------------ 第1章 到底是谁会想在哥谭找到合法工作 冰冷，抖动...... 耳边传来哐哐作响的声音，迷迷糊糊的马昭迪被地面的震动颠得后脑生疼。 “Sir.（先生。）” 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身旁一遍遍回响。 这是谁？ “Sir！（先生！）” 这声音在喊谁？ 我吗？ “Wake up！Sir！（醒一醒！先生！）” 寒冷而阴湿的空气袭来，灌入马昭迪的鼻腔，这空气似乎还带着一点血腥气，和一点怪异的危险感。 这股气息好像能从鼻腔直达灵魂，马昭迪的思维如同从深海被拽上水面一般，顷刻间变得清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不对，不是天花板。 地面有节奏的晃荡，并有哐哐的声音响起，身侧窗外的浓厚阴云也在高速运动着，两边是一排排座椅，自己正躺在座椅中间的一条走廊上。 自己在一辆火车上。 但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刚刚清醒过来的马昭迪撑着地面坐起身，周围是一排排空荡的火车座位，还有一个站在身旁的乘务员。 “Sir，Are You All Right?（先生，你还好吗？）” 为什么会有一个外国乘务员用英语问我问题？ 我特么什么时候坐上了外国火车？ 不对，不对，我原来没有在坐火车啊...... 马昭迪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要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很遗憾，眼前的一切都显得真实无比，略带冷意的空气，冰凉的火车铁皮，列车车厢的划痕和破损细节以及轰鸣的列车行驶声无不向他证明着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但我原来不是在熬夜码字吗？” 马昭迪努力回想着自己最后的记忆，似乎是在码字的时候太困了，倒在了键盘上。 我可能是熬夜太累睡着了，现在正在做梦。或者是有哪个无聊的综艺节目组，正在整蛊我？ 他这么想着。 思考的时候，马昭迪站起身，坐到了身边的座椅上。而此时，乘务员依旧在一旁询问着他的情况，他见这个亚裔乘客依然一声不吭，心里不由得稍微有些恐惧。 一般的乘客当然没什么可怕的，但是火车只剩下最后一站终点站了。 那个终点站，叫做哥谭。 哥谭市可能有正常人前往，但正常人前往哥谭市不太可能。 他硬着头皮再次询问了一遍，但那个乘客依然没有回应，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幽幽盯着他。 那眼神渗人无比，只是被看了一眼，乘务员便再也顶不住心理压力，道了声对不起以后便落荒而逃。 马昭迪看到乘务员离开，继而转过头来，目光看向一边的列车车窗，略带水汽的玻璃上能够看到外面的灰暗天空，以及雨云下的那座黑暗中的城市，高耸挺立的时钟塔楼，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怪异的哥特式建筑，还有隐约能看到的，远处的脏乱低矮的建筑群，以及一个个英文标语和招牌。 时钟塔楼？贫民窟？英文招牌？ 以这些建筑的风格，这座城市很明显不在东大。 “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马昭迪无意识地呢喃着。 “呜——” 正当他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自己从没去过的国外时，火车的汽笛声响起，然后开始减速，紧接着便驶入了站台。 看着从没见过的站台样式，还有旁边站着的一个个金发碧眼的西方面孔，马昭迪愣在了车窗旁。 “哐当” 火车车门打开，一个个提着行李，带着大小包裹的乘客从车厢里走出来，走向车厢外的站台。 马昭迪被人群裹挟着向车外走去，此刻的他只感觉自己像是一片无根的浮萍，飘飘摇摇地向未知的远方漂去。 “怎么还不醒，这个梦怎么还不醒......” 他失魂落魄地走下火车，没走出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呆愣地看着头顶的站台英文。 Gotham City（哥谭市） “？” 原本还想要再欺骗自己一会儿的马昭迪瞬间破防，虽然他认得的英文不算多，但超英电影多少也看过一些，自然知道这个英文单词的含金量。 “天杀的，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王八羔子让我穿越到这种鬼地方！” 近乎绝望的马昭迪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在进入这个城市的第一个夜晚就被暗巷里的罪犯剥皮拆骨，吃干抹净。作为全美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这里的正常人可以称得上凤毛麟角，而清白正直的人则可以称得上一个没有。 如果一个单纯的小偷放在其他城市，那么他毫无疑问是一个普通的罪犯；可如果一个人在哥谭市里只偷窃不打劫，不杀人不放火，那么他就完全有资格在哥谭市里竞选一个良好市民的称号。 这座城市里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黑帮人士，除此以外，就是一些世界级恐怖组织，世界级杀手集团，再剩下的则是部分孩童，富豪，资本家，以及一些独来独往的超级罪犯，最后加上一个全哥谭最大的精神变态。 以及世界级的倒霉蛋，就是那些对这座城市一无所知，又不小心闯入这里的纯路人。 至于警察？警局里没有任何一个警察是从来没有跟黑帮或者精神变态合作过的。这是一个被黑暗浸透的城市，如果说这个城市还有什么地方不是黑的，可能就只剩下刚刚来到这里的马昭迪了。 “叮” “白手起家系统已加载完成，请您努力赚钱，勤劳致富。所谓钱可通神，在身无分文之前，您永远有继续的机会。” “目前资产数量：七美元” “当前任务：依靠自己的双手，在哥谭市找到一份工作，赚到自己穿越以后的第一桶金” “新手福利选项如下： 可购买 英语初步精通 价格：1美元 注释：abandon怎么拼来着？ 本地人身份 价格：1美元/份 注释：Gotham的爷就是爷，一天到晚除了枪战就是砍人，没别的！ 生命快速回复 价格：1美元 注释：好用再来，下次打九九九九九折 存档点 价格：1美元 注释：片酬一个亿，下次付不起” “请注意，您只能通过合法工作的方式赚取资产，脚踏实地，勤劳致富” 看到系统，以及系统里的内容，马昭迪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千头万绪，最后只变成一声叹息。 “到底是哪种疯子会想着在哥谭找到合法工作啊......” ------------ 第2章 只要我没钱，就没人能偷到我 “说起来，这七美元的初始资产又是从何而来的？我身上没有美元啊？” 马昭迪仔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突然发现原本买完烟放在兜里的五十多块人民币不见了。 “好好好，我还以为是赠送的初始资金，结果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不过往好里想，起码他衬衫长裤加外套的装束在哥谭还算合群，没有什么引人瞩目的特别之处。 他叹了口气，随手买下了英语初步精通和本地人身份，没有这两样东西，以他的英语水平，在本地寸步难行——生命快速回复和存档点也一并买下，按照系统介绍，移动存档点是需要花费资产点的，而他现在仅剩三美元资产点，因此并没有选择立刻存档。 抬头看看天色，浓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他只能从昏暗的光线中辨认出现在是晚上，却看不出究竟是几点，马昭迪没有办法，只得先向着车站外走去。他记得在火车上曾经看到过一个时钟塔楼，也许出了车站，就能够得知现在的时间。 再走出两步，他的脚步逐渐放缓，在上一秒钟，车站里四面八方传来的嘈杂人声还是莫名其妙的噪音，但在买下英语初步精通的下一秒，这些声音就如同在国内听到的市井声音一样，变成碎片化的，大脑自然而然可以理解的交谈声。 这种新奇的感觉让英语擦边过六级的马昭迪感到非常有趣，他思考了一下一些英文相关的学习内容，感觉到自己破破烂烂的英语被系统缝缝补补，现在像是一辆不怎么好使但快得很邪门的破自行车。 不过这只是因为他自己还不太适应，实际上他的口音和书写已经是比较标准的美式英语了，等他习惯以后，破自行车就会升级成方便的小电驴。 想到自己应该还有一个哥谭本地人的身份，他又搜了搜自己的身上的口袋，发现自己的兜和自己的脸一样干净。 他再仔细找了一下，才发现，包括自己的驾照和社保卡等身份信息和证件就存在白手起家里面，想要拿出来只需要想一想，想要放回去也是一样。 “总算有一点人性化。” 从来没见过国外驾照的马昭迪将手伸进外套口袋，几秒之后拿出自己的驾照，好奇地翻看了几眼，然后又重新放了回去，他现在迫切需要在哥谭里找到一份生计，否则还没有被黑帮，恐怖组织，杀手集团，超级罪犯或者普通的抢劫杀人犯弄死，就要先因为没吃没喝而被饿死，或者因为没地方住而被冻死在街头了。 毕竟他也不知道美国的流浪汉一般怎么生活，而且哥谭市也不可能有无害的流浪汉。 当然，他以后也有可能会慢慢熟悉流浪汉的生活，毕竟他在本地也确实没什么房产，成为流浪汉一点也不奇怪。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部分流浪汉在提交过联邦所得税申报表，并且提供过有效的银行账户信息以后可以领到救济金，但很可惜的是，虽然系统为马昭迪提供了账户，但他并没有挣过钱，所以也就没有交过税。 走出熙熙攘攘的站台，马昭迪才真正看到这座城市的近景。 细密的阴雨从天空中淅淅沥沥地滴落，给黑夜中的城市罩上一层薄薄的迷蒙面纱，流光溢彩的街道上时不时有车辆和摩托飞驰而过，周遭密集的高楼大厦下半部分笼罩在城市的光影里，上半部分则隐没在黑夜中，只有一盏盏投光大灯依稀能够照出建筑物的四方边角。 远处的工厂升腾起浓浓的烟气，旁边就是低矮的贫民窟，成片的脏乱建筑中几乎没有一点灯光，只有小巷里时不时传来有人啜泣的声音，以及殴打声和枪声。流浪汉的营地也一般就在此处，住在简易帐篷里的脏兮兮人群以废弃的工厂，或者桥洞和其他废弃建筑作为栖身之地，在废油桶里烧着废旧报纸或者破旧书籍取暖。 马昭迪抬头看看远处，在灯彩闪烁的屏幕和招牌之间，时钟塔楼的时间正指向半夜九点，很明显，今天是找不到工作了，他得撑到第二天早上。 “这开局就特么离谱......” 一阵晚风吹来，带着冰冷水雾的寒意，马昭迪冷得打了个趔趄，不由得把手塞回外套的口袋，他蜷缩着身子努力思考着，却根本想不到自己该去哪里过夜，太过繁华的街道肯定会被赶走，可太过冷清的角落又很容易碰到危险。 “难不成没有一点别的办法吗？” 他仔细翻着系统，发现系统有一个商城，打开之后，里面几乎能找到所有能买的东西和不能买的东西，小到生活用的食品，刀具；大到特殊能力，超凡物品，至于更下面的东西，马昭迪没有看，反正也买不起。 系统里面就三美元可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今晚大概率只能露宿街头了。 马昭迪一边走着一边翻看着商城里比较便宜的物品，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口袋里装着的驾照不见了。 “？”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把驾照收回来，所以那玩意应当还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才对。 “在...在吗？” 马昭迪双手将上衣翻了个遍，然而始终找不到自己的驾照，急得他几乎要破口大骂，就在此时，他的手突然摸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 “在...在这？” 他花了几秒钟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到了哥谭市，在走出车站到这里的短短百米距离内就被一个本地的小偷偷了。 然后小偷发现他的兜和脸一样干净，于是顺手把他的驾照放回了他的裤子口袋。 笑死，偷窃的整个过程都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察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给他提了个醒，一个手法娴熟的小偷也许能够偷走钱包里的钱，手腕上的表，口袋里的手机，但很明显，他没法偷走一个穷光蛋的钱。 只要自己一直保持身无分文的状态，自己就是无敌的。 如果碰到了抢劫的人，说不定他看了自己的口袋以后还要出于同情拿出几美元给自己买点东西吃。 ------------ 第3章 怎么真有人抢穷鬼啊 马昭迪漫无目的地走在哥谭街头，很神奇的是，他已经这么游荡了两个小时，然而一个抢劫犯都没有碰到。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假的哥谭。 “嘿，朋友。”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个戴着墨镜，口罩和兜帽，穿着卫衣的男人在街上拦住了他。 卧槽，终于碰到了。马昭迪这么想着，今晚能不能讨到第一桶金，就看这一次了。 虽然乞讨的方式可能不算劳动致富，但是好歹能帮他买点吃的，系统里的钱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在下一秒，那个男人从裤兜腰里掏出一把手枪，将它对准了马昭迪，他的声音凶狠而高昂：“别废话，把你身上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这声音很大，几个路过的行人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然后便加快了脚步消失在街道上。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马昭迪原本想要讨点钱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踏马的，哥谭市的罪犯等级都太高，起步就是掏手枪的程度。 你就是拿把砍刀出来，自己起码还能留一点说话的勇气啊。 马昭迪不敢再直视那手枪枪口，而是下意识看了看视野的右上角，生命快速回复和存档点就停留在那里，随时都可以使用并且生效，这让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 看到他迟迟没有动作，那人的声音更大，甚至是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嘶吼：“我说！把身上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那手枪狠狠地向前伸出，几乎顶在马昭迪的头上，他下意识向后缩了几步，然后定在了原地，将手颤颤巍巍伸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然后拽出了两条外翻的空荡荡衣兜，比脸还干净。 之所以说是比脸还干净，是因为马昭迪感觉自己在哥谭市待得有点久，脸上的胡茬子已经开始长出来一点了。 “你他吗的在逗我吗！” 马昭迪能够感受到，对面的劫匪正在迅速红温，所以即使非常害怕，但求生欲还是驱使着他开口解释了一句。 “没钱也不能怪我啊，你以为我就很想当个穷鬼吗？” “你说谁是穷鬼！” 踏马的，怎么这两个字还有人会ptsd的，我自己都没这么大反应。 马昭迪在心里暗骂着，情绪反而再次舒缓了一点，他将手伸向裤子口袋：“给你看看，裤子口袋也一样没东西。” 那人的目光顺势跟着马昭迪的手，由于墨镜在晚上看不清东西，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掀了掀眼镜：“我盯着你呢，别耍花招。” 然后就看到不耍花招的马昭迪又拽出来两条外翻的空荡荡裤兜。 他的声音甚至已经有了一点哭腔：“你他吗一定藏东西了，把衣服脱下来！让我搜！” 马昭迪没有任何反抗，立刻脱下外套，双手平举起来。 你能搜的出来一个子儿，我当场管你叫一声财神。 男人搜了半天，果然什么也没摸到，他近乎绝望，呆呆的坐倒在地上，也不管一边的马昭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不一会，竟然抱着头开始哭了起来。 马昭迪重新穿上了外套，坐在他的旁边安慰着：“没关系，人总有倒霉的时候，你要是实在不想空手而归，我可以把外套给你。” “谁他吗要你的外套！” 男人一手枪砸了过来，砸得马昭迪手臂生疼，他举起枪对准马昭迪：“你一个穷鬼知道什么！你连今晚都活不过！” “我知道你是个新手，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在街上逛了这么长时间，所有的劫匪都能看得出来我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兜比脸还干净，但你没有看出来。” 男人举枪的手颤抖了两下，眼中的泪水逐渐变为脸上的红温。 “你晚上抢劫还要带着墨镜，口罩，穿着卫衣，但是既没有戴手套，也没有打开手枪保险，甚至你的枪都未必是真的。你在控制住我以后没有第一时间把我拖进小巷子；抢劫的时候声音太大，过于引人注目；多次把枪管伸得太靠前，在我掏裤子口袋的时候注意力甚至完全离开了自己拿枪的手，你给了别人太多夺枪机会。” “你他吗——” “你的情绪不够稳定，洗劫也不够彻底，贼不走空，你可以拿走我的外套和其他衣物，但你没有；抢劫失败以后可以立刻离开，但你也没有这么做，你坐在这里哭了起来。” “你他吗闭嘴！” 男人又是一枪托抡了过来，这一下被马昭迪躲开。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一般人是不会没事跑到街上来抢劫的，所以你碰到了什么事——万一我能帮忙呢？” 男人不想跟他废话，他收起了手枪，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在他摘下墨镜的时候，马昭迪看到了他遍布血丝的双眼，还有乌青的黑眼圈，以及即将崩溃的精神状态。 “哥谭市的疯子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多出来一个。” 马昭迪在他背后说着：“你出来抢钱，那就是缺钱；你用假枪，说明本来具有比较高的道德水平和教育水平；你熬出了相当重的黑眼圈，说明缺钱的事情已经困扰你很久；你需要的钱一定不是个小数目。” “你又不可能去抢银行，那是超级罪犯和黑帮的业务，我不建议你插手。满街碰运气也是碰运气，找我碰运气也是碰运气，如果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声音沙哑地再次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免费帮人，初来乍到哥谭市，我人生地不熟，又需要一份比较靠谱的工作，而且今天晚上我也没有地方住——如果我帮不了你，我们一拍两散，你回你的家里，我睡我的街头；如果我能帮得了你，我们一拍即合，我暂时到你家里住，帮你解决问题，你帮我找个靠谱的工作，当然，不靠谱也行，只要不会死人就行。” 男人犹豫了很久，最终转过身走了回来，慢慢坐到了马昭迪的身边。 “你不是哥谭人，我信你一次。”他摘下眼镜，怔怔地看着黑暗的哥谭夜空：“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 第4章 我超，冰 昏暗的楼道里，摇摇欲坠的老旧走廊电灯明灭不定，暗淡的灯光仅能勉强照出周遭的墙壁和走廊轮廓，黑暗中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时隐约能看到几只灰色的老鼠蹿过。 马昭迪跟着男人走在这条走廊里，小心地避开脚边的垃圾和横流的污水，但扑鼻的恶臭还是从楼道往鼻子里钻，几乎让他恶心到想吐出来。 “我真受不了，哪怕是在贫民窟，脏一点乱一点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能这么臭啊！” 男人瓮声瓮气地回答道：“我也不确定，有可能是哪个房间里的尸体又腐烂了。” “......牛逼。” 马昭迪好奇他的说话声音为什么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在旁边伸脖子一看，原来这家伙早早就把自己的鼻子堵住了。 于是他也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声音变得瓮声瓮气起来：“为什么会有人傻到把尸体藏在自己家里，而且还放到腐烂发臭？” “也不一定是藏在家里的，可能只是自己死在房间里了，听房东说，以前也有过磕嗨了的瘾君子或者逃回家里的黑帮最后烂在房间里的事。” “这种房子也有人敢租？” “你也可以选择去街上找个豪华酒店订一间总统套房，或者去桥洞下面，小巷里面躺一夜。” “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就挺好。” 没钱的穷光蛋当然住不了酒店，至于在公园长椅或者桥洞里住——最好的情况是被流浪汉扒光身上的衣物和钱，钥匙等所有的一切；最坏的情况是在某个无人关心的黑暗角落里面被人抹了脖子，然后再扒的一干二净。 连埋都没人埋。 男人走上前，掏出钥匙想要开门，马昭迪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先等一下，你家里有谁？” “我的妻子。” “那你怎么跟她介绍我？” “我可以说你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那我叫什么？” “......” 楼道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马昭迪稍微有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真的，以你的脑子，做罪犯没前途的，或者说，待在哥谭没前途的。” 男人的脸上又稍微有一点红温，但还是强忍着怒气问道：“那你叫什么？” “马昭迪。” “真奇怪，听起来怎么像是个亚裔名字？” “嗯？”马昭迪微微愣了一下：“你看我像哪里人？” “......你不说我还没怎么留意。”男人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马昭迪：“你明明是个亚裔，为什么看起来反而像是哥谭本地人一样。” 脸颊瘦削，目光凶狠，还带着一点特别的狡黠和阴冷气息，这种独特的气质甚至会让人忽略掉他的亚裔面孔。 马昭迪闻言，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连自己的尸斑都淡了好多。原来系统收了钱还是办事的，不是草草给自己一套身份和相关文件就把自己打发了。 “我叫德雷克·莱恩。” “那我就叫你德雷克，对了，你不是个考古学家吧？” “考古学家？不，我不是，我是个软件工程师，为什么这么问？” “35岁？” “33岁......” 马昭迪顿时心领神会，他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德雷克开门：“但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沦落到这个地步吧？” 刚把钥匙插进锁眼的德雷克沉默了片刻，抬头对着马昭迪说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等会你进了我家以后不要提到有关这件事的话题。” “行。” 德雷克拔掉了钥匙，反而带着马昭迪向楼道走去。 “走，去天台说话。” 黑暗的楼道里没有灯光，仅凭窗户中透来的一点月光和城市灯彩勉强照出台阶，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前一后走着楼梯，脚步落在台阶的登登声显得极为压抑。 上了四层楼以后，德雷克推开了一道铁门，门外依稀能够看到远处繁华城市的楼宇轮廓，侧面则立着一道超大的广告牌，勉强能够充当天台的光源。 两人走上天台，从这里俯瞰周围的建筑和街道，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有点点滴滴的残雨落入水坑的声音。 “所以，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是为了我的妻子......” 德雷克随手拉过一旁的一把破旧铁椅，随手抹了一把上面的水渍便坐了上去，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同时也让他疲惫的大脑变得清醒了几分。 “如我所说，我原本是大都会的一名程序员，本来在33岁就是要被裁的时候，在此之前，我实际上并没有想好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也从没想过来哥谭这种鬼地方。” “从我被裁前开始，我的妻子咳嗽和掉发的事情已经有半年了，我劝她去医院，但她一直不去，说是要专注工作，直到那一天，她从医院回来，还拿着一张诊断通知书。” “在诊断证明出来之前，我们两个都没有怎么在意，只以为是些不严重的小问题，但是那张诊断通知书上说，她得了一种罕见的病，这种病例相当稀少，治疗费和使用的药物都非常昂贵。” 说到这里，德雷克瘦削的身躯似乎变得更加佝偻，头几乎要埋到自己的胸膛里，他用双手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甚至拽下来了几绺，似乎想要借助这种疼痛缓解自己的内疚感。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密布血丝的双眼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看上去有一点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继续说道：“我几乎掏空了我的家底，但是还是没能挽救她，她的头发几乎掉光，两个月前还开始不断咳血，晚上几乎无法入睡，身体内部的器官也开始老化，我们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专家告诉我们，哥谭市有一位维克多·弗里斯博士，他是一位超级天才，也是一位低温学家，他通过一种冷冻技术成功延长了自己妻子的生命。” 马昭迪听到这里，心态几乎已经快要炸裂，他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悲伤的时刻，但他的心里在此刻真的本能地升起一股拔腿就跑的欲望。 维克多·弗里斯博士，相比起他的真名，也许他的外号“急冻人”更为大众所熟知。 我超，冰！ ------------ 第5章 save 一般来说，马昭迪是相信世界上没有人生来为恶的，也许这条准则在这个世界确实会碰到一些例外，不过维克多·弗里斯不算是其中之一。 他原本是一位天才低温学家，和他的妻子称得上灵魂伴侣，但是正如之前德雷克所言，他的妻子也患上了一种绝症，并且在世界范围内同样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方法。 他是一位不屈不挠的天才，同时也是一位深爱妻子的丈夫。他没有被现状打击到绝望，反而开始研究自己妻子的病症，期望寻找到治疗的方法。 但他的妻子本身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所剩无多，因此他运用自己的才学和知识，为自己的妻子打造出一种高科技冰封设备。这种冰封技术可以让他妻子的生命状态封冻暂停，为他的研究争取时间。 但正如哥谭本身的黑暗色调一样，无论多么美好的故事，在这里都会向着糟糕的方向滑落。有一天，资助维克多研究的公司由于利益原因想要中断这个实验，于是和维克多爆发了激烈冲突。 这场冲突引发了屋内冰冻设备气体的泄露，导致了一起重大事故。维克多像是奇迹一样在这场事故中存活了下来，但是也被这场事故改变了细胞结构，他的全身都变成了冷血性体质，体温需要时时刻刻保持在零度以下才能生存，一旦接触正常室温就会死去。 他特意为自己制造了一套低温装甲，以及各种冰冻武器，开始用杀戮报复有关这场事故的所有人。从此以后，哥谭市又多出一位人生悲惨的超级罪犯，少了一个博学多才的天才低温学家。 他将自己的妻子继续封冻起来，依旧研究着治疗她的办法，依靠抢劫或者其他方式获取维持治疗的资金，至今依旧在哥谭一直生活，尽管如此，他依然算是哥谭市的一个危害性较低的反派。 ****** 镜头拉回来。 马昭迪叹了口气：“你和那个给你提出建议的医生之间有什么仇怨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马昭迪很肯定，德雷克在刚才真的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和那个医生之间的关系。 “那你知道维克多·弗里斯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听说在发生了一场试验事故之后，他和他的妻子一起失踪了。” 还好，他现在还没和急冻人接触上，不然马昭迪真的要开始准备跑路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和我的妻子在这里安顿了下来，但是现在又失去了所有希望。” 德雷克捂着头，几乎崩溃地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想今天去抢些钱，能交上下个月的医疗费......” 他颓丧地坐在天台，突然涕泪具下地开始出声怒骂：“然后我就他吗碰到了你！我他吗甚至信了你的邪，觉得你能帮我，还把你领到了家！我是个傻逼，我救不了她，我他吗是个无能的傻逼......呜呜呜......” 马昭迪没有拦着他，他已经在绝望和巨大的压力下压抑了太久，通过哭泣把情绪发泄出来对于他的精神状况恢复有好处。 他拉过另一个铁椅，顺手撇去了上面的水渍，也学着德雷克的样子坐了上去，冰冷刺骨的寒意同样透过他的皮肤直达身体深处，带来些微的刺痛感。 看着远处模糊的城市光晕，马昭迪在黑暗中幽幽叹息。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 ****** “咔嚓。” 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响起，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嘎吱吱的干涩摩擦声。 “德雷克？” 缓慢的脚步声响起，走路的人似乎没有多少力气，移动起来并不快。 “卡米拉，我回来了。” 马昭迪和德雷克一起进了屋，看见一个已经掉光了头发的干瘦妇人从房间里向外走着，她似乎非常虚弱，走路的时候需要扶着家里的墙壁，精神状态也显得萎靡不振。她看到马昭迪，似乎非常惊讶的样子，直到德雷克做完介绍以后，才对着马昭迪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她笑起来很温婉，即使身体已经瘦弱到近乎皮包骨头，面部也苍白到没有多少血色，但从眉宇的神色之间，依稀可以看出曾经是个很阳光的女子。 看着她的样子，马昭迪估计她剩下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也许会更短，当然，他从来没有学过医学，但只要是看过她的样子，正常人都能判断出她命不久矣。 屋内没有马昭迪想得脏乱，而是被德雷克收拾得很干净，虽然上个租客留下来的家具和摆设都很陈旧，但也都还能用，德雷克夫妇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间房子里生活，并没有在口头上或者肢体语言上表现出对这间租屋的嫌弃。 马昭迪正打量着，就看到卡米拉夫人慢慢从背后拔出一把手枪，然后放回了自己房间的抽屉里。 很明显，如果刚才开门进来的不是德雷克，大概率会先被她的枪管顶到脑袋上。 马昭迪在看到那把枪的几秒之后就释然了，毕竟这是哥谭市，这里还是贫民窟的租屋，居家出门不带把枪才是最大的异常。 这么说来，德雷克手里的枪是真的假的？ 马昭迪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就看到德雷克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拔出了抢劫时用的那把手枪，跟他口袋里的一个手枪弹匣组合起来，然后一起放进了抽屉里。 还行，虽然是真枪，但起码自己被枪口顶着脑门的时候，手枪里面没有弹匣。 不，仔细想一想还是很气。 马昭迪看向自己的商城，购买的新手存档点目前依然处于未使用状态，假如在这种状态下挨上一枪，自己的异世界白手起家传奇就可以彻底终结了。 他又稍微考虑了一下，当即将存档点用在了小屋这里。 “成功使用存档点，本存档点读档次数为二十次，时长不限，在即将进入濒死状态的情况下，您可以选择读取本次存档点，或放弃读取本次存档点。” “请注意，存档点最多同时存在五个，可以随时取消。” “请注意，您可以使用资金挪移存档点的时空坐标，或对其进行回收。” ------------ 第6章 故事 “那大概是我七岁夏天的时候，我和父母一起去爬山，那时候我的胆子很大，很喜欢走那些危险的悬崖峭壁，我的平衡感很好，在这些狭窄逼仄的山路上走起来如履平地。” “而在这一次，我们爬到了半山腰，山上下着细雨，但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踩上了一条悬空的天然石桥，我至今还记得那段起伏的山峦，雨水顺着山脊流淌，汇聚成无数条细小的溪流，它们在山间跳跃，如同顽皮的精灵，最终汇入山脚的河流，发出潺潺的......” “停，停一停。”德雷克皱着眉头伸出手制止烦马昭迪继续说下去：“咱们不是福尔摩斯，你也用不着像华生一样用这种描写吸引读者，直奔主题可以吗？” “不也挺好的嘛。”卡米拉夫人笑着轻轻拍了拍德雷克：“马昭迪先生还是挺有讲故事的天赋的。” “总而言之，我在爬山的时候掉下了山崖，掉进了一个山洞里面。” 马昭迪立刻简化了自己的故事：“山洞里有一个圣诞老人在烤驯鹿，他告诉我，只要我把掉进山洞里的这个故事告诉一个人，就能治好那个人的一切疾病，然后他就骑着剩下的八只驯鹿跑掉了。” “......”马昭迪仅用了几句话，就让卡米拉夫人笑不出来了：“马昭迪，我是基督教徒。” “啊，对不起。”马昭迪耸了耸肩：“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了。” “嗯？” 德雷克下意识看向卡米拉，紧接着瞳孔急剧收缩。 马昭迪翘起二郎腿哼着歌，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 根根青丝从她干秃的头顶长出，如同初春的柳枝生发新芽，只几秒钟，瀑布般的金色长发便垂到腰间；干瘪的身体开始逐渐充实起来，变回玲珑有致的女性身材；苍白而松垮的皮肤迅速变得红润而紧致起来，不再是病态的苍白。 看着已经被病痛折磨了几年的妻子在几秒内重新变回了那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德雷克的眼中不由得涌出泪水。 真美啊...就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样。 卡米拉看着自己重新变得的光滑洁白的双手，下意识摩挲着自己肩头垂下的金色长发，靠在德雷克的怀里无声地流下眼泪。 “半生存了好多话——” 马昭迪的仍在轻轻哼着两人听不懂的歌，德雷克抱住僵在原地的妻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陪着她一起熬了好久好久，熬到她的头发也掉光，熬到她的身体也枯瘦，面容也暗淡；熬到她逐渐虚弱，残破，近乎凋零。 她陪着他一起熬了好久好久，熬到他把工作也丢掉，熬到他把房子也卖掉，存款也耗尽；熬到他逐渐痛苦，绝望，歇斯底里。 差一点就熬不下去了，她想，自己差一点就要放弃了。 还好熬下去了，他想，还好自己没有放弃。 我的第一次生命快速回复没了，马昭迪想，德雷克最好能给我找到个靠谱的工作。 ****** 次日。 “德雷克，你和你的妻子来到哥谭多久了？” “差不多一年时间，为什么这么问？” “你等了维克多整整一年？” “确切地说，是八个月，八个月以后，维克多博士就在那场事故中失踪了，我一直在尝试着和他曾经的合作公司取得联系，但是他们死得实在太快了，所以我最近在寻找急冻人的线索。” “还好你没找到。” 马昭迪耸了耸肩：“既然你已经待了一年，应该多少有了一些人脉和门路吧？” 德雷克立刻明白了马昭迪话里的意思：“我会尽全力帮你一些适合外来人的，不太危险的工作，但你一定要记住，哥谭这个地方没有真正意义上清白的工作，如果想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我们就只能抛弃道德底线，一切只为了生存。” “这可有点难......”马昭迪叹了口气：“以我的体格来看，杀人放火不太现实；而从我的智商和技能来看，偷盗诈骗又大概率会被当场发现；我既不想凭借这张脸去傍个喜欢砍人的黑社会富婆，也没办法用我的扑街文章在这里赚到钱——”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德雷克摆摆手，当马昭迪讲完前两句话，他心里可选的工作就只剩下一半，当马昭迪说完后两句话，他心里可选的工作就只剩下三个。 “我确定一下。”他尽量尝试着让自己的措辞更加委婉一些：“你除了写作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技能吗？” “开车，数数。”马昭迪歪着脑袋想了想：“没了。” “打扫，烹饪之类的呢？” 马昭迪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有一点，但不多，能确保我活着。” “......” 两人面面相觑，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德雷克问道：“那你有钱吗？” “有钱我还打什么工？” “......要不然你考虑考虑，再去山洞里找一下圣诞老人？” 马昭迪也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稍微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咳咳，只要工作相对安全就行。” 德雷克冥思苦想，继而想到了些什么：“端盘子呢？” “没问题！” 看到马昭迪表示同意，德雷克松了一口气：“哥谭这个地方不同于其他城市，大大小小的产业都是黑帮控制和保护着，有的干脆就是黑帮在运营，我在这一年也攒下了一条关系，或许能帮你在一家餐馆里找到一份可以用来立足的工作，但是你要知道，无论你打什么工，都会跟黑帮有点联系。” “只要他们不要求我在工作的时候帮着提刀砍人，也不会有人在我工作的时候提刀来砍我，那剩下的问题都不大。” 德雷克闻言，轻巧的打了个响指，并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没有问题了。” “铃铃铃——铃铃铃——” “喂？” 响了整整两分钟以后，电话才被接通，另外一边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德雷克，找我有什么事？” “啪！” 马昭迪听得清清楚楚，电话对面响起了一声枪声。 ------------ 第7章 啊？ 德雷克在抢劫的时候像一个十足的新手，隔着电话听到枪声倒是依然面色如常，他对着电话里问道：“唐纳德，你在忙吗？” 那个粗犷的男声似乎很有耐心，他听完了德雷克的话，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现在不忙，正在收尾。” “啪！”又一声枪响。 “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初来乍到跑来了哥谭，身上会的那点东西都是正常人的技能，在哥谭市根本派不上用场。” “你想让他给我做事？” “你不是有个餐馆么？他的脸很适合吸引女人来吃饭，打打杀杀的事情他也不会，但也不太怕。就是一个普通人，但口才还不错，胆子也大，不会怯场。” “口才好，嘴巴就不会严实。” “啪！” “求求你，别——” “啪！” “我向你保证，他的嘴巴绝对严实——他就是个普通人，犯不着为了吹牛丢掉自己的小命。” “啪！啪！” 电话那头又响起了几声枪声，片刻之后，那道粗犷的男声才再次响了起来：“德雷克，我欠你的扯平了。” “当然。” “那小子在不在你那。” 马昭迪立刻接过了电话：“我在。” “明天早上九点来上班。” “嘟——嘟——” 看着挂断的电话，听着响起的忙音，马昭迪一脸懵逼地看向德雷克。 “？” “看我做什么，他说让你去上班，那就是同意了呗。” “地点呢？要求呢？我连该穿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送你过去，你记住路就行了，服务生的服装餐厅里面就有，至于该做什么——就是服务生平时做的事情，接待客人，点单，上菜，擦桌子，没有别的东西。哦，对了，你还得带把枪，不管你会不会用，但是肯定要带上，我把我的那把留给你。” 马昭迪呵呵笑了，沟槽的哥谭，上班的标配是一把枪，别的东西都不是重点。 “对了，你有钱包吗？” “没有，我已经习惯了只带手机出门......卧槽，我连手机都没有！” “我的钱包可以给你，不过手机不能给你，但是卡米拉平时不怎么联系别人，也很少交际，我会跟她说说，让她把手机给你——电话卡你总有吧？” “没问题，这个我有。” 对于德雷克的赠予，马昭迪照单全收，因为这他喵都是自己应得的，哪怕不说自己给出来了一条命，就是单纯按照资产点来算，自己也把原本价值9999美元的生命回复直接给了出去。 一万美元，买一个钱包，一部手机和一把枪，哪怕加上一份在哥谭做服务生的工作岗位，真算得上是溢价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赞一声系统的贴心，它提供的是几张美国常见银行的银行卡以及电话卡，这为他省了不少功夫。 德雷克没耽误时间，先去找了卡米拉，也不知道在房间里腻歪什么，直到马昭迪在地上铺好了床，他才将一部小巧的手机拿出来交给了马昭迪。 当天晚上，德雷克和卡米拉的房间居然非常安静，马昭迪在沙发上睡得非常安稳。 次日早晨。 德雷克早早就起了床，叫醒了还在睡觉的马昭迪。 “走吧，我来把你送到去上班的地方。” 睡眼惺忪的马昭迪看了看客厅挂着的钟，上面的时针和分针一起指向数字七，这让他有些懵逼：“为什么起得这么早，现在不是才七点吗？” “我们没有车。” “啊？” 片刻之后，一脸残念的马昭迪匆忙爬起来套好了衣服，紧接着就被德雷克拽出了门，两人一路小跑，到了不远处的一根伤痕累累，满是孔洞的铁杆旁。 “德雷克，虽然我很理解你不想让我迟到的心情，但是我们起码应该先吃个早饭。” “没时间了，我们等会在路上吃，再晚可能赶不上时间。” 德雷克一边解释，一边往马昭迪的脖子上套起了围巾。 “天啊，你介绍的地方到底有多远？” “奥迪斯堡区，距离东区不算近，但线路还不错，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套完了围巾，德雷克又拿出了一顶帽子扣在马昭迪的头上。 “啊？” 马昭迪一脸懵逼：“什么叫运气——” “吱” 一辆公交车到站，车门打开，马昭迪的问题也被打断，德雷克拉着他跑上了公交车，先找到了座位。 马昭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想接着问，就感觉自己的半边脸上呼呼生风，冰冷的气流让他瞬间清醒，他扭头一看，公交车的所有窗户居然不翼而飞了，冷气流从原本应该装着前挡风玻璃的空洞处呼啸涌入公交车内，而周边的人也基本都将自己的头裹得严严实实。 “这...？”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他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德雷克从口袋里掏出了枪拿在手中。 “你在干啥？” 德雷克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起身走到了大巴司机身旁，和他聊起了天。 “我草，你不能打扰——” 马昭迪刚想把德雷克拉回来，结果视线看到了他的座位，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德雷克的座位上会有孔洞？ 刚刚他上车的时候就想问了，为什么公交车身上有那么多焊接的部分，密密麻麻的小块铁皮焊在车身上，补丁打得就跟跟碎布缝成的百衲衣一样。 “等下，这特么是弹孔？” 他本来以为车里面可能会有几个打手，几个黑帮，或者几个娼妓，几个瘾君子，结果你告诉我车里面还有枪战？ 我也许应该直接下车走路去工作，也许那样还比较安全一点？ 就在此时，德雷克似乎是跟司机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他打开钱包拿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交给了司机，而司机则对着他嘿嘿一笑，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手枪和几个弹夹交给了他。 “啊？” 德雷克像是邀功一样提着手枪走了回来，坐到了马昭迪的身旁，看到他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于是关切地问着。 “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 ------------ 第8章 公交车惊险又刺激 有哪里不舒服？ 我草，你怎么好意思问我这个问题的？ 你就来哥谭住了一年，现在已经对于普通人的生活一点都没有概念了吗？ 马昭迪的心里有一万句吐槽，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还是下意识将目光定格在了德雷克手里拿着的枪上面。 德雷克看到他的眼神，有些自谦意味地哈哈一笑：“我本来想把我的枪给你的，但是我想起来老杰克今天好像到了甩货的日子，所以干脆就去问了问，你运气真好，他还剩下一把没怎么用过的格洛克17，连9mm子弹和弹匣一起买，只要三百美元。” “等等，甩货？格洛克17？司机的副业是军火贩子？” “不用担心，哥谭本地就有不少人买这个，不过因为质量看运气，而且也太轻，还都是条子用的，不少人把警察局里搞到的格洛克拿出来卖，搞得大家有时候会惹上麻烦——不过这把绝对没问题，老杰克不会坑我。” 谈话间，几个纹着纹身的花臂大汉上了车。 马昭迪稀里糊涂地把枪拿到手中，德雷克很贴心地把剩下的弹匣塞到了他外套的口袋里。 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司机，结果此时的司机身旁已经有两三个人开始排起了队，老头儿一脸轻松地单手捏着方向盘，时不时扭过头跟人交谈几句，右手掏出一把又一把枪械交给那些递出钞票的乘客。 码的，他甚至还用单手小漂移过了个十字路口。 “对了，我特么还没问呢。”如梦初醒的马昭迪看向摆设一样的前挡风玻璃：“为什么公交车没有玻璃？” 几个看起来有些像黑帮的皮衣混混从车门外走了进来。 “原本是有的，但是碎了十几次以后，运营老板就不愿意再修了。” “十几次？” “啊，这个嘛......因为这辆巴士是从东区出发的，所以时不时会发生一点小摩擦。” “你等等，你等等......” 马昭迪扶着脑门想了半天：“你说我们是住在东区？” 几个打扮得暴露妖艳的女人嬉笑着上了车。 马昭迪的漫画阅读量并不理想，他不像是某些蝙蝠侠或者dc的超级铁杆粉丝或者考究党一样，能够对于各种大事件，角色的身份关系，组织的结构起源和地区，机构名称等等知识如数家珍，但他对于东区确实有些印象。 美名远扬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但想要做到恶名昭彰却非常简单，哥谭市里的东区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作为世界的犯罪之都，至暗之地，建立在犯罪与黑帮的危险城市，哥谭的大名在美国内称得上家喻户晓，而东区，则是哥谭市内公认最声名狼藉的地区。 作为哥谭最不发达的地区，东区充斥着贫穷，犯罪，卖淫，毒品以及武器交易，这里随地可见乞丐帮派，罪犯，娼妓，瘾君子，打手以及武器商贩。这里最著名的一条巷子原本叫做公园街，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就是在这条小巷里被枪击死亡，也正是因为这次枪击案，导致这条小巷被更名为犯罪巷。 如果你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那只要记住韦恩家族是创立哥谭的四大家族之一就可以了。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会住在哪？钻石区吗？” “......” 几个看上去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的瘾君子摇摇晃晃地从前门走到了车后方的座椅上。 马昭迪看着他们在后座落座，不由得悲从中来，怪不得一路上有这么多卧龙凤雏往公交车里涌，现在车里人员的成分相当混杂，就像是往一个铁皮壳子里放进去硫磺，硝石，木炭和破片然后封起来一样。 你不能说它一定会炸，但你知道它一旦见了火真的有可能会炸，现在马昭迪只能祈祷德雷克足够靠谱，不会让自己跑进一个会见火的铁皮炸药壳子里。 “吱——砰！” 高速行驶的大巴司机突然猛踩刹车，在满车人即将人仰马翻的时候，刹车中的大巴重重撞在了侧面驶入车道的另一辆大巴车上，让所有人变成了滚地葫芦。 “码的！狗**，你他吗**不会开车是吗！在东区开这么快是想早点他吗下地狱里去给你吗****吗？” “傻*，再他吗叫我就把枪眼塞进你的**里！滚你***的**！” 对边的大巴司机是一个中年黑人，在老杰克首先发出了开麦语音交流申请以后，他立刻以不下于老杰克的热情程度，以及不下于西海岸知名rapper的流利说唱进行了回应。两方的交流激烈程度越来越火热，然而大街却很神奇的没有陷入拥堵，很明显，哥谭市的居民已经在自己的生活中练出了足够强的驾驶能力和心理素质。 当然，还有抛弃道德感优先解决生存问题的心理准备。 换一句简单一点的话说，老杰克和黑人开始对喷起来了，但是其余路过的哥谭市民则已经习惯了，他们压着实线逆着车道飙了出去。 没办法，在现代社会，大家都很忙，车、马、邮件都急，一个普通市民在一个早上也许只够卖出几十克货，接六七个客人，或者处理三四具尸体。 毕竟要生活的嘛。 “王八羔子！”随着对喷越发激烈，老杰克的情绪越发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甚至有几颗吐沫星子溅到了络腮胡子上：“我这就让你知道，在哥谭该怎么讲道理！” 紧接着，他从座位下方掏出了一把黑洞洞的霰弹枪。 “砰！” “卧槽，真见火了！” 马昭迪满脸绝望，他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手枪，尽管它才刚刚到手十几分钟，但很明显，在老杰克开枪的那一刻起，这把枪就成为了他心目中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之一。 然而周围的人面色淡然，早早就已经把枪拿了出来，就连德雷克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等一下我们先下车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老杰克打完了会继续开车的，你能赶上上班时间。” 见鬼，什么叫“打完了接着开”？ ------------ 第9章 猫 “砰！” “狗崽子！你现在知道在哥谭该怎么说话了吗！” “砰！砰！” “老不死的，哥谭有枪的不止你一个！” 看着两个大巴司机不由分说就开始拔枪对射，两边车里的乘客身手敏捷地各自从车窗翻了出去，熟练地找好安全位置，被流弹射中的倒霉蛋各自找好掩体，拔枪入伙，没有被射中的则安静地等待着枪战结束，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乱中有序，所有乘客的反应不能说是训练有素，起码也可以说是熟能生巧。 身处于井井有条的哥谭市东区日常生活中，马昭迪不由得被这热热闹闹的烟火气感动得流下眼泪：“德雷克你个扑街想我死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搞我的。” “这辆大巴是我们能在东区坐到的最快也最安全的大巴了。”德雷克摇了摇头：“坐其他的大巴，要不然就得在堵车的时候被拿着枪的车逼到后面，要不然就可能在车里被偷了钱包，或者更糟糕——在哥谭，每星期都有人在大巴里被强奸，或者在下车的时候干脆失踪。” 在德雷克喋喋不休的时候，一颗横飞的流弹径直击穿马昭迪身旁的水泥棱角，让他原本悬着的心又悬得更高了一些：“难道我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可能被一颗子弹开了瓢吗！” “相信我。”德雷克对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这辆大巴与众不同，里面大部分人都是来报仇的，冤有头债有主，哥谭市有不少时候是有人结了梁子，但又不方便或者不想按规矩解决的，这个时候，他们有不少人都会约一场。” “可能是你抢了我一个客人，或者我卖了你一包假货，或者只是路上撞了一下肩膀，无所谓，我们都很清楚，这点事不是我们拔枪的真正原因，可我们就是他吗的忍不下去了。” “无论如何，只要是你不方便当场动手的事情，都可以来这里解决——全是亡命之徒的大巴随时可以买到便宜的武器，大家一无所有，只有草单的生活和一屁股糟心事。你我拔枪对射，即分高下，也决生死。死的人老老实实被人把尸体扔到海里，了却一切。活着的人出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回去继续过自己勾石一样的生活。” “所以除非是有哪个疯子看我们不顺眼，非要追着我们打，否则我们作为单纯搭车的人，几乎不会遇到麻烦——这个角落更是我精挑细选的好位置，视野良好，位置隐蔽，距离适中，既能探头看戏，还能躲过别人的注意，打完了还能第一时间追到大巴附近。” “我在这里躲了整整半年时间，受过的最严重的伤还是跑的太急了，把脚崴了一下。” 马昭迪听着他的解释，不由得肃然起敬，德雷克不愧在哥谭混了一年，身上已经隐隐有了几分老哥谭正黑旗的样子，瞧这头脑，嘿，瞧这心态，嘿，瞧这适应能力..... “砰！”一颗子弹打中马昭迪的脚边，打断了他的思考。 “那边的臭小子，我他么早就留意你们了，坐车坐了半年时间，拿我们的决斗当乐子看？有本事露头啊！今天就打死你个gdx！” “？” 马昭迪看了看德雷克，又听着远处的叫骂，突然不是很想认这个朋友了。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 “我哪想到能有个坐大巴半年都没死的疯子啊！还特么把我当成目标专门来坐大巴！我那么低调...” “砰！砰！” 眼看着又是两颗子弹飞过来，马昭迪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少特么废话了！快想想办法！” 德雷克四下看了看，这个位置哪里都好，就是退路不多，想要溜出去跑到其他街道里面，就必须得将身体暴露在对方的射击区域内，大概三到四秒时间。 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德雷克似乎变得异常冷静，他在脑中一遍又一遍计划着逃跑的路线，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以及最佳的姿势和规避动作，此刻的他如同电影里的John Wick附体，又像是游戏里的杀手47，莫得感情，全是理智。 “不要怕，我带你逃出去。” 他气定神闲地分析着，仿佛自己不是在枪林弹雨的哥谭市被人追杀，而是在大都会的繁华街道上闲谈。 他的脑中迅速规划出一条逃生路线，似乎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敏捷地滚到车后起身，靠着车体坚硬的发动机挡住九毫米子弹，在对方射击的间隙助跑飞身扑入垃圾桶后方，借助视野掩护躬身前冲，迅速撞开对面的书店大门，轻巧地从书店二楼窗户里跃出，一个翻滚落地，消失在对方的视野里。 即使他愤怒地打出数发子弹，但也只能从自己冷酷的面容旁擦过，无法伤到自己分毫。 “看着我的动作。” 他嘴角勾勒起从容的笑意，轻轻将一只鞋脱下，用鞋尖在墙角闪电般晃过。 “砰砰！” 看着多出了两个洞的皮鞋，他淡定地将皮鞋穿回了脚上。 一秒过去了。 “没卵子的怂货！出来！” “砰！” 两秒过去了。 “哈哈哈，不敢露头的孬种！跟我比比谁的枪硬！” “砰！砰！” 三秒—— “你干嘛呢？动啊？”马昭迪疑惑地看向德雷克：“不是说有办法么？” “我觉得还是躲在这里比较安全。”德雷克的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他的枪法有点出乎我的预料，如果按照计划的话，我们出去的第一秒可能就要多几个窟窿眼。” “......” 我真傻，真的，马昭迪抬起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想：我单知道德雷克在哥谭生活了一年时间，能找到一个靠谱的路子，能带我找到工作，然后活着去上班；我不知道他有多逗比，还这么能吸引仇恨。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个能在这种公交车上活了整整半年的人，他的枪法会差吗？” “别吵了，想想办法啊！你才是哥谭亲生的！你有哥谭户籍！” “我连爹妈都没见过！” 正当两人争吵之时，马昭迪忽然瞥见旁边的楼顶上站着一个人，一道黑衣的曼妙身影正看向两人，嘴角带着猫一样的笑意。 ------------ 第10章 德雷克的顶级随机应变 哥谭的火车站新来了个无辜的倒霉蛋。 像哥谭这样的地方，平时不常有陌生人来，如果真的有，那也基本都是和本地有些业务合作的黑帮，打手，贩货的，蛇头之类，或是在外面惹了不该热的人，跑到这里来逃难的罪犯之类。简而言之，一般坐火车来到哥谭的，基本都不是什么模范市民或者富商巨贾。 这么多年过去，外面没有哪个缺心眼的资本家对哥谭动过念头，大家的合作也许不少，但明面上的沟通一直不多，不过就是各取所需，你需要一点黑色的渠道，我需要一点绿色的票子。 即使如此，偌大的哥谭还是偶尔会出几个例外，时不时会有一些真的清白无辜的倒霉蛋误入这座并不清白无辜的城市。 一个就是詹姆斯戈登，他单枪匹马走进了哥谭警局上任，除了一腔热血和正义之心以外一无所有，毫无准备地跳进了哥谭警局这个污水沟里，而时至今日，他已经在哥谭警局混出了一点名堂——不要误会，现在的哥谭警局依然不是光明正义的，但毫无疑问，戈登的努力也不是毫无效果。 而另外一个就是哥谭的白色骑士哈维登特，作为一个嫉恶如仇的地方检察官，他在哥谭做出了不少拨乱反正，惩恶扬善的好事。当然，他比戈登要幸运一些，因为他来到哥谭以后，有某个哥谭最暴力的精神变态和哥谭警局的局长詹姆斯戈登两个人帮他。 而下一个，就是这个看起来带着一股哥谭味的亚裔青年。 当然，你说他带着一点癫味也可以，在哥谭混嘛，哪有不疯的？ 不疯的都是神人了。 至于其他的人呢？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有的变成了哥谭黑暗的一部分，而有的则变成了哥谭尸堆的一部分。至于剩下融不进来的，很快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即使现在没有走，将来也要走，简而言之，他们不属于这座城市。 所以以上三个人的共同点不仅在于他们都是无辜者，也在于他们目前都还活着，而且想要在哥谭继续活下去。 起码瑟琳娜是这么认为的。 她平时不会没事在白天亮相，毕竟猫的习性是在晚上活动，她时不时会到哥谭的车站看一看，看看会不会有一些冤大头或者阔佬敢带着大笔财富走上哥谭的街道，反正这也是她的本职工作，从肥肠满脑的富人手里拿到些亮闪闪的宝贝，然后用来装点一下自己的小猫窝，或者在空闲的时候帮一帮东区的倒霉蛋。 毕竟某些小偷小摸偶尔偷错了人，就可能会遭遇子弹爆头的命运，这样的刑罚，即使是在哥谭也未免有点过于严酷了。 而就在昨天，她在车站就看见了这么一个下车的亚裔，眼神清澈却一无所知，戒备十足又破绽满身，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奇怪的贫穷气息，还有对这座城市的疏离感。 也许是听过这里的鼎鼎大名，也许是从车上见识到了哥谭本地人的行事作风，但依然铁着头来了这座城市，身无分文，迷茫无措。 瑟琳娜从小就在穷凶极恶的东区长大，这样的人，她一眼就能看穿，既没有逞凶斗狠的胆量，也没有拨乱反正的雄心，只不过是一条丢了窝的二哈而已。 他跑到来哥谭能干嘛？打工吗？ 虽然对他的出现感到奇怪，但瑟琳娜还是顺手给了他一点小小的警告，把他全身上下唯一的物件，也就是那张驾照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来看了看，然后还到了他的裤子口袋里。 实话说，当晚她偷东西的时候还有点后悔，当时光顾着震惊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穷二白的扑街仔，居然忘了往他的口袋里塞点钱。 那兜是真干净啊，哥谭名流晚会上有那么多名媛贵妇精心保养自己的脸蛋，比起他的衣兜来说也还是差点意思。 所以今天在街上看到马昭迪的时候，瑟琳娜的心里是稍微有一点惊讶的，毕竟她昨晚在哥谭东区的大街小巷溜了一遍，也就见了两具黑帮成员的尸体，原本估摸着车站里见到的外乡人早就被处理得连渣都不剩了。 但这家伙似乎在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找到了地方过了一夜——甚至还交到了一个朋友。 他身上的帽子和围巾都是旧的，但不是脏的，破的。他的精神面貌不错，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弄脏，所以他是在一个安全的庇护所和一张正常的床上，而非某个废弃建筑的脏兮兮地板上睡的觉。 加上他手里拿着的枪，还有旁边拉着他坐公交和避难的男人，很明显，这男人和他的关系非常好，给了身无分文的他不少帮助。 那男人也不是哥谭本地人，瑟琳娜能够清楚地分辨出来， 从神情上看，这男人非常信任他，也许这两人是多年不见的兄弟？ 如果是的话，那他这个兄弟并不够称职，因为他自身就带着一股和哥谭格格不入的疏离感，那就不该任由自己的朋友进入这座城市。 瑟琳娜挠有兴致地站在楼顶，看着躲在墙角的两个人，车站里的那个穷光蛋不仅异常普通，而且还异常倒霉。因为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一个人畜无害的穷光蛋是怎么惹上这么一个怒气冲冲的暴躁射手。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马昭迪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你说，如果我把你推出去，他能不能饶过我？” “那取决于他的怒气值，上头的人肯定是通杀的。毕竟大家都知道，战斗，爽。” “那我觉得还是有希望，他看起来还稍微有点理智。” “是吗？” 德雷克扭过头，对着墙角外开始破口大骂：“只够不如的货色！用枪也只能打到我的破鞋，我兄弟说你的那把枪还不如他三岁时候袅袅打得准！起码他袅不中还能溅到人！你也别用枪了！回家练练怎么打手枪吧！” 骂完以后，德雷克把头从角落往回缩了缩，然后对着马昭迪傲然一笑。 “现在他应该没什么理智了。” ------------ 第11章 再恁马的见 马昭迪看着德雷克，眼神中有四分震惊三分绝望两分鄙视一分佩服。 “你还是个人？” “要死一起死。” “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 “砰！砰！砰！” “我草拟*了个**，我踏马要剥了你们的皮！我要把你们的**剁下来塞到你们的**里当成**用！狗东西！你们两个等着死吧！今天我不把你们两个**死，我就给我自己的脑门上来一枪！” 原本打在墙角的，用于火力压制的子弹突然变得像鞭炮一般密集，男人的叫骂声随之响彻街道，他的用词和音调都能说明，他大概是比之前更生气了一点。 “你看，急了。” 德雷克摇摇头：“我最讨厌哥谭的就是这种地方，市民情绪都不太稳定，脾气也有点暴躁，碰到事也不想好好谈一谈。” “好好好，会说话就多说点，最好保持这个风格到死。” 两人斗着嘴，心里却在祈祷着对方被路过的泥头车创似或者被天上砸下来的飞机残骸砸死。 或者他们也可以试着开枪反杀，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们有两个。 马昭迪看看手里找了半天保险位置的格洛克手枪，暗叹一声我俩不熟；又看向一旁大楼楼顶，那个猫一样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再叹了一声我俩也不熟。心说这读档机会是不得不用掉一次了。 德雷克此时突然开口，“咦，为什么声音停了？” 对哦，那个男人的枪声和叫骂声为什么都停了？ 马昭迪的心里顿时跳出两种极端不同的可能，一种是极端的幸运，而另一种是极端的不幸。 他的心脏突然开始狂跳起来，在这种寂静的氛围中，他死死的盯着墙角，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下一刻，那里突然闪出一个狞笑的壮汉，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两人。 “砰！砰！” 马昭迪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那人已经瞬间开出两枪，马昭迪只感觉手上一麻，手中的格洛克已经被子弹击飞，与之一同落地的还有德雷克手里的黑色手枪。 “丸辣！” “砰！” 灼热的气浪爆开，高速出膛的子弹头穿透空气，从马昭迪的额角划过，在黑色的寸头上犁出一道缺口。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但下一发子弹却没有如约而至，只有巴士周围的枪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难道德雷克反杀了？ 他疑惑地睁开眼，果然发现持枪的壮汉已经倒在了地上，可德雷克也同样茫然地看向自己，好像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反杀了那个壮汉。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马昭迪只能蹲下身轻轻翻动那个男人的身子，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伤口，而且仍然还有呼吸和心跳。 “他没死，只是晕了。” “这人为什么会晕倒？” “不知道，可能是被狗气晕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马昭迪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了。 虽说在这个世界里，确实是离超英越远越安全，但今天还是被人家救了一命，这人情算是欠下了。 这种在几秒之内打晕一个持枪的魁梧壮汉，还能悄无声息离开的能力和风格，是很典型的猫女做法。 “别愣着啊，把他身上的枪和子弹都拿走，再把他绑结实一点。” 德雷克战斗力不怎么样，反应倒是很快，看起来这一年在哥谭里确实是学到了点东西的，他一边招呼着马昭迪，一边迅速搜刮了男人身上的物品。结果两人找到了一把伯莱塔，一把柯尔特左轮，加上他手上的柯尔特m2000，一共三把枪，加上他兜里的两个弹匣和两袋子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什么知名黑帮打手。 “你确定他不是某个帮里的人吗？”马昭迪一边绑着男人一边问道：“我非常不想明天就被某个黑帮教父叫去‘谈谈话’之类的。” “我印象里他进过不少黑帮，但都待的不久。瞧，他身上的帮派文身看起来都被洗掉了，剩下的纹身都没什么意义，我猜连黑帮老大也受不了他的暴脾气。” “你坐了半年的公交，就没发现这人想干你吗？” “我能活着坐半年公交，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不乱看也不乱问，而且这货平时看谁都是要动手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他真就惦记上了我。” 德雷克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他的钱包，然后犹豫了片刻。 “说真的，我有点不想把他活着放走。” 马昭迪看着这个壮汉，心里也有点纠结，虽然杀人越货这种事情不对，但是这人确实差一点就干掉他一条命。 他仔细想了想，扭头看向了德雷克。 “他知道你的住处吗？” 德雷克愣了愣，紧接着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我家附近过。” “但如果他想查，其实早就能查到？” “对。” 马昭迪闻言，将手里的枪收了起来。 “既然救我们的人没杀他，那咱们就按着她的意思来——把钱包也放回去吧，这点钱对我们来说有用，但也不多。” 德雷克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马昭迪，此时他突然有种感觉，即使没有自己的帮助，自己的这个新朋友也许也能很快适应哥谭这座城市。 当然，哥谭的做法未必就是对的，今天放走了他，改天就被他一黑枪打死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你说了算。”他顺手将钱包塞了回去：“不过我明天铁定不会再坐这辆巴士了，我可不是什么西部牛仔。” 马昭迪耸了耸肩，毕竟德雷克没有存档点，也不能重来，他完全可以理解。 “我看他倒是挺像个牛仔——这人叫什么？” “班纳，克林顿·班纳。” “好名字，不叫布鲁斯或者弗洛伊德就行。” “砰！” 街上传来一声枪响，然后就是老头中气十足的呼喊声：“老杰克要发车了！所有人都上车！” 马昭迪看着被反绑以后靠在墙角的班纳，他似乎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于是他顺手将左轮手枪和子弹塞回了男人的手里，还给他戴上了帽子。 “再恁妈的见，疯子牛仔。” 他这么说着，和德雷克一起跑向老杰克那辆千疮百孔的巴士。 班纳在两人身后睁开眼睛，轻轻一挣就将两人临时当做绳子的外套挣开。很明显，马昭迪绑人的手法不太熟练。 他伸出左轮，对准马昭迪的后背。 然而，扳机最终还是没有被扣动。 “bang.”他用嘴模仿着开枪的声音，然后收起枪转身离去。 “下次再见，混蛋。” ------------ 第12章 奥迪斯堡区 破烂的大巴摇摇晃晃行驶在路上，穿过车流和哥谭东区冷凝的薄雾，一路从上城区的东边开到了西边。 “谢天谢地，起码没有再发生第二场枪战，老杰克也没受伤。” 德雷克和马昭迪坐在四处漏风的大巴上，两人穿行在奥迪斯堡的街道上，马昭迪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不由得扭头看了他一眼。 “还特么有第二场？” “看情况，一般来说不会有，但那毕竟是东区——你懂的，有时候会有第二批人在半路上车，毕竟这个地方总有压力过大的时候，一车装不下也很正常。” 一点也不正常。马昭迪默默吐槽着。 “留在街上的尸体和血怎么办？” “十五分钟以后就会消失的，哥谭黑帮的收尸人是专业的。” “那如果司机死了，大巴怎么办？” “司机通常不会死，他们是气氛组，你懂吗？这就像打羽毛球或者网球，大家总要有人来发第一球的。至于原因——会开枪的人多了去，但愿意来开这种大巴的司机可不多。所以现在司机的枪战只会做做样子。只有比较倒霉的时候会被流弹或者跳弹打中。” 马昭迪双眼一亮，顿时有点心动：“大巴司机工资怎么样？还招人吗？” 德雷克对着他嘿嘿一笑：“老杰克号在去年换了三个司机，一个是被手雷弹片扎穿了脖子，一个是被跳弹变成了瞎子，最后一个是卖枪的时候想涨价，被一枪崩掉了篮子。这位置换人频繁得很，你想来就有机会哦。” 马昭迪的眼神顿时变得清澈无比，不带一丝杂念。 “老杰克居然特么是车名，司机真是纯工具人啊......等等，等等，还有人带手榴弹？”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带，也不会用在这种地方，因为太贵了不划算——但你也知道，这里是东区，这里的疯子比正常人多。” 德雷克说完这句话，下意识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在东区生活的某些过去。 两人交谈的功夫，巴士已经开进了奥迪斯堡区，德雷克见状，忙拉着马昭迪下了大巴。 “跟我来，上班的地方离大巴不算远。”德雷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表：“我们真幸运，现在才八点二十，起码你上班的第一天不会迟到了。” “你说得对。”马昭迪默默翻着系统商城，想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但我在上班通勤的第一天就差点被人爆了头，所以我的脑袋可能会对‘幸运’这个形容词有一点小小的意见。” 相比起混乱无序，脏污遍地，而且房屋破旧矮小的东区，奥迪斯堡区看起来就显得好了很多。 两人眼前就有一片区域分布着林立的建筑群，闪闪发光的企业大楼；远处还有一些区域立着高大的工厂，长长的烟囱里腾起滚滚黑烟；而即使是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居民区，起码也是干净敞亮，给人的感觉只是有些凌乱，而不是脏污贫穷。 “别看了，那边没什么好东西。”德雷克的语调有些嘲讽：“曾经数一数二的制药公司，因为一场事故就变成了外强中干的二流企业，也不知道这大楼还能在哥谭立多久。” 马昭迪顿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家公司是韦恩制药？” “韦恩？不，当然不是，为什么这么问？”德雷克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虽然小韦恩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但他起码还算有点良心。” “这家公司，就是和维克托博士合作的那家制药企业，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也不怕跟你说。” “我在这段时间里查到了点东西，维克托先生的失踪不是单纯的实验意外，是因为这家公司主动切断了他的实验项目，也就是他妻子的生命维持装置，才导致了这场意外的发生。” 马昭迪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他对维克托，也就是急冻先生的起源了解不算很清楚，在他的印象里，为急冻人提供帮助的应该是韦恩制药才对，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记错了，或者这个世界本身就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多元宇宙。 反正dc的多元宇宙设定加上重启宇宙设定翻来覆去地变，别说自己了，就是编辑都不知道没画出来的宇宙里有什么，有一个起源有点奇怪的急冻先生也不是没可能。 “做人嘛，有多大能耐做多少事情。”他自我安慰道：“关心这些有什么用呢，你自己现在连枪都不会用，碰到个小混混都给你一刀攮似了。” 他就跟着德雷克走在奥迪斯堡区的大街上，此时的天光已经大亮，然而阳光却穿不透哥谭上空的厚重乌云，天空是灰蒙蒙的，身上也没有多少暖意，在哥谭市生活，总感觉下一刻就可能会下起雨来。 马昭迪走马观花地分辨着目之所及的建筑，斯塔格工业，远处的王牌化工厂，君王扑克排场，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俱乐部。 也就是他并不记得这些地点的含金量，否则他一定会当场感叹一句仙之人兮列如麻。 当然，在看到大楼背后露出一个高耸的摩天轮的时候，他的回忆还是多少被唤醒了一些。 “哦......致命玩笑。” “什么？” “没什么，那边是个游乐园吗？” 匆忙赶路的德雷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个摩天轮，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啊......不过已经废弃了，按他们的说法，因为韦恩夫妇的遇害，导致这里的剧院也被废弃，再往后，治安越来越差，没人再敢带着小孩来这里玩了，游乐园也就荒废了。” 马昭迪心说废弃了也挺好，等那个游乐园以后再被启动起来，大概率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可怜戈登警长为了哥谭呕心沥血，结果儿子变成了反派，女儿也被精神变态诱拐成了皮衣怪人，然后还被一个疯子用枪打穿脊椎以后拍果照。 如果有可能的话，马昭迪真不想让他被绑在摩天轮上看芭芭拉的照片。 正当马昭迪还在思考的时候，德雷克停下了脚步。 “别看了，我们到了。” ------------ 第13章 ？ 马昭迪抬起头，一间窗明几净的小餐厅就立在街道中央，看到这家店似乎并不大，他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在哥谭，做的越大越有猫腻，目标小一点，惹上麻烦的可能性就会小一点。 “我提醒你一声，唐纳德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说话越少，就越不容易惹怒他。” “他很厉害吗？” “起码他背后的人一定很厉害。” 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马昭迪的心里又犯起了嘀咕，他想到自己小时候上学放学，偶尔路过的一些小店。 货架上的货一个月也不见得补一次，店员总是抱着个手机，服务态度敷衍无比，店里基本没有客人，有的时候干脆连灯都不开，但很神奇的是，它就是能一直开下去，一年两年，直到马昭迪毕业了，它还是好好地开在原地，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倒闭。 要是这家餐厅也有那种小店这么轻松就好了。 然而刚走进去，马昭迪的心就迅速沉了下来。 穿过大门，两人走两步就拐入一条灰色的走廊，见到了一位漂亮的金发前台小姐，她似乎有收到过唐纳德的招呼，微笑着对两人颔首表示迎接，并引导着两人穿过走廊进入了餐厅内部。 马昭迪是不懂什么餐馆摆设的，但是走廊墙壁上富有艺术感的壁纸已经让他稍微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走入正厅，映入眼帘的是漂亮华丽的成排酒柜，温暖柔和的幽幽灯光，简约优雅的墙面花纹，生机盎然的活泼绿植，以及穿着高档礼服，举止有度的用餐宾客们。 “上流，真特么上流啊。”他没忍住悄悄爆了一句粗口：“这就是你说的小餐厅？这种餐厅不开在钻石区，开在这里做什么？” “奥迪斯堡又不是没有富人，这地方就是专为某些大佬的需求而生的——别管那么多，你就说想不想赚钱吧。” “......” 此时，引路的女前台扭过头来对着两人说：“唐纳德先生正在等两位，两位客人直接去楼上的办公室见他吧。” 看来，不管马昭迪的回答是什么，此时都只能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去见一见这位唐纳德老板。 德雷克给了他一个“一切放心”的眼神，然后就带着马昭迪走向了旁边的楼梯。 走到楼梯尽头，一个个黑衣壮汉已经站在走廊两边让开道路，很明显，如果上来的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他们现在的态度就不会这么友善了。 马昭迪此时只感觉头皮发麻，这次判断得太特么草率了，这家餐厅的情况哪特么是个不起眼的小店啊，这特么就是个超惹眼的大事件背景板啊。 如果不是因为眼下那位唐纳德的枪口比大事件近的多，他早就已经扭头冲出这家餐厅了。 他花了好几秒才把凌乱的思绪收了回来，然后跟着德雷克走进了唐纳德的办公室。 一个身材厚实，神色沉稳的中年男人穿着高级西装坐在椅子上，即使隔着，看到德雷克，他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起身走到了两人面前。 “德雷克，几个月不见，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德雷克此时其实已经饱受了几个月的焦虑和痛苦折磨，但唐纳德也确实没说错，因为自从昨晚过后，他肩上的千均重担终于被一扫而空。 虽然浓重的黑眼圈和瘦削的面庞不可能在一夜间好转，但他的精气神焕然一新，整个人相比之前完全可以称得上重获新生。 “是啊，我的运气比较好，妻子的病终于好了——再过段时间，我就带着她离开这座城市，回到我的故乡去。” 不知道是不是马昭迪的错觉，他总觉得，在听完德雷克的话之后，唐纳德的眼中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与惆怅。 “能和自己的爱人共度余生，即使在大都会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恭喜你啊，德雷克。” “有什么好羡慕的，穷光蛋罢了，像你这样的阔佬，想去哪就去哪，拥有的快乐才是我想象不到的。” “我么...”唐纳德垂下头笑了一下：“父辈是哥谭人，所以我也是哥谭人......我就呆在这里了，哪也不去。” 眼看着气氛好像变得有点怪，德雷克反手就把马昭迪推了出来：“这就是我那个新到哥谭的好朋友，就跟电话里讲的一样，初来乍到，不太懂这座城市，原本学的东西也派不上用场，就问到了我这里。” 唐纳德重新抬起头，片刻功夫就又变回了原本那副地道哥谭人的样子，他的眼神变得淡漠，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马昭迪。片刻之后，他开口发问。 “什么学历？” “大学毕业，不过在中国。” “？” 别说唐纳德，就连身旁的德雷克也忍不住看了马昭第一眼。马昭迪的自我介绍太过无能，导致他本来以为马昭迪就是个普通的初高中学历。 看到两人的眼神，马昭迪的脸上稍微有点红温。 “别看我呀，学校是学校，我是我，学校能耐，不代表我也能耐啊。” 有道理。 “你会些什么？” “原来是在国内写小皇叔维持生活，但是到哥谭，这招就没用了。” “？” 德雷克忍不住再次侧目，你特么说自己靠写东西为生，我还天真的没有再问，以为就是普通的文章和小说，结果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 你还有什么花活是我不知道的？ “......还行，很诚实。” “？” 这回轮到马昭迪和德雷克看向唐纳德了，不是，你清醒一点啊，那小子是个写xx的啊，这你也能夸？ “会用枪或者刀吗？” “不会，但是有。” 马昭迪说着，伸手想要掏出腰间的枪，结果下一秒突然醒悟到这个动作好像很危险，于是又把手放了回去。 “还行，不蠢。” 唐纳德点了点头：“今天怎么过来的？” “坐大巴。” “胆子也过关，运气不算差——不过枪要会用，不然在哥谭活不久。” 看着唐纳德冷着脸蹦出一个个正面评价，原本想要破罐子破摔的马昭迪有点绷不住了。 踏马的，在哥谭混得好的没一个像正常人的啊。 ------------ 第14章 我觉得还是东区比较安全 经过五分钟草率且奇葩的面试之后，马昭迪正式成为“红龙餐厅”的成员之一。 “你每天早上十点来餐厅换好制服准时上班，想早点来也可以，早饭和午饭都可以在餐厅的员工食堂吃，下午两点开始可以休息两个小时，平时负责接待客人，点单和端盘子，擦桌子，晚上十点下班，时薪25美元，每周五天。” “餐厅有的时候会出一点意外情况，你不需要做什么事，放平心态尽量安抚好客人，别让事情闹大就行，很快会有人专门来处理问题。” 一位主管带着马昭迪在餐厅里闲庭信步，熟悉着里里外外的房间：“放机灵点，在这里需要熟悉的事情不少，客人问你有关菜单的问题，都要答得出来，就是菜单以外的要求，也要尽量满足。” “任何要求？” “那就要看客人是谁了，假如说有“罗马人”或者其他大佬来到这，即使他们要你舔鞋子，你也最好照做；但如果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想要在这撒野，你也可以在他出门以后给他一枪——但是记住，别让血溅到店旁边。” “那倒也不至于......” 主管闻言，看了看这位一脸讪笑的新员工：“老板让我多给你讲两句，所以我就多讲两句，记得练好你的枪，在哥谭，没有兽性的人活不下去。” 说罢，他掏出一张卡片递给马昭迪：“打这个电话，我们餐厅的人在这里练枪可以打五折，当然，如果你有胆子或者路子，也可以自己在东区找到更便宜的办法练枪。” 好的很，哥谭高级餐厅的员工基本福利是练枪折扣，马昭迪暗自腹诽着接过卡片。 “还有，在拿到第一笔工资以后，趁早给自己找一个代步工具。”他继续说道：“老板要我转告你，如果你没有入职餐厅，整天坐那辆大巴也称不上危险，但是现在你已经是餐厅员工了，趁早给自己换一种交通方式。” 很好，第二个基本员工福利是嘲讽光环，想要攻击餐厅的人可能会先攻击自己。 “我能先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吗？” 主管皱了皱眉：“你之前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吗？这里的发薪是双周一次，老板允许你预支前两次的基础工资，也就是四周，税前五千美元，你有自己的账户吧？” “有。” “等一会做完入职登记，钱就会给你打过去，不过是税后的——或者你想要现金也行，由你自己决定。” 好耶。他这么想着，自己对哥谭的刻板印象果然是真的，这里虽然凶，但真不穷啊。 实际上，由于财阀的垄断和黑帮的压榨，哥谭的贫富差距极大，东区的穷凶极恶是真的，但钻石区的富丽堂皇也是真的，如果以哥谭这个城市整体经济来看，它在整个美国范围内都能算得上前列。 而这五千元扣税过后剩下的四千多也不是他工资的全部，因为他是餐厅服务员，他的工资是基本工资加顾客用餐给的小费，而小费这一部分通常能占据服务员收入的大头，并且因为是现金，所以小费不需要缴税。 除了每天需要待在餐厅长达十二小时，工作十小时，还有晚上十点带着小费回家需要面对的夜路安全问题以外，这份工作基本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 起码目前看来是这样。 马昭迪还考虑到了德雷克离开之后，自己似乎没有地方住的问题，于是问了问主管晚上能不能在餐厅待着。 主管的表情颇为耐人寻味，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马昭迪，回答道：“餐厅是有夜场的，只是你还没有待在夜场的资格。” 很明显，餐厅的夜场接待的客人绝对是马昭迪不想接触的那类人，于是他也就没再多问。 因为从明天起才开始上班，德雷克干脆带着马昭迪离开了红龙餐厅，当务之急是搞一台交通工具，或者是找一间比较近的房子租住，毕竟从东区到红龙的路不能再坐大巴了。 关于奥迪斯堡附近的租房情况，德雷克还真有不少了解，毕竟这里原本就是急冻先生和制药公司的合作地点，他最初到哥谭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落脚。 但由于他需要同时兼顾照顾妻子，寻找维克托博士以及和维持生活这三件事，所以能找到的工作薪水都不太理想，长期见不到维克托博士的情况下，奥迪斯堡的租住价格对于他来说很快就有点难受了。 虽然他认为，以马昭迪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在红龙的附近找一间小房子租住，安全和通勤都有保障，但马昭迪对此不太感冒。 他和德雷克合计了一下生活成本，美国人大抵都习惯了借贷信用卡过日子，但他完全没有这种习惯。在这租房就要把这四千多花得七七八八，平时生活怕不是还得借贷。 如果说钱的事情在安全性的面前都可以接受。那么这里荒废的摩天轮，和坑害急冻人的制药公司就让他有点胆战心惊了，他还特地问了一下这家化工厂，确定这家工厂曾曝出过有人掉进化学桶的事故。 再加上他还知道这里有个植物园区，当即就感叹了一声牛逼，小丑，急冻人，毒藤女，加上本地疑似会到红龙用餐的黑帮大佬，也不知道有没有企鹅人或者法尔科内，总之此地不宜久留，平时不出事，出事必特么爆炸，而且还是无解的那种。 他已经看过了，系统商城里有枪法和一次性存档的购买选项，这些东西对付穿着紧身衣的精神变态和杀人放火的精神变态可能会被直接秒掉，但对付东区的普通人总该没问题吧。 “总之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东区的瘾君子，打手，娼妓，黑帮和小偷比较符合我对生活环境的追求。”马昭迪一脸坚定地对德雷克摆了摆手：“我死也不住奥迪斯堡，我们走。” 德雷克也没办法，马昭迪都下定决心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眼见时间还早，两人也没有等大巴，干脆去给马昭迪挑座驾。 ------------ 第15章 爆改......什么玩意？ 时间来到下午1点，马昭迪终于乘着他心爱的座驾回到了东区的脏乱民居处。 不要误会，不是因为挑座驾花了两人太长时间，实际上买车的流程一共也就花了10分钟时间左右，之所以这个时间点才回来，是因为马昭迪挑的座驾在速度方面有一点小小的劣势。 “哈，哈，哈......”呼哧呼哧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马昭迪浑身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如同一条死狗般推着一辆折叠自行车停在了路边。 而一辆出租车慢悠悠紧随其后，最终也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一身轻松的德雷克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行不行啊，不就是从奥斯堡区骑回了东区而已么，怎么感觉你快要断气了。” “我，我上早八，有本事，你来骑一个全程，试试啊。” 马昭迪的体力其实倒也不算差，只是也称不上优秀，能够骑完这段路程，主要是靠着频繁的休息。 你还别说，由于德雷克叫的出租跟了他一路，所以这次的车费异常高。在下出租之前，德雷克付钱的那副苦瓜脸还真稍微平衡了一下马昭迪心理的不平衡。 “所以都跟你说过了，要不然就买一辆便宜的摩托车，或者买一辆便宜的二手车，你非要买一辆折叠自行车。” 德雷克摇着头叹了口气：“在哥谭开汽车出门，既可以防飞车党，还可以在枪战的时候作为临时掩体限制别人的射击角度，这简直是一举三得的划算生意啊。” 马昭迪终于在此时喘匀了呼吸，他憋了半天，最终从嘴里蹦出一句：“我不会开车。” 他确实不会开车，这驾照是系统给他的，不是他自己考的，而且他在国内也只考了科目一，后面的实操都还没学——更别提美国的汽车和中国驾驶方式不太一样。 德雷克闻言一愣：“？你驾照呢？” “驾照是真的，但我确实不会开车——所以万一我买了辆汽车，我们明天就能在马路上随机挑选一个即将挨创的倒霉蛋，然后开启第二场枪战了。” 按照马昭迪原本的考虑，自己也可以看看系统里可以购买的驾驶技能价格如何，也许顺便还能找到一辆便宜的座驾。 结果当他走在街上再次点开系统商城，然后看见自己资产点那一栏的时候，眼睛就瞪得像铜铃，感觉天都塌了。 因为此时系统显示他的资产数字，依然是和昨天一样的三美元。 不是，我那四千多块美元呢？刚拿到手的四千多还背在包里，到你这怎么一美元资产都没增加？ 你给贪了？ “白手起家系统提醒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劳者有所得，不劳则无获。” “只有在完成了与报酬相匹配时长的工作时，您的资产点才会增加” “因此您的这一笔资产点结算时间将会在完成四周的工作。也就是下一个月后” “你马......” 马昭迪的心态立刻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那我的小费呢？” “您的小费将在每一单完成之后进行结算，在系统内增加相应的资产点” “那，没，事，了。”马昭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劝自己放平心态。 这系统还不算太混蛋，起码他还能在工作的几天内获得一部分用来应急的资产点。 既然系统的资产点没有增加，那么从商城购买便宜座驾或者学习驾驶技能这一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 那么，在学会开车或者买到车辆驾驶技能之前，应该选什么东西作为交通工具呢？ 哥谭的基建不算特别烂，东区有公交，也有地铁，但这两者时不时就有一些喜欢零元购的绿林好汉出没，或者干脆就是一些三五成群的道上人士。 他个人有点内向，不是很想像老杰克一样跟这些人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或者激烈的意见交换，但他每天还得带着现金小费回家。 毕竟现实里的工资是不需要，也不可以随便扔到白手起家系统里面的。只要他打工赚到了钱，白手起家系统里的资产点就会自动增加，而如果想要把打工赚到的钱美元存进系统里，还需要花费一定的资产点。 于是自行车，摩托车或者出租车就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了，只要撑两个月就能撑到他学完驾驶。 于是马昭迪最终老老实实地买了一辆六十美元的便宜折叠自行车，至于为什么没有买摩托车，是因为自行车能直接带回家里放着，而摩托车遭殃的风险比较大。 而且交通工具越简陋，在东区就越安全，一个骑着便宜自行车的穷逼，会被劫道的人下意识将优先级放在开车的人后面。 唯一的缺点就是骑自行车属于体力活儿，而且比较耗费时间。 于是两人一路摇摇晃晃地往东区走，让马昭迪没想到的是，只是早上破了两个轮子的老杰克号摇摇晃晃四十分钟的路程，他居然一直骑到了下午一点。 只能说老杰克还是有东西的，即便轮胎非常松弛，他靠谱的车技也弥补了这一点。 “要是以这个效率去上班，不出三天就得被唐纳德解雇。” 马昭迪正emo的时候，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白手起家系统提醒您，商城竭诚为您提供爆改自行车服务，起步价格50美元资产点；爆改电动轮椅服务，起步价格100美元资产点；爆改汽车服务，起步价格1000美元资产点。” “辣是真滴流啤。” 先不说爆改汽车只花一千美元到底是改了什么玩意，你这个爆改电动轮椅是什么勾八选项？ 他仔细看向轮椅的ps。 “时速是八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帅，奥拓，帅！” “请注意，该爆改服务请搭配轮椅驾驶专精技能进行使用，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有一说一，在哥谭这样的城市，坏处就是会碰到各种各样的疯子，而好处就是，当你发疯的时候，大家只会用习以为常的眼光看着你这位新的疯子。 反正马昭迪此刻确实有一点心动。 ------------ 第16章 早上坏，哥谭 今天是来到哥谭的第二天，无事发生。 这是马昭迪对自己来到哥谭第二天的总结，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安心地闭上眼睛。 德雷克和他在回家的时候买了不少食材，卡米拉很惊喜，她高兴地做了顿还算丰盛的晚餐，几个人都吃的很开心，德雷克还在饭桌上聊了不少和卡米拉做出的，关于将来的计划。 今天晚上他们的房间不怎么喧闹，马昭迪的耳边很清静，料想昨晚只是夫妻太久没有正常生活，小别胜新婚，而今天也许是在床上抱着默默温存。 无论如何，今晚的马昭迪过得很清静，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零星枪声和细密雨声，他几乎听不到哥谭的其他声音，看向漆黑的夜空，除了迷蒙的雨幕中那些五光十色的华灯以外，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灯光，也许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我大抵是被哥谭驯服了，他想，只是能睡个好觉，居然能感觉到一点幸福的意味。 但换个角度想，也许这个城市只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疯批，哥谭也不是每天都有大事件的。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于是睁开眼睛下意识瞟了一眼窗外，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在哥谭最高的那座钟楼上一闪而过，楼边的石像鬼雕塑上有个人影被吊着一晃一晃，似乎还在拼命挣扎求饶。 他默默把自己的想法撤了回去，躺回沙发上睡觉。 狗屁无事发生，今天又有倒霉蛋被蝙蝠勾枪吊在石像鬼上，希望他被放下来以后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第二天，马昭迪七点正常起床洗漱，倒也不是喜欢这么早，但昨天的雨夜着实是很催眠，他睡得很舒服，以至于到了七点醒来一次就睡不着了。 也挺好。 他跑进厨房，开始做起早饭，昨天买了鸡蛋，牛奶，便宜火腿和一些面包，无非就是直接煎一下夹起来吃而已，这点厨艺他还是有的。 煎炸的吱吱声响起，很快就吵醒了房间里的德雷克和卡米拉，两人昨晚似乎也睡得不错，马昭迪的一点动静就让他们惊醒了。 “早安。” “早安。” 卡米拉夫人的心情似乎比昨天还好，长久以来，她一直饱受精神压力和病痛带来的睡眠不足的双重折磨，昨晚几乎是她一年来睡眠质量最高的一晚。 吃过早餐，马昭迪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今天他该去上班，早点去店里未必是件坏事，刚好可以稍微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 至于老杰克号大巴，那铁定是不坐了。 今天也不骑自行车，他把伯莱塔手枪别在腰间走出门外，此时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人，部分神色灰暗，脚步匆匆的人赶着路，看到街上纹着纹身或者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的人就向一边避开，免得惹到麻烦。 这些人才是哥谭的底色，马昭迪默默想着，不是黑色，不是白色，是艰难挣扎，行尸走肉一样的灰色。 即便是德雷克这样的人，也能凭着自己的勇气和一点积蓄在哥谭稍微挣得一点喘息的空间，而这些一无所有，生活中几乎没有多少容错率的底层平民，才是哥谭黑色网络成长的根基。 为了给女儿买一个生日蛋糕，就会有一个人答应为黑帮运一次毒；为了给孩子挣一点奶粉钱，也许就会有一个单亲母亲成为一个占街女。 狗屁世道，马昭迪想着，哥谭市发达的犯罪产业就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上。 可把犯罪分子全打掉了，他们就能换个活法了吗。 按部就班生活的安心感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马昭迪的一天从坏心情开始。 早上坏，傻呗哥谭。 马昭迪叫了台出租车，他出门的时候只在身上带了两百现金不到，就是为了被抢做准备，反正晚上还可以带着小费回家，他已经合计过了，如果运气够好，今天的小费足够，干脆直接用它买个轮椅也不错。 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爆改，初级轮椅驾驶的价格也就一百美元资产点，加上爆改服务一共两百美元资产点。 这波啊，这波是极致性价比。 上了车，马昭迪大概调整了一下手枪的位置，让司机能够通过后视镜看到，然后才开始翻着系统商城。 没办法，敢从东区起步的出租车都是身经百战的，不稍微亮一下枪，他会比较担心招来什么麻烦。 当然，这也跟他没有帮派有点关系，否则身上有帮派的纹身和标志，同样能起到自保的效果，至于安全程度，那就跟帮派势力大小有关系了。 初级汽车驾驶精通，五百美元，嗯，很实惠；中级两千美元，你有点太狠了...高级一万？！我测，你这技巧是拿来开拉力方程吗？ 还有自行车驾驶精通，不过这个技巧没用。emm......这什么玩意？系统记录板，系统定制问答？一次一美元？我就说ai应用前景广，你看看，连这种金手指都自带ai问答功能了。 “感觉不如莫比乌斯......” “先生，已经到了。” 出租司机的声音打断了马昭迪的自言自语，他打眼一看，此时也才堪堪七点四十分。 唉，老杰克真不行吧。 “收您五十七美元。” 唉，老杰克的含金量无需多言。 哥谭这鬼地方，连打车都这么贵。 暗暗腹诽的马昭迪付钱下车，如果自己没拿枪，司机的报价大概就要奔着一百美元去了。 他在街道上一路步行，绕着红龙周边的街区和街道逛了逛，熟悉了一下地形，然后才从后门进了餐厅。 早上八点时间，餐馆里几乎没有几个人了，只有负责餐厅安保的那些黑衣人，还有即将下班的侍者和轮班前台，马昭迪跟同事们打了一圈招呼，随机便找到了主管，然后往他那里还了一本书。 这本是店里的培训指南，一般来讲，新人入职是应该做一段时间培训的，但马昭迪这样一穷二白急需上班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唐纳特破例允许他边上班边学，主管昨天把这本书交给了他，没成想今天就还回来了。 “你把书背下了？” “一天够了，我考前经常这么干。” ------------ 第17章 第一个客人就这么劲，后面的还不起飞 马昭迪没说谎，考前复习这种事懂得都懂，一学期的知识都在考前几天开始背，背完就考，考完就忘。虽然这本指南厚是厚了点，而且也没人划重点，但他也能背的七七八八。 为了保险，他在车上还特意花了一美元资产点数把内容记在系统记录板上，想用就能查的到。 主管随口问了他几个问题，确定他没撒谎以后，便直接带着他进了换衣间，拿出一套符合他尺码的服务生西装，让他换上。 有一说一，这还是马昭迪第一次穿西装。 “emm......还不错，还不错。” 主管打量着一身笔挺西服，身材颀长匀称，面容端正，五官俊秀的马昭迪，大体是没问题的——除了他眉目间残存的些许阴冷和狡黠，还有一点凶狠的野气以外。 “但你上的是白班，不是夜场，这张脸还是显得太凶了一点。” 马昭迪闻言，舒展开嘴角试着笑了笑，顿时将身上的气场衬得更加微妙，好像一只被束缚在西装里的野兽在对着猎物狞笑。如果换上一身合适的意式西装，一般人看了，大概率会把他误会成一个地位不低的道上大佬。 “......有考虑过加入某些帮派吗？我觉得你这张脸很适合在那混。” 主管一边吐槽着，一边转身离开，片刻之后，他手中拿着一副金丝平光眼睛走了回来。 “戴上吧，但你最好不要在工作的时候把它掉在顾客的身上或者菜里。” 马昭迪接过眼镜戴上，面庞的阴冷和野气顿时被眼镜带来的一点儒雅气质冲淡。 “现在看起来就好多了。” 主管再带着他模拟了几次接待，点单和上菜，收拾桌子的流程。马昭迪的神态动作基本符合标准，礼仪细节少有疏漏，该回答的问题则都准确无误。或者说，他的失误大部分时候都被他的脸和镇定气质糊弄过去了。 “不错，不错，你学的很快，既然如此，十点就可以开始正式上班。” 马昭迪看着主管打着哈欠消失，估计是回去补觉了，昨晚的夜场想必是有些忙碌，否则他也不至于直接熬到现在。 早餐已经吃过了，他也不想再吃，干脆卸下眼镜，到街上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想看看哥谭有没有出什么大事。 “两桩抢劫枪杀案，啧，哥谭的出生真不少；一群飞车党被开着泥头车的路怒司机报复创似，倒霉，但同情不来；几个离奇被冻成冰雕的制药公司人员，很明显是急冻先生干的；几个马罗尼帮的成员被打断了全身骨头进了医院，犯罪证据被一并移交哥谭警局，出来混就是这.......” 等等？打断了全身骨头？ 马昭迪警觉地翻回那一页，仔细看了看那几个黑帮成员的惨状。 四肢骨骼被打断，肋骨断裂，并且疑似是两起抢劫枪杀案的凶手。 干得好，他默默想道，虽然是精神变态，但好歹也是干好事的精神变态。 只是马罗尼家族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半个臣属，而法尔科内家族目前还是哥谭的第一黑帮。怪不得主管熬了整个通宵，想必昨天来这里见面的大人物不少。 但这一切跟我一个普通的餐厅服务员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他耸了耸肩，继续翻看着报纸。剩下的也无非就是十几个抢劫的混混被打碎了下巴送进医院，几个度贩子被绑起来扔到了哥谭警局门口。抛开有一部分不会见报的重大影响事件来看...... 昨天的哥谭也算是平和的一天。 “嗯？” 马昭迪刚合上报纸，突然发觉几个同样换好了西装的同事站在自己背后，盯着上面的新闻，眉宇之间似乎有一点幸灾乐祸。 “你.....们好？” “你好，我叫桑托斯，克洛德·桑托斯。” “劳埃德·瑞克。” “我是布丽姬·卡斯特罗。” “你好你好，我马昭迪——你们想要看看报纸吗？” “谢谢。” 桑托斯接过了报纸，仔细地看了起来，马昭迪起身，发现他和几个同事看着的正是马罗尼帮的成员被送入警局的新闻，顿时有了些许明悟。 很合理不是吗，德雷克曾经说过，唐纳德背后的人很厉害，再加上唐纳德本人打电话的时候做的事，怎么可能跟本地最大的黑道家族法尔科内脱得开关系呢， 但他确实没想到，餐厅里的服务员居然也有家族的人，这种联系程度远比他想象中的深得多。 “马罗尼家的人，呵呵。” 桑托斯率先开口，语调讥讽。 瑞克摇了摇头：“真丢人，还被扔进了哥谭警局。” 卡斯特罗问：“难道就这么看着？教父的颜面怎么办？” “马罗尼的颜面还扯不到教父身上，何况，拿着枪跟狮子，老虎或者人来决斗总是有胜算的，可要是跟冤魂，梦魇或者恐惧决斗？” 桑托斯合上报纸，摇了摇头：“跟我们无关，我们只是小小的服务员而已，今天的报纸还是挺有乐子的。” 他站起身，露出笑容打趣道：“倒是马昭迪，你这样子看起来真像是个黑帮大佬，不会刚好就是法尔科内家族的人吧？” “不，不，我没加入帮派，只是长得稍微凶一点而已。”马昭迪立刻摆摆手，顺手拿出金丝眼镜戴在脸上：“你看，这样就好多了。” 三人的表情顿时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桑托斯的笑容则变得更灿烂了：“哈哈，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要介意。” 瑞克和卡斯特罗则偷偷打量着马昭迪露出的手腕和脖颈，发现确实没有自己家族的文身。 唐纳德怎么也不让主管提前说一声，差点把他当成自己人。 几人不知道的是，昨天家族的事态比报纸上还紧急，主管和唐纳德昨天熬了一晚，已经把这件小事忘到了脑后。 “快到上班时间了，主厨也已经到了，我们一起准备一下去吧？” “好啊，我刚来的，正好跟你们学学。” 他们没有等太久，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就走进了餐厅。 马昭迪没动，想看看老员工是怎么做的，结果三个人和其他同事表情僵硬了一瞬，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一位。” “您的名字是？” “登特，哈维·登特。” ------------ 第18章 红了，红了 马昭迪其实是可以稍微理解他同事们对于这位客人的恐惧感。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哥谭有个黑色的骑士，常被认为是穿着紧身衣的怪胎或是某种都市传说。但同样也有一位白色的骑士，他可不是传说故事或者幻觉幽灵，他真实存在，而且铁面无情。 哈维登特，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如果说此时哥谭有什么坚定捍卫正义的人，那大概一共也就三个，一只蝙蝠，一位警长，最后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位白骑士。 这三位一体的组合，一者负责黑夜中以暴制暴的活计，一者负责在公众面前将罪犯抓入警局，最后的哈维登特则负责全力起诉，让那些人渣罪犯获得应有的刑罚。 由于哈维登特的手腕和心智都极度坚定，此时哥谭市里大大小小的黑帮都知道了这位油盐不进的检察官的大名。大家手里也都被他握着几个把柄，送进去过几个帮派成员，水火不容的同时，还带着点对他的敬佩在里面。 在哥谭，想当好人的人数不胜数，最后能顶住现实的重拳坚持当个好人的则寥寥无几。 但问题是，马昭迪也特么怕他啊。 白骑士在成为希望的时候是最光明的存在，堕入黑暗以后就是最扭曲分裂的存在。 你们害怕哈维登特，那我呢？我不怕双面人的？我到底是不是你们同事啊？ “登特先生，您好，请和我来。” 哈维登特对他点点头，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凝视了几秒钟，突然开口问道：“我发现你的笑容好像有一点僵硬，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点紧张？” “没有没有，我的精神很好，我只是......很热爱我的工作，所以有点兴奋而已，哈哈哈。” 马昭迪拼命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免得给这位将来的超级罪犯留下印象。 “哦，是吗？”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们不太喜欢我呢。” “怎么会呢，红龙真诚欢迎每一个光临的客人，我很荣幸为您服务啊，哈哈哈。”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超级英雄基本没几个有钱的，有钱的也不会到这边来，我不知道哈维登特还有跳脸的坏习惯。 如果今天他不是来嘲讽法尔科内家族顺便打探消息，我马昭迪的名字倒着写。 看着哈维登特明亮而锐利的眼神，马昭迪稍微有点紧张。 希望他变成双面超人以后不会记得我，否则他随便抛个硬币，扔到正面今天超人，扔到反面明天超人，我特么不是必定挨超？ 话说等会会打起来吗？应该不至于吧？ “那就把菜单拿来吧，昨天有几个人渣被抓进了警局，今天我的心情和胃口都不错，正考虑着该让他们判多少年刑期呢。” “啊，这......” 马昭迪递出菜单，回头偷眼看了看，人群中，有几个面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红色。这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你特么别搞我啊。 “那几个人渣，就像老鼠一样——你见过成群的老鼠吗？”他意犹未尽地翻了翻菜单，看起来有些兴致勃勃地讲道：“我见过不少，大的那几只很狡猾，白天缩在窝里也不出来，只敢趁着晚上出来咬人。” 这回差不多有一半红了。 别说了，别说了，马昭迪胆战心惊，再说下去就全红了。 “不过，阴沟里的老鼠都没什么义气和家族观念可言，小的又都很蠢，抓了几只，就能把剩下的一窝都带出来咯。” 全红啦，哈哈哈。 马昭迪绝望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有哪里可以作为掩体，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西装下的那把伯莱塔。 等会打起来，血别溅到我身上。 幸好，当哈维登特点完菜以后，倒是也没有继续折磨马昭迪，只是随口问了问有关菜和酒的问题，这些问题在指南上都写得很明白。 这种店里的红酒左右不过是卖些故事，一瓶特定年份、特定品牌红酒，它的产区、它的葡萄种类、当年的天气、酒庄的历史、酒里独特的风味之类的，也都被细细记在那本大部头指南上，再有趣的故事，也只成为了卖出高价的资本。 只不过有数十种酒，自然也就有数十个故事，与其说考验酒，不如说考验人，能把这些全都记住，并且流利地介绍给客人，才是一个老服务员的从容所在。 至于对顾客的观察和应对，马昭迪原本是想暂时靠气势糊弄过去的，但今天碰到了哈维，倒是省了这份功夫。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他在借着跟马昭迪谈话的机会对其他黑帮成员进行挑衅。 马昭迪胆战心惊地一盘盘上着菜，有数次看到自己的同事把手伸向西装下腰间的位置，然后被其他人按住。 “叮叮叮——” 电话声突然响起，心情舒畅的哈维突然被打断，他匆匆接完电话说了两句，就直接结账离开了餐厅。 马昭迪一头雾水，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第一笔小费连带资产点确实是到了手，这让他颇为高兴。 餐厅的成员们似乎也都松了口气，如果哈维登特继续待下去，他们未必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气。 也不知道哈维登特为什么这么会抓时机，他几天前刚好约到今天的位置，而马罗尼的手下则恰好昨天被弄进警局。 如果这是巧合，是刚好撞在一起的话，那马昭迪可真是撞大运了。 值得庆幸的是，接下来的客人都是正常人，而主管对于马昭迪的判断也没有出错，他的外貌和气质确实能掩盖掉不少新手的生涩感。 来往餐厅里，形形色色的上流人士数以百计，马昭迪接待了一个又一个，实实在在开了眼界。 不论是挑剔严苛的精英人士，还是脾气火爆的更年期，是自命不凡的鸟人，还是嚣张跋扈的蠢货，那些同事们都能应付自如，而他们的主业甚至还是黑帮，服务员只是兼职，这让马昭迪不由得直呼专业。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贡献都没有，那位脾气火爆的更年期就是他负责接待的，他只是刚刚露了个脸，那位女士的怒气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也许他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子。 ------------ 第19章 蝙蝠之影 在夜深人静的奥迪斯堡区街道上，一辆重型卡车正拉着货物行驶在市区内。 卡尔单手按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汉堡，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这里是哥谭的夜晚。此时的时间是晚上十点零五分，而街上基本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了，空荡荡的街道毫无疑问引发了他的激情，车速也被飚到了八十。 他也是哥谭的老货运司机了，这条拉货的路线已经走了好几年，这点速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在大都会的司机可能会尝试着平衡自己的速度和路人的安全，但是在哥谭，乔尔早已经领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撞碎常规思维才能挣得到钱，当然，必要的时候，撞碎几个路人也行。 毕竟他能一直混到现在还没进哥谭警局，诀窍一直不只有车技，还有车速，和几个专门清理痕迹的好兄弟。 而且公平来讲，他的车技确实也不错，几年下来，他一共也没创似几个人，虽然在这个时间点路过这条路线的人明显少了很多，但他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生命自然会找到出路～” 他一边啃着汉堡，一边口齿不清地哼哼着，心里盘算着今年好像一个人都没创，自己多少也算是过上行善积德的日子了。 “芜湖——！” 正当他在心里默默得意的时候，一声尖利的欢呼声夹带着一道炫目的七彩流光从车窗外飞过。 那欢呼声似乎带着四分兴奋，三分快乐，两分惊恐和一分松弛感。 见鬼的松弛感。 那他么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他双眼瞪得像铜铃，随手扔下汉堡，身体前倾，努力伸长脖子，想要看清那道七彩光华的真正面目，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想到了很多东西。 屁股上加装火箭的摇滚冰激淋车，恐怖主义分子的炫彩机车炸弹，午夜传说中的公路幽灵赛车，骑着鬼火摩托的鬼火少年，穿着紧身衣开着自制超级战车的精神变态...... “不，不对......”他看着远方一骑绝尘的那道流光，眼中露出怀疑人生的迷茫神色。 “那特么是个......会发光的轮椅？” “芜湖——！” 与此同时，爆改电动轮椅上的马昭迪正在体会极致的飞驰感。 一次爆改，马力全开！全速直奔120，搭配三百美元资产点的轮椅驾驶中级精通，此刻的你就是秋名山上的轮椅版藤原拓海！八十迈是这把电动轮椅的极限，但远远不是你的极限！ 流光溢彩，轮椅全身自带的led光条，让你瞬间变身街上最亮的仔！从此上高速再也不用担心超车时无人注意的尴尬窘境，即使跟恶灵骑士同框，也能够在特效上不落下风！ 贴心设计，遮风挡雨！流线型车体构造，舒适的减震座椅，安全带与安全气囊一应俱全，为您的身体提供良好防护！ 仅仅七分钟时间，马昭迪就已经开着这把轮椅驶出了奥迪斯堡，并即将驶入东区。而街上为数不多的绿林好汉见到一架飞驰过马路的炫彩轮椅，也基本丧失了劫道和偷窃的想法。 码的，这种高速漂移的玩意，谁能用枪打中啊。 当然，哥谭市从来不缺疯批，还是有极个别对自己的枪法有自信的人对准这辆鬼火轮椅开了枪， 然而这几颗子弹理所当然的miss掉了，那道流光只是随便扭了几下，便将他们的准星晃得七上八下，勉强打出的几颗子弹也根本没有准头可言。 只有少数人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将这台鬼火轮椅留在了手机的相册里，并上传到了博客和论坛。 令人欣慰的是，在它跑到比光还快之前，好歹还是能够通过这种手段确定它不是都市传说。 极速飞驰的马昭迪从马路跑进了东区的狭窄建筑群，速度却丝毫不减。 轮椅的宽度能够通过的街巷都是他能走的路，于是这道七彩鬼火以一种极度灵活的姿态钻行在破旧房屋群的街巷之中，像是某种神出鬼没的幽灵。 不过路线是基于系统问答给出的哥谭地图导航，有一说一，靠谱程度比缺德导航强出了太多。 终于来到了一个窄巷前，地图显示需要下车，马昭迪迅速刹车，一个漂移过后，轮椅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巷口，他起身轻轻一提，轮椅的两边立刻向中间收缩折叠，变成了一个独轮车。 而推着独轮车过了宅巷后，眼前就是德雷克的家。 “我看看——十点十二分，还行吧，明天再改一次，这个时间还能提。” 很难说以后哥谭在几天以后会不会多出来一个幽灵轮椅竞速的都市传说，不过反正这座城市已经疯成这样了，一个时速120的轮椅又算得上什么呢。 于是他顺手提着老头快乐椅进了楼道。 而在东区的某处大楼楼顶，天台上的猫女看着之前自己救过的年轻人提着那辆鬼火消失在视野里，默默地消化着刚才看到的一切，此时，她有些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了。 “我本来觉得哥谭已经不会变得更疯了......” 马昭迪：胡说！ 而此时，卡尔仍然单手开着车，在马路上骂骂咧咧。 “真他孃的离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事——哥谭真是越来越邪门了。” 而此时，一道黑色的蝙蝠影子从天空中飞过，它投下的巨大阴影迅速笼罩住卡尔的卡车，继而向着车顶滑落。 “什么他么的稻草人，企鹅人，还有最近冒出来的急冻人......去他码的，哥谭的怪胎越来越多，对了，还他么有个都市传说蝙蝠怪物。” 他狠狠地往窗外啐了一口痰：“全他吗该死。” “啪嚓！” 前挡风玻璃被直接破开，狭窄的驾驶舱内瞬间多出一道漆黑的身影。 它像是幽灵，像是梦魇，像是恐惧本身。 像是某种不可阻挡的，平静的疯狂。 看着它没有瞳仁的双眼，宽大漆黑的翅膀，尖利的双耳，卡尔不由得回想自己已经听过无数次的都市传说。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哥谭市的上空都会盘旋着一只恐怖的黑色蝙蝠，它会紧盯着每一个胆敢犯下罪恶的，或是已经犯下罪恶的人，向他们带去刻骨铭心的恐惧，以及狠辣决绝的极刑。 于是他饱含着惊惧与绝望，哆嗦着说出了它的名号。 “蝙......蝙蝠侠！” ------------ 第20章 风平浪静的一天 “吱——” 卡车的刹车被踩下，那只蝙蝠伸出一只手，仿佛带着千钧巨力一般，轻而易举就抢下了卡尔对方向盘的控制权。 “卡尔·斯科特。” 冰冷无情的声音从它的嘴里响起，带着嘶哑电子音的二重唱，像是某种从地狱来到人间的恶魔之声一般，让卡尔两股战战。 “你认识法尔科内家族的两个人。” “我......”卡尔下意识想要抵赖，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那只蝙蝠没有瞳孔的双眼凝视着他，冰冷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 但他不可能主动讲出法尔科内家族的情报，于是他呐呐无言之后，还是颤抖着说道：“我，我只是一个货车司机......” “那两个人在上周三的半夜四点让你做了什么事？” “我......” “你在三年以前的九月十六日凌晨曾经有过一起肇事逃逸，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被你撞得内脏破裂，当场死亡。你下车亲眼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失血过多而死，然后离开现场。” “两年以前的十二月七日和十二月二十五日，你撞碎了一辆摩托车，之后压死了一个倒在路上的醉鬼；去年的......” 卡尔听着他用机械般的语气讲着自己做过的事，心底的恐惧越发膨胀，最终反转成一种心虚的，歇斯底里的愤怒：“够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个怪......” “咔嚓” “啊——！” 黑色的手枪掉落在脚下，卡尔原本想要掏枪的右臂此时已经变成了软软的一条，稍微有些畸形地耷拉在身旁。 “回答我的问题。” 那只蝙蝠怪物的语调依然平静而冰冷，好像刚刚折断卡尔手臂的根本不是它一样。 “我踏马不......啊！” “咔嚓” 卡尔从大卡车的车门里摔落地面，刚刚他尝试用左手打开车门逃跑，于是这回断的是一条右腿。 “我说，我说！” 右臂和右腿传来的剧痛让卡尔痛不欲生，他现在根本不敢再为了两个所谓的好兄弟跟这只怪物对抗：“我全都告诉你！不要对我动手！” 蝙蝠从车上走了下来，只用单手就轻而易举地将他拎了起来，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他挥手射出一道绳索，几秒钟后，两人的身形向着高处极速飞升，很快跳上了旁边一栋大楼的楼顶。 “讲。” ...... 当卡尔交代完自己知道的一切后，看到那只蝙蝠收起了对他的注视，不由得长出口气。 “我已经讲了所有能说的事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然而那只蝙蝠连头也没有回，顺手掏出了卡尔的电话，打通了一个号码。 “您好，这里是哥谭警局。” “告诉戈登，来奥迪斯堡区抓人，这里有一个犯下过多起肇事逃逸和故意杀人案件的在逃嫌疑人。” 卡尔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目眦欲裂：“不！你他吗不能这样对我！你这个满嘴谎言的砸中怪胎！” “邦！” 沙包大的拳头对准他的嘴巴轻轻一下，就把他满口的牙齿打得摇摇欲坠，两颗门牙更是直接被打落地面。 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的卡尔顿时一声不吭了。 “电话我会一直开着，你们跟着定位就能在大卡车里找到他。”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再次拎起了卡尔，并给对方的脖子上来了一手刀，让他瞬间晕厥了过去。 “来得快点，记得叫上救护车。” 随着最后一句话语落下，黑色的蝙蝠重新展开双翼飞上夜空，消失在哥谭市上空的浓稠黑暗里。它还要赶向它的下一个目标。 一如既往，夜夜皆然。 ...... “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奇怪的玩意？” “什么奇怪的玩意，我十二分钟就用它从奥迪斯堡飙回了这里，请你对我的爱驾放尊重一点。” “啥玩意？这独轮车会飞？” “是轮椅谢谢。” 马昭迪随手将独轮车一翻，它就重新变回了鬼火轮椅，不过七彩灯光已经关了，如果放在屋里还开炫彩，那着实有点光污染。 “......”德雷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以他的视角来说，不管是轮椅还是独轮车，这两者都不太符合他对高速交通工具的刻板印象。 嗯，刻板印象。 “总而言之，今天的工作还算顺利吧？” “哈维登特来了。” “......没打起来？” “你特么果然知道那边的情况！” “我又不傻，听也听得到一点风声。” 眼看着马昭迪的情绪好像稍微有些不稳定，德雷克连忙安抚起他的情绪：“冷静，冷静，这种事属于极少数意外事件，哈维一般不会往那跑。” 但是跑过去以后基本都能整点大事出来，或者是套取到情报，或者是逼得人动手。 一年前真的有人没忍住，一枪打中了哈维的防弹衣，那一次，病床上的他配合蝙蝠侠和戈登警长，借着这个机会让法尔科内家族的灰色产业被狠狠清理了一批，也顺便抓到了一名法尔科内家的重要家族成员。 “而且抛开这种极少数事件不看，小费总归是可观的吧。” “那倒是......”一提到工资，马昭迪的情绪立刻平稳了下来，今天爆改和驾驶用掉的三百美元资产点，就是他的小费提供的。 只能说，哥谭的富人真不穷吧。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接待的那位富婆的香水似乎黏着性太强了一点，马昭迪的右边屁股上现在还留着一点味道，让他不禁感慨一声阿姨的手好汗。 没办法，要生活的嘛。 是夜，马昭迪顺手翻看了一下系统记录板上记下的服务生心得，毕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工资到位，他向来是爱岗敬业的，多学习一下优秀经验，有利于他提升服务水平，挣更多小费。 在享用完一顿卡米拉夫人烹饪的晚餐后，他洗了个热水澡，数了数工资，安心地看了一眼今晚在石像鬼上挂着的倒霉鬼，然后沉入了梦乡。 今天是马昭迪来到哥谭的第三天，除了碰见哈维登特，工作地点差点发生枪战，鬼火轮椅，还有回家路上被几个傻呗追赶着乱枪狂射以外，依旧无事发生。 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 第21章 here's johnny！ 早上坏，哥谭。 马昭迪从梦中醒来，下意识发出对于这座城市的第一句问候。 主要是因为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个穿着蝙蝠紧身衣的变态吊在哥谭最高的钟楼石像鬼雕像上，然后挠脚掌心。 挠了一宿，很他喵恐怖兄弟，简直是地狱级的折磨。 虽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他平时也没怎么见过那位啊，顶多是在今晚和昨晚看过他挂几个人，凭什么要在梦里被折磨。 一定是哥谭市的问题，所以早上坏，哥谭。 马昭迪下意识穿起衣服，顺便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光，下一秒就又躺了回去。 此时的哥谭市依旧一片黑暗，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此时是十一点二十二分。 才睡了十分钟。 然而此刻，他的精神已经过于饱满到了有点亢奋的地步，现在完全睡不着了，这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后劲有点大，统子的货太纯了。” 他打开系统商城，仔细翻了翻，确定了一下自己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放入大量蓝色花瓣的花茶 价格：30美元/份 注释：我可以这样跟你打一整天！” 很好，本来上午被折腾的有点应激，下午想要提提神，所以这份花茶是下午两点买的，结果没想到这种状态要持续到明天下午两点。 “我也妹想到这东西连睡觉都给我盖过去了啊，原版都没说有这效果，史蒂夫打了药还要睡觉呢，你比史蒂夫都牛逼。” 暗暗发誓下次不乱买东西的马昭迪打开商城仔细看了看，果然还找到了粉色的花茶。 呵呵。 他此时的精神实在过于充沛，已经不可能睡得着觉了，于是他再翻了翻商城，从里面买了一本五美元的新手驾驶教材看了起来。 资产点也许以后也还能挣，但还是要省着点花，反正开车也不急于一时，自己学起来以后还能省一笔初级汽车驾驶精通的资产点。 系统的商城很良心，可以花钱补差价，把目前买到的技能升级到更高等级。现在已经有了中级轮椅驾驶精通的马昭迪，只需要再花两百点就可以掌握高级轮椅驾驶精通。同样的，假如他的水平达到了了初级汽车驾驶精通，那就不需要花五百美元资产点买初级驾驶精通了。 就在此时，他还看到了另一个有趣的服务选项。 “嗯？模拟驾驶训练？” 马昭迪颇感兴趣地点了进去，模拟驾驶的价格是5美元资产点/次，而每次的时间则是两个小时。 “任意改变场景，地形，路况和车型？还整的挺良心啊......只能选汽车？很合理。” 话说f1赛车算不算汽车？ 马昭迪随便翻了翻教材，没有在教材里翻到有关赛车的部分。 这也很合理，毕竟是新手驾驶教程，教f1多少有点幽默。 模拟驾驶训练里面当然是有赛车的，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开，所以肯定是试不成了，既然如此，就先正常按着教材上的内容学一下基本的驾驶技能好了。 他先仔细读了读新手教材，发现花里胡哨的名词有点太多了，于是顺便点开了教材的视频部分。用半个小时稍微熟悉了一下之后，才进了精神模拟训练。 ...... 两小时后，撞了个爽的马昭迪从模拟训练中回到现实。 反正在模拟训练里也不会死，而且还能随便改地形，新手当然就可着劲的先飞飙。 谁不想开着车飞跃大峡谷，然后一头创进dc电影部门把几个喜欢整烂活的高层直接创似为民除害呢。 这也就是这次驾驶模拟不能开飞机，限制了他发挥。 出来之后，马昭迪看也没看商城的技能栏，因为他的驾驶肯定没到初级精通的地步，两个小时的练习仅仅让他学会了加速减速和刹车停车，但更进一步的细节就差的多了。 两个小时的练习稍微有点枯燥了，于是他从系统商店里花一美元资产点买了一部原来没追完的剧，再花三美元资产点买了一堆烤串和一杯快乐水，慢慢刷了起来。 他决定今天通宵快乐一下，虽然稍微有点浪费，但是深夜吃烤串喝阔落刷剧，还不用担心明天没精神上班，这对于一个打工人来说简直太爽了。 ...... 半夜三点，突然有一声枪响在窗外响起，那声音离德雷克的家如此之近，让马昭迪下意识紧张了起来。 马昭迪下意识将手伸到腰间，摩挲着那把一直没敢摘下的伯莱塔。 要下楼看看吗？但自己根本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而且自己只是跟德雷克稍微学了一下怎么用枪，水平充其量是能开枪，但子弹会飞到哪里去，就不太确定了。 可如果不下楼，那个挨枪子的人又会怎样呢？ 他现在稍微开始有些明白，那群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的与众不同之处了。 无论是钢铁还是凡人之躯，有没有超强的力量和智计，挨了一颗子弹是不是会立马了账，起码他们都敢于直面枪口。 “但我就是个普通人啊，能力越小责任越小。”他想了想，再咬了一口烤肉，在没有兼济天下的能力时，独善其身总是最重要的。 “砰！” 枪声再响。 “啧......”他想了想，反正挨两枪的人大概率也已经死了，自己再想做些什么也已经晚了。 “砰！” “他喵的，没完了是吗？” 马昭迪再次打开商城翻了起来。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在不知何处响起嘹亮的西海岸黑人大妈骂街声音。 “我**你个**，哪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喜欢扰民是吧！沙滩之子有本事站着别跑，我他**要把子弹从你的屁*打到嘴里！” 黑夜的小巷里，一个低声痛苦哀嚎着的女人被压在墙上，她的左右双手上各有一个枪口，此刻正汩汩流出鲜血。 一个拿着枪的男人正红着眼撕扯着她的衣服，遍布血丝的双目中闪动贪婪与疯狂的光。然而他此时突然听见了骂街的声音，又错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紧接着，他似乎听到了附近的暗巷里响起了脚步声。 “咚！” 霰弹枪的巨响回荡在东区。 “王八羔子！你在哪呢！” ------------ 第22章 在哥谭助人为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惊讶的人不只是那个男人。 东区贫民窟的居民们很少能睡个严格意义上的好觉，一般来说，他们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枪声，如果某天有什么火并事件，那也许会一直噼噼啪啪半个晚上。 大家经常会在枪声响起的时候握紧手中的枪，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家门口和窗外，会为此再也不敢半夜出门。但大家也都知道，只要少管闲事，待在家里总是更安全的。 所以他们其实已经和东区夜晚的枪声和解了，有的老居民甚至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声音中入眠。虽然大家都知道，受伤的可能是黑帮，可能是毒贩或者娼妓，也有可能是自己的邻居或者普通的路人。 但不管受害者是谁，都不会有人想要干涉，因为在东区生存的人要操心的东西是自己的生活，而他们的生活向来没什么容错率。 而且，还有蝙蝠侠或者猫女，有可能会有某个穿着紧身衣的家伙会来救他们，没必要让自己一个普通人顶上去，不是吗？ 直到今天，夜里的哥谭出现了一位奇怪的大妈吼声。 “王八羔子！你在哪呢！” “咚！”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即使在哥谭的东区，人们也很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因为在此前的数年时间里，事实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一件事：在哥谭逞英雄的普通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有那些穿着紧身衣，行走在法律之外的家伙是特例，他们就跟那些危险的超级罪犯一样，把这座城市当成自己的地盘。 他们强大无比，他们从不露面，他们为所欲为，从来不需要像正常人一样为了生活奔波。哥谭人对他们的反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都是源于未知，恐惧和嫉妒。 但其实这些英雄一般都没有家人，有也不会太长久，这一点，哥谭的人大多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这群人的形象里肯定没有一个满口脏话的神经质暴躁中年黑人大妈。 而且还拿着一把霰弹枪。 已经血涌上头的男人此时狼狈地重新提起裤子，心里愤怒至极，拿起手枪想要教训一下那个坏自己好事的肥婆。 “咚！” 一声霰弹枪的巨响如同炸雷般响起，将他上头的血突然吓了回去，他这才想到，自己手里只是拿着一把小手枪。 要教训一下那个疯女人吗？为了一口气，拿着手枪去和一把霰弹枪拼命？ “咚！” 子弹在暗巷的墙壁上打得碎石飞溅，其中一块碎石崩落到他的脸上，打得他更清醒了几分。 “他吗的**，别让我以后碰到你！” 放下几句狠话以后，男人慌乱地向着黑暗中乱射，然后在喋喋不休的叫骂中夺路而逃。 马昭迪躲在拐角，看着一发发子弹射在一边的墙壁上，不由得庆幸自己足够怂。 他也没有露面，直接回头转身上了楼，至于那个女人，他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让她自己早点回家。 救一次人只用了十美元资产点买了个一次性变声，说亏也不太亏，说赚就纯属天马昭迪谭了。 唉，还是怕给人留下痕迹或者印象，不然多少还能露脸问女人要一点报酬。 他仔细盘算着，墙里的手枪弹头就不回收了，反正这次没死人，所以也不会招来哥谭警局的警察，不用担心被弹道分析记下自己这把枪。 不对，这把枪是从克林顿手里拿的，要记也是记在他头上。 这次救援计划的唯一不确定性就是自己这一发子弹能不能打中墙壁，反正马昭迪是往墙上瞄的，要是正巧打中人，那他也没办法。 ....... 而另一边，男人已经跑到了街区之外。 “他*的，哪来的疯**！”他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一定要打听清楚是哪个***，她吗的，那个**一定得死！” 此时，一道纤瘦的黑影在楼宇间如猫般灵巧腾越，跟在了他的后面。 关于哥谭人的众多印象中，有一点是没错的，超级英雄确实会像罪犯一样划出地盘。他们会打击自己所在地区里看到的罪犯，但不会杀人，换句话说，他们会使用杀人以外的一切暴力手段达到打击罪犯的目的。 而东区，则正是猫女平时活动的地盘。 ...... “你干嘛去了？” 马昭迪蹑手蹑脚走回了房间，德雷克此时果然已经被惊醒，正拿着枪在窗边观察情况，见到他推门回来，表情显得有些错愕。 他反手锁上了门，然后重新坐回沙发上回答道：“看热闹，下面有人枪战。” “老杰克那回还没看够？” “那回不是你的问题？” 卡米拉夫人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两位先生，现在是半夜三点十五分，如果不是有两个疯子在附近枪战，我们早就该睡熟了——现在疯子已经没了，请你们回到床上去。” 马昭迪摊了摊手，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德雷克看了看老婆想要刀人的眼神，也收起了争吵的欲望，乖乖进入房间。 “迪，一定要记得，在哥谭的晚上，尽量少凑热闹。” 卡米拉夫人对着马昭迪仔细交代了一句，确认他听清楚之后，才扭头回了卧室。 马昭迪同意她的说法，在自己把手枪射击专精的技能买出来之前，就连日常生活都不够安全，更没有能力救人。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具备足够的哥谭生存技能。于是他刷完了剧，又重新进入了车辆驾驶的训练中。 月升日落，斗转星移。 次日，早上八点。 马昭迪从模拟驾驶训练中醒了出来，看到了大亮的天光，伸了个懒腰之后走进了厨房开始哼着小曲做起早饭，而窗外则是昨晚还有女人哭嚎啜泣，以及男人叫骂和射击的小巷。 清晨的炊烟飘出窗外，和其他人家的交织在一起，人间烟火的气息让朝阳变得有些朦胧而美好。仿佛日光出现的一瞬间就洗净了所有罪恶和污秽，让昨晚的事变成了一场梦。 但实际上，某人的心情在这个早上确实是闪闪发光的。 “早上坏，哥谭。” ------------ 第23章 哈哈，又被抢啦 马昭迪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哥谭的生活。 他已经在哥谭工作整整一周了，也见过枪战，罪犯，黑帮和一个超级英雄，一个将来的超级罪犯，不少底层的穷人和有钱的上流人，他甚至还习惯了每天盯着石像鬼上的倒吊人入睡。 拜托，他们摆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催眠师在催眠。 说实话，除了这张脸平时吸引到的部分变态客户以外，他几乎觉得自己已经适应这座城市了，起码已经稍微适应了这里的疯狂。 他错了。 这天他照常下了班，提着轮椅穿过了宅巷，但还没来得及上楼，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嘿兄弟，把你的轮椅给我。” “？” 刚想回家的马昭迪脑袋稍微宕机了几秒钟。 他倒也不是没见过劫匪，东区的劫匪很常见，只是平时抢东西的人多了，流程和目的大都千篇一律，但这位的抢劫思路似乎别具匠心。 “那个...我确定一下。”马昭迪小心翼翼地指向自己手里的轮椅：“你要抢我的轮椅？” 拿着枪的劫匪此时一脸洋洋得意地狞笑着：“对，没错！把它给我！我知道你，东区和奥迪斯堡区都传遍了，每晚都有个他吗的鬼火人在路上飙车！我知道你每天是靠什么跑得那么快的，我知道那是个宝贝！” 马昭迪稍微有些不解：“恕我直言，你抢一辆车也同样跑得快，为什么执着于我的轮椅？” 那个大聪明愣了几秒钟，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成思索，又从思索变成迷茫。 特别好玩。 “总，总而言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把你的轮椅给我！” “出于我个人的角度建议，这辆轮椅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比较危险......” “砰！” “我说！踏马的把它给我！” 马昭迪嘴角抽搐地看向一旁的墙壁，那发子弹擦肩而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弹孔，距离他的脑袋只有几寸。 这是他这星期在哥谭碰到的第十多次枪击现场了。 实话说，这就跟敏感度训练一样，紧张固然是真的紧张，但多次以后真的会变得有点麻木。马昭迪从原来的呆若木鸡，到后来的提心吊胆，到现在的强装镇定，多少已经有一点抗性了。 “给你，请便。”在枪口之下，他果断停止废话，免得被不耐烦的对方一枪爆头。 这不是他变怂了，毕竟之前的每一次，他都不是直面枪口，而是藏在角落或者躲在暗中，像现在这样正面起冲突，面对面直视上膛的枪口的情况，危险程度绝对远超从前。 “还有你身上的钱和衣服，全给我！” “钱可以给你，衣服好歹给我留着吧？” “少他么废话！快脱了！” 恁马的欺人太甚！ 马昭迪顿时怒从心头起，紧接着麻利地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只留下一身衬衫和一条裤子，最后从外套里拿出自己的驾照，又从手机里拔出电话卡。 “行了，行了，我身上就剩两件衣服了，赶紧拿着我的钱滚蛋。” “把你的枪也......” “砰” 突兀的枪声打断了这场劫案，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举着枪走到了两人身旁，朝地上啐了一口。 “那他吗是我的枪，狗孃养的。” 劫匪捂着自己的手，痛苦地呻吟着，壮汉的那发子弹直接干碎了他手里的枪，连带着在手掌上豁开了一个血洞。 “滚！” 看到那个壮汉的凶狠眼神，劫匪立刻丧失了反抗的念头，他狼狈地捞起一边的外套，迅速坐上轮椅，也不敢再伸手去拿马昭迪的皮夹和手机，反而是手忙脚乱地按动轮椅上的按钮，迅速消失在街道拐角。 “他还挺有开轮椅的天赋的，但是我依然不建议他把速度飚到......” “把我的枪他吗的还给我。”壮汉直接打断了马昭迪的絮絮叨叨：“不要东拉西扯，既然你没胆子用它，就别留着它。”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伯莱塔好吗，根本没经过什么改装。”马昭迪一边抗议，一边老老实实地把枪递了出来：“你把它讲得好像什么绝世杀器一样。” “闭嘴。”他把手上的左轮和那把久经使用的伯莱塔收回腰间，却并没有再问另一把更新的柯尔特在哪，反而对着马昭迪的脚下也啐了一口：“我他么在老杰克上等了一星期，你个狗东西根本没胆子现身，跟特么阿卡姆病院的疯子一样坐着个见鬼的轮椅在街上飙车。” “怂逼。” 我特么！ 马昭迪一怒之下把自己的外套狠狠穿回了身上，然后把驾照和手机狠狠放回口袋，接着转身就向楼上走去。 生气当然是生气的，但也没有必要跟这种莽子一般见识，被骂两句而已，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万一骂回去了真掉块肉怎么办？上次德雷克骂完以后他就红温了。 克林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拦他，反而转身离开了。 “**的哥谭，全都是怂比。” “**的哥谭，全都是傻*，还有疯*。” 马昭迪对着德雷克愤愤不平地骂着：“我就特么开个轮椅回家都能被盯上，还特么拿着枪来抢我，他*的，难道轮椅还能开得比车快吗！” “根据你下班回家的时间来算，你昨天的轮椅速度已经超过哥谭百分之九十的疯子司机。”德雷克面无表情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十点十四分，你上楼的时候是十点十三分，假设在楼下被抢花了你三分钟，那你就只花了十分钟到家。” “啊，那倒也不是。”马昭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九分钟到的家。” “你在得意个什么玩意？” 德雷克摇了摇头：“你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整整四分之一，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心某天在报纸上看到‘超速鬼火轮椅’与一超级跑车追尾被创成饼干”的新闻。 “无所谓了，反正它也被抢了。”马昭迪闷闷不乐地吃着桌上留好的饭：“可惜了我花功夫改造的轮椅，它最高都可以开到一百六了。” 还有五百点买的高级轮椅驾驶精通。 与此同时，在夜深人静的东区街道上，一道七彩流光带着惨叫飞射而过。 “停啊啊啊——这**轮椅！” duang！ 次日，马昭迪早早出门上班，德雷克则一边看着哥谭日报一边吃着早餐，突然，报纸上的一则新闻标题映入他的眼帘。 “哥谭都市传说‘超速鬼火轮椅’与韦恩高管追尾，轮椅驾驶者目前正在拼接缝合中。” “噗！” ------------ 第24章 该来的躲不过 “卢修斯，听说你出车祸了？” 韦恩集团的总裁兼技术总监，卢修斯·福克斯在清晨收到了这么一句问候，虽然话说的不太好听，但确实让他感到稍微有些暖心。 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布鲁斯·韦恩。 “韦恩先生，我本人安然无恙，昨晚的祸事只是单纯的......车辆自动驾驶技术测试，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那就好。”电话那边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跑车的引擎声和女人的嬉笑声：“我还以为我最能干的ceo要请假了，我可不想亲自来管韦恩集团，天啊，在办公室里待上哪怕一小时都是折磨。” “您不必担心，韦恩先生......” “嘟——嘟——” 直接挂断的电话打断了卢修斯的话，这样的举动很符合人们对布鲁斯韦恩一贯的印象。 韦恩家族的唯一继承人，韦恩集团的实际拥有者，哥谭市的花花公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父母双亡的可怜孤儿，哥谭市最幸运也最不幸的人。 韦恩少爷，这可真是无礼...... 卢修斯叹了口气，将手机挂断，开始检测起实验室里的轮椅残骸。 倒不是这个轮椅有什么特别黑科技的地方，只是这个轮椅的来历稍微有一点奇怪。 经过调查，轮椅驾驶者的身份已经被确认，是哥谭东区的一个普通混混，在哥谭警局里有过诸多前科，包括抢劫，盗窃和强碱，甚至有过一次命案，以他本人的知识水平和经济能力，基本不可能自制出这种东西。 而有趣的是，这种明显违规的超速轮椅之前在哥谭从来没有出现过，按照哥谭监控的情报消息，只能确定它连续一周之内都在夜晚十点到十点二十分的时间段内出现在某段固定的街道路线上，起始点则似乎是奥迪斯堡区的某个街区。 至于它何以到了这个混混手上，又何以直接撞上了正在进行哥谭全路径扫描与自动驾驶测试中的卢修斯车辆，这一点让卢修斯也百思不得其解。 并且，为了验证醉驾和毒驾的可能，卢修斯还对拼合回来的混混进行了一次检测，结果显示他的体内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药物成分，很奇怪，这种成分与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种药物都不同。 而现场同样还有一个变形的保温杯，杯壁里面残留着一点奇怪的蓝色植物花瓣，其中的成分和混混体内的药物成分一模一样，根据目前在小白鼠上的实验结果来看，它似乎是一种新型兴奋剂。 这只老鼠已经呈现出高度活跃的状态长达十个小时，而目前甚至还没有任何一点困倦的意思，身体状态似乎也依然健康。 不管这是一种新型保健品还是一种新型毒品，只要它有成规模流入哥谭市的可能，那么对于卢修斯而言就已经称得上是足以引起他注意的重要事项了。 虽然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比这个还重量级的玩意早就数不胜数了，比如谜语人，稻草人，企鹅人，小丑等等一堆超级罪犯，还有蝙蝠侠最近正在调查的罗马人，也就是法尔科内黑帮家族。 这群人能整出来的狠活不限于毒杀全城的毒气炸弹，核平全城的核弹弹头，覆盖全城的枪战暴动等等，大家都很纳闷为什么哥谭这座城市至今还没有完蛋。 而在卢修斯看来，这也许是因为总是有蝙蝠侠兜底的原因，反正他总能把这些人一夜间全抓回监狱里。 说回目前的情况，他已经提取了那个杯口内的dna，目前一共只有两个人类的样本，一种是那个轮椅驾驶者混混的，而另外一种则没有在警局的dna库找到匹配。 “也许，应该找个机会去那片区域周围稍微打听一下情况，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这件事不需要蝙蝠侠亲自进行调查。”卢修斯看着那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若有所思。 ...... “嘿，马昭迪。” 刚下了出租车想要走进餐厅的马昭迪听到了隔壁报刊亭老板的调侃：“今天怎么没坐着你的宝贝轮椅来？” “被抢了。”他叹了口气后走上前去：“来一份报纸，有防身的家伙卖么？” “新产的，伯莱塔，柯尔特和p229，你今天出门居然没带枪？这可不太明智。” “带了一把，突然想到再买一把可以备用——等一下，p229？德国产的？” “哥谭的。”报亭老板呵呵笑了笑：“不要点劲大的货么？” “我可不想死于粗制滥造的盗版仿制手枪，还有，我现在身上也没带多少钱。” “你在小看哥谭，小子。”报刊亭老板嘿嘿一笑：“本土产柯尔特巨蟒，配件随便选，明天把钱带来就行，要是枪出了问题，三倍赔你。” “我要是有命活下来来找你，三倍就能赎你的命吗？” “嘿嘿嘿，正版也有，但不便宜，不如玩个游戏——我的枪有一个最低价，有一个最高价，你可以自己选一个。”老板将手中的枪递了过来：“要是枪当场出了有可能让你掉脑袋的大问题，比如炸膛和散架，立刻就能把钱给你，子弹钱另付。” 码的，原来他主营业务是这个。 “规矩就是这样，你情我愿，讲定以后钱货两讫，以后出了问题也别来找我，怎么样？” 马昭迪挑了挑眉，对着隔壁的餐车摊主喊道：“嘿！瓦尔！” 车主手里不停，抬头问道：“怎么了？” “他在这干了多少年？” “哈？起码两年。” 马昭迪扭过头来：“来一把伯莱塔，一把柯尔特左轮。” “嘿嘿，感谢惠顾。” ...... “叮叮叮——” 中午吃着饭的马昭迪下意识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在略微思考了几秒，确定自己最近没有把电话泄露给除了老板，主管和德雷克夫妇之外的其他人之后，他的心里下意识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与其相信是“德雷克换电话号码了”这种巧合，他更倾向于相信自己被某些人盯上了。 会是克林顿吗？但他又是从哪得到自己的电话号码呢？仅凭他自己恐怕查不到吧。 难不成是自己被抢走的轮椅惹出事，然后追查到了自己这里？ 哥谭警局的效率有这么高么？ 他顺手接起了电话。 ------------ 第25章 技术部还招疯子的？ “您好，请问是马昭迪先生吗？” “是我，请问你是.......” “卢修斯·福克斯，您可以叫我卢修斯，我昨晚找到了一把特别的轮椅，所以想要打电话问一下您，最近是不是丢失了一个电动轮椅。” “啊......对，那是我的轮椅。”马昭迪嘴里应付着电话，心中已经开始山呼海啸。 恁马，对面说他叫卢修斯福克斯，如果不考虑同名同姓的话，那他就是蝙蝠侠的后援技术团之一。 他还说找到了自己的轮椅，那劫匪去哪了？而且按照系统的介绍，那轮椅的改造科技和材料也没有用上什么狠活，称得上普普通通的改造法，顶多不要命了点，这种东西怎么会引起他的注意？ “哦，是这样的，那辆轮椅昨天追尾撞上了我的汽车，我建议哥谭警局把这件事的影响尽量压低，也不需要您做什么赔偿。但就个人而言，我对轮椅上的一些东西很感兴趣，您介意和我私下谈谈吗？” “额......” 眼看电话那头似乎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卢修斯从容地开口补充道：“先生，我是韦恩企业的技术总监，您不必抱有太大顾虑，之所以找您，只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就技术方面有些合作的可能。” “反正你们已经确定了我的电话，当然也确定了我的其他信息，对吧？” “没错，很抱歉，但我无意冒犯，这只是一点普通的信息调查，我们并不想侵犯您的隐私。” 很明显，卢修斯的询问只是出于礼貌，如果韦恩集团的调查被阻断了，某人的调查可能就要上门了。虽然这种事听起来有点像是马昭迪的被害妄想症，但放在哥谭的可能性却绝不是零。 “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找上我——肯定不会是因为那个轮椅，它的技术又没有多厉害。” “关于这一点，我们见面再聊，马昭迪先生——今天，明天或者后天下午的三点到五点，请您准备好以后打这个号码，我会派人来接您。” “如果我不想来呢？” “我尊重您的意愿，但我还是希望您来一趟，沟通对我们双方都有益处，我也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今天下午十点以后行不行。” “我会补偿您请假期间的经济损失，请务必在三点到五点期间来。” “好吧，好吧。” 卢修斯的语气非常礼貌，以至于到了客气的地步。仔细考虑了一下以后，马昭迪还是决定去跟请唐纳德个假，至于损失的几百美元资产点，也只能算是自认倒霉。 作为业务覆盖哥谭医疗，饮食，交通，建筑等各个方面的家族企业，韦恩集团是连法尔科内这种黑道教父也绝对不想正面得罪的超级资本巨无霸。 想在哥谭生存，即使不愿意跟他们合作，起码也不能与他们为敌。 于是下午三点钟，马昭迪拨通了卢修斯留下的电话。 唐纳德是真的能处，他甚至没问马昭迪请假去干什么，就给了他一下午的假期。 ...... 下午三点二十六分，韦恩大厦。 “马昭迪先生，我们直入正题吧。”一身西服的中年黑人坐在马昭迪身前的办公桌对面，轻轻将一个小袋子放在了桌子上，里面装着一片蓝色花瓣残片。 卧槽，他哪来的花瓣？ 马昭迪的扑克脸顿时有些绷不住，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就喝过一次花茶，连花瓣都嚼干净了，保温杯都...... 等等，我保温杯呢？ 卧槽！那个改造轮椅座位旁边有个水杯凹槽！我当时还夸那个改装设计贴心实用，顺手把杯子放进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被找上门的原因居然是自己保温杯里的花茶他喵剩了一点，然后还特么跟轮椅一起跟着车祸被送到了卢修斯的手上。 “这是在你那辆轮椅上找到的，我们还在对它做进一步分析，但是初步检测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马昭迪先生，你带到哥谭来的这种植物似乎非同一般。” 马昭迪心思电转，此时拒不承认绝对是下下策，保温杯里有自己的dna，不如干脆承认，扮好平平无奇的路人角色。 “我以为你找我是因为那台轮椅。” “那台非法改装轮椅也很有意思，马昭迪先生，但我建议您不要使用那么危险的交通工具。而如我之前所说，我找您的原因是‘轮椅上的东西’。” “好吧，实际上，我其实是来到哥谭以后才得到那些花茶的；而且数量也不多，我手里现在也只有一袋了——甚至在昨天以前，我还从来没喝过那种花茶。也不清楚它能让人提神。” 听了马昭迪的回答，卢修斯继续问道：“提神？它的效果是提神？” “是啊，我昨天中午喝了一杯花茶，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一直到下午才在车上睡了十分钟——感觉它比咖啡好使多了。” 所以它不是一种新型毒品，只是一种天然长期兴奋剂，这个结果让卢修斯稍微松了口气，起码蝙蝠侠的待办清单上不会再多一项了，这能让他的生活作息稍微。 “很有趣，那么它是从哪里来的？” “是在我来哥谭的火车上捡到的，我也记不得是经过什么地方时候的事情。反正当时它从窗外飘到我的面前，我觉得它们很好看，闻起来也挺香，所以就把它们收起来了。” “听起来很诗意。” “嗯哼，总而言之，剩下的都在这里。”马昭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果然装着一些和小袋子里一样的蓝色花朵。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些花感兴趣，但它反正对我也没什么大用，你想要，那我卖给你就是。” “您真的不能大概确定它飘落的位置吗？” “对不起，我在火车上清醒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候都睡着。” “好吧，那么——我会付您一笔钱，或者您也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报酬。” “什么报酬？” “比如入职韦恩集团，成为技术部门的一员。” ------------ 第26章 哇，起步魂王！ 在哥谭市，韦恩集团是毫无疑问的综合实力第一企业，能入职这里，基本可以稍微幻想一下自己以后在哥谭的美好生活。 如果有机会入职，正常人基本都不会拒绝一份韦恩集团的邀请。毕竟它算得上升职加薪，出任高官，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之类幻想的最佳起点。 于是马昭迪看向系统。 “我觉得，此刻就是我成功人生的起点。” “经过检测，韦恩集团技术部工作人员基础需求为部分中级机械技能精通，部分中级编程技能精通，部分中级物理学技能精通等技能。你不具备对应这份工作的专业技能和资格，如果强行入职，将无法依靠工作获得资产点” 于是马昭迪看向卢修斯。 “对不起，干不了，告辞。” 笑死，马昭迪自己手头的资产点现在还不足五百，除了开头的爆改轮椅和高级轮椅驾驶精通，后续还用来买了初级驾驶精通和初级枪械使用精通。 这两样技能一个价值五百，一个价值一千五百，用掉了两千美元资产点，想要买齐入职技术部的诸多技能，马昭迪起码还得攒几个月时间。 没办法，这是在哥谭，不会开车和开枪是没法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的，就算马昭迪天天飚着超高速轮椅上下班，也还是被一群神金小混混在傍晚的街道上追着射，最后连轮椅都被抢了。 听到马昭迪的回答，卢修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笑了笑，问道：“您还没有问问这份工作的情况，就直接拒绝了？”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马昭迪叹了口气：“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恐怕无法胜任这份工作，还是继续当我的服务生吧——至于报酬，我也不知道该要什么，直接给钱行不行？” “当然，我个人会付您5万美元作为报酬，很快就会打到您的账上。” 韦恩集团的人是真有钱啊，卖几朵花给五万美元。 可惜，这五万不算正常劳动报酬，所以系统里的资产点没有增加。 “再见，马昭迪先生，如果您有了这种植物的任何线索，欢迎您随时来找我。” “下次一定。”马昭迪摆了摆手：“再见，卢修斯。” ...... “好了，好了，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是用什么法子搞到了这么多钱，但是总而言之，你想要买一辆车，对吧？” “我都说过了是正常交易来的。”马昭迪纠正道：“你别用那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语气行吗，我特么可以称得上是全哥谭最守法的人，给我评个五星好市民也不为过。” 德雷克选择性无视了他的话，自顾自念叨着：“准备晚上停在哥谭东区的车，太新的不能买，太贵的不能买，不够皮实的不能买，仔细想想，你这个星期的工资买个廉价的二手破烂其实就足够了，再贵点就不安全了。” “所以买车真正花钱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安全的停车位？” 德雷克瞥了他一眼：“说的什么疯话，东区哪有安全的停车位？连法尔科内家族都没本事开设这个业务。” “那我的车如果丢了怎么办？” “一辆破烂二手车起码能坚持一年，哪怕半年就丢了，你会心疼吗？” “......好歹要花了两千多美元呢，还是会有点心疼。” 这话其实就有点口是心非了，两千多美元的破车，只要能动起来就是一百分，出了车祸都得怪自己驾驶技术不行。 它都没有嫌我穷，难不成我还能嫌它破么？ “嘿，德雷克，来买车吗？” “是啊，有没有什么靠谱的？两千多美元的就行。” 马昭迪看到德雷克和车贩子这么熟悉，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连车贩子也有交情？” 德雷克耸了耸肩：“我当初来哥谭的时候可是开车来的。你觉得我的车后面卖给了谁？” 马昭迪了然，趁着车贩子扭头带路的功夫，悄悄询问德雷克：“这人良心吗？” 德雷克眼神古怪：“说的什么疯话，东区哪有良心的车贩子？” “那你......” “当然是被宰了啊，然后我就紧急采取了止损措施。” “你拿着枪跟他干了？” “不是，从那天起，我多了一个东区的车辆销售员兼职，专门负责拉人来这买车卖车，我和车贩子五五分成。” 好的，德雷克没拿枪，不过真跟着他干了。 “......你是真坏比啊。” “反正他们在东区的所有车贩子那里都会被坑，被我坑说不定还能少损失一点。” “那我来这里买车......” “哈哈。”说到这里，德雷克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都寄吧哥们，看在我的份上，他会少坑你一点。” “那不还是被坑吗！” 此时，车贩子笑容满面地将他们带到了一辆车前。 “这辆是我们新进的车，功能正常，外形仅有十几处小磕碰，开起来手感舒服，而且还是俄国货，皮实耐造，看在德雷克的份上，只收你两千二百美元，怎么样？” 没等马昭迪回答，德雷克先开口问道：“问题呢？” “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车贩子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凭咱们两个的交情，我还能坑你的朋友吗？你让他上去试！试出问题了我立刻给你换一辆！” 马昭迪闻言接过钥匙钻进了车里，娴熟地点火发动挂挡驶出。试了试驾驶手感，又检查了一下车辆内部之后，他确定这车只有轮胎磨损严重，发动机，刹车，方向盘和座椅全都没问题，不由得有点疑惑。 难道德雷克居然靠谱了一回？ 车贩子看着马昭迪的动作，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继而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我说过了！这车一点问题都没——” “嗤” 此时，德雷克打开了车内的空调，一股鲜红色的雾气立刻被吹了出来，夹杂着湿润的血腥味。 “.......” 车贩子的嘴立刻闭上了。 “强尼，说实话。”德雷克眼神不善：“这车到底怎么回事。” “咳咳，这车......之前出过一点事故。” 马昭迪顿时明白过来了，这车他喵是带着魂环的。 “这是卖出来第几次了？” “......第五次。” ------------ 第27章 大囗四方的恶灵 德雷克瞪大了眼睛，即使以他在哥谭市混过这么久的阅历，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重量级的超级铁棺材：“也就是说，这辆车上起码死过五个人？” “倒也不是......” “跟兄弟交个底，这车到底是什么情况？”德雷克追问道：“我在你这干了这么久，连一次都没见过这辆车。” 老板大概也自知这台杀器卖不出去了，于是叹了口气：“你们别往外说啊，这台车之前是法尔科内帮派的某个小头目的，他开着车出了事以后，这车就被转手卖出去了。之前一直在他们家族的黑帮产业手下往外卖，买一次就出一次问题，最惨的那一回，车里的四个人被两发霰弹枪直接爆掉了脑袋。” “林林总总买了三次，车子的买主挂了六个人，从车祸到火并，无一不包。最绝的那一次，是一个车贩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这辆车扔了，然后他当天中午就出了车祸，被送到韦恩医院，下午就进了停尸间。” “法尔科内家族的人都嫌这辆车邪门，给了我两千美元硬是扔到了我这里。我翻修这辆车，自己还贴了五百多美元，好不容易把这车从里到外弄了一遍，扒拉出来的子弹都特么快有半斤。” “我能有什么办法？又卖了一次，车给送回来了，好歹只是碎了玻璃，坏了轮胎，再多出来一点小磕碰，最后车里再搭上两条命。” “算下来，这辆车上也有九条命了，我真不想成为第十个。你们如果知道有什么不怕死的人想买车，都介绍过来，这车我不要钱，直接给他......” “不行。” ？ 被打断了讲话的车贩子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动作和旁边摇头晃脑的德雷克几乎百分百同步。 “不行。”站在一边的马昭迪重复道：“起码三千。” “wtf，你在干什么啊bro！”德雷克眼睛瞪大像铜铃，看着一边镇定自若的马昭迪：“这车上有九条命啊bro，不是你自己有九条命啊！” “码的！太好了！一言为定！”一边的车贩子欣喜若狂：“谁也不许反悔，我这就给你拿钥匙！” “记得把钱一块拿上。” “啊？” 马昭迪重复道：“我说，记得把三千美元一块拿上，不然我就不要车了。” “啊？？？” “卧槽你真是个人才啊！”德雷克再惊：“你特么拿他的车还要问他要三千块钱？” “我是拿我的命救他的命，再问他要三千美元。”马昭迪纠正道：“这么危险的事情，给我三千美元根本就不贵吧。” “你确定自己的祖上没有优太人血统吗？” “你就说卖不卖吧。”马昭迪从烟盒里弹出一根pockey叼到嘴里：“搞快点，不答应的话我就先走了，等这辆车找到下一个车贩子，我就拿今天的录音敲......赚他五千美元。” “.......” 车贩子的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身去拿了三千美元现金和一把车钥匙来。 “你踏马最好祈祷自己......” “说话注意点，要是我没了，车还要回到这来。” “你踏马最好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仙居十二楼之上大寿八千岁乃春......” 马昭迪耸了耸肩：“我最欣赏哥谭的就是这种地方，市民情绪都很稳定，也比较彬彬有礼，碰到事都愿意好好谈一谈” “辣是真滴流批。” ...... 在车贩子那里花了两百美元给车顺便换了轮胎之后，马昭迪坐在车里，德雷克站在车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不回去了吗？上车啊？” “我打车回去。” “？” “看我干什么，你自己开回去啊。”德雷克一边说着，一边将马昭迪的手机从他口袋拿了出来给他展示：“记好这个一键拨号，这是打给韦恩医院的。” 马昭迪呵呵冷笑，拿回手机之后，顺手拿出一枚银光闪闪的车钥匙发动汽车，一脚油门就将德雷克远远甩在身后。 “一次性囚灵车钥匙 价格：300美元 注释：恶灵啊，从它的身体里滚出来！ 恶灵：你先从它的身体里......真奇怪，总感觉以前附身小男孩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注释2：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到把车钥匙做成圣器的？” 当那把闪着银光的钥匙插入这辆车的时候，马昭迪似乎隐隐约约听到车体内响起一声凄厉而怨毒的惨叫，短短几秒内，车内的阴冷氛围一扫而空。 “滴，滴，你个XX蛋！” 这家伙骂人像是在撒娇。 马昭迪不以为意，顺手再次打开车载空调，这次从其中吹出的是单纯的暖风，之前袭来的冰冷血雾就像是幻觉一样消失无踪。 他在路边停下车，拔出那把银色的车钥匙，短短几秒时间，它已经完全变成了阴暗的灰黑色。 再次展开系统界面，此时上面的文字说明已经有所变化。 “支线任务：与时俱进 简介：还在用传统的附身囗人法？那也太过时了，一个会囗人的人怎么能比得上一台会囗人的车呢？ 我们的恶灵先生就已经在这辆车上大囗四方了，而且看上去正在寻找第十个要囗的人。 教堂里的神父也许未必愿意接下给一辆汽车除灵的任务，但你，我的朋友，你很清楚什么叫与时俱进，不是吗？ 状态：已完成 奖励：捕捉恶灵后，可将其交易为护身符，生效次数九次。” 马昭迪顺手选择了交易，黑色的钥匙凭空消失，一个闪闪发光的十字架项链取而代之出现在他的手中，虽然是铁质，但摸起来却并不冰冷，而是有一股淡淡的暖意。 他稍微打量了两眼，便把项链挂在了脖子上，继续开着车往家里行驶。 这枚十字架在系统商城里的估价是五千美元资产点，而马昭迪刚好对商城里的祝圣车钥匙记忆犹新，因此他毫不犹豫接下了这个任务，小赚了一笔。 至于把项链换成资产点，他暂时没有那个想法，在哥谭生活时，运气显然也很重要。 ------------ 第28章 出门在外，名声都是自己杀出来的 “魔法和奇迹可不是免费的。” ——by传奇耐活王约翰·康斯坦丁 不好意思搞错了，这句是鲁迅说的。 如果之前的祝圣除灵是一道魔法而不是一个道具的话，马昭迪是不敢直接拿来用的，因为在这个世界，魔法的力量基本都是有主的，每一种力量都有各自的源头。 学习魔法不是让人获取力量，而是获取从源头借取力量的方法，而遗憾的是，掌握每一种源头的魔神或者高位存在都不是什么慈善家，他们往往会向使用魔法的人收取代价，它可以是一天的好运气，也可以是人的命运和灵魂。 这枚一次性祝圣道具蕴含的力量算是天堂里那位的脉系，刚好被用来进行除魔。在这种专业对口的情况下，马昭迪只是用了用道具，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若非如此，他不会冒着风险接触有关魔法的物品，这倒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滥用魔法从而惹上债主，而是因为他害怕会因此跟某些人产生联系。毕竟队友也是法师可以献祭的代价之一，而某些法师确实也已经习惯了这么干。 马昭迪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开着车顺便在路上买了些食材，一路开回了家。 “啪嚓” 他把车开到了德雷克家所在小楼外的路边空地上，下车锁上了门。刚才在系统地图上消耗一美元资产点寻找停车位置，结果显示周边每一处都可以是停车位，虽然这件事很奇怪，但系统目前还没坑过他。 “上帝显灵，你居然真的没事啊。” 德雷克一脸好奇地从一边的出租车上走下来：“这车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老板说的那么邪门啊。” “码的，两个该死的蠢货。”一旁的出租车司机此时暗骂一声，并迅速发动汽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他按照德雷克的要求跟了这辆车一路，现在才看清这辆车身的细节，虽然还没装牌照，车漆也完全重涂成了灰色，但他此时还是认出了这辆在哥谭事故榜上鼎鼎有名的死亡汽车。 踏马的，怎么又有冤种敢开着这辆车上路，真不怕死啊。 一旁的马昭迪看到司机走得飞快，扭头问德雷克：“他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去哥谭医院的单子没了，所以急着拉下一单吧。”德雷克摇摇头：“管他呢。” “我谢谢你啊。” ...... “......昨日，哥谭警局再次逮捕了大批黑帮分子，根据戈登局长透露的消息，本次逮捕行动得到了哥谭市内的蒙面义警——蝙蝠侠的帮助。” “截止到目前，蝙蝠侠已经帮助哥谭警局逮捕了数十乃至上百名哥谭黑帮分子，这令我感到非常疑惑，哥谭警局是否必须在一个蒙着脸的法外之徒帮助下才能履行自己的正常职能？我们是否只能依靠一个使用暴力违背法律的蒙面人来帮助我们执行法律？” “虽然戈登警长再三申明蝙蝠侠的无害性，但到目前为止，那些被抓获的黑帮和歹徒的手臂，腿骨和肋骨还没有一处是他们自己摔断的，从来没有人能在这位暴力义警的手下全须全尾的进入警局。” “哥谭的地方检察官，哈维·登特先生对于蝙蝠侠的态度也暧昧模糊，哥谭的司法公正是否已经受到了一个藏头露尾的非法义警的全面影响，甚至控制？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 卡米拉夫人坐在小桌子旁，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新闻报社是法尔科内帮的产业。”进了门的德雷克不屑地嗤笑一声。 “听他们说话简直就像在听老鼠谴责灭鼠灵一样，嘴里说的是公平，正义，尊重生命和独立平等，实际上都是想被利益艹弄的狗罢了。哥谭这十年来出过几个良心的警员和检察官，全都被他们追着咬过。” “我姑且假定你说的还是新闻报社。”马昭迪顺手把外套挂在门边：“所以你支持蝙蝠侠咯？” “再正确的话到他们嘴里都变味了，反正我不支持这群人。”德雷克摇了摇头：“不过我的意见也不重要，我又不是哥谭人，也不会在这里久留。” “这倒是真的，等你们走了，我就把这间房子续租下来。” “续租干什么？你有五万美元，加上你的工作，在奥迪斯堡区的部分地带都可以分期买一间小一些的房子了。” “打住，绝无可能。只要哪天我能去其他城市打工了，那我绝对第一个润，在哥谭买房纯属赔本买卖，在这住一年时间受的摧残比其他城市十年加起来都多。” 德雷克顿了顿，发现完全无法反驳。 大家都很清楚，哥谭的日常不能说是生机勃勃万物竞发，起码也可以称得上是硝烟弥漫枪林弹雨。在这里的所有建筑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颗炸弹，一枚导弹或者一场大火摧毁。因此，在哥谭做房地产的人基本都不是些简单人物，在哥谭买房的人也基本上都是些走不了的人。 卡米拉夫人此时插上了嘴：“马昭迪，你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哪来的？” “哦，我们今天去买了辆车，从那里面拿到的，我感觉很喜欢，就戴起来了。” “真漂亮......”卡米拉下意识盯着那枚熠熠生辉的项链，作为一个常年饱受病困的基督教徒，她绝对可以称得上虔诚，因此，她看马昭迪戴着的这条项链，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温暖感。 马昭迪见势不妙，立刻祸水东引：“德雷克，你怎么不给卡米拉夫人整一条十字架项链？” “别乱说，教堂明明发过一条赐福十字架项链。”德雷克嘀咕道：“她就是喜欢会发光的好看饰品罢了。” 卡米拉眉梢一挑：“你有意见？” “没有。”德雷克立刻表忠心：“我今天下午就给你买一条去。” “钥匙借你。”马昭迪拿出原本的车钥匙：“路上慢点开，不会出问题的。” 德雷克看了看那把钥匙，想了半天，还是没敢接。 ...... 是夜。 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贫民区的大街小巷上游荡着，其中一个人看见一辆汽车正大摇大摆地停在路边，眼前顿时一亮。 “莱昂，嘿，看那边那辆汽车，我们今天真走运啊。” 莱昂闻言，扭头扫了一眼路上的汽车，立刻扭头就走。 “还他么好运，死亡汽车都没认出来？车夫今天才放出过消息，法尔科内家族的那辆杀神汽车终于特么卖出去了，你特么还想给他再偷回去吗？” “赶紧走！蠢货！这辆车最好在街角停一辈子。” 出门在外，名声都是自己杀出来的。 ------------ 第29章 都说了我不会用枪 在哥谭傍晚的街道上，小雨淅淅沥沥地冲刷着迷蒙的霓虹灯光，在这样的雨夜里，一般人应该早早就回家了。 但马昭迪没有回家，因为此时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他的工作暂时还没有结束，此时此刻，他很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按时下班。 “砰！砰！” 桑托斯面容扭曲，此时他拿着一把手枪，和布丽姬一起龟缩在放倒的圆型大餐桌后面，两人神色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和礼貌，额头青筋暴起，显得十分狰狞。 “混蛋！敢来红龙餐厅闹事！你们死定了！” 而在餐厅门口的方向，一群五大三粗的持枪壮汉与餐厅里的服务员持枪对射，很明显，他们不是通过预约进来的。 一个戴着绅士礼帽，穿着燕尾服的持枪打手在门口大声向桑托斯回应：“科波特向你们问好！这就是跟冰山餐厅抢生意的下场！” 枪火声，叫骂声，疯子的笑声一时间混杂交织，雨夜的朦胧氛围顿时被这狂躁的音符撕碎扯破。而缩在角落里的马昭迪看着被子弹射击变形的木质餐桌桌面露出内部的坚实防弹钢板，释然地从烟盒中叼起了一根pockey。 捏麻麻的，怪不得餐厅里的桌子都他喵重的要死，挪起来还得几个人一起抬，感情是未雨绸缪...... 自打到了哥谭以后就没过过一天太平日子，不是抢劫就是枪击，最次也是个盗窃，最祥和的一天是给一辆带九个魂环的恶灵汽车进行了一次驱魔活动。 “这寄吧城市，住在这的人真是有福了，这辈子都有了。” 自己工作的这家餐厅也是重量级，总是能碰到离谱的客户上门，上次是双面人哈维登特，这次是科波特的打手。 和急冻先生差不多，相比起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这个长长的本名，他身为企鹅人这个超级罪犯的身份更加为人所熟知。身为创立哥谭的四大家族之一的科波特家在企鹅人小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没落，他的父亲仍然保留着一定的财富，但他本人生的肥胖矮小，还长着较长的鹰钩鼻，他也因为这些而饱受同学的嫉妒和孤立。 他的父亲后来死于淋雨引起的肺炎，母亲几乎完全疯狂，科波特家族就此没落，他最终靠着自学从落魄n代转职为一名智商型超级罪犯，成为了哥谭市鼎鼎有名的黑道大亨，但他本人也患有精神病级别的自卑和偏执，故作高雅和愤怒暴躁是他的一贯风格。 冰山餐厅作为他的产业，在表面上是一家颇受欢迎的正常餐厅，但实际上负担着地下洗钱等非法金融活动，以及科波特和其他黑帮往来的大小事宜。 很明显，他手下嘴里的“跟冰山餐厅抢生意”大概率不是指餐厅的客流量。 放在平时，企鹅人是绝对不敢直接上门跳脸的，但蝙蝠侠最近对于法尔科内家族的打击相当大。韦恩集团趁势掌控并清洗掉了不少原本在法尔科内掌控之中的灰色产业，这迫使他们反过来去主动挤压夺取了科波特的灰色业务，这种事情，之前的法尔科内帮派也做过不少次了。 很明显，之前的企鹅人会忍下这口气，但此时，他已经对不再那么权威的法尔科内帮有些不耐烦了。 马昭迪在纷飞的枪林弹雨中叹着气，他咬一口嘴里叼着的pockey棒，查看了一下自己戴在衣服下的十字架吊坠——此时的耐久度依然是九次，说明他很幸运地没有遇到生命危险。 他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甚至一时有些走神，哥谭市夜里的雨景颇有点赛博朋克的迷幻味道，虽然另外还夹杂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寒意，但他个人很喜欢在室内看这样的漂亮雨景。 他非常想在这个时候回家买一份肥宅快乐餐，然后就着这份景色继续刷剧，但实际上，此时的现实是他完全不能确定今天能否从餐厅准点下班回家。 唉，打工人是这样的，从来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主管看到了在桌子后面龟缩着的马昭迪，以为他被吓傻了，于是冲着他的方向大喊道：“马昭迪！别他么傻着！开枪啊！” “我特么不会啊！” 马昭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一旁的主管似乎在他喊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呆滞了片刻。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瞪大了双眼：“这里是哥谭！” “哥谭里就不能有几个不会开枪的人吗？”马昭迪表示抗议：“韦恩夫妇当年出门的时候压根就不带枪啊！” “你特么应该趁早去星城安家！”主管咬着牙喊道：“开保险！扣扳机！” 马昭迪按着他的话，手忙脚乱地捣鼓了半天，终于捣鼓明白了自己的伯莱塔，主管看到他犹犹豫豫地瞄准了半天，结果又放下了枪。 “我可能会打到店里的东西。” “别特么管这个了！”主管在一旁早就看得心焦，此时看到这家伙又把枪放下，血压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对他吼道：“这些桌子椅子就特么是关键时刻用来打的！射他吗的！” “这可是你说的！” 马昭迪立刻瞄准对面扣动了扳机，砰的一枪正中顶上的吊灯。 “啪嚓——” 一连串碎裂声音响起，巨大的水晶吊灯顿时坠落地面，如同水花般飞散四溅，炸成一朵朵流光溢彩的细小宝石碎片。 “不——”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此时主管的声音真的像极了马昭迪记忆中的一位故人。 连耳边都好像响起了熟悉的音乐声。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马昭迪！” 主管的怒吼突然响起，把他的思绪从走神的状态拉了回来。 “你他吗知道那个吊灯有多贵吗——” “我明明是瞄准桌子打的！” “你特么瞄准......” 主管本来还没有特别生气，但听到了马昭迪这种乌龙的回答，他又感觉到心脏传来一阵绞痛。 此时，原本光照就不算充足的的房间失去了大吊灯的光源，变得更加黑暗，甚至连窗外迷蒙的灯火和透过云层的单薄月光都盖过了这一角的灯光。 黑暗中的科波特手下听着主管倒地的消息，一时间面面相觑。 “他们的带头人是不是倒了？” “好像是，那咱们还打吗？” ------------ 第30章 马昭迪式止损法 穿着燕尾服的打手记得很清楚，科波特的原话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最好别来惹冰山餐厅。” 换句话说，就是别杀人，只警告。 蝙蝠侠此时正在重拳出击，抓着法尔科内帮的人狠揍，科波特此时根本不想跟他们结太深的仇，仅仅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已。砸一家餐厅是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要是真的杀了人，难保不会出现蝙蝠侠追着法尔科内狠揍，法尔科内又追着科波特狠揍的情况。 我对付不了蝙蝠侠，我还干不了你科波特吗？ 所以这次开战的时候，大家只带了微型冲锋枪进行火力压制，而且都没往人的身上招呼。 结果打着打着，对面突然传出来一声高调的哭丧。 “主管倒啦！” 悲伤里甚至还有一点欢脱。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带头人是不是倒了？” “好像是，那咱们还打吗？” 科波特的燕尾服手下闻言猛抬头：“卧槽，谁干的？谁把他们主管射死了？快停火！” 一方停火，另一方也跟着偃旗息鼓，只有那个哭丧声依旧回荡在餐厅的空旷空间中，显得异常现眼。 “来人！来人啊！主管倒啦！快叫救护车啊！” “咳咳，咳......”捂着心脏的主管气若游丝，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踏马的......我还没似呢......” “主管啊，你不要就这么似了啊呜呜呜.......” “你哭你...” “主管，你想说什么，我一定会把它们带给你的家人的呜呜呜......” 主管被气得又猛咳了几下，刚刚的岔气又疼了几分，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桑托斯！瑞克！卡斯特罗！快来看看他啊呜呜呜......” “砰！” 主管实在忍无可忍，回过神来以后抄起手枪抬手就是一枪，打断了马昭迪的哭嚎声。 “你...他吗再嚎，我就往你身上也来一枪，咳咳。” “卧槽太好了！他们主管没死！” 所有人都看向此时欢呼出声的科波特帮众，继哭丧的马昭迪之后，他成为场上第二个最靓的仔。 燕尾服此时的表情相当复杂，虽然此时他的心里也松了口气，但是很明显，这种当场直接为敌人欢呼的行为实在很逆天。 “白痴！”他一巴掌扇了上去，硬着头皮呵斥道：“那是他们的人！你他喵高兴什么？” 科波特帮众点头称是。 “对对，你高兴什么？” “他似了才是最好......” “咳咳！”燕尾服突然大声咳嗽着打断了手下的引战发言，面对餐厅里众人怪异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大声放着狠话：“今天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你们都给我记住，科波特和冰山餐厅不是好惹的！” “我们走！” 貌似打赢的科波特帮众鸣金收兵，但貌似输了的餐厅众人却神色各异，丝毫没有火并吃亏的实感。 因为全场最高的伤害是己方人员自己打出来的，全程就用了一颗子弹，干碎了自家主管的心态和血压。 “马昭迪......”主管被扶到椅子上休息了半天，终于喘匀了气，指着马昭迪吼道：“你他吗知道那个吊灯有多贵吗！我让你对着人射击！没让你对着灯！科波特都没砸完的场子先他吗被你砸了！” “你他吗一个月内把钱赔回来！不然就等着完蛋吧！” 之所以没有炒了他，是因为马昭迪的业务水平确实进步飞速，现在已经有了几个他接待过的女性新客人频频光顾餐厅；最重要的是，他跟唐纳德有交情。 “主管，我没钱练枪的，而且你刚才不是还说叫我不用管，射他吗的......” “滚！” 被痛骂一顿的马昭迪叹了口气，拿出破手机看了看时间。 十点整，刚好下班。 “好耶。” 他一脸忧郁地回家去了，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同事和再次红温的主管。 到了第二天，马昭迪照常来上班。 “昨天的损失统计已经出来了。”闷闷不乐的主管对着唐纳德汇报着：“人员没有伤亡，桌椅之类的损失不大，红酒被打碎了几瓶，最大的损失是那盏高级吊灯......” “没有兄弟受伤吗？这很好。” “我们只打了几分钟就休战了，所以没有伤亡......餐厅总体损失大概只有以往火并的百分之三十左右，但是如果没有马昭迪，我们也不会......” “菲利普，我承诺过，不会让马昭迪去砍人，这发子弹算我的。” 唐纳德拍了拍主管的肩膀：“而且他最近开的是那辆死亡之车。” “啊？” “这人有点邪门的运气在身上的，我不清楚吊灯的事算不算亏——但我们先把他留着。”唐纳德说完，转身坐回了座位上：“这件事到此为止，面子的事，家族早晚会讨回来。” “我们要和企鹅人......” “还没定论，不要乱说。”唐纳德摆了摆手：“教父有言，先对付蝙蝠怪胎，还有戈登和哈维登特。” “去休息吧，你要记住，他还不是家族的人，别让他开枪——当心被他打到自己人。” 主管听到这里，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想到马昭迪从背后瞄准企鹅人，结果一枪打中自家人的场面，下意识颤抖着擦了擦冷汗。 真要出现那种情况，运气好点只是被打死一个普通小弟，运气次点就是他本人被马昭迪一枪打中，运气最差的情况就是马昭迪一枪干掉自家老大。 马昭迪正在吃着餐厅提供的员工早餐，就看到飞利浦走了过来，他急忙放下刀叉，对着主管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嗨主管，昨天睡得怎么样啊？” 忙了一夜指挥收拾现场的主管立刻眼前一黑，他拼命压制住再次上涌的血压，对着马昭迪冷冷说道：“吊灯的事，唐纳德说饶过你。” 马昭迪心里松了口气，唐纳德好歹说话算话，这让他不用再去找第二份工作或者想办法搞钱赔偿了。 “谢啦。” “谢唐纳德去。”主管皱着眉：“还有，你开的那辆车不是很安全——之前上下班用的那辆轮椅呢？” “被抢了。”马昭迪耸了耸肩：“我住在东区的。” “想办法换辆交通工具来上班，那辆车尽量少开。”主管叹着气摇了摇头：“马昭迪......” “怎么了？” “没事多去练练枪，报我的名字也行，打三折。” ------------ 第31章 飞来横祸 练枪？练个屁。 虽然马昭迪很想这么说，但是他现在的枪法水平确实还不太够用。 要不是买了初级枪械使用精通，当时打吊灯那一枪搞不好能歪到主管身上。 老哥谭正黑旗都是几十年枪战服练出来的枪法水平，虽然在短短几个周末之内想要追上不太可能，但好歹该学还是要学，这种事本来就是日积月累。 当然，也不是没有快一点的办法。 马昭迪点开系统商城，看着里面售价5000美元的中级枪械使用精通，又默默退了出来。 “其实仔细一想，走捷径并不是我的风格。” ...... 傍晚，马昭迪正开着自己的爱车行驶在街道上，餐厅主管多少有点毛病，给他的射击场地址在伯恩利区，这就导致他还得开出老远一段距离，专门从东区跑去伯恩利区练枪。 虽然说作为哥谭的中心地区，这里的繁华程度和整洁风貌确实让人赏心悦目，不少娱乐设施和高档会所都坐落于此，但这些玩意对马昭迪来说毫无意义。 他本身就是个穷鬼，手上的五万美元在这种地方也就能溅起点水花罢了，干啥都不够，无论这里的娱乐有多高档多豪华，也通通都跟他无关，看得见摸不着。 “主管那个狗登西，赚的一定很多。”他愤愤不平：“早知道当时直接把他气死，好歹也算为民除害。” 不过他的名字好歹确实管点用，射击场真给他打了三折，收费不算贵，一天也就几十美元——为了极致性价比，他一直在那里玩...练到天黑才回家。 “车其实翻修的还算不错，开起来也蛮舒服，但是初级汽车驾驶精通只能让我在飙到时速100的情况下控制住车身，回家开大半个小时的感觉真难受啊......” “嘿！注意点！穷鬼！” 正当马昭迪放慢车速，从路边的水沟上缓缓驶过时，一个搂着女人走在人行道上的风衣男子突然皱起了眉头，对着他大声喊了几句：“别把水溅到我的衣服和鞋上！” 马昭迪扭头一看，男人的那身棕色风衣看起来似乎确实用料考究，内里的笔挺西装和腰间的闪亮皮带质感也是高档名牌，踩在街上的名贵皮鞋看起来同样价值不菲，自己减速有些晚，似乎也确实溅起了几个泥点到他的皮鞋旁。 那我是不是应该道歉呢？ “沙壁。” 马昭迪言简意赅，左手对着他比出一个中指，然后立刻踩下车子的油门，引擎的声音让男人下意识护着旁边的金发女郎快步闪躲，两个人险之又险地避让到一旁，终于没有被轮胎带起的水花溅到。 “一定是东区的穷鬼......”他愤愤地骂了一声，转头开始安抚起身旁的佳人：“亲爱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个金发女郎依偎在他的怀里：“理查德，你刚刚想说什么？” 男人轻抚着她的发丝，继续讲起自己刚刚想说的正事：“哦，我是想说，我们离开哥谭市一段时间，去巴黎找个小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女人的眉目中立刻溢满了惊喜的光彩：“真的吗？秋天的巴黎，我简直不能想象那里会有多浪漫！” “理查德！” 马昭迪听见背后有人在喊一个名字，他此时稍微有些风声鹤唳，竟然真的仔细想了想，确认这个名字似乎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的重要人物后，又继续放心地把注意力放回马路上。 “理查德·丹尼尔！” 男人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怎么了，谁......” “哒哒哒哒——” “卧槽槽槽怎么又碰见枪战！” 马昭迪感觉几乎快要裂开，他就是因为碰到枪战才被支到这里来练枪的，可特么教练也没提到练完枪回家的路上还有巩固实践课程啊。 他逃也似的猛踩一脚油门，顺便从后视镜里远远地看着身后的情况：一辆黑色汽车中伸出的半截冲锋枪枪管喷出火舌，连串的子弹在几秒之内就将满脸惊愕和不甘的男人打成了血人，随后，那辆黑车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消失在了伯恩利区的街道尽头。 “所以都说了，人贱必有天收的嘛......”马昭迪摇了摇头：“下辈子注意点，不要再嘴臭了。” 这种伤势也不用想着救了，哪怕马昭迪现在资产点足够，并且愿意飞速跑下车去给他治疗，大概率也已经来不及了，跑过去的那十几秒钟时间，人大概率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 理查德身边的金发女郎没有被子弹射中，此时正抱着地上的染血身体嚎啕大哭，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真的男女情侣关系，这位女郎似乎也是真的很喜欢理查德。 但很可惜，子弹是只讲物理的，防弹衣可以防弹，但爱情不行。 马昭迪开着车回到了德雷克的家里，虽然惹自己生气的蠢货死于非命，但他此时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好，部分是因为那个可怜的金发姑娘，部分是因为那个男人罪不至死。 但这两者都不是最让他难受的，最让他难受的是，事情怎么就能这么巧，自己刚刚才跟对方发生过十几秒的短暂争吵和冲突，结果对方就被枪击致死。 明天哥谭警局必然要展开调查，马昭迪肯定要被拉去警局录口供，就为了十几秒的争吵，一整天的周末时间都没了。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明天不是工作日，否则，如果被录口供这种事耽误了一天的工作时间，马昭迪真的会为了那几百点资产点痛彻心扉。 “啊，穿越了还是难逃一身班味的牛马命运，这个曹丹的世界，这个曹丹的哥谭......” 他生无可恋地打开房门，默默坐到桌前，开始享用起自己的晚餐，心里思考着今天晚上蝙蝠侠会往雕像上挂几个人。 “你怎么了，老兄？”还没进屋的德雷克看他的面色有异，不由得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什么，回来的路上又碰到枪战了。” “你没事？” “嘿，你这话说的。”马昭迪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多冲着我的枪战追杀啊？我来哥谭才几天，能惹上什么大人物？现场就死了一个叫什么理查德·丹尼尔的倒霉蛋，没别人。” “嗯？”德雷克神色凝重：“谁死了？” “理查德·丹尼尔，怎么了？” “我草，哥谭银行的行长刚辞职就被暗杀了！” “啊？” ------------ 第32章 不太平 “年龄？” “24岁，是餐厅服务员。” “性别？” “男。” “姓名？” “马昭迪。” 看着惨白刺眼的审讯室灯光，马昭迪忍不住眯了眯双眼。 “我就是开车路过啊sir，真的有必要把我带回来审吗？” “你看上去不太像是好人。” 听到如此简单直白的回答，马昭迪语塞了几秒钟。 “你稍等一下，我的眼镜到哪去了......哦，在这。” 他把金丝眼镜戴在了眼睛上，顿时透出一股淡淡的斯文败类感觉。 “怎么说？” “录完了口供就可以走了，记得把你的个人物品带上。” 还怪贴心的。 “你可能是第一次进来，所以有点不习惯，但是不用担心，在哥谭，无论哪个黑帮的人总是能见到我的，我们打交道的机会很多。” 哦，这句话可就有点火药味了。 “但我不是哥谭市哪个黑帮的人。”马昭迪摇了摇头：“我只是在餐厅里帮工。” 对面的金发老警探眼眸深邃，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但你知道这个餐厅的底细，对吧？” “知道，但也只知道一点点。”他耸了耸肩：“反正我尽量不掺和他们的事情，我只是在那里工作——我纯良民啊警官。” “有点意思......”警探打量了一下马昭迪的手和腕部，脖颈，那里确实没有长时间用枪磨出来的老茧，也没有法尔科内家族的黑帮纹身。 “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别在那个餐厅继续待下去了。” “但是他们确实给的多......” 马昭迪下意识回答着问题，看着他的金发和两撇胡子，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于是下意识问道：“咦，未请教你的名字？” “你不认识我？”他笑了笑：“这倒不是件坏事，起码能说明你没在哥谭犯过事。” “我叫戈登，吉姆·戈登，” ...... 从哥谭警局出来之后，马昭迪开着车向家里驶去。 唉，绝了，自己在吉姆戈登这也挂上号了。 算上之前来过的哈维登特，自己如果再被蝙蝠侠盯上，哥谭铁三角就全齐了。 马昭迪只能老老实实做个良民，祈祷自己不会引起蝙蝠侠的注意。 不过...... “哥谭银行的行长辞职被杀？”他下意识思考着：“这是什么事件的前兆吗，感觉完全没有印象啊。” 他打开门回到了家里，窗外漆黑一片，远处的巨大钟塔时钟时针正指向两点——在这种时间点，他居然没有在周围碰到劫匪或者窃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爱车的威名过盛。 “唉，也只有戈登这种工作狂才会在这种时间把人拉到警局去做笔录了。” 他感慨一句，用手机打开了哥谭新闻的主页，在搜索栏里输入“哥谭银行”四个字，点击搜索。 一条条新闻按照时间顺序出现在网页上，而其中一条名为“哥谭银行与法尔科内公司即将达成合作”的新闻标题引起了马昭迪的注意，于是他顺手点了进去。 “自六月开始，法尔克内进口公司与哥谭银行的合作提议就在紧张的筹备中，经过长达数个月的谈判，银行行长理查德·丹尼尔表示，作为银行行长，他愿意促成本次合作，考虑到这次合作将为哥谭银行提供数百万可用资金......” “我草，谁的胆子这么肥，敢搅黄法尔科内的生意——不对啊，他是哥谭的黑帮教父，为什么开始做进口公司了？” “洗钱吗？” 他细细想了一下，又点开了时间节点最近的一条新闻，看时间刚好是今天早上。 “就在今天，哥谭银行行长理查德·丹尼尔宣布正式辞职，但他拒绝透露辞职的具体原因，只是表示自己无力继续担任哥谭银行的行长一职......” 马昭迪顿时有些明白了过来，丹尼尔大概是和罗马人达成过协议，他原本应该负责促成哥谭银行和法尔科内进口公司的合作，但是很显然，他放了法尔科内的鸽子。 他在合作达成之前突然辞职，导致原本快要成功的项目突然缺少了关键的运作人，罗马人的生意告吹了。 他又想起在路上隐隐约约听到男人临死前说的那几句话。 “...离开哥谭......巴黎找...地方” “怪不得他想要离开哥谭市去法国巴黎，也怪不得他早上才辞职，今天晚上就被枪杀了，罗马人的鸽子果然不好放......报仇从来不隔夜，这就是法尔科内的风格吗？” 这条新闻下方的链接里还有一条后续报道。 “在理查德·丹尼尔宣布辞职之后，哥谭银行下一任行长继任者身份也被公布，正是韦恩集团的那位继承者，布鲁斯·韦恩，而这位有名的花花公子亲口表示，他对所谓的进口公司丝毫不感兴趣，法尔科内进口公司最好另寻其他银行进行合作。” 这个新闻看得马昭迪挑了挑眉。 “这位可算是个软硬不吃的主，贿赂不可能，威胁也不适合，法尔科内如果想要赚钱或者洗钱，恐怕就不能用以往的手段来对付布鲁斯韦恩。”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一个普通的银行行长敢放罗马人的鸽子，他是真不怕死吗？ 而且布鲁斯韦恩凭什么能无缝衔接当上银行行长呢？他把哥谭银行买了？ 他又继续搜索起哥谭银行的企业新闻，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家银行一直是韦恩企业旗下的分支产业。 也就是说，布鲁斯韦恩的态度明明是反对哥谭银行和法尔科内进口公司的合作的，但哥谭银行之前却几乎快要达成了和公司的合作协议，只是这件事最后被丹尼尔的离职打断了。 身为韦恩集团的继承者，这位花花公子布鲁斯似乎无法决定自己旗下企业的决策。 “让我猜猜，又是电影里的老一套，董事会觉得谁的钱都是钱，有钱不赚王八蛋，布鲁斯觉得黑帮的钱不能要......” 他合上了手机，顺手把它扔在了桌子上，闷头倒在了沙发上。 唉，按照教父不达目的不放弃的做法来看，接下来的哥谭恐怕不会很太平。 比平时还要不太平得多。 ------------ 第33章 万圣夜的零工 过了两天，马昭迪依旧去餐厅上班，不过他这回听从了主管的建议，买了第二台改造轮椅来上班。 当到达餐厅以后，他能感觉到，同事们发现他没有开着那辆车来上班，果然齐齐松了一口气。 桑托斯他们见到他来上班，立刻朝他挥了挥手：“马昭迪，你看新闻了吗？。” 他看着桑托斯手里的报纸，下意识问道：“怎么了？理查德·丹尼尔的事发了？” 桑托斯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顿时耷拉了下来：“嗯？你已经知道了啊？” “我在周末练枪回家的路上碰到一个被打成筛子的倒霉蛋，半夜还被拉进哥谭警局录了半天口供，还顺便知道了那个倒霉鬼的名字，哥谭银行行长嘛。” “哇，不愧是你。”桑托斯顿时又来了兴致：“连这种事情都能被你当场撞到？你看到了什么东西吗？” “我情愿撞不到.....不，除了半截伸出窗口的枪管，还有一辆无牌带反光膜的黑色汽车以外，我什么都没看到。”马昭迪摇了摇头：“人家可是敢当街杀人的狠角色，好奇心容易害死猫，我可没有九条命。” “哦，这倒也是......” 卡斯特罗此时顺势加入了话题：“与其考虑这个，不如考虑考虑别的怎么样，比如万圣节该怎么过？” “哦，说到这个......”瑞克顿时来了兴致：“有谁想来参加我的万圣节派对吗？是没有主管和唐纳德参加的那种派对。” 卡斯特罗立刻响应：“好耶！” 马昭迪从来没参加过美式的派对聚会，但他很清楚，黑帮成员的派对上大概不会来什么好人，而招待品也大概率不只是啤酒和披萨，大概还有无遮大会和药品狂欢。 “大可不必。”他摇了摇头：“如你们所见，我穷的一塌糊涂，所以万圣夜那天还有工要打。” “嘿，别这么扫兴啊！”瑞克不满地叫了起来：“我们好不容易能有点假期，怎么还有人会主动在这种时候去打零工啊。” “要生活的嘛。”马昭迪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我最近才买了辆车......” “好吧，好吧。”卡斯特罗立刻投降，马昭迪非常确定，这三人在自己讲到那辆车的时候齐齐打了个冷战。 笑死，刚刚还在讨论万圣夜派对的事情呢，讲到自己要开着死亡之车上门的时候就全都怂了，典型的叶公好龙。 不过说自己有工要打也不是纯骗人，系统真的给了自己三份零工。 “万圣夜的南瓜灯 任务介绍：不要考虑太多，仅仅只是有一个客户需要南瓜灯而已，做得好了有奖励，做得不好没惩罚。 注释：低风险高回报，这活儿可是专门留给你的。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一盏不会熄灭的随身小南瓜灯，提着它可以吓走一些弱小的恶魔——不用担心，它不是这个世界的魔法物品，不需要付出代价。” “万圣夜的芳心纵火犯 任务介绍：哈维先生今晚需要做点计划之外的工作，这导致他没空陪自己的家人，也许你可以代劳这份工作？ 注释：在哥谭市，有些活儿是靠胆量赚钱的。马先生，你是想当个无名小卒？还是要名扬天下？ 状态：未完成（0%） 奖励：根据任务完成度结算，每百分之一换算为200美元资产点。” “万圣夜的外卖服务 任务介绍：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在哥谭市，确实有些人比戈登，哈维，甚至比蝙蝠侠过的还惨，对于这样的可怜人来说，一份特大号汉堡王外卖就跟过年一样。 注释：周一出生，周二受洗，周三成婚，周四染疾，周五病危，周六逝去，星期天埋入地里，这一辈子走到底——记得带上防毒面具。 状态：未完成（0/1） 奖励：中级厨艺精通，还有客户的友谊。” 一晚连打三份工，阎王都要夸我好身体。 但是任务的奖励确实很不错，一盏不熄灭的除魔小南瓜灯，最高整整两万美元的资产点，还有中级厨艺精通——商城里的中级厨艺精通售价足有三千美元资产点，比中级汽车驾驶精通需要的资产点还贵五百。 “一次外卖任务，抵我半月苦工——唉，打工之间亦有差距。” 干呗，能忍住不干这一票的都是神人了。 于是，在工作餐的间隙，餐厅里的同事们发现，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南瓜和一把刻刀在一直比比划划。 “嘿，马昭迪，你从哪弄来的南瓜？”桑托斯拿着一个苹果坐到了他的旁边：“该不会是从后厨拿的吧？” “这是我自己的，规定不是不让从后厨拿食材么？”马昭迪随口回应着，手上的刻刀上下翻飞，在小小的南瓜上带下一块块外皮和果肉。 “你在做南瓜灯？” “是啊，今天万圣节，做点南瓜灯拿去卖也许会有人买。” “呃......” “怎么了？” 旁边路过的瑞克看了一眼马昭迪手里捏着的南瓜，随着刻刀的不断雕琢，一个龇牙咧嘴的囧脸慢慢出现在了上面。 “你是不是......第一次雕南瓜灯啊？” “不好看吗？我觉得我雕得还不错啊？” 马昭迪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南瓜，扭曲痛苦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别样的艺术气息，有几分米勒的古典主义画派影子，又有一点莫奈的印象画派感觉，马蒂斯的野兽画派，蒙克的表现主义，巴拉的未来主义，毕加索的立体主义，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似乎都在这个小小的南瓜上有所体现，一言以蔽之...... “好丑的南瓜灯......”瑞克无情吐槽道：“简直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丑的南瓜灯。” 马昭迪耸了耸肩：“反正这就是个南瓜灯而已，雕得好笑一点说不定还能有更多的人来买呢，毕竟好看的南瓜灯那么多，丑成这个样子的却没几个，剑走偏锋才能有点辨识度。” “好吧，反正哥谭也不缺怪人，说不定真的有喜欢这种南瓜灯的人......说起来，你有没有考虑过雕个大南瓜，这么丑的南瓜头想必会很吓人。” “好主意，到时候我就戴着这个南瓜头抢小孩子的糖吃了。” ------------ 第34章 万圣夜的第一份工 “咚咚咚，咚咚咚” 急切而杂乱的敲门声响起。 “谁在那里呀？” 脚步声噔噔噔响起，老太太的嘴里问着话，走到了房间的门口，然而门外并没有人回答。 于是，她伸手打开了门，嘴里又问了一遍 “谁在......” “嗷！” 一只白色的瘦小影子突然从门口飘过，没有四肢，没有身体，甚至没有五官，那是一只全身上下仅能看到两只眼睛的灵活鬼影。 她还没有发出任何惊叫声，那道白色的影子就已经扑了上来，直接冲进了她的怀里。 然后抱住了她。 “不给糖，就捣蛋！” 一个个小小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有戴着女巫的大帽子，手里拿着扫把的；有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镰刀的；有顶着小恶魔的双角，手里拿着长叉的；甚至还有一个穿着蓝色衣服，披着红色斗篷的。 “哦，亲爱的，超人可不算是鬼魂。” 今天晚上是万圣夜，除了街道上扮成鬼怪的大人们，小孩子也会穿上奇装异服化身小魔鬼，挨家挨户地讨要糖果，如果不给糖，那他们就要捣乱了。 老太笑着拿出糖果，转着圈分给身边的孩子们，在此时，她的目光一瞥，无意间看见一个顶着南瓜的人站在外面的街道上，他的手里还另外拿着一个小小的南瓜灯。 “好丑的南瓜......”她下意识喃喃自语：“往年的万圣夜有人顶过这么丑的南瓜吗？” ...... 马昭迪的心里有点慌。 他只是按照系统的提示，顺着导航来到了交货地点，但实话说，他没想到客户会选择在这里收南瓜。 这里是哥谭市的钻石区，它和东区之间几乎横跨了整个哥谭，正如其名称一样，这里是哥谭的富人聚集区。 整个哥谭市，从北到南的犯罪率是逐级递减的，东区所在的上城区是整个哥谭最混乱，犯罪最多的区域，这里基本承包了哥谭市大部分的犯罪案件。 再往南一点就是奥迪斯堡区，伯恩利区所在的区域，相对较为安定的中城区，这里比起东区来更为富裕，犯罪率也少得多，大概只有一些想要干大事的罪犯会来这里搞事，这里发生的犯罪事件通常都是足以波及全城的超级大案，最小也是银行劫案的等级。 而整个哥谭市的最南边的下城区，也就是富人居住的钻石区所在的城区，这里的治安最好，在这里生活的人和哥谭的其他区域基本上是两个世界，如果只看下城区的话，也许哥谭市将会有希望成为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城市。 但很讽刺的是，全哥谭最大的黑帮教父法尔克内和第二大黑帮首领马罗尼就堂而皇之地住在钻石区，所以与其说这里犯罪率不高，不如说这里的罪犯都无人追究。 此时，昏暗的街道上已经有了一群群万圣夜的扮鬼人群游荡上街，戴着曲棍球面具的壮汉，披着黑色长袍的持刀面具人，画着诡异妆容，拿着红色气球的小丑，挥舞着电锯的纸袋头，腐烂着皮肤的丧尸等等。 一个比一个逼真，一个比一个吓人，甚至让他不由得打了几个寒战。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抽象的小南瓜灯，死鱼眼一样的南瓜眼里射出诡异的光，龇牙咧嘴的南瓜嘴角带着一点刻歪了的划痕，像是还淌着口水。 “真的会有富哥想要买这种南瓜吗？这种东西真的能用来吓人吗？” 就在此时，一个头上戴着黑色圆帽，身上穿着宽大的风衣，面目模糊不清，手上套着粗糙男士手套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形象如同电视里出现过的那种一言不合就拔枪的杀手一样，也属于万圣夜大街上的一众“妖魔鬼怪”中的一员。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马昭迪的身旁，并指了指他手里的小南瓜灯，付钱并接过南瓜之后便立刻离开了这条街区，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过一点多余的声音。 “怎么会有这么抽象的万圣夜cos......” 马昭迪挠了挠头，但看着系统上的“任务完成”的提示，他也就没有多想，此时还有两份工等着他去打，没空再去研究这位神秘的客户想要做什么。 于是在这个万圣夜，就有了一个抽象无比的丑陋南瓜头神秘人，他穿着廉价的大衣，并戴着粗大的男士手套，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钻石区的大街上，看起来像极了电视里出现过的那种无厘头杀人魔，引得一旁的人忍不住驻足围观。 ...... “怎么会有这么抽象的万圣夜cos？” 风衣人忍不住想起街上卖给自己南瓜的那个人。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祂的脚步轻巧，悄悄走上狭长的楼梯，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深夜，这座富丽堂皇的豪华别墅已经熄灭了大部分灯光，二楼仅有零星的一点光亮顺着走廊照下来。 祂走过廊道，摸索着向里搜寻，此时这所别墅里的大部分人已经入睡，然而在楼上的某个房间里依稀却传来响亮的水声。 于是风衣人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无声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弋了过去。 “嘎吱~” 一只手拧动旁边的水龙头，已经快要填满浴缸的水流顿时停止了上涨，氤氲的水汽中，一个身影哼着歌坐了进去。 浴室里的灯光非常昏暗，因为浴缸里的人最近并不喜欢太强的光亮，这会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哼，丹尼尔那个蠢货......”他将全身浸入水流，忍不住轻哼了起来，温热的感觉浸润全身，如同黑暗一样笼罩着他，这让他想起了当时在街头上对着那个前银行行长开枪的感觉。 那时，他也像现在这样，被夜色和车里的阴影所庇护着——这感觉太过安心，甚至让他有些上瘾。 当然，他也不总是这样，只有在杀人之后，他才会喜欢这样的黑暗——换做平时，觥筹交错的酒宴，靓丽的交际花，以及万众瞩目的满足感才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嘎吱~” 一丝光亮突兀地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忍不住眯缝起眼睛，以适应突然的强光。 门怎么开了？ 在这个念头浮现的下一秒，他的瞳孔立刻收缩，因为他意识到了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不...” “bang！bang！” 回应他的是沉闷的枪声。 ------------ 第35章 芳心纵火犯 风衣人在现场纠结了足足三分钟。 倒不是想要确定那个胖子的死亡，看着完全被血液浸满的浴缸，连水面都上涨了一两厘米，祂可以完全肯定，这人已经完全变成死胖子了。 困扰祂的是另一件事。 祂看着手上的小南瓜灯，扭曲痛苦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别样的艺术气息，有几分米勒的古典主义画派影子，又有一点莫奈的印象画派感觉，马蒂斯的野兽画派，蒙克的表现主义，巴拉的未来主义，毕加索的立体主义，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似乎都在这个小小的南瓜上有所体现，一言以蔽之—— “这个南瓜好丑......” 祂纠结地盯着这个南瓜灯看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脑抽了去街上买这么一个玩意，这东西放在杀人现场以后，警官最先注意到的可能甚至不是浴缸里的死胖子。 不过这东西也确实是在附近的街上买的，那个套着抽象南瓜头的人也没跟自己多废话，所以其实不用担心暴露的问题。 但是这个南瓜真的好丑啊。 我为什么没有到街边的便利商店去买一个南瓜灯？虽然路远了点，但是起码那玩意放在杀人现场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而且这东西一定会降低一个变态杀手的格调吧？绝对会吧？这会不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杀手是个普通的逗比而不是一个特别的人？ 在纠结了好一阵后，祂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将这个丑陋的南瓜灯连同一把手枪，还有一枚破掉的奶嘴放在了地上。 就这样吧，总不能出门重新买一个南瓜灯再回来。 ...... 马昭迪走在暗巷中，心情稍微有一点复杂。 他把自己的那套引人瞩目的南瓜套装收了起来，实话说，他对那些总是戴着面具的超级英雄或者超级罪犯逐渐有些理解了，虽然看起来只是戴上了一个南瓜头，但遮住了自己的脸以后，就会意识到自己在这时可以做出任何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并且还不会有后果。 看起来是戴上了面具，实际上是摘下了面具。 反正马昭迪在那一刻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我他吗可以做任何我想干的事情”的放飞感，并且真的考虑过去抢一群小孩子的糖果——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这种欺负小孩的行为实在是太没品了。 而且那种牌子的糖他尝过，不好吃。 总之，这个南瓜头的辨识度太高了，不利于自己要做的下一份零工。 他看准了街上最多的那几类cos，从系统里买了一身纯黑色的长袍，又将一个白色的鬼脸面具戴在了脸上，此时街上的“妖魔鬼怪”众多，他穿着这一身装扮，很轻易就混入了人群之中。 马昭迪在街道上人群中的一路穿梭，当他来到了伯恩利区一家仓库的附近时，便看到系统提示自己已经到达了第二份零工的工作地点。 仓库的大门紧锁，但这不算什么大问题，马昭迪花了一百美元资产点点数，从系统里找到了另一条翻墙进去的非常规路线。这条路还要求一定的攀爬能力，所以他又购买了价值一千资产点的初级攀爬技能。 看着那曲里拐弯的复杂路线，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最近几天的小费挣得多，这些点数他还真付不起。 “先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再说。” 他按照系统给出的路线，围着仓库七拐八拐绕了半天，好在去掉了白色面具之后，系统给的黑色长袍在夜里足够隐蔽，这导致街上的人没有看见有一个细长鬼影七扭八歪地爬上仓库。 攀爬技能很好使，爬起来的姿势虽然丑了点，但是足够隐蔽和安静，再加上马昭迪相对纤瘦的体型，不少地方都能直接扒拉上去。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落地的马昭迪顺势翻滚一圈，进行了一次还算不错的落地，除了自己的背和腿稍微有点疼以外，只剩下声音这一点有点让人担心。 他悄悄屏住了呼吸，在原地观察了好一阵，但这间仓库似乎并没有派人驻守，即使他的落地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有些响亮，但他确实没有听到有人朝这个方向行进的声音。 “没人最好，没人就行......” 嘴里碎碎念着宽慰自己的话，马昭迪的眼睛终于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昏暗的，隐隐照入仓库的点点星光，他能够模模糊糊地看到，仓库的正中央似乎有一座黑色的小山。 “我草，怎么这么大？”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捏麻麻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任务？不是他喵的芳心纵火犯吗？” 他打开老旧手机，这部手机甚至没有手电筒功能，只能借着屏幕的微弱光线在仓库里寻找灯泡电闸的开关，他已经在翻下来的时候观察过了，仓库顶部是有电灯的。 “在哪，在哪......”他小心翼翼地走在仓库里，就害怕黑暗中窜出来点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摔得头破血流，最终终于在仓库的一角发现了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个大闸刀。 “让我先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啪嚓” 电闸拉下，仓库内的大灯顿时亮起，马昭迪的视线原本已经适应了黑暗环境，此时被突然亮起的刺目光线刺激得一片模糊。 “我超，原......原来仓库的灯可以这么亮。” 等他看清仓库中的小山时，系统的解释说明也顺带从小山上跳了出来。 “芳心纵火犯：请焚毁仓库内的所有违法货币，每焚毁1%，将获得两百美元资产点奖励。” “我超！芳心纵火犯为什么是特么真的要放火啊！哈维登特为什么会在夜里来干这种额外工作啊！他原来还没当双面人的时候就已经这么疯了吗喂！” 马昭迪一连吐槽三句来发泄心中的震惊，眼前的景象实在超出他浅薄的见识和人生阅历。 绿色的百元大超一叠叠整齐地码放在一起，密密麻麻严丝合缝，直接在仓库里拼成了一座绿色的小山，地上还散落着点点零碎的钞票，随便捡几张就能抵得了马昭迪一天的工作收入。 “恁马，这么多假币——蝙蝠侠特么都不管的吗？” 看着任务提示上的巨额奖励，马昭迪的内心开始激烈挣扎。 ------------ 第36章 要扬名天下咯 系统已经提示了这些玩意是违法货币，所以马昭迪对于放火烧了它们这件事倒是没有特别排斥。 但同样的，能够在哥谭市弄出这种数量的假币，并且还能藏得这么隐蔽，就只能说明制造这批假币的人是专业的，这也就意味着，马昭迪烧掉这座小山的事情最好不要被他们抓到，否则他大概率要面对那群人的怒火。 道上人士的追杀可比公交大巴上的乱战或者餐厅里面的砸场子枪战危险多了，那群人只会一心一意要他的命，而且不择手段。 “系统，系统，能确定我进来的时候没有被人看到吗？” 没人回应，他只能对着系统的提问板提交了刚才的路线图。 “潜入过程评估完毕，评价为隐蔽，无人察觉。” 这一美元资产点花的还挺值。 “既然如此——”马昭迪看着那座绿色的，一捆捆百元大钞堆成的小山，下意识舔了舔嘴角。 “来都来了......要不然还是干一票？” ...... “吨吨吨——” 随着油桶中的汽油不断倾倒在绿色的钞票上，刺鼻的汽油味道立刻开始弥漫在仓库中，马昭迪不可能为了找汽油重新跑出仓库一趟，仓库里面也不可能放着能帮助别人烧掉自己纸币的汽油，于是马昭迪花了点资产点，从系统的商城里买到了一些。 他好不容易才把那些纸币全部浇了个透心凉，实话说，一想到这些花花绿绿的小可爱下一秒就要被烧成飞灰，他不由得稍微有些心疼。 这不是他的理性判断，纯粹是出于平日里省吃俭用不敢消费的倒霉穷鬼看到巨量的钞票小山之后的下意识反应。 话虽如此，但该烧还是要烧，毕竟假币是不能花的，而且系统商城里的资产点重要性也无需多言，怀着这种心情，马昭迪顺手将一根长火柴划亮，然后轻轻放在了地上。 这根火柴同样是在商城里买的，它的燃烧时间较为持久，于是马昭迪干脆把它作为一个定时装置，等火柴烧到根部的时候，就能顺势点燃地上的汽油。 眼看着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马昭迪立刻扭头就跑，按照他的猜测，这种数量的汽油和钞票绝对足够引燃这座仓库，自己最好趁现在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火烧起来以后，他离得越远，被人怀疑的概率就越小。 于是他再次按照系统给出的撤离路线，用那稍显笨拙的攀爬技巧迅速逃出了仓库，幸好这座仓库依然能够找到一条适合他撤离的路线，这让马昭迪不需要再花费资产点给攀爬技能继续做升级。 漆黑的瘦长鬼影七扭八歪地从仓库里爬了出来，它重新一溜烟地窜回到街上，混入人群中，戴上那副白色的鬼脸面具，如同普通的万圣夜cos一样，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在鬼影离开了片刻之后，噼噼啪啪的火光突然从仓库中透出，浓烟夹杂着汽油和纸张烧焦的味道飘散在街道上。 “快，快叫120火警电话！这里有房子烧起来了！” “打给哥谭警局！打给哥谭警局！” 冲天的大火之中，没有人察觉到有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趁乱消失在一群奇装异服的人群里。 ...... “头上挨了两枪，要我说，一个作恶再少点的人都不会遇到这种事。” “地区检察官登特！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话——不论是公开，还是私下！” 此时，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考：“让咱们回到正题。” 听到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戈登警长和哈维登特立刻停止了争吵，这个人似乎有一种领袖的魔力，他的思维总是足够冷静，清晰，能从高处俯瞰全局，找到破局的关键。 “一把点二二克利伯手枪留在案发现场，枪柄被包着，序列号被抹掉，凶手知道该怎么阻止我们追查线索，他在杀人这方面很专业——或者他是一个懂枪和刑侦的人。” 两人点头。 “婴儿奶嘴做消声器，廉价，但有效。” 讲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刚才他没有第一个提出现场的第三样线索，主要不是因为它不够起眼，而是它太起眼了，在这种杀人案的现场，它就像是一盏在黑暗中放着光的电灯泡一样。 恰好此时，三个人一起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一样线索上面。 “我不想被这个玩意误导思维，但是它......”戈登犹豫着，似乎想要为它找个形容词。 扭曲痛苦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别样的艺术气息，有几分米勒的古典主义画派影子，又有一点莫奈的印象画派感觉，马蒂斯的野兽画派，蒙克的表现主义，巴拉的未来主义，毕加索的立体主义，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似乎都在这个小小的南瓜上有所体现，一言以蔽之—— “它太丑了。”哈维登特直言不讳地接过他的话茬：“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南瓜灯，把这玩意带在身上，就算是在万圣节也会被路过的所有路人行注目礼。” “这和这个杀手谨慎的风格不符。”蝙蝠侠总结道：“我可以理解他在万圣节留下南瓜灯的仪式感，但我不能理解他行为逻辑的前后矛盾性。” “也许是自己雕的南瓜？”戈登提出一种可能：“不到商店去买南瓜灯，就不会留下被人看到的痕迹。” “就算他进商店里去买，我们也无法确定究竟是谁——万圣节买南瓜灯的人太多了。”哈维摇了摇头：“到底是谁能雕出这么难看的南瓜？我们能从这上面找到点指纹之类的线索吗？” “不太可能，南瓜灯是被塑料袋包着的。”戈登也摇了摇头：“不过话又说回来，找一找也无妨。” “强尼维蒂......谁这么有种敢对他下手？马罗尼？” “叮铃铃——” 正在几人谈话时，戈登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戈登警长！出大事了！钻石区的一处仓库烧起来了！里面的黑烟卷出来了几张百元钞票——那里面烧的东西全是钱！” “啊？” ------------ 第37章 第三份工 当戈登警长和哈维检察官赶到仓库附近时，里面的东西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原因倒是很简单，没人给消防车打电话，因为叫消防车是花钱的。 谁的家里着火，自然就是谁家的人给消防局打电话，如果是社区里的哪一家着了火，也许还会有关系好的邻居帮着叫消防车，可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仓库里是什么东西，第一时间也根本没人能找到负责人，因此消防车也就到得晚。 捡起熊熊燃烧的大火中飘散出来的几张百元大钞，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按照火势来看，这间仓库里恐怕装着更多纸币，而这种数量级别的纸币藏在这种仓库里，本身就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 “到底会是谁？” ----------------- “啧......到底会是谁？” “所以...不是你？”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猫女悚然一惊，扭头看向身后，一道漆黑的高大身影正伫立在那里，两只尖尖的蝙蝠耳朵下是一双淡漠的蓝色双眸。 “你比我更像猫。”她不满地说道：“总是能无声无息地出现或消失。” “你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出现了——你去了哪里。” “以防你还没听到消息，法尔科内给我的脑袋开出了一百万的价码。” “我也一样，但我今晚还是在这里查案。” “是啊，是啊——可我又不是蝙蝠，我是猫。”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看到了什么？” “不比你们早到多久——看到的也和你们一样。” “恰好碰到？” “想知道吗？”她嘻嘻笑着：“追得上我，我就告诉你。” 猫和蝙蝠的身影在高楼间腾挪跳跃，彼此追逐，像是在玩一场有趣的游戏——当然，也许只有猫乐在其中。 “来个人！把仓库的大门打开！” 在另外一边，戈登警长和哈维检察官迅速使用暴力破门法打开了仓库大门，然而眼前却只剩下小山般的纸币灰烬，还有几张没有被烧掉的漏网之鱼。 “这下可好，我们还得多查一起特大数额假币案——甚至还是没什么线索的那种。” “并非假币。” “嗯？” 哈维登特扭头看向仓库的角落，蝙蝠侠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最里面的区域。 “你什么时候进来......算了，你刚才说什么？” 他也不回答，只是走了过来，将一个本子递给哈维。 “这是什么？” 哈维翻开了这本本子，随口问道。 当他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时，心里顿时一惊。 “法尔科内前些日子被人闯进了家里，保险柜也被打开了。”蝙蝠侠说道：“里面有一本账本——很重要的账本，当时我和猫女都在现场——这也是他出一百万悬赏我和猫女的原因。” “猫女偷的？可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我不确定她为什么想要让我知道这件事，但按照她的说法，如果跟着钱走，最终的结果就是来到这里，来到这间仓库。” “你是说......” ----------------- 而另一边，马昭迪已经来到了哥谭市中心，这里是他今晚第三份工作的提示地点。 “虽然提示已经说了让我带上防毒面具，但我真没想到这个......” 马昭迪手里提着一份巨无霸汉堡王，看着眼前的下水道口，嘴角微微抽搐。 “到底是谁会从下水道里点外卖的啊？杀手鳄吗？他就这么缺这一份汉堡吗？” “卧槽，不对，汉堡是前菜，我才是正餐！” 想到这里，马昭迪汗流浃背了，自己只是想送个外卖，不是想似啊。 但话说回来，他有项链和存档点，所以好像其实也不太怕死？ 为了以防万一，马昭迪立刻花费100美元资产点，将存档点的位置挪到了现在，这样的话，假如杀手鳄真的要把他当做正餐，他也可以在穷途末路的时候直接读档。 “或者......”马昭迪看向系统商城，自己的第一，第二份工已经完成了结算，此时他的资产点来到了历史最高峰，足足两万多美元。 虽然这些资产点无法让他具备足以对抗一只身高两米多，体重三百公斤，具备超级力量，速度，耐力和超级再生能力的食人变异鳄鱼人，但却可以让他把对方治愈回正常人，然后再用柯尔特教他该怎么做一个好人。 “把对手放到自己同一个水平线内，再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他，与其提升自己，不如拉低他人。”马昭迪想清楚了这个道理，顿时心里有了底气，他翻开下水道的井盖口，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呕...滂臭！” 马昭迪爬下去不到三秒，一股臭味顿时钻入他的鼻中，让他差点吐了出来。 他立刻屏住呼吸，压抑着想吐的冲动，从系统里买出防毒面具——枪店里的防毒面具实在是太贵了，真不如系统里十美元的国货实惠吧。 反正只要能挡住这股臭味，就是好面具。 “有人吗？哈喽？谁点的外卖？” 漆黑的下水道里伸手不见五指，马昭迪戴好了防毒面具，接着从系统里拿出了刚刚入手的小南瓜灯。 “这还真是小......” 一盏小小的，只比鹌鹑蛋稍大一点的南瓜灯出现在马昭迪手中，这个大小甚至可以当成钥匙链挂在身上，但奇异的是，它发出的淡黄色光芒却非常明亮，范围大到足以照亮马昭迪身边十数米的视野范围，而且还带着一点暖意。 它甚至还附赠了一根可爱的迷你小灯杆。 马昭迪提着小南瓜灯，朝着下水道的更深处前进，空旷无人的圆形管道和空间内，只有他的脚步声响起，还带着回声，即使有南瓜灯照亮这片空间，但他的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点恐惧。 “有人吗？汉堡王外卖！” 除了下水道蹿出的几只吱吱叫的耗子，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马昭迪忍不住挠了挠头：“要不然就是系统出了问题，要不然就是我......” “所罗·门格兰迪，周一出生！” 一声瓮声瓮气的吼叫如炸雷般响起，震得整个下水道空间嗡嗡作响，砰砰的沉重脚步声仿佛巨兽奔跑，急速向着马昭迪的位置靠近。 “我草！不是杀手鳄！” ------------ 第38章 万圣节快乐，格兰迪 “所罗门·格兰迪，周一出生！” 所罗门格兰迪是不是周一出生的？没人知道。 马昭迪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是十九世纪死去的，准确来说，是1894年死去的，从他的尸体被丢在沼泽以后，已经过去了百年之久，而今这只怪物从沼泽里死而复生，但却已经有了新的名字。 “所罗门·格兰迪，周一出生！” 他唱着那首小时候听过的童谣故事，将自己当成了故事里的所罗门格兰迪，因为这是他所剩无几的记忆中唯一能想到的名字。 青白色的身体如同死尸一般，褴褛破烂的衣衫散发出难闻的臭味，遒劲有力的肌肉鼓起，有道道青筋在上面浮现，狰狞可怖的方形大脸带着天然的凶恶，可怕的活死人降临世间。 看着将近三米的庞然巨物在下水道中奔袭而来，马昭迪的心脏开始砰砰狂跳，半吨的怪物奔跑起来，其震动和巨响造成的恐怖压迫宛如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而目的地就是马昭迪本人。 “我跌跌撞撞奔向你~” 马昭迪的大脑中不由自主响起了这个熟悉的旋律。 “卧槽现在不是配音的时候啊！” 他立刻开始在商城里疯狂翻找起来，当找到了生命快速回复时，立刻对着所罗门选择使用。 “对唔嗨住，对方的生命形态过于特殊，生命快速回复只能在一定时间内将其回复至正常状态，对当前目标起效时间为二十四小时，是否确认购买？” 整蛊啊，二十四小时，一万资产点，你怎么不去抢？ 而且恢复正常指的该不会是尸体状态吧，那他还怎么吃汉堡？难不成让我给尸体的嘴里硬塞吗？ 马昭迪只能再找其他方法，对方有着超人的力量，耐力，以及不死之身，刀枪不入，迅速自愈——也许是超人等级的能力，也许是超出常人等级的能力，但对于马昭迪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一拳死。 “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能够控制住所罗门的东西，或者有没有什么能让他暂时放弃对我的敌意？” 所罗门的脚步越来越近，巨大的体型让他的步幅变得极大，由此带来了不慢的直线奔跑速度，仅仅十几秒的功夫，他就已经冲入了南瓜灯的光照范围。 “卧槽，快点啊！快点啊！” 马昭迪疯狂在检索里翻找着，突然看到了一样商品，他顿时眼睛一亮。 “万圣夜的南瓜头 价格：200美元 注释：不给糖就吓人！ 注释2：本产品老少咸宜，小朋友可以戴着它去要糖，大朋友可以戴着它去问孩子要糖。 注释3：大朋友？纯出生！ 特殊效果：可使用自制南瓜购买本项服务，南瓜雕刻效果对于本产品使用效果有加成服务。” 马昭迪立刻点击购买，他原本收到系统里的南瓜头套立刻灵光一闪，突兀地亮了起来——系统商城买出来的物品都是可以收进系统里的，而这个南瓜就是他在系统里买的，只是自己做成了头套，没想到的是，可能是因为足够丑的缘故，再被加工过后依然能认定为系统物品，且能直接收起来。 马昭迪买完“万圣夜的南瓜头”之后，这个南瓜头套的物品名称立刻发生变化。 原本买的时候，它的名字叫“南瓜”，雕刻加工完以后，它的名字变成了“丑陋的南瓜头套”，而现在，它的名字叫“掉san的丑陋南瓜头套”。 丑陋两个字反正是定死了。 所罗门·格兰迪原本正朝着闯入自己居住范围内的那个家伙发动冲击，但就在快要撞到那个家伙的时候，突然看到他把头扭了过来。 不对，那不是头，那是一个狰狞恐怖的丑陋南瓜怪物，正对着冲过去的格兰迪发出幽灵般的狞笑。 原来那个提着南瓜的人没有五官，甚至根本就没有头颅，只有被掏空的几个空洞替代眼睛，鼻子和嘴巴，诡异的光芒从它头上的空洞里射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格兰迪。 它的五官就像活的一样，还会做出各种表情和动作，那张巨大的南瓜嘴咧开一个大口，圆形的双眼也微微眯起，仿佛在嘲笑着格兰迪闯入了自己的圈套， “没有头！没有头！南瓜人！” 格兰迪立刻全力遏制住了前冲的势头，他的记忆几乎丧失殆尽，理智和智力也随之一起流失，他的智商和思考能力几乎等同于几岁的孩子，并不懂得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但同样的，一般人也很难用复杂的逻辑和利害关系说服他——可今天，他的运气不太好。 因为他恰好碰到了一个非常擅长欺负小孩的狗登西。 “格兰迪！格兰迪！所罗门·格兰迪！” 南瓜人的声音阴森可怖，像极了童话里那种专门吃小孩的恐怖怪物，它一步一步地向格兰迪走了过来，手里提着的南瓜灯光突然变成了幽冷的绿色，仿佛燃着一团森森鬼火。 “周一出生，周二受洗！” “不要，不要！格兰迪不要！南瓜人不要过来！” “周三成婚，周四染疾！” 它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震耳欲聋，恐惧感立刻填满了这个大块头的内心，他看着不紧不慢走向自己的马昭迪，双目圆睁，浑身发抖，僵硬着身子扭头就想逃跑。 “周五病危，周六逝去！” 咚咚咚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块头背对着身后的恐怖南瓜人，扭头开始发足狂奔，此时此刻，他只想逃离这片诡异的绿光，还有那个念诵着自己名字的恐怖家伙。 “星期天埋入地里，这一辈子走到底！” “所罗门·格兰迪！星期天埋入地里，这一辈子走到底！” “不——！” “砰！” 恐惧使得他原本就像是僵尸一样的腿脚更加僵直麻木，格兰迪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扭头再看的时候，那个提着灯笼的南瓜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 他瑟瑟发抖地闭上眼睛，将自己蜷缩起来，然而却并没有等到南瓜头的血盆大口。 “咦？” 当他睁开双眼，发现南瓜头只是将一个袋子放到了地上，那袋子里飘出诱人的香味，比自己吃过的老鼠和垃圾都香。 “所罗门·格兰迪，万圣节快乐。” ------------ 第39章 哈哈，完蛋啦！ 在马昭迪打着第三份工的同时，哈维登特检察官已经早早回了家。 今晚和想象中不太一样，那场火事关重大，但却并不紧急，他甚至不需要在现场多待，直接扭头回家就可以了，因为对于他来说，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做的工作了。 至于强尼·维蒂的谋杀案，那就是戈登警长需要操心的事了，至于自己，还和葛丽达约好了要去给邻居家的小鬼们发糖呢。 要是晚回去了，说不得她又要伤心。 哈维开着车赶回了家，此时的时间还算得上早，于是他怀着高兴的心情打开了家门。 “嘿，哈维，你今天回家这么准时了？” “哈，我已经和你约好了，登特夫人。”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门铃声。 “你猜是谁来了？”葛丽达这么说着，转身来到了家门前。 “我怎么知道......等等，让我来开——” 哈维的心里在这一瞬间升起一股警觉，这不是因为有了什么奇怪的预感，而是他察觉到，如果有人想在万圣夜的时候进行袭击，此时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需要买通一个孩子，将一份精心包装好的炸弹当做万圣节的惊喜，几乎没人会对此有所防备。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葛丽达就已经打开了房门。 “不给糖就捣蛋！” 几个“鬼灵精怪”突然跳了出来，打断了他的妄想，没有炸弹，没有袭击，没有黑帮的打击报复，只是一个平安快乐的万圣夜罢了。 说到底，法尔科内又有什么理由向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检察官复仇呢？自己跑去他外甥的宴会停车场检查车牌号都被揍了一顿，这种人物根本没有动机对自己动手。 他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未免有点太过杞人忧天了，然后走向门口，和妻子一起给小鬼们发起了糖果。 “万圣夜快乐，小家伙们。” “万圣夜快乐！哈维先生！” “万圣夜快乐，登特夫人。” 而在另外一边，哥谭市中心的哥谭警局。 戈登翻阅着成山的卷宗，看了一眼表，此时已是深夜，他顺手将烟头在桌上放着的万圣节主题烟灰缸上按灭。 “万圣夜快乐，蝙蝠侠，谢谢你的礼物。” “万圣夜快乐，戈登警长——早些回家陪你的家人吧。” 哥谭的万圣夜过去了，除去一场离奇的谋杀之外，这个夜晚平静得如同一场美梦一样。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哥谭今晚发生的事就如同噩梦一样了。 ----------------- 今天是一个祥和的早晨，马昭迪一如既往地开着自己心爱的小轮椅去上班。 他的心情很好，三份工都在一晚做完，并带给了他不小的收获，即使抛开那个小南瓜提灯不谈，只看两万美元资产点，还有中级厨艺精通和所罗门·格兰迪的友谊，这三样就已经让他感觉相当值得了，在他走的时候，格兰迪甚至还和他友好地握了握手。 “南瓜人，吓人，好人。” “南瓜人，朋友，汉堡，好吃。” 为此，马昭迪决定以后天天给格兰迪带好吃的，虽然他不会饿死，但他确实会记住自己这个朋友。 说不定有一天，如果马昭迪再碰到什么超级罪犯或者杀手组织的时候，可以对着下水道口大喊一声“格兰迪救我！”，然后就能看到大块头挤开下水道口，然后爬上来帮自己。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马昭迪还是更希望这种预设情况永远不要发生。 “早上好啊，桑托斯，瑞克，卡斯特罗，昨晚过得怎么样？” 他心情愉快地跟同事打着招呼，但很诡异的是，平时有说有笑的三人此时却没有回应他，而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你们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啊？” “啊？啊，早上好，马昭迪。” “早上好。” “早上好，马昭迪，昨天晚上你去打零工了吗？” “嗯？是啊，我去打零工去了。” “哦哦，你不在家里？” “在家里待着是没法打工的，卡斯特罗。”马昭迪有些疑惑地看着三人，他们今天说话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爽利，反而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那个......我想确定一下，你是最近刚来的哥谭吧？没加入过什么帮派？” “天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没加入过什么帮派，你们没看到吗？我连枪都不怎么会用，现在还在主管给我介绍的靶场那里每天训练呢——等等，你们今天真不对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呃......你看没看今天的哥谭日报？” “还没买呢——怎么了？” “那今天的哥谭早间新闻呢？也没看？”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马昭迪皱起了眉头，看到几个同事吞吞吐吐的样子，他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奇怪的不祥预感。 “新闻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 桑托斯递过来一张报纸，马昭迪顺手接过，他随意扫视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标题让他不由得瞪大了瞳孔。 “强尼·维蒂被暗杀，现场留下丑南瓜！” “昨晚的万圣夜里，哥谭市教父法尔科内的外甥，强尼·维蒂被发现死于自己别墅中的浴缸里，根据法医鉴定，强尼遭受的致命伤为正中头部的两枪。” “凶手将作案工具，一把磨掉了序号的点二二克利伯手枪留在案发现场，枪身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同样被留在现场的还有两样东西，一个婴儿奶嘴做成的简易消音器，以及一盏南瓜灯。” “别墅内没有任何现金丢失，根据警方推测，本次案件应当是一场仇杀，戈登警长表示，本次案件的关键线索在于现场留下的那盏造型独特的南瓜灯。” 目瞪口呆的马昭迪用颤抖的手将报纸翻过一页，报纸的背面正印着那个案件现场留下的南瓜灯的样子。 扭曲痛苦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别样的艺术气息，有几分米勒的古典主义画派影子，又有一点莫奈的印象画派感觉，马蒂斯的野兽画派，蒙克的表现主义，巴拉的未来主义，毕加索的立体主义，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似乎都在这个小小的南瓜上有所体现，一言以蔽之—— “哈哈，完蛋啦！” ------------ 第40章 释怀的似了 “马昭迪，你昨天雕的那个南瓜呢？放在家里了吗？” “我记得那个南瓜还挺独特的，你今天没带吗？” 面对桑托斯和卡斯特罗貌似好奇的问话，马昭迪的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昨天就特么不该在餐厅里面雕南瓜，现在被自己的同事狠狠拷问了——这特么能承认现场的南瓜是自己的吗？就是对着戈登承认也不能对着法尔科内家族的这帮人承认啊，死者特么是法尔科内的亲外甥，据说几个月前，他还给自己的外甥亲自办了一场豪华酒宴，庆祝他结婚。 就以这位哥谭室大佬的作风来说，法尔科内黑帮可能会跟自己讲道理，但法尔科内黑帮会跟自己讲道理不太可能。 汗流浃背的他立刻将存档点挪到了现在，然后讪笑着拿出魔法小南瓜灯：“不是不是，我昨天去摆摊的时候发现其实没人愿意买这么丑的南瓜，你看，它还在我手里呢。” “哦？” 几人仔细看了看，马昭迪手上的南瓜确实和电视里的有所不同，但又和昨天雕的有些神似——没错，都是一样的丑。 “可我总觉得，这两个南瓜都有点像是你的作品......”瑞克摸着下巴：“它们的风格太像了，都透出一股抽象的丑。” “拜托，你们不能歧视我，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总有几个跟我一样不会雕南瓜的。”马昭迪见他们有些动摇，顿时有了底气，冲他们嚷嚷道：“这显得世界上好像只有我一个坏人一样，但实际上我是个遵纪守法的......” “据哥谭警局提供的消息，昨日发现一家大型工厂内存放的两千万元左右美金失火自燃，在万圣夜里化为灰烬，根据飘出仓库的数张样品检测，该仓库内所有美金皆为合法货币，而非假钞，但这笔资金数额特别巨大，至今来历成迷，根据警方推测，这笔款项有可能是某些犯罪分子集团非法所得，借仓库作为掩护。” “这也代表，该犯罪分子集团有相当一段时间无法完成洗钱程序，证明了哥谭警局的高效与可靠，以及对于不法势力的震慑能力，戈登警长表示......” 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声音，马昭迪原本还在嚷嚷着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真......真钱？两千万？ “Fxxk！” 正当他努力思考着这则新闻的含义时，旁边的桑托斯一拳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这帮狗登西欺人太甚！如果不是那个银行主管，家族的公司早就......” “桑托斯。” 一个声音制止了桑托斯的歇斯底里，主管缓步走进餐厅，顺手关上了电视机。 “不要这么没风度，我们今天还有客人需要接待，不要被这种事情影响了你的工作。” 桑托斯咬着牙，狠狠点了点头。 “急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教父的钱，没人可以随便动，无论是谁，只要敢挑战法尔科内的威严，那他迟早要为此付出代价。” “马昭迪先生，今天的事情只是随口闲聊，我相信你不是个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对吧？” “啊哈哈哈，当然，哈哈，当然。” 马昭迪僵硬地应付着主管，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听到了一些家族消息而觉得紧张。 但实际上，没有人能懂他的紧张。 “两千万？真钱？法尔科内的？” 这三个词汇一个比一个重量级，合到一起的时候更是带给马昭迪无限的惊喜。 如果说之前他的紧张程度相当于暑假结束的最后一天面对一背包的空白作业，那么他此时的紧张程度就相当于老师还突然宣布要提前一天到校一样。 “系统！你算计我！” “马昭迪，你没事吧？” 主管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生病了吗？需不需要请一天假？” “哦，不用，不用。” 马昭迪强颜欢笑地将主管送走，又仔仔细细地翻着报纸，希望是哥谭新闻的记者口误，又或者是自己耳背听错了消息。 终于，在反反复复确认过后，他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并顺手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悬着的心终于似了。 安详.jpg 恁马，按照时间线来看，法尔科内公司和银行的合作拖了大半年时间，这段时间之内，法尔科内家族的帮派洗钱计划都卡在这最后一步，换句话说，这两千万美元全是法尔科内家族现在的黑钱，而通过法尔科内公司，这笔钱即将被洗白。 不仅如此，法尔科内家族大概率还和来自其他地区的黑帮进行合作，按照法尔科内公司的业务范围来看，可能是纽约，大都会，还有芝加哥等地区的家族。 在这个节骨眼上烧了这笔钱的马昭迪哪里是在打击犯罪，这是在打法尔科内的脸啊。 好好好，等到有一天法尔科内查到有一个叫做马昭迪的小瘪三在他亲侄子的死亡现场留下记号，然后又发现这家伙烧了家族的两千万美金，哥谭市的居民就可以在东区看烟花表演了——连人带房子一块炸上天的那种。 码的，就是死也不能暴露，因为要是暴露了，那他喵就真死了。 ----------------- “我要那个小瘪三死！我要那个藏头露尾的耗子，那个故弄玄虚的杀人狂！还有那个无法无天的纵火犯死！我要把他们的头割下来吊在哥谭塔楼的楼顶，把尸体扔在大街上，给哥谭市的所有人看看招惹法尔科内家族的下场！” 哥谭市的顶层公寓，脸上带着三道伤疤的黑帮大佬法尔科内正暴跳如雷，毫无疑问，这绝不是他身为黑帮教父常有的情绪，不如说，作为一个养气功夫和礼仪风度都极好的大佬，他已经很少再发过这种级别的火了，一般人也并不配让他火冒三丈到如此地步。 直到今天，他遍布全城的眼线仔细收集了有关仓库那晚的所有线索，最终发现一无所获的时候，他才发出这种雷霆之怒，因为这意味着他将找不到报复的对象。 遇到了这种事情，怒火却无处倾泻，这是他很久以来都没有再品尝过的滋味了，也只有以往面对蝙蝠侠这类蒙面义警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憋屈。 因为他既找不到对方，又找不到对方的家人。 ------------ 第41章 人类的本质是____ 哥谭市最近有点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知道哥谭的黑道大佬，卡迈恩·法尔科内有些上火，先是被猫女和蝙蝠侠在自己侄子的婚礼时闯进了家里，丢了东西；然后自己成立的法尔科内进口公司也突然被哥谭市所有银行拒绝合作；而在万圣夜的晚上还被人暗杀了自己的小侄子，并且烧掉了两千万美金。 还留下了个奇丑无比的南瓜作为嘲讽。 你看，哥谭市的关注点就是这么奇怪，在一众重大事故中，他们总是能记住最奇怪，最疯狂，最特立独行的那个观察点记住。 法尔科内不同，他更在意自己和法尔科内家族的面子问题，所以他下了重金悬赏，但很可惜，查来查去，也只有一个“戴着丑南瓜头套的神秘人曾经在钻石区出现过”这一个线索。 还没法顺着它往下查，因为那个南瓜人一共只出现过十分钟，十分钟以后就消失了，能被人记住还是因为头上的南瓜比较有辨识度。 可法尔科内不满意这个结果，他出重金悬赏了这个家伙的项上瓜头，结果整整一个星期都一无所获，他的威信每日都在受损，而同为法尔科内家族首领的妹妹卡菈则每天都怒气冲冲地对着他嚎叫。 “我的强尼，我的儿子死了！卡迈恩，如果你不能想到办法抓到那个该死的南瓜人！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卡菈，我们是法尔科内家族，不是街头的小混混，我们不会滥杀无辜，也不能用无差别报复来泄愤。” “滥杀无辜？你不觉得那个检察官哈维登特本来就该死吗？他已经坏了家族多少事情了？” “你不是为了家族，卡菈，我们都知道，你是因为他出现在强尼的宴会停车场里，所以才怀疑他——但以他的作风，只会想着如何将黑帮绳之以法，而不是拿起枪，带着南瓜头，闯进别人的家里杀人。” “哦，是吗？真的有那么巧吗？刚巧万圣夜那晚哈维登特和戈登一起行动？刚巧就能有一个警长能够作为他的不在场证明？刚巧你丢掉的账本就在他的手里？你问问当时工厂外的所有家族成员，他们每一个都能看到，他亲手在仓库里翻着你的账本。” “够了！” 法尔科内喝止了妹妹的歇斯底里，还有胡搅蛮缠，平日里作为教父的积威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强大的气场逼得卡菈强行止住了嘴。 “哈维登特有没有杀强尼，我们不能确定，但哈维登特手里确实有我们的账本，如果不是家族里出了高级别的内鬼，那能查到那两千万下落的就只有他。” “还有那个戈登！还有那个蝙蝠侠！” “卡菈，我说，够了，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穿金戴银的黑衣发福女人怒气冲冲，但还是遵循了教父的话，坐在了一旁生着闷气。 “无论强尼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拿了我们的东西，那就都该付出代价——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 将近一个星期时间过去了，马昭迪的心里稍微有些放松。 起码罗马人没有真的因为一个丑南瓜就怀疑到他的头上，这是一件好事——不过仔细想想，无论再怎么说，人们都不太可能把一个初来乍到的，进入本地黑帮经营餐厅里打工的倒霉蛋和一个无迹可寻的冷酷变态杀手联系起来。 他既没有动机，也没有能力这么干，更何况，没人能够确定这个杀手是不是法尔科内自己雇佣的。 毕竟他的亲外甥强尼曾经在婚礼前打算过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罗马人的一切都告诉陪审团，勒索，行贿，谋杀等等，在那时，所有人都认为法尔科内会迫切地想要让自己的亲外甥永远闭嘴。 可后来，罗马人反而亲自为强尼维蒂的豪华婚礼买了单，而在那天，强尼·维蒂也没有如约去法庭作证，两人看起来其乐融融，完全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矛盾？什么矛盾？ 但话又说回来了，曾经威胁过教父的人，真的能从他的手里活下来吗？罗马人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呢？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劝德雷克带着卡米拉夫人搬离了哥谭市，顺便还借了他三万美金。 他真的害怕哪天德雷克的仇家上门寻仇，那个狗登西吸引仇恨的能力实在太强了，你拿把枪上门寻仇倒是没啥，但是住在屋里的马昭迪不太想遭受池鱼之殃。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对美国人来说最常见的几样巨额贷款，车贷房贷，学费贷和信用卡债务，自己一个都不沾边。 大学不是本地读的，用不着还几十或者十几年学贷；自己也不买高价物品，信用卡没欠过钱；房子是在东区租的，目前感觉还算不错，等德雷克走了自己就接着续租；而车子也已经有了，带魂环的相当便宜。 这么算下来，马昭迪除了那五万美金之外甚至还攒了点钱，起码这个月的租金不是自己付的。 德雷克为了给老婆治病，整的家里一穷二白，马昭迪本着能赚一点是一点的原则给了他三万美金高利贷，如果自己能赚够钱，并且活着走出哥谭的话，到时候他就得还自己...... “我草，利息是多少来着？” 马昭迪目光呆滞地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好像当时确实没讲定利息是多少。 “淦！亏了！” “滴，您有一条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我可去你的吧，上一次的三份工有两份差点给我事后整死，第三份差点给我当场整死，以后再打你系统给出来的零工，我就是狗！” “任务奖励为：高级厨艺精通” “我测，你逮着个厨艺不放了还......” 马昭迪嘴里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点开商城看了看高级厨艺精通的价格。 “高级厨艺精通 价格：两万美元 注释：别想多了，让菜发光的厨艺是另外的价格。” “谢谢系统爸爸，系统爸爸真好，来嘴一个mua！” ------------ 第42章 魂5养成的好习惯 今天的哥谭市似乎更加阴郁。 噼噼啪啪的雨珠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冰冷刺骨的水雾顺着呼吸进入行人的肺部，让人不由得打个寒颤，天空中的乌云比以往厚重许多，因此本就不甚晴朗的天光便显得更加阴沉，整座城市都显得阴气森森。 阴影中的哥谭让人很不舒服。 哥谭市中心的GCPD（哥谭警局）里发生的对话，则让人感到更不舒服。 “我那天负责开车带人逃离现场。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给那个女人送的包裹，就是哈维登特的老婆，登特夫人，您知道的。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跟踪登特到的他家，没错，是我干的，跟踪到他回到家里。如果您需要的话，全写下来，我会的。” “我按的那该死的遥控器按钮。并且我会全都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五份证词，包括米奇的，对过词，没有漏洞——不管罗马人给了他们多少，他都花值了。 蝙蝠侠如此默默地想着。 一旁待命的警员听到黑暗中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把米奇带回来。” 与此同时，哥谭东区的另一栋老楼里—— “惊报！险些使用炸弹炸毁哥谭市地方检察官哈维·登特房屋的五名爱尔兰帮成员承认意图谋杀！” “截至目前，登特夫人依然处于住院治疗阶段，尚未苏醒，本报会为您跟进后续更多新闻消息。” 马昭迪盯着报纸上加粗加大的黑色新闻标题，嘴角裂起，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也许是从几天之前，他接到的那个任务开始的？ ----------------- “谢谢系统爸爸，系统爸爸真好，来嘴一个mua！” 人类的本质之一是真香。 “堵不如疏 任务介绍：当法尔克内盯上某人的时候，这个人在哥谭铁定活得不会很舒服——超级英雄除外。 很可惜，哈维登特不是超级英雄，而现在，法尔科内觉得他烧了自己的两千万黑钱，也许还杀了自己的侄子。 在这种情况下，能帮他的人很少，愿意帮他的人可就更少了。 注释：高风险低回报的工，就算不想打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可没有无限金钱，或者无敌锁血的作弊码。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高级厨艺精通” 马昭迪看着任务介绍和任务内容沉思良久，不是因为他在良心与利弊间苦苦挣扎，而是因为任务的内容很特么离谱。 “帮助爱尔兰帮去炸哈维登特的家？我吗？我来做炸弹？你是不是觉得双面人的起源故事里少了一个叫马昭迪的炮灰会少很多乐子啊？” “房屋损伤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哈维登特和登特夫人必须幸存......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任务介绍是帮他，任务内容是炸他，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等等。” 马昭迪看着任务名，突然有些回味了过来。 在到哥谭市之前，马昭迪曾经玩过一个叫魂5的游戏，这游戏里有个很奇葩的道具，叫做带毒史块，扔出去的效果是让自己中毒。 这是什么鬼道具？这玩意有什么意义？ 直到他遇见了一些会用猛毒飞箭的怪物，它们的毒足以让玩家光速去世，这些烦人的东西卡了他一个下午。 在某次红温破防的时候，他开始用屎块予以还击，然后惊讶的发现，屎块让自己进入了带毒状态，毒飞箭的猛毒居然不起作用了。 从此，他每次战胜对手都要给对方丢两块史，补一下自己的毒状态。 “我简直就是天才！” 于是想明白的马昭迪立刻接下了这份工，虽然和黑帮打交道很危险，炸哈维登特的家也可能会被他记住，但是这件事，自己逃不开。 那两千万是他烧的，哈维只是刚好赶到现场，再怎么说，让一个心怀正义的检察官替自己背锅已经是显得太缺德了，假如在能帮一下的情况下还袖手旁观，那就是缺祖上十八辈的德。 他不想将来生儿子没辟演，如果哈维将来注定要变成双面人，他也希望对方的起源故事里没有自己——即使当不了好人，起码也不能当坏人。 “马昭迪，愣什么呢？” 一旁的桑托斯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在想着今天晚上到哪里去潇洒吗？” “那还用说吗？”马昭迪自信一笑：“作为一个一穷二白的餐厅服务员，我每天晚上都潇洒地跟着直播学做菜，这样在拍照的时候就能假装自己有老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不不不......”一旁的瑞克突然凑起了热闹：“今天晚上发薪水啊，你忘了吗？花点钱直接去酒吧，找个漂亮的小妞，请她喝几杯，找个好点的地方过一晚上，不比在家里呆着强啊？” “或者我家还有个party。”派对成瘾的卡斯特罗也说道：“会有很多女孩来哦。” “对哦，今天发工资来着......”马昭迪的耳朵自动过滤掉多余的杂音，脑袋里全是发工资三个字。 整整一个月的工资资产点只有在今天发完工资以后到账，一想到即将领到几千美金资产点，马昭迪就忍不住轻哼起来。 ------------ 第43章 简介回收 “轰隆” 沉闷的雷鸣在哥谭市的乌云中炸响，苍白的闪电骤然照亮这座夜雨中的罪恶之城，也照亮了某道划过天空的蝙蝠之影。 “桑托斯，这是你本月的工资，拿好。” “谢了，菲利普。” “瑞克，你过来，记得以后少在派对上惹事，每次都要进警局里捞你们两个。” “得了，得了，知道了。” “卡斯特罗...” 当主管的目光走过一圈店员，看到满脸兴奋的马昭迪时，心脏下意识地抽痛了一下，现在每次看见对方，他都会下意识想起那天火并的神来一枪，还有那盏昂贵的高级吊灯。 “马......马昭迪，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因为今天发工资。” “我要提醒一下你，你的工资已经在月初预支过了，别以为我会给你发两次。” “月初的那一次是钱，月底的这一次是快乐，这是一种仪式感，菲利普，仪式感很重要。” 主管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努力地尝试着理解马昭迪的奇怪思路，但想了半天依然想不明白，最后他只得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你的工资就算是已经发——” 马昭迪紧盯着主管的嘴，兴奋地等着他说出那几个字，对于他来说，几千点资产点到账的感觉毫无疑问是快乐的。 “咔嚓” 玻璃被打破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异常尖锐刺耳，马昭迪惊慌之中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只能看到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夜幕中撞入餐厅里。 主管和马昭迪有所不同，他的火并经验很丰富，能够留意到不少细节。 譬如几只飞速激射的蝙蝠形状飞镖。 “蝙蝠侠！” 他的心里顿时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身为一个在哥谭久待的黑帮，他也曾经见过这只蝙蝠一次，那一次，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时间。 当他意识到那只蝙蝠的到来时，立刻回想起了上一次被打断骨头的惨痛回忆，他依稀记得，上一次，这只蝙蝠的做法是先把整个场地变成它的主场——也就是完全黑暗的环境。 念及于此，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那盏刚刚装好的华贵吊灯，这一刻，时间的流逝对他来说似乎变得异常漫长，蝙蝠标飞行的样子在他的心里变得如此清晰，尽管他的眼睛无法跟上那只极速飞行的飞镖，但他的大脑中已经下意识补充出它的轨迹。 于是他只能满眼绝望地看着它坚定不移地打向那盏吊灯，并从喉咙中挤出绝望的哀嚎声。 “不——！” “啪嚓——” 一连串碎裂声音响起，巨大的水晶吊灯顿时坠落地面，如同水花般飞散四溅，炸成一朵朵流光溢彩的细小宝石碎片。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此时主管的声音让马昭迪感觉穿越到了几天之前的那个雨夜。 耳边好像又有熟悉的音乐声传来。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啊，真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蝙蝠侠！” 一片黑暗之中，主管的怒吼再次响起，像极了之前那一次。 “天杀的王八蛋！我他吗要杀了你！你他吗知道那个吊灯刚刚修好多久吗——” 蝙蝠侠不为所动，依旧冷静地飞扑，将一个反应较快，已经拔出枪来的服务员扑倒在地，抡起沙包大的拳头，顺势甩出一记势大力沉的勾拳，精准地击中他的下颌骨，与其相连的三叉神经立刻受到刺激，又迅速传递给控制平衡的小脑，于是那个敌人就被这样一记重拳直接打翻在地，头晕目眩不能再起。 一拳击倒一个敌人之后，他身形一闪，像是黑夜中的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又一名敌人的身后，对准对方的后颈又是一记手刀，于是，第二个敌人也被一击打晕了过去， “主管！主管你没事吧！” 马昭迪在黑暗中摸索着对主管喊话，声音里带着哭腔。 “来人！来人啊！主管又倒啦！快叫救护车啊！” “滚！” 听着马昭迪又开始哭嚎，主管的两眼眼前顿时一黑，低血压瞬间蹭蹭上涨，解决了他还没有得上高血压的问题。 “你没事！太好了！主管，” 而此时此刻，蝙蝠侠已经将餐厅中的服务员打倒了七八个，尽管他此时是徒手，但战斗起来几乎是如同虎入羊群般摧枯拉朽。 “用枪口的火光把他照出来！”一个人大喊着，而在下一秒，他握着枪的双手立刻被牢牢抓住，一根指头抵住他的扳机后方，让他无法进行射击，而另外一只手则如同老虎钳般紧紧扯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 “啊——！断啦！我的手断啦！” 剧烈的疼痛让他在黑暗中缩成一团，惊恐地抱着自己的断手瑟瑟发抖。 然后是下一个。 “不要过来，你别过来，你个王八蛋！” 一个敌人似乎学过一点格斗术，当蝙蝠侠一脚将他身边的一个持枪的同事踢断肋骨之后，他就一个膝撞顶了过去。 蝙蝠侠侧身闪过，并顺手抓住了他的小腿，拉直这条腿，凶狠的一肘下砸砸在了膝盖上。 “嘎巴” “我的腿！我的腿啊！” 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颤了两颤，然而蝙蝠侠的攻击依旧没有结束，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惨叫声，拳头与人体的沉闷碰撞声响彻这片黑暗的空间里，窗外的凄厉雷霆声轰隆作响，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狂风和冰冷的雨珠从破碎的窗口处飞射进室内，没人知道自己的手是因为这刺骨的凉意还是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但所有的子弹似乎确实都打飞到了空处，那道鬼魅般的蝙蝠影子似乎真的如同某种都市传说中的怪物一样，没人能够看清，没人能够捕捉，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一样狩猎着餐厅里的黑帮成员。 “你到底在干什么？！” 蝙蝠侠不作回答，此时对话毫无意义，只有让所有人都失去行动能力，他的审讯才好进行。 然而主管这句话不是对着蝙蝠侠喊的。 “就一句，一句就行！快！要不然来不及了！” 马昭迪满脸绝望地恳求着主管：“快说你已经把工资发给我了！我好不容易干了一个月啊！” ------------ 第44章 审问 有那么一秒钟，马昭迪的声音让主管想到了指环王里的咕噜，獐头鼠目的佝偻怪物，在阴暗的角落对着会蛊惑人心的至尊魔戒发瘟。 “precious！my precious！”（宝贝！我的宝贝！） “工资！我的工资！” 简直一模一样。 “你已经拿过你的至尊魔戒了！”主管原本已经快被该死的吊灯和蝙蝠侠搞得有些精神错乱了，此时更是有些语无伦次地破防怒骂道：“月初就特么已经拿过了！该死的，是他吗工资，不是魔戒——我也是个他吗的蠢货！” 马昭迪确信，如果此时室内还有光源的话，主管的脸色一定是红色的。 不过没光源也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主管现在听起来好像真的很想给他一枪，可能还想给自己一枪。 蝙蝠侠听不懂这两个人在搅些什么东西，只是冷静地将一个个掏出枪来的餐厅员工撂倒在地，终于，在两分钟后，餐厅里的所有持枪员工都倒了下去，只有主管由于马昭迪的纠缠而没能拔枪射击，所以暂且逃过一劫。 “快说啊！快说啊！”马昭迪眼睁睁地看着蝙蝠侠消失在黑暗中，心中警铃大作，他疯狂摇动着主管的身体：“说出来，把那句话说出来！” “别挡着我射击！你他——” 主管的话戛然而止，一个高大冷峻的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旁，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主管手里的枪，将他一把按在了地上。 “不——” 马昭迪心底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此时，他终于理解了主管的心情，那是眼睁睁看着巨款从自己指尖溜走的感觉。 当然，他也是关心主管的安危的，不过反正蝙蝠侠也不杀人，所以他肯定不会死，顶多只是吃点苦头。 但自己可就惨得多了，先不说蝙蝠侠会不会打断自己的骨头，自己累死累活了一个月，好不容易上够了班，现在到了领钱的时候，公司单位他喵要没了。 对于马昭迪来说，这简直是自己今天碰到的最绝望的事。 “万圣夜的前一天，有人在餐厅里雕刻过一个丑南瓜，他在哪？” 前言收回，之前那件事是马昭迪今天碰到的第二绝望的事。 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蝙蝠侠完全没管身旁已经趴在地上的马昭迪，这家伙根本没有掏枪，在主管被制住的第一时间就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丝毫反抗的想法，只有满满的求生欲。 但在听到蝙蝠侠这句话的一瞬间，马昭迪已经两眼一黑，开始在商城里翻找起生命快速回复。 “tnnd，我就知道蝙蝠侠才是哥谭市里最大的精神变态，他连这种消息都能查到——我就在店里雕了半个小时时间啊。” 听到蝙蝠侠的问题，被按住的主管先是一愣，接着又趴在地上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就这？”他边笑边嘲讽道：“哈，哥谭市的午夜梦魇就这？哈哈哈，咳咳，查凶杀案查到一个雕丑南瓜的蠢货身上？” “不会雕南瓜怎么了？南瓜丑点吃你家大米了？” 马昭迪忍不住抬起头反驳道：“我雕的南瓜上面明明有很强的艺术气息，是你自己没有艺术细胞好吗？” 此时，主管和蝙蝠侠的目光同时看了过来，主管的眼神里有一种看傻子的感觉，而蝙蝠侠则顺手将他放在了地上。 “所以，那颗南瓜是你雕的？” 明知故问，蝙蝠侠会在没有查清楚餐厅里的所有人身份的情况下就直接行动吗？他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刚到哥谭的纯路人罢了。 马昭迪的心里砰砰直跳，只有在真正直面那只巨大的黑色蝙蝠时，他才能体会到对方的压迫感有多恐怖，仅仅只用了两分钟时间，他就把十几个手里拿着枪的法尔科内黑帮全部打至跪地，动弹不得，即便是借着今晚的雷暴雨夜掩护做到的，也足以说明他有多强。 泰拳、拳击、跆拳道、柔道、忍术、巴西柔术......他精通世界上全部的127种格斗术；犯罪学、法学、生物学、物理学、高级化学、医学等学位也只能代表他所学知识的冰山一角。从11岁就开始的体能严酷训练，特定的饮食结构和生物反馈训练让他的身体代表正常人类体能的最巅峰水平；战术大师，审讯大师，恐惧化身等等名号都是他的头衔。 蝙蝠侠几乎可以称作是某种意义上的完美人类，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凭借血肉之躯将哥谭市里那些黑道，杀手，罪犯，以及用冰的，用火的，用计谋的，玩人性的，用魔法的，靠变异的，不死的，不活的等等超级罪犯打至跪地，然后带回牢房或者阿卡姆疯人院里去。 而现在，这么一号人物正站在自己的眼前，尽管现在的他还没有后期成熟以后那么敏锐恐怖，但想要从自己的嘴里掏出点秘密来依然轻而易举。 “轰隆！” 一声惊雷在窗外再次炸响，划破夜空的闪电将室内照亮，冷漠肃穆的蝙蝠之影被投射在马昭迪的身上，使他完全陷没在黑暗中。 “是......是我雕的，万圣节雕个南瓜，又不犯法——” “但杀人犯法，而留在凶杀现场的南瓜也同样很丑。” “什么叫‘同样很丑’？哥谭市的本地人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吧。” 马昭迪这么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南瓜灯，上面刻画的眉眼与强尼维蒂死时的现场发现的南瓜几乎丑得各有千秋。 但如果让蝙蝠侠来评价的话，眼前的这一颗似乎确实要更难看一些。 “你在万圣夜出门以后都去了哪里？” “在街上，跟着万圣夜的变装人群一起玩。” 蝙蝠侠的双眼微微眯起，露出不满意的神色。 马昭迪见势不妙，立刻告饶：“别打别打！我去了钻石区，戴着自己雕的南瓜头套。” “你的头套又在哪里？” “在家放着，还没来得及吃。” “工厂的大火，你看见了没有？” 听到这个问题，马昭迪心里一紧。 ------------ 第45章 蝙蝠侠，我上早八！ 马昭迪当然看见了工厂的大火，那本来就是他点的。 实际上，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单选题，蝙蝠侠之前的每个问题都是单选题。 他知道马昭迪在店里雕了南瓜，所以第一个问题，自己自然不能回答没有。 他有办法查到知道自己跟同事讲过的话，而自己曾经在店里说过，在万圣夜里要上街卖南瓜，所以第二个问题，马昭迪也只能回答自己去了街上。 同样的，蝙蝠侠很容易就能确定自己的家里放着一个南瓜头，搞不好也已经对着它拍过了照，并且仔细查了关键路口的监控摄像头，或者直接询问了强尼维蒂遇害区域附近的住户或者路人，那么，如果有人——哪怕是一个记性不好的老奶奶曾经看到过自己的别致南瓜头套，TA都能立刻认出来，因为它太别致了。 所以第三个问题，马昭迪回答，去了钻石区，戴着头套。 这三个问题是在用已知的情报确定自己是否会说假话，而工厂起火的问题听起来就不太一样了，因为自从收起南瓜头以后，自己就在系统的帮助下完成了隐匿和换装，所以他大概率没能按照南瓜头的线索接着查下去。 但也只是“听起来”不太一样。 工厂的大火实在太大了，在那天晚上，在钻石区里，所有人几乎都能够隔着半个区看到那滚滚的黑烟和冲天的火光，这种景象对于钻石区这种富人区而言本身就是少之又少的突发情况，不可能不引起人们的关注，所以毫不夸张地说，恐怕整个钻石区都注意到这场令法尔科内暴跳如雷的大火。 “我远远地看见了火光，还听到人群骚乱，害怕再出什么事，就直接离开了。” “但你没有再戴着头套？” “我把它摘了......”马昭迪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个太丑了，有点丢人，而且大家都去看火灾了，我怕被人注意到我的头套。” 这话是真的，迅速远离了工厂区域以后，他特意把自己的头套摘了下来，等火烧起来以后，这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南瓜雕得丑。 在场的所有人突兀从脑袋里蹦出这么一个念头来——甚至包括蝙蝠侠。 此时，蝙蝠侠依旧凝视着马昭迪，这个人身体反应，瞳孔收缩，心跳，体汗等特征都能反映出，他说的话都是真话，但自己本能地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他过于紧张，又过于放松了。 每个人面对蝙蝠侠的时候都会紧张，但罪犯通常都会极度害怕与仇视他，即使是普通人，对他的态度也大多是畏惧，不信任，还有一点敌意——这也很正常，谁会相信一个每天隐匿于黑暗中，并且总是把人打到骨断筋折，还吊在塔楼上的蝙蝠怪胎呢？ 他是哥谭市的梦魇，不只是罪犯的，而是所有人的，愿意信任他的人向来寥寥无几。 但眼前这个人似乎很笃定自己不会伤害他，或者是他脑袋不太好使，或者就是他对自己的了解比一般人更深，他了解——或者说，自以为了解蝙蝠侠的能力和行事准则，所以他比一般人更怕自己，又比一般人更信自己。 “回去得仔细调查一下这个刚到哥谭的异乡人的身份”他默默这么想着，又扭头将视线放在了主管身上。 “唐纳德在哪里？” 主管脸色猛然一变，他和唐纳德最近帮法尔科内家族在夜里做了不少事，也杀了不少人，蝙蝠侠找唐纳德自然不是为了叙旧。 “别他吗想从我这问出一点东西！” 霎那间，他用另一只手迅速打出一记凌厉的勾拳，仅从这一拳就能看得出来，他绝对是一个拳击好手，如果这拳打在马昭迪的脸上，足以将他直接打到神志不清。 但他这拳打的是蝙蝠侠。 “嘎巴” 脱臼的声音响起，蝙蝠侠轻而易举地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并将他的关节卸掉。 “唐纳德在哪儿？” “去你吗的！下地狱去吧！” 这显然不是个合格的答案。 于是蝙蝠侠单手抓起主管，走到破损的窗边，并掏出勾枪，和他一起一跃而下。 “啊啊啊啊啊——” 马昭迪看着蝙蝠的影子带着主管消失在哥谭市的夜空中，默默地流着眼泪，在心底无声怒吼着。 “蝙蝠侠！我上早八！我的工资还没领呢！” 此时，楼下的警笛声也盖过了暴雨的声音，戈登警长带着队员们冲了进来，看着满地的伤残人员，还有站在那里默默悲伤的马昭迪，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次怎么还留了一个能站着的？蝙蝠侠改信佛了？ ...... “年龄？” “24岁，是餐厅服务员。” “性别？” “男。” “姓名？” “马昭迪。” 看着依旧刺眼的惨白灯光，一向从不抽烟的马昭迪突然有了点一根的冲动。 “我就是在那里上班而已啊sir，为什么又被带回来哥谭警局来审？” “谁让你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戈登摇了摇头，拿出根烟：“我也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倒霉的——介意吗？” “抽吧抽吧。”马昭迪生无可恋地从口袋里掏出pockey叼到嘴里：“想笑也可以，反正我已经这样了。” 戈登本来不太想笑，但看见马昭迪现在的样子，又确实有点难绷，他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有无辜市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抓到哥谭警局两次。 “你这也不是个正常情况，理查德·丹尼尔被枪击的时候你在现场，强尼·维蒂被暗杀，工厂假币被火烧的时候你也在现场，甚至还在那家餐厅上班。” 他扭过头吐出了一口烟气：“你刚入哥谭市，也不是黑帮成员，所以嫌疑要小些，可架不住你运气那么好。” 马昭迪叹了口气，将pockey吃完：“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快点录完口供吧。” “明天还得上班......”他心里想着：“希望我的工资能有人补发。” ...... 第二天，马昭迪站在餐厅门口，呆滞地盯着紧锁的大门，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不是，我单位呢？” ------------ 第46章 你，去把双面人和蝙蝠侠干掉！ 上班上着上着班没了，这种经历对于马昭迪来说，幽默程度不亚于看赛文和其他人去打团。 借用某人的话来说，打着打着只剩团了。 “不是，这个b餐厅的其他人呢？抓进去还就不放了？法尔科内呢？法尔科内救一下啊。” 他拿出手机给唐纳德和主管打电话，果不其然，这两通电话都没人接，不过这也很正常，即使是法尔科内，也不可能带着人连夜闯进哥谭警局救人。 “那我呢？”马昭迪一个人站在红龙餐厅的外面，逐渐戴上痛苦面具，像一只被狼群甩开的哈士奇：“我他喵又失业了？连月底工资都没拿到就失业了？”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是没拿到月底工资，他在月初提前预支过那五千美元，只是没能拿到月底的资产点结算。 “我草，我的五千美元资产点啊......”一想到自己损失的巨款，马昭迪就忍不住心里隐隐作痛：“蝙蝠侠你丧尽天良，你坏事做尽，你没人性啊你，一个月那么多天非得挑发工资的时候来打击罪犯，我特么......” “这人坐马路牙子上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听不懂，别理他，咱快走吧，哥谭市那么多疯子，别又招惹到一个。” 然后路过的两人就看到路边的那人抬起头，对着他们竖起中指：“吔十啦你。” “嘿，你这人......” “Never gonna give you up，never gonna let you down......” 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马昭迪没理会在一边生着气的路人，自顾自接起了电话。 “喂？是马昭迪吗？” “是我，你是？” “唐纳德暂时在医院里被警察看着出不来，但是他向我们提到了你——听说你的能力不错？” 我草，法尔科内帮居然还有内推，唐纳德，你简直好得发光！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能力？”虽然当场就想直接入职，但马昭迪还是仔细问了问：“事先说明，我不会用枪。” “他说你的胆子和运气不错，脑筋也灵活，帮餐厅挡了一次麻烦。” 有一说一，考虑到主管在整件事里受到的心理伤害，这麻烦说是他挡下来的可能要更合适一些。 “没错，就是我！”马昭迪眼神坚定，语气果断地当场承认：“唐纳德是个好老板，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潜力，餐厅碰到麻烦这种情况我肯定是当仁不让，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很明显，自从到了哥谭以后，他的脸皮是除了车技以外进步最快的。 “哥们，也不至于......”对面的人似乎被他整的有点不会了，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以后，对着他说道：“无论如何，唐纳德交代的事情，兄弟们不会忘，但听说你新来哥谭，还没有加入任何帮派？” “是啊，我不会用枪，也不敢砍人，所以就只能靠打打工维持生活这样子。” “不敢砍人，敢枪战？”电话里的男人笑了：“身份清白点倒也不错——明天来上班吧，可要记好了，你是为了法尔科内家族和马罗尼家族服务，不是给哥谭市里那些猫猫狗狗做事，所以好好准备。” 马昭迪：？ 不是，怎么特么还多了个马罗尼家族？本来觉得自己勉强还算得上是清白，现在这他喵是彻底跳进黑帮的大染缸里了？ “等等，这是个什么工作？” “你的老本行，侍者。” ...... 于是，马昭迪在失去工作的当天又有了一份新的工作，成为了法尔科内家族的专用侍者之一。 作为哥谭市第一的黑帮家族，自然也有应有的派头和排场，逢年过节，家族内成员的红白事宜，各种宴会，以及和其他帮派的交际活动层出不穷；侍者都是家族常年使用，或者成员推荐的，足够可信而且能力达标的那一批人，而在眼光锐利的唐纳德看来，马昭迪正属于其中之一。 不是谁都愿意在哥谭顶着枪林弹雨来上班，也不是谁都敢跟企鹅人的黑帮枪战，并可以在没有黑帮身份，不懂枪法的情况下，每天午夜全须全尾的回家去的；而他作为侍者的水平也足够，运气也好得邪门；没有加入帮派，也没有成为任何一方的线人，说明他的心思不算活泛，换句话说，就是足够笨，足够可信。 马昭迪：当线人没有资产点。 “记得，下个月月末的时候，罗马人要在游轮上举办派对，你们所有人都要提前准备好——这件事很重要，法尔科内和马罗尼都会参加，决不能搞砸了，马昭迪，你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尽可以来问我。” 身穿西装的马昭迪点了点头，今天是他培训的第一天，实话说，感觉和在红龙大同小异，除了要背的东西多了不少之外，基本没什么区别。 在这里的空闲时间则比之前多了不少，毕竟宴会不是天天有，平时那些人都忙着自己的兼职，马昭迪这样没事干的异类属于极少数。 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手册，这些同样是他要背的东西，包括宴会上的菜单，酒水，以及食材和服务礼仪，宴会流程等等，但他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在手册上，而是跑到了一边闲聊着的人身上。 “强尼，你听说了吗，我听说有人已经准备接罗马人的悬赏了。” “这很奇怪吗？那是教父开出来的悬赏，重赏之下总有勇夫——更何况，罗马人也不会把任何愿意冒着风险替自己做事的人当成弃子。” “那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爱尔兰帮，你听过吗？” “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多如牛毛——甭管是哪一个想做这件事，反正只有做成的人才能领到钱。” “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与其让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拿到这笔钱，不如......” “我劝你别这么干，老大不让家族成员动手是有原因的——听说过蝙蝠侠吗？我可不想在对付完那个检察官以后被他打断手脚扔在警局门口。” “蝙蝠侠也在悬赏上啊，足足一百万——” “我可去你吗的吧，要找死别拉上我！” ------------ 第47章 我可以学 听到两人的对话，马昭迪直接肃然起敬。 早就听说法尔科内家族里面都是些狠角色，今天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先对付双面人再对付蝙蝠侠，这样的豪言壮语，自己在梦里都没敢讲过，只敢在心里蛐蛐蝙蝠侠几句。 “蠢货。” 正在此时，一旁传来冷漠的嘲讽声。 马昭迪下意识点了点头，没错没错，这句锐评太精辟了。 等等，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你他么骂谁呢？想打架吗？” 原本被同伴否定提案的家族成员已经十分不爽了，此时听到别人的锐评，顿时从心底腾起一股火气，他瞪大眼睛，扭着头向一边看去，想找出到底是谁在自己不爽的时候跳脸输出，而马昭迪比他先一步发现了那个嘲讽的壮汉身影。 我超，克林顿·班纳！ 就特么是那个坐了半年公交还追着自己和德雷克打手枪的鸟人！他跑来加入法尔科内帮了？！ 克林顿似乎也认出了马昭迪，对着他扬了扬脑袋，算是打招呼。 当看到克林顿和他腰间的那把伯莱塔的时候，那人怒气冲冲的声音忽地小了下去，如果马昭迪没猜错的话，克林顿可能已经靠着自己的枪法在法尔科内家族里稍微打出了一点名气。 当然，也可能是打爆了几个敢于挑衅的黑帮成员脑袋。 “别吵了。”最开始说他找死的那位开口缓和了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没事少在这里聊家族的事，有那个闲工夫，不如考虑考虑接下来的感恩节该怎么过。” “感恩节能怎么过？我又没有老婆......” 话题逐渐被带歪，克林顿冷笑一声，扭头直接走开，马昭迪也没了接着待下去的心情，被两人打岔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任务没做。 “堵不如疏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高级厨艺精通” 用炸弹炸他的家这件事，多少有点昧良心，而且风险巨大，并且拿到的赏金也不算在资产点里面；但考虑到法尔科内的悬赏一直挂着，就随时可能导致来几个小混混帮双面人走完他的起源故事，所以马昭迪又不得不做这个任务。 而且，法尔科内藏在工厂里的两千万毕竟是他烧的，让哈维登特来背锅，他的良心稍微有一点点过意不去。 于是他走向克林顿。 “嘿，克林顿。”他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啊。” 克林顿扭过头来，他还是垮着个脸，跟那天巴士上的时候，还有那天晚上帮马昭迪赶跑抢劫犯时候的表情没什么区别，奇怪的是，他光秃秃的脑门上还多出了几道抓痕，不知道是不是向谁寻仇的时候被挠的。 “怂货，找我干什么？” 他一开口，马昭迪就有点难绷，本来是应该生气的，但是看到他一脸凶暴的样子，搭配上光溜溜带爪痕的圆脑袋，又突然有点想笑。 “我不叫怂货，我叫马昭迪，谢谢。” “没什么区别，找我有事？” “对，对，有一点事——你知道爱尔兰帮吗？”” ----------------- “我那天负责开车带人逃离现场。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留着小胡子，看起来贼眉鼠眼的瘦子，是“滑头”吉米。 “我给那个女人送的包裹，就是哈维登特的老婆，登特夫人，您知道的。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面相正派的男人，是“伪君子”凯文。 “我跟踪登特到的他家，没错，是我干的，跟踪到他回到家里。如果您需要的话，全写下来，我会的。” 戴着眼镜的地中海胖子总是喜欢把一件事说两次，是“二重唱”威利。 “我按的那该死的遥控器按钮。并且我会全都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浓眉黑发大鼻头的男人，是“男孩”唐尼。 “我买材料做的炸弹，没错，这活就是我干的——我会全写下来，哥们，您就想我这么说，对吧？” 最后一个大耳朵，细长脸的男人，是“貂鼠”米奇。 五个人，五道声音，五份严丝合缝的供词，在房间内依次响起，而在躲在一旁“听墙根”的马昭迪却忍不住走神了。 “这人居然叫米奇，甚至连外号都是貂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迪士尼法务部真的不会有意见吗？” 他脑袋里不由得想起了某游戏里的某只红色的fumo。 而此时，房间里的对话仍在继续。 “没问题了吧，米奇？” “没问题，词儿都背得很熟，到时候如果出了问题，那就这么说就对了。” “唉——终于可以休息咯，这几天真是累坏了。” “你累个鸟啊，你从头到尾也没干什么事情——除了去外面练习搭讪有夫之妇，就是骗普通女孩。” “都是为了计划，我有什么办法？你天天去哈维登特家门口踩点到半夜才回来，我不也没说什么？” “你在说你*呢，我每天去哈维家门口蹲个几小时就看他什么时候回家，快要他*的无聊死了——你倒是跟我换啊？” “你有我这张君子的脸吗？” “是‘伪’君子吧？” “为什么不看看我们的米奇呢？谁和他交换一下来着？” “你会做炸弹？那你去呗？米奇干这种危险的活肯定早就腻了，有人代替他估计求之不得。” “我可以学......” “去你码的，上次你说要代替吉米开车逃跑，也讲的是这几个字，结果那一回哥几个进局子蹲了整整半年时间。” 马昭迪拼命绷住自己的嘴角，这四个鸟人过于幽默，他有点抑制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 他收起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并记下这几个人定位的位置，靠着步行离开了——爱尔兰帮平时藏匿的窝点地区就在东区，马昭迪干脆就用步行的方式进行往返，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两个座驾都太过显眼，驱车或者开轮椅来会方便得多。 至于他是如何实现窃听的...... “套装——笔记本电脑，打火机外形窃听/定位器一个 价格：4000美元 注释：好奇为什么这么贵？买了黑客技能，你就知道了。 注释2：即使在没有CTOS的世界，它自带的软硬件配置也能成为行家手里的绝佳利器。” ------------ 第48章 boom “刺啦，刺啦，刺啦......” 刺耳的钢锉声在地下室回响，幸而虽然嘈杂，但这声音不算大，不会吵到上面的人。 “嘎吱——”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道光从楼梯上照进了黑暗的空间里。 “哈维，哈维，你在下面吗？” 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那是哈维的夫人，葛丽达·登特。 哈维将锉刀放回凌乱的工作台上，微微泛黄的吊灯和工作台灯光将桌边的哈维，以及桌上的区域照亮，那上面歪七扭八摆着各式金属零件，子弹，枪的部件等等；他抬头看着楼梯上走下来的葛丽达，她的脸上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我，我看新闻上说，你烧了法尔科内公司的好多钱，我担心......” “担心我会变得像理查德·丹尼尔一样？那真的没有必要，葛丽达。” 两人在地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这几乎已经成为这对夫妇最近的日常了。 葛丽达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她下意识将头埋入哈维的胸膛，眼中闪动着点点泪光，作为哈维登特这个在哥谭坚持维护公平正义的傻瓜的妻子，每天仅仅是等待他下班都显得那么煎熬而紧张，实际上，在理查德遇害的第二天开始，她就已经向哈维如此哭诉过了。 哈维登特则抱着自己的妻子，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中充满爱怜，以及对于法尔科内在哥谭市内所作所为的冰冷怒意，他心中的正义火焰似乎永远不会熄灭，始终烧个不停。 “叮铃铃——叮铃铃——” “亲爱的，你上去吧，我先接个电话。” “嗯...哈维？” “怎么了？” “等一下记得上来，有一份寄给你的包裹，似乎带着密码锁，我打不开。” “密码锁？我很快就来，亲爱的。” 将妻子的情绪安慰稳定下来之后，哈维登特将她送了上去，并顺手接通了刚刚响起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明显经过变声器伪装的电子声音，让人听不出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哈维·登特先生，罗马人向你问好......” ...... 而在门外的一辆黑色汽车里，透过车窗上的漆黑的单向汽车反光膜，有五个人影正默默观察着哈维家的情况。 “我说，登特老婆把炸弹拿进去没有啊？” 男孩唐尼手里拿着遥控器，倒是显得很有耐心：“急什么？等确定登特从地下室出来之后再引爆。” 伪君子凯文有些好奇，“所以说，哈维登特每天待在地下室里到底是在干什么呢——这都已经快半个月了吧？” “谁知道呢？”手搭在方向盘上的滑头吉米嬉笑两声：“说不定是为了下一次做准备呢？” “你是说......” “两枪就干掉了一个法尔科内家族的重要成员，换成是你，你会不会接着准备做下一票？”貂鼠米奇语带讥讽：“我们的正义使者花了那么久才争取到强尼·维蒂愿意出庭作证的承诺，可仅仅一个晚上，那家伙就和自己的叔叔法尔科内和好如初了。” “照我看，不管是想在哥谭做什么事，无论是好人还是坏蛋，用枪都比用法容易得多——再让他这么杀下去，法尔科内家族很快就要人心惶惶咯，这两枪的成绩，比得上过去的一年拉拉扯扯。” “我说，哈维登特好像露面了，没错，他露面了。”二重唱威利突然出声提醒道。 “好得很，兄弟们，吉米，唐尼，都准备好，干完这一票，咱们从此吃香的喝辣的！” “没问题，头儿，你就瞧好吧。” “随时都行，米奇。” 于是几人眼睁睁看着哈维登特的身影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又在客厅的窗边一闪而过。 “他出来了，但他老婆似乎要进地下室里，怎么说，要现在引爆吗？还是等他老婆下去了再引爆？” “以我的炸弹威力，只要他在一楼，那个炸弹就能把他炸得稀巴烂，至于他老婆——我懒得等，现在引爆。” “好嘞——” “你倒是按呀？” “我按了呀，这他喵按钮怎么不灵呢？” 在四个队友的凝视下，唐尼慌张地连续按动手中的遥控器，但哈维登特的家里却始终没有动静，此时，他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米奇。 “米奇，是不是炸弹出了问题？” “不可能，去你吗的，我早上还检查过——” “boom！” 此时，剧烈的火光和爆炸声终于冲天而起，将哈维登特家里的窗玻璃炸得粉碎，滚滚浓烟和火苗四处蔓延，甚至还有几根被填充进炸弹里的扭曲变形的铁钉飞出了窗外，这位哥谭的地方检察官即使没有被爆炸的火光吞噬掉生命，也会被密集的铁钉扎成筛子。 “看见没有？”反应最快的米奇回过神来，洋洋得意地夸耀道：“我都说了，我的炸弹起码能炸响——快开车！” 黑色的无牌汽车发动引擎，迅速消失在街角。 “我说米奇，这炸弹的威力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能把哈维的房子炸上天啊？”凯文没什么事做，所以一直在关注着哈维登特那边：“你该不会真翻车了吧？” “你们这群不懂爆破的沙比，不要随便质疑我的炸弹制作水平。”米奇骂道：“等明天看到新闻，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 “哈维·登特死了。” “你买的那些钉子——你知道我会找到你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黑暗中的蝙蝠声音冷漠而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但在米奇的耳中，不知是因为窗外的霓虹灯牌太过刺眼，还是因为自己的宿醉还未清醒，他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双蝙蝠眼睛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总觉得它们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总觉得自己在下一秒就会被这些愤怒的怪物撕成碎片。 突兀从房间里响起的声音吓得他汗毛倒竖，连手中的酒瓶都快要拿不稳了，他很清楚那是谁的声音，也很清楚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他只是刻意没有去想而已。 “啊啊啊——” 惨叫的男人从窗户上一跃而下，摔在了小巷里，他惊恐地抬头，只能看到一个恐怖的巨大黑影从小巷的阴影中一步步向他走来。 “蝙......蝙蝠侠！” ------------ 第49章 审问 等到蝙蝠侠追到小巷深处时，米奇的身影不见了。 哥谭这种鬼地方，大部分时候上天无路，但有的时候却入地有门，蝙蝠侠看着脚下被掀开半边，飘出阵阵恶臭的井盖，正通向哥谭市的下水道。 他对那股沁人心脾的臭味置若罔闻，迅速将井盖打开，纵身一跃，直接落到了井底。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空旷黑暗的下水道中，有怪物的声音在回响。 黑色的蝙蝠轻飘飘落地之后便看见了下水道里的大块头，他又看了一眼旁边被撂翻在地，生死不知的米奇，心里非常担心这家伙被眼前这只三米多高的大块头直接一拳打死。 “别激动，格兰迪，我无意搅扰，只是来抓这个打扰了你的人。”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朋友说过，黑色的，尖耳朵，躲开，不理他......” 奇怪的是，格兰迪在见到蝙蝠侠之后，便嘟囔着扭过头走进了下水道深处，不再理会他和米奇。 “真少见......”蝙蝠侠看着直接离开的格兰迪，收回了伸向腰间武器带的手，这只衣衫褴褛的可怜大块头似乎突然变得安静了很多，起码自己在以往见到他的时候，几乎每次都要以打一架来收场，所以自己也准备了针对他的特制武器——但这次却完全没有用上。 “他说的朋友是谁？谁能跟所罗门·格兰迪交朋友？” 他默默思考着这个问题，在确认了米奇只是昏迷之后，便将他直接带回了警局。 然后，时间就来到了现在。 “我们知道是你干的，米奇，但我们也知道，你只是条小鱼，而小鱼的唯一用处——就是钓大鱼。” “鱼？” 穿着白色衬衫的戈登警长站在桌边，神色严肃，言谈举止中有一股老警司的威严：“我们想知道是谁雇你做的这份工作，米奇，如果你帮我们，也许我们能帮你。” 看着米奇一脸无辜的样子，戈登眉头蹙起，脸上露出严厉的怒意：“我不想在这待着，我的老婆在家做了火鸡和其他美味佳肴——那才是一个诚实又正直的人今天该去的地方。” “但是正义没有假期，米奇，如果你不告诉我们，是谁花钱雇你们杀的哥谭市地方检察官，我就要错过感恩节的晚餐了。” 对于这种不疼不痒的威胁，惯犯米奇只是嘿嘿一笑，在确定自己已经身在警局的情况下，他不再如同阴沟老鼠般，满怀着不安和恐惧，因为他清楚，这个地方是在规则之内的，而自己在规则之内绝不会有性命之忧——他甚至幻想着自己可以依靠抵赖直接脱罪。 他用带着爱尔兰口音的蹩脚英文嘲讽道：“那我猜，您可能真要错过您的感恩节了，伙计，因为我不认得卡迈恩·法尔科内，连听都没听过——您叫他什么来着？‘罗马人’？” 很明显，在今天之前，他还没见识过蝙蝠的手段。 此时，蝙蝠侠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小证物袋，里面有一根微微扭曲的焦黑铁钉。 “你做的炸弹炸毁了登特的家，这根钉子是炸弹的一部分，每根钉子都有一个序列号，我们跟着它追查了制造商，追到了距离你公寓只有两条街的五金店，也拿到了收据。” 蝙蝠侠低下头，冷冷地直视着额角见汗的米奇，用最后的结论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你买了这些钉子。” 气氛大概凝滞了几秒钟，铁证如山，米奇终于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在这件事上狡辩的打算。 “哈维登特......他真是自找的麻烦。就算不是我，这片区域也还是会有其他大把人愿意干这件事儿。” “您抓到我了，没错，炸弹就是我做的，您想让我这么交代，对吧？伙计，我会把这些都给您写下来。” “可有一点，别搞错了。” 说到这里，米奇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他的脸上似笑非笑，表情半隐没在审讯室的阴影里：“我们都知道，登特先生去过哪里，干过什么事。”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话，戈登的脸上出现明显的怒意：“你想说什么？” “只有这个问题，得问您自己——是谁杀了强尼维蒂？” 这一次，气氛比起上一次还要凝滞，紧张。 “这里没你的事了，滚出去吧，米奇。” ...... 监狱里，爱尔兰帮终于再次聚首。 “哥几个，都知道该怎么说吧？”刚被送进监狱的米奇背着光，众人看不清他的模糊面目，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走调变形的口音来看，刚才确实被审得够呛。 “米奇，咱们对过词了，我不想再来一遍。”唐尼摇了摇头。 “咱以前可没陷入过这种险境。” “那咱就像以前那样——串供搞他们！”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会心地奸笑起来，这种事情，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 ...... “我那天负责开车带人逃离现场。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给那个女人送的包裹，就是哈维登特的老婆，登特夫人，您知道的。我会全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跟踪登特到的他家，没错，是我干的，跟踪到他回到家里。如果您需要的话，全写下来，我会的。” “我按的那该死的遥控器按钮。并且我会全都写下来，如果您需要的话，” 五份证词，包括米奇的，对过词，没有漏洞——不管罗马人给了他们多少，他都花值了。 蝙蝠侠如此默默地想着。 一旁待命的警员听到黑暗中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把米奇带回来。” 于是，五人中的米奇再次被带了回来。 “有问到什么东西？” “什么也没有，没一个人提到法尔科内的名字。” 米奇叹了口气，伸手将那张猥琐的脸皮撕下，露出哈维登特棱角分明的面容：“我的爱尔兰口音真是烂到不行，好在那几个草包听不出来——事已至此，我也不用再当死人了。” ...... 时间回溯到那场爆炸发生之前，地下室内，哈维接到了一个电话。 “哈维·登特先生，罗马人向你问好......” “三分钟内，我们的通话暂时不会有被人窃听的可能——除非你的家里有人安装好了窃听器，但据我所知，你不是一个那么大意的人，而那个人也不会允许你被人监听。” “所以我就直接长话短说了——楼上的包裹里有一颗炸弹，但它是被我掉包过的小当量炸弹，炸起来很璀璨，杀伤力却不大。” 哈维听着电话内的语音，脸色渐渐变得阴沉愤怒起来。 “不要说话，继续听下去，包裹的密码是1942，里面除了炸弹，还有一个十字架项链，把它交给你的妻子，或者你自己戴上它，信或不信在你，这个十字架项链能保证一个人的安全。” “炸弹会在你上楼的时候被人启动，我把它改成了延时引爆，所以你多出来十秒钟时间，在你思考好怎么利用这十秒钟逃生之前，不要上楼。” “最后——不要直接处理掉炸弹，法尔科内的赏金总得有人去领，“死”过一次，罗马人就不会追杀你第二次。” “祝你好运，哈维检察官。” ------------ 第50章 何尝不是一种牛 哈维登特没死，实际上，连葛丽达也没事。 马昭迪看着新闻上的报道，笑得很高兴，他几乎可以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断，因为系统的提示是不会出错的。 他顺手往一个羊角里填充着葡萄，玉米，小南瓜和小西红柿，今天是感恩节，又一个节日代表着又一份工，而手上的丰饶角正是这份零工要求交付的物品。 “连系统栏里显示的护身符项链使用次数都没有减少，哈维登特还真厉害......十秒时间对他来说想必很宽裕。” 想到这里，他的笑容又收敛了起来，因为新闻的后半段显得很奇怪。 哈维的老婆为什么会住院？这一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说爆炸当天的入院是因为需要检查，可今天，她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继续待在医院啊？ 难道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 他仔细回忆着有关哈维妻子的记忆，但实际上，他仅能回忆起黑暗骑士三部曲里那位被小丑绑架的哈维登特女友，很明显这两者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 “还是去一趟医院看看吧，顺便把十字架项链回收掉。” ----------------- “你觉得他的说法有点可能吗？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 “哈维登特对着罗马人的外甥头上开了两枪？我不信，我不会信，你也不该信。” ...... 刚进屋的哈维不知道戈登和蝙蝠侠间发生过这场对话，他只是在撕开面具的时候有些晃神。 同时当两个人......这感觉真是奇妙，但自己对此似乎轻车熟路，甚至还有一点恋恋不舍的感觉，好像自己生来就是两个人一样。 “所以，不用谋杀罪起诉爱尔兰帮——我打算直接放他们走，我们放些风声到街上，就说和他们达成了协议，然后看看罗马人的反应。” “我们还是能告他们，他们承认了谋杀意图，炸了你的房子，把葛丽达送进了医院。” 听戈登提到葛丽达，哈维的心情有些黯然。 他当时骗着葛丽达戴上了包裹里的十字架项链，也带着她躲过了炸弹的主要波及范围，但即使她的体表没有检查到任何外伤，却依然陷入了昏迷状态，至今也没有醒来。 戈登的话确实触动到了他的内心，因为葛丽达的情况到现在也不太明朗，可这件事如果这么做，那就没什么收获了...... “他们一个小时就能交上保释金，买通法官，而我们依然一无所获。” 蝙蝠侠看着两人的争吵，默然无声，在这种时候，他不想代替两人作出决定。 “起诉他们，哈维，看在上帝的份上，或者我去地区检察院找个愿意告他们的人。”戈登此时说话字字都带着怒意，哈维的妻子进了医院，而此时却要为了破案将那几个混蛋无罪释放，这让他忍不住怒火中烧，他向来看不得这种肆无忌惮，随意挑衅司法的恶徒逍遥法外。 如果戈登没有这种正气，哥谭警局或许到今天依然还是黑帮的保护伞之一。 ...... 哈维猜错了，爱尔兰帮的人被保释金保出监狱的时间甚至低于一个小时。 戈登真的错过了晚餐，哈维去医院守着葛丽达度过这个夜晚，蝙蝠侠则带着一份感恩节美餐进了下水道——然后就在那里看到所罗门在吃着另一份饭食，这令他又想起格兰迪提过的那个朋友。 “格兰迪？你的饭是谁带给你的？” 然而大块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吃着饭。 蝙蝠侠扫视了一下周围，除了地面上的污水以外，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格兰迪吃进了肚子里，所罗门的那位朋友没有留下任何可调查的线索——碰见事情就会下意识想要调查，这是蝙蝠侠的本能反应。 另外一边，哈维也回到了医院里。 葛丽达依然躺在病床上，看不出半点苏醒的迹象，于是他牵起她的手，用体温温热她带着凉意的手掌，坐在床边无声地默默向上帝祈祷，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早点醒来。 此时的哈维似乎变回了一个丈夫的角色，这感觉对他来说甚至有些陌生，很久以来，他都一直需要在哥谭和自己的家庭间做出取舍，而他也总是选择哥谭，越来越长的加班，越来越多的罪案，越来越多的危险纷至沓来，但他都抗住了。 但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碰到的案件也越来越大，葛丽达的压力也跟着越来越大——她一心一意地跟着哈维留在这座城市，支持他做的每个决定，但丈夫陪她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这座城市夺走了她的丈夫，她时常会这么想。 哈维想着两人很久之前说过的事，说想要一个孩子，为家里增添一个小小的生命，但到了今天，这个想法依然只是个想法，甚至直到今天，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丈夫的身份。 我对不起我的妻子，他这么想着，心里更加愧疚，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趴在她的床头沉沉睡去。 片刻之后，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推门走了进来，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病人，便径直走到了葛丽达的病床边。 他的脚步很轻，没有吵醒哈维，伸出手在葛丽达脖间的十字架项链上轻轻一碰，它就消失不见了。 他又扭头看了看房间内，确定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后，又迅速离开了房间。 ...... “嘿，嘿，约翰，你看这台监控，怎么突然不亮了。” 监控室里，吃着汉堡的保安扭头看了过来，发现同事指着的监控屏幕上确实泛着雪花一样的白点，不由得挠了挠头。 “还真是，真见鬼，我去看一下——咦，画面又正常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放弃了思考。 “管他呢，反正它现在正常了。” ...... “我看看，电脑一套花了四千，给它配上手机花了五百，护士服花了二十，中级潜行精通花了四千，订制炸弹花了五百......” 马昭迪碎碎念着这几天花出去的资产点，叹了口气。 钱扣九千多，操心的事也多，想做个好人真是费心费力。 也不晓得哈维登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 第51章 药到病除 展翼飞行的蝙蝠影子游荡在哥谭的大街小巷间，这是他每夜的日常工作，巡逻整个哥谭市，救下一些能救的倒霉蛋，打断几个罪犯的骨头，再挂几个人上塔楼。 这对他来说算是很平淡的日常，不过今天是感恩节，所以街上的罪案似乎也变得寥寥无几，似乎连罪犯也有家人要陪，这也使得今晚的工作稍微清闲了一点。 结束巡逻之后，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回自己的蝙蝠洞里去，而是站在哥谭的高楼间默默注视着黑夜里的点点灯火，看迷幻的霓虹灯彩和一栋栋小房间里的飘散的烟火味道交织成一点别样的节日味道。 “接下来的一年，会有什么值得感恩的好事吗？” 此时，在哥谭市的街道上，马昭迪正提着纸袋，里面装着做好的丰饶角。 “还行，起码这次的丰饶角没什么辨识度，如果再碰到变态杀手，起码不至于被蝙蝠侠盯上。” 马昭迪这么想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易容面具，以及面具上的口罩，以后再做这种活的时候，他都打算做好伪装，绝对不能被变态杀手看到自己真正的脸。 他没有留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头上依旧戴着黑色圆帽，身上穿着宽大的风衣，面目模糊不清，手上套着粗糙男士手套。 那风衣人看见马昭迪手里的纸袋，很自然地走上前去，顺手拽了过来，然后立刻转头拐进了一个小巷。 “草，谁抢我丰饶——” 马昭迪只感觉自己的手上一轻，而后准备好的丰饶角就不见了踪影，他下意识怒骂一声回头去看，却只能看到一团黑影消失在小巷深处。 与此同时，任务完成的提示也立刻弹了出来。 “感恩节的丰饶角 任务介绍：不要考虑太多，这次同样也只是有一个客户需要丰饶角而已，做得好了有奖励，做得不好没惩罚。 注释：低风险高回报，这活儿也是专门留给你的，至于上一次——那把是你自己打得有问题。 状态：已完成（1/1） 奖励：一个能够一直产出食物的富足之角，依靠它可以在最恶劣的极端环境下生存下去，它产出的食物甚至还能提供一定的生命回复能力和杀敌吸血效果——不用担心，它同样不是这个世界的魔法物品，不需要付出代价。” 马昭迪端详自己手里的富足之角，它的外形很大，非常大，看起来甚至有自己的小腿那么长，有自己的大腿那么粗，自己甚至可以把半只前臂从开口处塞到里面去。 世界上有这么大的山羊吗？马昭迪也不清楚，他自己的山羊角也是从商店里买的，但即使如此，也没有眼前的这个大——把它带在身上，未免有点过于引人注目了。 “这玩意可不好往外拿啊......” “为富足之角附加外观伪装效果，仅需一百美元资产点。” “你就钻钱眼里去吧——等等，南瓜灯有这效果吗？” “小南瓜灯可附加效果为关灯。仅需一百美元资产点。” “......我已经有了一个不会亮的小南瓜灯了。” 在蝙蝠侠找到餐厅的那个晚上，马昭迪拿出来的就是商城里自订的普通小南瓜灯，外形和魔法南瓜灯一样，不过没有魔力。 以蝙蝠侠的敏锐程度，他绝不敢把魔法南瓜灯直接拿出来的，无论暴露的几率是百分之一百还是百分之一，在他事后复盘的时候都有百分之百的几率被察觉。 “等等，我测，人丢了！” 马昭迪匆忙将丰饶角收入系统里，他原本还想用远程侦查道具远远地跟在那个变态杀人狂身后，看看他这一次想杀谁，结果只是一打岔的功夫，人就已经跟丢了。 马昭迪稍微犹豫了一下，既然跟踪无望，那么也许可以回到医院去，用富足之角给哈维登特的妻子葛丽达做一下治疗？ 不，仔细想想还是不太行，这么干风险太大了，哈维登特就跟自己见过一面，自己突然提着水果上门算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还是拿出伪装成爆米花桶的富足之角，吃着小草莓回家去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爆米花，那是因为富足之角里面只产果物和鲜花，并不产现代食物和肉类——这一点让马昭迪颇为遗憾，他原本还指望着依靠富足之角直接承包自己的所有饮食支出呢。 不过好处是以后不用买菜了，说是“果实”，其实是“蔬果与谷物”，因为西红柿和玉米都在富足之角的产出里面，前者是水果也是蔬菜，后者为谷物。所以富足之角也能产出其他的蔬菜和谷物。 他走过街巷，路过富丽堂皇的阿斯托里亚塔酒店的窗边，听到里面传来碰杯庆祝和大吵大闹的唱歌声音，那声音很熟悉，让他下意识啐了一口。 “呸，五个缺德剑人，迟早要遭报应。” 在酒店房间里开怀宴饮的几个货色当然听不到马昭迪的牢骚，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与之前的小混混模样截然不同。 整个爱尔兰帮弹冠相庆，洋洋得意地诉说着今天的收获，讥笑着检察官的固执，葛丽达的轻信，戈登警长的愤怒，蝙蝠侠的沉默，还有整个司法规则的无能和软弱。 “今天是感恩节，我先干了！” “敬罗马人，敬他吗的这顿大餐的金主！” “敬罗马人！”*4 桌上的美味佳肴飘散出热气，这是阿斯托里亚塔酒店的特制的感恩节火鸡，诱人的香味与杯中的红酒交织，加上一夜暴富的巨大喜悦，将他们的头脑完全冲昏，变得飘飘然起来，几乎完全醉倒在这节日的氛围中。 然后，门就被打开了。 手中的玻璃杯摔碎在地面，高档的红酒肆意横流，还未来得及用餐刀切割开美味的火鸡，几人便惊慌失措地将手伸向怀中，想要掏出手枪，但上流的贴身西装在此时却显得如此碍事，将他们的手牢牢缠住。 真可惜，死神的耐心到此为止。 “bang！” ------------ 第52章 只有罗马人受伤的世界 一把磨掉了序号的点二二克利伯手枪，十一发闪着光的金属弹壳，破碎的婴儿奶嘴，桌上红蓝缤纷的丰饶角。 餐桌上的火鸡还未切割，美味佳肴倾倒翻覆，高档红酒泼洒在地，和粘稠的血液融在一起，显得更加鲜艳。 最后就是围着桌子倒下的，五具西装革履的冰冷尸体。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标志，同样的凶器，带来同样的死亡，看着报纸上脑洞大开的五个人，戈登陷入久久的沉思。 ...... “叮铃铃——” 电话的铃声吵醒了趴伏在窗边的哈维登特，他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眼，迈着疲惫的脚步轻轻走到房间外，接通了电话。 “哈维？你在哪儿？” “戈登？我现在在医院，葛丽达上午刚醒。” “你在那里守了整晚？唉，无论如何，谢天谢地，起码今早上终于有一条好消息了。” 哈维听出电话里戈登警长的声音有些异样，便直接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爱尔兰帮的五个人在昨天晚上跑去阿斯托里亚塔酒店的包间里大吃大喝，然后被‘节日杀手’打爆了脑袋。” “节日杀手......”哈维目光陡然凝滞，因为他看到了房间里格丽达的光洁脖颈。 那里没有十字架项链。 “那五个人有钱去阿斯托里亚塔酒店花天酒地，说明他们赚了一笔钱——从我身上赚的。” “......没错。” “所以你才问我昨晚在哪里。” “哈维，我只是想排除你的可能性。” “戈登，我们是老相识了，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你置气，但实话说，我有点忍不住想为干出这种事的家伙叫好——” “哈维·登特。”戈登打断了戈登的发言：“你是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你代表法律和正义。” 无力的正义...... 哈维忍不住想着，但立刻又用力晃了晃脑袋，将这个念头抛掷脑后。 我是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我必须代表法律和正义。 “戈登，我只能告诉你，我整晚都守在葛丽达的身旁，她一直没有醒来，我也在医院的床边睡了一夜。” “很抱歉，哈维，好好休息吧，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来请假替你看葛丽达一天，你可以找个地方睡一觉。” “不用了，戈登，你忙你的事。”哈维拒绝了戈登的提议：“我还有些事情要查。” 他挂断了电话，确认葛丽达暂时没有睡醒，然后又拉开帷幕，看了看隔壁的几个床位。 这里原本昨晚还有一个病人，还有一个家属，但他的床位现在已经被清了出来，很明显，他在今早或是昨晚出院了。 会是这个病人吗？ 他略一思索，扭头又去找到了一位护士。 “你好，我是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哈维登特，我想要找医院高层调取一段我妻子病房的监控录像...没错，这可能跟一件重要案件有关......” ...... 马昭迪最近小日子过得还行。 生活开支由于富足之角的缘故又减少了一笔，平时做饭只需要买点肉，甚至纯素宴也无所谓——富足之角里产出的食材品质相当高，即使是生吃起来也比许多烹饪不当的熟食美味了太多。 现在他每天手里都抓着个水果哐哐炫，因为真的好吃。 烹饪不当这个词汇现在也与他无缘，完成了堵不如疏任务之后，厨艺精通已经成为了他目前唯一掌握的高级技能，在它和富足之角两相结合之下，哪怕每顿饭都做成全素宴，也没有吃腻的可能。 “靠着这一手厨艺，也许我能直接应聘成为法尔科内家族的大厨？那薪水不得给我起飞啊？” 一想到自己的光明未来，他就忍不住啃着水果轻哼起来。 “哎等等，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交代呢。” ...... 在看到监控变成雪花屏的那一秒，哈维的拳头变的有点硬了。 虽然全程只有十几秒，但他可以肯定，整个晚上只有这个时间段足够一个人进入他的房间，拿走葛丽达脖子上的项链的，因为其他人进入房间，并接近病床的时候，自己都处于清醒状态。 缺失的仅有这十几秒，而隔壁病床的病人和家属在监控里也都睡得很沉，他们根本没看到是谁做的。 这人还有一定的黑客技术能力，哈维默默想着，他精准地屏蔽掉了自己出现在监控下的十几秒。也知道医院走廊上监控没有涵盖到自己的病房门口区域。 “叮铃铃——” 电话的铃声再次响起，上面的来电显示却没有人名，哈维挑了挑眉，心里立刻警戒了起来。 “哈维检察官，恭喜你活了下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分赃，哈维先生，现在是分赃时间，法尔科内的赏金有不少，与其便宜了爱尔兰帮，不如拿来做你的损失费，你觉得呢？” “你偷了他们的赏金？” “没错，而且我已经用它匿名支付了你房屋的修理费，不过看得出来，法尔科内真的很想让你死，所以赏金依旧剩下一大笔。” “你想怎么处理它们都可以，反正这笔钱连走正当程序充公都显得不太合法，而如果按照我的建议——既然都是你的卖命钱，你拿了也合情合理，法尔科内这种人的美金，留给他也只会变成犯罪资金，不是吗？” “很有说服力的论证。”哈维对此不置可否。 “总之，我花了九千美金，也就拿了九千美金，而剩下的部分就埋在你家的地下室里，怎么处理全看你。” “还有一件事，爱尔兰帮的人不是我杀的。” “如果幸运的话，就再也不见，哈维检察官。” “嘟——嘟——嘟——” 哈维登特收起电话，心里的思绪有些繁杂。 这个家伙对自己没有恶意，对钱也没有贪欲，似乎也没有撒谎的理由，因为他大可以直接不联系自己。 那么，如果不是他，爱尔兰帮的五个人究竟是谁杀的？节日杀手到底是谁？ 还有，自己地下室里那笔悬赏金，究竟应该怎么处理？ 晨光从窗外照进房间，照在了病床上，葛丽达的眼皮微微颤动，然后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床边眉头紧锁的哈维。 在这一刻，她伸出手握住他，而他的眉头轻轻舒展。 ------------ 第53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次也是子弹？”老者的声音问道。 “7.62和5.56，没什么新意。”低沉的声音回答。 黑色的紧身衣和披风放在一旁，男人裸露着上身，显露出漂亮厚实的强壮肌肉群，从正面到背面，他的全身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 老人看着他身上的伤痕，突然默不作声了。 有刀伤，有枪伤，有烧伤，猫的爪痕，大型野兽的爪痕，雨伞的刺伤，钝击的淤伤，弓弩的箭孔，有老的，有新的，有叠在一块，而现在依然血流不止的，是十几个新的伤痕。 这些只是外伤，而这具身体内部也可以称得上千疮百孔。 他还要添上多少伤痕才肯休息？这座城市还要为他添上多少伤口才能得到救赎？ “请允许我提醒您，您的装甲防护层只是防弹，而不是免疫子弹......而且您的提神花茶已经快要喝完了，我们无法种植，或者复刻其中的关键物质——您需要正常休息。” “我会恢复微睡眠的休息方式，隔一段时间睡五分钟。” 老人无言。 在这沉默的当口，两人身旁的电脑上突然显出红色的警报定位。 “东区老街一七六号居民楼发生大规模枪战！所有人立刻赶往支援！重复，所有人立刻赶往东区老街一七六号支援！” 看着男人站起身，又将手伸向旁边的那件蝙蝠战衣，老人张了张嘴，最终千头万绪，也只能化作一句简短的叮嘱。 “请早些回来，少爷。” ...... “纵横哥谭的节日杀手近日再次出手，爱尔兰帮五人全灭！” “谁才是节日杀手？哥谭是否又要迎来又一个连环杀人犯？” 马昭迪坐在小板凳上，开着小南瓜灯翻阅手里的报纸，今天的他没什么事做，实际上，应该说今天暂时没什么他能做的事。 “啊啊啊啊啊——！” 一个人影一跃而下，尖叫着从楼层的窗户里跌落至地面，差点跟他来个亲密接触。 “唰——” 一道迅捷的影子掠过半空，将那人猛地拉起，然后张开黑色的蝙蝠双翼，滑翔盘旋片刻之后，又把他放在地面。 只不过动作粗暴了点。 清脆的咔嚓声音响起，马昭迪已经听得有些麻木了，没错，他在餐厅里的那个晚上听了几十次这种声音，或许是几百次，每次蝙蝠侠打断一根骨头，就有这样的声音会响起来。 甚至他在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梦里还时不时窜出咔嚓一声骨折声，时不时会吓得他一哆嗦。 也许是那一次的刺激有点过于强烈，现在马昭迪已经有点脱敏了，他叹了口气，又将报纸翻了一页。 “啊！我的腿断了！我的腿啊！” “是是是是......别吵了行不行？”马昭迪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报纸：“像个男人一点好吗？你们自己选在这栋楼里开战的，现在不用吃枪子已经万幸了，能不能好好感谢一下上帝，或者蝙蝠侠？” “bang！bang！” “bang！” 楼上，浓重的灰色烟雾和枪声依旧无休止地钻出窗外，马昭迪在下面甚至能够看到黄色的火舌腾起。 很明显，马昭迪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深深刺痛了这位五大三粗的黑帮，也许他平时已经习惯了被普通人畏惧躲避的感觉，此时便格外感觉自己被小看了。 “你这个狗**！快他吗给我叫救护车！不然老子一枪——” “咔嚓”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蝙蝠侠从夜空俯冲而下，一脚将他举起枪的那只手直接踩断。 “别再有第二次。”他只冷冷交代了这一句，便重新用勾枪飞向楼上。 “有也可以反正。”马昭迪心不在焉接着蝙蝠侠的话茬，继续翻着报纸：“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要问为什么......” “来个人给消防队打电话啊，烧起来了，这栋楼烧起来了。” “有人吗？有人打电话吗？” “打过了，打过了，别喊了。”马昭迪不耐烦地回答道，顺手关掉了小南瓜灯。 这报纸是彻底看不下去了。 “报警多久了？” “十五分钟了，如果消防车的动作再快点，也许还能赶上把我昨天刚买回家的电动马桶救出来。”他回答道：“来得慢点也行反正，我也没有那么喜欢那个马桶，主要是心疼钱......” 路人有些同情地拍了拍马昭迪的肩膀，很明显，以这间民居的燃烧速度来看，等这场火灾结束后，他的家大概率是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你看起来不太伤心的样子？” 马昭迪听着路人的问话，看着升腾而起的火焰照亮夜空，耳边还能听到大楼里传来火并枪战的声音，没忍住笑了。 气笑的。 “是这样的。”他说：“你试想一下，你是一个打工仔，你的老板上个月进了局子，所以你累了一个月，被老女人揩油，被条子找上门对线，被拉进莫名其妙的火并枪战里，然后被主管臭骂，结果月底一个子都没捞着。” “好在老板进医院之后给你介绍了另一份工作，而明天是你难得的休息日，你打算一觉睡到明天中午十二点，结果你睡得正香就被一群傻*黑帮在小破居民楼里枪战吵醒，一发子弹穿墙打进你的冰箱，一发子弹打进了你的电视，一发子弹打穿了你今天刚到货的老婆，于是你家里价值上了四位数的东西就只剩下一个自动马桶。” “你非常生气，然后发现那群傻*不光打枪，还点火，你的房间已经开始烧起来了，这个时候你他吗一秒都不敢多待，拿了手头能拿到的一切东西，冒着枪林弹雨先下了楼。” “现在，还有一个穿着紧身衣的超级英雄跑过来凑热闹，把楼里的坏蛋挨个打断骨头扔到大楼外面，整个场面就跟饲养场里跑出来五百只鸭子一样热闹；这时候你全身上下只有一张报纸，一个手机和一盏小南瓜灯。” “这就是你只穿着一条内裤的原因？” “闭嘴。” 马昭迪打断他的话，面色如常地将报纸默默包在自己身上，继续说道：“然后你打了消防电话，虽然你很清楚，消防车来东区的时间从来都是在枪战结束以后。” “你猜怎么着，这个时候你一看手机——时间他吗正好十二点整。” “铛——铛——铛——” 此时，远方高大钟塔的钟声像是要印证马昭迪的话一样，适时地响了起来。 “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再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马昭迪一字一顿，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伤，不，伤，心？” “对，对不起......” ------------ 第54章 现在把他送回火场还来得及吗？ 虽然说起来比较悲惨，但马昭迪的实际情况其实还好，他的重要物件都是存在系统里的。 不仅是小南瓜灯，富足之角类的道具，包括笔记本，手机之类的物品也都是这样的，反正这些东西也都是系统商城里买的，所以都能收得进去。 他的损失主要是集中在精神方面，首先，原本预定睡到自然醒的好觉没了；其次，即使是在哥谭，平时也不怎么有机会能看见一个用报纸捂着沟子的裸男在大街上乱跑。 “md，忍不了一点。” 周围从楼里跑出来的居民越来越多，马昭迪裹着报纸走上前，把那个刚刚对自己动手的黑帮分子的外套扒了下来：“你还有内里的衣服，外套借我一下先。” “我去你——呜呜，呜——” “这不叫堵嘴，这叫帮你积口德，等你见了撒旦以后就知道我的好了。” 马昭迪这么说着，三下五除二将对方的外套和牛仔裤穿在了身上，而那个黑帮则拼命地挣扎着，看起来不是很喜欢他的做法。 这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内里穿着的粉红色毛裤和Q版超人图案保暖衬衣全露出来了，很难想象明天他的同伙会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也是在此时，蝙蝠侠单手提着最后一个人从楼里飞了出来。 “你家里的衣服——把他的衣服还给他。” 马昭迪嘴角抽搐地接过蝙蝠侠手上的衣服和裤子：“我谢谢你啊......”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人群里响起：“嘿，蝙蝠怪胎，你有没有在房间里看到我的银行卡？” “是啊，还有我的驾照呢，那个挺重要的。” “对啊，你都有空给这个家伙拿他的衣服和裤子了，难道就没空找一下我的手机吗？” “我的现金还放在家里，求求你了，蝙蝠侠，帮帮我......” 马昭迪抬头看了看几乎完全燃烧起来的居民楼，听着耳边的声浪，突然有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这是他来到哥谭以后好久都没有的感觉。 在被德雷克抢劫的时候没有，在坐上老杰克的大巴时也没有，甚至在碰到克林顿，进入红龙餐厅工作，乃至面对变态杀手和哈维登特这种超级反派预备役和面对蝙蝠侠这种超级变态的时候也没有。 那时候，他还觉得自己能理解一点德雷克，能理解一点老杰克，克林顿，哈维，蝙蝠侠，除了那个变态杀手他不能理解，剩下的人，他都或多或少明白一点，甚至就连哥谭市里的大部分疯批市民也有自己的逻辑，他们不是天生的罪犯。 唯独今天晚上，在听到人群的声浪之后，马昭迪有种飘忽感。 他分不清人群投射出的纷杂眼神是威胁，是贪婪，还是祈求，或许三者都有，又或许三者都不是。 也许只是单纯的恶意，针对未知的恶意。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体会到什么叫做愚蠢的恶意。 人们在否定一种事物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肯定它的对立面，对于此刻的马昭迪而言，蝙蝠侠忽然变成了值得支持的一方——起码在此刻，他完全无法理解人群的愚蠢与恶意。 “差不多得了。”他听见一个声音说：“那几个狗叫的傻*，全指望蝙蝠侠当你的保姆了，如果换成是我，直接就记住你们的名字和样子，下次就放你们被烧死在火场里。” 他看到人群惊愕的目光，看到往日熟悉的邻居对自己怒目相向，看到几个黑帮怒骂着凑了过来。 哦，原来那句是自己说的话啊。 那没事了。 他此刻才有一种灵魂飘回躯壳的感觉，好像重新做回了自己。 横扫素质，做回自己。 “看什么看？”他问道：“我特么打电话叫的救护车，你们要替我付钱吗？而且我以后特么又不住这了，有本事来找我啊！” “那群黑帮搞的枪战点的火，哥谭市的消防队拖延时间进的场，就他么蝙蝠侠救了人，你们就想找他替你们冲进火场——为什么不把黑帮赶进火场里，是不敢吗？是因为知道黑帮真的会杀人吗？” 他后悔了，自己当时应该多拿点罗马人开出的赏金，不应该装那个高冷逼，把大部分全留给哈维登特，这下想搬到伯恩利区或者奥迪斯堡区躲仇人都有点难了。 也不晓得现在回去挖还来不来得及。 “我没时间同时兼顾你们的财产和生命。”蝙蝠侠打断了马昭迪的痛骂，面无表情地回答其他人的问题，声音依旧低沉冰冷，听不出一点波澜：“驾照和银行卡，存折可以去补办挂失，至于现金——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韦恩基金会对房屋损毁进行补偿，所以我建议你们现在先想好明天该在哪里过，寄希望于我毫无意义，这种火势之下，没有多少东西能够留存下来。” 消防车的声音从街上传来，他们终于到达了现场，虽然此时火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供他们抢救了，但多少能防止一点火势的蔓延。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起码是收了钱的——韦恩的钱。 东区基本也没人有能力支付火灾保险，哥谭的相当一部分平民保险都是那位人尽皆知的韦恩家族继承人，哥谭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成立的；人们不太清楚这是韦恩集团的形象运营，还是地主家傻儿子的善心大发，但他确实成为了哥谭公共安全的重要资助者之一。 消防队的车停在了居民楼下，蝙蝠侠无视喧闹愤怒的人群，直接拽起马昭迪，消失在火光映照的夜色里。 ...... “你的房间里有现金，大约三万五千美元。” 蝙蝠侠带着马昭迪停在了一栋大楼的楼顶，他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起伏，但马昭迪顿时警觉了起来。 这气氛不对，这鸟人又要审我！ “你的朋友离开哥谭，带走了一部分，他的账户里存入三万美金，你的工资和小费买了家具，生活用品和车，所以你现在应该只剩两万五千美元左右。” “不是，你特么连德雷克的账户都查了？” “我监听了哈维，他的手机通话一直很正常，但曾经有过两次无信号的状态，每次三分钟。” “？？？” “你不一样，你身上的窃听器和定位器长期处于无信号状态。” “你他吗有病吧！” ------------ 第55章 蝙蝠侠真特么狗啊 “有这样的朋友，谁还需要敌人呢？” 这句话是谁说的，又是说谁的，马昭迪记不清了，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影像就是眼前这位。 蝙蝠侠也确实不负众望地，一次一次地证明了这句话是自己的最佳写照。 听听他说的话吧，三句话，第一句监视的是哥谭市的无辜市民，一个老婆罹患重病的可怜人，也就是德雷克；第二句，监视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坚实的盟友之一，哈维登特；第三句，疑似有可能是南瓜人的马昭迪本人。 听起来像是正派会做的事吗？听起来确实不像，但如果把这种事放在蝙蝠侠的身上，立刻就会显得很合理。 如果说马昭迪有什么反侦查意识，那未免有点天方夜谭，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短篇作家，无论是窃听，还是信号屏蔽，靠的都是电脑和手机里自带的软件功能，但很明显，这点手段对于蝙蝠侠来说不太够看。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上什么时候被安上了窃听器，而一直无法窃听，本身就是最显眼的问题。 “你把窃听器放哪了？” “已经被火烧掉了。” fnndp，蝙蝠侠说的话一句也不能信。 “既然被你盯上了，那么藏起来也没用，是不是？” 马昭迪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发誓以后一定少管闲事：“没错，我确实偷了法尔科内交给爱尔兰帮的赏金——九千块钱留着，剩下的用来修了他的房子，最后的部分埋在他家的地下室。” “为什么只拿九千？” “那是我做炸弹，做窃听的钱，成本总得收回来吧？我又不富裕。” “但你和爱尔兰帮没有合作。”蝙蝠侠听着他的回答，似乎立刻理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陈述。 “没错，窃听的对象是爱尔兰帮，贪小便宜的唐尼在街上捡走了一个金属打火机，那个打火机很漂亮，他很喜欢。” “但证物里没有搜到——你把它又偷走了。” “对，就在哈维家爆炸的前一晚，我带着伪造好的炸弹偷偷进了他们的据点，换掉了他们本来准备好的大威力炸弹，顺便回收了监听用的打火机。” “为什么？” 蝙蝠侠看着马昭迪的眼睛，湛蓝色的眼眸映出一个无家可归的倒霉蛋，没有疯狂，没有混沌，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糟糕的一天，没有悲惨的人生。 没有身为一个恶棍或者英雄的一切特质，仅仅只是有点孤独，再加上有点倒霉。 还有一点穷。 “为什么？” 马昭迪原本想要回答，因为哈维登特是个好人，但看着那只蝙蝠的眼睛，一时间却没有把这个敷衍的答案说出口。 “......因为我内疚了。” 他沉默片刻，这么回答道：“正常人都该有点自私，也该有点良心，我算是个正常人。” “工厂是我烧的，我以为里面是假币，就顺手放了一把火，哈维登特这次是代我受过，我没有勇气站出来对法尔科内直接宣称他找错了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所以我想，我可以尽量减少点他的损失。” 对上了，蝙蝠侠想着，都对上了。 “你不知道那是法尔科内用来存放黑钱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理由特意追查罗马人的赃款——我知道你也想问南瓜的事，干脆就一并说了吧，那天万圣夜里，我确实卖出过一个小南瓜。” “买主看不到脸，头上戴着黑色圆帽，身上穿着宽大的风衣，面目模糊不清，手上套着粗糙男士手套，除了帽子，全身都是灰色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前一阵子，我做的感恩节丰饶角也被当街抢了，那次他连钱都没给。” 在此时，即使是蝙蝠侠也忍不住对马昭迪侧目而视，哥谭这阵子发生的大事情不多，每件都能被这人碰到。 “为什么是你？”低沉的声音喃喃自语，他的大脑飞速转动：“为什么是你？” “有可能是因为离得近吧，假如不是我，他从商店里买也没什么区别。”马昭迪耸了耸肩：“能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那就放我走吧？” “还有一件事，哥谭的下水道里有一只——” “是啦，是啦，我在最近给可怜的所罗门带了饭，那大块头人还不错，起码没有一拳打死我，这种事又不犯法，你也要查？” 马昭迪把做过的事情全说了一遍，现在反倒感觉浑身轻松，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习惯于把秘密藏起来的人。 “现在，蝙蝠侠，你决定怎么做？把我抓进去坐大牢？还是放我去酒店睡一晚？” “......我会带你去伯恩利区的酒店，那里二十四小时营业——这是你的三万五千美元，原本要当做证物的。” 马昭迪却没有伸手去接钱袋子，他现在满脑子都放在蝙蝠侠说的前一句话上了。 “我会带你去伯恩利区的酒店” “你怎么带我去？咳咳，我是说，我的车钥匙好像也没带出来，所以你得自备交通载具带我过去。” “事先说一下，我不太喜欢在高楼上荡来荡去，当然，我不是恐高，我只是不喜欢荡来荡去，可能会吐出来。” 马昭迪说这两段话的核心观点其实就是两个词。 蝙蝠车！蝙蝠战机！ 虽然说要尽量避免跟超英接触的，以后大家也是各过各的，但是反正今晚已经这么倒霉了，让我爽一下又怎么了？ 坐个蝙蝠车或者蝙蝠战机而已，超级反派坐得，我坐不得？ 一想到那两头狂暴的巨型野兽，坚硬的车身，流畅的曲线，冰冷的金属质感，还有风驰电掣时超大马力的引擎发出的咆哮和轰鸣，马昭迪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卢修斯专门打造的，韦恩尖端科技的结晶，一辆造价1800万美元的蝙蝠车，一架造价6000万美元的蝙蝠战机，这不比其他什么豪车都有面子？ 蝙蝠侠看着马昭迪，眼前这人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过于亢奋，他有些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不用多问，等你醒来就到地方了。” “啊？” “砰” 蝙蝠侠挥出一记快如闪电的手刀，马昭迪当场直接晕了过去，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 “蝙蝠侠真特么狗啊。” 蝙蝠车如图（我知道有些朋友会疑惑为什么看不到图，这是因为图片只能在手机app里看......然后如果手机也看不到，就看看是不是app没更新）： ------------ 第56章 雪中的哥谭 当马昭迪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酒店的门外。 “这件事到此为止，下一次遇到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戈登——不要再做铤而走险的事，哥谭本身已经足够危险了。” “等一下，把这个拿着。” 马昭迪顺手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向着黑暗中轻轻一抛。 “特制苹果汁，能快速疗伤，可以战斗的时候用——这是独家秘方，别问，不想喝也可以扔了。” 没有回应，但也没有瓶子落地的声音，马昭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酒店大堂。 蝙蝠侠一向这样，说完了要说的事，就会直接原地消失。 ...... 次日，韦恩慈善基金会宣布对昨晚被大火烧毁的房屋的重建修复工作进行无偿救助，当然，这跟马昭迪没什么关系，这又不是他的房子。 房东并不愿意把租费退给马昭迪，他许诺在重建工作完成以后允许他用这笔钱的余额接着租下去，不过马昭迪并不愿意再住在这里了，那天晚上大喷四方的时候确实很爽，因此当时没有想太多——不过现在他稍微已经有点回过味来了，自己喷了那么多人，肯定不能再住那片区域了，万一被人寻仇，自己平时的生活基本要完蛋。 还有一点比较有意思，韦恩慈善基金还砍掉了对于哥谭市公共消防的30%资金支持，并且宣称，如果消防车无法在接到火情电话的五至十五分钟内赶到现场的话，那么它也就用不着那么多经费支持了。 这要求并不苛刻，得益于韦恩集团在哥谭市的基础建设上捐赠了大笔美金，哥谭的地铁，城轨，机场和道路条件都还算不错，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这纯粹只是对于昨晚哥谭消防的刻意不作为表示不满，算不上刻意刁难。 ...... 但最吸引哥谭市关注的并不是这两条新闻，而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没错，时值腊月，哥谭市的天气终于完全进入了冬季，当然，腊月这个微妙的说法只有马昭迪自己能领会到，其他人依旧称其为十二月。 同样是没有阳光的天气，冰雪覆盖下的哥谭却比往日阴沉的样子看起来要可爱不少，银装素裹的房屋，街道，还有彻底被雪盖满的高大雪松和干秃秃的枯树，这白茫茫一片的城市街景里时不时会有小孩奔跑，玩耍——最喜欢玩雪的就是他们了。 寒冷的清新空气灌入马昭迪的肺腑，呼出的气息又在空气中变成一道淡淡的白雾，他走在街上，看着橱窗里偶尔闪过的红衣圣诞老人，还有街道上渐渐挂起的一盏盏淡黄色彩灯，还有街上零星带着圣诞帽的人，觉得格外新鲜，他在哥谭的过去不常见到有这么多人脸上能带着笑时候。 虽然距离圣诞节还很远，但人们已经开始期待这一天了，气氛上来说颇有一点过年的味道，张灯结彩，家家欢庆，当然，近些年来的氛围淡了些，班多假少，扫尘祭灶没时间，年货置办一切从简，亲戚也不太有空走，大扫除也太花时间和精力。 马昭迪默默想得出神，虽说是快到圣诞节，但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哈姆雷特，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回忆和联想。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买肉； 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满街走。” 他小声默念着儿时听过的童谣，一步一步走到了街角，小时候，过年是整月整月的事，开心是真的开心，张灯结彩也罢，忙忙碌碌也罢，家里人在一块挂灯笼，贴春联，年夜饭做个几天，大扫除也做个几天。 现在，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糖瓜，也没心情花几天扫个房子；豆腐和肉，公鸡和面，也没法成为请假的理由；至于年三十，也不在家里过；长辈一个一个少，联系也一点一点断。 究竟是因为自己变浮躁冷淡了；还是因为生活变好了，导致过年没什么惊喜；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马昭迪不清楚，但他比较清楚的是，即使是一点淡漠的年味，自己现在也还是怀念。 离乡才会思乡，对于他来说，现在与故乡的距离是遥不可及。 也许，自己应该趁这个时候整点腊八粥？虽然腊八已经过了，但反正自己想喝，总没有不能喝的道理。 不过，想做饭起码也要有个灶，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个地方住，他不打算在伯恩利区的酒店里久待，那实在太费钱了——倒也不是因为他的工资支付不上他的住宿费用，单纯是因为觉得没什么必要，而且他已经习惯了存钱，但还不太习惯花钱。 “还是先去把我的车开回来吧，实在不行，半夜也可以在车里面过。”他这么想着，脚步一转，就朝向了东区的方向。 在路过报刊亭的时候，他顺手买了份报纸翻了翻，上面也没什么特别的新闻，无非还是黑帮，枪战，火并，蝙蝠侠挂人之类的事——嗯？不对，等等，还有些有用的新消息。 “时值冬月，天降大雪，哥谭气温将迅速转冷，布鲁斯·韦恩公开发言，今年将继续加大对哥谭市孤儿院的资金投入，帮助更多儿童度过冬季。” “另外，这位不差钱的公子哥也已经在哥谭多个地区设立救助中心，并建造临时板房，发放食物和衣物，帮助无家可归者与流浪孤儿度过寒冬——特别说明，如果无家可归者愿意帮助救助中心进行公益性质的工作，也将能拿到报酬。” 看到这条消息，马昭迪心说今晚的住处可算稳了，搞不好还能搞到一份零工。 “有一说一，哥谭市的公益起码得有五成是韦恩撑起来的，如果算上他实际做的事，说是九成也不为过啊。” 就在此时，一条系统消息也恰好弹了出来，正如马昭迪所料，这条消息帮助他找到了哥谭市的第一份冬季零工。 ------------ 第57章 杰森·托德 “哥谭市的冬天 任务介绍：哥谭市这个地方，通常是十个月的阴雨天气，外加两个月的漫长雪季。这两个月对有些人来说是烦恼，对有些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需要拼尽全力才能熬过的寒冬，对于他们来说，一碗粥也许就是一条命。 注释：家徒四壁的司马相如好歹还有个家，有些时候，你永远想不到命运能恶毒到何等地步。 状态：进行中（0%） 奖励：将与任务完成度同步增长。 为你烹饪的食物附加‘节日’属性，每有一个孤儿受到你的一次食物帮助，就将‘节日’属性效果强化十万分之一。 附加奖励：每获取千分之一强化，则得到一百美元资产点。” “夺少？”马昭迪仔细地读着奖励，忍不住盯住了那条附加奖励：“这次怎么给得这么慷慨？” 按照系统给的结算方式，百分之一的完成度就是一千，百分之十就是一万，百分之百就是十万——十万美元资产点，哪怕任务进度只推一半，那也是五万美元资产点。 至于任务的难度怎么样，马昭迪没怎么思考，反正它的危险程度肯定没有之前几次高。 他就这么想着，在被烧毁的建筑废墟附近的街角转了好几圈。 “唉，我车呢？” 马昭迪挠着头又找了半天，然而街角上空空荡荡，别说车了，连车轮印都被纷纷扬扬的大雪全部掩盖了起来，此时此刻，马昭迪的心态稍微有点小崩。 “不是，哥们？谁特么那么虎啊，我那车放在这这么久了，黑帮不敢动，小偷不敢动，我特么都能把它当成门神用了，到底哪个唯物主义者给我偷了啊？” “他不怕血光之灾的吗？” 就在此时，他的旁光一撇，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在路上闪过，那外形像极了自己的爱车。 “不对，我超！那就是我的车！这孽障生了灵智离家出走了！” 他立刻迈起大步冲了过去，结果那辆车眼看着似乎要停在街角，却似乎被他的靠近吓了一跳，又重新发动起油门，一溜烟飙上了街道。 “你想往哪跑！” 此刻的马昭迪健步如飞，这段时间的健康饮食的回血效果似乎不止作用在伤口再生上，就连他的体格也在逐渐变得正常，不再是初到哥谭时那样细胳膊细腿，就连轻微的近视眼都完全消失了。 雪天的道路泥泞湿滑，导致这辆车始终快不起来，这方便了他的追逐，一人一车就在哥谭的大街上你追我赶，而所有的路人看着马昭迪用脚来追前面的车，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有的人还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好得很，哥谭还是那个哥谭。 然而马昭迪也不是初到哥谭的小白了，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在跑步的时候，他把所有笑过的路人都记在了系统的记事本里。 “你们最好别出现在我服务的宴席上，不然就会知道系统出品的强力泻药能有多残忍。” 这场追逐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汽车开进了一个小巷，然后终于停在了里面，马昭迪顺着雪上的车轮印，气喘吁吁地追了进去，此刻，他的状态不能说是半死不活，起码也可以称得上油尽灯枯。 看到小巷中的汽车，他几乎热泪盈眶，脑中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不是“终于追到了”，而是“终于不用再跑了”。 没办法，他的运动能力在初中时达到巅峰，高中时开始减弱，到大学以后就彻底变成了彻底的鶸。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了车上，有气无力地拍了拍玻璃：“挺好啊，家里最有用的东西还知道带着家里最没用的东西出来锻炼——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然而它没有对马昭迪的指控做出任何回应。 马昭迪也没有接着问，他搜寻着商城，想要找到点除灵用的东西，但当目光看向小巷的地面，却又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这里的地面好像被人扫过。 手法很轻，但动作又太匆忙，马昭迪是个门外汉，无法对这样的痕迹进行追踪，但却能够看得出端倪。 不对，我的爱车没成精，还是有人偷车。 他打开车门，果不其然，看到了车内拉出来的电线。 “这人一定是个新手。” 马昭迪这么想着，反倒不太急了，他在商城里面翻找到了追踪技能，花费三千五百点买下了中级追踪精通，又花了十美元买了个汽车修理包，初级驾驶精通里是有一点车辆修理方面的内容的，这种情况很好应付。 他打算追上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偷自己的车。 ...... 白色的雪地上，一个孩子奋力敲着废旧的破铁皮房门，神色急切，时不时往身后看一眼。 “快开门啊！我是杰森！快开门！” “杰森？杰森回来了！” 门内立刻传出欢呼的声音，锁链的声音叮叮当当响起，这扇大门的封锁手段似乎比它本身的防护能力还要强一些。 十秒钟后，大门终于打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探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瞧，就被杰森直接推搡着退回到门内。 “别磨蹭了！等会要被人追上来看到了！” “谁追你啊？等等，你不是出去卖车去——” 同伴看着杰森急匆匆地用生锈的半截铁链将门锁住，又在他的身上看了一圈，明亮的双眼顿时暗淡下来，问出口的话也戛然而止。 “那辆车......没卖出去吗？” 杰森的动作一顿，锁好了门后也不去看他的眼神，只是径直往里走去，可刚走出两步，又忽地停住了。 漏风的破屋内里被报纸和木板补得像是百衲衣，头顶有雪水时不时从天花板渗下来，房间里面挤着满满当当的小孩，他们小脸蜡黄，瘦弱干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正围在火堆旁一起抱团取暖，此时正在用一双双期盼的眼睛看着杰森，这个最聪明健壮的大孩子。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满脸兴奋地冲到他的身边，抱着他问道：“杰森，咱们上回偷的那辆车，卖出去了吗？” 杰森看着其他伙伴的期待眼神，几乎要把自己的拳头攥出血来，他的嘴唇颤动两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知道，所有人都指着他今天的收获吃上这三天来的第一顿饭了。 “卖出去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帮忙开下门，我是他雇的厨子。” ------------ 第58章 家乡的粥 杰森当然知道自己没把车卖出去。 实际上，在他把那辆车开到车行以后，车行老板几乎快要吓傻了，他的眼神看起来几乎想要活撕了自己，他没有像往日一样装模做样地贬低自己提心吊胆偷过去的车，数落自己的大意和不谨慎给车子增添了多少损伤，然后给出一个微薄到可怜的数字。 这一次，他直接让自己滚。 在那一刻，杰森宁愿自己像以往一样挨一顿痛骂，因为这证明车行老板起码还有买这台车的意愿。 他只能在对方的要求下把这台车开了出去，他找了几个东区的其他几个车行，得到的回复都一样。 “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把这台车还回去，因为它太邪门了。” 杰森很沮丧，汽车帮的大多数孩子都已经饿了两天了，他们没吃的，没热水，没衣服，连庇护所都是用找到的废旧破屋子改造的，他们都很饿，很累，也很冷。 这个冬天比起以往还要冷，很多孩子的手脚已经生了冻疮，他们只能等着自己带钱回去，或者带上食物和热水也行，但他做不到，他只能像以往的几个冬天一样，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冻死，饿死。 哥谭市每年因为犯罪而死亡的人数仅有数百，但没人知道因为犯罪而半残废，永久残废，或者为了存活而加入犯罪帮派的人有多少，就像没人知道每年冬天会有多少流浪的孩子冻饿而死。 布鲁斯韦恩尽了最大的力量，但韦恩集团的资助是有限的，救助中心和临时板房的用地花费数额巨大，即使救助点每年都在增加，但每年也同样有大量被抛弃的孩子成为街头流浪儿的一员，他们的增速太高了。 在许多人看来，这些救助点的每个板房在每个冬季都会被挤得满满当当，每个救助中心发放的过冬食物和棉衣都是光速被分发完毕，这个项目毫无疑问是哥谭市的救助工作中起效最好，且黑幕最少的一项慈善活动。 但杰森他们自己就是超出容纳量的孩子中的一部分，对他们来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摆在眼前，那就是救助有限，而街上流浪的孩子太多。 他们没能抢走其他人进入板房生存的希望，现在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度过寒冬。 所以，当看到伙伴们的目光时，杰森几乎要浑身发抖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说出那句否定的答案之后，那些更年幼的孩子们会不会直接崩溃，他不是没见过这种情景，实际上，他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帮忙开下门，我是他雇的厨子。” 这个声音令他错愕，令他震惊，令他几乎冻僵的手脚和身体又活了过来，他知道自己没钱雇任何人，门外的人也许是弄错了，也许他不是那个被偷了车的人，但也许，是丢车的人真的追过来了。 可他不想拆穿这个谎言，因为他看到伙伴们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他想，自己很久没有见过他们这么笑了，而且门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凶恶。 于是他呆呆地走到了门口，解开那条生锈的锁链，为外面的人打开了大门。 戴着眼镜的亚裔男人站在门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外套和一条牛仔裤，比想象中年轻一些，正站在门外笑，笑得挺温和。 他的身体在发抖，衣服似乎也被汗和雪水完全打湿了。 真的是他，杰森想着，这下完蛋了，没有了我，我的伙伴们该怎么办？ 杰森，你真是个笨蛋。 “啊，你们还有篝火，而且也不算小，这很好，这很好。”他笑着说道：“我只需要将锅和食材拿进来就行了，请稍等。” 他在说什么？ 自己不是偷了他的车吗？明明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男人追自己追了一路啊。 他真的要来做饭？他不应该揍自己一顿吗？ 杰森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脑瓜在平时很好使，而且也挺喜欢汽车，机械之类的东西，否则也没法和多个车行老板混得那么熟，但今天，他的脑子就像被冻僵了一样。 “快，来几个人。”男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再次从旁边传来：“我特么，扛不动这几袋子食材和这几桶水。” 嗯，这人好像还没自己强壮——挺好的，起码不用担心他进去以后对伙伴们动手。 杰森用力晃了晃脑袋，乌漆嘛黑的小脸上此时才有了一点神采，他对着屋子里招了招手：“快，来几个能抗动东西的，帮忙搬进屋里。” “来了来了！”几个稍大的孩子早就忍不住了，此时得到杰森的首肯，立刻赤着脚飞速窜出了破屋的大门。 “对，对，这几个袋子里是食材——不用一次搬完，还有几趟呢，这几个桶里是水，这几个袋子里是碳。” 迷迷糊糊之中，杰森和其他几个人将袋子，桶和大铁锅从男人的车上搬进了屋里。 看着烧得越发旺盛的炭火，杰森现在的感觉就像在梦里一样，感觉虚浮，飘忽，不切实际，好像从自己开门以后，就在做着一场梦。 像是自己听过的那个故事，像是划亮手里火柴，然后看到幻觉的小女孩一样——直到烟熏气把他拉回到现实。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那个男人的道歉声：“不好意思哦，虽然说是无烟木炭，但烧得量太大了，还是会有点烟——要不然把门开开吧？” 咳嗽声顿时消失了。 这是这间破屋里的炭火第一次烧得这么旺，旺到每个孩子都能感觉到热意，大家舒展着手脚，感受着热力，贪婪地接纳着每一丝火焰的温度，没有人愿意将门打开，继续接触门外刺骨的寒风。 “起码开开一条缝吧，不会冷的。”男人叹了口气：“这粥还要熬一段时间，总得让烟气有个去处——等熬好了，我们再把门关了也不迟。” 于是缭绕的烟雾就从悄悄打开的门缝里溜了出去，只留下单纯的粥味。 真香，杰森想着，哪怕这粥只熬了十分钟，但他已经觉得很香了，或者说，此时任何一点能吃进肚子里的粮食，他会都觉得很香。 “大厨，大厨，这是什么粥？” 大厨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是我家乡的粥，叫腊八。” ------------ 第59章 节日属性 腊八粥始于宋，十二月初八日，东京诸大寺以七宝五味和糯米而熬成粥，人家亦仿行之。 米、豆、胡桃、松子、乳蕈、柿、粟，这是最初版本的腊八粥里七样食材，叫做七宝，除了米和豆之外的五种果品，为粥里添上五味。 当然，马昭迪做的粥没有那么讲究，也没有那么贵气。 大米、小米、糯米、玉米、薏米、奶香芸豆、绿豆、红小豆、红芸豆、红枣、去芯莲子肉、花生、桂圆......甚至还加了一袋果干。 反正就突出一个杂，有什么放什么。 此刻，马昭迪在心里默默感谢系统商城的贴心，里面甚至还有食材处理功能，几美元资产点就能处理掉这几袋子谷，豆和果物，剥皮，去壳，风干，甚至能把一个晚上的浸泡时间缩短到几秒内。 杰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一样样奇形怪状的，自己认识和不认识的食材加入锅里，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好不好吃得吃了才知道，但这锅粥起码看起来是五颜六色的，闻起来也是香气扑鼻的。 随着熬粥加水，大勺搅动间，大厨原本被雪水浸湿的衣物在此时又被炉火烤干，嘴里哼哼着大家听不懂的曲调。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他在哼什么，杰森也听不懂，只是觉得此时的他像极了童话里的圣诞老人，他骑着麋鹿，坐着雪橇，从烟囱里飞下来，然后给孩子们送礼物——他还会唱童谣。 口水咽了又咽，大勺搅了又搅，锅里的花生，豆子，莲子等终于被高温烧得糊涂起来，混成了一片，逐渐变成黑红色的浓稠粥液的一部分，越发浓烈的谷物香味散了出来，让杰森几乎想要忍不住先尝一尝。 “手别伸啊，这粥的温度可高。”马昭迪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孩子们似乎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不得不出声提醒道：“粥还没做好，都先不要急，烫坏了就喝不了粥了。” 于是孩子们只能收回了手，转而用眼睛盯着锅里的粥，幻想着它的味道。 马昭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口水吞咽声在锅边响起，没忍住笑了笑，但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也不晓得哥谭还有多少流浪儿童跟这间小屋里一样——或者更惨。 话又说回来，自己是看报纸才得到的任务，也就是说，零工恐怕得在救助中心打，这一锅可能不算在任务进度里面；当然，他也不太失望，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他本来还想看看食物的节日属性是什么呢。 但现在，他在想，也许救助中心的事可以先缓缓——任务反正是可选的，就算晚点做又如何呢，反正本来也就没打算把进度推满。 “好了，好了，粥快要出锅了——别担心，你们不会对里面的食材过敏的，现在，先去我的车上拿勺子和碗吧。” 富足之角的第二个好处，就是产出食物的治疗效果能够覆盖它本身引起的不良反应，包括在美国普遍存在的坚果过敏现象——这个问题在也哥谭同样普遍，马昭迪不能确定这房间里的三十多个孩子里有几个患有坚果过敏，所以他的所有食材都是使用富足之角进行产出的。 大孩子们欢呼着从车里拿出了一捆木勺和碗，挨个分发下去，大家围在炉火的旁边，看着那位大厨举起大勺，开始挨个往碗里打粥，每一碗都打得很满。 杰森迫不及待地举着碗，他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像小时候等着圣诞老人发礼物一样，那是他的父母还在的时候，也会在圣诞节给他唱歌，还会给他做一棵小圣诞树。 “先别急——” 马昭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几十把勺子就已经伸进了碗里，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此时终于可以喝上热粥，这群孩子哪里还能忍得住？ “嘶，哈，哈，哈——” 下一秒，此起彼伏的哈气声就在屋里响了起来，一群小娃仰起头，对着头顶呼出嘴里的灼热气息，用冷空气快速冷却着嘴里的烫粥。 “烫嘴，别急......” 大厨看着一个个被烫得仰头哈气的小孩，很无良地咧起嘴嘿嘿嘲笑：“嘿嘿，说了别急，你们还不听。” 杰森眼明手快，抄起一根木勺从锅里舀了一点粥，直接塞进了他张大的嘴里。 “嘶，哈，哈，哈——” 顿时，小屋里又多了一张仰头哈气的嘴。 马昭迪狠狠吸了几口凉气才缓过劲来，还好杰森只舀了一点点，不然真的有点顶不住。 “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么记仇，下次给你的粥里加莲子芯！” 大厨也没大度到哪去...... 不过没人有空和他争辩，大家都埋头喝着碗里的粥，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狼吞虎咽。 这是他们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粥，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这粥真的很稠，也很香甜，每一口热粥入肚，都带来切切实实的饱足感。 葡萄干是酸甜的，花生是脆的，红豆是软烂的，红枣是好看的，在吃着粥的时候，温暖的感觉从肚子里流遍全身，冰冷的手脚逐渐暖和起来，有了红润的血色，甚至连原本手脚上生的冻疮也渐渐平复成健康的肌肤。 富足之角：一个能够一直产出食物的富足之角，依靠它可以在最恶劣的极端环境下生存下去，它产出的食物甚至还能提供一定的生命回复能力和杀敌吸血效果。 马昭迪追着杰森狂奔了几个街区，此时肚子也有点饿，也打了碗粥慢慢喝了起来，还没喝几口，眼前突然弹出系统的提示。 “哥谭市的冬天 状态：进行中（0.037%） 奖励已激活 ‘节日’属性效果激活，烹饪节日食品为‘腊八粥’，获得属性‘调和滋补’与‘暖身消寒’ 调和滋补：杂粮杂粥，调和滋补，腊八粥对食用者营养补充效果增强。 暖胃消寒：食材性温，暖身消寒，腊八粥对食用者寒冷抗性效果增强。 目前已获得属性强化：0.037% 注释：任务又没有指定推进地点，想象力那么好干什么了？” 马昭迪没忍住，给统子竖了个大拇指。 ------------ 第60章 圣诞老人煮腊八粥，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杰森抱着碗整整喝下了三大碗，用醇厚的粥将自己空荡的胃完全填满，此时，他的其他伙伴早就已经打起了饱嗝。 此时，大厨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我听他们叫你杰森？” “是，先生，我叫杰森。” “我叫马昭迪，是个亚裔，中国人，所以全名就是马昭迪——你的全名叫什么？” “杰森·托德。” “嘿。”大厨的脸上乐了：“你的名字是从那部电影里来的灵感吗？就是那个带着曲棍球面具的大个子杰森？” “先生......”杰森此时有些不敢看马昭迪的眼睛，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么......”马昭迪想了想，回答道：“我想帮，而且能帮，所以就帮了——而且我猜，帮过你们的也不止我一个。” 杰森顿时想到一个很像黑猫的女人和一个很像蝙蝠的男人，自己的孩子帮确实受过他们的帮助，女人给了他们一些钱，而男人则解决了很多想要对他们动手的罪犯。 “我猜你真正想问的是，我为什么不追责？” 杰森依旧低着脑袋，默默点了点头。 “因为你们为了生存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杰森。” 马昭迪摸了摸他的头：“大部分人在平时看起来都很正常，遵守规则，自食其力，不作奸犯科；但在困厄之时，他们都是普通人，自然也有弱点，也有可能突破各自的底线，情况越困难，就越难坚持。” “杰森，在面临生死困境的时候，你做的最糟糕的事也只是偷窃，甚至还是为了救自己的同伴，实际上，你很善良，也非常勇敢，或者说，你们都很善良。” “如果换做是我在你的处境，未必有你这样的善良和勇敢。” 杰森依旧低着头，他鼻头一酸，感觉有点想哭，所以不想抬起头来。 自从母亲早亡，父亲贩毒入狱，自己几乎成为实质性上的孤儿之后，他就很少再听见来自其他成年人的认可了，更多的是喝骂，无视，或者诱骗。 他不说话，马昭迪也就不打扰他的思绪，而是转头看向其他孩子问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跟你们一样的孩子？” 汽车帮的孩子们面面相觑，猜到了马昭迪想干什么，一个孩子嗫嚅着说道：“有，有三个帮派，在......” “泽比！”看起来稍微机灵点的孩子突然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科林，不要这样。”此时，收拾好情绪的杰森又抬起了头：“他们的情况也不好过。” “但，杰森，他们平时那么欺负我们！” “他们也和我们合作过——现在已经很冷了，我们不能看着他们冻死，否则，我们以后又能去找谁合作呢？” 很聪明，马昭迪想着，这么聪明的孩子在哥谭也不太多见——等等，他叫杰森？ 杰森·托德？ 我超！杰森·托德！蝙蝠侠的第二代罗宾！将来的红头罩！ 他的起源故事有多个版本，但马昭迪依稀能够记得，他在某个版本的脾气很差，实际上是非常差，冲动易怒，暴躁执拗——但这个版本的杰森也非常厉害，他仅凭一己之力就拆掉了蝙蝠车的两个轮胎，在马昭迪的认知里，这项成就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哥谭市所有的超级罪犯都没做到过。 眼前这个版本会是他吗？但他的脾气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暴躁，或者说，他还没发育到将来那个见谁干谁的平头哥性格？ 人的性格是由成长的经历塑造的，杰森在最开始的时候未必就一定是个暴脾气，现在看起来，他分明就是和提姆一样的好孩子。 但他将来大概率是要成为蝙蝠侠的罗宾......与他接触得太过频繁，或者说跟他的关系过于密切，是不是不太符合自己趋利避害的做事原则？ “......”马昭迪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把小孩扔着不管也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将来的事情，可以将来再考虑，至于现在，还是先帮他们过完今年冬天。 ----------------- 是夜，展翼的蝙蝠再次飞过哥谭市的上空。 冬雪带来的寒流几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韦恩科技造就的蝙蝠战衣，加上蝙蝠侠本身的超强体魄，使他具备极强的环境适应能力。 而在今夜，他的状态更是前所未有的好——今天他去医院做检查，身体里的十多处骨折已经有七处老伤痊愈了，而新骨折的那几处也恢复了不少，按照医生的说法，只需要静养两个月就能恢复到正常水平了。 但他不可能静养，蝙蝠侠没有休假，也不能休假。 在他巡逻到东区流浪儿童活动的区域时，有一点东西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火光，大片聚集的流浪孩童——有些事情不太对，我在之前的哥谭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哪怕是这些孩子打群架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场面。” 他微微收缩披风，滑翔的姿态顿时变为俯冲，向着那处聚集地飞去。 越靠近，他就越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像是......粥？ 有人跑到这里来煮粥？ 谁会做这种事？ 眼见即将着地，他的披风便重新张起，将俯冲速度猛地减缓，随着一个轻巧的翻滚，蝙蝠侠无声降落在一座矮楼的顶端。 他抬眼看去，发现在一个露天的临时窝棚里，一个穿着红色棉衣，踩着黑色靴子，还戴着一顶圣诞帽的男人正在用手里的勺子搅拌着一口超大的锅，香甜扑鼻的粥味就是从那口锅里飘出来的。 “这家伙......又在干什么？” 蝙蝠侠是精通伪装和易容的行家，他当然能一眼看穿那个“圣诞老人”的真面目，即使对方还带上了滑稽的花白长胡子，但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人就是昨天才被烧掉房子，并沦落为无家可归流浪汉的马昭迪。 “他又想干什么？这件事里有阴谋吗？” 蝙蝠侠的思考回路永远是以这个方向为起点。 “或者说，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一帮东区的流浪儿童？” 蝙蝠侠陷入了思考。 ------------ 第61章 守夜人 蝙蝠侠不常有思考得太久的时刻。 一般来说，他面对的情况都是需要立刻做出决断，至关重要，非常危急，而且刻不容缓的，时间对他而言一向是奢侈品，这也没办法，很多时候，最迫切需要人救场的危机都没有拖延的余地——而他的智商也确实足以应对这种情况。 但今晚的情况不一样，今晚碰见的怪事不是什么超级危机，也没有涉及到什么超级反派，就只是单纯的......怪。 但也有点暖。 那个滑稽的圣诞老人慢慢搅着锅里腾起热气的粥，好像连这夜也变得漫长起来，像是城市的一角在对他说，没关系，慢一点也无妨，今晚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这里只是一处普通的街巷，暂时没有罪恶，也没有阴谋，你可以在这里停驻片刻。 但他不打算停驻，蝙蝠侠从不停驻——哥谭并不止这一个角落，蝙蝠侠也总有要做的事情。 他回头看了一眼简陋的窝棚，还有那群排着队打粥的孩子，抬手打了个电话，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 “头儿，怎么这么晚叫大家出来啊？这大半夜的......” “少废话，今晚有点奇怪，那群小鬼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聚到一处，还搭起来个窝棚煮粥——我们去看看，如果他们想搞什么事的话，咱们就给他们一个教训。” “没错！说不定那里还有什么好处呢。”疤脸的大汉冷笑两声：“就算没什么好处，老字也要打几个小鬼出出气——我特么还没睡够呢，而且这鬼天气还这么冷。” “阿——嚏！嘶，确实冷啊，这雪真他喵厚实啊，快过圣诞节了，这群小鬼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咦，最近咱们不是有笔订单吗？要不然......” “订个屁，那是上一张订单，早就交货了，下一笔订单还没个影呢，现在把小鬼抓回来还得花钱养着——难不成你出钱吗？” “离开这里。” 突兀响起的这句话很明显不是黑帮里的人说的，低沉，沙哑，冰冷，还有些莫名的惊悚。 “谁！谁在那！” 暗淡的月华洒向夜色中的哥谭，在雪地上映射出明灭不定的冷光，借着微弱光线的反射，众人依稀能够看到雪地里站着一个模糊的高大黑影。 是人吗？可人又怎么会长着一对蝙蝠一样的尖耳朵呢？ “我说，离开这里，别让我重复第三次。” 然而疤脸大汉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对面这人就像是电视里的滑稽剧演员，或是舞台上穿着奇装异服的小丑一样，那对尖耳朵也无非就是什么奇葩廉价的装饰品。 于是他立刻开口骂道：“你算哪根葱？敢命令——” “闭嘴！蠢货！” 首领第一时间制止了他的叫骂，疤脸不知道哥谭市有关蝙蝠侠的都市传说，但他对这类事情却听过不止一次了，虽然今天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但他对这只夜行生物的功绩已经有所了解。 不过，法尔科内是不是挂了整整一百万美元的悬赏在这只蝙蝠的头上来着？ 想到那笔巨款，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蝙蝠侠能够看到对方眼里放出贪婪的光，他旁边的不少黑帮分子也露出了和他一样的狞笑，也许，他们心中已经想到了自己带功投身罗马人麾下，并拿着一百万美元潇洒快活的未来。 此刻，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选错了。 “头儿，他不见了！” “什么？” 他惊愕地转头，在晃眼的白色手电光晕之中只剩下一片白亮雪地，原本站在雪地里的蝙蝠之影却消失不见了，这让他懊恼地怒骂了起来。 “码的！被这家伙跑了！” “都他吗把蝙蝠侠说得有多恐怖，结果几秒钟就他吗跑了！” 此时，一个黑帮分子结结巴巴地叫了起来。 “头头头头......” “头什么啊，叫老大！” “头顶！” 所有人悚然一惊，将目光转向天空。 在银白的圆月中，那道蝙蝠一样的黑影猛地展开黑色的双翼，体型顿时随着阴影一起疯狂膨胀，几乎要遮蔽掉所有的月光。 不知为何，今夜的蝙蝠侠变得比以往更具威慑力，模糊扭曲的恐怖蝙蝠双翼随着高速俯冲的滑翔声迅速放大，在这一刻，所有黑帮成员都明白过来，为什么哥谭市的蝙蝠代表了恐惧。 “打他！用枪打他！”疤脸的壮汉拼命压榨出自己心里最后一丝勇气，用发抖的声音喊出这句话。 然而他还是喊得不够快。 “咔吧，咔吧，咔吧” 一根根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响起，还是干脆利落的动作，还是神出鬼没的身形，蝙蝠侠如同虎入羊群般将一个个彪形壮汉打翻在地，所有人都拔出枪，想要瞄准他，但所有人又都不敢开枪，因为在这样密集的队伍里，子弹随时有可能打中自己的同伴。 队伍里的黑帮成员一个个倒在冰冷的雪中，捂着自己的手，脚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哀嚎着，暗淡的月色只能偶尔照出蝙蝠的身影，但在下一秒，他就又隐没在阴影之中。 “手电筒！用手电筒照他！” 话音刚落，一颗带着强光的震爆弹就在人群中炸开。 嗡—— 剧烈的高分贝音爆和几乎亮瞎眼的强光立刻笼罩了所有人，带着剧烈的耳鸣和目盲，所有带着手电的黑帮分子像韭菜一样被蝙蝠侠轻易收割。 火，火，火。 银白色的雪地，还有寂静漆黑的夜空，在此时都仿佛燃烧起来一样，刺骨的恐惧灼烧着每个人的心智，此刻，每个还能站着的人的身体都瑟瑟发抖，他们艰难地举起手里的枪，借此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勇气，但看着所剩无几的同伴，所有人也都知道，大势已去了。 “哥谭警局！所有人把枪放下！” 随着警灯警笛和喇叭声，哥谭警局的警车在此时赶到现场，所有黑帮成员在此时几乎热泪盈眶，在他们眼里，这不是即将带他们进局子里的可恶警察，而是即将带他们从地狱解脱的善良天使。 “快！警官！我认罪！快逮捕我吧！” 一片忙乱之中，蝙蝠侠的身影便从人群中静静消失了。 在这个晚上，哥谭警局被塞得满满当当，所有敢靠近粥棚的黑帮都被黑暗骑士打得骨断筋折。 而与之相对的，喝着粥的孩子们度过了一个暖和而安宁的夜。 ps：蝙蝠侠吓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场景 温馨提示，下方有三张图片，需要用起点的手机app看，记得升级到最新版 ------------ 第62章 这很蝙蝠侠 当熹微的晨光亮起时，所有孩子都已经回家了，或者说，回到了他们生存的街巷里。 落满大雪的粥棚此时也冷了下来，红热的炭火被烧成雪一样的灰白，火焰减弱，棚内唯余青烟，大锅勉强还保留着一点余温。叽叽喳喳的童声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圣诞老人，拿着大勺坐在锅边，显得分外冷清。 “圣诞老人”看着泛白的天边，依稀能透过乌云看到几颗星星，他顺手把淡黄色的棚灯调得更亮了些。 “呼，呼，呼......” 蝙蝠侠喘着气走在漆黑的巷道里，此刻，他的黑色披风变得破破烂烂，因此不能再继续滑翔；他的战衣也被刀枪打得千疮百孔，即使有快速愈合的止血喷剂抑制了伤口的出血，殷红的液体也还是从他的鼻子和嘴唇中流了出来；全副武装，满满当当的战术腰带已经换了三条，身体里，断裂的骨骼处在隐隐作痛，每做出一个动作都带来强烈的痛感。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步伐依旧稳定无比，没有丝毫趔趄，不如说，这种情况正在他的预期之中，甚至还要更好一点，因为身体里的暗伤好了大半的缘故，他在今天的战斗中发挥更加出色了。 此时的他如同残血时的野兽，是战斗力最强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在这种状态下力挽狂澜，死里求生。如果有人小看此时的蝙蝠侠，那么他的结局大概率会像蝙蝠侠之前所有的敌人一样，被准备万全的蝙蝠侠·约架形态击败，然后或者被扔进黑门监狱，或者被扔进阿卡姆疯人院。 他走着走着，慢慢走出了暗巷，远远能看见一点昏黄的灯火，照亮一个小小的雨棚，在沉沉的暗色中散发着暖意， 于是他走了过去，摇摇晃晃地进入雨棚，跌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一身红色的圣诞老人惊讶地扭头看了看他，继而转身拿起勺子，从大锅里打出两碗温热的残粥，将其中一碗递了过来。 “最后两碗了，别浪费粮食——这是我老家最讨厌的行为。” 蝙蝠侠看了看那碗粥，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怎么今天整得这么惨？看来今晚有大事发生啊？” “......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煮粥？” 很酷，不回答，这很蝙蝠侠。 “因为我的车被偷了，所以我就追过来，结果一看，发现有几个小孩已经快要冻死饿死，所以就搭了个粥棚——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反正这么做对我和孩子们都有好处。” 前面的原因部分还算合理，后面的结论部分就有点太奇怪了。 “韦恩建筑的速度还蛮快的，半天就把粥棚弄好了，还帮我把锅和炉子架起来，除了要收钱以外，我基本没啥差评的部分。” 蝙蝠侠依然不回他的话，只是看着马昭迪喝下他碗里的粥。 “喝吧，他喵的没毒。” 马昭迪顺手伸出勺子，从蝙蝠侠的碗里舀了一口：“别特么不识好歹啊，不喝给我。” 蝙蝠侠终于有了动作，此时他的气息逐渐均匀，直起身问道：“你的苹果汁......” “没法说，别问。”马昭迪摇头：“再问紫砂。” 计划没起效，对方要么是真的有难言之隐，要么就是猜到了自己的目的，蝙蝠侠心想。 疼是真的疼，伤也是真的伤，唯独来到粥棚的举动是有原因的，蝙蝠侠从不做没有必要的事情，也不会毫无意义地示弱，而当他特意展露出战损的面貌时，代表他想让对方放松警惕。 马昭迪身上的秘密很多，相当多，但这些秘密并没有对哥谭市造成什么负面影响，所以即使他的身上不断冒出奇怪的道具，即使他不断做出奇怪的事情，但在他没有违法或者作恶的时候，蝙蝠侠也并没有想过对他动手。 但动不动手是一方面，情报收集是另一方面，蝙蝠侠的理念很简单，可以没有处理队友的想法，但一定得有处理队友的方法；不要问队友会不会做出某些事，要问自己能不能阻止队友做出某些事。 可惜，示弱的计策没奏效。 于是在散逸出粥棚的最后一点炊烟里，一黑一红两个身影静静对坐，就着暗淡的晨光将温粥饮下。 很暖和，也很醇厚的口感，他默默想着，虽然味道不同，但这感觉有些像每天晚上，那位优雅忠诚的长者为他做的晚餐一样——虽然他偶尔不吃，经常偶尔。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伤口迅速止血，愈合，身体的疼痛感和疲惫感一扫而空，就连还未愈合的骨骼，酸痛无比的肌肉和稍微受了点震伤的内脏都正常了起来。 再一看身体，只剩下蝙蝠衣的破口还在，但破口之下的血肉创伤已经消失无踪。 “你在粥里加了苹果汁？” “没有，不过粥的效果和苹果汁差不多。” 蝙蝠侠立刻想到了那些喝过粥的孩子们，不由得多看了马昭迪一眼，在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怀疑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 而当马昭迪回身将碗摞在了高高的碗堆上，再一扭头时，黑色的蝙蝠已经不见踪影。 “好吧，这很蝙蝠侠。” ...... “少爷，恕我直言，您究竟是用了什么魔法？还是说东区真的有一个圣诞老人？” 老人看着男人的检查结果，往日的暗伤隐疾此时已经不翼而飞，骨折骨裂，肌肉疲劳，连带着打入身体里，固定骨架用的钛合金和铁钉都凭空消失，身体状况健康得吓人；再看看他平滑光洁，没有伤疤的肌肉，脸上顿时显露出不加掩饰的高兴神色。 “我想，从今天起，也许我也该在每个圣诞节的时候，往您的床头挂上一只袜子？” “或者我应该去信个教？有圣诞老人这个教派吗？嗯，也许我可以成为一名基督......” “不，没有必要。” 面对突然变得像老小孩一样的老人，男人叹了口气，老人一向如此，会像这样发自内心地为自己遇到的每一件好事高兴，也还是会把蝙蝠侠当成一个普通的晚辈对待。 “先把电话给我吧，我有些事要跟卢修斯谈。” “那个圣诞老人正在做的事，韦恩集团不该无动于衷。” ------------ 第63章 和而不同 人傻钱多的韦恩集团又撒币啦。 或许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韦恩集团会显得稍微有些奇怪，在哥谭市里深耕多年，涉及着交通、水利、农业、贸易、房地产、新能源、基因工程、军火和航空等多个行业，并垄断部分产业，纵横叱咤到如今的韦恩集团，他们或许钱多，但绝不可能傻。 当初与韦恩家族一同建设哥谭市的同级别家族还有整整三个，埃利奥特家族，凯恩家族，科波特家族，这些家族各有各的情况，或者继承人堕落为罪犯，或者家族干脆衰败了下来，但简而言之，能够屹立不倒的依然是韦恩。 唯一的问题只在于韦恩集团的继任者，年轻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他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也不太专注于韦恩集团的经营，人们对他的印象大多只剩下年轻气盛，花花公子，超级王老五，人傻钱多，心地不坏，虎父犬子之类的印象。 哦，最后还有一个哥谭孤儿的标签。 说起来，马昭迪昨天其实差点没绷住，因为蝙蝠侠在喝完粥以后，任务进度也当场涨了一点，这说明他也是个孤儿。 嗯，哥谭市的孤儿真的很多。 话说回来，小布鲁斯——也就是布鲁斯·韦恩的形象在人们眼中基本就是这个样子了，这种印象根深蒂固，几乎根本无法改变了，换句话说，但凡韦恩集团做出了某些奇怪的抽象决策，大概率也会被归结到布鲁斯的身上。 每当这时，就有人会议论两句诸如“哈哈，韦恩家那个傻小子又开始做决策了。”这样的话。 就像几天前那样，没人知道卢修斯为什么突然决定出动韦恩物流的车队帮一个煮粥的圣诞老人cos往东区，乃至整个哥谭的各个角落运输热粥；为什么专门派出韦恩安保的人员和设备保护一个小小的粥棚；又为什么出动韦恩建筑的工程队伍去进行漫长又琐碎的修补工作。 对于韦恩集团来说，这种捐献和其他公司的慈善捐赠并不一样，它无法用于避税，只是单纯的支出。 但大家已经习惯了，当集团作出某些不利于盈利，甚至非常损耗资金的决定时，大家基本会统一将这种事情看成布鲁斯韦恩的拍脑瓜决策；而如果这个决定是为了慈善的时候，大家基本会统一将这种事情看成布鲁斯韦恩善心大发的拍脑瓜决策。 总之，肯定不包含长远考虑在里面。 ...... 早上好，哥谭。 今天的哥谭市依然是个阴天，虽然没有下雪，但凌晨的空气依旧带着浓重的寒意，路面的积雪也看不出半点要融化的样子。 马昭迪搅动着锅里的粥，听着收音电台里晨间的新闻播送，手里的动作不自觉顿了顿。 “昨日，在关于哥谭市孤儿冬季生存的慈善募捐上，哈维登特先生捐赠出整整两百万美元，这件事引起了相当热烈的讨论......” 他把那笔钱全捐了，马昭迪心想，一点都没留——甚至还往里贴了一部分积蓄。 哈维登特，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哥谭仅存的良心铁三角之一，嫉恶如仇的白色骑士。 以他的行为来看，正义之名，他当之无愧。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把这笔钱捐了出来，更在于捐献这种数额的金钱可能会给他引来相当程度的麻烦，也许他自己能够摆平，也许戈登能够帮他摆平，也许蝙蝠侠能帮他摆平，但更大的可能...... ...... “你的钱是从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钱是谁给你的！？？” 哈维登特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好友，不由得想起当年初识他的时候。 那时候，他的鬓角还不是白色的，也还没有这一口大胡子，脸上的皱纹要少许多，脸上也还没有带着那副眼镜，看起来就像个年轻的棒小伙。 现在他已经有些老了，身上的很多东西都已经随着时间一同流逝，比如体能，比如视力，比如满头的金发。 但他身上也还是有些东西没有变，那副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变化，每夜在哥谭警局里伏案工作的习惯依旧没有变化，带着警队冲锋在前的气势依旧没有变化。 就连对着不义和不公怒吼的样子也一如当年，充满愤怒，充满勇气，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有多大权利。 每次看到自己的同伴时，哈维都会发自内心地更加笃信自己的路，坚持正义和法律的做法绝不会有错。 “戈登，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做事的风格——所以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哈维登特绝不可能违背正义” 戈登听完后没有再继续质问他，而是气冲冲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遇到了......某个我说不出身份的人，他给了我这笔钱。” “为什么？谁会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给你这么一大笔钱？” “不是无缘无故。”哈维摇了摇头：“这笔钱本来是法尔科内用来追杀我的赏金。” “什么意思？”戈登悚然一惊：“爱尔兰帮的那五个人......” “不是我杀的。”哈维叹了口气：“你怎么总是能想到这种地方去？” 戈登不再说话，但自从上次“貂鼠”米奇问了他那个问题以后，他就时常忍不住去思考对方话里的意思。 正义的伙伴，自己可信的盟友，哈维登特，为了追求正义而采用过激的手段去解决黑帮分子，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 在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动摇。 “在炸弹爆炸前，有一个人联系了我，他偷换掉了爱尔兰帮的炸弹，帮我躲过了袭击；也偷走了爱尔兰帮拿到的赏金，并把那笔钱给了我。” “可惜，我没有保护好葛丽达，她还是住了几天院。” “......葛丽达的体检一切健康，从结果来看，你还是把她护的很好。” 戈登下意识安慰起哈维，但下一秒又想到自己是来问问题的，于是又说道：“可既然这个人不要钱，也不认识你，那他为什么要帮你？” “我也不能确定，但他说他不是节日杀手。” “他——” “他确实不是。” 黑暗中，蝙蝠的声音适时响起：“我做过了调查。” “非常详细的调查。” ------------ 第64章 平安夜 “我找到了那个人，但不会告诉你们他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们，他的房间里确实没有日历杀手相关的物品和线索，而他到哥谭以后，一共弄到了五把枪，其中没有一把是点二二克利伯，甚至没有一把是点二二口径。”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枪械水平极差，非常差。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几秒钟内迅速射杀五个黑帮分子。” 没错，马昭迪练枪的时间加起来拢共还不到半个月，身上没有半点会枪的痕迹，甚至仅有一次开枪交火的记录，其战绩只有一盏吊灯，这误导了所有人的判断。 哈维看着黑暗里的那个影子，他其实相当想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蝙蝠侠不说，就代表他有他的理由。 “他和哈维的讲述一致，戈登，我们该信任自己的老朋友。” 戈登皱眉想了想，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好吧，起码哈维把这笔钱捐出来了——但你之后恐怕会因此碰到麻烦。” “质问，调查......”哈维耸了耸肩：“无所谓，这种事我能应付，倒是你，听说最近在贫民区有个粥棚了吗？” “何止？哥谭警局这几天就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 “听说那边的粥很好喝？叫什么......” “腊八粥，这是东大的节日食品。” 蝙蝠侠顺口接了一句，他回去以后特意查了一下这方面的资料。 “味道还行。” “？” 戈登和哈维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阴影里的蝙蝠侠。 见鬼了，你是蝙蝠侠吗？你是不是被谁顶号了？ 蝙蝠侠怎么会说出这种闲聊一样的话？ “咳咳，说正事，节日杀手的事还没查清楚，但我已经有了一点线索。” 低沉的声音将刚才的话题一笔带过。 “他的头上戴着黑色圆帽，身上穿着宽大的风衣，面目模糊不清，手上套着粗糙男士手套，除了帽子，全身都是灰色的。” “......还有吗？” “没有，仅有这些。” “这算什么线索......”哈维和戈登面面相觑，而后叹了口气：“这种装束随便就能弄到，连我家都有一套。” “这倒没错。”戈登赞成道：“这个证据的独特性还没有那个丑南瓜强。” “丑南瓜已经没有必要再追查了。”蝙蝠侠摇了摇头。 “线索到此为止，这条线断了。” ----------------- 今天没有下雪。 但也只是今天没有下雪，实际上，整个哥谭市在之前已经被连天的大雪积满了厚厚一层，整座城市几乎完全穿上了一件厚实的白色冬装。 只是这冬装不太保暖。 在大锅里搅着粥的马昭迪倒是不觉得冷，商城出品的圣诞老人cos服是真的暖和，他甚至都得换一把更长的勺子，离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稍微远一点，才能避免自己热出一身汗。 他更佩服那群在雪地里玩的孩子。 “嘿！嘿！那小鬼！说了不能用雪擦身子！” 戈登警长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在这几天，他偶尔会到粥棚来帮着维持秩序，顺便登记东区流浪的儿童的数量，虽然他不说，但马昭迪能够看得出来，他乐在其中。 也许和这群顽强生长的野孩子待在一起，也让他稍微有了年轻的感觉？ 戴着眼镜的警长一脸正经，三步并作两步将一个光着上半身，身上还带着片片积雪的小孩抓了起来：“小坏蛋，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这里建好了临时洗浴点吗！” “对不起，警长先生。” 杰森的脸色顿时苦了下来，眼珠乱转，显得十分灵动，此时他的脸上完全看不见之前的忧愁神色，身体也比之前壮实了不少。 “但是，警长先生，洗浴点都被占满了，而且，我...我真的想要试一下用雪洗澡是什么感觉。” “就以你的年纪，试一下就得在床上发一周的烧！去！把你的衣服穿上去！” 杰森极不情愿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马昭迪，看到戴着圣诞帽的马昭迪对他耸了耸肩，只得乖乖转身去拿自己的新衣服。 冬装同样是由韦恩服饰专门制作的，大致统计了孩子们的身形尺码，专门做出几类来，除了追求保暖以外，也兼顾了一点美观——当然，对于衣不蔽体的孩子们来说，能够保暖本身已经足够可贵了。 马昭迪看着杰森的样子，心里暗笑，在吃饱穿暖的情况下，杰森原本调皮捣蛋的天性就被解放了出来，这样的性格原先在长年的哥谭街头生活中演变成了极强的攻击性，而放到现在，也仅仅只是一个好奇的孩子而已。 但更令他惊叹的是戈登警长的个人魅力，作为街头帮派们最讨厌的“条子”，他仅仅用了几天时间就赢得了他们的信任，不得不让人感慨，这就是当初从孤立无援的哥谭警局小警员运营到哥谭局长的顶级含金量。 说到杰森为什么会想到用雪擦身——那可能是因为真的觉得有些热了。 “哥谭市的冬天 状态：进行中（31.592%） 奖励已激活 ‘节日’属性效果激活，烹饪节日食品为‘腊八粥’，获得属性‘调和滋补’与‘暖身消寒’ 调和滋补：杂粮杂粥，调和滋补，腊八粥对食用者营养补充效果增强。 暖胃消寒：食材性温，暖身消寒，腊八粥对食用者寒冷抗性效果增强。 目前已获得属性强化：31.592% 注释：说真的，要不还是少做两顿粥吧，顿顿都这么补也不太好......” 得益于韦恩物流的高效，还有孩子们拉帮结伙，彼此知根知底的关系网，马昭迪在杰森的帮助下很快就将哥谭市内的流浪儿帮派据点找了出来，这些孩子的数量相当惊人，短短时间内，就让马昭迪的任务进度达到了百分之三十。 在每日三餐都不落下的情况下，腊八粥的节日属性也同步堆叠到了这个地步，一碗粥下肚之后，能够让食用者在十二小时之内获得30%的寒冷抗性，并且附带营养补充效果。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效果可能好得有点过头了。 就连马昭迪最近也稍微有了点肌肉，当然，如果他再不学着锻炼，将来喝粥可能会喝出鼻血。 “你有一份新的零工，请注意查收。” 马昭迪心里咯噔一下，他放下手里的大勺子，拿出手机查看今天的日历，果不其然——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 第65章 你说谁跑了？ 哥谭市的平安夜。 此时，大雪又开始飘扬了起来，厚厚的雪层在月色下显得有些苍白，像是燃尽的死灰。 高大漆黑的阿卡姆疯人院依稀在黑夜里亮着点点灯光，在森严的守卫和环绕整个疯人院的铁质栏杆中静静伫立，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模糊影子巨大无比，如同某些志怪传说中，在黑夜中蛰伏的野兽一样。 今天是平安夜，而在午夜十二点之后，就是圣诞节。 戈登警长神色严肃，脚步匆匆地跟在蝙蝠侠旁边，今晚明明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平安夜，而他现在却非得特意从粥棚赶到这里，到这个专门用来关押超级罪犯和疯子的森严监狱里。 连日疲惫的工作，罪案频发的哥谭，在外逃窜的节日杀手，每一件事都能让他的神经紧绷；好在最近在东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粥棚，这件事让他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每次他去粥棚那里看过孩子们以后，都能感觉到身体重新充满活力。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也喝了一碗粥。 “小丑‘又’跑了，他已经袭击了几个家庭——老天爷，他没有杀人，但是把他们的圣诞礼物全都抢走了。” “我知道。” 面对戈登的案情陈述，走在前面的蝙蝠侠只是简短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戈登警长眉头一挑，看向蝙蝠脑袋上的两只尖耳朵，下意识反驳道：“你知道？怎么做到的？我们才刚收到消息，而且......算了。” 跟蝙蝠合作多年，他已经意识到，当蝙蝠侠能做到某些超出事情的时候，自己是没必要发出惊叹或者质问的。 于是他摇了摇头，目光又看向这所巨型监狱密密麻麻的牢门里：“这里的罪犯太多了，差不多是你在哥谭第一次现身时的两倍，我不是说这两者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不过......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面对戈登长长的一段话，蝙蝠侠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又从嘴里蹦出一句简短低沉的回答。 “没有。” 戈登：“哦。” 实际上，蝙蝠侠很清楚戈登在说什么，他是在暗示一个现象。 蝙蝠侠的存在，不知为何吸引了这些男男女女，这些杀人犯，变态狂，精神病和超级罪犯，让他们来到了这座城市，来到了哥谭。 吉姆戈登是个好人，他这么想着，戈登和哥谭警局的警察们在有限的资源下，把能做到的一切做到了极限，他们努力维持住了哥谭的秩序。 但哥谭市需要蝙蝠侠从众多罪犯，比如朱利安·戴这样的罪犯手中来保护她——所以蝙蝠侠不能消失，起码现在不能，这是为了哥谭。 朱利安·戴，是个称号为日历人的超级罪犯。 防弹玻璃门封锁住的监狱牢房中干干净净，只有一张床，一个日历，还有满地被撕下来的日历纸张，纯净的白色灯光将整个牢房覆盖，让这里亮如白昼。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身影趴在光洁的玻璃门上，一尘不染的头顶折射着纯白灯光，发出明亮的光泽，口中还念念有词。 “三十天的月份，有九月，十月，六月和——” “我跟地方检察院谈过了，朱利安。”戈登打断了日历人的喃喃自语：“如果你在这几场凶杀案里帮了我们的话，他们很乐意给你减刑。” “我们觉得，凭着你喜欢把犯罪和日历结合起来的兴趣——也许你能看出些端倪？” 日历人的回应很爽快，面对戈登的询问，他居然真的立刻回答了起来。 “明天是个大日子，她会再次行凶。” 蝙蝠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依旧低沉没有起伏：“是什么让你觉得对方是个女人？” 朱利安此时不再说废话，而是进入神棍模式，他依旧继续喃喃自语着，听起来像是在回答，可又不完全像是在回答。 “因为他喜欢这样。他喜欢引起别人的注意。”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并且他已经为自己造就了一个名号——或者是她。” “你们到目前为止都很幸运，等到二月份，就会有林肯纪念日，华盛顿纪念日，还有总统日。” 戈登听懂了他的意思，十一月是万圣节和感恩节，每天发生了一次凶杀案，十二月的节日不多，目前为止是圣诞节，可能会再发生一起凶杀案——或者两起。 但时间如果到了明年二月，就有三个节日了，当月说不定会发生整整三起凶杀案。 于是他下意识反驳着这种可能：“二月，到那个时候，我们肯定已经抓住那个杀手了。” 然而日历人并没有理会戈登的反驳，反而加快了说话的速度。 “土拨鼠日（2月2日），圣灰星期三（基督教封斋期的起始日，大概率也会在2月，整个封斋期是一个会持续整整40天的宗教节日，也就是大概率会到4月份），秘书日（4月最后一个完整星期的周三），地球日（4月22日），国旗日（6月14日），拆礼物日（12月26日），光明节（大约也在十二月）......” 戈登呆呆地站在玻璃门前，看着朱利安·戴从嘴中吐出一个个节日，从年前贯穿到年尾，又从年尾持续到年前，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顿时袭向全身，如果那个节日杀手的节日知识储备量和杀戮举动真的如同朱利安·戴讲出的节日一样，再加上今年他犯案的节日，这家伙在明年就会像一个血腥屠夫一样从年头杀到年尾。 尤其是封斋期，整整四十天的杀戮狂欢，到时候会死多少人？ “走吧。” 蝙蝠侠的声音将他惊醒，他转过身去，发现对方依旧板着那张脸，好像没有听到日历人那一连串毛骨悚然的报菜名一样，步伐沉稳地转身离去。 这只蝙蝠，仿佛铁做的一样。 ----------------- 另外一边，马昭迪再次点开了任务界面。 “圣诞节的水晶球 任务介绍：流程你都熟了，饼也就不画了，这次的要求是做一个静默无声的雪人水晶球八音盒。 注释：祝你好梦。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一个小小的雪人水晶球八音盒，不需要上发条，在身边有人需要一场高质量睡眠的时候，它就会唱起歌。” ------------ 第66章 丑角 做个水晶球八音盒模型，这要求比起前两个来说有技术含量得多，但它也并不难满足，因为它的要求是“无声。” 不要求发声的八音盒，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水晶球而已，最花功夫的音桶和音板音条部分完全省略掉，只需要让它转起来就可以了。 而这部分的元件很容易就能买到，而且组装也不难，马昭迪不需要花费额外的技能点购买初级手工制作技能，按照网上查到的教程按部就班就能组得出来。 “好在今天是圣诞节，法尔科内家族没有举行宴会，而是都待在家里过节，否则我还得专门去找法尔科内请假......啧，这就是打工人的班味么？” 不要误会，马昭迪一个普通的侍者，暂时还没有机会去打扰日理万机的哥谭市黑帮教父，即使他真的成功转职了大厨也不行——他去请假的那位法尔科内，是指那位罗马人的亲儿子，阿尔贝托·法尔科内。 明明是教父的亲儿子，但这位的名字却总是很少被家族里的人提及，无论是报纸上的报道，又或者是哥谭黑道的内部人士，对他的看法也仅限于四个字：聪明，透明。 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哈佛大学的奖学金，后来还进入牛津大学深造，其学历和智商在整个哥谭市的黑帮里都称得上鹤立鸡群，按理来说，有这么一个儿子，罗马人的黑道帝国怎么看都能称得上是后继有人。 但第二个印象，透明，却还是罗马人一手造就的——卡迈恩·法尔科内从小就禁止阿尔贝托·法尔科内接触家族生意，转而让其哥哥马里奥·法尔科内和姐姐索菲亚·法尔科内作为自己的左右手，辅助帮内事务；阿尔贝托曾无数次向父亲表示，想要追随他的脚步，但得到的回答始终只有一个。 “不，你不必接触家族生意。” 于是，他只能在家族里负责起一些琐碎无害的事务安排，过着像是布鲁斯·韦恩一样的富家少爷生活——但他又并不习惯于像布鲁斯那样放纵，于是便显得越发内敛沉寂，众人对他的印象也越发稀薄。 可事实上，马昭迪可以肯定地说，他绝对是法尔科内最喜欢的儿子，没有之一。 ----------------- 与此同时—— “登特！一定是哈维·登特！” 马罗尼家的意大利餐厅外，隐隐约约的细碎声音被隐没在满天的风雪中，门窗紧闭，遮挡严实，让路过的行人丝毫看不见屋里的情况。 而在餐厅内，高档餐厅常见的暗氛围灯光照亮了一张餐桌，也隐约照亮了餐桌周围的情况。 大部分桌椅全部被整整齐齐地摆放整齐，整个餐厅在此时显得空空荡荡，竟是被餐桌旁的两个人清了场。 “我想找些人，亲爱的朋友——我是说，找些好手，安插在地方检察院的办公室那里，二十四小时盯着哈维登特。” “已经在安排了，马罗尼先生。找了个小子，叫维农，哈哈哈哈哈嘿嘿嘿......” 一字胡男人的端着手里的红酒，忍不住发出奸笑，声音像极了动画片里的阴暗反派——不过他刚刚说出来的话也确实是阴暗反派的发言。 “亲爱的朋友......？”对坐着的马罗尼眉头皱起，对方这样失态的样子实在不常见，而且这反派的笑声听起来也实在有些渗人了：“这里边他吗的到底有他吗什么好笑的地方？” 然而端着酒杯的男人依旧不语，只是一味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嘿嘿嘿....吼吼...哈哈嘻嘻嘻嘻...呼呼呼呼——” “咯儿！” 他狂笑着扔下酒杯，一头扎进面前的意面餐盘里，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嘴角直咧到了耳根，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嘿！” 马罗尼被他一头拱飞的意面酱溅了一身，顿时勃然大怒，可他还没来得及发飙，身穿白衣的侍者就端着盘子来到了他的身旁。 “想要再来点酒吗，马罗尼先生？”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马罗尼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扭头看了过去。 墨绿色的卷发，苍白如尸体般的肤色，尖细的鼻梁，两道尖利刻薄的眉毛，他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肆无忌惮的展示着笑容。 并不温暖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阴冷的笑容。 他的目光像是猫盯着老鼠，像是毒蛇盯着旅人，内里毫无笑意，与他脸上大大的笑容形成突兀又错愕的反差。 仅仅看着他的脸，马罗尼就本能地生出一股恶寒，混沌与疯狂夹杂着浓厚的恶意扑面而来，竟让这个常年在刀口舔血的黑道大佬生出一丝恐惧。 于是他用愤怒来掩饰恐惧。 “一个丑角。” 他居高临下地评价着眼前的男人，脸上露出愤怒而傲慢的神色：“没有丑角能进到我的地盘，再——” “我的比你的大呦，马罗尼。” 一把枪口足有马罗尼额头大小的左轮顶住了他的脑袋，让他从怀里掏枪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他猛地瞪大双眼，看着对方嬉笑着的嘴角和漫不经心的眼神，此时此刻，马罗尼才意识到，对方是个真正的疯子——他并不在意杀了自己的后果，也不在乎自己有多大权势。 他是真的不介意杀了自己。 此时，那个丑角再次开口：“或者，我该称呼你为——节日杀手？” 马罗尼听到这种暴论，立刻下意识反驳：“节日杀手？我？” “当然咯，你是哥谭市的第二人，卡迈恩·法尔科内，罗马人是哥谭市的‘第一人’。” “节日杀手只屠杀罗马人的手下，那么，你当然就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不，等等，我拿我妈的坟发誓——” 慌了阵脚的马罗尼此时口不择言，哪里还剩下什么黑道大佬的仪态和威严：“到头来，这一切还是关于生意，节日杀手整件事毁了所有人的生意！” 小丑闻言，疑惑地挠了挠头，紧接着将惨白的面孔凑到了马罗尼面前，两只眼睛迷茫地眨动，像是好奇的小孩一样提着问题。 “那么......” “谁是节日杀手？” ------------ 第67章 首次出现的支线 “man（老兄），亲爱的朋友，你这段时间真的是胖了。” 哥谭市，平安夜下着小雪。 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嘴里低声嘟囔着，合力抬着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地走向一辆蓝色汽车，看起来似乎颇为费劲。 “砰” 重物被砸入汽车掀开的后备箱，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其中一人笑道：“这样就能沉得更快了。” 后备箱里，身穿西装的一字胡尸体僵硬，脸上依然带着那副癫狂的笑容，好像活活笑死的一样。 笑死，他就是活活笑死的。 其中一个抬尸的人搓了搓手，从怀里拿出根烟，点起了火， “砰！” 一只蝙蝠轰然落地，汽车后备箱猛地合上，原本心情还算轻松的两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张大了嘴巴想要惊叫—— 然而蝙蝠侠的两拳已经迎面而来。 ...... “卷毛？天使？” “你们两个蠢货跑哪去了？” 叼着烟的马罗尼重重砸开餐厅的后门，他今天火气很大，作为哥谭市第二的黑帮家族话事人，被人拿枪顶着脑门威胁审问，这件事实在让他极不痛快。 而现在，听他吩咐去抛尸的两个蠢货还动作迟缓，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十分钟了，那两个家伙还是不见踪影，根本没有回来复命。 马罗尼满脸怒容地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停着的蓝色汽车，顿时脸色一变。 这辆车本来应该和那具尸体一起被沉入码头，但它现在甚至还没有被开走。 而自己的两个手下本该听令行事，此时却双双倒在了车尾后备箱旁边的雪地里，失去了知觉。 谁杀了他们——不对，胸膛还有起伏，他们没死。 就在此时，餐馆后门猛地被人关上。 “马罗尼。”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马罗尼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在原地僵硬了半秒钟，才勉强做出反应。 “踏马的，我已经受够了......” 他立刻将手伸进怀里去掏枪，下一秒便意料之中地被那道漆黑魁梧的人影抓住了手腕，如同铁钳般的巨力袭来，他只是轻轻一扭，马罗尼刚掏出来的左轮手枪便摔落在地。 “对一个聪明人来说，刚才那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今晚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马罗尼的手被捏得青筋暴起，他勉强忍住剧烈的疼痛感，立刻回答道：“有个人，管他自己叫“小丑”——来找节日杀手。” “为什么？”蝙蝠侠面色冷肃地将他的手撇开：“他和节日杀手有什么关系？” “我应该知道吗？他是个疯子！跟你一样！”马罗尼愤恨地抱住自己快要被捏废的右手，咬牙低吼着：“从你来了这里之后，这整座城市都他吗被疯子占满了！” “疯子！疯子，疯子......” 苍白的雪地里，只剩下马罗尼抱着手臂跌坐在地，喃喃自语，而那只黑夜中的蝙蝠早已不见踪影。 ...... “我......现在能看看了吗？” 葛丽达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着话，细密的雪花飘落在她那身红色的冬装上，飘落在她金色的头发上，还飘落在她铁质的轮椅上。 “当然。”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蒙在她脸上的遮眼布也在此时被取了下来。 “圣诞快乐，葛丽达。” 飘落的雪花之间，一栋被金色的彩灯，翠绿的花环，鲜艳的红系带，还有银白的雪帽子装点好的漂亮房屋顿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哇！” 葛丽达惊喜无比，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喜悦，像是一只燕子般直接飞进了哈维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哇哦，慢点，亲爱的。医生们都希望你动作轻些，你真的不应该离开轮椅。” “医生，他们知道什么？”葛丽达仰起头哼了一声，紧接着又看向房间：“我们的家这就修好了——哈维，重建费一定很贵吧。” “我们姑且还能付得起。”哈维笑道：“又不是买一栋新的小屋，别担心，亲爱的，我会更努力工作的。” 葛丽达依偎在丈夫的怀里，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这让她不由得惊叫一声：“哈维！” 直接把她公主抱起来的哈维嘿嘿一笑，跨进了家门里。 “欢迎回家，登特夫人。” 两人四目对视，气氛在此时变得有些甜蜜起来，葛丽达将脸蛋紧贴在哈维带着点胡茬的粗糙下巴上，轻轻问道：“你觉得——我们重来一次，在这个翻新的家里——也许我们能重新试着要一个孩子？” “第二次尝试？”哈维低头，将嘴唇凑近葛丽达的脸：“让我们来看看......” 两人接了吻，然后顺理成章地上了楼，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也许，再过不久，登特一家就会再添一个新的小生命。 然而登特先生并不知道，他的家里曾经进过两个人。 ...... 马昭迪此刻正盯着系统面板发呆。 就在不久前，他拿着水晶球模型，也照着以往做任务时的流程一样直接上了街，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解除了上面的信号屏蔽功能。 开着车，跟着任务的指引路线一路走了十分钟时间，越向前，马昭迪越发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任务地点......似乎，可能，也许不太对劲？ 于是他直接展开地图，再次确认了一下这次交货的目的地——赫然是在钻石区，罗马人的私人公寓。 “不是，哥们......”马昭迪有些绷不住了：“你是不是人啊？对方这回特么要杀的是法尔科内家族相关的人，你好意思说这任务没问题是吧？你知不知道罗马人的公寓里有多少个拿枪的保镖啊？” 然而系统不语，只是一味地指出任务目的地。 “你听我说，交货地点放在这种地方，咱的小身板真的承受不来，虽然说法尔科内家族的人都死有余辜，但是我好歹也算是个五星好市民吧？” “咱能不能换个交货地点，起码得离法尔科内远一点吧？” 想不到的是，马昭迪正在吐槽的时候，系统居然真的弹出了第二个提示。 “该零工可选支线二——该支线基础难度评估为中等，上限未知；基础奖励水晶球不变，另增加第二项基础奖励‘哈维·登特’的友谊；次要奖励‘中级身体素质增强’，价值为十万美元资产点；特别奖励：解锁存档点前移功能” “任务目的地：哥谭地方检察官，哈维·登特的家” “任务目标：直面一名超级罪犯，并存活” “注释：该任务涉及超级罪犯‘双面人’起源故事，请谨慎选择” ------------ 第68章 艰难的抉择 基础奖励不变，哈维登特的友谊，外加价值十万美元资产点的身体强化，最后加上存档前移功能。 这个任务分支的奖励，不能说是丰厚，起码也可以称得上是梦幻。通常来说，这种时候就应该是主角一步登天，大放异彩的关键节点；是他凭借大毅力，大智慧，大气运抓住机遇，入海化龙的高光时刻；是一位大能尊者传奇人生崛起的第一步—— “对不起，做不到，告辞。” 马昭迪看到任务分支的那一刻起，大约迟疑了半秒时间，然后果断地一脚刹车，从来时的路上一溜烟开了回去。 “别闹了哥，你看看你那任务奖励都是个啥啥啥，这任务能是我现在碰瓷的吗？” “我也不是没看过XX恐怖和XX乐园啊，你那是中等难度的任务吗？那是能把我直接砸死的超级金山啊，任务的风险与奖励等价，就以这份工的奖励，到底是要我去面对谁？真的是双面人吗？” “我不干有的是人干！告辞！” “该支线选择时间有限，是否确认拒绝？” “反正打工是绝对不可能打工的，起码今天是不可能打工的，只能在粥棚做做粥，帮助一下孩子们，混混资产点这样子......” 罗马人塞满打手的公寓还能应付，但这个支线任务透露出的异样气息，使得两个选项的风险上限和影响后果都变成了未知数，马昭迪权衡了一下利弊，既然自己不失眠，那么少一个八音盒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圣诞节去给孩子们熬粥，反而还能争分夺秒多赚点资产点。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他没有立刻拒绝，而是点开了任务简介——反正只是看一眼，获取一些信息倒也不会让人掉块肉。 “圣诞节的小小光明 任务介绍：哥谭市的光明骑士哈维·登特到底是什么时候死掉的？偏执决绝的双面人格又到底是什么时候萌发的？没人知道——又或者，哈维登特一直在死去。 死于法尔科内家族的成员每一次逍遥法外的时刻； 死于检察院每一个与黑帮蝇营狗苟的同事手中； 死于数年努力，却对哥谭市的黑暗网络无可奈何的每一次叹息声； 死于家人被炸，家中被毁，却无法让爱尔兰帮付出代价的愤怒里； 死于他为这座城市呕心沥血，却看不到希望的每一分每一秒。 哈维·登特，死在为哥谭冲锋陷阵的战场上；而双面人萌发于每一个哈维对哥谭失望的时刻。 注释：命名于凄风暴雨的星期二，成婚于阴沉可怖的星期三，染病于温淡柔和的星期四，加重于风和日丽的星期五，死亡于欢乐灿烂的星期六，埋葬于干燥酷热的星期天。 状态：未完成（0/1） 奖励：这章开头有，在此不表 分支专属奖励：给光明骑士的光明” “......”马昭迪叹了口气，暗恨自己为什么要看这该死的任务简介。 “哈维检察官，你确实是个光明骑士，一个伟大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他心里默默想着：“但对不起，我的能力相当有限，这个任务的难度真不是我能搞定的。” 我已经帮过他一次了，在一路飞驰中，马昭迪心里反复念叨着，我已经帮过他一次了，我已经帮过他一次了......蝙蝠侠在无数个世界里都没能阻止他成为双面人——我又凭什么呢？ ...... “马昭迪！你回来了！好快啊！” 杰森的声音隔着老远将车里的马昭迪从沉思中惊醒，这孩子戴着一个小小红色圣诞帽，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撒丫子跑了过来，看起来非常开心，这种热烈的气氛甚至稍微舒缓了马昭迪的重重心事。 等等，一把枪？ “我的天，谁他喵给你的枪！快把那玩意放下！” “戈登警长送我的模型！他还说，我将来成年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惩恶扬善的好警察！” 马昭迪看着仰起头一脸骄傲神色的杰森，下意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此时，杰森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将来那个百无禁忌的红头罩的影子，更像是一个心怀梦想的孩子。 “那你得努努力，我小时候也跟我妈说，将来要成为科学家。” “后来呢？” “后来发现科学家能用来玩的时间很少。” “那警察呢？” “正义没有假期。” “我突然有点不想当警察了......” 逗逗杰森让马昭迪的心情轻松了一些，他回到锅边，接过志愿者手里的木勺，继续搅动了起来。 “真是谢谢各位，愿意陪着孩子们一起在这里度过这个圣诞节。” “不辛苦，不辛苦。”那位志愿者摆了摆手：“您一直煮的粥，哈维先生捐钱给他们买的冬装和派对食物，我们只是出点力，这没什么。” 马昭迪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哦，说到哈维先生，他今天还来过粥棚呢。” 讲起这个话题，旁边的杰森突然拍了拍脑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在身上摸索了起来，嘴里还对马昭迪做着交代。 “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但是当时你去给其他孩子们发粥去了，他就直接把信留在了我这里，我还差点把信忘了，对不起啊......” 马昭迪随口安慰着杰森，心里却不太平静，哈维·登特为什么突然要给他留信？明面上讲，他跟自己的交集应该很少才对。 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笺，还有一把钥匙。 “给圣诞老人 前些天，我听闻有一位在哥谭东区开设粥棚，为流浪儿童施粥的圣诞老人，好奇之下，稍微查了查相关的情报，才得知这位圣诞老人的住所暂时烧毁，竟无家可归。 我和我的妻子商量过后，决定为这位好心的圣诞老人做点什么，刚好手头有一笔房屋损毁的保险金，便租赁了一间小屋，位置正在奥迪斯堡区，时间为一年。 这是作为孩子们对圣诞老人的回礼，万望不要推辞。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还想邀请您到我家度过今年的圣诞节。 注：在哥谭，这样不图回报的善良实在是珍贵无比，让我莫名想起了一位神秘的朋友，所以便稍微调查了一下——车店老板说您的十字架很漂亮，请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您永远的朋友 哈维·登特” ------------ 第69章 是他，就是他 在看到那封信的瞬间，某段画面如一道惊雷般在马昭迪的脑海中炸响。 “警告，该支线剩余接取时间已不足五分钟，已自动发放最后的支线情报” ......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青灰色的，带着尸斑的大手一把抓住男人皱巴巴的肮脏西装，遒劲有力的肌肉以巨力将他直接拎了起来。 大惊失色的男人看不清面目，头上包满白色的绷带，密密麻麻地缠绕到只露出双眼和嘴巴，即使如此，人们也依然能够轻易透过露出的点点肌肤看出他左半边的异样。 遍布血丝的通红眼球，完全消失的眼皮和眼睑，还有眼睛周围露出的那一点点血肉模糊，狰狞丑陋，令人毛骨悚然的半边肌肤。 看起来就像是烧伤或者严重腐蚀留下的痕迹一样。 奇怪的是，男人的右半边脸又安然无恙，看起来完全就是正常人的样子。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那只青灰色的大手将他的头和半个身子直接按进了下水道的积水里，冰冷浑浊，带着臭味的污水浸没了全身，任何正常人在此时都会拼命挣扎反抗。 但他没有。 他默默闭着气，一声不发，等那大手收回去后，才抬起包满绷带的头颅，浊臭的污水从绷带上，绷带下，从他的身体各处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此情此景，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堪称地狱一样绝望的场景。 但他恍若未觉，那只猩红的眼球一转，饶有兴致地看向格兰迪，念出那首童谣里的句子。 “受洗于凄风暴雨的周二？” “哈呃呃呃呃......” 原本想要继续攻击的格兰迪听到这首歌谣，突然愣在了原地，变得有些迷茫起来。 包着绷带的人扶着下水道里的锈蚀水管，缓缓站起了身子，嘴中仍旧念诵着那首童谣。 “成婚于阴沉可怖的周三，染病于温淡柔和的周四。” 听着童谣的格兰迪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他默默走到了下水道的一角，坐下来听男人念诵着有些熟悉的曲调。 在他有知觉起，记忆便是一片荒芜的空白，似乎只残留下了这一首奇怪的调子，于是他也就把这个调子的名字当成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是什么来着？” “加重于风和日丽的周五，死亡于欢乐灿烂的周六。” “埋葬于干燥酷热的周日。” “这是你经历的事吗？你死而复生了？” 男人沙哑的语调像是对格兰迪说话，又像是梦中的呓语。 “一个人......能有两次人生吗？” 格兰迪不语，他不明白什么叫生日，也不可能去到教堂接受洗礼，不曾成婚，也不会染病，不可能病危，也不知死亡为何物，或许，他永远也等不到为他下葬的人。 这一晚的所罗门·格兰迪，记不得这一切。 但这一晚的哈维·登特，已经经受了这一切—— “你真以为你搞定我了？哈维·登特！你以为你搞定我了？！” 在法庭上叫嚣着的马罗尼，对捂住脸倒地不起的哈维登特怒骂着。 也就在这一刻，光明骑士被这座城市彻底埋葬。 ...... “情报发放完毕” “......这趟非去不可了，是不是？” “可选择屏蔽该任务提示信息” “我屏你姥姥。”马昭迪叹了口气：“这回要是不去，岂不是要被良心戳一辈子脊梁骨？” ...... “嗡——” “咦？” 粥棚里的杰森听到熟悉的汽车发动声音，便一路小跑着出了棚子，看到马昭迪正发动着车子，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马昭迪！你不是刚回来吗？” “今天是平安夜，有个骑士等我去送他一夜安眠。” 马昭迪对着他眨眨眼：“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 哈维·登特到家的半小时前。 “吱——！” 刹车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是噔噔噔的脚步声。 “我确认一下，咱们是可以把现场复原的对吧？” “可购买系统商城内‘一键清扫还原’服务，将会根据建筑物损毁程度扣除相应资产点，用于复制破损的替代品，擦除痕迹，进行现场还原。” “OK，我的点数还剩多少？” “41327点” “很好，看来平时鸡零狗碎杂七杂八用掉的资产点并不多。” 声音静默了下来，过了几秒钟，哈维家房屋的门前突然传来细碎的咯咯响动。 “嘎吱——” 随着锁芯转动，家门被轻轻拧开，整个过程几乎可以称得上悄无声息。 中级开锁精通花了我三千美元资产点，马昭迪想着，这个技能在将来最好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不然我就亏大了。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屋，轻掩上了房门，但并没有开灯，只是借助一个红外夜视摄像机仔细扫视着房间内部，就在低头的瞬间，他看到房间深处有一串脚印——很轻很轻的，一般人绝对注意不到的脚印。 这不是哈维登特的足迹，也不太像他太太的足迹，拥有中级追踪精通的马昭迪迅速判断出了问题，并立刻提高了警戒。 这就说明，任务的对象，那个超级反派应该已经进入哈维家的房间里了。 “提前埋伏这一招恐怕没法用了。”马昭迪心想。 他放轻脚步，顺着脚印追了过去，一直走进了带着壁炉的小书房，却看到一个带着红色圣诞帽的身影正在装点着一棵圣诞树。 特意闯进了哈维登特的家里，还做完了一整棵圣诞树——啊，如果戈登看见这一幕，他就知道该去哪里追回被抢走的圣诞礼物了。 马昭迪的脚步很轻很轻，但这个男人一定听得到，只是他依然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圣诞树，似乎并没有把自己身后的家伙当回事。 “哦，我亲爱的小伙计，这圣诞树上好像有一个小灯泡的半边亮不起来啊。” 他嬉笑着侧过头，马昭迪便清晰地看到了他苍白的面容，苍白的面容，暗红色嘴唇，还有标志性的邪恶微笑。 而当看到马昭迪的时候，他的脸上顿时出现狂喜的神色。 “圣诞老人？！！哈！这个圣诞节真是越来越有意思啦！” “码的——”此时此刻，站在他对面的马昭迪两眼一黑。 “果然是小丑......” ------------ 第70章 笑气 “Joker（小丑）。” 马昭迪看着眼前的瘦削身影，下意识道出那个名字。 他是DC里的顶级反派之一，但却从来没人能确定他的名字叫什么，从来没人能知道他的过去怎么样，从来没人能看懂他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他没有超能力，无法匹配上指纹，或者DNA记录，或者牙科记录，小丑这个角色在dc的世界里永远是一个“迷”。 按照马昭迪的想法，小丑也许只是一种身份，而不是一个具体的人，他代表着某种抽象的概念，而非某一个生物个体。 是混沌，是疯狂，是邪恶，是堕落，是毫无理由的犯罪，是人心中永远向恶的那部分本性。 所以他永远没有固定的目标，没有善恶，想干什么坏事就干什么坏事，像是一个危险的疯子。 而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危险的疯子，只不过聪明到足以和蝙蝠侠抗衡，邪恶到足以让超人堕落，危险到哥谭之外根本容不下他。 这样的角色，如今就是自己的对手。 马昭迪心底飞速思考着，如果要对付的对象是小丑，那么首先不能杀，因为按照他对漫画和游戏稀薄的了解，杀死小丑的人，会成为下一个小丑——或者更糟的玩意。 这个概率在这个宇宙里也许很小，但马昭迪不会赌。 那么，如何对付小丑呢？ “哦哦，圣诞老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哈哈哈嘻嘻嘻嘻......” 小丑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原来我也算是个乖孩子，嘻嘻嘻嘻......那么，我的礼物在哪呢？” “这个红色的袋子里——装着的是糖果？还是点心？又或者是一只黑色的大蝙蝠？” “是圣诞礼物。”马昭迪回答道：“我发现穿成圣诞老人进家门偷礼物很方便，要是被发现了，还可以假装自己是发礼物的圣诞老人。” “......” 小丑咂了咂嘴，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稍微有些嫌弃：“该死，这烂笑话几乎有点好笑——我讨厌别人比我好笑。” “啪” 击锤触发的声音响起，一把大到可以被称为手炮的左轮手枪的扳机被扣下。 气氛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马昭迪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全身寒毛直立，和小丑见面之后，自己只来得及说出两句话，他就已经趁自己不注意开出了一枪。 “护身十字架（8/9）” 他看向状态栏，十分确认，这一发哑弹不是乌龙，刚才就是一次足以致命的射击——这是自己到哥谭以来，第一次面对这种干脆果断的杀意。 没什么顾忌，也没什么道义，第一句话确认自己知道小丑的身份，第二句话确认自己另有目的，下一秒就直接开了火，消除一切可能影响到计划的场外因素。 这就是一般人面对小丑的结局——被一颗漫不经心的子弹直接夺走性命，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惊天动地，死得简单而突然，对于小丑来说无非就是扣一扣扳机的事情。 而他也不介意随便扣一扣扳机。 又过了数秒时间。 “认真的吗？”小丑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用一只眼睛向着黑洞洞的枪口里看去，手里还不停扣动着扳机：“你就在这个时候哑火？我在你这个小剑人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和钱，你就这么回报我？” “砰！” 一道灼热的气流擦着小丑的头皮击穿头顶的天花板，木屑和墙漆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差点淋在他的身上。 “哈，谢天谢地。”小丑丝毫不在意自己刚才差点给自己开了瓢，他眉开眼笑地亲了一口自己的手枪，紧接着又将它对准了马昭迪：“咳咳，不好意思，刚才是个意外——我们再来一次。” 圣诞老人狠狠啐了一口：“谁特么跟你再来一次——坏孩子有惩罚——所罗门！”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巨大的青灰色身影从窗外纵身一跃跳入屋内，庞大的体型直接将窗台扩大了整整一倍，如同一辆泥头车一般撞向拔枪指着马昭迪的小丑。 马昭迪在喊出第一声的同时就立刻向一旁扑去，他清楚地看到小丑根本无视背后的巨响和格兰迪的怒号声，而是接着对自己又扣动了两次扳机，此时，十字架的次数再次被刷新。 “护身十字架（6/9）” 毫无疑问，小丑的枪法相当准。 “轰！” 所罗门直接将小丑撞飞，并将他顶在了一堵墙上，烟尘弥漫，土石飞溅，那面墙直接被他撞穿，在密密麻麻的砖块碎石下，只能依稀看到小丑拿着枪的半只苍白手掌露在外面。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格兰迪对着废墟下再次发出狂吼，宣泄着心中的怒意，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攻击，这让他本能地升起强烈愤怒感。 马昭迪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塌的砖墙，还有砖墙下被埋起来的小丑，心里波涛汹涌。 “这就......完了？” 小丑，DC的顶级反派，蝙蝠侠的宿敌，总有准备的幕后黑手，混乱，邪恶与疯狂的化身，这就扑街了？ 不，这肯定不可能，小丑可能会谢幕，但绝不会谢幕得如此草率。 但是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马昭迪真的有点担心他被创死了，那样遭殃的可能就是格兰迪。 “咳咳咳！咳，咳！” 一只手掀开了碎砖烂瓦，穿着紫色西装的小丑灰头土脸地从砖墙下爬了出来，见到这一幕，马昭迪松了口气。 “这一点都不好玩。”小丑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土灰，咧开嘴吐出几口鲜血，冷冷地笑了起来：“小丑和圣诞老人在圣诞节里一起玩，这本该是场多有趣的游戏啊——可你直接叫了个傻子来搅局。” “真无聊，真无聊，嘻嘻，真无聊——还好我总能让事情变得......更有意思。” “嘻嘻，嘻嘻嘻嘻嘻......” “嘿嘿，嘿嘿嘻嘻嘻......” 马昭迪听着两道毛骨悚然的笑声，神色瞬间变得越来越凝重。 淡薄的月光透过破损的窗台照了进来，呆立不动的巨大身影在这月光下抬起头，僵尸般青灰色的脸上同样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嘿嘿，嘿嘿嘻嘻嘻......” ps：小丑的嫌弃.jpg如下图 ------------ 第71章 克拉普斯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你知道的，我的枪从没有卡壳过那么多次。” 小丑好整以暇地从左轮中退出子弹，一枚一枚地检查着，又一枚一枚填入新的子弹进去——那把左轮手枪连弹药都是特制的，简直大得吓人。 “吼吼哈嘻嘻嘻......” “所罗门！清醒一点！” 马昭迪从一面墙后飞扑出来，与此同时，红着眼睛发出狂笑的所罗门·格兰迪如同一辆大卡车一样，直接将整堵墙撞得粉碎——马昭迪十分庆幸此时的他没有多少理智，攻击变得相当盲目且狂躁，否则自己恐怕很难躲得过这一撞。 “但是今天它真的卡壳了，而且还是整整三次，我在想——或许你真的是个圣诞老人？可你的驯鹿呢？该不会是这个大个子吧？” 在马昭迪提心吊胆地躲闪这所罗门致命攻击的时候，小丑并不上前补刀，只是在一旁站着嬉笑：“这可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黑暗的笑话，它几乎能让我的童年破碎掉——” “圣诞老人的驯鹿是一只又大又丑，随便就能撞死十几个小朋友的大僵尸？哈，我应该把它加到我的笑话集里面去。” “所罗门！”马昭迪从袋子里迅速掏出南瓜头套在了脸上：“认得出我吗！周一出生！周二受洗！” 然而所罗门·格兰迪此时确实是丧失了绝大部分理智，小丑的疯狂笑气侵入了他原本就不太好使的大脑，几乎把他的脑浆搅成了一团浆糊。 “吼吼哈嘻嘻嘻......” 他原本就显得恐怖的大脸此时几乎挤成一团，笑气让他的面部肌肉疯狂收缩，显出大笑的样子，在月光下变得尤为阴森可怖，可所罗门又是个僵尸，致命的笑气无法杀死他，导致他只能顶着这张恐怖的笑脸横冲直撞。 小丑的关注点在此时放在了马昭迪头顶的南瓜上，他察觉到这个能够让人掉san的南瓜头套有些不太一般，是个能够散播恐惧的好东西：“哦吼，这南瓜头真有意思，它丑得像这个大个子一样吓人——这是给我的圣诞节礼物吗？” “给你——吗！格兰迪，先离开这里！” 马昭迪顺手从大袋子里又拿出一桶封装好的牛奶，直接扔向了格兰迪，同时拔出腰间的柯尔特，这桶牛奶不是富足之角的产出物，富足之角的产出食物无法解除异常状态。 “一桶牛奶 价格：两千美元资产点 注释：跨界运过来的牛奶，当然要更贵一点——HIM” “嘭” 牛奶桶在半空中被直接射爆，将格兰迪浇了个透心凉，喝下大量牛奶之后，他脸上的渗人笑容终于消失，大脑重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聪明的智商再次占领高地，紧接着，他就对刚刚下黑手的小丑发出愤怒的咆哮。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格兰迪，现在不行，你先离开！”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大个子的行动被马昭迪喝止，虽然看上去相当不甘心，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把小丑按在墙上摩擦的冲动，悻悻地从窗户的破洞里跳了出去。 “哈？这不公平！”小丑不满地嘟囔道：“我费心费力准备的圣诞节礼物，凭什么被圣诞老人的一桶牛奶给打发掉了？这是作弊——他甚至还会开枪，这算哪门子圣诞老人？” “连僵尸都能感染的笑气才是作弊。”圣诞老人比出一个中指：“我不但会开枪，还会摇人呢，你有本事等一分钟，我朋友克拉普斯立刻就来干你！” “哈哈，还是北欧的圣诞老人，嘻嘻嘻嘻——那他最好来得快些——” 小丑这么说着，将手枪收了起来，随手掏出一把小刀和一根撬棍。 “因为我有点不想接着玩下去啦。” 马昭迪没接他的话茬，此时再次开口喊道：“克林顿！” “砰！砰！砰！砰！砰！砰！” 两秒不到，六声枪响如同爆豆般密集，六发子弹像是泼水一样向小丑袭去，而在月色之下，一个光头反射出淡淡的辉光。 “叫我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么个怪胎？甚至还拉上了另一个怪胎。” “他叫所罗门·格兰迪，他有名字的，克林顿。” “无所谓，码的，一个月前你就在家门口被小混混拿枪指着，结果到现在变成被个丑角疯子拿枪指着——我迟早有一天要看见你横尸街头。” “你的脾气什么时候能......” “喂喂喂，先生们！” 小丑尖利的声音将两人的注意力拽了回来：“为什么直接无视了我？难道真的觉得那只藏起来的小耗子能打中我吗？” 面对那快得惊人的六枪，小丑毫发无伤，马昭迪撇了一眼墙上的六个弹孔，咬了咬牙，对方的移动就连克林顿也锁定不到，在这个时候，枪对他大概是不怎么起作用的。 “克林顿，先走，已经没机会了。” “说什么屁话呢？我拿钱要办事的。” “活着回去才能拿到钱——” “对对对，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小丑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真无聊，一个圣诞老人怎么能让圣诞节过得更无聊呢？还是我来活跃一下气氛吧......哈，来场烟花大会如何！” 他煞有介事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伸手一打响指，黑暗的圣诞树上便突然开始闪烁起五颜六色的彩光，将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堂了些许。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件呕心沥血的完美艺术品！它叫......呃——对啦，叫烟花圣诞树！” 狗屁烟火圣诞树，马昭迪看着树上闪闪发光的灯泡，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一枚枚苹果形状的炸弹——哈维家的房子才被炸过一次，这会儿才修好，又要挨第二次，小丑是真的不做人啊。 “现在，先生们。”他对着两人轻轻一鞠躬，将手里的红色按钮展示给两人：“让我们看看，圣诞老人到底喜不喜欢圣诞树，哈哈哈哈哈——” 咔哒一声，爆炸开关被按下，小丑一脸期待地看着那棵挂满炸弹的圣诞树，而马昭迪却直接冲了上去。 “今晚你看不着烟花大会了！” ------------ 第72章 怕痛的圣诞老人 “特殊提示：护身十字架（0/9）” “特殊提示：物品失效，剩余次数无法抵消伤害判定。” “特殊提示：发动破碎特殊判定——5%概率消除本次伤害判定。” “特殊提示：判定中......判定通过，消除本次伤害判定。” “物品已损毁。” 马昭迪没有太多时间庆幸自己的好运，他已经和小丑打成一片了。 小丑的近身缠斗能力如何？ 这是一个众说纷纭的问题，由于小丑的作品太多太多，他的版本也就太多太多，大家对此达成的一致共识是——这不是他最大的闪光点，但绝对也不是他的致命弱点之一。 甚至在某些版本中，小丑的格斗技术能够略胜蝙蝠侠一筹。 马昭迪能够确定，任何一个身高一米八到一米九的人在格斗的时候都绝对占有一定的优势，而如果是徒手打持械的话，他一定能占据绝对的优势。 马昭迪通过系统分析确定了眼前的这个小丑近身战是大师级别，这让他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近身战能力居然这么恐怖。 还好，小丑现在面对的是限时任务，而马昭迪恰好是一个足够肉的盾位。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烟花！” 狂笑着的小丑挥动着手里的匕首和撬棍，发出尖利的声音：“哈哈哈，我懂了，你是格林奇，你最讨厌圣诞节！今晚的惊喜全被你毁了！来，让我看看你会不会流血！” “哧啦——铛！” 尖锐的匕首在红色的棉服上切割捅刺，剌出一道道血口，这套棉服是马昭迪特意买的系统出品，可以防弹，但防割性能稍差，主要是他也没想到，小丑的那把超大号左轮居然具备穿透棉服一击毙命的能力，这导致这件棉服没有按照预想中一样发挥出枪战防弹的效果。 那根撬棍更是重量级，专门招呼着马昭迪的关节部位进行敲击，即使隔着厚厚的棉服，受到打击的部位也还是发出阵阵剧痛，他的腿脚和手腕发力受到严重遏制，根本无法做出有力的反击或迅速的躲闪。 强烈的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生平从没有参与过这种战斗的马昭迪第一次体会到冷兵器缠斗带来的痛楚感，他节节后退，而小丑则狂笑着步步紧逼，手中的撬棍和匕首在他的身上雕琢出一朵朵血花。 “哈哈哈！格林奇是个坏孩子，但好在这个坏孩子很好教训！快！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好玩的圣诞礼物，嘻嘻嘻！” 马昭迪并不回答，只是用仅存的理智紧紧含住嘴里的水果糖。 富足之角出品的水果制成的糖，在口腔中源源不断化为汁液，持续为马昭迪提供着生命恢复，好在今天小丑的匕首上没有带着笑气毒素，不然他可能没有腾出手喝牛奶的时间。 “哈哈哈！脖子漏出来啦！” 当马昭迪被一撬棍击中膝盖，几乎打到失衡的时候，小丑嬉笑一声，一匕首便抹了上去，随着哧啦的响声，鲜血立刻从他的颈动脉里迸射而出。 “嘻嘻嘻嘻——嗯？” 当小丑将马昭迪的喉咙割开后，看着伤口处的血肉在几秒之后又迅速愈合，才发现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在此时似乎都没有鲜血继续流出。 “呼，呼，呼......” 马昭迪喘着气，勉强站立在小丑的面前，他被一波又一波堪称凌迟的痛苦打到几乎神志不清，水果糖为他恢复着身体上的伤势，可心理上的巨大压力和痛苦却实打实地传入了他的脑中。 “哈哈！真坚强，真是坚强，圣诞老人——或者说格林奇？你平时一定没参与过战斗，对吗？” 要用那个吗？ “太让人感动了，守护圣诞节的英雄独自面对手持刀枪的疯子。” 不行，蝙蝠侠一定已经快到了，而且那个要整整两万点，还是一次性的......不能为了怕痛就这么随便用掉。 可是真的好痛啊。 马昭迪面色狰狞地咬着牙，看向嬉笑着的小丑，泪水却不自觉地从眼中流出，这是他自打到了哥谭以后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 为正义而战的感觉真的好痛，即使只是肉体上的痛处，也足以让这个从未肉搏过的新手心生退意。 可蝙蝠侠不是每夜都体会着这样的痛苦吗？猫女，戈登，哈维·登特......这些人不都对心灵和肉体的双重痛苦习以为常了吗？ 或者，要放弃吗？ 要保下资产点和自己的命，把哈维登特扔进属于他的命运里吗？ 或者读档？再想其他的计划？可自己还能这么好运吗？十字架的判定，会在自己读档的第几次生效呢？ “嘿嘿嘿，真有骨气——我知道很多不怕痛的硬骨头，你也是其中的一个。” 怕啊，真的很怕啊。 “但你一定想不到，我其实是一只老狗——我习惯了追着硬骨头咬，嘻嘻嘻——” “我最清楚怎么啃动硬骨头！哈哈哈哈！” 小丑嬉笑着化作一道紫色的风，轻易晃过了马昭迪，再次抡起了手里的武器，但这次，他的目标不是马昭迪。 而是依然端着枪，始终不愿意扔下马昭迪的克林顿。 克林顿瞳孔收缩，拔枪急射，然而小丑的身影却不可捉摸，一颗又一颗子弹打入墙壁，地板，但始终无法击中小丑，他眼看着那个疯子窜到了自己身前，举起了手里的匕首和撬棍。 “哈哈！你没机会啦！” 一棍，两匕首。 快如闪电的三击，让克林顿的两只手和一条腿直接失去行动能力，他甚至来不及痛呼出声，尖锐的带血匕首就已经扎向他的眼眶。 “圣诞快乐！嘻嘻嘻嘻嘻——” 铛！ 随着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响起，小丑惊愕地抬头，看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稳稳架住自己的匕首。 手拿宝剑的人穿着一身胖胖的红色圣诞棉衣，头顶还戴着滑稽的圣诞帽子。滴滴鲜血从衣摆不断滴落，此时，棉衣内露出的棉絮都已经被染着血红，或许，这件棉衣早就被浸透了。 他的脖子似乎还没完全恢复，声音残破而沙哑，脸上也带着刚才哭泣留下的泪痕，只有手中的剑稳如泰山。 “我不会让我的朋友为了帮我而死——坏孩子，你想往哪跑？” ------------ 第73章 能让小丑破防的只有___ 俗话说，招式越怪，死的越快，后半句既可以是对自己说的，也可以是对敌人说的。 小丑在此刻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在哥谭市曾经和不少冷兵器专家交过手，武士刀，刺剑，蝙蝠镖，长棍，双刀，手半剑，长剑，甚至还有双节棍，这也让他的近战风格越发成熟；虽然依旧是以伤换伤的疯子打法，但在大部分时候，这种打法确实让他具备了一定的周旋能力，乃至获胜的可能。 但马昭迪使用单手汉剑的方式，他在之前还没见过。 也许蝙蝠侠会？但蝙蝠侠没用手半剑砍过他，大部分时候，他只靠格斗术就能把小丑撂翻。 但小丑的脸上此时依然笑嘻嘻的。 “嘻嘻嘻！你怎么现在不怕疼了？没关系的，疼的话可以直接叫出来！” 哧啦—— 匕首再次割开棉袍，在马昭迪的肩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汉剑也一戳一挑，将小丑腰部的大片血肉，连带着装笑气的腰带一同剔掉。 小丑见状并不闪躲，一只手再次挥动钢管砸向马昭迪的头部，马昭迪单手云剑隔开，左手抓住他持钢管的手，身形前冲，右手跟进，割掉小丑西装上的那朵能够喷射出腐蚀蝙蝠衣的酸液的胸花，背部被匕首刺入一刀。 鲜血飞溅之间，两人有来有回，马昭迪靠着水果糖的帮助，在第一时间使用换伤打法解除掉小丑身上的各种阴险小道具，这种策略让小丑陷入了此前从未有过的纠结中。 以往，他已经习惯了用血拼的打法让对手投鼠忌器，因此总是显得像个疯子一样，除了要害部位以外，他基本不会进行防御；但在今天，这种打法反而成为他的弱项，因为对面这家伙的恢复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换伤越多，对自己反而越不利。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他狂叫道：“这么玩一点都不好玩！” 马昭迪暂时不打算分心回答小丑的问题，他死死盯住小丑的动作，在手握长剑开始对打之后，他已经有了可以进行周旋博弈的能力，大脑也已经开始逐渐适应利刃和钢管砸击带来的痛楚，他不能确定这是大师级剑术自带的效果，又或者是他本身就有一定的战斗天赋，但他现在确实开始逐渐变得游刃有余了。 铛！ 撬棍的弯钩处被长剑纠缠住，无法动弹，小丑则狂笑着用另一只手再次挥舞起匕首，然而马昭迪却并不慌张，他知道，自己的队友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始终寻找着机会的克林顿连扣扳机，枪声响起，子弹出膛，连续三发子弹精准无误地击中握着撬棍的手和小丑的肩膀。 马昭迪紧跟一步，一剑挥出，将他的西装连同枪套一起斩落，此时的大师级剑术体验时间还有五分钟，但实际上，小丑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装着笑气和飞牌的腰带和西装被解除，胸花被破坏，左轮被打掉，他只剩手里的匕首和撬棍可用——但马昭迪却可以再次叫格兰迪加入战场，即使剑术体验卡的时间结束，受伤的小丑也无法再跨过两个队友摸到马昭迪。 但马昭迪没有第一时间让格兰迪加入战斗，大师级剑术的体验时间非常宝贵，他要打完这完整的十分钟，或许能够留存一部分在自己的技能栏里。 “格兰迪！先把这颗圣诞树搬出去！不要让他手动引爆！”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格兰迪始终在外面等着朋友的声音，马昭迪的话音刚落，他就直接跳进了房间里，将那颗圣诞树连同上面的炸弹一起抱在了怀里，然后又跳出了房间。 “不！不不不！我的圣诞树！我的烟花圣诞树！” 小丑咬牙切齿地盯着马昭迪，脸上的笑容此刻无影无踪：“一个无耻的，无聊的，无趣的，会用枪的圣诞老人毁了我整个圣诞节！我的烟花！我的圣诞礼物！” 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小丑膝盖后面的腿窝再中一剑，此时此刻，他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马昭迪回答道：“我亲自给你带来了一桶牛奶，一只大驯鹿，还帮你救下了你的圣诞树——你应该谢谢我。” “我以后一定会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 小丑和马昭迪的身影在月色下迅速交错，小刀和长剑倒映着冰冷的月光，带出点点血花。 “你根本就没战斗过，何必做到这种程度？看看你自己，刚才甚至还在哭鼻子！” “正常人都会哭鼻子，如果有人始终在笑，那他一定根本就没快乐过！” 马昭迪的剑法越发娴熟，他手中的宝剑如同三尺月光般熠熠生辉，几乎晃得小丑睁不开眼。 “哈！一个无聊的圣诞老人居然觉得自己了解一个有趣的疯子！” 小丑的小刀越发疯狂，他的打法变得更加激进，攻击欲望陡增。 马昭迪运起长剑，此时是他近战能力的巅峰时刻，他将小丑的攻势一一化解，再看准机会一记直刺洞穿对方的手心，将那把小刀打落在地，紧接着飞起一脚将其踹入屋内，免得从窗户逃跑——然而小丑却并没有再站起身，而是趴在地上嬉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嘻嘻嘻嘻......这么说，如果有人一直不笑，说明他也一定根本就没正常过，对不对？” 马昭迪闻言挑了挑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看向四周，果不其然，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下一秒突然响起，黑色的蝙蝠从夜幕中现身。 “你故意先去了马罗尼那里，把我引了过去，然后来哈维的家里布置炸弹。” 马昭迪在旁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他把我引到了钻石区，赶过来稍微花了点时间。” 马昭迪长出了口气，他看着面板上大师级剑术的体验倒计时归零，终于一屁股坐倒在地：“从我喊出‘小丑’两个字到现在过了整整十二分钟，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留了其他的监听定位设备。” “那不就是你的风格么？否则我把信号屏蔽解除掉干什么？” 此时，一旁的小丑似乎有些破防了。 “码的，你们两个不许说话！——那个红衣小丑，你不要让我找到你的滑稽圣诞小屋！否则我一定要把你炸上天！” ------------ 第74章 难得安宁的圣诞节 不管小丑怎么想，反正他暂时是得回阿卡姆疯人院去了。 马昭迪对他的威胁稍微有些担心，但此时，他的手头确实没有能够永远处理掉这家伙的资产点，所以只能先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这样起码可以限制他一段时间——大概可以。 “我劝你不要给他治疗手或者脚上的伤势，不然等他好了就又能跑出精神病院了。” 蝙蝠侠并不回答，而是看了看他手上的剑：“你的剑术水平不弱。” “大概就一般水平吧。”马昭迪看了看技能栏里新增的“中级剑术精通”，扭头回答道：“能拖住这家伙全靠生命力顽强，加上我的朋友比较厉害。” “你怎么会出现在哈维的家里。” “他给了我一封信，邀请我来他家做客，还给了我租了一间小屋，我相当高兴，明天我有点事，所以今天直接跑过来了——但他还没回家，只有门锁被撬过。” “......出了这档子事，你得过几天再来了。” 说到这里，蝙蝠侠顿了顿，他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房间，倒塌的墙壁，破了一个大洞的窗口，又说道：“或者过几天也不用来。” 马昭迪耸了耸肩。 接着，蝙蝠侠不再跟马昭迪说话，而是走到地上的小丑的面前，将他揪着头发提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来哈维的家里做这件事。” “哈！我为什么不可以？假如我在这里发现一两把磨掉编号的点二二手枪，或者一两个万圣节装饰物，那我就杀了他，让哥谭市的变态杀人狂重新变回一个！” “哈维登特不是节日杀手。” “嘻嘻嘻，他真的不是吗？” “不不。”马昭迪吐槽道：“重点不是这个吧？重点是，哥谭市的变态杀人狂已经够多了，就算去掉一个节日杀手也还有一堆在阿卡姆里关着的精神病。” 气氛突然沉静了下来，蝙蝠侠看着马昭迪，马昭迪看着小丑，小丑看着蝙蝠侠。 “怎么了？我没说错啊。”他摊开手：“除非他把阿卡姆里的那堆奇才全部......” “闲聊到此为止。”蝙蝠侠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他真的很担心小丑把马昭迪说的东西听进去：“我先带着他回阿卡姆疯人院。” 蝙蝠侠扛起了小丑消失在夜色之中，马昭迪则看着面目全非的房屋，叹了口气。 “先看看我还剩多少点数。” 系统顿时应声弹出面板。 “资产点：18327美元 面板：初级驾驶精通，初级枪械使用精通，英语中级精通（讲多了升级了），中级潜行精通，中级追踪精通，中级开锁精通，中级剑术精通，高级轮椅驾驶精通，高级厨艺精通 物品：鬼火轮椅，不灭的南瓜小提灯，掉san的南瓜头套，富足之角，八面汉剑，黑客两件套，窃听定位打火机” “还剩一万八，应该够了——帮我把房间还原一下吧。” “启动清扫还原服务——点数计算中......预计花费三千美元资产点，是否确认” 有一说一，这个价格在马昭迪的心理预期之内。 “确认。” “是否保留圣诞树” “这个......可以保留，但是苹果炸弹得换成正常的圣诞树装饰和礼物。” “需求降低，预计花费两千三百点，开始清扫还原” “好耶。” 于是，就在马昭迪的眼前，破损的房屋开始被修复，还原。地上散落的土石砖块一个接一个消失无踪；墙壁上的弹孔也像是幻觉一样不见踪影；破损的墙被补上，并变得焕然一新；碎掉的窗户重新装上了玻璃；仅仅几秒时间过去，屋里就再也看不出任何战斗残留下来的痕迹。 “有一说一，这个功能用来打扫应该会挺好用。” 马昭迪将身上的染血棉衣，圣诞帽和靴子扔进系统，花了五美元资产点重新清洁了一下自己，然后重新买了一套圣诞服穿在了身上，最后把圣诞树一块打包带走。 在他将所罗门和克林顿送回去之后，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圣诞节的小小光明 状态：已完成（1/1） 奖励已发放” “基础奖励：雪人水晶球八音盒，哈维·登特的友谊，中级身体素质增强，解锁存档点前移功能” 在这一瞬间，马昭迪的身体强化就开始了。 “卧槽，痛痛痛痛——” 剧烈的疼痛感从四肢百骸生发，中级身体素质增强将他的身体急速进行着强化，但由此也带来堪比刚才和小丑战斗的痛苦感，甚至比那还要更加细致入微，这是从每一个器官，每一处部位，每一个细胞中发出的强裂疼痛感。 “这么痛怎么不提前说一下啊！” “下次一定” 马昭迪已经没力气继续抗议了，他现在竭尽全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直到三分钟后，身体内部的疼痛感才逐渐消失不见，而与此相对的则是他身体状况的剧变。 细碎的肌肉群，健壮的身形，有力的肢体，更快的反应速度和更灵敏的感官，此刻的马昭迪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撤退，撤退，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第二天早晨，哈维·登特被葛丽达的惊呼叫醒。 “天啊，亲爱的，快下楼来看！” 他迅速跑下楼，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直到看到门口的葛丽达，还有一位快递员，以及一棵漂亮的圣诞树。 “咦？这是......谁送我们的吗？” “是啊，还有封信一块送来呢。” 哈维从妻子手里接过信封并打开，里面是一张信笺。 “给哈维·登特 自从房屋被烧之后，我一直无处可去，住在旅馆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昨日收到了哈维先生的信，竟给了我一隅安身之地，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大恩不言谢，恰巧昨日有人赠了我一棵圣诞树，我要来无用，干脆装饰一番，转赠给哈维先生，聊表感激之情。 圣诞节的时候要和孩子们一起度过，因此，我恐怕无法在明天参与您的家宴，真是十分抱歉，若有时间，我们下次再聚。 您永远的朋友 马昭迪” ...... 就这样，今年哥谭市的圣诞节也依旧是平静而安宁的一天。 ------------ 第75章 暗流汹涌 哥谭的雪似乎无穷无尽，自从进入十二月之后，大雪小雪就下个不停，整整下了一个月也不见停息。 十二月三十一日，太阳已经落下了地平线，地方检察院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光，透出窗外的光线映照出窗外的片片雪花，也映照出一个伏案工作的人影。 “哈维，哈维，如果你还有一半脑子的话，就该知道该回家陪葛丽达了......” 虽然嘴里这么喃喃自语着，但地方检察官哈维的屁股依然牢牢地黏在凳子上，他仔细地翻阅着手里的卷宗和案件相关报道，看不出有半点想要立刻回家的样子。 此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背带裤的金发青年探出了头，面貌显得稚嫩而年轻，约摸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书呆子一样的圆眼镜，看起来还有些怯生生的。（这只是鹰酱的视角，实际上我自己也戴眼镜） “登特先...先生，我希望——我没有打扰您吧？” “又工作得这么晚？维农，全部的这些额外工作都没法帮你获得晋升的。” “但......您也一样工作得很晚啊，先生。自从我来到地方检察院的一个星期里，您每天都工作到了这么晚。” 然而哈维的状况其实已经比以往好了太多，在往常，他都是在深夜才回到家里——不过自从葛丽达提出想跟他要个孩子之后，他就开始早回家了，新修的房屋，也许能让两人改变心态，有一个新的开始？ 之所以每天依然工作到下班以后一两个小时，主要还是因为哥谭的罪案太多，而今天的工作尤其多，因为今天是新年前夜——同样的，也是年终总结的时候，当然，这同样也跟哈维想要为了未来而多攒一些钱有关系。 岂不闻，连哥谭市内明争暗斗的两大黑帮，也就是法尔科内家族和马罗尼家族，在今晚这个新年前夜也要暂时摒弃前嫌，把酒言欢，共同庆祝明年的到来——黑帮尚且期待着未来，哥谭市里又有谁不是这样呢？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 哈维听着这位年轻助理的话，便立刻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并顺手关掉了台灯，披上自己的风衣：“看，维农，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看待任何事情都应该从两种不同的角度出发。” 好一个现身说法的反驳依据。 切换到下班模式的哈维迈步向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并顺手拍了拍维农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今天是新年前夜，孩子。现在是时候回家去，陪一陪老婆，并期望一下明年会比今年更好了。” 这位光明骑士是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他作为一个新到地方检察院的助理检察官，又暂时还没有被这个大水缸所污染，没有参与同事和黑帮间的那些蝇营狗苟；工作的时候也兢兢业业，每天和自己一同熬到这个时间点。种种表现，让他不由得想起初到哥谭时的自己。 虽然，维农未必能一直坚持下去，但他也未必就坚持不下去，曾经的哈维登特不也是一个普通的助理检察官吗？这也是哈维对每一个年轻人都寄予厚望的原因，他们都有可能在将来成为哥谭市的第二个，第三个光明骑士。 “呃，是，先生，但这里有些东西——是关于罗马人的案子的——我一直在读那些以前的警方报告，然后......” “我肯定那些报告能等到我明年再去读它们的，维农。”哈维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依旧按动了走廊里的电梯。 然而这一次，维农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老老实实地遵从哈维的话。 “先生，这很重要。” 他严肃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关联，一种联系——在‘罗马人’法尔科内和...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之间。” 哈维刚要踏进电梯的脚步停住了。 “对不起，先生。”维农将报告递了上去：“现在已经不早了，但我觉得您应该是第一个知道这件......” 维农说着说着，发觉哈维看报告看得有些出神，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于是轻声重复道：“先生？” “实际上，应该是第二个。” 哈维登特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份报告，紧接着又叹了口气：“不巧得很，布鲁斯·韦恩看起来已经知道这件事有些日子了。” ...... 雪夜，哥谭港。 “新年快乐，萨尔瓦多。” 戴着名贵金表的健硕大手轻轻一扳，便将软木瓶盖随意扳开，动作娴熟无比。 卡迈恩·法尔科内手里拿着一瓶价格昂贵的高级香槟，给一旁的萨尔瓦多·马罗尼倒着酒——按照马罗尼这倒霉蛋的说法，他在圣诞节的时候和人练拳，伤到了右臂，此时只有一只手能够活动。所以此时也就只能用左手拿着香槟，任由罗马人给他倒酒。 不过法尔科内至今也还是不太明白，马罗尼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跑去找人练拳。 马罗尼看着酒杯逐渐注满金色的酒液，脸上却似乎并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卡迈恩，咱们两个斗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每次你都能赢过我。” “可.....如果我们不能想个办法，阻止那个‘节日杀手’的事情，这个新年就是我们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马罗尼，我知道，我很感谢你的关心，这真的很让我感动，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动。” 教父的手非常稳，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香槟：“而且我也一直在想，想有关于‘节日杀手’的事——这是那些报纸给他的名号。” “也可能是‘她’。”马罗尼插嘴。 “随便了。”罗马人的表情意味深长，他喝着香槟，并用一双锐利而凶狠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马罗尼：“目前我知道的一切是，这个浑蛋喜欢弄我的家族成员，搅烂我的生意——你那边在明面上看起来似乎没有流什么血啊。” 马罗尼拿着香槟，脸色骤变：“法尔科内，你什么意思？” 然而教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身走入人群，留给他一个背影，还有一句新年祝福。 “新年快乐，萨尔，你说的没错。” “这真的有可能是你的最后一年了......” ------------ 第76章 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 在两人对话的时候，船舱内端着盘子的马昭迪汗如雨下。 “罗马人要对马罗尼动手？节日杀手引发黑帮超大规模火并？这么大的事真能决定的这么快吗？” “我特么明年还要在哥谭打工啊，明年还能找到打手以外的正常工作吗？要是接着当侍者，该不会他喵白天端盘子晚上挨枪子吧......” 两位黑帮大佬恐怕想不到，有一个强化过五感的服务生真的能够靠耳朵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过在最初的时候，由于五感的共同加强，繁杂的信息接收量会同时涌入大脑，过于复杂的场景偶尔会让他死机——这个问题困扰了马昭迪相当一段时间，这一点和刚刚来到地球的氪星人有些相似。 好在他的时间充足，而且强化程度也没有超人那么变态，所以大概过了十多天之后，他就基本能够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了。 ...... “就像老爹一样，你跟你的朋友保持亲密，但跟你的敌人更加亲密，是吧，卡迈恩？” 刚刚离开马罗尼身边，教父的耳边就传来女人的声音。 “你和我之间一样可以用这句话来概括，卡菈。”法尔科内和浓妆艳抹，穿金戴银的金发胖女人相互拥抱了一下：“即便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看着自己的妹妹皱起眉头，法尔科内也不想继续惹家人不快，便转移了话题：“你有看到过阿尔贝托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早些时候在甲板上见过他了。”卡菈顺手抽出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以缓解自己烦躁的心情，自从丧子之后，她的脾气就一直不是很好——也许只有在对节日杀手做出对等的报复之后，她身为一个母亲的怒火才能得到平息。 教父挑了挑眉，刚好看到一个顺眼的侍者经过，他便对着他招手：“孩子，你来这里。” 马昭迪全身都僵住了，本来只是想在一边接着听听哥谭市第一黑帮的家长里短，鸡零狗碎，没想到突然被罗马人点了出来，这让他心里直呼卧槽。 他这么敏锐的吗？我测，我下一次再也不走在正面听罗马人的八卦了...... “孩子，我记得你，阿尔贝托夸过你，说你的手艺不错，那么就由你去吧，去船舱上把他叫来，叫到我身边来。” 马昭迪暗暗松了一口气，起码自己没有被罗马人记在小本本上——虽然已经给这位在心里留痕了，但好歹是正面的。 “不用了。” 就在此时，一旁的卡菈·维蒂突然开了口。 “反正我也刚好需要些新鲜空气，就顺便去告诉你的儿子，他爹正在找他。” 看着扭头离开的卡菈·维蒂，还有人群中打着石膏的马罗尼，法尔科内拿出一张钞票，让马昭迪接着回去工作，在走远之后，他还能听到这位哥谭的黑道扛把子倚着柜台轻声叹息。 “我的身边被一群多么可爱的毒蛇所包围啊，如果没有阿尔贝托，我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信任了......” 在船舷边，阿尔贝托静默伫立，怔怔地眺望着夜色中的大海，还有远处的哥谭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船舱忽地打开，卡菈·维蒂点着烟走了出来，飘散的烟气和微小的火光亮起片刻，便重新熄灭。 一只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拧动复古的老式灯泡，顷刻间，这一角的光亮立刻消失。 手枪子弹击破婴儿奶嘴，打碎了夜空的寂静。 法尔科内捂着伤口，身躯从船舷的栏杆上滑落大海。 “来人啊！快来人救救阿尔贝托！” 卡菈·维蒂的呼喊声在游轮上回荡，她的脚边躺着一把点二二手枪，一个破掉的婴儿奶嘴，两个弹壳，一杯泼洒四溅的香槟模型，而从船舷之下俯身看去，只能看到冰冷的海水中漂流着鲜红的血色。 ----------------- “抱歉。” 裹得严严实实的哈维顶着一身风雪开了门，冰冷的空气，破碎的雪花和哈维的道歉声一同涌入屋内，葛丽达顿时从屋里小跑着赶了出来。 “我回来晚了......”他一边脱下自己的蓝色风衣和圆帽，挂在身旁的衣架上，一边对着葛丽达表达着歉意：“今天在单位里有些事要做，所以耽误了时间。” “没事的。”葛丽达温柔地用双手温暖着哈维冻得通红的双颊：“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咦，哈维，你的头发怎么全湿了？” “今天下雪呀。” 葛丽达点了点头，便迫不及待地将哈维拽向屋里：“哦，好的——你快来，我有个小小的......” “惊喜。” 话声刚落，两个人已经走入了室内，来到壁炉旁，炉火烧得很旺，红彤彤的火光正映照着两个人，他们戴着节庆的尖帽子，对着哈维举起手里的酒杯。 “戈登一家...？” 哈维此时却并不上前打招呼，反而转身便离开这里，向厨房走去。葛丽达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地在背后唤了一声：“小哈？” “我会......呃——我会去看看他在厨房里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戈登警长看出了某些东西，他解释了一句，便放下手里的酒杯，然后向着厨房走了过去。 而两位主妇则待在客厅里，彼此聊着平时的生活，聊着新年的愿景，聊着和丈夫的感情——自从哈维提早回家，并且也打算和她要个孩子之后，葛丽达的脸上就多出了不少笑容。 “吉姆的侄女小芭放了假，正和我们俩住在一块——她已经大到能照顾孩子了，所以我们两个终于能溜出来一晚上。” “我想，哈维可能也很想要个能烦人的小捣蛋鬼。”葛丽达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笑。 “啊，你们打算要个孩子......真是恭喜啊。” ...... “你有没有曾经站在打开的冰箱前，吉姆老哥——”厨房里，哈维站在大开的冰箱门前，问着问题：“找那些原本就一直放在你眼前的东西？” 吉姆戈登拿下了自己的帽子，他熟悉哈维的这个表情，每次出现这种表情，都代表着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发生什么了，哈维？” “我们需要谈谈，吉姆......”哈维扭过头来，他的神情严肃，半边脸庞被冰箱的灯光照得雪亮，半边又沉入黑暗的阴影里。 “我们需要谈谈布鲁斯·韦恩。” ps：不要剧透口牙！这对侦探漫画很重要口牙！ ------------ 第77章 丰收的季节到了 罗马人最疼爱的儿子，阿尔贝托·法尔科内葬身于哥谭港冰冷的水底。 这是一个任谁也想不到的，绝对算得上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法尔科内家族这些年来往哥谭港里沉了不少尸骨，也许有成百个，也许有上千个，但在那个时候，他们绝没有人能猜得到，法尔科内家族当代首领的儿子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可若说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对小阿尔贝托来说又似乎有些太残忍了，即便他一直想参与家族生意，但却始终被自己的父亲隔绝在外，也就是说，他确实没有直接做过什么触犯法律的事情——以这么一位边缘人物的死亡作为对于法尔科内的报复，似乎又显得有些残忍。 但无论如何，所有人都起码能够意识到同一个事实——哥谭市，要变天了。 “找！把我儿子找出来！没有找到尸体，就说明阿尔贝托还没有死！” 教父对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大发雷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即使中枪的阿尔贝托真的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他也不太可能在冰冷的海水中活下来——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既然在此时依旧没有找到阿尔贝托，那么他大概率已经葬身鱼腹了。 不过，这件风起云涌的大事跟我马昭迪又有什么关系呢？ ...... “啊！主管！我想死你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着餐厅里岁月静好的时光......” 马昭迪穿着一身冬装便服，对着餐厅里的主管表示出热情的善意。 拄着拐杖，打着石膏的菲利普主管则臭着一张脸，不是很想回话的样子——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菲利普主管真的不太想把这个倒霉蛋接回来。 车霉也就算了，连人也这么邪门，两个月前，这位来到红龙餐厅工作，结果到了月底，餐厅没了。一个月前，他被唐纳德走内推送过去，成为法尔科内家族的侍者，结果罗马人最疼爱的亲儿子阿尔贝托在新年前夜的时候葬身于哥谭港口的水中。 大伙倒也不是怀疑他，毕竟红龙餐厅是蝙蝠侠打翻的，而且主要是冲着法尔科内家族的人，就算没有那个南瓜，他也还是会来找菲利普和唐纳德。 同样的，教父的儿子是被节日杀手找上的——大家都知道，那个喜欢杀人的精神变态只乐意对付法尔科内家族的人，既然他已经杀过了一个强尼·维蒂，为何又不能再杀一个阿尔贝托呢？ 但是还是太膈应人了。 哥谭市此时的黑帮归根结底，也还算是些老派的风格，在讲求道义的同时，也多少信一点玄之又玄的东西，再加上马昭迪之前就是阿尔贝托的直属，这件事就更让人心里犯嘀咕。 “每次我看到你，都会不由自主想起阿尔贝托。”这是教父拍着马昭迪的肩膀对他说的话。 “去吧，孩子，你应当能理解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你回红龙去吧。” 马昭迪当时的心情比较复杂，一者是他十二月的工资如期到账了——毕竟儿子和生意在家族里是同等重要的两件大事，给兄弟们的工资还是要发的——或者，也许对法尔科内来说，儿子确实更重要一点？ 总而言之，拿到那三万美元工资的时候，马昭迪切切实实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一方面，能够让他有时间摸鱼溜出去给孩子们煮粥，并且还能拿到这种报酬的工作，在哥谭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而另一方面，教父原本就打算跟马罗尼开战了，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死了儿子——他很难想像到时候哥谭的战争烈度会达到什么地步。 留在法尔科内家族里继续干活的风险陡增，也许还是呆在红龙好一些。 ...... “我有言在先，不管你再整什么幺蛾子，给我好好地去练枪——你现在总该会开枪了吧？” “没问题。”马昭迪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打包票的样子：“除了精准度之外，我的枪法现在基本没什么缺点。” 主管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看着马昭迪脸上的笑容，往日的种种在他脑海中逐渐浮现，破碎的灯盏，咕噜般的低语，气人的枪法，令人绝望的咸鱼态度.......回来了，都回来了。 最终，千言万语，还是化作一句怒骂。 “滚去换衣服干活！” “好嘞。” 马昭迪脚底抹油滑进了更衣室，跟几个许久不见的同事们寒暄了几句，好歹当时的餐厅里还是有些人受的伤并不算重，两个月时间已经恢复了过来，因此马昭迪也见到了些熟悉面孔，只是可惜，没有看到瑞克，卡斯特罗三人组，他们大概还在医院里面。 在此时，系统的提示也开始回响。 【请注意，上上月工作时长已补足】 【资产点已结算，共5500点】 【目前剩余资产点数：119900点】 原本还有些零头点数的，不过那些点数在马昭迪的日常生活，还有熬腊八粥的时候用掉了，到此时刚好剩下个整数——至于数字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那主要是因为“哥谭市的冬天”任务进度已经被推到了百分之百。 【哥谭市的冬天 状态：进行中（100%） 奖励已激活 ‘节日’属性效果激活，烹饪节日食品为‘腊八粥’，获得属性‘调和滋补’与‘暖身消寒’ 调和滋补：杂粮杂粥，调和滋补，腊八粥对食用者营养补充效果增强。 暖胃消寒：食材性温，暖身消寒，腊八粥对食用者寒冷抗性效果增强。 目前已获得属性强化：100% 任务进度已达100%，节日属性强化上限开启，当任务继续推进时，将为食物永久增加节日属性，该附加奖励将在一月中旬结束，上限为50%。 目前节日食品‘腊八粥’已获得永久属性强化：15.360% 注释：也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将来去南极工作——北极熊跟你的最大区别就是，它们没有你抗冻。】 看着系统里长达六位数的巨款，马昭迪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底气十足的感觉。 ------------ 第78章 情人节 “我今晚来到这里，只是出于对‘我父母和你家人的关系’的尊重。” 高大笔挺的男人站在窗前，透过百叶窗的间隔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觥筹交错的酒宴，靓丽的交际花，以及万众瞩目的满足感，在这场宴会里应有尽有——而站在楼下的宴会主人看起来也相当享受这一切。 法尔科内看着他，看着窗前的布鲁斯·韦恩，始终无法明白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两个家族在危难之时结下的真诚缘分，却似乎并不受这个大少爷的重视。这些年来，他固执地想要和黑道相关的一切切断联系，看待法尔科内家族也如同看待一张带血的污秽大钞，生怕染脏自己的手。 是独属于上流人士的傲慢，清高，还是单纯的幼稚和天真？ 无论如何，自己尊重两个家族之间的情谊，也尊重当年那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医生，所以，自己会以礼相待——这是“罗马人”的礼节。 他微微摇了摇头，对着布鲁斯说道：“对我父亲来说，你父亲可远不只是个朋友，布鲁斯。” “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这位花花公子随口回答着，默默注视着楼下这场富丽堂皇的婚宴。层层叠叠的华丽昂贵蛋糕，名贵香槟堆成的金色琉璃高塔，专业乐团的现场动听演奏，彬彬有礼的侍者无微不至，满座宾客，犬马声色，极尽奢华。 婚宴的中心人物是那位强尼·维蒂，而他旁边的金发胖妇人则是他的母亲，也是教父的妹妹，卡菈·维蒂；而其他的哥谭市内的大人物——商人巨贾，达官显贵，交际名媛，各个也都出现在了今天的婚宴上。 “但是今天，你有了这么多新朋友，法尔科内先生，这么多有权有势的朋友——那边那位不正是理查德·丹尼尔吗？哥谭银行的行长，如今也成了你的朋友。” 教父听得出布鲁斯话语中的讥讽之意，但他并不在意，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个很幸运的人。理查德告诉我，哥谭银行考虑着要和法尔科内进口公司做生意。我正指望着你呢，布鲁斯，行个方便吧。” 家族关系要靠利益维持，这是法尔科内的父亲教他的第一课，不仅是家族关系，许多关系都需要双方有交换和往来，或者是情感上的，或者是物质上的——而卡迈恩·法尔科内也确实很聪明，对于父亲教他的东西，他学得一向很快。 哥谭银行和法尔科内公司做生意，绝对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双赢提议。 然而，布鲁斯的嘴里依旧还是那翻来覆去的几句话，是他无数次对教父提出的建议的回答，也是他无数次对两个家族之间关系的回答。 “不。” 他扭过头来看着教父：“我不会为了你的利益去投票或者影响董事会——不管你让理查德受了什么恩惠。” 一如既往，毫不意外。 “这可...真扫兴。” 虽然嘴中说着这样的话，但教父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怒色，他优雅地轻嗅着手中那朵鲜红的玫瑰，用花香拂去心中的不快，仍旧对着布鲁斯说道：“享受接下来的派对吧，布鲁斯。试试那道奶油甜馅煎饼卷。我让他们从意大利空运来的，很新鲜。” “咔嚓” 随着布鲁斯的离开，大门也被关上，一旁戴着胸花的管家面色阴沉，他上前两步，走到教父的身旁提议：“或许，我能够‘劝告’下韦恩先生，就像劝告其他人一样。” 教父将红玫瑰插回胸前，摆了摆手：“我看没有那个必要，米洛斯。理查德保证过，我们会有足够的票数的。” “虽然布鲁斯本来能绝对保证我们做到这一点。” 没过几分钟，门却又被打开了。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阿尔贝托·法尔科内，教父的儿子。 教父挥挥手，示意他近前，眼睛依旧透过百叶窗看着舞池中的人们，自己那芝加哥远道而来的妹妹卡菈值得注意，而舞池里和布鲁斯韦恩共舞的那个美丽女郎却也有些引人瞩目。 不知为何，法尔科内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三道伤疤爪痕，他总觉得这位名叫“瑟琳娜·凯尔”的女人似乎有些熟悉。 “父亲，您得知道，我之前看到布鲁斯·韦恩鬼鬼祟祟地在门外——” “阿尔贝托，阿尔贝托，阿尔贝托。” 教父叹了口气，自己的小儿子阿尔贝托总是喜欢帮自己想事情，想着为自己解决家族生意里遇到的问题，这是自己最喜欢他的一点，也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 他太聪明了，也太关心自己了，这正是自己将他送去深造的原因——黑色的地下王国是见不得光的，法尔科内家族不能永远以黑帮的身份活跃在哥谭，他要为后面的事做好打算，借用进口公司进行洗钱正是法尔科内家族由黑转白的开始——而洗白之后，法尔科内这个庞大产业的继承人，自然也要是白色的才行。 法尔科内亲切地搂着儿子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像你这样的帅小伙应该去婚礼上，去追求那些漂亮的姑娘才对。而不是担心这些同你不沾边的小事。” 这是去年强尼的婚礼上发生的事情。 ......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而一想起阿尔贝托，昔日的回忆又不自觉重新涌起。 ...... “自从理查德·丹尼尔辞职，哥谭的其他银行就不愿意跟咱们来往了——法尔科内，我们的钱都卡在这里了，别的家族都在看着你。” “老爸，我可能有个办法——” “阿尔贝托，安静，我们在谈生意——卡菈，我的外甥强尼该回来了，我要立刻见到他——我要让他先处理掉那个敢反悔的银行行长！” 这是去年万圣节之前发生的事情。 ...... “糖，番茄......你再加些香肠，今天是感恩节，我们有很多事需要感恩，阿尔贝托。” “是的，老爸。” 门忽然被人撞开。 “有很多要感恩的？比如呢？法尔科内，我的强尼死了！” 这是去年感恩节发生的事情。 ...... 现在，我跟我的妹妹一样了，法尔科内看着眼前阿尔贝托的墓碑，将手中的血红色玫瑰默默放下。 这是今年二月，情人节发生的事情。 罗马人孤身一人，在哥谭公墓内黯然神伤。 ------------ 第79章 终于明白为什么要蒙上脸了 马昭迪最近的日子过得又不太好了。 倒也不是说红龙餐厅出了什么事，或者哈维·登特替他租的小屋有什么问题，实际上，他的个人生活过得还算可以——有定居点，有车，有工作，生命安全一般也不太会受到威胁，银行账户里也有了些存款，虽然陆陆续续为流浪的孩子们花了大约四万美金出去，不过剩下的钱也还是能完全满足他的生活需要。 问题出在他自己这里。 “先生，不要，请别......” “少废话，把你的那条项链给我！” “好，好，别开枪，求你别开枪......” “吱——” 马昭迪一脚将汽车刹在路边，叹了口气。 自从拿到了中级身体素质增强之后，自己的日常就开始变得麻烦了很多，而更具体的细节则就体现在这些地方了。 听得更多，看得更远，身体更耐造，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无法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的上下班——即便他坐在车里，从附近的小巷里，巷道中，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也依然能够传到他的耳朵里；血腥味，腐臭味，体液的味道也能随着风飘进车窗；更别提原本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回家以后也可以站在天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在哥谭这样的罪恶之城，同时拥有这样灵敏的感官和一副正常人的良心是一件比较折磨的事情，他每次上班下班，或者在空余的外出时间总能察觉到一些罪案的发生——就如同此刻一样。 “马昭迪，马昭迪，你在干些什么？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当超级英雄的都没几个好下场......而且你也没有那个能耐才对。” 他默默地碎碎念着，在车里犹豫了几秒——只是抢个项链，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也许自己没必要去逞什么英雄......你既没有闪电侠快，也没有蝙蝠侠富，还没有超人强——飘起来一样会死。 我原来的生活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原来应该是被莫名其妙的世界打磨得光滑圆润，滑不留手；循规蹈矩，小心翼翼，明哲保身——跟谁也无法成为朋友，也跟谁都无法成为敌人，我没有必要在每一件事上展现自己的观点，因为那总会惹怒一些喜欢展现观点的人，我实在没力气也不喜欢争吵，于是我就被误会成了没有观点。 马昭迪这么想着，眼睛呆呆地盯着汽车的车门。 反正我的同事们也都是这样，只在为自己说话的时候滔滔不绝，所以我融入了他们，成了沉默的大多数人，只敢在无人追查的那个世界里发几句牢骚。因为我知道，醒来以后，我还要接着面对自己的生活——或者今天的砖有点烫手，或者明天的外卖有点堵车。生活其实不太容易，我最后还是窝回了家里，开始写我的小破文。 我躲惯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很庆幸自己是个无能的人，这样就没有资格为了别人的不幸悲伤——这样的不幸，我见得太多了。 “还有你的钱包！快！拿出来！” “好...好...” 可是自打我来了哥谭以后，发现这里尽是些让人悲伤的事，自从我到了这座城市以后，才发现原来有些事还是不太好忍，自己也没想象中那么能忍。 是我德行太高了吗？ “先生，请不要，这个不值什么钱，是我母亲亲手给我缝的......” “谁管你那么多！拿来吧！” 邦邦 马昭迪干脆利落的两拳打在那人的脑瓜上，让他晕头转向，再简洁明快地给出一记手刀，把他打晕了过去。 “是你他么太不做人了！”马昭迪对着地上的歹徒啐了一口：“我沉默不代表我对你没意见！” 啊，真爽，当时就觉得这句台词特别帅。 啊，真蠢，有了点身体强化就觉得自己能当英雄了——但是这种过于出生的事，只要是个正常人听到了都会忍不下去的吧？ 马昭迪默默回味着那三拳的手感，这段时间真是憋得厉害，这几下打得太爽了。 他暗爽着扭头走开，只留下小巷里惊愕的女人，呆呆地盯着地上的歹徒，还有马昭迪的背影。 “喂喂喂，戈登警长吗？我要报案啊...对，对，有个抢劫的被我打晕了...对，对，他太不是人了......” ...... 就几天时间，马昭迪的作案，不对，是正义手法迅速进化，简单粗暴，但是高效——他花费了三千美元资产点买了中级吹箭精通，又花了两千美元资产点买了一根吹管，最后花了三万美元资产点将中级潜行精通升级到了高级潜行精通。 【刺客吹管 价格：2000美元资产点 注释：无声的武器，致命的武器，伟大的武器，阴险的武器——传奇大海盗爱德华·詹姆斯·肯威】 ...... “唉，你们听说了吗？”餐厅里，马昭迪听着同事闲聊的谈话：“哥谭市真是没一天平静的，据说哥谭市里最近又多出来了一条邪门的路，每个在那条路的附近犯事的全倒了霉，无缘无故就晕过去啦！” “有这么邪乎吗？” “你以为呢？我亲眼看到的，有个手里拿着枪的傻子，走到那对带小孩的夫妇跟前，刚来得及把枪举起来，然后咣当一下就原地倒了！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倒的，然后警车就到了现场，直接把他拉走了。” “md......那以后我们得小心点啊。” “谁说不是呢？以后大家捞偏门的时候都小心点。” “对啊......哎不对，为什么我感觉有点焦味？” “有吗？” “有”马昭迪在旁边附和着点了点头：“我感觉是不是哪里烧起来了。” 此时，主管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你们这群臭**！餐厅烧起来了！还特么不快来救火！” “哎呦我去！” ...... 当晚，是情人节的前一夜，主管带着餐厅里的人抓到了一个纵火犯，马昭迪看着他的脸，觉得有点眼熟。 “***，新来哥谭才几天啊？就敢来我们餐厅放火，活腻了？” 然而对方只是冷笑。 “那边那个戴眼镜的，对，就是你，你当时敢坏我的事——我记住你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 第80章 唐纳德的锦囊妙计 “那边那个戴眼镜的，对，就是你，你当时敢坏我的事——我记住你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主管和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装作没有听到的马昭迪正静静地站在一旁扮木头人。 “马昭迪，他说的是你吗？” “肯定不是我。”马昭迪果断摇头：“我都没见过这人——这家伙认错人了吧。” 那个被绑着的家伙顿时瞪大了眼睛：“我**你个***的，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不认识我！你他*的死定了！没人救得了你！你听到没有？你死定了！” “行行行......赶紧拉下去吧。”主管听着他在一旁破口大骂，嫌弃地摆了摆手，几个员工马上伸手往那人的嘴里堵上一团报纸，然后拉扯着拖走了。 马昭迪面带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对上了主管审视的目光，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保持自然，尽量不显得僵硬。 “马昭迪......你是真的能惹事啊。” 主管叹了口气，用没拄拐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餐厅又特么要停业，这新开业还没一个月，又被你搞出这种问题来，我本来也是个不信邪的人......你平时信的什么教？我避避雷。” “我是泛教徒，你懂的，哪个有用信哪个，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快闭嘴吧你。”主管赶紧拄着拐跳上来捂住他的嘴：“餐厅里但凡有一个信教的，听到这话都想打死你。” 马昭迪乖乖闭上了嘴，他绞尽脑汁地在大脑里搜寻着安慰主管的句子，作为对他的补偿，最终，当他看到头顶的吊灯，终于眼睛一亮，有了灵感。 “主管，主管，起码这回吊灯没坏。” 主管的脸上又红了，他举起手里的拐杖，看起来想要打人，但下一秒，脸色又白了，把拐杖收了回去，将那只打着石膏的脚撑住。 他匀了匀气息，深呼吸一轮后，脸色又恢复了正常——看得出来，主管的养气功夫真的有了长足进步。 “你以后不许再提任何一个有关吊灯的字眼！所有人都不许！明天餐厅不营业，今晚已经发过这两周的工资了，你明天就离餐厅远远的，知道吗？我要让我的心脏休息一天！” “哦，那就是放一天假......” “算了，我改主意了，你明天来一下。” 马昭迪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没钱赔的，主管。” “少废话！滚！” “好嘞。” ...... 第二天一早，情人节。 马昭迪再次来到了红龙餐厅，主管今天来得很早，已经在餐厅里等着他，看到他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点诡异的神色，有点像是努力憋住自己的奸笑，导致出现的便秘表情。 “马昭迪，你来，你来。” 当马昭迪一脸懵逼地走过去之后，主管笑吟吟地搂住他的肩膀，像是老兄带着老弟一样带着他走上二楼，其亲切的程度让马昭迪怀疑是不是昨天餐厅被烧导致损失太大，使得主管太过生气而气坏了脑袋。 “哈哈，昨天我去了一趟医院，和唐纳德谈了谈。” 马昭迪心里顿时警觉，难道是打算把我炒掉？ “我俩发现，其实是我们出了错，我们一直把你看成是一个普通的侍者，不会用枪的笨蛋，有点胆子的倒霉蛋，带来厄运的扫把星，不懂人情世故的......” “主管，我怎么感觉你的话里私人情绪越来越重......” “咳咳。” 被说破心思的主管清清嗓子，略微掩饰了一下尴尬：“总而言之，我们觉得你除了在侍者方面做得较为合格之外，只有诚实和胆量可取，但其实我们不应该这么看你。” 主管说着说着，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世界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了地方的资源。” “何必要拘泥于把你放在红龙呢？你听我说——马昭迪，今天是你的人生正式质变的一刻，这选择很重要，如果选对了，你将会正式成为法尔科内家族的秘密武器，我们将会付你六万的双周薪水，作为你这份新工作的报酬。” “夺......夺少？” 马昭迪迷迷糊糊地看着主管，脑袋里被一个六字填满，双眼里充盈着金光。 金钱的光芒。 “龟龟啊，六万？” “没错，只需要你换一个工作就好了——我们甚至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今天就必须.......我是说，今天就可以去入职。” 马昭迪闻言，大脑中的理智部分迅速重新占领了高地，他甩了甩脑袋，将发家致富的幻梦甩了出去，因为他知道，世界上没有天降馅饼的好事，哥谭市也不可能有免费的午餐。 “简单，你也许知道，马罗尼在伯恩利区也开过一家餐厅？” “那他岂不是比我们高级？” “别打断我的话——而且他不是比我们高级，我们在钻石区和伯恩利区照样有餐馆，只是偶尔会有人来奥迪斯堡和东区做事，让那些高级家族成员跑来跑去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主管辩解了两句之后，便接着说回正题：“马罗尼的餐厅既替他盈利，又是他做事的据点，对他来说比较重要，刚好，我们最近跟他们不太对付，于是就想到，可以给他塞一把能放血的刀过去。” 马昭迪看着主管，此时，他知道了唐纳德和主管的想法。 “你们想叫我过去搞破坏？” “不，对你来说，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搞什么破坏。”主管摇着头，微笑着替他正了正领带。 “你只需要正常发挥，像平时一样工作就行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那家餐厅最大的威胁。” 随着主管的话音落下，久违的系统提示也突然响起。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此时此刻，马昭迪的心里千头万绪，一个月换一次工作，连换三家的工作经历，让他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某本名著里那位著名的三家......不对，是三姓家奴。 【情人节的牛奶巧克力 任务介绍：情人节是个浪漫的日子，有人在这个日子里伤心，也有人在这个日子里开心——当然，这些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只是一个木得感情的巧克力大厨。 注释：你一定想不到，今天会遇到什么重量级客人——记得用两千点的好牛奶来做这份巧克力，一份即可。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高级攀爬精通】 ------------ 第81章 赢棋有时不在棋盘之内 哥谭市，情人节。 哥谭公募的墓园里，除了寒风和苍白的厚厚冰雪，就只剩下一个支离破碎的父亲，在儿子的墓碑前缓缓放下一朵血红的玫瑰花。 “这值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将这位父亲从悲伤中惊醒，他下意识将手伸向怀中，双眸刹那间变得锐利而充满威严，这一刻，他下意识又变回了法尔科内家族的这一代家主，那个哥谭市的黑帮教父，那位“罗马人”。 “是谁——” “值吗！” 黑色的恐惧之影骤然出现在他面前，夹杂着冰雪的风随着那道身影一同被裹挟向法尔科内，凌冽的寒流吹得他脸颊生疼，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只有拿枪的手依然稳如泰山。 “什么值不值？” 法尔科内用枪指着那只黑色的蝙蝠，即使是他，在面对这只神出鬼没的蝙蝠的时候，心底也会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丝恐惧。 更何况，对方的脑袋上还挂着他的一百万美元悬赏。 “代价。”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你儿子。” “阿尔贝托从没有参与过我的生意。” “或者直接的，或者间接的——有多少个其他无辜的儿子被你毁掉了？” 教父的面色陡然变得铁青，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实际上，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也绝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 因为他是“罗马人”。 更何况，无论他是否毁掉了几十，几百个别人的儿子，法尔科内家族都已经走到了现在，如同一辆高速飞驰的列车，只能继续冲向前方，无法回头。 犹如人的欲望，高山滚石般无止无休， “没有人，并且，我是说，没有人——”教父的手扳动手枪击锤，用咔哒的清脆声音和自己久居高位的威严气势向着对面的蝙蝠施加压力，这是他常用的手段，很少有人能顶得住教父的这几招。 “没有人敢和我这样说话。” 气氛在此时变得剑拔弩张，双方各不相让，教父和蝙蝠彼此怒目而视，枪响的时候，就是两人开始火并的时候。 不过有人并不想让他们火并起来，起码此时不想。 带着小钢珠的坚韧丝线突然从一旁飞袭而出，将教父举枪的那只手牢牢缠住，只消轻轻一拉，那把手枪便掉落在地。 “猫女！” 蝙蝠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袭击是从哪里发出的，他扭头一看，猫一般的身影在白色的墓园深处若隐若现。 “就是我哦。” 每次我接近罗马人，她就会出现，蝙蝠想着，在我去年到罗马人的房间里找证据的时候，也碰到她去偷账本。 他打算搞清楚这是为什么。 蝙蝠飞身将猫拦住，五指紧紧抓住她的一只手：“你这段时间本来一直离得很远。” “我猜，这句话的意思是‘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你真的觉得我没法解决那个拿着小手枪的小个子？” “咦？”猫女的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将一只尖利的手爪轻轻在他的脸上挠了挠，一滴红色的血珠渗了出来：“嫉妒了？” “你应该继续离远点的——法尔科内仍然在悬赏你。” 猫与蝙蝠的嬉闹，仍然得不出什么结果。 ...... 明亮的灯光，热烘烘的暖气，推杯换盏的叮当声，高谈阔论，衣着笔挺的上流人士——即便是在如此的冬夜，这家意大利高级餐厅里依然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这是当然的，因为这里是哥谭市第二大黑帮马罗尼家族的餐厅，而马罗尼的标准，一向是向罗马人看齐。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止在台前，食客用餐区域里面，同样也在后厨里响起，而且更加嘈杂，忙碌——服务生们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喝酒，这里的叮当声，是大量的杯盘刀叉清洗的声音。 今天是情人节，店里的生意好得超乎寻常，后厨自然也就显得异常忙碌。抱着杯盘来回走动的洗碗工；端着餐盘，西装革履的服务员，下刀如飞，一刻不停地切着菜的帮厨；还有在那边连续掌勺了几个小时，额角见汗的大厨。后厨里的所有人都快忙得脚不沾地。 马昭迪也在人群中漫不经心地洗着盘子，他融入得真的很快，有了餐厅里内鬼的帮助，谎称自己是内鬼的子侄辈，加上交了些钱，自己便轻易混进了后厨里。 此时，他的双耳正透过嘈杂的声音，精准地捕捉着后厨深处两个人的对话。 “马罗尼先生，这些也太多了！” 穿着廉价西装，戴着圆形眼镜的金发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着话，言辞间都是受宠若惊的谢意，但双手却牢牢地抓住那几沓厚厚的绿色钞票，好像一松手，这些花花绿绿的小可爱就会从指尖飞走一样。 神态从容的马罗尼看到他这副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但很快又变成了亲切的笑意，他很鄙视这种人，但他同时又很喜欢这种人。 有贪欲，代表着可以放弃底线；有贪欲，代表着可以受到利诱；有贪欲的人，对于掌握着资源的马罗尼来说，就是最可信的可用之人。 他用和善的语气宽慰道：“没有什么东西是对于萨尔·马罗尼的朋友来说‘太多的’，而你正是我的朋友，不是么，维农？” “当然，马罗尼先生。”维农条件反射般回答道：“但是——” “你今天晚上反正也没有约吧，维农？你想留下来吃顿晚饭吗？我的餐厅里的菜，你一定没尝过。” “马罗尼先生，我的......雇主，登特先生，那个地方检察官，他把你当成目标了，先生——他认为你是法尔科内组织里最薄弱的一环。” 听到这个回答，马罗尼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笑声里既有不屑，也有自觉被轻视的愤怒，还夹带着一点对于那个锲而不舍的铁面判官的忌惮，不过...... “他这么觉得？他这么觉得，对吧？” 马罗尼伸出手，拍了拍维农的后背，像揽着小老弟一样将他带向了隔间里：“来吧，维农，尝尝这块小牛肉，这是哥谭市里最棒的......” 看着大快朵颐的维农，他的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虽然他对哈维有所忌惮，不过，赢棋有时也不一定要在棋盘之内。 不是吗？ ------------ 第82章 带刺的玫瑰花 男人有力的大手张开，五指握住一只纤细的雪白手掌。 这手掌握在掌心的感觉很奇怪，柔软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但总觉得手感有一点微妙的熟悉感，就像是...... 看着眼前的瑟琳娜脸上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布鲁斯轻轻摇了摇头，清除掉自己脑中纷乱的思绪。 “我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了。” 瑟琳娜听到这句话，也对着布鲁斯露出狡黠的微笑：“我也一样哦。” 瑟琳娜·凯尔，布鲁斯·韦恩。 一个是活跃于哥谭市各个高级宴会场所里的交际之花，一个是哥谭市人尽皆知的继承庞大家业的花花公子，这一对在外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可能会产生出什么真感情的组合，于这个情人节的晚上再次展开了约会。 此时，两人正握着彼此的手在广场中央的喷泉附近翩翩起舞。 这位身上带着从容和神秘气氛的女郎看着布鲁斯的脸庞，眉梢一挑，突然玩味地问道：“给自己刮胡子的时候割到了嘴唇吗，布鲁斯？” “嗯？” 布鲁斯下意识应了一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在早些时候留下了一点小伤，因为伤口微不足道，导致他没怎么打算掩饰。 “你的嘴唇——你应该找个人来为你做这件事的。” 瑟琳娜的建议很有效，但布鲁斯并不打算采用，他习惯性地搪塞道：“阿尔弗雷德已经帮了我不止一次了。” 布鲁斯的魂不守舍似乎并没有让瑟琳娜感到不悦，一阵香风袭来，她的脸贴得很近，深邃而漂亮的黑色眼眸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若有所指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找一个更富有些女人味的人来做。” 邀请？暗示？求婚？短短几秒时间，布鲁斯的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个个念头，看着瑟琳娜美丽的黑色长发，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要误会，花花公子布鲁斯绝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纯洁稚子，实际上，他花花公子的形象本就来源于身边轮换不停的朵朵玫瑰，只不过，瑟琳娜这朵黑色玫瑰是玫瑰丛中最特别的一朵，布鲁斯真的认真在考虑和她的关系。 “韦恩集团将来的主母是谁”这件事和“布鲁斯身边又多出一个或几个漂亮姑娘”的性质截然不同，更何况，关于自己的择偶，布鲁斯还有别的顾虑在里面——因此，韦恩少爷罕见地犹豫了起来。 好在他的运气很好，此时，有一个身穿绿色罩袍的卖花女孩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一篮玫瑰，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位绅士先生，您想要为这位女士买一朵玫瑰吗？” 布鲁斯还没开口回应，瑟琳娜便率先拿出了一张钞票，她笑吟吟地看着布鲁斯，似乎很享受这种在两人关系中占据主动的感觉：“我请客。” “瑟琳娜......”布鲁斯下意识呢喃着她的名字，从女孩的手里接过鲜红的玫瑰花。 “啊——” 拿到玫瑰的瞬间，布鲁斯手上突然一痛，遍布绿色尖刺的玫瑰花枝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伤痕，他小心翼翼地握紧了那朵花，但还是忍不住轻声痛呼了一下。 “今晚的你确实很不受锐物的欢迎。”瑟琳娜忍不住调笑着。 卖花的女孩慌忙道着歉，显得慌张而卑微：“我，我很抱歉，这些刺——” “没关系，我...还好。” 布鲁斯将玫瑰收了起来，对着女孩挥了挥手：“不用担心，去吧，孩子。” “好的，先生......” 绿色罩袍下的女孩尽力忍住嘴角的笑意。 ...... 维农已经离开了后厨，只剩下马罗尼悠闲地翻着报纸，马昭迪此时不用再洗盘子，反倒是继续干起了侍者的工作，不断穿梭于后厨与前厅之间，干净利落的样子反倒不像是个今天才来的新人。 但他的心里依然在犯着嘀咕，系统安排的任务时间就是情人节，此时已经不早了，可任务的提示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既没有成功，也没有失败——难道任务目标已经到场，只是需要自己去甄别？可这似乎不太像是系统以往的提示风格。 “难道任务的目标是马罗尼？可是这鸟人在情人节完全是一个人过啊......” 马昭迪满心疑惑地看了看怡然自乐的马罗尼，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在情人节也喜欢一个人过，但他比较确定的是，对方看起来并没有能够送出巧克力的对象。 “要不......试试？” 正当他开始思考着怎么给马罗尼推销巧克力的时候，两个人推门走了进来，顿时吸引了餐厅里用餐的所有上流人士目光。 “布鲁斯，你真的这么急着回家吗？” “不，瑟琳娜......”布鲁斯迟疑了片刻，看起来似乎有些走神，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倒也不是急着回家......” 此时，他的感觉很奇怪，像是自己在说话，但又不像是自己在说话，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看着身体自动对瑟琳娜的问题做出回答。 绿色......整个世界似乎都是一片绿色...... “那就在这里陪我吃完这顿晚餐吧？”瑟琳娜娇笑着，将他拉到了座椅上，心里却略微有些愠怒，自从买完那束玫瑰以后，布鲁斯似乎就一直想着回家了，这让她对这根不解风情的木头有些咬牙切齿。 早些时候，应该多挠你几下。她这么想着，可看到他的那张英俊面孔，却又有些舍不得。 好在这家餐厅还有空位，如果不是自己迅速订好了位置，那真就给这块木头疙瘩在情人节的晚上跑回去了。 正当两人踏入餐厅的那一刻，系统提示便立刻在马昭迪的眼前呈现了出来。 【任务目标已出现】 【方法不限，请在两人离开餐厅前，让‘布鲁斯·韦恩’吃下情人节的巧克力】 简洁明了，干脆利落。 马昭迪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系统直接给出一个高级技能的情况通常都比较麻烦，或者比较重要——但这个任务，跟这两位重量级人物正式扯上关系，那可就很不妙了。 此时，瑟琳娜正好举目四望，看到了一边的马昭迪，她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想活跃沉闷的气氛，当然得找个有意思的人。 恰巧，她知道马昭迪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那位侍者，我们想要点单。” ------------ 第83章 一吃一个不吱声 点单事小，任务事大。 马昭迪从容地应付着瑟琳娜的点单，布鲁斯则基本不怎么说话，虽然不知道布鲁斯平时的表现是不是就这样沉默寡言，但马昭迪肯定是不敢问的，因为很怕布鲁斯能看出自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这件事。 至于瑟琳娜有没有看出来自己知道她的身份，马昭迪心里没数，不过她就是看出来了也没关系，整个哥谭市最喜欢刨根问底，为队友制作反制计划的人只有一个，瑟琳娜做事反而基本全凭感性。 好在值得庆幸的几点都齐备了——这里是餐厅，现在是情人节，布鲁斯身边正好带着一个妙龄女郎，而且对他很有些意思。 节日，一向是最佳的推销机会。 “这位......女士，这位先生，您点的菜到了，请慢慢享用。” 上完菜的马昭迪就在一旁待命，此时，猫女一脸笑意地看了看身旁的布鲁斯，便开始挑事了。 “这位...先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啊？” “女士，我是新到的这家餐厅，您可能是记错了——” “不，不，我很确定，之前曾经在红......” “咳咳，对不起，女士。”马昭迪急忙打断了瑟琳娜的话：“您要的下一道菜想必快好了，我这就去后厨。” “先行告退。” 如果被她说出自己曾经在红龙工作的经历的话，在马罗尼餐厅的卧底生涯一定就要结束了罢。 还好自己用更大的声音掩盖过去了。 这位爱玩的瑟琳娜即使是在非工作状态的时候，依然呈现出猫一样的性格，但马昭迪不是个毛线团，他着实不想被扒拉，单身狗也是有人权的，没道理被强行留在两个人的秀恩爱现场吃那份狗粮。 何况他也不饿。 ...... “什么？谁来了？” 后厨里的马罗尼听到前厅传来的消息，顿时一愣一愣的，他扔下报纸，走出后厨去亲自见了一趟韦恩少爷和瑟琳娜女士，然后就被两张冷脸顶回了后厨里。 很明显，在哥谭市内混得风生水起的马罗尼并不太受这两位的待见，可以看出，作为哥谭市的第二大黑道家族，他似乎经常受这种委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便又拿起报纸翻了起来。 没办法，他不敢也不想得罪韦恩集团的这位花花公子少爷，自然也不能在此时针对他的女伴，所以只能发挥一惯面对法尔科内时候的那份受气功夫，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 马昭迪在心里默默同情了一下马罗尼，然后继续为两人上菜，但他很清楚，直接把巧克力拿出来推销大概率是不行的，所以只能换个办法让布鲁斯吃下去。 而餐厅里的氛围在在五分钟后就恢复了正常，马罗尼被拒绝之后，周围那些想要攀附高枝，交结韦恩家族的人都不打算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冷屁股，眼看着布鲁斯今晚似乎并不想被打扰，不如安安静静地吃饭，享受这个情人节。 这段平静的时光一直持续到用餐快要结束的时候。 “布鲁斯，你今天怎么一直没说什么话啊？” 眼看着自己拉着马昭迪谈了半天，布鲁斯却没什么反应，瑟琳娜的双眼微微眯起，透出猫一样的疏离感。 “瑟琳娜，我......” 布鲁斯总觉得自己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但他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太对劲，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有些迷迷糊糊的，可身体却又很清醒，既不想说多余的话，也不想考虑多余的事，除了眼前那一片舒适的令人沉迷的绿色，他对大部分事情都丧失了平常那样的兴趣。 “我感觉有些累了。” 眼看着布鲁斯的脸上露出恍惚的神情，瑟琳娜眼中的冷意又消散了，她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布鲁斯的大手，虽然对方刚才没有展现出应有的占有欲与醋意，但她确实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虚弱的样子。 也许，他真的累了。 想到之前自己还和他在哥谭公墓的雪地中追逐共舞的样子，瑟琳娜的嘴角轻轻撇了撇，就把刚才的那支舞作为他送给自己的情人节礼物好了，虽然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决定放他回去好好休息。 “好吧，布鲁斯......这是你的损失。而且要记住，你欠我一个完美的情人节。” 布鲁斯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波动。 “咳咳，布鲁斯先生，瑟琳娜女士，也许完美的情人节只是欠缺一份美味的巧克力？” 瑟琳娜和布鲁斯将目光看向一边，还没来得及看到侍者，就先看到了他手中端着的那道白色的巧克力甜品。 “餐厅为贵宾特别准备的甜品，雪色情人节，请慢用。” 醇香的牛奶味道与加热融化的巧克力味道钻入鼻腔，看着这道甜点，瑟琳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自从有了夜里的工作之后，她对于自己的身材管理就严格了很多，如果按照她本来的想法，巧克力这种甜点本来绝对不在今晚的菜单上。 但这道甜点......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马昭迪站在两人的身旁，看着瑟琳娜和布鲁斯略微动摇的表情，脸上不由得露出傲然的微笑，高级厨艺精通加上方块世界的牛奶，佐以商城里买到的巧克力配方，不信你不中招。 【独家巧克力配方 价格：3000美元 注释：糖果不需要有意义，所以才叫糖果啊——威利·旺卡】 仅凭品质就达到三千美元资产点的巧克力配方，毫无疑问有其独到之处。 布鲁斯的感觉则更加繁杂，闻到巧克力的味道的时候，他那种平静的，痴迷的状态开始变得有些混乱，大脑也开始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 我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眼前的这层绿色......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以往，自己有见过这种绿色的世界吗？ 他无法得出答案，但身为一名天才和战士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他凭借刚恢复的一点理智，轻轻拿起刀叉，以最快的速度将盘中的牛奶巧克力送入口里，每吃一口，眼中的迷茫神色就减轻一分，每吃一口，眼前的绿色屏障就破损一点。 当吃完整盘巧克力之后，他收起的那朵娇艳美丽的玫瑰立刻凋谢零落，化作一根枯枝。 ------------ 第84章 损失可别赖我身上 瑟琳娜看着布鲁斯迅速净空盘中的所有巧克力，稍微有些诧异，虽然他的吃相并不失态，但从进食的效率上来看，这盘巧克力甜点对于韦恩少爷的吸引力未免有些过于大了。 吃完巧克力后，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拿起餐巾擦拭嘴角，刚才那副茫然的神色一扫而空，又从一个恍恍惚惚的怪人恢复到了那个谈笑风生的花花公子。 “原谅我的无礼，瑟琳娜。”他对着瑟琳娜微笑道歉，又扭头看向一旁的马昭迪：“这份巧克力的制作者是谁？我很想见见他。” “......”马昭迪看着西装革履的布鲁斯一脸正色在那发问，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句人模蝠样，两口子都一个德行，好玩爱玩，前脚自己刚帮忙解了围，后脚就喜欢问这种让人下不来台的问题。 巧克力是从哪来的，你自己猜不到是吗？我的花茶，苹果汁和腊八粥都喂了狗是吧。 呸。 但他依然保持着面色镇定回答道：“布鲁斯先生，恕我直言，在这个浪漫的夜晚，您的注意力也许应该放在某些更加重要的地方。” “比如这位已经独自生气了几十分钟的美丽女士——我猜，她对今晚的约会有更大的期待。” 正常的服务生当然一般不太会说这种话，但马昭迪是无所谓的，这桌上的两个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他的情况，那他也就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布鲁斯下意识看向瑟琳娜，瑟琳娜则玩味地看着他：“布鲁斯，你现在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刚才那么困啊？” “我......”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马昭迪一边悄悄从餐桌旁溜开，一边在心里擂鼓助威：不要担心我在场，我已经消失了，你们可以随便打。 很可惜，这对猫男女没打起来，就几分钟的功夫，这两个人就已经重新变得有说有笑，恋奸情热了，看那个架势，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现在在餐厅里，可能已经互相抱着对方开始啃了。 呵，马昭迪在远处端着盘子冷笑，那眼神都快拉丝了，还整什么迂回拉扯呢，看这两人恋爱不如看雨中斗街舞。 起码街舞的结果有悬念。 ...... 布鲁斯和瑟琳娜并没有在餐厅里腻歪太久，两人转头就拉着手出去了，至于他们之后是分道扬镳各回各家，还是进入情人节深夜特别环节，马昭迪都不太关心，毕竟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 【情人节的牛奶巧克力 状态：已完成（1/1） 奖励：高级攀爬精通已发放】 有了高级攀爬技能之后，马昭迪能在城市中或者荒野里找出很多原本不能走的路，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应该算是个义警必学技能，爬高上低，追逐逃跑都用得上。 只不过马昭迪现在不算义警，所以这个技能也许得在将来才能发挥出所有的潜力——或者将来他已经会飞了，那攀爬技能就不太用得上。 马昭迪心里想着有的没的，冷不防被拍了拍肩膀，他扭头一看，一旁的人居然是马罗尼。 他察觉我了？马昭迪心里稍微有些紧张。 “小子，今天干得不错，再接再厉。” 马昭迪想得太多了，马罗尼就随口夸了他一句，便漫不经心地走入包间去找维农了，对他来说，餐厅里的服务生也许换了，也许没换，都不重要，黑帮业务里死几个人是很常见的事。他根本没有心思挨个去记住无足轻重的新来的侍者的名字，稍微鼓励一下已经是极限了。 马昭迪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他真害怕马罗尼认出自己曾经在新年前夜的豪华游轮上出现过，那样的话，自己法尔科内细作的身份就会被直接揭穿。 毕竟此时的马罗尼餐厅里有一堆打手，而餐厅外同样做了布置，四个站岗放哨的马罗尼家族成员，足以在危险发生之前将状况通知给餐厅里所有的人......吧？ ...... “如果老大在车里发现我们，他会杀了我们的。” 马罗尼餐厅的后门，一辆汽车里，四个裹着大衣，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壮汉正缩着脖子交谈，时不时看向车外，路旁的积雪已经被扫清，压平，堆到一边——但他们仍然能透过车窗感受到些许空气中的刺骨寒意，这也是他们不愿意下车的原因。 “你想站在外面，把自己的屁股冻僵的话，那你请自便。” 忽明忽暗的红亮火星中飘散出一团缭绕的烟气，嘴里叼着香烟的马罗尼家族成员对着一旁的成员说道：“照我看来，马罗尼先生已经在里面安排了六个以上的枪手了，自从有关小丑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没人能再靠近这个地方。” 这话很有说服力，原本心绪不宁的成员听着这话，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紧接着，叼着烟的成员又开口了：“我只知道，当我告诉我女朋友，说今天晚上我必须得在这工作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消息。唉，情人节......” “那么，天才。”另一个成员也随口开始闲聊道：“你觉得谁是节日杀手？” 这句话没能得到回答。 “bang！” 沉闷的枪声响起，一颗子弹精准地穿过车窗，从太阳穴贯穿那个叼着香烟的马罗尼家族成员脑袋，紧接着，又是一颗子弹贯穿他旁边的人的脑袋。 紧接着，第三枪和第四枪接踵而至，将后座上的两人直接爆头，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他们甚至没能来得及从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拔出枪来。 即使是刚刚出口一两秒的警示呼喊声，也被汽车的车窗玻璃锁得严严实实，没能来得及传递给餐厅里的人。 一枪又一枪，一枪又一枪，枪手将整辆汽车打得破破烂烂，最终，子弹打爆了油箱，而火星则点燃了漏出车外的汽油。 火线瞬间蔓延而上，随着一声轰隆巨响，整辆车终于发生了爆炸，冲击波和火球直接冲入了近在咫尺的餐厅，店内的桌椅和枪手，侍者都被这股力量全部掀翻在地，捂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 马昭迪此时听到声音，从后厨走了出来，刚好看到前厅里的景象，他愣了愣，转身扭头就又钻了回去。 逆天啊，马罗尼的餐厅居然在情人节当晚被炸了，我得离远点，他心想。 损失可别赖我身上。 ------------ 第85章 情人节的加班二人组 “不，不！不！！！” 马罗尼目眦欲裂地看着餐厅里一片狼藉的场面，下意识发出愤怒的惊叫。 维农就跟在马罗尼的身后，他见到这爆炸的场面，直接被吓得倒退了几步，他下意识紧紧捂住自己怀里的那几沓钞票，身体不自觉地瑟瑟发抖，此刻，他已经开始想要立刻离开马罗尼的餐厅了。 太危险了，留在马罗尼这样一个黑道大人物的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对于身为一个文官的维农来说，这种爆炸枪击的双重袭击还是稍微有些太刺激了。 马昭迪躲在后厨里其他人的身后，听着马罗尼的怒吼，下意识撇了撇嘴，今天是他刚来餐厅的第一天，结果餐厅被炸了——这次的损失可比之前红龙里的什么水晶吊灯，火烧后厨或者闹蝙蝠侠严重得多，是连人带餐厅一起完蛋的，换言之，可能剩下的半个月里，马昭迪都得在家里挂机了。 马昭迪胡思乱想的功夫，马罗尼已经三两步直接冲到了门外，熊熊燃烧的汽车火光照亮了雪夜，也照亮了汽车旁摆放着的几样东西。 “这是什么？” 马罗尼借着火光低头查看脚边摆放着的那几样物品：抹掉序列号的点二二手枪，破损的婴儿奶嘴，散落的金属弹壳，以及一份被鲜红色心形包装包裹起来的情人节巧克力。 这起事故的始作俑者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节日杀手！” 马罗尼咬着牙，从嘴里吐出这个令人痛恨，令人恐惧，令整个哥谭市都人心惶惶的名字，他从地上捡起那份红色巧克力，在火光中握紧了拳头。 巨大的人影被熊熊燃烧的火焰投射在墙壁上，它高举着一只拳头用力挥舞着，语气中充满被挑衅的愤怒，高声吼道：“好啊！你想要战争，我就给你战争！” ...... 虽说马罗尼讲出了这样的豪言壮语，但今晚的营业也确实不得不停止了，餐厅里只剩下部分人留守，再由部分高层去联系修复事宜和医疗事宜，马昭迪这样的小角色则干脆可以放假回家了。 正当走在路上的时候，马昭迪的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情人节的工作狂 任务介绍：情人节是个浪漫的日子，有人在这个日子里伤心，也有人在这个日子里开心——但你一定想不到，有人会在这个日子里加班。 注释：给哈维的一通口信，能挽救两个家庭的情人节，或许，还能挽救一点别的东西。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特殊语言两折卡——中级自然语言精通】 马昭迪进入商城看了一下，中级自然语言精通在商城里的价格是三十万美元资产点，两折卡可以把它的价格降低到六万。 有一说一，原价是合理的，毕竟是超凡类型的能力；折扣也是挺低的，-80%这种绿条放在某蒸汽平台上面，就算是星空那种完成度的作品，马昭迪多少也要买来尝尝咸淡。 但是就目前来说，马昭迪还是觉得先存着资产点，以备不时之需要更好一些——因为这能力看起来好像也不是特别急着要用。 留着吧，起码这张打折卡是不会过期的。 这么想着，马昭迪顺手拨通了哈维·登特的电话——这段时间里，他也应邀去过哈维夫妇的家里做过客，双方对彼此熟悉了不少，在原本就有共同秘密的情况下，交情也变得不错。 当然，和哈维登特有交流的坏处就是会被法尔科内家族警惕，好在马昭迪不算是法尔科内家族的人，所以仅仅只是受到警惕，倒没有被直接看成背叛——他被‘流放’回红龙，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叮铃一声，电话接通。 “喂？哈维，你现在在哪？方便听电话吗？我有些事情想说。” “我吗？”哈维抬起头来，看了看一旁戈登警长，还有那位身穿礼服的优雅老管家。 “两位先生可能有些饿了，我去拿些点心。”老管家微笑着告退，十分贴心。 “不用了，阿尔弗雷德管家。”哈维摆了摆手：“我去外面接一下，很快就回来。” ...... 时间稍微回拨，回到早些时候，布鲁斯和瑟琳娜在广场上翩翩起舞的时候。 “叮咚” 韦恩庄园的门铃被按响。 大门打开，一位地中海发型的老管家打开了大门，那套昂贵的高级礼服考究帅气，与他优雅从容的仪态相得益彰，看着门前的两位来客，他便问道：“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先生们？” “外面很冷，我们能进去再说吗？”站在门口的哈维轻轻吐出一口烟气。 戈登在旁边补充道：“啊，我和地区检察官想要知道——韦恩先生在家吗，阿尔弗雷德？” “很不巧，少爷不在。”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但他还是做出了一个迎接的手势：“欢迎两位进来等，虽然......” “好的。” “行。” 他还没把话说完，哈维和戈登就直接一口应了下来，很明显，他们想找布鲁斯谈话的意愿很坚决。 两人跟着阿尔弗雷德管家进入了韦恩庄园里，这座华丽而宏伟的庄园上下基本只有这位老绅士在打理，清扫，烹饪，园艺，季节性维护，庄园内的各种设施，包括烟囱，壁炉，安全装置等内容的常规检查和维护工作——这些工作都由他一人监督，部分工作甚至只能由他亲自动手，如此持续了数十年之久。 哈维和戈登走在庄园里，心里不由得惊叹——这位阿尔弗雷德管家简直是个超人。 来到温暖的壁炉旁，阿尔弗雷德为两人泡起了红茶，哈维的心情此时平静了下来，对于庄园的感慨只化作一句：“好地方。” “你之前从没来过韦恩庄园吗？”戈登警长下意识问道。 “我有一次被邀请来参加他的万圣节派对，不过——就像我跟葛丽达讲过的，我不是那种喜欢变装打扮的人。” “就算是为了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 阿尔弗雷德轻轻笑了笑，回答道：“真可惜，登特先生。” “布鲁斯少爷的化装舞会一向......很有趣。” ------------ 第86章 饱了，本汪吃不下了 二月中旬，情人节。 此时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韦恩庄园一片祥和，哈维检察官和戈登警长坐在暖和的壁炉前，那炉火烧得很旺，被劈得规规整整的白桦木材和煤炭一起在通红的火焰中静静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这氛围让两人感到很舒心，即便不提阿尔弗雷德泡的红茶，或者韦恩庄园里的舒适环境，又或者是随处可见的，纪念意义非凡的一件件艺术品，或者是记载着庄园往事的大壁画之类——仅仅只是坐在温暖的壁炉边，听着壁炉里木柴清脆的燃烧声，就着明亮的火光翻开一本书，然后慢慢品读，这便足以让人忘掉窗外的寒冷风雪。 但两人此时又都没有读书的心情，于是哈维干脆在房间里信步游逛了起来，戈登则时不时拿出怀表看看时间。 此时，阿尔弗雷德突然略微提高了音调开口说话。 “先生们，有鉴于今天正是情人节，有一点，我以为如果不加以指出，那未免是我的失职。” 哈维和戈登的目光此时一齐看了过来，听他继续说道：“唉，我该怎么说呢？按布鲁斯少爷的...受欢迎的程度来看...” “他或许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不会回来。” 戈登闻言，抬眼看了看楼梯前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晨晨暮色遮蔽着天空，太阳已经不见踪影，此时即将入夜，布鲁斯·韦恩则依然不见踪影。 他微微叹了口气，随口问道：“哈维，你想要晚些时候再来拜访吗？”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 “哈维？” 戈登扭过头来，却看到哈维·登特正站在维恩庄园的一副巨大画像前，仔细地打量着。 画像上是一位英俊的男子和一位温婉的女子，男人的眉目与布鲁斯颇为相像，毫无疑问，这幅画像上的人正是韦恩家族的上一任家主和他的妻子。 “所以，那就是布鲁斯的老爹，嗯？” 哈维转过身来，用拇指指了指画像上的男人：“这位，呃，阿尔弗雷德，对吧？你不会刚好记得有个叫做‘法尔科内’的人曾经来过这里，对吧？” “来见这位托马斯·韦恩医生？” 阿尔弗雷德听着哈维的问话，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戈登听到哈维如此直接粗暴的提问，不由得叹了口气，摘下眼镜，郁闷地揉了揉眉头。 这位管家不再正眼看哈维，而是扭头看向一边的戈登警长：“正如我所说，今天是情人节，我相信您一定还有一些...别的义务。戈登警长，戈登太太还好吗？我们已经有阵子没有再见面了。” 戈登的面色顿时一变，他知道这是阿尔弗雷德管家的逐客令，但他也知道，戈登太太确实有很大概率正在家里等着他。 “叮铃铃铃——” 就在此时，哈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哈维，你现在在哪？方便听电话吗？我有些事情想说......” 接下来，哈维便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出门去接电话。 “现在好了，马昭迪，你要说什么？” “好了，哈维，我长话短说，你仔细听着。” “第一，我在马罗尼的餐厅工作时候看到了维农和马罗尼勾勾搭搭，还从他那拿了不少钱，我猜你被监视了。” “第二，节日杀手来了一趟马罗尼的餐厅，死了四个人，炸了一辆车，现场留下的手枪，奶嘴，弹壳和商店里常见的那种情人节巧克力——现在现场已经被马罗尼清理了，所以你也不用赶过来了。” 哈维听着马昭迪讲出的消息，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说起来，还有件有趣的八卦。”马昭迪的声音再响：“今天我看到布鲁斯·韦恩和瑟琳娜·凯尔一起来吃了晚餐，我猜他们今晚可能会度过一个浪漫的不眠之夜了——呵呵，我一点也不羡慕。” 这个八卦同样让哈维感到难受，因为这意味着他今天和戈登在维恩庄园白等了，布鲁斯大概率今晚不会回来。 ...... 十分钟后，哈维从门外走了回来，戈登能够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他似乎有些疲惫，也有些愤怒和沮丧。 “哈维，出什么事了吗？” “不，戈登。”哈维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能应付。” 戈登见状，也并不再逼问，转而叹了口气：“芭芭拉......哈维，你有记得给葛丽达买什么情人节礼物吗？” 哈维顿时呆在了原地，他脸上的阴郁暂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绝望面色，他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没有...天啊，葛丽达会杀了我的。” “哈维，你还没挂电话。” 此时，哈维的手机里突然传出马昭迪的声音：“哈维，戈登警长，好久不见——你们俩很幸运，我多做了几份情人节的巧克力，会在回家的路上找个包裹送到你们家里，标明男主人亲启——这些巧克力现在就是你们订的，记得进门以后别说错话了。” “现在是晚上的九点零七分，如果你们速度快点，还能赶得及在情人节过去之前直接赶到家里，稍微争取一下戈登太太和登特太太的原谅。” “不说了，今天的工已经打完了，我该回家去享受我的单身贵族时光。” “就这样，Ciao——” 茫然的戈登和哈维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两人劫后余生般地长出口气。 起码今天的情人节还没有被完全浪费掉。 ...... “嘎吱” “快递员告诉我，你很快就到家了。” 芭芭拉抱着金发的婴儿，正坐在桌边用奶瓶喂奶，桌上的饭菜此时已经被重新热过一遍，旁边还摆着一个未开封的包裹。 “所以我就把饭热了热。” “芭芭拉......” 戈登看着微笑的妻子，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直到被拉到桌边坐下身，才伸手去把包裹拆开，从里面拿出一枚包装得极漂亮的心形巧克力。 “我...我知道我已经跟你说了太多次了，但是我还是...我很抱歉。” “嘘——” 芭芭拉轻轻堵住戈登的嘴，从他的手里接过那份巧克力，然后轻轻吻了上去。 很熟悉的感觉，像极了多年以前，他向自己求婚的那天晚上。 “说多少次，我都听不厌......” ------------ 第87章 圣帕特里克 “特大事故，昨日‘节日杀手’再次出手，马罗尼餐厅遭遇袭击！” “汽车爆炸，四人死亡，餐厅内多人受伤，财务损失目前仍在统计中。现场留下无序列号点二二口径手枪，破损的婴儿奶嘴，多枚金属弹壳以及情人节巧克力。” “目前，哥谭警局已经针对该起案件进行立案侦查。” 主管放下手中的哥谭日报，呆呆地看了看眼前一脸无辜的马昭迪。 又举起日报，看了看上面的新闻报道，确认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又放下报纸看了看马昭迪。 “你是说......”他勉强用自己被新闻消息冲击得有些混乱的大脑组织好语言：“你就去了马罗尼那里给他端了一天盘子。” “就一天——我昨天刚把你送过去，然后马罗尼的餐厅就炸了？” “严格来讲，这不是我的问题。”马昭迪还想要稍微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于是辩解道：“昨天刚好是情人节，节日杀手本来就打算在那天动手的——所以我只是被牵连到的倒霉蛋。” “二月的节日有很多，马昭迪。”主管合上报纸：“光是我听过的，而且已经过去了的就有好几个了；节日杀手可作案的地点也有很多，甚至哪怕把地点缩小到‘黑帮的餐厅’这个范围，哥谭市内也有上百家。” “所以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千万不要把自己跟那些凡夫俗子相提并论。” “你是货真价实的灾星。” 马昭迪脸色一黑。 “好了，我的朋友。”主管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你的工作效率都远超我的预期，马罗尼餐厅连人带物被拆得七零八落——这是我原本觉得需要两周，或者一个月时间才能干完的活，但您只用了区区一天。” “这是六万块钱——千万不要觉得自己不配，这就是您应得的，好好拿着。” “餐厅已经重建好了，去吧，快回家去吧，以后别来这上班，您以后的工作就是回家待命——我们会给您找新的下家。” “吃饭也别来这，尽量去马罗尼的餐厅，我们对你有信心。” 马昭迪的脸色黑得更厉害了，他实在很难分得出来，主管是在真心实意地夸奖他，还是在真心实意地嘲讽他，但他能够听得出来，主管现在对他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唯一能让他稍感安慰的一点就是，有主管的主动认可，六万美元资产点连同主管递给他的那几沓钞票一起即刻到账了。 “不管了，主管本身就是个鸟人，我还是去整点薯条吃吧。” ...... “马昭迪，你这个月完全闲下来了吗？” “严格来讲，可以这么说。”马昭迪耸了耸肩。 “那你可以再做腊八粥给我们喝吗？” “你们喝了整整一个冬天，还没喝够？” 杰森点了点头，顺手将一根薯条塞到嘴里：“你好久不做粥了，我们都感觉快餐没有你做的粥好喝。” “对！” “粥好喝，粥好喝。” “求求你了，如果没有粥的话.......” 旁边的一群吃着薯条的孩子立刻叽叽喳喳地附议起来。 “炸肉饼不好吃咩？”马昭迪挠了挠头：“可能是快餐店的手艺不太行，下次我买肉给你们做。” 他顺便看了看系统提示栏，系统任务的开放时间已经过去了。 【哥谭市的冬天 状态：已结束（100%） 奖励已激活 ‘节日’属性效果激活，烹饪节日食品为‘腊八粥’，获得属性‘调和滋补’与‘暖身消寒’ 调和滋补：杂粮杂粥，调和滋补，腊八粥对食用者营养补充效果增强。 暖胃消寒：食材性温，暖身消寒，腊八粥对食用者寒冷抗性效果增强。 目前节日食品‘腊八粥’已获得永久属性强化：50% 注释：这碗粥不是你在冬天裸奔的理由。】 “好了，不说这个了。” 马昭迪伸出双手，轻轻拍了拍，用鼓掌声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我们来复习一下上回的功课——杰森，快，你先讲，你讲完修车，我再讲做饭。” “不要啊——” 原本还快乐地起着哄的孩子们顿时迸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声音，这很好理解，学习总是让人抗拒的，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 不过，马昭迪也是真的想要依靠教学的方式，让他们尝试着掌握一技之长，因为按照哥谭市的情况，想要通过社会福利，或者寄养家庭在长大，或多或少会遇到一定程度上的问题——或者是黑帮来招聘人才，或者是碰到人渣父母，这些情况的概率都不低。流浪儿童拒绝加入寄养家庭的情况，与这些现状不无关系。 当厨子或者汽修工，起码不用挨刀。 或许，马昭迪算是哥谭流浪儿童区域最早的技校开办者？ ----------------- 虽然哥谭的冬季已经过去，但冰雪消融之后，哥谭市的市民仍然见不到阳光，这座城市依旧阴雨绵绵。 “真棒......” 哈维注视着桌上的一张张照片，语气中有些调侃，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而照片上，一具具尸体，一摊摊鲜红的血迹，一个个火并而死的黑帮成员——如今距离节日杀手的上一次作案只过了一个月时间，但法尔科内和马罗尼两大黑帮的火并带来的死伤已经远超过节日杀手犯下的所有案件数量总和。 “咱们这下在城里可真是有了一堆尸体了。” 戈登警长站在窗前，看着光线从玻璃外照射进来，灰黑的天色透过带色的窗玻璃照进室内，变成一片片暗绿色的光。 “马罗尼觉得是法尔科内在背后为‘节日杀手’提供支持，于是，他就拿罗马人的手下泄愤。” “对付这群家伙最棒的部分就在于，吉姆老哥——他们都想要替咱们完成属于我们的工作。” “我们的工作？” 戈登摇了摇头：“我们的工作可不包括谋杀，哈维。我确实想要阻止法尔科内和其他的黑帮，但不是用这种办法。” “绝对不能用这种办法。” 哈维扭头看了看戈登，耸了耸肩。 “当然，当然。” “别把这话当真，戈登。” ------------ 第88章 中级自然语言精通 “你打算拿布鲁斯·韦恩怎么办？有了他和罗马人关系的怀疑，我们能重创他们——但实话说，我对此还是稍微有点疑虑，在冬天的时候，他的韦恩集团好歹也为孩子们做了不少事情。” 实际上，哈维对于布鲁斯·韦恩的看法并不算糟糕，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那件事，哈维可能会再去找那位愿意做好事的花花公子谈一谈。 戈登叹了口气。 “绿色，圣帕特里克节的标志颜色是绿色。”他说：“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是在芝加哥长大的，那时候，我们每年都期待着圣帕特里克节。” “他们会把学校的课程暂停，这样我们就能去市中心看游行活动了——城市会把河弄成绿色的，然后，我们都会以为这是爱尔兰的魔法精灵小矮人干的。” “圣帕特里克节，我们能想到的都是绿色，可现在，它是红色的了——血红。” “现在，圣帕特里克节已经到了，我们在‘找出这个疯子’这件事上却并没有更进一步。” “节日杀手......” 哈维看着吉姆·戈登站在窗前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心情不由得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戈登警长的正义感相当具有感染力，更何况，什么光明骑士的哈维本身也并不崇尚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他更想要公平。 “那，韦恩怎么办？” “慢慢来吧......把精力集中在马罗尼身上，他是比较弱的突破点。” “马罗尼和韦恩，一石二鸟？我喜欢......” 两人的声音透过房间的门，变得有些沉闷微弱，但依稀能够被听到——而穿着白衬衫与背带裤的维农正悄悄地站在门口，将两人的对话记在心里。 ----------------- “......真的要这么干？” “必须得这么干——你为布鲁斯·韦恩解除过这种状态，这件事只能你来。” 蝙蝠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而且要尽快——得避免这些人被控制着做出更糟糕的事。” “但我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太愿意吃巧克力啊。” 马昭迪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被“绑架”来的这位男子，此时，他正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一把椅子上，拼命挣扎翻腾着，名贵的金表，闪闪发光的皮鞋，量身定制的西装，还有经常健身形成的肌肉线条——很明显，这人是哥谭市的精英白领阶层。 但重点还是他的胸口，敞开的西装之下，并不是平滑的人体皮肤，而是绿色的，覆盖生长在皮肤之上的藤蔓和枝叶。 郁郁葱葱的植物几乎遍布了他整个身体，从胸口蔓延到腹部，四肢，背后，此时此刻，他可以算做是某种意义上的“植物人。” 而每当马昭迪想要将手里的白色巧克力凑近他的嘴边时，这些藤蔓就会猛地收紧，并狠狠地钻向男人体内；而男人本身的挣扎动作则更加强烈，他紧紧咬着牙甩开头，很明显抗拒着进行进食这块巧克力。 “他已经这样......多久了？” “起码一周。” “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植物人？不吃东西，靠光合作用吗？可这些叶片也不往外露啊。” “所有被植物寄生的人都不抗拒其他的食物——除了巧克力和牛奶。” “直接把这些玩意撕掉的话——算了，算了，还是别试了，可能会把他的皮扒掉。” 要跟这些深入骨髓的致命藤蔓比比速度吗？马昭迪犹豫了片刻，假如把牛奶直接浇上去的话，能不能在藤蔓杀掉宿主之前解除掉这种异常状态？ 实话说，马昭迪不太敢赌，万一赌输了，人就没了——这种手段实在太过独特，他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是谁的杰作。 毒藤女（Poison Ivy），这个名字是个英文意译，直译应该叫“带毒的常青藤”，马昭迪依稀记得她的本名叫帕米拉。但更多的时候，她在漫画里都被其他人称为“Ivy”，也就是常青藤，而这个称呼的音译，就叫艾薇。 使用植物和荷尔蒙激素对别人进行操控，正是她的常用手段之一，当然，她的力量本源其实是魔法，所以操控荷尔蒙的这种解释就像是特摄电影里的力量数值设定一样，只能让它看上去好像有点科学依据。 超能力的事情不用搞得那么清楚.jpg “我感觉，来硬的可能不太合适。”马昭迪摇了摇头：“要不然还是试试来软的吧，要是能让这些植物活下来的话，也许会比它们直接枯萎的用处更大。” 而且也能避免极度喜欢植物的毒藤女跑来找我报复，马昭迪心想。 他对于这位狂热的植物爱好者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哥谭市并没有几个正常人，而身为超级反派的艾薇，对于任何伤害植物的人都抱有敌视的态度，她的精神状态可以归类为极端植物人。 好在马昭迪平时是比较爱护花花草草的，他不太希望因为给蝙蝠侠帮忙就被这么一位超自然反派盯上，恰好上一次任务给了他一张打折卡，而他的系统账户里也还剩下足足十四万的巨额资产点数。 【特殊语言两折卡——中级自然语言精通】 马昭迪默默选定打折卡，点击使用，在商城里购买了原价三十万，此时价格变为六万美元资产点的中级自然语言精通，系统里剩余的资产点顿时缩减至八万多。 一分钱一分货，希望这个技能足够好用。 在技能购买完毕后，马昭迪突然面色一变，比平时更加繁杂密集的信息突然从四面八方出现，传进了他的脑袋里，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些语言不是人的语言，而是窗外行道树的沙沙声，是天空中飞鸟的鸣叫声，是房间里的蚂蚁爬行声，是眼前的绿色藤蔓静静的生长声。 自然的语言，就是自然界的语言。 马昭迪咬着牙扶住桌角，努力地消化着快要让大脑过载的纷杂消息，好在有过上一次的经验，他在这一次适应得非常快。而当他再次站直身体时，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鲜活了。 【中级自然语言精通 价格：30万美元 注释：“我以为年轻母马的声音会更女性化。” “为什么？你经常跟动物说话吗？据我所知，这是你的第一次。”】 ------------ 第89章 请叫我谈判专家 一开始被蝙蝠侠找上的时候，马昭迪当然是拒绝的。 “不能说你找我，我就跟着你过去，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他缩在被窝里穿着衣服，对着窗口处站着的蝙蝠抱怨道：“而且你不走门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 “这件事很重要。”他并不回答马昭迪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你替布鲁斯·韦恩解除过控制，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 “你的情人节巧克力——给哈维和戈登送过的那种。” 很明显，蝙蝠侠监听队友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虽然我从之前就领教过你的做事风格了，但是有一说一。”马昭迪摇了摇头：“再听你说起来，还是觉得好变态啊。” “至于巧克力，我倒是有印象，当时看到那俩人气氛不错，又想到布鲁斯帮了孩子们一把，就上去助攻了一下。巧克力本身确实是用特殊原料做的，不过主要是因为好吃——等一下，布鲁斯当时被控制了？” “不只是布鲁斯，还有很多其他人，很重要的人——这事非你不可。” 骗人，马昭迪心想，蝙蝠侠永远都有备用计划。 但是他都找上门了，不帮忙好像又有点无情...... “唉。”他叹了口气：“等等，我先找套衣服，再准备一点道具，免得到时候被人看见。” 然后，一个穿得像蝙蝠的超级变态和一个穿得像鬼面的超级变态，就坐着蝙蝠车来到了被毒藤女控制住的白领的家里。 “有一说一，如果你每次都开着蝙蝠车来找我，那我下次还是愿意帮忙的。”面具下的马昭迪故意沉着嗓子学着蝙蝠侠的气泡音，但心里还在回味着刚刚风驰电掣的飞驰感。 虽然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封闭的车后座里，连外面的街道都看不到。 “......那人就在里面，跟我来。” ...... 然后，时间就来到了现在。 “等一下，你先让我缓一下。”马昭迪扶着桌角，过了三五分钟才重新站起身，走到那个了被藤蔓寄生的倒霉蛋面前。 “ok，ok，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叫我谈判专家，我们看看能不能把它劝走。” 蝙蝠侠默然无语，只是盯着马昭迪，想要确定他不是癔症发作。 “ok，ok，你好吗？我叫马昭迪，我是来谈条件的，你叫什么名字......” 三分钟后 “啊——没错，没错，我也觉得葡萄藤比葫芦藤更好看一点......” 又三分钟后 “哦，那没啥问题，我懂的，你喜欢听音乐，说明你比较文雅...什么？重金属摇滚乐？啊这......” “啪” 蝙蝠侠的手拍在了马昭迪的肩膀，虽然他听不懂马昭迪在说什么，也听不到植物有发出什么声音作为回应，但他能够确定，马昭迪确实跟那株植物聊得很开心——因为正常人是想不到那么多角度清奇的话题的。 但他不能再让马昭迪聊下去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蝙蝠侠的声音低沉：“今晚，我们还有很多人要救。” 马昭迪耸了耸肩，对此表示理解：“好吧，那我干点正事。” 他对着那株植物挥了挥手：“bro，我们走。” 然后，那株植物真的就静静地离开了那个白领的身体，爬到了马昭迪的手上。 马昭迪顺手再拿出一根棒棒糖，塞进了那个男人的嘴里，他原本因为植物的抽离而变得破破烂烂的身体便开始急速愈合起来，不过半分钟时间，他就皱起眉头，有了苏醒的迹象。 “咚” 不用马昭迪开口，蝙蝠一记手刀就将对方打晕了过去。 马昭迪啵地一声拔出棒棒糖，然后把人扔给了蝙蝠侠：“谢天谢地，起码他没有流血，不然我们还得处理血迹。” 蝙蝠侠则默默接过，他在观察马昭迪扔人的动作，估算着他的身体力量——玩战术的，心都脏。 “我去把他放回他该在的地方——后面几个人的安保设施比较严格，你等我信号再进入。” ......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马昭迪和植物谈话消耗的时间有长有短，两人的速度或许还能提升。 三个小时后。 马昭迪浑身缠满藤蔓，看着眼前死命挣扎着的倒霉蛋，黑着脸咕咚咕咚喝下了半瓶水，以缓解自己快要讲冒烟的嗓子，然后问道：“你先等等，先告诉我还有几个。” “四个。” “捏吗，前六个已经给我占得满满当当了，我上哪给你去腾地方再装四个？” “放到我这里。” “你跟它们熟吗？” “......” 不理会沉默的蝙蝠侠，马昭迪扭头看了看窗外的时钟塔楼，三点的钟声已经敲过，可以预见，除非一觉睡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否则，他今晚是不太可能睡够八小时了。 “算了，算了，既然要求效率的话，还是给点实际的好处比较靠谱。” 他打开系统商城，从里面找到了某个系列商品清单。 【戴夫出售的随身花园 价格：10000美元 注释：这不是普通的花园，这是任何环境需求都能满足的天堂】 马昭迪顺手将它买下，随身花园是个性价比很高的选项，他也许能在这里培养出一些很有用的植物。 【戴夫出售的花盆 价格：1000美元 注释：这不是普通的花盆，这是任何植物都能生长的沃土】 简单的花盆，但也很实用，马昭迪顺手买了10个花盆，正好足以盛放十株藤蔓。 【戴夫出售的肥料 价格：750美元 注释：爽，爽，爽！——来自某株刚吸过肥料的植物。】 买买买——本月前两周的三万美元工资连同资产点明天也将要到账，买完这些东西以后，算上这笔钱，马昭迪账户里依然剩下九万四千多的资产点余额。 “好了。”他顺手从宽大的黑袍下拿出那个花盆，并在里面撒上了一些肥料，凑到了那株藤蔓的面前：“我也不想跟你多废话，整快点的，选一个吧——” 结果蝙蝠侠就亲眼看着刚刚还宁死不屈，拼命挣扎的植物，在此时如同一只看到了骨头的二哈一样，迫不及待地搭上了花盆，并钻了进去。 马昭迪看到蝙蝠侠的目光，装模作样地正了正自己的面具：“请叫我谈判专家。” ------------ 第90章 打起来，打起来 不管是利诱的成分大一些，还是谈判的成分大一些，总之，马昭迪的谈判效率在接下来确实得到了极大提升。 蝙蝠侠看到他从那个黑色的罩袍下掏出一个个小花盆，然后再一个个收回去，下意识脑补出对方身上被密密麻麻的藤蔓吊起四个花盆的样子，并开始分析他有没有可能带着一个专门装花盆的魔法空间。 “好了。”穿着黑袍的鬼面具对着蝙蝠尖耳朵拍了拍手：“最后的四个人，我也都搞定了，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 “你的花盆——” “不行，这不能给你，想都别想——我答应它们，或者把它们送到水草丰美的应许之地，或者把它们还回原主人那里。” “原主人......”蝙蝠侠早就猜到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此时，他正在考虑着该如何找到毒藤女。 “我会找到它们的原主人，但水草丰美的应许之地——这会让它们离开我的视野之内。” “花园，这是在说花园。” “......” “别沉默啊，这不是一般的花园，这是植物的天堂懂伐？而且它还不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不用担心这些藤蔓再跑出来搞事情。” 蝙蝠侠看向马昭迪，接着用陈述句代替疑问：“...不在这个世界。” “死者有死者的空间，野兽有野兽的空间，就算是个植物，也得有个植物的空间不是么？总而言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定期找我抽查它们的情况，但是我肯定不能直接交给你——做好的承诺当然得兑现才行。” 眼见着马昭迪言之凿凿，蝙蝠便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开着蝙蝠车又把他送回了家，今天晚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记得给五星好评啊亲——” 看着蝙蝠车引擎轰鸣，钻入黑暗的夜色中，马昭迪顺口调侃了一句，便回到房间里准备睡觉，但在上床之前，他才忽然意识到，蝙蝠侠似乎从头到尾也没交代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起码毒藤女不会闲着没事干，突然来招惹蝙蝠侠。 马昭迪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最近不是节日，距离最近的圣帕特里克节也还有几天时间，所以大概率不是节日杀手串联毒藤女搞事情。 “还是先看看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点开手机上的新闻板块，凭借着自己记下来的一张张面容在上面检索着，很快就看到了一条金融新闻上出现一人的面孔，他也是被控制的受害者之一，只不过不在今晚的十个人里——那人正是布鲁斯·韦恩。 “哥谭银行已于本月上旬通过决议，达成了与法尔科内进口公司的合作，可以预见的是，这桩双方共赢的合作将为布鲁斯·韦恩的韦恩集团旗下的哥谭银行与法尔科内进口公司带来高额的利润。让人不禁感慨，布鲁斯·韦恩虽然一向以花花公子的名声登上报纸，但其本人的经商才能和决策眼光，也并不辜负其韦恩之名。” 很明显，布鲁斯根本不可能通过这种决议，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其余董事一并联合让这条决议“被通过”了。 这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场景，董事里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是韦恩家族的忠实拥趸，即使他们不支持布鲁斯，也绝不可能与他为敌。 除非他们被某种不可抗力操纵了。 马昭迪在网上仔细搜索起哥谭银行的高层，十张熟悉的面庞顿时映入眼帘——至于其他人，则或许根本就没有控制的必要，他们本来就是墙头草。 “毒藤女帮法尔科内进口公司达成和哥谭银行的合作——换句话说，就是毒藤女帮着法尔科内洗钱，这路着实走窄了。” 马昭迪仔细想了想，觉得暂时应该再没有什么缺漏，便翻身上床睡觉。 一阵晚风吹过，一片绿色的落叶轻轻从烟囱里飘进了壁炉...... ----------------- 马昭迪今晚很幸运，他在和植物进行谈判的时候，并没有遇到毒藤女的阻拦，也没有遇见藤蔓的主动反击——但这不是因为毒藤女做不到这一点。 实际上，在第一株藤蔓被拔除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只不过今晚的她稍微有一点忙。 ...... 夜晚，韦恩庄园。 在炉火熊熊燃烧着的壁炉旁，一个近乎赤身裸体的女人正悠闲地坐在餐桌的女主人位置上喝着茶，她的身上仅穿着一套柔软的植物纤维编成的内衣，身体其余部分的皮肤则大片裸露在外。 这不是她具备某些奇怪的暴露癖好，而是因为，这一套衣服就是最适合她的日常装束——她可以通过皮肤进行光合作用从而补充能量和养分，因此，她才会追求这种最大程度露出肌肤的装扮。 实际上，在广场上穿上兜帽罩袍，并装扮成卖花的女孩，是她最近仅有的一次需要穿衣服的时候。 阿尔弗雷德此时似乎并不在庄园内，于是，她就用自己的能力无声潜入了韦恩庄园，静静地等待着布鲁斯·韦恩——几天之前的控制计划莫名其妙失败于几块牛奶巧克力，这令她感觉十分莫名其妙。于是，她在后续控制韦恩集团高层的时候做了针对性防范，可天生要强的她还是不太服气，想要来到这里弥补一下上次的遗憾。 当然，布鲁斯这种男人还是会有优待的，她想着，起码我不会让藤蔓钻到他的身体里，我可舍不得弄坏他的躯体线条。 “嗯？谁拔除了我的寄生藤蔓？” 喝着茶的毒藤女刚刚心生感应，便感觉到有一阵风吹过。 “你坐错位置了！” 一只炸毛的猫忽然冲到了她的身旁，用利爪狠狠地挠向她：“你是我的！他也是！都是我的！”（漫画里的原台词就是“you are mine，all mine”，所以猫女可能是双重被绿） 毒藤女在韦恩庄园见到了猫女，莫名其妙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她惊慌地站起身，然后就结结实实挨了猫女几下。 “小猫！你听我解释！” “你就像是进入人家后院里的杂草！需要被连根拔除的杂草！” 此时此刻，毒藤女格外庆幸布鲁斯·韦恩还没有回家，如果被猫女撞见自己穿成这样，还迷惑操控了布鲁斯·韦恩，那场面大概率是完全解释不回来的。 ------------ 第91章 蝙蝠侠的刷新规律 “我不是你的！小猫！” “你再说一句！艾薇！” 猫女追逐着毒藤女，像是炸毛的猫咪扒拉着乱成一团的植物根茎，此时，艾薇已经完全没心情再去考虑自己的寄生植物那边究竟发生什么情况了，她现在只想从发飙的猫女手里逃出去。 当马昭迪劝走第三株藤蔓的时候—— “别追了！你不累吗？” “小剑人，今天晚上我不可能放过你！” 当马昭迪劝走第六株藤蔓的时候—— “猫女，再追我就还手了！” “你还手一个我看看！” 当马昭迪拿出花盆诱拐其他藤蔓的时候—— “瑟琳娜，够了！你看看我被你抓成什么样了！” “我今天就挠花你的脸！在你恢复之前都别想出来见人！” 当马昭迪打道回府的时候—— 身上的植物纤维被挠得破破烂烂的艾薇走到猫女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挠了挠对方的面颊，咯咯笑了起来。 此时的猫女完全无法反抗，她被一株绿色的巨大植物用柔软的根茎捆绑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能动，她听到艾薇那个水性杨花的小表字贴近自己耳边，嘴里吐出的草木气息吹得脸颊痒痒的，而且很好闻。 “你就在这里被吊三个小时吧，三个小时以后，这株植物会自动松开你。” 猫女扭过头不看她，心里发誓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我不想看见你，三个月内都别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艾薇也不多做辩解，而是在她的嘴角轻轻一吻，化作一团绿叶随风飘散。 “小猫，别太想我呦。” ...... 马昭迪原本还在睡梦中，但睡着睡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奇怪，为什么感觉梦里凉飕飕的，而且还有点束缚感？ 被子裹太紧了？ 他猛然惊醒，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温暖的被窝里，而是被一根根柔软的植物枝叶捆得结结实实，吊在了床边。还有一个绿色的女性身影，坐在繁茂的植物织就的草木之椅上，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 “我超，我养的多肉成精了！” “不，你的小家伙还好好的。” 艾薇顺手将马昭迪放在一旁的小盆栽拿出来，对着他晃了晃：“看，她很喜欢我。” “好吧，好吧，既然我的多肉没事，你又是......” “一个来寻求答案的人——还记得你刚刚勾搭走的十个孩子吗？” “一般人不太可能会把藤蔓形容成‘孩子’——” “但你不是一般人。” 艾薇猛地打断了马昭迪的话：“我的孩子从不会不听我的命令，但这一次，十个孩子全都跟你走了，而且完全没有抵抗——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马昭迪嘴角抽搐，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把十根藤蔓全都收到了花园里，蝙蝠侠也一定会把现场痕迹清理得相当干净，但没想到的是，毒藤女对植物的定位能力这么离谱。 那特么可是戴夫的花园啊，放在那里面也能感应得到？ 你万物之绿跨界执法就不怕版权警告吗？ 于是，他倒吊着摇了摇头：“你的提问方式未免有点太无理了，而且我现在只穿着内裤，屁股蛋子稍微有点冷——你先把我放下来，我们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很公平吧？” 艾薇犹豫了一下，她自认现在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主动，似乎并没有必要和对方进行信息交换...... “讲道理，我对那十个孩子也算以礼相待，仅凭这一点，多少也应该尊重下我的意见吧？” 这句话没法反驳，于是艾薇指挥着繁茂的枝叶将马昭迪轻轻放回了床上。 “谢谢，呃，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马昭迪一边在被窝里套着衬衣，一边问道：“我不是很习惯跟只穿内衣的人聊天，我是说，我不太了解美国这边，但起码我们那边没有这样的习俗。” “对不起，不行。”艾薇干脆地回答道：“这个形态是我最轻松的形态，有利于我的光合作用。” “但现在是晚上......好吧，好吧，这算作你回答了我一个问题。”马昭迪说道：“我也回答你一个问题，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让你的孩子跟我走的——前六个孩子是我亲口劝走的。” “不可能。”艾薇下意识反驳道：“人是无法和植物沟通......”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马昭迪话里透露的信息。 “不可能吗？先说一下，我叫马昭迪，你可以管我叫老马——虽然这么叫着有点显老，不过我还能接受。” “艾薇，毒藤女——我刚才说过的。” “那么，艾薇，你是怎么追到我这里来的？按理来说，它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很隐蔽才对。” “它们确实很隐蔽，实际上，我现在也感应不出它们的位置，但我的孩子们留下的花粉痕迹一路带我到了这里。” “......它们怎么不说？” “你在呼吸的时候会特意提醒一下你的朋友吗？” 马昭迪叹了口气，全身反倒放松了下来。 “好吧，接下来，是后四个孩子——它们一样是被我劝走的，不过用了一点利诱的技巧。” 马昭迪随手从身后拿出一个花盆，艾薇根本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把那个花盆掏出来的，但在这一瞬间，她确实又重新感受到了那株藤蔓。 “你是把它从......等等，这泥土，这肥料，这养分！” 艾薇立刻伸手从马昭迪手里拿过那个花盆，马昭迪也并不阻拦，就看着她将面部埋进了那盆泥土里，动作神情之间颇有几分神圣庄重的味道，像是在进行某种重要的仪式。 “如你所见，那十个孩子很喜欢我提供的生存环境，不过它们是你的植物，所以我并不介意物归原主。” “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些泥土的？肥料又是从哪来的？你把它们藏在了哪里？” “哒哒——时间到，提问环节到此为止。”马昭迪轻轻拍了拍一旁的闹钟，此时距离他被惊醒已经过了足足五分钟。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着我问最近的事情，但我觉得，以你的审讯经验，不用我帮忙，也能问得出来。” 艾薇有些疑惑，刚想发问，便听到黑暗里响起某人的脚步声。 “你知道我来了。” “我猜的，只是刚好猜对了——话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开始就在。” ------------ 第92章 准备动手的罗马人 艾薇的脸色陡然黑了下来，她立刻扭过头，瞪向一边的马昭迪。 “哪怕我刚才让你走，你肯定也不会愿意走的，所以这事不能赖我——不过你可以把花盆给我，等什么时候得闲了再来这里取，我肯定会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马昭迪伸出了手，蝙蝠侠在一旁默不作声，艾薇来回看了看，长叹了口气，最终放弃了在这里开打的想法，她将手上的藤蔓再次交到了马昭迪的手里。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孩子。”她一边起身一边放着狠话：“你现在就要领教自然的愤怒了。” “我多少还是尊重自然的。”马昭迪回答道：“看在这件事的份上，还是希望自然不要对我发火——有空再来做客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马昭迪的表现着实让艾薇生不出太大火气来，最终，她也只是撇了撇嘴，跟着蝙蝠侠走出了门。 “记得帮我狠狠攻击他，太特么无耻了，太特么卑鄙了。” 砰的一声，马昭迪关上了大门。 不行了，真受不了了，蝙蝠侠纯坏比。 马昭迪钻进被窝这么感慨着，蝙蝠侠知道毒藤女能感应到自己的植物从人体内被拔除，他也知道毒藤女肯定会因为这个来找自己——他本来就打算借这一点来钓鱼。 还好我今天睡觉是穿着内裤的，如果换成某些喜欢裸睡的，现在就已经想死了。 想到这里，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毛毛虫的形状，然后才安心睡了过去。 ...... 数天之后，阿卡姆疯人院里，毒藤女坐在方桌的一边，另一个人坐在她的对面，灯光不算明亮，那人的脸隐没在黑暗中。 “所有人都反对过这个主意。” 灯光中突然伸入一只带着金表的大手，将一沓沓成捆的绿色钞票从桌岸上推了出去：“我们有某种...规矩，不能跟你们这样的人合作。” “如果不是因为蝙蝠侠意料之外的介入......”毒藤女叹了口气：“想象一下我们本来可以多做多少事。” “艾薇小姐，如果说我已经从生意中学到了某件事的话——” 带着三道爪痕的罗马人面容突然出现在灯光下，脸上并没有露出遗憾或者失望的神色。 “那就是，所有事都总会有个意外。” ...... 哥谭监狱，风雨交加的午夜。 铁质的监狱大门被金属钥匙嘎吱打开，有些锈蚀的合页关节转动，发出刺耳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魁梧高大的人影被几个手持霰弹枪的狱警包围着，缓缓走出了牢房门口，即使带着手铐，那小山一样的体格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没错，是“她”，这是一位体格堪比壮汉的女囚徒。 典狱长用钥匙将她的手铐打开，不屑冷笑：“你被提前假释了......呵，你还会回来的。” 挑衅没有得到回答，小山般的身影也如山一样沉默。 “轰隆” 霹雳雷声中，天空里时不时闪过苍白的电光，短暂照亮夜色中的漆黑监狱，以及大门口印着“哥谭监狱”四个大字的警示牌。 刚刚获释的高大囚徒走出大门，也走入被狂风吹得潦草凌乱的骤雨中。 两道刺眼的灯光划破雨幕，一辆黑色高级轿车突兀停在了监狱门口，车门被微微打开。 “上来吧，他在等你。” ...... 罗马人公寓同样笼罩在这个暴雨和雷霆交织的夜晚里，但这栋高级公寓的内里温暖而明亮，罗马人站在自己的房间里，从容地注视着窗外的雨夜。 突然，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 他微微侧头，向身后问道：“有什么消息？” “他们在路上了，法尔科内先生。” 简短的对话过后，罗马人便再没有言语，而到一段时间后，房间的大门又被敲响。 法尔科内打开门，门外正是那个魁梧的身影，外套和帽子上还带着大片湿漉漉的水迹。 “一切顺利？” “是的，先生。” 法尔科内脸上露出笑容，张开双臂，浑然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价格昂贵的定制西装，和那个魁梧的身影紧紧拥抱起来。 “你离开太长时间了，我的女儿。家族现在需要你，我需要你，我的索菲亚。” “我想您了，老爸。” ...... “bang！bang！bang！” 密集的枪声回响在地下室内，将标靶打得稀烂。 “Morte！（去死吧！）” 一手拿着酒，一手拿着枪的金发胖女人嘴里叼着香烟，单手拿着一把轻盈的点二二手枪，对准立在地下室里的那块标靶直接打空了一个弹匣，即使如此，她心中的郁闷和怒气也无法消退。 自从丧子之后，卡菈·维蒂就一直是这样，充满愤怒，不甘和孤独。 突然，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肩上。 “我按过门铃了，您没有回应。” 卡菈·维蒂扭头看去，一张棱角分明的女性面孔出现在眼前，火红色的卷发，高挺的鼻梁，如果抛开她过于魁梧的身体来看，这张脸也许会被看成是希腊美人风，而不是金刚芭比风。 “我没打扰到您的什么事吧？” 卡菈连手里的枪都没放下，便上前两步抱住了这位许久不见，入狱多年的侄女。 “卡菈姑妈？” 索菲亚有些错愕，但还是俯下身抱住了自己的姑妈。 “索菲亚，宝贝——你的父亲没跟我说你要回家了。” “我发誓，有时候我真想杀了那个卡迈恩（你老爸）。” 卡菈放开索菲亚，将手里的枪亮给自己的侄女看，眉目间闪动着阴沉愤懑的光：“你看到这把枪了吗？这是把点二二，当你的弟弟阿尔贝托在新年前夜被杀的那次事情里，我‘忘了’把它交给警察们。” “万圣节里，被用来杀掉我儿子强尼的那把，就和这把是同一种枪——我会用这把枪，索菲亚，我会用这把枪搞定那个叫‘节日杀手’的瘪三。” 索菲亚对于姑妈的愤怒并不感到惊讶，法尔科内已经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而且，她本人对于鲜血和死亡也并不陌生。 她冷静地问道：“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得到的只是卡菈不屑的回答。 “呵，他现在就知道了，对吧，索菲亚？” ------------ 第93章 时间久是在蓄力，不是buff失灵 毫无疑问，卡菈是在嘲讽索菲亚会事无巨细地将地下室里的对话全部告诉法尔科内，索菲亚知道的，便可以认定为法尔科内必定会知道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卡菈姑妈，我是怀着敬意被派过来的。” 索菲亚看着扭过头去继续射击着靶子的姑妈，对她说道：“我们会在圣帕特里克节的早晨攻击马罗尼。老爸觉得马罗尼可能就是节日杀手本人，或者起码知道节日杀手到底是谁——您会站出来反对我们吗？” 卡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边射击，一边淡淡地回答道：“卡迈恩现在掌控住了银行的局面，钱又流动起来了。事情已经走向了正轨。” 于是，索菲亚俯下身，带着尊敬亲吻她的手背。 “谢谢您......” ...... 时间来到几天之后。 圣帕特里克节，凌晨五点零三分，萨尔·马罗尼的藏身处。 密集而凌乱的枪声在门外响起，一颗颗子弹透过大门的玻璃，打穿了室内那些守候在大厅里，专职保护马罗尼的家族成员们的身体。 部分人依然还留有还手之力，但门外的杀手十分谨慎，在打完一个弹夹之后，即便门内没有人还击，他也还是用穿门射击的方式，用弹雨覆盖掉了大厅正上方的大小吊灯。 随着一个个灯具坠地破碎，室内也立刻被窗外的黑暗夜色彻底覆盖，此时，室内的人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被拿着枪的杀手用子弹一点一点清理，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流血，虚弱，而后彻底陷入黑暗。 大门被轻轻打开，杀手的脚步几乎无声，他静静钻入那片黑暗里，很快，室内的呻吟声便全部消失，那点二二的枪声也停息了。 ...... 圣帕特里克节，凌晨五点，萨尔·马罗尼的藏身处。 金色的表针指向一十三分，索菲亚收回手，确定此时的时间之后，她开始下达命令。 “停车。” 黑色高级轿车应声停在门口，索菲亚却面色阴沉，惊疑不定地看向大门敞开的藏身处，黑暗的内部环境，浓重的血腥味道，破损的玻璃窗，遍布弹孔的大门，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中涌起不妙的预感。 “...有人抢先我们一步，这...让事情变了。” 她拔出手枪和手电筒，打开车门，跨过雨幕，走入藏身处内。 摔得粉碎的华丽吊灯，从大厅地面，到楼梯，到二楼遍布的尸体与鲜血，红与黑的颜色交织着泼洒在这栋别墅里，酿成死亡与恐惧的气息。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门口摆放着的那把包住枪柄，磨掉编号的点二二手枪，那枚破损的婴儿奶嘴，还有那个手持魔杖的绿色爱尔兰魔法精灵小矮人。 方方正正的底座上印着象征圣帕特里克节的三叶酢浆草（这种在爱尔兰随处可见的小草也是爱尔兰国花），上面写着erin go bragh（爱尔兰万岁）。 她走出了大门，原定的袭击计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节日杀手在马罗尼的藏身处大开杀戒，这件事实在足以洗脱马罗尼本人的嫌疑——这次不是像上回那种汽车爆炸，只有四个人死亡的小打小闹，是足足一个藏身处的核心成员被血洗的真正袭击。 一个人也许可以为了使出苦肉计而舍去自己的一两片肉，甚至一条胳膊，但一个有血性的黑道老大绝不会为了使出苦肉计而放弃自己的脸面，尊严和核心家族成员——更何况，这件事对马罗尼家族也毫无益处。 马罗尼只是莽了点，但他不蠢。 索菲亚重新坐上了轿车，她抬头看向藏身公寓的高层，在支离破碎的窗户里，有一点幽幽的火光和烟雾飘出，黑暗中俯身向外看的人，正是满目惊恐，面色苍白的马罗尼。 “节，节日杀手......” 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黑道巨擘深深地吸一口烟气，借助尼古丁入肺的感觉压制着内心的恐惧，短短几分钟内，整个藏身处的精锐保镖和核心成员全灭，这是他自从接管马罗尼家族的几十年里，第一次体会到死神步步逼近的感觉。 无法反抗，无从还手，那人的枪法准的可怕，思维能力强的惊人，一路杀穿了整栋建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特意在藏身处的建筑里修建了一间藏身用的密室，今天也难逃一死。 他看着那辆黑色高级轿车带着其他的车消失在雨幕里，也能清楚地意识那是法尔科内家族的人，在这个时候到访，自然不是想和自己谈谈人生和理想。 但他根本无暇分心去思考这件事，那个恐怖的节日屠夫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脑海，不要说愤怒，现在他能够保持思考的状态，就已经能够说明马罗尼本身无愧于哥谭市第二大黑帮首领的名号。 就在此时，一个骑着后座带保温箱的小摩托，穿着黄色雨衣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并停在了藏身处的门前。 他顺手取出一份装在袋子里的披萨外卖，转身间又呆立在这栋一看就出了大问题的建筑门口。 “呃......还有谁能签收这份外卖吗？” 就在他讲出这句话的时候，系统的提示弹了出来。 【哥谭市的私人外卖订单 任务介绍：主管已经对你有了一定的认知，于是给了你一份带薪放假的工作，不过，正所谓开源节流，趁着这份时间，再打一份工岂不是更好？ 注释：有个黑帮成员在餐厅后厨里尝过一次你的手艺，便对你赞不绝口，如果不是某些意外的发生，也许你已经被推荐给了马罗尼——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想要再吃到你的披萨。 状态：已完成21份（任务已结束） 奖励：每一份披萨，卖取五十美元资产点；每十份披萨，奖励一级摩托驾驶精通。不设置上限】 马昭迪看着门上遍布的枪眼，嗅着里面透出的血腥气，不由得头皮发麻，他只是粗略辨认，就感觉出这建筑里起码有十几个人的味道，很明显，那个经常签收自己披萨的黑帮成员已经完蛋了。 他又将目光看向楼上的窗口，马罗尼圆睁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神色间很明显认出了自己。 也许，他以后不会再雇佣自己做他的员工了。 ------------ 第94章 葬 对于马罗尼来说，这个圣帕特里克节确实是血色的。 不仅是血色的，而且是黑色的。 在此刻，他突然认出了这段时间为这个秘密藏身处送外卖的外卖员，这人正是那天在自己餐厅里打工的侍者，他接待了布鲁斯·韦恩。 这一星期内，他一直给这个藏身处的人送披萨，所以他不是节日杀手，因为这个藏身处是前天自己掷骰子才确定，然后搬过来住的。 但这个人在自己的印象里一共只出现过两次，而这两天，他遭受的心理创伤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大；现在一看到这个人的脸，他就会想起自己支离破碎的餐厅，还有被血洗一空的藏身处——哪怕这些事不是他干的。 于是，当他看到那个家伙对自己举起披萨示意的时候，立刻做出了条件反射般的应对。 “老大，披萨？” “滚！” bang！ 马昭迪看着被子弹打穿的披萨盒，无奈地耸了耸肩，眼看着此时已经雨停，他顺手拿出一片披萨叼在嘴里，骑着车回家去了。 “唉，真倒霉，任务没得做，懒觉也没睡成，早餐是被子弹打过的披萨——嗯，我的手艺真不错。” ...... 哥谭电视台的效率很高，在当天上午，所有人就都从新闻节目上知道了节日杀手再次犯案的消息。 在今天之前，大家都知道两大黑帮即将火并，大家全都或多或少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此刻，这些准备反倒落空了。 法尔科内和马罗尼大概不会打起来了，城里也不会有尸横遍野的景象，可此时已经有了一堆尸体被搬入了墓园。即便他们是黑帮成员，可亲眼看到这个圣帕特里克节被鲜血染红之后，还是没人有心思再去关心这个理应变得很热闹的节日。 死者的家属伤心欲绝，戈登和哈维忙得焦头烂额，马罗尼平复着自己的精神创伤，教父则再次失去了节日杀手的线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这座城市的所有人似乎都或多或少地被名为“节日杀手”的阴霾笼罩住，不知道该不该期盼下一个节日的到来。 马昭迪倒是在三天之后收到了主管的十万美金，还有一条消息——不用加班这么狠，该休息还是待在家里休息。 神特么加班，自己只是找份零工而已——但马昭迪当然不会这么说，毕竟他给的确实多。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绿色的圣帕特里克节 任务介绍：圣帕特里克节，原本是绿色，现在是红色——即便是传说中的圣者帕特里克，或许也没能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注释：前有植树，后有清明，前者期许新生，后者纪念逝去，春分将至，或许是种树的好时节。 状态：待完成（0%） 奖励：绿色的圣帕特里克节】 意义不明的任务，带来意义不明的奖励，但零工给的奖励一向挺实惠，所以无论任务的奖励到底是什么意思，马昭迪都打算先拿到手再说。 ...... 中午，正给小伙伴们讲着汽车机械知识的杰森看到马昭迪赶了过来，有些好奇地向他问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为什么提前赶来了，而且还打电话告诉我早点烧水？” “时间也快到午饭时间了。”马昭迪摇了摇头：“我先赶过来给你们做粥，下午有些事要做，我过不来——实际上，，所以课就先不上了。” “什么事？” “给死掉的人种树。” 马昭迪动作娴熟地将已经处理完毕的五谷倒入锅中，杰森看着他做粥，便干脆和其他孩子围了过来。 “听起来很有意义。” “其实累得很，而且，人死了就是死了，葬礼只能安慰一下活着的人。” “我们能种吗？” “今天不行，如果有暴脾气的活人拔枪就打的话，我护不住你们。” 马昭迪讲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不过，如果那群人今天没有拔枪的话，你们明天就叫上其他的孩子跟我一起来——这事对你们也算是有点意义。” ...... 圣帕特里克节三天之后，哥谭市，郊区的墓园。 黑沉沉的天色之下，是凌乱潦草的雨线，接天连地，无穷无尽，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雨伞的人沉默着在这里排成长队，没有人进行交谈，大家都寂静地面对着一座座新立起的墓碑。 这里是孤寂凄冷的墓园，除了雨声，只剩下墓碑和墓碑一样沉默的人群。 家族成员的下葬流程已经全部完成，值得一提的是，马罗尼和法尔科内两个黑帮都叫“家族”，换句话说，他们的内部是崇尚集体荣誉感，并且倡导成员之间建立比较深厚的感情联系。 名为“家族”，实际上，也算半个“家里人”。 众人默哀完毕之后，便静静地走出这片墓园，忽然却又停滞不前。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过雨中的墓园门前，也走过黑伞组成的队伍前，他的步子很慢，手里拎着一把铁铲，另一只手则扛着一棵柏树树苗。 没人看清他的脸，只发现他对路旁的马罗尼家族视若无物，他走到林边，将手里的树苗放下，开始往已经挖好的坑里填着树。 此时的气氛异常沉寂，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走过去，然后沉默着挥动铁锹，而在他的身旁，已经种满了一排小树。 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又为什么跑来这里种树？ 直到他填完了那棵树，人群中才有一把黑伞忍不住上前两步，想要对那人发问，但此时，那人却直起身子，走到了第一棵树前，轻轻拍了拍。 “理查德·丹尼尔。”他的声音在雨幕中响起，像是叹息：“死于枪击。” “他说过：‘将来，我一定要把她娶回家，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话音刚落，那小小的柏树便生发出一点绿色的枝芽，一只猫头鹰冒着雨飞到枝头，鸣叫三声。 那人走向下一棵树。 “强尼·维蒂，死于枪击。” “他说过：‘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我那天去法庭举报了我的舅舅法尔科内，是不是就有机会做个好人。’” “强尼，人生没有如果。” 又是三声鸣叫响起。 ------------ 第95章 丧钟为谁而鸣 “在哥谭，只有这条路能让普通人有机会成为大人物，我们迟早不再是无名小卒，我们要扬名天下——爱尔兰帮，米奇，吉米，凯文，威利，唐尼。” “死于枪击。” “我的父亲很爱我，但却不让我触及他所在的那个世界，我与他始终远隔千里——阿尔贝托·法尔科内。” “死于枪击。” “我的奶奶八十岁了，她和我加起来都缴纳不起房产税，房子被收走了，她死了；所以我加入了马罗尼家族，我一定要挣很多钱——派文·奎克。” “死于枪击。” 听到熟悉的名字，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王八蛋，你怎么知道奎克——” 然而，旁边的同伴伸手拦住了他。 “卡尔洛，别冲动。”那同伴对他轻轻摇了摇头：“不要打断他。” “干这一行的时候，我也没想太多，只是想让我的妻子和女儿多吃点，我不敢在她们面前露出饿肚子的样子——托尼·布朗。” “死于枪击。” “我的妈妈已经四十岁了，她有两份工作，但还是在卖血，我不想让她这样还自己的学贷——马里·斯密斯。” “死于帮派火并。” “我曾经也是个体面人，名校毕业，前途远大，如果不是因为得病进了医院，而医保公司又出尔反尔，我也不会沦落到进哥谭加入黑帮还债——兰登·杜克。” “死于帮派火并。” “我很多时候都是一天一餐，突然有一天，朋友告诉我，加入马罗尼帮能吃饱饭，他没骗我，我吃到了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披萨，甚至还能每天吃三次——贝克汉·威尔逊。” “死于枪击。”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但我生来就是个哥谭人，除了这个，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干的了——卡米拉·马丁。” “死于枪击。” “我天生就喜欢用枪杀人，而且也很擅长，也许有一天，我能顺手做掉抛弃我的父母——斯罗尔·托马斯。” “死于枪击。” ...... 他一句句地念着，声音很轻，却和猫头鹰的叫声交织着在雨中传出很远，每一句都是一个曾经活过的人，每一段都述说着一段潦草的人生，每一个字都控诉着在场和不在场的某些人。 墓地中埋葬着的人里，有些是被马罗尼家族的人杀死的，而有些人却杀过马罗尼家族的成员。但此时此刻，他们在死亡之后展露出相似的人生底色，相似的悲伤境遇。 习惯了刀口舔血，杀伐果决的黑帮成员们从未有如此清楚而直接地意识到，死去的每个人在本质上都如此相似，而如此相似的人，却又在彼此相杀着死去。 或敌或友，这里长眠于地底的每个人，都像极了自己将来的命运。 而更悲哀的是，被这些死去的黑帮成员伤害过的哥谭平民，又像极了曾经的他们。 没有人再说话，在这灰白的雨幕中，他们发自内心地为所有死去和活着的人哀悼着，或敌或友。 ...... 这件事在第二天就传遍了哥谭市，也传到了罗马人的耳中，这位哥谭的黑道教父听闻之后，并没有对此表现出愤怒或是悲伤，只是轻轻念着种树人给所有人的墓志铭。 隔天，墓地旁的雨幕里出现了教父的身影。 马罗尼撑着黑伞站在雨中，看向一旁的教父，两人静默着对视，彼此既不争吵，也不交谈，只是扭过头看着那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林边。 这次，他带了一些身穿黑色雨衣的小孩，除此以外，几乎和上一次没什么区别。 正如他所言，挖坑，种树，填土，这是个很枯燥累人的活计。但两个帮派就静静地立在一旁，从头站到尾，看着他们种树，听着马昭迪的悼词，亲眼见到他洒下肥料，看到柏树发芽，枭鸟鸣啼。 一天又一天过去，一棵又一棵树被种下，那种树者悼念的人越来越多，从黑帮到平民；参与默哀的人也越来越多，从高官富豪到平民百姓。 哥谭市的人已经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尽情悲伤过了？或者说，哥谭市的人已经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切身地体会过别人的悲伤？没人知道答案。 哥谭市的市民仍然源源不断地赶来，沉默地注视某一棵代表着自己逝去的好友或家人的小树，看它慢慢生发出枝与叶。 唯有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近在咫尺，唯有这个时候，哥谭的平民才敢于站在罗马人和马罗尼面前，用沉默的方式表达对于哥谭市现状的不满。 或许，也不只是对于哥谭市的不满。 ...... “罗森，快，快跟上，这可是个大新闻！” “艾尔伯特，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你在说什么蠢话呢？我们是第一个有胆子靠近种树人的记者，我们会拿到他的第一手采访资料，这是对勇敢者的嘉奖啊，想想我们的这篇独家采访会有多轰动！” “可，可法尔科内......” “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你见到过现场有谁被黑帮成员怎么样吗？我向你保证，现场绝对安全！” “可是这个仪式很庄重，我不太想......” “别跟我废话！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明白了吗？” 在艾尔伯特的强硬要求之下，扛着摄像机的罗森很快便沉默不语了。 今天没有下雨，两人挤在静默的人群边，努力想要冲到最前面。 “朋友，朋友，让一让，谢谢。” 左冲右突的艾尔伯特顺手拨动着前方的一个人，那人回过头来，金发之下是一双锐利的蓝色眼眸。 “你有什么事吗？” “哦，戈登警长，没事，没事，只是想拍两张照。” “你最好不要这么干。”戈登扭过头，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多说话，只是握紧了芭芭拉的手。 一旁穿着风衣的哈维挽着葛丽达，也扭回头，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但艾尔伯特并不理会，自己做的事又不犯法，作为一个讨人厌的新闻记者，他已经习惯了当事人的冷眼，还有形容他“冷血无情”的评价。 可比起第一手的新闻，这些评价又能算得上什么呢——新闻看重的只有收视率，老板看重的只有盈利，有良心的新闻人早就已经饿死在求道的路上了。 真正活下来的，恰恰是自己这样的人。 ------------ 第96章 雨水初生，春林初盛 周围的人群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阻拦着艾尔伯特和罗森，两人废了很大的劲，却总是被人潮一点点挤回去。 他们站在队伍的最中间，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肃穆而沉默的气氛几乎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来，于是他们只能拼命地向前挤去，希望能到达最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艾尔伯特突然感觉眼前一清，抬头望去，他真的已经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左侧站着的，是脱帽默哀的罗马人，哥谭市的黑帮教父，触不可及，高高在上的黑道大人物。 右侧站着的，是静默肃立的马罗尼，哥谭市的第二大黑帮收听，马罗尼家族的当代家主，哥谭市仅次于罗马人的黑道传说。 正前方，则是挥动着铁锹，往树坑里填着土的种树人，还有一群小孩。 艾尔伯特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但他已经到了这里，就不打算再退缩，于是他小声地对罗森说道：“罗森，跟紧我。” “我们非得——” “闭嘴。” 艾尔伯特几乎是将罗森生拉硬拽着扯向前方，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几乎凝成实质的目光”。 然而所有人也仅仅只是看着，包括教父，包括马罗尼，没有人去阻拦这个记者的行为，只是目送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 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究竟是谁？他用了什么肥料？为何那些小树这么快就生发出新芽？那只猫头鹰是他训练的吗？ 艾尔伯特的心里不断迸出问题，又在心里不断加工成更具噱头，更能挑起冲突的新闻问题，他拉着罗森一点点走过去，几乎快要来到那个人的面前了。 “我的意中人是个唐吉坷德一样的英雄。” 耳中突兀地传进这句话，艾尔伯特的身体骤然僵住。 “他会带着话筒，如同拿着斩破黑暗的利剑；面对镜头，好像踏入神圣庄严的决斗场；身穿西装，犹如穿着坚不可摧的盔甲。” “他会用新闻揭露不公和黑暗，怒斥光明的消逝，如果他在同邪恶巨人决斗的时候死去，就将我与他合葬——艾尔伯特夫人，死于自杀。” “我可以为了这条路而死，但我不能让她为了我而受难——曾经的新闻人艾尔伯特，死于胁迫。” 随着种树人的声音，曾经死在角落里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起，那是阿尔伯特竭力逃避，这些年来一直不愿想起的往事，这是他心底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是他死去的理想和爱人，是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原因。 骑士艾尔伯特，在沦落为巨人的爪牙之前，是位正派的剑士。 林间忽然有风呼啸吹起，吹过呆立原地的艾尔伯特面颊，像是记忆中无数次为他抹去眼泪的那双手；周围的声音也忽然密集起来，有飞鸟与鹿，松鼠与雀等等。 一只只动物从林间涌出，飞鸟展翅盘旋如同一阵旋风，刹那间几乎淹没了艾尔伯特与罗森，那鹿轻轻侧过身子，用柔软的脊背顶着他们的腿，逼得他们向后退去，不过片刻，两人就重新站回了人群中。 等到他们站定之后，那些动物便如同风一般倏忽退入林中，见不到半点踪影，而与它们一同消失的，还有扛着铲子的种树人。不过此刻，艾尔伯特并没有继续采访的心情，他沉默着将罗森的摄影机按了下去，看着那棵萌生枝芽的树，半个小时之后便离开了现场。 也许，从此以后，墓园的林边会多出一个哀悼的人。 ...... “马昭迪，最近有好多人跑来问你的事啊。” 扛着铲子，和马昭迪一起走在路上的杰森对他说着话：“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城里住着的流浪儿帮派，但他们都不知道你是谁。” “所以就想从你们那里知道？”马昭迪扛着铲子迈步向前，讲出的话经过罩袍之下变声器的修改，变成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声：“那你们有没有人出卖我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那就没事呗。” “但他们可能会怀疑是你，跟我们关系最亲近的就是你了。” “没有证据的怀疑是得不出答案的。”他回应道：“他们可能从我们去种树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怀疑到了我这里，但我只要嘴硬不承认，谁敢逼我承认？” “可你到底为什么不露面呢？” “我不想被当成神棍。” “嗯......刚才的场面确实很有圣者帕特里克的感觉。” “是吗？” “是啊，我之前听戈登警长说过，他是主的信徒，是绿色的使者，有动物自愿追随他，还有小精灵和他说话。” “你的记性很好嘛，戈登警长给你讲过的东西，全都能记住。” “我很聪明的！” 马昭迪看着不自觉挺胸抬头的杰森，不由得笑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聪明，我也教你点东西，怎么样？你知道七天以后是什么时候吗？” “七天以后......”杰森思索了半天，挠了挠头：“是什么日子啊？” “是清明节。” “什么是清明节？” “就是我那边的节日，祭祀，祭祖，扫墓。活着的人怀念死去的，从他们那里借到一点勇气和乐观，然后继续生活。” “哦......那就是跟现在差不多？” “可能要比现在更释怀一点——我教你首诗。” “你也会背诗？我也能学诗？” 马昭迪白了杰森一眼。 “我们平时只是不说话，不能完全没文化。” 天空中此时又落下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黑色的雨衣上，褐色的泥土上，还有林边翠绿的叶子上。 “你们都跟着我学了一阵子拼音了，现在跟我读，清明时节雨纷纷。” 于是一群略显笨拙的童声也就跟着学了起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牧童遥指杏花村——” “好得很，再来一遍......” ...... 雨水和念诗的声音从叶片上一同滴落，逐渐融在泥土里，消失不见。 此时正是春分过去几天，春水初生，春林初盛。 ------------ 第97章 绿色的梦 绿色。 整个哥谭都变成了一片绿色。 这是戈登打开房门后的第一个感受。 街道上人来人往，穿着鲜艳的绿色围巾，带着三叶酢（音同“促”）浆草形状的绿色头饰，还有绿色的帽子（爱尔兰的文化与我们有些差异，这里可以理解成春节换上新衣服），连脸上都涂着绿色的油彩。 凡戈登目之所及的地方都被绿色的人山人海挤得满满当当，他们载歌载舞，欢快的小提琴声，鼓声和小号声几乎响彻整个街区。 “真好啊......如果没有黑帮火并和节日杀手的话，也许哥谭的圣帕特里克节就应该是这样的。” 戈登这样想着，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这绿色的人群太热情，欢乐的乐声太响亮，节庆的气氛又太热烈；即使是成天愁眉不展的他，在此时也跟着一起开心了起来。 等等，节日杀手...... 想到这里，戈登才如梦初醒，圣帕特里克节明明已经过去了，可眼前的景象又是...... “戈登，街上怎么这么吵......这是什么情况！” 妻子芭芭拉抱着孩子走到门前，看到路上绿色的人群，不由得惊讶道：“我还以为帕特里克节已经没了。” “我也是这么——” “还在等什么呢？节日到啦！” 拿着木头魔杖的绿色魔法精灵小矮人晃晃悠悠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轻轻挥舞起魔杖，将戈登和芭芭拉身上的衣服变成绿色的西装和圆礼帽。 戈登的手上还多出了一根手杖。 “实话说，我对这身绿色的服装和这个圆帽稍微有点过敏......”戈登警长下意识吐槽道：“还有这根手杖，会让我想起一个很让人头疼的家伙。” 那魔法精灵很人性化，魔杖再次挥舞，戈登身上的衣服变成绿色的西部皮夹克，牛仔裤，牛仔帽和马靴。 手上还有一把左轮外形的绿色水枪。 “哦，你看上去真酷。” “谢谢，芭芭拉，但我还是不太清楚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嘿，戈登警长！” “哈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哈维·登特穿着绿色的风衣，带着尖顶帽，拉着身穿绿色长裙的葛丽达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受气氛感染，神色显得有些轻松：“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打自己不疼，所以这可能就是个梦。” “梦......” “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芭芭拉拉起了戈登的手：“既然是梦，还不趁着醒来之前过完这个圣帕特里克节吗？” 头上被染成绿毛的小登特还在襁褓里，但此时却漂浮在芭芭拉的身后，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世界一定是出了点问题。” 戈登警长目瞪口呆地看着漂在空中的小登特，然后就被拉入了人潮。 游行的人群很多很多，一直从街区的这头延伸到那头，实际上，整个哥谭都已经被欢腾的人群填满了。 从布朗大桥和三门大桥上往下看去，甚至连环绕着哥谭的海水也变成了绿色。 穿流过城市的河水冒着气泡，变成了绿啤酒河；建筑物的材料都变成了绿色的巧克力和糖果，随手掰一块就能尝尝；天上的云朵是绿色的蛋糕，时不时会掉下来砸到人群里，但人们却感觉不到疼痛，也不会受伤；广场上的喷泉里喷出的是绿色的冰淇淋，此刻被一群馋嘴的小孩子围在旁边，等着魔法精灵小矮人分发自己的那一份。 当然，也有人没有被节日的气氛感染到——卡迈恩·法尔科内今天醒来发现自己的金表被变成了绿色的儿童手表，现在连脸色都是绿的。 “咚咚咚” 教父的卧室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这让他颇为奇怪，醒来之后的三分钟内，他就判断出自己身在梦中，手下的人全部都不在公寓里，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个时候又会是谁来敲门呢？ “进来。” “父亲，节日快乐。”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法尔科内难以置信地扭过头，门口出现的身影真的是那个自己朝思夜想，早已沉眠在墓地中的小儿子，阿尔贝托。 “阿尔贝托，我的阿尔贝托......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 “父亲，您在说什么呢？” 阿尔贝托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今天是帕特里克节啊，是您说让我过来和您一起庆祝的啊——不过，为什么您的公寓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样很危险。” 法尔科内半张着嘴，嘴唇颤抖了两下，并没有提出质问或是做出回答，只是说道：“阿尔贝托，今天是圣帕特里克节。” “陪我一起去街上过节吧。” 阿尔贝托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点了点头，那样子与法尔科内数十年记忆里那个听话的孩子一般无二，一句简单的回答，却让法尔克内的双眼稍稍有些酸涩。 他说：“好的，父亲。” ...... “海蒂，节日快乐。” “理查德？” 独自在街头游荡的女人看着逝去的爱人再次出现在眼前，惊讶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紧接着，双眼中便盈满泪水。 “海蒂，节日的时候要开心一点啊。” ...... “草！这**是个什么破梦！” 在地下室里练着枪的卡菈·维蒂嘴里骂骂咧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该死的梦，但她对自己的手枪变成只会射出绿色奶油的呲水枪感到非常不满。 “妈妈，你怎么不去街上？” 当强尼·维蒂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卡菈·维蒂几乎要跳起来，她抱着自己的儿子嚎啕大哭。 ...... 这样的一幕幕发生在哥谭的各处，爱尔兰帮的五个人在哥谭正中央的广场上开着演唱会，欢腾的人群欢呼并簇拥着他们，但可能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他们背井离乡时的那个梦想——组一支自己的乐队，然后成为扬名天下的巨星。 卡尔洛路过奎克的家，发现他在明亮的小屋里面为她的奶奶做着蛋糕。 布朗和他的妻子与女儿一起在家里吃着饭，桌子上摆满了佳肴，是绝对不会让人饿肚子的分量。 斯密斯带着她的妈妈在公园里散步，她的气色看起来那么好，常年卖血留下的虚弱和苍白面色消失不见。 杜克神采奕奕地坐在办公室里，即使此时过节，他也依然在处理着工作文件。 威尔逊吃着披萨唱着歌；马丁带着行李，在站台买了一份前往星城的票；托马斯用水枪和父母打着水仗；艾尔伯特与妻子泣不成声地相拥...... 在绿色的梦里，哥谭再次有了一个绿色的圣帕特里克节。 ------------ 第98章 四月 在这一天晚上，只有三个人没有做梦。 蝙蝠盘旋在在哥谭的上空，凝视着这座第一次完全陷入梦乡的城市，在这一晚，没有罪案，没有战斗，无事可做的他却依旧一圈一圈地盘旋在天空中，仔细地观察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直到天色破晓，才消失在第一缕晨光里。 而一位长者也一如既往地默默守在蝙蝠洞里，陪着他一同度过了这个安静的夜晚。 至于第三个人，是马昭迪。 他没穿黑色的罩袍，也没带铲子和树苗，一个人步行去了一趟戈登家，哈维家，克林顿家，还有林中他和动物们为格兰迪搭建的住所旁，确认他们都睡得很安详。 最后，他才来到了郊外墓园的林边，看着月光下的小树闪闪发光，默默地静立着。 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穿上罩袍的时候，他是种树人，但实际上，他更想站在人群中，加入这场默哀的仪式，为长眠于墓地中的苦命人稍微悲伤一下。 也许，自己确实不适合当个圣人。马昭迪这么想着，抬头望向透过云层的月光，从那上面似乎看不到蝙蝠的影子。 “不知道那只蝙蝠今晚有没有做个好梦。” ...... 在第二天，哥谭市的所有人醒来之后都有些怅然，又有些惊讶，因为他们发现，昨晚做的梦似乎是同一个。 戈登和哈维彼此都记得在梦里遇见的事；法尔科内家族的成员们也都记得自己在梦里没有去上班，而是回家和家人一起过了圣帕特里克节；逝者的家属们也清楚地记住了那些梦中归来的人们。 在那天之后，市民们像往常一样去墓园旁的林边悼念，却都发现种树人再也没有出现，他就像是一个幻觉，一个影子，一个不存在的人。只有留在原地的一颗颗小树向人们证实着这段经历并非梦幻。 所有人都觉得是圣者帕特里克显灵了，但没人敢向孩子们逼问这件事，实际上，自从这次梦中的圣帕特里克节过后，这群孩子在哥谭的地位就显得有些非同一般了，法尔科内和马罗尼都开始在城市里用自己的地盘为他们修建真正的，能够长期居住的庇护所——而要求则是希望他们能够将这个仪式一直延续下去。 反正，将来的哥谭市，也总会有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 杰森对此没什么意见，虽然这些房子在法律意义上依然不是他们的，但大量的流浪儿童终于暂时可以不用缩在破旧漏风的残垣断壁，或者废弃窝棚里，这已经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而更重要的是，之前哥谭警局对于流浪儿童的记录名单相当详细，那张名单从最近就已经有人在打主意了，因为很多人逐渐注意到，这群孩子的健康状态有了大幅好转。 那么多身体健康，手脚健全，发育正常的孩子，本身就是一笔财富，无论是人口贩卖还是器官贩卖，得到这份名单，并借此做事的人都能够从其中攫取一笔暴利。 更何况，还有可能从他们口中问出关于全员在短短一个冬天里恢复健康的秘密。 而现在，再也没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了。因为圣诞老人或许是个传说，但圣帕特里克是真的展露了神迹，而罗马人和马罗尼的枪口更是近在咫尺；最重要的是，全哥谭的人都见证了那些孩子作为种树人的帮手所做的一切，某种意义上讲，这些孩子也和圣者，和那些悼念一起成为了不可侵犯的一部分。 没人会想要冒着触怒全哥谭的风险对他们下手，每个人都知道，以后将会是由这些孩子来为亡者种树，并且这个传统也许会一直保留下去——人们也希望它被一直保留下去。 ----------------- 月升日落间，时间过得很快，哥谭市终究是从那场绿色的梦中醒了过来，人们再次回到了自己那不得不面对的日常生活里。 马昭迪刚好在这段时间里整理并升级了一下自己的面板和技能，此时距离他到哥谭已经有了相当一段时间，这些日子里，他经常会抽空去练枪，跑酷，还有锻炼身体，虽然实际上的练习效果不算强，但确实给了他一个升级自己技能的由头——在某些人看起来，他之所以在这些技能上进步迅速，都是因为这些练习的功劳。 但实际上，马昭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他不像那些超级英雄或者超级罪犯开挂般的能力提升速度，也没法做到在短时间里将这么多技能融会贯通。 除此之外，为了避免自己装模作样的魔法真的触及这个世界上的某些禁忌，他甚至还特意跑去书店买了几本神秘学书籍——不一定要知道什么能做，但可以稍微了解一下什么不能做。 但马昭迪并不知道，那几本讲得煞有介事的书籍其实跟真正的魔法毫无关联。 最后，就是关于禅境花园的修缮与完善，虽然在应急的时候买花园只需要一万美元资产点，可后续的培养和设施完善着实还要耗费不少资产点，如果没有法尔科内家族的友情赞助，马昭迪现在大概率已经处于资产清零状态。 资产点：10627美元 面板：英语中级精通，中级摩托驾驶精通，中级追踪精通，中级开锁精通，中级剑术精通，中级身体素质增强，中级吹箭精通，中级自然语言精通，高级轮椅驾驶精通，高级厨艺精通，高级汽车驾驶精通，高级枪械使用精通，高级潜行精通，高级攀爬精通 物品：鬼火轮椅，不灭的南瓜小提灯，掉san的南瓜头套，富足之角，八面汉剑，黑客两件套，窃听定位打火机，雪人水晶球八音盒，刺客吹管，随身花园（黄金水壶，植物肥料*8，杀虫剂*10，留声机，园艺手套，蘑菇园，水族馆，花盆*20），南瓜*2，冷冻蘑菇*1，寒冰射手*1，毁灭菇*1，向日葵*10 无限水的范围型水壶，给植物用的肥料，杀虫剂，留声机等等，蘑菇园和水族馆是两个新的空间，可以用来摆放菌类和水生类植物。 保命用的南瓜护盾，控全场用的冰冻蘑菇，战斗辅助是寒冰射手，向日葵是为了产出阳光，它可以在后续被直接用来购买已经用资产点买过一次的植物。 至于毁灭菇......这个花了最大的一笔资产点，但是威力也会是最恐怖的一个，如果有可能，马昭迪不太希望动用它——因为它在游戏里的表现看起来真的跟核弹一样。 ......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四月。 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 ------------ 感谢你们 书要上架了。 感想的话，其实蛮多的，之前一直是个扑街，扑了好久好久的那种，特别铺的扑街。 然后跑到点娘来开了一本书，本来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个脑洞写出来一定很有意思，可以让人笑一笑，所以就写了。 写到十万字的时候没有编辑捞，当时想着，这小破书，差不多也就跟我一样凉了吧，当时还是不太甘心，想着试一试，点了那个签约按钮，没想到被蓬莱大大签了。 感谢，十分感谢。 没有想到这本后来会受到很多读者的喜欢，你们知道这对于一个扑街来说是多大的心理安慰么。 反正就是很大很大很大很大。 受宠若惊，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喜欢我的书的读者们，还有追读的读者们，投票的读者们，打赏的读者们，还有上盟的力扣大大，是你们成就的这本书，否则，我现在还是一个咸鱼扑街。 这本书可能有不少谬误，错漏，纰漏，也是你们和我一点一点修过来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感谢。 最后就是我对它的定义，就是一本普通的粮草吧，主要还是希望它能给你带来一点欢乐，可能有些地方由于我的笔力差，写的不太让人满意，我很抱歉，最终希望它提供给你的快乐大于不快乐。 如果觉得这本书真糟糕的话，我很抱歉，但还是希望将来再见的时候，您能愿意读一读。 然后就是爆更，这个真有心无力了，非常非常抱歉，但是我码四千字就坐一天了，确实不太爆的出来，想细节很费时间。 反正就尽量吧...... 最后，还有很重要的几件事。 我是男的！不要剧透！不要破坏别人的读书体验！ 感谢你们 ------------ 俺寻思着有一个点子 虽然爆更是困难的，但是好在还有一本已经写了好多字的好书，这本也好看！ 是俺敬爱的骨头大统领写的口牙！ 《蝙蝠侠能有什么坏心思》 陈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穿越了就算了，居然穿越成了蝙蝠侠本人。 众所周知，蝙蝠侠聪明绝顶，智慧超群，格斗水平超凡入圣，但是——这一切和我这个穿越者有啥关系呢？ 哦！没事，我能继承蝙蝠侠的力量和记忆……？！？等等，为什么都是平行宇宙版本的？ ------------ 第99章 愚人的谜语 “谁是.节日杀手？” 他拿着手杖，戴着一顶印有大大的问号的圆帽，绿色的手套，绿色的西装，纤细的长裤，脸上有一个黑色的眼罩，他的全身上下都是谜——不要误会，是真的全身都是“谜”，他的绿色西装上印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问号。 圣帕特里克节已经过去，他的服装和节日毫无关系，他之所以一身绿色，是因为他本来就喜欢这么穿。 谜语人，爱德华·尼格玛，全哥谭市问题最多的人，也可能是最受人讨厌的超级反派之一，这倒不是说他像小丑一样邪恶混沌，主要是因为他太烦人了。 一个自恋狂，一个病人，一个无可救药地想要展示出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巧妙谜题的人，在大部分时候，他唯一想做的事只有炫耀自己的智力，这也导致他每次都会在作案现场留下线索和谜题。 一个故意犯案并次次都留下线索的精神病，一个永远想要证明自己比蝙蝠侠聪明的精神病，他留下的很多谜题都是为了挑战蝙蝠侠，但每一次最终都被抓回阿卡姆——但能够和蝙蝠侠进行智力对垒，已经足以证明他有多聪明。 马昭迪看着系统左半边屏幕上谜语人的那张脸，下意识想到了关于他的那段对白。 “你不留下谜题线索，岂不是就不会被抓？” “我也不想再回到阿卡姆疯人院里，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可能需要帮助.也许我的确疯了。” 他甚至用了“可能”和“也许”这样的词汇——这人是真的不太清醒。 马昭迪下意识想起自己玩过的某些游戏，谜语人这个byd把自己的谜语奖杯摆得全哥谭都是，密密麻麻足有上百个，都藏在各种犄角旮旯里，想抓到他就得把这些玩意全都找到，耗心费神。 这也是让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喊出那句“谜语人滚出哥谭”的原因。 不过，屏幕的右半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谁是节日杀手？” 低沉的声音喃喃自语，一只蝙蝠在自己的蝙蝠洞里，面对着电脑上的案件卷宗，他问出了与谜语人相同的问题。 两道声音交织回响，如果马昭迪没有触发这次系统的零工，恐怕很难见得到两颗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顶尖聪明的大脑如此默契对撞的场景。 虽然两人一个在办公室里，一个在蝙蝠洞里，此刻却显得异常默契，他们的猜测交织在一起，即便是不同的空间，却显得像是同处一室，在共同做着一个推理的游戏。 【愚人节的智者游戏 任务介绍：愚人节——在这个大家都说假话的日子里，却有人想要寻求真相，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注释：弱智吧不收真弱智，证明你实力的时候到了，bro 状态：进行中（0/3） 奖励：每使用推理证实/证伪一个推论对象，每完成一个推理，获得一级“演技精通”，完成三个推理后，获得高级“演技精通”】 马昭迪坐在自己的家里，他当然没胆子监听这教父或者蝙蝠侠中的任何一位，好在系统足够人性化，可以同时显示出两者的画面，没有要求他自己动手去安装监控装置。 而在屏幕的那头，谜语人紧盯着眼前的桌案，依旧在进行着自己的推理。 “这是个谜——被打碎成零落的七巧板拼图——被包裹在谜题中——被隐藏在中式匣子里。” 而在屏幕右边，蝙蝠侠与谜语人的动作如出一辙，他也盯着眼前的桌案，那上面同样放着一件件节庆物品。 “线索都被留在了谋杀现场，这些东西，可以轻易地从任何廉价物品商店里获得，或者被任何一个人自制出来——它们是被挑选出来，用于代表每一场杀戮的日期。” 南瓜灯 “万圣节。” 丰饶角 “感恩节。” 香槟高脚杯 “新年前夜” 红色巧克力 “情人节” 绿色的魔法精灵小矮人像 “圣帕特里克节” “都是节日，就像今天——愚人节。” 马昭迪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到嘴里：“对的对的。” 谜语人打量着手里的那把点二二手枪，对他身旁那两道充满压迫感的身影熟视无睹。 他扬起嘴角：“一个谜语。” 蝙蝠侠用机器检测着一把一模一样的手枪，一位身穿燕尾服的老人正站在身后摆弄着一把点22。 他面无表情：“一个杀手。” 马昭迪再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到嘴里：“对的对的。” “提问。”谜语人来到了他最喜欢的环节：“为什么节日杀手总是使用同一种武器？” “回答：他批发买来的。” 马昭迪再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到嘴里：“不对不对，批发这玩意的人，一定早就被蝙蝠侠查了个底掉了。” “或者，让咱们从更实际的角度出发——这些点二二手枪很轻，易于携带，最适合一位——女士。” “一位猫女。” “在去年六月的那次闯入里，她打开了法尔科内先生的保险柜所以，那记载着“罗马人”帝国所有人名字的名单和账本便都在她手中了；再加上，法尔科内先生紧接着悬在她脑袋上的百万美元赏金。突然之间，她最好的防御” “就变成了积极进攻。” “不对不对。”马昭迪摇了摇头：“猫女是偷儿，不是杀手，第二件案子，死掉的爱尔兰帮甚至不属于法尔克内家族，杀这种人没什么意义。情人节和圣帕特里克节，死掉的都是马罗尼家族成员，目标直指马罗尼——动机不对，不是猫女。” 【任务状态：进行中（1/3）】 任务进度加一，马昭迪继续看着屏幕，此时，蝙蝠侠嘴里又跳出一个名字。 “马罗尼。” “从一开始，这些杀戮就全部有利于萨尔·马罗尼——罗马人控制哥谭市的主要对手。” “他削弱了法尔科内家族，而且每次谋杀都更加大胆。” “还有谁会在新年前夜对着法尔科内的亲儿子背后开枪？” ------------ 第100章 卡迈恩·法尔科内？ “不对，不对。”马昭迪再次摇了摇头：“理查德的离职不一定是马罗尼干的。而且，阿尔贝托跟罗马人的家族生意毫无牵连，杀他只会让教父的报复更疯狂。最后，最近的两次节日，死掉的马罗尼家族成员比之前法尔科内家族加起来的人都多了十几倍——苦肉计怎么会变成真的自我削弱，增强敌方？马罗尼是个黑道老大，不是愚蠢的疯子。” 【任务状态：进行中（2/3）】 谜语人的接力随之而来： “提问：为什么杀手要射杀阿尔贝托·法尔科内？” “回答：因为他能。” 听到这两句堪称经典变态杀人狂思路的自问自答，谜语人的身旁那道坐着的身影顿时身体前倾，攥紧了拳头，接着，他起身的动作又被一道魁梧的影子按住。 听到声音的谜语人回过身来，便看到坐在阴影中的法尔科内额角青筋暴起，脸上的三道爪痕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狰狞，而他身后那道小山般的身影更是快要用冰冷的目光将谜语人刺穿。 谜语人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而紧张的讪笑：“我呃.我只是想说，阿尔贝托没涉及到家族生意里面”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所有这些杀戮会不会都是出于私人恩怨呢？” 马昭迪挠了挠头：“仇杀阿尔贝托？这人得跟法尔科内家族有深仇大恨，跟马罗尼家族也有深仇大恨，还得下得去手杀不涉黑的阿尔贝托。” “卡菈·维蒂，法尔科内先生的妹妹。” “她的儿子，强尼·维蒂，本来应该向陪审团指证法尔科内先生——罗马人是如何想试着找人在他外甥的肋骨间捅一刀，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卡菈·维蒂会不会做些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个母亲会不会就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而杀掉自己的儿子？现在，她的罪行被狂怒所掩盖，她可以随便攻击任何人，因为没有人会再怀疑她。” “新年前夜的那次事件，她也在那里，又有谁能够在接近阿尔贝托后，却又不引起他的警觉？” “就这一点来说，这更有点像是以子——还子。” “过一会，她再跑回现场，掩盖住自己的痕迹。” 马昭迪对着屏幕，抱着爆米花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杀自己的儿子，然后报复法尔科内，这逻辑太抽象了——除非她的儿子是被法尔科内雇人杀掉的。” “合情合理。”马昭迪点了点头：“如果是法尔科内雇人杀了他的外甥，卡菈·维蒂为子报仇，那逻辑链是很完整的——但这依然没法解释爱尔兰帮的死，也没法解释为什么后来节日杀手开始对马罗尼动手，完成对于杀子凶手的报复之后，卡菈根本没必要接着帮法尔科内铲除对手。” “况且，教父真的会这么做吗？在强尼即将向法庭坦白的时候，他都没有动用这样的极端手段，反而是在强尼倒向自己以后把他杀掉？这不太像教父的器量。”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老古董——老古董是想不出来这么新颖，这么变态的杀人手法的，一枪头，直接走，才是老派黑帮的谨慎风格。” 【任务状态：进行中（3/3）】 【获得奖励：高级演技精通】 干脆的两声提示，愚人节的零工奖励到账，但系统屏幕却并没有立刻黑下去。 马昭迪不明所以地抓了一把爆米花，继续缩在沙发里看着屏幕。 “如果我能打断一下的话，少爷。” 端着茶杯的老人突然开口了：“在您所有的推理中，有一个人被完全忽视掉了。” 蝙蝠的声音沉稳：“朱利安·戴。” “但是根据阿卡姆疯人院的记录——虽然它有可能被篡改过，不过我认为，日历人仍然处于他们的监护之下。” “我想提到的人并不是他。” 此时，蝙蝠侠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扭过了头来，但并没有言语。 “我只是想指出，在一个人求索正义的路上——我已经见过有些像您一样理智的人.” 马昭迪嘴角抽搐。 “.也会做出最出人意料的事。” 蝙蝠侠沉默片刻，才开口回答阿福的问题。 “戈登队长告诉我，他在新年前夜的那天也晚回家了。” “他在情人节那天和自己在韦恩庄园外会合，那时候天色已晚，而马罗尼餐厅遇袭的消息就在两人汇合之后传来。” 气氛沉寂了片刻。 “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少爷？” “祈祷我是错的，祈祷我的监听起到了该有的效果哈维·登特。” “不应该是哈维吧”马昭迪挠了挠头：“我都做了这么多事了，圣诞节那天，节日杀手也没有继续作案，这说明我们多少是起了点作用的。” “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为什么节日杀手在后面还是继续大开杀戒了呢？” 没有人回应，系统的零工已经结束了，马昭迪甚至无法从面板上判断出自己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尼格玛先生，人们告诉我，世界上没有你解不出的谜语。”教父的神色冷漠：“而现在，你只是把一个又一个的‘猜测’摆了出来，摞在一起。但却没有能从中找出任何一个更加确定的猜想。” “呃” 冷汗直流的谜语人面色有些恐惧。因为他感觉到一只大手将自己头上的绿色帽子取了下来，然后，两只大手又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如果你的性命取决于此——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随着教父的话，那双铁手开始发力，谜语人感觉自己的头部传来剧痛，颅骨和五官都被一股恐怖的怪力挤压着，像是快被搓成一团的橡皮泥一样；口鼻也逐渐流出鲜血。 而教父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告诉我——谁是节日杀手？” “呃” 冷汗与鲜血几乎涂满了谜语人的面部，此刻，他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如果不给出满意的回答，他以后都未必再有解谜的机会了。 于是，他颤抖着说出一个名字。 “卡迈恩·法尔科内？” (本章完) ------------ 第101章 谜语在愚人 PS：有读者说第99和100章有点乱，私密马赛。我又做了一下修改，重看一下那两章的话，也许会更清楚一些。 “卡迈恩·法尔科内？” 教父的嘴角微微翘起：“我。” 按住谜语人的魁梧女子挑了挑眉：“您？” 微妙的气氛持续了片刻时间，教父突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似乎被这种好笑的假设弄得有些开心起来，就连索菲亚那金刚一样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 “索菲亚。”教父大笑着说道：“带尼格玛先生从侧门出去。” “是，老爸。” 索菲亚一拳将谜语人的帽子砸回了他的头上，那股怪力锤得他脑瓜子嗡嗡的，头晕目眩之中，谜语人又听到教父开口。 “还有，索菲亚，马上回来。” “是的，老爸。” 听到这句话，谜语人的嘴角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随即又淹没在惊慌失措的表情中。 侧门嘎吱一声打开，谜语人被狼狈地赶入雨中，他走在小巷的雨夜里，连随身携带的那只手杖都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失魂落魄的凄惨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个高智商罪犯，反倒像是一个普通的可怜虫。 即便如此，这样的可怜虫还是被人堵在了小巷里。 黑色的伞，头上戴着黑色圆帽，身上穿着宽大的风衣，面目模糊不清，手上套着粗糙男士手套，那人举起手，一把套着婴儿奶嘴的点二二手枪便出现在谜语人面前。 谜语人惊慌失措地后退，他既不求饶，也不喊叫，只是一味靠在了墙角，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绷紧身体，不敢动弹。 在收缩颤抖的瞳孔中，映出枪口的火光，婴儿奶嘴被子弹打破，发烫的子弹壳跳出枪膛，散落满地，谜语人紧紧地盯着那把枪，脸上被惊恐和慌张填满。 他看着枪手打空一个又一个弹匣，最终将手中的弯柄黑伞，连同手枪和奶嘴一起扔在了地上，扬长而去。 小巷的墙壁上，紧贴墙壁的谜语人被弹孔包围，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擦着他的身体打入墙中，连成一片的孔洞中，是僵硬着身体的谜语人。 他看了看地上那把酷似问号的黑伞，颤抖着喃喃自语。 “一个杀手在什么时候会不杀人？” 就在此时，系统的屏幕突兀地关闭了。 马昭迪抱着爆米花桶，呆呆地思索着谜语人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最表层答案当然是今天的日期。 愚人节。 在这一天，人们的所作所为会翻过来，会把真的说成假的，白的说成黑的，对于谜语人来说，这应该是他最爱的日子。 再往深一层思考呢？ 对于节日杀手来说，平时节日里一向会进行杀戮，今天要反过来做事——这是他一贯以来的基调，如果他本人真的是如同谜语人，小丑之类的超级罪犯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牢牢遵守自己的杀人法则，这是他的本性。 所以，他在今天没有杀人。 那么，就到此为止了吗？ “还有一层。”马昭迪回忆着推理的全过程，又将一把爆米花塞到了嘴里，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今天反过来做事的人不止节日杀手一个。” “偏执的罪犯在某种意义上都很相似，而今天的超级罪犯，除了节日杀手，还有——谜语人。” “谁是节日杀手？” 这是谜语人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但今天是愚人节，所以他真正讲出的问题应该是—— “谁不是节日杀手？” 所以谜语人在之后提出了五个假设。 “猫女” 她的动机不足，被马昭迪否决，而系统则肯定了他的判断。 “马罗尼” 他的利益与结果背道而驰，一样被马昭迪否决，系统再次肯定了他的判断。 “卡菈·维蒂” 她的动机无法覆盖到所有的案件上，而马昭迪也判断罗马人不可能杀掉她的儿子。 系统同样否认了卡菈是节日杀手的可能。 有了这三个先例，谜语人和阿尔弗雷德都提出的那个假设——哥谭市的光明骑士，哈维·登特，他会是犯下这些罪行的人吗？ 如果谜语人足够聪明的话，如果马昭迪没猜错他的想法的话，他提出的五个人，正是他判断不可能成为节日杀手的人。 那么，教父法尔科内呢？否定罗马人的理由是什么？ “太多了。”马昭迪想着：“理由太多了，他怎么可能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呢？他有什么必要杀掉替自己做事的爱尔兰帮呢？他有什么必要冒着触怒卡菈这样代表外来黑帮家族的风险杀掉强尼·维蒂呢？” “即便是后面对于马罗尼家族的谋杀，也同样不是他的风格，一个敢对着马罗尼面对面讲出‘我要处理你的家族’的黑帮教父，会是一个只敢用阴招的人吗？” “提问：为什么节日杀手总是使用同一种武器？” “回答：他批发买来的。” 然而蝙蝠侠是从批发到零售全部查过一遍的主，他没有得到丝毫线索，所以谜语人的问题是“为什么节日杀手不使用其他武器？” “回答：祂从无法被追查到的秘密渠道定制武器。” 看似寻常的点二二手枪，也由此成为无法被利用的线索。 “提问：为什么杀手要射杀阿尔贝托·法尔科内？” “回答：因为他能。” 恰恰相反，节日杀手是个很讲究的人，心思缜密，手法干脆，他特意挑出节日，再特意选出礼物，所以，受害者也一定不是随意选定的。 如果是“我能，所以我就作案”这种随意的态度，那么节日杀手根本就没必要费力气混上法尔科内的游轮——那艘游轮可不是普通人有资格上的去的。 在手边就有一杯水的时候，谁会特意跑去饮水机旁边？ 所以，谜语人的提问是：“为什么杀手没有选择其他人？” 而他的回答是：“因为他有充足的，杀掉阿尔贝托的理由。”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所有这些杀戮会不会都是出于私人恩怨呢？” 如果把这句反向理解，就变成了这样：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所有这些杀戮会不会只有部分是出于私人恩怨呢？”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一个杀手在什么时候会不杀人？” ps：真一滴都没有了，码到眼睛痛，我休息一下. ------------ 第102章 母亲节 “一个杀手在什么时候会不杀人？” 将这个问题反转，得到的问题就是—— “一个杀手在什么时候会杀人？” “仇恨，利益。”马昭迪总结着：“即使是超级罪犯这群神经病，也有自己的杀人理由，即使像是小丑那样纯粹的混沌疯狂，也是为了除掉节日杀手而跑到哈维的家里的。” “不管是杀人的快感，还是展示自己的能力，或者单纯的想杀，总归是一个‘想’字，但要让他‘不想’杀自己，就说明谜语人跟这两点毫无关系。” “或者说，他主动避开了这两点。” “他跟节日杀手没什么交集，所以没有仇恨，但今天教父请他来找出节日杀手的身份——这绝对会触犯到节日杀手的利益。” “他没有杀谜语人，是因为谜语人没有对他造成利益损害，他故意避开了节日杀手的真实身份，所以节日杀手也恰好顺应愚人节的节日规律，没有杀他。” 不呼喊，不求救，主动靠住墙，绷紧身体，就不会因为乱动导致被子弹击中，眼睛盯着枪口，是为了防止节日杀手真的起了杀心，保留反抗的余力。 谜语人未必知道节日杀手是谁，但他绝对知道节日杀手不是谁他从教父和节日杀手的包夹中活了下来，而且还成功脱身了。 “蝙蝠侠在怀疑哈维.”马昭迪想着：“这可不是好事，不过好在，情人节的那天，我做了点事情。” “我在爆炸袭击结束的时候给哈维打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或许拖了十分钟左右时间，而他在打完电话以后才离开了韦恩家。” 我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马昭迪想着，即便阿尔弗雷德在那时可能没有看表，但只需分别找我和戈登警长确认那通电话的时间，还有案发时间，蝙蝠侠就可以排除哈维在那一晚的嫌疑。 问题在于，去掉了这些人以后，究竟还剩下谁？ 马昭迪的脑壳胀痛，在做排除法的时候，他多少还能想到点东西，可要展开联想的时候，思绪又太过繁杂，可能性太多太多，模仿作案，多人作案，男女合作，甚至教父，马罗尼，双面人格觉醒各自做几个案子，或者有反英雄跑来哥谭市的可能性都有，一旦打开思路，就会发现自己接触到的线索还是太少。 在这个混乱而疯狂的城市，他不敢确定自己一定是清醒的。 也许，该撺掇着蝙蝠侠那个灾星去找找谜语人？ 时间过得很快，由于节日杀手的无差别攻击，让罗马人和马罗尼家族似乎彼此都冷静了下来，马昭迪仍然处于搁置状态，部分法尔科内家族的成员似乎对于养着这么一个无法发射，又不属于家族的灾星武器感到有些不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主管没说要取消掉四月将要打给他的那六万美元。 抛开怎么省都不太能省下来的资产点，马昭迪账户上的现金倒是累积到了一个蛮可观的额度，去掉支出，大概还剩下有将近二十万。 至于不太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谜语人真的很能藏，在他不搞事且想要活命的情况下，不剩多少精力的蝙蝠侠暂时没能找到他。 他的主要精力都被集中在了应付哈维·登特那里。 “维农那小子确实和马罗尼有来往，他不可信。” “但这份资料卷宗确实是真的，戈登。” “你确定你要这么继续这么干？” “逮捕哥谭市最有名的市民之一？”哈维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蝙蝠侠：“不。” “但是，如果布鲁斯·韦恩真的在帮着罗马人的帝国——那将要发生的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是应得的。” 蝙蝠侠站在一旁，感觉有点麻。 如果今晚不是为了找戈登进行取证情人节的案发时间，他还真不一定能听到这场会谈。 “布鲁斯·韦恩和罗马人多年以来一直保持距离。”他说：“没有他，哥谭银行早就和罗马人合作了。” “现在有了他，银行照样通过了合作决议。”哈维摇了摇头：“本来我觉得布鲁斯是个好人，但现在.” 蝙蝠侠更麻了。 他没法说毒藤女的事，因为他没把毒藤女关回阿卡姆——她的控制能力太过危险，蝙蝠侠专门为她打造了一个私人监狱，并且正计划在阿卡姆精神病院也增添一个相同的单间。 关于私人监狱的话题，几人谈过很多次，始终争执不下，毕竟，他的私人监狱确实没什么手续和监管，换句话说，即便称为非法监禁也没什么问题。 我得跟哈维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用另一个身份.他心想，好在事情还没来到最糟糕的地步，今晚的会谈，我起码没有缺席。 蝙蝠侠被队友拉扯住了，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得到，结果就在这样粘滞的氛围中，五月份到了。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嗯？”马昭迪看着任务面板挑了挑眉，这次的任务似乎异常轻松。 “你知道很多——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让我出去，放我走，然后我会阻止他的杀戮。母亲节到了。” 一黑一白，一外一内，蝙蝠侠和日历人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对望着，一方想要真相，一方想要自由。 “每个儿子都有母亲。”日历人的脸上似笑非笑：“即使是你也一样。” “你想要在母亲节这一天双手染血吗？” 没错，虽然谜语人不好找，但日历人就关在阿卡姆疯人院，蝙蝠侠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可能收集到情报的机会，而且，今天是母亲节——正如日历人所言，他确实不想在这一天看到有人死。 但世事不总是遂人愿。 “蝙，蝙蝠侠，救命.” 跌跌撞撞的狱警气喘吁吁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恐惧，声音断断续续：“跑了，四层” 他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便轰然倒地，蜷缩着身子，完全陷入了恐慌之中。 这种事情，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蝙蝠侠疾步飞奔，用最快的速度冲入黑暗，在他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四层，一扇半掩住的大门前。 乔纳森·克莱恩，那正是这扇大门关押的犯人名字。 PS：确实没有了，这下是真的没有了 ------------ 第103章 祝你好梦 “他他跑了！” “他的妈妈来看他” 两个狱警瑟缩在狭小的监狱角落，恐惧让他们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此刻，他们的意识就像是喝多了酒的醉汉，或者在山里吃到了致幻菌子的人。 “稻草.” 蝙蝠侠观察着监狱里的铁栏杆，冰冷的雨水冲刷着监狱的外墙，打湿了那束牢牢系在栏杆上的稻草，使它变得韧性十足。 “乔纳森·克莱恩在多年之前就勒死了他的母亲——在母亲节的那一天。” 随着话音落下，铁窗上的两道钢筋已经被蝙蝠侠徒手生生掰了下来，弯曲的钢条直接从混凝土墙上带下片片飞石。 果不其然，那束湿润的粗稻草一直蔓延而下，直达阿卡姆疯人院的外围。在风雨交加之中，淡薄的月光照亮了一个纤瘦的人影，他骑着一匹马，戴着尖帽子和稻草面具，犹如麦田里的稻草人活了过来。 实际上，他的外号也正是“稻草人”——乔纳森·克莱恩，精神失常的精神病医生，超级罪犯之一，他不幸的家庭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创伤，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位化学天才。 他研究出一种特别的恐惧毒气，并乐于将这种恐惧带给所有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而恐惧毒气可以把人心里最深的阴影放大无数倍，使人完全丧失行动能力，这是他最喜欢看到的东西，他极度痴迷于别人的恐惧，但又拼命想要摆脱自己的恐惧感。 有某个人帮了一把稻草人，有某个人给他带来了救命稻草，把他放了出去，蝙蝠侠想着，然后从有数十米高的牢房里跳了出去。 在风雨与夜色里，他张开漆黑的披风，犹如飞翔着的蝙蝠展开漆黑的双翼，划破气流并发出尖锐的鸣啸声，然后向着稻草人疾速俯冲，犹如一只巨大的，尖啸着的蝙蝠怪物。 绝不能在我的城市里，绝不能在今天让他出去作恶。 “你觉得自己能逃走！你觉得自己可以！” 暴怒的蝙蝠怪物几乎要择人而噬，他一个俯冲，一把将小鸡一样的稻草人扔下了马背，头套都给他薅了一地。 不对。 那不是他的头套，那是他的头？ 一个轻飘飘的稻草头颅掉在了地上，这让蝙蝠侠意识到，马上的那个并不是“稻草人”。 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稻草人。 加了恐惧毒气的稻草人。 黑暗的小巷里，穿着一袭风衣的布鲁斯步履蹒跚。 他慢慢走过这条小巷，他能够记得这条巷子，那是他梦里走过无数次的地方——原来叫公园街，现在叫犯罪巷。 是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当年遇害的地方。 我那天晚上想让妈妈戴上珍珠项链. 布鲁斯神色迷离，满脸彷徨地游荡着。 她跟我说，那条珍珠项链只在特别的日子才会戴上，而我们只是去看个电影。 “妈妈，我们不能让今晚变得很特别吗？” 稚嫩的童声在他耳边回荡，那声音正是年幼的他。 “韦恩先生，布鲁斯.” 一个声音在布鲁斯背后响起，吓了他一大跳，他扭过头来，那个金发大胡子人影似乎有些熟悉，但又似乎有些陌生。 “你想干什么！” 他想要珍珠项链。 一个声音立刻在心底回应着，这让布鲁斯的恐惧几乎瞬间满溢到顶值。 他想起了那个拿着枪的人逼近自己的母亲，对！没错！他就是想要那条珍珠项链！ “跑，妈妈，快跑啊！” 布鲁斯抓住母亲的手，向着小巷的深处跑去，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永远也不停下来，这样，就永远不会被抓到。 “别开枪！”那个大胡子呼喊道：“别跑！布鲁斯！” “跑啊！跑啊！” 布鲁斯满脸冷汗，恐惧使他原本俊朗的五官几乎扭成一团，他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带着妈妈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拿着枪的歹徒再也看不见他们，再也追不上他们。 我们安全了吗，他想着，我们做到了吗？ 他就这样跟着自己的意识越飘越远，越飘越远，等到安全下来的时候，便抱着妈妈嚎啕大哭，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明明已经安全了，不是吗？妈妈没有死，自己终于带着她逃出了那场噩梦。 可为什么，眼泪还是止不住呢？ “慢慢来，别开枪。” 金发的大胡子放下了手中的对讲机，慢慢靠近布鲁斯，然后愣在了原地。 这里是哥谭墓园。 布鲁斯抱着一座墓碑嚎啕痛哭。 而墓碑上的名字，叫做玛莎·韦恩。 “警长，怎么办？” 戈登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在此时，夜色中飘起一阵奇怪的曲调。 那似乎是警长记忆中并没听过的一种曲调，温柔地唱着一首警长从没听过的歌。 虽然从没听过，却感觉很温柔，似乎有一个女声在轻轻的唱。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 随着那温柔的声音轻轻唱，乌云也慢慢散去，澄澈的白色月光洒向大地，将布鲁斯的面庞染成一片银白。 他眼角留着泪痕，在墓碑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在梦里，似乎有一个温柔的身影将自己拥入怀中，穿到身上的不是刚才那种冰冷，湿润的触觉，而是真正的温暖感。 那温暖感很熟悉，似乎自己小时候经常感受到这种温暖一样，那个女人摸了摸他的头，对着他促狭的笑着。 “小布鲁斯，怎么长大了也还在哭鼻子呀？” “你小的时候那么勇敢，长大了应该更勇敢才对啊。” “妈妈，我做错了吗？” 布鲁斯抬头看，有些不安地问着，像是害怕被责罚的孩子，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记忆中的笑容。 “布鲁斯，不管你做的有没有错，我永远都会原谅你。”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而我是你的母亲。” 阿尔弗雷德坐在床边，静静地守在沉睡的布鲁斯身旁，壁炉里的炉火烧得很旺，让人感觉暖烘烘的。 他看到布鲁斯带着泪痕的脸上露出一点微笑，好像做了一个很久不曾做过的好梦，便将他的风衣挂起，此时，一个白色的雪人音乐盒从里面掉了出来。 他顺手将八音盒放回了风衣口袋，轻轻关掉了床边的灯。 “晚安，布鲁斯少爷。”他轻声道：“祝您好梦。” PS：熬夜了，但这一章适合晚上看，所以还是决定晚上发 明天上午如果没更，就是俺睡过头了，QVQ。 ------------ 第104章 来龙去脉 时间稍稍回拨，在母亲节的前天午夜，一如既往地看着蝙蝠侠在钟塔上吊人的时候，系统突然又有了动静。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这又是怎么触发的？” 马昭迪挑了挑眉，光看着蝙蝠侠也能触发一份零工啊？ 上回圣帕特里克节的零工报酬，他还历历在目，那就是个一次性的梦——这让他稍感委屈，自己花了老大力气种了那么多树，报酬居然是一次性的。 这个能够根据活人的记忆和意愿复现亡者的幻梦，本质上还是安慰生者，对于亡者来说，其实灵魂早就去了死亡的国度。 不过，他还是在后半夜赶回家睡了一觉，套着绿色的南瓜头套，拿着水枪跑去抢小孩子的冰淇淋和糖，那部分倒是还行 马昭迪摇了摇头，收回跑远的思绪，仔细看向任务面板。 【无梦的夜行生物 任务介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种生活常识对于夜行生物而言似乎并不怎么有用，但这不代表夜行生物就不渴望一个好梦。 注释：谁是夜行生物——你往钟塔上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深度睡眠技能。】 任务要求居然只是送份礼物给布鲁斯·韦恩，就是上次平安夜的支线任务里，自己获得的那个安眠八音盒。 如果这个任务放在以前，那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但现在就不同了，在去年那个圣诞节的时候，自己还收到了一份阿尔弗雷德寄出的，代表布鲁斯意愿的邀请函，说是为了感谢自己在圣诞节的善举，随时欢迎自己去韦恩庄园做客。 自己当时没去，因为熬粥很费时间，而且孩子的数量很多，加上当时还有法尔科内那边的工作，自己基本上有点时间就跑去粥棚熬粥了。 看着蝙蝠侠的身影消失在钟塔上，马昭迪顺手将邀请函揣到了兜里，躺回了床上。 “叮咚” 第二天白天，韦恩庄园的门铃被按响。 阿尔弗雷德打开了庄园大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陌生人，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身廉价的西服，除了精神面貌还不错，眼神也很清澈之外，就跟哥谭市的大部分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别误会，为了显得有诚意一些，这身西服花了马昭迪三万多美元，让他很是肉痛，但是在阿尔弗雷德眼里，它确实算是“廉价品”。 稍感奇怪的阿尔弗雷德还没问出话，那个年轻人倒是先开了口。 “您好您好，您一定就是阿尔弗雷德先生——您还记得给‘圣诞老人’寄过一张邀请函吗？” “哦原来是您到访。”阿尔弗雷德顿时了然，他对于那位施粥的圣诞老人印象深刻，只是没想到他本人会这么年轻。 “为了感谢布鲁斯先生的善意，我特意送来了一个八音盒，这是我在一个占星者手里买的，很神奇，有了它以后，我几乎没再做过噩梦，不过，它有时不太好使，会发不出声音。” “先生，我认为布鲁斯少爷一定会为您的这份礼物感到欣喜的，倘若不嫌弃的话，可否入内一叙？也允许我为您泡杯红茶，今天早上的风可很冷呢。” “好啊好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马昭迪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礼的地方，毕竟侍者的礼仪和做客的礼仪还是有不少区别，但阿尔弗雷德的红茶和小点心是真的很好吃，基本可以肯定，阿尔弗雷德的厨艺起码有高级，甚至大师级的水准。 他在韦恩庄园泡了好一阵才回了家，不过没见到布鲁斯，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阿福，这个八音盒是哪来的？” “哦，少爷，那是圣诞老人在白天送来的。” 布鲁斯大脑认真思考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阿尔弗雷德说的是马昭迪，不是真的圣诞老人。 他是个很神秘的人，对他送的东西，多少要更小心一些。 于是布鲁斯拧动八音盒，看着它转动起来，但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少爷，很遗憾，这个八音盒发不出声音来。”阿福端着红茶走了过来：“但我能看得出来，送礼的人很有诚意。” “我知道，阿福。” 布鲁斯这么说着，顺手把它揣到了风衣口袋里，他打算在去过阿卡姆，并且巡逻完毕之后，再把它拿去蝙蝠洞做一下检测，免得里面有什么黑客科技或者窃听装置。 倒也不是针对马昭迪，实际上，每一件被送到韦恩庄园的礼物都得过这么一道程序。 然后，就是今晚。 “少爷，少爷？您还在听吗？您怎么突然回了蝙蝠洞？” “我得换掉衣服，我不能暴露.” 阿尔弗雷德一脸担忧地为布鲁斯脱掉蝙蝠战衣，换上了常服，他很想将少爷拦在这里，因为他看上去真的不太好——但他似乎又不是完全丧失理智，这让阿福有些犹豫。 “我很快就回来，阿福，我很快就回来——” 布鲁斯穿着风衣，跑出了蝙蝠洞，一直跑到了大街上，此时，距离稻草人的越狱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毒气的侵蚀越来越强烈，终于压垮了他最后的理智。 “我们去看电影，妈妈”他轻声念叨着，独自走进小巷：“.我们去看电影。” 然后，就是现在，阿尔弗雷德把睡着的布鲁斯放回了床上。 他端详了一下那个掉出来的八音盒，此刻，它依旧发不出声音来。 布鲁斯少爷的好梦会跟它有关吗？ 他摇了摇头，顺手把它放回了风衣口袋，然后对着布鲁斯道了晚安，走出了房间。 “咔嚓。” 大门打开，戈登警长和警员们此时正在韦恩庄园的门外等候。 “感谢您今晚的理智指挥，戈登警长。”阿尔弗雷德轻轻鞠躬：“但是布鲁斯少爷的精神受了很大刺激，恐怕最近都无法与您商谈。”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戈登叹了口气：“但你也知道的，如果不和韦恩谈一谈，我们很难搞清楚他和法尔科内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今晚就是为此而来。” “他们毫无关系。” “那么，我们起码得坐在一起，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澄清这个误会。” “.”阿尔弗雷德沉默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我会将您的话转告布鲁斯少爷，我想，在少爷恢复之后，我们会有谈话的机会。” ------------ 第105章 天衣无缝 在这个母亲节，所有人都忙成一片。 有人帮着乔纳森逃出了阿卡姆；蝙蝠侠中了越狱稻草人的毒气陷阱；戈登警长带着人追布鲁斯追到深夜；哈维忙着收集有关托马斯·韦恩和法尔科内家族当年有所联系的资料；马昭迪试用了一下新拿到的深度睡眠技能，一脑袋砸在了沙发里，睡得昏天黑地。 那么，法尔科内家族在做什么？ 午夜，哥谭市的跨海大桥上。 一个魁梧的人影抓住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单手提了起来。 “名字呢？”魁梧的女人问道。 被提起的倒霉蛋艰难地挣扎着，又看向悬空的脚下，此刻他身处高空，脚下是冰冷的水流。如果他的运气够好，跌落之后有小概率活下来；但如果他的运气差，可能在接触水面的瞬间就被砸断颈椎，手脚或者脊背，最后淹死；如果运气一般，那就是脑袋先接触水面，在无意识中死亡。 “枪匠，那人叫枪匠！”他立刻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讲了起来：“他说每个月都会做一把——” “订制的点二二手枪！” 很明显，相比起还不算成熟的蝙蝠侠，法尔科内家族的人对于城内所有枪支的流通更加熟门熟路。 “地址呢？说了地址，我就让你走。” “唐，唐人街庄家茶馆，求求你，放了我吧。” 索菲亚的嘴角扬起冷笑，然后直接放开了手。 “啊啊啊——” 咚 沉闷的入水声响起，索菲亚并没有兴趣留在这观察一个小喽啰究竟死了没有，她带着其他家族成员上了车，直奔唐人街。 夜半三更，打着汉字招牌的庄家茶馆静悄悄地立在街边，法尔科内家族的黑色车队全都关着车灯，索菲亚猫下腰，高大的身形行动起来竟然没有发出多少响动，她提起枪，一直摸到了茶馆的后门，用发卡打开了门锁，然后飞速冲了进去。 漆黑的店里，只有打开的门外照入一点月光，这成为了唯一的光源，借着暗淡的光线，索菲亚似乎看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那颜色有些暗，又有些红。 不对，有血腥味。 索菲亚立刻握紧了枪，伸手摸到了店里的灯光开关。 随着啪嗒一声，白色的灯光顿时照亮了整座茶馆，摆满枪械和机械工具的工作台，满墙的军火，满地的鲜血，倒地的胖男人，还有地上婴儿奶嘴与点二二手枪，以及一个鲜艳的母亲节花篮。 索菲亚暗自咬牙，枪匠毫无防备，被自己的熟客一枪毙命，满屋的武器没能用上一点，否则，两人起码能对峙一阵子。 她仔细搜索了店里，但这里已经完全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最终，她也只能郁闷地带着其他家族成员离开了唐人街。 第二天，节日杀手再次登上了哥谭日报，孩子们带着一颗柏树苗，默默地种在了墓地外的林边。 值得一提的是，落水的那人运气很好，他活了下来，不过不幸的是，在当天晚上，蝙蝠侠就找他谈了谈心——他交代得很痛快，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回到了蝙蝠洞里的蝙蝠侠仔细思索着唐人街那里查到的情报，这人做事非常隐秘，就连唐人街住着的眼线也几乎对这个神秘的雇主说不出个一二来，但“天衣无缝”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情报。 “值得注意的两点：第一，他在母亲节没有杀掉一位母亲，第二，他已经被逐渐摸到一点马脚了，否则不会选择杀人灭口。” 他看着一桩桩，一件件案子，暗自思索着：“祂有足够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与经验，很可能从事相关行业，或者是刑侦人员，或者是黑帮分子，或者是杀手。” “祂有能力接触到哥谭市最深层的枪械流通网络，所以，祂一定是本地人，而且是很了解哥谭的本地人。” “祂很聪明，非常聪明。能在哥谭连续犯案，还始终没有被抓到的罪犯并不多见，或许，祂在之前从没展现过犯罪倾向，甚至没犯过法。” “祂的枪法很好，好到恐怖的地步，大部分案子里需求的枪法都无法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但这件案子可以。或者是潜入射击，或者是出其不意，射击对象距离也都在几米之内，这种射击的难度不算很高，有足够枪法基础的人都能做到。但屠杀马罗尼的藏身处——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祂痛恨哥谭黑帮，法尔科内家族的人，受雇的爱尔兰帮，不插手法尔科内家族生意的小儿子，马罗尼家族的人，可能会导致身份暴露的人，祂都要杀。” “祂认识阿尔贝托，否则无法那么轻易接近他，但祂又不认识强尼·维蒂，否则没必要冒着暴露的风险潜入他的家里。” 然后，他的眼神看向了两个异常显眼的受害者。 “爱尔兰帮，这个小帮派几乎相当于雇佣兵，只是一把谁都能用的刀，为什么要杀他们？” “阿尔贝托·法尔科内，为什么是他？那晚，卡菈·维蒂也在船舷上，如果要打击罗马人，那么掌管部分家族生意，兼法尔科内的妹妹，这个目标不是更好吗？” 如果不从利益的角度推导，那就只剩下仇杀。 “爱尔兰帮做过很多事，最近的一件，就是炸了哈维的房子。” “阿尔贝托.想不明白，他几乎不会有什么仇人，也没什么利益关系，杀了他，只能让罗马人伤心，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凶手是罗马人的情妇？” 这个从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推论让蝙蝠侠嘴角抽搐，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脑袋可能不太清醒。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将这件事列入了自己的待办清单，严谨做事一向是他的风格。 “我得查查所有靶场的成绩和名单，交叉对比本地警队人员，检察院，黑道成员，高学历或者展现出高智商的人员。” “如果哈维模仿第一个案子，只出手一次杀掉了爱尔兰帮，其余的案子不是他做的，那逻辑就能说得通，但我真希望不是哈维.” “等等，医院有监控录像。” 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走出蝙蝠洞。 ------------ 第106章 两案告破 弄到医院的监控录像对于蝙蝠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即使医生不太可能配合他的调查，但卢修斯准备的蝙蝠破解器也足够好用。 此时的蝙蝠还略显年轻，等到他再进化一点，就会想到往医院的服务器里面加后门用来做远程监控了。 很幸运的是，哥谭医院还没删掉去年十一月，有关于哈维的监控数据，由于哥谭市这个地方本来就比较特殊，所以医院会备份所有特大恶性事件相关十天以内的视频，也包括起过争议的监控视频，葛丽达住院的那份监控正符合这两点。 至于这项措施是谁推行和出资的——当然也是布鲁斯·韦恩。 地方检察官家里被炸，节日杀手犯案，地方检察官闹事要求查看监控，这三条加起来，使得那天的监控被保留了下来。 在拷贝了视频，并以三倍速在蝙蝠洞内播放后，蝙蝠松了一口气。 虽然床位隔间的帘子被拉了起来，因此只能看到床边缘的一小部分，但哈维的身影也正在这一小部分的范围之内，而且是整晚都在，就连趴下睡觉的时候，他的后背也微微露出了一部分。 但这个视频并非毫无蹊跷，整晚的视频一共有两次出现空白。 第一次，是雪花屏的那十几秒时间，这段时间似乎没什么缘由，就是单纯的故障。 第二次，则是医院出现了一次停电，不过哥谭医院有备用电源，所以在不到一分钟内就切换了供电系统，这是监控视频出现的第二次空白。 哥谭这个地方常常下雨，打雷自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偶尔也会有闪电导致医院供电出现问题的例子，备用应急电源就是为此而设置的。 但蝙蝠侠不相信巧合——如果一个人想要哥谭医院的用电短路跳闸，祂只需要做过研究，了解医院的具体情况就行。 一般人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因为备用电力系统和电力系统是不好同时针对的，而能做到同时针对的人又大可以直接买通护士或者雇几个杀手——这也导致哥谭医院对平时的电力安全没那么上心。 “两次空白，似乎是两种手法，第一种是干扰摄像头，第二种是断电” 想到这里，他心里微微一动，今晚的思考和这段监控给了他灵感——有两个人的过去，都值得查一查。 几天过后，马昭迪的家里。 “我都说了走门，你是不是从来不听人说话？” 马昭迪坐在床上，对着突然出现在窗边的蝙蝠怪抗议着。 “你参与了爆炸案，也屏蔽过哈维的监听信号——你懂技术手段。” “然后呢？” “你删了医院的监控录像。” 马昭迪挑了挑眉，他本来以为这个案子的细枝末节已经不会被问起了。 “我去回收一个十字架，那个能保平安。” “停电不是你做的。” “什么停电？” “在你当时出了医院之后，有没有人跟着你？” 马昭迪愣住了。 突然间，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涌现，鸡皮疙瘩窜上了他的脊背，对一个正常人来说，这种设想实在过于惊悚。 “你想说，在我出医院以后，有人趁着监控缺失的机会跟我一起出来了？” “有一个杀手跟着你一起出来了。”蝙蝠的声音平静：“就从那间病房里，就跟在你的身后。” “祂去取了自己的大衣和枪，你去取了自己的丰饶角，你们都在阿斯托里亚塔酒店外听到了爱尔兰帮的庆祝声。” “.”马昭迪咽了口唾沫，再看向蝙蝠侠，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确定是他吗？后面的案子也都是他做的？” “不是他，是她，仅此一案。” “葛丽达杀了爱尔兰帮？” 马昭迪的思路豁然开朗。 “她是模仿犯罪.那第一案呢？” “葛丽达的思路一样可以用在这件案子上，理查德有个女友，叫海蒂，她曾经是强尼·维蒂的前女友之一。” 马昭迪敢打赌，他刚刚想用的是情妇两个字。 “所以她知道强尼住在哪里，知道强尼的生活习惯，房间构造，知道怎么潜入他的家里，她在街上认出了强尼，强尼却根本不记得她，还当街杀了理查德——她是为了理查德的死复仇。那么，葛丽达怎么回到的医院？” “她曾经是哥谭医院的护士。” “她知道医院的安全漏洞.”马昭迪叹道：“她读了哈维带回家的案件卷宗，知道该怎么模仿作案；她本来未必能找到爱尔兰帮，是他们笑得太大声；她的枪法还很好，能出其不意杀掉五个拔不出枪的人。” “对你的枪法来说，谁都是‘很好’。” 马昭迪握紧了拳头，但还是忍住了打人的冲动，毕竟打不过。 “如果没有我，她会直接删掉那晚的监控，而不是制造停电，对吧？”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蝙蝠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房间里。 马昭迪没忍住，跑到了窗边，抬高了声音喊出一句话。 “有些犯罪是法律无法触及的，因此在某些程度上，私人复仇是合理的！” 他做不了更多，只能希望DC里最伟大的侦探能够接受另一个最伟大的侦探的观点。 案件似乎有了突破性进展，但又似乎没什么进展。一方面是猜测合理，但证据难寻；另一方面来讲，哥谭的司法体系也确实让人失望。 强尼·维蒂就不说了，他是罗马人的外甥，至今被告了无数次，没有一次被判刑的；而爱尔兰帮也能在教父的庇护下迅速出狱——假如把证据交给法院，谁又能把公道交还给海蒂和葛丽达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蝙蝠都忙于奔走在各个靶场和私人靶场里，他有的是手段弄到会员名单和天才射手的名字，只是需要花费点时间和金钱。 “少爷，您该休息一下。” 阿尔弗雷德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和一个蝙蝠三明治放在了蝙蝠侠身边：“您已经盯着这几十张——或许是上百个名单和信息看了很久了。” “我知道了，阿福。”蝙蝠侠顺手接过红茶，双眼依旧迅速浏览着名单上的一个个名字，可直到翻完法尔科内家族开办的靶场高分记录名单后，也始终没有找到他想要看到的那个名字。 “阿福。”他忽然开口：“我得出一趟远门” ------------ 第107章 还不如让蝙蝠侠来呢 “什么？布鲁斯先生要出远门？” 对于阿尔弗雷德的通知，马昭迪面露喜.不是，是面露遗憾。 “唉，没法见到布鲁斯先生，真是有些遗憾，不过没关系，在哥谭市，我们将来迟早会有见面的机会，君子之交，不必急于一时——对了对了，阿尔弗雷德先生，这个小饼干是怎么做的啊？” 他端起红茶，咬了一口饼干，在蝙蝠侠告诉他，自己最近有事要做之后，他就开始频繁跑去韦恩庄园蹭饭——阿尔弗雷德的厨艺绝对有大师级，他做的点心是真的好吃，红茶也好喝，他打算狠狠偷师。 反正他也不白吃，会把自制的零食带过去，系统出品的原料和他的手艺都不错，阿尔弗雷德对于这种串门式的登门拜访也并不反感——韦恩庄园这地方有不少各取所需的谄媚过客，但不常有贪嘴八卦的家常邻居。 虽然也不太算得上邻居，马昭迪开车过来还是会费一些时间。 无论如何，阿尔弗雷德对于这个似乎并不想跻身于上流阶层的年轻人颇有好感，实际上，他来访时的一切“上流”元素都跟他这个人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因为礼节问题，他或许会直接穿着便服上门——但对于包容宽厚的阿尔弗雷德来说，诚意和善意本身已经能胜过绝大多数礼节。 没有蝙蝠侠的日子里，就连哥谭的罪犯都稍微快乐了几天——但又不是特别快乐，因为这些日子里，城里又多出了不少邪门的事。 “查理，嘿，查理！” 鬼鬼祟祟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头戴面罩的人影凑在一起，悄声说着话，似乎是害怕被邻居听见。 “怎么了？沃特？” “你把东西都搜完了吗？” “搜完了，你呢？” “一样。” 两人在简短对话完毕之后，又将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客厅的地面，那里有一男一女被紧紧绑住手脚和身体，此刻，他们的身体正因为恐惧而不自然地痉挛着，涕泪模糊了两人的面目。在被两个匪徒用枪指着脑袋的情况下，这对男女半点也不敢挣扎。 “那——他们两个呢？” “放着不管不就行了？” “蠢货！那你为什么叫我的名字？你是第一天干这个吗！” “我草！你不也叫了我的名字！” 那对男女听到这里，眼中顿时流露出绝望的神色，他们疯狂对两个歹徒摇着头，拼命想要说出一两句求饶的话，但嘴上却被胶带封的严严实实，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挣扎的呜咽声。 “怎么办？杀了吧？” “别用枪，动静太大，我去他们的厨房找找刀子。” 一个歹徒起身向厨房走去，另一个歹徒打量着拼命在地上挣扎着的两个人，突然改变了主意。 “查理，带条湿毛巾来。” “干什么？” “给这女人洗洗脸，不然没兴致。” 看到沃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雨伞，并准备脱裤子，查理顿时急了，他飞起一脚踹在了沃特的背上：“踏马的，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还想着节外生枝！” “码的！你打我干什么！你疯了！” “你他么才疯了！抹完他们的脖子赶紧走！别再留证据了！” 两个歹徒争论着该怎么处理两个活人，像是在争论怎么处理两只案板上的活鸡。 此时，窗台突然发出一声闷响，两人扭头一看，一只鹰鹫飞身扑在窗边，扬起坚固的喙，狠狠一啄。 “啪嚓！” 在窗玻璃碎裂的一刹那，一个黑色的人影从窗前荡过，两根吹箭精准地击中两个歹徒，让他们立刻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当啷一声，查理手里的厨刀掉落在地，几米之外，被牢牢捆住的两人顿时目露喜色，立刻蠕动着向厨刀的方向移动，他们只是被绑住了手腕，但手指依旧可以动弹，只要拿到了刀就能脱困而出。 窗外的人影翻滚进屋，熟练地扒掉了两个歹徒的衣服打成结，然后拎着他们，用打好的结把他们挂到了窗台上，四瓣光不溜秋的屁股就这样在夜风中摇荡。 “这片弄完了，走，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屋内还被绑住的两个受害者目瞪口呆地看黑袍人翻出窗外，心里波涛汹涌。 穿着黑袍的马昭迪灵活地在楼层外壁攀援而下，十几秒就来到了地面，他侧耳听着天空中飞鸟传来的消息，又迅速掏出了那台轮椅。 此时，这台轮椅身上的所有灯光已经全部消失，覆盖在其上的特殊暗色涂装几乎让它与夜晚的哥谭融为一体，这是马昭迪花五千美元进行的升级爆改，也就是轮椅的高速夜行模式。 在这个模式下，这台轮椅的声音和光线反射大大降低，速度上限被加强到200km/h，是最适合夜行的模式，当然，坏处就是，如果驾驶它的人技术不够强，很容易被其他看不清状况的车撞翻——为此，马昭迪特意花了一万美元把轮椅驾驶精通升到大师级。 为何执着于轮椅？因为它的体型能够穿过哥谭的绝大多数狭窄地形，而灵活性和速度则胜过一般的汽车，爆改的费用还用来给它把防雨破风外壳改成了防弹材料，它现在甚至可以被用来当做枪战掩体。 自从获得自然之语以后，马昭迪能接收到的信息就更多了，哥谭市的所有飞禽走兽，花草树木都在对他喋喋不休，这些信息倒不至于让他宕机，但着实让他很难受，因为一旦听到有关犯罪的消息，那就代表着他又得去管了。 在以往，他还能自我安慰，说蝙蝠侠在哥谭市，自己没有必要去给他的义警行动添乱，但现在，蝙蝠侠暂时走了。 这意味着马昭迪成了哥谭市里为数不多的，有意愿也有办法阻止恶性犯罪的人。 马昭迪对此没什么办法，他很想当做没有听到，但他又确实不喜欢看到有人受伤，于是，就有了像今晚这样针对恶性犯罪的义警活动。 “这个偷东西的，不管，时间不够，罪行不重。” “这个裸奔的——神金，害我笑了一下，都不用我动手。” “这个毒品交易——五分钟处理掉，嘻嘻，明天他们就没脸在道上混啦。” 在整座城市的自然指引之下，漆黑的轮椅像幽灵般游荡在哥谭的大街小巷。 蝙蝠侠消失的数日之内，哥谭市大抵又要多出了一个奇怪的都市传说。 ------------ 第108章 太好了，是蝙蝠侠，我们有救了！ 哥谭市的居民们最近多了不少谈资。 其实在这个古怪的城市里，大家本来也不缺少可以谈的事情，通常来说，基本就是黑帮势力又火并了，花花公子又犯傻了，风流场所来新人了，再大一点的事，也无非就是连环杀人犯，疯子变态狂又整出了一个足以毁灭哥谭的大计划之类的。 最近的消息跟这些老一套不太一样，众所周知，猎奇的东西容易被人关注，变态的东西容易被人记住，而近日的新闻堪称猎奇又变态——最近开始，每天早上都有哥谭市的市民发现路边的建筑上挂着人，每天早晨都有，分布在城市的各个区域，而且还是活人，光着屁股的活人。 而且不是帮派分子，就是混混惯犯，男女一视同仁。 哥谭警局忙得不亦乐乎，挨个敲门把他们捞回屋里，然后带到局子里，刚好连屋主人一起也跟着去作证了，人证物证口供一次到位，除非罪犯是法尔科内或者马罗尼家族的成员，否则都算做是警局的业绩。 有趣的地方就在于这一点，小帮派的人被光着沟子在外面挂一晚上，可能只是会感到无地自容，但如果是法尔科内或者马罗尼的人，他们在回去以后就会成为帮派的污点。 两个大黑帮的面子在这几天都受损严重，还有些家族成员被忍无可忍的屋主人直接挂在窗台上拔枪处决——这是因为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总而言之，在这几天的哥谭里，沟子泛滥成灾，黑帮威严扫地，而始作俑者——根据所有受害者和罪犯的印象拼凑，一个在哥谭深夜的街道上飚着电动轮椅，身穿一袭黑袍，还会用吹管吹箭的人物形象逐渐被拼凑了出来。 “你是想告诉我，一个穿着黑袍，用着吹箭的印第安人在哥谭的深夜用180的速度狂飙一台电动轮椅，还把全市范围的犯罪分子扒光衣服吊在阳台上晒沟子？” 戈登警长揉着自己的眉心：“杜克警探，你是否清醒？” 杜克一脸无辜：“他们口供都是这么说的，现在那个怪胎义警已经有了一个外号，叫变态轮椅侠。这名号和之前的一个哥谭传说——鬼火轮椅人还挺像的。” 吉姆·戈登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哥谭不会更疯了.我开始有点想念蝙蝠侠了。” “你听说了吗，前天，刀疤杰克被那个变态轮椅侠扒光了以后，吊在王牌俱乐部旁边挂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俱乐部里的有些人好像不挑性别” “你别说了，我有点害怕.” 瘦高个的黑帮成员不安地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大袋子，里面露出白色的砖状物品——今天晚上是交货的时候，但是最近这些日子，大家都在躲着这种活儿。 “我开始有点想念蝙蝠侠了.虽然这家伙打人下手狠，可被他揍一顿以后还能在家族里吹一吹，说自己是跟蝙蝠侠交手过的狠角色，起码不丢人。” “谁说不是呢？杰克被那个变态轮椅侠挂了一天以后，就连街上的小混混都敢笑他了，昨天一天都缩在家里，没敢出门，我真希望他不要想不开寻短见.” 吱嘎—— 两人的谈话突然被打断，前排的司机一脚刹车，突兀地停在了路上。 “汉克，你他么会不会开——” “我看见了.” 汉克发言打断了队友的责骂，他咽了一口口水，死死盯着眼前的路口，额角开始渗出冷汗，声音里夹杂着恐惧。 “我看见一个黑色的轮椅从路口开过去了。” 在汉克说完这句话之后，气氛突然一静。 四个人面露惊恐，身体僵硬，四双眼睛紧紧地凝视着车外的黑暗街道，无声的恐惧感在空气中弥漫，侵蚀着每个人的理智。黑夜里似乎随时会闯出一个开着轮椅的印第安变态，狂笑着把他们扒光衣服，然后沟子朝外挂在街边的窗台上。 “要不然回去？” “也不是不行”刚下意识回答了一句，汉克又急忙摇了摇头：“不行，货怎么办？” “告诉老大，说我们遇见了变态轮椅侠，还保住了货。” “兄弟，你简直是个天才！”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车灯前闪过。 四个人都看到了那道速度奇快的诡影，那赫然就是——一台轮椅！ “我草草草草——快掉头！往回开！” “md，拔枪，拔枪啊！” “别慌！别慌——别特么挡着我枪线！” 炸了锅的四人立刻掉头，装着货的汽车在夜色中一路狂飙，没有人敢想象自己被抓住以后的场景，几人无头苍蝇似的对着黑夜开火，但却连轮椅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十分钟后，汽车上的四人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我们.摆脱他了吗？” “他是不是被我们甩掉了？” 惊魂未定的几人四处观瞧着，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车顶传来。 “啊啊啊——！” 尖叫声没有持续太久，随着清脆的玻璃破碎声，闪现到车门前的蝙蝠侠一把将驾驶座上的汉克拖出了车外，他抬眼看向四个凶徒，正想用惯用的威慑手法逼供一番，却看到四人的眼里涌现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卧槽！太好了！是蝙蝠侠！我们有救了！” 布鲁斯知道，自己离开哥谭之后，这座城市一定会变得很乱。 在离开之前，他拜托过猫女，请她帮忙照看着点哥谭市，遏制一下那群罪犯，自己会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想查的一切，然后立刻返回哥谭。 出差这种事，在之前也有过很多次，如果仅仅离开几天的话，猫女一个人也能应付得来，虽然可能无法面面俱到，但起码不会出现重大的恶性事件，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他本来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于是，就在刚才，他匆忙下了飞机，第一时间赶回蝙蝠洞，谢绝了阿尔弗雷德的蝙蝠三明治，换上了战衣以后就匆匆出了门，本想在战机上看看近些天的新闻简报，却发现马路上有一辆车在肆无忌惮地四处开火。 于是他直接锁定了这辆车，跟着他们到了一条没有岔道的路上，然后果断出击。 这种事他干了无数次了，控制司机，停下车子，恐吓罪犯，打断骨头，通知警局。 可就在刚才，他才发现，这几天的哥谭可能比他想的更乱。 因为就在他挥拳的时候，四个歹徒对着他狂喜地喊出了那句话。 “卧槽！太好了！是蝙蝠侠！我们有救了！” ps：有书友建议以后两章一块发，这样可以看的开心点，所以我早上先发一章问一下这件事 ------------ 第109章 马昭迪亦未寝 哥谭市，午夜，马昭迪的小屋里。 马昭迪的深度睡眠被蝙蝠佬惊醒——这是这个技能自带的特效，大幅度提高睡眠效果的同时也能保持警戒。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给这扇窗户上打胶水？” 突然出现在屋内的蝙蝠侠看着红温的马昭迪，并不回答他的话。 “哥谭市里曾经出现过一台超高速的轮椅。” “我开的，怎么了？最近的事都是我干的。” 蝙蝠侠看着光速承认，甚至着好像还有点小骄傲的马昭迪，稍微卡顿了半秒。 你在骄傲些什么？ “义警这份工作很危险，你不应该——” “打住。”马昭迪立刻摆手：“谁跟你说我要做义警了？” “要是能好好待在家里睡觉，谁会在半夜跑出去挂人玩啊——你觉得这么干很快乐吗？” 蝙蝠侠看着马昭迪一脸严肃，但又拼命想要绷住嘴角的便秘样子，默然无语。 别人不一定，但马昭迪可能真的很快乐。 “关键是大半夜老有植物和动物在我耳朵旁边嚷嚷，这边枪战了，那边卖冰了，还有什么地方抢劫了，歹徒想杀人了——我倒是想睡觉呢，可这种情况谁能睡得着啊？” 他能跟动物交谈，蝙蝠侠心里一动，将这条新的情报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方便制定反制计划。 “虽然那些声音不大，但是那就是噪音，你懂吗？有一句可以入选弱智吧的名句，叫做：不是很大的声音就叫噪音，而是能让人烦躁的声音才叫噪音——你有在宿舍睡觉的时候听过舍友半夜起床翻书吗？把那个换成键盘声，我能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蝙蝠侠又沉默了，因为他上学的时候都是在学校旁边买栋房子，确实没听过舍友的翻书声。 审讯对象话太多，有的时候也不太好. “总之。”马昭迪总结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用不着半夜起床去做事了，现在我要睡觉，而你该去工作了——go work！” 一身漆黑的白下巴蝙蝠侠没理会他的地狱笑话，他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当时和小丑战斗的时候，用到的那种快速回复能力——我有一个计划需要它。” “水果糖呗。”马昭迪随手从裤兜里掏出几颗扔了过去：“跟谁打架啊？做这么坏的准备？” “你还提过有一个十字架——” “那个已经没了，打小丑的时候被弄坏了。”马昭迪回答：“不过有类似的玩意，只是效果没那么厉害——所以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到计划快要开始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话音落下，蝙蝠侠已经消失在黑暗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戈登警长似乎感觉，最近的哥谭市监狱里被打断骨头的犯人都有一种平安喜乐的宁静感，好像非常珍惜蝙蝠侠回来的时光一样。 与此同时，在全市范围内四处挂人的变态轮椅侠终于销声匿迹，哥谭市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让他安心了许多。 但也没安心多久，因为蝙蝠侠主动找上了他。 “我对节日杀手稍微有了些猜测——已经六月了，父亲节快要到了，而我有个计划。” 戈登警长深深吸了口烟。 “谢天谢地。”他说：“这是我这些日子来听到的最不闹心的好消息了。” —— 哥谭市的父亲节这天，前晚才下过一场雨。 两个身影走在郁郁葱葱的果园里，在昨夜的雨水冲刷过后，这里的红色与绿色显得更加生动鲜活。 “卡迈恩·法尔科内。” 壮硕的白发老人伸手割下一颗鲜红水灵，还挂着透明雨珠的果子：“我多年之前就该斩草除根的，那个蠢货胸口上中了五枪，结果还是活下来了。如果他死了，事情本该变得不一样.” 萨尔·马罗尼站在一旁，恭敬地看着这位白发老人，因为这人不仅是他的父亲，更是马罗尼家族的上一任家主，在萨尔和卡迈恩还年幼的时候，在哥谭市里叱咤风云的两人正是眼前这位路易吉·马罗尼，以及卡迈恩·法尔科内的父亲——文森特·法尔科内。 是萨尔和卡迈恩两个从自己的父辈，路易吉和文森特那里接过了黑道家族的权柄，才成长为今天的马罗尼和罗马人。 萨尔接着父亲的话说道：“就因为节日杀手那个蠢货，我的可靠手下都被杀死了父亲，我该怎么处理这堆烂摊子？” “你得像个男人一样。” 路易吉的脸上露出杀意：“这事的重点还是法尔科内，在他搞定你之前，你得先搞定罗马人。” 正在此时，果园里的鬣狗突然抬起头来，对着一个树丛嗅探，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bang！bang！bang！bang！ 四声枪响突兀从树丛间响起，路易吉和萨尔立刻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射手的枪法极准，那四颗子弹正中两任马罗尼家主的心脏位置，速度之快，以至于他们连枪都没有来得及拔出。 黑色的猎犬们啸叫着向果园的大门处追去，那里有一道穿着风衣，戴着帽子的身影一闪而逝。 而在树丛之后，一条给父亲的领带，一把点二二手枪，一个婴儿奶嘴和四个金属弹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了地上。 “干掉他们了。” 飞奔出马罗尼家族果园的男人心想，终于干掉他们了。 轻而易举，意料之中。 两个马罗尼，一群马罗尼家族的核心首脑全部死亡，从今天开始，马罗尼家族将正式从哥谭的历史上除名——我终于为父亲终结了延续数代的家族恩怨，从今往后，法尔科内家族将会一统哥谭的大小黑道，罗马人将会成为哥谭市里最有威慑力的名字。 此刻，他的心里几乎想要狂笑出来，一个普通的，不起眼的边缘角色，在哥谭市里搅动风云，受万人瞩目，并直接灭掉一个黑道家族——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嗯？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他扭过头一看，一道炫目的七彩流光带着欢呼声直接向自己创了过来。 那欢呼声似乎带着四分兴奋，三分快乐，两分松弛感和一分怀念。 见鬼，你怀念什么？ “那特么是个会发光的轮椅？！！” ------------ 第110章 贪官要聪明，清官要更聪明 “阿尔贝托！不要跑！朝着轮椅冲过来！” 节日杀手口罩下的面容惊骇无比，听到马昭迪的呼喊声，脚步就变得更快了。 开什么玩笑，再不跑就要被轮椅创似了。 还有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人的双腿又怎么能跑得过超高速运动的轮椅呢——节日杀手只听到背后的轮椅呼啸声和男人的唱歌声越来越近，最终几乎完全贴到了自己的背上。 “我跌跌撞撞奔向你——” 咚。 一股强烈的推背感袭来，节日杀手生平第一次有了背生双翼的错觉。 毕竟，他真的飞出去了一小段距离。 但他却并没有受伤，一个身影飞扑着将他拦了下来，带着他在地上翻滚几圈，将大部分冲击力滚掉。 但阿尔贝托却并没有道谢的心情，因为那个身影在落地之后便顺手拿出了一只手铐，直接将他拷在了原地——而他也看清了那个身影的样子，正是一身黑衣的蝙蝠侠。 阿尔贝托的大脑疯狂思考着，从刚才自己跑出果园的大门开始，各种重磅信息就开始陆续冲进他的大脑里，这让他完全陷入了被动，但他很聪明，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立刻梳理出现状。 一个开着七彩高速轮椅的陌生人喊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把自己创飞了出去，然后蝙蝠侠接住了自己，顺手把自己拷上了——排除花里胡哨的干扰元素，自己是被轮椅人和蝙蝠侠守株待兔了，不仅如此，还被猜到了身份。 蝙蝠侠设的局——真是好局，放任自己杀掉马罗尼家的两个首脑，哥谭市从此少了一个黑帮家族，然后当场将节日杀手抓捕归案，哥谭市再少一个病态罪犯。 真可惜，他不应该直接抓了自己，因为自己还有些人想要杀，曾经试图过挑战罗马人权威的卡菈·维蒂，还有对自己父亲不完全忠诚的家族内部墙头草，以及臭外地来哥谭想要横插一脚的其他黑帮家族 啊，真可惜，自己还想为父亲多清除些障碍，不知道他来探监的时候会不会骂自己。 可如果再来一遍，自己也许还是会这么干——我是法尔科内的儿子，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好孩子，我是有资格站在父亲身边的人，不是恰好投胎投在父亲身边的人。 而且，站在风暴中心的感觉确实让人无比愉悦，在过去的十多年人生里，自己从没这么引人注目过——全靠自己一人之力，完全摧毁哥谭市的黑色家族之一，这是一种去掉了掣肘，脱离了自己生活中种种限制的感觉，它凌驾于所有陈腐老旧的规则之上，令人迷醉，令人快乐。 看似戴上了名为节日杀手的面具，实际上，是摘掉了名为“阿尔贝托”的面具。 只靠这个局外人的身份，就足以将依靠血腥规矩，人情，道义这类黑色规则建立起来的名为“黑道家族”的精密棋局完全摧毁——一个不遵守棋盘规则的人，当然能比恪守规则的人获得更多的优势。 阿尔贝托心念电闪间，蝙蝠侠已经打通了戈登警长的电话，但奇怪的是，周围却并没有警车出现。 “他们留着我还有用。”阿尔贝托立刻得出结论。 紧接着，两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呸！法尔科内家的崽子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就该拔枪杀了你！” 白发的路易吉和黑发的萨尔，这两代马罗尼家族的首领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胸膛上的衣服被扯开，露出里面的凯夫拉防弹衣。 “码的，差点死在这小杂种的手里！” 也许马罗尼家族确实能搞到防弹衣，但眼前这两件却很明显是来自警局的，上面的警用标识非常显眼。 “操。” 刚才还算冷静的阿尔贝托此时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此时才知道，自己错估了蝙蝠侠的偏执，他根本不会默认罪犯在自己眼前被杀，只要是个活人，他都不可能看着对方死——哪怕是如同萨尔和路易吉这样满手血腥的黑道头子。 让他们两个提前穿上防弹衣，就意味着要提前告诉他们计划，这就为计划增添了多余的风险，既要防止他们因为得知了节日杀手的动向而私自布置人手，也要防止他们在日常生活的时候露出破绽。 只要被阿尔贝托察觉刺杀目标周围有了多余的布置，或者看出两人在演戏钓鱼，他今天就能逃出生天——这也是没有让戈登警长带队来的原因。 “你真是个十足的疯子——只要你放任他们去死，根本就不用做这么多额外的布置！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打头？” “以萨尔父子的谨慎，你走不到那么近的范围里——而你也同样谨慎，所以，你只会选择更容易命中的躯干，而且会射两枪。不过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在父亲节选择杀掉父与子，我们以为你只会杀掉父亲。” 马昭迪一边解释一边走了过来，不过他此时是穿着黑袍的，他可不想被阿尔贝托记住。 “万一呢？如果我瞄准了头，他们现在就已经死了。” “那你真应该瞄准头，小兔崽子。”路易吉冷笑。 马昭迪耸了耸肩，如果他真的瞄准头部，即便真的命中，也会发现马罗尼父子的防弹背心其实不是最强的保险措施。 【生命烤蘑菇串 价格：五千美元 注释：我一点都不想再吃榴莲了——林克】 蘑菇串的效果是增加8点一次性生命上限，用这个数值类比普通人的话，普通人只有1到2点生命值，换句话说，这串蘑菇能够让一个人的生命力在短时间里达到蟑螂级别。 马罗尼父子并不知道自己的早餐里为什么多出了一根烤串，但他们确实很喜欢这道香气四溢的蘑菇菜品，蝙蝠侠亲眼看着他们把两根蘑菇烤串吃下去。 此时，哈维·登特和戈登警长也赶到了现场。 “按照之前说好的，马罗尼先生，你得助我们一臂之力。” “当然。”萨尔·马罗尼回答道：“我会帮你们控诉罗马人——” “并扳倒法尔科内家族。” PS：ios见面分三成是真狠啊，上月力扣大佬上盟一千块（感谢感谢），我美滋滋地等着点娘五五分成的五百，结果这月一看，苹果抽完只剩三百不到 ------------ 第111章 哥谭往事 马罗尼在黑道规则内能赢过法尔科内吗？ 很难，非常难。 但如果在白道规则之内呢？ 也很难——但如果有他的帮助，陪审团就将不再是法尔科内的一言堂，他们可以被教父操纵，自然也可以被马罗尼操纵——就如同理查德·丹尼尔一样，被教父威胁着通过银行决议，又被蝙蝠侠警告着放弃帮助教父，最后干脆辞职离开。 没错，理查德的辞职是教父和蝙蝠侠共同导致的。 而马罗尼的威胁同样能起到效果，而且他可以威胁哥谭市内整条司法体系上的人。 哈维登特原本和布鲁斯韦恩一样，对于操纵庭审的做法一向是很排斥的，但变态轮椅侠对他们说了些话。 “清官要对付贪官，就得比贪官更聪明。法尔科内已经操纵了规则，哈维又根本没有矫正规则的力量，还想顺着规则闷头冲，这个不是正直勇敢，是一刀切，是拒绝思考，你们撞死在南墙上，问题又留给谁来解决？” “小孩学自行车都需要大人来扶一把，你们又凭什么要求哥谭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自己走回正轨呢？” “父亲，我们真的要帮哈维·登特吗？” 回到庄园里的萨尔·马罗尼此时自觉高枕无忧，反而对路易吉问起了这个问题：“节日杀手已经没了，我们根本没必要继续和那几个人合作。” “节日杀手是罗马人的儿子，法尔科内是我们的敌人，哈维登特和蝙蝠侠救了我们一命。”路易吉问道：“我们讲的是道义和人情，萨尔，有盟友打算和我们一起对付法尔科内，这是一件好事，即使将来要开战，也是等解决了法尔科内以后。” “.”一旁的马罗尼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才缓缓点头。 “是，父亲。” 另外一边，被几人抓捕的阿尔贝托也心有疑惑。 “我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确定我的。”他说：“我可以理解你们怀疑我，但你们怎么能确定就是我呢？” “你的目标太明显了。”蝙蝠侠冷冷回答。 “除了你的案子，所有案件基本都是针对马罗尼的，或者都是有利于罗马人的，而且你的尸体也一直没有找到。”马昭迪补充着：“我们猜，你曾经想过找一个替自己伪造死亡证明的医生，但最终还是选择直接消失，避免多一个人知道你的秘密。” “可这些也只是怀疑。” “还有你的枪法。” “我的枪法并不好。” “在哥谭市的所有靶场里，你的枪法成绩都不好。”蝙蝠侠答道：“但你的枪法并不是在哥谭练出来的。” 阿尔贝托愣住了。 “你在哈佛大学拿到了奖学金，又去了牛津大学深造，马萨诸塞州没有法尔科内的势力，英国牛津更没有，你可以彻底篡改自己在哥谭市所有的靶场成绩记录，但在那两座城市的靶场里，你的射击记录清清楚楚地挂在排行榜上。” 蝙蝠侠为了验证这种可能而特意跑到英国去？这确实出乎阿尔贝托的意料。 “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执着——怪不得最近几天哥谭市义警的做事风格变了。” 说到这里，戈登和哈维都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变态轮椅侠。 “看我干什么？阿尔贝托今天是运气好，如果是我独自抓住他，那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脸再出来作案的。” 说完这句话，马昭迪就开着鬼火轮椅消失在了街角，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哥谭铁三角，还有下意识捂了捂沟子的阿尔贝托。 “他” “放他去吧。”哈维摇了摇头：“先把节日杀手抓回去，下午还有正事要做。” “布鲁斯·韦恩先生很有诚意地安排了一场对谈。” 下午的天气依旧凉爽，虽然哥谭已经入夏，但蔽日的厚厚云层和昨夜的清凉雨水几乎带走了今天的大部分闷热感。 韦恩庄园里，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正为在座的客人们送上红茶。 “关于我的父亲和罗马人的父亲，他们之间的恩怨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布鲁斯·韦恩一边回忆着那件事，一边对着哈维和戈登慢慢叙述着：“我大概记得，那天的哥谭也是下着大雨” 咚咚咚！ 韦恩庄园的大门被人拼命地敲打着，那人的动作很激烈，仅是听起来就能让人感觉得到，他一定是心急如焚。 庄园的大门被打开，托马斯·韦恩看着门外的来人，不由得发出惊呼。 “老天啊！” 门外的人面容凶悍，眉宇间有一股狠厉感，但此时此刻，他浑身被大雨淋得湿透，脸上的凄惶远远胜过凶戾，怀里还拖抱着一个青年。 鲜红的血色染透了那个青年的半边身体，雨水混合着他面部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很明显，他的状况不容乐观。 托马斯当然能认出来他们是谁，文森特·法尔科内，哥谭市赫赫有名的法尔科内家族的家主，除了路易吉·马罗尼之外，哥谭再找不出和他一样有权有势的黑道巨擘了。 而他怀里抱着的这位与他面容相像的年轻人，自然就是他的儿子，卡迈恩·法尔科内。 “看看他们对我的孩子干了什么！”文森特悲怒地控诉着。 “阿尔弗雷德，快来！要带上我的医疗包！” 托马斯帮着文森特把失去意识的年轻人向房间里扶去，也许是因为担心儿子无法获救，也许是太过慌张而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文森特依旧不停地说着话。 “您也有个孩子，对吧？韦恩医生？您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吧？” 托马斯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把年轻人摆在壁炉旁的长餐桌上，用毛巾擦掉他脸上和身上的水珠与血渍，并仔细打量起他胸膛上的五个子弹伤口。 “这个人应该被送去医院。”他一边打开医疗包，一边劝说着一旁的文森特：“我不能——” “不行，不能送去医院。”文森特死死咬着牙，否决了医生的提案：“如果我把他带到任何一个公共场所——路易吉·马罗尼那个禽兽就会彻底杀死他的！” 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位叱咤风云的黑道巨擘在此时低下了自己的头。 “韦恩医生，你可以开出任何条件，我只求求你.” “救救他。” ------------ 第112章 父亲节（四千字，因为不好拆开） 哥谭市，风雨交加的深夜中，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了，韦恩宅邸里却依然亮着灯。 托马斯·韦恩挽起袖口，用手术刀和镊子在一个年轻人的胸前取着子弹，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他的双手精准而稳定，速度也极快。 而在大厅高高的回旋楼梯上，一个孩子正伏着身子，通过栏杆扶手之间的缝隙看向下方，看着医生给那个年轻人进行手术，看到子弹一颗颗被取出来，血管被缝合，流血被止住。 我的父亲总是有工作，他这么想着，电话一响，他就得去急诊，他被人需要，他没有别的选择——而我在之前从来没见过父亲工作的样子。 他静静地看着一条生命在托马斯的手下被救回来，看得目不转睛，像是看到童话书里挥动魔杖的精灵。 “我知道，你清楚我是谁。”托马斯说道：“我是韦恩家族的人，也是个医生，我治病救人，这是我的天职。” “我不会用一个儿子的性命去向他的父亲进行勒索，但也不想和黑道来往。” 文森特并不在意自己被医生的疏离态度，看到自己儿子的情况一点一点变好，他更加想要结交这位有才有德的托马斯医生。 “我知道，您是个富有的人。”他回答道：“但是，我文森特·法尔科内是个有权势的人。而有时候，一个有权势的朋友便可以胜过世界上的一切财富。” “我做这件事真不是为了你的回报。” “每个人都会有想要的东西，不是吗，医生？” “现在，我才意识到他在那晚救下的人是谁。” 布鲁斯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对戈登和哈维说道：“他救了今天的罗马人，卡迈恩·法尔科内——他尝试为哥谭做些好事，但正是他那晚做的事，导致我遭受到了今天的质疑。” 哈维和戈登看着布鲁斯认真回忆着自己的父亲，实际上，他们从未想过大家公认的花花公子会有这样的一面。 “.”哈维听着布鲁斯的陈述，稍微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问道：“那么，为什么哥谭银行会通过法尔科内进口公司的合作协议？” “哥谭银行受董事会支配，董事会的眼里只有盈利。”布鲁斯摇了摇头：“当所有人都支持这项决议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对于韦恩集团的掌控还是不够——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这么说，托马斯·韦恩没有接受过文森特·法尔科内任何形式的回报，而你和卡迈恩·法尔科内也没有任何关系？” “正是。” 听到这个回答，哈维的神色变得更严肃起来。 “那么，为什么令尊没有举报这次犯罪？如果他这么做的话，路易吉·马罗尼早早就会被绳之以法，文森特·法尔科内也会被一起调查，哥谭市也不会落入罗马人的手里。” 布鲁斯抬头看了看越说越气愤的哈维，知道他是出于义愤，于是并不介意他的火气和敌意，但一旁的阿尔弗雷德却开了口。 “也许，韦恩老爷确实写了一份举报文件，但当时的哥谭与今日不同。哥谭警局，甚至是检察官的办公室里也同样遍布着贪污受贿的情况。” “就在几个月后，那件令人痛心的事就发生了，我认识的最正直的人，在犯罪巷里，被拿着枪的劫匪”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我知道路易吉没胆子对韦恩老爷动手，但正因如此，他的逝世才更令人心痛。我不清楚今天的哥谭比那时变好了多少，但我想，如果要指责他做得不够多，那未免有些太无礼了。” 哈维和戈登面面相觑，哈维想到了维农，戈登警长则想到了警局里某些和法尔科内家族不清不楚的警察。 哥谭或许变了，但这变化也许并不够大，而罪魁祸首并不是托马斯·韦恩。 “韦恩先生，我向你道歉。”哈维站起身，叹了口气：“也许我的先入为主真的造成了不少问题——今天就不再打扰了，告辞。” “我可以理解两位的正义感。”布鲁斯也站起身回答道：“无论如何，韦恩以后都不会再跟法尔科内有任何来往。” 戈登在哥谭工作多年，对韦恩家族好感颇多，此时看到误会澄清，他便松了口气，但刚才阿尔弗雷德的话又让他有些难受，他怀着复杂的心情，也回答道：“告辞。” 罗马人的公寓外，一只猫的身影隐藏在夜色中。 瑟琳娜的身旁放着一台机器，她用望远镜观测房间里的法尔科内，而机器里则自动播放出房间里的人说的话。 唇语识别机器，能够通过辨别人的嘴唇动作还原出他的语言，仅仅只需要看到对方的嘴唇就行——这是比窃听器更隐蔽一些的远程监听手段。 索菲亚拿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而对面的法尔科内却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 “我有些生意要忙，女儿，我可能会回来晚点。” “我呃.”魁梧的索菲亚支支吾吾了几句，却终究是没讲出什么话来，只是将手里的礼盒递了出去。 “索菲亚？” “给你的——父亲节快乐。” 法尔科内拆开礼盒，从里面拿出一根漂亮的领带，从面料上来看，它一定价值不菲。 然而一看到它，法尔科内就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小儿子，实际上，意识到今天是父亲节后，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我谢谢你的心意。” 仅仅简短地回答了一句之后，法尔科内便不愿意多说，匆匆离开了房间。 索菲亚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神色有些失落。 猫女静静地站在夜色中，听到旁边的扩音器里传出索菲亚的低语，实际上，那也是她想说的话。 “老爸” 卡迈恩·法尔科内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年轻时或许在东区留下了一位被抛弃的私生女。 而蝙蝠侠也许永远也不能搞清楚，为什么每次都能在罗马人的身边看到猫女的身影，而猫女又为什么有时帮自己对付法尔科内，有时又阻止自己审讯他。 只有黑夜里的猫，会一直怀着复杂的心情，默默凝视着这位悬赏自己性命的父亲。 另外一边，戈登警长今天也在黄昏后回到了家，虽然抓到了节日杀手，但在蝙蝠侠的建议下，戈登并没有把他带回警局，而是由蝙蝠侠带走暂时看押，因而也就暂时没有额外的工作要做，如果不是他习惯性加班整理节日杀手的档案文件，也许还能早下班几个小时。 但无论如何，今天不用再对着节日杀手的案件卷宗绞尽脑汁了，否则他恐怕得深夜才会到家。 “爸爸！” “詹姆斯？” 戈登刚进家门，饭菜的香味就从客厅里飘了出来，五岁的大儿子也立刻从房间里窜出，两条小短腿捯饬得飞快，一下就飞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哦——詹姆斯，你实在太重了，我迟早有一天会抱不动你的，就是现在，我的老腰也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妻子芭芭拉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小詹姆斯早就盼着你回家呢，他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 “这个！” 小詹姆斯被戈登警长放回地上之后，立刻对着他递出手中的礼盒，他小脸通红，神情似乎有些害羞，但又有些骄傲：“我和妈妈给你做的！爸爸，父亲节快乐！” 面对儿子的期待眼神，戈登警长笑着接过了礼盒：“我就说小詹姆斯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好小子，爸爸谢谢你。” 他从礼盒里拿出了一条领带，面料很普通，绣工很细心，不是常见的网格或者纯色样式，上面有着一个个小手印花纹，一看就是一双肉乎乎的孩童手掌印上去的。 “好啊，好啊，看得出来，你和你妈妈一定忙了一阵子。” 戈登笑着揉了揉儿子散乱的金色卷发，然后便立刻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取了下来，将这条看起来有些怪异的领带系在了脖子上。 “这是一个父亲能在父亲节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谢谢你，詹姆斯。” 他打着这条领带，抱着詹姆斯走进了客厅。 哈维·登特回家则稍晚一些，今天的他没什么事情要忙，只是去了一趟监狱。 “哈维，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葛丽达。” 进门的哈维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顺手从外套的衣兜里取出一枚硬币，拿在手里把玩着，向屋里走去。 葛丽达注意到了那枚奇异的硬币，不由得好奇地看了看：“哈维，这是？” “哦，我今天去监狱看望我爸了。” “啊？他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个混蛋样子，不过，他倒是给了我一件东西。”哈维将手里的那枚硬币展示给葛丽达看：“看，一面正常，另一面被烧焦了。” 葛丽达看着那枚硬币，没来由地从心底涌现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他告诉我，哥谭这个鬼地方，就连法庭都像是硬币一样，证据，真相，正义，都无足轻重，所以庭审的结果也就像抛个硬币一样，正面你赢，反面你输——人们也只有在决定无足轻重的事情时，才会随便扔个硬币。” “真正决定审判结果的部分，在庭审之外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哈维，你.” “别担心，葛丽达。”哈维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我告诉我的老爹，他说的没错，但如果庭审真的是硬币，他也应该是一枚有秩序的硬币，一枚重要的硬币，一枚没人敢轻视的硬币。” “所以，我今天做了点事，见了些人，也听了些劝告，然后才明白，我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哈维拇指一弹，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枚闪着光的硬币高高弹起，又落入他的掌中。 “我告诉他，迟早有一天，哥谭市的所有恶棍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法律抛动这枚硬币，而他们的生死就系于其上——没有受贿的法官，没有被操纵的陪审团；只有法律，只有因果报应。” 哈维登特走到窗前，手中的硬币抛动越来越快，他突然侧过身，对着葛丽达轻轻笑了笑。 “如果报应不来，他就要小心了——” “因为他会被我盯上。” 轰隆！ 一声霹雳雷霆突然在哥谭的上空炸响，在这一刹那，城市的灯光也开始闪动起来。 房间内的光亮突然消失，一切都陷入短暂的黑暗，唯一的光源只剩下窗外的闪电。 在这一秒，哈维的半边身体被耀眼的雷光照得雪亮，而另外半边身体又没入深沉的黑暗中。 葛丽达看着眼前的丈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下一刻，房间的灯光亮起，光明又重新笼罩了两人，刚才的那个哈维似乎又消失不见了。 韦恩庄园里，布鲁斯凝视自己父母的画像，脑海中不断回想起那个雨夜。 “如果，我的父亲没有救下罗马人的话.哥谭市的那些逝去的生命，墓地旁的那一棵棵柏树——” “容我一言，少爷，不管谁来敲门，您父亲都不会放任对方死去——这是他的为人之道。” “我会忍不住想象这种可能，如果他做出不同的选择，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阿尔弗雷德对着画像陷入沉默，蝙蝠侠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他一次次打击罪犯，但从来不下杀手，无论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救下对方的性命。 如果蝙蝠侠杀人，那么哥谭市九成九的罪犯都将没有机会再作恶了——但他绝不会选择这条路。 他走出房间，看到布鲁斯坐在大厅那高高的回旋楼梯上，通过栏杆扶手之间的缝隙看向下方。 “我我只是想他了，阿尔弗雷德——我是不是很不像话？” 布鲁斯没有回头，但阿尔弗雷德依稀能够借助月光看到他的脸庞上的泪痕。 “不，少爷。”阿尔弗雷德将手轻轻放在了布鲁斯的肩膀上，在平静的月色下，布鲁斯的背影和阿福记忆中托马斯医生的背影渐渐重合。 “您非常像是您父亲的儿子。” 流浪儿童的住所里，马昭迪和格兰迪还有杰森坐在一群孩子堆里，分着小饼干，看着一台老电视上的动画片。 “老马，这饼干真好吃。” “哼哼——这是老管家教我的秘密配方，一般人吃不到的。” “所罗门·格兰迪，周一出生” ------------ 第113章 身边都是我的人，拿什么跟我斗？ 虽然父亲节那天没收到任务，不过马昭迪倒也没啥意见，目前的资产点稳定进账，他还有时间和钱给孩子们的住所布置老电视，添置家具和黑板，纸笔之类的东西。 仅有一点让他没有想到，那就是孩子们对所罗门的接受程度异常高，他原本考虑过，如果孩子们不愿意和所罗门住在一起，那么他就会花点时间和钱，在树林里建好一座木屋，然后让所罗门住在里面——反正他有中级身体素质加强，干这种活可以做得很快。 谢天谢地，哥谭市的流浪儿童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在这样的城市里独自长大，使得他们很快习惯了大块头的青白色皮肤和狰狞面目，甚至还交上了朋友——双方使用肢体语言交流，大块头似乎对此很高兴。 马昭迪也很高兴，有所罗门在，孩子们的安全就有了保证，居心叵测的玩意绝对来一个死一个——马昭迪又不是蝙蝠侠，他才不担心所罗门会不会下手过重，实际上，按照他朴素的道德观念来看，对孩子出手的人死了也不冤枉。 本月的工资也一样如数到账，只不过，马罗尼父子被人枪击的消息终究还是传了出去，所以，已经有不少人怀疑马昭迪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不过是马罗尼自己被人盯上了而已。 按照主管的说法，上头不给批预算了，下个月想要赚钱，除非他亲手带去一些对马罗尼家族造成实质性破坏的证据——至于想回去上班，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马昭迪现在已经列在法尔科内家族的名单上了，所有法尔科内的产业基本都会拒绝他的应聘请求。 “真是小气，每个月六万的带薪假都不愿意给我.”马昭迪叹了口气，当薪水小偷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吗？ 不过算算他的存款，也已经有二十多万了，除了接下来还要给孩子们购置东西的部分之外，剩下的钱暂时足够安身，资产点也姑且还剩下八万多，实际上，他现在真可以靠自己的厨艺开个小店赚钱了。 当然，在哥谭开店也是有风险的，不过他现在已经能够抗住这种风险。 【叮】 正在马昭迪规划着下一步的未来时，系统的提示声突然响起，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四面漏风的地方检察院 任务介绍：吃一堑长一智，在意识到维农是马罗尼的人，又听过托马斯医生的往事之后，哈维就决定对这位被收买的同僚，以及那位看似配合的黑帮头领进行进一步监视，毕竟，在这四面漏风的检察院里，好人就得比坏人更狡猾些。 注释：哈维·登特对于黑客技术一窍不通，不过，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曾经删除过医院监控，屏蔽过电话监听的可靠朋友。 状态：待完成（0/2） 奖励：若未被察觉，获得高级计算机精通，每被一个目标察觉，则降低一级精通等级】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马昭迪搓着下巴：“而且监听这个活儿也没什么危险，更何况是监听马罗尼，如果真的听到些什么劲爆的消息，搞不好还能继续去法尔科内那边当薪水小偷。” “Never gonna give you up，never gonna let you down” 电话铃声响起，马昭迪看向手机的来电显示，正是哈维检察官。 “哈，说曹操，曹操到。” “喂？哈维检查官？” “老马，我有件事想要问问你，下班以后来我家一起吃顿饭如何？” “没问题，你下班了叫我就行。” 在马昭迪去见了哈维之后，又过了几天时间，马罗尼突然被关进了一个条件很不错的单人牢房里，并且宣称将会当庭指证法尔科内的所有罪行——对于这件事，罗马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这一天，哈维来到了监狱里，找马罗尼谈了谈话。 “马罗尼先生，指控法尔科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没想到你愿意亲自上场这么做。” “你对此不是感到很高兴吗？哈维先生。” 穿着西装，坐在床上的马罗尼对着铁栏杆外的哈维登特冷笑：“如果不是因为法尔科内那个狗匝种做得太过分，我也不会亲自上场和他打擂台——话又说回来了，哈维检察长，如果我完成了对法尔科内的控诉之后，发现你们还想借此调查起诉我——那我奉劝一句，最好收起那点小心思，单凭你的能量，还扳不动马罗尼家族。” 哈维笑了笑，回答道：“马罗尼先生，你现在也许还敢对我肆无忌惮地说一些话，可以后就需要注意一些了——这个房间有监控，它在明天就会开始运行，毕竟快要庭审了，这里不可能没有监视措施，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那么，马罗尼先生，我们下次再见。” 简短的谈话到此为止，哈维转身离开，看着大门闭合，马罗尼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大约半小时后。 嘎吱—— 监狱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穿着高级西装的金发身影走进了监狱，来到马罗尼的铁栏杆前。 “马罗尼先生，您今天有什么吩咐吗？” 马罗尼睁开眼，扭头看到维农那毕恭毕敬的嘴脸，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 什么地方检察院，什么检察官，不过是可以被收买的狗罢了，从始至终，哈维·登特一直都是孤家寡人，在名为正义的单行道上狂奔。 “维农，你这些天一直能记得来看我，我很感动，可是有一件事，让我实在有些烦心。” “马罗尼先生，您只需要吩咐，我一定会全力替您解决麻烦。” “好得很，维农，好得很——你看到那个角落的摄像头了吗？哈维登特今天告诉我，它明天就会被启动，但我不信他的话，你去帮我打探打探，到底是谁负责我房间的监视和检查，看看这个摄像头是不是已经被启动了。” “我想，监管人员一定能和我成为朋友，就像你和我成为朋友一样，你明白了吗？” “全交给我，马罗尼先生。” 马罗尼抽出一根烟，维农识趣地掏出一个漂亮的打火机，帮他点燃香烟，狗腿的样子让他感觉有些好笑。 “打火机不错啊，哪来的？” “哈维登特送我的，他说我工作很努力。” “呵。”马罗尼从容地吸了一口烟：“那个蠢货自诩聪明，可到现在也不清楚你的底细。” “连身边都是我的人，他拿什么跟我斗？” ------------ 第114章 稻草与疯帽 在维农与马罗尼交谈的时候，哈维家的地下室里，哈维拿着手机，静静地聆听着。 “连身边都是我的人，他拿什么跟我斗？” 清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马罗尼和维农的每一句话都被窃听器原原本本地复现了出来。 哈维的脸上露出笑容，当听到马罗尼要求维农去查探监控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已经上钩了，他真的信了自己的话，以为那个摄像头是那个房间里唯一的远程监视设备。 谁又能想得到，检察官哈维登特会对暂时的盟友做这种布置呢？明面上的监控，暗地里的监听——这种双面手段完全不是之前哈维的行事风格，因此在此时显得极具迷惑性。 与此同时，在家里做着饭的马昭迪也通过耳机听着马罗尼和维农的对话。 这是肯定的，虽然哈维自己会做监听，但马昭迪当然也会留一份自己的监听记录，毕竟这关乎自己的薪水小偷生活能否继续。 “总感觉哈维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他默默地想着：“借助正面的法律体系对罪犯进行诉讼，又用黑色的特殊手段与操纵司法的黑帮盘外招进行对抗.奇怪，我到底有没有成功阻止双面人的诞生？” 大家都在忙，而黄金铁三角中的另外两个人也并没有闲着。 在哥谭市的夜晚，一盏异常明亮的超大功率探照灯射向黑夜中的天空，而比较引人注目的是，这具探照灯的正中央有一只蝙蝠的阴影图案。 明亮的光柱直冲云霄，打在哥谭市的正上空，整座城市无论哪一个街区，几乎都能看到这个光与影交织组成的巨大蝙蝠标志，这么多年过去了，它几乎成了哥谭市的一部分，所有人都对它感到习以为常，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用来联络蝙蝠侠的特殊手段——蝙蝠灯。 每当这盏灯亮起，只需站在它的旁边等待，不过片刻，那只黑夜中的蝙蝠就会出现在你的身后。 不过，大多数人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个都市传说，一般人也并不相信那个喜欢断肢拆骨的暴力义警会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他们自然也不敢去开这盏灯玩——前几个敢用它玩的神人都见到了蝙蝠侠，但也都被吓破了胆。 因此，最常用这盏灯的人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哈维检察官，另一个则是戈登警长。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持续搜寻，哥谭警局能空出来的警力都用来找稻草人和谜语人了，但.” 戈登警长站在硕大的蝙蝠灯旁，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完全没有那两个人的线索，连个影子都摸不着。 蝙蝠侠站在一旁的阴影中，开口回应戈登警长的话：“谜语人被节日杀手吓到了，在我们公布对方被捕的消息之前，他会一直小心地把自己藏起来，不会敢出来做别的事。” “但稻草人.有人给了他救命稻草，帮他逃脱。所以，或者是有人想要利用他做些什么事；或者是他自己想做些什么事，并找了人帮忙。” “无论哪一样，都是我们的大麻烦。”戈登摆手：“希望他们别学阿尔贝托，在接下来的独立日这一天整出什么幺蛾子——我没事要说了，你有吗.蝙蝠侠？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停顿了几秒后，戈登警长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扔到脚下踩灭，并顺手将蝙蝠灯关上，反身下楼去了。 等回应？根本没必要，跟蝙蝠侠相处了这么久，戈登早就清楚了他的调性——一旦没有了要讲的事情，他就会直接消失了。 而且从来不会打招呼。 索菲亚从父亲节开始到现在一直有些疑惑。 法尔科内最近变得有些神秘了，而家族里的人都不知道罗马人到底在忙什么，作为他的女儿，索菲亚是对此感受最为鲜明的一个。在父亲节当天，她给自己的父亲送上了一条领带，而教父接过领带之后也只是道了一句谢谢，然后便匆匆离开。 是因为阿尔贝托的死导致了父亲的异常吗？索菲亚也不清楚，但父亲大概确实是有些什么事情要做，因为他这些天都不怎么待在家族里，而是经常往外面跑。 直到今天，她往窗外看去，又看见那辆载着父亲的不起眼轿车消失在了街角——很明显，他非常不想引人瞩目。 那辆轿车逐渐从索菲亚视线中消失，它穿过数个街区，七扭八拐了半个小时后，开车的司机才终于开了口。 “法尔科内先生，可以确定没有跟踪了。” “很好，我们还去那个地方。” 法尔科内透过暗色的单向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化，最终来到了哥谭中央公园的废弃设施区域。 这里不会有人来，于是教父下了车，走进了废弃设施的内部，很快便听到了一个声音。 “做蛋糕，做蛋糕，糕点师~” 五音不全的歌声在设施的内部回荡，唱着小孩子的童谣《烤蛋糕之歌》，它实在是不太好听，在这空旷设施内，倒显得像是幽灵或者鬼魂在歌唱一样。 而如果看到那个在通红的小火炉旁唱着歌的阴森稻草人，这种恐怖的感觉可能会更加强烈。 法尔科内一步步向里走着，歌声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不过，除了稻草人的歌声之外，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 “把它放进烤箱啊，送给蝙蝠还有——” “茶？” 稻草人的歌声戛然而止，他扭头看去，一个身型矮小的侏儒正穿着绿色的礼服站在身后，手里还端着一盘茶——而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他头上的那顶高高的帽子，它大的不像话，简直像是表演童话话剧时用的道具服装一样。 那顶大帽子上有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10/6，也就是十先令六便士——很明显，这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那位疯帽子的形象。 那侏儒面对稻草人不善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多少反应，他认真地端起茶杯，迈着短腿跑到了稻草人的眼前。 “想要来些茶吗？” ------------ 第115章 贪玩的疯子 稻草人，乔纳森·克莱恩，在心理学和化学上具有绝佳的天赋，如同大多数哥谭的超级反派一样，由于他的童年不幸，导致他有着巨大的精神创伤，作为一名精神医生，以及恐惧毒气的制造者，他又很懂得如何给别人制造精神创伤。 那么，他对面的人又是谁呢？ 疯帽匠，杰维斯·泰奇。 天生侏儒的杰维斯曾经服用过市面上的一款实验性药物，想要借此让自己身高变回正常人标准，然而这药物没起作用，反而从病理学上让他变成了一个疯子，而且还变秃了，他整日幻想自己身处于《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童话世界，还确信自己就是其中的疯帽匠，用一顶高帽子挡住自己的秃顶。 能在哥谭混出名堂的反派当然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稻草人有恐惧毒气，小丑有疯狂和混沌，毒藤女是万物之绿的代言人，而疯帽匠，则是脑波控制器——即使变得疯狂，他本身的聪明才智也支撑着他，做出了这种能够控制普通人心智和行为的邪门仪器。 虽然得把仪器戴到催眠对象的脑袋上才能生效，但它的控制效果确实不错，除了普通人之外，也有成打的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中过招，值得一提的是，意志力足够强大的人可以靠自己摆脱控制。 稻草人的帽子里可没有脑波控制器，他自然对疯帽匠没什么畏惧，疯帽匠打断了他唱的儿歌，这让他的心情很不好。 “蛋糕！”“茶？” “蛋糕！”“茶？” “先生们。”一个声音随着脚步声一起传来，阻止了两个超级罪犯小孩子似的争吵。 “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帮你们从阿卡姆提前离开，可并不是为了争论蛋糕和茶的。” 两人扭头看向一旁，罗马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眼神锐利。 “我们有生意，它关系到.哥谭银行的金库。”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请注意查收】 马昭迪看着突然弹出的系统提示，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一个零工期间突然触发另一个零工，这合理吗？” 话虽如此，监听这种事确实也不是什么完全分不开身的工作，反正是有自动录音的，等到闲暇时间再听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马昭迪打开了这份零工的任务介绍。 【独立日的疯子二人组 任务介绍：对于疯子来说，策划一场劫案本身的快乐远远大过这场劫案最终的收获，顺手带走的钱只不过是在游戏通关之后的结算道具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疯子之外，没有人会不喜欢花花绿绿的钞票。 注释：虽说敌方是疯子二人组，但这次任务并不需要其他人，你自己就能搞定——是时候展现PVZ糕手的战术水平了！（该任务限时，请在蝙蝠侠赶到现场前完成） 状态：未完成（0/1） 奖励：初级精神抗性】 “初级精神抗性？” 马昭迪打开商店看了一下，这个奖励价值也是十万美元资产点，和中级身体素质强化是一个等级。 “增加对于精神类攻击的抵抗.对轮椅老头特攻？” 他略一思索，就大概猜到了这次任务要对付谁，毕竟哥谭警局已经开启了对于稻草人的悬赏，以及对于谜语人的搜查，这种大范围搜索的动静很大。 “独立日，银行金库——嗯，这是哥谭的保留节目了，只是为什么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打劫呢？生怕戈登抓不到他们吗？” 马昭迪的思考得不到答案，而稻草和疯帽与法尔科内的计划则一直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独立日这一天和父亲节隔的不远，它来得很快。 瑟琳娜和布鲁斯在韦恩庄园里谈着人生，哈维回家之后也不忘继续监听着马罗尼和维农，戈登警长依旧找不到稻草人和谜语人，他也在这一天正常下班回家了——毕竟今天是独立日。 这个节日对于美国来说颇为隆重，在这一天，哥谭市里的气氛很热烈，各种车队的游行和盛大的烟花表演会在哥谭登场，走在街上的马昭迪甚至能看到一家祖孙几辈都开着汽车，彩车，马车，大号玩具车等等一起上街游行。 各种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马昭迪感觉自己就跟除夕的那个年兽一样，快要被市民用鞭炮赶出城市了，虽然他已经锻炼到能在这种状况下保持正常行动，但吵就是吵，街上的声音还是叫人很不舒服。 今天的他决定暂时不开轮椅上街，因为那一身太显眼了，即便是在五花八门的游行队伍里，开着轮椅车这种交通工具的人也就只他一个，很容易被黑帮认出来。 他就这样一路顺着街边漫步，穿着一身普通的短袖t恤和短裤——此时的暑气还没过去，哥谭依旧是闷热的。 微微低下头，让别人注意不到他的脸，此时的马昭迪看起来真的像是个在街上四处晃荡的普通路人一样，丝毫不引人注目——当然，也可以说是本色出演。 哧哧——砰！砰！砰！ 天上的声音打断了马昭迪的思考，一颗颗烟花飞向哥谭市的夜空，然后砰砰炸开，变成五颜六色的星火，灿烂的花火顿时吸引了无数哥谭市民抬头仰望，每年的烟花都一样漂亮，人们看了这么多年，但依旧还是百看不厌。 就连有些烦躁的马昭迪也忍不住抬起头来，这是他自从到了哥谭以后就再也没见过的景象，曾几何时，他在每次过年的时候都能看到漫天烟花在眼前炸开，他也曾经和亲友站在院子里，手持长长的烟花筒，给这璀璨的烟火中加入几种颜色。 坐在沙发上的戈登警长放下手中的剪报，走到窗前，芭芭拉也带着小戈登，抱着女儿走了出来，几人看着漂亮的烟花，脸上也露出喜色。 直到过了一小会，戈登才率先反应了过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看了看远处的钟塔，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下意识嘟囔了几句。 “真奇怪，时间明明还没到，城里所有的烟花却都提早被放上天了。” “难道是几个贪玩的孩子在捣乱？” ------------ 第116章 R——P——G！ 马昭迪一路看着烟花，一路在大街上步行着。 他并不是很急，因为任务的开始时间还没有到，而他已经到了任务地点附近——由于这次系统提前给出零工任务地点，所以他在这几天已经来踩点过好多次了。 没错，他决定接受这次任务，虽然同时面对两个超级罪犯让他心里很慌，但是这次任务中，他多出了一个面对小丑时没有的优势。 那就是可以跑。 没错，这钱并不是非得守住不可，而且蝙蝠侠在今天又不放假，无论是让他们拿着钱直接跑，又或者蝙蝠侠及时赶到，马昭迪都随时具备撤退的主动权——而且以他现在的保命能力，也完全可以保证自己跑得掉。 更何况，他们注定藏不住金库里的钱，因为自己这几天进过一次哥谭银行，稍微做了些准备。 马昭迪逐渐到达了哥谭银行的大门附近，他打量着门口的森严守卫，抛开全副武装的安全人员不提，单单是那扇厚重的金库大门就已经隔绝了大部分人尝试突破的想法，如果没有办法拿到银行金库的密码，那么自然也就和里面的钱无缘。 稻草人和谜语人都是智力型超级罪犯，马昭迪不能确定他们会用什么办法偷金库里的钱，搞不好那群人会扮成银行职员，或者安全人员——又或者，他们干脆想到办法拿到了金库密码，会从外面直接来硬的。 但无论如何，挖地道之类的隐秘行动是基本不可能的，因为马昭迪早和地下的虫蚁沟通过了，银行下方并没有什么玩意在大兴土木，所以他们的攻势大概率会从地上来。 他此时依旧伪装成路人的样子，这一次，他还不确定是否要使用变态轮椅侠的身份——如果吹箭，偷袭和高速轮椅到时候正适合用来战斗，那就让稻草人他们两个在独立日爽到极点；如果不适合，那他就决定给自己创立另外一个身份，一个战斗方法完全与变态轮椅侠区分开的马甲。 他一边思考，一边打量着周围，车队的主要路线并不在这里，因此附近的行人并没有几个，看起来风平浪静。 门口的安全人员有两个，都是荷枪实弹，他们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样，可系统提示的任务时间明明已经快要开始了，这让马昭迪忍不住打量起这两个人的脸。 “他们会是那两个人乔装来抢金库吗？” 另外一边，银行门口的两名安全人员也留意马昭迪很久了。 “这人是不是乔装来抢金库的啊？” “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没留意到吗，最近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人都在银行的附近晃荡，天天就盯着银行看，也不进门——这不是就在踩点吗？” “可他一个人又能干什么呢？而且，我记得有一天看到他进过银行里面去存钱。” “你看到了?” “是啊，足足存了一万现金——而且这人好像在道上有点名声。” “哦，我想起来了，你哥哥在法尔科内家族里有朋友——他认识这人？” “他有提到过一个长得有点凶的亚裔，说那人整到马罗尼家族鸡犬不宁，我感觉和咱们看到的这个人很像。” “卧槽？他还是个大人物？” “也不算，他的外号叫灾星” 两人的交谈清楚地传入马昭迪耳中，他尴尬地转身走到街角，早知道自己就花些资产点买一个乔装技能了，现在居然还被人认了出来。 他前些天确实往银行存入了一万现金，不过那些纸币是加了料的——这也是从艾薇的做法上得到的灵感，马昭迪将十株藤的花粉涂在这一万美金上——并且他可以借助藤蔓追踪那些花粉。 他甚至都不用担心自己的钱进不了金库，因为他当天亲眼看到这些钱被银行的点钞机点过一遍——而被存进银行金库里的现金绝对会有大量是使用点钞机点过的，那些留在验钞机里花粉会扩散到现金上——如果金库真的被洗劫，那么只需要追着大量花粉，就可以追到那笔现金。 “唉，我之前绝对没有这么阴险的.一定是被蝙蝠侠传染了。” 没错，哪怕我马昭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蝙蝠侠难道就没有百分之一吗？ “唉？那个灾星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正好啊，马罗尼的餐厅都直接被炸了，再让他待下去，你真不怕银行出问题啊？” “好，好像也是——咦，那烟花真好看。” 另外一个警卫抬起头，看到头顶炸开的翠绿烟花，下意识赞同道：“确实，我真喜欢烟花。” “我也一样，这些东西让我感觉回到了童——”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炸开的翠绿烟花就化为点点苍翠的雨滴，坠洒到地面，也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哦，这颜色真好看。” “不，不对.天塌下来了！” “我的妈呀！” 随着雨水洒下，银行附近的所有警卫都开始瑟瑟发抖，不过几秒时间，他们就倒在了地上，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失去所有行动能力。 马昭迪眼疾手快，当看到雨滴落下的时候，他就感到有些不妙，立刻往嘴里立刻塞了一颗奶糖——这是用商店里的牛奶制成的奶糖，只要不吞下去，就具备持续解控的效果。 上次跟小丑的战斗之后，马昭迪立刻意识到自己需要一种可持续的解控手段，如果当时小丑的匕首上带着点浓缩笑气，他大概率要当场完蛋，因此在回来之后，他特意制作了这种解控奶糖。 在雨点落下之后，天上又响起奇异的呼啸声，马昭迪抬眼一看，瞳孔猛然收缩。 “我超！R——P——G！” 一枚巨大的弹头急速袭来，直接坠地爆炸，剧烈的火光夹杂着弥漫的绿色烟气扩散开来，不但在墙壁上炸出一个缺口，更是在十数秒内就将银行区域变成了烟雾区——这下，就连银行内部的所有人员也一起倒在了地上，发出恐惧的哭喊。 恰在此时，在朦胧的雾气里，有马蹄声和疯子的歌声响起。 “海象和木匠手拉手走在海边~” “他们看见那么多沙子，忍不住泪流满面~” “七个侍女一起用拖把扫上半年~” “你觉得，她们能否把这里扫清~” 另一个疯子则回答道：“唔——我看不行。” ------------ 第117章 抢劫金库偶遇南瓜头，手段奇诡强如怪物 一辆马车的影子从弥散的雾气中缓缓浮现，拉车的两匹马脚步踢踏。 车上有两个人影，一个纤瘦而颀长，衣服破破烂烂，声音诡异飘忽，看起来像是麦田里的稻草人；另一个肥胖而矮小，戴着一顶大大的高帽子，音调抑扬顿挫，刚才那首出自爱丽丝梦游仙境故事里的《海象与木匠》歌谣就是他唱出来的。 在满天的焰火声中，马车悠哉游哉地停在了银行金库外壁被炸出来的那个缺口处，烟花声和车水马龙的游行声掩住了爆炸的声音，远处的人们并没有几个听到这里的异动。马昭迪甚至可以猜得到，两人等到将银行金库搬空之后，还能够迅速混入街上的节日游行车队里，借助车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躺在地上，也跟其他人一样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高级演技精通在这一刻让他完全融入了其他倒地不起的人群里，谁也看不出来半点区别。 马车从他的身边驶过，他也就从地上爬起来，再掏出吹箭，悄悄地跟了上去，此时的雾气还是太浓，他的视野受阻，要等到靠得更近一点才能保证吹箭命中。 啪！ 马昭迪正朝前潜行，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扭头一看，那正是一个已经被毒气侵蚀到快要失去理智的警卫。 “不要，别，别去——快报警” 丸辣！ 马昭迪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位大哥现在还能为他着想，他确实非常感动，但是特么在这个时候被对方控住了走位，还发出了声音，让他很不喜欢。 这我还潜行个p啊！ “嗯？谁？” 马昭迪见势不妙，头上瞬间多出一个南瓜头来，他立刻挣脱开警卫的手，就地一个侧向翻滚。 “bang！bang！bang！bang！” 四声枪声在雾气的深处骤然响起，完成闪避的马昭迪站起身，戴着的南瓜头上多出三个弹孔。 “捏吗，就躲掉一个，超级罪犯的反应和枪法都他喵这么离谱吗？” 马昭迪吐槽一句，侧头一看，那边倒地的警卫已经昏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会掐时间啊！” 耽误的这点时间里，绿色的雾气已经逐渐消散，两个人影面向马昭迪，旁边是拉着马车的两匹马。 除了稻草人之外，两匹马和疯帽匠身上没有任何对恐惧毒气的防护措施，马昭迪猜测，他们应该是提前吃过稻草人的解药。 对恐惧毒气进行防护需要很麻烦的措施，就像刚才的那两个淋到了绿色雨滴的警卫一样，他们仅仅是皮肤接触，也一样被毒气侵蚀了理智——这说明恐惧毒气可以通过皮肤和呼吸系统进入身体。 很明显，稻草人和疯帽匠并不想穿着厚重又笨拙的生化防护服来抢银行。 等等，稻草人和谁？ 马昭迪盯着那个手里拿着巨大手枪的身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是，我谜语人呢？为什么会是疯帽匠？ 我辣么大一个被通缉的谜语人呢？ 对面的两位可看不到马昭迪脸上的表情，两人只发现对面的南瓜人头上多出了三个弹孔。 稻草人扭头看向一边的疯帽匠，眼神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一个面貌丑陋的侏儒枪法居然会这么好，居然能够做到听声辨位三枪爆头。 然后就看到疯帽匠的脸上也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的枪法有这么好吗？ 马昭迪叹了口气，最省事安全的潜行方案失败了，只能准备正面攻坚。 在双方对峙几秒后，疯帽匠才反应过来，对面这个南瓜头中了整整三枪，但似乎并没有死，或者说，他的头上连血都没有。 “幽灵？鬼怪？” “管他是什么——”稻草人在旁边插话：“再打几枪看看。” 疯帽匠再次举枪，马昭迪立刻俯身前冲，并从背后拔出一把八面汉剑。 “他的剑是从哪拔出来的？” “我上哪知道去！” “bang！bang！bang！” 又是三枪过去，发现似乎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的疯帽匠顺手将自动手枪塞进了帽子里，并从里面取出了一把超大口径的双管手枪，而马昭迪依旧俯身前冲，虽然头上的南瓜已经破破烂烂，但是他本人依旧没有受到伤害。 “我绝对打中了他的身体。”疯帽匠再次举枪：“但受伤的只有他头顶的南瓜。” “打碎那颗南瓜！”稻草人喊叫的声音飘忽传出，他抬起衣袖对准了马昭迪。 “不吃这套，谢谢。” 马昭迪一挥园艺手套，一个花盆立刻被摆了出来，里面是一株长着三枚叶片的小草。 那小草飞速转动着叶片，顿时有一股狂风刮起，绿色的毒雾，以及稻草人袖子里喷出的高浓度恐惧毒气一同被这阵狂风裹挟着飞上天空，片刻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再一挥手，花盆上的三叶草消失不见，又出现一颗冰蓝色的蘑菇——此时，马昭迪很庆幸两人的动手时间是晚上，如果是在白天，自己还得花一笔钱购买咖啡豆来激活蘑菇类植物。 “轰！” 大口径左轮子弹脱膛而出，直接击碎了马昭迪脸上的南瓜头，四分五裂的南瓜落地，露出了下面的——又一个南瓜头。 “FXXK！（操）” “FXXK！” 在这一刻，稻草与疯帽的同步率达到百分之百，两人都盯着那个更加活灵活现的南瓜头开始怀疑人生——虽然在哥谭混了这么多年，他们也都见过不少鬼东西了，但此时眼前的这玩意真让他们怀疑自己见了鬼。 就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时候，花盆里的蓝色蘑菇开始猛地涨大起来，眼疾手快的疯帽匠本能地感到不妙，立刻再射一枪，然而又一个南瓜头瞬间出现，套在了寒冰菇的身上。 “轰！” 这一枪将南瓜头打得伤痕累累，但冰蓝色的蘑菇终究成功爆炸开来。 只是一瞬间，恐怖的寒流便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爆裂的冰霜将每个人都包裹吞噬，不过一秒时间，整个银行金库门口就变成了天蓝色的冰雕世界，所有生物都静止在了原地，而冰层下的皮肤纹理却又依旧精致无比，栩栩如生。 稻草人和疯帽匠的动作一起僵在原地，他们被冻成了两大块冰雕——包括银行内外的所有人也陷入了这种状态，一时之间，周遭的一切就都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死寂中。 ps：冻结场面如下，不过下图是北风炸弹的冻结效果，会致死，而寒冰菇的冻结不致死（同样，下图用起点的手机版才能看，记得升到最新版） ------------ 第118章 你是什么骑士？ 寒冰菇的效果持续时间是四秒钟，这四秒钟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只有PVZ系列的植物能够幸免。 马昭迪的身体却依然能够稍微动弹，在寒冰菇爆炸之后，他立刻开始奋力挣扎，仅仅两秒便提前破冰而出——他早就看过植物说明，蘑菇类植物的爆炸伤害不分敌我一视同仁，因此，在出发之前，他特意喝了一碗腊八粥。 【食材性温，暖身消寒，腊八粥对食用者寒冷抗性效果增强50%】 中级身体素质增强的效果本身已经让他的寒冷抗性和力量增加了不少，在腊八粥的加成之下，寒冰菇对他的控制效果大大减弱。 两秒时间对于有过身体强化的马昭迪来说很充足，足够他冲到两人身前，并闪电般挥出三剑。 一剑将疯帽匠的帽子和里面的奇怪武器劈飞，第二剑和第三剑挑断了稻草人两只手的手筋，解除了他的攻击能力——中级剑术精通用来砍静物时非常精准，被冰封的二人组在此时基本丧失了绝大部分抵抗手段。 三剑过后，全场的冰霜立刻消失无踪，所有人也都同时解冻，但此时，寒冰菇的后半段控制效果开始发力——稻草人和疯帽匠身体被冻得僵硬无比，行动起来完全是慢动作，但马昭迪的行动却几乎不受影响。 稻草人和疯帽匠此时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想法，在他们的视角里，马昭迪就是一个诡异的，不死的，会发光的南瓜头怪人，对他身体的所有伤害都会被转移到南瓜头上，而南瓜头被打碎之后会长出新的南瓜头，好像无穷无尽的套娃一样——他还对恐惧毒气免疫，还能把它们吹走 等等，他把它们吹走，是不是说明他对毒气的抵抗是有限的？又或者，这个南瓜怪物很在意地上那些普通人的死活？ “快——抓——人——质！” “你在说你吗呢。”马昭迪看着连喊话都变成慢动作的稻草人，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他看到疯帽匠向地上的保安缓缓挪动枪口，直接飞起一脚把枪踢掉，也跟上两剑把他的手筋挑断。 “纯智力型罪犯都被人近身了，还在想着操作——老老实实进阿卡姆挨护工巴掌去。” 他收剑回鞘，直接绕到两人背后，一人给了一记昏迷吹箭——上回学着蝙蝠侠用手刀打罪犯，结果操作失误没能立刻打晕，还被人追到了红龙里面放了把火，这一回他决定吸取教训，直接用吹箭，速度快，效果好，还不容易失误。 “以后还得抽空学学徒手格斗技巧。”他想着：“起码要专门训练一下怎么快速击晕。” “哧——” 就在稻草人倒地之后，一股极艳丽的绿色的烟雾从他的身周四溢飘出，马昭迪吸了一口就做出判断：这股恐惧毒气的浓度可能高到致死的地步。 甚至他嘴里还在嚼着奶糖，却已经感觉自己的肺部有点痒痒了。 “BYD还挺阴。”马昭迪连忙往嘴里补了一颗奶糖：“虽然感觉这个宇宙的英雄和反派战斗力强度都没有很高，但是阴险程度都挺到位——但凡换个人来，这个时候八成已经中招了。” 实际上马昭迪已经中招了，只是他运气比较好，嘴里的奶糖还没化完，所以毒气没有起到作用。 眼看着这些烟气随风升腾飘散，马昭迪有些担心，他特意观察了一下倒地的其他人，发现他们并没有展现出更进一步的不良反应。这说明气体在开阔空间里的杀伤范围有限，于是马昭迪也就没有再用掉一株三叶草进行驱散。 “对付一个稻草人，一个疯帽匠，两个智力型超级罪犯，有大量情报优势的情况下进行针对，用掉一颗三叶草，一个南瓜头，一个寒冰菇，一些奶糖.” 马昭迪盘算了一下，这次战斗泄露的植物情报不太多，阳光消耗也还适中，相比起上次打小丑的时候，这次的难度低了很多——没让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和疯帽匠的精神控制发挥出效果，这相当于ban掉了绝活哥的绝活。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保安大哥神志不清拉扯友方，他是有机会直接用两根昏迷吹箭结束战斗的。 换成蝙蝠侠来的话，大概就是完美潜行，突然出现，三拳两脚，全部击倒——偷袭的战斗风格实在是太实用了。 “到底要不要把他们两个挂起来呢.” 马昭迪此时陷入深深的纠结，按理来说，一个马甲要有一种风格，恐怖南瓜头这个身份不应该染上挂人的恶习，但是一想到能把两个知名超级罪犯光沟子高高挂在独立日的彩车队上游遍全城，他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系统面板上三分钟的倒计时恰好在此时结束，蝙蝠的声音出现在马昭迪的背后，这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疯帽匠和稻草人的沟子在今晚是保住了。 “我出来看看烟花。”他说：“不过你怎么能肯定是我？万一是南瓜成精了呢？” “你刚才嘴里念叨着要把人挂起来。” “.你是什么骑士？种族骑士吗？”马昭迪反驳道：“难道说挂人的就一定是我吗？这是刻板印象，是凭空污人清白——变态轮椅侠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哥谭只剩下一个纯良路人马昭迪。” 蝙蝠侠并不理会他的抵赖，而是说道：“我要把他们两个带回阿卡姆，你先别走，等一会先录口供。” 马昭迪又叹了口气，今晚害得自己错过烟花，戈登警长还得加班，稻草和疯帽简直坏事做尽——真应该把他们挂起来游行。 “那地上这些人怎么办？” “瞳孔发绿，意识模糊，陷入恐惧——这是稻草人的毒气，效果很强，但不会持续太久，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说着说着，蝙蝠侠微微皱眉：“奇怪，他们的体温为什么都这么低，好像还有一点轻微的冻伤迹象？” 刚摘下南瓜头的马昭迪此时才想起，寒冰菇爆炸不止有控制，还有一定的伤害效果，不过由于数值不高，所以经常被忽略不计。 “这纯属意外。”他回答道：“我来弥补，每人喂点果汁就行。” 片刻后，在家里看着烟花抱着娃的戈登警长接起了一通电话。 “什么？爆炸？哥谭银行？劫案？稻草人和疯帽匠？” 一旁的妻子芭芭拉听到这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义从来不休假啊.” ------------ 第119章 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年龄？” “24岁，是无业游民。” “性别？” “男。” “姓名？” “马昭迪。” 看着依旧刺眼的惨白灯光，马昭迪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根pocky，忧郁地叼进嘴里。 “唉” 戈登警长坐在桌子对面，也点上了一根烟，闷闷地抽着，两个人对坐之间，烟气缭绕，就差在桌子上摆几瓶啤酒了。 “哧哧——砰！砰！砰！” 哥谭警局外，璀璨的节日烟花咚咚作响，街上的游行队伍笑语欢声，两人默契地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又把视线扭了回来，心里更郁闷了。 马昭迪看戈登警长抽烟抽得那么狠，就想要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 “那个，警局外面好热闹啊，哈哈，好像放假过节一样.” 戈登警长抽烟抽得更狠了。 “讲得很好。”他说：“下次不要再讲了。” 马昭迪低下头默默吃自己的pocky。 约莫三五分钟，戈登警长终于调整好了心情，抬起头来问出一句话。 “这已经是你第几次进来了？” “.第三次了。” “你知不知道，在哥谭市，以这种频率进局子的都是些什么人？” “.罪犯？” “惯犯，黑帮里的那种习惯了蹲监狱的滚刀肉。”戈登回答道：“你是第一个进警局录了三次口供的普通市民。” “那挺好。”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出现一些重大事件的时候，你永远都在现场，我本来以为你是一时倒霉，现在.你真的不是故意跑到银行附近去的吗？” “我在那存的钱啊阿sir” “那也不用天天往那附近去啊，银行又不会长腿跑了。” “但是如果没有蝙蝠侠，金库里的钱就差点真的长腿跑了。” “少来这一套。”戈登警长问道：“你到底为什么往那跑。” “.”马昭迪叹了口气，天天去银行踩点果然还是会留下问题，戈登警长在上次圣诞节之后，跟自己和杰森也都有了些交情，拒不承认肯定能离开警局，但也会让他生气。 平心而论，马昭迪和杰森都很喜欢这位正义的警长。 “唉，戈登警长，你应该也知道，我曾经是红龙餐厅的服务员——而且后来，还当了一段时间的法尔科内家族宴会侍者。” “没错。”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接着干了吗？” “因为他们让你参与进帮派斗争？” “不是，因为他们不敢让我接着干了——红龙餐厅炒了我，然后让我在情人节的时候去了马罗尼餐厅里帮厨。” 戈登听到他提起这件事，注意力立刻集中了起来，随口跟着问了一句：“情人节？” “嗯，他们说我是灾星，红龙被蝙蝠侠干了一次，法尔科内的儿子被节日杀手干了一次，等我回红龙以后，又有小混混跑来烧了餐馆——既然如此，干脆把我放出去祸害马罗尼。” “.情人节那天，你刚到餐厅，阿尔贝托就把餐厅炸了。” “是啊。”马昭迪叹了口气：“这件事以后，他们就更不敢让我去上班了，只给我钱让我在家待着。” 戈登警长瞠目结舌地听着这些事，他本以为马昭迪是要讲一些黑帮间的斗争，结果特么讲的是黑帮间的斗法。 你们搁这请神呢？ “综上所述。”马昭迪耸了耸肩：“被解雇之后，我也就成了无业游民，前几天我到哥谭银行存了一笔钱，但是实话说，我不是很安心。” “因为如果我真的那么倒霉的话，那我放在哥谭银行里的钱可能也不太安全——出于担心，我每天都跑到那附近晃悠，并没有什么阴谋，主要是想确定银行有没有倒霉。” 戈登警长又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码的，以前的哥谭市有这么邪门吗？ “老马啊，你以后.”他斟酌着话语，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伤人：“可以少去哈维的家里几趟，他家刚刚被炸过，经不起第二次摧残了——等等，他家被炸的时候，你跟他认不认识？” “？” “老马，你别误会，我向来是不信这些邪门的东西的，何况你是我朋友——那什么，你的笔录做完了，快走吧。”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说——” “没必要，凶手都已经抓到了。而且外面还在放烟花呢，去看烟花吧，你没必要接着在警局里浪费时间，我批准的。” “我超，吉姆·戈登，你特么——” “唉，骂人就显得没素质了，快去吧——杜克，杜克！愣着干什么呢？快把这位无辜的路人送出去！动作要快！” 几分钟后，马昭迪站在哥谭警局的大门口高高竖起中指。 “吉姆·戈登，我祝你今晚通宵加班啊！” 另外一边，蝙蝠侠也完成了对疯帽匠和稻草人的审讯。 他很庆幸稻草人今天的反抗意志足够强，这使得他能够用一点刑讯手段进行逼供——上一次母亲节的时候被稻草人的陷阱阴了一下，那一天的他不太好过。 虽说他尽量不想在审问里夹杂私人情感，但稻草人的惨叫声确实抵消了他心里的大部分愤怒。 而且他得把现场伪造成自己下手的样子，为马昭迪的供词做佐证——被知道了身份的义警会很危险。 所幸马昭迪面对小丑的时候穿着圣诞老人套，还戴着假眉毛和盖着半张脸的大胡子；面对稻草二人组的时候戴着南瓜头；当变态轮椅侠的那几天还穿着黑袍。所以目前的哥谭市里，只有蝙蝠侠知道他的底细。 戈登警长在拿到人的时候也没多问，实际上，他已经习惯了蝙蝠侠的暴力做法，被他抓回来的罪犯如果没断几根骨头，那才能称得上怪事一件。 一切都尘埃落定，马昭迪领完零工奖励，继续回家里当无业游民；戈登警长得到了稻草人和疯帽匠，还有独立日的加班；蝙蝠侠得到了马昭迪更多的情报，并记在了小本子上——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实际上，黄金铁三角的最后一个人，哈维·登特，他在这天晚上也有了些特别的收获。 “咚咚咚——马罗尼先生，有人想要见您。” “嗯？”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对话声，哈维的双眼放出异彩。 “有鱼上钩？” ------------ 第120章 请客，斩——怎么直接投了 监狱里，马罗尼转过身来，看向门外毕恭毕敬的维农。 “马罗尼先生，有人想要见您。” “维农，我应该说过，不要让无聊的人来打扰我。” “先生，那人是您之前吩咐过要见的。” 马罗尼听了维农的话，顿时想了起来，几天之前，他确实对维农交代过一件事。 “那么，就请他进来吧。” 哈维抬起手，从手表上看了一眼此时的时间，方便事后截取录音——虽然这种取证手法并不合法，拿到的录音也不能成为证据，但他依然可以从其中分析出一些重要情报。 片刻后，手机里响起一个成年男人的谄媚声音。 “马罗尼先生，听这位维农先生说，您想见我。” “我的朋友。”马罗尼回答道：“不只是我想见你，你同样也想见我——你叫什么名字？” “詹金斯，马罗尼先生，我叫卡里·詹金斯。” “哦，詹金斯。”马罗尼笑了起来：“我喜欢你的名字，我猜，我们大概能成为朋友，你觉得呢？” “当然，马罗尼先生——有您这样的朋友，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 “很好，很好，詹金斯先生，我马罗尼从来不会亏待朋友。我的晚餐就要从餐厅送来了，维农，再叫他们送两瓶高档红酒，还有那个袋子也一起送来——詹金斯先生，我们边吃边谈，如何？” “求之不得，马罗尼先生。” 哈维面无表情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早就料到监狱对于马罗尼这种人的限制力度极其有限，也猜到他在里面的小日子过得可能不错，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要对付罗马人，马罗尼是根本不可能进入监狱里的。 但这些都没关系，他想着，如果马罗尼没有被法尔科内收拾掉，那么自己也不会放过他。 “人总有一终.或早或晚。” 手机里继续传出另一边的声音，维农做事很快，马罗尼的餐厅效率也不慢，不消一会儿，三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声音就从另一边传来。 “詹金斯，你实在是个很有才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穿得这么随意呢？看看你的西装，看看你的表和皮鞋——监狱里的油水，不够养活一大家子的吧？” 詹金斯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身不算廉价的中档西装，很快便意识到马罗尼话里的意思，于是立刻收敛笑意，叹了口气回答道：“我只不过是在监狱里工作而已，薪水微薄，收入不高，日子紧巴巴的.” “唉，别叹气，老弟。”马罗尼伸手拍了拍詹金斯的肩膀：“你看，维农也是个普通的助理检察官，他之前的日子也跟你一样——可自从认识了我这个朋友之后，就再也不为生活而烦恼了。” “老弟，你看看他身上的西装，手上的金表，还是那句话——我萨尔·马罗尼绝不会亏待朋友。” 看着詹金斯逐渐亮起的眼睛，马罗尼的嘴角露出笑意，他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贪欲。 比维农更贪婪些，好啊越贪，越好控制。 “维农，我让你去餐厅拿的东西呢？” 维农闻言，立刻取出一个纸袋，把它交给了马罗尼，而马罗尼接过之后，则从里面拿出了几沓钞票，这场面多少有点像是当初在餐厅里招揽维农的那一幕。 哈维看不到他从袋子里取出了什么东西，但能听到层层纸张边缘在大拇指肚上刮过的清脆声响，稍稍一想，便猜到了那是什么。 “詹金斯老弟，这点东西就当做我的见面礼——给自己弄身好行头，再给老婆买些礼物，补贴补贴家用。” “马罗尼先生，这” “不要推辞，朋友之间就该互相帮助，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三个人推杯换盏，詹金斯没怎么推辞就收下了钱，此时，维农突然叹了口气。 “唉，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可最近马罗尼先生有了烦心事，我却不能替他排忧解难，这件事真是让人难受。” “咦？马罗尼先生有什么烦心事？” “唉，其实倒也没什么——老弟你也知道，我天生不是个喜欢拘束的人，自从进了监狱以后，每天都能看到有个摄像头在脑袋旁边晃悠，实在是心烦得很。” 詹金斯顿时会意，甚至还暗暗松了口气。 一个监控而已，这要求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也许马罗尼招揽他是为了在将来长期包庇一些犯人，或者折磨，杀死一些犯人，但就目前来说，关于监控的这点要求实在很好满足。 “而且，还有个哈维·登特，那个臭虫整天在我眼前晃，想用监控封我的嘴——我马罗尼不喜欢被威胁，很不喜欢。” “马罗尼先生。”詹金斯此时开口了：“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想，这个烦人的监控也许并不一定会起作用——它放了这么久，电路故障，年久失修，录像丢失都是有可能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它一定不会继续烦恼马罗尼先生。” “哦？真的吗？” “我保证，马罗尼先生，它绝不会再让您烦恼了，而且，我会彻底检查一遍这个监狱房间，确定里面不会再有其他能生效的监控装置。” “詹金斯老弟，你想得真是周到。” 两人哈哈大笑，在杯中倒上昂贵的红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时间里里，哥谭市似乎没有再出什么大事，银行金库被劫的案子成为了人们新的谈资，但由于并没有真的丢钱，而且还抓到了稻草人和疯帽匠，因此这件事反而还被当成了正面案例宣传，以证明哥谭银行和哥谭警局的专业性。 当然，哥谭市民在谈论的还是可靠的小道消息——据说那天是蝙蝠侠到的场，因为有后续经过的路人看到他在现场审讯那两个罪犯——正如蝙蝠侠所料，马昭迪被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不过，这个消息其实比大部分人想得都重要，因为它对一个人造成了很大影响。 “你在质问我？” “你的行为！卡迈恩·法尔科内，我在质问你的行为——你雇了那群怪胎做事，而且还失败了！这不是我们的规矩！” ------------ 第121章 抱团的宿敌，独行的正义 “卡迈恩！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在罗马人的办公室里，卡菈维蒂正对着他大声质问，卡菈至今也没找到杀死强尼维蒂的凶手，心中积压的怒火本就已经旺盛无比。在知道法尔科内破坏了黑帮长久以来的规则，跑去雇佣哥谭市里那群超级罪犯之后，她立刻想起了自己原本来到哥谭的原因。 维蒂家族扎根于芝加哥，而卡菈维蒂到达哥谭之后就开始针对法尔科内——从一开始，维蒂家族就想要夺取罗马人对哥谭市的控制权。 而现在，她恰好又有了发难的理由。 即使在黑帮眼里，那群超级罪犯也可以被称为混乱无序的杀人狂，神经错乱的变态，天生不容于世界的怪胎——黑帮做事从来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钱，因此他们立下规矩，建立帮派，打造关系网，小心翼翼地在哥谭市里运营出一个能够让他们长期源源不断获利的稳定赚钱网络。 可那些疯子不同，他们做事只凭好恶。小丑会为了找到节日杀手而想到无差别屠杀；毒藤女会把大面积破坏植物的人做成花肥；稻草人闲的没事就喜欢研究新毒气搞恐怖袭击；疯帽匠会洗脑年轻女孩成为自己童话仙境里的爱丽丝，不满意了就将其杀掉；谜语人留下谜题的时候从来不介意把人命当成赌注——他们各有各的疯狂。 疯狂，无序，残忍，以自己的好恶而非实际的利益作为行事准则，无论哪一点都和哥谭市的黑道毫不相容，追求稳定和规则的哥谭市黑帮惹不起那些疯子，只能小心翼翼地躲开他们。 可罗马人干了什么？ “你雇佣了毒藤女，谜语人，稻草人，还有疯帽匠！整整四个怪胎！一群变态！” 罗马人站在办公室里，神色冷淡地盯着哥谭日报上有关于银行劫案的头版新闻，他没有想到稻草和疯帽这种组合居然也没顶住蝙蝠侠，这让他之前花费的精力和金钱都做了无用功——而现在，他的心情很不好。 “卡菈，你是我的家人，而我也爱你。” 教父如此回答着卡菈的话，微微侧身斜睨向她，在那一刹，他眼神中的威严和冷意几乎将前来兴师问罪的妹妹完全冻结：“但是永远不要命令我对你做出解释。” 卡菈最终还是退了一步，她满脸愤懑地转身离开了法尔科内的办公室，还好走的时候没有摔门，否则法尔科内的心情可能会更糟糕。 几分钟后，索菲亚敲开了法尔科内的门。 “老爸，您有事找我？” “索菲亚，你也看了报纸吧？” 法尔科内将手里的报纸递到女儿的手里：“头版头条的那个新闻，就是银行劫案的失败——如果这次成功了，我之前雇佣毒藤女的事情大概也会跟着一起一笔勾销，毕竟它能证明，雇佣那些疯子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可惜的是，我没能成功，既然如此，就不得不去处理第二件麻烦的事了。” “是什么事？” “你翻一页报纸。” 索菲亚便顺手将报纸翻过一页，看向紧接着头条的下一条新闻，在这一瞬间，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动摇。 “萨尔·马罗尼即将当庭状告卡迈恩·法尔科内，哈维·登特究竟有何妙计？” “就是这件事。”法尔科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马罗尼发了什么疯，我本来以为，自从圣帕特里克节以后，我们之间的战争就该暂停了，可他最近依然不依不饶，甚至要亲自上庭指证我——这件事一定有问题。” “我本来不打算理会这件事，想专心经营家族生意，但现在，你的卡菈姑妈蠢蠢欲动了——我不想腹背受敌，一边对付狼，一边对付蛇。” “你去找马罗尼，告诉他，他父亲和他受到的枪击绝不是我指使的，法尔科内会和马罗尼家族一起搜寻那个凶手，我们没有必要成为敌人，也不该中了别人的计——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只会便宜了那个哈维登特，而他作为节日杀手的嫌疑可还没有洗清呢。” “而如果他真的不听劝的话——索菲亚，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派你去。” “是，老爸。” 索菲亚犹豫了一下，对着父亲点了点头，她把报纸放回桌岸上，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原本，她还想要问一下父亲有关于他生日的安排事宜——八月二日是罗马人的生日，此时还剩下约莫二十多天时间，正是应该开始提前布置的时候，罗马人的寿宴自然非同一般，除却法尔科内家族的几个嫡系亲属组成的小派对之外，还有晚上的大型宴会。 可得知了萨尔要当庭指证自己父亲的消息之后，索菲亚也暂时没有了多问的想法，她急匆匆地走出马罗尼的公寓，坐上车向着监狱里去了。 今天也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哈维坐在办公室里，为八月二日的开庭准备着资料，检察院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很重视的一次庭审，因此，最近就连维农也很少再跑进办公室里找他了。 不过有趣的是，最近的哈维检查官似乎习惯于带着一副耳机办公，按他的说法，这是为了隔绝噪音，隔绝杂念。 “隔绝个屁，我看是与世隔绝。” “你小点声，哈维检察长还没下班呢。” “怕什么？他带着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呢——马罗尼控告法尔科内，这种事他也敢掺和，你就不害怕吗？到时候如果罗马人解决掉了马罗尼，转头就要来收拾他了，我是真害怕被他拉着一起死啊。” “少说两句吧，罗马人是黑帮啊” “当一个人有能力掌握你的钱袋子和脖颈子的时候，别说他是黑帮，他就是阿卡姆里面那些变态疯子，你也最好迎着他们的思路走——你先是个会饿会死的人，然后才是个检察官，懂不懂？” 然而戴着耳机的哈维此时确实听不到同事的窃窃私语声，他正神色专注地听着耳机中传来的对话声音。 “马罗尼先生，您有一位访客——一位非常重要的大人物，来这里看您了。” ------------ 第122章 索菲亚的美人计 入狱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清净——马罗尼本来是这么想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 眼见着马罗尼入狱之后，有一些人便按捺不住打起了如意算盘：哥谭市触不可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如今就在眼前，如果能够侥幸在这位面前留下一点好印象，被他当成可用之人——即便不能说是一步登天，起码也能混到点好处，这种黑道大佬身上的九牛一毛，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根大腿。 也正因如此，马罗尼这段时间实在是见够了无聊的人，他不排斥有贪欲的家伙，但前提是对方得有用。而很让人失望的是，大部分跑来毛遂自荐的人都是些烂番薯臭鸟蛋，对他没什么作用，只是单纯想跑来巴结献殷勤。 不胜其烦的马罗尼完全受不了这种ddos一样的狂轰滥炸式骚扰，干脆告诉维农，自己在这段时间里不愿意再见任何人，无论对方是谁。 然而今天，他的耳边又回响起维农的声音。 “马罗尼先生，您有一位访客。” 听到维农的声音，马罗尼很有些不耐烦，因为这些天里，这句话在他的耳边回响了大概几十上百次，现在再听起来都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他将手里的哥谭日报翻过一页，淡淡回答道：“我谁也不想见。” 维农此时面露难色，他一向是对萨尔·马罗尼的指示无条件支持并执行的，这是他当好一个狗腿子的基础，然而今天来的人是个狠角色，让他有些不敢拒绝。 “但是先生.” “维农，我不想再说一遍。” 正在维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一个身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旁若无人地站到铁栏杆前。 “你好啊，萨尔。” 马罗尼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微微一变，他把手里的报纸放下，看到了那位意外来访的客人，也看到站在一旁面露难色的维农。 “维农，去吧。”他突然变转了口风：“我想听听这位法尔科内的家族成员想要找我谈什么事——你去给自己找点事做。” 如蒙大赦的维农立刻一溜烟地离开，走之前还带上了门，他很清楚，这种大佬间的谈话不是他能听的。 看到大门关上，马罗尼将嘴里的香烟按灭：“我找人试过，这个监狱做过隔音处理，门关上以后，即使门外的人想偷听，也什么都听不到——那么，索菲亚，你父亲知道你来这里了吗？” 红发的魁梧身影隔着铁栏杆，望着里面神情异样的萨尔，目光又变得有些柔和，她回答道：“正是父亲派我来这里的，萨尔。” “哦？他派你来干什么？跟我谈判？还是杀了我——法尔科内家族赫赫有名的死神索菲亚，会只为了和平而来吗？” 索菲亚却并不回答马罗尼这隐隐有些火药味的话，她火红的长发和分明的轮廓几乎贴在铁栏杆上，用自己的眼眸紧盯着马罗尼的双眼，语调中居然带着一点幽怨：“我为你进过监狱，萨尔。” “我没像个鸭子一样嘎嘎叫苦，也没要求你做任何回报，而当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说出你的名字。” 听着索菲亚的话，马罗尼没能再保持那副冷淡的态度，他有些激动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想要借此掩盖自己的内疚感：“那是你的事，而我必须得做一些自己该做的，正确的事情！” 然而，他没能接着说下去。 索菲亚的手越过铁栏杆，用食指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唇：“我想你了，萨尔——被关在监狱里的每天晚上，我都在想你。”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两人的对话便透露出堪称恐怖的信息量，如果卡迈恩·法尔科内或者路易吉·马罗尼听到这段对话，哥谭市大概会重新上演一次黑道版本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刮着腥风血雨的那种。 当然，也不是没有两个家族合二为一的可能，前提是罗马人和路易吉都死了——原本处于世代敌对家族的两人，能够在一起的希望相当渺茫。实际上，马罗尼居然能喜欢上高大魁梧的索菲亚，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奇迹。 当索菲亚从狱中被救出来，并按照父亲的命令去杀马罗尼的那天早晨，两个人其实都在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彼此，索菲亚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违背父亲的命令，马罗尼则知道索菲亚把自己感情放在了家族仇恨的后一位，因此，从出狱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此刻。 他们看着彼此的目光，心里泛起情意，并情不自禁地隔着栏杆拥吻起来，这是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此时此刻，在这个幽静的囚室里，是两人少有的能够毫不掩饰地直白表达出自己心意的地方。 深吻过后，两人彼此注视着对方，索菲亚开口说道：“法尔科内家族会和你们一起找节日杀手和那个枪击你父亲的枪手，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不该两败俱伤，被别人摘了桃子。” 不。 马罗尼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是节日杀手阿尔贝托把马罗尼家族整到现在这样子，是法尔科内家族干的。 “老爸知道是登特把你卷进了这团乱子里，没有登特，大家都能好过不少——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事，萨尔.” 看着索菲亚深情的眼神，马罗尼怔怔不语，他心中的天平开始逐渐倾斜，不是因为法尔科内的承诺，不是因为权衡了利弊，也不是因为恨登特。 “索菲亚，你要知道。”他终于开口回答道：“我不信法尔科内，我也不信哈维登特，我答应这件事，全都是因为你。” 监房的大门被打开，索菲亚从里面走出，看到了老老实实在外面待命放风的维农，她什么也没说，径直转身离开。 而监狱里则响起了马罗尼的声音。 “维农，你来一下！” 于是他快步走了进去，来到了对方的面前，毕恭毕敬问道：“马罗尼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我的庭审是在什么时候？” “呃八月二日。” “八月二日，罗马人的生日呵，真是他的幸运日。” “这一天，我需要你配合我办一件事” ------------ 第123章 庭审（元宵节快乐啊）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什，什么玩意？” 睡梦中的马昭迪猛地一激灵，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 他抬头看表，此时的时间恰好凌晨六点，天色还是蒙蒙亮，于是不由得抱怨了起来。 “统子啊，虽然你给了新的零工，老马很高兴，但你给零工的时间，老马不喜欢。” “现在才六点啊，我一点睡的觉，你知道五个小时的睡眠对于孩子来说有多么——哦，我有深度睡眠.但你也不应该六点把我叫醒啊，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吗！” 【收到请求“多睡一会”，正在删除系统内虚拟实境战术游戏】 “唉别别别，错了，错了，哥，那战术游戏还挺好玩——不是，还挺有助于训练我的战斗能力和战术规划的，先别删。” 马昭迪最近的训练时间比较多，但实战机会很少，他特意在系统里找到了一个虚拟实境游戏，在他睡觉的时候，可以以每小时十美元资产点的价格进入其中训练。 游戏内容包括格斗，射击，群战，潜行等等，还能花资产点模拟指定的对手，其中形成的肌肉记忆也会在醒来后一起带入身体，马昭迪最近天天泡在里面，他把画风调成3d建模风，然后当成VR游戏玩。 虽然挨打是真的疼，但这种好玩的VR项目属于对阿宅特攻，所以马昭迪还是玩得乐此不疲。 【零工将在三小时后开始，请提前准备】 【黑白交织的正义 任务介绍：萨尔·马罗尼即将以证人的身份当庭控告卡迈恩·法尔科内，一个黑道老大用法律的手段拉着另一个黑道老大同归于尽——在追求正义的道路上，哈维检察官失去了太多，也学到了太多，作为今天的原告，他绝不会浪费这次机会。 注释：这是你种下的种子，如今长成一朵奇异的花，今天只需要静静地看完这场庭审即可——还有一件事，法庭之内不能吃爆米花。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黑白双面的硬币——双面骑士限定】 马昭迪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系统给出直接有关于超级反派的道具。 不过时间还早，马昭迪先起身穿衣去做早饭，庭审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开始，反正不限衣着，他穿着便服也没什么区别。 哥谭市法院大楼，地下监狱。 马罗尼叼着烟，换上一身崭新的高档西装，仿佛不是要去出席庭审，而是要去参加某个名流云集的宴会，他悠闲地盛装打扮完毕，然后走出了囚室。 戈登警长走上前来，隔着他新换的西装和裤子上仔细摸索，确定他此时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可以被当做武器的东西，马罗尼等一会就要出庭，这是必须的安全步骤。 几个拿着霰弹枪的警务人员围在他的身边，其中一个人的手上则拿着手铐，他们此时都紧盯着马罗尼，一旦对方有所异动，便会立刻动手。 “怎么这么郑重其事啊，吉姆？”马罗尼嬉笑着说道：“不相信我吗？” 戈登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一丝不苟的地完成了检查之后，便示意其他人把他带了出去。 直到几人的身影走远，他才淡淡地对着他们的背影说了一句：“不相信。” 当几人将马罗尼送到法院庭前的时候，身穿西装的维农恰好在门口等待着，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你是.马罗尼先生吗？”他犹豫着问道：“我是维农·菲尔茨，我为地方检察官哈维·登特工作。” 看到周围的警员只是握紧手里的枪，但并没有驱赶他，维农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毛头小子的外表和检察官的身份具备很强的迷惑性，让人下意识觉得他不会是什么恶人。 “登特先生想让我把一些东西交给你。” “那是什么玩意？胃药？”马罗尼嗤笑一声：“登特突然之间就开始关心起我的胃溃疡来了？” 维农举着从纸袋里拿出的小瓶子，似乎有些手足无措：“那，那好吧，登特先生只是想要表达一下他的友谊，如果您不想要它的话.” “行了，行了。”马罗尼不耐烦地回答道：“把它给我就是了，滚吧。” 他接过胃药瓶，在警员的催促下走进法庭，抬眼便看到了一个座位，那是本次开庭的被起诉者的位置，也就是罗马人应该坐着的位置，然而罗马人向来只会派个人来代替自己出庭——时至今日，这位哥谭市最大的黑道首领还从来没输过一次官司，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黑色幽默。 此时，罗马人的顶层公寓里，索菲亚推开了法尔科内的房门。 “父亲，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嗯，索菲亚，我之前交代你的事——” “已经办妥了，父亲，马罗尼现在是我们的盟友。” 罗马人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相信你，索菲亚，你向来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交给你办的事情，永远都能让人放心。” 他迈步走出房间，和自己的女儿推开另一个房间的大门，几道歌声组成的合唱就立刻从门里响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罗马人笑着走进门里，索菲亚顺手带上门，门里只有寥寥十几个人在合唱着生日歌，相比起罗马人的身份，这样排场的生日宴会看上去似乎有些小家子气，可实际上，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嫡系成员，是这台庞大机器运行的核心。 他们每一个都是哥谭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掌握着一部分法尔科内家族里的权力。 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和一束束鲜花，很显然，每个人都为这位黑道教父精心挑选了一份礼物。 众人合唱完了这首生日歌后，一辆载着多层豪华大型蛋糕的推车就立刻被推了出来，一根根漂亮的蜡烛点缀在蛋糕上面，烛光闪闪的样子很是好看。 “许个愿吧，老爸？” 法尔科内的脸上露出笑意，他看着这块蛋糕，就像看着哥谭市，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那个有权力划分蛋糕的人。 于是他许下一个愿望，然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吹灭了蜡烛。 ------------ 第124章 老大，又见面了，想不到吧？ “原告方传唤萨尔瓦多·文森特·马罗尼，又称‘BOSS’，你上证人席来！” 法庭之上，法官正襟危坐，陪审面色肃然，法警默立一旁，听审团（观众）排排落座。马罗尼一步步走上前来，眼角撇到同样坐在法庭上的助理检察官维农，不由得有些想笑，原来这种玩意也能坐得上法庭。 而当他看到庭前的哈维·登特时，不由得有些惊讶。 检察官穿着笔挺的纯白西装，与雪白的衬衫映成一色，搭上一条银灰色的真丝领带，一双纯黑色的皮鞋，站在那里仿佛纤尘不染。法庭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一头漂亮的金发闪闪发亮——他盛装打扮，仿佛即将登上一个盛大的舞台。 在哈维还是个新人检察官的时候，他初来哥谭，也是这么帅气而闪闪发光，是个金色的少年，别人都称他为阿波罗。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五年，没人对此特别关心，同事们只记得他被整个哥谭市的罪恶向下一直拖拽着，法尔科内，马罗尼，超级罪犯只是短短数年时间，曾经的金色少年就枯竭了，干瘪了，被折磨成灰色的中年男人。 “哈维检察官你以前可从来没穿过白色西装。” “可能吧，马罗尼先生，这很奇怪么？” 当然奇怪，马罗尼心想，之前的哈维只穿黑色西装，因为在法庭上，朴素和深色调的正装才显得足够严肃，足够重视法庭。而向来一丝不苟的哈维登特从不会在这种地方犯错误，他在哥谭的这几年里受挫无数，也迅速成熟，他当然会记住每一个能够增加胜算的细节。 当然，在自己和罗马人不打算让他赢的时候，穿什么都是徒劳。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肆无忌惮地扭头打量着今天的法庭。 法官——三百万，还得用他的家里人威胁；陪审——每人三十万，买通大部分就用不着威胁；法警——每人三万，不能再多了；听审团——哦，那就是些凑热闹的无聊观众，在不牵涉自身利益的时候，根本不关心谁赢。 马罗尼从容地走向证人席，才走出几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等，听审团最后排那个落单的家伙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 他猛地回头，看向听审团的最后一排，那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在列，廉价的外套，惺忪的睡眼，嘴里还叼着一根pocky。 看到他的瞬间，马罗尼脑海中的惨痛回忆便不受控制地下意识涌现，燃烧着大火的汽车，支离破碎的餐厅，被屠戮一空的藏身处，缩在密室里听着节日杀手脚步的绝望，还有他码的那句“老大，披萨？”——这是人能问得出来的问题？ 我他吗当时都快死了！ 他仿佛一个导火索一样，刹那间让这些负面情绪在马罗尼心中全部炸开，此时在法庭上看到这个身影，内心的警钟便开始疯狂作响。 马罗尼的表情在这几秒似乎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好像戴上了痛苦面具——他在这些天里，已经听闻了马昭迪在法尔科内家族内部的名号，没想到这个灾星被自己开除以后还嫌不够，特么追到了法院来。 而那个身影也完全没有辜负马罗尼的关注，他无意看到了马罗尼的目光，立刻收起嘴里的pocky，拉上半敞开的外套拉链，肃穆地对着他点了点头，这个动作让马罗尼更加绝望。 你要是真的尊重我，就求求你赶快给我消失吧。 马昭迪坐在法庭的听审团最后一排不起眼的角落摸鱼。 他今天其实并不困，但法庭的气氛实在太过肃穆，这让他不太适应，抱着反正没人会注意到我这种路人角色的想法，他半眯着眼睛开了一局系统游戏。 在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然后对着马罗尼稍微表示了一下尊敬以后，马昭迪就再也不看他了——我都把pocky收起来了，你还要我怎样？ 然后他就留意到了法庭上光明骑士一样的哈维登特，不由得也有些怀疑人生。 “厚礼蟹，哈维今天是什么情况，看起来像只开了屏的孔雀” 他看到哈维检察官的脸上露出亲和的微笑，一举一动都显得优雅得体，明明是相当不利于庭审的白色西装和笑容，在他身上却显得恰到好处。此时的哈维完全看不到那个努力挣扎，负重前行的检察官的影子，不如说，简直就像是人们心目中完美的光明骑士一样。 是因为马罗尼的认罪吗？因为他即将在法庭上说的话，做的事，即将让一个哥谭市里数一数二的黑道家族分崩离析——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哈维想要用自己最初的面貌来迎接这一天吗？ 毕竟，在许多人眼里，今天确实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不，马昭迪摇了摇头，已经开出的花无法再变回嫩芽，哈维是个伤痕累累的斗士，完美无瑕的光明骑士并不是他此时的本性。 法庭上，马罗尼一桩桩一件件地将罗马人曾经和自己合作时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些部分，他握有证据。 “对，对，是他找的米奇·加佐和他的兄弟弗兰克，并且把他们的尸体扔进了哥谭河里面。” “好多‘聪明’的家伙，你们正在找的那些——他们全都在哥谭河里——唉，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得了胃溃疡，也许就是因为喝了太多脏水。 法庭上的众人顿时神色有些怪异，马罗尼突然在说些什么疯话？ 哈维突然听到马罗尼说出这句话，他的脸上也露出微微疑惑的神情：“胃溃疡？” “是啊，这玩意快折磨死我了——也许，我还同时受着良心的折磨，你说呢？登特？”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登特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神色里添上了一丝阴霾：“我现在要求你宣誓如实回答，你是不是承认亲眼看到了刚才那些谋杀和重罪都是罗马人，也就是卡迈恩·法尔科内所为？” “法尔科内？咳！咳！” 马罗尼并不回答问题，而是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一边咳嗽，一边将手伸向怀中。 那衣服的口袋里，正放着维农送来的药瓶。 ------------ 第125章 双面的诞生 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这是布鲁斯心里冒出的一个念头。 整个哥谭市都在关注法庭里这场没有硝烟的重要战争，作为最希望哥谭市变好的人之一，他当然不会错过今天的这场庭审，实际上，他来得比马昭迪还早，只不过没有被认出来。 黑色的破旧毛线帽，圆形的廉价墨镜，拉碴的浓密大胡子，一身揉得皱巴巴的外套。作为一名伪装大师，此时的布鲁斯身上完全看不出半点原来的样子，谁也无法把这么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路人和身价亿万的哥谭花花公子联系起来——如果硬要说的话，这人反倒更像是街边的邋遢流浪汉。 他神色严肃了起来，看了看旁边的马昭迪，又看看法庭上的哈维登特，心里有些担心。 自从哈维在上个月把自家地下室倒腾了个底朝天后，自己布置在里面的三个窃听装置被全搜出来了，加上他还换了手机，窃听也就全部失效，自己还被他当面质问是不是自己放的窃听器。 队友的情况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让他稍微有些担心，而此刻，马罗尼的异常让他更觉得有些不妙。 “萨尔瓦多·马罗尼。” 法庭上的哈维有些急切地对着马罗尼追问：“我再问你第二次——” “等一下——咳！咳！” 马罗尼咳嗽得越发剧烈，他颤颤巍巍地拿出维农给他的药瓶，一边说着话一边拧开。 “我有些药，就在这里！” 就在这一刻，马罗尼将手里的药瓶猛然泼出，那瓶中的液体全部飞洒向哈维的面部。 马罗尼放声大笑，看着哈维·登特的脸上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他的心里就无比畅快，而此时，法庭上的其他人也都面露惊容。 在下一刻，一切都尘埃落定。 “呃啊啊啊——！” 哈维的双手捂着自己的面部，倒在法庭的地面，并发出尖利的惨叫声。在所有人的眼中，白色的光明骑士在这一刻落入尘土。 “啊！呃啊——！！” “快，快拿毛巾来！” “天啊！快打911！” “快一点！快一点！” 四面八方的人群蜂拥着冲向倒地的那个白色身影，马昭迪同样冲了上去，布鲁斯没有上前，他将锐利的目光对准了一旁的马罗尼。 几个法警一拥而上，拉扯着马罗尼的双手，避免他在法庭上做出下一步暴力行为，而西装革履的黑道头子则对着地上的哈维检察官啸叫着。 “你完蛋了！登特！这是强酸！这玩意连水泥都能腐蚀穿透！” “你觉得你真的吃定我了？嗯？你觉得吃定我了？是不是！” 眼看着他气焰嚣张，一旁的法警立刻拔出手枪来——这已经不是收买不收买的问题了，马罗尼的做法完全是在明面上把司法体系踩在地上摩擦，而地下世界之所以叫做地下世界，就是因为它绝不能直接在明面上挑衅规则，毕竟，哥谭并不独立于美国的管辖之外。 马罗尼的做法越线了，他们只以为那个不符合程序的小药瓶里只是药物，却没想到那三万美元是用来买哈维登特的命，而此刻，如果他们再多犹豫一会，事情的性质将会变得更加严重。 上头的马罗尼一肘顶翻了一个上前制止他的法警，而另一名则立刻开了枪。 “bang！bang！bang！” 三枪，三颗子弹全部打进马罗尼的身体，黑帮头子当场倒在了法庭上，鲜血开始汩汩流出，剧痛让他的额角冒出汗。 在马罗尼倒下的时候，他听到围绕着人群发出惊呼，紧接着，他们全部又都退开了。 “啊啊啊——我的高档西装啊！” 倒在地上的马罗尼原本嘴角含笑，此时听到哈维的喊声，顿时双目圆睁，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哈维，此刻，他半边面目和白色的西装上半部分被瓶中的液体染成暗色。 他分开人群，来到了马罗尼的身边，看着他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我的西装啊，马罗尼先生，你毁了我的西装，而且我的脸也好疼——你为什么要朝我泼这么蜇人的药水？我的脸好难受.” 药水？ 马罗尼目瞪口呆，谁特么要用这种小孩子家家的东西泼你，我特么强酸呢？ 我那么一整瓶强酸呢？ 哈维俯下身，看着马罗尼的眼睛，左半边干净的脸上满是不解和怜悯，右半边暗色的脸上却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冰冷笑意——而这抹笑意只有与他面对面的马罗尼能够察觉。 看着眼前的双面之人，马罗尼只感觉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意袭上脊背，原本，他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但此刻才发现，自己似乎小看了这位哈维检察官。 血泊中的他张了张嘴，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哈维则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了身子。 “真可怕，马罗尼先生，我没想到你竟敢当庭这么做，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强酸攻击我，如果不是因为你不小心把强酸和药液搞混，我可能会直接死在法庭上——众目睽睽都是见证，马罗尼先生，我会写好一纸诉状，这一次，你的罪行无可辩驳——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就好好养伤，准备接受调查吧。” 马罗尼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哈维的话给他补了一刀，他清楚地知道，这次的罪案性质和以往都不同，是真的有可能让马罗尼家族伤筋动骨的。 而下一刻，他的心态就更加炸裂了。 他看到哈维不再理会自己，而是转头走向一旁惊呆的维农——在最开始哈维倒地的时候，维农还大声喊着要去找人帮忙，并偷偷向着人群外退去，可他此时却仍然留在这里，看着法庭现场的闹剧。 “维农，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努力，马罗尼可能到现在也不会愿意出庭。唉，可惜，看来你和我都被他骗了，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指控法尔科内。” “噗！” 马罗尼再次口吐鲜血，他看到维农惊慌失措地拼命摆着手，嘴里似乎在说着些什么，但无论他在说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满怀着怒火与被背叛的怨愤的马罗尼，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 第126章 拱火大师马昭迪 维农完了。 看着哈维又是叹气又是劝慰，维农拼命想要对地上的马罗尼做出辩解，可这无济于事，当他看到马罗尼看向自己充满杀意的眼神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彻彻底底完蛋了。 很有意思的是，在此时此刻，整个法院上最想让马罗尼死的人，已经变成了维农。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马罗尼醒了，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维农死死盯着地上的马罗尼，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但很快就被一旁的哈维拉住：“唉，维农，先去找人帮忙吧——这不是你刚刚喊叫着要做的事吗？” 维农扭头看向此时显得有些陌生的哈维检察官，对方的目光平静而漠然，但却似乎能够直接洞穿自己的双眼，看到内心最深处的肮脏一面。 此刻，他突然明白自己原本应该拿给马罗尼的强酸为什么会变成药水。 有人提前知道了马罗尼的计划，有人将计就计把药水掉了包，有人想让马罗尼亲手收拾我。 哈维登特，你算计我。 维农将牙咬得咯咯作响，此时此刻，他又惧又怕，他本来就是个恩将仇报，见钱眼开的懦夫，只敢在哈维的背后弄些阴损伎俩，此时此刻，他甚至不敢对这位检察官露出一个仇视的眼神，只能将头低了下去，不敢让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对于毫无立场，只会背刺别人的维农来说，被人背叛的滋味无疑是最糟糕的——当然，只是他单方面将哈维的行为称为背叛。 马罗尼听到周围的人群一阵哄乱，但他此时什么也不想考虑，因为他此时身上确实很疼，而且还有点绝望。 “为了一个女人。”他在心里想着：“为了一个女人，马罗尼，你都做了什么？你没能干掉哈维那个穷追不舍的烂货，也没好好听老爹的话，反而去帮了法尔科内。道义，规矩，都丢得一干二净。” 将来索菲亚帮助罗马人对势弱的马罗尼家族进行吞并时，会稍微展露出一些怜悯吗。 他想，也许我就这样死了，会显得体面一些。 “我来救他！我来救他！” 此时，一个让他亡魂大冒的声音拼尽全力挤到了人群前方，来到了他的身边：“老大，别怕，我来救你了！” 马罗尼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看着那张熟悉的灾星面孔，心里有千百种念头交织翻涌，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这些情绪最终还是只酝酿成一个单词。 “滚。” “啊，老大，我真怀念你的这句话，但是现在时机不太对，我再不快点治的话，救护车就要到了。” “谁特么要你治了你不是餐厅打工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学过医呢？” “你踏马有执照吗？” “没有。”马昭迪果断地秒答道。 周围的人群瞠目结舌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住了马昭迪想要施救的手。 “卧槽你特么一个黑医怎么敢跑上法庭来急救马罗尼的！” “反正他肯定也死不了啊，那三个枪伤都不致命，让我治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去你.噗！”马罗尼想要骂人，但没能成功骂出来，他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被别的黑医治，我可能不会有事；被你治，我还能活着撑到救护车来救我吗？ “我以后再也特么不是你的老板，你以后也别特么来当我的员工咳！咳！你明白了没有！” 马昭迪看着他发狠地拽住自己的衣领，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地摊上的廉价衣服，他认真地看着马罗尼，回答道：“哪里的话，老大，人总是要吃饭的，要吃饭就要打工，要打工就要找老板——你不当我的老板，我该怎么吃饭呢？” “你去找——噗，去找罗马人！” “唉，法尔科内老大不要我了，他还给我钱让我来找你.” “法尔科内！” 马罗尼目眦欲裂，原本已经有些模糊的意识此时变得无比活跃，往昔的每一件事在脑中被串联成为一条脉络清晰的真相，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是被谁所暗算。 马昭迪，哈维，维农，或者那个很有可能出卖了自己的詹金斯都是小角色——最重要的是，是那个一直把灾星马昭迪派到自己身边的人。 “卡迈恩·法尔科内！” 他咬牙切齿，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自己为索菲亚做了这么多，全部都便宜了罗马人，他甚至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背刺自己了。 终究是法尔科内. 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在果园里，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得像个男人一样。” “这事的重点还是法尔科内。” 他反复咀嚼着自己父亲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此时，窗外终于响起救护车的笛声，距离马罗尼被枪击不过只过去了三分钟时间，事实证明，只要钱到位，哥谭市的救助效率甚至可以稍微碰瓷一下2077的创伤医疗小组。 此时，他看到即将被人群拖到后面去的马昭迪，下意识又抓住了他的衣领，拉到了自己近前。 “马昭迪，我给你双倍的钱，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马昭迪看着他发狠的神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老大。” 然后他掏出相机，对着马罗尼的惨状拍了几张照片。 “？” “老大再见” 在马罗尼被送上救护车后，马昭迪顺势退出人群，他脱下自己被血污沾湿的外套，把带血的那一面翻在里面，拿在手里，免得等会走在街上的时候被人当成罪犯。 他一边走在路上，一边查看着自己今天这次零工获得的任务奖励。 【黑白双面的硬币 注释：是啦，是啦，我知道世界上永远也缺不了一个双面人，故事总要有演员来演，有多少个多元宇宙，就有多少个被逼疯的光明骑士，这是没办法的事。 但绝望与希望本就如同一体两面，形影不离，不是吗？ 注释2：在这一年，哥谭给了哈维一点希望和温情，仅仅一点点，便足以改变哈维登特的底色——若是带给其他宇宙的哈维·登特，或许能够扭转和模糊掉他们的“疯狂”特质。】 叮—— 色彩奇异的硬币被高高抛起，又落入他的掌心。 ------------ 第127章 詹金斯也干了 “卡迈恩！好消息！好消息啊！” 有些发福的卡菈·维蒂突然推开房间的大门，对着法尔科内兴奋地嚷嚷了起来：“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卡菈，我知道你可能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我，但我现在确实需要休息——非常需要。” 罗马人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的生日宴会持续了太久，你们这些人未免太能疯了——我睡得不是很好。” 然而卡菈并不理会他的话，只是自顾自指着报纸喊道：“马罗尼没有在法庭上对我们进行指证，而是反过来对哈维登特动了手！卡迈恩，你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吗？” “一个地区检察官本来就对我们造成不了多少实质性伤害，如果不是他撬动了马罗尼，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在乎这次庭审的结果。”法尔科内淡淡地回答道：“至于马罗尼不再指证的事——是我做过的安排。” “但最大的好消息是，马罗尼失手了——哈维登特毫发无伤，据说他出了法庭以后直接找个卫生间洗了洗脸，全身上下只损失了一件西装。” “嗯？” 听到这个消息，教父终于起身将报纸接了过来，他读着读着，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马罗尼做事还真是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 “据说是把强酸和药水搞混了，但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哈维·登特那块狗皮膏药还宣称要黏上马罗尼进行诉讼——这次诉讼的分量有多足，你也能想得到吧？” 罗马人眯起了眼睛，回答道：“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完全无可抵赖的犯罪，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件事发生的全过程，法庭上甚至有摄像记录——这场官司几乎不太可能输，重点是，它能让马罗尼付出多少代价。” “不错——你再看看这些照片。” “.” 罗马人看着一张张马罗尼倒在血泊中的照片，心思急转，他完全想不到，索菲亚居然能够让马罗尼做到这个地步，以至于被法警当庭枪击。 她到底对马罗尼说了些什么？ “我的生日.还真是收到了一份大礼。” “法尔科内，这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意思吧？” “我知道，如果哈维死了，马罗尼迟早能被他老子从监狱里，甚至是从诉讼里直接捞出来。但现在现在，他们被黏上了。” 卡菈维蒂点了点头，此时，她已经不再考虑向法尔科内逼宫的事情，内斗的机会有的是，先吞了马罗尼最重要。 基本上，两家的关系本来也就是那个样子：无论是谁要对付对方，我法尔克内/马罗尼必定要帮帮场子，只不过双方都还算讲规矩，所以流血冲突的烈度一直受到限制，没有被抬升上去。 “哈维那个傻子，他的诉讼不痛不痒，很容易就被马罗尼摆平，实在没什么意思。但如果我们也插手，就能够直接搞掉萨尔·马罗尼这个头领，还能顺带波及到马罗尼家族。” “和哈维登特合作？” “推一把可谈不上合作，不损兵折将，没有流血冲突，甚至不需要亲自下场，仅仅只需要花些钱——何况，若是没有我们插手，马罗尼早就和那个检察官合作了，他不也很清楚另辟蹊径的好处么？” 罗马人陷入沉思，黑道的斗争却借助法律的手段，这种事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哥谭市出现了。 把博弈的棋盘换成哥谭的司法体系，会留下什么隐患吗？ 法尔科内想了很久，他想到了那次圣帕特里克节，马罗尼和法尔科内家族沉默且悲伤的默哀现场，想到那场绿色的梦，想到了自己死于枪杀的儿子阿尔贝托。 最终，他和卡拉维蒂对视了一眼，做下了决定。 “那么，我们不跟哈维登特进行接触，只在他控告马罗尼的时候，从背后出手——让这个被马罗尼影响的法庭恢复公正，并且加重判罚。” 给法尔科内家族送照片的当然是马昭迪。 “唉，真小气啊，又是六万，而且还是一次性的。” 马昭迪无奈地挂掉电话，叹了口气。 在今天早上，他拿了些马罗尼中枪的照片去找主管，而主管非常高兴，又给了他六万美金，并且告诉他，想要继续拿钱，下一次照旧拿着马罗尼倒霉的证据来换。 “不是，你们不把我重新雇佣为员工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主管冷笑着回答道：“我就问你，看过马罗尼的下场以后，谁还敢把你雇佣为员工？我们给你六万美金都是因为希望你接着做事。如果有可能，我们根本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别问，继续干活就是了。” 马昭迪仔细想了想，反正临时工也是工，线人也是人，自己拿了法尔科内家族的钱，那肯定也算是法尔科内家族的人了——马罗尼没理由不给我钱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他哼起小曲，换上了一身廉价的外套，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十分钟，顺手带上了工具箱，然后出了门。 半小时后之后，哥谭市法院大楼的楼下。 安保人员看到一个穿着便服的大胡子想要往里走，当即把他拦了下来。 “等一下，你是谁？” “电工马库斯，来修地下监狱里的摄像头的。”马昭迪回答道：“忘了我了？一个月前，詹金斯才找我来过这里。” 安保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记得这个电工，詹金斯确实和他认识。 “你等一下，我——” “你直接打电话给哈维检察官吧，告诉他老马来修摄像头。” “那你等等吧。” 马昭迪看着他跟哈维打完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收了起来，对自己说道：“可以了，你进去吧。” “谢了，伙计。” 他拎着工具箱，信步走进了法院大楼。 大楼里根本没人在意这个路过的电工，他一路吹着口哨哼着歌，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地下监牢区域，亮出工作证，让狱警开了门，然后对着摄像头开始捣鼓起来，片刻之后，他从拆开的摄像头内部取出了一个并联在电路里的细小窃听器。 “唉，詹金斯，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 第128章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望外边 詹金斯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心情并不太美妙，或者说，是非常糟糕。 “马罗尼”他脸色阴晴不定：“怎么就突然出了这种事？我好不容易才抱上这么一条大腿——” “叮铃铃——” 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于是他放下手里的报纸，接通了这则电话。 “喂？” “詹金斯主管，刚才有个电工进了地下牢房里，说是哈维检察官请来检查电路的？” 詹金斯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叫什么？” “马库斯。” 听到这个名字，紧绷的詹金斯长出了一口气。 “随他去吧。”他耸了耸肩：“这人我认识。” 实际上，并不只是认识。 当初哈维曾经告诉过詹金斯，这间房间里的监控只有一个摄像头，让自己有些担心，所以他找了一个叫做马库斯的人，帮他在房间的电路里另外接入了两个窃听器——如果不接入电路，窃听器就需要充电或者更换电池，否则撑不了半个月。 詹金斯当然很聪明地买通了这个哈维雇来的电工，然后，他就得知哈维一共布置了三个窃听器，这也让他初步信任了这位见钱眼开的马库斯先生。 他委托对方让哈维的三个窃听器全部失效，还让对方帮忙弄坏了摄像头。而这一切全是当着马罗尼的面做的——这个表忠心的举动得到了马罗尼的赞扬和奖赏，也让他心里的不安彻底消失。 反正自己抱上了这根大腿，即便哈维发现自己的布置失效了，又能对自己怎么样呢？反正自己大可以推说是电路故障，而马库斯则会配合自己的说法。 他顺手挂断了电话，又翻了几页报纸，动作突然顿住了。 “等等，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正在此时，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随他去吗？” 然而，这次却并不是安保人员的电话。 “詹金斯先生。”一个带着几分阴狠的声音冷冷响起：“马罗尼先生向你问好。” “他托我转达他的原话：‘我的朋友里，从来没有敢背叛我的人，也没有无用的废物’。” “嘟——” 电话挂断的声音响起，詹金斯瘫坐在椅子上，面色灰白，全身颤抖。 “完了，全完了.” “叮铃铃——” 此时，突然又有第三个电话打了进来。 詹金斯急忙用颤抖着的双手捧起电话，此时此刻，他无比希望那里面传来马罗尼的声音，这样自己就有一次解释和求饶的机会。 很可惜，电话里的声音并不是马罗尼，而是哈维检察官。 “詹金斯，刚才我打你的电话，却发现占线，我猜，你已经收到了马罗尼的‘问候’。” “不管是或者不是，还是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吧——如果不想死在哥谭市的大街上，或者自家的床上，就别犹豫了，带着自己犯罪的证据，去找戈登警长。” “投案自首也罢，做污点证人也行，你只有这条活路了——祝你路上好运，詹金斯。” 自从哈维庭审的那件事过后，哥谭市在明面上突然变得风平浪静了起来，时间甚至超过了一个月。 马罗尼，罗马人，那个地方检察官，还有哥谭警局，几方都陷入静默，没有吞并，没有暗杀，没有枪战。只有身在其中的几方才知道哥谭市浑浊的水面下涌动着怎样的暗流。 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的马罗尼没有来得及对维农和詹金斯展开报复，就得知了两人被戈登警长关进哥谭警局的消息，马罗尼知道，这两个二五仔一定是彻底背叛了自己，想要将自己转为污点证人，既可以受到警方的保护，又可以免去自己贪污受贿的罪行。 “他们想得美。” 马罗尼狠狠啐了一口，如果不是因为哈维登特对他的诉讼即将开始，他一定会选择优先处理这两个王八蛋。 不过没关系，即使有这两个人在，自己一样可以买通法庭，顶多只会入狱待一阵子，而且不会太久，父亲路易吉会重掌大局，然后把自己捞出来。 他是这么想的。 由于影响恶劣，而且证据确凿，这起官司的流程进行得很快，不过马罗尼的动作也并不慢，直到法院宣判那一天时，他已经完成了对法庭人员的贿赂——这种事情熟门熟路，庭审人员也并没有什么职业操守，所以并不麻烦。 “马罗尼先生，你因为当庭谋杀地方检察官未遂，被判长期监禁，时长为三十年。” “你再说一遍！？” 马罗尼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额角青筋暴起，强压着怒气问道：“你特么再说一遍！多少年！” 我特么给了三百万！你特么给我判三十年！ 他握紧拳头地看向面容僵硬的法官，又看向法庭另一边一脸惊讶的哈维·登特，心里再次浮现出那个名字。 “卡迈恩·法尔科内？” 是啊，不然还有谁能够影响法庭的庭审结果呢？ “马罗尼先生！”法官严肃地说道：“请你尊重法庭，这件事已经为你带来了三十年的刑期，还有大笔罚款赔偿，如果你再做出类似的事情，你的刑期将会继续加重。” 不甘心的萨尔·马罗尼被带下了法庭，而路易吉·马罗尼很快又重新回到了马罗尼家族主持大局。 时间又过了数天，马罗尼始终没能从监狱里出来，反而是路易吉花了些钱，去监狱里见到了自己的儿子。 马罗尼一脸颓废，耷拉着头，对着自己的父亲小声认错，倒真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 “老爸，对不起，我没有听您的话。” “萨尔，你让马罗尼这个姓氏蒙羞。” 栏杆外的路易吉满头白发，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一口气：“我已经查过了，这次庭审，法尔科内确实插手了，哈维登特那个傻子被人当成了枪用——他本来该是我们的枪，你懂不懂？” “他们抓了阿尔贝托，他们帮了我们一次，他们本来打算和我们配合对付法尔科内——原本多好的局面，你为什么要发失心疯干那种事？” “有法尔科内阻挠，我现在救不出来你，你.就好好在里面先反省反省吧。” 父子两人隔着铁栏杆，双双叹了口气。 ------------ 第129章 斗法 在庭审事件过后，哥谭市一时风云变幻，法尔科内发现，更换一个棋盘似乎确实更有利于兵不血刃地拿下马罗尼家族；马罗尼家族发现，自己如果想要报仇，那么劣势翻盘的希望就只能是借助司法体系拖着法尔科内一起下水；而法院的人则发现，最近烫手的钱似乎越来越多，让他们越来越不敢拿了。 在监狱里的那次对话之后，路易吉从儿子那里了解到了整件事情的详细情况，而在几天之后，他又再次回到了监狱里。 “马罗尼，从今天起，你要记住，哈维登特将会成为我们的盟友——我路易吉这么大一把年纪，现在还得去找那个把我儿子告进监狱的检察官，寻求和他的合作，你知道这件事有多难看吗？” 马罗尼愕然抬起头，语调中满是不解。 “老爸？！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在法庭之外，没了你，没了你的那群可用的手下，我们拿什么对付法尔科内——真可笑啊，现在我们翻盘的最大希望，竟然只剩下哥谭的司法体系，还有那个地方检察官了。” 马罗尼沉默良久之后，对着路易吉恨恨开了口。 “老爸，我可以理解家族为了对付法尔科内而跟哈维·登特合作，但是，有两个叛徒一定得处理。” “路易吉，如果你想跟我合作，就不能伤害我的两个朋友。” “哈维·登特，你别得寸进尺，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世仇比起普通的仇人更可恨，而叛徒又比世仇更可恨。” 在哥谭地方检察官的办公室里，穿着白色西装的哈维登特和染回黑发的路易吉·马罗尼正在谈判。 “维农和詹金斯都是奉公守法，兢兢业业的好人，我不可能看着你用非法手段对付他们——你要知道，我是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 “奉公守法？兢兢业业？”路易吉冷笑着问道：“那两个叛徒在收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奉公守法？删监控录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兢兢业业？” 哈维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然后沉默了下来。 眼看着对方的沉默，路易吉继续说道：“马罗尼在他们的身上花了足足有几十万美金了，光是这笔数字，就已经足够他们进监狱里好好喝一壶——按你的说法，那两个剑人只是在最后‘良心发现’找了你，他们曾经做过的事，犯过的法都是实打实的，你凭什么帮着他们？” “.不行。”哈维犹豫了好一阵，依旧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他们犯的罪都不至死，你想让我帮你，首先不能使用违法的手段解决问题。” “哈维·登特！”路易吉沉声说道：“你现在要知道，我和法尔科内都不想重演一遍圣帕特里克节的事，所以才决定用不流血的办法解决纷争，我不想打破这种默契——是不想，不是不能。” 哈维紧紧皱起眉头，看着他的神色，路易吉知道，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这位检察官已经开始动摇了。 “我再退一步。”他说：“既然你自认是哥谭的地方检察官，那么，我不会做出更进一步的报复，只会按照他们所有违法的罪行对这两个人进行起诉——哈维检察官，我希望你能秉公执法。” 听到路易吉的话，哈维双拳攥紧，紧抿着嘴唇，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显然，路易吉点到了他的死穴。 “这个蠢货会答应的。”路易吉看着他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心里想着：“就因为他是检察官，所以才不能包庇犯罪的维农和詹金斯。” “.我答应你。” 在挣扎许久后，哈维最终颓然地妥协了：“但你要发誓，全力帮我对付法尔科内家族。” “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路易吉摆了摆手：“你是个很正直的检查官，哈维先生。”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 火气这种东西，往往都是激出来的。 充满火气的哥谭市两大黑帮开始在法庭上展开大战，从马罗尼入狱，被判三十年开始，事情就开始刹不住车了。 首先倒霉的，是法尔科内的毒网 “普恩·法尔科内，贩卖大量新式独品，并犯有故意杀人罪，强奸罪数罪并罚，判处114年有期徒刑。” “拉恩·亚当斯，贩卖大量新式独品，并犯有故意杀人罪，强奸罪数罪并罚，判处51年有期徒刑。” 以下省略大量宣判，如果非要用一句话形容马罗尼家族的第一波攻势的话，也许可以用“拔出萝卜带出泥”来形容。 没有谁比路易吉这个老对手更了解法尔科内家族，因此，这一轮进攻就相当全面而且有效，几乎涵盖了绝大部分为法尔科内家族做事的毒网核心成员。 “我要那个老东西死！” 法尔科内一拳锤在了眼前的办公桌上，面目狰狞地咬牙道：“还有那个哈维·登特！搅我生意，告我家人——我真应该早点把他处理掉！” “老爸，我们要不要” 索菲亚在他的身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个蠢货就是一把枪，他们随便就能再找一把，而且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动手了——因为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一定会开始用警局来对付我们派出的人，一旦两方打起来，不管谁赢，都是他赢。” “那我们” “我们也发起诉讼，那个老东西现在也不敢来硬的。” “奥利·马罗尼，向上千名未满21岁的成年人售卖大量手枪，步枪，并犯有故意杀人罪，强奸罪，非法持枪罪数罪并罚，判处135年有期徒刑。” “雷奥尼·马罗尼，向上千名” 以下省略大量宣判，法尔科内的反攻，也许可以用“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来形容。 接下来，哥谭市的法庭和监狱几乎被两大黑帮的人填满——法尔科内的毒网和马罗尼的枪械，法尔科内的人口贩卖和马罗尼的走私网络，法尔科内的大量赌场和马罗尼开设的大量钱色交易场所 双方的斗法不能说是伤筋动骨，起码也可以称得上是流血漂橹，由于罪犯过多，韦恩集团甚至资助政府开始建造新的大型监狱。 直到有一天，马罗尼的诉讼对象轮到了法尔科内的打手团，而“索菲亚·法尔科内”的名字赫然在列。 ------------ 第130章 打起来，打起来 这是身心俱疲的罗马人开始第一次考虑起双方讲和的可能。 他发现，在经过和马罗尼家族的斗法大战后，双方的损失实在太大了，大的离谱。 这不再是以往你抢我一个仓库，我砸你一个赌场那种有来有回的小打小闹，斗法的代价，往往是家族里的核心成员，连带着家族的某个盈利重大的非法产业链暂时停止运作。马罗尼家业比起要法尔科内要小一些，这么一来一回之下，虽然马罗尼的剩余实力迅速衰弱，但法尔科内的损失比起马罗尼却大了太多。 生意，双方的生意都没得做了，如果不是因为韦恩集团和哈维，戈登一直在帮助双方清除探入哥谭的其他黑帮的触手，也许现在哥谭市就要迎来混战了。 但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黑帮掌握的地盘和人手被司法系统没收了，而韦恩集团是一个有能力也有意愿接盘的超级巨头，因此，它现在的举动怎么看都有些像是在护食，而非帮忙。 趁着现在，两个黑帮对哥谭的控制依旧有力，依旧保留有大部分实力，趁着双方还有停手以后恢复元气的可能，法尔科内想要和谈，分庭抗礼起码好过两败俱伤。 然而，有人并不想让双方就此停手。 韦恩庄园里，壁炉的火光明亮四射，而壁炉旁，一场对谈正在进行。 “线人的消息，路易吉和法尔科内似乎要约见和谈。” “和谈？要让他们和吗？” 哈维饶有兴致地翻动着手里的硬币，看向一旁的布鲁斯。 “现在？”布鲁斯摇了摇头：“不适合，得让他们更弱一点，我们才能稳稳压制他们，再把那些深度跟它们绑定的实权人物弄进去，让别人接替，让哥谭全身上下换一换血。” “没问题。” 戈登手里端着红茶，看着对话的两人，忍不住开口。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们花这么大力气整治哥谭的环境——你的哥谭市重建计划里有那么多都是长远投资，短期之内，韦恩集团会付出很大一笔钱。” “长远的投资都有长远的利益。”布鲁斯回答道：“你可能不知道，但听说最近哥谭的黑帮都在忙着学法——连他们都有这种眼光。” “我当然知道——真是稀奇了，我在哥谭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哈维，你最近做到的事情有点超出我的想象。” “狗咬狗，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想互相咬。”哈维将手中的硬币高高抛起：“如果没有阿尔贝托这张底牌，我们的计划估计也只能到此为止。” “哪怕到此为止，也已经足够惊人了。”戈登摇了摇头：“话说回来，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就从上次，我听到了托马斯·韦恩医生的事情以后——我之前对布鲁斯先生有些看法，但自从圣诞节之后，我已经开始学着抛开偏见，客观看待这位尝试让哥谭变得更好的‘花花公子’。” 韦恩挑了挑眉：“哈维，我能听到你的话。” “哈，抱歉——话说回来，现在还不适合把阿尔贝托这张牌亮出来吧？” “确实不适合。” “那么，打哪一张牌？” 三个人将目光看向一旁吃着饼干喝着茶的那位。 “.看我干嘛？”马昭迪用红茶把嘴里的茶点灌了下去：“我就是来蹭点心的啊，这里面还有我事？” “监听是你帮我做的。”哈维笑道：“这一张牌，算是你的功劳。” 马昭迪又拿了一块小饼干，塞到了嘴里：“不是很懂你们这些谜语人，要打牌吗？我接竹竿贼六。” “索菲亚” 办公室里，法尔科内把一张法院传票推到了女儿面前。 “他们现在要开始对付你了，我的索菲亚。” “老爸，我不怕他们。”对于父亲的话，身材高大的索菲亚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惧色：“我早就进过监狱，再进一次也没什么。” “索菲亚，你很勇敢。”法尔科内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既然如此，为我再做一件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怎么样？” 索菲亚俯下了身，对着罗马人回答道：“父亲，无论什么事，只要您吩咐，我就会为您去做。” “很好，很好。”教父轻轻拍了拍索菲亚的肩膀：“既然如此，你去替我杀一个人。” “谁？” “马罗尼——萨尔·马罗尼。” 索菲亚的身体僵住了。 “是，父亲.”她说道：“不过，萨尔·马罗尼帮我们对付了哈维登特，也许，他依然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 “背叛自己的父亲，背叛自己的家族，去和世仇结成盟友？”罗马人似笑非笑：“我第一次知道萨尔·马罗尼是这种角色。” 索菲亚顿时没声音了。 此时，教父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音频播放器，按动了上面的播放按钮，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顿时从里面传了出来。 —— “我为你进过监狱，萨尔。” “我没像个鸭子一样嘎嘎叫苦，也没要求你做任何回报，而当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说出你的名字。” “我想你了，萨尔——被关在监狱里的每天晚上，我都在想你。” “索菲亚，你要知道，我不信法尔科内，我也不信哈维登特，我答应这件事，全都是因为你。” ——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 “我一直在想，我那可靠放心的女儿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说动了萨尔·马罗尼，并让他在法庭上当众对哈维登特出手，在我的印象里，她的枪很快，但她的舌头并不怎么好使——在那天，我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马罗尼死讯的准备。” “父亲.” “我没想到，法尔科内和马罗尼家族里居然能出一对罗密欧与朱丽叶——索菲亚，你想让萨尔·马罗尼活着，真的是因为他可以做我们的盟友吗？” 面对罗马人的质问，索菲亚哑口无言，只是将头俯得更低了。 “我原本觉得，这场战争不该接着打下去了，看来我错了。” 法尔科内表情冷硬地挥了挥手：“去吧，索菲亚，你也去监狱里好好反省一段时间，什么时候两个家族决出了胜负，什么时候你再出来。” “我要让马罗尼知道，他不可能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把法尔科内家族偷走！” ------------ 第131章 你不要过来啊 也许战争不是什么好事，但法尔科内和马罗尼在收到那段录音以后，都下意识做出了决定。 “我宁愿和对方彻底分个胜负，也不愿意在死后让自己的女儿/儿子把我的家族拱手送给世仇。” 至于两个家族喜结连理？ 这是双方一致放在讨论范围之外的议题，原因就在字面上，这两家是“世仇”——化干戈为玉帛当然是一个能够最大程度保留两家势力的方法，但是此时的双方都不想停战。 即使用兑子的方式，法尔科内也有把握将马罗尼家族彻底干掉，而且他确信这是此时最有效的方法，在一切结束之后，他作为赢家，将会通吃整局；而马罗尼家族则完全不指望，也不想要法尔科内最终会对自己施以慈悲了，毕竟罗马人最疼爱的小儿子就是枪击父子两人的元凶，而核心家族成员被屠戮一空的愤怒感也激起了路易吉的血性。 一者自认为能赢，一者完全不想输，这导致两方再次陷入战争状态，哈维，戈登和布鲁斯的布局缓缓推进，一批批和两个家族频繁往来的官员和部分富豪都在双方力量的支持下在各个部门内开始上位，尝试着弥补他们各自的权力真空，但又很快在对方的攻击下进了监狱，如此循环往复。 也正是因此，戈登警长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他连续在警局里睡了一星期，醒来就要继续处理文件，始终没有机会回家。 “戈登警长，哥谭市的监狱已经被塞满了。” “我知道，我知道，杜克。”鸡窝头的戈登警长将桌案上小山一样的文件堆推开，露出自己深重的黑眼圈，还有遍布血丝的双眼：“不行，我一定得找个机会去找一趟庄园，他临走前给的花茶已经喝完了。” 杜克警官听着戈登的喃喃自语，稍微有些疑惑：“什么花茶？” “没什么，没什么——咱们监狱里还有多少个空位？” “戈登警长，您是否清醒？我说过了，所有的监狱都已经塞满了。” “唉，我真应该立刻回家去休息了.我是说，总该有点空余的地方吧？给一些房间里加几张床如何？” “戈登警长，我说的‘塞满’不是形容手法，是字面意思。” “？” 这一天，哥谭日报的头版头条上的照片，是监狱里面如同地铁早高峰一样几乎完全挤满一个个牢房的犯人们，以及面色紧张，荷枪实弹监督着犯人们的狱警。 韦恩庄园里，布鲁斯看着这份报纸上的图片，也不由得沉默了。 “如你所见，韦恩先生。”戈登警长叹着气，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花茶：“实话说，我已经在考虑找一些犯罪较轻的犯人来担任狱警的工作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哥谭的监狱这么爆满过。” 布鲁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戈登的意思：“你希望韦恩集团将一些空置的建筑改造成应急的私人监狱？” “我知道韦恩集团之前没有相关业务，但这些犯人确实需要有个去处，让他们在私人监狱的监督下劳动换取减刑，或者让他们在监狱里花钱，起码最终都能反馈在哥谭的建设上——这笔钱可以成为韦恩集团对于哥谭建设计划的资金。” 戈登警长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监狱的规划需要由我，哈维和你共同参与，我们希望确保这所监狱里的犯人能够拥有正常囚犯的生活环境：食物能吃，床铺能睡，衣服能穿。” “如果我从监狱里赚的钱没有用在建设哥谭上呢？” “你是最有可能把钱用在哥谭上的人，把犯人交给你，起码要好过交给那几个以营利为唯一目地的上市监狱公司。” 布鲁斯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的要求很合理，戈登警长。”他说：“我答应你。” 哥谭市最近好像好起来了。 之所以用“好像”这个字眼，是因为哥谭市的就业岗位最近开始暴增，狂增，劲增；但这些岗位都是由于一项需求而被制造出来的。 就是私人监狱。 虽说韦恩的建筑可以满足大量囚犯的安置需求，不过如果对于这批囚犯进行监管，那么本身就需要足够的人手，也正是由于多如牛毛的犯人被关进来，导致“狱警”这一位置开始出现大量需求。 听起来是一件很离谱的事，不过这里是哥谭，所以也倒显得不太奇怪。 总而言之，布鲁斯原本计划用于投资哥谭的大部分资金暂时要拿出来进行监狱的建设，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钱到位的情况下，事情并不难办，韦恩集团的工程队相当有效率，临时改成的监狱也可以顶一阵子，为后续建造的大型正式监狱争取时间。 与此同时，大批哥谭的普通民众也开始踊跃应聘，加入狱警岗位，并且在完成培训之后正式上岗，成为监狱的狱警一员——韦恩集团为这份工作开出的时薪是40美元，这与大部分拼命节约成本，压低狱警工资的私营监狱有很大不同。 至于监狱里的囚犯，为了最大限度让他们为哥谭做出贡献，哈维检察官稍微帮着布鲁斯做了一点规划。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哥谭嘿工厂.咳咳，哥谭临时监狱的一员，所有人注意，领好自己的号码牌，不要误入别人的牢房。” 在临时监狱里，一个穿着狱警服装的男人正对着囚徒们喊话，瘦削的脸颊，凶狠的目光，还带着一点特别的狡黠和阴冷气息，见到他的犯人几乎都会在第一时间稍微收敛一下自己。 当然，靠外表只能唬住一些小角色，真正的大人物是不会被一张脸吓住的。 “灾，灾星.” “草，是马昭迪，mad，我不要在这里待着啊，我要换监狱！我要换监狱！” “马罗尼老大就是被他克进了医院，那天庭审的时候，就是他看了一眼老大，然后老大就中了三枪！” “卡迈恩还敢从他那里买照片，唉，我真是个蠢货啊，我当初怎么就没阻止他.现在连索菲亚都进了监狱。” 没错，大人物都听过马昭迪的鼎鼎大名，不要说他面带阴狠，哪怕他看上去人畜无害，这群大佬也只会一脸惊恐地高喊出那句台词。 “你不要过来啊！” ------------ 第132章 升个舱吗老板？ 马昭迪对于囚犯们的议论纷纷充耳不闻。 “行了，行了，别大惊小怪了。”他对着扩音器讲道：“所有人听我讲话，刑期一年以内的站左边，刑期十年以内的站中间，刑期五十年以内的站右边，刑期超过五十年的跟我走。” 犯人们顿时骚动了起来，这里有太多原本就是两大家族的人，在看到熟悉的家族成员以后，他们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拉帮结伙了，此时听说要被分开，家族的上中下层成员即将被分割，不由得有些不满。 “嘿，台上那个傻屌！看这里！” 此时，人群中的一个囚徒突然脱下了裤子，对着马昭迪比出了一根不太寻常的中指。 此时，原本就心怀不满的犯人们开始齐齐发出吵闹的哄笑声。 “米特·考特尼。”马昭迪淡定地说道：“我知道你在马罗尼家族里就已经是个刺头，父母双亡，无牵无挂。但你还生活在地球上，你有个女朋友，对吧？她住在” 米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王八蛋！你要是敢动她——” “不，那不是我们的作风，不过她的邮箱在今晚会收到你一天里的部分节选监狱录像，事实上，跟你们所有人沾亲带故的家里人，或者是家族成员都会收到这样一份录像，所以我建议你们谨言慎行——米特，你当众遛鸟的行为很快就会传到她那里。” 米特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此时此刻，他有点想要和马昭迪直接爆了。 “你不必担心这种行为触犯法律，因为我不是以狱警的身份进入这个监狱的。” 讲到这里，马昭迪露出阳光的笑容。 “我是以囚徒的身份进入监狱的，只不过代行一些管理的职能，所以即使刑期再长一些，我也没什么意见，因为这意味着我可以和你们多相处一点时间。”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购买我们的增值服务，比如删除掉你刚才遛鸟的片段——这项服务价值是一百美元，乘以你的刑期三十六年，你只需要付我三千六百美元。” “或者你觉得不太划算，也可以选择缓刑服务，我保留你遛鸟的历史，但不发出去，如果你下次再犯了事，那么这次惩罚会和下次的惩罚一起触发，注意，这个权利每月只有一次免费次数，下一次将会收五十美元，再下次乘以你的刑期，下下次再乘你的刑期，以此类推。” 此时，监狱里的大部分犯人们立刻大惊失色，如果按照这个规则来算，跟马昭迪一起走的犯人们将会面对多少惩罚？ 而少部分刑期较低的犯人们则面露喜色，因为他们的刑期会导致监狱里的犯错成本降低。 “顺便说一下，在监狱里斗殴和霸凌会集体加重刑期，并且要罚款，如果犯事太多的话，会导致你们在里面一直待下去。” “如果你没钱也没关系，监狱里会给你们每个人安排劳动改造。你们会拿到一定的报酬，虽然不会太多，但是能够满足你们的正常生活，还会有些结余，而且不用搭上命，换言之，就是老老实实上班。” “我上早八——” “快别说了，米特！” 一旁的家族同伴赶忙拉住了他，捂住了他的嘴，虽然他们平时攒了一些钱，但绝对经不住米特这么株连。 马昭迪耸了耸肩：“最后就是部分死硬分子了，觉得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或者觉得自己有钱有势，所以既不想参与劳动改造，还想要骑在别人头上拉史。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将会让你们享受五十年以上刑期重刑犯的待遇，每次抗拒监狱的正常安排，你都将和他们去往同一种监狱环境里待一星期。” 此时，有一个阶下囚忍不住发问道：“轻犯重犯的待遇还有什么区别吗？” “嗯，一言以蔽之，如果你们下一星期还没看见那些第一批刑期高的重犯花钱回到正常的监狱里，那么大概率是因为他们寻短见了，而不是因为他们比较能忍。” 开玩笑，穷人本来就没钱，韦恩私营监狱的业务大头就是你们这些犯过重刑，通过非法手段赚得盆满钵满的高官要员，权贵富豪，黑道高层。如果重刑犯监狱的生活条件能让你们忍住不花钱升舱，那你们就是这个（大拇指），哥谭铁三角是这个（下指）。 萨尔·马罗尼同样被承包进了韦恩私营监狱里面。 他没有碰到马昭迪，不过在他的监狱里，同样有一个人对着犯人们宣告了相同的监狱规则——这个人是毒藤女。 她的做法就粗暴多了，一群敢对她耍流氓的刺头们全部被她注入了毒藤的毒素，强制进入为期一年的不举状态。当得知这些毒素的具体作用之后，全场犯人们鸦雀无声，安静地听着她的安排。 “你们的毒素持续时间是一年，但我明年会接着补充，后年亦然，你们什么时候出狱，毒素什么时候才会停——反正监狱里本来也就没有x生活才对。” 也许这些囚犯应该庆幸韦恩监狱里禁止强暴，否则，当不了钥匙的他们就只能在里面成为天然的锁头了。 他并不太清楚重刑犯监狱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在知道可以花钱升舱的那一刻起，就对这个监狱定性了。 一个盈利的机构罢了，他想着，我是萨尔·马罗尼，我有钱有势，在这里干什么都行。 值得一提的是，他此时的刑期已经不再是三十年了，两大黑帮斗法对轰的过程中，彼此又爆出了对方的不少证据和罪行，路易吉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的刑期从三十年上升到七十年，又从七十年一直涨到一百零九年，甚至还在持续攀升中，心里基本上已经麻木了。 涨呗，我有儿子，你不也有女儿吗？你的家族成员比我多得多。 所以，马罗尼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重刑犯，在略微好奇和忐忑之下，他和其他一干高层一起被带走，来到了重刑犯的监狱里。 也正是因此，当他看到狱警带着连同他一起的二十名囚犯来到一个约莫二十平米，墙壁上生着霉菌，并滴着水的阴湿空间时，他的心态稍微有点小波动。 他刚才好像看到两只长着触须的小精灵爬进三层床的床下了。 ------------ 第133章 他怎么不直接去抢？ 今天早上，算是马罗尼入狱的第一天。 “起床！所有人起床！已经五点半了！” “这个点起床的人，是未来之星！国家栋梁！是成语里面的学富五车！俗语里的下凡仙人！是都市里的希望之光！是粤语里的巴鸠撚闭！是武侠里的人中龙凤！是吾日三省吾身的自律者！是.” 每一句都喊的很大声，每一句都狠狠刺激着监狱里犯人们昏昏沉沉的神经。 从三层的大通铺上醒来，马罗尼感觉浑身腰酸背痛，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在人挤人的环境里，脚丫子的汗味，硬实的床板，打雷一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放屁的动静，磨牙的声音。一切的一切全都成为他们达成“睡着”这一成就的极强阻碍。 事实证明，不论富还是不富，监狱里的囚徒都是一个睡相。 但实际上，在昨天的前半夜，这里的所有犯人全都是没有睡着的，不过狱警没有阻止他们在晚上低声交谈，只是警告他们，每小时的交谈需要扣除十美金——十美金乘以他们各自的入狱时间，每个人都要收，哪怕这间监狱里只有两个人在说话。 然而这依然阻挡不住他们的倾诉欲，实际上，他们本来在入狱前都是养尊处优的阔佬，而入狱后就成了受人控制的阶下囚，自打来到这里以后，本就有一箩筐的牢骚想要吐槽，至于每个人在一夜间被扣掉的几千美元——这种事情此时反倒显得不太重要了。 “能逃出去吗？如果我们能逃出去的话.” “你说什么傻话呢？外面有蝙蝠侠呢，你能保证不被抓回来吗？再抓回来就得强制在这里住一个星期！” “md，我要是一直逃.” “那你就会被安排到阿卡姆去了，你没听毒藤女讲的话吗？你想去跟那群动不动就杀人的疯子做伴？现在稻草人，疯帽子，小丑和日历人都在里面，你想进去试试吗？” “天杀的，我真他吗——” 此时，下层的犯人拍了拍他的床板：“往好里想，起码变态轮椅侠，猫女，企鹅人和那个之前整垮了哥德公司的急冻人，这几个家伙并没有被抓进疯人院里，不然阿卡姆里会更热闹。” “说什么傻话，变态轮椅侠跟蝙蝠侠绝对是一伙的，蝙蝠侠一出现，他就不见了，我甚至怀疑变态轮椅侠是蝙蝠侠那个变态假扮的，就是为了满足他的变态嗜好。” “我看猫女跟他们也不清不楚的，搞不好蝙蝠和她，还有那个变态轮椅侠结盟了。” “各位，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讨论这种漫威漫画一样的玩意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头有脸的成年人。” “那讨论什么？怎么给自己升舱吗？毒藤女那个剑人说要让我们在这里住过三天才能升舱——天杀的，她居然管这个叫‘升舱’！你见过长期收费的升舱服务吗？” “唉，每个月一百美元，乘以我们的刑期，我的起底是每个月一万美元，每！个！月！他吗的，他们以为自己卖的是总统套房？布鲁斯韦恩怎么不直接去抢？” “抢劫犯法，这个合法。” “我特么不愿意给！” “那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了——别忘了，他可以直接把这些扣款都划进你在监狱里的生活费用，而法院现在可不会偏向你了。” “有什么好说的？在座的哪个不喜欢赚钱？”一个躺在第三层床板上的保险公司老板之前一直没参与对话，此时突然冷笑出声道：“换成我们有这种机会，谁不比布鲁斯韦恩捞得狠？” “那他么倒没错，布鲁斯这个蠢货难得精明了一回。” “我宁愿他像平时一样糊涂，起码少扣我点钱。” 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在牢房门外响了起来。 “诸位。”他说道：“我是不太清楚你们怎么想，但是现在已经是半夜一点了，明天五点半就得起床，你们剩不下多少休息时间了——当然，如果你们还想接着聊，我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有钱赚。” 马罗尼此时心里一动。 于是他对着牢房外的人低声说道：“那小子，我问你，你想不想挣钱？” “想啊。” 牢房中顿时一静，每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即便不能出去，能够买通狱警本身就足以给他们带来相当程度的自由。 “好得很，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正摆在你的眼前，只要你抓住了——” “只要我抓住了这个机会，就会被起诉，然后扔进牢房里和你们当狱友。”狱警摇了摇头：“还得被罚款，赚多少钱都得搭进去——你大概想不到这里对狱警的监视有多严密，我真想知道是谁设计的。” “马罗尼先生，我听得出你的声音，你在哥谭也算是个人物了，所以我稍微给你一点忠告：你还是别想着钻空子，安心花钱升舱吧，就算跑出去，一样会被你的老子送回来的——现在哥谭市的许多人都知道，路易吉对你的感情生活稍微有一点.不满。” 所有人闻言，立刻将目光转向下铺的马罗尼，八卦是人的天性。 马罗尼则不说话了——码的，跟索菲亚的事情暴露了。 他又想起前些日子，路易吉来看他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萨尔，那两个叛徒就要进监狱了，哈维那个蠢货以为我真的放过他们了——你找个机会，让人把他们两个在里面做掉。” 没想到就从对话完到今天的这几天时间，那两个人还能再把他向他爹卖一次。 “还有两个忠告，第一个，安心遵守监狱的时间安排，无论是点名还是劳动都很重要。第二个，维农先生和詹金斯先生也进了监狱里，你可以花钱向监狱申请开擂台战，如果理由合理，监狱会同意你们在戴上护具的情况下解决私人恩怨。” 马罗尼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被这么一打断，所有人都没了聊天的心情，就这样，在坚硬冰冷的床板和被褥里熬了半宿之后，所有人都终于在角落的滴水声，房间的霉味，时不时蹿过的黑色小精灵，还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睡了过去。 当然，称为昏了过去也算得上恰当。 ------------ 第134章 精心烹饪的早餐 在别致的起床铃声响起时，大部分犯人都不想下床，甚至连眼皮子都有点睁不开，昨晚倍加嫌弃的僵硬床铺，还有薄得像纸板一样的床垫空间，在此时倒显得像是天堂一样。 此时，扩音器里那个恶魔一样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 “各位囚徒朋友们，恕我直言，你们可能有能力承担赖床的扣费，但未必能够抗住后面的连锁反应。包括缺席点名活动，包括错过今天早上的劳动，包括三天的升舱时间没有减少，还有错过用餐时间带来的营养不良。” “还有一件事，只有全房间里的人都整理好床铺，穿好衣服，门才会打开，否则，牢门就只会在早餐时间过后自动打开。” “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一起继续睡下去——祝各位好运。” 听着广播声，少数神志还算清醒的犯人们想起了昨晚那个狱警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话。 “安心遵守监狱的时间安排，无论是点名还是劳动都很重要。” “我超！快啊，快点啊！错过了点名，就要在这里白熬一天了！” 大约在半分钟后，监狱里立刻变得热闹了起来，被广播惊醒的犯人们互相将同伙从床上拽了起来，甚至有人直接开始一边呼喊一边抽对方大嘴巴子。 “醒！快醒！快醒！快醒.你他吗的快醒啊，快给我醒啊！” “蠢货，别打了！再打纳德就醒不过来了！” “你踏马一个法官为什么下手这么重啊！” “啥，你连被子都不会叠？随便折一折就行了！” 此时的天光还是漆黑昏沉，但整座监狱却突然变得人声鼎沸，狱警所到之处，犯人忙乱一片，真可谓鸡飞狗跳。这种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境界不太像是监狱，反倒有些像是早高峰的地铁。 “铛铛铛——” 广播里传来钟声，此时是六点，钟声也响了六下。在钟声停止后，狱警的声音跟着在牢房外响起。 “我懒得用警棍敲铁门，实际上，监狱对你们的惩罚主要体现在罚款和加刑上面，如果你们不想要在某个早晨从被窝里被拽出来，并告知自己破产了，就赶紧动动脑子，想想自己之前做过的入狱培训——所有人三十秒内列队！出牢房！” 马罗尼穿着橙色的囚服，摸了摸自己凉飕飕的光头，这是他们入狱前剃掉的，可以防止他们往里面藏细小的刀片或者别的什么尖锐物体，而且也避免了部分卫生问题。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列入人群之中，即便他是萨尔·马罗尼。他有权有势有钱，他心狠手辣，杀伐果决，手眼通天，但换上囚服之后，他便融入监狱里同样穿着橙色囚服的囚犯人群中，再没有任何显眼的感觉了。 “尼雷·斯宾塞？” “到。” “乔什·哈蒙德。” “到。” “萨尔瓦多·文森特·马罗尼。” “到。” 他下意识回答着狱警的点名，继而便愤怒地攥起了拳头，他对自己这种遵守规则的状态很不满，而且感觉到一种被训化的耻辱。 片刻之后，点名完毕，狱警将他们带向食堂——不过在大部分人眼里，这种场景让他们联想到了被牧人赶着的羊。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极度不适，他们早就习惯了监狱外面的纸醉金迷，无拘无束，肆意妄为，此时只是稍微一点点拘束，都能让他们感到强烈的不满。 “早安，朋友们。” 当所有囚犯排着队开始打饭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广播里响了起来，大多数犯人们并没有什么反应，但马罗尼乍一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立刻汗毛倒竖，面露仓惶，此时此刻，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能否活着走出这座监狱。 “我是你们今早的大厨，或者说，我其实将会是你们以后每天一日三餐的大厨，你也许听出了我是谁，也许没听出来，这都不重要，只需要记住一点——从今往后，这座监狱除我以外不会再有其他厨师，所以请好好吃饭，今天的食物标准将会是今后这里食堂永远的食物标准。” 马罗尼震颤着听完广播里马昭迪说的话，半喜半忧。喜的是他知道马昭迪的厨艺水平，绝对差不到哪里去；忧的是广播里讲话的人是马昭迪，所以他做的饭可能不致命，但他本人的存在相当致命。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去窗口那里打了饭，然后坐到了食堂的座位上。 然后然后是什么来着？ 坐在工位前的马罗尼面露迷茫，他有些痛苦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感觉那里面的脑浆正和自己的胃酸一样在翻腾滚动。 嘴里有苦味，喉咙火辣辣的。 自己是怎么来到工位上的？ 我.好像忘了今天早上吃的是什么了。 不对，不是忘了，是他的大脑为了保护他，自动模糊掉了有关于早饭的记忆。 “早上.早上我吃了.” 他扶着脑袋，全力翻找着自己的脑海，终于想起了那段痛苦的记忆。 橙黄色的糊状物体，是玉米糊。 “我精心研究烹饪的玉米糊，外表上看起来像是十，实际上吃起来的味道也像是十，划入喉咙的口感依然是十，但它的原料是百分百纯正地道的玉米，不必怀疑，这就是一道十味的玉米糊！为了做出这样的味道，我特意花费了几天时间进行研究，保证给各位无限的惊喜口牙！” 杯子里的五颜六色粘稠液体，是果汁。 “菠萝，西瓜，苹果，苦瓜，牛奶，酱油，盐，味精，胡辣汤.就像玉米糊一样，这也是我精心烹调出来的绝味果汁，内里没有任何不能吃的调味品，每种水果都保证新鲜，每样调味品都保证卫生，它里面的成分绝对健康，绝对营养，你们绝对不用担心厨房的卫生质量。” 看不出什么材料制作的，是吐司。 “主食面包，这一款不是我亲自烹饪的，所以也就没什么新意，请不用担心，它的味道完全没有问题，绝对跟你们平时吃到的所有面包一模一样，也许，它会成为你们最喜欢的食品。” “不过有件事要说一下，这是虫粉做的面包。” ------------ 第135章 收尸者 亚历克斯是个轻罪囚犯。 在进入监狱之前，他是法尔科内的一名成员——虽然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他就是那种超级帮派里最不起眼的小喽啰。 在初入哥谭的时候，亚利克斯还想找个正经营生，但哥谭并没有给他太多选择。他吃了一整年的苦头，挣到的钱却很难养活自己和母亲两个人。 救济站发放的过期燕麦难以下咽，母亲的哮喘药只能从黑市才买得起，房东多收的房租是给奥斯瓦尔德帮的保护费，地铁车厢里有四处偷东西的混混，晚上的小巷里有跑出来抢劫的劫匪，听说韦恩集团在研究什么清洁能源计划，但对他来说还是太迟了，因为化工厂的废气已经弥漫了不知道多少年，若非如此，原本健康的老妈也未必会在一年内患上哮喘。 第一次接触黑帮是在给母亲凑药费的时候，同事告诉自己，有个外快零工的路子，不算危险，赚得不少，问自己想不想参加。 他当然想参加。 然后，他就被拉到了一个赌场里。 好在当时的赌场里没有人，同事也不是拉着他去赌博——是带着他去做清洁。 大片大片的粘稠血液，散落一地的金属弹壳，还有某种东西从血液中被拖行到门外的痕迹，血色的脚印，破损的赌桌，打坏的玻璃杯，泼洒的酒水，破碎的染血衣服碎片——唯独没有看见尸体，或者受伤的人。 “兄弟，没危险的。”同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没有活人的现场才最安全，我们甚至都不需要来处理尸体，那都有专门的清道夫来干，大家只要帮着把这片场子清理干净就行了——打扫而已，擦掉血迹，扫干净弹壳，烧掉那些布片，把坏掉的桌子搬上垃圾车，这都是小事，做得快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雇主出手足够阔绰，这不就够了吗？” 于是他就从那天开始成为一名黑色的清洁工，他开始能够负担起房租；逐渐的，他开始帮着搬运尸体，然后开始能够负担得起家人的柴米油盐和日常用度；最后，他加入了法尔科内帮，然后终于可以从家族内部渠道租到不需要交保护费的房子，也由此能负担起老妈的药费。 他日复一日干着这样的脏活，希望有一天能带母亲到医院治一治病，直到有一天，他对着一具尸体愣住了。 那是一具老妇的尸体，佝偻着身体，穿着简朴的灰色衣服，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促销的低价便宜货，表情并不痛苦，因为弹孔的位置在她的头上。 这样的老太，也会是黑帮吗？ “亚历克斯，你在干什么呢？” 他的同伴走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便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不动了。 “别看了，亚历克斯，这大概是被卷进枪战的普通老太太——在哥谭，这种事总是会发生的，有时候是年轻人，只不过这次是老人。她应该是很倒霉，被流弹打中了头。但如果那枚子弹偏一点，她可能会死的很痛苦。” “我们就这么把她处理掉？” “是啊，我们也做不了别的事了吧？” “她的家人呢？” “谁知道？可能活着，可能死了，可能就在枪战的双方中，反正老大的要求是把现场处理干净，我们没办法留着她的尸体，得像以往那样扔进哥谭港里。” 亚历克斯沉默着没有动作，他看着这具尸体，这身灰色的衣服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我知道你可能很难受，亚历克斯，我也很难受。”同伴摇了摇头，开始自顾自搬起尸体来：“可是我们是家族的人，家族的利益最重要。而且，这种事有很多，我已经习惯了，你也迟早会习惯的。” 能习惯吗？ 亚历克斯不知道，但他麻木的头脑确实驱使着自己身体动了起来，帮着同伴把那个老妇人搬到了车上，帮着同伴把她沉到了哥谭港里。 第二天，他再经过那条街道，一切都恢复如常，风平浪静，行人脚步匆匆地来往其间，像是踏过任意一条街道一样。就连电视上也没有相关的新闻，而是像往日一样播送着布鲁斯的花边新闻，罗马人的高级宴会，还有大都会里惩奸除恶的超级英雄。 这座城市好像以往渡过的任何一天一样平静，直到数天后，才有一则寻找老人的寻人启事被贴上了报纸角落，然后被人顺手翻过。 自那以后，亚历克斯开始注意起自己搬运的尸体，有四五十岁的，有二三十岁的，也有十多岁的，有些看起来像他，有些看起来不像他。 他甚至还去查了那些尸体的资料，大部分是喽啰，像他一样住在贫穷的东区；少数几人是帮派中层，住在稍微繁华一点的奥迪斯堡；没有住在最高级的伯恩利区或者钻石区的人。 自那以后的每天夜晚，他总是会从梦中惊醒，他梦到遍地的尸体对着自己哭泣，梦到自己的手上和身上满是鲜血，梦到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也长着自己的脸。 也许，他们中的大部分确实和亚历克斯没什么区别，只是运气不够好，没活下去。 也是从那天开始，亚历克斯开始抗拒着用枪，他尽力避免参与帮派的火并，而且也由于收尸工作做得好，而避免了成为打手的命运。 当然，一切都有代价，不当打手的亚历克斯失去了继续向上爬的可能，并且在家族里有了自己的代号。 懦夫，这是其他人对他的称呼。 然后，哥谭市里两个帮派的战争就突然开始了——起码在他的眼里，是突然开始的。 家族里的中层像是下饺子一样纷纷进了监狱，然后是高层，然后是低层——包括他也被抓了。 被捕那天，他有些庆幸自己是在打扫现场的途中被抓住的，否则如果被老妈亲眼看见自己被塞进警车，她可能会很难过。 “我知道你们要把我送进监狱里，而且还是私人监狱。”他说：“所以你们能不能让我给母亲打个电话，让我跟她说几句话？”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警长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点了点头。 “别交代遗言，小子。”他说：“监狱里的几年可能会是你活得最有人样的几年。” ------------ 第136章 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此时是下午三点，天气是阴天，韦恩监狱的犯人们到了放风时间。 角落里，一些犯人围成了一小堵墙，挡住了其他人的目光，也挡住了狱警的视线，而在他们的面前，是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所以，这就是你的经历了？嗯？一个没胆子参加帮派战斗的胆小鬼？一个混了这么久都没混起来的可怜虫？” 秃头的壮汉将他提了起来，然后按在了墙上，他认得这人，他叫哈里克，同样也是法尔科内帮的人，靠心狠手辣和毫无下限混到了中层干部的位置上。 在早餐的时候，他跟自己同桌吃饭，并抱怨起了监狱里的伙食，然后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亚历克斯没附和，他觉得监狱里的伙食其实还不错——主食依旧是平时的吐司和麦片，而午餐和晚餐里甚至还有些果蔬和肉。 早餐是牛奶，白面包，一个水煮蛋，加上麦片粥，还有一个水果，这对于他来说跟监狱外平时的早餐没什么区别，而且味道也不难吃，面包和粥的分量也足以填饱肚子。 当然，对于眼前这位哈里克来说，这可能并不是他所期盼的一餐，吐司里没有火腿，培根，黄油或者蜂蜜，麦片里也没有酸奶，所有的食品味道也都一般，显然不是什么高档货——总而言之，他觉得这座监狱里的饭寡淡无味。 对于监狱而言，这份伙食难道还不够好吗？一般人当然会这么想。 但教父在司法集团和哥谭政界的钱不是白撒的，哈里克是法尔科内家族的中层成员，如果以往他被关进了监狱，只要他愿意给钱，那么他的早餐里真的会有火腿，培根，蜂蜜或者酸奶——然后他本人很快就会被捞出去。 所有人都脸色不善地看着亚历克斯，这群人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底层，在进了监狱之后，依然下意识以哈里克这样的干部为核心形成团体，亚历克斯敢反对哈里克这种家族中层人员的观点，于是也就被他们一起敌视了。 此时，有人打断了现场的气氛。 “打起来，打起来。”一旁的一个声音欢呼道：“一拳给你的小团体每人加一年，罚款一百，乘以你的刑期四十年，医药费同样算在你身上。” “谁他吗敢——” 当哈里克满脸凶相地扭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于是他的恶形恶状戛然而止，声音也变得有些恐惧畏缩。 “灾，灾星.” 此时，角落里的那群犯人们彼此对视一眼，慢慢地退开，他们原本是想要组成人墙，帮着挡住狱警的视线。毕竟现在是放风时间，但他们没想到马昭迪也会穿着囚服在这里放风。 “想不到？”那灾星笑了起来：“早餐的时候我就听到你个扑街在议论了，你知不知道狱警，还有我，和你们吃的饭都一样？” 这是真话，除了部分狱警会到外面去加餐，大部分人其实都觉得普通监狱食堂里的伙食足以充当员工餐：便宜，量足，卫生，味道和营养也还行——毕竟来当狱警的都是些东区的普通贫民，一些人的饮食标准可能还没监狱餐好。 哈里克和亚历克斯同时愣了一下，两人都花了几秒钟思考了一下马昭迪话语的真实度。 回过神来之后，哈里克色厉内荏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因为偷拍被判刑：我把路上碰见的十几个黑帮的沟子照片卖给了多家哥谭报社，所以需要蹲一年时间的大牢，期间代行一些狱警的职能。那几家报社似乎挺支持我的，说等我在里面有了新闻以后可以再联系——别光看我啊，接着打啊，你打一拳下去，我的刑期也会变成两年，我们就可以多一年的相处时间。” 哈里克立刻把亚历克斯放到了地上。 “拜托，你可是哈里克啊，法尔科内家族的人，正经的黑道，刀口舔血的角色，精神点，别丢份啊！” 哈里克充耳不闻，因为他是法尔科内家族的人，正经的黑道，刀口舔血的角色——所以他才知道什么叫能屈能伸。 他撇下亚历克斯，带着其他人走了。 亚历克斯没来得及道谢，马昭迪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离开了。 从那天以后，亚历克斯开始逐渐明白戈登警长对他说的那句话。 “监狱里的几年可能会是你活得最有人样的几年。” 韦恩监狱里的生活作息相当规律，早上起床收拾被褥，点名，然后吃早饭。 晚上九点睡觉，可以在夜里稍微交谈，监狱并不限制他们谈话，并不担心他们交流，联合，越狱，因为大家都知道外面的情况，越狱在此时毫无意义。 他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在半夜三四点被一个电话惊醒，然后冒着冷风去处理尸体和血迹。他不需要担惊受怕，担心自己会死于一发莫名其妙的子弹。 他的饮食变得健康卫生，而且不会饿肚子；他的日常生活变得很简单，监狱里不会有大佬对他呼来喝去，因为所有人都是受管束的囚犯，他只需要专心于正常的劳动和学习。 韦恩监狱的劳动工资并不像其他私人监狱那样设定成最常见的0.1美元/小时，把里面的犯人当成奴隶进行使用；而是按照在外面正常工作价格的一半，但与此同时，监狱里几乎没有什么额外支出，唯一付费的地方只有小卖部。 他可以给家里寄信或者打电话，价格和监狱外面没什么区别，他可以在里面买烟，价格跟外面同样没什么区别。而在别的私人监狱里，电话费是一分钟一美元，烟是一根一美元。 电视机不需要付费花钱买耳机听声音，暖气和热水并不克扣，除了不怎么请医生，这一点让人有些担心——不过由于卫生状况并不差，所以监狱里的囚犯几乎也不怎么生病。 他甚至能从监狱里给自己的老妈寄钱过去，韦恩集团不会从中克扣。 在一个月之后，亚历克斯，包括监狱里的大部分犯人都意识到，监狱里的生活条件似乎比外面好，而他们被韦恩集团拿走的那部分劳动报酬似乎确确实实被用在了他们在监狱里的各种基础设施上。 直到这一天，他看见监狱里来了一群萎靡不振的新犯人，其中甚至有一位名震哥谭的大人物。 “萨尔·马罗尼？他什么时候被转移进韦恩监狱的？” “三天以前，伙计。” ------------ 第137章 打碎旧的，建立新的 什么叫做重获新生？从重刑犯监狱里出来的感觉就叫重获新生。 三天，仅仅在那个地方待了三天，所有人就已经感觉想死了。实际上，从听到虫粉两个字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想死了。 在讲解完早餐之后，广播里还特意加了一句。 “我希望你们在吃东西的时候能够心无旁骛，因为如果你还记得昨晚睡觉时在你们牢房里乱窜的小精灵的话，可能会对虫粉面包的进食造成一些影响。” 马罗尼觉得自己一定是失心疯了，才会想要尝一下那几样据说是卫生营养的，被广播里的声音称为“饭”的东西。 饭？十！ 第一天的三顿饭，即便食物营养和分量供应充足，但监狱里的所有人，包括马罗尼几乎全程保持饥饿状态，哪怕剩饭要按重量罚款，哪怕长时间不进食会导致营养不良，身体虚弱，他们也不愿意再吃盘里的东西，因为无论里面的饭菜是什么，都只会在大厨的手里变成黑暗料理。 而除了吃饭之外，还要完成每天监狱为他们安排的工作，整整三天时间，他们都被拉去生产线前进行生产工作——在缺乏体力，营养不良的情况下，他们需要在每天完成固定时间的生产工作，这导致在第一天的时候，很多人又累又饿，几乎想要趴在流水线上睡过去。 然而，大喇叭的声音在此时又响了起来。 “先生们，正如之前所言，完成一天的时间安排，才能算是在这里真正度过一天，如果倒在生产线上，那么今天的一天就白熬了啊。” 那些快睡着的人立刻强打精神站了起来，继续在生产线上干着活。 “再说一条在两个监狱都通用的规则，如果在一周之内的劳动不出差错，那么你将减刑一周，如果在一周之内的劳动效果卓越，那么你将减刑两周。” 这回轮到马罗尼嗤之以鼻了，他转眼一看，果然看到大部分人都下意识翻着白眼，很显然对这条奖励机制相当不屑。 “当然，我知道诸位可能看不上这种减刑的方式，都在盘算着这场战争结束后，直接由上层的人把你们捞出这个鬼地方去，不过同样也要请诸位大人物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们站的那一方输了，该怎么办？” “所以，与其期待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能够结束，不如还是趁现在早做打算，为将来考虑考虑——我只说一点，诸位的扣款，全部都是根据刑期年份进行的，换句话说，劳动的部分干的越好，减刑就越快，购买服务和罚款时扣的钱就越少。” “都是实实在在的美金，诸位，干的越多，省的越多，要不要把这些落下的钞票捡回来，可就全看你们的想法了。” 你吗。马罗尼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加快了。 没办法，喜欢钱是这里所有人的天性，而且，所有人都不乐意让监狱赚到他们的钱。 开玩笑，我为了赚钱进的监狱，现在被你全扣回去了，那我这监狱不是白进了吗？ 也正是因此，从第二天开始，就有了第一个人开始带头吃起盘子里的虫粉面包，然后有了第二个，然后所有人都吃了。 他们强忍着心里的反胃感，强行吃下盘中唯一看起来能吃的食物。 起床，叠被，点名，进食，劳动，放风，睡觉。 所有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走着流程，度过了这三天时间，现在想来，宛如一场噩梦一样。而更噩梦的是，当他们终于升舱到了普通的监狱里时，这群人在这三天里已经给韦恩监狱贡献了合计将近千万美元的扣款，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夜话，剩饭，暴力和升舱的花费。 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加在一起足有数百人，哥谭这座城市的经济发达，黑帮也发达，合计在一起，就导致有钱的罪犯多到离谱的地步。 从地狱回到人间的犯人组几乎将普通的监狱当成天堂。其他的囚犯看到他们对着盘中的白面包，还有杯子里的牛奶流下泪水；看到他们抱着普通的棉被打滚；看到他们在小卖部里成堆地买着零食；看到他们在晚上熄灯后报复性谈着夜话时，大抵都有些纳闷。 “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于是双方开始交流信息，重刑犯监狱的种种顿时在人群中流传开来，监狱里原本还有不少类似于哈里克这样蠢蠢欲动的刺头，他们听到重刑犯监狱里的消息，又想到马昭迪提过的那句“把不愿意接受改造的人放进去待一星期”，此时立刻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圆滑了起来。 别闹了，大家都是吃饭长大的，谁他么能在那种赤石的环境里待一星期啊。 眼看着犯人们的初步改造工作基本完成，马昭迪很欣慰，他顺手拿起电话，打给了布鲁斯。 这天傍晚，在监狱的一间特别建造的静室里，四个人影正围坐在桌案边谈着话。 “老马，布鲁斯不是已经在法院把你的小屋认证成了法律意义上的监狱了吗？为什么还要坚持要在这里开会？” 马昭迪摇了摇头：“哈维，那不是我的小屋，严格意义上来讲，从布鲁斯买下它的那一刻起，那就算是他的小屋了，实际上，我根本没想到他会把那玩意买下来送给我。” “认证必须要以房主人的身份才能申请，你得有个去外面的途径，不能一直待在监狱里面。”布鲁斯回答道：“既然你不愿意在小屋里开会，那就在这里吧——听你在电话里的说法，时机已经到了？” “没错，现在监狱里的绝大多数犯人都没有越狱的想法，大部分都愿意好好劳动，那批权贵名流也都暂时收心了，钱也刮出了第一笔。” 一旁的哈维脸上露出笑容：“资金到位，人员到位，计划到位，我们可以直接推进下一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计划。”戈登警长出了口气：“但这里是在哥谭，所以也许没什么奇怪的——让我们开干吧，那个计划叫什么来着？” “哥谭改造计划。”布鲁斯接上了戈登警长的话：“用他们服刑的这段时间打碎他们心里默认的黑道体系，在监狱里让他们适应新的正常社会体系，让囚徒直接参与进哥谭的再建设计划，可以降低计划所需的人力成本；剩下的计划资金则从那些被关进监狱的重刑犯手里抽取。” “贪多少，吐多少。谁破坏，谁重建。”马昭迪耸了耸肩。 “这很公平，不是吗？” ------------ 第138章 维克多·弗里斯 在马昭迪的情报下，哥谭改造计划正式开始动工。 韦恩集团提交了对于哥谭市的改造建设计划，并凭借自己的体量和关系网直接开始进行推进。停不下来的黑道双方自然无暇也没兴趣顾及这份暂时不影响他们战争的宏大计划，唯一的麻烦就是官员进监狱进得太勤快，后面的人又都不敢上去补位，行政系统的效率被拖得有点慢。 不过哈维，戈登，以及布鲁斯三人都很有耐心，哥谭已经病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已经有了转好的希望，他们并不介意再等一些时间。 韦恩监狱里的犯人们很快迎来了大洗牌，监狱将他们细细地分类，并统计了他们入狱前做过的工作，以及自身掌握的特长，很快开始将他们分类承包了出去，进行自己相对得心应手的劳动。原本因为大量人口进入韦恩监狱而出现空缺的城市，又被突然出现的囚犯劳动力填上了缺口。 当然，这导致大部分普通犯人们有了更多外出的机会，越狱的渠道也增加了很多。 比如以下两名囚犯的交谈。 “要跑吗？” “跑？你傻了吗？你觉得现在的哥谭市和韦恩监狱里面哪一个更好点？” “这起码我们跑出来以后可以自己在家里做饭吃。” “工作呢？卫生呢？医疗呢？生活费呢？”穿着囚服的同伴撇了撇嘴：“还是说，你想要在外面接着给那群黑帮当牛马？” “我还能去大街上散步。” “兄弟，你觉得我们现在正在干什么？” 两名走在大街上的囚犯彼此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车流和人流。 “真见鬼，韦恩监狱就这样放我们自己跑出来干活。” “我猜监狱懒得为了两个人浪费精力和钱专门租一辆车，不过这也挺好——我们的外出时间只剩半小时了，真得快点了，得赶在点名前回监狱去。” “.仔细想想，如果工资能到正常水平的话，其实监狱里面也不错。” “我不知道，韦德，我感觉自从进了监狱以后，省下来的钱好像比花掉的钱多。” “所以我们到底算不算是在坐牢？” “所以他们到底算不算是在坐牢？” 戈登警长看着遍地开花的哥谭市改造计划，又看着被细分之后外包到哥谭市各个韦恩项目里的犯人们，不由得陷入沉思。 “哥谭市的产业很多，原本依靠黑帮生存的产业结构要大改，我可以理解，这是一桩漫长的工程，我们不得不做，我们一定得做。” 此时，他下意识看向了一边的马昭迪，监狱制度的设计最开始是由他提出的：“但是，惩恶扬善才叫正义。” “这叫劳动改造，戈登警长，如果哥谭市这个环境本身逼迫着人们依靠作恶，依靠和黑帮合作才能活下去，那他们的主要罪责至少有一大部分都应该被算在环境本身上面。这也是我不提倡韦恩监狱去主动虐待普通囚犯的原因之一，他们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 戈登警长思考着他的话，搓了搓自己的大胡子。 “老马，我要提醒一句，我已经见过不知多少罪犯了，有些人的境遇确实值得同情，但有些人就是单纯的坏蛋，该有的惩罚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为那些受害者还有他们的家属们出一口气。” “对罪犯的惩罚是肯定会有的，戈登警长，我们只是先让他们为罪案的受害者重新建造一个能够好好度日的社会环境，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弥补。” “然后呢？” “然后，等改造计划完工之后，韦恩私人监狱就会停止营业，期间的盈利都会被用来完成改造项目，新的工厂，新的公司，翻新的建筑，还有招商引资之类的大工程，都会被用来取代黑帮空出来的经济产业和就业岗位——我不太懂这些，但这些总归是个旷日持久的大事，它需要大部分人的力量。” 一边的哈维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错，如果不是韦恩集团来干这件事，并且有那群王八蛋加起来的资金支持，我还真不确定这种大计划能真的实行下去。” “先生们，不要跑题。”戈登警长敲了敲桌子：“惩罚何在？” “我的第一句话，韦恩监狱关门，警长。”马昭迪回答道：“然后里面剩下的重罪犯人就得在公立监狱或者其他私人监狱里度过剩下的牢狱时间了，那时候黑帮一定已经完蛋了，没人捞他们出去。还有对于受害者家属的补偿，也会从他们被压低的那部分长时间劳动报酬里面扣出来，作为对被害人额外的经济补偿。” “大部分改造完毕的轻罪犯人在那时候已经回到哥谭市了，城市的运行不会受到影响。”布鲁斯补充道：“旷日持久的换血计划，不会造成太大动荡。” 哈维登特拨动着手里的硬币，也点了点头：“很聪明的做法。” “还有一件事，你们能不能在完成重建之后在本州建议推行死刑法案？” 三人的呼吸一滞，齐齐扭头看向说出这句话的马昭迪。 “有的人放下屠刀就想成佛，是他不明白什么叫放下屠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偿清了罪才叫真的放下屠刀。”马昭迪耸了耸肩：“这是我们那里的传统，也是老祖宗的智慧。” 哈维听着马昭迪的建议，双目中发出异彩。 戈登警长看到他的神情，突然怀疑自己才是保守派。 布鲁斯沉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 正在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之时，布鲁斯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机缘巧合的救场电话是管家打来的。 于是他拿出电话，然后接通。 “阿尔弗雷德？” “韦恩少爷，马昭迪先生委托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找到他了？” “不错，哥谭市的一家银行在今早被人抢劫了，现场留下的冰冻痕迹很特别，我们由此锁定了一处废弃建筑。” 马昭迪看到布鲁斯简单讲了几句，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老马，阿福找到了你想找的那个人。” “谁？”戈登警长下意识问了一句。 “急冻人——维克多·弗里斯。” ------------ 第139章 哥谭市第一深情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马昭迪正在哥谭的街道上开着车，耳边突然弹出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他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接到系统的零工，这似乎能够说明，在他做一些和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无关的事情时，系统就不会触发零工任务。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把哥谭改造计划扔给布鲁斯他们，然后自己出门去碰一碰可能触发零工的事件，但是他在哥谭转了一个星期，仍然一无所获。与此同时，监狱里又确实需要一个能够镇住囚犯，又相对不太危险的人来帮忙，这样的人在哥谭市实在不好找。 马昭迪对此也挺无奈，但好事不能只在有系统奖励的时候做，这个计划对哥谭的意义非比寻常，而且也是由他提倡并参与设计的，他愿意为此出一些力。所以他之前拜托蝙蝠侠把毒藤女放了出来，把那十株藤还给了她。 “怎么？那只蝙蝠也有有求于人的时候？” “你看上去好像并不太生气？” 毒藤女顺手控制着藤条结成一件简单的衣物，马昭迪对此表示十分感激——这说明她尊重了自己上回会面时提出的意见。 “我能感觉到，自从圣帕特里克节之后，哥谭市就一直有人在种树。”她笑着回答道：“蝙蝠侠告诉我，你和他也去种了几棵。” “啊，柏树，用来哀悼逝者的树.” 毒藤女耸了耸肩，她并不关心种树的理由：“总之，哥谭一直有人种树，这件事让我的心情不错，从我被关起来直到现在，那片森林已经扩张了一小块，这很好。所以我打算听一听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有一个私人监狱，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这个人最好是罪犯，这样可以绕开某些规则和限制威慑那些囚犯。” 毒藤女听到这里，打了个哈欠。 “唉，算了吧，听起来和植物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好处，这份工作太无聊了。” “有报酬。” “报酬.还是无聊，不过看在你把十个孩子都照顾得很好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免费守一个月。” “这份工作是长期工作——不如这样，我可以给你一个花盆和一些肥料作为报酬。” 毒藤女挑了挑眉。 “就是你上回见过的那种花盆和肥料，你应该也能感觉得到，任何植物都能种在这个花盆里，所以如果世界上有一些即将灭绝的植物，或者一些特别难养活的植物——你都可以把它们种在这个花盆里，它们保证会活得好好的。” 就这样，毒藤女加入了韦恩监狱。 只有一个毒藤女依然不太够，所以马昭迪在监狱里的时候，也在拜托其他人替他寻找第二个可以被拉入己方阵营的超级罪犯，一旦找到，他就可以从监狱里脱身了。 猫女和蝙蝠侠都得排除，前者的性子太野，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待在一个地方；后者依然要处理有关哥谭的诸多事宜，分身乏术。 此时，马昭迪眼里较为理想的人选，就是前些日子才摧毁了哥德公司的急冻人。 他也拜托布鲁斯和戈登警长查了这位维克多·弗里斯的相关信息，借此确认了他的起源故事版本。 州立大学的博士，年纪轻轻的低温学家，有一个妻子，名叫诺拉，两人感情很好。 妻子的档案显示患有罕见的癌症，以目前的医学来看，治疗需要花费大量金钱，而且治愈的希望是未知数。 资料显示，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后，维克多就辞去教师工作，去了多家公司应聘被拒，最终入职了没什么实际作为的哥德公司，然后提出了天才般的低温冷冻研究设想，由此一举成名。 然后，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个新闻了——哥德公司的主管和维克多起了冲突，实验室发生了严重的事故，而他则消失在了那个夜里。 再然后，就是哥德公司用他被封冻住的妻子大肆宣传，四处拉取投资，然后被急冻人整垮的消息——这一次，他成功带走了自己的妻子。 和德雷克与他的妻子很像的故事，只不过德雷克还算幸运，他的妻子最终痊愈了；而维克多运气不好，他变成了超级反派，靠着非法手段维持着妻子的生命。 看到资料的时候，马昭迪松了口气，因为这很明显就是他印象中那个起源版本，维克托属于中立守序阵营，他可以被争取为队友。 当然，在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布鲁斯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这位天才博士当初分别去过韦恩科技，星辰实验室，还有莱克斯集团应聘，然而都被拒绝了。 “为什么公司会漏掉这么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达成划时代成就的天才？” 马昭迪没说话，心想也不光是韦恩，巴里艾伦和莱克斯卢瑟俩人也都错过了这位天才，某种意义上讲，你们三个可以算是同时瞎了眼。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马昭迪来到了哥谭市里一处废弃仓库，按照阿尔弗雷德的位置锁定，急冻人就在里面。 马昭迪顺手取出一碗腊八粥喝下肚，给自己上了抗寒buff，然后取出一颗水果糖和一颗奶糖放进了嘴里，最后随时准备好套上南瓜头。 如果事情足够顺利的话，这些事前准备大概都用不上。 最后，他打开了系统面板，开始看起这一次的零工提示。 【哥谭市第一深情 任务介绍：毫无疑问，哥谭市里的情侣有很多对，同性的，异性的，神经质的，相爱相杀的，逻辑混乱的，但无论怎么看，这些关系都称得上一个乱字，因此，像是维克托·弗里斯和诺拉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正常男女关系甚至显得有些不真实。 注释：受够了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那些三角恋，四角恋，家常便饭般的一夜情以及狗血的家庭关系了吗？还是来看看哥谭第一深情的急冻人先生，借此洗洗眼睛吧。 状态：待完成 奖励：急冻人的友谊，寒冷抗性增强】 马昭迪满意地点了点头，任务的具体要求不出所料，是治疗急冻人的妻子诺拉，这大概是一颗奶糖或者一颗水果糖的事，如果都不行，他就用一次生命快速回复。 不过，为什么奖励还有一个对低温攻击的特防？ 这是防谁呢？ ps：卡文，下一章晚点发出来 ------------ 第140章 玩战术的，心都脏 冰蓝色的透明外壁圆柱仓体内，女人的一切完全定格。 灯光的映照下，仓体中的那块纯净而澄澈的液体内毫无杂质，透过它，能够直接看到里面的那位穿着一袭礼服长裙的女子，她的双眸紧闭，神情平静，秀发微微飘起，静静地立在这座特殊的水晶棺中。每一根发丝，每一根睫毛，每一点肌肤的纹理都清清楚楚，如果不是考虑到她还活着，用“栩栩如生”来形容想必会很恰当。 她不会眨眼，不会出声，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一切生命体征都在她的身上消失了，在低温的世界里，她的生命被一个人按下了暂停键。 一只手轻轻抚过冷冻仓，穿着一身特殊装甲的男人看着这位睡美人，看着她的眉眼，看着她一袭曼妙的礼服长裙，眼前恍然间出现多年之前的那些日日夜夜，她常拉着自己翩翩起舞，漂亮的金色长发和红裙肆意摆动，那么鲜活，那么富有生命力。 仔细想想，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冰面上，她是那所大学里的运动新星之一，而他则是个内向的书呆子（再次叠甲，这也是鹰酱视角）。 “同学，你之前没学过滑冰，对吗？” “是，是的。” “太好了，呃，我是说，我可以来教你。” 那天是他第一次学着滑冰，也是第一次遇到喜欢的女孩，他大概摔了几个跟头——记不清了，也不重要，因为自始至终，她都并不在意自己摔了几个跟头。 他打小就生活在父亲的控制，母亲的争吵，老师的数落，同学的殴打之中，好像很少接触到有关于“温暖”的事情。只有诺拉让他第一次有了温暖的感觉，时至今日，她依然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他也很难分清，自己小时候喜欢将小动物冻成冰块标本的怪癖是怎么形成的，是因为父亲的那种执拗到近乎于病态的超强控制欲，还是因为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怪人，又或者两者都有？ 他只是觉得，死亡是令人恐惧的唯一终点，而冰冻的方式可以让事物永存下去。而通过冰封的方式让生命定格下去，能够让他感觉到稳定，安心。 无论如何，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和诺拉共度一生的准备，而这一切都被毁掉了，毁于突如其来的癌症，毁于毫无人性的哥德公司。 也许，还毁于自己的无能。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维克多偶尔也会想起曾经拒绝过自己的那三家公司，韦恩科技，星辰实验室，莱克斯集团，如果那三家公司里有任何一家聘用了自己，事情是否会走到这一步？自己还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吗？ 他隔着冷冻仓抚摸着妻子的面庞，光滑的仓体上也反射着他自己的脸，和妻子的面目交叠重合。 男人注视着仓体反射出的那张脸，他平滑光秃的脸孔上既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和胡子，只有一双圆形的红色护目镜，而最怪异的地方在于他身上套着的奇怪装甲，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他的全身，脑袋上罩着的透明大罩子则作为头盔，让他保持正常的视野。 透过这个头盔观察，则会发现盔甲内部肉眼可见的可怖寒气。事实上，整套盔甲内部的温度被维持在稳定的零摄氏度，一般人穿上这身盔甲以后只会有一个下场，就是被冻死在这个低温铁棺材里。 但对普通人而言足以致命的低温装甲，现在却成为他赖以生存的维生装置，如果身处普通的室温之下，急冻人反倒很快就会死去。 这也是那场意外的杰作 当他的思绪沉得更深时，耳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维克多·弗里斯。”他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是很久以来不曾发生的事情了，因为他一直在读报纸，看电视上的新闻，他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怎么看自己。 超级罪犯急冻人，这就是如今哥谭市所有人对他的印象，他的本名反倒没人记住了。 “维克多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正在伤春悲秋，但是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久了，哪怕你不想给点面子，至少能不能给把椅子？” “谁？” 维克多愕然扭头，看到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这人是谁？自己有见过吗？他怎么潜入进来的？ 他发现这些问题没法通过思考得到答案，于是一把抄起挂在身上的巨大冰冻枪，直接对准了眼前的男人。 马昭迪的反应很快，见急冻人第一时间去摸枪，他立刻凭借自己灵敏的反应和非同一般的速度先一步举起了双手，并喊出了那句话。 “我也许能救诺拉！” 一句话，让急冻人暂时打消了扣动扳机的想法。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来找我？你凭什么敢自称能救我妻子？” “我叫马昭迪，走大门进来的，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你老婆的事情不能保证，但很有希望。” “这间仓库明明有我的警报和监控装置，你不可能从大门进来。” “我黑掉了这些装置。” 他是一个黑客——维克多立刻在心里做出判断。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一个人来还不够诚意吗？”马昭迪反问道：“你早上才抢完银行，如果我对你有恶意，或者想要威胁你，那直接报警不就行了？” 维克多顿时了然：“是我抢银行的时候留了痕迹.下次，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如果你老婆好了，你也用不着抢下一次了——实际上我建议你这一次就把钱还回去。” “你还没有证明自己能救她——而我当年找遍了全球医学界所有的权威医生，还有知名人士，他们都表示无能为力——你甚至不是其中的一员。” “在维克多·弗里斯成名之前，韦恩科技，星辰实验室，莱克斯集团，它们哪一个会想到他能成为一名开发出划时代研究成果的天才冷冻学家呢？” 听到马昭迪的话，维克多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没办法，他这辈子真的太缺爱了，马昭迪的话属实对他做出了不小的肯定。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枪，这让两个人心里一松。 一个是眼前的马昭迪，另一个是房梁上随时准备着攻击的蝙蝠侠。 ------------ 第141章 医学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当气氛稍微缓和之后，马昭迪才有时间稍稍打量周围的环境。 复杂的大型冷冻机器占据了废弃工厂里的大片面积，电线被特意收束在一边，并不显得凌乱；仪器的嗡鸣声十分轻微，所以不容易引起路人的注意；时不时流过管道内的冰蓝色液体似乎是极度压缩过后的液态冰冻气体，循环中维持着诺拉的冰封效果。 毫无疑问，维克多犯下的多起劫案抢劫到的大量金钱，大概率有相当一部分都用来搭建并维持这套二十四小时持续运行的大型机器——也就是他妻子的维生装置。 剩下的一部分，也许是在遍访名医中已经被花掉了，考虑到美国医疗服务的价格，急冻人多次抢银行就显得非常合理，他今早的抢劫大概率是因为快要没钱了。 正儿八经的抢劫犯却不在通缉令上，马昭迪咧开嘴，没忍住想笑笑，转而觉得这个动作有点惊悚，于是又收住了。 急冻人顺手将那把枪挂回了身上，闪烁着冰蓝色光芒的枪膛十分好看，和他背部罐子里伸出的两根细长软管的颜色有些相似。 仔细一看，软管其实是透明的，里面原来也是液态的冰冻气体，直接接入他的装甲里，经过装甲的处理以后升温到零度左右，达成装甲内的制冷效果。 “你为妻子打造的冷冻仓装置很漂亮。” “再漂亮的水晶棺也只是棺材。”提到这个话题，他的表情暗淡了下来：“我只想让她康复，可我没什么钱，等我去想办法弄到了钱，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抢银行不是正道，也许当初把她留在哥德会更好点？那群人说要继续完善低温治疗研究项目，他们应该拉到了充足的投资，而且也不可能让诺拉死掉。” 听到这里，急冻人的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不屑，厌恶和愤慨感。 “他们根本不想继续实验研究，也根本没能力在没有我的情况下继续完善这个项目。实际上，当我加入哥德三个月时间之后，就已经意识到他们只是徒有其表的空壳子。” 他回答着问题，心里悔恨着过去做下的决定。 妻子的病情进一步恶化，是在他入职哥德之后的事了，被逼无奈的维克多只能让诺拉进入冷冻仓里，暂停她的生命，等待医学界开发出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 “维克多，在我睡着以后，你还会继续陪在我的身边吗？” “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 当初，他轻轻吻别自己的妻子，含泪将她封入了冷冻仓。 然而，仅仅一个月后，项目就被强制封停了。 “维克多，低温治疗技术这项研究实在是太花钱了。”原本一直慈眉善目跟他说话的老板叫做博伊尔，是他当初和颜悦色地将维克多骗进了这家几乎毫无作为的公司。但此时看着财务报表，脸色却如同变了个人一样，眉头紧锁，语气低沉：“不要说我，任何一家想要盈利的公司都不会留着它的。” “可，博伊尔，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说公司一定能给我相应的财政预算，你说相信我，而且支持我进行这个项目，我才同意把我的研究交给公司的。” “维克多，你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的世界，只相信白纸黑字的契约。”博伊尔不屑地摇了摇头：“而我和你的合同里，只注明这项研究在完成后将会为哥德所有，没有写明我一定要帮你完成这个项目，你没有完成它，反而浪费了公司的第一笔资金，这已经让我很生气了。我劝你乖乖听话，及时止损，这样对大家都好。” 维克多双目充满血丝，戴着眼镜，穿着廉价西装，几乎要给博伊尔跪下来，他拼命地解释道：“它会有很高的后期回报，这个项目将来会很有价值！求你了！我的妻子还要靠它救命啊！” “行了，行了，维克多，你只是个无能的书呆子罢了，给你自己和你的妻子都留点体面吧——安保！安保！来把他拉走！那女人已经死了，不用顾忌，来几个人去搬设备。” “不！别动我的设备！” 混乱之中，维克多下意识从保安身上拿到了一把枪，他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那把枪，对着逼近的众人挥舞着，活像是被逼入绝境，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 然后，就有人上来夺枪；然后，两人就开始扭打；然后那把枪就响了。 存有冷冻气体的机器被一颗子弹打破，寒流和坚冰迅速席卷了整座实验室，保安们和见势不妙的博伊尔立刻逃之夭夭。 无助的维克多在寒流中紧紧抱住诺拉的冷冻仓，就像抱着一块易碎的珍宝，这是他对妻子的承诺。 “维克多，在我睡着以后，你还会继续陪在我的身边吗？” “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 寒气迅速蔓延，大块大块的坚冰将实验室内的一切都包围，淹没，冻结，并从敞开的门口向着实验室外侵袭，仅仅在在十分钟之后，实验室所在的整层大楼就变成了一座冰窟。 寒流正中心的维克多初始感受到极度的冰冷，然后就被冻成了冰棍，而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身体却似乎又感受到温暖。 是诺拉吗？她抱住了我？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陷入了沉眠，倒地之前，只能看到诺拉的冰冻仓从冻结的手里滑落，然后滚出很远很远——他的身体太僵硬，已经抱不住她了。 就这样，维克多被埋在了密密麻麻的坚冰中。 “所以，等你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等我醒来的时候，只是发现自己好像不怕低温了。”维克多回答道：“但我后来才意识到，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冷血动物，根本无法在常温下生存了。” 马昭迪想了想：“也许你可以去南极？” “人迹罕至的地方太孤独，而且，我还要治好诺拉。” 听到这里，马昭迪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得先给她解冻，我的治疗很快，大概只需要两三分钟时间。” 听到这里，维克多皱起眉，对他报以不信任的眼神。 “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说自己是个传统派医生。”马昭迪拿出了两颗糖，一颗白色，一颗红色：“不懂医学难道便无法救人了吗？医学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 第142章 没病走两步 急冻人完全听不懂马昭迪究竟在说什么鬼话，但是他看上去很有信心，也确实没带帮手和武器，并且看起来并不像是个疯子。 于是他也就信了一回，让冷冻机器的运行暂时停止了。 随着仓内的液态冰冻气体被抽干，诺拉静静地躺在倾斜平放过来的睡眠仓里，一时间没有醒过来。 “我再问一遍，你确定吗？” “赶紧点吧，再耽误一会就要入夜了，到时候夜行生物就出门活动了——你大概不会喜欢的。” 急冻人愣了愣，并没有作答，只是打开了仓门。 仓门打开，仓内残存的寒气四溢而出，白色的气体沉到地上，地面上立刻生出一片细密的冰霜。 马昭迪看着仓内躺着的诺拉，在打开仓门之后，他就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逐渐响起，看到她的皮肤逐渐恢复血色——看起来维克多的低温治疗相当厉害，从解冻到恢复几乎不需要多少适应时间。 片刻之后，诺拉的眼皮微微颤动，维克多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却又微微松开。 自从自己从寒冰中苏醒，再到打造战甲和冰冻枪，再到从哥德的手里救回即将跟项目一起被卖出的诺拉，甚至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敢给自己的妻子解冻过。 究竟是因为不想浪费她所剩无几的生命，还是没有做好面对她的准备？ 维克多也不清楚，他只是呆呆地抓着妻子的手，终究是对她的爱意占据了上风，让他没有退却。 水晶棺中的睡美人终于恢复了意识，她能第一时间感受到一只手握着自己，只是那只手毫无温度，自然也谈不上什么触感，非要说的话，那感觉其实冷冰冰的，像是有人戴着手套，然后握住了自己的手。 是谁？这力道很轻柔，但究竟是谁？ 她怀着这样的疑问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维克多。 略微发青，不像人类的皮肤，看起来让人不安的红色圆形眼镜，穿着一套奇怪的装甲，玻璃罩子一样的头盔，眼前这个人几乎面目全非，如果不是他那熟悉的面庞，诺拉一定会第一时间挣脱开他的手。 “维克多，是你吗？” 诺拉难以置信地轻声呼唤着自己的爱人，他的样子变了太多太多，她几乎认不出来了。他原本喜欢穿着居家的衬衫，喜欢戴着黑框眼镜，站在自己的床边，哄着自己入睡，给自己絮絮叨叨地讲低温治疗项目有了些什么进展，讲听到了什么新的特效药，讲自己的病理报告有些什么好转，讲治好病以后，两人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诺拉.” 她听到头盔罩子里传出的声音，虽然有些沉闷，但确实就是自己丈夫的声音。 “维克多，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一边问着，一边挣扎想要起身，但又根本使不上力气，长时间的重病卧床让她的身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如果此时想要站起来，还需要时间重新适应适应自己的肌肉和骨骼。 “诺拉，我.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慢慢跟你解释。” 弗里斯转移着话题，诺拉看不出他的想法，而一边的马昭迪却很清楚，于是他上前两步，吸引了诺拉的注意。 “诺拉·弗里斯夫人，我知道你刚刚从冰封中解冻，有很多话想要和维克多说，但有鉴于你的情况刻不容缓——总之我们还是先治病吧？” 马昭迪这么说着，顺手将手里的那颗白色奶糖和红色水果糖递到了她的面前：“喏，这颗牛奶味，这颗草莓味。” 一旁的维克多视线又聚焦在了他手里的糖上面，虽然马昭迪事先说过要用这两颗药治病，但他怎么也不觉得这两粒看上去像极了糖果的东西会是妻子癌症的特效药，没想到他真打算用这个东西给诺拉治病。 诺拉看着眼前的两颗糖果，此时的她完全处于懵逼状态，她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维克多，发现他对自己点了点头，于是又看回了马昭迪。 “您是谁？维克多为我请的医生？” “可以这么理解。” “靠这两颗奶糖？” “不管它们能不能治病，吃糖总归能让人快乐点。” 这话倒是没错。 诺拉搞不清楚这个陌生男人是什么情况，但她相信维克多，即便他现在已经变得有些奇怪了，但他依然是自己深爱的丈夫。 “我要草莓味的可以吗？我不太喜欢牛奶” 马昭迪对着她和善地笑了笑：“没问题。” 然后他趁着诺拉张嘴的时候，将两颗糖果一起扔了进去。 你以为自己玩黑客帝国呢？还挑一颗？ “诺拉夫人，不要吐，吃药可不能挑食。” 诺拉嘴里塞着两颗糖，刚要抗议，突然感觉到身体中传来异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活力，一种健康的，充满生命力的，久违的力量感。 一旁的维克多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吃下两颗糖，接着双手便突然举了起来，撑在冷冻仓的两边，稍一用力直接跳了出来，站在了地面上。 她的脸上完全恢复了血色，身体轻盈无比，原本有些虚弱的声音，还有萎靡的精神在此刻全部恢复了健康，这让原本对这种癌症自学了颇多的维克多再次怀疑起自己脑中的知识。 “我知道你很惊讶，但你先别惊讶。”马昭迪在此时摇了摇头：“诺拉夫人的身体状况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她只是恢复了活力，但并没有恢复健康。” 系统的面板并没有显示零工完成，此时的任务依然显示是在进行中，看来“癌症”或者说“急冻人妻子的癌症”是无法简单地依靠丰饶之角或者mc牛奶完成的。 “该怎么做？”维克多一把抓住马昭迪的手，双眼中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神采，此时此刻，他简直感觉自己重获新生一样：“什么都行，您要什么都行！我一定会去做到的！不惜一切代价！” “嗯，代价可能会稍微有点重.” 马昭迪说了一句，又走到诺拉的身前，在商场里找到了生命快速回复，并选择使用。 【提示，目标较为特殊，生命快速回复需加大点数投入，否则无法完全治愈。】 “多少资产点？” 【十万点】 马昭迪看了看自己的状态栏，这些日子在监狱里打工，犯人的三餐和管束都是他在负责，韦恩出手很阔绰，这些工作合计给了自己二十万美元，自己的资产点数大概还有二十六万左右。 “用了吧。”他想着：“希望这次的寒冷抗性增强值这个价。” ------------ 第143章 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心理医生吗 哥谭市的废弃工厂中，维克多和诺拉两人坐在已经停止运行的冷冻机器上，此刻，这座漂亮的水晶棺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对这对夫妻而言，也许此时它的价值仅止于一个有点冰凉的座椅。 马昭迪直到现在也没见维克多给自己拿出来个凳子啥的，干脆有样学样坐在了机器上。 诺拉翻着一个笔记本，里面是哥谭这些时间的剪报。也许是觉得将来有可能会对簿公堂，急冻人将他进入公司，冻结诺拉，老板问责，实验室事故，乃至后来公司想要把诺拉和冷冻技术当成噱头四处圈钱，最后他进行报复并抢回老婆的事情都做了记载。 他把所有新闻报道都用剪刀剪了下来，并贴在了那个笔记本上，期间还夹杂着自述补充。 “维克多，你经历了这么多” 诺拉一页页看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最后放下了笔记本。她没想到自己被封冻了这么久，也没想到维克多身上发生了这么多变故，看着他此刻穿着那身装甲，身上再看不到那个温柔学者的影子，反倒更像个怪胎罪犯。 她有些心疼地抚摸着维克多的头盔，此刻的她甚至无法触及对方的面庞，但这个动作却让对方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我是个怪物，诺拉。”他有些失落沮丧地低下头，低声回答道：“我变成了一个罪犯，我拿着冰冻枪闯进了哥德公司，我杀了人，还抢了银行，现在还在被通缉而且还变成了一只冷血动物，我不能脱下这身装甲，我不能在常温下生活，我的心是冷冰冰的——我现在甚至没法亲你的脸。” “维克多，我们可以一起走，离开这里，去别的国家。”诺拉回答道：“我不介意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呃，不行，对不起，恕我直言，你们暂时还不能开始新的生活。” 这句突兀的话打断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氛围，维克多和诺拉惊愕地看向一旁，马昭迪从刚才起就在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没有想到他此时突然发了话。 “我倒也不是FFF团的人，主要是我们刚才就谈好了的，公平交易——我帮你一个忙，你帮我一个忙。” 说到这里，急冻人立刻点了点头：“自然如此，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全力为您做到。” “你得去坐牢。” 在这句话出口，两人的表情又都愣住了。 “你懂我的意思吧？坐牢，就是老老实实自首，老老实实上法庭受审，老老实实进监狱蹲号子，在里面待着。” “我知道，可为什么？” 两人不解地看向马昭迪，这么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为什么要为这种事冒着风险，特意跑来为一个危险的超级罪犯治他的老婆。 就为了把他送进局子里？ “我都说过咯，代价可能会稍微有点重。”马昭迪耸了耸肩：“虽然哈维检察官会尽量替你辩护，以你的自首和良好认罪态度，还有哥德做过的坏事向法院申请酌情减轻判罚，但是该蹲的大牢还是得蹲。按照整个哥德高层几乎全军覆没的情况来看，你的刑期大概是一二十年起步。” “但这不是我的全部要求，我的全部要求是‘以囚犯的身份进入韦恩监狱之后帮忙管理犯人’。” “那是韦恩集团的私人监狱，不过囚徒的待遇起码是人的待遇，它里面装满法尔科内或者马罗尼家族的成员，还有其他的囚犯。因为里面的麻烦非常多，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能够镇住场子的人帮着管理，你就是最好的选择之一，你会得到狱警的权利，并且能够带着你的冰冻枪进去，还可以把刺头冻成冰块玩。” 急冻人立刻开始思考，他当然知道韦恩监狱，两个黑帮大佬在哥谭市法庭里斗法的消息早已经沸沸扬扬，韦恩集团将手上的闲置建筑大量改造成监狱的事情也算是人尽皆知的新闻了，只是他没想到，马昭迪居然是来为监狱招聘的。 “维克多”诺拉闻言，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丈夫，发现他的脸上似乎并没有露出愤怒或者反感的表情。 “我不怕上法庭接受审判，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如果不是为了诺拉，我也不会坚持到今天，也许早就投案自首了。” 维克多的语气带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轻快感，正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他轻轻抱住身旁的诺拉：“对不起，诺拉，刚才治好了你，又要跟你分别。” 诺拉的泪水几乎要盈满眼眶，可以看得出来，她十分舍不得和深爱自己的维克多分开。 见事情谈妥，马昭迪便点了点头，从机器上跳了下来。 “低温治疗，封冻人体的研究是你的成果，想怎么处理都取决于你，你们两人今天还有一晚上的相处时间——记得明天去自首。” 急冻人点了点头。 马昭迪此时又想了想，对着他使用生命快速回复，并没能得到加大点数的提示，而是“治疗仅能生效24小时”的提示，这跟之前在下水道里初见格兰迪差不多。 是因为急冻人作为这个宇宙的本源之一不可更改，还是因为自己的点数不够彻底治愈他？马昭迪也不清楚，但他还是拿出了一颗糖递给对方：“吃了它吧，你的病症比较特殊，我没法根治，但可以让你在一天内变回常温动物。” 他也没管千恩万谢的急冻人，完成治疗和谈判以后就转头出了工厂，一看天色，此时还没有黑下来。 “没道理的。”他喃喃自语：“已经半个小时了，直到现在都没人在外面等我，哈维，戈登都没有来，说明他们很放心我这一趟谈判——tmd，蝙蝠侠肯定提前上岗了！” 此时，角落里果然响起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 “你的两种糖都没法用来治病，起码癌症不行，我检测过。” “你当然试过，我又不瞎。”马昭迪翻了个白眼：“我特么给你吃了那么多糖，但你到现在依然是个精神病。” “你是用什么治好的诺拉·弗里斯和维克多·弗里斯。” “你不是知道吗？” “德雷克的夫人，你初到哥谭的同居舍友之一她和诺拉的痊愈几乎一样——一个故事，一个有关圣诞老人的故事，但我不信故事。” “你甚至连那个故事是什么都查出来了。”马昭迪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心理医生吗？对了，你进去以后是不是还给人装了追踪器？” 没有人回答，见马昭迪岔开话题，那只蝙蝠就再一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PS：卡文，下章晚一点 ------------ 第144章 无法和棋的对局 急冻人的聘用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正如众人的预料，维克多·弗里斯确实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物，或者说，他不会辜负妻子的救命恩人，为了老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倒给蝙蝠侠省了些事，他之前布置在两人身上的窃听和追踪器都没有派上用场。 换句话说，很多时候，反派只需要绑架诺拉就能让急冻人替他们做事，马昭迪特意跟戈登，哈维和布鲁斯讲了讲这件事，让他们对诺拉的安全问题上点心。 而事实也证明，维克多确实不只是一个书呆子，当手里拿着急冻枪，身上也穿着装甲的时候，他可以瞬间变回那个横扫哥德公司的急冻人。 “从今以后，我将代替上一位监狱管理者，成为新的狱警之一，但我们两人的规矩没有什么不同。” 男人的声音隔着头罩传到扩音器里，又传进众人耳中，语调冷静而平直，没有一点起伏：“像往常一样遵守韦恩监狱的规定，你们的生活就不会有什么变化。” 此时，维克多站在台前，监狱里的犯人们则站在台下，成百上千道目光齐齐看向台上的新狱警。在最初几秒钟，他们还没想明白对方话里的意味，而几秒钟后，他们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奇怪起来。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变成惊讶，又从惊讶变成窃喜，最后从窃喜变成狂喜。 “灾星.走了？” “有新的狱警代替他了？” “我们活下来了？那个狗嫌人厌的家伙走了？！” “卧槽！韦恩监狱没有爆炸！韦恩监狱撑过了足足一个月！” “韦恩牛逼！” 上下一片哗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法抑制的狂喜。之前马昭迪在监狱里的每一天，所有人连坐牢都提心吊胆的，跟被判了死缓没什么区别。 可今天，那家伙居然走了。 台下顿时变成一片欢腾的海洋，维克多没有立刻阻止犯人们的喧哗，他是做完了一些功课才上任的，知道马昭迪为两个大型黑帮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此时的欢呼是憋了一个月的情绪宣泄。 等到一分钟后，他才重新开了口：“所有人立刻停止喧哗，监狱内需要安静，不要吵闹。” 然而他的声音明明压制过了那群犯人，却发现他们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欢呼，维克多眼神一扫，顿时发现有几个带头的人目光闪烁，隐隐约约在观察着自己。 来者不善，他心里想着，他们是看到新的狱警上任，想要看看好不好惹。 明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但这群刺头还没有完全服从监狱的规则。 “我说，安静。” 人群依旧没有安静下来，直到几秒钟后，几个囚犯惊恐的叫喊声才打破了狂欢的气氛。 “哈里克，哈里克！” “上帝啊，哈里克变成冰块了！” “是急冻人！他是急冻人！” 人群迅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场地中突兀出现的惊呼声方向——最大的刺头哈里克此时浑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晶外壳，保持着双臂举起，张嘴呐喊的姿势，变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 他死了吗？没人知道，但大家都下意识远离了那座冰雕。 “我想，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课本，而你们现在仍然学艺不精。” 维克多的声音适时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语调依然没有任何起伏，但此时，那平直的声音在所有人的眼中就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寒风，身上的装甲和冰冻枪也开始四溢出冰冷的杀气。 “你们很聪明，没有人去动那座冰雕，我的冰冻不是只作用于体表，如果那座冰雕被打碎了，那位.他叫什么来着？” 他稍微想了想：“嗯，无所谓，不管他叫什么，如果有人试着破开那座冰雕，就会发现，里面的人和体表的那层冰块一起碎成冰渣，不分彼此地混在一起——所以我劝你们把它就放在那里，等到他自然解冻。” 看到所有囚犯此时都收敛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维克多才将手里的冰冻枪挂回了腰间，脸上露出一个僵硬可怖的笑容，它当然谈不上有多好看，于是众多犯人们又齐齐打了个哆嗦。 “现在，我们才算是正式认识了。” 此时，心情正好的马昭迪正有了些空隙，他本想直接出门去找找零工，结果又接到了戈登警长的电话。 “什么？法尔科内又想求和？他就不能多坚持一阵子吗？” “哦，路易吉也有点挺不住了.唉，马罗尼的老爹就这程度？那他也不行啊。” 反正损失的不是自己的钱，他此时说的都是纯纯的风凉话，实际上，马罗尼和法尔科内的争斗已经让两边都元气大伤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起码我们两家的决战不能放到现在。” 公寓里，罗马人烦躁地点起了一根烟，此时，他的身边既没有索菲亚，也没有卡菈·维蒂，实际上，家族的高级成员已经被送进去七七八八了。 他也没想到路易吉的意志如此坚决，掌握的证据又这么齐全，不过卡菈和索菲亚其实不算是意外，这两个人都是他故意送进去的。 索菲亚和萨尔·马罗尼有了感情，他自然不能再信任这个女儿，实际上，他一直是把索菲亚当成左右手，而非女儿，他也并不敢确定索菲亚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父亲。 毕竟，在小儿子死掉之后，她就是最有希望继承法尔科内家族的人。 而卡菈则更不用说了，他完全可以确定这位妹妹会抓住每一个机会篡夺他的权利，乃至于篡夺这座城市，从她来的第一天起，这种野心就从没有掩饰过。 虽然借助这次的斗法清理掉了内部的隐患，也和韦恩，马罗尼一起默契地配合斩断了外部黑帮的触手，但有一件事让他感到越发不安，韦恩集团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大，与其说是在经营监狱，不如说是在经营一个庞大的人才工厂。 敏锐的老狐狸察觉到了问题，甚至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即便一个庞然巨物努力表现得人畜无害，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容忽视。 我得和路易吉谈谈，他想着，不能再斗下去了。 “叮铃铃——” 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法尔科内看着来电显示，心头巨震，因为那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号码打来的电话。 那是阿尔贝托打来的。 ------------ 第145章 用儿子对付父亲的正义三人组（大嘘） “阿尔贝托，是你吗？” 法尔科内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及一点期盼——在这种孤立无援，身旁快要没有可以信任的家人的时刻，他看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小儿子打来的电话，如同死灰般的心原本已经快要绝望，此刻却再次重新燃起一点希望。 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即使他知道这则突然打来的电话可能有些问题，但他此时已经不想考虑更多了，他唯一想要的东西只有确认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的死活，更多的东西，他暂时没有心情去想。 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他直接呆在了原地。 因为那确实是他小儿子的声音。 “父亲，我.” 简单的两个词，却让法尔科内双手颤抖，他紧紧地握住电话话筒，好像害怕它下一秒就不翼而飞。 “儿子，我的阿尔贝托” 此时，话筒里的声音却突然变了，换了另一个人，一个教父非常熟悉的人，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一个他一直以为被自己和马罗尼摆弄在股掌之间的人，一个他以为已经被排除掉节日杀手的嫌疑的人。 “法尔科内先生，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谈一谈。” “哈维·登特——”罗马人目眦欲裂，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瞬间串联起所有的线索，他认为自己终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一切的杀戮都是他干的，哈维·登特就是节日杀手——只要这样一想，两个黑帮的对立，火并，乃至今天的斗法都有了原因；只要这样一想，就能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落入对方的手中；只要这样一想，就能明白哈维这个小小的地检为什么能在两个黑道势力的对抗中游刃有余，左右逢源。 在马罗尼父子被枪击之后，两个黑帮的冲突已经不可调和，所以他没有再接着动手，所以节日杀手完全销声匿迹，因为他的目的已经完全达成了。 暴怒的教父此时强行压住自己的火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无论你要干什么，都直接冲我来，你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但阿尔贝托是无辜的，如果你敢动我的儿子一根手指，你就会知道——” “法尔科内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哈维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还略带着点笑意：“我是哥谭市的地方检察官，不是犯罪分子，也不会对无辜的平民施加暴力，更不会做出绑架勒索之类的事。” 法尔科内愣住了。 哈维的话否定了他的所有猜测，他仍旧坚持着自己地方检察官的身份，也拒绝了自己交钱赎人的提议，换句话说，他并不是节日杀手——起码不打算用节日杀手的身份打这通电话。 那么，是他无意间救了自己的儿子？ “对不起，哈维先生。”想到这里，法尔科内立刻又变了个态度：“我为我刚才的.无礼，向您道歉。请问您现在在哪里，我很想马上见到自己的儿子，我想，您多少应该能理解我的心境。” “哦，我打电话正是为了这件事。法尔科内先生，关于您的儿子，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要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并不希望接下来透露的这个地址被人知晓，实际上，我希望接下来的电话内容不被任何人听到。” 教父微微皱眉，但还是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大约半分钟后，房间里的助手就开门走了出去，并反手关上了门。 “好了，哈维先生，你可以开口了。” “他在某间秘密安全屋里，由哥谭警局临时拘留，法尔科内先生。”哈维回答道：“接下来，我会把会面建筑的地址告诉你，如果你想见他，就在变装之后来见他吧。” “再次提醒一下，法尔科内先生，您最好独自前来，并且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这是我的忠告——但您如果不听，我也尊重您的选择，但请记住，我不会坐视违法行为的发生而无动于衷。” 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儿子会被警局临时拘留？ 教父满脑袋疑惑，但当他想要接着问的时候，电话却被对方率先挂断了。 嘟——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教父的神色陡然变得阴沉，阿尔贝托还活着，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但他似乎被卷进了一个麻烦里，而且似乎是自己无法用金钱摆平的大麻烦。 “拘留.”法尔科内点上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借此帮助自己集中思考：“阿尔贝托，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另外一头，哈维将手里的电话挂断，对着室内的两人点了点头。 一旁的戈登警长看向桌子前坐着的阿尔贝托，他静静地待在那里，眼神有些空洞，似乎还在回想着自己刚才和老爹的通话。 “阿尔贝托，明天就要见到你的父亲了，无论你想说些什么，都可以提前想好——等你进去以后，你们能够见面的机会可能并不多。” “.你们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他问道：“把我藏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不公布我的消息，现在又突然联系我的父亲——你们想让他替你们做什么？” 戈登警长此时摇了摇头，回答了他的话。 “不是‘替’，是‘帮’，你父亲帮我们，我们也帮他，归根结底，这是各取所需的交易，我们不是劫匪，我们和你们的做事风格有本质区别。” 阿尔贝托听了这话，并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戈登警长和哈维则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房间外，马昭迪正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手里还提着三个纸袋，看到两人走了出来，他顺手将纸袋递了过去：“喏，汉堡套餐——法尔科内怎么说？” “法尔科内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猜，他应该是同意了这次会面。”戈登回答道：“不过，我还是不确定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把阿尔贝托亮出去。” “牌再不打就烂手里了，老马的提议没错。”哈维伸出手接过汉堡：“把阿尔贝托用在这里，已经足以绝杀马罗尼和法尔科内了。” 马昭迪补充：“反正按我的猜测，如果要问法尔科内愿意为了自己的小儿子付出多少的话——” “或许是自己的一切。” ------------ 第146章 死去的阿尔贝托·法尔科内 次日，哈维和法尔科内约好的会面建筑内。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只响了两声，门便被敲开了。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戴毡帽的男人出现在门外，风衣的内里是一身西装和领带，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色的长围巾。立领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墨镜则挡住了他的眼睛。 这身装束非常帅，也非常有气势，实际上，在罗马人成为这座城市的实权人物之后，整个城市里就多了不少这样穿衣服的人，他们的大衣下随时可能拿出一把冲锋枪。 这是典型的黑手党装束。 “请进。” 门内的人低语了一声，将这个男人迎了进来，接着关上了大门，隔绝了外界的目光。 “法尔科内先生，你连乔装也一定要坚持黑帮风格吗？” 对于领路的哈维的问话，罗马人并没有回答，他顺手摘下自己的墨镜，他已经很久没有再穿这身意大利黑帮装束了，此时只感觉有些不适应——黑色西服白衬衣，领结再加上口袋里的一朵红玫瑰，这才是他平时的装束，优雅，上流，而且威严。 “我的儿子在哪里，哈维检察官？” “跟我来吧。” 哈维带着他向里走去，最后打开了一扇门，这是通往地下室的门。 法尔科内眼睛微微眯起，他很不高兴，地下室这种地方，一般是用来关押囚犯的，而自己的阿尔贝托居然被放在这种地方。 “哈维检察官，我要提醒你一下，如果我或者我的儿子出现了什么不测，法尔科内家族会把整个哥谭烧成灰。” “法尔科内先生，你的儿子是危险人物，我们不可能把他随便放在哪个地方，就算放在警局也不行——只有地下室最适合他。” “危险人物？” 法尔科内紧紧皱起眉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你在说什么疯话？” 此时，两人已经走下了长长的楼梯，来到地下室内，一个声音迎面响起，回答了他的话。 “是的，危险人物，法尔科内先生。你的儿子枪法惊人，残忍冷血，连续杀死车内的四个黑帮，然后制造汽车爆炸袭击马罗尼餐厅，并大量屠杀马罗尼家族的人，还有一个唐人街里的枪匠，而最后，他枪击了马罗尼父子。” 地下室里的戈登警长走了过来，递过一份口供的复印件，把它交到了教父的手上。 “你的儿子阿尔贝托，是个连环杀人犯，他是——” “节日杀手。” 法尔科内看着戈登警长，听着他嘴里吐出的一句句话，神情有些呆滞，巨大的信息量几乎要将他完全淹没，让他的大脑快要停止转动。 “我的儿子，阿尔贝托，节日杀手？” 他难以置信地翻开手里的口供，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 那是阿尔贝托的自述，他对于这些罪行供认不讳，除了强尼维蒂的死和爱尔兰帮的团灭，他完完全全地把这些罪行全部供认了出来。 关于自己如何挑选节日礼物，关于自己如何向被灭口的枪匠订做点二二手枪，关于自己如何篡改靶场的数据，关于自己如何从家族里获得马罗尼相关成员的消息，关于自己如何在新年前夜的游轮上假死脱身，最后如何在袭击马罗尼和他父亲的时候被当场抓获 或许，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自己的勋章而非罪行，如果遮遮掩掩不做承认，那么就无异于锦衣夜行。 罗马人看得出来，这结尾的签名正是自己小儿子的笔迹，正是因此，他才感到分外难以置信，在他的印象里，自己这个小儿子一向是个好孩子，他听话，懂事，忠诚，而且乖乖地待在家族的那些破事之外，让自己很省心。 法尔科内进口公司原本是自己洗白的第一步，等到将来，白色的产业才好留给白色的阿尔贝托，这是他坚持让小儿子远离家族生意的原因，可现在，这个想法破灭了。 此时，戈登警长把他带到了一扇门前，这是地下室里的一个小隔间。 “阿尔贝托就在里面，你可以亲口和他谈谈，法尔科内先生。” 于是，罗马人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推开了那扇门。 门里的摆设很简单，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被手铐铐住的人，他日思夜想的小儿子。 “阿尔贝托，我的阿尔贝托” 看到自己的父亲，阿尔贝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对着法尔科内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愧疚。 “父亲，你来了。” “阿尔贝托，你为什么要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父亲.对不起。” “阿尔贝托，你听我说，我能把你弄出去，只要你别胡说自己是什么节日杀手，你只说自己袭击了马罗尼和路易吉，只承认这件事——” “父亲。”阿尔贝托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您不懂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对吗？” “我” “您不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对吧？尽管您这么爱我，但您每年都有生意要忙——一个提示，我的生日也是个节日。” “阿尔贝托，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我理解您，父亲，但您并不理解我。” 阿尔贝托叹了口气：“我的生日是情人节的那天。” 阿尔贝托错了，他的父亲知道他的生日，在情人节那天，教父给他的坟墓上献上了一束鲜花。 “我想帮忙，我想插手做出改变；但您并不同意，您想让我离家族生意远远的。但您没有发现，哥谭市已经变了，时代已经变了——您不同意，我就只好亲自动手，否则，守规矩的黑帮就像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一样，一些不守规矩的疯子只要破坏其中一个齿轮，剩下的部分就会停止运作。”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让我高兴的话，父亲，就是圣帕特里克节的那个梦了。我装作一个梦里的人，您也装作一个醒不来的人，没有家族，没有火并，只有我的父亲和我，那一天，我过得很高兴。” “您很爱我，就是为了这个，父亲。”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才要帮您除掉马罗尼家族，用我自己的方式。” “哥谭已经不再需要黑帮了，我就是明证。看看我，父亲，身为节日杀手时的我比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有分量。” “所以，过去的阿尔贝托才会死去；而现在的我，就是节日杀手。” ------------ 第147章 留下一个更好的世界 法尔科内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劝不动阿尔贝托分毫，在儿子坚定地宣称“我是节日杀手”之后，他只能黯然地离开那个房间。 “这就是事情的全貌，法尔科内先生。”戈登警长摇了摇头，用钥匙锁上了门：“马罗尼父子配合我们设了个陷阱，好不容易才把您的儿子当场抓获。而我和哈维检察官商量过后，才决定暂时将阿尔贝托藏了起来，免得他在警局里就被那对愤怒的父子两人，或者是马罗尼家族的杀手直接干掉。” 法尔科内抬起头注视着戈登，对方的话似乎是在示好，但同时也是威胁。 我们现在就可以把你的儿子带到警察局里准备进行起诉，甚至可以允许你直接操纵法庭，摆弄审判结果把他带回家里，但你怎么能确定他不会被红了眼的马罗尼父子直接干掉呢？ 别忘了，哈维登特已经在法庭上经历过一次来自马罗尼的极端报复了，而他可没用点二二手枪对着马罗尼父子开火——而同样的，如果他们想动你的儿子，那他绝对撑不到庭审那一天。 和谈这还谈个p。 “法尔科内先生，戈登警长其实算是救了您的儿子一命，瞪着他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哈维走了上来，并摊了摊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怎么保护好您的儿子，还有接下来的定罪事宜，以他手上的人命数量，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从监狱里出来了，您该庆幸我们州现在还不支持死刑，否则他大概要进毒气室里了。” 法尔科内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这一唱一和的两人，某个念头在他的心里一闪而过，这让他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风衣之下。虽然他没有带着笨重的冲锋枪出门的习惯，但手枪和手雷并不难藏，恰好，进门的时候，哈维也并没有搜他的身。 “我劝你把博弈的范围放在法庭之内。”黑暗之中，第三个声音突然也响了起来：“一旦你跟哥谭警局开战，阿尔贝托这辈子就彻底完蛋了，无论你带着他逃到什么地方去，我都会把你们两个带回哥谭市接受审判——而现在，你最好连拔枪都不要尝试。” 罗马人悚然一惊，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蝙蝠侠” 好似是回应他的话一样，漆黑魁梧的高大蝙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而他的左边是摸着胡子的戈登警长，右边是抛着硬币的哈维登特。三道直勾勾的目光盯着他的脸，三张面孔在地下室的灯光下被大片阴影覆盖，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法尔科内先生，你意下如何？” “.”法尔科内脸色铁青，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样威胁，但冷静了片刻之后，还是不得不将自己伸进风衣里的手收了回去。 “你们抓了阿尔贝托，把他藏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突然来找我，当然不可能是单纯为了通知犯人的家属——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哈维和戈登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藏着一点欣喜之色——这事成了。 等到教父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已经是黄昏时分，此时恰好是深秋时节，浑浊的金色光晕穿过乌云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多少暖意，反而有刺骨的冷风扫过，带起片片枯黄的落叶。 教父回想着几人的对话，心中如同此时的深秋一样，有些零落，也有些疲惫。 “法尔科内先生，我们就有话直说了，哥谭市被你的家族，还有马罗尼先生的家族经营成了一座罪恶之城。无论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哥谭市的秩序都在这些年里迅速堕落，司法腐败，贪墨横行，贫穷和疾病遍地丛生——我知道，你们对于这些指责向来是无动于衷的，但我和哈维检察官不打算坐视。” 听到这里的时候，法尔科内攥紧了拳头，他当时非常想要直接掏出枪来，这么多年过去，哥谭市几乎没人敢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他说话——除了一个蝙蝠侠之外。 一旁的哈维像是没看见他的脸色一样，直接接着戈登的话说了下去：“你已经见过阿尔贝托了，你知道我和戈登警长没有说谎。马罗尼和路易吉不可能坐视袭击他们，以及屠杀马罗尼家族成员的节日杀手继续活下去；但你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小儿子死在他们两人的手里——你们二者只能存一。” 教父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看着两人。 “我们不想挑拨离间，但是事实就是，你们二虎相争，而且必定两败俱伤，而我们就想看到这个结果。” “你想要让阿尔贝托以清白的身份继承法尔科内家族，我们可以答应这个要求，不起诉他犯下的这些罪，只让他进入韦恩监狱里坐牢，实质上惩罚，名义却不受污染——考虑考虑吧，罗马人。” “如果以正常的审判程序，他这辈子都未必能出来，但你作为他的父亲，却可以为他减少刑期，只需要答应我们，帮我们干掉马罗尼，同时协助我们执行哥谭改造计划。” “我们要一个新的哥谭，没有黑帮执掌的哥谭市，如果你帮助我们执行这个计划，它就一定能成。” “散尽家财，法尔科内先生，散尽你从哥谭身上攫取到的不义之财，让法尔科内家族重新开始。到这个计划完成时，你进监狱，你的儿子阿尔贝托就可以出来重新做人，我们承诺会对帮助改造的法尔科内进行扶持，这个家族名可以重新站在阳光下，堂堂正正传承下去。” “你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将家族洗白吗？法尔科内先生，这就是最好的机会，诚心赎罪，把你们破坏掉的秩序重新建立回来，就能让你的儿子重新做人。” “或者说，你想要为他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哥谭？” “我想要为他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哥谭.” 罗马人站在公寓的窗前，对着昏黄的天边喃喃自语，如果换成之前的他，对这样的条件大概会暴跳如雷。 我黑道家族的数代家业，你几句话就想让我主动散尽？ 但. 他想到自己的小儿子，想到他对自己的忠诚，想到他对自己的爱，想到自己原本想要为家族洗白的想法。 法尔科内不是个无脑的黑道匹夫，他知道时代的大浪正滚滚而来；他清楚哪些东西会被淘汰，哪些东西能够生存。 权衡利弊之后，这位教父决定先去了解一下韦恩的私人监狱。 PS：还是先发一章，后一章晚点，要开新副本了，有点卡文 ------------ 第148章 出差是打工的一环，不得不品 韦恩监狱里的情况并不难了解。 教父的考察仅用了三天时间，然后，阿尔贝托的服刑就成为定局。 没办法，为了阿尔贝托，他只能跟马罗尼家族斗到底，可等到路易吉也被抓进监狱的那天，法尔科内家族的势力也必定十去七八了。再考虑到哥谭的新体系正在不断将黑帮人员通过劳动改造变成普通社会人员，他基本已经没什么办法能跟联合了韦恩的检察院和哥谭警局对抗，进局子是迟早的事，提前选一个好点的牢房反而是明智之举。 而目前看来，韦恩私人监狱除了有相当的劳动量之外，就只剩下“无法用钱买通”这一个缺点，但“不允许斗殴，霸凌和暴力行为”也为这所监狱带来了相当的安全性。 “阿尔贝托，原谅我.” 法尔科内怀着复杂的心情，打通了戈登警长的电话。 啪！ “那个王八蛋真的要跟我们死磕到底吗！” 马罗尼家族的宅邸里，路易吉狠狠地摔掉了手里的电话，教父原本已经在释放双方讲和的信号了，双方原本已经在约定时间和地点，打算进行一次谈判了。 这让路易吉也稍微松了口气，这些日子跟法尔科内拳拳到肉的斗法损伤实在相当大，甚至导致他产生了一点从长计议的想法。 虽然家族核心人员被杀了不少，虽然儿子有被拐走的嫌疑，但仔细想想，节日杀手这件事也有可能不是法尔科内授意的——因为距离阿尔贝托被捕的那一天已经过了很长时间，马罗尼家族并没有迎来第二个拿着枪乱扫的疯子，而罗马人也并没有在暗地里大肆寻找自己的儿子，这说明法尔科内可能并不知道阿尔贝托做的事情。 他可能是真的以为自己儿子死了？ 回过味来的路易吉仔细审视了一下现在的局面，马罗尼和法尔科内都已经元气大伤，这让他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他在想，如果双方能彼此交换一下信息，也许这件事能找到更好的处理方式，即便退一万步，这件事也不至于变得更糟，大不了大家接着斗——哈维这把枪很好用，他有信心把罗马人打到痛彻骨髓。 但紧接着，就又有坏消息传来了。 法尔科内反悔了，他直接取消了两方的会面，并扬言要把马罗尼家族彻底解决掉，让哥谭市只剩下一个黑道家族，再把小时候受到的三枪全部还给萨尔·马罗尼。 “欺人太甚，真以为马罗尼家族的人怕坐牢？” 路易吉狠狠啐了一口：“罗马人想要战争，好，那我们就给他战争！” 只能说不愧是父子两人，连说出口的话都一模一样。 而就在路易吉的这句话出口的第二天，马昭迪就接到了哈维打来的电话。 “事情走上正轨了，老马。”他说：“法尔科内为了儿子同意了我们的条件，马罗尼喊出口号，要和他斗到死。” 这句话刚刚出口，系统面板顿时有了新的提示。 【叮】 【您在哥谭市本阶段的打工已完成，打工地点哥谭即将迎来升级换代，根据系统预测，升级期间，本地零工数量将会锐减。】 【本阶段打工绩效评价为：优秀】 【本阶段结算奖励技能：蝙蝠侠的友谊，集合开团】 【本阶段额外奖励技能：我没有杀人】 【蝙蝠侠的友谊 注释：既然你都已经获得这个玩意了，那你也就应该知道它没什么用——蝙蝠侠并不会因此把你从他的反制计划上划掉，也不会在揍你时打得轻一点。】 【集合开团 注释：对付这种邪魔外道，不用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并肩子一起上！】 马昭迪看着第一个奖励，心里百感交集，甚至有点想打蝙蝠侠，因为它说的没错。 但他看到第二个奖励时，顿时精神一振，并仔细看起了这个技能的效果——简单的来说，就是在他前往其他宇宙出差打工时，将会获得带人的权限，他可以选定本世界中已经获得过“友谊”的友方角色，只要对方同意，就可以搭着他的顺风车，一起往返于那个宇宙。 “哦牛皮，那我出差的时候直接带个蝙蝠侠过去，岂不是直接起飞？” 不过仔细想想，蝙蝠侠也不是总有时间，自己还是得做好一个人去的心理准备。 【我没有杀人 注释：我会用枪把人打成筛子，我会用护栏折断人的脊柱，我会用金属球棒敲头把人打飞三米远，我会用一辆摩托车直接砸在人的身上，我会直接从窗台把人扔到楼下——但无论如何，一言以蔽之，我没有杀人，我是清白的。 ——by桐生一马 注释2：蝙蝠侠点了个赞】 “不是，哥们？” 马昭迪看着注释吐槽道：“你们两个还共鸣上了？” 玩笑归玩笑，技能的效果非常厉害，这是一个主动技能，它目前的作用对象仅限于马昭迪自己，持续时间十二小时。至于技能的效果，就像是注释里说的那样，只要开着这个技能，无论马昭迪使用什么样的武器进行攻击，都无法真正造成“被攻击对象死亡”的结果，永远能给对方留一口气。 这个作用范围可以继续升级，不过升级似乎需要消耗大量资产点，第一次升级的价格是十万美金，其效果可以进一步扩大，允许马昭迪指定两名对象，技能会在他们的身上持续二十四小时。如果范围升级的话，它的效果就会变成“技能作用范围内的人都无法对别人造成击杀”。 至于第二次升级需要花多少，马昭迪不太好奇，他现在身上只有十五万美元资产点，暂时打算留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新的零工地点搜寻中】 【搜寻到一位意愿强烈的雇主——】 【零工地点已搜寻完毕，本次零工为出差特殊任务，完成工作后将获得员工权限升级，系统将开放哥谭市外的打工出差权限。】 【提示，本次雇主仅有能力提供知识技能作为报酬，您可以选择拒绝，系统将会再次寻找新的出差委托。】 【本次出差报酬为：高级机械精通，大师级空气动力学精通，大师级风筝技能精通】 【本次出差地点为：哥谭市——笑话与谜语之战】 ------------ 第149章 无法哭泣的西西弗斯 【叮】 【已自动发放本次出差的相关情报】 好像上次圣诞节的支线任务一样，某段画面再次从马昭迪的脑海中自动爆发。 —— “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 尖利的狂笑声回响在耳边。 那是谁的笑声？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又有些陌生。 男人费力地睁开眼，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视野模糊不清，好像刚刚被人往头上砸了一拳一样。 那一定是很重的一拳，他想着，否则自己的头不会这么疼。 透过暗红色的护目镜，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上套着墨绿色的紧身衣，胸口还有一个淡绿色的菱形标志，好像一个小小的风筝。 哦，我想起来了，那笑声是小丑的。 那么，我也许应该是个超级英雄？ 也许我力大无穷，能够一拳打飞一群坏蛋？ 或者我有超级速度？能够在爆炸的瞬间救走场上的所有人？ 或者刀枪不入？或者超级有钱？ 不对，都不对。 我的脑袋渐渐清醒了过来，看着身上粗制滥造的制服，接口处的针脚甚至被一拳干开了线，头盔也被打得有些松松垮垮，快要散架。 我不是超级英雄，也没有超级能力。 男人终于抬起了头，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时值正午，寒风从万丈高楼的巨大落地窗里吹了进来，窗外是一片空荡无云的天空，还有脚下无比渺小的城市。 楼外的太阳没有乌云遮挡，阳光从窗外直射入室内，即使如此，身上依旧感觉不到暖意。 窗玻璃已经碎成了满地的玻璃渣，一个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衣的普通人正倒在血泊中，他呻吟哀嚎的声音完全被狂笑所盖住，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在地面的不远处，是男人被切断的半只手臂，它此时正往外流淌着鲜血。 小丑张开双臂，在阳光与高楼凌冽的劲风中肆意狂笑着，笑得愉快而欢畅——他高举的左手上甚至还插着一把刀子，但他恍若未觉。 而小丑的身旁，身穿墨绿色西装的谜语人正微微垂着头，他失魂落魄，默然无语，但在半小时前，他几乎成为哥谭市的罪犯之王。 至于最远处，是那个背对着阳光的黑色身影。 他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身体几乎完全失去了力气，宽大的黑色披风拖在地上，如同折断的蝙蝠翅膀。但他的身上没有外伤，肌肉也依旧遒劲有力，只是眼中没了神采。 他失去了斗志，蝙蝠侠失去了斗志。 看着眼前的蝙蝠侠和谜语人，男人终于想起了一切。 我是风筝人。 失业的空气动力学家，失败的丈夫，无能的父亲，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一个三流反派，一个笑话。 一个好笑的笑话。 我没能保住我的工作，没能留住我的妻子，没能救回我的儿子，没有一个波澜壮阔的人生，甚至也没能当好一个反派。 我付出了一切来到这里复仇，然后被当成笑话一样一拳打倒。 我是风筝人，一个好笑的笑话。 —— 【出差任务已发布】 【无法哭泣的西西弗斯 任务介绍：查尔斯·“查克”·布朗（Charles“Chuck“ Brown）曾经为他的儿子讲过一个古老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家伙要推着一块巨石上到山顶，但这家伙被下过诅咒，所以，每次他刚把石头推到山顶的时候，这块石头又会滚下去——这就是那个诅咒，他永远也没法把石头推到山顶上去。 但他又一定要把石头弄上去，所以他又跑回山脚下，然后再试一次。他又把石头推上山顶，看着它滚下来，一次又一次，永远不停歇。 “这是个笑话，对吧？很好笑——他到了山顶，他很开心，然后哎呀！石头又掉下去啦！哈哈哈，哈哈。” “而那就是我，小查尔斯，那是我们所有人，我们都在推着这样一块石头。不管我们怎么试，都会看到它滚下去。然后我们就会听到诸神，英雄，半神和命运在旁边笑我们，笑我们浅薄卑微，笑我们平庸无能，笑我们肉体凡胎，笑我们宿命已定。” “我们只能站在山顶上，听着他们笑，但关键是，你也得跟着笑——不得不这样，只能这样。” “因为我就是个笑话，我很可笑，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着他们一起笑——但至少这个时候，我还是在笑着。” 注释：如果有人始终在笑，那他一定根本就没快乐过。 注释2：如果有人哭着鼻子在笑，那他一定是个顽强的勇者。 状态：未完成 奖励：高级机械精通，大师级空气动力学精通，大师级风筝技能精通 任务特别奖励：风筝人的友谊】 马昭迪花了相当一段时间才消化完这巨大的信息量，他大概理解了本次出差的目的地——那是另外一个平行宇宙的哥谭市。 这次出差的目标也比较简单，是去帮一个他没听过的三线反派，虽说如此，马昭迪依然能够从系统提供的信息中稍微了解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是否拒绝本次出差任务，系统将会自动寻找下一个——】 “就接这个吧。” 马昭迪叹了口气：“衰仔帮衰仔，倒也蛮合拍——不过看这个宇宙的蝙蝠侠好像也歇菜的样子，这次出差该不会开始给我上强度吧？” 【出差工作已确认，您将于48小时后开始本次出差之旅，请在这段时间内做好准备。】 “不过既然有了这些时间，那浪费掉是有点可惜.要不然再去拉个人？” “出远门？不，老马，我现在根本没时间.” 哈维一脸疲惫地坐在办公室里，桌上摆着咖啡，浓茶，还有马昭迪的花茶，而他的桌岸上已经被案件卷宗和诉讼文件堆成了小山。 或者说，办公室里几乎已经快被这些东西堆得没有落脚之处了。 “你也看得到，这段时间里堆起来的诉讼官司快要把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填满了，这种时候我根本脱不开身，别说出远门了，我现在就连地检的办公室门都出不去。” 马昭迪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看来哈维是带不走了，自己只能去找剩下三个人问问。 ------------ 第150章 笑话与谜语——不好笑的笑话 马昭迪第二个去找了格兰迪，直到到达了孩子们的居住点，然后反应过来——格兰迪得留在这里，他需要守着孩子们。 格兰迪带不走，于是他又去找急冻人。 “出远门吗？会离开多久？我有点担心诺拉监狱里的管理怎么办？我该向谁交接？” “算了，弗里斯，你还是继续在监狱里看着犯人们吧——缺了你，监狱里终归是不太保险。” 马昭迪叹了口气，蝙蝠侠找了这么久，居然还特么没有找到新的备用狱警，这很不蝙蝠侠。 于是他就跑去找蝙蝠侠。 “等等，等等，你要干什么？” 带着两个黑眼圈的戈登警长拉住风风火火跑进门的马昭迪：“慢一点，先说清楚。”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钥匙，我得上天台去开蝙蝠灯，找蝙蝠侠。” 戈登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又出了什么大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有点私事想找他帮忙。” 马昭迪的回答让他长出了口气，此时属于关键时期，整个警局也忙得焦头烂额，老人家真是不希望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他像哈维一样，累得要死。 “那你还是别去了。”他回答道：“蝙蝠侠说了，最近他也有事要做，哥谭市的巡逻工作都交给了猫女。” “还有这种事？他干嘛去了？而且猫女一个人忙得过来吗？他怎么不找变态轮椅侠？” “他说变态轮椅侠的做事风格有些.过于残忍。” “ftndp！”马昭迪怒了：“他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残忍的！” “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戈登警长摊了摊手：“你也不要闲着没事就开蝙蝠灯了，他说等到出了大事再找他。” 马昭迪无奈之下，只能直接跑去韦恩庄园。 “韦恩少爷最近很忙，他现在还在公司里待着，昨晚甚至没有回庄园。”管家阿尔弗雷德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还是把他迎进了韦恩庄园里：“如果没有你的花茶，他恐怕已经撑不住了。” “不是，他在忙什么？他平时也不干正事” “咳咳，马昭迪先生，注意礼节。” 面对阿福和善的微笑，马昭迪乖乖闭上了嘴，老爷子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是韦恩监狱的事情，还有哥谭改造计划，这两样同步进行，工作量非常大，我想，少爷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这种正常的生活节奏。” 马昭迪无话可说。 “所以，最后还得是一个人出差打工啊.” 马昭迪收拾停当，久违地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上一次看面板似乎是数月之前的事了。 “不过仔细想想，起码我现在的能力已经挺多了。” 【资产点：153627美元 面板：初级精神抗性，初级格斗精通，中级英语精通，中级摩托驾驶精通，中级开锁精通，中级剑术精通，中级身体素质增强，中级自然语言精通，高级厨艺精通，高级汽车驾驶精通，高级潜行精通，高级攀爬精通，高级追踪精通，高级吹箭精通，高级演技精通，高级乔装精通，高级计算机精通，高级枪械使用精通，大师级轮椅驾驶精通。 物品：夜行轮椅，不灭的南瓜小提灯，掉san的南瓜头套，富足之角，八面汉剑，黑客两件套，窃听定位打火机，刺客吹管，随身花园（黄金水壶，植物肥料*8，杀虫剂*10，留声机，园艺手套，花盆*30，独轮车），南瓜，三叶草，冷冻蘑菇，寒冰射手，向日葵，毁灭菇，黑白双面的硬币。 特殊技能：寒冷抗性增强，深度睡眠，集合开团，我没有杀人。】 技能面板里有一批技能变动了，有的被他花费技能点升到了高级，比如汽车驾驶精通；有的干脆直接买了出来，比如之前扮成电工托马斯时用到的乔装技能。 比较特殊的是那个初级格斗精通技能，这不是他花钱买的，而是他几个月里训练练出来的，虽然暂时用处不大，但也算一个小进步——没办法，时间还是太短，练武几个月，跟几年，十几年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可惜哥谭市没有低端局，事情接连不断，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发育。 看着自己的面板，马昭迪终于稍微有了一点安心感，起码自己现在有一定自保能力了吧？ 很难说，这个面板在别的地方当然是很厉害的，但如果在哥谭——马昭迪觉得自己多半还得接着练。 【出差剩余时间一分钟，请做好准备。】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马昭迪则静坐等待着，他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武器，防身物品，生存物品——这些都在物品栏里。 【倒计时读秒中，五，四，三，二——】 【一】 系统突然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然后越来越亮，亮得人头昏目眩，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冲击感袭向马昭迪的脑海。 他的眼前什么也看不到，思维陡然陷入停滞状态。 【正在前往出差地点——】 【到达目的地，正根据个体“马昭迪”所在时间轴确认世界结构中.】 【检测到世界基本结构变动：“超时间流”出现】 【检测到世界基本结构变动：“元素力量”——众生之红，万物之绿，腐朽之黑，凋零之灰，金属之灵.出现】 【检测到世界基本结构变动：“猫头鹰法庭”出现】 【检测到世界基本结构变动：“巴巴托斯”出现】 【检测到】 马昭迪感觉自己半梦半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无神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直到好几秒后，思维才如同从深海被拽上水面一般，从滞涩变得清醒。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男人的讲话声，四周是一片黑暗。 “我是.马昭迪，没错，我是来出差的。”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自己似乎正站在一片幕布后，身边挤着一个个面色惊恐慌张的人，他们穿着正装，有的还打着领带，同样和自己一起站在幕布后，看上去似乎是等着上台表演。 奇怪的是，他们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台上聚光灯照着的那个人，似乎好像完全不关心台下的观众。 不，台下好像没有观众。 马昭迪探出头，终于看到了一排排空空荡荡的座位。 没有观众的表演？ 不对，马昭迪眯起了眼，他发现台上有一个人正在看表演。 “够了。”那人站在聚光灯外的黑暗里，不耐烦地对聚光灯里的演员举起了枪：“这个笑话同样无聊。” “不要，先生，求——” bang！ 子弹出膛，演员倒地。 那个黑暗中的人影挥了挥手，看向马昭迪的方向。 “好了，下一个。” ------------ 第151章 百听不厌的蝙蝠笑话 当台上的人随手杀掉一个人，并朝着这边招手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残忍的，漠视生命的态度顿时勾起马昭迪脑中的某段回忆，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涌出，让他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头皮直发麻。 在圣诞节的晚上打了那么久，他哪里还能认不出来对方的平行宇宙版本，只是没想到，自己刚过来就遇到这么大一个麻烦。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也适应了这片黑暗，再看向那个站在阴影中的人——墨绿色的卷发，苍白如尸体般的肤色，尖细的鼻梁，两道尖利刻薄的眉毛，鲜红如血的嘴唇。 修身的黑色礼服和裤子做工非凡，面料也是顶级，华丽的衣装将他的体态衬得优雅而纤细，白色的衬衣在他的身上闪闪发光，暗紫色的马甲和那双手套则堪称画龙点睛，冲淡了礼服的儒雅感，增添了几分舞台气质。 无论哪个世界的小丑都特么这么会穿衣服吗？ 脑中突然生出这种无厘头的念头，让马昭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毛衣加上牛仔裤，再披上一件普通的外套，颜色和款式根本没考虑过，除了暖和之外基本没什么亮眼的地方，主打一个便宜和舒服。 借助这种胡思乱想，马昭迪终于得以稍微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他用深呼吸稍微舒缓自己的身体，开始专心观察着台上的小丑——然后又瞪大了眼睛。 对方脸上那标志性的笑容居然消失了。 小丑不笑了？哎呦我去，这出差到底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哥谭吗？ 此时，他身前的一个男人终于瑟缩着向前走了出去，他的脚步有些颤颤巍巍，身体也在发抖，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特别乐意参与这场笑话表演。 直到这时，马昭迪的耳边才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无法欢笑的小丑 任务介绍：一个笑不出来的小丑会有多奇怪？也许不亚于脑袋好使起来的格兰迪；或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哥谭市；或者不再坑盟友的康斯坦丁；或者突然笑起来的蝙蝠侠。 注释：用不着真的让他笑出来，实际上，小丑垮着脸的样子还是蛮有乐子的，这论证了一件事——笑容是不会消失的，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状态：待完成（0/1） 奖励：当前宇宙的本地身份*1】 任务要求是面对小丑完成本次笑话表演，这倒不是很难，难的是完成表演之后还得活下来——马昭迪十分确定，按照他手里那把点45口径（折合11.43毫米）的左轮威力，在自己的要害挨一发大口径子弹以后，有一定概率能见到自己太奶。 再仔细看了看这个本地身份，居然是哥谭警局的一员，一上来就有个自带工资，而且有自由开火权利的官方身份，毫无疑问，这是个必做的任务。 读完面板后，马昭迪下意识看向舞台上的小丑，对方此时已经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左轮，看来并不是很满意台上演员的笑话。 “怎么办？直接动手？能来得及把人救下来吗？如果小丑乱打，能把身边的其他人也护下来吗？” 电光火石之间，马昭迪心里闪过一个个念头，在大约半秒之后，他迅速做出了抉择。 “升级【我没有杀人】，把它对小丑用。” 【了解】 bang！ 子弹出膛，那个喜剧演员的胸口顿时开出一朵血红色的花，他踉跄着倒地——那颗子弹把他打了个对穿，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而鲜血立刻从那里面喷涌而出，染红了舞台的地板。 马昭迪看着面板上“技能生效”的提示，心里才略微松了口气，虽然没能救下前一个人，但起码救下了这一个。 “下一个。” 此时，小丑的声音响起，他垮着脸对马昭迪挥了挥手：“请上台来。” “彳亍。” 嗯？ 听到回答的小丑转过头，又仔细看了看马昭迪。 这家伙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看到那个穿着廉价地摊货的男人从一众正装打扮的演员中走了出来，淡定地来到聚光灯下，并对着地上的尸体歪了歪头。 “要清理掉吗？” 小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如果你的笑话需要用到它的话，就可以留着。” “那算了，用不着。” 马昭迪俯下身，熟练地将台上的“尸体”架了起来，并随手扔到了舞台下方的尸堆中，那里横七竖八地倒满了尸体，鲜血在尸堆下几乎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显不出丝毫紧张感，整个流程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熟能生巧”。 这让小丑现在开始怀疑眼前这家伙是不是有点什么副业了——或者说，喜剧演员才是他的副业？ 想到这里，他有些期待地舔了舔嘴唇：“好了，好了，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马昭迪。” “哦，亚裔——让我们开始吧，马昭迪先生。” 小丑将手搭上自己腰间的左轮，然后说道：“我已经准备好开怀大笑了。” 马昭迪刚才一直在借机会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重点一：舞台上，舞台后，连同观众席上都看不到其他任何人，也就是说，小丑并没有同伙。 重点二：台下已经堆积了很多尸体，这说明这场死亡表演已经在剧院开始了好一会。 重点三：小丑凭借一己之力控制足足几十个喜剧演员，并且完全不做任何限制，所有人的手和脚上都没有任何束缚，但甚至没人稍微尝试一下反抗。 重点四：目前能看到的是，剧院通往外面的几扇门似乎都没有被封住，只是简单的被关上，逃跑是有可能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小丑的控制手段并不只是手里的枪。 “毒气？炸弹？”马昭迪在心中思考着：“只要有人试着逃跑，小丑就会立刻启动这种控制手段，将他杀死。” “马昭迪先生？”小丑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的表演结束了吗？这就是你的笑话？一阵沉默？” “不，还没开始。”马昭迪摇了摇头：“对唔住，刚才只是思考一下该讲哪一个笑话。” “那么，你想出来了吗？” “哦，是这样的，我有个很短但很好笑的笑话。”马昭迪回答道：“在某一天，小丑对着蝙蝠侠问，谁是你最大的敌人” “蝙蝠侠说：超——” “闭嘴！” 小丑的枪声立刻响起。 PS：书要开个新卷，所以第一章提前发，方便排章节，第二章还是晚上发 ------------ 第152章 特别的入职第一天 事实证明，系统的提示没错，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哈哈哈哈——” 倒在地上的马昭迪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笑了起来，一看到小丑的脸上有多愤怒，他就能感觉到自己有多缺德——而这又让他忍不住继续笑起来。 “对不起，我忍不住，哈哈哈.” 看到捂着肚子的马昭迪一边流血一边笑，小丑越想越气，他愤怒地咬紧牙关，抬手又是一枪。 “傻b！” bang！ “哈！” 马昭迪的身体弹起，像是被打了一拳的咸鱼。 然后又一枪，又一枪，又一枪. bang！bang！bang！ 地上的马昭迪也弹着身体继续笑：“哈哈！哈！哈.” 他状若疯魔地对着地上的马昭迪疯狂射击，直到把弹仓里的子弹全部打在他的身上，还在咔咔地空扣着扳机。 众人在一旁惊恐地看着他一枪一枪将地上的马昭迪打成筛子，一抖一抖的身体流出暗红色的血液，最终停止了动弹。 黑暗中的小丑喘着粗气，过了一会，才对着人群随意地招了招手：“不用再上台了，中场休息。” 所有在一旁的喜剧演员听到他的话，紧绷的身体终于有了片刻放松的机会，然后就像田里的麦子一样齐齐倒了下去——他们的大脑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腿脚已经软了。 他们劫后余生般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血腥味浓重的空气，虽然等一会还要表演，但能够多活一段时间就多一点希望。 如果哥谭警局的警员们——或者退一步，如果那个长着尖耳朵的蝙蝠疯子能趁着这段时间赶来的话，我们是不是还有救？ 没人敢把这话说出口，但所有人都在心里拼命地祈祷着。 而小丑则给自己的左轮一颗颗填上了子弹，重新插回腰间，他看着地上那群大脑放空的喜剧演员，顿时感到更加无趣。 真不好笑啊，所有人的段子都不好笑，而且没什么意思。 他吗的，甚至还有个剑人敢用蝙蝠侠的段子恶心自己，想想就晦气——话说回来，那个段子还真是有针对性，他怎么了解到自己的想法的？哥谭市蠢货里竟然有人聪明到看出自己和蝙蝠侠是灵魂伴侣？ 他又扭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堆，那个蠢货已经没入一堆尸体里面，分不清是哪个了。 忘了问——算了，反正已经死了。 他百无聊赖地直接走到侧门，伸手将门推开，然后直接走了出去。 此时，有躺着的喜剧演员扭过头看到这一幕，立刻满脸狂喜地去扯身边的同伴。 “快，快看！小丑走了！我们也快离开，他说过剧场里有炸——” 轰！ 话音未落，走出门外的小丑已经按动了自己手里的炸弹遥控器。 随着一声巨响，整座喜剧剧场的舞台区域被炸弹直接化为飞灰，而一旁的演员和台下的尸体全都被卷入这场爆炸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一个都活不下去。 小丑百无聊赖地从剧院消失了，直到此时，剧院外才有人听到了这巨大的响动，拿起手机开始报警。 “喂？是哥谭警局吗？请快点来独角喜剧场，这里有爆炸！” “哎呦我去.” 爆炸过后的废墟之中，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捏吗的小丑这王八淡还是这么疯，用炸弹进行控场，还站在包点上面看舞台喜剧。” 浑身是血的马昭迪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因为他含着水果糖和奶糖。他一点一点扒开了身上压着的重物，好不容易终于从废墟中站起了身，此时此刻，他身上筛子一样多出好几个枪眼，所幸伤口正在慢慢恢复愈合。 “可惜了我的那身衣服。”马昭迪烦恼地挠了挠头：“我还挺喜欢的来着。” 此时此刻，他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全身上下基本找不到任何一处干净的地方，而那赤身裸体的数个枪眼还在往外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看起来狰狞可怖。 “先看看有没有人活下来。” 中级身体素质增强非常厉害，起码在搬砖的时候颇为顺手且迅捷，马昭迪飞速将舞台周围的区域清理干净，在废墟里找着人。 前面被小丑杀掉的人自然无法再次复活了，马昭迪的重点是找出那些在小丑中了【我没有杀人】技能之后用枪击倒的人，按照技能效果，他们大概率会在24小时之内吊着一口命，而不会直接原地去世。 一具，两具，三具. 马昭迪将他们一个个拖了出来，并伸手从物品栏里拿出了一根水果味的棒棒糖，每扒出来一个人，就把那根棒棒糖往对方的嘴里戳几秒，然后换下一个，再下一个.最后摆在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没错，这正是上一次救那些被藤蔓寄生的韦恩集团董事时用过的那根棒棒糖，此时本着物尽其用，勤俭节约的原则，就被马昭迪再次拿来救人了。 反正他们此时都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所以几乎不剩下什么意识了，想必不会有人对他的做法提出什么意见。 当警笛声在独角喜剧场外的街道响起时，已经是接到报案的五分钟后，毫无疑问，他们已经尽力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现场——而当戈登警长带着警员们破门而入，进入剧场的正厅时，便看到一个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的伤者，他们倒在一块被清出来的空地上，旁边还躺着一个精疲力尽的亚裔男子。 “快！快！先把他们送去医院再说。” 当马昭迪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 “我在医院？” 此时，身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医生说你的运气很好，身上没受什么伤。” 马昭迪扭过头，看到熟悉的金发和大胡子。 “戈登警长？” “马昭迪，是个警员，嗯？” 戈登翻着手里的文件，对他反问道：“昨天才调到哥谭，今天就已经开始工作了？” “呃” “我不清楚你哪里得罪了上司，居然要把你调来这个鬼地方，不过话又说回来——既来之，则安之。” “你见过的那个变态疯子——也就是小丑，最近开始在哥谭市里搞事情，警力有点紧张，但你是个新人，我不打算让你再去一线面对那个疯子。” “你来负责另一个任务，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回警局去，有一个人的看押工作缺点人手，这个任务不太危险，刚好你能补上去。” 马昭迪愣了愣，他从这话里闻到了零工的味道。 “我要去看押谁？” “另一个不太危险的疯子，警局的合作囚犯。”戈登警长叹了口气。 “叫做——谜语人。” ------------ 第153章 上帝显灵了 剧场里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但实际上，爆炸发生的时间是在白天。 哥谭医院里，急诊的医生们正在大厅里喝着咖啡聊着天，哥谭市的白天，病人一向不太少，在这里工作真的非常有必要学会忙里偷闲。更何况他们偶尔还得通宵工作，或者面对疯子和黑帮伤患，这本身就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此时的轻松感与其说是悠闲，更像是苦熬中的小休息。 护士长和主治医生都是老手了，因此心态很平和，趁着有点休息时间，有说有笑地活跃着气氛。几个住院医生们站在一旁，尽管手里还端着咖啡，但他们来这里的时间不算久，心里对于摸鱼这件事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在护士长和主治医生的引导下，他们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叮铃铃——” 护士站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护士长便离开了说笑的人群，快步走到座机旁。 “这里是急诊室——” “这里是哥谭警局，独角喜剧场刚才爆炸了，有二十七个人正被救护车队送往医院，请马上准备好急诊！” 一句话，让护士长笑意全无，她默默叹了口气，今天又要大急救了。 她立刻看向一旁的钟表确定现在的时间，是早晨六点二十一分。 时间紧急，不可耽误——于是，她接下来问的两句话都简单直接。 “多久？” “大约五分钟。” “明白。” “所有人注意！”挂断电话的护士长开始高声呐喊，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剧院大爆炸，二十七人送医院，快准备！” 护士们立刻跑了起来，自觉地去把等床位的病患转到护理病区；维修人员也立刻去摆折迭床，作为临时增加的床位；候诊处顺手将牌子翻了过来，亮出背面的“分诊处”三个大字。 “老规矩，事情结束前我们都不能回家！” “叫其他所有值班人员来帮忙。”主治医生立刻跑了起来：“无所谓哪个部门——反正他们基本都参与过大急救，告诉他们这次剧院被炸了就行。” 住院医生们放下咖啡并松了口气，此时的氛围才是他们熟悉的哥谭医院，病人络绎不绝，疯子四处作乱。 回来了，都回来了。 他们主动找到了医用手套和一次性隔离衣，整个医院里的人都有条不紊地动了起来，所有人对这种情况都已经轻车熟路了。 “送来的人都贴好了创伤标签，记好颜色划分。” “绿色——轻伤，黄色——需要观察，红色——立刻救治，黑色——” “黑色濒死伤，送入太平间.”一个住院医生接道：“不知道这次有多少黑色人员。”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救护车的声音终于从医院外传来，病人们到了。 救护车上的紧急医疗技术员们跟着患者们一起进入了医院，他们负责交接伤情。首先被架进来的男子衣衫褴褛，浑身血污，看起来相当惨烈——但他却是一个绿色标签，这让医生们松了口气。 “开门绿，好兆头。” “二十五岁，男性——是警员。”技术员说道：“没有任何外伤，好像只是过劳睡着了。” 护士长快速检查了一下这个男人，确实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运气真好，送去休息——下一个人，快。” 接下来送来的是一个红色人员。 “胸部.还有后背都有创伤，看伤口面积，是小口径子弹打的，似乎出血量非常大，但生命体征稳定，上帝啊” 主治医生看了看，那伤口的位置正在心脏，于是问道：“心脏没有受损？” “很奇怪，看起来没有，而且他的生命体征没有接着往下掉，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上帝保佑，他看着就像是被打穿心脏以后又马上从内往外重新愈合了一样。” 主治医生皱起了眉头，虽然对此感到很疑惑，但没有时间细想：“立刻急救，下一个。” 然后又有一个红色人员被送了进来。 “头部，前额和后脑都有小面积创伤，在流血，好像还有脑浆.但生命体征稳定——真是见鬼。” “.急救，下一个。” 还是红色，这次似乎是爆炸冲击波导致的内出血，但很神奇地没有出血点。 “怎么又是这样？” 当马昭迪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灵敏的五感让他听清了医院里医生的交谈。 “真离谱啊，那个罪犯不光埋了炸弹，还特么一人给了一枪，送进来的全都是红色病人。” “全都是红色，但生命体征稳定的病人。”一个住院医生接过话茬：“逆天，就跟电子游戏里开了锁血一样。” “到现在有人死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除了在剧场确认当场死亡的那些人以外，被送过来的人全都吊住了命。” “真的假的，那是二十多个重伤员啊。” “我草，别聊天了！汉克医生接到的一个重伤病人失去自主呼吸能力，他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就直接把自己的气管导管拔了，现在被医生发现了，他正在跟医生打架啊！” “不是，哥们？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类吗？缺氧重伤病人跟医生打起来了？” 马昭迪默默地抽出一根pocky叼进嘴里，他保证，自己的本意绝对不是想看这种奇观场面。 但是好想看，怎么办. 马昭迪没有在医院多耽误，直接去了警局报道。 “戈登警长.” “你可以休息一天的，没必要这么积极。” “来都来了。” 戈登警长闻言摆了摆手：“算了，人没事就行，去报道吧，下午，你就去跟着他们一起看押谜语人——注意，这个家伙非常聪明，你是新人不熟悉他，先不要跟他交流，不然很容易被他耍了。” “是。” 此时，大厅的电视里开始播送早上的医疗新闻，哥谭媒体的速度实在是相当快。 “今日凌晨，独角喜剧场发生爆炸事故，数十名喜剧演员被卷入其中，哥谭医院对其进行急救。上帝保佑，除去数名当场确认死亡者以外，被送入医院的所有病人全部为危重病人，但无一死亡，这是奇迹，连续发生二十七次的医学奇迹！” “他在说什么鬼话呢？”戈登听见这则播报，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特么是奇迹？这特么是上帝显灵吧？” PS：下一章快了 ------------ 第154章 这谜语人不对劲 马昭迪扭头就往监狱去了。 看到他离开，戈登警长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整杯咖啡，一口气灌了下去，他强打精神，对着警局的人招了招手。 “所有人准备一下，小丑依然没消停，他刚刚又袭击了笑话商店，现在跑去了笑话工厂——快快快！准备好武器和防弹衣，我们要把他堵在影院里面！” 哥谭市的下午，万里无云的天空中，一轮暖阳正散发着金色光辉。 一辆辆高速行驶的警车出现在马路上，再有一两分钟，警队车辆就要到达目的地，笑话工厂。 “嘿，卡威，你有多久没有见过哥谭市的晴天了？” 开车的警察隔着墨镜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随口问道。 “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了”一名警员回答道：“不过这两个月不都是晴天么？我甚至有点怀念以前的天气。” “你认真的吗？下雨，下雪，或者是闷热的阴天？你怀念那个玩意？” “也有冷阴天——我是说，偶尔有几天雨天不也挺好么。” “伙计，你可真怪。” 吱—— 车轮在水泥马路上摩擦，留下一道短短的刹车痕迹。 “我们到了，把建筑围起来——里面什么情况？能看到吗？” “看不到，但据说小丑又劫持了一批喜剧演员进去，估计是想做之前一样的事。” “好，车上已经按照剧院的建筑结构图布置过计划了，所有人做好准备，我们得偷偷进去搜寻小丑和人质，记住，动作要轻，要快。” “没问题，准备就绪，戈登局长——全等你指挥了。” 戈登警长将烟斗从嘴里抽了出来，凝视几秒，确认看不出什么问题之后，才下达了命令。 “现在，开始进入。” “go！go！go！” 警员们拿着枪，几支队伍迅速向建筑同时靠近。 但与此同时，警队的最后方，一把左轮也对准了半蹲在警车后的警戒警员。 轰——！ 遥控器被按动，声势浩大的火光与声浪从建筑里喷涌而出，爆炸产生的气流将所有想要靠近的警员全部吹倒在地。 bang！ 与爆炸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枪响。 作为最后方的警员，没人看到他中枪的画面；而爆炸的声音太大，又盖过了刚才的枪声；他颓然倒地，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一个男人撞上了一颗子弹，哎呀呀。” 紫色的手套将警员嘴部的肌肉强行向上拉扯着，露出牙龈和牙齿：“这难道不好笑吗？” 鲜血静静流淌，显然，警员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只手仍然不满意，兀自摆弄着他的嘴角，似乎想要让他露出笑容，但始终都不满意，尖利的声音带着一股沮丧的味道。 “这应该很好笑的——emm不，不不不.” 确实不好笑，小丑心里想着。 此时，街角正好跑来了一个路人，或许是记者什么的，想要拿到这起事故的第一手资料。 小丑觉得给她也无妨，便举起了枪。 “啊——” 惊叫声几乎是和枪声同时响起，但此时，剧场里又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再次掩盖住了这两道声音。 小丑顺便将手里捏着的炸弹遥控器装回口袋，但却依旧阴沉着脸色，似乎并不为自己成功愚弄了警方感到高兴，也没有从女人的倒地中看到什么乐趣。 “一个女人撞上了一颗子弹.不，不不不.” 还是不好笑，小丑心里想着，跟那些喜剧演员讲的段子一样，都没什么意思。 他收起枪，完全无视了背后高度警戒着的警员们，十分不悦地从大街上走掉了。 不好笑的东西，他并不太关心，正如之前剧院里的喜剧演员下场，或者眼前这两个人的死活。 话又说回来，被大口径左轮一枪打中了要害，哪还有活着的道理呢？ 此时的马昭迪则已经到达了监狱，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此时，他正跟一个老鸟警员交谈着，这能帮助他了解这个世界的谜语人——就目前看来，两个世界的谜语人大概都一样聪明，一样前科累累，只是有一点不太一样。 “谜语人？在哥谭警局监狱？关押一年？” 马昭迪目瞪口呆地问道：“就这里？一年？巴伦，你确定吗？” 洛尼·巴伦深吸一口马昭迪递上的烟，然后回答道：“当然，这种事不是人尽皆知吗？自从快一年前，有个突然冒出来的蝙蝠怪胎把他抓进监狱里以后，这家伙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了。” “他没尝试过越狱？” “开玩笑呢，小马。”洛尼笑道：“他就是个聪明点的罪犯而已，把他的手铐上以后，他就什么都干不了了——相比起犯罪，他破案和赌球的本事倒是不错。” 马昭迪张着嘴，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个版本的谜语人老老实实待在监狱里，然后给警察们当侦探顾问，还特么喜欢赌球。 “他要钱干啥？” “他要钱没用，所以钱都归我。”洛尼洋洋得意地炫耀道：“我只需要从里面抽一点，给他买点酒，或者买点烟就行——那家伙很会来事。” 当他炫耀完之后，看到马昭迪惊讶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于是咳了两声，说道：“咳咳，别把这事跟别人说，原则上来说，我们肯定不允许这么干，懂吗？” 此时，马昭迪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会意的表情：“当然，洛尼，你刚才什么都没说。” “这就对了。” 此时，一个光头的黑人警探突然从门外走了过来，看得出来，他似乎很急，是刚刚从警局赶过来的。 “洛尼，我要见见谜语人。” “没问题，老规矩，半小时。” 眼看着警督走进审讯室，马昭迪有些疑惑，他向洛尼问道：“经常有人这么找他吗？” “当然，我不是说了吗，他破案的本事是一绝。” “所以，每次碰到不好解的案子，就都有人会找他？” “嗯哼——反正这家伙本来就有病，喜欢解谜，什么样的谜也都难不住他。” 马昭迪听到这里，心里的违和感越发强烈。 在自己的那个哥谭市，谜语人无权无势，依旧能够靠自己的脑袋从法尔科内和节日杀手的夹缝下找到一条生路，在这个蝙蝠侠刚刚出道一年的哥谭市，他却连个普通的监狱都走不出去？这里甚至都不是阿卡姆。 这谜语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PS：月底求月票~ ------------ 第155章 倒霉的警督 “哈哈哈哈——” 审讯室的铁门中，男人的笑声正在这个狭窄的的空间里回响。 马昭迪不在门外，但他此时正在审讯室的门外，他能隔着墙壁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并能够感觉出来，此时此刻，谜语人似乎是真的很开心。 “哥谭已经有整整几十个人进了医院了，爱德华·尼格玛！” 隔着门上的小小窗口，马昭迪能够看到里面的一警一贼——昏暗的灯光下，黑人警督面色覆盖上大量阴影，显得无比阴沉，他一只手握成拳头，杵在面前的桌子上，狠狠锤了一下：“所以很抱歉，我特么看不出这件事的笑点在哪里。” 而在他对面，正坐着身穿白色短袖衬衫和长裤的谜语人，他与马昭迪宇宙里的那个谜语人几乎完全不同。 他身上没有了马昭迪印象中的那身绿色戏服，露出健壮而有力的小臂，背部的肌肉也将衬衫撑得略微鼓起，很明显，他在监狱的日子里绝对没落下锻炼，或许还具备相当的近身战斗能力。 马昭迪稍微回想了一下，在愚人节的时候，谜语人完全是缩成一团的样子，在高大壮硕的索菲亚对比之下，自己对他的印象只剩下“畏缩”和“弱小”两点，顶多加上一个隐藏得很深的“聪明狡猾，独善其身”，除此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别的印象。 这就是谜语人想要得到的效果吗，马昭迪不能确定，但他觉得可能性很大。 谜语人抬起头，棱角分明的面部露在灯光之下，与小丑那纤瘦而尖锐的面相不同，他的方脸加上金发，反倒显得阳刚厚重，这与人们普遍印象中的阴谋家有些不太一样，反倒更像个比较聪明的普通壮汉。 他听到警督说出的那句“很抱歉，我看不出这件事的笑点在哪里。”之后，终于收敛了笑声，回答道：“不，应该是我很抱歉才对，我知道你看不出哪里好笑，警探。” 他特意用了“警探”这个词，语调中带着点讥讽：“不过你至少应该能看到——这正是我的笑点所在。” 他这么说着，顺手点了点桌上展开的哥谭地图，但黑人光头警督此时根本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加上被对方讥笑自己身为警探却被犯人愚弄，脸色顿时黑了起来，他决定拿捏对方一下——和其他犯人合作的时候，这样的策略总能起到效果。 “我们的交易是，你帮我，我才帮你——既然你没帮上忙，那么我也就不奉陪了，再见，尼格玛。” 临走之前，他还不屑的回头撇了撇嘴：“我猜戈登没说错，只有那只蝙蝠才能搞清小丑的藏身处。” 此时，谜语人果然有了反应。 “等等，拜托，我可以做到的——我想帮忙，我想帮忙！” “哦？” 作势要离去警探警探背对着谜语人，脸上露出一点得逞的笑意，威逼利诱和激将法，这招对付犯人几乎百试百灵。 “这件事，我能解决得更好无论如何，如果你可以讲清一件事，这问题就很容易解决，警督。” “哦，没问题，尼格玛。”警督立刻显露出温和的态度，他顺手将对面的座椅拉开，并坐了上去：“你想知道什么？”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是站着的，只有在谜语人被拿捏之后，他才愿意坐在对面好好谈一谈——这就是他一贯的想法，不被拿捏的犯人是不会老实的。 马昭迪却并不认为谜语人被拿捏了，与其说他被警督看穿了，不如说，是“只有蝙蝠侠才能解出的谜”这句话让谜语人感觉到了冒犯。 激将法管用，他心想，但有些太管用了，对着谜语人侮辱他的解谜能力，几乎等同于指着音乐家骂他的音乐演奏是垃圾，或者指着篮球运动员骂他的球技是狗屎——是从对方对自己最自豪的方面进行侮辱。 不管说的对不对，只要对自己的技艺有点骄傲的人都会很生气，而谜语人对自己的解谜能力可不只是“有点”骄傲——而且他还是个精神病人。 他抬头看了看审讯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微微闪动的红光说明它正在启用，已经有警员正在通过监控全程监视这场对话，看起来，这场对话似乎有一定的安全保障。 审讯室里的对话还在继续，警督坐在谜语人的对面问：“你需要知道什么？” “啊，如果你可以我是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什么世界的尽头永不到来？可以吗？” 听到谜语人问出这种奇怪的无厘头问题，警督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再说一遍？” 他没有得到回答，而马昭迪则看到谜语人的右手伸向腰部，心中警铃大作。 不好！ 在警督的眼里，尼格玛毫无预兆地飞身而起，越过桌面，并且手里挥舞起一把白森森的尖利匕首。 “我特么就知道！” 一旁紧绷着神经的马昭迪立刻对谜语人使用出“我没有杀人”技能。 闪着寒光的匕首轻易将警督的脖颈割开，殷红的鲜血从大动脉中喷溅而出，这一刀卡在了面部的下颚骨上。在警官的哀嚎声中，马昭迪能够听到谜语人不爽地“啧”了一声。 匕首重新被挥动，从腹部到胸口，然后再次划到颈部，最后是脸，一刀接着一刀，毫不犹豫，毫无怜悯。 马昭迪看了看眼前的铁门，正准备将它飞身撞开，却突然被火速从监控室赶来的洛尼·巴伦拉走。 “还呆着干什么呢！谜语人特么的发疯啦！快跟我去把头盔和武器拿上！”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恪尽职守的看守者 任务介绍：谜语人在哥谭警局里老老实实待了一年，此时却突然杀掉了警督，大家当然都能猜到他的下一步是什么，但大家未必能防住他的下一步——毕竟，在真正动手之前，聪明人一定已经做过准备了。 注释：作为一名意外到来的看守者，你当然会全力阻止谜语人的本次越狱，有趣的是，工于心计的人往往倒在意外上。 状态：待完成 奖励：中级格斗精通，五万美元资产点】 朴实无华的奖励，不过马昭迪很喜欢。 ------------ 第156章 叽里咕噜说啥呢 洛尼·巴伦用最快的速度拉着马昭迪远离了审讯室，两人飞速往身上套着防弹衣，马昭迪边穿边问道：“为什么他会有一把匕首？那玩意从哪来的？” “我怎么知道！” 洛尼骂骂咧咧地将一串钥匙系在了自己的腰间：“踏马的，外面有小丑在炸剧院，里面这个疯子又作妖——快！拿上枪跟我走。” 马昭迪看了一眼钥匙，心念一动，然后抄起步枪跟着洛尼跑了出去。 “你说他替你赌球，你给他好处作为回报——那他有没有要过匕首，或者其他能帮着越狱的东西？” “能帮他越狱的东西？小子，你他吗说话最好小心点！”洛尼依旧在跑动，声音却带上了怒意：“他从来没要过那些玩意，我也不可能给他！只有桑切斯或者朗福德那种穷疯了的蠢货才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你们为什么不跟他保持距离？” “小子！” 在前面跑着的洛尼突兀停了下来，他一把扯着马昭迪的防弹背心，然后将他拉了过来，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再质疑我，你他吗就死定了，你知道吗？” “我只是好奇。”马昭迪却反而推着他往审讯室跑，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洛尼根本挡不住：“你看上去并不怎么花钱，连烟都是廉价的，却为了钱和谜语人那种疯子做交易？” 还有一句话，马昭迪没有说出口——美国人可没有储蓄习惯。 洛尼没有说话，眼神似乎有些黯然，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只粉色的儿童手表。 他的动作很隐蔽，但马昭迪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反应，此时立刻有了猜想：“你有个女儿要养？哥谭警局的薪水不够？” 洛尼依然不回答，只是一味向前跑，权当做没听到马昭迪的声音，两人的速度很快，几秒之后便到达了审讯室门外。 此时，其他看守人员也已经武装完毕，头盔，防弹背心，霰弹枪齐备，八个人武装到了牙齿，直接进入审讯室与外界的通道房间里，这是用来防止犯人逃跑的通道，只有打开了这个通道的铁门，才能真正跑出去。 “咔嚓——” 洛尼猛地将身后的铁门直接合上，锁头扣合，除非谜语人能拿着一把匕首将八个全副武装的看守全部放倒，否则他不太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所以一般来说，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警局稳赢，但是谜语人既然选择了动手，大概率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有把握能逃出去。 实际上，由于大部分警力全部被抽调去搜寻小丑，所以此时确实是谜语人最好的越狱时机，但现在，八个人都已经举着枪对准门口，这已经说明谜语人并没有完全收买控制这些狱警。 有警员下意识看向后方的铁门，门外的走廊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这就说明没人会来劫狱。 那他怎么出去？ 正思考间，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戴着绿色圆帽的尼格玛走了出来，依旧是衬衫和长裤，他甚至连那把匕首都没带出来。 面对八个黑洞洞的枪口，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紧张感，反而轻松地向前走了两步。 “现在趴下，尼格玛！双手分开！” “三秒之内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三，二——” 谜语人的嘴角轻轻翘起，有恃无恐，胸有成竹，嘲弄讽刺，总而言之，是对对手的嘲笑，然后，他轻哼了一声。 “嗯哼——乔安娜·伊丽莎白·桑切斯。”他的嘴里突然吐出一个名字。 “什么？” “莱拉·安恩·朗福德。” 第二个名字吐出时，又一个警员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那是我我女儿的名字——” 然而谜语人并没有理会他，他的语速变得越来越快。 “法蒂玛·哈比·李，洛里·简·克鲁普奇，坦娅·霍普·加蓬特。” “天啊，罗里” “闭嘴，你怎么敢提她的名字！” “你要是敢动她一个手指.” 谜语人没理会拿着枪的警员们的威胁，或者哀求，这里一共有八个警员，他却吐出了十多个名字，很明显，他掌握的信息非常详细。 随着谜语人讲出一个个名字，马昭迪看到自己身边的洛尼·巴伦露出内疚后悔的表情，面部也一点点失去了血色，直到一个女性的名字出现在谜语人嘴里的时候，他的手终于颤抖着从扳机上松开了。 很明显，谜语人的信息渠道大概就是这位大嘴巴洛尼，而他讲出的最后一个名字，也就是洛尼女儿的名字。 是啊，多无害的一件事啊，不过是监狱里的日常闲聊而已，谜语人给警员赚钱，警员给他讲些小故事，同事的业余爱好，同事的家常和八卦——这能出什么事呢？ 谜语人就这样推断出了他们的住址，婚姻情况，还有重要的家庭成员角色——包括他们最爱的人。 于是，当所有的名字被讲完时，颤颤巍巍的警员们便如摩西分海的海水般慢慢向两边让开。 “别信他，他未必真的绑架了她们。” 谜语人反问道：“你们想赌赌看吗？就赌我没法用买到匕首的办法再买通一遍外面的黑帮？” 于是没人再敢出声了。 谜语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再次轻哼了一声。 “嗯哼。” 然而，等到所有人都退到两边时，最后面的那个站在中间的警员便被露了出来。 头盔歪斜，衣衫不整，甚至连手上的枪都没举起来，而是在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服装，直到人群分开，露出了自己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端起了枪。 “什么玩意？啥事？谈崩了吗？等下，我第一次穿这个，有点生疏.” 谜语人看着这个陌生的警员，脸上的表情从从容，到僵硬，到强作镇定，到咬牙切齿。 特别好玩。 “一个——菜鸟？！”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一个新来的，连制服都穿不好的，枪都拿不好的菜鸟？！！” “我完美的越狱计划，就毁在这样一个蠢货的手里！？” 马昭迪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露出清澈而愚蠢的眼神。 “叽里咕噜说啥呢？听不懂。” ps：二月最后一天了，求月票 ------------ 第157章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叽里咕噜说啥呢？听不懂。” 很显然，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起，谜语人心中的完美越狱计划就已经失败了——倒也不是完全失败，只是变得不那么完美了。 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就类似于一个参加乒乓比赛的运动员，一路大比分小比分，淘汰赛和循环赛都是全胜碾压，连一分都没有输过，最终在快要拿到冠军的时候被一阵风把球吹歪了，导致丢掉一分。 能赢吗？当然，这一分完全不影响他拿冠军。 但是这丢掉的一分难受吗？那必然是很难受的，原本可以一球不输地拿下冠军，这绝对是一份完美到极致的荣誉和实力象征，但现在，这种完美被破坏了。 聪明人不全是追求完美的，但哥谭市的疯子罪犯一定全是有强迫症的，谜语人看到自己引以为豪的完美越狱计划在马昭迪身上功亏一篑，顿时感觉像在午餐里发现了半只虫子一样难受。 但此时警报已经响了，谜语人剩下的时间不多，他现在只想出去，没空管马昭迪了。 “把那个蠢货给我拉到一边去！”他咬牙切齿地怒喝道：“等我有空了再跟他算账——来个人开门！” 马昭迪看到周围的七个警员扭头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哀求和决绝，为了自己的家人，他们此时会一定程度上听从谜语人的命令。 “一边去，菜鸟！” 洛尼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将马昭迪一把扯到了旁边，他走到铁门前，伸手摸索着之前取走的那串钥匙，准备为谜语人打开通往外面的铁门。 马昭迪也并不阻拦，真的顺势站在了一边。 “嗯？” 在摆弄了半分钟后，谜语人见洛尼还在翻找着身上的口袋，心里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时间差不多了。”他的神色重新恢复了镇静，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找不到的话——” “洛尼，你看！” 马昭迪的声音再次打断了谜语人的话，而这已经是谜语人第二次被人打断了，他的面色立刻变得阴沉无比，双眼燃烧着怒意，看向马昭迪。 洛尼也看向了马昭迪，见他伸手指着门外面，目光自然下意识转了过去，然后就发现一串闪着光的钥匙静静地躺在铁门几米外的地面上。 他顿时傻了眼，脑海中突然想起刚才跟马昭迪拉扯的景象，似乎在那时，自己的身上确实有个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但他被马昭迪疯狂向前推着跑，自然没机会回头。 他颤抖着抬手指向马昭迪：“我草，你个混淡刚才为什么要扯我的衣服——” “开什么玩笑——” 此时，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打断了洛尼的声音，这句话正是两人身后的谜语人吼出来的。 众人回头一看，他刚才还黑着的脸色，此时已经被上涌的血液映得通红，如果此时测一下他的血压，恐怕已经快要爆表了。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他愤怒地冲到门口，一脚脚踹在厚重的大铁门上，发出咣咣的巨响：“我他吗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就因为两个蠢货而失败了！就因为两个蠢货！” 马昭迪满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我无心的。” 此时，他松开了手里的枪。 “我无你——” 暴怒的谜语人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抬步拧腰狠狠一拳砸向旁边的马昭迪，这一拳又快又狠，带着凌厉的风声，即使没练过格斗的人也能看出来，谜语人的格斗水平很不错。 然而马昭迪的注意力始终放在他的身上，几乎在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就立刻下意识抱头蹲防。 “咔嚓！” 手骨跟警用头盔瞬间较量出谁更硬，两者碰撞的声音有些清脆，紧接着，就是谜语人的吸气声。 他可能挺疼的，马昭迪这么想着，重新正了正自己的头盔，又拿起了枪。 “把枪给我！我让你把他的枪拿给我！我要——” 谜语人的怒吼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周围七个人的冷漠眼神——他们的心态已经变了。 放他越狱倒也罢了，可给他警用枪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抛开别的不说，谁能保证他不会用那把枪对同伴和自己开枪？ 更何况，谜语人刚才苦心营造出的那种强大压迫感已经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此时此刻，其他人对他的畏惧感开始消退。 马昭迪在此时也再次举起了枪，对准谜语人——毫无疑问，他是真的会开枪。 谜语人的心里迅速计算完毕——依旧是那个思路，如果死在蝙蝠侠的手上，超级罪犯至少还能吹几句；但如果死在一个蠢货的手上，那他情愿吞枪自尽——起码这种死法不会让自己成为蠢货中的蠢货。 谜语人看了一眼铁门数米之外的钥匙，只是短短数米距离，此刻却犹如天堑，可望而不可即。 他将帽子正了正，默默走回了审讯室里，顺手关上了门。 等戈登局长赶回警局的时候，谜语人已经被关回了监狱里。 “干得好。”他拍了拍马昭迪的肩膀：“我没想到谜语人这么危险，还好这次有你在——这么算下来，你刚到警局，就已经立了两功。” “但是.”他叹了口气：“马昭迪，这次事件有一名警督被杀，看守警员队伍也出了大问题，估计很快就会有调查，问询和心理评估，你们得暂时先休假了——带薪假，我批准的。” 马昭迪目瞪口呆地看着戈登，他本来就不打算在拘束严重的警务系统里常待，倒是不介意回家休假，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光速休假了。 “警官们的家人呢？怎么样了？” “谜语人大概是知道自己没希望再跑了，就给了我们一个取消暗号，最终没人出事——不过他在外面雇的人跑的太快，我们没抓到几个。” 下午，百无聊赖的马昭迪走在大街上，一般来说，有假期当然是件好事，但他看到街边大屏幕上的新闻，就又觉得大街上哪里都不安全。 “插播一条新闻：笑话工厂遇小丑袭击，一名警员，一名路人与十数名喜剧演员被送入医院，在犯罪现场用血字留下笑话：为什么六会害怕七？” 此时天色将晚，他看着新闻，突然回忆起之前警督和谜语人的对话——当谜语人说到“笑点所在”四个字的时候，似乎伸出手点了点桌上的地图？ “统子，帮我调出之前摆在桌上的那张哥谭地图，标出谜语人指出来的地点。” 【了解，调取中——】 【调取完毕】 ------------ 第158章 尼格玛奇兵劫囚狱，凶灾星二次擒谜题 马昭迪调出系统记录板，花费一美元资产点，将刚才被谜语人指出的地点，还有那副哥谭市地图一起调了出来。 “独角喜剧场？这是小丑凌晨袭击的地点，我当时还在里面” 【叮——系统推出新品“ds智能分析”，是否试用】 “哈，系统也是好起来了，都能蹭上ds的热度了。” 【分析完毕，袭击地点“独角喜剧场，笑话商店，喜剧电影，脱口秀，笑话工厂.”，分析完毕】 【分析结果为：隐藏构图——没有鼻子的小丑】 马昭迪看着系统将哥谭地图上，遭遇小丑袭击的一处处地点相连，最终构造出一个简易的小丑图案——只不过没有红鼻头。 “可以，这很小丑。” 为什么哥谭警局会看不出这种规律？原因当然也很简单，就像谜语人提出过的那个问题一样——为什么世界的尽头永不到来？ “因为地球是圆的。”马昭迪吐槽道：“谁会用脑筋急转弯的思路来破这种案子啊？” 但小丑就会用脑筋急转弯的思路来犯这些案子。 虽然此时，警用电台里已经没有了小丑继续袭击的消息，但马昭迪很确定，小丑要干的事还没干完。他将目光看向地图上原本应该是鼻子的部分，那里似乎是一栋高楼大厦，足足有上百层。 “这特么让我到哪一层去找.” 就在此时，大屏幕上再次播放起一则新闻。 “插播一条新闻消息，在十分钟前，一群黑帮匪徒使用炸药爆破的方式炸开了哥谭警局的牢房。警方击毙其中三名，但其余匪徒全部逃走，罪犯谜语人失踪，请广大市民注意自己的安全.” 马昭迪：“.” 绝了，他想着，谜语人给出的暗号绝对不是什么终止暗号，而是执行b计划——也就是执行劫狱计划的暗号。 哥谭警局也是挺惨的，马昭迪几乎可以想得到他们即将面对的舆论压力，哥谭市民得知谜语人一天之内实行两次越狱，而且还真的跑出来了，大概会用唾沫星子直接把警局淹掉。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尼格玛奇兵劫囚狱，凶灾星二次擒谜题 任务介绍：圣人曾经说过，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句话的意思是，当你的父母在的时候，熊孩子就不要跑得太远，跑了也一定有办法给你抓回来。而对于工于心计的谜语人来说，第二次碰到总是出现在计划之外的凶星，也确实足以让他下意识骂出一句“妈惹法克”。 注释：作为一名暂时处于休假中的警员，你依然会全力将刚刚完成越狱的谜语人抓回监狱里去。 有趣的是，工于心计的人迟早要学会第二个道理：意外和明天一样，是躲不开的。 状态：待完成 奖励：特殊技能“假死”】 “哎呦喂，稀罕物。” 马昭迪看着那个零工奖励，忍不住轻哼了起来。 哥谭的夜晚五光十色，在伯恩利区的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向着摩天大楼的方向行驶着。 “一个人去了一家玩具店，说他想要买一个新的回旋镖，然后，他又对店员问道：‘我该怎么把那个旧的回旋镖扔掉呢？’” 开着车的出租司机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后座的人突然讲了一个笑话。 于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他便立刻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他笑着回头附和道：“老兄，那可真是个好笑的笑话！” 然而后座的客人却似乎并不认可他的观点。 汽车在街道上行驶着，道旁迎面恰有一盏路灯，白色的灯光透过车窗照进了车内，也照亮了后座上那个撇着嘴的苍白人影。 也照亮了他手中那把闪烁反光的左轮枪口。 “不，那不好笑。” bang！ 枪声响起，红色出租车的前挡风玻璃顿时片片碎裂，一抹血色从碎裂的洞口中喷出，蜘蛛网一样的细密裂痕遍布，遮挡住了车里面的具体情况。 吱—— 无人驾驶的出租车顿时失控，它的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向着人行道上冲去。 “啊——！” “快躲开！” 惊叫声与警示的呼喊声一齐响起，惊慌失措的行人们扭头就跑，避免被失控的车子撞飞。 轰——砰！ 另一个路口驶来的汽车受了这池鱼之殃，被出租车撞得停在了原地，而出租车本身更加恐怖，高速行驶时被擦到了侧面，导致车身完全失衡，甚至打着旋直接飞了起来，最终一头撞进了广场上的喷泉里。 路人们惊慌失措地尖声呼喊着，从广场上向四方逃跑，有几个倒霉蛋则被出租车的车身带倒，在地面上摔得头破血流。 人群凑到这辆狂野的肇事出租车远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绿发男人就从扭曲变形的汽车，以及七零八落的喷泉残骸里爬了出来。 “呃”他捂着自己的左脸，眉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抬手一看，紫色的手套已经被鲜血染成暗红。 我本以为这会很好笑。他心想——过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人，又有那么多人想要他死。然后，在一个美丽的夜晚，无缘无故地在一辆车后座上折断自己的脖子。 这应该会很滑稽的才对，能让他含笑九泉。 但此时，小丑走出喷泉，面色沮丧。 不，还是不好笑。 他扭过头，跌跌撞撞地向着大楼里面走去。 而就在他进入大楼之后，一个身穿着墨绿色西装的人影也来到了楼下，信步向着大楼里走去。 他吹着口哨，神色极为轻松，嘴里则念念有词。 “有人想进一家店里，门卫却不放行，于是偷看别人和门卫的交谈，想知道暗号。” “门卫说‘十二’，客人说‘六’。” “门卫说‘六’，客人说‘三’。” “他自信已经懂了，就要进门，此时门卫说‘十’，他答‘五’。” “他被赶走了” 叮—— 大楼的电梯发出提示音，七十八楼到了。 “他以为这是数学题，但这是脑筋急转弯——问的是数字里的字母个数——愚人总是如此，窥一叶便觉得能知一秋。” 笑话讲完，谜语人来到高楼的大门前，他轻轻伸手推开门：“敲门——咚咚。” 而一个身影正等在那里：“开门——是谁？” 此时，大楼的楼下，一个穿着西装和牛仔裤的身影也走进了电梯。 “进门——哈哈，谜语人的电梯停在七十八层！我用不着解谜啦！” ------------ 第159章 一个冇头脑，一个不高兴 身穿绿色西装的谜语人走入门中，此时是午夜时分，皎洁澄澈的月光透过窗外撒入华丽精致的房间中，几乎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小丑静静地坐在一张木质办公桌后，桌上摆着一盏熄灭的台灯，一个空白的相框，还有一本翻开的书，让桌面显得简约而不空荡。 而办公桌的对面，则摆放着一把舒适的椅子。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只有一人，一桌，一椅，但这房间内一尘不染，桌案也做过布置。甚至选位也颇有意思，既能看到澄澈的月色，也能看到远处哥谭夜空中那盏明亮无比的蝙蝠灯。 毫无疑问，小丑有个客人——值得他精心准备的客人。 但不是谜语人。 可谜语人并不在意，他环视了一下房间，然后便直接走到了办公桌对面。 “敲门——咚咚。” “开门——是谁？” “一个答案。” 谜语人看着小丑那张垮着的脸，尽管他静静地坐在凳子上，身上穿着的华丽礼服也已经被抚平褶皱，但谜语人仍然能从这些礼貌的细节里感受到一股不太礼貌的嫌弃感。 但还是那句话，谜语人并不在意。 “在我说出答案之前，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解开你留下的谜题的？” 谜语人没有理会小丑的回答，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给他留的谜语，地图上的规律，小丑脸上的鼻头，还有——为什么六会害怕七？” “因为七把（八）九食（十），六被吓跑，九被吃掉，所以剩下78——但我不只看到了这些，我看穿了一切，我知道你笑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谜语人的脸上露出笑意。 “它藏在你的行动模式里，藏在你袭击哥谭的方式里面，独角喜剧场，笑话商店，喜剧电影，脱口秀，笑话工厂.在引他来找你的同时，你也在寻求幽默。” 小丑依然无声地坐在桌后，他的双眼斜视向一旁的谜语人，嘴角依然下撇，表情还是显得相当不开心。 “而这都是因为他，是不是？笑点必须得是不可预测的，这才是它们有趣的原因。但现在有他在，一切就都可以被预测到了，他总是能看穿迷雾，他总是能打败你。” “你需要笑出来，否则你成了什么人？可只要有他在外面，你不可能笑出来——除非你杀了他，你觉得自己必须得杀了他。” 小丑依旧不说话。 “你不知道的是，我有同感，所有的谜语在他出现之后，都显得没什么意思。” “我能解决一切，却没法解决他。可如果有个我解不开的谜题，我反而又一定要去解决它，否则，我又成了什么人？” “我看见了你的计划，所以我不再待在监狱里，我必须出来和你谈谈——只要我们有一人得手，另一人的愿望就永远无法满足，所以，我们之间得先决出胜负。或者你杀掉我，或者我杀掉你，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干掉他，而最糟的是，在这场三人战争中，他会笑到最后。” “但是那里还有一条路，我的朋友，明确无比的路。” 谜语人说到这里，攥紧拳头用力地挥舞起来，语气中带着非比寻常的振奋和信念——或者说蛊惑感。 然后就痛苦地捂住了手。 码的，好疼，那个王八蛋的头盔太硬了。 他面色扭曲地憋住了自己的痛呼声，继续讲了起来。 “你和我，笑话和谜语，我们不斗，我们一起解谜，一起笑。” 他低下头，看着小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们一起——杀死蝙蝠侠。” 面对谜语人脸上的笑容，还有眼中闪动的，跃跃欲试的光芒，小丑终于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嗯哼。” 见到小丑有些心动，谜语人继续追加道：“我能看清一切布局的任何一步，这本就是我擅长的——而这一步，正是我们死局中唯一的破局之路。” 听到这里，小丑终于收回了目光，他看着眼前的书页，下定了决心：“是啊，你说得对，你我联手，是让我重新笑出来的唯一办法。” 谜语人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嗯，或者这样也行？” 随着小丑的话音响起，一把左轮顶在了尼格玛的肚子上，这让他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成惊怒。 “什——” bang！ 中枪的谜语人倒在地上，捂住伤口痛苦地哀嚎了起来。 “不，这也不行.还是不好笑，哼。” 小丑发出失望而恼怒的声音，然后跨过哀嚎着的谜语人，向着大楼内部走去。 “现在，关于你.嗯，如果他现在能来的话，也许能活下来？我不知道。” “七十六层，呼.” 与此同时，马昭迪正从楼梯里向上攀爬着，他微微有些气喘。 “狗鈤的谜语人，真特么该死啊，几个电梯居然都被按到了顶层，等起来还特么没有我爬楼快——但是爬楼好累.” 他抬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他已经爬了整整三分钟，终于快要爬到七十八层了——如果不是因为有身体强化的话，他大概率已经累瘫在十多层了。 “还剩两层，快了，快了，呼.” 就一觉，我就睡了一觉。 漆黑的蝙蝠飞在哥谭的夜空中，心里懊悔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嘉奖他这一年来对哥谭市做的事，自从犯罪率逐月降低之后，哥谭也迎来了许久不见的阳光，也正是在今天的凌晨，他看着那轮升起的朝阳，决定好好睡一觉作为对自己的奖励。 阿尔弗雷德暂时回了英国一趟，因此宅邸内只有他一人，这也让他颇有点父母出门不在家的松弛感。 他顺手关掉了自己所有的电子设备，然后进入了无人打扰的睡眠，这是他过去一年里没做过的事。 但也恰好是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懊悔无比。 谜语人被劫走，小丑袭击了上百个喜剧演员.他心里想着，如果不是我关掉了通信设备，我本该能及时醒来并阻止这些罪案的。 他看到了戈登警长的蝙蝠灯，本想向着哥谭警局的楼顶飞去，可在此时，耳朵里又传出警用电台的声音——这也是他原本设定的警报之一。 “伯恩利区一辆红色出租车突然失控，一路冲上人行道，并直接撞入广场喷泉中，目前尚不清楚车内司机的状态，有路人举报，似乎有一名疑似小丑的乘客从车内离开，并走入车祸现场旁边的大楼中” 这条警报让他立刻改变了想法，他立刻向下俯冲，冲进路面上一直跟随着他的蝙蝠车里，然后全速向着事发地点驶去。 ------------ 第160章 我说被抓已是定局，你尔多隆还是盐津虾 巨大的玻璃幕墙前，能看到璀璨缤纷，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 哥谭市很少能见到这么澄澈晴朗的夜空，天上的星光与月光和这座城市交相辉映，洁白的光芒透过玻璃外墙照进了大楼中，照亮了那张办公桌，那把待客椅。 还有倒在地上的谜语人，以及在月光下反射着暗红色光芒的血液，越流越多，越流越快。 “呃”他死死按住自己的伤口，双眼紧盯着玻璃幕墙之外的夜空。 果不其然，没过片刻，一道漆黑的蝙蝠之影便从月亮的轮廓中掠过。 他无声地张起双翼，巨大的阴影盖住了月光，笼罩着玻璃幕墙边的谜语人。 啪嚓——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音响起，细小的碎片在月光下哗啦啦飞溅，闪动着奇异的光泽。 他蹲在谜语人的身边，低头看着他捂着肚子的手，瞬间判断出对方的伤势情况。 “小丑惯用的左轮是点四五口径；烟灰和火药颗粒似乎夹杂在血液里，衣服上却没有，所以是接触射击（枪口紧贴人体的射击）；这样的出血速度，说明伤口很大，紧急止血也救不回来.他活不下去了。” 蝙蝠侠在心里迅速做出判断，并很快想到了第二个问题——那个给他一枪的人跑去了哪里？ “他有.他拿走了我的炸弹。” 谜语人极度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他双目圆瞪，声音虚弱，讲话断断续续，时不时喘息一下：“小丑跑了.带着炸弹跑了。” 现在立刻去追小丑吗？ 蝙蝠侠的心里立刻做出判断，这是极度理智的选择，谜语人已经无药可救，但此时也许还能阻止带着炸弹的小丑，这能救下更多人。 谜语人抓紧了自己的伤口，他看到蝙蝠侠站起身，眼眸低垂，遮掩住自己的笑意。同时更加用力地按下自己的伤口，让鲜血汩汩流出。 聪明人往往能看到遥远的未来，但却往往不会去看自己的鼻尖，简称灯下黑。蝙蝠侠的经验相当丰富，能够一眼从出血的速度判断自己的伤势，但他此时却并没有多少思考时间，也没有想过，被近距离大口径左轮打伤的人还会主动给自己放血。 所以他误判了谜语人的伤势和伤口状态，所以他决定直接去追小丑。 看着即将离开的蝙蝠侠，谜语人开始真正的用力捂住伤口，替自己止血，在蝙蝠侠离开后，他就可以爬起来，然后从反方向直接逃走了。 然而，就在此时，沉重的脚步声突然在黑暗的空间里响起。 “哈，哈，呼哥谭警局，所有人不许动！” duang！ 大门被猛然推开，一个满头大汗的家伙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假枪。 谜语人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顿时愣住了。 蝙蝠侠看向那个突然闯入房间的家伙，打量着他身上的服装，走路的姿势，手上的老茧，对方的身上似乎确实有一些警员的气质，但似乎是刻意模仿出来的——但这并不奇怪，因为野路子出家的新手警员都会这么干。 此时，他也通过面部比对找出了哥谭警局里的警员资料——果不其然，这是个新人，才来到哥谭没两天。否则蝙蝠侠不可能认不得，因为他记下了哥谭警局的每一个警员。 此时，马昭迪看了看地上的谜语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蝙蝠侠，便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枪收了起来。 “对不起，先生，刚才没认出你来——戈登警长交代过，你是盟友。” “打电话叫救护车。”在确认了马昭迪的友方身份之后，蝙蝠侠便立刻奔向黑暗中：“然后告诉戈登警长，小丑就在这附近。” 马昭迪点了点头。 此时，躺在地上的谜语人目眦欲裂，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明明已经靠着天才的急智找出了一条绝境中的生路，眼看着就要获得自由，半路却又杀出这么个玩意来。 不是，你他吗凭什么能追到这来啊？你的脑子也配想出答案吗？你连枪都特么是假的！ 不对，不可能，一个蠢货怎么可能两次打乱我的布局不，这家伙一定很聪明，他一定是看出了我的越狱计划，也看出了小丑的谜底，或者干脆背后有高手指点！ 想通了这个关节，谜语人终于释然了，或者说，他完全无法接受被一个普通人两次破坏自己天才计划的事实。 但人是没法一直骗自己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提出的假设漏洞百出，如果自己的计划真的被提早看破，那狱警们早就被换掉了。 “哇，你流了这么多血啊？” 马昭迪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他蹲在了谜语人的身旁：“不会是装的吧？其实你现在还能动？我建议你老老实实捂好伤口哦，免得等救护车赶来之前就似了。” “话说是谁给了你一枪啊？小丑吗？他为什么要打你啊？” “你能不能.闭上嘴？”谜语人咬着牙，艰难回答，嘴里时不时咳出血液：“我快死了，你还在，跟我，咳——演戏？你看不出来，我的出血量吗？” “什么演戏？”马昭迪看了看地上的血：“哦，流了不少血，但你不是还能说话吗？那就说明没什么大事吧。” “你吗——咳，咳咳.” 谜语人张嘴想要骂出声，但肺部的动作稍微大一点，便牵引起一阵剧痛，让他根本骂不出口。 “都说了，老老实实捂好伤口，你还老想着骂人，你看，出血了吧。” 马昭迪用假枪指着地上的谜语人：“别乱动啊，我还有枪呢，你别想着偷袭。” “楼下.模型店里的，咳咳，量产货色——你买这枪，用了有，咳咳，一百美元吗？” “这枪有这么假吗？咳咳.” 马昭迪的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他将假枪收回腰间，顺便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哎呀，打从你在监狱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聪明，你看，我的眼光确实是准啊。” 谜语人的眼神已经想要杀人了，他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强调，眼前的家伙绝对是个相当聪明的人物，但马昭迪的每句话都能击穿他的幻想，每个举动都像是普通的蠢货。 “我们.做个公平交易。”他努力喘匀了气，对马昭迪说道：“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回答你的问题——我先问。” 马昭迪眨了眨眼：“彳亍。” 谜语人深吸了口气，终于问出那个他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 “你是怎么追到这里来的？” ------------ 第161章 被狗灾星气晕 “哦，你想知道这个问题啊。” 马昭迪耸了耸肩：“你跑了以后，戈登警长让我回家休带薪假，但是你也知道的，我新来哥谭，暂时没什么地方可去，所以就在城市里逛了逛，倒也不只是为了找房子——主要是想去看看小丑会不会回到犯罪现场附近。” “但那家伙太狡猾了，我抓不到他，脑子里也没什么头绪，最后，新闻里说他失踪的时候，已经天色很晚了。” “然后我想起来，你之前在审讯室里点过地图——嗯，聪明人的选择总归不会错，于是我就打着车往那里去，结果半路上听到一声巨响，就好像发生车祸一样。” 马昭迪没撒谎，除了系统的存在需要撒个谎掩饰一下，剩下的部分全都是实话，他确实是因为小丑的车祸才能第一时间锁定到谜语人的位置。 但这话对地上的谜语人侮辱性就太大了，听到这里，他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 又是这样，又他吗是这样——小丑那个疯子为什么非得故意让自己翻一次车，而眼前这个蠢货原本应该直奔独角喜剧场去的！ 他死死地咬住牙关，实在是受够了今天的憋屈，每次都是意外，每次都是蠢货的灵机一动。 如果小丑老老实实地正常到达目的地，如果自己没有在地图上指一下独角喜剧场，如果这蠢货今天没有因为监狱的事情休假，如果他有个住处可以回的话 “然后我就跟过去看了看，嗯，看到你走进大厦里，我就跟了上来。” “可你不应该知道楼层草！” 谜语人痛苦地将脸扭了过去，他突然想明白对方为什么能破解那个关于楼层的谜语了——他破解了个蛋，他看到了自己的电梯运行楼层！ “草！草！草！”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因为他想到了更深一层——他想到了这个家伙为什么赶来得恰到好处。 他吗的，是自己把电梯都按了一遍，使得短时间内无人能够使用，所以这家伙是走楼梯上来的——起码前半段是走楼梯上来的。 如果这家伙赶来得早一点，小丑就能把他一起解决掉；如果他赶来得晚一点，自己就能在蝙蝠侠离开之后马上逃走——而他赶来的时间点刚刚好，是蝙蝠侠赶来之后，即将离开又没有离开的时候，此时自己失血过多，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即便蝙蝠侠走了，他也没法对付赤手空拳的马昭迪。 而这一切，全都是谜语人自己的计划导致的。 在尼格玛过去的人生中，从未有像现在这样绝望的一刻，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来自命运的恶意”。 “该死的疯子，该死的蠢货！”他在心里狠狠咒骂着今天的一切：那个把钥匙落在门外的狱警；那个喜怒无常，像神经病一样整出翻车事故，然后突然给了自己一枪的小丑；还有自己眼前这个新到警局，敢带着假枪跟踪自己的蠢货。 普通人的愚蠢已经足够让尼格玛感到厌恶了，而普通人因为愚蠢而导致他的计划失败——这简直让他想要立刻自杀，自诩智者的谜语人这辈子都没有被这么折辱过。 为什么？我的计划明明有很高容错率的，可为什么这些庸人总是能在最关键的事情上搞砸呢？难道他们不知道做错事的后果吗？ 此时，街道上有救护车的笛声响起。 “哦，救护车到了，该我问你问题了。”马昭迪期待地搓了搓手：“我刚才就想问了，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像鸡爪一样？” 听到这个问题，谜语人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马昭迪刚想走到窗边，看看哥谭的夜色，却突然侧耳静听，以他的听力，能够听到一个细碎轻盈的脚步声在上方的楼层响起。 那是小丑，他心里想着，蝙蝠是潜行大师，他的脚步声几乎完全没有。而从枪响之后，这栋楼里现在再不会剩下其他人了。 马昭迪又看了看系统面板，“我没有杀人”技能现在有两个名额，每个名额的冷却时间原本是十二小时，升级以后缩减为六小时，此时两个名额的cd都已经转好。 “还是给你上个buff先.” 【提示，技能使用范围限制为身周范围十米，是否立刻使用？】 “用一次。” 另一边，鬼鬼祟祟地潜行在大楼中的小丑毫无所觉，依旧专心地跟蝙蝠侠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当谜语人被拉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他还有生命体征，也许能救回来——马昭迪对此不太关心，如果谜语人真的死了，那也不是他的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又重新在谜语人的身上用了一次“我没有杀人”技能，然后直接跟着警队回了哥谭警局，做完了口供，最后去找了一家旅馆。 至于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医院里，警员们正在清查着谜语人的随身物品。 “奇怪，这家伙的钱包里为什么没有钱？” “这很重要吗？这狗闸总今天早上才杀了一名警督，别说是被小偷偷钱了，哪怕是被劫匪直接抢走了，我也觉得他是活该。” “倒也是.” 谜语人这家伙装了不少，马昭迪大概估计了一下，他身上的这笔钱足够自己在旅馆里住一个星期——为了防止两个宇宙的纸币不同，他自己也在另一边买了几块金条在身上，不过今天暂时没时间卖掉了，就暂时借一下尼格玛的钱，下次再还给他。 当然，东区一定有更便宜的地方可以租，不过今天的天色实在太晚，而且也没有人能当马昭迪的介绍人，所以他只能明天再去东区找找出租的房子。 第二天，哥谭市的早晨。 马昭迪站在莫道夫街的路边挥了挥手，拦下了一辆黄色出租车，顺势坐进了车后座。 “你好，我想去一趟哥谭东区。” “哈哈哈，好巧啊，哈哈，上一个客人去的哥谭东北区域，嘻嘻，你们离得很近啊，哈哈哈哈——” “嗯哼。”马昭迪耸了耸肩：“虽然今天也是个好天气，不过我很少见到有人笑得这么开心了，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 马昭迪突然变了脸色，因为司机的笑声突然止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嘻嘻呼呼呼哈哈哈哈.” 这笑声听起来相当熟悉，不如说，马昭迪曾经就亲眼见过两个这么笑的人。 一个是小丑，而第二个 就是中了笑气的所罗门·格兰迪。 ------------ 第162章 疯子是没有正常逻辑的 这个司机当然不是小丑。 马昭迪上车的时候就看过一眼，对方的肤色，身高，体型，气味，口音，包括着装的习惯都和小丑完全不一样，先不说小丑有没有伪装成这样的可能性，首先他就没有把自己伪装成这样的理由——起码不可能为了去马昭迪这么干。 仅从昨天跟小丑的会面就能看得出来，这个世界的小丑也是一样的高智商罪犯，而且也相当讲究，有自己的着装和仪态，马昭迪很难想象他会特意把自己的衣服换成带着褶皱和油污的廉价衣服，再特意把自己的头剃成地中海。 对付蝙蝠侠，也许值得他这么牺牲形象，对付自己则绝不可能。 那么，答案自然就是第二种了——这个司机像之前的格兰迪一样，中了小丑的笑气。 而他撑到现在的原因，则是马昭迪昨天晚上给小丑补的那一下“我没有杀人”技能buff，否则，他现在大概已经被笑气杀死在这条街上了。 马昭迪看着狂笑不止的司机，他似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仅仅几句话的功夫，他的嘴里已经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语，只能发出渗人的阵阵狂笑。 “食我牛奶啦！” 当马昭迪拿出水枪，将一些mc牛奶射进他的嘴里后，几秒之后，这名司机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并恢复了一些理智——倒不是不想给他奶糖，主要是害怕他在狂笑中被奶糖卡住气管，到时候小丑的笑气还没能杀死他，马昭迪的奶糖就要先噎死他了。 “咳咳，咳咳，天啊，天啊。”他捂着喉咙干咳着，刚才的拼命狂笑给他的喉咙和肺带来了极大的负担，此时甚至咳出了血丝，小丑的笑气是真的很致命。 “我终于不用再笑了，天啊，我感觉自己刚才几乎要死了。” 你就是要死了，马昭迪默默吐槽道，如果自己没有碰见这个出租车司机，他可能就要被带回哥谭警局，接受戈登和蝙蝠侠的双重检验了。 当然，那样的话，他也还有生机，毕竟万能的卢修斯能及时研究出解药。 “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笑的，我只是突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等等，为什么我的嘴里有一股甜味？刚才发生了什么？您给我吃了什么吗？” “不，我没有。刚才你突然笑得很大声，笑了半天才平静下来。”马昭迪回答道：“如你所见，我是哥谭警局的警员，你刚才的样子好像中了小丑的笑气一样，我得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局长，也许后面还会有人找你录口供，但不会是我——我得赶到你上个客人的目的地看看那边的情况，如果运气好的话，那边不会有人出事，但我对此不抱太大希望。” “呃我记得，当时我正开在奥迪斯堡区的路上，那时还是凌晨，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在我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里面走出来个皮肤很白的男人，他对着我招手，搭了我的车.” “达瑞·坎贝尔。”马昭迪对着电话里说道：“这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名字，那辆黄色的出租车也是他自己的。” “坎贝尔是个老司机了，他开了十四年出租车，当时在路上碰到了拦车的小丑，普通市民.并不全都能认出小丑来，他当时以为是个普通乘客。” “他错了。”电话那头传来戈登警长的叹息：“好在他没死，不过，小丑的笑气为什么没杀死他？” “不知道，可能他吸入的剂量不多吧？”马昭迪耸了耸肩：“无论如何，起码他现在不笑了——说回当时的情况，他正在跟小丑讲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这人很了不起，他靠着小费供两个孩子读完了大学，虽然还欠着学贷，但除此之外的学杂费用和生活费都被他一力承担了。” “.感谢上帝，他还活着。”戈登警长出了口气：“否则，他的两个孩子就要失去父亲了——不过小丑在哪下的车？” “哦，这就是重点了，按照坎贝尔的说法，他载着小丑去了迪克·斯普朗大街的69号。”马昭迪摇了摇头：“这倒霉蛋对小丑说了个黄色笑话。” 戈登警长沉默了片刻：“迪克？六十九？” “嗯哼——我猜小丑也许不太喜欢这种幽默。”马昭迪回应道：“总而言之，小丑在大约半小时之前到达了迪克·斯普朗大街的69号，我现在正在坐着出租往那里赶的半路上，坎贝尔去了哥谭医院，应你们应该能在那里找到他。” “注意安全，马昭迪。”戈登警长叮嘱道：“你一个人，身上也没有武器，如果面对小丑这种危险人物，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马昭迪笑了笑，大概在九成九的平行宇宙里，戈登警长都是个好人。 “先等一下，我马上派警力过去，马昭迪，你到了目的地以后，可以先看一下情况，但不要轻举妄动。如果碰见了小丑，只需要等着后援就行，能拖就拖，不能拖就跑。” “没问题。” 马昭迪随口应和着，但没有挂断电话——在获得了这个世界的身份之后，他原本的电话卡和驾照等身份证明就在两个宇宙通用了，这一点很方便。 他保持着通讯，坐着出租车一路向斯普朗大街去，刚刚下车，电话里就又传来了戈登警长的声音。 “马昭迪，你到哪里了？” “戈登警长，我刚刚在大街的六十九号下车，这里有一栋房子，看起来是普通的民居。” 马昭迪一边对着电话汇报情况，一边靠近房间，凭借着超常的听力，他察觉到，房间里似乎没有任何人声，似乎小丑已经离开了。 于是他一步步向着房屋的门口靠近了过去，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系统出品的开锁器。 另一边，戈登警长坐在车上，也正朝斯普朗大街赶去，他看着手里的文件，对马昭迪继续讲着话。 “关于那栋房子的档案已经查到了，房主是一对夫妇，金·坦普顿和托尼·坦普顿，他们一年前搬了进去。” “我知道，警长，我知道.” 电话里传来马昭迪的声音，他叹了口气。 “他们一家有五口人，对吗？” ------------ 第163章 并非英雄 “你进去了？” “戈登警长，门没锁.” 马昭迪看着卧室里五具倒在血泊中的人体，从口袋里拿出水果糖，心中无比庆幸自己昨天给小丑补了一次“我没有杀人”。 “你们得快点赶来，小丑在这里开了五枪。” 大约五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赶到了现场，将暂时还残存着生命体征的一家五口全部拉去了医院。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今天的事情产生心理阴影不管是被一个疯子闯进家门用枪打到濒死，还是一家五口一起支付昂贵的医疗费用单.”戈登警长叹了口气：“谜语人和小丑最近似乎都杀人却不致死，我偶尔会想，他们是不是和哥谭的各大医院有什么合作关系。” “碰上小丑，谜语人之类杀人不眨眼的超级罪犯，能活下来就不错了。”马昭迪摇了摇头：“起码坦普顿一家还能重聚——对了，昨晚那个拉着小丑撞进喷泉里的司机怎么样了。” “差点死了，不过似乎不是因为那一枪的伤势，而是因为车祸导致的内脏出血——还好你叫救护车叫得及时。” 不是因为叫救护车及时，马昭迪叹了口气，是因为自己昨天上楼的时候往他的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否则人就真没了。 当初在剧院里也一样，小丑的爆炸无法致命，但剧场舞台坍塌导致很多人受到了可能致命的伤势，所以自己当初也给他们每人都做了一下临时抢救。 “我还需要录口供吗？” “快速点录一下吧，录完了就走——唉，真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两次小丑两次谜语人，四起案子全都让你碰见了，你现在还能活着真是老天保佑” 马昭迪尴尬地笑了笑，小丑炸剧院的时候，自己是刷新进去了；谜语人越狱的时候，是戈登警长把自己调进去的；那俩人晚上在大楼见面，是自己用系统解谜以后赶过去了；只有早上碰到出租车司机是个意外，其实运气成分还是比较少的.吧？ 录完口供，马昭迪走出了哥谭警局，此时时间还早，他先去了一趟钻石区，找了一家金店，拿出几根金条换成了十万美元，然后带着钱去了一趟哥谭银行，将钱存了起来。 反正在自己宇宙的哥谭市挣到的现金基本都没怎么用，此时的马昭迪称不上什么有钱人，但安身立命暂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办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又去了一趟哥谭医院。 当他走进大厅里时，这里已经不复上次来时的忙乱，医生和护士都显得有条不紊，而且也没有人再大声喊叫着医生和病人搏斗之类的新闻。很显然，昨天被送进哥谭警局的那几批病人已经基本稳定了情况，估计很多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被送入ICU病房，或者其他病房进行观察。 马昭迪不是来挂号的，于是直接无视了周围的人，找到了大厅里的一名护士。 “你好，我想看看昨天被送来的那批在独角喜剧场受伤的病人。” “啊？您是.” 马昭迪拿出自己的警员证，对着她晃了晃，然后又收了起来。 “我是哥谭警局的警员，马昭迪。昨天爆炸的时候，我就在独角喜剧场。也是我把他们从废墟里拖出来，然后和他们一起被送进了医院，不过我没受伤——您也许对我有些印象？” 那名护士眨了眨眼，终于想起交接班时，同事们都在议论着的一个警员，他凭借一己之力，将剧场舞台爆炸后，被埋在废墟里的三十三个人全部拖了出来，为救援节省了相当的时间，虽然其中有六人被确认为当场死亡，但其余的二十七人全部生还。 电视台里将其称为“连续发生二十七次的奇迹”，但实际上，医院里的所有人都认为，那名将所有人全部拖出来的警员才是奇迹。几乎所有医生和护士都认为他应该是个虔诚的教徒，或许信仰基督教，或者天主教，或者别的什么教派。 几乎所有人都将他脑补成了那个血战钢锯岭中的戴斯蒙德·多斯一样的人物，在极度危险，可能发生二次塌陷的剧场废墟中将一个个被掩埋着的伤者拖出废墟。 “神啊，让我再救一个吧，让我再救一个吧” 马昭迪看着护士人员的眼神从迷茫到惊讶，再到感动，甚至还有点崇拜，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在崇拜啥？ “您就是那个舍命从废墟里救出所有人的英雄——” “好了，好了，可以了，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马昭迪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吹成这种舍己为人的英雄，脸皮实在是有点遭不住：“咳咳，总而言之，咱们小声一点，我主要是想来看看昨天和今天入院的人。” “没问题，我带您去——” “不不不，这也太打扰你的工作了，只要告诉我地方就行了。” “不，我还是坚持想要带着您去。” 马昭迪嘴角抽搐，他这辈子第一次碰见这种麻烦，以往当变态轮椅侠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过这种烦恼。 于是，他压低声音，对着护士神神秘秘地说道：“好吧，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告诉你，我这次到医院是因为警局有个秘密行动，我不能告诉你细节，但可以告诉你，这件事非常重要，而且需要保密，我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听了这话，护士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哦哦，先生，那我就不跟来了，我来告诉您他们都在哪里” “咳咳，谢谢，谢谢。” 马昭迪按照她提供的位置，转身进了电梯，但直到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起，他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既然医院内部都已经被一个“警察英雄”的传言传遍了，那么，它大概率还会进一步扩散。 一想到这里，马昭迪就感觉脸皮有些受不住，对他来说，既然拥有身体素质加强和富足之角，那么救人本来就是举手之劳。 因为自己的强大，对他人施以一点点帮助就会被感恩戴德——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这显得像是上位者的某种俯视众生的，高高在上的施舍。但实际上，他认为自己也是众生的一员。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不觉得自己算是个英雄。 因为他还没有为别人做出过“牺牲”。 叮—— 思考之时，电梯已经到了。 ------------ 第164章 血色的问号 等到马昭迪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今天的天气也不错啊”马昭迪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这是他在另外一边的哥谭从没有见过的景象。 他拿出一张名片，借着阳光看清上面的人名和电话，这是他在病房里的时候，一个伤势较轻，已经恢复清醒的喜剧演员给他的，他知道马昭迪在哥谭还没有确定的住处之后，便将这张名片给了马昭迪。 这个喜剧演员就租住在东区，而且，他租住的地方是东区里相对安全的几处地点之一，没有人引荐很难入住。 马昭迪得知他是个丧偶的单亲男人，独自抚养着一个儿子，还有自己年事已高的老妈，每天全心全意地表演，抓住任何机会赚钱，独自把儿子养到了十三岁，老母则已经七十岁了，不由得感到由衷佩服。 他给了男人一些钱作为酬谢，男人看上去很纠结，最后还是收下了，他显得很羞愧。但马昭迪觉得，他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和母亲才收下这些钱的——有了一笔多出来的医疗费负担，他已经快要有些撑不住了。 为了坚持而骄傲地死掉，或者为了他人而顽强地活着，两者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病房里还有很多人，有讲着笑话赚钱养家的好男人，也有为了喜剧梦想而穷困潦倒的追梦者，亦或者是单纯在哥谭讨生活的，男的，女的，有家庭的，单身的 他们都对马昭迪感激无比，马昭迪觉得自己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的那种英雄，但他又有些高兴，因为自己救下了很多在哥谭试着努力活下去的人。 在道谢声中，他下意识想起了自己坐着火车，初到哥谭的那个夜晚——那时的他同样无处可去，无家可归。那时的他同样碰到了一个努力生活的人，那时的他也帮了那个人，并收获了他的一声声感谢，还有很多帮助，包括在东区的那个安身之地。 病房里的人和他那两位许久不见的朋友很像，这让他莫名有了些故人重逢的喜悦感。 “德雷克和卡米拉不知道他们夫妇在大都会过得怎么样。” 片刻之后，马昭迪从回忆中回过了神，他记住了卡片上的人名和电话，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下意识确定了一下司机是否正常之后，他才上了车。 “先生，我要去东区。” “没问题，先生，您要去哪条街道.” 出租车发动，车上两人的声音也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街角。 “哥谭医院附近的所有警员注意，哥谭医院附近的所有警员注意，罪犯谜语人刚才从哥谭医院中逃出，去向暂时不明，医院中一名医生以及两名护士受到重伤，目前已被送入急救手术室.” 而此时的马昭迪已经进入了东区，找到了租主，对于自己前脚离刚开医院，谜语人后脚就逃跑的事，他一无所知。 昨天忙了一整天的戈登警长此时又不得空休息了，他和几个警员立刻赶往医院，调查谜语人逃跑的事。 “戈登警长，谜语人出门之后好像就消失了，我们没法确定他的路线和去向。” 走在医院走廊上的戈登听着警员的汇报，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警局被谜语人第三次晃过去了，好在前两次有个新人兜底，好歹把他抓了回来，但也不是因为自己指挥能力够强，而是因为新人的运气够好。 “他逃跑时攻击的三个医院人员呢？他们怎么样了？” “遇袭的医生和护士被发现得早，地点又是在医院里，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救治，刚刚确定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戈登感叹了一句，便带着其他警员走进了医院的监控室。 “调监控吗？戈登警长？” “是啊，老规矩.把录像交给我就行。” 保安点了点头，哥谭这地方本来就民风淳朴，医院里发生的罪案并不少见，戈登警长和医院高层打过不少次交道。这次的重大恶性事件，高层已经跟下面通过气，告诉他们不要拒绝戈登警长的监控调取要求。 戈登拿出一个U盘，保安顺手就接了过去，他将谜语人从入院到逃出，这两天的录像全都放了进去。 “给您，戈登警长。” “谢谢。” 戈登打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回警局再看可能会耽误点时间，他打算先在这里提炼一下主要线索。 “什么是被人们喜爱更甚于生命，而被人们害怕更甚于横死的？” 穿着绿色西装的人影站在窗前，玻璃上的反光映出男人的面部，阴郁，淡漠，还带着隐隐的愤怒。 他的语调冰冷，像是对着倒影中的自己问着谜题，一句又一句。 而在他背后的地面上，有鲜红的血迹漫溢，三个人影正倒在血泊之中。 “什么东西是知足的人会渴求的，同时又是穷人拥有，而富人缺少的？” 他的西装胸口敞开，露出胸腹部的肌肉线条，而最显眼的，则是小腹上方那抹显眼的血色，一道狰狞恐怖的圆形伤口清晰可见。 原本已经缝合的伤口，却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导致再次崩裂，但尼格玛似乎并不在意，任由血液从那里流出。 “什么是吝啬鬼会挥霍，而挥霍者会吝惜的？什么是每个人都会带进坟墓的？” 他拿出一把小刀，从自己的胸口划出一个漂亮的四分之三圆弧，和下方的那道圆形伤口组成一个问号的标志。 锋利的刀刃破开皮肤，然后截断纹理分明的肌肉，最后切开细小的血管，于是他胸前的问号立刻开始流出鲜血。 “答案当然是——无。” 他用胸口的鲜血在倒地的医生和护士身上写下三个大大的问号，然后信步走出了病房。 或者说，走出了摄像头的监控画面。 到此，戈登警长按下了停顿，他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尼格玛的犯罪风格还跟以前一样，喜欢在犯罪现场留下谜题，但现在的重点是找到他我想，监控视频大概能用来定罪，但对我们抓捕他的帮助不太大。” 此时，戈登警长的电话又响了。 “喂？” “戈登警长，有市民反映，谜语人的消息再次出现了。” 戈登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快到下午，日头正盛。 “什么消息？” “哥谭广场的墙上出现了一个血色的问号。” ------------ 第165章 老熟人返场 “那名逃犯，谜语人，据悉在哥谭广场的墙上留下了他的标志性问号标记，专家们称这个标记对谜语人而言极不寻常——我们今天请来了哥谭犯罪学学院的嘉宾，基尔·卡斯特罗.” 戈登警长听着广播里传出的电视节目声音，面色不太好看，时隔一年时间，谜语人整整三次尝试越狱，并最终成功，现在又在广场上留下犯罪标记，一切的一切都能说明，他即将重新在哥谭市开始自己的犯罪活动。 他立刻出了医院，带着其他警员向哥谭广场驶去。 在哥谭东区，马昭迪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房间，他跟房东的交涉很顺利。由于拿着名片，加上那名喜剧演员早就给房东打过电话，所以即使他是个警务人员，房东也不介意把房子租给他——按照马昭迪的猜测，房东和那个演员的关系一定很好。 对于一名追求安全的房东来说，住客的身份和立场是很重要的。这栋楼由黑帮势力维护秩序，所以里面自然也有不少黑帮分子，以及大量的从事不合法行业的法外人士。 虽然哥谭警局里有不少黑警，但房东并不能确定马昭迪是不是其中的一员，因此在他入住前就很不客气地进行了预警。 “记清楚，这一片是法尔科内家族罩着的，不要在里面搞事，下班以后，你就不是警察，如果你敢在这栋楼里干出开枪或者抓犯人之类的事，就给我立刻滚出去！” 还行，挺有礼貌。马昭迪想道，比德雷克租住处的房东强点，那个房东对租客的警告是用霰弹枪把石打出来。 他没什么随身行李，小房间里的家具也能满足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需求，于是他直接坐在床上，用手机打开了警队内部的无线电频道——这是他黑进去的，他自己的无线电被收回了。 没办法，反正蝙蝠侠肯定也干了。 “所有警员注意，哥谭广场那面墙壁目前已被保护取证，我们用一块布把那面墙罩住了，附近路段的所有人留意有没有谜语人的踪迹，他刚刚在那留下了记号，那就可能还没有跑远。” “？”听着对讲的马昭迪一脸懵逼：“什么叫‘谜语人可能还没有跑远？’” 谜语人不是被关在医院吗？ 又他喵跑了？ 虽然仔细想想，阿卡姆也拦不住谜语人这样的超级罪犯越狱，但两天就被人尝试着跑了三次，成功了两次，这还是让马昭迪感到有些无奈。 不过，如果监狱能关得住人的话，超级罪犯也就没法跑出来继续做坏事了，漫画编剧想必会对此挺头疼。 手机里，警官们的对话还在进行着。 “明白了，广场那边有没有受害者？” “目前没有发现，不过那个问号标志和那句话好像都是用血写上去的，不完全排除周围有人受害的可能性，我们还在搜查寻找。” “了解——他写了一句什么话？” “我要杀了你，小丑。然后我会笑出声来，哈，哈，哈。” “啊？” “没错，他就写了这么一句。” “可谜语呢？他这次不应该留下一条谜语吗？或者说。这句话是什么比较高深的谜语？” 不，马昭迪心里想着，这句话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什么谜语，就是一句直接的嘲讽。 其他人也许还不清楚小丑笑不出来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但他在剧场里就见到了不会笑的小丑，他的心情看上去真的不太好。 此时此刻，他已经想到这件事上新闻的可能性了，如果小丑听到那句话，尤其是听到那句话后半段的“哈，哈，哈”三个词，那么他的心情大概率会变得更糟——因为他是真的想笑又笑不出来。 “基尔，你怎么看？” “安德鲁，我不好说，这次的情况很蹊跷。谜语人一般会在现场留下暗示下一场犯罪的谜语，但这次不同，完全不同——你看，他只写了这个：‘我要杀了你，小丑。然后我会笑出声来，哈，哈，哈。’” 穿着礼服的小丑站在一面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耳边则传来电视上的新闻声音。 “这很反常？” “这很反常，而且很直白。” “可对于小丑，谜语人，或者蝙蝠侠这样的疯子来说，这种直白有什么意义？” 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个笑容，含蓄自信的，开朗阳光的，最后甚至伸出双手，摆弄揉搓着自己的整张脸，将嘴角强行向上拉起——但很可惜，他的脸不是橡皮泥，不是一搓就能定型的。 无论哪一种笑容，都显得相当僵硬而不和谐，这让小丑更加烦躁不快，他一松手，嘴角就自然地耷拉了下来，事实证明，他没法在不开心的情况下强行笑出来。 “我也不知道，安德鲁，他们的思维和我们不一样，正常人是无法了解他们的，我只能说，我一直在关注他们的消息。这些人不光疯狂，而且聪明，他们可以杀掉我们任何一个人，甚至所有人——而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们想要这么做。” 镜中的小丑面庞从几种僵硬的笑容变成沮丧，然后又变成愤怒，最后变得阴沉而安静。 “感谢基尔·卡斯特罗的解读，今晚，我们将继续——” 啪—— 电视被突然关掉，小丑阴沉着脸，拿出了手机。 与此同时，钻石区的郊区。 今天是哥谭难得的好天气，鸟儿在歌唱，花儿在绽放，天空晴朗，阳光充足，在绿荫环绕的森林中，一栋白色的豪华别墅坐落于山头。 阳光照在高大的双开橡木门上，照在天然石灰岩的外墙上，照在波光闪烁的泳池上，照在泳池边的少女雕塑上——以及泳池旁，被数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簇拥着的男人身上。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坐在舒适的天鹅绒座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阳光——这是他以往在哥谭没怎么享受过的东西，听起来很好笑，但这是事实，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只要住在在哥谭市，就都会明白阳光的宝贵。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号码，先是有些疑惑，然后这疑惑迅速变成惊怒，但最终，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卡迈恩，我是小丑，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我需要你帮我杀了谜语人。” ------------ 第166章 第二个老熟人返场 卡迈恩·法尔科内，哥谭市最大的黑道皇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虽然他的帝国已经开始萎缩了不少，但这并不代表他现在就是个好惹的软柿子。 一年前，那只蝙蝠开始出现在哥谭的夜里，打击一切犯罪；而哥谭最有力的掌控者，韦恩集团也开始用商业和法律手段对他进行攻击。这使得他被迫停止了很多赚钱的项目，但这很明显是因为敌人太强大，而不是因为卡迈恩的能力有什么问题。 一想到那只蝙蝠，还有那个韦恩家的败家子，法尔科内就忍不住生气。前者是他无法解决的梦魇，但后者——他曾经无数次去找过这位哥谭的花花公子示好，可两人原本就素不相识，家族之间也从没有过来往，他也就顺理成章地吃了无数次闭门羹，到后来，他干脆放弃了交好韦恩的念头。 这花花公子太无能了，反而显得油盐不进。 好在这几天的哥谭是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卡迈恩也就来到了他的郊区豪宅里休息，在这里享受久违的日光浴，缓解自己这一年以来的郁闷心情。 即使是来休假，他的白发也仍旧梳得一丝不苟，搭上白色的昂贵西装和黑色衬衣，以及久居黑帮高位多年以来养成的气质，让这位黑道老大在休假时仍然显得威严而沉稳。 然而，这沉稳在下一刻就变成了慌乱。 卡迈恩接起了一则突兀打来的陌生电话，电话另一头传出的声音怪异又尖利，像极了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里那种邪恶反派的声线。 “卡迈恩，我是小丑，我需要你帮我杀了谜语人。” 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泳池边的男人面色愤怒无比。 “什么东西？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这部电话是他从不离身的东西，即便它整整十数年都没有被打通过，但他始终在等待着会有人拨通这个号码。 这个号码是他的私人号码，隐秘无比，仅有寥寥几人知道，而他也不会再透露给任何人。 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就是他的母亲，还有他的兄弟们。 一旁的一个身穿风衣，身材矮胖，看起来像是一只胖企鹅的保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他手里举着一把黑伞，神色严肃地看向法尔科内。其他人可能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他很聪明，而且他距离法尔科内很近，他第一时间察觉到有大事发生。 他叫科波特，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当然，他的另一个名字现在还不为人所知，直到将来才会传遍整个哥谭市。 那个名字，叫做企鹅人。 他看到法尔科内拿着手机，声色俱厉地向对面提问着，锐利的蓝色眼眸圆瞪起来，这瞳色正是遗传自他的母亲，他无数次向自己夸耀过，但此时却透出凶恶又狠厉的光芒。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心情不好，他并不想多说几句话，只是简短地说道：“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谢谢。” “我要把你吊起来绞死！你听到了吗！不管你是谁，我只要隔着手机动动手指，你的命就会被我轻松握在手里，然后像蚂蚁一样被捏死！” 然而，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小丑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卡迈恩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身为哥谭市的霸主，在哥谭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任何人敢主动挂断他的电话。 他盯着电话愣了一下，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在刚才通话的那点时间内，他的怒火已经迅速被理智压制了下去，这使得他更加危险。 他立刻扭头对着周围的黑衣保镖怒喝了起来：“你们在那干嘛？站在那？无所事事？！” “找到那个该死的谜语人！杀了他！你们有一个小时！” 周围的几个人立刻如同惊弓之鸟般四散飞奔。 哥谭市的植物园里，毒藤女艾薇和谜语人正在漫步。 自从在医院给自己的胸前刻上一个巨大的问号之后，谜语人似乎就已经非常习惯敞开胸口这样的西装穿法，当然，他出狱的时候也敞开领子，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彻底。 马昭迪当时的第一想法是，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腹肌线条，这么穿只会显得粗鄙而非野性。 此时，那个问号已经愈合了大半，但还是隐隐有细小的血珠从里面渗出，但谜语人并不在意，他镇定自若地跟毒藤女谈着话。 “困扰着我的是事实，而不是可能性，关于‘焦土’的可能性。” 讲到这里，他的表情透露出一点担忧：“因为，他曾经承诺过，要让这个世界熊熊燃烧，化为一片焦土。” 毒藤女走在一旁，她穿着一身棕色外套，内里搭配着白色毛衣，暗绿色的牛仔裤，手套和三角围巾是她最中意的颜色，一袭鲜红的长发随风飘动，宛如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对于谜语人的话，她不置可否，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 谜语人则继续说着话：“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是一些承诺罢了，空口无凭，他真的可能做到那个地步吗？但除了这个承诺之外，我们还能用其他什么东西来判断他呢——他迄今为止做过的事吗？那当然也行。但是他的所有行为也只能表明一件事，那就是他言出必行。” “小丑，言出必行。” 听到这里，毒藤女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她微微挑起眉头，翠绿的眼眸一转，看向一旁的谜语人，继而嘴角扬起一点弧度，似乎看穿了谜语人的目的。 谜语人看着毒藤女审视的目光，依旧不慌不忙地说道：“当然，从各种意义上来讲，我也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但我有计划.” 在他讲到这一句的时候，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于是，被打断对话的两人扭回了头，看到一群身穿黑衣黑裤的家伙乌泱泱地闯入了植物园，追到了他们身后。 “哦。”谜语人一脸诧异，继而先开了口。 “呃朋友们，你们好——你们是来找谁的？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 第167章 电动轮椅之后是自行车吗？哈吉马，你这家伙...... 谜语人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这些人很明显不是为了谈话而来。 他们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西装，领带和长裤，白色衬衣。手里则各自拿着自动步枪和手枪，在他们停下脚步的瞬间，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谜语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些家伙是典型的黑帮打手，而且来者不善。 一名留着红发的男人手拿双枪，甚至颇有礼貌的招呼道：“小姐，请向左走几步，然后闭上你的眼睛，并且捂住你的耳朵。” 毒藤女扭过头打量着这群人，绿色的眼眸微微闪动，看来哥谭市现在确实不熟悉他们，普通的底层市民认不得超级罪犯也就算了，可就连黑帮也这么孤陋寡闻——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在植物园区内，这群人上来就喊打喊杀的风格让她很不喜欢，而他们手里拿着长枪短炮在这里乱打，也不知道会打坏多少植物。 男人看毒藤女没什么动作，于是再次提醒道：“小姐，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做多解释。” 毒藤女没有理对方，一想到小丑和黑帮都不在乎这些事，她便开始有些生气了。 “一个燃烧的世界？”她眼神盯着那些喊打喊杀的黑帮，顺口问道。 “毫无疑问——何况，我不是一个会停止求索答案的人。我的思考结果是，小丑就是现在这样的人，小丑的做事风格也就是现在这样。” 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着，红发黑帮身旁的一个胖光头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你或者现在走开，或者永远也走不了——好吧，算了，随你的便——你自找的。” “行了，朋友。”另一个黑帮耸了耸肩：“我们已经尽力劝过了，快些把活干完吧。” 听到这话，毒藤女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意，她挥了挥手，便有藤蔓从四面八方的林中卷动而出。 植物园，是毒藤女的主场。 另一边，马昭迪正骑着心爱的自行车走在哥谭的马路上。 没办法，电动轮椅太特立独行了，他不敢开，如果将来有需要变态轮椅侠登场的时候，他才会把那玩意拿出来。 至于眼前的这台自行车——这是房东告诉他的一个二手买卖地点买来的，至于为什么不买摩托车或者汽车，主要是因为停车位太麻烦。 这个哥谭市可没有死亡之车这类声名远扬的省心载具，买个比较便宜的自行车还能在回家的时候抗回房间里，如果需要超高速赶路，可以直接把它折起来塞到出租车的后备箱，突出一个方便快捷，机动性强。 更何况，以他的身体素质，加上一万美元的大师级自行车驾驶精通，已经完全能够让这台花了五百美元资产点进行爆改的自行车成为马路上最靓的仔。 “嘿，嘿，约翰，你看到那玩意了吗？” “嗯？什么？” 开着雪佛兰的约翰被副驾驶上的好友拽动，他有些疑惑地撇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吉米，我在开车，你也不想我们在路上被其他车撞成肉饼吧？” “不是啊，约翰，你看路旁边那个人！” 直到吉米喊了第二次，约翰才下意识地看了看右车窗：“也没什么东西啊，你喊什——嗯？” 在两人的身旁，一个男人悠闲地骑着自行车，像是在进行一场简单轻松的骑行，他的身上并不出汗，脸上也不气喘，这种骑行显然起不到锻炼的效果。 他看到约翰和吉米两人看过来，还友善地对两人挥了挥手，然后骑着车越过了右车窗，然后继续向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然而瞠目结舌的约翰低下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车速，没错，是70km/h。 他反反复复地低下头，又抬起头，视线在车速表和超车过去的那个人身上来回移动，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幕。 “夺夺少？” “他自行车上有推进器吗？” 问题得不到解答，两人只能看着那辆速度逆天的自行车在马路上消失，然后渐行渐远。 “吉米，刚才我好像产生幻觉了。” “约翰，我好像也产生幻觉了.” 传统骑行的自行车赛能快到什么地步？ 八十千米每小时。 在2009参加的环法自行车赛中，世界最顶尖的自行车手，英国运动员马克·卡文迪什驾驭由荷兰工程师汤姆·米尔斯设计的Scyther 1自行车，用它在平地上跑出了83km/h的速度。 冲刺下坡路段，则能够到达100km/h以上，是自行车骑行中的豪杰。 在他之后，后续也有层出不穷的自行车打破纪录，用汽车开道破风的，用摩托车牵引的，上电机做成流线型舱体的，但对于马昭迪来说，八十的速度就已经够用了。 当然，现在的速度并不是这台爆改过的自行车的极限，也不是他的极限，但目前还没有提速的必要。 马昭迪正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去哪里找风筝人，却突然眉头一皱，通过中级自然语言精通，他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 这是自从他到达哥谭之后就开始产生的一些莫名的感应，似乎这个世界跟他原本的那个哥谭有些不同，在这个哥谭市，自然语言精通的能力似乎将他跟整个自然更深层次地连接了起来，他甚至可以冥冥中察觉出远方的一些特别信息。 而刚才，哥谭市的一角似乎就发生了一些常理之外的自然波动，马昭迪隐约能够感觉到，那好像是“毒藤女”和“毒藤”的异动。 “万物之绿，自然之力”马昭迪喃喃自语，他对于DC漫画中关于“元素”的逻辑设定有一点基本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植物”，“动物”，“金属”等概念不仅是科学分类，也代表着一种种不同属性的超凡力量。 他很确定，自然语言精通使自己跟几种超凡力量连接了起来，像是一张张联通的巨大网络将他纳入其中，并向他共享了其他网中人的信息。 “那个地方似乎有很多植物，也许是植物园？” 就在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了起来。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 第168章 全灭！法尔科内帮六打手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马昭迪顺手打开了系统面板。 【致命的毒藤 任务介绍：走江湖的都该知道些古训：逢林莫入，逢水莫渡，这是其一；别惹乞丐，和尚，女人和小孩，这是其二。 假如有些倒霉蛋同时犯了这两条，那么这里还有第三条比较新的训诫：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注释：毒藤女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虽然她是吃素的，但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状态：待完成（0/6） 奖励：高级急救精通】 任务要求是抢救六个人的性命，不难想象，他们就是“同时犯了那两条”的倒霉蛋。 正如任务所言，毒藤女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即便是在自己的世界，毒藤女惹出的乱子也不算小了。 马昭迪抬眼看了看哥谭地图，将刚才感应到的方位标注了上去：“植物园，三公里外——几分钟就到，希望这次也能和平解决问题，能动口就不动手。” 马昭迪一拧车头，自行车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闪过哥谭的街头巷尾，向着植物园的方向飞驰而去。 “阿尔弗雷德，有没有小丑或者谜语人的行踪。” 蝙蝠摩托的声音轰鸣作响，才出道一年的蝙蝠侠昨天忙碌了大半夜，但仍然没有抓到小丑；而今天下午，他就不得不因为小丑的五发子弹，还有谜语人越狱这两件事情而提前出现了。 对任何人来说，在哥谭当义警通常就意味着支离破碎的作息规律和七零八落的身心健康，对蝙蝠侠尤其是如此。 马昭迪不算，他是变态轮椅侠，所以当变态的时候，他就很快乐。 “恐怕这两者都暂时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布鲁斯少爷。”一个老人的声音回答道：“谜语人在广场上留下问号之后就消失在街道上的监控中了，我猜他知道周围街道上摄像头的盲区死角。而小丑——小丑完全没有任何消息。” 此时，蝙蝠侠在脑中迅速思考着，他昨天去抓小丑的时候就知道他笑不出来，自然也知道谜语人的那句嘲讽有多少含金量，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进行思考，那么小丑和谜语人两者绝对会发生冲突。 谜语人跑了，而且没有留下谜语，所以小丑才是找人的那个，他要怎么找？ 正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再次从电话中响起。 “少爷，容我再提醒一次，卡迈恩·法尔科内先生要求法尔科内家族的所有人立刻全力搜寻尼格玛先生，并要求在一个小时之内看到他的尸体，这条命令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法尔科内.” 蝙蝠侠沉吟片刻，谜语人和卡迈恩在今天之前明明没有任何纠葛联系，两方甚至大概完全不认识，很可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对方。 为什么卡迈恩要追杀谜语人？而且还这么紧迫？这个问题在他二十分钟前听到追杀令的时候，就萦绕在他的心头了。 “是小丑。”此时，他的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借力打力，不择手段，这是小丑一贯的风格，而且他大概对卡迈恩做出了时间限制，所以才有了这一个小时的追杀令。 “布鲁斯少爷，以法尔科内家族成员在哥谭市内的人手，大概真的能在一小时之内找到尼格玛先生。如果我们的速度不够快的话，谜语人很有可能会被讨厌谜语的家族成员打成筛子。”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蝙蝠侠回答道：“还有一件事，帮我查一查卡迈恩·法尔科内的家庭状况，还有他的家族成员现在都在哪里，我怀疑小丑绑架了他的家里人，如果有他的家人从电视播出的时间段到现在都处于失踪状态，那就可能已经成为他要挟卡迈恩的筹码。” “好的——哦，少爷，法尔科内家族似乎有消息了，他们的速度很快，已经有一队人带着队去了植物园，如果您想要救下尼格玛先生，那就得抓紧时间了。” “把位置发给我。” 听到追杀谜语人的打手团已经纠集完毕，并且已经出发，蝙蝠侠立刻将小丑的事暂时放到一边，现在先去救人最要紧。 “少爷，还有一件事，容我提醒一下您。” “什么？” “记得带上一把斧头——按照植物园区里的监控视频显示，尼格玛先生似乎是去那里找帕米拉女士的。” “一把斧子.” 蝙蝠侠嘴角扯了扯，用斧子对付植物，阿尔弗雷德的提议似乎很合理，但一想到对方是毒藤女，又觉得这句话像是个冷笑话。 他扭转车头，蝙蝠摩托的尾部喷出青蓝色的焰流，向着阿福发来的定位方向驶去。 当马昭迪到达植物园的围墙边时，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一分半钟，很明显，如果不是因为他骑着自行车，以刚才的速度大概已经因为超速而被交警拦下来了。 看到围墙，他先四下打量了一圈，确定这附近没有摄像头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自行车收入了系统空间，然后轻轻纵身一跃，便直接跳过围墙，翻进了植物园里。 落地的瞬间，全身背部的肌肉绷紧，力量从手臂的肌肉过渡到背部，马昭迪轻巧地在草地上翻滚后着陆，全程没有发出多少声音。 硬着陆当然也可以，坏处就是动静太大，容易被人听到。 他按照对于那几株毒藤的方位感应发足飞奔，并躲避着植物园内的监控摄像头，掌握了高级潜行精通之后，这样的移动方式几乎成为他的本能。 奔跑了十数秒之后，马昭迪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根根从林中蔓延而出的绿色粗壮荆棘，它们层层迭迭的堆积丛生，并带有尖利而狰狞的长刺。 六个衣衫褴褛的人被藤蔓吊了起来，身上的黑色西装被划得破破烂烂，手中的枪械掉落一地，他们都被带着倒刺的藤条紧紧包裹，一根根尖刺扎入身体，让他们完全无法挣脱，如果强行撕扯，一定会遭受不下于凌迟的痛苦，还要被带下一层皮肉。 不过他们也不打算挣扎了，这些藤蔓很明显带毒，内里的毒素已经让他们全部失去了意识——并且正在失去自己的生命。 “我就知道是这样” 马昭迪摇了摇头，在植物园里对付毒藤女，就像是在海里对付海王一样，这群人可以说是毫无求生欲了。 ------------ 第169章 什么叫我不说？你倒是问啊 当蝙蝠侠骑着蝙蝠摩托赶到植物园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告诉他，毒藤女已经和谜语人一起离开了植物园。 但他现在没法直接抽身去抓这两个人，因为植物园里还有一批黑帮成员，而且他们始终没有从里面出来，这或许说明这批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虽说如此，但蝙蝠侠还是决定先赶过去确定一下他们的情况，或许还能救回来一两条命。 他直接开着蝙蝠摩托进入了植物园中，在林间道路上飞驰着，很快就搜到了一片荆棘丛生的路段。 “这些植物的生长不正常。”他一眼就做出判断：“而且尖刺上带着血迹，看颜色和凝结程度，这些人才从这些荆棘丛中被放下不久。” 而且，那些毒藤的尖刺上都带着一滴滴奇怪的绿色汁液，很明显，这些完全不按照常理生长的植物是带毒的。 荆棘中莫名开出了一条路，但并不像是有谁用利器开出来的，反而像是它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宽度甚至足以让他开着摩托过去。 但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斧头——他最后还是听从了阿福的劝告，因为仔细想想，好像附近也确实没有什么能针对毒藤女的武器，顺路找到的这把斧头居然是最好针对植物的武器。 也许这把斧头白带了，也许没有，无论如何，蝙蝠侠依旧攥紧了它，然后开着摩托进入了那条小路，而就在数秒之后，他就到达了丛生的毒藤另一侧，眼前的荆棘和阻碍全部消失，露出地上的六个身影，还有蹲在他们身边的那个人。 “马昭迪” 蝙蝠侠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人，他在昨晚追逐小丑的时候，就把认定必死的谜语人交给了这位警员，而他没想到的是，谜语人居然带着那样的伤势活了下来，并且直接从医院逃了出去。 他在今天也进行了一次复盘，结合谜语人的检查结果，明白自己差点就被对方晃了一道，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导致他对这名警员有了一定印象，而在他进一步调查这人的时候，则发现他的身上还有更多非同寻常的事。 谁能从小丑的笑话杀戮剧场中几乎毫发无伤地救出二十多人？谁能在上任的第二天就破解了谜语人筹谋许久，几乎十拿九稳的越狱计划？谁能误打误撞碰到了那场小丑造成的车祸，顺带救下了一个司机，并偏巧看住了差点被蝙蝠侠放走的谜语人？谁在今天又碰见了被小丑用笑气谋害的司机，并问出了他的行凶地点？ 最重要的是，他从这位超人一样的哥谭警局警员经历中发现了一个事实，就是但凡有他参与的事情里，除去在剧院里最开始被小丑射击要害致死的几个喜剧演员之外，居然没有再出现过一次死亡。 就好像自从他登台走入那个喜剧剧场的聚光灯下之后，小丑和谜语人就失去了杀人的能力，从此以后的所有受害者都伤势严重，但没有任何一个死亡，就连他们的伤口也颇为奇怪，是医生们从没见过的。 甚至就在今天中午，他还去了一次哥谭医院，就在他离开之后，所有受伤的重症病人伤势似乎都有了好转。 是他吗？蝙蝠侠想到，会是这个警员救了那么多人吗？他会不会如同毒藤女，所罗门格兰迪，或者泥脸一样，具有某种自己并不清楚的秘密，或者特别的能力呢？ 再沿着这个猜测进一步思考，他的能力会不会就是治愈或者庇护？ 只是短短几秒钟，眼前的人就让蝙蝠侠的思维转了好几圈，他下了摩托车，才将斧头挂回腰间，径直走了过去。 “蝙蝠侠，又见面了。” 马昭迪对着蝙蝠侠点了点头，就在此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于是他对对方摆了摆手，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戈登警长？” “对，是我，马昭迪——植物园里出现了六个看起来很像是黑帮的家伙，被一些藤条吊了起来，我把他们救了下来。这很像是罪犯档案上写过的‘毒藤女’干的，但是看不见她的踪影，我猜她不打算继续留在案发现场了。” “对，他们的情况不是很好，身上都有伤，神智也不清楚，得先把他们送去医院。” “我？我是路过这里，听到植物园里有人惨叫，然后翻墙进来的。” “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在他讲着电话的时候，蝙蝠侠直接走上前来，挨个检查着地上的六个黑帮打手——心跳有力，体表有荆棘留下的伤痕，伤口出血量不算大，都处于昏迷状态，这群人的身上似乎就只有这些轻伤。 “没有人死亡”蝙蝠侠迅速判断着：“在我过来的路上，地上掉落了七把手枪，一把自动步枪，这火力的破坏性很强，并且这里还是植物园——而毒藤女却没有杀人？” 这不正常。 他回想起自己走过荆棘丛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汁液，很明显，仅造成一点轻伤的情况绝对不是毒藤女的本意。 刚才应该采一部分藤条作为样本的，蝙蝠侠心里暗暗反省着，刚刚出道一年，他的经验还是有所欠缺，很多时候都会错过最佳时机。 如果现在回头再去林中找那些毒藤，就未必能再找得到了。 思考完毕，蝙蝠侠开始确定这六个人的身份，这一步反倒不太难，就像卡迈恩发出追杀令之后，他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消息一样，法尔科内部分高层人员的信息对他和戈登警长都是单向透明的。 “‘大枪’卡莱诺，‘鱼味’克里斯托弗，‘风扇’莱昂纳多，‘娃娃脸’奇诺.” 蝙蝠侠的目光扫过这些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黑帮人士，又看向一旁打完电话的马昭迪，开口问道：“你救了他们。” “他们运气比较好。”马昭迪回答：“我到这里的时候，毒藤女已经走了，我只需要把他们从藤条上放下来，没费多少事。” “我不是说这个。”蝙蝠侠的表情不变：“藤条上有毒，而你给他们解了毒。” “是啊。” 嗯？ 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干脆就承认了？ ------------ 第170章 与另一只蝙蝠的正式接触 蝙蝠侠没有想到马昭迪的回答如此直截了当，他顿了顿，然后再次强调了一下这个问题的重点。 “你破解了毒藤女的毒——一个哥谭警局的警员，没有化学或者植物学方面的学习经历，初来乍到，居无定所，身无长物，但能够在几分钟内破解毒藤女的植物毒素。” 他直直地盯着马昭迪，讲话的风格和马昭迪原本那个哥谭市里的蝙蝠侠几乎没什么区别，听不出情绪上的起伏。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一种能治疗毒素的奶糖。”马昭迪耸了耸肩：“就这么简单。” 听到这种回答，蝙蝠侠立刻投来不赞成的目光，很明显，马昭迪的说法太过笼统而离谱——假如一个医生宣称他手里有某种能治百病的药物，那他一定是个骗子，而且也不懂医学。 “你可能不知道，第一，艾薇的毒素就像小丑的笑气，以及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一样，配方每一次都在变，所以每一次的解药也都需要重新研究；第二，奶糖是解不了毒的。” 蝙蝠再次向前两步，高大的身影像一座黑塔一样立在马昭迪的面前，他将自己的问题重新复述了一遍。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解除她的毒素的？” 马昭迪叹了口气。 “蝙蝠侠先生，第一，当一个人并不想回答你的问题时，你没有资格强迫他回答，因为他没有这个义务，他不是罪犯。”他将手里的手机塞回口袋：“第二，我没有对你说谎，但也懒得自证；第三，中立者是不会主动与谁为敌的，除非有人把他主动推向对立面，而你的态度就在把人推向对立面。” “第四，向人请教要用‘请’字，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礼节，除非他家的大人没有教他。” 他对着蝙蝠侠如此说道：“现在，我的答案就是‘我有一种可以解毒的奶糖’，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蝙蝠侠沉默不语，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已经经历了太多事，这种生冷的，强硬的交涉方式几乎是在他处理犯罪事件时慢慢养成的习惯，如果不这么做，是无法在犯人的心里根植下恐惧强大的印象的，他的威慑力也就不足以镇压哥谭。 正因为他拼尽全力却依然无法挽回一切，才需要装出无所不能的样子。 而对于马昭迪的回答，他的想法其实更深一层——如果谜语人，小丑，或者毒藤女跟对方联手，策划着一个更大的阴谋，那该怎么办？ 如果这位警员借此获取到了自己的信任，以及戈登警长的信任，但在最关键的时刻反戈一击，局面会有多糟糕？ 这想法并非空穴来风，谜语人，小丑，或者毒藤女在突然之间都不杀人了，这有可能是马昭迪的能力，但也有可能是双方计划好的结果；而在今天的早些时候，谜语人越狱之前，他是曾经来过医院，并且进过对方的病房的。 虽然监控显示他只是给谜语人留下了一些纸币，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但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非常奇怪了。 众所周知，蝙蝠侠的信任是一层套一层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是自己信任名单的最核心——虽说如此，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把最表层的信任随便交给一个人，对马昭迪的质问，其实是他在索取一个能让自己信任对方的理由的过程，是他主动寻求盟友和合作的过程——只是他并不熟练，所以整个过程显得像是逼问。 “.有你出现的事件，似乎都没有死过人，这件事是否跟你有关。” “算了，你还是别问了。”马昭迪摆了摆手：“我没心情，下次吧。” 虽然碰了个软钉子，但蝙蝠侠倒也并没有生气，他不是喜怒无常的超级罪犯，但也不是正常人，他对自己的情绪控制能力相当强。而且马昭迪的回答也表明对方并不打算迫切地和他拉近关系，既然如此，对方的可疑性反倒降低了。 他看着地上的一个年轻白人男子，开口说道：“他叫克里斯托弗，外号‘鱼味’，他有三个孩子，第四个即将出生——他的妻子以为他在码头卖海产。” 马昭迪挑了挑眉。 蝙蝠侠接着看了看一旁的红发男人：“卡莱诺，外号‘大枪’，他和一个叫萨姆的人结婚了，那人是个五年级教师，一周后，萨姆知道了他的真正工作，然后自杀了。” “莱昂纳多，外号‘风扇’，他的母亲被诊断出乳腺癌，家里无力医药费，所以他几个月前开始为卡迈恩做事。” 讲到这里，蝙蝠侠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又一个人。 奇诺，外号‘娃娃脸’.是个卧底警察，替戈登警长做事，法尔科内家族的第一手情报正是由他提供的。 他长期服役于海军陆战队，曾经参加过战争，戈登给蝙蝠侠看过他给自己妻子的信，那是他为防自己遭遇不测，提前留下的一封遗书。 他的身份是秘密，如果他今天真的死在这里，蝙蝠侠也许还能将他的事情告诉马昭迪，但他现在还活着，所以蝙蝠侠不能将他的情况告诉任何人，在别人眼里，他只能是纯粹的黑帮分子。 “他们都是法尔科内家族的打手，但也都是人。”蝙蝠侠说道：“你救了他们，而你还能用这种办法救更多人。我并不是想要你交出这种办法，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愿意进一步用它帮助其他人。” 马昭迪看了看蝙蝠侠，心里暗暗佩服着对方的学习能力，仅仅几分钟时间，他就从自己的观点里提炼出了一些有助于他的东西，并立刻换上一种更有利于达成目的的交谈方式。 蝙蝠侠终究是蝙蝠侠，无论是在哪个宇宙，他们都是开挂一样的天才模板。 “我就把这当做你的道歉了。”马昭迪说道：“反正戈登局长也说过，蝙蝠侠偶像包袱很重，拉不下脸说‘对不起’。” 听到这里，蝙蝠侠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更黑了一点。 两人交谈的当口，植物园外突然响起了警笛声，戈登警长终于带着警局的同僚赶来了，与此同时，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再次在耳机里响起。 “少爷，关于那位法尔科内先生的亲属，我们确实查到了些东西——他的母亲卡门·玛丽·法尔科内，似乎从几年之前起就与卡迈恩分开了，她独自离开哥谭，去了大都会，并且在今天中午之后就没再出现过。” ------------ 第171章 易主的黑道帝国 卡门·玛丽·法尔科内，出生于意大利的那不勒斯。 她在十六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人，并且怀了孕，她的父亲因此大发雷霆，用拳头打掉了她的孩子。 不懂得什么叫“洁身自好”的玛丽，人渣般的男朋友，还有暴力失控的父亲，这三者共同构成一个悲剧，也许玛丽和他的父亲都追悔莫及，但很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 至于那个男朋友，他从事发之后就消失在玛丽的生活中——简单一点来说，就是翻脸不认人，跑了，所以他大概是不怎么后悔的。 玛丽悲伤哭泣了一整夜，然后离开了家，她最终来到了哥谭市，并在之后的四十年时间里跪在厕所里，以清洁工作为生。 她始终没有孩子，但却在这里抚养了十个孤儿，九个都成为了这个国家里出众的人才，而当她发现了第十个孩子曾经做了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唾弃了这个孩子。 她向警方检举揭发了这第十个儿子，并悲伤哭泣了一整夜，然后再次离开了家。 而那个孩子，就叫卡迈恩·法尔科内，多年以来，他一直等着自己的母亲打通那则电话，然后回到家里。 当蝙蝠侠听完这段情报，并赶到东区的一个小巷拐角时，只能看到一个已经倒在了血泊里的老妇人，他对着那具尸体攥紧了拳头，这是他又没能救下来的一条生命。 但紧接着，他就想起了马昭迪在他匆匆离开植物园时说过的话。 “如果小丑和谜语人想要再次杀人，那他们起码也得在今天午夜之后才能成功，在此之前，他们做不到——起码没法亲手做到。” 这或许是那位警员对自己某些神奇能力的部分坦白，但蝙蝠侠当时没时间深究，但现在，这句话让他重新有了一点希望，他立刻拿起通讯器，打通了医院的电话。 “是大都会的医院吗？我需要叫一辆救护车，有一位叫作卡门·玛丽·法尔科内的老人性命垂危，但或许还能救回来，位置是.” 而在另一边，法尔科内则带着几个保镖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里，此时距离他接到小丑的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时间，他知道，追杀行动已经失败了。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谜语人都搞不定，到现在居然连个音信都没有。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我得再打个电话，让家族去找那个——” 说话之间，他将自己的房门顺手推开，然而，在看到自己房间的一瞬间，他想说的话就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一个穿着西装礼服，耷拉着嘴角，皮肤苍白的家伙正坐在他的位置上，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东西。 但不管他在摆弄着什么，重点都在于——他跑到了法尔科内的书房里。 “你他吗是怎么进来的！” 如果换马昭迪来，他大概能对此做出很有意思的回答，但很可惜，现在房间里只有一个黑帮老大，几个立刻举起手枪瞄准的保镖，还有一个笑不出来的小丑。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有死。” 小丑完全无视了法尔科内的问题，他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面上的东西，随口说道：“所以你老妈的牙都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 法尔科内听到这句话，立刻目眦欲裂地咬牙反问，小丑就是用他母亲和兄弟才知道的号码给他打电话，在他的心里，对方说出的这句话是有一定合理性的。 “我说这些是她的牙，我把你老妈的牙都从她嘴里拔了下来，然后摆成了一个笑脸——” 小丑面色凶戾，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明明是在对法尔科内的母亲进行迫害，但他自己的脸色却反而显得相当难看。说话间，他对着法尔科内举起了枪。 “这笑脸就摆在你的桌子上。” bang！bang！bang！bang！bang！ 短短一秒时间，五声枪响过后，小丑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法尔克内的三个保镖每人中了一枪，倒在地板上，鲜血从身体里汩汩流出，染红了五彩缤纷的华贵地毯。 法尔克内捂着手臂，也半跪在了地上，此时他没有死，可却也没有了反抗的想法，因为小丑的枪法实在太快，他来不及出枪，甚至连几个保镖也来不及开枪，就被全部射倒在地。 卡迈恩立刻在心里做出了判断，此时的局势很明显不适合继续反抗，否则就是拿自己的脑袋跟左轮的子弹比硬度。 随着小丑的步伐，左轮枪口的烟气一路飘散，他对着门口那个背靠墙壁，双手张开，长得像一只企鹅一样的男人点了点头。这家伙非常机灵，没有在第一时间拔枪，而是躲得远远的观察情况——自己只空了一枪，就是被他躲掉的。 “你，胖子，你现在是我的助手了。” 奥斯瓦尔德，也就是那个胖子，他听到小丑的话，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卡，卡迈恩的老妈她——她住在大都会。” 小丑就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继续吩咐道：“你和这里的卡迈恩一起进行安排，他的所有资源，现在通过你而听我号令，一切只为了一个目标——” “杀了谜语人。” 他这么说着，走出了别墅的大门，而企鹅人则依然哆哆嗦嗦地说着：“大都会的位置.它.它距离这里有整整三个小时。” 卡迈恩满脸阴森地跪在地上，扭头恨恨看着小丑出门而去的背影，他当然知道企鹅人的意思，他不是在质疑小丑是否真的绑架了卡迈恩的老妈，而是在说明一件事。 小丑的行动顺序并不是先赶去大都会，然后给卡迈恩打电话，在一个小时后得知任务失败，然后才拔掉他母亲的牙齿，再赶回哥谭市；而是在赶去大都会之后直接拔掉了卡迈恩母亲的牙齿，然后直接赶回了哥谭市，最后才给卡迈恩打了电话，并在一个小时之后，将这幅牙齿摆在了他的桌面上。 换句话说，无论谜语人有没有在一个小时内被干掉，他的母亲都已经遭殃了。 即使卡迈恩意识到了这点，但此时的他也不能反抗小丑的命令——哪怕他知道对方是个喜怒无常，言而无信的疯子，但对方能找到他的母亲，自然也就能找到他的另外几个兄弟们。 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哥哥了。 ------------ 第172章 酒吧里的偶遇 我叫查克·布朗。 我是个空气动力学家，当然，之所以用这个名头，主要是因为它能让人觉得我混得不错。 但实际上，我还有很多其他名头，只是我把它们藏在了心里，从来不对别人讲。 酒鬼，失败的父亲，不合格的丈夫，婚姻破裂的失败者，一事无成的可怜虫，疯子的帮凶，喜欢玩风筝的怪人 我拿起眼前的酒杯，将这些说不出口的名号连同杯中的龙舌兰一起灌进腹中。 酒，这东西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不是吗？它能让人忘记烦恼，忧愁，痛苦，忘掉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可惜，它只能生效一个晚上。 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什么酒能够让人永远忘记自己的一切的话，我一定会倾尽所有的，微薄到可怜的身家去换取一杯，这对我实在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唔不行，不行。”趴在吧台前的查克·布朗喃喃自语，声音像是梦呓一样：“还得记住风筝，还得记住儿子” “呃老板，有无酒精的饮料吗？” 一个声音突兀在身边响起，奇怪的问题引得醉醺醺的查克往旁边看了一眼，那人身穿着普通的短袖，衬衫和牛仔裤，长得挺帅，但也挺凶，看起来似乎不像什么好人。 查克看了对方一眼，但没有多留意，此时的他醉得厉害，能看清对方的长相已经很不容易了，脑袋里根本没有余裕去管别的。 跑来酒吧，不喝酒？ 吧台后面的老板听了这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他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来砸场子的。于是他的眼神忍不住向下瞟了瞟，扫了一眼柜台下面藏着的霰弹枪，这是东区酒吧的必备品之一。终于，在片刻之后，他还是忍住了伸手去拿枪的冲动。 当然，这也是因为对方长得确实有点像硬茬子，老板担心对方是什么帮派的高层。 “小子，这里是酒吧，要喝奶的话——” “不不不，水就行。”那人尴尬地笑了笑：“房东里尔斯太太告诉我，让我多光顾光顾她丈夫的酒吧，还给我打了点折扣，所以我就跑过来了。” 哦，原来是租客。 听了他的话，老板里尔斯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下来，他随手敲了敲吧台：“这里是酒吧，没有无酒精饮料，如果你酒精过敏的话，可以喝冰水。” “冰水就行，谢谢——哦，有吃的吗，我还没吃晚饭。” 马昭迪从口袋里拿出纸币，放在了柜台上，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是第一次进酒吧这种地方——毕竟之前是个普通的写手宅男，而且也没什么钱，所以即使是在国内，他也从来没有来过酒吧或者舞厅，倒是偶尔有去过电玩城或者网吧，那里还蛮快乐的。 酒吧整体是简约的木质地板和墙壁，门口的位置挂着照片，贴着海报，钉着传单，墙上甚至喷着涂鸦，写着字；角落里则摆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机器，也许是游戏机，也许是切歌机。 从进门开始，酒吧里的嘈杂人声就和HOUSE音乐（浩室音乐，一种音乐风格）混在了一起，好在电视新闻播出之后，老板就调低了音乐的声音，否则酒吧里的人是决计听不到一点新闻声的。 “今天下午，哥谭广场上出现谜语人的标志性符号.” 马昭迪看了眼新闻，没什么新鲜的发现，于是继续吃着手里的汉堡，薯条和炸鱼块，打量起酒吧里的其他角落。 墙上挂着飞镖盘，上面零落地插着几根飞镖，旁边就是个小桌子，几个壮汉围在桌边打着扑克，看样子是在赌钱。 几个穿着比较省布料的女性和一些身上纹身，发型奇特的男人围在赌桌的旁边，整一桌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是说，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至于剩下的那些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的，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被下药的人；或者在角落里忍不住两两缠做一团的人；或者大大方方地谈着价格的人；这样百花齐放的人群在这座酒吧里算是主基调。按马昭迪的判断，东区里的绝大多数酒吧恐怕都是这种调性。 而在这种地方，身旁这位穿着一身蓝色廉价西装，仅仅只是坐在吧台边喝闷酒的男人倒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马昭迪看他烂醉在柜台上，于是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上去不是很喜欢喝酒，所以你该少喝点了，先生——里尔斯，也给他一杯冰水吧。” 里尔斯耸了耸肩，又塞了一杯冰水过来。 马昭迪顺手将那杯水推到他的手边，没人留意到他的手心下凭空出现几滴牛奶，它们滴入杯中，随着杯身的摆动，很快就消融在水里。 “我请你的，先生。” “哦，谢谢你”那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男人含糊地道了声谢，也并不管手边到底是什么，拿起来便灌入口中。 数秒之后，他慢慢地坐了起来，虽然以为自己还是在醉着，但他已经能正常交谈了。 然后他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里尔斯，再加杯龙舌兰。” 马昭迪叹了口气，这牛奶给他喝了也还是白喝，早知道还不如省下来。 “嘿，老兄，你喜欢风筝吗？” 那男人喝了几口酒之后，反倒主动向马昭迪说话了，似乎只有在喝醉的时候，他才敢跟陌生人攀谈几句：“我特别喜欢，我是个空气，嗝，动力学家，我很会做风筝” 嗯？ 马昭迪心里一动，他想起了这趟出差的主线任务。 【任务特别奖励：风筝人的友谊】 他打开系统面板，再确定了一下，这次的委托人应该是叫查尔斯·“查克”·布朗。 “做风筝？空气动力学家不应该做点类似于飞机或者赛车设计之类的工作吗？为何要用学到的知识来做风筝？” 听到他的话，男人脸上的表情又暗淡了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风筝，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去学空气动力学。” “那么，你现在的工作就是设计风筝？” “我” 男人一时间没能回答，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感到尴尬。 “唔，对不起，我们换个话题吧。”马昭迪见状，便不再接着追问，他对着里尔斯招了招手：“给这位” “查克·布朗，你可以叫我查克。” 好得很，就是这个名字。 “我叫马昭迪——里尔斯，给这位查克先生再倒杯酒吧，我请客。” ------------ 第173章 学习能力极强的蝙蝠侠 马昭迪和查克两个人在酒吧里交谈了起来，一个是衰仔，另一个也是衰仔，所以就有蛮多共同语言。 “我勒个——你真的是个超级高手！” 马昭迪瞪大了眼睛，他亲眼见到查克拿一张纸，徒手折成了一个繁复漂亮的纸飞机，它能在整个酒吧里盘旋一圈后重新飞回两人的吧台前，甚至都不用伸出手去抓。 “厚礼蟹，我的纸飞机最远只飞出过二十多米距离，当时还在我们班的纸飞机比赛里拿了第一。” “酷吧？”查克嘿嘿一笑：“这就是我喜欢空气动力学的原因。” “我早学校里就在研究“风”了它就是关于平衡，不是吗？整个世界的气压就是从高流到低处，在尝试着找到平衡——就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他们拂动了万事万物.” 查克的眼睛重新因为酒精而变得有些迷蒙，他喃喃地念叨着风，但也像是在念叨着不得自由的自己。 “向东，向西” 片刻过后，他喝下杯中最后一点酒，拍了拍马昭迪的肩膀。 “老兄，我得回家去了，今天真高兴，谢谢你啊。” “不客气，查克。”马昭迪顺手拿走了桌上的纸飞机：“我就指着它去跟小孩儿装逼了。” 当查克摇摇晃晃地走向酒吧门口时，马昭迪又开了口。 “嘿，查克。” “嗯？怎么了？” “要是碰见麻烦，可以去哥谭警局找我，或者来这也行。” “哈，谢谢了。” 他摆了摆手，消失在酒吧的门口。 马昭迪扭回头来，将自己手头的薯条吃了个干净。 直接就给人家塞窃听器或者追踪器，总归是不太礼貌，他心里想着，不过好在现在是信息时代，即使不靠这个办法，他也有些别的手段能够掌握对方的信息。 正在此时，电视机的新闻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插播一条最新消息，独居在大都会的卡门·玛丽·法尔科内女士在半小时之前被发现在倒在一处小巷的血泊中，她的牙齿被全部拔掉，喉咙也被切开，但奇迹般地没有死亡。目前，她已被送医急救，而这条新闻之所以会出现在哥谭的电视台，是因为这名老人疑似是哥谭市内知名企业家——卡迈恩·法尔科内先生的养母。” 吃着炸鱼的马昭迪心里一惊，他抬头看向电视屏幕，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庆幸。这个老人被送去抢救，意味着她没有当场死亡，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下一个念头，则是那几个植物园里的黑帮打手在醒来后讲过的话——一个人威胁卡迈恩向谜语人发起追杀，谜语人却找到了毒藤女，把他们撂倒在植物园里。 如果按照电视上的描述，那么下手的人就只能是小丑了。 小丑和谜语人的大战.他心里想着，再加上一个法尔科内家族，一个毒藤女，哥谭市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得不出答案，但他隐隐觉得，有些大事很快就要发生了。 他拿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尾随一个男人走出了酒吧，对方刚才偷偷往另一个女人的杯子里加了片药，现在正想带着女人离开，大概是想去酒店或者旅馆。 尾随在两人身后，马昭迪拿出了刺客吹管。 今晚，变态单车侠加入狩猎。 大约半小时后，查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他进了门，打开了灯，并顺手将自己的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向着室内走去。 “我回来了.” 没人回答，这是理所当然的。 在两年之前，他就跟自己的妻子离婚了，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了妻子，查克现在过着独居的生活，除了每段时间固定给妻子打一笔抚养费之外，就是偶尔能去看看儿子，除此之外，他的生活中空无一人。 打开客厅的灯，查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刻意不去看空空荡荡的房间角落，而是反手打开了电视，这样，房间里就能一直有人声在响，这可以让他稍微从孤独中逃离一点。 其实，一个人住并不算是一件糟糕的事，在查克结婚之前，他也是一个人住，但那时的他并没有感到有多孤独，他有工作，有同事，有爱好，也有目标。 当他切切实实地嵌合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自然和其他人有着连接，这种连接消除了他的孤独感。 但现在. 查克顺手从沙发下扯出一个纸箱，里面装着一瓶瓶酒，他打开一瓶，然后就直接向着自己的嘴里灌。 几个月前，他因为协助罪犯而被解雇，虽然他是被迫的，但老板并不想听他的解释。 因此现在的他没有家庭，没有工作，没有同事，没有目标，就连空气动力学的书籍也没有再翻。 他身上这身蓝色的西装，不过是过去这些年来生活的惯性，在推动一具行尸走肉继续过着日子。 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一瞬，然后就消失了。 他顺手又灌了一口酒，做什么都没用，而且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 就在此时，房间里有一个嘶哑而冰冷的声音响起。 “查克·布朗。” 那声音是如此骇人，以至于查克几乎吓得扔掉了手里的酒瓶，他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就看到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黑影——一个高大，强壮的黑影，长着两只尖耳朵，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是怒是喜。 “你曾经被迫着为小丑做过一辆小丑战车，你一定有联系上他的途径——请你找到那个途径。” 虽说用词是在请求，但语气听起来却更像命令。 “呃，我我只是被逼的，我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 “查克·布朗，你看到了新闻，对吧？” 查克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了电视，他当然看到了，卡门·玛丽·法尔科内，这个老太太的惨状此刻还在屏幕上被播报着。 “他在今天早上还对一家五口动手了，查克，那家人的孩子和你的孩子差不多大小。而如果无法找到小丑，他还会继续杀人，杀谜语人，杀普通人，老人，孩子.你对此难道无动于衷？” 查克听到蝙蝠侠的话，又陷入了沉默，他非常害怕小丑，但蝙蝠侠说的这些案子确实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而他抬起头，又能从电视上看到那位老妇的惨状。 “只是找到他，不需要你战斗，查克。” 沉默良久之后，查克将酒瓶放在了桌上。 “我帮你”他回答道：“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要保护我儿子的安全。” ------------ 第174章 小弗洛伊德的不屑 在向大都会的医院打去电话时，蝙蝠侠的心情是相当愤怒的。 他用蝙蝠战机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大都会，然后亲眼看到那个老太太被小丑割开动脉，扔在小巷里，想到她一生的颠沛流离，坚韧不屈，想到这样一个人被迫害，就会下意识攥紧拳头。 在确定老太太在医院脱离了生命危险后，蝙蝠侠就第一时间开着蝙蝠战机赶回了哥谭市，他此时已经完全怒火中烧，甚至对小丑产生了杀意。 但这种情绪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他对此做过专门的训练，所以此时依然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并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动力。 他回到了蝙蝠洞，第一时间去寻找跟小丑相关的人员的信息，最终找到了一个名为查尔斯·“查克”·布朗的人，这人曾经和其余三个人一起为小丑打造小丑战车，事后，四个人里有三个都被杀害，唯独他活了下来。 按照他的口供，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是被迫为小丑打造小丑战车的——即便警方发现小丑打了一笔钱到他的卡里，但他也坚持辩称自己跟小丑没有交易关系。 于是警方就将那笔钱当做赃款没收了，但没有追究这位空气动力学家的刑事责任，因为在监控视频里，他确实是被左轮顶着脑袋。 但此时的蝙蝠侠不关心这些，满怀怒火的他只知道查克·布朗有可能找到小丑。 在找到查克所在的酒吧时，蝙蝠侠发现还有一个认识的家伙也在里面，就是那个警员，马昭迪。 蝙蝠侠原本是想直接把那个家伙从酒吧里拖出来，然后吊在哥谭钟塔的石像鬼雕像上清醒清醒的，但看到了马昭迪之后，他取消了计划，因为两人看起来似乎谈得蛮开心，而马昭迪可能真的救了那个老太太一命。 在酒吧外，他想到了马昭迪在植物园对他说过几句话。 “当一个人并不想回答你的问题时，你没有资格强迫他回答，因为他没有这个义务，他不是罪犯。” “中立者是不会主动与谁为敌的，除非有人把他主动推向对立面，而你的态度就在把人推向对立面。” “向人请教要用‘请’字，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礼节，除非他家的大人没有教他。” 回想起这三句话，蝙蝠侠的怒火开始真正被理智压了下来，被警方警告之后，查克·布朗确实再也没有卷入到犯罪行动里面，换句话说，他是个普通市民。 自己没资格以命令的态度，让一个普通市民帮忙问出小丑的行踪，因为所有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想远离疯子，想要活下去，这一点错也没有。 于是他从酒吧外离开，直接来到了查克的家里。 最终，蝙蝠侠罕见地花费了一番口舌，没有再用以往那种冷硬的态度进行命令，而是劝动了查克主动答应做这件事。 事实证明，查克·布朗似乎确实是被胁迫的普通人，对于蝙蝠侠的请求，他的加码是“儿子的安全”，而不是“钱”。 查克没有小丑的联系方式，不过幸运的是，他有另一个可以联系到小丑的人的电话。 于是他打通了那个电话，约好了见面时间。 “那个，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弗洛伊德。我是查克，查克·布朗。” 在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之间，查克站在天台，他的神色有些紧张，语气也小心翼翼，甚至有点结巴。 他不是在害怕这个高度，而是害怕站在旁边的男人。 小弗洛伊德·劳顿（Floyd Lawton， Jr），代号死亡射手，他没有任何超能力，仅凭借纯粹的技艺就能跻身超级罪犯之中。 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死亡射手的最强项，正是他的枪法。 “世界上最致命的射手”，“地球上枪法最准的人”，“顶尖雇佣兵”，这都是他的名号。如果要衡量他的枪法，无论是马昭迪见过的两个小丑，或者曾经在“老杰克”公交车上待了整整半年的克林顿，其技艺和这位也完全不在一个维度。 如果用系统的评级方式来看，死亡射手的枪法评级毫无疑问会在大师之上——在两千米到三千米的范围内，他能用自己特别改造的狙击枪射出十发子弹，击中十枚硬币。 手枪，步枪，狙击枪，冲锋枪.他精通几乎每一种型号，每一种口径的枪支；超强的身体能力和近战技艺也让他变得几乎没什么短板；身上的特制装甲能帮他减震防弹，挡住枪林弹雨；护甲面罩上的瞄准镜自带雷达和热感应，极大增强了他的视力和听力等环境观察能力，他有时甚至不需要瞄准，甚至根本不用眼睛看就能击中目标。 面对这种武力拉满，战绩恐怖的雇佣兵，查克当然会紧张。他斟酌着自己的话，生怕有哪一句会激怒对方。 “如果你不记得查克·布朗的话，那可能还记得当时小丑找人造过一辆小丑战车，我在当时为他做了一些.关键工作，我协助设计了空气动力学那部分。” “我是说，呃，当时有四个人做这件事，他杀了另外的三个人，所以.” 死亡射手抽了口烟，并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查克的碎碎念，过了一会，他终于将快要抽完的烟头递给了查克，开口说道：“拿稳了。” 于是查克照做，并继续说着：“呃，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在将来，如果他需要的话，我还能帮上他的忙，所以他没杀我。” “所以现在，他好像是要跟谜语人开战了，我觉得，我可能也该主动找他了。” “举高点。”死亡射手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示意他将烟头举起来。 而查克也就老老实实地举起右手，将烟头举得更高了些，像个呆立的雕塑。 “我在想，既然你是他那一边的，所以我该来找你也许你能跟他说说之类的.我干啥都行，只要能帮忙。” “好。” “嗯？” 听到死亡射手突然的回答，查克喜出望外，他抬起头，看到对方站在数米之外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然后收紧拳头，露出他特制护腕上黑洞洞的枪口。 bang！ “啊——！” ------------ 第175章 卧槽，你是他喵怎么进我家的？！ 天台之上，死亡射手和查克·布朗相对而立，死亡射手突然用手中的护腕对准拿着烟头的查克射出子弹。 灼热的金属弹头带着气流擦过查克的耳边，疼痛和惊惧感让他忍不住痛叫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耳朵，手里的烟屁股掉在地上，顿时熄灭。 “呃呃呃，好疼.” 查克捂着自己的耳朵痛叫了起来，但他此时只有满心惊恐，甚至没有多少愤怒的感觉，或者说，是不敢愤怒，并且也不敢表现出愤怒。 而死亡射手则自顾自摆弄着手里的护腕，根本没有看他。 “嗯，我就知道，校准不太对，弹道偏右。” 弄完之后，他才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查克·布朗。 “你介意多待一会么？我记得我还有根铅笔，你可以帮我拿着。” 查克捂着耳朵，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铅笔。 “不，查克，这样不行！” 穿着蓝色西服的查克举着酒瓶，对着马昭迪学着蝙蝠侠的声音，只是学得并不像，喝过酒后的嗓门时高时低，反倒显得有些滑稽：“你从劳顿那里拿到的号码指向一个不存在的网络运营商，无法追踪，根本没用——天啊，那家伙根本不知道我在天台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马昭迪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续上了一杯酒：“然后呢？他打了你吗？或者揪住你的领子恐吓你？” “那倒不是.”查克嘟囔了两句：“他说给我十万美金，这家伙还挺有钱的” 马昭迪听到这个价格，立刻拿起了一个酒瓶吨吨吨灌了几口快乐水。 苦酒入喉心作痛，这钱怎么不给我赚？我只要资产点就行，现金还能给查克。 “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去跟死亡射手交涉啊，我好酸啊.” 查克此时醉眼朦胧，也没注意马昭迪的自言自语，他又接着说了起来：“反正，我答应他用这个电话安排一场会面，跟小丑的，到时候我会过去，小丑也会，蝙蝠侠也会——天，我根本想象不出来到时候会是个什么场面。” 我倒是能想得到马昭迪心里想着，如果蝙蝠侠真的去了，那到时候小丑大概会被打得很惨。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得给小丑——等等，等等” 查克虚着眼，看了看自己坐着的沙发，又看了看四周熟悉的墙壁和家具，以及手里的酒瓶，最后视线转到了旁边的马昭迪：“不对啊，我怎么记得我原来是在酒吧喝酒的，怎么突然到了家里？我草，你又是他妈怎么进来的？！” “唉。”马昭迪叹了口气：“酒喝多了，就会想要找人聊天。所以我跟你喝酒聊天的时候要记得说‘谢谢你，马昭迪’而不是‘我草，你是他妈怎么进来的？！’这种不知感恩的话，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在你家里——因为你他喵已经醉倒在了吧台上，没有我，你他喵就得在那睡一夜了！” 随着马昭迪的解释，查克逐渐想起自己今天在酒吧里烂醉的经历。 没错，因为要给小丑打电话安排会面，所以他今天的心情比之前还差，所以就在酒吧里多喝了点——反正他是常客，老板里尔斯不会直接把他扔到大马路上去。 半醉半醒之中，确实有个声音问自己的家在哪里，而自己也确实回答了对方。 然后，等自己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里喝着酒了。 “老马，谢谢你啊.” 查克狠狠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他此时的状态还是晕晕乎乎的，否则也不可能把蝙蝠侠和小丑有关的事全说出来。 等等，等等.自己对着马昭迪说了什么？ 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因为醉酒而把蝙蝠侠的计划透露了出来之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片。 “不——” “查克，你在叽里咕噜念叨什么呢？”马昭迪有些担心地问道：“现在清醒点了吗？你刚才一直说什么小丑，什么蝙蝠侠之类的醉话，我还不得不配合你讲两句——天啊，你是不是看了太多哥谭小故事？那些神经病怎么可能跟我们这种普通人有什么联系？还有那什么十万美金.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查克听到他的话，先是愣了几秒钟，心里的绝望又迅速变成侥幸的喜悦，他立刻开口附和着马昭迪的话。 “哈，哈哈，那个，你知道的，老马，我就是这样——最近太穷了，工作也没着落，喝多了以后就满嘴胡话，幻想自己帮着超级英雄打击罪犯，或者幻想自己突然有一笔横财之类的唉，你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太丢人了。” “行吧，行吧。”马昭迪顺口应道：“你真的该少喝点酒了，查克。”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大厅的钟，然后放下空瓶站起了身，并拍了拍查克的肩膀。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离开了。查克，不要太担心，记得喝点热水——你会没事的。” 大门咔嚓关上，马昭迪真的直接出了门。 查克呆呆地盯着门口看了几分钟，然后又猛灌了一口酒，然后全身放松了下来，瘫倒在了沙发上。 他很庆幸马昭迪并没有相信自己的醉话，事情没有被暴露出去。 “咦，这是.？” 他低下头，突然看见桌上留着两颗糖，一颗牛奶糖，一颗草莓糖。 “这是老马丢下来的？” 他想了想，顺手将糖丢进了口袋里，这东西又不值什么钱，老马大概不会介意自己把它们带给儿子。 而且蝙蝠侠还给了他十万美元的报酬，这意味着他能带儿子去吃点大餐，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和儿子一起放风筝。 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叮铃铃—— 在短暂的响铃时间过后，电话被接通了。 查克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面对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他现在其实非常紧张。 “您好，小丑先生。如果您还记得我的话，我曾经帮您设计过小丑车。” 而电话的那头，一个令人浑身冒鸡皮疙瘩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哼？小丑车——我没什么印象了，你想说什么？” “呃，我以为您留着我，是因为我还有用。” “留着你？你叫什么？” “布朗，查尔斯·布朗，您叫我查克就行。” 此时，小丑的回答出乎了查克的意料。 “哦，查克·布朗。” “我记得你，我记得你的名字。” ------------ 第176章 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被小丑记住？ 即使换成最伟大的侦探，蝙蝠侠来解答，他恐怕也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正如之前说过的那样——疯子本来就不需要正常人的逻辑，即使他聪明到理解正常人的逻辑，也照样是个疯子。 “小丑先生，我很高兴您还记得我，呃，万分荣幸。” “我曾经读过一些漫画，它们很好笑，起码曾经很好笑——你读过漫画吗？查克？那里面就有个‘查克·布朗’，当时我觉得很有趣。” “好吧.” “但现在，它们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毫无笑点，查克，你现在还觉得它们有趣吗？” “我没——” 然而，小丑似乎并不在乎查克的回答如何，只是一味地自说自话，不等他回答，就又接着喋喋不休了起来。 “九个作者坐在船上，一个跳入了河中，还剩下几个创作者？” “啥？” “答案是无，剩下的都是抄袭者——这是个笑话，还是个谜语？” 查克听着小丑的问题，呐呐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晚上，酒吧内。 马昭迪坐在柜台前喝着橙汁，吃着牛排——事实证明，里尔斯的手艺还真行，虽然没有马昭迪的技能水准，但味道依然称得上可口。 因为不用自己做饭，所以马昭迪吃得还蛮快乐。不过里尔斯就不太快乐了，他每看到马昭迪旁边摆着的果汁，心里就有点膈应。 “小子，你能不能到角落里吃去？”他敲了敲桌子：“我这是酒吧，不是什么儿童餐厅。” “再来一杯，谢谢。” 马昭迪掏出一张五十美元面额的纸币，连同空杯子一起递给了里尔斯。 “没问题。” 里尔斯麻溜地收起纸币，从柜台下拿出一瓶橙汁，给马昭迪倒了一杯。 马昭迪耸了耸肩，他也不想买这种高价橙汁，因为会显得很傻，但是毕竟还得在这等人，而他又不喝酒。 他刚拿起杯子，突然又放了下来，因为此时有人来了——但并不是查克。 一个身穿橘黄色衬衫，宽大牛仔裤，满身长着鼓鼓囊囊肌肉的超级壮汉走了过来，他的块头几乎有整整两个人那么大，如果不是听出了对方的一点底细，马昭迪几乎要怀疑这家伙是贝恩了。 “小子。”他瓮声瓮气地说道：“别在这喝橙汁，也别在这吃牛排——滚出去。” 马昭迪看了看杯中还剩下的橙汁，又看了看一边的大块头，伸手把杯子拿了起来，对准对方比划着，好像是在考虑泼到哪里比较好。 而看到他的动作，壮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赶紧喝完你的橙汁，然后滚蛋。” “倒也不是不行。”马昭迪耸了耸肩：“不过我刚才花了五十美元，牛排也花了五十，加起来一百美元，你想让我走，总得把钱赔给我。” 壮汉脸上顿时浮现出怒意，但他的眼角瞥到酒吧里喝着酒的男男女女，还有酒柜上的一瓶瓶酒，最终又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要出来单挑吗？小子？” “不要，我打不过。” 马昭迪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但是你要是敢主动挑事，老板就要把你赶出去了。” 此时，一旁的里尔斯已经将柜台下的霰弹枪抄到了手里，只是没有抬起枪口：“小子，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都别在我的酒吧惹事——大块头，他喝他的橙汁，碍你什么事？” 很明显，一边是熟客，租客，而另一边是陌生人，里尔斯用脚趾都能决定出该帮谁。 那壮汉咬了咬牙，然后真的从口袋里取出一百美元，递给了马昭迪：“这些够了吗？够了就离开。” “够了够了，老板大气啊。” 马昭迪嘿嘿笑着，将橙汁一饮而尽，然后三口两口将牛排塞进了嘴里，最后擦了擦嘴，直接出了酒吧的大门。 出门之后，他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哼着歌走向了回家的方向。 那壮汉跟着出了门，看到马昭迪消失在街角，才拿出一部手机，打通了一则电话。 “喂——老大，是，那家伙走了，嗯，没错，他应该没注意到我” 查克走在去酒吧的路上。 昨天才跟小丑安排了会面，但时间倒不是在今天，对方也要做点准备，所以查克今天的生活没什么变化，依旧打算去酒吧买醉。 “叮——” 正当走在半路上的时候，查克的脚边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感觉自己的脚尖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他低头一看，地上似乎有个小小的方形轮廓，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嗯？谁的打火机？” 他从地上捡起那枚打火机，它亮光闪闪，但拿在手里很轻，不是铁质，而是塑料材质的廉价货。 上面还有个风筝图案的logo（商标），那个logo非常好看，但也同样不是什么名牌，估计是哪个不知名的小作坊里出品的。 “嗯，这风筝看起来还蛮漂亮——这个空间里装着什么？一颗小植物种子？这设计真特别.” 查克把玩着那个打火机，在周围找了找，但始终找不到失主，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到了口袋里。 “大概失主也不打算特意回来找这么个廉价打火机吧。” 他迈着轻松的步子，向着酒吧走去。 “咦？马昭迪今天没来？” 当查克到达酒吧之后，发现这段时间一直光顾酒吧的马昭迪不见了，他的心情顿时不太好。 痛失酒友当然令人难过，但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昨天晚上，自己在酒后向马昭迪说了蝙蝠侠的计划，其中就包括约见小丑，虽然对方当时表示不信这件事，但查克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撒谎。 如果马昭迪相信了自己说的话，并且决定躲避危险，或者打算借此捞点什么好处的话，他今天当然就不会来了。因为他知道，这里即将成为蝙蝠侠和小丑交战的核心，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可能会让计划出现偏差。 “嘿，里尔斯。”他对着老板招呼道：“来一杯龙舌兰——马昭迪今天怎么没来？” “他来过了，但被一个大块头赶走了。”里尔斯将酒杯推给查克：“那家伙真是个剑人，但是他长得也真是壮。” “大块头？”查克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想起自己在酒吧门口看到的那个大块头。 “橘黄色衬衫，牛仔裤？” “没错——怎么，你见着他了？” “见到了，那家伙确实壮得要死” 查克和里尔斯谈着话，像以往一样喝了起来。 而此时，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户静静地窥视向酒吧内部。 ------------ 第177章 老千层饼谜语人 深夜，哥谭东区的酒吧门口。 查克·布朗从酒吧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哼着歌，看起来颇为清醒——有了对马昭迪那次酒后失言，他最近都不敢喝太多酒了。 “哦，我说让我们飞吧，亲爱的~” 在踏出门口的一瞬间，查克的歌声停顿了几秒，因为他的余光看到了那个靠在窗边抽着烟的大块头——橘黄色衬衫，牛仔裤。 是赶走马昭迪的那个壮汉，自己进酒吧的时候，他就在门口，现在怎么还没走？ 查克顿时有些不祥的预感——自从答应配合蝙蝠侠的计划之后，他就一直这样，碰到一点异常都会疑神疑鬼。 此时，那壮汉似乎注意到了查克的眼神，他立刻用凶狠的眼神盯了过来，仿佛在说：“看什么看？想打架吗？” 查克赶忙扭过了头，同时心里又舒了一口气——这家伙的反应很正常，自己最近实在是有点多疑了。 “唉，自己吓自己。” 他又向旁边的小巷走去，重新哼起小曲。 “孩子，去哪里？” “飞向天空，亲爱的~” 就在此时，背后的壮汉突然动了起来，他的脚像是一团泥一样，落地的部分变得极软，这使得他走起来无声无息。 他迅速来到查克的身后，然后整个身体开始舒张，变形，连同衣服都一起变形发软，然后流动起来，变成软泥一样的颜色和质地。 准确来说，他的整个身体，还有他的衣服，本身就是泥变成的。仅仅只看它那张怪物一样的泥脸就知道，它本来就不是人。 那一大团软泥猛地张开，将查克整个人完全包裹了起来，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救，就像是小虫子一样被这只泥脸怪物“吞”进了身体里。而片刻之后，那怪物的身体又很快复原，变回那个两人块头大小的壮汉。 由于体型本来就撑得很大，即便此时内里裹挟着查克，但别人也一样看不出丝毫问题。 就这样，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那壮汉直接迈着步子，离开了酒吧附近。 “嗯，一点也不奇怪。” 马昭迪站在东区的天台楼顶上，凭借强化过的视觉能力，亲眼看着酒吧门前小巷中，查克被“吞掉”的一幕。 在酒吧的时候，他就听出那个壮汉有些不对劲，他装出了呼吸的起伏，装出了正常人的愤怒表情，连肌肤上的纹理也和正常人一模一样，他的伪装迷惑性非常高。 但他身上没有正常人都该有的汗味，他的身体里没有心脏的跳动声，他对于自己手里的饮料和酒吧里的所有酒水都展现出了一定的忌惮感，从自己进酒吧到离开的过程里，他都在尽力远离酒吧里的所有“液体”。 于是马昭迪就做了一点试探。 一个壮汉被勒索的反应应该是什么样的？冷静思考？不，这可是在哥谭，而自己看起来只是个好欺负的普通人，他只需要直接一拳打过来——只要不开枪，哪怕撂翻了自己，酒吧老板也只会赶人离开罢了。 但他依旧忌惮自己手里拿着的橙汁，所以他没有直接一拳打过来，甚至真的给了自己一百美元。 这说明两件事，第一，对方真的不想沾上水；第二，对方真的很想把自己赶走。 酒吧里有什么值得他冒着沾水的风险待下去？他为什么又不愿意让自己待下去？ 马昭迪第一时间想到了“查克”。 那么，对方对查克有什么想法？ 马昭迪有猜想，但不能确定，于是，他在离开餐馆前对那个壮汉用了一次“我没有杀人”。 如果他只是想对查克动手，那他就无法成功；但他如果是想绑架，马昭迪就会跟上去——如果查克遇到什么危险，他也能把查克救回来。 壮汉抓走了查克之后，径直走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汽车旁——很明显，他是有备而来，而非临时起意。 汽车一路飞驰，三转两转转过了好几个弯弯绕绕，能够看得出来，这是预先设计好的路线，可以观察到身后有没有追踪者，也能将其甩掉。 最终，汽车停到了一处废弃剧场旁，壮汉从车上下来，一步也不停，直接走进了剧场。 他穿过剧场的门廊走道，迈过带着绿色问号图标的宝蓝色地毯，沿着狭长的台阶一路走到了舞台前。剧场里的布景此时焕然一新，鲜红色的帷幕纤尘不染，多年未用的舞台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明亮的灯光说明这里的电力系统完好，监视用的摄像头也在闪动着红光，这里一点也看不出“废弃”的迹象。 而舞台前，身穿绿色西装，戴着绿色礼帽的谜语人正斜靠在舞台上，他对壮汉随口问道：“那个警察没注意到你？” “没有，他直接离开了。” “好得很，我已经受够了那个搅局的蠢货。” 提到马昭迪的时候，谜语人有些咬牙切齿。 “刚调来哥谭，没父亲，没母亲，没朋友，没家人，没女友他吗的孤儿，我迟早有一天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有软肋。” 壮汉想了想，问道：“要不然直接干掉他？” “不用着急，他也习惯去那家酒吧喝酒，既然如此，到计划开始的时候给他一枪就行了。” 说着说着，不知究竟想到了什么主意，他的脸上露出冷笑，然后重新将身体靠回了舞台上，神情又变得轻松，姿态也悠闲起来。 “还有，这些是他身上的东西。” 壮汉将一个袋子扔了出来，里面是查克的随身物品：钱包，手机，驾照，现金，两颗糖还有两个打火机。 “两个打火机？”男人轻轻皱了皱眉：“有意思——把这些东西都拿走，找个人带着它们到街上兜几圈，我不想在对话的时候被人打扰，追踪或者窃听。” “等一下，打火机给我留着。” 一旁的毒藤女突然伸出手，拿起了那个塑料的廉价打火机：“里面有一颗种子。” “你可以拆了打火机，把它取出来。”男人摆了摆手：“我对这些小事不感兴趣，只要确定安全就行了。” 于是一根根藤蔓果真就将那个打火机大卸八块了——而那确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火机，里面没有别的机械装置。 谜语人对此很满意。 “好了。”他拍了拍手：“既然准备已经做完了，就该把我们的查克先生放出来了。” 而一旁的毒藤女却把玩着那颗小小的种子，若有所思。 ------------ 第178章 众星云集的重量级酒吧 “泥脸，把我们的查克先生放出来吧。” 谜语人的话音刚落，壮汉的身体就如同刚才将查克“吞掉”时一样，立刻又开始发生变化，他再次变成那个棕黄色的泥人，将一直禁锢在身体中的查克“吐”了出来。 查克第一时间还没有缓过来，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种完全被禁锢在黑暗中，无法发声，也无法动弹的感觉实在太过让人窒息。尽管泥脸在身体里留下了一条空气循环的通道，让他不会憋死，但这种窒息感是从心底生发的。 “姑且先确定一下，你的儿子和你同名，查理·布朗，对吗？” 听到这句话，查克的注意力终于被引到了舞台边的那个男人的身上，他站直了身体，神情恍惚地盯着眼前的几个人。 靠着舞台的男人一身绿色，胸口留下一道问号形状的狰狞伤疤。 旁边的女人穿着暗绿色的牛仔裤和毛衣，发色鲜红如火，手里捏着一颗种子。 身后的高大壮汉体型迅速缩水，整个身体完全变成一摊人形的泥。 谜语人，毒藤女，泥脸。 查克不是傻瓜，他替小丑干过活，也记得哥谭市的一个个知名超级罪犯，正因如此，见到这种阵容的时候，作为普通人的他才会瑟瑟发抖。 “你的儿子，是叫查理·布朗，对吧？” 谜语人看着他微微发抖的双腿，还有畏缩的眼神，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我不太喜欢重复问题。” “是” “他和他的母亲在卡瓦雷瑞排屋区居住，对吗？37号G栋公寓？” 查克听到这句话，沉默了一会，才低声回答道：“.是。” “很好。”谜语人笑得更高兴了：“现在，向我说说你安排的这场会面吧——和小丑的会面。” “老马？” 在第二天的夜晚，查克依旧来到了酒吧买醉，不出意料地，他看到了马昭迪的身影。 “哦，查克。”马昭迪拿着一杯橙汁，对着查克打了声招呼：“最近怎么样？” “不太好” 查克坐在了马昭迪旁边的凳子上，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此时已经是七点半了。 “嘿，老马，我得跟你说个事，你今天得回家——真的，你必须得回家。” “嗯？为啥？” 马昭迪啃了一口手里的炸鸡，神色有些疑惑。 “因为.” 查克坐立难安，见面的时间就在半小时以后，到时候，蝙蝠侠就会和至少三个超级罪犯在餐厅里开战，他非常不想马昭迪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可能会被误伤。 在查克眼里，马昭迪起码算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因为我突然感觉有些饿，不如去找个餐厅如何？我请客？” “呃，不，这些就够了。”马昭迪指了指自己的炸鸡套餐：“其实分量还蛮足的，味道也不错，你要不要也来一份——你看，我还带了爆米花。” “不，我就算了。” 叮铃铃—— 正当查克绞尽脑汁地思考该怎么把马昭迪赶出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那不是电话铃声，而是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查克先生，时间已经快到了，我们不希望计划有出错的可能性，所以，请你现在开始喝酒，而不要再做出任何可疑的，可能被看出破绽的行为——我们在看着你。” 查克将手机收回了怀里，不再劝说马昭迪，而是叹着气，点了一杯酒。 “怎么了，查克？”马昭迪啃着鸡腿问道：“碰到什么事了吗？要帮忙不？” 查克摇了摇头，只是一味往肚子里灌着酒。 然而，等到他喝到半醉的时候，嘴巴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念叨了起来——这是他的习惯，喝多了就会自言自语，或者找人聊天。 “老马啊，老马九个作者坐在船上，一个跳入了河中，还剩下几个创作者？” “啥？” “你觉得还剩下八个，但是不对，答案是无，剩下的都是抄袭者——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字是，这到底是个笑话，还是个谜语，对吗？” 马昭迪想了想：“我们那边管这个叫脑筋急转弯。” 然而查克并没有理会他的回答，依旧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我是说，这有区别吗？笑话，或者谜语，他们都.啊，我还是喜欢思考风的事——” “啊，我明白了。”马昭迪放下手里的骨头，擦了擦手：“不管是笑话还是谜语，你都不想选，是不是？实际上，你本来就是个空气动力学家，有自己的生活，‘风’才是你本来的生活里会打交道的东西。” “对，对，没错.” 没人留意到，此时的酒吧里已经冷清了下来。 玩着飞镖的青年不见了，围着小桌子打扑克赌钱的壮汉也不见了，穿着清凉的女性也齐齐消失，神志不清的酒鬼，角落里缠在一起的人，或者谈着价格的妓女——他们全都从酒吧里消失了。 酒吧里只剩下一群纹身的黑帮混混，腰间鼓鼓囊囊，手里各自拿着一杯喝了半小时还没喝完的酒。 就连里尔斯也默不作声，一杯又一杯地倒着酒，他以往多少会和查克聊几句，但今天，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 终于，在查克彻底把自己灌醉之前，一个身穿礼服的纤瘦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嘴角依然向下耷拉着，看起来相当不开心。 “查克。”他来到了两人身边，看着半醉半醒，穿着廉价西装，活像是个酒鬼的查克，而完全无视了旁边埋头干饭的马昭迪：“查克·布朗？” “呃小丑先生？是，嗝，是我。” “既然你找我，那就是有所求了？” “是的，我想，呃，加入您” 就在两人刚开始交谈的时候，酒吧的门再次被推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嗯？” 小丑眉头一皱，他之前就已经吩咐过，让门口的人手把门看好，那群家伙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哎呀，小丑和他的可怜小马仔，还有一个哥谭警局的警察聚在一个小酒吧里，这场面还真是热闹。” 一个小丑意想不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身穿绿色西服的谜语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只全身长满绿色鳞皮的人形鳄鱼，一个肤色灰白的大块头，还有一个穿着橙色囚服的稻草人。 “既然这么热闹，不如再加我一个吧？” 此时，藏在房顶的夜行生物心中也暗叫不妙。 “不好，谜语人带来了计划之外的其他超级罪犯.” ------------ 第179章 忽有风来 “我的天啊.” 请问这句感慨是谁发出的。 选项一：原本只是去赴约收一个叫“查克·布朗”的小弟，但却发现酒吧里来了一堆重量级超级罪犯，包括但不限于杀手鳄，所罗门·格兰迪，稻草人，谜语人等等，然后被这群家伙直接把自己手下十几号早早安排好的持枪保镖全部干翻，结果发现场上又突然多出来一只蝙蝠侠的——小丑。 选项二：原本想借助小丑和查克·布朗的会面将马昭迪直接做掉，结果小丑带了一车面包人，查克·布朗叫了特么的蝙蝠侠，就连马昭迪都特么穿了一件防弹衣。在千辛万苦解决完小丑的人以后，又被擒贼先擒王的约架形态蝙蝠侠针对性拳打脚踢，此时正被按在地上疯狂摩擦的——谜语人。 码的，为什么会有人穿着防弹背心去酒吧。 选项三：原本以为只需要对付一个小丑和一个谜语人，顶多加上一个毒藤女，结果到了现场以后发现来的人有亿点点多，为了避免小丑被其他的超级罪犯打成肉饼而不得不同时与多个重量级老牌超级罪犯战斗，最后发现酒吧里还被埋了炸弹，身上又在今晚的战斗中多出了十几处新伤的——蝙蝠侠。 选项四：老老实实经营着酒吧，结果被小丑通知帮派要征用酒吧，今晚有火并，而且还不得不待在柜台里给人倒酒，一句话都不能多说，最后发现今天晚上不是火并而是战争，所罗门拆下半堵墙拿在手里抡人，杀手鳄把承重柱掰下来当标枪用，刚从黑帮的枪林弹雨中勉强逃出门外，就发现小丑用炸弹把打剩下的半个酒吧直接炸上了天的——里尔斯。 选项五：亲手运营出整场事故，被交战现场吓得醉意全无，最后被小丑借着爆炸拖出战场，满脸懵逼的无辜路人——查克。 选项六：一开始缩在角落里吃着爆米花；开打时把“我没有杀人”技能切换到二十米内范围生效，确保全场不会死人；小丑离开时对他使用了第二次“我没有杀人”技能保证查克安全；而此时正趴在废墟里装尸体的——马昭迪。 选项七：以上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我的天啊”。 十分钟后。 在一处安全屋内，小丑和查克两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两人都面无表情，双眼呆滞地看向前方的墙壁。 过了几分钟，嘴角下撇的小丑终于扭过了头，一脸嫌弃地看向旁边坐着的查克。 查克被这样的目光看了半分钟，终于忍不住这尴尬的气氛，绝望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蝙蝠侠让我安排了这次会面，但是谜语人发现了我的安排，然后让我告诉他全部的会面细节，然后蝙蝠侠发现谜语人发现了我们的安排，又让我把谜语人打算怎么入场的全部安排说了一遍。然后，所有人都来了.” 小丑将头偏了回去，半晌才发出一声“哼”的鼻音。 最终，他交叉抱着手臂，撇着嘴耸了耸肩：“这几乎特么有点好笑。” 半小时后，查克被放出了出租屋。 当天午夜，蝙蝠侠和查克再次见了面，看到查克没事，蝙蝠侠松了口气——当时他被小丑的爆炸，以及所罗门和杀手鳄的夹击缠住，完全没办法腾出手去拦住将查克拖走的小丑。 “如我所承诺的一样，你的儿子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不会被谜语人或者小丑找到，他安全了。”蝙蝠侠说道：“他有些感冒，但他应该很快就会好。” “现在，你得告诉我——小丑把你带去了哪里？” 但满脸疲惫，绝望，无奈的查克呆呆地站在天台上，听到蝙蝠侠的话，他的嘴角只露出一抹苦笑。 他能要求蝙蝠侠把自己的儿子藏起来，但却对自己的前妻无能为力——她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贷款，工作，当查克想要让她和儿子藏起来的时候，她只同意把儿子交出来。 “我得生活，查克，我没法像儿子一样在某个房间里藏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 她说的没错，她需要这份工作，她需要赚钱养小查理。 可. “查克，你的前妻依然得正常上班，不是吗？”小丑问道：“我只用半个小时就拿到了她的消息——你把自己的儿子藏得很好，但她可怎么办？” 查克捂紧了自己的西装，仿佛想要借此获得一点暖意。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哥谭很少有这么晴朗的日子，星光漫天，月色皎洁，城市的灯火和建筑的轮廓融成一片黑色的丛林，在夜色下忽明忽暗。 真奇怪，自己以往似乎从没好好欣赏过哥谭的夜空，也没留意过这座城市的景色。 想到这里，查克闭上眼，不再看哥谭市和眼前的蝙蝠侠。他心里知道，此时，小丑也正在城市里，等待着高塔顶端即将绽开的璀璨烟花。 “如果我看不到烟花，那么你的儿子也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妈妈了。”小丑如是说道。 于是查克将衣领向两边拉开，露出内里的塑胶炸弹背心。 “我很抱歉，蝙蝠侠，我.真的很抱歉。” “他逼我这么做——” 一阵晚风吹过，查克恍惚间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最喜欢的风筝，要跟着风一起飞起来。 他心想，这样也不错。 “离远点，蝙蝠侠。”他说：“不要被我炸到，把那十万给我前妻。” 然后他就随着风坠入高空。 咔哒。 引爆按钮被按下。 但炸弹并没有爆炸，而是发出提前录制好的电子音。 “‘哈，哈，咚’的声音代表了什么？一个把自己头笑掉的人！” “‘哈，哈，咚’的声音代表了什么？一个把自己头笑掉的人！” 假炸弹？ 查克面色惨白。 这也许是小丑的另一个玩笑，但自己是真的从高塔上跳下去了。 他惊恐地睁开眼，却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也从高塔上俯冲而下。 黑色的蝙蝠将双翼紧贴在身上，破风向着下坠的查克冲去，看到炸弹的第一时间，他先是用披风护住了身前，做好迎接爆炸的准备，因此起跳迟了两秒。 他左手向上射出勾枪，又将自己的右手伸展到最远，想要触及下方的查克向上伸出的双手，但塔底的地面已经在视野中急剧放大，两人即将落地。 “晚了。”他的心里瞬间得出一个答案。 但他仍然拼命地伸着手，在这一刻，一向理智的蝙蝠侠拒绝承认查克即将死亡的现实。 就在查克即将落地的那一刻，忽然有强风从地面吹起。 ------------ 第180章 坠地的风筝 哪里来的风？ 这一刻，蝙蝠侠和查克的心里闪过同一个疑惑。 但他们没有心情多想，因为在下一秒，这股狂风就迅速卷席住两人的身体，让他们向上倒飞回去。 蝙蝠侠拉住了查克，然后收回了勾枪，因为这股狂风的劲道相当恐怖，他估计自己没法靠勾枪拽住两个人，于是直接干脆张开了披风。 自下而上的强劲气流中，一只漆黑的蝙蝠展翼飞行，带着查克乘风而起，两人向上不断加速，飞得越来越高，越过高塔之顶，飞入哥谭的夜空。 查克被蝙蝠侠提着领子，愣愣地俯瞰着夜色中的城市，他很喜欢风筝，但从没有用这种方式亲自在空中飞翔过，在这里，他能清楚地看到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区，每一点灯火，也能看清头顶的繁星和明月。 他忍不住张开双手，像鸟张开翅膀，感受着气流托举着两人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觉，这是他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没有感受过的东西。 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东西，他想到了自己一直想制作的，能够带着自己在空中飞行的超大号风筝；他想到了自己搁置了许久的喷气背包；他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和家人一起的生活。 蝙蝠侠没注意查克此时的情况，他仔细地回忆着刚才快要落地的时候，那股莫名其妙的狂风究竟是从何而来，但却想不出个答案。 第二天，查克没有去酒吧。 他打开了自己家里的仓库，那是他用来放图纸，做风筝，进行设计工作的地方；只是自从他离婚之后，就已经不太打开了，而自从他被解雇之后，这里就彻底被遗忘了。 他越过地面上堆着的一张张风筝布，来到了铁架前，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风筝，还有一卷卷机械设计相关的图纸。 这架子，连同图纸，还有上面五颜六色的风筝都落满了灰尘，显得死气沉沉。 他从蒙尘的图纸中抽出几卷，带着整个架子上的尘土扑簌簌地抖落，灰尘散去大半后，一只只风筝便显露出缤纷的色彩。 他将图纸拿回房间里，铺展在桌子上，上面画着复杂的机械结构，写着各种参数，这就是他曾经半途而废的喷气背包和大型风筝设计。 大型风筝因为不够安全，被周围的同事们纷纷驳斥为狂想。如果上面要载人，在没有风的时候，就可能会坠机，即便有风，它也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飞行方向。 而喷气背包因为市面上已有产品，所以显得没什么新意，最主要的是查克当时没什么心情，手里也没钱去继续将这个业余爱好属性的设计做下去，等后来颓废下来，就彻底断了想法。 也许我应该做点什么，查克凝视着图纸，心里这么想着，即使它不能帮我找回工作，也不能帮我挽回感情，但这本来就是我想做的事。 这是我喜欢的东西，它不必一定要有什么更深的意义，只要对我有意义就好了。 于是他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图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对于自己曾经抛弃掉的这两种设计，他有些新的想法。 而在此时，电视里开始了今天的新闻报道——一开头就是一段实拍影像，那是急冻人联合稻草人，正在和死亡射手进行战斗的画面。 “这座城市已经完蛋了！”大嗓门的黑人新闻主持人没忍住，第一个发出了绝望的抗议声。 “弗兰克，这话太离谱了。”旁边的白人主持人摇了摇头。 “不，不，到现在还在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个才叫‘离谱’！”黑人主持人的情绪依旧激动：“这群罪犯正在把哥谭变成他们自己的小型战区。” “是的，我同意，这很明显。当下的情况确实很糟糕，但它还没到‘完蛋’的地步。” “哈，让我来猜猜，是不是因为蝙蝠侠——比尔，你是不是觉得蝙蝠侠能够拨乱反正，纠正这一切？” “我不是说他能完全纠正这一切，但他起码也算是一种选择。” “比尔，拜托——蝙蝠侠？你还不如对着空气或者风祈祷。” 作着图的查克忍不住看向电视，此时此刻，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是他在昨晚经历了那些变故之后之后才想到的事：蝙蝠侠真的能拯救一切吗？或者说，人们真的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蝙蝠侠的身上，然后两手一摊躺平在地吗？ 小丑和谜语人的战争卷入了太多超级罪犯，这些人在以往都是蝙蝠侠曾历经一番苦战才抓回阿卡姆的。而现在，他们同时齐齐出动，这位仅仅只有一年经验的暴力义警怎么可能游刃有余地应付这一切，同时还能兼顾起所有人的安全呢？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查克的思绪，他放下笔，拿起一旁的话筒，对着那头招呼道：“你好？找谁？” 然而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就在话筒中响了起来。 那是谜语人的声音。 “猜猜这个谜吧.” “我爱跳舞，旋转，和跃动，启程时便会摇动我的尾部，我会乘风而起，越飞越高——那么，我是什么？” 查克拿着话筒听了两分钟后，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他的双手无力地颤抖，话筒从手中滑落在地。 他当然知道谜底是风筝，那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令他震惊的，是谜语人之后说的话。 夜晚，哥谭市的屋顶上。 “我要见我的儿子，天啊.” 查克·布朗抓住蝙蝠侠的肩膀，情绪激动：“他说了，他说他在找到我之前就知道我会背叛他，这一切都是他留给你的某种笑话，或者谜语，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他在我儿子的风筝线——在那条该死的风筝线上下了毒！” 蝙蝠侠面色僵硬地攥紧了拳头，他本来以为那个男孩只是发烧，却没想到谜语人早就想要用这个孩子的命跟自己玩个解谜游戏。 他看到对面的男人几近崩溃，对自己绝望地哀求出声。 “我要见我的儿子！” ------------ 第181章 理智的疯子依然是疯子 哥谭市，某医院的一个病房单间门外，医生和护士们来来往往，今夜很长，医院有很多病人，他们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而单间之内，病床上躺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病床边则有一个男人。 小男孩叫查理，而那个男人叫查克，大查克是小查理的父亲。 查克拉着自己儿子的手，看到他躺在病床上，虚弱无比的样子，感到心如刀绞。 “爸爸，我做了.坏事。” “不，不，查理，你是个好孩子，你会没事的。” 查克拼命宽慰着自己的儿子，同时也像是安慰着自己，但小男孩的脑袋迷迷糊糊，依旧自顾自说着话。 “我讲了那个词，那个你说我不该讲的词，我又说了.” 听着儿子的声音，查克的痛苦地低下了头，脸上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他用沙哑的声音对儿子说道：“别担心这些事，查理，你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他知道，一切都不会好起来的，查理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一个普通的小男孩，如何能抵抗得住谜语人精心挑选的毒药？ 他要死了。 “爸爸。”他说：“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要死了？我是不是要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去了？” “不，不。” 查克趴伏在儿子的身体上，悲伤地哭泣着。 “不，我的儿子，求求你，不要” 很久以前，在查克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曾经带着儿子去放过风筝。 他和小查理都对那一天记忆犹新，因为这是小查理第一次放风筝，而他看起来很开心，这让大查克也很高兴。 看着高高飞翔在天空的风筝，他问儿子：“查理，你喜欢这个吗？” “该死，那是当然了。” 查克看着风筝，摇了摇头：“说‘当然’就够了，朋友，你不该说那个词的，它不是一个好词，它不吉利。” 小查理拽着风筝线，感受着风，顺势牵引风筝：“那为什么是个不吉利的词？” “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奶奶曾经说过，她说，如果你说了那个词，那你就可能去那个地方——祸从口出。” “哦” 查克低下头，看着儿子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的面庞，心里有些愧疚，他说道：“呃，查理，我很抱歉，但我可能没法去参加你周六的派对了——我真的很抱歉，我跟你的妈妈谈过了，我们下周末就带你出去玩。” “你知道的，如果我能来，我一定会的，但我我有个会要开。” 查理依旧拽着那根风筝线，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回答。 “哦” 查克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再看着小查理的脸，他的声音已经微弱至极，近乎梦中的呓语。 “爸爸，我好像有点疼” 于是查克的眼泪越流越多，怎么也止不住，哭泣着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一颗是牛奶糖，一颗是草莓糖，这是他之前想着下次见面时，要带给小查理的。 “查理，吃点糖。”他哭泣着哄儿子：“糖是甜的，吃了，就不疼了。” 颤抖的手剥开糖纸，他将草莓糖放入了男孩的嘴中，它比牛奶糖要甜一些。 “滴——” 也在此时，监测仪上，小查理的心率终于归零，拉成一条长长的直线。 蝙蝠侠沉默地站在帷幕后的阴影中，攥紧了自己的双拳，默默闭上了眼睛，这是他又没能救下的一条生命，此时此刻，他感到深深的无力和自责。 “滴，滴，滴——” 嗯？什么声音？ 查克猛地扭过头，看向一旁的监测仪，原本已经拉平的心电图再次波动起来，在草莓糖入口的那一瞬间，小查理的心跳恢复了。 “嗯？” 蝙蝠侠看向病床，看到小查理苍白的脸蛋逐渐恢复了红润的血色，紧闭的双眼再次张开，手脚似乎恢复了力气，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查克满脸涕泪，一脸愕然地看着儿子，他刚才分明已经完全绝望，突如其来的，由悲转喜的巨大变故让他不知所措，甚至大脑宕机了好几秒。 “爸爸，我.我好像好起来了？” 儿子的声音终于将查理唤醒，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儿子，并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你怎么了.你搂得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查克慌忙放开儿子，并从口袋里又掏出了剩下的那颗牛奶糖，将它剥开后塞进查理的嘴里。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那颗糖救了查理的命，但反正先给他喂了再说——这是查克此时的想法。 而蝙蝠侠看着查克手里的糖，脑中的记忆立刻翻涌起来——这一瞬间，他想到了植物园里的那场对话。 “我有一种能治疗毒素的奶糖。”马昭迪耸了耸肩：“就这么简单。” 这一刻，蝙蝠侠终于明白，马昭迪说的就是真话——可第一颗糖明明是草莓糖，这是否说明马昭迪其实有多种不一样效果的糖？ 蝙蝠侠心里暗暗决定，下次见面的时候要再向马昭迪问些问题。 “查克。”他对着狂喜中的查克说：“查理没事了，我很高兴，我.差点没能履行对你的承诺，我很抱歉。” “但现在，这个男孩已经被小丑和谜语人一起盯上了，所以，他暂时不能‘活着’——你明白吗？” 第二天，查克独自一人坐在家里，他一边改造着自己的图纸，一边听着电视中主持人的争论。 “事态已经更糟糕了！足足有上百人进了医院！还有几十人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变态义警光着沟子挂在街边！” “弗兰克，别这么激动，迄今为止还没有死人——” “我是想问，你的蝙蝠侠在哪里！” “他在帮忙，你明明能看到他在街上对付那些罪犯！” “他帮忙了，但事情依然变糟了——我现在看到的是一场战争，一场需要马上结束的战争！我们得选一边站，哥谭得选一边站。” “什么！？弗兰克，我们能怎么办？给谜语人送军火吗？！” “我们需要个领头羊，我们需要做出选择。如果我们想要安全，就必须有一方赢才行，我们得选一个胜利者——想要小丑完蛋，我们就得帮谜语人；想要谜语人完蛋，我们就得帮小丑！” “这简直荒谬至极.” ------------ 第182章 变态单车侠与蝙蝠侠 哥谭市，此时快要入夜。 马昭迪穿着一身黑袍，骑着自行车在城市里飞驰。 在这几天，他深切地感觉到，大师级能力之间亦有差别，随着他用自行车在哥谭市内穿梭，自身对于这个技能的熟悉程度正在迅速提升。 “嘎——嘎——” 突然，夜空中有漆黑的羽毛伴着鸦鸣从天空中落下，这是马昭迪近日训练出的眼线之一——这个宇宙里的动物和植物似乎都连接在各自的元素网络中，马昭迪依靠自然语言精通，很容易完成对它们的交流和训练。 “有大量带着枪的人上街？” 马昭迪听着这鸦鸣，心中立刻绷紧神经，他扭转单车的车头，猛地蹬踏，爆改单车的发动机立刻开始发力。 唰—— 骑着单车的人影从天台飞出，在空中滑出长长的弧线，然后落在另一个大楼的天台顶端，然后再次飞出，再次落在另一个房顶。 明明是在地面上使用的交通工具，此时却在整座城市上空飞翔。 与此同时，另外一道黑色的身影也在天空出现，与马昭迪不同的是，他依靠翅膀飞翔。 蝙蝠侠像往日一样在哥谭市巡逻着，最近城里很不太平，他对此非常担心——倒不是说有凶案发生。事实上，按照他这几天的调查，应该是有不少凶案被阻止了。 只是，那个阻止凶案者的手段很残忍。 非常残忍。 “变态单车侠” 他默默思考着这个家伙的名号，想起电视上主持人对他的相关播报。 “近日，哥谭市内连续出现多起凶案，但全部作案未遂，根据受害者与目击者陈述，在嫌疑人被阻止之后，无一例外会被脱下全部衣物，并成沟子朝外的状态挂在路灯或者阳台上。尽管挂人者没有造成实际伤害，但这种做法实在过于变态，有相当一部分嫌疑人表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心理伤害，并迎来了彻底的社会性死亡.” 反正就很残忍。 非常残忍。 而在今夜，阿福告诉他，警方发现法尔科内的成员和一群东区的持枪打手纠集着上了街，似乎有一场火并事件即将发生，于是他立刻赶往现场，并且不出所料地看见了那个骑着单车的身影。 就是他，蝙蝠侠心里想着，之前几次，自己都没能抓住对方，这次一定不能再放走他。 在哥谭市这种地方，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做这样的事，这实在非常危险，义警这份工作可不是过家家。 于是，当自行车落地的时候，他也骑着蝙蝠摩托追上了对方，他侧过头，看到对方身穿黑袍，脸上还戴着一个扭曲的鬼脸面具。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想干什么，都不要再往前了。”他的声音严肃而低沉：“回去，这不是一场游戏，你可能会死。” “你要是能罩得住，我当然就不会出现了。” 意料之外的声音从面具下响起，让蝙蝠侠的瞳孔巨震，说这句话的时候，对方没有伪装自己的声音，特意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那是哥谭警局新来的警员，马昭迪。 蝙蝠侠知道他把救命的糖给了查克，但没想到他就是最近在哥谭出现的那个喜欢挂人的变态。 而马昭迪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声音就已经变得诡异又尖细，像是恐怖片里常见的那种变态声线。 “最近几天已经发生了将近上百起案子，其中有将近五六十起以蝙蝠侠的姗姗来迟作为结局。这说明你分身乏术，而且孤立无援。” “就今天晚上，这种即将爆发的，大规模的枪战，如果我不赶过去，仅凭你一个人，能保证不会有哥谭市民被波及吗？” 蝙蝠侠沉默了片刻，他无法回答马昭迪的问题。 距离他正式飞入哥谭的夜空打击罪犯，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他制止过不少罪案；但今时不同往日，小丑和谜语人的碰撞，不叫罪案，叫做战争。 以他现在的能力，不可能救下战场里的每一个受害者。 “现在，城市里现在还有两个地方正在发生凶案，我有动物朋友能去帮忙，但你还是得先去阻止枪战，对不对？” 动物朋友？ 蝙蝠侠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几天的案件相关情报，除了“光着沟子的犯罪者被挂在路灯上”之外，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这些犯罪者有少数是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的；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先听到了鸟鸣，然后受到严重冻伤。 而受害者则都说，在犯人即将动手的时候，动作突然间变得迟缓无力，给了他们充足的逃生时间和反抗机会。 他本来以为这是急冻人干的，但现在他才明白，这依然是马昭迪的特别能力之一。 正在这时，天空中又有鹰啼的声音响起。 两只巨大的老鹰飞了下来，将两个花盆扔给了马昭迪，花盆里面种着两株奇异的冰蓝色豌豆，蝙蝠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豌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地球上的植物——为了对付毒藤女，他在这段时间恶补了不少植物相关的知识。 马昭迪顺手把两个花盆塞到了黑袍之下，蝙蝠侠根本没看清他把那些东西塞到了哪里，然后就又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花盆，装的还是冰蓝色的豌豆。 “去吧，去吧，这是中午上过buff的豌豆（加过“我没有杀人”技能的冰豌豆射手），今夜还很长” 马昭迪将花盆扔给两只鹰，并顺手往它们嘴里扔了两颗糖，那两个大家伙发出清厉的啼声，然后又消失在夜幕中。 “你大可以用警员的身份维护正义，马昭迪。”蝙蝠侠接着劝道，但语气已经有所缓和：“白天才是你的工作时间。” “白天？我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在白天干活。”马昭迪回答道：“罪犯们可以容忍品德高尚的正义警长，但无法容忍战斗力超群的合法杀星，我要是在白天放开手脚，警局一个星期内就要被炸弹爆破了。所以我会在白天救人，在晚上揍人。” 交谈之间，两人已经抵近了现场，眼看着时间不多了，蝙蝠侠经过短暂思考，最终做出决定。 “.我可以和你合作，但你要按计划行事，这样合作有利于我们配合，也有利于控制局面。” “一言为定。”马昭迪回答道：“但今天不行，你不清楚我怎么战斗，我们也没时间接着沟通了——今天暂时自由发挥，我来控场，你看着控场效果自己发挥。” 蝙蝠思考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补上最后一句话。 “别杀人。” ------------ 第183章 武士之刃 夜晚的哥谭市，街道上几个行人脚步匆匆，每个人都想要快点回家。 受到小丑和谜语人开战的影响，整个哥谭市都人心惶惶。即便小丑所在的上西区，谜语人所在的东区，连同两个区域中央包夹的公园区，这三个区域才是主要战场，但其他区域的居民照样害怕受到池鱼之殃。虽然他们在哥谭的生活并不缺少枪支和火药味，但是每天都枪林弹雨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此，即便这里是时尚区，但敢在这个时间点出门的人也还是不多。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踏踏踏. 嘈杂的脚步声突然在街角响起，夜晚的街道上，走出了大约三四十个成群结队的人。他们穿着奇装异服，身上的纹身狰狞可怖，满脸凶戾，有的体型壮硕，有的面带刀疤，相同的一点是，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枪。 步枪，手枪，手雷，刀子.五花八门的武器，五花八门的服装，五花八门的发型，密密麻麻的纹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东区的那群不要命的打手。 “老大，我们为什么要到电影院里去？” “蠢货，咱们出发的时候，老大没在台上做通知？还是说你他么耳朵聋了？” “我那时候光顾着看毒藤女” “.你想找死的话，记得离我远一点，血不要溅到我身上。” “呃，所以.电影院里到底有什么？” “萤火虫，你个蠢货，记清楚，我们是要去招揽萤火虫！” “萤火虫？就是那个穿着像个大头苍蝇一样的战甲，然后拿着喷火器在天上放火的家伙？” “谜语人说过，要叫他萤火虫‘先生’——你知道他的手里拿着喷火器，就当心着点，别说错话惹怒了他，到时候被一把火烧成灰，可没人给你发抚恤金。” “我对那家伙喜欢不起来，哥谭警局说他本来是个消防员，哪个消防员会疯到跑去主动纵火？” “如果你也被火烧得像个烤地瓜一样皱皱巴巴，没法见人，那你也会疯到去做任何坏事。” 说到这里，带头的那个秃顶壮汉回头对着其他人也吩咐道：“都注意点，这家伙好像要在这里纵火，让他烧就是了，对人家客气点——谜语人吩咐要把他请回去，不是绑回去。” “那我们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蠢货，如果他不愿意回去，我们就得让他永远留在这——否则他去帮小丑怎么办？”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来到了电影院旁边，众人能从玻璃门外一眼看到空荡的售票大厅。 “呵。”壮汉不屑地笑出了声：“我早就说了，做什么都别做超级英雄电影，你看看，星期天电影院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他身旁的小弟下意识问了一句：“萤火虫呢？” 众人左右环视，此时的街道上已经彻底没了人影，只有路灯和冰冷的夜风，即使向天上看去，干干净净的夜空中也只有繁星和圆月，并没有穿得像绿头苍蝇一样的超级罪犯。 难道萤火虫已经进了电影院？ 光头壮汉看着宽敞干净，空无一人的街道，觉得路灯的苍白灯光在这一刻似乎显得有些可怕，他眼珠一转，立刻察觉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枪都拔出来。”他说：“情况不对。” 就在此时，左右两边的街道上再次响起脚步声，比他们的更加密集，更加紧凑。 几十个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人手一把手枪的法尔科内帮枪手出现在两侧，将中间的东区打手们包夹住。 “计划被小丑猜到了.” “萤火虫是不是加入了小丑？” “如果他加入了小丑的话，开战的时候，你就能看到那只大号的喷火绿头苍蝇了。” “那我宁愿看不到” 一旁的楼顶天台上，马昭迪拿出一个冰蓝色的蘑菇，顺便好奇问道：“他们为什么不用机关枪？” “他们用了。” 蝙蝠侠的话音刚落，东区打手团前后两侧建筑的窗户突然纷纷打开，一挺挺机关枪出现在窗口。 “我看出来了”马昭迪叹了口气：“这根本就不是黑帮火并，这就是最直接的战争——蝙蝠侠，记得等蘑菇爆炸以后再入场。” “什么蘑菇？” “这个蘑菇！” 马昭迪伸手奋力抛掷，三个冰蓝色的蘑菇就被他直接扔到了大街中央的人堆里，左中右各一颗。 蝙蝠侠看到这三个蘑菇在空中迅速膨胀变大，周边的空气中似乎也有白色的气息涌动，最终，它们同时在街道的三处空间里凌空爆炸。 整条街在这一瞬间被寒流席卷吞噬，像是进入了冰河世纪。法尔科内家族的枪手，街道中央的东区打手，连同两边窗户里的机关枪手，所有人都被封冻在一层薄薄的寒冰之下，如同困死在琥珀中的动物标本一样。 “快入场！三秒以后冰冻解除，所有人会减速。” 马昭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骑着单车一跃而下，车尾上立刻射出一枚绳钩，钉在了楼上，他就这样在九十度的楼层墙面上直接骑到了平地。 蝙蝠侠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他纵身一跃，披风一抖化为蝙蝠的双翼，悄无声息地从所有人的头顶滑翔飞过。 先废掉机枪，他心里想着。 于是在他飞过几个机枪窗口的时候，双手迅速连续抛掷，六枚蝙蝠形状的飞镖划出六道漂亮的弧线，精准无误地击穿脆弱的冰层，命中了几个窗口内的机枪枪手，镖上的麻醉药剂立刻被注入机枪手体内。 下一秒，街道上的冰层凭空消失，而窗户内的机枪手则昏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此时，马昭迪也骑着单车冲入了人群中，他顶着一个大大的南瓜头，双手掏出两把手枪，并连续开启了两次“我没有杀人”技能——此时，以他为圆心的二十八米范围内，都不会有人死亡。 bang！bang！bang！ 三发子弹精准命中三只想要扣动扳机的手，马昭迪在系统模拟里日复一日久经锻（玩）炼（耍）的枪械技能，在这一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单车的速度和机动性此时被拉到极致，马昭迪化为一道残影，有时穿梭在人群中，有时又从两侧的墙壁上飞过，用双枪给动作迟缓的人群进行点名，每一发子弹都击穿一只手掌。 【手枪：武士之刃（制式） 价格：一万美元资产点 注释：什么伯莱塔M9，那玩意有无限子弹吗？ 注释2：系统模拟射击游戏内达成S评级即可获得购买资格。】 ------------ 第184章 火并不规范，老马低头转 解决完两边的机枪手后，蝙蝠侠收起披风，无声地降落在人群中。 他看着马昭迪拿着双枪在人群中精准点射，打掉所有想要开枪的火力点，顿时在心里下意识记了一笔。 “第一，枪法很好，或者说非常好，也许赶不上超级反派雇佣兵丧钟，但绝对差不太多；第二，有一种能够大范围冰冻并减速的蘑菇，似乎没有杀伤性，但控场能力极强；第三，有两种糖，可以解除棘手的毒素；第四，有很神奇的植物，似乎不是地球上生长的；第五，能操控鸟类；第六，手枪没有任何换弹动作，但已经打出了几十发子弹。” “这个人也许暂时可以信任但他很麻烦。” 此时，街上的三群人却已经炸了锅。 “这家伙是什么情况，他骑的是自行车吗！？那玩意是他喵装了赛车引擎吗！？” “蝙蝠侠也特么来了！我快被冻僵了，根本没法跟他打！” “他吗的，那个南瓜头的枪法怎么这么恐怖！” 咔嚓！ 哦，最后那一下是蝙蝠侠打断了一名黑帮腿骨的声音。 “瞄准！瞄准！” “瞄你个头！他都快把那个单车骑出残影了！而我手冻僵以后连枪都握不住。” “瞄蝙蝠——” 咔嚓！ “啊——” 马昭迪拿着无限子弹的武士之刃在人群中七进七出，此时，突然受到袭击的两方人已经完全统一战线，所有黑帮分子都知道，此时场上最具威胁的一方，就是蝙蝠侠和那个骑着单车的变态组成的队伍。 更别提他们最近都看了新闻，知道被变态单车侠袭击的下场。 “开火，开火，打那个骑单车的！不要被他抓住！” “被蝙蝠侠抓住只会打断骨头，但那个骑单车的会让你失去一切！” “拦住他的单车！” 然而唇枪舌剑对于变态是没有伤害能力的，马昭迪之所以拿出枪而不是刺客吹管，就是因为子弹在这种时候更加高效。 他扣动扳机的频率越发恐怖，枪声几乎如同鞭炮声般炸成一片，两把武士之刃的枪口中挥洒出两道金属子弹组成的风暴，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试图反抗的枪手全部打翻在地。 简单一点来说，他转起来了。 如果马昭迪那个世界的蝙蝠侠看到这一幕，大概会当场开始试探他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两分钟时间，黑帮们只来得及叫几声，就被蝙蝠侠和变态单车侠废掉了双手，部分还被打断了腿部，解除了所有反抗能力。 又三分钟后，街角响起警笛声，哥谭警局的警队赶到现场，将数十个倒地哀嚎呻吟的黑帮们带去了医院。 天台上，马昭迪看着满地的枪手，心里颇为遗憾。 “你说你报警干什么玩意，我把他们全挂起来不就好了” “不行。”蝙蝠侠的语调冷硬：“医院的医疗压力已经非常大了，你挂起来的罪犯在晚上还会遭受二次伤害。” 马昭迪耸了耸肩，这话倒是没说错。 “还有一件事。”他问道：“对电视上说的那件事，你怎么看？” 蝙蝠侠扭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选一边站，听起来相当有道理，是不是？” 马昭迪接着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加起来，对付下面将近百来号人，场面就像屠夫杀鸡一样，就算换成你一个人来干，也无非是多用上点神奇蝙蝠工具，下手狠一点罢了。” “这就是超级英雄或者超级罪犯对普通人的战斗效率，谜语人或者小丑他们没有不杀准则，只会比我们更轻松，如果今天来的是急冻人，或者死亡射手和丧钟这样级别的雇佣兵，底下这群人会直接死在街上。” “而谜语人和小丑的手下可不止急冻人，死亡射手或者丧钟，就算我们两个加起来，顶多也只能算是影响胜负的关键手，而无法成为同时压倒那两方的第三方——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有类似的计划，能不能到时候跟我合计合计.” “你有几种糖？” 蝙蝠突然出口，打断了马昭迪的话。 “什么？哦，两种，奶糖治病，水果糖疗伤——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的糖救了查克的儿子一命。” 听到这里，马昭迪愣了愣。 那两颗糖本来是他打算留给查克的，身为三股力量的交界处，查克的处境会非常危险，他原本还打算后面找个机会跟他讲讲那两颗糖糖的作用，结果没想到查克直接把它们给了儿子。 “谁动的手？” “谜语人干的——小丑用了假炸弹，没用毒。” 马昭迪顿时了然，他回想起那天，他从酒馆脱身之后就跑去找了查克，结果发现他身上捆着个炸药背心，和蝙蝠侠一起在高塔上玩蹦极。 还没带绳子。 于是他就在地面上放了一株三叶草——只要是没有触地的玩意，它都能给吹飞，当初银行劫案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株植物吹走了稻草人的毒气。 “小丑逼他跳的？” “他自己跳的——我想请你给我两颗糖。” 马昭迪顺手抛出两颗糖，此时，他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当时赶了过去。 那个时候，小丑的身上还有技能“我没有杀人”，如果是他逼查克跳的，或者他用了一件真的炸弹背心，那查克反倒死不了。但查克恰好是自己想跳的，如果落地了，那真的会变成查克酱。 “好吧，但你不要岔开话题，刚才说的问题——” 马昭迪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身旁的蝙蝠侠又消失了。 “byd蝙蝠侠，刚出道一年就养成这毛病了” 马昭迪叹了口气，他骑着单车，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现场。 第二天，马昭迪上了班。 “戈登警长。”他听到办公室内，有警员向戈登询问道：“我们该怎么办？真的要像电视里说的那样，向某一方押注吗？帮助谜语人，或者帮小丑？” “约瑟夫。”戈登回答道：“我们是哥谭警局，是这座城市明面上的保护者，和蝙蝠侠合作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谜语人和小丑.绝对不行，如果哥谭市民们看到我们这么做，他们一定会绝望的。” “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约瑟夫问：“我们该怎么赢下这场战争？” 戈登的声音沉默了下来。 两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有个人敲响了戈登办公室的门。 “警长，咱们桌上摆了两个快递盒，上面有名片，都写明是寄给你的。” ------------ 第185章 考虑去教堂做一下驱魔仪式吗？ “警长，有你的快递。” 听到这句话，戈登警长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哥谭警局工作了这么长时间，绝大多数时间收到的快递都很正常，比如朋友送的小礼物，或者老同学寄来的明信片，又或者是同事的恶作剧礼品之类的，总的来说，一百次快递里，基本有九十八次都是正常的 但是那些极少数的，不正常的快递，通常都十分惊悚。 曾经有连环杀手寄出过还流着血的，包装精美的肢体，那是用来示威挑衅的；也有黑帮寄来过对家的犯罪资料和证据，这是想把警局当枪使的——不过这类东西其实还好，对于哥谭警局的警员们来说，这类东西起码只会造成一些压力，这对大部分警员直接摆烂，少部分警员习惯抗压，警长又堪比战神的哥谭警局来说，基本造不成什么伤害。 但有的时候，寄来的东西是能造成实质性伤害的。 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小丑的笑气，双面人的炸弹，丧钟的催泪弹外加单人突袭这是恐怖袭击性质的包裹，它们会对警局造成实质性伤害，而且很麻烦。在哥谭警局受过的几次袭击里，有的毒气还是靠蝙蝠侠研究出解药，但在大部分时间里，依旧是以大量警员遭受重创作为结局。 “包裹扫描过了吗？” “扫描过了，一个里面好像是一个什么电子产品，很小，像台手机；另一个好像是封信。” 听到这个回答，戈登终于长出了口气：“那也许是谁给我写的信，既然安全，那就拿进来吧——哦，约瑟夫，新来的那个警员马昭迪，他今天是不是归队了？” “是的，他在外面。” “那刚好，帮我叫一下他吧，我有些事想要和他讲讲。” 很快，约瑟夫就从戈登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马昭迪，戈登警长有事找你。”他这么说着，顺手将包裹放到了马昭迪的手上：“这是他的包裹，刚好捎进去呗？” 于是马昭迪就敲门进了房间。 戈登局长伸手拆着包裹，同时嘴里说道：“马昭迪，你是个新人警员，但很有潜力，来警局没几天就干了不少事，我当然对你是抱肯定态度的。” “但是，你的运气稍微有点差.是的，你在剧场的时候，碰到剧场爆炸；你在监狱的时候，碰到谜语人杀人越狱；你在带薪假闲逛的时候，碰到小丑车祸，还有他枪击谜语人；你在坐出租车的时候碰到笑气袭击过的司机。” “据说你最近在东区找了个法尔科内家族罩着的房子，还常去一个酒吧.你应该知道法尔科内后来被小丑袭击了吧，那个酒吧也被炸上了天。” 马昭迪看着戈登警长，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倒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戈登警长仔细斟酌着字句，尽量避免刺激到自己眼前这位年轻的警员：“实际上，你立了不少功劳，怎么说呢我们觉得你应该去教堂做一下驱魔仪式。” “当然，今天是你上班的第一天，先放松心情，心态也很重要.” 一边说着，戈登警长一边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手机。 “嗯？一台手机？” 吉姆·戈登警长有些疑惑地摆弄了两下，于是手机的屏幕亮起，它似乎没有密码锁。 “亲爱的吉姆，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笑一笑，毕竟，昨天晚上抓了几十号人，这一定让你觉得很高兴——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见到亮光里的奶奶一样，这给了你一些虚假的希望，是不是？” 手机里响起的声音尖细而抑扬顿挫，这种讲话方式充满戏剧感，像是登台表演的演员。 “现在，倒数三个数吧，因为三个数之后，警局的所有人都要看见自己的奶奶啦！” “三——一！” 马昭迪瞳孔骤然收缩，他立刻用出两次“我没有杀人”，将二十八米的范围变为所有人锁残血的苟命领域，然后飞奔出门，站在警局中央——这差不多就能覆盖整个大厅了。 这段时间里，他没见到小丑和谜语人，所以也就没法给他们续上技能，如果警局真的被大范围杀伤的武器袭击，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而下一秒，巨大的火光与轰鸣声就吞噬了哥谭警局。 轰隆—— “插播一条特别报道，哥谭警局于今日上午被炸毁，目前警局内所有受伤警员已被全部送入医。而不幸中的万幸，则是在这场炸弹与毒气的双重袭击事故中似乎无人死亡，绝大部分伤员受到的也只是轻伤。” “警局局长戈登目前仅受轻微擦伤，他表示，小丑和谜语人已经彻底疯狂，他们的手段卑鄙而残忍，在找不到蝙蝠侠，也找不到变态单车侠，同时又抓不到任何一方软肋的情况下，干脆同时将矛头对准了抓捕大量打手和黑帮成员的警局。” “但他不会因为一次袭击而畏缩。目前，对警局废墟的搜索挖掘工作仍在进行中” 马昭迪叹了口气，伸手从怀里拿出根烟，往旁边递了递。 “那封信也找到了，上面是谜语人的炸弹预警，他的恐惧毒气被小丑的炸弹炸开了——抽吗？” 戈登局长也叹了口气：“不抽，我现在不敢接你的烟。” 马昭迪将烟收了回去，摊了摊手。 “我也没办法，只是刚好赶上了。” “你趁早去教堂。”戈登警长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回家里去，警局接着给你放带薪假，我批准了。” 马昭迪无言以对。 半晌，戈登局长才再问道：“没人来救那些东区打手，或者法尔科内家族的人？” “没有，小丑和谜语人到现在也没啥动静，我猜他们很会算账，被打废手脚的成员暂时是没法作为战斗力了，救回去也是光吃饭不干活，干脆就放在医院了，那俩人炸警局主要是为了泄愤，恐怕没什么后续计划。” 戈登警长又沉默了一会，再次挥了挥手。 “叫埋伏的警员们收队吧，也许，这场战争还要打很久” 马昭迪想了想，说道：“话说，如果我在带薪假的时候去找份兼职，咱们警局还会正常发工资吗？” “？” ------------ 第186章 中国有句古话 马昭迪离开了哥谭警局。 “中国有句古话，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他对戈登局长说道：“俗话说富贵险中求，算命的说我是天煞孤星，不过我不同意，我认为，出来跑的，是生是死要由自己决定。” “我的前一个上司告诉过我，世界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位置的资源。以前，我以为我的人生是场喜剧，但现在，我觉得它还能更乐一点。” 戈登警长听马昭迪说得天花乱坠，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下意识问道：“你前上司怎么样了？” “进监狱了，判了十年。” “怪不得是‘前’上司.” “总而言之，大概就是这样啦，戈登警长——有缘再见啊。” “倒也不一定要再见” 马昭迪就此离开警局。 而战争仍在继续，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半个月后。 哥谭，天台。 “别去，戈登。” “你看过地图吗，蝙蝠侠？我看过了。” 吉姆·戈登从楼顶四下远眺，今日的哥谭市依然天气晴朗，但目之所及的景象却并不显得阳光明媚。 “这座城市已经沦陷了。” 他叹了口气，此时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大部分人都躲在家里，或者公司里，不敢在街上多待；城市里充斥着硝烟，破败倒塌的房屋，被烧毁的民居，这些都是在小丑和谜语人战争之中被摧毁的。 乌鸦在城市的上空中盘旋，看起来是在搜寻着腐烂的死尸和血肉，也许它们偶尔能够如愿——随着战争面积的扩大，城市里居民的伤亡越来越多，虽说伤多亡少，但也确实出现了一些死者。 远方的上西区被装饰得奇形怪状，花花绿绿的建筑闪烁着刺眼的灯光，大量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的打手时不时会从这些建筑里走出来。那是小丑占据的位置，他几乎掌控了上西区的绝大部分。 而东区的建筑依旧乱七八糟，像是随意生长的杂草，但门窗都被封闭。几乎大部分地区都有巡逻和岗哨，看似寻常的破旧建筑，实际上内里已经被修成了一座座小型碉堡。 战事发展至今，这两者分踞哥谭的两边，已经形成了稳定的基地。而夹在东区和上西区中间的公园区，则成为主要的战场。两方都在招募自己的士兵，然后把他们当成斗法的棋子派入公园区。 戈登警长说的没错，这座城市确实沦陷了。 “这座城市之前也沦陷过。”蝙蝠侠回答道：“这里是哥谭市，而哥谭市一向如此。”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戈登，继续说道：“而接下来，我们就该像以前一样，将它救回来。” 戈登苦笑着抽了口烟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吧？但你相信自己的话么？” 蝙蝠侠没有回答。 “每天都有人从两个区域进入公园区厮杀，一批又一批。小丑用这些人表演着他的笑话，谜语人用这些人展示着他的谜语，我也就看到他们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戈登想着自己在公园区看到的那些景象，忍不住摇了摇头：“我们的运气很好，有你，也有风筝人帮忙，甚至很多重伤的人都没有死，但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况且，我们根本没法靠武力介入这场战争，警局现在甚至还没有完全修复。” “每天一小时的休战，我们进去收集尸体的时候，血都流成水洼，你见过那些惨状，蝙蝠侠——无论男的还是女的，是用炸弹还是毒气，唯一的目的就是消灭对方.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被小丑和谜语人完全洗脑成了听命行事的机器。” 蝙蝠侠依旧沉默，他明白，戈登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这位警长承受了太大的心理压力，所以才会在休战时间给谜语人和小丑留下信封，要求谈判。 而两个罪犯则竟然都愿意谈谈——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谜语人写了三十七页的信，将戈登的谈判路线，着装，行为举止要求做了详细的规定。他让戈登穿上囚服，要求他严格按照自己的信封办事，完全将他当成了提线木偶，随意摆弄。 小丑的回答则是在一具尸体上，用口红写的，只有一句话：“只留下内裤，其他什么也不要穿，然后再来。” 这当然也是对他的羞辱。 而被两边肆意摆弄的戈登警长，此时脸上看不出任何退缩的神情。 蝙蝠侠接着说道：“你一个人，不带武器，觉得自己能跟他们谈判，但这只会把自己变成送上门的猎物——他们不会听你的，还有可能会杀了你。” “那就让他们试试。” 就这样，戈登在当天下午分别见到了小丑和谜语人。 人蝠，急冻人，疯帽匠，企鹅人，所罗门·格兰迪，疤脸，腹语者，死亡射手，线索大师.这些是小丑手下的超级罪犯。 丧钟，毒藤女，泥脸，扎斯先生，鳄鱼人，萤火虫，稻草人，双面人，变态单车侠谜语人的势力也并不逊色，所有人的身上甚至还标上了一个绿色的谜语符号，代表着他们加入了谜语人的军队。 戈登跟他们谈过话之后，再次回到了天台上。 “他们想要你。” 他对蝙蝠侠说道：“两边都是。” “按照他们的原话，‘把蝙蝠侠带给我，战争就会结束’。” 蝙蝠侠问道：“你怎么说？” 戈登摇了摇头，他没有接受这个提议。 “我们得进战区。” “我们不能进去。”戈登闷闷地抽了一口烟，回答道：“小丑四处埋着炸弹，谜语人绑架了大量平民，他们都有人质，我们一进去，他们就会撕票。” 讲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坚毅起来。 “我联系了联邦政府，既然这是一场战争，那我们就把他当成战争的规格对待——不靠警察，不靠义警，我们靠绝对的武装力量。” “而你和我，我们要维持局面，不让任何人进入市中心，也不让任何人从市中心跑出来到市郊里——” 讲到这里，戈登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便问了出来：“说起来，变态单车侠之前不是在和你一起作战吗？他为什么会加入谜语人？” 蝙蝠侠没有回答。 戈登再回头看去，他已经不见踪影。 ------------ 第187章 中年人喜欢小猪佩奇很奇怪吗 变态单车侠为什么会加入谜语人？这就是马昭迪离开警局之后的事情了。 准确来说，是离开警局的当天下午。 “拜托，我不是小丑那样的变态，只是希望战场上少死点人，同时也希望能活下去——前天晚上本来就是小丑埋伏了你，我只是把所有人一块弄进了医院而已。” 谜语人的面前，戴着面具，穿着黑袍的变态单车侠双手一摊：“严格来说，我把原本快要输掉的小局变成了平局，你应该谢谢我啊。” 谜语人拄着一根问号形状的金手杖，穿着绿色的西服和礼帽，面色平静地听完变态单车侠的辩解，而在他的两侧，鳄鱼人，泥脸，双面人，毒藤女这样的超级罪犯将他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这群超级罪犯都不是省油的灯，此时也都各自打量着大厅中央的变态单车侠，目光或是挑衅，或是质疑，或是充满侵略性。 “你很聪明，我的朋友。”谜语人好整以暇地回答道：“非常聪明，比绝大多数等到开战之后才加入的人聪明多了，但问题在于，我们对你一无所知，不是吗？” “你知道的，我喜欢谜语，但不喜欢无聊的烂谜语，比如你——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冒出来，没有线索，没有提示，没头没尾，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什么？”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同样没有线索，没有提示，没头没尾，并且曾经见过四次面的蠢货，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三次——就那三次，可真是好好地给我上了两课啊.” 说到这里，谜语人嘴角微微扬起：“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都说，天才费尽心思的布局，有时比不过蠢货的灵机一动——但话又说回来了，蠢货凭借运气赢一局，却会凭借智力输九十九局——你看，他这不就把自己送到我的眼前吗？” 话音刚落，穿着半红半绿西装的双面人从一旁走了出来，手里的手枪直指变态单车侠的脑袋。 马昭迪看着这个世界的哈维，他的半边身体皮肤完全消失，呈现出狰狞的血红色，脸上的肌肉与部分骨骼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极为恐怖，甚至半边头发也变为白色，完全失去了生命力。 没错，这才是哈维原本会成为的样子。 马昭迪看着他的脸，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叮—— 双面人的手里抛动起一枚硬币，一面烧焦，一面完好。 硬币落入掌心，他却并没有看，而是攥紧了拳头，看向马昭迪，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猜一猜，是哪一面朝上？” 毒藤女的藤条缓缓生长，鳄鱼人张开了血盆大口，泥脸的手变化成一把大锤，萤火虫的手搭上了自己的喷火器，稻草人张开了袖口——此时的场面极度紧张，只要谜语人一声令下，马昭迪就要面对一群超级罪犯的围攻。 “叽里咕噜说啥呢。”马昭迪摇了摇头：“听不懂，你到底想不想收手下了？不然我还是去问问小丑吧，起码他连线索大师这种三线反派都要，门槛比较低。” 谜语人的眼角跳了跳，他对马昭迪的回答有些应激了，听到他的那句话，他就又回想起了那不太美妙的一天。 “好吧。”他缓缓踱步走上前来，语气变得冰冷：“我不妨把话讲得更明白一些，今天早上，哥谭警局的警员马昭迪才从那里辞职，有人看到他从医院出来之后，直接搭上了去往大都会的火车。但这个家伙曾直面过我和小丑，并且活了下来，像这样的人，仅仅是一次警局的爆炸，就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把他吓走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那是爆炸，不是过家家，哥谭警局都平了。” 谜语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话：“很巧的是，变态单车侠这个街头义警，也同样是在马昭迪这个人来到哥谭以后才出现的，如果说他们两个没什么联系，那未免有些太侮辱我的智商了。”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要再瞎胡闹了，马昭迪先生。” 谜语人冷冷地回答道：“把面具摘了吧，事到如今，装傻又有什么意义呢？” 此时，一旁的双面人干脆直接伸出了手，将变态单车侠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嘶—— 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响起，众人清楚地看到，在变态单车侠的面具之下，是—— 是另一个面具。 粉色的，像个吹风机一样的形状，如果不是有耳朵和嘴巴，几乎没人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只小猪。 “你他吗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谜语人再也忍不住了，这种奇葩而愚蠢的搞笑氛围再次让他回想起了那糟糕的一天，他被一个蠢货拉到了同等水平，就像是个舞台上的滑稽小丑。 他愤怒地扯下那张小猪佩奇的面具，露出了下面的那张中年大叔面孔。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连同谜语人一起愣住了。 “看什么看？”胡子拉碴的大叔开口问道：“三十多岁就不能喜欢小猪佩奇了吗？神金，男人到死都是少年，懂不懂啊？” 沉默。 整个场面窒息般地沉默，简直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自打这里的超级罪犯越来越多之后，像这样的全员沉默还是第一次。放在平时，大家基本都在忙着互相挑衅，互相调戏——你捅我一刀，看看我的超级自愈能力；我给你一枪，看看你的顶级反射神经；场面称得上群魔乱舞，百鬼夜行。 双面人扭头看向一旁的谜语人，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谜语人的表情逐渐扭曲。 “给我检查他的脸！我要看看他有几张脸！我要看看他有没有易容！” 于是，在片刻之后，变态单车侠揉搓着自己被捏得通红，甚至被撕出了血的脸皮，挺着啤酒肚去捡自己的斗篷去了。 “md，你们检查就检查，为什么要拽我的斗篷，我就是想遮住啤酒肚，我有什么错” 谜语人的面色阴晴不定，他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变态单车侠。” “本名。” “奥克霍里克·索尔。” “酒鬼雷神？”毒藤女挑了挑眉：“挺着个大肚子的酗酒雷神？为什么会起这么个名字？” “我祖上是哥谭正黑旗，血统纯正，你少质疑我。” 变态单车侠将自己的装备重新穿好，然后看向谜语人。 “所以，我到底有没有入职成功？给个痛快话。” ------------ 第188章 风筝侠 易容这件事，对于马昭迪来说很简单。 他有高级乔装精通，所以伪装起来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在去见谜语人之前，他没有使用乔装技巧，原因也很简单——这是一种鱼目混珠的技巧，能够有效应对绝大多数场景，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乔装易容只能混入人群，但如果被人近距离重点检查，那么伪装很快就会暴露。 对付谜语人，最好是用些非常规的，出人意料的招数。 【复方汤剂 价格：两万美元资产点 注释：斯内普教授出品，必属精品——它只能帮你伪装成另一个人，那些喜欢纸片人的同学，请不要试着用它变身猫耳娘，复方汤剂做不到这一点】 马昭迪当然不敢乱用药剂，他还记得，在哈利·波特里面，赫敏喝了加入猫毛的复方汤剂，变成猫头人身的情况——她好像在校医院里待了足足两个月才恢复过来。 所以他确实是拜托蝙蝠侠找了一个在哥谭市内的中年大叔（话虽如此，其实恰好三十，比马昭迪大不了几岁），那个大叔祖上也确实是地地道道的哥谭正黑旗。 他父母是黑帮人士，在他未成年的时候就死于帮派斗争，而他本人也同样是个黑帮，并在不久前小丑和谜语人的战争中被蝙蝠侠带走了，没成家立业，没什么亲朋好友，而且他的真名确实叫奥克霍里克·索尔。 马昭迪当时在众多的孤儿身份里一眼就挑中了这位，主要也是因为他的名字有点梦幻联动的味道。 借用这个身份，他终于成为了谜语人阵营的一员，特长是枪法，自行车，还有变态——至于其他例如冰冻，鸟鸣之类的部分，他都推说是蝙蝠侠的神奇小道具的效果，跟自己无关，并且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弃明投暗，不可能再跟蝙蝠侠有什么瓜葛。 谜语人不置可否，他并没有完全信任马昭迪，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像之前那个搞人心态的警察了。 这一天，谜语人突然给了马昭迪一个任务。 “变态单车侠，这里有个任务交给你。” 此时，马昭迪正跟双面人玩着猜硬币，他扭头问道：“什么任务？” “去招揽一个人，或者杀掉他——面对小丑这样的对手，我们的牌越多越好，而留给他的牌越少越好。” “招揽谁？” “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一个失败者，哗众取宠的丑角，看不清局势的蠢货，一个所有人都不喜欢的众矢之的。” “尼格玛，我真的觉得你的话术和智商都很厉害，真的——但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大喘气类型的讲话方式，直接说个名字行不行？” 谜语人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回答：“风筝人。” “这不就结了么。”马昭迪长出口气：“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谜语人没理他，扭头直接走了。 “情报自己去搞，谜语人开那么高工资不是养你吃白饭的，小子。”一边的扎斯先生很有眼色地站出来替谜语人回答：“至于武器——你之前不是有两把改装了冲锋枪弹匣的手枪么？如果你喜欢用刀，可以在我这里买，童叟无欺，嘿嘿。” 他赤裸着上半身，体表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刀疤，从胸前到后背，再延伸到肚腹，狰狞恐怖，甚至让马昭迪有了一点密集恐惧症的感觉。看这样子大概也能猜到，他的腿上大概也遍布着上半身一样的密集刀疤。 作为一名连环杀手，他也是个纯变态，每杀一个人，就会在身上刻一道疤，他的杀人情报倒确实是自己搞到的，不过他认为枪不可靠，所以杀人基本都用刀。 “大可不必。”马昭迪摇了摇头：“我不怎么会用刀，枪更适合我。” 双面人对几人的对话恍若未觉，他把玩着手里的黑白硬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筝人正飞翔在天空中。 他穿着一身淡绿色的战斗服，背上装着一个小型背包，背包里延展出一个硕大的绿色风筝，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中，气流正托举着它飞舞翱翔。 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姿态，背后的背包中喷出助推气流，帮助他向下滑翔，只是倏忽之间，就冲到数米之外。 查克将自己的风筝图纸和喷气背包结合，最终做出了这个风筝背包，风筝结构能够借助气流持续飞行，喷气部分则可以调整方向，以及加速减速。 这是专属于他的飞行器，风是他相交多年的老友，风筝是他最喜欢的玩具，他对肌肤触碰到的每一缕气流都了如指掌。他驾驭着风筝背包在风中灵活飞翔，显得从容而自由，此时的他能够飞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但他现在并不如之前那次飞行一样快乐。 他看向自己脚下的城市，这里已经到了公园区内，而由于飞行高度足够高，气流也很强，所以他基本不用担心被子弹击中。 此时的街区里一片狼藉，弥漫的硝烟从建筑残骸中飘出，腥风夹带着鲜血的味道吹过每一个角落，头顶的月亮仍旧挥洒着光芒，只是颜色微微发暗，发红，像是干涸的血。 他在那个夜晚看到的万家灯火，只在半个月里就湮灭成现在的星星点点。只剩下一座座密不透风的堡垒，一处处戒备森严的岗哨。 查克孤零零地飞过这座城市上空，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飞翔了，每转一圈，心情就越发难过。 在他飞上天空之后，才看到地面上还有更多的悲剧。 此时，他又想起了之前电视上讲过的话。 “我们得选一个胜利者——想要小丑完蛋，我们就得帮谜语人；想要谜语人完蛋，我们就得帮小丑！” 他的心里犹豫不决，因为他知道谜语人和小丑都做过些什么。更何况他也并不是个战士，之所以亲手做出这身飞行制服和这个风筝背包，也只不过是因为想要满足自己曾经的愿望。想到这里，他不再夜空中继续停留，他打算回家了。 巨大的风筝在空中打着旋，想要返航。 就在此时，地面上一抹刺眼的鲜红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男孩，他坐在废墟里，抱着一个女人的手在哭泣。 查克看着这一幕，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前妻。 于是风筝缓缓降落。 ------------ 第189章 英雄的下场 “妈妈！妈妈！” 夜幕中，男孩的哭泣声格外刺耳，传得很远很远。 倏忽之间，耳边有一阵风声响起，抱着母亲的男孩哭声顿时停息了一瞬，他害怕地扭回头，看到了几个穿着绿色制服，手里拿着枪，脸上还带着眼罩的人。 他们都带着袖章，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绿色问号，男孩认识这些人，几天之前，这群人和另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枪战，他的父亲就是被两方人交火时的流弹击中，然后死掉了。 看到这群人向废墟的方向搜寻，聪明的男孩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哭声有多响，有多危险。他拼命地捂住嘴巴，憋住自己的哭声和惊呼，而恐惧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沾湿了他的面庞。 但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让男孩越发绝望，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于是回过头，拼命地将母亲向废墟的缝隙里推去。 “头儿，咱们真的有必要管这么多吗？反正那个声音听起来也就是个小孩罢了。” “‘罢了’？我看你是飘了，谜语人的命令是什么，你不记得了？” “巡逻，抓士兵，抓人质.” “小孩和女人才重要呢，如果女人的丈夫，小孩的父亲成了我们的士兵，那这些小孩和女人就是保证他们忠诚的最好筹码。” “如果他们家的父亲被我们打死了呢？” “那他们也能作为人质——少废话了，搜仔细点，要是没抓够数，我们的奖金就泡汤啦。” 在战区中，小丑一方的行事风格继承了他的无底线，而谜语人一方的风格是抓女人和小孩，但不杀，因为她们还有用，但别误会，谜语人的士兵依旧会对反抗者果断开枪。 正所谓，你的老婆不是小孩，而你的儿子也不是女人。 归根结底，小丑和谜语人两方并没有什么区别。 交谈的声音逼近了这片废墟，男孩却只将母亲的身体挪动了一点点，他的力气实在太小。 终于，那群人的声音来到了废墟旁。 男孩浑身瑟瑟发抖，他手里还在用力推着女人的身体，但很明显，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说起来，那哭声为什么停了？” “不知道，可能是哭晕了吧？管他呢，我感觉那声音听起来就在这片废墟附近。” 一个个拿着枪的士兵终于踏入了废墟。 男孩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格莱克迈着步子，举枪走入废墟中。 他四下看了看，这里到处都是倒塌的墙壁，屋顶，或者其他什么建筑材料和杂物，层层迭迭的，而地上也仅有几具尸体，还有被砸烂的家具之类的。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 此时，另一个士兵也走了过来。 “格莱克，你这边有找到人吗？” “这里没人。”格莱克摇了摇头：“就几具尸体。” “那就随便补几枪，咱们去另一边看看。” “行。” bang！bang！ 地面上，一具女人的尸体在中枪的瞬间挣扎了一下，然而也就只是那一下，然后就没了声息。 “还真有没死的，真可惜，早知道就打身体了，这样还能把人抓走。” 暗红色的血液从女人的身体里流出，缓缓蔓延流淌，从地面流进倒塌的建筑废墟里。 “少说那些废话了，走吧，看看那个小孩跑哪去了。” 两双鞋子从眼前消失，地面的废墟缝隙中，男孩的半张脸被地面的鲜血染红，如果不是嘴巴被一双大手捂住，他在枪响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叫出声了。 片刻之后，查克的身影从废墟中挤了出来，然后从中拖出了一个昏迷的女人和一个满脸泪水的男孩，他摸了摸自己的风筝背包，好在它的体积不大，勉强能和自己一起挤进缝隙里，不然还真不好处理。 他偷偷对着男孩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然后蹑手蹑脚地向外面看了看。 好像没人了，查克心想，还好自己降落得比较快，位置也是在废墟的另一边，否则他绝对没有机会把男孩的母亲塞进缝隙，然后再带着男孩藏起来。 “我会带着你们两个离开这里。”查克对男孩低声说道：“但是你要保持安静，只要那群人不回来——” “哈！果然有漏网之鱼！” 就在他对男孩说话的时候，一道兴奋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查克的身体在此时僵住了。 他转过身，看到两个黑洞洞的枪口，一个士兵得意地笑了：“格莱克，你看我说什么？废墟里说不准就能藏个人。” 一旁的格莱克表情并没有那么高兴，他似乎有些内疚，但手里的枪始终端得很稳。 “嘿，嘿，咱们没必要非得这么干，听着伙计，我给你们五万美元，你们把我们放了，我们保证不把这件事对任何人——” “哪那么多话？五万块只够买你的命，不够买他们两个的。把那小孩交过来，再把钱给我们，你就可以走了。” 查克听着对方的话，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男孩，此时，他的脸已经被血水，泪水和灰尘弄得一塌糊涂，只有双眼仍旧盈满惊恐和无助。 就像病床上的小查理一样。 “不行，不行——呃，要不这样，五万块，买她们的命，我跟你们走，我很有用的，谜语人肯定用的着我，我还给小丑做过——” bang！ 枪声响起，一颗子弹擦着查克的脚打过，那个士兵根本不在乎查克的方案：“我说，把那个小孩和那个女人交出来，然后付钱走人。” 查克浑身都在发抖，相比起死亡射手那晚的射击，对面的士兵才更加致命，因为他真的会想要杀了自己。 但他没有更多的钱了，剩下的钱都被他用来做了风筝背包。 他咬了咬牙，意识有些飘忽，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他将男孩拉到了身后。 “不。”他说：“我不会把他交给你们。” “哦，看来你还是个英雄。” 对面的士兵轻蔑地笑着，对他举起了手里的枪。 “可惜，想当英雄的人大多都只有一个下场。” ------------ 第190章 飞呀，查克，飞呀 查克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心里有些害怕。 但他其实不是怕枪，实际上，当初在天台给死亡射手举烟和铅笔的时候，查克就已经发现了，自己似乎并不太畏惧枪口，起码不像其他人那样畏惧。 能面对死射的枪口着举烟，并且手还不抖——这也许是因为上次替小丑干活时见惯了枪，又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一无所有者，所以并不怕死。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查克都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多少有一些胆色。 但此时，他确实感到害怕，因为自己的身后有一个男孩，还有一个女人。 男孩的年龄和小查理一样大，而女人的年龄和前妻一样大。 如果我被枪打死在这里，他想，他们两个就完蛋了。 所以我不能死在这。 可该怎么办呢，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能救他们？ “我只给你最后一次回答的机会，‘英雄’。” 士兵的手指放在了扳机上：“交钱走人，或者死在这。” 此时，一股尘沙突然从废墟中被卷起，吹打在两人的身上。 士兵恍若未觉，但查克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他侧耳静听。 呼—— 是风。 呼呼—— 飞沙走石，烟尘四起。 大风。 这风触碰到他的身体，让查克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明悟。 “好。”他突然回答道：“我给你钱。” 于是士兵放下了枪，笑道：“这就对了，要当英雄还是要命，这应该很好选才对。” 然而查克并不回答他，他仔细感受着体表的风，那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推着跑起来。 于是他就跑了起来。 呼呼呼—— 大风起兮。 废墟里的砂石和灰土被这大风完全卷动了起来，士兵只能闭上双眼，两只手死死抓着枪，接着扣死了扳机。他想张开嘴对查克喊话示威，但却直接吃了一口沙土。 好大的风啊。 查克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这股汹涌的气流，他顺着风跑出了两步，一只手提起小孩，另一只手抓住那个昏迷的女人，他背后的绿色背包瞬间延展，铺平，变成一个巨大的风筝。 飞呀，查克，飞呀，高高地飞起来。 他好像听见好多道不知从何处来的声音从风里传了过来，和那股强风在呼喊着同一件事，和他的内心在呼喊着同一件事。 他们让他飞起来 于是他就飞了起来。 绿色的巨大风筝忽地从平地升起，直冲云霄，强风吹拂着查克的后背，帮他飞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高。 最后，他带着两人飞入哥谭的夜空，到达云天之上。 此时，穿着红衣的男孩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愣愣地俯瞰着夜色中的城市，在这里，他能清楚地看到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区，每一点灯火，也能看清头顶的繁星和明月。 男孩忍不住张开双手，像鸟张开翅膀，感受着气流托举着两人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觉，这是他在梦里无数次幻想过的东西。 “回来！混蛋！回来！” 士兵愤怒地向着天空中射击，但查克早就飞到了高空之上，他的枪法并不足以在这个距离触及那个巨大的风筝。 其他闻声赶来的士兵不明所以地看着天空中的风筝，也学着他向空中射击，一道火力网眼看即将成型。 “你们今天都回不去了。” 冰冷沙哑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在场的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蝙蝠侠！” “开火，开火！” 就一两句话的时间里，一道身影已经从天而降，将一名士兵直接扑倒在地。 咔嚓！ 还是熟悉的打击音效，还是熟悉的潜行风格。 哒哒哒—— 几人立刻用手里的自动步枪进行射击，数道枪口的喷吐中，一闪一闪的焰光映出那个漆黑的身影。他像一只无形无质，不可捉摸的幽灵，在人群中闪现着，每出现一次，就有一个士兵的骨头被折断。 密集的枪声与骨骼断裂的声音一同响起，然后开始变得稀稀拉拉，直至完全消失。 在蝙蝠侠处理完这队士兵之后，才将目光转向了一面矮墙之后。 “出来吧。”他说：“没必要再藏着了。” 于是，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身影就推着单车从废墟后走了出来。 “还好你的速度够快。”他对蝙蝠侠笑道：“不然我就得把他们两个带回去了。” “我说过，我会在你发出信号的三分钟之内赶到，不超过五分钟。”蝙蝠侠回答：“谜语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如既往，平时该干啥干啥，巡逻，跟每个被派出去的超级反派一起出外勤，上buff，干饭，领工资——谜语人给的还挺多。” 这段时间过去，蝙蝠侠已经知道马昭迪说的“上buff”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能让某些人进入24小时内杀不死人的状态，这个奇特能力迄今为止已经救下了成百上千个哥谭市民，或许更多。 “还有一件事。”蝙蝠侠问道：“刚才的那阵风感觉很熟悉，那也是你的特别能力？” “哦，那个是三叶草。”马昭迪耸了耸肩：“如你所见，能弄出些风来，仅此而已。” 当查克将女人和小孩送到医院之后，他独自一人回到家里，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了。 当他打开灯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客厅的桌子上突然多出了两个袋子，还有一个便签。 一个袋子里是棒棒糖，另一个袋子里也是棒棒糖——但一个是五颜六色的，而另一个是白色的，看起来，一个是水果味的，一个是牛奶味的。 看到那两个袋子，查克的瞳孔猛然收缩，这两种糖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杳无音信的朋友。 这是他留给自己的礼物吗？ 他拿起便签，看着上面的字。 “查克，我很好，看到你也很好，我相当高兴——如果你打算继续帮战区里那些受伤的人，就把这两种糖带上，如果你不想继续冒险，就把它们直接交给蝙蝠侠。” 查克看着那张纸条，他想到了那时查理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的样子；想起了谜语人对自己儿子做过的事；想起蝙蝠侠说过的，小丑杀死的一家五口；想起自己飞翔在夜空中看到的万家灯火变成零星的几点，还有满目疮痍的哥谭 最后，他想到那个红衣的男孩，他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在夜空中展开双臂。 于是他伸手拿起那两袋棒棒糖。 “我玩了一辈子风筝，它是我从小到大认为最酷的东西。”他心想：“而现在，我可以靠我自己设计的风筝救很多人的命。” “这让它更酷了。” ------------ 第191章 老大，巡逻队被蝙蝠侠抓走了 “哥谭警局的戈登警长今天正式进入了战区，去和那两个疯子交涉了——看到他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我真心高兴，他是个真正的勇士。” “比尔，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哥谭警局连重建都没做完，我承认他们真的很努力，但他们的努力就和他们支持的蝙蝠侠一样毫无作用——那两个家伙都说了，交出蝙蝠，结束战争，结果他完全不接受。” “该死，那是两个罪犯！弗兰克，你真的能相信罪犯的话吗？” “蝙蝠侠也不合法，还有最近冒出来的那个什么风筝人——天啊，你们都快把他们捧成英雄了。” “弗兰克，他们这几天救了上百人，如果你也能救这么多人，我也会把你当英雄看。” “那战争怎么办？小丑和谜语人势均力敌，总得有个人来打破僵局！” 谜语人看着新闻里两个主持人做着无谓的口舌之争，感到有些无聊，顺手关掉了电视。 此时，他放在口袋里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老大，变态单车侠回来了。” 两分钟后，在议事的大厅里。 谜语人对着大厅中央的马昭迪问道：“看到你回来，我很高兴，但是风筝人呢？” “风筝人跑了。” 看着马昭迪理直气壮作着汇报的样子，在场的所有超级罪犯一致露出了鄙视的表情。 那人就是个小角色，除了能用风筝飞起来之外没有任何特殊能力，为什么你能这么自然地说出这么丢人的战果？ 哥谭市已经沦落到开始出现这么辣鸡的超级罪犯了吗？ 谜语人一言不发，沉默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索尔。” “我在。” “我很好奇。”他说：“我很好奇，风筝人开枪打你了吗？” “没有，他估计没带枪。” “他一直没有落地？” “也不是，他当时就在地面站着，还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 “他快到你来不及射击吗？” “不，他起飞的时间足够我打中他。” “你身边没有队友？” “有一个带着步枪的巡逻小队。” 谜语人的表情陡然变得阴郁而暴躁，他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他吗，是怎么，让人，跑掉的？” “蝙蝠侠来了。” 话一出口，四下的目光陡然变了个意味，大家心里想着，这就很合理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谜语人做着深呼吸，压下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不能杀不能杀，起码不能随便动手，得有个理由。 否则，这个松散的联盟就会变得更加一盘散沙了。 “既然碰到了那只蝙蝠，你能逃出来就算成功了，不过巡逻小队呢？” “你觉得我是怎么逃掉的？” “.” 谜语人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腰间，他现在非常想要一枪毙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但片刻之后，他又重新握住了自己的手杖。 “算了吧。” 他对自己默默安慰道，何必呢，没有必要生气。 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在变态单车侠这种角色身上，实在没有必要多花时间和精力，即使对方再怎么能坏事，也不过就是一个没什么智商的蠢货而已。 自己何必跟他置什么气呢？钱都已经花了，把他当成炮灰来用就可以了。 “算了吧。”他对马昭迪说：“既然蝙蝠侠帮了风筝人，那他们大概已经结盟了。风筝人不太可能再加入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再去找他，反正那也是个小角色。” “除他以外，哥谭市里数得着的恶棍都已经选过边了，或者是我们这，或者是小丑那——说起来，斯莱德，那几个不想选边站的都解决掉了吗？” “除了猫女，都解决了。” 一个男人站了出来，回应着谜语人的话，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半边黑色，半边橘色的面具身上也穿着一身战术装甲。身上武装着自动步枪，手枪，还有战术腰带，背上则背着两把长刀，腰间别着一根伸缩长棍，说一句武装到了牙齿并不为过。 斯莱德·约瑟夫·威尔逊，世界上最致命的雇佣兵，顶级刺客，收钱办事的超级战士，顶级战术大师，格斗大师，全武器大师。 原本是美国军方的士兵，后来执行任务濒死，军方就直接在他身上进行了特殊改造，使他具备超常的速度，力量，耐力，反应能力，自愈能力，这救回了他的命，也使得原本就已经是顶尖士兵的威尔逊成为更加致命的存在——也就是超级反派“丧钟”。 “猫女不好解决？” “她很会逃，而且有蝙蝠侠保护，要杀她，得加钱。” “加多少？” “五倍。” “算了。”谜语人摇了摇头：“一只猫而已，影响不了大局，她不值得我花费那么多价码，等处理完蝙蝠侠，我们再来处理她。”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了马昭迪。 “索尔，你和丧钟一起，明天去执行一个任务。” 马昭迪看向谜语人，心说他怎么这么有勇气，都已经见识过了自己的坏事能力，居然还敢让自己和丧钟一起再去执行任务。 “戈登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也没答应小丑的要求，不过好在，我通过警局里的黑警知道了一个消息，明天开始，蝙蝠侠会对战区进行巡逻守卫，我们能锁定他明天的位置。” “你们两个去西区，架设好点位进行埋伏，把那只讨厌的蝙蝠远程狙杀掉。能办成最好，如果办不成，就在西区找几个小丑的手下，随便谁都行，急冻人，死亡射手，企鹅人，或者被小丑轻易拐走的所罗门·格兰迪.” “把他们做掉。” 丧钟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马昭迪也点了点头，有自己和丧钟强强联合，完全能发挥出一加一小于一的效果，这次刺杀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绝对不可能成功。 与此同时，上西区。 坐在办公桌后的小丑拿起通讯器，接通了传呼。 “小丑，谜语人有动作了。” “嗯？” “他派了丧钟斯莱德，明天要在西区截杀蝙蝠侠。” “嗯” 小丑顺手拿起一根笔，将通讯器里说出的地址记在了纸上。 “奥斯瓦尔德！”他将纸折起，高声对着门外喊道。 “叫死亡射手来见我。” ------------ 第192章 你自行车他喵是从哪掏出来 次日，上西区的下午。 “听说你的枪法不错。”斯莱德半蹲在天台上，用手里的狙击步枪瞄准着街道，四处查看着环境，随口对旁边的马昭迪说道：“但更擅长玩玩具车？” “是自行车，不是玩具车。枪法也一般，没你强。”马昭迪趴在他的身旁，同样用望远镜查看着四周的环境，但实际上已经在脑中调出了系统面板，看着上面对这半个月里丧钟展现出的枪械技能评估，赫然是大师级，这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我有两只眼睛。” 丧钟的手也不由自主向着腰间的手枪摸去。 他只有左眼能够视物，右眼是瞎掉的，而更奇怪的是，连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瞎的。 就好像“丧钟”这个人来到世间的那一刻起，他就永远不能保有两只眼睛一样。 这件事倒也没有特别困扰他，不如说，他隐隐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的右眼恢复正常，也许自己反而会不太适应。 但无论如何，被一个无名小卒嘲讽这件事还是让他想要拔枪。 真是被看扁了啊. 嗯？不对！ 透过高倍狙击镜，丧钟的视线猛然一凝，顿时将马昭迪的事抛到脑后——他看到远处的屋顶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 那同样是一把狙击步枪。 黑色的狙击枪，被一个戴着白色面罩的人影握在手里，他的右眼还戴着一个鲜红的瞄准镜。 死亡射手，他在心里想着，而且对方已经从瞄准镜里看到了自己。 另外一边，死亡射手也做出了和丧钟相同的判断，他知道丧钟也看到了自己。 要开枪吗？还是继续等待蝙蝠侠出现的信号？ 两个人在这一瞬间同时做出了判断。 bang！ bang！ 两枚子弹从两栋大楼的顶端分别射出，向着瞄准镜里的对方打去。 最终在空中相撞。 叮！ 在这一瞬间，两人都在心里提高了对对手的评价。 “哎，卧槽，啥情况？！” 马昭迪被丧钟的突然开火惊得浑身一颤，他扭头看向丧钟：“你怎么——” “狙——” 丧钟飞身翻滚，同时想要出声警示，他和马昭迪的话同时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马昭迪下意识跟自己一起做出了战术翻滚的动作。 好快的反应，这家伙的保命本能是一流的。 死亡射手的瞄准镜晃了一瞬，便已经丢失掉了马昭迪这个目标，于是他干脆停止了第二次射击——如果马昭迪刚才闪得慢一点，死亡射手的子弹现在就已经打出来了。 “真可惜。”丧钟感慨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感慨自己的第一发子弹没有打中敌人，还是感慨马昭迪的反应速度太快。 他回身对准刚才的天台再次射出一枪，然后飞扑进了天台通往大楼内部的门里，很明显，他不打算跟死亡射手对拼超远程狙击战。 这样赢面不够大。 “哎我草，等等我啊！我还在这啊！” 马昭迪当机立断，迅速跟在他的身后窜入了天台大门，动作同样敏捷无比，死亡射手翻身回避掉丧钟的子弹之后，再次迅速举起枪，却只能通过瞄准镜看到缓缓晃动的铁门。 “动作还挺快。” 他立刻收枪转移，在楼顶重新选定了一个狙击位置，防止被丧钟露头反击，并在大楼的门窗内搜索着两人的身影——如果他们敢露头，或者敢走出建筑，就会迎来死亡射手的后续射击。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展开双翼，从楼宇间飞入战区，听到枪声，他在半空中收起披风，伸手用勾枪射出一道钩索，向着死亡射手和丧钟的交战战场上飞去。 小丑知道蝙蝠侠有一辆蝙蝠车和一辆蝙蝠摩托，为了限制对方的机动能力，他上西区的不少路口都布置了岗哨和路障，因此蝙蝠侠只能凭借肉身进入这片区域。 当然，半空中依然有蝙蝠战机待命，但它太惹眼了，不符合蝙蝠侠藏匿潜入，突袭打击的战斗风格，所以只能用作撤退计划。 而且战机也不是无敌的，被击中一样会坠毁。 “有两道枪声，而且很特殊，都是大口径狙击枪，而且是特制的。”他在心里迅速判断着战场中心的情况：“听起来很熟悉.两方的距离在最开始很远，彼此的还击频率却很高，第一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两个高手，枪法超群的绝顶高手。会是小弗洛伊德，还有斯莱德么？” “恰巧在这个时间点，恰巧在这里？” “不对——他们是来狙击我的。” 在飞到阳台顶端的时候，蝙蝠侠已经在心里基本理清了事情的大致脉络。 “我得阻止他们，我得让他们停火，两个顶级雇佣兵在哥谭市区开战，这一定会波及到其他人。” 他钻上阳台，然而这里已经空无一人，那个射手已经消失无踪。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 又是两串枪声响起，这回，两道声音的位置已经来到了哥谭中心车站附近的大街上，而交战方式也已经变成了步枪点射，丧钟使用短点连射，保证致命，而死亡射手则不需要这么干，他一枪一枪进行还击。 于是他又向车站街道追去。 在蝙蝠侠赶来的时候，马昭迪就跟在丧钟旁边，看着他跟死亡射手对射，自己则牢牢地藏在掩体后面。 “你的自行车怎么没带？”丧钟的语调平静：“它的机动性和隐蔽性起码有点可称道之处吧。” “那东西是随身带着的啊。”马昭迪耸了耸肩，从黑袍下取出了一辆折迭起来的自行车：“但是一旦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就铁定能击中吧。” “你从哪拿出来——算了，现在起听我的战术安排，你骑着它按我安排的路线跑，我趁着这个机会接近死亡射手，打近身战。”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丧钟的手再次摸向枪。 “行吧行吧，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在死亡射手的瞄准镜中，突然有一道影子从小巷的缝隙中一闪而逝。 “嗯？” 他立刻调转枪口，但并没有扣动扳机——在那人露出身影的一瞬间，他就在脑中完成了计算。 射击点跟那条缝隙的距离在七百四十米左右，子弹飞过去需要一秒，那人露出身位的时间大约半秒，无法完成射击。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玩意是个自行车吗？为什么速度这么离谱？ 是电视上的那个变态单车侠吗？ ------------ 请假 如题，请一天假，私密马赛 PS：附赠一张弔图补偿今天的快乐（手机起点app，看不到就试着更新一下） ------------ 第193章 死射VS丧钟 死亡射手将枪口对准了那条小巷的出口。 他是个顶级的射手，只是刚才的一瞥便已经算出对方的速度，以及即将出现的时间，即便对方暂时缩在里面，最终也不可能逃脱他的狙击。 然而，下一刻，一辆速度快到离谱的自行车就从九楼的窗户里直接飞了出来，冲入了隔壁楼层的九楼。 “？” 死亡射手看着那辆飞起来的自行车，但他的瞄准和射击完全达到了本能的地步。虽然大脑还在反应，但身体却已经下意识扣动了扳机。 bang！ 沉闷的轰鸣在天台响起，他的子弹贯穿半空中那个自行车上的黑袍人，在建筑外墙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弹孔。 打中了？ 打中了。 凭借一名枪手的直觉，死亡射手能够肯定自己的那一枪命中了。 但下一秒，那个身影又再次在街道上闪过，速度没有衰减，行动依旧敏捷，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没打中？ 死亡射手原本以为这个骑着单车的家伙只是个没什么威胁的小角色，解决了他之后就能专心对付丧钟，但此时，他发现这个计划似乎并不容易实现。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面罩上的电子眼，再次举起了枪。 bang！bang！ 而眼看着单走的马昭迪诱敌成功，独行的丧钟则开始发力奔跑，以一种堪比高速行驶中汽车的速度从死亡射手的视角盲区向他的位置迅速靠近。 “死射的压迫感真强啊。” 马昭迪此时的头上已经不再是鬼面具，而是套上了一个南瓜，死亡射手的射击能力太过离谱，不管他露头或者不露头，几乎必然会在某个路口迎来一颗命中他要害的子弹，此时，他头上的南瓜已经碎了两个。 虽然他尽量挑选着一些能从死亡射手视野里隐藏自己的路径，身体尽可能少的出现在他的瞄准镜中，但死亡射手的射击方式根本不是人类的射击方式，他只需要确定马昭迪的位置，就能打出命中的子弹。 与此同时，马昭迪反而需要尽量向着死亡射手的方向行进，因此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暴露位置，即便他的路线选择非常灵活，速度也极快，但死亡射手还是快把他打成了筛子——他甚至还使用了不同的大威力子弹，尝试着对马昭迪造成实质性的杀伤。 “唉，至于么” bang！ 又是一声枪声响起，带着硝烟味的火焰与巨大的气浪从枪口绽放，一颗灼热的金属子弹旋转出膛，贯穿空气和声音，斜擦着击中残破墙体上延伸出的一根钢筋，然后反射弹跳，打中路边的废弃汽车，在汽车上二次反射，最终直接击中掩体背后的马昭迪。 “草！” 马昭迪暗骂了一声好强的推背感，然后应声倒地，他的身体抽搐，鲜红的血液从黑袍里汩汩流出，溢满地面。 这就是他不露头也会中枪的原因，而且不止一次，只要子弹在理论上能打中他，那死亡射手就会用手里的枪将这种理论变为现实。 而在死亡射手的视角里，此时则能够看到目标倒在了地上，而且部分身体也暴露在了掩体之外，他原本想要对准要害补枪，但目标已经完全倒地，又反而没有了射击角度。 于是他就往露出掩体的部分随便补了五六枪。 前三枪的时候，被黑袍包裹的身体还动弹两下，后几枪下去，就变得毫无反应了。 死了吗. 死亡射手终于松了口气，这家伙中了他好几枪，子弹每次都能射穿黑袍，但却每次都看不到任何血迹，他差一点就要怀疑那斗篷下真的是一个幽灵，或者鬼魂。 毕竟，如果子弹被防弹衣挡住，那地面是不可能留下弹孔的。 而实际上，南瓜对于马昭迪的保护机制是伤害吸收，而非攻击阻挡，所以子弹并不会被拦下来，这是南瓜对现实世界的一种“机制适应”。 此时此刻，马昭迪郁闷地叼着一根pocky，趴在地上叹了口气，对他来说，谜语人交代的任务只要意思一下也就行了，不管他给多少工资，自己都不可能为他玩命的。 但是现在，诱敌计划反而执行的有点太成功了，死亡射手好像觉得自己在挑衅他的专业技能水平，专门盯着自己打，逼得他不得不直接倒地装死。 “唉，还是趴着比较轻松要是能当一辈子咸鱼就好了。” 当丧钟接近了死亡射手，两者开始相互厮杀时，急促的枪声变得密集了起来，短点射和点射交织，蝙蝠侠全速赶往两者交战的现场，而马昭迪也立刻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骑上单车一路疾驰。 如果不是为了给死亡射手挂上“我没有杀人”技能，他此时就会直接装死到战斗结束，或者马上开溜，但那两个雇佣兵似乎已经从街头打到了中心车站——那地方还有不少人，所以马昭迪不得不去。 马昭迪到达车站入口处的时候，死亡射手和丧钟两人的交手声，还有人群的惊叫声已经从里面传了出来，很明显，他们两个在中距离交战中打了个势均力敌，此时的战斗已经被拉入近距离阶段。 而不妙的是，车站到如今还保持着运作，因为随着这场战争的时间延长，有相当一部分哥谭市的市民开始想要逃到城外去。 车站里，丧钟的双手已经从背后拔出两把战刀，他本就是军方改造人，此时的行进方式更显得诡谲而迅疾，正常人靠肉眼几乎根本无法捕捉他的移动轨迹和身体动作，只能看到一道黑黄相间的模糊影子。 而死亡射手双手举起，用两把微型冲锋枪对着从柜台后面翻出来的丧钟倾泻着火力，两条弹链牢牢锁在丧钟的身上——这种难度的射击对他来说不过是过家家。 丧钟紧握长刀，凭借着强化过的目力和反应能力，子弹的轨迹在他眼中近乎清晰可见。 叮叮叮—— 双刀在他的手中化作两道流光，斯莱德凭借恐怖的身体素质和坚硬的合金长刀将迎面而来的大部分子弹劈飞，仅有部分伤害性不大的子弹被他略过，从而击中他的装甲，然而其冲击力也仅仅只能让他的步伐稍微慢上一丝。 此时，车站里的人群们已经恐惧地向着出口狂奔涌去。 ------------ 第194章 两个阴比 丧钟的刀比预想中更快一些。 刷—— 破空而来的刀刃反射着冰冷的白光，晃得死亡射手有些睁不开眼。 他下意识用手中的两把微型冲锋枪进行招架，合金刀砍在钢制枪身上，迸射出璀璨的火星，清脆的金属碰撞音传到正飞速赶来战场的马昭迪耳中。 如果换成正常的战斗，没有人会用手里的刀去砍坚硬的钢铁，这种打法完全是在摧残手里的刀，刀刃会崩坏，刀身会开裂，甚至当场断掉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不是正常人之间的战斗，丧钟的刀也不是正常的刀，实际上，在他用刀劈子弹的那一刻起，死亡射手就意识到，对方手里的双刀一定使用了特殊合金材质。 巨大的力量从冲锋枪上传来，如同一把铁锤狠狠敲击，震得死射双手发麻，两发子弹走火射出，将显示发车班次倒计时的液晶屏幕打碎。 而当刀刃随枪身滑向死射的手指时，他果断决定弃枪。 丧钟已经冲到了这个距离，冲锋枪实在不够灵活，死射从腰间抽出两把手枪，子弹从枪口急速射出，同时欺身而上，闯入长刀的内围——死射的格斗能力并不比他的射击能力逊色太多，双枪就是他的近战兵器。 马昭迪在一旁对激战中的两人偷偷使用了“我没有杀人”技能，他通过嗅觉大致确认了一下，发现现场并没有血腥味，也就是说暂时还没有出现被波及的平民，于是直接趴在了地上，重新装成尸体。 “斯莱德，别挡我的路。” 死射双枪回旋，用两颗子弹精准顶开丧钟长刀，然后一个膝撞顶向丧钟小腹。 丧钟立刻变招应对死射的攻击，后撤步的同时双刀回拉，一只手中刀柄下格将死射的攻击挡下，另一只手砍向他的脑袋。 死射手里的双枪再响，借助后坐力加速后退，刀尖堪堪擦着他的面颊扫过——然后另一把刀刃的上挑就跟了上来。 死射来不及回避，只得旋身卸力，这一刀相当有力，直接劈开了他的胸甲，殷红的血珠洒落半空，死射落入下风。 在死射转身背对自己的那一刻，斯莱德再接刺击，双刀的灵活性加上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此时对死亡射手形成碾压。 bang！ 一发达姆弹从死亡射手腋下飞出，这是他找到的最佳角度，丧钟完全看不到他右手的腋下盲射动作，此时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即使闪身横移，子弹依然撕开了左肩肌肉，钻入骨骼。 “这就是你所谓的精准，弗洛伊德？” 即使肩膀负伤，但丧钟的声音在弹雨中依然纹丝不乱，面罩里的电子变声器显得压迫感十足：“你退步了。” 回身的死射再次举枪，恰好看到丧钟一脚踢爆了身旁的自动贩卖机，带着大量泡沫的碳酸饮料如五颜六色瀑布般挥洒而出。 被汽水弹幕突然遮蔽了视线，死射几乎没有犹豫，惊人的目力几乎在瞬间捕捉到十点钟方向的反常光影变化。 bang！ 双枪齐开，果断到近乎盲目自信的两发子弹旋转出膛，正迎上两把穿透水幕的利刃，将刀锋撞偏。 当！ 弹射的子弹飞入承重柱后，一个戴着绒线帽的老头蜷缩着身子，捏着车票瑟瑟发抖，那发子弹正中他的身体，他只来得及痛呼一声，便缓缓倒地。 鲜血从大理石柱后扩散到周围的地面，正在战斗中的两人在面罩下同时皱了皱眉，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佣兵是为解决目标而生，不会为任何东西所动摇。 “够了！” 蝙蝠侠愤怒的声音在车站入口处响起，两枚蝙蝠镖划出漆黑的弧线，分别射向交战的死射和丧钟。 bang！ 当！ 死射抬手一枪，丧钟随意一劈，蝙蝠镖就被打落，两人根本没在意蝙蝠侠的警告，仍旧打成一团。 “我说够了！” 唰—— 灼目的白光突然从地面的飞镖中绽开，让战斗中的两人不由得闭上双眼，趁着这点时间，蝙蝠侠立刻飞身冲到两人身边。 然而，意识到情势即将变化的丧钟立刻从腰间拿出一枚烟雾弹，丢到了三人脚下。 气体弥漫的嘶嘶声不停，白色的烟雾几乎在几秒之内就填满了这片小小的空间，一时间，三人都迷失在这片烟雾中。 要把它吹飞吗？马昭迪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继而又立刻将其否定。 他悄无声息地在地面迅速移动，像一只幽灵，来到了承重柱后里，往老头的嘴里喂了一颗水果糖，然后躺了回去——有烟雾弹掩护，这一串动作暂时不会被那几个人注意到。 与此同时，烟雾里的枪声和双刀破空声重新响了起来。 弗洛伊德将手枪反握，用作格挡，露出两个射击护臂，右眼的特殊目镜启动，红外热视线中，烟雾中的丧钟和蝙蝠侠轮廓清晰无比地呈现出来。 于是他双臂瞄准，同时对两人进行射击。 叮叮叮—— 丧钟的感官同样超凡，当雾气遮蔽了所有视野之后，他立刻闭眼放弃视觉，依靠听觉进行感知，死射的子弹出膛，他微微侧耳，就立刻听到了物体高速破风的声音。 他挥动双刀，精准无比地将子弹一一劈飞，并通过枪声锁定了死亡射手的位置，立刻反身压了上去，双刀进行近战压制。 此时，死射再次节节败退，丧钟的身体自愈能力起了效果，刚才被子弹伤到的肩膀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近战再次占据上风。 蝙蝠侠此时也开启了战术目镜，他的头盔上当然也有红外视觉，于是，他立刻加入战团。 局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死射给丧钟一枪，丧钟给蝙蝠侠一刀，蝙蝠侠给死射一拳，三人在烟雾中扭打成一团。 “从那根承重柱起，四十七步。” 丧钟突然开口：“你在等着这一刻吧？” 死亡射手沉默一瞬，忽而冷笑：“你不也一样吗？” 蝙蝠侠有些疑惑，但紧接着，他在烟雾中再踏出一步，靴子就踩到了铁轨的枕木上——这让他的身体出现了一次失衡，同时也让他明白了两人话里的含义。 但现在已经晚了，微小的失误在此时显得如此致命，火车的轰鸣在车站里响起，巨兽般的列车冲向轨道上的蝙蝠侠，而丧钟和死射的联手攻击已经同时到达。 蝙蝠侠后仰躲过子弹和双刀，同时也终于从遮蔽视线的烟雾中脱身。 然而他一侧目，就看到了刺眼的车灯亮光。 ------------ 第195章 毫无交互感的对战（求票） 轰隆隆！ 列车进站的声音响起，蝙蝠侠感到一股恐怖的气流迎面袭来，车灯在他的眼前放大，再不做出应对，就要被这辆钢铁巨兽撞得粉碎了。 这一瞬间，他的视线迅速将四周的环境纳入大脑，一个又一个求生方案不断提出，又被不断否决，而火车的距离越来越近。 “用勾枪把我拽到隧道顶部，时间太短，来不及。” “跳回台上，来得及，但不可能。死亡射手和丧钟就在上面，他们知道我能这么做，他们不会让我这么做。” “马昭迪——他能确保小弗洛伊德和斯莱德的攻击不致命，但火车导致的粉身碎骨大概率无法算在他们的攻击里” “主动跳回烟里，让死亡射手和丧钟的攻击命中我？” “或者，如果马昭迪在此时配合我.等等，用不着了。” 在思考之中，时间终于耗尽，踉跄着的蝙蝠侠还是倒在了铁轨上，与此同时，一股狂风从三人背后吹过，将白色的雾气直接吹散。 在倒下去之后，蝙蝠侠迅速翻身，直接躺进了铁轨中，收紧身体，完全贴在了轨道底部，并侧过了头。 随着轰隆的鸣响，火车终于进站，在车底和枕木上方的那点空间中，蝙蝠侠面无表情，心脏却在狂跳，火车车底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脸颊和身体皮肤驶过，汹涌的气流和震动环绕在他的身旁。 他庆幸中心车站的列车底盘够高。否则，他不会直接倒在轨道里，而会展开披风，寄希望于马昭迪能默契地衔接上配合，用三叶草将他吹飞。 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干，将生死寄托他人之手，并不符合他做事的风格。 半分钟后，列车缓缓减缓，最终完全停了下来。蝙蝠侠从车底爬出，却已经看不到丧钟和死射，还有马昭迪的身影。 这三个人或者换了地方打，或者鸣金收兵了。 蝙蝠侠接着在现场找了找，找到了共计四个被两人的交火波及者，他们的身上伤势都不重，毫无疑问，马昭迪在三人战斗的时候偷偷为他们进行了治疗。 另外一边，丧钟和马昭迪开着一辆抢来的汽车，向谜语人所在的东区驶去。 “明天？还要打？！” 马昭迪瞪大了双眼：“认真的吗？不打行不行？我今天装了一次死，下次这招铁定不好用了啊。” “那你最好找个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办法。”丧钟淡定地回答：“执行任务的士兵只允许有两种结果，或者成功，或者死。” “那面对蝙蝠侠呢？” “他是例外。” “彳亍.” 讲到这里，马昭迪拿出了信号屏蔽器——他在救查克的时候也这么干过：“我有点想问你个问题。” 丧钟看了看他手中的屏蔽器，问道：“什么问题？” “如果有人出钱雇你在不背叛谜语人的情况下，有条件地执行他的命令，你会不会同意？” “嗯？” 丧钟看了一眼马昭迪，回答道：“看他给的价码够不够高。” “那换个问法，假如是有人出钱雇你，你会不会中断谜语人的雇佣委托？” 丧钟的回答依旧不变：“看他给的价码够不够高。” “五倍？” “起码十倍，接不接看我心情。” “那还真贵.死射估计也是这个条件吧？” 丧钟听到他的感慨，反而问道：“他也许更便宜些——现在，你打算出多少钱封我的口？” 马昭迪却回答道：“对我来说是贵了点，但在一些有钱人的眼里，这大概会是笔超值的划算——我帮你牵线，分我一点行不行？多少你来定。” “千分之一。” “没问题。” 草，丧钟心里难得的爆了句粗口，刚才把分成给多了，这小子完全抱着能捞一点是一点的心态。 第二天。 bang！ bang！ “厚礼蟹” 马昭迪缩在掩体里，挠了挠自己的南瓜头，手上拿着一个弹痕累累的大号防弹盾牌，这是回去以后特意拜托丧钟准备的，事实证明，这个选择非常明智。 “你非得跟他对狙吗？！”他在通讯器里对着丧钟喊道：“他光逮着我揍啊！” “如果像昨天一样跑过去，只会进入他安排好的主场。” 丧钟冷静地回应：“整整一晚的时间，足够他在附近的整整一个街区里铺满反制用的陷阱，你想过去尝尝他的炸弹吗？” 马昭迪叹了口气：“那他为什么不打你” “我能自愈，你不能——而且你对他的专业性形成了挑战。” “草，这家伙怎么这么记仇。” 另外一边，死亡射手通过红外狙击镜盯着岩体后的马昭迪，这是他特意准备的瞄准镜，能帮助他看穿那身黑袍。 “草，这家伙怎么这么苟。” 他昨天对着这个变态单车侠开了十几枪，结果依然没能干掉他，还被对方的假死骗了过去，所以在看到马昭迪活蹦乱跳跟着丧钟撤退的时候，他的心态当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他，死亡射手，人枪合一的顶尖神射手，世界上最致命的雇佣兵之一，以凡人之躯和丧钟打得有来有回的超级罪犯，身经百战，心智坚韧的顶尖战士—— 然而用十几枪都没能杀掉一个三流反派，还被对方用假死骗过了。 小弗洛伊德哪能忍得下这种气，因此他今天专门盯着马昭迪进行射击，就是要看看对方是不是不怕子弹——如果他是丧钟那样的超人类，那死射反倒能释怀。 一开始就是情报劣势，被人骗了也很正常，毕竟子弹只能对付血肉之躯，对于所罗门格兰迪这种没有要害的僵尸，或者对于杀手鳄这种皮肉本身如同防弹衣的对手，自然得针对性制作特殊子弹才能起到作用。 “你们两个停火！” 蝙蝠侠再次赶到战场，死射立刻收枪转移，他本来想把丧钟引到中距离用自动步枪交火，但蝙蝠侠不知为何老追着他打，这让他的计划无法成功。 第三天 bang！ 死射扣动扳机，子弹经过三次弹射再次击中掩体背后的马昭迪.手里的盾牌上。 小弗洛伊德叹了口气，终于放过了对方，也放过了自己。 何必呢，这家伙只有侮辱性，又没什么伤害性，去狙击旁边的丧钟不好吗？那家伙起码还会拿刀劈两下，还会拿枪还击两下，表示一下尊重，给自己一点交互感。 打个不破防的木桩子打了一天，自己已经有点想吐了. “弗洛伊德，停手！” “你有完没完！” 死射就地一滚，刚躲开丧钟的子弹，就迎来了蝙蝠侠的蝙蝠镖，他烦躁地反手打出两串子弹：“你他么就知道来打我，凭什么不打斯莱德？” 回应他的是蝙蝠侠的闪光弹。 PS：再一更，晚上最后一更 ------------ 第196章 老大，斯莱德也被蝙蝠侠抓走了 第四天。 马昭迪抱着盾牌，缩在角落里挂机。 “斯莱德，蝙蝠侠为什么会追不上死亡射手？” 丧钟用狙击镜看着两人的战斗，平静回答：“因为他太嫩了。” “他的身体很强壮，但训练依然不够；装备很精良，但战术思维还没有在第一时间形成本能；移动也太过依赖勾枪，对手在复杂地形中的攀爬和翻越比他更熟练。” “弗洛伊德和我一样，我们都是雇佣兵，都花费过极长时间训练过长途奔袭，短途冲刺；制定战术和环境观察几乎是下意识；也训练过如何在复杂地形中快速移动，以及如何摆脱对手。” “哦哦，原来如此，我已经完全搞懂了。” 丧钟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马昭迪清澈而愚蠢的眼神，摇了摇头。 “击杀对手和活捉对手是两个概念，打败一个愣头青一样的高手和打败一个懂得迂回进退的高手又是两个概念，后者往往需要远超对手的实力，蝙蝠侠还没有强到这个地步。” 轰隆！ 爆炸的巨响从远处传来，马昭迪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他望见一栋大楼的五层爆出一团火光，然后抬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自己昨天下午给死亡射手补了一次“我没有杀人”技能，此时时间还没到，即使有人被这次爆炸误伤，倒也不会致命——虽然他知道，那栋楼里应该不会有人。 “就像我说的，弗洛伊德有太多时间布置自己的主场，而蝙蝠侠经验不足。”丧钟立刻收枪：“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马昭迪也立刻背盾跟上。 在爆炸发生之后，一个绿色的身影乘着风来到了那栋建筑的上方——查克在远处听到了爆炸声，并看到了火光，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希望建筑里没什么人。” 绿色的风筝飘落下来，查克从破口处飞了进去。 “我看看这家没人。” 眼看这一家似乎没有人，查克松了口气，他又用喷气装置飞去了上层。 “这层也没人” 片刻之后，查克终于确定，这里是一栋空楼。 “丧钟和弗洛伊德从前天起好像就都在控制战斗对平民造成的伤害，在无人区里交战.”他心想，这又是为什么？ “弗洛伊德，你没必要替小丑卖命。” “对不起，他付了钱。” 在查克头顶的十楼，蝙蝠侠正对死射挥拳，死射双枪挡下，借力后退，直接跳出窗外。 蝙蝠侠几步追上，纵身一跃，半空中披风遮脸，用披风挡下死射凌空射向面部的两串子弹，披风收起时，视野中再次失去了死射的身影。 在两人进行战斗时，也看到了天空中那抹绿色的身影。 “风筝人？” 正赶往战场的马昭迪和丧钟也发现了那个身影，马昭迪略感欣慰：“他大概是来救人的，昨天和前天也是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 “他不是任务目标。”丧钟说道：“用不着管他，如果要攻击他，或者攻击其他平民，蝙蝠侠就要开始攻击我们了。” “弗洛伊德也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弗洛伊德认识风筝人吧，听说那两个人有点交情——蝙蝠侠把他追到了另一条没什么人的街区，这很好，我们不用担心陷阱了。” “追？” “追。” 在查克搜完那栋楼里受波及的房间之后，便直接飞离了现场，自从那天成了风筝人之后，他就变得很忙，蝙蝠侠找到了他，希望和他达成合作，蝙蝠提供情报，并且为他提供保护，而他来救助战区内的人们。 此时，他穿着的一身飞行服是蝙蝠侠帮他重新制作的，提供了防弹和防冲击的防护功能，并带有一条方便携带糖果的战术腰带，以及一个能联系到蝙蝠侠的通讯器。 蝙蝠侠原本提议帮他升级他的背包，但他拒绝了，他想自己为自己的背包升级换代，这算是他身为一个空气动力学家的坚持。 虽然装甲功能不多，但对查克来说已经够用了，对于经常飞翔在天空中的他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子弹，而这身装甲的防弹性能非常好，这几天，他穿着装甲救下了大约数百人，有男有女，有孩子和老人，市民对这位没什么战斗力的英雄认可度越来越高。 “战况看着好像有点激烈.” 他飞过天空，看到蝙蝠侠和死射，丧钟三个人扭打成一团，似乎几人在这四天的高强度战斗之后都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 砰！ 蝙蝠侠给了丧钟势大力沉的一拳，将他打得向后栽倒，鲜血从面具缝隙中流出。 咚！ 死亡射手一脚踢在蝙蝠侠没有防护的下巴上，蹭掉一片血肉。 嘭！ 蝙蝠侠立刻还以一肘，打得他口鼻冒出鲜血，将白色面罩浸润成红色。 三人拳拳到肉地进行着搏斗，而慢慢熟悉了两人攻击的蝙蝠侠抡起双拳，逐渐占据上风，找到机会将已经打得鲜血淋漓的两人击晕。 黄昏时分。 “老大，变态单车侠回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汇报声音，谜语人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分钟后，在议事的大厅里。 谜语人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马昭迪，他看起来似乎没受什么伤，除了身上的黑袍沾了些灰土之外，既没有沾上血液，也没有多几个弹孔。 前天袍子上好歹还有几个枪眼呢，现在子弹全跑盾牌上去了。 “看到你回来，我很高兴，但是斯莱德呢？” “被蝙蝠侠抓了。” 看着马昭迪理直气壮作着汇报的样子，在场的所有超级罪犯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谜语人开口问道：“索尔。” “我在。” “我很好奇。”他说：“蝙蝠侠打败了丧钟，那小弗洛伊德呢？” “也被蝙蝠侠带走了。” “你们三个没能打过一个蝙蝠侠吗？” “也不是，是他们俩没打过。” “什么叫‘他们俩’？” “因为我没打。” “那么，在那三个人战斗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能无伤撤回来？” 谜语人做着深呼吸，心里默念着不能杀不能杀，上次都忍住了这次也不能破功。 “你们不是队友吗？” “是啊，所以如果他被抓了，就只有我能回来报信了。” ------------ 第197章 但这一切值得吗 “今天是丧钟和死亡射手在哥谭市里交战的第四天，谢天谢地，我们得到消息，这场彻头彻尾的灾难终于被抑制住了，就在刚才，蝙蝠侠把他们两个抓回了监狱，我们终于可以安心一段时间了。” “是啊，是啊，蝙蝠侠成功阻止了两个罪犯，蝙蝠侠又成了英雄——但是代价呢？这一切都值得吗？” “弗兰克，你想说什么？” “四天，比尔，整整四天，这三个超级危险的疯子把哥谭当成乐园一样，哪个区都能成为他们的战场，再加上一个变态单车侠，整整四个疯子凑在一起就跟打麻将一样，我知道风筝人救了不少人，所以抛开他不谈——你知道这四天哥谭被搅成什么样子了吗？中心车站被扫射，公园区的建筑被爆破，他们走到哪，子弹就跟到哪！” “嘿！蝙蝠侠已经把他们赶去无人区进行战斗了，哥谭市民只伤了十几个，无人死亡，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天爷，这才是三个啊，小丑出一个，谜语人出一个，加上蝙蝠侠一个，已经搞得哥谭市出了大乱子，你知道小丑和谜语人那里现在还有多少个疯子吗？你知道他们手下的那些雇佣兵每天会造成多少伤亡吗？需要我数给你听吗——那群人打起来，哥谭翻天覆地的日子还有得数呢。” “那你想干什么？把蝙蝠侠交出去，然后指望疯子大发慈悲吗？” “结束战争！现在的重点是结束战争！我们现在是在交战区外，但交战区里还是血肉磨盘呢！而且就算联邦特种部队来，也不一定能拦住那群疯子了！” 戈登警长心情沉重地关掉了手机上播放着的新闻画面，虽然那个叫做弗兰克的主持人讲话很不中听，但遗憾的是，他确实没有说错。 他举起烟斗抽了口烟，巨大的蝙蝠灯从他身旁投出带着蝙蝠阴影的光柱，直射夜空。 “你找我。” 蝙蝠侠走出黑暗，他还是像以往那样，来得悄无声息。 “你听到了电视节目里说的东西了吗？”戈登问道。 “代价。” “不，不是代价，也不是疯子。”戈登摇了摇头：“那些只是评价，重点是事实。” “联邦特种部队。” “没错，他们才给了我消息，联邦特种部队的消息。” “他们已经来了。” 戈登愣了愣，他看了一眼蝙蝠侠，然后回答道：“没错，他们来过了。” “在我和斯莱德，小弗洛伊德战斗的时候。” “是啊，就是在那个时候，无声无息地抵达，来了两只特种部队，精英中的精英，同时行动，一支进入东区，一支进入上西区。” “他们现在才告诉我，要‘收拾掉哥谭警局的烂摊子’。” “但出了问题。” “.”戈登沉默片刻，看了看手里的表：“行动开始到现在已经二十分钟了。” “就在刚才，上西区的部队失联了，现在——杳无音信。” 此时，戈登警长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警局的同事，于是接通了电话。 “警长，有人联系你，打了你的座机——是谜语人。” 戈登和蝙蝠侠对视一眼，然后迅速冲向自己的办公室。 “戈登警长？” “谜语人，你想干什么？” “只是想提醒一下哥谭警局，没事不要乱丢垃圾。”电话另一头的谜语人淡定地回答道：“处理他们颇费了我一番功夫，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决定遵守待客的礼节。” “戈登警长，东区的任何一处都随时恭候你们的光临，我也随时恭候你们进来，‘收拾掉那堆烂摊子’” 听到这里，戈登警长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这是当初联邦特种部队跟警局交谈的原话，知道这句话，就代表谜语人提前掌握了联邦特种部队的动向。 电话中传出嘟嘟的声音，谜语人完成了这次单方面的通知之后，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叮铃铃—— 戈登局长皱了皱眉，紧接着谜语人的电话之后，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 “戈登，行动失败了，上西区的队伍全军覆没，小丑那个混蛋用他们的通讯器联系到了我们。” 戈登局长叹了口气，他讨厌自己总能猜中这些坏事。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前两天想买一些迷彩服，但是一件都没找到，说.” 讲到这里时，对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已经怒火中烧了。 “他说谢谢我们的迷彩服。” 戈登警长默然无语。 傍晚，韦恩庄园里。 布鲁斯·韦恩沉默地注视着天上的蝙蝠灯，看公园区里四处升起硝烟，响起枪声，看风筝人在天上飞翔。 对付那些家伙，我有办法。他暗暗想着，企鹅人，腹语者，鳄鱼人.我能打赢他们，但我需要时间，可哥谭市现在最缺时间。 每分每秒，在蝙蝠侠跟那些超级罪犯纠缠战斗的时候，两方雇佣的士兵都在城市里四处对抗，厮杀，而仅靠风筝人或者马昭迪，无法把这种数量级的人全部救下来。 我得做点什么，他心里想着，蝙蝠侠做不到的事，就让布鲁斯·韦恩试一试。 “阿尔弗雷德。”他突然转身看向一旁的老管家：“我打算安排一次晚宴。 阿尔弗雷德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错愕：“晚宴？哦，当然，我会为您安排——不过，您打算在这个时候宴请谁呢？” “嗯，在我小时候，母亲曾经说过，当迷失方向的时候，吃一顿晚餐就可以了。” “那时候，我会反驳，晚餐能有什么特别的？我们每天都吃，但并不感觉到它蕴涵有什么魔法。妈妈则会说，布鲁斯，不是平时的晚餐，是传统的，法式的九道菜。” 阿福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会意的表情。 “并非单纯的吃饭，而是吃饭的艺术——坐在餐桌旁，花些时间了解你的食物，也花些时间了解你选择宴请的客人，那些和你一起分享食物的人。” “如果你做得对，得体有礼，准备充分，巧妙娴熟，那么这顿晚餐将会从迷茫中拯救你。” “当然，少爷。”阿尔弗雷德说道：“我会为您安排好这次晚宴。” “请尽管放心。” ------------ 第198章 腹背受敌的谜语人 精致而华丽的烛台被点亮，鲜美而缤纷的果篮摆上桌，白手套用一尘不染的白色丝巾擦拭纯银的餐具，喝汤的勺，切肉的刀，用餐的银叉，饮酒的高脚杯，在纯白的桌布上显得干净而优雅，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韦恩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那么，阿尔弗雷德，就将今晚的客人们迎进来吧。” 洁白的长餐桌一侧，一位客人皮肤苍白，华丽的礼服显得相当正式，若是换一个人，大概就是为了这场哥谭首富宴会而特意做的准备，但对于这位客人而言，他只是平时就习惯于这么穿罢了。 企鹅人，腹语者，急冻人都站在他的身后，警惕地盯着对面的四人。 谜语人还是那身敞开胸口的绿色西装，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与小丑耷拉着嘴角的厌世表情形成鲜明对比，他的背后是鳄鱼人，变态单车侠和毒藤女，如果等会真的打了起来，他一定是力量上的优势方。 本来应该是双面人来的，不过他告诉谜语人，自己已经厌烦了这种上流人士的宴会，对于布鲁斯韦恩这种有钱人也早就恶感十足，还是换个懂得保命和逃跑的人去，碰见蝙蝠侠了还能带着你回来。 于是谜语人就把马昭迪带上了。 西装革履的布鲁斯韦恩正坐餐桌中央，暗暗打量着长桌两侧的客人，一身礼服的阿尔弗雷德站在他的身后，神色淡定。 第一道菜，是前菜，冷头盘。 盘中摆着法棍面包的切片，还有总统黄油，以及一些点缀蔬菜，红绿交错煞是好看。 然而小丑看也没看餐盘，直接对着谜语人零帧起手：“你是一坨屎。”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看向谜语人，对方慢条斯理地抹好黄油，享受着这道前菜，听到小丑的话，反而露出开怀大笑。 小丑一脸阴郁，他此时笑不出来，只能看着谜语人笑，这让他更恼火了。 马昭迪看着桌上的黄油，有点好奇它好不好吃。 第二道菜，是热气腾腾的浓汤。 “先生们，还请允许我打断一下，尽管我很享受那些笑话和谜语，但我们今夜还有很多正事需要讨论。”布鲁斯拿着汤匙，淡淡说道：“我的城市——我们的城市，这座韦恩家族愿意为之献出生命的城市，哥谭市，正在今天的战争中承受巨大苦难——正如在座的诸位在这场战争中承受苦难一样。” “而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正是为了找到一个结束这种苦难的方法。” 此时，第三道菜上桌，是煎到外皮微微焦脆的鱼。 “爱德华。” 小丑拿着刀叉，看向对面的谜语人：“你曾经有没有必须把一个人脑袋砍掉的时候——我是说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哦。”谜语人将一块金黄色的鱼肉放入嘴中，神色轻松地回答道：“有时候，是的。” “你有没有注意过，一个人的最后一次颤动，并不意味着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在那之后，在他最后一次挣扎之后，他依然还活着，并注视着你。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我是说，在失血达到某个程度之后，他才真正死掉。” 这残忍的描述听得布鲁斯微微皱眉，他忍不住看向小丑，出声问道：“这是个笑话吗？” “我不知道，它是吗？” 咕—— 刚要张口的谜语人顿了顿，三者一起瞟了一眼旁边的变态单车侠，黑袍和面具遮掩住了对方的神色，但所有人都能确定，刚才的声音就是这家伙发出来的。 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面具之下才传出心虚的声音。 “不好意思，来的时候没吃饭，你们继续。” 谜语人叹了口气。 “韦恩先生，小丑在试着向你解释，你这种解决问题方式是荒谬的——按他的说法，人在停止挣扎后，停止思考前，这一瞬间的平静注视，看起来是很有意义的。” “换句话说，当面对结局的时候，人们也会停止斗争和挣扎，无论是为了某个结果，或者某个答案，或者某个目标，在那一刻都不重要了。总而言之，他认为，这能证明一切答案和结果都没什么意义，像是梦幻，像是泡影。到最后，最真实的仅仅只有那把刀，还有那致命的一斩。” 谜语人讥讽地笑了笑，总结道：“这当然是个荒谬的观点，但他大概会坚称——这就是他的观点。” 听到他的总结，小丑脸色更黑了，他干脆将手里的鱼刀扔了出去，想要立刻用谜语人的命证明自己的观点。 当然，死不了也行，反正他就是想扔一下。 谜语人第一时间便判断出了飞刀的落点是自己的面部，并从容地伸出了手，他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纯智力型罪犯，轻易就能接住这把刀。 “老大小心！” 就在他想好了要怎么嘲讽小丑时，一只手从身后拍了出来。 叮！ 噗！ 第一声是飞刀被拍歪的声音，第二声是飞刀扎入肩膀的声音。 “老大，你没事吧？” 谜语人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现在肩膀上插着小丑的刀，耳边是手下关切的问候声，但他却感觉腹背受敌。 你他吗拍什么玩意？你不拍我就接住了。 md，失算了，如果等会真的打了起来，他手下只有两个靠谱的，不一定会是优势方。 与此同时，他背后的鳄鱼人亮出了巨大的利爪与獠牙，毒藤女身边生长出藤蔓，马昭迪后退两步，举起了大盾。 而对面的小丑背后企鹅人举起能发射子弹的雨伞，急冻人举起了冰冻枪，腹语者手上的人偶“疤脸”举起了手枪。 “我本以为这会是场友好的交流，可终究还得靠武力解决！” “趁现在说祈祷词吧，臭虫们！” 布鲁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他知道马昭迪擅长整活，但没想到他能这么擅长整活。 他两边看了看，然后说道：“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从容回答道：“我在，布鲁斯少爷。” “这道鱼准备的相当惊艳，但看起来似乎却不合我们客人的口味。” “请为爱德华先生进行止血，包扎和上药吧。小丑先生，这是我的晚宴，还希望你不要再做出类似的举动，这很无礼，非常无礼。” “现在，我们收拾一下这些东西，准备上下一道菜。” ------------ 第199章 两个疯子的争辩 第四道菜上桌，这是今晚的主菜。 颜色雪白的鱼排是为白肉，鲜嫩多汁的肉排是为红肉，点缀一点绿色的欧芹，白肉旁是白葡萄酒，红肉则佐以红葡萄酒。 阿尔弗雷德熟练地切着肉排，马昭迪在谜语人的背后，视线完全越过他肩膀上的绷带，盯在每刀都渗出汁水的肉排上。 “吸溜” 谜语人的手不自觉摸了摸腰间的枪——看得出来，阿福的伤口处理非常到位，他的右手现在还能活动。 “现在，按照我跟戈登局长谈话中了解到的东西，两位的矛盾主要在于这位蝙蝠侠。显然，戈登局长并不愿意谈论有关他的更多情报，这实在是令人遗憾——他和这位危险的伙计关系很好。” 讲到这里，布鲁斯顿了顿，接着对桌边的两人说道：“但我不是戈登。我是个关心哥谭的普通市民，而且刚巧颇有家资。” “你们在这里的一切交谈都不会有任何隐患，相反，我们能从真诚的对话中找真相。而有了真相，加上我个人的一些资助，我们最后能找到和平。” “所以先生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请回答一个问题——为何是蝙蝠侠？” 谜语人的嘴角露出微笑，小丑则一副认真的表情。 “哦，是的，蝙蝠侠，蝙蝠侠算是个” “麻烦.” “正是，我的苍白朋友，没错，他是个麻烦。” 插起一块鱼排，又喝了口白葡萄酒，谜语人接着说道：“如果你问我，我会抓住他，他的朋友，家人，他在世上的一切所爱，把他们列在一条长长的深坑前，而蝙蝠侠就绑在坑底。他会向上看，会眼睁睁看着所有人被我一枪枪打穿头，倒在他的身上挣扎。” “然后，我会看向坑底，把枪口指向他，当他全身沾满鲜血，他就会理解我——是我解开了他这个谜，我查出了他的一切，我了解了他的一切，我完全打败了他，我完全支配了他。” “就像是拆开一个谜语盒一样，一点点拆解掉他的一切，而他就是那个最精彩，最核心的谜底。” 说到这里，谜语人的情绪已经高涨到近乎狂热。 “然后，我会说，我准备了个最棒的谜语，蝙蝠侠，猜猜看” “而在他听到这个谜语之前，bang！——然后他就死了。” 布鲁斯脸上并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又看向了小丑。 “听着有点意思.但不合我的喜好，我会掐死他。” 小丑插起一块红肉，放入嘴中：“我会感受，用我的手心，用我的手指仔细感受他的每一根肌腱，每一次脉搏，还有怎么也无法进入他肺部的空气。” “然后我会笑，笑到像他一样窒息——然后他会停止挣扎，但不会停止思考，他会看着我，但不会害怕，也不会恐惧，他会很平静。” “在最后一刻，他不会再去思考任何谜语，任何答案，不再关心秩序，这些对他都会失去意义，他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他会明白，他只需要对这些玩意笑一笑，就可以把它们全都扔掉。到最后，最真实的仅仅只有我，还有他，以及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 “然后，他就会像我一样笑。” 说到这里，小丑的嘴角终于被拉平，他差一点就要露出一个微笑——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马昭迪听得汗流浃背，这两个人的境界实在过于变态，乃至病态了，说是病态的仇恨都尚且不太准确，不如说是病态的渴求。 也许，疯子确实会更加渴求认同感。 第五道菜，雪葩。 小小的杯子里装着口味清新的冰沙——雪葩的做法就是把新鲜的水果冷藏结冰，然后磨成冰沙，没有奶和糖分，马昭迪有听过，但没吃过。 他更饿了。 “好吧，我觉得我们已经有了点进展。”布鲁斯总结道：“我们彼此更亲近了些，我知道你们都想杀了蝙蝠侠，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就这样做呢？” “你们各自说服我，就在今天的晚宴上，给我个理由，告诉我为何自己应得，而对方不应得——我会选出一个更好的理由，并给出十亿美金。” “你们可以用它收买掉对方全部的士兵，让整座城市来对付蝙蝠侠，将对方撵出局，你们不需要再彼此驱动部队来厮杀，因为这笔财富会直接将他们全部纳入某一方麾下。” “我只有一个要求。”布鲁斯韦恩说道：“我要这座城市少受苦难，你们只得直奔目标，不能滥杀其他人。” 当看到长桌边的两方都在思考，他便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无论谁来收买对方的手下，都会招致对方手下所有超级罪犯的攻击，因此，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一个无辜者来做，只有让谜语人或者小丑来做。 而谜语人和小丑也确实动心了。 此时，第六道菜，沙拉被端了上来。 红红绿绿的色彩搭配，果与蔬皆有，不经烹调，但却天然可口。 “我的答案很简单，他杀不了蝙蝠侠——他只是个冒牌货罢了。” “你看，我解开谜题，而世界上没有比小丑更大的谜题，所以我也解开了他——每个人都把自己最大的悲剧投射到你身上，猜测是什么造就了你，猜测你有个残忍的父亲，贫穷的妻子，失去的孩子，猜测是什么把你变得又白又绿又疯狂。” 说到这里，他笑了。 “但你我都知道，那只是吹牛，你的身上没有任何痛苦，或者磨难，起码暂时还没有。” “你只是一个演员，你的一切只是一场闹剧而已，你不是又白又绿又疯狂，你只是又白又绿而已。无论你是笑，是杀，还是表演什么喜剧，都不重要，在那张笑脸之下，只是一个平凡的，可以被预测的普通人。” “你对真正的疯狂和天才一无所知，你不知道整个世界绕着自己转的感觉，那种万事万物的真相都回应着你的感觉，那种能够轻易洞察一切的感觉——而我对此了如指掌。” 第七道菜，奶酪。 猫和老鼠里杰瑞经常偷吃的那种黄色奶酪。 “一个理由？为什么只有我才配杀掉蝙蝠侠？emm”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我是小丑，他是谜语人。” 他拿起高脚杯：“到了‘最后’的时刻，谁又会在乎一个谜语呢？” ------------ 第200章 老大，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宴会终于进展到了尾声，第八道菜是甜点。 “我会在不久之后通过戈登警长接触各位，联系有关于钱的事。但现在，我暂时还无法作出决定，希望大家理解这一点——毕竟，我稍微有些害怕败方不太能接受失败的事实，如果在庄园里闹起来，我会很困扰。” “毕竟，我理解你们必须杀了蝙蝠侠，但并不想让你们把枪口对准我。” 当韦恩带着两伙人走出庄园时，他向这两方道别：“还有最后一件事，两位在今晚赴宴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各自绑架了一批人质，如两位所见，晚宴没有被GCPD或者蝙蝠侠骚扰。我希望两位在安全回归之后能够释放那些人质。” 谜语人点头称是：“当然，韦恩先生，我们并非禽兽——大多数时候不是。” “当然。” “我好像在来之前就把人质都杀光了。”小丑耸了耸肩：“好像是，记不得了——我回去再看看。” 布鲁斯扭头看向小丑，眉头皱起，尽管他已经体会过小丑的疯癫和无序，但此时依然感到深深的愤怒与厌恶。 第九道菜，是咖啡。 “谢谢，阿尔弗雷德，谢谢你今晚做的一切。” 疲惫的布鲁斯·韦恩接过管家递来的咖啡，啜饮了一口。 “哦，没什么，实际上，这算是一次相当特别的侍餐经历。” “母亲会被吓到的——直接让客人们在用过甜点之后离开，却没有端上雪莉酒或者咖啡.” “是的，布鲁斯少爷，确实如此。” 此时，蝙蝠侠的电脑上突然显示出一则消息，那是一则来自马昭迪的讯息。 “小丑人质未死，已放出——记得把钱给谜语人，这样他能给我们涨工资。” 布鲁斯松了口气，然后删掉了消息。 “阿尔弗雷德。”他突然开口：“你知道吗，我原本已经在考虑电视上的那个主持人的观点了。” “选一边站？布鲁斯少爷，这恐怕不是个好主意。” “但那时，我几乎无路可走，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结束这场战争，如果再看到更多的人死去，如果没有马昭迪那种神奇的能力，如果没有风筝人这样的盟友帮忙救人.” “如果马昭迪先生没有能够拉到足够的盟友，您本打算加入谜语人？” “是啊.虽然这很对不起查克，但我没有别的办法。” “那么，下次见面时，我大概需要向马昭迪先生当面表示谢意。”阿尔弗雷德松了口气：“您现在打算怎么做？” “马昭迪的策反能力.相当强，我从没见过像他这样了解其他超级罪犯的人，而且他还能跟他们心平气和的交流，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的灰色身份但他确实帮我们拉到了一大批盟友。” “比如小弗洛伊德和斯莱德先生？” “是啊.他居然拜托蝙蝠侠找我去跟那两个雇佣兵谈，我甚至有点怀疑他知道我的事。” 说到这里，布鲁斯下意识凝神细想马昭迪对他传递过的消息。 “蝙蝠侠，去找一个富豪，找一个不愿意看到哥谭市受伤的富豪，让他出一笔钱，雇下丧钟和死亡射手，让他们配合你演戏，主动被你抓回去——这不算背叛各自的雇主，只是任务失败而已，只要钱够多，他们自然会答应的。” “谜语人阵营中的两位也有望答应我的条件而离开他，而小丑那边，我同样为他提供情报，因此有机会策反他的手下，有一个人已经接受了我的价码。而接下来，我会和企鹅人再谈谈——他本来就是法尔科内家族的人，不会心甘情愿臣服于一个疯子，实际上，如果小丑不倒，他永远也没办法上位，只要他还有一点野心，答应我们的结盟请求就只是时间问题。” “我会在卧底的时候去老巢里给那群人挨个刷buff，不用担心，接下来死的人会很少，加上风筝人和你帮忙，我们可以尽量把伤亡人数控制到最少。” 三段话，六个超级反派，两个超级英雄，如果算上变态单车侠，就是整整九位。这股力量是硬生生在谜语人和小丑的对峙中扯出来的，足以改变局面的第三股势力，而按照马昭迪的说法，还有一个傻大个是可以被忽悠到脱离小丑阵营的，只是担心他会暴露，所以暂时没有这么干。 即使他们不倒戈，仅仅只是从双方的战场中脱离出来，也足以使两边的力量被削弱到蝙蝠侠能够处理的范围内。 “很难想象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布鲁斯再喝了一口咖啡：“和那群疯子相处融洽，并把他们策反出来——什么价码能够胜过谜语人和小丑开出的条件？” “这个么，布鲁斯少爷”阿福叹了口气：“谜语人和小丑都相当能够蛊惑人心，但我们都知道，各位超级罪犯们都有些执念，或者称之为信念也不为过。” “金钱和威胁论具备相当强大的蛊惑能力，但在信念面前，这些蛊惑就会显得微不足道。” “你好像对此颇有感触等等，你是英国哪所大学毕业的？” 谜语人的动作不慢，在和布鲁斯达成协议之后，他就把抓到的人质和强行充当士兵的平民放了出去。而在布鲁斯把钱给他打过去之后，市区里的硝烟和枪火声也确实开始迅速减少。 不过，虽说如此，但小丑并没有直接放弃的打算，依旧指挥着手下的超级罪犯们，还有部分被控制着软肋的法尔科内家族骨干成员们，进行着这场逐渐失去平衡的战斗。 于是接下来，两方的冲突就变成了高端战力之间的冲突，即超级罪犯与超级罪犯，加上一个蝙蝠侠的对决。 这一天，肩上包着绷带的谜语人叫来了马昭迪，还有稻草人。 “变态单车侠。”他说：“今天晚上，你和稻草人去一趟小丑的地盘，做一点侦查工作，你的单车机动性和保命能力够强，正好能带着稻草人一起行动。” 马昭迪看了看谜语人，为他的英明决策微微叹了口气。 唉，老大，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 第201章 变态单车侠的第四次外勤 PS：上一章笔误，是稻草人不是双面人 夜幕降临，今晚的哥谭市分外安静。 其实倒也不能算安静，毕竟仍然有不少谜语人的士兵在街上游荡，只是前段时间，哥谭市的夜晚时不时仍会响起枪声，爆炸声，并四处升起火光，跟那段时间的夜晚比起来，今夜实在是显得平和了太多。 马昭迪骑着单车，晃晃悠悠地穿行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黑袍钻过五颜六色的灯彩，又一头撞进迎面吹来的，带着烟味的晚风里。 吹过身边的气流带着点水汽，让夏日的暑意消散许多，即便隔着黑袍，马昭迪也能感觉到一点凉爽。 自行车出了街道，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就跟在路旁，散发着水汽，蒸腾的水雾让马昭迪感觉自己像是到了海边，于是他下意识哼起了一首熟悉的调子。 “山上的山花开呀，我才到山上来~” “原来嘛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开~” “我听不懂你在唱什么。”稻草人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但我们非得骑着你的单车慢慢晃过去吗？” “我倒确实是能骑快一点的。”马昭迪耸了耸肩：“但我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在街道上晃荡了，尤其是晚上——这让我想起来我的老家。可惜，哥谭没有夜市，你也不会知道半夜出门吃一条街的快乐。” “谜语人让我们去小丑的地盘去搞侦查，而我现在坐在你的自行车后座上，像个精神病一样和你一起龟速前进，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而我们甚至还没走出东区。”稻草人对马昭迪说的夜市并不感兴趣，甚至将一只袖口放在了他的肩上：“现在，你最好能在半个小时内进上西区，否则，尼格玛不会介意我一个人回去复命。” 马昭迪扭头看了看，稻草人的袖口里伸出一根细细的管子，那是他用来释放恐惧毒气的工具之一。 “好吧，好吧。” 马昭迪话音刚落，自行车的速度陡然加快，稻草人急忙将伸出的手缩回来抓住了后座，才没从车上直接摔下去。 他不想跟马昭迪有任何身体接触，这人太邪门了，出过几次任务就有几次意外。第一次，是一整支巡逻小队和风筝人没了；第二次，是丧钟斯莱德没了；第三次，是和谜语人一起去参加晚宴，肩膀上当场就多了一把刀子。 他还得强忍着疼痛吃完晚餐，装作从容的样子来嘲讽小丑。实际上，在吃完晚饭回来之后，谜语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没有再吃过需要双手刀叉配合进食的食物，甚至今天早上还包着绷带呢。 看得出来，大概是真的很痛。 实话说，其实其他超级反派基本都在感慨于谜语人的好涵养，马昭迪到现在还没被谜语人一枪打死——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是因为谜语人展现出了这种理智态度，所以才能招揽到相当一部分超级罪犯。 正当自行车即将走出东区的街道时，马昭迪突然放慢了车速，他带着稻草人冲到旁侧的建筑群中，几秒时间就从马路上消失了。 “你是有什么——” “乔纳森，来人了。” 马昭迪的话打断了稻草人的怒骂，他愣了愣后，将目光看向街道的远处，似乎确实有一瘦两胖三个身影隐隐约约出现。 “你能认得出来吗。”马昭迪说道：“一个是线索大师，他身上的红色制服很好认，但是另外两个.” 稻草人看着那三个身影，突然阴森森笑了。 “嘿嘿，那是小丑的新手下，没什么名气，也没做过什么大事，你当然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小丑的人。” “你今天晚上的运气很好。”他套着破麻袋的脸上咧开两排牙齿，露出渗人的笑容，并心情愉悦地拍了拍马昭迪：“我猜，即使是倒霉蛋，也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所以你知道他们是谁？” “叮当兄弟。”稻草人回答道：“要跟那些非人的怪胎抗衡，就得多动动脑子，我当然对他们了如指掌——不过，那对兄弟无非只是看多了童话的蠢货，妄想跑来当反派而已。” “哦，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叮当兄弟他们跟疯帽匠大概会很有共同语言。” 此时，街上的三个身影也逐渐走得更近了些。 “所以你们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线索大师戴着黄色的半面面具，完全遮住了自己眼睛之下半张脸，因此声音略微有些沉闷。 “我是哥哥。”光着头的胖子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背心，还有黑色的条纹裤，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球鞋，看上去稍微有些滑稽。 “我是弟弟。”一边戴着帽子的胖子顺手从哥哥手里接过三明治，他的体型，长相和声音和他哥哥没有任何区别，同样鼓鼓囊囊的大肚子，同样满身的横肉，同样是看上去就四百斤不止的体型。 不同的是，他身上的衣服是一身短袖白色衬衫，头顶着绿色的圆礼帽，绿色的背带裤和黑皮鞋加起来看上去有些像是英国漫画里的那种大腹便便的搞笑角色。 “好吧，好吧，所以，哥哥叫叮当兄，弟弟叫叮当弟？”线索大师比了个ok的手势：“我完全理解了——咳咳，别嫌我话多，这是我第一次被小丑派到这，来东区做侦查，你们知道的，我有点紧张，所以知道你们来做过侦查，我还是挺高兴的。” 此时，叮当兄和叮当弟的声音轮流响起，他们的说话方式很诡异，一个人说半句，另一个人接着下半句，两个人像是有种双胞胎间的心灵感应，彼此能读懂对方的想法。 “不要担”“心，侦查任务还”“挺安全的，而”“且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碰到蝙蝠”“侠，我们曾”“经对付过蝙”“蝠侠，他给了”“我的脸一拳，你知道”“那有多痛吗？” “就算一切都搞”“砸了，谜语人的”“手下里还有谁”“能比蝙蝠侠”“打人更狠呢？” 听到这里，马昭迪有些心虚地将黑袍里的通讯器收了起来，然而此时呼叫蝙蝠侠的通讯已经发出去了，木已成舟，希望等会叮当兄弟再见到蝙蝠侠的时候能稳住心态。 ------------ 第202章 侦查任务偶遇稻草人，恐惧毒气强如怪物，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虽然说是这么说啦，不过你们不觉得被蝙蝠侠抓住要更好点吗？” 在叮当兄弟身边，线索大师双手一摊：“起码他不会杀人，而且会把我们关在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想被卷进这场战争里，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逃脱了吧？” 叮当兄弟对视了一眼，一起挠了挠头。 “布鲁斯·韦恩已经把那笔钱给了谜语人，小丑大势已去，情况每天都在变糟，我们的地盘逐渐失守，大家都有点惶惶不可终日。” “但我是线索大师，我已经理清楚这一切了，你们想啊，如果当时拒绝了小丑的入伙请求，那就是死路一条；但如果现在倒戈去投靠谜语人，谜语人也会杀了我们——既然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加入他，现在恐怕已经迟了。” 线索大师问道：“我是线索大师，但实际上，我在那群疯子里本来就格格不入，你们呢？你们难道没有这种想法吗？你们只是壮了些，可也并不是天生的杀手，或者疯子。” “你说的对，但”“我们今天只是来巡逻。” 线索大师听到两人的回答，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啊，是啊，我们只能按小丑说的做，然后祈祷不要被谜语人那边的超级罪犯直接杀掉.除此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你们还可以恐惧。” 喑哑尖细的声音伴随着绿色的浓雾在河边升腾而起，紧接着，头上套着布袋的稻草怪物从雾中走出，没有瞳仁的圆形双眼闪着诡异的绿光，血盆大口张开，露出滴血的尖牙。 当然，这是在吸入了恐惧毒气的线索大师眼中呈现出的形象，实际上，场外的马昭迪看清了他的动作——仅仅只是扔出了一个绿色的恐惧毒气手雷，然后凭借特制的，能将毒气完全过滤在外的面罩，堂而皇之地走进爆开的毒气里而已。 随着稻草人走了出去，线索大师的目光也盯向了他，在他的眼中，逐渐走近的稻草怪物逐渐变得越来越庞大，越来越恐怖，最终化作一个模糊虚无的黑色影子，将自己牢牢攥在了手心，自己的身体，精神，连同思考的能力也被它一遍遍碾碎，同化成为那片虚无的一部分。 “啊，啊啊啊啊——！” 他倒在地上，蜷缩佝偻着身体，下意识用这种姿势保护自己；双目茫然地看向前方，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头发沾满河边的灰尘和泥土，只有嘴巴还在本能地发出惊恐惨叫。 稻草人发出阴冷的笑声，他深吸一口空气中浓浓弥漫的恐惧感，仔细聆听着线索大师发出的痛苦哀嚎，这感觉令他兴奋，令他战栗，令他满足不已——乔纳森·克莱恩对于恐惧的痴迷几乎胜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而散播恐惧带给他的快感也几乎胜过世界上的任何事。 他对自己的新毒气效果很满意，于是略过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线索大师，又把目光转向了此时正在远处发足狂奔的叮当兄弟——不得不说，虽然体型很胖，但他们两人确实相当灵活。 “逃吧，我的朋友，逃吧，逃到无尽的噩梦里去。” 嘴里这么说着，稻草人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这两人刚才就站在线索大师的身边，即使跑得够快，但也绝对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部分恐惧毒气，他们越是活动，血液流动越快，毒气就越容易发挥作用，跑不出几十步，他们就会出现幻觉，幻视，幻听。 “啊，不，不”“要！不要过来！” 果不其然，又跑了几步之后，叮当兄弟就开始惨叫哀嚎，然后反身向着稻草人的方向跑了过来，然后在看清了眼前步步逼近的稻草人后，又一齐咕噜噜摔倒在地。 “现在，先生们，轮到你们来体验一下恐惧的美妙之处了——这不是很棒吗？小丑的士兵们？” “从自己人生的梦魇之中醒来，难道不是一件很棒的事吗？”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稻草人并不在乎倒地的叮当兄弟的哀嚎，他伸出了两个袖子，将袖管对准了他们的脸。 “不，这一点都不美妙，乔纳森，我知道你玩得很开心，但是我的面具不是防毒面具，它过滤不了你的恐惧毒气——你能不能把解药什么的先给我？” 乔纳森回头看了看躲在远处的马昭迪，不屑地笑了笑：“何必呢？反正你也起不到作用，我一个人就能解决这三个对手，并不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我很乐于见到你恐惧倒地的样子，不如你也来试试恐惧毒气，如何？” “你连队友都不放过啊不愧是你。”马昭迪耸了耸肩：“好吧，无论如何，我好歹努力过了，既然你不打算让我参加战斗，那我就在旁边看着好了。” “已经结束了，没有什么战斗——” 砰！ 稻草人话音刚落，一记重脚就从天而降，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谁——蝙蝠侠？咳咳，咳，咳！” 稻草人捂住被踹到有些气短的胸口，半晌都完全无法站起身来，马昭迪分不清楚，蝙蝠侠刚才那一下究竟有没有手下留情，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给了稻草人一记平a而已？ “乔纳森，你的恐惧之旅到此为止，跟我回哥谭警局里去。” 从天而降的蝙蝠侠用冰冷的语调单方面宣布着稻草人的结局，脸上还戴着一个呼吸面罩，他将近两米的高大躯体遮住了月光，投下的大片阴影笼罩着稻草人。 看着漆黑的蝙蝠身影，听着对方充满压迫感的声音，稻草人全身战栗了起来，毫无疑问，蝙蝠侠符合他对恐惧的一切美好想象。 他颤抖地看着对方靠近，然后跳了起来，一拳打向蝙蝠侠。 咔嚓—— “啊——！” 熟悉的骨折声，熟悉的节奏，这一点也不意外。 然而就在此时，稻草人断掉的那只胳膊袖口中爆出一股烟气，这股烟气绿得有些艳丽，与刚才的截然不同。 一旁观战的马昭迪暗自摇了摇头。 “强效恐惧毒气？恐怕没什么用。”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唉我草！叮当兄弟还在毒烟范围内！” ------------ 第203章 老大，乔纳森加上其他三个超级罪犯都被蝙蝠侠抓走啦 蝙蝠侠的反应比马昭迪还快一些。 他第一时间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叮当兄弟，便立刻提着稻草人向远处急奔，想要把毒气的源头带离原地。 然而他的速度终究是不够快，或者说，稻草人的自爆实在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出乎意料。 鲜艳的翠绿色烟气浓稠到犹如实质，从稻草人的身上爆开之后，便迅速从地面蔓延，铺开，然后升腾，并顺着空气灌入叮当兄弟的口鼻中。 咔嚓—— “啊！” “解药。” 蝙蝠的声音嘶哑沉闷，带着一股压抑在胸中的怒火。 “你想要解药，蝙蝠侠，你想救他们两个？” 稻草人倒在地上，强忍住双臂的剧烈疼痛，对蝙蝠侠说道：“很简单，你放我离开，然后我就会把解药的位置告诉你——不用想别的办法，我的身上没有带解药，所以现在的情况很简单。” “蝙蝠侠，你，和我，我们做个交易，你放我离开，然后得到解药，叮当兄弟就能活。” “或者你把我抓回警局去，稻草人就又被蝙蝠侠打败了一次，但是叮当兄弟会死——而且是死于你的选择，换句话说，是你亲手杀了他们。” “选吧，蝙蝠侠，选吧。”麻袋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蝙蝠侠，发出森然笑声：“是放我走，还是亲手杀掉两个人？又或者，罪犯的生命对你来说不值一提？” 在对峙的期间，他的目光隐蔽而又迅速地看了几次小巷中，那是马昭迪藏身的地方，很明显，他希望这个自己上一分钟还在嫌弃的队友在此时站出来为自己创造一些变数，一个逃跑的机会。或者说，并不用他主动站出来，只要蝙蝠侠注意到场上还藏着的变态单车侠，注意力自然就会被分散出去。 然而这一次，他失望了。 小巷里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蝙蝠侠也没有回头去看那里，而是干脆利落地将他扔在地上，抓住他的两条小腿，挥出了两拳。 咔嚓两声，稻草人的两条腿直接断掉，剧烈的疼痛从双腿直达大脑，让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在稻草人昏迷后，蝙蝠侠从战术腰带里取出了两颗糖，一颗红的，一颗白的。 “只有奶糖才能解毒，对吗？” 小巷里，拿着信号屏蔽器的黑袍人走了出来。 “对，水果糖只能疗伤。” “你还有奶糖吗？” 马昭迪顺手扔了三颗白色的糖过去：“别乱用，不致死的毒，就别浪费这糖——不便宜。” 蝙蝠侠接过糖的同时心念电转，不便宜？这糖是他买的？还是说原材料价格昂贵？能否量产？配方在马昭迪的手上吗？ 他没有开口直接问，而是先来到了叮当兄弟面前，拿出奶糖给他们吃了下去，线索大师则没有这个待遇了，他中的毒气不致死。 此时，旁边的马昭迪嚼着奶糖，走到了身上还在冒绿烟的稻草人身边，看着他身上的伤势啧啧称奇。 “看这一脚，胸口的骨头都不知道碎了几根，你看上去完全像是想要杀了乔纳森” “不，我只是将自己两百一十磅的体重压在他的身上而已。” “六。” 时间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老大，变态单车侠回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汇报声音，谜语人用还剩下的那只完好的手拔出手枪，直奔议事大厅。 两分钟后。 谜语人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马昭迪，他看起来依然没受什么伤，这一次，他身上的黑袍连灰土都没有沾上，更不用说血液和弹孔了。 比上一次还特么从容。 谜语人阴沉着脸，对穿着黑袍的马昭迪举起枪。 “变态单车侠，和你一起的乔纳森呢？” “被蝙蝠侠抓了。” 在场剩下的所有超级罪犯都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已经有点习惯马昭迪的这种风格了。 谜语人的脸色更沉，开口问道：“索尔。” “我在。” “我现在已经有点失去耐心了。”他说：“你告诉我，蝙蝠侠打败了乔纳森——但我给你们指派的是侦查任务，没错吧？” “哦，那倒是。” “为什么要在侦查任务里选择和蝙蝠侠战斗？为什么不跑？” “我们在东区碰见了小丑派来的线索大师和叮当兄弟？” “你们战斗了？” “他们也是来侦查的，我们总不能无视他们啊。” “然后就被蝙蝠侠捡了便宜？” “可以这么说。”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加上你，是五个人对付蝙蝠侠一个？” “老大，你知道的，稻草人打架的时候突出一个乌烟瘴气，队友和对手一视同仁，我根本没法帮忙，而且我也问过他了，他坚持要自己一个人上，我完全劝不动他。” “更何况，侦查任务还得做啊，趁着蝙蝠侠把他们带走，我刚好能去上西区做侦查，这时候可安全了。” 谜语人感到心底一阵恍惚，此时的对话是如此熟悉，不是说内容，而是说感觉。 那种自然而然的，熟练的，用正当理由卖掉队友的，不粘锅的无耻感——最重要的是，那都是他的手下，他的力量和班底。 “那是你的队友！” “老大，我们是超级反派，不能太心慈手软啊。”马昭迪苦口婆心地劝解道：“你想啊，如果我不卖队友，早在招募风筝人的时候就被蝙蝠侠抓了，哪还能跟丧钟一起出任务，哪还能陪您去晚宴，哪还能在今晚完成侦查任务呢？” “没了我，他们也照样要完蛋，但是有了我，每次好歹还能剩一个，这是好事啊。” 那特么不就是毫无区别吗！ 谜语人痛苦地用单手捂住了脸，大家看得出，马昭迪每说一句话，他就越后悔一分——仔细想想，他还特么不如直接被蝙蝠侠抓走呢。 起码这样的话，他也不至于遭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你把今晚的侦查情况汇报完，就给我滚。”他说道：“我再也不会指望你这个废物去完成任务了，以后，你只负责跟在队伍后面，进行情报的传递。” 马昭迪摊了摊手：“我没意见。” “所以你今晚侦查到了什么？” “小丑营地里的人没什么动静，还是正常站岗巡逻，不过超级罪犯少了三个人，线索大师和叮当兄弟，我打听到，他们今晚确实是来东区这里做侦查任务的.” “滚！” ------------ 第204章 主要是想赢 人类从历史里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学不到任何教训。 三回啊三回。 当马昭迪第三次以献祭队友的方式完成任务时，谜语人终于明白，这家伙是不适合作为战斗人员出现在战场上的。 起码不能出现在有蝙蝠侠的战场上。 他之前那么多次尝试，一遍一遍把变态单车侠放到外勤的位置上，并不是想证明对方不是个废物，事实上，在第一次的时候，他就已经了解到对方望风而逃的能力了；而从第二次起用变态单车侠，然后损失了斯莱德开始，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变了。 这个家伙能不能起到作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谜语人的胜负欲上来了。 我还就不信了，我只是招了个废物而已，难不成还能招了个灾星吗？ 他顶多是不起作用，总不可能把我克没了吧？凭什么？我谜语人赫赫威名，会倒在这么一个蠢货的手上吗？ 因此，谜语人用了他第三次，而在第三次的时候，稻草人没了。 在三次之后，谜语人终于意识到，虽然自己顶着变态单车侠的debuff把劣势局打成了优势局，但如果真的把对方当成战斗力单位进行布局，优势局很快就会变成均势局了。 好在蝙蝠侠到现在的打法一直很公平，基本是各打五十大板，谜语人和小丑手下的超级罪犯基本是一锅端，除了跑得飞快的马昭迪之外，双方派出的超级罪犯都是直接被蝙蝠侠一锅端的。 在书房里，尼格玛对双面人哈维·登特和杀手鳄韦伦·琼斯做着单独交代。 “我已经完全不指望变态单车侠那个废物来战斗了。”谜语人直截了当地说道：“哈维，韦伦，我对你们两个寄予厚望，小丑手里的牌已经不多了。按照消息，上西区有三条街区是由腹语者单独管控的，他的战斗能力不强，你们两个打一个不会出问题。即使碰到了蝙蝠侠，也能逃得掉，变态单车侠会跟着你们，他只能算是通信人员。” “记住，在变态单车侠开始跑的时候，你们就不要多做停留——必要的时候，把他当成炮灰也没什么问题，他在我们的队伍里没有任何作用。” “那为什么还要坚持把他派出去呢？” 谜语人冷笑：“这已经不是眼光的问题了，这是我的尊严问题。” 换句话说，主要是想赢。 于是双面人与杀手鳄领命而去。 “话说，韦伦，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关你什么事？” 哥谭市的街道上，鳄鱼人和双面人，马昭迪一起向着上西区走去，按马昭迪的形容方式，他就像是个成精的巨型蜥蜴一样，大大的，绿绿的，浑身布满绿色的鳞片，脸上也长着野兽的竖瞳和獠牙。 将近两米三的体长，重达三百公斤的体重，让他一个人的块头就胜过了旁边两个人绑一块的大小。 “哇，别这么无情嘛。”马昭迪将手里的超大号烤羊腿递给了他：“再怎么说这几天也是我做饭，你见过比我更好的厨子吗？” 鳄鱼人翻了个白眼，野兽的瞳孔上翻，看起来有点凶恶，但也有点好笑。 “我什么东西都能吃得下，你做得好不好吃并没有那么重要。” “韦伦，你只是长得像鳄鱼，又不是真的鳄鱼——真鳄鱼才会茹毛饮血，人当然能吃得出好坏。” 听到马昭迪的回答，韦伦的双眼转向了他，竖瞳深深地凝视着那身黑袍。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吃过人呢？” “真的吗？我不信。” “你应该信。” 交谈间，一只巨大的利爪搭在了马昭迪的肩膀上：“感觉到了吗？小子——这不是人类的皮肤，是鳄鱼的鳞皮；这不是人类的力量，是野兽的蛮力。” “哎我草，痛痛痛——” 在马昭迪喊痛的时候，杀手鳄将手收了回去，继续啃着羊腿，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犹如绞肉机，将烤得鲜香四溢的羊腿连同骨头一起嘎吱嘎吱全部嚼碎，并吞入腹中：“你看到我现在进食的样子，就该知道，一根羊腿和一只人手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你还是个温血动物，有人类的体温。”马昭迪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后给左手套上了一次性用餐手套，再从纸袋里拿出一块肉排和一瓶红酒，虽然没有银叉和高脚杯，但他反正也不是什么上流权贵，风度之类的东西只在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才会注意一下，平时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具备野兽一样的能力，和具备野兽一样的心智，这是两码事——起码我在这半个月里没见过你吃人，反倒见过你看书。” “我很怀疑他是否能看得懂。”双面人玩着硬币，突然开了口：“一个长着鳄鱼尾巴的前摔跤手和黑道老大去读哲学理论书籍，其荒谬程度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精神病。” “用不着怀疑。”杀手鳄冷笑道：“你就是疯了，现在跟我说话的是哈维·登特，下一秒就可能会变成双面人，我是野兽，而你是疯子。” 马昭迪好奇地看向杀手鳄：“你还是个前摔跤手？是在地下拳场吗？话说我是什么？” “你是个胆小的蠢货。”双面人那失去皮肤的半张脸上眼球一转，看向马昭迪，显得有些惊悚：“如果不是哈维拦着，我真想直接杀了你，你令所有超级罪犯蒙羞，甚至还不如那个风筝人有胆色。” “嘿！我也是跟斯莱德一起对付过死亡射手的好吗？” 而杀手鳄听着马昭迪的问题，下意识想到了自己在拳台上的日子。 “.那是我的第一份合法工作，也是唯一一份，在一个马戏团里，叫海莉。” “马戏团？” “怎么，你以为长着一副鳄鱼样子的怪胎能在别的地方找到工作吗？” “你的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人。” 他当然有家人。 母亲在生他时难产而死，而父亲则厌恶这个怪物一样的婴儿，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孩子。 而到了现在，韦伦·琼斯已经记不太清自己母亲和父亲的脸了。 ------------ 第205章 并不食人的野兽 在韦伦·琼斯的记忆里，“没爹妈的小出生”和“爬行变态”这两个词大概贯穿了他的整个童年。 虽然身边的不少人都在用这个词来称呼他，但这些倒并不至于伤他太深。他早早就习惯了身上偶尔冒出的绿色鳞片，还有日渐尖利的指甲和牙齿。 这些非人特征招致了邻居家小孩的孤立，校园里同学的霸凌，还有上课时老师的冷言冷语。其他人冷漠的态度让他从小就变得孤独，自闭，缺乏友情，但他在那时还并没有展现出犯罪倾向。 他变成一个真正罪犯的第一步，还是起源于他酗酒的姑妈。 “没爹妈的小出生”和“爬行变态”这两个词贯穿了他的整个童年，但将这两个词用得最多的，却正是他的姑妈弗劳尔斯。从被自己的姑妈领养开始，韦伦对“家”的记忆大概就只有她的酒瓶子，还有无尽的谩骂，他在家的时间最多，因此被姑妈用那两个词称呼的时间也最多。 “如果你还想捱到离开哥谭的话，现在就给我刮！” 姑妈经常会气冲冲地摔门离开，留给韦伦一块凹凸不平的贝壳或者石块，按照她的说法，如果韦伦想要在哥谭市存活到成年，那么他就得刮掉身上的绿色鳞皮，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类。 但那感觉实在是太痛了，每当冰冷坚硬的石块棱角在自己的皮肤上用力摩擦，将一片片绿色的鳞片刮下来，韦伦都能感觉到钻心剜骨的疼痛，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任由厨师用菜刀摆弄，宰割。 即使被刮掉了鳞片的地方流出殷红的血液，即使韦伦惨叫出声，但姑妈也并不在意，只有韦伦用身体的挣扎表现出明显抗拒时，她才会愤怒地将石块丢给韦伦，然后直接离开。 所以，如果问他到底有没有家人，也许这个抚养过他的姑妈算是他唯一的家人，但她从没有好好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长期虐待一个被社会鄙视抛弃的，孤独且具备天生野性的青少年，到底会招致什么结局。 一言以蔽之，她自食其果了。 “你可能不知道，他手底下的第一条人命就是他的姑妈。” “哈维·登特，别找死。” “为何那么抗拒？误杀她让你感到痛苦吗？可按照警局里的卷宗，那不过只是一场意外失足，没人知道你盛怒失控之下的轻轻推搡，就足以让她直接跌出窗台。” 杀手鳄的金色竖瞳一转，看向双面人的眼神冰冷无比，像是冷血的野兽在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这很奇怪吗？我是哥谭的前地方检察官，不仅是你的档案，小丑的，谜语人的，腹语者的，你们所有人的档案，我都曾经看过，哥谭警局的警察也许不聪明，但我并不蠢。” 哈维轻轻抛掷着手里的硬币：“我没有揭穿你，但也没能救下你，如果你要恨我，倒也还算公平。” “.”沉默几秒之后，杀手鳄突然用爪子指向了哈维，爪尖近乎抵在了他的脑门上：“如果你真的有自己说的那么聪明，为什么没能救下其他该救的人？” “那个马戏团老板吗？虽然你对他的惩罚确实远超他应得的惩罚，但他可不算好人。” “不是他。” “等等，等等，你杀了马戏团老板？”马昭迪再次插话了：“马戏团不是你打拳混饭吃的地方吗？” 杀手鳄被这一打岔，便顺势收起了自己的爪子：“他没死，我咬掉了他一条手臂——就像我跟你说过的一样，我并不是没尝过人血的味道。” “我猜你没吃那只胳膊。” “.没有。” “所以你为什么咬掉他的手？”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马昭迪又从黑袍下拿出一根羊腿。 “你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到底是怎么藏到袍子里面的。” “别问，接着吃。” 于是杀手鳄就继续拿起羊腿啃了起来。 “那也是我成年之前的事了。”他哐哧哐哧嚼着骨头，对马昭迪回答道：“在我的姑妈去世之后，我就变成了个没人管的野孩子。” “不会有人愿意领养一个身上长鳞片的孩子，学校也早就不想再留着我这样一个生有尖牙利爪的怪物。我没什么办法，得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然后你就碰见了那个马戏团？” “然后我就碰见了那个马戏团。” 顿了顿之后，杀手鳄接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我真的正儿八经去参加拳击比赛，谁能跟我在拳台上走过一个来回？” 马昭迪看了看他巨大的身形，还有鳞片下包裹的，鼓鼓囊囊的恐怖筋肉，还有背后那条健壮有力的粗大尾巴，下意识摇了摇头：“我感觉按照你的力量，大概能一拳把人直接打死。” “很明显，当时哥谭的所有拳击场地，无论是地上的还是地下的，都跟你达成了一样的共识，即便是在马戏团里，也不可能有人愿意跟我对打。” “所以，在开始的时候，马戏团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展示用的稀罕物，一个活着的鳄鱼人，一个怪胎，但唯独没有当成人。” “然后呢？” “然后，我又重新做了那些最讨厌的事。” 杀手鳄的语调听起来很平静，像是在讲着一段与自己无关的经历。 “为了让自己活得像个人，我把自己搞到鲜血淋漓。我一点一点撕掉自己的皮肤，拔掉自己的鳞片，切断自己的尾巴，磨平自己的尖牙，剪掉自己的爪子，我把弗劳尔斯对我做过的一切又对自己重新做了一遍，而且更狠，更彻底。” “我已经忘了那天的感觉，也许很疼，也许并不疼，我不知道——然后我就抱着希望入睡，等着第二天能够变回一个正常人，有圆形的眼瞳，肉色的皮肤，没有鳞片，没有尾巴。” 说到这里，他反倒笑了起来。 “真愚蠢，在做这件事之前，我本就应该知道结局才对。” “我的自愈能力本就跟我的鳞皮，利爪一起成长，既然小时候拔下的鳞片能够重新长回来，那么长大以后，我又怎么可能摆脱它呢？” ------------ 第206章 生而为人 “总而言之，你们也能猜得到结果。” 杀手鳄将最后一点骨头也扔进嘴里，拍了拍手：“那天，我一觉醒来，就重新变回了鳄鱼人，墨绿色的皮肤和鳞片重新长了出来，就连尾巴也再生了，连手爪和牙齿也完全恢复，我照常去马戏团，发现根本没人能看出我昨晚经历了什么。” “然后呢？” “然后我就放弃了，去做我的本职工作，去擂台上取悦观众——那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草，兄弟，快看！短吻鳄和短吻鳄在打架！” “这有点太吓人了” 擂台之上，是一个特别定做的超大水族箱，而水族箱里，则是一只巨大的鳄鱼形鳄鱼，还有另一只巨大的人形鳄鱼。 擂台下的观众们欢呼着，兴奋着，对着水族箱疯狂地呐喊着，大部分的表情是惊愕与好奇，极少部分人的表情是担忧与不忍。 水族箱里的两只怪物怒吼着，撕扯着，搏斗着，一只张开了巨大的颚，咬住了另一只的胳膊，一只则伸出巨大的手爪，狠狠痛击另一只的身体。 是啊，除了一只怪物，还有什么东西能和另一只怪物同台较量呢？自从到了马戏团之后，韦伦的对手就始终只有一个，就是这只叫做“阿尔”的鳄鱼。 西装革履的艾德拿着麦克风站在一旁，他对水箱里发生的事毫无兴趣，目光只盯在台下的观众脸上，在他的眼里，一个个欢呼着的面孔化作一张张绿色的钞票，源源不断地流入自己的口袋里——有了韦伦这株摇钱树以后，马戏团就一炮走红，演出的收入也飞涨，这让他越来越高兴，但也越来越贪婪。 而为了名声和噱头，他也给韦伦起了另一个名字。 当韦伦抱着被咬伤的右臂走出水族箱时，里面的鳄鱼已经失去了意识，艾德和聚光灯一起走到他的身旁，并举起了他的左手。 “今天的获胜者是——杀手鳄！！！” 于是台下的观众也立刻欢呼起来。 韦伦站在聚光灯下，但却没人留意他那张鳄鱼脸上的表情，也没人在乎他对这个名字究竟作何感想。 “各位观众朋友们，请继续欣赏马戏团的下一个表演！” 马昭迪听着这个故事，插嘴道：“那听起来很疼。” “那就是很疼。”杀手鳄回答道。 “嘿，你就不能对阿尔下手轻点吗？那只鳄鱼花了我足足五百美元！看看你把它打成什么样了。” 韦伦坐在凳子上，而马戏团的一个摔跤手成员正为他包扎着右手的伤口，虽然并没有骨折，但韦伦的表皮和肌肉依然被咬穿了一部分，这让他感觉很疼。 “嘶——对不起，艾德。”他闷闷地回答道。 “算了，这是你的那份，拿好吧。” 看着艾德扔过来的四十美元，韦伦愣了愣。 “为什么是四十美元，每场表演不应该是一百吗？” “蠢货，前阵子跟你协商的时候才是一百，而现在，我给你四十，你就应该感恩戴德地收下。” 韦伦野兽般的竖瞳一转，看向艾德。 “别闹了，韦伦·琼斯，你有别的选择吗？像你这样的怪物，还能去干什么？你的名字是‘杀手鳄’，难不成还想到小镇里去做个牙医？” “况且，仅凭你这副模样，这恶心的鳞片，这野兽的牙和爪子，你也不配拥有更多东西。” 此时，听不下去的另一个摔跤手转身离开了后台，虽然同情韦伦，但她也并不敢得罪老板。 看到韦伦不反驳自己的话，艾德反倒更加肆无忌惮，他将手里的一迭百元大钞伸到了韦伦面前，像是逗弄宠物一样晃了晃：“看见了吗？这是你那场表演赚到的那部分，分到你手里就是四十美金，而如果你想多赚点，我倒是能给你一个办法。” 讲到这里，他的脸上出现施虐般的笑容。 “这方法很简单的，韦伦，你只需要下次让阿尔多咬你几口，胳膊，手，腿，肚子——哪都行，反正你是个怪胎，第二天就能恢复过来。” “我太了解观众们想看什么了，他们最喜欢水里见点血，血越多，他们越兴奋，如果你以后每次都多流点血，我们就能多赚点钱——你的分成就从四十提到一百，怎么样？” 韦伦依旧不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艾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哦，这眼神真可怕——好了，好了，把这钱拿着吧。”艾德从手里的那迭钞票里抽出几百块钱，用它们拍打着韦伦的脸：“来，笑一个，记得露出牙，你不就为了这个才向我呲牙吗？可要记住，有句老话说得好，不要去咬一只喂你的手.” 韦伦很清楚艾德此时在干什么，他曾经看到过艾德拿着鞭子痛打吊起来的阿尔，然后又给它喂点肉，不过几个星期时间，阿尔就变得服服帖帖了。 但我不是阿尔。 他心里这么想着，猛然张开嘴，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咬断了艾德的手臂后，我就直接跑了，没过多久时间，我就上了哥谭警局的通缉令，地面上没了我的容身之处，我不得不跑到下水道里生活。我曾经试过吃老鼠为生，但我很快发现，自己心里无法接受这样的食物。” “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我混过黑道，当过劫匪，也杀过人，组建过帮派。很有意思的是，我的身体确实很适合斗殴与暴力，我的邪路走得比正路顺利很多。” 说到这里，鳄鱼人看了眼马昭迪，对他认真说道：“我天生如此，本就该长着鳞片和尖爪，长着牙齿和尾巴，这是我的基因决定的，我只错在想当一个人。” “怎么能算错呢？”马昭迪也认真回答道：“你只是没法当个普通人，但你有人的尊严和三观，有人的喜怒，你讲的是人言，穿的是衣冠，能读书认字，你只是得了些病，所以看起来与常人不同，仅此而已。” “实际上，我认为算不算人只取决于干不干人事，借用我很喜欢的一个白毛老头讲过的话，‘即使不需要变异，有的人也会丧失人性’” “你唯一的错处，不是出生，而是犯罪——这是身为一个‘人’才能犯下的过失。” ------------ 第207章 双面人的超绝潜入 ps：下章晚点发，对唔住 “犯罪本身是身为一个‘人’的过失。” “别太荒谬。”哈维·登特在一旁插嘴：“我们是谜语人的手下，是超级罪犯，而谜语人的手底下有成百上千号普通罪犯，或者上万——你搞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再说话。” “错了就是错了。”马昭迪翻了个白眼：“一个犯罪的正常人，应该有身为一个坏蛋的自觉——难不成，否认了这一点，罪犯就能变成好人吗？” “我最大的长处就是擅长摆烂，换句话说，叫做勇于承认，只要我承认了自己的问题，就有了摆烂的理由。” 说到这里，他又从自己的黑袍里掏出三个栗子，递了出来：“举个栗子，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为自己的两件事而烦恼。第一个是懒，我妈每次都说我的房间像是猪窝一样，还说我的作息也有点像猪，实话说，我也觉得自己晚睡晚起的生活方式不太健康，房间也确实有点乱。” “第二个是矮，打小就矮，跟冬瓜一样，每次跟邻居的孩子一块玩，或者去上学，基本上都会有几个大孩子管我叫矮冬瓜，叫着叫着，其他孩子也跟着这么喊我。后来就是长得大点了，一样还是矮，因为这个，我甚至还丢了一个女朋友。” “我妈给我买了不少牛奶，从小到大猛灌，但也还是一直不长个——不过，我妈反倒从来没念叨过我的身高问题。” 马昭迪耸了耸肩：“从某一天起，我不得不自己一个人生活，就开始试着早睡早起，也开始自己收拾屋子，所以第一个烦恼就没了。” 杀手鳄将栗子直接丢进了嘴里，虽然他能吃出味道，但剥起来实在是太麻烦。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烦了。” 马昭迪耸了耸肩：“我天生如此，长得矮又不是我的错，既然做什么都没用，那我就什么都不用做，即便为此丢了个女朋友。毕竟，她不喜欢矮的，我也不是高个，我俩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他拍了拍杀手鳄：“我们都和自己和解了，是不是？只有直面自己，才能知道该怎么变得更好。有些东西，我们都没有办法改，但好在它也不要命，虽然有点嫌弃，但好歹可以凑活着过。” “可你现在也不矮啊。” “我后来身体加强身体二次发育了，总而言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和我的身高和解了，你的问题可能更要命一点，但你好歹也在哥谭市活下来了，我想，这算是你和这座城市和解了。” “我可并不喜欢这种和解。”杀手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下水道里有我的朋友，我是不会接受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的。” “朋友？” “这座城市的弃子——穷鬼，病患，拾荒者，流浪儿，或者不愿意加入帮派的罪犯。” 双面人轻描淡写地总结道：“在法尔科内那个时候，这座城里有的是倒霉蛋，他们或者不怎么听话，或者没什么价值，于是干脆就被当成垃圾，扫进了这座城市的下水道里——后来，垃圾堆里就多出来了一个长着鳄鱼脸的怪物，那时的地上黑帮们做梦也想不到，有了王的垃圾堆会那么棘手。” “王？” “他们尊他为王，并成立了地下的国。” “呃，你不是在讲什么圣经里的故事之类的吧？” “恐怕我们没什么时间讲什么故事了。” 双面人将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凝视着眼前的一片高楼：“被小丑控制的法尔科内家族狙击手就在上面，每个方向都有几个人监视，他们能共同构成一片极强的火力网，最高的那栋楼里藏着腹语者，也是我们这次的目标。” “好吧。”马昭迪耸了耸肩：“那我们该怎么打进去？” “为什么要打进去？” 哈维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马昭迪：“我们直接走进去啊。” “？” 马昭迪挠着头看向哈维，但杀手鳄却似乎并不惊讶，他也拍了拍马昭迪的背：“如果你想保证安全的话，在外面等着也行。” 这一巴掌差点给马昭迪扇飞起来，他龇牙咧嘴地回答道：“我要是做错了事，谜语人顶多想打我，我要是什么也不做，谜语人可能会借这个机会一枪崩了我——或者更狠一点。” “你不是孤儿么？他还能怎么更狠一点？折磨你？” “不是，是扣我工资。” “那很有生活了.” 哈维真的和杀手鳄一起堂而皇之穿过大楼背面的街道，然后走进了那栋大楼里，而马昭迪则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直到杀手鳄抓着两个人从楼梯向上狂奔时，他才下意识问了一句。 “怎么做到的？你把那些狙击手全解决了？” “每个方向都有几个狙击手架枪，也就意味着只需要买通一个方向的几个狙击手就能潜入大楼了，而谜语人现在恰好并不缺钱。” “.我本来以为你会发挥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或者发挥一下杀手鳄的超级力量和超级防御力。” “你想让我顶着一堆狙击枪，攀着大楼外墙爬到楼顶？没门，不可能。”韦伦摇了摇头：“被子弹扫射的滋味可不好受，我们还是走楼梯好了。” “在有钱的情况下，花钱摆平问题就叫聪明才智；在钱不够的时候，一个巧妙的计划才叫聪明才智。”哈维淡定回答道：“聪明才智是叫你扬长避短，不是叫你无脑投机——现在，我们来讲讲怎么扬长避短。” “这次的目标是腹语者，你们当然都知道。所以等一会，由韦伦作掩护，我来进行谈判，还有吸引注意——变态单车侠，我们都知道你曾经的那次巷战，你在中距离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等一会，你来负责击落疤脸——你知道疤脸是什么吧？” “不太懂。”马昭迪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没撒谎，对于没有出现在美漫电影里的角色，他基本都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就是他手上那个木质人偶，叫伍迪，如果你仔细看，能看到那个木人偶的脸上有一道疤，所以才叫疤脸。” ------------ 第208章 我们三个嘎嘎乱杀 阿诺德在今晚始终心绪不宁。 “不会有问题的，不会有问题的伍迪，我们在这里很安全的，对吧？” 他对着手上的木质人偶喃喃自语，对方有着惨白的漆面，殷红的唇彩，以及鼓胀的圆形双眼，而它右边的脸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刻痕，看起来就像是人脸上多出了一道疤。 虽然只是一个木偶，但在昏暗的灯光下便显得狰狞可怖，有一种似人非人的诡异感。 “阿诺德，我的阿诺德，我没用的老朋友。”玩偶的头生生扭回一百八十度，对准了那个举着它的秃顶地中海男人，下颚一张一合，嘴里就发出了不屑的声音，而男人的嘴巴却并没有动弹——如果此时的场景换成表演用的舞台，那么观众们大概都会为他的腹语表演鼓一鼓掌。 但实际上，这个被人称作“腹语者”的男人此时并没有发出声音，玩偶的讲话声也不是从他的肚子那里传来的，而是从玩偶的木嘴里传出来的。 “从我在监狱里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他吗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了，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他吗一直烂到今天——阿诺德，听我说，把你那没用的秃头抬起来，看着我。” 阿诺德垂头丧气地挨着批评，明明是头发已经全白的小老头，但此时却像是个孩童一样，垂头丧气地挨着人偶的骂——很明显，在这个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他并不需要向谁表演腹语和操偶特技，也就是说，他发自内心地认为这只人偶是活的。 又或者，它确实是活的？ “我说，看着我！” 尖利的玩偶声音突然在耳边叫喊起来，阿诺德被吓得猛一哆嗦，这个胆小怕事的小老头在此时被吓得六神无主，他立刻抬起了头，用惊慌的眼神看着自己手中的玩偶。 “你是他吗的腹语者，而我是他吗的疤脸，你他吗听明白了吗？阿诺德，腹语者！你和我现在正在哥谭叱咤风云，将来就连小丑那个神经的疯子也会被我们踩在脚下，我们就是哥谭的黑道大佬！有我疤脸在，我们注定要成为这座城市的罪犯之王！” 玩偶的双手举过头顶，连带着阿诺德的手也将它举得更高了些，直到此时，这具木偶的身体才完全显露在灯光下。它的脚下踩着特别制作的小型黑色皮鞋，全身穿着一身条纹西装，打着领带，戴着白手套，胸口处还插着一朵红玫瑰，脑袋上一顶毡帽，看上去竟然真的有几分黑手党的风范。 它的每只手此时都拿着一把微型冲锋枪，正癫狂地放声大笑着，此情此景，像极了疯癫的精神病人在拿着自己的玩偶发癔症。 然而事实上，此时的情况恰好相反，阿诺德在平时完全对自己手上的木偶伍迪言听计从，遵照他的一切命令行事，并由此成为了哥谭市里的超级罪犯之一。 不过他倒确实是疯了。 “伍迪，别骂我.”他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把你的嘴闭上！”伍迪尖叫了起来：“蠢货，有人闯进来了！外面那群狙击手都是吃干饭的吗！” 他将冲锋枪的枪口对准房门，并扣动了扳机，哒哒哒的密集枪声响起，薄薄的铁皮门板立刻被打成了蜂窝，片刻后直接报废。 与此同时，房间两侧也响起脚步声，法尔科内家族的打手们听到了枪声，就立刻冲了出来，这是疤脸老大提前跟他们说过的示警信号。 轰—— 就在门外的来客即将被两面包夹的时候，房间的墙壁轰然倒塌，在飞散的尘土和崩坏的碎砖中，一只弓着身子的恐怖怪兽直接冲了出来，兽类的金色竖瞳在黑暗中亮起，足有成年男子腰身一样粗的臂膀鼓起遒劲有力的筋肉，浑身墨绿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更别提那条粗壮的长尾，以及尖锐的牙齿与利爪。 “杀杀杀杀” “杀手鳄！”伍迪接上了阿诺德由于害怕而变得结巴的话茬，他恶狠狠地高声喊道：“你他吗找死！所有人集火，我要把它做成鞋子！” “等等，等等。”在杀手鳄的胸前，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双面人从他护在身前的臂膀后面走了出来，并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双色西装。 “伍迪，我们今天是来和你谈条件的，你没有必要抱那么大的恶意——说不定，咱们将来还会成为队友呢。” “怎么，大名鼎鼎的双面人也会怕死吗？” “你不怕么？如果你不怕死，又何必加入小丑呢？” “我们不一样，蠢货。” 伍迪尖利的笑声响彻夜空：“我是有大野心的人，和你不一样，我不会因为保命而向谁屈服，等到小丑拿下哥谭之后，我将会取代他，成为哥谭之主！” “不妙.” 哈维的面色一变，伍迪把这种话如此明目张胆地说了出来，就意味着两侧的人全都已经变成了他的人，否则，只要有一个人对小丑告密，先死的就会是腹语者和疤脸了。 原本的计划是斩首行动，擒贼先擒王，但是如果两边的人不是混工资的日子人，而是疤脸的死士，那么一枪做掉玩偶之后，三人会立刻遭受其他人拼死的火力围攻。 打不打？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既然如此，我们就有了合作的基础，你想要小丑完蛋，没问题。”他顺势说道：“我无所谓谁来当老大，只是不想再跟着谜语人，他虚伪到令人作呕，还打算派人招揽蝙蝠侠，而我跟蝙蝠侠是死仇——既然如此，我们就用这个做出决定吧。” 他拿出一枚黑白相间的两面硬币，对伍迪说：“正面，我们就来把该做的事做完；反面，我加入小丑的麾下，替你做事。” 木偶的眼珠滴溜一转，下颚开合：“一言为定。” 于是哈维立刻将手里的那枚硬币抛出。 叮——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那枚闪着奇特光泽的硬币不断上移。 “就现在！” 哈维猛地侧过身，他背后正站着马昭迪，漆黑的斗篷融入夜色，惨白的鬼面映入眼帘，真的犹如惊悚电影中的恶鬼般狰狞可怖。 bang！ ------------ 请假 今天和老人去医院检查，没想到这么耗时间，回家不知道几点，所以请个假，对唔住。 照例，请假放张今日份快乐图。 ------------ 第209章 老大，变态单车侠又回来了 枪声响起之后，全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马昭迪吹了吹枪口的青烟，顺手玩个枪花，将它收回了腰间。 双面人后退几步，追上了在地面竖着滚起来的硬币，将它捡了起来，并遗憾地对枪手们晃了晃：“对不起，结果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我也没办法。” “不，不，不！” 阿诺德绝望地哀嚎着，他从地上抱起那具被一枪打落的木质人偶。此时，伍迪的头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弹孔，他不再发出声音，眼珠也停止了转动，似乎被一枪打穿了脑门之后，就真的变回了一个普通的人偶一样。 “不！伍迪，不要离开我！” 他抱着木偶嚎啕大哭起来，完全不管旁边的其他人，甚至没有下达复仇的命令，这是阿诺德本人的人格——胆小怕事，甚至有些软弱，只靠自己做不成任何坏事。 只有手里拿着人偶伍迪的时候，他才是完整的超级反派腹语者。 “我觉得你们大概都有点什么大病。”马昭迪叹着气，慢慢倒退了一步：“那个玩意也并不好看啊，那么渗人的人偶脸，看得我游乐场效应都犯了。” “我猜你是想说恐怖谷效应。”杀手鳄插嘴道：“你应该多读读书。” “差不多吧，反正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你们知道就行——那么奇怪的一个人偶，你们怎么会想到认他做老大的呢？它甚至都不是活的，而是腹语者的另一种人格之类的玩意。”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侮辱伍迪老大！” “伍迪老大会卷土重来的！先杀了这三个王八蛋，为他报仇！” “等等，等等，如果你们的老大会卷土重来，那为他报仇岂不是显得有点奇怪吗” 马昭迪口中还在讲着话，但脚下已经从刚才开枪的位置退回到了杀手鳄的身前，与双面人并肩。 “不要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并肩子上啊！” 看到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里的冲锋枪，双面人大喊一声：“韦伦！” 杀手鳄应声启动，巨大的身体前冲，并用粗壮的双臂护住了双面人和马昭迪，下一秒，密集的弹雨风暴将他完全覆盖，一颗颗金属子弹在坚硬的体表鳞片上刮擦出道道火星，部分弹头打穿了他的外皮，紧接着又被他超高强度的坚韧肌肉卡住，仅仅只能打穿一两厘米——而这个深度对于杀手鳄的体型来说也就是皮外伤的程度。 虽说杀伤力不强，但杀手鳄的血液还是随着弹雨而飞溅四射，全身传来的痛感让他非常不舒服，于是他全速前冲，直接奔向跪地痛哭的阿诺德。 “呜呜呜” “上帝啊” 三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面对枪林弹雨的时候，另一边的谜语人笑了。 “终于啊” 此刻，他坐在大厅里，听着手机里面传来马昭迪三人的声音，并对着大厅中的其他超级罪犯总结道：“这一次，是我赢了。” 他看起来颇有几分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样子。 而那些超级罪犯也淡定地听着，似乎对谜语人的监听行为并不奇怪，超级罪犯之间的合作本来就是勾心斗角的，谜语人的这种做法放在反派身上并不稀奇——谁有本事，谁就把身上的监听装置直接找出来就行，这是恶人之间的暗斗。 怒斥谜语人的监听，只会显得自己很蠢，而且很没本事，这样的角色当然会成为其他人公认最好忽悠的炮灰。 显然，今天的谜语人终于赢了一次，变态单车侠终于没有机会再靠着卖队友逃回来。无论他是顺利地完成撤退，还是直接被打死在那里，杀手鳄和双面人都和他处于同样的境遇里，杀手鳄活下来的几率甚至比他还要大。 毒藤女饶有兴致地听着，并顺带数起了房间里的其他超级罪犯。 泥脸，扎斯先生，萤火虫，再加上自己，不知不觉之中，谜语人的班底已经折损至此。 当然，小丑的情况也要更加糟糕，人蝠，急冻人，疯帽匠，企鹅人，所罗门·格兰迪，他手上仅剩下这五张牌，而普通的打手已经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就在此时，窃听器里的密集枪声突然停了下来，杀手鳄声音又响起。 “如果你们再扣动一下扳机，我不会死，但你们的老板一定会被打成筛子——所有人，放下枪。” 随着枪械陆续被放在地的声音，杀手鳄松了口气：“现在，让我们离开。” “不。”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们都跟我回监狱里去。” 嗯？ 所有人的目光骤然聚焦在谜语人的手机上，所有人当然都认得那个声音。 谜语人的表情骤然变得有些扭曲。 “蝙！蝠！侠！” 他从牙缝中狠狠挤出这几个字，但片刻之后，他又深吸了口气，冷冷地说道：“既然他出现在那里，那么，变态单车侠恐怕是回不来了——虽然很可惜，但这是不得不做的牺牲。” 然而，随着咔嚓咔嚓的骨骼断裂声响起，马昭迪的悄悄话也从他贴身带着的对讲机里传入谜语人耳中。 “韦伦，我感觉咱们今天跑不掉了。” “一起跑，绝对跑不掉。”韦伦低声回答道：“但是如果有人断后，就还有机会。” “韦伦，我掩护，你跑。” “不，你是传信人员，我来掩护，你跑。” “可是.” “韦伦没说错。”双面人插嘴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只有他有能力跟蝙蝠侠正面战斗，还有逃掉的可能，我们都不行。” “.”谜语人顿了顿，再次找补道：“韦伦的做法很聪明，起码我们能有两人成功逃回来。” “哈维，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这次不会。” 嗡—— 这是蝙蝠勾枪绳索破空，接着抓住目标，然后猛力收紧的声音。 此时，马昭迪的惊呼声再次响起：“不！哈维！” “走！” 随着杀手鳄一声大吼，又是一声勾枪的声音响起。 “韦伦！” “我抓住勾枪！你先走！” 然后，似乎有谁撞碎了一堵墙。 “不！” “不！” 此时，谜语人和马昭迪的同步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痛，太痛了。 谜语人满脸绝望地坐回了椅子上，大家都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可能略感疲惫。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一个谜语人的士兵走了进来，对他传递消息。 “老大，变态单车侠又回来了。” ------------ 第210章 重铸谜语人荣光，我辈义不容辞（月末求票） 谜语人大抵是有点难受的。 在此刻，这一点应该是大厅里所有超级反派的共识，这很好理解——本来应该是大优的碾压局，真的如期望中一样被顺利打出来了，然后局势在片刻之内即将变成完胜。对于自诩聪明的谜语人来说，这种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过程大概是爽到直冲天灵盖。 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大敌终于要在今天为他亲手献上胜利，或者献上死亡，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谜语人完全能够接受的。 不要误会，不是说蝙蝠侠，是说变态单车侠，蝙蝠侠顶多只会打断他十几根骨头，而变态单车侠却会让他威严扫地——他甚至不是一个可选中的敌方目标，他遵从了谜语人的所有计划安排，并向他展示什么叫超强的战略定力，什么叫极致的求生欲。 无论如何，就在谜语人即将迎接自己的大胜时，局势突然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蝙蝠侠出现了。 于是他对众人说：“无妨，哪怕不是完胜，用杀手鳄换掉一个腹语者也能接受，起码双面人和变态单车侠能撤回来。” 然后，蝙蝠侠就看穿了鳄鱼人的企图，直接用勾枪把哈维·登特迅速抓了起来。 没事，他在心里想着，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蝙蝠侠基本不太可能把变态单车侠漏掉，就当是用杀手鳄和双面人换掉了腹语者和变态单车侠。 这波不亏。 再然后，鳄鱼人居然反应了过来，它直接抓住了第二次射出的勾枪，并且打碎了墙壁，给马昭迪打出了一条逃生通道。 所有人偷偷将目光转向谜语人，此时，他突然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 啪嚓—— 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之中，众人也一同陷入沉默。 就在此时，手下的报告声响了起来。 “老大，变态单车侠又回来了。” “让他滚。” “呃。”手下的人对此有些迟疑：“老大，他说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直接让他滚，会不会有些太伤他了？” “伤你*的头！” 谜语人突然暴怒着将手机狠狠砸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顿时让手下人战战兢兢，并立刻小跑着出了门。 “散会。” 冷冷扔下两个字后，谜语人离开了大厅。 “随着小丑和谜语人的战争继续，哥谭市的公园区和上西区，东区依旧十分危险。但值得我们大家注意的是，最近的流血事件已经减少了很多，哥谭医院的医疗压力骤减，一切都能说明，局势正在好转，这座城市依然有希望，有将来。” “这有什么好说的呢？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比尔，这场战争就是要选一边站，只有一方胜过另一方，才能避免更多人的死——布鲁斯·韦恩难得聪明了一次，没有他的捐款，这三个区域到现在依旧还会是绞肉磨盘呢。” “哦？按这个说法，蝙蝠侠又为什么能够凭借一人之力同时和两方的超级罪犯抗衡呢？弗兰克，看看这条消息：就在昨天晚上，蝙蝠侠先是在一栋大楼里抓获了小丑一方的超级罪犯‘腹语者’，然后又抓住了谜语人手下的双面人，以及杀手鳄——而他并没有加入两方中的任何一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比尔，你就是个蝙蝠侠的狂信徒，一天到晚都在为他歌功颂德，昨天难道不是杀手鳄和双面人一起先把腹语者制服的吗？蝙蝠侠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罢了，而实际上，他本来也就是个不合法的罪犯，如果他现在已经加入了某一方，说不定战争已经结束了。” “而你是个狭隘的蠢货，弗兰克，即使蝙蝠侠真的在救人，他在你眼里一样是‘罪犯’，但事实上，所有哥谭市民都知道他在为风筝人的救人行为保驾护航，他们两个跟小丑和谜语人那样的罪犯走不到一路去。” “今天，我们大概说一下后续的计划。” 第二天，恢复了气色的谜语人坐在座位上，神色如常地布置着任务。 “虽然蝙蝠侠给我们带来了一些麻烦，但他好歹也在昨晚抓走了腹语者，并抓走了那一片街区的打手们，现在，小丑的手下只剩下人蝠，急冻人，疯帽匠，所罗门·格兰迪，还有那个法尔科内的前马仔，企鹅人。” “我们比他们人多，这显而易见，所以，现在我们就是占优势的，而我们要进一步把这优势扩大——索尔。” 马昭迪立刻站了出来：“老大，我在。” 如果没有这声回答，谜语人也许会更高兴点，而现在，他的脸上就和小丑一样，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你已经执行过四次任务，对这种事非常熟练了，这次，我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我已经得到了一些小丑阵营的情报，他现在之所以还能靠着一部分残兵掌控上西区一部分地区，是因为手下有疯帽匠泰奇在，依靠泰奇的精神控制装置，他对大量法尔科内家族的打手成员进行了精神控制和催眠暗示，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没了疯帽匠，他手底下就彻底不剩什么打手了。” “您还打算派我作为情报员？” “没错，我着令你立刻启程，去对付疯帽匠杰维斯·泰奇，把他抓来给我，或者直接杀掉，只要解决掉了他，这场战争的胜负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等等，我的队友呢？” “你一个人去，疯帽匠只是个会催眠的疯子罢了，你只要给他一枪，他就再也对你无法造成任何威胁——我相信你的枪法。” “呃，但如果我被他解决了——” “别当个懦夫，索尔。”谜语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无比：“我对你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你想违抗我的命令，那你知道后果。” 周围的超级罪犯们认同地点了点头，并一起齐齐注视着变态单车侠。 在他们看来，此时此刻，谜语人没有直接拔枪崩了马昭迪，已经能说明他相当理智了。 “好吧，好吧，但如果蝙蝠侠来了，你们总得允许我撤退” “给你三倍奖金。” “重铸谜语人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 第211章 谜语人真特么卑鄙 很明显，谜语人已经发现了马昭迪的弱点。 “三倍奖金。” “没问题，这任务包在我身上。” 虽然下意识接下了谜语人的任务，但马昭迪还是叹了口气。 “老大，不是我不信你，但是疯帽匠实在太危险了，我想带些人.” “不行，行动必须隐秘。” “那我能不能先做做准备？” “没问题。” “奖金也先给我，准备工作需要这笔钱。” “没问题。” “现在立刻就得发给我。” “一言为定。” 谜语人心情愉快地拍了拍手：“去吧，去把你的奖金领了，在明天早上之前，我就要听到疯帽匠被击败的消息。” 不对劲，很特么不对劲。 马昭迪一边走出大厅，一边暗暗腹诽，这讨价还价的谈判太特么顺利了，在自己答应去执行这次任务之后，谜语人一下就变得非常好说话。 这次任务要是没有猫腻，他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给谜语人当球踢——实际上，对于谜语人让自己出发对付疯帽匠的安排，他已经稍微有一点猜想。 “唉。”他默默叹了口气：“谜语人真特么卑鄙。” 另一边，在大厅里，谜语人的脸上露出了从容的笑意。 他已经摸清了变态单车侠的使用规律。 “你们都听过了录音，知道索尔有多卑鄙——在周围有队友的时候，他总能够通过卖队友的方式进行逃脱，既然如此，只要让他没有队友可以献祭，那么大家就不用再担心了。”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在排除掉那个丧门星的前提下做一点靠谱的安排了，泥脸。” “老大，你喊我？” 谜语人听到“老大”两个字，下意识扶了扶额头。 “巴希尔·卡洛，不要他么去学索尔那个废物说话！” “对不起，老大。” “滚！今天晚上你去对付所罗门那个蠢货！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好的，老大。” “.” “卡洛，别去演一个笨蛋。”毒藤女开口道：“这会让你自己也变成一个笨蛋——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对吧？” 房间里，身材魁梧，但面相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壮汉身形变化了起来，最终变成了一个完全由泥巴组成的泥人。 “我我是泥脸。” “别叫我巴希尔·卡洛，卡洛已经死了。” 变回了凶神恶煞的泥人之后，他似乎不再继续扮演那个脑袋不太好使的傻大个，就连语气也变得凶狠而沉闷。 毒藤女却回答道：“哈维曾经跟我说过，能认清自己是谁，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你能变成任何人，不是吗？有了这种千变万化的能力之后，你有多久没有变回过自己原本的样子了？你有多久没有在镜子里直视过自己的脸了？如果没人提醒，你迟早会有一天忘掉自己的名字。” “我很清楚自己是谁。”泥脸回答道：“我现在就是泥脸，将来也一直会是泥脸，我是谁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可以扮演任何人的泥脸。” 毒藤女看着泥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超能力的影响，对方现在的脑袋已经变得有些不好使了。 此时，谜语人又开口了。 “泥脸，我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因为你是泥脸，所以我才放心让你去做这件事——你在今晚要早一点对所罗门动手，动静越大越好，务必要把蝙蝠侠引过去。” 毒藤女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立刻明白了谜语人的想法。 “假如蝙蝠侠没来呢？” “这一点，你用不着担心。”谜语人接着说道：“你只要知道，如果蝙蝠侠真的出现了，你的第一任务就从对付所罗门变成拖延时间，你要拖住蝙蝠侠。” “然后呢？” “然后等待通知，最多一个小时，你就会得到撤退指令了，在蝙蝠侠面前做到拖延和逃跑这两件事——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应当难度不大。” 泥脸耸了耸肩。 月升日落，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但马昭迪其实并没做什么实际上的准备，实际上，他之所以直接问谜语人要三倍的奖金，是因为他有种预感——这可能是自己能从谜语人那里薅到的最后一把羊毛了。 “我来看看怎么个事” 马昭迪顺手打开了系统面板，在谜语人手下做卧底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在向小丑售买情报，因此这段时间里获得了足足四十万美元的资产点，不得不让他感慨一句两位老板的大气。 但这些钱也没能省下来，全都用来升级了“我没有杀人”技能，在投入了共计五十万资产点之后，技能的名额增加到了六个，而冷却则减少到了三个小时，生效时间也可以从一秒到二十四小时内自由调整了。 这段时间里的低伤亡固然有相当一部分是由于风筝人救下了很多了，但这个技能也绝对称得上居功至伟。 马昭迪平时在基地里没事干，就挨个给当天要出门巡逻的巡逻队，还有其他的超级罪犯队友们刷这个技能，而且还会借助升级到了大师级的潜行悄悄跑到小丑的地盘上刷这个技能。 从买到潜行技能开始，这个技能就是他最常用的技能了，甚至比枪械的使用还频繁，加上还跟蝙蝠侠和斯莱德学了一段时间，马昭迪的潜行技能由此在入伙后的频繁实践过程中升到了大师级。 其他技能并没有升级，马昭迪猜测，大概是高阶段的理论知识结合频繁的练习才能让技能升级——顶多再加上一点天赋。 毕竟，他的厨艺和英语用得比潜行常用多了，但至今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三倍奖金也快有个二十万了，啧啧，有了韦恩的赞助以后，谜语人真是阔气了不少。” 他看了看商店里的中级精神抗性，足足要求三十万，甚至比一些便宜的大师级技能都贵，于是马昭迪暂时略去了购买的想法——为了对付疯帽匠，并不值得花费那么多资产点。 何况他也没有三十万。 但好在，他在系统商城里找到了另一个选择。 【贝雷帽 价格：5万美元资产点 注释：呼噜，哼，哼哼好眼光，这帽子很暖和，它只要50呼噜币。 ——by母猪耳朵帽子店的猪人老板 注释2：不，我买它并不是为了保暖. ——by薇勒尔】 ------------ 第212章 千变万化的泥脸 很显然，马昭迪买那顶贝雷帽也同样不是为了保暖。 虽然它确实有一些保暖的功效，但它最重要的属性还是它的理智（sanity，简称san值）恢复效果，按照系统的评价，此时的疯帽匠心灵控制能力并没有到达高级，而这顶帽子迭加上马昭迪的初级精神抗性，已经能够对其起到足够的抵抗效果。 “还剩十八万资产点.先攒着吧，万一碰到什么突发事件，还能拿来应个急。” 马昭迪扯掉了斗篷的黑色兜帽，把那顶相当暖和的贝雷帽进行幻化，然后取而代之——这项幻化服务花了他一千美元资产点，有点小贵，但是实惠。 而当他前脚刚骑着自行车从东区出发时，门口的士兵后脚就立刻报告给了谜语人。 “老大，索尔已经出发了。” “秘密通知传下去了吗？” “已经传下去了，今天晚上不会有任何我们的人帮变态单车侠对付疯帽匠，上西区的人员都会去帮泥脸对付蝙蝠侠。” “很好——还有，你们以后统一叫我谜语人，不要再喊老大。” 挂断门口的通讯后，谜语人用通讯器立刻联系到了泥脸。 “泥脸，现在就去找所罗门开战。” “收到，老大。” 尼格玛捏着通讯器的手爆出了青筋，他直接挂断了通讯，然后再次打出了一次通讯。 “索尔那个蠢货已经出发了，你们现在就把风吹出去。” “老大，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样会让小丑知道我们今晚的计划吧？” “不是让小丑知道，是让疯帽匠知道，这两者有本质区别。而现在，我吩咐，你就照办。” “明白，老大。” “以后你们所有人别他吗再叫我老大！” 在上西区，身穿连帽衫的年轻男人收起了手机，看向三个街区外的一座工厂，那是这片区域里守卫最严密的地方，有无数黑帮成员和普通人一起来回巡逻，而他们的头上则无一例外全部都戴着一顶帽子。 黑的，白色，红的，布的，绒的，毛线的 除去清一色戴着毡帽的黑帮之外，还有戴头巾的女人，戴牛仔帽的牛仔，戴鸭舌帽的小孩，戴着兜帽的青年.这些普通的哥谭居民在此时如同巡逻的黑帮一样，手里都拿着枪，无论看起来有多么人畜无害，但只要疯帽匠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对任何人扣动扳机。 这就是疯帽匠的精神控制能力，他将控制芯片藏在帽子里，只要戴上了帽子，就会无一例外地被他控制，实际上，目前控制的人数还不是他的极限，只不过小丑并不允许他控制太多人——否则，这场战争难保不会演变成疯帽匠与谜语人的战争。 毕竟，超级罪犯们并没什么道德观念和忠诚度，组成的联盟本身也很松散，谁拳头大，谁自然就是老大。 “原来疯帽匠还顺带管理着所罗门的区域.不过倒也正常，那只僵尸实在是太蠢了，根本没法管理一片区域。” 此时，恰好有一队周边巡逻的法尔科内家族成员朝着男人所在的这条街道方向走过来，年轻男人轻轻咕哝了一声，整个身体连带着身上的衣服一起迅速褪色软化，变成了一摊黄色的泥团，然后蛄蛹着钻进了一个暗巷里。 此时，巡逻的队伍恰好走入街道，来回巡视一圈之后，枪手们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于是准备离开。 此时，暗巷中有一团模糊的影子动了动。 “嗯？那是个什么玩意？” 队尾的枪手恰好看到了这团影子，他立刻举起枪对准了小巷，并机警地出声提示前方的枪手。 “嘿，停一下！我好像看到巷子里有什么东西。” 其他枪手的警觉性同样极高，有了他的提醒，前方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并抬起手里的枪，随时准备对小巷中进行射击。 “要不要去看看什么情况？” “呃我有点害怕，能不能不进去？”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就算是蝙蝠侠来了，他也挡不住这么多步枪一起射击。” “万一来的不是蝙蝠侠怎么办？” “你特么真胆小.算了，拿手电筒来。” 带头的枪手直接打开了手电，直接照进小巷里，明亮的白色光柱扫过巷道里的污水，然后是垃圾箱，然后是 “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黄色的影子猛地闪过，全员立刻准备扣动扳机，然后，那道黄色的影子便直接从小巷里窜了出来。 “别开火！别开火！” 带头的枪手的声音突然响起，其他枪手们下意识开火的动作被制止，然后，所有人就看清了那道黄色影子的真身。 那是一只大型的金毛巡回犬，它歪头看向枪手队伍，看起来人畜无害，而且并不怕人。 “码的.差点被吓死，就是一只金毛而已，雷吉恩，你搞什么鬼？一只狗也能吓到你？” “你们特么刚才不是也被吓到了？” “行了，行了，没事就行，咱们该回去了。” “这只狗怎么办？” “怎么？你怕它是谜语人派来的？” “那倒不是.” “放在那吧，没必要管它。” 于是枪手们转身向着剧场走去。 还有几个枪手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他们发现，那只金毛无声无息地跟在了队伍的后面，既不吵闹，也不叫喊。 “吓死人了，这家伙走起路来没声.” 带头的枪手皱了皱眉，催促道：“别看了，赶紧走。” 于是几个人扭头向前问道：“这只狗要是跟进工厂里去怎么办？” “不知道，也许所罗门会把它直接砸成肉饼，也许会把它留着。” 谈话间，那只金毛迅速飞身跃起，直接扑到了雷吉恩的背后，它的全身在空中融化成一摊粘稠的泥浆，瞬间包裹住了那个枪手的全身。 他拼命地在泥团中挣扎，但嘴部被严严实实地堵住，四肢也被瞬间束缚，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泥团悄无声息地带着他飞速钻入了巷道中，全程甚至只用了两三秒钟，巡逻队伍里没有任何人察觉。 此时，几个枪手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看，但这一次，那只金毛却已经不见了。 “嗯？那条狗跑哪去了？雷吉恩怎么也不见了？” ------------ 第213章 怪物之间的互殴 发现队尾的雷吉恩和金毛一同消失不见，带队的枪手神色立刻一变。 “不对劲，所有人警戒！” 就在领队刚刚发出警戒的时候，雷吉恩却又系着腰带，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嗯？有什么情况？警戒谁？” “你离队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我解个手而已，别那么紧张，兄弟。” “那只狗呢？” “不知道，它可能害怕被所罗门宰了，自己跑了吧。” 雷吉恩笑着解释了两句，然后重新走回了队伍里。 而在上西区的另外一边，一座华丽的剧院旁，同样有着大量戴着帽子的巡逻人群队伍，其中的黑帮成员寥寥无几，几乎全员都是由穿着居家服装的普通平民组成。 “所有人都注意点。”一个枪手看了看夜色中的街区，对旁边的几个正在打牌的枪手提醒道：“起码少喝点酒，泰奇（疯帽匠）刚才说过了，今天晚上会有人来袭击。” “怕什么？”一个叼着烟的枪手甩出两张牌，冷笑道：“你也看得到，这周围巡逻的人加起来起码有几百个，这群家伙戴上帽子以后就跟机器人一样。不会感觉到饿，不会感觉到冷，不会感觉到累，甚至嘴里连他吗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蹦，除了巡逻之外什么事都不会做。” “你说到这个，我就感觉那家伙是真的邪门。”另一个枪手举起啤酒罐灌了一口，抱怨道：“踏马的，整天找人在剧场里给他演什么爱丽丝梦游仙境，一天到晚唱恐怖童谣，整个人就他吗是个神经病，跟小丑一样的疯子。” “要是光演童话也就算了。”第三个枪手摇了摇头：“那王八蛋抓来陪他演戏的人，现在还没一个能活着走出剧场的，要不是因为他老得出门帮小丑做任务，我们就得天天去剧场里面清理血迹了。” “杰克逊昨天才在舞台上被他一枪打死，这家伙连自己人都杀，我真他吗想往他头上直接来一枪。” “谨言慎行，小丑和疯帽匠都是疯子，要是这种话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兄弟们到时候还得负责把你的尸体沉进哥谭港里。” “F**k you，我起码会活得比你长。”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谁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真的有人来袭击——那种疯子的情报都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我们用不着战战兢兢的，今天该干嘛干嘛，到点了就睡觉，这几百个被控制的玩意比我们战斗力强多了。” “按照泰奇的说法，是在谜语人的士兵里埋了个内鬼，那家伙的帽子邪门得很，搞不好情报是真的。” “好吧，好吧。”一个枪手放下了手里的纸牌和啤酒罐：“如果等会真的打起来了，我们起码不能喝得太醉，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躲起来，免得被流弹打中。” “这倒是有点道理。” 轰隆—— 几人正交谈间，一声巨大的震响突然从远处的街区传了过来，他们惊愕地扭头看去，只能看到冲天的火光和一道灰黑的烟柱。 “我草，什么情况！” “看起来，泰奇的情报不太准啊。” “那边是谁的区域？” “那个傻大个的，所罗门·格兰迪。” “那可有好戏看了” “不去帮忙？” “那怪物打起架来就跟绿巨人一样，你敢去？” “算了，算了。”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愤怒的咆哮声从工厂中响起，青白色的大块头衣衫褴褛，浑身都是焦黑的烧伤痕迹，体表还有几点火苗正在燃烧。他双手插入一团巨大的人形泥影中，他想要将这个突然在工厂里发动袭击的敌人直接撕成碎片，但却又被粘稠的泥浆绞住。 他的双臂肌肉猛地鼓起，恐怖的力量从手上爆发，泥脸的胸口被一点点撕开，他拼尽全力维持着对于所罗门的束缚，但眼见着就要撑不住了。 “这僵尸明明挨了一记爆炸，怎么力量还是这么恐怖！” 泥团中伸出两条巨大的泥腿，泥脸奋力一跃，直接带着所罗门跳到了空中，所罗门本能地想要伸手抓住工厂里的钢梁，但双手此时还没能挣脱束缚，只能被泥脸强行带着一起撞碎厂房屋顶，直冲夜空。 毫无疑问，泥脸的超级力量也许要逊色于所罗门，但也绝对达到了非人类的地步，力大砖飞的一跃将两人带上高空，然后又向着工厂的地面坠落。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泥团在空中变形，并包裹在了所罗门的身上，调整着他的姿势。青白色的僵尸脑袋朝下，狠狠地砸向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尽管他拼命挣扎，但那粘稠的泥团几乎将他变成了琥珀中的昆虫，身体的每一处发力都受到阻碍。 轰隆！ 两人几秒时间便已经触地，泥团在落地前的一瞬间散开，摔碎成稀稀拉拉的泥浆。所罗门巨大而沉重的躯体则砸穿地面，恐怖的震动和巨响让整片工厂区域地动山摇。 而更要命的是，在工厂的外围，数量众多的，被疯帽匠控制的市民，此时全都拿着枪向着工厂走来，而有理智的黑帮成员则全部裹足不前，因为他们很清楚，普通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参与进这样两个庞然巨物的战斗中。 哪怕只是被战斗时飞溅的一片石块砸中身体，或者被战斗产生的冲击波震裂内脏，就足以让人当场毙命，更别说有可能会被其中的某一方顺手当成投掷物直接扔出去。 而现在，即使是风筝人和蝙蝠侠一起赶来这里，他们也无法凭借两人之力将场上的所有人阻拦在工厂之外——被疯帽匠控制的人数太多了。 此时，工厂里的所罗门正从深坑中爬出来，两人下坠的冲击力使他的脑袋在地面上砸得皮开肉绽，而他似乎对此一无所觉。狰狞的伤口中露出白森森的颅骨，还有暗红色的肌肉和部分大脑组织，但却没有任何血液流出——又或者，身为一只僵尸的所罗门，身体里干脆就不存在那种东西？ 在所罗门的对面，散落在地的泥浆重新聚合，变成了一只泥巨人，他为所罗门的皮糙肉厚而惊叹不已。 “这家伙真是个怪物啊.” ------------ 第214章 被完克的所罗门 在废弃工厂外，泥脸和所罗门两只怪物正在对峙。 在潜入工厂之后，泥脸成功打了一套先手，用剧烈的爆炸和高空坠落对所罗门造成了两次打击，毫无疑问，他打出了可观的伤害，所罗门的全身和头部都遭到重创。 但仅仅是对峙的片刻功夫，所罗门被爆炸的高温烤得干枯焦黑的皮肤就开始破裂脱落，头顶上的伤口也开始慢慢缩小，暗红色的肌肉和青灰色的皮肤也在他的伤口处重新生长，修补着他的身体，而且速度极快，肉眼可见。 泥脸看到了所罗门的自愈速度，心态变得颇为认真，这个大家伙的防御力本身就已经够变态了，可没想到他的自愈能力也这么恐怖，如果今天不是由自己来对付他，换成谜语人阵营的其他任何人都未必能确保占据优势。 好在，自己并不怕物理攻击，而格兰迪只会用拳脚来打人。 他用那颗泥巴脑袋判断了一下局势后，便立刻冲向格兰迪，很显然，再等下去只会给这只大块头僵尸以恢复喘息的时间，而看到泥脸冲了过来，格兰迪也同样怒吼一声，然后也对着他冲刺挥拳。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两只庞然巨物都奔跑着冲向对方，地面被双方的奔跑震得轰隆作响。格兰迪本能地捏起巨大的铁拳砸向泥脸，而泥巨人的一只手扭曲变形，混合着石块碎屑与一根根弯曲的钢筋，变成一只巨大的重锤，同样砸向迎面而来的所罗门。 砰！ 砰！ 双方的拳头同时砸中对方的身体，剧烈的冲击波和气浪伴随着巨响，将周围的细小碎石块吹飞到二十米开外。 所罗门的左肩挨了泥脸的一拳，两条腿的膝盖直接陷进了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半边身体歪歪斜斜地向后倒去。而泥脸的左边身体则直接被所罗门的拳头轰成一团炸裂的泥浆，只剩下半边泥巴身子和两条腿支撑在原地。 两只大块头忍不住同时吼叫出声，所罗门没想到，原本应该稀软无比的泥巴拳头居然能硬化凝固，质地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加上钢筋的定型之后，这一拳直接击破了僵尸的坚固灰色外皮，把他的肩膀砸得快要断掉。 而泥脸也没想到，格兰迪这只大块头只需要简单地攥起拳头，然后锤在自己的身上，其恐怖的力量就已经能够将他经过硬化的泥巴身体打得稀烂。 “无谓的挣扎”他转而嗤笑一声，泥塑的身体迅速重新聚合，像刚才那样的物理打击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由于他的全身都是泥巴和黏土构成，所以格兰迪的攻击没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的双手再次化为两把巨型流星锤，并将一根根断掉的钢筋当成锤头上的尖刺，向着所罗门狠狠砸了过去，不死僵尸的自愈恢复需要时间，而按照现在的打法，他完全能将所罗门耗到没有时间进行自愈。 所罗门双手撑地奋力一跃，将自己从地里拔了出来，这次，他没有直接顶着泥脸的拳头进行攻击，而是立刻扭头跑向工厂里。 “所罗门·格兰迪也会害怕吗？” 泥脸冷笑着拔腿追了上去，两条泥巴手臂如同充满韧性的橡皮泥一样无限延长，流星重锤狠狠砸在所罗门的背后，将他直接轰飞了出去，虽然没有骨断筋折的声音，但所罗门的背后的皮肉已经被尖锐的钢筋撕扯出几道伤口。 青灰色的大块头飞入燃烧着的工厂之后，就被火焰遮蔽了身影，而泥脸看着工厂犹豫片刻，并没有选择直接跟进去，这样的战斗环境对他不利，如果纠缠得太久，会被烤干泥巴身躯里的水分。 在拳拳到肉的对轰时，他是绝对占据优势的，但是在这种有些特别的战斗场景下，无论是高温还是低温，是火焰还是水流，都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削弱效果，最极端的情况下，会让他直接丧失战斗能力。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所罗门直接从火焰中冲了出来，他的每只手里都握着一根正常人腰身粗细的H型钢梁，如果只看那两根坚硬的钢材在他手中挥舞得呼呼生风，根本没人会意识到它们每根都重达数吨。 眼看着两根燃烧着的的钢材向自己砸了过来，泥脸并没有选择将自己变回一团软泥巴，因为这会让已经凝聚起来的两颗夹带着钢材和石块的流星锤一起解体，他干脆直接挥起锤头，对着向自己冲过来的所罗门发动攻击。 所罗门也挥舞起钢梁，两根冒着火焰的钢材向着流星锤迎去，片刻之后，铁石交击的巨响再次震得地面微微颤抖，碎裂的泥块和钢筋，土石四散飞溅。虽然钢梁略微有些弯曲，但泥脸的武器也被直接砸碎。 此时，工厂外围的人群已经聚集到了工厂大门处，再几分钟，他们就会直接跑到工厂内部。 此时，天空中终于出现了一黑一绿两道身影，蝙蝠侠和风筝人被熊熊燃烧的工厂火光和时不时发出的巨响所吸引，在此时赶到了工厂上空。 风筝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工厂里的景象：“所罗门·格兰迪和泥脸打起来了，怪不得工厂会被拆成这个样子。” “不对。”蝙蝠侠摇头道：“他们没有在工厂里战斗太久，大部分都是爆炸造成的损伤——泥脸在远离对自己不利的战场环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工厂外面的人太多了，而且都在往里面挤，我们没法把他们全拦在外面。” “被疯帽匠控制的人只会执行命令，我们没法强行拦住他们——除非把他们的帽子挨个揭掉。” “我们恐怕没那么多时间.” “还有个办法。” 蝙蝠侠操作着手臂上的微型蝙蝠电脑，数秒之后，天空中响起强劲的引擎轰鸣声，一直在天上待命的蝙蝠战机来到了战场上方。 “我们把他们带走。” 他的话音刚落，那架战机立刻俯冲向地面的两人，与此同时，一颗冰蓝色的蘑菇从他手中向地面坠落。 咔咔咔—— 寒流瞬间席卷了地面上的泥脸和所罗门·格兰迪，将两个大块头冻结成一团冰块。 ------------ 月末假条 月末休息一天，补一补漫画，捋DC的时间线和各种刊物真是一种折磨啊......太特么多了，还老是重启。 事件里时不时跳出来一个角色，我一看，嗯？魅影陌客是谁？跑去查他的资料，如果没资料还得去找漫画（刊物太多了，我查得想死），回来接着看，嗯？杰里科又是谁？丧钟的儿子？丧钟还有个儿子？啊？丧钟跟迪克认识吗？这俩人还是朋友？啊？丧钟的自愈原来能做到死而复生的吗？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大概就是这样，笑谜之战篇快要结束了，请一天假用来选题，看看下一个部分要写什么城市，然后就是看一下番外要写什么。 如果今天还有时间能摸出来一章的话，就明天一块发了。 以上 补一条今日份的快乐图（用手机的起点app看）： ------------ 第215章 风筝：这把高端局（月初求票朋友们） 看到地面上缠斗着的两人被冻成冰块，风筝人忍不住有些惊讶。 “哇，这是你的新武器吗？还是说急冻人其实和你是一伙的？或者你直接从他那里抢来的？” “是一个.朋友送的。” 随着蝙蝠侠的声音响起，天空中的蝙蝠战机自动向下俯冲，一张网兜从机身下方伸出，在贴地的片刻时间内兜住了冰块，然后机身迅速重新拉升，飞到了两人身旁。 “抓好机翼，地面上的人已经安全了。” 蝙蝠侠简短地说了一句，然后便顺势从自动打开的机舱顶部落入飞机的驾驶舱里，舱顶迅速闭合，只留下风筝人在外面瞠目结舌。 “不是，你就不能多做一个驾驶位置吗？” 吐槽归吐槽，风筝人还是老老实实扒在了飞机机翼上，他按动手腕上的控制按钮，将背上的风筝背包收起，免得被高空的强烈风压吹飞。 “蝙蝠侠！”他对着头盔里的通讯器喊道：“你要把他们带去哪里？” “无人之地。” “我们怎么打败他们！” “我有计划。” 战机里，蝙蝠侠刚设定好了飞机的飞行路线，紧接着又看向电子屏幕上弹出的监控画面，面色有些凝重。 画面上是一个身穿黑袍，带着鬼脸面具的人，正骑着一辆自行车在大街上飞驰，而他身前的街区里，是一片稀稀拉拉的人潮构成的防御网，他们的数量大约上百，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头上则戴着一顶帽子，上百人分布在三条街区里面，似乎人数不少，但其实防线相当松弛。 但蝙蝠侠之前侦查过疯帽匠的帽子工厂，按照那里面的制作速度和开工时间，起码已经有上千顶帽子被生产了出来，即便算上分布在所罗门街区里的那部分人数，街上的数量也还差了五百人左右。 “疯帽匠布下了一个陷阱。”他想着：“正如我们所料，这是谜语人的阳谋，他想知道队伍里现在还有没有内奸——所以今天晚上，我没法去帮马昭迪了。” 他关闭了监控屏幕，马昭迪那边的事情很顺利，现在轮到他来执行自己的这部分计划。 此时，风筝人的声音再次从通讯器里响了起来：“呃蝙蝠侠，你在吗？” “我在。” “我想我们可能没法开到目的地了。” “这在我的预计之内。” “什么？！” 轰隆！ 驾驶舱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红色的危险警报在屏幕上亮起：“警告！左侧机翼破损严重，机身破损.” “蝙蝠侠！他们两个都解冻了！泥脸正在用钢梁破坏飞机！” 风筝人话音刚落，又一声巨响在飞机外响起，一根粗壮的钢梁直接从飞机上方砸了下来，将驾驶舱的玻璃击得粉碎。 “所罗门也挣开了网兜！它正在往上爬！” “风筝人，你先脱离。” 蝙蝠侠简短地说了一句，然后从玻璃破口处钻出了战机。 背后有呼呼的风声袭来，他立刻向前一跃，一根钢梁从他的头顶挥过，恐怖的动能甚至让它在空中打出了一道小型的冲击波。 展开翅膀的蝙蝠扭头一看，所罗门和泥脸此时正站在快要失衡的飞机上方，仍然进行着缠斗。 风筝人飞在他的上方，用通讯器喊着话：“飞机没了！怎么办！” “我知道它会坠毁，蘑菇只能起效四秒，减速十六秒。” 而在这两个非人体质的大块头身上，它们的起效时间会更短——这数据是他上回和马昭迪一起并肩战斗的时候收集到的。 蝙蝠侠一边回答，一边用微型电脑确认着飞机的落点位置——虽然那是在起飞之前就计算完毕的，但他此时要再确定一遍。 “那你为什么还要用飞机带他们两个？！下面现在还是商业街区，如果他们掉下去，可能会摔死，也可能会砸死人！” “战机的落点是足球场，那里现在没人。”蝙蝠侠回答道：“看到我的战机坠毁，其他人才能相信我对今晚的事毫无准备。”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得把他们带到目的地——你的风筝背包载重足以支撑他们两个的重量。” 听蝙蝠侠提到自己的风筝背包，风筝人的脸上顿时露出自信的笑容，这是他引以为豪的自制装备，在这些天里经过了数次升级。 “大部分人都想不到一只风筝的载重量能有多高——蝙蝠侠，你是识货的。” 于是两人向着从空中急速坠落的泥脸和所罗门飞去，此时此刻，即便是在此时此刻，他们两个还是在进行着缠斗，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在高空之中。 蝙蝠侠抬手射出勾枪，将一旁的网兜拽了过来，将另一端扔给了风筝人。 “准备好。” 风筝人比了个大拇指：“没问题。” “太——重——啦！” 半分钟后，双手拽着网兜的风筝被恐怖的重量飞速向下拉扯着，风筝背包被绷到了极限，坚韧的合金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们就非得拿着那两根钢梁打架吗！？” 蝙蝠侠在另一边，同样用力地拽着网兜的绳索，但他的飞行翼本来就是隐蔽，防弹防爆和灵活的特化型单人装备，与风筝人的救人用风筝装备截然不同，根本无力承担如此重负。 实际上，他此时就算直接放手也没啥问题。 “做点什么！蝙蝠侠，否则我们就要掉下去了！” “抓稳网兜。” 简短地回答一声之后，蝙蝠侠再次将手伸向腰间的战术腰带，从里面拿出了一颗三叶小草。 “我抓稳了！现在该做什么？” 刚刚问出这句话，风筝人就立刻闭上了嘴，因为高空中的狂风越来越大，吹得他脸部有些变形。 “现在控制好飞行方向。” 强劲的推背感从身后传来，大风吹动着风筝和蝙蝠侠，也托举着网兜里的所罗门和泥脸，合金骨架的重压被缓解，那种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感觉终于连同金属的嘎吱声一起消失了。 “你做了什么？” “不重要。” “好吧，我们要落到哪里？你总该告诉我目的地。” “液氮工厂。” “好主意！” 风筝背包中喷出助推气流，略微调整了一下姿态，向着不远处的工业区飞去。 ps：晚上正常更新，月初求票，这很重要朋友们 ------------ 第216章 毫无难度的潜入 夜晚，上西区的街道上。 “这街上看着好像没有多少兵力啊.” 马昭迪蹲伏在一栋建筑的楼顶，黑暗的夜色成为他的完美掩护，他仔细观察着街道上的巡逻队伍，虽然看起来很危险，但实际上，如果只有这点人数的话，那么疯帽匠的防御网就称得上漏洞百出。 即便街上人手一把枪，即使人群变成了听令行事，无惧伤痛的“机器人”，即使这意味着他们无法被买通，无法被贿赂，但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了。 “就跟蝙蝠侠说的一样，人数少了太多太多，疯帽匠在给人下套，他藏了人。” 此刻再看剧场周围的建筑，一个个窗口看进去，室内似乎空空荡荡，假如排除掉额外的情报，此时潜入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明知道是当，偏偏还得上”马昭迪叹了口气，攀着建筑的外墙到达了地面，并脱掉了身上的黑袍。 “我看看，复方汤剂还剩多半瓶还行，平时用得挺省——再喝半瓶算了，六个小时的伪装时间应该够了。” 半分钟后，一个头戴帽子的大肚中年男人出现在了街道上，脸上的神情僵硬，眼神迷茫，他的手里同样拿着一把枪，毫无违和感地混入了街上的人群中。 街上戴着帽子的巡逻者们一无所觉地来回走动着，偶尔有几个人抬起头扫了这个陌生的同僚一眼，看到他头上的帽子和手里的枪，也就不再关注，继续在街上游荡起来，宛如行尸走肉。 在疯帽匠的精神控制之下，他们只保留了最基础的思考能力，只会依靠最基本的特征来进行辨认，只要头上有帽子，手里有枪，别说马昭迪的形象平平无奇，哪怕是小丑本人戴着护士帽，穿着护士装跑过来，他们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他慢慢跟着其他戴帽子的受控制市民向剧院移动，隐藏在人群的队伍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但并没有动用大师级的潜行能力，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此时是不是正在被人特意观察。无论是面对小丑还是谜语人，他展现出来的技能都仅有枪法和自行车这两点——这会让他们感觉自己有点用处，但威胁不大。 潜行技能是用于隐藏自身的技能，它自己本身就应该是一项最没有存在感的技能，这是大师级潜行技能带给马昭迪的体悟。 踏，踏，踏. 马昭迪混在人群中，逐渐靠近着疯帽匠所在的那座剧院，身边是来来回回走动的人群。黑夜里，只有密集而沉闷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响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声，这让马昭迪感到极度压抑。 在受到控制之后，他们不会做出任何指令之外的事，所以既不闲聊，也不抽烟。如果没有疯帽匠的命令，他们会一直在街上走到渴死，或者走到双腿的肌肉溶解，彻底失去支撑能力——只看哪一种情况先发生罢了。 “嘿，嘿，那边那个家伙！” 人群中突然有喊话的声音传出，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枪手拿着全自动步枪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壮汉更是直接将枪口对准了眼前的人群。 然而那个戴着红帽子的大肚子中年男人恍若未觉，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和其他毫无反应的人们一起直接从两个壮汉身旁路过，向着剧场的方向继续走去。 另一个没有举枪的枪手似乎有些疑惑，他扭头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人群里面有个胖子，好像有点脸生。” “你昏头了吧？街上足足有上百号人，时不时还有新的补充进来，更别说还有你上哪记得那么多人的脸？” “嘿嘿，好吧我只是看到了人群里有个蛮漂亮的红衣女人，身材很好，想仔细瞧瞧。” “你少搞事情，疯帽匠已经说过了，那些人只会听从他的命令，就跟梦游一样，哪怕天塌了也不会有反应的。” “那也就是说，如果我直接把她拉到小巷里，她也不会反抗了？” “你敢打断她的任务，她就敢直接给你一梭子，你要试试吗？” 听到同伴的话，那个壮汉看了看红裙女人的背影，最终讪笑着收回了目光。 “算了，算了，犯不着惹怒那个疯子.” “这就对了，被戴上帽子的人都是疯帽匠的东西，对他是消耗品，对你可不是。” 两人身后，勉强逃过一劫的马昭迪暗暗长出口气，被人喊一声的自然反应就是扭头去看一眼，起码也会稍微楞一下，还好他反应快绷住了，不然被发现就得开打。 外面的人都是平民，直接在这里交火绝对是最糟糕的选择。 他跟着队伍继续向前，直到走到距离剧场周边的范围之时，发现已经无法继续向里走了——没有任何一个戴着帽子的人通过大门往剧场里面走，这也就意味着疯帽匠给精神控制的市民们划定了活动范围，自己无法跟着其他队伍混进去。 要伪装成其他黑帮成员吗？但是自己绝对经不住仔细检查，门口的守卫看起来不太像是会玩忽职守的样子 轰隆！ 就在他思考，远处突然升腾起一阵爆炸的火光，紧接着就是升腾而起的滚滚浓烟。 泥脸那边已经开始了，他心中顿时了然，这场爆炸大概就是他对所罗门的攻击。 他对此并不惊讶，毒藤女在任何一个宇宙都是极度狂热的植物保护主义者，用化肥和灭绝花种基本都能交换到她的帮助，是一个很好的盟友人选——起码在她不搞事的时候。 艾薇把谜语人的安排告诉了他，而他和蝙蝠侠讨论之后，商定了今晚的计划。 “什么情况？” 其他周边的法尔科内枪手们却并不清楚那边的情况，看到所罗门所在的街区火光冲天，所有人都下意识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并向着那里凝望。 几分钟之后，一架漆黑的战机带着两只巨大的怪物划过城市上空。 门口看守的两人目瞪口呆，他们向外跑出几步，试图看清天上的情况。也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人群里绕到了他们的身后，并从他们露出的空隙里悄悄溜进了剧场中。 ------------ 第217章 疯帽匠就这？ “蝙蝠侠的助攻来得真是时候啊” 马昭迪蹑手蹑脚地向剧场内部摸去，蝙蝠侠的飞机动静很大，此时，剧场内外的所有黑帮都被工厂区域的爆炸和天空中的怪物吸引了注意力，场外乱成一团，只有被疯帽匠用帽子控制的人群依然不为所动，继续机械地执行着巡逻的指令。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那声爆炸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所罗门·格兰迪那个怪物守着的工厂方向传来的爆炸声，也许那个大块头发疯了——他本来看着就不太正常。” “雷森，雷森！门口那边什么情况！” “这里是雷森，我在门口看到蝙蝠侠开着一架飞机抓着格兰迪和泥脸飞走了——机身上好像还趴着风筝人。” “什么？！”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那架飞机已经飞到我们看不清了。” “疯帽子呢？疯帽子不打算让我们去帮忙吗？” “这是超级英雄和超级怪物之间的事情，咱们担心了也没用，先安心守好剧场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蝙蝠侠抓走两个超级罪犯的消息在剧场里迅速传播，然而疯帽匠却并没有下达前去支援的指令，小丑那边也没什么新的消息。 在此时，剧场的广播里，突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剧院里的所有蠢货给我注意！不要在这里乱跑！不要大惊小怪，哭爹喊娘的——谁搅乱了我的排练舞台，我就要谁死！” 那男声吼叫起来有些近乎歇斯底里，混乱的声线中略带着一点癫狂和稚嫩，像是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孩。 “是疯帽匠.”马昭迪潜藏在阴影中，看着剧场里的人员乱成一团，脚步匆匆地跑来跑去，抓着他们的空隙向更内部前行，心里基本笃定那个广播里的声音就是疯帽匠的。 正如他之前了解到的消息那样，疯帽匠确实没有发育完全——他是天生侏儒，身体发育缓慢滞后，而他也确实服用了一种尚未开发完全的药物，这药物没能治好他，而是将他变成了一个精神病人。 攻击性增强，病态迷恋，偏执型思维，精神变态.所以广播里的声音听起来才像是小孩，但又显得那么癫狂。 “在哥谭里面能混出头的怎么都是些精神病啊.” 马昭迪一边暗暗腹诽着，一边向剧场深处走去，虽然疯帽匠在广播里喊的话让原本守卫的人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但这正好给了他一点机会。 整座剧院非常大，所以绝大部分地方依然是由大量戴着帽子的守卫进行看守的，马昭迪戴着帽子混入其中，依旧没有任何人发现他。 一路上，马昭迪畅通无阻地混过了大部分关卡，但越往剧场内部，法尔科内家族的人员越多，很显然，疯帽匠，或者说小丑，把黑帮枪手们都安排到了核心区域，这是为了安全，也是为了制衡。 当他快要到达核心地段时，才发现这里再次成为受控制者的禁区——只有家族人员才能进去。 但是看到这种情况，马昭迪反而松了口气。 “计划到这，基本就成了.”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挤过了人群，马昭迪顿时眼前一亮。 对方的体型和他差不多，也有个啤酒肚。 “好极了。”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挤到了对方身边，并跟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而对方仍旧一无所觉——他们在戴着帽子的人群里待了太久，对于这些只会听令行事的“机器人”完全放下了防备。 就在对方背对着他的时候，他直接将右臂环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左臂锁住右臂，迅速完成了一个裸绞动作。 “哈——” 手臂的肌肉绷紧之后，将对方的颈部死死勒住，流向大脑的血液被强行截断，流向肺部的空气也无法通行，对方拼尽全力地张开嘴，但就连声音也被锁死在喉咙里面，只能发出微弱的哈气声。于是他拼尽全力地挣扎起来，但两人的身形和重量相差无几，他完全无法挣脱这一记已经成型的裸绞。 他的挣扎没有持续太久，仅仅数秒之后，对方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身体完全软了下来，马昭迪扶住了他的身体，扛着他进入了剧场的卫生间里，并换上了他的衣服。 当马昭迪穿着西装往里走的时候，神色从容，姿态自然，而他的面相则让他看起来完全是法尔科内家族的人。 他从走廊两边的黑帮中间穿过，那些人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这种只看衣服不看人，甚至连同伴的脸也不愿意记一下的态度令人感慨。 这就疯帽匠啊？疯帽匠就这？就这？ 这种防御体系也许能够防住大量士兵进攻，也许能够让超级英雄束手束脚而无法发挥战斗力，但是假如对面派来一个刀口舔血，杀人如麻的超级恶人进行斩首行动，疯帽匠岂不是直接就炸了吗。 “那小子，你等等——” 一个声音打断了马昭迪的前行，一扇大门前的法尔科内成员将他拦了下来：“你怎么看着这么眼生？这个街区的家族成员里有你这号人吗？” “没有吗？” “有吗？” “没有吗？” 于是对面的成员举起了手里的枪。 “好吧，好吧。”马昭迪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新来的，所以你看我就会感觉有点陌生。” 听到这个回答，对方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他的手扳开了击锤。 “这个回答可没什么说服力。” 马昭迪的肌肉紧绷，如果情况不妙的话，他已经打算直接从这里闯进去了。 此时，另一个枪手却走了过来：“蠢货，你忘了？腹语者被抓以后，有一批咱们的人从那几个街区跑出来了。” 对面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马昭迪，手上的枪并没有放下。 “那你给他搜搜身——小子，带着武器是不能进去的。” “好吧.” 马昭迪摊开双手，他的双枪本来就放在商城里，此时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于是那人的双手在马昭迪的腰间，裤腿和鞋子部分摸了摸，又摸了摸他的口袋。 “看着似乎没问题。”他说道：“但你先别动，有个东西，我想确定下是不是你的。” “什么东西？” “放在厕所里的黑袍和面具。 ------------ 抽奖活动 朋友们，月初的月票比较重要，比月中月末都重要，因为这个跟月票榜上的曝光有关系。 我曾经问过其他作者老师是怎么求票的，老师们说可以抽抽奖。 我说还有别的办法吗，老师们说日更万字也行。 我说那还是抽奖比较靠谱一点。 所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注意一下，我要开始念词了。 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白手起家回馈读者活动正式开幕！只要投月票，就能参加疯狂星期四免费抽奖活动！20份疯狂星期四！不要一千八，不要九九八，几张月票带回家！ 好了，词念完了，大概说一下怎么抽。 只要在2025年4月1日到4月7日19点投月票的读者，都有机会中奖。 我们会在书友群直播抽取20个得奖的月票编号，然后我会发个单章公布中奖者。 请得奖者在4月14日20点前完成验证。 月票编号可以在投月票的界面右上角【月票纪念册】里看到。 每一张票都有不同的编号，直接投月票就是参与活动啦！ 等到公布中奖编号，大家可以自行核对，看有没有中奖。 ※这是起点站内的抽奖活动，其他渠道无法参与 ps：书友群会有运营老师拉人，有一定标准，但不要担心，进不进群不影响投票抽奖 ------------ 第218章 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PS：入群链接在上一张抽奖章节，作家的话里面，用手机app就能看到。 马昭迪没有反抗。 确切地来说，是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愿。 在对方说出厕所里的黑袍和面具的同时，一顶毛线帽也从背后直接戴在了他的头上。 于是他的双眼立刻变得空洞了起来，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完全呆愣在了原地。 “索尔先生，你看起来不太小心啊。” 两名法尔科内枪手收起了手里的枪，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从容，似乎对于马昭迪今晚的行动早有准备。 此时，两人胸前的对讲机里响起了疯帽匠的声音。 “跳进洞里的兔子先生被抓到了吗？” “抓到了，老大。” “那就把他送到舞台上来吧。” 听到疯帽匠的声音，马昭迪的身体如同提线木偶般动了起来，此时此刻，他与那数百名受到操控的平民神态没有任何区别。 两人打开了那扇大门，将自动跟随的马昭迪带了进去，而他丝毫没有反抗，只有看到两人手上拿着的黑袍和面具时，内心最深处才翻涌起一阵疑惑的情绪。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那黑袍和面具是我的吗？我是谁？ 然而，帽子缝线里的微型芯片此时再次开始运作，几秒之后，他心里的情绪就重新被抑制了下来。 大门再向内就是剧场的舞台区域，上面站着一个个画好了妆，并且穿着戏服的演员，他们大部分人的头上都戴着帽子，在舞台上演着“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童话角色。 渡渡鸟，柴郡猫，兔子，红桃皇后，红桃杰克以及台上的一排“爱丽丝”，她们是舞台上仅有的不戴帽子的角色。 还有正中央的疯帽匠。 准确地来说，是正中央的一只木偶。 显然，疯帽匠并不在舞台上面，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剧场里面。 “老大，我们到舞台了。” “好极了，我马上就到——在那里等我一小会。” 疯帽匠挂断了通讯，于是几人就静静地等待着，而在此期间，舞台上的人依然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的台词，表演着自己的剧情，不知疲倦，永无止息。 在哥谭的夜空中，月光照亮了天空中飞行的黑色蝙蝠和绿色风筝，在三叶草的大风助推下，两人终于拖拽着泥脸和所罗门，还有连带的两根钢梁一起到达了工业园区的上空。 “我们到了，下方就是液氮工厂。” 风筝人向下看去，泥脸的泥质触手正死死缠绕在所罗门·格兰迪的颈椎上，而所罗门的双手则依然撕扯着泥脸的身体。 “挺好，这俩人打得还是很热闹，我猜他们大概是有点上头了。” “只是暂时如此。” 泥脸的任务是拖住蝙蝠侠，在他的心里，蝙蝠的优先级始终大于所罗门，只需要稍微给他一点时间，他的思考能力就会重新占领智商的高地。 “接下来怎么办？把他们扔进工厂里？然后飞下去用液氮设施对付他们？” “没有那个必要。” 蝙蝠侠看向脚下的工厂，蝙蝠电脑立刻调动出其内部的结构图，并重现在了面罩上，工厂的布局，管道，液氮的存储位置顿时在他眼中展露无遗。 “风筝人，松手。” “没问题——具体扔到哪里？” “直接放手，我来调整位置。” “好。” 风筝人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网兜里的重量实在太过恐怖，他的胳膊早就快要坚持不住。如果没有那阵风，泥脸和所罗门可能已经在半路掉下去了。 蝙蝠侠感到自己手上的重量陡增，他将自己的披风展开到最大，用全力兜住空气，像是一只全力维持着飞行轨迹的蝙蝠——虽然这种姿态仅能维持几秒时间，但它确实略微改变了网兜内两人的飞行轨迹。 飞过两秒之后，他看到几个并排树立在地面上的巨型液氮存储罐，它们在月光下闪动着冷凝的光。 在看到存储罐的下一瞬间，蝙蝠侠已经完成了思考，他没有在这里放手，而是再次坚持了三秒时间，等到网兜的轨迹和蝙蝠电脑给出的轨迹重合时，他终于松开了手。 于是网兜向着工厂内砸落。 按照蝙蝠侠之前的设想，自己原本是打算直接把他们扔进液氮储存罐里的，虽然经过计算，这个做法会引发规模极大的爆炸，但此时的工厂里已经没有人了，而所罗门和泥脸本身不可能被这样的伤害杀死，只会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他们的生命力太强。 至于现在，这个计划可以稍微优化一点，他有了另一种更安全些的办法。 松手的同时，他也从战术腰带中拿出又一颗冰蓝色的蘑菇，并将它扔向半空中纠缠的两人。 在网兜在高空中开始自由落体的时候，全速下坠的感觉终于让泥脸从怒火中清醒了过来，但坠落伤害对它毫无威胁，于是他依旧维持着粘稠的身体，将所罗门的双手紧紧裹住——这次的高度比他自己起跳高得多，等到所罗门坠地之后，大概会失去绝大部分战斗能力。 直到蝙蝠侠的蘑菇脱手那一刻，他才察觉到事情不太对。 于是他瞬间变回了一摊极软的软泥，并全速从所罗门的指尖滑了出来，并从网兜的孔洞里往外钻去。 但还是有些晚了。 咔咔咔——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依旧是熟悉的冰冻感。 泥脸在心中狠狠地咒骂着蝙蝠侠，但身体已经被寒冰死死固定住，他和所罗门一起向下高速坠去。 即使他在三秒钟之后成功挣脱了冰层，但身体却依旧迟钝而缓慢，他拼尽全力，但那粘滞的泥团变得相当生硬凝实，动起来艰难无比，甚至连变形都无法做到。 此时，同样挣脱束缚的所罗门也将手伸向泥团，他的脸上露出狞笑，并将泥脸化成的泥团死死捏在了手里。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 轰隆！ 携带着数吨重量的两人终于落到了工厂建筑上层，高冲坠落的恐怖冲击力让他们一路砸穿了多层墙板，最终精准地砸断了液氮输送管道，并倒在了地上。 零下一百九十多度的低温氮气从管道中喷薄而出，源源不断地覆盖在失去意识的所罗门和努力活动着的泥脸身上。 十数秒之后，蝙蝠侠提着一桶水飞了进来，并浇在了泥脸的身上，今天的战斗正式结束——泥脸被冻硬了。 如果马昭迪在现场的话，大概会感叹一声，年轻人身体真好啊，倒头就睡了。 ------------ 第219章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在蝙蝠侠制服了泥脸和所罗门的时候，疯帽匠也到达了剧场的舞台。 按理来说，顶着一张娃娃脸蹦蹦跳跳的样子其实是有点可爱的，毕竟看起来是小孩的样子。 但疯帽匠有些不太一样，他面目可憎。 当年服用的那些增高药物不仅毁掉了他的精神，同时也毁掉了他的面容，让他变得极为扭曲丑陋。因此，当他用那张脸摆出阴沉而凶恶的表情走进来时，就让马昭迪的精神一振，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瞬间重新涌了上来。 他心里下意识冒出一句：哪来的窝瓜僵尸？ 但此时，微型芯片此时再次发力，马昭迪的第二次情绪发作被压制了下来。 “这就是变态单车侠？”疯帽匠踢踢踏踏地跑到了马昭迪的身旁，像是打量着货架上的商品一样打量着马昭迪。他挥一挥手，就有人搬来了一个小凳子，然后把他抱了上去。 疯帽匠站在凳子上才能勉强跟马昭迪一样高，他伸手捏着马昭迪的耳朵，扒拉着他的嘴巴，检视着他的牙齿，瞳孔，脸型和脖子，片刻之后，他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他失望地说：“他什么都演不了，我的舞台里没有适合他的角色。” 讲到这里，他似乎又变得愤怒了起来，他猛地一脚踢向马昭迪的胸口，将他踢得后退了两步，自己则直接跌倒出去，如果不是旁边有两个法尔科内家族的枪手在半空中一把提住了他，他就要直接摔在地上了。 “这家伙没用！把他杀掉！” 疯帽匠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他拔出手里的枪，直接顶在了马昭迪的脑门上。而马昭迪的心里则升起一股极度危机感，这感觉让他寒毛直竖，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 “哦，原来不是窝瓜僵尸，是疯帽匠。” 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而是继续装作浑浑噩噩的样子，然后又在芯片的影响下变回了受控制状态。 而疯帽匠也并没有开枪，他盯着马昭迪看了几眼，发现他似乎确实是被控制了，便放心地放下了枪。 “算了，我的叮当兄弟被蝙蝠侠抓走了。”他嘟囔道：“身边也刚好缺一个能打的保镖，这家伙勉强够格——那个谁，把他的黑袍拿过来。” “老大，为什么要给他重新穿上那身袍子？” “蠢货，你难道不讨厌那些没法在舞台上扮演任何角色的废物吗？既然他一无是处，那就让他演回自己的那个变态单车侠——这起码比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让我看着顺眼一些。” 于是两个黑衣人将黑袍和面具重新套在了马昭迪的身上。 在兜帽套在头顶的一瞬间，马昭迪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了高地，没有焦距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澈而愚蠢。 等的就是你把兜帽套回来。 当然，如果他不套也行，反正自己不可能挂掉——在进来之前，马昭迪就已经开过一次“我没有杀人”技能，以自己为圆心的二十米内的所有攻击都无法杀死人——这就是他的安全保障之一。 至于第二个安全保障，就是已经对死亡射手用过一次的技能【假死】。 【假死 注释：字面意思，可持续伪装死亡的状态，在触发技能的十秒内，如果遭遇致命伤害，可以维持存活十秒时间，但这十秒期间身体无法行动。 注释2：郭海皇点了个赞。】 在遭遇致死的威胁时，马昭迪的初级精神抗性会发挥作用，帮他摆脱等级较低的控制，这导致假死技能在此时兼具了解控的效果。 当然，马昭迪还有两个后手，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不太希望用上这些后手，疯帽匠如果配合一点，直接把黑袍套在他的身上，那么事情能简单很多。 好在对方也确实很配合。 “好了，大概就这样吧。”疯帽匠耸了耸肩：“告诉小丑，我帮他收服了一个超级罪犯做手下——唉，这份工作实在没什么难度。” “什么？疯帽匠把变态单车侠收过来了？” 小丑听着通讯器里的汇报内容，嘴角向下耷拉的幅度更大了。 “那个蠢货.做这种事之前为什么不通知我？没有了他，我还得再找个人提供谜语人的情报——变态单车侠待在谜语人那里的价值比他跑过来当打手的价值高多了。或者说，他的价值就是来自谜语人。” “有可能背叛的狗才值得发点骨头，已经背叛的狗毫无价值。” “唉，算了，算了，既然他已经被疯帽匠收过来了，那就让他随便发挥点作用吧——当炮灰，当杀手，当保镖，随便什么玩意.反正他已经没用了。” 在第二天的哥谭日报里，详细介绍了昨晚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包括所罗门·格兰迪和泥脸两个人被蝙蝠抓捕归案的消息，包括变态单车侠被疯帽匠控制，加入小丑麾下的消息。基本所有人都认为，昨天的任务是蝙蝠侠大赢，小丑小赢，而谜语人是唯一的输家。 然而实际上，三方的心情与所有哥谭市民的想法截然不同。 蝙蝠侠就不说了，他再次将两个敌方的重要战斗力抓回阿卡姆，并把卧底安插在了小丑麾下，虽然损失了蝙蝠战机一架，但这种损失对他来说就相当于没有损失。 赢！ 至于小丑那边，依旧是耷拉着嘴角，虽然没人知道他损失了一个高级别内应，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多出了一个宝贵的战力。目前的超级罪犯的纸面力量是五对三，他五个，谜语人三个，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 赢！ 至于最后的谜语人，他更是在收到了“马昭迪被疯帽匠抓获”的消息之后，在昨晚直接开了香槟，并举行了一场庆祝宴会，所有超级罪犯都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老大抱着酒瓶跳了一段弗拉明戈舞。 哦，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老大了，经过马昭迪的洗礼，谜语人已经对这个词汇有了ptsd，要求其他人一致称他为尼格玛或者谜语人。 而其他人也对这两件事都表示出了理解的态度，实际上，部分人甚至在尼格玛跳舞的时候加入了他。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是想庆祝一下专业卖队友的索尔终于走了，这件事让他们的安全感成倍增加。 赢！ 最后是哥谭的市民，对他们来说，蝙蝠侠和风筝人的胜利，意味着哥谭恢复秩序的可能性再次增加。 赢！ 毫无疑问的四赢之局，这一晚，哥谭市的所有人都有了光明的未来。 ------------ 第220章 一个组织里有八百个心眼子 虽然昨夜的哥谭是四赢的哥谭，但是很明显，每个人总会迎来自己的第二天。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一次赢不代表下次也赢。 此时的疯帽匠正如同往常那样，给自己的舞台挑选着观众，马昭迪在一旁观察着他的戏剧，那正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剧情，不过又似乎有些不同之处——舞台上的布置与其说是话剧，不如说是一个人造乐园，是对于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那个童话世界的还原。 巨大的兔子洞，冒着气泡的缩小药水，毛毛虫上校，咧着嘴笑的柴郡猫，高喊着“砍掉她的头”的红桃皇后，有着两个兔子耳朵形状的烟囱的房子 他甚至还在舞台上建了一个小水池，作为童话里的泪光池。 “爱丽丝，和我一起来玩吧！” 他拉起台上那些金发少女中的一位，并和她钻进了兔子洞，然后进入了这个人造的童话世界，并且开始跳舞，而那个少女则目光呆滞，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回答道：“好的，杰维斯·泰奇。” “不对，要叫我泰奇！” “好的，泰奇。” 于是金发的少女就和疯帽匠一起翩翩起舞。 然而，即使是在穿了增高鞋的情况下，疯帽匠和爱丽丝的身高也并不相符，而被他控制的爱丽丝也并没有正常人一样的思考能力。不过跳出几步，疯帽匠就被连踩了两下，甚至还被爱丽丝拽着手提起来了一次。 “停下！停下！” 气急败坏的喊叫声响彻剧场舞台，疯帽匠对这支不完美的舞气愤至极，他愤怒地将手从少女的手里抽了出来，并从礼服下拔出了枪。 “这不是完美的一天！你也是个赝品，给我死！” bang！ 子弹出膛，少女倒下，她的胸口绽开一朵血花，在倒地之后，她头顶的金色假发散落在地，露出暗红色的头发。 黑袍之下，马昭迪的手下意识搭在了腰间的手枪上。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舞台上的所有少女都是清一色的金色长发；以及为什么她们的头上分明没有戴帽子，却又会受到疯帽匠的精神控制。 假发，也是一种“帽子”。 “不！不不不” 在打倒少女之后，疯帽匠又惊叫着将她的假发盖回了她的头上：“不，不，我的爱丽丝是金发，不是红发！我真应该像以前那样用订书机把假发钉上去不不不，我不能对爱丽丝这样做来人，来人！索尔！” 马昭迪走了过去，机械地回答道：“老大。” “把她扔出去，我不要再见到她！扔到随便什么地方都行——还有那边那个谁，过来把舞台洗干净！” “是。” 马昭迪抱起地上那个少女，向着剧场外走去，手里已经准备好了水果糖，既然疯帽匠说扔到什么地方都行，那么自己就有了光明正大把她送到隐蔽区域的理由。 “晚上就喊蝙蝠侠或者猫女来把她带出去.” 当马昭迪回到剧场的时候，舞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疯帽匠重新走了上去，从那一排呆呆站立在台上的金发爱丽丝中跳出一位，再次牵起她的手，想要继续起舞。 “嘿，泰奇。”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疯帽匠的舞会活动，企鹅人从剧场的前门走了进来。 “先别忙你的事了，小丑说急冻人侦查到了些东西，是谜语人部队的最新动向，他要找个人和人蝠一起去执行任务。” “他就非得找我的新手下吗？” “我们能用的人不多了，泰奇，不管你接受与否——这是小丑的命令。” 杰维斯黑着脸放开了少女，他跑到舞台下方，端起了自己的破杯子，上面写着“喝我”的字样，那一样是童话里的提到的东西。 “看我干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写着“舒缓茶”字样的茶包扔进了破杯子里，并倒上了热水，同时对着企鹅人问道：“你把他直接带走不就行了吗？难道我还能对小丑说‘不’？” 马昭迪的鼻尖耸动，他闻到了那个茶包里的味道，确切来说，那里面根本就不是茶。 他的口袋里有各种各样的味道，颠茄，裸盖菇，麦角酰二乙胺.全是精神药品，致幻剂，兴奋剂之类的玩意，满满的科技和狠活——不知道疯帽匠是从自己服用药物过量之后就开始迷恋这种东西，亦或者是他单纯想要借这些玩意提升自己的战斗力，总而言之，这家伙已经疯到不能再疯了。 企鹅人回答道：“你知道的，泰奇，小丑需要用他，也就意味着需要控制他——你得把他的控制器交出来。” “行，行，把我的一切都拿去吧。”疯帽匠冷笑：“但你们要记住，现在是我维持着我们的军队，惹怒了我，大家都不好过。” 他向企鹅人扔出一个带着按钮的遥控器：“你知道怎么用这玩意，别再跑来烦我了。” “和你合作很愉快，泰奇。” 企鹅人按动按钮，马昭迪就乖乖地跟着他走出了剧院，他在临走前给疯帽匠上了个buff，确保接下来不会再死人。 在企鹅人离开了剧院之后，便直接带着马昭迪坐上了车。 “开车，去见小丑。” “是，先生。” 当司机发动了车辆后，汽车一骑绝尘开向了上西区法尔科内的另一所豪华大剧院，那里是小丑现在的位置——疯帽匠选择剧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幻想，而小丑选择剧院则单纯是因为他喜欢笑话和表演。 但马昭迪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们超级反派怎么都这么喜欢在剧院见面。 就在企鹅人的汽车行驶到半路的时候，车头突然一转，马昭迪挑了挑眉，眼见着汽车驶进了一栋建筑的地下停车场里，一层又一层，最终停在了最底层。 “好了，索尔。”企鹅人挥了挥手：“跟我下车吧。” 马昭迪呆呆地走出了汽车，几个穿着西装的壮汉从停车场里走了出来，将他的身体牢牢控制住。 “没有跟踪吧？” “没有，信号屏蔽也没问题。” “很好。” 企鹅人伸手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控制解除按钮：“索尔先生，我们的交易还没有做完，既然你活下来了，那么我们现在可以来单独谈谈后续的事了。” ------------ 第221章 深入敌营...怎么熟人这么多？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是我。” “你为什么.” “记不得了吗，索尔先生？”企鹅人反问道：“你遵照谜语人的命令来杀疯帽匠，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抓了。” “你被算计了。” 说到这里，企鹅人笑了笑：“你给我们的那位朋友带来了太多损失，记得吗？谜语人的手下本来有众多超级罪犯，可因为你的左右逢源，导致现在只剩下毒藤女，萤火虫和扎斯先生，我猜我们的朋友未必猜出了你的背叛，但多少也察觉了你的蹊跷之处。” “他把我卖了？” “准确地来说，是送，他把你送给了疯帽匠，而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成为小丑手下的炮灰之一——当然，前提是没有我。” “我倒要谢谢他没有一枪崩了我。” “实话说，我也觉得他太过好面子了。”企鹅人回答道：“把你送给疯帽匠来杀有何意义？假如你在小丑的麾下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那他大概会后悔昨晚的错误决策。” “这一点倒是不用太担心.” “无论如何，事已至此。”企鹅人耸了耸肩：“反正谜语人手下的超级罪犯已经少之又少，而小丑麾下的可用之人更是有你和我两个二五仔。你已经做到了事先的承诺，借助蝙蝠侠的手让大部分人退场，那么我们就可以继续后续的计划步骤，将谜语人和小丑一锅端——当然，如果能再少几个人就更好了。” “是么？” 马昭迪看了看他手上的控制器，笑道：“现在你有了我的控制权，何必跟我继续之前的计划？自己独揽战果不就好了？” “你离不开我，朋友。”企鹅人回答道：“就像我也离不开你，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但还不足以掌控全局。我需要你帮我再踢走几个人，你需要帮我彻底推翻小丑和谜语人，你想要我给你一笔可观的报酬，而我想要自立门户，成为哥谭市新的犯罪之王。” “换句话说。”马昭迪打断道：“就是像之前一样，我冒着被杀的风险，继续在前线当炮灰。而你只需要待在别墅里，老老实实地藏在小丑身后，哪怕我死在前面，对你也没有任何影响，而如果我成功了，你反倒要来摘走最大的桃子。” “我们的分工不同罢了，索尔先生，你没办法帮小丑接手法尔科内那庞大的黑道帝国和财产，也没办法替他把组织调度，情报管理，金钱运作之类的工作全做了，而我可以，这正是我的长处所在，我的价值所在。” 马昭迪沉默不语。 “何况，我也提出过更好的条件，在我们成功之后，我给你一部分产业和权利，或者干脆每年给你一部分盈利，可你都拒绝了，你只要我付你一笔酬金，作为算计小丑和谜语人的报酬——实话说，我把这笔钱拿去给斯莱德或者小弗洛伊德，他们也能做到同样的事，电视上还得夸他们当了一次好人，当了一次英雄。” 说到这里，企鹅人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我理解你也许是忌惮小丑和谜语人将来找你算账，或者你干脆就是蝙蝠侠派来的卧底，所以只想要一笔‘光明正大的卧底所得’，哪怕对于哥谭警局来说，收钱对付罪犯的收入也从来没人会过问。但我并不在意这些，现在，谁对付小丑和谜语人，谁就是我的盟友。” “疯帽匠的控制，我可以帮你解除。许诺给你的报酬，我可以再加三倍，但你该做的事情，就得好好做完——现在，我们达成交易了吗。” “没问题。”马昭迪痛快地回答道：“我答应你。” “？” 草，企鹅人在心里暗骂一句，中计了，这家伙本来就只想要钱，哪怕维持原价他也会干的。 一个人怎么能贪财且不要命到这种地步？ 此时此刻，在企鹅人的心里，马昭迪是警察卧底或者蝙蝠侠卧底的可能性开始大大降低。 好人是为了信仰而战斗，所以才不怕死，这家伙毫无信仰，他不怕死全是因为有钱拿，这是典型的亡命之徒。 接下来去见小丑的路再没有什么波折，实际上，小丑甚至懒得再看马昭迪一眼，他像是丢垃圾一样挥了挥手，就让门外的企鹅人带着“索尔”去见今天晚上的行动搭档。 “带着这个家伙去直接见人蝠，控制器就先给急冻人吧，他要布置任务，而我不放心那只野兽——索尔，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结局很有意思？” 马昭迪不说话。 小丑撇了撇嘴。 “好吧，确实不怎么好笑你们可以离开了。” “好的，老大。”*2 在办公室里，企鹅人带着马昭迪见到了急冻人和人蝠，急冻人依然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而人蝠则是字面意思——是一只人形的巨大蝙蝠。 “索尔，这两位将是你以后的同伴：急冻人维克多·弗里斯，还有人蝠柯克·朗斯托姆。” “索尔先生，你好。” 急冻人伸出手想要表示友好，人蝠则站在原地不做表示，他的爪子不适合握手——实际上，他的神志现在也不太清醒。 理所当然地，马昭迪没有做出回应。 “不好意思，我稍微解释一下。”企鹅人对着面露怒色的急冻人说道：“索尔先生昨天受谜语人的命令暗杀疯帽匠，但是没有成功，现在是被控制状态，他只保留了最基本的行为能力，没有办法思考，也不会对外界做出反应。” 急冻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所以，他不是被我们策反的？” “没错，现在他的一切行动都由我们控制，而这是他的遥控器——维克多，把它收好。” “没问题。”急冻人暗暗松了口气，并接过了遥控器：“之前曾经见疯帽匠用过这玩意，我猜我大概不需要说明书。” “那就很好，请记住，不要随便解开他的精神控制，至少不能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解开——其他的事，只要你吩咐，他就会照办。” 急冻人笑了笑，对企鹅人保证道：“当然，我不会随便解开他的控制。”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再确认下解控的按钮是哪一个，可以吗？” ------------ 第222章 化身野兽的动物学家 企鹅人离开了。 一旁的人蝠在此时发出嘈杂的吱吱声，尖利刺耳，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朗斯托姆博士，你现在可能还不太清醒。”急冻人回答道：“也许等到你理智恢复一些，再来跟我说话会好一些——起码那时候，你说的是英文。” “吱吱吱——” “无论如何，今天的任务是晚上开始，而我会提前告诉你们具体的任务时间和地点。朗斯托姆博士，你今晚会和索尔一起去执行任务，我会对他下达指令，让他听从你的命令，但要记住，他是受到精神控制的人，你不能对他下达太过复杂的命令。” “吱吱——” “好吧，我等一会再做任务讲解——索尔，你跟我来。” 马昭迪机械般迈动脚步，跟着急冻人离开了房间，一路来到了他位于地下的冰冻实验室内——在加入小丑阵营之后，他把他的急冻设备特意搬到了这里。 带着马昭迪进屋之后，实验室的大门被关闭，这里是急冻人自己的实验室，内部的设备都由他自己布置，同样能够杜绝被人监听的可能性。 在确定马昭迪的身上没有任何除了手枪之外的金属制品之后，急冻人直接卸掉了他的双枪，然后咔哒一声按下解除控制按钮。 “维克多？” “是我。” “这里是你的实验室？” “你被疯帽匠控制，然后被企鹅人带过来了，还记得吗？”急冻人说道：“索尔先生，你似乎不太谨慎，如果企鹅人不把你交到我的手上，我们恐怕未必有谈话的机会。”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索尔，如果你死了，你承诺过的东西该怎么兑现？” “如果我死了，那恐怕就没法兑现了。”马昭迪回答道：“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交易就是这么一回事，你给出我想要的东西，我给出你想要的东西——你撤出这场战争，我就帮你把你和老婆的状况变好一些——可事先说明，我没办法把你们两个完全治好，我猜，这个世界对你们两个还有各自的安排。” “你以为我不想从这场战争中抽身吗？你以为我看不出小丑现在处于劣势吗？可我根本没法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出场，哪里有机会退场？” “你不会等很久的，维克多。”马昭迪回答道：“现在能被派出去的人一共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蝠，你，还有我，科波特是小丑的后勤总管，而疯帽匠是他最后的兵力来源，也许小丑最终会把科波特派出去，但疯帽匠是没什么必要的。” “所以呢？” “所以现在只剩下人蝠，我，还有你，你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的，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选一种合理的方式来退出战场就行了。” “我是担心，在我退出战场之前，你可能已经被谜语人的军队乱枪打死了——受到控制状态的炮灰说死就死，小丑是不会在乎你的死活的。” “保命是我的本能，在这一点上，你倒是可以相信我。” 急冻人投来质疑的目光。 “说得好，所以你是怎么在疯帽匠的手上翻车的？” “那都战略性调整，你别问。” 夜晚的哥谭市，人蝠正展开双翼在城市上空飞行。虽然他的手臂完全是正常人类的构造，但和身体之间却有薄薄的轻盈皮膜相连，这双翅膀正如同蝙蝠的翅膀一样，能够让人蝠具备蝙蝠一样的飞行能力。而他的上半身和双腿看起来也完全是人类的构造，但体表覆盖的却并非人类的黄色皮肤，而是蝙蝠一样的浓密灰黑色毛发，这同样也是人类的身体上叠加蝙蝠的特征。 双手和双脚变成弯曲的手爪和足爪，双耳犹如蝙蝠般尖尖竖起，鼻孔变得像是猪鼻一样，嘴部也长出了犬齿，这三个器官经过变异之后，同样具备了蝙蝠的特性，能够发出并捕捉高频短声波，使得他能够无视黑暗的环境，捕捉到周围的一切动向。 此时此刻，他甚至还能用足爪带动马昭迪的那身黑袍，还有他的自行车在天上飞行，正如他的外号“人蝠”一样，这位柯克·朗斯托姆博士更像是在人类的大体框架上向蝙蝠进行一定程度的变异改造，他身上的人类特征盖过了相当部分的蝙蝠特征。 马昭迪抬头说道：“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博士，比我的学历还高。” 不过在哥谭市，这倒也不太奇怪，急冻人是冰冻学家，雨果博士是个心理学家，小丑女被阿卡姆精神病院特聘为病犯心理顾问，疯帽匠自主研发脑波控制器，企鹅人是个顶级实操经济大师. 很难说哥谭市这个地方到底是穷山恶水还是人杰地灵，反正无论是有超能力，或者超有能力，还是钞能力，想在这里当超级罪犯，多多少少都得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我曾是一名动物学家，夜间哺乳动物学家，跨物种杂交学家。”此时，蝙蝠的回答声已经变成了英文，虽然其中还夹带着吱吱的奇怪噪音，但这同样也是因为他的声带经过了变异：“虽说现在也依然是，不过我已经不怎么在乎那些过去的事了，实际上，我想我可能没法再继续这份工作了。” “但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你不是哥谭本地人，对吧？” “我在哥谭待的时间不算很长。” “那就不奇怪了你有没有听过哥谭警局曾经有过一些新闻报道，类似于吸血蝙蝠的传说？” “emm没什么印象。” 博士苦笑了两声，但神态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 “简而言之，我原本是个跨物种杂交学家，仅此而已，我的工作就是研究一种血清，使人类具备蝙蝠的声波发射和接收能力，这项技术的本意是帮助盲人或者听障人士，给他们以另一种方式生活下去的可能。” “听起来很厉害，这是韦恩集团的赞助吗？” “不，是考德威尔集团的老板，艾略特·考德维尔。总之，我一度认为，蝙蝠血清是能为那些残疾人类，乃至全人类都做出贡献的伟大事业。” “然后呢？” “我搞砸了。” ------------ 第223章 梭哈是一种智慧 人蝠用一句话对马昭迪概括了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 “我搞砸了，就这么简单。” “听起来轻描淡写。” “事实并非如此，但这样才能让我自己的心里更好受些。” “好吧.所以，你把血清用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才发现它出了问题？” “不，我一开始就知道它还没开发完成，我知道它还有缺陷，我不得不这么做，有些错误.因为我而发生了，而我只能通过饮用血清来弥补它。” 马昭迪摇了摇头：“可这代价实在过于高昂，就像早上的时候那样，你连一句人话都说不出来，像是一只勉强保留着理智的野兽。” “相信我，你还没见过我最糟糕的一面。”人蝠回答道：“自从饮用药剂之后，我的理性始终与野兽的本能相持对抗，我本人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清醒的时候不多，无法保持理智。” “你身上也不是红毛啊” “总而言之，如果你看见我开始发狂，就尽量离我远一些，在那个状态下，我的野性完全占据上风，无法分辨敌我。” “你说得对。”马昭迪深以为然：“放心吧，要是说别的，我可能没什么信心，但是要说保命，我绝对是行家里的行家——不过，如果按照这种说法，你完全没必要当个坏蛋啊，让蝙蝠侠把自己关起来，起码就不用再担心伤人的问题了吧？” “不，我我好像没法再离开那种药剂了，它有成瘾性，而且那瘾头还很强。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不帮小丑，我的妻子就要有危险，她是我的挚爱，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而受伤。” “好吧，这真是个两难的问题。帮小丑，就要继续做坏蛋；不帮他，你的妻子就有危险；谜语人的手下只会下杀手，所以你也不能战败.对吧？” “是啊，超级罪犯都是杀人的嗯？等等” “朗斯托姆，你们到没到指定地点？” 通讯器里传出的急冻人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发出了警告：“如果没有，你们就要加紧了，时间所剩不多，而敌人的部队即将到达。” “已经到了，弗里斯。”人蝠回应道：“我现在正在周边地区的上空，但并没有见到你说的部队。” “一定会有的。”急冻人回答道：“你们应当会侦测到整整一个排，到时候需要你们提供空中——哦，索尔的控制是不是还没开启？” “确实没有。”人蝠如实回答。 “不要啊！” 马昭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然后就变得寂静无声了。 “你按了那个按钮吗？” “没错——听着，变态单车侠，从现在起，你要配合朗斯托姆的命令行事，如果他没有下达命令，你就自由发挥。” “是。” 听着机械而漠然的回答声，人蝠在想，疯帽匠的这种帽子跟巫术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飞落在地面，把马昭迪放了下来，他惯用的手段是自行车和手枪，让他一直飞着也没法发挥他的优势。 “祝我们好运，朋友。”博士心里这样想着，如果我们今晚足够幸运的话，也许都能有机会摆脱这种身不由己的境况。 而当他重新飞上天空时，却发现天上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影。 他穿着钢铁的飞行装甲，面架的眼部如同萤火虫一样散发出淡绿色的荧光，手中拿着一把手枪外形的小巧火焰喷射器，装甲上面外挂着数枚燃烧弹和汽油弹，背后还有一对虫翅型的钢铁双翼，仔细看就能看出，那是一对双翼喷气飞行背包。 马昭迪也看向天空，很显然，那把火焰喷射器和那身飞行装甲都是加菲尔德自制的——你早说自己有这本事，哪还用得着跑过去。 “加菲尔德·林恩。”人蝠低语道：“今天晚上来的人出乎我意料，急冻人的情报失误了.” “还有更出乎你意料的呢，朗斯托姆。”穿着装甲的萤火虫飞在空中，面甲之下的啸叫声张狂而肆意：“今晚过后，你们不仅会失去人蝠，还会失去疯帽匠！” 等等，马昭迪心里想着，那我缺的急冻人这块谁给我补？ 而在天空之上，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们把战线拉得太长了，加菲尔德，每一边都没有多少人可用，如果失败了，就会一败涂地。” “可如果成功了，就能翻盘反攻！”萤火虫冷笑：“你不是已经上当前来了吗？甚至还带着变态单车侠，这样还觉得能赢我？” 什么叫“甚至”？马昭迪心里愤愤不平，这家伙根本就不会用关联词。 “我们两个对你一个，加菲尔德，我有野兽的战斗本能，而索尔是个神枪手，你只不过是一个前消防员，你又会什么？” “蠢货，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个烟火特效师，不是什么消防员——而你很快就能体会到烈火灼身的滋味！” 烟火特效师？ 马昭迪皱了皱眉，那群黑帮说的话果然不太靠谱，自己差点把萤火虫的起源搞错。 不过按照DC重启时间线和故事线如同玩橡皮泥一样的态度，谁又能确定某一版萤火虫的起源不会是个消防员呢。 在他思考的时候，天空中的人蝠和萤火虫已经开始了战斗，巨大的蝙蝠猛然间向着飞虫般的钢铁甲胄扑去。血清赋予了朗斯托姆以尖锐的爪，还有恐怖的肌肉力量，这一击在装甲外层撕裂出刺眼的火星，并将他直接打飞了出去。 萤火虫的装甲防护效果很不错，虽然胸前的装甲出现了五道锐利划痕，甚至还略微有些形变，但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受伤。借助背后的双翼喷出高压气流之后，他迅速调整好了身位，一边向后倒飞，一边抬手拔出了火焰喷射器，对准正面凭借本能追击的人蝠扣动了扳机。 呼呼—— 漆黑的夜空里，突然出现一道明亮的灼热焰流，火光汹汹，正映入追击向前的人蝠双瞳里，这种突如其来的刺眼光亮在马昭迪的眼中只是让人眨眼皱眉的程度，但在具备一定蝙蝠特性的人蝠眼里就是一颗高闪震爆弹。 “吱！” 强光仿佛直接钻入人蝠的大脑，在强烈的眩晕和不适感之下，他前冲的身体顿时停滞。而片刻之后，萤火虫的高温火焰就跟着扫了过来。 ------------ 第224章 扑火的蝙蝠与萤火虫 呼—— 狂躁的焰流瞬间裹住了人蝠，经过生化变异的坚实皮毛和肌肉也许足以抵挡子弹和刀枪，但却无法抵挡火焰，在萤火虫的火焰喷射器枪作用下，人蝠顷刻间化作了一个巨大火球。 “朗斯托姆，你现在感觉如何了，感觉如何了呀！？” 萤火虫得意地飞舞在空中，嘲弄被点燃的人蝠。而下方的马昭迪在感叹人蝠毛多弱火的同时，也给天空中的两人一人补上了一记“我没有杀人”。 “吱吱！” 着火的人蝠尖啸两声，在萤火虫猝不及防之下又冲了上去，浑身的火焰似乎完全激发了它的狂躁和野性。似乎“朗斯托姆”这个人的理智连同畏惧一起被撕扯得荡然无存，此处只余留下一具充满攻击欲望的野兽躯壳，在向着萤火虫作困兽之斗。 “索尔，索尔！我解除你的控制，小丑告诉我，疯帽匠的剧场即将遭遇突袭，你那边和朗斯托姆博士解决了那排士兵没有！” “没有什么士兵，弗里斯。”马昭迪看着天空中的战斗，对他回答道：“情报是假的，这里没有一个排的兵力，只有一个萤火虫。” “好吧——但你们两个打一个难道没有优势吗？” “如果我的枪能射到天上的那两只，战况才叫两个打一个。但如果他俩非要高空战斗，那我只能在地面上干看着，无能为力，这种情况顶多算是两场1v1，而且还是胜算不大的那种——所以我话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来支援一下我们？” “我做不到，我正在向疯帽匠的剧场赶过去，他现在太重要了，没了他，我们就再也没有士兵补充。” 听到急冻人赶往剧场的消息，马昭迪挑了挑眉，心里有了计较。 “我理解你说的这些。”他语气平静地接着回答道：“但我总不能呆在这干等着萤火虫处理完人蝠再来处理我吧？而且如果碰到蝙蝠侠怎么办？” “对不起，但你必须呆在那里，所以，我猜你只能祈祷蝙蝠侠不要出现在你们那边了——现在恢复控制。” 黑袍小伙顿时立正在原地，身体恢复了被控制的姿态。 “全力帮助奥斯托姆博士击败敌人，在战斗结束之前，你不得擅自逃离战场。” “是。” 听到语调淡漠的回答声后，急冻人挂断了通讯。 在法尔科内的别墅里，小丑也随手关掉了通讯器，他懒得再听几个手下的对话。 在马昭迪这边，天上的战斗还在继续，身在高空中的人蝠此时死死地抱住了萤火虫，用尖牙和利爪撕咬着他的装甲，巨大的蝙蝠牙齿直接咬穿了他的金属外壳，深深刺入他的肩膀。 “他吗的怪物！” 萤火虫忍不住怒骂一声，他可不比杀手鳄或者贝恩，亦或者泥脸这种血厚攻高的变异超人类，他的所有战斗力都来源于装甲和武器，而在钢铁的防护之下，他依旧是肉体凡胎，甚至比普通人都要虚弱一些。 “吱吱！” 蝙蝠身上的火焰仍然在持续燃烧着，但它依然死死地抱住猎物，发出非人的尖利鸣啸。此时此刻，伤得越重，他的理智就越微弱，野兽本能也就越强，而受伤乃至濒死的野兽，自然会作出最凶猛的反扑。 嘎吱——刺啦！ 巨型蝙蝠的利爪和尖牙勾住装甲的间隙，令人牙酸的金属形变声中，一块块装甲部件被直接撕扯下来，露出了内部的血肉之躯，露出了萤火虫的脸。 焦黑色的痂皮与暗红色的新生组织交织扭曲，在面孔上形成大片褶皱，鼻翼两侧向内黏连，连呼吸时都发出如同哨音般的嘶鸣，眼睑外翻，耳廓也遭到熔灼，变成残缺的肉瘤。 这样触目惊心的重度烧伤痕迹从他面部一直延伸到双手，而不难想象，他的贴身衣物之下大概也是这样一副狰狞扭曲的景象，马昭迪看着这些伤口，根本无法想像出对方究竟是如何在这么严重的烧伤下存活的。 “我要杀了你！” 暴露了自己外表的萤火虫对人蝠咆哮起来，看来他并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的脸。但紧接着，原本能够借助那身防火装甲在火场中来去自如的加菲尔德此时发现，蝙蝠身上的火焰开始从自己暴露出的部位灼烧自己的身体。 但他却依然将火焰喷射枪对准了人蝠的身体，疯狂扣住扳机，同时发出凄惨的哀嚎声。 两人化作一团火焰，在空中飞舞，马昭迪听着他们的声音，竟然似乎从加菲尔德的哀嚎中听出一点愉悦感，他这才想起自己听到的另一个传言——萤火虫之所以成为纵火犯，是因为他对于火焰的迷恋和狂热。 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就连灼烧自己的身体，居然也能让萤火虫感受到快乐。 “我测，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有点受不了这么扭曲的画面啊喂。” 咚，咚！ 仿佛是呼应马昭迪的念叨一样，正在他向夜空中张望时，一架漆黑的蝙蝠战机突然从夜色中现身，它拉出一道苍蓝色的尾流，对着空中的两人射出两颗子弹，马昭迪的目力极佳，他清晰地看到，那是两颗橡皮弹。 天空中的一人一蝠挨了两枪，顿时陷入疼痛僵直的状态，而蝙蝠战机的下方再次伸出一个喷射口，清澈冰凉的高压水流如同一把长刀，锁定了依然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将他们冲向地面的同时，也熄灭了两人身上的火焰。 这倒很好理解，蝙蝠侠上回在泥脸身上吃了亏，当然会在战机上做出克制对方的改装，当然，这也许也有提前安排萤火虫的意味在里面。 马昭迪此时在下面给摔落的萤火虫补上了一发“我没有杀人”技能——刚才他们飞得太高，在技能射程范围之外，马昭迪没什么机会上buff。 好在那个纵火狂没有在半空中直接死亡，到这里算是捡了条命。 然后，马昭迪就直接拿出自行车并骑了上去。 急冻人的指令是“在战斗结束之前不得擅自逃离战场”，现在战斗都已经结束了，当然到了赶紧跑的时候，难不成等着被蝙蝠侠抓吗？ ------------ 第225章 爱丽丝，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仙境吗？ 另一边，疯帽匠的剧场内。 穿着厚底鞋的疯帽子嘴里哼着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童谣，扶着一顶新帽子蹦蹦跳跳地走入剧场里。 今天的他有些兴奋，倒不是因为昨晚成功地控制了一名敌方超级反派，也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单纯只是因为，他很期待今晚的表演。 完美的一天，他想着，也许今天就是我想象中那样“完美的一天”，也许今天就能找回那时候的感觉。 于是他换上了一身新的定做西服，给自己做了一顶新的帽子，穿上了更厚底的鞋，除了他的脸之外，身上能换新的地方基本都换新了一遍。他觉得今天的自己精神焕发，并且闪闪发光。 舞台上的血污被彻底清理干净，布景也翻新了一遍，戴着帽子的演员们全员到齐，灯光，道具齐备——今天的舞台准备几乎是疯帽匠有史以来最郑重的一次。 之所以用“几乎”，是因为他在之前也曾经这么周全地准备过一次，只不过，那次的结局依旧不太称他的心意。 “老大，人已经带来了。” 穿着黑色西装的“那个谁”走到了他的身旁，身后还带着一名金发的女子——他经常为疯帽匠从外面带来年轻的女子，她们最终都会在舞台上成为“爱丽丝”，而疯帽匠从来没能找到过真正的“爱丽丝”。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舞台上的“爱丽丝”们总是在消耗。 “天啊.她真美。” 疯帽匠满怀期待地看向那位金发的美人，并发出惊叹的声音。女子略带着一点雀斑的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一头金色的长发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虽然她美得并不特别惊艳，但身上带着一股柔和温暖的气质，像极了当年那个年轻的女孩。 “哦，爱丽丝真的是你” 疯帽匠的双眸逐渐变得有些迷幻，眼前金发女子的笑容渐渐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交叠，他好像又变回了当年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那时候，自己还在上着学，大家都是还未长大的孩子，自己还有着一批好朋友，有自己的生活。 那时候，自己的父亲还经营着一家服装店，他是个顶好的帽匠，对做出的每一顶帽子都认真而负责。 那一天，自己从学校里回到了服装店，店门口挂着“泰奇父子服装”的牌子，干净的橱窗玻璃里透出亮堂的暖色灯光。 “所以，你是说，有个女孩——” “不是普通的女孩！” “哦，当然。” “爱丽丝·迪！她是个超级酷的女孩！” “好吧，不如我们先把这个超级酷的女孩放一放，这样，我们就能把这些材料变成一顶好帽子。” “但，爸爸，它也太高了.” “我们只要把它缩小就行了，杰维斯，只要保证它不走形，毛毡就不会受损——没人会买受损的帽子，起码我们不会卖这种帽子。” 杰维斯摩挲着精致的绿色毡帽，他很喜欢这种柔顺丝滑的触感。 “这帽子好光滑。” “哈，你知道人们以前用什么来修复毛毡吗？” 杰维斯摇了摇头。 “亚硝酸汞，一种有毒的化学药剂——但当时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许多制帽匠在工厂里工作，他们经年累月地暴露在这些蒸汽里，得上了各种各样的病——痴呆，手抖，幻觉，就像是我们常说的那句俗语一样。” “像帽匠一样疯？” “对啦，还好我们现在已经用不着这么做，而且依然能做出最好的帽子来。” 父子两人的声音在店里回响，杰维斯喜欢和父亲这样交谈，而一提到有关帽子的事，他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每当滔滔不绝的时候，父亲还会顺带教自己许多事情，说起话来也总是温和而有理智。 “做帽子就像塑造角色一样，杰维斯，要有一双稳定的手，要有连贯性，有耐心和认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不能在这过程中作假，否则就会得到残次品。” “完美或许是不可能的，但为此而奋进总是能让人获益良多。” 听到父亲的话，杰维斯下意识反驳道：“爱丽丝就是完美的。” “哦，她看上去也许十分让你心动，但是，儿子，我们不要把人轻易捧到高高的神坛上，否则，一旦有些轻风吹过，他们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好的.” 看到儿子似乎有些失落，父亲又宽慰道：“不过，关于爱丽丝，我或许有个主意。” 第二天，杰维斯照常去了学校。 满头金发的爱丽丝·迪手里抱着一本书，她站在窗边看着风景，而在杰维斯的眼中，站在窗边的爱丽丝本身就是一种风景。 于是，他鼓足勇气，按照父亲的主意走了过去。 “爱丽丝，有一个新的.新的公园，我的父母说要带我去那里，我爸爸说.我是说，呃，或许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没有去过那个公园的话，也许我们可以” “好啊。” “啊？” 杰维斯惊愕地抬头看向爱丽丝，她脸上的笑容在此时如同天使一样灿烂，几乎快要放出光来。 “我说，好啊。”她回答道：“我很乐意和你一起去。” “所以，爱丽丝，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仙境吗？”疯帽匠抓起眼前这位金发爱丽丝的手，触感依旧像当年一样柔软。 听闻此言，眼前的金发女孩露出了笑容：“好啊，我愿意和你一起去。” “但是，老大，她还没有戴上——” 突兀传来的枪手声音打断了疯帽匠的幻想，温暖般的光晕和景象突然从眼前消失，剧场里的各种布景和道具，以及戴着帽子的人群都重新映入他的眼帘，而爱丽丝就在他的身边——但却比他高出整整半个身子。 他回到了现实世界。 “你怎么敢打断我！”被手下人打断梦幻一样的快乐时光，疯帽匠立刻火冒三丈，他暴怒着拔出左轮，一枪打在了对方的肚子上：“滚出去！永远别再回来！” 趁着疯帽匠还有点理智，另一个黑帮枪手立刻扶着自己的同伴出了门，此时立刻去找个医生，对方也许还有救。 而在剧场里，疯帽匠重新转回头，再次拉住了身边的爱丽丝。 “爱丽丝，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仙境吗？” ------------ 第226章 没有能够媲美梦境的现实 “爱丽丝，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仙境吗？”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可以啊。” 天啊。 疯帽匠打从心底里涌出一阵欣喜和甜蜜感，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手下想提醒自己些什么——他想提醒自己，这个爱丽丝并没有戴上帽子或假发。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此时此刻，他反倒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给爱丽丝戴上假发，因为受到控制的玩偶是决计无法做出像刚才那样的回答的。 她有自己的思想，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而非提线木偶，并且也愿意和自己一起到童话仙境里去——这一切的一切都美得像是一场梦一样，而他完全乐于拥抱这场美梦，因为他本来就是沉溺在美梦中的疯子。 是演技也罢，是真心也行，是出于求生欲也可以，又或者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是个疯子，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确实和自己记忆中的爱丽丝那么像，并且也像她当年那样答应了自己的邀请。 他的上一个“爱丽丝”就没有这么配合，自己同样是为她准备好了一切，舞台，演员，道具，就跟今天一模一样。但当自己想邀请她和自己一起进入童话世界里，她却拒绝了。 “我永远也不会愿意和你这样的怪胎在一起。”这是她的回答。 这同样也是疯帽匠最厌恶的回答。 “爱丽丝，我们走。” 疯帽匠拉起金发女人的手，带着她走进了那扇写着“仙境”的门里，如同当初的杰维斯拉着爱丽丝·迪进入公园一样，那时候，他是快乐的普通少年，而她是开朗的普通少女。 “杰维斯，你们今天背负有非常重要的责任——” 父亲严肃地说完前半句，看到两个孩子有点紧张的神色，再也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开始开怀大笑起来：“你们的任务是，得尽可能玩得开心。” 母亲此时也露出温和的笑意，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了几张纸币，交给了杰维斯。 “杰维斯，亲爱的，我们会给你些钱，无论你的客人想要什么，记得要好好招待她。” 爱丽丝很有礼貌，她在旁边向夫妇两人道着谢：“谢谢你们，杰维斯先生，泰奇夫人。” “往这边走。”穿着红色西装的售票员指了指里面，并顺手将黄色的票递给了杰维斯。 “不对，你的声音没有劲，根本听不见。”疯帽匠接过票，并大声呵斥着这个售票员。在此时，他看着自己身旁微笑着的爱丽丝，脑中的记忆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和眼前的现实无限重合，眼前这些不和谐的，与自己过去的经历格格不入的画面此刻被无限放大，显得如此刺眼。 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实际上，他已经无数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在不登上舞台的时候，他的意识只能停留在现实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模糊而扭曲。由于长期饮用那些迷幻类药物，他的大脑激素分泌已经不正常了。 有时候，他甚至无法分清自己的情绪是喜是怒，但他也并不在意，因为这种迷幻的感觉恰好能帮他从令人厌恶的现实世界里逃离。 可一旦登上舞台的时候，那段快乐的时光又像是潮水一样从他的脑中跳了出来，和现实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变得分外清醒，让他意识到现在和那一天的每一点不同之处，让他意识到自己正身处现实之中。 他们走过带着钟表的兔子先生雕像，疯帽匠看到爱丽丝对着自己微笑，而那只兔子则发出了焦急的声音。 “哦，天那，我要迟到了！” “是的，是的，没错.”他心想，起码这只兔子雕像和当初的那只一模一样。 他们穿过黑白格子的走廊，爱丽丝站在他的身后，眼前有一瓶冒着气泡的饮料，瓶身上有“喝我”的字样，蛋糕上有“吃我”的字样。 记忆的景象再次闪回。 “蛋糕太大了，把它弄小点还有这扇门，门把手应该在差不多这里才对。” “但是老大，你昨天才说蛋糕应该大一点，门把手应该再高一点.” “闭嘴，蠢货！我对这一天的记忆不会出错！” bang！ 枪声响起，黑帮成员倒地，而疯帽匠依旧拉着爱丽丝向前走去。 眼前的紫色饮料是不是颜色也太暗了些？还是说蛋糕的颜色也更暗了些？自己记忆中的那一天应该是更加鲜明，更加闪亮的才对。 两人走过毛毛虫上校和微笑的柴郡猫所在的房间。 似乎是因为刚才的那一枪，毛毛虫上校的声音此时有些发抖：“说，说明你的来意。” “很努力，不过你结巴了——再试一次。” “说明你的来意。” “对，就是这样。”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他看向两边，总觉得记忆里的毛毛虫要更鲜艳一些，而柴郡猫的笑脸明明应该更乖巧一些才对。 为什么现在的毛毛虫这么黑暗丑陋？为什么柴郡猫的笑脸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但这不应该啊，自己把那时公园里的所有人都抓了过来，他们都是十几年的老员工了，为什么会把布景和道具搞错？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疯帽匠有些生气了。 他们走过红桃皇后。 “笑起来，所有人要笑起来！” 走过打着拳击的狮子和独角兽。 “爱丽丝！你要更高兴一些！” 他们走过长着一对兔耳形状的烟囱房间，然后是冰激凌车，然后是泪光池. “你被这景色深深地迷住了，爱丽丝，我们的手会很接近，然后你会说：‘你知道吗，杰维斯，之前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玩得开心，但是’” 疯帽匠看着眼前对着自己温和微笑的爱丽丝，想说出口的话突然顿住了。 她好像也没有自己记忆里那么漂亮，记忆里的爱丽丝要更温柔，更美丽，更善良，更. 他的话头一转，开始说起了别的事。 “你知道吗，爱丽丝，我很喜欢喝茶”他说：“这些特别的茶能让我回到曾经去过的那些快乐的地方。” “有些时刻在记忆里如此深刻，就像是被烙在了那里一样，活在感官里，活在脑子里，像是一部你可以反复观看的电影。”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了枪。 ------------ 第227章 没有能够代替现实的梦境 疯帽匠当着“爱丽丝”的面，拿出了自己的左轮，他的手指在闪着光泽的金属枪身上摩挲抚摸，仿佛想要借助这种冰冷的触感确认自己是否身处真实世界。 爱丽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继续看着那个常年嗑药的疯子在那里喋喋不休。 “在喝下茶以后，想到那些快乐的记忆，就会如同身临其境，感觉如此甜蜜，感觉如此真实。” 说着说着，疯帽匠的目光转而放在了蛋糕和玻璃瓶上，他回忆起那一天吃过的蛋糕和饮料，它们都很甜。 “想象一下，那是一个可以让人生活在其中的梦境，你可以跑着，跳着穿过它.” 他的视线滑向毛毛虫和猫的房间，目光却没有聚焦，显得有些虚浮，少年和少女幻影跑着跳着，从那个房间的蹦床上跳了过去。 “想象一下，在那里，你是穿着盔甲的骑士，又高大又强壮，坐在白色的马上。整个世界只为你而存在，绕着你旋转，那些时光的每一处细节都是完美的。” 他看向卖甜品的小摊。 “糖味在你的舌尖融化。” 他看向波光粼粼的泪光池。 “水面上闪烁着金色的阳光。” 他看向身旁的爱丽丝，少女的声音似乎又在他耳边回响。 “你知道吗，杰维斯，之前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玩得开心，但是我很高兴今天和你一起来了。” 当时，女孩柔软的五指触感就在他的掌心收紧。 “那是多完美的一天啊，你永远也不会希望它结束” 他喃喃地说着当时的快乐，像是神志不清的梦呓，像是自言自语。虽然他的双眼看着旁边的爱丽丝，但视线却仿佛穿透了她，看向了更远的虚空。 “然后呢？” “然后.童话就结束了。” “爱丽丝，你想要，呃，你想要和我去舞会吗？” “哦。”爱丽丝·迪看着比自己低了整整一个头的杰维斯，对他笑了笑：“我想我们大家都会去的，一群朋友一起，你懂吗？我们会很开心的。” “哦好。” “杰维斯，医生不建议你吃这种药，他说副作用很严重，你的精神稳定会有问题，攻击性增强，病态迷恋，偏执，精神变态.孩子，这些都不是什么好词儿。” “可我想要长高，父亲，学校里的每个人都长得比我高，我越来越像是个小孩子了。” “可” 最终，在初中的毕业舞会上，没能长高的杰维斯走到了爱丽丝·迪的身旁，她今晚穿了一条漂亮的绿色长裙，变得更好看了。 杰维斯看到她和几个朋友有说有笑，于是走了过去，并像上次那样拉住了她的手，想要邀她共舞。 然而，少女的手这次没有握紧，而是将他甩开了。 “我很抱歉，杰维斯。”虽然嘴里讲着礼貌的话语，但她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歉意，反而带了点不屑和嘲弄的笑意：“我喜欢你，真的但不是那种喜欢。” 如果她的表情能更真挚一点，歉意也能更真诚一点，自己还会去吃那种药吗？ 杰维斯不知道。 “童话结束了，爱丽丝也长大了，她把我丢在了那里。”疯帽匠看着身旁的“爱丽丝”，对她说道：“但是真的爱丽丝是不会把我丢在那里的，她永远不会介意我的身高。” “是的。”金发的爱丽丝回答道：“我不会介意你的——” “闭嘴！” 听着这个“爱丽丝”的回答，疯帽匠突然爆发出愤怒的咆哮：“你不是我的爱丽丝！你没有她那么美丽，温柔，善良，大方，闪亮你只是在模仿她！” 他举起了手里的枪，将枪口对准眼前的爱丽丝，对方越像那个人，疯帽匠就越是愤怒，她在自己眼前的每分每秒都能让自己想到那个曾经的爱丽丝，那段曾经的回忆，并且每分每秒又都在提醒着自己，自己眼前的现实世界里只有这个剧院，只有这个假的爱丽丝。 真正的爱丽丝永远也回不来了，她被自己亲手 他不愿意被拽回现实世界，因为长久以来，让他成瘾的不是药物，而是童话一样的梦境。 “除掉她！把所有这些人都除掉！换一批！” 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扭曲的面容变得更加凶恶丑陋，他将枪口对准眼前的爱丽丝，然后扣动了扳机。 bang！ 枪声响起，但却没人倒下。 “你真是个可怜虫。” 爱丽丝的声线突然褪去了温和与单纯，变得从容而镇定，她的表情带着些许嘲弄，身上的气质转向成熟，仿佛一瞬间从少女长成了大人。 “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你的爱丽丝了，疯帽匠，即使你的爱丽丝真的回心转意来找你，也只会看到一个丑陋的矮疯子。” 一根经过变异的坚硬藤蔓在女人的身前急速钻出，为她挡住了子弹，紧接着，更多的藤蔓从女人身上钻出，将她身上的爱丽丝长裙扯碎，露出植物编制的柔软内甲。 “我费心染了金发，做了易容，就为了对付这么一个可怜的疯子，这简直毫无必要——我还不如直接找个盆栽送进来。” “毒藤女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冒充她来骗我！你怎么敢用爱丽丝的身份对我说这样的话！” 疯帽匠死死攥紧双拳，一双圆瞪的鼓胀眼睛遍布血丝，几乎要被气得挤出眼眶，他咬牙切齿地将一个茶包直接丢进了嘴里，再次对毒藤女举起了枪。 “我要你死！” “认清现实吧，疯帽匠。”毒藤女冷笑着从脸上揭下面具：“你的爱丽丝永远不会回来了，而你这种人，就算是成了超级罪犯，也一样是最不入流的那种。” 疯帽匠目眦欲裂，他接连扣动扳机，将枪膛里的子弹全部倾泻了出去，但又全都被藤蔓构成的壁障挡住。 “杀了她！杀了她！” 他愤怒的声音回响在剧场大厅中，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应该一拥而上，将毒藤女淹没在人海里，但此时，剧场里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台上的演员，后台的布景，灯光，道具师，巡逻的帽子卫队，就连门外的黑帮枪手也一同停止了动作。 “别指望了，疯帽子。”毒藤女冷冷回应着他的咆哮。 “你被将军了。” ------------ 第228章 并非逃跑 疯帽匠愤怒的叫喊声回响在大厅里。 “蠢货！你们都在干什么！我说让你们杀了她！” 然而剧场里的其他人依旧没有对疯帽匠的话做出任何反应，无论是戴着帽子的普通人，还是没有戴帽子的枪手，此时没有一个冲上来。 “别挣扎了，你现在没有任何人手可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我明明有他们的最终掌控权限的，他们不可能背叛我的——我做的帽子不会背叛我的！” 疯帽匠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拼命按动着上面的红色按钮，然而这依旧没有任何用处。 砰！ 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疯帽匠这才发现，一个身穿西装的法尔科内家族枪手上突然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在地上不断扭动着，表情显得迷茫而快乐，就像看到了什么美妙的幻觉一样。 这倒下的第一个人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在他之后，砰砰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剧场里的所有人都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你废话那么久？”毒藤女问道：“你觉得谜语人会单纯地让我跑来送死吗？” 听着毒藤女的嘲讽，疯帽匠气急败坏地将手里的遥控器一把摔碎，他将手伸向自己的帽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微型冲锋枪，并对准了毒藤女。 “你干了什么！？” 毒藤女笑了。 “你当然察觉不到我干了什么，看看你的周围吧，这些都是你让人布置的，不是吗——蛋糕，汽水，糖果和糖粉，它们都太甜了，以至于麻痹了你们的嗅觉，让你们分辨不出空气里的花香。” 她轻轻抚摸着内甲上的一串串小小花朵，此时此刻，以这些花朵为源头，隐蔽的淡薄花香依然源源不断地向空气中扩散蔓延着。 “很漂亮的花朵，不是吗？她是我研究出的特别品种，释放的香气能够产生不错的致幻效果，只不过需要对方在这种花香环境里停留足够长的时间，我本来还有些担心时间不够——还好，你的戏剧足够冗长无聊。” “你这个*子——” 疯帽匠直接扣死了扳机，密密麻麻的弹幕顿时从他手里的两把微冲枪口中喷向毒藤女，然后又被层层叠叠的多层藤壁挡住。但他并没有停手，仍旧狂骂着对她倾泻火力。 当然，这也可以叫做无能狂怒。 看着还能举枪的疯帽匠，毒藤女无视了他的聒噪怒骂，转而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你刚才吃了什么东西，但这种花香应该是暂时没有解药的，真奇怪，我明明已经已经把时间拖到了现在，你为什么还没有倒在地上？” 她并不清楚，疯帽匠到现在嗑过的药比她抽过的烟还多，这个疯子早已在这些年里用各类能够影响神经和身体的化学药物制作成茶包，并且喝了下去：舒缓精神的药物，强制冷静的药物，情绪亢奋的药物，去除痛感的药物，增强攻击性的药物 时至今日，他血管里流淌的东西很难说是单纯的血液，亦或者是药品的混合物，耐药性早在这日复一日的大剂量嗑药日常中变得无比强大，能够使人产生幻觉的花香对他的作用十分有限。 实际上，他能在这种高强度用药的情况下活到今天，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帕米拉小姐，已经疯掉的人是没法变得更疯的。” 此时，疯帽匠胸前的通讯器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那是急冻人在借助通讯设备在进行通话。 “维克多？你的嗅觉还挺敏锐。” “我们并不傻，不可能在没有任何监视手段的情况下放疯帽匠来主管一个地区——如你所见，他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 “哦？你难道就不是个清醒的疯子吗？” 虽然嘴上说着话，但毒藤女手下并不留情，她轻轻抬手，直接把藤墙对着疯帽匠推了过去，此时的情况已经不适合继续拖延时间，等待花香生效——她必须得速战速决。 “我可能也是个疯子吧，帕米拉小姐。但无论如何，我并不傻，我在发现情况不对的第一时间就向着你这里出发了，而现在——” 话音刚落，刺骨的寒流突然涌起，超低温的冰霜冻住了剧院旁边的整片墙壁，建筑材料在这种温度下突然变得脆弱无比。 咔嚓！ 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拿着急冻枪的急冻人从缺口处走了进来。 “而现在，我已经到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马昭迪正在夜幕中踩着单车狂奔。 人蝠的嘶吼声从他的背后传来，火焰喷射器的光亮也照亮了夜空，蝙蝠战机喷出的高压水柱更是如同暴雨般从天而降。但他完全无视了这些干扰，一心一意地骑着自行车奋力逃跑。 自己的枪又打不到天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能跑赶紧跑咯。 “索尔，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企鹅人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很显然，他没能接通博士的通讯——这不奇怪，刚才人蝠被火焰点着，他的毛发连同身上的通讯器一起被烧了。 于是他用那种受到控制的淡漠语气回答道：“我正在撤退。” “？” 企鹅人愣了愣，紧接着问道：“人蝠呢？” 马昭迪回头看去，人蝠此时正在跟蝙蝠战机激情互撕，当然，它对于这么一具坚硬铁壳子的伤害始终为零。而一旁的萤火虫则趁势飞向战场外围。 “即将战败。” “萤火虫呢？” “正在逃跑。” “那你在干什么？” “我在撤退。” “我特么是问你为什么要撤退！还有，萤火虫又跑什么？他不是快要击败人蝠了吗？” “不，蝙蝠侠快要击败人蝠了，萤火虫打不过蝙蝠战机。” 企鹅人愣了愣：“怪不得.” 他看向一旁的小丑，小丑面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下撇的嘴角写满了“开心”。 于是企鹅人回头说道：“你不能逃跑，索尔，立刻回去帮人蝠。” 但马昭迪对此充耳不闻，依旧奋力踩踏着自己脚下的单车。 “我的最后一条指令要求我按照人蝠的命令行事，而我正遵照这条指令执行战术撤退任务。” “这并非逃跑。” ------------ 第229章 并非战斗 “不，这就是逃跑。” 企鹅人十分笃定地对着通讯器讲话：“毫无疑问的逃跑，换任何一个人来评价都会这么说。” 马昭迪不语，只是更用力地蹬着单车，于是疯狂转动的齿轮链条和电机的嗡嗡声更加响亮，甚至传到了通讯器的另一头。 “听着，索尔，我们需要你回去找人蝠，不需要你能够打中蝙蝠战机，但是起码要替他拖住蝙蝠侠或者萤火虫，这很重要。” “这跟人蝠的指令冲突，我无法——” “够了，你先闭嘴。” 企鹅人叹了口气，他挂掉了跟马昭迪的通讯，转而去联系急冻人——遥控按钮在他的手上。 “急冻人，我现在需要你” “先等一下，我现在有点忙！” 此时，急冻人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从那边传来的战斗声听得出来，他好像一时间没有拿下毒藤女。 “你加疯帽匠两个人还没有搞定吗？” “本来是能搞定的，但是.” “弗里斯，帕米拉，还有泰奇，你们三个都跟我回哥谭警局里去！” 听到通讯器另一边的低沉声音，企鹅人几乎要下意识跳起来了。 “蝙蝠侠？！” “疯帽匠已经被蝙蝠侠绑起来了，连帽子都被蝙蝠标打飞了，现在是我和毒藤女在对付他一个。” 企鹅人回头看了看小丑，小丑此时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嘴角耷拉得更深了。 “好吧，好吧，你现在听我说，马上用遥控器把索尔叫过去，朗斯托姆已经快要被蝙蝠战机解决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蝙蝠侠，但你那边更重要一些，所以快点把索尔叫过去！” “好吧。”急冻人叹了口气：“今晚真是糟透了我这就叫索尔来帮忙。” “老大，有什么指令？” 突兀传来的回答声让企鹅人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声音为何听起来这么近？像是在身旁一样. “老大，有什么指令？” 不对，就是在身旁！ 企鹅人猛然扭头看向门口的位置，穿着黑袍的变态单车侠已经推着单车站在了大厅里。 “wtf！？”企鹅人的心态在此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从通讯到现在只过了五分钟！你他吗是开飞机回来的吗？！” “老大，有什么指令？” 变态单车侠的语调依旧机械而平静，只看他此时的神态，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就是一个令行禁止的忠诚炮灰。完全想不出这是一个刚刚在五分钟内完成了遇敌，崩溃，卖队友，撤退，然后润回大本营的究极混子。 此时，小丑的嘴角也抽了抽，他伸手从腰间拔出左轮，看了两眼之后又塞了回去。 “我很想直接给他一枪。”他说道：“但这事让我想到了查克，哼，这俩人都几乎有点好笑。” 急冻人此时在通讯器里问道：“科波特，怎么了？你那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弗里斯——你直接下命令吧，索尔已经跑回来了，按他的说法，这是人蝠的命令。” “即使被控制了，保命的本能也依旧在发力吗？索尔这家伙” 此时，在场上拖延着蝙蝠侠的毒藤女逐渐有些撑不住了：“弗里斯，你再不来帮忙，我们都得玩完！” “再让你的毒藤撑几秒——索尔，现在立刻到疯帽匠的剧场这里来帮忙！” “收到收到。” 马昭迪闻言，立刻跨上了自行车，一溜烟消失在大厅里。 此时此刻，蝙蝠侠，急冻人和毒藤女三人已经从剧场里打到了剧场外，而疯帽匠此时依旧被绑在地上，他此时十分没有安全感，他的身旁时不时飞过一枚蝙蝠镖，或者扫过一道冰柱——而他此时一动也不能动。 “帕米拉，把你那该死的迷幻类毒素解开，让我的手下清醒过来！” 毒藤女用藤墙挡住飞袭的蝙蝠镖，再挥舞起带毒的荆棘对蝙蝠侠反击：“我说过了，这种致幻效果无药可解——连我也做不到。” “弗里斯为什么没中招？” “蠢货，看看他这身封闭装甲，你觉得他不会给自己设计一个空气过滤系统吗？” 急冻人不多言语，他用冰冻枪追踪扫过蝙蝠侠的位置，但对方的身影灵活如同鬼魅，护甲的抗冻效果似乎也极强，寒气丝毫没有拖慢他的速度，这让冻住他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 “蝙蝠侠是有备而来，否则他不会准备好空气过滤面罩。” “废话，他总是有备而来，那面罩是他常备的玩意。” 蝙蝠侠听着他们的对话，依旧面无表情，手下的动作还是以闪避和干扰为主。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克制，不仅战场来到了人烟稀少的室外，并且所有攻击都在有意错开周围戴着帽子的路人，打了这么久，场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伤亡。 毒藤女和急冻人都留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心里同时生出了某些猜想。 “坚持住，帕米拉。”急冻人此时故意打偏了一道冰冻光束，留出了一道可以被蝙蝠侠近身的破绽。 而当他发现蝙蝠侠并没有抓住这个破绽的时候，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于是说道：“变态单车侠马上就赶过来了，我们三个对一个，起码可以全身而退。” “不。”蝙蝠侠打断道：“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毒藤女立刻了然，她立刻摇了摇头回答道：“蝙蝠侠，你赢不了的，花香的致幻效果在半个小时以后就会解除，到时候，你就不会有任何胜算。” “什么？”被绑在地上的疯帽匠顿时来了精神：“只要撑住半个小时？那我们有救了！” 三个人都没理他，因为情报交流已经完成了，疯帽匠在此时完全是个局外人。 “说起来，稻草人有恐惧毒气，小丑也有笑气。”帕米拉漫不经心地挥舞着藤条：“为什么蝙蝠侠平时不戴上面罩？这样能少中很多招吧？” “你觉得面罩能防住他们两个研究出的毒气吗？”急冻人也随手打出一道光束：“那两种毒气既能够通过皮肤侵入人体，也能穿透任何过滤网，面罩的作用无限接近于零。”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躺在地上的疯帽匠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不用人质威胁——。” 唰！ 一记麻醉蝙蝠镖正中他的肩膀，疯帽匠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 月票兑奖单章 4月份月票抽奖结果来啦，奖品之前讲过，就是KFC疯四。然后大家可以在投月票的界面右上角，进入“月票纪念册”，查看自己4月投出的月票编号，判断是否中奖。 获奖的月票编号如下： 70、190、228、254、490、506、642、1020、1172、1302、1583、1882、1992、2013、2274、2333、2460、2842、2862、2919 请大家核对一下自己本月的月票编号，中奖的请加活动群871611382，把月票截图和起点个人主页截图私聊发给管理作为验证（抽奖群链接在简介里，点开简介下面，有一键加群）。 在4月14日20点前未曾联系者，视同放弃领奖资格！！！ 注意：此为主站起点的抽奖活动，其他渠道并无。 感谢大家的支持！ PS：活动结束了朋友们，所以如果现在有朋友想把月票攒到月底等双倍再投的话，也是没啥问题的 ------------ 第230章 帅不过三十秒的变态单车侠 当马昭迪骑着单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剧场外的战斗还处在胶着状态。 “弗里斯，你就不能少弄点冰面吗？影响移动也就算了，我的植物们现在也全都束手束脚。” 面对毒藤女的抱怨，急冻人也没什么好办法：“那有什么办法？我的武器就是冰，而且蝙蝠侠也一样被限制了。” “你跟他的溜冰鞋说这话去吧。” “.” 急冻人看向无缝切换成溜冰鞋在冰面上移动的蝙蝠侠，心里有些憋屈，这很明显是对自己的对策之一。 “帕米拉，你的花粉还有多久失效？” “二十四分钟。” “那索尔的速度还挺快。” 毒藤女闻言一愣，她扭头看向身后，一辆风驰电掣的单车果然在马路上飞驰着，向战场中央杀来。 “终于到了.” “不！弗里斯！” 冲刺中的马昭迪突然惊呼出声，毒藤女再次惊觉回头，发现一记蝙蝠镖直接插在了分心中的急冻人头盔上。 嘶嘶嘶—— 头盔上的裂纹开始扩散，急冻人立刻大惊失色，他只有在零度的环境里才能存活，如果此时头盔破裂，他很快就会因为体温过热而死。 帕米拉扭头看了看一旁仍在昏迷中的疯帽匠，身上依然在释放着花香的花朵瞬间合拢，转而有另一批淡紫色的花朵开放，别样的香气开始随风弥漫。 “我来帮忙！” 马昭迪骑着单车入场，车轮乍一接触冰面立刻开始加速打滑，但他只轻轻一晃之后，就靠着大师级的单车驾驶能力重新稳定了车身，在冰面上如履平地，甚至开始加速。 bang！bang！bang！ 他拔出腰间的双枪，金属的弹幕就如同落雨般挥洒而出，蝙蝠侠一展防弹披风挡住部分子弹，身影迅捷地钻入最近的掩体，几枚蝙蝠镖画出弧线，同样对准马昭迪急射——但没有一发命中。 “以我的移速，你打不到我的。” 变态单车侠的狂笑声在场内回荡，而此时仍在监听的企鹅人则长出了口气，他对小丑说道：“老大，看来他并非一无是处。” 小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而通讯器另一边的战斗仍在继续。 “我不需要打中你。”蝙蝠侠的声音带着股不可置疑的说服力：“从你踏入战场开始，就已经完蛋了。” “你说的什么玩意，根本听不懂.” 哐当！ 单车打滑倒地的声音响起，上一秒还在嘲讽的马昭迪下一秒就直接飞了出去。 “我超，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手捏不住车把.我超，好大的冰.山？为什么陆地上会有冰山？” “毒藤女的迷幻花香。”蝙蝠侠淡淡说道：“虽然浓度已经在减少了，但还没有散干净，而你已经摄入了足以致幻的分量。” 马昭迪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毒藤女：“帕米拉，你！？” “关我什么事？”毒藤女呵呵冷笑：“我没事，急冻人没事，蝙蝠侠没事，就连疯帽匠都没事，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然而此时的马昭迪已经不太能听到她的回答了。 他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倒地喘息的急冻人旁边，并掏出一卷黄色胶带，一圈圈封死了急冻人面罩上的缺口。 “呼！呼！呼” 随着头盔被重新封起来，急冻人的呼吸终于平静了下来，但马昭迪还是没有停手，依然往头盔上面缠着胶带。 “索尔，够了，够了！停下来！” 马昭迪停了下来，他愣了愣，低头看到快要被缠成粽子的急冻人，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刚才没认出你来。” “好了，我们没时间浪费了，索尔，我们需要你的.” “没认出你啊，太奶，你怎么也来了？你怎么还变成光头了呢.” 急冻人突然不想说话了。 在摇着脑袋晃悠了几秒之后，刚刚进入战场，并发挥了半分钟作用的马昭迪再次扑倒在了街道上，并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你的花香能催眠吗？” “不，一般人不太可能在这种时候睡着的.” “已经结束了，弗里斯，帕米拉。”蝙蝠侠说道：“你们都跟我回阿卡姆去。” “话不要说得太早。”毒藤女回答道：“我们现在还是二对一，你拿不下我们。” “但急冻人已经完蛋了。” 言语交锋之间，蝙蝠侠脚踩冰刀的身影在冰面上闪动，直奔急冻人，而此时，急冻人举起手里的冰冻枪，却因为视野严重受阻而无法瞄准。 “离他远点！” 毒藤女立刻甩出藤蔓，但都被蝙蝠侠几个变向轻易闪过，他扭过急冻人毫无准头的急冻光束，来到他的身前。 急冻人根据半透明胶带上模糊的光影察觉到蝙蝠侠的靠近，他直接抡起手里的急冻枪，势大力沉的一击全力砸向面前的黑影。 然而急冻人的盲打对蝙蝠侠并没有什么威胁，他侧身闪过攻击，对急冻人的胸口挥出一记重拳。 砰！ “咳！咳！” 急冻人一口气突然没能喘出来，他的装甲似乎抗住蝙蝠侠的拳头，但他的胸口没能抗住，这一拳打得他短暂闭气。 一击奏效，蝙蝠侠双手握住两只蝙蝠镖，快如闪电般扎入他的双腿。 “离他远点！” 几根毒藤高速抽击，蝙蝠侠再次躲过，再次取出两枚蝙蝠镖，扎入急冻人双手，彻底解除了他的反击能力。 “最好别乱动。”蝙蝠侠开口：“待在原地，我还能把你带回去；但如果拔掉蝙蝠镖，冷冻气体会极速流失，你会被热死。” 他伸手按动臂甲上的蝙蝠电脑操作界面，接着抬头看向毒藤女：“你也已经跑不掉了，放弃抵抗。” “凭什么？” 此时，天空中突然响起引擎的轰鸣声，一架漆黑的战机出现在两人头顶。 “那架飞机里现在携带了一吨强效除草剂，并且也装有喷洒系统，你的藤蔓已经没用了。” “无人驾驶的战机” 远程监听的企鹅人顿时明白了一切：“根本就没有两个蝙蝠侠，他远程操控战机打败了重伤的人蝠和萤火虫，自己来到疯帽匠这里，所以才能在两个战场同时作战。” “快！把派去人蝠战场的那队人调到剧院去！” ------------ 第231章 谜语人：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企鹅人在这边的命令刚传下去，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但很快就又收到了一个更糟的消息。 毒藤女胸前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在通讯的另一边，一个半死不活的沙哑声音向她传递了新的信息。 “帕米拉，我是萤火虫，蝙蝠侠用无人的战机把人蝠抓走了，还好它不够聪明，做不到一次抓走两个人，所以我逃出来了但要小心，它往你那边去了！” 毒藤女看了眼天上的蝙蝠战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特么说晚了！” “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通讯挂断，企鹅人和毒藤女的心都凉了半截。 企鹅人没想到，人蝠被抓了，萤火虫却没被抓；而毒藤女则是没想到，自己的队友居然这么不靠谱，直到现在才把消息传过来。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萤火虫刚才处于重伤状态，正在处理伤口或者是昏了过去，但对于她来说，这些理由都没法帮她缓解现在面对蝙蝠侠的困境。 “帕米拉，别逼我用强效除草剂。” 听到蝙蝠侠的话，毒藤女的脸色数次变化，过了几秒之后，她却突然笑了。 “想要我跟你回警局里，那很容易，蝙蝠侠。”她说道：“只要你能先解决这些想要杀了你的市民们” 蝙蝠侠眉头一皱，突然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bang！ 随着一声枪响，蝙蝠侠感到背甲传来九毫米手枪子弹的冲击力——挨枪挨多了之后，他已经能下意识分辨出子弹型号。 但令他不解的是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扭过头，发现一个市民已经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并对他举起了手枪。 “现在只过了九分钟。”他突然回头看向毒藤女：“你说谎。” “敌人提供的信息，从来就不能全信，一种花香能够中和另一种花香，这不是很浪漫吗？”毒藤女笑着说道：“疯帽匠是个疯子，所以他信了，蝙蝠侠，你也是个疯子吗——或者傻子？” 此时，在几人周围聚集起来的市民越来越多，一个个戴着帽子的人浑浑噩噩，在半梦半醒中站起来，对蝙蝠侠举起了枪。 而周围的大楼建筑中，则走出了更多的人——在马昭迪当初潜入剧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周围的守卫力量稀薄，这不是因为剩下的人都被放在了剧院内部，而是因为他们都被藏在了周边的大楼里。 而此时，这群人将蝙蝠侠团团围住。 “疯帽匠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攻击你，所以现在只有你会被围攻。” “如果我是你，我就先从疯帽匠的身上找找这些剧场外面的人的控制按钮。”毒藤女戏谑的声音淹没在人潮中：“毕竟，他们的手里可都拿着枪，你大概不会想要看到他们互相射击的样子——那会很血腥。” 蝙蝠侠眉头紧皱，他先向天上射出勾爪，蝙蝠战机也迅速下降，将他拉了上去，但再看向地面的时候，毒藤女和马昭迪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地面上丧失行动能力的急冻人，还有已经晕过去的疯帽匠。 “他们两个的演技都很好。”他心里想着：“但如果我们今天是真的在进行战斗，我也一样会判断失误。” “又被上了一课啊” 他叹了口气，坐到了蝙蝠战机的驾驶位，飞机的坚硬外壳挡住了地面上其他人的手枪和步枪火力，径直射出两只抓钩，将地面上的急冻人和疯帽匠依次勾了上来，然后迅速飞离了战场。 这些被控制的市民当然无法靠双腿追赶上蝙蝠战机，在蝙蝠侠带着疯帽匠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后，便全部失去了目标，神情迷茫地回到了剧场周围，有的开始继续巡逻，有的重新隐藏回大楼里。 “老大，今天的战斗结束了。”企鹅人此时强忍住内心的狂喜，面色凝重地对小丑汇报道：“我们损兵折将.得早做下一步打算。” “我的三张牌都没了。”小丑不爽地哼了一声：“剧场很快就要——哼，估计已经失守了。” “老大，小队已经赶到了剧场周边。”在两人谈话时，通讯器里再次响起汇报声：“周边的一切不太正常，所有人好像被解除了控制，有的人已经主动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帽子，还扔掉了枪。” “我们没有看到疯帽匠和蝙蝠侠，不过现场有藤蔓和冰冻的痕迹，毒藤女和急冻人——” “行了，行了。”小丑不耐烦地打断：“蝙蝠侠的动作还真快，你们撤吧——实话说，我现在终于知道谜语人为什么要千方百计把索尔送到这边来了。” “真倒霉啊.那家伙.” 五分钟后，在大厅里，谜语人正从容地坐在座位上，等着手下人的报告。 “尼格玛，毒藤女回来了。” “好得很。”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并伸手拿起了自己的金拐杖，走下了台阶：“让他们进来吧。” “呃还有一件事。” “嗯？什么事？” “今天的战斗结果是小丑一方的疯帽匠，急冻人，人蝠三个都被蝙蝠侠带走，而毒藤女和萤火虫成功逃脱。” 他每说出一句话，谜语人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一分，没有什么比今天的战果更能让他开心的了。 一个铤而走险的奇谋妙招，一场以少对多的绝地反击，一个运筹帷幄，以弱胜强的智者。 “没错，你们忠实地执行了我的计划。”他说道：“我承认，在这次战斗中，我确实有赌的成分——让索尔为小丑效力，然后让萤火虫和毒藤女去同时面对多个敌人。” “但我赌赢了，或者说，这个结果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知道蝙蝠侠喜欢制衡，所以自然能把他变成我的棋子之一。” “无论如何，今天是我们的胜利，你们可以为我而——” “不是的，尼格玛，我是想说，有个人和毒藤女一起回来了。” “谁会和等等！” 谜语人骤然睁大双眼，并紧紧攥住了手杖，脸上的轻松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他终于发现了今天战报中的问题——有个人一直没有被提到。 他看向门口，那个熟悉的黑袍身影正站在那里，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老大，我回来了。” “谁他么让你回来了！” ------------ 第232章 怎么不笑啊，是天生不爱笑吗？ “一个人去了一家玩具店，说他想要买一个新的回旋镖，然后，他又对店员问道：‘我该怎么把那个旧的回旋镖扔掉呢？’” 小丑对着企鹅人讲着一个冷笑话，问道：“你觉得这个笑话好笑吗？” “实话说，本来不太好笑。”企鹅人老老实实回答道：“但是考虑到昨天晚上的情况，我又很难说它不好笑。” “有些不好笑的笑话总是在特别的情况下变得很好笑。”小丑耸了耸肩：“虽然我笑不出来。” 企鹅人倒是理解他的心情，昨晚他们损失惨重，手上的战斗力几乎折损殆尽，疯帽匠，急冻人，人蝠三人都被蝙蝠侠抓走，这是他们所有具备正面战斗能力的超级罪犯。 另外，损失了疯帽匠还导致他们手下无人可用，所以现在小丑几乎已经完全成为光杆司令了。 “没事。”企鹅人安慰道：“谜语人这个时候大概也是笑不出来的。” 有一说一，谜语人这个时候确实笑不出来。 “一个人去了一家玩具店，说他想要买一个新的回旋镖，然后，他又对店员问道：‘我该怎么把那个旧的回旋镖扔掉呢？’，哈哈哈哈！” 在谜语人的大厅里，马昭迪正在跟扎斯先生讲着笑话，虽然对面的扎斯面无表情，显然对这个笑话不怎么感冒，但旁边的毒藤女嘴角正疯狂上扬。 她扭头看了看坐在大厅里的谜语人，他也听到了那个笑话，而他此时的脸色比扎斯还臭，嘴角耷拉的样子让人想到笑不出来的小丑。 某种意义上讲，这两人在此刻达成了互相理解。 “够了，不要再讲你那烂笑话了。”谜语人打断道，此时的马昭迪在他眼中分外讨厌，讲笑话的样子就像是在嘲讽自己像是那个买玩具的蠢货一样，丢不掉“变态单车侠”这个回旋镖。 “昨天的失败将会是压垮小丑的最后一根稻草，而现在，我们即将赢得这场战争——是时候该来谈谈正事了，我们该伸出手，将这场胜利的果实纳入囊中。” 他看了看大厅里的萤火虫，扎斯和毒藤女，扶了扶自己的礼帽，露出蛊惑的笑容：“解决小丑之后，我们就能把阿卡姆里的其他人全救出来，哥谭即将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决战这一天来的很快，虽然蝙蝠侠想到了这一点，但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梦幻的感觉。 “企鹅人跑了。”在一座高楼旁，蝙蝠侠对着猫女说道：“但他没有背叛小丑，不过他的手下被谜语人抓起来了，他们拷问出了小丑最后的藏身点情报。” “然后就被你知道了？”猫女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消息这么灵通？” “他的动作太大了，根本就藏不住——先不说那栋楼已经被围住，四个超级罪犯本身走在大街上也已经够显眼了。” 猫女闻言，顺势向下看了几眼，从这里果然能看到四个奇装异服的怪人带着一群持枪的恶棍围在大楼旁边。 蝙蝠侠没说错，无论是穿着钢铁装甲，在天上冒着黑烟飞行的萤火虫；还是从头绿到尾的谜语人；又或者是光着身子，满身刀疤的扎斯；或者是黑袍变态单车侠和一身植物藤衣的毒藤女，基本都是一走上街就能拉满回头率的角色。 “好吧，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想要动手了，那么，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呢？” “这栋楼有点麻烦。”蝙蝠侠回答道：“这是小丑精心布置过的一栋楼——除了七十三层以外，其他楼层全都不安全，楼顶，电梯，楼梯间.任何通道都布满陷阱，无论是从下往上走，还是从上往下走，恐怕都得脱几层皮。” 猫女挑了挑眉：“然后呢？” “我得想个办法进去，需要你帮忙看看——你最灵活，能够躲开一路上的陷阱。” “有危险的任务就交给我干？”猫女伸出爪子挠了挠蝙蝠侠的下巴：“真是无情的安排——你就没有什么手下能在楼里帮上忙吗？” “不是手下.而且也不在里面。” “那就是能帮上忙。” “但没人能有你那么专业。” “是啊，好吧。”猫女漫不经心地应付道：“你最近也是学会这样那样的奉承了，但你觉得这么说我就会帮你吗？” 蝙蝠侠没说话。 “提问，大楼楼层地面上有一枚炸弹，炸弹的两英寸外就是一台电脑，三英寸外是一罐汽油，四英寸外是一桶硝酸甘油。” 在大楼外面，谜语人正抬头看着大楼的一面面玻璃幕墙，饶有兴致地出着谜题：“如果炸弹爆炸了，什么东西会被第一个毁掉？” “炸弹本身会被第一个毁掉。” 马昭迪在背后接话道：“老大实在是太聪明了！总有一天，我要用老大讲过的冷笑话出一本‘脑筋急转弯大王’。” 对味了，对味了，熟悉的味道腾的一下就窜上来了。 谜语人脸上的微笑顿时消失，他感觉到一股有些习惯的不适感——被一个傻子猜出自己的谜题，并且用这种办法恭维，让他有一种被拉到了同等智商级别的耻辱感，难受，憋屈，却无可奈何。如果这句恭维是别人说的，那也只不过是在嘲讽他，但变态单车侠是个蠢货，他只会真心实意地吹捧——这让谜语人更难受了。 他宁愿被蝙蝠侠打断肋骨，或者被小丑一枪穿腹，也不想再受到如此折辱，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讲这种傻瓜也能猜出来的谜题。 “等等。”萤火虫突然说道：“大楼外壁上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往上爬？” 谜语人则抬起头看了一眼，突然冷笑道：“猫女也来了，也许是蝙蝠侠找的新外援，也许是见势不妙，想来加入我们的。但无论如何，她都挡不住今天的决战，也逃不脱之后的清算。” “那我们该怎么办？” “由她去，我们做好上楼的准备。” 在大楼的外壁上，猫女已经快要爬到七十三层，今天的高空中没有风，这方便了她的攀爬。 她抽空往下看了看，地面上的行人已经和蚂蚁一样渺小，一栋栋楼宇也在视野里倾斜延伸着，此时此刻，她已经身处两百多米的高空。 ------------ 第233章 即将结束的战争 “夜行生物的大脑终究比不过猫的，从建筑内部躲避陷阱哪有从外面来的安全方便” 就是高度稍微有些危险，摔下去的生还几率可能不太高。 在稍微确定了周围的环境之后，猫女再次沿着外壁开始攀爬，不再看地面。 她已经习惯了高空中这种略微头晕目眩的感觉——对于整天在哥谭市的夜里爬高上低的猫科动物来说，从高空中坠落的经历并不算罕见，此时此刻，与其关心自己可能会粉身碎骨，不如牢牢扒住大楼外壁，尽力避免这种可能性。 而在爬到了七十三层后，她果然看到了小丑。 “我看见小丑了。”她向蝙蝠侠汇报着：“七十三层办公室，你说得没错——这家伙看上去心情好像.还行？” 小丑此时依旧耷拉着嘴角，他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猫女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这感觉很奇怪，一向疯狂混乱的小丑也有这么安静的一面——这反而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有些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又或者，他在此时确实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你不太礼貌。” 猫女还在思考的时候，小丑却突然扭过头来，他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左轮，动作行云流水，且快如闪电。 当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的时候，猫女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浑身汗毛倒竖，瞳孔收缩，甚至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躲避，完全凭借本能向右侧身。 bang！ 枪声响起，左轮子弹穿透大楼的玻璃幕墙，向地面飞去。 好消息是，猫女确实凭借本能躲过了这一发子弹。坏消息是，她用于支撑自己身体的玻璃幕墙被打破了。 “啊——！” 即使猫的身体足够轻盈，但一块碎掉的玻璃依然不足以支撑她的全部重量，只一秒时间，那块出现了缺口的玻璃便被猫女的体重扯得分崩离析。没有了悬挂点的她惊呼一声，便只能从数百米的高空向着地面跌去。 “猫女！” 蝙蝠侠急切的叫声在耳麦中响起，而猫女的惊呼声与此同时戛然而止。 “别叫！稍微等我一下！”她有些恼火地回应道，与此同时，半空中那具纤细的身体迅速调整着姿态，并在自己身下的大楼外壁上迅速寻找着一处支撑点——身为一个顶级飞贼，她早就做过这类训练了，正如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一样：猫不会死于坠楼。 啪嗒两声响起，她的双手扒住一处凸起的窗台，高跟鞋也卡在管道上，这大大降低了她的摔落速度，但坠落的力量实在太大，快要撕裂她的手臂，于是她还是立刻松开了手，并做好了落地翻滚的卸力准备——她已经计算过了，这样摔下去会掉到一处天台上，但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这下还是得摔个惨的，看着不断放大的地面，猫女心里想着，在蝙蝠侠面前丢脸，这真让人不爽。 “风筝人，快！” “到了。” “嗯？” 猫女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她有些惊讶地抬头，发现一个绿色的巨大风筝正喷气加速驶来，风筝人已经赶到了她的身边。 “抓住！” 风筝人拿出一根绳子，并往她的方向奋力一扔，于是敏捷的猫立刻牢牢抓住了那根绳子，跟着风筝一起向天台上缓缓降落。 “你既然能让风筝人在旁边待命，那为什么不直接让风筝人去侦查？” “他的风筝太大，而且太容易被注意到了，我担心小丑手里有狙击步枪，你不一样，你是老手，知道如何隐藏自己。” 猫女哼哼了一声，这次她可没藏好。 “坏消息，风筝人和猫女联合了，当然，也不排除他只是单纯在救人。” 谜语人耸了耸肩：“但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和他们两个一起联合了起来——虽然蝙蝠侠还没现身，但大家都该小心点。” “那我们怎么进去？” “这就是我要说的好消息了——小丑已经用一颗子弹告诉了我们，大楼的外壁玻璃墙上没有机关陷阱。” “我们得爬上去吗？”马昭迪咽了口口水：“老大，我有点恐高。” “飞上去！蠢货！是飞上去！”谜语人忍无可忍地怒骂道：“现在滚去跟着萤火虫，去拿他备用的那几套飞行装置，动作要快！另外让其他人不要进建筑里了！我们没有能给他们用的飞行装置！” “哦” 二十分钟后，大楼里的小丑有些不耐烦了。 “这群蠢货，究竟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他有些恼火地将手里的枪重新丢回桌子上，并站起了身：“就不能快点结束掉这场无聊的闹剧吗！” 啪嚓！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玻璃幕墙突然被撞碎，高空的呼啸狂风伴着粉碎的玻璃晶片吹入室内，将他掀得一个趔趄。 “敲门——咚咚。” “开门——是谁？” 像是对口令一样讲完了对白以后，小丑才站稳了身子，他重整了一下自己的礼服，拍掉身上的玻璃渣，看向窗前。 谜语人，毒藤女，扎斯先生，萤火虫，变态单车侠，五个超级罪犯站成了一排，而在他们的对面，是孤身一人的小丑。 “哼。”小丑冷哼一声，依旧满脸不开心，他瞟了一眼长桌，桌上的左轮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但谜语人绝不会给他拿枪的机会。 “怎么，这两句对白不好笑吗？”谜语人对他露出胜利者的嘲笑：“你不是应该笑起来吗？” “滚！” 小丑怒叫着一拳打向尼格玛的面庞，然而下一秒就被擒拿住了右臂，随着谜语人逐渐加力，剧烈的疼痛感从他的手臂上传来。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没讲好，你看，讲笑话不是我的强项——要不然还是猜个迷吧？” 尼格玛一边放着垃圾话，一边一拳打在了小丑的脸上，将他击倒在地，此时此刻，他占据了完全的上风。 一旁的马昭迪立刻响应：“太好了，我也要猜！” 谜语人：“.我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他追了上去，又对着小丑狠狠踢了两脚：“战争结束了，小丑，你是个失败者。” “哦，是吗？可我不这么觉得。”小丑撇了撇嘴：“看看窗外如何？” 五人立刻警觉回头，此时，一只蝙蝠，一只猫，还有一个风筝人，三人每人都背着一只风筝，径直一起飞入了大楼中。 第三股力量，此时赶到战场。 ------------ 第234章 就这样结束了？ PS：今天早上在补康斯坦丁，结果时间好像不够了，第二更可能会晚点更 “已经结束了，谜语人。” 蝙蝠侠此时的宣告声带着笃定：“这座城市已经伤痕累累，这场战争要在今天结束。” “相比起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不如来猜个谜语如何？”谜语人讥讽道：“小汤米死了，他的嘴唇上有些食物残渣，而他的脊椎被夹断了——发生了什么？” 蝙蝠侠并不回答，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谜语人。 “答案是，小汤米是只小老鼠，被困在陷阱里的小老鼠。” 谜语人说完这句话后，窗外突然再次飞入了数人，他们站在了蝙蝠侠三人身后。 所罗门·格兰迪，急冻人，鳄鱼人，双面人，死亡射手，丧钟，人蝠一群本应被关在哥谭警局里，并准备转运到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囚犯在此时突然出现，很明显，谜语人在警局里的内鬼发力了。 “我的内线损失了不少，蝙蝠侠，不过这一切都值得。”谜语人面带着笑意，对蝙蝠侠鞠躬献礼：“你真的觉得我会毫无准备地来对付小丑吗？觉得我会无视掉整天在哥谭的天上飞的烦人蝙蝠？不不不.我对你心怀敬意，我太清楚你能做到些什么事了——所以我会动用一切手段来全力对付你，而他们几个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大礼。” “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不把剩下的所有人都召回来？”小丑趴在地上，毫不留情地揭着谜语人的伤疤：“我猜已经有几个人不愿意来帮你了，是不是？他们很清楚，你赢不了这场战争。” “蠢货。”谜语人对小丑回以蔑视的眼神：“有些人被蝙蝠侠直接带走了，你要是能找到他们，现在也不至于趴在地上用嘴叽叽喳喳了。而我，我现在手里的牌已经足够通吃你们两个了。” “你说得没错，该结束了，蝙蝠侠。”他冷笑道：“今天，这场战争只会有一个赢家，谜语人将会赢得哥谭市，谜语人将会获得杀死蝙蝠侠的殊荣！” 他看向身后，鳄鱼人亮出了爪子，急冻人举起了冰冻枪，丧钟拔出了双刀蝙蝠侠，猫女和风筝人顿时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而小丑也被双面人拔枪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至于你，风筝人。”他冷笑道：“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抬脚就能碾死的臭虫，我根本想不到你跑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蝙蝠侠只是喊你来当炮灰的？” 风筝人攥紧了双拳。 “你对我的儿子动手了。”他说：“所以我来找你。” “我要把你打得你妈都认不出来。” 好样的，马昭迪在心里赞叹着，咱可是从枪林弹雨的哥谭战场里滚出来的，咱可不能跌份啊，精神点！ “蠢货。”谜语人将帽子和手杖递给一旁的毒藤女，并闲庭信步般走到了他的面前：“别说我现在是人数优势，就算放你跟我一对一，你也只会被我送去见已死的小查理。” “或者说，你就想让我这样做？” “混蛋！” 风筝人愤怒地冲向谜语人，但此时，两人旁边的格兰迪立刻伸出一双大手，直接将查克提了起来，任凭他再怎么挣扎，也一样无济于事。 但谜语人却挥了挥手，示意格兰迪把他放下来：“让他冲过来见他的儿子吧，这种无能者的拳头，又能有什么威胁呢？” 此时，一旁的蝙蝠侠和猫女早就绷紧了身体，蓄势待发，但他们周围已经被丧钟，死射和鳄鱼人等人团团围住，此时完全无法轻举妄动，更别提去帮风筝人了。 所罗门依言并真将风筝人放下来的时候，谜语人看到了他眼中的怒火，但他并不以为意——这家伙原本是自己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但现在，他已经完全无关紧要了，他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离开蝙蝠侠和猫女的身旁，然后被自己打倒在地，作为威胁他们两个的筹码。 或许猫女不会在意他的死活，谁知道呢？反正这样做肯定能牵制蝙蝠侠。 于是，当愤怒的风筝人挥着拳头向尼格玛打来时，他不屑地笑了，如他所想，对方只不过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新手，出拳的动作完全是初学乍练，脚步和重心把控也是入门级别。 不过，据他所知，查理·布朗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空气动力学家，就这点上来看，他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些格斗知识，这是找蝙蝠侠训练过的吗？ 呵，那可真是丢蝙蝠侠的脸。 他冷笑着侧身垫步，轻而易举地闪过对方慢吞吞的拳头，并运胯扭腰，奋力一击摆拳打在了风筝人的面颊上——对方此时也带着头盔，但下半张脸依然是没有防护的，击打这里，能称得上是真正的“拳拳到肉”。 砰！ 沉闷的击打声响起之后，风筝人应声倒下。在马昭迪的眼中，这个世界的谜语人在这个时间点有着高级徒手近战精通水平，他的重拳足以将普通人一击打倒，而此时的风筝人毫无疑问就是个普通人。 “你穿着护甲，不是吗？”谜语人看着重重倒地的风筝人，随手把他的头盔拔下来，并扔到了一旁：“你的底气就是蝙蝠侠为你做的新护甲，对吧？你希望我把这套当成你之前的破烂装备来对付，然后折断自己的手指？看看这新材料，轻薄，灵活，而且坚韧——可它又能帮你做到什么呢？” “你太弱了，查克，一拳就能被解决，而且再也爬不起来。”谜语人弯下腰，扯着他的头发，面对他发出狞笑：“我甚至根本没必要躲开你的拳头，因为他太过无力，太过弱小。” 咚！ 查克的头被谜语人重重砸在了地面上，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汩汩流淌，片刻之后，他彻底趴下去，似乎陷入了休克。 “砰！” 与此同时，忍无可忍的蝙蝠侠和猫女开始同时动手，他们想要朝着查克的方向移动，但却被超级反派们层层阻截，陷入了苦战。 “所以，就这样了？”谜语人耸了耸肩：“好吧，我本就不该有所期待。” ------------ 第235章 蓄意轰拳！ “所以，就这样了？” 谜语人看了看一旁已经跟几个超级反派打成一团的蝙蝠侠和猫女，还有被双面人压住的小丑，他从容地走向毒藤女，想要从她的手里拿回自己的帽子和手杖。 “战争就此结束了？真无聊啊.” “不还没有结束呢，混蛋。” “嗯？” 听到风筝人的声音，谜语人颇为意外地扭头看向身后。 短暂休克的男人此时终于醒了过来，他咬着牙，鼓动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起，被血水模糊的视线里，是一片血红的世界。 鲜血依然从他的口鼻中向外流淌着，大脑嗡嗡作响，此时此刻，他感到自己的四肢沉重无比，几乎要用尽自己全部的意志才重新爬起来。 但风筝人并不怕被击倒，在战区里救人的时候，他也挨过枪子，也曾经被奉命活捉的士兵打断过骨头，然后被姗姗来迟的蝙蝠侠救下。但无论受了多少伤，挨了多重的拳头，他总会吃一颗糖，然后重新爬起来，在第二天接着起飞，去救那些渴求得救的人。 因为他是风筝人，即使有人嘲笑他，他也会露出笑脸，和对方一起笑下去。他可以被利用，可以被击倒，可以被吓倒，但他也有自己坚持的东西。 而现在，为了自己险些死去的儿子，查克坚持要揍烂谜语人的脸。 他脚步有些趔趄地向前冲去，再次向谜语人挥舞着拳头。而谜语人不屑地笑着，再次往他的脸上挥出一拳。 砰！ 查克的脸上再次挨了重重一击，这一拳打到他嘴里飞出血水和牙齿，神志再次变得模糊起来，他身体头重脚轻地向后仰倒。 这一次倒下，还能站起来吗？ 能，查克在心里下意识回答着自己的问题，我当然会再次站起来，但我不只想站起来。 我要把谜语人打到他妈都不认识。 “打他妈的啊！查克！” 就在此时，一旁的变态单车侠突然对着查克高声呐喊了起来，一时间，一旁的扎斯，半空中的萤火虫，还有地上的小丑都向他看了过去，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惊愕。 那声音几乎震耳欲聋，并直接震醒了查克，他的眼神模糊了片刻，又重新聚焦，在身体向后仰倒的这一瞬间，他终于重新清醒了过来，他闪电般伸出自己的双手，将谜语人出拳的那只手臂抱在了自己怀中，并用左胳膊死死锁住。 “你再躲一个我看看！” 怒喝的查克举起右手，一拳打向被自己左臂搂住的谜语人，而谜语人在惊愕于马昭迪此时的举动同时，看查克的眼神又变得为极为不屑，他绷紧自己腹部的肌肉，并举起了自己的左拳，打算跟查克互换一拳。 你该倒地了，虫子。 砰！ 砰！ 查克的拳头打在谜语人的腹部，谜语人的拳头也打在查克的头部。 可在查克击中自己的一瞬间，谜语人发现在自己错了。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恐怖的拳力如同一股狂风，在谜语人的体内肆虐着，在中拳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不是在跟查克对拳，而是在跟一辆大货车对拳。 “咳！咳咳！”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查克，完全不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你的.拳头，为什么——” “别废话！” 头昏脑涨的查克此时根本没心情听他说话，反手对着他的脸又是一拳。 砰！ 这一拳比上一拳轻些，但依旧力道恐怖，谜语人的牙齿卡拉拉从嘴里飞出六七颗，下巴更是直接歪斜耷拉了下来——他的嘴被打脱臼了。 满脸是血的谜语人此时体会到了查克的感觉，这一拳把他打得意识模糊，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摇晃了几下，眼见着就要倒下去，但又瞬间被查克拉了起来。 “还没完呢，混蛋。”他一边骂着，一边摘下了自己的手套和一枚戒指。 这两样东西并不是他的，在昨天晚上，变态单车侠曾经来见过他一面。 决战前夜，查克家的客厅。 “我知道你的肉搏不太行，查克。”身穿黑袍的变态单车侠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明天，你得在打起来以后立刻离场，不能参加战斗。” 查克看了看马昭迪，他知道这是朋友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很感激，朋友，真的，我这辈子没有什么特别铁的哥们。”查克回答道：“你算唯一的一个。” “但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还要去找谜语人。” 他对着马昭迪认真地说道：“我要找到他，然后揍烂他的脸，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然后告诉他，他不该动我的家人。” “得了吧，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马昭迪叹了口气：“放的狠话这么有气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来的黑道大佬。”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查克认真的眼神，心想，我大概劝不动这家伙了。 于是，马昭迪从黑袍里掏出了一对手套和一枚戒指，并交到了查克的手上。 “算了。”他说：“关乎你家人的事情，你基本也是犟种一个，劝你也没啥用——把这两样东西拿上吧。” “这是干什么的？” “还记得棒棒糖吗？这两样东西和那玩意一样，具备一些特别的效果。” 查克闻言，下意识看着自己手里的戒指和手套。 【拳师手套 价格：一万美元资产点 注释：增加十点徒手格斗伤害 注释2：抛开强度不谈，难道这装备就没有收藏价值吗？】 【野兽戒指 价格：八万美元资产点 注释：增加二十点徒手格斗伤害，一百点生命值上限 注释2：有点用，但不多，你跟拳套坐一桌】 如果用这两样装备的数值体系来解释它们的效果，那么一般人的徒手伤害大概是四点，而生命值则是几十点。而这两件加起来，可以把普通人的徒手拳力加强到原来的八倍多，生命值可以加强到两倍多——这也是查克没有被谜语人直接打倒的原因。 “查克，我要警告一下你。”马昭迪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本身体质也就一般人，可能还有点弱鸡，单手也就是五十公斤的力度，但你还是得清楚，戴上这两样东西，你就不再是一般人。” “我换句话说，你打人的时候留点力，可以把他的脸揍烂，但别把人打死了。” ------------ 第236章 哥谭的疯狂，总是难分高下 PS：第二章等下写完 砰！ 拳头击中腹部的声音沉闷而响亮。 “噗！” 谜语人近乎瘫软的身体微微抽动，这一下打得他再次口吐鲜血，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一下打得很疼。 即使没有戒指和手套的加成，但对于已经被打到半残的谜语人来说，查克现在的每一拳都在牵动之前的伤势，内部的出血，。 “这一拳是为了你绑架我！” 砰！ “这一拳是为了我前妻！” 砰！ “这一拳是为了我儿子！” 砰！ “这一拳为了凯恩！” 砰！ “这一拳为了杰西卡！” 风筝人一拳接着一拳打在谜语人的身上，扎斯却看得有些不解，他悄悄地问毒藤女：“凯恩是谁？” 毒藤女并不回话，但一旁的蝙蝠侠却知道查克在说什么——凯恩就是那天被风筝人救出来的，失去父亲的红衣男孩；而杰西卡则是他的妈妈。 “饶命！饶命！不要再打了！饶了我吧，求你！” 谜语人此时在地上拼命地求饶着，然而查克却并没有停手。 蒙迪·保罗，西斯·弗里曼，史蒂夫·霍伍德.查克每说出一个名字，就越愤怒一份，因为这些名字已经不是他救回来的人，而是他没能救回来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个姓名都代表一条性命，而现在，他们的人生戛然而止，只变成碑文上的一个个名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剩下。 在查克飞入战区救人的时候，曾见过一条条性命在自己眼前消逝，他想到自己濒死的儿子，想到自己亲手埋葬的一具具尸体，心头的怒火就更加锥心腕骨，拳头如同雨点般无法停止，一拳又一拳，打得鲜血四溅，打得谜语人几乎不成人形。 “够了，查克。”蝙蝠侠突然出声：“再这样下去，你会把他打死的。” 然而查克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他此时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只知道对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挥动双拳。 “我说，够了。” 蝙蝠身形一晃，便晃过了几个超级罪犯，来到了查克的面前——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不再阻拦蝙蝠侠。 他俯下身，抓住了查克的拳头，终于让他无法再继续打下去：“你是个好人，查克，一个正直的人，你不是杀人的料，也不应该背上杀人的罪名。” 被拉住的查克眼神茫然地扫视，此时此刻，他终于开始恢复思考的能力。 他看到蝙蝠侠对自己摇头，看到身下已经血肉模糊的谜语人，看到趴在地上的小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幅残忍景象，看到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他垂下双手，沉默了半晌，然后才站起身子，走到了一边。 蝙蝠侠则蹲下身，借助给谜语人摸脉搏心跳的机会，隐蔽地将四分之一颗水果糖喂给了他。 谜语人不能死，水果糖最好也不要暴露，他得兼顾查克，马昭迪和谜语人。 “好了。”他转过头来，对一旁的萤火虫和扎斯说道：“你们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谜语人和小丑现在都完蛋了，如果我是你们，就会乖乖地回到阿卡姆里去。” “你在开什么玩笑？”扎斯冷笑道：“你们只有三个人，顶多算上那个反骨仔变态单车侠，你凭什么觉得能把我们十几人全干掉？” “.” 呼——！ 蝙蝠侠刚想开口回答，却突然感觉到脑后生风，他一个下蹲，躲开了谜语人的偷袭一拳，并回身将地上刚爬起来的谜语人重新打倒在地。 “你很耐打，尼格玛。”他说：“但如果不想接着挨揍，你就最好继续趴在地上。” “不！” 谜语人挥舞着拳头，但他却并没有看向蝙蝠侠，而是看向了他的身后。 “蝙蝠侠，让开，别挡着我，我要看看小丑的脸！他在笑了吗？他在笑了对不对？！” 蝙蝠侠皱了皱眉，侧身露出了身后的小丑：“我不确定——你自己看吧。” 于是双面人也退到一边，只是手里的枪依然指着小丑。 而被按在地上的小丑撇了撇嘴，站起身拍打掉礼服上的灰尘，此时此刻，他依旧是那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于是谜语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 “不！” “你个蠢货！你为什么不笑！你为什么不笑！你应该在笑才对！” “为什么？这应该.这应该足够了才对！我发动一场战争，把你，把蝙蝠侠，把哥谭市全部踢出局，然后输给，输给那什么货色来着？” “风筝人！” “我在你的面前被人打败，被人殴打，就因为一个废物，一个叫风筝人的废物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努力才创造出这么一个失败品吗？！” “我得提前调查他，我得拉他入局，把他变成线人，得杀了他的孩子，得让蝙蝠侠带他来对付我。” “我还得知道你会来这里，我还得知道你的后手.然后我被随便谁打败——蝙蝠侠也行，风筝人也行，然后我向他求饶！还得看不出破绽！” “这应该这应该很好笑才对的！” 谜语人抓着小丑的衣领，愤怒地对他高喊：“你！应该！笑出来！” 然而小丑看着狂怒的谜语人，只是拉着脸，发出一声无聊的“嗯哼”。 “够了。” 蝙蝠侠冰冷的声音在尼格玛身后响起，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怒意开始熊熊燃烧，丝毫不下于刚才的查克。 “这与你无关，白痴！”谜语人对蝙蝠侠怒喝：“你从来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每个故事都得绕着你来转！” “你觉得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你觉得你对我来说真的是个麻烦？我可以很轻松地杀了你，杀了每一个你身边的人！只要我想，他们明天就会躺在阴沟里！” “我让你活着有我的理由，你是我在初出茅庐时的第一个对手，就像小孩子的第一个谜语，但是现在已经一年了，小孩子已经成了大人，谜题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毫无难度了——而你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挑战性了！” “我留着你，只是因为你第一个困住过我的谜题，你很有趣。”谜语人冷笑着，转而又看向小丑：“但是你，你这个嘲笑一切的家伙，你现在笑不出来了，这是个机会。” “我可以解开小丑的思想和大脑，我能解出你的一切！” ------------ 第237章 狂笑的小丑 “你是一个可以被预测和理解的家伙，你是一个我想猜，而且也能猜出来的谜题，我已经猜出来了才对！” “我发动这场战争，然后输掉它！而你——你应该笑出来才对！” 在谜语人对着小丑发癫的时候，一旁的蝙蝠侠的思绪却散乱了起来。 他想到了小查理。 “我那时在场。”他心想：“尼格玛毒害了他，并几乎杀死他，只为了讲一个笑话。” 而一旁，尼格玛依旧对着小丑喋喋不休着：“难道你还要我对你解释得更细一些吗！？” 蝙蝠侠想到那个孩子的泪水，他在濒死的时候，问他的爸爸，是不是因为自己说了那个不好的词，所以现在要去那个不好的地方。 那差点成为他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 尼格玛的声音依旧在蝙蝠侠的耳边嗡嗡作响：“你就那么蠢吗？你要我把这一切都揉碎了讲给你听吗？！” 此时此刻，怒火几乎从蝙蝠的大脑中涌入全身每一个角落；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仍然保持着极度冷静和理智；此时此刻，这两种情绪在他的身体中交汇融合——面若冰霜，心如烈火。 他已经不想再听谜语人讲下去了。 他的步伐沉稳而敏捷，只一秒时间，就窜到了办公桌前，并拿起了桌上的那把刀，然后奔向谜语人。 此时，回过头来的谜语人露出惊容，他看到了蝙蝠侠的眼神，看到了他拿刀的手，看到了他紧咬的牙关。 他生气了，但这并不奇怪，蝙蝠侠总是会生气。而每当他生气的时候，总是会更加残暴地打断自己全身的骨头，谜语人已经对他的这种做法很熟悉了。 但这回似乎并不一样。 他要杀我，谜语人想着，他没有切实的证据，但看着蝙蝠侠的脸，他下意识就升起了这个念头——他要杀我。 这不可能，蝙蝠侠从不杀人，这一点在过去的一年已经被小丑无数次验证过了，无论小丑怎么劝诱，甚至以身为饵，但蝙蝠侠总是不愿意踏出那一步，这在所有人的心里几乎已经形成一个固有观念。 就像无可阻挡的巨浪，遇上无法动摇的礁石——这也是蝙蝠侠在哥谭市显得如此突兀的原因：蝙蝠侠是个幻想自己还有底线的疯子，他不会杀人。 而现在，这块礁石似乎开始摇动。 在谜语人瞬间判断出情况的一瞬间，他甚至下意识在心里否定掉了这种可能，蝙蝠侠对他来说是一个已经解完的谜，而此时的举动绝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他的身体更加诚实，在心中否定的同时，他的呼救已经喊出了口。 “你要干什——不！” 你要杀我？！！ “该死，那是当然了！” 蝙蝠侠怒吼着小查理曾经说过的话，将那把短刀刺向谜语人的面门。 我要杀你。 这不是个意外，我不认为我会失手，我没有失控或者疯掉，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做了我的选择。 我把刀刺了出去——正是为了杀你、 噗！ 一朵血花绽开。 谜语人保持着惊愕欲绝的表情，看向自己的眼前——那把刀没有刺穿自己的面门，而是刺穿了一只手。 一只戴着紫色手套的手。 小丑的手。 面色苍白的疯子看着拿刀的疯子，又扭头看向开启这场战争的疯子，耷拉着的嘴角开始慢慢向上。 一个意外，他心想，荒诞至极的意外，聪明的谜语人和蝙蝠侠都没料到的意外，让他做到了我之前都没能做到的事。 他让我发现，原来蝙蝠侠并不是“无法动摇的礁石”，只需要糟糕的一天，他也能变成跟自己一样的杀人犯！ 发现这一点之后，小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生活有了奔头，人生有了希望，目标有了实现的可能，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突然发现，今天的局面实在是个巧妙的意外——而且还很好笑。 算到了一切的谜语人没能算到自己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死在这里，也没算到会被小丑救下来，他因此而一败涂地——除了打赢这场战争之外，他的目的都失败了。 蝙蝠侠没能想到谜语人其实计算好了一切，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逗笑小丑而开启了这场哥谭大战，更没想到他自己会挥刀打破不杀的原则——然后被自己救下来。 自己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看到一个想要杀人的蝙蝠侠，仅仅一个小小的查克，居然能让这两人同时变成最大的输家，而最棒的是——自己还能把他救下来。 蝙蝠侠，被小丑救下他的不杀原则。 这太好笑了，小丑根本想不到世界上还有什么笑话能比它还棒。 “那么现在。”他眉飞色舞，熟悉的，疯狂的，混乱的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现在，这就很有趣了！” “哈哈哈哈嘻嘻——” 小丑的狂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响彻整间大楼，在这狂笑声中，蝙蝠侠颓然地低下了头，谜语人的表情逐渐扭曲，场面上的小丑虽然此时打不过任何一方，但他却仿佛成了最大的赢家。 但谜语人不想认输。 他看着场上的所有人，面容变得狰狞而凶恶，他可以输掉这场战争，但无法接受自己输掉了一向最自信的解谜。 他错判了小丑，也错判了蝙蝠侠。 “我要杀了你”他低沉地咆哮着：“我要杀了你们两个！” “所有人给我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萤火虫和扎斯立刻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为什么在旁边看着？”扎斯问道：“你们不会觉得只靠我们两个就能打败蝙蝠侠和猫女，还有风筝人吧？” “那倒不是。”马昭迪在一旁笑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打不过他们两个——但我是二五仔啊，我刚才还在给风筝人叫好呢。” “？” “我早就知道，胆小如鼠的懦夫根本靠不住。”萤火虫呸了一声：“不管你是蝙蝠侠的内线，还是小丑的内线，你现在都没戏唱了——所有人，连他也一起杀了！” 然而，一旁的谜语人却没出声。 他看着周围其他默默挂机的超级罪犯，心里突然涌现出不祥的预感。 ------------ 第238章 老大，都是变态单车侠干的 PS：还是先发一章，第二章晚点 在七十三层的高空之上，谜语人面色阴沉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圈超级罪犯们。 所罗门·格兰迪，急冻人，杀手鳄，双面人，死亡射手，丧钟，人蝠，毒藤女，变态单车侠 除了此时冲上前的萤火虫和扎斯先生之外，其他这些人全都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动。 “我说，让你们杀了他们。”他冷冷说道：“你们耳朵聋了吗？” “老大，你是了解我的。”马昭迪耸了耸肩：“我是保证我们不团灭的重要保险，而且也没啥战斗力。” “尼格玛，你是了解我的。”双面人抛起了那枚黑白硬币：“硬币的结果才能决定我的行动，而这次，命运让我待在原地。” “谜语人，你是了解我的。”毒藤女叹了口气：“我帮你，只是为了防止所谓的‘焦土策略’，既然现在小丑已经没有威胁了，那我也没必要再花功夫了。” “朋友，你是了解我的。”丧钟悠闲地把玩着自己的双刀：“从我任务失败的那一刻起，我们的雇佣就已经结束了，我这次只是来镇场子，算是任务失败的售后服务。” “别看我呀。”人蝠的声音喑哑：“我本来就不想当个坏蛋，更不喜欢杀人，我就是来凑个数罢了。” “所罗门·格兰迪，生于周一。”格兰迪呆呆地站在原地，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似乎在思考谜语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每说一句，谜语人的脸色就阴沉一分，他知道，这些人恐怕已经不会再服从自己的命令了。 “你们背叛我？”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死亡射手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了一旁的扎斯：“我是个雇佣兵，无非是拿钱办事罢了——可惜的是，你晚了一步，不过别担心，我会把你这次付的钱退回去的。” 谜语人怒极反笑：“好的很，好得很，我看出来了，你们各个身怀绝技啊。” “别怪我们。”急冻人也将冰冻枪指向了萤火虫：“他的出价比你强。” “比十亿还高？比整个哥谭还高？” 杀手鳄上前两步，亮出了自己的利爪：“有的东西，比十亿和整个哥谭还重要。” 尼格玛没有再看他们，他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马昭迪。 “索尔先生。”他说：“告诉我吧，告诉我，是谁收买了你们，你们是为谁服务——事到如今，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吧？” “对不起，老大，但是我是个敬业的超级罪犯，绝对不会出卖——” “别装傻了，索尔先生。” 谜语人咬着牙打断了马昭迪的话：“你不是早就出卖了我的不少情报吗？” “啊？你知道？” “我一开始就发现了，像你这种小虾米，既无能到要向双面人这类超级罪犯寻求保护，又贪婪到向小丑贩卖情报。我原本在想，像你这样毫无价值的人，只不过能作为传递假情报的一个后手，而如果蝙蝠侠抓住你，或许能发挥点更大的作用。” “后来我发现，我的想法没错。你是个很好用的家伙，你跟蝙蝠侠的联系确实有利于我，甚至能帮我兑子换掉小丑手下的超级罪犯，所以在最后的战斗中，我让你去了小丑那一边——没了我的情报以后，蝙蝠侠自然无法抓住我的人，从那时候起，我对小丑的胜利就是既定的事实了。” “但是呢？” “但是，就在我派出萤火虫和毒藤女的那天晚上，蝙蝠侠依然及时赶到了现场。” 谜语人冷冷地盯着毒藤女：“我没想到，我的手下只剩下三个，结果里面居然还有内奸，我更想不到的是，内奸居然是毒藤女。” “所以，索尔先生，告诉我吧。”他说道：“也许他们不会愿意说，但你这样的贪婪之辈，一定可以为了钱出卖一切——布鲁斯·韦恩的那十亿到现在还剩下一半，而事到如今，它们对我已经没用了” “现在，把那个名字告诉我。” 这计策真是拙劣，风筝人摇了摇头，他能够看得出来，马昭迪是一个有理想的好人，而且还很聪明，谜语人对他的看法完全错了。他不是一个为了钱就会出卖自己的蠢货，五亿美元也许很多，但他不可能因此把自己暴露出—— “是变态单车侠！老大，是变态单车侠收买了其他人！” 风筝人：？ 此时，一旁的马昭迪已经陷入狂喜，他只知道出差可能会赚笔大的，没想到能赚笔这么大的。 而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谜语人的反应和风筝人是一样的。 谜语人：？ “你？是你？！不可能！不可能！”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当谜语人看到周围其他人，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看到他们默认了马昭迪的回答。突然又明白，这就是真相。 也就是说，你就是背叛我的罪魁祸首，然后还拿着这个消息来我这里领赏？ 谜语人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双拳紧握，心里的杀意高涨，好一会才按捺住了自己。 “厉害啊，变态单车侠先生。”他的怨毒目光紧盯着马昭迪：“我知道你跟不少人交谈过，双面人，杀手鳄，丧钟.可我没想到你的口才这么厉害，看来，你的伪装比我想得还要更深一层。” “可我不明白，你跟毒藤女明明毫无交集，你们几乎没有交谈过。”他问道：“她为什么也会出卖我？” 一旁的毒藤女笑了笑。 实际上，马昭迪跟她的交谈才是最多的，只是没人能够听懂，因为植物的语言是寂然无声的——除了“万物之绿”这种植物魔法力量的持有者之外，又有谁能听得懂一粒种子转述的话呢？ 从一开始，她从打火机里取得那粒种子之后，马昭迪跟她的交流就已经开始了，所以实际上，毒藤女才是最先被策反的人。 “我更没想到的，是你还能雇得动丧钟，死亡射手，甚至还能策反急冻人.这根本就不是价码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老大，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马昭迪认真地回答道：“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会快乐。” ------------ 第239章 好耍！好耍！ “老大，知道的太多，反而不会快乐。” “就像从猪圈里无意中闯进了屠宰场的猪吗？”谜语人不屑地回答道：“知道自己即将被宰的命运，当然不会快乐，但我可不是醉生梦死的猪，我绝不愿意到死时还是个一无所知的蠢货。” “我不甘心，我布局了这么久，居然输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家伙手里——而且，你绝对不是索尔，我已经仔细调查过那个人，他是最典型的酒鬼，瘾君子，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策反和布局能力，而更不可能有足以雇佣丧钟和死亡射手的财力。” “呃，实际上，钱不是我出的，想要阻止这场战争的人有很多.” “现在，告诉我。”谜语人无视了马昭迪的辩解，他的幽深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黑袍人的鬼面，似乎想要穿透面具看清下面的面孔：“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你小弟啊，老大。” “滚！” 当再次听马昭迪讲出那个令自己从生理上感到严重不适的词汇，刚刚才找回点姿态和逼格的谜语人炸了。 他迅速从腰间拔出了枪，并抵在了自己下巴上：“告诉我你是谁，否则，就跟那五亿美元说再见吧！” 马昭迪挠了挠头。 “呃，在场有没有人跟尼格玛有仇的？”他问道：“v我五亿，我当场替你报仇，一手交钱一手交命，诚信经营绝对可信。” byd这么有商业头脑，真要有人出价，不得给你赢麻了？ 谜语人心中的怒火逐渐升腾，他现在开始有点想给眼前这个剑人来两枪。 “三秒。”他漠然道：“时间一到，我就扣响扳机。” 一旁的猫女看了看旁边，此时的蝙蝠侠还处于消沉的状态，恐怕没法阻止谜语人开枪。 还有谁？谁的速度够快？谁有把握救下尼格玛？ “三，二——” “好吧，好吧，老大你先别似。”马昭迪叹了口气：“起码先把钱打给我，然后再似。” “一！” 马昭迪立刻脱下自己的黑袍，露出了自己的——嗯？啤酒肚呢？ ？ 此时，客厅里的超级罪犯几乎全都瞪大了眼睛。 “这不应该。”鳄鱼人摇了摇头：“他当初跟我谈话的时候还有个大肚子的。” “这是什么新的减肥药吗？”毒藤女笑道：“看起来效果不错，或许我也应该买点？” 但谜语人什么话都没说，他看着黑袍下的身形，突然觉得好像有点眼熟，似乎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肚子是可以伪装的，人也是可以掉包的嘛。” 年轻男人的声音从面罩下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小丑突然眯起了眼，他也看向眼前的男人。 这声音让他感觉有些耳熟。 于是马昭迪拿下了面罩，然后就看到谜语人的面容变得有些发黄，然后发白，最后发红。 红得很透彻，就跟猴屁股的颜色一样。 “马——昭——迪——” “老大，你还记得我啊。” 谜语人的钢牙咬得咯咯作响，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有熟悉的感觉了，自从自己越狱那时起，这个灾星一样的家伙就如同梦魇一般，时时刻刻出现在自己的计划里。 你个网吧草地，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 “我可真是想死你了.”谜语人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我巴不得每天都把你这个混蛋千刀万剐啊。”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恍然大悟，当然是马昭迪，为什么不会是马昭迪呢？ 这种羞辱人的风格 “叽里咕噜说啥呢？听不懂。” ——监狱里，戴着头盔的警察将完美的越狱计划破坏得一干二净。 谜语人的手骨开始隐隐作痛。 “我看到小丑翻车之后，就跟上来了——我刚才就想问了，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像鸡爪一样？” ——大楼里，拿着假枪的警察用运气嘲讽着尼格玛的智商。 谜语人额头上开始鼓起青筋。 “你叫什么？” “变态单车侠。” “本名。” “奥克霍里克·索尔。” ——半个月前，谜语人愤怒地扯下那张小猪佩奇的面具，露出了下面的那张中年大叔面孔。 “中年人喜欢小猪佩奇很奇怪吗？” “既然碰到了那只蝙蝠，你能逃出来就算成功了，不过巡逻小队呢？” “你觉得我是怎么逃掉的？” “老大，斯莱德也被蝙蝠侠抓走了。” “老大，乔纳森加上其他三个超级罪犯都被蝙蝠侠抓走啦。” “老大，变态单车侠又回来了，双面人和杀手鳄都没了” “老大，我又双叒叕回来了。” ——谜语人胜负执念迷心智，马昭迪五卖队友计划通 往日的种种在心中浮现，并迅速串联成一条线，此时此刻，所有的疑问终于都得到了解答。 “我早就该知道，你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区别，这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无耻的味道我早就该知道！我早就该知道！” 此时此刻，谜语人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绷断了。 也许是他的理智吧。 “谁他么让你回来了！” 他愤怒至极，将手枪的枪口调转，瞄准了马昭迪：“谁他吗！让你！回来了！” “你该死！你该死啊！混蛋！” “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 一旁的小丑看到谜语人的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是你！妙啊！妙啊！好耍啊！哈哈哈哈.哥谭市新来的小警员，把尼格玛耍得团团转？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的笑声越来越大，几乎笑得直不起身，最后更是捂着肚子，在地上打着滚。 “谜语人，你逊毙啦！” 听着小丑的嘲笑，尼格玛完全忍无可忍了，愤怒冲昏了他的理智，他下意识张嘴咆哮了起来。 “谁来杀了他！我把五亿给他！” bang！ 随着谜语人的枪声响起，萤火虫和扎斯立刻飞扑向马昭迪，虽然此时败局已定，但他们并不介意先赚一笔外快——更何况，马昭迪还是个反骨仔。 也就是在此时，周围的所有超级罪犯们一齐动了起来，众星拱月般将马昭迪护至身后。 “对不起，前方止步！” ------------ 第240章 战争结束了 PS：第二章晚点 轰！ 身形壮硕的杀手鳄站在中央，将通往马昭迪的路径堵得严严实实，他对着迎面飞来的萤火虫打出一拳，但只打穿了天花板，恐怖的力道让周边的空气都震荡起来，开始嗡嗡做响。 “我说，止步！” 萤火虫立刻举起火焰喷射枪，对准拦路的鳄鱼人。 “蠢畜生，别拦着我！” 与此同时，带着致命低温的寒流突然从一旁射出，被鳄鱼人吸引了注意力的萤火虫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当下一秒他闪身侧飞，想要躲避的时候，急冻枪的低温光束已经扫到了他的身上。 “咔咔咔——” 当啷！ 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响起，萤火虫的侧飞让他避免了被完全冻结的下场，但他的半边身体依然被冻得咔咔作响——这套飞行器完全是他自制的，自然没有多么高超的防护性能，它也许能够抵抗普通火场的高温和一般的刀枪伤害，但急冻人的冰冻可以接近甚至达到绝对零度，这种程度的低温足以让装甲失去继续飞行的能力。 此时此刻，半边身体被完全冻住的萤火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而跟在他身后一起冲上来的扎斯则立刻傻了眼，他手里拿着自己的那把小匕首，看着眼前鳄鱼人的坚实麟皮，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用匕首打鳄鱼人，会赢吗？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幸运的是，这个问题没有困扰他太久。 一旁的死射拔出手枪，对着扎斯的双腿瞬间射出两颗子弹，由于开枪的速度过快，两声枪响几乎连成一声。 bang！ 金属弹头精准地穿过扎斯的双腿，并打断了他的胫骨，于是他立刻倒地哀嚎，再也站不起来。 “听说他一直觉得刀比枪更可靠。”死射吹了吹枪口的硝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而谜语人，他已经被重新恢复了思考能力的蝙蝠侠按倒在了小丑旁边，而他的旁边，则是被毒藤牢牢捆住的小丑。 “已经结束了，尼格玛。”蝙蝠侠说道：“你已经无牌可打了。” 打架的基本规则就是以多打少，此时此刻，寥寥几个发起攻击的人已经被其他十数个超级罪犯轻松控制住，这场战争结束得如此潦草而轻松，以至于所有人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还没结束呢。”猫女问道：“谜语人手下还有一大批打手呢，如果被他们发现老大被抓了，哥谭一夜间就会多出几十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帮派，然后开始街头混战。” “他们不会的，谜语人会帮我们把他们聚到一起，然后一网打尽。” 听到了蝙蝠侠的回答，在场其他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地面上此时还在疯狂叫骂着的谜语人。 “该死的王八蛋！表字样的，别让我下次再见到你，否则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我要把你的所有朋友和爱人找出来，然后——” “我觉得吧.”马昭迪犹豫着挠了挠头：“他现在好像有点生气，可能不太会愿意帮我们。” “这就不需要尼格玛来操心了。” 说出这句话后，蝙蝠侠一手刀直接打晕了谜语人。 “我们只需要一个谜语人来指挥那些枪手就行，至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尼格玛，那并不重要——毕竟，那些枪手会在十二小时内被直接一网打尽。” “你想要找人假扮他？” “找一个足够了解谜语人的人，一个能应变的人就行。” 蝙蝠侠这么说着，目光再次看向了马昭迪。 “.看我干什么？请我做事是要收钱的。” “没问题。”蝙蝠侠回答道：“解决问题最重要。” 半小时后，穿着绿色西装，手里拿着手杖的谜语人带着一众超级罪犯飞出了大厦，除此之外，被他一起带出来的还有被紧紧捆住的小丑，穿着黑袍的变态单车侠，以及萤火虫和扎斯，还有蝙蝠侠，猫女，风筝人。 “这四个人是叛徒。”谜语人对其他人说道：“而蝙蝠侠他们三个也被一起抓住了，到了明天，我要亲手处决他们四个，而今天，哥谭成为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他刚做完这简短的演讲，周围早已迫不及待的打手们立刻高呼着狂欢了起来。 “谜语人！” “谜语人！” “谜语人！” 在这种狂热的氛围中，谜语人从容地走进了人群中，在人们的簇拥下离开了大厦。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他说道：“今晚，我要在大剧院进行演讲，所有人都要到场——不能赶到的，就视作背叛。” “没问题，谜语人。”他身边的左膀右臂信誓旦旦地对他做着保证：“今晚，所有人都会到场！” 谜语人笑了笑。 当天晚上，毒藤女也跟着一起去了剧院，谜语人的演讲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在场的所有枪手都趴倒在地，陷入了迷幻状态。 只能说，在这种封闭的空间内，毒藤女的植物确实发挥了极强的作用。 “警察，出来洗地了！” 随着台上谜语人的一声高呼，数百名戴着防毒面具，穿着警服的哥谭警察们从剧院外鱼贯而入，给所有枪手都戴上了手铐，并收缴了他们的所有武器。 第二天，哥谭市的太阳照常升起，但熟悉的阴云又重新笼罩了天空，似乎这座城市已经厌倦了这段时间的风云变幻，于是又回归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经过哥谭警局的努力，以及蝙蝠侠和风筝人的帮助，谜语人和小丑已经被全部抓获归案，其手下的数千名雇佣恐怖分子也已经全部被抓，目前，这批罪犯已经被哥谭警局分流往各个城市的警局，以缓解监狱压力。” “我不得不承认，我之前错判了哥谭警局，他们训练有素，坚韧勇敢，即使在经历了炸弹袭击这种事之后，也依然能从小丑和谜语人的手上扳回局面，这一次，政府应该为戈登警长和其他警员发一笔奖金。” “弗兰克，你现在还觉得蝙蝠侠毫无作用吗？” “比尔，我不否认他确实做了一些事，但他终究还是个戴着面具的违法分子，更何况，事后的维修和恢复工作才是最重要的，而他对此毫无作用。反而是布鲁斯·韦恩先生，愿意把被警方追回的那五亿元捐献出来，用于哥谭市的重建工作——这个才叫货真价实的帮助。” “弗兰克，你真的不考虑用自己的嘴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吗？我活这么大，目前还没见过比它还硬的东西” ------------ 第241章 不是，这又给我干哪来了？ 哥谭市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之前从钻石区和公园区跑到其他哥谭区域，甚至跑到了其他城市的居民们终于开始回流，因战火摧残而破损的一栋栋建筑正在重建，哥谭医院里的病人们也在逐渐康复出院，秩序正在重建，混乱时期趁火打劫的罪犯们迎来了清查，一切看起来都好了起来。 在凌晨时分，一间小酒吧的断壁残垣里，里尔斯老板正站在重新被擦干净的酒吧前台后面，给头顶的断墙上挂起一张霓虹灯牌，牌子上面是醒目而闪亮的几个大字——“战场前线”。 这个别出心裁的酒吧似乎是刚刚开业，全场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人坐在前台边两张残破的木椅上，一人喝着酒，一人喝着果汁。 “好名字，战场前线。”马昭迪笑着喝了口橙汁：“之前没看出来，里尔斯这么会做生意。” “是啊，连酒柜都已经弄好了一部分，速度真是够快的。”查克灌了口龙舌兰，忍不住嘿嘿一笑：“虽然我不喜欢这场战争，但这创意确实是挺酷的。” “是啊，他还特地准备了橙汁，这下不得不来了。” 两人笑着碰了碰杯。 “说回正题，你打算怎么办？再去找你的前妻？” “嗯，她说想要和我复合.而我也确实还喜欢她。” “好吧。”马昭迪耸了耸肩：“不管她是喜欢你什么——是喜欢你成了英雄，或者喜欢你停止酗酒，重新振作，又或者是单纯觉得你对儿子很好，无论如何，你们的复合算是件好事。” “这么细究岂不是有点功利？” “我可什么都没说，反正，我祝你们两个复合之后长长久久。” “谢谢.你呢？你怎么打算？为什么辞职了？” “我啊.我的真实身份已经被谜语人和小丑，还有其他十几个超级罪犯知道了。你懂的，当警察太惹眼不是好事，而且还是被超级罪犯盯上——我真害怕以后走到哪死到哪。” “所以干脆就离开哥谭了？” “是啊，反正蝙蝠侠也给了一笔报酬，这笔钱足够我继续生活了。” “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那五亿呢？” “你不会真以为戈登警长能同意吧？”马昭迪叹了口气：“之前卧底的时候赚到的那些钱还能浑水摸鱼混过去，毕竟是特殊情况，不过五亿数额还是太大，而且还是谜语人账面上的，爆出去还得是个大新闻——所以我就没戏了。” 其实这五亿现金倒也还好，马昭迪叹气的是，那五亿的资产点同样没有增加——他本来还指望着一夜暴富呢。 【经系统判断，本次任务为特殊情况，卧底期间所得若无法律惩罚，则全部视作合法收入】 “那五亿呢？” 【查证中——抱歉，谜语人未曾进行明码标价的任务委托，并在随后更改了五亿元的任务领取标准，本次任务为虚假委托。】 “啊？” 此时，马昭迪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布鲁斯·韦恩的那十亿到现在还剩下一半，而事到如今，它们对我已经没用了。” “告诉我你是谁，否则，就跟那五亿美元说再见吧！” “谁来杀了他！我把五亿给他！” “我草，谜语人怎么这么坏啊” 马昭迪捂住了自己的脸，捏麻麻的，谜语人不愧是最会讲谜语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讲明过要把钱给自己——这是因为，他心里本来就没打算把钱给自己。 码的，好气啊。 “那个，如果我现在自杀的话，还能领到钱吗？” 【该任务为虚假任务，重复，该任务为虚假任务】 “唉，等他死了，我必跑到他的坟头上，疯狂偷吃他的贡品。” 马昭迪骂骂咧咧地看了看自己的账户，算上蝙蝠侠最后发的那一百万美元，只剩下寥寥一百零九万美元资产点。 “多乎哉？不多也。” 【本次出差任务已结束，将在十分钟内返回原宇宙，请做好准备】 当系统的提示响起时，马昭迪将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把空杯子放在了前台上。 “嗯？”查克似有所觉，他也放下了酒瓶：“要走了？” “要走了，不喝了。”马昭迪站起了身：“有缘再见吧。” “祝你好运，马昭迪。” “借您吉言。” 他摆了摆手，拐过酒吧的街角之后，攀着一栋高楼的外墙，十几秒便攀爬到楼顶。 他没有再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天台上，俯视着这座重建中的城市，此时，长夜已经过去，东方将白。 最终，马昭迪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第一缕晨曦中。 【叮】 【您在哥谭市本阶段的出差已完成，现已获得员工权限升级，哥谭市外其他地区的打工，出差权限均已开放，您现在可以在其他城市获取资产点了】 【本阶段打工绩效评价为：优秀】 【本阶段结算奖励技能：高级机械精通，大师级空气动力学精通，大师级风筝技能精通】 【已获得特别奖励：风筝人的友谊】 【风筝人的友谊 注释：如果要风筝人来回答，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让自己成为一名英雄的话，答案大概不过是两个人，两阵风罢了，但对于他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高级机械精通 注释：想当第二个托尼·斯塔克吗？想要穿着钢铁战衣在空中飞出音爆云吗？想要一人成群，用机械大军横扫一切吗？ 注释2：别想了，得加钱。】 马昭迪没有接着看空气动力学和风筝的大师级技能，这几个技能的具体效果，他已经在风筝人的身上见识过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伸手挠了挠头：“你为什么每次穿梭的时候都能给我整些花活出来呢。” 马昭迪抬起头来，打量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这里依然是一片繁华的盛景，只是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天上下着牛毛细雨，城市的街道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水，车流一动不动，看得出来，街上的交通情况不是很好。 但总的来说，也还算热闹。 但这里不是哥谭。 “草他吗的飞机餐，草他吗的雨，草他吗的英格兰！” 路人的咒骂声传入耳中，向马昭迪揭示着他此时所在的地点。 英国，伦敦。 ------------ 假条 请假一天朋友们，今天有点事，私密马赛 照例补一张今日份的快乐（用手机起点app看得到） ------------ 第242章 英国的饭这么邪门的吗 【请回忆您临行前对其他人说过的话】 “啥意思？我临行前对其他人说过什么.” 说着说着，马昭迪突然醒悟了过来。 “哈维，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需要你帮忙，你有时间莫得？” “弗里斯，我得出一趟远门，你能帮上忙，跟我一块走一趟？” “戈登警长，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钥匙，我得上天台去开蝙蝠灯，找蝙蝠侠。”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在吗？我有点事找他.” 是哦，自己在临行前找了好多人，基本上哥谭的那几个都知道自己要出远门了，为了掩饰一下，自己随便买了张机票，然后偷偷溜回了出租屋里。 “不是，那你也不至于给我干到伦敦啊，何至于此啊？” 【您的机票目的地正是伦敦，而系统检测到蝙蝠侠正在前往出租屋，为防止暴露，启动紧急应对措施】 “.我离开了多久？” 【出差宇宙时间流逝：二十五天二十一小时八分四十七秒 本宇宙时间流逝：零秒】 “出差自带时停的吗？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就不用那种烂借口了。” 马昭迪看了看四周，此时是阴沉沉的小雨天，街上蓄起一滩滩薄薄的积水，染湿的垃圾碎屑和口香糖一片片黏在柏油马路上，像是长在大地上的皮癣一样难看。远处还有一窝根本不怕人的鸽子，在翻弄着丢在人行道垃圾桶旁的大堆垃圾袋——大概垃圾的碎屑就是从那袋子里被雨水冲出来的。 “垃圾好像有点多”马昭迪皱了皱眉，他的嗅觉过于灵敏，而此时，街道上的垃圾恶臭正往他的鼻子里使劲钻。 落叶，废纸盒，烟头.嗯？为什么会有一辆被拆得支离破碎的自行车？ 马昭迪将目光从路面上移开，看向街道两旁，灰色，蓝色和白色的高大建筑都很漂亮，有石雕，有烟囱，部分哥特风还带着漂亮的小尖顶。暖色的灯光从圆拱形的白色大窗里透出来，能让行人稍微有些安心的感觉。 看着漂亮的建筑，马昭迪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姑且就当做是出门赏景了。 街道上的人很多，部分树木和园艺绿植上还挂着彩灯，马昭迪试着问过它们对此的感觉，但实际上，植物似乎都对此没什么感觉——它们本来就是草木，并不会有人那么复杂的情感，对于水分和阳光的本能渴求大概就是它们最大的情绪波动了。 当走过一个街角的时候，马昭迪看到两个流浪汉坐在街边，屁股底下垫着垫子，低下头沉默地盯着地面，既不说话，也不乞讨，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没力气了。 马昭迪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张美元，在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直接扭头去了银行。 “我想想，得弄个英国账户，还得弄个护照，然后” 【您可以花费一万美元资产点将“本地人身份”升级为“本地人全球身份”，系统将会基于您哥谭市民的身份进行升级，提供全球性账户，自动补办签证程序，以及相关文件手续，通信电话卡等】 “好耶。” 马昭迪花了一万点选择升级，但他之后还是去了一趟银行，毕竟他身上的现金不是英镑，而在另一个宇宙里获得的美元也都换成了黄金，这东西没法直接花，现在还躺在他的商城空间里。 不要误会，系统是收不了普通物品的，不过马昭迪取了个巧，把那些金子雕成了一个金南瓜。 【掉san的丑陋金南瓜头套 价格：系统不收垃圾 注释：很难想象雕出这种玩意人的精神状态——但有鉴于它的材质是金的，大概也不会有人会拒绝拥有它，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有一种数值的美】 马昭迪一点也不在意系统对此的评价，能装起来就已经不错了，总没必要特意为此买个储物袋或者储物戒指吧。 空间类的道具毕竟还是太贵了。 当马昭迪从银行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银行卡里已经多出了七千多英镑，这是他用一万美元换的——虽然不知道这些钱能在英国撑多久，不过生活一个月大概没有什么问题。 反正他总不会真的在这里待够签证的两年时间，实际上，马昭迪打算玩一段时间之后就直接返回哥谭——他还得回去看看改造情况怎么样呢，布鲁斯答应过，计划每进行一段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就将会往他的账户里打一笔分成，具体数目取决于计划的盈利情况。 马昭迪想着这些事情，重新走上伦敦的街头，他刚好看到路边有一辆餐车，于是便走了过去。 “让我尝尝英国的饭有没有传说中那么邪门。” 然而他并没能尝到。 就在马昭迪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地中海男人突然从马路旁冲了出来，他满头是汗，神态急迫，对着餐车旁的男人急声说道：“基诺，给我六个超能汉堡！” “六个？亨利，你怎么了？没吃午饭吗？” “别问了，快给我！” 一旁的马昭迪突然止步，除了体质加强的超人类之外，他再没见过像这样能吃的人，可眼前这个胖男人步态虚浮，对周边的信息的反应也迟钝，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超级罪犯或者超级英雄。 也许有的人只是天生就比较能吃？ 当马昭迪这么想的时候，男人已经一手抓着一个汉堡开动了起来。 “慢点，亨利，慢点。” 亨利张开嘴，一口咬掉了半个汉堡，然后又吞下另外半个，吃完六个，还要六个，仿佛体内有只嗷嗷待哺的巨大雏鸟一样，一座汉堡山也填不平他饥饿的胃袋。 “英国的饭这么邪门的吗？” 马昭迪叹了口气，不过想到这里是dc宇宙，奇人异士在民间，一个大胃王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干脆就不再理会，反身向着街上的一家餐厅走去。 “炸鱼和薯条也是英国国菜，去试试也不是不行。” 英国美国都讲英语，马昭迪没什么语言上的障碍，点完菜之后就坐在椅子上，并拿出了手机，他想看看今天的新闻。 然而三分钟后，急促的脚步声又在餐厅外响起。 ------------ 第243章 饿死的男人 饿。 好饿。 强烈的饥饿感从胃袋传递到大脑，咕咕咕的声音在身体中响起，如同响雷般刺耳，即使已经吃了那么多汉堡，但身体还是在本能地渴求着食物。 越进食，就越饥饿。 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饿？ 不知道，大脑无法思考——此时此刻，饥饿感几乎将亨利完全逼疯，人在饿极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余裕想任何多余的事情，这是求生的本能。 虽说如此，但当亨利的目光扫过街角的邮局时，他的记忆又下意识涌动了起来。 没错，是邮局自己在那里工作. 是不是曾经有个无主包裹？ “包裹.”他的嘴里无意识呢喃着这个词汇。 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记不得包裹里面是什么了，只记得自己拆过它，在拆开它之后，饥饿感似乎就在自己体内开始生根发芽。 但这种思考也只是在亨利的脑中闪过了几秒，紧接着又被强烈的饥饿感盖了过去。 于是他趔趄着从汉堡摊旁离开，向一边的餐厅跑去，只在地面上留下二十几张汉堡包装纸，吸引着一只只食腐的苍蝇。 当马昭迪看到亨利冲进来的时候，心里立刻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如果不是dc世界有个我没听过的‘大胃侠’的话，那就是我特么又碰上什么奇怪的事件了.” 但问题在于，他对dc并非如数家珍，对于“暴饮暴食的地中海大胃王”这种奇怪且无厘头的事件，他实在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我要炸鱼薯条，牛排，约克郡布丁，还有牧羊人派.全都要，菜单上的全都上一遍！” 胖男人急切地点着餐，仿佛饿死鬼投胎一样，要将菜单吃个遍，而马昭迪也越发察觉到对方的异常。 除了那大到不正常的食量之外，在吃了那么多汉堡之后，对方的肚子没有任何鼓胀，就像那些汉堡不是进了他的胃里，而是去了另一个次元一样。而他的身上也有一些奇怪的蝇虫环绕，虽然看起来只是星星点点两三只，但一旦注意到之后，会发现他身上的虫味越来越浓重。 尸体才会招苍蝇，马昭迪想着，但这个胖子看起来明明是个活人，他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招热蝇虫的腐烂味道，为什么苍蝇蚊子之类的玩意会被他吸引。 他试着跟那些蚊虫谈话，但奇怪的是，它们没有对自己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发出嘈杂的嗡鸣声，如同毫无意义的杂音一般。 这个世界的动物不太聪明，但一般来说，它们不可能完全不做出回应——除非它们受到控制。 在他思考的时候，胖男人已经坐在餐桌上，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了起来，一勺又一勺，一叉又一叉，他吃得又急又快，引得餐厅周围的人都不由得侧目看了过来。 “天啊，看那个家伙，他怎么可能把那桌东西都吃下去呢？” “耶稣啊，这也太粗鲁了，人不应该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啊。” 十分钟后，男人面前桌上的所有菜被全部清光，身穿西装，满脸诧异的侍者站在他的身旁，此时才有机会尝试着开口说话。 “呃，您还满意吗，先生？” “再来一些，我还要，牛排，炸薯条，奶油蛋糕！” “.好的。” 看着直接伸手抓起桌上牛排，往嘴里囫囵塞进去的男人，马昭迪此时的脸色已经非常凝重了，他百分之百确定，这人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极度不正常，而且是那种偏向于负面的不正常。 但他至今也没展现出什么攻击性，这又让马昭迪始终拿不定主意。 亨利没有在乎餐厅里其他人的眼光，他越吃，身上的饥饿感就越强烈，似乎有一个黑洞从内部撕扯着他的血肉，恐惧将他的最后一点理智完全夺走，于是他完全被饥饿感吞噬。 直到他吃完自己桌上的所有东西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想吃东西，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了隔壁桌，然后直接跑了过去，抓起他们餐盘内的食物往自己嘴里塞。 “嘿！嘿！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快报警！” “谁来做点什么！他有病！” 餐桌旁的两人惊怒地叫出声，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到，胖子的圆脸开始耷拉了下去，皮肤变得松弛无比，就像皮下的血肉和脂肪都被完全抽走，于是只留下一张松松垮垮的皮囊——他的手，他的脸，他的身体都是如此，仅仅几分钟时间，他就从一个胖子变成了一个皮包骨的怪人。 “不行，还要接着吃，还要接着吃！” 男人用油手一把抓起一位金发女郎的裙子，他已经饿到失去了理智，左手将餐桌布塞进了嘴里，右手抓住女人的腿。 “不要，求你！” 然而亨利充耳不闻，他张开嘴直接啃了上去。 “啊啊啊！” 马昭迪不再干看着，眼前的画面就跟生化危机一样，漫威又不是没有整过丧尸宇宙这种活儿，万一dc里也有丧尸病毒大事件呢？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将那个男人立刻按在地上，于是男人也奋力挣扎起来，此时马昭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上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毒之类的玩意作祟，他的力气居然超乎常人。 好在马昭迪勉强压得住他，他仔细打量着男人，却并没有发现对方的瞳孔，指甲，牙齿，皮肉之类的地方有腐烂的迹象，这让他更摸不着头脑。 就在此时，餐厅的领班和服务员终于赶到，看到这一幕，两人顿时怒火中烧。 “把这出生送到警局！” “天啊，他突然就变得皮包骨头了！” 在人群的怒火中，那倒地的男人也被马昭迪一个人拉开到一边，但很快，没有食物继续支撑的他就倒在地上，失去意识，不省人事。 不像丧尸，马昭迪心里想着，丧尸的续航能力不可能这么差，否则人类只要躲几天避免被吃就能逃过危机了。 他能感受到，男人的生命体征正在迅速流逝中，于是他立刻开启了“我没有杀人”技能，想要吊住他的命，但诡异的是，这男人在被抬上担架之后，依旧脑袋一歪，魂归冥府了。 【提示，技能等级不足，无法阻断致死力量】 ------------ 第244章 约翰·康斯坦丁 “什么情况？”马昭迪看着担架上死去的男人，心里一沉：“之前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致其死亡的力量过强，且未被你所观测到，无法观测，则无法理解，导致目前技能等级不足以阻断死亡】 “那如果升级呢？” 【技能等级高出致死力量十级，则可以强行进行阻断】 马昭迪叹了口气，自从到达五级之后，“我没有杀人”的升级费用就变成了每层二十万美元资产点，哪怕用光身上的一百万点，也不过刚好到达十级。 那股致死的力量很邪门，相比起用技能压制它，不如想办法观测和理解它。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饿死的暴食者 任务介绍：不知原因，不明来由，一个胖子在数分钟内变成了一个瘦子，一个活人在几分钟内变成了一具尸体，一个暴食者在几分钟内被活活饿死——伦敦这个地界，从来就不讲什么道理，但正所谓，生命自会找到出路，天塌下来了，总有高个的能抗住，这是某位传奇魔法师悟出的至理。 注释：当然，扛不住的都已经寄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解决问题的思路不是如何成为最高的那个，而是如何找到比自己更高的那个。 状态：待完成（0%） 奖励：初级神秘学知识精通】 马昭迪挠了挠头，系统的任务提示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次的事件跟神秘学有关系，换句话说，算是灵异事件。 而恰巧，他确实知道dc宇宙的英国伦敦有一堆灵异类相关人士，其中最著名的那个，则是个资深野生魔法师，本名—— “康斯坦丁。” 在小雨淅淅沥沥的伦敦街头上，一辆出租车正被卡在车流之中，路上的塞车已经持续了二十分钟，它依旧动弹不得。 “康斯坦丁，对吧？”出租司机正随口跟后排的乘客聊着家常，以缓解堵车的烦闷感：“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后排上的人没理他。 他坐在后座，看着街道上打着伞来往的行人，看他们时不时从车前挤过马路，心里的烦躁感比司机更甚。 “码的，就是因为要给这群混蛋让路，所以才他吗这么堵。”他心里想着：“后座还他吗能隐约闻到隔夜的呕吐物气味，不知道是哪个混蛋醉鬼吐在了车上。” “我受够了。”他说：“老兄，我就在这下车，要是我早点决定步行的话，这会儿都他吗已经到家了。”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这个邋里邋遢，胡子拉碴的男人，他有着一头亮色的漂亮金发，身上穿着一件暗黄色风衣，裹着内里的西装领带和西裤，虽然这一套看起来是颇为值钱的好衣服，但似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仔细打理过了，那上面褶皱成堆，还有些没有清洗干净的淡淡脏污，很明显，这人做了点面子工作，但不多。 如果不是因为他漂亮的金发，略带点痞气和成熟感的帅脸，以及修长匀称的体型掩盖掉了他身上的邋遢细节，别人第一眼见到他的第一眼一定会皱起眉头，认为这是个不修边幅的痞子。 而实际上，这个印象没错。 “十六镑八十便士，朋友。” 康斯坦丁一言不发地付了钱，扭头带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入了小雨中，没走几步就踩到路边积水里的垃圾上，脚下散发的霉味让他想到了汽车后座上的淡淡呕吐味，而这些又勾动着他的胃部，内里的难吃飞机餐如同沼泽般翻腾着，带给他十二分的不适。 呼—— 冰冷的风带着雨点吹进他的脖颈，康斯坦丁打了个寒战，便立刻拉起衣领，此时此刻，他终于无法忍受心底的不适感，狠狠骂了出来。 “草他吗的飞机餐，草他吗的雨，草他吗的英格兰！” 康斯坦丁一边骂着街，一边汇入拥挤的人流中，他提着箱子走过一条条街道。 这座城市经常是阴雨天，虽然不同于哥谭，总有见得着太阳的时候，但总不给人以暖和的感觉，在康斯坦丁看来，整个城市都散发着一股霉味，腐朽，破碎，行将就木。 当然，这不全是英格兰的问题，康斯坦丁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 穿过街道，走过路灯，康斯坦丁步行了二十多分钟之后，终于来到一间公寓的楼下，他瞟了眼街上停着的面包车，上面有着“能多洁”公司的标志——它们专门负责虫害防止和房屋清洁之类的业务。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康斯坦丁此时满身疲惫，他并不想再进行多余的思考，干脆走到了门边，当他伸手去掏钥匙的时候，手却忽然顿住了。 “我钥匙呢？” 片刻之后，他才想了起来，自己的家门钥匙已经丢在巴哥塔尼亚了。 “码的，难不成还要我跑回南美州去取这玩意吗？” 康斯坦丁心里没来由地沮丧，他干脆伸手按了按门铃。 “谁在外面？” “我，约翰·康斯坦丁.” 咔嚓一声，大门被打开，头发花白的房东太太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颇为不悦：“一声不吭就走人，几个月都没有消息，你跑哪去了？” “我就随处逛逛，M太太，随处逛逛。” 康斯坦丁随口搪塞着走进了公寓，M太太顺手关上了大门，对着他不满地咕哝着：“等一下，孩子，我有话必须得跟你说说——” 康斯坦丁叹了口气，熟悉的炖卷心菜气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让他的脑海自动涌现出M太太那寡淡无味的厨艺味道。 天啊，别折磨我了。 “行行好吧，M太太，我已经快累死了，过会再说，行么？” 此乃谎言，他根本就不想听老太太继续絮叨，他此时只想赶紧上楼躲个清净——然而老太太太了解他是什么样子了，见到他要上楼，连忙接着说了起来。 “我没赶他走，是因为我知道他是你朋友——但这样不对，这是栋体面的房子。” “朋友？” 正在上楼的康斯坦丁疑惑地回头：“什么朋友？” “嗑药的瘾君子，叫什么莱斯特还是盖瑞之类的——我记不得了。” ------------ 第245章 虫 鲁迅曾经说过，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这话没错，此时的康斯坦丁只想好好睡一觉，他根本不想理会这位突然到访的朋友，也不关心他为什么来找自己——毕竟一般来说，来找他的人或者是来讨债的，或者是来寻仇的，或者是来找他干脏活的。 朋友来访？别闹了，自己的狐朋狗友不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的，在这一点上，康斯坦丁总是格外清醒。 “他的样子糟透了，康斯坦丁，他跑到这来，苦求着想要见你。” “耶稣啊.他到现在还没走吗？” “不要直呼神名，康斯坦丁，那太粗鲁了。”老太太心累地叹了口气：“我想他大概走了，没跟我说再见，也没跟我说谢谢，而且还欠了我十七镑半——我替他去邮局寄了个包裹去美国。” 康斯坦丁张了张嘴，无声地骂了句剑人，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十七磅半——他只是人品不好，但并不穷，或者说，正是因为他是个道德真空，所以他平时基本上手上都还有些余钱——假如他不挥霍的话。 他欠债的对象通常不是正常人，甚至不是人，因而欠的东西往往也不是钱，在这点小钱上面，康斯坦丁的态度还算开明。 “好像我收拾这些红虫子还不够忙似的.” 房东太太不满地嘟哝了一声，她本来还想接着唠几句，但康斯坦丁一副根本不想听的样子，径直就往楼上走，显然，此时对他说的话无异于对牛弹琴——于是她跑回厨房接着折磨她的卷心菜。 “虫？”拾阶而上的康斯坦丁心里想着：“怪不得外面停着能多洁的车。” 他把钥匙插进门锁里，直到此时，他才不得不思考起来访的那位朋友——盖瑞·莱斯特，纯纯的瘾君子，身上基本找不到什么优点，并且跟自己一样，是个野生的魔法师，并不介意黑魔法或者正常魔法，有什么就用什么。 “这剑人到底来找我干嘛？就为了寄个包裹？” 他不明所以地想着，并随手打开门，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客厅的灯还开着，但并没有人，看来莱斯特并不在这里。门窗紧闭，暖气让屋子里暖烘烘的，瞬间驱走了雨天带来的寒意，让人颇为舒服。 房间里大概还称得上窗明几净，而且没什么灰尘——M太太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这几个月里，她一直上楼打扫卫生，就只有今天例外——因为今天莱斯特赖在了自己的房子里。 他稍微松了口气，人走了也好，起码能少点麻烦，他将行李箱放到一旁，把沾水的风衣外套挂在一边，打开窗户通风，并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吗的，出门的时候总是怀念家里，结果每次回来都不舒服，莱斯特真是个王八蛋” 散乱的家具，摊开的书本和废纸扔得到处都是，陈腐的霉味和刺鼻的酸臭味也从厨房里飘进鼻腔，就连窗外的雨闻起来都是一股柴油味，诸多气味颇为热烈，像是在对他表示欢迎。 这绝对是莱斯特干的，他很不喜欢。 点上一根“斯卡”牌香烟的康斯坦丁在沙发上七扭八扭，沙发不知道被莱斯特坐了多久，此时已经不再贴合他的体型了，粗糙的面料刮得他身体有些不舒服。 “吗的，想出门了。” 他顺手拿起一旁的过期太阳报，顺手翻到三版，上面的女郎穿着清凉，这有助于他安下心来。 但他做不到，他脑子里禁不住想起盖瑞·莱斯特，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跑那么大老远来找自己？听M太太的说法，他好像状况有点奇怪。 别特么又是有什么沟槽的恶魔要找自己吧？ 此时，他的目光定格在小报下的桌面上，那上面放着一个针管，里面的液体只注射了少半管。 “那个闸总.”康斯坦丁心里的怒火越发旺盛，虽然他雷打不动地一天吸三十根斯卡香烟，吸了好些年，但他自认不是个瘾君子，他讨厌药物，自然也讨厌朋友溜冰。 虽然这玩意可能不是冰，但无论如何，它肯定是毒。 他顺手拿起针管，透明的针管液体里能看到黑色细小肢体和透明翅膀——那是苍蝇的碎肢。 康斯坦丁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吗的耶稣基督——虫子？那王八蛋已经嗨到失去理智了。” 但既然针还在，就说明人没走。 他腾地一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走进厨房想要找到莱斯特，但迎面而来的恶臭让他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脏污的杯盘和碗筷，牛奶瓶在水池里飘着，水面上已经生出了一层七彩霉菌，和油污混在了一块，就像是放了几个月一样。 “码的，那家伙就来这待了半天，半天！” 康斯坦丁看着厨房地板上时不时爬过的几只小精灵咬牙切齿，毫无疑问，莱斯特和大自然的循环再生系统一起给他上了一课。 此时此刻，他忍不住希望那家伙能直接藏进冰箱里把自己冻死。 然后他就被冰箱里四散奔逃的黑色潮水整吐了——那是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小生命。 “呕！” 吗的，救命啊！我有密集恐惧症啊！ 吐完之后的康斯坦丁根本不想在厨房多待，冰箱里除了虫子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再跑去浴室，那里面也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那家伙该不会在浴缸里嗨挂掉吧？”他强忍着不适感打开浴室门，大声喊道：“出来！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出来！” 此时此刻，一个瘦削的秃顶男人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此时此刻，康斯坦丁简直希望这家伙似了算了。 密密麻麻的飞蛾，蚊子，蟑螂，苍蝇——各种各样的飞虫围着他嗡嗡作响，声音大到穿透门板，这些玩意爬满他的全身和整间浴室，而这位不速之客正坐在浴缸里，双手抓挠着全身，并对着门口的康斯坦丁哀声呼求。 “约翰，是你吗？朋友，你得帮我，你得帮我！我好难受，我的瘾又犯了” “我觉得身上好痒，好难受——” “像是有虫子在爬一样！” ------------ 第246章 你的大名从伦敦到哥谭无人不知 PS：第二章会晚点 感觉身上像是有虫子在爬？ 沟槽的，这哪是“感觉”，这是身上真的有虫子在爬！ 砰！ 在这一秒，卫生间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速度很快，力度也很大——面对浴室里恐怖的一幕，康斯坦丁头也不回地摔门扭头，他转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耶稣他吗的基督啊，苍蝇之王别西卜降临人间了吗” “约翰，别丢下我！” 在浴室中传来的哀嚎声中，康斯坦丁神情恍惚，双眼无神，刚才的那一幕着实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灵创伤，在上一秒，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木乃伊”里的贝尼一样，被一只只密密麻麻的恶心虫子包围，并且差点被他们钻进自己的皮肉里啃咬致死。 在恍惚了好几分钟后，浴室里的哀嚎声依旧没有停息，莱斯特的叫魂声终于唤回了康斯坦丁仅存的理智，他缓了口气后，最终还是披上风衣出了门。 他急匆匆穿过街头，穿过大片涂鸦覆盖着的墙壁，然后走向街角的商店，此时有个路人恰好跟他擦肩而过，并对着墙上那副山海落日的涂鸦画像啧啧称奇。 “这艺术成分，啧啧，得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 亚裔，美式英文口音，初到伦敦，身上穿着还算体面。康斯坦丁想着，如果在以往，这种肥羊身上是有可能榨出些油水来的。 但现在不行，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得处理。 康斯坦丁视线飞速掠过这个男人，紧接着便小步快跑着推开了小商店的门。 “砰！” “嘿，阿里，我要买点东西！” “喂！长眼睛了吗！” 商店的空间并不大，一个剃着光头的嬉皮士正在门后找着货架上的商品，此时被门板扇到了肩膀，顿时满脸怒色地看向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金毛男。他身为一个自由主义，反抗传统和主流，提倡放纵欲望的嬉皮士，哪能受得了这气？ “滚一边去，混混一个。” 康斯坦丁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随口回骂了一句，便直接走到柜台前。与此同时，另一个光着头的嬉皮士却伸手拉了拉同伴：“算了吧，肯尼，随它去——那是康斯坦丁。” 名声在外，有好有坏，而康斯坦丁的恶名在这一片区域不能说是人尽皆知，起码也可以称为如雷贯耳。在暗地里，大家都知道这条街上有个穿着西装的地痞流氓，他可以用各种邪恶肮脏的黑魔法让人痛不欲生。 “阿里，给我十包斯卡，再来六罐杀虫喷雾——不，十二罐好了” “没问题，约翰。” 老板耸了耸肩，回头去货架上取着货物，与此同时，康斯坦丁拿出手机开始打起电话，并完全无视了嬉皮士临走前的挑衅。 嘟——嘟—— 两声简短的响铃后，一个厚重沉稳的中年男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他言简意赅地问道。 “你好，找谁？” “查斯？”康斯坦丁说道：“我是约翰，别问多的问题，到我的公寓来，尽快——记得带点药，有个朋友病了，就在我公寓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别跟我说你现在有事，照做，查斯。” “行。” 嘟——嘟—— 电话直接被对面挂断，但康斯坦丁反而松了口气，他已经习惯了查斯惜字如金的态度，反正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友一向是靠得住的，只要他答应的事情，就不必担心他会爽约。 但等到康斯坦丁回到公寓之后，M太太却又在楼下等着他了。 “康斯坦丁。”她小声说：“有个人来找你，好像是个亚洲人，二十多岁，看着年轻，穿得也体面，我就让他在房间里等你了。” 亚洲人？ 康斯坦丁立刻想起了之前在涂鸦墙壁前，那个跟自己擦肩而过的亚裔，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很奇怪的是，在他的印象里并没有见过这么个人，也就是说，两人在今天之前应当没有任何交集——那么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康斯坦丁的心里升起一丝警惕。 想到莱斯特还在浴室里，康斯坦丁立刻向着房间里跑去，他只希望那个倒霉蛋不会和那个不速之客发生什么奇特的化学反应。 “跑慢点！天啊.”老太太叹了口气：“一点都不体面，这孩子真该学学讲礼貌” 当康斯坦丁推开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依然是普通的客厅，并不见M太太说的访客。 “人呢？” 康斯坦丁下意识看向了其他房间，但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这才发现，浴室里传出的，莱斯特歇斯底里的哀嚎声似乎已经消失了。 这不正常。 他心里立刻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于是顺手点上一根香烟，静步走到了浴室门口，并猛地将门拉开。 唰—— 然而打开门后，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出乎康斯坦丁的意料。 “天啊，这地方看上去真的是糟透了。” 浴室里站着的正是那个街上碰到的亚裔。此时，他的手里正拿着一瓶绿色的杀虫剂，对着房屋喷洒，手里还拿着一株三叶草。 浴室的窗户敞开，此时此刻，呼呼的大风正裹挟着杀虫剂的水雾，将密密麻麻的蚊虫尸体席卷起来，并吹出窗外， “还好戴夫的杀虫剂效果不错，而且对人无害，不然我就得试试宝可梦的驱虫喷雾了——话说，你感觉怎么样了？” 莱斯特坐在浴缸里，什么话都没回答，他呆呆地看着身上的虫子被一扫而空，脸上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表情。但身体却依旧蜷缩着，没有放松，直到看到康斯坦丁打开门，眼里才终于出现一点光亮。 “行了，先生。”康斯坦丁顺手将刚买的杀虫剂扔到了房间一角，并拍了拍那个男人：“我很感谢你帮我家进行驱虫，但接下来，我和我的朋友就有点私事要谈了——恐怕你得离开。” “离开？”那个男人扭回身看向康斯坦丁：“你就是约翰·康斯坦丁，对吗？你的大名从伦敦到哥谭无人不知，而我正是为此而来。” 康斯坦丁不耐烦地挠了挠头，不管眼前的这家伙是来寻仇的，还是来委托自己做脏活的，总归都是个麻烦。 我得把他赶走，康斯坦丁这么想着。 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 第247章 定金？什么定金？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闯入康斯坦丁家里的男子，也就是马昭迪继续说道：“就在今天早上，我亲眼看着一个刚刚吃下了半个餐厅的胖子被饿成皮包骨头而死，而他的身边恰好环绕着许多苍蝇。” 原本伸出手想要逐客的康斯坦丁此时顿住了，他从马昭迪的这句话里提取出了几个关键信息。 第一，莱斯特身上的情况开始蔓延到街上。 第二，这不可能是什么传染病之类的玩意，正常人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进食到饿死的人”和“几分钟内变成皮包骨头的胖子”这两件事绝对不符合科学，是一起超凡事件。 第三，这人是这起事件的目击者，而且他很聪明，知道该找一个超凡侧的专业人士来解决问题。 第四：这件事涉及到暴食，还涉及到蝇虫这让他心里有了更糟糕的想法。 “.好吧。”康斯坦丁深深吸了口烟：“不管你是从哪里听过我的，老兄，但这事既然还没蔓延到你身上，那我真不建议你掺和进来。我的意见是，你现在就回家，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把自己白天看到的事情全都忘光光。” “真的吗？”马昭迪反问道：“虽然我不是圈内人士，但神话知识这类玩意并不难找。我去查了查相关的资料，迦南神话里七十二柱魔神之首的巴尔，恰好是犹太基督神话体系里地狱之主撒旦的副手，苍蝇与疫病之王别西卜，并且对应七宗罪里的暴食。” 康斯坦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是个资深野法师，虽然是野法师，但读过的神秘学书籍也称得上五花八门无所不包，在马昭迪透露完情报之后，他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正是这位地狱丞相，疫病之王，七宗原罪。 但这不可能。 “孩子。”他对马昭迪笑了：“你可能有点小聪明，也读过一些皮毛一样的神秘学书籍，但你对别西卜一无所知，对吗？你不知道祂有多恐怖的力量，也不知道祂在地狱里有多高的权能——如果是这位跑到了人间来，你根本就没法活着走出餐厅，我也不可能收不到一点消息。” “你能想象一只大象想要悄悄地从两米高的门里挤进房间吗？如果是一只霸王龙呢？如果是一只哥斯拉呢？人间就是那个房间，别西卜那种位格的恶魔仅仅只是投射一部分力量进来，也足以震动整个人间界了。” 在这里，康斯坦丁说的是投射力量，这是因为他还有部分事情没有说出口：天上那位至高的存在不喜欢天使或者恶魔在人间用神力翻山倒海，搅风搅雨。在他设定的规则里，天使或者恶魔想要挤到人间，就必须得削弱自己的力量，并以人类的形象示人。 别西卜如果想用真身跑到人间来溜达，那就得放弃自己的相当一部分力量，这对祂来说是绝对不可接受的，最重要的是，祂根本没必要这么干，几个，甚至几百个人类的灵魂对祂来说都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投入力量。 马昭迪听了康斯坦丁的回答，又接着问道“可如果不是别西卜，那又会是谁呢？” 这倒是个好问题。 康斯坦丁下意识扭头看向一边的莱斯特，在两人交谈的功夫，这位老友此时已经擦干身体，并换了身衣服，虽然他的澡洗得未必足够干净，但在此时，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最要紧。 “总而言之。”马昭迪回答道：“你可以把这件事当做一个委托，你帮我查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就给你两万美金——听起来如何？” “成交。” 马昭迪的话才刚出口，康斯坦丁就立刻变了个态度，毫无节操地直接答应了这桩委托。 “我们有言在先。”他将手里的烟头按到烟灰缸里，又给自己重新点上了一根：“虽然我是康斯坦丁，黑魔法大师，但恶灵这种事总是不太安全，你得先付定金。” “一万美金如何？”马昭迪耸了耸肩：“给个账户，我直接打给你。” 此时的他心里是暗爽的，如果在之前，想要跟这位人渣法师达成一致还得费上不少功夫，但在此时，能用氪金的方式解决问题的感觉实在是太方便了。 我一直以为布鲁斯韦恩已经很快乐了，他心里想着，我错了，布鲁斯韦恩的快乐，我根本想象不到。 在马昭迪打完钱之后，康斯坦丁又开口了。 “还有一件事，我没法完全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所以一旦卷进了这档子事，生死就听天由命了，如果你想反悔，现在还有机会。” “那定金呢？” “什么定金？” “.byd康斯坦丁——这条我也知道了，还有吗？” “没有了，老兄——欢迎来到伦敦，欢迎来到疯狂的超自然世界。” 康斯坦丁笑着深吸了口烟，即使没有马昭迪的委托，他也本来就打算好好调查莱斯特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居然还能顺便赚一笔大的。 我真走运。 马昭迪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资产点，美元是获取资产点的手段之一；而如果是在哥谭，这两万美元的报价根本无法请动任何一个超级罪犯与自己为伍——灾星之名，在那里已经如雷贯耳了。 我真走运。 就在两人各怀鬼胎，相视而笑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咚咚咚！ “稍等，大概是我的朋友到了。” 康斯坦丁叼着烟对马昭迪交代一句，然后走出去打开了房间大门，一位身穿夹克，面容敦实的中年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着装颇为普通，放在人群中也不会太起眼，很少有人能想到，这位平平无奇的中年司机居然是康斯坦丁身边活得最久的老友之一。 “朋友，最近如何？”康斯坦丁跟他拥抱了一下：“粉带了么？” “带了。”中年男人闷闷地回答道：“尽管我不喜欢这么干。” 康斯坦丁看了看沙发上精神恍惚，抱头喃喃自语的莱斯特，又深深地吸了口烟。 “老朋友，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忌讳了？让他过足瘾，我们才好问话。” ------------ 第248章 灾祸的起源 “介绍一下。”康斯坦丁伸手拍了拍中年男人，对马昭迪说道：“我的老朋友之一，事实上，应该说是我最好的朋友，查斯。” 那男人伸出手，跟马昭迪握了握：“你好。” “这位是呃，你叫什么来着？” 康斯坦丁此时才发现，迄今为止，自己还对这位来者一无所知。 “马昭迪，一个.神秘学爱好者，暂时无业，你可以叫我老马。” 康斯坦丁挑了挑眉，一个讲美式英语的无业者，出手居然能如此阔绰么？ 这男人身上有些不对劲，但对方毕竟是雇主，而且定金也已经到账了，所以他暂时不想多问。 要是这位队友真有什么问题，大不了把他卖掉保命就是。 “对不起，对不起，是祂逼我的，是祂逼我的.” 沙发上，依然处于恐慌中的莱斯特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他此时的精神状态相当不妙，康斯坦丁从他嘴里基本问不出什么东西。 查斯看了看沙发上的那滩烂泥，问道：“你在什么鬼地方找到的这家伙？” “浴缸里，你信吗？”康斯坦丁冷笑：“我还以为是水管里爬出来的大蜘蛛呢。” “我重新介绍一下吧，盖瑞·莱斯特，以前是我的朋友，后来我们在英格兰的乔迪弄出了点小问题——然后就分道扬镳了。” 康斯坦丁示意查斯开始他该做的事，接着又点了根烟：“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在摩洛哥，听说他在写什么书，大概就是些无病呻吟——毒品，酗酒，男孩，怪异的命运之类的玩意，反正是把自己糟践得够呛，还好不自残，不然这辈子就有了。” “你不也混过乐队？”查斯随口接道：“什么摇滚，叛逆，个性之类的” “我可不是为了找借口纵欲摧残自己。” 此时，马昭迪看着查斯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倒腾了半天，最后吸入注射器中，顿时明白康斯坦丁嘴里的“过足瘾”是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接着拍拍查斯的肩膀。 “算了，把那玩意冲马桶里吧，我来帮他冷静一点。” “嘿，嘿！”正在一旁翻着太阳报的康斯坦丁此时出了声：“这家伙已经很可怜了，我们得从他的嘴里问点东西出来，起码得让他先放松下来，那又不是什么逼供药物——等等，你是新加坡人？” “我是中国人。”马昭迪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对这玩意的看法。” “好吧，好吧，我的朋友，你得知道一件事，入乡就得随俗——这里是英国伦敦，你没法管住每一个嗑药的瘾君子，而且是你付钱拜托我查出真相的，记得吗？有的时候，为了更重要的事，我们必须得做一点小小的牺牲。” 此时，沙发上的莱斯特看见了查斯手上的针管，立刻就像是迷失在沙漠中的人见到了水一样，他发出了哀求的声音。 “把那东西给我吧康斯坦丁，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把它给我吧！” “你看，就算你今天拦住了，过几天他一样会自己去买这东西。” “那是他的事。”马昭迪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颗糖，又把自己外套上的可拆卸兜帽取了下来：“但我不会默认给他注射，我选择换个办法。” 康斯坦丁看到他将手里的两颗糖扔进了莱斯特的嘴里。奇怪的是，在下一秒，莱斯特干瘪的身体，凹陷的皮包骨部分突然就变得充盈起来；他脸上的浓重黑眼圈，眼中遍布的红血丝，面颊上的惨白病态，手臂上的针孔，连同被叮咬后的痕迹一起迅速消失了。 马昭迪接着将帽子扣在了对方头上，同样地，在下一刻，莱斯特的眼神也从迷茫惊恐变得平静而理智。 其实马昭迪也可以选择用一万美元给他做个恢复，这两者的效果是相同的，不过他不想这么干，因为纯属浪费——眼前这位瘾君子的已经病入膏肓了，不仅是身体产生了生理性的瘾头，就连心理也完全离不开那玩意，他的复吸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一旁的查斯看到莱斯特的情况，不由得长出口气，他将那一袋东西提着，转身向浴室里走去。 而马昭迪则扭头对着眼神幽深的康斯坦丁示意：这家伙已经冷静下来了，接下来该你问了。 于是康斯坦丁来到莱斯特的面前，此时，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刚才的事，这位新上门的雇主似乎并不是简单的“神秘学爱好者”，一般的爱好者可没有这种闻所未闻的糖，而那种能够让人立刻恢复理智的帽子更是闻所未闻。 自己跟他同处一室这么久，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那帽子是个魔法道具，它不像是自己认知中的魔法类型。 “盖斯（他跟莱斯特作为友人之间的特别称呼）。”他开口问道：“我本来想用点催眠的手段，但你现在看起来很冷静，我想，我用不着把你绑起来了吧？” “用不着，康斯坦丁。”莱斯特此时完全平静了下来，他在沙发上舒展着身体，此时此刻，虽然他还是很想嗑药，但他暂时能克制住这种冲动，因为他知道，此时还有更重要的正事要做。 “那是在我身处摩洛哥的丹吉尔的时候发生的事，就是那件事，导致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丹吉尔很热，非常热。 戴着墨镜的莱斯特走在老城的街道上，身上的短袖已经被汗水打湿大半，灼热的气浪不断涌进喉管，几乎让他窒息，空气被阳光烤得扭曲变形。 这里的人却都穿着头巾和长袍，城里的商贩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热闹地沿街叫卖着；路边断腿的乞丐缩在小巷的阴凉角落里，有气无力地讨着饭；戴着帽子的小孩在街上四处拉着过路的客人，问他们要不要买男孩或者女孩。 二十迪拉姆一个，四英镑，五美金，四十人民币。 很便宜的价格。 但莱斯特无视了周围的人流，此时此刻，他非常难受，他的瘾头又犯了。 他想在城里弄点货，但他身无分文。 ------------ 第249章 那摩斯 旧城这地方很有意思，就像座迷宫，逛几个小时都没问题，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自己的东西可卖。 莱斯特在这里待了有段时间了，他知道这地方就像是超低配版的夜之城，无论多荒诞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那个男孩。 “萨菲！不干活，没饭吃！” 在一间血汗工厂的门口，身穿的长袍的男人将男孩丢出门外，然后头也不回地扭头进门。 莱斯特走上前，他发现那是个黑人男孩，瘦骨嶙峋，神志不清，而且是个哑巴，他没有舌头，嘴里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他将倒地抽搐着的男孩扶起，发现他的上半身被刻印着奇怪的花纹符咒，密密麻麻，从脑门到双臂，再到腹部，那图案狰狞又绚丽，原始又深奥。莱斯特和康斯坦丁一样，也是个自学神秘学的圈内人，他在看到男孩的第一眼，心里就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不是阿拉伯人，也许是苏丹人，我猜的——反正是个奴隶。” 莱斯特从康斯坦丁手里接过一根烟，点上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就像纽卡斯尔那次一样。” 听到“纽卡斯尔”这四个字，康斯坦丁的面色却变得不太好看，但莱斯特没有留意，他双眼盯着天花板，继续回忆着那天的事。 “他体内有些东西，有些.我无法抗拒的东西，所以我把他带回了家。” 在昏暗的房间里，莱斯特拉上了窗帘，关掉了灯，将一切光源阻断，此时此刻，他心里渴望完全无法抑制——他陷入一股黑暗的狂热中，根本不能抗拒。 他将男孩搬到床上，并点亮了蜡烛，然后拿来一个长颈瓶。 在黑暗中，长颈瓶的玻璃瓶身上闪过一道七彩的流光——这是一只魔法瓶。 接着，莱斯特开始唱诵起圣歌，进行驱魔仪式。 随着歌声响起，恐怖而密集的嗡嗡声也从男孩身体中传出，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想要挣扎，但却被牢牢地绑在床上，无法脱身；他想要叫喊，但却由于没有舌头，喉咙里只能发出痛苦的咿呀低吼声。 昏暗的房间里，男孩的黑色皮肤不易察觉地翻涌起水泡，密密麻麻，成百上千，与此同时，莱斯特耳边的嗡嗡声也越来越剧烈。 但他像是入魔了一样，念诵圣歌的声音一刻没有停息，此时此刻，窗外传来的街道声音，男孩的吼叫声，床腿跟地板摩擦出的尖锐刺啦声，甚至连他自己的声音都像是梦中的呓语一样从耳边滑走，只有那密密麻麻的可怕嗡鸣声响彻房间，如同洪亮的钟声一样，让他的脑浆沸腾翻滚，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终于，水泡破裂了。 密密麻麻的蚊蝇从男孩的血肉中飞出，仿佛破茧而出的成虫一样，在空中汇集，聚合，构成一个几乎填满房间的庞然大物——巨大的昆虫复眼，细密的肢足，贪婪翕张的口器，还有一对巨大的无形虫翅在嗡嗡拍打。 此时此刻，那嗡嗡的声音终于完全变得清晰而洪亮。 莱斯特感觉有百万只翅膀在拍打自己，他能够感受到这只邪灵的力量，他能感受到——祂想从束缚中挣脱。 但莱斯特不会让祂挣脱。 他更大声地念诵着圣歌，此时此刻，他的精神也亢奋到了极点，甚至比磕过药的时候还亢奋，他奋力跟那只恶灵角力拉扯。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无论如何，他残存的理智已经不足以让他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了——总之，在一段时间后，莱斯特终于精疲力尽，瘫倒在地。 而房间里恶灵也消失了——莱斯特耗尽了能量，终于用魔法把祂困进了瓶中。 “我比祂强得多，我用魔法困住了祂，我完全压制了祂。”莱斯特长出口气，他闭上眼，好像还在回味当时的感觉。 “那孩子呢？”康斯坦丁突然问道。 马昭迪凝视着莱斯特，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 “孩子？孩子死了。” 莱斯特随口回答道：“像是剥了皮一样，浑身坑坑洼洼的.血肉模糊。” 马昭迪攥起了拳头，此时此刻，怒火开始在他的胸中翻涌。 “总而言之，那东西就像烟雾一样，在魔法长颈瓶里翻腾，尽管隔着玻璃，但我能感受到.祂饿了。” “祂想要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莱斯特眯着眼睛，嘴角翘起，他将双手举起，像是在捧着一个无形的玻璃瓶，那迷醉的神情诡异无比，让一旁的三人不寒而栗。 “多有意思啊。”他梦呓般喃喃自语着：“祂想要我，我也想要祂——我想感受它在我体内，在我血管里抓挠” “但我还是忍住了，我第一次拥有这种力量，第一次真的在瓶中困住一只恶魔。约翰，我做到了，不像是纽卡斯尔那次失败，这一次，我成功了。” 然而康斯坦丁什么都没回答，只静静听着莱斯特的叙述。 在完成了封印之后，亢奋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深夜，但劲头过去之后，莱斯特的精神却从云端跌入深渊，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得粉身碎骨。 畏惧和恐慌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野蛮生长，将他的内部搅成一团浆糊。他倒在地上，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捂住自己的肚子，此刻，他的胃部因为恐慌而阵阵绞痛起来。 滴答，滴答. 此时，黑暗里传来的水声显得格外响亮，莱斯特扭过头，借着昏暗的烛光，他看到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摊在床沿之外，鲜血从已经僵硬的指尖一滴滴落下，正砸在闪着流光的魔法瓶外壁上。 嗡嗡声再次在他的脑中响起，那是恶魔在对着莱斯特说话，如同一百万个哀怨的声音同时诉说着自己的名字。 “那摩斯” 他想要让那只恶魔闭嘴，可祂说啊说啊，说个不停，说了一整夜。 祂恳求莱斯特，祂威胁莱斯特，祂在莱斯特的耳边唱了一整夜，而他则瘫软在地上，听了一整夜。 当破晓时分来临时，那声音还在喃喃低语——祂诱惑着莱斯特，祂知道莱斯特想要将自己放进身体里，于是祂用声音在莱斯特的脑中滋长着那份意念。 而莱斯特确实要撑不住了。 ------------ 第250章 马昭迪觉得自己还是太有底线了 “整晚时间，那个死掉的孩子就在床上睁着眼，张着嘴——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有一群蚊蝇寻到了尸身上，还有些其他的虫子，也越聚越多——我猜这对它们来说是难得的美餐。” 一根烟抽完，莱斯特顺手将烟屁股扔在地上踩灭：“我又撑了一天，但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约翰，我自己一个人搞不定那只恶魔，我要撑不住了。” 听到这里，康斯坦丁叹了口气：“好得很，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我真特么后悔有你这么个朋友——” “我需要你的帮助，约翰。”莱斯特强调道：“我甚至为此劫了一个游客，拿他的护照卖掉换了机票。” 查斯此时也皱起了眉头：“你把那个男孩的尸体留在屋子里腐烂，甚至还可能害死了一个路人？” “是劫，只是劫。”莱斯特再次强调：“他顶多是没了身份证明，但在丹吉尔那种地方，即使没有身份证明也能活下去。” “真的吗？”马昭迪挑了挑眉：“那他怎么买机票回国？” “那就是他的事了，总而言之——”莱斯特接着说道：“我去了希斯罗机场，当时我已经熬了几天瘾了，我很冷，浑身还起了鸡皮疙瘩，但边检员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猜，这大概是恶魔给的运气。” 说到这里，他居然反而变得有些愤怒：“我一直强撑着，因为我知道，康斯坦丁会有办法，结果我找上门来之后，你他吗居然不在，对吧！” “对，对，朋友，冷静。”康斯坦丁安抚道：“我现在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不要生气，接着说。” “你应该早点回来，哪怕早一天也行。”莱斯特愤愤道：“今天早上，我到了这里，骗M太太开了门，进了你的房间，然后一直等你，始终等不来——我只能出门去找药，让自己脑袋清醒些。” “但是？” “但是我找不到药，再然后，这玩意又开始对我闹了。” 莱斯特捂住脑袋，脸上露出绝望和痛苦的神色，好像那嗡嗡的魔鬼之音又在自己的头颅中鸣响：“祂说啊说啊，唱啊唱啊，没完没了。祂许诺给我自由，许诺让我脱离瘾头发作的恐惧和痛苦——只要我也给祂自由。” “我几乎快疯掉，而室内也突然开始有虫子向我飞过来，一开始只有两三只，后来变成五六只，然后十几只，几十只，上百只！” “我快要崩溃了，康斯坦丁，我快要崩溃了！那玩意想杀了我，再耽搁一会儿，我就得受万虫噬咬而死了——你能想象被几百只蚊子包围的感觉吗？” 康斯坦丁看了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对自己这位老朋友耸了耸肩：“没有几百只，顶多几十只。” “吗的，总而言之，那老姑娘说你在美国，我也记得，你在那有个女朋友，艾玛——所以我拜托她把那个瓶子的包裹寄了过去。” 他喃喃道：“康斯坦丁总是知道该怎么做，康斯坦丁会知道的” 见这位莱斯特的交代到此为止，马昭迪就将帽子从他的头顶上取了下来，反手接回了外套上——他一直知道康斯坦丁的朋友没什么道德底线，但没想到莱斯特做事居然能不负责任到这个地步。 那个小孩的死已经让他很恼火了，但这事好歹还能归咎于恶魔的引诱；那个游客的护照被劫，但也还算得上是事急从权；但把这么一个恐怖的恶魔直接用包裹寄给自己的朋友——与其说是“相信自己的朋友能够解决这件事”，不如说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他的求生欲战胜了一切，他知道那个邪门的包裹可能根本没法到达目的地，也知道康斯坦丁可能无力解决那只恶灵，但他就是这么干了，因为这能让他活下去——尽管这行为可能会导致其他人的死亡。 “不愧是康斯坦丁的朋友。”马昭迪摇了摇头：“行事作风真是一模一样。” “别特么污蔑我。”康斯坦丁立刻反驳道：“我比这没用的糟烂玩意强多了，我可不嗑药——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闸总了，一脚踢翻他的屁股，把他扔出家门去，然后打个盹。” 马昭迪瞪大眼睛看着康斯坦丁。 没想到，旁边一直惜字如金的查斯立刻响应：“emm，我能把他带走，然后呃.找个地方扔掉。” 马昭迪眼睛瞪的更大了，他又看向查斯。 不是，哥们？ “你们是在聊自己的朋友，对吧？”他确认道：“而且你确定是驱魔人，不是黑社会？” 在康斯坦丁面前，马昭迪突然觉得自己以往的做事方法还是太有底线了。 “算了，鸟事多得要死。”康斯坦丁叹了口气：“这种玩意放着不管又要出问题，实际上，按照老马的说法，现在已经出问题了，我们得把它解决掉——查斯，去拿纸笔。莱斯特，听我说，你马上就能休息，不过得先把那个小孩画出来——面相，刺青，骨骼，全都得画出来。” 马昭迪坐在一旁，看着莱斯特拿着铅笔在纸上做素描，不过片刻，一个颅骨硕大，颧骨凹陷，大嘴大鼻子的非洲孩童形象就在他的笔下成型了。他脸上的花纹和刺青看上去着实让人头晕目眩——一个孩子的脸上挨上这么多刀，很难想象那会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苦过程。 “画挺好，莱斯特，我就说你该读完艺校，而不是出来当个会点魔法的江湖骗子。”康斯坦丁满意地接过那张画：“现在，你可以睡了。” 一旁的查斯耸了耸肩：“所以，我的任务完成了？” “这个么”康斯坦丁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对不起，老朋友，你最好去找够三天的食物，烟，还有黄色杂志——你得在这看孩子。” “可我.” “别看我。”看到查斯看向自己，马昭迪立刻甩锅：“你知道的，我付钱让他带我查这件事，我是不打算呆在这等消息的。” “哥们，辛苦辛苦你了。”康斯坦丁笑道。 “这是你欠我的。” ------------ 第251章 初级特殊能量亲和 事情交代完，康斯坦丁看向了马昭迪：“你怎么说？明天早上我们就得启程，你有地方住吗？” “我有钱。”马昭迪摆摆手道：“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旅馆吗？我住那就行。” “行，我带你过去。” 在旅馆楼下，马昭迪谢绝了康斯坦丁一起吃顿饭的邀请，他对于这位传奇人物的生冷不忌早就有所耳闻，按照他的了解，康斯坦丁狭窄的性癖只有三类：男人，女人，非人。 马昭迪对他的定义是：只要是带眼的人形活物，他就有可能下得去手——当然，带把不带眼的也行，只要长得好看，没有康斯坦丁不敢草的。 如果这家伙转生去了战锤宇宙，怎么也能评个色孽神选。 “好吧.”眼见自己的邀请被拒绝，康斯坦丁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你的帽子能借我研究研究吗？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法器。” “到你手上的东西还能跑得了吗？”马昭迪笑了：“有鉴于你的信誉，我连等价交换的交易方式都不敢想，因为你在糊弄人方面是一等一的行家里手。” “你就不能给我点信任？” “哦，我绝对相信你的行事风格和江湖传闻一模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辞别了康斯坦丁之后，马昭迪去查了查那位“那摩斯”的资料，但祂似乎并不是某位有记录的，在神秘学典籍中有名有姓的魔神，这让马昭迪基本确定，对方是在人间诞生的本土邪灵——这意味着祂可以用尽自己百分之百的力量祸害人间。 这很不妙，非常不妙。 回到家里的当天晚上，康斯坦丁没有睡觉。 他静静地坐在窗前，再次给自己点上根斯卡牌香烟，注视着暮色沉沉的街道，还有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流，街上的昏暗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照出他怔怔的神色。 他看到街道上有个举着喷罐的女孩，那女孩很漂亮，于是康斯坦丁便一直盯着她在窗外的涂鸦。 回忆和眼前的现实交织，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艾玛，她在世界的另一头。 莱斯特以为她在美国，但她其实不在那儿。 她死了。 康斯坦丁盯着街道，就这么坐了一夜，香烟的光芒如同萤火虫般明灭不定，一根又一根，一直闪到东方发白。 隔天早上，马昭迪接到了康斯坦丁的电话——他来接自己启程。 此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马昭迪还在翻着商城，在了解到这次要对付的是个什么玩意之后，他当然得去找找对应的道具，毕竟打普通人，打超人类和打鬼之间还是存在着一些小小的不同。 “我们要去哪？” “去找个专家——人类学家，不过神秘学领域也略有涉足。”康斯坦丁悠闲地开着车，一只手往窗外掸了掸烟灰：“也许有点疯疯癫癫，但他的学识很靠谱。” “听着不错。”马昭迪翻着手里的神秘学书籍。 康斯坦丁顺势瞟了瞟他手里的书，发出了一声不屑的笑：“别看那玩意了，屁用没有，纯糊弄新手用的东西，要真照着这上面的东西对付恶灵，你就可以等着收尸了。” “我知道。”马昭迪依旧翻着那本书：“我想看看里面是不是一点正确内容都没有，毕竟老早的时候花了我几百美元。” “靠，你的钱真好赚。” 实际上，从昨天听到莱斯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进行说明之后，“饿死的暴食者”任务就已经完成了，马昭迪已经获得了初级神秘学知识精通，包括一些基本的神秘学常识和最简单的术式仪式，此时，他只是想确定自己之前买的那三本典籍有多坑。 开出一阵之后，康斯坦丁突然又开了口。 “其实，买到假货也不全是坏事，你可能不清楚，但圈内的人都知道这些玩意有多危险——这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玩具质量差点，顶多会让人损失点钱，但魔法圈外的人最好祈祷自己这辈子也碰不到一本真的魔法书。” “你的劝告恐怕为时已晚。”马昭迪回答道：“我已经知道了不少真的神秘学知识，想忘也忘不掉。” 顿了顿之后，他又接着说道：“但我很清楚，人应该在神秘面前保持敬畏，我从不打算接受标价不明的馈赠。” 康斯坦丁深深看了马昭迪一眼。 “聪明。”他说：“魔法和奇迹从不是免费的——但照我说，如果不是魔法，你的兜帽和糖又是怎么回事？” “哦，它们不太像是魔法，更像是规则。”马昭迪回答道：“换句话说，算是‘明码标价的魔法’。” “明码标价的魔法——我在这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这种好东西。” 康斯坦丁说到这里，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他心里却在想，跟恶魔签订契约的人也都以为那份合同是明码标价的，但实际上，魔鬼的羊皮纸却永远不止一层。 他隐约中有种猜想，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安然无恙，但也许只是还没付出真正的代价——正如康斯坦丁的一位术式老友，人称反语魔法大师的扎塔娜一样。 马昭迪没有留意康斯坦丁此时的想法，他正在看自己的任务面板。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求根溯源 任务介绍：谁都没有想到，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在伦敦蔓延横行的灾祸居然起源于一位身处丹吉尔的人渣朋友，有这种时时刻刻念着祖国的五星好市民，实乃我带英之幸事。 注释：悬疑剧的标准流程就是一个问题带出另一个问题，虽然清楚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但更多的问题却又蹦了出来——这个男孩究竟是自何方而来？又是谁用这种手法将恶灵灌入他的体内？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状态：待完成（0%） 奖励：初级特殊能量亲和——单种能量限定】 针不戳，系统给的奖励针不戳，马昭迪心满意足地看向这份奖励，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做完这份零工，他就要解锁自己的蓝条了。 【初级特殊能量亲和——单种能量限定 价格：10万美元 注释：能量的来源在于血脉，所以不要问为什么会解锁法力而非魔力——往好里想，起码你可以当dc里第一个半仙了。】 ------------ 第252章 英法友谊天长地久 PS：第二章晚点 吱—— 刺耳的刹车声将马昭迪的注意力从系统面板上拉回街道，他顺势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发觉此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计程车竟然在路上开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话说伦敦一直这么堵吗？”马昭迪叹了口气：“我们将近有一半时间都堵在路上。” “是一多半。”康斯坦丁呵呵一笑，并纠正道：“而且不是一直这么堵的——今天早上运气比较好，车不太多，换平时会更堵。” “六。” “伦敦就是这样，小子，欢迎来到伦敦。” 两人下了车，来到一栋恢弘巨大的白色建筑前，十数根希腊风格的巨石圆柱撑起了漂亮的三角形穹顶，只看外观就能想得到，内部的空间恐怕能够达到数万平方米。 “整得这么气派。”马昭迪问道：“这什么地方？” 康斯坦丁再次冷笑：“大英博物馆，朋友，帝国宝库，我们存放所有战利品的地方。” 马昭迪也笑了：“你是说，早些时期的英国从各国强夺走它们的珍宝之后，用来炫耀自己的强盗行径的那个地方么？” “正是。” 康斯坦丁向着内部走去：“这就是我们的英格兰，朋友。埃及的木乃伊和石碑，雅典帕特农神庙的雕塑，古罗马的花瓶，道教的人物像，元代的青花瓷，十册永乐大典.看过夺宝奇兵吗？这就是所谓的探险家在各国的傲人成果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法国佬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论当强盗，大家都一样专业。” 马昭迪又笑了笑：“英法友谊真是天长地久.” 两人向着博物馆内部走去，按照康斯坦丁的说法，他的朋友就在这里。而马昭迪一路上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心里对现在的英格兰骂了一句好似。 在办公室里，两人见到了那位年过半百的老学究，他拿着康斯坦丁的画端详许久，嘴里啧啧称奇。 “教授？”康斯坦丁提醒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这幅画很不寻常，也很有意思——我确实见过类似的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我在南苏丹的时候，曾经见过类似的刺青。而且据我所知，那里只有一个部落还在进行这样的魔法献祭。” 此时，马昭迪注意到了教授的用词细节：“献祭？” “没错，献祭。”教授点了点头：“那个部落是丁卡人的一个分支，而这刺青正是用于牵制或者束缚，这个方法只能用在人类的血肉之躯上，正因如此，它是将一个人当做施法的工具，那么这个人本身自然就成为了祭品——施术的萨满一定是个精通自然魔法的大师。” 自然魔法？马昭迪暗暗摇了摇头，虽然名字听上去很绿色，但万物之绿和众生之红的力量对于这个图形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走出了博物馆之后，康斯坦丁扭头看了看马昭迪：“你听到教授的话了么？” “听到了，你想说什么？” “我们得去一趟非洲，你得早点开始办签证了。” “.你得知道，我这辈子一共就去过两个国家，一个是待了二十多年的中国，一个是待了差不多两年的哥谭——结果跑到英国还没几天，就得再去非洲。” “等等.”康斯坦丁听着听着，突然伸出手止住了马昭迪的话：“你说你原本是哪的？” “中国。” “不，不，后面那个。” “哥谭啊。” “我了个”康斯坦丁惊叹道：“两年，你在那鬼地方活过了两年，出来以后居然还在乎‘道德’？” “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意见。” 见马昭迪不赞同的目光收了回去，康斯坦丁才接着说话。 “无论如何，是你自己要查这件事的，而现在必须得出国才能接着查。”康斯坦丁点上根烟：“或者你代替查斯在这看孩子，我和他去一趟非洲？” “算了，还是我跟你去好了。”马昭迪摇了摇头：“查事情还是亲自参与比较安心。” “彳亍，记得戴上遮阳帽。” 康斯坦丁说着说着，又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喂？午夜吗？是我，康斯坦丁，有事找你。” 午夜？ 马昭迪对这个名号隐约有些印象，它应该是一个黑人中年男巫的代称，而且这人很强，收藏了不少魔法道具。 他的外号是午夜老爹——午夜就是一天的二十四点和隔天零点的重叠点，是一个不偏不倚的时间点，正如同午夜这个人的作风一样，完全中立，不主动参与纷争，不偏帮某方势力；至于老爹，那是他的自称，他自命为罪犯中的老爹级人物。 “不，不，没开玩笑，我是认真地在问——最近有出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餐厅的事？好吧，看来伦敦的情况已经在纽约复刻了行，好吧，替我向你的头骨们问好。” 挂断电话之后，康斯坦丁吸了口烟。 “不知道海地的巫师是不是都这样，没什么幽默感——不过起码那摩斯暂时没有挑好第二个猎物，我们还来得及去做一趟调查。” 签证的事并不麻烦，康斯坦丁本身就常年全球跑，他不缺这玩意，马昭迪有全球身份，他也没什么问题——这一点让康斯坦丁颇为惊异。 “所以，你本来是打算游遍全球？”他点着烟笑道：“结果第一站就折戟沉沙了？” “无所谓，查完这件事，我就先回哥谭一趟。” 谈笑之间，两人上了一辆计程车。 “无论如何，哥们——我们先去非洲看看怎么回事。” 计程车司机愣了愣，然后回头问道：“哪里？” “非洲。” “伙计，这可能有点超出我的里程.” 次日，从伦敦机场出发的航班抵达了非洲苏丹。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走在大地上的康斯坦丁和马昭迪两人。 荒凉的戈壁滩上尽是砂砾和碎石，嶙峋的怪石在地平面上掠过，时不时才能在阴影的石缝间看到一点绿色。 “好得很。”康斯坦丁用湿透的毛巾抹了把脸上的汗珠：“昨天还在伦敦的狗屎雨天里挨冻，今天就跑来非洲变成烧烤，生活真是他吗的好极了。” “很热吗。”一边的马昭迪啃了口西瓜：“我怎么没感觉？” ------------ 第253章 你对英格兰真是爱得深沉 “不是，你哪来的西瓜？” 康斯坦丁一脸懵逼地看着身边的马昭迪：“你从哪把这么大个玩意掏出来的？” “这很重要吗？”马昭迪耸了耸肩：“我们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了，实话说，我其实还好，但是不知道你还能不能顶住。” “我？我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只有疯狗和英国人才在中午的骄阳下外出。” “你对英格兰还真是爱得深沉.” “别指摘我，小子。”康斯坦丁吸了口烟：“诺埃尔·考沃德自己写的歌词儿，那老小子还拿过奥斯卡奖呢。” “长见识了，歌名叫啥？” “疯狗与英国人。” “.” “抛开这个不谈。”康斯坦丁扭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身上一滴汗也没有？” “这个么”马昭迪将吃完的西瓜一扔，又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泛着寒气的霜白色饮料：“冷饮，喝几口就能保证五十分钟不热，要吗？” 【冷饮 价格：三十美元资产点 注释：我早就告诉过工会，Zenny币的通货膨胀太严重了，做个装备动不动就上万，结果他们根本不听，看看这一比十的汇率吧】 “这又是哪来的魔法药剂？”康斯坦丁皱眉将饮料接了过来，然后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冷气顿时充斥在他的鼻尖，让他神清气爽。 “你是不是想魔法想疯了？”马昭迪摇头：“这只是效果比较好的避暑饮料而已。” 于是康斯坦丁将瓶中的饮料猛灌了几大口，一股清凉感顿时蔓延全身，天上如火的烈日突然变得好似春天的暖阳，身体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他满意地咂了咂嘴：“我早就说过了，现代科技比魔法好使多了。” “承蒙惠顾，回去记得给我五百美元。” “？” “怎么了？你喝过的东西，我当然只能卖给你啊。” “吗的，这玩意最好保质期够久” 前方的向导突然扭头，并对马昭迪问道：“一品？五伯？” “五百美元。”马昭迪说道：“如果你也热，可以送你半瓶——只要你不拿去卖。” “拉来卖，好卖。”向导接着说道：“外地人，怕热。” 马昭迪无语，这导游过于实诚，直接把“专宰外地人”五个字说出来了。 “我只希望这里没有游击队”一旁的康斯坦丁叹了口气：“请个向导，坐个飞机，还得租车——我花掉的钱已经够多了，要是再被绑架一下，这趟挣的钱都得赔进去。” 马昭迪心说，游击队倒是用不着怕. 又过了三个小时后，时间已经来到了黄昏，巨大的红日往荒凉戈壁的地平线上坠去，颜色也变得如同鲜血一样刺眼灼目。 越过山丘，一座茅草和泥土搭成的聚落出现在众人眼前。 “捞板，我们到村纸了。” 康斯坦丁看着这个名为“村子”，实为“部落”的聚落，一个个皮肤黝黑，身穿长布的原始居民活动其中，他们瘦骨嶙峋，嘴唇干裂，部分孩童的四肢非常纤细，但肚腹却大得诡异。 马昭迪低声对着康斯坦丁问道：“这什么情况？” “营养不良，吃土，吃草根，吃沙子吃的。”康斯坦丁回答道：“这边的地沙化严重，种地活不下去，所以他们会把视野里一切能填进肚子里的东西都填进去，这些玩意可没法被消化；而且，蛋白质太少，腹水就会多。” “别费神了，我来过非洲不止一次，所以才知道这些玩意，你帮不了他们——每次来到这里，我都感觉自己是个宇航员，正身处于另一个世界。” 马昭迪默然无语。 当三人走进聚落时，那群村民们都没有上来说话，他们沉默而警惕地看着三个身穿衬衫的不速之客，仿佛确实是在看着另一个世界。 康斯坦丁把莱斯特画的那副肖像图递给了向导，而向导则对他们叽里咕噜地说着丁卡语，但没人对此做出回答。 可康斯坦丁能看到一些人眼光躲躲闪闪，他们漆黑的眸子向着小山上飞快地瞥了一眼——那里有一座草棚，独立于整个聚落的建筑群之外。 马昭迪也留意到了这个细节，他和康斯坦丁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留下导游和聚落里的其他人说着话，并偷偷地溜了过去。 当他们踮着脚来到茅草房门口时，康斯坦丁还想着先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然而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在房中响了起来：“进来吧——我本来以为你们会早些。” 马昭迪在康斯坦丁的眼里看到了惊异的光，两人对视一眼，便干脆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母山羊的内脏显示，昨天才是你们应该到达的时间。” 在昏暗的茅草房中，一位骨瘦如柴的黝黑老头正盘膝而坐，血红的落日余晖照入房间内，更映得他的轮廓诡异而扭曲。 他的头发被剃光，仅剩下左右两侧的毛发，皮肤粗粝而松弛，额头和脖子上遍布着干裂的皱纹与丘壑；全身赤裸，只穿着臂环和兜裆布，耳朵上带着奇特的巨大饰品，脖子上也挂着一枚不明鸟类的头骨；整个人的神情在诡异的光芒中显得有些阴森，正似笑非笑得打量着面前的两人。 康斯坦丁走进房间里，故作轻松地回答道：“是吗？哈，这年头没什么占卜法是完全可靠的，对吗？” 马昭迪则有些好奇的坐在康斯坦丁的旁边，并打量着这个萨满老头：“你在哪学的英语？” “你听到的是英语吗？”老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怪异：“可我说的不是英语。” “圣灵降临节。”康斯坦丁插嘴道：“按福音书上写的，复活节后的第五十天就是五旬节，那天圣灵降临，教士可以讲别国的语言——你真不含糊，联合国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老头没接他的话茬，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也知道，你是那个大笑着的魔法师——我在梦中见过你。” “竟有如此的缘分？” 此时，一旁的马昭迪拍了拍手：“朋友们，我可以理解你们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但是我们该说点正事了——你们这的一个孩子被封入一只恶灵，现在，那只恶灵正在伦敦搅风搅雨。” “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请个假 如题，xdm，休息一天 补一张今天的快乐之源（还是在手机上用起点的app看）： ------------ 第254章 来龙去脉 “是吗？那只饿灵又逃脱了吗？” 听到马昭迪的问题，萨满深深地叹息起来，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居然露出几分悲悯的神色。 “牺牲白费了啊.” 马昭迪听到“牺牲”两个字，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恐怕是的，老小子。”康斯坦丁回答着萨满的话：“它诱惑了我的朋友，把它从小孩的身体里取了出来，然后封到了魔法瓶里——然后，它就跑出来了。” 祭司转身从一旁的布口袋中翻找着什么东西，嘴里问道：“你们得再一次束缚祂，你学得会吗？” “也不是不行”康斯坦丁回答道：“但我本打算说服你来动手。我是说，你知道怎么封印祂，也这么做过一次，为什么不能亲自——” “我做不到。” 老头晃了晃脑袋，将康斯坦丁的下巴捏住，并将布袋里翻找出来的一根不明植物根须塞进了他的嘴里：“我的力量和这片土地深深联结，但你不一样，如果你够强的话，我就能向你展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这次仪式的全貌。” 康斯坦丁有些无奈：“我猜别无他法，是吧？” 马昭迪从祭司的手里接过另一根根须，他也学着两人的样子，把它放进嘴里，然后咀嚼起来。 植物根须刚一接触舌根，便有强烈的苦涩感扩散开来，马昭迪几乎感觉自己半个舌头被这苦味完全麻痹，嘴里短暂失去了知觉，而等到它落入腹中后，更是开始从内部翻江倒海。 “天啊，就像是吃下去一团熔融的岩浆一样。” 康斯坦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马昭迪下意识看过去，但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事实上，他此时突然分辨不出自己眼前有什么东西了。 他感觉颅内开始颤抖，翻腾，脑浆开始沸腾暴走，最终完全冲破颅骨和血肉的束缚，炸裂着飞溅到四面八方。 “基督啊——我——恨——迷幻——剂——” 耳边的声音遥远而虚幻，马昭迪完全无法从声线中分辨出这是谁在说话，他此时已经快要无法思考了。 片刻之后，模糊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是那个老祭司，他的瞳孔此时变得殷红如血，一只手伸向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则伸向马昭迪——那速度如同闪电一般，完全无法躲避。 马昭迪看着粗粝的黑色手掌在视野中无限扩大，最终眼前完全陷入黑暗，此时的痛苦如同小丑剧场里的那次濒死体验一样，直到三秒之后，那只手掌才移开——并带走了一只眼球。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抓着一颗自己的猩红眼眸。 很奇怪，两只眼球上都没有黏连任何血管，也没有沾染任何血液，仿佛只是从熟透的树上摘下了两颗果子一样。 他将猩红的眼眸按入马昭迪的眼眶，只是一瞬间，灼目的痛感就从眼眶传来，鲜血的光芒浸透这只眼眸，模糊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道雪白的光芒。 三人的思维开始奔跑，最终没入那道光芒中，眼前的一切逐渐开始清晰起来。 “远古魔法为什么都这么痛苦——” 康斯坦丁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看得出来，他似乎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古老而原始的魔法了。 视野恢复之后，马昭迪眼前出现一具具尸体。 有孩童，有老人，全都皮肤黝黑，血肉枯竭，腹囊空空，唯有眼眸中还剩一点亮光。 一只只红眼苍蝇循着血肉的味道而来，享受着在烈日炙烤下的，混合着死亡与疾病的浓汤，并贪婪地从尸体的双眼中汲取着为数不多的水分。 这就是那只饿灵的诞生之日。 “苦难寂静，饥荒无声，但这些却都在控诉着我。” 马昭迪的嘴里发出老祭司的声音，此时他才意识到，他正以老祭司的视角看着对方过去的回忆。 一个个瘦骨嶙峋的人影站在眼前，他们沉默地看了过来，眼中带着恳求，那一瞬间，马昭迪真的以为他们在看着自己。 “他们求我保护，但他们的恐惧和饥饿又给了那摩斯以力量——祂以他们为食，他们越弱，祂就越强。” 随着祭司的讲述，眼前的画面开始变换，马昭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从人群中拉出了一个瘦小的孩童。 “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得为他们进行一次战斗，我得做出抉择——艰难的抉择。” 马昭迪沉默了。 他眼看着自己将那个男孩带到小屋里，并把他绑了起来，然后拿出刀——这一切如此真实，就像是他自己亲手在做一样。 刀锋割下了舌头，血液的腥味在他鼻腔中翻涌，马昭迪想要闭眼，但他做不到。这只是回忆，而他无法在回忆里控制自己的身体。 “我割掉他的舌头，让他无法诅咒我们这些背叛他的族人，然后开始呼唤那摩斯。” 蚊蝇组成的黑色烟雾从地面上升腾翻涌，一百万个嗡嗡的声音震耳欲聋，马昭迪伸出手，大声呼唤着那只恶灵，引诱着祂附身进入那个孩子的身体里。 然后，饿灵的饥饿便折磨着男孩，吞噬着他的血肉。 男孩的双眼因为痛苦而暴突，他的嘴里发出绝望的呻吟，四肢弹动，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马昭迪拿着滴血的刀，将他按住，在他的皮肤上开始刻画起具备束缚之力的纹路。 一刀又一刀，殷红的鲜血从黑色的皮肤上流出，每一刀都是锥心剜骨之痛——对这个男孩，对老祭司，也是对马昭迪。 尽管过程痛苦无比，但老祭司的手却非常稳，两分钟后，他已经将纹路刻画完毕，那摩斯此时被完全困入男孩的体内，无法离开。 他抱着昏迷的男孩，把他带出了小屋之外，在烈日下一步步走向远方。 “我把他放到了远处的荒原，我知道，那摩斯会先吞噬他，而当他的血肉枯竭之后，那摩斯就只能继续吞噬自己，因为那家伙无法从这具身体中逃脱。” “我离开了那片荒原，我没有回头。” 当老祭司的声音停止后，眼前的幻象终于完全消散，变回了那座茅草房屋。 而马昭迪怔怔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双眼完好无损，只有泪水沾湿了面颊。 ------------ 第255章 永不回头 “丛林游击队找到了他，把他卖给了奴隶贩子，换了些烟草——我没有看到这一部分。” “我是个蠢货，我应该留下来，监督他走上死路。” 干瘪的小老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重新将那段残酷的过往再经历一次，已经让他倍感痛苦，但那个孩子的白白牺牲更让他感到绝望和羞愧。 康斯坦丁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在我们这个行当里，永不回头是句至理名言。” 马昭迪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见祭司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便和康斯坦丁一起走出了帐篷。 “我再也不想有一次这样的经历了。”他对着康斯坦丁说道：“身体不受控制，神智涣散，对外界的威胁毫无防备.还得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做这种事。” 康斯坦丁苦涩地笑了笑，给自己点上了根烟：“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永不回头吗？” “.为什么？” “因为身后跟着太他吗多鬼魂。” 血红的夕阳下，两人的黑色剪影在荒凉戈壁滩上拉得极长，极长。 康斯坦丁蹒跚着走在下山的小路上，此时此刻，药草还在他的肚子里兴风作浪，这让他的双腿软的像两根面条。 “你怎么做到的？”他扭头看向一边的马昭迪，如果不是刚才对方在帐篷里流出眼泪，他几乎要以为这人丝毫没受到草药的影响，亦或者根本没把草药吃下去。 “什么？” “你的肚子不难受吗？腿不软吗？” “我的体质比较好。”马昭迪回答道：“你可能觉得我比较瘦，但实际上，我的力量和速度要强过很多人。” “怎么，你是那种从外星来的超级人类？还是打了军方血清的超级士兵？” “倒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是能在哥谭活下去的程度——不说这个，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康斯坦丁耸了耸肩：“接下来你把尾款打给我。” “那倒是很容易。” 马昭迪对此没什么意见，这是明码标价的契约，澄清这件事之后自然应该打钱。 当他在手机上转账完毕后，又接着问道：“现在呢？” “现在各回各家。” “？”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康斯坦丁问道：“你的委托内容是调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你也给那群小孩发过糖了，你的好奇心和善心都得到了满足，这还不够么？” “可现在的重点是那摩斯，祂该怎么处理？” 康斯坦丁耸了耸肩：“你想处理祂，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那是我想处理祂吗？那是你必须得处理祂吧。盖瑞·莱斯特作为第一个把祂放出来的人，恐怕已经被祂盯上了吧？而且，在非洲的时候，祂就已经能肆虐一个村落，而现在，祂的力量已经开始继续增长了——再让祂成长下去，接下来遭殃的就是一个镇，甚至一座城了。” 马昭迪总结道：“所以，你必须得解决这件事，不但如此，你的动作还得足够快，否则，那摩斯迟早会进化成无法处理的强大饿灵。” “你说得对。”康斯坦丁嘿嘿一笑：“看在我本来就要对付它的份上，我可以只收你四万美元。” 马昭迪忍不住被气笑了：“byd康斯坦丁，你有这么缺钱吗？” “我不缺钱。”康斯坦丁冷笑道：“只是不喜欢五百美元的冷饮。” “好得很，你最好别再落我手里，下次的饮料就是五千美元了。” 离开非洲的航班在天空中划过，这里的天空没有半点云气和水汽，只有一望无际的蓝色。 马昭迪顺着飞机的窗户向地面看去，看到地面上有一个个黑色的人影疲惫地行走在干枯龟裂的大地上，随着飞机越升越高，这些人影逐渐变成一个个昆虫一样的黑点。 “人像是虫子一样，是不是？” 康斯坦丁坐在旁边，目光平静地看向这片土地：“但世界就是如此，从不以人的意志动摇。” “神棍装什么深沉，吃你的飞机餐去。” 提到飞机餐，康斯坦丁的脸上立刻戴上痛苦面具，这次走得急，他忘了买点三明治带上飞机。 马昭迪没理会他，顺手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汉堡，当着他的面吃了起来。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几乎都待在飞机上，到了伦敦之后，两人去了一趟餐厅，得知那个胖子居然在医院重新醒了过来，并已经在昨天坐上了前往纽约的飞机。 “我就知道。”康斯坦丁叹了口气：“那摩斯现在已经到了纽约，所以那边才会出现跟这边一样的饿灵事件。” “可祂为什么要跑到纽约去呢？” “能困住祂的那个魔法瓶子被寄过去了。” “啧” 康斯坦丁让查斯回了家，他和马昭迪则将莱斯特从房子里接走，跟M太太匆匆交代一声之后，三个人又搭上了去往纽约的航班。 马昭迪能留意到，莱斯特的身边没有接着出现苍蝇，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康斯坦丁的房间有什么防御法阵，无论如何，这个倒霉蛋现在确实安全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康斯坦丁，这家伙依旧魂不守舍，大概还在想着非洲那里的事，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按照他的刻板印象来看，康斯坦丁不是一个很有良心的人——他能悲天悯人到这个地步吗？ 三十六个小时之后，美国纽约的布鲁克林大桥上。 出租车的车载电台滋滋作响，主持人的声音在电台里喋喋不休，好像自己说的不是什么真实的新闻，而是一篇精彩的灵异。 “市民们，你们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就在今天，第五十七大道的珠宝商人布鲁斯·帕克在橱窗里生吞宝石而死；另有一位老板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将秘书生吞活剥——朋友们，只有在纽约，你才能听到这种奇闻，别换台！我们马上为你带来更详细的情报！” 随着一条条新闻从电台里报出，马昭迪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短短的两天里，那摩斯在这座城市里获取的养分堪称恐怖。 眼前这座城市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变为它的乐园，成为名副其实的万魔殿了。 ------------ 第256章 午夜的特别待客仪式 “他吗的变态怪物。” 听着电台里的新闻播报，出租车司机直接零帧起手，开口骂了起来：“先是他吗的股市跳楼，然后是他吗的鸡蛋涨价，这次又他吗要来个什么鬼东西？” 后排座位上的莱斯特却无心听他抱怨，他听着广播里的新闻，惊恐地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那摩斯那摩斯！” 他忍不住抓住了一旁康斯坦丁的胳膊，瑟瑟发抖地问道：“那摩斯在这里，对不对？我好怕，约翰，我好怕.” 康斯坦丁面无表情地坐在他的身旁，他已经懒得再解释了——自从几人从英国伦敦的希斯罗起飞以后，莱斯特的嘴就没停过。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朋友，康斯坦丁真想直接对着他骂一句“叨逼叨的闸总，闭嘴！” 坚持到现在，康斯坦丁心里已经极度烦躁了，他现在非常想要直接掏出枪来一枪崩掉莱斯特——起码在脑内幻想这种场景有助于他舒缓情绪。 “约翰，午夜老爹那边有粉吗？我真的很需要那玩意” 马昭迪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帽子重新扣在了他的脑袋上：“莱斯特，克制一下你自己，有我在，是不可能允许你再吸哪怕一毫克粉的。” 与此同时，电台里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医学家和神学家的辩论。 “受害者的特征是对他所迷恋的物体表现出极强的吞噬欲望，有可能是病毒感染导致的行为失常.” “无稽之谈，此乃我主对罪人的神罚，是对世人的警告，是公义降临的预兆！” “阿诺德医生，班斯瑞那神父，恕我直言，但你们得听听这个新的消息——布朗克斯区的一个三十岁男人，用自己收藏的珍藏版漫画撑死了自己.” “好得很。”康斯坦丁心里想着：“人们尽可以按照立场在这两者中选边站，但与此同时，谁又能想到这两方全都跟真相毫无关系呢？” 此时此刻，在纽约市的一栋高楼之中，来自地狱的低语正轻声响起。 郁郁葱葱的绿色植被填满了房间，在整整上千平的巨大空间内，棕榈，积水凤梨，凤尾蕨，榕树雨林里分布的众多植物在这里交错生长，时不时还有各类小型动物从植被间爬动，这让它看起来不像是一间人造的普通温室，而更像是一个超小型的室内生态系统。 这房间的主人绝对财力非凡——想要在钢筋水泥浇筑的高楼大厦中做到这件事，其中花费绝非一个小数字。 夕阳透过玻璃外墙照入房间内，给室内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植物丛林中突然走出一个身穿西装的壮硕男人。 他从一张供桌上抱起一个人类的骷髅头骨，在金色的光芒下显得有些诡异。 “你感觉到了吗？”他对着头骨问道：“空气中那股危险的味道——来吧，姐妹，暂且先从地狱的愉悦中抽身，给我些建议吧。” 言谈间，他举着头骨来到巨大的玻璃幕墙边，这层温室正处于这栋大楼的最顶层，从这里向外看去，能够将灯火通明的纽约市，连同整片天空一起尽收眼底。 “看，屋外的丛林中有什么正在移动——你死去的双眼能看到它的面目吗？你死去的嘴巴能否吐露出它的名字？” 来自地狱的低语声恍若梦呓，常人根本听不到的，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喃喃声悄悄钻入男人的耳中——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不认识它？”男人对着头骨问道：“姐妹，我还以为你和地狱里每个恶魔都有一腿呢。” 恶魔再次做出无声的回答。 “原来如此，既然不是从天上或者地下来到这里，那就是生自人间的新生恶灵了，它如此饥渴，称为‘饿灵’倒是恰如其分。” “而现在，我们得确保它去别处吃饭.” 男人将头骨放回供桌上，伸手按动一旁的对讲按钮：“仆人，去给我取一只白公鸡来。” 扬声器里发出呃呃啊啊的怪声，片刻之后，对面再次陷入静默。 此时此刻，马昭迪和康斯坦丁正巧带着莱斯特走进了大楼里。 “这就是午夜老爹所在的地方？”马昭迪问道：“看着很气派啊。” “怎么，他非洲人的身份让你产生了某种错觉吗？”康斯坦丁点上根烟：“虽然这家伙是个巫毒教徒，所以有那么点嗜血，而且也确实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家伙——但毫无疑问，他很有钱，非常有钱，而且靠他的钱收藏了不少圈子里的好货。” 他总结般说道：“午夜老爹，也许称不上只手遮天，但绝对能够在圈子里搅动风云。” 马昭迪顿时了然，看来这个宇宙的午夜老爹也和电影里一样保住了自己“武器大师”的人设，手里握着不少圣物魔器，虽然顶级的好货可能不多，但中等的法器大概不少。 三人在大楼的底层七转八转，最后看到了一扇防火安全门，康斯坦丁率先走上前，并推开了门，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刺鼻恶臭顿时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耶稣啊，这是什么鬼味道？比他吗动物园还臭.” 马昭迪的感官相当灵敏，他不仅能嗅到门内的臭味，还能听到更深处的鸡叫声，以及一个彪形大汉行动的沉重脚步声。 “小心点。”他提示道：“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玩意。” “无非就是午夜常玩的那几招.”康斯坦丁满不在乎地回答着，并大步向里走着：“有人吗？打扰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而马昭迪拉着莱斯特迅速跟上，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枪，防止冲突。 等走近康斯坦丁之后，一堆鸡笼却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一只只白羽鸡被关在笼中，发出嘈杂的咯咯声。而一个全身赤裸，只穿着兜裆布的魁梧黑胖子此时正单手抓着一只鸡笼，扭头盯向几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眼神有些呆滞，看起来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呃呃.” “那个.打扰了？” “呃啊啊啊！” 听到康斯坦丁小心翼翼的招呼，壮汉立刻对面前几人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 第257章 用魅惑菇对付僵尸不是很合理吗？ 发怒的巨汉吼叫着向几人挥拳，恐怖的吨位给他带来了恐怖的力量，马昭迪知道那沙包大的拳头不是正常人能接住的，于是眼明手快地将两个队友拉开。 轰！ 黑胖子的一拳落在了旁边的墙壁上，那拳头如同马昭迪猜测的一样恐怖，直接将那堵墙壁打穿。 马昭迪忍不住大声问道：“这就是午夜常玩的那几招！？” 康斯坦丁耸耸肩：“没错，但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对付.” 轰！ 又是一声巨响，黑胖子拔出拳头，几乎带倒了半面墙壁，而马昭迪见势不妙，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流光溢彩的七色蘑菇。 【魅惑菇（附带种植权与阳光购买权） 价格：五万美元资产点 注释：僵尸们是我们的朋友，他们被严重误解了，僵尸们在我们的生态环境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我们可以也应当更努力的让他们学会用我们的方式来思考——by魅惑菇】 马昭迪本来可以直接拔枪，或者戴上野兽戒指和拳套，把对方的骨头直接打断，但是考虑到康斯坦丁说过，这个黑胖子是午夜老爹一方的人，因此他最终选择了一种伤害性较小，看上去也更为体面的办法。 “走你！” 眼见着黑胖子又怒吼着冲了上来，马昭迪直接抬手将魅惑菇扔了出去，它化为一道七彩流光，正好打进那人的嘴里。不消片刻，这枚神奇的蘑菇就直接“入口即化”，顺着对方的喉咙滑进肚子里。 “呃呃呃” 随着那枚蘑菇下肚，康斯坦丁顿时看到，刚才还恶形恶状的黑胖子神色变得茫然，他环视了一下周围，接着沉默着立在原地，不再动弹了。 “我刚想说我有办法对付他呢.”康斯坦丁重新点上了根烟：“结果你就把他解决了——那蘑菇又是什么东西。” “迷幻类的蘑菇，能让敌人在幻觉中把我们当成朋友，起效一个小时。”马昭迪解释道：“依然不是什么魔法，而且只能对脑子不太好使的对手用。不过还好，这个黑胖子就跟我想的一样，确实不太聪明。” “僵尸劳工的毛病就是这样，与其说脑子不好使，不如说没有脑子——但其实也用不着给他们喂什么蘑菇，只要狠狠骂他们，他们就会服从了。” “这是僵尸？” “是啊。”康斯坦丁耸了耸肩：“巫毒教特有的丧尸，他们管这个叫‘还魂尸’，具体怎么搞的我也不知道，午夜从来不说，大概是他们巫毒教的秘密——听说是用河豚之类的玩意施法，反正最终结果就是让一个活人变成一具还魂尸。” “那我的蘑菇就完全没拿错了.” “总而言之，这玩意很好使，忠诚，不怕死，战斗力强，好控制，干活从不偷懒——除了被人骂会害怕之外，它基本没什么缺点。” “还好这玩意没法普及。”马昭迪评价道：“不然美国的资本家大概再也不会雇佣人类工人了。” 两人交谈的功夫，一旁的通讯器里突然传出一个粗犷男声。 “蠢货，怎么还没有拿着公鸡上楼？你又忘了怎么用电梯？” 在听到骂声之后，那只僵尸果然表现出了明显的害怕情绪，他直接畏缩着趴在了地上。 康斯坦丁听着那声音笑道：“嘿嘿，这是他主人的声音。”并顺手从地上抄起了一只白色公鸡，顺手交给旁边一直魂不守舍的莱斯特，让他定定心。 “走，我们去见见这位老朋友。” 片刻之后，温室里。 叮—— 电子门发出清脆的提示声，僵尸劳工终于把白色公鸡送进来了。 “时候到了。”此时的午夜已经换好了装束，并在手里拿着一根原始部落雕刻风格的黄金手杖，他不耐烦地对身后训斥道：“死人，我警告你，要是你做事再不利索点，我就把你埋回去——到那个时候，可没人会记得你。” 然而上来的并不是丧尸。 “午夜老爹，还记得我吗？” 熟悉的声音随着烟味一起飘了过来，午夜惊愕地扭过头，然后就看到了那个身穿黄色风衣的金发二流子正对着自己笑。 “康斯坦丁？！” “哎呀呀，真是漂亮的森林，不是吗？这里让我想起了皇家植物园——”康斯坦丁嬉皮笑脸地穿过丛林，跑到了午夜的身旁：“希望你不介意我们直接上来，你的看门狗叫了几声，不过他已经安静下来了，毕竟他的本质是只羊羔。” 马昭迪此时跟了上来，他此时才真正见到了这位人称午夜老爹的法师，也见识到了他原始而奇特的装束——他戴着白色的礼帽，赤裸的上半身没有穿着任何内衬，而是直接套上了一身白色的燕尾服，下半身同样只穿着一条草裙，露出粗壮的黑色大腿。 优雅的西装无法完全掩盖这位海地巫师的魁梧身材，洁白的颜色与他的黑色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午夜老爹的身上自带着一股原始的野性气息，即使他能够完全掌握美国的社会规则，在纽约这座城市中混得如鱼得水，但这股野性始终让他与这片土地显得格格不入。 面对上门的康斯坦丁，午夜老爹本来就已经黑黝黝的脸色变得更黑了，看着他举起手中的黄金法杖，马昭迪甚至在猜测，他下一秒可能就要忍不住用那根法杖狠狠殴打康斯坦丁一顿。 “从这儿往下看，景色很美，是不是——啊，我的朋友把你的鸡顺便带上来了，不用谢。” 说到这里，康斯坦丁的眼神扫过摆放着头骨的供桌：“我猜你正要施点什么小法术？” “康斯坦丁。”午夜冷冷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帮我个忙。” 于是午夜怒极反笑。 “你出千赢走了我五万美刀，现在居然想让我出手相助？你的胆子就跟撒旦一样大啊.” “忘了那点小钱吧，午夜，眼下的纽约已经出大事了。” 康斯坦丁面色凝重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查没查到那个玩意的名字，但我可以告诉你——那摩斯，一只纯粹的饿灵，现在正在外面横冲直撞，如同冲入羊圈的饿狼一样大口朵颐，享受着丰盛的血肉与灵魂盛宴，这里遍地都是它的美餐。” “难道你注意不到？” ------------ 第258章 我老家东大是这样的 时间正是深夜，月上中天，黑云压顶。 在灯火通明的纽约市里，两个巫师之间的对话还在进行。 “印度人说，老虎进食之时，丛林也会屏息。” “我们管这个叫一山不容二虎。”马昭迪顺势接上话茬。 正说话的康斯坦丁被打断了节奏，下意识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对午夜说道：“想想吧，老爹，哪个有势力的人能忍受一只恶魔在自家花园里闹腾？” 午夜听着康斯坦丁的话，面色阴郁地看向窗外的夜空，与此同时，身后的康斯坦丁还在继续尝试着说服。 “我知道该怎么打败那只玩意，但我需要一位魔法师帮忙——一位有资源的，强大的魔法师。” “一位无偿的魔法师。”马昭迪在旁边默默想着：“得足够强，也得有利害关系，不用付钱就愿意来帮忙的那种.” 康斯坦丁听不到马昭迪的心声，他随手又取出根烟，走到放着头骨的供桌边，用桌岸上的蜡烛给自己再点了一根：“老兄，你好好考虑考虑吧，还可以问问头骨，我过一会儿再回来——对了，记向你的这位姐妹传达我的爱意，她生前是位不可思议的女人。” “她现在也是。” 午夜看到他把拿着白色公鸡的莱斯特推了出来，对自己说道：“还有一件事，帮个忙，替我照看这位朋友——就这样，回见。” 马昭迪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康斯坦丁要把队友直接扔在这里，这完全是个没什么必要的选择。 但在下一刻，他就看到莱斯特抓着鸡，低眉顺眼地走到了午夜旁边，竟然直接默许了康斯坦丁的安排，甚至还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这让他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当两人离开的时候，马昭迪依稀能听到门缝里传出莱斯特的声音：“呃，午夜先生，约翰说你能帮助我过把瘾，你有没有那种纯度高的” 马昭迪有些没绷住自己的表情，他被莱斯特气笑了。 “康斯坦丁，我想到了我老家常说的一句古话。” “嗯？”满脸悠闲的康斯坦丁问道：“什么玩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听不懂，讲英文。” “狗改不了吃屎。” 然而，马昭迪不知道的是，在两人离开之后，双方对话还在继续。 “哦，我的朋友，你需要什么都行，不过得先等等——首先，不如和我说说你那个老朋友吧，还有那个陌生人——你认识他们很久了么？你很信任他们？” “呃那个陌生人似乎是几天前才来找约翰的，我们不算太熟，甚至算不上朋友。”莱斯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只知道他叫马昭迪，是个中国人，喜欢神秘学相关的东西，手里有些钱他看上去很温和，但他总是喜欢控制人，我不太喜欢他，也不信任他。” 他本来还想到了自己吃过的糖和戴过的那顶帽子，但他也很清楚，自己是个瘾君子，这几天更是被那摩斯折腾得精神衰弱，始终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他也不太确定那些看着不太现实的奇怪玩意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干脆就没说。 “哦，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圈外人。”午夜会意地笑了笑，像那类觉得自己有两个钱就失去了敬畏的土鳖，他已经见过不少了。他们无一例外都觉得自己能用财富换到一切，幻想能花钱让神秘学为自己服务，为他们挣更多的钱，或者用它来铲除对手，或者用它逆天改运，益寿长生。 他们根本不明白奇迹和魔法的要价有多高昂，也根本不知道，美钞从来无法用来支付魔法的代价，他们想要的东西越有价值，用来交换的东西就越重要，命运，生命，灵魂这些才是神秘学的通用货币。 在得到了莱斯特的回答后，午夜老爹对马昭迪的情报瞬间不感兴趣了。 “那么，你的老朋友呢？约翰·康斯坦丁，你信任他吗？” “约翰.”考虑了片刻后，莱斯特回答道：“我信任约翰。” “我把性命托付给他。” 另外一边，康斯坦丁和马昭迪刚下了楼，迎面突然有一股冷飕飕的风迎面扑来——哗哗的声音嘈杂作响，外面开始下起大雨。 “街上没出租车，人也挺多。”马昭迪看了看路灯下来来往往的行人，惊叹于纽约繁华街区在夜间居然能有这么多人，哥谭可没有这种景象：“你拿伞了吗？” “要什么伞？这儿到地铁又不远。”康斯坦丁吐了口烟气：“你不是在美国待过一阵么？都来了纽约，晚上还不去好好玩玩？” “听起来就像是你想要独自行动，然后随便编了一个把我支开的拙劣借口。”马昭迪忍不住吐槽道：“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没什么必要藏着掖着。” “我要去见我女朋友。” 马昭迪了然。 “好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女朋友可能已经接触过那摩斯了，换句话说，你一个人行动的时候小心点，别中招了。” “就算碰到了那摩斯，我也用不着你来”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康斯坦丁突然顿住了，他又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跟我一起来一趟吧。” 马昭迪看着突然变得很好说话的康斯坦丁，心里顿时有些不妙的预感。 “不，不，我之所以表达一下担心，完全是出于客套。”他立刻摆着手说道：“你完全不用当真，而且这是你和你女友的——” “哪来那么多话。”康斯坦丁直接将他拉向地铁站：“走就是了，等会还需要你帮忙呢。 晚上的纽约地铁依旧摩肩接踵，人挤人的样子让康斯坦丁感觉自己就像是罐头里的沙丁鱼。 雨水让不少人的身上和鞋上都湿漉漉的，外套也带上了一股霉味，这让地铁里的空气变得不太好闻。 自打上了飞机之后，康斯坦丁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看，而挤进地铁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更臭了。 接着，他就目瞪口呆地看到马昭迪滑入人海，并如鱼得水般从十几个间隙中穿过，闲庭信步般来到了自己的旁边。 “你为什么这么适应这种人挤人的地方？” “无他，熟能生巧罢了——我老家东大就是这样的。” ------------ 第259章 不敢触碰的回忆 康斯坦丁垮着个脸熬到了休斯顿大街，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好不容易才能腾出空间来给自己再点上一根烟，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太好。 马昭迪则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纽约半夜的地铁再挤也就是那个样子，真说沙丁鱼罐头还得看老家的地铁早高峰。起个大早的社畜们不约而同地在同一时间挤进同一个狭小空间里，驶向那个已经上了几年，可能还要接着上十几，运气好再上二三十年的b班，几十双眼睛如同死鱼眼一眼，闪着麻木而绝望的光。 马昭迪上班的那一阵就一直在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凡力量的话，怨气冲天的地铁站大概会是第一个养出厉鬼/恶灵的地方。 两人走出了地铁站，沿着大街走出一段路，最后来到了格林威治村。 进入街道之后，死去的记忆便突然开始攻击康斯坦丁的大脑，每到一处街角，往日的记忆就会随着熟悉的场景浮现一些——和艾玛曾经一起的记忆。 两人沿着大路向更深处走去，而康斯坦丁的回忆也在脑中一直闪动，他平时尝试着刻意不去想的记忆，在此时变得完全无法阻挡。 这就像处理自己的旧伤疤，每揭开一点，伤口就疼一分。康斯坦丁努力抑制住自己掉头就走的冲动，最终来到了一栋大楼前。 他不想进去，但不得不去——假若没有马昭迪的话。 就在这附近，康斯坦丁心想，莱斯特就是把瓶子寄到了这里来，寄到了爱玛的住处。 如果运气够好的话，那只饿灵也许还没有来得及把瓶子毁掉。 “我不想进去。”他对马昭迪说道：“就是这一家，你进去吧，问问十四层的人，问他们画家爱玛住哪一户。” “你认真的吗？”马昭迪说道：“你女朋友就住在这，你自己却不上去？而且你要我怎么跟她说？难不成告诉她说，康斯坦丁不想来见你？” “我说过了，我不想上去。”康斯坦丁深深吸了口烟：“而且她也不在上面——她死了。” 听到这句话，马昭迪愣了愣，他终于明白康斯坦丁为什么坚持要自己来帮忙了。 “好吧。”他说：“怪不得呢你还有什么别的事要我帮忙吗？” “没有了。”康斯坦丁低头吸了口烟，不耐烦地对他摆手：“赶紧滚上去把事情问清楚吧，我还想趁早找个旅馆好好睡一觉。” 当马昭迪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后，康斯坦丁还是没忍住抬起了头，他看向那个熟悉的窗口，里面还亮着暖色的灯光。 工作室的灯还亮着，以往这个时候，她一定还在熬夜工作——如果那只该死的恶魔“艾梵蒂”没有把她从那扇见鬼的窗户里扔下来的话。 想到这里，康斯坦丁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吗的，跟康斯坦丁这样的二流驱魔师恋爱就是这个下场。” 他以为狠狠骂自己几句，心里就能稍微舒服点，但实际上并没有，他感觉更难受了。 此时此刻，他心里的内疚和痛苦，以及怀念感一起煎熬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想直接离开，但今晚要做的事还没做完；他想往楼上走，但又害怕看到爱玛的房间。 最终，他叹了口气，选择给自己再点上一支烟。 马昭迪走上了第十四层，不过他并没有挨家挨户去问，因为这一层的画家住户似乎只有一个。 颜料，稀释油，松节油在整层楼纷繁复杂的气味中，画家的房间门把手气味显得尤为突出，这是经年累月被浸润进门里的味道，康斯坦丁的女友大概在这里生活了相当一段时间。 “不过，康斯坦丁明明曾经说过，爱玛已经去世了才对。” 马昭迪有些疑惑地侧耳倾听，那扇门里分明有人的脚步声响起，沉重，响亮，听起来是普通的男士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这人又是谁？爱玛之后的下一任租客？纽约人都这么生冷不忌的吗？ 于是他上前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门被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拳大小的缝隙，一个留着红色长发和山羊胡的男人从不太宽大的门缝中看向外面的马昭迪。 “找谁？” “爱玛，我受他男友之托来这里找她——你介意我进去吗？”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马昭迪的亚裔脸，以及他全身上下颇为板正的装束，觉得这人似乎挺有钱，气质也并不像个帮派人士，于是就给他打开了门。 马昭迪顺势进屋，他用几秒时间迅速地扫了眼整个房间，里面摆满了画布，花瓣，油彩和水粉。很明显，眼前这个男人同样是搞艺术的，他恰好租了爱玛留下的工作室。 “实际上，她已经不住在这了，伙计。”画家对他说道：“你在这找不到她的。” “我知道，她去世了。”马昭迪再次走出两步，此时他彻底确定，在这个并不算宽敞的小房间里，既没有任何关于虫子的气味，也没有任何有关魔法玻璃瓶的气味——那瓶子是被莱斯特和的那个撑死自己的胖子接触过，沾染着他们身上的味道。 在这里一无所获，他有些遗憾，只得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画像问道：“这就是她吗？坠楼而死？” 画板上，一道鲜红的光柱坠落地面，一位女子的面庞浮现在画纸上，她看起来很漂亮，也很年轻。 “是啊，事情诡异得很，虽然我跟她不熟，但她的死确实让我有了些作画的灵感。” “搞艺术的没那么多避讳，是吗？”马昭迪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评价他这种百无禁忌的行为。 “其实没画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开门还要记得关门啊，小哥。” 马昭迪闻到了熟悉的烟味，不过他并不惊讶——他的听觉很好用，可以完全记住某些人的脚步声音特征，因此康斯坦丁的上楼声并没有瞒过他。 “还是决定自己上来看一眼？” 康斯坦丁没有回答马昭迪的问题，而是回头关上门，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 第260章 爱玛，好久不见 此时此刻，康斯坦丁又有些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忍不住跑了上来，上一秒，他还在想着“去他吗的，我总不可能这辈子都躲着这条街，躲着爱玛”，可下一秒，工作室里飘来的颜料与油彩的混合气味就钻进了他的脑袋，这味道太过熟悉，简直就像是她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在记忆里，她的手肘确实没干净过，总是沾着颜料。 “这画画错了。”他叼着烟走到花瓣面前，看着那个女子的淡红色长发，暗淡的烟气在眼前飘散，又沾染在画布上的女子面颊，让康斯坦丁不由得有些失神。 “发色不对，朋友。” “看来你们真是爱玛的朋友——我只是听说了她的事，确实没见过她本人。”画家松了口气：“这事很诡异，从搬进来之后，我就听到了她的事，然后一直在画这幅画。” “是啦。”康斯坦丁走到窗前，顺着玻璃看向下方的街道，坚硬的水泥地面此时一尘不染，看不出曾经沾染过血色：“听说她被一阵怪风吹下去了对吧？” “对。” 康斯坦丁没有接着说话，他在想，这样的高度，爱玛大概死得不太漫长？只是不知道是否在坠落前尖叫过，痛苦过，求饶过 她有没有怨恨过自己？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这里没有恶魔，只有他自己的记忆泛起回响。 我得走了，他心想，除了噩梦，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就算告别了，爱玛，亲爱的.对不起。 “有爱玛的信吗？”马昭迪突然在旁边问道。 “没有。”画家摇了摇头：“只有一个包裹，我把它退回了邮局，但是.” “但是？” “但是邮局在下午就出事了，有个疯子司机把大巴开进了里面，据说储存室彻底被创碎了，铁柜子被全部压扁——所以不管那个包裹里面有什么，恐怕都已经完蛋了。” 马昭迪和康斯坦丁对视一眼，并没有特别惊讶——不如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们还需要去邮局看看吗？” “.回去吧。” 在下楼的时候，康斯坦丁又点了根烟，马昭迪看得出，他的状态不太好，饥肠辘辘，缺乏睡眠，也许还有点伤心。 按照英国人的说法，大概就像是大雨过后，走在路边的那种湿漉漉的流浪狗。 还被路过的人踢了一脚。 走回大街上后，他又勉强骂了几声，抱怨着该死的雨，该死的地铁，还有该死的纽约，和他身在伦敦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区别。但他很快又重新安静了下来，马昭迪猜想，他此时大概是没力气再装出平日里的那副混球态度了。 “你想去吃点好吃的吗？”马昭迪率先提议道：“美食有助于舒缓情绪。” “老马，我现在只想睡觉。”康斯坦丁不耐烦地回答道：“别的什么事都不想干，别烦我了。” 马昭迪颇为无奈，但对于康斯坦丁此时的emo情绪确实没什么办法，当他拒绝沟通的时候，这种心情只能靠他自己消解。 “嗨，约翰。” 女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康斯坦丁下楼的脚步陡然停滞。 “爱玛？！” 他惊愕地扭过头，果然看到一个妙龄女郎对他摆着手，她的短发鲜红如火，殷红如血，比起画家画布上的那袭长发更鲜活生动。 “爱玛？” 马昭迪见到康斯坦丁的反应，立刻眉头紧皱，他加强后的感知极其灵敏，跟背后长眼没什么区别；但此时此刻，他听不到背后有任何脚步，也闻不到身后有什么香水味或雨滴带来的霉味。 他扭过头来，发现街上果然什么都没有，心里顿时有了计较，此时此刻，或者是康斯坦丁的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者就是街上出现了什么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巧的是，此时，康斯坦丁的心里也在想着和他一样的事。 爱玛已经死了，他呆呆地盯着那位女郎，心里想着，可我能听到她的声音，能看到她的身影。 爱玛成了鬼魂，他心想，或者是我发疯了。 一旁的马昭迪突然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青色瓷瓶，康斯坦丁下意识瞟了一眼，发现他从里面倒出了些清澈的水液，并把它们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牛眼泪 价格：一千美元 注释：这种单个占一格道具栏，使用次数有限制，效果又能被“开天眼”“开眼符”替代的东西大概只有被拿去换铜钱的下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对于普通人而言，它可能是见鬼的最方便选择】 当马昭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果然看到街上多出了一个红发女郎，这第一次见鬼的感觉颇为新奇，于是他对一旁的康斯坦丁说道：“看来你没疯，你女朋友真来找你了。” “是前女友。”康斯坦丁回答道：“你刚才拿的又是什么玩意？圣水能帮人见鬼吗？” “对不起，我是无信者，没去过教堂。”马昭迪回答道：“我们那的说法，牛眼泪能帮人见鬼。” “好极了，我知道伦敦有个奶牛场，以后没事就偷偷溜进去弄点。” “恐怕奶牛的眼泪不行” 此时，爱玛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插科打诨：“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还站在这。” “对不起。”马昭迪尴尬地笑了笑：“第一次见鬼，不太适应，有点紧张，嘴巴就停不下来。” 康斯坦丁张了张嘴，似乎在想该说些什么好。 “怎么了？见到我，你好像不太高兴。” “你你还好吗？” 好问题，马昭迪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你觉得呢？我死了，康斯坦丁。” 听到这句话，康斯坦丁反倒冷静了下来。 如果她是来寻仇的，那我没时间和她争斗，得留着精力对付那摩斯。他想着，事已至此，不如开诚布公，坦然面对，直截了当——最好把她争取过来，说不定还能一起帮忙对付那摩斯。 别陷太深，康斯坦丁，你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解决那只可怕的恶灵。 你也没时间内疚——反正，你本来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他心里这么想着，重新给自己点上根烟，然后抬起头，对着因自己而死的女友露出往日的甜蜜微笑。 “爱玛，好久不见。” ------------ 第261章 对恶魔的第一次观测 “约翰，我.我很想你，我们待的地方很寂寞。” “我们”和“待的地方”，这两个词引起了马昭迪的注意，但他还没问出口，康斯坦丁就先问道：“我们？” “你的老朋友们，都在一块，你总不会忘了我们吧？”爱玛问道：“严格来说，我们都是因你而死。” “你们.没有去该去的地方？” “我们该去哪儿呢？康斯坦丁？天堂吗？” 爱玛那双哀怨的蓝色眼眸看着康斯坦丁，看得他心虚地低头抽了口烟。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约翰？想想吧，如果我不是个无处可去的幽魂，现在又怎么能在人间碰到你呢？我们都一样，去不了天堂，也不想去地狱。” “孩子，你看，我眼下心思乱得很，没法集中谨慎思考。”康斯坦丁回答道：“我遇到了点麻烦。” “我知道，我看到你花时间在犯罪现场周围转。”爱玛回答道：“你想对付那摩斯，是不是？” “是啊.”康斯坦丁吸了口烟，无奈地笑了笑：“祂太强了，搞定祂需要费点功夫。” “你还需要个帮手，是不是？”爱玛走了上来：“一个鬼魂助手，对阴间的事会比阳间更了解。” “多谢了，爱玛。” 马昭迪看到康斯坦丁脸上的笑容，就跟他将莱斯特留给午夜老爹时的笑容一模一样——他甚至还伸出手想要拍拍爱玛的肩膀。 这笑容也许是宽慰性质的，也许是鼓励性质的，但唯独不是表达爱意的。 “别犯傻，康斯坦丁，你碰不到我的。”爱玛看着他的手从自己身体中穿过，仿佛是抓住了一团虚无缥缈的雾气，但她的脸上却很明显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真好哄，是不是？即使死过一次，还是会因为自己的甜言蜜语而高兴。 康斯坦丁看着她的笑容，在内心中狠狠咒骂着自己，但表面上却依旧有说有笑地和两人走在街上，恍若回到了旧时光里，她还在的那段日子。 这让许久没有休息的康斯坦丁久违地感到了放松，甚至暂时忘记了自己明天还要面对的一堆糟烂事，脸上也挂起了几分笑容。 马昭迪此时则毫无当电灯泡的自觉，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系统面板上。 【叮】 【求根溯源 状态：已完成（100%） 奖励：初级能量亲和已发放】 【您的血脉为华夏，能量属性为法力】 在任务完成之后，马昭迪正翻找着自己的商城——牛眼泪这项见鬼道具为他打开了思路，反正他已经具备了初级能量亲和，有了自己的法力条，有许多针对灵体的手段都可以解锁了。 “我看看开天眼，消耗一定法力，见鬼看妖。两万资产点，这么便宜？” “地煞七十二神通.通幽之术，可察幽冥地狱，破妄鉴真。五十万？！” 马昭迪没看天罡三十六法，地煞小神通的价格已经挺离谱了，天罡的大神通铁定买不起。 “佛家六神通.也是大神通，还得修禅，告辞。” 考虑了一下，他还是先买了一个开天眼，这技能目前已经够应付目前的状况了，起码不至于在碰到那摩斯之后又两眼一抹黑。 就在此时，一阵嗡嗡的声音突然当街传来，它嘈杂而吵闹，似乎还带着无尽的邪念，有一种迷惑人心的力量。 “放手，我要吃肉！” “你疯了吗！你昨天还让我监督你——我恨你！” 马昭迪，康斯坦丁，爱玛三人诧异地看了过去，此时，一男一女正在街道上拉拉扯扯，男人暴躁地将女友一把推开，直接闯进了一家超市，从橱窗里抓起一块肉，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我要尝尝血味和肉味，我要大口咀嚼带着血的肉块，我忍不了！” “艾迪！天啊，你自己发誓要当素食主义者的！” “我不再当素食主义者了！” 男人大口大口进食着生肉，最后直接把头伸进了柜台里，周围的人全都大惊失色，眼前这个男人的表现太过疯癫，可怕与其说是想吃肉了，不如说是失心疯了。 马昭迪看着他衣领中时不时飞出的几只苍蝇，瞬间明白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此时，牛眼泪的生效时间已经过去，于是他立刻用上了刚刚买好的开天眼技能，在心底默念道：“开。” 这一刹那，有一股中正平和的能量在他身体中奔流，气血与精神，身体与灵魂在能量活动的瞬间开始有规律地共振，当这股能量汇聚在他的眉心时，他的视野开始发生变化，最终展现出这个世界的另一层面目。 在马昭迪此时的视角中，有一团嗡嗡作响的淡薄虫云萦绕在男人的身体中，此时此刻，它们正在大快朵颐着他吞入体内的血肉。而遗憾的是，男人吞咽的速度似乎比不上它们吞噬的速度，此时此刻，他的五脏六腑也正被虫云一点点吞没。 即使他拼命地进食，但也只能拖慢虫群吞噬他身体的速度，用不了太久，大概几分钟时间，男人就会从内部被吞噬成一具空壳。 也就是在此时，马昭迪突然开始能够听懂那些虫子们的嗡鸣声中所蕴含的意义了，虽然它们透露出的信息除了饥饿就是饥饿，但相比起上一次在餐厅时候的嗡嗡乱叫，这一回，它们好歹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在听懂那些声音的瞬间，马昭迪的脑中也传来了饥饿感，但他的初级精神抗性和兜帽也立刻发挥了作用，让他无视了这股恶魔之音的影响。 “我懂了之前它们并不是因为被操控而没有开口，而是我根本没有真正看到它们所在的维度，所以它们的语言在我耳边就变成无意义的嗡鸣。而在开天眼之后，我的感官才能够真正接收到它们发出的信息。” 【叮】 【“那摩斯”的部分本体已被你所观测到，“那摩斯”的部分本质已被你所理解，“那摩斯”的真名已被你所知，“那摩斯”的起源已被你查明】 【“我没有杀人”技能已满足要求】 【现在，你可以对“那摩斯”使用该技能，以阻止它进行致死攻击】 ------------ 第262章 康斯坦丁拒绝了那摩斯的接吻邀请 “真不容易......” 看着系统的提示音，马昭迪长出了口气，这件事查了这么多天，今天终于有了些令人欣慰的好消息。 他对着男人体内的那团虫云释放了“我没有杀人”，接着便看到只剩一层皮包骨头的男人倒在地上，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却始终没有断气。 而在吞噬完毕之后，那群虫群便冲出了他的身 加入海贼团的人都能拥有这么长的寿命？这还只是福利而已？真是没谁了！新加入的伙伴都是一脸的火热！有更长的寿命谁不高兴？ 爆炸性的拳光，所充斥的禁忌能量，可以让无畏之境第二十步的强者，骇然变色。 “好！很好！”楼兰王大笑三声。只见他单手一挥，那天地方圆大阵之外的那颗硕大巨眼蓦然一变，直接化作了一道流星，直冲此地而来。 但是紫裟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整个妖界，特别是白虎家，知道白虎家紫裟、天狼犬家成虎，先后残害天狼犬家、白虎家两位长老，罪大恶极。 听到通天不屑的冷哼，比得到他肯定的答复，还让我放心。也许是这花须为了试验这薄膜盾牌的效果，两根花须一前一后同时向我袭来。 我敢肯定，眼前的一切都从未见过，然而，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儿？ 从某种程度上说，安宇已经成了方有怡的一种精神寄托，这或许也是英雄救美的“副作用”吧。 听到餐厅中的动静，赵管家急匆匆奔过来，见到桌上的残局，面色发白的付丽华，面色凝重的苍云，还有面色更白的老妈子，赵管家没有慌乱，而是转身关上门，走到老妈子身边低语几句，老妈子频频点头，咬住了嘴唇。 妖精族一向不喜欢和人族待在一起，因为能够轻易的感知到，他们内心中散出来的虚荣与恶意。 魔王安达利尔的反应，让几名曾经从圣城逃离的顶级职业者越发反愤怒，一名站在神圣之炎身后的神官更是大声对魔王安达利尔喊道。 冷不丁，孙海抢走孙平手里的枪，终因手腕断掉，无法支配手指，警枪掉落在地。 只是叶燕青无语的发现那妮子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张脸就好像自己欠了她五百万一般。叶燕青嘀咕道，难道是刚被人甩了，那男的有和我长的很像？唉，不管了。打了再说。 艾勒振上表示同意，让老二和老三留在此地，自己跟着景川一起进逍遥城找陆耀。 刚刚的闪烁泪花，此刻已经变成泪水滑落脸庞，自己恨这个男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同时也爱这个男子，爱到可以为他牺牲一切。 虞彦当即身形一凝，而后就要向着上空激射而去，摆脱这前后夹击之势。 演讲的时候，他特地留意了一下几个姑娘的反应，要看看他的这一次洗脑行动，是否真正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等看出她们都很激动的样子，便释怀。 赤木芳子握紧拳头，然后暗自的在自己的心底呼唤老天爷，希望老天爷能大发慈悲，将一道天雷劈死赵子龙这个妖孽。 但是她又觉得说这种话特别的幼稚，如果光凭言语恐吓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那么法律和正义就显得那么幼稚和可笑。 得知不是自己时，妙医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并且拭去手心里的汗，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紧张，面对斯蒂娃病症，并无十足把握，所以，有些紧张。 ------------ 第263章 永远无法得救的男人 惊慌失措的康斯坦丁向着教堂外跑去。 他本来就没打算跟那摩斯正面对抗，只是没想到今天恰好碰到了它的分身，因而被它的嗡鸣声蛊惑了——那声音有一股恐怖的魔力，能够激起人心底最渴求的欲望，并将它放大，再放大，最后到达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看见丢失了猎物的那摩斯发出愤怒的嗡鸣声，看到它向着教堂里的牧 完了完了，现在到处是清兵，就象鬼子的多路清剿铁壁合围——对了，林风忽然愣了一愣，想起当年根据地八路军对付鬼子围剿的办法，心中灵机一动，不禁哈哈一笑，让旁边的军官看得目瞪口呆。 雪月痕说的轻描淡写，但云娜还是可以从他的言语之中听出他对训兵之道的精通和对自己训练出来的士兵的骄傲。 不过经他这样一激，林树原本充满阴霾的心灵终于又重新打了开来。两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斗神”或者一气化三清的“金牌执行人”，又重新回到了这个焕然一新的躯体里。 容宇一直深信不疑：这世上除了皇上，十三阿哥和他自己，再没人知道他这个暗探身份。直到今天被胡清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耐着九阿哥青红不定的脸面，过不多时众人纷纷离席，胡清也依礼将各人送走。最后又将各位阿哥送走，态度仍同最初，仿佛和九阿哥的争执没有发生过。 元封看看周泽安，后者也是热泪盈眶，低低说了一声：“大帅！”便无语凝噎了，元封握住周泽安的手，用力的晃了晃，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又想起了昨天皇上说的一句话，‘关键是看什么事，你该管的时候，还是得出手。’这不是已经暗示自己了吗？ 莫菲斯吃惊的看着衣衫褴褛的穆虎，穆虎的脸色尴尬的点了点头默认了刚才被打成猪头的事实。 燕王此刻并不在宫中，这倒不是他有先知先觉，而是出宫接见旧部去了。上午皇上正式宣布换储的决定，再过几天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了，狂喜之下燕王想到了那些拥戴自己的将士们，便向皇帝告假半日，出宫去了。 虽然这样说，但见被昌平王府赶了出来，除了汪夫人这样觉得自己有靠山不怕的，其他人还是有点心虚的，怕家里人责怪，所以回家就没提这事，以为这样事情就不会暴露了。 “火炎老大，根据情报所说，对方可是见面秒杀的存在，你们团队脆皮多，我们团队脆皮就不多么？”光头在这方面是丝毫不退让，显然火炎不妥协他也不妥协。 而让卿鸿最留他不得的原因，却是他在倒地的那一刻，望向她恶毒的目光，那眼眸之中充满了愤恨与杀戮，虽然是一闪即逝，不过却终是没有逃过卿鸿的眼眸。 在比福尔说这句话的时候，远在二十九村里的韦续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个世界有十个通往冥界的入口，白雪森林有一个入口，但是不是这个，那入口在外面河流的尽头有强大的封印镇压着。 “我们一起，你用箫声定住唐唐的身体，让柜子转动的时候，箭尖不要刺进她的身体里，你知道你另外的五成会害死她。”白少紫狠狠握拳。 “没，没有，就是偶然碰见了，打了一个招呼。”尹煜成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真是好茶”卿鸿玉手端起茶盏，看着茶盏里面根根分明，卷曲舒展的茶叶，心中便是一股舒畅之感，那有人的香气更是顺着卿鸿的鼻，蔓延到她的心间。 ------------ 第264章 商业鬼才午夜老爹 抽完了一根烟，康斯坦丁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他拍了拍一旁的马昭迪，对他笑道：“刚才干得不错，伙计，呃...你刚才用的那把剑是什么玩意？还有那道光......” “雷击桃木剑，加上斩妖神通，都是我们那边祖传的镇邪老方子，道行够深的话，基本能药到病除。” 【雷击桃木剑 价格：十万美元 而般若更是没有什么话儿说了，毕竟一向来冥肆有什么话儿都会告诉赤瞳，只是这一次，冥肆连赤瞳都一并叫了出去，想必是有什么事儿连赤瞳也不能说的了。 云炽想，自己是不是看起来特别象一个灵石多而人傻的人，为什么老是有人跟踪自己呢？这不，身后又吊了一条尾巴。 维勒·昂德走到路易·巴斯德身边，刚好和嘉一一人一边，把对方夹在中间，说：“自然选择和自然进化很相似，也难怪你会分辨不清楚，毕竟你们教廷人员只愿意相信神灵，不愿意相信自己，也不相信生命会有奇迹。 见林暖暖有话要说，秋葵忙又拿紧了袋子，只回头看着林暖暖的脸色。 郑长东用尽了手段，不但没有将这些压下去，反而被他的竞选对手加以利用。郑长东从被拥戴的总统高高摔下来，声名狼藉。 “你养安琪和芙蓉特别的不容易。妈妈说一声谢谢，难道还不是应该的吗。”老夫人说道。 张四儿一边听，一边兴叹，这些仙人的传说，确实超出了他十几年的认知范围。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在场的几个褚家修士大吃一惊，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听到倒在地上的褚皓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才回过神来。 可在地道这种环境下实在缺乏前后沟通，所以未必能使后方立刻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前后两处移动方向不同的人流就被挤向了一处，竟是变得一时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秦天的状态看起来很差，浑身都是各种各样的伤口，额头上也全部都是冷汗。 深度睡眠的状态下，做梦的几率非常低，甚至可以比较武断地说，深度睡眠就不会做梦，如果蓝心可以在深度睡眠状态下看到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就不是梦，而是被刻印家藏起来的记忆。 “没事儿，你们不用顾及我，我就在一边儿听着，还挺有意思的，”闵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随便说。 终于，三人离开了极北之地，大片大片的荒地，再次出现在了眼前，闷热的气候开始取代冰寒，死寂充斥在四处。 处理龙家的其它事务？龙家作为千年王公贵族，军政商农工各个领域都涉足极深，只是除了军政之外，其中大部分的事务都不由龙家嫡系子弟亲自打理，而是旁系在打理。 在几人紧张的目光中，离火瞬间自陆压手指尖上蔓延而出，片刻间便没入了前方的旋涡之中。 “好像也只有这样了。”司流挽起袖子，准备用攀岩的方式爬下去。 他的队友，都打算在今天放弃，因为他们觉得有些时候，输比赢好。 陈娇又让祁敏之吓得一抖，她此刻已经完全没了献媚的心思，哆哆嗦嗦的半跪半趴在地上，恨不得让自己消失在祁敏之面前。 除非严洛笙改变主意让自己继续上课，否则，唐艺芯都不打算在和他说一句话。 “已经很让人羡慕了。”萧逸的声音蓦地响起，随着声音响起，只见萧逸忽然向断崖的某一处地面行了去，行过去后，对着一处空地跺了一脚。随着他如此，只见他们所在断崖，忽然传入扎扎的声音。 似乎猜到点什么的吞苍，此刻却若有所思，似乎又猜到了什么，且因此脸色隐隐有些发绿。 看来，他们两口子回归孔家定然遭到了不少的白眼，而萧天却也知道，如果雷卓不是为了孔芳的话，以他的暴脾气恐怕早就在这边待不下去了。 仅仅只是这些超凡境界九重天的材料就给萧逸带来了三十多万贡献点数。 他刚从朝堂上下来，在半路上就被家里的奴仆堵住了，七嘴八舌地告诉了他叶棠花押着李姨娘告状的事情，惊得他衣服也没换就匆匆赶来了京府衙门。 红勇闻言欲吐血，自己的攻击非但伤不到邪天，反而在替邪天清除罗烟傀儡。 他拿出一张红色的一百放在了桌子上，在结完账之后离开了这家蛋糕店。 眼见如此情况，萧逸长笑一声，接着竟是不闪不避的迎了上去，用圣地扛住了这等攻击，更是在扛住攻击的同时，手中攻击施展而出。 她前几天回来后就去找了王主任，虽然开了药来吃，但是王主任也说了她最近动了胎气，这个孩子有流产迹象，这么吃药，也是不安全。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面试他？】叶安然惊讶无比，因为薄靳煜是直接话说一半就把那人拉了私聊的。 聂景辰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本来已经进了单元门，却又退了回来，眯着眼睛看她慢慢的朝着她走过来，他拿着烟狠吸了两口，才捏在手中掐灭，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毕竟，他曾经是这个组织的二把手，首杀的左膀右臂，对这个组织十分熟悉。 他们的行程是从西往东行，聂景辰也正好在学校的西边停着，说来也巧，大巴车正好就停在聂景辰的大悍马旁边。 第二日，陈大夫应景恬之请，去给辰院二进厢房里躺着的墨卿诊治。 何薇心中叹了口气，母亲这样的性子大概是真的不好改了。丢人的时候头能低到尘埃里，有一点的比人好，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不过，她这样的性子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当你得意的时候别人也不敢怎么样。 是孙莉莉和另外一个同学，何薇心中好笑，随时随地的有人看她不顺眼，不过这下倒是正好了，正愁找不到理由呢。 却没有人知道，陈良，只是一个为了隐藏身份在这里养伤而虚构的人。 聂星辰跑去跟着石头看捏泥人的了，崔莹莹她们俩找了个长椅坐下了。 项玉田话音一落，就听身后声音响起，一看是本地市局的一个领导。 上同步，而且商场统一给你大力推广和宣传。入户商户都有推广的次数和对应的活动时间。 ------------ 第265章 沉默的羔羊 “僵尸是没有痛觉的，或者说，他们没有任何感觉。” 午夜对康斯坦丁的“死人人权说”不以为意，他解释道：“让我兴奋的，是人群发出的咆哮声，巫毒法师可以从不同的源头汲取力量，这些咆哮声可以成为我的力量之一，而打败恶灵正需要力量。” “还有一点狡诈。”康斯坦丁补充道。 “哦，我一向对你的狡 李助理深深的感觉到做傅霆深的助理多么的不容易，不过又非常开心自己拥有这样的外挂。 在他司马前的面前白白溜走，往往不是得不到的最为可惜，反而是这种明明是可以得到，可最后却只能是无法得到，更是让人平白的揪心三分。 林父看着像是一个慈父的样子，但是他无害的样子只是对着林潇潇的，对着其他的人他可就是雷厉风行的手段。 果然，当李恪自秦府赶回到府门外时，透过已经渐黑的夜色中，李恪隐约能够看到汇集在楚王府门外的百姓，细细看去怕不是有百人之多。 “老祖宗，您来了，救救我们朱家吧？”朱家主立即的抱大腿的说道。 “好。谢谢。”洛丹沫没有多说，直接找了一个地方修炼了起来，这里并不担心被别人打搅，而且世界之心碎片也直接的拿出来修炼，能够在这里的，都不需要隐瞒。 “不……不准说我是笨蛋！哼！”问天生气，但因为吃了那沙果的缘故，所以不论怎么追，就是追不到流苏，气得他更甚。 听着林逸的话，唐子悦心中更加不安了，如果不是自己开玩笑，林逸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逗引僵尸。 假苗人凤撕心裂肺的惨叫，握着断裂的手指，蹲在地上鬼哭狼嚎。 却乎，他们这一寻，便又是几个夜日。只因此山太大，又无凡人活迹，密林丛石间，不识东南西北，故所走之路，皆是乱闯；若非后来素千寻察觉到不对，沿途作上记号，真不知还得多久才能下山。 这么低劣的手段，吴佳人也玩的出来，如果容量量就连这点事都没办法应付，那她也妄为容家的继承人了。 现在的环境可真的是有点让人觉得吃紧，大家都在想着思考自己为什么要不远万里的去找一个对于自己来说有点虚幻的事情。 何顾在这里免费供应食物和热水可不是做慈善，他是担心人太多，一旦城里的饮食跟不上，这些人乱喝乱吃引发大规模的食物中毒。 林凡再次一剑斩出，化作一道二百多丈长的惊天剑光，恐怖的圣威轰鸣，将数头异兽拦腰斩断，化作一道截断一切的剑光将那些异兽阻隔。 这一颗惊天雷在半空划出一条优美的下坠抛物线，准确无误的砸到了盾车后面。仿若一颗石子投入石塘，虽有涟漪但却几乎没人在意。 何顾手中长刀机械的劈落，又机械的抬起，百余名护在他身旁的铁虎此时已经只剩五六十人，个个全身浴血，如果不是歪斜的钢盔，甚至不知如何分辨敌我。 然而冥北牙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以为陌时笙已经走上了楼梯，这么几步路应该不会生气，可当他把陌时笙放在桌子上坐好时，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蕾夫人的手指怎么了？”突然间，杨夫人一边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一边问。 晚上何易想去她房间敲代码，刚走到门口，容量量就已经走了过来，嘭的一下，把门给他拍到了脸上。 ------------ 第266章 这个世界得救了，可我呢？ PS：下一章稍微晚点 盖瑞·莱斯特生来就是个输家。 他跟街上的小混混买冰，跟五花八门的杂牌魔法书学魔法，跟康斯坦丁交朋友，还跟他去了纽尔斯卡。 他这辈子最后做的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放走那摩斯，第二件就是找康斯坦丁，求他解决自己惹出来的这个烂摊子——至于第三件事，得等到明天。 说 听到获奖消息的余贤非但没有感到兴奋，反而皱皱眉，无奈地摇摇头，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 “这股敌军吧，可能人数只有三千多人，但是战马、牛羊少说得有五、六千匹。但是也不知怎么的，他们骑马的人却很少。”哨探一边讲述着自己远远看到的情形，一边脸上浮现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但张开嘴的时候，他才发现，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了。 现时终于有一支大军大败了满虏，解了京师危局，让崇祯帝的心情一下子阴转了睛。今日见到王瑞，又见其英武忠贞、应对谦逊，心情一高兴，就爽朗地笑了几声。 默默的感受着隐藏在苏牧这层表象灵魂下的神魂中的那枚世界种子，惊叹于其中那有些虚幻的精妙的同时，苏牧更是迫切的想要让其萌芽绽放。 “嘿嘿，说不定下辈子，我能跟着将军的儿子并肩作战”一人说道，一屋子众人都是大笑起来。 “大山子，老子问你，你怎么就想到打马了呢？你知道这战马多少钱一匹吗？打死了多可惜！”王瑞正色问道，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神色。 其实，说到底，还是前不久险山堡那一战，起到了巨大的震慑作用。那些派来观摩考察的人，在回到自己岛上后，都详细地向各自的主官如实报告了去义州的所见所闻。 虽然面色不动，但实际上苏牧的内心却颇为吃惊。原来，这就是他发生巨大改变的真正源头。 甚至也正是因为这事，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才会入了众多校长法眼，在短短一个多月中，便几乎走向了人生的巅峰。 助理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枫，眼眸里满是震惊，不可置信的问道。 下一刻，一座巨大无比的五方五行封魔大阵，就以四方大域为根基形成了。 唯一让她疑惑的是，电视柜上没有电视，倒是在电视柜旁边，放着一株和她差不多高的绿植。 如果能够了解逃生游戏馆的来源，或许，对他们眼前也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但是，他却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叶凡，确实没这么强，叶凡不过是又变强了而已。 她抓住时机，回头瞪向黎浅，这才发现，病房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个俊逸少年。 许洛嘶吼着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右手猛然伸向腰间，却只抓到一个裤衩。 她倒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看光了，只是害怕哪里做得不够好，被林天嫌弃。 唐家两兄弟得知安欣与市局有关系之后，立马变脸，对高启强也变得客客气气，甚至帮助高启强一起搬东西。 城堡内的风格，就如这城堡外观一样，到处都透露着梦幻的意味。 这些日子，孔晟在夏邑整修城池，整编练兵，囤积粮草，打出了抗贼报国的大旗，号召四方百姓来投，原本十室九空的夏邑竟然在短短数日内就吸引来附近不少百姓归附。 ------------ 第267章 猎食的开始（月末求票） 在马昭迪从窃听器里听到康斯坦丁隐隐约约的啜泣时，系统面板适时地弹了出来。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卑劣者的眼泪 任务介绍：关于康斯坦丁这个人，大家的口径基本统一——无耻，无道德，没底线，引发危机的黑魔法师，满口谎言的江湖骗子，在这个世界上，康斯坦丁就是 在马昭迪从窃听器里听到康斯坦丁隐隐约约的啜泣时，系统面板适时地弹了出来。 【叮】 【您有一份新的零工可打，请注意查收】 【卑劣者的眼泪 任务介绍：关于康斯坦丁这个人，大家的口径基本统一——无耻，无道德，没底线，引发危机的黑魔法师，满口谎言的江湖骗子，在这个世界上，康斯坦丁就是 杨桀苦笑着点点头，这说起来容易，但让人起死回生又岂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寻找一个黄金，你有没有见过？”白纯问道。他并没有说头颅两个字。 “杨桀，你不是刚刚和他称兄道弟么，怎么，不帮他？”叶芷晴也是疑惑的看向杨桀。 这声音在旁人听来不是很嘹亮，甚至于很是嘶哑，但是听在楚天笑的耳中就好一声闷雷般响亮。而楚天笑听到这声，掏了掏耳朵说道。 同时，天阳的皮肤，也骤然裂开了一道道裂纹，鲜血迸发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 三无低喝一声，催动体内灵力，浑厚的七彩灵力化成一头身披七色鳞片，绽放着璀璨光芒的巨龙俯冲而下。 裁判战战兢兢的说道，若是天阳一剑秒杀了江武吉还好，他还不至于这么恐惧。 我们边说边往食堂走，临近食堂我忽然又看到了雍志斌，他和四个男生站在食堂边一处花坛前面。 在大家的追问下，三国曹操一头白毛汗，急的抓耳挠腮无言以对。 两人达成共识后，再扫了几眼，确定这里一切都尽收眼底，没有空间可以藏人之后，就一起离开了。 当即，殷瑞安就动了怒，他千方百计的想要护他周全，这逆子，不学好就罢了，连衣衫竟然都穿不好了，打扮的更像是个短断袖中被压的哪一个，这不是自甘堕落又是什么？ 再怎么叫都没用，肖旷的地界不是普通的大，声音传出去，听见的也都是他的属下。 一众弟子不明所以，但都选择了听话，只有几个自认能在余波中自保的，还在几百丈外观看。 “是的，关系最好的朋友，”在高婷婷心里，云茉雨确实是最好的朋友。 云茉雨还穿着张铁男的衣服呢，正好趁机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澡。楼下很热闹，云茉雨知道肖旷有多富有，但是今天似乎特意在张显。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长桌，有点满汉全席的味道。 毕竟，既然天狐帝国被虎啸帝国和平的吞并了，显然，白麟等人也一定会随着虎啸帝国出征天使帝国。白麟的领军之才，龙腾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也相信，白麟在虎啸帝国一定会得到重用。 “上来你就知道了，先来平台上。”云飞白轻笑一声，自己直接跳了上去，朝着梁浩招了招手。 毕竟，那惨叫声实在是太凄厉了，让人感觉到一阵阵毛骨悚然。天狼军士兵都不断地想，如果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话，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洛南发现，杜真真从洗手间出来后，在交谈中对自己始终保持着客气的疏离，甚至和自己再没有一个眼神交汇。 雷武之所以会同意孙传忠的决定，主要是雷家和孙家都在深海市，两家的距离不远，两家来往很利便，人老了最怕的就是儿孙离得太远，想见面都不容易，但雷百灵在孙家，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莫燃觉得他听懂了，但是男孩微微张开嘴，唇红齿白的，就是没声音，不知道是被这个陌生的词难住了还是不愿意叫。 ------------ 第268章 饿灵来了（月末求票） 黎明时分，红日初升，熟悉的味道吸引着我，让我盘旋蜿蜒着飞上天空。 我们嗡嗡地唱着低沉的餐前圣歌，而在下方，天顶花园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形中应和。 烹调仪式的作料似乎是特别的血液，闻起来像是鸟类，但我并不介意，因为它令主餐更美味了。 我从不挑食，我的贪婪就如同这座城市的贪婪，无尽的贪婪 听到是看叶子的照片，高鹏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撞到一条横在过道上的凳子上，一阵碰碰咚咚，框框哗啦的声音。 凌峰突然心里一惊，蓝蕊，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刚才他冲出实验室的时候，心是空的，他感觉心中如此熟悉的蓝蕊似乎要和他陌生起来。 车外面，一个骷髅模样的人形怪物，陈大志走近了看，才发现这是一个真人。 一旁的张叔和王婶，立刻统一了意见，只要陈大志有逼问他们的意思，他们就往陈妈跟前靠。 就在何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他想起了之前一目连说的话。 看来是给自己抹脖子上的伤口的。这人真是的，要给昨晚不给，偏要弄这些个玄虚。明明心有不忍，偏偏总是装出一副千年寒冰，生人勿近的脸孔。 “你算老几？你让我交我就交？年轻人，口气别太大，我可不是好惹的！”老头恶狠狠说到。 “三长老，你就不要推辞了，这些事，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再次请求你，拯救昊家百年之后的荣誉。”说着，昊家家主给三长老行了一个大礼。 大长老看着玲珑全身完好，也是稍微放了一点心，突然她感觉到玲珑的境界和实力都发生了惊天的变化时完全是惊异无比。 孙悟空悻悻的收起了手，他能够感应出赵皓的实力异常强悍，甚至比他师傅还要强大。 “对了，学弟弟，怎么每次你一跟我们在一块我就感觉不是那么顺畅呢？你看，在回事呢迎接就是，只要跟你在一块的时候准出事。还有，你这来了三天了吧？这三天里那些臭虫子都没有攻击诶！”丁若雪突然看着于皓说道。 另一边，李正哲开车把所有人都接到宿舍里去，这次黄莹儿也有去，一般平常的时候，她是没太多机会来的，这次本来她也是可以乘车自己回家的，但是她这边实在是有太多话要说了。 人皇独孤惊天和十公主独孤秀也听到了谣言，独孤惊天有些生气，想找东方剑的麻烦，但是被独孤秀拦住了。 盘郢剑光芒大作，霸道的罡气破体而出，王凡冲上前一剑横扫，剑光煌煌，璀璨夺目，空气中一道弧形的剑芒斩出。 “云中要塞！”听到这个名字，陈晞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这样的结果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当然清楚梁动所有的云中要塞指的不是面对塞外荒人的那一座云中要塞，而是面对域外战场的那一座云中要塞。 他对于这个莫名的强者，有着很深的戒备，毕竟佛门到了这个地步，必须步步为营，不能有任何差错。 几个呼吸之间，棺材内的灵气就被元婴吸收掉一多半，本来挺浓郁的灵气瞬间变得稀薄起来。 “猜对了，但是没奖励!”结果曹越这话换来的又是郑含的一记招魂夺命掐! 不仔细看，你还以为是纯种呢。但是，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不一样。 ------------ 第269章 偷天换日 纽约市的天空中，响起奇异的嗡鸣。 此时是晨昏交接之刻，这座城市即将苏醒的前几分钟，晨光未出，夜色将尽的时候。 午夜大厦的天台上，康斯坦丁，午夜老爹和莱斯特正呆呆地盯着漆黑夜色，他们不是在看这片城市脚下的灯火，而是在看某种天空之上的，更加庞大而完整的东西。 数千万，甚至上亿只嗡嗡鸣叫 叶子新一早就将手机静音，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继续和初音未来甜蜜蜜着，不过同样注意着。 “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法乌倍感欣慰，也许从这一刻开始，法乌才算是真正认可了林辰。 黑色卓蝎最精锐的战士守护着唯一的入口走廊，暗处还隐藏着精通隐藏和暗杀的暗哨。 原本以此地为中心，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四方镇守，不使位面之敌中的强者侵入，却在一次偶然下，从虚空中感应到衍虚等己方真圣的气息，将之救下，这才有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待赵旭回到慈幼局，发现王应麟和许多慈幼局的官员正在门口等他。 可接着它就看到远处传送门前的余焰突然从米瑟列的样子变回了原型，脑子就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秦炎会发这么大的火，在骂人的时候，秦炎甚至没有一点口吃迹象。 “这‘夫子令牌感应’自然是一件；救了张顺和张贵两人又是一件。但要达成甲上等功绩，还需两件。 “不！”大概缪锋是在场第一个意识到危险的人，他知道这绝不正常，这个种子的真实身份是一个无法想象的人。 客厅里的人走的走，干活的干活，给两人留出了一片安稳的天地。 当初严颜让鸣去做那种事情，对于尚未适应的鸣而言，却丝毫没有违背，可想而知对于严颜，她们的重视。 秦远刚虽然嘴上说愿意帮这个忙，但是究竟有几分尽心，如今还没找到郑浩便是明证。要知道，秦远刚可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而且一直在黑道上混得风声水起。 “不能这么说，当初没有科学侧势力的时候，我们不是没有倒下吗？”一个罗马派的教士不以为然得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到了绿港大学，此时，外面的语也停了。 伙计搬着一袋子种子出来，想起玉瑶刚才就问了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种子。 原木色休闲风的桌椅看来简洁清爽，可调整高度的欧式吊灯散发着橘色的光芒，为桌椅镀上一层浅黄色的光晕。 “他出生到现在，几乎没离开过我的视线。”儿子跟着元进了儿童房，隔绝了霍岑的视线，霍岑才幽幽地开口。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食蜂操祈想要让司机停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前边的这个司机，一拉车门却发现车门早已经锁死了。 她其实自己知道，残豹不是他孟少秋来杀她的。残豹已经被生化变异，孟少秋是不会接触这种东西。 后天就是万隆商会举行拍卖大会的日子，万隆商会是慕容家族的产业，在“黄”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商会，其实号召力那可不是盖的，几乎整个“黄”界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发给了邀请函，请他们来参加拍卖大会。 强大的火焰红岩魔族已经拥有了，那就是百万年来红岩魔族传承下来的地火榜排名第四的寒冰烈焰。 ------------ 第270章 为什么？ 盖瑞·莱斯特是光明正大走出大厦去的。 当然，他不可能靠自己走出“畜栏”，也不可能绕过午夜大厦的安保系统，在康斯坦丁将他带来的半小时后，午夜就将他列为大厦内的最高级别监控对象——或者说，只要进了畜栏，那么本身就已经在午夜大厦的最高级别监视内了。 实际上，在前半夜的时候，他还像滩发软的烂泥一 赵得柱的话，不仅震惊了金嘉灿，也让余年、金砖、孙猛三人十分意外。 随着细剑轻声入鞘，海军士兵们的身躯部位，突然飙出大量血花，双眼翻白的倒了下去。 哪怕他做了新掌门，哪怕他做了诸多努力，可他担任掌门的时间，和那些人心险恶之人能存活的时间，时代难成正比。 当然了，这些婴儿的身体素质，虽然已经达到了长生境界的程度。 所以，武平到来的时候，武昌便就开始与其分说情况，想要让其卧底救民军，然后在朝廷大军围剿的时候反水。 第一，修为到了，服用筑基丹，催化体内灵力的运行，从而达到筑基的状态，完成筑基。 这些人不算弱者，他的攻击可不是单纯的就是纯靠体术，是加上一些北斗神拳效果，一拳打过去，意识还在，只是暂时的在那缓着。 任东南看样子对皇觉寺的地形十分熟悉，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带着季长樱跑出了皇觉寺的范围，一路上他专门捡那些山林之间穿梭，就指望着甩掉后面阴魂不散的徒弟。 他们一族说白了是属于深海的鱼类，会这种交流方式很正常，毕竟他们人修还能神识传音呢，都挺方便，也挺加密。 不过，傅延州在这个时候，恰巧收到消息，说陆北渊和乔牧野带着陆念惜要来。 “他是我的男人，你不能这么对他！”柳飘飘的语气看似很强硬，但是俏脸上满满的乞求之色，她了解林云的性格，不能强硬，一旦强硬只会惹恼林云。 并没有因为爱莉雅之前一击把神话生物击杀的身姿而感觉到恐怖，巫西雅正以一个平静的表情作出了回来。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对方怎么可能会是选择回避，而不是进行回击呢？ 不光寒冰巨龙，败于太古邪神脚下的至强者不计其数，当初的他几乎打遍同阶无敌手，神道领域敢称尊，一度震慑整个六界，而天庭也曾派出无数强者缉拿他，结果全都不是他的对手。 欧浩飞看着风陌雪的时候，眼神里的担心，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现在也就差说出来而已。 她闭着眼，眼角的泪水滑到嘴边，滑到两人的口中，咸中微微带着一丝苦。 这是毫无理由的猜想。但爱莉雅竟然真是生出了一种应该要用火焰把这些钞票都焚毁的冲动。 李柳带着冯博士走到律旭阳的病房里面，而冯博士看到病人的情况似乎还不错，但是那毕竟是脑袋里面的东西，还是要看医院做主的检查报告才行。 楚宣祁似乎将萧堇颜当做了一朵花，眼睛一眨不眨，一直用阴狠的目光盯着萧堇颜看。 “起码现在是这样不过将来就不好说！随着科技的发展。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都会被解决。所以我们的这几种技术也很有可能被化解。倒时就会被人发现了。不过我认为至少五十年内的球科技还无法做到。”卫华说道。 吞噬了天劫的通天塔，只觉得自己浑身说不出的舒爽，而且自己的品阶隐隐的要进阶了！再进阶可是正经八本的仙器的品质。 ------------ 第271章 浪子的告解（月末最后一天求票，不投过期啦）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这种烂人配得上这样的好结局吗？” 马昭迪看着康斯坦丁，反问道：“为什么不行？你觉得自己不配得救吗？” 康斯坦丁又点上根烟，冷笑道：“我是问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有资格站出来，当个救世主。” “我一向讨厌你们这样自以为是的混球，总觉得这个世界没了你们就不转，是不 “我回家探望爸妈，顺便来h城办点事，然后就想到了你。这么久没见了，想来看看你。”他笑着说道。 白祺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在隐隐暗下来的夜幕下，眼中似乎闪烁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冷光。 宫千竹有些不解地皱眉头，她的确不是特别喜欢吃鱼，但也说不上是讨厌，师父此般，定是有缘故的。 就连一众师兄弟里实力最强的大师兄江山，也只是刚刚摸到门槛而已，亚历克斯见过的唯一能收放自如的，只有师父李落枫。 她是在给我一条寻找她的路径，我是否一直都没留意这个线索呢？ 我则将神识从埃尔维斯的身体里面脱离出来，重回镜界，在那个恶心的怪物身体里，把我自己换出来。 血契骑士的卖相不错，林枫正好需要一个肉盾类的帮手，眼下，这个新伙伴似乎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九歌的弟子们一向害怕这个冷若冰霜的师尊，在他的课上一向不敢放肆，不过宫千竹可不怕，她了解冷遗修，他不过是不善言辞又不喜与人交往而已，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唐雅放下行李走过来，发现陈天翊正笑着看自己的厨房，脸上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每一次强力的辩解，陈宇峰就能收获一次技能包解锁进度的提升。 贴身下属李信赶紧走过去检查了一番，又捡起地上唯一的可疑物品走回来。 陈凡迅速恢复平静，一语不发的转身就走，从另一边下了楼，匆匆离开了怡红院。 而D国使用的防火墙，却只是现代科技阶段的防火墙，这种程度的防御，是完全限制不了莎莎的行动的。 力量测试也比较简单，直接用最大的力气朝着鼓面砸，结果会在机器上显示出来。 此时陆三生场上全是三星怪兽，陈宇峰如果还不明白，那真是白痴。 剧烈的痛楚让他已经没有力气冲李想发飙发狠，林枫只能红着眼死死盯着这个少年的脸颊，仿佛要将他一口吞掉似的。 在负了些伤后，终于到了密道尽头。霍修茂矮身钻出来，映入眼帘的是无尽参天古木。 忽见那波动中心一阵荡漾，凭空撕开一道空间裂缝，然后就见一艘碟形的巨型飞船挤了出来。 张大嫂语气里满是气愤，感觉这孩子真是白白糟蹋了她家这么好的条件。 而这圆盘只看其散发出的气势，就能猜出最起码也是个通灵法宝。 蒙天志和其他三个楚国会的人，双目紧闭，好像真的中招了，韩林没有动身，而是装作被你那迷香迷倒了一般，一边暗中窥伺着这些人的所作所为。 我们紧盯着那个五层建筑，生怕窗户一开，里面伸出几挺机关枪来。 附近看到这一幕的嘴角张得大大的，随即用嫉妒的眼神看着王渣。 “能把影视部员工的基本情况给我看一下吗？”郑昊忙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己来人事部的初衷。 茉莉花惊讶的一阵子，就收起了魔棒，取消了变身，然后全员也取消了变身，魔法结界消失。 莫莉莎抬头看着天空，心想：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比以前更开心吗？也许是这样，因为她获得了新的世界，新的朋友，新的一切。 要知道这个城池，曾经是魔族的大本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也不为过，后来被用于封印这些魔魂，更是加固了不少的封印，现在单单以自己这些人的实力，想要强闯出去，根本是不太现实的。 万没想到郑昊真的就扑了上来。用力按住他的头，把他强行按倒在那里。然后，开始用肘猛力击打他。只几下，老大就开始求饶了。 由于中革联炸毁了S303高速公路，俄罗斯装甲部队只挺近了19公里就不得不再次进入森林。 众人迷茫的看着消失在大门的韩杨，都在心里说道：这当家的可真说走就走，真是一个急性。 剩余的一支球队会从之前淘汰的队伍中随机的抽一支，以此来凑够四十八强。 萨亚‘老太爷你还不知道吧，我家主人可是被陛下封为王国的护国皇子了，身份只在当今陛下之下’。 相比上官飞这边的花灯初上，水心儿带着十三哥一路飞奔，直到深入雪寒之地。 那是难得的几次险象环生，因为四肢肌脉在不知不觉中全部被冻上。在雪里全神贯注地蹲伏就是这样，有时候会让人忘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被冻僵。 稍略昏沉的红光映在水波粼粼的江面上，一时间整片天地仿佛都披上了柔红艳彩的新装。 “晓枫哥~”光头还想继续说下去，“我让你闭嘴！”我加强了语气，带着点责骂！光头这才安静了下来。 我傻了，听着思思如此可怜又无力的自欺。下一秒该做什么？我在心里问自己。 ------------ 第272章 痛苦 抽完一支烟，平均需要四分钟。 一瓶威士忌，最多能撑两小时。 可是如果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又能在痛苦中撑过多久呢？ 漆黑的小房间里，有个人影静静地坐在地上，既不动弹，也不言语，看起来仿佛死了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偶尔会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痉挛抽动两下，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他真的死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李青萝被古霄点破心中最大的秘密，面上装出来的娇羞顿时一扫而空，面色一正，一缕杀气自眉宇间一闪而逝，厉声道。 西门风来到院子，空相怡看到他，刚刚才推下去的绯红又悄然冒了出来。 景誉从前绝对不是个能被人干涉到这个地步——连出行都不再自由，还不生气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她不但生不了气，心里某一块地方竟是渐渐泛软。 人多力量大，他们虽然都不是那欲望兽王的对手，但是在见到欲望兽王追赶上来的时候他们或许会选择分头逃离，到时候欲望兽王想要将他们全部杀死那么将要花费的时间会更多。 血月说话算话，一个万赏，一千推荐，五十张月票，一百个均订，这四个条件之中，无论是满足了哪一个，血月都会加更的。 奇怪，他明明掌握了整个皇都所有的情报，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牛逼的角色来？ 儒雅的身材脸蛋再配上一点邪气，那还真是酷毙了。这就是有特点的酷，是别的酷男所不俱备的。 而黄衣卫会知道此事那是因为咱们一个暗眼就藏在八王子府中。不然，也不可能知道此事。”萧安说道。 大家原本并不敢相信总统先生这样的所作所为，可是，网上的言论越来越多，像雪花一样，让那些原本相信的人，也渐渐出现了摇摆。越想越觉得也许是那么回事。 然而，当他砸到地面上的时候，却是赫然发现这片大地别说崩碎了，就是连坑都没有出现一个。 尽管以他目下的神话修为，仍无法可以须知、到底他中了“穹天之血”后，下场会如何恐怖？ 他们，不是一直都在财富拜在海螺沟村口那幅神的壁画的？如今却为何转而拜“龙”了？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床，照例是练拳跑步。话说白蕾找的房子还真不错，离学校五公里左右，正合适跑步上学。 三名化神境修为的超级高手，再加洞玄境修为的高手一起攻击，就算是一名羽升境的超级高手遇到了，只怕要都暂时退避。 这座山峰通体发黑，从其峰顶之上，有着仿佛血泉一样的红色痕迹蜿蜒而下，与林锋的黑山法器看起来一模一样。 陆大元听得目瞪口呆，涂刚、陆启胜、许革新三位村长更是像脑子突然被人劈开一样，一下子就通了，均是面有喜色。 冯程程雷霆雨露，正依依不舍，奈何规矩定下，也不好违反，只得暗道菩萨保佑这回别发趟空车又白跑一个月。 此时纳兰柔弱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像是在竭力控制着六道轮回印，想要融合他们的力量对空间裂缝进行攻击，但是又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这个时候。若是打搅了纳兰柔弱，很有可能造成她不可承受的影响。 这么看了几场下来，其中最强的一个也不过就是知机中境的模样，而抛开境界不论，他们在最基础的御剑方面都显得十分生涩，比起简易御剑时的圆转如意差的太多。 ------------ 第273章 超越生死 第三天。 马昭迪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此时他的全身已经瘦了一圈。 此时的痛觉已经拉到了百分之百，但他已经没力气喊叫了，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死了没？” 马昭迪送的pocky已经吃完了，康斯坦丁从烟盒里熟悉地拿出一根烟，叼到了嘴里，但没有点燃。 “没死。” 马昭 当时，罗昊以为那龙灵便是龙晨的武灵，也因为它一直处于昏睡之中，基本没什么战力，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只以为是龙晨重组武灵回归而已。 如果说场间最得意的人是谁，那就非洛佳佳莫属了，她如此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让洛冰颜当众宣布她要嫁给林欢吗？ 他们语气温和，应该接受过特殊的训练，刘迁心想万象楼能够把这个生意做到全天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起码这两个守门的人素质已经很高了。 听到此语，林威和林莲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在陆家军中的资历并不算太高，许多陆家军成员都比他们加入陆家军的时间早。 可惜，这温度，自己段时间内扛着还是可以的。但是估算了一下之后，罗霸天发现，最多自己能够行走三分之二的距离。 沈青萝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只玉手，将被湖上的风吹散于面庞上的发丝轻轻向一旁拢了拢，露出一张极为纯真而明媚的笑颜。 “我特么……”白天骂了句脏话，然后就闭上嘴巴转身继续搜寻起来。 这是马佳妮能够想到，让自己内心稍微平复的方法。要不然，她总感觉自己亏大了。 大林基地的首领名叫林凡星，二阶进化者，在这个只有一万多人的幸存者基地中，实力算是最强的。 青凤堂外的娱乐一条街上，刘迁叼着个烟卷，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 司枍也只得随他们喝了一口杯中的气泡水，然后偷偷和秦肖然打了一个招呼，憨憨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可惜他想太多了，目前的新人类科学界，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一潭死水。 还剩下扇面，本来张雷以为会有什么绸面或者纸面作为扇面，谁知蟹二又取了两块大殿上的材料。 当时为了保护风兰红和孟槐恩的名誉，对外传的时候便是青宛自产后得了抑郁症，选择了跳河自杀。 在旁的风元晟、战北野、司锦宸听得竟有些心疼凤堇言，他们没想到凤堇言也是个死心眼。 宴会大厅地面都是乳白色纹理的大理石，大厅里有十二张长桌，一边六个长桌，而这些长桌上都有丰富的食物、饮品和银制餐具。 特别是新人类的发展，哪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夜族，也对于新人类的发展速度，感到了深深地惊恐。 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胆怯，而是果断地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稳稳地落在了隔壁的阳台上。 他走得匆忙，衣服拉链都没有来得及拉，白色的羽绒服帽子毛茸茸的，下摆一口气长到了脚踝，他的羽绒服里穿了件丝绸暗纹的长衫，眼角带着一抹红，八成是还没有来得及卸干净的胭脂。 “晟晟，怎么了？我是不是刚和弹的不好？”凌凌柒心虚的问向风元晟。 有他这样的想法的职业者不在少数，毕竟按照标准准备防御措施也需要一定的金币。 张萌见状，赶紧走了过去，只见纸上面有三个写得乱七八糟，但还能免强能看出来是字的狗爬字。 ------------ 抽奖活动 月初双倍月票，朋友们，刚好抽奖。 文案不改了，干脆就用上次的，所以可能会有眼熟的感觉。 诶嘿。 ...... 朋友们，月初的月票比较重要，比月中月末都重要，因为这个跟月票榜上的曝光有关系。 我曾经问过其他作者老师是怎么求票的，老师们说可以抽抽奖。 我说还有别的办法吗，老师们说日更万字也行。 我说那还是抽奖比较靠谱一点。 所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注意一下，我要开始念词了。 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白手起家回馈读者活动正式开幕！只要投月票，就能参加免费抽奖活动！20份疯狂星期四！3份价值159的正联版蝙蝠侠手办！以及1份价值499的暗黑骑士版蝙蝠车模型！不要一千八，不要九九八，几张月票带回家！ 好了，词念完了，大概说一下怎么抽。 只要在2025年5月1日到5月8日19点（这也是开始群内直播抽奖的时间）投月票的读者，都有机会中奖。 我们会在书友群直播抽取24个得奖的月票编号，然后我会发个单章公布中奖者。 请得奖者在5月14日20点前完成验证。 月票编号可以在投月票的界面右上角【月票纪念册】里看到。 每一张票都有不同的编号，直接投月票就是参与活动啦！ 等到公布中奖编号，大家可以自行核对，看有没有中奖。 ※这是起点站内的抽奖活动，其他渠道无法参与 ps：书友群会有运营老师拉人，有一定标准，但不要担心，进不进群不影响投票抽奖 ------------ 第274章 打完收工 PS：今天被放假的家里人拉着出门，五一的连带效应了属于是 PS2：所以更新才晚了，私密马赛，第二章也会晚一些 “咳咳，咳——byd康斯坦丁......” 正当康斯坦丁在马昭迪的尸体前抽着烟，默默悲伤的时候，马昭迪嗷一嗓子坐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差点没惊得渣康把手里的烟扔出去。 我咬着牙，心里有点矛盾，我在想如果我老老实实说了，叶寒声会怎么样？如果他真的帮我出气，那么我就给季庭予和徐荣衍添麻烦了。 我想去拜拜我妈，自从上一次带着林晓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但是我要理智点儿，我不能够跑进给叶寒声添麻烦，我不懂这些，那么我要做的就是站在他背后不给他添麻烦。 气流消散，陌桑的身形宛如被冻僵了的冰雕一般从空中落下，全身僵硬，身体表面凝结了一层厚厚冰块。 随着修为不断增长，他能触摸的领域也开始变得比以前更加庞大，高深的大道奥义虽然难以参悟，却也能使出一点皮毛。 卧槽，叶倾城骂娘了，她更想上茅厕了怎么办？她只能夹紧自己的腿，再熬一熬。 这名金发青年正是之前和苏南在最初的预选赛就有过冲突的人了。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曹建仁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在随便交谈了两句之后，就转身离了开去。 周围尽是残缺不全尸体，血液以及肉末飞得这方圆三十米内到处都是，而对此洛夫仅有的是一种激动而又兴奋无比的心情。 “完了，没想到我竟然会死在落后的地球战场上！”丹佛心中一阵绝望。 这四个字，从明顺帝的牙缝里一字字地挤出来，声音不大，却犹如惊雷一般，击在母子仨人脑海中。 脚蹬高筒皮靴，身穿米色风衣，带着股异域风情的艾芙琳走了过来，坐在长椅另一端，同样去看电视新闻。 收回思绪，陈道目光一转，看向已经回归遮天世界的青帝一帮人。 半年之后，刘爸失业，刘妈炒股被套，家庭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刘思思的头上，她的家庭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姜闻拍电影向来想一出是一出，虽然大概剧情是有的，但其中细节，以及那些经典的台词，基本都来于现场打磨。 那是一种几乎超越了祂们认知的“强大”，不存在于诡秘世界的“强大”。 简直如同开挂……不，是比开挂还要猛烈强硬地，现身并且介入到一个个往常他根本涉及不了，甚至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事件。 杰丝看到罗南，松了口气，接着发现他好像哪里不太一样，隐隐有所变化，说不出来，但感觉更好了。 心里喊着一、二、三，到三的时候立即坐了起来穿衣服。一边穿一边打着哆嗦，真的是冷了。 原本也是信心满满的，结果，姚盈盈却满盘皆输！最后还闹出赖帐那样的笑话。 巨人石像外围，有着仙阵的保护，石中金穿过时，肯定会让这仙阵的出口短暂的开启，然后便迅速关系。 依旧还是眩晕、恶心，却并不太让人作呕，反而大脑还有“余力”去分辨此时的感受。 听谢道韫的意思，似乎觉得此刻谢府内气氛的反常，都是因为谢钟灵婚事这件事，卫阶清楚内里，却也不便明说。 几位青年之中带头的那位，大喝一声，全身暴发出冲天真气，化为一股强大攻击，狠狠袭向三头玉叶兽。 ------------ 第275章 我成备用计划了？ 次日，马昭迪买好了返回哥谭市的机票。 “这次的出门情况比我想的要稍微曲折一点。”他咬了口炸鱼，又尝了根薯条，对康斯坦丁说道：“你敢信吗？我特喵从机场落地，进入伦敦到现在以来，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才吃上第一口英国菜。” “那挺好的。”康斯坦丁随手翻动了一下报纸，对着马昭迪呵呵一笑：“等这顿饭 “你出去，立刻出去，去叫你大哥来！”李谷奋力抬起手，指了指门口。 赵淮中叹了口气，有些不太开心，所以决定宠一下自己，找些开心的事情做。 “五行派何长老五行剑法攻守兼备，举世无双，不可谓剑客？”聂远追问道。 原本他似有怒意，在看到两人激战引发出的强光后，又很满意的坐了下来。 刘明倒也没怎么样，任由她耍脾气，不过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出去玩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得等我把工作先完成”。 “那当然了，处默是仙人之弟，当然比我强了。”程咬金得意的说道。 其实，对于米国的手段，李欢都很清楚了，当初华华的一系列的情况，李欢自然是看到了。 说罢普清大师招呼宗善召集了几十名弟子，将其分为四部，又给这四部各自吩咐了一个方向。 她自己最清楚刚才那一刻的变故，以稀有金属祭炼的飞剑，被秦王封禁的力量碾压式击碎，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药师，这你就错了，你可错怪处默了，这个水果可是仙果，不比高级健体丹差，他能给的人，都是他最在乎的人。”李世民笑呵呵的道。 他只不过让自己心无杂念，没有其他想法后，就带着自身的一丝灵性力量，“一头钻入”胸前挂着的，充当饰品良久的黑色七芒星勋章之内。 更何况，今天晚上遇到的一切，很可能是有人为了对付她而准备的。 我一定没有听错，他唇部的波动和他的言语是一模一样的，他让我走，并且一个字都不愿听我解释，他是我认识的夏浩宇吗？ 它身躯细长健硕，三角巨头，凸眼外翻，头顶之上三根锐角探出，好像带着一方头盔一般，尾端拖着一条拖剪刀一般的巨大尾巴，浑身上下，还有燎烧痕迹，不少地方还焦黑如碳。 “哼！胡言乱语，武都头是衙门捕头，怎么会和烟花之地有关联，看来你说认识他也是托大罢了！我看你劣性未除！”知县脸色一沉，便发作起来。 玄清对着道士深深作揖，武松在烛光下看清楚这玄清的样子，只见他约莫三十岁年纪，长得十分清秀，举止大方，看来出家前是个风流才子。 “咳！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吧！”瘦老头脸色一变，急忙转移话题。 两个姑娘见了面之后，找了一家蛋糕店坐下，点了一壶红茶还有几块蛋糕。 贾正金忍不住想笑，他觉得里奥大师此刻心里肯定是个大大的卧槽！不过自己也要稍微注意一下，看得出来克里斯蒂娜的性格是不会藏着任何秘密，很容易被人套出话来的。 看着潘金莲受罪，武松自然是忍受不了，立刻大步向前，双手一推，蒋门神的两名徒弟立刻向后跌倒，救救起不来，倒不是他们假装的，真是武松出了力道。 黑暗中，韩三与魏松对视一眼，他也是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二人悄然间从计生渝另一边的营寨方向摸过去。 ------------ 第276章 善后事宜 PS：卡文了，第二更会晚点，私密马赛 面对蝙蝠侠图穷匕见式的追问，马昭迪叹了口气。 “先不说什么神秘力量的袭击——起码哥谭在短期内用不着担心这玩意，你先告诉我，我明天还能不能找着你？” “你有事找我。” “我有，但是我很不想在半夜说，这对我的作息一点都不友好......”马昭 看到她的样子，叶庭深放心了不少，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些其他的计较。 帕萨尼特重重的用鼻音“哼”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往前走去，每迈一步，都在地上发出哒哒的脚步声，震动在人们的心上，也让前方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生怕挡了这人的路，被他随手给扔出去。 她们四人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的人，放眼望去，奢华，热闹，是最为直观的两个词。 郁无命大略数了数，这里约有一千匹左右，能够使用的只有三、四百匹，根本不足以组建完整的一个营。 唰！‘天鹅绒一般的手感’这一句篮球场上烂俗的话可以用来形容今天晚上道格瑞秋的手感。 “爷，其实我万一想有出息了，为难的是您和姐姐。”在胤禛的逼视下，她只好坐起，像福晋一样端正坐着，很正色的说道。 龙天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满头火红头，全身散着炽热气息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唰！马布里为道格瑞秋回敬一球，在进球之后不忘对勒布朗詹姆斯表示一下鄙视之情。 叶风很想知道这风炎具体呆在什么地方，直到他们翻过不少地方，最后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城镇，能在这里呆的，自然都是高手。 “学校晚会可不会供应吃的。现在大家稍稍吃点不然等下要饿的！”李江把东西放在了桌上，把大家都招呼了过来。 “韩雪，你觉得呢。”卓云面带笑容的望向已经愣神的韩雪，将决定权交给了她，毕竟这件事情也是因她而起，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嘁。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怎么了，我的玉帝大老爷，这一剑可是刺得你舒服了。”莫天躲开了一道龙息，身子就像是一只轻燕般上下飞舞，躲开了那条白龙一次次的攻击。 “这返天镜是我们大家共同得到的，我们应该共享才对。”法塔拉赫立即道，他显然是生怕死神等人独吞了返天镜。 法利亚格尼这种级数的强者，在我的手下，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鸣人的五条尾巴也不断的舞动，但是比较还是无法挡住全部的攻击。而且随着傀儡的减少，赤砂之蝎的操控越来越好。鸣人破坏傀儡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混』蛋”亨利怒喝一声，但这已经是他这一生所能说的最后一句话了人影似乎一闪，只是似乎，亨利呆呆的看着前面，那个亚裔男子纹丝未动，可他手上为何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 缓缓的从身后再次抽出一把宝具，金闪闪将手中的斧头高高的举了起来，举过头顶，锋利的斧头闪烁着摄人心神的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卡卡西前辈你没事吧。”说着大和双手结印：“木遁·爆炎枪。”一根红色的长枪出现在大和的手中，然后大和立刻朝着阿飞投射了出去。 李思南，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留着些下来是为了刺激我，让我后悔做出了错误选择么？ 叶凡没去算是对了，不然别说系统了，可能那就是他最后的午餐了。 王天可马上打了120，而冯高宏也打了正在轮休的戴东杰的电话。 台下诸人皆升起了好奇之心，这么一个比喻，就是能证明褚公子的灭国之策？众人心中皆觉得荒唐。 他倒是有心也去派出所告苏大强去，可是苏大强闹的这一出，街坊四邻都看到了，谁都知道是因为苏拉娣被打了，苏大强才气势汹汹的上门来收拾了老王家一家子。 但是曙光军也有应对之策，一些坦克和装甲车被开到了靠近城墙的地方。 有好几个月，松合公司因为那些离逝的人弄得诚惶诚恐，甚至还有人编造了谣言，说松合之所以在短短的一年之间出了这么多的事，是因这这个公司建房选址没选好。 “若是放在前世地球上，飞临如此之高，恐怕都要飞出大气层，看到了宇宙空间了吧？ 整个孟阳城上下一片寂静，一时间就连鸡犬之声也都全部停了下来。 那些被赶出的孩童一出门就大哭了起来，或跟父母诉说委屈，或一脸羞愧低着头，不过也有迈着八字步，丝毫不以为意的。 地震会导致坍塌，此时的非常类似地震的场景也导致了地震会带来的坍塌。 那就是怎么才能吃得更饱一点更好一点，别让肚子受饿才是最真实的好事情。 现在他甚至连兑换表的兑换机制和自己拥有的兑换点的数量都通通吐露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中年人直起身来，表情冷漠，眼中有着凌厉之色，往外走去，只余下那冰冷的呢喃声。 在世界监狱东区的活动室里面，一个穿着满脸大胡子，头发蓬松，穿着也看上去有些破破烂烂，看上去就跟一个野人似的，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脸，看不出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禁城跟门口的广场不一样，广场周围可以允许亲属围观，但是禁城之内却不行，除了一些位高权重的重臣武将能临阵观看子嗣考试之外，四品之下的朝臣全都没有进入禁城的资格。 能活到云开雾散，冰雪消融的鸟雀，全都是年富力强，身体或多或少都被灵气强化过。 听到南宫雄霸官复原职，太子就感觉不妙，想要派人把那些禁卫军的高级将领控制住，但是他晚了一步，当南宫雄霸的命令传到军营之后，三百多万禁卫军被南宫一族的将领给带走了。 叶冷风本来是想着今天出院的，但看白静这样子拼死也不会让他办出院手续。 感觉良好的人，开始在年前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再多找几个单位去应聘一下，好不好、成不成得也能给自己多预留一条退路。 ------------ 第277章 故人的来信 在看完孩子们和所罗门之后，马昭迪又去见了见戈登警长和哈维登特，还有监狱里的急冻人和毒藤女。 遗憾的是，大家依旧各有各的事要忙，马昭迪一个闲人，在这些熬夜加班人群的眼里显得分外可憎。加上只分别了几天时间，因此基本没人待见这个没事干的家伙，忙到快要分裂的大家不约而同地将他赶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了？”叶安安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腕，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疑惑地问道。 他话一落，外面负责驾车的怯羽立即应了一声，挥动马缰，驱车前行。 汜水关没了六仙坐镇怎么敌阐教仙来袭？即使有能人异士余化手持化血刀，也黯然战败被杀。这还不算，余化身死，其师来给他收尸，他们竟然把余化的师父余元给暗算了。 因此那些高悬于天空的明星，实际就是一个个投下致命射线的炮台，现在地上的这些痕迹，全部是由它们投射出来的无形之剑所造成的。 曹郁森是一副悠闲的模样，他似乎并不担心呢，真不知他为何如此地清闲和淡定。 遁光也需要元气才能成型，霎时间整个元磁星嗡嗡鸣叫起来，元磁风暴眨眼便已成型。 很很多其他“国家”的“琴粉”一样，每天对方的直播间，他们都会猜测会出现哪个名人，是联邦政要，还是财阀高管，或者超级明星……甚至有du博平台为此开出盘口。 那笑容风华潋滟，温柔和畅，如同春日里吹面不寒的杨柳风，让准备发火的江抒忍不住为之一怔。 浓郁的灵气在长廊内已成实质化，薄薄的缭绕在长廊内，衬着长廊外灰蒙蒙一片，恍如混沌般的世界，使得长廊宛如一条通往仙界的登仙路。 童贯这一路看来，觉得梁山这学堂还是挺有样子的，之前听傅博在信里提起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间私塾罢了。 柳相声音冰冷，对着身边一位听候差遣的天林星丹道九重高手吩咐道。 “这……”听到了阿卡拉的话，所有的长老都为之一滞，就算是一直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亚鲁克家族长老，也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阿卡拉。 “他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甄明峰已经六神无主，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也要惊惶，军旅之人对其感觉更甚，何况这里还是目标。 这玉印，便是玉氏镇族之宝，天宫十大一品灵宝排名第四的青玉天印。 “啧，你这么说真是令我伤心。”许久未曾出场的,阴谋之主，露出遗憾的笑意，坐在一张空着的椅子上。 看着周围那些面色青白，咽着唾沫，死盯着太室山脚卷动天地之气的白色龙卷风暴。 说着‘老将军亲然满意的喷晴两声‘说杂鱼真厉害‘他赞叹的自然是，杂鱼巍然不动自有狂蜂浪蝶上身的本领‘比张自忠都厉害。 聆听着神之领域刚刚响起的提示音，萧诺的眼角在这时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其中特别是萧诺见到这项主线任务三：开始与结束的城镇竟然也有限制任务完成时间的时候，更是让原本就有些头疼的萧诺更加烦恼了起来。 怪物不可怕，就怕怪物会找人！这样的怪物，才是最可怕的怪物，因为它们懂得了和谐才是硬道理，在江洋原本的世界里面，只有一种名为‘城管’的超级生物，才懂得这个道理。 按着程序，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在指定位置上打开了信号接收器，这种传统的海盗接收器打开后，将会发出特定信号，必定会引起幽灵的注意。 古凡想了一想，就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件用布帛包裹住的事物来。 而那团乌云中的闪电却直接朝着下面劈去，在下面的人，此时就只有笛亚了，那个黑衣人踢完林浩的一瞬间，迅疾回身，将笛亚揽在怀中，一下子跳开了那团乌云的范围，一道闪亮的雷电直接劈在了地上。 沈心怡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突然有种她家顾先生很伟大的感觉。和她家的顾先生比。她的工作都是微乎其微的。 古凡听了，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个荒诞地念头来：要不……我让他去帮我杀了那个险些要杀了我的犬戎左翼王，然后把战功算到我的头上。 骷髅那干巴的嘴咔嚓咔嚓的上下合动着，似乎是在回应着张凡的问题。 古凡此时心念一动，身体越升越高，信步走到那名沈天级武者前面百尺的虚空之上。 古凡心道这雪无名估计是怕自己的天赋太好，竟然根据她的一套体术功法，猜出了锻炼的规律和频率，那这私传白山北瑶宫不传功法的罪名就要落到雪无名的头上了。 “王妃逃婚了”寒月话一出，四周的百姓纷纷议论起来，交头接耳。 “我是为了冒险才当佣兵的。”林浩放下帘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昨晚安娜给自己的，面料倒的确不错，不过却和魔法师的长袍有点儿像，太长了，并不太适合林浩。 钟离尘嘴角微抽！这是怎么情况？怎么自己一言不发，这也能扯到自己身上來？难道说自己这是出门沒看黄历？怎么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能扯到自己身上？ 十五天，不限制挑战的次数，方式，而且只要赢了一次就算自己这边赢了，然后他就会听自己这边的话？这个简直就是赚大了嘛，白痴才不答应，顿时所有的人都高高的举起手来欢呼，好像他们已经胜利了一般。 凝香顺势一把抱住司徒辰乙的腰，沾满泪花的脸蛋不停的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搞的司徒辰乙一脸的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