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精神病患者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邱大勇耷拉着眼皮，瞥了一眼自己那双42码人字拖，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带着满脸的不屑，低声嘟囔道：“哼，还不是让我跑了出来？” “邱大勇，少在这儿耍酷，麻溜儿的，别堵着门口。” 邱大勇刚想再撂几句狠话，一道清冷的女音骤然在他背后响起：“要是再犯病，下次可就不止三个月的观察治疗。” “是是是，绝对不会再发病，您放心！”一听这话，邱大勇就像是被按了开关，立马转身，把腰弯成了九十度，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对着身后那位身着一袭洁白大褂、神情淡漠疏离的女医生说道。 三个月前，邱大勇意外穿越到这个娱乐行业极度匮乏的平行世界。 起初，邱大勇还挺高兴的，可当继承记忆后，邱大勇满心的欢喜瞬间化为乌有，只剩无尽的迷惘。 穿越标配的三要素——孤儿、同名同姓、继承记忆。 邱大勇一个不缺，然而刚来就要面对牢狱之灾，这般开局，简直是阴间开局。 原主平日里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攒下一万块老婆本，本想存进银行，可偏听到一起跑外卖的同事说，现在把钱存银行，会取不出来。想来想去，原主就打算买个保险柜放家里，不放银行。 但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买保险柜的时候，有两个蠢贼过来抢劫，老板第一时间跑路，剩下原主一个人在店里。原主想也不想直接把手中的钱“哐当”一下，关入了保险柜。 后面的内容就是喜见乐闻的一傻斗二蠢，最后，在老板带着警察回来的时候，原主正在撬保险柜。 人赃俱获，直接进入拘留所。 拘留期间，平行时空的邱大勇穿越过来。 可能是刚穿越迷糊，为了不被捉，邱大勇傻不拉几地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说了出来。 得，这下好了，结合保险柜那档子事儿，毫无意外，邱大勇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不，刚刚出院。 “给，这是你锁进保险柜的钱，还有你的诊断证明。”女医生走上前，把两样东西递向邱大勇。 邱大勇被关进精神病院没多久，警察就调取了保险柜店的监控，还了邱大勇清白，可因为邱大勇的“穿越者”身份，警察还是让邱大勇接受精神病院的强制治疗。 “苏医生，这个证明可以不要吗？”看着精神病诊断证明这个红本本，邱大勇本能地抗拒。 上面写着“患者具有重度妄想症，如若行为怪异，请联系我院。” 苏医生眉头微微一蹙，瞟了邱大勇一眼，“不行，这是规定，你必须拿着，以后要是再有什么问题，它可能有用。”说罢，也不管邱大勇接不接，直接把诊断证明塞进他手里。 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免死金牌。 邱大勇撇了撇嘴，满心不乐意地把红本本胡乱塞进裤兜，又赶紧把那一万块钱仔细数了数，确定一分不少后，才长舒一口气。 ------------ 第2章 过期的方便面 这一万块可是邱大勇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存保障，不容有失。 出了医院大门，邱大勇望着人来人往的陌生街道，心里空落落的，“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呢？”外卖的工作肯定做不下去，原主精神病的事情已经传开，站点不会再要自己。 上一世邱大勇是孤儿，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在村子里建了一栋二层小楼，只是刚建好就穿越，让邱大勇郁闷了很久，自己十几年的努力化为泡沫。 这三个月天天看着那些病友，邱大勇别提多郁闷，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一个怪异的牢笼里，那些不知名的药丸每天往嘴里塞，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怎么也散不去的药味儿，整个人都快被憋疯。 若不是邱大勇千方百计讨好苏雨婷，好说歹说让她同意自己出院，真不知道还要在那地方熬多久。 兜里揣着原主来之不易的一万块“巨款”，邱大勇站在精神病院门口踌躇良久，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先回自己的出租屋，至于往后的日子，走一步算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从头再来。 一路上，邱大勇尽量避开人群密集的地方，生怕别人认出他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 回到狭小昏暗的出租屋，推开门，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屋里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张吱呀作响的床、一张掉漆的桌子，还有一把破椅子，这便是邱大勇现在全部的“家当”。 随手把诊断证明扔在桌上，邱大勇一屁股坐到床上，床板被压得发出沉闷的声响。 望着斑驳的天花板，仔细盘算接下来的打算。 朋友？没有。 女朋友？也没有。 亲人？孤儿开局，怎么可能有。 这一万块钱，要是省着点花，撑个两三个月应该没问题，但之后呢？找工作是当务之急，可不能挑三拣四。 现在可选的有三个，工地搬砖，虽然累，但工钱日结，可以解决燃眉之急，而且只要有力气，他们不会管你是什么人，外来务工人员和黑户的最佳选择。 仓库管理员，活儿相对轻松些，不过这种岗位竞争大，人家愿不愿意要自己还是未知数。 派传单，和搬砖一样，日结，没有要求，但工资低。 邱大勇正想得入神，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起身翻出一包泡面，呃，过期两天，应该没事吧？烧了壶开水，简单对付了一口。 吃饱后，困意渐渐袭来，折腾了一天，邱大勇也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拉过那床破旧的被子，迷迷糊糊就进入梦乡。 梦里邱大勇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的村子，那栋二层小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自己在楼前的院子里悠闲地晒着太阳。 一夜美梦，第二天清晨，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将邱大勇从美梦中惊醒。 邱大勇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地爬了起来，声音是楼下传来的。趿拉着人字拖，睡眼惺忪地走到窗边，探头向下望去。 只见楼下聚拢了一大堆人，应该是在拍电影，各种灯光设备、摄影器材摆放得满满当当，邱大勇一下子来了精神，长这么大还没近距离见过拍电影。 ------------ 第3章 你是导演吗？ 顾不上洗漱，邱大勇直接套上件外套就匆匆下了楼，他凑到人群边上，伸长脖子张望着，眼里满是新奇。 这时，一个场务模样的小伙子注意到了邱大勇，皱着眉头走过来驱赶道：“哎，你干嘛的呀，别在这儿捣乱，影响我们拍戏。” 邱大勇赶忙解释道：“我就住这楼上，下来看看，不捣乱，不捣乱。”可那小伙子还是不依不饶，非要把他往边上赶。 无奈，邱大勇只能转身离开。 但就在即将离开之际，邱大勇听到导演在那边喊着：“哎，还差个群众演员，有谁愿意来试试，就一个简单的背景板角色，露个脸就行，拍完给两百块报酬。” 邱大勇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两百块啊，这可比自己在送外卖累死累活干一天挣的还多，当下也顾不上许多，举起手大声喊道：“我，我愿意试试！” 导演打量了一下邱大勇，虽然其貌不扬，还有些邋遢，但想着就是个背景板角色，也无过多要求，便挥挥手，示意邱大勇去换衣服。 现在这个时间，能留下来看热闹的都是些大爷大妈，没有比邱大勇更合适的。 别说，换上西装后，邱大勇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变了些，那原本有些邋遢的形象被遮去了几分，竟有几分别样的帅气。 拍摄工作很顺利，而且邱大勇的形象不错，导演又让邱大勇兼职了其他龙套角色，加了一百块，中午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去旁边休息，邱大勇无所事事地坐在导演的太师椅上，随手拿了本剧本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一个孤儿能开得起跑车？”看着剧本上的故事，邱大勇忍不住小声吐槽。 这个世界的娱乐发展水平也太差劲了吧，这样脱离现实的剧本居然也有人写得出来？ “你好，你就是导演吗？”就在邱大勇沉浸在对剧本的吐槽中时，一道知性的女声突然传来。 邱大勇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简约职业套装的女子站在面前。她那长长的头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宛如黑色的瀑布，脸上带着一丝冷漠，却更增添了几分独特的气质。 “你是？”邱大勇满脸疑惑地问道。 “杨婷，你手上的剧本就是我找人送过来的，今天不是约了你谈拍电影的事情吗？”美女，不，杨婷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地说道。 “我的预算是一百万，可不可以拍？” “哎呀呀，原来是杨小姐呀，失敬失敬，来来来，我们到旁边的咖啡厅详谈。”一开始邱大勇还没太在意，但听到一百万这个数字时，眼睛瞬间放光，二话不说，热情地拉着杨婷就往旁边的咖啡厅走去。 别看邱大勇平时一副穷酸样，但此刻穿着剧组的西装，手里拿着剧本，悠哉游哉地躺在导演的太师椅上，倒也有了那么一丝导演的派头和气质。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旁边的咖啡店。 现在是正午，店里也没什么客人，邱大勇带着杨婷来到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 第4章 你这剧本不行 “杨小姐，不知道您对这电影有什么需求吗？”点了两杯店里最贵的咖啡，邱大勇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沉稳些，目光望向杨婷，开口问道。 就在刚刚，邱大勇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那就是，这么烂的剧本，别人能拍，自己凭啥不能？ 况且，一百万呐，他掰指头算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想到这儿，邱大勇的心就抑制不住地怦怦直跳。 杨婷微微蹙了蹙眉头，像是对邱大勇的这个问题感到颇为意外。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语气淡淡的，不掺杂一丝多余的情绪，开口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我不过是和闺蜜打个赌，要拍一部电影，就收了这个现成的剧本，打算找个剧组简单拍出来。” 闻言，邱大勇心里顿时一喜，没要求那可再好不过，就怕事儿主要求多、难伺候，自己不好忽悠。 当即，邱大勇装模作样地打开剧本，对着杨婷比划起来，嘴里振振有词。 “杨小姐，您这一百万的预算，要想拍下这部电影，是不太可能的。您看，就这剧本里写的，又是跑车又是别墅，光这两项，不算其他人工和演员费用，就得花几十万出去，剩下那几十万，怎么够把整部电影拍完？” 邱大勇哪懂什么拍电影，他现在说的这些，不过是上午在剧组里听人说的，现在照搬过来唬杨婷。 “还有啊，后期的剪辑，甭说精剪了，就算是粗剪，起码也得几万块，这还不算宣发费用。单是剧组一天的饭盒钱，零零总总加起来，都得十几万。”邱大勇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杨婷的脸色。 杨婷听了邱大勇这一番话，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她原本也没太仔细去核算过这些成本，只想着有一百万的预算，对付着把电影拍出来应该没问题，毕竟只是和闺蜜打的一个小赌，杨婷也不想花费太多的钱。 可经邱大勇这么一分析，她才意识到，这事儿远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当然，便宜有便宜的拍法，只是您这剧本就不能用了，得拍其他低成本的电影。”看见杨婷皱眉，邱大勇眼珠子一转，立马话锋一转说道。 此时的邱大勇，已然打好行骗，哦不，是打算帮杨婷“排忧解难”拍电影。 既然对方没啥要求，自己随便捣鼓点东西交差就行，一百万？哼，给个十万去拍就绰绰有余了！剩下那九十万，嘿嘿，可就稳稳落进自己口袋咯。 “那你说说，你打算拍个什么样的低成本电影？”杨婷抬眸，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直直地看向邱大勇问道。 “首先，是定位，就这么低的预算，咱可不能拍那些有深度的玩意儿，那得要演技精湛的演员才能驾驭，可这样的演员，哪个费用会低？所以，我打算拍个喜剧片。” 在动了接下这活儿的心思，哦不，是打算行“正义之举”的时候，邱大勇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 第5章 签合同 喜剧嘛，道具差点那是常态，还能当成笑料，至于观众会不会买账、笑不笑，那就不在邱大勇的考虑范围。 而且，邱大勇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处正好新建了一个影视城，里面群演一抓一大把，便宜得很，一天也就一百块一个人，成本完全可控。 听了邱大勇的话后，杨婷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了邱大勇的提议，干脆利落地说道：“可以，喜剧片是个不错的思路，签合同吧，这张卡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123456。” 杨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做就做，毫不犹豫地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向邱大勇。 邱大勇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银行卡，心脏狂跳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婷竟然如此爽快，说给钱就给钱，连个缓冲都没有。 柔柔寡断不是邱大勇的性格，闪电般把银行卡揣进怀里，邱大勇笑着说道：“杨小姐稍等，我现在去给你拿合同。” 说罢，邱大勇便离开了咖啡厅，走回剧组，剧组里面有现成的制式合同，邱大勇只需把一下合作事项写上就可以直接签约。 填好合同，邱大勇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自我安慰道：“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杨婷应该不会看出破绽。”随后，邱大勇便匆匆赶回咖啡厅。 杨婷依旧坐在原位，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桌面，不难看出，她已经流露出些许不耐烦。 邱大勇强装镇定，脸上挂着笑，把合同递过去，说道：“杨小姐，您看看，都按照您的要求写好了，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这事儿就算是定了。” 杨婷接过合同，逐页认真翻阅起来。看着看着，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手指指向其中一条，开口问道：“为什么签约方是个人？你是代表公司吗？” 邱大勇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说实话，这次和杨婷合作，最大的漏洞就是这里，邱大勇仅仅是以个人名义，而非公司。 “咳，杨小姐，您也清楚，您这预算不算高，如果和公司签约，还得额外给公司提成，但要是和我个人签，这笔提成就能省下来，自然能把更多资金投入到影片制作里。当然，如果您不希望和个人签，我这就回去拿份新合同过来。” 邱大勇这是在赌，赌杨婷不会因为合同问题，选择牺牲影片质量，虽说这影片打从一开始就没什么质量可言。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杨婷的眉头的确挑了挑，沉思片刻后，她还是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用了，就这样吧，拍摄周期一个月，你确定能拍完？” 见杨婷已然签字，邱大勇心中暗喜，忙不迭地不停点头应道：“杨小姐，您放一百个心，一个月绝对没问题。我都规划好了，这喜剧片场景简单，群演又好找，拍摄进度肯定能赶得上。” 实则邱大勇心里压根没底，他纯粹是想着先把合同签下来，之后随便拍点东西应付交差，至于最终成效如何，那就全看老天爷的意思。 ------------ 第6章 取经 和扬婷互留了联系方式，杨婷便起身离开。 看着杨婷还未饮完的咖啡。 邱大勇想也没想，直接一饮而尽，30元一杯，老贵了，不能浪费，丝毫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喝完咖啡，心满意足地拍拍微微鼓起的肚皮，稍微休息了一会，也起身返回剧组，毕竟下午还有一段龙套戏要演。 一路上，邱大勇边走边琢磨，虽说自己幸运地拿到了投资，但对于拍电影，他确实是个毫无经验的新手，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另外，邱大勇心里也有些忐忑，自己截胡了导演的一部电影，不知道导演会作何反应。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邱大勇回到剧组，一进片场，就看到导演正全神贯注地指挥拍摄，压根没留意到他的归来。 邱大勇暗自松了口气，悄悄走到一旁的场务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大哥，导演下午的心情咋样？” 场务无奈地耸耸肩，同样小声地回答：“忙得不可开交，脚都不沾地，你要是还想争取角色，这会儿可千万别去打扰他。”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邱大勇趁机打探了一些导演的情况，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原来，对于导演而言，一百万拍摄一部道具和场景费用如此高昂的电影，根本就没什么吸引力，再加上没见到杨婷，便把这事儿忘了。 邱大勇不禁撇撇嘴，心中暗喜，愈发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得实在是太妙。 稍作休息后，就轮到邱大勇的龙套戏份。换上一身破旧的戏服，走到路边顺势躺了下去，这次扮演的是一具尸体。 好不容易拍完龙套戏，邱大勇麻溜地脱下戏服，一脸高兴地坐在角落，开始梳理自己那部电影的拍摄计划。 只是越想，邱大勇脸色越差，掰着手指，一项一项地计算着各项开支，道具、场地、群演......算来算去，发现10万块钱似乎根本不够用，怎么算都资金都不够，加预算，邱大勇又不愿意。 就在这时，邱大勇看到身旁走过的场务，眼睛顿时一亮，他赶忙从兜里掏出刚买的华子，满脸堆笑地递了过去，热情地说道。 “大哥，您辛苦啦，来，抽根烟。”场务微微一愣，看到是华子，便笑着接了过来。 邱大勇手脚麻利地给场务点上烟，顺势拉着场务在一旁坐下，“大哥，您说，我如果想自己拍一部电影，但只有几万元有什么办法？” 场务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看了看邱大勇，开口说道：“兄弟，几万块钱拍电影，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邱大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场务，连连点头，还赶忙从兜里掏出那个皱巴巴的小本子，拿起那支快没水的圆珠笔，准备记录。 场务见邱大勇如此认真，便继续说道：“首先啊，你这剧本得往小处着眼，别去设计那些宏大的场面，就把故事聚焦在几个小人物身上，场景也尽量简单一些，像胡同、出租屋之类的地方，取景基本不用花钱。” 邱大勇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着，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场务接着说：“演员方面，别去找那些专业院校毕业、要价高昂的，现在有很多怀揣表演梦想的年轻人在影视城附近漂泊，你只要管他们一顿饭，再给个百八十块的，他们肯定会全力以赴地给你演。” 这点倒是和邱大勇的想法差不多，都是找龙套当演员。 ------------ 第7章 大事可成 “还有啊，要学会拉赞助，不要盯着那些大赞助商，小赞助商才是你的目标。小到柴米油盐，大到办公用品、交通工具，都可以去尝试拉赞助。” “你可以去和附近的小超市老板商量，让他赞助一些零食饮料，作为回报，你在电影里给他的店来几个特写镜头，帮他打打广告。” “那些卖办公用品的小店也是一样，要是你缺桌椅板凳、纸笔本子之类的东西，和他们商量商量，在影片结尾字幕里给他们上个鸣谢，一般他们都很乐意帮忙的。” “交通工具也不难解决，你可以去和租车行谈谈，租他们那些快到报废年限、不好租出去的车，价格很便宜，而且还能帮他们宣传车的性能，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至于外景，你找张合适的照片，放大之后印在布上挂起来就行，成本不到三百块，特别便宜。” 场务可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向他虚心取经，越说越兴奋，继续说道：“后期制作这块儿，要是你没钱请专业的特效公司，就用那些免费的剪辑软件，网上有很多教程，你只要花点时间，也能做出不少花样来。” “配乐也不用愁，有很多小众的独立音乐人，他们都渴望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听到，你可以和他们商量，用他们的曲子，在影片结尾给他们署名，说不定还能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火花，给电影加上不少分。” 邱大勇听得如痴如醉，边听边在本子上奋笔疾书，仿佛已经看到一部独具匠心的低成本佳作在自己眼前诞生。 场务弹了弹烟灰，意犹未尽地说：“拍摄的时候，要多利用自然光，这样一方面能节省灯光设备的开支，另一方面拍出来的画面还特别真实、有质感。要是遇到阴天，就去租几个便宜的反光板，稍微调整一下光线角度，效果也不会差。” “还有摄像机，没必要买，去租一台小的就行，很多大学生拍小电影都是这么做的。虽然这类电影不能上院线，但可以在网络平台上线，你上传到那里赚个人气，运气好的话还能赚点打赏钱和流量费。” 邱大勇把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的内容从头到尾仔细看了好几遍，心中感慨万千，之前觉得遥不可及的电影梦，此刻仿佛已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握住场务的手，用力地摇晃着，感激地说：“大哥，您这一番话，可真是给我这部电影指明了方向！我之前完全是一头雾水，瞎摸索，现在心里一下子就敞亮多了。等我这部电影成功了，一定请您吃大餐，好好谢谢您！” 场务被邱大勇的热情所感染，笑着拍了拍邱大勇的肩膀，鼓励道：“行啊，兄弟，看你这劲头，我相信你肯定能成事。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邱大勇怀揣着满满的干货，信心十足地昂首阔步离开了片场。 原本邱大勇只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但经过场务这位“专业人士”的指点，他此刻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 第8章 精神病人欢乐多 次日，天还未大亮，邱大勇便早早起身，来到衣柜前，翻出原主那套几年前为了面试买的西装。 这套西装款式早已跟不上潮流，穿在身上，尺寸也稍显紧绷，不过勉强还能上身。站在镜子前，邱大勇打量着自己，虽说比不上前世的帅气模样，可差距也不算大。 认真地系好领带，邱大勇看着镜中那个神色略显紧张，却眼神坚毅的自己，深吸一口气，随后推开了出租屋的大门。 今天，他要去成立一家影视公司。 昨天，邱大勇在和场务大哥取完经后，又与剧组其他“专业人士”深入交流许久，直至把自己买的那包华子派完。尽管心疼不已，但“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损失一包华子，换来大量知识，这个代价还算值得。 在剧组这些“专业人士”的悉心指点下，邱大勇已经知道如何拍摄电影，以及拍完电影后该如何进行宣发。 要实现这一切，第一步是成立一间公司，因为无论是拍摄电影还是宣发电影，都得要备案。 这个世界的文娱虽然贫瘠，但十分注重版权，小到短篇文章，大到小说剧本，全部都要到文娱局备案，一旦发现抄袭，轻则赔钱，重则进去踩缝纫机。 成立公司就是要在这些人手中获取版权。 来到政务服务大厅，邱大勇发现已有不少人在排队注册公司，望着长长的队伍，邱大勇歪着头想了想，要不，插个队？摸了摸西装内衫里的那本红色小本本，邱大勇计上心头。 默默拿出原主花二百元买回来的二手手机，点开一首激昂的音乐。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一阵破音的音乐在队伍末端响起。邱大勇扭动身躯，旁若无人地跳起舞来，还时不时打上几个响指，手中的小本子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险些甩到前面排队人的脸上。 站在邱大勇前面的那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猛地回头，正要张口大骂，可当看到邱大勇手上写着“精神病证”的红色小本本时，一张脸瞬间憋得通红，被吓得连连后退。 其他人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纷纷转身叫骂，不过在看到邱大勇手上的精神病证后，全部手忙脚乱地与邱大勇拉开距离。 队伍瞬间乱作一团。 邱大勇趁机快步跑到队伍最前端，不慌不忙地关上音乐，扭头对着身后乱哄哄的众人说道：“排好队，别插队。” 说罢，也不管众人作何反应，径直对眼前的工作人员表示自己是来成立公司的。 然而，工作人员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看着邱大勇放在桌面上的“精神病证”，小腿直哆嗦，“先......先生，成立公司需要先取号排队，您看大家都在排队。” “嗯？有人在排队吗？”邱大勇故意扭头问向躲在一旁的众人。 刹那间，原本乱糟糟的众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纷纷逃离这里。 方圆十米之内，除了这位可怜的工作人员，就只剩邱大勇一人。 ------------ 第9章 成立公司 “我......我，这就给您办。”工作人员吓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邱大勇一把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表格，老老实实开始填写上面的信息。 公司地址？自己哪有什么办公地点，就填出租屋的地址凑合一下吧。 公司名称？反正自己都被当成精神病了，那就叫“神兵影视传媒责任有限公司”好了。“神”，取自精神病的“神”，“兵”，则是神经病的“病”的近音字。 注册资金？摸了摸口袋，自己就带了 1元钱出来，那就填 1元呗。 没一会儿，洋洋洒洒几百字，邱大勇便迅速填写完毕。 工作人员双手颤抖着接过表格，上面填写的内容简直没有一项符合要求，可瞧着邱大勇那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工作人员愣是不敢吱声，只能默默将资料输入电脑。 十几分钟后，邱大勇接过营业执照和公章，看着上面“精兵影视传媒责任有限公司”的字样，心中满是得意，压根没留意到工作人员那如释重负又略带无奈的神情。 小心翼翼地收好执照和公章，邱大勇对着工作人员说道：“以后我这公司要是有啥事儿，你可得多关照关照啊。” 说完，邱大勇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政务服务大厅。 这精神病证还真好用，邱大勇第一次对自己获得这个证感到庆幸。要是正常来成立公司，光是排队估计都得花上好几个小时，更别提那些需要填写的内容了。 就邱大勇目前的条件，根本满足不了，单单公司场地这一项就过不了关，要是去租个办公室，那可都是花自己的钱！而杨婷给的那一百万，邱大勇早已心安理得地当成了自己的钱。 “我看看，下一步要干什么？”邱大勇一边嘟囔着，一边把写满字的笔记本掏了出来。 “剧本？”看到下一个重要事项，邱大勇不禁皱了皱眉。昨天在剧组，他也看过剧本，还靠剧本骗，呃，准确说是获得了杨婷的一百万拍摄资金。 不过，看剧本和写剧本那完全是两码事。 但邱大勇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导演，一切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 这么想着，邱大勇已经想到了办法，匆匆来到附近的文具店，买了一包 A4纸和几支圆珠笔，便火急火燎地朝着自己的出租屋赶去。 回到出租屋，邱大勇一屁股坐到桌前，拿起圆珠笔，就在 A4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十多页纸已经被邱大勇写得密密麻麻。 “好了，剧本搞定！剩下就差演员、场地和器材这三件事儿了。”邱大勇满意地看着写满字的纸张，自言自语道。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邱大勇身上，居然也有两分书生意气。 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 邱大勇便打算先去旁边的道具市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拍戏能用得上的东西，还能省点钱。 出租屋不远处便是新建的影视城，附近有一个影视城淘汰出来的道具二手市场。 这么想着，邱大勇把写好的剧本小心地收进包里，起身出门，朝着道具市场走去。 ------------ 第10章 女大学生 “他娘的，就这么一块破布，竟然敢要五百块？”邱大勇在二手市场里转了一圈，看中了一块带了点污渍的背景布，正想买下时，听到老板的报价，立即火冒三丈，当场就骂出了声。 按场务的说法，这东西的价格不该这么离谱，眼下这价格，几乎贵了一倍。 离开摊位后，邱大勇满心困惑，场务整日和道具打交道，给出的预估价格肯定靠谱，怎么实际会偏差这么大？自己可是孝敬了华子的。 正想着，邱大勇就看见不远处，有十几个大学生正兴高采烈地挑选道具，一下子解开了疑惑。 现在刚好是7月初，大学生们都放暑假了，闲得没事干的，都跑来影视城拍小电影过瘾。这么多人扎堆采购，二手道具的价格自然被哄抬起来。 邱大勇心里一盘算，按照如今这行情，要实现他的拍摄计划，光租场地、搭建背景，没个十几万根本搞不定，比之前的计划贵了四五倍。 再算上演员片酬、配乐开销和剧组餐费，总花费肯定要突破三十万，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算。 邱大勇最多拿出十万块出来，剩下的九十万是自己装入口袋的，不能拿出来用。 难道要自己扛着摄影机去拍电影吗？邱大勇在心里吐槽着。 “咦，自己拍，也不是不行。”邱大勇脑袋里灵光一闪，既然横竖都是要拍烂片，那索性再烂点又何妨？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邱大勇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天快黑了，只能把这个念头按下，回去前，先到影视城看看有没合适的龙套演员，反正都来这边了。 等邱大勇赶到影视城时，天刚好黑了下来。 放眼望去，原本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拍摄场地，此刻渐渐安静了下来。邱大勇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犯了个大错。 在影视城拍夜景，光线特别容易互相干扰，除了那些资金雄厚、能包下整块场地的大剧组，一般小剧组根本不敢在这儿拍夜景。 “唉，到底是个门外汉，这么基础的常识都不知道，看来这一趟要白跑。”邱大勇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心里满是沮丧。 就在邱大勇准备打道回府时，不经意间，看见影视城深处有一片灯火辉煌的区域。 邱大勇瞬间来了精神，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脚步不由地加快了点。 走近一看，原来是新晋导演许志安筹备的亿级大制作电影《围城》的剧组正在这儿包场拍摄夜景。 现场密密麻麻站满了群众演员，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盯着剧组工作人员，满心期待能被选中，哪怕只是在镜头里露个脸。 邱大勇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离《围城》剧组不远处，有个年轻女孩正拖着行李箱，在四处张望。女孩气质清新，一看就是刚从学校赶来的大学生。 邱大勇赶忙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上前去，脸上堆满笑容，开口问道：“同学，你想拍电影吗？” 女孩听到这话，脸上写满了疑惑，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突兀地跟她搭话，一时间愣在原地，眼中满是惊愕。 ------------ 第11章 你是骗子 无视女孩惊愕的表情，邱大勇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神兵传媒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兼总导演，现在正在挑选新戏的女主角，我看你形象气质绝佳，跟我们新戏里的女主角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有没有兴趣来参演？我们虽然不是大制作，但能给你提供足够的发挥空间，比在这跑龙套强多了。”邱大勇循循善诱，试图勾起女孩的兴趣。 “......” 女孩十分无语，目光先是投向不远处的围城剧组，又落回到邱大勇身上，语气带着几分犹疑：“你这是在蹲点骗人呢？” “同学，这话可就难听了！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影视传媒有限公司。”邱大勇瞬间挺直腰杆，脸上写满了不悦，仿佛被这话狠狠刺到了痛处。 “给你看看，我刚拿回来的营业执照。”像是生怕女孩不信，邱大勇赶忙在手上拎着的红色塑胶袋里翻找起来，很快掏出了营业执照。 女孩看着邱大勇递过来的营业执照，上面公司名称、经营范围等信息一目了然，乍一看，确实有那么回事。可不知怎的，心底那股强烈的行骗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真的？大哥，伪造证件，起步就得判三年。”女孩忍不住劝了一句。 邱大勇一听，脸上的不悦瞬间化作恼怒，“伪造？同学，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执照上有编号，你去文娱局官网查查看，影视公司都得在那儿备案。” 自己虽说打算拍部烂片应付杨婷，但那是杨婷没提要求，算不上骗，这大学生怎么就一口咬定自己是骗子呢？越想越气，邱大勇这回是真有点火了。 女孩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邱大勇态度这般强硬，被吓了一跳。 稳了稳心神，女孩也不客气，直接掏出手机，当着邱大勇的面打开了文娱局官网。接着，依照营业执照上的编号，仔仔细细地查询起来。 果不其然，系统里还真能查到神兵传媒有限责任公司的备案信息，这结果让女孩着实意外。 邱大勇瞧见这一幕，脸上露出得意神色，“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下信我是正经公司的人了？” 女孩眉头拧成个“川”字，虽说公司备案信息不假，可那种怪异感觉仍在心头盘旋。 “你当真不认识我？”看着邱大勇那副我真不是骗子的表情，女孩放弃了这个话题，冷不丁地反问了邱大勇一句。 邱大勇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才回答：“我不认识你啊，这不才刚碰到吗？怎么突然问这个？” 女孩紧盯着邱大勇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过了片刻，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狡黠地一转，笑着问道：“那你打算拍什么电影？片酬怎么算？片期多久？” 邱大勇先是一愣，面对女孩的突然转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在他脑子转得快，很快接上话茬。 “我们公司打算拍一部喜剧片，片期7至15天，按天结算片酬，一天150元。”邱大勇简要解释了下待遇情况。 ------------ 第12章 小白兔乖乖 邱大勇已经计算过，普通龙套接一次戏，普遍片酬是100元，给150一天是偏高的片酬，当然，这是针对龙套的片酬。 一部电影时长通常在80至120分钟，按每天拍摄5到10分钟的拍摄计划，7到15天时间是足够的，邱大勇压根没考虑拍摄内容不合格需要重拍的可能，有多快拍完就多快。 “大叔，你确定你是在找女主角而不是龙套？”女子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她或许不是影视界的人，但龙套和主角的区别还是知道的。 一百多一天绝对不是主角的片酬价格，这一点她心里门儿清。 女孩也没想错，哪怕是再差的剧组，邀请毫无名气的素人当主角，一天片酬也得上千，邱大勇的一百多要别人演主角的确是有点离谱。 邱大勇听到女孩的这话后，饶是邱大勇那厚得像城墙的脸皮，也不禁悄然闪过一丝尴尬，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试图缓解这微妙的气氛。 “同学，你说的确实没错，”邱大勇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脸上堆满了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些。 “可那些剧组敢像我这样，在路边随随便便拉个大学生当主角吗？我们这虽然待遇不高，但是讲究绝对公平，一视同仁，我吃什么，你们跟着吃什么，别人拿多少报酬，你也拿多少，绝对不会有差别对待。” “再说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女主角，”邱大勇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仿佛在描绘一幅美好的蓝图。 “多少人做梦都想当女主角，却连个机会都捞不着。我这是在发掘新人，培养潜力股，等以后你要是出名了，这儿可就是你演艺生涯的起点，这意义多重大啊，根本不能单纯用金钱来衡量。”邱大勇有点不想放弃这个大学生。 女孩的相貌很不错，九分或许有点多，但八分绝对有的，犹如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如果可以骗来拍戏，至少可以让一些LSP掏出自己的小钱钱支持自己的电影。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邱大勇最后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大叔，我同意了，不过你真的敢收我？”就在邱大勇打算继续想些什么话术骗女孩的时候，女孩突然松口答应了，把邱大勇弄得有点措手不及。 邱大勇愣了好几秒，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反应过来，“同学，你这是答应了？你只要想演，我怎么会不敢收？” “嘻嘻，大叔，你先看看这个。”看着喜出望外的邱大勇，女孩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在自己的行李里翻找起来，动作轻快又带着几分神秘，不一会儿便掏出了一个红色小本本。 居然是一个精神病证，上面写着患者具有间歇性暴力倾向，如若患者发病请远离。 “.....”邱大勇看着眼前的红色小本本，瞬间呆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第13章 赖上你了 “嘻嘻，大叔，都说你不敢收我的，那我们再见吧。”女孩看见邱大勇愣在原地，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被她巧妙地隐藏在眼底深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轻快地对邱大勇说道。 说罢，女孩便拉起行李，便往围城剧组走去，行李箱的滚轮在地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等等，同学我也给你看个东西。” 就在女孩即将离开之时，邱大勇也反应了过来，他的手忙不迭地在怀里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便把自己的红色小本本掏了出来递给女孩。 “看到我这个，你又敢不敢加入我的剧组呢？”邱大勇笑着说道，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洒脱。 穷都不怕，怕什么精神病？而且自己不也是精神病吗？虽然是被迫的。 这会轮到女孩错愕在了原地，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神里满是惊讶，嘴巴微微张开，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大叔，没想到我们还是病友，嘻嘻，有什么不敢的，你敢收，我就敢加入。”女孩这会终于露出了由心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喜悦。 “同学，你敢加入，我就敢收。”邱大勇也毫不客气地反怼了回去，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说完，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嘻嘻，大叔，我是离家出走的，现在没地方住，现在加入了你的剧组，你就要负责我的住宿问题。”女孩眨了眨眼睛，一脸俏皮地说道。 “呃，同学，既然我们是病友，我也不瞒你，”邱大勇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我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笔投资款，打算找几个龙套演员拍一部烂片，应付投资人，没有多余经费给你安排住宿。” 看见女孩要自己解决住宿问题，邱大勇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头疼不已。 “大叔，您这可就不太地道了，亏我们还是病友，”女孩不紧不慢地说着，脸上佯装嗔怒，双手抱在胸前。 “刚刚也信誓旦旦地说要培养我，给我机会，现在连个住宿都解决不了？”女孩表面上像是在抱怨，可话里话外都在给邱大勇施加压力。 “同学，我真没地方给你住啊。”邱大勇苦笑着，摊开的双手诉说自己无能为力。 “我不管，我赖上你了，谁叫你是我病友。”女孩狡黠一笑，那模样像个耍赖的小孩子。 邱大勇现在有一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那你只能跟我一起住了。”邱大勇无语地说道，脸上写满了无奈。 “好啊，大叔，麻烦帮我拿行李。”女孩笑得一脸灿烂，回答得异常干脆，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那我们......什么，你说什么？”邱大勇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女孩居然答应了自己的这个提议，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 第14章 我还有病友 “我说，大叔，我答应跟你一块儿住啦，你过来帮我搬行李呗。”女孩脸上笑意依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透着几分狡黠，像是完全没把邱大勇之前话里的暗示当回事。 邱大勇看着女孩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同学，虽说咱俩都是‘病友’，可我一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和你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有危险？” “嘻嘻，大叔，跟你实话说了吧。”女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本来打算来这儿投奔表哥的，结果遇上你了，你就认栽吧，谁让是你先招惹我的呢。” 话锋一转，女孩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邱大勇，“而且，我可是黑带九段，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后果哦。” 说罢，女孩径直走到旁边一棵树下，弯腰捡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 她双手稳稳握住，轻轻一用力，“咔嚓”一声，树枝清脆地折断了。随手把断枝扔到一边，轻轻拍了拍手，又笑意盈盈地盯着邱大勇，那眼神仿佛在说：“瞧见没，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邱大勇下意识地捂住腰下，心里暗叫好家伙。 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了，邱大勇只能说道：“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个穷光蛋，住的地方又小又破，就一张床，你要是不介意，那就来吧。” 邱大勇一脸认命的样子。 “我要睡床。”女孩毫不客气地说。 “知道了。”邱大勇一脸无奈，自己开的头，这苦果也只能自己咽。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还得去找其他演员。”看着已经结束拍摄工作的围城剧组，邱大勇知道自己得抓紧时间了，不论龙套都跑光了，自己明天还要来多次。 看了眼围城剧组，女孩歪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问向邱大勇：“大叔，你还差多少个演员？” “还差五男三女。”邱大勇如实回答。 “我还有几个病友，四男三女，要是你不介意，我可以叫他们过来参演。”女孩眼睛一亮，兴奋地说。 “不要钱的！”想了想，女孩补充道。 邱大勇一听，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喜，还有这等好事？忙不迭点头，脸上笑开了花。 “那敢情好啊！咱两个本来就像‘精神病’，再来几个又有啥关系，咱直接拍一部精神病人拍的电影，这噱头，绝了！” 女孩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电话，一阵叽叽喳喳之后，笑着对邱大勇说：“大叔，都搞定啦！他们明天一早就到，保证一个不少。” 邱大勇乐开了花，连声道谢，心里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愈发刮目相看，看来这女孩还真是自己的福星。 照现在这情况，除了女孩的片酬，邱大勇似乎一分钱都不用出，就能把电影拍下来，简直完美！ “我叫邱大勇，还不知道同学你怎么称呼？”邱大勇向女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自我介绍道。 ------------ 第15章 比我大的，就是大叔 女孩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握住邱大勇的手，脆生生地说道：“大叔，我叫林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啦！”那语气，仿佛她才是那个掌握全局的人。 邱大勇被她这副自信满满的模样逗乐了，“行嘞，林悦同学，以后可就全靠你和你的病友们了！” 虽然林悦武力惊人，但谁叫她是女孩子，女孩子是不能搬东西的，所以邱大勇很自觉地把林悦的行李箱接了过来，打开拉杆朝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林悦跟在邱大勇身后，眼睛像好奇宝宝一样，左瞅瞅右看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大叔，你这是住哪儿啊？远不远？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你说的又小又破的地方到底啥样了。” 邱大勇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摇头说：“不远不远，再走一小会儿就到啦，到时候你可别嫌寒碜，地方确实不大，条件也就那样。” “怎么会嫌弃呢，大叔您能收留我，我感谢还来不及。”林悦笑嘻嘻地说着，突然像只小猫咪一样凑到邱大勇身边，神秘兮兮地问。 “大叔，您拍的电影到底是啥题材？现在的电影好多都提不起我的兴趣，自己拍一部电影，想想就超有意思。” 邱大勇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耐心回答：“是一部无厘头搞笑电影，嗯……也可以说是恐怖电影，这主要就看你怎么理解啦，讲的是一群大学生被一个面具男追杀的故事。” “大叔，你这套路听起来有点老套呀？”林悦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写满了疑惑。 邱大勇脚步顿了顿，无奈地笑了笑，“林同学，我本来就打算拍个烂片的啊，而且这电影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一个老套路，要是表现手法独特，也能拍出新花样。”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不知不觉就回到了邱大勇的出租屋。 推开门，屋内景象尽收林悦眼底。 狭小空间里，仅有三件破旧家具，一张吱呀作响的床、一张掉漆斑驳的桌子和一把摇摇晃晃的破椅子。 不过好在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杂乱之感。 “就是这儿了，简陋了些。”邱大勇把行李箱放在角落，神色坦然，看着林悦笑着打趣：“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我保证不笑话你。” “我才不后悔，精神病院的病房比这还差，我不也住过！”林悦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邱大勇的床上，眨着大眼睛问，“我睡床啦，大叔您睡哪儿呀？” “只能打地铺咯。”邱大勇从床尾的箱子里拿出一床崭新的被子，递到林悦面前，“你盖这被子，我之前抽奖中的，全新的，还没用过呢。” 林悦接过被子，手指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被面，脸上笑意更浓：“大叔，您人可真好！等电影拍好了，我一定给您包场！” 邱大勇笑着摆摆手，哭笑不得地说：“我这电影上不了院线的，而且能不能别叫我大叔，我才二十五岁，没那么显老吧。” “嘻嘻，上不了院线，我就给打赏，我可是女主角，肯定得支持自己呀。”林悦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接着又说，“而且，大叔，比我大的那可不就是大叔嘛。” “......”邱大勇一脸无奈，只能不在这个问题上计较。 ------------ 第16章 九是数之极 “对了大叔，你公司在哪？我把地址发给我那些病友，明天让他们过来集合。”林悦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随意地问。 “就是这儿。”邱大勇站在出租屋门口，语气笃定。 “这儿？这不是住宅楼吗？”林悦满脸疑惑，眼睛睁得大大的，上下打量着这再普通不过的居民楼。 “你等会儿。”邱大勇说着，转身进屋里翻找出十张A4纸，又拿起那支快没水的圆珠笔，一笔一划，一个字、一个字写在纸上，拼凑出“精兵影视传媒有限公司”的名字。 然后在林悦惊讶得合不拢嘴的目光中，打开门，把纸贴在了出租屋门口。 “大叔，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住宅居然能登记成公司办公地点？”林悦还是不敢相信，她虽不是专业搞这行的，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居民住房不能商用，就算是办公室也不行。 邱大勇挠挠头，脸上带着点羞涩，“我就拿着证件在工作人员面前跳了段舞，人家就给我办了。”说完，邱大勇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着，邱大勇把今天子啊政府服务大厅的事情告诉了林悦。 “哈哈哈，大叔，你可太逗了！我估计你是头一个敢这么干的，而且啊，肯定是碰上新手工作人员。下次要是还有人学你，估计保安直接就把人撵出去咯！”林悦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 一夜平静，虽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也没发生什么让人浮想联翩的事。林悦洗完澡，穿着严严实实的睡衣就出来了。邱大勇这儿虽说简陋，空调倒是有，也不用穿得太单薄。 第二天，两人刚洗漱完，出租屋的门就被拍得“砰砰”响。 “林悦在吗？”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喊。 林悦赶忙跑去开门，只见四男三女一群年轻人站在门口。 “你们可算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林悦满脸兴奋，眼睛亮晶晶的，热情地招呼着。 “林悦，你好歹是林氏集团的大小姐，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住啊？”先进门的男生一看到狭小拥挤的出租屋，眉头瞬间皱成了个“川”字，语气里满是不解。 “嗐，还不是我爸非要把我送出国治病。我不过就是偶尔有点打人的冲动，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我才不去呢！所以就离家出走了，结果卡还被我爸冻结了。” “本来打算投奔表哥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了大叔，觉得特有意思，就把你们都喊过来了。跟你们说，我们打算拍一部电影！”林悦像倒豆子似的，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咦？林悦，你的病友们都到齐啦？”这时，邱大勇从卫生间出来，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笑着问。 “先进屋说，先进屋说。”邱大勇赶忙招呼大家进屋。 出租屋实在太小，加上他自己，一共九个人，大家只能挤在一块儿，七扭八歪地坐在地上。 “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林悦笑着看向众人。 “这位就是我刚跟你们说的超有意思的大叔，他啊，是个妄想症精神病患者。在政务服务大厅……”林悦绘声绘色地把邱大勇在政务服务大厅的趣事讲了一遍。 闻言，林悦的病友们都露出既惊讶又佩服的神色。他们虽说也都是精神病患者，但症状都比较轻，可干不出邱大勇这种“厚脸皮”的事儿。 接着，林悦又把病友们的名字和病症一一介绍给邱大勇。 ------------ 第17章 团队雏形 “这位是阿豪，他有点轻微幻听，老是能听到些不存在的声音。不过他对声音可敏感了，音乐天赋那叫一个高，说不定以后能成为咱们电影的配乐大师呢！”林悦笑着指了指那个留着利落短发的男生。 阿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林悦你可别夸我了，我就是平时瞎捣鼓些旋律，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这位是晓妍，她有强迫症，干啥都得讲究个顺序和对称。但也多亏了这点，她做事特别细致，以后电影的拍摄安排和细节把控交给她，绝对没问题！”林悦看向那个扎着马尾辫，眼神里透着认真劲儿的女生。 晓妍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我肯定把各项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一丝差错都不会有。” “这是宇轩，他有点轻微妄想症，总幻想自己是超级英雄，拯救世界。不过他的想象力那叫一个丰富，说不定能给咱们电影提供超多新奇的创意呢！”林悦又指向一个高高瘦瘦，眼神里满是憧憬的男生。 宇轩一听，兴奋地站起身，双手做出飞行的姿势，大声喊道：“没错！我脑子里已经有好多超酷的电影情节了，就等着大展身手呢！” “这是嘉豪，他有密集恐惧症，看见密密麻麻的东西就受不了。不过他画画可厉害啦，以后电影的概念图和分镜说不定还得靠他呢。”林悦介绍着另一个男生。 嘉豪腼腆地笑了笑，“我会尽力的，希望能帮上大家的忙。” “再看看这三位女生，思瑶有社交恐惧症，不太敢跟陌生人交流。可她文章写得特别好，咱们电影的剧本有她帮忙，肯定能增色不少。”林悦看向一个低着头，有些害羞的女生。 思瑶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小小的：“我会努力写好剧本的，大家多担待。” “雨薇有失眠症，经常夜里睡不着觉。但她对光影特别敏感，对色彩搭配也很有想法，说不定以后能成为咱们的美术指导呢。”林悦接着介绍道。 雨薇微笑着，眼中闪着光：“我可太期待参与电影制作了，已经迫不及待想大展拳脚啦！” “最后这位是梦琪，她有点轻微焦虑症，老是容易担心这担心那的。不过她心思特别细腻，总能注意到别人忽略的小细节，拍摄的时候，肯定能帮上大忙。” 林悦介绍完，大家都笑着互相打招呼，虽说都是带着“病症”的人，可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没有丝毫的自卑与怯懦。 “对了，大叔，我们可都是富二代哦。虽然花的是家里的钱，但你就放心大胆地去拍你想拍的电影，我们肯定全力配合你！”林悦拍着胸脯保证道。 “家里人总觉得我们有精神病，让他们没面子，一直想方设法把我们送出国。”阿豪撇了撇嘴，满脸无奈，“每次我们有人离家出走都是其他人帮的忙”。 “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大学了，可以独立生活，我们就算离家出走应该也不好使了，这个假期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放纵机会，又刚好碰上大叔你。” “所以，大叔，你就带着我们拍一部由精神病人拍的电影吧！”林悦满眼期待地看着邱大勇。 ------------ 第18章 重返精神病院 “哟，又在这儿琢磨什么鬼主意？”邱大勇轻轻敲了下林悦的小脑袋，要不是捕捉到林悦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他差点就被林悦这慷慨激昂的演说给忽悠住。 一晚的相处，让邱大勇心里清楚，林悦这丫头虽说没啥坏心眼，可就是个爱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稍不留意就能给自己整出些篓子。 邱大勇没理会林悦那装模作样假哭的表情，一脸严肃地说道：“丑话我可先撂这儿，我跟你们不一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打算拍的也就是部没什么追求的烂片子。要是谁不愿意，我绝对不强求。但一旦开拍了，就得听我的，我说啥就是啥。” 邱大勇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挨个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可不是瞎操心，眼前这群可全都是富二代，虽说都是病友，可谁能保证他们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要是拍摄中途有人耍性子乱来，邱大勇的电影可就彻底黄了。 “放心啦，大叔！我叫来的人我肯定负责到底，您就尽管安排，有啥事儿冲我来！”林悦一听这话，立马收起了假哭的架势，轻快地站起身来，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其他人，脆生生地问道。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众人纷纷附和：“对对对，大叔您就放心大胆地安排，我们都听您的！” “行，那咱们先回F市精神病院，找苏医生商量商量拍摄场地的事儿。要是能成，就在那儿拍，能省下不少钱。”邱大勇立马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回精神病院拍摄这个主意，是邱大勇昨天琢磨出来的。精神病院里那么多病人，不就是现成的免费群众演员吗？只要院方肯把场地借给他，拍摄马上就能开工。 至于拍戏需要的灯光器材和其他道具，邱大勇直接没不想了，都是计划拍烂片的，还管那么多干啥？有个摄像机能拍就行。 说完，邱大勇也不管众人脸上那惊恐的表情，直接招呼着大家下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圈，要回精神病院？ 最后还是林悦咬咬牙，大声喊道：“怕啥呀！咱们都出院了，现在回去是正儿八经拍电影，又不是犯事儿！”于是，在邱大勇的招呼下，众人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下了楼。 除了林悦因为离家出走没车，邱大勇又没钱买车外，其余七人都有车。 林悦和邱大勇坐上了思瑶的车。 思瑶患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可林悦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在林悦面前，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特别放松自在，而邱大勇呢，纯粹就是搭个顺风车。 因为都在一个城市，众人花了半个小时就抵达了F市精神病院。 可当他们满怀期待地找到苏雨婷说明来意时，苏雨婷却没有同意。 “这事也不是说完全帮不了，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们？你们总得给我个理由吧。”苏雨婷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邱大勇等人。 ------------ 第19章 忽悠苏雨婷 “苏医生，我们可都是从这里出去的病人！”邱大勇满脸热忱，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像是要把整个精神病院都揽入怀中，“现在回来拍电影，这可不就是一场特别的‘康复实践’吗？” 邱大勇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几分兴奋与期待。 “我们就想着，通过这部电影，把精神病人内心真实的世界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让更多人了解、接纳这个群体，彻底消除大家对精神疾病的误解和偏见。” “您一直都这么关心我们，肯定也希望能实实在在为这个群体做点好事，对吧？”邱大勇微微前倾，带着恳切的神情望向苏雨婷。 “要是电影拍好了，说不定还能给咱们医院带来不少积极影响。”邱大勇挺直了腰杆，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让更多人看到咱们医院在治疗和关爱精神病人方面花的心思，还有取得的成果。”说着，邱大勇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像受惊鹌鹑似的林悦等人，继续说道。 “这部电影，我们的演员全部都是在这里资料并康复的病人。” 以上，全部是邱大勇即兴发挥，打算用来忽悠苏雨婷的。 不过作为邱大勇他们的主治医师，苏雨婷当然不会就这么被邱大勇忽悠。 “去休息室谈吧。”苏雨婷看了眼邱大勇，又看了下在邱大勇身后的林悦等人，心里也疑惑，邱大勇怎么就和他们搅和到一块儿了？ 这帮富二代刚被家人押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可没少给自己使绊子，要不是自己专业能力过硬，还真治不了他们。其中林悦，就是这群人里最让人头疼的刺头。 精神病院的休息室坐落在一个宁静的大庭院里，四周绿树环绕，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这休息室是专门对家属和医护人员开放的，一推开门，暖黄色的灯光便温柔地洒在身上。 说是休息室，实际上和外边的高级咖啡厅没啥两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还有专业的表演人员坐在那架锃亮的黑色钢琴前，手指灵动地在琴键上跳跃，弹奏出悠扬的乐曲。 林悦他们也是头一回来到这儿，眼睛瞪得溜圆，像好奇宝宝似的，眼睛滴溜溜地到处打量，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没了一开始的害怕。 “要喝点什么？这里的东西都是免费的，味道相当不错。”在休息室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苏雨婷轻轻坐了下来，目光看向邱大勇问道。 邱大勇整理了一下衣服，动作稍显局促，又看了眼不敢跟过来的林悦等人，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拍电影可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只要说动苏雨婷，就成功一大半了。 想着，邱大勇努力用着自己自认为非常从容的姿态，缓缓坐在了苏雨婷的对面，脸上挤出电视剧男主角那样淡淡的优雅笑容，说道：“苏医生，是这样的……” “你不用这么拘束，放轻松些。”苏雨婷看着邱大勇，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医者的亲和。 “我没有拘束啊。”邱大勇连忙摇头否认，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 第20章 沉默 “第一次和女孩子这么近距离聊天？”苏雨婷却没有接邱大勇的话，反而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她正不着痕迹地使用心理暗示评估邱大勇的精神状态。 “不是！”邱大勇矢口否认，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我之前……和别人也聊过天的。”邱大勇想起自己和杨婷喝咖啡的那次，不过那次自己被杨婷的一百万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根本没心思在意其他事情。 “这里的蓝山咖啡很不错，口感醇厚，香气浓郁，很正宗，要不要试试？”苏雨婷让工作人员给自己上了一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我不喜欢咖啡，给我一杯快乐水就好了。”邱大勇注视着苏雨婷那一双略带深邃的瞳孔，坚定地摇摇头，不想被苏雨婷带着节奏走，“我还是习惯喝快乐水的味道。” “随你。”苏雨婷放下咖啡杯，伸出手，“剧本给我看看。”看见邱大勇精神状态还算正常，苏雨婷也不打算继续测试了，直接切入正题。 “给。”邱大勇在红色塑胶袋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写的十几页 A4纸，纸张因为被反复翻阅，边角都有些微微卷起。 “邱大勇，这就是你说的剧本？”苏雨婷接过剧本，眉头微微皱起，虽然她不是演艺界的，但剧本是什么样子还是心里有数的，这根本不是正规剧本该有的样子。 “咳咳，我毕竟不是专业的编剧。”邱大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但上面也大概把我要拍的剧情写下来了，主要对话也都有，其他的部分可以让演员自由发挥。” 关于要拍的电影，邱大勇计划翻拍上辈子看过的一部搞笑恐怖片《惊声尖叫》，虽然剧情很无厘头，但搞笑程度极高，在邱大勇看来再合适不过了，而且拍砸了也不心疼，毕竟是上辈子美丽国的电影，拿过来改编也没啥心理负担。 闻言，苏雨婷点了点头，认真地看了起来，她的目光在纸面上快速移动，时不时轻轻皱眉。 看了几页，苏雨婷放下剧本，说道：“想法倒是挺新颖的，里面提及到的场景，咱们精神病院里面都可以满足，背景人物也可以找一下症状不太严重的精神病人充当。” “但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帮你呢？”苏雨婷微微歪着头，目光直直地看着邱大勇，“精神病院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我并不想让它有太多的外界关注，你说的那些理由，还不足以打动我。” 她的语气平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邱大勇一时语塞。 虽然一直都在说拍烂片，灯光道具什么的也能省则省，但其实邱大勇一直都在预算的范围内尽可能把事情做得最好。 或许这听起来有些自相矛盾，但邱大勇打心底里还是想把电影拍好的。 抛弃灯光，是因为邱大勇根本不懂灯光布置，与其弄得不伦不类，还不如直接不用。 道具方面，《惊声尖叫》是搞笑恐怖片，道具越奇葩反而越能出效果，越搞笑。 现场就这么安静了下来，邱大勇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借口可以说服苏雨婷。 ------------ 第21章 打脸 “钢琴曲好听吗？”苏雨婷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的目光望向正在弹奏钢琴的少女。 “还不错。”邱大勇下意识地回答，目光也随着苏雨婷看向钢琴那边。 “好听在哪里？”苏雨婷追问道，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神情，她的视线又转回邱大勇身上。 “额......”邱大勇抬起头看着苏雨婷，再次语塞起来。 邱大勇十分讨厌眼前这个女人，在这里被治疗的时候，也是天天被她强逼着做各种测试，自己不愿意就被关小黑屋。 不过现在有求于人，邱大勇又不能拍桌子发泄。 虽然邱大勇很想慷慨激昂地指点一下江山，然后非常专业地点评这个少女的弹奏手法，包括曲子的内涵以及自己的理解，最终在众人的惊叹下圆满地装个逼，狠狠打脸苏雨婷。 但是……很遗憾，邱大勇没听说过这个曲子，也听不太懂。 附庸风雅的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说岔了，那可就是装逼失败，丢人丢大了，更是尴尬。 “说不出来？”苏雨婷笑着看着邱大勇，那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戏谑，“或者说，你根本不懂，只是在装模作样？” “我懂！”邱大勇很成功地被苏雨婷逼得破防了，下意识地大声反驳道，脸上因为激动泛起了红晕。 “那你说，你听出了什么？”苏雨婷笑意更浓了，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她就是要引诱邱大勇说出这句话。 苏雨婷发现邱大勇有着很奇怪的妄想症后，便一直想深入研究一下他。 邱大勇一直幻想着自己是异世界来人，但自己给他做的所有测试又都显示邱大勇是正常人。 僵持了三个月后，苏雨婷只能顺了邱大勇的意，放他离开，但没想到才过了几天，邱大勇又自己跑上门，这让苏雨婷又有机会继续测试邱大勇奇怪妄想症的具体表现。 看了手中的“剧本”，虽然不伦不类，但里面的剧情在苏雨婷看来的确不错，比现在很多电影都有吸引力。 或许邱大勇和林悦他们一样，都是因为精神异常，让他获得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脑细胞高度活跃，思维能力异于常人？ 这或许是一个还未出现过的新型精神类疾病，极具研究价值。 现在苏雨婷就是要刺激邱大勇，使用心理催眠手法刺激邱大勇，看看可不可以在邱大勇不会钢琴的情况下，在脑细胞的高度活跃下解读这钢琴。 在邱大勇被送过来精神病院的时候，苏雨婷已经让警察局协助调查过邱大勇，或许太细致的事情查不到，但邱大勇会不会弹钢琴或者有什么特长还是能查到的。 “我听出来了，但是我不说，你不是我的知音，所以我说了你也不懂。”邱大勇心中很后悔，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但嘴里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道，脸上还强装镇定。 “我不懂？呵呵。”苏雨婷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这首曲子名叫《离别的秋天》，五年前这首曲子入选华夏十大名曲榜，也被收进燕影教科书《钢琴历史》里，现在也是各大钢琴网上排名前三的钢琴曲。”苏雨婷看着邱大勇，不紧不慢地介绍着这首曲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 ------------ 第22章 弹一首 “那又怎么样？”邱大勇心中不太舒服，被苏雨婷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像个无知的傻瓜。 “这首曲子的原创者名叫苏雨婷，而我的名字，也叫苏雨婷。”苏雨婷看着邱大勇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阳光从窗户边照进来，洒在苏雨婷的脸颊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她的脸颊很美，有一种骄傲而又神圣的美丽。 “在我选择精神治疗专业时，我辅修了心理学和钢琴学，这两个学科可以让我在治疗精神疾病的时候提供很大的帮助。”苏雨婷微微仰起头，继续说道，“这首钢琴曲便是我硕士毕业的时候的作业。” “……”邱大勇沉默了，他的心中更加后悔了，现在不仅让自己更加难堪，还让眼前这个女人装了一个泼天大逼，这种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所以，你说我懂不懂这曲子？还是说世界上还有人比我还懂这个曲子？现在，你说，你听出这首曲子的什么？”看到邱大勇沉默不语，苏雨婷心中不由地开心了起来，为了研究邱大勇的病症，邱大勇住院的三个月，苏雨婷可没少熬夜查资料，现在看见邱大勇吃瘪，自然是有些舒坦的。 “......”邱大勇继续沉默，他紧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如果在往常的话，邱大勇或许会低头承认自己不懂，大大方方用最真诚的言语承认，至少别人不会太为难自己。 但是看着似笑非笑的苏雨婷，邱大勇心里很不舒服，想到了那三个月被苏雨婷逼迫的日子，邱大勇拳头不由地握紧了起来，今天就算取不到在精神病院拍摄的许可，也要给苏雨婷一个好看！ “沉默可不是什么好的回答，我可是懂心理学的。”苏雨婷看着邱大勇，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不懂就是不懂，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看见邱大勇似乎生气了，苏雨婷继续步步紧逼，她打算将邱大勇逼到绝境，看看是否可以刺激到邱大勇，从而观察他的反应。 邱大勇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他的心有点乱，他要重新整理一下心情。 本来过来也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把杨婷的电影拍好，但现在，那就随性而为吧。 半晌，邱大勇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 其实，邱大勇是会弹钢琴的，在穿越前，邱大勇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只是邱大勇并不想回忆起那些事情，但现在...... “我......”邱大勇刚开口。 “是不懂吧？”苏雨婷看着邱大勇，打断了邱大勇的话语。 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要么邱大勇借机离开，要么便是在自己的逼迫下，脑细胞高度活跃，然后强行理解自己的曲子，苏雨婷抢答，是为了堵住邱大勇的后路，继续逼迫他。 “不，我是打算去弹一首。”邱大勇突然眼神坚定地说道。 “？？？”邱大勇的回答出乎苏雨婷的意料。 不是，我只是逼你理解我的钢琴曲，你怎么去弹钢琴了？ ------------ 第23章 那年，那女孩 说实话，要说邱大勇会弹钢琴，实在是有些勉强。 前世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邱大勇有一年，在每一天的晚上都趁着夜色，偷偷爬上孤儿院的高墙溜出去，到隔壁街的咖啡厅打零工。 而且还分文不取，唯一的请求就是让老板在他下班后，让他在店里学弹钢琴。 邱大勇没有音乐天赋，完全是零基础。一开始，他的手指笨拙得就像两根不听使唤的木棍，在琴键上乱敲。 三个月过去，他连最基本的要领都没掌握，按下去的音符杂乱无章，毫无美感可言。若不是他每天都来免费打工，咖啡厅老板估计早就不耐烦地把他赶出去。 可邱大勇骨子里那股子坚韧劲儿，就像山里的老树根，深深扎进土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他理解不了钢琴的门道，那就用最笨的办法——把节拍、按键顺序死记硬背下来。 每天打完工，别人都在休息玩耍，他就一个人坐在钢琴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单调的动作，嘴里还念念有词，像个着了魔的修行者。 咖啡厅老板一直不明白，这个小孩为什么非要学会弹钢琴。 直到有一天，邱大勇满脸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对老板说出了原因。 原来，孤儿院有个女孩患了白血病，被父母抛弃了。 她的遭遇让邱大勇想到了自己被父母抛弃的缘由，便下意识去照顾她。 只是在孤儿院里，根本没有条件给女孩治疗，医生说女孩只剩下最后一年的生命了。 听一场自己为她弹奏的钢琴曲，是女孩上一年生日许的愿望。 老板听后，心里猛地一揪，心中的冰冷在这一刻全部融化了。 从那以后，老板不厌其烦地一遍遍为邱大勇弹奏这首钢琴曲，这首钢琴曲不是别的曲子，正是有着心灵的叙事曲别称的《月光奏鸣曲》。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老板亲手种下的希望种子，用死记硬背的方法，种入了邱大勇的心田。 邱大勇没有辜负这份期待，在女孩生日那天，邱大勇把女孩带到咖啡厅，为她弹奏了这一首学了一年的《月光奏鸣曲》。 咖啡厅的老板对邱大勇的这首钢琴曲的评价是，不下于当世最著名的钢琴家大师弹奏的钢琴曲。 然而，命运就像一个残酷的玩笑。 女孩在邱大勇的钢琴声中，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转动，邱大勇的心也被狠狠地撕裂了一道口子。 女孩其实有机会治愈，可孤儿院拿不出钱，匹配成功的骨髓只能让给了别人。 这成了邱大勇一生都无法跨越的坎，也成了他如此在意金钱的根本原因。 “抱歉，能让我来弹一首吗？”把思绪甩开，邱大勇来到了休息室中央的钢琴旁边，对着正在弹琴的少女说道。 钢琴曲的戛然而止，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休息室中央的那架钢琴。 少女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她奇怪地打量着邱大勇。 在这两年里，她每天都会在这里弹奏钢琴，还从来没有人在她演奏到一半的时候，打断她。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像原本平静的湖面，被人硬生生地投进了一块大石头，泛起层层涟漪。 ------------ 第24章 让他试试 “这是乐队的专属钢琴，非乐队人员不能碰，不好意思。”少女脸上虽然没有露出明显的不满，但语气里还是透着一丝冷淡，她礼貌地看着邱大勇，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拒绝。 “是嘛，那……”邱大勇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里满是失落。 “让他试试。”苏雨婷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语气坚定地对女孩说道， 少女转过头，看到苏雨婷的那一刻，眼睛瞬间瞪大，脸上写满了惊喜与激动，“你，你是……”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让他试试。”苏雨婷又轻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好的。”少女连忙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走下了琴台，还不时回头看一眼苏雨婷。 邱大勇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慌乱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说心里话，他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紧张得怦怦直跳。这可是他第二次正式进行钢琴演奏，每一个动作都好像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再难，再怯场，都必须硬着头皮上。 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苏雨婷之前的激将，还是自己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都让他想要给苏雨婷一点颜色看看。 此刻，能不能得到苏雨婷的帮助，邱大勇已经顾不上了，他只想让苏雨婷收起那副高高在上、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的表情。 邱大勇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动作有些迟缓。 走到旁边的镜子前，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头发有没有乱，衣服有没有褶皱，直到确定一切都还算得体，邱大勇才缓缓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 缓缓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试图找回当年的感觉。 虽然骨子里还留存着《月光奏鸣曲》的所有细节，但毕竟已经十多年没碰过钢琴，那些记忆就像被一层厚厚的灰尘覆盖着，需要他一点点去擦拭。 苏雨婷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邱大勇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邱大勇的想法，但在她看来，邱大勇此时的举动幼稚至极。 从小到大，她都是众人眼中的天才，在钢琴造诣上更是极高。如果不是投身精神治疗这个行业，凭借她的钢琴水平，国际最著名钢琴家的圈子里，肯定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创作的《离别的秋天》，那可是她花费了无数心血的作品。 为了创作这首钢琴曲，她四处寻访诸多钢琴名家，每一个音符、每一段旋律，都经过了无数次的更改、千锤百炼。 她不断地加入新元素，就像一个精心雕琢艺术品的工匠，一点点打磨，直到这首曲子完美呈现。 所以，在她看来，邱大勇要想打她的脸，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弹一首比《离别的秋天》更优美的原创歌曲，二是在钢琴造诣上比她更高，让她心服口服。但这两个办法，都如同登天一般难。 ------------ 第25章 月光奏鸣曲 休息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人，但却安静得有些可怕，仿佛所有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聚焦在邱大勇身上。 邱大勇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逼到了绝境，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缓缓睁开眼睛，用手指轻轻地触摸着琴键，那触感冰凉而光滑，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叮”，钢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声音悠扬而空灵，比他当年在咖啡厅弹的那架钢琴好听太多了。 邱大勇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架钢琴价格肯定不便宜吧？在这紧张的时刻，邱大勇居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苏雨婷看着邱大勇弹奏的第一个音符，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这弹奏太不专业了，音位都没找准，手指的动作僵硬又笨拙，从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细节，就能看出太多的瑕疵。 苏雨婷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了？邱大勇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大男子主义，不想在自己面前低头，而他的精神病根本不会让他的脑细胞活跃起来？ 她有些失望，转过头，打算离开，觉得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可是，就在苏雨婷转身的瞬间，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邱大勇开始弹奏起来，一开始，他的手指还有些微微颤抖，心里紧张得要命，生怕自己弹错一个音符，毁了这首曲子。 但渐渐地，随着记忆的复苏，当年在女孩生日那天弹奏钢琴的感觉，像潮水一般涌来。 他的手指越来越灵活，弹奏也越来越流畅。 《月光奏鸣曲》的曲调复杂而深沉。 第一乐章，在静谧中，那音符就像一个个小精灵，默默地倾诉着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和声的逐渐变化，旋律的微微起伏，仿佛能让人看到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徘徊，在现实的困境与内心的理想之间苦苦挣扎，展现出一种复杂而深沉的情感状态。 第二乐章，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与第一乐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仿佛是一个人在经历了痛苦与挣扎后，暂时获得了内心的缓和与慰藉，给人一种在困境中看到希望的感觉，就像在寒冷的冬天里，突然感受到了一缕温暖的阳光。 第三乐章，节奏陡然加快，音符像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展现出强烈的情感爆发。 这是与命运、与内心痛苦的激烈抗争，快速的节奏、强大的力度以及复杂的音符组合，仿佛让人看到一个人在暴风雨中奋力前行，绝不向命运低头。 高潮部分，激昂的旋律和强烈的和声冲突，将这种抗争的情绪推向了极致，仿佛是在与所有的困难进行最后的决战，表达出一种不惜一切代价追求自由、突破困境的决心和勇气，最后在强烈的音符中结束，给人以强烈的震撼和深刻的印象。 弹着弹着，邱大勇的眼角不知不觉流下了一滴眼泪。 ------------ 第26章 作者是谁 “哥哥，你要开心快乐地活下去，我会化为天上的星星看着你的。”女孩最后的声音，像一阵轻柔的风，在邱大勇的脑海中缓缓响起。 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每一个画面都那么清晰，那么刻骨铭心。 一曲终了，邱大勇缓缓闭上了眼睛，微微抬起头，不想让眼泪继续落下。 这首钢琴曲，倾注了他太多的感情，即使十多年没弹，再次触摸到钢琴，那年、那时、那女孩的记忆，便不由自主地涌入他的脑海。 这，也是他一直不想碰钢琴的原因。 可苏雨婷的心理暗示，虽然初衷和结果大相径庭，却意外地让邱大勇从女孩离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看着邱大勇那挺直的背影，苏雨婷满脸不可思议。 这首钢琴曲她从未听过，但从音符中可以听出，这绝对不是一首随便乱弹的曲子。 起初，邱大勇的弹奏手法生涩、不熟练，甚至还有些颤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竟慢慢熟练起来，最后弹奏得行云流水，弹奏的速度也随着乐章的递进越来越快。 窗外的阳光格外明媚，透过窗户洒在休息室里，像是给整个房间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休息室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照在邱大勇的脸上，勾勒出他释然的笑容，那笑容灿烂而真挚。 有时候，感觉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当邱大勇沉浸在这种感觉中时，他发现自己的脑海里真的没有其他念头了，没有紧张，没有愤怒，没有叹息，没有难受，什么都没有，只有曲子，只有旋律，还有一颗想要蜕变、无比倔强的心。 难道，我错了吗？苏雨婷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使用心理暗示逼迫邱大勇。 邱大勇缓缓站起来，睁开眼睛，看着苏雨婷。他有些疲惫，但没想到这次状态竟出乎意料地好。 “我会弹钢琴。”邱大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却透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苏雨婷紧紧盯着邱大勇，眼神里满是探究，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月光奏鸣曲。” “作者是谁？” “如果你们没有听过这首曲子的话，那么这首曲子的作者名叫邱大勇。”邱大勇已然走出了心结，那个有点贱贱的邱大勇又回来了。 他心想，前世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算是自己的？至少，要让苏雨婷掌控不了自己的想法。 哪个少年不喜欢装个酷、装个逼呢？ 邱大勇说完，得意地看着周围所有人的眼神。他看到有的人眼中泛起涟漪，若有所思，有的人则像陷入了痴呆，一脸震惊。 他心里别提多满意了，觉得自己这次装逼装得太成功了。 尤其是看到林悦张得大大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邱大勇更是开心得不行。 只是苏雨婷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让邱大勇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休息室内经过一阵寂静以后响起了一阵掌声。 但是没有人欢呼，《月光奏鸣曲》的伤感气氛还在，所以人们都不忍心打破这一阵安宁。 ------------ 第27章 零成本 邱大勇拿起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手上和额头上的汗，随后小心翼翼地把餐巾纸扔进纸篓，自认为十分优雅地向众人鞠了一躬。 或许是那首钢琴曲的作用，阳光洒在邱大勇身上的瞬间，苏雨婷眼中仿佛看到了一层朦胧的光辉。 苏雨婷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这首钢琴曲值得她鼓掌。 其他人见苏雨婷鼓掌，也陆续跟着鼓起掌。 林悦更是边鼓掌边大喊：“大叔，你好帅！” “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苏雨婷突然向前一步，紧盯着邱大勇，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你上次被送来强制治疗时，我让警察局调查过你，你根本没时间，不，应该是没机会学钢琴。” “嗯，我确实没学过钢琴。”邱大勇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苏雨婷没有把问题问完，但疑问已十分明显。 “苏医生，你知道什么叫生而知之吗？”邱大勇用自认为深沉的目光看着苏雨婷，“或许我就是这样。” 邱大勇的表情很是欠揍，要不是人多，自己也没有穿人字拖，苏雨婷真想拿人字拖狂扇邱大勇的脸。 虽说不能动手，但苏雨婷那锐利的眼神还是让邱大勇乖乖闭上了嘴。 此刻苏雨婷的心里极其凌乱。 邱大勇又一次打破了她的判断，他的表现已不能用脑细胞高度活跃来解释，毕竟，用医学常识去解释前世带来的记忆，根本就行不通。 苏雨婷越想越气，目光愈发锐利，让邱大勇下意识想往后退。 但他硬生生止住了后退的脚步，难得怼得苏雨婷无话可说，他可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不过邱大勇也没勇气继续说话，只能和苏雨婷大眼瞪小眼。 半晌，苏雨婷似乎整理好了情绪，看着邱大勇说：“我可以让你们来拍摄，但你们必须配合我做精神特质分析。” 苏雨婷依旧觉得邱大勇的异常是精神病导致的。 可惜，最终结果肯定会让她失望，穿越这件事根本无法解释，真要解释只能说是妄想症。 苏雨婷虽只是这间精神病院的副院长，但这家医院是她家投资开办的，她权力比院长还大，让邱大勇他们来拍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好耶！”一直在旁边偷听的林悦立刻跳起来大喊一声，可在苏雨婷清冷的目光下，马上像鸵鸟一样缩着脖子，不敢再出声。 苏雨婷的厉害，只有在她手下治疗过的人才清楚。 “不过我要当电影的监制，你们拍摄的内容要向我报备，拍摄过程也得在我的监督下进行。” “没问题。”邱大勇得到拍摄许可，一个电影监制而已，给就给了。 “当然，我当监制不是白当的，在这儿拍摄免除场地费，道具和餐费医院出。要是需要人员配合拍摄或者出镜，只要合理，提前跟我说就行。”苏雨婷要当电影监制，就是为了近距离观察邱大勇。 “好嘞，谢谢苏医生，不，苏监制。”邱大勇马上笑呵呵地说。 这下太好了，几乎是零成本拍摄电影。 ------------ 第28章 定音 邱大勇如今拍摄电影的支出费用，除了写剧本用的纸笔，成立公司的一元钱，再加上些宣发费用和林悦的片酬，几万块就足够，比他预计的十万元少了许多。 杨婷的一百万基本都归邱大勇自己，这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林悦，你们几个快过来，我们聊聊剧本，我计划今晚就开拍！”邱大勇难掩兴奋，扯着嗓子朝林悦等人喊道。 邱大勇打算趁热打铁，今晚就拍摄《惊声尖笑》的第一幕。 众人围坐在一起时，邱大勇再次拿出那写满字的“剧本”，纸张因反复翻阅已有些发皱。 只见他眼中闪烁着兴奋光芒，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都凑近些，我好好给你们讲讲这剧本。” 林悦等人看着邱大勇手中的“剧本”，和苏雨婷一样，脑海中都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也叫剧本？ 邱大勇没理会他们异样的眼神，拿起《惊声尖笑》的“剧本”便给众人讲解起来。 “我们要拍的电影叫《惊声尖笑》，拍摄背景设定在国外的一所大学，这是一部沙雕恐怖片，也可以说是喜剧片，虽说定义为恐怖片，实际上走的是喜剧路线。” 见众人都看过来，邱大勇才继续说道：“电影一共有八幕，今晚我们就先拍第一幕。” “大叔，你看，我们都是华国人，你这剧本背景却设定在M国，这感觉有点怪怪的吧？而且你这剧本，角色对白少得可怜，就只有简单的背景介绍和寥寥几句对话，我们怎么演？”林悦看着邱大勇递过来的剧本，眉头紧紧皱成个“川”字，满脸疑惑。 邱大勇咧嘴嘿嘿一笑，摆了摆手。 “我这部电影主打的就是一个沙雕风格，背景啥的你们别太纠结，越不协调那效果越好，这可都是能引发话题的争议点。” “你们就按照我的描述，放开了自由发挥，越沙雕越出彩，千万别刻意去表演，就把你们骨子里那沙雕的一面原汁原味地展现出来就行。” “每个镜头我都不会翻拍，你们就尽情地撒欢儿沙雕就好。” “当然，我写在上面的对话，你们得复述出来，稍微改改措辞啥的没问题，但大致内容可不能变。” “至于角色安排，第一幕就只有两个主要角色，分别是珠儿和鬼脸面具杀手。”邱大勇顿了顿，扭头看向林悦，“林悦，你跟大伙都熟，你觉得哪两位来演这俩角色最合适？” 林悦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后。 “鬼脸面具杀手的话，我觉得宇轩挺合适。这小子平时就和你一样，有妄想症，扮神经兮兮的鬼脸面具杀手最合适，肯定能把那种神秘又诡异的感觉拿捏得死死的，问题不大。” “珠儿的话，根据你这剧本，有一段泳衣喷淋的场景，我们当中晓妍身材那是没得说，绝对的佼佼者。而且晓妍还有强迫症，你在地上画的那些轮廓线，她肯定能精准地按照要求摆出各种姿势。” 林悦说着，看向一直没吭声的晓妍，“晓妍，你觉得怎么样？就是这戏份稍微有点暴露。” 晓妍轻轻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行吧，不过我的泳衣必须得左右对称。” “好嘞，那就这么定了。”邱大勇一锤定音。 ------------ 第29章 开机仪式 “至于第一幕里的父母和小孩角色，还得麻烦咱们苏大监制帮忙找几个人来客串一下，苏监制，这事行不？”邱大勇满脸期待，眼睛紧紧盯着苏雨婷。 苏雨婷神色清冷，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轻声应道：“行，我来安排。” 那语气里透着拒人千里的寒意，活脱脱一个冰山美人。 “那拍摄场地呢，苏监制，这儿是你的地盘，有啥好推荐的？”邱大勇接着问。 “宿舍区吧，场景和你剧本设定挺契合，还有喷淋设备，不用额外搭建。”苏雨婷沉思片刻，给出答复。 “好嘞。” “林悦，这边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你是戏里女主角，得担起带团队的责任。”邱大勇走到林悦身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说道。 “大叔，我能反悔不？”林悦看了看邱大勇身后的苏雨婷，咽了咽口水。 说实在的，在场所有人，包括邱大勇，真没一个不怕苏雨婷的。 “不行！虽说没签合同，但咱说话算数。” “我去准备拍摄机器，你们在这儿和苏医生沟通道具和场地的事儿，需要啥我都写在剧本里了。”邱大勇把剧本塞到林悦手里，头也不回地跑了。 林悦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晚上八点。 “大叔，你确定开机仪式在晚上搞？一般不都是拍鬼片才晚上开机吗？”邱大勇听到林悦的质疑，停下脚步，回头翻了个白眼。 “你懂啥，这叫另辟蹊径，晚上氛围感强，更能拍出独特的感觉。再说了，咱们都是精神病，就得和别人不一样。” 林悦无奈地撇撇嘴，也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没一会儿，众人陆续来到宿舍区的拍摄场地。 苏雨婷也把客串第一幕的珠儿父母和小孩带来了，他们站在一旁，既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开机仪式十分简单，毫无庄重感可言。 一个简易神台上，摆着三个苹果、一个小香炉，还有邱大勇花二百元一天租来的摄像机，上面盖着一块小布。 邱大勇率先上了一炷香，随后林悦等人也依次上前上香。 苏雨婷稍作犹豫，也上前上了一炷香。 仪式刚结束，林悦就凑到邱大勇身边，小声说：“大叔，这场地灯光好像不太够，晚上拍摄会不会受影响？” 邱大勇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苏雨婷却抢先说道：“我已经联系后勤了，附近的灯光都会打开，室外就算暗点，也差不了太多。”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莫名让人安心。 其实苏雨婷下午和林悦他们聊天时，就知道了邱大勇打算拍烂片，全程只用一台摄像机，还不打光，这让她后悔趟了这趟浑水。 但既然要监督邱大勇他们，她也只能尽量在场地方面满足拍摄需求。 晓妍和宇轩换衣服的时候，客串小孩的演员突然哭了起来，原来是被夜晚的氛围吓到了。 苏雨婷走上前，蹲下身子，轻声安慰他，那温柔的模样和平时的冰山形象截然不同，让在场的人都大为惊讶。 邱大勇看着温柔的苏雨婷，有些茫然，苏雨婷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邱大勇扛着摄影机，站在宿舍楼里，拍摄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