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她被熬成了汤 深秋,叶子一片片落下,带着一丝丝的遗憾。 陆澜兮面色苍白的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落叶凋零,一阵秋风袭来,却不及她心中半分寒意,思绪所到之处,她不由得吐了一口气。 “咳咳咳---” 一阵轻咳,丫鬟白云拿着厚实的披风轻轻的披在陆澜兮的肩上,轻柔的说道:“少夫人,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吹了寒风的好。” 陆澜兮拢了拢自己的披风,起身走到床边,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不用安慰我。” “世子也真是的,既然回来了,好歹来看你一眼啊。” “无妨,我早已习惯了,白芷呢?怎么这两日都没看见她了?” 白云关好窗户,摇了摇头说:“奴婢不知。” “吱呀--” 门被打开了,一阵寒风夹带着落叶扑面而来。 陆澜兮猛然起身,看向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那是她死了两年的丈夫。 两年前,她的夫君,奉旨剿匪,抬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 她为他尽孝,为侯府鞠躬尽瘁,耗费心力,日渐憔悴,活不了多久了。 却不曾想,一个月前,他竟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他回来了。” 她一时之间急火攻心,吐了口血,整个人大病一场,高烧不退,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来。 从她昏睡直到她醒来这么久,他从未来探望过。 白云替她不值,她也只是笑而不语,但她的心可谓是哇凉哇凉的。 “两年未见,你倒是一点没变呢。” 陆澜兮从容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到了床边。 庄怀瑾端起一碗补汤,朝着白云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然后他端来凳子,坐在陆澜兮的面前,用勺子舀了舀补汤,轻轻吹了吹,喂到了陆澜兮得嘴边说道:“病刚好,得补补身子。” 陆澜兮并没有让他给自己喂,自己端过来轻轻得喝了一口。 “好喝吗?” 庄怀瑾面无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笑意。 “多谢关心,夫君可曾见过白芷?我这两日都不曾见到她,也不知道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陆澜兮低头,轻轻搅了搅碗里得补汤。 “白芷?不在你手里吗?” 庄怀瑾语气冰冷的说道,陆澜兮的手忽然停下了,她抬眸看向庄怀瑾,一脸震惊。 “你们主仆情深,为夫让你们融为一体,你要感谢为夫才是。” 庄怀瑾眸色阴沉,冷笑的说道。 “砰--” 陆澜兮手足无措的扔掉了手里的碗,她眼泪直流,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的呕吐........... 她的心扯着疼,她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要裂开了。 “你为什么要杀了白芷?她犯了什么错?” 她瘫软在地,眼中含泪的质问道。 “谁让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其实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李相的公子看中了她,想纳她当小妾,可她不愿意,非要伺候你,所以她不得不死。” “你知道她死的有多惨吗?她是被李大公子扒光了然后活活折磨死的。” “临死之前,她都还惦记着你再也喝不到她熬的糖水了,会不会睡不着觉...........” “所以啊,为夫就出于好心,把她顿成了汤,给你喝下了,做不成甜的,只能做成咸的,想必你也不会介意吧。” “噗嗤----” 陆澜兮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痛苦的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衫,心都快要碎掉了。 “如今看到你这般痛苦,我也算是畅快了。” 庄怀瑾越说越兴奋,眼睛里迸发出一股股得逞之色。 “庄怀瑾,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般待我?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 面对陆澜兮的质问,庄怀瑾眸色阴沉,冷笑一声。 “是你欠婉禾的,你该偿还。” “我欠她?她是尚书府最受宠爱的嫡长女,是人人称赞的才女,从出生就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不过是卑贱到尘埃里的庶出,受尽冷落和欺凌,这样不值一提的我,究竟欠她什么了?” “因为你,她失去了她的爱情,她只能被迫嫁给渊王,整日以泪洗面。” 陆澜兮听闻,无奈的摇了摇头,庄怀瑾以前喜欢陆婉禾,她知道,可她并不介意,她也从未想过夺人所爱,因为强扭的瓜不甜,她只想他过的如意,仅此而已,甚至她还真心的祝福他和陆婉禾白首不相离。 可是那日,庄怀瑾忽然来提亲,并对天发誓,说心里只有她陆澜兮一人,此生不纳妾,只会对她一人好。 她惊愕,慌乱,天真的以为,庄怀瑾是真的不喜欢陆婉禾了。 原来,他都是在骗她。 真是可笑。 “所以,你心中有她,又为什么要求娶我?” 陆澜兮忍着剧痛,眼中无尽的悔恨,眼泪也不自觉地落入嘴角,她颤抖着身子,沙哑的问道。 庄怀瑾俯下身子,一把抓起了她的头发,不顾她的疼痛,像提垃圾一样把她提起来。 “我恨你,娶你只是为了折磨你。” “若不是你使了肮脏手段,逼我不得不娶你,我怎么会放弃婉禾?” “所以我就冷落你,然后假死,在暗中让我母亲给你偷偷下药,让你内力尽失,武功尽废,等你病入膏肓,我再回来替你收尸啊。” “实话告诉你吧,我自始至终都只爱婉禾一人,即使她如今已是渊王妃,我也甘之如饴的为她付出,你毁了我们的爱情,那就只能拿你的血肉来偿还了。” “美人骨世间罕见,上天不长眼却偏偏给了卑贱的你,你不是比婉禾美吗?那我就毁了你这张脸。” 庄怀瑾咬牙切齿的说着,就好像积压了多年的恨意忽然喷涌而出,他拿起腰间的佩剑,朝着陆澜兮的脸狠狠的划了几刀,血顺着陆澜兮的脸颊汩汩流出。 陆澜兮她笑了,笑的心口抽抽的疼,犹如疯疯癫癫一般,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 那件事和她根本没有关系,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已经解释过了,嘴巴都说破了,嗓子都说哑了,没想到,他嘴上说着信她,却压根就没有信过她。 现在还反而跑来报复她夺走了他心上人的位置。 她有什么错呢?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辩解就是在对牛弹琴,毫无意义。 自己真心实意付出了多年,竟是一场天衣无缝的阴谋,她可真是蠢啊。 “既然如此,你杀了我吧。” “要不是你娘说你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让婉禾服用可以续命,你早就死在乱葬岗,被饿狼啃食了。” 庄怀瑾凶神恶煞的说完,直接挥剑砍断了陆澜兮的手筋脚筋,彷佛这样才能解他的心头只恨。 ------------ 第2章 日日取血 据说陆婉禾患了心疾,只有陆澜兮的血能救命,其实陆澜兮心里清楚,什么她的血能救命,不过是她为了折磨她而找的借口罢了。 陆澜兮只觉得可悲,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母亲?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女儿当成药引献给情敌的女儿。 她还记得,她的亲生母亲,前些日子听闻她病倒了,专程来看她,没有丝毫关心,反而抿了抿唇,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这张脸,若有下辈子,你还能做我的女儿,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呵呵,她的脸?她长得好看是她的错吗?谁都要嫉妒,连她的母亲都不例外。 这辈子都不把她当人看,还妄想下辈子? 下辈子,她陆澜兮绝对不要再做陆家的女儿。 七日后。 “少夫人,渊王妃晕倒了,世子让奴婢再来取点儿你的血。” 陪嫁丫鬟春蝉打开紧闭的那扇门,手里端着陶瓷碗,趾高气扬的走了进去,还十分嫌弃的扇了扇鼻子。 穿着单薄的陆澜兮,披头散发着,绝美的脸部划痕累累,她紧紧的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听闻丫鬟春蝉的声音,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睁开了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春婵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忽然觉得她很可怜,毕竟自己跟了她多年,她待自己还不错。 就这么一瞬间,她也动了些恻隐之心,“少夫人,你乖乖听话,只要你肯献点儿血,世子就不会再这么折磨你,你还是别反抗了吧?” “滚开,卖主求荣的狗东西。” 声音虽虚弱,却透着一股寒意。 “叫你一声少夫人,是看得起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看着就恶心。” “滚开,去告诉他,休想再取走我的一滴血。” “我呸,不识好歹的东西,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我告诉你,你不过是大小姐的替身,是随时可以替大公子去死的傀儡,是你娘的玩物,是尚书府的棋子,更是大世子的耻辱。而我们大小姐,则是京城第一才女,是尊贵的渊王妃,更会是日后宠冠后宫的皇后娘娘。你不过是臭水沟里的一滩烂泥,而大小姐永远是那朵娇艳欲滴,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春婵俯下身子,刚才的怜悯之心早已不在,她抬起陆澜兮的下巴,看着那张满脸疤痕的脸,说的是天花乱坠。 陆澜兮双目欲裂,发出一声吼叫,然后她一口咬住了春婵的手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松口,快松口,你不要命了吗?你是不是疯了?疼……” 春婵吓得大惊失色,想要扯出陆澜兮嘴里的手指,可无论她如何呼喊,陆澜兮都死死的咬着,不肯松口! 春婵痛的眼泪直流!另一只手,扔掉了瓷碗,起劲的拍打着陆澜兮的脑袋。 半响,陆澜兮咬累了,她吐掉了嘴里那半根手指头,嘴角布满鲜血,阴森可怕的说道: “果真是烂肉,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杂碎。”陆澜兮艰难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了瘆人的笑容继续说道;“你,可真是陆婉禾身边一条忠心的狗。“ “给渊王妃当忠心的狗,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你想当,还不够资格。” 春蝉已经吓傻了,也疼傻了,满头大汗的她倔强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惊慌失措的退到门口,翻了个白眼,不屑的朝陆澜兮吐了口口水,跌跌撞撞的走了。 她不敢多留,太恐怖了,陆澜兮简直是疯了! 陆澜兮则闭上了猩红的眼睛。 她是尚书府庶出的三小姐。 八岁那年,为了讨好父亲,她被母亲扔到偏远的庄子里受罚,在她孤苦的日子里,路过的他给了她一颗糖,温暖了她冰冷的心。 后来,回京,她才知道,那是东阳侯府的嫡长子,庄怀瑾。 她喜欢上他,那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也是她黑暗日子里的一束光。 从她记事起,她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野孩子,陆家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就连家丁都可以轻视她,母亲只会利用她来博得父亲的欢心,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只能是一滩烂泥,生死都无人问津。 可是,她遇到了他,也只有他,每次见面,会主动对她笑,主动问候她安好。 最后,阴差阳错的,他竟成了她的夫。 谁知,新婚当日,他称自己突发疾病,让她和一只公鸡拜堂,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她成了最大的笑话。 随后的日子,他更是以自己不举为由,拒绝和她圆房,直到两年前,他死了。 可她依然对东阳侯府掏心掏肺,她做了一个妻子能做的一切,万万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却呵护了一家子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自己向往的天堂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 “吱呀。” 门再次被推开,有脚步声隐隐传来。 原本昏昏沉沉的陆澜兮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了已经站在她面前,黑色长衫,居高临下的庄怀瑾,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犹如盯着一个玩物。 陆澜兮的心中升起一阵恶寒,她好像看到的不是人,而是来索命的恶魔。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没办法折磨你了吗?忘了告诉你,除了你的血,还有你的心,你的肝,都可以替婉禾续命。” “等等。” 陆澜兮闻言一愣,随后她流下了血泪,苦苦央求道。 “你别这么对我,我知道有其他法子可以救陆婉禾,你过来,我告诉你,只求你别这么折磨我,让我死个痛快。” 庄怀瑾一听,面露喜色,只要和陆婉禾有关的一切,他都不能错过。 于是,他弯下腰,蹲在陆澜兮旁边,陆澜兮则凑近了他的耳朵,冰冷冷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庄怀瑾,下地狱吧。” “啊……” 毫无防备,她死死咬住了庄怀瑾的耳朵,任凭他如何反抗,她都紧紧不松口,鲜血从她的嘴里流出,从他的耳朵淌下。 满腔的怒火和滔天的恨意把她紧紧裹挟住,犹如烈火焚烧一般,让她几乎发狂。 若不是她被庄怀瑾挑断了手筋脚筋,手脚无法动弹,她绝对会让庄怀瑾生不如死! ------------ 第3章 惨死重生 庄怀瑾慌了神,他一巴掌击在了陆澜兮的胸膛上,她被狠狠的撞击在冰冷的墙面上,一口鲜血从嘴角喷出,还有那只血淋淋的耳朵,也滚到了庄怀瑾的脚下。 “你个贱人!找死!” 庄怀瑾看到脚下自己残缺的耳朵,像只爆炸的狮子,面目狰狞,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痛的龇牙咧嘴,此刻,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里已经滴到了手背上,而另一只手已经狠狠的捏成了拳头。 “庄怀瑾,你还是不是人?我都快要死了,你还要来掏我的心,挖我的肝?你如此丧尽天良,如此蛇蝎心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庄怀瑾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过是尚书府养的一条狗,我想怎样便怎样!就算老天爷,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我若让你叫,你就能叫,我若嫌你吵,你便永远开不了口!现在,你就太聒噪了些!” “是我有眼无珠,要杀要剐,随便你,是个男人,就痛快点,别废话!” “来人,奉渊王妃之命,将陆澜兮开膛剖肚,掏出心脏,挖出心肝,送去王府做药引,再剜去她的双眼,割掉她的舌头,扯掉她的耳朵,砍下她的四肢,做成人彘,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陆澜兮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她不敢相信,庄怀瑾竟然残忍至此,而后忽然低沉的笑了起来,听的人后背发凉,笑着笑着,她仰天长嚎: “你不配为人,你这个畜生,我诅咒你,你永生永世,都不会与陆婉禾共赴白头。” 当锋利冰冷的匕首嘶拉的划破陆澜兮的腹部时,她忍不住的发出凄惨的声音。 “啊……” 一声绝望痛苦的惨叫后,陆澜兮再也不吭声了。 她疼的要命,浑身颤抖,活生生的被切腹,她知道,她越是惨叫,庄怀瑾就越是得意,她不能遂了他的意。 她无声的流出了血泪,看着庄怀瑾,眼中再也不是含情脉脉,而是滔天的恨意。 恨,她真的好恨,好不甘心。 庄怀瑾,陆婉禾,枉为人!她陆澜兮,愿化为厉鬼,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把他们挫骨扬灰!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千倍万倍的偿还! 她的灵魂再游离之间,恍恍惚惚的看到了一个白色雪袍的男人,抱着她残缺不全的尸体,跪在乱葬岗嚎啕大哭。 陆澜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丝疑惑,是他,他与她几乎不曾有过交集,最后却是他为她来收尸。 看着那毛骨悚然的尸体,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摸了摸她冰冷可怖的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小哑巴,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陆澜兮错愕,恍如隔世,随后喃喃自语:若有来生,念你替我收尸的情份,我宁可负天下,也不负你。 恍惚之间,她又看见一抹白衣飘飘的身影,她纤细的手指比划着,口中念叨着:神灵在上,佛祖庇佑,幽兰慕容家第九代圣女慕容星洛,愿以命为咒,以血肉之躯为祭,以三魂七魄为引,护她重返人间,再无轮回,一生所遇皆为良人... 陆澜兮紧皱眉头,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血液犹如滚烫的开水,身体在不断的咯咯作响,整个人轻飘飘的在空中…… 而她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那一抹身影也逐渐的消失不见。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 脑袋好疼! 胸口好闷! 愤怒,痛苦,委屈,不甘,憎恨,厌恶.......... 如滴血玫瑰般耀眼的红盖头下,陆澜兮只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心如刀绞! “大喜的日子,傻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点拜堂?” 一声粗莽的声音传到了陆澜兮的耳朵里,陆澜兮还没有缓过神来,低头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双手完好如初! 她捏紧了拳头,扭了扭脚,发现她的四肢都还在! 可是她明明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手筋脚筋尽断! 内力全失! 毁容、取血、剜眼、拔舌、割耳........ 开膛剖肚、掏心、挖肝、砍手、跺脚........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小姐,小姐.....” 旁边熟悉的声音响起,丫鬟白芷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 “你到底还拜不拜堂了?不拜的话就原路返回尚书府吧!” 一声尖锐的声音入耳,实在是聒噪烦人。 片刻后,她猛然惊醒,她重生了。 还是在和庄怀瑾成亲的这一日。 此时她的对面,站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绑着红绸子的大公鸡。 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竟然真的给她留了一条路。 她陆澜兮回来了!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 她曾以为逆来顺受便可安生立命! 熟不知,逆来顺受只会让仇人变本加厉!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让那些畜生血债血偿! 于是,陆澜兮当众掀开了红盖头,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随即她小手一挥手,就把那盖头像扔什么脏东西一般扔在了地上,还用脚狠狠的踩了两脚,双眼猩红的盯着那只被堵住了嘴的大公鸡。 “你要作甚?庶出就是庶出,还没入洞房,怎可自己掀开盖头?还不快戴上,真是丢人现眼。” 旁边的嬷嬷一脸鄙夷的盯着陆澜兮说道。 陆澜兮没记错的话,前世的今日,她因为这场极具羞辱性的婚礼,心痛到无法呼吸,几度晕厥,可因为她爱庄怀瑾,她还是妥协了。 “尚书府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坐在上座的东阳侯夫人拍了拍桌子,怒气冲冲的指责道。 “夫人莫生气,盖头迟早是要她自己掀开的,总不能真的让这只公鸡去掀了她的盖头吧,让老奴再去敲打敲打她。” 还没等嬷嬷敲打陆澜兮,就见陆澜兮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防身的匕首,大步上前,弯腰,拎起那只憨憨的大公鸡,手起刀落,一刀封喉,鲜血不断地从公鸡的脖子下滴落在地面。 “啊啊啊,血,见血了,大喜的日子,不吉利啊。” 在场的宾客刚刚还在看笑话,现在却无一不慌乱。 “陆澜兮,你为何要杀它?” ------------ 第4章 教训未来婆母 东阳候夫人吓一激灵,虽说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竟然让人送来一只公鸡和新娘子拜堂,有点荒谬至极,但是她的儿子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她这个做母亲的,定是要全力支持。 一个不受宠的庶出,还是个病秧子,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 “不杀它,难道还等着和它拜堂,然后入洞房吗?” “再说了,畜生,不就是该杀吗?” 陆澜兮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了一阵哄笑。 “你,你,你是要谋杀我儿......” 东阳侯夫人捶胸顿足,鼓着圆鼓鼓的小眼睛。 “呵呵,夫人,你还真会开玩笑,不带你这么骂自己的。既然这只公鸡是你的儿子,那你不就是一只老母鸡?” 前世,婆婆无论如何刁难她,她都忍气吞声,对她敬爱有加,因为爱屋及乌。 可重来一世,她不愿再在纵容她们。 东阳侯夫人一听,脸色瞬间十分难看。 “你休要疯言疯语,这公鸡自然不是我儿。” 陆澜兮也丝毫不怯场,既然庄怀瑾要拿这只公鸡羞辱她,那她就见招拆招,跟着他学,也让他们尝一尝被羞辱的滋味。 “白芷,我看它挺肥的,去把这只鸡拔了毛,炖了吃吧,不然白白浪费了一条命。” 陆澜兮说完,就把血淋淋的公鸡扔给了一边的白芷。 她看着白芷好端端的站在她身边,竟然有些眼眶微红,还好,白芷还活着。 白芷震惊极了,一向逆来顺受的小姐,竟然拿起了匕首,学会了反抗,她很是欣慰。 不管小姐做什么,她都要做好小姐的跟班。 因为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 再说了,庄怀瑾这个狗渣男,就是欠收拾,她早看他不顺眼了。 白芷抓紧了鸡,弹了弹它奄奄一息的脑袋,认认真真的回道:“好嘞。小姐。” “你敢?” 东阳侯夫人不敢置信的盯着陆澜兮,这个死丫头,怎么和陆家说的不一样了?竟然胆子大到敢诅咒她的儿子去死。 “少夫人,这虽不是世子,但是好歹也代表着世子,你把它给杀了就算了,还要去把它炖了,这不合规矩啊......” 一边的嬷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敢多言。 “就是就是,大婚之日,这不是蹙眉头吗?死了公鸡是小,关键是怕死了丈夫啊。” “我看不一定,说不定是陆三小姐太爱庄世子了,甘愿和他融为一体。“ “传闻陆三小姐,得了怪病,闭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怎么打打杀杀的?” “唉,这三小姐不是自讨苦吃吗?诅咒自己的丈夫去死,这不是想让新婚之日的自己丧偶吗?” ………… “你去给我把这个目无尊长的人抓起来。” 东阳侯夫人指挥着旁边的嬷嬷。 嬷嬷瞬间有了底气,立马提起了精神。 谁知,她刚近身,就被陆澜兮猛的一脚踢开了。 “啊—” 嬷嬷惨叫一声,像是一块石头砰的一声落地,摔成了一个狗吃屎。 “大婚之日,你不仅私藏匕首,还出手伤人,就不怕我报官吗?” “夫人你是老眼昏花了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用手伤人了?我用的明明是脚。” “你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都愣着干嘛,给我去把她抓起来。” 一声令下。 数十个家丁拿着棍棒冲向了陆澜兮。 “呵,你们人还怪好嘞,上赶着让我找打!” 前世的怨气还没消化,一股气流压制着陆澜兮的血脉,正愁没地撒呢! 她红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冷笑,动了动手指,活动活动关节,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徒手抢过了那些棍棒,几个飞身旋转就把围过来的十几个家丁全部踢飞。 片刻之后,尽数倒地,哀嚎一片。 懒懒的阳光透过门框映在她的嫁衣上,衬的她耀眼夺目,惊若天人。 那些前世伤害她,嘲笑她,羞辱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都备好棺材,等着她吧。 陆澜兮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垂眸,有些遗憾的说道:“难得能穿一次好看的衣裳,可惜被你们这群混蛋给弄脏了。” 东阳侯夫人见陆澜兮如此泼辣,不把她这个未来婆母放在眼里,她顿时怒火中烧,干脆自己亲自上手准备给陆澜兮一个教训:“不敬长辈,既然陆尚书没教育好你,那本夫人就替他来教育!” 她还没落下的手不知何时被陆澜兮牢牢的抓住,并停留在了半空中。 陆澜兮的手劲越来越大,疼的东阳侯夫人嗷嗷嗷的直叫唤。 “我是你婆母,你敢对我动手,这成何体统?“ “婆母?新郎都不在,天地都没拜,你算哪门子的婆母?” “陆澜兮,你再这么闹,就不怕我儿反悔不要你了,你无法收场吗?” 周围的宾客也十分的震惊,陆澜兮一个庶女,怎么敢在东阳侯府撒野? 她是不是疯了? 就不怕事情做的绝了,嫁到侯府日子难过? “呵呵,不要我?” 陆澜兮斜视着疼的龇牙咧嘴的东阳侯夫人,嘴角勾起冷冷的笑。 是她在闹吗? 明明是他东阳侯府欺人太甚!新婚之日,简陋寒酸的婚礼,新郎不见人影,婆母小姑各种刁难,就连宾客也不是来祝福的,而是来看笑话的。 到底是谁在闹? “哼,你再不放手,我就让我儿子不要你,让你千夫所指,让你一辈子再也抬不起头...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让你再也出不了声。” 东阳侯夫人话还未落完,就被陆澜兮捏的手腕咯吱咯吱的作响。 东阳侯夫人咬紧嘴唇,强忍着疼痛,不敢再发出一丝呻吟。 “还不快点滚去把庄怀瑾给我叫来?若是他不来,我便真当他同那只鸡一样死了,我不介意给他修坟立碑!” 陆澜兮眸倪着眼前的所有人,像是在俯视一群蝼蚁之辈。 门口的家丁闻言屁滚尿流的跑掉了。 这哪里是传言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 明明是活生生的阎王爷。 要真嫁过来,以后他们这些奴才,在东阳侯府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了。 ------------ 第5章 他也重生了 书房。 昨夜喝了太多酒,此刻正昏昏欲睡的庄怀瑾,忽然被家丁金宝给摇醒了。 “你个狗奴才,使劲摇我作甚?” 庄怀瑾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的猪脑袋都要被摇掉了,一睁眼,竟然看到了满屋喜字,他狠狠揉了揉眼睛,足足愣了好一会。 他不是死在了黑衣人的刀下了吗? 一刀毙命,那人恨不得把他凌迟,他的死状极惨,任谁见了都会被吓死。 可如今,他竟然好端端的出现在了和陆澜兮成亲的这一日。 难道,他获得新生了? 想到这里,庄怀瑾的脑袋一阵嗡鸣,一把抓住了家丁金宝的手,一脸兴奋的摸了摸家丁的头,家丁撅着屁股,弯着腰,一脸迷茫的盯着他。 心中默念。 【世子该不是醉的糊涂了吧,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可还是清白之身啊,绝不能被世子给玷污了,我还要娶妻生子呢,我决不能做出有辱门风之事,若是世子强行要了我,那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小家丁金宝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正等着如何从庄怀瑾的手里挣脱呢。 “你打我一拳。” “什么?世子,奴才不敢。” 家丁金宝吓死了,世子是疯了吧?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对主子动手,还不如要了他算了。 “让你打就打,你要是不打我,我就打死你。” 家丁金宝无奈,心中一阵怒骂,只觉得这人怕是真成酒疯子了。 “咚” 金宝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庄怀瑾的胸口,那力道,估摸着多少带些个人恩怨。 感受到真实的痛感,庄怀瑾还是不相信,然后又狠狠的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 “嘶。真疼。” 随即庄怀瑾露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喜悦。 他确实是死了,但是他又离奇的活了。 “世子,你先别虐待自己了,你让奴才送去正厅拜堂的公鸡,它,它已经死了......” “死了?” “是少夫人,她把这只鸡给杀了,还让丫鬟把它拿去炖了吃。” 庄怀瑾蹙眉,不敢置信,前世,这只公鸡不仅没死,还替他入了洞房。 重来一世,陆澜兮不仅没有和公鸡拜堂,反而亲手宰了它? 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鸡,它代表的可是他庄怀瑾。 她居然要杀了他? 还要吃了他? 她怎么舍得的? “世子,不仅如此,她....她还对夫人动手动脚.............” 庄怀瑾觉得有点不一样了。 瞬间,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这个女人,难道也重生了? 他火急火燎的跑去正厅,想要落实自己的想法。 正厅里。 “陆澜兮,你是个什么东西?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哥哥能看上你,让你高嫁到我东阳侯府,是你祖坟冒了青烟,你还不知足,休怪我哥哥休了你。” 站出来寻找存在感的是庄怀瑾的妹妹庄怀柔,前世,陆澜兮待她如亲妹,可是一样真心喂了狗。 白芷拿着那只鸡,站在陆澜兮身边,心里默默祈祷:【又出来一个扫把星,庄家就没一个好人,真是没完没了的,小姐可千万不要心软啊。】 “既然说到规矩,那我便教教你们什么是规矩。第一,我和你家哥哥还未拜堂,算不得夫妻,何来休妻一说?你们还是称呼我陆三小姐比较合适。第二,自古以来,和公鸡拜堂的,无非是冲喜或者冥婚,请问,你们家哥哥是快要死了呢还是已经死了呢?” 陆澜兮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就连在座的宾客也不禁点点头。 “你个贱人,我哥哥活得好好的,你才要死了呢?” “既然你哥哥活得好好的,那他为何不出来亲自拜堂?他是瞧不起谁呢?” “自然是瞧不起你,一个下贱的庶出。” “呵呵,我是庶出没错,可是庶出就该被你们羞辱折磨?不爱可以不娶,娶了却不断的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就是你们嫡女高贵的做派?” 陆澜兮一番话,引起了有些宾客的共鸣,他们之中,也有不少庶出,自然知道庶出的心酸,不爱也请别伤害,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力,庶出也一样,她们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但这里是东阳侯府,可容不得你撒野。” “撒野?呵呵,我可没有庄大小姐你那颠倒黑白的能力。你羞辱我,便是羞辱尚书府,哦,原来你是瞧不起尚书府,那不就是瞧不起陆无为?况且这婚是你哥哥自己主动去陆家提的,也难不成你也瞧不起你哥哥?” 庄怀瑾站在门口,听着陆澜兮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他脸色阴沉,浑身的冷气就像要随时爆发,把所有人给冻住一般。 “你若是嫁,就安分守己,怀柔是你妹妹,你不能如此伤她。” “她庄怀柔,可不是我的妹妹。”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陆澜兮握紧了拳头,指甲快要陷进肉里,眼睛也变得晦暗不明,她太想杀死他。 在和庄怀瑾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看见庄怀瑾的脸上有些许不自在,眼神里夹带着恨意,沉稳和疏离。 这不是十六岁的庄怀瑾该有的眼神。 莫非,他也重生了? 白芷看出自家小姐的恨意,她虽不明白小姐为何忽然性情大变,但是她坚决支持她家小姐远离火坑。 “试问新娘子一个人怎么拜堂?新郎去哪里了?奴婢可听说,新郎成亲前一晚,跑去喝花酒了?” “大胆贱婢,敢乱嚼舌根,小心本世子拔了你的舌头。” 庄怀瑾冷冷的走到白芷的跟前,语气坚决,不带一丝温度。 “庄世子,拔人舌头是拔上瘾了?要不,把我的舌头也拔了去?” 陆澜兮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面带微笑的朝着他看去,那笑容,有点儿瘆人,眼眸里,更是带着熊熊怒火,再也没有丝毫爱意。 前世,他把白芷给熬成了汤,这一世,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站在白芷面前威胁她。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陆澜兮发誓要让他这辈子都活着不安宁,死后也不得安生。 庄怀瑾愣住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不像是十五岁的陆澜兮。 看来自己猜的不错,她是真的重生了。 庄怀瑾心虚的收回眼神。 ------------ 第6章 他不配 他故作镇定的说了句:“兮儿,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别任性了,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别不珍惜。” 重来一世,他竟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 “爱我?就拿只公鸡糊弄我?你的爱可真拿得出手。” “我只是忽感风寒,不能见风,既然你如此介意,那我就亲自和你拜堂成亲,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陆澜兮轻笑,前世,他拿捏住了她,她欢欢喜喜的嫁进东阳侯府,结果呢?全是阴谋算计。 一直以为他是真的不行,后来才知道,他是在为陆婉禾守身如玉。 为了报复自己,连无辜的白芷都不放过。 这就是他口中的爱,要了自己命的爱,她再也不稀罕。 “小姐,你千万别信他,他是在骗你,你不能嫁给他。” 白芷凑近,在陆澜兮的耳边轻轻低语,甚至带着些许哭腔。 她真的是替陆澜兮不值。 作为旁观者,她早就看得清楚,庄怀瑾不爱小姐,她也听闻不少传言,庄怀瑾对小姐好,无非是把小姐当成乐子和陆婉禾们打赌罢了。 可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从小缺爱的小姐,真的被庄怀瑾的虚情假意骗了去,让她识人不清,甘愿飞蛾扑火。 “白芷,你放心吧,我眼睛不瞎了,他不配。” 陆澜兮眯了眯眸,红了眼眶,白芷,是她现在唯一信任的人。 前世,白芷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提醒她。 只可惜她被猪油蒙了心。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人是叫不醒的,人只有是痛醒的,可是醒悟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这一世,于她而言,负心之人不仅不可托付,更是要亲手了结了他。 她一定要踩在他的尸体上,才能日日安心。 他们之间只有恨,没有爱,不死不休。 “庄怀瑾,新婚当日,你就如此羞辱我,若是我忍气吞声再嫁给你,指不定日后你们一家怎么虐待我,糟践我。” “陆澜兮,你别太过分了,你把公鸡杀了,还要吃它,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也给吃了?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别蹬鼻子上脸。” 庄怀瑾有些不耐烦了,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呵呵,是吗?我虽是庶女,但也知晓什么是尊严,我尚书府乃是书香门第,我绝不能被你随意践踏,失了文人风骨。” “再说了,鸡不就是拿来让人吃的吗?” 陆澜兮在大红嫁衣的衬托下,美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兮儿,别犟了,耍小脾气也该有个度。” “是我耍脾气吗?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你敢对天发誓吗?” 庄怀瑾咬牙,他刚回来,一时之间竟然摸不透陆澜兮的脾气了。 “所以别再装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爱的明明是我的嫡姐,陆婉禾,你还不敢承认吗?” 陆澜兮翻了个白眼,冷漠的说道。 闻言,庄怀瑾心中猛然一抽,既然陆澜兮已经戳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也就没有装的必要了。 “你说的不错,原本我喜欢的人就是婉禾,我娶你,只是为了你的名声,女子家的清誉最为重要,若是你执意不嫁,我也无话可说,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一番深情地诉说,无人不动容,都在夸赞庄怀瑾,心胸开阔,是可托付终生的良人。 “你不必惺惺作态,我陆澜兮,要和你庄怀瑾退婚。” 陆澜兮决绝的说道,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大胆逆女,谁允许你退婚的?” 听闻婚宴上的事后,陆无为带着李娴月,陆婉禾急匆匆的从大门外走进来。 陆澜兮勾了勾唇,不动声色的走到庄怀瑾的跟前,悄悄的说道:“庄怀瑾,你不是喜欢陆婉禾吗?上辈子你不是爱而不得吗?既然你重生了,又何必重蹈覆辙?是个男人,就不要畏首畏尾的,去娶她吧,不用虚情假意的管我的清誉,算是我承了你的意,你也不必再假死来害我。前世今生,我们互不相欠,以后你也别再打白芷的主意。” 庄怀瑾见陆澜兮还是一心为自己着想,心中不免有些犹豫,其实,陆澜兮长得比陆婉禾好看多了,一张美人骨,虽略施粉黛,也能让人迷了眼。 但是他先遇到的是陆婉禾,感情,没有对错,也没有后来者居上。 尤其是,他清楚的记得,陆澜兮死前咬掉了他的耳朵,那些诅咒他的话,他历历在目,触目惊心,这辈子,他和她是不可能了。 当他再次看到陆婉禾时,他的脸都要笑烂了,只觉得呼吸急促,情不自禁,她才是他的妻,也是最爱他的女人。 重来一世,他再也不想和陆婉禾错过,他要娶她,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弥补对她上辈子的亏欠。 “三妹妹,你和怀瑾哥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现在退婚,岂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京城谁还敢娶你呢?你不能任性妄为。” 陆婉禾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眼中还带着些许泪花,谁看了都心疼。 庄怀瑾更是含情脉脉的盯着他的心上人。 “婉禾说的有道理,要不是你不知羞耻,你姐姐也不会为你放弃他,来成全你。现在你心愿达成,又在这里闹什么幺蛾子?” 陆无为暴跳如雷的呵斥着陆澜兮,却始终不肯直视陆澜兮。 从他第一眼见到陆澜兮的时候,他就感觉莫名的熟悉,后来更是因为她的脸和她的母亲叶南枝一点也不像,反而更像那个人而感觉到到莫名的恐惧。 他总觉得,是不是那个人的魂魄投胎到了叶南枝的肚子里故而来报复他陆家的。 他悔,他恨,当年,他就不应该让她看见他的脸,也不至于如今自己日日不得安宁。 “是啊,兮儿,要不是你姐姐哭着央求我,你一个庶女又怎么可能嫁入东阳侯府?你姐姐怜惜你,见不得你受委屈,我才应下这门亲事,你怎么能不珍惜呢。” 呵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全是演戏的高手。 “他明明好好的,却让一只公鸡来和我拜堂,这不仅仅是在羞辱我,也是在羞辱整个尚书府,更是在打你的脸,陆尚书,你能让全京城的人看你的笑话,指着你的脊梁骨嘲笑你?若是你这般怂,那我无话可说。” ------------ 第7章 若违此言,如同这破碎的嫁衣 “你个逆女!.........怀瑾,你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妥,既然你主动求娶兮儿...........” 那么多的宾客看着,陆无为对陆澜兮不好发作,也确实是觉得脸上无光,打狗也要看主人,哪有这么羞辱人的。 “陆伯父,我和婉禾两情相悦,都是你的女儿,你总不能看着婉禾伤心欲绝吧?你不能偏心,兮儿的命是命,婉禾的命也是命。如今,是兮儿自己不愿再嫁,怪不得我东阳侯府,亦怪不得婉禾,我愿意求娶婉禾,并指天起誓,一辈子不纳妾,否则我东阳侯府断子绝孙。” 坐在主位的东阳侯府人听闻此言,差点没一口气气死。 看陆无为没吭声,庄怀瑾继续深情地说道: “我对兮儿从无半点男女之情,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婉禾,当日之所以求娶兮儿,也是婉禾苦苦央求,她不想让兮儿名声扫地,自寻短见,我见不得婉禾伤心自责,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今日老天垂怜,让我和婉禾能够再续前缘,还请陆伯父把婉禾嫁给我。” 站在一边的陆婉禾,紧皱眉头,紧咬嘴唇,面露不悦,心中暗自骂道; 【你有病吧,好不容易才摆脱你,把你扔给陆澜兮这个棋子,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上赶着巴结我干什么?真是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 陆无为一时语塞,好像庄怀瑾说的有道理。 “那怎么行呢?我家婉禾温柔大度,善解人意,她就算自己去死,也见不得自己的妹妹去寻死.......” 李娴月憋不住了,好不容易丢掉的烫手山芋,可千万不能再拿回来。 寻死? 陆澜兮忍不住的笑了笑,她何时想不开自寻短见了?全部是陆婉禾们使用些不堪的手段毁她名声,还传出的谣言,而她每次想要反驳时,都被自己的母亲给压住了,她的母亲,让她有口难言,更是让她空有一身功夫却不能保护自己。 “兮儿妹妹,你不要冲动,你明明那么喜欢怀瑾哥哥,算是姐姐求你了,别闹了好不好............” 陆婉禾走过来,拉住陆澜兮的手,情真意切的央求道。 “呵,他也配我喜欢?” 陆澜兮抬手就甩掉了陆婉禾的手,继续说:“拿开你的手,我嫌脏”。 “兮儿,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姐姐?为了你的声誉,你父亲拉下老脸为你求来的亲事,你说不嫁就不嫁了,你有没有考虑过陆家其他未出阁的女儿?你若是不想嫁,为何不早早拒绝?偏偏要等到众目睽睽之下的大婚之日?你把你父亲置于何地?把陆家置于何地?你的良心呢?” “还有你庄小世子,你口口声声说对婉禾一心一意,却背地里和兮儿有了肌肤之亲…你是觉得我陆家的女儿都好欺负吗?” 陆婉禾也十分配合,微微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簌簌而下。 肌肤之亲? 呵呵。 陆澜兮胃里翻江倒海,她真是想吐,他们口中所谓的肌肤之亲,不过是庄怀瑾不慎落水,她不顾性命救了他,两人均湿透了衣衫而已。 而李娴月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任谁都不会把她和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联系在一起,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她真想一刀捅死李娴月。 但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一刀捅死她,岂不是便宜了她,杀人不难,难的是诛心。 她一定要让李娴月,陆婉禾等人从天堂跌落低谷,让他们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恐惧之中,寝食难安,噩梦连连,让他们也亲自体会一下比掏心挖肝,剜眼割舌更加非人的折磨是种什么滋味。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我何时自寻短见了?那不都是你们说的,不是谁先张嘴谁就有理。再说了,是他庄怀瑾落水快被淹死了,我刚好路过,心善救了他一命,便成了你们嘴里的不知廉耻?如果我救他有罪,那以后不救便是。” 陆澜兮边说边走到庄怀瑾的跟前,猝不及防,一巴掌狠狠的落在了庄怀瑾的脸上,瞬间,他的半张脸都疼的麻木了,庄怀瑾痛的眼冒金星,龇牙咧嘴,面目狰狞,正准备反击。 “还有,今日请在座的各位都做个见证,是庄怀瑾大婚之日羞辱我在先,又亲口承认喜欢我嫡姐在后,娶我乃情非得已,故我陆澜兮和庄怀瑾的婚事就此作罢,从此形同陌路,恩断义绝。” 陆澜兮冷冷开口,并拿起嫁衣的一角,转动手里的匕首,将那块嫁衣狠狠划破成无数碎片,散落在空中,彷佛烈焰般光彩夺目。 “不是他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他,若违此言,如同这破碎的嫁衣!”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陆澜兮,我同意和你天各一方,无论你如何怨我恨我,我都无话可说,但一切都和婉禾无关,你别牵连无辜!” 庄怀瑾听了陆澜兮的话,想着自己以后和陆澜兮再无瓜葛,她打他一巴掌也能接受,他就认了这一巴掌。 “我可没你们那么多坏心眼。”陆澜兮冷笑道,“如果当初知晓,救你会要了我的命,我陆澜兮宁愿千人嫌,万人骂,也不会舍命去救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 “我喜欢你时,你就是天上月,我一颗心一条命都可以献给你,可如今我讨厌你了,你就是一坨臭狗屎,多看一眼我都嫌脏。” 庄怀瑾也被陆澜兮惊到了,他第一次见这样爱憎分明的陆澜兮,好像他从未真的了解过她。 他十五岁那年,来尚书府为陆婉禾庆生,失足落水,危在旦夕,是陆澜兮奋不顾身救了他,当时湿透了衣服的陆澜兮刚把他拖上岸,还没来得及松开手,就被忽然出现的一群世家贵女看到了,也就有了他和她所谓的肌肤之亲。 因为这件事,陆婉禾央求他为陆澜兮负责,否则,没了声誉的陆澜兮只有死路一条,迫于无奈,他不得不娶陆澜兮。 后来他娶她当日,陆婉禾又伤心欲绝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陆澜兮自导自演的,她们都被陆澜兮给骗了,因此他婚后一直冷落陆澜兮,他恨陆澜兮毁了他和陆婉禾的人生。 他知道陆澜兮会武功,所以他就亲手策划了那一场假死阴谋,目的就是让陆澜兮没有防范,而后生不如死。 ------------ 第8章 你的茶味好浓 李娴月也没想到陆澜兮会当众顶撞她,让她难堪,于是她转移了目标。 “庄小世子,婉禾就算再喜欢你,也绝不会嫁给一个脚踩两只船的人,你决不是婉禾的良配。” “陆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坐在主位上的东阳侯夫人韩霞不高兴了,这是欺负她东阳侯府没男人吗? 要不是侯爷死得早,东阳侯府逐渐没落,哪里轮得到他陆家来攀亲? “明明是你们的女儿不知廉耻,一个两个的都来勾引我儿,现在却反过来倒打一耙,真是不要脸。” “明明是你儿子到处留情...........” 李娴月也毫不退让,两人剑拔弩张,犹如针尖对麦芒。 “怀瑾,是娘的错,娘就不该同意你娶陆家的女儿,你也看见了,陆家是高门大户,看不上我们侯府。” “娘,儿子是真心喜欢婉禾,此生非婉禾不娶........” “混账东西,你想娶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嫁。” 东阳侯夫人看着不争气的儿子,简直是急火攻心。 “我一定要娶婉禾,谁也不能阻止我!” “你个不孝子!” 东阳侯夫人气的半死。 “看样子无论东阳侯夫人你如何反对,庄世子是不肯死心了,不如嫡姐你亲自同庄世子说个清楚,你是否愿意嫁给他?” 陆澜兮看热闹不嫌事大,将矛头对准了一边的陆婉禾,她要看看心高气傲,虚与委蛇的陆婉禾如何收场。 陆婉禾和李娴月闻言,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尤其是陆婉禾,心里恨不得把陆澜兮大卸八块。 “我……我…对不起………” 陆婉禾支支吾吾半天,似乎很是自责,哭得连连抽气,她才不愿意嫁给庄怀瑾这个废物,但是她又不能断了自己的后路,万一她没能嫁到皇家,庄怀瑾就是她最好的退路。 “怀瑾哥哥,我妹妹年纪小,你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都是婉禾不好,是婉禾自作主张,让你和妹妹误会了彼此...........” “兮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说不嫁就不嫁的?姐姐知道你委屈,今日之事是怀瑾哥哥考虑不周全,但那是因为他生病了啊,他只能拿公鸡来和你拜堂啊,一个仪式而已,你不能这么小家子气。” “说够了吗?没说够,来继续你的表演。” 陆澜兮不由得轻笑,讥讽道。 “婉禾,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和她之间的孽缘,你放心,你很好,不好的人是她..你别和她解释...她不配.....” 庄怀瑾深情的盯着陆婉禾。 陆澜兮则是漫不经心的走到了陆婉禾的跟前,藐视的说道:“你们快点继续谈情说爱啊,大家看的正起劲呢。” 陆婉禾瞬间脸羞红,她忸扭捏捏走到庄怀瑾的身边,眸中含泪,颤抖的说道: “怀瑾哥哥,我……我……” 陆婉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后整个人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没两秒,便晕了过去。 “陆婉禾,你的茶味好浓啊。” 陆澜兮很是佩服陆婉禾的演技。 没事就装晕,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不晕死。 东阳侯夫人看到家里鸡犬不宁,周围宾客也叽叽喳喳,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脸都绿了,气得便要赶人。 “你给我闭嘴,你姐姐对你掏心掏肺,你怎么如此讽刺她?这是在东阳侯府,不是陆府,不是你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婉禾是陆家嫡长女,也不是你一个下贱胚子可以随意羞辱的,你是不把我们都放在眼里吗?” 李娴月看着拱火的陆澜兮和装晕的陆婉禾,赶紧戏上加戏。 “婉禾,婉禾,我可怜的女儿啊!” “不用你们赶!我们自己会走。” 陆无为终于坐不住了。 “婉禾……” 庄怀瑾看着陆无为抱起陆婉禾就要走,一把抓住了陆无为的衣角。 “庄小世子,既然婚事已作废,从此咱们陆家与你东阳侯府也就不必相见了!” 不必相见? 庄怀瑾听闻,惊慌不已,他这辈子宁死也要与陆婉禾白头偕老。 他还想再争取一下,东阳侯夫人一把把他扯了过去。 “你要是再把东阳侯府的脸面往地上踩,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庄怀瑾敛下眉眼,沉默了,来日方长,他不能太着急。 陆澜兮看火候差不多了,她看了眼白芷。 “白芷,戏看完了,带上鸡,我们也打道回府吧。” “好嘞。” 白芷眼前一亮,她早都不想呆在这破地方了,提着手里已经死透了的鸡跟着陆澜兮屁颠屁颠的走了。 东阳侯府门口。 “你个畜生,闹出今日祸事,还妄想给婉禾下套,还不快滚回去受罚。” 李娴月恶狠狠的怒骂,然后和陆无为陆婉禾乘坐马车疾驰而去。 陆澜兮脸上毫无波澜,呵呵,好戏还在后头,咱们走着瞧吧! 而这一幕,被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马车里的人深深凝视。 “主子,属下刚去打听了,陆家三小姐今日大闹婚礼,理由是庄怀瑾用公鸡和她去拜堂,敷衍了她,她一怒之下杀了公鸡,取消了婚约,这才如此喧闹。” 身穿黑色衣服的护卫川墨掀开了半边帘子,低声说。 “取消了婚约?” 马车里,谢景安眯了眯眼睛,蹙眉,不停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是的,主子,这陆家三小姐,可真不同常人。” “景安,你认识这陆三小姐?” 马车里另一个人沈长风,饶有兴致的揶揄道。 其父是镇守边疆的平南王,也是唯一的异姓王,当今皇帝害怕沈家功高盖主,故沈长风八岁起就被养在京城,说的好听是皇子陪读,实际上不过是一个人质。 表面与谢景安毫无瓜葛,实则二人推心置腹。 “不认识。” 谢景安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 沈长风有些郁闷,“不认识,你大清早把我喊来,跑来人家门口就为了听八卦看热闹?” 要知道,谢景安可是对任何女子都提不起兴趣。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主子放心。” “嗯,走吧,通知砚初。” 谢景安的语气十分平静,他摆了摆手,示意川墨驾车离去。 唐砚初,当朝国师的徒弟,现任大理寺少卿,年轻有为,玉树凌风,传闻他办案铁面无私,冷血无情,所到之处更是寸草不生,可疑之人皆按犯人处理! ------------ 第9章 她的脸,长得究竟像谁 陆家马车上。 “婉禾,没人了,你可以醒了。” 李娴月拍了拍陆婉禾的肩膀。 陆婉禾飞快的睁开眼睛,一屁股坐直了身子。 “爹娘,陆澜兮她什么情况?今日怎么不受控制了?” “娘也不知道,回去问问叶南枝,问问她的药是不是失效了。要真是如此,看我不让你爹好好教训教训她。” “娘,我才不要嫁给庄怀瑾,虽是侯府,但怎么能和皇家相提并论呢?” “那是自然,我的婉禾是天之骄女,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待他日你荣登后位,我就把陆澜兮这个贱人拿去祭天!” “嗯,娘,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那个扫把星,真是晦气。” 陆婉禾一脸娇羞的趴在李娴月的怀里撒起了娇。 …… 陆无为从头到尾,听着母女俩盘算,他一直蹙眉,一言不发。 陆澜兮带着白芷在外面逛了许久,她十五年来,在外面从没有以女儿身的身份出现过,更没有好好的欣赏过风景。 她的母亲,一直让她以男儿身出现在嫡长子陆舟舟的身边,当他的随从,为他出生入死。 以至于,外面的人从未见过尚书府庶出三小姐陆澜兮,只知道陆澜兮长相绝美,却生了怪病,柔弱不能自理。 “小姐……” 白芷提着鸡,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问我,从前那么喜欢庄怀瑾,满心满眼都是他,好不容易嫁给他,怎么忽然反悔了是吗?” 白芷点了点头。 “我曾经蠢到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蠢到对他们掏心掏肺却真的被掏心挖肝,还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人总要切切底底的绝望一次,才能看的清。” “白芷,你要记得,心无所待,便不会失望,不会再被拿捏。”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对不起,白芷,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白芷虽然有些听不太懂她家小姐话里话外的意思,但是她听懂了她家小姐终于要为自己而活了。 她很高兴。 她家小姐,无论样貌,才情,学识,武功比大小姐简直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是可惜摊上了那样奇葩的娘…… “小姐,天快黑了,我们该回去了,太晚了,奴婢怕你会被……” 白芷满眼忧虑,欲言又止。 她家小姐,其实在尚书府,过的还不如一个大丫鬟呢。 小姐温婉贤淑,从不与人结怨,对待贴身丫鬟也是极好的。 她捶破脑袋,也想不通,老爷和叶姨娘为什么会那样虐待这么纯洁善良的小姐? 虎毒还不食子,老爷和叶姨娘他们真不配拥有小姐这么好的女儿。 “白芷,你说他们现在正是不是聚在一起在商议着怎么处罚我呢?” 白芷咬了咬唇,这还用猜吗?这不是明摆着嘛。 “小姐,那怎么办?要不然你跑吧?若是你回去,奴婢怕老爷把你给打死了。” 跑?呵呵,她回来就是索命的,真正该跑的是那些害她的人。 “拎了一路,累了吧?” 陆澜兮看着白芷手里那只鸡,嗤笑一声。 还好是秋天,万一是酷暑,这只鸡恐怕早就臭了。 白芷有些懵,她让小姐逃跑,小姐怎么还在关心这只死鸡? 难不成逃跑还要带着这只鸡? 看来,她家小姐还是没有真正放下那个渣男。 白芷只好提起鸡,看了看,尴尬一笑。 “小姐,你还别说,这鸡真沉,奴婢的手还真有点儿困呢。” “你想吃烧鸡还是炖鸡?” “啊,小姐,你不会是打算……” “没错,我们回去把它烧了吃吧。” 陆澜兮知道,此时的尚书府,肯定是围成一团,就等着她回去挨打呢。 她就偏偏不走正门,她住的院子叫琉璃阁,可是在最偏僻的角落,鸟不拉屎的地方,平日里狗都不来,因为嫌弃。 她若偷偷回去,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 白芷一听,立马懂了。 走到院子外面,陆澜兮一把搂住了白芷的腰,脚一蹬,一个飞身,抱着白芷一跃而起,顺利着地。 白芷赶紧去厨房里烫鸡拔毛红烧。 陆澜兮则回到了简陋的房间里,重生的太突然,她都还来不及捋捋思路。 他!景王,皇帝第九子,为什么会去帮她收尸? 她!那个模糊的白衣女子是谁?不像是东昭国的人! 自己死后她为什么会出现? 自己的重生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她的母亲为何总说最讨厌她的那张脸? 为什么总把她像捡来的一样虐待? 他的父亲,为何从不主动直视她的脸?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还有憎恨。 她的脸,长得究竟像谁? ................. 正在思考着,白芷就端着一盘香喷喷的烧鸡走了进来。 陆澜兮和白芷坐下,两人都大口吃着烧鸡。 白芷嘀咕道:“小姐,这公鸡真好吃,不过他代表的可是庄世子,我们把它吃了,会不会有点残忍?” 普天之下,把用来成亲的公鸡给吃了的人,她家小姐还是第一人。 “残忍?我不过是吃他一只鸡罢了,要是可以,我巴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陆澜兮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白芷也不再说话了,以前她家小姐心软,从不伤害任何人!包括那个渣男! 现在,不一定了,她家小姐觉醒了,既然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一定是那个渣男碰了她的逆鳞! “春蝉呢?” 陆澜兮忽然蹙眉。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你不会要把这么香的鸡留给她吃吧。” 白芷撅嘴,她很讨厌春蝉,不是因为她争主子的宠,而是因为春蝉真的很讨人厌,多嘴多舌,投机取巧,还总是欺负她家小姐。 “她不配。” 陆澜兮眸光骤冷,给她吃鸡?哼,下辈子吧。 与此同时,正厅里。 陆无为,李娴月,叶南枝等人均围在一起,等着陆澜兮回来磕头认错。 “爹,这个死丫头,天都黑了,还不见人影,她死哪里去了?” 陆舟舟原地转着圈,陆澜兮就是他的一条狗,一整天不在他跟前摇尾乞怜,他还不习惯了。 ------------ 第10章她是穿越者 “你问我,我问谁?” 陆无为瞪了一眼舟舟。 “不是让你一直寸步不离的盯着陆澜兮吗?” 陆舟舟不敢顶撞父亲,只能把气撒到丫鬟春蝉的身上。 “奴婢不知,三小姐自去东阳侯府成亲后就再也没有回府。” 春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成亲?她成哪门子的亲?陆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你作为她的丫鬟,她去哪了你都不知道,你是猪吗?” “还有你,叶南枝,你看看你养出的好女儿,养条狗还知道看门,养她有何用?” “大公子,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直呼我的名讳不礼貌吧?再说了,兮儿她是你妹妹,怎可与狗相提并论?她护你性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她没用了?” 叶南枝也不甘示弱,和陆舟舟据理力争。 “长辈?你算个什么东西?还配当我的长辈?她陆澜兮不是我陆家的一条狗是什么?她能保护我,那是她的福气。” “大公子,请注意你的身份!” “叶姨娘,舟舟是嫡长子,他说你什么都不为过,再说了,他不就是关心自己的妹妹吗?一个姑娘,夜不归宿,传出去落人话柄。” 李娴月看叶南枝教导她的儿子,她更不高兴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叶南枝,一肚子狐媚子功夫勾的老爷神魂颠倒。 叶南枝同样也很讨厌李娴月,她自持清高,表里不一,阴险奸诈,虚伪至极。 “就是,叶姨娘,你总说她就是你的附属品,她为你是从,可你看看,她今日都干了什么好事?差点把我给害了,整个人就跟中邪了似的。” 陆婉禾也嘟起嘴巴抱怨起来。 “大小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兮儿不嫁了对你来说是好事,怎么会是害了你?” 叶南枝语气嘲讽的说,她哪能不知道陆婉禾心里的小算盘,表面为了陆澜兮的幸福,忍痛割爱,让所有人愧疚,其实是她自己不愿意嫁,又不愿意断了退路,拉陆澜兮来当垫脚石,把庄怀瑾当万年老备胎,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就庄怀瑾那个蠢货把她当块宝供着。 “你个贱人,你什么意思?敢含沙射影的骂我?” “大小姐,你一个嫡长女,却出言污秽,一口一个贱人,就你副这沉不住的样子,还想嫁到皇家?” “叶南枝,你....我知道了,你就是嫉妒我,不像你的女儿,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知道,却是和一只公鸡拜堂,简直是笑死人了......” “好了,都给我住嘴,叶姨娘说的没错,婉禾,爹娘这么多年千辛万苦培养你,就是为了让你登高位,你这么冲动,很容易坏事。” 陆无为拍了拍桌子,瞪了一眼陆婉禾。 “老爷,婉禾性子直,没有心机,是我没有教导好她,你放心,我待会回去就好好说道说道她。” 陆无为听到李娴月主动低头认错,语气缓和不少;“嗯,你要多多看着她,别让她被一些猪拱了去,也别让她和某些人一样翅膀硬了,不服管教。” 李娴月温柔的点了点头,还故意给了叶南枝一个眼神,叶南枝面无表情,她又不傻,怎么会听不懂陆无为的意思,也怪陆澜兮,提前不和她商量,让她这么被动。 随后,陆无为朝着门外吼道。 “管家,三小姐还没回府吗?” “老爷,未曾看见三小姐的人影。” “这个混账东西!” “老爷,我怀疑,这陆澜兮是不是脱离了掌控?” 李娴月甩了甩衣袖,继续道“她以前唯唯诺诺,让她向左她绝不敢向右,今日这般打打杀杀的,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陆无为也察觉了端倪。 今日陆澜兮的所作所为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简直是判若两人。 难不成是真的中邪了。 陆澜兮只有女扮男装出现在陆舟舟身边的时候才会出手不凡。 平时在府里,即便她武功高强,也绝不会对任何人动手,她只会绝对的服从。 “南枝,你说说吧。” 叶南枝有些后知后觉,她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口中陆澜兮的变化。 “老爷,兮儿只是听从我陆家人的话,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东阳侯府今日这般羞辱她,那不就是明晃晃的打你的脸吗?兮儿是在维护你的尊严,维护陆家的名声。” 陆婉宁一肚子火气,她瞪了一眼叶南枝:“就算她是在维护陆家的面子,也不应该当众让长姐难堪,今儿必须把这死丫头狠狠的给教训一顿,否则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以后我们还管的了她?” “就是,不好好折磨折磨她,挫挫她的锐气,以后怕是成为祸害。” 李娴月听闻二女儿陆婉宁的话,也连连附和。 一边的叶南枝蹙眉,心里深知,他们折磨陆澜兮,不过是想借此想羞辱她这个当娘的而已。 李娴月就是个妒妇!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娘,陆澜兮既然不嫁了,那以后她是不是还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保护我?” 陆舟舟的脑回路当真清奇。 “那是自然,她就是为你而生的,她的命也是为你而活的。” 李娴月得意的说着,还不忘看了看叶南枝的脸。 叶南枝的脸色十分难看。 要不是为了讨陆无为欢心,她才不愿意让自己精心培养的狗去给陆舟舟这个杂碎看家护院! 李娴月这个贱人,自己养不出美玉,反而成日里惦记如何毁了她养出来的瑰宝。 “行了,都别说了,春婵,你别跪了,去大门口守着,她若回来了让她去祠堂跪着,其他人都散了吧。” 柳姨娘和陆婉玉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像是在看把戏。 柳姨娘,名柳如茵,也是陆无为的妾室,进门比叶南枝早三个月。 陆婉玉就是她的女儿,比陆澜兮小两个月。 陆家,还有一位老太太,去了寺里上香还未回来。 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心如蛇蝎,为老不尊。 可以说,陆家上上下下连根都烂透了。 海棠苑。 陆婉禾让贴身丫鬟月牙去了琉璃阁看看陆澜兮到底回来没有。 这个春蝉,办事如此不上心,看她明天不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娘,女儿看叶南枝是越发的不像话了。” 陆婉禾气死了。 “就是,娘,她叶南枝算个什么东西,就仗着她有几分姿色,眼睛都长天上去了,要不是她歹毒的用陆澜兮讨好爹,陆家能有她一外族女子的位置?” 陆婉宁也附和道,她一直都嫉妒陆澜兮的脸,凭什么卑微的她能拥有那么完美的脸? “好了,别气坏了身子,你们两个,都是娘的心头肉,婉禾,尤其是你,嫡长女,是陆家的门面,你的目标,不仅仅是王妃,更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至于庄怀瑾,我们可以敲打他,让他珍惜你,但你也不能彻底忽视了他,做任何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就算日后不嫁给他,也能让他当一条对你衷心耿耿的狗。” “娘,婉禾知道了,明日,婉禾就约他私下见面,表现得身不由己,委屈巴巴,吊着他,让他心生愧疚。” “嗯,陆澜兮不嫁也好,我女儿不要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休想给她。” 站在一边的陆婉宁脸色有些难看,凭什么都是陆家女,就因为陆婉禾是嫡长女,就能当王妃,而她却不能?陆澜兮比她美,陆婉禾比她身份高贵,凭什么她夹在中间当个透明人? 她不甘心。 春风苑。 “姨娘,你不觉得今儿这事有些不对劲吗?” 陆婉玉坐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地问柳姨娘。 “婉玉,你觉得呢?” 柳姨娘倒是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对劲。三姐姐一向不喜和我们来往,她平日里更是少言寡语,独来独往,绝不是今日这般。” “人都是会变的,狗急了还跳墙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柳姨娘抿了抿嘴巴,不屑的笑了笑。 “可是当初她也是接受这门亲事的,怎滴就忽然再婚宴上反悔呢?” “呵呵,若是她连这种羞辱都能咽下,那她后半辈子在东阳侯府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可不是,东阳侯府真是太过分了。姨娘,女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叶姨娘是三姐姐的亲生母亲,怎么会那般待自己的女儿呢?” “你还是太天真了,世间,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做父母?也不是能生孩子就配当母亲。” 柳如茵亲眼见到过叶南枝是怎么折磨陆澜兮的,就像是神通广大的孙悟空被戴上了紧箍咒,只要唐僧一念咒语,孙悟空就能疼的满地打滚。 “姨娘,那我们怎么办?三姐姐那身手,一旦发飙,这府里除了叶姨娘,估计没人打得过她。” “你和她打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是,三姐姐真的能放得下庄小世子吗?” “呵呵,这世上,万事都可以努力,唯有爱情,有几分是天注定。” “若是强求,受伤的人只会是自己。世人能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包括爱情。” “婉玉,你永远记得,在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和人心一样可怕的,还有情爱。若你此生能遇到真爱,姨娘自会祝福,若遇不到,那你必须将权利,钱财牢牢抓在手心。” 她,柳如茵,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后宅女人,她是十多年前穿越到这具悲催的原主身体里的。 ------------ 第11章 借你的血 她接受的可是21世纪的教育,虽说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奇怪的年代,改变不了迂腐古板的思想,可是她绝不是依附男人而生,她要的是有银子,有权,有女儿,没男人的理想生活。 至于她为何沦落成陆家的姨娘,谁让她命不好,别人都是穿越成王妃,公主,大户人家的千金啊什么的,只有她,穿越过来是陆家的小丫鬟,而且要啥啥没有的倒霉蛋。 因为长相出众,多才多艺,就被年轻的陆无为看上,导致被李娴月嫉妒害死,柳如茵穿来以后,即使她再不愿意当个妾,她也无法和整个封建社会斗,毕竟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只能先保命。 保命归保命,她才不相信什么情情爱爱,对她来说,爱情可不是保命符而是催命符。 男人只会影响她发财的速度,因为她不争不抢,只喜欢贪点银子,所以李娴月就不再刁难她,反而当她是空气,可有可无,她也就平平安安的在陆家生活了十多年。 至于陆澜兮,她一直是同情她,可怜她,也恨铁不成钢,空有一副好皮囊和一身武艺绝学,却不会自保,不敢反抗,为了那一点可怜的亲情,任人鱼肉。 反正,她可没欺负过陆澜兮,只是做了一个冷眼旁观的人罢了。 但是女儿陆婉玉不知道她的经历啊,所以陆婉玉有些懵懂,毕竟,柳姨娘说的太深了。 柳姨娘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小脸蛋,温柔的笑了笑。 “傻孩子,你放心,娘才不会是叶南枝那样的女人,娘是不会害你的,娘一定会为你铺好路的。” 琉璃阁。 吃饱后,白芷有些困了,陆澜兮便让她先去睡觉,自己则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三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春蝉老远就看见白芷打着哈欠去睡觉了,她一直在大门口等着,却始终不见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什么时候回来还需要向你一个丫鬟禀告吗?” 陆澜兮侧脸,眼神凌厉的看着春蝉。 这个背主求荣的狗东西,前世,自己待她不薄,没成想,她竟然是陆婉禾的一条走狗,对着她乱咬。 春蝉神情紧绷,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三小姐从没有这般和她说过话,更不曾用这样恐怖的眼神盯过她。 “自然不是....奴婢只是担心小姐...夫人那边传话了,让小姐回来了去一趟。” “哦。” ............... 这就完了? 春蝉满脸不可思议,要是以前,三小姐一定会即刻前往夫人那里,一刻也不敢怠慢,今日,怎么坐着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这一瞬间,她有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彷佛眼前坐着的人,不是她家三小姐。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陆澜兮,穿着大红嫁衣,长发垂肩,精致的鹅蛋脸,含丹如花的殷桃小嘴,肤若凝脂,眉似墨描,凤眼微眯,鼻尖一颗痣,更是衬得陆澜兮如出尘脱俗的仙子,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人,为何今日的陆澜兮给人的感觉不再是清丽如仙,而是魅如妖邪? “三小姐,你还是快点儿去吧....去晚了,又要挨板子了。” 春蝉低沉的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亦或者是威胁。 “哦。” 陆澜兮还是继续把弄着盒子里的东西,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无情。 “春蝉,你说要是有只喂不熟的狗咬了自家主人,应该怎么处理呢?” “那当然是把它宰了煮着吃。” 春蝉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哦。” 陆澜兮淡淡的回了一声,继续玩弄着小盒子。 春蝉不满的瞟了她一眼,该死的陆澜兮,发了什么疯,别又惹怒了夫人,连累她跟着挨打。 “三小姐,你还坐着干嘛啊?一个破盒子,你玩了半天不嫌腻吗?” 春蝉气不打一处来,陆澜兮真是翅膀硬了,居然连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三小姐,你若是再这样,奴婢就只能去禀告夫人和大小姐了,到时候你受了罚,可别怪是奴婢没有提醒你。” 春蝉咬牙切齿的催促道,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用这样的口吻和陆澜兮说话。 若是陆澜兮再不动,她就悄悄的去告诉大小姐,提前把自己摘干净,免得引火上身,她可不想挨打。 “春蝉....” 陆澜兮见她喋喋不休,还言语威胁自己,突然意味深长的叫了她一声,打断了春蝉的思虑。 这声音,怎么一点不温柔? “三小姐,你准备好要走了吗?” “不急,你觉得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三小姐待奴婢自然是极好的。” “那若是我需要你帮我点小小的忙呢?” 陆澜兮回眸,嘴角挂着微笑,只是那双眼睛却看不出任何情感。 “三小姐言重了,奴婢跟随三小姐多年,三小姐待奴婢情同姐妹,别说是帮个小忙,就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心甘情愿。” “那就借你点血来用用吧。” 陆澜兮红唇微微勾起,漫不经心的说道。 春蝉:“............” 春蝉全身泛起丝丝凉意,陆澜兮的话让她毛骨悚然。 借她的血,是一点小忙吗?就算她对自己真的极好,也不必真的拿血去偿还吧。 何况,好端端的,要她的血做什么? 她看着陆澜兮带着浓浓笑意的脸,不禁有些发抖,腿都有些软了。 “三小姐,你要血做什么?奴婢可以去后厨给你端点鸡血或者猪血什么的.....奴婢的血不多的.........” “没关系,有多少算多少。” 陆澜兮抬眸,轻掀眼皮,冷漠的瞅了一眼春蝉,刹那间,一只手抓起春蝉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春蝉的手腕割了下去。 “啊啊啊啊---” 不顾春蝉的尖叫声和反抗,她把春蝉的手腕死死的按压在盒子上,任由她手腕的血滴落在盒子里。 盒子里蠕动的小虫子闻到了新鲜的血液,顿时兴奋不少,不停的地吮吸着温热的血液。 “三小姐你疯了吗?你快点放开我,我的血太低贱了,不适合三小姐你高贵的血统..........” “呵呵,刚才不是还说心甘情愿把命给我吗?现在就用你点血,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日日割我取血的时候,我又是怎么受的了的?” ------------ 第12章 做你的刀 果然是,棍子不打在自己的身上,就不知道疼。 “三小姐,奴婢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放了奴婢吧,奴婢真的好疼啊。” 春蝉显然不明白陆澜兮的意思,她只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中邪了,她从头到脚,都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你刚刚再说,喂不熟的狗,不如宰了煮来吃了。” 春蝉一愣,瞬间明白了陆澜兮刚才问的意思,她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那么说了。 “啊,疼,三小姐,是奴婢错了,不该随意攀咬你,以后你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求你饶奴婢这条贱命吧。” “奴婢再也不会生出二心了。” “是大小姐逼奴婢的,奴婢也是迫于无奈的。” 春蝉哭着求饶的时候,盒子里的小虫子竟然蠕动起来狠狠的咬了她一口。 “现在知道求饶了,已经晚了!” 陆澜兮松开了她的手,癫狂的看着龇牙咧嘴的春蝉。 “你求饶,不是因为你知错了,而是因为你怕死。” 春蝉看着自己的手,红肿不堪,一条一条黑色的线如同树枝般慢慢在她的手臂延伸,她疼痛无比,恨不得杀了她。 “你不是三小姐,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快点救我,否则夫人和大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春蝉连连后退,面容扭曲的大喊。 “毒已攻心,你还敢威胁我。” “陆婉禾她们可不是你的护身符,如今她们只是你的催命符。” 陆澜兮快步如飞的走到春蝉面前,一只纤细的手,仅仅扣住了她的脖子,她呼吸越来越艰难,拼命的拍打着陆澜兮的手。 “你究竟是何人?你快放开我。” “我是大小姐的人,你杀了我,自己也会死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是人...........” 春蝉翻着白眼,脸涨得通红,嘴巴长得大大的,好像是看到了吃人的妖怪一般。 “我平日里惯着你,你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既然你活得不耐烦了,那就去死好了。” 她的劲越来越大,就在春蝉即将奄奄一息的时候,她忽然松开了手。 她就是想要折磨她,让她恐惧,让她生不如死。 春蝉拖着已经麻木的四肢,疯狂的向门外逃离,她知道,她不能在留在这里,陆澜兮已经被魔鬼附身了,多呆一刻,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她刚跑到院子里的梅花树下,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她眼看着陆澜兮不紧不慢的向她逼近,她想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澜兮的脚步停了下来,眸色骤冷,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打开了盒子。 “乖一点,别白费力气了,把我的宝贝喂养好,就算是你还清了欠我的债。” 春蝉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恶心的小虫子缓慢的爬进了她的身体,她绝望且无助。 她拼命的摇头,无声的呐喊。 ....................... 陆澜兮穿着红衣就静静的坐在月光下的躺椅上,晃晃悠悠的欣赏着圆圆的月亮。 能随心所欲地活着真好。 她一直都会下蛊毒,因为,她也是中蛊毒之人。 她的母亲叶南枝,是幽兰女子,据说当年是为爱背井离乡,陆家除了主子,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来历。 幽兰族,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地方,曾经自立门户,擅长一些蛊术,她小时候听叶南枝说过,蛊术有药蛊,只为治病救人,也有毒蛊,可迷惑人心,杀人与无形,还有噬心蛊,中蛊之人会陷入疯癫状态,六亲不认,失去心智,成为傀儡,不过,这个民族在多年前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叶南枝为了控制她,让她心甘情愿成为陆家的傀儡,亲手给她下了毒蛊,只要她不听话,毒蛊就会发作,然后吸食她的血液,让她五脏六腑都撕裂着痛,只有等着叶南枝给她解药。 后来,她不再反抗,因为,每次她疼痛难忍的时候,叶南枝就会抱着她哭,跟她说谁让她不是个男孩。 年幼的她,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错,时日一长,她就真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让叶家的人当成一个提线木偶,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她自幼,不管是习武还是研毒,天赋和悟性极高,就连叶南枝都嫉妒她,后来压根不愿让她再接触那些蛊虫。 成亲后,她偷走了叶南枝的一只新蛊虫,只等有朝一日,这只蛊虫能助她一臂之力。 可惜,这只蛊虫还没派上用场,她就被残忍杀害。 可重活一世,她不愿再受制于人,成为陆家的傀儡。 她要喂养自己的蛊虫,炼制自己的毒蛊。 不仅如此,她还要把叶南枝留在她体内的毒蛊还给叶南枝! 她虽不能亲手杀了她,但却没说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什么亲情,什么孝道,再也压不了她! 父母不慈,凭什么还要拿孝道去道德绑架她? ----- “看够了就出来吧?” 陆澜兮靠在摇摇椅上轻轻摇晃,红唇微微勾起,双眼紧闭,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弹了几声。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丫鬟瑟瑟发抖的从拱门旁边走出来。 “三...三小姐....大小姐让..让奴婢过来看看你回来了没有......” 月牙颤抖着声音,刚才春蝉从屋里狂奔出来求生的模样,她看的是一清二楚,而陆澜兮拖着红衣,步履款款,摄人心魄的样子像是地狱里的判官。 “说吧,你都看见什么了?” 陆澜兮抿了抿唇,微微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早就发现了月牙,只是她没想到,月牙胆子竟然这么肥,竟然没有吓得尖叫或者逃跑。 “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求三小姐饶命,不要杀了奴婢。” 月牙就像是受伤的孩童一般,一屁股跪在陆澜兮的面前,浑身剧烈的颤抖,满眼都是恐惧。 “杀你?为何要杀你?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胡乱杀人的神经病吗?我要是杀了你,陆婉禾来跟我要人怎么办呢?” “不是,是奴婢该死,污蔑了三小姐,但是奴婢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什么都没看见?那你抖什么?” 陆澜兮眯眸,眼中划过危险的信号。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太太太冷了...........” “是么?” “你很害怕我吗?我有那么可怕吗?” 陆澜兮伸手托起了月牙的下巴,微微一笑。 “奴婢....奴婢....不害怕三小姐.........奴婢什么也不会说的....三小姐饶了我吧........” 月牙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我相信,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 月牙一听,咬了咬嘴唇,眼里划过一丝狠厉,她紧紧的扣住自己的双手,深呼一口气。 “三小姐,奴婢虽笨,但愿做你的一把刀!” ------------ 第13章 你是鬼魅 陆澜兮话语凌厉的说:“刀?月牙,你呀,可是真有趣,我只是一个弱女子,需要刀做什么?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哦……” 月牙跪在地上,扬起头,不再胆怯和害怕。 “三小姐,实不相瞒,奴婢和你一样,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从陆澜兮当众杀鸡悔婚,再到她刚才亲眼目睹陆澜兮伤害春蝉的模样,她就猜测,陆澜兮和她一样,重生了。 但是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赌,现在,若是不赌一把,自己小命不保,她还没有替自己报仇雪恨,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陆澜兮闻言,身子一颤,眸中泛冷,面色如常,低眉不语,静静的看着月牙。 月牙见陆澜兮一言不发,她知道,她赌对了。 “三小姐,奴婢知道这件事情匪夷所思,但是奴婢心里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你之所以性情大变,不是因为你看透了庄世子的虚情假意,而是你前世惨死于他手。” “三小姐,庄世子落水那一日,是大小姐命奴婢提前在湖边倒了油,再引庄世子前去湖边,庄世子才会不慎落水,而你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前去拿东西才会经过湖边,救了庄世子,然后大小姐再趁机带着那些小姐前来喂鱼,让你和庄世子名声扫地,这样她就趁此机会摆脱庄世子的纠缠又能不得罪了庄世子,而她的最终目的是嫁给渊王当王妃.............” “三小姐你就不想想,你前世为何身中奇毒而不自知?” “仅仅只靠庄世子和大小姐吗?他们根本不可能得到那样难求的毒药,背后其实另有他人。” 陆澜兮一把掐住了月牙的脖子,冷冷的说道“当心祸从口出!小命不保。” “三小姐,那背后之人和渊王脱不了关系,奴婢临死之前曾不小心听见大小姐和渊王的对话,好像是与你的身世有关……” 月牙被掐的有点喘不上气… “你是陆婉禾的心腹,她待你可不赖,我凭什么信你?” 陆澜兮看月牙小脸通红,松开了手,然后摸了摸月牙的脑袋,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继续靠在了摇椅上。 “三小姐,大小姐她人面兽心,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生,她对奴婢们好全是做给外人看的,奴婢对她忠心耿耿,可是就因为渊王多看了一眼奴婢,她就毁了奴婢的脸,杀了奴婢全家,还把奴婢卖到了青楼,害的奴婢染上脏病,就这样她还不解气,命人把奴婢的双手双脚砍掉,泡在酒坛里折磨致死。” “三小姐,重活一世,奴婢只想给自己报仇。既然我们都有相同的仇人,为何不能互相帮助?毕竟多一个帮手就多一份力量,何况,有些时候,三小姐你不用亲自动手,会脏了你的手,届时奴婢就是你的那只手。” 月牙张开了嘴拼命的呼吸,然后一鼓作气,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利用我做你复仇的棋子?可惜了,我不需要,同时,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陆澜兮听闻月牙的过往,心中微颤,陆婉禾真是人神共愤。 但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虽说人可以寻求他人的帮助,但是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因为,背叛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三小姐,所言差异,是奴婢甘愿当你的局中棋。奴婢知道你很厉害,以你的能力,想要杀死大小姐易如反掌,但是有时候,诛心比杀人更毒,奴婢愿意帮你,诛了大小姐的心,让她越是想要越得不到,让她受万人唾弃,让她活着比死更痛苦。” “何况,三小姐你的仇人,又何止是大小姐一人?” “若是奴婢帮你解决大小姐,你就有足够的精力对付其他人,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三小姐,这笔买卖你不亏。” “只要能报仇,事后,奴婢任你处置。” 陆澜兮沉默不语。 月牙有点猜不透陆澜兮此刻的心思,她也有点心虚,怕自己下错了棋子。 “若是你没有做到呢?” “奴婢发誓不惜一切代价让陆婉禾死无葬生之地!若违背此誓,奴婢愿粉身碎骨,千刀万剐。” “记住你说的,我可不喜欢叛徒,否则,她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陆澜兮温柔的说道还不忘指了指春蝉,月牙知道,她这是答应了,以后,有了陆澜兮的庇护,她报仇,指日可待。 “只要能报仇,奴婢定当为三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起来吧,地上凉,别跪着了,把你那凌乱的头发捋一捋,收起你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一会还要回去伺候大小姐呢。” 陆澜兮挑了挑月牙的头发,举止亲昵,却让人不敢靠近。 “三小姐,请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真乖,回去吧。” 月牙点了点头,连忙起身,她还要去海棠苑复命。 月色朦胧,落叶凋零。 陆澜兮继续倚在椅子上,姿态慵懒。 她的血液虽说不能用来救人性命,但因自小被母亲用来试毒,所以久而久之,她的血液几乎可以抵抗任何普通毒药的攻击。 可她前世被庄怀瑾的母亲偷偷下毒,却无法自愈。 才让他们趁虚而入,废了她武功。 说明这毒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为了害她,那些人下了血本了。 可是她从未想过会和她的身世有关。 难道爹不疼娘不爱是因为她不是他们的孩子? 那她究竟是谁? 前世,她也问过叶南枝,她是不是亲生的,不然为何那般待她。 叶南枝便抱着她,摸着她的脸说:自己是她怀胎十月,丢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孩子,爱之深则恨之切............. 总之,各种PUA她,各种给她洗脑。 算了,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陆澜兮的手指敲了敲扶手。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月牙的话也不能全信,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 半个时辰后,梅花树下的春婵面色惨白,神情痛苦的睁开了眼睛。 她亲眼看见陆澜兮把那条虫子从她的身体里又引了出去。 她抖得厉害,四肢僵硬,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陆澜兮准备伸手去摸摸春婵的脑袋。 春婵麻溜的侧过了头,嘴唇发紫,害怕的盯着陆澜兮。 “躲开干嘛?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乖,别害怕,否则,你可就真的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你比老虎还要可怕,你就是鬼魅。” ------------ 第14章 美人在骨不在皮 春婵边说边抖,她真的太痛苦了,她的脑袋很痛,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颁成两半。 “你很疼呢?” 陆澜兮巧笑嫣然的关心道。 “你杀了我吧!别再折磨我了。” 杀她?那当然是必须的,她躲不掉。 可是,她必须死的有价值。 春蝉不知道的是,她身中剧毒,越是动的厉害,毒性蔓延的就越快,越是恐惧,毒发就越快。 她的鼻子开始流血,她的眼睛,耳朵嘴角都不断的开始流血..... “你最好是杀了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呵呵,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死?好啊,如你所愿!” 陆澜兮,笑得绝美,那一抹红唇,一身红衣,妖艳如火,在月光之下,如同鬼魅。 天色渐晚。 尚书府一片宁静。 陆澜兮脱掉了那一抹大红嫁衣,换上了她的夜行衣。 当她扛起春婵,飞到院墙上时,她的瞳孔猛的一缩。 危机感油然而生。 因为她看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靠着两个穿着黑色衣衫的男人,都还戴着面具。 不太像平常人,也不太像江湖人。 因为其中一人,浑身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陆澜兮微眯,陆家还得罪了谁?是她前世所不知道的势力? 他们到底来了多久?内力深厚到她丝毫没有察觉?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吗? 她还来不及收回视线,和树上戴着银色男人的四目相对。 分不清是敌是友,陆澜兮也不敢轻举妄动。 敌不动,我不动。 树上的谢景安和川墨心头一沉。 川墨有些惊讶,这个女人,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主子,她背上好像背了个人。” 川墨眼尖手快,指了指陆澜兮。 “我不瞎。” “呃,那要不要动手?” “静观其变。” 谢景安饶有兴趣的邪魅一笑,然后他朝着陆澜兮摆摆手,自然而然的闭上了眼睛,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 陆澜兮看树上两人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她深吸一口气,瞬间明白了,此人和她无冤无仇,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干,反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于是,她抖了抖肩上的春婵,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子,就这么让她走了?万一她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川墨有些疑惑不解,他家主子向来心思缜密,行事万分小心。 “你不觉得她和陆家是死敌吗?”谢景安病态的一笑:“她扛着的可不是人,而是将死之人。虽然来的迟了些,没看到她杀人的动作,但是她那股杀气可不弱,还有她身上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可刺鼻的很呐。” 川墨打了个寒颤,“主人的意思是她可用?莫非是想要拉她入局?” “若她有能力,自然可成为局中棋,若是没有能力,只要不与我们为敌,就随她去霍霍陆家吧。” “可依属下看,她不简单,刚才那一笑,美倒是美,就是有点瘆得慌,像是鬼魅妖孽一般。” 川墨想起刚才陆澜兮那勾魂一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因为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 谢景安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小哑巴,你终于开始反击了呢。】 川墨无语了............ “主子,这陆三小姐怎么和传言中的弱鸡不一样?” 川墨瘪了瘪嘴,他暗中也调查陆澜兮小半年了,并不是今日这般模样啊。 “呵,既是传言,怎可相信,不过是迷惑人的障眼法罢了。” “那她会不会认出了我们?” “你包裹的跟个粽子似的,你娘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你。” 谢景安看着川墨,揶揄道。 川墨傻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自己就露了双眼睛,确实是不好认。 只是这陆家三小姐,实在是与众不同,变化太大了点。 宝月阁。 陆婉禾和陆婉宁在海棠苑里和李娴月聊天许久,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宝月阁。 “你说她还没回来?” 陆婉禾边走边质问月牙。 “大小姐,奴婢在琉璃阁等了许久,确实不曾看见三小姐的人影。” 月牙镇定自若,丝毫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私会去了。” 月牙走在身后,提着灯笼,露出了一抹微笑。 秋风萧瑟,一阵冷风吹过,陆婉禾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啊....” 月牙忽然害怕的大呼一声。 “大惊小怪什么?” “小姐,刚才好像有个人影朝你的房间飘了过去。” “哪来的人影?你是眼花了吧?” 陆婉禾四周看了看,目光凶狠的瞪了月牙一眼。 “行了,你去打盆热水来。” 陆婉禾走到房间门口,吩咐月牙去打热水,她则推开门,朝着床边走去。 忽然一个人影,从她身边飘过去。 陆婉禾慌了神:“是谁?还不快点出来,否则本小姐要你好看。” 半响,没有动静。 “吱呀—” “谁?” 陆婉禾吓了一跳,额头的汗珠都冒了出来。 “大小姐,是月牙,热水打来了,你怎么一头汗珠啊?” 陆婉禾赶紧擦了擦自己的脸继续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奴婢没有看到,大小姐许是太累了,有些看花了眼……” 月牙边说边把热水放到了桌上。 忽然,奄奄一息的声音传到了陆婉禾的耳边。 “大小姐,她回来了……” 陆婉禾听到了被子里传来虚弱的声音,手微微颤抖着:“是谁?谁在被子里?敢藏在本小姐的床上,是不是想死?你还不去看看?” 月牙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珠光幻影,她使劲掀开了被子。 “啊—” 月牙吓得尖叫一声,然后快速躲在了门边。 陆婉禾定睛一看,竟然是春婵,披头散发,七窍流血,她艰难的张了张嘴,然后颤抖着指着陆婉禾的身后说:“她来找你了……” 话落,便没了气息,犹如一条死鱼。 “谁?谁来找本小姐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陆婉禾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到桌边,双手扶住后面的桌子,呼吸急促。 月牙也颤抖着双手,惊慌失措的说道:“呜呜呜,大小姐,是不是巧儿回来寻仇了?” ------------ 第15章 她死的诡异 “快,快点去叫母亲来——” 月牙看到陆婉禾神情恐惧,胆战心惊的样子,不禁满意的笑了笑。 巧儿,陆婉禾院子里丫鬟,前几日因为不小心冲撞了陆婉禾,被陆婉禾罚跪,关进柴房给活活饿死了。 月牙一路小跑到海棠苑,把早就想好的措辞添油加醋的统统给李娴月复述了一遍。 李娴月火急火燎的赶去宝月阁。 没一会功夫,李娴月等人就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宝月阁。 “尸体在哪?” 月牙指了指床边,颤颤巍巍的回道:“在床上………” 李娴月皱了皱眉头,不满道: “还不把尸体给我拖下来,别让她糟蹋了大小姐的床榻,一群废物!” 陆婉禾看到李娴月的到来,顿时有了主心骨,她紧紧抱住李娴月,失声痛哭:“娘,是巧儿变成冤魂,她回来找女儿报仇了!” 李娴月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春婵,强撑着恐惧的心脏,拍了拍陆婉禾的后背,她缓缓道:“婉禾,你别害怕,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冤魂。” “可是,娘,女儿真的害怕,不是冤魂索命,春婵怎么会死的那么惨……” 陆婉禾抬眼,眼里噙满了泪水,她咽呜着…… 李娴月蹙眉,双眸看了看春婵,正声道:“春婵是陆澜兮的人,她和巧儿不曾有过节,巧儿就算要报仇,也不可能找春婵,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来戏弄你。” 李娴月对陆婉禾是溺爱惯了,作为嫡长女,还指望她成为人上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吓唬她,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好孩子,有娘在!娘会为你做主的。” 陆婉禾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怒骂: “该死的春婵,让她好好盯着陆澜兮,结果她自个却死在了我的闺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死有余辜,来人,把她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该死的春蝉,吓得她没了半条命,甚至差点儿尿裤了....让她差一点点颜面尽失,她死的活该,死不足惜。 月牙心中大惊:果然够狠!够毒!把陆婉禾比喻成毒蛇,毒蝎都不为过。 李娴月咬着牙,吩咐道:“此事先别惊动了老爷,派人去查查,春婵究竟得罪了谁?何人会下这样的毒手。” 李娴月安排人打扫陆婉禾的闺房,并把陆婉禾带回了海棠苑,住一晚。 安抚陆婉禾沉睡后,她脚步匆匆,神色慌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深人静时,她终于卸下了伪装,一屁股瘫软的坐在桌旁。 贴身婢女兰嬷嬷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她:“夫人天冷,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阿兰,你相信这个世界真有冤魂来索命吗?” 李娴月有些害怕,毕竟活了快半辈子,她手里也是沾了不少血的,要真有冤魂索命,估计她十条命都不够她们来索的。 “奴婢自然是不信的,何况,巧儿是犯了错,她死有余辜,怪不得大小姐,大小姐人美心善,凤女之相,定是得老天庇佑的。” 李娴月就喜欢听阿兰说话,她的女儿,可不是人中龙凤嘛,就算真有邪祟,也自然是不敢来造次的。 就算真的有邪祟,胆敢伤害婉禾半分,她也要想办法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春婵死的太诡异了,一点声响都没有,实在是不可思议。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多留点心,明日开始,府里多增加点人手轮流看守巡逻,尤其是夜里勤着点,不要再发生任何命案了。” “奴婢记住了。” “还有,今晚婉禾受了惊吓,自乱阵脚,胡言乱语的,明日我再好好的和她说道说道,无论何时何地,都应该沉得住气,切勿着了别人的道了。” 兰嬷嬷轻声道:“夫人放心,大小姐已经做的够好了,只是春婵那样,换成谁估计都要自乱阵脚一番的。” “奴婢伺候夫人先洗漱,早些安寝,睡太晚了,可不好。” 李娴月点了点头。 琉璃阁。 陆澜兮做完一切,心里畅快极了。 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只要一想到陆婉禾和李娴月见到春婵时惊恐万分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的舒坦。 她就是要慢慢的折磨她们,身心摧残着她们。 —— 秋澜院。 叶南枝听到了家丁们偷偷议论的小道消息,她蹙眉,七窍流血,明显中毒太深。 难不成是陆澜兮动的手? 她带着些怀疑,等不到天亮,就立刻前往琉璃阁。 也许是叶南枝的动静太大,陆澜兮忽然警惕的睁开眼睛,感觉一阵风朝她袭来。 “死丫头,果真是你。” 叶南枝看陆澜兮躺在床上,跟个没事人一样,气不打一处来。 再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陆澜兮没有了前世的讨好和恐惧,只剩满腔怒火,可是无论她多么的恨她,她都不能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早就猜到叶南枝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淡淡地说了句:“我怎么了?叶姨娘,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你叫我什么?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了,让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叶南枝怒气冲冲,这个陆澜兮,当真是吃错药了,居然不喊她娘? “兮儿不敢,夫人教导,尊卑有别,兮儿只能称呼你姨娘,不能喊娘,兮儿只是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 陆澜兮口是心非的模样,让叶南枝产生了错觉,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你倒真是听话的过了头。春婵死的古怪,说是不是你给毒死的?” “姨娘此话何意?春婵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陆澜兮一屁股坐起来,十分惊讶的样子。 “你当真不知道?” “我刚回来躺下,你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弱弱问一句春婵得罪谁了?谁会致她于死地呢?” 叶南枝盯着陆澜兮看了许久,难道陆澜兮真的不知道春婵是陆婉禾派去她身边监视她的? 既然不是她杀的,那陆家还有谁,会蛊毒? “春婵的事先放一边,说吧,你今儿怎么回事?” “哦,我就是单纯的不想惯着庄怀瑾了。” “我虽是庶出,好歹也是陆家的女儿,岂能由他一个外人任意践踏?姨娘不是自幼教导我,除了陆家人,其他人该杀就杀,该打就打吗?他庄怀瑾明目张胆的羞辱女儿,就是在打你的脸,女儿必须给他点教训,不然他真以为女儿没有娘亲依靠,觉得姨娘你是软弱可欺。” ------------ 第16章 陆澜兮是野种 听陆澜兮这么一说,叶南枝的气消了不少。 “你不是挺喜欢那小子的吗?如今不嫁给她了,你不后悔?确定想通了?” 叶南枝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陆澜兮,很想从她的表情里找道一丝遮掩 “女儿自然是想通了,先前为了嫁给他忤逆了你,是女儿不孝。” 陆澜兮怎么会想不通呢?这可是她上辈子用血肉,用血泪换来的教训,让她犹如蚀骨之痛。 叶南枝可不是为了陆澜兮的幸福才不同意这么亲事,她只是不想让陆澜兮脱离自己的视线,她想要永远把陆澜兮留在身边做她的傀儡。 “嗯那就好,你这么做,不仅打了庄怀瑾的脸,也打了李娴月和陆婉禾的脸,看见她们气的吐血,我自然是十分解气,只是你不应该惹你爹生气。” “下次切莫再单独行事,提前和我商量商量,你若是真想对付李娴月和陆婉禾,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咋们娘俩要一条心,同气连枝。” “姨娘说的是,只是姨娘,既然你这么爱爹爹,又擅长用毒,为什么不干脆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李娴月,把爹爹占为己有,干嘛非得低声下气的被李娴月骑在头上拉屎,你真的不憋屈吗?” “难道姨娘你不想翻身做主当陆家的女主人?若是你想,女儿愿意帮你,让你得偿所愿。” 【叶南枝啊叶南枝,你不是做梦都想成为陆无为的唯一吗?这辈子,就让我这个做女儿的来帮你实现吧。】 她陆澜兮就是要看你们是如何斗得你死我活。 叶南枝一直看不惯李娴月,早就想杀她千万次而取而代之,奈何李娴月的背后是皇后,杀了她容易,只怕连累了陆无为,最后两败俱伤,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 因为陆无为告诉她,李娴月只是他平步青云的一步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她要助陆无为功成名就,做他背后的女人,怎么能拖了他的后腿呢? 所以,她在等,等有朝一日,光明正大的把李娴月的脑袋踩在她的脚底下任她蹂躏。 “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 “女儿自然不敢教姨娘,只是替姨娘感到不值和委屈,毕竟你可是兮儿的倚仗,姨娘好,兮儿才好。” 陆澜兮嘴里说的话乖乖的,其实胃里早已翻江倒海,说着违背良心的话,她实在是恶心至极。 陆澜兮的一番真情告白,让叶南枝放松了戒备之心,她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眼泪,虚伪道: “你有这份心,娘很感动,娘希望你理解娘,娘不是不爱你,娘也不想让你为那帮蠢货鞍前马后,为那个白痴去丧命,娘之所以煞费苦心,其实是在保护你,磨练你的意志。” 说完,她还心虚的偷偷瞄了一眼陆澜兮,心里暗自得意:小样,看我不拿捏死你,敢和老娘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叶南枝见陆澜兮面无表情,继续诉苦道; “但是娘一个外族女子,能在尚书府站稳脚更已是不易,娘老了,日后也只能靠你,你要懂点事,乖一点,别废了娘的一番苦心。” “你若是男孩还好,起码娘可以母凭子贵,可惜你是个赔银子货,不值银子,娘只有牺牲你,委屈你去讨好你爹,娘相信,只要你爹能和娘一条心,你的好日子都在往后呢,现在受这么点苦难算不得什么的。” “那兮儿祝姨娘早日过上所谓的好日子呢。” 陆澜兮心中冷笑,以她对她的了解,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只是她争宠逐利的工具,必要时随时可以丢弃,就算她真的生个儿子,就她这恋爱脑,她的儿子也会活得见不得光。 自己哪是她叶南枝的女儿,不过是她不如意的出气筒,毕竟上一世她可是踩着自己的尸骨往上爬。 她陆澜兮,如今是从地狱杀回来的修罗,她可不想再当别人手中的工具,抛开报仇,她还要为自己而活。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姨娘,若是你甘愿堕落,让别人当枪使,我管不着,但是以后,别再让我和你一样,被陆家其他人不当人。” “还有你眼瞎心盲把陆无为当宝,我可是把他当根草,你愿意对他至死不渝,忠贞不二是你的选择,但是别再指望我对他完全顺从,忠心耿耿,以后,除了你的话我会听,其他人的话,休想我再言听计从半句。” “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陆无为他是你爹,你的命都是他给的,让你对他顺从点怎么了?就算他要你的命,你也的乖乖的给他,你爹再不好,也是你爹,总比当个没爹养的野种强吧?” “那我陆澜兮宁愿当个野种,起码自由,总比有人生没娘疼,没爹教强吧。” 陆澜兮冷冷的说道。 “叶姨娘,你怎么能这么羞辱自己的女儿呢?” 白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叶南枝的面前,她知道小姐不能骂自己的母亲,只能受委屈,但是叶南枝可不是她的母亲,她为什么不能骂,大不了贱命一条。 “你个贱婢,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奴婢说话了?” “奴婢只是看不过你这么欺负小姐,你骂她是野种,那还不是骂你自己不要脸,依奴婢看,你根本就不是把小姐当成女儿,而是当成你的仇人。” “啪--” 叶南枝的眼神变得歹毒起来,她风一般的走到白芷面前,一个巴掌,触不及防的打在了白芷的脸蛋上,瞬间白芷的脸变得通红。 “你个贱人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辱骂我?你要是想死就直说!” “叶姨娘,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要打要杀的,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也不想我们母女不和吧?” “哼,要不是看在你照顾兮儿的份上,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以后,当心祸从口出。” 叶南枝的眼神像是啐了毒一般盯着白芷威胁道。 陆澜兮给了白芷一个眼神,白芷便捂着脸退下了。 “威胁够了吗?够了就赶紧走吧。” 陆澜兮不想和她争执,伸出手,示意她滚开。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反了天了你,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的以后吗?要不是我这么多年委曲求全,你一个庶女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 第17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锦衣玉食?她过的那是人过的日子吗?女扮男装,与狗抢食,如履薄冰,刀尖舔血.......... 陆澜兮忽然笑得明艳起来,眼神里越发的癫狂。 叶南枝第一次见陆澜兮忤逆自己,挑衅自己,她有些生气了。 “你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别忘了,你的身体里还有我下的蛊毒,你就不怕......” “我没忘,我当然怕,但是宁愿疼死,我也不想再没有尊严的活着。” 叶南枝神色冷了几分。 “真不愧的是我幽兰的血脉,有血性,不枉费我多年悉心调教你。” 叶南枝知道,此时她不能和陆澜兮闹翻了,毕竟她还要利用陆澜兮去收拾李娴月这个贱人。 叶南枝骄傲的像只孔雀,一摇一摆的离开了琉璃阁。 只是她暗地里记恨起了白芷,她觉得陆澜兮对她一直是百依百顺,如今敢忤逆她,就连一个丫鬟都敢对她大呼小叫,一定是这个白芷教唆的,找到时机,她一定要把白芷化成一滩血水。 “小姐,喝点糖水吧。” 白芷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糖水出现在陆澜兮的眼前,陆澜兮端过来,吹了吹,可是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白芷,还能喝到你做的糖水,真好,谢谢你。” “小姐爱喝就好,白芷愿意一辈子给小姐敖糖水。” “还有小姐,叶姨娘真的太过分了,怀胎十月,生产之痛,她怎么能那么没心没肺的骂你呢?” 白芷睡醒怕夜里凉,特意来给陆澜兮关窗户的,没想到,恰好听到了叶南枝和陆澜兮的对话。 被打一巴掌,她擦了擦眼泪,没有回去睡觉,反而是偷偷的去厨房熬了糖水,她知道,每次陆澜兮难受伤心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煮一碗糖水,好像喝了糖水生活就会甜一点。 “习惯了就好,你的脸还疼吗?” “不疼了,小姐你放心,奴婢皮糙肉厚,抗造。” “你放心,这一巴掌不会白挨,迟早我会替你讨回来。” 陆澜兮怜惜的摸了摸白芷红彤彤的脸蛋。 “谢谢小姐,奴婢刚听叶姨娘刚刚说,春蝉死了?” “嗯。” “真好,那以后小姐就能清净不少,再也没有苍蝇耳边叽叽喳喳不停了。” 春蝉真的很烦人,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整日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盯着小姐寸步不离,有点儿风吹草动,那消息就跟长了腿似的传到大小姐的耳朵里。 “你不好奇她是怎么死的吗?” “不好奇,奴婢只知道,小姐做什么都有你的理由,奴婢也相信,小姐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幸福。” 陆澜兮笑了笑,白芷是真的很聪明,很忠心,也很勇敢,她能猜透她的一些心思。 可惜白芷上辈子没有好的结果,这辈子,她不仅要保护好白芷,还要替白芷报了上辈子的仇。 陆澜兮喝了一口糖水,真甜。 上辈子自己快死的时候,希望天无绝人之路,可没想到绝起来真没路,她不仅死了,还死的很惨。 如今,回头再去看看,只觉得轻舟已过万重山,还能再活一世,还能再喝到糖水,已经知足了,别的幸福,已不奢望。 ………… 落叶飘零,公鸡打鸣。 “白芷,天快亮了,我出去一趟,你守好院子,别让任何人闯进我的房间,我会很快回来。” “好的小姐。” —— 陆家人心惶惶,东阳侯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东阳侯府。 庄怀瑾跪在祠堂里,已经两个时辰了,他茶饭不思,滴水不进,和东阳侯夫人玩起了绝食。 “夫人,世子还是不肯低头,要不先让他歇着去。” 贴身桂嬷嬷俯身在东阳侯夫人耳边说道。 “这个混账东西,诚心让我难看,随我去趟祠堂。” 东阳侯夫人气的面色发白,急匆匆的去了祠堂。 她本就不喜欢陆婉禾,在后宅多年,还看不清陆婉禾那些拙劣的小伎俩,就白活了半辈子。 那陆婉禾一股子狐媚样,故作柔弱,瞧着就是个不安分的,而且又瘦屁股又小,一看就不好生养,仗着自己有个当皇后的姨母,要是真嫁进东阳侯夫人,定不好拿捏。 后来,庄怀瑾忽然说要娶陆澜兮,虽是庶出,身子骨瘦弱,但听闻温柔恭顺,长相甜美,平易近人,更重要的是她救过庄怀瑾的命,自己也就认了这个媳妇。 只要她陆澜兮乖乖听话,东阳侯府还是给得起她一碗饭吃的。 谁知道,今儿闹出这般笑话。 这个傻儿子,若是不想娶,早早打算,不娶便是,非得在婚宴上打人家的脸,故意给人家难堪,结果自己没讨到半点好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夫人息怒,世子年轻气盛,一时被小情小爱冲昏了头脑,奴婢相信,他自然还是最敬重你的。” 祠堂里。 庄怀瑾跪的笔直笔直的,这辈子,得不到陆婉禾,还不如让他现在就死了算了。 上辈子他和陆婉禾彼此错过,爱而不得,含恨而终,这辈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上辈子的悲剧重演! 只要能和陆婉禾在一起,就不用再造那么多的杀孽,也算是赎了上辈子的罪。 庄怀瑾正在思考怎么才能说服自己的母亲时,东阳侯夫人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逆子,你这般胡闹,对得起你爹吗?对得起东阳侯府的列祖列宗吗?” “娘,孩儿和婉禾是两情相悦,孩儿若能给东阳侯府娶到婉禾那么温柔善良的女子当媳妇,列祖列宗地下有知,一定会称赞孩儿的。” “你个蠢货。” 东阳侯夫人听到这话,简直是气炸了。 “还两情相悦?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她陆婉禾对你有意思的?但凡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今日陆婉禾不情不愿的样子,你是被她灌了迷魂药了吗?竟然瞧不出她那龌龊的嘴脸?” “娘,你说话太难听了,你误会婉禾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婉禾一个姑娘家,就算她再怎么喜欢儿子,也不能当众承认啊,女儿家的名声大过天,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呵,我看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哪有正经女子和外男私相授受的?” “娘,你别这么说婉禾,婉禾,她真的很好很好。娘,儿子求你了,明日你就带上礼物去陆府提亲好不好?” 东阳侯夫人听闻儿子上赶着去娶人家,气的捏紧了袖子,心中也对陆婉禾厌恶到了极点。 “你若是还要我这个娘,就给我断了这个念想,今日和陆家算是断了联系,我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想再去自取欺辱。” ------------ 第18章 东阳侯府要绝后了 “你不娶陆澜兮就算了,娘日后再为你寻个更好的亲事,但是陆婉禾,你是别再想了。” 庄怀瑾看母亲如此态度决绝,也不跪了,一屁股站起来。 “我不管,我就是要娶陆婉禾为妻,否则我宁愿出家为僧,让东阳侯府绝后。” 东阳侯夫人差点没一口血喷出,这个不孝子,居然为了那个狐狸精,让东阳侯府断子绝孙啊。 “......你个不孝子......你是诚心要气死我啊。“ “娘,你为何如此固执?反正,你要是不想成为东阳侯府的罪人,就同意我娶婉禾。” 桂嬷嬷忍不住的说道:“大少爷,夫人为你操持了半辈子,你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就如此忤逆她。” “桂嬷嬷,你没资格管我,你有这份闲心,不如多劝劝我娘。” 庄怀瑾不满的说道。 “奴婢自然是没有资格管大少爷的事,只是依奴婢看,那陆家大小姐心机颇为深沉,是个会演戏的主,大少爷你可不能遭了她的道,被她蒙骗了。” 庄怀瑾气死了,一个人老珠黄的婢女,仗着是自己母亲的陪嫁丫鬟,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诋毁他深爱的女子! “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道理?” 桂嬷嬷很尴尬的闭上了嘴。 “儿啊,你看看你,完全被那陆婉禾给拿捏住了,桂嬷嬷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你就沉不住气了。” “她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单纯,就不会私下里和你来往,把你魂都给勾走了,依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 无论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庄怀瑾就是不听,他决绝开口:“这辈子我只会娶陆婉禾!如果娘再执意相逼,儿子只有以死明志。” 东阳侯夫人痛心疾首,“那你就去死好了。” 庄怀瑾一听,竟然冲过去一把拿起供桌上用来切水果的刀子。 “你要干什么?” 东阳侯夫人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庄怀瑾真的会去拿刀。 “娘不是让儿子去死吗?” “庄怀瑾啊庄怀瑾,你怎么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你太叫娘失望了。” 东阳侯夫人的眼泪止不住流下,老侯爷死得早,是她一路抚养庄怀瑾长大成人,悉心教导,只盼他能光宗耀祖,长命百岁,生活幸福。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听话,懂事,孝顺,上进的儿子就变成了这般不可理喻的模样? 都是陆婉禾那个贱人,害的他儿鬼迷心窍,沉迷美色,不可自拔。 “我也不想这样,是娘你逼我的。” “好,既然你要寻死,那就让我死在你前面,先你一步去地下见你父亲。” 东阳侯夫人声泪俱下的说完,拔下头上的珠钗,直逼自己的脖子。 她就不信,爱情真的能大过亲情?大过生养之恩? 庄怀瑾的脸色剧变,他踌躇片刻,说了句:“娘,对不起,若是娶不到婉禾,我活着不如死掉,既然你以死相逼,那就别怪儿子不孝了。” 东阳侯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庄怀瑾毫不犹豫的拿刀往自己腿上捅。 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东阳侯夫人的手颤抖的扔掉了珠钗,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满眼泪花,她只是想逼他妥协,却不曾想他会真的为那个陆婉禾去死,她输了,输给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世子,来人呐,快点去传大夫—” 桂嬷嬷朝着门口大喊。 整个东阳侯府,顿时乱成一锅粥。 —— “夫人,世子已经不碍事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吧,大夫说了按时敷药即可,你别在跟前守着了。” 东阳侯夫人看庄怀瑾跟着了魔似的,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心如死灰,她再不情愿,也只能先安抚庄怀瑾,以免他情绪过激,再做出什么傻事。 “罢了,你要娶就娶吧,不过,你得先确定她的心思到底在不在你这,如果她也非你不嫁,那为娘就算拉下这张老脸,也会去陆家给你提亲。” 庄怀瑾看母亲妥协了,高兴的脸都笑出花来了,一把拉住东阳侯夫人颤抖的手。 “谢谢娘,我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 说完,他快乐的像只发了情的孔雀,然后呼呼大睡了。 他累了一天一夜,还没好好休息呢,他要好好睡一觉,然后捋捋思路,好好计划一下重生以后的发展。 “夫人,天都快亮了,折腾了一宿,奴婢扶你去歇息吧。” 东阳侯夫人摇了摇头,看着庄怀瑾熟睡的脸庞,不由得落下了两滴泪。 “你看他,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真是没心没肺啊。” “儿大不由娘啊,你看看,我已经管不了他了,我对不起老爷临终前的嘱托啊。” “夫人,切莫乱了方寸,那个陆大小姐看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也不怪少爷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是我的错,不该把怀瑾保护的太好,以至于让他被美色迷了眼,乱了心智,以后还如何有所作为?” “夫人,来日方长,还没娶呢,谁知道日后会生出什么变数?再者,即便她陆婉禾日后进了府,到时候她一个媳妇,一切还不是你这个当婆母的说了算?” 东阳侯夫人只能含泪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东阳侯府的一举一动都被屋顶上的陆澜兮看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庄怀瑾也重生了,那么他会不会采取行动来对付自己。 一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岂能不让人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所以她必须要亲自来看看才能安心。 没想到看了这么大的一出戏。 好一个痴情郎。 陆澜兮微微勾起嘴角,真好,天助她也,要的就是他庄怀瑾的痴情。 她可要找准时机,帮他完成心愿。 因为,爱情最容易把人送上天堂,也最容易把人拉入地狱。 前世,东阳侯夫人对她可是横竖看不顺眼,觉得她陆澜兮配不上自己的儿子,总是在她面前夸赞陆婉禾,她倒要看看,这一世,她还会不会把陆婉禾当块宝。 眼瞅着天快亮了。 陆澜兮抬起头,起身,准备回府。 转身的刹那,却与对面大树上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四目相对。 那人,貌似很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澜兮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有种恍然大悟的错觉【就在她去抛尸的时候,是他!】 ------------ 第19章 流言四起 陆澜兮蹙眉,心中嘀咕道: 【今日没看黄历,怎么穿了两次夜行衣,都被此人抓了个正着。】 【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他到底是什么人?图我好看?可我戴着纱巾,他眼神应该没那么好吧。】 【图我的钱?可是我兜里比我脸都还要干净,若是图钱,他应该早动手了。】 【他难道一直在跟踪我?监视我?】 对面的谢景安则靠在树上,双手环胸,姿态慵懒自在,嘴角微微勾起,饶有兴致的盯着陆澜兮。 他亲眼看着陆澜兮抛尸,装傻充愣,飞檐走壁当爬山虎。 他倒想看看,这个小哑巴,是不是心口不一,还放不下庄怀瑾这个负心汉。 “阁下莫不是跟了小女子一路?” 陆澜兮索性也双手环胸,有模有样的径直走到了谢景安所在的大树下冷冷的说。 “姑娘这么大声,就不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谢景安虽然戴着银色面具,却露出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阁下究竟是敌是友?” “姑娘觉得呢?” “说吧,你跟踪我到底想干什么?” “姑娘此言差矣,我只是恰巧路过,恰巧看见你偷听墙角,恰好……” “说人话。” “好吧,我就是单纯的好奇,白天还断情绝爱的新娘子夜晚却偷偷来探人家新郎官的府邸?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莫不是对新郎官余情未了,后悔了,想旧情复燃。” 谢景安贱贱的一笑。 “啰嗦,我可不是君子,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谢景安也不靠着大树了,索性直挺挺的坐在了树枝上,双手抱拳,微微勾唇的说道。 “那是我眼花看岔了,冤枉了手无寸铁的姑娘——怪我怪我—” 陆澜兮撇了撇嘴,冷冰冰的,并不回答谢景安,反而带着股狠劲说道: “一个大男人竟如此八卦,也不嫌害臊。”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欠,今日之事,还请阁下务必守口如瓶。” “至于你,为何会出现在尚书府,我也当作没看见。” “否则我必会与你不死不休。” 陆澜兮冷着脸,一口气说完,也不管谢景安的反应,就一溜烟的消失在月光之下。 “小哑巴,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谢景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容逐渐消失,整个人犹如一块寒冰。 “知道怎么做了吧?” 谢景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属下这就去安排。” 川墨双手抱拳。 既然庄怀瑾这么痴情,那他就只好成人之美了。 —— 仅仅一个时辰的功夫,庄怀瑾为爱自残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更是让庄怀瑾被传成了见异思迁,背信弃义,左右逢源,不敬长辈的负心汉和不孝子。 当然还有陆婉禾,说她是狐狸精,仗着几分姿色,和庄怀瑾暗度陈仓,勾引自己妹妹的夫君,毁了妹妹的婚事,害的庄怀瑾自残,是个祸水。 对于川墨的办事效率,谢景安很满意。 他就是要让庄怀瑾退无可退,把他架在火上烤。 以免日子久了,夜长梦多。 尚书府。 陆澜兮洗漱完毕,正在教白芷习武。 白芷虽然力大如牛,但是没有一身好功夫也难以保护自己。 所以这一世,她要教会她自保,毕竟她不能无时无刻的陪在白芷的身边。 她打算一会白芷练完就出去一趟,花点银子,买通几个小乞丐,帮她办点事。 陆澜兮坐在屋顶横梁上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监督白芷练武,手里还不忘记往小嘴巴里送吃的,前世没有好好的吃喝玩乐,这一世,她定要好好的弥补自己。 忽然听到府里家丁大呼小叫的,一阵骚动,她竖着耳朵听清楚具体内容时,从震惊到平静,仅仅只用了一瞬间。 原来,他是她的战友啊。 竟然和她想到一块去了,还出手比她更早! 只是不知道,他和尚书府,东阳侯府究竟有什么渊源? “小姐,你别伤心,别难过—” 显然,声音之大,连专心致志的白芷都听见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委屈巴巴的安慰到陆澜兮。 “我一点也不伤心难过,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免得让自己负重前行。” 陆澜兮拍了白芷的背,示意她好好练习,不要分心。 “奴婢看见小姐能割舍下庄世子,打心眼里替小姐高兴,我们小姐啊,长的花容月貌,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儿,他庄小世子给小姐提鞋都不配呢。” 陆澜兮笑了笑,弹了弹她的小脑袋。 “小姐,可是外面的人传的这么难听,大小姐会不会想不开啊?” 呵呵,就算是比这还难听,还恶毒的话,都不会让她陆婉禾想不开。 谁都有可能想不开,但是她陆婉禾一定不会想不开。 因为她陆婉禾本就是个毒妇。 “再练一会,别偷懒,说不定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报白芷乖巧的点了点头。 海棠苑。 陆婉禾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她全然忘记了昨夜的怪事,正心情愉悦的描着眉,就看见陆婉宁此脸色难看的走了过来。 见陆婉宁走来,她得意洋洋的说道:“婉宁,你看我新买的胭脂水粉好看吗?” 陆婉宁挑了挑眉,叹了口气:“我的好姐姐,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化眉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外面都传开了,说怀瑾哥哥昨天晚上为了逼迫东阳侯夫人同意娶你而自残,大不孝。” “什么?” 陆婉禾手里的眉笔掉落在桌上上。 心里怒骂:这个蠢货! “还有更难听的,说你是狐狸精,是红颜祸水,是……” 陆婉宁还没说完,就见陆婉禾暴跳如雷。 “是哪个乱嚼舌根的在胡说八道?再胡言乱语,就让人去缝上他们的嘴!” “满城都是流言,就算把京城的针线都买来都不够你去缝的。” 陆婉宁抱怨道。 【这个陆婉禾,自己不检点就罢了,如今还连累了陆家其他的女儿,这还让她陆婉宁以以后还怎么找个如意郎君。】 陆婉禾心急如焚,脚步匆匆的去找李娴月。 此时,李娴月在正厅里正发着彪呢。 “他们还传了些什么?” 兰嬷嬷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边说边擦额头上的汗珠。 “去给我好好查查,究竟是谁在造谣生事,毁婉禾的名声。” 李娴月咬牙切齿的命令,查出来始作俑者,她一定要把那个人大卸八块。 ------------ 第20章 自作自受 “娘,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陆婉禾哭哭啼啼的一路小跑进来,一头扎进了李娴月的怀里。 李娴月一改刚才狠厉的模样,而是面带微笑的轻轻拍了拍陆婉禾的后背说道: “傻孩子,不过是一些谣言罢了,你管它作甚?若是什么事都要去计较,那活得也太累了。” “可是现在外面传的那么难听,女儿还怎么出去见人啊?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如此构陷我,逮住他我一定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陆婉禾的手紧紧的捏紧了手帕,眼里全是恶毒。 “好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万一让渊王听见了不好。你放心,这件事娘会帮你处理好的。” 李娴月安抚了陆婉禾:“明日秋围,是你和渊王感情升温的好时机,你且不可错过此机会,你姨母那边,娘也会去帮你争取。” 听到秋闱,陆婉禾有些欣喜若狂,她一定要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东阳侯府。 庄怀瑾心情极好的喝着茶,前世,他和陆澜兮成婚第三日,就是秋围的日子,而陆婉禾就是在秋围的时候,被渊王看上,迫不得已嫁给了渊王,掉入了火坑,和他一辈子两两相望却不能相守。 明日,就是秋围了,他必须要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世子,不好了,不好了,外面传的可难听了-—” 小跟班金宝屁颠屁颠的跑来禀告。 庄怀瑾听闻,不是想着如何挽回自己的名声,反而是拖着瘸腿就往门外走。 “你去哪?” 东阳侯夫人刚好来看他的伤,就见他一瘸一拐的往大门口去。 “娘,外面谣言四起,婉禾现在一定难受死了,我要去看看她,她那么矜持的女孩,我怕她会想不开。” 东阳侯夫人还没吱声,庄怀瑾已经不见了,腿都烂了,还跑的比兔子还快。 “夫人,要不要奴婢去派人把世子给带回来。” “不必了,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掉棺材不落泪,让他去吧。” “可是那陆家想必不会对世子客气……” “若真如此,一切的白眼都是他自作自受,让他去尝尝被冷落被嘲讽的滋味也好。” ………… 陆府。 “夫人,庄小世子来了。” 陆婉宁闻言冷笑一声,带着一股狠劲说道:“把我大姐姐害的这么惨,他还敢来?把他给我撵出去!” “婉宁,且慢。” 李娴月思忖了一会。 “你先把他带去会客厅,让他等着。” “娘,他都把姐姐害的名声不好了,你还让他进来干嘛?岂不是落人口舌?更加毁了咱陆府的名声?” 陆婉宁不理解母亲的做法。 “妹妹说的有道理,娘,我现在实在不适合见他。” 陆婉禾心里简直气死了,她怕自己现在见到庄怀瑾会忍不住的想要骂死他,打死他。 “你们还小,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娘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一会儿我当着他的面唱黑脸,给他点颜色瞧瞧!而婉禾,你一会在他面前,装的可怜一点,委屈一点,让他心生愧疚,要是他和你求娶,你就找借口吊着他.......” 陆婉禾瞬间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她的母亲,就是考虑周全。 庄怀瑾在会客厅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李娴月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陆伯母.....” 庄怀瑾起身行礼,但是李娴月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热茶,才冷言冷语道: “庄世子怎么不喝茶呢?是嫌弃我陆府的茶不好喝嘛?” 庄怀瑾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方几,尴尬的笑了笑:“陆伯母说笑了,我腿受了伤,大夫说要忌茶饮。” 李娴月冷哼了一声,真是搞笑,明明就没人给他上茶水,他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哦,你还是叫我一声陆夫人吧,伯母我可担待不起。” “是,陆夫人。” 庄怀瑾有些失落的应了声。 “庄世子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受了腿伤?” “实不相瞒,这是我............” 庄怀瑾正准备说自己是为了陆婉禾才受伤的,可下一秒,就被李娴月给打断了,李娴月怎么可能没有听到那些传闻,她就是不想搭理他。 “庄世子,来我府中,应该不是心情好到来找我聊天的吧。” “陆夫人,其实我是想见见婉禾,婉禾她人呢?” 庄怀瑾边问边四处张望。 “别看了,她不会来见你的,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丝毫不顾及婉禾的声誉,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陆夫人,我知道,昨日是我冲动了,你就让我见见她吧,我只想看看她好不好?这样我才能安心点。” “她好不好你心里没点数吗?” “陆夫人,对不起,可我是真心喜欢婉禾的,我昨日以死相逼,我娘终于答应了我,她会挑个好日子就来提亲,届时婉禾自然而然就是我的未婚妻,旁人也不得再说些什么了。” “你以死相逼,是你的事,婉禾可没让你这么做,你回去吧,别再来了,陆家不欢迎你,请吧。” 李娴月手里的茶瞬间不香了,这个庄怀瑾竟然这么深的执念,说好听点是痴情种,说难听点是偏执狂,他竟然以死相逼,也要娶婉禾回家。 见李娴月如此果断拒绝,庄怀瑾继续声情并茂;“陆夫人,我保证,我日后一定会光耀门楣,成为最年轻的将军,名声大震,让婉禾成为一品诰命夫人,我若是负了婉禾,便天打五雷轰。” 庄怀瑾能这么说,那是因为,前世,他成婚后的一年内确实是成为了东昭国最年轻的小将军,驰骋沙场,披荆斩棘。 这一世,他坚信的认为,他也一定会如此耀眼的。 可是李娴月丝毫不搭理他,他觉得自己自讨没趣,实在是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就在庄怀瑾起身,失望的准备离开时,陆婉禾泪眼婆娑的飘了进来。 庄怀瑾幽怨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 “砰0”的一声。 李娴月扔掉了手里的茶盏,茶盏在陆婉禾的脚下,碎了一地。 “谁让你出来的?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点滚回你屋子里去。” “娘,是女儿不孝,你就让我和怀瑾哥哥说两句话吧。” “我保证,就说两句,呜呜呜呜呜呜呜.............” 陆婉禾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这下纯粹是和瀑布一样,哗啦呼啦的流淌下来。 ------------ 第21章 出家为尼(求推荐求追读---) 庄怀瑾心疼死了,他觉得,陆婉禾肯定因为那些谣言,哭了很长时间,还好他来了,不然他的心上人还不知道会哭多久呢。 “说什么说,他害得你还不够惨吗?” “娘,是女儿不听话..……不怪怀瑾哥哥,你别迁怒于他....要怪你就怪我……我愿意替他承担.....” 陆婉禾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就连李娴月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女儿真是好演技。 庄怀瑾听闻,眉头一簇,心更疼了,他娘还说陆婉禾不喜欢他,是故意诓骗他的,果然是他娘看走了眼。 今日陆婉禾为了他忤逆陆夫人,明显是对他情根深种,看来他昨日做的一切都值得。 看着陆婉禾柔柔弱弱的模样,庄怀瑾走上前,恳切的说道:“婉禾,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怀瑾哥哥,婉禾不怕受委屈,就是连累了怀瑾哥哥。” “婉禾,你放心,我一会回去就让我娘过来提亲,我一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去。“ “不行,你不能为了我忤逆你的母亲,她会多伤心啊。你这般所为,让我以后有何脸面面对你母亲?” “还有,这些谣言若是传到了皇宫,皇上该如何看待你东阳侯府的家风?” “我陆婉禾哪怕是出家为尼,一辈子青灯古佛相伴,也不愿你为了我,自毁前程。” 陆婉禾情到深处,更是一把推开了庄怀瑾。 “我的名声已经不好了,我不能再耽误了你,你回去和伯母赔罪,求得她的原谅,日后再娶一个清白的女子为妻,忘了我,是我陆婉禾配不上你。” 陆婉禾边说边哭:“你不用管我,我自会照顾好自己,就算我一辈子不嫁人,我娘也是养得起我的,只要你好,我就无憾了。” 庄怀瑾越听越感动。 “婉禾,你说什么傻话呢?我这辈子非你不娶,你若出家为尼,我就出家为僧,陪你吃斋念佛一辈子。” 陆婉禾蹙眉,暗自咬牙,什么玩意?这活脱脱的狗皮膏药啊,若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自己真恨不得拿布塞满他的嘴,用扫帚把他赶出去。 “怀瑾哥哥,你真不必如此.....这样吧,提亲这件事先暂且搁置,明日就是秋闱了,你若是能在陛下面前得到赏识,就可以顺势而为,请求赐婚,到时候,陛下亲自赐婚,这天下,谁还敢再乱嚼舌根,对我们指指点点?” 庄怀瑾眼睛一亮,他一时情急,差点把秋闱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陆婉禾说的有道理,这样一来,渊王和陆婉禾就不可能了。 他高兴的连连点头。 “你说得对,到时候世人就不会冤枉我,传出是我逼迫我母亲的谣言,婉禾,还是你聪慧,你放心,明日我一定会名扬天下的。” 前世,他就是在秋闱中,围猎获得了第一名,并且面对突如其来的刺客,他挡在了皇帝面前,备受皇帝重视,名声大噪。 所以,明日秋闱,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嗯,我相信你,怀瑾哥哥,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看看伯母,莫要再惹她不高兴了。” 陆婉禾温柔的关心道。 “嗯。” 庄怀瑾心满意足的走了。 陆婉禾嫌弃的甩了甩袖子:【他怎么这么难缠?我陆婉禾,怎么可能委曲求全做他的夫人?我要的可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秋围那么多人才辈出的公子,庄怀瑾天资平庸,怎么可能突出重围?获得陛下赏识?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婉禾,你刚才做的很好。” “都是娘教的好。” “嗯,你随我来,我有要事和你相商。” ----- 琉璃阁。 “小姐,奴婢听说,一大早庄世子就来了。” “他来他的,与我何干?” “奴婢听说,大小姐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情比金坚的催泪大戏呢。” “果然是爱哭的人有糖吃哦。” “还有小姐,奴婢刚才看见二小姐鬼鬼祟祟的在海棠苑门口转悠,也不知道是不是夫人和大小姐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呵,白芷,你的心思越来越细呢,这都被你发现了。” “那不可,海棠苑可是夫人的院子,二小姐想去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却为何偷偷摸摸的,东张西望的,奴婢觉得,夫人和大小姐不知道暗中使什么坏呢,会不会对你不利?” “呵呵,对我不利的事他们还做得少了?不碍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害我,我自会还回去。” “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陆三小姐了,阿嚏,阿嚏。” “小姐,天凉,你穿的太薄了,奴婢给你拿了件厚点的衣裳。” 随后,白芷手里拿了几件十分艳俗的衣裳走过来。 “……这也太难看了吧?这么花哨?” 陆澜兮看着那花红柳绿的衣衫,蹙眉。 “小姐,这些都是你以前穿过的呀,你不记得啦……” 陆澜兮忘记了,以前李娴月们嫉妒她的美貌,除了男装以外,给她的衣服全是黄的,蓝的,绿的,紫的……反正是要多俗有多俗…… 关键是她那个好母亲,居然也逼她打扮的像只花孔雀,头上插满了簪花。 陆澜兮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除了黑,白,红三种颜色,其他的都别要了—” 白芷尴尬的摸了摸手里的衣裳。 “可是,这三种颜色的衣裙咱也没有呀——” “没有就去买呀……” “小姐,买东西是要银子的,咱们没银子……” 陆澜兮坐下,耷拉着脑袋。 忽然拍了下桌子,大步流星往门外走。 “小姐去哪啊?” “要银子。” 海棠苑。 陆婉宁见陆澜兮老远走了过来,她赶紧悄悄的藏在旁边的假山后面。 她看见她母亲和陆婉禾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说有要事相商,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连她都不能知道。 屋子里,李娴月正和陆婉禾秘密商议着什么。 “夫人,夫人,三小姐来了。” 门口的兰嬷嬷在门口通报。 “什么?她一夜未归,我还以为她不回来了。” 李娴月放下手里的茶杯,挥了挥手,示意陆婉禾闭嘴,然后自己威严的坐在主位,等着陆澜兮来认错。 陆澜兮一进门,就看见李娴月跟个弥勒佛似的坐在桌边横着眼睛看她。 陆婉禾则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得,看她的那白眼都翻天上去了。 她冷漠的笑了笑,然后径直坐在了凳子上,慵懒的依靠在靠椅上。 “不知道夫人找我何事?” 李娴月看陆澜兮吊儿郎当的态度,气急败坏道:“你竟然这么和我说话?你是吃错药了?” “嗯,吃错了—” ------------ 第22章 听话的孩子没糖吃 李娴月“……” 这个鬼东西,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真是目无尊长了,昨日闯出那么大的祸事,你是不是想家法伺候?” “好呀,但是夫人别忘了,明儿秋围,我怕我不慎感染了风寒,到时候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陆澜兮微微勾唇。 陆澜兮之所以提秋围,因为每年秋围,她都替陆舟舟打了不少猎物,除了皇子,陆舟舟每次都排在前面。 因为,陆无为说了,绝不可盖过皇子的风头。 李娴月听到秋围一下子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还知道秋围就好,罢了,容许你偶尔任性一回。” “明日你一定要保护好舟舟,并且帮他夺得第一,让他脱颖而出。” “——我还有个条件!” “你还敢讲条件?别给你脸不要脸。” “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去,我怕冷。” 李娴月“……” 这个死丫头,果然是变得不一样了,竟然不怕我了,也罢,先过了这一关再说,等秋围结束,看我不扒了她一层皮,让她和她娘,跪着求我。 “说吧,什么条件?” “给我一千两。” “一千两?你是疯了吧?” “你给不给直说吧。” “哼,陆家给你吃给你穿,你别得寸进尺。” “陆夫人,我这么多年给你们当牛做马,给陆舟舟当死士,你就算是雇个保镖也得要给银子吧?” “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天冷了,没衣裳穿。” “那你也不至于要那么银子吧?你是要把金子穿在身上吗?还一千两…亏你说得出口…” “我保护你儿子,那是在刀尖上行走,不穿暖和点,我怕我手抖,万一……” “行,我一会让管家给你送去,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不敢保证会……” “会让我好过是吧?你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陆夫人,拿银子来吧,我可一点儿也不想等了…听说昨夜府里死了我的丫鬟…我一会还得去报官呢……” “你报什么官?” 李娴月才不是怕报官,而是怕报了官翻出来巧儿的死,更加连累陆婉禾的名声。 “一个丫鬟,不慎吃错了药,中毒身亡,死了就死了,哪里需要报官?你放心,我一会再安排个丫鬟去伺候你就行了……你不是要银子去买衣服吗?还不快点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陆澜兮眯了眯眼,笑的明艳极了。 原来,会听话的孩子不一定有糖吃。 原来,惹人厌的孩子也不一定没糖吃。 “砰。” 陆澜兮走后,李娴月气的摔掉了桌上的瓷器。 “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娘,稍安勿躁,等明日秋闱结束,我们再好好收拾她。” 陆婉禾恶狠狠地盯着陆澜兮远去的背影。 “你说的是,我们不能急于一时,她还有她的用处,但是庄怀瑾这边得尽快解决。” “娘,你不必担心,就他那个怂样,怎么能与渊王殿下相提并论呢?明日他肯定是上不了台面的。” “不可大意,他刚才说的那番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是我们不得不防。” 李娴月说完,从暗箱里拿出来一瓶药。 “娘,这是什么东西?” “零陵香---一种可以让人欲罢不能的药。” “什么?娘的意思是?” 陆婉禾有些害羞。 “明日,你想办法让庄怀瑾喝了它,再让月牙给陆澜兮喝喝上,然后,再想法设法约她和庄怀瑾见面,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只能锁死。” “娘,女儿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把陆澜兮和庄怀瑾绑在一起?” “你傻啊你,脑子怎么不灵光了呢?庄怀瑾对你死心塌地,陆澜兮又又是我陆家的傀儡,只有他们在一起,我们陆家才不会有任何损失,到时候,庄怀瑾依旧可以为你出生入死,而陆澜兮依旧可以为陆家赴汤蹈火。” 陆婉禾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和母亲相比,还是太嫩了点。 “二小姐,你怎么来了不进去啊?” 陆婉宁踮起脚后跟,使劲的朝着屋子里面看,被李娴月的丫鬟给看见了,大声招呼道。 “你闭嘴,闭嘴。” 陆婉宁提醒她声音小点,别说话了,可是那丫鬟不懂眼色。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了?奴婢去给你通报一下?” “不用了.........” 陆婉宁准备离开。 “婉宁,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敲门。” 李娴月打开了门,和陆婉禾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娘,姐姐。” 陆婉宁低着头,不敢说话。 自幼,李娴月就对陆婉禾更上心,她都怀疑她是不是亲生的。 “婉宁,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李娴月看陆婉宁莫名其妙的哭了,主动上前拉起她的手。 “谁欺负你了,给娘说,娘给你做主。” “娘,婉宁就是有点难受,娘是不是不爱婉宁?” 陆婉宁一听,更委屈了,干脆一股脑儿地把心里话都给说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说呢?你是娘十月怀胎生的孩子,娘怎么会不爱你呢?” 李娴月拉起陆婉宁的手,往里屋走去,陆婉禾跟在后面安慰道;“妹妹这是吃姐姐的醋了?” “婉宁,是不是娘哪里做的不好,忽略了你,让你误会了?” “娘,你从小都更爱姐姐,什么都让姐姐先挑,就连选夫君,也是给姐姐选皇家子弟,而我呢?你给我挑的都是商贾人家,你不觉得你太偏心了吗?” 陆婉宁越说越委屈。 李娴月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傻孩子,你和婉禾都是娘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孩子,娘怎么会不爱你?” “你姐姐是嫡长女,嫁权,你是嫡次女,嫁财。” “这是娘为你们安排好的路啊,这样一个有权,一个有财,你们二人以后互相扶持,不是更好吗?” “而且,陆家既得了权势,又拥有了财富,这是最好的安排。” “难道,婉宁你不想嫁给富足人家,也想嫁给皇子吗?” 李娴月叹了口气说道。 “娘,婉宁明白了,婉宁不难过了,只要婉宁知道娘是爱婉宁的就够了,以后婉宁都听娘的。” ------------ 第23章 狗咬狗 李娴月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儿,生的是花容玉貌,谁能比得过? 她拉起陆婉宁和陆婉禾的手,一脸哀怨的说道: “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将来。” “娘命不好,出生就备受相府的冷落,只因娘是一个丫鬟所生的孩子,便不得你们外祖父的喜欢。” “自幼,什么好的都是由姐姐们挑选,而我,就连捡剩下的权力都没有。” “所以,能嫁到陆家,成为主母,也是娘用了不少手段才得以实现。” “娘吃过的苦,不愿意让你们再吃一遍。” “所以,娘一定要为你们铺好路,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你哥哥是陆家的独苗,自有你们的祖母和父亲疼爱,所以你们明白娘的良苦用心吗?” 李娴月说着说着,竟然还流下了眼泪。 “娘,女儿知道,这些年外祖父家对你一直都是挥之则来,呼之则去,你受苦了。” 陆婉宁拉着李娴月的手,哭唧唧的安慰。 “娘,你放心,等女儿嫁给渊王,以后一定会让你扬眉吐气的,女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和妹妹一定齐心协力,让你成为人上人。” 陆婉禾边说边给李娴月擦眼泪。 李娴月很欣慰,她能有这样的两个宝贝女儿,是她的福气。 陆婉宁回到屋子里,坐在桌前,久久不能平静。 她一遍一遍的回忆李娴月的话,越想越是不舒服。 凭什么陆婉禾嫁权势,而她就要嫁商贾? 再有钱,在权力面前,还不是低人一等? 若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娶了商贾的女儿还嫌弃人家的出身? 明明就是偏心,却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她不甘心。 从小都是她让着陆婉禾,可是婚姻大事,她偏偏不让。 她已经过够了在陆婉禾面前低声下气的日子。 婚后,她也绝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女继续朝着陆婉禾的儿女低声下气。 陆婉宁的心里生出一丝丝恨意来。 陆婉禾也不闲着,回到宝月阁,轻轻的摸了摸李娴月送给她的药。 “大小姐,这是什么?” 月牙给她递了杯水问道。 “月牙,你觉得我好看吗?” “大小姐当然好看了,谁也比不上大小姐呢。” “就你嘴甜会说话。” 陆婉禾摸了摸自己的脸。 “可笑,竟然还想和我争,真是痴人说梦。” 陆婉禾自言自语道。 她的心中,对陆婉宁今日的话,十分不满。 她一个次女,怎么好意思和自己相提并论? 竟敢妄图嫁到皇家? 嫁给皇家的女儿,只能是她陆婉禾。 “大小姐哪里话?谁能和你争啊?依奴婢看,这京城就没有人能比得过大小姐你的美貌和才情,难怪庄小世子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呢。” 月牙捏了捏陆婉禾的肩膀。 “呵呵,就凭他,也想娶我?” 陆婉禾鄙夷地说道:“若非不是看在他东阳侯府的面子上,我压根就不想理他。” “谁让他从小一直都跟在我屁股后面,跟个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陆婉禾以后要嫁的人,可是人中龙凤,他庄怀瑾给我提鞋都不配。” 月牙的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所以小姐才想办法撮合他和三小姐的吗?” “本来陆澜兮是配不上他的,但是呢,谁让我还用得上他呢。” “只可惜,陆澜兮这个贱人,竟然临时悔婚,还引诱庄怀瑾当众向我表白,让我进退两难,这笔帐,我记下了。” 陆婉禾气的咬牙切齿的。 秋高气爽。 陆澜兮和白芷二人拿着银钱出了府。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喧闹无比。 陆澜兮和白芷一起去了有名的成衣铺子,挑选了三件衣裳。 白色,清雅素净。 黑色,干练沉稳。 红色,妖艳如火。 是陆澜兮重活一世的心境。 她希望她的内心还能保持干净明澈,她的思想却能成熟稳重,她的行动更是炽热果断。 “白芷,想吃什么我请客。” “啊,小姐,这...........” “别磨磨唧唧了,跟我这么些年,委屈你了不少,请你吃顿好的,我的心里才能好受点。” 陆澜兮说完,带着白芷去去了有名的酒楼----醉仙楼。 这里不仅可以吃到独特的佳肴,还能听伶人弹琴唱曲,还能看舞女跳舞。 “小姐,你难道是想去这里面吗?” “嗯............” “小姐,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不适合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去。” “为何不适合?难道就只有男子能去?“ “也不是,就是奴婢听闻,这里是属于风月场所,来这里消遣的女子都不是什么世家贵族的正经女子............” “白芷,人人生而平等,即使是青楼里的女子,也不一定比那些世家女子差,何况这里面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谁也没有资格去抨击她们,在我眼里,她们并不低人一等。” “可是,老爷夫人要是知道了,定会责罚小姐的。” “呵,我以前乖乖听话的时候,受到的责罚还少吗?既然横竖都要挨罚,还不如随性而活。” 白芷认同的点了点头,她家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随后两人便抬步走进了醉仙楼。 以前她来这种地方,都是当陆舟舟的跟班,只有看着得分,今日她也要翻身做回自己的主。 白芷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小姐,我们还是坐在这里吧,以防万一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小姐,你要戴黑色还是白色.......” 陆澜兮无奈的笑了笑,应了白芷,刚刚落座,就见白芷把面纱和黑纱取了出来,边说边伸手要给陆澜兮戴上。 “这是干嘛呢?” 陆澜兮也是惊讶了,这丫头,出门工作做得挺充分。 “戴上就不会被有心之人看了去。” “白芷,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越是小心,越容易引起注意。” 白芷是很会保护人,照顾人,就是有点脑子不灵光。 白芷尴尬的摸了毛茸茸的小脑袋,自己真笨,还是小姐聪慧。 陆澜兮点了一桌子好菜,还要了一壶好酒。 正听得悠闲呢,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吵闹。 ------------ 第24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陆澜兮扭头一看,来人竟是李娴月的侄儿,丞相府的公子李敖。 陆澜兮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而冷血。 前世,就是他,奸污害死了白芷。 如今,仇人相近,分外眼红。 她本想着后面抓住机会再替白芷报仇,没想到却提前看了一场好戏,也罢,那就早点动手。 “朱老板,你帮帮我,和李公子求求情,放了我吧。” 醉仙楼真正的老板不见外人,抛头露面的一直是个女子,虽被叫妈妈,其实年龄也不大,三十出头的模样,体态丰腴,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家都唤她一声朱老板。 朱老板笑脸喜喜的喊道:“飘絮,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呢?这么多客人看着呢?” “朱老板,本公子看上了这个臭丫头,只是让她陪着哥几个喝一杯,她还委屈上了?难不成本公子的面子还不够?” “李大公子莫生气,飘絮还小,不懂规矩,冲撞了你,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只是这醉仙楼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若是李大公子你强行逼迫飘絮............” “逼迫?朱老板,你是不是觉得好日子过久了?我李敖看上的女子,别说是这种身份低贱的伶人,就算是那些高门贵女,哪个敢不从?” “李大公子,若是飘絮愿意,你可以随时带她走,若是飘絮不愿意,你这就是强抢,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强抢?哈哈哈,爷看上的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来人,把这死丫头给我带回西郊别院,等小爷我喝够了就回去好好收拾她。” “不要啊,求你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年幼的弟弟要养,我走了他会饿死的...........” 飘絮苦苦哀求,奈何李敖的势力太强大,在场的人没人敢动他,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他的姨母可是当今皇后娘娘李娴舒。 待人将飘絮带走以后,李敖又起身去了别的地方。 朱老板则吩咐小厮几句话,就转身去了里屋。 “小姐,这个人也太坏了吧。到处强抢民女,也不怕遭报应。” 白芷气的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陆澜兮意味深长的问了句:“吃饱了吗?” “嗯,饱了。” “那就走吧。” 白芷拿了一块还没吃完的鸡腿,屁颠屁颠的跟在陆澜兮的后面。 怡红院。 “小姐,你该不是也想去这里面吧?” 白芷站在怡红院的门口,目瞪口呆的盯着陆澜兮一脸冷静的脸。 陆澜兮没有回答,而是从怡红院的旁边的湖边绕了过去。 还不等白芷反应,陆澜兮搂着她的腰,就把她拦腰抱起,一跃而起,飞到了怡红院其中一间客房的窗户边。 她轻轻的戳破了窗户纸,从洞洞里把房间里面看的一览无余。 怡红院不愧是最大的青楼,环绕在湖边,最里面的客房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湖景,美不胜收。 “李少爷,你别急嘛。” “哎呀,你弄疼奴家了...........” 一声声刺耳的声音传到了白芷的耳朵里,她抬眼朝着里屋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一上一下,就像是在打架。 “小姐,他们...........” “嘘,别出声。” 白芷懵懂的点了点头。 “李公子,你几日都没有来找奴家了,奴家可想死了你了。” “小样,看爷今儿不好好收拾你。” 两人一阵翻雨复雨。 “让开,快都让开……” 楼下传来一阵一阵吆喝声,陆澜兮侧脸看去,一个戴着斗篷的华丽女子,带着一群人正在怡红院的楼下兴师问罪。 “姑娘,咱们这里只接待男客,你是女子,还是换个地方消遣吧……” 老鸨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滚开,狗东西,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家主子是谁?” 旁边的丫鬟狗仗人势的说道。 “无论姑娘是什么身份,都不应该来怡红院。” “你……”丫鬟正准备反驳。 “掌嘴。” 斗篷下的女子,狠厉的吩咐。 “啊……” 一个接着一个巴掌响起老鸨的脸上瞬间麻木不仁。 “本郡主办事,还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 ………… 郡主?白芷的的脑子不灵光了,她瞪着同龄大的眼睛,看着陆澜兮,好像在问她郡主为何会来青楼。 陆澜兮摇了摇头,继续看向了屋里两人。 床榻之上,身下的女子,衣衫凌乱,双手勾住李敖的脖子,娇滴滴的说道; “爷,奴家伺候的好不好啊?好了你就天天来嘛。” “这几日忙着秋闱的事,这不一有点时间小爷我就来宠幸你了嘛,怎么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 “怎么会呢?奴家满心满眼都是爷,就怕爷见到的女子太多,把奴家给忘了.........” “你放心,秋闱过后,爷就给你赎身,给你安置一处院子。” “当真?可是,爷,郡主那边万一知道了,怕是会饶了不奴家.............” 女子娇嗔的说道。 “哼,她在爷眼里,算个屁啊,一个外室生的郡主,要不是长公主仁善,就凭她也敢在老子面前甩威风!我李家可是皇后的娘家,老子娶个公主都不为过,她一个血脉不纯正的郡主,还妄想压老子一头,想得美。” 陆澜兮的脑海里转得飞快,李敖的妻子,是长公主的大女儿梁若雪。 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胞妹,当年血雨腥风的夺嫡事件里,她站了当今皇上,和皇帝兄妹情深,堪称皇室的一段佳话。 后来,为了牵制李丞相的势力,长公主主动要求将梁若雪嫁给了李敖。 因为,长公主知道,皇帝忌惮李家多年,李敖更是风流成性,梁若雪则是嚣张跋扈惯了,两人成亲,相府一定会鸡犬不宁,算是她的一根眼线,而她也算是为皇帝排忧解难。 至于她为何会狠心牺牲自己的女儿?还不是因为,梁若雪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驸马在外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孽种,她爱驸马,为了让驸马回心转意,她把这个梁若雪接回了府,养在膝下,纵容她,娇惯她,明面上看是心胸大度,实则是想把梁若雪给养废了,果然,梁若雪被她养的确实很废。 那么此时楼下那位郡主,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梁若雪。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李敖在此地的呢? ------------ 第25章 前世债今生还(求追更-) 陆澜兮顾不上思考,她只觉得今儿没有白来一趟。 “奴家知道,爷是最猛的,那奴家就等候爷忙完了来接奴家了。” “小样,爷就喜欢你这贱兮兮的样子........” “哎呀.....爷你温柔点...别把奴家弄疼了...” “老子就喜欢野蛮的............” 李敖眼里的欲望逐渐高涨,他狠狠的脱去了女子的衣衫,床帏落下,只听见里面的床框摇来摇去的吱呀声(啥也不能写啊)。 虽然陆澜兮前世并没有和庄怀瑾圆房,但毕竟成了亲多多少少也是懂点的。 青天白日的,这两人可真是一点不避讳,不把外面的人当外人。 陆澜兮“............” 白芷脸红心跳,陆澜兮忍不住的捂住了了她的耳朵,让她闭紧了眼睛。 心里默念:【有罪有罪,不该带白芷上来,污了一个清纯小白兔的眼睛。】 “小姐,这是他今日睡的第三个姑娘了,他都不怕得脏病的吗?” “先别看了,小心眼睛会长针眼,白芷,你就当啥也没看见,实在是太恶心了...........” 陆澜兮的脸色阴沉,冰冷的眼神,露出了千丝万缕的杀意。 李敖,仗着自己的权势,心狠手辣,歹毒至极,荒淫无度,横行霸道,毁了多少正经女子的名节。 奈何,官官相护,有冤无出身............ 前世,白芷怎么会遇到李敖呢?她到底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得罪了李敖,这个秘密竟然会让庄怀瑾也见死不救,甚至痛下杀手? “白芷,好戏开场了……”” 白芷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听见哐当一声,房间的门就被踹掉了。 床上二人都一丝不挂,一个激灵,吓得半死。 “何人敢乱闯小爷的客房?” 李敖一把扯过裹在女子身上的被子把自己紧紧围住,只留那女子一人蜷缩着身体躲在床角里,瑟瑟发抖。 “夫君好胆量啊,背着本郡主,玩的这么花……” 梁若雪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掀开了自己的斗篷,李敖一看,顿时咽了咽口水,旁边的女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郡主,你……你怎么来了?” “穿上你们的衣裳,别脏了本郡主的眼睛。” 梁若雪说完,走向了外屋,眼里全是鄙夷和恶心。 李敖和那女子急急忙忙穿好衣裳,女子躲在李敖的身后,吓得面如土色。 “夫君,你平日里想怎么样本郡主都睁只眼闭只眼,奈何今日你竟然要把她养成外室。” “谁说的?哪个不长眼的胡说八道?” 李敖矢口否认,说起毒辣,她梁若雪可不比自己差,他私自养在外面的几个女人,都被梁若雪给杀了。 就连府里的通房,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因为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关键她梁若雪和自己成亲多年还一直未圆房,丝毫不考虑他是个正常男子,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可皇帝和长公主把她宠的无法无天,就连他爹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总是骂他没出息,连个女人都治不住。 “爷,你刚才不是还说要给奴家置办一处宅子嘛?” 身后的女子眼泪汪汪的抓住了李敖的袖子。 “你个贱人,爷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妓女,还想进我相府的门?真是痴人说梦。” “爷……” 那女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李敖…… 原来他刚才的神情全是装的,果真是狼心狗肺。 “既然如此,本郡主看她有些不顺眼……” 梁若雪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绞着自己的双手玩。 “郡主饶命啊,奴家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女子一听,完了,她要大难临头了,于是跪地哭喊着求饶,见梁若雪不说话,她转身又向李敖求救:“爷,你救救奴家,你替奴家向郡主求求情啊……” 李敖则一脸嫌弃的甩开了她的袖子,生怕连累自己。 女子瞬间绝望了,她流着泪:“你刚刚和我有床笫之欢的时候不是说她是算个屁吗?你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她一个郡主?现在你却畏畏缩缩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梁若雪若无其事的说了句:“哦?夫君真这么说了?” 女子话音刚落,就突然口吐鲜血,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鲜血直流……衣衫尽红…… 她张开嘴巴,指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你果真是人面兽心的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女子眼眶猩红,面目扭曲,她后悔啊,怎么就会相信一个无恶不作的人会对她例外呢? 李敖一把抽出她肚子里的刀,甩了甩自己的手,绝情的说道:“郡主,你别听这贱人胡言乱语,她勾引我,我不上当,她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你们把她的尸体给爷扔到猎杀场去喂狼。” 李敖对着梁若雪低头哈腰后,又趾高气扬的命令旁边的两名随从。 猎杀场,是圈养的各种凶猛的野兽,专供有权有势的人赌博娱乐。 这就是有权有势之人的穷奢极欲,视人命如草芥。 李敖是连全尸都不想给那女子留啊,毒,太毒了。 “夫君可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啊,罢了,明日秋围,别把事情闹大了,让老板自行处理吧。” “郡主说的有道理,不知郡主接下来有何安排?为夫要不要陪你去?” “不必了,本郡主不喜欢被打扰。” 梁若雪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回头说了句:“本郡主就喜欢看你,想干掉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 看着梁若雪骄傲的背影,李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吃了。 贱人!仗着长公主的权势,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把她踩在脚底下对他摇尾乞怜。 让她在他胯—下求饶。 他一定要日日折磨她! 白芷弱弱的来了句: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陆澜兮本想替那女子收尸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是她想要攀附权贵,自掘坟墓,如今也是她咎由自取。 但是白芷前世的仇,前世不能报,那就让李敖用今生来偿还。 随后,她带白芷找了个客栈,换了身黑色的衣衫,然后吩咐了几句说道: “白芷,你先去吧,我要去趟西郊别苑,晚点我们在城郊汇合,一定小心行事,务必注意安全。” 陆澜兮叮嘱完,从白芷手里拿过黑色面纱,就一溜烟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白芷可别提多激动了,这是她第一次跟随小姐惩恶扬善,她一定不能拖了小姐的后腿。 ------------ 第26章 要你狗命的人 西郊别院。 飘絮被捆绑着扔在床上,嘴里塞着布条,门口守卫森严,陆澜兮爬在房顶上,观察着四周的动态。 天还没黑,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打草惊蛇,她不仅仅要杀了李敖,更是要让李家人心惶惶,这样的一群蛀虫,斩草需除根,否则即便李敖死了,还会有下一个马敖,张敖,必须要杀鸡儆猴.............. “咚咚咚----” 打更声响起。 陆澜兮蹙眉,时候差不多了。 她穿着黑衣,精致干练,戴着面纱,夜色下,谁也看不清她的脸。 “呜呜呜呜呜------” 陆澜兮翻身进入里屋,对着床上的飘絮做了个嘘的动作。 说:“你放心,我是来救你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必须配合我。” 飘絮害怕的点了点头。 --------- “滚开,别扶我。”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李敖喝的醉呼呼的。 “大少爷,这么晚了,你要回府去了,明日还有秋闱呢。” “你个混账东西,老子办事,还需要你来说三道四了。” “老奴不敢,老奴是怕耽误明日的正事,相爷怪罪.........” “给老子滚一边去............” 李敖今天心情很不好,被梁若雪给羞辱了一番,简直是颜面尽失。 梁若雪纯粹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可是他又对梁若雪无可奈何,只能把所有的怒气和不满都发泄在其他弱女子的身上。 -------- “美人呢?在哪里?老子今夜要好好的收拾她,让她见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少爷,那姑娘在秋风苑的厢房里。”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无论发生什么事,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许过来秋风苑打扰,老子今晚要好好的驯服这匹野马,若是谁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定让他死。” 李敖哈哈大笑,是得意,是狂妄,是无所畏惧。 看守别院的管家和他的随从无奈,只好只身出了院子。 “吱呀----” 门开了。 李敖进门,就看见虚弱的烛光下,一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魔鬼般的身材,乌黑的秀发,令他顿时热血沸腾。 “小美人,爷可想死你了,你也不看看爷是谁,你还能逃得掉爷的手掌心,任你性子再烈,你还不是乖乖的成为我的女人。” 李敖骂骂咧咧,摇头晃脑的向床边的走去。 衣柜的一双眼睛正惊恐的盯着床上的女子。 “你放心,爷一定会轻轻的,轻轻的,爷是最怜香惜玉的。” 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床上的女子时,陆澜兮如同鬼魅一般,一把抓住了李敖的手,另一只手一拳打在了李敖的眼睛上。 “哎呀,小贱人,够味,看来爷还是小瞧了你,带刺的玫瑰才让人心痒难耐。” 陆澜兮冷笑一声,抬手一挥,微弱的烛光瞬间熄灭。 整个屋子瞬间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 “好啊,那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够味。” 陆澜兮一脚踹在了他的胸膛上,李敖被踹翻了个跟头,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是谁?”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莫不是不想活了。” “老子是要你狗命的人。” 一身黑衣,轻蔑地笑着,凌冽的眼眸,冰冷刺骨的声音犹如鬼魅。 “呵,自不量力!既然你想死,老子就送你去见阎王。” 李敖一听,眼神阴冷,拿起桌上的长剑,就和陆澜兮展开了殊死搏斗。 陆澜兮则拿出缠绕在腰间的长鞭,一剑,一鞭,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陆澜兮在李敖的身边不停的穿梭,每一鞭子都狠狠的打在李敖的身上。 占了下风的李敖,他逐渐开始恐惧。 几个回合下来,李敖已经遍体鳞伤,而他手中的长剑,不知道何时起,早已然落到了陆澜兮的手里。 李敖的双腿已经被鞭子打的受了伤,他只能拼命的往后退,他想大声呼喊,可是却喊不出声音,他眼睁睁的看着陆澜兮拿着长剑,步履款款,姿态婀娜,勾人心魄的朝着他走来,剑身泛着白光,地上还有鲜血滴落的声音。 剑上那不是陆澜兮的血,而是他李敖自己的血。 李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活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感受死亡的气息。 眼前这个女人,就像是地狱使者,双眸赤红,眉眼如妖如魅,出手狠辣。 “你最好是放了我,我爹是当朝丞相,我姨母是当今皇后,你要是杀了我,你也不会活。” ----滴答滴答---- “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滴答滴答----- 鲜血滴落的声音犹如催命符一般,让李敖惶恐不安,浑身颤抖,像是抽了风一样。 “你别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重用你,别人给你多少钱,我双倍,哦不,我十倍给你,你也可以跟了我,我保证让你一世荣华富贵。” “啊----0” 陆澜兮的恨意已经把她裹挟,她长剑一挥,狠狠劈下,李敖的半截血淋淋的胳膊被砍了下来,掉落在陆澜兮的脚边,陆澜兮嫌弃的看了一眼,一脚给踢到了院子里。 “说吧,府里还有多少女子?” 陆澜兮毫无温度的问道。 “没有了,真的都没有了..........” 李敖瞳孔皱缩,吓得结结巴巴,痛的已经快要死了的说道。 “你还骗我呢!” 陆澜兮嗤笑一声,长剑一挥,李敖的大腿上便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啊啊啊啊” “真的没有了,你说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啊?要是活人,就只有今日绑回来的那丫头,不过她应该已经被你放走了吧?要是死人,院子里的那口枯井里,扔得都是,我的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院子里面?枯井?” 陆澜兮瞬间只觉得透心凉,她捏紧了手里的长剑,杀气很强。 “是是是,她们都是一些不听话的贱女人,都是自寻死路的,怪不得我,但凡是听话的,我都把她们放回去了。” “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不听话的女人!” “我不敢,我不敢…………” “女侠饶命,我这个人没其他毛病,就是离不开女人,我保证,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调戏民女了。” “狗永远也改不了吃屎。” 陆澜兮阴冷可怖的声音响起。 只要一想到白芷是被他羞辱折磨致死,她的心就在滴血。 手起刀落,她一剑砍掉了李敖的命根子,那鲜血染红了李起年的衣裳,也溅了陆澜兮一脸的血。 ------------ 第27章 扒皮抽骨祭亡魂 “啊----” 李敖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奈何无人出现救他于水火。 “就因为你的私欲,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子,今日是你咎由自取。” 陆澜兮再一刀剑划破了李敖的大腿根,血肉模糊,骨肉分明。 “你个贱人,我有什么错?七情六欲是人之常情,就算我不睡她们,也会有别人来睡,谁睡还不是一样的。” “呵,死性不改,你毁了那么多女子的清白,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陆澜兮扔掉了手中的长剑,拿出了怀里的小盒子,尽管李敖已全身都是窟窿,鲜血的腥味让人忍不住的作呕,但是陆澜兮却觉得还不够。 “你让她们白骨皑皑,血流成河,浮尸枯井,那么,我便让你也体会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陆澜兮蹲下身子,隔着黑纱舔了舔手指上的鲜血,漫不经心的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衫。 她喜欢穿黑衣行事,因为黑色和鲜红的血最为搭配,杀人的时候,穿黑色衣衫,即使染上了血,干了以后也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前世,她就是永远一身黑,跟在陆舟舟的身边保护他,替他打人,替他拼命。 她以为嫁了庄怀瑾就可以不用再过这种如履薄冰的日子,却不曾想,那又是另一番地狱。 所以,男人,永远是最不可靠的冷血动物。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过是要了一些卑贱的女人,你至于对我痛下杀手吗?你就不怕死吗?” “那些女人,不就是被男人玩的吗?她们都是一些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装什么清高?谁让她们打扮那么好看出来勾引我的?” 看着陆澜兮嗜血的样子,李敖恐惧到了极点。 “我错了,女侠,这一切都是梁若雪那个贱人逼我的。” “你要杀应该去杀她,她才是恶魔,她荒淫无度,她无视女德,我这么做都是被她逼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李敖双眼恶毒的盯着陆澜兮。 “女人?呵呵,没有女人,哪来的你?难道你是你爹生的?恐怕,你爹是生不出来你这样的杂碎吧?又或者你娘是被千人睡了,才会生出你这么个不是人的鬼东西。” “梁若雪伤害你,你报复她便是,那些无辜女子何至于此?她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成为你和梁若雪之间的牺牲品?” 陆澜兮微微一笑,轻轻的打开了小盒子,只见那条圆鼓鼓的小虫子便慢悠悠的爬出,直到爬到了李敖的身体里。 “你个贱人,这是什么东西?你快点把它拿开。否则等我活着回去,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挑了你的筋,抽了你的骨,拿去做成人彘让万人观赏。” 李敖第一次见这玩意,毛融融的,在皮肤里蠕动,看着怪恶心怪害怕的。 陆澜兮愣了一下,她前世被庄怀瑾挑断手筋脚筋等等种种回忆如波涛汹涌般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这肯定也有他李敖的手笔吧,毕竟李敖和陆婉禾,可是表兄妹呢,前世两人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两人身上都流着李家的血,歹毒起来,果真是血脉相连。 “活着回去?可能你想的有点多了……” “既然你瞧不起女人,那今日就让你死在女人手里,你不亏。” 陆澜兮眉心一弯,眨巴着卡姿兰的大眼睛,红唇微微勾起,她的筋是能做成宝贝吗?一个个的都要挑她的筋。 李敖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也能感觉她的美。 李敖瞬间感觉血液沸腾,即使已经被废了,却依然色心不死。 可是不一会儿他的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了,他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抱住自己的脑袋,不停的往门框上撞。 “难受吗?” “难.....受...............” 李敖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狠狠的玩死,再把她烈火焚烧,把她挫骨扬灰。 “难受就对了。” “你不是要拔我的皮,挑我的筋,抽我骨吗?具体怎么个做法?你教教我呗?” 李敖双眼怨毒的盯着陆澜兮,瞳孔猛缩,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只见陆澜兮拿起地上的剑,毫不犹豫,嘶拉一声,李敖的脚筋已被挑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不知道小女子的做法对不对?要是不对的话,你多担待点哈,我一定会轻轻的,不会弄疼你的哈。” 接着,李敖就这么一点点的,一点点的,看着陆澜兮用刀一层层的剜开他的皮肉,再抽出他的骨头........... ………………………… 他当真是生不如死。 而陆澜兮就这样看着李敖犹如万虫噬心,七窍流血,皮开肉绽,一点一点的气绝身亡。 “李敖,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作孽!” “你害死那么多女子,让她们颜面扫地,贞洁不保,甚至永远无法见天日的时候,就应该想得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日我就扒你皮抽你骨以此来祭那些亡魂!” 这一幕幕,被衣柜里的飘絮看的一清二楚。 ----------- “出来吧。” 陆澜兮收起了她的小蛊虫,蛊虫需要靠血来养,可她不愿随意伤人性命,故只有这些该死之人的血才能喂饱她的蛊虫。 飘絮吓得面如土色,她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陆澜兮的面前,咚的一声径直跪下。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飘絮是吧?吓到你了吧?” 陆澜兮扶起她,看着她和白芷一样清纯透彻的眼睛,陆澜兮庆幸,自己重生的不算晚。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杀他,是因为他该杀。”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离开吧。” 陆澜兮说完,抱起飘絮,瞬间消失的杳无踪影。 京城郊区。 马车上。 眼瞅着天都黑透了了,白芷心急如焚,左等右等也不见陆澜兮的人影。 忽然,见到熟悉的人影出现,白芷才安下了心。 “小姐,你终于来了,他已经睡着了。” “飘絮姑娘,车里的人是你的弟弟,我已经让白芷把他先带了出来,这里有些银子,你拿着,和你弟弟远走高飞,别再回来了,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好好生活。李敖一死,牵连甚广,李家不会善罢甘休,你若留在京城,只怕难逃一劫。” 飘絮打开车帘,看到了里面熟睡的弟弟,她泪如雨下,跪地不起。 “姑娘,是你为我们讨回了公道,要不是你,我今日难逃他的魔掌。“ “是飘絮好命,遇到了姑娘,不像翠儿,她死的很惨。” ------------ 第28章 秋闱 超凡阶,真正步入了‘炼气化神’的境界,在打磨身体元气的同时,开始锻炼灵魂。 片冈监督现在非常重视杨平的意见,杨平既然跟对方交过手,他自然想知道扬平对对方的观感。 “千真万确,大堂之上尽皆听得清清楚楚!”严世祯点头肯定道。 莫军华家的事,天天有那好事嘴碎的人到处说,出去总会听到几句。孙奶奶赵莉两人不知道她的来意,不好接话。 之前明中信布局,建立了情报网,却在此时发动,虽然是锦衣卫与东厂出的手,但大家岂能猜不到,只因为,这段时间,这些势力得罪的,唯一的仇家就是明中信,也可以说是明家,毕竟,他们是两为一体的。 在杨兴心里,这种种迹象都表明,燕飞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对家乡,有着深厚感情的。 弟弟石晨捉着石林的头发,姐姐石露捉着弟弟的衣服,感觉身下的“马”在行走,两人发出天使般的笑声。 再不斩愤怒地低吼了一声,水分身战斗力很强,但是防御力却很弱,即使他打破了十几个鸣人的分身还是被那个丸子擦到一下,瞬间化作了液体,威力可见一斑。 谢东看了她一眼,伸手把一块耳塞从她耳边取下来,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听。 明中信瞅了一眼宁王拉着他衣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没有推辞,一起入府。 朝歌怡看着那部分的画,双手都微微颤抖着,那是,昨日她所作之画,率先将缺口暴露。 霍雨浩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精神压力扑面而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寒若若锁定了他。是的,就是锁定。这并不是魂技的锁定,而是一种心灵锁定。魂圣以上修为,精神力足够强大的控制系战魂师才能做到的心灵锁定。 固然知道里面曾经不行能有人,两人还是放轻了脚步,象是怕吵醒了什么。走过七八米长的通道,前面出现了一个极度宽禅同时清亮的当空,至少在这昏暮色苍茫地的山腹底下,曾经算是极度宽禅和清亮。 而一旁的伯一也尤为的看重这件事,不仅给了洛天一株药草服下,在这一个时辰中也丝毫没有离开,一直守护在洛天身旁。 正在Y国,一直关注G国风吹草动的时依儿,眼底划过一抹阴沉,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待得众人离开,云暄依旧独自一人站在外面,抬头看着微弱的月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人顿时爆发凌厉无匹的攻击,各自向着一头瀚海大妖轰击而去,瞬息间战斗变得极为激烈。 闻言,那人默不作声,无比尴尬,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恐怖的聚力魂导炮确实是轰击在了盾牌之上,但却只轰中了盾牌的侧面。炽烈的白光竟然直接发生了折射,狠狠的轰击在了比赛台外面的防护罩之上。 君莫临声音甫一落下,以萧无极为首,这大荒五天骄竟是直接降落到第九百九十层阶梯,他们可不想受到波及,用脚想想也知道,能被什祁用来一招定胜负的招式,威力定然大的惊人。 伴随着巴特一句话落地,他手中的平板电脑,发出了清脆的叮铃声。 眼看着还有十多米抵达制高点,一处冰雕的房屋,很是突兀的出现在了秦力眼中。 “不好意思,程峰实属无奈,得罪了!”马程峰俯身扒开她的左手,直接把那手串就拽了下来。 这个男人果真是坏到骨子里,梁飞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紧接着,梁飞终于有机会讲话,他开始介绍起仙湖山庄的各种蔬菜和水果,不过,梁飞还没有说几句,詹姆斯就签下了合同。 作为帝国南部的超级世家,菲涅斯家族在伽兰德城也有相当庞大的势力,要压下这种事情,可谓轻而易举,菲涅斯学院的人,显然有恃无恐。 他是远程攻击的高手,对于自己的攻击向来极有自信,但眼前这敌人,完全掌握了他的动向,竟是让他一时间难以获得突破性的进展。 卢比不想走,但碍于富兰林的眼神迥异问题,他还是跟秦力道别,速度离去了。 “哼,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林安琪没好气的白了周莫一眼,在他软乎乎的肥肉上掐了一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哭丧着脸向林安琪解释。 唐悠悠做为名门家族的灵魂人物,更需要品质高的装备来强化自己,否则,那能服众,这次黑暗之旅也什么装备都没拿到,大家也是挺过意不去的。 晶石转为红色的一刹那,她就向前全速游去,同时紧张地注视着晶石的变化。当晶石开始呈现绿色,她停下脚步,将装置从体内‘吐出’,用力插入下方厚实的泥浆中,并将背面对准那枚晶石。 朱慕云原本可以走的,但他故意去了杜华山的办公室。虽然杜华山因审讯左泽路,让朱慕云很是嗔恼。但杜华山毕竟也是为国出力,这个时候,正是体现共产党胸襟之时。 天生不动声色的看着红孩儿,其实他知道红孩儿说墨问天可能去了太阴天真的是没有任何的依据,而他这么说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回到太阴天,不过反正横竖是找不到大师兄,干脆就遂了红孩儿的愿望,来太阴天看看。 我晕,这可是摆明了索贿,咬咬牙,又从包裹里抓出两大把塞给他。 那或许源自他们增长的信心,或许由于具备相同的目标,又或许因为所谓的荣誉感——他们不再单纯为了金钱,而是为整个集体,为帝国的荣耀而战。 陈琅琊的话,让左壮一愣,这个,陈琅琊这是要表白吗?这年轻人的把戏,他还真搞不来。不过既然陈琅琊发话了,那么他就会第一时间去办。而且这些东西也不算太难。 四目相对之间,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出岫与慕王异口同声地道:“是你?!”语罢又一同轻笑出来。 ------------ 第29章 祝你得偿所愿 他生性多疑敏感,爱惜龙体,甚至还四处求长生不老药,怎么会忽然猝死? 陆澜兮虽然心生疑虑,但是当时的她,自身难保,又岂能管的了皇家的事。 她四处张望,果然,她看见了那个前世替她收尸的男人。 谢景安,傻乎乎的坐在太后的身边,玩着手里的拨浪鼓。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分明,肌肤白皙,一双瞳孔清澈明亮。 陆澜兮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并不受皇帝的待见,生母是已故宸妃,听说是冷宫里的一场大火烧死了她,而当时年仅5岁的谢景安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葬身火海,随后他高烧不退,昏睡七天七夜,醒来后就成了痴儿,独自在冷宫生活有小半年。 最后还是太后,心善,不忍他在冷宫里自生自灭,任人欺负,便一直把他养在身边,细心呵护,直到他十岁,才让他出府自立门户,这才有了景王府。 陆澜兮看着谢景安一脸天真的孩童模样,不由得心生怜悯,前世,也是在秋闱上,有刺客刺杀,一片混乱,谢景安虽然是皇室血脉,却没几个人去保护他,自己当时身为庄怀瑾的妻子,只能听他的行事,没有出手相救,最后听说,景王受到惊吓,哭闹了好几日。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去帮她收的尸,这一世,她都要不计一切代价的守护他。 而庄怀瑾则一脸兴奋的看着远处的皇帝,他虽然知道有刺客会来行刺,但是他却不能说,第一,重生,太过诡异,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第二,他要抓住这个契机,救下皇帝,找回陆婉禾,请求赐婚和封赏,好让他一路扶摇直上。 “一会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你务必要保证你哥哥的荣耀。” 陆无为从陆澜兮的身边走过时,狠厉的瞪了她一眼。 陆澜兮不屑,真是搞笑,就因为围场很大,很宽阔,每年陆舟舟都躲在一个十分隐蔽,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等着陆澜兮猎完猎物丢给他,然后去领赏。 “陆澜兮,你前世窝囊,没想到重活一世,还是没长脑子,甘愿当陆家的棋子!真让人鄙视,这一世,你就等着看我和婉禾伉俪情深吧。” 庄怀瑾信心满满的从她眼前走过,眼里全是傲慢和不屑。 陆澜兮听闻笑得是灿烂,温柔开口:“那便祝庄世子得偿所愿。“ 庄怀瑾盯着她勾人欲滴的嘴唇,明明她笑得很开心,自己为何却总觉得带着杀意。 营帐内。 “母后,你放心,就在此处敬候佳音吧。” 此时的渊王,谢孜渊,胸有成竹的对着皇后李娴舒说道。 太子谢英荣两年前忽然薨逝,太子之位一直空缺着。 现在,所有的皇子,只有他和祁王谢祁年荣具有争夺储君的资格。 他一定要让谢祈年死! 然后,皇后却不知晓他此次的行动,反而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渊儿,你也该纳个王妃了,此次狩猎,你和清歌多走动走动,培养培养感情,一定要获得她的芳心。” 赵清歌,是皇后的侄女,也是大将军府的嫡长女,娶了她,就相当于有了将军府这一个靠山。 谢孜渊怎么会不懂皇后的意思?苏贵妃也在笼络赵清歌,想要把赵清歌嫁给荣王,借此拉拢将军府的势力,他又怎么能放过呢? 何况,他和赵清歌之间,可是有着一起长大的情谊,他们二人的母亲,也是嫡亲姐妹。 所有人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都打算拼尽全力在半个时辰后的比赛上大展身手。 “相爷,属下还是没有找到小公子。” “该死@!关键时刻掉链子。” 李丞相气鼓鼓的抱怨道,今日至关重要,他这个宝贝儿子,竟然不见了踪影。 “那些花楼都去找了吗?” “都找过了,连小公子的贴身护卫也不见了。” “西郊别院呢?” “属下也去找过,但是空无一人。” “奇怪,熬儿即便再怎么留恋烟花之地,也绝不是是非不分之人,继续派人去找。” “属下明白。” “那些刺客都安排好了吗?” “嗯,保证万无一失,即使失手,他们也活不了。” 李丞相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狩猎在即,提前安排的一切绝不能出了差池。 “陆家大小姐,听说庄怀瑾为了你,和你那个从未出门的三妹妹退婚了?不知道她今日可有来?” 说话的正是大将军之女,赵清歌,一身骑装,英姿飒爽,惊艳无比。 她平日里最不喜欢和这些柔弱女子相处,但是听闻陆三小姐的勇敢事迹后,她对陆三小姐却有点兴趣了。 此时,陆澜兮远远的就看见陆婉禾和众多女子聚集在一起,委屈巴巴的,好像在说些什么,她才不管,她要做的就是紧紧盯着谢景安。 “赵小姐莫要嘲笑我了,家丑不可外扬,虽说我和怀瑾哥哥是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不假,但是他和我三妹妹背着我先有了肌肤之亲,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和自己的妹妹争一个男人呢?她身子骨弱,也不方便出来见人!” 赵清歌一听,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嫌弃,她跟随父亲上过战场,阅人不多也不少,这种茶言茶语,糊弄糊弄别的闺阁女子还差不多,想胡弄她,门都没有。 “就是,我也听说了,那个陆澜兮也太过分了,先使用卑鄙手段从婉禾手里抢走了庄世子,再反悔,这不是再戏弄婉禾吗?” “我也没见过那么不知羞耻的女子,虽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心机可是比谁都深沉,一定是和她那庶出的姨娘脱不了关系。” “是啊,婉禾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如此欺辱婉禾呢?她棒打鸳鸯就算了,得到了还不珍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见异思迁,又看中别的男子才悔婚的?” “不对不对,以前不是一直说陆家三小姐,体弱多病,见不得风,一直隐居闺房嘛,怎么听说前日她大闹婚宴,杀鸡打奴呢?” ................. 众多世家女子聚集在一起,八卦着陆澜兮。 陆婉禾的眼里散发出不被人察觉的阴险,若不是陆澜兮不能光明正大的露脸,她一定要让这群无脑的世家女子现在立刻就集体去群嘲陆澜兮! “你们都别在背后嚼人舌根了,想要八卦,直接去正主面前当面说。还有你陆大小姐,既然是家丑,一笔带过就好,无须故作解释,别以为大家都没带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