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你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江保弟，你个死丫头，又滚去哪里了？没听见你弟弟叫你？” 张无女气势汹汹地从厨房冲出来，手里还握着带血的菜刀，她刚才在处理新鲜的乌鸡，那是准备杀来被给江耀祖补身体的。 也不知道江保弟这个没用的东西在干什么，耀祖一直在叫她过去，她就是当作没听见。 一脚踹来江保弟的房间，狭小的空间一眼就能看完，并没有找到那个贱丫头的身影，也不知道是跑到哪里鬼混去了，也不知道带上耀祖一起。 骂骂咧咧地，张无女退出了江保弟的房间，随后立马去厨房放下手里的菜刀，着急地洗干净脏污的手，就朝江耀祖的房间跑去。 虽然是姐弟，可江耀祖房间的明亮宽敞，与江保弟的狭小闭塞截然不同。 此时，江耀祖正坐在电脑桌前，腹部肥肉堆积，头戴式的耳机将他的大脸聚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里的游戏画面，嘴里还不断地说着“进攻………上啊……”等字眼。 “宝宝，你有什么事吗？” 一改刚才的暴躁愤怒，张无女面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总是很耐心，仿佛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都不为过。 啪嗒的键盘声以及鼠标点击的声音几乎要盖住张无女的声音。 看到来的是张无女，江耀祖的神情明显变得不耐烦，“你来干什么？江保弟呢？快叫她滚过来！” 姐弟两只差三岁，但很显然江耀祖并不尊敬这个姐姐，颐指气使的态度似乎在这个家里是常态，张无女并没有觉得他的言语有问题。 “妈也不知道，等她回来，妈好好收拾她！” 张无女害怕惹得儿子生气，见他眉头紧锁，语气放得更加轻柔。 “晦气，这么爱跑，怎么不死外面去！” 江耀祖的咒骂让张无女胆战心惊，不敢再出声，只是默默地从房间里撤了出去。 他们嘴里毫不在意的江保弟，此时正出现在姜家别墅的客厅之中。 她没有刻意去收拾自己，身上穿的依旧是从江耀祖那里剩下来的旧衣服，肥大的衣服几乎可以塞下两个她。坐在与自己格格不入的、装潢豪华的客厅中，也没有丝毫怯场。 倒是姜家夫妇还沉浸在震惊中，尤其是这个家的主人姜诚，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被偷换了人生，而那个被当作姜家大小姐培养的姜蔓竟然是贼人的女儿。 “所以，你才是我们的女儿？” 语气里是不愿接受的疑问，以及企图得到否定答案的希冀。 “是。” 回答打破了最后一丝希望。 其实刚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姜诚就可以肯定这是自己的女儿，毕竟她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母亲，更何况，此时的茶几上还放着女孩带来的亲子鉴定。 白纸黑字无法抵赖，即便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江……额，孩子，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回来吗？” 即便是偏爱幼子的姜诚，也无法坦然地叫出“江保弟”这个名字来。 望了一眼姜诚，以及从她一进来就没有作声的母亲李白珍，她笑出了声，“不然呢？” “那……姜蔓？” 李白珍终于出声了，不过问的是姜蔓，虽然自己和姜蔓也没有多少交流，但她毕竟是姜家培养出来的大小姐。 相比面前这个穿着朴素，品行未知的亲生女儿，她还是更倾向姜蔓。 “我可以和她谈谈吗？” 其实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了躲在楼梯间的姜蔓，身上穿着造价不菲的公主裙，眼中是未经世事的懵懂，举手投足间是大家族的优雅。 “不……” 李白珍刚想拒绝，却被身旁的姜诚拉住。 对于要面子的姜诚而言，谁是真正的姜家大小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丑闻不能被传出去，尤其是在老爷子刚把公司交到他手上的这个节骨眼上。 “王妈，把小姐叫过来。” 王妈应了一声，连忙放下手里的活上楼叫人，似乎在这个家里，姜诚就是权力顶端，没人敢违背。 “爸爸妈妈，叫我有什么事吗？” 姜蔓装得很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但紧握在身前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害怕的情绪。 “你好，我叫江保弟。” 瘦骨嶙峋的手突然伸了出来，让在场的人都提心吊胆，还以为她要伸手发泄这些年的不公。 还没等姜蔓反应，她再度开口，“相信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才是姜家的女儿，而你是另一个江家的亲生女儿。” 伸手挽起袖子，她露出了这些年来的伤疤，“这些，都是那位打的，你下面有个弟弟，叫江耀祖。” 又背过身去，掀开上衣，淤青夹杂着伤痕的腰部展现在众人眼前，“这些是江耀祖带来的。他很胖，比你我小三岁，两百二十斤，打人最喜欢攻击你最脆弱的地方，比如腰部、腹部，还会将人当作是奴隶般指使，稍稍不满意就是拳脚相对。” “这些年来，我的衣服都是江耀祖穿剩下淘汰的，吃的饭是他们吃完剩下的，住的是狭小杂物间，学习用具是我在外面捡瓶子，帮同学抄作业换钱买来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中充满了血丝，拳头紧紧攥在一起，说不清的愤恨和怨气。，控诉着造化弄人，上天不公。 “我不知道你在姜家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但我确实替你在江家过了十八年猪狗不如的日子……” 她还打算说下去，却被李白珍打断，“可是，姜蔓她毕竟也是无辜的。” 此话一出，全场沉默，静得能听见壁挂钟表的声音。 “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愿意回……” “不可能！” 姜诚开口了，抓在手里的茶杯被重重地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姜蔓，你是我们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考上临大的高材生，怎么能回那种地方！” 刚才他们并没有问这个亲生女儿的高考情况，默认在那种家庭中，能生存下来已是万幸，考上大学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是……” 姜蔓还想说什么，手臂受到一阵拉力，也就噤了声。 “苦主应该是我，让我把话说完也不迟。” “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我们会好好弥补你的，但是姜蔓的事情，你不要说话。” 江保弟哂笑，“刚才问我想怎么办的人不是你们？” 姜诚和李白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 第2章 留下来，别回那个地狱 “是我取代了她的人生，不过好在为时不晚，我愿意回去。” 姜蔓说的情真意切，她在姜家的这十八年，不说过的顺风顺水，但至少是衣食无忧，而另一个同样是处于花季的女孩，却代替她受了十八年的磋磨。 目的已经达到，江保弟不打算继续和姜家夫妇争论下去，只是握住了一旁姜蔓的手。 “你不用回去，留下来，别回那个地狱。” 两人的手形成明显的对比，一只白皙柔软，一只枯黄粗糙。 她知道在那个家里女性的地位，就没必要让另一个女性再去经历她的前十八年。 听到这里，姜家夫妇的脸色即刻升温，“这才是我姜家女儿的风范。” 赶紧找补，刚才的那些话确实是伤了亲生女儿的心，但又不甘心让苦心培养的姜蔓回去。 “但是，我有要求。” “第一，我要改名。姜明，前途光明璀璨的明。”至于江保弟，谁要去保，尽管去。 “第二，我要有一件宽敞明亮的房间。”正如她未来的人生，旷阔敞亮。 “第三，我要一张自己的银行卡，至于多少钱，你们看着给就是了。”她赌自己对姜家夫妇有利用价值。 “我替他们应下了。” 姜诚话没来得及表明态度，就被进门的白发老人抢去话头。 一位和姜诚长得很像的青年男人搀扶着老爷子进来，“姜蔓亲生父母那边你们自己去解决，对那种人来说，钱远比女儿有用。” “但不要留有后患，再来打扰两个孩子。” 姜老爷子做事谨慎，是真切地再替她们两个考虑问题。 男人扶老爷子坐下，随后亲手将佣人端上来的茶递到老爷子手中。 而姜家夫妇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不知道此番老爷子来的目的，但绝对是面前的男人，所谓的二弟姜适告诉老爷子的。 不过一个干儿子，不知道老爷子为何会如此器重他，就算是想要报答战友曾经的救命之恩，也没必要将他的孙子认入姜家。 “孩子，你过来。” 姜老爷子朝姜明招手，示意她到自己面前来。 远看就觉得这个丫头和自己的亡妻长得很想，走进一眼，真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这个孩子身上，有妻子没有的迎风生长的坚韧顽强。 “高中毕业了吗？之后的日子有自己的规划吗？” 他已经不管家里这些小辈的事情了，虽然知道儿子们的女儿大多都用来联姻巩固事业，也有心无力，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但对于这个和妻子有九分相像的孙女，他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在那样不堪的家庭长大，估计学业很难坚持下去，看着孩子的举止行为，骨子里还是保留着他们姜家的风骨。 “毕业了，打算先读完大学。” “哦？那你考上的哪里？需要爷爷的帮助吗？” 如果是不太好的学校，他愿意用他这些年来的人脉，给孩子换一个更好的地方，鸿鹄岂有安居燕雀之穴的道理。 “多谢您的好意，我拿到了临大的通知书。” 临大乃是全国独一无二的高校，要知道姜蔓是靠各个名家讲师的补习下堆砌上去的，没想到这个丫头，在这么艰难的境地靠自己靠上了。 此话一出，姜家夫妇都惊了。 没想到这个一开始就不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些嫌弃的亲生女儿，居然和姜蔓一样，都考上了临大。 随后就是铺天盖地袭来的喜悦，一下子家里就出了两个临大的女儿。 “不愧是我姜诚的女儿！” 他想伸手摸一摸姜明的脑袋，却被躲了过去。 这样他也不生气，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之后要如何安排姜明的人生。 “好孩子！有你奶奶当年的风范。” 要知道姜老太太当年出生书香世家，尤为聪明伶俐，靠自己的聪慧让姜老爷子这辈子都念念不忘。 姜明只是礼貌地笑笑，并没有回应。 站在一旁的姜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姜明，她好像和自己完全不同，对待别人的夸赞，能够理所当然的收下，而她浑身的气质，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坚韧、顽强，又有自己的抱负，眼睛里充满了令人敬佩的野心。 “这是姜适，你的小叔，也在临大读书，今年大三。” 姜适点头示意，和姜明投来的目光对上。 没人在意他们的互动。 姜明从进入这个家一直是冷冰冰的态度，对谁都没有例外；而姜适，也一直是这个性子，除了老爷子，和姜家谁都热络不起来。 但他们对视的眼神明显不同，像是早就认识的熟稔。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换了身份证后，把银行卡换好，之后联系我，我将钱打到你的账户里。” “至于其他的一切，我相信你们可以给她安排置办好的。” “那当然了，爸，你就放心吧。” 姜诚殷勤地走过去，双手搀扶着姜老爷子，将人送到车上。 而李白珍则是安排姜诚的助理，去江家解决户口的事情。 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受到了老爷子的青睐，看来让她回来反而是件好事。 “明明啊，你今天是想休息还是去逛街买衣服？” 李白珍走过去，想挽住姜明的手，却被她巧妙地躲了过去。 “我想休息一下。” 其实姜明完全是强撑着精神来的姜家，在这之前，她已经好几天日夜颠倒了，就是为了能够挣到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说实话，如果不是偶然间偷听到江家夫妇的对话，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并非亲生，也不会相信那个人的话，拿着亲子鉴定来姜家认亲。 “姜蔓，你先带明明去你的房间休息一下。” “王妈，帮大小姐收拾出一间房来，就在二小姐那一层好了，规模要是一样的。” 姜家别墅有五层，一层用于会客和保姆房，二楼现在只有姜蔓住着，三间房间打通，分为卧室、衣帽间和琴房，三楼是休息区和客房，四楼完全属于姜家唯一的儿子姜晟，五楼则是姜家夫妇的空间。 李白珍不想让老爷子认为自己厚此薄彼，好在家里房间多，复刻两个一模一样的来很简单。 “那你先去楼上休息一下吧。” 姜蔓小心翼翼地看着姜明，生怕姜明误会自己摆主人家的架子，鸠占鹊巢还装作有理。 “好，谢谢。麻烦你带路吧。” 姜明并没有表现出恶意来，在这件事情里，她和姜蔓都是受害者。 ------------ 第3章 所以，要不要和我结盟？ “这是我没有穿过的睡衣，你先洗漱一下再休息吧。” 姜蔓一进房间，就去衣帽间给姜明找来全新的睡衣，试探地递到她的面前。 见她就不说话，姜蔓以为她在生气，连忙开口解释，“我……我并不是要向你炫耀或者是让你难堪……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亲身母亲做错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换回来的。” “真的，我并不想占据本就属于你的位置……” 语气急促，仿佛这一秒不说清楚，下一秒姜明就会误会她。 对上姜蔓通红的双眼，姜明这才回过神来，“我没有生气，你不要乱想，我只是觉得这间房间很好，真的很好。” 她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看的房间，奶油色的墙面，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轻纱质地的窗帘，还有看起来就很精致高贵的家具。 听到她这么说，姜蔓内心更加愧疚，“对不起，这一切本来都是你的，是我取代了你，过了十八年的好日子。” “我没有怪你，真的，我是受害者，你也是，不要说对不起。” 姜明有点累了，可干净整洁的房间，让她不知道该坐在哪里，感觉任何地方都会被自己弄脏，就只好坐在姜蔓的梳妆凳上。 “我知道你也不是一个坏人，我也没有要把你赶回去的想法，反正你和那个家没有什么感情，以后不要再说换回去这样的话了。” “我们都有大好的前程奔赴，以后，就算你见到那家子人，也不要动恻隐之心。在那个家里，女人，是无关轻重的物品。” 话毕，姜明就拿上新的睡衣往浴室去了。 姜蔓还站在原地，被刚才的一番话震惊到了。 她还以为姜明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两个人换回去的，以为客厅的那些话都是姜明用来骗人的说法，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迎接姜明口中恶毒的家人了。 没想到，姜明做的这一切只是遵从她自己的内心。 其实她也知道姜家夫妇舍不得自己回去的原因，毕竟她是他们打磨了十八年的工具，正到要派上用场时，怎么又舍得拱手让人。 姜明肯定以为自己脱离了地狱，殊不知这又是进入了另一个地狱，一个充满着面具的家庭。 “可以麻烦你给我介绍一下姜家的情况吗？” 姜明洗澡很快，这是在江家养成的习惯，女人是不配拥有洗澡的权力的，往往是把身上打湿，去除汗味就叫做洗澡。 她身上穿着的是夏季的睡衣，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好肉，全是淤青或着伤疤。 迎面朝姜蔓走来时，这一身的伤痕更加显得触目惊心。 “你知道今天爸……你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舍得我走吗？” 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姜明则是背部靠在床边，她已经很累了，但如果不搞清楚姜家的情况，自己也睡得不安生。 没有直接回应姜明的要求，姜蔓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觉得你的利用价值大于我。” 一阵见血。 “对，小时候我真的以为他们是爱我的，严格规划我的时间，学习所有名媛具备的才艺，每天打扮得像个洋娃娃一样。” “直到后面姜晟长大了，他们对我的意图也就不藏着了，开始光明正大地告诉我，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稳固以后姜晟的地位，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姜晟的，而我只是依附他们成长的藤曼。” “所以，姜明，无论是这个姜家，还是你过去生活的那个江家，女儿都只是儿子的赠品，是有朝一日儿子生长的助力。” “但我没能力反抗，我并不算聪明，考上临大也是补习的成果，所以我只能顺从他们的安排，能健康无忧的长大，我已经很感激了。” “可你不同，你比我聪明坚强，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都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姜蔓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即使姜明可能会把她当作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她也要说。 其实从一开始在客厅里，姜家夫妇的态度，姜明就看到了张无女夫妇的影子，只是他们是有钱版的张无女。 这些话，姜蔓本可以不说，但她还是冒着被误解的风险说了出来。 “所以，姜蔓，要不要和我联手？” 姜明朝姜蔓伸出了一只手，“既然我们都是寄生在儿子底下的可怜虫，何不将寄主踩在脚下？” 说这话的时候，姜明的眼里发着光，夕阳打在她的脸上，更加衬托出她的圣洁。 这个想法，是前十八年的姜蔓不敢想的，太疯狂了，这简直是挑战姜诚的权威，将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但想起姜晟这些年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恨不能将他嚼碎。 楼下，已经传来佣人们欢迎姜家夫妇回来的声音，夹杂着姜晟好奇询问的声音，“妈，不是说我亲姐回来了吗？她人呢？好看吗？” “好看，比你姜蔓姐姐还要好看。” 母子交谈的声音简直让人作呕，姜蔓义无反顾地握上了姜明的手，“好！我想把他们踩在脚下。” 楼梯间已经传来脚步声，顾不上说什么，姜蔓赶紧将姜明拉到了床上，严严实实拿被子盖住了她的身子，自己则坐在书桌前看着书。 这一系列动作确实让姜明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在睡觉。 不出半分钟，房间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 有人走了进来。 “明姐在睡觉，有什么晚上再说。” 姜蔓压低声音和进来的姜晟说，可后者并不在意，反而俯下身去观察姜明的模样。 无法忽视的鼻息打在脸上，让人非常的不适，但想到自己在装睡，姜明也不好有什么反应。 好在姜蔓快步走来将人一把推开，“说了晚上再说，你没听见吗？” 她的声音很大，但仅限于在房间里，楼下根本察觉不到这里面的动静。 “姐姐，你这样我很不喜欢，”姜晟一把抓住姜蔓的手，手上的力度渐渐加重，“不对，你已经不是我的姐姐了，我该叫你姜蔓还是江保弟呢？” 姜晟只比姜蔓大一岁，比她高了一个头，力气也在她之上。 被他这个桎梏住，姜蔓根本无法挣开，也不敢闹出更大的动静把楼下的姜家夫妇吸引过来。 以前他们不会帮自己，现在更加是，尤其她已经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了。 要是被发现，勾引姜晟的名头很快就会扣到自己头上。 情急之下，姜蔓一口咬在姜晟的手腕上，力道大到恨不得将他的手咬断。 “松口！你疯了！” 姜晟一把将姜蔓推到地上，手腕的牙印吓人，真的是下了狠心。 “没事，我们来日方长，姐姐。” 他蹲在姜蔓面前，将手上的血全都擦在了姜蔓白皙的脸上。 随后，关门离开了这里。 ------------ 第4章 该叫你们大姐和二姐吗？ 等姜晟离开后，姜蔓赶紧从地上坐起身来。 来不及擦去脸上的血迹，她慌忙朝门口跑去，直到把门反锁才蹲下身痛哭出声。 “这个该死的混蛋！” 姜明虽然是闭着眼的，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能想到刚才大致发生了些什么。 “一定要小心姜晟，他才是这个家里最可怕的人。” 刚才还没来得及说这件事情，没想到姜家夫妇提前把他接回了家。 “他心里变态，很小的时候就对我很亲昵，我以为那是姐弟之间的感情……” “但后来，他开始对我动手动脚，在家里不注意场合地靠近我……” 姜明去浴室拿毛巾擦去了姜蔓脸上的血迹，“他们知道吗？” “知道，他们说，反正以后也是要嫁人的……” 后面的那些话，肮脏到姜蔓不愿意回想。 “畜生！” 姜晟敢这么做，估计也有姜家夫妇默认的功劳。 看来，这个家里确实比江家要更加恐怖，至少江耀祖那个废物不会有这么猥琐的想法。 “你再把姜家的事情和我说完。”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她对姜家不了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这三个人你都认识了，其次就是姜老爷子，他是姜家真正的掌权人，底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姜池和姜云，大伯一家人在外地的分公司，轻易不回临市，姑姑姜云一直在国外生活，没有管理家里的产业。” “今年春天，爷爷才将总公司的管理权交给爸爸，只是看爷爷的态度，对爸爸的工作并不是很认可，也没有完全把公司交给爸爸去管。” “有一部分交给了小叔姜适，就是今天那个年轻男人，他是爷爷战友的孙子，父母去世后被爷爷认作了干儿子，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培养。” “只是小叔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很温和，但总给人一种疏离感，怎么都看不懂他这个人。” 姜家的事情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姜蔓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人际关系，至于这之中的牵扯，相信她很快也能看到。 “小姐们，吃饭了，快下去吧，先生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那我们赶紧下去吧。” 要说的也说完了，姜蔓迅速地拉起姜明的手，打开房门朝楼下走去。 在这个家里，姜诚代表着最高权力，不容人冒犯。既然他都已经在下面等着了，她们做女儿的，就没有资格让他就等。 “休息的还好吗？” 这句话明显是对姜明说的，语气说不上坏，但很生硬。 不过看在老爷子的面上，这个女儿，他姜诚还是要好些对待。 “还行。” 姜明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她并不是为了寻求亲情与爱才找上门来的，单纯只是想好好地读完大学，逃离那个吃人的家。 佣人们已经开始上菜了，姜诚坐在上座，李白珍坐在他的左边，姜蔓和姜明坐在李白珍这边，对面的人到现在还没有下来。 很明显，姜诚的父权在姜晟这里并不管用。 “再去叫一次少爷，告诉他再不下来就不用吃饭了。” 当然，姜诚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威严有任何的损害，尤其是在姜明这个新人面前。 这一次，姜晟下来了，只是慢慢的，并没有多着急，根本不在意姜诚是否会因此动怒。 “好了，开饭吧。” 姜诚最先动筷。他开始吃，其他人才能动筷。 “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二位？大姐和二姐？” 姜晟换了一件长袖，袖子正好遮盖住了被姜蔓咬伤的地方。 他并不是害怕此时被发现会难堪，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姜蔓被赶回去，那生活的趣味就会少很多。 本是不怀好意的提问，目的就是挑拨离间。要是姜明和姜蔓之间有一个人心眼小，之后两人之间必定会有一番争斗。 只是他没料到，两人并不在乎这个姜家大小姐的称号。 “可以，三弟。” 姜明淡定地接过他的话，嘴边的笑容淡淡的，并没有因为他刚才的发言有任何的不适。 “那二姐觉得呢？” 话头递给了姜蔓，他知道姜蔓性子软弱，就想看她难受。 “可以。” 现在看到他这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姜蔓恨不得将他撕碎，只是在姜家夫妇面前，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了，小晟。你看你多有福气，两个姐姐都这个漂亮，又聪明，以后不知道要帮你解决多少难题呢。” 李白珍话里有话，也说的拙劣，意图算计根本藏不住。 “以三弟的能力，将来说不定是他来帮衬两个姐姐呢。” 姜明连和她虚伪的意思都懒得有，自然也是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姜蔓的睡衣穿在她身上还有些宽大，稍不注意衣领就滑落到肩膀上，露出了淡粉色的肩带。 这话的时候，姜晟正好在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她。 那眼神就像是滑腻的毒蛇，一圈一圈将身子缠绕在腿上，让人觉得非常的恶心。 “小晟今天确实表现得很好，就连股东都夸他了。” 好在姜诚开口了，让姜晟的眼神收了回去。 他也是今年高考，同样上了临大，不过这中间还有姜诚出力的因素在。一拿到录取通知书，姜诚就把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带去了公司，让他开始接触公司的业务。 “爸教得好。” 姜晟知道怎么才能最好的取悦姜诚，自然也把话说得漂亮。 只是可惜，姜明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就把领口拉了上去，并且遮得更加的严实。 至于姜蔓，吸取了以前的教训，衣服遮得比姜明还要严实。下楼过于仓促，她居然忘记要给姜明找一件合身的衣服，让那个恶心的东西钻了空子。 “原来都在，老爷子让我来把身份证和卡交给姜明。” 姜诚的助理跟在姜适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个档案袋。显然，他刚被派出去，就被姜适给拦住了。 所有的手续都是姜适亲自办的，或者说是老爷子办的。毕竟，姜适就代表着老爷子，比亲儿子还要亲。 “姜明姜蔓，麻烦你们和我出来一下。”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姜诚现在很不爽，这摆明了就是老爷子不相信他，就连说话都要避开他，分明就是姜适在挑衅他。 “难不成还要老爷子专门下车来说给你们一起听？” 老爷子的腿在早年受过伤，现在留有后遗症，走动起来很吃力，姜诚自然没有这个胆子麻烦老爷子专门进来。 刚酝酿好的怒气只好熄灭，“原来是爸来了，那你们两个就去吧，机灵点。” ------------ 第5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姜家别墅外，确实停着姜老爷子的车。 只是老爷子并不在车里，里面空无一人。 “别找了，老爷子没来，但他确实有话要带给你们，只不过是托我转述。” 离开时，姜适拿走了助理手里的档案袋，里面不止装了姜明的卡，还有老爷子专门交代给姜蔓办的卡。 “这是老爷子给你俩办的卡，每人打了一百万，要怎么用不干涉，但前提是不允许违法犯罪。” 姜蔓没有想到爷爷居然还会想到自己，毕竟在姜家，她一直都是不起眼的，存在也只是为了日后联姻巩固姜晟的地位。 “替我们谢谢爷爷。” 姜明一把接过银行卡。对她来说，现在任何的一切都没有钱重要，这是她的底气。 “还有你的身份证，手机已经上了手机卡，联系人我只存了我和爷爷的，其他人的你自己回去保存。” 姜适又将手机和身份证递给姜明，“以前老爷子听说过姜诚偏心的传言，但看姜蔓过得还可以，待遇没有比姜晟要差，也就没来管。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非假，他要我嘱咐你们两个，任何事情都有转机，不要一味地听从他们的安排。” “好的，我们知道了。” 姜明没有想到，老爷子如此信任姜适，就连这种话都让他来说，一点也不怕姜适会借此离间儿子一家。 “要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们回去吧。老爷子欢迎你们去老宅玩。” 姜适做出“请”的手势，目送二人回去。 “等会儿，我有话和你说。” 姜明让姜蔓现在原地等着，自己快步走到姜适的面前。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 她站得离姜适只有几步的距离，这个距离也足够让她看到姜适的眼睛。 “你要我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刻意压低声音，害怕被姜蔓知道。这件事情只能两个人知道。 是姜适在她打工的餐厅找到自己，说自己可能是姜家的女儿，并且提供了做亲子鉴定的材料和资金。 不然仅凭姜明自己，根本无法拿到姜诚的头发，也没有做亲子鉴定的钱。 “我只是觉得你和老太太很像而已。” 姜适眼神没有逃离，一副坦然的模样。 偏偏这样才让人起疑，如果不是姜明偶然间知道自己不是江家夫妇亲生的，是一定会把他当作是有精神病的患者的。 “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你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 “虽然我猜不到你的目的，但我已经明确，你和姜诚不对付。” 她说的很笃定，路灯下更加衬出她眼里的自信。 “与你无关，也不要随意猜测。” 姜适并不打算搭理她，不过是一个刚高中毕业的丫头，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即便被看出来了又能如何。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难不成，你认为我真的会把一个满眼只有儿子、父权夫纲的人当成亲人？” “你不会，但我不能肯定，你之后会不会成为我的敌人，我不愿意和一个过于聪明的人成为队友后又反目成仇。” 姜适欲转身上车。 衣摆被姜明一把扯住，也许是做惯了粗活的缘故，女孩的力气很大，让他无法立马挣脱；又或许是她的眼睛过于水润，里面的野心和不甘打动了自己。 他还是止住了动作，“给我一个理由。” “至少我们曾经成为过朋友，不是吗？” 姜明只会挽留一次，并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和他联手，可以省下很多不必要的过程。 她不喜欢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好，我和你说明，我为的就是让姜诚身败名裂，你能狠下心来？” 他也在赌，赌姜明对姜诚没有感情，或者是在赌姜明也有同样的目的。 “殊途同归，我虽然没想过让他身败名裂，但也不想让他好过。” 凭他对姜晟那个败类的放纵，凭他对她们的利用，凭他对自己的不在意。 当年，姜诚若是真的在乎这个女儿，靠他姜家的财力和物力，怎么可能会有交换婴儿的可能，所以说到底，都是姜诚这个人没有心。 姜明朝他伸出手，“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好。” 男人的手很暖，宽阔的手掌轻轻握住姜明瘦削的手，竟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那让我们合力把姜晟彻底拉出姜家的公司吧。” 这是目前姜明最想做的事情，这种败类，不配拥有任何的资源和人脉，而且给姜晟添点麻烦，他就不会有那么多心思来骚扰她和姜蔓。 “好。” 姜适并没有对付姜晟的打算，这种小败类，还没有他出手的必要。 不过他的“朋友”提出了请求，他自然要答应。 她们出去的这十几分钟里，姜家的其他三个人已经离桌了，桌上也只剩着一些配菜和汤汁。 这是姜诚生气的征兆，桌上的剩菜就是姜诚对她们的惩罚。 “你们应该吃饱了吧？女孩子的胃小，所以我们也没有刻意给你们留菜了，免得浪费了。” 李白珍端着佣人洗好的水果，准备给姜晟和姜诚父子送过去。 她分明知道两人没吃几口就出去了，怎么存在饱了这件事，这摆明就是顺着姜诚的意思给两人的下马威，并且她也不在乎这两个女儿吃没吃。 姜明不想理她，倒是姜蔓怯懦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女孩子就是要瘦点才好看，不然哪有男人会喜欢。” 她很满意姜蔓的举动，对姜明的不满视而不见。 “对了，姜蔓出去干什么？” “爷爷也给我买了个手机，交代我后天的宴会也要出席。” 这是姜适给她想的借口。 认亲宴的事情，想必助理回来也和姜诚说了。老爷子的意思是直接承认两个女儿都是姜家的孩子，只不过因为出生时不注意，被心黑的医生抱走了一个。 这摆明了就是在打姜诚的脸，放在临城，哪个医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偷姜家的孩子。这就是老爷子在警告姜诚，不要不把女儿不当一回事，要是他在意，孩子也不会被换走。 “好。”李白珍接受了这个说法，在她的认知里，女儿本就是无用的，更不用说不是亲生孙女的姜蔓，老爷子怎么可能会对她再有关照。 姜家的一切，到最后都是他们姜晟的，姜池的那两个女儿拿不到，姜云那个赔钱货也不能有一分一毫。 等李白珍上楼后，姜明径直来到了厨房。 “吃面可以吗？” 冰箱里还有青菜和海鲜，应该是明天早上的食材，不过她并不在意。 要说钱是她最在乎的，那么上桌吃饱则是第二在乎的。 这是姜明在江家唯一的反抗，为了这个她专门和江耀祖打过一架，虽然自己也被打得体无完肤，至少最后可以上桌吃饭了。 ------------ 第6章 你为什么这么恶毒？ 夜幕降临，灯火通明的别墅里，一楼却是静谧得吓人。 所有的佣人都进房间休息了，多半是姜诚授意的，为的就是给姜明和姜蔓一个警醒，在这个家里，没有人可以忤逆他。 姜明不管这么多，带着姜蔓一起吃完了面条才上楼。 两人用过的碗就光明正大地放在餐桌上。 这是姜明故意的，就是要气一气姜诚。量他也不敢小题大做，不过是一口饭，总不能他大名鼎鼎的姜总还会计较。 二楼没有开灯，走廊上一片昏暗，姜明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盯着她们，但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快走。” 姜蔓也感受到了不怀好意的凝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这个家里除了姜晟那个变态，就没有人会做这种事情。 回到房间后，姜蔓仍觉得心有余悸，以姜晟阴晴不定的性格，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姜家夫妇肯定会选择帮他隐瞒。 正准备去锁门，姜明却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不用这样，你去把你的修眉刀还有更换的刀片拿过来。” 比起防御，攻击更管用。 必须要让姜晟知道，她们并不是满足他变态心理的工具，也不是好欺负的。 姜蔓犹豫了几秒，转身去化妆桌把所有的修眉刀都拿了过来。 “这……”姜明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多，被这个数量浅浅震惊了一把。 “那个，我比较喜欢打扮自己，就稍微买多了点……” 其实这是姜蔓唯一可以自己做主的事情之一。 做好一切后，姜明把房间里的灯全都关了，营造两人已经睡了的假象。 果不其然，不出五分钟，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随后，一道杀猪般的痛呼响遍了整个姜家别墅。 “怎么了，小晟？” 姜明拿着手机从阳台走进房内，屏幕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姜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毛毯里放着几片不起眼的刀片，就算在灯火通亮的情况下，也要稍加注意才能发现，更不用说黑灯瞎火时。 姜家夫妇也被姜晟的叫声引了下来，一下来就看到姜晟鲜血淋漓的脚。 “啊！小晟这是怎么了！姜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白珍在姜明自作主张在厨房里弄吃的的时候就想发火了，但是被同样不悦的姜诚拦住了。 此时，两夫妻的表情一模一样，显然要姜明给一个交代。 姜明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声音里充满了委屈，“我……我……” “你什么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小晟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故意把刀片放在地上，在场还不知道提醒一句？你为什么这么恶毒！” 对于第一天来就脱离掌控的亲生女儿，李白珍没有什么好感，反而隐隐觉得姜明的到来将会打破这个家原本的平静。 “我没有……” “你想要什么我们都满足，可是小晟是你的亲生弟弟，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姜诚打断了姜明的解释，张嘴就是责备的话语，也没有想要知道真实原因的打算。 “阿明，你那边到底怎么了？” 手机的声音是外放，显然刚才的对话让姜老爷子听到了。 只是他不在场，也不知道姜家夫妇为什么突然语气这么严肃，还有姜晟，怎么会在场。 分明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姜明说自己在房间的阳台上，姜蔓去洗澡了，自己想表达对他的感谢。 “爸……” 姜诚和李白珍显然没想到这些话被姜老爷子听见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爷爷，我们没事，是小晟进我们房间的时候，不小心被我们放在地上的修眉刀割到了脚，爸爸妈妈才有点生气。” 姜明说话的时候有很重的鼻音，一听就知道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么晚了，你们都已经休息了，小晟还来你们房间干什么？” 姜老爷子没有老糊涂，听姜明这意思，也没有料到姜晟这么晚了还会到房间来。 “这不是小晟关心两个姐姐，想来看看姐姐住的习不习惯。” 李白珍一开口就是替姜晟解释，气势明显比刚才质问姜明的时候要弱。 “姜晟已经成年了，大晚上去姐姐们的房间干什么？再者，进房间就进房间，难道不会敲门吗？脚被割伤了，为什么不穿鞋，他是要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姜家夫妇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下次绝对不允许出现他未经允许进入姐姐们房间的事情。” 姜老爷子也不想听他们的解释，只是姜晟在他这里的印象，明显下降。 “好的，小晟他记住了，下次关心姐姐们也会选合适的机会的。” 临了，姜诚还不忘给他的儿子找补。 “那你们出去吧，不要打扰她们两个了。” 姜老爷子都发话了，姜诚和李白珍再心疼儿子，也不敢发作了。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姜晟，离开了她们的房间。 离开时，姜晟还不忘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显然他对这次哑巴亏十分不满，却又无话可说。 “出来吧，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为了姜蔓在姜家的日子能好过点，姜明让她躲去了浴室，没有正面和姜晟对峙，免得姜家夫妇日后更加争对姜蔓。 “姜明，你真厉害。” 她没有想到姜明居然利用老爷子，打得姜诚夫妻措手不及，还让姜晟受到了惩罚。 只是这个惩罚，并不能解她这些年的心头只恨。 “别忘了把刀片捡起来丢掉。”姜明可不像自己被割到。 还好今晚姜老爷子没有睡着，要是这通电话没有接到，还不知道要和李白珍他们两个浪费多少口舌。 通过这件事情，也让姜明进一步了解了姜晟这个人。 智力稍高的江耀祖，不过也只是一个出了事情，躲到父母身后的废物罢了。 想来，要对付他，也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以后住在这个家里，每晚都要提高警惕，不确定姜晟是否有她们房门的钥匙。 今晚这件事情，定会让他吸取教训。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来报复她们两个。 以姜诚的规矩，她们两个上大学肯定也不能住宿，只能住在家里。要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她的注意力将会被分散，免不了要多浪费很多时间来对付这个败类。 在姜家，只有姜老爷子才能管住姜诚。看来，她得想办法搬到老宅去。 这样一来，姜老爷子的人脉她也有机会接触，还可以脱离姜诚的管教，一举两得。 ------------ 第7章 谢家那小子 “小姐，不在家里吃早餐吗？” 早上不到六点，姜明就拉着姜蔓起来了。 此时的临市，太阳刚刚升起，晚上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不了，不用准备我们的饭了。” 姜诚说不定今天还是要用禁食这个手段来拿捏她们，与其被膈应，还不如离这家疯子远点。 一出别墅，姜适的车已经停在路上等候了。 他人没有下车，慵懒地靠着座椅，头发凌乱，在闭目养神。 姜明走过去敲响他的车窗，示意他让自己上去。 “朋友，这么大早上被人叫起来，并不是很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姜适嘴上抱怨着，却老老实实地帮两人开了车门。 见姜明也想跟着坐到后面去，赶紧开口，“真把我当你的司机了？” 这才让姜明又坐到了副驾驶。 “小叔早上好。” 姜蔓显然也没有睡醒，但还是不忘尊敬地和姜适打招呼。 对于这个小叔，她还是有些害怕的，不知道姜明怎么有胆子指使他。 确定两人都坐好后，姜适才启动车子。 “听说昨晚姜晟去你们房间了？” 姜老爷子昨晚挂断电话后，就和姜适说起了这件事情，问他姜晟此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姜适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自己和姜晟不熟，并不知道他的为人。 不过他也隐约猜到了点，这才来和姜明确认。 “嗯，他以为我们都睡着了，偷偷摸摸地进来的。” 姜明的语气很淡定，并没有因昨晚的事情受到惊吓，只是她没有想到姜老爷子是真的什么都和姜适说。 “这个人心术不正，有些变态的癖好。” 她没有说明，但姜适也理解到了她的意思。 透过后视镜望去，姜蔓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但紧抿的嘴唇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败类。” 姜适的语气冰冷，虽然自己猜到了，但得到认证以后，还是忍不住生气，没想到这种人真的存在。 但他是姜诚的儿子，这么一想，也就正常。大败类生小败类，遗传学算是被他们玩转了。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到了半山腰的姜家老宅。 不愧是临市数一数二的姜家，老宅是苏式园林风格，假山、湖泊、花园数不胜数，院子坐落其中，要不是有姜适带路，姜明根本分不清方向。 姜蔓几乎没来过老宅，一是老爷子并不喜欢别人打扰，她不敢轻易过来；二是姜诚认为她没有过来的资格，不过是一个女儿，以后要嫁出去的，老宅终究与她没有关系。 管家本来准备了迎宾车来接，却被姜适拒绝了，要带着姜明姜蔓步行去老爷子的院里。 一边走，他一边给两人介绍老宅的布局。不同的院子有不同的规格和用途，而不同的规格，用来招待的客人级别也就不同。 其中，还有老太太生前最喜欢的戏台，即便去世了，也每天有人打扫，亭子的桌上一直放着老太太最爱的茉莉。 差不多走了十分钟，姜适三人才走到老爷子的院子里。 在外面时，姜明并没有觉得这里有多大，直到亲自走过，才进一步直到姜家的实力，怪不得姜诚把公司的管理权看得如此重要。 “老爷子起了吗？” “起了，听说小姐们快来了，开心得不得了。” 姜适先问过照顾老爷子的人，才带着姜明两人进去。 “爷爷，我们来了。” 此时，老爷子正好在吃早餐，一看到姐妹俩，赶紧招手让两人过来。 “来陪我吃点东西吧。” 依照昨晚姜诚夫妻对姜明的态度，想来这孩子的性格也不会在家里吃过早饭再过来，免得还有受姜诚和李白珍的说教。 姜明没有客气，拉着有点局促的姜蔓就走了过去。 “阿适，你也来吃点东西再睡觉，”姜老爷子知道姜适的习惯，他的睡眠很重要，一般要到中午才来陪自己，今天叫他过去接人，也是为难他了，“一会谢家那小子过来，你就不用陪着了。” 老爷子口中的谢家那小子是城南谢家的独子谢言，和姜适一样大，也在临大上学。 临市分南北，城南谢家，城北姜家，两家都是临市数一数二的家族，地位相当。 今天谢言过来，是谢家老爷子的指示，来探望一下老友，也有联络两家感情的意思。 正好都过来了，可以介绍给姜明和姜蔓认识。要是看对眼了，能凑成一对良缘，两家的感情也能亲上加亲；没看上眼，也是让两家的小辈交个朋友，日后相互关照。 不过老爷子并没有让姜晟结交的意向，他心术不正，没必要介绍给谢言认识。 “谢言过来？那我当然要陪着了，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见过他了。” 姜适知道老爷子的意图，但他的内心告诉他，并不想让姜明单独和谢言相处，即便身边跟着姜蔓。 有一种蒙尘的明珠要被世人发现的危机感。 从知道有姜明这个人，再到了解她的过去，到昨天在姜家见到她，他就觉得这个人和之前见过的任何女孩都不一样。 姜适在姜明的对面坐下，显然姜明还不知道老爷子的意图。 可他还是对姜明不够了解，从老爷子开口，她就已经猜到了老爷子的意思，既然人脉都已经送到了面前，哪有不要的道理？ 江家以前就在临市城南，谢家的地位她还是有所耳闻，她和谢言还是一个高中的，对于这个大三届的学长可是有所耳闻。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刚开始用早餐，谢言就由人带着过来了。 “姜爷爷，看来我今天来的时机正好，还能有幸赶上您的早餐。” 熟络的语气表明这不是谢言第一次来姜家老宅，看来老爷子对老友的孙子还是很看重的。 “你这小子，快快入座，能让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也是我的荣幸。” 姜老爷子明显被谢言的这番话逗乐。 今天谢言穿得很日常，一件白色长袖衬衣，下摆塞进了熨烫工整的西装裤里，袖口则是微微挽起到手肘下方，与身穿西装的姜适相比，完全就是成熟与活力的碰撞。 “哟，这两位是？” 谢言入座时，就已经和姜适打过招呼了，坐下来后，才注意到了对面的两姐妹。 姜明今天穿得是李白珍昨天下午要助理买的裙子，一条白色简约的连衣裙，头发自然披散在肩头，掉落下来的碎发用一字夹随意地夹住；姜蔓穿得则更是简单，白衣黑裤，头发盘在脑后，用浅蓝色的发圈束住。 并不像其他人家浓妆艳抹的女孩，尽管大多是家里人授意，还是让谢言觉得不适。 姜家两姐妹的打扮，摆明了就不是冲着他来的，也让他放松了不少。 ------------ 第8章 这个妹妹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姜明，姜蔓，都是我们姜家的女孩，”姜老爷子饭量小，吃两口依旧已经饱了，准备离席，“两孩子是双胞胎，出生的时候被医生抱走了一个，前两天才把我这可怜的孙女找回来。” 乍一看，她们两个五官确实有些相似，不过也没到老爷子说的双胞胎的地步。 可是姜家都这么说了，谁还能质疑。 “难怪，我看两个妹妹这么像呢。” 谢言朝她们两个点头致意，话却是对着姜老爷子说的。 “你们年轻人聊去吧，这院子大得很，阿适带他们多逛逛。” 姜老爷子起身离席，留四个年轻人单独相处。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谢言突然对着还在喝粥的姜明来了一句，眉头紧锁，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看到过她。 “啊？”姜明有些疑惑，出于礼貌还是停止了进食的动作，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可能因为我们都是临高的吧。” 但是两人差三届，谢言毕业后也没有在学校露过面，怎么会有见面的可能。 姜明只将他当作是爱玩的富家公子哥，看到漂亮的女生都会有这句经典台词。 对自己的美貌，姜明还是很自信的，而谢言在她这里的初印象也急转直下。 语气里的敷衍，谢言自然也听出来了，“嗯，也许是。” “快吃两口，吃完了我带你们出去转转。” 见气氛僵持，姜适赶紧出来活络，“你们两个还没有好好逛过老宅吧，今天有眼福了。” 老宅还是老爷子的父亲在世时建的，时间不算太久，但是家里世代富商，里面的风光自然是外面不可比的。 老宅的院子大多是空闲的，姜诚三兄妹成家之前，家里还是很热闹，差不多每个院子都住了人。自从他们成家搬出去以后，家里就冷清下来了。 姜适当然不会带着他们真的在老宅逛，这是一个耗费人精力并且浪费时间的事情。 他直接带三人去了老爷子精心打理的花房，平时都是他和老爷子两个人修剪养护的，今天多了三个劳动力，秉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三人忙活去了。 “好你小子，原来是带我们来做苦力的。” 谢言和姜适的关系很好，自然也喜欢开无伤大雅的玩笑。 姜明和姜蔓因为和两人不熟，只是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 花房差不多有两百平，里面多是老太太生前喜欢的珍稀花草，不同的区域种类不同，要进行的工作也就不同。 才开始，四人就分开行动，各自往不同的区域修剪打理去了。 姜明无聊的时候喜欢做不用动脑子的重复工作，刚好打理花草就很消磨时间，比和不熟的两人闲逛要自在的多。 “姜晟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适绕到了她的身后。 正专注着，冷不丁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说不上惊吓，但姜明手里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很快她就缓了过来，没有立马回答，先把手里的枝条修剪了，才开口，“不知道，但十有八九他明天的宴会上会有动作。” 昨晚姜晟离开时的眼神太过凶狠，姜明能保证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没什么比在明天的认亲宴上出岔子要更好了，宣布身份的第一天就爆出点什么，以后姜明自然也不用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宴会在老宅举行，我会帮你留意的，你自己也小心点。” 目前还不确定姜晟会做出点什么来，只有他们提防好，才能不被他坑到。 “我知道，我和姜蔓的礼服麻烦你帮我备一份。” 她昨天晚上打了李白珍和姜诚的脸，想必他们两个也不会让她们好过。不过她们还有利用价值，姜诚肯定不会组织宴会的召开，但是适当地让她们丢点脸肯定少不了。 因此，由他们来准备的礼服，就是最好下手的。 “好。” 说完后，姜适又回到了自己负责的那一片，没有注意到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被正巧走到这边的谢言看了个全。 “这小子。” 谢言没有打扰两个人，只是默默地走了回去，难得见姜适和女生说话。 他知道姜适的真实身份，合理地怀疑姜适对姜明有点意思，只是要真的生出什么感情来，姜老爷子那一关绝对过不去。 等姜适走后，谢言才回到了原本自己站的地方。 姜明还在这里，手上的动作顿在那里，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低头思考的模样十分的眼熟，但谢言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临高？肯定不可能，姜明入学的时候他都已经毕业了，那还能有哪里？ 谢言迅速回忆自己去过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姜明的印象。 这么一想，还真让他想起来了。 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在一个公交站牌下，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坐在等待的椅子上默默地流泪，身旁没有雨伞，脸上似乎还有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也不是一个热心肠，但看到女孩这副模样，就起了恻隐之心。 他立马叫住司机停车，隔着车窗让司机把自己的外套和车里备用的雨伞给了她。 她本来是拒绝的，可能司机的面相看起来不像坏人，语气也很和蔼，这才过来收下了。 转身离开时，车外的路灯打在她的侧脸，一滴泪正好落在了副驾驶的座椅上。 她和后面坐着的他四目相对，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谢谢您。” 他记得那天很冷，她身上就穿着单薄的睡衣，还全都湿了，一看就是从家里挨打了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回去的。 这是一个很小的事情，可能姜明早就忘记了，又或者是以前的生活太苦了，她不愿意回想。 可那夜她通红的双眼莫名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以至于今日一见，他就觉得姜明十分的眼熟。 幸好现在苦尽甘来，她回到了姜家，雨夜哭泣的事情应该不会再次出现。 虽然想起来了，他也没了再和姜明说的心思，忘了最好，以后她的人生与那个雨夜再无任何关系。 姜老爷子今天介绍她们的时候，说的是双胞胎，不过谢言猜测估计姜明才是姜家真正的女儿，好奇她是怎么找回来。 ------------ 第9章 可以假装我的女朋友吗？ “交流的如何，年轻人们？” 在花房忙活完后，就差不多到了饭点。姜适也就带着他们三个回到了姜老爷子的院子。 去的时候，老爷子正好在湖边钓鱼，看到他们来了，就放下手里的鱼竿。 管家很有眼色的让人搬来三张椅子，并排放在老爷子一旁。 “能认识姜家的两位千金，是晚辈的荣幸。” 老爷子的意思，谢言自然是懂得。只是他们一上午总共就没说几句话，哪里能如老爷子的愿看上眼。 “鱼上钩了。” 姜适很合宜地提醒老爷子，这鱼也来得及时，很好地化解了此时的尴尬。 “看来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姜明拿起一旁的抄网，帮老爷子将鱼网了上来，还不忘奉承一句。 “是，也就你们来了，这鱼愿意给我面子。” 鱼上钩的喜悦，冲淡了老爷子心里的失望。虽然心里早就知道几个孩子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培养出感情来，但还是抱有希望。 “都有联系方式了吧？” 这次不成，就不信以后不成。只要有相处的机会，就不信没有心动的理由。 这话一问出来，姜适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骗老爷子不好，可他们确实也没有加上联系方式。 就算是他，和自家人的姜蔓都没有联系方式，也忘了张罗他们三个互相加个好友了。 “看我这记性，只记得您最爱的花草了，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说话的时候，姜适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把谢言的微信推给了姜明，“这是你谢哥的微信。” 正想发给姜蔓，却发现自己还没有姜蔓的微信，“看我这做小叔的，阿蔓，快和我加个好友，我把谢言的微信推给你。” “啊？好。” 姜蔓先是愣了一下，今天她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不是姜家真正的女儿，不过只是一个陪衬罢了。 但姜适并没有这么想，只是表面上还是一视同仁。 她迟钝了几秒，立马拿出手机加上了姜适。 很快，手机界面就出现了一个大海的头像。 原来，这就是小叔的微信头像，大海的深沉和他身上气质还真相像。 随后，谢言的明信片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聊天框。 “给你推过来了。” 姜适见老爷子要起身，赶紧将手机放在地上，起身搀扶住老爷子。 “你们一起去里面坐坐吧，外面太热了。” 这时候日头正烈，坐在树荫下还是觉得无比炎热。 几人自然是不会拒绝。 谢言最先站起身来，走到另一边搀住了老爷子的胳膊。姜明将鱼交给了管家后，也跟在他们后面朝里面走去。 “姜蔓，快来呀。” 见一旁的人不在，姜明转头才发现姜蔓还在原地，就站着等她过来。 “好的，我来了。” 姜蔓连忙熄灭手机站起身来，走时还不忘把姜适落在原地的手机带上。 客厅里是老爷子喜欢的风格，纯木的沙发在夏日里最凉爽不过，旁边就是他练字的书房，写好的字帖被工整的地放在一旁的柜子里。 “好久没见到您的墨宝了，不知道今天您能不能给我们露一手？” 谢言知道老爷子的喜好，自然也是顺着老爷子地喜好说话。 果然，此话一出，老爷子的兴致就来了，整个人立马精神了，“不过是陶冶情操罢了，比不得你爷爷。” 说着，就带着谢言往书房走去。 “爷爷可不能偏心，让我也来长长见识。” 姜明待在客厅里也没事干，就跟了上去，也是为了和老爷子处好关系。 “你个小丫头，我难道还不准你来吗？” 老爷子被姜明逗笑了，自从小女儿出国后，已经很久没有晚辈这么对她撒娇了。 姜蔓不敢往老爷子面前凑，总归不是亲生孙女，还是保留点距离感要好。 客厅里就只剩下她和姜适两个人了，管家往厨房送鱼去了，其他的佣人上完茶点后，又投入了自己的工作。 两人坐在沙发的两端，客厅里的空气中都充斥着尴尬，不过这是姜蔓单方面的感受而已。 姜适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把姜蔓当作是不善言语的小辈。 “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姜蔓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拿着姜适的手机，而正是他的铃声在响。 “小叔，你的手机，忘记给……” 姜蔓小声地说着，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没有聚焦去看打电话的人是谁。 一看到手机屏幕上“苏宝珠”三个字，姜适瞬感头疼。 老爷子现在没事做了，平时除了钓鱼、书法、侍弄花草，最喜欢的非安排相亲不可。 这位苏家大小姐就是老爷子介绍的，也是老朋友的孙女，苏家一众男丁中的独苗苗。人如其名，简直就是苏家所有人都的宝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第一次见面时，苏宝珠就明确地表达了对他的欣赏和喜欢，从此以后每隔几天就会给他来个电话，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装作没看见，就会拿告诉老爷子来威胁他。 没办法，姜适只好想各种理由拒绝她，什么话都说了，这位宝珠小姐就是不管，坚定地认为日久生情，只要她够坚持，总有一天姜适就会动心。 “阿蔓，帮小叔一个忙，假装我的女朋友，让她不要再骚扰我了。” 姜适实在受不了苏宝珠的夺命连环call了，也只能想到这个要她死心的方法了。 要是姜明在场，他就不会麻烦姜蔓了，偏偏现在姜明和老爷子在一起，他也不好把人交出来。 无奈之下，只能让姜蔓来了。 “我？” 姜蔓目光闪躲，这个无理的要求让她的耳根都红了。 “算小叔拜托你了，虽然这个要求很奇怪，但请你帮帮我。” 这是这么久以来，姜适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居然是为了要她来假装他的女朋友。 “那我试试。” 面对姜适祈求的神色，姜蔓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一鼓作气，她接通了这通电话。 “阿适，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你不想我吗？” 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苏家千娇百宠的大小姐最擅长打直球，就爱说些让人无法回答的话来。 “阿适现在不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吗？可以和我说。” 姜蔓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开口，不敢让对面的人听出自己紧张的语气。 ------------ 第10章 不过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你是谁？为什么拿着阿适的手机？” 电话那头的苏宝珠没想到会是一个女人接起她的电话，以姜适的性子，怎么会和异性这么亲密。 “我是阿适的女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姜蔓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语气听起来很正常，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时候心跳有多么反常。 刚才她说的话可谓是大逆不道，幸好老爷子不在这里，要是被他听到了，非要把他气到不可。 “女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阿适有女朋友？你不会是他叫来糊弄我的吧？” 苏宝珠的问题难住了姜蔓，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求助地望着一旁的姜适。 姜适起身坐到了姜蔓的身边，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手机，“苏小姐，难不成我谈恋爱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他的语气不悦，但又让人听不出破绽，“我的女朋友已经生气了，苏小姐还是不要再联系我了，你值得更好的人，是我配不上苏小姐。” 进退得当，也没有过分地伤害苏宝珠的自尊。 “你！可是姜爷爷明明说你没有女朋友，怎么可能……” 苏宝珠还抱有希望，希望姜适只是在骗自己。 可他下一秒的话彻底击碎了她的希冀，“你觉得我谈恋爱会告诉老爷子吗？” 对啊，如果是家境相差悬殊的话，姜适肯定不会和老爷子说，要是说了，老爷子说不定会逼两人分手。 “你！你！我要告诉姜爷爷，要让他命令你分手！” “你以为我有多喜欢你吗？你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凭这张有点姿色的脸才入了本小姐的眼，要不是姜家，谁看得上你？” 苏宝珠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平时被家里人捧在手里的大小姐，突然被姜适这么打脸，自然是不经脑子，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这一番极其伤人自尊的话并没有让姜适有什么触动，她说的就是实话，只是没有留任何的情面。 但姜蔓听不得，一把夺过姜适手里的手机，用着努力压抑克制的声音说道：“就算没有姜家，姜适也是天之骄子，有才华有学识，你还是高攀不上，别以为谁都要来捧你苏小姐的臭脚！” 说完后，姜蔓生气地挂掉了电话，拉黑删除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等把手机还给姜适，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那个……小叔……我只是太生气了……” 越说她的声音就越小，就连头都慢慢低了下去。 一旁的人却笑出了声，“想不到平时默不作声的阿蔓还有这副面孔，实在是太……” 姜适想了想，犹豫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姜蔓刚才的举动，“可爱，不愧是我的好侄女，知道维护小叔了。” 他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姜蔓的头。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还是父母去世后，第一次有人这么护着他。 虽说是家里的小辈，但还是让他心中有所触动。 “小叔对我们好，这是应该的。” 头顶的手只停留了几秒，却让姜蔓的心跳异常加速。 而姜适只把她的这句话当作是客套，自己平时和姜诚一家人相处极少，怎么都说不上对他们好。 “我去爷爷那里看看。” 姜蔓起身朝书房走去，她害怕再和姜适单独相处，自己定会露出破绽，只好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客厅里的姜适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姜蔓突然就走了，难道觉得刚才自己的举动太冒犯了？还是自己没有接话，所以有些生气？ 此时书房里的老爷子在姜明和谢言的左右恭维下，正兴致极高地展示着自己的书法。 “爷爷这字飘逸却有自己的风骨，要不是今天亲眼见到了创作过程，我还以为是以前哪个书法大家的作品呢。” 姜明并不懂书法，但是懂得怎么迎合别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对于驰骋商场的姜老爷子来说，怎么会听不懂是真心的还是恭维话，但从自己的孙女口中说出来，就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说的不错，我家老头要不勤奋练习，就要远远落后于您了。” 谢言也是个马屁精，平时在家里就经常哄得谢老爷子开心，对上姜老爷子，自然也是舒心的话张口就来。 “你们尽哄我开心。” 姜蔓进来时，他们三人正准备出来客厅坐坐。 “阿蔓，你和小叔在外面说什么呢？” 老爷子正在和谢言说着话，姜明就静悄悄地绕到了姜蔓的身边，小声地问着她。 刚才她无意间瞥到了客厅中的场景，两人坐的很近，姜蔓满脸通红地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姜适则是微微愣在那里，没有动作。 “小叔要我帮他接了个电话。” 姜蔓不想骗她，但也不好直接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半真半假地告诉了姜明。 “这样啊，”姜明没有接着问，毕竟是人家的隐私，“好饿啊，我们也快点过去吧。” 餐厅里，佣人们已经陆续将菜端上桌了，姜老爷子也由姜适和谢言扶着过去了。 姜蔓很庆幸姜明没有接着问下去，不然自己肯定会全盘托出，但这就代表了她“出卖”了姜适。 “你和小苏最近怎么样了？” 吃饭的时候，姜老爷子问出了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那个丫头虽然娇气了些，希望可以和过于稳重的姜适中和一下。 话刚说完，姜蔓就变得非常的紧张，难道是苏宝珠打电话给老爷子告状了吗？那姜适要怎么解释女朋友那件事情。 “我今天和她说清楚了，我和她不合适，让阿蔓假扮了一下我的女朋友。” 他很淡定地说出了刚才客厅发生的事情，并不害怕会被老爷子责备不成体统。 “你这个孩子，”姜老爷子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只是没想到这个混小子还骗了人家姑娘，“罢了罢了，终究是不合适。” “只是委屈阿蔓了，还配合你演戏。” 突然被点名，姜蔓吓得手都抖了一下，“没……没有，能帮上小叔就好。”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柔柔弱弱的样子，不敢抬头与老爷子对视，更不敢望向对面坐着的姜适。 姜明见证了姜蔓局促到轻松的全过程，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觉得姜蔓实在是太大胆了。 ------------ 第11章 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阿明和阿蔓呢？考完了，有没有喜欢的人？“ 人老了，就爱操心小辈感情上的事情。 “没有。” 姜明说的是实话，读完高中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哪里有时间去管情情爱爱的事情。 更何况，班上的那些人巴不得离浑身穷酸气的她远点，又加上她长期吃不好导致营养不良，男生自然对他敬而远之，她也乐在其中。 “阿蔓呢？有没有喜欢的人？” 话题又到了姜蔓身上，大家的注意力自然也集中到了她这里。 “没……没有……” 她局促地抓着筷子，小脸瞬间充血，紧张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那以后爷爷帮你们注意着。” 姜老爷子本就是随意聊天，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吃完饭后，姜适自觉担任司机的角色。 “明早八点我在老地方等你们。” 他把姜明和姜蔓两人送到了别墅外面，没有再跟着进去了。 “这时候你爸妈可能在家里。” 两人下车后，姜适还不忘提醒，估计这时候姜诚和李白珍正在客厅等着为难两姐妹。 “没事。” 姜明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她根本不怕这夫妻俩，大不了就是翻脸。 不过他们现在还不敢和自己翻脸，姜晟并不得老爷子喜爱，她就是他们和老爷子拉近关系的纽带。 现在还有比和那对夫妻俩对峙更重要的事情。 等姜适的车子开出视野后，姜明站在了原地，“姜蔓，坦白从宽。” 她从小在江家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今天姜蔓的神情和小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什么？” 姜蔓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她。 “你，对姜适，不一样吧。” 这是一个肯定句，不带有任何的个人情感，单纯是好奇地问问。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姜蔓着急解释，害怕她认为自己是和姜晟一样的变态，脑子里想着净是肮脏的想法。 但她也没有否认。 “好了，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姜明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只是不明白姜蔓为何会对姜适有别样的情感。 之后姜蔓又要怎么处理这个感情，该如何面对姜适。 “放心吧，我的想法都藏在心里，不会影响你的计划的。” 姜蔓知道姜明是做大事的人，既然和她结盟，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影响局面。 “我知道，谢谢你阿蔓。” 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姜明和姜蔓就朝家门走去。 果然，一进门，李白珍和姜诚就在客厅等着了，面上的表情很不耐烦，旁边还坐着表情阴翳，等着看好戏的姜晟。 “你们两个去哪里鬼混了！一大早就不在家，到底还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姜诚又将手里的杯子摔到了地上，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姜明眼疾手快，拉着姜蔓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砸在面前的杯子。 “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才回来一天，就带着本来听话的姜蔓去外面鬼混，你到底想要干嘛！” 李白珍劈头盖脸地朝姜明骂去，“还有你，姜蔓！我昨天是不是叮嘱你了，今天李家少爷要过来，要你好好打扮在家等着，你出去干嘛！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现在到底还能不能管得动你？” “我……”姜蔓习惯性地想解释，却被姜明拦住。 “爷爷叫我们去老宅陪他，难道这个爸妈也要阻止吗？难道爷爷还比不上那个所谓的李家少爷？” 姜明假意示弱，却给两人挖了个坑。 总不能承认老爷子不如外人，也不能说去陪老爷子，是在外面鬼混。 “你……你出去难道不能给我们说一句吗？基本的礼貌不懂吗？” 这句话正中姜明的心，是她发挥的好时候。 “我……我是不懂，因为在那个江家，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个规矩，根本没人管我……” 说着，姜明还哭出了声。 在厨房忙碌的佣人们，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低头干着手里的事情，心里却开始心疼起姜明来。 一个从小被交换了人生，受了十八年折磨的孩子，回到家的第一天就不被允许吃饭，第二天就要被亲生父母严厉苛责，谁看了不心疼。 “这……” 李白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姜明说的是实话，自己不心疼，但旁人看起来，还是会觉得他们做父母的有失偏颇。 “爸爸妈妈这不是担心你们吗？” 憋了半天，李白珍也就说了这句话。 “你去老宅了？怎么不把你弟弟一起叫上？” 姜诚并不在乎姜明刚才说的话，对她的眼泪也是视而不见，只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想起今天两个女儿去了老宅，最优秀的儿子却缺席，怎么都是一大损失。 “是爷爷说不要叫弟弟，心疼弟弟昨晚伤了脚。” 是心疼还是不满，姜诚和李白珍心里都有数。 被点名的姜晟根本不在乎，他的眼神一直在姜蔓身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坏心思。 “下次再去老宅，把弟弟也带上。” 没有茬可以找，姜诚干巴巴地交代了一句，就让两人上楼了。 “你说你也是的，干嘛大半夜要去姜蔓的房间？这个小狐狸精到底有什么好的？” 李白珍到现在都觉得是姜蔓勾引了姜晟，不然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会把心思放在这么个赔钱货的身上。 偏偏自己还不能把姜蔓赶出去，在眼皮子底下，至少自己可以盯着，要是姜蔓回了江家，不知道自己的小晟会干些什么。 而且李家少爷明确地说过，对姜蔓非常的满意，只要再相处相处，培养出感情，就一定会把她娶回家。 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姜晟的心思也会淡化，就能给他物色临市最好的姑娘了。 “早点把她嫁出去就好了，还有那个姜明，你也给她看个人家，别留在家里，迟早会出大事的。” 姜诚总感觉姜明没有看上去那么无辜，肯定是个心思深重的丫头，要是在家里久留，说不定公司都会变成她的。 ------------ 第12章 姐姐不要生气 “姜老，恭喜啊，孙女找回来了。” “这小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被抱走这么多年，还能找回来。” ………… 老宅里宾客如云，姜老爷子一走进来，就有一大批人迎了上去，在他左右不断地恭喜祝贺。 姜明和姜蔓还在内间打扮。如她们所料，李白珍叫人准备的礼服根本就穿不了，一件大得离谱，另一件则需要瘦得只剩下骨头才能穿下，好在昨天叫姜适帮她俩准备好了。 黑色及膝的礼裙衬得姜明的身材窈窕，薄纱披肩正好盖住了她还未消散的伤痕，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卷起，乖巧地披在肩上；姜蔓则是一袭白色裹胸长裙，长发被高高盘起，加以钻石蔷薇点缀，胸口的珍珠项链更显她温婉动人的气质。 两人各有各的美处，没有抢过对方的风头，却也全方位展示了自己的美好。 “到你们出场了。” 姜适走到门前，绅士地敲了敲。 厅内其他处的灯光被熄灭，只留中央两侧旋转楼梯。 姜明和姜蔓分别从两边缓缓走了下来，灯光随着她们的脚步慢慢亮起，直到走到大厅中央，汇聚成一束。 “感谢各位好友今日前来光临寒舍来参加我孙女的认亲宴，向各位介绍一下，姜明，姜蔓，都是我姜家嫡亲的孙女。” 本来还有人在质疑，姜蔓也许不是姜家真正的女儿，回来的这位才是，两人出生时就被抱走了，姜家碍于面子，才说是双胞胎。 如今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再有其他看法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迎合姜老爷子鼓掌欢呼。 台下的姜诚和李白珍面上虽是笑着的，盯着台上两人的眼神却透露着不友好。 除了姜适，这是老爷子第二次在临市所有有头有面的人面前介绍自己的晚辈，就连姜晟都没有这个荣幸。 不过是两个丫头，不知道有什么介绍的必要，传宗接代还不是要靠他们家姜晟才可以。 说起姜晟，自从进来以后，还没有在宾客中看到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好在姜晟一向是个有分寸的，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给我盯好他。” 姜适没有下楼，在楼上关注着下面的情况，找到姜晟的位置后，便交代人盯好了。 看他那副衣冠禽兽又心怀鬼胎的样子，说不准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宴会上觥筹交错，姜明和姜蔓被老爷子带在身边，跟着他向一些宾客敬酒。 “这两个孩子都生得标志，还是你老姜有福气啊。” 谢老爷子今日也来了，由谢言陪在身边。 一看到对面的两个女孩子，就满意得不得了，要是有一个能做他的孙媳妇就好了。 瞥了眼一旁的谢言，心里又不免失落，这小子除了一副好皮囊，一点哄女孩子开心的技巧都没有，要是这两个孩子能看上他，也是他们谢家祖坟冒青烟了。 “这俩个孩子最不起眼的有点就是长得好看，她们今年都考上了临大，有出息得很。” 家里再怎么有钱，还是晚辈有出息要更令人骄傲。 姜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洋洋自得的样子像极了开屏的老孔雀。 “那好啊，你们三个还是校友，以后有什么时候就找谢言，他比你们大，能帮的就会帮。” “好了，你们自己玩去吧，阿蔓带着阿明认一下人，我们两个老头子休息去了。” “对对对，阿言你跟着一起去交交朋友，我这里不需要你。” 两个老爷子有自己的话要说，年轻人在一边难免会觉得无聊，人也认得差不多了，就让姜蔓带着姜明认一认各个家里的年轻人。 城北这边的小姐少爷们，姜蔓都认得，只是平日里来往少，她不喜欢他们奢侈淫糜的生活，她们也瞧不上姜蔓畏畏缩缩的性子。 “哟，这不是我们的姜蔓小姐吗？这位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呢？” 刚走过去，一道不友好的声音就从前面传来。 说话的叫韩月，在学校的时候就看不惯姜蔓，每天像个木鱼一样，怎么说都不会反驳，偏偏每次考试都比她的分数要高。 久而久之，韩月一见到姜蔓，就忍不住要讥讽两句，即便以韩家在临市的地位，远远比不上姜家，甚至落后一大截。 “这是我姐姐姜明，这位是韩月。” 姜蔓依旧没有触动，平静地给姜明介绍面前的人。 这幅冷静的样子更是让韩月抓狂，更加激起想逼得姜蔓失态的逆反心理。 “我看你俩长得也不是很想，不会是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吧？” “韩小姐，谨言慎行。” 姜明刚准备反击，结果有人比她先开口。 “姜晟，女生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比起姜蔓，韩月更看不惯姜晟，看起来人模狗样，心眼却是坏透了的东西。 “你欺负我的姐姐，我还不能掺和？” 这时候侍者正好端着酒盘过来，姜晟拦住了他，要了两杯。 一杯端到自己手上，另一杯却递到姜明面前，“姐姐，不要和这种人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他们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只是在一旁看着，韩月说话不经过大脑，很容易得罪人，也没有人敢往这边凑，毕竟要是惹了姜家的人，影响了家里的合作，那就闯大祸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晟笃定姜明不敢不接，关起门来怎么闹都行，但是在外面，老爷子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上下一心。 果然，姜明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即使知道他不怀好心，但这么多人，也是没有借口推脱的，免得有人说姜家内部不和。 “谁敢喝你的酒，要是被下了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怎么被你害的都不知道。” 韩月虽然不喜欢姜蔓，但也看不得有人被姜晟这个畜生祸害。 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是有一肚子的坏水，准没好事。 “韩月，你诽谤人也要有个限度，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着！” 姜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威胁道。 “韩大小姐真是不讲理，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 他故作无辜的模样，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是韩月又在耍大小姐的脾气，甚至觉得韩月脑子有点问题，居然在姜家的地盘上这么说话。 “韩月，人家姐弟俩关系好着呢，你就算耍大小姐脾气也等到回家了再发作吧。” 不知道是谁，可能看不惯韩月这副跋扈的模样，开始替姜晟打抱不平。 “对啊，今天还是姐姐回家的第一天，姐姐千万不要为了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心情。” 姜晟借此，如愿地向姜明举杯敬酒。 “当然。” 姜明没有任何犹豫，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倒是一旁的姜蔓，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想提醒她不要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好紧张地看着姜明喝了一口。 偏偏这时候姜适不知道在哪里，谢言也被城南的一群公子哥拉了过去。 ------------ 第13章 姜大小姐对他有意思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明喝下那口酒没多久，一个侍者就不小心撞上了她和一旁的姜晟，手上的托盘没拿稳，酒都洒到了两人的身上。 “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姜晟看了眼自己的西装，熨烫得当的衣服被酒红色的液体彻底染了色，姜明也不例外，除了披肩，腰腹前也全是刚撒上来的酒。 “姐姐，楼上有房间，我们上去换件衣服吧。” 宴会还不着急结束，他们不能穿着脏污的衣服行走在宾客之间。 “看来只能这样了，”姜明秀气的眉毛蹙起，这种黏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阿蔓，你在这里等我，我换个衣服就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姜明在暗地里捏了捏姜蔓的手指，叫她放心，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当中。 说完，就跟着姜晟一起往楼上走。 “姐姐，换好衣服后楼下见。” 姜晟将她送到房间门口，自己则去了另外一间。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遮光极好的窗帘仿佛被人故意拉上，不使一点光亮透进来。 姜明不熟悉房间的布局，只好摸索着往边上走去，企图摸到灯光的开关。 黑暗中，她隐约感觉身旁有异样的动静，像是有人在偷偷地注视着她。 可明明姜适那时候给了自己肯定的眼光，她才若无其事地喝下了姜晟递过来的酒，并且放心地跟着他上了楼，由着他的安排进了这个房间。 莫非，姜适靠不住，他想借机除掉自己？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姜明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未知的环境让她不敢呼吸。 身后似乎有人在靠近，一步、两步…… 渐渐逼近…… 她身上没有任何防身的武器，早知道今天她也将头发盘起来，这样至少还能有个簪子防身。 现在浑身上下，除了没用的手链和耳环，一点有用的饰品都没有。 身后的人步步逼近，她也没有乱了阵脚，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到，漫不经心地继续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 楼下这么多人，想必身后这个人也不敢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只会静悄悄地将她砸晕或者是迷晕。 迷晕？ 姜明突然想起来自己喝的那口酒，如果姜适不帮自己，那么那杯有问题的酒，还是被她喝了…… 因为身体紧绷，肩上的披肩不小心滑落到她的手里。 对了，她还有披肩。 如果力气大点的话，说不定可以把身后的这个人勒晕…… 她悄无声息地将披肩滑到自己的手上，慢慢收紧力度，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以狠狠地勒住后面人的脖子。 开关已经被她找到，她停住了挪动的步伐，只待身后的人朝她靠近。 就是这时！ 姜明迅速地按下开关，随后转身，绕道背后这个人的身后，用披肩圈住他的脖子。 可这个人的反应比她更加敏捷，一把就抓住了面前的布料，顺势一扭，借着身高优势将姜明束缚在自己的怀里。 “去你的！” 姜明抬腿想往后踹去，无奈腿被他的另一只手抓住。 “呵，看来还挺淡定的。” 熟悉的嗓音在头顶想起，姜明这才弄明白是姜适在戏耍自己。 “很有趣吗？” 她低头狠狠地咬在束缚着自己的那只手上，趁姜适吃痛，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我差点还以为你做了叛徒！” 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姜明忍不住地后怕。 终究男女力气悬殊，要今天不是姜适，自己恐怕真要要吃闷亏。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的面相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啊。” 姜适把她的披肩还给了她，“备用的礼裙放在浴室，我在门口给你守着，你去换吧，等下还有好戏等着你开场。” “好。” 姜明没有问这出好戏是什么，现在只想把脏了的裙子换下来，穿在身上太不舒服了。 就在姜明换裙子的这段时间里，楼下的好戏已经开场了。 李公然，也就是李白珍给姜蔓物色的那个李家公子的哥哥，正大张旗鼓地在找人。 “有看见我弟弟吗？他刚才还在这的。” “李奇易的衣服不小心被泼脏了，现在在楼上换衣服呢。” 有人刚才就和李奇易站在一起，自然也知道他去哪里了。 “他也被泼脏了？今天怎么回事，刚才听人说姜家大小姐也被泼脏了裙子。” 李公然假装在自言自语，但其实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脸色各异。 “要不我们上去找找？” 有好事者爱看热闹，加上刚才李奇易一直在这里吹牛，说姜家大小姐自从昨天见到他，就一直缠着他不放，偏要和他交往。 本来没人在意，可听见李公然说的话，便开始恶意猜测起来，莫非这姜家大小姐真就喜欢李奇易，还想霸王硬上弓？ 一旁的姜蔓本就因为姜明上去了很久还没下来着急，又听到李公然说的话，脸瞬间就白了，难道姜明真的中了姜晟的算计。 要知道那李奇易，可是个十足十的好色之徒，只要姜晟随意说两句，就会欣然接受一起陷害姜明的邀请。 姜蔓心里着急，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默默祈祷姜晟的算计不会得逞。 说着，一群人哄然朝楼上走去，上面就两间房，李公然隐约记得姜晟说的，是最左边的那一间，一直敲就行了，闹出的动静越大越好。 “奇易，你在里面吗？不会喝醉摔倒了吧？” 李公然表现得很焦急，用力地拍打着房门，企图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圈内人都知道李奇易是个酒蒙子，经常把自己喝得伶仃大醉，刚才在下面，似乎李奇易也喝了很多酒。 “奇易，你在不在里面？快说句话啊。” 他像个十分关心弟弟安危的好哥哥，用尽全身力气敲打着门，“有没有钥匙，能不能来人帮我把门打开，我怕我弟弟喝醉酒了会出事。” 担心是假，想找人来开门全是真。 凭他这大嗓门的喊叫以及拍门的动静，大数的人都被吸引到了楼上，就连在茶室的姜老爷子和谢老爷子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去，找人把门打开。” 人在姜家，可不能出什么事。姜老爷子让管家找人拿着钥匙赶了过去。 “麻烦让一让，我来把门打开吧。” 管家费了些力气才从外面挤到门口，拿钥匙打开门后，一股奇异的气味在开门的瞬间从里面涌了出来，昏暗的房间隐约能看见床上交叠着两个影子。 “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床上有两个人！” ------------ 第14章 财产并不是由性别划分 “姜明也在里面吗？” 李白珍推开围着的人群，挤到了房间门口，气势汹汹地朝里面走去。 “啪嗒”一声，房间的所有灯都被点亮，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被子底下，两人的动作不停，只听得见两人重的呼吸声。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 她大骂一句后，一把掀开了盖在床上两人身上的被子。 入眼是白花花的肉，随后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是两个男的……” “好恶心啊，怎么有人在姜家做这种事情……” 李白珍定睛一看，床上并没有姜明的身影，反而有个身子特别的眼熟，身高、肤色，就连腰上的胎记都对的上…… “这不是姜晟吗？” “另一个不就是李公然吗？” 有人不怕得罪李白珍，看清楚以后，就扯着嗓子大喊，好叫整个厅内的人听到。 “小晟……不应该是姜明吗……” 李白珍没来得及看清，一口气没提上来，当着众人的面晕了过去。 这边的动静把姜老爷子也吸引了过来，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给他清出一条路来，让旁边围观的人都先下去。 “用水把他们泼醒。” 眼下的画面，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坏眼睛的。 “爸，姜明要是犯了什么错，您千万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姜诚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副非常关心老爷子的样子，根本没看房间里的情况。 “我？我没干什么啊，爸爸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现在整个二层都只有姜家自己人了，底下的宾客也被管家送走了，临走时还半是威胁地提醒他们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在外面乱传。 声音是从姜诚身后传来的，“你要没干什么的话，那里面是怎么……” 话还没说完，姜诚就看到了床上被水泼醒的两人，“姜晟！” 和李白珍一样，姜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瞬间气血攻心，身上的力气被抽去，腿一软身子就往后倒去。 姜明赶紧往后撤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姜诚倒在了地上，头与地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造孽啊！这简直就是造孽！” 老爷子缓了些时间，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他们姜家一世清白，竟然出了这样的孽障，做出这种丑事来。 “啊！怎么是你，你不是说是姜明吗？” 床上李奇易看清了旁边的人，要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难言的味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攥紧拳头，他就朝着姜晟挥去，“你个畜牲，我就不该信你的，说什么姜明会乖乖地在床上等着……” “我什么时候说了这种话，我分明是被人陷害的！” 姜晟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尤其是身后，与李奇易扭打在一起。 再让他说下去，他计划安排的所有事情，都会被姜老爷子知道。 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够了！都给我住手！” 姜老爷子气得拿拐杖重重地往地板上砸去，刚才李奇易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没想到是姜晟自作自受，陷害不成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 他已经不想再去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对姜晟十分的失望，其中肯定也少不了姜诚夫妇俩的掺和。 “把人送回李家去，这种丑事，怎么处理随他们的便。” “再把地上的两个弄醒，三个一起丢到祠堂去跪着。” 祠堂供奉着姜家的先人，还有姜老太太的牌位。 他对这个儿子非常的失望，这么做的目的是想看看对着亡母，能不能唤醒姜诚最后的良知。 “爷爷，是有人要害我，她们嫉妒我是姜家唯一的儿子，想要陷害我，夺走我的财产……” “我姜家，从来不是看性别来分配财产的，你有多大的能力就配得上多高的地位。” 对这个孙子，姜老爷子余光都不愿意给，“走吧，别让这种东西脏了你们的眼。” 姜蔓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缓过来，而姜明单纯只想看戏，她只是把姜晟先对自己做的事情，还给了他，至于现在的结果是怎么样，都是他自作自受。 老爷子由着管家搀扶着下楼，姜明两人跟在他的身后。 临走时，姜明转头居高临下瞥了眼地下晕过去的两人，好一个天道好轮回！ 但凡这夫妻俩还有一点良心，就不会帮着姜晟一起来陷害自己的亲生的女儿，那今天的局面也不会收拾不了。 姜适已经在老爷子的院子里候着了，这种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好露面，“您怎么脸色这么差？快坐下休息一会儿。”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今日的宴会他本就没有出现，自然老爷子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造孽啊，我究竟造了什么孽啊……” 姜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疲惫地靠着椅背，一瞬间老态尽显，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一层。 “那个家你们不要回去了，我叫人把你们的东西搬过来，在我这里住下，以后也不要再听他们的安排。” 他看得出来，今天这件事情是冲着姜明来的，李奇易只说出了姜晟，但背后绝对有姜诚和李白珍的助力。 不然，仅凭姜晟自己，如何能将李奇易安排在楼上的房间，又如何能安排人在酒里下东西，要是没下东西，想必姜晟和李奇易也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丑事。 现下，姜蔓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但只能憋着，好在姜明什么事都没有，反让那个败类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想必在临市的圈子里，姜晟已经沦为笑柄，以后在临市很难混下去。 “老叶，你去安排两个小姐的院子，离这边近点，该要的东西叫人现在就送过来。” 姜老爷子安排管家去负责姜明和姜蔓住所的事情。 客厅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老爷子不说话，他们三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发生这种丑事，是老爷子最不想看到的。 以前他只是以为姜诚争强好胜，怕大哥觊觎公司，就把人一家都派去了外地，将唯一的妹妹赶去国外，不让她经手公司的任何业务，将自己唯一的女儿看作是生意的筹码，从她刚出生就已经设定好了利用价值。 没想到，现在他的心已经坏到了这个地步，以前的种种行为，其实都显现了姜诚骨子里的恶，只是因为他最像亡妻，自己总是替他的行为找借口。 ------------ 第15章 没事，小叔再见 当晚，姜老爷子没吃几口饭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姜明和姜蔓由管家领着去了各自的院子，两人的院子紧挨着，一旁就是姜适的院子，在过去就是姜老爷子的院子，几个院子之间不过就几分钟的路程。 “今天真是吓死我了，”姜蔓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跟着姜明一起，她还有很多细节想要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下意识以为姜明是从姜晟他们那个房里跑出来的，趁着人多，悄悄绕到了人群后面，等姜诚跑过来才出来露面。 “不是我跑了出来，是李奇易被带到了姜晟的那个房间候着，只是没想到姜晟为了陷害我，把自己也设计了进去。” 照姜适的说法，本来只是打算把李奇易锁在房间里，等着药效发作，好让他煎熬，没想到姜晟故意让人把自己的衣服也淋湿了，无意走进了那间房。 这是姜适的说法，可是姜明不信，哪里有这么多巧合。他大可以把下了药的那杯酒倒掉，但只是换了个位置，叫人端了上来。 不过姜明并不打算告诉姜蔓，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还真是自作自受，幸好你没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就坐在客厅里说话，远处还有忙着打扫收拾的佣人，这让姜蔓只敢小声地说话。 “不会的，有了今天的事情，想必以后他们也自顾不暇，没有时间来管我们的事情了。” 姜明到现在才有些后怕，要是今天姜适没有帮自己，李奇易如计划中的蹲守在她的那个房间，她就要落得名声扫地的下场了。 “是的，我是真的不喜欢李奇易，他整天沉迷烟酒，身上一股很大的臭味，人品还不行，要是真的要嫁给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说的是实话，姜蔓在高考完以后就有了这个想法，如果李白珍硬要逼着她与李奇易交往，自己宁愿死。 “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没有什么困境是摆脱不了的。” 这就是两个人性格不同，姜蔓不敢反抗，只有玉石俱焚的勇气，而姜明不同，她不认命更不信命，确信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突破重围。 往院子走的路上，姜蔓迎面碰上从自己院子刚出来的姜适。 “小叔。”她小声地和来人打着招呼。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姜适走得很急，没有注意到姜蔓，迎面就撞了上去。 “啊！” 姜蔓因为惯性往身后倒去，眼看人已经下去了，头上还留着盘发的蔷薇头饰，要是头先着地，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姜适眼疾手快，迅速拉住了姜蔓的手，将人往自己身前带。 为了帮她稳住身形，姜适另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腰，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 姜蔓紧闭双眼，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心理准备了。 不料一睁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倒是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成熟男人的气息迎面扑来。 “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 见她站稳了，姜适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过一米六五的身高，站在姜适身边，堪堪只能到他肩膀的位置，天色已晚，没看到她也正常。 “没事，小叔再见。” 姜蔓匆忙地绕过姜适，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只有迎面吹来的晚风知道她此时面上的温度，也只有她知道现在的心跳有多么的慌乱。 “生气了？” 姜适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把她的手腕抓疼了，姜蔓独自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不过现在他也没时间去细究，老爷子那边还在等着。 本来老爷子都已经睡下了，谁知道自己刚到客厅坐下，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阿适，坐过来吧。” 当姜适赶到时，老爷子已经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了，烟灰缸里罕见的出现了烟灰还有半根没抽完的烟。 看来，老爷子现在心里有事，还是让他非常烦心的事情。 姜适能猜到，但面上并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您不是已经睡下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坐下的时候，姜适专门将烟灰缸朝远处移了一点，防止姜老爷子再继续抽。 “阿适，我拜托你一件事，你也知道姜诚是个不争气的，把公司交给他我实在是不放心，麻烦你帮我管理公司一段时间，等阿云回来了，我就不强求你了，好不好？” 姜老爷子知道姜适是个敏感的人，怕别人以为他是盯着姜家的财产，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但他知道姜适的性子，只是为了报答自己收留之恩，才愿意陪他守在这个空荡的院子中， “您知道的，姜家的产业我不会经手，也不能经手。” 不出所料，姜适还是拒绝，他留在姜家，并不是为了姜家的钱。 “我知道的，只是现下阿云还怨着我，不愿意回来，阿明和阿蔓才跟在我身边，什么都不知道，公司也不能交到她们手里，我那个大儿子也是怨着我的，逢年过节都不愿意回来，就更不用说帮我管着公司了。” 整个姜家，只有姜诚把公司和权力看得很重，却又德不配位，不能放心把公司交给他。 以前是他太偏心姜诚了，哥哥和妹妹被他赶走，自己没有说一句话，现在孩子们对他有怨也是正常的。 “您这是在为难我。” 姜适说不出拒绝的话，但也不想同意，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姜家的公司。 “你要实在不愿意，你就把阿明和阿蔓带在身边，让她们熟悉公司的业务，等她们上手了，你就不管了，行不行？” 老爷子再三请求，姜适只好应下。 对于老爷子刚才说的，相信姜明应该会为此感到开心，毕竟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与其看着公司败在姜晟手里，还不如她直接吃下。 “你去告诉老叶，让姜晟去国外读书吧，什么时候回国看他的表现。” 这是老爷子变相地把姜晟赶走，对于这种心思歹毒的后辈，他做不到将人送进去，但也不能容忍他继续呆在家里。 “还有姜诚，公司名下的分公司还需要人，就让他接手吧。” 那是一个盈利很小的公司，对于姜诚来说，失权莫过于杀了他。 ------------ 第16章 你们不要太嚣张！ “姜晟，被疼爱的感觉如何？” 老爷子没说话，姜晟就一直跪在祠堂冰冷的地板上，本来还有姜诚和李白珍相伴，但姜诚一听到自己要被派去分公司，一下晕了过去，现在估计在医院的床上躺着。 一向疼爱的小儿子的李白珍，在昨天目睹那惊天动地、不堪入目的场面以后，已经无法直视眼前的姜晟，也跟着姜诚一起去了医院。 姜明和姜蔓单纯是来看笑话的，看到姜晟现在在这副落水狗般的模样，心里就痛快。 还不待姜明开口，姜蔓就走到了姜晟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在猥亵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呢？你在要陷害姜明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这些最终都会报应到你自己的头上？” 昨晚她回去以后，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以前自己是不是太懦弱了，满心只有李白珍和姜诚的告诫，作为女孩子，就是要轻声细语，遇到什么时候请，尽量忍着点，都是这么过来的，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出头去争些什么，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争过来也没用…… 就是被这些话洗脑，姜蔓从小时候的争强好胜，不愿意委屈自己，渐渐变得沉默寡言，逆来顺受，以至于被姜晟欺负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要反抗。 如果不是姜明回来了，恐怕自己真的要按照李白珍他们的安排，到了法定年龄就与李家那个扶不起的阿斗结婚，放弃自己的学业，在家相夫教子，为了姜晟的事业左右逢源，一辈子都为了别人而活。 姜晟佝偻着身子跪在地上，饿了一天的缘故，已经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姜明，姜蔓，等我东山再起，我保证让你们生不如死！” 这些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饿成这样了，都还不忘要威胁她们两个。 “随时奉陪。” 姜明不怕他的威胁，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国外，还以为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呼风唤雨的姜家独子，想着只要时间一长，老爷子就会把昨天的事情全部忘记，那时，他还是整个姜家的希望。 不得不说，姜诚和李白珍是有点功力的，一个现时代的人硬是被他们哄骗成了封建余孽，可惜姜晟不过是清朝灭亡后新进宫的太监，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你们不要太嚣张了……” 姜晟受不了姜明这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欲起身动手收拾她，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根本动弹不了。 一想起昨天李奇易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就忍不住的恶心，有种全身上下爬满了虫子的错觉。 祠堂阴冷，姜明和姜蔓没有久留，看完姜晟的笑话，两人就打算去找姜老爷子，说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刚踏出门，就迎面撞上了姜适和叶管家。 “你俩怎么来了？” 显然姜适很惊讶在这里见到她们，对于姜晟这种人，他是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就不用说姜明和姜蔓了。 “来关心一下弟弟，也不知道他身子怎么样了。” 姜明说谎话从来不打草稿，理直气壮地大声说了出来，以防里面跪着的姜晟听不见。 而在她旁边的姜蔓却是一声不吭，一个劲的站在她的身后，不敢与对面的男人对视。 “嗯，那你们俩个都是好姐姐。” 全程，姜蔓都一直躲着姜晟，始终没有和他对视。 难道还在生气？姜适不懂，姜蔓这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这脾气倒是不小。 “那你们也在一边听着吧，这是老爷子对每个姜家人的警告。” 姜适乐得配合姜明，对于姜诚这三个，他可谓是踩一脚都嫌脏，自然也不会维护姜晟弱小的面子。 “姜晟，老爷子看在你是他孙子的面上，允许你出国留学，什么时候所有人把那件丑事忘记了，什么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 “在国外的生活，全部按照当地最低标准准时打钱给你，希望你能改过自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出国之前，会给你安排一次体检，以免染上脏病，祸及一生。” 一句话比一句话绝情，硬生生地将姜晟不剩几分的自尊狠狠地才在地上摩擦。 “不可能，爷爷不可能这么对我，我是姜家唯一的男丁，不可能……” 前一秒还抱着老爷子会从轻处理的希望，下一秒就收到了这样的通知。 一气之下，姜晟眼前发黑，身子一软，朝前倒去，头重重地磕在了桌腿上。 “快，把他送到医院去，别忘了把体检也做了。” 叶管家连忙打电话叫人过来，姜适三人则离开了这个地方。 “阿蔓，你还在生小叔的气？” 三人并排走在路上，姜明夹在他们两个的中间，却不知道姜适在说什么。 “啊？没有啊。” 突然被点名，姜蔓不明所以，慌张地转过头去向姜适解释，“我只是有点困而已……” 意思就是并不是有意不看他，而是太困了，提不起精神来。 实际上是姜蔓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昨晚他身上的体温似乎还萦绕在自己周围，尤其是他手心的热度，仿佛要将她的腰烫穿。 “哦，没生气就好。” 姜适没怎么和女生相处过，面对姜蔓的行为，还以为是在刻意躲避自己，现在看来单纯是他想多了。 可人的直觉往往最准，只是姜适缺少悟性。 “你们瞒着我有事？” 姜明扭头看向旁边脸红了一度的人，逃避的眼神再次验证了她的猜测。 绝对有事，并且是大事！ “没有，就是昨天晚上不小心撞了一下阿蔓，差点把她撞到了地上，还以为她生气了。” 姜适说这话的时候，姜蔓的眼中的光亮肉眼可见的暗淡下来，，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淡去。 原来，在她心里小鹿乱撞的相遇也不过是他口中的小事，不过也是，他们是叔侄关系，她怎么可以生出这种龌龊的想法来，这和姜晟那个畜生有什么不同。 她一定要慢慢忘掉对他的感情，他们之间，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结果，更何况姜适并没有这种想法。 ------------ 第17章 谢言谢大宝 “你们来了啊，快来看看我写的字。” 姜老爷子刚放下笔，他们三个正好进来，客厅里还坐着谢言，看样子已经到了一会儿了，面前的茶都喝得差不多了。 准备拿起字帖给他们看，却又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算了算了，下次有时间再看。今天找你们来呢，是想宣布一个事情。” “分公司最近正在扩展业务，这一块你们爸爸熟悉，我就要他们先过去帮我盯着。至于总公司我交给你们小叔来负责，你们俩个在一旁协助，跟着他多多学习。” 算到了老爷子会处理姜诚和李白珍，可没想到这个惩罚会这么残忍。要是被姜诚知道了，估计医院的病房还要再续上几天。 这种说法说得好听叫做委以重任，让他去负责分公司的业务，说得不好听就是分权，这次姜诚走了，以后再想回总部，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对了，谢爷爷那边也是我这样的想法，你们俩个谁愿意去和谢言搭档？” 姜蔓本想自告奋勇，刚决定要杜绝对姜适的垂涎，要是与他朝夕相处，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可她还没开口，就被姜明抢了先，“我去吧！” 说完后，还给姜蔓使了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后者心都麻了，没想到姜明真是把她当作亲生妹妹一般，什么都支持，只是她现在真的不想单独面对姜适啊！ “好，那就这么安排，你们假期有空，就多去公司坐坐。” 姜老爷子一锤定音。 他原本也是想这么安排的，相比于他们姜家各个孩子分散的情况，谢家可谓是一家的狼豺虎豹，各个都盯着公司那点股份，生怕被他人多占去了一份，唯独谢言的父母，脑子里只有情爱，整天满世界的环游，就想安心地待在家族的庇荫下，享乐一世。 为了避免自己死后这唯一的儿子一家无处可去，谢老爷子只好把聪明能干的孙子提出来，早日接触社会，认识到各种各样夺权的手段，也好帮自己的父母争一争。 “今天你俩带她们去公司露个面。” 本想让他们去休息，姜老爷子看这两对搭档还不熟的模样，就给他们指派了一个破冰的任务。 “好的，爷爷。” 今天正好姜适给司机放了一天假，就只好自己开车去总部。 “阿蔓，上车吧。” 姜明和谢言已经坐车走了，姜适才带着姜蔓走到车库。 “好的，小叔。” 姜蔓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该坐前面还是后面，按理说，他刚拒绝了苏宝珠，应该是没有女朋友的，要是坐后面的话，岂不是会被误会把他当成了司机？ “坐前面来，你小叔年纪不大，还没到交女朋友的时候。” 姜适看出了姜蔓的纠结，开玩笑的地帮她解围。 上车后，姜蔓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不好在他旁边玩手机，只好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过俩天你和阿明一起去把驾照考了，自己会开车以后上下学也方便一点。” 姜适说的是实话，老爷子既然都要他们来逐步管理公司了，那大学这几年就不用想着住宿舍，过正常的大学生活了。 “好的，我知道了。” 姜蔓紧张地抿了抿唇，只要一靠近姜适，她就不像是自己了，任何动作都显得格外的局促。 相反，另一辆车上，姜明和谢言并肩而坐，并没有初次单独相处的尴尬。 “在谢家的公司，一定要切记，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姓谢的人说的话，所有的合同和文件，都要再三确认过再签字。” 姜氏那边好歹还有姜老爷子的老部下坐镇，怎么都出不了太大的差错；谢家则不同，谢老爷子以前的股东这几年都被姓谢的亲戚赶了出去，每个人都虎视眈眈董事长的那个位置，暗地里经常给互相使绊子。 谢言才开始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一个投标合同被人在最不起眼的一个地方悄悄改了数字，如果不是他谨慎，险些那个标就中不了，为此努力的半年都化作虚无，并且所有的投入都只能打水漂。 从那以后，谢言也意识到了公司里的谢家人，绝对都不是好惹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 姜明本来就是个细心的人，不说过目不忘，认真看过的东西就一定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在这方面做手脚，是绝对陷害不到她的。 其实她选择谢言，不单单是为了姜蔓，更是为了提防姜适有所隐藏，毕竟姜氏只有一个总部，那董事长的宝座也只有一个，哪一天，她和姜适定有一争。 在谢家的公司，谢言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十有八九是倾囊相授，并且在另一个公司，就不会有自己公司那么多特权，学到处理事情的手段必然也是多样的。 “你记得去把驾照考了，之后出差和上学都用得上。” 谢言说了和姜适一样的话，像他们这群人，还没到考驾照的年龄，就已经把车开得得心应手了。 “好的。” 他还打算说些什么，就被一阵铃声打断。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他的母亲，安媛女士的视频通话。 虽然旁边还坐着外人，但有过被挂断痛批的经验，谢言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他将镜头面向自己，“妈，有事吗？” “大宝，你快看，爸爸妈妈今天到了土耳其，你看这热气球，还真是歌词里写的，看你爸，这阵子晒得像是换了个国籍一样。” “别听你妈乱说，我这是美黑，美黑懂不懂？健康的小麦色才是我们真男人的追求，你看我们大宝，白得像是个小姑娘一样。” “噗呲……” 姜明本想憋住的，毕竟听别人打电话已经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了，但听着电话那头的人一句一个“大宝”，还有这么有趣的形容，她终究还是没憋住。 谢言的长相可是和“大宝”这个形容可爱孩子的次完全不沾边，剑眉星目，额头饱满，鼻梁高挺，怎么看都是一个成熟的美男子，也不知道谢言的爸妈为什么如此钟爱这个称呼。 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可真好，这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样子。姜明忍不住心生羡慕。 “哎，你的旁边是不是有小美女啊？我家的猪是拱了哪家的白菜呀？” 安媛女士耳朵非常的灵敏，不过一声轻笑，就被她捕捉到了。 姜明还未放下的嘴角，彻底地僵住了。 这下可是尴尬了…… ------------ 第18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妈，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谢大宝你不厚道，有女朋友了还不告诉爸妈，你先别说话，让我和我亲爱的儿媳妇说说话。” 谢言解释的声音被安媛打断，要不是她今天一时兴起给这小子打个视频，他谈恋爱的事情还不知道要瞒自己多久呢。 “快点，把手机给我儿媳妇！” 那边的安媛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就连谢军都停下了补防晒霜的动作，凑到了手机面前。 谢言与一旁像小鹌鹑一般缩小存在感的姜明对视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他的爸妈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八卦，尤其是在他的私事上。 “要不我来解释一下？” 姜明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没忍住笑出声，这才让谢言的爸妈误会了。 “那拜托你了。” 她此时还没有料到安媛和谢军八卦的功底有多么的高深，只当只要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身旁的人将手机递到了他手里，一张美丽精致却不失岁月沉淀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乖乖，怎么能这么好看，配谢言这小子也太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你和谢言交往，他要是敢让你受委屈，我和老谢绝对不同意，必定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对，你放心，我们谢家虽不说有多么的好，但是恋爱脑是世袭制的，谢言绝对不敢给你受委屈，我和他妈妈无论对错都坚决地与你在统一战线！” 姜明还没开口，对面的安媛和谢军已经一顿输出，让她彻底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呃……叔叔阿姨，你们误会了，我和谢言没有交往，是爷爷们让我们一起去公司历练历练，我才和他在一辆车上……” 快速地解释完事情的缘由，姜明立马将手里的手机还给了谢言，然后挪动自己的位置，紧紧挨着车窗坐着，免得自己再次出错。 “对，是她说的这个原因。” 手机那头的夫妻俩没有说话，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创伤，并且看向谢言的眼神都充满了嫌弃。 “我就说，怎么这么漂亮的闺女能和你小子交往？不说了，再见。” 干脆利落，安媛直接挂断了视频，留谢言和姜明面面相觑。 谢言已经习惯了安媛女士的操作，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手机收起。 倒是姜明有些难为情，要不是她，估计谢言的妈妈也不会这么快就生气地挂断电话。 “不好意思哈，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过你和你爸妈的感情可真好。” 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温馨和幸福。 “不用抱歉，我妈的性格就是这样，并不是真的生气了。”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虽然安媛女士对他的感情状况表现出异常的关心，可是从来没有哪个女生是真的入得了她的眼的，并不是她有多么的挑剔，也不是那些女生不好，单纯安媛看人非常注重第一印象，第一印象不好的，她的态度都会很冷淡。 这还是第一次她对第一次见到的人这么热情，难道姜明给她下了什么迷药？ 谢言想不通，望着姜明的脸出了神，一直没再说什么。 “是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姜明赶紧伸手朝脸上摸去，难不成是她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有，抱歉，我只是在发呆。” 感觉到自己有点冒犯，谢言立马道歉。 不过姜明的长相确实看起来很舒服，不施粉黛却明艳照人，但又不给人一种侵略感，一眼望过去，就像是看到了一束充满生命力的向日葵。 “好的。” 姜明偏过头去，望着窗外的风景，不再与谢言多交谈。 现在那种尴尬感还萦绕在她的心头，像谢言这样的人，表面上看上去温温和和，性子极好的样子，实际上不好接近，总给人一种疏离感，谁要与他交往，估计会心力交瘁。 姜家老宅离总部的距离不是很远，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程。 姜蔓坐在副驾驶，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她不知道怎么该和姜适说些什么，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尽力不让姜适看出自己的紧张与不安。 好在他开车很专注，没有过多地关注旁边的姜蔓在干什么。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姜氏总部的正门口，姜适推开车门下车，将钥匙交给了泊车的门卫。 姜蔓紧随其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姜家的公司总部，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场景。 大厦高耸如云，仅仅只是公司的大门，就气势恢宏，彰显着此地的不一般。 董事长办公室的秘书和助理已经站在门口迎接，每个人脸上都带有讨好的笑容，生怕因为姜诚，姜适会把他们全都换掉。 男性工作人员穿着还比较正常，就是简单的西服和皮鞋，而办公室里的女性，每个人都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身上的裙子堪堪盖住大腿，上衣的材质也是薄得不像样子，里面的肩带若隐若现。 她们平时都不爱出门，整天低头呆在办公室工作，就连用餐也是简单地吃几口，不会到食堂去，一切都是身上的服装导致的。 可今天为了迎接新的代理董事长，她们不得不下楼，站在最显眼的大厅，迎接各式各样的人打量的目光。 “欢迎姜总！” 姜适一走进来，响亮的声音响起。 想象中喜悦的夸赞并没有，相反姜适不耐的声音传来，“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工位上开始工作了，你们怎么站在这里？” 八月的临市热得就像是烧开的热锅，总助却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这个姜总的性子完全不同？难道不应该开心吗？每个人专门跑下来，站在大厅中以最热烈的方式欢迎他的到来。 “以后，这种形式主义不要再出现在公司，所有的人，只要各司其职，我就能看到你们对公司的贡献。” 姜适的这番话，犹如一记狠狠地耳光，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小叔，让她们都穿得舒服点来上班吧。” 姜蔓扯了扯姜适的衣袖，小声地对他说。 她看到了女生脸上的难堪和尴尬，估计这也是姜诚在的时候留下来的陋习。 想必在姜诚管理的这段时间里，公司女性的日子都不太好过，为了满足他恶心的癖好，办公室的女孩子们只好忍着不适，去迎合他的要求。 不过姜诚定然也是只敢看，不敢再有其他多余的动作，毕竟要是被发现了，他最在乎的权力就要离他远去。 “什么？这有问题吗？” 姜适不明所以，不是每个人的穿着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啊？姜蔓突然间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的话刚说出口，就让姜蔓有种无比下头的感觉。 天下乌鸦一般黑，难不成姜适也是如此？自己这么些年来都看错了他？ ------------ 第19章 你说她有没有资格？ “好了，散了吧。以后有我在公司一天，形式主义的东西就必须给我消失一天。” 姜适并不觉得穿西装上班有什么问题，至少这可以体现员工的工作态度，也就只是敷衍了姜蔓一句。 直到他们都转身上楼时，姜适才发现办公室的女性穿着的不对劲。 而这时旁边的姜蔓已经偏过头去，摆明就是不想理他。 “阿蔓，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她们。” 姜适一进来就忙着整顿办公室的这种风气，还没来得及关注每个人都穿着什么，现在回过神来一看，才发现端倪。 并且她们肯定都不是自愿的，毕竟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充满了不耐烦和不满，以为他和姜诚是一路货色。 “通知下去，以后办公室每个人的穿着都以舒适为主。” 他拿起手机，不知道拨通了谁的电话，“你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办公室了吧，可以和他们说了。” “我还以为小叔和上一任一样有这种恶心的爱好呢。” 知道是自己误会姜适了，姜蔓也不好意思再闹脾气了，心里也在庆幸，好在这些年喜欢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人渣。 “那我们也上去？” “好的，小叔。” 等他们上去时，正好有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再和办公室的人宣布什么，很明显总助的脸色不是很好，周围的人拉着他，以防他们起冲突。 “凭什么！姜总在时我就一直是担任的总助的位置，凭什么他一个毛头小子初来乍到，就被把我的位置给换了。” 总助愤怒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想，正好被进来的姜适听了个全。 这个“毛头小子”也不知道是指的姜适，还是来顶替他的赵琦。 “凭什么？就凭你的能力不足。” 姜适面无表情地用眼神巡视办公室一圈，“这不是姜诚的时代了，向追随旧主的，可以自请下放去分公司。” 分公司的薪资哪里是总部能比得了的，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这个总助在姜诚掌管公司时，就在他身边狐假虎威，跟着姜诚一起职场霸凌办公室里的新人，并且他的能力也不足，简单的合同都看不懂，只知道些旁门左道，讨好上司的做法。 “你不是口口声声姜总吗？那就去分公司继续跟着姜总吧。” 姜适一句话就决定了他的去留。 办公室其他人都没有帮他说话的，这个人平时就不会做人，仗着姜诚，不是指使男同事帮他做事，就是找机会揩女同事的油，可已经是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不是，姜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太生气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一听到姜适要赶他走，他就彻底慌了，也没有最开始时的趾高气昂，只是一味的说好话。 “那你就去后勤吧，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姜适还有事情要做，不想因为他浪费口舌，“不然就去分公司跟着你真正的姜总。” “不用不用，后勤就好，后勤就很好了。” 没有人会这么蠢，谁不知道分公司实际上就是个空架子了，破产只是时间问题。 待不必要的人走了以后，姜适才让赵琦自我介绍。 “各位好，我是赵琦，接下来将担任总助的职位，希望各位多多关照。” 好不容易把讨厌的人熬走，大家的心情都是愉快的，就连不太自在的女生都纷纷鼓掌欢迎。 “我说个事，以后大家的着装，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是了，不用像以前一样，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赵琦还没来得及说，正好姜适上来了，也就自己说了。 “刚才在楼下我很抱歉，没有注意到各位女生的窘迫，多谢了姜蔓提醒，我才反应过来。 “以前你们辛苦了，以后我们55层只讲工作效果，其他大家随意就行。” 整个55层都是董事长办公室的区域，难怪姜诚把这个位置看得这么重。 “好了，现在我们开个短会，我需要了解公司现在的情况。” 姜适说完话后，就朝会议室走去，办公室的每个人都像是获得了新生，脸上都洋溢着愉快的笑容。 而在谢氏总部这边，也是正在召开会议。 不过这边的情况要更加糟糕，谢言和姜明都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了半个小时了，里面始终只有不到十个人，且到场的都不是每个部门的核心负责人，不是助理就是随便从办公室叫过来的。 像是约好了一样，所有部门的负责人和股东收到了开会的通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没有一个出席的。 “通知下去，两分钟之内不到场的，从采购部开始，每两分钟一个负责人给我卷铺盖滚回去，十分钟内没有到场的，全部开除。” 谢言知道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他也不在乎，反正老爷子完全把公司交到了他手上，人员的去留自然也是他可以决定的。 正好谢氏的这些蛀虫，也是该找出来一一除掉了。 果然，消息一发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公司的副总，也是谢老爷子哥哥的儿子谢正就赶到了会议室，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哎呀，原来是谢言来了，怎么没人通知我呢？你瞧瞧，等很久了吧？这位小美女是？不愧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啊，来公司还不忘把女朋友带上，不过这可不是过家家……” “说够了吗？够了就闭嘴。” 姜明本就等得不耐烦，一听到这种爹味发言就作呕，放下手机就是开怼。 “跟谁俩呢？你手上抓的不是手机是板砖吗？是年纪大了听不见消息提醒吗？造谁的谣呢？不认识字吗？看不懂通知上的协助管理是什么意思？” 谢言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而是放任姜明说下去，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感情，分明就是不耐烦了。 “你这丫头嘴巴怎么这么厉害，你别以为背后有老爷子撑腰就了不起，我至少还是谢家的长辈，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谢正被气得不轻，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哪个人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她是老爷子从姜家请过来的姜老爷子的孙女，你说她有没有说话的资格？” ------------ 第20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姜明是姜老爷子的孙女，看在姜老爷子的面子上，谢正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原来是姜总的孙女，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要像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一样出来打拼？” “怎么，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没有吹到你家？” 姜明可不吃这一套，也最痛恨这一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舔着脸说出这种话来的，一个靠着家族爬上高位无所作为的蛀虫。 “什么春风那风的……” 谢正下意识地反驳，话都说出口了才回过神来理解姜明的意思，“我懒得和你争辩！” 这正和姜明的心意，既然只是公司的一个摆设，那就好好地履行摆设的义务就好了。 五分钟不到，会议室的空位上都坐满了人，没有一个缺席的。 “看来，你们还是可以接收到信息的。” 谢言懒得同他们计较，让他们开始每个部门的汇报。 首先上台的就是财务部，上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刚投上去，谢言就发现了端倪。 他没有指出来，只是安静地听着，想知道他们会怎么来解释。 “谢总，大概要说的就是这些，上个季度总体的盈利还是很客观的。” 发言人以为谢言看不出问题来，不过一个大二的学生，哪里就懂得经营公司的弯弯绕绕。 “就这些？没有要做说明的地方了？” 谢言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 “没有了，就这些。” 发言人信心十足，以为谢言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就收拾手里的资料准备下台了。 “好，留步。” “既然你说没问题了，那我来问你。” “我想知道支出多出来的一百万是到了谁的口袋里？” 这话一出来，在场有些人明显慌了，他们不知道谢言提前一天就拿到了公司上个季度财务的所有材料，全都看过了以后，自然今天的会上也能发现端倪。 “不要和我说是会计，会计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笔烂账。” 很明显，这是事后有人加上去的，和谢言昨天晚上看的那一份完全不同。 “我……谢总，这一百万……” 发言人慌忙地翻找着手里的资料，脑子里飞速运转，努力想着应该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我就来说，没出错的话，这个钱应该已经进了谢副总的口袋里了吧？这些年里，公司有的新人是怎么进来的，相信你们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数，我谢氏不养闲人，对于这一批人，要么你就辞职，要么就把自己的工作能力提上来。” “今天的会看来也开不下去了，各个部门回去把你们真实的总结发过来，截至到今晚七点。” 现在距离七点不到十个小时，如果是按部就班的整理的，十个小时绰绰有余，偏偏整个会议室的人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谢言并没有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事先一步离开了会议室。 出来以后，总助就迎了过来，“小谢总，十一点和李家有个合作，地点在昌记酒家。” 总助吴涛今年已经差不多五十了，进公司时就一直跟着谢老爷子，谢老爷子退下去后，谢军不愿意接手公司，就只好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谢正负责，在谢正负责的这几年里，吴涛在公司一直是一个透明人的角色。 谢言接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吴涛重新掉了回来。 “怎么在昌记酒家？” 昌记是出了名的风月场所，表面上只是一家酒楼，背地里却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偏偏叫人抓不住证据，一直在临市开着，只是正经的人谈生意是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是副总选的，现在要改估计也来不及了。” 此时已经十点半了，说不定李家的人都已经到那里了，谢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等一下去了那里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那里面鱼龙混杂，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姜明这是第一次跟着出来谈生意，自然要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 “谢总，恭候光临！” 推开包间门，李公然就从里面迎了出来，笑得一脸谄媚，如果不是他暗地里给谢正送了多次贵重的礼，这次合作根本不可能轮到他们李家。 他以为来的是谢正，人还没落座，就讨好地迎了上去。 只是没想到定睛一看，谢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姜明，本来要成为他弟媳妇的女人，却把他的弟弟害的身败名裂。 谢言没有和他握手，只是点头示意后，将上座让给姜明，自己紧挨着她坐下。 “哈哈，没想到是小谢总，不知道谢总何时来呢？” 不过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李公然还没将他放在眼里，只当这两个人是跟着家里的长辈出来长见识的。 “他不会来了，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 谢言示意吴涛拿出整理的资料放到李公然面前，“据我所知，贵方最近一年都处在亏损中，公司的生产技术和资金链都达不到与谢氏合作的要求，也不知道这个合作是从何而来的呢？” 谢氏涉及的领域很广，这次和李家合作，是为了推出一款新的技术产品，谢氏提供科技支持和资金，李家负责生产，按照原来和谢正的约定，今天只要签合同就好了。 “我坦率地通知贵方，这合同是无法签署的，我们谢氏不需要一个没有竞争力和生产力的合作伙伴。” “可你们已经说好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们收了我这么多好处……” 李公然勃然大怒，虽然谢言所说非虚，但前期他为了讨好了谢正，浪费了这么多财力物力，若是合作没有达成，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被家里知道了，估计他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这也在谢言的意料之中，果然是谢正受了贿赂。 “是谁收的，你就找谁要回来就是了。” “账我已经结了，李总请自便。” 说完，他们便转身离开，独留李公然一个人。 李公然等他们走后，立马拿起手机，拨通了谢正的电话，“你不是说合同只差最后一步了吗？为什么又出尔反尔？” “李总，不要生气，谢言不过是暂时接手公司，等他开会了，我们的合作不是又能照旧？” 害怕李公然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他只好暂时稳住他。 不过，谢言定然不能在公司久留，否则，他必然没有容身之处。 ------------ 第21章 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散会吧，大家继续加油。” 姜氏这边会议完美结束，姜诚把公司看得很重，因此在业务上确实是无可挑剔的，每个部门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地运行着。 只是姜诚此人过于死板，不敢开拓新的市场，始终是以房地产为主要的产业。 这几年经济下行，很明显公司的绩效没有前几年那么好。 “阿蔓，你的工位在这里。” 散会后办公室的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姜适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而姜蔓跟着开完会后就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姜适叫人办了一张桌椅在自己办公桌的边上，暂时作为姜蔓处理工作的地方。 “哦，好的。” 偌大的一个办公室，被划分成办公区和接待区，姜蔓原想着自己就在接待区的沙发上办公就好了，没想到姜适竟然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他的旁边。 “休息室你放心用，我已经让人把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我平时不会进去的。” 开会的这两个多小时，姜适提前让赵琦联系后勤，把休息室的床和床上用品都换了，卫生间里也做了全面无死角的消毒。 “好的，谢谢姜总。” 既然是在公司，姜蔓也跟着其他人一起这样称呼姜适。毕竟她对公司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平时要多跟着姜适学习，要是让公司其他部门的人知道了她和姜适之间的关系，免不了对她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自然学到的也没有那么全面。 “现在稍微休息一下，一刻钟之后和我出去一趟。” 姜适让赵琦约了公司的股东聚餐，地点就在公司旁边的五星级酒店。 这些人大多是跟着姜老爷子一路打拼过来的，这次见面也只是把姜蔓介绍给他们认识。 等姜适和姜蔓赶到时，股东都已经到场了。 “姜总来了，快快入座。” 这些股东都是些人精，把上座给姜适他们腾了出来。 一见到了人，就热情的迎了他们入座。 “来来来，姜总，我们敬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有几个爱起哄的见人刚坐下，就已经给他们倒酒，举起酒杯开始敬酒。 就连姜蔓的杯子里都被倒了小半杯，“小美女也喝，这要做生意啊，就得学会喝酒。” 以前姜诚管事的时候，他身边总是会带上各种不同年轻的姑娘，自然他们也把姜蔓当作了是姜适的小情人。 姜适还没来得及介绍姜蔓，酒杯就被塞到了手里。 “言重了，以后还要劳烦各位多多关照。” 一杯满满的白酒，就被他当作是白水一般喝了下去，面不改色。 姜蔓很为难，看着大家都一饮而尽，不知道是该喝了，还是把酒杯放下，一时间左右为难。 “哎呀，我们都喝了，美女不喝是不是不给我们面子？” 一个顶着啤酒肚，头顶不剩几根毛的男人，不怀好意地朝姜蔓发难。 这种行为在酒局是最常见的，其他人并没有劝阻，静静地看着姜蔓，想知道她到底会怎么做。 要是老实一点的，不管自己能不能喝，都会强忍着将这四十几度的白酒喝下去；不想喝的，就会撒个娇，求个饶，让人不再强求。 姜蔓显然是前者，正准备一口气就将杯里的酒干了。 酒杯刚递到嘴边，就被旁边的人伸手夺去，“这杯我就替她喝了，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他的宝贝孙女在外面喝了酒，我还不知道回去要怎么交代。” 第一天见面，姜适也不好把所有的股东都得罪了，只好把老爷子搬出来。 果然一听到老爷子的名字，那些劝酒的都不敢说话了，还以为是姜适带来的，谁知道是老爷子派来的。 “原来是老姜总的孙女，失敬失敬，小姑娘千万不要生气，您大人有大量。” 刚才步步紧逼的语气瞬间转变，和颜悦色的样子让姜蔓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但这种文化并不是刚存在，以后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次。 “我这侄女有些害羞，各位赶紧用餐吧，不然菜就凉了。” 姜适注意到旁边的女孩已经被吓到了，赶紧开口帮她打圆场。 “吃吃吃，姜总先动筷。” “小姑娘还要多锻炼啊，刚进门我还以为是姜总您带来的姑娘呢。” 很明显，有人不愿意给这个台阶，张嘴就是对姜蔓的造谣贬低，把她说成是提供特殊服务的女人。 “慎言。” 姜适不像刚才的好颜色，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旁边的姜蔓自然也听出了那个人的意思，指甲死死地扣着自己手指上的肉，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以取笑贬低别人为乐。 “今天的饭就吃到这里吧，再坐下去，还不知道我们姜家会被有些人说成什么社会败类。” 姜适把那个人对姜蔓的敌对说成了对姜家的敌对，这话要是传出去，那他这股东也是做到头了，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和姜家扯上关系。 话刚说完，姜适就拉着姜蔓的手，起身离席。 “刚才席间说话声音最大的那几个，找个机会把和他们的合作都取消了老爷子那边我去说。” 刚出门，姜适把任务给赵琦安排了下去。 “怎么，被吓傻了吧？” 姜蔓一直被姜诚夫妇养在家里，什么时候见识过这种场面，自然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但她听见了姜适对赵琦说的话，“小叔，那些不都是和爷爷合作的老伙伴吗？还是不要为了我伤了和气。” 她又不是姜家亲生的，为了这么一个被替换过来的假女儿，没必要为了她去得罪生意上的伙伴。 “得罪了你的，怎么又能容得下他。”姜适半真半假地说道。 可这话却偏偏被姜蔓听进了心里，他还是当初那个好心的哥哥，义无反顾地保护她这个不相干的外人。 “小叔，我回家能不能和爷爷说以后我就不来了，我觉得我没有管理公司的能力。”况且姜家的公司也不可以交到她的手上，姜明比她更加的合适，也是唯一的人选。 她有自己的梦想，她喜欢表演，如果不是李白珍和姜诚要求，她今年是一定会考去临市电影学院的。 姜适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如果是因为不喜欢的话，你可以和老爷子说，但要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的话，这话还是不要说了，在老爷子心里，你和姜明一样，他从来没有过其他想法。” ------------ 第22章 嫁过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晚上七点，他们两行人都准时回到了老宅。 今天谢老爷子也过来了，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知谢言在公司的情况，还有就是见一见儿媳妇口中的那位和谢大宝无比般配，并且貌若天仙的姑娘。 和老爷子们打过招呼后，姜明四人才在餐桌前落座。 “这是姜明、姜蔓，我的两个孙女。” 姜老爷子先和谢老爷子介绍了没见过面的两姐妹，才开始问起今天他们各自的情况。 “今天挺顺利的，只是我把原来的总助换成了赵琦，您应该见过他。” 人员换动必须要和老爷子汇报的，至于今天和股东见面发生的事情，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阿蔓呢？今天感觉怎么样？” 姜老爷子又转头问姜蔓，毕竟她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方面，好奇她的感受怎么样。 “不太好，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爷爷，我明天不想去了。” 姜蔓现在不想再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况且她一个外人，本就不应该去干涉公司的事情。 “是有人让你受委屈了？” 在姜老爷子的印象里，姜蔓一直是一个很隐忍的孩子，很少会对一件事情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今天估计是在外面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然也不会这么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的拒绝。 “没有，我只是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都这么说了，姜老爷子自然也不好再强求。 “好，不管你做什么，爷爷都支持你。” 随后又问起了谢言和姜明这边。 “一切顺利，该整顿的要一步一步来。” 谢氏现在是什么样子，谢老爷子和姜老爷子都心知肚明，只是谢言都这么说了，定然是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我还要多多和言哥学习。” 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姜明和谢言熟悉了。 要知道她当时在外面打工挣钱的时候，每个工作的地方，就没有她不认识的人。 更何况，谢言本身就是很好相处的人。 “先生，有客人来了。” 老叶接到了门卫的电话，说外面有一帮声称是老爷子亲戚的人，说想要拜访老爷子。 门卫没见过他们，自然不敢轻易放行，便将电话打到了管家这里。 “估计是那帮侄子侄女们过来了。” 老爷子早就聊到了他们会过来，毕竟今天姜适带着姜蔓在公司整整一天，他们不可能没接到消息。 至于是来干什么的，他也能猜个十之八九。 “把他们接到这里来吧。” 看来这饭也是吃不成了，一会儿有的闹。 “老谢，今晚要让你看笑话了。” “说的什么话，莫非我那一家子都是些省心的？” 谢姜两家亲戚各有各的神奇之处。 从大门口到这里，怎么说也有十分钟的车程。 不到五分钟，一群人就乌泱泱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叔叔，我们来看您了。” 为首的姜老爷子最大的侄子，年纪比姜诚要大，五十几岁的样子，一看到老爷子就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欢迎，都过来坐吧。” 来了有八九个人的样子，坐在沙发上，让整个地方都挤得满满登登。 姜明他们四个小辈站在老爷子的身后，已经没有他们坐的地方了，老爷子想让他们都站在这里听一听。 “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别和我说今天只是单纯地过来看望我” 无事不登三宝殿，姜老爷子也懒得给他们面子，平日里也没见他们过来，就连过年过节，都很少有问候的人。 “那个，这不是姜诚哥去外地了，我们担心您一个人在临市，就过来陪陪您嘛。” 这一群人里，没有一个人是有正经工作的，平日里生活都是靠姜老爷子让人打去的钱。 这笔钱并不少，足够他们在临市生活得衣食无忧。 姜老爷子本也不想这样，但自己的两个哥哥去世的早，这群孩子又不争气，没一个能顶事的，他这个做叔叔的，自然就得帮忙照顾着点。 “是吗？多谢你们的好意，我老爷子有姜适和两个孙女陪着，一点都不孤单，可以说过得无忧无虑。” 姜老爷子可不领他们的情，“你们有事就说吧，我也累了，要没事的话，你们就回去吧，我要去睡觉了。” 现在不到八点，要说真的困了要去睡觉，没有人会相信。 这是姜老爷子在送客了。 领会到姜老爷子的意思，为首的侄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就开口，“这不是看姜诚哥走了，总部那边的位置就空下了，我们这些亲侄子亲侄女，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就差明说姜适没有资格接手公司了。 “首先，我再告诉你们，姜适就和我的亲儿子一样；其次，我还有姜明这个孙女，是他们两个一起接手，我放心得很。” 之所以把姜适收为干儿子，并不是为了占老友的便宜，而是让他和自己亲儿子的地位等同，以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再者，姜蔓都已经说了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姜老爷子也就不好把姜蔓也拉出来，免得这些人绞尽脑汁来对付姜蔓。 至于姜适和姜明，要是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的话，那公司也不能放心地交到他们手上。 “毕竟他和您没有血缘关系，不像我们……” 这话还没说完，姜老爷子就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杵，神情很是不悦。 侄子也不敢再说下去，只好把话头一转，“您看姜明，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以后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女儿了，怎么能让她来接手公司呢？万一她把公司都带到了男方家里，那我们……公司岂不是易主了。” 他本来想说的是，公司要是交给了姜明，等她嫁了人，成为别人家的，岂不是就不会再给他们打生活费了？ 不过看姜老爷子很明显不耐烦了，便又改口说成公司。 这是老爷子半辈子的心血，听了后肯定会有所动摇，便不会再让姜明接手。 “大叔，看您这话说的，我既是姓姜，不管结婚与否，公司都是姜家的，哪会像您说的这样？难道您结婚以后，把妻子家的财产都变成自己的了？” 姜老爷子示意姜明自己来应对，也是想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跟人辩驳的勇气。 好在没有让他失望。 “还有，我姜明要嫁人，定然也是要嫁个顶天立地、有一番作为的男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依附家里的蛀虫都敢要。” 这话含沙射影，说得对面脸色都变了。 她这话刚说完，那群人里就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兴奋地高扬着手。 ------------ 第23章 唯有变强，才是第一生存法则 姜明还以为那个站起来的女人恼凶成怒，要举起手来和自己动手，立马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保证她手刚伸过来，就能不差分毫地被自己接住，并且重重地给甩回去。 谢言也有这样的预感，默默地伸出一只手挡在姜明的身后，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的动作，随时准备护住身边的姜明。 看她这瘦瘦小小的样子，一米六几的身高看上去90斤都没有的样子，估摸着挨不住对方一个巴掌的。 “那个，说到这个，我婆家的侄子正好就是明明说的那种男人，真的是优秀的打着灯笼都难找哦。” 原来她只是主动请缨。 说完后，她就朝外面招了招手，让站在门外候着的人赶紧进来。 上一招不好使，他们还有新的招数，只要把姜明变成自己这边的人，也不用愁她以后不会帮助他们了。 眼见两个男的从门外走进来，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就像两只不合适的筷子。 瘦高的那一个，头发看起来非常的稀疏，嘴也有些地包天，双目无神，看上去就像是饱经风霜的秃树，下一秒就要枯萎一般。 矮胖的那一个，更是难以入眼，满脸的肉挤在一起，眼睛要靠掰开肉才能在缝隙中看到一半，肚子看比怀孕六个月，满口黄牙，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不知道这位女士是如何说出“优秀”这两个字来的。 男人找老婆，一看外貌，二看身材，三看家世，怎么到了女人这一边，不管是个什么样的东西，都敢拎出来展示？ 姜明不理解，就不用说姜蔓他们三个了，姜老爷子和谢老爷子更是脸都沉了下来。 “你看，他们两个，哪一个不是潜力股？一个胖起来，一个瘦下去，不都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和我们姜明正好相配。” “是吗？相配？怕是给我提鞋都不配。” 姜明本来没想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的，但对上两个男的上下打量，不怀好意的眼神，她彻底忍不下去了。 “这位大妈还是大婶，我想知道他们两个，学历如何？如今在哪里工作？工资多少？房子买了吗？有车吗？存款有多少？家里的父母有退休金吗？” 一串问题问出来，对面的女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能怎么说，她不过是卖婆婆一个人情，把这两个侄子带到姜家了，万一姜明或者姜蔓，有一个瞎了眼，那她不就促成了一段姻缘，这以后可以记在她们的人情上的。 “他们都这么年轻，这些以后都会有的，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这么现实，太现实了谁敢要？” “原来您还知道这是现实啊？我还以为你和我说的都是神话故事呢。我为什么不能现实点，我又不是在拍电视剧，难不成要配合你们表演不成？” 姜明白了眼对面的人，还有那两个自从进来，就一直呆愣在原地不说话的两个。 “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劝你婆家的人带这两位去检查一下吧，早治疗早发现。” “你……像你这样的女子，谁敢要？张口闭口就是钱，钻钱眼子里去了吧。” 坑蒙拐骗不成，对面的女人恼羞成怒，指着姜明就骂道。 姜明一点都不在意，她说的不错，她就是钻钱眼子里去了，她要凭自己的能力成为女首富。 “我谢家要，我谢家钱多，只怕是我家门楣低，配不上姜明这么优秀的小姑娘。” 谢老爷子看了半天的戏，听到这么诋毁姜明的话，便再也看不下去了。 “什么脏眼睛的东西，也敢叫到我们两个老头子面前来，也不怕吓到我们。” 这话一点都不留情面，偏偏那群人什么都不敢反驳，谁不知道临市分两头，城南谢家城北姜家。 “好了，你们的目的我也知道了，回吧。” “我的决定还不是你们能质疑的。” 姜老爷子开口逐客。 “要不姜蔓你看看，反正李家公子你也指望不上了，要是嫁到我们家，我们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那个女人还是不死心，要是回去让婆婆知道她的宝贝孙子们在姜家听了这么多难听话，还不得狠狠收拾自己。 “什么烂货，也敢往我们这里扔，处理不了就丢去废品站。” 姜蔓说得更加直白。 她这话一出口，姜适就被震惊到了，这还是今天被吓坏的小丫头吗？怎么就和变了个人一样。 姜明听罢，露出满意的神色，果然没有看错姜蔓，乖乖女在姜家是生存不下去的。 唯有变强，才是第一生存法则。 “请回吧。” 老叶摆出“请”的手势，半推着将这群人送出了院门。 看着来的人挺多，其实说的上话的就两个。 要是他们可以团结一些，聪明一些，说不定姜老爷子看在去世哥哥们的面子上，可以在公司给他们安排个闲职，也好过一生都靠着别人救济。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出头的只为自己的利益，沉默的则是冷眼旁观，企图通过他人的冲锋陷阵来满足自己的利益追求。 等着一行人走后，几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思，唯独姜明还惦记着那一桌子没吃完的饭菜。 “阿明，回去了叫人重新给你做，这些快冷了，就不要吃了。” 老人家本就容易饱腹，刚才又被一群人气了一顿，现在已经没了胃口。 看到姜明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姜老爷子不由得想笑。 刚才介绍那两人，名义上是结个亲上加亲，实际上是为了贬低姜明，暗戳戳地指她只配得上那种货色。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心大没懂得更深层的含义。 “不用了爷爷，这些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吃了，更冷的菜我都吃过，这些没事……” 说完，姜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赶紧止住了话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她这几天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表现得非常正常，让人忽略她是从那样一个令人窒息的家里逃出来的。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意思，只是她根本就不在乎，这种行为一不扣钱，二不掉肉的，何必为了这种小事生气伤害自己。 而且那话也是她故意说的，什么以前的苦日子，她都记得，必要的时候还是会提起的，毕竟苦难是最好的催泪弹，也是击破人心放线最后一枪。 见姜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几个以前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也学着她，重新做在桌边吃了起来。 很明显，刚才姜明“不经意”的一句话，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同情。 尤其是姜蔓，听到姜明这么说，心都揪了起来，明明那种日子是她的，偏偏姜明替她承受了十八年。 “这小丫头，不知道以前受了多少苦，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却还是得不到父母的爱。” 姜老爷子不由得感叹，眼里满是对姜明的心疼。 要是老太太还在的话，知道自己的孙女在外面过了十八年苦日子，说不定要怎么指责惩罚姜诚呢。 “这就当是给孩子的磨练吧，姜明这孩子，我看着不一般，以后必然会有大作为。” 谢老爷子却很欣赏姜明，尤其是她身上的那股劲，感觉全世界没有什么只能把她击倒的。 “阿蔓，明天我们就去学车吧。” 反正姜蔓不去公司了，正好姜明明天也不想去，她现在对公司的事务是一窍不通，还得通过学习以后，才能慢慢上手，现在没必要去公司给谢言添麻烦。 “不用学，我和谢言教你们，教会了你们再去报名考试，一个多月就可以拿到驾照了。” 姜适建议的很对，正好姜明想节省时间，这是最好的办法。 “可以。” ------------ 第24章 明珠绝不可能蒙尘 后面的半个月，姜明和姜蔓都在练车，当然谢言和姜适担任了两个人的教练。 除开练车，姜明每天都在疯狂的汲取书本里的知识，上到金融领域，下到经济法，一有不会的就跑去问姜适或者在手机里请教谢言。 姜蔓则在准备着一档选秀节目，她想过了，再参加一次高考的话，自己也没有继续熬上一年的勇气，但表演这条路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相比之下，选秀就是最好的出道方法。虽然老爷子说了，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家里帮忙，但她不想通过家里的关系进入娱乐圈。 正好最近一档非常火热的选秀节目在准备开拍，姜蔓投递了自己的简历，只要简历通过就能去参加海选了 这件事情她只和姜明一个人说了，姜明当然是支持的。 “等你进岛了，以后我每天准时给你投票打榜，连书都不看了。” “那可不行，书要看，票也要投，我以后可还要姜总多多关照。” 姜蔓也知道姜明的志向，并且举双手双脚赞成，她不是这块的料，但显然姜明天生就是领导者。 明珠绝不可能蒙尘。 几天过后，姜蔓的简历也通过了选拔，只要参加线下的海选，成功后便可以进岛，和300个女生一起训练，最后根据人气以及实力的高低，选出9个最优秀的。 正好姜蔓的车也练得差不多了，考完以后就可以直接进岛。 她参加选秀的事情姜适是第二个知道的，那天正好刚在半山腰的马路上试着开了一段距离，姜适突然就问起了她之后的安排。 她不想瞒着他，以后两人见面的时间估计越来越少了，也就告诉了他自己通过了海选，并且不日之后就要封闭训练了。 中途有一次休息的时间，正好赶上开学，她可以报道并且军训完以后，再回岛上训练。 “确定要走这条路吗？” 姜适不理解，但是尊重，毕竟人各有志，只是有姜家做靠山，为什么姜蔓要走最艰难的这条路。 “对，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她想演绎各种不同的人生，那些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就祝你火遍大江南北。”这是姜适发自内心的祝福。 拿到驾照的那一天，是姜适和谢言送她们两个去的考场。 回来的路上，姜明还是坐的谢言的车，她最近攒了好多问题，等着一次性向谢言请教；姜适则搭着姜蔓。 “这个案例我记得在那本书上看到过一眼，要不你去我家，我找给你？” 谢言也是跟着谢老爷子住在老宅，但姜明请教的那个案例自己是记得的，只是谢老爷子这些天老是念叨着姜明，想要自己邀请她过去做客。 他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只好找借口说不记得了，要回去看书才能想起来。 好在姜明也没有表示怀疑，毕竟那个并购案复杂，中间还有好几个官司，想必谢言不记得也正常。 “好，这样会不会很麻烦？” 姜明从小到大，由于家境的原因，再加上自己的衣服总是江耀祖淘汰不要的，几乎没几个人愿意和自己做朋友，她这还是第一次去朋友家玩。 “不会，正好这几天爷爷也在念叨你。” 谢言说完后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好在姜明还在想着那个案例，没有在意他后面说了什么。 老爷子念叨姜明的这件事，还要从那天姜家的亲戚找到老宅来说起。 那天他以为那个女人要对姜明动手处于保护的意图，他手在姜明的要后，虚扶住她。 不成想姜明自己没有察觉，反而这个动作被谢老爷子抓个正着，一从姜家回来，就一个劲地问自己，是不是对姜明有好感，还怂恿他爱就要大胆追。 谢言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没好感，那肯定是假的，他对姜明，第一眼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这份感情，他自己还没有确定到底是什么成分，是不是出于那天雨夜的同情？还是真的对姜明心动了。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偏偏对姜明，第一眼就有些心动。 而在另一辆车上，姜适自从启动车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他们。 这时候正好是中午下班的高峰时期，路面上的车子很多，他分不清可以跟在身后的车子到底是哪一辆，只好保持原来的速度前进，看有没有机会可以甩掉后面的车子。 很快，姜适就发现了后面有一辆黑车跟着自己，没有牌照，始终死死跟在他们的身后。 好在很快就要到上山的路了，这条路上相对来说车流量很少，而且对于路况他很熟悉，就算黑车要做什么，他也能有方法应对。 果不其然，黑车跟着他们的后面也走了上山的路。 正当姜适在思考应该怎么甩掉黑车的时候，迎面撞上来另一辆黑车，同样也是没有牌照。 “小心！” 姜适猛地把方向盘往右边打，迎面的车直接撞上了车子的侧面。 姜蔓自然也注意到了来车，下意识的瞬间，整个人扑到了姜适的前方，企图为他挡住迎面的危险。 好在姜适反应迅速，肇事车辆只撞到了后座的门上，前面并没有大问题，不过两个位置的安全气囊全都弹了出来。 “阿蔓！” 姜适没有想到姜蔓会挡到自己的前面，因为冲力，姜蔓的半边身子都被弹出的安全气囊狠狠地撞了一下，可她的手还是紧紧地护着他的身子。 明明身子不过他的一半，却还想着用自己这副单薄的身躯替他挡下迎面的困难。 “你……没事吧……” 姜蔓努力地睁开眼睛，确认姜适安然无恙之后才任由它合上，自己也随之晕了过去。 姜适一只手托住姜蔓的身子，一只手拿起手机给医院的韩起打电话，“半个小时之内赶到老宅。” 由于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每况日下，老宅专门腾了一栋楼当做家庭医院，里面各种药材器具应有尽有，只是医生是负责老爷子的，对姜蔓现在的治疗并不是最适合的。 韩起是韩月的亲哥哥，临市医院的第一外科圣手，是姜适目前最信任的人。 他已经无暇顾及肇事车辆还有跟踪自己的车辆，任由他们逃走，反正山上多的是监控，不用担心找不到他们。 随后，他又拨通了管家的电话，“叶叔，派人来接一下我和阿蔓，我们在上山的半路上出了车祸，阿蔓晕了过去，先不要告诉老爷子。” 如果姜蔓不冲过来护住自己，估计现在晕过去的人就是他了 但是为什么呢？姜蔓为什么要不顾自己的安危，奋不顾身地来保护他呢？明明再过两天，她就要正式进岛训练了，那才是她一直坚持向往的事情，不是吗？ 可她为什么要护住自己呢？ 姜适想不通，也不敢朝着那个方面去想。 ------------ 第25章 精心设计过的动作 “爷爷，我回来了。” 谢言将车停在自己的院子外面，刚下车就发现老爷子正站在门口，翘首企盼，搜寻着某个身影。 “谢爷爷好！” 姜明随后下车，她脚落地的瞬间，谢老爷子的表情就从失落转为兴奋，并且拄着拐杖快步朝他们走来。 “小姜来了啊，我都不知道念叨你多久了，这臭小子就是不……” “爷爷，快让我们进去吧，姜明今天是来找我借书的。” 怕谢老爷子乱说些什么，谢言赶紧开口制止，要是姜明反应过来，估计他们两个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是的，不好意思，谢爷爷，下次我一定专门过来陪您。” 通过谢老爷子没说完的话，姜明多少也能猜到其中的意思，估计老爷子想着撮合他们两个。 “那好，你们年轻人去忙自己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今天中午就在自己这里吃饭好了，叫厨房多做点好吃的。” 谢老爷子就是想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现在不用他找理由，两人有要商量的事情，正好如了他的意。 “我知道了，爷爷。” 临走时，谢老爷子还不忘眼神示意谢言机灵点，这么好的姑娘还不抓紧。 谢言院子的装修很简洁大方，除了必要的家居以外，就没有过多繁琐的装饰，显得整体空间很大，一如谢言本人，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 他的书全都放在书房里，他直接带着姜明上了楼。 “我去你书房是不是不太好？” 书房是私人的地方，带上她一个外人，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姜明想着就在门口等着谢言把书找出来，下楼后在客厅里看就好了。 “没事，我书房还算干净。” 谢言并不在意，他确实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但这也是分人的，至少现在姜明踏足他的空间，并不会让他觉得很唐突。 主人都同意了，姜明作为客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跟着谢言走了进去。 他的书房装修也十分简单，除了一张办公桌椅外和落地窗外，就只剩下书架。 书架上的书按照颜色的不同，根据设计的领域分好类，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 一走进去就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强迫症瞬间被治愈。 谢言熟悉每本书的位置，一进去就帮姜明找到了，“在这里，你坐着来，我给你找这个案例在哪一部分。” 他伸手将书桌座椅拉了出来，示意姜明坐上去，自己则站在一旁帮她翻找着。 姜明也没有拒绝，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就在这里。” 谢言将书放到姜明面前的桌面上，一只手撑在她坐的椅子背后，另一只手给她指着案例所在的地方。 “你看，这还是三十年前的案子了……”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每个指甲都修剪得很整齐，手背上不知道因何缘故，青筋暴起，处处透露出成熟男人的性感。 姜明在学习上一贯是不会分心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注意力总是被谢言的手吸引。 分明他和自己保持着合理的社交距离，可莫名她的鼻尖总是萦绕着谢言身上的味道。 这种味道，并不像是小说里形容男主的雪松冷香，也不是什么古龙香水的气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寒冬过后，初春的第一朵花绽放时突破凌寒的生命的味道。 “听懂了吗？” 谢言都已经讲完了，可座位上的人不知道为何，还在发着呆，看着神情也不像是在思考。 “啊？嗯……没太懂。” 意识到自己的分心，姜明默默地自我批评一番，随后又不好意思地提出自己的请求，“可不可以再给我讲一遍？我这次保证不分心了。” “行。” 谢言没有任何怨言，他知道姜明是因为什么而分的心，毕竟自己摆出的动作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要是姜明不分心，只能说是自己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这一次谢言没有再用什么小心机，中规中矩地姜明解释了一遍。 “我懂了，你真厉害，居然这么复杂的案子都记得，还倒背如流。” 姜明一向崇拜比自己厉害的人，赞美之言也是脱口而出。 “没有，我只是看的比较多，相信你很快就可以超过我了。” 她的努力有目共睹，真的是不放过任何时间，紧锣密鼓的系统学习着与公司经营相关的一切知识。 “希望可以。” 还打算继续探讨下去，姜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姜明，马上回来，阿蔓出车祸了。” 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姜适只是叫她赶快回去。 “怎么了？” 谢言见姜明的脸色不对劲，上前关心道。 “麻烦你，现在送我回去，阿蔓出车祸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姜明顾不上要和谢言讨论的案例，只想着赶快回去，也不知道姜蔓伤得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好，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开车。” 和姜明认识快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 谢言害怕姜明下楼的时候踩空，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从楼上下来。 本来从城南到城北，将近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谢言见姜明如此着急，便也顾不上其他，油门一踩，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姜家门外。 车子还没停稳，姜明就开门下车了，来不及和谢言道谢，就朝姜蔓在的院子跑了过去。 谢言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姜蔓也是自己的朋友，便也跟在姜明身后。 “怎么样了？” 姜明到的时候，姜蔓也正好从检查室里推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戴口罩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医生。 “中度脑震荡，右手手臂骨折，其他都还好，内脏没有损伤。” 韩起摘下口罩，专业地给他们汇报姜蔓的情况。 “姜适，不是我说，就这么点小伤，你把我从医院叫过来，是不是有点太捉弄人了？” 他一般上手术台，处理的都是难度系数极高的手术，今天还以为是出了多大的事，姜适这么着急地把自己都叫了过来。 谁知道一检查，算不上大伤，说的不好听点，要不是姜蔓朝姜适扑过去，两人顶多轻微脑震荡，不至于会伤得这么严重。 顾及车开进来会惊扰到老爷子，，姜适一路把姜蔓从门口抱进来的，姜蔓刚进去做检查，他自己也因为头晕险些栽倒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 姜明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但姜适开车一向稳重，上来的这条路上也很少有车，怎么会发生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