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被锁庵堂三年后 京城数里之外的尼姑庵。 “小姐,真的要假死遁走吗?” 夏清和的双手满是冻疮,神色平静地将手中的信扔到火盆中。 “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或许、或许少将军是有苦衷的!” 莺歌心疼地看着夏清和,想去抢被焚烧的信笺,又不敢。 “小姐,少将军对您多好,您是最清楚的!” “三年前,所有人都说您是北夷的探子,是少将军以命相护,您才没有被送到教坊司。” “他却因为殿前忤逆陛下,被罚去戍边三年。” “这三年的时间,每次出战他都自请为先锋,就是想早日立功回来见您!” “在他心里,您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是吗? 夏清和满眼嘲弄。 那个为了她能不要命的男人,却在戍边的三年里金屋藏娇。 想到手中信笺上的一字一句,都是他抱着别的女人写下时,一颗心就被刺得千疮百孔。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忍受所有的折磨就是等着他回来,而他却夜夜与情人交颈而卧…… 父母亡故,他抱着她许诺会呵护她长大。 真公主现身,他以命护她周全的深情厚谊。 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笑话。 她将手里的信笺全部扔入炭火盆,看着突然冒高的火焰,神色漠然。 “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回京了。” 回去才能早做准备,她要在十日后的皇帝寿宴上送所有人一份惊喜。 …… 天蒙蒙亮,门被轻轻敲响,严凌枫温柔的声音响起。 “清和,我来接你回去了。” 不知道期盼了多少次的话,此时听来格外可笑。 尤其是坐在黑暗中的夏清和,手里握着的是苏纤柔挑衅的纸条。 【他要了我一夜,还舍不得放开我。】 【所以,我是坐着马车和他一起来的~】 【在马车的软垫里,我还给你留了好东西哦。】 柔儿……曾经是她宫中的婢女,容貌与她有三分相似,却喜欢耍手段。 她向来不喜欢柔儿,严凌枫是知道的,却还…… 只是看着那几行字,夏清和都能想象出对方得意的神色。 她却好像在流了一夜的泪之后,眼泪都干了。 点亮烛火,烧了那张纸条后,她起身走到门口。 随着门被拉开,意气风发的严凌枫出现在眼前,而他眼神里的怜惜显而易见。 “你怎么还穿着僧袍?昨天送来的新衣服不喜欢吗?” 说完之后,他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是在怪陛下?你应该知道陛下对长公主的感情。” “长公主夫妇又是为了保护大燕而身亡,结果刁奴欺主。” “趁着长公主虚弱时,将刚刚出生的公主和你调换,陛下难免不忿,而你的身份……” 夏清和微微蹙眉,她为什么就应该知道别人的感情? 一直小心注意她情绪的严凌枫,立即停止了长篇大论。 “清和,我不是责怪你。我知道身份被换不是你的错,但是你金尊玉贵地过了十几年,公主却受尽苦难,总要还她的。” 确实要还。 她作为长公主和战神遗孤,六岁便被接入宫中,是燕帝亲封的清河公主,受尽宠爱。 直到嬷嬷临死前说出当年的真相—— 她受到北夷的渗透,将长公主的女儿和夏清和调换。而夏清和,本身是当暗桩培养的。 转瞬之间,所有人都有了辱骂她的资格,甚至有人提议送她去教坊司! 直到严凌枫出现,如一道光出现在她不安的眼神中…… 可他终究还是背弃了她。 她低眉顺眼。 “少将军说的是。”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三年后第一次见面,她喊他…… “你喊我什么?” “少将军。” 她眼神清明,神色淡然:“陛下召我回京,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严凌枫盯着她半晌,终究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在这里受了三年的苦,心里有气也正常。 “马车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暖炉、软垫都备好了,还有你喜欢的茶点。” 夏清和微抿嘴唇,带着一点期待看向马车。 只是根本不需要掀开软垫,那抹艳红色的肚兜格外扎眼。 她微微后退:“少将军,我坐马车于礼不合。能劳烦少将军,给我安排一匹马吗?” 他对她的冷漠有些恼,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软垫下的东西,慌乱地闪身遮住,心里翻上羞愧。 “牵匹马过来!” 她翻身上马,寒风呼啸而来,吹透身上单薄的衣衫,内心却一阵释然。 不是她的,终究不该惦念。 严凌枫收回落在她纤瘦背影上的视线,目光变得无比森寒。 他一把拽出躲在马车后面的苏纤柔,抬手扣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让她一张脸憋得通红。 一字一句更是逼仄生冷。 “你故意的?我跟你说过,不要让清和发现我们的事情,她是我的底线!” “别忘了,我到底为什么留你在身边!” 三年前,在夏清和去了尼姑庵之后,她抓住机会爬上严凌枫的床。 不仅脱了奴籍改回本名,严凌枫还给她置办了宅子。 她对夏清和没有丝毫感激,有的只是痛恨! 明明她和莺歌都是婢女,夏清和对她们的态度却大是不同! 她会让夏清和明白,看轻她是最大的错误! 苏纤柔以最像夏清和的角度,抬眸委屈地看向严凌枫。 感觉到他手上松了力道,立即软声开口。 “都是不小心嘛,不过她不是没有发现吗?回去还有两个时辰,我补偿你好不好?” 妖娆魅惑的眼神,配上衣服摩擦间露出的大片肌肤,上面还有暗红色的印记。 他眼神阴沉,一把将她摔在地上,粗粝的石头擦破她细嫩的肌肤,却得不到他半点怜惜。 趴在地上的苏纤柔眼神变得阴冷。 她要成为将军夫人,让所有轻视她的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 严凌枫骑马追上夏清和,将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声音柔和。 “你身体不好,就这么一路回去,怕是要感染了风寒。” 带着他体温的大氅披在身上,惹得她一阵鼻酸。 明明是他背叛了她,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那抹殷红在她眼前泛着妖异的光芒,夏清和扯下大氅。 “少将军,这与规矩不合。” “清和,我知道你气我。但是你若真的染了风寒,庄嫔该多难过?” 他抬手压在她肩上,重新将大氅给她披好。 庄嫔……那个待她如女儿的人,却因为她从庄妃成了庄嫔,想来也吃了不少苦头。 夏清和没有再反抗,低着头轻声说:“多谢少将军。” 严凌枫心头苦涩。 他的小女孩,到底吃了多少苦,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相信我,清和,以后你都不会再受苦了。” “回京之后,我就会向陛下启奏,允准我们成婚。” ------------ 第2章 吐血了 夏清和握着缰绳的手蓦地收紧,他竟然还想娶她? 红唇抿紧,一字字像是在提醒他,又像是提醒自己。 “少将军自重,你的未婚妻是当今公主。” “并且严家为大燕守国门数十年,是不会允许奸细跨进严家大门的。” 这个梦,早在三年前就该被戳破了。 严凌枫轻笑一声:“我的妻子只会是你,如果不能……” 顿了一下,他眼神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那清和愿意为妾吗?当然,我也不会有妻。” 她狠狠地咬住唇瓣,才能不让声音泄露出她的心绪。 这样的人,真的会背叛她吗? …… 朱红色的宫门和围墙,是夏清和幼年时最多的记忆,却在三年前粉碎成片片锥心之刺。 这早已不是她的家。 “穿得这么寒酸,怎么,是要告诉所有人,父皇苛待你了?” 七公主燕婷高坐在肩舆之上,明黄色的盖顶象征着她今时今日的地位。 尤其是她头顶的那枚东珠,更说明了燕帝对她的宠爱。 之前夏清和在宫中,所有的好东西都源源不断送到她宫中,让正牌公主受了不少委屈,也让燕婷对她很是不喜。 现在想来,她离开真的对谁都好。 “夏清和,你这是什么态度?” 燕婷看她不说话,面上神色更加不满。 她扶着嬷嬷走下肩舆,一步步走到夏清和面前。 “像你这种贱人,就该死在外面!” “现在回来想做什么?是想重新夺走父皇的宠爱?” “别做梦了,夏清和,你是父皇的耻辱。” “想回来,就夹起尾巴做人!” 夏清和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语调也很是平静。 “多谢公主赐教。” “……” 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让燕婷极为不爽。 她盯着夏清和身上补丁摞补丁的僧衣,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将她身上脏兮兮的袍子扒了,这种东西怎么能进宫?” 嬷嬷在燕婷身边多年,自然明白公主的心思,当即上前粗暴地拉扯夏清和。 她躲闪不及,衣袖被扯起。 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显露出来,惊得燕婷倒退一步,也让快步过来的严凌枫目眦欲裂。 “你们要做什么?” 他一个飞踹将嬷嬷踹飞,又轻轻地捧起她的手臂,似乎是担心弄碎一般,手都在轻轻颤抖。 “怎么会有这么多伤?你身上……还有哪里受伤了?” 夏清和看着他微微抽动的嘴角,心里又是一痛。 既然背弃了她,现在何必假装关心她? “自然是有人指使。欺负我的人,有封赏。欺负得越狠,赏钱越多。谁让我,是潜入大燕的细作呢?” 燕婷看了眼严凌枫,骄纵的脸上满是不安。 就好像当年布防图从夏清和的房间里搜出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这么明显的破绽,英明神武的少将军,竟然是半点看不出,真的不可笑吗? 或许真正可笑的,是她当年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夏清和的眸底闪过一抹自嘲。 眼看严凌枫的关心,被她不阴不阳的调子堵了回来。 燕婷的不安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骨子里的嚣张跋扈。 “你自己做了丑事,自然是大燕子民人人唾弃。现在回来了,受了伤就请太医,委屈个什么劲?” “没有委屈,回答少将军的问题而已。” 夏清和的声音和面色一般平静,她抽回被严凌枫握住的手。 燕婷看不惯她给严凌枫摆脸色,冷哼一声。 “是吗?你自小追着枫哥哥不放,武功底子可不弱。几个姑子,能伤了你?” “确实不能。” 夏清和抿了抿唇,拉好自己的衣袖,掩饰其中的伤痕。 “可她们对付不了我,就对着我身边的人下手。” “山上苦寒,又缺医少药,小小的风寒就可能要了人的命。” “向庵主求助,得来的只是鞭笞和关小黑屋。” “三天无食无水,出来我也就老实了。” “她们不愿倒夜壶,不愿去冰河洗衣衫,我做就好了,这样就能有一天三顿馊水饭。” 她的声音很平静,严凌枫和燕婷却都呆住了。 “公主放心,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让少将军怜惜。”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 平静的声音像是落在水中的石子,在严凌枫的眼中激起万千激浪。 他想伸手摸摸夏清和,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僵在半空,没有向前。 至于他的声音,更是喑哑到了极点。 “清和,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竟然不知道……她们敢这般对你。你放心,这三年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三年战场拼杀,让他从内到外都透着肃杀之气。 现在情绪翻涌,周身都散出冷意。 燕婷被吓了一跳,将怨气都撒在夏清和身上。 “你刚回来,就想耍心机?” “之前借着无父无母的孤儿身份,博得皇祖母和父皇的喜欢。” “现在又想惹枫哥哥心疼,为的是破坏他和雨绵的婚事,对不对?” 说到最后,她底气都足了几分,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夏清和的眼眸却闪过一抹神色。 三年前,随着夏雨绵出现,她被扣上敌国暗桩的帽子,满身骂名。 太后顺势提出解除她和严凌枫的婚约,她却舍不得。 现在…… 她只想等时间到了,彻底离开这个牢笼。 “和少将军的婚约,本来就是基于公主的身份。现在的我,是戴罪之身,不敢高攀。” 燕婷一脸错愕,声音里的惊讶半点掩藏不住,还隐隐透着几分惊喜。 “你同意取消婚约?” 要知道三年前,夏清和之所以一定要被重罚,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不肯放弃和严凌枫的婚约。 现在,竟然成了一句轻飘飘的‘不敢高攀’? 夏清和没有抬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严凌枫落在她头顶的视线。 有惊讶,有愕然,甚至还带着明显的愤怒。 随着他情绪的变化,空气都在瞬间变得寒凉,好似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被风沙摩擦过的冷意。 “少将军的身份,哪里是能民女配得上的?婚约本来就不存在,哪里有取消一说?” 她清冷的声音,字字清晰。 严凌枫身型一震,一口血吐了出来。 ------------ 第3章 公主没错,清和又错在哪里? 夏雨绵一步步走过来,眉眼间已经没有了三年前怯生生的感觉。 她眼中含泪,却始终不曾落下。 夏清和手指不自觉蜷紧。 她知道,不是夏雨绵的错,可她又错在哪里? “应该的。” 燕婷不满夏清和的态度,又注意到严凌枫看向夏清和的眼神充满爱恋和疼惜,怒火更盛。 “夏清和,你应该知道,雨绵不欠你什么。” “你十几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时,她过着风餐露宿的漂泊生活。” “但是她从来没有怨过你,还想着你回来,将慈宁宫西殿给你让出来,你还要她怎样?” 振振有词的申斥,引不起夏清和内心的丝毫波动。 直到严凌枫的声音响起—— “公主没错,清和又错在哪里?” 夏清和心头微颤,还是忍不住抬眼看过去。 他站在她身前,好似要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霜雨雪。 “当年她们被调换,清和也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懂什么?” “说到亏欠,是当年换孩子的人心思阴毒,和清和有什么关系?” 一番话说下来,还是让夏清和红了眼。 眼前的人是她的爱人啊,是她爱了十几年的人,是那个承诺要守护她一辈子的人。 可那些纸条…… 夏清和的内心突然生疑,有没有可能是有人从中作梗,为的就是要她放弃严凌枫? 纷乱的情绪让她一直坚定的内心生出些许恍惚。 她垂首,打破了沉默。 “几位贵人,长途跋涉,我需要梳洗后才能觐见太后和陛下,先告辞了。” 话罢,她跟着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嬷嬷离开。 严凌枫站在原处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心脏一阵撕裂的疼痛。 明明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女孩,怎么会受了那么多伤,又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枫哥!” 燕婷注意到他黏在夏清和背影上的视线,眉头拧紧:“你现在是雨绵的未婚夫,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这么关心别人?还是敌国的细作!” 严凌枫神色微沉。 他冷眼看过去,嗓音不似方才的温和。 “公主自重,清和自幼在宫中长大,怎么可能是细作?” 燕婷被心上人训斥的脸色青红交错,一时间口不择言。 “你别忘了,当初那张布防图,是你亲手从她卧房拿出的!第一个指认她身份的人,就是你!” “我知道。” 严凌枫齿缝间挤出这句话。 他当然看得出,夏清和是怨恨他的。 她连马车都不肯坐,还一口一个喊他‘少将军’。 可是她之前明明娇娇软软地总往他身前凑,嘴里都是‘最喜欢枫哥哥’。 一时间,他身上闪过阴冷的萧瑟气息,吓得燕婷不敢多话。 反倒是柔弱的夏雨绵开口了:“枫哥哥,尼姑庵的姑子们太过大胆了,得好好教训一下。另外,你能给我一些军中的伤药吗?” 他从怀中掏出药膏递过去。 “你别过去,她不想见你。” 不等夏雨绵开口,燕婷就说话了:“哼,她哪里是不想见雨绵,是想伺机对雨绵下手吧?” “不会的,姐姐从来不曾做过伤害我的事情。” 夏雨绵接过药膏,露出一个甜笑:“我给姐姐送去,枫哥哥和七妹妹继续聊吧。” 随着她离开,严凌枫要去御书房回旨,燕婷快走几步,挡在他身前。 “不许你再对她有想法!” 严凌枫压根没有理会她,冷着一张脸侧身躲开,用行为告诉她,她管不着! 燕婷气得直跺脚。 她确实管不了严凌枫,但是她能收拾夏清和! …… 温热的水浸泡过被寒风浸透的身体,却暖不了那颗冰冻的心。 夏清和看着从嬷嬷那里拿了药膏,如获至宝般给她涂抹的莺歌,脸上有了些许温度。 还好,有人一路陪着她。 “小姐,”外面响起婢女的声音,“清泉公主让我给您送伤药,还有干净的衣衫。” 夏清和给了莺歌一个眼神,她起身去拿了东西,对方没有多言就离开了。 “小姐,这可是军中的伤药,会让您很快恢复!” “这衣服……样式也太简单了吧?她这是什么意思?” 夏清和抬头看过去,淡蓝色的衣裙,乍看花纹浅淡。 但是细看就能发现上面的鎏金暗纹,布料也是上乘。 很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不张扬,却也不是平民的素衣。 “一会就穿这身去。” “小姐!她这是故意作践您呢!” “她没有。” 夏清和摇摇头,平静的语气里对夏雨绵没有任何的怨恨。 说起来,她没有怨恨夏雨绵的资格,夏雨绵倒是有怨忿她鸠占鹊巢的理由。 偏偏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对方都没有说过什么狠话,行为做事也是张弛有度。 就像这次,只是让人送东西过来,并没有亲自过来,是明白她们见面也只有难堪吧? 这才是长公主和战神将军的女儿,会有的气度吧。 …… 清洗之后,夏清和在嬷嬷的带领下前往御书房。 只是走到半路,就被传旨太监拦了下来。 “陛下今日政务繁忙,夏清和就不必参拜了。” “是。” 跪在地上的夏清和低头应声,按在冰凉石板上的手却微微颤抖。 燕帝不想见她。 就像燕婷说的,她是燕帝的耻辱。 作为公主金尊玉贵的养大,却被发现根本不是皇家血脉,甚至是暗桩的孩子! 试问,谁能受得了? 何况他是这片土地的王。 夏清和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起身去了慈宁宫,也是一样被打发了。 她不难受,反而一身轻松前往了庄嫔的永和宫。 她看着宫墙上明显的斑驳,心头一阵酸楚。 庄嫔曾经备受燕帝宠爱,再加上抚养了夏清和,这座永和宫一时间风头无两。 所有人都觉得,她会被册封为后。 结果…… “姑娘!” 庄嫔身边的大宫女看到她,立即冲了过来,满脸惊喜。 “娘娘一大早就念叨着您今天回来,现在还在小厨房忙着,您快去瞧瞧吧。” 她走到小厨房门口就看到在里面忙碌着的庄嫔,刚想喊人,庄嫔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抬头看了过来。 瞬间她红了眼,嘴张了几次,只说一句:“回来了就好。” “清和拜见娘娘,娘娘受委屈了。” 夏清和说着跪倒在地,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 第4章 给皇帝当妃子? 庄嫔蹒跚着走到她身边,俯身摸上她的脸,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怎么瘦了这么多?我可怜的孩子。” 三年里明明受了那么多委屈,都不曾让夏清和情绪崩溃。 此时她却好像不受控一般扑入庄嫔怀中,眼泪一颗颗落下,从默默哭泣变成嚎啕大哭,直至情绪崩溃。 宫女们看到这一幕,也都默默垂泪。 三年前,怯生生的夏雨绵进入宫中,所有人都在安慰她。 而之前高高在上的夏清和,转瞬之间就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细作! 她被禁足,是庄嫔派人暗中给她送衣物和吃食。 结果被有心之人发现,从庄妃贬为庄嫔,还受到不少排挤。 夏清和知道后奋起反抗,想到燕帝面前自裁,不想将事情闹大,严凌枫也被牵扯进来。 要不是他立下军令状,她怕是连尼姑庵都去不了。 对她那么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往事一幕幕在夏清和的脑海里重现,让她的心绪一次次崩溃又重组。 两人相拥而泣好一会儿,才被宫女扶起,走进内室。 庄嫔将熬了一早上的鸡汤送到她手中,脸上都是宠溺的笑容。 “这是你之前最爱喝的鸡汤,是我亲手熬的。快尝尝,味道有没有变。” “怎么会变?娘娘熬的鸡汤是最好喝的。” 夏清和一口入喉,只觉得整颗心都暖融融的。 庄嫔红了红眼,招呼着宫女将她做的吃食一样样摆上。 “也尝尝别的,都是按照你喜好做的。” 夏清和金尊玉贵的在宫中生活了十几年,什么好吃的好玩意没见过? 视线在小桌上一扫,就知道这些食材都很是一般,可见庄嫔在宫里的艰辛。 怕是要凑齐这一桌的东西也是不易。 她心头一酸,强咬着后槽牙才没有让眼泪再度落下。 “娘娘最疼我了,做的都是我喜欢的。” 她们亲亲热热欢欢喜喜说着话时,太后身边的桂嬷嬷走了进来。 “见过庄嫔,见过夏姑娘。” 桂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身份不比一般的奴才。 这一声‘夏姑娘’,算是给足了夏清和面子。 庄嫔赶忙牵着夏清和站起身:“嬷嬷怎么亲自来了?是太后她老人家,有什么教诲吗?” “不为别的,就是太后想着夏姑娘回来了,想见一见。” 夏清和低头不语,面上也没有表情,内心却是惊讶。 明明她刚刚去请安,宫女说太后身体不适睡下了,连宫门都没有让她进,现在怎么又故意让她过去? 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庄嫔果然也发现到这一点,她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小布袋,上前塞到桂嬷嬷手中。 “嬷嬷……” “庄嫔,老奴就是给太后传个话,这个使不得。” 后宫递话赏钱,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现在桂嬷嬷的拒绝,更说明这次过去不是好事。 “娘娘,既然是太后传唤,我就先过去了……” “我陪你去。” 庄嫔的眉头微微蹙着,眼神里却是慈母护崽的坚定。 慈宁宫。 太后斜倚着软枕躺着,燕婷在为她捶腿,祖孙俩有说有笑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太后和夏清和。 她还记得,太后总说她像长公主,从模样到性子都是一模一样。 结果…… 真的是讽刺。 夏清和和庄嫔跪倒在地。 “民女(嫔妾)见过太后,愿太后福寿绵长,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太后看了眼夏清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哀家本来不想见你,毕竟你们长得太像了。他们找到你,也真的是不容易。” 夏清和低着头没有说话。 谁能保证一个孩子长大后,会和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长相相似?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怎么听不出话中的怪异? 只不过,都在当哑巴而已。 燕婷性格张扬,这几年又备受荣宠,就没了这份忌讳。 “夏清和,太后和你说话呢,你装什么哑巴?” “婷婷。” 太后瞥了她一眼,燕婷立即老实低下头,但是眉眼间的不满还是清晰可见。 太后无声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是凌枫接你回来的,你对和他的婚事有什么想法?” 夏清和是真的不明白。 当年她都差点被送教坊司了,哪有资格在这桩婚事上置喙? 现在,怎么人人都要问问她?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不高:“回太后娘娘,民女是戴罪之身,不敢高攀。” “不敢,所以你还喜欢他?说起来,当初你们也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小儿女。” “太后,民女诵读佛经三年,早已断了儿女情长。对少将军,没有任何想法。” “是吗?可他为了和你成亲,被皇帝罚跪。这数九寒冬的,怕是要伤了身体。” 他真的去了?! 夏清和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忍不住猛地一握。 原以为他不过是随口一说,结果严凌枫竟然真的去找燕帝下旨赐婚! 他这么做,不止是拿前程赌,更是豁出命去赌! 这样的人,真的会背叛她吗? 见她迟迟不说话,太后继续说道:“被感动了?想再续前缘?” “太后。” 夏清和淡然的神色上扯出浅笑:“少将军护着我,我自然感动。但是孩提时的事情,怎么能当真?何况当初之所以订下婚约,是基于公主的身份。现在身份是假的,婚约自然要作废。我和少将军,再无瓜葛。” 时势比人强。 无论她内心作何感想,这份婚约注定和她无缘。 至于她和严凌枫…… 思索间,太后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哀家很是欣慰。” “只是凌枫情深义重,对你念念不忘。” “所以,哀家想着,还是再给你指一门婚事为好,也算是断了他的念头。” 这种情况下给她赐婚,什么好人家能容得下她? 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接纳她,谁知道皇家会不会哪一天翻脸找茬? 庄嫔也察觉到了不对,立即开口:“太后,清和在外几年,嫔妾想将她留在身边几年。” “放心,哀家挑选的人模样出挑,能力一流,还住在宫里。将来他们成婚,你还是能见到她。” 谁? 整个皇宫只有燕帝一个男人,太后总不是想让夏清和给皇帝当妃子吧? ------------ 第5章 是谁在那里私会? 别说夏清和不解,庄嫔的眼神里都是惊讶。 直到夏清和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燕婷眼神里的不屑和嘲弄,立即察觉到不对。 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太后笑着说道:“跟在皇帝身边的萧瑾,就是个不错的。” “不行!” 庄嫔脱口而出,等看到太后阴沉下来的脸色之后,她立即低下头。 “太后……” “怎么,你是对哀家赐婚不满?” “不是……太后,那人是个太监,清和跟了他,这辈子都毁了!” “她不是习惯了吃斋念佛吗?这样安排,也不算扰了她的清修,还能断了凌枫的念头。” 太后说着摆摆手:“好了,哀家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庄嫔还想说什么,被夏清和扯住手臂,制止了后面的话。 离开慈宁宫,庄嫔还来不及和夏清和说什么,燕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夏清和。” 她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整个人从头发丝都散发着嘲笑的味道。 “真想不到,你会被送给一个太监对食。” “不过那萧瑾长得确实不错,又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 “跟了他,你这辈子吃穿不愁。皇祖母,也算是给你找了个好归宿。” 萧瑾。 论貌论才都是一等一的,但是作为一个太监,就算是被称为九千岁又有什么意义? 更重要的是,他残暴狠戾。 朝中大臣但凡敢参奏他的,都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麻烦,突然惨死的也不是没有。 跟着这样一个人,怕是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可见太后对夏清和,也是半点慈爱之心都没有。 说不心痛是假的,但是三年的时间,也让夏清和看清了很多东西。 不顺着别人的情绪走,才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多谢公主赐教,民女一定珍惜。”夏清和微微颔首,态度很是恭敬,看不出半分不满。 这么一来,反倒是看笑话的燕婷尴尬了。 她瞪着夏清和半晌,冒出一句:“别以为枫哥哥能阻止,萧瑾,你嫁定了!” “我的婚事,公主定了?” 阴柔的声音里明明带着笑意,却完全感受不到温暖,反而是丝丝缕缕的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都没有看到来人,夏清和就感受到阴森。 低垂的眼眸看到一双缎面的皂靴出现在眼前,上半身看不到,但是大红色的衣袍上金丝绣纹很是亮眼。 能感受到他低眸扫过来的视线,夏清和立即屏息凝神,头垂得更低了。 到底是怎样的人,能有如此大的压迫感? “你的婚事,本公主是没有兴趣。但是皇祖母特意为你赐婚,将这位夏姑娘赏你了。” 有几个字咬字特别重,狐假虎威的意味格外浓重。 萧瑾‘哦’了一声,并没有理会,直接将她晾到一边。 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起夏清和。 那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她心头发颤,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真的是如花似玉一张脸,跟了我可委屈了。也难怪,少将军跪了一个时辰还不放弃。” 严凌枫还在宫门口跪着? 夏清和心口一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燕婷已经咋咋呼呼地向着宫门口冲去。 这一刻,她突然有点羡慕燕婷,能自由自在做想做的事情。 “夏姑娘不过去看看?”萧瑾的声音如玉石相击一般,冰冷清绝却毫无感情。 她猛地回神,福了福身:“民女身份卑微,怎敢高攀少将军?公公妄言了,今日少将军之事和民女无关。” “清和!” 庄嫔出声喝止时,夏清和已经说完了斥责之言。 她满眼担心地看向萧瑾,不想对方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夏清和,唇角甚至勾出一抹淡笑。 “是我妄言了。” 他说了一句,视线转向庄嫔。 “庄嫔娘娘,陛下知道您和夏姑娘亲厚,特意吩咐让夏姑娘暂时住在您那边。生活所需已经送过去了,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就好。” 算不上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是上位者的气度自然流露。 庄嫔摸不清此人的路数,并没有多言,说了句‘皇恩浩荡’就拉着夏清和急匆匆走了。 永和宫。 院子里放了四口大箱子,还有四个宫女四个太监被派来照顾夏清和。 庄嫔看到之后,脸上不仅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忧虑更盛。 她让人将东西放到西殿,就带着夏清和进入内室。 “清和,你实话对我说,心里是不是还喜欢严凌枫?” “娘娘,三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如果你喜欢他,他又一心求娶,我帮你们。” 对上那双眼睛,夏清和的心止不住地翻涌。 这座冷冰冰的宫室,终究还是有人真心待她。 她展开笑颜,轻轻地摇摇头:“娘娘,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怎么能不操心?萧瑾相貌和能力再好,都是一个太监!我不能让你一辈子被毁了!我娘家侄子功绩不如严凌枫,但是品性绝对没有问题。你嫁给他,可好?” 这不仅是要帮夏清和脱身,更是将庄嫔的娘家都拖下水。 本来她的日子就不好过,得罪了太后,又没有子嗣,将来哪里还有太平日子过? 夏清和要离开这里,更要给庄嫔一个安稳的未来。 她思量再三,还是将深藏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娘娘,我不准备长留宫中。陛下大寿当日,我会当着众人的面假死,彻底消失。” …… 干净的被褥,温暖的房间。 任何一样,都是这三年里夏清和不敢奢望的。 只是躺在那里,她却觉得格格不入,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等外面三更鼓响,她披着衣服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夏清和沿着红色的宫墙,一个人慢慢走着,寒凉的风拂过脸颊让她浮躁的心慢慢平静。 直到—— “更深露重,夏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萧瑾! 不是她刻意去记,实在是他的声音太过难忘。 她低头转身,只看到红色的衣袂和白底黑面的靴子。 “民女睡不着,出来四处走走。若是有影响,这就回去。” “是吗?我还以为,姑娘是想去看,少将军是否还在宫前跪着。” 一句话好似重锤砸在她心头。 即使不愿承认,夏清和的心里还是对严凌枫有些放不下。 毕竟他之所以跪在寒风中,都是因她而起。 但是这三年她懂了一个道理,心里怎么想都可以,嘴上不能承认。 “公公说笑了,民女身份卑微,哪里敢随便惦记少将军?” 两个人刚刚说了两句话,一道刻薄的声音响起。 “深更半夜,是谁在那里私会?” 披着大氅的燕婷快步走了过来,落在夏清和身上的眼神,完全是抓到把柄的得意之色。 “夏清和,想不到你如此不检点。夜半私会,秽乱后宫!我要告诉皇祖母和父皇,将你赶出宫!” ------------ 第6章 你不想嫁给我,是不是也该出点力? 回宫第一天,还没有过夜,就被赶出去,倒是省了她不少的事。 可惜距离真正的离开,还有九天。 夏清和低眉顺目,像个半点脾气的泥人一般。 她刚行了一礼,萧瑾慢悠悠地开口了:“公主是脑子不够用?白天说夏姑娘许配给我了,晚上就不认账了?” 燕婷看清楚那人是谁之后,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安,但更多的是恼怒。 区区一个太监,也敢在她面前如此张狂! 现在这架势是要护着夏清和? 燕婷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即使皇祖母赐婚,也得按规矩办事。宫墙之下,深夜幽会。夏清和,皇祖母和父皇的教导,都被你当耳旁风了吗?” 夏清和扯了扯唇。 狐假虎威算是被燕婷玩明白了,问题这么不遗余力地毁她清白,是真的怕她落下半点好名声。 “公主,即使陛下和太后遇到民女与萧公公说话,也不会认为我们有什么苟且之事。” 萧瑾的轻笑声响起:“我一个太监,怕是想做什么也没有机会。” 燕婷脸上的表情僵住,夏清和的眉头微微蹙起。 司礼监太监有‘内相’之称,可见此人是人中龙凤。 现在如此自曝其短,是被她牵连了。 她微抿红唇,站在萧瑾和燕婷之间。 “宫道之上,即使入了夜,也会有巡夜的太监,每隔一刻钟巡视一次。哪里有人,会选择在这种地方私会?倒是公主深夜一人独行,身边连个宫女都没有带,是要去哪里?” 燕婷被她的言语惊得一个激灵:“我随便走走……放肆,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面对她的恼羞成怒,夏清和依然低首下心的模样。 “民女不敢,只是好奇。” 平淡的言语,却难掩其中的锋芒。 站在她身后的萧瑾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的兴味掩藏不住。 刚刚她上前那半步,是想护着他? 当真有趣,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的奸佞,竟然有人想护着。 这种感觉,还真的挺特别。 舌尖描过唇边,低笑声混杂在宫道的风里,透着意味不明的森寒。 “说起来,我也很好奇,公主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想必陛下知道了,也会想知道公主要去哪里吧?” 燕婷面色几度变化,唇瓣都在不停地哆嗦,可见是真的怕了。 她不敢对萧瑾逞凶,愤怒地盯着夏清和,却掩盖不住声音里的颤音。 “本宫是大燕公主,去哪里还要向你们通禀不成?夏清和,别忘了你的身份!” “谨遵公主教诲,所以要民女送你回宫吗?” “你……” 燕婷几乎气结。 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怎么能回去? 萧瑾对付前朝官员都游刃有余,何况面对一个后宫中骄横跋扈的小公主? “夏姑娘木讷了,怎么还看不出公主深夜出行,必有大事,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免得误了公主的事情,惹公主不高兴。” “那有劳公公了。” 萧瑾和夏清和一搭一唱,反映他们行为坦荡同时,更显得燕婷行径鬼祟。 她一张脸瞬间涨红,眼眸之中怒火蒸腾,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 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一字一句冷声说着:“夏清和,过了今夜,我让你奴婢都当不成!” …… 夏清和拐过长廊,对着萧瑾深施一礼。 “今天因为民女的事情,连累公公了。剩下的路,民女自行回去就好。” 她一个将死之人,实在不宜和太多人扯上关系。 何况这个萧瑾能在她离宫三年的时间里,从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成为一人之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可见他无论谋略智计,还是心思城府,都远非常人能比。 这种人,绝不能为敌,但是也不适合做朋友。 “夏姑娘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就这么回去甘心吗?” 萧瑾的声音清凉如水,和这样的夜色极为相衬。 听得她却心头一惊,有一种所有心思都被看透的感觉,这让她觉得恐慌。 她低着头,屏气凝神,字斟句酌回答:“公公言重了,民女真的只是想走走……” “你一直低头不看人,是为了隐藏心思吗?” 他打断她的话,对上她猛地抬起的眼眸,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算夏姑娘被点破心思,不敢去看前殿的少将军,也不想知道公主要去哪里吗?” 皎洁的月光洒落,让她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也让她明白太后那句‘长得不错’是多么敷衍的评价。 男人五官俊美,斜眉入鬓,凤眼狭长,鼻如悬胆,唇形饱满。 端的是神采风流。 饶是夏清和十几年痴恋严凌枫,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男人在长相上,更胜一筹。 尤其是配上他略显阴柔的气质,更衬得他整个人矜贵优雅。 这般人中龙凤,怎么会入宫当了太监? 脑海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她并没有深究。 很多事情,不知道才安全。 “公公说笑了,民女身份低微……” “你那套说辞,或许能糊弄严凌枫和燕婷,在本督面前,还是省省吧。” 萧瑾出手快如闪电,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扣住她的下颌。 他的手微凉,带着寒意一点点渗入她的骨血。 偏偏他力道把握得极其巧妙,让她挣脱不开,又不会弄疼她。 “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即使虎落平阳,也不该是我这样的人能染指的。可你不想嫁给我,是不是也该出点力?” 他并不知晓她想假死遁走。 心思没有真的被看透,夏清和松了一口气。 她扯了扯唇,眉眼间带出几分无奈:“我现在的处境,你应该很清楚。除了做小伏低,还能如何?至于嫁给你……” 顿了一下,夏清和对上他的眼睛:“若能相敬如宾,我想我们也会是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 萧瑾嗤笑一声松了手:“还真的是会哄人,怪不得严凌枫对你是一片痴心,入夜了依然跪在殿前。” 还跪着? 夏清和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成拳,如此天寒地冻,即使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他…… “还说不在乎?放心吧,陛下早就将少将军抬入暖阁了。” 萧瑾笑着伸手揽上她的腰,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涌动:“你不好奇,我可想知道公主到底要去做什么。” ------------ 第7章 清和,你不是最怕那些东西吗? 冷宫。 枯叶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被雨雪浸透之后,踩上去犹如踏上烂泥。 夜风吹动干枯的树枝,在墙上落下斑驳的树影,张牙舞爪好似鬼手。 再配上不知道哪里传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这哪里像皇宫内院,反而更像荒村鬼宅。 胆子不大的燕婷,哆哆嗦嗦站在墙根下,看到来人,就是一声娇斥。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让本公主等你!” 夏清和和萧瑾一起趴在房顶上,注意力都在燕婷的接头人身上。 那人身量不高,看上去像是女子,只是身型完全遮掩在大氅之下,无从辨认。 对方俯身作揖,说了点什么,燕婷的声音也随之压低下去,然后将什么东西扔到那人身上,就转身离开。 突然一只猫跃到夏清和面前,踩响了并不稳固的瓦片。 声音轻微,在安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披着大氅的人猛地抬头看过来,萧瑾的手压在夏清和的头顶,将她的头按下去。 两个动作几乎是在同时发生,夏清和却在那0.1秒的间隙中看清了那张脸。 怎么会是她? …… 夏清和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那张脸。 她们在谋划什么? 耳边回响起萧瑾的话—— “她是被买通了,还是背后的人要对付你,你知道吗?” 知道不知道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她要离开了。 等她离开,应该所有人都会开心吧? …… “夏清和!” 刚刚吃了早膳,燕婷恼人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响起。 夏清和眉心微拧,还是起身走了出去:“见过公主。” “皇祖母说了,你我一起长大,还是要多走动多亲近。今天天气不错,一起去园子里赏花吧。” 这哪里是邀请,是标准的强迫。 她几乎是被半架着到了园子,一眼就看到了红梅树下的夏雨绵。 一袭白色的狐皮大氅,搭配脖领间火红色狐尾领,衬得人比花娇,美得惊心动魄。 “雨绵,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的。” 燕婷做作的声音,配上夏雨绵微微惊讶的表情,所有的一切不言而喻。 不过夏雨绵在这三年也有所成长,她笑得眉眼弯弯。 “今年的梅花开得格外艳丽,放在屋子里香气宜人。” 她拍了拍怀里的红梅枝:“我来了好一会儿了,感觉有些冷,就先走了。” 除非必要,夏雨绵很少在夏清和面前出现。 即使送什么东西,也是安排手下人去做。 “公主,甜汤好了,您去前面的暖阁喝了暖暖身,再继续采梅吧。” 夏雨绵身边的大宫女彩棠走了过来,戳破了夏雨绵刚刚的小谎言,也让夏清和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彩棠不是旁人,正是昨晚和燕婷接头之人。 眼看夏雨绵的脸色因为尴尬而涨红,夏清和开口了:“不如一起去吧?” 夏雨绵的眼睛立即变得亮闪闪的,像极了乖顺的小宠物,当即将怀中的红梅枝递给彩棠,与夏清和、燕婷一起去了梅园的暖阁。 很快三碗甜汤被分别送到她们手中。 刚刚吃了早膳的夏清和没有胃口,调羹轻轻地在碗里搅动,心里忍不住考虑,彩棠究竟是怎么回事。 出神间,肩膀突然被大力推了一把,她向着夏雨绵趔趄的同时,手中的甜汤全部洒在夏雨绵的裙摆上。 “哎呀,不小心撞到你了,你们没事吧?” 燕婷的道歉毫不走心,很是敷衍,反而透着几分自鸣得意。 甜汤有问题? 夏清和眼睛微眯,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宫女的尖叫声。 不知道哪里窜出大量的蛇虫鼠蚁,向着夏雨绵扑了过去。 娇弱的女孩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就惊得哭叫出声。 夏清和顾不得思考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抄起手边的花瓶对着那些东西就抡了起来。 周围瞬间一片狼藉,可不论大家如何驱赶,那些东西疯了一样围攻夏雨绵。 夏清和眼角余光瞥到燕婷唇间的冷笑,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用花瓶扫走夏雨绵脚底的东西,伸手撩起她的裙摆,不顾蛇虫鼠蚁直接将那块被甜汤打湿的裙摆扯下,随手扬到了院子里。 瞬间,方才还汹汹围着夏雨绵的东西,全部冲向屋外,撕咬那块布。 凑不到前面的,就开始互相撕咬,场面血腥又可怖。 夏雨绵身子一颤,几乎软倒在地。 夏清和伸手扶住,对着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吼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请太医,看公主伤到哪里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各自去做事。 燕婷也从方才的惊恐一幕中清醒过来,嘴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尔后,她好像想到什么,立即看向夏清和:“你,是你要害雨绵!” “胡说什么?明明是清和救了雨绵!” 站在门口的严凌枫大步走了过来,眼神凌厉地看着燕婷:“刚刚的事情我看得清楚,是清和不顾自己的安危,徒手赶走那些东西,才护下雨绵。你这般颠倒黑白,是想做什么?” “我……”燕婷看到他突然出现,瞬间就气短了。 但是看到夏清和,又咬牙开口:“我哪里说错了?要不是她将甜汤洒在雨绵身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确实不该。” 夏清和的声音很轻,平静的眼神里却透着无端的锋锐,让人不安。 “寒冬腊月,能在宫中凑齐这些东西,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有什么不容易?你不要想推卸责任!” 燕婷完全没有理解她话中的深意,还在不停呛呛。 这么一个蠢货,真的能找到吸引蛇虫鼠蚁的药水? 夏清和还在疑惑,她又继续说了下去:“枫哥,你别被她骗了。” “昨天白天皇祖母刚刚将她赐给萧瑾,晚上他们就在宫墙下私会,真的是毫无廉耻之心。” “那些东西,很可能就是她让萧瑾给她准备的!” 说到最后,燕婷觉得这就是事实,还重重点了点头。 “枫哥,婷婷,”夏雨绵终于喘匀气,虚弱的声音响起,“确实是姐姐救了我,刚刚的事情应该是意外。” 然后,她又对着夏清和行礼:“谢谢姐姐救我,刚刚你没被咬伤吧?” 关心的模样,溢于言表。 很难想象,事情会和她有什么关系。 “受伤了吗?” 严凌枫伸手想去拉起她的手检查一下,却被她退后躲开了。 他眼神中闪动着无奈,更多的却是不忍:“清和,你不是最怕那些东西吗?刚刚……” ------------ 第8章 少将军要为整个严家考虑 说到这里,他已经无法继续。 严凌枫还清楚记得,他们少时一起外出踏青。 他送她的发簪掉在地上,旁边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肉虫,吓得她泪眼串串。 在旁边硬生生熬了一个时辰,等到他去找她才捡起那枚簪子。 方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无法相信,她竟然敢去徒手抓那些东西。 夏清和呼吸也变得急促,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严凌枫刚刚的维护,还是想到苏纤柔纸条的字字扎心。 “人总是会变的。” 她狠狠地咬了咬唇瓣,将情绪压了回去。 “之前对那些东西确实害怕,但是一年还是两年之前,有姑子将我塞进麻袋,还往里面扔了老鼠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哭叫很久也无人理会,反而被抓挠的到处是伤口。然后……就不怕了。” 轻描淡写的语调,却像极了平地一声雷,惊得严凌枫心都要碎了。 脑海里,是夏清和指着大肉虫涕泪纵横和在麻袋里被不断抓挠的画面。 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孩,怎么会被如此苛待? 心头的钝痛在不断地扩大,他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夏清和似乎在讲述别人的过去,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刚刚手上被咬到了,我去处理伤口。”她微微福身,转身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严凌枫才恢复。 他示意彩棠扶着夏雨绵离开,盯着燕婷的眼神又利又狠。 “公主,清和为人善良,是不会伤害别人的。尤其是不会伤害雨绵,还请你自重。” 燕婷被他的呵斥气得口不择言。 “她自己说人是会变的,你怎么还相信她?她要是和之前一样,怎么会和萧瑾……”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脖子就被严凌枫扣住。 力道之大,瞬间让她的脸憋得通红,呼吸都不畅。 “公主殿下,臣不想再听到任何败坏清和名声的话。否则,臣也不保证下次会做出什么。” 他甩开燕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她一阵咳嗽之后,对着他的背影大骂:“她做了,为什么不让说?等她被赐给萧瑾,我看你怎么办!” 严凌枫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夏清和被塞进麻袋,里面放了各种蛇虫鼠蚁的画面。 那时候的她,在等他救她吧? 可他在做什么? 心头漫上针扎一般的疼痛,他要为她报仇! 清溪寺。 严凌枫气势汹汹冲进寺庙后院,就看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尼将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女尼往麻袋里面塞。 方面的竹筐里还有一只只乱窜的老鼠,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瞬间他的双目被刺得通红,那小女尼好似化作了夏清和的模样。 她们,就是一天天这样折磨他的小女孩? 满腔愤怒再也压不住,他从旁边拎起扫把,将那几个老尼全部扫倒在地,然后将那竹筐里的老鼠砸向她们。 尖叫声响起时,管事的尼姑走了出来。 她先是被眼前的情况惊得站在原地,几秒后才看向严凌枫:“少将军,这是何意?” 他根本没有理会直接一扫把拍倒,将人塞进麻袋,还不忘往里面塞了几只老鼠。 这么一来,院子里更乱了,女尼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想往外逃。 但是她们怎么比得上常年在边塞的悍将? 再加上他现在情绪恶劣,出手半点没有保留,手里的扫帚扔出去,正中外跑的女尼的膝盖,惨叫一声直接疼晕了过去。 这么一来,众僧尼哪里还敢跑? 一个个站在原地可怜兮兮地看向严凌枫,话都不敢说。 只是此时的他心中没有怜悯,可怜她们,夏清和受的苦算什么? “伤害清和,你们是不是人人有份!” 逼仄的言语从他齿缝间挤出,哪里有人敢搭话? 个个鹌鹑似的缩在原地,最后还是管事的老尼挣开麻袋,狼狈起身。 “少将军,贫尼知道你是为了夏姑娘的事情迁怒我们。可这清溪寺是皇家寺庙,你如此胡闹……” 他踹起地上的老鼠尸体直奔她的面门,身上冷森森的尽是杀意。 “用陛下压我?你们几个贱皮子也配?” “她们不配,可少将军要为整个严家考虑。” 一道老成持重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紧接着那人握住他蠢蠢欲动的手腕。 “少将军三思,今日之事一旦闹大,夏姑娘该如何自处?严家又该如何?” 来人是严老将军麾下的参军韩云谋。 严凌枫身形一僵,呼吸都凝滞了。 三年前他就生出带着夏清和私奔的念头,天高地远,难不成还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可建功立业是他骨血里奔涌的存在,所以他立下军令状,想着班师回朝之日,就是迎娶心上人之时。 谁曾想…… 他闭上眼,无奈叹息一声。 韩云谋感受到他的软化,冷眼看向地上的女尼:“今日之事,不可向外说一个字。否则,死。” 冰冷冷的言辞吓得女尼们哪里还敢说话,纷纷鼠窜逃离。 他又扯着严凌枫往外走:“少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昨日你请陛下赐婚,已经让龙颜不悦。今天真的太莽撞了,以后千万别来了。” “多谢韩老先生教导。” 三年边塞历练,严凌枫早已不是曾经毛头小子,当然明白今天的事情,他太冲动了。 天下是燕帝的,严家也是燕帝的。 严凌枫拱了拱手:“今日多谢韩老先生出手相助,否则我定然铸成大错。” “你先回去吧,切不可再莽撞行事。”韩云谋目送他策马离开,将身边长随唤来。 …… 严凌枫一路上都在想,夏清和三年究竟受了多少苦,才会变成现在冷冰冰的性子。 他一颗心好似在热油里滚了一遍又一遍,疼得他撕心裂肺,又无从宣泄。 最后他去酒馆喝了几杯,等天色擦黑,才回到严家。 没有想到回府就看到门口踱步的小厮:“少爷,您可回来了,一大家子都在大厅等您呢!” 是清溪寺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严凌枫也不在意,大步流星向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一进去就看到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的严老将军,他的父母在下首坐着,脸上满是担心之色。 最让他惊讶的是,夏清和竟然也在大厅坐着。 ------------ 第9章 真的是谢谢少将军 夏清和扫了眼带着酒气的严凌枫,面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她最初接到严家邀请时,并不想来。 可面对泪眼婆娑的严夫人,终究没有忍心。 毕竟之前严家也给她很多的关爱,只是再踏进这道门,她也明白终究是物是人非。 严凌枫看到她,眉头拧起:“孙儿知道今日错了,认打认罚。但是事情与清和无关,她……”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茶碗对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额头瞬间破了口子,鲜血淋漓落下。 严夫人心疼地站了起来,但是鉴于长幼有序,她还是压着情绪。 “爹,凌枫错了,也不能如此责打。难不成,您是想要他的命?” “慈母多败儿。” 严老将军声音不高,语调却低沉有力:“他今日敢如此恣意妄行,就是你们夫妇纵容的!今天跑到清溪寺喊打喊杀,下次他要做什么?直接杀进宫吗!” 话声落下,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夏清和。 瞬间她明白严家为什么要让她来了,事情还真的是出在她身上。 严凌枫擦了把头上的血,半点低头的意思都没有。 “孙儿戍边三年,到底为了什么,旁人不清楚,爷爷和爹娘应该明白。结果……清和受尽苦楚,今日的事情是我冲动,可我不悔。若是陛下怪罪,我愿意抵命。” 说着他跪倒在地,根本没有理会地上的碎瓷片。 夏清和觉得心口狂跳,那瓷片好似一下下扎在她的心上,呼吸间都透出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 “混账!” 严老将军显然是怒了,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整座大厅都嗡一声响。 “你抵命?怕不是你想牵连严家满门,让所有人都跟着你共赴黄泉才满意!” 显然是被气狠了,严老将军气得直咳嗽。 严父赶忙上前拍抚:“爹,事情没有那么糟糕。韩参军不是想了办法吗?陛下也没有揪着这事不放。” “是啊,陛下通情晓理,不会在这件事上责难严家的。”严夫人跟着帮腔,眼睛却盯着夏清和。 察觉到那道视线,夏清和抬眼看了过去,她却像受到惊吓一般收回视线。 啧。 看样子是她误会了。 让她劝说严凌枫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韩云谋的‘办法’,而她就是其中的关键。 心里忍不住发笑,她突然觉得刚刚的摔摔打打荒唐又无趣,原来都是演给她的一出戏。 想不到武将也会做这种酸腐之事。 正想着离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紧接着,燕婷风一般地冲了进来。 她看到严凌枫脸上的血痕,眼圈立即红了。 “公主怎么来了?” 严家人看到这一幕,还是严夫人上前扶住燕婷。 “伯母,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枫哥不是个冲动的人,肯定是受了小人的挑唆!” 她说话时,一双眼睛盯着夏清和,里面充满怨恨。 “你不过是被老鼠咬了几口,枫哥差点又被父皇训斥,你知道吗?” “公主,被老鼠咬,是会死人的!” 严凌枫冷冷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夏清和,声音变得无比温柔:“清和……” 他本想说送她回宫,只是对上她那双幽冷的眼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同时心头忍不住有些发寒。 难道他为她做的这些,她都看不到吗? 燕婷都会为他求情,而她竟然无动于衷? “少将军。” 夏清和抬眼看向他:“夫人让我过来劝解你,行事不要过分冲动。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就先走了。” 就这样? 他还是忍不住拦下她:“没别的了吗?” “还要什么?”她眼眸漆黑,沉得好似透不进一点光亮。 严凌枫心一点点沉下去:“清和,我今天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你就这样离开吗?” 他任由鲜血淋漓落下,模糊了双眼都没有去擦拭。 如果她都不心疼他,那他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可惜透过猩红的血液,他看到的只有冷漠。 夏清和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大厅其他人,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而眼神里都有某种期待。 她扯了扯唇角,似乎有着极淡的笑意,细看又并没有。 “少将军今日所作所为,是为了我,还是想抚平心中的愧疚?”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他脸色巨变,甚至踉跄着后退,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燕婷本就不满,现在更是忍不住了。 “夏清和,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枫哥为你报仇,现下受到家法,还可能被父皇责罚,你竟然说出如此没心没肺的话!” “是吗?” 相较于他们的激动,她的情绪平静到了极点。 方才那点心头的伤感,此刻也荡然无存。 “既然他觉得我受了委屈,今天最该教训的人不是那群女尼吧?” 言语凉薄,让燕婷脸色白了白。 今天梅园发生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划。 不仅如此,当年的布防图也是她暗中放到夏清和屋子里的。 这些事知道的人不多,至于严凌枫…… 他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盯着夏清和。 气氛古怪时,萧瑾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的是藏蓝色的云纹锦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视线扫过大厅里脸上众人的脸,最后将视线落在严老将军身上。 “这是做什么呢?夏姑娘一直未回宫,陛下让本督过来瞧瞧。” 严家自持身份,向来看不上善于钻营的萧瑾。 但是人上门,还是得维持表面的客气。 “家里发生了点小争执,正要送夏姑娘回去。”严老将军说道。 “是吗?” 萧瑾笑了,明明是极其俊美一张脸,偏偏透出无尽阴寒。 “本督是夏姑娘也得闹一场,少将军说着要为夏姑娘报仇,去打了清溪寺的人。最后严老将军却用夏姑娘一夜抄经百遍,换取严家平安无事,真真是好盘算。” 满满嘲弄的语调,让严家人脸色齐齐一变,敢怒不敢言。 夏清和却终于明白,所谓的‘办法’。 他们是觉得燕帝厌恶她,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折磨她,方便燕帝不将怒气发泄在他们身上。 她还是没忍住嗤笑出声,目光扫过大厅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严凌枫身上。 “真的是谢谢少将军,为我讨了这么一份好差事。” “夏姑娘赶紧跟本督回宫吧,今晚抄齐,明天还得送到清溪寺佛前供奉。” ------------ 第10章 本督帮你了? 萧瑾凤眼微眯,掠过夏清和有些苍白的脸色,笑得嘲弄又厌弃。 “一晚上的时间抄一百遍,夏姑娘今夜怕是没得睡了。” “那就有劳公公,送我回宫。” 夏清和深施一礼,跟着萧瑾跨过门口一起离开。 马车上,她坐在靠门口的位置,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 直到萧瑾略显冷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一片静寂。 “只是心经而已,夏姑娘不必太过烦忧。陛下也没有真的对少将军动怒,毕竟他刚刚御敌于外,圣眷正浓。” 果然。 严家三代为将,这一次严凌枫作为先锋又立下大功,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被责罚? 无非是严家想借机敲打她,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 问题是…… 她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萧公公为何一再出手帮我?” “本督帮你了?” “公公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接我回宫这种小事,还不需要公公亲自奔波。” 她的声音平静,他的眼神却很是欣赏。 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的小桌上,轻轻地敲击了几下,他才慢悠悠笑着开了口。 “本督帮你,是因为故人所托,你无需放在心上,也不用担心本督算计你,你身上确实是无利可图。” 现实又扎心的话,并没有拨动她的情绪。 反倒是‘故人’,让她蹙起眉梢。 眼看她还想继续问,他轻轻地摇摇头:“三年之前,不仅你的生活发生了巨变,他也一样。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他暗中托付我照顾你,怕是会麻烦不断。” 无论真假,夏清和都不能继续问下去。 恰好马车停下,她推开车门下去,又对着弯腰走下来的萧瑾说道:“多谢公公,民女先行告退了。” “不急,抄写心经的纸页是特意裁制的,本督一道给你送过去。” 夏清和无法拒绝,和他一起走在宫墙之下,绕过一座座宫灯,内心却说不出的复杂。 …… 心经一百遍并不多,夏清和抄写时间不算长。 只是刚刚回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坐在窗边一夜未曾合眼,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天亮了。 刚刚离开三天就要回去,时间是漫长还是飞逝? 还有七天,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 清溪寺。 夏清和站在门口看着那古朴恢弘的牌匾,和寺院里袅袅升起的青烟,握着心经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小姐,要不奴婢替您送进去吧?”莺歌轻声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踏进门槛。 今时不同往日。 此时她进去是负皇命,庵内僧尼不敢怠慢,主持更是亲自迎接。 “阿弥陀佛,小施主,贫尼有礼了。” 温和谦卑的姿态,普度众生的慈爱,却让夏清和心中一阵反胃。 若不是在这里待了三年,怎知寺庙也不是清净之地? 佛曰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每一样都牵连着人本能的愿望。 但是天下诸佛若没有欲望,又何须世人供奉? 她微垂眼眸,将手中的纸页递过去,淡声开口:“这是陛下要供奉在佛前的心经。” 师太看了她一眼,又呼了一声佛号,接过之后又交给身侧弟子。 “夏姑娘在庵内苦修三年,如今重为贵人,是我佛慈悲。不如今天茹素一天,先去吃早饭。” “不必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夏姑娘苦尽甘来,也要小心为上,还是去吧。” 明显的话里有话,是什么人在这里等她? 静默了几秒,她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向寮房。 夏清和推开房门,清晨的阳光照进去,落在桌边少年人的脸上。 眉目清俊,透着少年人的英气。 不过他眉眼间显现出不安,配上额头的红痕,给人美玉微瑕的感觉。 “少将军。” 她让莺歌去旁边吃饭,就抬脚走了进去,并没有关门。 “清和。”他站起身,眼神里的喜悦是半点藏不住,“我刚刚以为你不会来了……” “少将军的安排,民女怎敢不从?只是这庵堂,我实在是不想再来了。” 一语双关的话,让他脸色变了变。 三年苦楚,谁愿故地重游? 师太的话透着明晃晃的威胁,不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带你出去走走。” 严凌枫上前要抓她的手臂,却被她后退躲开:“少将军,我来这里,是有话和你说。” 他暗淡的眼神突然蒙上光亮和期待,声音也变得激动。 “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昨日的事情是我冲动了,给你带来麻烦,而你确实也不方便当我家人说些什么。你放心,求陛下赐婚的心意,我是不会变的。” 夏清和看着眼前恍惚满眼都是她的少年人,内心毫无悸动是假的。 但是错误的开始注定了错误的结局,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而她之所以肯回到宫中,就是要永远地离开他,不留一丝余地。 微抿红唇,她轻声说道:“陛下属意少将军,少将军切勿再鲁莽行事。否则对自己对严家,甚至对身边人都不好。” “你什么意思?” 他眼睛睁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不想也不愿抬头与他对视,怕心头那一点点怜悯泛滥。 毕竟他们之间不仅有身份的鸿沟,更有他亲手选择的背叛。 “之前我曾送你一枚玉佩,是碧色的青竹君子玉,还给我吧。” 严凌枫悲伤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只是低着头的夏清和并没有看到。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带着几分心虚地咽了口口水,才咬牙开口。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我不给!” “少将军应该知道,那是长公主的遗物。即使我不是她的女儿……” 回忆起年幼在公主府的日子,夏清和忍不住红了眼圈。 顿了一下,她才艰难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总想留点念想在身边,少将军既然肯为我做那么多事,这点举手之劳应该不会拒绝。” 夏清和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悲戚的目光里透出几分自嘲。 “并且少将军曾说过会日夜佩戴,现在也并未在身上,是丢弃了吗?” ------------ 第11章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婢! 轻飘飘的言语,却如锥心之刺,直戳两个人的心脏。 苏纤柔字字挑衅的信笺,也远比不上严凌枫不再佩戴她送的玉佩,那一刻扎心刺目。 夏清和言辞决绝,断的是他们之间的情分。 他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脸上乍现一抹冷意,声音又惊又怒。 “我从边疆归来,戍边三年,你不问经历多少战役,又受了多少伤。” “现在因为一枚玉佩,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和萧瑾是怎么回事!” 她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是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萧瑾是个太监,说灭了七情六欲有些夸张,但是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还真没有被他一见钟情的资格。 可她这点迟滞,落在严凌枫的眼中就成了心虚。 他眼神变得深暗,双拳握紧又松开,嗓音紧绷到极致。 “燕婷说你们夜半私会,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还真的不是她胡说。” “萧瑾表面看上去人模狗样,其实就是阉宦当权,人所不齿!” 对世家大族而言,宦官就是伺候宫中贵人的存在。 偏偏成祖之后,为了更好把控朝堂和民间言论,重用宦官,建立东厂。 文武百官一个个面上尊称萧瑾一句‘萧督公’,背地里言语一句比一句难听。 夏清和从最初的惊讶中清醒过来,精致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只是那笑,半点不掩嘲弄。 “既然少将军如此想,那就更没有必要留着我送的东西了。三日之内,请少将军将玉佩物归原主。”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严凌枫看着她的背影,心头突然慌了,上前扣住她的手臂。 “清和,别走!” 他抓紧她的手臂,眼神里带着乞求。 “我知道我言重了,但是萧瑾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务必要和他保持距离,千万别被他蒙蔽,我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 她挣脱了一下没有拽出手臂,以退为进说道:“既然少将军重信诺,就先将玉佩还给我。” “玉佩玉佩,那东西比我们之间的感情还重要吗?” 夏清和看他情绪上头,用上内力挣开他的钳制。 “你、你竟然对我动手?” “三日后,我会再找少将军。” 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任凭背后目光炽烈,夏清和不曾回头,也就没有看到躲在树丛后面那双怨毒的眼睛。 …… “小姐,我都不知道清溪寺的斋菜原来这么好吃。” 莺歌吃得满眼喜色,不过只说了一句,她的眉头就皱起:“……刚刚,您和少将军谈得不开心吗?” 小心翼翼的言语,和面前空了的餐盘都刺痛了夏清和的心。 和她在庵堂的这三年,莺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说来也是可笑,她们竟然从来不曾吃过这里斋饭。 想挤出一个笑容,终究还是太勉强。 夏清和示意莺歌坐下,并没有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打点好庄嫔娘娘的事情,我就准备离开了。你……” “小姐不要赶我走!”莺歌立即站起身,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人更是直接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庵堂三年,她们哪里还是主仆?分明已经是姐妹。 夏清和哪里舍得她这般? 伸手将莺歌扶起,她的眼圈也开始泛红。 “我不是赶你走,只是跟着我终究是太危险。以后没有了我,不会有人为难你。有庄嫔娘娘护着,你这一生算不上大富大贵,也会衣食无忧。” 她要回送给严凌枫的那枚玉佩,不单纯是要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 更因为玉佩是长公主的遗物,里面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交给燕帝,能保证庄嫔荣宠一生,她也能了无遗憾离开了。 唯一还有点不舍的,就是莺歌了。 “小姐,不管您去哪里,莺歌都愿意跟着,求您不要赶莺歌走。” 夏清和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模样,还想劝说几句,又觉得词穷。 算了,反正还有七天的时间,这件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 “哟,这不是清河公主吗?” 挑高的嗓音,过分甜腻,又带着说不出的尖厉,让人心生不喜。 夏清和掀起眼皮冷眼看过去,心头就是一跳。 只见苏纤柔打扮的花枝招展,粉蓝色的袄子,搭配淡粉色圆领袍,下面是浅金色的裙子,哪里还有当年宫婢的模样? 说她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没有人不信。 果然是被娇养的存在。 心头泛起苦涩,夏清和三年里受尽诸多苦,没有恨过任何人。 唯独在这件事上,她是恨的。 严凌枫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耍手段、搬弄是非的苏纤柔,他却…… 脑海中闪过各种情绪,她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淡然,甚至是漠然。 她几乎脚步没停地从苏纤柔身边走过,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那张嫣然的笑脸瞬间变得阴沉,快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殿下急什么?哎呀。” 苏纤柔轻拍自己的脸颊一下:“看我这张嘴,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早已不是公主的身份了,我还这么喊,确实是不合适了,该打该打……” 话还没有说完,‘啪’一巴掌就响彻整座庵堂。 夏清和都呆住了,一向胆小怕事的莺歌,怎么突然这么勇? 苏纤柔最先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她脸色瞬间扭曲,声音好似尖锐的暴鸣。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婢!” 莺歌一张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浑身都有点哆嗦,但是气势半点不输。 “你之前在浣衣院差点被打死,是小姐心好救了你,还让你跟在她身边。” “谁知道你不知道感恩,还勾引少将军!” “小姐知道了也只是罚你到庭院洒扫,你竟然恩将仇报,和那些人串通起来陷害小姐!” 燕婷说得眼泪都忍不住要落下,小姐真的太苦了。 苏纤柔被骂的一张脸几乎扭曲,却突然笑了出来,乍现紧绷的冷意。 “说得真难听,你怎知,不是他心悦于我?” 她的手在夏清和眼前晃动:“你不会不认识,这是什么吧?” ------------ 第12章 人可以给你,玉佩不可以 一枚圆形玉佩,被她拿着编绳轻轻晃着。 阳光洒在青碧色的玉身上,映射出莹润的光芒。 最是那精雕细琢的苍翠青竹,挺拔坚韧,又无比清雅,散发着盈盈贵气。 夏清和死死地咬住下唇,才没有让翻滚的情绪汹涌而出,但是一张脸已经染上青白之色。 她觉得一股钝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又重新汇集于心口。 好似万虫撕咬一般,疼得她痛不欲生。 他怎么会…… 苏纤柔欣赏一般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整个人越发得意,从头发丝都透着小人得志的味道。 “他看我喜欢,就送给我了。这一点,足以说明他多喜欢我了吧?” 夏清和终究还是没有压住情绪,一股急火攻心,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小姐!” 莺歌被吓坏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您怎么了?” 夏清和摆摆手,扶着她稳住身形,唇角染血,反而给那张漠然的脸增添了几分色彩。 “人可以给你,玉佩不可以。” “你以为你是谁?之前你是公主,现在不过是个庶民。还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给谁看?” 苏纤柔冷哼一声,反手握住玉佩:“是我说,人不会让给你,玉佩更不会!” “那是……” “想说这是长公主的遗物?” 她嗤笑出声,很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夏清和,三年了,你都没有认清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吗?真正的长公主之女都没有要,你算什么东西?当了几天公主,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敌国贱奴。” 嘲讽的言语,字字戳中夏清和的软肋。 尤其是那句‘长公主之女都没有要’,真的是戳心戮肺。 “你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莺歌是真的怒了,红着一双眼睛瞪向苏纤柔:“谁不知道你是因为和小姐三分相似,才被少将军另眼相看。玉佩怕是你偷来的吧?还敢在小姐面前大放厥词。” “贱婢子,你……” ‘啪’的一巴掌再度响起。 夏清和习过武,手劲比莺歌大得多,再加上她因为愤怒手上半点没有收力。 一巴掌下去,苏纤柔的左半边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夏清和唇间染血,看上去狼狈又脆弱,但是眼神里却如同最冷硬的利刃。 “别说你现在只是个外室,就算你登堂入室进了严家的门,也不过是我曾经的婢女。现在骂我的人,谁给你的狗胆?” 自小被长公主和战神悉心教导,再加上皇宫里长大,她身上的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何况苏纤柔本身就曾经是她的婢女,当下嚣张的气势就消了一半。 只是眉眼中的不甘心,依然清晰。 夏清和扯了扯唇,向来漠然的脸上透出瘆人的冷艳。 “你到底怎么拿到玉佩的,我没有兴趣,但是不介意和你一起去找少将军对质,要同去吗?” 冷幽幽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纤柔,她心里开始发寒。 不仅被眼前人的气势所摄,更是严凌枫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夏姑娘供奉佛经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吗?” 随着声音响起,一身耀眼红袍的萧瑾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视线所到之处却带着森森的寒意。 夏清和在庵堂三年,不清楚萧瑾到底是什么人,苏纤柔却再清楚不过。 她当下打了个激灵,人也后退几步。 不过他根本没有理会她,一瞥之后,视线落在夏清和面上。 “难不成,是有人找夏姑娘的麻烦了?” “没有,遇到一个旧识而已。” 她微微福礼之后,视线掠过苏纤柔:“你好自为之。” 目送夏清和、萧瑾离开,她眼神里闪过各种情绪,最后汇聚成寒芒。 …… 马车上。 萧瑾将帕子打湿,递给夏清和。 “发生了什么,怎么还能气到吐血?” 直到此时,她才反应过来,刚刚唇边染上血色,她都没有来得及擦。 她抬手抹了抹嘴唇:“不敢污了公公的帕子。” “是怕弄脏我的帕子,还是不屑与我这等阉宦为伍?” 红唇微抿,她还是接过帕子擦掉唇上的血迹。 拭净唇角的血渍后,她并没有将帕子还回去。 “弄脏了,改日还公公个新帕子。” “不重要的东西,无需放在心上,有件事倒是有必要和夏姑娘说。我在寺外等候时,看到少将军了,不知道夏姑娘可有见到?” 纵然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落在头顶的视线。 算不得锐利,存在感却极强,让人无法忽略。 夏清和不知道是连日发生的事情扰乱了心绪,还是被他的明知故问惹恼了。 她轻笑一声,开口的言语就带上了几分尖刺。 “你是东厂的督公,又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送我礼佛是假,监视才是真吧?” “公公回去可以告诉陛下,我自知身份低下,配不上少将军,他和清泉公主才是良配。” 明明早已决定放弃了,最后一句话说出时,还是有阵阵疼痛感袭上心头。 不想萧瑾轻笑一声,眉眼间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 “他们是不是良配,我不知道。但是少将军,还真的是配不上夏姑娘。” “你……” “嘴上说着山盟海誓,怀里抱着软玉温香,还真的是个又当又立的伪君子。” 他知道严凌枫养外室? 稍一思索,她就明白这件事不奇怪了。 东厂设立之初的目的,本就是监听百官,管控百姓。 严凌枫为苏纤柔脱离奴籍,置宅买地。 纵然都是暗中进行,也每一样都是大手笔,萧瑾知道再正常不过了。 可笑的是,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内心竟然还抱有一丝幻想,一切都是苏纤柔的谎言。 这一刻,幻想被戳破,整个人都好似成了霜打的茄子。 萧瑾轻啧一声,轻轻地摇摇头:“夏姑娘怕是得打起精神,回宫还有一出大戏等着你登场。” 夏清和无心考虑他话中的意思,浑浑噩噩一路从山中直奔京城。 不想宫门口的戏,比她刚刚从清溪寺回来,还要精彩。 ------------ 第13章 萧瑾,想不到你还会怜香惜玉 夏清和下了马车,刚刚和萧瑾说了一句话,就感受到一道极强的注视目光。 她下意识抬眼看过去,迎面就对上严凌枫染着怒火的眼睛。 他高坐在战马之上,将少年郎的英气勃发彰显得淋漓尽致。 只可惜,他早已不是她的少年郎。 而他们,终将走向陌路。 严凌枫清晰地看到她眼神里闪过熹微的光芒,最后归于沉寂,变得暗淡漆黑,心头一阵发紧。 尤其是当他看到,她转身和萧瑾并肩向宫门走去时,怒火直冲天灵盖。 明明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么视而不见? 现在还和一个阉人纠缠在一起,他刚刚的话,她都当耳旁风了吗? 他扯动缰绳,催动马匹,对着她就冲了过去。 马蹄声犹如进击的鼓点,夏清和纵然不回头,也能感受到冲到身后的肃杀之意。 她有那么一刻觉得,就这样被马踩如泥,也未尝不可。 直到一股大力扣住她的腰身,让她猛地转身对上严凌枫怒不可遏的那张脸,和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真的想杀了她吗? 萧瑾出手快如闪电,将她拉至身侧时,右手已经抓住缰绳大力扯动,让马匹发出撕裂一般的叫声。 严凌枫在战场历练数年,才堪堪在马翻倒之际,侧身翻了下来,动作稍显狼狈,怒火更盛。 不等他发火,萧瑾略显阴冷的声音响起。 “此马在宫门口突然暴起,差点让少将军做出闯宫门之举,斩杀!” “是。” 一直跟在他左右的十九,长剑出鞘,对着马的颈部刺入。 随着剑被拔出,血液喷涌而出,也让严凌枫反应过来。 “萧瑾,你怎么敢!” “少将军,本督哪里做得不对吗?” 他凤眼微眯扫过去,面上的笑容越发阴柔:“难不成是本督会错意,不是马突然暴起,而是少将军本来就准备闯宫门?” 这话严凌枫哪里敢接? 他被噎住,瞪着眼睛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萧瑾也不在意,挥了挥手:“拉下去处理了,别扔在宫门口碍了各位贵人的眼。” 说完他又好似想到什么,看着严凌枫说道:“本督这么做,少将军没有意见吧?毕竟这闯宫门的罪过,比起去闯清溪寺,不知道了重了多少倍。夏姑娘怕是熬不住,这一夜夜不睡,为少将军抄经赎罪。” 漫不经心的语调,却怎么听都透着嘲弄。 严凌枫一张脸青红交错,想反驳又根本说不出话,脸上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文臣、武将、外戚、内宦,各有派系斗争。 夏清和不想牵扯进这些争端之中:“昨日抄了一夜经文,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也不准备等他们的反应,转身就往宫门走,不想撞上了往出走的燕婷。 “这么快就回来了?夏清和,你的好事近了,快随我去见皇祖母吧。” 她对夏清和露出难得的笑容:“萧瑾呢?太后让你们同去。” …… 慈宁宫。 太后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看向随夏清和、萧瑾一起来的严凌枫。 “凌枫,你今日怎么有时间进宫见哀家?” 慈爱如祖母一般的询问,却透着敲打之意。 “太后。” 严凌枫收敛起脾气,毕恭毕敬回答:“微臣今日进宫,是想恳请陛下赐婚……” “说起赐婚,哀家这里倒是有门好亲事。” 她打断他的话,眼神在几个人年轻人的脸上分别扫过,最后落在夏清和面上。 “哀家与你也有过十几年的祖孙之情,自然不能不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今日你和萧瑾都在,哀家就为你们赐婚如何?” 来之前,夏清和就想到了这一点。 严凌枫回京之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围着她打转,他的心思真的是司马昭之心。 太后和燕帝属意他当长公主之女的驸马,怎么能让她讨了便宜? 可是面对曾经疼她入骨的太后,她心中还是忍不住闪过凄惶之感。 十几年的感情,大概只有她当了真。 “民女无状,一切但凭太后做主。” 反正七日后,她就要离开了,无需为这样的事情花心思。 “不可!”严凌枫忍不住了,“萧瑾一介阉人,怎么配得上清和?” “哦,他配不上,谁配得上?” 太后的视线扫过去,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浑浊的眼睛,却依然锐利。 “你和雨绵的婚事也不能拖了,等钦天监测个良辰吉日,你就娶她过门。” “臣已经请求陛下为臣和清和赐婚。” 严凌枫跪倒在地,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并没有抬起。 饶是太后经见过各种场面,脸色也忍不住变了。 她轻哼一声,将矛头对准夏清和:“哀家倒是没有料到,你还有这等手段,让凌枫非你不可。” 夏清和:“……” 明明什么都不想牵扯,偏偏严凌枫做的每件事,都要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她心中暗自叹气,人已经跪倒在地。 “太后明鉴,少将军只是同情民女,所以想让民女有个栖身之所。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是民女可比的?少将军心中自是清楚的。” “哦,那你肯跟凌枫吗?” “民女身份卑微,又有敌国血脉,为国戍边三代的严家不会允许民女进门,民女也不敢奢望。” 自贬身份,夏清和卑微到尘埃的态度,显然取悦了太后。 她面色稍霁,刚想说话,严凌枫再度开口了。 “太后,微臣已经想好。” “既然家中高堂不愿清和进门,那么臣自请离开严家,愿受滚钉板之苦。” 铿锵有力的话语,震得一屋子的人都说不出话。 严家世代武将,到严凌枫这一辈,他是最为出色的,将来袭爵之人自然是他。 他竟然…… 最先找回声音的人是燕婷,她对着夏清和冲过去:“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回来?你非得逼着枫哥众叛亲离,才高兴吗?” 愣在当场的夏清和完全没有反应,还是萧瑾拉了她一把,才避开了燕婷攻击。 “公主,刚刚夏姑娘一直在拒绝,倒是少将军步步紧逼,你这话,是不是问错人了?怎么看,都像是少将军想让夏姑娘众叛亲离。” “萧瑾,想不到你还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 第14章 请公公教我 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殿内所有人齐齐跪倒在地。 只有太后笑眯眯看向门口的方向:“皇帝,你怎么来了?” “儿子来给母后请安,想不到遇上这样的事情。” 燕帝年约四十,身型高大,一双眼睛格外有神,看上去不怒自威。 “不过都是小孩子的事情,算不得什么大事。” “为了一个女人,都要脱离宗族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他穿过匍匐在地的众人,坐在太后身边,目光笔直地落在严凌枫身上。 “臣……” 燕帝不给严凌枫开口的机会:“夏清和,你觉得他这么做,合适吗?” 三年未见,想不到再见是这样的场景。 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了三年前的悲愤和不甘,余下的只是漠然。 无论今天这座大殿里的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错的都只能是她一个人。 “回禀陛下,是民女之过,民女自请闭门思过。” “闭门思过。” 燕帝慢慢重复着四个字,什么都没有说,夏清和却明白他不满。 曾几何时,他抱着她坐在他的膝头,告诉她这是帝王心术。 那如同父亲一般的人,终究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心头还是忍不住泛上酸涩。 但是也只有一瞬,她就以头杵地。 “民女罪孽深重,请陛下将民女流放……” “不!” 严凌枫陡然声,膝行上前,做出将夏清和护在身后的动作。 “陛下,您曾经答应微臣,只要能解边疆围困,就准臣娶妻生子。” “朕现在依然准,只是那人不能是夏清和。” 平淡如水的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上!” “严凌枫目无尊上,心无长辈,杖三十。” “不要!”燕婷忍不住了,“父皇,枫哥哥是被夏清和蛊惑了,才会说出这样不理智的话。他不是真的想忤逆您……” 燕帝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后面的话。 “萧瑾,你监刑,让夏清和在旁边看着。” “是,陛下,臣遵旨。” …… 天已接近午时,阳光分外灿烂。 只是冬日的阳光向来很有欺骗性,看似暖阳照大地,其实冷得直刺肌骨。 夏清和手脚发麻地看着严凌枫被杖责,心里更是一下一下数着。 明知他背叛了她,她还是不忍看他受到这般责罚。 尤其是他目光如铁地盯着她,好似他的世界只有她,半点没有旁人的存在。 若是如此,他为何要豢养一个外室?那个人还是苏纤柔。 可不是,他又为何要自伤到如此地步? 两相矛盾的心思让她的内心不断挣扎,数到三十时忍不住向前一步,却被萧瑾拦住了。 “这时候过去,夏姑娘要对他说什么?” “是说你一直会等他,还是告诉他,你们注定不会有未来?” “如果只是一时的不忍,不如忍一忍。” 忍一忍。 简单的三个字,如白纸黑字般,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 她抿紧嘴唇,又慢慢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严凌枫被抬着离开时,示意宫人将他抬到夏清和面前。 “清和,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会受伤,也会流血……你真的没有什么对我说吗?” 期待的眼神里,任谁都看得出,他只想要一句她的慰藉。 她张了几次嘴,最后只说出一句:“少将军保重身体,以后不要如此冲动了。” “你觉得这是冲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在你眼里不过是冲动而已?清和,我对你的心,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 说到最后,由于情绪太过激动,严凌枫直接晕了过去。 萧瑾示意宫人将人抬走,她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鲜血浸透了衣物,甚至一滴滴淌落在地,就那么流了一路。 但是寒风吹得脸似乎麻木了,没有一丝表情。 ‘啪’,一记伴随愤怒的巴掌落在她面上。 萧瑾蹙眉看向夏清和,见她毫无反应,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悦。 于是他并没有出声阻止。 燕婷气得全身都在发抖,眼神里的仇视几乎要凝结出实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夏清和,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帮你报仇,你视而不见。现在他为求娶你被父皇责罚,你连句贴心的话都没有。” “夏清和,你是不是害死他,才甘心!” 在萧瑾看来,夏清和一张脸苍白如纸,整个人透着一种枯槁的死寂。 没有外在的崩溃,内在的精神却早已被掏空。 而落在燕婷眼中,就是冷漠和不在乎。 她没有感动,没有心疼,更别说愧疚,有的只是无动于衷。 燕婷气得想抬手再给夏清和一巴掌。 但是这一次,萧瑾阻止了。 夏清和也终于有了反应,她抬眼看过去,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公主,少将军现在应该很需要温柔抚慰。你与其在这里打我,倒不如去陪着他。” 燕婷看着她漆黑得几乎透不进光的眼眸,心里那口气发不出又咽不下。 可没有办法,她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跑着离开了。 夏清和再度对她生出羡慕。 不管未来如何,还能跟着去看看,而她不能。 “夏姑娘。”萧瑾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冷漠。 夏清和的声音孤寂而寂寥:“谢谢萧公公阻止我。” “谢我?确定不是怪我?”他的眼神里重新燃起兴味,似乎觉得很有趣。 她扯了扯唇,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公公说得没错,他表面看上去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却逼得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罪人。” “但凡他心里真的心疼我,怎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 “忤逆太后和陛下,还要脱离宗族,哪一样都给人杀了我的理由。” 皇家内苑,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的亡魂。 像她这般无依无靠的存在,死了破席子一卷,不会有半点声息。 “难得你看得通透。” 他凤眼微眯,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现在他这么一闹,宫里宫外当你是眼中钉的人不少,你准备怎么办?” 就算打定主意要离开,也要等拿到玉佩之后。 七天的时间不长,但是能发生太多的事情。 要她的命,更是容易。 眼珠微动,夏清和对着萧瑾深施一礼:“请公公教我。” ------------ 第15章 我受尽苦楚,你夜夜鸳梦 “求我?” 萧瑾轻笑一声:“求人不如求己,何况我们的关系,你真的相信我吗?” 说完这句话,他再没有给夏清和再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 她站在冷风里良久,直到身心都冷透了,才下定决心。 …… 御书房。 萧瑾走进去,俯身对燕帝行礼。 “陛下,仗刑结束之后,少将军晕过去了,已差人送回严家。” 燕帝没有说话,微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屋子里的威压在不断上升。 他低头继续说道:“夏姑娘看完了整个过程。” “你没有送她回去?” 燕帝突然笑了,只是那笑里藏着无尽的寒意:“听说,你对那丫头格外好。怎么,还真的心动了?” “陛下说笑了,太监哪里还会喜欢女人。” “是吗?” 意味不明的反问,却透着无限深意。 在燕帝身边三年,萧瑾早已摸透了对方的脾性,当下不疾不徐地起身,斟了一杯热茶放到书案上。 “严家是簪缨世家,在军中威望极盛。” “三年前,他表面上是因为夏姑娘去了边疆,事实上是严老将军授意,到军中历练。” “现在得胜回朝,是春风得意,也乱了方寸。” “这一出出闹剧折腾下来,陛下正好敲打敲打。”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无论燕帝下达如何的命令,严家都只有‘遵旨’一条路。 结果严凌枫一次次忤逆,是自毁军功,更是将刺向自己的利刃,递到燕帝手中。 燕帝脸上的神色有所缓和,伸手端起那盏茶,却并没有喝。 “夏清和那丫头品貌都不错,又是在宫中长大的,你将来准备怎么处理?” “陛下又说笑了,事情结束,她的价值也就没有了。” “你这种人啊,还真的凉薄,把一个小姑娘的感情耍得团团转。” 话是这么说的,他却喝下了手中的茶,眉眼中笑意舒展。 …… 慈宁宫。 夏清和跪在院子里,任凭寒风如刺刀一般吹打在身上。 这一跪,就跪到了天色昏黄。 天突然开始下雪,很快她的衣衫就被浸透,整个人的脸色青白得不像人。 就在她承受不住要晕厥时,桂嬷嬷走了出来。 “夏姑娘,您这是何必?” 夏清和眨了眨被冻上冰霜的眼睫,试了好几次才确定眼前的不是幻象。 “嬷嬷,请代为通传太后,民女心仪萧公公,希望嫁他为妻。” 沙哑的声音干涩到极致,一句话好像用尽了她极大的力气,身形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桂嬷嬷眼疾手快扶住。 “你们一个个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夏姑娘抬进屋里!” 在外面冻了两三个时辰,她全身僵硬,浑身冰冷,双膝更是不听使唤。 任由宫女将她扶到室内,跪趴在地上。 “民女……” “行了,别拜了。” 太后摆摆手,语调温和,眼神却没有半点悲悯之意。 “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今日凌枫为了你,又是连命都不要了。” “你真的就真狠心,不要他了?” 呵,她要得起吗? 夏清和此时此刻才真的明白,这座皇宫,就是一座吃人的魔窟。 可她无法拒绝,只能低头回答。 “求太后成全,民女自请嫁给萧公公。” “为了一个太监,放弃大好前程的凌枫,还在外面跪了几个时辰,你真的想清楚了?” 这不就是她希望看到的? 也是萧瑾指出的明路。 严凌枫让夏清和成为众矢之的,只有上演这么一出苦肉计,才能说明是她自愿嫁给萧瑾,也是她放弃了严凌枫。 所有一切,与慈爱的太后无关。 “求太后成全。” 末了只剩这一句。 太后也不在意,反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哀家管不了。但是凌枫那边,怕是得你亲自去说清楚。” 说清楚,她为了嫁给萧瑾,在风雪中跪了几个时辰,彻底斩断严凌枫对她的心思。 “民女领命。” 夏清和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已然生不出半点情绪。 …… 马车上,莺歌哭成了泪人,还在不断地揉搓着夏清和被冻僵的手。 “怎么所有人都要欺负小姐?都冻成这样了,还要去严家。” 不这时候去,怎么能证明她离开严凌枫的决心? 她艰难地扯了扯唇,让冻僵的脸上露出一个笑的表情。 “我没事,过了这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您总这样说,可日子什么时候好起来了?” 是啊,什么时候呢? 快了吧,毕竟这漫长的第三天也快结束了。 …… 严家。 严夫人对夏清和原本还有几分怨气,可看到她一张脸冻得发青,身上被雪打湿的衣服还没有换掉,只看了眼就离开了。 旁人都会不忍,看着她长大的人却视而不见,血缘还真的是神奇的存在。 夏清和走进严凌枫的房间,声音还在微微打颤。 “见过少将军。” 他已经听说了宫里的事情,但真正看到夏清和的模样时,眼神还是好似经历了地震一般。 “你怎么会……” “民女心仪萧公公,已经向太后求了赐婚的懿旨。还请少将军,以后切勿纠缠。” ‘纠缠’二字让严凌枫面上的表情变得复杂。 他盯着她好半晌,才开口说道:“清和,只要你说是被逼的,我一定带你走。即使现在入宫,这条命不要了,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因为你受的委屈,还少吗?” 她本来不想说,但是也真的累了。 “如果不是少将军一意孤行,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 “少将军若是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怜悯之心,就请不要再抗旨不遵。” 严凌枫眼睛睁大,神色突然变得扭曲:“夏清和!” 声音不大,但是好像有一种将她的名字生嚼了一般的感觉。 “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这样对我?难不成,你还真的对那个萧瑾真的动了心?燕婷说你们举止亲昵,我都不相信,还骂了她,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本已麻木的心,在这一刻再度感受到疼痛。 世人骂她是敌寇,窃据公主之位,她认了,纵然一个小小的婴孩根本没有自主权。 但是,严凌枫凭什么骂她? 她对上他的眼睛,言语逼仄。 “你为我做了什么?将我送你的玉佩送给苏纤柔?一个你明知我厌恶的宫婢?” “还为她脱离奴籍,买房置地,更将她收为外室?” “在我受尽苦楚时,你夜夜鸳梦,有什么说我的资格?” 说到最后,夏清和的声音几近崩溃:“那块玉佩对我的意义,你不懂吗?” 三年里,她日日夜夜都期盼归来的人,在回来时却率先给了她一刀。 那种痛,谁人知? ------------ 第16章 清和,你真的要如此对我? 严凌枫的身体猛地一抖,显然他没有想到夏清和知道苏纤柔的事情。 但是也只有一瞬。 他突然大笑出声,那笑声几乎将她的悲怆之情全部压了下去。 “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 严凌枫看着她,猛地挺起胸膛,一把扯开里衣。 他的胸腹之上,是一道道的伤痕,或深或浅,累累交错。 有几道明显是致命伤,可以想象他当初的命悬一线。 “这三年,我去的是前线,拼的是命,为的是你。” “玉佩……是,我送给了她,但是你可问过我一句,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她救过我的命!” “当年是她从死人堆里把我扒出来,你今天才能在这里看到我。” “为了报恩,我帮她解除奴籍,买房置地,何错之有!” “至于玉佩,她说是你的贴身之物,想留在身边做个念想,我能拒绝吗?” 一字一字好似带着鲜血与战火的洗礼,使得夏清和完全呆愣在原地。 所以,是她误会了? 她看着他身上的疤痕,站在那里,讷讷地张了几次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相识多年,他自然明白她的情绪受到了重创。 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之后,严凌枫垂眸压下其中的庆幸。 “我之所以会送给她,还有一个理由。” “那玉佩是长公主的遗物,你看到除了黯然神伤,还会怎样?” “因此我想着,给了她,也不会再让你见到伤心物。” 最后他的一声叹息,好似给夏清和的身上戴上了沉重的枷锁。 她真是该死啊,怎么能如此怀疑真心在意她的人? 轻笑一声,夏清和脸上的神色恢复如初。 真那么在意她,就算有雷霆万钧之怒火,也该在第一时间让她换下湿衣服,而不是在这里听他的训斥吧? 她撩了撩唇,那笑容透着冷艳,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更是阴沉得透不进半点微光。 “既然少将军对我如此失望,以后也就无需再有牵挂。” “至于那玉佩,是我的东西,少将军无权处置,问她要回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回来? 苏纤柔到底多难缠,严凌枫再清楚不过。 闹不好,还可能将事情扩大,他绝对不能这样做。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下颌线绷紧到极致。 “在你眼里,那玉佩比我还重要?” “是。” 一个字平平淡淡,算不上多么坚定,却更加没有转圜的余地。 严凌枫眼神里似乎有什么破碎了,笑声突然变得凄惶。 “既然你这么说?我还有拿回的必要吗?” “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夏清和转身离开,严凌枫下意识想要阻止,结果忘了身上的伤,直接摔下了床。 ‘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引起守候在屋外的下人的躁动,立即推门进来查看。 只见她神色冷漠地往外走,而严凌枫趴在地上引不起她半分怜惜。 “清和,你真的要如此对我?” 她没有回应,任凭周遭怨恨的眼神落在身上,脚下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曾经的少年郎,终究只是曾经。 …… 永和宫。 夏清和一进门,就看到门口踱步的庄嫔。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在外面?” 庄嫔没有说话,上前握住她冻得像冰块的手,本就红肿的眼睛再度落下来泪。 “娘娘……” “没事没事,我知道没事。姜汤和温水都备下了,先暖暖身子。” 她搂着夏清和往里走,也不知道谁的身体在打颤,两个人抖成了一团。 庄嫔亲自为她洗了澡,喂下姜汤:“今晚你就睡在我这里吧,我给你暖暖。” 夏清和没有拒绝,这是她能握住仅剩不多的温暖了。 为了庄嫔,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拿回那枚玉佩。 …… 在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再加上各种事情让她心力交瘁,夏清和终究在回宫的第四天病倒了。 她裹着厚厚的被子,还是忍不住发冷,咳嗽更是不止。 御医检查过之后,只说太过操劳、受了风寒,休息几日就好。 眼看庄嫔急得不行,她压下胸中咳意说道:“娘娘,病了哪有马上好的道理?总得休息休息,喝几服药。” “对对对,药怎么还没有煎好?” 太医刚走,怕是莺歌连药都没有拿到,去哪里煎? 对庄嫔的关心则乱,夏清和的语调更加柔和。 “娘娘,您又发急,他们才走了多久?我也真的是累了,想睡会,您也回去歇歇吧。” 两个人昨晚睡在一张床上,并没有聊太久,彼此却都没有睡了多久。 庄嫔还想拒绝,夏清和又说:“您走来走去,我真的睡不着。” “好吧,那你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让人喊我。” “好。” 等庄嫔离开之后,夏清和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 再度睁开眼时,莺歌守在她床边:“小姐,您醒了?趁热先喝了药吧?” 睡了一觉,夏清和觉得越发疲惫,浑身都是发软的。 她依靠莺歌的力量起身,喝了药之后就又躺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睡得不再踏实,而是梦到了光怪陆离的场景。 先是梦到被指认是鸠占鹊巢的敌国奸细,紧接着就被送到清溪寺,所有人都欺负她。 她拼命哭喊求救,却没有任何回应。 伤痕累累的她被扔在冰天雪地之中,她艰难地向屋子爬,渴求一点温暖。 好不容易趴到近前,发现那扇门并没有关,还透出声音…… 有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呻吟。 夏清和不解其意本能地厌恶想远离,身体却不受控地爬了进去。 然后她看到一对男女在床上翻云覆雨。 床上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抬头向她看过来,然后脸上是极其妖娆的妩媚笑容,眼神里是满满的挑衅。 最扎心的是,那女人手里拿着她一直在找的玉佩。 而床上的男人,赫然是严凌枫! “不!不要!” 一直自诩坚强,心脏早已变得坚韧如铁的夏清和,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溃了,发出绝望的哭嚎声。 ------------ 第17章 他硬挨了世子三掌 周围突然一阵纷乱,各种声音一股脑地往她耳朵里钻。 夏清和好似溺水的人,感觉到手被握住,反手握住坐起身,猛地睁开眼睛。 “清和,醒醒。” 她全身冷汗淋漓,一张脸更是处于呆滞的状态。 好半晌,她才看清坐在床边的庄嫔,脸上焦急的神色。 “娘娘。”夏清和试了几次,才喊了出来。 只是声音沙哑到极致。 庄嫔松了一口气,让人倒茶的同时,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 “我在我在,做噩梦了?不怕,只是梦而已。” 她本来还在顾虑要不要进来瞧瞧,突然听到夏清和的尖叫,赶忙冲了进来,一颗心都被吓得差点停摆了。 “我……”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反应迟滞,“做噩梦了。” 等莺歌递上水,她灌了大半杯,喉咙才没有那么干涩,人也清醒了过来。 “惊到娘娘了。” “傻孩子,和我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 庄嫔摆手,示意忙碌的众人都退出去,才缓缓开口。 “是梦到严凌枫了吧?” “不用急着否认,刚刚你在梦里还在唤他的名字。” “你们本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自是应该。” “何况他对你情深义重,你心系于她也是正常。” 她温柔地抚摸着夏清和的脑袋,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无比温柔又坚定地继续说了下去。 “放心,有我在,一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太后让你跟了萧瑾,本就是羞辱。竟然还逼着你自请下嫁,当真以为这天下没有天理了?” 皇家就是天,权势就是理。 庵堂三年,夏清和太明白人命如蝼蚁。 所谓民贵君轻,不过是安抚民心的策略,怎么可能真的做到? “娘娘,我确实梦到严凌枫了,但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可……” “娘娘,当年您和陛下也曾是花好月圆。但是随着朝堂变化,感情不也有了变迁吗?” 一句话让庄嫔怔住。 谁不曾是怀春少女?可哪有那么多的岁月静好。 当初的山盟海誓,落到现在也不过是宫寂锁清秋。 夏清和看着庄嫔出神的样子,有些后悔说得那么直接。 她刚准备开口,庄嫔轻笑一声。 “是啊,感情这东西,没人能说得准。可或许,他真的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不必急着给我回答,你好好想想。” 她扶着夏清和躺下,又掖好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单单看那背影,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落寞。 夏清和突然有些不确定,庄嫔留在宫中真的会幸福吗? 无上权利,何尝不是无边寂寞。 …… “小姐,您病还没有好。半夜出去,风寒怕是会更严重。” 莺歌看夏清和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满脸写着担心。 “放心,我会注意。记住,我离开后插好门,就在屋里睡觉,哪里也别去。” 她嘱咐好莺歌之后,从窗户跳了出去,翻身跃上屋顶向宫外掠去。 身体虚弱,脚下还有些虚浮,但是她必须抓紧时间。 夏清和无法否认那个梦对她的冲击。 所以她必须趁着严凌枫卧床休养的时候,去苏纤柔那里要回玉佩。 若真的遇到他们交缠在一起,她怕是会彻底崩溃。 …… 夏清和悄无声息落在苏纤柔的院子里,刚想去敲屋门,却被里面的动静吓了一跳。 ‘砰’一声巨响,是瓷片摔落在地的碎裂声。 紧接着苏纤柔恼怒的声音响起:“你确定这些消息没有问题?” 婢女被吓得声音都在颤抖:“是少将军身边的护卫青砚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夏清和,她真的是阴魂不散!” 夏清和听到自己的名字,眉头微微皱起,也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她可不记得纠缠过苏纤柔。 “小姐,奴婢觉得您不该这么生气。” 苏纤柔挑起眉梢,眼神里透着恼意:“怎么说?” “您想,少将军宁可向宁王世子低头,买一块古玉赔给夏清和,也不问您要回那枚玉佩。说明他最在意的是您的感受。” 门外的夏清和瞬间僵在原地。 宁王世子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只是严凌枫和他自小不对付。 两个人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幼年每次遇上都是鸡飞狗跳。 即使成年之后,也是争斗不断。 逮到严凌枫买古玉这个机会,世子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宁肯向世子低头,都不愿要回那枚玉佩,是真的爱惨了苏纤柔吧? 可他性子向来高傲,又何必为了不爱的人,去求一枚不确定是否喜欢的古玉。 他到底在想什么? 夏清和片刻的失神,让她手底的动作失了准头,一下子拍在了门板上。 “谁?” 屋里的娇斥让她猛然清醒,只是此时她完全无心和苏纤柔争长道短,在她们出屋前就离开了。 …… 一个人走在胡同里,夏清和不知道是高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时不时有一阵晕沉感袭上,令她大脑一片混沌,根本什么都想不清楚。 就在她茫然无措时,突然耳中传来刀剑相击之声,在寂静的巷道里格外清晰。 她转身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那几道人影动作比她更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她面前,而其中被围攻的赫然是萧瑾。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夏清和原想一走了之,可想到他之前的数次相助,还是迎了上去。 她的突然加入,显然打乱了对方的节奏,只是佯装攻击了几次,就四散离开了。 “萧公公,你没事吧?”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气味不算重,却也不能忽略。 萧瑾眯眼看了她好一会儿,脸上才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夏姑娘,应该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他一直都表现出是友非敌的状态,但是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司礼监掌印的人,肯定不是没心眼的人。 她微微垂眸淡声开口:“公公放心,我这样的人还不配做公公的敌人,更不会对第三个人说出今晚的事情。” “夏姑娘多心了,我只是猜测,每次深夜遇到,你都是去看少将军,还真的是巧。” “仗刑而已,不过是皮肉伤。” 他凤眼微眯,眼神里闪过些许诧异:“你不知道,他硬挨了世子三掌,才以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为你买下古玉吗?” ------------ 第18章 棋子 夏清和身体一颤,眼神里的吃惊和错愕,是半点藏不住的。 “看来庄嫔并没有告诉你。” 萧瑾的眼神里闪过了然:“少将军强撑身体去古董铺子买玉,结果古玉先一步被世子挑走。他说要送给你,所以世子给了他一个机会。” 挨打的机会吗? 她是真的不懂,严凌枫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他爱她,为什么不肯为她要回那枚玉佩。 不爱她,又为什么肯对世子低头?还让自己伤上加伤。 矛盾的情绪在这一刻,升至顶点。 “为什么?” 她低低地说出三个字,却不知道在问自己还是问萧瑾。 “或许所有的一切都是表象。” 对上夏清和不解的眼神,萧瑾轻笑一声。 “少将军年少轻狂,做些不理智的事情也是正常。” “虽说他做的每件事都让你陷入风波,但不可否认出发点都是为了你。” “最重要的是,他受的伤做不得假。” 寒风里的一字一句沁凉如水,似乎还带着别样的意味,可现在的夏清和听不出。 她只是有些呆愣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他养了外室?” “本督可不曾这么说过,只说他配不上你。” “为什么……” “锦衣卫能查的事情,夏姑娘不能查吗?”他打断她的话,给了另一种选择。 夏清和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之前在马车上,他该说的都说了。 刚刚她问‘为什么’,就已经是质疑了。 现在再问,未免太不识趣了。 她当下没有再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多谢公公教我,才能化解昨日的危机。” “我可不曾让你慈宁宫跪雪,前朝后宫都传遍了,议论可不少。” 太后希望的是,大家看到夏清和自请嫁给萧瑾。 但是天下之大,有谁会甘心嫁给一个太监? 何况是夏清和这样的身份。 表面上是她为萧瑾破釜沉舟,事实上谁不私下不说太后心狠? 夏清和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思索良久才照办的。 现在再遇萧瑾,她忍不住出声询问:“敢问公公,太后和陛下不和吗?” “你倒是个聪慧的。” 他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向前走去。 静默了几秒,夏清和也跟了上前。 “陛下是太后所出,母子感情深厚。可太后有心效仿吕后,难免就会影响母子感情了。” “对你和少将军的婚事,陛下原本在可与不可之间。” “但太后坚持要将清泉公主嫁给少将军,希望借此拉拢严家。” 这是要……宫变? 念头刚刚在脑海里闪过,她就立即说道:“风大,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你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 萧瑾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继续说了下去:“偏偏少将军对你太过执着,陛下觉得与其真的将你嫁到严家。倒不如留在身边,更好掌控。” 她的双拳紧了紧。 何德何能,一个差点在庵堂死掉的孤女,竟然成了搅动朝局风云的棋子。 抿了抿唇,夏清和的声音有些紧绷:“所以,公公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帮我?” “你都自请嫁给我了,我总要对你好一点。” 月光洒落在他阴柔的面上,配上他微微翘起的唇角,俊美得恍如谪仙。 只是他的话,让所有的一切真实,变得更加像幻境。 …… 夏清和躺在床上,回忆着回宫之后发生的一切,突然怀疑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一场算计? 不过终究是感染了风寒,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难得的是,因为生病,一天无人找事,第四天就那么安稳结束。 距离离开的日子,更近了。 …… 昨夜又吹了风,夏清和病情没有加重,算是意外之喜。 她吃了饭,就陪着庄嫔坐在暖阁里插花,想着下午再去找苏纤柔。 不想巳时刚刚过半,严夫人就走了进来。 她先是看了眼夏清和,才对庄嫔行礼:“臣妇见过娘娘。” “免礼。” 庄嫔因为之前严家设套,让夏清和抄写经文的事情,对严夫人没什么好脸色。 “过去几年,严夫人一步都不曾踏进永和宫,这几日倒是来得勤。” 严家声名显赫,严夫人的娘家也是官运亨通,谁见了她不得给个笑脸? 现在这么明晃晃被打脸,多少有点下不来台。 但是有事相求,她只能假装听不出庄嫔话里的意思。 “前几年因为清和的事情,担心引起娘娘的伤心事,臣妇就不曾过来。” “现在不一样了,清和回来了,自然要多走动走动。” 庄嫔心下一动,眼睛眯了眯。 她看得出夏清和对严凌枫并没有完全死心,还想着撮合他们二人。 若是严家也有这样的心思,那是再好不过。 只是心里这样想着,她面上依旧冷冷淡淡的。 “不知要怎样走动?” “凌枫身上有皇命,清和又自请嫁给萧督公,在一起是不可能了。所以臣妇想厚着脸皮,收清和做义女……” 话还没有说完,庄嫔手中的茶杯就摔碎在地。 “今儿个我身体不舒服,茶杯都握不稳了,就请严夫人先离开吧。” 泼茶赶人,半点情面不留。 严夫人眼神里闪过一抹不悦,但是她看向夏清和,面容变得哀凄。 “清和,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你。” “快去看看凌枫吧,不然他真的会没命的!” 说到最后,她的眼圈一红,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可见是真的担心。 庄嫔看了眼夏清和漠然的神色,冷笑一声。 “生病有大夫,让清和去做什么?难不成他是快断气了,要清和去给他抄往生经?” 话说成这样,就非常狠了,严夫人哪里受得了? 她气得浑身哆嗦,也有些口不择言。 “娘娘不曾生育,自然不懂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不等庄嫔说什么,夏清和站起身。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不说这几年,单单这几天痛得不止夫人一个吧?” “还有,我高攀不起严家,无论是哪一样攀附。” “毕竟对出卖过我的人,再心软一次都是我罪该万死。” 冰冷冷的言语,让严夫人面色巨变,眼神里甚至带上几分羞愧。 但是在被嬷嬷驱赶时,她急了。 “夏清和,你真的如此狠心?现在不去见他,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 第19章 夏姑娘,嫁给本世子如何? 以后……都见不到了吗? 夏清和的心头漫上针扎的痛感。 明明是回宫前就想好的结果,为什么现在被提起,还是会难过? 大概是生离和死别的差别吧。 只是一个人死,哪里有那么容易? “清和。” 庄嫔没有明说,眼神里已经有了松动。 “娘娘。”夏清和轻轻地摇摇头,转而看向严夫人,“少将军三年戍边,立下赫赫战功。结果一次杖刑,挨了三掌,就生命垂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那些军功是如何得来的。” 不是她刻薄,但凡动手打严凌枫的是别人,她也会相信他伤重垂危。 问题宁王世子—— 那是出了名的病秧子,自己走着还一步三晃,能让严凌枫伤上加伤就不错了,还能怎样? 严夫人由于太过惊讶,脸上的眼泪都忘了落下,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夏清和。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丝毫不心疼他就算了,怎么还能如此抹黑他?” “抹黑他的,难道不是夫人吗?” 面对她的寸步不让,严夫人的眼神里闪过恼怒。 “是,我们严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是凌枫为你立下军令状,你现在还在教坊司!” “比起救命之恩,你受的那点屈辱算什么?” 说到这里,严夫人的声音变得嘶哑,她是真的觉得严家为夏清和付出太多了,而夏清和怎么能如此绝情?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眼神之中心疼满溢。 “宁王世子自小身体孱弱是事实,可他打凌枫那三掌,手上套了铁钩……” 夏清和身体轻颤,差点摔倒在地。 铁钩入肉,是何等痛入骨髓?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 严府。 严凌枫躺在床上,胸口裹着一道道白纱布,表层还能看到晕染出的血液。 可以想象,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又流了多少血。 原本意气风发的脸,此时苍白如纸,唇瓣都没有半点血色。 “你来看我了,清和。” 他看着走进屋的夏清和,暗淡的眸光里陡然迸发出亮光,欣喜之色半点做不得假。 尤其是那虚弱的声音,更是重重地锤在她心口。 夏清和抿了抿唇,细细的嗓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少将军这样……” 话还没有说完,他伸出手,垂下一枚造型质朴的玉坠。 玉质莹润,被雕琢成圆润可爱白兔,最妙的是眼眸处的红晕,更显得浑然天成。 “喜欢吗?清和,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和你很配,以后我每年都送你一只玉兔当你的生辰礼,好吗?” 每一年。 真的是美好的承诺,可他的背弃呢? 对上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她站立原地未动,更没有伸手接那枚玉佩。 “少将军的行为,让所有人担心了。” “民女作为弃婴,生辰是借了的公主的,做不得数。” “这礼物,自然也配不上。” 一字字的自贬,全部都是拒绝。 严凌枫心中自然明白,他一阵剧烈咳嗽,而她站在原地不曾上前半步,眼神里似乎连一抹担心都不曾显现。 好不容易压下要咳出脏腑的不适,他的声音压抑又悲愤。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少将军,你明知我想要苹果,却将梨一车车地送给我,真的是对我好吗?” “我……” “若是少将军对我真的还有一丝怜悯,就请将我想要的,还给我。” 话落,她深施一礼,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转身往外走。 严家人伸手还想阻拦,她先一步开口了。 “我现在对少将军好,只会让他更想娶我,你们真的希望这样吗?” 一声轻笑突兀地在院子里响起,让人本能不舒服。 只见一身着大红衣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眼眸含星,唇不点而朱,面色是一般人没有的白,透着浓重的病气。 纵然如此,也掩不住他举手投足间的绝代风华。 毫不夸张,他是夏清和见过最俊美的男子,没有之一。 男人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笑得更加的放肆张扬。 “给了一点小恩小惠,不停地要回报,严家还真的是没什么底线。” “对个小孤女,这么穷追猛打……” 故意拉长尾音,他看着严老将军涨红了脸,才继续说了下去。 “是不是在战场上,也只会痛打落水狗?” 夏清和:“……” 她不会自恋地认为,眼前人是为了他来找严家的晦气。 但是得罪了此人,真的是够严家喝一壶的。 宁王和当今燕帝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是共同经历过生死风雨的,说是燕帝此生最信任的人也不夸张。 毕竟燕帝还想过,百年之后和宁王合葬。 是百官上书,再加上宁王三番五次拒绝才打消念头。 可也看得出,燕帝对宁王是如何的在意,对他的独子自然也格外照顾。 再加上世子体弱,宁王夫妇对他很是偏宠,使得他性格张扬之余,更荣登京城第一纨绔的宝座。 单纯这就算了,躲着就好。 偏偏全京城唯有严家躲不开,严凌枫更没有机会。 只因为—— 宁王世子名讳燕临风,和严凌枫音同字不同,偏偏两个人的身体状况是天壤之别。 于是小霸王自小就认定,是严凌枫夺了他的气运,见一次打一次,两个人怨恨越积越深。 不过像这样闹到严家,应该还是头一次。 严老将军沉声开口:“严家的军功都是真刀真枪拼下来的,世子不曾上过战场,不懂其中艰辛,但也不可如此妄言。否则,很容易伤了边疆将士的心。” “老将军说得不错。不过要是边疆将士知道,他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就是让你们在后方欺负小姑娘,更寒心吧?” “你……” “怎么,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燕临风从头到脚都将‘跋扈’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的字典里更没有敬老这个词。 无视严老将军铁青的脸,他看向夏清和,上下打量。 眼神算不得锐利,甚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却给人一种看透一切的错觉。 “夏姑娘,严家不是良配,那萧瑾就更不是了。你没有委屈自己的必要,嫁给本世子如何?即使当不成公主,将来当王妃也是极好的。” ------------ 第20章 她用命还够不够? 别说夏清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即使燕临风再放浪形骸,做事毫无顾忌,也没有做过任何违抗皇命的事情。 现在他求娶夏清和…… 怎么想,都不会是燕帝乐意见到的事情。 尤其是听过萧瑾分析的夏清和,更觉得怪异。 但是很快,她就笑了:“世子金尊玉贵,哪里是民女能高攀的?若是世子为了赢过少将军,想娶我,就更没有必要了。” “哦,为什么?” “因为民女自知身份低微,是万万不可能嫁给少将军的。” 燕临风‘哦’了一声,拖长了调子,还故意看向严凌枫的房间,再说话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还是被你拒绝,看来三年的庵堂生活真的让你放弃他了。” 是三年的庵堂生活吗? 不。 在那段日子里,严凌枫一直是她所有的期待,更是她生活里唯一却绚烂的光。 只是越美丽的东西,越容易昙花一现吧。 他们之间,终究没有未来。 不过她没有对燕临风解释的必要。 “世子要看少将军,民女就不打扰了。” 她俯身行礼,抬脚离开。 时间尚早,又有冬日难得的暖阳。 夏清和没有回宫,而是带着莺歌去了不远的集市。 快过年了,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模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她感受到了难得的自在和放松,可惜这样的快乐并没有维持太久。 “夏清和,你还敢出现!” 咬牙切齿的声音,每一个字里都透着刻骨的恨意,让人听着心里就发寒。 莺歌第一时间挡在夏清和身前,抬眼就看到苏纤柔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 她也不是怕事的,看清楚来人之后就指着对方鼻子开骂。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喊小姐的名讳。苏纤柔,你信不信,只要小姐想,照样能让你重新成为贱籍!” 苏纤柔的眼神中明显闪过恐慌,但是很快消失。 她没有理会莺歌,而是盯着夏清和。 “你明知道他已经不爱你了,为什么还要利用他的同情心帮你达到目的?他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你满意了?” 莺歌还想说什么,被夏清和拦住了。 她冷眼看过去,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既然担心他,不如将玉佩还给我,也好让他认清楚我的为人。” “你……” 苏纤柔还想说什么,夏清和已经牵着莺歌的手离开,摆明不想纠缠。 苏纤柔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是满满的嫉妒和憎恨。 突然,她的眼神一闪,里面充斥着恶毒。 “大家快看啊!” “她就是夏清和,冒充长公主和战神女儿的敌国细作,就是她害得清泉公主流离失所!” 一嗓子喊出去,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很快就将夏清和围了起来。 “是她吗?这也看不出啊。” “是她,之前陛下祭天时带她游街,我见过!” “战神和长公主为国捐躯,唯一的血脉受欺负,她竟然还敢招摇过市!揍她!” 不知道谁向她扔出了第一个烂菜叶,瞬间周围人像疯了一样,拿起各种脏污东西向她身上丢去,还夹杂着各种辱骂。 夏清和懂武,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周围都是无辜的老百姓,她又怎么能下手? 一时间,她们被团团围住,砸过来的不仅是臭鸡蛋烂叶子,更是戳上她心头的尖刺。 “臭奸细,也敢冒充长公主之女!” “你算什么东西,伤害公主!” “打死你,为公主报仇!” “……” 长公主和战神有守护京城的不世之功,纵然过十多年依然是百姓心中神明一般的存在。 现在得知夏清和的身份,完全是群情激奋。 她突然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 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她的身份是偷的,那她用命还够不够? 当这个想法不断在大脑里蔓延时,身边莺歌的哭喊都开始飘远,而她挣扎的手臂也一点点放了下去。 与此同时,临街的清风楼二楼靠窗的位置,燕临风靠窗依着,脸上都是看好戏的神色。 “那个苏纤柔还真的是会使阴招,嚎了两嗓子就有人对付夏清和。啧,弄成这样,她很难脱身了。” “刚刚说了求娶,现在就这么不闻不问,不合适吧?” 屋内的桌边坐着的男人,凉凉开口。 严凌枫嗤笑一声,偏头看过去:“我一个被拒绝的人算什么?她可是跪求太后嫁给你,你这么无动于衷……她真的是所托非人。” 静了几秒,他看萧瑾依然自顾自地喝着茶,又追加了一句。 “两次都是,真是惨。” 话声还未落下,一阵劲风袭来,刚刚还握在萧瑾手里的杯子,对着燕临风的面门袭来。 他动作灵活地闪身躲开,根本没有人前病秧子的模样。 “你这是谋杀啊!” “别拿严凌枫那种渣滓和我比。” 燕临风似乎察觉不到他话语里的冷意,反而笑着凑了过去。 “渣滓?他为夏清和还是做了不少事情的,倒是你,这么冷眼旁观岂不是比他更渣?” 萧瑾斜晲过去,薄唇勾起好看的笑容,狭长的凤眼里却冒着森森的寒意。 “刚刚活蹦乱跳几天,觉得日子太舒坦了?想重新躺回床上等死,我成全你。” 每一个字都冒着森冷的寒气,根本感受不到说笑的意味。 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燕临风,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 “活该你,注孤生!” 萧瑾没有理会,重新拿了一只杯子,继续喝茶。 燕临风有点忍不住了:“你真的不管?他不是拜托你照顾她吗?” “一个心有死意的人,是没人能救得了的。”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两个人聊着天,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喊。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吓我!” 是莺歌的声音,那声音里充斥着绝望和恐惧。 “出事了,不是真的被打死了吧?” 燕临风刚刚说了一句,眼前就一道黑影闪过。 等他再度看向身侧,哪里还有萧瑾的身影? “这个速度,是担心有负所托,还是另有原因呢?”燕临风的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起身慢悠悠地下楼了。 ------------ 第21章 你真把她当媳妇疼了? 萧瑾翻窗而出,一脚踏在还想趁机占夏清和便宜的人背上。 众人被这从天而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动作都停止了。 但只有一瞬,就有人在人群中吼道:“他们肯定是一伙的,都是敌国的奸细,一起打!” 话声落下,萧瑾将脚下的男人踹向说话的方向,众人滚倒在地,也让准备动手的人再度静止。 所有人都看得出,这是个硬茬子。 莺歌也认出他,哭着说道:“萧督公,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她被砸伤了,流了好多血!” 她被夏清和护得很好,除了头上有些菜叶,倒算不上狼狈。 而曾经万人瞩目的清河公主,头发上有碎裂的鸡蛋壳,鸡蛋液顺着头发滴滴答答落下,与额头上的鲜血混杂在一起,整张脸看上去格外凄惨。 再加上她并不是晕过去,而是木然地睁着一双眼,好似傻掉了,就更显凄凉。 萧瑾皱起眉头,冷眼看过去:“只会傻站着?不会跑不会躲?也不怕疼不怕脏?” 他身形高大,站在她面前,好似将一切的光亮遮掩,让她彻底隐藏在混沌之中。 夏清和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认出眼前人是谁。 他拧起剑眉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微微侧首看向人群,平时含笑的眉眼此时彻底阴沉了下来。 直到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着:“带我走吧。” 萧瑾伸手将人打横抱起:“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这个动作,让周围人的眼神又活泛了几分,窃窃私语如浪潮一般开始翻滚。 夏清和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意图将自己藏起来。 萧瑾的视线自人群里扫过,最后落在苏纤柔身上。 视线对上,他的薄唇勾起嘲讽的笑弧,她被吓得闪身躲入人群。 心头却是骤然收缩,有一种被人掐住脖颈的感觉。 夏清和感觉到嘈杂的声音渐渐散去,慢慢抬起头:“谢谢,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回宫就好。” 今天的行为已经很逾矩了,如果再让他抱着回宫…… “本督抱着未过门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吗?” 他的理所当然,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只是那笑,充满苦涩。 “萧公公有什么差遣,民女不会推辞。只是婚约的事情,旁人说笑就算了,公公怎么也会当真?” “你刚刚要是有反驳我的劲头,也不会被砸。” 她沉默了。 很多事情不是非得如此,却被她一步步走成只能如此。 可错误,三年前就已经铸成了,是她非要嫁给严凌枫,才一步步走上绝路。 但明明是他说会娶她的,是他承诺她的! 委屈突然涌上,刚才挨打都不曾落下的眼泪一颗颗落下,然后是止不住的汹涌,她就那么趴在他怀里开始哭泣。 萧瑾看着被弄脏的衣服,额头的青筋突突跳着,忍了忍才没有将怀里人扔出去。 什么聪慧可爱,这么软弱,还脏兮兮的。 嫌弃。 他低沉的声音里透出几许凉意:“别哭了。” “你放我下来。” 萧瑾走向旁边的马车,将她放在马车上。 斜倚着马车看戏的俊美男人挑了挑眉:“我还要去看戏。” 话是这么说的,他却半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还顺手推开了车门。 “夏姑娘,之前在严家,你要是答应了我,哪里还有这样的事情?” 萧瑾拿起车上擦手的帕子,擦拭着胸前衣服上的痕迹:“嫁给你一个病秧子,做寡妇吗?” “啧,不就是衣服被弄脏了?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夏清和刚刚哭了一阵,大脑的麻木渐渐消散。 尤其是想到萧瑾衣服上的脏污,是她造成的,有些不好意思。 “萧公公,你换下衣服之后,我拿回去洗吧。” “怎么,你还真看上他了?”燕临风看着她一脸脏兮兮的模样,拿了一块布帕子递给她。 她有些尴尬,没法接他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帕子。 萧瑾已经伸手接了过去,算是缓解了她的尴尬,也让她对他爱干净有了新的认知。 低头沉默不语时,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伸到她面前,紧接着脸蛋被温柔有力的手指抬起,正对上他那张脸。 过近的距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吸间喷洒在面上的气息,这个动作过于亲密了。 夏清和下意识想躲,但下颚被他固定住,根本没法动。 “别动。” 他左手拖着她的下巴,右手擦拭她的脸颊,神色专注而认真,好像全天下最大的事情就是为她擦干净脸。 是因为看不得脏东西吗? 她垂下眼眸,没有再躲。 由于脸上的鸡蛋液已经干涸,单纯用帕子擦是擦不干净的,他又沾了水才让她那张脸蛋恢复平日里的白净。 随手将帕子扔到旁边的水盆里,他脸上恢复平日看似温和,其实冷意内敛的模样。 “怎么,是觉得别人的设计不能落空,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挨打?” 他看到了全过程? 她不知道是不是担心从他眼中看到失望,有点不敢看他,微微垂下头。 “如果没有我,大家都会很开心吧?那些民众,也是不满敌国渗透。” “你出了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跟着你的小丫头。” 想到如果她真的被打死,莺歌会遇到的事情,夏清和心中,漫上一层凉意。 当时就是一股绝望突然蔓延,放弃了所有抵抗,现在她才明白,真的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是她,要不是她,我根本不知道你就那么傻站着挨打。” 夏清和将唇咬得泛白,眼神里都是愧疚。 风突然推开窗户,外面的集市依然热闹,每个人也都是笑脸洋溢,可这所有的快乐都与她无关。 陪她一路走来的人是莺歌,她不能这样草率放弃自己。 怎么安排莺歌,才是对她最好的? 马车停在宫门口。 “你先回去吧,我帮她处理伤口。”萧瑾说得随意,却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意思。 燕临风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圈之后,落回他身上。 “怎么,太后随口一道懿旨,你真把她当媳妇疼了?” ------------ 第22章 他们是要你不求回报地为严家付出 “羡慕?你去求你皇祖母,让她也给你指一个。不过注意,别把人逼死了。” 燕临风在大燕,是‘恶名’在外。 纨绔第一名,还身体底子差,谁家好人家愿意将姑娘嫁给他? 之前就闹过笑话,刚传出陛下有赐婚的意思,那家姑娘就在家里上了吊。 萧瑾无视他僵硬的脸,转身就示意夏清和,与他一起走。 “萧公公,你和世子的关系很好?” 他的语调很淡:“嗯?” “外界有关他好男风的传言不少,你小心点。” 似笑非笑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怎么,担心我和他关系不一般?” “只是觉得他恶名在外,会影响你。” 一阵大笑响起,让她皱起眉头,面上的神色很是迷惑。 “大家骂他,不过说他仗势欺人。我就不一样了,杀人如麻,心思阴毒……这到底是谁该防着谁?” 夏清和无语。 大概是因为燕临风和严凌枫自小不对付,她本能认定燕临风不是好人。 倒是忘了,眼前人才是被文武百官大骂的奸佞之臣。 两个人沉默地向前走,直到前往司礼监和后宫的岔路口。 “今日多谢公公……” “跟我走,我给你上药。” “不用劳烦公公了。” “你就让庄嫔看到你这副样子?” 纵然脸上的脏污擦赶紧了,但是身上衣服是脏的,头发上还有着鸡蛋清留下的痕迹。 怎么看都像是遇了事。 想到庄嫔红着眼睛的模样,夏清和还是跟着萧瑾走了。 到了司礼监,他先是安排莺歌为夏清和清洗。 萧瑾让人准备好药箱,就站在窗边等待。 她出来之后,眼圈微红,显然是哭过了。 他的眼神里闪过凉薄的嘲弄。 明明是她拒绝严凌枫的求娶,现在哭成这样,到底想怎样? 夏清和自然不会注意到他眼神里隐匿的情绪,乖巧地坐在他面前,让他为她上药。 刚刚沐浴过后的女子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味,萧瑾稍稍靠近,就能嗅到独属于少女的清香。 莫名的,他突然想起燕临风之前嘲笑他,在后宫里待久了,是不是对女人都过敏了? 喉结微微滚动,狭长凤眼之中滚动着最原始的欲望。 任由脑海里闪过一帧帧交缠的画面,他面上却保持着最初的淡漠,夏清和更是一无所知。 他能看到她白皙纤长的脖子,干净,诱惑,散发着致命的侵袭。 “萧公公。” 她突然喊他,也打断了他脑中旖旎的画面。 猝不及防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萧瑾瞳眸一震,突然真切地感受到龌龊的含义:“弄疼你了?” 夏清和摇摇头:“严家不希望严凌枫和我牵扯上任何关系,为什么还要在他出事时,希望过去?”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转了很久,却想不出答案。 萧瑾嗤笑一声,淡淡地说了句‘蠢’。 她张嘴想反驳,他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身份调换的问题,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严家人之所以不想掺和这件事,是担心陛下因为这件事,迁怒严家。” “所以,娶你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点头:“公公说的这些,我都懂。” “那你就更该明白,他们是要你不求回报地为严家各种付出。” 夏清和的眼睛睁大,眼神里的错愕藏不得假,眼眸深处还有一抹来不及隐藏的受伤。 平日面对这种天真的人,他都懒得理会。 面对她,说不清为何,还是动了那么一点恻隐之心。 他收好药箱,为她用发丝遮住伤口,淡声开口:“严家清楚,无法掌控严凌枫的婚事。若是他们对你慈悲之心,就不该让你再接近他。” 所以,他们早已知晓最后的结果,却半点不在意她会面对什么。 她的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双拳也慢慢握起。 庵堂三年让她读懂了世态炎凉,却还是没有教会她,人心能狠毒到何种地步。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她脸上有了几分冷意。 “今天的事情是苏纤柔故意设计我,公公能让严家人知道这一点吗?”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她站起身,对着他行礼:“多谢公公。” …… 夏清和回到永和宫,就正常地吃饭、休息。 好似出宫一趟,不曾发生任何意外。 等日暮时分,她再度见到萧瑾时,已经没有之前小可怜的模样了。 “上午,苏纤柔当街寻衅滋事,已经被抓到东厂了。她的丫鬟费了些周折,才将这件事告诉严凌枫。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去东厂要人了。” 一般情况下,严凌枫想捞个人,不是难事。 但是那人得罪了萧瑾,就另当别论了。 “公公,年关将近,西城每夜都会燃放烟花,不如今晚一起去看看?” 她要亲眼看看,严凌枫为了苏纤柔,会做到哪一步。 萧瑾察觉到她的心思,轻笑一声,眉眼中染上兴味。 …… 西城,游梦湖上一座座画舫,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夏清和站在船舷边,看着河岸上往来的游人,心情复杂。 希望他来,能让她彻底死心。 不想他来,曾经的美好终是一抹亮色。 “要报仇,先惩罚的却是自己,不觉得荒唐吗?” 萧瑾一身藏蓝色锦袍,临风而立,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显俊美。 他将一捧烟花递给她:“既然来了,就做点开心的事情。” 开心吗? 她有点茫然地接过,他硬塞到她手里的烟花。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用火折子点燃烟花,明亮的火焰照亮了彼此的面容,也让她暗淡的眼神多了些许光芒。 最初的慌乱过后,她拿着烟火棒开始挥舞,脸上也闪现出她本该有的笑容。 “萧瑾,谢谢你。” 她看着漫天烟花,真心诚意地说着。 太久了,她不曾如此开心。 明明是找个理由让他不被轻易找到,他却带着她欣赏漫天繁华,绝色绚烂。 只是烟花易逝,快乐短暂。 夏清和由于身边炮竹阵阵,听不清萧瑾的言语,下意识垫脚凑近,却在对面画舫上看到一张此时并不想见的脸。 ------------ 第23章 保护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问题吗? 是严凌枫。 那张脸太过熟悉。 纵然只是借着烟花瞬间的绚烂,夏清和也能一眼认出他。 即使距离较远,再加上光线的明灭,她却好似依然能看清楚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是想看透她的内心吗?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就那么维持垫脚凑近萧瑾的状态,却是遥遥和严凌枫对视。 萧瑾察觉到她的变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唇角撩起笑弧。 “来了。” 他轻啧一声:“听说上午严夫人还特意入宫,哭诉让你去看看他,说是快不行了。结果晚上人就来游湖赏烟火了,哪里来的灵丹妙药?” 夏清和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默地看着对面。 黑白分明的眼睛,如点墨一般,透着漫无边际的黑暗。 随着两只船的距离越来越近,十九上前。 “督公,少将军求见。” 萧瑾慢悠悠地开口:“见吗?” 简单两个字,却让十九忍不住多看了夏清和几眼。 除了那个人,什么时候见过自家主子,询问对方的意见? 夏清和收回视线,默默地垂下眼眸,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萧瑾也没有催促,就那么静静地等着。 好半晌之后,她轻声说道:“见吧。” 要放弃,总得在心上狠狠刺一刀,疼到痛不欲生,也就彻底放下了。 萧瑾抬抬手,两只船距离贴近,夏清和也就看清楚,燕临风是坐在肩舆之上。 他是被抬上船的。 “萧督公。” 严凌枫话是对萧瑾说的,眼睛却依然在夏清和身上。 “想不到你今日有如此雅兴,让我一顿好找。” “怎么,本督做什么,需要向少将军禀报?” 萧瑾的话并不硬,嗓音里还透着几分笑意,却很是噎人。 严凌枫脸部肌肉僵了几秒,才咬着牙开口:“能请督公回避,我和清和单独说几句吗?” “那得看清和是否愿意了。” 他低眸看向夏清和,口中慢悠悠说着她的名字,无形之中显示出一种亲昵,让严凌枫面上的神色更加难看。 “少将军。” 她依然站在萧瑾身边,没有向前一步:“有什么事情,就这里说吧。否则,我担心我的未婚夫不高兴。” 严凌枫直接气笑了,他直接指着萧瑾说道:“他是你的未婚夫?那我算什么?” “少将军是清泉公主的未婚夫。” “你明知道,那是陛下旨意,但是我心里只有你。并且我一直在请旨,请求陛下给我们赐婚!” “所以少将军身受重伤,还现身在此,是为了我?” 夏清和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尤其是她眉眼间遍布的嘲讽,刺得严凌枫体内的情绪不断翻涌。 好半晌,他才说道:“是你让萧瑾,对付她的?” “在少将军眼中,清和就是这种人?” 萧瑾不紧不慢地插入他们的对话:“上午苏纤柔当街设计清和,害她被围攻还受伤,本督……” 顿了一下,他看向严凌枫,凤眸里的嘲弄半点不隐藏。 “保护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问题吗?” 严凌枫双手握着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情绪似乎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 直到—— “所以少将军来找萧瑾,是为了救真正喜欢的女人?” “不是!” 他好像被刺了一样,没有考虑就给出否认的答案。 对上她如墨的眼眸,严凌枫的眼神显现出悲戚的神色。 “清和,我知道这三年,你吃了很多的苦,可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苏纤柔的事情……我和你解释过,是因为她救过我,我欠她一条命。” “现在她的丫鬟找上我,我能不闻不问吗?” 不能。 真的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再说下去,反倒是显得她小肚鸡肠,胡搅蛮缠。 她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睛,身侧却响起萧瑾的反问:“为什么不能?” 瞬间,夏清和、严凌枫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她对你有救命之恩,就能害清和吗?” “怎么,欠下人情债的人是你,偿还的是她?” “你们严家的如意算盘还真的是响,半点名分不愿意给清和,出了事情倒是全推给她。” 自从夏清和回来之后,她和严凌枫始终保持距离。 而他说着为她好,却一次次将她推向风口浪尖,严家更是设计她挡灾。 这话尖锐刻薄,精准刺伤严凌枫的自尊心。 就算她真的为难苏纤柔了,也是有仇报仇,凭什么为了严凌枫要处处退让? 她之前已经在严家的胁迫下抄了经文,亲自送到清溪寺,还因为严夫人的眼泪攻势前去探望严凌枫…… 甚至,她雪中跪请嫁给萧瑾,也是因为严凌枫。 可他分明,还觉得不够。 拖着严夫人口中随时可能撒手人寰的身体,前来质问她,实在是可笑。 纵然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设计的,也不是他的意思,甚至他还做出了反对。 但不影响,结果是他默认的。 他盯着萧瑾身侧夏清和的娇小身影,下颚绷紧,薄唇也慢慢抿成一条直线,好半晌没说话。 夏清和淡淡开口了:“少将军,你我已各自有了婚约,别再纠缠,对你我都好。” “纠缠?在你眼中,我的所作所为都是纠缠?” 他看向她的眼睛之中已经盈盈有了泪光。 只是还没有细看,他突然仰天大笑,那笑里说不出的哀伤,却将他眸中的情绪遮掩得消失无踪。 “清和,今日我是为苏纤柔的事情找萧督公,但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见到你,更没有想让你忍气吞声……” “上午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吗?”萧瑾打断他的话。 严凌枫轻叹一口气:“我这样子,哪里能出府?外界的事情也不清楚。苏纤柔的丫鬟哭诉上门,只说人被东厂抓了。” “所以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清和,对她的事情却半点不上心。” “不是这样。” “不管是哪样,今晚本督公只想陪清和游湖赏烟火,少将军一定要如此煞风景吗?还是说,在你心里苏纤柔的分量更重?” 萧瑾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开口:“也对,毕竟是救命恩人。无以为报,就只剩下以身相许这一条路了。” ------------ 第24章 当着你的面脱衣服吗? 漫不经心的调子,却透着无尽的嘲讽。 尤其配上萧瑾略显阴柔的含笑嗓音,给人一种冷风直往骨头缝里钻的感觉。 严凌枫一直按捺着的情绪,终于压不下去了。 他艰难地站起身,青砚赶忙伸手去扶:“少爷,您还有伤在身……”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严凌枫一把推开。 他迈着无比艰难的步子,一步三晃地走到萧瑾面前。 “我纵然千般错,万般坏,却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 “你想娶她,是为了什么,你敢说吗?” “萧瑾,她嫁给你,才是真正的跳进火坑。”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明明由于伤病,他气息不足,最后几个字却说得是铿锵有力。 在场的每个人,都被他惊到了。 不是因为他以死明志,而是满朝上下,谁敢这么和萧瑾说话? 在众人错愕之际,他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伸手抱住萧瑾,翻身两人一起滚落下船。 旁边的夏清和眼睁睁看到了一切的发生,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到‘扑通’落水声在耳边炸响,她才猛然清醒,转身趴在船舷往下看。 水花不断溅起,将两人周围排起一阵水花,却看不清他们的状况。 此时正值腊月,湖水冰冷,严凌枫又有伤在身……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救人啊!” 随着她这一嗓子喊出,周围人才如梦初醒,立即有几个人跳入水中。 但是下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将人救上来,并且严凌枫已经晕过去了。 夏清和拿起大氅下意识向着他走过去,但是迈出去几步就蹲下脚步。 “青砚,你家少爷身体有伤,赶紧带他回去。” 她走向萧瑾,垫脚将大氅披在他身上。 “别受了寒,我们回去吧。” “你怎么能这么心狠?” 青砚突然大吼一声:“你看看少爷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要他怎样?” 现在严凌枫的状况确实不好。 浑身湿透,人已经没了意识,却依然不停地发抖。 最是被冻得青白的脸色,都已经没了人气。 看一眼,都觉得心脏被揪得疼。 夏清和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你是瞎吗?” 青砚怔住了,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她冷眼看过去:“如果你不瞎,就该看到,是他故意拖着萧瑾落水,真正受了无妄之灾的人不是他!等他醒来,你告诉他,不要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 扔下这句话,她就命令回航,然后扶着萧瑾回到船舱。 “对不起。” 一进去,她就立即道歉,紧接着倒了热茶递给他。 “你这里有干净的衣服吗?先换上,回去再洗。不然这么一路冻回去,肯定会受风寒的。” “没有也无所谓,你先脱下湿衣服,裹上棉被,让他们回去拿一趟。” 说话间,她已经扯开了床上的棉被,还不忘催促他:“你愣着做什么?赶紧脱了湿衣服啊?” 萧瑾轻啧一声:“当着你的面脱衣服吗?就算是未婚夫妻,也不太合适吧。” 一句话,让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由于他是太监,自小习惯被他们照顾的夏清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男人,现在才发现…… 她手上的动作顿住,人也僵在那里,没了反应。 他看着她酡红的脸蛋,笑出了声音:“好了,不用忙了,回去换也来得及。倒是你,真的不去看看严凌枫吗?” 简单一句话,却像是羽毛在心头轻轻地掠过,骚动着那不该有的期待。 好半晌,她才听到她有些沙哑的声音:“你们怎么在水下那么久?” “他是真的要和我拼命,落水之后就将我往水里按。” “……” 宁死,都不让她嫁给萧瑾? 夏清和的眼圈忍不住再度泛红,严凌枫到底要做什么? 明明是为了苏纤柔找到萧瑾,结果因为她,要杀了萧瑾? 矛盾又荒唐,可笑又愚蠢。 偏偏又简单直白地陈述着他的坚持,让她不断说服放弃的心思,又生出蠢蠢欲动。 萧瑾识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她那点波动? 他喝了一口变凉的茶,语调平淡:“感动了?” “没有!” “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他刚刚说‘不是’的样子。” 夏清和怔了一下,脸色苍白。 刚刚萧瑾和严凌枫的对话清晰地在脑海里回响—— 【所以少将军来找萧瑾,是为了救真正喜欢的女人?】 【不是!】 所以这么快地回答,是因为他们都有刹那的心虚吗? 她默默地坐在桌边,没有应声,萧瑾也没有说话。 等船靠岸后,夏清和跟着萧瑾下船。 旁边是严凌枫的床,他也被抬了下来,人依旧是昏迷的状态。 第二次了吧? 他被人抬着从她面前离开,而她没有任何反应,被人说狠心。 可谁知,她的心如万虫撕咬,没有一刻不疼。 …… 督公府。 萧瑾沐浴之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坐在桌边,手里摩挲着一枚青碧色的玉佩。 “萧公公~姜汤煮好了~” 一听就是男人故意掐尖的声音,他眉心蹙起,收起玉佩之后凉凉开口:“进来。” 门一开,就是燕临风那张妖孽的脸。 “怎么这么冷漠?你对夏清和可不是这样的,十九都告诉我了!” 他端着托盘走进屋子,将姜汤递过去,上下打量着:“不会吧?我们萧公公,难不成是没断干净?” 说着,他的视线就往萧瑾下面某个地方瞟去。 萧瑾瞥了他一眼,语调又冷了几分:“有话直说。” “给你送姜汤。” “送到可以走了。” “你倒是喝呀。” 萧瑾不说话,也没有动,摆明了懒得搭理。 燕临风也不觉得无趣,反而坐到他旁边:“夏清和嘱咐十九,一定要熬姜汤,给你喝。” 萧瑾拿起碗,慢悠悠开始喝,丝毫不掩饰双标的态度。 “哎呦呦,这还是杀人如麻的萧公公吗?” “我都不敢想象,别人要是知道了,你这么在乎夏清和的话,会有多少人去刺杀她?” “说不准今晚,就有人提刀进……” 话还没有说完,一柄雪亮的短刀就比在燕临风的脖子上。 ------------ 第25章 你为什么会是两副面孔? 刀身亮可照人,刃口处还散发着森森寒意。 燕临风能清楚地感受到萧瑾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变化。 “你的弱点,被我发现了。” “想死,成全你。” 萧瑾狭长的凤眼里弥漫着汹涌的情绪,最后都集聚成杀意,而他手里的短刀更是微微施压,在燕临风的脖子上留下印痕。 手上的力道只要再重那么一点点,就是割喉血溅的场面。 “我死了简单,你的计划呢?就这么落空了,值得吗?” 燕临风性格放浪,却不是找死之辈。 他想探查夏清和对萧瑾的重要性,更知道自己对萧瑾的意义。 推开他握刀的手,燕临风笑得妖孽异常。 …… 永和宫。 夏清和裹着被子,窗外月如钩,照得满室清寂。 她无法不去想严凌枫。 他一次次拼命是真,为她也不似假,那苏纤柔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事情如一团乱麻在脑海里翻滚,却找不到可以梳理的线头。 明明回来才五天,可她觉得好似过了漫长的几年。 还有五天,她真的能顺利离开吗? 心里升起的怀疑,是因为不舍,还是别的原因,她也不知道,或者是不想探究。 …… 督公府。 夏清和一大早就来询问萧瑾的情况,却在走进他的院子时,看到燕临风开门走了出来。 “……” 他们之间,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 “这么早,看不出你对他还挺上心。” 燕临风一双桃花眼眨啊眨的,说不尽神采风流。 单单只是被他看着,就有种被他放在心上的错觉。 不过是错觉,勘破了,也就不会受到迷惑。 “世子说笑了,督公因受到民女牵连落水,过来看看自然是应该的。” “他现在不方便,我们一起去花厅等他吧。” “好。” 三年的时间,让她明白别随便有好奇心,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奇怪……不方便是指…… 问题还没在脑袋里成型,她就看到一头汗的萧瑾从外面向院子走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 夏清和:“……” 萧瑾径直走到她身前,眉眼微沉地盯着燕临风。 “啧,担心你落水染了风寒,你怎么能这么说夏姑娘?” “十九,送客。” 萧瑾没有废话,拉起夏清和就往院子里走。 燕临风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地摇头。 “你家督公一个太监,竟然还会对女人动心。动心就算了,这么对我是不是就不合适了?” “世子,属下送你走。”十九想来一板一眼,面对燕临风对自家主子的调侃,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燕临风抬手在十九的头上敲了一记:“呆子!” 夏清和跟着萧瑾进屋,整个人是说不出的尴尬。 “萧公公,我就是担心你染了风寒,现在看你没事,就安心了。” “坐下。”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让她本能地坐在桌边。 很快他拎着药箱过来,为她处理昨天被砸伤的伤口。 感受着他熟练又细致的动作,夏清和方才不安的心情,就那么抚平了。 很难想象,被满朝文武骂作阉宦的人,竟然会如此温柔。 只是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近那么远,好似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心下一动,她几乎是本能问出:“你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 “长公主,和我怎么可能有关系?” 萧瑾处理好她的伤口,波澜不惊地回应:“恢复得不错,再过两三天就好了。” “哦。” 她乖巧点头,心里却觉得他在撒谎。 只是他的年纪,和长公主又确实不该有什么牵扯。 “今天来找我,不会是单纯看我有没有感染风寒吧?” 萧瑾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药箱上敲击,眉眼间是他惯常的淡笑,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说了下去。 “要想知道我的情况,晚点看我有没有入宫当值就好,何必非得走这一遭?” “你为什么会是两副面孔?” “嗯?” 完全不是他预想的回答,让他挑起好看的眉梢,眼神里带着些许惊讶。 “每次见到你,你总是笑着的。只有见到世子时,才会变得冷冰冰的,为什么?” 他面上总是笑意弥漫,或嘲笑,或不屑,或轻鄙……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可是一旦见到燕临风,萧瑾就会板起脸,让她完全捉摸不透他们的关系。 萧瑾突然凑近她,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怎么,担心我和他关系不正常,将来对你不好?” “……” 夏清和感受着他喷洒在面上的温热气息,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无论他们是怎样的关系,她都不会嫁给他。 只是对上他那双眼睛,她什么都说不出。 最后她低下头,小声说道:“公公的事情,我不该多问,是我逾矩了。” 由于她低着头,自然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那抹异样。 萧瑾站起身,如秋风般微凉的语调响起。 “你出去等我,换套衣服,我们一起吃早饭。然后去东厂,处理苏纤柔的事情。” 她还想问什么,他已经伸手解腰带,脱掉了外袍。 夏清和哪里还敢待下去? 她快步走出去,还不忘将门带上,心里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不高兴了? …… 花厅。 两个人吃饭特别的安静,除了偶尔汤匙碰到瓷碗引发的震动,几乎就没有别的声响了。 “苏纤柔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夏清和忍不住打破沉默。 萧瑾将筷子上的小菜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之后反问:“你想怎么处理?” 她微怔:“你没有考虑好?” “可以按你说的去办。” 他回答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我还让人去请了少将军,他一会也会去。具体要怎么处理,也要看他的意思。” 将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萧瑾真的没有考虑好,如何处理苏纤柔吗? 【你想娶她,是为了什么,你敢说吗?】 严凌枫昨天对萧瑾的质问,突然在脑海里闪现。 萧瑾为什么一直在帮她? 真的有那所谓故人的存在吗? ------------ 第26章 打开牢门,给她三尺白绫 东厂。 看押犯人的地方,总不会让人舒服。 但是夏清和却好似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斑驳和潮湿,即使那些偶尔跑过去的老鼠,也不会引起她半分不安。 反观她曾经的婢女,苏纤柔就不一样了。 浑身哆哆嗦嗦的,满眼都是恐惧和害怕,再加上一夜未睡的憔悴,更显得楚楚可怜,也比她更像娇养的存在。 她双手抓着栅栏,眼泪一颗颗落下。 “少将军,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认出夏姑娘。她被围攻,真的不是我造成的。” 严凌枫裹着厚厚的大氅,被扶进去,就看到这一幕。 不等他开口,夏清和就做出了回应:“所以,昨天我们在将军府门口的集市遇到,完全是偶然。” 苏纤柔快速看了眼严凌枫,眼神里闪动过明显的不安。 “那边的集市比较热闹,快过年了,就想着去看看,采买一些东西。” “是吗?” 夏清和脸上浮现出泠泠的笑意:“那还真的是巧,我以为你特意去看少将军的。” “夏姑娘!” 苏纤柔突然对着夏清和跪倒,眼神中都是悲怆。 “我知道你之前就不喜欢我,现在因为少将军帮我解除了奴籍,就更不喜欢我。” “可是也不能这样,就在我头上强加一些莫名其妙的罪名。” “我确实爱慕少将军,但是他的心里一直只有你。” “即使他肯帮我,也是因为之前我是你的婢女。” “你现在这样步步逼迫,是非要逼死我,才满意吗?” 夏清和冷眼看着她声嘶力竭地控诉,半点不在意。 严凌枫眼睛一眯,还是开口了。 “好好说话,清和不是那样的人。昨天有人听到,是你喊出清和的身份。” “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说之前我跟着夏姑娘,就算是为了少将军,我都不会这样做的。我不可能,伤害你喜欢的人。” 苏纤柔满脸泪痕的脸上,突然凄楚一笑,看向夏清和。 “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让你不舒服,那我愿意为了你们去死。” “只希望夏姑娘日后,不要再怀疑少将军,我贱命一条,算不得什么。” 她咬着唇不许自己发出哭声,眼泪却一行行落下。 夏清和的脸绷了起来。 这哪里是,愿意为了他们的幸福牺牲,是要从言语上掐住她的脖子。 僵持之下,她突然笑了。 “打开牢门,给她三尺白绫。” 夏清和脸上的笑颜如花,却透着瘆人的寒意:“苏纤柔,我保证只要你想死,没有人会阻拦。” “反正你也承认是烂命一条,留在世上是浪费万物,不如死了干净。” 风从漏风的窗框吹入,拂动她脸颊的发丝,让她看起来像极了妖女。 “说不定少将军心一软,还会让你入门。” 三年的庵堂生活,让夏清和染上枯槁的麻木感。 现在她铺着笑意的眼神里轻狂又冷静,反而透出了几分当年张扬的气质。 “不过也可能和我一样,无人理会。” 她撩起右臂上的衣袍,露出手腕内部,那里是纵横交错的疤痕。 单单看着,也能想象当初划下去的人,心里是如何的悲伤绝望。 严凌枫看着那道道伤痕,瞳眸骤然收缩,眸底的疼惜满溢。 他张嘴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第一天接她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受尽苦难,身上有着不少的伤痕。 但是他半点没有想到,她竟然自杀过。 夏清和看着苏纤柔忘记流泪的脸,上前几步,隔着栅栏和她对望。 “我要想你死,还需要用逼的?你曾经是我的婢女,现在脱离奴籍又如何?要杀你,我依然有的是办法。” 萧瑾站在夏清和身后,一直没有说话。 他看着身影单薄的小姑娘,唇角勾了勾。 这才有趣嘛,总是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看着真是让人生气。 想报仇,就该亲自动手。 苏纤柔攥着裙摆的手不断收紧,眼眸里闪动着不满。 “对,你有的是办法,但是你凭什么因为我爱慕少将军就处处针对我?” “三年前,少将军为你立下军令状,去了边疆。” “我独自一个人,一步步跟了过去。” “你知道我路上走了多久,脚烂成什么样子吗?” “突然知道他被埋伏,我不管不顾地冲入战场,死尸堆里一个个找。” “结果呢?他当我是救命恩人,帮我解除奴籍,置田买地,可他的心里只有你!” “凭什么,我为他做了那么多,还是比不上你!” 等那声音落下,夏清和怔住了。 她知道苏纤柔救严凌枫的事情,但当苏纤柔一字字吼出时,是另外一番感受。 果然,人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这三年,比起她,苏纤柔吃的苦也不少。 周遭守卫的锦衣卫看着跌坐在地,哭得泣不成声的苏纤柔,眼中也闪过怜惜。 唯有萧瑾,他事不关己冷眼旁观,菲薄的唇勾起嘲弄的弧度,眼神凉薄到极点。 严凌枫的嗓音沙哑:“是我对不起你。” “我要的从来不是对不起。” 苏纤柔捧着脸,整个人几乎趴伏在地上:“是我非要喜欢你,明知你心里只有夏姑娘,还是不甘心。” 夏清和听着那一声声哭泣,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最后又觉得可笑。 她垂眸,轻声说:“放了她吧。” “放了?” 萧瑾隔着栅栏,第一次睁眼看向苏纤柔,微凉的嗓音里缠绕着笑意。 “苏纤柔,你占尽便宜。不是你落几滴眼泪,委屈的人就是你了。” 苏纤柔似乎对他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在他开口,并且是对她说话时,一时间愣住了,眼泪都忘了往下落。 “你喜欢少将军,没有错,可你三年前就有勾引少将军的记录。” “明知是主子的未婚夫,你却想偷爬上少将军的床。即使杖毙也是应该吧?” “是清和心善,只是罚你当了洒扫丫鬟,但是你一直记恨在心。” 他淡笑着,眼眸中透着玩味:“一步步走过去?你知道那是多远吗?要是路上没有车马载你,别说脚磨烂,你怕是命都没有了吧?” “所以,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到底是怎么走过这一千里的?” ------------ 第27章 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最后一个问题,更像是一种暗指,透着刻薄冷漠。 夏清和听着都有些不适,更别说作为当事人的苏纤柔。 她一张脸苍白如纸,几乎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难堪,剧烈颤抖着。 严凌枫的眉头皱紧,眼神里都是几分冷意:“够了!萧瑾,这么无端地揣测一个弱女子,你于心何忍?” 萧瑾根本没有理会,视线落在身前的夏清和身上。 凤眸寂静无声,就那么看着,好像没有任何意味。 严凌枫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大牢光线阴暗,她站在阴影里,脸上的表情并不能看清楚。 倒是夏清和,扯唇笑了。 “其实苏纤柔怎么到了边疆,和少将军如何,又是生还是死,都和我无关。我想要的,少将军不会不知道吧?” 她看着他,红唇抿着淡淡的笑意。 似乎只是在询问,并没有别的意思,甚至不需要答案。 严凌枫的唇动了动,喉咙上下滚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两个人就那么对视许久,却是相对无言。 苏纤柔看着他们眼神里流转里的情绪,出声打破沉默。 “少将军,夏姑娘自小爱慕您。即使三年改变了很多,她也定然心恋于您,只是在生我的气。” 她的声音很是轻柔,脸上满是泪水:“您别管我,多哄哄夏姑娘,她自然会和您重归于好。” 严凌枫的眉头皱起。 如果他能不管她的事情,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何况她刚才那么哭诉,更像是别样的表白,让他心乱如麻。 至于夏清和…… 他也认定,她只是在生气,总能哄好的,不急于一时。 夏清和自然看得出。 她撩了撩红唇,眸底却毫无笑意。 “少将军现在大概无心理会我的事情,等等也无妨。苏纤柔,你一路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也不太重要。毕竟你爱慕的人不在乎,只觉得感动。” “夏姑娘!”苏纤柔的声音变得尖锐。 “清和,你别这样。像你这般善良的女孩子,不该说出如此刻薄的话。” 严凌枫看着她,眼神里都是痛心:“她救了我的命,我不得不管。” “救命之恩啊,那少将军是否还记得。你七岁时落入荷花池,救你的人是谁?” 他神色微怔,夏清和就知道他记得,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算起来,我也是少将军的救命恩人。可少将军说是为我做了多少事情,却除了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让别人指责我心狠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凉凉的眼神自苏纤柔身上扫过,她面上的笑容,寡淡而不真实。 “要是到了今晚子时,少将军还不能将东西还给我。我就只能用我的方式,要回属于我的东西。那么,苏纤柔会如何,我就不确定了。毕竟,我是心狠之人。” 话落,她转身看向萧瑾,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我们走吧。” …… 东厂外面,阳光明媚,却掩盖不住寒风刺骨。 像极了严凌枫对她的感情。 夏清和微微仰起头:“萧瑾,苏纤柔去北疆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都清楚?” “我没有那么闲。” 也对。 堂堂司礼监太监,还是执掌东厂的督公,确实没有必要关注这么小一件事。 “那他们之间……真的只是报恩吗?” “或许吧。” 真是无比灵性的回答,怎么理解都可以。 不可能从他口中套出他不愿说的消息,她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打转。 “你知道京城哪家铺子,能雕琢古玉吗?要老手工师傅,一比一还原。” 如果苏纤柔打定主意不还玉佩,严凌枫又不肯去要,想拿回就不那么容易。 她得准备两套方案,确保结果不会有偏差。 心里盘算事情的夏清和,没有注意到萧瑾的手突然缩了一下,似乎是在摸索内袋里的东西。 “你要还原什么玉佩?” “故人之物。” “哦?” “年少无知,将玉佩送给少将军了。现在也要不回来,重做一块,给庄嫔娘娘留作念想。” 夏清和没有全部说实话。 眼前人帮过她,可严凌枫何曾没有帮她? 对人最基本的信任,她已经没有了。 “用赝品当念想?”他嗤笑一声,率先上了个马车。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微沉。 怎么觉得,他知道玉佩的事情? 还因为她撒谎的事情,而感到不高兴了? …… 古韵堂。 淡淡的檀香味缭绕在空气里,架子上各种各样的古玉和瓷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夏清和的视线在架子上一扫,就知道架子上的东西,都算不上名贵。 这种地方的师傅,真的有她想要的手艺吗? “真的是有缘啊,又见面了。” 略显轻佻的笑容,配上那妖孽般的俊脸,很难让人讨厌。 尤其是燕临风脸色比一般人白很多,唇色却很是鲜艳。 强烈的对比,更衬得他病恹恹的。 她似乎有点奇怪,曾经的她怎么会对看上去命不久矣的人,那么讨厌? “世子。” 燕临风眼波流转,视线瞥过旁边的萧瑾,再度落在夏清和身上。 “前两天,少将军来这里买玉佩,今日夏姑娘也来了。不知道是怎样的玉佩,让夏姑娘如此上心?” 他们就是在这里同时看上了玉坠? 夏清和没有回答,而是重新看向架子,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燕临风继续笑着说道:“那些凡品,哪里能入得了夏姑娘的眼?我带你上楼,随便跳。” “世子对这里很熟?” “萧瑾没有告诉你吗?这是我的铺子。” “……” 严凌枫跑到燕临风的铺子买玉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她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弧。 还真的是一场戏,她怎么就信了? 按捺下心头泛起的一层层涟漪,她神色淡然地看向燕临风。 “有劳世子了,我想买一块古玉,然后让店里的老师傅雕琢成我需要的样子。没有原物,只有图样,能做到一比一还原吗?” “没有实物?那每一处的尺寸细节,你都知道吗?” 不等她回答,他继续说了下去:“这种情况,一比一还原是根本不可能……”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萧瑾暗示的眼神。 燕临风看向黯然垂眸的夏清和,改了话头。 “一枚玉佩而已,不如求求我们萧公公,他绝对找得到。” ------------ 第28章 你是彻底放弃他了吗? 萧瑾? 依着苏纤柔对萧瑾的恐惧,这件事似乎并不难。 夏清和下意识偏头看向他。 他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倒是燕临风凑了过来:“你不会不知道怎么求他吧?” “……” 真棒,直接就说出了标准的答案。 不等她有所反应,萧瑾将燕临风拉开:“离她远点,不要教坏小孩。” “跟着你就不会学坏了?” 他撇撇嘴,转身向楼上走,示意他们跟上。 夏清和刚刚迈出一步,头顶就响起萧瑾的声音:“需要我帮你要回来吗?” “可以吗?”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有某种熹微的光亮。 并不亮,却格外动人。 萧瑾的唇勾起,神色也不自然地变得温和:“当然,你都自请嫁我了,聘礼自然是要开始准备了。” 是这样吗? 她觉得多了一个备选方案的同时,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先上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料子,不行你就帮我要回来。” “好。” 抛下轻轻的一个字,他抬脚向前。 同样是背影,她怎么就觉得现在的他,和刚刚独自上马车的感觉完全不同? 二楼,西房。 略显阴暗的房间,但是里面琳琅摆放的物品,和下面的东西,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尤其是玉料堆里一块青碧色的玉璞和那块玉佩明显是一个料种,颜色也有九分九的相似。 她有些惊喜地走过去,捧起那块璞玉。 触手温润,质地莹润,绝对是上好的玉料。 夏清和将袖中的图样拿出,轻轻展开:“世子……” “你要雕这块玉?”燕临风向来带笑的脸抖了抖,眼神都直了。 “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我那几乎被奉若神明的姑姑,生前最喜欢的玉佩,常年佩戴在身上。后来给了姑父,姑父也非常喜欢,最后……” 他的视线落在夏清和身上,眼神里有着很浓的意味。 “不知道多少人见过这块玉佩,也知道那是她心爱之物。你想做块假的,蒙谁?那块真的呢?摔了?” “没有。” 他眼珠子一转,面上的神色更加惊讶:“该不是你送给严凌枫,他又转赠别人,现在要不回来了吧?” 他怎么猜得这么准? 夏清和几乎要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他们就什么都知道。 “你不用说了,看你表情我就知道猜对了。” 燕临风越过她,直接伸手搂住萧瑾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神色。 “她做出这块玉,能不能骗过她想骗的人暂且不说。对方能拒不退还,就会有指证她拿出的是假的的可能。还是你出马,帮她要回来吧。” 萧瑾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看着他搭在肩膀的手,眼神里的嫌弃半点没有藏匿。 “她昨天眼泪鼻涕糊你脸上,你的反应都没有这么直接……”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萧瑾丢出去了。 真的是丢出去的。 夏清和看着人翻滚了一圈,又踉跄着靠着衣柜停下脚步,心脏都差点停了。 燕临风那个身体状况,经得起这么折腾吗? 他就是再招人嫌,也是燕帝最喜欢的兄弟的儿子,金贵着呢。 “放心,他死不了。” 萧瑾应该是读出了她眼神里的担心,直接做出保证。 “玉佩的事情,我帮你想办法。这里的东西有看得上眼的东西,拿走。” 怎么突然就有了土匪的味道? 夏清和捉摸不透萧瑾和燕临风的关系,也不想深究。 反正她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还剩四天就可以离开了。 “没什么喜欢的,只是许久没有在京城的酒楼吃过饭了,你能带我去吗?” 或许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萧瑾不知道她深藏的情绪,却也不会拒绝这点小事。 只是燕临风如尾巴一样跟着他们,明显令他不悦。 饭后,他们刚刚走出酒楼,十九就迎面走来。 “督公,苏纤柔被少将军接走后,就送回了宅子。两个人发生了争执。”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看了眼夏清和,意味明显。 能让他们争执的人,暂时只有她。 问题是,苏纤柔敢和严凌枫发生冲突? 他们既然牵扯不断,为什么又要将她这个局外人扯下水? 夏清和脑子里闪过各种问题,萧瑾倒是什么都没有问,就挥手让十九离开了。 “要去看看吗?” 对上他静如瀚海的眼眸,她心中某种微妙的情绪,似乎被一览无余。 微微偏头,不再与他对视。 她轻轻地摇摇头:“少将军即使和苏纤柔有什么,也是公主该操心的事情,和我无关。” “所以,就这样放过他们?” 明明是极淡的语调,夏清和就是听出了嘲弄的味道。 那不是对严凌枫,也不是对苏纤柔,而是对她。 被愚弄的人是她,装聋作哑的也是她,还真的是窝囊。 “少将军为苏纤柔做了那么多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传入公主耳中,也不难吧?” 萧瑾作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想安排这点事再容易不过。 他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反问:“为什么不让太后去处理?” “若是太后知道,苏纤柔定然会没命。” 不单纯是心善,也是一种自嘲。 她还是很想知道,苏纤柔在严凌枫心里到底有多重。 至于夏雨绵…… 接触不多,记忆也刻意模糊她们之间的交往。 但是夏雨绵素来是与世无争的模样。 即使对她,也是行为有度,不曾有丝毫的轻慢,更别说怨恨。 好像整个京城,最了解她的无奈的人,就是夏雨绵。 萧瑾淡淡开口:“所以,你是彻底放弃他了吗?” 夏清和脸上的神色有瞬间的凝滞。 过了几秒,她才轻声说了:“你是忘了吗?我已经请求太后,为你我赐婚。和少将军,我们再无瓜葛。” 他又沉默了几秒,才道:“嫁给我,不过是权宜之计。等事态过后,我自然会放你离开。但……” 顿了一下,他撩了撩唇角。 “将来他知道你今日所作所为,苏纤柔又真的只是他的救命恩人,你知道后果吗?” ------------ 第29章 我们一起离开吧 后果…… 夏清和的心上,好似被人用刀尖轻轻地挑了一下。 伤口不深,一阵阵的冷风却直往里面钻,沁冷森寒,疼得她呼吸都在发颤。 她脸上却覆上笑容,将层层叠叠的情绪压在不可见天日的内心深处,漆黑的眼眸更是透不进任何一点光亮。 “你一直询问类似的问题,是在担心我后悔嫁给你?” 撩了撩唇角,她笑得很是灿烂,语调里是明显的调笑。 “还是说,你对我动心了?” “自信点,他就是动心了。” 燕临风笑嘻嘻凑了过来,挤眉弄眼的表情让人很担心,他会不会再次被丢出去。 夏清和自认为不自卑,却也没有自信心爆棚到,能让众人口中的嗜血阎罗另眼相看,更遑谈被这种人爱慕。 只一秒,她就开口了:“世子误会了,萧大人是受人所托照顾我……” “照顾你,还需要帮你拿玉佩?” “若是世子觉得这件事显得太过暧昧,不如你代劳?” 萧瑾的脸上依然带着笑,但是看向燕临风的眼神里透着森森寒意,犹如绵密的刀锋袭来,令人呼吸都变得不畅。 “哎呀,突然头好疼,可能刚才吃多了,我先回家了。” 他对着小厮一招手,人麻溜地被扶上马车,真的是半点都看不出不舒服的样子。 这么一来,反倒是让夏清和有那么点尴尬了。 “陛下要打压世家,严家首当其冲。帮你要玉佩,正好是敲打他们的机会。” 萧瑾的语调淡然,微微挑起的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要不是这个由头,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这么巧吗? 夏清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感觉越是靠近年关,天越冷了。 “那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回宫后,他们在岔路分开。 夏清和沿着宫道慢慢走着,风吹起她的长发,撩动着她的裙摆,将她衬得越发落寞。 萧瑾站在原地,眼神沉静地看着她一点点远离的身影,薄唇挑起淡得几乎不存在的弧度。 还是那么喜欢吗? …… 夏清和一路都低着头,思索着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最初在慈宁宫外见到萧瑾,再到刚刚,满打满算也不过六天的时间。 能衍生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情愫? 心动不可能。 故人托付……深宫之中,哪里还有她的故人? 淡漠的眼神一点点变冷,她的心一点点缩紧,只觉被卷入巨大的漩涡之中。 想脱身,她必须加快动作。 “清和。” 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也惊掠起心湖的一圈圈涟漪。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寡淡:“见过少将军。” “我们之间,一定要如此吗?”严凌枫的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配上他有些寡白的唇色,看上去格外凄惨。 曾经青梅竹马,如今相对无言,也真的是讽刺。 夏清和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所以,少将军是来还我玉佩的吗?” 他苦笑一声,眉眼间的无奈几乎能凝结成实质:“除了玉佩,你是不是已经无话和我说?” 静默了几秒,严凌枫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介意苏纤柔,所以已经安排人送她到乡下去。等她离开之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她笑了笑,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丝毫的在意。 “我以为,你知道她一路上吃了那么多苦之后,会格外怜惜。再加上救命之恩,给她一个名分。” 严凌枫看着她,眼睛里的涌现出笑意,却无比的苍凉:“清和,若是因为吃苦心生怜惜,我最心疼我自己。” 她眼神有片刻的迟疑,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他。 “苏纤柔北上到边疆,吃了很多苦,又将我从死人堆里揪出来,确实让人心疼。给她个名分,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轻,细听之下,却透着无尽的寥落。 “她身份卑微,不说我爹娘是否同意,太后就不会允许。对她,我没有破釜沉舟的想法。” “何况,你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就注定她不可能踏进严家大门。” 说得真好听啊,最后的落脚点是为了她夏清和? 她垂眸,遮掩住眼神里的轻嘲,语调平淡:“所以,你允许她用玉佩报复我?” 严凌枫盯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我该怎么想?面对为你吃了太多苦的人,你给不了名分要送她离开,还允许她带走对我而言重要的东西,这算什么?” “一块玉佩而已,为什么就成了审判我对你感情的标志?清和,相信我。等我们成婚之后……” “少将军是不是忘了?陛下不会为我们赐婚,太后不会同意,严家也不会同意,娶我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庶民。” 她现在的身份,比起苏纤柔,好不了多少。 对于想要拉拢严家的太后,和打压世家的燕帝,都是一样的存在。 “你不一样,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今生必须娶到的人。实在不行……我们一起离开吧,就在除夕之夜,陛下大寿之日。” 夏清和听到有如擂鼓的心脏跃动声,情绪翻涌的话都说不出。 除夕之夜,燕帝大寿之日。 就是四日之后,她选择永远离开的日子。 严凌枫战场摸爬滚打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她情绪的变化? 傍晚的夕阳余晖洒落在大地之上,淡淡的橘色光晕在她周身镶了一道边。 像极了梦幻中的画面,唯美又浪漫。 他心头一动,一步步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随着她的后退,将她困在他和墙壁之间,双手撑在红色的宫墙之上,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严凌枫沙哑微哑:“从小到大,你都是我期盼迎娶的新娘。清和,只要你肯,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是吗? 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太有蛊惑,还是年少的期待在这一刻有具象化的可能,她竟然没有躲开。 甚至于她的脸上没有半分羞涩的痕迹,就那么双眼直直地盯着他看,看着那张距离她越来越近的脸。 ------------ 第30章 苏纤柔自杀了 严凌枫即将贴上她的唇瓣时,清冷的声音响起。 “身负婚约,亲吻别的女子,少将军觉得这样对得起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近模糊了彼此的面容,而使得声音格外清晰。 他身躯一震,僵硬地站在那里时,一双纤白的手抵在他胸膛之上,毫不留情地碾过他的伤口。 尖锐的疼痛刺得他皱紧眉头,眼神里滑过一道道受伤的情绪。 夏清和依然站在原地,夕阳模糊了她的面容,却无法淡化她唇角嘲弄的弧度。 “宫道之上,人来人往。少将军这样做,是想陷民女于不义?借上位者之手,治民女之罪?”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我该怎么想?若是今日少将军拿来那枚玉佩,我会觉得少将军对我仍念旧情。现在我只觉得,少将军像极了话本子里的浪荡子。” 话罢,她转身继续向前走,纤瘦笔直的身影像极了立在地上的标杆。 也狠狠地刺入严凌枫的心脏。 他们之间,好似形成了巨大的鸿沟,是因为那块玉佩吗? 眸底染上寒意,他的眼睛里突然翻卷起巨大的杀意。 …… 司礼监。 “九千岁,刚刚少将军确实找夏姑娘了。” 萧瑾将手里的奏折披红之后,才放下手里的朱笔,缓缓抬起头,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弧,声音阴柔。 “哦,他们说什么了?” “夏姑娘催问玉佩的事情,少将军说玉佩不能证明他们的感情,想和夏姑娘一起在除夕夜离开。” 除夕夜? 凤眸眯起,萧瑾的眼神里掠过一抹别样的情绪,然后转化为一抹寒光。 “清泉公主那边的人,将消息带到了吗?” “带到了,公主已经开始让人调查了。” “把我们知道的消息,都告诉公主。” “是,九千岁。” 小太监一一应声之后,观察这萧瑾脸上的神色,又小心翼翼开口:“还有一事,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 淡淡的一个字,与之前的语调没有任何的异样。 唯有眼眸间寒芒乍现,惊得小太监腿一软跪在地上,声音都微微颤抖。 “小、小的听到,少将军想亲夏姑娘。但是隔了一道墙,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吗?” 萧瑾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狭长的凤眼却越眯越紧,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扶手上敲击,让人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忍不住跟上他的节奏。 小太监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得大气都不敢出,一颗头杵在地上,根本不敢抬起来。 “盯紧了。” “是。” “退下吧。” 屋里只剩下萧瑾一人,他从内兜里拿出那枚青碧色的圆形玉佩。 苍翠的劲竹风骨高洁,握在手里质地温润,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散发着莹莹光辉。 …… 随着阳光洒落,夏清和的眼皮轻轻地抖动一下,然后缓缓睁开眼。 第七天了,她很快就能离开了。 只是还没有拿回玉佩,就无法保障庄嫔后世无忧。 她抿了抿红唇,起身收拾好之后,向庄嫔请安之后,又如常一起吃了早饭,就离开了永和宫。 司礼监。 “夏姑娘。” 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是最会见风使舵的。 夏清和在宫中没有身份,可萧瑾对她的照顾是有目共睹,谁会想不开找她的茬? 不仅如此,就连永和宫的待遇都在无形中提高了不少。 不过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没有人会特意拿来说。 她微微颔首,向里看了眼:“萧瑾在吗?” “九千岁在陛下跟前伺候着,大概还得有半个时辰才能回来,您进里面等吧。这寒冬腊月的,别冻着您。” 说话间,夏清和被请进了屋。 一踏进门槛,暖融融的空气迅速环住她,将她体内的阴寒都驱散了不少。 她忍不住感叹:“真暖和。” “姑娘有所不知,这地下有地火龙,屋里还放了几盆红萝炭,自然暖和。” 萧瑾在后宫的权势,果然不同凡响。 即使是太后,待遇也不过如此吧? 夏清和心里的疑惑再度漫上,这样几乎可以说是手眼通天的人物,真的是因为故人托付照顾她吗? 这个故人,又会是谁? 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人的身影,又都消散成烟。 除了庄嫔,谁还会在意她? 可惜庄嫔不是萧瑾的故人,否则她还真的是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 棉门帘突然被掀开,萧瑾挟着一阵寒风走进来。 他身形挺拔,步履沉稳,随手脱下大氅向她走来:“一大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站起身张口想叫他的名字,又觉得不妥当。 喊‘公公’,似乎也不该。 一时间竟然呆站在那里,没了反应。 萧瑾挑了挑眉,好看的眼睛里闪过几许笑意:“该不是想不起我叫什么了吧?” “九千岁。” 夏清和突然想起旁人对他的称呼,下意识出声喊道。 眼角余光瞥到他微微拧起的眉头,又继续说:“这个称呼,是陛下封的?不然,怕是要生出无端祸事。” 伴君如伴虎。 世上被称作‘九千岁’的人,一只手都数得出来,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可结果呢? 他坐在宽大的书案后面,看似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却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眉眼间波光潋滟,配上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端的是人才风流。 “所以,你是担心我?” “虽说是未婚夫妻,却是一生一世的约定,关心是应该的。” “是吗?” 他淡淡地反问了一声,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所以你觉得我也不该隐瞒你,想问问我,托付照顾你的故人,到底是谁。” “……” 心思就那么被看破,令她无所顿藏。 局促一秒之后,夏清和的神色重新恢复镇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有些事情,我知道,也是应该的。” “说得不错,只是是不是得等除夕之后?” 她心头一跳,抬眉看向他。 这个节点太过特殊,总让夏清和觉得,他好像是话里有话。 萧瑾随手摸索着身上的玉佩,语调是一贯的阴柔,面上的笑意都不曾改变分毫,却让她觉得屋里的温度,在迅速下降。 “毕竟,除夕之后,你有可能和少将军一起离开。” 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睛,他笑得更加阴柔,似乎要跑路的人,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 夏清和的心头一抖,竟然有几分愧疚。 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冷声开口:“你派人跟踪我?” “偌大的皇宫,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需要我说吗?还有,那么私密的事情,没人教过你要背着人吗?” 萧瑾唇瓣笑意不减,眉眼间森冷的寒意,却让她心头发虚,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都变了节奏。 房间内气氛凝滞时,门口响起十九的声音:“督公。” “进来。” 淡然的语调不带丝毫情绪,却又夹杂着说不出的冷意。 十九走进来,视线没有一丝落在夏清和身上。 “督公,刚刚得到消息,苏纤柔自杀了……” ------------ 第31章 重用你,是要你替他杀人? “自杀?” 夏清和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等视线落在萧瑾身上时,又充满疑惑。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唇角若有似无撩着的笑意并没有散去,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阴柔。 “觉得是我动的手?” 萧瑾的狠辣手段,也算是人尽皆知。 对付朝中大臣也从不手软,但完全没有必要花心思设计毫无意义的小人物。 夏清和摇头,声音微哑:“你不会这样做,我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现在会做这件事的,最大可能是刚刚得到消息的夏雨绵,可…… 还没有继续想下去,十九就在萧瑾的示意下,继续说了下去:“有人闯入苏纤柔的院子,意图强迫她,她拿簪子划伤了颈部。” “什么人?” 十九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萧瑾。 在萧瑾微微颔首之后,才继续说道:“那人是苏纤柔隔壁的邻居,一直垂涎她的美貌。表面看上去,似乎是临时起意。” 这么凑巧? 她垂眸思考时,萧瑾的声音已经响起:“看样子盯上她的人不少。” “你知道是谁做的?” 话声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一阵嘈杂声。 不等十九退出去查看情况,就听到尖锐的女声。 “夏清和,你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躲起来做什么?” 燕婷? 她皱起眉头看了眼窗外,又对着萧瑾微微欠身:“因为我的事情,影响这里的清净了,我现在就去处理。” 他没有说话,但是站起身向她走过来,显然要和她一起出去。 夏清和张嘴想拒绝,他已经先一步开口:“怎么,你真的决定和严凌枫重修旧好?” “……” 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打算,可是她也没有真的和他共度一生的想法。 只是有些事情,解释起来就太过复杂了。 她抿了抿红唇,没有应声,和他并肩走了出去。 随着他掀开棉门帘,夏清和走出去,燕婷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但她终究是大燕的公主,只一秒就重新扬起下巴。 “我之前只觉得你心机深,真没有想到,你会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真的是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清楚,问题已经率先扩大化了。 夏清和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总觉得燕婷将来会因为这个脾气吃大亏。 “公主,民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 燕婷声音尖锐地打断她的话,眼神里的鄙视之色更重。 “真想不到你能恶毒到这种地步!三年前就让你那上不得台面的丫鬟,缠着枫哥。” “这也就算了,竟然在枫哥和雨绵谈婚论嫁时,还让那贱女人出来搅局!” 说到这里,她突然冷笑一声。 “不过你别想能成功,她现在怕是早就去见阎王了!” 是谁安排人去了苏纤柔的屋子,已经是不言而喻。 夏清和有些想扶额,燕婷这个脑袋,到底是怎么平安长大的? 她面上掠过淡淡的无奈,说话的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 “公主应该知道,三年前民女去了庵堂,莺歌也不离不弃……” “不是她,是那个柔儿,现在改名为苏纤柔的贱女人!” “她……早就不是我的婢女,她和少将军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她昨天被抓到东厂,紧接着枫哥就去了,难道不是你安排的吗?” 夏清和脸上的神色更加无奈,语调里的恭敬却没有一丝改变。 “回禀公主,苏纤柔被抓,是因为她在街上寻衅滋事。” “至于少将军救她,也不是我能掌控的。” “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无关。” 一番话说下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弄得燕婷兴师问罪的脸上显现出些许的阴晦之色。 静了几秒,她才说道:“你不就是想利用她,得到枫哥的垂怜?死了那条心吧,枫哥是不可能和你们牵扯上任何关系的!” “既然如此,公主为何如此生气?” “你……” “公主,民女恭祝清泉公主和少将军早日喜结连理,心里不存在任何妄想。倒是公主,如此吵吵嚷嚷,怕是事情要传遍整座皇宫。到时候,大家会怎么看这件事?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会认为苏纤柔出事,是公主安排。” 燕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只想着用这件事狠狠地打脸夏清和,让对方不要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曾想到,反而将自己做的那点事情公之于众。 夏清和稍稍松了一口气,燕婷也没有那么蠢,还知道不能继续闹下去。 “公主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和萧瑾继续谈事情了。太后赐婚,不敢慢待。” 这话不仅是说给燕婷听,更是告诉萧瑾,夏清和的答案。 他斜晲了一眼她,脸上出现似笑非笑的表情,扶着她重新回到屋子。 “你倒是学会了狐假虎威。” 对他的调侃,夏清和并不在意:“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公主做的。” “人是燕婷安排的,但是背后有没有人推波助澜,就未必了。” 意有所指的话,她的眉梢挑起,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无数困惑。 他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了下去。 “去传消息的人是个精细的,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件事。那怎么就那么巧,燕婷也知道了?” 夏清和的眼神里微微闪动,忍住了摇头的冲动:“她怎么会做借刀杀人这种事情?无巧不成书,或许就是那么巧……” 他轻笑一声,没有给她将话说完整的机会。 “我从来不相信过分巧合的事情,劝你也不要相信。” 萧瑾暗指是夏雨绵设计了整件事。 夏清和脑海里不自觉闪现出,那个拥有公主气度的女子,她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概是猜出她的心思,他凉凉的语调再度响起。 “越是看似尊贵的人,越是杀人不见血,因为他们需要被敬仰,绝不能被人看到黑暗的那一面。” “所以陛下重用你,是要你替他杀人?” ------------ 第32章 怎么看都像是被豢养的男宠 萧瑾暗指是夏雨绵设计了整件事。 夏清和脑海里不自觉闪现出,那个拥有公主气度的女子,她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概是猜出她的心思,他凉凉的语调再度响起。 “越是看似尊贵的人,越是杀人不见血,因为他们需要被敬仰,不能被看到黑暗的那一面。” “所以陛下重用你,是要你替他杀人?” “是。” 淡淡的一个字,回答得斩钉截铁,让她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可能性。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她低着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 “事情闹成这样,太后很难不知道。苏纤柔就算没死,是不是也活不成了?” 对于皇家要杀的人,没有自杀失败的可能。 “苏纤柔不会真的想自杀,既然她的丫鬟去找严凌枫了,人大概是没事的。” 严凌枫。 即使只是想起这三个字,心头还是会漫上一层细密的疼痛感。 十几年的感情,不是简单‘放弃’两个字,就能一笔勾销的。 垂眸,夏清和遮掩住眼眸里纷繁的情绪:“他能护住太后要杀的人?” “那就得看,她在少将军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了。” 还真是扎心的回答。 夏清和离开司礼监,并没有回永和宫,而是到御膳房要了一壶温酒,去了祭雪亭。 前几日下的雪,已经被扫除,青石板路恢复了平日的光洁。 唯有亭子顶部和树丛中,还有白雪覆盖的痕迹。 她坐在亭子里,感觉着冷风从身边掠过,完全感受不到曾经的欢乐和欣喜。 酒水入喉,算不上火辣的感觉,却呛得她湿润了眼眶。 等一壶酒喝完,她已经有些醉得站不稳了。 “莺歌。” 她下意识唤了一声,才想起自己是一个人过来的。 夏清和站起身,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不曾改变的祭雪亭。 长亭犹在,斯人已去,还真的是物是人非。 “严凌枫,就此别过了。” 轻轻地呢喃一声之后,她手里空了的酒壶落在地上,碎裂成一片一片的,犹如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夏姑娘?” 听到动静的两个小太监跑了过来,赶忙伸手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她。 “大冷天,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夏姑娘似乎有点喝醉了,怎么办?是送她回永安宫,还是告诉萧公公?” 小太监不安地看着彼此,生怕处理不好引来责罚。 夏清和轻笑一声,眉宇间却有着弄得化不开的愁绪。 “当然是告诉萧瑾,他、他可是我的未婚夫!” 说到最后,她的笑声一声声响起,只是怎么听,都算不上愉快。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 夏清和在祭雪亭喝酒时,萧瑾乘着马车,去了苏纤柔在西城区的小院。 他叩响半开的门板,里面响起男人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她睡得浅,不是让你们不要打扰?” 随着门彻底被打开,紧皱眉头的严凌枫看到站在门口的萧瑾。 他的脸上带着笑,狭长的凤眼里蓄满笑意:“打扰了,少将军。” 睡得极浅的苏纤柔嘤咛一声,严凌枫走出屋子,反手带上门,声音和凛冽的寒风混杂在一起。 “你一个人来的?” “不然呢?” 萧瑾的声音很是轻柔,却好似寒风密密织起的网,透着泠泠冷意。 严凌枫眉头皱起:“你是来闹事的?” “本督出宫前,清和去了祭雪亭,还特意拿了一壶酒。” 萧瑾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严凌枫的身体却是明显一僵。 不过也只有一瞬:“我知道了。” “少将军,”萧瑾的嗓音里的笑意不知何时消散,余下的就是清洌淡漠,“她在庵堂受的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你身后屋子里的女人,也没有你想的过的那么惨。” 顿了几秒,他的眉眼间划过些许不真实的叹息,才继续说了下去。 “三年前,她能为了你受尽世间万千苦楚。三年后,也能剥皮拆骨,放下对你所有的感情。你马上就要,彻底失去她了。” 严凌枫微愣,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萧瑾没有给对方回答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开。 站在原地,严凌枫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心头无端升起些许恐慌和不安,他要进宫…… “凌枫!” 房间里响起女人虚弱但惊恐不安的声音,他薄唇微抿推门走了进去。 苏纤柔面色苍白地坐在床上,脖子上缠绕着的绷带还有丝丝缕缕的血液渗出。 “我以为你走了。” 她的眼泪一串串落下,看上去卑微可怜又无助到了极点。 “少将军,我从来没有想过能拥有名分,只要能远远看着你幸福就好。” “求求你,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还有,夏姑娘……她真的要嫁给萧公公吗?” 最后一句话如细细的针,刺到严凌枫的心里。 他眸底闪过夏清和碾压过他伤口的决绝,哑着嗓子开口:“我是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你对她真好,我真希望,你能把对她的感情,分给我一点,一点点就好。”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委屈脆弱的模样,是她与夏清和最是神似的样子。 严凌枫忍了半晌,还是走过去,将人拥入怀中。 …… 萧瑾匆匆赶到祭雪亭时,就发现两个小太监在寒风中出了一头汗。 喝醉的夏清和,脚步踉跄,人却闹腾得厉害,根本不肯和他们好好走,几个人折腾得几次摔倒在地。 “夏姑娘,您别闹了,小的送您回去。” 个子低点的小太监几乎要哭出来了,直到一只手抓住夏清和,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谁? 他刚想跳起身,就看到萧瑾那身标志性的红色锦袍,吓得一缩脖子,刚刚从地上爬起的身体,又摔到地上。 “九、九千岁……” “赏。” 淡淡地扔下一个字,他抱着夏清和大步离开,完全不知道那两个小太监吓得心脏都停了好几拍。 夏清和靠在萧瑾怀里,醉眼朦胧地盯着他半晌:“萧瑾?” “还没有醉糊涂,能认得出人。”他声音带着轻笑。 冷风吹得她缩了缩脖子,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当然认得出,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看都像是被豢养的男宠。” ------------ 第33章 萧瑾,你有喜欢的人吗? 刚刚相互搀扶着站起身的小太监,‘砰’一声再度齐齐摔倒在地。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萧瑾低眸睨了怀里的人一眼,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嗓音里透着几分凉意。 “你倒是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确实很好看。我回宫才几日,有关你是谁谁谁的男宠,也听了很多次了。” 说着,夏清和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歪头盯着他的脸看。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选谁别选燕临风,那个病秧子,配不上你。” “……” 萧瑾直接被气笑了:“那你说说看,我选谁比较合适?” “选谁?” 夏清和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困惑,说话时的呼吸里还透着酒气:“当然是选你喜欢的人,千万别委屈自己。” 他看着怀里小猫儿一样的女人,脸上是酒醉的酡红,眼神比平日的清明多了几分憨态可掬。 “那你呢?” “我?哈哈哈,没得选。喜欢的人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雾蒙蒙的眼睛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泪,却又奇迹的半点泪光没有。 “萧瑾,你有喜欢的人吗?” 已经醉得有些迷蒙的夏清和,完全是想到哪问到哪,没有多余的想法。 他轻笑一声,撩起的唇角似乎带着浅浅的自嘲:“我这种人,还能有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不能?他们说你是阉宦,是嫉妒你的才能!” “是吗?” “当然。你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不比那些人拜官为相容易,反而更难。因为从一开始,你就被瞧不起……” 不知道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眼泪落了下来。 “要是有办法,谁愿意自残身体?他们不想你的难处,只看你不合他们的心意。我就不信,他们一个个能有多干净!” 带着醉意的胡言乱语,却一点点侵入萧瑾的内心,让他第一次正眼看怀里的女子。 不因为任何人的嘱托,和心中那些谋算。 只是她一无所觉,淌满泪水的脸颊擦过他的脖子,微凉的湿意一路落入他心里。 “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 “更好的?” 再开口,夏清和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更显软糯:“他们都说我是敌国细作,哪里还会有人喜欢我?” “那就让国变成你的国,怎么样?” 她醉得太过迷糊,有些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你也觉得这不是我的国?确实不是吧,可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是哪里的。” “你是哪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哪里是你的。就好像那些在我背后乱嚼舌根的人,没有一个敢在我面前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冷风吹在她脸上,半混沌半迷糊的状态,让她隐隐明白,又好像没有那么清楚。 “因为……他们怕你?” “他们怕我杀了他们,只要你足够强大,也可以这样。” 夏清和浅浅地应了一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萧瑾低眸看了她一眼,步子很稳地一路走向永和宫。 早已有人通传庄嫔发生了什么,但是当她看到萧瑾抱着夏清和走进来时,眼神里还是闪过些许不可捉摸的情绪。 “辛苦公公了。” “娘娘言重了,照顾清和,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他一身红色蟒纹锦袍,在白雪红墙的映衬下,更显得俊秀异常。 怀抱着夏清和,看上去很像是一对璧人。 可是…… 庄嫔想到他的身份,心底就是一声叹息。 她引领着萧瑾往西殿走,接过宫女递上的醒酒汤之后,就示意他们都下去。 随着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她轻声开口了:“不知公公,心里是如何考虑处理清和的事情的?” 萧瑾将夏清和放在床上,刚想起身,就被突然睁开眼睛的女人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他只能双手撑在她身侧,否则整个人会压在她身上。 即使是萧瑾,对此时的姿势都皱起眉头,更别说庄嫔,偏偏夏清和毫无所觉。 她依然闭着眼睛,声音轻轻的:“萧瑾、萧瑾是我的未婚夫。” 一句话让屋子里两个人的瞳眸之中闪过同样的震动。 只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夏清和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异样。 几秒钟之后,萧瑾握住夏清和的手:“是你的,乖,松手。” 不知道是她装醉还是别的情况,反正随着他的安抚,她慢慢地松开手,乖巧地闭眼躺在床上。 萧瑾坐起身时,眉眼间依然是平日里的淡笑,看不出任何方才的异色,更别说真实的内心情绪。 “娘娘应该知道,是清和自请太后赐婚。” “若是我这时候退缩,反倒是置她于不顾了。” “另外,您作为她最在意的人,应该也不希望违逆她的想法吧。” 庄嫔的眉头越皱越紧,盯着夏清和半晌,视线才慢慢地转移到萧瑾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公公惊才绝艳,我自然是知道的,可你与清和……” “我是阉人,娘娘的担心,我自然明白。” 他唇角扬起,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意思:“所以娘娘也该放心,嫁给我无损她的名节,却能帮她过这一关。等事情结束之后,我自然会还她自由。” 说话间他伸手扶起夏清和,让她靠在他怀里,对着庄嫔伸出手:“我照顾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庄嫔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醒酒汤放到他手里。 萧瑾微微颔首,低头喂给夏清和,动作温柔细致,挑不出半分问题。 又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庄嫔慢慢地退了出去。 或许真的如他们所说,现在这样的情况,是最好的状况。 随着门被关上,萧瑾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没有必要死心塌地喜欢一个人,那除了让你伤痕累累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她睁开眼,目光直愣愣的:“你这样想不对。” “你喜欢严凌枫,喜欢到为他去了庵堂,受尽苦楚,得到了什么好处?” 萧瑾看她翕动的唇角,轻笑一声:“别说他这三年在边疆是为了你,没有你,他也会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而你没有他,绝对不会被送到庵堂。” ------------ 第34章 少将军要这么想,本督也没有办法 夏清和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朦胧醉眼之中,透出几分震动。 原本自然垂落在床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床单。 世人都说,是严凌枫自请立下军令状,让她脱离了被送到教坊司的命运。 可谁还记得,若不是他说着非她不娶,她不会步步深陷,更不会被太后和燕帝彻底厌弃。 如果…… 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她的眼神里涌动过一层层难以言喻的情绪,然后又一点点溃散消失,徒剩漆黑的眸光。 “我累了,想睡觉。” 萧瑾扶着她睡下,站起身淡淡地说了声好,就转身离开。 夏清和缓缓闭上眼睛。 走到门口时,他的手刚刚碰到门,身后响起夏清和轻软的声音。 “萧瑾,不喜欢任何人,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冷血吗?” “总比伤痕累累的好。” 回到之后,萧瑾拉开门走了出去,没做多余的停留。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昏暗下来的天色,翻身闭上眼睡着了。 第七天,过得好累啊。 要是闭上眼睛,就这么彻底陷入黑暗,再也不会醒来,是不是更好? …… 萧瑾走出永和宫,迎面就看到严凌枫。 “少将军路上是被什么耽误了,来得这么晚?” 他面上含笑,嗓音更是无比阴柔,却怎么听,都透着嘲弄的意味。 严凌枫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萧瑾离开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入宫,而是安慰了苏纤柔好一阵,又哄着她吃了药、入睡之后,才匆匆赶过来。 路上,他已经知道夏清和喝醉,并且是被萧瑾抱着送回永和宫的事情。 满是少年气的脸上,透出几分阴沉。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倒是你,为了清和的名声,离她远点!” 面对他的恶劣语气,萧瑾脸上丝毫不见恼意,狭长的凤眼里反而笑意更盛。 “少将军的事情,本督自然是不能管,只是……” 顿了一下,他脸上带着不解的神色继续说了下去:“清和是本督的未婚妻,少将军是以什么身份说这样的话?另外,少将军这时入宫,不会是想看清和吧?这才是,怕真的会影响她的名声吧。” 一番话被他说得不紧不慢,却让严凌枫脸上的神色更加紧绷。 他盯着萧瑾,好半晌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 “上次的事情,还没有给够你教训。” “落水的事情吗?” 萧瑾的眼睛轻眯,寒戾的气息迅速在周边蔓延:“少将军回京之后,受了不少伤。若是再有什么事情,怕是这条命很难保住。” 毫不遮掩的威胁,不仅丝毫没有让严凌枫害怕,反而直接笑出了声音。 “你不过一介宦官,也敢威胁朝廷大臣!”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少将军要是这么想,本督也没有办法。” 阴柔的语调,配着寒风混合成寒津津言语。 好似打湿的绳子抽在身上,没有多大的动静,却刺得人痛入脏腑。 “你……” “清和已经睡了,少将军请回吧。这时候不仅打扰她,让旁人知道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萧瑾,别说清和还没有嫁给你。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你们拜堂成婚!” “少将军有把握安抚好苏纤柔?还是说,清和要的东西,你已经取回来了?” 严凌枫神色一僵,浑身肌肉的紧绷状态,单纯肉眼就能看得出。 好半晌,他才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我和清和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让开!” “那怕是不行了,我们的婚事,整座京城都传遍了吧?旁人不管她,本督却不能不护着。” 理所当然的语调,绝对保护者的姿态。 每一样都精准地刺在严凌枫心上,他垂落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显然已经有了硬闯的心思。 直到…… “少将军。” 庄嫔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是夏清和最在意的人,饶是年轻气盛的严凌枫,在她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状态。 “娘娘。” “不知少将军现在入宫,所为何事?” “我……我想见见清和。” “她已经睡下了。” 算不上直接的拒绝,却也没有多少委婉的味道,明摆着她对严家也不看好。 严凌枫自知夏清和回来之后,严家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待商榷。 此时也没有了方才面对萧瑾的强硬。 “娘娘,是我惹清和伤心了,今天过来,就是特意向她请罪的。” “少将军的心意,我替她领了。只是你身上有陛下金口玉言的赐婚,她也有太后的懿旨。现在见面,对你们都不好,就别见了。” “娘娘……” “还是说,少将军想让清和,今晚继续抄经,夜不能眠?” 之前由于严凌枫的莽撞,跑到清溪寺大闹。 结果严家一番操作,反倒是夏清和抄写经文,佛前赎罪。 严凌枫的神色变得黯然,对着庄嫔深施一礼,转身离开了。 他的背影黯然蹒跚,完全没有最初班师回朝的意气风发,引得庄嫔心头一阵酸涩。 那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更是夏清和的心上人。 “娘娘,为了清和好,以后还是别让少将军踏入永和宫了。” 不单纯是为夏清和拒绝,更是一种朝堂的站位,是在暗示庄家的未来? 庄嫔心下一动。 她因为夏清和,已经让庄家在这三年受到不少贬斥。 直接站位…… 她眼睛里各种情绪流转时,萧瑾再度开口了。 “现在世家做大,陛下很是头痛。” “首当其冲要对付的就是严家,再加上太后的事情,娘娘不会不知道吧?” “反观庄家,这几年谨小慎微,反倒是成了朝堂的一股清流。” 几句话好似说了什么,细想又察觉不到。 但是庄嫔清楚,萧瑾绝对不会说无关紧要的话。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斟酌着字句说道:“年关将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寒冬腊月,萧瑟之际,却也是年末,自然要了结一部分需要处理事情。” 他微微一笑,对着庄嫔微微欠身:“不管未来几日发生什么,都望娘娘安心静守。” ------------ 第35章 放下我,你快出去吧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夏清和一夜睡得很是安稳,几乎没有做梦。 仅仅是半夜醒来,喝了点水,翻身就再度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觉得周围好像堆满了炭火盆,热得大汗淋漓。 她想喊人熄了炭火盆,干哑的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 …… 永和宫西殿,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将明未明的天色,整座紫禁城都被这一场大火惊动。 庄嫔吓得面色发白,被宫女死死抓住,才没有往火场里面冲。 “娘娘,夏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没事?” 尖厉的声音打断宫女的话,庄嫔满眼火光,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了这么大的火,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匆匆赶来的萧瑾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狭长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戾色,语调却极其沉稳地安排人组织救火,还让人去拿棉被,用冷水浸透。 “娘娘,外面天冷,您还是回屋里等候吧。” “萧瑾!” 庄嫔看到他,眼神瞬间亮了:“清和、清和还在里面,你快想办法救她!” “现在火势太猛了,没有人能进去救人。等情况稍好一点……” 话还没有说完,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萧瑾眼角掠过一道黑影,直接冲入了火场。 他猛地回头看过去,也只看到一道消失在火场的身影。 是…… “九千岁,是少将军。” 严凌枫?! 萧瑾眯起眼睛,眼神里闪过复杂的光芒。 这场火明显是人为造成,火势又快又猛。 等发现,就无法进去救人了。 早就该离宫的严凌枫,怎么会这么早进宫,又怎么会正好在这个时间出现? 神色微沉,萧瑾的冷声开口:“对准严凌枫刚刚进去的口子,不断地冲水。” “是,九千岁。那这棉被……” “不用了。” 萧瑾的眼睛眯了眯,眼神里透出某种莫名的情绪。 有他坐镇,没有人敢偷懒。 一车车的水被运了过来,太监们拎着水桶灭火,宫女们也用脸盆减小火势。 可火并没有熄灭的意思,反而一阵风吹过,窜得更高,屋顶都被烧着了。 严凌枫冲入西殿之前,浑身浇透了水,还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饶是如此,滚滚黑烟掠过,呛得他不停咳嗽。 他依照记忆中的方位,进入西殿摸到夏清和所在房间,一眼就看到床上的女子。 严凌枫面上一喜,快步走了过去:“清和!” 她双目紧闭,脸上充斥着不适,但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他察觉到不对劲,伸手轻拍她的脸颊:“清和?” 连续叫了几声,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神却极其涣散,神志并不清醒。 而周围火势愈发迅猛,有火焰已经燎到床幔,很快床上的丝织品就被点燃。 严凌枫不敢再耽搁,背起夏清和就往外走。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屋顶都已经被烧透了,房梁‘咯吱’一声断裂,擦着他们的手臂落下。 剧痛连带着前几日的伤势,使得严凌枫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发出闷哼声。 “凌枫……救我……” 低低的好似呓语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似炸雷一般,让严凌枫身体一震。 他偏头看不到身后人的脸,却还是压制着心头的狂喜,轻声说道:“我在,清和。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话声刚落,又是一道横梁落下,砸在他们面前。 火势越来越大,木制的房屋显然扛不住这般猛烈的火势。 再耽搁下去,他们就彻底走不出去了。 严凌枫咬牙站了起来,还不忘安抚身后不确定是否清醒的人。 “只是几根横梁,主梁没事,不用担心。” 爬在他背上的夏清和,大脑昏昏沉沉,人并不算清醒,六感却一点点恢复。 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一片虚无之中,周围不断地有各种声音传入她耳中,搅得她心烦意乱。 尤其是男人的低语,和周围噼啪作响的火声,更是刺激着她的神经。 随着呛人的烟雾进入体内,本能的咳嗽使得她剧烈挣扎,人也从虚无中挣脱出来。 目之所及是漫天火光,严凌枫一步步往外走,还在不断地安慰她。 “清和,别怕,有我在,绝对不会丢下你。” “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在火场里。” 最后的尾音里,夹杂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似乎那样的结果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糟糕的结果,反而是美好的向往。 她心下一动,艰难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凌枫……” 严凌枫身形一震,终于确定,是她在唤他的名字。 “我在,清和。” 他偏头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暖:“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话声刚落,右侧的花架突然向他们砸过来。 完全没有防备的严凌枫,担心夏清和受伤,以快得令人诧异的速度,将背上的夏清和搂入怀中,以身体护住她。 她眼睛猛地睁大,抬眼看向那张在火光的映照下,都渐渐生出苍白感的脸色,眼泪不自觉落下。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他的声音嘶哑,唇角却勾起了笑弧。 细看,眼睛里似乎还有着盈盈的泪光。 “清和,这是你回来之后,第一次问我有没有受伤。” 他紧紧地搂住她,好似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再多的痛,有你的担心,就都不疼了。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冷漠,好不好?” “凌枫。” 她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想伸手摸摸他的后背,可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干了一半,连动动手指都难,更别说抬起手臂。 身体不对! 被下药了吗? 夏清和的神识算不得清晰,却也明白,应该是被人暗算了。 只怕这场火,也不是意外。 到底是谁下这样的狠手,几乎不需要思考。 她觉得好累,甚至不想去抗争,就这么死在这场大火里,对谁都好吧?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拖累严凌枫。 咬了咬唇,夏清和借着疼痛恢复了几分神志。 “我现在身体不能动,完全是个累赘。放下我,你快出去吧。” ------------ 第36章 你这不是失职,是要失去了媳妇了 安心。 这是夏清和此时唯一的感觉。 什么玉佩、苏纤柔,都不重要。 一个为了她,连命都能舍弃的人,怎么会背叛她? 她不该因为一张纸条乱了心智。 靠在他怀中,离开的想法一点点冲散。 取而代之的,是如何同他一起脱离深宫的牵绊。 在冲天大火之中,严凌枫抱着夏清和走了出来。 庄嫔喜极而泣,整个人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萧瑾看着夏清和脸上的表情,眉骨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唇角勾起阴寒的弧度。 “少将军果然勇猛,出现的时间也是恰如其分。” “既然人都无恙,本督就去皇上那里复命了。” 没有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甩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夏清和张嘴想喊他,可他步履太快,而她的身体又太过虚弱,发出的声音根本无法传入他耳中。 察觉到她的反应,严凌枫立即闷哼一声,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娘娘,凌枫受伤了。” “快传太医!” …… 永和宫西殿着火,照亮了半个紫禁城,各个宫室的也知道了这边的情况。 尤其是严凌枫冲进火场的事情,更是成了各宫的谈资。 燕帝坐在桌案后,面上神色漠然,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质。 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瑾,声音低沉。 “别人救了你的未婚妻,感觉如何?” “是臣失职,请陛下责罚。”萧瑾低着头,半点抬起的意思都没有。 “失职?” 燕帝轻笑,只是眉眼之中毫无笑意:“朕听闻,严凌枫冲入火场救了夏清和,出来时她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也不称呼‘少将军’了?” “是。” “你这不是失职,怕是要失去媳妇了。” “陛下说笑,夏清和嫁谁,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哪里是旁人能左右的。” 坐拥万里江山,享受无上权力,使得燕帝习惯了掌控了一切。 稍有一点脱离预期,就会令他不满,而萧瑾也很好地利用这一点,成了燕帝最喜欢的近臣。 他瞥了眼萧瑾:“想娶她吗?” “听从陛下命令。” “听朕的?朕怎么听说,你专门出宫找了严凌枫,为的就是劝他回心转意。结果他在苏纤柔那里耽误了大半个时辰,还是错过了去祭雪亭?” 哪里是听说,燕帝是在敲打萧瑾,表示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萧瑾自然明白里面的意思,当下一个头叩在地上。 “陛下,太后已经知道苏纤柔的存在。微臣前去,是希望少将军离开,给他们下手的机会,结果少将军并未离开。” “母后。” 燕帝的声音发沉,眼神之中也透出几分阴郁之色:“她老人家可不单纯想对宫外的人下手,永和宫那场火也不是意外引起的。” 萧瑾依旧跪在地上,并未吭声。 半晌之后,燕帝凉凉开口:“你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动静别弄太大,但是也要将所有人敲打一遍。” “是,陛下。” “去吧。” 随着燕帝挥挥手,萧瑾起身,退步要离开。 在第三步,他要转身时,燕帝再度开口了:“萧瑾。” “微臣在。” “这个夏清和,朕思来想去还是想留在眼皮子底下。你和她的婚事,不如除夕之夜办了,如何?” “谨遵陛下旨意。” “好,到时,朕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 …… 永和宫。 严凌枫手臂上被火燎出无数火泡,被太医一个个刺破之后,上了药才缠上绷带。 夏清和看得数度落泪。 那一道道血泡,是他为了救她留下的烙印,而她一直在怀疑他对她的感情,还想着离开…… “清和,我没事的。” “少将军。” 太医不满地打断他的话:“你手臂烫伤很严重,再加上你身上还有旧伤,必须好好静养,绝对不能碰水。否则,很可能发生难以想象的事情。” 严凌枫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头:“李太医,清和的情况不对。那么大的火势,都没有醒来。并且清醒之后,身体还处于麻木的状态。” 即使现在,她也无法灵活动作,任谁都察觉到了不对。 李太医上前给夏清和诊脉之后,又看了她的舌苔。 “是中了软筋散,应该再过半个时辰就好了。” “看样子,今天这场火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萧瑾的声音阴柔,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他进来之后,屋子里好似瞬间变得安静了,连带着气氛都变得尴尬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庄嫔,她起身说道:“公公说的是,清和中了软筋散,屋子又起了火,这是有人起了杀心!” “确实是。” 他低笑一声,视线落在夏清和面上:“不仅如此,少将军这么早出现在宫里,是怎么回事?” 后宫对男子的管控,是极其严格的。 严凌枫之前是因为与夏清和青梅竹马,出入自由。 可随着他们年岁渐长,也有了诸多限制。 今天他出现的时间,确实是太早了,也很不正常。 严凌枫薄唇抿紧,冷笑出声:“怎么,你觉得是我放的火?” “那倒是不会。” 萧瑾与他对视,脸上是一贯的笑容,只是眉眼暗藏深意:“就是昨晚少将军要见清和,紧接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人很难,不将事情有所联想。” 随着他这么一说,众人心里也回过味了。 太后对夏雨绵和严凌枫的婚事很是看重,自从夏清和回来,不知道敲打了多少次,甚至还逼着她自请嫁给萧瑾,深意可见一斑。 只是,谁敢将这件事按在太后身上? 屋子里气氛一片怪异时,萧瑾再度开口了。 “昨日我送你回来,你还吃了什么东西?” “没有。” 夏清和摇头:“你离开之后,我就睡着了,没有再起身……”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而后猛地抬起头。 “想起什么了?” “半夜……我口渴迷迷糊糊喊人,可现在想想,喂我喝水的宫女并不是莺歌。” 萧瑾轻啧一声:“看样子,找到这个宫女就清楚这件事了。不过……” 他笑着看向严凌枫:“清和每次出事,都是因少将军而起。你还是少见她为好,否则下次可能就不是放火这么简单了。” ------------ 第37章 尸体扔到后山喂狗 带笑的嗓音,却缠绕着无尽的警告。 对严凌枫,也是对夏清和。 她抿了抿红唇,想站起身,却脚底发软,整个人向着椅子下摔去。 还是身侧的莺歌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小姐,您没事吧?” 夏清和摇摇头,并没有回应,而是看向萧瑾:“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方便吗?” “清和!” 严凌枫眉头紧皱:“我们和他,没什么可说的。” “你们?” 萧瑾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 “永和宫这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且不说。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你想过后果吗?” 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夏清和说的,那眼神似乎看透了她内心所有想法,还带着几分轻鄙意味。 她心头一震,大脑快速运转:“娘娘,昨夜究竟是谁守在我屋外,还请您详查。” “放心。”庄嫔不想让她为难,点头就准备让所有宫人都跟着她离开。 不想,夏清和再度开口了:“还有,少将军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您安排人送他回府吧。” 除了萧瑾之外,所有人面色更是齐齐一变。 显然他们认为夏清和受到威胁,更重要的是,他们觉得萧瑾绝非良配,严凌枫才是最好的选择。 尤其是严凌枫,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她抢先一步开口了。 “有什么事情,都等身体好了再说。并且现在情况特殊,你留在这里也确实不合适。” 他静默了几秒,走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察觉到她脸上闪过羞涩却并没有拒绝,人又变得支棱起来了。 严凌枫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才从萧瑾身侧走了过去,得意之色从头发丝都看得出。 随着他离开,庄嫔也带着宫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萧瑾、夏清和二人。 她动了动嘴唇,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并没有发出声音。 反倒是萧瑾似乎没有察觉任何异样,淡然到随意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英雄救美,真的是百看不厌的故事。” “少将军不顾自身危险,冒火救人,也真的挺让人感动的。” “尤其是看到他身上的道道伤痕,那种情绪更是达到了顶端。” “之前对他的怀疑,都成了自我厌弃吧?” 娓娓的声音,将夏清和的情绪一一点出,使得她的手指不自觉蜷起来,脑袋更是垂下,好似个犯了错的小孩。 “你觉得我太感情用事了,对吗?” 低低的声音,初听都不确定,她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旁人听。 再加上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却掩盖不住其中的坚持。 “你觉得死心塌地喜欢一个人,只会得到伤痕累累的结果。” “但这是不对的,只有付出真心,才会得到真心。” “他能为我不顾性命,我能为他做的,也就只剩抗争到底。”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对严凌枫的尊重,更是对他们感情的尊重。 萧瑾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 对上她不安的眼神,他神色越发淡然,里面的笑意却总给人一种嘲弄的味道:“很多事情,旁人说再多也没有意义,总得你自己亲眼去看。” “是,我会看着,他到底如何为我们抗争。” “好,那你准备怎么应对太后?” 他话锋一转,转移了话题,也指出了现在最尖锐的问题。 从夏清和回京之后,太后就因为她和严凌枫的事情,处处逼迫。 昨晚那场大火,很可能就是太后暗中授意。 夏清和抿了抿唇,小脸变得紧绷。 “你来永和宫,是陛下让你查昨夜起火的原因?” “是。” 他丝毫没有隐瞒,反而将燕帝的态度说了出来:“陛下想借着这件事,好好敲打敲打。但是他和太后毕竟是母子,也要给太后留足够的面子。” “那……” “你好好休息吧。” 萧瑾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件事我会去处理,你有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吧。” 一旦她选择和严凌枫在一起,危险将接踵而至。 昨夜的大火,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她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心下一动:“萧瑾。” 他脚步站定,却没有回头。 夏清和看着他挺拔的身姿,艰难开口:“你……之前说是受人之托照顾我,现在我……” “你放心,只要你真心愿意嫁给他,本督一定帮你。” 说完,他迈步离开,不再看她一眼。 她坐在椅子上,心中很是愧疚,总觉得是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 无论他目的如何,切实地帮了她,也教了她很多。 而她,从一开始就是想利用他,不论选择究竟是什么。 …… 萧瑾走到院子里,永和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已经集中在院子里。 连平日进不得屋,仅能在庭院洒扫的宫人,也集齐了。 他对着庄嫔微微颔首,俊美的脸色看不出一丝异样,音色也是如常:“娘娘可找到昨日守夜的人?” “是春花,但是她不承认茶水里下了药。” 庄嫔一边回应,一边小心打量萧瑾面上的神色,可惜看不出半点情绪。 “她是前段时间,本督送来伺候清和的,不过……” 凤眼微眯,他盯着跪在最前面早已缩成一团的小宫女,翘了翘唇角。 “人是本督送来的,却不是本督选的,而是太后身边的桂嬷嬷推荐的。” “说是当年曾经伺候过清和。看样子,这里面的事情怕是不简单。” “带着人,随本督一起去趟慈宁宫。” 话声刚落,春花就哭着开口。 “九千岁,您饶了奴婢吧。” 她满脸泪水,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已经鲜血淋漓:“您现在带着奴婢过去,奴婢哪里还有命?” 宫里当值久了,哪里还有什么怜悯之心? 萧瑾冷眼看着,语调漠然得比凛冽的寒风还要寒凉刺骨。 “所以,昨晚的事情确实是你做的,指使你的人也在慈宁宫?” 淡淡凉凉的声音,惊得春花瞪大眼睛,连眼泪都忘了往下落,只有鲜血汨汨地留着,在脸上勾勒出一道道血色冰碴,让人心惊。 “大胆贱婢,太后怜你在慈宁宫只是个二等宫女,安排你到夏姑娘面前。不想你受人唆使,做出这等胆大妄为的事情,还敢暗指太后!拖出去,乱棍打死,尸体扔到后山喂野狗!” ------------ 第38章 她还活得下去吗? 春花本就害怕,现在身体更是哆嗦得话都说不出,一张脸也因为恐惧变得扭曲。 眼看有太监上前要拉走她,被萧瑾上前一步,拦下了。 “萧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桂嬷嬷是太后的陪嫁婢女,在宫中与太后风风雨雨几十年,感情可见一斑。 因此她的地位,也是旁人无法比的。 即使是燕帝见到她,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她着实没有想到,刚才的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萧瑾竟然还敢阻拦她! 瞬间,她脸上的神色透出了几分阴沉。 “贱婢冲撞了太后,自然是要罚的。” 萧瑾语调阴柔,面上含笑,言辞却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这件事涉及清和,本督总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否则对不起太后娘娘的恩赏,也辜负了陛下特许本督去查,嬷嬷觉得呢?” “人还是留在本督这,也好查清楚她背后的人。” “单纯打死一个贱婢,哪里够警示某些暗中想做小动作的人?” 桂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怎么听不出他这是用燕帝压人? 更明白,怕是永和宫西殿的火,已经怀疑到慈宁宫身上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要彻查,已经很清楚了。 盯着他看了半晌,她冷声说道:“那公公准备怎么查?” “嬷嬷放心,东厂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地方,定然能查清楚她背后指使之人,回去告诉太后,等着就好。定然不会让她老人家,受此污蔑。” 他抬手动了动手指,跟着他的小太监立即会意,拖着春花离开了。 桂嬷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怒反笑:“公公在东厂多年,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晚上不会睡不踏实吗?” “本督的事情,嬷嬷就别担心了。倒是你这么急着处理春花,该不是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你……” 这边争端刚刚有了那么一点苗头,方才拖着春花离开的小太监,又迅速折返回来。 “萧公公!” “说!” “春花招了!” “哦?”萧瑾扯了扯唇,盯着面容发僵的桂嬷嬷。 “她说是桂嬷嬷暗指使的!因为桂嬷嬷当年被夏姑娘责罚过,所以桂嬷嬷一直怀恨在心,就想着昨夜趁夏姑娘酒醉,放火杀人。” “是吗?看样子,不仅春花本督得带走,桂嬷嬷也得跟着走一趟。” 东厂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多少铁骨铮铮的汉子进去,都哭得涕泗横流,桂嬷嬷当下就慌了神。 但是她在太后身边毕竟几十年,也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还能维持表面的镇定。 何况几秒钟的时间,哪里就招了? 是诈她才是真的。 “萧瑾!一个贱婢的话,也能信?何况老身是太后身边的人,就算做了什么,也得有太后的懿旨,不是你想抓就能抓的!” “锦衣卫办事,只听陛下口谕!”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含笑的面色陡然变冷,速度之快,让人心头发寒。 而身侧的小太监也没有给桂嬷嬷继续开口的机会,扯过旁边宫女手中的帕子,塞住她的嘴,就将人拖走了。 萧瑾做完之后,转身对着庄嫔微微颔首:“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娘娘就不要担心了。” “公公慢走。” 事情几度变换,让她有些回不了神,言语也有些僵硬。 等他们离开之后,她立即进屋,不过没有让宫人进去。 “清和,外面的事情,你听到了吗?” 夏清和身上软筋散的药效已经消散,身体已经能正常行走。 她起身扶住身体微微发颤的庄嫔,轻声说:“娘娘,陛下和太后不和已久,昨夜大火是个契机。看萧瑾的意思,陛下是要好好敲打敲打太后。” 太后对前朝的事情,一直很是关心,并且时不时会对燕帝掣肘。 他们二人的争斗,前朝和后宫都看在眼里。 可谁都没有想到,争端会从一场意图烧死夏清和的大火开始。 更没有想到,萧瑾会直接带走桂嬷嬷,太后真的能善罢甘休? …… 不过一个时辰,桂嬷嬷招认意图害死夏清和的消息,就传遍了紫禁城。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也让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已经成了双方势力的角逐。 真相,反而成了最无关紧要的存在。 太后知道桂嬷嬷回不来之后,传召夏清和过去。 “我陪你过去。” “娘娘。” 夏清和轻轻摇头:“得罪了太后,您在后宫哪里还有容身之处?而我,总不会一辈子留在宫中。” 她看着庄嫔担心的神色,斟酌着说了一句:“若是我一个时辰之内没有回来,您就去找萧瑾。” “他?”庄嫔眉头紧皱,“你和凌枫和好,他还会帮你吗?” “我和他,本就不可能真的成婚。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帮了我,这次应该也不会拒绝。” “好,那你万事小心。” 点点头之后,夏清和独身一人去了慈宁宫。 太后冷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身侧的几个宫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可见太后的心情着实很差。 “见过太后,愿太后……” “别愿了。自从你回来,哀家这烦心事就没有断过。你心里,也期盼着哀家早点死呢吧?” 冷冰冰的言语,半点情面不留。 可见太后对她,是真的没有一丝感情了。 夏清和跪在冰冷的地上,压了压心里的悲凉,轻声说:“民女不敢,民女希望太后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是吗?” “是。” “那你就该知道,哀家要的是雨绵嫁到严家,嫁给严凌枫。而你,和严凌枫牵扯不断,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太后半点没有掩饰目的,盯着夏清和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在她身上射出两个透明窟窿。 “民女和少将军……” “青梅竹马是吧?” 太后冷声打断她的话,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浑浊的眼神里,透着阴沉的气息。 “哀家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和他在一起。” “你要是一意孤行,那么庄嫔不仅是连嫔位都保不住,娘家也要没有了。” “你说到时候,她还活得下去吗?” ------------ 第39章 太后要她死! 夏清和大脑里白纸黑字地不停闪烁,对庄嫔的愧疚层层叠叠袭来,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好半晌,她才僵硬着说出一句话:“太后,世人皆知,民女自请嫁给萧瑾,至于少将军……” 回想起他用身体为她抵挡,被烧得滚烫的花架,心头刺痛。 她不能屈服,却得另辟蹊径。 “少将军只是赶巧遇到永和宫大火,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民女,并非和民女有任何牵扯,请太后明察。” 头磕在地上,地砖温热的触感传来,也让她想起幼年时一件事。 长公主在世时,曾带着她将一样据说可以保命的东西,埋在公主府的后花园。 后来长公主和夫君双双亡故,夏清和被接到宫中抚养,公主府荒废,东西应该还埋在地下! 她眼神闪亮,因惧怕被发现情绪变化,半点不敢抬起头。 “严凌枫对你存了什么心思,哀家明白,你心里也清楚。” “之前哀家想着,你跟了萧瑾,也好断了他的念头。” “现在看,远远不够。你活着,就让他惦记。” 太后要她死! 这个念头清晰落下时,夏清和对太后的那点留恋,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同时,她觉得蹊径也找到了。 “太后!” “不是哀家心狠,实在是事情涉及皇室的尊严。皇家金尊玉贵养了你十几年,也该你报恩了。” 又是这句。 每次提起她们的身世,压得她无话可说的都是这句,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只是这一次,她需要这样的机会。 唯一担心的是,太后准备让她怎么死。 脊背挺直,夏清和低着头轻声说:“民女死后,太后是否能善待庄嫔,还有庄家?” 随着太后扬了扬下巴,宫女立即将有一个蓝色的小瓷瓶递到夏清和面前。 “这是鹤顶红,你自己选个合适的时间喝下去吧。记住,哀家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夏清和提着她的心放了下来,不是当场要她的命,那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接过蓝色的瓷瓶,她恭恭敬敬在地上叩了三个头。 “民女身份低微,身后之事,请皇家万勿插手。天大地大,随意扔到一处即可。” 说完她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走,挺直的背脊没有之前的委曲求全,更没有丝毫留恋。 太后盯着她的背影,竟然想到当年最后一次见到长公主时的画面,眉骨陡然跳动,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压抑的恐慌。 …… 永和宫。 庄嫔魂不守舍地在屋子里踱步,看到夏清和进来,她立即迎上去上下打量。 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娘娘,我没事。” 夏清和眼眉含笑,眼前之人就是这深宫里,唯一的温暖了。 “怎么会没事?” 庄嫔不信:“太后对桂嬷嬷很是看重,这个节骨眼叫你过去,是把气都撒在你身上了吧?” 眼看她眼圈红了,夏清和立即说道:“无非就是一些老生常谈,让我离凌枫远点,别耽误了他们的婚事。” 她没有说实话,安抚了庄嫔一番之后,就推脱身体发软回屋休息了。 拿出蓝色的小瓷瓶,她细细打量着。 今天是第八天,太后诶她三天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按计划进行。 只是…… 严凌枫会和她一起离开吗? ……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夏清和换上一身夜行衣,在夜色的掩盖下离开永和宫,去了西北角的冷宫。 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一路快行到了公主府。 曾经宾客盈门的府邸,此时荒凉冷寂,说是鬼宅,都有人信。 她看着周围变得陌生的地方,脚步却变轻了,好似担心打扰到安眠的主人一般,慢慢地向着后院走去。 凭借着记忆,她踏在凉亭东向的小径,在第三块石板处蹲下身,用早已准备好的工具开始翻土。 东西埋得不深,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就听到金石撞击声。 扔了手里的铲子,她徒手拨开泥土,就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精巧的铁盒。 伸手拿起,还没有来得及看,背后就响起一声低笑。 夏清和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炸开了,冷汗瞬间从额角落下,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也慢慢滑到掌心。 只是她还未曾转身,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世子笑得这么开心,是觉得被埋在这里很合心意吗?” 萧瑾?! 还有燕临风!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方才的慌乱消散大半,手里的匕首连带盒子,一同藏进袖子里。 夏清和转过身,就看到燕临风脸上依然挂着慵懒的笑容,半点没有被萧瑾吓到。 “这可是长公主的地盘,纵然陛下是我的亲伯伯,也不会让我长眠在此的,没机会。” 他瞥了眼萧瑾,又看了看夏清和的袖子,眸底的笑意深了几分。 “清和,听说严凌枫救了你之后,你对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可萧瑾为了筹备和你的婚事,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你这样,是不是太让他伤心了?” 她下意识看向萧瑾。 月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使得他本就阴柔的面容更加柔和。 狭长的凤眼里淡漠至极,唇角微勾带出若有似无的弧度,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凉薄。 怎么看,都觉察不出他伤心。 何况他们两个人,无非是燕帝和太后角逐的棋子,哪里会对对方动了真感情? 她信了燕临风的话,才是真的有点蠢。 收回视线,夏清和轻软的调子在夜色中响起:“世子说笑了,萧公公对我,只是故人所托。” “啧,称呼都变了,看样子心是彻底骗到严凌枫那边了。” 燕临风抬起手臂,倚在萧瑾的肩膀:“你说说,当时你怎么没有闯进火场?到手的美人,就这么归了别人,也太可惜了。” “世子言重了,我和萧公公认识不过几日,哪里值得他以命相搏?” “不值得吗?” 他一对桃花眼笑的格外荡漾:“我怎么听说,他去的路上,让人准备打湿的棉被,为的就是冲进火场救人。结果被严凌枫抢了先,也失去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最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是意味深长。 夏清和心头一震。 她完全没有想到,在那样火势汹汹的情况下,萧瑾竟然想冲进去救她。 这怎么可能是单纯的故人之托? 男女之情? 她不信。 不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由于她的身份。 三年的时间,他能走到今时今日,可见心机手段都是上上之选,怎么会和一个充满麻烦的孤女纠缠在一起? ------------ 第40章 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纷杂的疑惑,在脑海里形成了混乱的毛线团,找不到线头。 夏清和斟酌一番之后,看着萧瑾试探性开口。 “我回宫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很多,我发自内心地感谢。” “太后因为凌枫救了我,欲置我于死地。” “所以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做的事情,我定然全力以赴。” 最后一句话,她的时间不多是假,但留在宫里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而她也真的希望,能帮萧瑾做点什么。 他轻笑一声,眼眸深深,里面暗藏着无尽的情绪。 她看着不仅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反而觉得会深陷其中。 就在她偏头想躲开时,他缠绕着笑意的嗓音响起。 “我怎么觉得,你根本没有老实赴死的打算。这么说,是想我帮你脱身?” 夏清和:“……” 和他玩心眼,真的是毫无机会。 关键是心思被拆穿,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小尴尬。 她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去:“你今天白天离开时,说的话还算话吗?” 【你放心,只要你真心愿意嫁给他,本督一定帮你。】 “你说什么了?”燕临风满脸好奇。 不过被萧瑾一睨,立即老实站在旁边,但是骨碌碌转动的眼睛,不停地在他们身上扫视,显然是好奇到了极点。 萧瑾一步步走向夏清和,她不自觉有些紧张,双手攥紧衣服下摆,人也下意识往后退。 但是她身后几步就是上凉亭的台阶,紧张之下忘了个干净。 脚撞上台阶,身子一个趔趄就要往后摔。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抱了个满怀。 鉴于他的身份,她不觉得这个行为多么亲密,可内心就是冒出说不清的慌乱。 想推开他站稳,但越是着急,脚下越是站不稳,反而像投怀送抱一般,脸埋进他怀里。 属于他的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的感官,也让她的心莫名鼓噪。 “害怕?”他低头凑近她的耳畔,说话时的吐息全部洒落在她的脸颊,“担心我从中作梗,让你和严凌枫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我……” “放心,我还是那句话。你若真心愿意嫁他,本督定然帮你。” 再次听到这句话,夏清和并没有吃了定心丸的感觉,反而觉得他话里别有深意。 不等她细问,他已经扶她站稳,退后与他保持距离。 燕临风的脑袋从萧瑾身后探了出来,瞄了眼夏清和,笑嘻嘻看向萧瑾。 “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她不会真心想嫁给严凌枫?那小子……”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瑾的眼刀制止了后面的话。 燕临风立即拿手捂住嘴,可眼神里的兴味半点没有减少。 夏清和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但是想到之前对严凌枫的种种怀疑,和他的奋不顾身,最后化成一句话。 “他愿以命护我,我信他不会负我。” “既然如此,你也没什么好怕的。明日,我去接你看戏。只要到时候,你还愿意嫁他,你就一定能嫁他。” 说话时,萧瑾已经转身向外走,声音飘散在风里,显得有些不真实。 夏清和站在原地,心里闪过一圈圈的涟漪,眼神复杂。 仅仅过去八天,她的心绪却是无数次起伏。 明天,还会有变化吗? 只是无论怎样的事情,都改变不了她第十日离开的结果吧。 …… 第九天,夏清和醒来就觉得心神不安。 她觉得是昨日萧瑾的话,给她添了隐忧。 强行压下烦躁的心绪,她决定多陪陪庄嫔。 一旦离开,她们怕是再没有相见的机会,而昨天挖出的东西,也要交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坐在屋里聊天时间并不长,庄嫔的大宫女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娘娘,出事了,出大事了!” 能在宫里当值的人,都是经过严苛的训练。 现在她这样的反应,让庄嫔和夏清和心下俱是一沉。 庄嫔沉声询问:“怎么了?” “今日早朝,不少官员上书弹劾庄大将军,说他误了赋税政令,要将他送交大理寺查办!” “怎么可能?哥哥对陛下忠心耿耿,对政令推行向来严谨,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不仅如此!”宫女继续说道,“他们还说小将军在军中目无法纪,谩骂君王,要提刀论斩!” 庄嫔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夏清和赶忙施救,心里却想到了太后昨日的威胁,这是开始吗? 她感受到衣袋里的沉坠感,心下稍安。 “你们照顾好娘娘,告诉她不会有事。” “夏姑娘,庄家出事,别说前朝,后宫这时候怕都传遍了,怎么会没事?” “我去面见陛下。”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不允许庄嫔受到伤害。 宫女吓了一跳,还想说什么,被夏清和笑着制止了:“放心,我有准备。照顾好娘娘。” 说完,她看了眼庄嫔,转身走出了永和宫。 前往御书房的路上,她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思索着各种应对燕帝的话语。 所有的一切,在看到严凌枫时,都散碎成风。 她站在原地,看着身着绯色的官袍的他。 他的补子上是只豹子,象征着他的身份地位,也衬得他更加丰神俊朗。 严凌枫看到她之后,大步上前:“你怎么过来了?” 顿了一下,他视线掠过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官员,轻声说:“是因为庄家的事情吧?” “是,我要面见陛下。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让庄家蒙此大难。” 燕帝和太后的事情,是朝堂之中公开的秘密。 而这次夏清和回来,就像是搅动湖水的石子,使得原本平缓的湖面,变得水流激荡。 严凌枫看她的神色,也明白很难遮掩,沉默几秒之后说道:“庄家的事情,我和父亲会尽力周旋。你现在进去,毫无意义。陛下在气头上,看到你只会更加生气。” 庄嫔对夏清和的好,让庄家无形之中站了队,也让他们成了被率先开刀的饵料。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他先一步开口了。 “明天就是除夕,庄家的事情暂且不会落刀。何况明天还是陛下的寿宴,趁着龙颜大悦,再提不迟。” 第十天? 夏清和想到明天就是她原本准备离开的日子,忍不住抬头看向他:“宫里容不下我,大燕也认为我是污点。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 第41章 有事萧瑾,无事萧公公 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心里也充斥着不安。 每个人都怀揣着对未来的绮丽幻想,何况是严凌枫这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出身世家,自身又是竣工在身,备受燕帝器重,未来不可限量。 一旦和她离开…… 夏清和都觉得这个要求过分了,心里发虚。 不想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神里的兴奋是遮掩不住的。 “你原谅我了?清和,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只是……” 他突然顿了一下,眼神之中闪过无可奈何:“我需要时间,你知道我现在没有办法一走了之。” 她没有时间了。 衣兜里的小瓷瓶坠着她的心,严凌枫的回答却让她心头稍松。 只要告诉他明天她会假死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就会顺利成型。 但是她还没有开口,一个小太监匆匆赶了过来。 “少将军,您怎么还在这里?您的护卫青砚,在外面都快急疯了,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知道了。” 他示意小太监离开之后,对夏清和说道:“我得马上出宫了。庄家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处理。现在你就回永和宫,什么都不要管了。” 说着他又上前捏了捏她的手心:“放心,我很快就能带你走。” 夏清和看着他急色匆匆的模样,也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只能点头应允。 至于眼前的御书房…… “夏姑娘。” 庄嫔身边的大宫女白露看到她面色一喜:“还好赶得及!娘娘醒了,她说您不能去见陛下!” 夏清和眉梢挑起,眼神里充斥询问。 白露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娘娘醒来听说您要见陛下,就让奴婢快来追您。还好赶上了!您快和奴婢回去吧,娘娘还等着呢。” 回到永和宫。 庄嫔面容带着忧色,却不见慌乱。 她看着夏清和进来,更是松了一口气,抬手示意宫女们都出去。 “之前萧公公提点过我,这几天会有事发生。不过庄家只是引子,不会出事的。” 萧瑾? 夏清和的眉头皱起:“娘娘对他,是不是过于信任了?” 她相信萧瑾,因为她不过是一介孤女,实在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 庄嫔就不一样了,身后的庄家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你离宫三年,不了解萧瑾。前朝后宫骂他的人不少,可他的话,却没人不信。并且……” 她看了眼夏清和,才缓缓开口:“我看得出,他对你是不错的。想来,也不会在这种事上骗我。” 不错吗? 确实挺好的。 起码自她回宫,几次受人责难,都是他出面帮忙解围。 此外,他还教她化解困局。 他口中的故人真的存在吗? 又会是谁呢? …… 一上午,夏清和过得恍恍惚惚。 午时在床上躺了一会,也完全睡不到心上,就想着出宫,找到严凌枫说明天的事情。 不想她刚刚起身,门口就传来莺歌的声音。 “小姐,萧公公派人传话,说该待您去看戏了。” 夏清和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过萧瑾的声音。 【明日,我去接你看戏。】 【只要到时候,你还愿意嫁他,你就一定能嫁他。】 她心头陡然漫上丝丝缕缕的恐慌,是昨日听到这句话时,都不曾有的情绪。 该来的总会来,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简单收拾了一下,夏清和跟着传话的小太监走向宫门口,远远地就看到穿着标志性红色锦袍的萧瑾。 他面容俊秀,神色阴柔,与红色很是相配。 偏偏身为太监的他,并不给人女气的感情,反而透着儒雅,让人觉得他出身并不简单。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看着她那好似平静,却早已乱了心绪的眼眸,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弧。 “说笑了,既然是公公相约,民女自然会来。就是不知道,去哪里看戏?” 她应对得宜,他眸光却沉了沉,再开口的声音里掺杂了几分冷意。 “你还真的是有事萧瑾,无事萧公公。” “……” 夏清和狐疑,称呼不对吗? 之前定了和他的关系,所以喊他的名字。 现在情况变化,称呼也变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身向门口的马车走去。 一路上,马车里都很安静。 她想开口打破沉默,偏偏他闭着眼睛,像极了高岭之花,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督公,刚刚过去了。” 外面突然响起十九的声音,随之萧瑾睁开眼,淡淡地应了声。 “掀开帘子看看。” 看什么? 夏清和心下奇怪,却还是一眼掀开帘子。 虽说是冬日,却是晴好的天气,很清楚地看到前方有人纵马狂奔。 而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严凌枫! 事情果然和她有关。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蜷了蜷,脸上的神色习惯性地保持淡然。 “公……” 说了一个字,她又咽了回去,还不忘轻咳一声:“这是要看什么?” “这巷子,听说你之前常常来。” 萧瑾的声音不紧不慢,语调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可细看他的眼睛,就能感受到绵延的讽刺。 夏清和无暇思考他的情绪。 因为刚刚探头时,不仅看到了严凌枫,也认出了这是梧桐巷。 幼时,她听闻了这巷子名字,闹着要过来,就是严凌枫陪她来的。 巷子自然是看不出什么新意,她却就是喜欢,还说要在这里买个小院,安家落户。 严凌枫更是一口应允,说是要在这里建造属于他们的家。 等他们渐渐长大,大人还会打趣。 直到夏雨绵出现,所有的一切才如落花一般雨打风吹去。 “想起来了?” 萧瑾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三年前,少将军就在这里买了院子。昨日他突然让人收拾打扫,你说,这院子这是有人要搬进去了吗?” 她放下帘子,也垂眸遮掩住眼神里闪动的情绪:“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马儿长嘶,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我说还叫看戏吗?你还是自己看吧。” 好听的声音却像是编织着陷进,带着层层蛊惑。 夏清和隐隐察觉到不对劲,手抖了几次,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 她看到马还没有完全停住,严凌枫就跳了下去,可见他到底多急切。 当然她也看到,他向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冲了过去。 严凌枫扯过衣衫单薄矗立在寒风中的苏纤柔,英俊的脸上染着愠怒。 “你做什么?身体还没有好,就跑出来吹风,连大衣都不穿!” 声音抬高,就是夏清和想假装听不到都很难。 苏纤柔被拽着,不停挣扎:“放开我,你别管我!” 尖叫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她站了显然有一会儿了,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带上青色,唇上更是泛起一层白。 就连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少将军!严凌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严家财大气粗,梧桐巷从东到西这么长,你为什么非要她住进这座院子?” ------------ 第42章 还想嫁他吗? 不知道是苏纤柔歇斯底里的情绪,使得力气出却奇的大,还是她的言语刺激到严凌枫。 他一时间,竟然没有拉走她。 夏清和猜不透严凌枫的心,却突然明白了萧瑾让她看的戏码。 “我身份卑微,可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少将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三年前,你在这里要了我,也说了会让这里成为我们的家!” 严凌枫神色一僵,脱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嗓音温柔。 “你先和我回去,好吗?” “不,不要。”她不停地摇着头,脱力一般地往地下摔去,“我不该回来,我就该留在边境,少将军……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长长的巷子,纵然冷风习习,阳光却很好。 夏清和不懂,他们两个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看到,这里突兀地停着一辆马车。 她却能清楚地看到男人的痛楚和女人的悲怆。 时间不长,严凌枫抱起苏纤柔,让门口不知所措的小厮牵好马,抬脚走了进去。 好冷啊。 夏清和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依然觉得周身没有半点热气。 她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 这时候如果进去,他会说什么? 就算解释不清楚,也不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其实他们一起长大的时光里,不少人打严凌枫的主意。 毕竟是前途大好的青年才俊,哪家不想有这么个好女婿? 甚至不少女孩子,主动接近他。 但是只要夏清和往那一站,严凌枫自然地会远离那些人。 现在她进去,结果也是一样吧? 明天,她还是可以假死脱身,然后等着严凌枫处理好一切,就和她双宿双飞。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对未来的美好畅想,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马车上,感受着冷风吹痛了脸颊。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萧瑾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静寂的世界,也叫回了她的神志。 她有些木然地放下帘子,慢慢抬头看向他,声音沙哑:“能在这里等会吗?” “随意。” 淡淡两个字之后,他没有再打扰她,而是给她倒了杯热茶。 茶水冷了续上,又重新冷了,再续上……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轮回,天色暗了下来,而那扇门始终没有再打开。 “多久了?”夏清和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快一个时辰了。” 已经这么久了吗? 她想到小院门口挂着的红灯笼,觉得特别漂亮。 夏清和走下马车,感受到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冷得她一颗心都在打颤。 她走过去想敲门,突然又不确定,门开后说什么。 不知何时跟着她下了马车的萧瑾,轻声说:“想进去很容易,或许我可以让人通知他,你找他。” “麻烦你了。” 她的声音嘶哑,抬眼又看了看那红灯笼,真的好漂亮。 室外寒风凛冽,室内炭火盆烧得极旺,暖气四溢。 苏纤柔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手边还放着一个剩了半碗的姜汤。 此外,桌上还放了一壶酒,她一杯杯喝着。 严凌枫想阻止,她以最像夏清和的角度看向他,眉眼间还透着几分凄凉。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她住进来?这里会成为你们的家,对吗?” “苏纤柔!” “这酒,就当你们的喜酒吧。”她灌了一杯,眼神透着迷离,“你是不是也会在这间房里和她温存,抱着她躺在说会一直照顾我的床上?” 她的声音里再度带上哭腔,继续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再出手阻止:“我还是会照顾你,你放心。这辈子,我会让你衣食无忧。” 她将第一次给了他,也将最纯粹的感情给了他。 更是为了他,单独走了上千里去寻他,结果他连一个名分都不能给他。 苏纤柔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呓语。 “少爷。” 青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宫里来人了,夏姑娘请您入宫一趟。” ‘夏姑娘’三个字刺激到了苏纤柔的神经,尤其是她看到严凌枫向外走,立即起身冲过去抱住他。 她踮起脚狂乱地去亲吻他,颤抖的身体,带着最后的癫狂。 “别走,少将军,没有你,我怎么办?” 她哭得肝肠寸断:“严夫人喂我吃药,我只想你,你不要让她住到这里,好不好?” 苏纤柔紧紧地抱住他,孤注一掷地吻着。 站在房顶的苏纤柔,看着青砚一个人从院子里走出来。 又等了半小时,对面的屋子不仅没有人走出来,甚至烛火都熄了。 “还想嫁他吗?” 萧瑾的声音明明很温柔,在这清冷如水的夜里,却透着无尽的凉薄。 甚至带上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嘲弄,笑她的愚蠢,也笑她的天真。 夏清和很想反驳,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严凌枫确确实实背叛她了。 即使他也真的愿意用命去护她。 感情啊,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张了张嘴,可太久没有说话的喉咙哑掉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背后恍惚响起一声低低的叹息,下一秒她被人抱着离开屋顶,没有进入马车,而是去了清风楼。 温暖的房间吹不散她心头的寒意,可一碗姜汤下肚之后,却让她慢慢回神。 她的时间不多了。 之前早就预定好的事情,却因为严凌枫的行为有了变动,结果…… 真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没齿难忘。 夏清和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我……” “先吃饭。” 话声落下,有人推开门送进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而后离开。 她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对面的人已经扶起筷子吃饭。 想到一下午他因为她受冷风吹,还饿着肚子,就没再开口,而是低头吃饭。 只是看清楚桌上的菜肴,她眉心挑了挑。 面前摆着的都是她喜欢的菜肴,并且每一样的味道都格外好。 他口中的故人,究竟是谁? 即使心中事情纷乱,她还是吃了半碗饭。 等桌上换了茶,不待她开口,萧瑾又慢悠悠地问了一句:“还想嫁他吗?” 没了之前的冷淡嘲弄,更多的就是询问。 她自嘲一笑:“是我识人不清,连累公公了。明日,我会在陛下面前自裁,也算是向公公请罪了。只请,你能帮我拿回玉佩,让庄家度过这一劫。” 这一下,她真的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 第43章 萧瑾到底是不是真的被阉了? 夏清和觉得头脑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之前收到苏纤柔的纸条,纵然表现得再冷淡,她的内心都保持着一丝怀疑,一丝期待。 现在不一样了,曾经所有的梦幻破碎,剩下的就是冰冷的现实。 保住庄家,是她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做到的事情。 萧瑾长指敲击着茶盏杯壁,整个人透着慵懒的味道,言语却带着锋利的冰刃。 “你死了,太后安心了,庄家得救了,我有什么好处?” “夏清和,清溪寺三年,让你连最基本的交换都忘了吗?” 怎么会忘?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句‘故人所托’,帮她至此,已实属难得。 思索半晌,夏清和对上他的眼睛:“公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你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缺?” “是。” 她回答得很认真,没有半点敷衍。 他一双凤眼微微眯起,唇角勾起的笑弧分外撩人。 “世人皆知我独身一人,你怎么就觉得我什么都不缺?” 太监还需要媳妇? 天知道夏清和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句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眼前的萧瑾看似总是笑眯眯的,可谁都知道,此人满手鲜血,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主。 这么直接往他心上捅刀子,难保他不会直接砍了她。 总觉得他那张笑脸之下,隐藏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关键她隐隐觉得,要真的答应跟了他,他将会是他明天假死脱身最大的障碍。 萧瑾看出她的踌躇,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之前自请嫁给我的勇气哪里去了?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脱身伎俩。说要嫁给我,麻痹的不仅是太后,更是将我当棋子。” 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夏清和却嗅到危险来临的味道。 没有人愿意当棋子。 答应他的条件,或许脱身不容易。 可一旦拒绝,马上就会陷入危局。 夏清和的大脑在最短时间里选择了唯一的答案。 “你最初出言拒绝,我就以为你只是想帮我才出了那样的主意。毕竟……” 言语在嘴里缠绕,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他已经接了她的话。 “毕竟我是个太监,娶媳妇有什么用呢?” “……” 话不是她说的。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这是夏清和脑子里,立即蹦出来的念头。 只是她还没有想到应对什么,他已经站在她身前,俯身看向她,将他困在桌子和他之间。 属于他的清冽气息瞬间占据了她的感官,也让她感觉到大事不妙。 想张嘴说话,他却已经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夏清和先是一怔,人彻底僵在了那里,等她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时,头皮都炸了。 她缓了几秒才去推他,而他已经先一步将她抱起,然后他坐到凳子上,将她锁在怀里。 同时扣着她的后脑勺,更深地吻了下去。 所有的一切行为一气呵成,速度快的夏清和脑袋一阵阵眩晕。 他竟然亲她?! 与萧瑾相比,她过于娇小的身型,被他轻而易举地禁锢在怀中,手臂犹如铁条一般,任她如何挣扎都难以撼动。 若说初时吻她,是他受到蛊惑,那么吻上之后,就是沉浸其中,体内甚至奔涌起莫可名状的欲望。 就在一切即将走向失控时,门突然被推开,燕临风略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听说你们吹了一下午风……疯了吧!” 他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咣当’一声反手关上门。 对上萧瑾微微泛红想吃人的眼睛,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把自己也关进来了! 干笑一声,燕临风转身要跑路,萧瑾沙哑的声音响起:“你送她回宫。” 下一秒房门被背后伸出的手打开,燕临风直接被踹了出去。 动作……是真快啊。 他倚着墙壁,回忆刚才看到的情况,同时一直怀疑的事情在脑海里再次闪现—— 萧瑾到底是不是真的被阉了? 屋内萧瑾微沉的呼吸慢慢平静,夏清和也赶忙借着这个时间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物。 她站起身想离开,可看到他依然站在门口,又有点不知所措。 他的行为太过反常,让她捉摸不透,只觉危险。 “准备好了?” 沙哑的还透着几分暗色意味的声音响起,惊得她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 萧瑾依然背对着她站着,并没有看她,夏清和稍稍松了一口气。 “是、是的。” “走吧。” 下一秒,门被拉开,她没有片刻停留地走了出去。 只是在脚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偏头看了他一眼。 他神色冷漠地站在那里,头微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眼神,就那么抬头直直地看过来。 幽黑的瞳眸之中是明显的厌弃之色,森冷的寒意让她心脏有瞬间的冻结。 不等她细想,门板已经对着她的脸冲了过来,过快的速度让她被吓了一跳,本能后退。 “今日的萧督公,很反常啊。” 燕临风略显轻佻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响,带着明显的探寻:“你做什么了?” “世子,时间不早了,请先送我回宫吧。” 夏清和低着头从他身边快步走过,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背影,跟着下楼。 走出清风楼时,他招呼伙计:“给萧瑾送个女人上去。” …… 夏清和的心情极为复杂。 坐在马车上,她甚至有点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怎么一切都荒腔走板了? “想什么呢?是庄家的事情,还是严凌枫,或者是萧瑾?” 最后几个字,燕临风拖长了调子。 一双桃花眼更是眨啊眨,透着看破世事的玩世不恭,又有几分妖冶的蛊惑。 “什么都没想。”她垂眸遮掩思绪,不想被任何人看透。 他低笑一声:“我要是你,就先想想萧瑾为什么这样做。啧啧,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嘴都被亲肿了。” 燕临风看到她下意识摸向唇,嗓音里笑意更深。 “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他的身份你也知道,之前压根就没有碰过女人。” 她抿紧红唇,没再开口,也没有动作。 他也不以为意,继续缓缓地说了下去:“倒是庄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这件事和严家有多少牵扯,你又知道多少?” 夏清和眼睫轻颤,完全没有想到庄家和严家还有牵扯。 她刚想开口,一本奏折扔到她怀里。 “什么都不需要问,严凌枫上书的奏折会给你一切答案,也会告诉你,到底该选择相信谁。” ------------ 第44章 今晚你陪我 夏清和顾不得心头翻涌起的各种情绪,立即打开手里的奏折。 但是第一句话,就让她双手颤抖不已。 【庄家无状,该满门抄斩!】 冰冷冷的字句,无声地控诉着庄家的罪状。 而上面的字迹,是属于严凌枫的。 他不让她去御书房,担心触怒燕帝,说是另想办法帮助庄家…… 她选择相信的一切都是谎言。 “庄家和严家的先祖,都是大燕的开国功臣,相交也还不错。” “只是随着四方平定,太祖开始论功行赏,同为武将身份的他们,难免会有比较,也会有摩擦。” “几代下来,别人是世交,他们就是世仇了。” “不过是庄家这代家主低调,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可是现在庄家出事,严家还真的是落井下石的好手。” 燕临风的声音很好听,落在夏清和的心中却是刮骨钢刀。 一步错,步步错。 她竟然错信严凌枫至此,他但凡对她有一点点真心,怎么会上书这样的奏折,欲置庄家于死地。 至于他火中搭救…… 更像是精心策划的苦肉计,就像问燕临风购买玉佩一般。 明知店铺是死对头的,还是去了,为的是什么? 夏清和突然很想笑,笑她有眼无珠,笑她荒唐愚蠢。 手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奏折,直到纸页破裂声响起,她才恢复几许清明,唯有声音沙哑。 “世子与严凌枫向来不和,既然今日他要迫害庄家,世子不会置之不理吧?” “那是当然。何况就算我不管,萧瑾也不会视而不见。” 他说着,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对他的影响有这么大。” 萧瑾? 回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夏清和的脸颊还有些发烫。 她屏气凝神,不许胡思乱想,现在情况紧急。 “世子说笑了,我和他已经订婚……” “别拿那种事情敷衍我,你和严凌枫也订过婚,他帮你什么了?关键是,他亲你。你说,是因为他没碰过女人,还是因为你是特殊的?” 这样的问题太过露骨,夏清和这个年纪还是无法从容面对。 她哑声坐在那里,半个字都说不出。 燕临风看着她羞窘的神色,笑意更深:“我猜,是你与众不同。” 夏清和张嘴想否认,马车停下,他缓缓开口:“到了,回去吧。” 想好的话又咽了回去。 人实在是太过复杂的东西。 相交多年的严凌枫,都让她猜不透,何况是相识不过十日的萧瑾? 不过无论如何,明天就是第十天。 所有的一切都要在明天尘埃落定,她也要彻底远离这个布满谎言的地方。 燕临风看着夏清和的背影,突然很想快点赶回去看看,萧瑾到底会如何对付那个送进去的女人。 …… 清风楼。 萧瑾眉色阴沉地坐在桌边,手中拿着酒壶,一杯杯灌着闷酒。 直到门被推开,红缨走了进来。 她眉眼如画,气质出众,配上纤秾合度的身材,出现在哪里,都会被人一眼看到。 “你怎么来了?” 他皱起眉,眼神里透着几分不满。 “他们说你心情不好,让我过来陪你。” 红缨是红楼的头牌,卖艺不卖身。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她一心爱慕萧瑾。 纵然他是个残废,也不嫌弃半分,不知道羡煞多少人,也让众多人对萧瑾的怨恨又深了几分。 她走到他身边,白皙的手指握住他的腕子:“别喝了,一个人喝闷酒伤身。不如,我唱曲给你听?” 俊男的男人没有挣脱,抬眼看向她,嗓音不若往日清洌。 “红缨。” 红缨看着他这个样子,笑得更加柔和:“怎么了?” 他身上透着紧绷的危险感,却又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你喜欢我,是吗?” 饶是红缨常年待在秦楼楚馆,被他如墨一般深邃的眼眸盯着,一张俏脸也染上绯色。 但是她还是快速点了头,声音低却很清晰:“是,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在你身边侍奉终身。” “好。” 薄唇吐出一个字,将人拉到怀里,嗓音低沉说道:“今晚你陪我。” 他说这话完全陈述的语调,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甚至没有半点情感在内。 但这话落在红缨耳中,就带上了侮辱意味。 实在是她在红楼听过太过这样的话,形成了本能的防备。 尤其是眼前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女支女,可以任人亵玩?” 萧瑾眉头皱起,今日的他实在没有心情说这些无关的话题。 不过几年的情谊,他还是淡声开口:“即使你卖艺不卖身,也改变不了你不是良家子的身份。红缨,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看得如此重。旁人的嘴,你堵不上。” 他的语调很淡漠,透着高高在上的凉薄,居高临下地嘲笑她想从烂泥中脱身。 红缨狠狠地咬了咬唇,呼吸急促,言语间也透出混乱。 “我不在乎别人的说辞……但是你不能也那样想我……我们之间……” “一旦你和我在一起,会有更多的流言蜚语。现在你就受不了,确定真的要和我在一起吗?” 红缨自认为对他有最真挚的感情,超脱世俗,也不在乎他的残缺。 可他这番说辞,有一种捧上一颗真心,被人碾碎的感觉。 她的眼眶泛红,呼吸更加急促:“我想光明正大地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和你白头偕老。旁人有什么可说的?” “当朝第一奸佞,还是宦官,娶当红花魁,你觉得有什么可说的?” 萧瑾又喝了一口酒,淡声开口:“你没有想好,就离开吧。” “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却担心受到天下悠悠之口的指责。” “在你眼里,是这样想的我?”她瞪大眼睛,里面满是不可思议。 莹莹泪光闪现,似乎下一刻就会淌下泪来。 “人言可畏,你担心没什么奇怪的。” 他淡淡地回应,“只是你之前一直暗示我收了你,现在却不肯了。有点意外,你会是叶公。” “你说我叶公好龙?整个京城都知道,我喜欢你,你却这样说我?” “说错了?” 她气结,转身走出房间,迎面就遇上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的燕临风。 “红缨。” 他的声音很好听,语调里却带着说不出的叹息:“多好的机会啊,就被你这么放过了。我打赌,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爬上他的床。” 人人都说宁王世子是病秧子,不是良配。 她觉得那是燕临风刻意隐藏,否则就凭他那张妖孽一般的脸,不知道多少人愿意扑上去。 他永远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眉眼间的轻佻,更是模糊了他所有的心思。 “你把我当什么?”红缨咬牙开口。 “当女人,当一个可以进入他世界的女人,可惜你放弃了。” 燕临风摇摇头:“别想着以后还有机会,你放弃了。或者说,是他根本就没有准备接受你。” 唇角撩起勾人的笑意,他的桃花眼分外明亮:“要是我,也不愿选一个会嫌弃我有残缺的女人。” “我没有!”她的声音瞬间拔尖。 “既然没有,为什么就这么走了?我记得最开始,你是想献身给我的。那时候,你似乎也不在乎非得嫁给我。” 无视她白了的脸色,他轻笑一声,从她身边走过:“翻身的机会,彻底没有了。” ------------ 第45章 有诈 燕临风推门进入房间,迎面就看到萧瑾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桌边喝着闷酒。 他轻啧一声,笑嘻嘻地坐到桌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只闻了闻,就放下了。 “这么烈的酒?不像你的性格啊,不担心喝酒误事?还是说……你借酒消愁?” 烛火的照耀下,他的桃花眼格外闪亮,盯着萧瑾的眼神,更像是要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萧瑾看都没有看他,依然自顾自地喝着酒,好像对面压根没有人一般。 燕临风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别说夏清和被你吓到了,我也吓够呛。你竟然会强吻一个人,啧啧,传出去,怕是要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不想死,就少说话。” 萧瑾的语调冷冰冰的,和他一贯阴柔示人的模样,很是不同。 可惜燕临风根本不怕,反而还往他身边凑了凑。 “是夏清和天赋异禀,吸引了你。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萧瑾出手快如闪电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周身散发出的森冷寒意,几乎能将人全身血液冻结。 尤其是他那双好似布满冰碴的眼睛,只是看一眼,就让人从头冷到脚。 饶是燕临风胆大,都有点胆寒。 不过他毕竟是宁王世子,就那么和萧瑾对视,气息没有丝毫紊乱。 “其他的不说,今天最大的好处,是你以后不需要再搭理那个红缨了吧?” “她是你让人带过来的?”萧瑾不答反问。 “是啊。” 燕临风轻笑一声:“攀龙附凤很正常,但是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就是蠢了。” 刚刚他们在外面的对话,算不上清楚,萧瑾也听到几句。 自然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燕临风对红缨就很是刻薄。 萧瑾松开手,睨了他一眼:“送她回去,你没乱说话吧?” “给她看了严凌枫的奏折算吗?” 燕临风看到他神色的变化,继续说了下去:“她不是之前那个娇弱的小公主了,看清真相,比瞒着她对她更有好处。” “是吗?” 他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低头看着手里的酒。 倒影里有着她绯红的脸颊和水润的眼眸。 …… 第十天。 夏清和穿上前几日庄嫔就给她做好的新衣,是天蓝色的锦缎。 算不得华贵,也不显寒酸。 发髻只是简单梳了个高髻,而不是人人追捧的挑心髻。 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素雅,放在人堆里,并没有那么显眼。 “你这打扮得也太素了。”庄嫔看着她只插了簪花,眉头拧起,“我送你的那套孔雀翎的头面,不喜欢吗?” “娘娘,大家想看的是我的落魄,不是神采奕奕。” 眼看她还想说什么,夏清和笑了笑:“我不在乎,过了几天,一切都结束了。” 她对着庄嫔跪下,拒绝了被搀扶:“娘娘,谢谢您一直护着我。除夕夜恰好是陛下诞辰,晚上怕是没有时间给您贺新年,就让我现在拜贺您,年年芙蓉面,岁岁常安泰。” 说着,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庄嫔明白她的计划,眼睛里噙着泪,却没有再拒绝,点着头好说:“好好好,都好好的。” …… 泰安殿。 庄嫔与夏清和出现时,不少人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却只有零星几个人和她们打招呼。 这几年,因为夏清和的事情,燕帝对庄嫔很是冷淡。 紧挨着年根,庄家又爆出那么大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人和她攀关系。 她也不在意,拉着夏清和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 “娘娘,夏姑娘。” 常年跟着萧瑾的小云子走了过来:“陛下召见夏姑娘去御书房。” 夏清和归来第一日,就去觐见燕帝,被拒绝了。 之后也只在慈宁宫匆匆见过一面。 现在突然被召见,她心下不安,但也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站起身:“娘娘,我去向陛下贺寿。” 庄嫔捏了捏她的手,只说了句‘去吧’。 但是那双眼睛里有着万千不舍,夏清和读得懂。 她这次去,未必能彻底离开,可定然要护着庄家上下周全。 只是没有想到她刚刚转身,燕婷就走了过来。 她一身大红色的云锦袍,上面绣着繁复的图样,再加上金线点缀,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更别说她头上的凤翎花簪,更是透着通身贵气,满满公主派头。 “夏清和,你穿成这样,到底是去给父皇拜寿,还是给父皇添堵?” 她将夏清和从头打量到脚,眼神里的不屑藏不住半点。 “公主说笑了,民女只是一介草民。能吃饱穿暖,就是天恩浩荡。若是穿得如公主一般夺目,就是僭越了。” 燕婷对这样的说辞很是受用。 之前燕帝偏爱夏清和,各地的贡品都是先赏给夏清和,才轮得到她这真正的公主。 现在能从对方口中听到‘僭越’二字,燕婷的神色有了些许缓和。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穿得也太素了。这样吧,我还准备了一身浅粉色的裙衫,就赏给你了。” 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掩不住她眸底闪动的得意。 有诈。 夏清和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静默几秒,她俯身行礼:“多谢公主,只是陛下传召,不敢耽误时间。等恭贺陛下大寿之后,再换不迟。” “我是见你衣衫寒酸,怕污了父皇的眼,才赏给你。再说,有你推脱的时间,衣服都换好了。还是说……” 燕婷冷顿了一下,脸上透出不满:“你看不上我的衣服?” “公主,”小云子突然上前,“谁不知道陛下对您的赏赐,是全天下独一份的?夏姑娘是担心衬不出您的贵气,浪费了好东西。不过奴才看,是夏姑娘多虑了。这普天之下,谁能比得上您?” “是吗?” 对上燕婷随时准备发难的眼神,夏清和明白,不能推脱,也无法拒绝。 她顺着小云子的话说了下去:“是,公主贵气天成,与衣衫无关。是民女想多了,多谢公主赏赐。” “好。衣服在旁边的暖阁,你进去换上吧。” “是。” 夏清和颔首之后,微微后退才走过燕婷身侧,小云子也想跟上去,却被燕婷拦下了。 “里面我安排了人伺候,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随着距离拉远,夏清和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却知道暖阁里定然不简单。 站在暖阁紧闭的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推开门。 暖阁里暗香盈动,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夏清和心下不安,但是感受到背后若有似无的视线,也明白她没有退路。 咬了咬牙,她走进去,反手关上门。 等身后的门被闭合,就听到里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掀开半掩着的帘子,竟然看到…… ------------ 第46章 我难受,萧瑾 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男人,被捆绑着扔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 这还不是最扎眼的。 他身上的衣衫凌乱,神色迷离,一看就不清醒! “你怎么了?” 夏清和未经人事,根本不知眼前是什么情况,只是本能感觉危险。 她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再向前一步。 可她的声音好似惊醒了地上那人一般,只看了一眼,他就陡然向她扑来,赤红的眼眸中透着暗色的情绪。 不过他的手脚被绑缚着,弹跳了一下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被吓了一跳,斟酌着要不要上前看看情况,伴随着一道娇笑声,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这么关心他啊?不过也是应该的,他会是你黄泉路上的相公。” 是苏纤柔。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昨天寒风中的娇弱和歇斯底里? 一张脸笑得灿若春桃,眉眼间尽是得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清和眉头微皱。 苏纤柔脱了奴籍,也只是普通的良家子,根本没有参加宫宴的可能性。 “很意外吗?” 苏纤柔一双眼睛笑得波光荡漾,媚态十足:“当然是凌枫让我来的,他说你啊,不服管教,就得给点教训。眼前这个人,他挑的,不错吧?” 严凌枫、燕婷和苏纤柔合伙害她? 对这点,她是完全不相信的。 单说燕婷对严凌枫的痴迷,她见到苏纤柔第一件事就是动手! 夏清和与苏纤柔保持着安全距离,大脑快速运转。 “只要我大喊一声,就会有人来。到时候,无论你是怎么混进宫的,你和帮你的人,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苏纤柔哪里还有严凌枫面前的温柔似水? “你明知我能进宫,都是凌枫安排的,竟然还想害他。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她眼含怨毒地看着夏清和,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疼得她脸都变得扭曲。 “疼吗?还醒着就开始说梦话了。害人的,还敢让被害者下地狱了。” “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苏纤柔怒极,从衣袋里拿出药粉对着夏清和撒去。 可是从进入暖阁之前,夏清和就一直处于防备状态。 她看到苏纤柔的动作,就伸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臂。 夏清和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躲过药包,拍在苏纤柔的脸上。 苏纤柔被吓得立即去抹脸上的药粉,夏清和却已经点在她的昏睡穴。 嘴巴动了动,半个字都没有说出,她就晕了过去。 恰在此时,地上的男人再度扑了过来,而他手脚的捆缚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 夏清和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心里明白燕婷到底想做什么了。 秽乱宫闱这种事情,任谁都是死路一条。 她的眼神里晕染起一层寒意,想上前补几脚,身体一软却差点摔倒。 香,香里面被下了药! 等她意识到这一点,体内已经涌动起异样的感受。 “哎呦,动作够麻利的。” 窗户被推开,燕临风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出现。 他翻身跳窗进来,一脚踩在还想跃起扑人的男人身上,对方瞬间没了声息。 这是病秧子? 夏清和手攥紧身边的柱子,压制着内心泛滥的情绪:“你……” “别废话了,进去换了燕婷给你留的衣服,然后跳窗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随着体内翻涌着的躁动,只得作罢。 躲进内间,夏清和抖着手换好衣服,连感谢都顾不得说,翻窗离开暖阁。 燕临风把玩着手里的解药笑了:“忘记给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 夏清和走在寒风里,脚步有些踉跄,人也有点迷糊。 一时间,不确定到底去哪里合适。 突然脚下不稳要摔倒,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没有给你解药?” 略带着几分愠怒的声音响起,她却感受到安心,是萧瑾。 她抓着他的衣襟,抬起因为药效而变得酡红的脸蛋,声音更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和撒娇。 “我难受,萧瑾。” 他眸色变暗,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下一秒,萧瑾将她打横抱起离开。 …… 燕婷掐算好时间,给婢女一个眼神:“去看看,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是,公主。” 婢女出去不久,就神色匆匆地跑了回来:“公、公主,出事了!” “胡说什么?今日是父皇的寿辰,谁敢胡闹?” “那、那夏姑娘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主仆二人本就没有压低声音,再加上殿上的人都关注着这边。 尤其是庄嫔,她第一个坐不住了,走了过来:“休得胡说,污了清和的名声,你担当得起吗?” “一个一无所有的贱民,还需要被污蔑?” 燕婷斜晲了一眼,又对自己的婢女抬了抬下巴:“说,发生了什么。” “夏姑娘她……您还是自己去看吧,奴婢不好意思说。” 殿内不是后妃就是各府的夫人,看那面上的神色就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庄嫔更是心下一沉,差点摔倒。 她顾不得其他,快步走出大殿,往暖阁的方向走去。 燕婷为了这件事准备好久,此时自然也不会落后,视线在殿内扫视了一圈,立即不少人跟着她一起前往。 但是尚未出阁的小姐们,几乎都被留下了。 来到暖阁附近,就看到有不少宫女太监站着。 而暖阁里,响起的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在场的大多是妇人,哪一个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庄嫔,脸色变得惨白,还想阻止人们过去,燕婷身边的嬷嬷开口了。 “夏姑娘怎么如此大胆?竟然在宫里做出这等事情?公主,您身份尊贵,还是别往前去了。” “什么事情?” 事情是燕婷一手设计的,她要的就是夏清和身败名裂。 现在她恨不得直接踹开门,看到夏清和丑态百出的样子。 为了自己的名誉,却还得假装一无所知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里面的人是清和?休得胡说!”庄嫔突然出声。 嬷嬷脸色微红,眸底闪过心绪,但是很快压了下去:“你自己看,那门都没有关上,地上的衣服不正是她的?” 天蓝色的锦缎,是庄嫔特意选的。 她身子一抖,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燕婷却兴奋得一张脸都有点扭曲了。 从小到大,夏清和永远比她优秀,这一次,她要让夏清和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只是谁去彻底推开那扇门合适呢? 正想着,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太后,里面定然不会是清和。她向来洁身自好,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庄嫔急得头脑发晕,完全没有察觉到求错人。 太后阴沉着一张脸,看向她的眼神好似刺骨钢刀。 “既然你觉得不是她,那就去推开门,证明她的清白。” 什么? 庄嫔眼睛睁大,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她做了什么? 太后看着她,步步紧逼:“怎么,你也觉得是她?所以不敢去打开门?” 不,不可能。 夏清和极为聪明,怎么会中了这样的圈套? 何况有萧瑾护着,不会有事的。 庄嫔心中有一百个安慰自己的理由,心里还是怕那个万一,可她没有选择地向着暖阁一步步走过去。 ------------ 第47章 萧瑾,你是我未来相公,让我亲亲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男女喘息的声音更加清晰。 只是庄嫔还没有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小云子急匆匆赶了过来。 “娘娘,刚刚来人说了。夏姑娘去御书房的路上落入荷花池,被萧公公带走了。” 清和没事。 庄嫔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那屋子里的又是何人? 燕婷的心瞬间乱了,夏清和不在里面,那她怎么出气? 不可能,定然是他们故意做戏,在虚张声势! 她几乎忍不住想亲自上前检查清楚了,太后察觉到她的心思,往前稍稍走了一步,挡住了她的步子。 “祖母……” “你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没有理会她,示意身边的嬷嬷去查看。 比起燕婷,她想毁了夏清和的心思,没有少半分。 嬷嬷走进屋里,一把扯开被子。 众人惊讶—— “怎么会是她?那不是夏清和之前的婢女,我记得叫什么柔儿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 “……” 议论纷纷之际,燕临风走了过来。 只是他现在不是平日里的妖魅,而是被太监扶着一步三咳嗽,似乎下一秒都会躺地上去。 “那男人有问题,咳咳,他带了……咳咳,人皮面具!” 不等旁人有所反应,他身边的小太监立即上前,麻溜的上前手指在男人耳后一扯,严凌枫那张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 司礼监。 萧瑾安排人通知了庄嫔之后,就命人在浴桶里装了温水。 等待的过程里,夏清和并不老实。 她娇软的身躯贴着他坚实的胸膛,体内汹汹情欲在不断滋长。 抬头就是他清晰的下颌线,微微滚动的喉结。 那轻轻的颤抖刺激着她的神经,更撩拨着她的欲望。 夏清和几乎是不受控地吻上了他的喉结。 萧瑾浑身僵硬,向来漠然的眼眸之中闪过明显的惊诧。 不过也只有一瞬,他神色恢复如常,低眸看着怀里娇软如猫咪一般的女子。 他将她放在椅子上,她却耍赖一般,双手紧攀着他,根本不肯松手。 无奈,他只能让她坐在怀里,手推抵她的肩膀,尽量拉开距离。 “你知道我是谁吗?” 阴柔的声音落入耳畔,使得夏清和的大脑更加昏昏沉沉。 真好听啊。 她微微仰头,一双迷蒙水润的眼眸之中,好似有着万千春情。 眨啊眨的,更是眨落在他心里。 “萧瑾,你是萧瑾。” 娇软的声音,柔情无限。 他眼眸渐深,眸底深处似乎簇簇亮起两盏明灭不断的火光,在潜滋暗长地蚕食着他的理智。 原本推着她肩膀的手成为了扣,力道也在不断加大。 “疼,萧瑾。” 委屈的声音惊醒了他,也让他脸上的神色紧绷到极致。 萧瑾单手扣住她想扯动她衣物的双手,不再去看她,也不敢去看。 直到—— “九千岁,都安排好了。” “出去吧。” 小太监惊讶萧瑾的声音变得如此喑哑,但是没有多言,乖顺地推了出去。 下一秒,萧瑾扯出怀里的人,扔到了浴桶之中。 “啊!” 说是温水,其实不过是放在室内的水。 如此寒冬腊月,身体浸入这样的水中,也足以冷得夏清和全身都蜷缩起来。 紧接着,她凭借本能地抓住浴桶边缘,想起身离开。 结果刚刚站起身,就被萧瑾按回浴桶之中。 几次之后,她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坐在里面,沾满水珠的脸上却充斥着委屈,却又透着隐忍的坚持。 极致反差的情绪出现在一张脸上,刺痛了某人的心。 和三年的庵堂生活相比,泡这样的冷水,对她实在算不得什么吧? ……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夏清和的神志略略有些清醒。 她抬眼看清楚按着她的人是萧瑾。 他不笑的时候,整张脸格外寒凉,看得人心头发悸。 尤其是他身上绯红色的锦袍被水打湿,颜色转深,透着漫漫血色,她心中一阵心惊肉跳。 红唇张了几次,却不知道该道谢还是道歉,最后只是低低地唤了声:“萧瑾。” 嘶哑的声音不复之前的娇媚。 他松开了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没动:“好了?” “太冷了,我能出去吗?” 萧瑾没有动,她又说了一句:“陛下还等着我去御书房,已经耽误很久了。” “那是她们找的借口,不用担心。” 他神色自然地起身,伸手将她从浴桶里抱出。 夏清和完全不觉得有问题,还认为是自己脑子反应慢,燕帝有没有下令,萧瑾是最清楚的。 她乖乖地靠在他怀里,突然凑近他的脸。 “萧瑾,你真的好好看啊。娶我为妻,会不会委屈你了?” 呵,哪个女孩子嫁给太监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拧眉看向她,察觉到不对劲。 “不管了,你是我未来相公,让我亲亲你。” ‘扑通’一声,她再度被扔入浴桶之中。 …… 泡了小半个时辰,又服下迟到的解药之后,夏清和终于恢复清醒。 她换上赶紧的衣服,抱着被子裹紧自己,尴尬得恨不得从地上找出一条缝。 之前她虽然神志不清,但是清醒之后,该死的记忆是半点没少。 她竟然……调戏萧瑾?! “姜汤。” 骨节分明的长指,端着白玉般的瓷碗递到面前。 淡褐色的液体因为在震动,在碗中荡起一圈圈波纹,如她的心思一般。 “刚刚……对不起,”她不敢看他,声音还有些低哑,“我被下药了,神志不清。” “我知道。” 简单三个字,平仄得没有任何起伏,让人完全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夏清和咬了咬牙,还是抬眼看向他。 萧瑾面上没有任何异色,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手中的碗,示意她接过去。 “哦。” 她后知后觉地赶忙接过,又低头喝起姜汤。 辛辣的味道穿过食道,落入胃中暖暖的,也让她冰冷僵硬的身体多了几分暖意。 萧瑾看着她渐渐恢复的脸色,悠悠开口:“刚才一口一个相公,现在怎么变哑巴了?是觉得问题结局了,我没用了?” “……” 她在他眼里,还真的是够势力。 夏清和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张脸满是羞窘之色,尴尬得不知所措。 “苏纤柔在泰安殿旁边的暖阁,被抓与人偷情,你就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那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她并不认识。 但是燕婷明显是有意设计她,燕临风又凑巧出现在那里…… 之前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她又中了迷香,完全来不及思考。 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场计中计。 对那个男人的身份有各种揣测,却没有一个敢肯定:“我没有见过那个人。” “不,你见过,他是严凌枫。” ------------ 第48章 是夏姑娘设计了少将军 姜汤洒落,白玉般的瓷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散碎一地。 有如夏清和的心,再难拼凑。 “他……他和她们一起设计我?” 干涩嘶哑的声音里,是几乎压抑不住的痛苦哀嚎。 萧瑾扫了眼地上的瓷片,嗓音里透着难掩的清冷:“你想多了,他没有那个脑子。” 她抬起头,漂亮的眼眸中充斥着各种情绪,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迷茫。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指使燕婷设计你,想在今日定你一个秽乱宫廷之罪。同时她也担心,苏纤柔会影响日后夏雨绵,就将苏纤柔也弄进宫了。” “一箭双雕?不对。” 夏清和摇头:“太后想拉拢严家,就不会对严凌枫出手,是……” 她瞪大眼睛,看向萧瑾。 他扯了扯唇,勾起一个极为漠然的笑容,笑意丝毫不及眼底。 “自然是我做的。年轻有为的少将军,在皇宫大内与前任未婚妻的婢女偷情,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会引起震动。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一点,陛下就有了打压严家的机会。” 步步算计,环环相扣。 整个过程里,她成了最不重要的那个人。 也不尽然。 萧瑾完全可以冷眼旁观,将他的计划进行到底,但是他还是选择帮了她。 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她没有指责他的理由。 垂下眼眸,夏清和的情绪一点点平静下来。 “恭喜你,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也希望你日后,步步高升,得偿所愿。” 他的眼睛眯起,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一介太监,能高升到哪里去?” “九千岁人中龙凤,自然是心想事成。” “这样啊,那你有何求?” “无所求,只希望庄家无碍。” “没了?” “没了。” 夏清和低着头,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萧瑾落在她头顶的视线。 目光灼灼,极具穿透力,似乎要在她的头顶烫出两个窟窿才罢休。 就在她觉得快要扛不住时,他笑了:“我以为,你会求我放过严凌枫,倒是错看你了。” “朝堂争斗,我不想介入。” 何况对于背弃她的人,她着实无心理会。 反倒是所有的一切结束,可以安心离开了。 心下刚打定主意,屋外响起小太监的声音:“九千岁。” “说。” “苏纤柔说,是夏姑娘安排了今日的一切。为的是设计少将军的清白,毁了他和清泉公主的婚约。所以,陛下让夏姑娘过去对峙。” 萧瑾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夏清和。 “你猜,会有多少人相信,这件事是你设计的?” …… 泰安殿。 夏清和跟着萧瑾再度走进这里,头发还是微微濡湿的。 大殿里也不复之前的欢乐气氛。 燕帝和太后端坐上位,余下的人都老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严凌枫和宋清欢跪在大殿中间。 一进去,夏清和就感受到不少视线扫了过来。 其中有庄嫔的关怀,燕婷的怨毒,还有不少等着看好戏的。 她姿态端正地走进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叩首行礼。 “民女拜见陛下、太后,愿陛下身体安康,太后福寿绵长。” “免礼。” 燕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却带着很重的威圧感:“刚刚暖阁发生的事情,你不会不知情吧?” “回禀陛下,”夏清和站起身,依然低着头,“来的路上萧公公,已经将发生的事情告知民女了。” “哦,那你有什么可说?” 不知道为何,夏清和总觉得燕帝这个问题,带着几分兴味。 萧瑾做这件事,本就是出自燕帝的授意。 唯一的变数就是萧瑾救了他,那这隐含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意思? “民女冤枉。” “你还敢喊冤?” 燕婷怒气早已满溢,现在听她否认,情绪是半点藏不住:“谁都知道那个苏纤柔是你的婢女,不是你安排她进宫,她怎么能进来?何况,今日败坏了枫哥的名声,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 她咬牙切齿说着:“这样,你就能嫁给枫哥了!” 整个过程里,没任何人阻止。 显然是燕帝有意安排,为的是什么? 夏清和没有想清楚,严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响起:“你为何要这般喊凌枫?他为你做的还不够吗?非要他和你一样受人唾弃,才够吗?” 严父扶着严夫人,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淡声说:“夫人不必着急,也无需和敌国奸细说这些,陛下自有公论。” ‘奸细’二字说出,大殿上开始了窃窃私语,偏偏每一句都能让夏清和听得清清楚楚。 “顶替了公主的身份不说,现在还想抢走公主的未婚夫?真的是下作。” “她那不是下作,是为了探听我大燕的消息,做铺垫。” “这种人,就该凌迟处死!” “……” 一句句怨毒的诅咒从周围人口中说出。 恍然间,她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所有人都在骂她,没有任何人为她辩驳。 包括严凌枫。 一如他现在跪在那里,口中不曾说出半个字。 只是她早已不是三年前娇弱无力的莬丝子,她要自保。 “陛下,人人都说民女是奸细。可民女自小在京城长大,教授礼仪的是宫中的嬷嬷,教授诗书礼乐的是少傅少师。民女斗胆问一句,他们都是大燕的奸细吗?如果不是,民女如何是?” 声音算不得高亢,甚至有些柔弱,却是掷地有声,将所有的指责之声瞬间压下。 唯有燕婷带着恼怒:“怎么,你自己有问题,还要拖着所有人下水?” “燕婷。” 燕帝淡淡一句,让她闭嘴,落在夏清和身上的视线微微眯起:“这么说,你不承认自己是敌国之人?” “民女不知身世,却是大燕长大,心向大燕。” “有理。” 燕帝一句话,将刚刚所有的指斥瞬间打落,可下一句又让所有人等着看夏清和的笑话。 “不过,你和严凌枫自小一起长大,有青梅竹马之谊。三年前更是为了他进入庵堂,现在朕一直不允你们的婚事,也难保你不会起了别的心思?” 陷害严凌枫吗? 夏清和心头冷笑,一个背弃她的男人,值得吗? 红唇微抿,她想起庵堂三年的种种悲苦,苏纤柔纸条的字字挑衅,严凌枫处处呵护中暗藏冷锋。 这都不算什么,严家踏着她的血肉向上,却还处处为难她。 太后更是以庄家相逼,迫她自裁。 桩桩血泪,她一忍再忍,他们却是步步紧逼,还要忍下去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离开若是再被发现,她可真的是百口莫辩。 她的眼眸里陡然闪过血光,她不愿再退,她要他们付出代价。 “陛下,太后口谕,民女已经指配给萧瑾,如何能再嫁他人?旁人一而再再而三质疑,就是因为民女未与萧瑾大婚。求陛下恩典,准许民女今日与他大婚!” ------------ 第49章 我现在就带你远走高飞 “不要!” 跪在地上的严凌枫,终于说出了,自夏清和进来的第一句话。 他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乞求。 “清和,今天的一切都是意外,我和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少将军。” 夏清和神色淡然,眼神却无比清亮:“既然只是意外,那为何刚刚严大人、严夫人斥责是我害你时,你只字不提?” “我……” 她没有等他说完,就再度向燕帝行礼。 “陛下,大家怀疑事情是我设计的,还有一点是因为苏纤柔曾是民女的婢女。” “但是三年前,她未曾和民女去清溪寺,而是由少将军为她脱离奴籍。” “他们之间关系匪浅,所以今日苏纤柔之所以会出现在宫中,和少将军应该脱离不了关系。” 不是都说是她设计了严凌枫吗? 好,那她就真的设计给他们看看。 燕帝看着她,突然沉沉地笑出了声。 这一笑惊得大殿众人,齐齐变色。 唯有夏清和神色自然,身形挺拔地站在那里,像一柄战旗,更像极了他那早已亡故的长姐。 “所以,你觉得是严凌枫自己设计了这一出?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严凌枫是被设计了。 却摸不透燕帝的脾性,到底想如何处理此事。 “回禀陛下,最清楚事情前因后果之人,应该是苏纤柔。” “将她交给东厂,不出一个时辰,定然能将真相完完整整说出来,至于少将军……” 夏清和清冷的眼眸之中晕染上一层含义,尤其是掠过严家夫妇身侧时,更是裹挟着一袭寒凉之意,惊得他们心头发颤。 “自然不会如此愚蠢地设计自己,但是他身为三军统帅,却中了别人如此荒谬的圈套,该罚。” 最后二字落下,惊得严凌枫身体都是一颤。 不是害怕,而是他半点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燕帝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眼眸之中更是没有丝毫感情。 “三年清溪寺生活,看样子没有白过。今日,朕就准你和萧瑾大婚。” “民女叩谢皇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清和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但民女还有个不请之情,望陛下成全。” “哦?” 她拿出一直藏在内袋的铁盒,恭敬地取出里面的免死金牌,高举过头顶。 “民女不敢奢求陛下免除庄家死罪,只求容大理寺秉公查办,不要让小人蒙蔽陛下眼睛。” 她相信萧瑾说庄家没事,不是骗她。 可事情已经至此,她也要选择站队,和太后划清界限。 拿出免死金牌,不是要免死,而是求一个公道的机会。 重要的是,燕帝本就是用庄家打压严家。 现在严家踩入泥淖,还得找理由放了庄家,夏清和给了理由,还能剪除一部分早已蠢蠢欲动的世家。 燕帝大笑,大殿之上如何看不出他的得意之色? “准奏。” 太后的面色就阴沉到极点了。 她用庄家逼迫夏清和自裁的事情落空,反倒是让严凌枫成了朝堂的笑话。 接下来,严家走向如何? 夏雨绵嫁过去,还有意义吗? …… 永和宫。 庄嫔拉着夏清和,不断地询问去了暖阁之后的事情。 只是……这让夏清和怎么说? 她重点说了暖阁里发生的事情,对碰到萧瑾之后的事情,一句带过。 好在庄嫔看着她平安也没有追更就地,反而是红了眼圈。 “既然有了免死金牌,何必用在萧家身上?你帮严凌枫度过这一劫,他……” “娘娘。” 夏清和打断她的话:“你还看不透吗?严家容不下我,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将脏水泼在我身上。” 至于严凌枫,一个背弃了她的男人,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满是谎言的生活,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就算那样,也没有必要嫁给萧瑾啊!” “不嫁他,今天的事情没有办法了结。” 庄嫔何尝不知? 她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压低声音说:“你不是准备假死脱身吗?现在也可以。” “娘娘,我不想躲了。回宫后,我处处小心,他们却步步紧逼。若是我真的假死,怕是尸身也会被他们毁了。” 到时候,就是真的死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这里和他们斗一斗。 “好了,娘娘。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不许露出这样的表情。你看这身嫁衣,好看吗?” 她站起身,在地上转了个圈。 张扬的红色嫁衣,衬得她人比花娇,却让庄嫔更加心痛。 这么好的姑娘,命运为何如此待她? 压制心头的难受,庄嫔哽咽开口:“好看,特别好看。” 夏清和假装看不到,反而轻轻拨动袖摆。 “娘娘,这料子可是上等的红绫,上面的刺绣也是宫中第一绣娘精心打造的。说起来,萧瑾是真的有心了。” 婚礼是匆忙置办,但一应需要的物品似乎是早早准备好的,每一样都是上品。 但是她这般说辞不仅没让庄嫔展开笑颜,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 “清和,既然你们的婚事已经无法更改,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宫内盛传,他有个红颜知己,叫红缨。” “这些东西置办如此齐备,你怎知不是他为她准备的?” 萧瑾有心上人? 夏清和愣住了,她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难不成,她恩将仇报了? …… 燕帝金口玉言赐婚,再加上萧瑾身为司礼监主笔太监,又掌管东厂。 纵然准备仓促,又是除夕之夜,参加婚宴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就连燕帝都亲自去督公府喝了喜酒,还带上了被冷落许久的庄嫔。 夏清和纵然被红盖头遮住视线,也听得到婚宴如何热闹,更对萧瑾在大燕的权势有了个清晰的认识。 她是真的给自己找了个仪仗,还是抢了他心上人的位置? 忐忑的心情,在门板响起被推开的声音之后,达到了顶峰。 可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感觉一阵劲风从身侧扫过,紧接着就是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出事了! 扯下红盖头,她看到的不是萧瑾,而是严凌枫。 她清冷的眼眸之中漫上一层寒意,查看喜娘只是被打晕后,才重新看向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除了因为你,我还能为什么?” 严凌枫脸上满是哀凄之色,和洞房花烛的喜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算你恨我,也不该用自己的幸福做赌注。” “清和,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让你很生气,但我真的是被设计了。” “你不要赌气,和我走,我现在就带你远走高飞!” ------------ 第50章 抢婚 “走?” 夏清和轻笑出声,眸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周身漫上一层寒意。 “你要带我去哪里?” “是去皇宫,让我在陛下面前磕头认罪。” “还是将我绑到严家,亲手斩杀,让他们知道你不会再受到我的迷惑?” 严凌枫的身体好像被狠狠地锤了一下,后退几步碰到桌子才稳住身形。 他按压着胸口的位置,脸上写满悲戚。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之前……” “昨天下午你在哪里?” 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清透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游移不定,有的只是嘲弄。 被她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他有一种所有龌龊的事情都昭然若揭的感觉。 但也只有一瞬。 他稳定住心神:“清和,昨天我没有第一时间入宫,是因为被事情绊住了。” “苏纤柔吗?” “你……是萧瑾告诉你的?” “不是。” 夏清和突然笑了,只是眼角眉梢遍布的是嘲讽,有自嘲,也有对严凌枫的不屑。 “昨天你担心苏纤柔,长街纵马时,从我身边没有经过,没有发现吗?” “当然,你太担心她了,怎么会注意到别人?” “所以,我一直坐在梧桐巷口的马车里,你半点没有察觉,只担心苏纤柔受了风寒。” “至于你和她在屋里,待到烛火都熄了,我在对面屋顶看得很清楚。” 一字一句,清晰又淡然。 当她说完,严凌枫脸色苍白如纸。 他猜到昨天的事情被萧瑾知道了,夏清和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谁知道……她竟然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 “为什么?” 嘶哑的声音问出很是模糊的问题,他都不知道在问什么为什么。 她却做出了回答:“是为什么不阻止你们,还是为什么不找你大闹?因为没有必要了。我们之间,在你选择背叛我的时候,就结束了。” “不,我可以解释的,清和……” “我不需要了。”夏清和淡然地打断他,“自我回宫,你一厢情愿做了那么多事情,每一件除了让我惹祸上身,毫无意义。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请你不要再给我找麻烦。” “你真的要嫁给他?” “出去。” 有些问题不需要回答。 严凌枫哪里肯罢休? 他还想继续劝说,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 “督公,您慢点,小心台阶。” 是十九扶着萧瑾过来了,夏清和眉头皱起。 不管萧瑾是否有心上人,都不会乐意在新婚夜,看到妻子和别的男人牵绊不断。 何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厌恶背叛,也不会这样对别人。 “相公!” 在严凌枫错愕的眼神里,夏清和快步向着门口的方向冲去。 随着门被推开,她直接扑进了萧瑾的怀里,一股淡淡的酒气从他身上传来。 “怎么了?” 他伸手扶住她,抬眼就看到房间里杵着的严凌枫。 脸上的笑意晕染出几分寒凉,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萧瑾宣誓主权一般将夏清和圈入怀中。 “少将军来喝喜酒,我们夫妇欢迎。可闯洞房,还打伤本督府上的人,就不该了吧?” 夏清和靠在严凌枫身侧,两人同是一身喜服,红得刺目,更撩拨着严凌枫的神经。 他垂在身侧的双拳不断紧握,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杀气。 “萧瑾,你放开她!” “你刚刚没有听到清和喊我相公吗?我的娘子,为什么要放开?” 情绪本就在临界状态的严凌枫,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 他握紧双拳,对着萧瑾就攻了过去。 一直防备着他动作的萧瑾,在他那边刚刚起势,就抱着夏清和猛地后退到院子里,闪身躲开攻击。 十九作为萧瑾的贴身侍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当即迎了上去。 两个人战在一起,院子里的下人们也发现了,当即一阵混乱呼喝声响起,连带着前院也知道有人来闹事了。 “事情闹大了,是不是不好收场?”夏清和抓住萧瑾的手臂,声音紧绷。 他低眸看着她,黑亮的眼神里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担心他受罚?” 不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了下去:“放心吧,秽乱后宫这种事情,陛下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不过禁足,大概是跑不了了。怎么,没他打扰,不高兴?” “……” 明明眼前人脸上还是带着阴柔的笑意,说话也很是温淡,她怎么就感觉怪怪的? 直到他低头凑近,吐息间的酒气又浓郁了几分,她反应过来。 喝多了,所以和平常不一样? 夏清和自以为找到了原因,也就没有当回事。 “暖阁的事情,竟然只是罚俸,也真的是便宜他们了。” “不过年后细查庄家,严家的麻烦才会真正来临吧?” 说着她压低声音,又凑近了萧瑾几分:“我不懂朝堂的事情,既然陛下要敲打严家,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反而要等年后查证庄家的事情,才开始对严家清算。难道不担心他们,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女子娇软的嗓音混合着身上甜软的香味,驱散了萧瑾心头的不快。 他配合着俯身,声音压得和她一样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们知道陛下要罚,也得忍着。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反倒是实打实的将命交到了陛下手中。” 可严家掌管军权! 她忍不住问出口时,却感觉到萧瑾的唇若有似无地掠过脸颊。 温暖的触感若即若离,让她身体僵硬的同时,耳朵尖都红了。 偷眼发现这一点的萧瑾,眼神里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们二人在这边窃窃私语,那边早有明眼人将严凌枫大闹喜堂的消息,传到了宫里,也告知了严家。 等严父急匆匆赶来时,就看到严凌枫被五花大绑地捆着。 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能这样?” “不然我们该如何?” 萧瑾脸上笑意不变,周身散发的阴寒之气却半点不少:“令公子跑到本督的婚礼大闹,是想做什么?本督还未问清楚,要不严大人帮忙问问?” 除了抢婚,还能做什么? 严父被问得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还是夏清和走了过来:“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吧。” 严凌枫想张嘴说什么,萧瑾先一步揽住她的腰身,轻声询问:“怎么不喊相公了?” ------------ 第51章 娘子久等了 夏清和:“……” 刚才情况紧急,她来不及多想,只是不希望萧瑾误会,怎么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 她还没有想到应对的言语,旁边就响起惊叫声。 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只见严凌枫一口血吐在地上,腥红刺目。 他唇角染血,脸上满是凄凉:“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话落他怆然大笑,尔后体力不支地坐到地上,整个人似乎身体都被透支了。 可他双眼还是直直地看向夏清和,眼神凄厉绝望,配上被捆绑起来的状态,哀怨到极点。 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变成这样,不少人目露怜悯。 旁边的严父更是绷不住了。 他大吼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夏清和,你回来害他受了多少伤?之前更是为了救你,差点死在火场里,你这么做,不怕遭报应吗?” 她身体一抖,扯着萧瑾衣摆的手指攥紧衣料,指节渐渐泛白。 察觉到怀中人身体的僵硬,他眼睛一点一点眯起。 脸上笑意不变,却就是给人一种比这夜风还要寒凉的冷意。 “少将军之前受的伤,是我家娘子害的,还是他自讨苦吃,严大人不知道吗?” 一句‘我家娘子’,摆明了他要给夏清和撑腰。 更是告诉在场所有人,夏清和不是之前任人欺负的孤女,是他萧瑾的妻子。 “严大人。” 萧瑾慢条斯理说着,却就是让严父插不进去嘴。 旁人看来,很有一种奸佞舌灿莲花,忠臣百口莫辩的感觉。 “之前少将军冲入清溪寺喊打喊杀,严家怕受到责罚,就将罪过都推到清和身上。” “让她夜不能寐,抄经百遍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也是,少将军没有受罚,严家没有事,你怎么会记得?” 沁凉入骨的言语,落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都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唯有夏清和,她切实地感受到了被护着,心里涌上极其微妙的情绪。 严父气的额角的青筋都在跃动。 那件事确实严家理亏,私底下做了就算了,现在被摆到明面上,就是打严家的脸。 “萧督公护着夏清和,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就想问夏清和一句,若不是凌枫,你能有今日?当年,就该看着你被送入教坊司!” 下九流的行当,永远是被瞧不起的。 严凌枫避免她沦落风尘,在旁人眼中已经是再生父母的恩德。 若不是萧瑾在旁边压着,怕是已经有人要指着夏清和的鼻子骂无情无义了。 她感受到他要说什么,轻轻地扯动他的袖子。 抬眼对上他低眸看过来的眼神,她唇角微掀,露出一个令人惊艳的弧度。 “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萧瑾盯着她看了一会,没有再出声。 夏清和收回视线,掠过满脸期艾的严凌枫,落在严父身上。 “严大人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当年清泉公主身份证实,你担心我这个假公主影响了少将军的前途,就以‘敌国奸细’之名上书陛下,要将我送进教坊司。结果少将军良心未泯,为我说情。现在……” 顿了一下,冷艳爬上她的眉梢,微翘的唇角透出的是泠泠杀意。 “要我承严家这么大的人情,是彻底不要脸了吗?” 她轻拍萧瑾揽着她腰身的手,等松开之后一步步走向严凌枫。 一站一坐,居高临下的姿态,将他营造出的悲伤气氛一点点碾碎。 “少将军,你为什么会觉得,捅我一刀,再给我上点药,就是恩了。” “清和……” “私闯婚堂,大闹婚礼,你是要让所有人都认为,我和你有私情。逼着萧瑾,将我沉塘吗?” 他瞳孔一震,似乎现在才想起,今日之事一旦扩大,会造成的结局。 她嗤笑一声,眸底闪过嘲弄:“少将军不会这样,你是想等我沉塘后再将我捞起,说对我有救命之恩吧?可若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有事。”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夏清和所受的苦,大多数都是因严凌枫所起。 只是今时今日,事情才以如此明晰的姿态显露出来。 他们之间那点年少情谊也在这一刻化为齑粉,剩下的就是仇和怨了。 严凌枫还想挣扎着说什么,夏清和已经不再理会他:“严大人纵然是武将,也该知道私闯民宅触犯了大燕律法吧?” 严父神色一绷。 私闯民宅不是大罪,但是真的让严凌枫受罚,就是大事了。 “陛下口谕!” 小云子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众人当即呼呼啦啦跪倒在地。 “传圣上口谕,今日是萧瑾和夏清和花烛之喜,严凌枫大闹喜堂,罚俸一年,禁足半月,罚抄经书千遍。” 前面的责罚都算不得什么,罚抄经书就有趣了。 众人叩谢皇恩之后,萧瑾笑着开口:“既然陛下下了旨意,本督就不留少将军了,还是早些回去抄写经文吧。” 严父面上无光,示意下人扶着严凌枫离开。 他出门前回头看向夏清和,她站在萧瑾身侧,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平和的眉眼与方才的清冷完全不同,他们之间再没有可能了吗? …… 一番折腾之后,夏清和重新盖上红盖头,坐在喜房之内。 刚刚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冲散了心头的慌乱,又增添了无数的疑问。 忐忑的心情消失,她更希望萧瑾快点出现,解答那些疑问。 直到—— “娘子久等了。” 蕴含着笑意的嗓音响起,在她的心湖荡起一阵阵涟漪。 那是好似娶到心上人一般的言语,问题她是他的期待吗? 玉如意挑开盖头,她就看到一张眉眼含笑的脸。 萧瑾随手扔下玉如意,将酒杯放到她手中,一起喝了合卺酒。 旁边喜娘的各种恭喜之词,她完全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眼前人。 大红色的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端得是人才风流。 最是微微勾起的唇角,让夏清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是历经艰险,终结发为夫妻的有情人。 尤其是他看着她的眼眸,专注而认真,好似万千世界落入他眼中的只有她一人。 方才消散的紧张,在这一刻重新汇聚,甚至比之前还要激烈,胸腔里鼓噪的心脏随时都有跳出来的可能性。 他们……要如何过这洞房花烛夜? ------------ 第52章 娘子,该洞房了 夏清和的手抓着身下的鸳鸯锦被,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缎子扯破。 “娘子似乎很紧张?” 萧瑾挥手示意喜娘们离开,转身坐在她身侧,身子一歪倚靠在床头。 明明是算不得雅观的动作,偏偏他做出来就是那么赏心悦目。 果然所谓的仪态,还是要靠气质撑场面。 她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更大的地方:“没、没有,我就是想不通,陛下的旨意……” 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坐起身,俯身向她贴近。 原本不小的床,瞬间无比狭小,而她只能困在他和床铺之间。 两个人贴得极近,彼此的呼吸都缠绕坐在一起,颊边稀碎发丝被吹动,不时缠绕在一起。 “陛下允我们今日成婚,你还有什么想不通?” 他不想她多问,她也没有继续。 只是他贴得越来越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少,让她的大脑有些混沌,不安的感觉从背脊一路蔓延至头顶,身体都变得僵硬。 “没什么想不通。” “那你为何不喊相公?” 啊? 刚刚不是要让严凌枫难堪吗? 怎么萧瑾反而执着上这个问题了? 得不到答案,他脑袋在她颈间蹭了蹭,像只大号的猫咪,让她茫然又有那么一点无措。 他和平时,好像有点差太多了。 满脑子发蒙时,门口响起了十九的声音:“督公,解酒汤好了。” “不喝,好不容易喝点酒,为什么要解掉。” 这……压根不是一个人吧? 夏清和满脑子问号。 她尝试着安抚性地拍了拍萧瑾,他似乎很是享受地又贴了贴她。 “你先起来……” “不要。” 拒绝得也太干脆了。 抿了抿唇,她尝试继续沟通:“十九一直在外面,你不觉得他很烦人吗?我去赶走他。” “确实烦人。” 萧瑾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给出答案,然后又抱着她嗅了几次才松手,还不忘说:“快点回来。” “好。”夏清和一步三问号地走到门口。 门一打开,她看到十九那张往里瞟的眼神,就明白这件事他肯定知道什么。 “萧瑾怎么了?” “……夫人觉得督公怎么了?” 他身边的人,谨慎点也是正常。 只是萧瑾已经在里面催促了,夏清和没有废话,将他的反常概述了一下。 “你家督公该不会是双胞胎吧?” “……” 十九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督公不能喝果酒,为了防止意外,在外基本滴酒不沾。下人不知道,将合卺酒换成了果酒。” “喝了醒酒汤就没事了?” “是。” 夏清和接过果酒,关上房门走了回去。 刚刚走到床边,萧瑾就起身抱住她,脑袋在她怀里蹭着。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不清楚情况挺吓人,现在看就有那么一点可爱了。 她将醒酒汤放到一边,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不是回来了吗?相公,你为什么要娶我啊?” 哄孩子一样的感觉,喊‘相公’毫无心理压力,说不定还能从他口中探听到什么消息。 萧瑾从她怀里抬起头,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不是娘子自请嫁给我的吗?洞房花烛夜,千万不能辜负。” 一阵天地倒转,夏清和就被他压在床上。 对上他澄澈的眼眸,她丝毫没有不适。 可……当他扯开她的腰带,将喜服一件件扯下时,开始慌神了。 不会真的要洞房吗? 问题太监可以吗? 大婚仓促,自然没有教习嬷嬷教她男女之事,何况嫁个太监,教了又有什么用? 问题夏清和一概不知,她被剥了个干净,他又开始脱自己的衣衫。 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清瘦无力,劲瘦的腰身上是结实的腹肌,匀称的身型透着男性的魅力。 太监和正常男人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她还在思考,萧瑾已经将她抱在怀里。 肌肤相贴的感觉还是引得她一阵脸红心跳,下意识想挣扎,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唇贴着她耳畔。 “娘子,该洞房了。” “……” 一盏茶之后,夏清和靠在萧瑾的怀里,身上盖着熨贴的棉被看着床帐发呆。 洞房就是脱了衣服,盖着棉被一起睡觉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有点想不通。 眼角余光瞥到旁边那碗醒酒汤……算了,反正都睡着了,明天醒来就恢复正常了。 连日的兵荒马乱让她身心俱疲,眼皮也慢慢撑不住了。 完全忘记,第二天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如何面对恢复正常的萧瑾。 …… 除夕之夜,各家各户都是喜气洋洋。 唯有严府大门紧闭,连门口挂着的红灯笼,都透着死气沉沉的有气无力。 不过内院,就很热闹了。 “孽子!” 严老将军一脚踹开严凌枫的房门:“严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躺尸?去院子里跪着!” “爹!”严夫人哭着阻拦,“凌枫接连受伤,刚刚又吐了血,身体扛不住了……” “扛不住,他跑到萧家去闹?我看他是嫌我命太长,要陛下赶紧砍了我的脑袋。”严老将军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不会的……暖阁事情闹成那样,陛下也只是罚俸一年,不会真的对严家动手的。” “妇人之见!”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看向严父:“你也是这么想的?” “爹,严家世代簪缨,陛下应该会考虑的。” “你们……” 严老将军大笑一声:“真是天要亡我严家,我严齐怎么教出了你们这般蠢笨的儿孙?” “白天的事情,陛下难道看不出是有人设计吗?他降旨责罚,就表明他对严家不满,要敲打!” “结果晚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根本是将把柄送到陛下手里,年后……严家要有劫难了。” 严氏夫妇对视一眼,都不确定事情是否真的如严老将军所言。 “爷爷,”沙哑的声在床上响起,“所有罪过皆是我一人所为,有任何责罚,我也愿意一力承担。” “你一力承担?你承担得起吗?夏清和确实没说错,你惹下种种祸端,却让所有人陪着你遭殃。最后还要说你尽力了……罢了,严家气数将尽,实乃人力不可为。” …… 除夕,天色还是蒙蒙亮,鞭炮声就噼里啪啦响了起来,睡梦中的夏清和也被惊醒。 她呻吟一声抬手想扯被子蒙住脑袋,手却碰到一个温热的身体。 还没有回神,本能向上触摸。 掀开眼皮,就对上一双深沉似海的眼眸。 他……他恢复正常了?! 能不能再给他灌点果酒,变成昨晚的状态? ------------ 第53章 嫁给太监也会落红吗? 还不等夏清和想清楚眼下的情况,萧瑾已经扣住她乱摸的手压到她头顶,人也覆在她身上。 “你都知道了?” 刚醒来略显沙哑的声音很是低沉,让她清晰地意识到他们的不同。 只是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感受到他吐息间喷洒在面上的热气,头脑中抓到的那么一丝怪异之处,瞬间消散。 剩下一片混沌。 “知、知道什么?” “昨晚发生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 发生…… 她的眼睛蓦地睁大,他轻笑一声,“想起来了?” 温热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却让她觉得一股冷气蔓延到心里。 也明白,他明明一张笑脸,为什么众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惧意。 “合卺酒,不是我让人换的。” “嗯?”他的眉梢微微挑起,盯着她看的眼神若有所思。 夏清和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摂,再加上他昨晚的怪异表现,觉得昨晚确实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她闭上眼睛,快速说着。 “大概是下人觉得,你平日不喝酒,我又是女子,所以特意换了果酒。不曾想,好心办了坏事。但是你放心,昨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身下的女子双眼紧闭,身体微微颤抖,萧瑾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她漂亮的红唇上,那甜美的滋味翻涌上来。 他喉结上下滚动,眼眸深处晕染出原始的炙热和暗色。 任由脑海中翻滚着各种龌龊的画面,他脸上依然是带着淡笑的漠然,紧闭双眼的夏清和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他之前亲吻过她的唇,现在靠这么近,那股独属于她的香味散发着更加诱人的味道,让人有种莫名的冲动。 “萧瑾。” 突然响起的声音,震碎了他眼眸里汹涌的情绪,再开口嗓音更加沙哑:“嗯。” 她睁眼看向他:“我们已经拜堂成亲,还一起喝了合卺酒。” 静了片刻,他嗓音又是如常一般掺杂着淡淡的笑意:“所以呢?” 夏清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很是严肃地说道:“涉及你隐秘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偏头看了眼旁边早已变得冰冷到醒酒汤:“可以说,是给我准备的,如果……” 她顿了一下,眼皮微垂,蜷曲的睫毛在眸底落下一层阴影。 萧瑾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巨大的决心。 “你怀疑我的动机,也正常。昨天那种情况,最好的破局方式就是嫁给你。但是,我不是把你当棋子。并且嫁给你了,我就会和你共进退。” 她的脸上染上些许红晕,透出女子特有的娇媚。 “我不知道怎样做是个好妻子,可我会好好努力的。” 说到最后,她甚至握了握拳,表明自己的决心。 可直到此时,夏清和才想起,外袍在昨晚被萧瑾脱掉了,她身上只有贴身的衣物。 吓得她将那段莲藕般的手臂赶忙缩回被子里,也在这时才又想起,他们现在的动作是如何的暧昧。 他看着她一系列动作,低低地笑出了声音。 她的脸彻底红透了:“你放开我。” “为什么放开?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吗?同床共枕,坦诚相对不是最基本的吗?” “是吗?” 三年前,她年纪尚小,身份又尊贵,自然不会有人对她讲述男女之事。 庵堂三年,一群姑子,压根就没有男人。 对夫妻之事,她是半点概念没有。 一双眼睛透露的是清澈的愚蠢,萧瑾的薄唇露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笑弧。 他低头吻了吻她红头的面颊:“今天是初一,宫里许多事情等着我,你就乖乖待在府里不要出去了。” “好。” 她本能应了一声,视线顺着他的动作飘过去,才想起昨晚他的衣服也拖了个精光。 脑袋一缩,赶忙躲到被子里。 萧瑾被她小动物一样的小动作取悦了。 至于那个秘密……他会找合适的时间,告诉她。 等萧瑾离开之后,莺歌才推门进来。 “小姐,您没事吧?” 夏清和扯了扯棉被,只露出两只眼睛,确定萧瑾已经离开之后,才将脑袋都露出来。 “我能有什么事情?” “还说没事?您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是萧公公打你了吧?” 不等夏清和开口,莺歌已经脑补了全过程,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少将军怎么可以这样?您嫁给萧公公,为的是躲避太后的逼迫,他怎么能闹上门?这样,让萧公公怎么看您?” 夏清和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停在空中。 连莺歌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严凌枫怎么就看不懂? 她突然轻笑一声,揉了揉莺歌的脑袋。 “严家是簪缨世家,他也确实是名门之后,但有今时今日的功绩,却不是依靠家里的庇护。” “所以,他怎么会看不透这里面的种种事端?” “不过是他觉得我做的一切,都该以他为第一考量。一旦不是,他就无法接受了。” 稍显凉薄的语气,惊得莺歌眼泪都忘了往下落。 她呆呆地看了夏清和好半晌,才冒出一句:“小姐,您怎么会这么想少将军?他……” “莺歌。” 夏清和打断她的话,嗓音依然温柔,却不容置喙:“我已经嫁给萧瑾为妻,以后不要再提严凌枫。我不希望萧瑾,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无法接受别人的背叛,也不想让萧瑾经历那些。 “所以,您真的放下了?” “回宫那日,我就没有想过回头。” 至于曾经的那些动摇,就让他们随风而逝吧。 往事不可追。 曾经的少年郎,也彻底埋藏在了记忆之中。 莺歌懵懂点点头,又瞄了眼床单上雪白的帕子,凑到夏清和耳畔。 “小姐,我昨天晚上偷听他们聊天。新娘子洞房花烛夜之后会落红,这元帕要检查的。” “嫁给太监也会落红吗?不是说太监不能人道,不会有小孩吗?” “我、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四只眼睛,盯着那雪白的元帕,几乎要透出几个窟窿。 半晌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重重地点了点头。 …… “朕还在想,你今日会不会入宫,结果你就来了。” 燕帝眯眼看着神色如常的萧瑾,犀利的眼眸似乎想看到他内心深处。 “新婚之夜,这么早起身,新娘子不会不高兴吗?” 听似温和的语调,内里却藏着无数试探。 错一个字,都会是万劫不复。 ------------ 第54章 元帕上要落红才是真夫妻 萧瑾了解燕帝的多疑,更清楚燕帝对夏清和有多少防备。 无论她是不是长公主之女,都是长公主府中长大的,谁知道知晓多少秘密呢? “陛下说笑了,微臣的新娘子,早起、晚起有什么差别?” “或许,她更希望微臣不要出现。” “毕竟,臣下面没了。” 漫不经心的语调,戳刺着最深处的伤口。 燕帝丝毫不觉这有什么,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凛冽的眼神之中,未曾有片刻放松。 “你这张嘴啊,对自己也这么狠。” “不过这么一来,朕就更不懂了。” “她为什么非要嫁给你?退一步,不嫁严凌枫,也不是没人可选。” “你说这是为什么?” 铺垫了那么多,这才是燕帝要问的。 不过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是不是萧瑾知道了什么、设计了什么。 “是报复吧。” “哦?” “二十九那日,臣带着她去了梧桐巷,看到少将军为了她曾经的婢女百般怜惜。她大概觉得,选微臣,会让少将军难堪。” 一个是战功赫赫、前途一片光明的少将军。 一个是被斥奸佞,还是太监的公公。 选萧瑾,还真的是一巴掌呼在严凌枫的面上,半点不留情面。 燕帝笑着摇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心思还真的是难猜。你也真的是狠心,带她去看心上人背叛她,不担心她寻死觅活吗?” “微臣不会让她死,但是她对少将军死了心,臣就可以向陛下领命了。” 对上燕帝微微挑高的眉梢,他低声说道:“陛下希望夏清和留在身边,拿捏少将军,微臣自然要做到。” “哈哈哈哈,好你个萧瑾,这事办得漂亮。抓点紧,十五前将庄家的人放出来,也让严家尝尝里面的滋味。” “谨遵陛下旨意。” …… 督公府。 萧瑾午后跨过门槛,很是自然问了一句:“她呢?” “谁?” 向来机警的十九皱起眉头,完全不知道萧瑾问的是谁。 被瞥了一眼,他依然是一脸茫然的神情。 倒是旁边的管家会意,上前回应。 “回九千岁,夫人上午包了饺子,吃了午饭后就回房睡了。” “嗯。”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十九步步紧跟,生怕落下半分,被管家拽住,还有点担心。 “章叔,我得跟着九千岁……” “九千岁娶妻了,他急着去看媳妇,你跟着去做什么?” 他本能要回答,却发现这件事好像真跟他没什么关系。 静了几秒,他有点不服气说道:“九千岁怎么会沉溺于儿女私情?他肯定是回书房了,我自然要随时跟在他身边伺候。” “你什么时候见过,千岁爷的脚步那么匆忙?就算是宫里那位召见,也不曾这样吧?再说……” 管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刚刚进门,就问夫人,你确定不是去找少夫人?” …… 萧瑾步履匆忙,推门的动作却很轻。 他走到里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夏清和。 小姑娘抱着被子睡得安稳,只是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梦里也并不安稳。 他看到床边的莺歌要出声问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示意她出去。 等门轻轻地被关上后,他坐在床边,手指落在她的眉心,想抚平她的忧愁。 不想手指刚刚落下,夏清和就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眨了眨眼睛,又闭上眼,低声咕哝。 “怎么又梦到你了?别以为我梦里也会怕你,我凶起来,自己都害怕!” 软软糯糯的语调,说着凶巴巴的话,惹得萧瑾笑出了声。 夏清和立即睁大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萧、萧瑾?” “你凶起来什么样?”他凑近她,在她耳畔轻声说着,嗓音里缠绕着不尽的笑意。 明晃晃的玩笑,让她瞬间红了脸。 “我以为我在做梦。” “所以呢?” “随口说的。” “那真的是可惜了,我还想见识一下。” 她很是羞窘,抿了抿唇,发现外面的天色还很早。 “他们说你入夜才回来,今天怎么这么早?” “初一,没什么事情,我就回来了。” “哦,我包了饺子,我们一起吃。” 夏清和起身去了厨房,将一个个胖乎乎的饺子煮熟,捞进盘子里,献宝一样端到萧瑾面前。 “尝尝,味道好不好。” “我娘子包的,那味道必然是好的。” 她再度红了脸,却还是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吃下一个个饺子。 等他吃了几个之后,她才后知后觉说道:“哎呀,都已经下午了,你是不是已经吃过饭了?” “没有,宫里事多,没什么胃口。” “……” 萧瑾察觉到她的沉默,挑了挑眉:“怎么?” “你说初一没事就回来了,怎么又成事多没胃口了?” 这下又轮到萧瑾尴尬了。 不过他是八面玲珑的萧公公,哪里那么容易被问得说不出话? “初一的事情都集中在上午,到了午后自然就没事了。” “三年而已,我都忘了。” 她显然不想提宫里的事情,借着饺子换了话题:“味道怎么样?好吃的话,我以后多给你包。” “很好吃。” 夏清和看着饺子一个个被吃掉,盘子空空如也后,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萧瑾,谢谢你。我很久没有安安稳稳吃顿饭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一个……家吗? 萧瑾很多年都没有听过这个字了,当年噩耗一个个传来,他的信仰在瞬间崩塌,人生也几乎彻底陷入泥淖。 现在,他有家了吗? “哦,对了!” 夏清和突然站起身:“为了感谢你,我要给你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她神神秘秘地走到床边,从角落里拿出一样东西。 萧瑾看着她的手紧紧握成拳,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 “什么?” “你瞧!” 她的手一挥,洁白的元帕出现在他眼前,而上面的鲜艳如梅花的一点红,让他愣住了。 早晨醒来,他确实怀疑过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但是察看了她的反应之后,他就知道想多了。 更何况,当时他偷偷看了元帕,现在…… “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还是莺歌偷听他们对话,说洞房花烛夜之后,元帕上要落红才是真夫妻。我可不能让人笑话你。” 萧瑾:“……” 传出去,怕是笑话他的人更多吧? ------------ 第55章 你和他一样,都在骗我! “哎呦,这可是奇迹!” 燕临风悄无声息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充满兴味:“看样子,你们昨晚的洞房花烛夜,不仅有抢婚,还有别的热闹,我算是错过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桌边,伸手想去拿夏清和手里的元帕。 被吓了一跳的她,此时才反应过来,这种东西怎么能随意给外人看? 不过她的反应慢了半拍,燕临风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萧瑾眼睛一眯,手里的筷子‘啪’一声打在燕临风手上,筷子瞬间折断,燕临风的手上也出现了血痕。 夏清和将元帕收起的同时,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抹担忧。 对燕临风,她多少有几分惧意。 不为其他,但凡燕临风身上有点小伤口,当晚宁王府都是灯火通明,紧接着十天半个月都是人心惶惶,生怕宁王府这颗独苗没了。 现在…… “啧,萧公公人家大喜,出手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 他没事人一样地瞥了眼伤口,还舔走了手背上的血痕:“我这血精贵着呢,可不能浪费了。” 夏清和:“……” “谁让你进来的?”萧瑾冰冷的面容,和燕临风脸上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新年头一天,我来给萧公公拜年,顺便贺喜。但是……” 顿了一下,他看向夏清和,眼神里多了几分促狭:“萧夫人,之前我来这里可不是这样的待遇。难不成,是你不欢迎我?” 玩世不恭的语调,配上他唇瓣的一抹猩红,给人一种莫名的暧昧感。 想到之前清晨,看到燕临风从萧瑾屋子里走出,她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燕临风。” 三个字好像是萧瑾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恨不得将他生嚼了一般。 他耸耸肩,完全没有打扰别人的字句,反而坐到了桌边。 “你新婚大喜,我总得过来看看。倒是没有想到,遇上了这般奇迹的事情。萧公公成婚之后,身体又恢复了?你们能做真夫妻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要震动朝野吧?” 明明他整个人透出放荡不羁的感觉,语调也是满满的调笑意味,却就是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尤其是他看向萧瑾的眼神,更像是一种威胁。 夏清和不懂男女之事,却也明白太监和普通男人不一样,否则后宫不会有那么太监服侍。 是……太监不可能让妻子落红?! 弄巧成拙了! 夏清和红唇微抿,在萧瑾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举起左手。 “世子谬怪了,是我不懂事,刺破了手指。” “哦。”燕临风的语调拉得很长,看着萧瑾那张几乎黑了的脸,心情似乎格外好,“看样子,萧公公果然是萧公公啊。” ‘公公’二字,他咬字极重。 纵然夏清和不解其意,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不怀好意’。 “世子若不是真心来贺喜,就请离开吧。” 她面色微沉,语调冰冷:“我也不想在大年初一,就在自己家中,看到讨厌的人。” 因为严凌枫,他们两个人关系很一般,也算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但是现在说起,就摆明是不想让萧瑾为难。 燕临风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能不能做真夫妻,不清楚。但是娶这么个妻子,你还真的是不亏。” 他的视线落在萧瑾面上:“就是不知道,你对付严家时,她是否还会站在你这边?” 夏清和听得出,这话本质上问得是她。 并且燕临风看起来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可眉眼间多了几分郑重。 她没有说话,下意识看向身侧的萧瑾。 他的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意,凤眸之中却满是冷意:“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还是你也不确定,她到底会站在谁一边?” 燕临风抬眼看向夏清和:“不如今日就由我做这个坏人,问个清楚。” “滚出去。” “啧,你害怕答案不是你?” 面对萧瑾好似挫骨钢刀一般的眼神,燕临风面上半点没有惧色。 “世子刚刚称呼我什么?” 夏清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剑拔弩张,燕临风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了过去。 她神色淡然,对上他的眼神徐徐开口:“夫唱妇随,作为萧瑾的夫人,我自然是要站在他这边。” “纵然严家面临满门抄斩?” 他丝毫不让,步步紧逼。 静默了几秒,她才给出回答。 “若是严家自作孽,也怪不了旁人。” “是吗?”燕临风没有就此打住,反而紧追不放,“那要是单纯严家挡了萧公公的路呢?严家看不上他,你不会看不出吧?他们之间,怕是不能善了。” “够了。” 萧瑾制止了燕临风的追问,寒眸清扫:“你今天过来,就是找茬的?” “哦,那倒不是。就是昨天严凌枫那么折腾,就是个禁足,我总觉得不太爽。就想着,苏纤柔在东厂,借我玩几天呗。” 说到最后,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夸张的笑容。 夏清和可不认为燕临风会看上苏纤柔,更像是要报复严凌枫。 “人不能死了。” “我办事,你放心。” 眼看目的达成,燕临风晃晃悠悠站起身。 只是走出去几步,他又回头看向夏清和,笑得妖媚又蛊惑:“我要是你,可不管是非黑白,一定紧紧抱住萧公公的大腿。毕竟有他在,可不用过什么苦日子。” 说完也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转身施施然离开。 等门被关上,确定外面没有人,她才试探性出声:“你们……很熟吗?” “之前你不是还觉得我被他包养了?” “……” 记性真好。 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看了眼断开的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元帕……我们……是……” “太监不能人道,更不能生儿育女。你若是落了红,必然不是我做的。” ‘轰’一下,夏清和的脸瞬间红了。 她不是很明白‘做’的意思,但隐隐也知道那么一点。 关键是,她刚刚拿着元帕显摆,说是不让他被人笑话,还被燕临风看到了。 结果…… 所有的事情连续起来,好似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旋转,她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尴尬又羞愧,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眼角的余光还瞥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更不舒服了。 夏清和抬脚要走,却被他扣住手腕,力道略微加大,就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腿上。 “生气了?” 低低地缠绕着笑意的嗓音很是好听,落在她耳中,就是有种能被嘲笑的感觉。 “你一直在看我笑话?” “你是我娘子,我怎么会看你笑话?” “那那……” 那了半天,她突然说道:“你答应帮我要回玉佩,结果呢?你和他一样,都在骗我!” ------------ 第56章 让我给他们看看甜汤的真相吧 即使没有指名道姓,萧瑾也听得出,她说的是严凌枫。 眼睛眯起,他面上笑容不变,眼神里的寒芒却瞬间乍现。 “你拿我,和他那种人比较?” 察觉到他的不快,夏清和也知道刚刚的语气有点重了。 不说他到底出于怎样的目的,明里暗里不知道帮了她多少次。 与严凌枫看似处处帮她,实则给她招来无数麻烦的行为,实是天差地别。 “抱歉。” 她低下脑袋,脖颈露了出来。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 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往他心里钻去。 他眸色渐深,夏清和却突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满是认真。 “是我刚刚气急,口不择言,你们不一样。” 萧瑾瞳眸微微一震,垂眸遮掩了里面不该有的情绪。 “为什么一定要拿到玉佩,是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吗?” 长公主是沙场女将,从来不喜欢坠饰,却一直带着这么一枚玉佩,后来还赠与自己的夫君。 很难不让人怀疑,玉佩另有深意。 “我能不说吗?” 夏清和皱了皱眉头:“我不想骗你,但是这件事,我暂时不想告诉你。” 他们成为夫妻,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结果。 对她而言,更是一种本能的信任,才走到这一步。 萧瑾明白,倒是也没有继续这个问题:“现在看似事情都按照最初的方向发展了,可因为你的介入,庄家和严家的情势会倒转。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严凌枫是太后看重的未来外孙女婿,又是燕婷的心上人。 一旦出事,定然会将愤怒发泄在夏清和身上。 就算还没有出事,昨天严凌枫丢脸的事情,她们也会全部算在她身上。 明日是大燕规定三朝回门的日子,她入宫指不定会有多少麻烦上身。 “人人都喊你九千岁,我嫁给你,就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吧?”夏清和真诚发问。 他瞥了她一眼,总觉得眼前看似纯良的小姑娘,也就是看似而已。 “别被人抓住尾巴,我都能帮你。” “我没尾巴。” 她脸上浮现出明媚的笑容:“之前她和夏雨绵的婢女夜半见面,第二天就出了甜汤的事情,宫里没有查出什么结果。那就让我,给他们看看真相吧。” …… 大年初二,整个京城都是喜气洋洋的日子。 就连向来登记森严的皇宫,都因为各种事物的点缀,增添了几分喜气。 夏清和一身大红色的裙袄,锦缎上绣满了祥云富贵,最是领子上一圈红毛,是上好的火狐皮毛制成。 既保暖,又轻盈,还为她增添了几分娇俏之色。 她却依然如前,带着莺歌走在靠宫墙的位置,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 高坐在肩舆之上的燕婷,看到那一幕,气得要咬碎一口银牙。 好似又回到了三年前,所有的好东西都要夏清和挑完之后,才轮得到她这个正牌公主。 只是不等她开口刁难,夏清和已经停下脚步,对着她行礼。 “见过公主。” 得当的礼仪,反倒是让燕婷无法率先发难。 她气得脸色青白,还咬牙切齿开口:“怎么,萧瑾对你不好?刚刚新婚,就跑回来了?” “公主说笑了,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你是个孤女,无父无母,哪里来的家?来宫里,是想攀哪门子亲?” “庄嫔娘娘垂怜,将我当成女儿,我自然是要来看她的。” 话声刚落,小云子带领一帮小太监走了过来。 “夫人,九千岁准备的礼物,路上耽误了时辰,刚刚送到。还好,赶得及您去给庄嫔娘娘拜喜。” 他身后跟着八个小太监,挑着四个大箱子,一看分量就不清。 “能是什么破东西?值得专门送到宫里?是庄嫔日子过得不济,需要贴补吗?” “公主说笑了,无非是萧瑾想着帮我为娘娘尽一份孝心。至于里面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如公主陪我一道去永和宫看看?” 燕婷是专程来找茬的,目的没达到,自然不肯罢休。 现在有机会,当即让太监们调转方向,向永和宫进发。 夏清和抬眼看向她,再次怀疑,燕婷在这深宫,到底是怎么平平安安长大的? 收回视线,她淡声问了一句:“都准备好了吗?” “夫人放心,都按您的吩咐,弄好了。” 她微微颔首,慢悠悠向着永和宫走去。 庄嫔一早就等着夏清和,没有想到先进来的是燕婷,有片刻怔愣。 “公主。” “怎么,不欢迎?” “没有没有,只是没有想到公主会来。” “我也不想来,就是夏清和抬了好大的箱子过来。也不知道是庄家出事,你这日子过得太苦要贴补。还是说,父皇不宠幸你,你想暗通曲款。” 很难想象,堂堂公主能说出这样的言语,庄嫔的脸色微变,眉头皱了起来。 落后一步的夏清和走进来,轻笑开口。 “公主怎么了解,是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 “哦,我是胡说,那公主呢?” 夏清和依然很是谦卑的姿态,言语却分毫不让。 她的视线扫过燕婷,对着庄嫔行礼:“娘娘,今日回门,东西都是萧瑾一手挑选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一起看看吧。” 下一秒,四口木箱同时打开。 有布帛锦缎,金银首饰,文房四宝,字画书卷。 更有日常所需,每一样都是宫里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而燕婷看到那箱首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闻香斋’是民间的首饰铺子。 造型却格外精巧,宫中女子也托人从那里买。 不想夏清和送了这么多,让燕婷又妒又羡,嘴巴就更毒了。 “嫁了个太监,还真的以为嫁了金龟婿。不过也不错了,起码是衣食无忧,不用再穿那些破衣烂衫了。” “公主说的是,太后能赐给我如此好的婚事,我心下感激。所以特意亲手做了甜汤,就是上次暖阁里的甜汤做的,想必太后一定很是喜欢。” “甜汤呢?”燕婷面色一僵。 上次的甜汤是加了料的,现在夏清和这么说,真的不是别有深意吗? “担心走得慢路上冷了,已经送到慈宁宫了。”夏清和笑着说道。 燕婷的眼睛猛地睁大,眼神里闪过慌乱。 太后对夏清和的不喜,谁都知道,夏清和怎么会不知道? 那碗甜汤太后不仅不会喝,怕是还会砸了! 燕婷抓住夏清和的手臂,咬牙说道:“你怎么做的甜汤?” “按照清泉公主身边的宫女彩棠,给的方子做的。公主,是觉得哪里不对吗?” 不等她说完,燕婷转身往外冲。 动作之快,都让人担心崴了脚。 ------------ 第57章 是夏清和设计了太后! “她……怎么回事?” 庄嫔还没有搞清楚燕婷为什么来,对方就以她完全不理解的匆忙姿态离开了。 “自然是去看戏,娘娘要不要一起?” 夏清和脸上带着笑,眉眼间是所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镇定。 明明隔的时间不长,庄嫔突然觉得眼前人哪里变了。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夏清和挽住了手臂。 “太后为我和萧瑾赐婚,总要去拜谢的,娘娘就陪我去吧。” 忘了多久没有见过她如此小女儿的姿态,庄嫔心头发酸,点了头。 …… 慈宁宫。 燕婷气喘吁吁冲进屋里,既看到太后面前摆放着一个食盒。 “别动!” 她大喝一声,惊得屋子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就连太后端茶的手都顿了一下。 下一秒,太后蹙着眉头,眼神冰冷地瞥了她一眼:“怎么,这慈宁宫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孙女不敢。” 燕婷喘匀了气,赶忙低头认错:“孙女是太过担心皇祖母,所以才失态了,请祖母责罚。” 随着呼吸缓和,她的脑子也上线了。 既然东西是夏清和送过来的,那锅自然也该是她背! 心里有了计较,她面上的神色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失措。 “担心哀家?怎么了?” “那甜汤有问题,祖母千万碰不得!” 燕婷说得言之凿凿,太后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几分。 “为什么这么说?她嘴上说着感谢您,可谁不知道她心里一直惦念枫哥。现在嫁给萧瑾,指不定要做什么!现在给您送甜汤示好,指不定是在里面放了什么!” 太后一个眼神,身边立即有宫女将食盒里的汤盅拿了出来。 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银针检测,都没有什么异常。 “祖母,里面的东西算不上毒,但是效果更加恶毒。不如泼到院子里,马上就会见分晓!” “去吧。” 有了太后的命令,宫女当即没有迟疑,将甜汤泼洒到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恰好夏清和与庄嫔进来。 “这是……” 夏清和故作惊讶地蹙起眉头,然后站在院子里哀伤开口。 “太后何故如此?是担心清和在甜汤里做手脚吗?可清和是真的感激太后。” 谁都知道夏清和慈宁宫立雪,为的是嫁给萧瑾。 结果她的感谢却被太后直接倒了,那到底是自请还是被逼,就值得所有人深思了。 即使没有人说什么,对太后‘慈爱’的名声,也定然会有所影响。 太后看向燕婷,她不慌不忙说道:“祖母别急,我们一起到院子里,马上就会发现问题。” “最好有问题,否则你看哀家怎么收拾你。” 太后起身,被嬷嬷扶着走到院子里。 “你这丫头,怎么刚刚嫁人,心思就重了这么多。” “不是清和心思重,是清和实在不懂太后这到底是何意。” 燕婷的注意力一直在青石板上的液体,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突然她眼神里闪过一抹惊喜,指着地上的痕迹大喊:“祖母快看!那甜汤有问题,竟然在如此寒冷的季节,将这等腌臜物都引了出来!” 只见几只老鼠和蛇好似被甜汤吸引,在那里聚集。 众人看到之后,皆是一惊。 距离最近的庄嫔,更是伸手拉着夏清和退后几步。 燕婷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是快乐开花了。 想不到夏清和那个蠢货,竟拾人牙慧,用她用过的招数。 “祖母,老鼠就不说了,蛇是冬眠之物,怎么会这时候出现?” “还有,之前在梅园,也是夏清和弄洒了雨绵的甜汤,害得雨绵被这些东西围攻。” “当时没有查出她,想不到她竟然敢故技重施,还设计到了您身上!” 每说一个字,她的眼神就亮一分。 说到最后,燕婷脸上的得意之色,几乎无法隐藏了。 尤其是当她看到夏清和微微发白的脸色,几乎都要笑出声了。 “公主,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夏清和因为恐惧,嗓音里都透出几分颤抖。 “陷害?甜汤不是你给祖母送的吗?那些腌臜物被吸引了,你看不到吗?之前梅园发生的事情,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连续的三个问题,一个个被抛出之后,好似也将夏清和的罪证钉死了。 太后对她们之间的恩怨没有兴趣,却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眼中钉。 她眯起眼睛,犀利的眼神落在夏清和身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太后允许我的请求,让我成为萧瑾的妻子。我对太后感激不尽,怎么还会有加害之心?” 一句话,直接撕下太后伪善的面具。 再说夏清和怀恨在心,就等于间接承认了太后逼迫在先。 太后的眼睛眯了眯,盯着她看了半晌,不怒反笑。 “我确实小看你了,不过这件事也得给出个解释吧?为什么两次甜汤事情都是因你而起?” “这……” 夏清和微微抿唇,看向燕婷:“公主为何一口咬定,是我做的?甜汤派人送到慈宁宫之后,也经过好几道手,被人做了手脚,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上次,甜汤是清泉公主让人准备的,我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说起来,两次事件,都在场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 娇软的语调,言语却很是清晰,矛头更是对准了燕婷。 她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对祖母和雨绵不利?” “公主心仪少将军,是前朝后宫都知道的事情。可清泉公主是少将军的未婚妻,而太后又一心希望他们早日完婚。单从这两点,你就有足够的动机。” “你胡说!” “难道公主没有心仪少将军?” “我……” 眼看燕婷被问得慌了手脚,夏清和一步步向着她走了过去,无形中增加威圧感。 “公主确实是用情太深,竟然为了少将军迫害祖母,伤害手足。”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借着燕婷的遮挡,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公主要是否认喜欢少将军,怕是少将军对你就真的只有厌恶了。” 严凌枫对燕婷的态度向来不好。 但是因为她对他一往情深,也没有说过太过分的事情。 一旦她承认不喜欢他…… 燕婷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她不能承认这一点,更不能承认事情是她做的。 “不,不是,不是我做的。是彩棠!” 她指着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的夏雨绵说道:“是雨绵身边的彩棠,说这样能除掉夏清和,我就不需要担心她和我抢枫哥了!” ------------ 第58章 自然是清和仰慕臣 此话一出,院子里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彩棠身上。 夏雨绵好似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只有一秒,她立即开口说道:“婷婷,你的意思是……我指使彩棠去害姐姐?” 说话间,她的眼睛里起了水雾,配上柔弱的身姿,很有楚楚可怜的味道。 “我……” 燕婷懵了,她什么时候指控夏雨绵了? 但是周遭人的眼神都是若有所思。 彩棠一个下人,计谋成功对她有什么好处? 反倒是她的主子,夏雨绵在这件事里好处占尽。 既可以除掉严凌枫在意的夏清和,也能时候干掉爱慕严凌枫的燕婷,是标准的一石二鸟之计。 “胡闹,雨绵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太后冷声开口,看向燕婷的眼神多了几分寒意:“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清楚再说。” 这已经不是找寻真相,而是另一种逼迫了。 燕婷的脸色白了白。 她当然知道,这三年她的生活看似风光,各种好东西都落到她手里。 但是被夏雨绵看上的东西,还是没有她的份。 得罪了下雨慢,只会让太后对她更加不满。 慌乱之下,数九寒天,她的额头上竟然冒了汗。 “祖母和雨绵误会了,这件事就是彩棠挑唆我做的。” “哦?” 太后和夏雨绵还没有开口,夏清和说话了:“她一个宫女,算计我做什么?除掉我,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反倒是将把柄送到公主手里。难不成,公主之前救过彩棠的命?” 最后一句话,多少就带了几分嘲弄。 燕婷被问得更是说不出话,反倒是夏雨绵开口了:“彩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这一问,夏清和的声线扫了过去。 她也很好奇,彩棠会怎么说。 因为她也是真的很想知道,彩棠和燕婷的密谋,夏雨绵是否知道,又知道多少? 彩棠狠狠地咬了咬唇之后,跪倒在地。 “太后,您罚奴婢吧,是奴婢撺掇七公主除掉夏清和!” 她说着看向夏清和,眼神里满是怨毒。 “公主待奴婢好,为人也心善,对她抢走她身份的,也丝毫不怨恨。” “但是奴婢怨,公主过了十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凭什么夏清和只是在庵堂三年,就被那么多人可怜?” “还有,少将军本来就该是公主的未婚夫!” “凭什么少将军要围着夏清和转,还为了她在大殿门口跪请赐婚,这不是侮辱公主吗?” “公主,奴婢的命是您救的,也愿意为您而死,保重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对着旁边的墙壁撞了过去。 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力道更是铆足了劲,撞到墙上怕是根本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不要!” 在夏雨绵尖叫出声时,夏清和一个鹞子翻身挡在彩棠身前,扯住她的手臂随着冲势后退也缓解了这部分力道,最后稳稳地站住。 “你救我做什么?假好心,我不需要你救!” 彩棠看清楚眼前人之后,发疯一般大吼大叫起来,血红的眼睛像是看杀父仇人一般。 “都是你,抢走了我家公主的命数,怎么还敢在这里出现!” 尖锐的指责,刺得夏清和心里发疼,一时间忘记了反抗,甚至忘记了最初来这里的目的。 对夏雨绵,她有一种内心深处的愧疚。 无论当初她是如何出现在公主府,又是为什么成为长公主之女,她确实窃取了夏雨绵十几年的生活。 她可以对任何人说自己没有错,可夏雨绵是真的无辜,也吃了太多不该吃的哭。 眼看彩棠发疯要打夏清和,夏雨绵冲过去替她挡住。 “公主……”夏清和讷讷出声。 “你没事吧?”夏雨绵看了一眼,转头就对彩棠一巴掌,“你害人,还有理了?” 说着她看向太后:“外祖母,是雨绵没有约束好手底下的人,愿意领罚,也愿意接受姐姐的怒火。” 太后叹了一口气:“清和,你说这事怎么处理?” “都是清和的错,请太后责罚。” 夏清和垂眸,事情涉及夏雨绵,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事情发生了,总需要一个顶罪的,她就是最好人选。 “既然如此,你就去太庙忏悔吧。刚刚新婚,跪一宿算了。” “一宿是多久啊?” 含笑的嗓音响起,萧瑾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走到夏清和的身侧,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要罚清和?听起来还是留了情面,可这么冷的日子跪一宿,别说膝盖受不了,人也得在床上躺个三五天吧?” 纵观整个皇城,敢这样和太后说话的人,也只有他了。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恼怒,看向萧瑾的神色格外阴沉。 “哀家知道你舍不得,但是犯了错就得罚。” “那请问太后,清和犯了什么错?” 太后一时无言,燕婷好像是又活了。 “她偷了雨绵的身份,不该罚吗?” “该。” 萧瑾的视线冷冷地扫过她,唇角的笑意却加深了几分:“可之前她去庵堂,就是陛下罚的。现在太后又罚,是觉得陛下安排不当吗?” “萧瑾,你倒是个疼惜妻子,哀家竟然不知道。”太后将话接了过去,“不过哀家有点好奇,她费尽心思嫁给你,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自然是清和仰慕臣。” 他的回答很是自然,好像说的完全是真的一般:“倒是太后,微臣要劝一句。好端端的院子里,这么多蛇虫鼠蚁,该好好消杀一下了。” 说的是蛇虫鼠蚁,他的视线却挨个从慈宁宫的人扫过。 最后,他看向太后:“微臣过来,是带清和去面见陛下。太后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 事情的发展和太后最初的期待,早已是南辕北辙。 现在她哪里还有心思和萧瑾废话? 冷哼一声,她转身回了屋。 萧瑾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燕婷和夏雨绵,牵着夏清和的手,示意庄嫔一起离开。 走出没有多远,身后响起脚步声。 夏雨绵快步追了上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她看着夏清和,眼圈微红:“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今天的事情也是我害了姐姐。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真的不是我让彩棠这么做的。” 顿了一下,夏雨绵的声音变得哽咽:“姐姐,你能相信我吗?” ------------ 第59章 冷冰冰的现实 她身形纤弱,又长得清纯可爱。 配上蓄满泪水的眼睛,真真是我见犹怜。 纵然夏清和是一名女子,心头都忍不住泛上怜惜之情。 “无论是不是公主安排的,彩棠都做出了陷害清和的事情,不知道公主要怎么处理她?” 萧瑾的声音很是阴柔,隐隐还透着笑意。 但是稍一斟酌,就能感受到暗藏其中的尖刺。 “她……” 夏雨绵咬了咬唇,眼眸里闪过明显的不忍:“她的身世很可怜……” “所以公主不准备处罚她,还要将她留在身边,继续给她伤害清和的机会。” 他根本没有给她渲染彩棠身世可怜的机会,直接跳到了最后的结论上。 夏雨绵的眼睛微微瞪大,眼神里带着不敢置信,似乎没有想到眼前人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静了几秒,她急切地摇着头,眼泪都落了下来。 “姐姐,”她看向夏清和,“我不可能纵容任何人伤害你,彩棠……如果姐姐实在容不下她……” “怎么就是清和容不下她了?要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公主,公主也会觉得责罚就是容不下吗?” “我……” 萧瑾的语调阴柔,脸上还带着笑,却就是透着股子阴煞气。 尤其是楚楚可怜的夏雨绵被堵得说不出半个字,更给人一种‘欺负人’的感觉。 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表情里透着明显的委屈:“我没有想这么多,回去之后,我定然会重重责罚她。姐姐,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公主。” 一直沉默的夏清和,终于开口了。 她先是将被夏雨绵拉着的手抽出,然后缓缓出声:“公主身份尊贵,而我又是个身份不知的孤女,哪里担得上‘姐姐’二字?至于彩棠,她是公主的人,怎么处置公主说了算。” 说完之后,她又俯身行礼:“陛下还等着召见,就不与公主闲话了。” 夏清和转身,经过萧瑾时:“我们走吧。” 他看了眼夏雨绵,唇角勾起笑意,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夏雨绵张嘴还想说什么,又死死咬着唇瓣忍住了,眼中落下的泪水,很是复杂。 …… 夏清和送庄嫔回了永和宫之后,与萧瑾一起前往御书房。 “你似乎不喜欢清泉公主。”她斟酌了一番,还是压低声音出声询问呢。 他睨了她一眼:“喜欢她,就该娶她为妻了。” “……” 好大的口气。 堂堂公主,怎么可能嫁给他? 她关注点都在他说大话,完全忘了这句话里的引申含义。 “你觉得彩棠做这件事,和她有关?” “你觉得呢?”他不答反问。 吐了一口气,夏清和的语调微微有点发蒙:“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到刚刚,她都没有做过让我难堪的事情,更没有对我表现出敌意。” “护着彩棠,不算敌意吗?” “若是莺歌做了类似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保住莺歌。” 是非对错是一回事,取舍偏向更重要的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倒是看得清人心,那就不需要我教你见到陛下要怎么说了。” 头顶响起他慢悠悠的声音,她身形一震,猛地抬起头。 “那不是你带我离开的托词吗?” “用这样的托词,是嫌命太长吗?” “……” 即使燕帝和太后不和,也始终不曾摆到明面上。 用燕帝压人已经是逾矩了,要是无中生有那就是惹祸上身了。 “那你还不快点走?” “急什么?”他的唇角勾起好看的笑弧,微微眯起的眼眸里透着凉薄,“被诬陷,所以去迟了,说不定可以拉一波同情分。” 是吗? 她可不认为燕帝那么容易被人用情绪左右。 但是毫无心理准备的她看到燕帝,似乎也只会用这招了。 “愿陛下福寿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燕帝将手里的奏折放到桌上,背靠龙椅看着夏清和:“看到你嫁到如意郎君,朕的心里甚是安慰。毕竟,你也是朕看着长大的。” 喟然一般的叹息,似乎包藏着无尽的苦楚与无奈。 但凡说这句话的换个人,夏清和都能试着相信,偏偏眼前人是四海归一的帝王! 他若真的疼惜她,事情哪里会变成这样? “给陛下添烦忧了。” 她垂眸遮掩住其中的嘲弄,声音却更显虔诚:“希望日后,能为陛下解忧除烦,略尽孝心。” “有这份心思是好的,不过怎么会来得这么晚?听说,你去了慈宁宫?” “是,清和为了拜谢太后赐婚,特意做了甜汤,可……” 后面的事情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作为帝王,宫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哪里逃得过他的耳目? 就算不知道,萧瑾也会安排人让他知道。 果然燕帝没有多问,而是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事情,太后心里有气,朕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委屈你了。” “是清和之错,不该鸠占鹊巢,抢了公主的身份。” “你当时尚且是襁褓中的婴孩,能有什么错?只能说,你在长姊身边长大,占了雨绵的父母之爱是真的。” 如果这话燕帝是三年前说的,夏清和会真的认为他这样想。 但是她在庵堂受了三年苦,回到宫中又受到各种迫害,这句话就显得不痛不痒了。 再连带上最后一句,就更显得有那么点暗藏深意了。 她斟酌着开口:“长公主和驸马早逝,这一点怕是无法弥补了。” “斯人已逝,无法追回,不过睹物思人还是可以的。清和,你当年在长姊身边长大,她可曾交给过你什么重要的东西?比如……” 顿了一下,他拿出那日夏清和请求为庄家讨一个公道用的免死金牌。 “像这种埋藏在地下许久的东西。” 话声落下,燕帝的双眸直直地对上夏清和的眼睛,好似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那不仅仅是对视,更是带着强大威圧感的逼迫。 她的心脏忍不住开始狂跳,却也明白了燕帝真正召见她的缘由。 长公主刚刚亡故时,夏清和被接入宫中,燕帝就曾经问过她类似的事情。 只是那时的她年幼,又处于刚刚丧母的失落期,说话都是颠三倒四,哪里能给燕帝想要的答案? 当年她不懂为什么,只觉得皇帝‘舅舅’是关心她。 现在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剩下的就是冷冰冰的现实—— 传说长公主秘密训练了一支骑兵,是她战场无往不利的重要原因。 可随着她的突然逝世,这支骑兵也消失无踪,甚至有人认定是传言。 现在夏清和拿出金牌,让燕帝对找到那支骑兵并且掌握,重新燃起了希望。 ------------ 第60章 严大人想打本督的新妇,是凭什么 夏清和感受到那双看似深沉的眼眸之中,透出贪婪的渴望,心里咯噔一下。 想过这关不容易。 一问三不知,显得虚假。 据实以告,怕不仅是她,萧瑾也会受到池鱼之殃。 有些秘密,是只有上位者才能知道的。 面上神色不变,她的大脑却是快速转动。 “长公主留下的东西?” 她重复着燕帝的问题,渴求得到更多的思考时间:“应该都留在公主府内吧?” “这免死金牌也是在公主府内吗?” “这……” 夏清和面露难色,然后直接跪倒在地:“请陛下责罚,是臣妾私心。” “哦?”燕帝眯起眼睛,紧盯夏清和不放。 “当年清和年幼,什么都不懂。嬷嬷说藏好那样东西,将来能救命……可能,她当时就想着,身份迟早会揭穿吧。” 说到最后,她的脸色变得晦暗,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将脑袋杵在地上,不敢抬起。 燕帝眯着眼睛盯着她良久,抬眼看向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萧瑾。 “这件事,你怎么看?” “回陛下,”他拱了拱手,声音与平日无异,“长公主当年是在战场,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会留在公主府。” “是这样吗?” 燕帝的视线在萧瑾和夏清和身上扫视良久之后,才沉沉笑出了声音:“人老了,难免就容易想起故人。你们都下去吧,朕有点想念长姊了。” 声音最后带上了几分沧桑,他缓缓合上眼睛,好似真的是在回忆曾经。 夏清和叩首之后起身,和萧瑾一起退步离开。 走出御书房,她几乎是本能抬头看向他,张口语言,却被他眼神里的警告惊得闭上嘴。 和他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是她似乎从来没有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如此强烈的情绪。 吃惊之余,严父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凌枫连着两天没睡了,一遍遍抄写经书,甚至还有血迹洒落在纸页上。你满意了吗?夏清和。” 最后说她名字时,很有一种生嚼了的感觉。 即使不去看,也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厌恶。 明白了萧瑾让她小心的原因,她转头看向严父,唇角撩了起来。 “严大人,是在指责我吗?” 严父冷哼一声,颇有一种不愿和她这种人理论的意思。 她不是个喜欢争辩的人,尤其是三年前的事情,让她习惯了沉默。 但是短短十天也让她体会到,越是忍让,越容易让人蹬鼻子上脸! “指责一个在大婚上,被人抢婚,差点沉塘的人吗?” 夏清和的声音不高,但是周围想听的人,还是听得到。 旁边的宫女太监不说,后面等着觐见的官员听了个一清二楚。 谁家好人家的男儿郎,会去抢婚? 除夕当夜本就弄得尽人皆知,现在又跑到宫里闹,真的是不嫌丢人! 官员们都没说什么,可脸上明摆着看不上严家这番作为。 严父气得脸上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难不成不是少将军去抢婚,而是我们绑着少将军到了萧府,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大婚添堵?” “你……” “严大人,子不教父只不过。少将军犯下这样的错误,你不去训斥他,反而还想将脏水泼在我身上。也难怪,江南盐商会盯上你!” “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他面上闪过明显的慌乱,抬手就要打夏清和。 不过他的手还没有落下,就被萧瑾扣住了手腕。 阴柔的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看不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严父的面色却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 “严大人想打本督的新妇,是凭什么?就凭你比本督年长?可惜,你不是本督的长辈。” 话声落下,严父吃痛闷哼出声。 下一秒萧瑾松手,严父的右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明显是断了。 “殴打朝廷命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朝廷命官?怕是很快就不是了?” 萧瑾抬手,立即有小太监上前,将一份折子递到他手里。 他慢悠悠展开,给后面看好戏的官员们打开:“这是江南盐商供认,你以职务之便,帮助他们逃脱盐税的证词。严大人……” 顿了一下,他摇摇头:“不对,犯官严琦,还不从实招来!” “你、你们栽赃陷害!”严父脸色惨白,脚步虚浮,视线落在夏清和身上,“凌枫一心为你,你不能看着萧瑾如此迫害严家!” 夏清和冷冷地看了眼侍卫拿下严琦,没有说一个字。 她可以无视严家对她的伤害,但是他们想拿庄家当替罪羊,这笔账就必须好好清算了。 …… 马车上,夏清和浑身不自在。 不是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萧瑾的视线不停地在她身上打转,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 忍了又忍,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 结果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眼眸,心头就有莫名的不安。 萧瑾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也没有想到小姑娘会这时候抬头。 瞳眸微微收缩了一下,他笑着开口:“怎么了?” “你为什么老看着我?” “我家新妇好看,怎么还不许看了?” “……” 要不是她刚刚抬眼看到他探寻的眼神,还真的信了他的瞎说八道,实在是他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太过认真。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严家和盐商的事情?” “是。” 简单利落的回答,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 她稍稍安心,调整了一下呼吸给出了答案:“我之前去严家,就发现他们家的布置有了很大的变化。” “单说客厅的桌椅和古董花瓶,就不是严家能负担的。” “走的时候,又正好听到严家访客是江南盐商。” “当下就有所怀疑,却并没有深究。今日只是单纯想诈他,结果你那边证据都搜集齐了。” 整件事,完全都出于一个巧字。 不想她刚说完,额头上就被弹了一记。 不算重却吓了她一跳,后退着看向萧瑾:“你做什么?” “今天是正好有证据,如果没有,就是打草惊蛇。日后再想抓住他们的马脚,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 “督公!” 十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透着明显的急迫:“三皇子的病情加重,你赶快去看看吧!” ------------ 第61章 有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活 三皇子。 遥远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暗夜的星子突然闪亮,惊得她无法回神。 直到马车远去,夏清和依然站在原地。 “小姐,我们先进府吧。九千岁匆匆离开,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莺歌看她站在原地不说话,以为她心情不好,出言劝解。 她摇摇头,脑海里闪现过一个面上总是带着微笑的儒雅少年。 那是先皇后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三皇子燕明轩,也曾是被认为最有可能执掌东宫的人。 可…… 在真假公主被爆出来三个月之前,先皇后突然暴毙,而光风霁月的燕明轩也因为悼念亡母,哭瞎了双眼。 因此被送到城外行宫,从此也被排除出了夺嫡的圈子。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夏清和想起整件事,突然觉得一阵寒风从背脊直窜天灵盖。 眼睛哪里是那么容易哭瞎的? 怕是受了暗算。 还记得当时,她去祭拜先皇后时,偶遇太监对膳食盒动手脚…… 夏清和的眼睛微微睁大,心脏更是一阵紧缩。 偶遇是真,被养得天真无知的她,责罚了太监,算是帮了燕明轩,却也得罪了某些人。 所以在燕明轩被送到行宫之后,她也无法独善其身。 一切都是猜测,却也隐隐有了‘证据’。 萧瑾,一个权倾朝野的阉宦,为什么要帮她? 如果曾经的故人是燕明轩,就说得清了。 同时也证明,她是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 想破局…… ‘咔哒’一声响,使得夏清和从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谁?”莺歌喝了一声,屋外早已没有人。 她捡起地上包裹着石头的纸条:“小姐,是有人在传递消息吗?” “打开看看。”夏清和还在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想捕捉一些曾经忽略的细节,并没有太在意那张纸条。 莺歌从石头上剥下纸条,只看了一眼就递到她面前:“小姐,还是您自己看吧。” 夏清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接过纸条后嗤笑出声,随手扔在桌上。 “你和我出去一趟,我要置办些东西。” “那纸条……” “明天的事情,现在就该开始准备了。” “哦。”莺歌不明白要准备什么,但是她家小姐说要准备,那就肯定是需要准备。 只是她不知道,前脚刚刚离开,萧瑾就回来了,还看到那张纸条—— 【清和,我知道你嫁给萧瑾是权宜之计。明日梧桐巷,我带你远走高飞。】 十九瞥到纸条上的字,眼神一凛:“督公……” “不要声张。”萧瑾随手将纸条放回原来的位置,唇角的笑意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愿意嫁进来的。” 他的舌尖舔过唇角,狭长的眼眸之中透出微凉的气息。 “想走,没那么容易。” …… 当夜无话。 第二日天光刚刚亮起,夏清和就出了门。 萧瑾坐在花厅里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色。 “督公。” 十九一直看不透眼前人,现在就更有点不明白了。 昨天还说着想走不容易。 怎么一大早夏清和出门了,还能没有一点安排? “需要安排人盯着夫人吗?” “不用。我吃了早膳,入宫处理了事情,再去梧桐巷。” “……” 那不黄花菜都凉了吗? 他很想反驳一句,可看向萧瑾看似淡漠,但周身阴沉得都能滴水的低气压,还是选择了沉默。 …… 皇宫。 每日内阁送入司礼监的奏折,都需要萧瑾批红。 他今日和往常一样笑容阴柔,言语却尖刻地让送奏折的官员,恨不得根本没有被生出来过。 连带着,整个司礼监人人自危,所有人说话做事都加了一万倍的小心。 偏偏有人,就是不开眼。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本公主。” 燕婷一脚踹倒了阻止她进入屋子里的小云子,还不解气地一脚踩在他腿上。 “狗奴才,别说你们这司礼监,就算是御书房,都没有人敢拦我!” 小云子强忍疼痛,哭丧着脸说道:“公主,不是奴才要阻拦您,是……” “是什么?” 她根本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脚下踩着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太监疼得叫出了声音。 “还敢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只是她刚刚抬起脚,膝盖上突然一麻,身子一歪就后仰着摔倒在地。 “公主!”宫人们吓得慌作一团,赶忙去扶她。 萧瑾笑吟吟地挑开棉门帘走了出来,手里还把玩着一把金豆子。 “公主贵足怎么能踏司礼监这贱地呢?看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就坐地上了。” “来人,公主的肩舆呢?扶上去,送公主回宫。” “哎呦,我说我的金豆子怎么少了一颗,原来是掉在公主脚下了。” “小云子,捡起来,赏你了。” 这哪里是要赏人,分明是说刚刚燕婷是被他打了! 燕婷气得一张脸几乎扭曲。 可对上萧瑾那双冒着冷幽幽寒意的眼眸,她的心就是一抖,连呼吸都有瞬间的凝滞。 几秒钟之后,她才在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 她恶狠狠地盯着萧瑾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萧瑾,你看不惯我,我也很讨厌你。那你说,我为什么今天,一定要来这司礼监?” 他没有说话,只是凉凉地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自然是要带你去看好戏,你看看你护了那么多次的夏清和,是怎么背弃你的。” 萧瑾的眉梢轻佻,冰冷的寒眸之中突然闪过一抹笑意,只是那笑好似凝结的碎冰。 “昨天的纸条,是你准备的。” “你、你都知道了?那她……” “放心,她不知道我知道。看样子,今天跟着公主,能看一出好戏。” 他唇角勾起,随手将金豆子递给身侧的小太监:“一个个嘴巴都闭牢了,刚刚的事情要是在外面被我听到一个字。院子里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活。” 汗津津的语调,吓得众人立即跪倒在地,直到萧瑾和燕婷离开都不敢抬头。 只是众人心里都升起疑云,萧瑾就这么纵容燕婷设计夏清和? ------------ 第62章 夏清和提着人头进来 梧桐巷。 萧瑾气定神闲地坐在马车里,眼眸阖着看不到他的眼神,更无从猜测他的情绪。 反倒是旁边的燕婷,满脸焦躁。 她不时地掀起帘子看眼外面。 好半晌没有什么动静,她将矛头对准了萧瑾。 “你就这么等着?夏清和在里面,指不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既然如此,公主不会只让本督来看吧?其他人没到,本督就这么进去合适吗?” 心思被点透,燕婷的眸底闪过一抹慌乱。 她强忍着镇定,声音却还是露出了些微的颤抖:“你知道是我设计了她,为什么不帮她?” “不吃点亏,怎么知道人心险恶?” 他的唇角勾起,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另外,本督也觉得,她还念着严家的旧情。有公主的设计,也好让本督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不好吗?” 清风拂面般的柔和语调,却好似绳索一般,将燕婷的心密密匝匝地捆绑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单纯是因为所有的设计都被萧瑾看透,更是因为他的反应太过淡然。 难道…… 燕婷咬了咬唇瓣,不确定开口:“你真的没有告诉她?” “本督不会留着一个有二心的人在身边。” 她面上露出喜色:“她在里面,你就不会帮她?” “是。” 明明是非常有利她的回答,燕婷却并不安心,反而心脏更加狂乱,总觉得萧瑾另有图谋。 可她自小痴恋的严凌枫,痴恋到了疯狂的地步。 即使的他的笔迹,也是一笔笔模仿,达到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昨天她分别给几个人递出的消息,绝对不会被发现问她。 至于萧瑾…… “你怎么知道是我设计的?” “如果不是公主急吼吼地出现在本督面前,本督确实不会知道。所以,公主最好保持安静,否则怕是所有人都会知道。” “你……” 燕婷拳头握紧,强压情绪开口:“我劝你别得意,等会众人看到夏清和意图和枫哥私奔,你这脸面也挂不住。” 这一次,萧瑾没有回答。 他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好似根本没有听到燕婷的话一般。 她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双眼紧盯外面的情况,不错过任何一个路人。 直到…… 一辆挂着皇家标志的马车驶入巷子里,停在严凌枫购置的小院门口。 紧接着帘子被掀起,夏雨绵从上面走了下来,还笑着回身去扶太后。 “外婆,您小心点,雨绵扶着您。” 太后答应着扶着夏雨绵的手走了下来,她看了看清幽的梧桐巷,又将视线落在很是雅致的小院门口。 “看着不大,不过他对您能有这份心,哀家就放心了。” “现在夏清和嫁了人,你们的事情也该开始准备了。” “今日回去后,哀家就去找皇帝,让他放了严琦。” 对于太后所有的安排,夏雨绵都是低声说着‘好’,半点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 乖巧的好似个瓷娃娃,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 旁人看着或许觉得怪异,太后对此却很是满意。 嬷嬷上前敲门后不久,门板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站在里面,眼神里都是警惕。 “你们找什么人?” “放肆,贵人也是你能随便问的?” 嬷嬷一把推开门,躬身让太后和夏雨绵进屋。 太后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开口:“别将人吓到了,我们今日是来找凌枫的,他人呢?没有提前告诉你吗?” 妇人面上的疑惑之色又重了几分,带着几分怯弱的迟疑开口。 “凌枫是什么人?这里的主人姓苏,是苏小姐啊。” 她还有些凌乱地整理着思绪,太后原本慈爱的脸色闪过阴冷,一个眼神刚刚敲门的嬷嬷就冲了进去。 一间间将所有的屋子都推开,才将主人屋的门推开。 赫然看到严凌枫站在地上,而苏纤柔一脸伤痕地躺在床上,看上去无比的楚楚可怜。 “怎么会是你?” 从门口走进来的燕婷看到这一幕,当即回头看向萧瑾:“你放了苏纤柔!” 他根本没有理会她,而是眯眼看向严凌枫。 “少将军真的是神通广大,被关在东厂里的人,都能被你带出。这么说起来,严大人是不是也不在大理寺了?” 春寒料峭,他的声音和风声融合在一起,透骨生寒。 每一个字,都在说严凌枫罔顾大燕律法。 严凌枫最初的慌乱的心,也平静下来。 他冷着一张脸走出屋子,反手关上门:“苏纤柔一个弱女子,你是怎么忍心对她施以酷刑?还是说,我大燕的律法,就是如此不容清理。” “少将军是觉得,一个能随意混入宫中的女子,是普通女子?还是说,当日暖阁之事,是少将军的情趣?” 两个身高相当的男人,隔着数米的距离对视,眼神里都射出冰冷的寒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冷声开口:“严凌枫,你今日让哀家和雨绵过来,就是看你对苏纤柔的悉心照顾?怎么,为了这样一个人,你要放弃雨绵?” 严凌枫的嘴唇动了动,并没有开口。 反倒是萧瑾开口了:“原来太后和公主,是少将军请来的。那就是说……” 顿了一下,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少将军的心上人并非本督娘子,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苏纤柔在一起?” “怎么可能?” 本来事情没有按照燕婷期待的发展,就很是懊恼。 现在她看着萧瑾往严凌枫身上‘泼脏水’,更是忍不住了。 “枫哥怎么会放着雨绵不要,喜欢那么个下贱女子?” 她突然跳出来,也让太后的视线扫过去。 狠狠地瞪了眼燕婷之后,她笑着看向萧瑾:“安排这样的事情,是想给他们破镜重圆的机会?” “太后谬言了,我是听闻我家娘子来了这里,特意过来看看。结果,事情似乎不太一样。” 萧瑾看似是解释他为什么来,却让众人瞬间都知道事情是谁设计的了。 最想让夏清和背负骂名,又想让严凌枫和夏雨绵解除婚约的人,只有燕婷。 她感到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解释:“我、我也是听到下人们说,夏清和要跟枫哥私奔,才喊萧瑾一起过来的。” “我为什么要私奔?” 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回头看去,就看到夏清和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走了进来。 ------------ 第63章 夏清和,你们死定了! “你杀人了!” 燕婷看着衣裙被溅上血污的夏清和,吓得惊叫连连。 视线落在她手上提着的人头,又兴奋起来:“大燕律例,杀人偿命,你……” “这个?” 夏清和晃了晃手里的脑袋,随手一丢,脑袋落在地上就‘骨碌碌’向着燕婷滚了过去。 她自小生活在宫中,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当即被吓得连退数步,一张小脸苍白到了极点。 “胡闹!”太后本就是一肚子气,现在看到夏清和,声音更是冷得慑人,“夏清和,你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是真觉得没人能管得了你吗!” 夏清和一改之前恭顺前辈的模样,带着几滴血点子的脸上勾起笑,透出了几分桀骜不驯。 “太后,我哪里胆大妄为了?大燕律法有云,斩杀恶行者,不罚当赏。何况……” 她顿了一下,看向地上的人头,眼神里陡然迸射出愤恨的目光。 “我杀的的根本不是人!” 什么情况? 一直冷眼旁观的萧瑾眯了眯眼。 昨天晚上他就察觉到夏清和的不对劲,当时还以为她是看到严凌枫的纸条,而心神大乱。 现在才发现,不是。 小姑娘似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得不一样了。 整个人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而是从内透出一种坚韧如野草般的蓬勃生命力。 “哦,那是什么东西?” 自己的娘子,自然是自己宠。 萧瑾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一边用绢帕擦拭她手上的血迹,一边好似随口一般地说着。 “他是前任大内总管,黄芪。” “什么?” 周围是一阵阵吸冷气的声音,还有太后变得无比阴沉的神色。 唯有萧瑾,他似乎半点都不关心被杀的人是谁,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夏清和的手上。 等发现血渍已经干涸,并不能擦拭干净之后,他轻啧一声:“这种小事,何必你亲自动手?说一声,我安排人去。现在脏了你的手,都擦不干净。” 轻描淡写的语调,气得太后冷笑出声。 “真的是好大的口气,黄芪是哀家一手举荐的,竟然被你斩杀,你还敢说他是恶行者!哀家今日就要为他报仇,看谁敢阻拦!” “太后!不要!” 严凌枫跪倒在地:“清和定然是受到了妖人蛊惑,才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您查清真相,惩治罪魁祸首。” 一声低笑响起。 萧瑾歪头看向低头跪在地上的严凌枫:“少将军口中的妖人,就是本督吧?” “不过本督是真的好奇,为什么你就那么不愿意相信清和?” “本督就不一样了,本督相信,她既然说黄芪有问题,那必然是罪无可恕。”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说下来,却让夏清和的心头微微一颤。 是啊,严凌枫看似每次都是在帮她,但是每一次也都是认定她有罪。 反观萧瑾…… 夏清和撩了撩唇,抬眼看向太后。 “太后认识黄芪,应该也没有忘记,当年指认我偷了布防图的人,就是他吧。”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都是齐齐一变。 就连萧瑾的神色,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三年前,夏清和身份最初被曝出时,并没有人真的相信她是敌国细作。 直到从她的寝殿里搜出了京城布防图,才彻底认定了她的身份。 现在重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太后的眼睛一点一点眯起,盯着夏清和良久,才开口说道:“杀了他,你就能洗脱你的忘恩负义吗?” “太后,我杀他是因为他坏事做尽。” 说着她从怀里抽出一叠信笺:“这是他和朝中官员勾结,逼迫百姓改稻为桑。不从者巧立名目,各种盘剥,甚至是欲加之罪……短短一年,江南的桑田就由曾经的十分之一变成现在的五分之二!” “桑田的收益是农田的两倍,百姓改稻为桑有何问题?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桑田收益确实是农田的两倍,但那是成熟的稻田!刚刚改稻为桑的百姓,哪里有收益?等到秋末,他们何以生存!” 夏清和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略有些激动的情绪:“太后若是有异议,不如和我一起入宫,问问陛下,这黄芪是否该杀!” “哀家定然会入宫见皇帝,但是在那之前要先杀了你,防止你继续妖言惑众!” 随着她一个眼神,跟着她出宫的侍卫,对着夏清和就攻了过去。 不过在他们冲到她面前时,萧瑾长腿已经踹了出去。 他无视被踹倒的二人,看向太后,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太后既然认定她所言不实,何妨带着她入宫?难道,太后是怕什么被揭穿吗?” 即使三年前,他还不曾入宫。 但是宫里那些事情,他早就看透了,哪里会察觉不到这里面的猫腻? “萧瑾!” 太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也更加锐利,言语更有将他挫骨扬灰之意:“在哀家面前,你怎敢如此放肆!” “既然太后说我放肆,我就只能放肆到底了。” 他眼神变冷,右手从夏清和的腰间抽出短刀,刷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已经起身准备再度攻击的侍卫,被抹了脖子。 一条血线在脖颈延伸,几秒后血液汹涌而出,他们捂着脖子摔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就没有了呼吸。 无论是萧瑾出刀的速度还是狠度,都让人心头一惊。 别说常年居住在后宫中的女子,就连严凌枫都觉得心寒。 刚刚那一刀,他都没有信心一定闪得开。 不过这么一来,萧瑾也算是给天捅了个窟窿。 所有人都急速后退,和他拉开距离。 太后显然也没有想到萧瑾猖狂到如此境地,心头森寒 她不敢再和他硬刚,而是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夏清和:“怎么,你是觉得三年前,我们都冤枉了你?所以设计众人在这里,为了就是杀人报仇?一旦你动手,就没有活着离开京城的可能!” “我的相公动手了,不就等于我动手了,难不成太后要杀了我们?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刀快,还是您快。” 冷飕飕的言语,配上她微微挑高的眉眼。 嗜血阴冷,还透着高高在上的睥睨,令人心惊,更令人胆寒。 太后呼吸急促时,外面响起尖锐的声音:“圣旨到!” 三个字让太后神经陡然放松,眼神里阴冷的光芒汇聚。 “猖狂!你们以为,让我们出宫,就是中了你们的圈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夏清和,你们死定了!” ------------ 第64章 和我合作,是你最好的机会 小云子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的就是倒地的两具尸体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不仅如此,里面的贵人一个个都神色阴冷,好似空气都有一种凝滞的感觉。 他心头发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燕婷刚刚被吓到了,但是看到小云子出现,整个人又缓了过来。 她出声呵斥:“你发什么愣?父皇让你来,是让你宣读圣旨,不是让你发呆的!” “是,公主殿下。” 小云子不久前刚刚挨了打,现在腿还隐隐作痛。 “圣旨是给谁的?”太后问道。 “回太后,是给萧夫人的。” 太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萧夫人’指的是夏清和。 但是很快,她脸上露出笑容:“皇帝是明君,有手腕有头脑,怎么会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横行霸道?不过他就是太过仁慈,竟然在这种时候念情谊,应该直接将人推出午门斩首!” “太后的意思是,如果陛下不是下令斩杀我,就不是明君了吗?” 夏清和出声说道:“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你做了这等恶事,还以为能像三年前一样,逃出生天?” “我不想逃出生天,我只想找到真相。” 清冷的眼眸,喑哑的嗓音,和那挺直的脊梁,在太后的大脑里和一个人重合。 她的心头泛起一圈圈涟漪,扰乱着心绪,也刺激着心脏。 不过也只是转瞬间,她看向小云子:“快快宣读皇帝的旨意吧。” “是。” 小云子俯身行礼之后,将圣旨高举过头顶:“夏清和接旨!” 院子里除了太后之外,所有人都跪倒在地,燕婷更是盯着夏清和,等着她被推入天牢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年从夏清和寝殿搜出布防图一事,漏洞百出,特允准夏清和彻查此事!另,夏清和斩杀黄芪有功,特赏赐金字腰牌,自由出入皇宫。钦此。”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太后身形颤了颤,扶住旁边的墙才没有摔倒。 “太后!” “祖母!” “外婆!” 众人赶忙围过去,一个个脸上都是关怀的神色。 太后没有看他们,却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拿着明黄色圣旨的夏清和。 她精致的小脸上还带着血污,连带着衣服上的血渍,本应十分狼狈。 偏偏就是给人一种,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太后盯着她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自己找回一个公道。被人襁褓中调换,我无法选择。但是,被人栽赃陷害,我要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夏清和福了一礼:“太后还请保重。我是真的很好奇,当年到底是何人,竟然能从一种弃婴中找到我,还确定我和长公主有几分相似。”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太后的脸色却变得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似乎瞬间老了十几岁。 …… 马车上。 萧瑾拿着毛巾,为夏清和擦拭手上已经干涸的血渍。 动作温柔细致,目光专注,似乎眼前的事情,就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事情。 她盯着他的动作,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燕婷出宫,是为了抓我吗?” “没有。”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在擦赶紧她的手之后,抬头为她擦脸。 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眸底是明显的欣赏。 “我就是好奇,燕婷到底用怎样的饵对付你。没有想到,严凌枫也到了,她还真的是痴心一片。” 燕婷不仅想毁了夏清和,更想让严凌枫身败名裂。 因为众人眼中前途一片灿烂的少将军,是夏雨绵的乘龙快婿。 只有严凌枫名声扫地,不再神采奕奕,燕婷才有机会。 被这样的人喜欢,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你有!” 她的语气带上不满,对上他询问的眼神,夏清和丝毫没有退缩,反而又将眼睛瞪圆了几分。 “否则,你一早上在司礼监,为什么阴阳怪气的?” “果然是你。” 笃定的语调,波澜不惊的情绪,反而让她有点惊讶了。 “你什么意思?” “出宫时,我看到你入宫了。所以,你是杀了黄芪之后,先去宫中请得陛下的旨意。” “……” 废话。 她想查清真相,为自己报仇,又不是没有脑子,直接和太后杠…… “你刚刚是发什么疯?竟然敢杀了太后的人!” 想到他抽刀割喉的动作,她的心脏都忍不住紧缩了一下。 方才的情况太过紧急,夏清和都来不及紧张。 事后想起,真的是吓人! 当着太后的面杀太后的人,他难不成还想造反不成? “你既然敢提着黄芪的人头来见太后,就说明选择了站队,更说明了你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下次别说了。 萧瑾也不在意她瞪起来的眼睛,反而继续问了下去。 “为什么,你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即使亲眼看到严凌枫的背弃,知道他剑指庄家,夏清和都处于隐忍的状态。 现在,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 微微抿唇,她不答反问:“你是为了三皇子入宫的吧?先皇后的死,和他去了行宫,都是有人背后陷害,对吗?” “说下去。” “我与三皇子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先皇后刚刚故去,前往长春宫祭拜时,遇到了有人在三皇子的饮食中下毒。因为那件事,三皇子算我的故人。而我的命运,似乎也是那时候开始发生改变的。” “不觉得有点牵强吗?” “确实。” 她没有否认,反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没有任何证据,可身份被揭穿,为什么有人要设计我偷了布防图,是敌国奸细?” “最初我以为是燕婷爱慕严凌枫,刻意所为。” “但是她那个脑子,真的能瞒过太后和陛下?” “他们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好似一夕间改变了对我所有的宠爱。” “并且很多人说过,我的外貌和长公主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很难想象,调换我们的敌国密探,还有这本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推测,但是每一个推测都有着难以推翻的佐证。 萧瑾淡然一笑,把玩着手里的毛巾:“别说这件事已经过了三年,就算是刚刚发生,怕是你也无从查起。” “我有战神留下的黑炎令,可以请药王谷的人出山,为三皇子诊治。” 对上他的眼睛,她的红唇挽起:“据说这三年,你为了请药王谷的人出山,费了不少心思。” ------------ 第65章 为夫是太监也有取悦你的办法 萧瑾视线一扫,就将她的情绪一览无余。 他欣赏夏清和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感叹小姑娘敏捷的思路。 不过…… “你对你身上发生的事情的判断,我不说什么。可你为什么认定,我是为了三皇子入宫的?” 他唇角笑得撩人魅惑,却半点没有被人拿捏的意思。 “为了一个已经没有机会登基大宝,还可能随时都会撒手人寰的皇子,赔上一辈子……怎么想,都不划算。” 这也是最困扰夏清和的问题。 即使是可为国死谏的肱股之臣,怕是也无法做到这一步。 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或者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只是她的时间实在是不多,无法将这些一一查清。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夏清和不希望被他看出紧张。 “划算不划算,你心里自有定论。昨日他病情加重,怕是等不了太久了。而我有时间,慢慢等。” 最后几个字,她放慢了语调,表现着她的淡定。 却不想他大笑出声,姿态颇有些懒散地往后一靠,使得她的神经都变得紧绷了。 “仅凭一句他病情加重,我要过去看看,就确定我和他关系匪浅,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在金角行宫的皇子病重,怎么呈报都到不了你面前吧?” “有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是陛下特意让我盯着他,别死了就行。至于其他,无所谓。” 散漫的态度,随意的神色,好像燕明轩是死是活对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么一来,反倒是夏清和有些拿不准了。 只是…… 一旦这一点判断错了,和他合作的基础就不复存在。 她的额头开始冒汗,那是拎着人头和太后划清界限都不曾有的慌乱。 不能慌,慌了就输定了! 将所有的思路整理了一遍,她艰难地在脸上挤出一个自以为从容的笑容。 “即使如此,他死了,对你而言,也是麻烦吧?” “是麻烦,可能也没有那么大吧?” 真的判断错了? 夏清和快速回忆着,所有和萧瑾相处的点滴细节,还有外界有关他的传言。 她紧绷的脸上突然乍现笑意,带着看透一切的敏锐和犀利。 “陛下之所以特别看重你,很重要的一点,是你和皇室之人从不走近。偶尔见面,他们倒是想拉拢你,你阴阳怪气就算是客气了。唯独这个三皇子,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的是担心死了而已吗?” 说话时,她紧盯他的眼睛,不放过其中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为的是看透他的内心深处。 可惜不知是他掩盖心思能力太强,还是燕明轩对他而言真的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萧瑾脸上淡淡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眼神更是如一汪深潭,不可见底。 就在她觉得要顶不住他的眼神时,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伴随着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响起。 “你是我的娘子,为你做事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为什么,你要拿无关紧要的事情和我做交易呢?”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让我很失望。” “……” 看上去,他似乎真的很失望。 并且所有的事情和夏清和先前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张嘴想说什么,马车停下,萧瑾先一步下了马车。 等她慢吞吞走下马车,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看到。 真的生气了? …… “以后有关三皇子的事情,不许在清和面前提及。” 萧瑾微微垂眸,其中有着不可捉摸的情绪。 她太敏锐了。 “是。”十九不明所以,但是答应很快。 “药王谷的人有回复了吗?” “他们说谷主闭关修炼,出关前不许任何人离开药王谷。” “三年了,他们还真的是连个礼遇都不换。” 萧瑾低笑开口,眉眼间的森冷寒意却让人心头发颤。 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似乎想到什么又说道:“黑炎令,你知道多少?” “黑、黑炎令?”十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您问的是黑炎令吗?” “嗯。” “夏将军闯荡江湖,自称‘黑炎将军’。等他因为长公主的缘故,效忠朝廷时,也沿用了黑炎的名号。据说他手中有一枚黑炎令,能号令武林。不过随着他阵前牺牲,黑炎令也就成了传说。” “和长公主手里的那支铁骑一般。” “是。” 萧瑾眯了眯眼睛,看样子传说未必是假,东西是真的在夏清和身上吗? …… 晚上。 烛火摇动,夏清和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 或许是想藏拙,也或许是庵堂生活的干煸,她习惯性机械地抄写经文,大脑里却一遍遍回溯发生过的事情。 总觉得萧瑾和燕明轩之间不简单,却找不到突破口,让她越抄心越乱。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就听到莺歌说话:“小姐,您是和九千岁生气了吗?他这么晚都不回来。” 不说倒是忘了。 新婚这几日,他每夜都过来。 联想到白日马车上发生的事情,可能真的是她太过急躁了。 “现在去熬汤,也有点来不及了吧?” “那就明日一早,劳烦娘子早起了。” 帘子被掀开,萧瑾走了进来。 他脸上笑眯眯的神色,似乎半点没有生气的迹象。 夏清和却被他盯得发虚,示意莺歌出去之后,就斟酌着字句开口:“是事情多吗?这么才回来。” “我以为娘子会去找我,结果是小丫鬟提醒,你才发现我这么大人,回来晚了。” 更尴尬了。 就这么被点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晚回的事实,夏清和觉得脸上的笑容都有点挂不住了,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萧瑾却好像根本不觉得,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他低眸看着她:“娘子现在不好意思,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 “长夜漫漫,你我夫妻倒是也不需要如此谨小慎微。”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手臂收紧,夏清和不受控地往前贴上他的胸膛,两只眼睛瞬间瞪得圆溜溜的,话都不会说了。 “娘子,说起来洞房花烛夜那晚,我并没有尽到夫君的责任,今日给你补偿如何?” 说话间,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腰线轻轻抚摸,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递,让她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她抬手抵住他的胸膛:“你、你不是说,你不会有子嗣吗?” “这两件事有必然的关系吗?娘子放心,为夫是太监也有取悦你的办法。” ------------ 第66章 娘子,我要的是这个天下 直接答应和她合作,不是更好能取悦她吗? 夏清和不懂,但是也隐隐察觉到,萧瑾口中的取悦,和她想象中的取悦怕是天南地北。 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想和他拉开距离。 可他的手臂犹如铁条一般,根本无法撼动,将她牢牢地困在他怀中。 “你……” “怎么不喊相公?” 他偏头在她耳畔询问,言语间的吐息喷洒在耳畔,激得她身体僵硬。 却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她身上摩挲的手掌,动作很慢,却很细致,好像是在探寻。 探寻? 她眉头皱起,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瞬间放松。 “相公,”她的手臂伸到背后,抓住他右手手腕,抬眼看向他的眼神里透着笑弧,“该不是相公想从我身上找什么吧?” “你说为夫要找什么?” “比如……黑炎令。”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唇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娘子肌肤如雪,要是有那样的东西,怕是一眼就看到了。并且戴在身上,不硌得慌吗?” 他笑着打横将她抱起,一步步向着床的方向走去。 双脚突然离地,她本能地攥紧他的衣襟,脑子也有点凌乱。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压在床上,紧接着就是绵密的细吻落了下来。 从耳畔到腮帮,又顺着脖子一路蜿蜒向下,温热的触感,让她身体变得酥软。 她想挣扎,可随着身上一凉才发现,衣服早已被人脱去,而整个人就那么赤条条地躺在他怀里。 夏清和心跳有如擂鼓,不单纯是恐慌不安,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随着他的手指灵活的动作,覆着她白皙身体的鸳鸯锦被泛起了红浪,屋子里有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 萧瑾刚刚洗了澡,携带着一身水汽地站在窗边。 夏清和平侧躺在床上,头却微微侧着,黑色的长发遮掩着她半张脸。 但是透过发丝还能看到她酡红的脸蛋,配上锦被下柔软的曲线,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刚刚压下的欲望再度涌起,他动作略显粗鲁地扯下帷帐,遮盖住不想被任何人看到的唇色。 抬手闭目,脑海里还是闪现过她白皙的躯体,喉结忍不住滚动。 她媚眼如丝地靠在他怀里的模样,引得他心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压下了下去。 恢复如常后,他放轻动作细细检查屋子,从衣柜到梳妆柜,从首饰盒到茶叶桶,却半点线索都没有。 夏清和不会撒谎,那她会将黑炎令藏在哪里呢? 看样子,想通过色诱从她口中得到答案的机会不大,反倒是让他受了不小的罪。 好在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好糊弄。 他拨开她的长发,低头吻了吻她稍稍有些肿胀的红唇,她嘤咛一声,贴入他怀中继续安睡。 “……” 果然,今晚所作所为,除了找罪受之外,萧瑾一无所获。 …… 阳光洒落在夏清和的眼睑上,一阵弹跳,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懵懵懂懂地眨眨眼睛,她才后知后觉地坐了起来,已经这么晚了? “小姐,您醒了。” 听到屋里动静的莺歌走进来,自然地掀起帷帐,就看到夏清和坐在床上,白皙的颈子上满是红痕,一路向下。 “天啊,这是被蚊子咬了吗?怎么这么厉害!” 夏清和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才后知后觉用锦被将自己裹住,也想起昨晚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那……就是传说中的鱼水之欢吗? “小姐,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染风寒了?天啊,难不成这季节就有蚊子,还是毒蚊子!” 眼看莺歌再想象下去,就得出去喊太医了,她赶忙开口:“是、是有只蚊子,已经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您……” “不打紧,过……” 这东西什么时候会退掉? 她瞪了瞪眼睛,模糊带过:“过几天就没事了,因为这点事找太医,指不定被人说什么。对了,萧瑾呢?” 再次提起他,她的脸微红。 纵然她未经人事,也知道昨晚的事情是夫妻才能做的。 但是真夫妻是怎样的呢? 她有点好奇,可很快被她按了下去,怎么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九千岁早早地就进宫了,还说您昨晚累着了,让您多睡会。您不起来,我就别进来。看样子,昨晚那只蚊子也吵到九千岁了,他也被咬得这么厉害吗?” “我昨晚没睡好,还想多睡会,你先出去吧。” “是,小姐。” 等门被关上,夏清和脸上热气消了几分,才能认真思考昨晚的事情。 他不是找黑炎令,是真的…… 脸忍不住再度发烫,她发现是真的看不透他。 …… 一白天,萧瑾不在府内。 到了晚上回来,夏清和推说不舒服,没有一起用晚膳,早早就回屋睡下了,还熄了灯。 态度很明显。 不过…… 等午夜时分,整座督公府都陷入沉睡,夏清和轻手轻脚地套上夜行衣,翻窗跳出了房间。 她还不忘看了眼依然亮着灯的书房,放心地翻身出府,前往早已无人居住的长公主府。 这一次没有了上一次的伤春悲秋,但是她的动作更加小心,随时注意身后,谨防被人跟踪。 在花园里绕了几圈,她甚至蹲地上刨了几个土坑,都没有人出现,心彻底放了下来。 夏清和拍拍手上的土,快步掠到后院,径直前往长公主之前的寝卧处。 推开门,一阵烟尘呛得她咳嗽。 等烟尘荡得差不多,她才向着床走过去。 站定在床边,她俯身用手指沿着床板慢慢测量,直到某处手上力道微重,半尺见方的床板弹起,露出一个黑木匣子。 打开看到里面保存完好的黑炎令,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娘子果然细心,只是这么防着为夫,就太让我心寒了。” 萧瑾? 她猛然回身,就看到萧瑾走了进来,脚步声轻得完全不会注意到。 “你跟踪我?” “娘子深夜出府,为夫总是担心的。原以为娘子是怀念长公主,倒是没有想到是来拿东西。” 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拿走她手里的令牌:“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炎令,能号令天下武林。不过,距离夏将军叱咤武林已经过去二十年,还会有人听信一块令牌吗?” “不信,你抢它做什么?” “为夫怎么会和娘子抢?只是好奇,它是否还有效果。不如娘子借给我,也好试试它的功效。” “让你用它救三皇子?说起来只是试试?”夏清和不满。 “错了,娘子。” 他笑着凑近她,用极低却极富野心的语调说道:“救他不是目的,娘子,我要的是这个天下。” ------------ 第67章 你露马脚了,萧瑾。 夜深风冷,配上他睥睨天下的姿态,夏清和有一种从脚底升起的凉意,直窜天灵盖。 点来点去,真的点了个煞星给她? 造反。 屠戮满门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结果。 不过…… 冷风拂过,也足以让她冷静。 她偏头看向那张在眼前放大的俊脸,红唇扬了扬。 “太监夺天下,夺给谁?” 史上争夺天下的人很多,但是绝嗣之人,只为权为利,对那个位子没有想法。 “挟天子以令诸侯,娘子没有听过吗?” 萧瑾晃了晃那块黑炎令:“燕明轩活着,就是我最好的棋子。当然,也不需要太活蹦乱跳,否则不好控制。” 阴冷的声音,很难让人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夏清和想证明清白,更想报仇,可是天下是长公主夫妇豁出性命平定的天下,怎能随意交给人祸乱? 大概是读出了她内心的想法,他继续说道:“陛下从一开始接你入宫,为的就是铁骑,而不是长姐存于世间的唯一血脉。至于三年前,那么多的疑点,你觉得他看不出?对长姐血脉都能如此冷漠的人,你真觉得他会是明君?” 萧瑾的声音略显阴柔,加上夜风萧瑟,言辞犀利,令人无法反驳。 但是最后一句话,却让夏清和听出另有一种感情混杂其中,让他对燕帝有一种别样的不满。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陛下有仇?” 有关萧瑾的身份,从夏清和第一次见到就很是疑惑。 只是她之前想着离开,就没有深究过。 现在怕是不认真考虑,她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我是你的夫君啊,娘子。无论我和谁有仇,都是你的仇人。因为夫妇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很好听的声音,现在听来却和威胁无异。 她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清冷,却很是坚持。 “无论我嫁的人是谁,都不可能影响我对家国利益的选择。宁做盛世鬼,不做乱世人。纵然陛下有过错,却不能改变他为大燕百姓谋了个太平长安。” 黑白分明的眼眸不掺杂任何的杂质。 似乎他但凡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她会毫不犹豫地抽刀要他的命。 “是吗?” 萧瑾笑了,那笑意味深长,又带着十足嘲讽:“你似乎忘了,你并非大燕子民,而是敌国细作。那你的国,是哪个国呢?” 尖锐地问她直刺她的心脏,让她的呼吸都在瞬间变得急促。 夏清和自小生活在大燕,接受的教育和生活的经历,都以大燕为国。 但三年前的事情…… 她修剪整齐的指甲刺入掌心,疼痛才能让她压制心中翻涌的情绪。 偏偏萧瑾握住她的手,看似没用多少力道地去掰,其实暗暗用了内力,她根本无法抗衡。 “娘子这般伤害自己,为夫很心疼。还是那句话,既然国不是你的国,那就让它变成你的国。” 挣扎几次都抽不出手,夏清和咬着牙开口:“你要这天下生灵涂炭,我们就只能是仇人。” “娘子多虑了,当今皇帝生性多疑,对谁都不信任。他那成年的儿子,还剩几个?我不过是想扶植最听话的那一个。至于黎民百姓,我何苦为难他们?” 就这么简单? 她不认为谋反是一件如此轻松自然的事情。 对上她不信任的眼神,他笑得更加温柔,甚至将她搂入怀中:“民为根本,我还等着他们供我和娘子享乐呢。不过……” 顿了一下,他脸上露出很是无奈的神色:“要是娘子一意孤行,非要告发我,这天下才真的难以避免一战。” “你……” “并且你说,他会相信你吗?” 不可否认,萧瑾每一个问题都让夏清和无法反驳。 她怒极反笑:“看样子,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一切。” “就比娘子多想了一步,不值一提。” 风光月霁的一张脸,此时却让她想抽他! “好了,我拿了黑炎令,救了燕明轩,天下不还是大燕吗?你有什么不满?” 他收紧手臂,将她圈入怀中:“难不成娘子想当女帝?那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能有三宫六院。” 呵,好像他对她有多深情一样。 夏清和几乎忍不住要翻白眼,但多年的教养还是让她忍住了。 “我要见燕明轩。” “嗯?”他的凤眼眯起,似乎不明白为什么。 “他是你掌下的傀儡,我是你机关算尽的蠢妻,你怕什么?” “我家娘子可不蠢,否则我怎么会非你不娶?” “……” 要不是她没有失忆,都怀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你……” “娘子想见别的男人,我会不高兴的。”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更深露重,娘子继续站在这里怕是要染了风寒,还是回去吧。” 她还想反驳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有点冷,目的也达到了…… 夏清和盯着被萧瑾放进怀里的黑炎令,心里暗骂自己蠢,标准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关键是,他的目的要真的是想谋反,杀了他…… “娘子,为夫是不是很贴心?” “……” 他先将夏清和从窗户送了进去,又自己翻了进来,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好像是在求夸奖。 她忍了许久的白眼终于是忍不下去了。 “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哪有新婚夫妻就分房的?” 萧瑾半点没有避讳地脱下外袍,又将里衣一间间脱下,露出劲瘦结实的身体。 夏清和羞窘地转身背对着他,也就错过他将贴身放着的玉佩塞入外袍之中。 “娘子。” 他从背后抱住她,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吮,惊得她身子一抖,差点尖叫出声。 “娘子害羞的样子真可爱。”他声音略带含混说着,里面还有着清晰可闻的笑意,“既然如此,我就给娘子提供一个线索。当年丢失的那卷布防图,是从严家流出的。” 什么? 所有的羞涩和慌乱瞬间变成悲伤,又化作愤怒,最后汇聚成一句话。 “萧瑾,从一开始你就看不上严凌。可严家为大燕立下不世之功也是真相,你这么说……” “觉得我污蔑他?” 他将怀里的人翻转一百八十度,让她和他面对面站着。 “严家和江南盐商勾结的证据确凿,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何况,这件事,可是你第一个捅出来的。” “难不成,从一开始娘子就和我同流合污?那这天下,必然是我们夫妇二人的囊中之物。” 萧瑾笑得恣意,口中言语更是随意到了极点,好似天下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万物而已。 夏清和却眼睛陡然一眯,微微踮起脚尖盯着他的眼睛。 “你露马脚了,萧瑾。” ------------ 第68章 果然奸臣比较聪明 他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点一点眯起,显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夏清和挽起红唇,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羞怯,反而多了几分从容与成竹在胸。 “你最初有没有想对付严家,我不知道。但是从一开始,你就对我多有照顾,还说是受故人之托。” 盯着他脸上细微表情的变化,她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 “深宫之中,能和我算故人的不多。” “又深陷泥淖,还要为我说话的人,就更少了。” “所有的条件加起来,就只剩被我撞破膳食下毒,逃过一劫的三皇子殿下。” 燕明轩现在的情况,夏清和确实不清楚。 可一个被认为会问鼎东宫的人,怎么会手中半点权势没有? 何况,选择傀儡,选择这么一个人的危险性未免太大了吧?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萧瑾本身,就是燕明轩的人! 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在长公主的懊恼与愤懑,反而是透出了几分小得意。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头:“小机灵鬼,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话是这么说的,但任谁这么说,都看得出他眼中的宠溺。 夏清和自然也没有了方才的负担,彻底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和意图祸乱天下的人在一起,除了玩命没有别的选择了。 “萧督公,不想我知道,就别露出那么多的破绽。我要见燕明轩,你帮我。” “啧,娘子怎么总想着别的男人呢?我会不高兴的。” 根本不给她开口反驳的机会,夏清和就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被他压在柔软的床铺之中。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面庞,昨晚脸红心跳的事情瞬间涌入脑海,她的眼睛不自觉睁大。 “你……” “漫漫长夜,娘子还是只想我一人就好。” …… 夏清和第二天醒来时,又是天光大亮。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前一天的经验,身体没有昨日的酸软无力,反而多了一份神清气爽。 只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太久,管家进门通报。 “夫人,严夫人求见。” 严琦因为和江南盐商勾结的事情,被打入大理寺监牢。 严老将军自持身份,不肯去燕帝面前求情。 严凌枫尚在禁足之中,那能出面的人就只剩严夫人了。 但是找上夏清和…… 她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缓缓摇头:“严家和我恩情已断,现在严家又是多事之秋,不宜相见。” “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严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凌枫为你做的事情,难道你都忘了吗?” 严夫人竟然直接闯进了屋子。 一双眼睛红肿如核桃,可见为严琦是落了不少的泪。 管家伸手阻拦:“严夫人,你说过不让小老儿为难,才让你进来的,现在……” “我与我家夫君都要天人永隔了,你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眼看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般地开始耍赖,而管家的额头都见了汗,夏清和开口了。 “让她进来吧。” 管家还没有让开,严夫人脸上就是一喜,快步走了进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如此绝情。” “让你进来,不是我要帮严家。” 夏清和冷眼看过去,眼神之中没有半丝情谊。 面对严夫人的吃惊与凄凉,她的眼神里也没有任何怜悯之色。 “勾结盐商,克扣盐税。肥了严家,苦了百姓,你严家有何面目喊冤?” “即使真的有冤情,也该上承大理寺,找我……” 顿了一下,夏清和的眼角眉梢勾起嘲弄的弧度。 “是想我证明萧瑾诽谤严家,还是说我当日信口雌黄?” “还有,严家世代守护边疆不错,立下赫赫战功也不错。” “但当日保荐严凌枫的人是我,将长公主和驸马的兵书交给严家的人也是我,而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我和严家的缘分,断了。” 最后两个字很轻,却好似钟鼓猛砸一般,重重地在严夫人脑中响起。 “不!” 她尖叫出声:“你不能见死不救,若不是因为你,他们父子怎么会到了如此境地?” “事到如今,你还是在怪我。严夫人,且不说严凌枫包养苏纤柔的事情,你是否知道。严琦勾结盐商,严家诸多和品阶不匹配的珍宝出现,你也不知道吗?” 轻描淡写地反问,却好似一条软鞭一样抽在严夫人的脸上,使得她脸色青红乍变,难看至极。 她呆呆地看着夏清和,好似根本不认识眼前人。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是我们鬼迷心窍,你和凌枫这么多年的情谊,伸手拉一把又如何?” “掉水里,想起为了断别人的后路,烧了船,是不是太晚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不想说更难听的话,严夫人请走吧。” 严夫人死死地咬着唇瓣,盯着夏清和半晌,落满眼泪的脸上陡然出现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你在报复严家,因为当年我们没有支持凌枫娶你。可为了他的前途,不和你这样的敌国细作牵扯在一起,有错吗?” “没错,你何必在我这里叫委屈?” 夏清和端起茶盏做出送客的姿态:“要是让家丁来,就真的太难看了。” 等严夫人离开之后,莺歌拍着手说道:“小姐,您刚刚太厉害了!严家人太过分了,出了事就来求您。没事就骂您是奸细,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脸。” “他们习惯了,无论我身处何处都会帮他们。” 她扯唇笑了笑,垂下的眼眸之中却透着几分哀伤。 “夫人。”十九站在门口,俯身行礼,“督公说今日天气不错,让属下送您到郊外,与督公一起踏青。” “……” 真是好理由。 冬日的雪还没有消融,就说踏青的事情,还真的是半点不担心被人注意呗。 对萧瑾的胆大妄为,她还真的是有点吃不消。 只是有关燕明轩的事情,她也真的是太过好奇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往外走。 不过在踏上马车时,夏清和轻声说道:“你安排人,盯着严家。他们这几日,应该会有动作。” “督公已经安排好了。” 还真的是凡事都比她快那么一步。 她忍不住嘟囔:“果然奸臣比较聪明。” 说着还鼓起腮帮,不想掀起马车帘子却看到一张凑近的脸,吓得她尖叫一声,整个人就向后翻倒。 ------------ 第69章 不,他根本不会有儿子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在夏清和心脏急速跳动时,整个人被萧瑾抱入怀中,那张凑近的脸似乎又放大了几分。 惊魂未定,她抬手指着他说:“你为什么吓唬我?” “我?” 他挑了挑眉,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娘子说我的坏话,被我听到了害怕,也怪我?” “……” 这么有道理的话,能不能别说了?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撇撇嘴:“见个人而已,搞得神神秘秘的。” 萧瑾放下帘子,看着她嘟嘟囔囔的模样,唇角的笑意微微加深。 比起她在宫里谨小慎微,又处处压抑的模样,他更喜欢现在。 好像那个曾经在深宫里到处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又回来了。 “怎么,娘子觉得见这个人,应该昭告天下?” 冷静下来的夏清和也发现自己有点不讲理了。 她抿抿唇,既觉得刚才的行为有点无礼,又觉得莫名其妙。 “是我胡闹了。” “为夫喜欢娘子这般。” 啊? 她眨了眨迷茫的眼睛,他却没有做出解释,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那笑容与他平日脸上覆着的笑容有所不同,似乎蕴藏着更深的情绪,偏偏她看不清。 但是在狭窄的马车里,仅仅只有他们二人,四目相对这种事情就格外暧昧了。 不是她白日思淫欲,而是被她看着,锦被翻红浪中的脸红心热不可遏制地在脑海里出现,她的脸都不自觉开始发烫,呼吸也有了些微的变化。 担心被发现异常,夏清和慌忙低下头,借以躲避灼热的都有些逃不开的滚烫气息。 “娘子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的声音都有点轻颤。 “是吗?” 萧瑾眯了眯眼,略有些突兀地笑了,却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里就那么安静下来,只剩下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安静又琐碎。 人生漫漫,有个能看着她笑的人共度一生,是不是也是一种美好? 夏清和觉得,她的心突然被某种情绪挑动了。 …… 郊外行宫,夏清和从未来过。 她发现这园子虽被称作行宫,但是整体透着一种萧瑟的破败之感。 仅看一眼墙头破碎的瓦片,也明白这几年燕帝从未踏足过这里。 将燕明轩送到这里,究竟是让他静养还是自生自灭,就真的是很微妙了。 夏清和跟着萧瑾绕过回廊,走到一座小院前,推开门就看到一身白衣的青年男子站在园子中间。 他负手而立,头微微扬起似乎在看什么,但是一根青色的布条缠在眼睛上。 即使是正常人,这样的情况下也只会有光感,他…… 她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往前走了几步,慢慢地看清楚他的容颜。 比起三年前,燕明轩的五官更加的成熟立体,整个人也更加深沉。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破碎感。 先皇后之子,曾经要入主东宫之人,现在却栖身于这破败的院落之中。 “是清和来了吗?” 温和的声音响起,似乎还透着几分笑意。 燕明轩偏头对着她的位置,纵然看不到他的眼睛,脸上流淌着的笑意却能轻易被捕捉到。 “三年前要不是你,我怕是早就常埋地下了。想不到我帮不到你什么,还又因你得以请到药王谷的人医治眼睛。这份恩情,怕是得慢慢还了。” 她张了张嘴,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声音。 说起来,她之前和燕明轩的接触并不多。 但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走到哪里都被前呼后拥的三皇子,在她心里还是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现在…… “清和与殿下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他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听闻你嫁了……” 燕明轩突兀一顿,脸上露出颇为奇怪的情绪。 萧瑾适时地开口:“殿下,室外天气阴冷,还是进屋坐下慢慢聊吧。” “是我慢待了。”他微微颔首,转身向着屋舍走去。 夏清和下意识想去扶他,却被萧瑾阻拦了。 她抬眼看向他,眼神不解。 他没有看她,视线在燕明轩身上,眼眸深处蕴藏着她无法理解的情绪。 “有些事情不能帮。” 瞬间,她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燕明轩的眼睛看不到了,生活里会有许多的不便,但是有些不便必须依靠他自己克服。 有些潸然,又有点无奈,同时更多的疑问袭上心头。 先皇后过世,燕明轩遭人暗算,一件件接连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意外吗? 屋内的陈设很是简单,简单得不像是一个皇子的居所。 “我的眼睛看不到,东西杂乱反而会伤到我,所以不必要的东西都撤掉了,坐。” 燕明轩站在桌边,透着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和他的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感觉更加怆然。 随着他们坐下,立即有小厮麻利地上茶。 动作利落,脚步很轻却很稳重,明显是练家子。 想必有萧瑾的照顾,燕明轩的日子也过得不是很糟糕,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现在的我说起来就是废人一个,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来见我?” 直入主题,没有了之前的寒暄,夏清和也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她看着面前冒着氤氲热气的茶盏,也没有遮遮掩掩。 “当年先皇后过世,是……遭人设计吗?” “是,母后过世,紧接着我被人算计。都是我无能,才会让这一切发生。只是没有想到……” 他的眉头皱起,按照声音的方向看向夏清和:“会连累到你,可惜当年我已经没有帮你的能力了。” “要不是殿下安排萧瑾帮我,还不知道我现在处于怎样的境地,千万别这样说。” 燕明轩端起茶盏的手顿了一下,随之唇角就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个模样,与萧瑾很是神似。 夏清和的脑海里甚至有一种极为荒谬的念头,他们该不是父子吧? 萧瑾具体的年纪不清楚,但是好像也确实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哦,不,他根本不会有儿子。 感觉到身侧怪异的眼神,萧瑾偏头看过去,眉梢微微挑高:“娘子为何如此看着为夫?” “你在三年前入宫,就是为了三殿下?” 这个问题几乎已经不需要答案,重点是到底怎样的关系,能让他放弃后嗣。 好像…… “你们……互相喜欢?” ------------ 第70章 你们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最后两个字说得她差点咬了舌头。 大燕民风保守,但是好男风这件事也算是古已有之,真不是什么特异独行的事情。 就是…… 夏清和一想到她嫁的人喜欢一个男人,比让她嫁一个太监还不舒服。 “娘子想什么呢?为夫心里只有你一人。” 萧瑾说着还眨了眨他那双狭长的凤眼,还真的是瞎子面前抛媚眼,半点不担心他知道。 旁边的燕明轩直接笑出了声音:“你想多了,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这就有点尴尬了。 别的事情猜错就算了,猜错这种事情…… “我们的关系,还是等合适的时机,他告诉你吧。” 燕明轩唇角勾着笑,声音一如之前温和:“不过你的事情,我和他都会尽力帮忙。毕竟一个嬷嬷临死前的良心发现,也可能是以命换命。” 这一下,夏清和的注意力迅速发生了改变。 “你是觉得,夏雨绵不是长公主的女儿?” “姑姑去世时,你已经记事了吧?她的五官和你极为神似,说你不是她的女儿,真的是荒谬。” 夏清和怎么会不记得? 她那生活里温柔、战场上杀伐决断的母亲,是她的骄傲,更是她记忆深处中最重要的存在。 只是那时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能细想,更不堪回首。 她咬了咬唇瓣,再开口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世间万千,有所相似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天南地北的二人神似,确实不是什么怪事。可你和姑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说你们不是母女,你觉得真的可能吗?” 燕明轩的声音很是温和,却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压力。 “若是北夷真的有这般神机妙算,怕是大燕早就亡国了。” 最后一句话很是尖锐,尖锐到撕碎了一切的粉饰。 有些事情可以预判,但是襁褓中婴儿长大后的模样,哪里是那么容易判断的? 当年太后抱着夏清和,不止一次提过,她像极了长公主。 随着真假公主的事情闹出,再也没有人提起这句话。 不对,曾经有太监饶舌说去过,只是那太监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此行为,更像是要掩盖什么。 她的手指不自觉蜷起来,面上闪过万千情绪:“他们都知道?” 没有回答,其实也不需要回答。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夏清和听到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公主,对局势能有多大的影响?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长公主那般惊才绝艳。 “因为你是姑姑的女儿,姑姑……太让他们害怕了。” 害怕? 夏清和的眉头皱起。 长公主在大燕是个传奇,她几次大败敌军的计谋,现在提起来都被人津津乐道,加以揣摩。 尤其是大燕数十年内乱,在她手里渐渐平息,最后统一皇权在燕帝手中。 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对大燕有礼的? 燕明轩的叹息声响起:“你看到的都是正面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担心姑姑会和他们抢。” 怎么可能? 下意识的反驳还没有出口,就化作刺向心口的利箭。 长公主为的是天下黎民和苍生,他们却在想长公主手握重兵,又受百姓爱戴。 一旦有所图谋…… 夏清和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那笑苍凉又悲伤。 到了最后,竟像啜泣之声。 萧瑾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语调里带上些许无奈。 “让你别见他,非见,扎心了吧?他瞎了几年,每天没事干,就琢磨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这也是我的错?”燕明轩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闭嘴。” “……” 燕明轩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喝茶,还真的没有再说一个字。 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怪异,不是上下级,更像是长辈和晚辈。 只是完全沉溺在伤心之中的夏清和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稳定心神之后,思绪也变得清明起来。 “所以无论是先皇后之死,殿下被贬,还有所谓的真假公主,都是设计好的?” “是。” 原来不是三年前她撞破小太监下药,而被人嫉恨。 而是更久之前,她和燕明轩的命运就联系在一起,也因此才有了冥冥中的指引,让她发现那件事。 “殿下蛰伏三年,应该不会想人生就如此吧?我要查清当年的真相,并且已经拿到圣旨。或许,也能帮殿下查些什么。” 说话间,她不自觉看了眼萧瑾。 短短三年取得燕帝信任,成为第一红人,确实是萧瑾能力果然。 可燕帝多疑,哪里是那么容易取信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多少就有那么一点让人揣测了。 “啧,娘子这么看我,是不觉得我和三皇子暗通曲款,而是被派来监视他的?” “……” 还真的是黏上毛就是猴,一个眼神,什么都看透了。 “哎呦,人这么齐啊。” 燕临风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就走了进来,一对狐狸精在众人身上挨个扫视之后,落在夏清和身上。 “这么快就打入内部了,你们这关系还真的是突飞猛进发展。果然,夫妇就是不一样哦。” “你们……” 夏清和有点傻眼。 萧瑾和燕明轩的关系已经够让她疑惑,现在怎么又多出一个燕临风? 他倒是半点没有来的不是时候的自觉,大喇喇地坐在桌边,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知道是不是不合胃口,尝了一口就放到了一边。 “我们怎么了?”燕临风笑得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 只是他那笑还没有遍及眼角眉梢,连人带凳子都被踹倒在地。 夏清和看着萧瑾伸出去的长腿,对他们几个人的相处方式,还真的是……挺不理解的。 燕临风揉着屁股站起身,双手扒着桌子,带着几分可怜兮兮。 “怎么动不动就踹我?我算是看出来了,自从有了夏清和,我就再不是你要保护的人了。想想之前,你多护着我啊,变了,都变了。” “再不闭嘴,我就让你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燕临风一脸哀怨地看着萧瑾,但还是伸手握住了嘴巴,眼神则更加悲伤地看向夏清和。 “……” “你们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大家既然要合作,就不能藏着掖着吧?” 她说着看向萧瑾:“是你说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你这么瞒着我,还是明面上瞒着我,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吧?” ------------ 第71章 给我当媳妇怎么样? 夏清和心里好奇到了极点,面上的神色却很严肃。 她甚至学着萧瑾平日似笑非笑的神色盯着他:“相公,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燕临风趴在桌边,看看萧瑾,又看看夏清和。 “小轩轩啊,可惜你看不到。否则你能发现,他们俩笑起来的角度,真的是迷之相似。” “要不要试试,我们打人的角度?更像。” 她眼神瞄过去,燕临风站起身,还不忘拉起燕明轩。 “今天天气不错,小轩轩,哥哥带你去晒太阳。” 只是他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去,萧瑾开口了:“你说看严凌枫不顺眼,从东厂接走苏纤柔,结果她怎么回到严凌枫身边了?” 燕婷设计所有人齐聚在梧桐巷的院子里,算是彻底扯下了严凌枫身上的遮羞布。 但是也会让人怀疑,萧瑾和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夏清和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她觉得他这么问,就是在让燕临风给她答案。 燕临风眼珠子一转,脸上又变成平日里放荡不羁的笑容。 “对个女人动手,爷还真的没有那么没品。并且我发现那个女人身上,秘密还挺多。用她对付严凌枫,更有趣。” 最后几个字他特意拖长了音调,还不忘对着夏清和挤眉弄眼。 看得到和看不到的都明白,他在暗示苏纤柔有问题。 不过萧瑾显然第一时间领会到最深层的含义:“你当时问到了什么?” “嘿嘿,”他看了眼夏清和,才缓缓开口,“三年前,布防图在清和的房间里搜出,有她的参与。” 她半点不意外当年苏纤柔有参与,只是苏纤柔肯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并且当时苏纤柔身上没有什么伤,所以严刑逼供就可以忽略了。 夏清和心头一跳,出声询问:“你拿到了她的把柄?” “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也就没有奇效了。”燕临风挑了挑眉,“不过你完全可以,把她当做你证明清白的突破口。” 她还想继续追问,被萧瑾阻止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才来多久? 不等她询问出口,他就给出了回答:“京城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来行宫看燕明轩很正常,停留太久就是问题了。” 不说朝中文武大臣多少人想抓住萧瑾的小辫子,就是燕帝本身对他也并非那么信任。 无奈,她微微颔首跟着离开。 坐上马车,夏清和发现了不对劲:“三殿下的情况,可不像是情况不妙的样子。” “要是不那么说,娘子怎么会想起这个故人?” “……你故意让我发现你和三皇子过从甚密?” “发现有什么用?娘子亲手拿出黑炎令,才有治愈他眼睛的机会。” “……” 还真的是算无遗策! 夏清和忍不住磨了磨牙,好半晌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 “他是不是压根没有说过让你照顾我?而是我回宫的那一天,就被你盯上了?” “娘子跟了我,不比守着严凌枫合适吗?” 呵呵,还真的是上当了。 还说燕帝一开始是为了长公主留给她的东西,他比他们又好到哪里去了? 眼看她一张脸变得很是难看,甚至眸底渐渐生出了失望的情绪,他长臂伸展将她拉入怀中。 “萧瑾……” “我曾经见过你。” 她的眉头皱紧,瞪着他将刚刚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又如何?” “那是一年花朝节,你的簪子落在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肉虫旁边,哭了快两个时辰,都没有敢捡起来。” 他的脸上明显是回忆的神色,唇角勾起的笑弧似乎还带着几分好笑。 诚然,夏清和并不觉得这件事哪里可笑,但是她却记忆犹新。 不为别的,单纯因为那只簪子是严凌枫送她的,是她的心爱之物。 只是想到曾经愚蠢的行为,还被眼前人看了全过程,心里就有一种压制不住的怒气。 她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在,为什么不帮我捡起来,还笑我!” “我准备帮你的,是你不让。” “怎么会……” 话说了半句,被掩藏在尘封过去的记忆好似突然被卸了锁,清晰地在脑海里闪现——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青年身形高大,眉眼含笑,盯着她的眼神充满兴味。 夏清和哭得抽抽噎噎,话都说不完整,指着地上的簪子:“虫子……怕……” “我帮你捡起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什么?” “给我当媳妇怎么样?” 彼时的夏清和只有八岁,身边人又将她如珠如宝宠着,哪里听过如此轻浮的言语? 她当下一张脸气得通红,眼泪都忘了落,可漂亮的大眼睛里还是蓄染着满满的眼泪。 这副模样落在那时十八九岁,正是少年心性十足的萧瑾眼里,就更加可爱了。 “谁要给你当媳妇!你那么老还丑!” “……” 萧瑾人生第一次怀疑他的长相是不是有问题:“我丑?还老?” “对!” 小丫头叉着腰,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斥着不满:“你就是拍花子吧?我告诉你,我是清河公主,你要是敢卖了我,舅舅会让你人头落地!” “是吗?我看啊,他倒是会让你当我媳妇!” “胡说!我才不要嫁给你,我喜欢的是枫哥哥!” 本来是想逗弄小女孩,结果夏清和‘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哄了半天都没有哄好,眼看有人过来要被发现,萧瑾一个翻身上了树,而年纪尚小的夏清和权当是遇到山精鬼怪了。 等严凌枫过来时,就看到一个哭得惨兮兮的小哭包。 至于‘罪魁祸首’也就成了地上那只爬不快的肉虫子。 ……大雾散尽,记忆就那么浮现出来。 她僵硬地靠着他坐在那里,完全无法将那个少年心性,和眼前这个大燕第一权臣联系在一起。 “你是那个……大、哥哥?” “哥哥啊,我以为你会喊我叔叔。”萧瑾很满意她想了起来,语调似乎都轻快了几分。 夏清和的情绪就没有他这么逍遥自在了,反而还带了那么点尴尬。 “你的性格变化还挺大。” 他脸上的笑容里闪过一抹阴郁,最后变成无奈。 “你看着亲人惨死,也会有变化的。清和,我们走上这条路都是无奈。可我想娶你的心,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 谁会把儿时的话当真! 何况那时候她才多大? 眼看她的眼睛再度瞪圆,萧瑾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缓缓洒落在耳畔的气息。 “自那之后,我每年都会来看你。三年前……抱歉,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 第72章 那是我三年黑暗中的一束光 萧瑾的声音很轻很低。 如果不是他们的距离这么近,夏清和都怀疑能不能听清楚。 可那一字一句,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鼻头发酸。 好像他三年前出现,真的能改变什么。 靠在他怀中,明明对他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她却从心底冒出一种信任。 突然马车似乎压到石头,‘咯噔’一下让夏清和的脑子也冷静了几分。 她起身盯着他:“萧瑾,有件事,你必须告诉我!” “嗯?” “当时我觉得你就一把年纪了,现在看还是一把年纪的样子,你到底多大了?” “……” 这次轮到他磨牙了。 好半晌之后,他才咬着后槽牙开口。 “娘子还真的是从小到大都嫌弃为夫,为夫看起来真的那么老吗?” 其实并没有。 他模样俊美,身型匀称,走到哪里都是标准的美男子。 至于年纪,实在是他的第一次出现给夏清和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 现在已经记不起他那时的模样,只记得是个年纪很大的人了。 她偏头不去看他,小声回应:“谁让你开口就要媳妇?我就觉得你是长一辈的人了。” “啧,十岁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你都快到而立之年了!” 对上那张稍稍有点扭曲的脸,夏清和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的声音有点高了。 干笑一声,她重新变成乖巧的模样。 “不夸张不夸张,相公英俊潇洒,看着很是年轻。” “呵,口是心非。” …… 夏清和去了行宫一趟,知道了不少事情,对萧瑾的了解,还是算不上多。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那么久之前,他们就见过了。 不过…… 哪里会有人想娶小女孩? 他该不是有什么心理变态吧? 难怪最后成了太监。 于是,她并没有因为萧瑾坦白多年前的初遇而对他生出好感,反而确认这个人真的有毛病! 偏偏这个不正常的人,还聪明得可怕,几乎将她的每一步行动都算到了。 那她接下来…… “小姐,严家送来的帖子。”莺歌走进来,送上帖子。 “严家?” 她挑了挑眉,接过之后并没有打开:“现在严琦在大理寺,严凌枫被禁足,能有什么事情?” “不是,这是少将军派人送的,希望能见您一面。” 纤白素手把玩着手里的帖子,却没打开。 良久之后,她笑着放在桌上,轻叹了一口气:“都已经做出了各自的选择,哪里还有见面的必要。” “小姐,见见少将军吧。” “嗯?” “现在外界的闲言碎语很多,严家行事艰难。少将军更是形销骨立,这时候您帮他,会让他铭记于心。” “我帮他?莺歌,庵堂三年,我是怎么过的。旁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 那三年的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对她都是煎熬。 冷食馊饭算什么? 冰水洗衣更无所谓。 就连鞭打都是家常便饭。 所有的这些,生活尊贵的严凌枫哪里能想象? 纵然他现在行事艰难,也远没有她当时难? 最让她难过的是,这一切都是陪她熬过三年的莺歌说的,吃过的那些苦就这么没了意义吗? “小姐?莺歌知道您吃了很多苦,但您真的想跟着九千岁吗?” 莺歌快速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说:“我打听过了,太后已经考虑为清泉公主寻找新的郎君。至于七公主,她不可能有机会。” “只要您稍稍示好,少将军和您定然会重归于好。” 若不是莺歌已经红了眼,夏清和都怀疑,她被收买了。 只是发生了那么多,她怎么可能原谅严凌枫? “莺歌,我和他不可能了。” “那您为什么还留着少将军给您的簪子?” 莺歌从包袱里拿出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支蝴蝶簪。 纯金打造的金翅,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似乎下一秒那蝴蝶就会飞起来。 “小姐,您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在庵堂时,这支簪子是您最大的寄托。离开庵堂,您也没有遗弃,是您的心中一直有少将军!” 萧瑾站在门口,将这番话听得清楚。 他微微垂眸,收敛了气息站定。 夏清和盯着那支簪子半晌,突兀地笑了:“将簪子包好,被出现丝毫损伤。按照帖子的时间,去见严凌枫。” “小姐,您终于想通了。” “想通了,确实该和他见一面,好好说说。” 外面突然刮起一阵风,带动门板的轻响,莺歌走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 清风楼。 夏清和刚刚在街道上出现,就被窗边的燕临风看了个清楚。 “哎,来了!” 他一张脸完全是幸灾乐祸的神色,语调就更显嘲弄了:“你说你娘子跑出来和严凌枫私会,该不是耐不住深闺寂寞吧?也难怪,谁让她相公是个太监……” 话还没有说完,萧瑾手里的茶盏就对着燕临风的面门冲了过去。 不过他显然早有准备,抬手袖袍卸去茶盏上的力道,然后稳稳接入手中,一滴茶水都没有溅出。 “我不渴,不喝茶。倒是你,喝这么多茶水是败火吗?” “燕临风!” “你别拿我当严凌枫瞪,我可对你家娘子半点肖想都没有。” 他完全无视萧瑾周身的寒意,坐到他身侧,反而笑得更加欢实。 “我打探过了,真的是严凌枫约她。并且我特意安排了他们在隔壁的包间……” 眼看萧瑾又要一脚踢过来,燕临风也不敢卖关子了,语速都不断提高:“你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萧瑾的脚就那么停在空中,燕临风又恢复了得意洋洋。 “想不到吧?” 他笑嘻嘻地开口:“不过无论一会看到什么,你都注意情绪。别一生气直接墙都拆了,那以后店里都没有办法做生意了。” “别废话!” “别急别急!” 燕临风也知道再玩下去就是玩火了,他起身将墙边的帘子拉开,就发现墙面有无数个小洞。 洞口对面看不清,应该是背面有东西挡住了,但是声音听得格外清楚。 “你来了。” 仅仅是听到声音,也能感受到严凌枫的兴奋。 夏清和看到他之后吓了一跳。 明明才两三天没见,可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将军,现在透着由内而外的狼狈。 她微微抿唇,走到桌边坐下,开门见山。 “如果你是想我帮严家在萧瑾面前说情,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我娘去找过你,我都知道了。” 他苦笑一声:“真的不明白,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清和,现在严家败了。很快我就和你当初一样,我们……” “我今天来见你,是要给你一样东西。” 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夏清和将木匣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 严凌枫打开木匣,看到振翅欲飞的蝴蝶簪子:“你一直留在身边!” 他惊喜的声音里透着几多欢喜,她的声音却平静到极点。 “是,这三年,我熬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拿出这支簪子,那是我三年黑暗中的一束光,也是唯一的光。” ------------ 第73章 你怪不得任何人 如果说严凌枫听到这句话,眼神闪过明亮的光芒。 那萧瑾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燕临风担心他随时会暴走。 好在他除了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倒是没有什么动作。 “清和,”燕临风看着木匣里那支簪子,嗓音微微有些颤抖,“你现在……” “我现在把簪子还给你。” “你……” “有些东西没有必要还,有些东西必须还。严凌枫,这支簪子继续留在我身边,只能证明我的荒唐和可笑,再没有任何意义。” 那束打量她生命的光,熄灭了。 而她也不再需要别人为她点燃光明,她会成为自己的光。 无视严凌枫近乎呆滞的神色,也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她起身就要走。 “清和!” 严凌枫的声音嘶哑,带着几分尖厉。 夏清和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依然坐着的他。 “我知道苏纤柔这件事伤害了你,可她真的救了我,她也真的为我付出了很多。你让我……怎么视而不见?” “我没有让你视而不见,你可以养着她,甚至娶她,只要你能做到。” “那不可能。” “那是你的事情,不需要和我交代。” 淡然的语调,波澜不惊的情绪。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的哀伤,可见她对于失去他丝毫不在意,这让严凌枫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感。 他的声音翻涌着压抑不住的痛苦,一双眼睛里充满不敢置信。 “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不能包容我……” “不能。” 夏清和打断他的话,声音依然没有起伏:“当你选择背弃我们之间的诺言时,就宣告放弃了我。今天的结果,是你自己选择的。严凌枫,你怪不得任何人。” 最后一句话,正中他的心脏,让他再想说什么,都难以出口。 而她也没有等待,转身离开,干净利落地不留任何余地。 严凌枫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失去她的恐惧。 只要她走出这间屋子,怕是以后连再见到她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不能让她离开! 几乎没有什么挣扎,他飞速起身挡在她面前。 “清和,严家现在的情况,你很清楚。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再离开。” “你这么说,好像是我见利忘义才要离开你。严凌枫,是你对不起我。还有,我已经嫁人了。你这样做……” 顿了一下,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我很难不怀疑,是为了败坏我的名声,又是你们设计好的吗?” 他张嘴想解释,可看向那双眼睛,又明白所有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苦笑一声,他慢慢让开门的位置,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跟了萧瑾,你真的不后悔吗?” 后悔? 夏清和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她的手也已经推开门。 于是她走了出去,并没有回答。 燕临风重新按下机括,画卷落下,孔洞中的隔断也重新打开,又是两间互不关联的房间。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萧瑾那张明显算不得愉悦的脸,笑了。 “怎么,还想她说不后悔啊?你们认识才几天?还发现你和朝堂的关系盘根错节,她没有跑路,就很给你面子了。” “谁说我们认识几天?” “……” 燕临风翻了个白眼,手指在桌面上略重地敲击着:“是是是,你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 “问题那时候的你……我都不好意思说。遇到个女娃子,就问对方要不要当你媳妇。” “她要是想起来你们的初遇,绝对当你是变态好吗!” 他也是不明白,现在如此沉稳的萧瑾,当年怎么比他还癫? 想着想着,燕临风就发现萧瑾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会她没有想起来,你还提醒她了吧?” 得到默认这种答案,他扶额无奈,怎么感觉更癫了呢? 哎,不知道夏清和怎么想。 易地而处,他是真觉得嫁给萧瑾可以后悔。 …… “小姐,您和少将军谈得不好吗?” 莺歌不时回头看向那道紧闭着的门,心里还是期待,严凌枫能追出来。 看出了她的心思,夏清和明白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一次背弃,百次不用。莺歌,我和他是半点可能没有,并且我已经嫁人了。” 她站定脚步,定睛看着眼前人,神色平静,却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小姐,”莺歌瞬间慌了神,眼神里的慌乱做不得假,“我不是想让您犯错,但是九千岁和您……不会有孩子,将来……” “莺歌,萧瑾帮了我。现在我背弃他,和那些伤害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 【今天的结果,是你自己选择的。】 【严凌枫,你怪不得任何人。】 夏清和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遍遍闪现,严凌枫的面容极尽悲苦,眼神里却带上了几分释然。 从头到尾,没有人强迫他,各自选择罢了。 深吸一口气,他结账起身去了梧桐巷。 自那日一众人在院子里闹过之后,苏纤柔就没有见过严凌枫。 准确说,是他不见她。 每一日,她都会去严家求见,却从来没有得到回应。 今日她看到严凌枫出现,眼睛里迸射出惊喜的光芒时,眼泪也落了下来。 “凌枫,你终于肯见我了。” 哽咽的嗓音,苍白的脸色,配上眼角还有的青色痕迹,透着我见犹怜的姿态。 严凌枫不是心狠之人,何况她这般楚楚可怜的神色,也真的很难让人不动恻隐之心。 只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用很是平和的声音开口。 “伤还没有好,外面风大,回屋吧。” 温暖的屋子里,苏纤柔为严凌枫倒了茶,不时瞟向他的眼神却充满不安。 轻轻地咬了咬唇,她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那些事情,你不需要操心,静心养伤就好。” 温淡的语气,平静的神色,似乎还透着若有似无的关心,却让苏纤柔的内心更加忐忑。 他向来不是个柔情的人,今日为何会这么说? 情绪变得紧绷,她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恐慌。 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你不可能进严家。” 苏纤柔的眼睛红红的,声音是极度压制的哽咽:“我知道,我身份低下,怎么可能嫁给你?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无论是什么身份,我都心甘情愿。” “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清和。” 他做了太多的荒唐事,甚至现在都有点不明白,他怎么能在她受尽苦楚的三年里,和别人相拥而眠。 回来之前,他还一直警告苏纤柔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真的是荒谬。 如今再看苏纤柔,他的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柔儿,我知道你当年为了追随我到边疆,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 “所以我不能继续骗你,也不能继续骗自己,把你当成她的替身。” “既然你喜欢这座院子,那就留给你。另外我还会给你一笔钱,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一番话看似情深义重,落在苏纤柔的耳中,只剩下一种意思——被抛弃! ------------ 第74章 娘子是困了,还是直接饿昏了?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已经伤害她很深,不希望继续伤害她。” “那我呢?我曾经是婢女,可她现在也不再是公主!” 苏纤柔的声音变得尖锐,眼泪也啪嗒啪嗒落下:“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她呢?她根本做不到,凭什么要选她!何况,她是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说到最后,完全是嘶吼。 严凌枫的神色却平淡到了极致。 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无论我和她如何,柔儿,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变化这么大。 但是苏纤柔清楚地感受到什么是郎心似铁,他不肯再回头。 不,所有的一切都是夏清和从中作梗! 夏清和,她绝对不会放过! …… 督公府。 夏清和面前的桌上铺了一张巨大的白纸,上面写了很多个名字。 她手拿毛笔,圈在了燕婷的名字上。 燕帝的七公主美则美矣,但是算不得聪明,再加上脾气暴躁,是最容易被拿捏的。 想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从她下手应该是最容易的。 只是她们的关系,不管怎样见面,都会显得很是刻意。 “小姐,刚刚宫里来人送了帖子,说是要举办宫宴,庆贺上元节。” 还真的是瞌睡有人送来枕头。 她的唇角勾起笑弧,伸手接过那张帖子,细细地看了一眼,却在看到落款时皱起眉头。 竟然是太后亲自下的帖子。 要知道参加宫宴,不同的人邀请,证明地位不同,座次也会不同。 所以不知道多少人盼着太后亲自下帖邀请,结果反而是让她占到了这么大的‘便宜’。 眼眸微垂,她的唇角勾起讥嘲的弧度。 “出去走走吧,给太后的礼物。过于名贵的找不到,就只能从新奇下手了。” …… 长安街依然是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繁华的模样。 只是夏清和许久没有认真逛过,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要从何看起。 “小姐,要不还是让九千岁准备。他常年在宫中行走,处理这些事情应该是得心应手。” 莺歌出主意。 向萧瑾求助,是最简单也是最便捷的方式。 可是夏清和不愿意。 依赖一个人,就是灾难的开始。 前车之鉴犹在,她不想再度陷下去。 何况得知他们的初遇之后,夏清和总觉得萧瑾不那么正常。 算不上躲避的心理,却是想敬而远之的。 “去茶叶铺看看吧。”她的视线扫过街道的铺面,一抹颀长的身影就那么闯入她的眼帘。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夏清和已经站定脚步。 “怎么了,小姐?” 她看到萧瑾了。 已经是夫妇,遇上了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擦肩而过,是不是有点太不应该? 正考虑要不要过去时,就发现他走向的马车旁,站了个很是貌美的红衣女子。 是传说中他的红颜知己,红缨。 夏清和看着他们,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视线没有错过他们任何细小动作。 他走到红缨面前,自然地伸手扶她上马车。 “萧瑾,你家娘子,不介意你找我吗?”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纵然上次燕临风的话,给了她很大的难堪,她的心里还是隐隐有着期待。 毕竟萧瑾是个太监,哪里有人真的能在他身边长久? 萧瑾没有回应,而是眯眼看了看太阳:“我的时间不多,先上车。” 他明显不想回答,她也没有办法继续追问,只能悻悻地上了马车。 但是心里又涌起些许微妙的情绪。 在风月场所,她不知道见过多少男人,痴情专一的真没见过几个。 像萧瑾这种目的性很强的人,娶夏清和也是权衡利弊吧?市井传言他为她出头,都是传言而已? 红缨暗自想着,又听到他说:“头低点,要撞上顶子了。” 她本能低了低头,心头的情绪更加强烈,他还是关心她的。 马车消失在人潮汹涌的长安街。 夏清和站在原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莺歌小心观察着夏清和的神色,联想到严凌枫的事情,立即开口:“小姐,不如跟上去看看?或许真的有误会。” “走吧。”夏清和转身。 “还是去看看吧。” “没有必要,我和他本来就是情势所迫才成婚的。” 她的声音微冷,脚步不停地向着督公府走去。 还真的很符合他,会问一个几岁小姑娘要不要当他媳妇的行事作风。 果然,不能依赖任何人。 …… 夏清和没有逛茶叶店,直接回去了。 莺歌知道她心情不好,却不知道从何劝说。 直到天色擦黑,萧瑾还没有回来,而夏清和更是以没有胃口,取消了晚膳。 “小姐,时间不早了,要不您先吃点东西?” “我不饿,别让厨房准备。” 问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答案。 莺歌干脆跑去找管家,询问萧瑾什么时候回来,却根本不知道。 直到快到巳时,萧瑾才终于回来。 “九千岁!” 他看到从府门口跳出来的莺歌,眉梢微挑:“你怎么在这里?” “您快去看看小姐吧,她晚上没有吃饭,心情很不好。” 具体情况她没说,眼睛滴溜溜转着注意萧瑾面上的神色。 可惜他的注意力都在夏清和没有吃饭上,根本没有察觉这一点。 “你让厨房准备好,送到房间。” “是!” 萧瑾进入院子时,就看到夏清和的剪影被烛光照着落在窗户上。 他推门进去却发现她趴在桌上,走过去笑着开口:“娘子是困了,还是直接饿昏了?” 说话间他伸手要去揉她的脑袋,她却先一步坐起身,使得他的手落在空中。 他的手微微一僵,尔后再度落在她面上,挑起她的下颌。 “怎么了,心情不好?该不是我晚上没有回来,所以就不想吃饭了吧?” “没胃口而已。” 她摇摇头,想躲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看似没用多大的力道,但就是让她无法挣脱。 夏清和本就不好的心情,似乎又糟糕了一点。 萧瑾看着那张写满不快的脸,低头凑近:“是和我闹脾气?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他都没有因为她私下见严凌枫不满,她怎么反而满脸不高兴了? “没有,就是想睡了。” 她伸手去拨他的手,反而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下一步,他搂着她坐在凳子上,让她坐在他怀里。 “说说看,为什么不高兴。” ------------ 第75章 这府里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 真是冠冕堂皇的姿态。 是不是每个男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依然能是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和严凌枫,还真的是如出一辙! 夏清和之前并不觉得自己不高兴,或者没有意识到。 球球一听,不由的皱眉,之前自己不上让刘十三收养了自己吗?为什么这个时间点的自己依然不在他身边。 “走走走,我们回去收拾收拾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罗恩一把拉起了哈利向着城堡走去,今晚可是有乐子玩了。 第二天清晨,结束缠斗的两人从密室中走了出来,望着眼前这山青水秀的合欢宗。 酒楼老板见终于打完,这才敢伸出头看向大厅,见满地狼藉,内心欲哭无泪。 基于光亮咒这个普通魔法进行改良和拓展推演的‘阳光法术序列’的连携也已经初见成效,不过这些魔法要是想到达可以作用于‘杀伤’的程度,所需要的后盾便是庞大的魔力。 “不行!这个鬼王看起来好危险,他对茶茶肯定另有图谋!”陆羽皱着眉头,他们怎么能和鬼修为伍,鬼界的鬼王,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帝旸在鬼界,如何的厉害,四先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即便是神界的那些神祗,见到四先生,也是要给面子的。 这只凶兽就是蹲守了吴妄数十万年的凶兽,只是这蹲守和平常认为的蹲守不一样,它是被迫的。 林涵若糊涂了,她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怎么会跑到七百万年前了? 虽然对屯兵的质量心理有所准备,但当江安义在军营中看到首批屯兵时,仍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菲雅本想提醒泽特注意身后有人,但已经来不及了,泽特已经与身后那人撞在了一起。 金闪一,就是这一次会议的治安维持的百夫长治安官。受礼仪式如期举行,隆重而又有序了一个多时辰。 “可这楚家也太弱了,还不如直接拉拢咱们的人手,开办个商户,控制起来也方便。”柴飞说道。 那是什么?为什么那座山不见了?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座山就是被一点点移平的,不是什么遮住之后突然不见了的障眼法。这是怎么做到的? 罗雅让手下准备一大桌酒菜招待我们,我默默喝着酒看他们装b,神农伊人跟我一样,也是默默的喝酒看他们装b。 独远,孤月,唐玲于是,道“前辈,保重!”言落,远处一道近道开启,独远,孤月,唐玲三人于是再次慕容剑前辈道别,随后化为一道电光离去。 不过柳丹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最危险的并不是他,是他现在所呆的将军府,可以说现在是自将军府成立以来,或者说是倪家自发展开始至今为止,距离灭亡最近的一次,倪家的存与灭,只在倪家家主一念之间。 工作人员扫描过陈林,确定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仪器之后,跟苏如茵点了点头,走开了。 他的笑容很是苦涩,就好像一个悲惨的人,最后一点点的愿望也被人拒绝。 这人鱼族的公主向来被奉承惯了,一来二去的,就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谁都没有自己好看。 “没,没什么。”美美回过神,尴尬的一笑,但是目光还是不断的朝着连梓墨身上看去。 ------------ 第76章 以后别再打扰我家娘子 屋里温暖,夏清和身上的衣服很是轻薄,能感受到她玲珑的曲线。 再加上她不时扭动摩擦,就很容易擦枪走火。 萧瑾不是柳下惠,难免会有所情动。 花浩在之前一段时间花钱从别人手中买了好多虚拟币,完全有能力支付这5000虚拟币的押金。而衣服租借1天才需要10个虚拟币,这生意其实也不亏本。 加上他那一身类似民工一样的迷彩服,乱糟糟的头发和胡茬,全都说明我哥这几年混的不如意。 “哎,二哥这你就不懂了,不管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走的,冠冕堂皇,衣冠禽兽嘛。 她在手机上打字:我怕进去了我忍不住尖叫,把周围的丧尸给招来,所以提前把嘴给封住。 有些你察觉到了,但是晚了那么几年,早就已经时过境迁了;有些机会在你身上绕了几圈,被你像大鼻涕一样甩掉,事后还毫无察觉。 江寒所说的茶经,以及那首宝塔诗还是得到了楚聆夜的好感,才会以这个价格卖给江寒。 叶泠泠虽然不相信玉天毅的鬼话,但还是感觉心中暖暖的,这就是被人惦记的感觉吗? 在阿波罗多罗斯,寒鸦号补满了打印材料和氦三,所以暂时还不用担心维修用料的问题。 要是能把飞车都全面监管起来,当初枪支泛滥的局面早就监管住了。 挨饿的年代,嫩叶、榆树钱、荠菜以及所有能咽得下去的动物植物甚至是土都成了食物。 作为一名优秀的企业家,他很敏锐地察觉到,这首歌所能带来的巨大商机。 不过拿到电话之后,陆毅川还是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打过去。 来此出差的国内影视圈大佬,温如雷,早晨特意去了当地的中餐馆。 凯老师闻言瞪了罗斯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问,一个做饼干的牛马,见面后不应该直接骗走,关到“生产车间”里干活吗?突然整这么一出干嘛? 第四点:相信你们也看到了这几天宁化县城内主要的几个街道边上每个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竖牌,那个就是我们的站点,需要上车的提前在此等侯即可。 这种法宝的东西,他现在还没有。别说一亿了,哪怕就是十亿他也要拿下。 神社被阳光所挤满,白灯笼随着风飘舞,午后的庭院内知念悟斜躺在木板,下面铺着垫子,羽织的领口敞开着,露出了自己的胸膛,慵懒的眯着眼睛。 那黑墨镜并没有理睬,反而径直朝着地上的超子走去,两边的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那寿衣男子在蹲下前还朝着远方的暗处看了一眼。 “一千……额,两千万!这位十三号贵宾包厢的先生出价两千万!看来这张卡牌或许有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存在……”拍卖师诧异说道。 李承乾面色阴沉,找机会得跟李二说一说了,不能让这些势力抬起头。 凤飞沙看了一眼身边的媱金翎,媱金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只觉得脖子一下变得僵硬起来。难道这凤族也要步昆仑的后尘吗? 他的五行字符还没有完全成型,但荒刀的阎罗篇也只掌握了皮毛,这些都是他们以后的路。 ------------ 第77章 梦想成真的可能 这证明对方反侦察意识极好,并且及时对自己的坐标进行了销毁处理,甚至对于黑客技术,也有一定的了解,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你说什么?你要把嘉琪传媒卖给我?”冷梨梨吃惊地看着白嘉引,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郝昊也没敢打扰南宫钰,他怕他开口了,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身体在不断颤抖着,拿着打火机的手也本能的想要收回,但却被琴酒硬生生地以强大的意志力止住了。 但让解安德没有想到的是,已经离开饭馆的姜英顺怎么又返回来了呢? 她的声音清冽甘甜娇嗔软绵,让人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洛长安却还有迟疑,不知怎的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冷梨梨心里一突,刚才不敢深入去揣摩的话果真是她猜想的那个意思。 凌霄汉走在前面引路,卓诗尼看着他们脚步不缓不急,她的心里却急得厉害。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消息如果传了出去,翁家兄弟会立刻暴动,两家之间的合作,也会真正的不复存在。 见身后之人不回话,却依然跟着自己,宋冰走着走着猛然一个转身,刚好与那人四目相对。 无奈,他的身子,被晃金绳绑得死死的,连真元都被禁锢,七十二般变化,毫无用武之地,让这只猴子感觉十分窝火。 进过活动,剑侠客发现似乎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这才让剑侠客放心不少。 沈轻鸿说的是实情,他刚刚大致看过后,就发现里面的阵法种类繁多,有不少甚至是失传的阵法。 “胜利……者,是藤木选手。”薇薇安一直在做着解说,惊艳的九条焰尾,放佛让藤木化身协调家,梅丽莎在这攻势下,不仅节节败退,连自己最擅长的东西都没能展现,这结果,让很多人都非常错愕。 十二抬的黄顶花轿内,放着一件正红色蜀绣金丝银线所绣的百鸟朝凤鸾凤和鸣的对襟宫装,十二翅赤金镂空嵌珠红宝石凤冠,垂下的二十四道流苏,华美异常,当宫人们捧着展现于人前之时,只让人觉得,美得窒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可现在,在那些人找不到实质证据之前,沈轻舞只能咬死了,一切都是洛漓胡编乱造的。 “倘若公子想要知道些什么,尽可问他。”申公豹态度不可谓不好,几乎不需要齐天寿多吩咐,方方面面的安排的井井有条。 “好你个沙沉舟,天帝时间宝贵,岂能等你们几百年,你们这是来坑蒙拐骗的吗?”邓婵玉冷哼道。 他们相信只要长期的,守株待兔,那只兔子必定会上钩的,果不其然,终于在一天晚上。 门外站着的是沈从安,他脸上挂着笑容,整张脸孔上的皱纹都深刻了许多。 别人一看封老头紧张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不过,大伙都是心照不宣,默默看着笑话。 林墨蘅悄悄打量他一下,这人不在屋里,把药擦了,跑这来做什么? 她的嗓子,火烧火燎的的难受,似乎是有张粗粝的砂纸,在摩擦着她喉咙的内壁。 藤原丽觉得紫原敦真的是一个木头,连眼神都看不懂,亏他们两个还相处了一年多。 二宝点下头,从马车里,将三宝抱出来,放在马背上,扶着她坐好,自己跟着翻身上去。 宫中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沈醉原本只想低着头走过去的,毕竟从冷宫通往御花园的就只有这一条路,她可不想再去冷宫了。 “太后娘娘有这么好心?”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自言自语道。 陈家出身戎马,以赫赫军功威震南梁。陈氏代萧,乃是民心所向。新朝初立,唯其他士族门阀的阻力最大。 那些触手猛地缠在了沈醉的四肢上,和男人的体温一样,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额……”林海看着嫦娥发过来这几个字,脑袋里顿时一片遐想,忍不住想调戏调戏她。 接下去众人就开始了讨论起到底是拜三尊为师比较好,还是拜长老们为师更合适,拜三尊为师的好处显而易见,三尊修为高深,一下子就可以得到大批的资源,最初所有人都觉得拜三尊为师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眼神仿佛能够看透她的一切,这种感觉让乔米米直觉得不太舒服。 开门进了房间,孙不器看了看大体布局,简单查询了房产证等各种信息,稍微砍了点价格,像买市场上的大白菜一样,大手一挥做了决定。 李鹤对着壮汉的鼻子就是直直一拳,在任务世界里养出来的习惯,下的都是死力气,这一拳直接打的血花爆飞。 就算是赵翠霞说不需要他负责任,可是他自己心理的这一关却是很难过去的。 不过,听到那样的论断,他们心中,对于佛祖的崇拜是更加深刻了。 本来她不打算太早告诉陆怀风这个消息,但是现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她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只能提前讲了。 按照秦奋的想法,那就是等三天的时间再过去,一方面是不会引起王权的怀疑,另外一方面是三天的时间完全可以搜集到他需要的证据。 要知道,对于汉奸头来说,如果能够穿越回去古代,给一代名将做个军师,那就是他的梦想了,所以说,军师可以说是汉奸头一生的追求,是梦想。 葛月英已经猜到了结果,确切地说是已经知道了结果,她只是漫不经心的走近张邵苧休息的内间,但是却在进入内间的一瞬间,皱起了眉头。她赶紧靠近张邵苧,用手摸着张邵苧的额头。 于皓看向墨龙和五行兽,发现他俩也在看着这边,还很警惕的样子。 李胜洙很礼貌的打着招呼,笑容满面,礼仪满分,但笑容下是紧绷的神经。 其实何止是白绝惊讶,就算是宇智波斑自己这一刻又何尝不是无比的惊讶。 这种情况,曹越以前在训练和执行任务时候碰到过不少次,他们也学过专门的雪地救护,因此做起来熟门熟路。 ------------ 第78章 萧夫人,督公受伤了 只是梦想成真,也可能是瞬间破碎,就看燕婷能不能勘破了。 夏清和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了燕婷所在的位置。 她身为公主,气质出众,再加上精心打扮,很难让人忽略。 英俊说完也不等孟卉回答,直接一个翻身就把沙发到翻了过来在孟卉的一声惊呼声中,英俊已经运转了橙珠把孟卉吸入进了空间珠子里去了。 偷袭他的彪悍青年,出一声惊咦,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退后两步,活动一下拳脚,就打算再次挥拳攻上。 “东西是有,但这么大的量,我不可能卖给你们,你们走吧。”黑藤归山可不想挣这种钱,太烫手。 “你屁股上根本没……”姜铭一时不察,随口驳她一句,奈何话未说尽,已感不对,虽然及时收口,可已经迟了。 要知道凌霄可是金丹圆满修为,整个无相剑宗内,除了几名太上长老,也就自己、程宏杰、程宏钢还有萧氏兄弟等寥寥数人有能力将其击杀。 墨朗月在说话的空挡挥手招下了金雕,并解下腰束一端系在了金雕的一只脚环上,另一端则常常地垂了下来。 看着熟悉的招牌,姜铭侧头看了孟晓佩一眼,怎么最近人们都爱来这里? 众人这时都流着眼泪把眼睛里的沙子揉出,看到子义这一幕,也甚是骇人,不由抬头去看,却看到让众人惊呼的一件事。 对于这些洲域的“荒唐”行为,三大种族高层都沒有制止,甚至还有赞同之意,毕竟他们之所以放出古岩已经身陨的消息,就是为了让九天知道,打消其心中对古岩的忌惮。 又不放心的俯身帮我压好了被角,微眯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打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偶尔流泻出来的目光带著薄雾似的光华。 “哼,耍你又怎样?让本座为你锻天宗效力,也只有你这样的猪脑袋,才会有这愚蠢的想法,别说你锻天宗,哪怕是三大圣地,本座也不屑一顾。”古岩冷冷道。 当然,利物浦众将士也不想以一球领先的局面进入到中场休息,所以也开始向着阿斯顿维拉的球门动不断的进攻,希望可以在上半场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再次扩大领先的优势。 皮卡丘叫唤一声,拿过梨香手中的橘果后就啃食起来,脸上挂满满足的笑容。 达克多下令道:“达克莱伊,黑洞!”达克莱伊扔出一颗闪烁着紫光的幽深黑暗的能量球,命中赫拉克罗斯身上后变大将赫拉克罗斯包裹,然后消散,赫拉克罗斯便立刻沉睡过去,睡在了草地上。 终极古路,有着一座又一座试炼古关,并且越是到了后面,这些试炼古关的试炼越是困难。 “要是自己炼制的话,我们需要先找一个落脚之处,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烟霞真人又问道。 中间那个武藏莉娜那果然翁的表演方式,真的一下子让场上冷了下来,孤叶也是掩住不忍看下去。 “两年的考验,接受考验的不止是你一人,之所以选择你作为那件事的执行者,一方面是因为你是他们的孩子。 终于这个灰色的漩涡彻底稳定下来,并且漩涡的中心形成了一个空间通道。 ------------ 第79章 我是太监,不是被剥离了感觉 陆离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头微锁神色间仿佛多了几分忧虑。好一会儿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太嚣张了,虽然你是当兵的,但应该识字吧,知不知道星际联邦宪法是怎么写的?!”维特船长问道。 只是灵火派的弟子颇为为难的模样,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草木,他们压根不知道该怎样定价算钱,最后看在钱浅他们买了不少火灵晶的份上,草草收了些灵石了事。 但事实上,付清瑜和蓝召雨的修罗场还是如期上演了的,只不过上演方式有些诡异而已。蓝召雨带着汤来看钱浅的前一天,付清瑜正式结束了自己在酒店的行政总厨工作。他打算先休息几天,之后立刻开始筹备自己的店。 只比我爹爹难看一点点!阿狸望着苏梦寒的俊美容颜,心满意足地想着。 日暮时分,同同带着弟妹回了靖北侯府,先去持韶院给母亲请安。 “慕容柒柒,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双手握紧烈焰宝刃,周彤语气跋扈嚣张。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司空轩琅就此把默家记在了心里,许多年后,他对默家抱有十分矛盾的情感,一方面重用着默家子弟,一方面又打压着默家教派,彻底诠释了什么叫做对立统一的概念。 郑氏到底不敢逆婆婆之意,只能应了声是,和两个弟媳一起退了出去。 在场目睹了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以一种看勇士的神色望着站在一边神色却比刚才少了几分寒意的陆离。 感受到王琴的眼神,叶轩很是尴尬,那眼神仿佛在说,谁给你的勇气一边唱歌一边跳舞? 大概二十分钟后,房门被推开,穿着病号服的孙茹拄着一根拐棍,悬着一直腿走进了房间。 醉酒倒是没什么,醉酒之后还给人家老人添了麻烦,那实在是太过尴尬。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可早在一个月前,叶轩就和贾政雨进行了N次的暗斗。 巴山无害,周遭僻里又有少量綦人涌入,于是商道也热闹了许多。 陆昭凌打定主意,没有多言,只静默地陪艾莎喝完这最后一顿酒。 “父亲大人,我看见他就来气。”长孙冲想起往事,兀自愤愤不平。 当然,所谓赚钱的电影是属于大赚特赚,譬如投资一亿票房三四十亿,这种电影需要好剧本好导演好演员,近些年也是不乏很多这种投资一般利润爆炸的电影出现。 “所以就想着说试试看,不过其中还有很多问题。”周尘这时候开始说道。 张同宇看起来不像是三十二岁,更像是五十多岁,一头白发尤为的注目,看起来精神状态很是憔悴。 “似是而非,这一招逍遥大手印如果在沈千三手中使出来,这松蚕皇者早就死了!”彭恨水嗤笑摇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跟我在这里卖关子了,好不好?”邵逸天没好气的看着郑爽问道。 其他种族的人,也可以遁入邪道,但是,魔族的人,在邪道之中,却是有着更好的天赋,仿佛这邪道便是专程为他们设置。 随后,邵逸天就告诉大家怎么做烧烤,大家有模有样的学着,没多久,拆迁队的这些人都学会了。 看来以后还是离这只色狗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这只色狗一言不合就撒尿。 法宝如意,落入有心人眼中,迟早会是祸胎,沈千三耍了个把戏,看似收起了绿箍棒,但却是将绿箍棒化为黑弓。 随即,先存直接以这个远古海兽巫奴为生命力提供者来凝炼巫血,打算试一试看后者能够为他提供多少生命力。 毕竟,王阳现在的修为,才先天境巅峰,连半步元丹都没有晋入。 全身被禁锢住的季鑫铭,感受到那些月光中,散发出的无比可怕的危险死亡感,浑身寒毛倒立,脸色惨白一片。 看到众人全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有必要那么绝望吗?之前不是就有八只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恶魔吗?还不是被他给轻松给解决了?现在有必要这样吗? 收拾好东西后,林昊与塔里克、伊泽瑞尔三人一同出门,前往摩味屋。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还是直接传音吧,人家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凌菲菲抱怨道,程风现在的舌头比之前大上五倍不止,嘴唇也肿的十分离谱,这说出来的话当然就很难听懂了。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那仙尊三重强者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然而,黎天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一步踏出,脚印直接朝那人践踏而去。 “我知道,这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这些。你先离开再说。”坤督师拿出一块空间玉牌和一粒丹药给他。 让李霄不知道的是,四天前,因为,李霄因为半夜搬家,躲过一劫。 其实,林昊忘记了,在林昊每次修炼铸星大道之时,黑石都在吸收星辰能量,而这块神秘的黑石在吸收了星辰能量之后,正一点点觉醒可怕的记忆。 林昊的美梦破灭了,还以为升级了商城,自己就可以购买神器横扫世界了,却没有想到这一切仅仅开始。 稍微思索后,昴星飞才出现在蒋游的面前。蒋游稍微抬眼看向昴星飞,虽然没有说出什么话,但是昴星飞已经感受到十足的不满之意。毕竟自己在延迟很久后才到达这里,若是蒋游没有表现出不满,那昴星飞才要感到怪异。 这事,陈慧昨日吃晚饭时跟李有得提过一嘴,不过没有细说,如今她再提起,李有得亦是心绪复杂。 ------------ 第80章 麻烦娘子为我服务了 “……” 各种声音不停地往耳朵里钻,吵得夏清和十分烦躁。 她半睁着眼睛,还没有看清楚身在哪里,就先叫出声:“萧瑾!” 萧瑾站在床边,看着神色还带着明显懵懂迷茫,但脱口就喊出自己名字的人,眼眸深处弥漫着笑意。 等待爆炸消失,冲击波消散,光芒再次被黑夜吞没,水树原来的南真已经消失,没有在感知道他的气息。 他成了贵人最出色的杀手,杀了很多贵人的死敌,随着自己杀了越来越多的人,贵人却越来越来害怕他。 这里的纲手是知道,水树曾经调查过晓组织,并且有过比较直接的接触,甚至于是发生过战斗。算是一位深知晓组织的人,加上她的实力是得到认可,配合卡卡西要保护鸣人,应该问题是不大。 “百目鬼?”村上听后仔细在脑中搜索,最后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种族。 一批厉鬼被灭,又有一批前赴后继,如果贪婪的凶兽,疯狂的飘舞,张牙舞爪扑来。 那一瞬间,雄鸟发出了惨烈的嘶吼之声,紧接着所有的力量都被压制到了体内,无法再调动分毫。 几个老头都来了,吴邪和李青月到来的时候,他们虽然刚到,却已经坐下来喝茶了。 “什么?”贺宸再次巨震,雪琪居然能感觉到谁在召唤它?难道这是属于雪琪的机缘?而就在同时,整间屋子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裂缝,明显要垮掉了!他知道,现在屋子里面已经不再安全。 “你就这么看中这些人,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江湖中人,与杨钰他们不同,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沈博凌也看出了祁可雪的意动,但与祁可雪在一起,也知道自大局出发,虽然圣教中人强大,但却并不适合他们所走的路。 卧龙记得公告的时候,纳萨一族的语气可是强硬的很,大有和人类誓不罢休的气势,再加上友谊号角本就是杀了纳萨一族族长的村落,卧龙有理由相信可以引蛇出洞。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喊两嗓子,到后来干脆两人聊起了天,秦岩也不着急出去了。 星魂府中,众人一片恐慌,庞大的宫殿即使有阵法保护,此刻也处于剧烈震动当中。 萧羽与牛旭光,眼睛上还蒙着黑布,也是慢慢的下了车。紧接着,在黑衣人的带领下,走了约莫五六分钟。 其实他去沙市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确切的说,带的是录节目时候穿的衣服。 凡是施展这种阵法的人必须是本家族的死士,外姓人是无法施展的,因为他们的魂魄在祭献给天地前必须通过自家祠堂的认可。 秦岩闻到药香味后,心中十分满意,因为这代表着灵丹妙药被他炼制出来了。 “姐夫,你刚刚说什么?”洛雨瞳秀眉一簇,美目冰寒的盯着萧羽。 “混蛋!”古辛月剧烈的挣扎着,可是她越剧烈,身前的傲人雪白,便摇晃的越厉害,宛如要兔子,要跳出来似的。 声音直接出现在林雨脑海之中,犹如传音入密之法,却有不同之处,但有何不同却无法分辨。 此刻,盛天教长老和蓬莱岛的老者都是满脸的讽刺笑容,目光冰冷的盯着,像是猫戏耗子一眼,十分不屑。 ------------ 第81章 为我们的孩子夺这天下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质疑,戚斧凶性大发,不停的嗡鸣震颤着,而刑天那边的盾牌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伴随着戚斧,一起嗡鸣震颤。 秦姓老者也站了起来,在打量了苏林一眼后,眼中露出了惊异之色,似乎在奇怪苏林年龄。 手起刀落之后,孟尝感觉自己的手段越来越多样化了,水、金、木都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就差火系,还有两个阶梯要爬。 老房子里,苏婉言脸上失去了先前的冷漠,不过却是多了一丝焦虑。 只不过,她一个未成年,自己出来租房子住,确实是有些不太方便。 斯摩莱特已经发现了前方阵型的兽人失去了英雄的指挥,陷入了劣势。 然而就在三人准备抬手拿这一叠钱款契约时,林长安的手却轻轻放在了这一叠契约上,在三人脸色开始变化时,他露出了笑容。 热播榜的前五,就算是黄金时段也不是想上就可以上的,一般不是黄金时段的大制作,就是老牌有口碑名剧,才可能来到这个位置,这个位置的竞争者数不胜数。 尤簌被吵得头有些疼,她环抱着脑袋,半攥拳轻轻捶了两下前额。 这样剧烈的落雷,太近太吓人了,震得潘欣蓉直接捂住了耳朵,惊恐疯狂地大叫起来。 高明又偷眼望去,这一回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却是钱卫东三个字。高明便又犹豫起来,没挂断却也没接。铃声不屈不挠地响着,震得人有些心烦。老丈人大人终于受不了,便说高明,到阳台上去接吧。 黄总这番话有如禅言偈语,虽然费解,但高明仔细想了一瞬,还是若有所悟,也相信黄总也曾有过和他相似的体验。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再说我爸常年不回家,我妈这个时候早就休息了,你也打扰不到谁。”苏雨歆笑着开口,搞得江寒完全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放任邪物壮大只会让处境越来越糟糕,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是过去的话,碧姬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一位主人,不过现在想起来的话,嫚说得似乎也不错,有个强大的主人并非是一件坏事。 “砰!!!”时崎狂三本体向天鸣了一枪,似乎是想要宣泄出自己被背叛了的愤懑一般。 将军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陆剑扬提出不要急于行动,可他却认为兵贵神速,如果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万一被明华阳得到了风声,下次再想锁定明华阳不知是什么时候。 韩信看见了这位公子不由咋舌,心里想原来世上还有如此人物,不由感慨造物者之神奇。 拜伦巫师有点虚弱地走出了房间,他必须好好思考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梁老三也不愧是老流氓,眼看着过了好几天,警察都没找他麻烦,再去出事的地点仔细琢磨了一阵,心里也就回过味儿来,知道警察没有拿到他什么把柄。于是马上就开始动手,实施他计划的第二步。 还好,现在的时辰是傍晚,不然更难和这只鬼豹缠斗,死亡的几率更大。 放他去大元皇帝那里,估计已经取到了效果,他刚刚回来已经迫不及待,看样子大元皇帝对沈驷君很是忌惮,恨不得他立刻就会死去。 想到未来慕云浅的名声会一直受到那天彻夜未归的影响,将来甚至不能嫁一个好人家。 洛月婵拿着手里的信件交给了陆展,这传回来的情报显示秦国很有可能会在结束蜀地战争之后,很有可能会朝着河西之地调集人手。 “我命你带领一万人马,去浦边城支援张元浦、张旺荣攻打浦边城,并且日夜监视城内,如果有军队出城,要想办法中途设伏截杀,不得有误,听明白没?” 李道承吩咐道。 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一般是都需要新娘子亲自布置的,据新娘子亲自布置代表新娘子在这个家中,将会成为一个未来的贤妻良母,在相夫教子方面的表现会更加优秀得多。 在将心头的亏欠完全抹除之前,她不愿意将这颗不完整的心交给林妄渊,那样对这两个男孩,都不公平。 当下,谢诗筠需要掌握最新情报,这样才能及时得知变数,对计划做出调整。 然!凤云染连犹豫都没犹豫,踮着脚,凑到他唇间轻轻一吻,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没必要犹豫,反正某只大魔王也挺好亲的,味道很不错。 其他三人点头,相继都释放出自己的武魂,四人背靠背,互相盯着四面八方。 川岛英子回医院后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把医院的被陷害的事情公布于众,尽管这样还是招来很多人的质疑,鼎盛一时的中医院名誉大损,一时半会很难再有先前的辉煌。 慕容炎这才想通了一件事,为何自己失踪了这么久,那些侍卫都没有找到自己。原来他们根本进不到这里。如此一来,凭自己和颜月之力,根本闯不出这里。 ------------ 第82章 再也见不到严凌枫,你真的甘心吗 来真的? 夏清和整个人都懵了。 萧瑾夺去黑炎令的目的不是为了燕明轩,而是治好他的隐疾,从而谋夺天下? 真相越是一点点浮出水面,她是半点都不敢相信! 实在是他的话,让她很多时候无从判断真假。 此时,陆可柔处于“昏迷状态”,被人搬上手术台的时候,她依然不省人事。 她相信秦越不会做出伤害父亲的事情,但是他又无法解释那个视频是怎么一回事。 另外一方面,为了保证这次行动那可是官府授权,知府衙门还是派出了一队衙役,人数十人左右,说穿了,很多人心里明白,这就是打着官府的名义抢夺地盘。 “朕记住了…不过国师要走,恐怕这一去又是久久不能相见,今日这午宴国师不如就陪朕一起用吧…”李隆基客气的说到。 那冲锋过来的赵凤雉,猛然身体变淡,全身模糊,然后一闪,虚无消散。 那众人的神魂扔到秦王宫,夕阳则是离开天缘大陆,来到了月轮天雷池。 吃过东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因为今天不是周末,这个点,学校里面已经很安静了,校道上来往的学生也没几个,只有那些比较暗的角落里,偶尔可见情侣们在你侬我侬。 “怀上了就生下来。”男人却是低沉的告知她,言语中,也有期待。 想到这,宋相思觉得,自己必须得找个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不然的话,压在这,到时候估计杨芬怪来怪去的,还会怪到她的头上去。 的确,柳寒那天离开梅园后,便潜回鬼见愁,闭门苦修,巩固境界。 聚集在艾辛诺斯上的是一块巨大的,黑漆漆放着闪电的螺旋云团,而在正中间,则是一个类似台风眼的构造,绚烂温暖的的阳光洒遍山顶。 约莫追了半柱香的时间,古三、刀疤刘四人翻墙跑出好几里地,愣是没有追到那两道身影。 随着机身一阵颤抖,舷窗外的景物开始缓缓下降,后面的机舱内隐隐能听见“飞……飞起来啦”这类的惊呼。 待情绪略微稳定了一些后,叶扬将她连哄带骗,让她回到了识海内。 虽然现在历史已经被他改得面目全非,但是四川的官场,可没多大的改变。起义这种事情,一向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几年内会不会如爆发农民起义,那还真不好说。 若是司徒云舒愿意,秦天是一定会将她带在身边,将她带入壁界,进入那个世界的,但是这司徒家的玉佩,秦天还真不想拿。 肖遥不知何人在背后捣鬼,又不知为何要陷害栽赃到自己头上,为了查清事实,决定跟他们走上一趟。回到楼上与梦灵儿吩咐了几句,便被朱云等人带走。 甚至肖遥在蚩尤的意识世界里都没有看到过如此水平的武艺,想来应该是这彭山并不真正懂得这化境的含义吧。 爷爷什么时候变成吃货了?他以前明明对吃的很无所谓的,让他吃,他都拒绝那种。 “大侄子,本王早就说过,世上有些东西,该谁的迟早还是谁的,你抢也抢不来的!”泠江王一身紫金蟒袍,看着面前神色枯败的老人,从身上明黄的衣饰便看得出来,他是当朝的皇帝轩辕云华。 ------------ 第83章 想扯开他的衣衫 墨晨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了金色的火焰,屠龙枪也是如此,仿佛人枪合一一般,墨晨伫立于绿毛怪的上方,犹如黄金战将,带着毁灭的气息猛地俯冲下来,墨晨面无表情,心如止水,屠龙枪直接打在了绿毛怪的身体上。 医生的意思难道是说她的孩子可能发育不良,甚至还有心脏病的可能性吗? 有些脚力好的便争先恐后的向着南天门方向跑,脚力不好自认跑不掉的,就索性钻进了两边的林子,指望着日军会只顾着追赶前方的溃兵,而放他们一马。 但问题是,如果扔掉重装备,再回到太原城也就没多大的意思了。 如果说,傅司琰是那种眉眼深邃,气势惊人的恶魔系浓颜,那面前这个,就是那种温温柔柔,如沐春风的天使颜。 “老公,吃饭了!”屋内传来妻子熟悉的呼唤,戈武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谢谢你少年…咳咳…谢谢你救了苏泠,苦了这孩子了,我有一个请求…咳咳…希望你能答应我”老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残喘道。 这是,怎么了吗?绿意也只是告诉她,世子妃去了一趟宫里,出来以后便心情不好。 像那些伤的不轻,还又哭又求或者威胁恐吓他的人,都被他给无视了放到最后面。 与无知的碧云不同,楚洪峰知道事实并非像楚江说的那么简单,甚至他之前都猜测楚江凶多吉少,再也回不来了。 “贝子猪,我帮你吧!”我的耳畔忽然回荡起了那日校门外乐乐的声音。 “还不错,基层的工作是累了点,不过有时候也挺有成就感的。”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下一秒,蛋蛋从林茶的怀里跳了出来,一猫一机器人迅速跑掉了。 虽然京台不是那种需要无节操的新闻博关注的电视台,这档节目定位也较高端,绝不媚俗,但是若意外发现什么了不得的情况,顺势播出去,那也是在合同的合理范围之内。 “那他的鼻子就再也不会变长了。童阿姨,你相信人撒谎鼻子就会变长吗?”宇豪紧紧地盯着童恩的眼睛。 苏无双一听立刻看向她指向的方向,发现他当年很喜欢买下来的水晶球还放在那里,干净的如同新买的一样,便知他一定常常都会擦拭,并且保存的很好。 原来他的沉默来源自于他的紧张, 愤怒来自于自己的神经大条, 而这一切都正如今天早晨菲利普所说的那样:对他温柔点。他只是有点紧张。 “挂了。”说完,苏瑶不等对方回话,直接按下了挂断,看了一眼杨铭枼消失的背影,摇头走进房间。 “当然了,只可惜,他可能连我的名字都未必能记住。”林胜楠这么没底气的时候还真是少见,大多时候她都是自信满满地。 葛大头见穆西风没搭理他,眼中闪过了一道怒气,但他并没有阻止穆西风的脚步,因为刚才的那场战斗他都看在了眼里,知道自己若是动手,绝对讨不到便宜。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苏曼眼神欣慰的看着沈云离去的背影自语道。 “只剩下塔底座了,只要将这底座成功的合在下面,镇魂塔就真的出现了!”夏天看着自己的成果,心中一阵兴奋,然后没有多少的犹豫,就直接将控制着底座和前面已经合成的六截,缓慢的向着中间靠拢。 我的生命正在慢慢地离开我,好象沙子从沙漏中流走一样,我听到了那流逝的声音,但只要你还熟睡在我身旁,我就依然笑得出来。 巨龙在天空之上盘旋了两圈,然后轰然砸地,强烈的蓝光闪烁之间,夏天就现出身来。 “没想到父皇所建的铁血兵团里竟有人能研制出这样的武器,如果曹坤将这东西用在战场上,我军必败,而且伤亡必定惨重。”夜君清面色沉凝,剑眉拧成川字。 还不待叶勇询问驴子什么时候过来的时候,叶勇便是再次的呆住了。 整个动作干净得落,但等双脚刚沾地面便又一个纵跃飘了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叶勇看到又一个魁梧的身影也飘出房屋,一看身形就知道是父亲叶鼎。 这样一来,也有n多个的好处,你不会被自己眼前的困难所击倒,因为你在暗暗的努力着。 黑风在前,红影随后,在战场之上,如同两股势不可挡的浪潮,滚滚波涛向张师处去。 “这不是为了更稳妥一点么,更何况叶勇还是叶煞天的儿子,没准这里就掺杂了一点亲情分。”酒糟大师说道。 季晟瘪瘪嘴看着将猪蹄汤倒出来的韩笑,眼眸里不禁多了几分感激。 韩笑对于叶星辰的选择向来都是相信的,可是现在她倒是更加怀疑的是,这个男人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尽管明礼的话并没有说透,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他的话中之意,只是碍于丰庆子萌在场,旁人却是不敢多话。 黑袍人所,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修士愿意听了,近乎每一位修士心中尽是怒意。 ------------ 第84章 是我不该打扰,说不定还能成全你 ‘砰砰砰’的敲门声让他皱起眉头,动作迅速地扯动衣衫,将所有的秘密隐藏起来。 萧瑾转身走到门口,脸上又是平日里永远带着淡笑的神色。 只是门刚刚被打开,夏清和就撞了进来,着急的神色很容易引发各种联想。 山猫的心却越发的紧张起来。他忽然开始后悔了。一个能干掉自己师傅的家伙,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虽然直到此时,山猫也不相信船上发生的一切是牧戈所为。但山猫相信这一切一定与牧戈有关。 “要是我们能一直安稳的活下去,以后咱们也生一个孩子吧?”黄雀红着眼睛转过头来,神色有些悲戚的看着东弓。 “混元公子的法力波动并不强,他是怎么办到的?”龙王心中疑惑。 牧戈的动作极轻,再加上无人机的飞行噪音,所以落地并没有引起对方的任何警觉。这时的牧戈也并不着急,静静的隐藏在距离对方十来米远处。用神识严密监控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罗东冷冷一笑,向石头城方向一扔,骨如玉全身法力被罗东禁锢住,根本无法施展任何法术,就这样硬生生的砸落在地上。 “天太热了,陪我洗澡吧!”哪吒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继续拉着罗东往海里走。 这是混沌之火,乃夏侯的元婴所发,却只是徒有其表,但威力也远不是这些紫火可比了。 下面几人面面相觑,合着把咱叫过来,就是造这么个简单玩意?随便找个技术员就能搞起来了呀。 年轻军官的话还没说完,林暖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录音的页面数字还在随秒数变化着,林暖按下停止。 婆子见叶棂面上这细微的变化,暗自会心。少爷托她传的话她已经传到,此刻不想碍了人家的眼、坏了人家的好事,便悄悄然不动声色的退了开。 “三爷爷!我没听错,他果然是说自己要陷在青阳山血天宗!”启蛮惊叫。 即便凤凤再怎么沉着镇定,此刻突地一下撞上了这样的目光,她还是没禁住的身子打了个抖!旋即这心上涌了一阵莫名的发虚,她竟不敢面对这目光,下意识的侧首错开了去。 拉斐尔眉毛微蹙,这个时候对方的指挥官飞出来想要干嘛?难道还真的想要谈话不成?拉斐尔记得轩辕北斗只是一个A级别中期的人物,这种人物拉斐尔只要使出全力的话一只手就能捏死,实在是没有顺从对方意思的必要。 等身受重创的段情从地上爬起來的时候。银煦已经跟天帝‘激’烈的‘交’手起來了。 在感觉到对方除妖师似乎又增加了阻碍攻击他的结界力量,银煦也沒有再继续保存实力,而是妖力全开來应对这个身份不明的除妖师力量。 “托托!莱恩哈特,你这该死的畜生!”托雷和刚才的杰克一样体会到了丧弟之痛,然而他却没有办法追上那个幻影,莱恩哈特借着幻影的速度纵横全场,无一人可以拦住。 坐在窗边的陆笙羽目睹着这一切,脸逐渐阴沉下来,手臂一扬,窗户一瞬间合上。 “少爷,古总还说,他明天会回来一趟的。”眼看着自家少爷就要进到卧室,管家着急地喊道。 我坐电梯上到了十七楼,欧阳菲儿正在办公室里等我,看到我来了之后,她便带着我去了十六楼的人事部。 ------------ 第85章 等一下,脱了你的衣服 夏清和眉头紧皱,心头浮上淡淡的不悦。 “旁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和他再无任何可能。” 而霍青树之外就是金啼了。毕竟,秀锦府府院的力量虽然和管家差不多,但是,管家在底蕴和号召力上倒是根本没办法和秀锦府府院相比较。 别墅大厅内,唐玉龙和林涛这几个早到了的邻居正有说有笑地喝着茶,等待其他堂主的到达。 刘晓宇想完又拿起电话给装修的师傅拨了过去。一番安慰后请对方暂时休息几天。当然每天的工钱照付。让他们等通知再来店里开工。 并且这样的农村地带,一个牧师的出现无疑会引来农夫的围观,并不是每一个村庄都拥有牧师的,人口较多的可能有,而人口较少的事必然没有的,就算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阿雷多教会辖区内的牧师缺口还是很大的。 “不,大哥,还是你留在这里吧,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动手了,让我来!”林火一个闪身就先我一步冲了出去。 看着周衍精赤上身的模样,她微微皱了皱眉,鼻孔里似乎发出一声轻哼:“瞧你现在的模样……。”不过随即凑近周衍将雨伞举高,这样周衍也能避雨。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龟梨荣光也进来了SKY的房间里。正和大冢爱两人对SKY房间四周围的摆设低声的赞叹着。 而且,魔王在心中也是微微的叹息,早就跟黑魔说过,黑魔那样做的话,绝对会受到报应的。可惜黑魔一直都不听。看看现在,这报应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纵然冷静如邹川,也是一脸呆滞,睚眦的全息扫描已经失去了作用,因为,整个睚眦都被巨大的软组织包裹着,那如同大树根一般的软组织力量大得惊人,紧紧夹住睚眦慢慢的蠕动,让睚眦朝着预定的方向移动着。 第三种世界树,初的生长度较慢,但是,一旦根系插入地脉熔岩之后的生长度就远远过了依靠肉食生长的世界树。 四面八方的人疯狂的朝着中间地带跑来,场面如同蝗虫回巢,整个中间地带变得越来越拥挤,不少人甚至强行将中央处的帐篷给拆掉了。 当然了,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老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偏心,虽然明着说每个儿子都是一样交钱交粮,可私底下,有些格外疼爱的儿子就没收钱和粮,这就又引发了儿子们之间的猜测和争斗。 “爹,你说什么呢,咱们可是一家人,干嘛还分那么清,什么你养家我养家的,我这是运气,可不是实力,要说起实力,还是爹跟娘。 随着扑通一声,刘巧的身体便向着井中投去,而我们则在井边布置着一些法阵,只要那鬼物一出来,我们便能够瞬间将其收服了。 正在太白金星等人骂出花的时候,脚下突然传来一道痛苦的声音。 所有人听闻之后,全部瞪着眼望着秦宇,那目光宛如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说完,林海突然目光一凝,手指尖闪烁盈盈光华,在虚空中飞速的画了起来。 “你这样子说,让我有一种自己是你宝贝的错觉。”乔米米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他深不见底的眸底。 ------------ 第86章 一本画满了她小像的册子 王百灵利用补天阵苦练“炎流丹府”是为了收取此地火灵,如今神功大成,火灵却被唐利川收走了九成灵力,那他这套神功不是白白修炼了吗? “砰!”他当仁不让开了第一枪,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土著,但效果达到了。 不过,他却是高估了米诺,也低估了中华的力量,这么大的事情,军情局又岂会不知道呢? 几名苏俄人没有发现自己的射击有什么错误,反而愈加带劲,因为他们发现那辆坦克好像停在原地了。 每一件宝贝都相当于一个星辰,别的世界都是星辰环绕,而这个世界,是法宝丹药环绕! 眼前就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冰雪美人,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冰极之体,只要采补了她的阴元,实力自然暴涨一截。 当然,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奇幻跟影视,那些东西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就能给你搞出什么东西来。 他拉不下脸去跟萧玉说些什么,对于萧玉的事情,也局限于系统所发的师徒任务。 而这次攻城战,并不只调用了陆军特种部队,而且特地集中了武警部队。 可平日,这假扮成神秘江湖客的地狱门主是以世外高人自居的,她觉得要是自己主动提出来,要求和贾似道宰相一起去,那贾似道很有可能是认为她功名心太重的。 “威森广场西侧的酒店区是不是为地球后裔准备的?”余哲问心神不宁的众伊艾弗人。 “走吧,听说宗庙里有颗巨型水晶球,希望这次能看到。”余哲说。 “我爱罗……”蒙着半边脸的马基看着脸色明显不好的我爱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周瑜初至荆襄,却可与庞统有这般默契,郭嘉苦思许久,轻叹一声,暗道再不可用先前眼光,看待周瑜,庞统二人了,这数年征战,二人智谋直逼天下间最顶级的谋士,而顶级谋士间,总会有灵光一闪的默契存在。 只是此番征讨合肥,刘备却成为了周瑜计策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原本周瑜觉得,江东许以厚利即可使刘备重整旗鼓,再次加入到逐鹿中原的大势中来,可事到如今,周瑜却发现刘备的态度与他先前对刘备的预估,天差地别。 “前辈,前辈应该就是我修罗大教一脉的教主,冥河老祖了吧,晚辈刘志强,见过老祖,祝老祖万寿无疆,称霸神州”。刘志强忍着心中的诸般不适,作出一副笑意欣欣的样子,一脸激动的问道。 胖子放出诛仙四剑及青萍大剑,在空中布下了四象剑阵守护自已的肉身,自已则元神出窍,化做一道青光射入到了这件已经变回了原来形态的诛仙阵图之中。 “你们是?”到了神奇宝贝世界,不听听经典台词好像说不过去吧,阿治就装作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见势后退了几步。火箭队发现阿治竟然如此“胆怯”,相互看了几眼,发出了有些猥琐的奸笑声。 李庄知道这趟风险极高,他在赌,活了这么久,够了,人生在无法选择的关口时,必须敢赌,否则极易酿成大祸,殃及子孙。 特格雷尼斯先是大怒,处死了七名先前畏战不前的酋长,他责怪正是这些懦夫害死了弥萨罗。然后又嚎啕大哭,时而怨恨弥萨罗抛弃了他,时而怒骂罗马人的凶残。 其中前四世多为九世的内部成员,是帮派核心力量所在,算是“骨骼”;而后五世则大多由外围成员组成,不过人数众多,也是九世主要的力量,是“血肉”。 而莫流在修炼之余回家的时候,都经常能够看到莫天王和赵峰炎交手切磋。 因为,他已经封闭了火须界。只要他不打开界钥上的封印,除非魔神亲临,别界执掌大帝,休想破的开。 两颗犬齿魔的头颅高高飞起,在半空,他们的眼睛才看到,那个傻大个牛头魔人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闪烁着墨金色光芒的刀,而在他面前,还有两个拿着半截刀柄的无头尸身,断颈处有血喷泉般朝天飞溅。 石青松面‘色’淡然,催动法诀,将元景儿的一道元神分出三魂七魄,各炼入一枚魂转九重丸中。 不过认识归不认识,不过是不熟悉这些灵药,灵材的药性,用处罢了。 “除了封锁通讯外,只是换个外形而已,还好。”苏齐确认之后,便开始从头到尾检查自己。 反而是引发这一切变乱的灵犀商会,竟一口气吃下了整整一条商业街,那些让人又艳羡又害怕的高级血兽,就放在其新建成的大型商铺里。 “我去试试,这家伙能不能用”刚把丹药吃下去,铁旦便迫不及待的向茅厕跑去,这得好好的检查一番。 全部基本属性+35,普通攻击时将对攻击范围内的所有目标同时造成伤害,并且对主要攻击目标附加重伤流血效果。 见林枫望自己,吴晓梦连忙把头转向一边,虽说现在是在游戏里了,但是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她就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烧。 无论短发男的话里有多少水分,或是有多少成分是他自己添油加醋加进去的,可这些人类打伤了一位亚特兰蒂斯人,还俘虏了一位亚特兰蒂斯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直播间的云玩家一边感叹裴狗的神棍技能愈发熟练,一边又聊起第二次内测惨被NPC戴绿帽的玩家。 关于登闻鼓被人敲响的消息,传得越来越广,甚至有那好事之人说要去看看。无数人涌向棋盘大街。 这并不是他有被迫害妄想症,也不是他有那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毛病,而是阿斯加德不能没有他,起码现阶段还不能。 我和靳言也连忙收拾了情绪,渐渐从刚才的喜悦和激动中回归了现实,靳言用手替我拭去了眼泪,然后紧紧拉着我的手舍不得松开。 ------------ 第87章 你不是太监 果然,她还是为了这件事。 萧瑾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眉头微微蹙着:“娘子这样,会让我觉得,跟了我真的委屈你了。” “既然知道委屈我,就按我说的去做。” 他盯着她,没有说话。 两人对视,一个眼神深沉,一个满脸倔强。 也是到了那一刻,她才真的释然了,她终于不再是谁的影子或是替身,在马志远眼中,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和秦朗看叶离的眼神一样。 想当年老魔何等的不可一世,据说整个西北地域亿万里皆是以他为尊,百族生灵无不匍匐在他脚下,生死祸福皆在老魔一念之间。 此城名曰始皇城,乃是千年前三大圣朝之一古秦圣朝的缔造者,秦皇大帝嬴政所建,也是其钦定的新立圣朝势力的统治中心。 甚至于,苏晨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就算是在至尊强者中,也是一流水准了。 太玄方才与玉桑子他们交代了一句,心念一动,冥帝化身立即走到了他的身边,融入了他的体内,与他合二为一,旋即纵身而起,不仅没有逃走,反而向着北冥妖祖迎了上去。 首当其冲的就是徐州,这个陶谦死后,刘备才上任的大半年的地方,此时因为刘备出兵失败的缘故,又易主了。 “该死!”此刻的凌天,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他还是低估了弑神的手段,放松了警惕。 吸收头骨对身体素质要求没有其他几块高,如果是其他至尊龙骨,那苏晨还真不敢吸收。 不过奇怪的是,寝宫里面空荡荡的,叶柔并不在里面,也没有人回话。 杀生丸摸出两枚指头大的木质符篆,自己戴在脖子上一个另一个递给了陈进。 于是他们有得出一个结论,不要研究林彦,他的路数是随心所欲没有路数,学他的话恐怕这辈子都得单身。 孤独长恨半跪于地,手上擦去嘴角鲜血,眼中恶毒一片,盯着天龙寺主。而火元侍奉也摔在一边,只是苦于身上穴道被封,无法站起。 当裴休得知消息时已经是十日之后,一旁的王居方直呼神迹,二人心中从此对刘元靖深怀敬畏。 碧落剑法的挑刺削撩几诀与百花剑法竟似异派同源,出招之时只求保已伤敌,变招讲究随意而为,若得其法,招式定然飘逸洒脱,有如和风倒柳,又如随波逐流,出招变招无迹可寻,真个厉害至极。 这里有珍奇异兽各种灵药,此时还没到驯化的时节,禁止弟子前来,这也是各个洞天的惯例,到秋季才可以捕兽,以保障鸟兽繁衍生息。 气氛突然变得奇怪,刚刚还有些游神的莫子深,不稍片刻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从容。 道哥沒反应过來,心中暗道“认识还是不认识,”不过嘴上还是肯定了一下。 “这么厉害。”龙剑飞吃惊的表情。他沒想到一个会长居然有比市政府还要大的权利。 只是此次两人早放开生死,虽然杜悔前来让两人震惊,却也不至惶恐骇然。 琼林宴历经百年,掌厨的师傅换了几代,饭店也翻修了几次,店面越来越大,唯一不改的就是火爆的生意和络绎不绝的食客。 张翠花的师傅,用自己的亲戚朋友来要挟,自己要是不去,说不定对方真的会那样做,他们赌得起,自己可赌不起,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赌输了,那就没有后悔药。 ------------ 第88章 他喜欢的人,嫁人了 夏清和面皮发烫,心跳加快。 她早在十五当天就意识到这种可能,但是她故意忽略,不去正视。 自小的生活环境,让她接受了和太监某种程度的亲密接触。 一旦萧瑾不是,那他们之间…… 然而,唯有那少年的双眼中依然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执着地握着手中的长剑向周围的敌人刺杀而去。 四娘继续说“王涛兄弟说这病是从口鼻侵入身体的,所以就做了这个口罩。我寻思着,这个东西是戴着口罩的好人可以防病,病人可以不再传人。 不要别人告诉你该做什么,有梦想,就得保护。他人做不成什么事情,就跟你说你也做不成。如果你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取。 “厕所,那是住人的地方吗?”苏军生气得抬起一脚就把这个特务踹出去了。 眼中闪过一道凌冽冷芒,路扬便是动身向着人族五人所来的方向奔去。 可是,在大家正在准备等到十二点看到最后结果的时候,一条公告突然出现了。 只见在他的腹部的衣服上,有一只清晰无比的脚印,而这脚印还在散发着绿光,这绿光就跟司流手中蛋刀的颜色一模一样。 虽然杨凡,帮过医院解围过,也帮着医院在白血病这项目拿过好名声。但,杨凡始终太过于倔强。 齐运冷哼一声,立刻展开奔云步,手持碾星盘气势汹汹的追了上去。 “你是怎么做到明明一直能看到他,却装的那么像的?”阿秀道。 离澜这句话没有含带任何的寒意,但是却完全是在针锋相对,根本不在乎淮山和清流涧会如何想。 由此,她的脸上悄悄勾起了一轮新月。接着嘛……斯凤一拉床帘,再猛地盖上被褥,并将全身都缩了进去,随后取出藏在枕头里的南海夜明珠,将被褥之内照得通亮,她呀……嘻嘻。 见徐川朝这边走来,三木千羽很聪明的走到一边,向酒协主席莫忠和询问起品酒大会的相关事宜,而将这边的空间留给徐川和方怡二人。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楚风回会这样的一句话,这让凤亦舒有些进退不得。 然而,斯凤的这种纯良愿望真的会实现吗?夜风习习,从后脊梁钻入骨髓之间,不由地使人哆嗦地激起了一股寒凉之意。 真是无药可救!其垂下眉头,任她胡说八道,因为对她而言,那个素衣的尼姑才是她比较重要的问题。 赤练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将头别了过去,轻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知道赤练已经同意了。 莫莫望向左侧的贵族们,不禁撇撇嘴,原以为跟辩论赛一样,穿一样的衣服就是一派,搞了半天原来还有内部矛盾。 只是一夜的光景,不知童子轩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轿子,由四个将士抬着,见君诺与初心过来,特地将轿沿压低。 等四周都恢复如常后,将再缘才发现他们已经回到最初进入幻兽领域的宽敞大堂里。 有着蜘蛛感应的帮助,蜘蛛侠可以用各种犹如杂技一样躲避攻击,哪怕那些冲击波无影无形根本看不到,但也不影响他的闪避。只是每次闪避都属于极限操作……看的人心惊胆战。 愈翻炒,加热促进分子运动,香料的香味不断刺激着两人的味蕾。 ------------ 第89章 你为什么娶我? 夏清和在名门贵女中点数了一圈,也想不出哪个女子,能让燕临风那个妖孽,如此倾心。 好奇心这种东西,一旦被种下,很容易生根发芽。 不过刚刚吃了饭,莺歌在上茶水点心时,几次给夏清和递眼神。 路秀秀一是想亲近楚辞,二是存心想气气路遥远,便像没长骨头一样,直接倚在楚辞身上。 我已经提醒了她很多次,也很直白了,这丫头这次怎么这么笨,一根筋呢? 万一因为救你,影响了左神稳赢的一局,让他排名下降,你能替人家打回来吗? 两人之前并不怎么亲近,所以在这儿看到路宁,让路遥远很是意外。 “抱歉,宠物必须升级到5级,觉醒天赋能力,才能检测到宠物进化极限!”系统道。 我擦,就我死掉了?这给我整得郁闷的,凭什么别人都好好地活着,就我掉了?我有这么弱不禁风? 它要一口吞了这个胆大狂妄的人类,让其化作营养,滋养自己的肉身,以此浇灭心中的怒火。 雨霖铃觉得池霍说的有道理,也不再去管,就在一边看着,池霍下手很有分寸,将这家伙的牙齿全部打断,然后伤了对方的经脉,甚至连这家伙脑袋里的海核都给弄伤了。 隔着屏幕仿佛都能感受到观众的怨气,苏离将下巴搁在沈白白的肩膀上,挑衅的说。 林月看君怀只是静静的抱着自己,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成功了,心中暗喜不已,也就没有推开君怀宇了。 “那好,你这些天舟车劳顿也辛苦了,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都可吩咐明月秋风去做。”大夫人和蔼的叮嘱道。 看着何百手那眼花缭乱的掌法,若是一般武者定会深陷其中,根本不知道哪一掌是假,哪一掌是真,这样只会犹豫不决,让这何百手抢得先机,落了下风,被这何百手一掌接着一掌挨着打,不多时便会败下阵来,丢了性命。 匀儿噙上了眼泪,她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样。昨夜她的母亲趟在床上对着他们兄妹二人开导了一夜。她说青丘需要一个说法,否则黑狐一脉可就彻底的抬不起头了。 这些暴虐龙无一不是瞬间死亡,可奈何这些暴虐龙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卫天,眼看就要追上,可卫天使用闪烁,转瞬又拉开了数百码的距离。 “好了,朕也没什么话要同你说的,你下去调查吧。”君怀宇挥了挥手道。 被他们看着,苏瑾悠多少有些不自在,此时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一些,仇也亲自报过了,看到他们的下场,也觉得满意,便点点头。 哼,你如此害我,想要我死,那也就别怪我要你性命,谋你江山了。 他脸色大变,浑身金光忽然便乱了,四散而去,到处撞向那张大网,但最后一处都没有撞开,他被困在了这里面。 不过,苏瑾悠也不是那种喜欢找事的人,既然要好好工作,她就安心工作。 “日向零要是明天再送你项链,你怎么做?”尝了两口菜,纲手冷不丁突然问。 但要是单独相处,又突然有点紧张,毕竟她和黑濑泉不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气氛容易变得尴尬。 一天的工作完毕,从电视台回来的车上,木村宏拿出了自己昨天晚上写出来的两首歌交给了富冈幸夫。 ------------ 第90章 你已经知道彩棠背后的人是谁了? 一见玄冥祖巫身影,玄都师等人顿时蠢蠢欲动,不少人更是已将各自灵宝取出,一副将欲出战之态。 “妹妹的同学,他们又不认识我,找我干嘛?”华风钻出脑袋,疑问道。 南宫雪此刻却是一直没有发话,虽然心头一直记住当年父母之仇,可是没有见过当年父母之死的她此刻倒是并没有另样的表现。 苏妲己一颦一动都是‘迷’人不已,这刻子竹与姬发却是两人莫名紧张。 第二天,戴芸妮便带着所有学员往兰亭郡赶去。所有人都有了地级修为,所以,大家不是走路,为了早点回到学院,大家都是御剑飞行。 “我们龙家也收到了请柬,我在古家等你们。”龙翔九天的话不多,却让他说出这一番话来,无数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如此反反复复,过去了十天。他们在这客栈生活的也很安静,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 “带着你们造反的狗贼头子已经死了——”林宇将法力蕴于话语当中,声音如同天雷炸响,只见林宇从背后取出一个被污血染红的包裹,将里面的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扔到下方的叛军阵中,惊起一阵喊叫声。 由此可见这元灵神符何等珍贵,即是如今的峨嵋派中,全派上下所有门生所持元灵神符加起来,也决计不会跨越二十之数。苦行头陀竟要以元灵神符破得此阵,这让妙一真人心疼无比。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连元婴老怪也出动了,还亲自开办了赌局。 因为和魔王签订了灵魂契约,此时变身之后的邱梓藤已经不再是属于苍茫大陆,而是罪恶之城的怪物了。 “雷动身法?不错,有点意思了。”看着在夜色下急速闪过的一道白色麒麟幻影,云渺老脸上终于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他觉得,唐家的情报网可能已经遍布了整个京都,不然唐嫣没可能找到这,毕竟他才刚刚抵达京都没多久。 我抄起洛阳铲,朝着扑上来的水耗子,一通狂砍猛砸,一只只水耗子的脑袋和身子,被洛阳铲锋利坚硬的铲头,砸伤砍烂,纷纷向水面上漂浮。 为程饮涅将空荡荡的酒杯斟满以后,云秋梦用略带歉意的口吻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但我想,我应该理解你话中的意思……你说兄长一生坎坷,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程饮涅与姬彩稻手牵着手逐渐远去,这个回答却始终盘桓于众人心间久久不散。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忠心。我要的……就是忠心。”说这句话时,娄胜豪特意看了白羽仙一眼,她明知道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却依旧低头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不过想到她和唐洛的关系,又叹口气,就算把他从公司赶走,又能怎样? 为了掩盖住她哭泣的声音,阮志南刻意将木棍劈的“咔咔”作响。铁刀因为承受不住他手腕的劲道而折断后,他干脆直接以手抵刀,劈的十分起劲。 黑衣人略显厌烦了起来,身形一动,出现在了数百丈高空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韩岳,如同俯视着一个孱弱的蝼蚁,他右手缓缓伸出,一股磅礴的元力在他手掌间凝聚了起来,他是要将韩岳彻底击杀。 意间,希娜到这一方世界里面有着一颗绿意盎然东西,走到那棵花草旁,竟是一颗罕见鲜活的木之宿石。 佘天残铁杖一点地面,轻飘飘掠上对面屋脊,铁杖又一点屋脊瓦面,轻轻‘叮’的一声,又掠过一道屋脊。他虽缺了一条腿,轻功施展开来,身形却优美无比,似乎还要比平常人高出许多。 树枝是碧绿色的,外表非常粗糙,唯一让兰斯感到奇怪的是,这根树枝的外形太干净了没有多余的分支,没有枝叶也没有芽,甚至连蚂蚁和虫子都没有。 这一爪来,yīn风阵阵,鬼哭狼嚎,周围的海域居然变成了地狱一般,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力量,让他们躲不可躲,挡无可挡。 他比较在意的是该如何说服这些人,但是他没想到,辛格勒居然还是能想办法弄到了六柄魔剑。 江雅淳再次扫了叶碧煌一眼,发现这家伙算是彻底睡着,再也沒有了叫醒他的心思,低下头专心致志开始教课。 “不早了,大半年了,大家都很想你呢,”希娜笑着拍了拍提娅的后背,安慰道。 在音乐节目,也依然的强势,谁上去了都没有,照样把他压制下来,完全没有的商量。 可是,纵使天蝎座之力可以使出道具原使用者的本领,可并没创新的能力,她们也在那个结局感受到另一种潜在的感情,可论艾琳如何谱曲,却难以谱出一段就她满意的后续曲子,不过,依旧还在努力着。 “哟呵,出来产品了”?韩柏明对这件事也很关心的,毕竟也是军人身份,对于萧寒为这块土儿上的复员军人、荣军等生活做这样大的帮助计划十分赞同。 确实,太清一门老君三清中最强,但是门中实力实在不强,准教主无。吞天级一人,锁天级一人,伪锁天级一人,这种实力太弱,要在这一役争夺帝星确实不太现实。 心凌郡主心急火燎地跟着王运回到了王府。她现在很害怕,真的是很害怕,看到自己的爸爸那冷漠的眼神,心凌郡主就知道,这一次爸爸肯定是不会听自己的。他一定会选择一个他所认可的方式来对付自由的。 盘古幡乃是元始证道法宝,元始元神所维系,元始此刻的精神已经清醒了一些,登时便感觉到了盘古幡的窘境。若被山河社稷图将盘古幡的空间给封锁了,那这架还怎么打? 却说孔雀王母来迎回袁洪二人等的就是这一刻,若不外鲲鹏起了贪念,让河图化身出了北冥,她也没办法破开冰宫地防御,将这化身连带周天星斗大阵都吞到肚子里。 ------------ 第91章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上官夕咬着下唇笑了起来,不禁觉得此前自己的忧虑真是杞人忧天了。 区别在于,寒武世界乃是嫦娥创造,创造世界的核心是寒冰神力,是嫦娥自己的神力晶核,这东西自然不能跟混沌界的心脏——混沌之心相提并论了。 现在留给裴子云的时间也不多了,离最后摊牌也越来越近了,到时免不得要图穷匕见。 我感觉钟灵儿也有一点不正常了,这事明明跟她无关,她不但不据理力争,还甘愿被人伤害,难道她没听出来,一旦去了鸡仙洞,就等于进了地狱吗? “不吃了,留着肚子中午一起吃。”江欣怡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洗漱好,就忙着逗那家伙了,还没吃呢。 蛊能力,在那一天被激活了,而他,正好是拥有时空穿梭的蛊能力罢了。 “给我把生生玄灵果留下来!”黑衣人从天而降,目光阴寒的望着取走了三枚生生玄灵果的林动元神,不由得大怒,手掌探出,精神力化为一片巨网,当头便是对着林动元神笼罩而去。 太子一沉吟,就命着引路,一路而入,连经六个殿,甬道左右出入口,每隔五步就是一个亲兵,抵达到寝宫外,铜鼎焚了香,袅袅御香冉冉散开,平添了几分神圣庄严,更是有着数列侍卫排布。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使它们变强?”方楠现在最关心这个问题,毕竟这四象,可是自己的四个分身,如果变强了,那好处,自然不用说。 全场的目光都是在此刻凝聚了过去,那些璀璨的光芒之中,他们能够感觉到一股股极为强大的bō动,这东西光是看外表便知道相当不凡。 如此想着,他咬牙将插在自己胸口的长剑拔了下来,噗地一声,鲜血至少溅出了三米远。 林森紧皱眉头,神经紧绷,慢慢的靠近,他从外面打开一点缝隙,朝着里面看,里面的景象如同地狱。 虽然唐四早知道内情,但别人不知道呀,所以在别人面前还是要装一装的。 同样里面的红色沼莲,陆阳也觉得该用掉了,要不然这么一大帮子修士整天在净灵区域内四处晃悠,说不定转天就被人发现了呢。 “山儿、翼儿你们可曾想过,一旦洪荒大陆生灵知道他们的劫难因狐族而起,会是何风景”? 衙门早早的放了假,陈伟林也乐得清闲在家呆着,省城里一直都有过年放烟花的传统,陈伟林便打算带着一家子出去看烟花。 那是一剑足以让眼前的陀舍古帝分身,就此消亡,甚至是能够影响到还在星空战场的陀舍古帝本体的一剑。 简短皆说,一个时辰后第四分身凝结完毕,分身修为筑基五重巅峰,因为胡万山凝结分身实力消耗,分身实力自然下降。 苏语然调查了一番才发现顾子煜居然一直坐在外面等着,不过他这人和宋凛深不同的是中规中矩的,也不会做过分的事。 宋凛深的语气很大方,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可苏语然开心不起来。 “有奖励,更会全面开启战力系统。”l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显然,他并不像多谈。 八面金刚生有三十四臂,再加身、语、意的三十七道品,也即四念住、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面道。 可是没有办法,玄策不主动联系叶飞,在苏北初来乍到的叶飞真的没有办法去找到陈玄策。 当林毅吟出第三句口诀后,雷石好似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噗通一声,跪倒在林毅面前。 他如同邻家少年,笑得很阳光,给人一种温和感,但是,很多巨头都脸色大变。 不过,经过叶言这么一说,全阳村的这些村民,对老叶一家的印象更好了。同时,一个个心里也都有个念想,今天回去之后得赶紧和家里人撮合撮合,早点去和老叶家搭上关系。 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也没人敢像他一样动筷子,都跟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叶飞叼着烟,一直坐在车里头,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仔细思考着温思年之前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在以力清空身周三尺之后,他也终于看到了那令他冷汗直流的鹅黄身影,但见果是个年纪不大的黄毛丫头,顿时火冒三丈。 长叹之后,喜眉笑目的看了叶飞一眼,眼神里头满是感激和欣赏,似乎是对于叶飞这番挺身而出撑腰助威的行为表示肯定。 然而轲比能一行人,刚抵达高处,却见到那支曹魏的骑兵,竟然在山谷中停了下来。 杨凌下令全军集结,在城外举办出征仪式后,便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许都。 “今天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明天有新鲜海鲜我再送你们房间去。”村长点点头,看着宋希和周义走进了后院,村长激动的将木桶上的麻布袋打开,看到每一个木桶里都放着大家需要的物资,村长高兴不已。 叶春妮捡到一根半人高的棍子,时不时敲敲这边土壤,时不时又蹲下来挖几下。 可槐游看来看去却似乎也并没有发现这发出声音的源头到底在哪,只能够确定只是在角落。 “薛掌柜,你在银号是老人了,你说说,谁的印章是真的?”柳碧玉冷笑,即使已经心虚,她仍然觉得自己肯定能够反败为胜。 ------------ 第92章 有为夫在,娘子什么都不用担心 费良言抱着刘灵珊走进了餐厅,把刘灵珊放了下来,点了很多饭菜放在刘灵珊的面前。刘灵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费良言却不动筷子。 卫萱萱故作冷哼,她可是知道云峰的年龄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吃惊。 “经过刚才的战斗,我忽然发现也许我们能够战胜外星人。我希望能够击败他们,我希望能够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和自己心爱的姑娘永远幸福生活下去。”萧梦楼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梦幻般的激情。 徐菁轻车熟路地交了入场费,董占云三人进入外围的地摊。那里有不少人员叫卖,其中还有不少兽族的强者。董占云用天灵之眼看了一下,只见其中有不少珍品,但是可惜的是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那三样药材。 一时之间,所有超能兵团军官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卡洛斯身上。欧冶莲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她附到艾丝美拉达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金丹期,三个大阶梯,分别为识火阶、炉鼎阶、凝丹阶。修炼至金丹期巅峰,修士能在颅宇中凝成金丹,成就无上金丹之位。 灭魔总榜变动,再一次引起了一阵的惊呼赞叹之声,当然,除了这赞叹,还有着不少遗憾声! “王爷,提尔皮茨建议我们先随他一起去柏林,等他面见德国皇帝陛下后,再开始我们的正常行程”陈宁私自做主道。 辰逸身体都跟着拔出的剑刃猛地一‘抽’,这真可谓是撕心裂肺,痛苦不堪,他紧咬着牙齿,不让自己惨叫出声,紧接着血液运转,将前后流血的‘胸’口顿时封堵,那血液凝成的心脏不敢耽误,急忙修复。 但不论这几人的衣着如何,这几人的实力却皆是不低,全都达到了阶位以上。 “婠婠姑娘不要听琯琯那丫头乱说,我其实是一个正人君子。擦,这话真是拗口。”说完这句话后,李察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说的很有味道,若是妖心不散乱,九界能合一,天分三界,怎会有人间的位置? 那大宗师大袖一挥,径自飘落大宗亭,亭内其他宗师纷纷起身打招呼。 而她的脑海里的画面却尚未因此停止,还有更加繁多的画面涌入。 圣墟大战已经持续三年,整座天地一片狼藉,山崩海枯、江河断流、生灵涂炭、处处荒芜——圣墟成了更大面积的两界山。 李泽华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将进入禁地的方式得到,心热之中也未再与端木蓉拉近关系,匆匆离别,就像一只脱弦之箭纵越出去。 真实世界当中,普通人此时看到山峰顶端的猩红色云团剧烈翻滚,在那之内正在极速的酝酿着某种厄运之灾。 不过此时想返回玄界也不可能,一来是事情还未办成,二来是随着蛮荒祖地的土著巨兽飞禽反杀人族的现象愈演愈烈,终于彻底激怒君临东土的神皇,他下旨托塔元帅,率神将神兵围剿蛮荒祖地巨兽猛禽。 拓跋曜的话让众宫侍心头狂震,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崔贵人生了皇子,就要越过皇长子,册封皇次子为太子吗?这可是大魏从来没有的事。 “真的。”卫离墨的语气难掩惊喜,端着茶盏的右手,微不可查的动了动,那是欣喜激动的。 田中秋将赛芭芙露的事情告诉了带刀红羽之后,又陆续的告诉了另外几人。 萝冢莉流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不舒服,受到了压制。 当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串熟悉的号码时,手一慌,锅铲也掉到了地上。 但是命令已经下达了,只能出发,当下关胜下令大军开拔,一路之上浩浩荡荡,虽然不如朝廷精锐的西军,但是依旧还是天子的近卫亲军,气势不是一般的民兵,地方军马能够比得上的,刀枪林立,披坚执锐。 却说腊月底,大军收复庸州之后, 转眼便迎来除夕, 原该普天同庆的隆重节日, 但因手头诸事繁杂,即使贵为皇子,也是在忙碌中度过除夕夜。 “不巧了,我也想带着一场胜利离开里驮足球场。”安德森长得憨厚,可内心狂野,战斗意志,不输于战斗的民族,眼睛里燃烧着火焰道。 秦宗言心中暗叹,他心里最看重的就是嫡子,结果自己精心培养的嫡子不能随自己出征,还要带个自己厌恶的长子,真是想想就糟心。 可惜谢灏并不知道,他认为的谦谦君子却在见到谢兰因的当天晚上就派人送一封急信给谢简。信上写他爱慕谢兰因,想要求娶谢兰因为妻,还望谢简能答应。秦宗言行事向来直取中心。 自己并不是无的放矢,自己故意在卡莉亚公主面前这么说,何尝没有逼迫她的意思? 对手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帮会,人数倒是比希望盛殿多了几倍,有数百人,裁判一宣布比赛开始,就蜂拥而上,他们也是没什么阵型,就是想靠人多取胜。 麻美紧握双手,为郑轲祈祷,而阿布索伦则也在默默祈求,一会儿希望郑轲赢得冠军,一会儿又希望凯瑟琳能笑到最后。 接受采访的人是三名评委,萧寒不擅长和这些记者打交道,莫晓和以及陈羽雯便多说了一些话。 显而易见,改进洛丹伦现在的分封体制几乎是必然!但如果走自己畅想的君主独,裁,又不希望自己子孙后代被压上砍头台,那就有许多的问题需要解决。 “我与什么先帝暴毙,根本没有瓜葛,更加不会去加害于辛瑶姑娘。”彦离见到秦缇这般认真的模样,看来辛瑶这位姐姐在秦缇的心中的确分量不轻,秦缇目光真诚,彦离似乎为之所动,终于对辛瑶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 第93章 不知道做了多少人的新娘 严凌枫面上的表情太过自然,自然地让夏清和看不出半分弄虚作假的成分,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变得无比冰冷。 之前有人可以让他戴着人皮面具,在暖阁和苏纤柔颠鸾倒凤。 现在自然也能有人戴上他的人皮面具,带走彩棠的尸身。 整件事萧瑾都以壁上观的姿态,隔岸观虎斗。 一夜无梦,紧紧相拥的人一夜都未曾入眠,只是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冯氏此刻心中乱成一团,终于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别人的陷阱之中。只是此刻她措手不及,完全被人打乱了步骤,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之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一步步恶化,却焦急之间想不到什么解决之法。 在火星中,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偏瘦青年往前走,站在广场上,他没有佩戴任何武器,面色有些懒洋洋的,像是因为自己不能睡觉而抗议。 “妈咪,你不给爹地买点什么吗?”昕昕在一家精品店里,一边挑选,一边问。 路上,我原以为会有很多护士在巡逻,但是实际上,护士并不多,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星神名如此,招式亦同。木楠青双手前拍,顷刻间水龙吟啸,愤怒的火龙口吐烈焰。两者自身的力量很强,相互交缠后产生一种新的力量,撞向幼幽后背。 “啥子?龙虎山惊虎符?”老瞎子突然开推门惊呼道,但是我的灵魂已经丝毫不能动了。 撇了撇嘴,她可以肯定,这家伙肯定在报复,因为前面在门口她不肯回答他的问题,所以现在故意说的是是而非的来吊她的胃口。 荒凉的边陲,相隔百里之后就是两国各自的城池,初冬的气息清凉无比,吸入鼻中顿时让林宣清醒不少。 刘天摇了摇头,笑着起身,可是起身的那一刻无意间扫视了一下,然后瞬间愣在了那里。 举个最接近的例子大概就是英雄联盟了吧,当pdd在一次娱乐直播中,操作剑姬,连杀超神,装备却是出的5把暴风大剑,其他人看见了却也没有任何质疑。 眼下二人是他板上钉钉的亲传师弟,论起关系来,比之寻常同门、记名师弟们都要与他更亲密。他们天赋卓越,他也为之欢喜。 以阮美吉心性的坚韧,能够周密布置这场毒杀丝毫不露破绽也不稀奇。 有些事,如果没有第一时间去做,待回过头想再争取,势必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兴许还会事倍功半。可裴青呢,就这么满不在乎地请了旨,走了。全然不想等他从北境归来,被晾了那么久的齐孝侯旧部还认不认他这个新主。 还没等猴子明白过来那感觉是什么,陈嘉怡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猴子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点失落。 每逢真意施展,就有明月自大漠中升起,能使旁观之人在这意象之内被夺走心神,从而于无声无息间,湮没在大漠之内。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你说的也是,那就存着!”许娇容想明白了这事,这才觉得能睡了。 凡是封印必有其弱点,没有封印能千年万年保险。任慈特意提及封印即将满一甲子,那就意味着这个封印可能松动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夜宸心里再抱怨也没什么用,十点准,医院的门卫通知自己来接人,义工到了。 ------------ 第94章 是他来晚了,以后不会了 三个老鸨一人一句说着苏纤柔的过往,她想上前阻止,却被严凌枫扣着手腕,根本无法挪动半步。 试了几次,无法挣脱之后。 薛洋笑了笑,直接把剪刀从宋雨的手里接了过来,也就在这一刻,宋雨紧绷的身体突然一软,直接靠在了他的怀里。 那四周的几十位武林修士听到赤面金刚向雄、向杰两位老前辈的斥责和质问,心中仿佛是有了主心骨了一般,也都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大吼起来。 孟萌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戏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打断了她刚才在心中打好草稿的话语。 按照人正常的视力,在黑夜中,莫说六百米,就是一千米外的事物,即使看不清楚,但只要有灯光,也能看到。 对待除了锦年以外的人,权少倾从来都是,拒绝,拒绝,彻彻底底的拒绝!半点亲近都不肯的。 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纯正恶魔主人,万一对自己生出了恶感,那以后。。。 阿莱托娅跟着胡风慢慢步行在天使岩壁前,每来到一名腐化天使面前,胡风就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枚巨大的灵魂水晶,操控着其中的灵魂精华注入腐化天使的体内。 如今有了解决的方法,左钰看向芸蒂的眼神也是缓和了几分,可是她除了担心夜洛那边之外,其实对于眼前的这个大护法也是保持着一个警戒的态度的。 既然李复都走了,李卫东挽着身边的林佳萱,自然而然的和陈副部长道了一个别,也走了。 薛洋缓缓地醒了过来,然后在人们惊异的目光下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缓缓地舒展了一下懒腰,然后咧了咧嘴,缓缓地让自己的身体形态变得更舒服一些。 没等桑若再说什么拒绝的话,马车忽然震荡了一下,前头拉扯的飞马尖锐地嘶鸣起来,恐惧的巫术似乎笼罩在了车厢之上。 桑若和那个叫默克的水手到达甲板上的时候,正巧卡尔等巫师们及时赶了过来, 立刻出手阻拦那些想要跳水的水手们。 他咧开镶有金牙的大口笑了笑,唇边一圈浓密的胡须给人一种严厉、凶悍的感觉,伸手抖了抖烟灰,有人连忙捧着手心过来接。 不夸张的说,古今中外,各路帝王领袖,神魔大能,都能在精神病院里找到。 不管是想篡位的还是想要济世的,如果天下人连饭都吃不上,谁又会有心思去管他们的对错? 到得眼下,同时面对两方,就算经历过通勤局的追杀,夏亦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些紧迫,特别是在他被通缉的情况下,很多条件都被限制了。 ——自从见了孟戚,他握刀的手一直蠢蠢欲动!这会儿刀不在手里都摁不下这股抄刀子暴起的冲动。 “大王不随寿春王等一同善后麟德殿,跟着奴婢做什么?”萧江沅无奈转身面向李隆基道。 我拿手机想和陈识吐槽的,结果还没拨通电话就看到已经坐在我对面的许易了。 恢复成人后,埃德也不顾自己光着身子,先去找他的魔法指环。最重要是自己原来捡到的的那个,然后才是从其他魔法师身上得到的。幸运的是,这些魔法指环都没有损坏。 ------------ 第95章 为了她的幸福,结果你说她幸福吗 年贵妃,你的心肠太狠手段太毒。居然想将我们姐妹赶尽杀绝----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你太沉不住气,要不是你这一阵子都得在床上养伤。只怕我早已经被你暗算了。 可让这三位武宗想不到的是,他们刚刚靠近龙玄空,龙玄空忽然大口一张,一道龙『吟』便吐了出来,紧随其后,连击三道掌印,三位武宗顿时就倒飞而去,当场绝气身亡。 一见之下,楚云心中登时叫苦,坏了,一时说得忘形,忘记他们就在旁边了。 他费尽心机,为蓝雪薇做了那么多,可是,却还是得不到她的心。 解一凡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眼中全是蔫巴坏的促狭。 只不过现在的徐州被曹操屠过之后已经是烂摊子一个,有他忙的。 “王府招的下人都是做什么的?”薛冷玉不死心。下人怎么啦,只要有本事,照样可以混上去。 看到她们借着大家以后都是好姐妹的名头给萧眉和萧雯的各色很有针对性的礼物,萧跃隐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楼顶上又是一阵忙乱,因为这次突发事件,接下来的许愿活动算是彻底泡汤,负责宿管的老师,有些气急败坏的给肖克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等到醒来,已经被人抬回了村子,大夫说他发高热昏迷两天多了,需要好好静养休息才行。 只见整个广场上的时间就好像是停滞了一般,除了秦孤月以外,所有人的动作神态都停留在了刚才的一秒,就好像整个世界的时间都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那般。 很显然,这就是太子精心布置好的,一个足以击杀星魄阶强者的机关陷阱。 “这是我的见面礼,你拿过去吧……”秦孤月就这样随手从须弥空间里拿了一件东西出来,不由分说就递给了明夜。 这是自己的到了域外大位面后,第一次遭遇,十大超级诸天神族的天才之辈吧,就看看那家伙的深浅。 “这个是,太清的气息?”大孔雀明王不由心神微敛,有些疑惑,但明王已杀心大起,定要斩杀五位大尊,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毕竟他可是龙牙持有者,推动游戏走向的关键人物之一,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以后国战还不被别的国家吊打。 “怎么,不愿意去?还是嫩根本就不是丐帮弟子,是魔教的奸细吧?”盖忠概将脸贴近苍云,满是压迫感,哪还似一个邋遢的老乞丐。 平剑一身白袍,手持白色长剑,跟着平清一起压向苍云,同时剑气将空间锁定,掌握苍云所有动作。 闭着眼睛随便选了个地方,夏天又用阴阳二气来欺骗了阵法,钻了进去,一进去马上就用坎水鼎的能力掩盖了自己的气息,这里已经是金丹高手的地方了,大意不得。 巽风鼎只是怨念,自然不会有留手的概念,夏天一收了离火鼎,他的克星没了,本性就犯了,就那么全力冲了过来。 紧紧的捏着拳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凌越楚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下來。 ‘大切割术’要想修炼成功,就必须要把所有的招式整合在一起,融合一致,领悟空间的真谛,才能够真正的使用出来,如果想修炼到大成圆满,对空间的领悟也要到达一个完美的境界。 这家商行乃是瑞金三大商行之一,当家的更是商盟里头的常任理事,据说后台是金鳞学院里头的大人物,势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事实再次证明,重剑士与龙骑士同样对魔法没有抵抗力,而且在遭受奥术冲击攻击之后,被击飞的姿势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重剑士只是被击飞,没有继续接受魔法的洗礼。 为了挤走郭亮,股票已经处于很低的价位,只要一拉升,应该很容易获利。但是,几次拉升,都在接近第一目标价位时就出现大幅下跌。股票出不去,亏损额还不断加大,眼看楚天雄赚的钱渐渐减少,她心急如焚。 随着火苗,浪花,枯枝残叶,金色卷轴被巨大的山峰手掌一一收取,偌大的试炼之地便凭空地消失在了陆清宇的眼前,此时陆清宇能看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而这些黑暗的阴影里则是无穷无尽的虚无。 兰幽若面露焦急之色,可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办法,只好一圈又一圈的绕着洞口跺脚,不知为何,她这副气呼呼的样子在赫连诺看来却是别有一番美感。 崔斌衣衫已经有些破烂不堪,肩头处微微凹陷,脸色也有些苍白。 不知道,以后还会没有什么?她是不是应该选择不要钱、拿着东西就逃呢? “以后说话给我注意一点,否则,惹我生气,直接和你大战一番,让天下看看。”老者接过美酒,语气温和下来。 夜清绝自然是慌了,“哎,在!在!在!”他一脸讨好的看着洛无笙,自然知道洛无笙为何突然发怒。 在风的极速里,洛无笙看见很多了,包括以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自己,她问自己最后的一个问题: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吗?是放弃了坚持吧。 “你怎么了?”两人进了鹏阳门,曳戈发现寐照绫脸色发白,不由得问道。 布其诺山脉绵延起伏数千公里,层层叠叠的山峦掩藏在‘迷’雾之中,而在山脉脚下是密密麻麻的修炼场所,全球近半的强横异能者都聚集在这里,天网就是从其之中发源而起的。 ------------ 第96章 她是燕临风的旧相识? 夏清和看着萧瑾眼睛里自己的倒影,那种感觉再度涌上来。 好像他只能看到她的存在。 不仅是他的眼中,而是他的整个世界,都只有她。 这种感觉,让她心头泛上层层叠叠汹涌的情绪,是…… 她不敢深想。 曾经的青梅竹马都会背叛,相识不足月余的人,又会有多深的感情? 五人到达迪士尼时,安妮他们已经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等着他们了,见到肖遥后还止不住的挥手。 冯老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只可惜他想用高价收购的愿望,注定让他失望。 尹阙瞪大了双眼,他十分确定自己一剑刺伤了玉藻前,但是为何她胸前却一点伤痕都没有,甚至连衣服都完好无损。 “我现在在魔都,枫哥你什么时候来”,张琪歌回复道,她没有想到,林枫竟然要来魔都,太好了。 莫提满脸通红的解释道,只是这个解释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赵涵拼了命地在一旁挤眉弄眼,就是希望华珺说话能留有一些余地。可然而,事态还是向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开来。 苏夏夏现在的目标是将公司做的更大,争取明年能兔皮更大的利润。两年后公司能达到上市企业的标准。 “泠泠,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莫红英喝了一口果汁说道。 那些没有突破的人也不沮丧,因为他们清晰的感受到能量在身体里积淀下来,这是大有好处的。 想了一番之后,负责人顿时明白了,铁定苏夏夏和北辰铭之间有什么关系,现在娱乐圈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一生,他为慕依然一人所爱,为她一人所依靠,为她一人之归宿。 心里正在想要不要闪避时,肩头已中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跌坐下去。 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李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会使一向都忠心耿耿的百神队如此听命于他? 话落,她手握绳索,魂力一吐,便将绳索解去,那些绳索眨眼间便化为虚无。 可韩父心里一下子就火了,他是眼瞎吗?看不到韩东远和林瞬长得特别的相似吗?怎么会有人真的不怀疑的? 当然,在数位九星斗圣的注视下,他们都不得不将这股贪婪给死死压制下去。 毕竟,“阎罗散”的效果虽然诡异,但也只是对如今的加刑天有效,若面对的是一位斗宗强者,那么“毒娘子”绝对是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这是张凡以纯粹的魂力凝结出来的绳索,比金丝绳更加厉害,没有他的方法, 是无法解开的。 平时他们可以对九魂大陆上的人们不闻不问,如高高在上的神明,淡漠冷傲。 五百明军马队靠近到百步左右的时候,周林扬起了手中的刀,靴子上的马刺狠狠的扎进马腹之中,马匹吃痛,猛然加速冲向面前的华州步兵军阵,他身后的骑兵都是如法炮制,这么开始冲锋。 大峡谷地区拥有着我国四大名花:龙胆、报春、杜鹃、绿绒蒿的品种之最,也是世界园艺植物中的珍品。 黑灯傀儡们一同应了,顿时如潮水般鱼涌而上。双方顿时又战在了一团,黑手与黑死帝都只在众灯尸后面远远看着,就像运筹帷幄的将军,并不出手。 在这一环节提督大人最大优势在于他带来的另一个世界成熟海战观念。 ------------ 第97章 你曾亲耳听到,她说喜欢他吗? 十九向来冰冷的脸上,显现出惊讶。 夏清和端起面前冒着氤氲热气的茶盏,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其实不难猜,毕竟你平日里话太少了。” 今天这么多话,自然是出自萧瑾的授意。 她瞄了眼外面:“他想让我帮宁晚初?” 话声刚落,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偏头看过去,轮到她惊讶了。 桌子不知道被打翻了几张,刚刚生龙活虎嚼舌根的人,已经躺在地上呻吟。 是燕临风做的? 夏清和站起身盯着外面的情况,却看到一群彪形大汉身后,走出个打扮的...... “他想通过苏宇蓝找刘教授?”凌溪泉皱了皱眉,想起了之前程许凡的话,他不是说过,苏宇蓝跟着刘教授到处跑吗? 夏洛笑着,他和杨果才懒得去关心别的球队的事情,立即打车赶往了警校。沈歌没有去,在杨果杀人的眼神中,他回省体育馆,找钱志锋等人了。等到了警校的时候,宋可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慕影辰看到她猛然松了一口气,紧紧抓着他双臂的双手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无力的垂下。轻皱着的眉梢浮上一丝欣然。 星眸幽深,气质优雅而冷漠,高贵中带着浓浓的煞气,他正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 那晚洗澡的时候我才发现骆安歌的肩膀被我咬破了,两排牙齿印看起来特别恐怖。 “重点是如果我说去英国,就是给你期待了吗?”凌溪泉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攥,语气却十分平静。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后,我妈抬起脸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又很冷淡的低下头吃着东西,当做没有看到我。 他眉头紧锁,低头堵上她的唇,在她嘴角狠狠一咬。萧紫甜吃痛,却怎么也推不开他。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 眼下望叔又带着人,堵在马车外面,一副质问的模样,着实令她不爽,就好像今天司空琰绯若是不能回来,这帮人就要对她兴师问罪一般。 转过头,却对上了拓也漆黑深邃的眼神,那个眼神里没有渴望,没有动容,没有羡慕,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 刚走到一半,看了一眼青连带过来的人,一脸愤怒的样子,他又折返回来。 他是了腾蛇一脉与蛟龙的嫡系后裔,也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猎杀者,狠辣无比,但也不想枉死。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不语。气氛有点冷,李世民倒是无所谓,一口一口舀汤喝。 “能!”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喊了出来,气势吞天彻地,裘罗再次满意的点点头。 秦天深吸了口气,他发现从漆黑的雾霭被疑似传说中从仙域杀回来的尸骸给镇压了,而他居然可以活动了,眉心多出了一枚奇特的烙印,也看到了一条通天的九彩之路。 落雪樱一身睡衣,白白的腿,真是美若天仙,此刻的她一脚踏在炉子的顶上,一手扔下宝石。滴溜溜一圈精光闪烁。 倒也打的乒乒乓乓,刀光剑影。叶紫阳幻化出很多的虚空剑气,和林糖果的霹雳神剑,这就算交战在一处,啪啪碎响,光闪连连。 明月如圆盘,照在这如玉般温润的男子身上,他便如九天之上落尘而来的仙人一般,这般人物生来不惹尘埃,又何苦来这红尘打翻一滚呢。 数百个大碗摆放到了一张临时的桌子上面,立刻倒霉了香气四溢的美酒。 “放心吧,我们队伍里有走迷宫的高手,你们难道忘了?”龙行天听到这里不由得笑道。 江萧是打算弄到宝物就离开大混沌,他也没料到自己离开五行大陆几亿年后还会回来,此时的他穿过充斥着无尽危机的混沌乱流正在接近着五行世界中的火之世界。 大家听了这话有点诧异,许多人都背着背包,里面装着一些日用品和食物、充电宝、换洗衣服之类的东西,其实他们和吕树想的一样,都以为今天晚上是要出发去遗迹的。 “好的,主人。”妲己说着便走到秦浩南身前,秦浩南抱起她来。 这一传十,十传百,于是一晚大家也都知道了这公主的娇贵,怕也是看不起他们草原上的人,所以对这新嫁进来的公主的好感也一时之间全无。 “你……”郑熙晨满脸潮红,听着他这样一说更是又羞又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伸手就在他的胳膊上掐上一把。 可惜现在,柴飞飞已经失去了他的生命延续,永远的失去了,当时是在白雪的怀里失去的,所以白雪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第一眼看到余歌冰凉的尸体浮在水里,他都尽量的避免自己去想,避免那每一次的撕心裂肺般疼痛。 林暗草惊:不可能是苏沐橙。她和我们队长现在都在魔都,有个推广活动。 三只精灵互相督促,没有他这个训练家,一样可以很好的完成修炼。 邱里选虽然和孙茵不合,但偶尔还是从几位故交嘴里听闻孙茵的动向,如果孙茵知道宋漪年嫁入豪门,估计早就大肆宣扬了。 江山忍不住扑哧一笑:“哈哈哈!行了行了,陆浩,你是个大男人,别和萌萌一般见识。 下一秒,两具光滑无眼的肉红色庞大爬行生物从顶上落下,直直的掉在了崽总面前,并发出了沉闷声响。 虽然他人在海外时,花天酒地很难被狗仔偷窥报道,但是在圈子里,关于孟修钦的荒唐生活,传言很多。 「谈笑间,强贼灰飞烟灭,盗贼劫匪入我牢笼……「庄伟念叨了两句,笑的像是日漫主角似的。 十一军还不止一颗星球上有这样的虫。辖区内,有近十颗星球都被烈焰虫霸占。 “确实,如果在新世界还好,但一边前半段一边新世界,世界政府真做什么事,根本就来不及。”白胡子说道。 ------------ 第98章 有人毁了夫人的尸身! 夏清和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快步上前打开门:“你说什么?” “严夫人过世了,消息属实。”十九看到屋里燕临风的身影,眼神无波无澜,好似根本没有看到。 她顾不得理会他的反应,眉头紧紧皱起。 这个节骨眼上,严夫人突然没了,还真的是巧。 眯了眯眼睛,她低头看了眼身上并不花哨的衣衫:“祭奠需要什么特殊准备吗?” “督公和严家并没有什么往来,上份礼金就好。” “那就去看看吧。” 她抬脚要往外走,又回头看了眼依然抱着酒壶,不...... 夏清和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快步上前打开门:“你说什么?” “严夫人过世了,消息属实。”十九看到屋里燕临风的身影,眼神无波无澜,好似根本没有看到。 她顾不得理会他的反应,眉头紧紧皱起。 怎么会这样,一直以来,王哥和赵哥都是蛮不讲理的主,怎么会突然跪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还给他磕头,是不是中了邪? 挂了电话之后,唐少岩前往首都商业区的平凡诊所,找到了正在帮忙的谢真然。 屠苏清黎猛地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初,屠苏家捐献银两的动机便极为不纯,之前也已经反复宣扬过这份功绩,如今再一遍遍的说,只会让人觉得挟恩图报,更何况,要挟的对象还是皇上。 “姜明安,你现在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姜程远忍不住的怒火。 唐少岩心中一叹,老子自以为演技到家,但跟你比起来,绝对是自叹不如。 因着千尘,她倒有些草木皆兵了,竟是瞧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男子。 “这两天我去找过张厚年,晚上我等你回来。”张勋的自尊心极强,他没有再继续要求。 院子里安静了几分,凌傲雪坐下,捧着脸颊,有些纠结地皱起了眉。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还真的想不明白了,要是这么和他耗下去,她不知道该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你说这些又有何用,我又不是以前的凌傲雪了。”她轻哼了一声,故作淡定。他的话在她的心中激起层层的涟漪,让她无法淡定。她明明知道他做这一切真的就是为了她。 叶宁不断皱眉,看来,进入搬山遗迹后,他的战力连第一梯队都排不上。 C市特警的装备在国内都算得上是先进的了,可跟这些特种兵比起来,他们根本就是乞丐,更不要说,连防弹背心都没有装备的武警了。 杨妄将他们一匹匹扔上了上百丈的高空,等摔下来的时候,全部都变成了一团肉沫,哪里还能害人? 那是,玩家虽说玩游戏,不一样是游戏中的戏子。天地之间,大道之下,谁不都是命运的棋子? 毕竟他是剑宗的宗主,若是随便地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解开衣服的话,那置剑宗的脸面于何地。 蒙胧中,我拉到了她的裙子,她用手推开了我,我差点跌落到了地上。 谁都能看的出来,这种愤怒,完全不同于一般的情绪,反而更像是一种对晚辈怒其不争的发泄。 说的不夸张点儿,这也就是生在新中国了,要是搁在国外的话,估计这二大杆子指定就是跟渠胖头在基地要不爱尔兰共和军里当战友去了。 我想白玲也许就是心肠太过柔软了,她怕伤害到别人,最后却是伤害到了自己。 这等气势,后天境的人不可能产生,只有先天境强者修炼时,才会有此等规模。 闻言,六十几个温家护卫都是宛如打了鸡血一般,对着黑衣人冲去,顿时,五颜六色的真元闪耀不断,血肉横飞。 楼陵城脸色一僵,他好歹是一国之君,没料到兰溶月竟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一时间面子倒是有些挂挂不住了。 “王爷,我非朝臣,又非军医,我入军中为医,全凭皇后娘娘的面子,怎么,你如今还想强留不成?”越溪讽刺一笑,转身离去。 ------------ 第99章 你是靠着勾搭人才回到京城的 夏清和眼睛微微眯起,目送严凌枫被抬走,视线才落在夏雨绵身上:“哪样?” 夏雨绵被她那么一看,好似气势瞬间矮了一截。 她深吸一口气:“我也看到你去了棺材边,从那之后,就没有人再去过。另外……你承不承认,动过严夫人的尸身?” 夏清和看了眼怒目圆睁的燕婷,淡然开口:“严夫人突然身亡,有些怀疑也正常。我查看时,三公主就在旁边。做了什么,她应该很清楚。” 顿了几秒,她的语调凉了几分:“三公主晚我一步离开,该不是三公...... 有些成员实力较高的猎兽团,则会接一些大家族的妖兽材料订单,去狩猎更高阶的妖兽,以换取更多钱物。 “没有得昏睡症?那我为什么总是昏死,而且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并且我自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严重流失。”花磊皱着眉看着噩梦,这个回答他并不满意。 他本身是一个多疑之人。可是,至今为止所遇到的,却都是善心。看来神话西游世界,绝非自己想象的那么勾心斗角,阴谋迭出。 傅玄毅这一趟出门足有两个多月,林钰本来都有点担心这人今年赶不回来过年呢,没想到这会儿突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还赶得这么巧。 “学姐,是我输了。”原以为已经控制了情绪,声音还是多了一丝嘶哑。 虽说这一战中,尉诺麾下鲜卑骑兵,并未受到什么折损,可是这弹压的仆从军,却遭受到了重创。 硕大的蓝粽子封尘千年却依旧圆润饱满,如深海宝石晶莹剔透,里面一粒光芒心脏般隐隐闪烁。 节目组还会额外奖励他们一些村子里没有,只能去县里买到的食材。 最好的办法是,同样也挑选新人合作,有新鲜感,肯为南越量身打造,最好还得有天赋和一定实力。 可母亲毕竟是生养她的人,她怎能明知对方病重,连看都不回来看她一眼呢? 芷晴芷惜纵然再不甘愿,也得离开侯府,临去之前,芷晴去看了看云歌,为了掩人耳目,她还在床上躺着呢,脸色苍白,看着挺虚弱的。 “月城主不知皇城有我雪家人在吗?难不成月城已到了连四家之人都分不出的地步?”雪林声声质问,此来就是给月则一个警告,好让他收敛些,也长些记性。 一进入那个房中,古云明显的就可以感觉得到,之前那一直停在他们身上的元神之力全部的消失不见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这些元神之力一直都盯在他的身上,他晚上想要干点什么,也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许白白面前举起筷子尝了一下饭菜,虽然这些东西都是绝好的美食,但是许白白却吃得并不开心。 他耐心地试图阻止首扬,可是这个固执的家伙是不会听进去任何理由的,硬要陈东阳仔细给他化了很淡的妆,装出一副好气色的模样去很远的庄园后面视频。 那个孩子现在活生生地出现了,而且刚才还拍散了她发出去的法术火球。 只是,他们所杀的那些战天使,还不如他的九牛一毛,一个死去,后面还有成千上万的战天使扑来。 听到诺克萨斯之手的话后,好多英雄都是一脸的震惊,震惊过后,目光不时地瞟向另一边的提莫,窃窃私语起来。 她离我离的极近,口的如兰似梅的香气,让我头脑一阵一阵的晕眩,不敢过分靠近,又不想离开。 “什什么”月浅栖身子一震,惊异的看着他,心底开始有点打鼓发毛。 半块面具就是写写画画这种,写着字,说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 一个少年而已,竟然敢对拓跋家如此态度,难不成是兰家对拓跋家起了心思不成? 待到大妈的身影消失在公寓门前,叶飞才收回目光,轻轻咳嗽道。 他觉得,萧飞永远也猜不到他们不去山顶上缴纳五星红旗,而是从山体另一侧溜过来,从后面包抄萧飞几人。 时空仿若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层层空间寂静无声,只看见赵撸天手中乍现凄厉的鬼哭狼嚎,一幕幕染着狗血的景象晃过。 两天后,王鲸在甩开了一种跟屁虫后,只身跳进了太平洋之中,用微晶体在海中日行千里,不过三日,便从澳洲游到了那座孤岛之上。 饶是叶飞见过无数风浪,突然撞上了这种事情,着实有种懵圈的感觉。 不同于十七世纪时荷兰人明火执仗溯河而上的疯狂烧杀掳掠,这种来自大西洋阴冷海平面下的伺机伏杀让你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你连施暴者有没有离开袭击现场都无从知晓,反击那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我们马上又开始朝着这些血腥的气味搜索,在继续前进了一阵之后,我们发现拐角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两具被冰冻的尸体。 四张狂被打伤了三个,只有一个夏禾身而退,不过却也被打的衣衫篓缕,衣不蔽体,完美而诱人的曲线若隐若现。 然后一路上都没有在说话了。别墅离学校不是很远,也就六七公里,十几分钟就到了。 柳毅也习练过葵花宝典,他自然知道被葵花宝典推崇为最高境界的天人化生,到底为何物。 MMP,华可镜忽然觉得自己这双狗眼是真的已经看透了太多的东西。 ------------ 第100章 灵堂这么热闹,是死的人不够多 纵然立了春,太阳看着很暖,照在身上却依然是冷森森的。 如同夏清和盯着楚南的目光一般,璀璨夺目,却阴寒无比。 她早知道,会有无人骂她,说她身份的不堪。 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些人能如此恶心,将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说得如此有板有眼。 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部有着细针轻刺的疼痛感,夏清和却笑了。 她面上覆着一层极其刺眼的嘲弄,嗓音娇软却冷得让人心惊。 “人至贱则无敌,说我勾搭过你。那我倒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找你又...... 虽然心中无比震惊与骇然,但是他们从眼前这名少年手中擒走苏涵两人,后者定然动怒,但是只要将自己的来历说明,或许后者忌惮剑宗,放任他们离去,也并非不可能。 随着林笑不断走进,男子眼中逐渐浮现恐惧与忌惮之色,后者既然敢在他说出自己身为冷家之人后依旧将自己击伤,而且那种淡漠的神情,使他心中那丝堡垒直接粉碎了,眼前这个少年真的敢杀了他。 “没什么!”总办外勤组众人紧张兮兮地干笑否认,封容也没在意,回身往里头去了,估摸着也没听到什么。 宋铮大怒,当即接口道:“我们是不怎么样,但最起码还有人样!”潜台词是说对方没人样。 全州城上,大明天军黄金龙旗迎风飘扬:“总督摄政王,全州本总兵已经让铁木耳统帅一千大军,加上两万朝鲜兵驻守,万无一失。”“好”麟坪大君李濬紧随左右,对于大策零带兵打仗的能力很是佩服。 见到对面的举动,林笑脸上的冷笑更加洋溢起来,随着一道嗡鸣声响起,林笑将功法施展到了极致,接着只见那些欲逃离的黑雾瞬间朝着林笑飞来,期间惨嚎声惊天。 “没事了!不要担心!”景炎搂着慕容芊雪,安抚着她的长发,说道。 “冰雪,我今天很累了,我想休息!”面无表情的拨开了冰雪的手,径直将拎在手里的包丢在了沙发上,冷着脸走进了客厅的洗手间里。 陈越配制好,拿起药走出房间,在门外的笼子里捉出一只早已备好的老鼠,先往它的口中灌下类似于现代的兴奋济,一盏茶的功夫,老鼠在笼内兴奋的又跳又叫,她这才在它的口中灌下刚研制出来的‘不举药’。 “部长和林助手越来越黏糊了……”狄冰巧默默地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那是鬼十三在浮尘世的时候从魔族云墓王手中夺得的云墓碑,经过长时间的淬炼,已成为他的法宝。 提督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白色卫衣,不止是这一件衣服,里面也全部都变得湿哒哒的,深海之中的温度比陆地之上的温度还要低的许多。 轩辕鬼狼绝对是有个性的,否则也不可能因为名字里都带着“轩辕”二字,而轻易拍板替轩辕吉祥天等争锋齐的国王帮会出口气了。 “没事,只是感觉这万灵殿似乎有股力量在抗拒我的前进。”张毅风平静的答道。 杨易将这条虎背熊腰的“大汉”仔细看了一下,方才发现此人竟然不是大汉,而是大妞,顿时汗然。 没到那个时候,他和他妈就变得尴尬起来,总有那种比较的眼神,甚至是可惜的目光,那眼神让他浑身都刺痛。 毕竟是俾斯麦家的孩子,虽然离岛很不想承认,可路娅出乎意料的会照顾人。 “轰!”如此巨大的力量和那追逐伏翔的机器人撞在一起,产生了一声仿佛大当量炸弹爆炸所产生的巨大轰鸣爆响。 纽卡斯尔人必定会惊慌失措,他们会想起自己现在说的话,他们会想起自己预言的大溃败。 在一处极为安静的民居中,林克聚集了几乎所有的信仰之力,以此来作为代价,进行全知的代价。 这一次过来,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叶枫废掉了他爱子的修为,更是将九星狂斩盗走。 徐滢心里好笑。王妃就是在世,岂不是更加不会纾尊降贵给万氏的儿子去亲不是? 突然,外面又传来两声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许航和周浩走了进来。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也幸亏刘康永办公室沙发够大。 我叫住了刘博士,他转过头,老年眼镜后那双浑浊的双眸盯着我,他笑的很和蔼,问我怎么了。我和刘博士交流过多次,我对心理学,特别是对精神病学的研究不深,但都有所接触,这全部要得益于刘博士。 这子巧舌如簧,牛皮吹得呱呱叫,年纪落了这么一身毛病,偏生又长了对清灵透亮的眼睛,如果不是这样,当初她可不一定会答应留下他。 可是走到舞厅外,她却止住脚步,许言跟谁跳舞那是他的自由,她有什么身份与立场去管他呢? 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红衣怪人的出现,让青联会也重视了起来。他们利用了各种手段,进行了调查,最后一叔诧异地发现,红衣怪人,可能就是我的父亲。慢慢地,沈承也利用强大的青联会和唐影轩,查了出来。 还有,这里是叶家,今天如此重要的宴席,叶家人肯定不会允许其他人在这里闹场,珠三角这边的一号和二号,以及很多重要的人士都在场,要是放任其他人在这种场合闹场的话,他们叶家的面子往哪搁? “你父亲一向不愿意你离开他的身边,他怎么可能会同意?不如你先随我去旅游,回来再向他请罪吧。”周瑜道。 因为巫塔就在巫城郊外,而且巫城又是玄巫大陆最繁华的诚实,他们便选择去了巫城。 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拧了一下,比今早被许天昭的黑哨一刀劈中后心还疼。干脆剜我一块肉得了。赵明轩想。 如此厉害的炸药,曾经在一千多年前出现过,可也失传很久,怎么也没想到凌风手里有缇。 “白雪?”紫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揉了一下,心里还有点害怕。 许褚分兵前后抵抗,但不到一个时辰,前军的防线被郑枫率领的白毦军所破,部队顿时大乱,将士无心恋战。 就在刘烨疑惑对方身份之时,那位儒士打扮之人,不禁主动向刘烨,告知了身份跟姓名。 ------------ 第101章 乖,我帮你报仇 他出现之前,夏清和紧抿唇瓣,不敢情绪有一丝的泄露。 面对恶意中伤,示弱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从而加速自我的崩溃,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见状,吕天明下意识散躲过去,但是来者得寸进尺,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并将他重新逼到石潭内,挥动强大而霸道的力量连续轰击下。 王战这边,在回到房间后,总感觉这屋子里好像有点不对,温度好像有点低了。 但去上面的风险和继续呆在这里的风险其实差不多,在都是未知的情况下,夜祭不觉得上去会比继续留在这里更好。 而且之前和魔道强者交手的时候,虽然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不过也能察觉到他们体内的这股力量。 “谈不上会,知道一些理论知识,有过一些皮毛实践而已。”吴朗说道。 两位圣境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朴实无华的长剑没有任何威势流出,仿佛只是两把市井上淘来的货色,和这样的剑比起来,姜明的虹光反而显得浮夸了许多。 拂衣被鑫云甩出来丢在软绵绵的草地上,稀薄的灵气中夹杂着凡俗特有的气息,青草、野花、木柴燃烧时的烟火味、还有家家户户传出来的饭菜香。 “陛下,楼兰王最近因为珠宝玉器的价格与咱们新朝人发生了争执。”大司马严尤无奈道。 龙归京看向二楼,只见一个少年的头探了出来,手中还粗鲁地抓着龙静的一只手,苏青将其从房间里拖了出来,龙静虽然没有失去意识,但是在苏青的手下没有反抗之力。 覆南城是最危险的地方,即使是简钝也不能确保那个地方一定能够保住,幸好有凌迟的临阵突破,这才令覆南城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可以说他们是靠运气,不,是靠奇迹才取得胜利的。 巨大火球发出一声哀嚎,化成一大堆尖山灰坠落在了地上,巨大火球熔岩怪兽被摧毁之后,余下的虾兵蟹将从湖底的通道中蜂涌而出”把通道外所剩不多的低级熔岩怪兽给尽数歼灭了。 而另一方面,张远瞬间出现在自己的卧室中,而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只死鹿。 “混蛋弟弟!还有没有辈分!我是你哥哥!你总是这样!作为弟弟的你才更像一个哥哥!而作为哥哥的我却总是像个弟弟!”【龛虹】说着一拳打到【白驹】的脸上。 “二叔,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自然而然,人有人道,修士也有修士的道。”张重言简意深的说道。 脱裤子和用手直接清理大便,保洁阿姨都可以忍受,可是让她用舌头舔粪便,阿姨立马表现出一丝抗拒,朱珠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就知道你手里还有牌,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不过数量如此之多,难道你家的爱好是养野狗?”汤森的设计得逞了。 至于绿色装备,虽然今晚上没有再打到终极套装,但是一面绿色圆型盾惠斯坦的武装和一件绿色护胸甲黑摩苏的坚决,那都是高级绿色套装的组件,也是非常不错的收获。 看着雷鸣破空而去,两妖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谁也没有去追击,一个身怀雷霆遁法之人一心想逃走,没有谁可以拦得住。 ------------ 第102章 假公主,被他放在了心尖上 夏清和被萧瑾的狠戾弄得有些发蒙,偏偏又贪恋着他的温暖。 整个人有些无意识地靠在他怀里,双手甚至抱着他的腰。 听到夏雨绵的话,她才反应过来。 只是刚刚抬起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脑袋就被他按回胸膛。 他看向夏雨绵,语调恭敬,却暗藏机锋:“本督也不想闹大,所以公主与其想劝本督,倒不如劝劝你身后那些人,乖乖磕头认错。” 最先出言指责的男人,就是个压不住事的。 感觉有夏雨绵,又活泛起来了:“两位公主在,这里还是严家,你...... 守卫们都是看到了黑点的真面貌,乃是两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显现出的光芒让人感觉恐怖无比。 眼见如此,君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对君一笑竖了竖大拇指,惹得不远处的长空紫儿直翻白眼,倒是亦梦却仿佛是受到了莫名吸引般,自主向着君一笑这边接近。哪怕长空紫儿轻声呵斥也是没有任何作用。 不但经常恶作剧,而且时不时的大闹一番,令整个王都混乱的不得安宁。 说话的功夫,木高距离魅后越来越近,魅后也不再犹豫,仙元一吐,就要离开。 众人见仙师转身离去之时,又突然停住了脚步,都是满脸的好奇之色。 “除了唐其和黄玉飞,不会再其人了,到时候们都会黑衣蒙面,只要不被当场抓住就行。 “余欢!”允晨皱了皱眉,余欢也来了。若是余欢也插手,再加上求空以及实力并不弱的另一位光头和尚,以三打一,哪怕自己暴露种种手段,只怕也讨不了好。 公孙浩的理智终于清醒了几分,但依旧是满肚子的怒火,尤其是见到林辰那副若无其事,无动于衷的从容姿态,心中的无名怒火怎么也克制不住。 虽然在几次进化后,炼妖壶空间的面积越来越大,但和外面广阔的世界相比,毕竟还是非常有限的。所以炼妖壶出产的任何东西都很珍贵,绝对不能随便浪费了。 刘平说完寒山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而寒云还沉浸在这豪华的别墅之中,谢天选择了一个房间,收拾完毕后,就在客厅里闲坐,内心对今晚要见的地之首领也是十分的期待与好奇。 只是从这洞门进来一刻,铃铛与铁马同时感到一股可怕的肃杀之气。 柳树摇曳了一会,一道光芒向着上空急速而去,随即柳木才又一次的沉寂了下来。光芒急速的穿过了上空,来到了阳间,并且向我的方向飞来。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到达,没入进了我的身体。 那一剑,霸气的把优雅给践踏着,任何的优雅轻松的粉碎,优雅在霸气面前算是狗屁。 “没有得到那‘百族盟’的许可,就真的没有半点希望去到摘星楼?”叶浩川问道。 然后,燕真猛然一剑击出,这一剑卡在水倒流的一招流水瀑布之前,燕真见得水倒流的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之极。 即便蜀军不能击败留守的吴军,但只要蜀军进入江陵城中,江陵的防御就会得到极大的增强,到时候吴军想要攻破的城池的难度可就大大提高了。 “别装死了,堂堂红魔,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即使我相信了,你自己相信吗?”陆羽继续诈道。 当初王家渡口一战,朱景立下大功,被杨渥任命为宿州刺史,不过那时候宿州还在梁军手中,所以朱景本来还觉得只是个虚职,没想到这才一个多月时间,宿州竟然真的被淮南军拿下来了。 “没有,青龙魔子和白虎魔子,可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硬生生的做掉你们两个。”君无天哈哈一笑。 剩下脸色骤然变得一片的狠毒的龙惊阳满眼恨意地看着唐笑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雪亮的剑芒几乎要淹没整个比武台,其他选手纷纷避让抵挡,心中惊骇无比。 在她腿上套的是条白色休闲裤,脚上蹬了双肉粉色的软皮平跟船鞋。 卡蕾忒心情很复杂,既感觉欣喜又有些忧愁。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她不敢肯定现在还和他见面的做法是否合宜。 是另一个黑骑!傅残豁然侧头,长剑一铮,直切而下,顿时鲜血飞溅,顿时斩下那人头颅。 卡蕾忒因为杂乱的房间感到难为情,从mini-bar里取出一罐苏打水交到他手中,接着一阵客厅卧室的手忙脚乱,拾掇着横七竖八的衣服饰物。 一击得手之后,丁火瞬间逃遁,火影傀儡术变幻出一连串的虚影,在那些惊愕愤怒的黑甲军围上之前,已经窜入树林,消失无踪,黑甲军也吼叫着追了过来,但已然无法找到丁火的影子。 帝仙在前,当然不可以对其他人毕恭毕敬,只是佯装带入天牢,实际上连人家的衣袖都没碰到。帝仙气急败坏的把所有奏折全部摔在地上。 “更加强大的玄兽?那岂不是六阶甚至更强的存在?”林浪乍舌不已。 他躺在地上,眼神绝望,就是死死的闭着嘴,怎么都不肯开口道歉。 沈岳跳到不远处一棵树上,半隐于树中,一边监工一边吸纳恢复灵气。 珞絮听着这个机械的声音干巴巴的说出‘哈哈’两个字,总觉得这里面嘲讽的意味更多一些。 阿夭本来还悠哉悠哉的在空间里看着热闹。结果,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被从天而降的金子埋在了里面。 他们认为身为天王天后,再加上有姜阎的帮助,上春晚不算太难。 此前刘珍珍只见识过绵县的富丽堂皇,可跟温德姆比起来,简直就是乡镇改造房。 「好,三位都在,我也不客套了!」陈青天见他们三个这幅模样,也不兜圈子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珞絮不断往坩埚中添加药材,还不断从坩埚中倒出药材。 仆人俩字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两行热泪顺着肿胀的脸颊滑落下来。 ------------ 第103章 欺她就是辱他 严凌枫原本带着几分愧疚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好,好,星儿喜欢便好!此刻随着婶子回家如何?星儿想吃的婶子便都给你做,想吃什么便做什么!”说着便要拉着南星回去做她喜欢的吃食,荣归城众人见状忙围着南星欢欢喜喜的准备回家去备各色吃食。 阮南尘心软得不行,他现在暗地里计划的。做的一切,所图谋的不就是妻、子能平平顺顺的生活吗? 这么一问,李宝松都没仔细去想这屈辱是怎么来的,就气愤地让他们继续砸了。 半干的长发还没梳理,凌乱的垂在身后和肩膀两侧,不仅没对她的形象造成影响,还反倒增添了一份凌乱美。 “星儿没事了!让你担心了,昨夜定是没休息好吧?”南星看着白青,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出发去机场的路上,白桃闲着无聊,便跟姜时酒谈论起了微博上网友们的评论。 她在自己的下人房里,倒了杯已经凉掉的水,意思意思地沾了下唇。 她光明正大地抢走了楚融帝的第二天,她一早就往甘泉宫里去的。 薄司卿心里窝了一把火,怒气和醋意齐飞,以至于根本没意识到姜时酒在逗他。 远眺竹林,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所在。陈锋也乐得安宁,正好可以清净修行。 “大爷!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一声低喝声中,叶拙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的可能,做出了自己的决定,重新专注于那道身影,同时间识海神魂前一对风雷翅上隐隐的风行万里之意隐隐闪现随时都可能发威。 “铭哥哥,好久不见了。”清脆的声音从丘师儿口中说出,露出明亮的皓齿。 终于,血海之中的生物抬起了头,顿时威压的强度翻上一倍,杨剑感觉到自己的骨骼都不堪重负,吱吱作响。 青牛谷有些俗气,乘黄谷倒算是有些宗门味道,接下来的名号却都只能用简陋来形容了,仅以甲乙丙丁一干天干字眼排序命名。 一个月之中,夏鸣风每日看起来是游山玩水没有怎么修炼,其实无时无刻不在锻炼与修炼,因为肉身太过强大也给夏鸣风带来的苦恼。 一瞬间,在这个哥布林重骑兵的坐骑脚下,一脚下去,整个装甲车便是向下凹陷了一大截。 顷刻间,我们三个伤员终于是不堪重负,把胖子当尸体一般,随便找地方丢下,摔死这头笨重的死猪算了。。 王觉此时看到两人的表情凝重,便不再说下去,都开始静静的等待起来。 樱间慢慢展露笑颜,这是她自从见到沐枫夜以来,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而看起来柳拓就像是永动机一样,再破除心魔后,气力丰沛异常,身体不知疲倦,浑身如黄金浇筑而成,不出余损,那拳点如同瓢泼而来的雨点裹挟这狂风,密密麻麻,恨厉异常。 三叔将事情的详细的说了一边,岳海利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 一把握住了脖子上的十字架,旋即面色带着温怒用外国话询问那个老板。 ------------ 第104章 今天给你机会 “不该吗?” 夏清和的声音很是清幽,却又像一根根针直刺严老将军:“难道老将军倚老卖老,陷害了别人,就算了?” “你怎敢说,此事是老夫所为!你有证据吗?” 事实上梅花海参的别名就叫海黄瓜,它们平均体长为十到二十厘米,特大的可以达到三十厘米,世界上有记录的最大梅花海参长度超过半米。 在她的左右手手腕上面,各有一个玉镯,是柳天元给她戴上的,上面刻画有阵纹,随时能够将她处决。 “好。”黎叔看到她面上的笑,总算是放下心来,刚刚她听他说话的时候,眼底的凝重跟心疼,看得他都不知道告诉她那些事,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还是你给我的,你忘记了吗?这可是你给我的,祁安,有些事情,你不该忘记。 前面的却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听说让转身,就转成了无数个方向,还不断推攮着后队,挤作一团,相互推搡。 现在连九玄域的邪魔,都几乎被消灭光了,怎么在沧澜域,还有邪魔? 陶婉站在城墙上,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身影,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偏偏谢初尧幸运得很,在那一日几次与顾愠和那个恶魔相遇都活了下来。 如今的太玄宗虽然没落,但护宗大阵却是巅峰时期留下的,非常强大。 如今她每次回去高府,那些人哪个不是哄着捧着她,生怕她生气不高兴,让他们高府甚至是已经出嫁的人家遭殃。 “呵呵,邪王妃说的这是哪里话……”叶青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顾雨惜似乎并不在意有没有路易这个得力友军。 两个保安的注意力全部被我的手吸引了,就在这时,我的脚动了,一脚踢出去,一个保安猝不及防,被我踢在了肚子上,疼得他弯下了腰。 于是在这位接产婆的建议下,这柳干柴就把山底村里的三名接产婆都请来,他家老丈母又从野驴嚎的娘家门上带来一个接产婆,这四个接产婆就一起捋起袖子上了阵。 他想着,必须给老黄牛找一个他能关照监督住的地方,万一听见老黄牛在他家有被虐待的情况,他就能照看得上,万一不行,就把这老黄牛赎回来。 因而村子里的人们怀着各种各样的好奇心都围拢聚集到这里,惊心动魄地等着观看。 宫天佑他们现在不仅没死,而且,宫天佑和血魔正在聊人生与理想中。 封潇潇此时正在林总的办公室里听他说一些关于公司最近的业务情况,她预感到那个神秘人有可能会对封氏集团的业务动手,所以还是要抽时间了解一下公司的业务情况,不能被动的等待挨打。 说来也是神奇,这千斤坠一出,贺常倒退之势立缓,男子推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和贺常僵持在了原地。 所以,店老板希望眼前这个比自己更胖的家伙立刻滚蛋,他宁愿以优惠的价格,把这块料子卖给名声大噪的卜旭。 卜旭却很紧张,从经营者的角度来说,围了这么多人,万一有个起哄架秧子的,事情就会由热闹变成惨烈,不得不防。 原本身边的麻烦太多,后来因为单军浩有意的放走,才会有今天的事情,说来,这一刻,于欣的心理并不平静。 ------------ 第105章 你还想他? 宁晚初睁着美丽而茫然的眼睛,似乎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燕临风轻佻一笑,吻上她的唇瓣。 「圣光之术」是教会牧师的基操,可是拿来救人也好,举行仪式也罢,用来给纸张附魔还是从未有过。 “半夜带你绫子阿姨出去抢地盘了,几年没回来,本地帮派又有点飘了,我得让他们知道这里是谁的治下。”古美门静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朱由检想不通为什么,自上任以来自己六下罪己诏,励精图治,在朝堂之事上没敢有半点懈怠,怎么还是换来这样一个光景? 变天击地大法,精神斗法无双无对,石之轩不提防下,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百里飞鸿不缓不慢地转过身,一挥手,召唤出时空长河,逆流而上。 科汗淮自问,就算是自己,对上没有九死惊陵甲的宋行,也胜负未知。 从第一个镜头到现在,要么是全程高能,要么就是在为后面铺垫,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个废镜头。 通过血液,奔腾在体内每一寸皮膜、筋骨、经脉、五脏六腑、窍穴甚至大脑上。 面对三人围杀,不论宋行如何抵挡,沐二自信都有对应的招式等着他,而一招之后,就是宋行被围杀的结局。 登米刑事心中一慌,颤颤巍巍地从浴室窗口探头,往后院角落看去,刚好能看见古美门静雄几人。 李云浩走到方涛的面前,抓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拖到郭碧柔的面前。 但凑巧郎中上门时被薛姨妈的丫头同喜看见,薛姨妈、宝钗二人正在后宅做针黹,听闻郎中上门就知道是薛蟠出了事。 只见黑压压的一大帮人,这时候已经追赶到了稍近处,和马车之间的距离,还在逐渐缩短。 伴随着惨叫声,几名倒霉鬼被命中,打中了要害,直接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 挂在镰刀上的斗篷碎片,被死神之镰释放出来的死亡气息刺激到,像是植物一般自发的生长,恢复成斗篷的模样。 “我知道你叫陆雪琪,我跟你说……”李云浩想把吃饭时候开玩笑的事解释一下。 没等他将手放到她滑腻的背上,何霁月已经抢先一步躲开,顺便将他的手拍开,躺在另一边。 深夜的医院,是寂静到充满死寂,长廊的灯光黯灭,只剩下护士台微弱的灯光将四周包围而来的黑暗驱散。 男人逆光而立,冷峻的面容被微光掩盖,身影像是被无限拔高一样,如寒渊般的黑眸里折射出犹如利剑的冷光。 理由倒也很简单,墨昊拿了郑强的金钟罩,这件事墨昊必须去处理。 刚一跨进大门,王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慌慌张张的,似乎是出了大事。 就在所有弟子在欢呼质疑时,有两双毒蛇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君无月的后背。 “不说了,不说了,百里师兄来了!”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子,林歌听他们那样说后,抬头向前面看去,来人长的一表人才,单看相貌看不出多大年纪,只是周身气势非常强,这是个狠人,林歌感觉到。 ------------ 第106章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所以可以想象那有多么的浪费了——哪怕在那个时候,各种灵材灵药,天材地宝没有像现在一样被大肆开采,拥有着极其丰富的资源。 “先进入试炼之塔吧。”银会长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大众场合之下,他必须保持一个高位者和受人尊崇的上位者所必有的风度。 放在被子里的手微微握紧,卓翔宇身体紧绷,面色却依然平静如水,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的面色改变。 “罗斯。”炎龙总算还没老年痴呆,想起了那个曾经被人称呼过的名字。 “宾客都走光了,婚礼出现了意外。”百里鸢顿了顿,还是率先开口,对无痴说道。 不过,这次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他能找到清幽了。这也算是唯一的欣慰。 稍作整理之后,按照之前的约定,金斯斯,玲琳还有索伦便来到凯瑟的房间商量明天的行程。 既然俘虏没用了,那就不需要了。折磨一只耳,显然没有折磨此刻的蒂尤蕾更让人兴奋。 夜非白浅浅地笑着,举起了手的酒杯,夜非旭和夜非墨都举着杯子与他碰了碰杯,然后将杯的酒一饮而尽。 他今日知道太后带着众嫔妃过来礼佛,便亲自带着知客诸僧在门口等候。 这个村子里留下的都是老年人跟孩子,但都知道来了一位医生,看病不要钱,而且医术很高,这对看病困难的他们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喜事。 燕后向来不喜欢蓟城,她在邯郸漳水之间长大,那里有的是明亮清朗的苑囿,繁华开放的风气,然而燕地却比赵国古板闭塞许多,尤其是宫廷里,一点波澜都掀不起。 “王妃,老太君已经急得不行,如今府里乱成一团,王妃您还是回去瞧瞧吧。”阿贵口齿伶俐的道。 温婉垂眸不语,她不生气林潇月说这些话,林潇月心里难受,能发泄出来是好事,她只是心痛在这件事上忠义难两全。 “正常……这么说的话,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变成这样了?”安安问道,而她在问话的时候,是咬着牙的。 反正刘忠达体型壮硕,用点力也没什么关系,晨风就当活动活动身体。 绿色巨莽仿佛活了一般,一招乌龙摆尾横扫而出,口中喷吐着绿焰。乌鸦方法遇到了天敌,发出凄厉的鸣叫,受到攻击竟然作出了反应,这可是头一次。 他知道现在腾筠的状态不好,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必然是看到了一切,看到了那一切之后,她也选择相信了那一切才是真实,所以她才会是这个样子。 事后证明,白鹿王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就是连原来王上一支,他都没有做什么,他们依然还是王族,只因他们还是他的侄子,他说自己做不出那种事情,他并不是王上。 明月和平原君对视一眼,对这个规格的接待都很满意,虽然是来做质子,但总算能不辱国威。 “那么月琉璃和叶明天又会怎么看我们呢,终究还是没有摆脱轮回的希望,一切只是为了我们自己。甚至于下一个轮回之中,叶明天也将彻底变成一个不存在的人物。”粉黛的语气有些清冷。 灰衣人实在想不通,荒之分身为何能对自己的杀手锏完全没有反应。 那人最后被方飞鹏给打了一枪,然后第二天东子就没来上学,一直到今天。 “玄极初期的功力放在江湖中不值一提,若在同龄人中也算翘楚,施主历经顿悟之劫、天雷焠体、身体和经脉都比常人坚韧又有十多年悟道修心之功,日后所学所悟都将异于常人,至于实力嘛还得施主慢慢去江湖中磨练”。 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要知道,眼前的敌人数量虽众,但也不过是碧冰圣地的一些爪牙而已,后面还有蓝冰圣地和祖地圣地,姜无涯的实力必然还会以几何倍数提升,到时候怎么应付? 身上舒服不表示心里舒服,南风在为那些不知身在何处的兄弟姐妹担心,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抓到,有没有东西吃,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 防御阵法被三队大军同时攻击,那阵法光幕一阵阵闪烁,似乎濒临破碎,现在所有弟子的压力剧增,有人甚至同时被三十名土著攻击。 “铿——”一阵极为沉闷的声音响起,那道看起来无往而不摧的青色灵气刃终于被伴生光门完全挡住,不仅如此,这道青色灵气刃还完全没入了伴生光门,彻底消失不见。 “不不不,大人您别误会,我只是无心之言。”这巡逻兵赶忙说道。 鲜血四溅,鲜血如河,到处都是被砍掉脑袋的尸体,到处都是死不瞑目的双眸,以及残肢断体,柳家府邸,早已经被鲜血侵染,冲天的血气被天上的护罩挡住,随即被死营不断吸入体内,强绝的气息不断散发。 叶天看到李诗涵瞪了他一眼,心想,你瞪我干嘛,我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了,不就是上次亲了一下你吗,有必要每次都瞪着我,叶天很是无语的想着。 她如果就这样出来了,刚刚好久着了苏婉儿的道,自己不在,将军府里苏婉儿就可以称王霸主了。 ------------ 第107章 想好怎么摆脱我了吗? 有所期待…… 夏清和感觉神经被扯紧,清明的大脑里混入了些许不该有的存在。 是,确实如此。 最开始,她在慈宁宫跪雪,只求太后为他们赐婚。 表面她渴望嫁给他,事实上是为了自保,其他的一切根本不在乎。 可现在呢? 她对他有了想法。 无论是他的红颜知己,还是他心中的明月,都会在她心头盘旋。 甚至今天惊艳出场的宁晚初,都让她有点小小的不安。 这是她不该有的想法,但是就是有了。 是她变得贪心了? 夏清和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抬头看...... 在这种神妙的律动之中,炽盛的金光绽放的更为可怕,他的血肉肌体不断的破灭重生着,身体渐渐消瘦,但眸中的光芒却愈发的璀璨深邃。 天旋地转,斗转星移,恍若穿梭时空的感觉出现在杨一峰的感知中,这种感觉持续了短短的两秒钟后,眼前一亮,杨一峰恢复了感知。 “尸体身上已经开始发臭,根据时间推算,战斗发生在五天前左右。”马继祖捂着鼻子巡视一圈附近尸体,开口道。 江皓神识从玉盘上扫过,无数关于修炼的信息从玉盘之上流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不仅有关于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内容,甚至连如何斩尸上面都有记载,除此之外还记载了许多神通功法的修炼运用,比如说呼风唤雨之类的。 近身作战,华人独立军士兵的优势显现出来,手榴弹,刺刀不断收割玻利维亚士兵的生命。终于瓦解了玻利维亚人的防线,许多玻利维亚士兵从阵地中跑出来,向山上跑去。 “没有按照罗德里格斯将军制定的作战计划,占领比亚里卡,我本人负有一定的责任,而汉国军队提前出发,赶在我们前面占领比亚里卡,也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 “对了,凛凛,你哥哥的事情探出一些眉目了吗?”碧玉岔开话题,却将人引入另一个深渊。她并非无心,相反是刻意而为。 情绪激动之下,他更加迅猛的咳出暗红色的血,紧咬牙关,他把右手按在左手上。 就连严修平刚刚在一瞬之间,都是有着这等的怀疑,感觉自己如若真的敢这么做的话,那么寒月影真的会将他紫阳堡给覆灭。 “你以为进入我的体内便有用了吗?找死!”黑山老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接着无数的忘川水开始渗了进来,伴随着这忘川水也有不少孤魂野鬼进入,但都被黑山老妖体内的骷髅一口给吞噬掉了。 桐儿如今惊讶疑惑的事情多了去,便也不多问,径自和姜梨去佛堂泥菩萨面前跪着,那一盘供果也放了回去。二人才刚刚跪好,就听见外头传来热闹的人声,有人在用力拍打尼姑庵的大门。 但见满身血痕的身影,狼狈趴在地上,双眼紧闭,似乎晕了过去。 “怎么,派了墨竹来还不放心?”姬玉痕嘲讽的勾了吓唇角,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捻动着。 叶家人是好涵养,所以非但没把她赶出去,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尚且也礼节周到。但就是这份礼节周到,才会更加让人感到不自在,仿佛在陌生人家做客似的。 桑锦月就将师父给她讲的这十年的经历徐徐的给她将来,这一讲就讲了大半夜,见桑锦月困得直打哈欠,灵雪尊人才放她离开。 十万美元的收入,最后能见到的有六万就算不错了。但是这六万的消费,实际上还依然有一部分钱是交了税的。因为你买的每一样产品都要为销售商、制造商、物流等等经营者交税。 叶嘉儿叹了口气,没话。叶如风话虽的难听,却不是全无道理。这样见风使舵,的确为人不齿。更勿用论之前和叶家已经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了。 刘天昊当然知道杨正杰的意思,啥叫陪他练练,那是杨正杰想揍人了,刘天昊可不是杨正杰的对手,这一点刘天昊比谁都清楚。 当恶灵鬼种出现在他手中的同时,其识海内的百鬼夜行图随之张开,整整八枚鬼王图好似嗷嗷待哺的婴孩一般,不断闪烁着阵阵光辉。 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触杨正杰的霉头,二愣子虽然没说自己的脸怎么回事,就凭刚刚杨正杰揭开这个谜底,就能说明问题,再说了二愣子可是没有反驳。 半个月之后,林泽一家总算搬完了家,宋雪把刘慧芬接了过来,当然,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宋芸。 “因为,只要有我出现的地方,必然血色涂地,昔年人族和妖族大战的时候,死在我手上的人族修士不在少数。 男人得意的指了指身后的光头男,那样子,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片刻之后超过半球的妖族已经被他度化,从他们的记忆中石方也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疫神蛊’是‘无尽之虫’加上‘蛊身毒’合制而成的超级病株,一旦完全植入先知体内,在理论上,就可以完全控制先知,这样先知的领域、神力、眷属、甚至是神眷者的身份,就都是她们的了。 胡三等人躺在地上,已经不知道该捂哪儿好了,浑身上下就好像被打残了一样难受。 接连鏖战数日,牌友们都有些疲倦,但苦于没有其他事可做,即使不打牌也习惯性的聚在这里放着录像聊天。 一想到有上百人共同管理守卫盟,他们就感觉到一阵可怕,这怎么可能? 虽然我利用了你,但是并非不爱你,我只是一厢情愿想送你一个可以自由飞翔的笼子。 任霸震惊地看着司空战的等级和属性,这也太变态了,从第一次野鸡岭见面,才过了短短时间,别人可能一级都升不了,这个变态居然连升6级,而且一身属性堪称人形移动的BOSS,太BT了,完全不给别人活路。 ------------ 第108章 她很想见到他 夏清和翻身面向他,即使黑暗中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 “没有。” 他轻笑着如之前每个抱着她的夜晚一般,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抚:“是觉得很难吗?还是觉得时机不到。” 好像萧瑾又恢复成了人前那个总是带着笑意的萧公公,只是那笑透着寒凉。 她蜷缩进他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我还没有报仇,想那么多做什么?” “那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她没有再回答,就那么埋首在他怀中,而他也没有再问。 …… 御书房。 燕帝不怒自威的脸上透...... “行,黄炎也答应了,毕竟咱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在军中呢,到时候讨不得便宜也不能吃亏不是?”黄炎笑着说道。 要塞峡谷在有了浅月等玩家的帮助,致使战局大幅度扭转,由原先的被压倒局势变成了反压倒,使对方在防守之中异常困难,不久之后就已经露出了疲态。 这其中蕴含着上古先天大阵,他的元神之上带着一个宇宙先天大阵,到了后期他的元神甚至能够演化一个真实宇宙。 “嘿嘿!报告曹公,我军未动一兵一卒,现已缴获一马一剑!”黄炎咧着嘴,嬉笑道。 图腾神兽“亡”的身上铭刻了所有黄道十二宫的星座图,只要能够集齐十二头对应的魔物,就能够真正重现远古的星辰,将整个天空彻底照亮。 张夜一阵无语,知道这是她对自己大喊大叫的惩罚,也就不想多说了。如果她不敲,张夜还难免会内疚呢。 雨青泉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把处罚的时间定为了一个月。 “好,都是谁?这都是很简单的事情。说吧你要杀谁?”这个修士说道。 “咳咳……”关键时刻,还是李剑率先回过神来,他也猜测过邢然会落败,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败得如此凄惨。 这会儿实在是太晚了,黄炎也没想着再去隔壁搅醒红袖来,后宅三间客房呢,黄炎在那剩下的两间客房中,随便找了一间,一头拱在床上,倒头睡去。 拳头紧握,脸色铁青,一股无畏无敌的强大气场在慢慢铺张开来。 梅杰并没有放弃,虽然从疼痛上感觉自己刚刚被打断了几根肋骨,但仍然趴在地上向自己武器脱手丢落的地方挪动着。 深知,在这样一个大面积的不法地带,想要重新建设成为正常的生活环境,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最基本的问题就是工作,那些假冒伪劣产品的厂子,金圣哲是不会继续开办下去的,得给人们创造一个合适的工作机会。 源自身体的疲惫再加上精神上的刺激,让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也是第次尝到身心俱疲的滋味。 渊大祚深以为然,故而在民众面前一直维护着皇室的威望,把自己当成了忠诚孝子、高氏的奴才。 慕容芊芊被逼得要自杀的时候,她的心紧悬着,恨不得冲了出来。 “哎,老了,就是不中用了,阿龙,有件事情我还想麻烦你一下!”方老爷子摸了摸胡须摇头叹气说道,从方老爷子的表情当中,透露出一股无奈的表情。 一行人来到后堂,很有经验的伙计已经将货物卸下分布排开,在向奥多姆示意得到首肯之后就算正式交割开始进行验货了。 “你说他吗?不巧天生一直就是这幅病秧子的样子而已,倒是叫你误会了。 待其他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只听一声巨响夹杂阵阵惨叫之声,随后便是漫天烟尘。 白苏被南黎辰一把热情的拥入了怀里,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搂着她的腰,还低头在她唇上偷吻了一下。 旁边的莱恩等人也是张大了嘴巴,显然这一幕也给他们留下来深刻的印象。 说话间还有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很干脆的吞咽声,依稀还有衣裙翻动的声音。 她没有进过唐亦的房间,不知道以前的房间陈设是怎么样的,但是房间各个角落都很干净,显然唐亦走后,佣人依旧定时打扫着。 令璟早上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脑袋被人抱着,而他睁眼所及之处,就是一片软玉似的胸脯。 “年羹尧,你终于出现了!”曲如眉看着年羹尧走了过来,便对他喊道。 “我……“陈墨不敢骗她,又不好说实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真相。 “娘娘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水仙听见声音,立刻放下手里的水盆,跑了过去问道。 正当皇帝大妖的手要用力时,金色的万民之光直直的从他眉心没入。 齐沫儿走进大厅,佟佳氏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向了走进大厅里的人。 燕破岳将一只登山镜戴到了脸上,他伸手轻抚着面前的冰山,就算是隔着手套,他都能感受到冰层透过来的寒意。 “人口贩卖在这里是明面上的?”罗奇知道在大海上有着不少暗地里的龌蹉勾当,但也是第一次听到竟然光明正大奴隶贩卖的。 既然酒行业到这个时间都没有回来,那就证明九王爷在宫里一定是遇见了的非常麻烦的事情。 辅楼背部和校园围墙之间,有一块三米多宽十几米长的区域,阳光终年照不到这里,就算是夏季都阴冷得厉害,平时鲜少有人过来,这种半封闭世界,自然就成为学校里一些学生旷课、吸烟、喝酒的聚集点。 何静雨准备好法子,唐果只需要把何静雨亲准备好的毒,一样一样递到他的面前就够了。 之后是秦天众人再跟火屠长老一起聊了聊这城中三大家族的一些情况是不料这火屠长老对这里的情况还,比较清楚的。 “再说吧。”罗奇很好奇他为何对力量如此深的追求,忍不住开启了见闻色霸气。 ------------ 第109章 他生我气了,我找不到他 司礼监。 “夫人。” 小云子看到夏清和之后,立即上前作揖:“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萧瑾。”她的手指猛地攥紧衣袖,脸上的神色很是紧绷。 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他立即说道:“小的明白,只是九千岁已经出宫了。” “出宫了?” “是啊,下朝从御书房出来之后,九千岁就离开了。” 他说着小心观察她面上的神色变化,又追加了一句。 “大概是急着回府见您,没有想到走了两岔。” 怎么可能? 庄嫔现在只是个嫔,想见她必然是要通过萧瑾,所...... 雪媚娘悄悄的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我沉思了片刻,就说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先回去。 北山等人大吃一惊,看向那边已经有一架直升机爆炸坠落,徐城也是坐直了起来。 “爷爷,你觉得如果真出了什么极品翡翠,爸会让我带来吗?”林清雅反问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中午,段旭和孙淑霞一起来到医院,见到了梅婷。 在明朝时期,地方官员进京公干时,一般是很少住客栈或者会馆之类的地方,尤其是官阶相对较高的官员。为什么呢? 三圣母怒火中烧,如何肯信许仙的解释。若刚才刘彦昌那一首诗让他在恼怒中,还有着一丝被赞美的喜悦的话,那此刻她的心中就唯有愤怒,太欺负人神,而且是寻上门来欺负,素手不由握紧了宝莲灯。 “丫的,你身为一个强大的阴阳师,对付这些怪物还不简单么?”关山河骂道。 尹伊恶心的眼神刺痛顾长生敏感的神经,他讥讽道:“给你面你就接着,别给脸不要脸,什么玩意儿。 “道盟有两个禁地,一个是九龙尸塔,另外一个是英雄冢,你也知道九龙尸塔里面藏着虫魔,然而你可知道英雄冢里面藏着什么?”苏恒正经的看着我。 三头龙见状又不禁停下脚步。黑色头颅原本就是暗属性,对于暗系魔法有所了解,深知“黑洞”的强大控制和杀伤能力,自然是不会以身犯险。 他摸了摸腰间,那里有个用绝灵矿石做成的凹槽,里面放置着一块高阶灵石。 九尾狐冲了一段距离便心生怀疑的停了下来,它直觉上感到了一种威胁,让它不得不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既然天狱中可以使用法宝,这子弹自然也可以使用。哪怕在爆炸的一瞬间,其中的力量被驱散,当镇魔石发挥作用时,这子弹已经爆炸开来,即便有压制作用,杀伤力也已经足够了。 这些法术对筑基期的法力护罩造成不了太多的伤害,岳晨处于劣势,这些法术会让他有些分神,两把长刀就更加抵挡不住了。 这名散修一听,露出几分认同之色,也掏出了一颗恢复丹药,放在了口中。 不过在下一瞬间,那种耀眼的金光便是全部散去。楚凌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成功的进入到了那道盘古印记之中。不仅如此,自己的身体表面,竟然都是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绚丽金芒。 可面对如此强大的雷电之力,魁梧男子没有施展任何防御手段,任由雷电在身躯上闪烁,闲庭若步地向前行走着。 穆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觉得送给歌妮也是不错的,于是淡然自若的收进了背包,然后平静的看着他们。 杜晓晨十分沉稳,没有着急开口——他把每一句话都在心里想无数遍,才会张嘴,旁人只以为他稳重,绝想不到他有些口吃。 从休息室那里出来,谈锦姝等人到教室里去了,正准备上课,可这个时候,教室门口,却突然来了一个高高大大,还带着墨镜的男人。 因为孤儿们对她的怨念太多太强,系统还倒扣了她十点喜爱值给她警告,让她注重自己的名声管理。 只是这里是孟道成之前住过的,洞府里面的家具摆设,值钱的都被席卷一空,偌大的洞府看着很是寒酸。 然后就拿起武器,对着舱门开了一枪,和手拿砍刀的迪尔一起,在触手中间开了一条路出来,一路来到被破坏的舱门处。 祝宝儿虽然摆着手,但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倒真像是居高自傲那么回事儿。 不知道纲手和绳树说了什么,总之几天后,姐弟二人便一同前往了火之国边境。 发现无论他做什么动作,眼前这个npc都完全没有反应,痨兔的眼神渐渐愈发古怪,就在痨兔准备进一步动作时,耳边传来陈逸的声音。 「结界这种东西,要么以高超的封印术式破解,要么以狂暴的攻击强行破坏。 有的只是怨恨。四皇子想着,以后怎么收拾李淼呢!虽然四皇子也没想着要李淼的命。 三个月后,逃生游戏的阴影基本被抹除,人们的生活差不多回到了正轨。 李松复又转头望向那遥远的虚空,那里一片苍苍茫茫,似蕴含着无穷的生机,却又似什么也没有。 地头工作,并不知道此时外边已经天光大量,知道方宁来敲门,萧寒这才抬起头来,窗帘上,已经给初升的太阳镀上了一层金光。 刘哥笑了笑,说声不客气,端着饭盆儿溜达出去了,谭震站起来,凑到墙壁上的一块镜片前边,摸着下巴端详着自己的脸,毛咋咋的胡生出,看上去很显憔悴。 ------------ 第110章 会不会将我们扔出来? 真的不是在躲她吗? 明明不过是一个白天没有见,夏清和却觉得对萧瑾的想念,几乎满溢。 可她不愿对任何人说,更不想告诉他。 陷入感情的人,太容易被人牵制。 何况,他不喜欢她,又那般会把握人心。 很难不让她觉得,她走的每一步,都是他设计好的。 …… 夏清和一个人吃饭,吃得有些意兴阑珊。 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斜倚在软榻上。 下午睡多了,现在并没有困意,就去萧瑾的书房随意找了本翻看。 看了没几页,她就听到房顶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在原光棍村的地址上,到那天龙山脚下,那么大的一块地方,现在被整平了,看样子是要铺好一个大‘操’场的。 “好,好,林少你等一下。”坤哥说着就喜滋滋的去了,林西凡肯要钱还好,要是林西凡不肯要钱,那反而会让他担心了。 梁栋感叹,看来自己离绝世之境还要差的远呢,不止是量上的差距,就连质量也是天差地别。 “好如你所愿”王彪伸手划破空间,三十个岩石巨人从主神空间之中鱼贯而出。他们一出来,就将风暴之神包围了起来,同时,一到土黄色的光芒,在他们直接流转着。 那百多号人都是大喝一声,朝着林峰冲了过来,不过却有一部分被王南带着那红星砂石场的工人们挡住了。高腾和赵傻子也不甘落后,跳了出来站在林峰身边。 “我杀了他?”那个失手误伤了自己同伴的青年,脸色惨白,浑身不停的哆嗦着,大脑里一片混乱。 如果他真的是什么忠厚善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那么独臂神尼还会感叹一句身为吴三桂的儿子居然出于污泥而不染,不像你父亲那样不堪,的确难得,但也是仅此而已。 “大地之铠”这个时候,王彪也顾不得藏拙了,大喝一声。大地之铠迅速的浮现在了王彪的身上,厚重的土黄『色』光芒,从古朴的铠甲上散发出来,将王彪包裹在了里面。 “麻烦!”拉伯克脸色微变,双手一转,层层叠叠的视线覆盖在身上形成了钢丝铠甲抵挡住了希尔的长鞭抽击。 “好。”云瑶没再反驳,她虽只见过红袖一面,却知道红袖身手不凡,这么安全自然有其道理。 “只有不断的经过血与泪的磨练,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沐毅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结果画面变成和真嗣所预料的一样,龙卷风型的沙尘暴被冻成冰龙卷沙尘暴了,而且,穿山王也被冻在冰龙卷之中,而穿山王其他的分身则被急冻光线被打没了。 真嗣话音刚落,超力王的瞳孔瞬间变大,然后整个巨大的身子就“噗咚”一声,倒在了地上,双眼变成漩涡状。 我想想,张青冥和端木云朵说的都对,此时此刻,节外生枝,一旦出什么突发状况,我们很难应付。 两边交锋,一时间难分高下,晏苍岚吩咐夜魅保护楚慎,自己则挥剑反杀。 “我也相信有老太君在,绝对无人可以伤害我的家人。我自入了宫,很多事也就没那么多精神去管了,但凡让我知道谁背后弄鬼,我定不轻饶!”窦贵妃冷冷道。她本就冷艳,这番话说得老太君禁不住一身冷汗。 炎舞此刻背与后面的手,暗暗的幻化这绝仙剑,已等待着偷袭与刑天,好找机会逃走,炎舞知道,现在的自己并非刑天的对手,所以,为了救出祸斗等人,炎舞此刻要隐忍着。 “呼。。。”沐毅见倾仙儿不问下去了,也是轻呼一口气,他不想骗倾仙儿,若是倾仙儿继续问下去的话,会让他感觉到很为难,到底是告诉呢还是不告诉。 白蔡蔡这时有些愣了,看了看那车,再想想看到的那车牌,深吸了一口气,这老爷子怎么着也得是首长极别吧。 醉今朝有醉今朝的规矩,若谁都像夏寻这般胡搞蛮缠,那这青楼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而他的职责,就正是为了守护这些规矩而存在的。 三根不经意间被斩落的绒毛,更是这亿万蝼蚁中的尘埃之末,几乎被整个世界所遗忘。纵使有人无聊到想刻意寻在它们的存在,纵使看得细致再仔细,若无天大的气运加身,那也如同大海捞针。 从天亮到天黑,李英俊闲的发慌,把整理好的报纸全都扫了一遍直到看不清楚字。 抛开这些不谈,为了这场赌局,李英俊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在思想品德课上强调赌博的坏处,以防止孩子们误入歧途。 不等内马尔接下皮球,布斯克茨迅猛的冲了过来抢断。内马尔一个箭步靠近皮球,牢牢的护住皮球后,身形连晃间令阿基诺的身形出现了一丝偏差,脚尖一捅皮球,迅速的抹了过去。 御马者,每人身上都背有一个偌大包裹,马鞍上或多或少都挂着各类箩筐。从他们不时嚷嚷的交流中,很难以听出多少紧张的气氛,更多的却是愉悦。仿佛前路只是一趟远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恶战在即。 孔逸措手不及之下,青云剑更是直接崩断。金轮重重的砸在了孔逸的胸口,一口鲜血昂头就喷了出来。 “如果你们不想去,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勉强你们。”荆堂的脸色虽然平静,但声音之中多少还带着一些抱怨之意。 幽暗的房间里,叶青篱左右踱步,左凌希的目光便随她而转,痴痴切切。 ------------ 第111章 长那么丑看一眼晚上都得做噩梦 夏清和带着莺歌走进赌坊时,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的十九懵了? 回去禀报,担心她们出事。 不禀报,怕自己出事。 …… 赌坊比外面的集市更加热闹,闹哄哄的人群围着赌桌不停高喊。 言优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想伸个懒腰,却发觉腰间从后横圈着一条手臂,愣了愣,侧身一看。 织仓奇伯在得知井之原向华夏发难的事情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中村阳荣与孙殿宇之间的争锋已然开始,对于这二人来说,他们代表的是属于各自国家的尊严和脸面,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退步。 车子驶进易家大院,一道人影倏地蹿出来,‘哧’的一声,易瑾立马紧急刹车,刺目的车灯打在立在车前的人身上。 这家福利院很大,无论是环境还是设施都是一流的,顾玖玖从前院走到了后院。 我还找春妮谈过。劝她别为这种毫无结果的单相思给自己感情耽误了。 不过南瑜经过这件事。好似心里隐隐的有了猜想。她又不是傻子,哪里能看不出汤怀瑾的担忧以及他跟靳南风打眼风的样子。 “目前我们掌握的有黑龙会的渡边家族和石川家族,七星社尹桦璨,千岛的巴渝和若泰诺,当然还有一些老朋友。”楚天毅笑着说道,只是从他的语气里,申屠浩龙听出了无尽的怒火和压制的杀意。 场中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就连孟权龙也不例外,虽然他很佩服宁凡,但也不觉得他能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不败。 卧槽,这个慕容坤的腿功简直是犀利无比,都不给人一点反应的机会就让人被迫遭受重创。 她其实不是怕慕容瑄,只是不想慕容衡在这里被他瞧见而已,倒不是心虚,只是不想惹麻烦,依着慕容瑄现在的性情,瞧见慕容衡在这里,势必又是一顿讥讽,她可不想听那些令人动肝火的话。 随着那一声响,安蔷慢慢的从霍宁恩身上退了开来,那张苍白脸是慢慢的从升起来的地方落下去的,那手也像是蛇一样,慢慢、慢慢的退了开来,不过那手中捏着的东西。可都一直在她的手里。 我此刻别说脸了,怕是连身体的皮肤上也全是红色的了吧,就在我吼叫着好不容易让他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后,我差点把想亲手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挖了,他居然没穿衣服!没衣服!纵每吐亡。 这姜丽云的确是让韩尚青给气的犯病了,只不过,在这医院里病房里躺了一会儿就好了。 艾茉莉捂着脸不停的点头,没等冯素梅反应过来,嘁哩喀喳的一行人就冲了出去。 “贞儿?”离歌嘶喊着想要冲进去,奈何熊熊烈火,浓烟熏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也是到了今天,我也确定了左清不是左铭的爸爸。虽然以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对劲,现在倒也是真相了。 慕风华还在那里,无论如何她不会放任不管。如今就算慕青打死她,她也不会放手。有些人是毒药,沾不得,否则要么痊愈,要么成瘾而死。 顾念兮皱紧了眉头,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一颗心急速下坠,如坠冰里。 本来偷看你们两人谈情说爱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可是我看刚才你俩正你侬我侬,难舍难分,所以也不好意思出口打扰你们,现在这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没有那么激情了,那什么……你俩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 第112章 你发现你爱上我了? 从夏清和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萧瑾绷紧的下颌线,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 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怒意。 只是不知道那情绪是冲她还是叶笑,亦或两者兼而有之? 她有点心虚地咽了口口水,觉得事情还是自己解决为好。 “我说了,赌坊就是赌最大,我和你赌一把。” 因为在纪心凉的心里,对他这个父亲真的是太恨太恨了,几乎一直恨到了骨子里。 他有些烦躁不安地扔了手中的杯盏,任由金樽里的酒顺着低矮的胡榻缓慢地流进织花的地毯中,不过多时就氤氲成一团红色、如血般的印记。 但是,这次事关重大,般若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更何况,刚才还提及了什么药粉,那是不是就是冥王大人交给自己,让自己在殿下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让她吃下去的那种药呢? 他的手不自觉就放在了阮萌的脸上,心中又甜又酸又涩,不知道要说什么。 君离墨越吻越投入,越吻越激烈,另一只手亦捂在她脸颊上,五指分开,用力扒着不许她,退后一分一毫。 第二天,洛敏风在八号台上比武。云炽他们这些已比完的就早早地围了过去,想看看他比武的情况。 说着,我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那结结实实的虚汗,微微缓了缓神。 洛敏风是谁?这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流子、混少爷,只有他对着别人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别人对着他露出鄙视?那可真真把他激怒了。 无论是在私底下,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她依旧这么坦荡荡的,无所畏惧。 这些来的人,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上,全都穿着便服,但是他们的装备却是专业到了极点。从枪械炸药到照明,从医疗手术到器械,光抬来的东西就装了整整五口大箱子。 以为是哪里数据出了异常的他,一脸疑惑地点了进去,然后便见到了在台上唱歌的楚然,还有宛若天籁之音的歌声。 此时才刚刚天亮没有多久,不过王霜已经起床许久,正在院子里站拳桩,听到敲门声之后,王霜收了功夫,两三步走到院门口,打开了木门。 白狼没有贸然进入眼前的村子,而是沿着森林边沿绕了一圈,在不同的方向观察着村子,耐心等待了一段时间。 所以,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一定是她窥觊于宁夜哥的男色,于是用了某种不正当的阴险下流手段得到了他的清白之身。 无论巴拉圭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阿根廷人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两个邻居结成紧密联盟,甚至合为一体的。 事实的确如此,如果单纯以浊水溪这条地理中线,来分割大员西部平原地带的话。 “嘿,那个警花妹子,还是讨论一下清寒的事情吧!”叶龙咧嘴笑着赶紧岔开一个话题,免得在惹挠警花妹子,警花妹子发火,后果可是相当严重,做出啥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就像我朝的禁海令,没有能够遏制走私贸易,反而壮大了D南民间海上武装。 “对了,你们几个,暂时先变回狐狸的形态,不然待会可能会有危险,我的姐姐现在正在四处杀人。”白狼转过身子,对他身后的几只狐狸说道。 李慎坐在院落的躺椅上面,低声叹了一口气,李二陛下离京对于他来说还真不是一个好消息,这样也必须选出人来处理朝务,李恪和李治出来监国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威胁。 ------------ 第113章 小心点,别玩火自焚 低低的在耳畔响起的声音,却犹如炸雷一般,让夏清和的眼睛都微微睁大了几分。 她无法不想起,萧瑾上一次的话—— 【娘子,你之前对我一无所图,现在有所期待了,对吗?】 贪念一直在滋生,她现在开始贪心了,贪他的心。 可是…… 破旧的客车里面挤满了人,汗臭味,脚臭味,饭菜味,一些乱七八糟古怪难闻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简直让人作呕。 无尽深渊,早先在介绍通幽虾一族的来历时便已经提到过,其位于外海地底深处,深不见底,传闻之中其可直通幽冥。 生意做到了这个地步,用火爆二字已经难以形容了,这已经成了一种消费现象,这才开业没多久,关云山便考虑开分店的事情了。 军粮三日内北上,他就三日后启程,这意思分明是要眼看着粮食棉衣运出去才肯办事。 “唉,骊珠……”灵音上神长长地叹了一声,但最终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窗前一阵微风动,之后就完全安静了下来。 林迪有多久没看到这么多钱了?此时林迪激动的双眼圆睁,眨都不敢眨一眼,生怕一眨眼,这个数字就变了。 经过这一次的历练,让何筱明白了许多道理,在狡猾诡异的妖兽面前,一定要专注不可轻敌。 两人在进入酒吧,那种dj音乐摇摆感更甚于外面,映入眼帘的酒吧结构,卡座,有点类似于包厢,分布在酒吧大厅的两侧,成半包围结构。 “不错,为了祖先,为了长生天,和他们拼了。”在他的刺激下,但凡看到这一幕,同时心中也还没有完全认命的乌恒骑兵全都在下一刻做出了同样的行为。 伴月携云看见阮青枝平安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高兴地张罗起茶水点心来。刘氏和两个房里人忙也赶着过来献殷勤,对阮红玉哭得红肿的眼睛视而不见。 他将得到的消息说了,猕猴王是燃灯的人,这事虽然是秘密,但他们这些大能要是认真调查推算起来,也根本瞒不住。 见徐宗主看出玄机,烟团妖人不无惊诧地道:“你竟识得此术?看来这茅山古法果真没有失传。不过,如今也是尔等最后一次见这上古异术了!”妖人说罢狂笑不止。 “好吧,那你之前的修为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能把你打的修为跌落?”宁缺又好奇的问着。 此时的龙王们也是发现了,最初走出的那位淡金色巨人才是这些怪物的首领,相信只要将它击退,这些怪物们必然就会撤退。 得罪了陆家,向来不会有好结果,夜摘星再天才,也得止步于此了。 这青色火焰她是知道一点的,当初叶知秋悬空寺的那座山用的正是这青色火焰,对于这火焰的威力,陆晨伽知道强大到可怕,可是这么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陆晨伽还是第一次,她不由的紧盯着那火焰莲花。 和尚和陆仁甲是最先到餐厅的,他们两个今天一天都像在密谋些什么,这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之后便是其他人渐渐进入,但他们俩依旧像是没看到一样,在低头交流。 那些鬼兵确认了信物,也不多说,带着树妖姥姥朝着黑山老妖府邸而去。 十几米的走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和尚丢下RPG,又掏出了一把加特林向面前的“敢死队”扫射。 ------------ 第114章 果然宦官心狠 宫女被吓坏了,直接跪倒在地。 “夫人,您怎么样了……奴婢……” 嗓音里带上了哭腔,还伸手想为夏清和擦拭,却根本没有什么用。 追出来的庄嫔看到这一幕,被吓了一跳。 “清和,烫到哪里了?” “没事。” 胤一直默认了,毕竟,费扬古一脉的人员稀少,清宴若是不过去帮忙,也有些说不过去呢。 水安络带着好奇伸手拿了出来,封面是爸妈的婚纱照,水安络想想,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爸妈的婚纱照,所以难免好奇的直接拿着看了下去。 浓厚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南宫昰想了想,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未加阻拦。 沐云轻抬起头,“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记得,人家月神可是一直钟情于你呢,帝哥哥,这么杀了,是不是太残忍了。”看着帝九胤,沐云轻眉峰微挑。 “爸爸,这条路是不是被封只剩下这一条了?”此时,路易斯问爸爸安格鲁。 然而,不等她伤心一会,面上一片淡淡然的某男,已经淡淡然的将一杯酒喝完。 还有那只可恶的菜包子,每次都不理她,等她回去在好好的收拾他好了。 舒云摇摇头,她只能在三餐的时候,要人多做一些,留着当个加餐。 “老四,你这嫡子可好玩了。”胤褆希望自己能有嫡子,如若,孩子和宜肯额一样,他可真的受不了。 “太子妃是说本王那个时候没人要?还是想说本王现在已经老了无人问津了?”楚天圣不禁停下脚步,好笑的问道。 可惜如今却是不成了,风湮只能耐心的等到对方跑到自己目力所能观察到的极限,才能好好瞧一瞧这个在冥冥之中将自己吸引到此处的究竟是何人。 就在那两道水柱击打到青辞的法力光罩上溃散而去的时候,男子已是面色骤变,如今见青辞神情玩味,男子更是心中火起。 众人大喊着让他们躲开,老婆婆根本就听不见,那客人好像也没有听见,身子还是一动不动的。 一向身心健康的她,第一次想到了死亡,如果死去能躲避开这一切,那她宁可一死了之。 口中暴喝一声,展天飞身跃起数丈,左手重盾狠狠的向着巨蟒反压下去。 这些基础建设投资至少是承包荒山费用的百倍以上,如果说一年的承包费用需要二十万,那么基建的费用至少得两千万以上,还不一定够。 只是想归想,问他肯定是不敢问出来的,因为他怕问出来会被她们两人联手弄死,那就太冤枉了。 药王谷洞府虽然出现了白天黑夜的变化,但是除了晚上比白天稍天色暗淡一点,视线变弱一些,其它的变化还是不大。比如说就没有外界出现的打雷下雨等自然现象,因此蝴蝶和蜜蜂们晚上还是会趁着月光忙着工作。 谁料还在村里没离去的李哲听到了村里要成立秋收狩猎队,也死活要加进来,一起看热闹。为此他甚至愿意赞助这次行动的武器,因为县林业局不批准使用枪支,就只能采用围猎法和伏猎法。 看着他的下巴上刚刚露头的青色胡茬,心微酸,想必昨日那一晚你担心坏了吧!轻轻吻了吻他的薄唇,浅浅笑了。 “老公我去买水,你在这里等我。”曾冰冰是那种没有水就咽不下去的人。 ------------ 第115章 咬我,别咬自己 萧瑾很少在人前露出躁怒的神色。 即使杀人,脸上也会漾着笑。 可现在,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阴鸷得几乎能滴出水,声音更是冰寒刺骨。 “连药都不会上,留着你的手有什么用?” “对、对不起,萧大人。” 张大夫是真的被吓到了。 萧瑾的心狠手辣,满京城谁人不知? 再加上现在可怖的脸色,张大夫感觉后背湿透,脑袋也有点保不住了。 “萧、萧夫人,稍稍忍耐一下。我会小心,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夏清和现在一开口就是哭腔,她趴...... 对,这一点肖雨馨肯定发现了,不然的话她绝对不会一定要把墨凝的身体要走,力量已经取走,肖雨馨为什么还要带走凝儿的身体。 顾宗祠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转过身去看,唐琳琳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呻吟着,本来安静的画展上,所有人被吸引了目光,顾宗祠看到后冲了过去,想要扶起唐琳琳,眉头紧皱问她怎么了。 如今已经十四岁的沈婉瑜,脸上的稚气已经褪去。面容变得更加的艳丽,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波光潋滟。只是一个眼神,就会让人心神荡漾好一会。 紧接着,另外三个哥哥也是猛地往外就冲,直奔有卫生间的房间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各自气喘吁吁,随着公交车一摇一摆的狼狈模样,忽然相互对视,大笑了出来。 杜美佳感觉到了肌肤暴露在了空气里,而后那拽着衣服的手继续使劲,把衣服直接扯开,直到下身。 现在大家对王猛还不了解,贸贸然问这个问题,有可能会泄密隐秘。 其他八大圣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就连枯寂无波的灰衣人身上都涌现出了灰雾,身后显化出枯寂的星空世界,全力抗衡绝世凶魔的眼神。 安歌上前推开门走进去,庭院很大,在这个季节花香仍是很浓郁,令人心旷神怡。 其实曲无容早就想过这样的事情不是沒可能的。只是并不知道当真的发生的时候。自己会这么难受。曲无容冷冷的说道:“即便是我是皇后又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曲无容不知道陈晓敏到底想说什么。 赵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清楚,李本成正在暗中保护着自己。 打开门一阵风吹到了他的身上,有些微凉,月被乌云淹到了身后,天黑蒙蒙的几乎看不见东西。 好在他很温柔,并不迫她,那种温吞的吻并不激烈,但是缠绵,同样让人面红耳赤。 而柳一遥……真的连死了之后骨灰都洒在了玉衡的大江里,守护着这片土地。 “高长恭,你今日恐怕再难以逃脱,你那么在乎你的长姐姐,想必也心甘情愿为她去死的!”云斯说完,手一用力,我只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颈脖慢慢而下。。。。。。 唐若瑶磨磨蹭蹭地来到客厅,洛亦宇还没有开始动筷子,貌似是在等着她。 不过话说回来,漩涡一族的生命力还真顽强,即使这么玩都死不了,自愈能力超强。 我在她的逼迫下缓缓走下马车,抬头一瞬,忍不住向远处齐军的人马看去,阵前的那抹亮白的身影冷静果断的穿插在箭雨纷纷中,即使身边的利物密密麻麻贴身而过,他也未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高长恭:回皇上,今早去祖奶奶那里,要了去年蜀地进贡的川乌泡水喝,出了一身恶汗,感觉已经好多了。 因为他昏迷的缘故,瑶姬并没有擅自对这些生物发起攻击,只是让侦查兔监视着这些生物的动向。 一阴一阳之谓道,修道者修此阴阳之道也。一阴一阳,一性一命而已矣。 临睡觉前,【我想有钱】这个微博ID的粉丝已经突破了一百八十万,奔着二百万去了。 “既然舍得,又为何异心生悲?”净空法师一语中的,冯子英一时间无言以对。 前面走过来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后面跟着一个头发油腻凌乱,衣服肮脏的男子。 “我估计你不说,晚上也会见到费迪南德先生的。”颜芷却一副肯定的模样。 萧驰漆黑幽暗的瞳孔背后,又有火光闪动,嗓音也沉沉的,压着一丝危险。 原本将是漫长的流程,在昨天晚上各方都有受到相应的外在压力。 “有我在,别紧张。”唐荒轻轻拍拍他的肩,一副老大罩着你的表情。 即便陆轩未来寸步未进,而他们纷纷都步入仙王境界,以陆轩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依旧是需要他们仰望的,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 但是这可把各个宗门给乐坏了,原本他们招收弟子,游历全国几年也未必找得到一个合格的。 是说定了,不过得等到我脱离音波的范围,你的龙鸣太可怕了——回过头的珀尔修斯撇了撇嘴,眼神不善地盯着正面冲来的三百精锐。 我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是觉得平时当她的学生过得太窝火了。 在道路那头月下身姿倾长眉眼气质却别样秀气的男人视线淡淡落在向阳身上。 刀刀均是攻向要害,那个五阶学员一直疲于防备,可这男子也是嘴贱,明显不敌的情况下竟然还出口羞辱对方,最后被四阶少年格杀在石台之上,真是不作就不会死。 而紧接着,一行血红之色的大字,开始缓缓的从论坛的背景之下浮现了出来,就如同像是之前的神榜出现一般,无不震撼着这些杀手们的神经与内心。 “砰!”苏珊莲猛地一拍桌子,这么可爱的一个萌妹突然拍桌,倒是差点吓我一跳。 殊不知叶珣越是这样,周游击越是惧怕叶珣,皇帝身边的人嘛,要是没点架子,丢的还不是皇帝的脸?好在是叶珣收了他的礼物,不然这家伙弄不好就得跑路了。 ------------ 第116章 我得证明,我心里只有娘子 萧瑾眉眼温柔,薄唇微勾。 五官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格外俊美。 却也无法抵消,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势和张狂。 他们回到府内不久,门口的小厮就来禀报。 说着这话的时候,凤青舞的内心是非常忐忑的,其实她一开始想要对战的目标是赵毅,她一直认为赵毅之所以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压力,身上必定是藏着极其厉害的火焰,因此她想让自己手中的火焰跟赵毅的一较高下。 正当这时,古老的乐曲响起,巨大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金屑翻飞,光芒万丈。 夏洛特飞到空中,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带着大部队开始探索。 劳达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安排,以前住星际酒店,好说都是几万星币的总统豪华套房走起,怎么现在连个单人间都没资格住了?尼玛个晚上守卫,老子不用睡觉的么? 他们是八大超级势力绝世强者,固然强大无比,可以镇压整个江湖,但这就相当于他们强行统治整个东大陆。 到达吴峰这等层次的强者,区区两块大陆的空间距离似乎对他来说不过是脚下的一步的距离而已,更何况是神魂之体,没有身体当累赘,赶路的速度简直堪比光速,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经从天武大陆降临到东大陆。 方野看着自己的队伍朝着红点越来越近的方向走,思考着如何去查探一下。 洛寒向前跨出一步,他没有施展闪现技能,而是直接施展了将进酒,只是一步便扑到了枯骨法王的身前。 于是,他又取出一件黑袍,盖在她身上,遮住那令人流连忘返的春光。 “林飞,你要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的和我比试一场,要是不敢你就是孙子。要是我赢了你从此以后你就摘下这林氏医馆的牌子,自己退学离开京城。”李佳艺阴冷道。 但以他的实力,仍是不可避免的在圣者领域层被压迫,速度变慢。 他俊美无疆的容颜,加上他此刻慵懒的神态,琉璃眼眸是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光是看上一眼就会情不自禁的为他着迷。 合格的剑修,都是很果决,很少喜欢奉承人,也不喜欢说什么废话。 安思佳笑着回望着苏景妍,直到苏景妍敛下眼中的情绪,开口跟陈万里和安思佳打招呼。 入目的是一片肉色,两只强有力的手臂还箍在她的腰间,将她劳劳的锁在他的怀抱里。 温言琛不顾身上的伤气冲冲的离开,林冉离开时本来打算找到翟玉兰再把事情说清楚,但是翟玉兰怎么也不肯现身,她只好也先离开。 不过也好,他让她看太多这个世界的肮脏和冷漠,如果今天真的出不去,黄泉路上,他再向她道歉,祈求她原谅,来生他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护她一世周全。 其实,陆欢晴已经猜到了什么,不过能让冷时烈以为她还误会着他,让他干着急,让他再哄哄她,她觉得实在很受用。 中年男子跪倒在李林的面前,说出了他最大的秘密,但是如果这样子能够救自己的孩子一命的话,那么他毫无怨言。 而且因为陈尹和圣手已经加入了神域的关系,通过特殊的团队模式,维京完全可以看到陈尹他们接受的任务。 ------------ 第117章 娘子小心点,撞到了,我心疼 什么意思? 夏清和眨着迷蒙的眼睛,看着眼前放大到模糊的俊脸,说话还有轻微的喘息。 “什么?” 萧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唇顺着她的下巴细细亲吻。 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感受着他的吻,心头没来由发慌。 好像他这句话另有深意,是什么呢? 然后就是各个战队的转会情况了。今年的转会情况,属实有点爆炸,其中几项转会,看得人眼花缭乱,直以为自己眼花了。 皮斯托尔和王子野几乎是在最后时刻才告知了李斯特他们的计划。很难想象,若是当时李斯特说出了一个不字,事情究竟会滑向哪个方向。 这什么眼神儿嘛?她被他这么挑眉狭眸一看,嘴角勾一勾,便不由自主地将他当成了自己人般。他的事就象成了她的事一样。这是从什么时侯开始,这家伙跟她如此熟络的? 倒是外面的莫辰和莫一听到了全部,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南宫羽沫冷漠无情的样子,还有凌熠寒那委屈巴巴求关注的模样,怎么想都觉得好笑。 殷红起立跟着骆剑生到门口,骆剑生无法搀扶站不稳的楼圆圆,只得蹲下背她。于是殷红又回来了。 冷剑,同样的高高大大,微黑的脸庞,一看便很有军人的那股刚硬的气势,不过,话却不多,人也有些抑郁的感觉。 孙长宁暗中琢磨,而后又对陈于淳说了一天前的不速之客,当陈于淳听到孙长宁的描述时,那眼睛顿时一瞪,当中神情微凝。 此刻,那身影眉角含笑,眸含秋水,似哀怨也似欣喜的看着苏长安。 自己刹那间,就陷入了密密麻麻、让人毛骨悚然的烈焰蜂的包围之中。 “欧阳蓉失去意识,战晨获胜!”裁判高声宣布道,并迅速来到欧阳蓉身边给她疗伤。 岭南战事的消息还未传到京城来,他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人。然而与杨云锋预想的不同,他未有任何吃惊,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中一般。 冥月山人手捧金盆,凝视杨云锋,双目中透出淡淡的精光。 三位大圣做出决定,不仅一齐朝着苏浩然这边飞来,而且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在两人的挟持下,南宫子钰根本是没有反驳的机会,在自己无法抵挡的时候被两人带走了,不过这些事情项少凡都是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是四百三十九号,他的附近则是一些不认识的丹峰弟子。 “外来人,你死定了。”一个全身肌肉有如岩石般的强壮家伙周身绽放神光,朝着苏浩然扑杀而来。 “何人敢在我风雪山颜家撒野,找死不成?”空中,一道回荡的低沉声音响起,随后便见到几道身影出现在空中,分别拦住了易所为的几条退路,让他根本无法从这里逃出去。 放眼天下,凝丹窥天境界的修士不超过一百五十人,就连天下第一大派天极宗这样的门派门内也仅仅二十余凝丹窥天境界的修士。而黄泉魔宗宗内也仅仅叶无天即他的弟子,现任宗主苏灭道两个凝丹窥天境界修士。 刘龙看到李慕白没有搭理他,丝毫不觉的尴尬,他只是一个练虚境的武者,跟李慕白的差距太大了,就算李慕白表现的在高傲一点,他都感觉这是天经地义。 ------------ 第118章 又有刺客? 不同于宫中的询问。 现在萧瑾坐在那里,目光压迫感十足。 不知道严凌枫什么感觉,夏清和真的很想缩缩脖子。 坐在他身边,觉得冷飕飕的。 严凌枫自嘲一笑,眉眼间都是无奈。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 “那就没什么事情了吧?”她显然也没有和他说太多的想法。 “那为什么你的这个镯子,竟然是星光闪闪,感觉像是把星星握在手上?”米路一边说着,一边竟然伸手想要‘摸’她的手。 介绍:拓跋家的家臣,据说实力并不在拓跋雷之下,由于其强大的实力,在方雷镇获得了催命符的绰号。 西门金莲想了想,又想了想,然后坐上驾驶座的位置,从手提包里面取出手机,拨通了金爱华的电话号码。 她说话反而是处处向着池晚,与儿媳站在同一阵线上,一同对抗封以珩。 “廖先生,中国人另外有一句古话,我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西‘门’金莲挑眉道。 道树生长,如果达到十万八千丈,则是至高神境界的极限,而后便能够进入到天尊地步。 “有风吹大坡,有事找大哥。谁叫你是我们的大哥呢?有了大哥的保护,我这个当二哥的,就只有靠下码头了!”逍遥子说得很谦虚。 叶默将信纸叠好,再放进信封之中,又放进了次元带里面,而后才开始训练队伍。 萧琅和萧弃商议之后,两人各自回家安抚了家里的那位,让她们别担心两个孩子,任由他们自己发展,最终的结果,就顺其自然了。 顾念认真地听着,也知道弟弟费尽心思就是想让她能心情好一些,所以她也积极配合着,末了就问了陆恺一句。 从闭眼到睁开双眼,之前所到过的星球,发生的事情仿佛如梦一般;但是,那盘坐在身下那变作大山一般的天字战舰却让王凌明白,这一切都真实发生。 老人家兢兢业业一辈子,还没等叶伤寒成才就去世,如今竟要不得安宁吗? 亚门钢太郎的邀请话语刚落,他身旁的泷泽政道顿时傻了眼的连连疑问喊道。 “呐……这阵冷风很可能是从外面环形断截过道处吹来的……外面气温可能很低……你的身体现在仍很虚弱,你确定要出去吗?”春雨即刻面带忧色的仰头说道。 想到上楼之前叶伤寒说的话,一时之间,贺明钢不禁吓得毛骨悚然。 不得已,种纬三人不得不共同发力推车,这样才能勉强让车子在坑洼的土路上,一尺一寸地缓慢前进。 “现在你们应该不会反对我跟着去了吧,这东西轻便的很,便于携带。你们都可以用,也不用窜上蹿下消耗体力了。”林觉微笑道。 他一边向蓝多所在的位置走去,一边在心里期待到:自蓝多打球以来已经有近两年之久了,一直没能有机会和他较量,也不知道他平时的训练成果。他,到底会成长到什么程度呢? 我和耳朵一听,自然是认同大川叔所说——毕竟保命要紧——赶紧插言表示赞同撤离。 莫凡尘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投篮的右手,酷酷地向全场观众高高竖起了三根手指。 渐渐的,尹波竟然在颠簸的马车内睡着了,而且是保持着一直以来的那个姿势。 南宫冰香会心的笑了起來。很甜美。她就知道萧天肯定会來救她的。所以。南宫冰香很淡定。 ------------ 第119章 你爱上了萧瑾 “哎呀!” 窗外一声惊呼引来纷沓而至的脚步声,夏清和也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眼看到了窗边的莺歌,心下疑惑。 “怎么了?” 莺歌揉着脑袋,往四周看了看,蹲下身捡起什么:“小姐,刚刚有人砸我。” 夏清和看着莺歌掌心里,包裹着纸条的石子,有点尴尬。 杨瑶雪,莲心顿时“砰”,似乎脑袋被雷电劈中,一下子,彻底空白。 与此同时,肖恒的身影也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撞飞了出去,与他一起重重跌落在地上的还有周围的数十人。 只要底下的人没闹到自己头上,打扰到赵元朗的修炼,他也就随便了。 “想摸摸吗?”灵祖温和的说道,虽然她现在的外表只有二十一二的样子,但是说的话却给了司花花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好像她的母亲一般。 其中脸色最不好的人便是楚天一,本来还以为周东皇这一次必定死于剑门天关之中,却没想,周东皇一点事情也没有? 鄱阳湖内本来就存在着细微的灵气流动着,过了一会,全都被聚灵阵吸引了过来,纳入箱内,里面的水也因为灵气的充沛而升高了点温度,摸上去还有点烫。 “这么厉害?!”听到这话,谭心艳任灵她们,脸上全都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列车,根本是移动的公寓,一些娱乐车厢,更可以说是移动的商场。 眼前这种事,只要是长了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肯定不是单纯的工业征地。 看来,这位炎夏男人,并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想要变着花样的折磨自己,而是有着其他比较认真的打算。 远近冲北方军奔来的一股股汉胡骑兵,阵前左右掠阵而过,边策马奔射边绕圈的马军,随着沸腾的茶壶一蓬蓬黑云溅射而出,随着一面面时开时收的盾墙,时不时就有黑线与人马相撞,行进中被黑云兜头淋住。 “咱内部争的又不烈,让你儿子躲那么远干嘛?”李轩眉毛扬了扬。 感受了一下变得无比虚弱后的自己,林东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看向了不远处那个葫芦宇宙。 “穆大将军。”两人本来离得就近,她却再凑近一些,鼻尖差点撞上穆远的。 片子没听过,演员没见过,好在英语听得懂。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林东在国外待过,他的英语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确实不担心,将对广阳郡黄巾发起突袭的骑兵,会被发现的可能。 火箭筒可以拿出一部分交给手下人去研究,防空导弹只能留下一批,等技术条件成熟再进行研究。其余作为武器。 余一尘去酒店的健身房锻炼,却不知道他发布的这条动态让这件事情的舆论风暴刮的更加凶猛。 “人族的蝼蚁,竟敢伤害我神族族人,真是罪该万死!”太阴神王目光冰冷地看着两人。 可是他正思考自己的事情呢,突然吾明好几个兄弟出来把他的思绪彻底给打断了。 此时的浩罕和安集延等谷地城市一样,多是信奉伊斯蓝的乌兹别克族人,谷地诸城都隶属于布哈拉汗国。 自从与越君正相识之后,仓九瑶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全力以赴的去追踪某人了。更多的时候都是她指派旁人去做这样的事情。 “死至贱,不用怕,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意识又传来信息,死至贱涣散的意识便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出现聚拢的迹象。 “琉璃,记住!除了师父,不许再亲其他人!”玺懿又亲亲我的右脸蛋,显然他比我还会盖章,占有欲还挺强。 此时不知是太早还是太晚,仓九瑶与越君正来的时候并没有在门口遇到其他人。 “尼玛!”正沉浸在他那仙神般的气质中的人们不由虎躯一震,连连翻着白眼,险些晕倒在地。 华曦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大笑了几声之后便强忍住笑容,再次认真地开口。 看看四周,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座宅院里地下还有地牢呢,究竟什么时候建造的?真奇怪,她竟一点儿也不知道。 此时的天衣与仓九瑶二人都看向越君正,等待他给此事一个决定。 他跟着仓洛尘久了自然了解,在战场上,仓洛尘每次露出这种浅笑之时,敌军一定要倒霉了。 不管是走路站立的姿势,再到上香时的发言,再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伐,该有的一个不少,可以省略的一个不省,竟是让最挑剔的腐儒都找不出毛病来,整个过程堪称一次现场礼仪规范的教学。 却见陈七夜如同对待情人般轻轻一拍,那龙形斗气就遥遥吞没了十字斩,如春风拂山岗般掠过两大斗灵强者。 “我哪里记得电话什么的,再说你打了也不一定能接到,要到巷子口才能喊人呢。”李志明又道。 想了好久,没有什么头绪,自己近期没有得罪什么人呀!浦江陈爷自己算是得罪了,但丁禾心里有种感觉,应该不是他。至于到底是谁,丁禾实在是想不出来。 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但说真的自己可是没有那个胆量去做尝试。 昊武学堂的几位学员,几乎是一路碾压,将狂风城属下,所有镇界筛选出来的天才,践踏的一干二净。 见罗青青因为她这段话,被吓得目瞪口呆,原本心中对她十分戒备的黄婉茵一下子就有了底气。 就在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陈七夜在语琴的陪同下缓缓步入训练场。 王桂花这是第一次见到项月娥,她来到知青宿舍这边打听了一下,就直接来了项月娥的房间。 ------------ 第120章 你再继续扭,就吃不上饭了 夏清和笑了笑,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们之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秘密。” 莺歌看着她意兴阑珊的模样,没敢继续这个话题。 “那去前街,买点蜜饯吧?” “好,反正时间还早。”夏清和没有反对。 昨晚睡前方木灏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大约是不放心他的状态,简单说了两声方木灏就说今天要和弟妹吃顿饭。 一直到晚间时候,大家各自回房,陆绪章终于得到机会,摸进了孟砚青房中。 如意因为早已经见识过她的厉害,所以刚才她未敢言语,此时自然也庆幸躲过了她的鞭子,其它三个丫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们突然倒地,开始哀嚎起来。 但只要苏程有朝一日会成为害他的隐患,那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扔掉。 凤喜一龇牙咧嘴做起‌鬼脸,这两口子真是够了,一个比一个刁钻。日后谁再说她们‌苗人古怪,她一定把人领到这两口子跟前,让那人开开眼界。 但是如果能拿到对内销售的黄金销售许可证,那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韩苜怜神色顿了一下,之后微微垂眸,将脸抵在了他的胸口,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咪。 虽然长得相似的一张脸,同时也是阿尔奇的起源,但斯芬克斯的性格真的和阿尔奇截然不同,虽然知道这一点,但在看到斯芬克斯那张和阿尔奇相似度不低的脸时,兰恩还是险些没绷住。 这样的情况她早就习惯了,霍屿承是个大忙人,三天两头的出去应酬是常事,不回来吃晚饭更是常事。 再次攥紧拳头,把那些几乎已经从胃里跑到了喉咙的东西给咽了回去。 圈子里面赫赫有名的杨大老板,好像很怕江耀,在其面前老实的跟个孙子似的。 她只要知道殷稷现在是皇帝,知道他运筹帷幄,威风凛凛,哪怕是和太后,和宗亲,和盘踞数百年的世家博弈都不曾落下风就够了。 那么她坠入的空间裂隙,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空间乱流,大概率是另一个秘境。 毕竟现在大家都是十级以内,属性上面的差距,还没有那么恐怖。 不说怎么揭开顾大军和顾大奎的嘴脸,怎么让顾勇再没有任何借口? 一进白石岭,纪清昼明显感觉四周的风更为凛冽,夹杂冷峻迷蒙的山石灰,空气十分干燥。 这样重的谢礼,她收着心里不安,所以看许宁言这屋子盖好搬进来了,才收拾了咸鸭蛋过来给暖屋。 由于自己不在现场,而且当事人说话太过情绪化了,所以萧歆灵只能向一旁的萧万坤询问了。 拿起酒壶,依次给三人已空的酒杯满上。这一细节,立刻赢得三人的好感。 把幽幽和轻轻交给皇甫嫣,卫仲道疑惑的跟着司马昭来到了一处角落。 他要让弗朗索瓦丝知道,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角,究竟有多严重的后果。 他这才将承溪路地摊上从开箱开始,到地摊云集,然后价格战打响这些事情跟王总和刘总一说,两个老头也都是额头冒汗。 所以,只要董卓把那个毒人带进虫界战场,偷偷以战死的尸体培养毒尸,就能培养出一队可怕的毒尸军团。 林夫人手捧着这张画,上上下下认真看着,仿佛要把每一块色彩、每一个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 ------------ 第121章 娘子就别吃饭了,我先吃 “红缨?” 萧瑾的声音很好听,柔和清隽。 可此时落在夏清和耳中,就显得无比刺耳,激得她的怒火蹭蹭往上涨。 “想她了?那你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找她!” 他看着那双因为怒色而染满绯色的面颊,唇角的笑意加深。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掠过她的鼻头:“娘子是吃醋了吗?” “九千岁,饭菜准备好了。” 只不过,她不知道,这爱的“圈套”,她、他能否承受得住,当暴风雪降临时,是否会超出他们心脏的负荷? 就在气氛即将陷入尴尬境地时,白蜜依偎在自己身旁丈夫的怀里,眯着眼睛享受的调侃着秋佳宜和张亚。 她沐倾颜从来都不威胁别人,可是,偶尔享受一次威胁别人的感觉,有何不可? 酒店的灯光如今是完全熄灭,大门上还贴着一张暂停营业的告示。虽然说是暂停营业,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酒店的四周此刻到处是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在游走着,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是在守卫着这座酒店。 周围的弟子们在瞧见这一幕之后亦是纷纷驻足围观,百里红妆和帝北宸之前也是烈焰门的风云人物,对于他们陨落的过程,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了解。 基本上也就是那么一个两个,但是真正合适自己的人又有几个呢? 月倾城想了想,一株魂植出现在手中,和装着五万上品灵石的储物戒一起丢到他身上。 风扶摇知道南笙宫邪肯定放心不下她,他就算是全家代表,跟着莫华裴过来的。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佘诗韵不禁大喝了一声,让其他人都是为之惊悚了一下。 她没想到,姜媔会维护她!刚才,她是故意哭给姜媔看的,姜媔居然没有将她推开。 陆铮已经发现目标,周围密密麻麻的长枪像是钢针一样,疯狂的朝着两个方向狂攻,而攻击的位置凭空出现一阵阵涟漪,像是有一道什么屏障一样。 中间的老男人干嘛一边斜眼看我一边咬牙切齿讲电话?要求立刻把我送进精神病人的加护房间? 从餐间饮品开始,众人分到的种类和分量,就不再是一模一样了。 等白色墙壁消失后,出现在亚伯眼前的就是一座森林,以他的眼光,完全看不出这与真实的森林有什么不同之处。 修真之人不怕身体受伤,怕就怕元神受损,因为身体受损很好医治,而元神要是受损了,轻则几年、十几年才能治好,而严重的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都难以恢复。 甬道很宽,高度大约四米左右,两边每隔几步亮着一盏明亮的白灯,如果不是上一次休息前已经走过一次甬道,吴清晨绝对不会想到这个明亮宽阔,四通八达的地方位于地底十几米处。 那种对普通人而言致命的伤势,对怪异来说就跟掉了一层油皮一样,不疼不痒的。 李闲和胖武正有些难以稳定住自己的身体,当即都将手紧紧地抓在那块陨石的边缘。 顾不上细问,只能先息事宁人再说,里正让他拿粮去赔礼道歉,他便与村民族老们一道去了。 前世之时,她就喜欢吃米。那时候在山上动物的肉比较多,她都不怎么喜欢吃,最喜欢的却是米饭。 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陆辰远微微一楞,拥有六十四条大道的无极黑球竟然强到这种程度,称之为创世神都不为过。 ------------ 第122章 他的过去,和她无关 他也没吃午饭? 夏清和隐隐觉得,萧瑾所谓的吃饭,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又有点不确定。 萧瑾看着她没有说话,狭长的凤眼里透出的是温淡的笑意。 “你…你一晚上去哪里了?你是不是救凤儿去了?满村的人,都在找他们。”娘的眼红红的,一看就是一夜未睡。 正午阳光透过窗户,钻进屋内,谢清歌这才伸了个懒腰,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 凤玄音轻望了绿苑一眼,绿苑的忠心她自然明白,但她办事不够稳妥,她并不打算将详情告诉她。 这一眼,吓得soso虎躯一震,说话的语调都变得颤颤巍巍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一个字。 君十一惊恐地想着,哆哆嗦嗦地点开账单,想看看自己花了多少钱,结果还好,就只是一份的。 “我也觉得挺有意思,所以,你想接吗?就当做是去玩玩,怎么样?”陈洁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亮亮的,眼中的内心活动很容易被人看清。 “好,那也只能这样了,我就亲自去人界一遭。阿婆倒是真的可以帮忙,我一晃都好久没见。”虚能拍了拍脑袋,被大法门一提醒,就想起来了这个老朋友。 当领口被冷风灌入的时候,苏倩怡才惊醒了些,看着自己宽大的羽绒服已经被某人解开,里面的毛衣也松松垮垮。 “就算平时跟他的父亲再没有什么话讲,可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有他的父母不把他当做怪物了。 “话说回来,方才那是谁?好像很看不惯你的样子,还连带着我们。”娥眉扶了扶额,只是一个丫鬟?怕不是普通的丫鬟吧,希望不会再有事发生了。 李清已经走上台阶,一只脚跨进了大门,那数双目光忽然发现李清竟然要进大门,而不是去司仪那里剪彩、铺红,事出意外,若目标进了大门,可能就再无机会。 在黑暗武装的辅助之下,长矛在脱手的瞬间提升到了超越子弹的速度,矛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而长矛最尖锐的头部如同正撞在了钢铁的盾牌之上,仅仅是再一次将它心口的伤痕扩大了一分。 三名格林炮射手最先成为红标军攻击的对象,枪口对准他们“啪啪啪”地不停地射击,将那已经伤痕累累的日军射手打成马蜂窝,彻底让格林炮哑了火。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急也没用,先回长安再想想法子,说不定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话虽这么说,可李清心里却很明白,此番李林甫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李清这才发现,那墙上也挂了十几盏灯笼,似鲤鱼戏水、似莲叶托花,每一盏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这六块让我这么不安,不行,我现在就要回村中看看。”这一刻的雷尔斯,也顾不上这是深更半夜,还是他此行的目标,是将阿泽尔斯的宝贝洗劫了,分给那些穷苦人,马上念动咒语。 “你的……目的。”罗罗娜喃喃的开了口,刚要紧接着向前几步质问一下这神秘兮兮的家伙,却被一道巨大的身影拦在了前方。 在说完之后,那之前放下了汤勺的那只洁净的纤手已经被它的主人塞到了另一只宽大而略显粗糙的手心中。 ------------ 第123章 您是想让我和萧瑾和离 理智告诉夏清和,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萧瑾。 可…… 垂眸遮掩住其中涌动的情绪,却压不住微微颤动的眼睫。 陈玄定亲,红缨会转而投向萧瑾的怀抱吗? 他……会如何? …… 夏清和手上的绷带拆了之后,只留下几个浅色的小圆点。 就好像严琦勾结江南盐商的案子,不过是风云变幻的朝堂小插曲,几乎留不下什么痕迹。 唯有严家门前零散的车马,诉说着辉煌不再。 她轻叹一口气,就想放下帘子,却不想对上一双恨海翻涌的眼睛。 其它人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遇险,一枚巨大的金色火球飞射而至,然后轰然爆炸,那银色光茧被炸出了一个缺口,他趁机冲出了包裹。 离开了拍卖行不久,秦川感觉被人盯上了,他略施手段将盯梢的人甩掉,又在城中转了两圈,然后才回了住处,而就他之前所在的静室中,一名紫袍中年人正拿着两柄飞剑查看,过了一会,又拿起两根战矛比较。 “这……陈老爷您此言何意?”蓝府管家与家丁互望了一眼都没弄明白这位陈主薄啥意思。 所以他们也不敢把愤怒的目光看向王风,只能看着他们原来选出来的总统和政客们了。 “中界祖师的实力强大,他们不会轻易出手,但如果你给他们理由,他们也不会留情。”邪神警告道。 华国也得到了消息,在再三思索之下。华国把消息通知了那些倭国船员,让他们转告王风。 好似陷入到淤泥中,一开始还察觉不出来,直到深陷其中,慢慢下沉,才感到惊慌。 然而,血刀军团被杀到的只剩下数百人,这些残兵败将陷入恐慌,失去思考能力,一个个显得很混乱。 那些被王风邀请的公司代表们,就在下面坐着看了王风和五大流氓谈判的情况。 “族长,我们难道不报仇么?”其中一位执事愤怒不已,他之前就很想杀上去,但族长都不允许任何人出手,只能在边上站着。 上官石和孙世林一听,马上就收起笑容,他们当然清楚,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好事,老者尽管表态了,可是一切要落到实处,还是要花功夫,这一点他们太清楚了。 夜清清听着系统的提示音,一阵崩溃,周扒皮,昨天晚上夜清清觉得讲故事太累,所以夜清清找系统用积分兑换了这个视频。 一下极细微的动静从苏馨掌下传来,本应该是一件极为惊喜的事情,但苏馨却彷如触电般地缩回手指,后退了一步。 她着急地望向五叔,她知道这会不该和五叔说这个事,但她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 如今她心里是席辰希,裴子皓已经是年少的一棵草,连根拔起虽还有余痛,可终归有席辰希这颗大树渐渐开枝散叶,转移了她的心伤。 而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些各式各样的人,有老头、老板,知识分子,甚至还有一些阴人,武人,在焦急的等待。 宋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没有想到,不过这可是一个好事,两个老的来耍一下流氓,一会自己肯定会省很多的事情。 “哈哈,叔叔你看,阿宇说对了,我最近可是胖了。”李丽一脸轻松的说道。 她当时确确实实把那个男人当成了席幕臣。可是在刚才、她醒来后,她却觉得昨晚那个男人应该是楼郁霆。 不过多诺万并没有叫暂停,只是皱眉想了一下,给维斯布鲁克打了个手势。 那是不是能说明,他们一路来都有人跟踪他们?这样才能解释马儿中蛊术的事。 听完林星辰的话,赵军的脸都绿了,他唯一的靠山现在也倒戈,以后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好受,毕竟舒泼是他推荐出来的人物,如果舒泼有污点,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让她看不到究竟是谁按响了门铃。 等过几个月就渐渐地减少给她吃母乳的次数,她也渐渐地开始学习走路,说话。 王选民不寒而栗,原来他们一直被魏仁武牵着鼻子走,在这个时刻,他才真正感觉魏仁武是个如此可怕的人。 单子隐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拿起手中的信拆开来,看完之后,面色微微沉下。 薄音带着我向中间的大床走去,一路吻着我的脸颊,吻着我的唇瓣,口红也被他吃了不少。 哎呀呀,不巧不巧,他看上的姑娘,他也看上了,现在正是拉拢人心的时候,他为主,自然当让。 正准备向金炫火德二圣揭发黒陀魔君身份,只听,耳边又传来对方的声音。 刘贺在心里这么想着,然后抬起头来看了张延华一眼,见张延华非常的紧张,他顿时有点明白了。 莱斯哈特再度放出龙卷阵,他知道希帕尔克斯没有冲破龙卷阵的实力,本来。他对于希帕尔克斯这个柳伦特王国的花花公子的印象就是嘴巴永远胜于行动。运气永远够好。 而且,对方拥有一只大鹏金翅鸟,足以证明他的实力有多么的强大。 他神色平静下来,唐信却能清晰地从他冷酷的眼神中瞧出他压抑着怒火。 “唐子枫,今天你必死无疑”三名武士之的其一人冷冷的声音响起。 “那,那好吧!”,贺队长悻悻地道。毕竟是上级领导,他也不敢顶撞太甚,口中勉强答应了一句,伸手挂断了手机,抛给了郑桂武。 只不过目前他们应该还不知道素还真是真的已经离开了,若是知道了的话,可能这一仗还真的能打起来。 “仙子,那泼货口中的天地之主是神马?难道指的是中央天庭的天帝么?”纪墨瞪着眼睛想了一会,没想出所有然来,便与识海中牡丹仙子交谈起来。 他还不知道慕泽就是玉箫公子,一个藏在传说中的人物,算一算,他在江湖上有差不多四年没露面了,但是不管是年长还是年轻一辈,提起他来,哪个不是竖起大拇指。 那盗贼手中的长剑跌落地上吗,剑尖已然能碰触到了叶倾寒的衣服。若是秦陌渊再晚一步,被刺个透明窟窿的就是她了。 而逍遥门的弟子最喜欢的就是迷惑外边优秀的男人,然后收入房中。 可偏偏宗政怀灵把千茹嫣也给带来了,他要是买的话,反倒是会让千茹嫣认为是送给她的,到时候,他就是不送也不行了。 “不过,君公子,君夫人,你们也不必太担心,这块大陆上还是有很多高人的,只是他们隐居于深山大林,一般不出现在世人面前……如果可以找到会炼制传送阵的高人,也许就有办法了。”逸风君开口安慰月倾城和君墨涵。 ------------ 第124章 娘子对我有秘密了? 皇家最是薄情。 夏清和对于这披着脉脉温情的外衣,却满是尖刺的言语,已经彻底厌恶了。 “清和。” 太后看着她,有着绝对的把控和居高临下的姿态。 “现在的他看似无限风光,但是能保持多久?” “你和他在一起,没有子嗣,更别说未来了。” “等哪天,皇帝厌弃他,那些曾经被他戕害过的官员,会一拥而上撕了他。” “你难道要陪着他,去过那可以预料的生活吗?” 夏清和漠然的脸上,闪过一抹异样。 从接到太后召她入宫的命令,她就知道不是...... “鲁杰和姚智都是很好的利用对象,他们手中有人还有很大的用处,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刘杰说道。 “原来龙总和龙夫人是过来了解情况的呀,我刚刚在外面听到的情况,还以为龙总和龙夫人是过来仗势欺人的呢。不过说实话龙总,您和您的夫人可真是有气魄,有胆识,更是有实力,这一点非常的让我佩服。 “你这是做什么,既然你不愿意收留我们,我们也不会强迫你,可是你现在为何要阻挡我们的路?”肖以歆蹙眉问道。 萧鹏拉开门走下直升机,从地上捡起几件比基尼,那是刚才那几个主播掉的,恩,全都是加厚过的,有的里面还垫着卫生纸,啧啧,这些主播为了显得自己有料也是尽力了。 汉军的飞骑和长水胡骑虽然是弓骑,但都装备堪用的甲胄,而且也都时常经受近战格斗的训练,人数是追击过来的两千多北完军重骑的两倍有余,所以倒是与敌军重骑斗得个奇虎相当。 项目启动,白灵菁每天也都开始忙得不可开交,基本上都是住在项目里的,这样工作狂的态度让慕修极其不满。 顽强坚韧的乌思重步兵们在安西守军如狂风暴雨的远程攻击中,咬牙坚持,在付出惨重的伤亡后,终于是要将登城器械靠上城墙。 但即便战果如此丰厚,李铮心里和面上没有任何一点作为战胜者的喜悦,因为他一直都是没有找到攻克冻城的办法。 豫章端着饭碗,艰难的下咽,原本美味的食物,却味同嚼蜡,食之无味。 漆黑安静的夜晚,我突然发现他原来说话的声音这么富有磁性、这么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让人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因此那怕十万精锐黄巾军是根基,但一旦进入战争之中,张角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手软情绪。 经过短短的六天两夜的训练,这些人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听从命令的乖宝宝。不会再有上次那样嘲笑军官,打骂士兵的事情出现。 藤宫这是要干什么,我梦也是很疑惑,不过这不代表我梦就放过了克拉摩斯,要知道这家伙差点就把浅野未来吃了,于公于私都得干掉这家伙。 “总监,您确定这件事是真的,我怎么感觉像是神话,时间,这可是非常神秘的东西,而且既然是未来发生的事,那么我们这么做不就是在改变未来吗?这可能吗?”堤主任用两个疑问来表达了他的看法。 到了云泽后,何永生兄妹在关晓军的邀请下,一起来到了关帝庙村。 崔子脸上再次潮红一片,像似被某种东西触动了内心。随之而来的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思考,林迪再看向本子上写的背景框架时,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若知道自己一刀刺伤了叶开,她的痛苦一定比叶开的刀伤更深。 那百名保护他的兵痞,被拦在了洞外守着。而且杨义下令他们守卫好外面,不许别人靠近,更不许偷看。 杨不凡哂笑,道:“我一直都在忍你,今天来我不是找你的,是找他的。”说完,杨不凡手指指向千假面。 虽然苏辅瑞强调是发妻贤淑,怕是他难做, 为了苏家的前途自尽的, 但大家也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是这样,王景梵何必要放弃所有跑到廖地去发难?只是事情毕竟过去了,到底是什么内容,谁也说不清了。 “不错!冯老六,我们都支持你!刚刚,我们那是猝不及防。哼哼,现在咱有了准备,偏就不信了,凭他们两个,还能在我们这么多人手底下讨得了好?”立即,领头的那个莽大汉就叫喊着支持了起来。 吃了亏的吴明春,捂着后面脖子,瞪着眼珠子从裤腿里抽出了一把匕首。 这样一想再去看刘春花也就没有以往的那么多的不甘心了,反而注意到她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活在忐忑不安当中。 他这人也不愧狡猾之极,几句话就搬出了宗门这个大靠山,在他看来,就算叶三郎再怎么骄狂,在惹上他们两个一流势力的时候还是会有所忌惮才对。 似乎他有着一种让人天生亲自的气质,俊朗帅气的面容,还有嘴角总是伴随着清澈笑容。 “我有得罪过人吗?我得罪谁了?”李天一脸不解的瞅着林萌萌。 霍烟双眸流转着喜色,那张清丽脱俗的俏脸之上流露出淡淡神采,原本黑漆的双眸不知何时,却是沾染上了一丝雪色。 李天瞪大眼睛瞪着那男生,瞬间就把那男生给弄没脾气了,抖着嘴角抖了半天,也没再蹦出半个屁来。 谢之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都是御灵师,耳目聪灵,当着人家面这般说总归是不太好的。 脑后的绷带渗了血,嘴上也是满嘴的血,有被苏夫人扇巴掌之后破皮的血,也有咬破苏夫人手臂时染的血。 毕竟他凝聚的第二颗精神结晶依旧是三十二面体,难度远超普通巫师。 “喂,你们说他们这些东西,不是别的下级部门给送的吧?”陈寻问道。 桑莫妮和董玲上次去陈寻那里了,可是他一口咬定没有,弄得她们空手而归。 他本来在附近吃饭,结果突然接到上司的电话,劈头盖脸对他就是一顿骂。 ------------ 第125章 你真的爱上萧瑾了 萧瑾微眯凤眼,拉起她握着纸条的手把玩。 “我可以不看,但是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是写给谁的?” “是……” “嗯?” 挑高的尾音,配上他洒落在面颊的吐息,夏清和无端紧张。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掌心里也变得汗津津的。 “我能不说吗?” 祥哥终于还是摸到了他的头,那一瞬间,祥哥手上的皮就被腐蚀没了,但是祥哥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他把婴脔抱起来,轻轻晃了晃。 温柔得像是一个天使,怎么会是黑道?而且他身上,总有种正义之气,难道说他是……卧底!? 随后,朱老夫人又和她聊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态度亲切,完全不像是一个才刚刚见面的长辈。 “想看证据么?”紫澈从身上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然后播放出一个视频。 “这是你娘当年的衣服,我看着你们的身材好像差不多,你先试一试。”毒羽拿出一套衣服放在桌子上,看了南宫冥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我开始往梯子下面爬,但目光一直郁闷的盯着刚才砸的地方,等我爬下梯子一半的时候,没想到这时竟有奇迹发生了。 就在向天赐跟宋家的两拨人要开打时,赶过来的边明理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奔跑出的汗,然后微气喘地说道。 “找我?他找我干什么?”程雨晗一脸的疑惑,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朱锦堂不想吃也得吃,一口蜜饯含下去,眉头皱得比之前还紧了。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便是要晕倒,巫凌儿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晕倒在这里,晕倒在敌人的面前。 他用手在伤口上压了压,除了皮肤和肌肉上的疼痛之外,内脏一点都没有压迫的疼痛感。还好,子弹没有射穿身体,内脏应该没什么问题。 “金身大魔是怎么判断这东西有可能是四面人要找的东西?”一旁的剑九冲着林煌问道。 林霖最后无语地看着自己陷入了黑白屏,对面真是夸张,剑姬大招加盲僧大招,娜美和探险家的大招先不谈,这个光头大招怎么看怎么喜感。 此时漫天的大火耀得夜空一片白光,四周竟有泠泠而模糊的光晕在浮动,风吹着怜玉的鬓发,她望着大火,心中满腔的悲伤,难以言语。 而秋奏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一股股邪恶的气息止不住的从体内透而出。 龙云赶紧滚到一边,一个鹞子翻身,抓住虫后的触须爬上了它巨大的脑袋上。 董卓缓缓点头,对他来说最近这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是最重要的,因为他要做的是掌控朝堂的大事,不希望被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扰。因而他眼前一亮,示意李儒继续说下去。 洪天冷眼,盯着虚空,眼神,似乎穿透了亿万时空,直接定格在了那虚空之内,盯住了平衡。 他们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押送囚犯,这囚犯要是暴动了,他们的任务可就是失败一半了,尤其是秦铮,紧皱了一下眉,这茫茫宇宙,一旦飞船失控,在三星丧尸的威胁前,可不太好找。 路口尽头,一队目光冰冷披坚执锐的巡城守卫,火速赶来,照这速度,不出三息,就能到达此处,将她捉拿。 白天的生活对朱明宇来说就是噩梦,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和没由来的谩骂,让朱明宇只要出门就要承受莫大的压力。 ------------ 第126章 屋子里有女人? 严凌枫? 过了好一会儿,夏清和才轻轻地笑了笑。 “萧瑾知道,你拿严凌枫和他比,会气得跳脚的。” 莺歌不接受这个回答。 “小姐,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您,当初最在意少将军时,会比现在在乎九千岁多吗?” 会吗? “老爷子,既然我的同伴说了,那我就免费给你除次妖,你看怎样?”肖何转过头来,问道。 他拿出还剩下的一颗九转还魂丹和百草丹给范雨欣后,就走到太上老君的身边。 就在玛雅会长以“10天不洗澡的理工油腻男”的形象,坐在电脑桌前码字时,科尔森也过来了。 [冰丝]使缚神丝带有治疗功效,用丝线缠绕住伤口可以止血,促进伤口愈合,不过疗伤速度较慢,适合用来应急止血,对于烫伤有卓越疗效,缠绕在身上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高温。 一个残废,也就只能捞到这种程度的婚事了,毕竟聊胜于无,多多少少也算是为陆家尽了一份力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还是束手无策,继续在球里上下翻滚着,不知何时才会到底。 谭明义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谭明义的舅舅就是这家酒店餐饮部的副总经理。 在大陆的另一边,掩藏在皑皑白雪后的一座建筑内传出哀嚎声,那是公孙家惩罚族内成员的地方。 “别跟我提王家,王家如此待我与我娘,我早已没有了王家。”王哲咬牙道。 “我……我呢?”这时企正弱弱地问到。本来看到自己的保镖与方霓正打斗着,他就傻眼了,但看到自己的保镖赢了,便问到。 他烦躁地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因焦急和忧虑已经有些胡言‘乱’语了。 这种靠近边关的荒凉地段,根本买不到她要用的药材,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她一直让丁宁瞒着司徒玄,怕被他看出什么来。 “老板!再来一碗酸辣粉!”康凡妮坐在餐桌上,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豪情万丈的喊着。 “他好像看到了某个令他格外吃惊的人。”赵又玲说,她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了。 罗盘中心的指针,倏地就开始急剧旋转,摆动,转尔,将针停下来时,我们发现,指针,指的正南,换算成房间空间的方位,已经是西北了。 为啥说是道‘门’高手,因为我根本从对方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因果。 我睡在你曾经常睡的贵妃榻上,廊间细雨簌簌。忆起曾冒着瓢泼大雨去寻你下棋,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其实只是借口,我怕你又会不告而别。 司徒玄虽然没说别的,可她觉得,他一定知道了她在鼎城的那断时间,被南宫璃软禁在安乐王府的事。 苏梦的心情完全没有受到后面跟踪人的影响,嘴角的笑容一直弯弯的,温暖而干净。 他通过镜面与她对视,死死地锁住她的眼睛,他战栗着,灵魂脱壳而出,仿佛看到窗外中有烟花朵朵绽放。 于东辰是KPL职业联盟数一数二的战术大师,有他加入做参谋,WD战队会多一份尖锐的力量。 所以,在他踏入黑冥山之中后,那些仙王强者与邪王强者已经在暗中出动了。 他们看到了汪峥将湮灭之蛇杀死的场景,也看到了那神秘的通道,此刻,也知道了圣地的存在,那道光是来接汪峥回去的。 ------------ 第127章 为夫就是喜欢,给娘子解决麻烦 小云子被夏清和看得心头发毛。 他又偷眼看了眼笑的事不关己的燕临风的妖孽脸庞,心里立即有了决定。 “回禀夫人,代国郡主在里面。” 说着她又上前几步,声音压低了不少:“最近她总缠着九千岁,但九千岁不怎么搭理她。小的是担心您看到生气,才阻止您。” 代国郡主? 是燕帝的侄女燕雪灵,平日跟随父亲代王生活在代国封地。 这是年纪到了,回京选择合适的婆家。 但是据外界传言,燕雪灵是有青梅竹马,可她喜男色,豢养了不少的面首。 代国...... 王楚岚以一人之力,独自守护五虎山三天三夜,收获了人心无数。 “不错,我们今日若是苟且偷生,以后哪还有面目见人?”吴明成等人也义正言辞的说道。 正在这关键时刻,我感觉眼前一花,一个身影从我和主持后面掠过,顿时,我们出现在了七八米开外。 因为佩琪的低调及服务员的装束,一时间倒是没有人认出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最优搜索的大老板佩琪。 他轻轻一跃,就从坑中跳了出来,走了几步。这期间,炽亮的光束,随着他移动。就仿佛,他是舞台的中心,戏剧的主角一般。 陈玄笑了笑,也并没有因为熊家对自己的怠慢而生气,毕竟自己的样子的确年轻,不像什么一代宗师。 顾风华其实到现在都没明白,她为何会变成这样,也没有搞清楚现在是在何地。 事实上当丁也真没有那么容易,顺利的通过了队列,但在接下来以为更容易的对战中他们四人竟然都被刷下来了。 “不,我就跟着洛辰哥哥,哪里也不去,你走吧。”萧仙儿摇了摇头,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黑衣人深呼吸一口气,也知道不能继续犹豫下去,必须要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才行。 飘雪掌教不仅买走一半,还当着四周弟子的面夸赞了此丹的疗效,甚至还成了固定客户。 楚北樱不是害怕被萧祁看到她穿背心的样子,而是这个时候没有内衣,穿的是松松垮垮的背心,毫无美感可言。这怎么最不好的一面都被他看到了呀。 尤其是在说话的时候,一双魅眼好似会勾人一样,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两人立于河边,在他们的前面,是一座长长的木桥,直通河对岸。在河的那边,隐隐约约可见一座巨大的城池。 二来也是因为牧清明遇到了这个因,那么就等于也是染上了这个果。 那龙在后追赶,她亡命般逃到梅林之中,猛地回头,才看清那条龙长约三丈,生有长鼻,浑身紫光,青烟围绕,看不出鳞爪。 码头旁不远处,偏远地带的栈道上,传来了不太和谐的吵闹和叫骂声。 可即便如此,EDG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依旧让人联想到“碾压”二字。 私人频道内,锥子夹毛豆篾了一眼,然后是头疼脑热,抽疯似的。 “你……”居然上了自己侄儿的老婆,人类真是淫乱无耻的东西。 三人再次相见,似乎印证了奇迹的发生,也许是十亿年,也许是万亿年,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了,但留在他们心中的记忆依然如初,那纯真的情爱,纯洁的友情无时无刻都彰显着,三人彼此一生也无法分开与割舍。 对于吴悔来说,第二层空间比第一层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因为这里不但没有了寒冷,也没有了幻像,连两极之力都消失不见。 “李捕头,是巧合吗?”李渊的声音中有些沙哑,但吴悔也听出了隐藏的怒意。 “你是想我去营救那两名特工么?可是国际刑警都没有办法,你怎么知道我就可以?”罗强笑道,这任务还真的非他莫属,普通的特工显然无法单枪匹马的胜任这个营救任务。 她已经丢失了她最重要的东西,生命也因此变的的哀伤而荒芜,好象任何的事情都不能激起她的希望。 朱权听得风铁翎如此说,心中暗暗嘀咕,看来这偷袭的时机也是大有讲究,须得选择好天时,地利才能收到最大的效果。 过于露骨的话,出现在公司办公室里,莫说安沁脸上挂不住,程千都皱起眉表示不舒服,他轻咳了咳,算是提醒。 “狠下心来,豁出去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楚飞突然有一种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殷晟召集了所有负责分队的先锋官,告诉他们之中可能混进来了木头傀儡,问他们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把真人假人区别出来。 四人一起去食堂,助理负责打饭,董瞻瞻和沈忧忧选了个位置坐下来。 “好的,可是要大锅干什么?煮东西吃吗?”云儿眼睛亮晶晶的问,难道疾风叔叔要做饭? 此时,天已经整个的黑了下来,夜空的星星也一颗两颗接连不断的蹦了出来,再瞅那月亮挂在东边的树杈上,为大地铺洒一层如梦如幻的银光。 原本挽回苏语瞳的概率几乎是零,谁知道老天送了墨墨这个筹码给他。 高山并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副身体的力量,光速度和力量不就行了吗?难道还会有武技之类的东西? 在克烈孤身一人杀进杀出还没有交出闪现之后马金龙十分中肯的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首先恭喜大家晋级。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大家。”墨苒掏出了几条捏好了的项链,递给几个丫头。 姗姗来迟的酒桶一肚皮撞在了狮子狗的身上,随后大招爆破酒桶将残血的狮子狗直接送到了沐璟的面前,而沐璟也十分乐意的平A接E再平A收下了他的人头。 ------------ 第128章 萧瑾腻烦你了 萧瑾:“……” 他都要气笑了。 真的是自从和夏清和在一起之后,每个人都在提醒他不能人道的事实。 尤其是他的小妻子,还真的是生怕他忘记了这一点。 手臂伸长,他环住她的腰身抱起,让她坐在他腿上。 众多医生齐看向了林俊雄,他们是林俊雄找来的,没有林俊雄的允许,他们哪里敢就这样走人,除非是以后都不想再来了。 这机器好用不好用方离没有试过,当然也就不能断言,不过,他可以肯定,光从卖相上来说,这比华夏造的那个时空转移仪器,要高上几个档次。 “我不能放弃,我还有希望,师父一定会来救我,还有师兄……师兄,师兄,你在哪里?你知道铃儿有难吗?师兄……”音铃在心里反复念叨着百千回。 “不好意,公交车来了,我先走了,回见!”王曦没等他说完,就已经转身上了后面的公交车,在路过他身边时候,冲着他微微一笑。 那一刻,元枫才明白,原来他没有在溶洞里复活魔蝉,而是直接来到魔蝉的世界里了。 原以为等烟雨长大成人,并且嫁入皇宫后,她和夫君烟无火以及全村村民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谁知道皇宫竟然发生宫变,就连皇上君无悔也下落不明,彻底失踪了。 就这样百灵鸟与半兽人达成了协议,由百灵鸟教它们变化成全人形的法术。 音铃看着蓝若水,对这个一直称呼自己妹妹的静水派掌门充满了感激之情。 但这一次林峰倒是没有说话了,而且林老爷子打这个电话过来的目的也是想先安抚一下他林峰,同时老爷子还想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最好是别把这件事闹大,这可是他们老牌家族的家丑,闹大了对他们的颜面不好。 科学是讲证据的,凡罡决定先压下来不向秦勇汇报这个梦,和鬼妹沿着螺旋铁梯往回走,心中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燥动,回头望了一眼1038房,猛然间神差鬼使似的冲上去。 不多时,金家少爷金天赐也来到了大厦内,他目无旁人,径直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对何之商他是心悦诚服,对方学识才华眼界远在他之上,方方面面都挑不出毛病,又是爱帮人的,他赵骞结识何之商,是三生有幸。 “爸,我之前看王德言上了二楼,随后又面色阴沉的匆匆离开,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嘉德整理了一下心情后,坐上车,立即迫不及待的问起了此行的事情关键。 金甲红娘喜欢山洞觅食,湖泊沼泽休养生殖,这条密道应该就是它的通道,领地遭到入侵破坏,难怪它愤怒。 她发现陆宇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和他不熟悉的时候,他冷冷清清的,若是熟悉了,他其实挺和善,话也多起来了。 七嫂和刘玉梅就在家门口的菜地里栽菜苗,她拍拍手上的土,起身答应。刘玉梅却低着头继续栽菜,没有搭理她兄长。 “朱将军,这怎么能行?”刘靖有些愕然,曹操昨夜与他分析过,但他还是不怎么相信,同时心里也感叹朱儁的为人。 因为他只有四个助手,所以只能先画新时期的四个领袖,旧时期的六个领袖,需要他再增加人手之后,才能开画。除了这些领袖之外,还有很多次一级的超级英雄,将会暂时放在这些领袖们的漫画当中出场。 “你们又何必与我们生死相向呢?你们难道就不怕我们玉石俱焚吗?”这时,北狄蛮族一方的大祭祀,也就是上一次太初武典渡劫时,被姬昊算计惨了的铎不躲,此刻他阴着脸威胁道。 但是,国际市场的盘子更大,全球的手机用户达五六十亿,同样在短时间内想要体验华腾智能手机的不少于五六亿,所以华腾公司也要开始准备进军国际市场。 等到对方受不住袭扰,掉头逃跑时,他们就可以挥动弯刀收割敌人的性命了。 “杀!”已攀至山下目睹这一幕的唐县县卒顿时高喊起来,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山顶的同袍此时屎尿齐流,对着山神无数次顿首。 这是个没有棉花的时代,御寒除了皮裘就只有絮。什么是絮?絮就是坏茧抽出的残丝、好茧的细丝、断丝,这种东西论石卖,庶民买来塞在衣服避寒。 有擅自出营,不遵号令的,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被莱州军用犀利的火枪毫不犹豫地射杀了。 叶修目光扫了过去,果真见得黑暗的山林里,一双双血色的猫眼不时闪烁着。 就这样,黄岐一连给恩人的家里,送了几个月的鸡,他心里知道,对于当初刚刚入市的自己来说,饱含暖意的一顿饭,岂是他隔三差五送之鸡能报答的? 今天要拍的戏是两位主角驾着彩票中奖而来的车赶路,直到半路翻车,然后野外度夜的这些戏。 天空中还下着那磅礴大雨,整个龙都沉浸在‘阴’暗的氛围内,而弥漫在龙都的战火却仍然在持续,因为金刀守卫的突然出现,而让众人始料未及,狂霸异世等人卑鄙的行为,也让铁血帮的好男儿们立刻再一次的陷入了苦战。 大楼外面的天空晴朗非常,既不见大头苍蝇的影子,也听不到它们发出的嗡嗡之声,就好像那些怪物,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她不能确定景墨轩对自己的感情。景墨轩多次调戏她,究竟是好玩,还是爱上她,她真的猜不透景墨轩的心。 王鹏皱了皱眉,但沒有马上发表看法,而是让高建伟把其他三家的情况都说一说。 听闻九凰的话,隐蔽在周围的黑衣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全都显出身来。 韩水儿伸出手,想把景墨轩的臂膀移开。可是景墨轩偏偏不顺韩水儿的意愿,使劲搂着韩水儿的细肩,不舍得松开。 “你没事吧?”韩水儿一下慌了神,没有再碰他,生怕弄疼了他。 冯可贝悄悄的拧开孔至轩的房门,她只想看一眼而已,这个孔家少爷究竟长什么样子。 不仅仅是他们,几乎整个赛场的所有人的心中似乎还久久回‘荡’着那一声清脆的威压的龙‘淫’,似乎那刚刚的爆炸声仍然在他们的心中回‘荡’不息。 ------------ 第129章 别玩死,随便折腾 一张媚意横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夏清和不久之前刚刚见过,是燕雪灵。 她的下巴微微扬着,眼睛里的睥睨的不屑,整个人从头到脚透着飞扬的骄纵。 “他就是想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至于别人说起来。大概就是你忍不住寂寞,和人跑了。” 尾音之后,是充满嘲弄之意的笑声。 燕雪灵真的喜欢萧瑾? 夏清和之前和她接触不多,却听说过不少有关她的事情。 对她喜欢萧瑾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至于现在燕雪灵对她下手,更多的应该是占有欲作祟。 整理了一...... 瑞天凌拿过桌上的茶巾,若无其事地擦着剑上的血,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门外抖索的众人。 二十九话音刚落,瑞天凌就松开了手,将陈子轩抛到地上,然后一甩头背对着陈子轩。 “我也很喜欢吃桂‘花’糕,到了我家,我立刻让人准备一大桌,咱们吃到饱为止……”阿篱兴致勃勃的说着,眼睛闪闪发光。 它的设计是以刺和放血为主,劈、挑、削等常用兵刃的通常功能比较弱。 “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来到传送广场,青锋看着天越道。 而郝馨晴回来之后,虽然发现自己盗取的功德都没有了很有些‘肉’疼,可命还在就行,最重要的是,身体并不没有受到过多的伤害,只有功德失去时造成的创伤。 韩锋连忙运转霸天诀调动先天之气冲击自身未经开发的经脉,一条条,一缕缕出现在他的体内。 她穿着淡紫色的长裙礼服,踩着七公分的紫色高跟鞋,黑色的头发盘在头顶,带着紫水晶的发冠。白皙的脖子仿佛天鹅一样优美,优雅的姿态比任何一个老牌贵族也不逞多让。 天渐渐阴沉下来,上天发出即将下去的警告,黑风呼啸,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狂。 它的两条腿非常的断,虽然看起来有十二三岁的个头,那腿与身子的比例,竟然只有一比二的长度。 而且在催动阵法之时,不能施展其他手段,不能受到干扰,否则的话阵法不稳,封印的强者便能破阵而出。 苏迷递给他一双筷子,坐在他的对面,径自给自己倒杯茶,边喝边盯着男人吃面。 果然从疫病署出来,苏鸾就让车夫带着他们三人去妮泰尔的公主府。 本来路天旺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在孟丽的眼前表现一下,谁也没有想到杨正杰不但不配合,就连孟丽都说自己越权,这个忙帮的有点难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路天旺是就坡下驴。 蒋俊秀对王槐的态度不禁令在场的人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尤其是王通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身为王家外院子弟,他却是知道这个蒋俊秀最近可是巴结上了王家外院第二人,王朔。 “虎子他娘,你不知情就别乱说,那丫头不是凶手。”老刘蹲在地上,手里抽着老旱烟。 也许是苏鸾的祈祷有用,众人几乎是心惊胆战的等了一会,果然见庸王的脉搏强度继续恢复,李云大声的报着脉搏跳动数字。 “等等槐哥我也要跟你去。”见王槐要走,一直没有说话的三生急忙跟了过来。 简单来说,“神通天盘”就是以修炼者体内某一器官为核心,刻画一组本命神通阵序。 这一刺,简单直接,似经过了千锤百炼,无论是力量,角度还是时机都把握到了近乎完美的境地,激荡的劲风呼啸如剑,轻而易举的荡开了外围的毒雾妖气,露出了这些黑影的真容。 直到这个时候,虎牙萝莉口中的大机缘还未出现,但令赵寒诧异的是,这头因为各种机缘从虫巢秘境中出来的虫人居然对蛊神教有着某种近乎狂热的仰慕和崇拜,从它的语气中,赵寒想到了某种可能。 黑袍头领刚要张嘴询问,见主上闭上眼睛,不得不将心中的疑问咽下,闭上半张的嘴巴。黑袍组织纪律严密、等级森严,他不敢僭越。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他懂的。 不用说,这块“宝石”,就是熊霸的熊胆,也是他异化炼成的妖丹了。 “对!当我在树林跟踪黑袍人的时候,我被一块石碑挡住了去路。”狗娃现在提起,还心有余悸。 只不过,一次传送最多只能承受一百多名至尊的能量,这也是杨无缺只派遣了一百名至尊陪同前往的原因。 “如果属性上克制不了你,那就用绝对实力碾压你!”白碎灵周身被黑气裹着,暗莱姆已经离体进入黑色空间中。他身后只留下两道翅膀模样的黑色斗气呼扇,维持他继续留在空中。 炼阴阳眉头一紧,手上一翻,斗气弹直接飞向阻拦谢童等人的拜剑国人,没有丁点犹豫。 辰轩按照自己听到了消息来到了若王宫前,虽然还没有进入其中,但辰轩已经感觉到了一丝林若的气息在其中。 石惊天面色沉定,双掌暗暗攒足力气,不知觉中,浑身散发的黑雾一点点全部聚于双掌之上,黑雾犹如实质一般竟然闪亮起来。 我挂了电话赶紧给猫猫打了个电话,和她说了说,然后让她最近别出门,在家老实待着,我忙完就过去陪着她。 “老子跟你们拼了!”王富贵全力一握拳,朝着那六组螺旋桨冲了过去,想凭借蛮力将他们冲散,可是他忘了,这些铜人都是受我的控制的,我有傻到要跟他硬碰硬吗?当然不会。 ------------ 第130章 看光了 浓重的戾气,从萧瑾身上散发出来,暗黑得让人心惊。 即使是马车外的十九,都感受到了森冷的寒意。 不敢有任何迟疑,他应声之后,立即去执行萧瑾的命令。 马车上,萧瑾低眸看着将脸埋在怀里的小姑娘。 侯赛因当然拥有这份自信,他一边吩咐手下,倒带刚刚的录影,分析原因。一边亲自盯着周星祖,想要看清楚,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法。 她手指点了下接听,没有拿起手机,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屏幕上出现的尤真爱。 这环任务给了周星祖一个惊喜,他也是头一回接到,有击杀人数要求的剧情任务,估计能捞到的好吃不少。 可这时,后方一辆红色的宝马Z4,迅速追了上来,同时还不断按着喇叭。 叶凌月这是要上天了,她的念力,居然还可以直接影响他人的攻击。 秦玉情的办公室,此刻房门紧闭,里面只有秦玉情与秦梦兮两人。 辫子头闷哼一声,在伤口处急点几下,止住了血流,目『露』凶光,不退反进。 事后,陈先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这幅画卖了十七万,他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结果。 把两藩的剩余牛录分别归并一起,最多也就是添些士卒补充缺额罢了,花销可以减到最低,还可以保证其他汉人武将不至心寒,可谓是一举两得。 作者本身就是陈涯,情节也是原创的,所以用一下也没什么,而在当中,具体情节略过,大概就是主角在海上遇到水龙卷,十分幸运的躲了过去,可结果水龙卷将无数水生物吸到了天上,随后下了一场鱼雨。 说着,子车图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语气满是无奈,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 如果恩吉拉杀死了地球人,那么泽特之前说的世界就会因为秩序被打破而陷入混乱,那么泽特就有可能被灰莉公主抹除掉,这种事情希莉亚绝对不允许。 也就在此刻,“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更为巨大的剑芒落在了地面之上,炸飞出了无数块巨大的飞石。 混战战场,有开始的优势,逐渐转变成,因为各种怪物太多了,偷袭者往往防不胜防,那些怪物虽然等级不高,但是太多了,毕竟那些修真弟子修为有限,所以战场局势逐渐劣势状态。 儒学自汉以来就已是中原王朝的显学,是朝廷用来控制天下民心的重要手段。虽然让它发扬光大的是董仲舒、朱熹和二程等人,但当人们需要立起一个偶像时,儒学的开创之人孔子便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种噱头对于散修或许是相当的诱惑,但是对于诸多势力则是丝毫没有在意,因为三等上品的法术最多不过五六千,而四等下品的法术,最次的也要三十万起步,这是标准价格,想要在此之下拿下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周鹜天作为皇室的高级成员,自然被迫的参加各种礼节,周国各地的巡礼仪式,因此对于各种繁复的礼节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今日又因为包蕊想了起来这些礼节,不觉的有些怀念。 此时云尘的状态有些诡异,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是黑色的,而只要出现在他视野中的生物则是血红色的,而他只需要把这血红色摧毁就成了。 ------------ 第131章 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孽种 眼泪是女人攻击男人最好的武器。 萧瑾无奈叹息一声,紧紧收拢手臂,拥紧怀里的小姑娘。 任凭疯狂的欲望将他吞没,额头冷汗滴落。 夏清和靠在他怀里,只觉时间无比漫长。 但随着时间被拉长,她的慌乱渐渐平息,也感受到搂着她的人喘息渐渐平息。 区立第三警察分局局长办公室,鲍奇峰躬身在局长办公桌对面落座,抬手掏出个包装的极漂亮的包裹,朝前推了过去。 阿凉说完,便提升决气,但是这仅仅是掩人耳目的,他要使用的是鬼灭魄气,或者是他融合了决气与魄气的归元冲击波球。 “你是谁?來搞事的是不是!”暴风不认识眼前的男子,破口大骂道。 残酷的生活令他的心变得脆弱,他看不到未来,更看不到自己。可现如今竟然有人会牵挂他?这令少年惊喜之余仿佛又寻获了生存的勇气。 与凉子的电脑连线的,警察局指挥部内的大屏幕上,十座化工厂还是红色危险状态。 一胳膊肘拐在第三名保镖的太阳穴上,反手击中第二名保镖的面门,耳边能听到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江岚微微翘起了嘴唇。 精美的玻璃旋转楼梯,从江岚所在的位置层层断裂。先是十二层、然后是十一层、十层……大块头变种人意外之余,只来得及拼命延伸手臂。勾向上一层完好的台阶。 轩亚岚点点头,开始尝试把生命源泉输入到七长老紫府中的元婴上。 去哪里呢?江岚皱起了眉头,她之所以姿态嚣张的砸了区立监狱,其实是为了引起媒体的注意。 地煞阴脉沉积在大地之中,这乾天罡气却是高悬九天,想要采集罡气炼罡非得借助飞遁的法器飞到几千丈之外的高空不可。 “哎呀,离落姐姐,我还没嫁过来呢,不能乱叫。”云若颜又一次羞红了脸,虽然上一世已经有过一次嫁人的经历,但是云若颜却觉得这一次宛若是第一次一样,依然叫她紧张和害羞。 就在方木准备下口的时候,寒器突然转变,寒音出现在夜斗身边,目光炯炯的看着方木手上的那团雾气。 今夜,没想到柴安安会主动送上门来,那他的委屈和累加上脸上的伤一定要从柴安安身上得到补偿。 想通了,胡蔓也就稍松了口气,大概,她对自己是没有什么敌意的,所以也才没有戳穿她们见过的事情。 “洪大司长,您到底是要做什么?”孤面带铁面看不出他的表情来,可语气完全可以替代他的表情,刘大力也是有些生气,将自家公子的尸体摆在这里不准别人动,现在都有些发臭了,另外可以看见面庞已经开始慢慢溃烂。 而四肢百骸,已经经络中此刻已经充满了由天灵果产生的火元素灵力,云若颜立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归拢。 旧党和新党终于爆发出了第一次大规模冲突,矛盾的焦点就在于陈浮生殿试时避之不谈的土地问题上。 因为这几天基本没怎么休息,中途还换了一匹马,到了日落的时候,到了紧邻皇城的隋远,果然是天子脚下,繁华程度甩边塞城里几条街。 本以为自己已经身受重伤的林凌惊奇的发现,地上的这朵千年冰晶,竟然能够源源不断地治愈着自己的伤势。 作为南城的一些大少爷大纨绔,他们家的势力能力不是一般的大,只要有钱,什么做不起来? 但是,她找遍了朝晖崖,也没有找到魔君,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也许是到朝晖崖之外去了? 对于井下的那个世界,傅青阳已经完全了解了,于是驾轻就熟地到了放置关押魏可卿棺材的那个洞里。 龙真皇的出现,让那被龙威镇压得难以动弹的龙戊等人随之脱离镇压,不过在这之后,他们并没有因心中的愤怒而对张灵发起杀势,而皆是逗留在原地,用着敬畏的眼神看这龙真皇。 “噗通”对方撞在墙上后滑落到地面,永孝也同时掉在了地上,但他也把身后的枪给抽了出来,拇指搬动撞针,遥遥的指着最后一人。 “哼,我最后再说一遍,滚,就你们这还以礼相待,真是不要脸!”华心怒气冲冲道,别人不知道,华心还不知道吗? “你真美!”林若风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她,说道。 这股狂风席卷,动身的几名宗主都感觉到无法动弹,顿时间便被这张蛛所吞噬。 铮的一声,花玉奴身体骤然出现在它身后,一剑刺去。剑尖点在虫人背心,居然发出清脆交击,他面色微变。身体游鱼一样往左侧一让。 就在这时,九头蛇浑身一颤。身后骤然涌出浓浓的一股股黑气,朝着前方空处汹涌扑来。 但就是这张丑陋的面孔,让她不管多么的努力也无法得到亲情、友情、爱情。 假如遇到了那样的情况,眼前的通道就是那位‘继承人’的逃生之路。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陈孝意咂摸了一下,觉着这话说的有道理,只是作为一朝帝王,有些过于沮丧了。 ------------ 第132章 将人绑了,通知萧瑾 周遭的家丁迅速将杨毅围起来,所有人都是蓄势待发的模样。 唯有夏清和坐在那里,神色散漫,语调更是不疾不徐。 “为了一个,宁愿跟一个太监,都不肯嫁给你的女子,连命都不要。你的父母,还真是不值。” 说起来,柳洁在工作中是个很严肃的人,但是私底下没人的时候,却有些孤芳自赏,甚至会拍一些很出格的照片。 正此时,一命身着金甲的雄伟壮汉,从金乌车中缓缓飞出,周身宝光闪耀,气势浩瀚磅礴,不怒自威,威势丝毫不比乱影流逊色。 “八戒哥,你好厉害,要是能够每天跟你一起的话,那我也不入轮回了!”金蛛精此时双眼闪闪发光,这果然是一只迷死男人的妖精。 在游戏里,四阶开始已经没有更多内容要展现了,玩家需要整合之前的玩法,开始创造属于自己的法则。 魔多的多愁伤感与着宏大的战场似乎格格不入,但是整个战场的一切却都是围绕着他在旋转,可以说这一场关系到上百万人生死存亡的战争,一切的源头都来至于魔多。 他堂堂不灭巅峰的实力,居然落得如此下场,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所谓的委托流程,说白了是给正式成员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好好观察新成员,确定他的来历和实力。 而且不用想,他们的肉体手掌上,也一定有着与这个法阵相连接的雕刻或者纹身。 没一会儿工夫,徐大山彻底睡去,周围一切噪杂的声音都被屏蔽。 言峰绮礼面带笑容,从教堂后面走了进来,而一个华丽的金色身影也是瞬间出现在教堂的一张椅子上斜靠着。 “可他为什么不娶你表姐为正室呢?”君宜奇怪的问,这二人可是门当户对,又你情我愿,为什么是作妾呢?还有只听说过赐婚的还没听说过赐妾的。 “还不错,许强的药效很好,照我说,他以前如果不是当特工,当个军医,也绝对是合格的。”王雄抱住沙袋,让其静止了下来,对我应道。 一行人在玉琪儿的屋内整天整天折腾了二个时辰,终于结束了。因为他们事先服用过花姑给的解药,虽是不能完全阻挡这花毒气的袭击,却也抵挡了些,所以除了三就有伤的花姑和流过泪的白依依,其他人都还中毒不是很深。 心里虽有百般的不情愿,可是这个关键的时刻上,她知道不能忤逆他,否则他一动怒,事情不知道又该往那个方向发展了。 叶天阿奎两人一惊,没有想到,现在来到了大力族的地盘,竟然是遇见了那么一件事情。叶天看向古力大叔,古力大叔也是一脸的狐疑,但是,对于这岗哨,只有古力大叔最为熟悉。 魅闻言,猛的抬起,当看见那苍白的脸色,还有眼前之人所透出的病态,还有那束绿色的妖异之光,没有些诧异,主公的脸色现下这般苍白,咻的抬头看向夜空,今个又是十五吗? 他的恨,他可以加附与她,可是她的痛呢?她又可以如何?当他在利用伤害她时,他可曾想过她的痛? 该来的始终会来,而此刻太皇太后的召见,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真的,少爷不骗人的,我也是看见了,满山洞都是发光的石头!”阿奎也是憨声说道,刘灵儿的惊讶却是更加的严重了。 ------------ 第133章 为他人做嫁衣 待字闺中,身怀有孕,这里面到底哪里有值得骄傲的点? 夏清和太过惊讶,一时间竟然没有收敛住脸上的表情,极为错愕地看向燕雪灵。 也正是这一眼,让她眼角余光瞥到萧瑾面上覆着的淡笑,与平常无异。 他向来心细如尘,若不是有绝对的把握,断不可能将事情脑袋燕帝面前。 后羿看着这些树知道这些树不简单,但是为了能再见嫦娥只有砍了,于是后羿擦掉眼中的泪水拿出盘古弓朝空中一扔,盘古弓便变成了一把斧头,后羿拿住斧头一斧一斧的劈了起来,可是不管怎么劈树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此时陆明和这侍卫已经来到了一处树木丛生之地,而且四周悄然没有人影。 听到这儿,叶明净就想起了黄陌,不知道此人才学如何。不过为人处世倒是机警的很。若真的能全力效忠于她,倒是个能干的帮手。 “军爷,我是保和堂王一章,来给司药处送药的。”王一章忙走下车,恭敬的拿出一张朱红封面的帖子。 虞秒弋听到这句话忽然手足冰凉,心中忽然慌乱了起来,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只好强压下慌乱又想听二人说什么。 自然,一次祭炼可不仅止是把好材料添进去就算数,夕言还将其内里所嵌阵法也统统改动一番。以他今时今日的眼界修为,当年的阵法实在有太多可以修正、添加的地方。 项羽盛怒之下,手底哪会留情,鞭鞭下去具是一片血肉模糊。钟离味却紧咬着牙关,哼也不哼一句。他心中也是悔恨万分,对项羽的愧疚心极重,所以毫无怨言。 这姑娘的清澈的眼似乎能直透他的心底,彭一针跟她对视一刻,忽的叹了口气。 火彤自始自终都被众人忽略,由于换了一张人皮面具的原因,以至于连一旁的云千重都没有认出她。 他已为郎中令,位列九卿,整个咸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若还想再向上一步,那就只有百官之首,丞相的位子了,所以李斯便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她这个五官很有特点,再说那张脸给我的印象那么深,我不会记错的。”熊始皇坚定地说。 坐在座位上的星宫优衣看着一侧十分认真的浅井阳,忽地产生了几分负面的情绪。 不过看来那个金腾也不简单,妖修等级应该达到九级了,相当于人类化神境,不然也不可能分化出原神。 里面除了大量的血污外,寻还看到了半个残缺的人头在里面,人头上还有稀疏的长发。 “不想睡就把床让给需要的人。”对视了片刻,她眯了眯眼睛,声音冷澹。 开始或许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默不作声,但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大英帝国在中国北方的影响力了。 众人又将院中打斗后的满地狼藉收拾了一番,然后褚青霄便回到屋中换了一身衣衫。 阎胜科说道:“至少人家现在一家人在北平城还活得好好的。还一直有钱,这难道就不能说明问题? 铁匠老头通红,居然说了一长串的话,表情愤怒,要不是有前车之鉴,我差一点都相信了。 霸王彪双眼冒火紧盯着看,云乔尹无知无觉,举着调料瓶子,往肉里撒盐粒。 花店里的花很多,我正犹豫买啥花的时候偶然想到了那次和班主任聊微信,问她喜欢啥,她好像说过她喜欢百合的。 “你叫什么名字?”骢毅见那名代表还是畏畏缩缩有些哆嗦,便打开了话题,骢毅一边开着飞机一边和那名代表聊天打算打消他害怕的心理。 “不客气,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林玉珍拉开门缓步走了出去。 简直该死,唔……到时候是表姐自己忍不住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个跟着你的法?”沃伦冷笑着说道,骢毅应该是对自己起色心了。 “爷,你就说多少钱吧?”一个三十多岁,脖子上有纹身的男子问道。 一个卡哇伊叮当猫的蓝色围腰系在身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凸显出来。 但是,有感觉近在咫尺,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其实,王馨想要说的是,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么厉害呢? 既然说好了,叶幻城就将身上的带出来的银子分给了几位妹妹,叶倾城她们也不是没钱,不过做哥哥的总是要表示一下。 “介个……难得碰到一个看上去顺眼的,真是越看越顺眼!能多看几眼是几眼嘛!”荷花声音软软的,有些理亏的说道。 除了母亲之外,也没有人用这种慈爱的眼神看过她,更没有人在她最脆弱最迷茫的时候这样开导她。 后面的话沐熙墨是没有说出来,不过,看在安若然的眼中,却是不同的。 忽然之间,全场看客目光一凛的望向了跪地仰天的白夫人,肉眼可见中,白夫人的满头黑发慢慢变白,慢慢变白,犹如播放着幻灯片一般。 惠妃娘娘说的虽然薄凉,让萧允墨听在耳中,心底十分的不是滋味,但是她说的也没错。身在局中,若是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怕他就是一完全没有用的废子,与其如此,不如早早的落幕。 ------------ 第134章 夏清和生气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萧瑾微微偏头看向夏清和。 两个人由于身高的原因,很少有这样看对方的角度。 只是谁都顾不上新奇,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有想看到内心深处的冲动。 而且这两颗的个头比当初那一颗大了差不多一倍,光泽无比亮澄的同时又鲜红得如同泣了血一般娇‘艳’‘欲’滴,一看便知是上品中的上品。 看到热水,慕容晴莞激动不已,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着,她想要好好的洗个澡,她好讨厌这般脏污的自己。 只是另一个妹妹,两年未见,他还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她。 进得水云庵的客房里,慕容晴莞抬眼打量着屋内的布局摆设,虽是有些简陋,倒也干净雅致,甚合她心意,想是眉姐姐当年也是极喜欢这里的,却为了她,再次踏入那波云诡异的九重宫阙。 花祁一看,居然是苗莲,她胸口插着箭,脸色立时就苍白了起来,花祁痛的的不能自己,强忍的泪水,终于止不住落了下来。 出了天牢后,云未央直接离开了皇宫,她相信后续之事,陈太后一定会帮她处理得相当妥当的。 “嗷!”李新心中惨叫了一声,苏馨兰不断的抹茶着,身体自然反应的李新有点憋不住了。 宋如玉心中不满,却也不可能说自己不想吸二手烟,只得将身子往打开的窗子前挪了挪,尽量多的呼吸新鲜空气。 听到姜昊的这话,周围的一众人族大帝,均是不禁面露古怪之色。 所以当时才会特意去收拾那酒壶,倒不是为了陈思着想,而是不希望逼迫陈思去做决定,若陈思是被李修明发现之后,不得不与她为伍,来日只怕反而会因为对李修明的歉疚而再生出异心来。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可能是别人强迫秦心如做的?”晋帝神色严肃起来。 “不用那么拘束了,各位叔叔阿姨。你们都是公司的元老了,应该是我想你们问好了。 贺君有严重的洁癖,即使找了个看起来确实挺干净的地方,可他还是坐都不愿意坐。 这样一来,免得苏心意认生没有表现好,错过了结交这位前辈的机会。 真气越来越少,危机时刻,方牧咬了咬牙,打开瓶口的木塞子,闻到一股异香。 林若娇不可置信,她瞪大了眼睛,豆大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落下。 苏宇的眉头微挑,星空古路两旁的天门,能够连通9天十地,以及诸多死界,或许,那些各族强者只是离开了星空古路而已。 林云满脸黑线,他不是不相信黑圣白不能将这上面的东西全买下来,可是眼下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好强!”宁无仙眼中精光大盛,看向夏舒,恨不得和夏舒大战一场。 “放心吧,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现在在这里发呆的话,也没办法帮助我们进去。”古月微微笑道。 好一会儿,她才有力气打开安容和的手,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她大觉丢脸。 这种秘药药性十分霸道,乃是以药力强行催动人体潜力凝出秘旋,与人自身的领悟一点关系都没有。说是揠苗助长也不为过。 这把还是之前清韵刺伤我的那一把,即使到了现在,我身体内的毒都还没有解除掉,因为谁都不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 ------------ 第135章 你休了我好了! 燕帝多疑又薄情。 他不会允许,手中的工具拥有感情。 萧瑾撩了撩唇角,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的是戏谑的笑容。 “臣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心?” 又或者,以杨修的身份,还接触不到关于仙术和仙器的事情,更是没资格知晓极魔山仙界背景的秘密。因此他才会那么无知。 “绿月,这不是讲道理的时候。而且,我听说,你已经叛变了!!”山口武藏说着,手中刀迅速地朝着绿月挥来。 墨之妄感觉这一下摔得连脊椎骨都要裂了,果然现在的他,连定元境这种第一阶段的元力修士都打不过。所以他连头也没抬,便起身朝前方冲去。在他的身后,二当家下一脚便从地面的缺口踏了进来。 时笙黑线,抬脚踢过去,青年朝着旁边倒去,啪叽一声拍在墙上。 “两项评分都不错,分入人组丙队。”剑珩宗的长老记录下结果,结束了测试。 时笙一张一张的看,她蒙住他们的脸,去看他们的眼睛,可是并没有一个符合那天看到的那双眼睛。 张浩的战斗力之强,完全超乎想象。对张浩的信赖,姬义辉不知不觉间,又提升了许多许多。 回府后燕秋让时笙先去换衣服,湿漉漉的怕她感冒,之后又让下人熬了姜汤,看着时笙喝下去,两人才心平气和的坐下。 而这两层,凭借秦凡自身的天赋,已然练成,如今,是在研习这并未记载的第三层。 其实她这个是借口,因为一早上突然听到林凡开播信息,就跑了过来,而且恰好看到组成战队打着训练,不过一直没有打扰对方,所以在对方结束下播没多久就打电话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去,然后神魂之力师范而出,让自己顿时间进入一种空灵的虚幻之中。 帮着粗心大意的马琳遮掩好春光,徐寒又想起来刚才的一连串事情,伸出手在马琳的耳朵上拧了一圈。 整片陆地看不到尽头,只是在西边位置隐隐有一片宽阔无比的海洋。在这幅员辽阔的土地上,看起来是这么人烟稀少,有几只巨大的飞禽从空中飞过,地面还有零星而又奇形怪状的怪物走过。 “那位徐姑娘呢!?”又想到了那个张牙舞爪的模样,李从嘉没好气的问。 “呵呵主人,你可真逗,真亏得你能想得出来………”因为心意相通,所以刘默此时脑海中的画面被三娃看了个正着,在一旁乐呵呵的说着。 闻言,程云鹤脸色突然一沉,他怎么可能想到,户尤会说出这样的话。 金刚霸天决,既能当做功法锻造肉身,又能当做武技攻击敌人。确实是一部强大的功法。嘶,这不是青韵那老头的看家本领吗? “亲戚是不假,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规矩就是规矩破不得……”刘默语气强硬的说着。 “是不是异想天开,你马上就是知道了!”带头的堕落武士被激怒,一剑朝亚叙城主劈了过来。 配上两人的照片,然后再配上各自的特长,性别,年龄,身体素质等各种资料。 这就是全国第一球速投手,公众公认的全国投手第一人降谷晓的投球。 ------------ 第136章 要不要兄弟帮你搞点药? 四目相对。 夏清和清晰地从他眼眸之中,看出了恼怒。 墨色的眼眸,阴戾的神色。 尤其是他扣着她下颌的手指,似乎随时都会加重力道,上演血腥场面。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好似一把利刃,瞬间穿透了所有人的心脏。 当前,暗侍的总管应管事,名唤应天,乃为月如霜爹爹的旧部,此人心思细腻,武功高强,深得月如霜父子的信任。 回到洞中后,他把周啸天、朝云仙子、乾宝真人都从布袋里放出来,而后用铁链牢固地捆着他们。 随后李迈城就拔出诛影剑冲了过去与那拿着大刀的楚亦秋打斗在一起。 回到客房后,李迈城和白若雪在那房中,李迈城喝着酒,他有点闷闷不乐。 冯妈似乎早有准备,在他侧倾的瞬间,已伸出左手去接那瓷碗,右臂稳稳接住他的身躯。 一是唐妃已经有孕了,待寝自是在正华殿休养,不会让他白少紫迷心智,二是即使唐妃再狐媚,腹中有了龙种,谁也别想将她轰出皇宫。 火凌风满脸无奈的看着自己激动不已的爷爷,嘴角不住的抽搐着,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您老人家看上了卿鸿呢,他的心中不禁菲薄道。 江岚的心痛了,她明白了卡兰的担忧和畏惧,骤然漆黑的世界里,他心底绝不是如同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镇定自若的。 兰馨惊魂未定吓出一身冷汗,她连退几步,手扶着花架,方缓下身形。 “这是送死人进入地府的冥车,我们坐在了死人车里了。”上官馨轻声道。 叶少、乐意和赵耿直开完会回到了公司,胡教官也一起跟着过来。 所有的船帆全都升起,船速瞬间提升了不少,也距离这个骨鲸越来越远。 想法归想法,但是雷战也不能随便的去触碰上面的键盘,于是就问艾斯坦,有没有在这里发现一些日记什么的东西? 想到这些,梅利立刻提高警惕。如果丹尼这混蛋想对付她,她立刻进行抗争。 “在森林里用魔法赶路根本就是不必要的消耗,我们只要翻过前面那个山坡就行了,在那个山坡后面休息,到时候我们就一直休息到晚上,然后再趁夜色赶路。”月影说道。 将再缘在催动金刚妖体功的时候,其身体随之一壮,就连身高也被生生的拔高了一些,两眼中的紫色眼瞳如同犀利的剑尖一样,充满攻击性。 领队的也是一名经历过上次兽潮的玄仙,而且已经加入太乙门,对于月影的提问,回答的十分详细。说话间,众人已经飞到了防御禁制处,透过能量罩,月影总算是见到天星狂犀的模样。 苏全看到周碧玉很伤心,眼圈已经湿了,看上去就像要哭了一样。 黑色风暴的威势虽然看起来很是强大,但是当他与那名影级转生忍者斩出的交叉刀芒相互触及到一起的刹那,那风暴的威势几乎瞬间一缓,紧接着就交叉刀芒就将那黑色风暴硬生生斩开了。 他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只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如同被苍天撕裂了一道口子,赤黑色的火焰不时地流窜出来,燃烧着。 ------------ 第137章 我来满足你,不好吗? “滚。” 萧瑾肩膀抖落燕临风的手,眼神里都是嫌弃:“我对男人没兴趣。” 燕临风白了他一眼,又灌了一大口酒,才慢悠悠开口。 “装什么傻?清和呢,是年幼没开窍,现在又被各种事情烦扰着。你确定……” 顿了一下,他的唇角勾起撩人的弧度:“她不会想要个正常的相公,有个可爱的宝宝?” ‘砰’一声是酒壶落地碎裂的声音。 对上萧瑾阴寒的眼眸,燕临风笑得更加畅快。 “这么看我做什么?男女之间,本来就是那么回事。一次亲密关系就能解...... 沈茉语看见她,脑浆子都疼,但也没办法,金融系大楼就一个大门,连个侧门都没有,她想躲也躲不开,只能走大门。 顾信之很自然地过去把灯熄掉,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之中,纱窗外还透着外面萤火虫带来的微弱灯光。 周南低头看着兰宁,兰宁正跪在兰西的尸体面前,一语不发,低垂着头,一幅痛苦隐忍的样子。 吕府当中,陈锐侍奉汤药,吕不韦大哭感动中泣血,不过还是决然请辞。 裴婴是个吃不得苦的人,没几下就累得说不想练了。他学这玩意也没什么用,反正也无法成为剑圣了,冒险打怪也还有顾信之这个大神兜着,他回去现代也用不着这玩意。 可是ko粉丝怎么会承认呢?自然是一边反驳着,一边偷偷看着大屏幕上的徐晚,哼,是有点可爱的说,但是这也不能让他们动摇。 解决了其中一件事,鸿华把精力转移到学校的装修事宜上。粉刷墙壁、房间装修、购置家具、植树绿化,等等。她在联系好相关的公司后,又从店里的宠物中挑了几个能化形、又相对靠谱的去处理这些事情。 此时,师妃暄心境便是这般,一颗石子轻轻砸开她静如止水的心湖,掀起淡淡可见的涟漪。 这种能力着实是让人惧怕,而且,徐晚隐约可以猜测得出,他似乎能够不断的转移水和物资,不然,他也没办法拿着那些东西去收买人心。 公安局办公室,梁伟华一脸担忧地看着一直打哈欠打不停的邢军。 演练的无极战法的秦宇双目圆睁体内汇集的力量凶猛急剧爆发,但蔺战对无极战法仿佛了如指掌,随之他的急剧演练,狂暴的力量如同浪潮一波接一波凶猛袭来,瞬间将秦宇震飞。 当然,最为让人惋惜的是,潜龙榜上都是整个国家最优秀的年轻一代。 蹇硕、张让、赵忠、司徒丁宫、司空刘弘、太尉马日、侍中杨琦等一干大臣站在刘宏身边,时不时的看刘宏一眼。 就当秦奋在懊悔自己失算的时候,一双手突然出现在木青子的身边,一把手把木青子抱了起来。随即俯身扣在地上,任凭那冲击打在自己身上,保全了木青子的安全。 二十年了,从未想过父母还活在人世,如今一家人团聚,孙潜喜极而泣。 斩断对方手臂,孙潜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拳风朝自己□□,只见那人用剩余的一只手朝着孙潜的面门击去。孙潜连忙放下砍断的手臂,双手挡在前面。 “前辈说的没错,她正是中了鬼气,不知前辈可有解救之法?”我心中一喜,目光中有着一丝期待。 忽然,包围着郑辰的那四道剑气冲入天空,而在郑辰的脚下,瞬间出现了剑气斩出的正方形痕迹,而剑气再度盘旋到天空之中,一股炙热的气息传来。 “帮我得到秦始皇留下的宝物,你就可以跟你父母共享天伦之乐。”擦拭掉脸上的血迹,那老爷子神情平淡道。丝毫不在意孙潜的拳头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脸上。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德妃娘娘高抬贵手,不要去碰十三阿哥!”冷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盯着德妃的目光,像是母豹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那眼神竟然有些让德妃喘不过起来。 “蓝菲,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郭飞羽手上的力度加大,蓝菲喘不过来气。 “阿玛!”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难得的异口同声的喊道,依照他们以往的经验,木惜梅笑的越甜,他们就越倒霉。 三皇子并不知道几句话的功夫,就给自己树立了多大的敌人:他们兄妹和阿凤之争,如何能和储君之争相比? 还别说,虽然王晓敏跟李浩有些胡搅蛮缠,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知道做人的道理,很规矩的说话,没有了刚才的轻佻跟浮躁。 木惜梅闻言神色僵硬了一番,朱碧的话说的没错,太后让人守在这里一来是看着她,二来是因为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面住的到底是谁。 “找我何事?”清风看飞羽不说话,自己先开口了,虽然知道他还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明知故问。 “你不恨他了,不要报仇了,他可能是你的杀父仇人,灭门的仇人,你全都放下了?”老夫人的声音也提高了。 在场人的都知道,木惜梅的话就算是真的,可是容禄也绝对不是这种情况,此刻的木惜梅所指望的无非就是太后能够慈悲为怀放了容禄一次。 就这样吧,渐渐的安迪学会了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就这样被埋藏了就好。 前脚才警告北冥子齐别干涉北冥子修的感情,后脚他便动了这样的心思。 到了白灵瀑布岸边,常勇把潭底情况一一交代后,钟馗拉着常勇直接跳进了水中,接着进入了水底暗流涌动处,最后来到了神龙栖息的地方。 随后,一切准备就绪,都按照常勇吩咐严格执行的。上了后山,众人提着汤罐,里面都是鲜红的液体。一靠近温泉边山洞旁,只听到二代僵尸们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宋可卿没有直接回答燕菁菁,而是眼神坚毅的,好似是在想着什么。 对与炼妖之灵突然的转变,叶潇暂时还有点不适应,怎么说之前都那番高傲,怎么自己这次闭关出来,他就变了呢? ------------ 第138章 娘子,喊相公 ‘轰’一下,夏清和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爆炸了,紧绷的神经似乎都在瞬间扯断。 她不懂男女之事,却也不是一窍不通。 起码她听出了,他言语之中的羞辱意味。 她宛如被激怒的小兽,整个人身上好像在瞬间长出了尖刺。 “萧瑾,你为了你心中的明月光,入宫当了太监。凭什么,要我承担这个责任?你放开我!” 他低眸看着她,彼此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因为愤怒而变得激烈的喘息。 可这么近,却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萧瑾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颌...... 宫里的老嬷嬷早就按着规矩等在门口,看见宋府带着姓氏的灯笼,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只是现在看起来虽然相貌普通的孙丰照为什么有这份得天独厚的机遇之下,还让本来敌对的嵩高宗一众人,突然自动弥合,竟然联起手来了。 洗完菜,听到兰姨说去冰箱里拿点牛肉过来,她二话不说就转身去了。 一路上,露西也问了鸣人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被心魔侵占而做出那样的事情。 但现实终归是现实,而他们想要在一起,也不是美梦里那么容易的。 而冷忧寒,在听到和看到古悠然被|迫|着答应了不再纠缠他的要求后,更是心空了一大片。 鸣人在它背上,感受着周围一阵阵的风声,他在等周围灵力凝聚过来,但却发现过了许久都不见有灵力聚集于自己的身上。 “上古修士真是奢侈!”孙丰照腹诽一句,又开始揣摩这种龙形法剑的炼制方式。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苏慕白和大胡子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目不斜视把装着衣服的箱子放在地上,语气低沉说道。 张卫雨这些内殿直在天空中如同一个个收割机,所过之处黑羽军如同麦子一般倒下。 如此恐怖的力量,恐怖的人物,如果不是他们神秘失踪,光辉教会能不能获得曙光战争的胜利,还不一定。 倒不是为了撩这位美丽的夫人,而是这个时代的上升通道十分狭窄,一些有前途的体面工作,没有大人物的欣赏和推荐,根本没有机会入门。 “陈总,麻烦你将这两个白痴带出去!”郑琛珩冷冷的下令,陈骏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大步上前,一手一个将这对奇葩的乔家人带走。 虽然现在比赛已经开始了两天时间了,但他现在想到这般,还为时不晚。 况且,卡尔也是故意显露自己的骑士血脉,因为隐藏一颗树苗的最好办法不是把它藏到密室,而是把它放到森林之中,有更高大更醒目的树木存在,自然就会引导偏旁人的目光。 当时李黑炭就想扇自己一耳光,瞎咧咧啥呢,睡觉不好吗?睡觉不舒服吗? 看着这位骑士貌似友好的点头,卡尔暗暗下了这样的判断。最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他龙脉觉醒后的本能天赋,他在看到不同的人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给予不同的人不同的关注度。 夏正接过宫少邪递来的手枪脸色立马阴沉了一下:“你是怎么拿到的?”夏正质问夏方媛道。 突然间,视线触及前方桌台上的电话,不由自主的起身,来到电话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安静放着的电话,鬼使神差的摁下一个键,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宋即玉有些痛恨自己前些日子的颓废,不想楚婵听罢,直接笑得花枝乱颤,还摸了摸宋即玉的脸。 “苏雅,你真以为我还会傻到亲自跟你动手吗?再说,你也配吗?”花清泉说完,只见从巷子口的拐角处,一下冒出了数十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欧歌觉得他是一臭傻逼,有点后悔没问清楚乔锦云要干什么,不冷不淡地点了点头。 别以为她不知道,就包括这场婚姻,也是他暗中做的手脚,名正言顺的嫁给了他。 在学姐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时候,安俊杰等人已经悄咪咪的离开了。 这点你无需多虑。我之前就说过,你只要汲取人类的爱,这种爱并非爱情,只是普通人对宠物的喜爱也可以,只是比起全身心的爱情换算值会低很多很多,你需要收获的份数也更多。 “不必了,这世上没有人能做的,除了晚晚,消失吧,在人界给本尊消失。”他原本就不打算让火祭司告诉穆妖相关于他出现的消息,火祭司倒是好,还打算去禀报穆妖相,真是怀疑一万年来他的臣子都变傻了吗? 他说着这话突然悲伤了起来,是呀,已经十几年来,他独自活在这世上已经十几年了。 本来都是正常安排,结果看到音乐制作人的时候,即便冷静如欧歌也忍不住尖叫。 苏清河彼时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比起楚婵曾经混迹娱乐圈所获得的荣光,这区区一个“影帝”并不算什么。 青鸾不知道他的确切阶品,但是,他们几个的来历都神神秘秘的,他或许有办法。 不过紫灵液的灵气无需陈霜自主吸收就在一点一点的融入到陈霜的体内。 “老大,我们这是去哪里?不去政府军队组建的幸存者基地吗?”闫沛问道。 夏源转头才发现一身龙袍的美少年正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无疑是皇帝赵霄。 雷戈不敢怠慢,毕竟在高空中根本无法自由操纵机甲活动,只能迫使迅速降低飞行高度,直到降到两万米左右才能勉强正常调整飞行姿态。 ------------ 第139章 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夏清和想到这个结果,心头就莫名烦躁。 可眼前人不是能聊心事的人。 她的脸上浮上一抹淡笑:“少将军多虑了。” 庄穆远看着那神似萧瑾的笑容,心头突然一颤,好像遗失了什么对他很重要的存在。 他顾不得思索其中缘由,带着几分急迫开口。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知道和陆家结缘,我们可以获利多少吗?几个亿?我告诉你联名股票上市,我们就可以平白赚几十亿!”霍远震声如洪钟。 “我靠!”叶天顿时欣喜若狂,就凭叶天现在的手速和移动速度,一瞬间同时击杀三个目标根本不是问题。这种能连发的阻击步枪,简直就是叶天杀人越货的无上神器了。 “你脑子进水了,宗主的脑子也进水了?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一个死人?他就算是救回来了,也是个废人了。”老头瞪眼,看着慈目的目光就好像看着一个白痴一样。 因为她的手机有时候会没有听到,所以她就让霍凌峰直接打自己公司的主机,这样就可以知道自己在不在公司了。 这家伙怎么了?明明是自己在生气嘛?怎么现在看起来就好像阎王一般? “挺好的?呵呵,船水君,那你对于街霸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川崎英吉挥挥手,表情很严肃。 而且根据叶重安插在骊宫的暗线汇报,皇帝也确实从没踏足过南薰殿。 那里有热血,那里有各色传奇传说的人儿,还有能让人沸腾的一切——你整整个曾经。 “尤尔哈2B,之后你都待在我身边,这是命令,敢违抗命令我就下令把9S拆了,然后删除他的数据!”林艾脚步一顿,也没有回头,平静地说道。 “对了,沈大人,你们有门派吗?”过了一会儿,白玉堂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能飞行就必须要留在地面上,而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敌人似乎完全没有要放弃炮击的意思。 这个工厂是钢铁厂的一个附属工厂,专门为钢铁厂提供耐火材料。 “这可是真正的天使,我要拍下来。”始音说着就从自己的衣兜中掏出手机准备拍照。 “我该先回答你哪个问题。”班尼无奈的摊了摊手,这些时光旅行者或多或少都有些神经质,这他早就见识过了,克罗米算是正常的那个了。 自己真没用,难道只会让姐姐放弃吗,难道只要姐姐活着,即使她天天是不开心的,也要如此选择吗? 这就是夏晓松请来的援兵,真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唐贝贝“砰”的一声,带着捆紧的南华出现在夏晓松身旁。 在中年男子抵达了最佳攻击范围后,蹲在房檐伤的宋杰右臂袖剑弹出瞄准中年男子后从制高点跳下。 唐贝贝心中莞尔,看到一切的伊凡倒是很淡然,不懂羞赧的依旧喊着,妈妈、爸爸、大姨、大姨夫…姥姥。 唐贝贝和夏晓松自然不会等着旋风如何瓜分势力,更不愿意明珠佣兵团卷入纷争。 眼睛一闭一睁,已经在了梦境。梦境里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幻瞳坐在一个椅子上,看着方醒。 回到仙境后,他杀死了万毒、万邪、万妖、万未知生物,救出了心爱的人。现在只有两件事没有完成。 方言身影一转,突然换了方位,并且一剑挥出,将金印打翻,落到一座石山之上,将一座石山直接砸碎。 ------------ 第140章 你为什么去敲庄穆远的门? 不可能! 萧瑾内心山呼海啸的否认,想马上见到夏清和。 但是面对燕帝,他还是得耐着性子:“陛下多虑了,她是个死心眼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是吗?后宫那么多女子,朕都不敢保证没有人与外私通,你倒是笃定。那就查吧,看看结果到底如何。” 大当家开山虎刘明,力大不无比,修为传说已经到了圣者颠峰,一柄开山斧使起来可谓是劈山斩石,毫不废力。偏偏如此一个莽夫之流的人物,心思却是慎密无比。 说完,天枢的眼睛流露出一抹渴望之色,朝着天坑所在的方向抬了抬头。 一想到鲁达已经休学投身军队,周华忙于家族事务,宿舍里以后基本就只有自己和黄岩两人,赵牧的心里就更是感觉有些不习惯了。 卢灿可不认为自己已经重要到连法国一流政/治家都需要巴结的程度。对方在八年前就曾经担任过法国总理,年纪轻轻就被誉为戴高乐/遗产的第一继承人。这种人会真的因为狗秀或者银行客户就想要找自己拉关系? 没有丝毫热量外渗的火焰,却带着如此恐怖的毁灭,王者三段的黄秋,便是灰飞湮灭。 西瓜虽然没说,不过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梦中的那条黑龙,也许和龙石里的黑龙是同一条呢?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能。 我跟西瓜全都毛骨悚然,紧张的四下张望。而就在这个时候,井中好像有一些嘻嘻索索的声音冒出来,而且铁链也开始摇晃起来,发出摩擦的声音。 林锐心里跟明镜似的,表面仍旧两眼放桃花,大掌轻颤间捏了捏那香喷喷的人肉包子,依稀觉察到谷姐眼里转瞬即逝的鄙夷和厌恶。他心里一边坏笑,面部表情略显恐慌,另一只手却很不规矩地爬上谷姐柔软温暖的大腿。 灵魂火焰更是不计成本的灼烧着,却不能伤其半丝,甚至连木盒表面的温度,都不曾改变。 “太阳系战术”能够全方位的发挥出沙克能得分、能组织进攻、能防守、传球准等全能的实力,可沙克在进攻方面的威胁也是下降了许多,反倒是打中锋的沙克表现出了让人震惊的高效。 五轮英超联赛之后,“青年近卫军”依旧还是以全胜战绩排在积分榜榜首位置上,但球队强大表象下的诸多漏洞,却已经真的显现出来了,再想利用对手的畏惧来肆意进攻已经不现实了。 但徐海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总不能等把任逍遥铲除了再走,如果几年内都铲除不了他,难道要一直留在新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而灵山方面,观音将十八罗汉请来了,此外还调了近万名的佛兵,这对于佛门来说算的上是大动作了,而佛门与天庭的动作,也让那些在观望的妖怪彻底放弃了加入牛魔王阵营的可能性了。 虽然现在的凯泽斯劳滕还是在德乙联赛苦苦挣扎,虽然现在的他们看起来想要重回德甲有些遥遥无期,但是对德国足球熟悉的球迷肯定不会陌生,即便不关心德甲,也会有所耳闻。 哈维终于看不下去,54岁的西蒙?格雷森看上去像六十岁的老人,他觉得自己作为助手。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就算是在伯纳乌、诺坎普,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能不能做到这样!? ------------ 第142章 就算你下面真的废了手指还能用 萧瑾的面上携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可以称之为温和。 但这问题之下的含义,还是让夏清和的心忍不住抖了一下。 即使易地而处,她也会问出相同的问题。 她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着,在眸底落下两团小小的黑影。 “我没有。” “你知道锦衣卫的手段,那两个宫女不可能撒谎的。” 大白庞大又毛茸茸的身躯堵在大门口,幽深的蓝瞳死死地盯着他,围着他踱步。 “你来找我什么事?”狱长压下想要杀人的怒气,显然这个狱警的地位还是不太一样,都这样了还没动手。 如果是他发现了四名死者报警后被杀,那同样,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人凶手要如何让他们摆在一起且把原本握在一起的死者的手分开再让他们紧紧握住家教生的手? 不少医院甚至连正儿八经的科室划分都没有,这钢厂医院能有四大科室。 做为一名亚洲人,想要在鹰酱混得开,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背景。 对于大部分被坑得不剩什么的人来说,他们的情况,已经是很好了。 她坐着椅子,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面,双腿岔开,分别被固定在两边的椅腿。 回去把积分和好处全卖了,换大房子,换年轻漂亮的老婆,换自己曾经生活中幻想的一切。 陆时明身为陆氏集团的掌舵人,气场强大,绝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会显得毫无存在感,然而陈浩渝站在他身旁,却没有被夺去半点锋芒。 天福看到害羞的江铭,心里那叫一个痒,恨不能马上就能和江铭大婚,然后可以把江铭好好的抱在怀中,好好的瞧一瞧他害羞的模样。 冷无尘曾经想,究竟是怎样的恨让她这般对待柔妃,连她的骨灰都不放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真正的骨灰他们是得不到的。 “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晓晓我也会支走,别的事情,就全部靠你自己咯。”凌楚楚说完就出去了,留下叶晴在那里纠结。 次日下午,裴志强为了化解裴君浩和梁曼茹的矛盾,约了梁家用餐。 楚彬轩明白父亲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样的体位,更易让种子着床,让爱人有孕,现在,感觉重任在身的他,拿了软软的枕头垫在了施可茜的臀下。 洛汐笑了,他们本性纯良,这里或许不是什么山寨,贼窝,寨主清风给人的感觉也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火麟。 某某则从自己创造的奇迹中猛然醒来,紧张的看着在一边坐着的紫发萌妹子,出乎意料的,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那妹子竟是闭着眼睛睡着了一般坐在桌子旁。 寸步不离的让我跟在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跟我低声细语的,难道不是他吗? 棒头彻底被激怒了,这不是耍老子骂?耍老子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一跃而起,势大力沉的飞腿劈向杨乐凡的脑袋。 郑宏仪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很想和周楚龇毛,可是一时间又抓不住重点,只好悻悻的坐下。 当时家主也是心疼不已,又不想跟他们彻底撕破脸,只得尽量跟他们打好关系。 “历届新人第一次执行任务的伤亡率是百分之五十,死亡率是百分之三十。 所以吼完慕容韵慕容华又紧跟着吼起了纪氏:“你瞧瞧你怎么教的她,这个样子若是传出去,这种泼辣货谁敢娶?还大家闺秀呢!嘴里不干不净,辱骂长姐,这是一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该做的事吗? 原因很简单,在400米每分钟这样高的速度下,要跳过包括160公分级别障碍在内的所有障碍,骑手不仅要考虑到如何跨越高度,跨越障碍的起跳点,平衡点,也都要考虑到。 顾笙禾:“那都说了不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为何大家现在又要做出这一副仪态呢。”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事这么多。 因为……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沧。 刘德海沉着脸,指挥着人把三具尸体都放在干柴上面。他怕再出事,已经决定把尸体给烧掉了。 十二把金属大椅上的人影逐个发声,就像各部门各司其职一样。十二位王统领大局,但也细致的各自有各自主要关注的事务。 手术难度不大,唯一担心的就是术中突发情况,现在患者一切都比较平稳,陈沧自然情绪也没有了紧张。 杨弯弯先带她们去商场,每人买了一个质量上乘的随身听和一整套英语课本磁带,还有好几本原声电影磁带。 对于一些即将被攻占的国家来说,赵逸就相当于恶魔一般的存在,当然这只是一些不甘心权利落空的皇贵之人造的谣。 嘶吼——但是不待他退出几步,那些骨龙却是齐齐发出一阵声震天地的大吼,朝着王辰冲了过来。 只要能从这艘训练舰上毕业,那就证明,你的资历足够当舰艇的副部门长甚至是部门长了,更强一些的,在护卫舰上当个副舰长都不是不可能。 自从进去的那一刻,他就被这里给吸引了,脚步停下,默默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好像是叫杨半仙,他说自己的本名叫杨德安,真仙比不上,但是半仙还是没有问题的。”柳惠儿说道。 ------------ 第142章 娘子,我错了,你是我的了 “我、我没有……” 夏清和的心骤然紧缩。 不单纯是被萧瑾撞到她见庄穆远的心虚,更是他现在的周身散发着的逼仄气息,令人内心发寒。 “这是什么?” 他挥动带着泪痕的信笺,唇角笑得嘲弄。 姐姐花芸就坐在她身边,当阿萝琳坐到他腿上的时候立刻就转过头朝他看了过来,视线扫过他们两人的身上,花芸什么都没说,随即就转过头朝着莉维洛看了过去。 刚回到201寝室,林东阳才注意到手机的包厢里犹豫声音太嘈杂,倒是没有注意。 不过它的临死反扑也是极为危险的,一口就朝苏阳咬去,而苏阳却没有给它任何机会。 张明轩与宋高桥、徐壮壮三人齐齐看向了礼盒中的手织围巾,脸上多多少少露出一丝羡慕之意。 第二天吃完了早饭,安娜把她昨天说过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格卡拉还有蕾安妮一看,原来是一种特殊的面具,做的非常的精致,看上去和真的没什么差别。 看到表舅死去,雁峰发疯一般朝着王远跳去,可惜双脚被绑,没跳几步就摔倒在地,然后打着滚儿继续朝王远凑去,查看王远是否真的死了。 大量白色的水汽瞬间生成,如雾气般弥漫在这石室之中。同时在这火墙穿过的一瞬间,妙音也感受到了这面火墙的炽热,幸好有这面水盾的防护才得以安然无恙。 林东阳心思微动,昨天晚上宋大野就跟他打过电话,倒是就给了他一个不错的信息,今天又打过来,他猜测是不是又有好的消息。 几人在得到贺天佐发出的信号后,立即挥刀朝着那牢门上的锁链砍去。司徒空送给四人的障刀还是非常坚硬锋利的,不出十下便将门上的铁链斩断。三人破牢而出,杨天朗被卢翰拉着也跟着走出了牢房。 这种感觉是后天带不来的,只有在天生,但是,这种感觉的时候才会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如此的淋漓尽致。 rs作势欲打,郑俊毅挥了挥手表示不跟他闹了,接着问道:“刚刚刷新的第二段代码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三十分钟前刷新的那段,我就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自己不用再犹豫什么了,可这到底对球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说以后如何如何,这场比赛不能上,就是个很大的难题了。 看来是南辕北辙走错路了,这可怎么是好?一定是在岔路口时迷路的。 由于每天处理的病症实在是太多,萧婵在疲惫的时候,也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他们就是影子部队浙江总部的08组十二生肖,华夏一共有23个省,也就拥有了23个影子部队的分部,每一个分部都会有一组十二生肖,一共23组十二生肖。 客房里面灯光很暗,两个男人坐在一起,似乎在低头观察着什么。 等目送着萧婵离开之后,蔓菁忙冲进了厕所,趴在洗手台上忍不住吐了起来。 好吧,理想跟现实还是有差距的,吴凌看着指着自己背上号码对着技术台打手势的主裁判,为自己刚才居然在场上走神有些脸红。 “来拿吧,你要是知道怎么拿就赶紧拿,就是割我的肉斩我的骨都没问题。”燕楚珩笑了,仿似一夜之间想透了许多事,对老南燕王的离世也释然了。 ------------ 第143章 你脑袋上还绿着呢! “现在的你,想让我死,很简单。但是和我同归于尽,你想查清的真相就只能永远湮灭在尘埃里。放过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萧瑾外表阴柔俊美,声音清隽低沉,每一样都是上上选。 可夏清和听得只想给他一巴掌!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威胁她! 偏偏…… 而兴奋的张天养将封印的事情与他们一说,李之白和犁胖子眼中立即‘射’出渴望的光芒。 罗恩也已经看到,奎因大腿上鲜血淋漓,不过暂时看起来是不致命。 这是一张光华炽热的图录,璀璨的星辰光蔓延,内部看不清真切,宛若一尊神图沉浮在高空中。 “弟弟?”罗恩一呆,他本以为这家伙是乔伊的爱慕者,看到他跟乔伊说话就来找他麻烦,哪知道,事情却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轰!”一声巨响,罗恩已经被击中一次,巨大的身体也晃动了一下,这一刻,罗恩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九阶段神丹,那是天地极致的丹药,这种丹药炼制出的时候有天罚降落,而且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柱子喊得声嘶力竭,再加上他脸上的肿胀,让人觉得心中特别难受。 竺雅枫也知道龙天说的是实话,所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就拉着苪凝去一边玩了。 什么?这不可能,市公安局局长,不是被我收买了吗?他可是说了的,绝不会派出警力到我天满大厦来抓人或者干嘛的吗? 第二日一早,苏子锦穿好衣裳轻轻的打开门,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 “石头?”龙千寻立马吃惊了,追了这么久龙千寻才知道这原来是一块石头,不过现在不管是什么,众位强者都是没有打算放过这宝物,都是纷纷的出手,立马场面就变的混乱了起来。 玉琉进了内室,目光从碧莲身上一扫而过,似乎还有些阴郁,随即又看向凤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也不顾还有碧莲在,直接将凤遥给搂在了怀中。 欧阳俊和上前扶住了自己的母亲,晴晴站在一旁,眼神贪婪的看着欧阳俊和。只是可惜,欧阳俊和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既然她没事了,你们就都出去吧。”上官冷逸挥挥手,将他们赶了出去,关上门之后,他的脸上才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坐在床边,看着睡的死沉的紫烟,一脸无奈,她,睡着了?这太扯了。 落天说道:“我的确想放过你,记得和你们的陛下说,如果想继续与我为敌,我不会再手软了。”说着,对婉秋和宁如月说道:“我们走。”说完,向山谷外走去。 苏子锦走到黄牛面前,看到停滞不前的黄牛正朝着看着地上那黑色的隆块喷着白雾的雾气,他把黄牛的推到别处,然后低下身看着地上的黑色隆块。 婉秋摇摇头,低声的说道:“我不知道,老公现在的气息很弱,我不知道他能坚持多长时间。”说着,眼中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下来。 落天的‘精’神力果然强大的惊人,控制了这么长时间的魔法,竟然只有一点点疲惫。心里淡然一笑,离开这里,一定要加强身体和‘精’神力的训练。否则,就算以后魔法境界提高了,同样无法释放八级以上的魔法。 金晶洙教练当然也听得到队员的吐槽,只能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选手都很放松。 温时婉被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惊醒,睁眼,入目是齐彧刀疤红润的面容。 好消息却是,这一把以WE的阵容,想偷大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了。 这种天赋,就是自己的弟弟也完全无法相比。我有些嫉妒,却更多的是羡慕。 “三运,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不怕我报警吗?”胡若曦的喉咙里带着哭腔,她知道钱三运不是徐军,即使反抗也是徒劳。 钱三运陷入沉思,他更倾向于认为罗殿英不是吹牛,而是酒后吐真言。 其实她多少猜中了一些,事情到底是不是如她所想那般,那就要问精灵王了。 SKT战队招募青训选手的要求应该是所有职业战队中最低的,钻石一就行了,可谁让秦昭雪是大师三百点呢。 只要献祭人命,就能换来安稳,如果没能换来,那一定是献祭得不够多。 江涛冷眼盯着柳若绫,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含着怒火,若非此刻人多,柳若绫几乎可以确定,这人下一秒就要带人把自己抓起来。 我转身回到老板椅,点燃一支烟,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抽了起来。 史莱姆的第一天攻城基本上都是靠着二阶史莱姆和一阶史莱姆当作先锋挺进。 澹台朝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刚好跟人在马场谈生意,他和合作人在一边刚跑了一圈之后就散步一般走着,忽然前面拐角好像有人在聊天。 不知道伟爷爷家的情况,练云生也只能把这个信息,记在了心里。 ------------ 第144章 我不会娶别人 “绿不绿无所谓,主要是娘子的名声,不能这么被毁了。” 菲薄的唇勾起弧度,萧瑾的凤眸里是沁凉如水的寒意。 这么迫不及待地离间他们,是被发现了什么? 他上前给夏清和掖了掖被角,又扯下被子,露出她绯红的小脸。 “你……” 只说出一个字,就被他俯身过来的动作吓得噤了声。 “他势力比我大,武功比我好,要是论计谋和狠辣他也不输我,萧琰真的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主!”萧哲说的都是实话。 看着冥肆冰冷的毫无感情可言的眼睛,还是一样的宝蓝色的瞳孔,还是一样的好看,可是,却让我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压抑。 马可波罗在阳台上绕了一圈,又坐会床上,坐在床上,手肘支着大|腿,双手成塔状放在鼻端。 因为母亲方霂林已经说过了,跟纪安琪她们不能有任何的正面冲突,不然的话,会惹得自己的爸爸不开心的。 照片上是李名彦和韩瑾雨拥抱着,祁睿泽和韩瑾雨都知道,是那个时候,而祁睿泽也在场。 手指按着太阳穴,想了许久,这才隐约回想起来,他的新婚丈夫叫做龙御煊。 这丫头,自己不过是怕她多想,怕她受委屈,毕竟这可是她往后的家,不能让她还未怎样,就心生不愉,难道这样也错了? 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殷红的鲜血,从男子身上流出,透过白色锦袍,沾染到楚相思的身上。 难怪恒彦林这样的年纪,居然还能够出来看病了,只是,这中医不是说,学习起来更加的困难才对吧? 他冰冷的脸,眸光幽深难懂的看着楚相思,寒眉,微微蹙起,薄唇微微紧抿,似乎,正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此话一落,黎之语脸上的愤然的神色再也绷不住,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并没有逃过阿纾的眼睛。 顾青云没好气地斜视他一眼:“你关注这个作甚?”他回来几天,没有人对他的容貌发表过意见,就他关注。 迷宫的入口极多,慕天荫运气很好,选择了一个没有在入口设下报警禁制的路。但是,这并不代表这条路就是安全的。 因为她目接受的任务乃蛮夷阵营,所以这牢狱囚犯的颜色才是黄色,她想若她代表的是三府,那颜色铁定为红色。 他对慕轻歌了解不多,但接触下来,也知道他年纪轻轻,却有些本事。如今,自己家族的长老居然也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在,这不禁让他多了几分好奇。 大千舟进入星空之中,笼罩在外的光罩闪烁不断。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星空里,仿佛亘古未变。 “美人艳丽,无需过于妆点,如若腮粉清淡,涂擦二层即可。”安凤侠回道。 子幕的心里很急,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朱思的人挡在门口,他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紧紧的拽住了朱思的衣领。 “还有四五天吧。”高岳握着妻子的手,“阿平这些天辛苦你了。”耶耶不在家,阿娘难免有些抑郁,他公务繁忙也不能陪阿娘,就妻子和年年陪着阿娘了。 一个经历过悲痛、绝望却依旧能够坚强活下来的主角,并且具有我所没有的,我认为的真正美德。 那些呆板的面孔,丝毫不理会这些外来者,他们依旧该干嘛干嘛。 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侯山雨,他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恨不得将柳逸风大卸八块。 “难道你就想靠着兽天城和掌控了整个血脉大陆的周奉天斗,萧狂,你斗不过他的。”厉痕天面露关心之色的劝说道。 林毅和云月也低头向棺材中望去,然而,巨大的水晶棺中却空空如也,如果不仔细看,一定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口空棺材。 “龙哥,你说怎么办吧?全都交给兄弟们,一定弄死他!”所有武师全都低吼。 奇才的双眼里透出冷酷和无情,他完全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任何事都需要依靠林飞扬的奇才,这一刻林飞扬已经完全不认识他。 “好吧,那你们继续。我回去跟我爸说,你相亲去了。”林飞扬耸耸肩,大步准备走了。 这是长达数百乃至上千年累积起来的经验差距,并不是区区几年时间和几个生产技术的创新就能够追平的。更何况,沈哲子既没有太多精力,也没有充足的储备,凭着一己之力去推动江东整体的手工技术发展。 第三点,这个男人还算言而有信,刚刚并没有用功抵抗,算是通过了自己的考验。 打给国安分部?上官清本来就对自己有意见,看到这一幕,她会怎么想? “是呀,你不会是怕我们四家帮会联合,你打不过吧?”澄天耸耸肩笑问。 “那我们上楼玩游戏去吧。”不等刘鹏说完,和帅笑着说。总是很善解人意,呵呵。 “刘阿姨……”黄惜倾俏脸通红,看着刘雪晴脸上带着的笑意,顿时大羞,垂着头叫了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最后,竟然红着脸跑进了屋子。 典韦无奈,只得下令手下士卒强攻马邑城。就这样,经过三天的猛攻,马邑城已经变得摇摇欲坠。 此时,听到有人叫自己,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片刻地上就湿了一大片。 “竟然来到青州了,这破界符也太强了,横渡了这么远的距离。”道陵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里不仅是青州,而且是青州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