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被分手 江星辰到宴厅时,里面宾客如云。 无需刻意,浅浅一眼便注意到身穿红裙的江芷,如公主般被众家小姐围城一个圈。 可不是公主。 江芷是正统小姐,而她不过江家领养回来的。 眼见她靠近,江公主转了转身,她顺手递去手中礼盒,“生日快乐。” 她知道江芷不会拆,甚至当垃圾丢进垃圾桶,但人前,擅长伪装,毕竟外人眼里她们是姐妹。 江芷眯了眼,笑得可亲,“谢谢星辰。” 说着,凑到她耳边,语气跟刚刚判若两人,“江星辰,你觉得裴韫对你是真心的?” ? 不太懂怎么扯到裴韫。 跟裴韫交往这事一直没公开过,只有少部分人得知,转念一想又不奇怪了,以江芷没事找茬的程度怎么可能错过对她的关注。 江芷的声音又传来,“一会请你看个好戏。” 垂在身侧的五指不由紧了紧,“你先招呼客人。” 门口忽而起了一阵躁动,嘴里喊着‘裴总。’ 裴韫来了? 不说这几天很忙? 撩眼望去,琉璃灯不仅照亮厅内各种奉承讨好,也瞧清来人,不是裴韫,但也不算陌生,裴韫同父异母的哥哥,裴梁洲。 不止养父,满场都是阿谀奉承。 心中不免感叹裴梁洲变化好大。 曾经的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谁都可以欺负,现如今,被仰视讨好。 惊叹之际,被拥簇的男人突然驻足扭头,笔直朝她这个方向瞧过来。 她一怔,裴梁洲在看她? 应该不是。 小幅度往后瞟了眼,两米外,有抹倩丽的红影立在那。 前些天听到一个传言,说裴梁洲心里藏了个姑娘,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站身后的江芷。 又传来一阵声响,入耳还是那声裴总,机械撇过脑袋,一个喘息功夫,那张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 是裴韫,一身白色西装衬得俊朗又温雅。 然而,裴韫对她只是简单投来一眼,还没来得及意会眼神意思,江芷小姐妹娇滴滴的嗓音响在耳边,“裴韫,你站在我们芷芷跟前干嘛呀?” 不足一米距离,那个温文尔雅男人脚步微挪,走到养父养母跟前,行了个小辈礼,转而,又走到江芷跟前,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这次对着另一个女孩。 眼皮跳了跳。 更为剜心的是裴韫接下来那句。 他说:“江芷,能不能给个追求的机会?” 瞳孔骤然一缩,饶是有预兆,仍觉得像有盆冰水从头淋下,浇了个透,再一点点渗到皮肤里,冷得打摆子,也抖出不可思议波澜。 所以,这几天他嘴里的忙,是忙着跟江芷在一起? “我去?什么情况!” 几个知情的一脸懵,裴韫不是跟江星辰在一起?怎么转头同江芷表白? 还搞这么大动静。 话说回来,不是传裴梁洲的白月光是江芷? 现在几个意思? 兄弟俩争一个女人? 啧,有点看头。 只是江星辰可怜了。 江星辰的心脏正往下沉,一直沉啊沉,再狼狈也不会在人前折半点弯,置身事外般站在那。 不知情骚动起来。 “江芷,快答应!” “要不裴少还跪下吧,这样比较有诚意~” “对对对!” 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的江芷除了得意,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匀了点目光到江星辰身上,展开一个无辜的笑,“姐姐,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啊~” 对上这张在人前的虚情假意,江星辰咽下狼狈,跟着笑了,“可以考虑。” 轻飘飘几个字惹得裴韫眉心紧蹙,侧了侧眸,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已看不到,尽是灰暗。 逃避般错开了。 江芷倒是没注意到江星辰的眼神,没看到她歇斯底里很是恼火,不知道什么驱使,朝裴梁洲投去目光,恰好,他也望过来,狭长的眼尾轻挑,像在笑,但不辨情绪很浓。 “小芷,”江父见女儿发愣,拍了下她,“想什么呢?” 人多,没表达过多意见,只给女儿递了个眼神。 要知道京北几大望族中,城南裴家就占一头,不是谁都能去高攀。 贪心了点,要是换成裴梁洲更满意了,这小子经商手段了得,年纪轻轻就叱咤资本市场,裴韫也不差,他母族那边从政,身居高位。 江芷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对裴韫露出自认为比较可爱的表情,“太快了,我能考虑下吗?” 裴韫笑得柔和,“自然可以。” …… 人群在祝福中散开,江星辰终于得到解脱,悄无声息去了后院,所剩力气不多,就近在台阶坐下,脸埋入膝盖,强制将感官闭塞,但大脑不受控制运转。 她在怀疑,怀疑跟裴韫那些温言软语是不是错觉。 不甘心掏出手机,点开与他的聊天框,每字每话,甚至标点符号都在提醒这不是幻想。 不解,狼狈,难过…各种情绪一涌而出,几乎将她淹没,涩得她红了眼。 忽起一阵风,带动枝头上的树叶,树影摇晃间有身影徐徐靠近,脚下步子从容。 直到身影落到跟前江星辰才有所察觉,她仓皇抬头,来人个高,折在她身上的阴影很重。 看清是谁,压下胸腔翻滚,慢慢站起,有点想不通这人怎么找到后院,他如今这样的身份,更适合在前厅被拥簇。 谨慎而客气,“裴总,请问有事吗?” 对方说:“有那么点。” 她礼貌用语,“请说。” “想问问你考不考虑来我身边。” 星辰当即愣在那,一时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恶劣取闹。 小两秒死寂,裴梁洲打破,“很难回答?” 江星辰强装镇定,但捏成拳的五指忍不住发抖,“什么职位?秘书?” “恐怕难以胜任,不知道您清不清楚,我读导演系。” “清楚,但我不缺秘书。”裴梁洲唇边抬了抬,笑得清晰,“我缺个女朋友,恰好,你又那么合适。” 字字淡雅,对江星辰来说是刻薄的,裴韫带来愤怒还没消散,他的哥哥又来戏弄! 暂时还能做到表情收放自如,“裴总,您不觉得你这做法欠妥?” 左右说得更直接,“您是看不起我,还是看轻自己?” ------------ 第二章:愿意来我身边? 裴梁洲唇角依旧有笑,眼前女孩肌肤白皙,但这会儿颊边有粉红蔓延,想必气得厉害。 轻叹,“你就这么想我的?我是那样的人?” 江星辰腹诽,哪样人不清楚,反正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是什么好人。 恼羞强调重点,“你跟裴韫是兄弟!” 对方四平八稳反问:“然后呢?有什么冲突?” 语气听起来不像抬杠,但她的眉心起了折痕,“当然有,那样我就成了众矢之的,跟弟弟前脚分开又跟哥哥勾搭到一块,算什么?” 说来可笑,她跟裴韫连分手都没说。 “勾搭?”裴梁洲不赞同这个词,“裴韫已经是你前男友了。” 手指往内一点,“估计这会儿跟你那妹妹蜜里调情。” 此话听着扎耳,却是事实。 江星辰来不及难受,突然间醍醐灌顶了,好似明白裴梁洲为什么急吼吼拉她做女朋友了。 这算什么? 备胎? 清冷眉眼映在对方瞳孔里,“你爱而不得,所以退而求其次?还是说我是孤女好欺负,先过渡下?” 耳边没了声音,天地间跟着沉寂。 大概过了十来秒,一道难以揣测的笑声顺着夜风滚来,“别把自己说得这么轻,你是孤女,那我呢?” 江星辰没作声,抿唇看着他,路灯下,男人眼尾是上挑的,但眼底笑意蓄得很浅。 少顷,他闲散陈述,“私生子。” 听着挺惨,事实上并非如此,她一个不关心财经的都知道裴梁洲的身份今非昔比。 再者,与裴韫交往期间,隔三岔五听到他对裴梁洲的非议,无论表情还是言辞,全是不屑。 但她清楚,裴韫忌惮裴梁洲,还不是一星半点。 沉默半刻,她同面前男人摇了摇头,“裴总,您还是——” “先别着急拒绝。”裴梁洲截了话,他换了个说法,“不如我们合作。” 江星辰又是一震,程度比刚刚稍轻,但多了些莫名,“合作什么?” 裴梁洲提唇,语气微扬,“扮我的女朋友。” 依旧离谱。 更荒谬的是,她没掉头离开,“为什么是我?” “简单,”裴梁洲先说出一点,“你对我没贼心。” 这话…江星辰不知道怎么接。 裴梁洲的声音又渡来,“重要的是,好用。” 江星辰:“……好用?” 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有人用这两个字形容自己,听着像带着贬义。 “对,”裴梁洲咬字清晰,“长得好看还没什么背景。” 江星辰真不知道他是夸还是贬。 前半句不予评价,后半句倒是事实,豪门圈子里,但凡跟江家走近一点都知道,江氏夫妇从不把她放在心上。 只是没懂裴梁洲合作目的是什么。 像是料到她会问,他主动剖析,“郑岚一心给裴韫铺路,这几年不间断往我身边塞女人,我应接不暇也懒得周旋,找你合作也是经过短暂熟虑,除了漂亮,最让郑岚放心是你的背景。” 郑岚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裴韫的母亲,也是眼前这人的继母,不用道听途说,而是亲眼所见。 多年前,她跟养母去裴家赴宴,中途嫌无聊偷跑出来,那时候小,方向感不强,东走西摸拐到后院,与前厅的热闹相比,这里可以用凄凉形容,想不到繁华如宫殿的裴家还有这种地方。 欲原路折回,耳边猝然传来尖锐声,“裴梁洲,你一个野种也配去前厅?跟你疯妈一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附近有几棵数米高香樟树,她忙藏起自己,好奇心驱使下探出半个脑袋,不曾想,口出辱骂的竟是半小时前与养母优雅打招呼的郑女士… 正面目狰狞瞪着那个跪得笔直的男孩。 可谁又能料到,当年被视为草芥的少年竟成了郑女士的忌惮,真的很难跟眼前裴梁洲重叠。 思绪还未翻篇,清越的音调拽回她,“想到什么了?” 裴梁洲明显感觉这姑娘看他的眼神变了,恍惚中多了丝复杂,并未疑惑太久,故意上前走近,拖着声悠悠道:“还是说…在我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 骤然的靠近使江星辰反射性后挪,可脚跟已经抵着台阶,这么一退导致整个人往后跌,就在以为后脑勺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她被稳稳撑住了。 裙子单薄,陌生体温通过薄薄衣料传到皮肤,她不适扭动,对方表现得很绅士,并没有过多举动,扶稳后,退出半米外,“小心点。” 瞧着挺好心。 她耿直道:“你不突然靠近我也不会差点摔倒。” “是吗?” 裴梁洲慢悠悠挑了挑唇,“那扯平。” 江星辰无语凝住。 没精力掰扯,潦草打了声招呼,“裴总,先走一步。” “不慌,先把话说完。” 她不觉得他们间有什么好说的,秉着礼貌暂时止住脚,“您请说。” 就见裴梁洲那双风流味十足的眼尾轻挑起,“想知道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在你手上。” 对视两秒,她不自在错开视线,一来这男人生了双多情眼,像有漩涡,让人不设防掉进。 其次被说中了,没谁会愿意自己的不堪暴露人前。 垂下眼睑,“没。” “是吗?”裴梁洲淡淡笑开,“怎么感觉你在可怜我。” 江星辰:“……” 以前也许会,现在哪里能看到多年前的落败,全是上位者的势在必得。 半垂的眼并未抬起,视线落在他熨烫笔直的裤缝上,轻声道:“裴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去哪?” 哪都行。 嘴里回答着,“回房。” “不差这会儿。” 裴梁洲再次抛出话题,“不问问合作条件是什么?” 江星辰没兴趣,眉眼透着兴致缺缺,正要拒绝,裴梁洲开口了,“存续期间我做你的底气。” 底气… 很寻常的两个字,却让她的呼吸震了震,有那么几秒分不清是耳边风声在响,还是心口乱蹦。 从小到大,她最缺的恐怕就是底气了。 江芷犯了错,责备的是她。 东西被抢,一句轻飘飘姐姐让着妹妹怎么了? 发生争吵,错的永远是她,仿佛退让在养父养母眼里是理所当然,以至于后来无论跟江芷间发生什么都会安安静静咽下,但逆来顺受并没有换来安静,但凡遇到不顺心,江芷就会拿她撒气。 养父工作忙没空管,且跟江芷间,自然偏袒江芷这个亲生女儿。 养母则是江芷继母,大多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欺负过分了,也只是让她忍忍。 星辰,忍忍就过去了。 她当初也以为会这样。 现实呢? 即便上了大学照样逃不了江芷的阴影。 答应裴韫交往,也存了点私心,想利用他的身份钳制江芷。 哪知道,失去如此之快, 此刻,突然有人说做她的底气,怎能不心动,但理智尚存,理性道:“答应你,无非让我从一个死局掉到另一个死局。” “死局?” 裴梁洲落在这张绮丽五官的神情有一瞬晦暗,旋即,提唇笑了,“再怎么死局也比你现在强。” 话锋刻意一转,“听说你手上有个剧本在找人投资?也不知道你那好妹妹会不会做点什么。” 这句话信息点太多,江星辰沉默了,先不论其他,单从他嘴里吐出的好妹妹就听出点不对劲。 阴阳成分过重。 不是传江芷是白月光? 没那心思往下深究,对她来说,剧本比较重要,这是她毕业作,花了好多心思,不指望江家能帮什么忙,也没开口的打算,只求江芷别使绊子。 肩上忽而一重,一件带着余温的西装搭到她肩上,呼吸瞬间被冷香充斥。 稀奇的是,还闻到果味,像某个牌子的糖果。 她不解撩眼,男人骨相绝佳的面容浸在昏黄路灯下,暖调光线里,这双眼似乎多了些温柔,“天凉,别感冒了。” 定力不错,没被这假象给蛊惑,淡定拿开他的外套,递过去,“谢谢,我不冷。” 男人没接,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别着急还,说不定有用。” “?” 回应她的是道利落背影。 走了几步,他突然驻足转身,“你也就看着聪明。” “……!!!” ------------ 第三章:裴梁洲会看上你? 裴梁洲没折回厅内,径直上了座驾,袁助理听到动静转身,张了张嘴,上下唇碰了好几个来回最终又给闭上了。 老板大概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丢来两个字,“问吧。” 行,既然让开口就不憋了。 言辞间稍微斟酌,“裴总,会不会太着急了?何不等夫人出手呢?” 以对裴夫人了解,她是铁定不会同意星辰小姐跟小裴总长久,到时候裴总再出现那就名正言顺多了。 而裴总却等不及,回国屁股还没坐热就同老董事长说对江家小女儿有意。 一切按计划内发展,夫人以为裴总打着联姻目的想在集团扩大势力,坐不住了,忙替小裴总表态,说早就中意江芷,小裴总自然不会忤逆夫人,配合点头,然后有了今天这一出。 只是裴总这么做反而落不得好名声。 思绪到此,他拽回,但裴总却没有回答意思,不知道看什么,一瞬不瞬凝着窗外,侧脸幽深。 隔了好几秒,裴梁洲淡淡启唇,“我心里有数。” 前排司机一直待命,待老板落了音方询问:“裴总,可以走了吗?” 裴梁洲没作声,习惯性去掏口袋,手伸出的这一秒想到衣服在那姑娘身上,胳膊转了个弯,落在扶手箱上,打开,从内取出一颗糖,不紧不慢剥开丢嘴里。 几米外那道单薄的人影还在。 挺倔的,宁愿挨冻也不穿他衣服。 无声勾了勾唇,“走吧。” …… 秋风微凉,而江星辰如钉住般坐那一动不动,如不是阿姨说养父养母找她,估计坐到半夜。 起身没走几步,阿姨声音在背后响起,“星辰,外套谁的啊?” 她回头,丢在石阶上西装已在阿姨手中。 没回答,只是让帮忙拿着。 前厅客人已经散去,只剩下主人家,以及零星几个阿姨清扫。 “你去哪了?”养父拧着眉,“也不知道帮忙招呼客人。” 话里话外全是指责。 唇动了动,刚要开口,被江芷抢过话,“还能去哪,找个没人角落哭去呗。” 江父不解,“哭什么?” 江星辰左右闭嘴了,反正不管怎么回答,最后错的只能是自己。 江芷的声音如约在空气响起,“当然是不爽裴韫跟我告白啊。” 她勾着发丝笑得一脸得意,“爸爸,你有可能不知,江星辰也喜欢裴韫,不服气裴韫跟我告白呢。” 对于江芷这般颠倒是非,江星辰已习惯,但养父没有,在他心里,江芷单纯,顶多脾气差点。 静等养父反应,果不其然,浓眉一下子挑老高,“还有这事?” 根本不去求证,习惯性对她做出苛责,“江星辰,你存了什么心思!” 欲哭无泪。 江星辰没任何解释的欲望,但还是怀着一丝期许同养母瞧去。 同裴韫在一起这事她是知晓的,当时还替她高兴,令她好好跟裴韫相处。 可惜的是,视线对上后一秒,养母避开她的眼神,压跟没有为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是她奢望了,哪怕江芷是继女,哪怕膝下无子,在与江芷间,养母的选择还是江芷。 心底一阵悲凉。 她闭了闭眼,藏起伤痛,再睁开时眸光里一片平静,“爸妈,你们放心,我知廉耻。” 江父对养女态度还算满意,但激怒了江芷,含沙射影是吧! 正要回击,余光瞟到阿姨拿了件衣服走过来,瞬间勾走了注意力,这衣服是...? 江星辰自然也注意到,耳边兀自响起他裴梁洲临走前那句—— 别着急还,说不定有用。 她好似意会用意了。 既然这样,那就利用吧。 接过外套当着他们面穿上,完了之后,若无其事笑了笑,“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学校了。” “站住!” “等等!” “诶,星辰!” 一家子整齐出声,她驻足撩眼,表现还算自得,“怎么了?” 江芷最先开口:“衣服谁的?” 第一反应是裴韫,很快否认,他今天穿的白色西装,而江星辰身上这件是深灰色,剪裁极度考究,细看的话还有暗纹。 不知为何联系到裴梁洲。 不可能。 她当即否了,定是其他二世祖! 勾起唇,讥诮分明,“江星辰,你可真牛,转眼又勾搭一个,真不把江家脸面放在眼里?” 用刚做好没多久的指甲戳她肩膀,“吃江家用江家,还背地里干这破事,可真不要脸!” 江星辰被戳疼得往后退了又退,她擅长隐忍,且跟以前相比,这不叫伤害。 暂时没说话,等着养父发难。 约莫隔了半秒,养父颇为不满的声音砸来,“你最先考虑的应该是江家,我们虽没生你,但该有温饱都给了!” “是啊,星辰,”养母附和,“别光顾自己,不管怎么说,得问问我跟你爸,看看合不合适。” 江星辰自始至终保持平静,等都说完方轻慢开口,“没恋爱,衣服是裴总看我穿得少借我的。” 至于哪个裴总,不用明说了。 跟预料一样,几人一致噤了声,扩大的瞳孔里全是不可置信。 一瞬安静,江芷尖锐嗤嘲,“裴梁洲会看上你?” 她淡然回应,“我没这么说。” “但你是这个意思!” “星辰啊,”江父的声音插过来,语气难得和气,“裴梁洲不错,要抓住。” 江星辰怎能不懂养父嘴里的不错单指背景,没正面回答,但表现出顺从模样,半落眼睫,轻咬唇。 有阴影覆来,旋之,江芷切齿声钻入耳膜,“江星辰,等着瞧!” ------------ 第四章:搭救 江星辰没想到江芷的报复这么快,回学校当晚就收到曾表明对剧本有兴趣的投资商信息。 内容直白又潦草——没价值。 无妨,就不信江芷还能只手遮天不可。 次日上午,拨通大她几届学长电话,之前有参与导的剧本,当时留下承诺,有困难可以找他。 不管是不是客套,总得试一试。 令她没想到的是,江芷手竟伸得这么远,连她为数不多的人脉都掌控了。 这是要把她堵死! 就在闷得难受时,有电话进来,陌生号码,接起后那边说是介绍人推荐的,对剧本有兴趣,有没有时间详谈。 此话如寒冷天一道火。 只用了半分钟就敲定见面地址。 等到了包厢门口,江星辰后知后觉时间上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但又存着希冀。 厚重木门推开,最先入眼的是那头黄毛,视线往下,一张不算陌生的五官。 此人见过,可以说印象很深,江芷小姐妹的哥哥,败家流油,曾在江家对她做出过骚扰。 果然还是轻心了。 对方屁股离开椅子,眼神很不清白地走来,“星辰妹妹,是不是很惊喜?” 江星辰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警惕瞧了眼四周,视线范围只有空旷的走廊。 突然在想,饭庄是不是这人的?不然不会没有服务员走动。 “站着干嘛,进来谈。” 说着就要拽她,她忙退后,对方扑了空,正要转身逃离,那只让人作呕的胳膊已火速拽住她,往里一扯,蛮力下,脚下步子虚晃,脸上最后那点血色也跟着消失,破音大喊,“你松开!” 对方笑得很猖狂,“就不,你能咋?” 不止行为,言语也带着昭然若揭的卑劣。 这种情形,拼死也要逃。 “你别忘了我是江家人!” “放心,你跟了我,江家只会高兴。” “滚啊!” 手脚全用上了! 由于注意力全用在怎么挣脱,压跟不知道有人朝自己靠近,直到在对方眼瞳里看到惊讶方察觉,晃一扭头,一道修长的身形撞入眼球。 来人穿一身黑,显得冷峻又挺拔,但上扬眼尾给他冷冽的气场添了几分慵懒随性。 “你们这是?” 问这话时已伸出手,利落拂开对方的咸猪手。 桎梏消失,她依旧惊魂未定,但又莫名多了些心安,至少…至少裴梁洲跟他不是一伙。 对方谄媚声飘在耳边,“裴总,你怎么来了?” 裴梁洲唇轻勾,“路过。” 对方明显觉得不合理,可又不敢质疑,陪笑,“那坐下来一起吃?” “不急,一会让你吃个够。” 裴梁洲转而看向那只被攥得发红的手上,轻轻托起,指腹有薄茧,触感有些糙,惹得江星辰发麻,令她更不适是他的体温,像被火炙。 “疼吗?” 裴梁洲半垂的眼撩起,有些好笑地看着冒傻气的姑娘,“脑子装的什么?不会给我打个电话?” 江星辰:“……” 对方错愕,再傻也看出江星辰是裴梁洲的人了,不禁逼问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还有,江芷几个意思? 诶,不对,不是传言江芷才是裴梁洲的心头好? 不行,得问清楚。 清了清嗓子,“星辰妹妹,你跟裴总在一起了?” 江星辰再一次被这人嘴里的星辰妹妹给恶心到了,想否认,到喉间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她很清楚,否认的话,接下来将是无穷无尽的骚扰。 不如利用一次,换长久安宁。 没正面回答,用动作代替,抬起垂在身侧的手,轻抓住裴梁洲的衣边。 无声剩有声。 此行为不仅惹得裴梁洲挑高了眉,也使对方的眉心抖了又抖。 效果达到,不再多贪,顺力扯了下裴梁洲,意思是可以走了,而他却折下脖颈,“嗯?” 外人眼里,恐怕情人间呢喃,防止变调的呼吸外泄,她抿唇轻声道:“走吧。” 收回缠在他衣服的手指,还在半空,被截住了,他勾着笑的语气滚进耳畔,“想继续被骚扰?” 当然不。 认清事实,放弃挣扎,掌在他手心五指不自在地蜷了蜷,从相触开始,皮肤就已经起了麻意。 不是心动的麻,而是别扭。 裴梁洲目光有小几秒停在净白的指骨上,忍不住捏了两下,有点软。 不动声色转向对面,“饭就不吃了,不过我派人做了几道菜一会送到,记得吃完。” 语调风轻云淡,却激得对方眼瞳抽紧,他自是听懂言外之意的教训,整张脸迅速泛白,嗫喏着道歉。 裴梁洲只觉得聒噪,转身走出包厢,路过助理,递了个眼神,袁特助点头表示明白。 外面日光正灿,江星辰一到门口就急切脱控他范围,然而,甩了几次都没挣脱出。 她不矮,有165,但这人往跟前一杵,显得娇小,仰了仰脑袋,笑容有礼,“裴总,看不见了,谢谢您。” 裴梁洲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明显的阴阳,“你这算卸磨杀驴?” 江星辰想狡辩来着,可又没说错,能表达的只能口头感谢,顺带郑重承诺,“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您喊我。” 再次抽回手,还使了力,依旧牢牢掌在他的控制里。 低淡音色从头顶拂下,“我很老?” “啊?” 男人又问,“还是我看着比较老?” 她就着当前问题摇头。 裴梁洲:“既然不老为什么跟我说话用您啊您?” 江星辰:“……” 原来是这个意思。 眼尾挑起一条弯弯的纹理,“我这是尊重,您可能不知道,您在我心里——” “行了。”裴梁洲听得嘴角直抽,太假。 “想让我松开可以,以后说话正常点。” 这个简单。 对江星辰来说不是要求,她也不想用您,怪拗口的。 “好。” 就见这人下巴微努,“先说两句听听。” “……” 寂了一瞬,她说了些想知道的,“你刚刚说的几道菜不是寻常的菜吧?会不会…出事啊?” 裴梁洲不答反问:“关心那畜生?” 江星辰果断摇头。 “那担心我?” 正要再次摇头,似警告的语调钻进耳蜗,“想好再回答。” 末了,又似笑非笑补充,“我可是为了你。” 到嘴里的话如数咽回,被动改口,“有点,那…”指了指包厢方向,“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人不太正经地说:“掐指一算,你今天有难。” “……” 胡扯。 她继续问:“会有事吗?” 裴梁洲这么回答,“应该不会。” 江星辰:“?” 什么叫应该。 汽车在几米外的停车坪,裴梁洲松开她的手,“上车说。” 江星辰可不想扯太多关系,“不用。” “确定不用?”眼前男人的眼神变得犀利,“信不信傍晚前裴韫会给你电话。” “?” 正要问问这人怎么算出来,他突然俯首,落下的身影极具侵略性,扰得呼吸不由慢了几拍,可能昨晚光线不明亮,又或者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原来他额上有块疤,不长,大概2厘米,看着有些年份,无端联系他年少那会儿,大概那时留下。 短短愣神之际,他沁着不明意味的笑声响在耳边,“你要想挽回那就当我一厢情愿。” ------------ 第五章:上车,别逼我抱你 江星辰不知道此人从哪点看到她想挽回,给出自己的坚定,“不会。” 脚后跟往后挪了挪,与他隔着两人间隙的社交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似又在他身上闻到了糖果香。 跟昨晚一样。 “不会最好,”裴梁洲慢条斯理直起腰,语调轻懒,“我还真担心你是个软耳朵。” 食指轻抬,“走吧。” 江星辰没动。“还有事吗?” “有。” 裴梁洲说:“想看看你拒绝裴韫是不是跟拒绝我一样。” 江星辰:“……” 两码事好不好。 “这不一样。” 裴梁洲结束这个无意义话题,“剧本不想找投资了?” 江星辰想,做梦都想,但如果是裴梁洲投资那她的立场不变都得变,动了动唇,他的声音先一步坠下,“剧本要是没市场我也不会投,别把我当散财童子。” 肩上的衣服被拉了下,她抬眼,被日光耀得半眯起眼的男人要笑不笑睨她一眼,“上车,别逼我抱你。” * 午后,肆意阳光折射在车上,视野模糊,江星辰滞滞看着窗外,去哪不知道。 只能任由他的车载着。 坐旁边男人也没找她聊天的意思,上车后一直持着手机,隔上好几秒才滑动进度条。 应该是浏览邮件。 信息提示音响起。 是她的。 无需点开聊天框,只摁亮屏幕就已经知道是谁。 “不看?” 耳边陡然冒出裴梁洲声音,她一脸问号,这人不是在看邮件?? 淡着脸回答,“没意义,看不看都不耽误删除。” 以为话题就此打住,这人却说:“可我想看。” “……” 就无语。 转眸盯向笑意在眼里溜转的男人,“裴总,咱俩好像没好到共享短信的地步。” 裴梁洲眸底笑意更深了,“你都用咱俩了,离共享还远?” 江星辰:“……” 她干脆安静了。 旁边男人也没再逗弄,但电话那头就很没眼力劲,信息一条接一条,见她不回,干脆打来电话,跟裴韫,已经没什么可说了。 嘟嘟嘟—— 忙音猝不及防,裴韫烦躁地啧了声,表弟郑贺声音渡来,“没接?” 他鼻息温沉嗯了声。 “呦呵~”郑贺意外地扬了扬眉,“她还敢挂你电话?” 裴韫没吱声,屏幕兀自暗下去,他摁亮,并没有她的消息,隐隐不安起来,星辰从来不会无理由挂他电话,即便有事也以信息方式立马告知。 但此刻,什么都没有。 “安你的心,”郑贺翘起二郎腿,“那孤女离开你能干什么?指望江家?呵呵。” 此话确实起到了安抚,裴韫眉心的褶皱变得平顺,再次拨去号码。 这次是他不对,先哄哄再说。 江星辰看到这串数字只觉得不适,还是生理性的,正要挂断拉黑,裴梁洲声音制止了她,“接,不然裴韫只会觉得你在耍脾气。” 听着有那么几分道理。 裴韫先出的声:“在哪?我来找你。” 她意兴阑珊看着窗外,“还有必要?” 裴韫沉了沉气,“星辰,别闹。” 江星辰不解,她闹什么了? 手机似乎被夺走,紧接着电波传来另一个人声音,“嫂子是我,我哥有错,但也是不得已,你就体谅下,他昨晚到现在可一宿没睡呢。” 江星辰对这人声音不陌生,嘴上一口一口嫂子喊着,私下可是叫她孤女。 有想就这么想挂了电话,或者送他一个字:滚。 现实不允许,如郑贺所说,她一个孤女哪来的勇气对抗这些公子哥。 好脾气让对方把手机还给裴韫。 中间隔了两三秒,声音变成裴韫的,“在学校?我来找你。” 到嘴里的拒绝给咽下,只因想起有样不合适他们现状的物品在他那,遂又改口,“好。” 裴韫脸上重新有了笑意,神态漾起几分意料之内的拿捏,“那就约你学校南门那家甜品店。” 见表哥挂了电话,郑贺戏笑,“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她一个孤儿,除了你巴结你,有路可选?” 裴韫没接话,但心里同意了这番说辞,他挪步办公桌,打开其中一个抽屉,从里取出一个编制绳戴在手上。 每次见她会带,应酬工作会取掉,小玩意戴着掉价。 郑贺被吸去目光,一不下心说出心里话,“哪来这么纯情又土的玩意?” 很明显。 那个孤女。 戏谑,“你这是为爱折腰?” 裴韫听得漫不经心,拿起搁一边的车钥匙往外走。 郑贺跟着一同出了办公室,进了电梯,问起另一件事,“你对江芷到底怎么想的?是有那么点意思,还是因为姨妈?” 他这个表哥,恐怕是圈子里最听妈话的儿子了。 见他没作声,忍不住又问了次,“真喜欢江芷?” 这回裴韫摇头了。 那就是不喜欢,看来又是姨妈的意思。 电梯没停,直达负一层。 上车前,裴韫听到郑贺喊自己,他略侧身,这人一改往日不正经,难得严肃,“我个人觉得江星辰适合你。” “?” 不说别的,就这婆婆妈妈样子都不他性格。 稀奇的是,这次没用孤女。 汽车启动,他给星辰去了条语音,【我二十分到。】 江星辰没空看信息,在文具店找东西,跟着一起还有裴梁洲,这人怕是好心过头,不仅让司机送她去目的地,还陪着进店,看到她拿了把剪刀,眼尾无声无息挑起,“估计戳不死。” “……” 她奉上假笑,“裴总,我是良好市民。” 裴梁洲轻啧了声,“偶尔不良也无所谓。” 点了点她手中的剪刀,“你这是…?” 江星辰:“剪东西。” 回答了,又像没回答。 裴梁洲小小噎了下。 出了店铺,往前右走50米就是甜品店,江星辰浅笑道别,“裴总,麻烦你了。” 可这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悠闲半倚在车门上。 裴梁洲撩起唇,眼眸透着懒洋洋的散漫,“闲来无聊,想看看你是怎么拒绝裴韫。” 江星辰唇角抽了抽,果然无聊。 没再管他,转身进了不远的甜品店。 这个时间没客人,只有两个店员在那闲聊,看到她,露出招牌微笑,“需要喝什么?” “巧克力牛奶,谢谢。” 付完钱,她找了个靠窗位置,没让自己闲着,掏出手机,本来这事应该昨晚就应该了断,一直在整理情绪,没来得及。 先将裴韫拉黑,没有停顿删除与他有关的所有照片。 做完这一切,心口那里绞了下。 有点疼。 ------------ 第六章:做个了断 服务员端来饮料,浓浓巧克力香冲散了少许难过。 裴韫把车停路口,上前的步子陡然一顿,裴梁洲怎么在这? 没多想,更没打招呼的意思。 两看生厌。 目光匆匆一掠,推开甜品店。 只一眼便瞟到坐窗户边位置的女孩,安静,恬美,温柔。 星辰是他追了最久且心思花得最多,也是目前最喜欢的,如果她跟江芷身份调换,那大概会娶了她,反过来想,也庆幸不受江家重视,只能求着他。 服务员过来礼貌询问:“先生,需要什么?” 裴韫指了指星辰座位方向,“跟她一样。” 话刚落音,裴梁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杯巧克力牛奶。” 店员从来不知道销量一般般的饮品一会儿功夫卖去三杯,还是差不多时间,关键是,几人颜值那么抗打。 男的帅,女的美。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裴韫满头雾水,更莫名在后头,裴梁洲竟坐到隔壁桌。 偏偏这家甜品店,偏偏还那么多空位。 费解转脸,“星辰,要不换个地方?” “就在这吧。”江星辰示意他伸手,裴韫不解,但还是照做,不知道她从哪里摸来一把剪刀,等反应过来,红绳已从手腕脱离。 眼皮一跳,忙去抓她手,她避开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星辰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或者不甘质问,可真正面对反而平静了,这时候再问为什么,去争论,有什么意义。 不如体面一点。 红绳连同剪刀一同丢进包里,笑得淡然,却在嘴里尝到了酸涩,“你说呢?” 裴韫确实有不安,但不多,“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我没碰过江芷,跟她——” “你不用解释。”江星辰冷静打断他。 虽然意思已经达到,有些话要是过一遍场,长话短说:“裴韫,我们好聚好散,以后有你的地方我会尽可能避开。” 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字字都能钻入心口,裴韫内心的烦躁瞬间聚起,一切超乎预料,他以为星辰性子软好拿捏,哄两句没事了,连郑贺都能说星辰离不开他,也不想想,离开他,她还怎么在京北混,靠江家? 就没见过江家对她上过心! 但现在却这么果断要分手。 脸色不知不觉冷下,“江星辰,你离了我靠什么出头?剧本不想投资了?” 吐出的话像枚钉子,往胸口直钉。 江星辰想不被搅动,可情绪这个东西往往不受控制,指甲没入掌心,带起一股粘稠触感,她在想,人是不是在不如意情况下都喜欢用言语来攻击? 往日里,裴韫温雅得体,现在却跟平时看不起她的那些公子哥没两样。 浮躁,轻视。 耳边忽而传来一声笑。 裴韫本就烦得很,别人都是非礼勿视,裴梁洲倒好,支着下颌不避讳旁听,这会儿又莫名其妙发出一声嗤笑。 狠狠剜了眼过去。 裴梁洲唇间的嘲弄更重了。 江星辰没那精力寻思裴梁洲笑什么,迎上对面那张蔑视的嘴脸,做到了不露喜悲,“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欲起身,被拦住了。 裴韫意识到刚刚冲动了,声调放低好几度,“星辰,你知道的,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着急。” “没事,”江星辰眼尾撩起点笑弧,“你说的都是事实。” 话到此再往下就没意义了,“麻烦让让。” 他没有让开的意思,余光瞟到裴梁洲要起身,忙转过脑袋,使了个眼色。 裴梁洲半直起身子又重新坐下。 嗯?他是不是太好说话了点? 喊坐就坐。 姑且先依着吧。 裴韫注倒是没看到两人有眼神交流,他不信星辰会这么果断,能理解,毕竟他当着那么多人面跟江芷示爱在先,搁谁都不会好受。 给了台阶,“星辰,别置气,你先冷静冷静,等气消了我们再谈。” 江星辰不懂,哪里置气了? 试问她是哪句话没说对,或者表现出对他留恋? 欲把话剥开碾碎,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裴韫手机响了,接着,听到他对着电话那头喊了声,“妈。” 似乎没必要多费口舌了,就郑女士对她嫌弃程度哪还需要她来说什么。 趁他打电话,侧过身子,从旁边间隙挤出。 裴韫一看人跑了,忘记自己还在跟母亲通话,迈开嗓子,“星辰!” 郑岚一顿,转而愠怒质问,“你怎么还跟江星辰搞一块?!” “没,”裴韫矢口否认,“恰好碰到。” 落在门口的目光没有收回,裴梁洲为何跟着星辰一同离开? 母亲还在厉言教训,他听得心不在焉,嘴上习惯性应着,脚不听使唤走出店外,四处找寻着那道清瘦身影,不止她,连同裴梁洲的车也一并消失。 远去车里,江星辰一言不发盯着窗外,不知道看哪,藏在口袋的五指无意识摩挲着被自己一刀剪断的红绳。 这是她跟裴韫在一起第一个月送他的。 那天恰逢周末,约在古城。 转角处有个卖编绳小姑娘,东西不起眼,贴着广告语挺让人心动。 【一线一扣,心之所系】 裴韫止住脚,“买个送我?” 她不会,但裴韫想要,答应了。 后来跟着网上去学,前前后后花了两天,看到他戴上那一瞬真的以为可以长长久久。 爱不爱不知道,但肯定,她热烈过。 如今亲手剪短,也算有始有终。 眼前冒出指骨分明的手,修长,且有力量感。 她温吞眨了眨眼,“嗯?” 裴梁洲盯了她两秒,这双清润黑瞳里倒是没什么湿气,只是多了些灰暗。 “破绳子给我。” 江星辰晃一低头,断链已经露在明处,估计想得入神,什么时候掏出来都不知道。 拢起手指,欲揣回兜里,男人突然笑了,漫不经心的语气漂浮着讥诮,“怎么?打算拿回去裱起来,来祭奠你被抛弃的爱情?” “……” 这人…嘴好毒。 “我只是没看到垃圾桶而已。” 就见裴梁洲对着窗外一点,“到处都是。” 说罢,吩咐司机,“靠边停。” ------------ 第七章:我有你就够了 江星辰真不知道裴梁洲还有这么较真的一面,正好,她也该走了,老坐别人的车不合适。 脑后响起他的声音:“扔个垃圾需要下车?” 她转脸,语气得体,“裴总,前面有地铁,就不麻烦了。” 裴梁洲倦懒勾了勾唇,“没事,我喜欢被麻烦。” 江星辰:“真不用,我先回学校了,还有点事。” “什么事?”裴梁洲叠起腿,姿势闲适,“能比你手上的剧本还重要?” 不给她反应,径直夺走那条断链,车窗半落,手中链子准确无误丢进垃圾桶。 “……” 真是谢谢他。 司机没得到老板旨意,将车速重新提起,往公司方向驶去。 江星辰差不多读懂这男人意思,倒不是她清高,而是单纯不想跟姓裴有关的人扯上关系。 “裴总…” 裴韫脑袋偏过来,“拒绝前想想有没有那个能力拉到投资,还是说打算求你养父养母?或者…” 轻慢吐出那人名字,“裴韫?” “怎么可能!” 江星辰恼羞,又带着某种决心,“我跟他已经过去了。” 至于养父养母那边,压跟就没想过,在没给江家带来利益前,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将所有委屈往下咽。 “那最好了,”裴梁洲掠过她如水般的眼眸,懒懒瞥向窗外,阳光刺眼,他又转回,晃晃悠悠落在这张白净小脸上,“既然没有,何不让我做你的甲方?” 江星辰沉默了。 半响,她垂死挣扎找借口,“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呵。” 车厢安静,这声不见人情的嗤笑无比清晰滚到耳边。 他扎心反问,“你觉得京北金子还少?” 续着说:“你是不是金子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你缺的是人脉和机会,恰好这些我都有。” 话锋凌厉,偏偏都是事实,就是想出声反驳也找不出一字半句。 十分钟后,汽车抵达裴氏。 裴梁洲推门下车等了两三秒不见那姑娘影子,他绕过车身打开那边的车门,调侃,“车太舒服,舍不得出来?” 又自顾自地说:“一会让它送你回去,在之前先跟我去趟公司。” 江星辰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无语了。 仰了仰头,额前几缕发丝跌在眼前,她捋开,‘裴氏集团’四个大字醒目。 “那个…”收回视线,转向眼前男人,“我还是在车里等你忙完,去你公司不太好。” 裴梁洲怎能读不懂这姑娘嘴里的不太好指的是什么,手臂搭在车沿,微微俯身,“没什么不好,你不是第一个。” 江星辰:“?” 他是不是误解了? 头顶被弹了下,“快点,别磨蹭。” “…哦。” 如裴梁洲所说,裴氏员工并没有因为她跟裴梁洲一同出现而诧异,仿佛习以为常。 但,还是有人起了好奇,待老板消失视线内,其中一秘书顶着八卦雷达跑来问老板特助,“袁助理,刚刚进去那位跟前几个一样招待?” 袁助理略一思忖,“可能不一样。” 秘书立马高度重视起来,“哪不一样?” 至于哪不同,袁助理目前也厘不清,唯一确定的是,星辰小姐是裴总主动招惹,至于之前那些姑娘…全是夫人安排。 几米之隔的办公室里。 江星辰像个三好学生,板板正正站在办公桌前,可能地点不一样,面前男人多了些肃意。 平时他给人感觉邪肆,不着调,特别笑的时候,那双眼像含了情,好不倜傥,但工作又是一种模样,五官冷瑞,不苟言笑,让人生出几分畏惧。 一时忘记把握时间,等意识到,这人从一摞文件里抬眼,他眉微挑,“好看?” 被抓包,脸上热度迅速炸开,抠着指头维持镇定,“还行吧,主要是没事干。” 裴梁洲的唇弯了下,“等我十分钟。” 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江星辰:“没事,你忙你的。” 男人轻哂,“你挡我光了。” “……哦。” 她这才坐下。 裴梁洲抽空扫了眼这姑娘,“怕我?” 江星辰:“没有。” 裴梁洲:“那干嘛坐得这么端正?” 江星辰回答得有板有眼,“因为你有可能是我的甲方。” 如不是他先前提醒,得恭敬用您才更为妥帖。 “可能?”裴梁洲挑着眼皮,“是嫌我出资少?” 江星辰哪敢啊,“我是怕剧本不符合你的期望。” 裴梁洲:“这不是问题。” 抬了抬手指,越过她,点向她身后的方向,“给我这个甲方煮杯咖啡去。” 江星辰愣了半秒,喊她煮? 可这办公室除了她跟他,没有第三人。 “我可能不会。” 裴梁洲不挑,“那就手冲。” 江星辰:“有什么讲究吗?” 无端想起在他身上闻到的糖果香,浅浅猜测,“全糖?” 这男人说:“无糖。” 三分钟后,星辰把咖啡送到他的右手边,他转来一眼,“没给自己来杯?” 想笑笑说不用,结果话不过脑子从嘴里蹦出,“这不应该是主人家干的事?” 说完,办公室寂了下来,对望数秒,男人轻笑,“行,我给你冲,五分糖?” 江星辰就不矫情了,“可以。” 之后十多分钟,两人喝着互冲的咖啡,一杯见底,他忙完。 裴梁洲阖上笔帽朝她投来视线,“没想过签公司?” “想过。” 江星辰有自知之明,“可目前我没名气没作品,恐怕对方看上我。” 裴梁洲示意她说来听听。 “星耀传媒。” “星耀?” 裴梁洲似有若无喃了喃,半垂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暗芒,少顷,他一笑,“安心,你这块金子会签上星耀。” 星辰权当揶揄。 星耀岂是她一个无名之辈说签就签的。 隔了一会,裴梁洲漫不经心问:“有意向的主演?” 江星辰以为他要塞人,“你想用谁?如果跟角色相差太多,我宁愿剧本不拍。” 裴梁洲身子往椅背靠了靠,“我有你就够了。” 江星辰:“………………” 本就长了双多情眼,再配上这句话,狗听了都要沦陷。 她也是真服了,上一秒还正经谈工作,这会儿像个登徒子。 门被敲响,“裴总。” 应该是他助理。 裴梁洲微微提声,“进。” 袁助理推门,还在门口就察觉两人间气氛有点微妙,思量了下,先消失为妥。 “裴总,我等会过来。” “你们忙,我这就走。”江星辰喊住他助理,转而看向对面,“裴总,我想了想,你还是找别人吧。” 这人太会调情,怕哪天扛不住陷了进去,所以,趁早避雷。 略略倾身,阖上展在他面前的剧本,“耽误你时间了。” ------------ 第八章:得让她心甘情愿 人从身边过,袁助理却见老板没有留下的意思,任由这姑娘离开,下意识朝他看去,神色已无声无息淡下,仔细看,沁着几分凌厉。 小心喘了口气,“裴总,您就这样放星辰小姐走?” “不然呢?”裴梁洲从烟盒倒出一支烟点上,“把她关起来?” 袁助理:“……” 就不该多嘴。 没往下问,老板主动开口了,“这姑娘也只是表面看着软,我得让她心甘情愿。” 听言,他措辞道:“您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跟了老板七八年,不能说百分百了解,但性子还是有所了解,他是绝不会让事情脱控自己范围。 就见裴总淡漠撩眼,“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 * 江星辰回学校快六点,夕阳将整个天空染成暮色,室友正要去食堂,邀着一起。 “你们去吧。” 疲惫往椅子上一靠,漫无目的凝着窗外,起了一阵风,挂在阳台那件西装就这样晃进视线,他的衣服... 虽然被动接受,但该还得还。 新的问题来了,裴梁洲号码多少来着? 算了,还是送到公司让前台转交吧。 刚草率决定,一串陌生号码弹出屏幕。 她接听,“我衣服在你那。” 没自报家门,声音还是能听出。 “给个地址,我叫人闪送。” “会丢,”裴梁洲就着窗外欲落不落的夕阳慵懒开口,“衣服不便宜。” 江星辰语噎,“我明天放你公司前台,到时候麻烦裴总喊秘书下来取。” “恐怕不行。” “?” 这人问:“你知道裴氏秘书年薪多少?” 都说年薪了,自然不低。 神经质接话,“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你这个无业游民亲自送上来。” 江星辰发现,裴梁洲真的很会扎人,还扎得让人无话反驳,她好脾气维持平静,“行,我明天给您送过去。” 刻意咬重‘您’。 裴梁洲勾起唇,淡薄的黑眸漾出些笑意,“怎么还生气。” “您听错了,”江星辰一直克制自己语调正常,“裴总,我有点事,先挂了。” 通话掐断不到半分钟,裴梁洲信息弹出,【明天下午过来。】 她暗搓搓反骨,非上午。 次日十点,江星辰出现裴氏,交给前台小姐姐前给裴梁洲去了信息。【裴总,实在抱歉,下午有事就提前把衣服送来了,我给前台了,顶多离开十分钟。】 字里行间全是礼貌,让人挑不出毛病。 那人却问:【前台不能擅自离开岗位,你确定?】 “......” 【你又不在,我怎么给?】 他发来一个字,【等】 犹豫半刻,星辰在大厅找了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大概过了五分钟,那人助理过来了。 “星辰小姐。” 她有被这声称呼给愣到,江家佣人都没这么客气喊过她。 点头回笑,递去手中的纸袋,“麻烦了。” 对方没伸手,但言辞间挺礼貌,“裴总交待了,让您亲自给他。” ? 那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别说这姑娘,袁助理也无语,按老板的交待给出选择,“是让司机送您回去下次再还,还是到办公室坐着等?” 作势看了眼手表,“裴总在开会,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江星辰自认为脾气挺好,这些年在江家压迫下也忍习惯了,但这会儿有点想骂人。 她忍住,且对方只是奉命行事,挤出一个假笑,“我找工作去,省得你们裴总说我无业游民。” 笑话挺冷,袁助理接不上,尬尬笑了笑。 江星辰怎么拎着衣服过来怎么拎回去,刚到门口,听到有人喊自己,她驻足转身,看清来人微微颔首,对方一改往日轻挑,很是热络,“怎么不上去?裴韫在呢,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她忽略前半句,淡着脸问:“什么事?” 郑贺不认为这里是谈话的好地方,“去旁边咖啡厅坐坐。” 看出这孤女对自己抵抗,他温和笑笑,“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身影消失于视野,袁助理转身走向电梯口,可以复命了。 办公室里,男人落在文件上的目光并未偏移,听完助理汇报,漫不经心问:“江芷号码有?” 袁助理本能回答,“没有。” 裴梁洲掀了掀眼皮,“没有?” 袁助理:“…有。” 弄个号码应该不难。 裴梁洲的视线重新回到文件上,“裴韫差不多到咖啡厅了,不用找角度,随便拍两张照片发给江芷。” 袁助理算是弄懂老板什么操作了,是不是无耻了点? 城市另一边。 江芷正听着经纪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信息提示音又响了下,她分了些神捞过手机,有两条未读,都是陌生号码。 没有字体,只有照片,可就这么两张照片让她还不错的心情定格于此。 经纪人察觉到江芷脸色不对劲,关心道:“出什么事了?” 江芷没搭理,当即拨出裴韫的号码,在他接起前用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大概响了七八声才接起,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随意,“你在哪啊?” 他卡了半秒,“公司,怎么了?” 公司? 不禁冷笑,“想问问你有没有空,中午一起吃饭。” 裴韫下意识看了眼始终没给好脸色的星辰,本能拒绝,“晚上吧,现在有点忙,挂了。” 手机随手丢在一边,忍着耐心继续哄,“星辰,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原谅我?” 江星辰很想问,到底要怎么样才放过她? 瞥了眼坐附近的郑贺,“能不拦着?” 郑贺嬉皮笑脸舔了舔唇,“嫂子,别置气,跟我韫哥好好说。” 江星辰被这声嫂子弄得反胃,“你嫂子是江芷。” 很正常的一句,没搞懂郑贺怎么一下子变了脸,眼底瞬间聚起清晰的阴沉,没空探究,扫视店内一圈,后门能通行。 忍着烦心多说了几句,“裴韫,我们既然没做好散,那就麻烦做好消失对方生活,你这么做除了跟我带来困扰,剩下的全是厌烦,能像个男人干脆点?” 说完,拎着纸袋头也不回离开。 ------------ 第九章:要不...谈恋爱? 以裴韫为中心半径之内,如坠冰窖,郑贺也没想到这个给人清冷无害的孤女这么果断,故作无意笑道:“江星辰还挺犟。” 铺垫前面一句,引出后面重点,“真打算跟江芷联姻啊?” 无缝衔接,“江芷那千金小姐脾气太烈,你不如把江星辰哄回来,她最近不是在拉投资,你信不信?你前脚投钱,她后脚投你怀抱....诶,韫哥,去哪!” 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从他肩膀匆匆擦过,疾步往外冲。 晚了一步,裴韫追出来时星辰已经上了出租车。 快到学校,江星辰接到养母电话,让她回来一趟。 自上了大学,那个家能不回就不回,经验告诉她,这次跟之前一样,没好事。 正要以兼职为由,养母压低着声音问:“你是不是跟裴韫见面了?” 即便不是主观,在他们眼里这个行为就像偷情。 该撇还是要撇,“郑贺约我,我不知道裴韫会过去。” “少狡辩!”江芷尖锐的嗓子闯入,“江星辰,你真不要脸!” “小芷,先别急。”江夫人一边安抚着继女,一边示意养女赶紧回来。 江星辰吐了个长气,这操蛋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12点一刻,出租车停在别墅区。 路过庭院,星辰意识到自己拎着裴梁洲的衣服,前面有石桌,她顺手搁在上面。 利用,一次就够了。 跟预料差不多,她一进厅内,江芷切齿声传来,“江星辰!” 瞟到她拿起茶杯,显然,砸她用的。 没躲,躲也没用,在脱离江家前只能受着。 哐啷—— 杯子砸到身上,再顺力坠到地板,四分五裂。 她吃痛地闷哼了声,让她难受的是衣服,湿气渗入皮肤,又冰又凉。 阿姨想送纸巾,可一想到江芷的脾气…最后作罢。 江夫人两边为难,急急道:“星辰,你好好解释下,是不是碰巧遇到的?” 江星辰又重复在车里那句话,信不信随她们。 江芷一个字不信,破音羞辱,什么话难听骂什么,期间,江星辰一个都没说,大概持续十来分钟,江芷终于骂累了,回房间又送她一脸水,“再让我看到你纠缠裴韫,就不是被泼这么简单了!” 十月天,气温不过22°,两杯水浇下来,冰得江星辰打了个摆子,江夫人一直没动,等继女进了房才让阿姨去拿毛巾。 “不用了。” 江星辰眼睫被水珠糊着,她囫囵一擦,“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学校了。” “换件衣服再回去,”江夫人伸出胳膊,想用手替她擦擦,她却往后退了退,像个没事人弯起唇,“又不是第一次。” 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江夫人知道,养女在怪她,“星辰…” 江星辰一秒也不想多待,从养母无底线偏袒江芷那一刻起,她们间就有了裂缝,再去弥补,进来的不再是暖,只有窒息的闷热。 出了客厅,提起纸袋脚步不带缓离开这栋令她透不过气的金牢。 别墅区,几乎看不到出租车,且身上也没那么多钱,外人眼里,她是江家小姐,可私下要靠打工赚取生活费,不是江家不给,而是全被江芷给拦住了。 她恨她,厌她,如不是杀人犯法,估计已经被弄死。 眼前是看不到尽头马路,江星辰面无表情往前走着,很长一段距离,她累了,走不动了。 她抱膝在路边蹲下休息的下一秒有车驶近,黑色通体迈巴赫像等待多时猎人,缓缓停在猎物跟前。 江星辰反应慢半拍抬眼,车窗滑下,男人轮廓在日光下无遮无拦,“上车。” 她没动,多少有些不真实,“你...怎么在这?” “闲来无聊,兜风。” “……” 果然很闲。 也闲得刚好。 起身隔着车窗将纸袋还过去,“你的衣服。” 没了纸袋遮掩,女孩衣衫大片湿漉暴露在视野下,裴梁洲眉心有了折痕,“怎么弄的?” 对他,江星辰没有任何诉苦的欲望,眸光清冷,“还有事?” 车门推开,入目是墨色西裤下的长腿,男人下巴朝车内一点,“送你。” 坐在副驾的袁助理架不住稀奇,能让老板亲自请上车,一只手都有余,眼前这姑娘让她掌了回眼,可她偏偏不上道,“不用麻烦。” “你确定?”裴梁洲故意把视线在她身上多停两秒,“你内衣是白色的。” 江星辰泛白的脸瞬间映出粉红,无不无聊! 内心有躁,偏偏发不出,欲盖弥彰用胳膊挡在胸前,“您还有事?” 瞧,生气了。 裴梁洲轻啧,弯腰捞出装在纸袋的衣服,也不管这姑娘愿不愿意,不由分说搭在她身上。 有必要添了句,“真想被人看光?” 问着,把人往车内一塞,不等她坐稳,吩咐司机开车。 江星辰恼怒无语,但又点些感谢,种种情绪化为自嘲,“两次难堪都被你撞见了。” 裴梁洲哂笑,“你应该这么想,两次需要安慰时都是我在身边。” 江星辰不接话了,还好定力够,不然真够呛。 余光瞥见他的手伸进套在她身上外套的口袋里,像在掏什么东西,少顷,他手上多了两颗…糖。 对,是糖。 他慢条斯理剥开,隔着糯米纸递到她唇边,没张嘴,有些愣然地看着他,终于弄懂那股熟悉的气味来自哪了。 男人眼尾弧度上扬,“不尝?” 尝尝也行,而且这会也饿了,舌尖碰到糖衣,熟悉的味道一下子把她带回多年前,“这…” 裴梁洲懒声接腔,“想问糖从哪来的?” 江星辰点头,“我要是没记错,停产了。” 男人说:“配方被我买下了。” “……” 这也行。 也不知道他卖不卖,想着要不要开口,意外察觉这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蜷起的指头微缩,“怎么了?” 裴梁洲目光依旧洒在这姑娘上,“你不记得了?” 江星辰眨眼,“啊?” 裴梁洲突然又没了唤起记忆的欲望,脑袋转向窗外,意兴阑珊看着街景,“没。” 江星辰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异常,不过不好奇,顺带打住不切实际的想法。 裴梁洲的糖不能买,一粒值万金。 眼前突然多了个牛皮纸袋,她不明所以,“这是……?” “拿去吃吧,外面买不到。” 江星辰不敢收,吃人嘴短这道理她懂。 可能没藏住心思,他黑眸浅勾,“今天不谈合作。” 像个隐形人的袁助理默默在心里补了句:只谈风月。 江星辰倒是把裴梁洲的话给问了出来,“那谈什么?” 男人挑眉,表情略玩味,“要不谈恋爱?” “……” 前排的袁特助:“……” 裴梁洲眼底笑意很浓,“谈不?” “不谈!”江星辰斩钉截铁。 “行吧,”裴梁洲轻啧了声,“我改天再问。” 江星辰不接话了,传闻说裴梁洲这人轻佻,看来不假,真是浪到不行。 车在学校门口停稳。 江星辰下了车想起他的外套还穿着在,落眼扫了眼里衣,没那么湿了,半干半潮,除非像变态盯着瞧,不然看不出内衣底色。 欲脱下还给他,裴梁洲声音从还没来得及阖上的车门缝飘到耳边,“穿回去。” ‘不用’两个字还在喉咙,装着糖果的牛皮纸袋被抛了出来,她顺势接住,车门被带上,车窗落下小半截,她无意识瞧向车内这双容易勾人犯错的眼睛,男人扯出几分笑意,“别傻里傻气给人欺负,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 要不是提前知道这男人目的,差点以为这是她的烂桃花。 ------------ 第十章:裴韫的纠缠 安稳日子不过两天,周四下午,江星辰刚剪辑完片子,电话响了,一通没有备注的号码。 接听后是裴韫的声音。 上来质问她为什么拉黑。 这种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 江星辰索性一次送他三个原因,语气疏冷寡淡,“因为分手了,因为要避嫌,因为你是江家小女婿。” 裴韫突然又没气了,“吃醋了?” 江星辰:??? 脑海搜刮着什么话能令他清醒,裴韫又说:“我不会跟江芷结婚,她只是暂时的,等我在集团战站住脚,把裴梁洲踢出董事,我就带你回家。” 听着心动。 还好脑子正常,也听懂言外之意,想让她这段时间当见不得光的小三。 纵然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 她压着呼吸,“裴韫,现在是白天,你做梦也得看时间吧?” 电话有小几秒的死寂。 再开口,裴韫语气没了往日温雅,连名带姓喊她,语气也讥讽透了,“江星辰,你在高傲什么?难道当初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身份?” 江星辰握着电话的五指僵了僵,“所以呢?这就是你劈腿理由?” “要我说几遍?”裴韫唇语气发硬,“我没碰过江芷!” 说来可笑,也没碰过她,谈了几个月,只让牵手。 跟纯情跟小学生似的,不让睡不让亲。 声音稍微缓了缓,“我在你学校,出来,别让我等太久。” 说罢,径直挂了电话。 郑贺跟着一块来了,指尖转着手机,“孤女还矫情上了?” 裴韫嗯了声,脸上还漾着没收回的嗤嘲,“平时太纵容了。” 不然怎么敢。 扭头觑他,“你没事做?到学校也跟着。” 郑贺让自己看起来有理有据,“这不是想看看你怎么哄人的。” 摁亮手机,这次有未读信息,他不动声色侧了下身子,确定裴韫看不见的角度点开。 【你谁!】 隔着屏幕能感觉到这姑娘有多火。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裴韫又来找江星辰了,不来抓?】 江芷咬牙,【地址!】 退出页面,找出江星辰的号码拨过去,响铃自动结束都没接。 心虚了是吧??? 狠狠敲着屏幕,【江星辰,你真是贱,看来两杯水不够,逼我当众扒你衣服!】 几行字日光下毫不留情刺着江星辰,一让再让,却始终换不来清净。 电话又响了。 在看到显示是裴梁洲备注,极其烦躁是神情愣了下,犹豫半秒,接起。 “裴总。” 男人像神算子,“裴韫是不是找你了?” “...嗯。” 那边问:“你打算怎么做?” 她能怎么做? 正要随便应付两句,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可以借我利用下吗?” 尾音消弭,又补充,“我给钱。” 说完察觉到不妥,裴梁洲如今的身价恐怕不是三瓜两枣能搞定,是她唐突了。 “抱歉,裴总。” 对方很包容,道了句没事,好脾气道:“给你利用,不收钱,我到学校要20分钟,看着时间出来。” 她忙道:“不用,你不用亲自过来,让司机就行,”索性说得更直白,“我主要是想让裴韫看到我攀上权贵。” 至于是谁,不重要。 听筒传来他沉磁的笑声,“要求还挺多。” 当他答应了。 说了声谢谢,这声谢谢比任何一次都要真诚得多。 隔了四五分,裴韫电话打来,她给挂了,他信息追问:【过来了没?】 【没】 用裴韫在她身上从没见过的语气,【你要能等就等,等不了就走。】 裴韫看愣了一瞬,他凉笑,果然还是对她太好。 郑贺眼睛不断往外瞥,闲等无聊,丢了支烟给裴韫,第二支抽完,扫到一辆加长版添越往这边驶来,撞了撞裴韫胳膊,“诶,你之前看中的是不是那款?” 裴韫浅浅望了眼,目前兴趣不大,转回脑袋继续看另一边。 那道慢腾腾的身影终于出现了,长T牛仔裤,很普通的一套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有种宁静美。 落下车窗示意司机按下喇叭。 明显催促,江星辰还是慢腾腾,她就抱着让裴韫生厌,最好厌到骨子里,那样,她的清净日子有望了。 最终是裴韫等着急了,他跨出车内,眼神不耐。 坐车里的郑贺从另一边下车,寻思着要不要催催江芷,眼前多了道绚丽的红,可不是她的红色小跑。 公众身份在那,江芷纵然蓄着一身火也极力忍着,墨镜下的红唇笑得毫无破绽,“姐姐。” 听着亲切,内里全是刺,江星辰不担心江芷会做什么,在外面,江芷一向注重她仙女形象。 神态自若与裴韫笑了笑,“有话快说,我一会儿还有个约。” 后面那半句让两人都变了脸,裴韫就知道江星辰这女人在斗气,但现在不是吃味的时候,真不懂事! 江芷想扇人的心情都有了,要不是最近通告多,怕上头条,不然巴掌已经挨在江星辰脸上了! 她压着火,一字一顿,“有约?” 江星辰迎上这双怒眼,笑得淡然,“对啊。” 裴韫警告声渡来,“江星辰!” 她望过去,“有事?” 裴韫拧眉,“你说呢?闹也有个度,适可而止!” 江星辰只觉得好笑,朝右侧一指,“别激动,我约的人在那。” 跟预料的偏差太大,裴韫浑然一震,“什么?” 江芷也诧异住了,下意识朝江星辰指着的方向瞧去,除了来回走动的学生外,就属那辆添越最扎眼。 江星辰约的是这辆车的主人? ------------ 第十一章:看热闹 江星辰不再多废话,纤薄的肩悠悠旋过,直奔那辆车。 站一旁郑贺满脸都是问号,咬在唇间的半截烟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事情发展完全超过掌控。 “江星辰!” 一道急促声在背后响起,似乎想拦住她,星辰置若罔闻,脚下的步子异常坚定。 裴韫,在你选择江芷那一刻,我们已经结束了。 拉开车门,看到坐后排的男人一顿,“你怎么来了?” 裴梁洲叠着腿,胳膊肘自然搭在车窗边沿,整个人看着很松弛。 对上她的视线唇间笑意明显,“看热闹。” 江星辰一噎,真够无聊。 裴梁洲声音传来,“是去吃饭,还是兜一圈回来?” “吃饭,我请你。” “行。” 汽车绕到后面,在小吃街停下,门口有家甜品店不错,江星辰让裴梁洲等她会儿。 拿着饮品出来时,看到有两女孩一左一右绕着他,应该要联系方式。 裴梁洲穿得中规中矩,衬衣西裤,但架不住这家祸害的脸,往人堆里一丢,惹眼。 不知道裴梁洲说了什么,那两姑娘朝她这边望来,唇撇了撇,似有不甘地走开了。 她走近,“你跟她们说什么了?” 裴梁洲很实诚,“女朋友在那。” 江星辰:“……” 她认真劝退,“裴总,像我这种身份的姑娘多得很,何必非要跟我合作呢。” “哪能一样,”裴梁洲拖着腔悠悠地说:“别的姑娘没你好看。” 江星辰就当他在夸她。 递去果茶,“做主七分糖,会不会觉得不甜?” 裴梁洲吸了口,只觉得太甜,“问反了。” “啊?”江星辰侧眸,“你不是爱吃糖吗?” 好像也不是,前几天的咖啡就是无糖的。 男人淡声道:“也不是爱吃,只是觉得那个味道不错。” 平常的一句,她却觉得有故事,止住好奇心往下问,领着他往里走。 “有没有想吃的?” 某些时候,他表现得很有教养,“客随主便。” 真就随便去了家卖馄饨的小店。 “老板,我不要虾皮。” 扭头问他,“你有忌口?” 裴梁洲:“没有。” 江星辰付了钱,待坐下多此一举问了句,“能吃习惯?” 这人不咸不淡来了句,“我也是挨过饿的。” 中间有半秒的停顿,他续着说:“你又不是没见过。” 星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好像真的不介意剖开伤口。 快吃完时,裴梁洲接了通电话,江星辰自然不清楚那边是谁,坐在位置上安静等着。 跟前桌子被他敲了下,“裴韫跟江芷在查我今天开的这辆车信息,让不让他们知道?” 不带犹豫,“别,不能让他们知道。” 裴梁洲虽帮了她,但不代表她同意那个无厘头的合作。 裴梁洲回到电话里,“听见了?” 袁特助嗯了声,“明白。” 着实没搞懂老板唱哪一出,前些日子那叫一个老谋深算,这会儿搞起纯情。 忍不住多嘴问道:“真不透露一点?” 裴梁洲一句不用就撂了电话。 出了门外,两人原路返回。 眼看到停车坪,江星辰再一次表达感谢,就挺诡异,想不到有一天能跟裴梁洲这般心平气和。 感叹早了,这人似笑非笑睨过来,“再有下次恐怕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眼里的松弛瞬间消失,轻咬住唇,牙齿从唇瓣划过,目光垂下,“放心吧,没下次了,裴韫也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应该?”裴梁洲唇线牵出别有深意的弧度,“你是低估了自己魅力,还是小瞧裴韫死缠烂打的程度?” 江星辰没作声。 散在肩上的一缕发丝被挑起,与之而来是男人低淡腔调,“你觉得在京北能压得过裴韫有几个?” 没几个。 养父愿意出面的话可能有那么点希望,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还有一个是京北顾家,那更是望尘莫及的存在。 好像又进入死循环了。 江星辰从他手中扯回自己的头发,面上平静无波,内心有崩溃的迹象,无关裴梁洲,而是裴韫跟江芷。 费力挤出一点笑,“这就不劳裴总操心了。” 对于这姑娘这么不领情,裴梁洲依旧很大方,“我提的合作长期有效,随时打我电话。” 江星辰没接这茬,道了声再见于路灯下转身,几乎是小跑。 裴梁洲被这晃动小身板给逗笑了,有那么恐怖? 上了车,司机扭头,“裴总,去哪?” “公司。” 袁助理还在,见老板回来,补充先前在电话遗漏的线索,“裴总,郑贺也在查。” 裴梁洲剥糖纸的手指悬空一瞬,“郑贺?” 袁助理以为老板对不上人物,“郑处的小儿子,小裴总表弟。” “我知道。”裴梁洲挪步落地窗前,外面起了风,他不走心凝视城市夜景。 没得到明确指示,袁助理没离开,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窗外流光耀进,他的五官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温淡,却看到了冷漠。 等了一会儿还没开口的意思,轻轻询问:“是照先前的处理方式吗?” 裴梁洲回身走到办公桌,“一样。” 袁助理:“好。” 可能不甚理解挠头的动作被老板瞧见,他递来眼神,“有问题?” 迟疑一瞬,点头,“有。” “说。” “您之前那么急于将星辰小姐捆在身边,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 裴梁洲嚼着糖,“我想让她心甘情愿,不行?” 袁助理一不小心道出心里话,“关键干的事也不是走心甘情愿的路子啊。” 话落的下一秒,老板不带温度的语调传来,“要不您来指个路?” “……” 手动闭麦。 一个口还没喘匀,听到裴总说:“周日苏家的宴请我去。” 脑袋抬起,“啊?” 老板扬了扬唇,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有问题?” 他忙摇头,“没有。” ------------ 第十二章:星星胎记 彼时,另一边。 江星辰正接着养父的电话,问她上了谁的车。 裴梁洲做到了,将信息掩得滴水不漏,这会儿,她分了点神在想,其实裴梁洲可以故意放漏点消息,以裴韫跟江芷的势力再顺藤摸瓜并不难,到时候就算她不愿,也不得不合作。 还算君子。 敛神回答着,“一个朋友。” 江父对养女模棱两可的说词不满,声音陡沉,“什么朋友?” 江星辰不想骗人,但这种明晃晃的利用逼得她满口胡话,“就一般关系,他只是个司机,开的是他老板车,追我好久,我还在想要不要答应。” “司机你还答应什么?”江父真怀疑她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忍不住拔高音量,“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找个司机的!” 江星辰很听话,“那我现在就回绝。” 此态度,江父还算满意,“后天有个晚宴你跟我一块过去跟我见见世面。” 见世面? 应该是卖她吧。 就差明码标价了。 江星辰眼底腾起难以自抑的窒息,如果时间能倒退到江氏夫妇来福利院那天,她定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 别人都艳羡她有了新的身份,殊不知,那却是深渊。 …… 周日晚宴在城南一座古堡举办,车上江父一路铺垫,待下车指向眼前的金碧辉煌说:“这是苏家的产业。” 微顿,“苏董二儿子对你印象不错,等会好好陪着。” 江星辰很清楚自己不认识这个什么苏总,“对我印象不错?没弄错人?” 养母解惑,“没有,苏总见过你照片。” 目光在她身上滴溜一圈,“怎么披着丝巾?” “还能为什么,”江芷唇角一翘,全是嘲笑,“谁让她背后长了个丑得要死的胎记。” 江星辰情绪不受影响,关于这块胎记几次听到室友说好看,像星星,她的名字也是这么由来的,院长妈妈取的。 可能名字还不错,亦有可能领养她不过一时兴起,江家并没有重新取名,就这么叫了。 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块胎记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直到江家佣人几次在背后说她的胎记诡异,指不定不是被亲爹亲妈丢弃,而是克死了他们。 她把这话入了心,自那起,没在公共场合露出过。 江芷在耳边嗤笑,“江星辰,别不知足,苏总配你绰绰有余。” 自始至终,她都保持沉默。 进了宴厅又是一个世界,里面流光溢彩,笑语连绵。 不过几秒功夫,有人将视线转了过来,“江家两个女儿倒是长得水灵。” 旁边人搭腔,“一个被裴家看了,另一个…” 压低了声音,“听说苏家老二看中了。” 对方叹息,“可不是。” 圈子里谁不知苏家老二是块烂料,黄赌毒,没一样不沾,妥妥骄奢淫逸的二世祖。 再次把目光定向那姑娘,清透干净的乌瞳,在一众浮华里,做到什么是不染世俗的干净。 他一个外人看着都舍不得污染,江家舍得? 人群里,还有一道视线稳当落在这抹纤细的身影上,觥筹交错间,他掩在清冷之下的眸子漾出别样情愫。 “裴总,看什么呢?” 裴梁洲自然收回视线,漫不经心摇晃着酒杯,“看美女。” 闻言,说话人往他先前的方向瞧了眼,“哪个美女让能让你视线停留三秒?让我也见识下。” 裴梁洲笑笑,咬字慵懒,“是美女我都停留。” 逢场作戏的话随便听听就行,对方碰了碰酒杯,以此结束这个不尴不尬的话题。 霓虹灯下的另一头。 江父示意女儿去找裴韫,“我带星辰转转。” 江芷故意翘唇,“爸爸你偏心。” 江父宠溺笑笑,“谁说的,你们两个我都疼。” 江星辰听得格外讽刺。 既然都疼,那就提个小小的要求,“爸,打完招呼我能回学校吗?最近有点忙。” “不急,”江父说:“你今天任务是把苏总陪好。” 领着往里走,“站右边那个就是苏总。” 江星辰抬起眼皮,恰好,那人转过身,头顶水晶灯耀下,照亮那人五官。 鼻子肥大,厚嘴唇,本就胖,还穿着垫肩西装,显得更壮。 见到他们,笑眯眯迎过来,“江总。” 苏总目光一转,眼里瞬间多了抹惊艳,人比照片还拿人,皮肤白得像珍珠,还有那小腰,玲珑曲线尽显。 嗓子涌出干燥的痒意,“这是星辰吧?跟照片一样漂亮。” 江总点头,“是星辰。” 推了推养女的肩,“星辰,你陪苏总聊,我跟老朋友打声招呼。” 宴会另一边,裴韫一直在找寻星辰,几圈下来别说人,影子都没看到,最后还是郑贺指给他看,“好像被苏家那个脓包给缠住了。” 热情揽过活,“你去表现,江芷交给我。” “谢了。” 走了没几步,裴韫被人拉住了,是合作公司,就这么寒暄两句,星辰的身影脱离了视线范围,佯装有电话来,“一会聊。” 估摸着她去外面透气,找过去,果然在。 听到脚步声,江星辰回头,地线昏暗,但不妨碍她看清来人的轮廓,生理性皱了皱眉,“有事?” 裴韫很不喜星辰对他这般态度,压着火,“你到底要拧到什么时候?” 他大方,不跟她置气,“刚你聊天那人不是好东西,风评很差。” 可她不领情,明艳的五官只有冷漠,“跟你比呢?” 他噎到了,“你就不能听话点?好说歹说怎么就——” 声音刹那止住,视线里,江芷的身影就这样闯入。 江芷嘴角是上扬的,“又是凑巧碰到啊?” 跟过来的还有郑贺,他把脚步挪到江芷视线盲区,同裴韫耸了耸肩,无声道:“我没拦住。” 裴韫目光从表弟脸上划过,瞥向江芷,但余光里全是星辰,“出来透透气。” 江星辰眼底全是厌烦,明明远离,明明一退再退……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放??? 耳边忽而传来打火机齿轮摩擦声,不止她,其他几个也转去视线,数米外有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那,他靠着椅背,姿态松弛地吞云吐雾。 屋内变幻的霓虹恰好折了过来,照亮他英挺五官,神态是事不关己地看热闹。 挺符合裴梁洲性格,把漠不相关体现得淋漓尽致。 最先打招呼是江芷,并没有随大众喊裴总,而是直呼其名,夹着女孩家的娇滴滴,“裴梁洲,你也在啊。” ------------ 第十三章:到我这来 裴梁洲撩起唇,弧度很淡,“你们这是…?” 问的是‘们’,却单独看向江星辰。 江星辰一点都不想趟这趟混水,从间隙缩着肩膀挤出,“你们聊。” 裴梁洲目光晃晃悠悠漫过去,浅色长裙,绸缎披肩,行走间,如一缕烟。 宴厅里,江父到处找人,绕了好几圈才看到养女,拧了拧眉,“跑哪去了?苏总在找你。” 江星辰已经生理性不适,她隐忍呼吸,“爸,能让我回去吗?” “你说能不能?”江父不悦道:“别不懂事,公司有要几个项目要跟苏氏合作。” 甩了她一眼,“只是让你陪陪苏总,又不会掉块肉,苏总能看中你是福气!” 江星辰绷在脑中的那根弦彻底断了,所以,就非得卖她吗? “星辰。” 油腻再度滚来,她压着恶心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既然养父不答应,那自己说。 “苏总,我有点舒服,想回去休息。” “哪不舒服?”苏总指了指二楼方向,热心道:“有现成的房间,我叫家庭医生过来。” 江父前一分还因为养女态度变了脸,这会儿又忙不迭点头,“那就麻烦苏总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苏总早就心猿意马了,想揽住这嫩白的小腰,手还没碰到,她躲开了。 “怎么?不愿意跟我上楼?” 说着,看向江总。 “星辰。” 声音不大,但施压味很重。 江星辰垂下眼睫。 神情里的悲哀被平静一层一层包裹,璀璨霓虹灯下,她眼尾的红很鲜明,此刻,正无声消化着。 早该料到了,在江家,她不过是件商品。 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忤逆过他们,把顺从刻在骨子里,以为这样可以多点关爱,可如今发现,只会变本加厉。 要逃吗? 能逃得掉吗? 绝望之际,攥在手心的电话响了,裴梁洲的备注赫然显示在眼前。 【过来,今天心情好,继续给你利用。】 眼眶一热,她转动脖颈,视线里,骨相绝佳的男人握着酒杯,眼尾微微上扬。 不利用了。 掐着掌心,一鼓作气看向养父,“爸,我就不跟苏总回楼上休息,我男朋友也来了。” 这话如平地惊雷,炸得个个眼珠子瞪大。 裴韫语气顿沉,“江星辰!” 江芷眼神狠厉又嗤嘲,“男朋友?就你,配吗?” 江父一开始不清楚,前些日子老婆在耳边嘀咕,说裴韫这小子跟星辰在一起过。 惊讶倒是惊讶,既然过去也就算了,现在拿出来说又是怎么一回事? 私下怎么闹都可以,这种场合必须老实! “星辰,”眼神警告,“赶紧跟苏总上楼去。” 江星辰置若罔闻,抬起脚,每走一步,心里就涌着说不出的心悸,到底还是入了局。 裴韫涨动的情绪一点一点回落,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无意识追着星辰背影,不经意间同裴梁洲视线撞上,顾不上眼神厮杀,只因星辰的脚步停在他跟前。 惴惴不安。 恍然间想到前几日那辆添越,大概只有裴梁洲有那个本事让他查不到。 江星辰空咽了下,声音很轻,“谢谢。” 裴梁洲笑得清雅,“我的荣幸。” 当众牵起。 她的指尖微凉,他的干燥温热。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以两人为中心范围像被强行按下暂停键,所有的动作停顿下来,眼睛像探射灯,‘唰唰唰’照在他们身上。 最先反应的江父,由惊转喜,“星辰,你怎么不早说!” 江夫人闻声赶过来,唇张了张,诧异又觉得太突然。 江芷惊讶过后是切齿的怒,裴梁洲心仪她,凭什么跟这个养女搞到一块??? 堕落成这样! 裴韫则是不信,可两人紧握的十指正刺着眼,他面色铁青盯着裴梁洲,裴梁洲迎上视线,唇角扬起一缕很浅的弧度,那点微末笑意里,藏着几分讥诮。 可就这么点嗤嘲,却轻而易举挑起一个男人自尊,裴韫攥紧的五指关节泛着白,极力隐忍。 裴梁洲眼神在他身上掠过,转向身侧的姑娘,“走还是先吃点东西?” 星辰说:“打声招呼再走。” 挪步过去,裴梁洲没开口,等着这姑娘介绍自己,耳边是她温软的嗓音,“爸妈,没跟你们说是觉得还不是时候,这是我男朋友,裴梁洲。” 纵使再怎么觉得不对劲,江夫人唯有压下,点了点头,“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好好的。” 江父眼里全是笑意,虽不解养女前几日为什么要撒谎,但那些不重要了,笑呵呵道:“梁洲啊,好好待星辰。” 裴梁洲提唇,“自然。” 苏总终于缓过神,不敢跟裴梁洲当众抢人,调转枪头,眼神不满看向江父,“什么意思?” 江父笑了笑,跟裴家比起来,苏家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意思性说了声抱歉,“你也看到了,是丫头一直瞒着,既然她有对象了,我们当父母的能做的只有祝福了。”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江星辰连反嗤的欲望都没了。 轻晃了晃某人的手腕,“走吧。” 将将转身,有两道急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裴韫喊她,江芷喊裴梁洲。 没搭理裴韫,鬼使神差的,眼神在裴梁洲跟江芷身上滴溜一圈,裴梁洲神色她没摸透,江芷的好懂,就差写脸上了。 除了质问,剩下的全是怨念。 裴韫压着步子靠近,依旧俊朗,只是这会儿多了些没见过的阴鸷,他沉着嗓子,“江星辰,你就这么报复我?” 江星辰从未觉得沟通如此困难,“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裴韫说:“你爱我,不是吗?” 她回了个冷笑,“呵。” 裴韫这声笑刺激到了,想晃醒她,可胳膊刚伸出去还没碰到就被裴梁洲给挡了回去,“礼貌点,这是你嫂子。” 裴韫:“……” 江星辰:“……” “裴梁洲。” 江星辰又听到江芷喊他,这次声音软了几分,她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走到裴梁洲跟前,“你真跟江星辰在一起了吗?” 江星辰在想,会不会又被当众弃一次,然后养父为了利益把她无缝衔接献给那个苏总,到那时,她有两条路。 医院。 要么牢里。 指头无声捏紧,侧眸看向身侧男人,就见他唇微挑,“这么明显难道江小姐看不出来?” 呼—— 悬着半空的心安稳落下。 裴梁洲,你是个人,你比裴韫有良心。 ------------ 第十四章:该不会玩纯情,故意弄这么一出? 厅外,袁助理已将车驶到门口,当看到老板跟星辰小姐手缠在一块,两根眉骨不约而同跳了跳。 星辰小姐这是心甘情愿了? 压下疑惑,有眼力劲拉开后排。 江星辰点头道谢,指尖轻刮了某人手背,意思可以松了,而这人慢悠悠转来目光,“嗯?” 她微笑,“裴总,看不见了。” 五指依旧被紧握,“谁家女朋友这么喊男朋友的?” “……” 她咕哝,“这不是没外人嘛。” 裴梁洲下巴朝对面努了努,“这么大一个外人杵那看不见?” 袁特助嘴角抽了又抽。 江星辰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无语,索性随了他,“裴梁洲,能松开不?” 裴梁洲从善如流点头,“听女朋友的。” 江星辰:“……” 他入戏倒是快。 刚上车坐定,铃声响起,是她的手机,瞥了眼来电直接把手机反扣。 裴梁洲注意到,“你养父?” 江星辰恹恹嗯了声。 男人伸了伸手,“给我。” “不用。” 裴梁洲一针见血,“躲不了一世。” 径直拿走她的手机,“江叔。” 江父一顿,随又奉上笑,“梁洲啊,星辰呢?” “不舒服,带她先回去了。” “那让她好好休息,”江父有目的话锋一转,“听说你最近忙氢能源开发?” 裴梁洲没什么笑意勾了勾唇,“江叔有兴趣?” 坐一边的江星辰眉头直蹙,这是有多着急? 对着裴梁洲无声地摇了摇头。 可能钱多没地方洒,这人与养父说:“回头见面详谈。” 不想他们谈,不然扯都扯不清。 电话一挂,急急开口,“裴总——” “我没名字?” “……” 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 男人清越声渡来,“无所谓,总归要合作,只不过卖了个人情而已。” 这得多大人情啊。 她认真道:“我怕还不清。” 男人眼尾一挑,眼底逗弄意味很浓,“那就拿你抵债。” “……” 不由想到江芷,“那个…” “嗯?” 稍微组织了下言语,“我听到一个传言,说你对…江芷有意。” 他没回答,而是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拿得起放得下,不纠缠。” 江星辰信又不信。 坐驾驶座的助理则是默默翻了个白眼,想瞧眼老板忽悠时是什么表情,哪晓得瞟向内视镜的下一秒他也看过来,寡着脸,“有事?” “…没。” 您接着编。 裴梁洲倒不是编,而是真有事,“郑岚以老爷子名义给我安了几个姑娘,你帮我摆平。” 江星辰的脊背不由往后一缩,“我有那个本事?” “当然,你往那一站,其他人黯然失色。” 如此轻佻的话他却说得坦然,星辰真不知道该怎么回。 见她没作声,裴梁洲眉梢轻动,“不说话几个意思?想反悔?” “不是,”江星辰有自知自明,“我真不行,要不你忍着见一面?就当交个朋友。” 裴梁洲拿拳头抵唇,气笑了,“你就这么报答我?” 江星辰泄气般塌下肩膀,“这不是怕适得其反嘛。” 裴梁洲:“不会,很简单。” 江星辰想知道怎么个简单法,“比如呢?” “比如啊…” 像故意拖着尾音,她当即竖起防备,有预感这人会挖坑。 以为会说些什么,结果是动手,他忽而俯身倾来,伸出的掌心压在她头顶上方椅背上,距离太近,她止不住屏气,“你能好好说话吗?” 他咬字清哑,“不是你让我打比方。” “……” 让你说,没让你动手。 星辰心跳乱蹦,呼吸间全是属于他男性气息,强势又浓烈。 “麻烦你起开。” 窗外霓虹耀进,裴梁洲捕捉到这姑娘的双颊已经泛出嫣红,眼尾不觉漾出几分笑弧,“脸红什么。” 江星辰别开脑袋,目光虚落向窗外,“我热。” 正要蓄力推开,男人有了别的动作,提了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的披肩,第一反应是伸手盖住那块胎记,可能动作太突兀,引得他望向她,“别藏了,不就一块胎记,欺负我没有?” “……你怎么知道?” 裴梁洲搭她一眼,“真怀疑你失忆了。” 江星辰:?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给个提示。” 裴梁洲左右一步提醒到位,“偷看被我发现心虚跑错路,掉池里了。” 陈年记忆汹涌袭来。 江星辰全想起。 多年前他被郑女士罚跪,那时候小,没参透非礼勿视,待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时他已经起身靠近,吓得她掉头就跑。 结果不小心栽进池里。 应该是那天留意到她后背的胎记。 扯平了。 她见过他糟糕的样子,她窘迫的一面也在他那留下痕迹。 裴梁洲没在旧事重提,说起先前的话题,“明天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表现出很爱我的样子。” 江星辰实话实说:“恐怕很难。” 裴梁洲被她直言直语的样子逗乐了,“难也要做,谁让咱俩是盟友。” 江星辰突然在想,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谁料,这人把她心声说出来,恶狠狠,“你反悔一个试试。” “……” 凶什么。 * 把人送到学校,裴梁洲打算回家,汽车刚发动,手机响了,屏幕蹦跶着谢青岩的号码, 一接起就嚷嚷着让他来会所。 懒得动。 拒绝话在喉间,谢青岩催促声先渡来,“快点啊,顾今澜也在。” 他改口,“好。” 到时,里面正热闹,谢青岩晃了晃手,待他坐下挪到附近,“是不是真的?去了趟苏家宴会多了女朋友?” 太假,但又传得绘声绘色,这才找本人求证。 裴梁洲暂时没回答,目光四周扫了圈,不见那道人影,“今澜呢?” 谢青岩手指往外一点,“听人汇报他心肝最近情况,”多嘴八卦了句,“据说还不愿回国。” 裴梁洲对原因没兴趣,漫不经心点上烟,脚尖被踢了,他掀了掀眼皮,“嗯?” “别岔话题,”谢青岩身子往沙发背后靠了靠,双腿微敞,“你什么情况?” 还偏偏是裴韫前女友。 定定看他几秒,忽而坐直,直视他的眼睛有探究,“你该不会玩纯情,故意弄这么一出吧?” ------------ 第十五章:玩玩?打算结婚 青烟四散,模糊视线,裴梁洲指间夹着烟,语气平淡,“你话太多,以后我女朋友这边还得麻烦多照顾。” 说是麻烦,谢青岩一点没听出客气,他疑惑,“我一个拍戏的能帮什么忙。” 意识到,“难不成江家这个养女也混娱乐圈?” 裴梁洲瞥他,“别张嘴闭嘴养女,人有名字,江星辰。” 谢青岩:“……” 还能说什么,这就护上了。 外面听汇报那个离恋爱脑不远了,这是又添一个的节奏? 裴梁洲无视眼神,指尖在烟柄上点了下,“星辰读导演系,下次进组记得带着她。” 谢青岩不接招,“没空,也怕传绯闻。” “好办,热搜交给我。” “没听到我说没空?” 裴梁洲眼角斜了斜,“挤挤都会有的,还有,格局打开。” 谢青岩呵呵了,“格局有毛关系?怕不是脑子进水。” 裴梁洲倒也没有非要一个肯定的回复,有人影晃来,是顾今澜,没坐下闲聊的意思,捞过随手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先走了。” 裴梁洲把抽一半的烟戳灭丢烟灰缸里,“一起。” 出了包厢,耳边清净了不少。 电梯里,顾今澜转来视线,“有事找我?” 裴梁洲答非所问:“谢青岩说你心肝不愿意回国。” 顾今澜被心肝这个称呼给麻了下,没纠正,只是不太懂裴梁洲怎么有闲心管这事,“然后呢?” 裴梁洲说:“你可以试试找江星辰。” 顾今澜:“?江星辰是谁?” 轮到裴梁洲:“?” 他嘲弄,“看来你也是嘴上关心。” 顾今澜丢去眼风,“你有事说事。” 裴梁洲没卖关子,“你心肝跟星辰交好。” 顾今澜又有新的问题,“你怎么知道?” 这厮悠悠抬唇,吐字轻懒,“因为我是星辰对象。” 他又是一惊,“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裴梁洲作势看时间,“一个小时前。” 顾今澜沉默了,盯着他凝了好几秒才开腔,“你打了什么主意?” 裴梁洲一脸坦诚,“给女朋友铺路,她意向星耀,你这个老板套近乎的机会来了。” 尾音落地,电梯也到了,他率先跨出,留下一脸语塞的顾今澜。 回到车里,打算闭眼休息一会儿,袁助理扭头,“裴董的电话打我这了,让您回去一趟。” 裴梁洲掏出手机,确实有几通老宅的电话,眉宇间不耐丝毫不藏,“他找我干嘛?” 袁助理摇头,浅浅猜测,“会不会是今天您跟星辰小姐的事?” 裴梁洲笑意森凉,“开车。” 袁助理扶着方向盘缓缓驶出停车场,进一步请示,“是回老宅吗?” 半晌,传来老板疲惫的嗓音,“看看郑岚又想玩什么。” 裴家老宅。 裴韫犹如定住般坐沙发上一动不动,但脑子转得厉害,怎么也想不通星辰跟裴梁洲在一起。 她定是故意的,故意以这种方式气他,引起他在乎! 简直自甘堕落,竟想到如此上不了台面的办法来报复! 耳边蓦地传来怒斥声:“手机干嘛用的?装饰?” 训完裴父又瞪着大儿子,“你跟江家那个养女怎么一回事?” “好了,别孩子一回来就嚷嚷。”郑岚顺了顺丈夫的背后,眼睛看向继子,笑得慈眉善目,“梁洲,快跟你爸说说。” 裴梁洲扯开领口两粒纽扣,懒散歪进沙发里,似有似无瞥了眼附近的裴韫,“还需要我口述?” 郑岚皮笑肉不笑,“看来是真的了,打算玩玩?” “玩玩?”裴梁洲斜斜看过来,痞笑,“奔着结婚的。” “混账东西!” 裴父气本就没散,一听这话巴掌不受控甩在桌上,瓷杯震动,水溅出,“她一个养女能给你带来什么!” “需要带来什么?”裴梁洲反问,眼底净是幽冷嘲意,“养女配野种不是正好?” 裴韫插话,“你这是在害星辰!你又不爱她!” 裴梁洲唇瓣牵出一点弧度,偏头对上这双含怒的眼睛,“那你爱?” 不等裴韫表态,郑岚已经出声制止,“裴韫,这没你的事,先回房。” 裴韫没动,他捏紧五指,手腕上青筋暴起。 裴父不知小儿子也有感情参与,他怒斥大儿子,“好赖不分的东西,你岚姨给你介绍那么多好女孩不选,偏找了个养女!” “明天的相亲你敢不去一个试试!” 裴梁洲脸上照旧挂着笑,只不过全浮在表面,“没什么事我先回了。” “去哪?我说的话听到没?” “回公司,不然您以为生意主动飞到手上?” 听言,裴父的火降了些,下半年海外的几个项目多亏了这个儿子。 语气没先前那么激烈,“再忙也别忘记见见人姑娘。” 裴梁洲眼底皆是嘲弄。 玄关换鞋,父亲身影逼近,“玩玩可以,记得收心。” 嘲弄更重了。 他勾唇,笑意不达眼,“这大概就是我跟您的区别。” 裴父:“……” 逆子又在讽刺他! 庭院,老爷子身边管家喊住裴梁洲,“怎么又吵了。” 这父子俩跟仇人似的,他劝和,“你爸没那个意思,他心里一直有杆秤。” 裴梁洲笑容微凉,“他那怕不是榴莲秤。” 张伯:? 榴莲秤? 等人走远,才回味过来。 …… 袁助理在短短两个小时见识了老板三种状态,与星辰小姐在一起轻佻逗乐,从会所出来人是疲倦的,但心情看起来不错,但这会儿,整个人被阴郁环绕。 唉,豪门是非不是一般的多。 裴梁洲心情切换自如,掏出手机给那姑娘去了信息,【有必要提醒你,明天四点开工。】 隔了好久,她才敷衍回了个,【哦】 他给气笑,【哦什么哦,这就是你对甲方的态度?】 江星辰无所谓,【你要不换个?】 收起手机,快速往校门口的便利店走去,她来例假了,好巧不巧,卫生巾用完了。 眼看到要进店,有人突然从里走出,她没注意到,就这样与此人撞了正着。 对方是成年男性,且又高,她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 突然没声了,怀疑起自己的眼睛,这人好像谢导啊… 谢青岩完全是路过,渴得慌,没等回车里拧开瓶盖,谁料,就喝口水那点功夫撞到人姑娘。 他几步走近,“要不要紧?” 江星辰回神,摆了摆手,“没事。” 谢青岩:“那好。” 踱步车旁,上了车,不由自主朝窗外投去一眼,恰好,有流光拂过,侧影出尘。 ------------ 第十六章:横扫他的烂桃花 由于例假,江星辰稍微睡了个懒觉,八点起,吃完早饭便忙起同学介绍的兼职。 剪辑。 这一忙,没掌握好时间,再抬头已是下午3点45,与裴梁洲约定只剩十五分钟,这点时间吃面是来不及了,解决一个面包应该没问题。 但心里有压力,吃得很快。 裴梁洲的电话打进来,以为到了,用力吞咽,“我在学校门口。” “不急,晚十分钟到,你找个地方坐会。” 第一次发现迟到原来也可以很美好。 马路对面,黑色SUV落下半截车窗,坐后排男人懒洋洋盯着正吃面包的女孩。 少顷,他出声问前排助理,“这姑娘是不是很穷?” 如不是看到星辰小姐正干巴巴啃面包,袁助理定摸不到头脑,他回答:“江家待她不好,大二开始生活费是自己挣的。” 遂又说:“背调放您桌上,没看吗?” 看了。 裴梁洲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穷,白T牛仔裤,脚下是双再普通不过的运动鞋。 干净,但也穷酸,胜在这张脸,清新灵动。 十分钟,不多不少。 一个面包下肚,人有劲了不少。 江星辰刚钻进车里坐稳,这人突然把脑袋送了过去,跟狗似的,在她身上嗅了嗅,“吃的面包是蓝莓味?” “……” 果然是狗。 还能精准猜到是面包。 男人问:“好吃?” 她回:“还行。” 其实一般,主要是打特价,便宜。 他又问:“中午没吃?” “嗯,忙忘了。” 估计忙着赚生活费。 裴梁洲弯腰拿了瓶水,顺手拧开瓶盖递去,“想好一会怎么演?” 江星辰正好渴了,润了几口。 关于怎么演还是没多大信心,“要不你再想想有没有更合适的?” 脑袋没弹了下,她反射性抬手去摸,“打我干嘛?” 这人睨着她,“要不是脾气好都想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 他脾气好? 额…好像也还行,帮了她那么多次。 换了个态度,“我尽最大的努力。” 脑袋又被弹了下,这次就不懂了,“为什么还打我?” “这是给你的表扬。” “!!!” 前排的袁助理没目睹,听得真切,要不是提前知道点什么,以为小情侣在调情呢。 江星辰那叫一个郁闷,“信不信我撂挑子不演了?” 裴梁洲:“信,那你信不信我来强的?” 江星辰睁圆眼睛,“怎么强?你没这么...不要脸吧?” 男人勾起唇,一身衣冠楚楚,却笑得像个混蛋,“可能会更不要脸。” 江星辰索性闭嘴了,一路安静到目的地。 ‘示威点’是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店,进了里面,梁洲食指轻抬,“穿红裙那个就是。” 江星辰望过去,美女也看到他们,本来还挂着浅浅笑意,一瞬拉平,人也跟着站起。 待他们过来,美女盯着裴梁洲,“什么意思?” 江星辰入戏还算快,当着美女面牵起裴梁洲,“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美女瞬间被气到了,“有女朋友还出来相亲,有病?” 江星辰不反骂,这女孩多少有点无辜,矛盾掉转那个不走心的男人,“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介意了?今天是咖啡厅,万一哪天相亲对象去你家,或者双方父母见面,我也要跟着?” 眼眶逼出一层水汽,“裴梁洲,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就这么爱我?” 裴梁洲没想自己也有说不出话的这一天,情节到这,他伸手揽住她,低眉顺眼认错,“不会了,再有下一次你拿刀砍我。” 站对面的美女:“……” 行,是她碍眼了。 江星辰有契约精神,待去确定对方走远这才跳出他怀里,双颊不受控涨起红霞,避免尴尬,找了个适合当下的话题,“应该没问题吧?” 裴梁洲给予肯定回复,“没问题。” 他很意外,“差点以为你暗恋我。” 说着,伸手抹去眼睫上的水珠,“瞧,都哭了出来。” 江星辰:“……” 怎么又动手动脚。 “表演而已,这点哭技难不到我。” 裴梁洲倒是没误会,这姑娘看到他恨不得离三尺远,故意逗着,“那你演的也不对,不是让你爱我,怎么变成质问?” 江星辰淡定解释,“这种事我还是觉得裴总表现出更爱我才更有说服力,不然对方只会觉得我死缠烂打。” 临了,状似一本正经问:“裴总,你说对吗?” 静了两秒,他似是无奈一笑,“对。” 大概之前被噎了太多次,此刻,有了扳回一局的感觉,心情使然,眉眼一瞬弯起,很快意识到不得当,忙背过身。 晚了。 男人清洌的声音响在脑后,“笑我?” 哪敢。 她抓起包往外走,“没有。” 胳膊多了只用力的手,她被迫缓下步子,脸上笑容有度,“抱歉,以后我会注意分寸。” 裴梁洲:“道什么歉?注意什么?你哪句话说错了?” 三问,但她三不知。 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轻轻总结,“道歉我的态度,注意我的言语,不应该让甲方爸爸被动。” 裴梁洲嘴角抽了抽,“没责怪你的意思,跟我之间随意点。” 既然这样,江星辰不懂了,“那你拉我干嘛?” “你说呢?”裴梁洲凭着身高优势,落眼觑她,“刚喊我什么?” 江星辰稍稍回忆,好像喊他裴总。 “顺口了。” 钳制在胳膊的力道收回,她提步往外走,快到车旁,冷不丁听到他说:“我也就大你几岁,当不了你爹。” “……” 此爹非彼爹。 男人又问:“知道我大你几岁吧?” 她老实巴交摇头,“我知道裴韫大我几岁。” 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还拿她不能怎么样,裴梁洲递了个不冷不热的眼神,“四岁。” 江星辰做了个哦的口型,脸颊倏尔被掐住,她不明所以,“干嘛?” 裴梁洲假意恶狠狠,“别再提裴韫,不然我会觉得一顶绿帽子盖在我脑袋上。” 眼前姑娘眨了眨长睫,模样看着有点呆,过来几秒,她乖巧点头,“好,不提了。” 他满意松开,眸光扫过掐过的地方,啧,还没用力怎么就红了。 ------------ 第十七章:心蹿到嗓子眼 车驶来,江星辰拉门坐进去,后知后觉刚刚措辞不太妥,怎么拿裴韫做对比呢。 可喜可贺是,再提到裴韫,情绪不再波动,只剩下一点微末酸意。 视线里多了只手,她扭头,“嗯?” “手机给我。” 疑惑递去,目光盯着他的操作, 裴梁洲先是加了好友,接着,聊天框多了笔转账,下一秒,他的指尖落在接收上。 “?” 在这姑娘疑问前,裴梁洲先出声:“买几身衣服。” 眼帘在她身上一垂一抬,“不然别人很难相信我爱你多一点。” 江星辰哑口无言,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钱不能收。 难得自恋一次,“一般他们关注的是我这张脸。” 裴梁洲:“……” 确实也是事实。 给了两个选择,“收钱自己买,或者我派人送到你宿舍。” 江星辰默选择前者,她相信裴梁洲做得出来,就以他那土豪手笔,怕到时候轰动整栋宿舍楼。 但...收得难安,“太多了。” “不多,接下来你要演四次,你出场费值这些。” 秒被他嘴里的次数给勾住,“还有四次?非要去?” 裴梁洲淡淡瞥来一眼,“要不我帮你问问郑岚?” 江星辰闭嘴了。 …… 之后的几次‘示威’还算顺利,最后一个显然不是那么好忽悠。 一来认识,不过不熟,对方抱着胳膊笑得讽刺,“裴梁洲花了多少钱请你?” 江星辰不虚,刻意提起苏家的宴会,“那天没去?没去也不打紧,总归有人跟你提吧?” “提了,但我不信,”女人撩起耳边的发丝,风情万种看向裴梁洲,“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对你有关注,突然蹦出个女朋友,说明什么?” 裴梁洲闲闲搭腔,“说明我对星辰保护得紧。” 女人凉笑,“你猜我信不信。” 裴梁洲一副无所谓,“随你。” “行,”女人下巴一努,“那你们亲一个。” 江星辰:“……” 超纲了。 裴梁洲挺淡定,“亲不亲都改变不了我有女朋友的事实,我能过来也是怕家里烦,至于带星辰是不想她生嫌。” 胳膊伸出,拽过离他半米远的椅子,掌心覆向她毛茸茸脑袋上,“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相亲了。” 这般温柔的语气让江星辰措手不及,心脏瞬间蹿到嗓子眼。 他忽而起身,影子结结实实盖住她,旋即,折下脖颈,明明无意擦过她耳廓,却惹得神经一刺。 “别乱动。” 她压根就没动…… 气息逼向唇边,眼看嘴唇碰到一块,坐对面的女人霍然起身。 哒哒哒—— 踩在地板上的鞋跟极为有力。 她依然不敢动,直到轻笑入耳,“怎么吓成这样。” “……” 红着脸觑了他一眼,“还说呢。” “跟裴韫没亲过?” 拒绝回答。 “无聊。” 男人突然一笑。 莫名其貌的。 “…你笑什么?” 他勾唇,语气耐人寻味,“笑你们还挺纯情。” “……” 相亲结束,她的任务圆满完成,“走了。” 裴梁洲:“去哪?” 江星辰:“学校。” 裴梁洲:“急什么。” 点了点她跟前的小蛋糕,“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江星辰第一反应是,“别说你还有相亲。” 脸都变了。 裴梁洲被这姑娘的表情逗笑,当着面拨通一个号码。 “人我都见了,也算给足你面子,跟你老婆说声,以后别在我身上费神,她那点心思也就能骗骗你,还有,你都50了,就不能精明点?” 说完,利落挂断。 星辰暗暗吃了一惊,很显然,电话那头是裴梁洲长辈,如没猜错,应该是他父亲…… 他说话可真够扎人。 有些事,还是少听为好。 “我回了,你说的那个地方我没什么兴趣。” “确定不去?”裴梁洲抻了抻长腿,“我怕你后悔。” 江星辰有被吊起胃口,“那你说说。” 他半卖起关子,“见个人。” “...谁?” 他故作神秘一笑,“去了不就知道,包你惊喜。” 确实惊喜,当汽车停在星耀传媒大厦时,简直又喜又惊,“是我想的那样……?” 裴梁洲舔唇笑了笑,“你还可以想得更过分。” 江星辰知足了,不求别的,“能签星耀我已经很高兴。” 以为接待的是部门经理,哪知道,裴梁洲领着她去了总裁办。 耳边听到他问:“顾今澜认识?” 她这么回答,“单方面我认识他。” 除去报道,更多的是从芽芽嘴里得知这个人,芽芽从小养在顾家,称顾今澜为叔叔,那时候,隔三岔五会听到她对顾今澜的吐槽。 后来,吐槽变为娇滴滴的控诉,没多想,直到五年前红着眼抱住她,“星辰,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嘴里的‘他’,明显指向顾今澜。 没过多久,芽芽出国了,这一走就是五年,似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意思。 思绪到此,人也跨进办公室。 顾今澜停下手中工作,单独看向价江星辰,“花茶还是咖啡,或者果汁?” 江星辰谈不上受宠若惊,更多的诧异,她稳住心绪,“都可以,谢谢。” 顾今澜:“那就橙汁,芽芽爱喝,你跟她关系好,口味应该差不多。” 忽略另一个,让秘书去办。 裴梁洲:“…我不是人?” 顾今澜看他一眼,“你要这么形容自己我也不拦着。” 裴梁洲气笑了。 江星辰大概懂了,能跟星耀传媒搭上关系,芽芽的面子更大,安静坐那,静观其变。 顾今澜打直球,跟一个小姑娘没必要用商场那一套,拿过提前准备好的合同递过去,“欢迎加入星耀。” 然而,这姑娘没动,他撩了撩眼,“有什么问题?” 江星辰浅笑,“我在等您的但是。” 听到这话的两男人下意识互望眼,又一瞬挪开。 裴梁洲揽过话,“有我在不用怕他的但是。” 江星辰还是没动,心动有,一旦签了,资金、设备,以及资源将会一路畅通。 但… 她挑开话题,“我给不了任何关于芽芽的消息。” ------------ 第十八章:多个叔叔也挺好 这姑娘的抵触,顾今澜反而欣慰,至少没有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卖掉芽芽。 “这些我都有,你只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关于这个问题,江星辰两个月前问过,芽芽说不知道,她嘴里的不知道,可能是还没有放下。 推回合同,“抱歉,问了我也不会告诉您。” 顾今澜:“……” 原则的让他相当意外。 目光转向裴梁洲,裴梁洲但笑不语,顾今澜没心情打哑语,“给句话。” 裴梁洲松散地挑了挑眉骨,“你要说我什么?” 顾今澜没什么温度觑他一眼,“问废话就没意思了。” 威胁更没意思。 裴梁洲撑着膝盖起身,“星辰,我们走,破公司不签也罢。” 两人:“……” 一个不敢接话。 一个气得无语。 江星辰是前者,不动声色走到裴梁洲身后,刚站定,顾今澜的视线投来,“你叫星辰是吧?” “…嗯。” 又听到他问:“芽芽喊我叔这事你知道?” 星辰不懂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本能点头,继而他又说:“以后你跟着喊叔叔。” “……” 哪跟哪啊,占便宜不带扯这么远。 顾今澜主要目标是裴梁洲,似笑非笑勾了勾唇,“懂点礼貌,以后跟着一块喊叔。” 揶揄居多,但裴梁洲却沉默了,黑眸无声眯起。 江星辰觉得反常,以对这人浅淡了解,怎么的也要反抗两句,他却安静了。 眉睫微垂,不辨情绪很浓。 短暂沉寂,他看过来,意味不明笑了声:“多个叔叔挺好。” 裴梁洲转而望向好友,“那我就祝郁芽这辈子只能喊你叔。” 顾今澜再次噎住,眼不见为净,指着门,“赶紧走!” 出了星耀,天空已被昏黄占据,一天又过去了。 搁包里手机响了,是江星辰的,来电是陌生号码。 她接起。 “江星辰,是我,郑贺。” 忍着挂电话的冲动,“有事吗?” 对方语气一般,“自然有事,没事谁打电话。” “那你说。” 只是起了个开头就不爱听,“裴韫有苦衷,他对江芷没——” 她没耐心听完,“郑总,你不觉得你这话有欠妥?退一万步说,即便裴韫跟江芷分手,我也跟他没可能了。” 说罢,挂了电话。 约莫过了半分钟,江芷的电话又来了。 实烦。 屏幕被他掌心盖住,“不想接就不接。”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目前的她,主观决定不了。 但这些不会跟裴梁洲吐槽,免得觉得她在抹黑他的白月光。 江芷有一点好,跟她打电话向来直奔主题,从没有开场白。 “江星辰,你不会当真以为裴梁洲看中你了吧?” 她四两拨千斤,故作稀奇,“你这么激动干嘛,是告白被拒了吗?” 江芷:“……怎么可能!” 就算告白也是裴梁洲跟她! “打电话就是提醒你一声,少做梦,裴梁洲只是把你当替身!” 江星辰的情绪毫无所动,眉间神色平顺,“还有事吗?” 嘟嘟嘟—— 耳边是被挂断的短嘟音。 带着那么点私人恩怨瞟向旁边男人,似是感应到,他转眸,对视半秒,眉头微微挑起,“跟我有关?” 问着,裴梁洲又正了正色,“说我什么了?” 她半真半假,“江芷说你这么优秀怎么会看上我,让我多掂量自己,少做梦。” 说完,故作不经意追问:“你怎么看?” 裴梁洲:“不用试探,我这人有个优点,不见异思迁,更不会在有对象的情况下跟另一个女孩表白。” 末了,悠悠补了句,“哦,哪怕假的也不会。” 江星辰:“?” 怎么感觉在射影裴韫? 听到他问:“江芷经常欺负你?” 让她怎么回答呢。 想着怎么措辞时,裴梁洲出声了,“不用回答了。” 那就不答。 时间不早,改回了。 摆了摆手,“我先回学校。” 司机将车缓缓停在跟前。 裴梁洲拉住她,“晚上有事?” 星辰嗯了声,“导师找我。” 他的手伸来,“手机给我。” 以为这人不信,要看信息,无奈点开导师的留言,裴梁洲没兴趣,径直夺走她的手机,跟上次操作一样,转完账点了接收。 江星辰当即还了回去,连带着上次剩下的一并给他,“衣服我买了,这是剩下的。” 他没收的意思,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顺路,我送你。” 坐进车内,星辰忍不住催促着,“收钱呀。” 手机是掏出来了,却在浏览邮件。 她有眼力劲闭上嘴,安静等着他处理工作,然而,都到学校,眼睛还在邮件上。 好忙。 开门时尽量不弄出声音,又觉得有必要提醒,她轻声:“裴梁洲,记得收钱。” 听到是他对司机说:“开车。” 下一秒,车从眼前划过,扑了她一脸尾气。 “……” 江星辰有小几秒的无语,瞧了眼时间,6点12,芽芽那边差不多晚上10点。 应该还在啃书。 拨出号码。 大概抱着手机,秒接,她没提顾今澜,单纯自己想问:“有回来打算?” 那边回答依旧,“不知道呢。” 就此打住,问多了就成了发问。 换郁芽问:“最近怎么样?江芷有欺负你?” “别提她。” 那就有。 也是,好端端的问什么废话,江芷向来欺负星辰为乐。 郁芽问别的,“那跟你对象发展哪一步了?” 江星辰并没有报喜不报忧,如实道:“分了。” 郁芽一怔,“分了?” 再提起,江星辰已经不受波动,稳定地嗯了声,“他跟江芷好上了。” “我去!” 郁芽一个激动坐直,“她这是报复?” 江芷从小就爱欺负星辰,原因简单,星辰无论读书还是相貌都比她强,那时候也只是女孩间的嫉妒,还不至于做什么。 直到江芷高二,她同暗恋的一个世家子弟表白,那男的没接受,以不想恋爱为由拒绝了,哪晓得掉头跟星辰表白,那天有不少人在场,就是星辰想压下都难。 自那后,江芷对星辰的态度更差了。 欺负归欺负,哪晓得江芷动了这么龌龊的心思。 话说回来,换个角度思量也挺好,总比星辰爱得死去活来再被分要强太多。 吐了口长气,“我不在这几年是不是被欺负惨了?” 江星辰不藏着,无意识扁扁嘴,“嗯,被欺负惨了,等你回来给我撑腰。” 郁芽心口一酸,“好。”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护得住,曾经站她身后的那人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所以,怎么可能无底线纵容她呢。 ------------ 第十九章:给她铺路 晚上八点,星辰忙完导师交代的任务不到五分钟,裴梁洲的电话打进,“要是有时间就出来,带你见个人。” “...这次又是谁?” “来了就知道,司机差不多到你学校了。” 没犹豫,穿上衣服往外奔。 半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会所门口,还没进去就已经闻到腐败味,别的不说,就眼前汉白玉垒砌的池壁都值千金,遑论里面的装修。 “星辰!” 有时越不想看到的人,偏偏隔三岔五就能碰到。 裴韫阔步上前,眼里是掩不住的喜色,“来找我的?” 江星辰:“不是。” 裴韫权当她还在闹脾气,他认输,软着语气,“闹到现在差不多行了,我有错在先,你当众牵裴梁洲,我们扯平,你之前那些行为我也当没看见,既往不咎。” 都妥协到这个地步了,别说还有气。 无语在眉宇间有了具象,江星辰就不懂了,他是理解有问题,还是有癔症? 无需再多废话,不然口干的是自己。 正要绕过此人,身后陡然冒出另一道声音。 “星辰,过来。” 她扭头,霓虹灯下,那人身形峻拔,他指缝间把玩着打火机,偶尔有火苗蹿出,又不动声色消失于空气里。 裴韫这才后知后觉星辰是因为裴梁洲才来会所,占有欲使然,一把钳住她手腕,“别跟他走!” 裴梁洲五指一拢,打火机收起,眸色极快掠过那只纠缠的手,眼皮上抬,落向那姑娘,神情间并无贪恋,她费力挣扎着。 “裴韫,你有病看病!” 啧,小白兔也会骂人。 裴韫脖颈青筋鲜明,另一只掌住她瘦弱的肩膀,试图晃醒,“裴梁洲玩你的,他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 “报复你?”裴梁洲插话,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你有什么值得我报复?” “装什么呢?”裴韫侧了侧身,半张脸沉在暗色里,眉眼一片阴沉,无时无刻不想动手,忍到现在几乎用光了他的自制力。 他下颌紧绷,“不然怎么解释无缝衔接?” 裴梁洲回以蔑笑,“要解释也轮不到你。” 大步上前,用力甩开他扣在星辰身上的桎梏,把人往怀里一揽,掌下纤腰盈盈一握。 这一幕,不仅刺激到裴韫,也让星辰心跳乱了序,她垂下眼,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 讥诮声在耳边响起,“星辰现在是我女朋友,懂?” 说完,裴梁洲没停留,牵着人姑娘往里走。 电梯里,星星不动声色平复,“带我见谁啊?” 裴梁洲没卖关子,说出好友的名字,哪知道,素来淡定的姑娘眼睛变得锃亮‌,“真的?你没骗我?” 他好笑,“一个谢青岩而已,要不要这么激动?” “当然,”江星辰眼里全是光,“对我们导演系的学生教科书般存在。” 年纪轻轻就创造无数票房神话。 前几天匆匆一撞害得她懊悔好一阵,当时就应该说有事,讹几张签名照。 裴梁洲缓慢眯起眼,“看来我得防着点。” 江星辰:“?防什么?” “防你移情别恋。” “……” 好能扯。 “放心,这点合作精神是有的。” 况且,她只是单纯对谢导才华崇拜而已。 说话间,到了包厢。 门从里拉开,托着酒盘的服务生微顿,“裴总。” 松开门把手,退后几步空出通道。 “呦,”谢青岩戏谑声渡来,“带媳妇来见家长了啊~” 要不是有事相求,裴梁洲一脚已经踢了过去,“有点人样,行不行?” 江星辰不社恐,但被这句话逼得起了几分窘,偏偏还是谢导,爆料不是说他不苟言笑吗? 而且那晚瞧着也挺高冷。 就在刚刚,谢青岩认出裴梁洲这厮带的姑娘是那晚撞到女孩,整了整坐姿,“是你啊。” 江星辰略尴尬,但又不失礼貌地笑笑,“谢导好。” 裴梁洲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见过?” 江星辰几句话概括那晚情况。 听完,裴梁洲眼底铺开一点笑意,“那这下谢青岩不收你都不行了。” 江星辰茫然地啊了声,“什么?” 人在软椅坐下,耳边是裴梁洲说话声:“谢青岩月底进组,你跟着去学习。” 天籁之音。 要知道没有导师推荐,她这种无名之辈想要进组学习可太难了,何况还是谢青岩这种级别的。 谢青岩本想刁难裴梁洲,鬼使神差地爽快点头,“行。” 江星辰已经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心情,正要欠身感谢,谢导意味不明地笑了,“进了别后悔。” 她当然不会后悔,只是这话问的… 谢导又说:“既然跟我后头学习,一声师父不为难吧?” 江星辰不知这话另外一层的意思,裴梁洲秒懂,“占我便宜?” 谢青岩很坦荡,“对啊。” 江星辰现在听明白了,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最为稳妥,可偏不如她的意,谢导朝她努了努下巴,“来,喊声师父听听。” “……” 她下意识看向裴梁洲,此举,惹得裴梁洲的眉头挑得老高,怎能读不懂小眼神。 那就再心软次。 “愿意就喊,无需考虑我。” 就这样,江星辰成了谢青岩的关门弟子。 谢青岩怕麻烦,但此刻也没搞懂怎么就突然答应了。 懒得深究内心为何起了波澜,开起玩笑,“记得过年给我磕个头。” 旁边几个听笑了。 江星辰也跟着弯了弯唇,目光不觉落在裴梁洲身上,他背靠沙发,衣袖卷起,领口解开两粒扣子,整个人看着浮沉又松弛,这一面,像他,但又不像。 他忽而侧眸,她来不及避闪,对上视线这一瞬脑子有半秒的空白,有种偷看被抓了个现着的感觉,不自在转回。 淡淡酒香逼近,裴梁洲倾身过来,音色里沾染了两分微醺后的懒慢,“要跟我说什么?” 星辰随便找了个由头,“几点了?” 裴梁洲瞟了眼手腕,“快十点。” 对他们来说挺早,但人姑娘得早睡。 放下叠起的腿,同在座几个打了声招呼,“走了。” “这么早?” 有朋友不满睇他一眼,“这才几点。” 江星辰很懂事,垫脚凑到他耳边,“你玩,我自己回。” 裴梁洲正常说话音量,“送你。” 此话引得众人连啧了好几声。 “裴梁洲你够了,谈个恋爱,要不要这么腻歪?” 裴梁洲只是笑。 ------------ 第二十章:这姑娘好像也不怎么乖 出了会所,裴梁洲搭在臂弯外套披在肩膀,“我回公司一趟,司机送你。” 江星辰哪好意思麻烦,“我打车就好,你忙你的。” 男人说:“我不止一辆车停在这。” “可是喝酒不能开车呀。” 裴梁洲余光扫她,“袁助理开,我是良好市民。” 江星辰就不对后半句做出回应了,瞟到他只穿了件衬衣,扯下衣服还回去,“我不冷。” “穿着。” 大衣重新回到她身上。 “可你冷呀。” 裴梁洲握住她,让她感受,“到底谁冷?” 江星辰不习惯被牵,抽出手,“你这是强词夺理,才出来哪那么快降温。” 上前步子微微一滞,两米外,裴韫正跟一女孩在那纠缠。 女孩似乎在哭,半靠他怀里,肩膀还一抖一抖的,身形明显不是江芷,借着路灯多看了两眼,认出来了,是江芷小姐妹,乔羽。 ? 移情这么快? 裴梁洲自是也瞧见,没什么感想,他只关注身边这姑娘怎么个态度,匀了点视过去,无神无色,看不出端倪。 快到停车处,江星辰想起那笔转账,“哦对了,你记得收钱。” 一般人要么嗯一声,要么说知道了,他偏偏来了句,“知道我一秒进账多少?” 她听懂了,意思点收款这一秒是在浪费他时间,事实确实如此,但有点气人。 “你现在闲着。” 裴梁洲:“哪知道眼睛看到我闲了?” 星辰难得抬杠一次,“两只眼。” 低冽声入耳,语调是惯有的慵懒,“不错,知道还嘴了,钱你拿着,别觉得有负担,你马上入组,买几套像样的衣服,还有——” 他伸过来的指骨将她下颌往上一抬,“别这么见外,女朋友。” 星辰注意力聚在措辞上,暂时忘记拂开他的爪,“我们是假的。” 裴梁洲哼笑,“你想当真我还不愿意呢。” 自然落回手臂,俯身靠近,“刚刚看到没?” 说话间他的呼吸不经意洒在耳边,温热酥麻,江星辰不由瑟缩了下,“什么?” “裴韫抱着一女人。” “……然后呢?” 裴梁洲唇边轻抬,“然后想告诉你,他没我靠谱。” 江星辰倒是一本正经回答,“放心,你再靠谱我也不会起歹心。” 轮到裴梁洲噎住了。 星辰别过脸,偷偷抿唇笑了,终于在嘴皮子上赢他一回。 裴梁洲唇间有弧度,“想乐就乐,不用憋着。” 这姑娘真就笑了出来。 月色掺着霓虹穿过树梢落在她脸上,眼底像泛着细碎的光亮。 很好看。 他挪开视线,不到半秒,又转回她脸上,还在傻乐,那就让她更高兴点。 “手中的剧本不用急着找投资人,等你从谢青岩那出师了,我出资。” 听言,江星辰眸底的笑都快装不下,“那就谢裴总了~” 他提眉,“又喊裴总。” “可不是裴总嘛。” 说完,踩着轻快的脚步走向另一辆车,到车旁,她朝他晃了晃手,“裴梁洲,拜拜~” 裴梁洲笑了,这姑娘好像也不怎么乖。 …… 其后一周,星辰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去剧组当天上午,养母打来电话,听着关心,话里话外全在套话,还只跟裴梁洲有关。 她捡了些能说的。 大概察觉到敷衍,长叹一声,“星辰,你是在怪我?” “没有。” 弯弯绕绕太累了,干脆说得直白,“是你问,还是替江芷?” 电话那端明显一顿,“你就这么想我?” 她没作声。 沉默半息,养母自哀自怜的语气通过电波传来,“星辰,我不是有意偏袒谁,你要知道后妈不好当,对我来说,你一样重要,手心手背都是肉。”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握紧的只有手心。 江星辰听够了,“还有事吗?我得忙了。” “星辰…” 江夫人长长叹了声气,“算了,你去忙吧,记得多回家吃饭。” 回家? 江星星想问:那个是家吗? 她有家吗? 生活十多年的江家,每一处都是那么熟悉,小到花草树木,可她始终被排外。 曾有想过挤进,想同其他小孩一样,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不讲理。 可没等靠近,养父不慎耐烦的眼神递来,“自己玩去。” 养母偶尔会抱抱她,但会避开江芷,一旦江芷出现视线范围便立马放下她,讨好般抱起江芷。 次数多了,已然没了那份期待,久而久之,她在他们眼里贴上听话懂事的标签。 烂心情没影响太久,江星辰拎起帆布包直奔地铁口,没走几步,电话又响了。 又是一窜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做好秒挂的准备,多心了,是裴梁洲的司机,说在学校门口,送她去剧组,还告诉她这段时间他负责接送。 挂了电话,拨通裴梁洲号码,先是感谢,然后诉重点,“真不用,地铁很方便。” 他来了句,“我会让自己女朋友挤地铁?” “……裴总,我们是假的。” 裴梁洲无所谓:“外人眼里我们很恩爱。” 江星辰无言以对。 ...... 江星辰到剧组时,谢青岩正跟一男演员调度走位,她放轻脚步,站至一米外。 等待间隙,观察了下附近的环境,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应该是清宫戏。 眸光微错间,好似看到了江芷,定了定睛,是她。 也在这一刻终于弄懂那晚谢导为什么用那般语气了。 正要挪开,江芷撞上她的目光,刚刚还跟旁人笑得灿烂,这会儿神情陡然一沉,提着戏服裙摆往这边走来,快到跟前脸上又有了笑,“你怎么在这?” 江星辰下意识看向谢导,不知道他的话还作不作数,她不妄想攀上关系,只想安静学点东西。 大概裴梁洲那点关系起了动作,谢导并没有抱着看戏态度,回身,“找我的。” 这可惊到江芷了,脱口而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语气实在谈不上好。 江星辰皱了皱眉,在哪都改不了大小姐脾气。 江芷也意识到,找补,“谢导,我只是好奇,你可能不知道,江星辰是我姐姐。” 谢青岩兴致缺缺地嗯了声,手中剧本扔给匆匆收下的小徒弟,“先熟悉下。” 江芷:“……” 如此无视。 ------------ 第二十一章:别告诉我你喜欢江星辰! 江芷不爽掐着裙身,“谢导,你还没回答我呢。” 谢青岩分了点眼神,“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江芷面上那点笑弧僵了僵,生硬道:“关心下自己的姐姐不可以吗?” 江星辰垂下眼睑,唇间勾起弧度是嘲讽的。 谢导声音在附近散开,“我徒弟,有意见?” 此话不仅让江芷睁大眼,也让附近围观群众多看了眼那个没怎么吭声的女孩。 谢导那么怕麻烦的人竟收了个这么娇滴滴的徒弟,怕不是女朋友吧。 江芷笑不出来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养女攀上谢青岩,是裴梁洲? 呵! 男人! 步子往这个碍眼的养女跟前挪了挪,以两人能听到的语调,“自点觉!” 江星辰:? 她又怎么了? …… 傍晚,裴梁洲过来探班,一眼就捕捉到那姑娘,跟个三好学生似的坐在谢青岩附近。 两人都没留意到他过来,眼睛不带拐弯地盯着监视器。 “星辰。” 江星辰闻声回头,刚抬眼,一道落拓的身影闪在眼前,是裴梁洲,他穿了黑色风衣,内搭衬衣颜色是勃艮第红,跟他性子很搭,风流不羁。 “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 裴梁洲睨她,“看女朋友需要理由?” 江星辰战术性沉默了。 这时,一道娇滴滴的嗓音插进,“裴梁洲~” 江芷脚下踩着花盆鞋,但一点都不耽误她小跑,“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谢青岩笑了,同样的话,姐妹俩轮流说一次,还是跟同一个男人。 起了逗弄,同小徒弟勾了勾手,“知不知道外面传裴梁洲…” 故弄玄虚一停,引着这姑娘接话,接是接了,只是反应很平静,“知道。” 他换了个坐姿,好整以暇看着她,“你知道什么?” 江星辰眼眸无波无澜,“知道裴梁洲的白月光是江芷。” 这下谢青岩不淡定了,眉梢一下子挑得老高,“知道还跟他在一起?” 咋想的。 江星辰笑得清浅,“他人是我的就好。” 谢青岩:“……” 这头年,这么没心没肺的姑娘不多了。 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明显不善,他淡然迎上,“有事?” 裴梁洲居高临下睨他,“在聊我?” 谢青岩:“不然呢?” 坐着说话吃亏,他站起,平视,“懂点礼貌,就这么跟师父说话的?” 江芷插话,“谢导,你还真收了江星辰当徒弟啊?” 又看向裴梁洲,“帮江星辰规划事业版图?” 两人都没搭理她。 面子挂不住了,她何时这么被人冷落过,偏偏还是裴梁洲。 星点涩意在唇齿间漫开,满是怨念咬着唇,这人怎么这样啊… 江星辰没闲心烦神,已是傍晚,与谢青岩打了声招呼,“谢导,我明天再来。” 谢青岩笑得和蔼,“记得喊师父。” 江星辰没太好意思喊。 江芷讽刺地提了提唇。 裴梁洲,你的喜欢就这么泛滥?泛滥到这么快移情别恋,为别的女人铺路! 眼前两道有身影晃过,她追了出去,“裴梁洲!” 江星辰脚步未停,识大体道:“你们聊,我先回车里。” 裴梁洲:“……” 棋鞋哒哒声太大,江芷没听清楚江星辰说了什么,但对她自觉离开举动还算满意。 脚步在裴梁洲面前停下,翘了翘唇,“怎么不理我啊?” 男人身后是霞光四溢的上空,此刻,笑得不太真切,“这话从何说起?” “就…”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难不成直白问他:传言是不是真的? 耳边传来他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要是没事我就走了,女朋友等着在。” 她瞬间炸了,“女朋友?别告诉我你喜欢江星辰!” 裴梁洲听笑了,“我不滥情。” 江芷脸色更难看了,所有不甘全拢在眉宇间,“所以,你移情?” 裴梁洲表情波澜不惊,但眼底泄出一闪而过的厌烦,他淡笑,“我这个人钟情的时候比较多。” 说完,利落转身。 站在原地的江芷反应不过来,眼里有茫然,他什么意思? 裴梁洲是不是还喜欢她? …… 车里。 江星辰复盘今天笔记,身侧有动静也没转头,直到笔记本被人为阖上。 她不明所以转眸,“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对视两秒,似乎懂了,可又不解,“你是说江芷?给你创造独处的机会还不好啊?” 裴梁洲凉笑,“我是不是还得表扬你?” 江星辰当真话听,“我接受了。” 他的胳膊忽而抬起,条件反射护住脑门,预判错了,手指落在发顶上,力道倒是不重,就是平白无故挨打不太爽,“那你要我怎么做?成全也有错?” 裴梁洲不爱吱声。 少顷,侧眸睨她,“下次别这么大方,不然很让人怀疑你跟我在一起的目的。” 她小声嘀咕,“目的本来就不纯。” 当听不见,“你说什么?” 江星辰摇了摇头,“没呢。” 懂事道:“其他姑娘跟前我会表现得很吃醋。” 裴梁洲想知道,“那江芷呢?” 这姑娘说:“给足你们空间,让你早点抱到美人归。” 裴梁洲彻底不爱说话了。 耳边没了声音,车厢陷入沉寂,江星辰乐得清净,视线回到笔记本上,才一天,感觉抵她在学校一个月。 ------------ 第二十二章:教她怎么打回去 夜里下起了雨,一夜之间冷了好几度,这场雨来得快,但去得慢,接连十多天都是阴雨天。 江星辰感冒了,不止她,剧组不少人也中招,包括江芷,她生病,自然瞒不过江家人。 营养汤一天三顿外加宵夜,一顿不落,不过,没有她的份。 星辰不难受。 但谢青岩看得难受,或多或少听过江家对这个养女不上心,可未免太不重视了。 顺手的事,怎么就做不到。 百年难得一见的怜悯心算是砸在这个关系户的小徒弟身上,喊人弄来止咳水。 “赶紧喝了。” 星辰正要道谢,话到嘴边时,谢导来了句,“别传染给我。” “……” 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后默默戴好口罩。 然而,止咳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谢青岩再一次管起闲事,给裴梁洲去了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当男朋友的,女朋友都感冒了,也没个表示。 一问,原来在国外。 裴梁洲摁了摁指骨,压下疲倦,“严重?” “咳得厉害,其他倒还好。” “我让人接她去医院,这几天饮食你帮忙照顾点。” 谢青岩嗯了声,临挂电话前,忍不住吐槽江家,“既然领养了就好好待,怎么比捡来的还差。” 收线看向小徒弟,正专注看剧本,长睫半垂,模样安静温柔。 这一看,差点忘记收回视线。 反应过来时吓了一跳,真是单身久了。 捏着鼻梁喊了声这姑娘,“下午不用来了。” “啊?”江星辰抬起脑袋,脸上沁着不知解的愣然,“我…是不是哪做的不好?” 谢青岩啧了声,“瞎紧张什么,是让你回去好好休息。” 江星辰落了心,“我没——” 咳咳咳—— 她掩着嘴,待气息平稳把后面字说完,“我没事……” 谢青岩抿了口水润润嗓子,搞得他也想咳了,“休息好再来,别把病过给我。” 江星辰没了声音,她得做个自觉的病人,将眼拿着包离开,谢导说:“过半个小时再走。” “…哦。” 半个小时后,袁助理风尘仆仆赶到,“星辰小姐,裴总让我带您去医院。” 江星辰第一反应扭头看谢导,对方挺坦诚,“我这是让裴梁洲履行男朋友职责。” “……” 真是谢谢他了。 去医院路上,江星辰给裴梁洲去了电话,“是不是还在忙啊?” 裴梁洲这边已是深夜,“没,准备睡了。” 拿着火机和烟来到酒店露台,齿轮摩擦声顺着电波传到江星辰耳边,“都要睡了就别抽了。” 说完意识到自己越矩了,轻声解释,“只是觉得对嗓子不好。” 裴梁洲没觉得多事,“听女朋友的。” 江星辰脸颊一热,“裴梁洲!” 他应得清晰,“在呢。” 那边太安静,嗓子里荡出来的音色低磁倦懒,下意识拽了拽耳垂,“那你早点休息。” “等等。” “嗯?” “打我电话是有什么事?” 星辰这才想起,“也没什么,就是我感冒快好了,不需要去——” 架不住说,一句话还没说完,喉咙生出痒意,连咳了几声。 裴梁洲听得直皱眉,“你这叫快好了?” 他倒是想问问,“我女朋友生病还是从别人嘴里得知,我不要面子?” 江星辰无声咬住下唇,就说裴梁洲怎么这么关心,原来是面子在作祟。 一分钟后,袁助理收到老板的信息。 【这几天你负责陪星辰去医院,润嗓子的也让人准备好,还有营养餐,多准备点她爱吃的,最好盯着她吃完。】 袁助理默默读完这条信息,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收到老板这么长的信息。 …… 连着四天输液,江星辰基本痊愈,由于医生开了五天药,袁助理说,怎么着也要看着吊完。 来都来了,自然不会再回去。 等护士扎针期间,带着万分感谢给裴梁洲去了信息,【多谢照顾,以后你病了,我亲手给你做营养餐。】 发完察觉措辞不对,忙撤回,正要重新编辑,他的信息蹦进来,【看到了。】 “……” 【没咒你生病。】 他打来语音电话,语调一贯懒散,“我只看到你对我用情至深,要照顾我。” 无语死了。 被迫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反问:“想我了?” “……” 关于这个问题,她很认真回答,“没有。” 末了,很有必要添了句,“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裴梁洲噎笑了,“没事,别人不能有,你可以有。” 江星辰就差举四肢保证没歹心,“裴总,您忙。” 出了医院,已是中午,附近有家甜品店的车轮饼很好吃,她买了三盒,一盒袁助理,一盒司机,虽说他们是听从安排,但还是要感谢,还有一盒给谢导。 到剧组快一点,谢导在房车里休息,她把甜品房在他工作的位置,坐下不到一分钟,有脚步声靠近。 “江星辰!” 语气来者不善。 她撩眼,是江芷小姐妹,也是那个黄毛的妹妹,前些日子这女的还在会所门口抱着裴韫哭,就挺纳闷,都这样了,还能跟江芷做朋友? 分了点视线到一同过来的江芷身上,脸上有笑,幸灾乐祸成分居多。 那女的趾高气扬站定跟前,“我不管你怎么傍上裴梁洲,你对我哥的做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典型的倒打一耙。 她维持平静,“我对你哥做了什么?” 乔羽挑起的眼尾全是轻蔑,“做什么你心里没数?少装无辜!” 午休时间人不多,片场有几个场务在那忙活,听到争吵,放下手里活,眼神聚焦瞧了过来。 江星辰算是看懂了,随便找个由头弄她的人。 “没数,我倒是想问问,你哥性骚扰这事你知道?” “我哥性骚扰你?”乔羽不屑冷笑,“也不照照自己,一个养女他会看得上?也就裴梁洲眼瞎!” “我怎么不知道我眼瞎了?” 一道沁着笑的嗓音忽而插了进来,听着轻飘飘,却无端让人神经一凛。 所有视线整齐地刷向门口,来人立在门口,倚着墙,正午日光笔直铺在他身上,轮廓落拓,眼神犀利。 江芷瞳孔微动,乔羽则是变了脸,不是说裴梁洲不在京北吗??? 脸瞬间白了几分,“裴总,我没那个意思……” 裴梁洲单手插兜悠悠走近,明明眉宇间全是冷意,偏偏语调很悠闲,“那你什么意思?” 乔羽高高在上的神情一下子摔到脚底,“我…” 求救般看向江芷,江芷没视而不见,她也想知道自己在裴梁洲心里的地位,歪了歪脑袋,笑得可爱,“只是开个玩笑,给个面子,算了好不好?” 江星辰认为的是,裴梁洲会给,明明已经在心里下了定论,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打探,男人扯了扯唇,“这个我做不了主,得问我女朋友。” 他转来目光,“你说我要不要给这个面子?” “……” 问得好突然。 江芷噙在脸上的笑登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裴梁洲,你——” 裴梁洲懒懒掀眼,语气不耐打断,“没看到我跟女朋友说话?” 拉过半神游姑娘,“你这软脾气得改。” 倾身捞起搁桌上的保温杯,“自己来,还是我教你泼?” ------------ 第二十三章:怕是真的玩纯情 江星辰:“……” 男人自顾自地说:“行,我教。” 没停顿,抓着她的手往对方身上就是一泼,乔羽避之不及,也压根没想到裴梁洲这么没风度。 都看呆了,除了谢青岩。 指望裴梁洲怜香惜玉,难,他也就长了双招摇的桃花眼,表面瞧着对谁都深情,实则薄情得像个牲口。 但今天起,谢青岩有点信了,裴梁洲怕是真的玩纯情。 江芷面子没地儿搁,又恼又怨,当眼尾的光扫到江星辰,眼神里,多了些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憎恨。 江星辰这会儿没空接她眼神,还在怔愣中,乔羽胸前那块潮湿无不提醒着刚刚不是做梦,是她的杰作… 有点无语,但又有点爽,随之而来的是后怕,万一这女的寻仇怎么办? 总不能裴梁洲每次都在吧。 裴梁洲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这姑娘所想,肚子饿了,瞟到附近有盒甜品,拿了块尝起来,味道还不错。 “谁买的?” 在自己位置上,但谢青岩不知道,来历不明的东西最好别吃,可这狗已经吃到肚子里,想想还是由着,当试毒。 “是我买给谢导的。”江星辰神色还有些恍惚,呐呐接话。 裴梁洲转动脖颈,“怎么不给我买?” 江星辰:“…我哪知道你突然回来。” 裴梁洲好脾气道:“行,下次我不给惊喜了,提前向你报备行程。” 别人眼里是调情,江星辰头发都麻了,索性笑了下当回应,搁桌上那盒甜品被他连袋提起,“我当是你给我买的。” 谢青岩不乐意了,上前几步欲夺走,扑了个空,他眯眼,“要点脸,行?” 裴梁洲没搭理,衣服被扯了扯,他落眼,“嗯?” 江星辰声音不大,“你给谢导,回头我再给你买。” 隔了半秒,他说:“得双份。” “……好。” 裴梁洲下午还有会,不多待了,走前似有若无扫了眼四周,这一眼,挡不住的警告。 江芷心情跌到谷底,乔羽好不了多少,难堪又难受,就没这么丢脸过! 裴梁洲目光最终落向那张过分温软的五官上,“被人欺负了记得还。” 江星辰嘴上应着好。 可能语气不走心,被这男人察觉,将她带出剧组外,“怕她们?” 怎么回答呢。 “不是怕,是不想惹。” 在裴梁洲那没区别,“就继续这么让人欺负?” 沉默半息,江星辰摇了摇头,“不会,真要动手三个江芷加起来都不是我对手。” 闻言,裴梁洲多扫了两眼这细胳膊细腿,“学过?” 江星辰:“学过。” 为了自保。 “等离开江家我第一个揍江——” 尾音落地那一瞬意识到这话不应在裴梁洲跟前说,忙改,“江家养的二哈。” 裴梁洲没点破,笑笑,“打算脱离江家?” 江星辰不藏着,“对呀。” 裴梁洲喉结微滑,“我帮你。” 女孩摇头。 “嗯?” “只会越帮越忙。” 裴梁洲没接话,听着分析。 脚下有枯叶,踩上去咯吱作响,江星辰慢声道:“有你掺和江家反而不可能放我走,他们巴不得靠着你这棵大树,只有等哪天你甩了我,我对他们没用处了,才会考虑。” 她驻足,近距离看着他,“圈子就这么大,我跟过你,即便江家想重新给我物色下家恐怕也没人会接手,那群公子哥,一个比一个爱面子,谁不想找个干净的放在身边。” 眼神里有商量,“在之前,麻烦裴总让我利用利用,等我拍出属于自己的剧本,赚到钱再甩了我,行不呀?” 他没答反问,“万一江家还是不愿意放手怎么办?” 这个问题星辰考虑过,继续拜托着,“江家对我没投入感情,如果用钱买断不了,那只能再麻烦裴总帮我换个身份离开京北。” 恐怕离开不了。 裴梁洲换个问法,“事业不要了?” 江星辰这么回答,“比起脱离江家,这个导演可以不当。” 说了个他不知道的事,“导演这条路不是我自己选的,哪怕学校也不是我第一志愿。” 裴梁洲眉心蹙起一道不自知的折痕,“江家替你做的决定?” 江星辰缩小范围,“是江芷,她私改我的志愿,选了个我一无所知,毫无兴趣的专业。” 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导演,人脉,资源,天赋,缺一不可,这三样,江芷堵死了两样,至于天赋…可单靠着天赋出头,好难…好在搭上裴梁洲这条线,不过,跟自由比起来,她选后者。 能逃离江家,这个导演不当也罢。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给你来个双喜临门,你剧本开拍那天,也是你脱离江家的日子,甚至还可以提前。” 眼睛泛酸,她还是笑出来,“谢谢。” 裴梁洲突然想知道,“不当导演打算做什么?” 江星辰:“投行,我本就打算选金融。” 带着点小嘚瑟,“已拿下CAF证。” 裴梁洲意外了,眼底的情绪多了丝欣赏,以及不易察觉的疼惜。 “不累?” “还好,”江星辰语气不甚在意,“少玩点而已。” 开着玩笑,“裴总,说不定哪天我们顶峰相见~” 裴梁洲倒是期待那一天,“行,到时候还请星辰总手下留情。” 没有令她想甩掉的姓,只有她的名字,星辰抿了抿唇,笑意在嘴边漾开。 “星辰。” 落在耳边声音温沉。 她眨眼,“嗯?” “不愿的事就不做,也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可以随便任性,发脾气。” 隔了半秒,裴梁洲续着说:“你有我这个甲方,不是吗?” 星辰的鼻子就这样酸了,原来脆弱被发现真的会落泪,幸而头顶日光晃眼,她才能藏住眼底湿气。 他的掌心伸来,落在脑袋上,以为只是单纯揉一揉,哪晓得,扎着好不得的马尾被抓了个稀巴烂。 “这就要哭了?出息。” 这人… 还真是感动不过三秒。 ------------ 第二十四章:我们家你做主 裴梁洲下巴一努,“回吧。” 踩着懒散步子往停车处走,“不用送。” 谁要送你! 星辰脚尖一旋,背过身,用手代替梳子捋着头发,待扎好,人也到了剧组。 手机响了,来自养父。 【晚上回来一趟】 她四两拨千斤,【裴梁洲刚回国,晚上让我陪他去应酬。】 养父电话打进来,“你跟小芷怎么回事?你是姐姐,不照顾她就算了,怎么帮着外人一起欺负?” 星辰已经习惯养父黑白不分,孰轻孰重确实也应该向着亲生女儿,跟之前一样,用沉默回应。 养父声又传来:“什么时候带裴梁洲回来吃顿饭?” 这次,她出声了,心口不一道:“他挺忙的,回头我问问。” 电话挂断,点开裴梁洲的头像,【又用了你的名义。】 某人很大方,【随便用。】 【江家想让我带你回去吃饭,我给拒绝了。】 【我们家你做主。】 星辰:“……” 裴梁洲还在剧组外的停车场,他在等袁助理来接,下午要去集团参会,需要他的汇报。 五分钟后,袁助理开着车停在老板跟前,裴梁洲解开西装纽扣坐了进去,正要让他做简短汇报,瞟到副驾放了盒糕点。 不久前,在谢青岩那见过。 “哪来的?” 袁助理顺着老板视线望去,“星辰小姐买的。” 裴梁洲:“给你买的?” 袁助理不懂老板为什么这么问,本能点头。 “为什么给你买?” “……可能是想感谢我陪她去医院。” 说完,老板幽幽瞥来一个眼神,“你工资我发的,要感谢也是我。” “……” 噎了半天,小心翼翼把糕点送过去,“您要吃一点吗?” 裴梁洲凉呵,“我谗?” 袁助理:“……” 就在准备收起糕点,听到老板说:“拿过来。” 然后一整盒全落到他手上。 是谁说不谗的? 算是摸懂老板心思了,星辰小姐没给他买,有意见了呗。 那么问题来了,裴总会不会爱上星辰小姐? 真要爱上,怕是所有的计划都打乱。 袁助理拢了拢思绪,正要转回,裴总突然问:“在哪买的?” 迟了半秒,“医院附近。” 听言,裴梁洲吩咐道:“让司机接到星辰绕下路,从医院过。” 他倒是看看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心。 傍晚,星辰到裴氏时裴梁洲还没开完会,在办公室坐了大概二十分他才出现。 身后跟着袁助理。 见到她的第一句是,“空手来的?” “……?” 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帆布包,“有背包。” 他又问:“没买什么东西?” 星辰真是糊涂了,“需要买什么吗?” 裴梁洲没声音了。 一米距离外的袁助理想笑,但不敢,摸了摸鼻子,以此来虚掩住唇边弧度。 老板忽而转过脑袋,他一瞬站直,等着发话。 裴梁洲若有所思盯着他几秒,“谈恋爱了?” 话题太跳跃,袁助理愣了半刻,“没有。” 裴梁洲:“既然没恋爱,怎么心思不在工作上?” 突然扣这么大帽子在脑袋上,袁助理惶恐,“抱歉裴总,是我的疏忽。” 他不知道哪出纰漏,但老板都这么说了,他这个下属自然要给出态度。 裴梁洲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明天让司机再绕一次医院。” 袁助理:“?” 搞半天是为这事,害他白紧张。 默默朝星辰小姐望去。 星辰眼里有迷茫,“是有什么事吗?先前是从医院走的,但司机没下车。” 有这句就够了,间接告诉老板他没有失职。 裴梁洲一句话不想多说,指指门口。 袁助理意会,半秒内消失。 门带上,办公室陷入短暂沉寂。 星辰好似明白了,但不信,风格太不裴梁洲了,“你……” 只起了个开,他转眸,眼神幽幽,“答应我的甜品呢?” “……” 有点想笑怎么回事。 她憋了憋,“要不现在去?” 男人背过身,走向办公桌,脑袋对着她,看不到表情,语气听着不阴不阳,“看来还是不怎么重要,也是,假男朋友而已。” 星辰噎了下,找了个一般般借口,“那家店的车轮饼现做才好吃,一般上午做。” “行了,别洗白了,放一瓶84都漂不白。”裴梁洲在办公室坐下,映过来的眸子微冷,“你知道你这行为是什么?” 江星辰:“…什么?” 男人一字一顿,“渣女。” 离谱,好能扯。 星辰不认,“会不会太夸张?” “夸张?”裴梁洲丢了颗糖到嘴里,咬了个稀巴烂,“一盒甜品都不兑现,还能指望你什么?” 这就有点上纲上线了,怎么办呢,谁让他是甲方。 “我这就给你去买。” 说罢起身。 “不吃了,要来的不稀罕。” 星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算了,回学校吧,免得碍眼。 做个礼貌的到访者,“你忙,我先回了。” “过来。” 犹豫一瞬,她上前几步,间距保持一定范围,他不咸不淡瞅来一眼,“站这么远心虚?”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跨了一大步,几乎到他跟前,微笑着,“请问什么事?” 他掌心伸过来,“手机给我。” 没动,前两次的经验告诉她这人大概又想转账了,估计是想让她包下甜品铺所有的糕点。 大概被看穿,他撩眼,眸光里全是揶揄,“真当我散财童子?” “……那你要我手机干嘛?” 他神色淡然,“鉴于你信誉太差,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你自己来也行,上次撤回的信息再发一遍。” 说着,看她一眼,“要不要提醒你?” 裴梁洲问着又瞅了她几眼,看样子确实不知道,算了,这姑娘向来没心。 “照顾我生病那条。” 江星辰:“……” 极其无语打出一行字,点击发送。 信息如约在他的手机上响起,裴梁洲当着面截图,“证据我保存了。” 江星辰无言以对。 他还真是…… 正儿八经问道:“裴梁洲,有没有人说你挺幼稚的?” 裴梁洲身子往椅背一靠,睨着她的眸子带着笑,“你第一个。” 江星辰没有荣幸,扭头扫了眼外面的天色,华灯初上,“没什么事我回了。” 裴梁洲:“明天别忘记了。” 递去牛皮纸袋,“我比你有良心,糖管够。” 江星辰:“……” ------------ 第二十五章:听说你爱我爱得要死? 次日,星辰喊了闪送,一次性买了十盒。 裴梁洲不知道是该气还是乐,点开她的聊天框,【故意的?】 星辰看到信息已是中午,潦草回了两个字,【不敢】 耳边听到有人喊裴总,她机械抬眼,下一秒,淡漠转回。 谢青岩没在房车用餐,跟小徒弟一块,见裴韫靠近,咽下嘴里的食物,腾出嘴,“你前男友好像找你。” 星辰:“路过而已。” 刚说完,余光多了道身影轮廓,没匀半分视线,吃自己的饭。 谢青岩这个旁观者给了点反应,“江芷应该在房车。” 裴韫不知对方是故意存心,清浅道:“我不找她。” “星辰,出来下,我有话同你说。” 星辰没话跟他说,头都没抬,“未来妹夫,不合适。” 界限划分得清清白白。 裴韫拧眉,“你非要跟我这么犟?” 星辰实烦,左右当自己哑巴又耳聋。 没了回应,裴韫的脸色又难看几分。 谢青岩倒是觉得挺有意思,饭也不吃了,翘起二郎腿悠闲地看着两人。 要不要做点什么? 裴梁洲应该知道。 哦对了,还有江芷。 他挨个通知。 不多时,哒哒哒鞋声入耳。 谢青岩侧头,跟着转动脖颈还有星辰和裴韫。 三人,神色各异。 星辰直接阖上饭盒,走人。 裴韫这次管不了那么多,提步跟过去。 江芷要气死,“裴韫,你去哪!” 裴韫脚步未停,只是缓了缓,须臾,重新提速追上。 星辰避无可避,只能面对,神情是不加掩饰的冷淡,“裴韫,你已经对我构成骚扰了。” 搁以前,裴韫会甩脸子,如今,他只想哄回她。 好言劝着,“你跟裴梁洲没有未来,他必然走上联姻,星辰,你清醒点。” 何必出卖自己贴裴梁洲呢。 “该清醒是你!”星辰自认为很少发脾气,今天真没控制住,“我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为什么还一而再?” “你说为什么?”裴韫眼尾提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忘不掉你。” 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带你去见我母亲,她一定会喜欢你。” 星辰眸光无半点起伏,想着说点什么能彻底把他打发走,电话响了,手机就攥在掌心,裴韫一眼就捕捉到备注,情绪激动摁住她手腕,“别接!” 星辰一个用力甩开他,划开接听,有时候行为比语言更有用,就这么一个果断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裴梁洲在电话那头问:“裴韫又来烦你了?” 星辰:“…这你都能知道?” 谢导说的? 应该就是他了。 裴梁洲嗓音温淡,“你把手机空放。” 星辰没照做,“能搞定,你忙你的。” “听话。” 星辰不要听,“挂了。” 通话不过短短半分钟,裴韫却倍感煎熬,喉头被呼吸炙得干涩,他哑着嗓子,“星辰,你信我,裴梁洲不是真心的。” 都如此低声下气,却依旧换不了松动?哪怕一点点。 眼前这双眸子好比冬天玫瑰,好看,但很冷,后一秒,说的话不仅冷还扎心。 “裴韫,你已经让恶心了。” 恶心… 她竟然对他用到了恶心。 “你就这么对我???” “那应该怎么对你?”星辰一句到位,“谁让我爱裴梁洲爱得要死。” 这话恰好被路过谢青岩听到,纯属路过,明显是赌气话。 可他听着有些刺耳,行为上,点开裴梁洲聊天框,【刚小徒弟跟裴韫说爱你爱得要死】 自己也没搞懂这是为何。 小徒弟声音又顺着风滚来,“别来烦我!” 啧,有点凶。 五分钟后,谢青岩原路折回片场,小徒弟在接电话,以为是裴梁洲,夺过手机欲要调侃两句,一道带怒的嗓音先传来,“你懂点事行不行?江家把你养大不是让你找麻烦的!” “……” 这就尴尬了。 可既然听到了,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手机还过去的同时迈开嗓音,“江星辰,喊场务过来!” 电话那端的江父一顿,“谁在说话?” 星辰不莫名,她知道谢导在帮她解围,回答着,“谢导。” 江父面有愠色地皱了皱眉,原来是这小子。 谢家这个儿子谁都不照买,当初他通过老谢给小芷弄个女一,结果被这小子给拒绝了,且相当干脆,最后只能演女三。 要不是小芷非这部剧不可,怎么可能让她来演配。 沉了沉气,“你先去忙。” 耳边得了清净,星辰反而更疲倦,整个后背陷在椅子里,同谢导笑得牵强,“谢谢。” 谢青岩不太会安慰人,又不想假装粉饰太平,“不解释?任由这么被冤枉?” 星辰摇了摇头,“没用的。” 语气很淡,谢青岩却听出深深的无力,桌上的车轮饼还剩两个,他倾身捞过递去,“帮我尝尝有没有变味,要是没有我再吃。” 星辰缓慢地眨了下眼,旋即,笑了,“谢导,我没事了,谢谢。” 不自觉从口袋拿出颗糖丢嘴里,裴梁洲给她的,她貌似也吃上瘾了。 谢导的手伸来,“给我一个。” “……” 见她没动,踢了踢她腿凳,“别说你舍不得。” “…没。” 星辰往掌心递了颗。 谢青岩见过外包装纸,在裴梁洲那,味道还不错,想着要一些备着无聊时提提味,他不给,这就算了,还把他顺来的几颗一并拿走。 略有不爽问:“裴梁洲给了你多少?” 江星辰没设防,以为谢导随口一问,答:“两袋。” 说完就听到谢导呵了声,“裴梁洲对你倒是挺大方。” “......” 有电话进来,是谢青岩的,来电备注裴梁洲,他没出去接,“咋?” “裴韫走了?” “嗯。” “星辰在你旁边?” 谢青岩还是嗯。 “电话给她。” “我是你助理?” 裴梁洲啧了声,“快点,别耽误我哄人。” 谢青岩:“你哄人关我屁事?” 心里有气,不吐不快,“裴梁洲,你他妈的就是重色亲友,找你要糖不给,星辰一给就是两袋!” 无端惹火上身的星辰:“……” 后知后觉谢导是在套话。 电话另一头,裴梁洲一整个无语住了,“回头让人给你送一箱!” 齁死你! 谢青岩心里舒服那么一丢丢,手机往小徒弟怀里一扔,“你对象的。” 星辰默默把电话送到耳边,“喂。” “有好好吃饭?” 声音很磁,敲击着她的耳膜,这一刻,星辰差点以为自己跟裴梁洲是真情侣。 她清醒的很快,“吃了,我没事。” 男人笑了下,声线低迷,“听说你爱我爱得要死?” ------------ 第二十六章:你是顾家人? 星辰:“……???!!!” 扭头看向那个话密的,谢青岩挑眉,“看我干嘛?” 看你话多。 星辰腹诽,此刻,她急需结束通话,睁眼说瞎话,“谢导喊我了,我得忙了。” 话刚落音,谢青岩声音进来,“我没喊你。” “……” 她径直撂了电话,手机递过去时还是小小抱怨了下,“谢导,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谢青岩提唇,“主要生活太无聊。” 有信息进来,裴梁洲那狗的。 【以后裴韫过来你帮忙打发。】 ? 【真拿我当你助理?】 裴梁洲:【以后剧本需要投资找我。】 谢青岩这下心甘情愿了。 这一切,星辰对毫无所知,只知道那天之后,谢青岩这个师父说到做到了,一旦裴韫出现剧组,无需她表态,他已经下逐客令,哪怕江芷来找茬,一并挡回。 江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奈何对方是谢导,也只能默默咽下。 ...... 日子一晃,步入十二月。 年底,宴会多。 8号那天,养父打来电话,晚上有个宴会需要她跟着一块去,星辰没拒绝,有裴梁洲这个挡箭牌,他自不会拿她做交易。 傍晚,礼服由专人送来,跟来的还有专业造型师,不仅如此,高定珠宝任由挑选。 这种待遇,要不是托裴梁洲的福,怕是千年等不到一回。 七点,星辰抵达酒店。 刚站定,四周便探来视线,一致认为,美得客观又自然。 有公子哥蠢蠢欲动想上前套近乎,被拽住了,不解扭头,“干嘛?” “这姑娘是裴梁洲的女人。” 公子哥默默止住脚。 星辰权当什么都没听见,视线在厅内环视一圈,不见裴梁洲的身影。 解锁手机,点开与他的聊天框,蓦地发现他们已经一天没联系了。 【在忙吗?】 其实想问他今天来不来宴会。 等了两分钟,信息没回。 “星辰。” 养父过来,“梁洲呢?没跟你一起?” 她不知道,摇了摇脑袋。 江父以为的是不来,这么好的商务洽谈怎么能不出现。 没了好脸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真么重要的宴会你不喊他?” 星辰不反驳,不作声,默默垂下脑袋。 见状,江父不再多说什么,“晚上自己照顾自己。” 星辰就爱听这话。 养父前脚刚走,江芷来了,身穿仙气飘飘的繁花仙女裙,精致妆容下是张艳丽五官,同着一起还有乔羽,两人手上都拿着酒杯。 突然在想,这杯酒会不会洒在她身上,然后演一出什么是姐妹情深。 江芷的脚步随着声音一起落在附近,“裴梁洲今天不会来。” 笃定的语气,不仅如此,还带着某种炫耀。 星辰没接话,等着她下一句,就见江芷忽而一笑,讥诮过多,“你不知道啊?看来裴梁洲也没把你当回事,他母亲忌日都不告诉你。” 原来是他母亲忌日。 星辰没兴趣江芷怎么知晓,脑子想的全是宴会结束该怎么不露声色安慰,煽情的话说不出,那就做点什么。 他好像喜欢吃车轮饼。 防止卖完,提前叫闪送。 江芷视线一直在这个养女身上,被她的操作给迷惑了,好端端点什么外卖? 有病啊! 伸手推了推她,“说话。” 星辰暂时没理,待支付成功这才不紧不慢抬眼,“说什么?” “少装,”乔羽冷声接话,望着这张扎眼的五官气不打一处来,“江星辰,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星辰不糟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还能从手拿包里剥颗糖吃,裴梁洲的糖估计放了什么致瘾的药,搞得她每天都要来上几颗。 细细嚼着,“说完了吗?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吃点东西。” 话这么问着,已经抬脚,就在擦肩而过之际,眼尖捕捉到乔羽的酒杯对向自己,幸好早有准备,她一个敏捷侧身,还故意往江芷这边凑,而对方又抱着必泼到她的心态,她完美避开,江芷却遭殃了。 “毛病啊!” 嗓音猝然尖锐。 是江芷发出的,精致礼服被染上红色液体,搁谁都不乐意,她肉眼可见的烦躁,抖了抖裙摆,越抖脏渍越明显,“你看着点啊!” 乔羽哪晓得江星辰反应那么快,本能为自己开脱,“是江星辰!” 被迫脏水,星辰照样心平气和,“我都没拿杯子,怎么泼?” 乔羽:“你推我!” 星辰:? 第一次碰到不带脑子的碰瓷。 不用她开口,有人看不下去了,一过耳直发的美女姐姐嗤笑了声,“B超技术还是落后了。” 骂人骂得还挺有水平,只是两人没听出言外之意。 星辰还注意到,不止乔羽,一向嚣张跋扈的江芷也没了先前的高高在上,看来她们认识这位美女,且有点来头。 乔羽没具体意会具体意思,但能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嘴角绷了绷,“什么意思?” 美人冷笑,“果然够蠢。” 像大发慈悲,“光检查四肢,没查脑子。” 乔羽:“……” 就说嘛! 那叫一个气,但也只能活生生咽下,拉了拉江芷,转身前,狠狠瞪了眼江星辰。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星辰估摸着自己死了不下百回,没让破事影响到心情,她转眸看向那个热心人,“谢谢啊。” 美女姐姐说的话跟她外貌一样干练,“顺手。” 打量了她几眼,“你是顾家人?” 星辰茫然地啊了声,是那个遥不可及的顾家? 不等摇头,美女姐姐自我否认,“应该不是,不然她们怎么敢欺负你。” 说完,跟鞋一转,往厅中央走去。 星辰虽莫名,但也没多想,浅淡收回眼神挪步食台。 还没安稳一刻钟,裴韫与郑贺出现视线范围,她瞬间没了进食欲望,放下餐具。 敷衍的招呼都懒得打。 错身这一秒,胳膊被扯住,更烦了。 “松开。” 郑贺拍了拍表哥肩背,“我去拖住江芷。” 声音不大,可就在附近,星辰想听不见都难,冷淡嵌在眉宇间,“我再说一遍,松手!” “星辰,”裴韫几乎是哀求,“给我五分钟好不好?就五分钟。” ------------ 第二十七章:受委屈了? 江星辰无动于衷,跟裴韫间,别说五分钟,半分钟都会引出没必要的麻烦。 “你无非想告诉我裴梁洲不是真心,他选择我不过退而求其次,再不济我只是他一个过客,对吗?” 裴韫在水晶灯下静了半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继续跟我在一起?” 星辰表情空乏,清清落落道:“因为我没当三的癖好。” 裴韫还是那句:“可裴梁洲不爱你,至少我是爱你的!” 星辰呵呵了,甩开钳制在胳膊上的力道,劲过力用猛,皮肤霎时多了几道手指印,没管,丢去的眼神全是不屑,“你的爱真廉价!” 说完,抬步,一瞬后脚又落下,两米外,江芷正朝这边走来,此刻她已换了身紫色礼服。 不止一个人。 右边依旧是她的小姐妹乔羽,左边郑贺,以及身后跟着几个看热闹的。 烦躁在此刻具象化。 星辰长吐一个郁气,没什么用,依旧烦心。 裴韫声音渡来,“星辰别怕,正好我也想把话说清楚。” ??? 来不及问这人发什么神经,江芷已经走到跟前,人前,她素来伪善,“一起吃饭呢,要不带我一个?” 她没接话的欲望,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再次被拉住,这次是乔羽,“我们一来你就走,心虚啊?” 拂开她的手,嗓音平静,“我心虚什么?” 对方嘲讽,“这叫要问你自己了,小芷脾气好不计较,不代表你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勾引别人男朋友!” 不等她说什么,裴韫冷声接话,“你一个女孩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还有,我跟江芷没在一起!” 乔羽先是惊,随之而来是窃喜,她克制着,“没在一起?” 问着,看向江芷。 江芷脸很冷,服务生托着酒盘路过,她顺手拿了杯酒,压下一口,再开口时语气正常,甚至还带着轻笑,“裴韫,你有脾气就对我来,没必要把气撒到乔羽身上,你是不是觉得我端着,故意不答应你?” 反问:“谁会跟前女友藕断丝连的男人在一起?” 裴韫很好干脆,“那就别答应了,你就当那天我头脑发热。” 这话像一巴掌,在江芷脸上呼啸而过,唇角最后那点笑容也消失了,“什么意思?” 裴韫:“字面意思,以后劳烦你别再为难星辰,从始至终都是我缠她。” “我为难江星辰?”江芷话里的尖酸压不住了,扬声:“你别告诉我对这个养女念念不忘!” 裴韫承认,“对,念念不忘。” 星辰:“……” 乔羽:“…………” 吃瓜群众:“……………” 好大一个反转! 谁能想到不久前被当众抛弃的江星辰竟成了赢家! 活生生的将局势逆转。 江芷何时这么没面子过,绷不住了,更恨的是江星辰,手中的酒对着她就一泼,江星辰这次没防备,她躲不及,就当以为自己硬生生挨下这遭时,手腕被人一拽,她不受控制撞到那人胸膛,是裴韫,用后背结结实实挡下。 一切发生太快,傻眼的傻眼,唏嘘的唏嘘,唯有郑贺在人群里露出浅笑。 星辰毫无感动,本来这杯酒就应该泼裴韫,只不过跟裴韫间,江芷更讨厌她。 扯出手腕往隔开半米间距,刚站定,乔羽气势汹汹开骂,“真没见过你这么贱的,有点廉耻行不行?看一个勾——” 后面的话像遇到什么,忽而夭折在喉间,失声般张着上下唇。 角度原因,星辰看不到身后具体情况,但乔羽表现出狰狞恐惧,以及其他几个讶异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机械回头,转眼就撞上那道线条流畅的侧脸。 男人停在她右边,他单手抄兜,腕间皮肤被手表遮盖,灯光下,表盘反射银光,给他倦怠的神色添了几分冷意。 裴梁洲扫视一圈,目光暂时落在裴韫身上,“你今天还算个男人。” 裴韫想怼过去,可一下子想不出合适当下的话,面无表情立在那。 旋即,朝星辰望去,不知道想什么,低垂着眉眼。 星辰在腹诽,腹诽裴韫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 活该! 下巴倏尔被人一挑,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深重的眼,男人盯着她问:“受委屈了?” 其实还好。 但这么一问,心口当即蔓延着说不出的酸涩,特别是在他也需要安慰时出现这里,为她撑场。 他又问:“把我教的东西忘了?” 眼睛缓慢地眨了眨,“嗯?” 裴梁洲干脆利落,“打回去。” 轻飘飘三个字,却让乔羽的脸白了好几度,那天剧组的一泼历历在目,裴梁洲不会要在这么多人跟前对她动手吧… 裴梁洲自然不会动手,该动手是星辰,把人往前推了半步,“去吧,我给你撑着。” 声音不大,但能定风。 星辰确实想扇,但这么做必然引起一连串的反应,不说乔董,养父也不会饶过她。 不过,怼回去还是有必要的。 “要不…我骂几句?” 裴梁洲眉眼簇起笑,“骂,我给你兜底。”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她寡淡望向乔羽,本不想点破那点小心思,可有些人连该有的面子都不配。 唇勾起,“喜欢上闺蜜的男人,却没那个胆占有,就把气转到我身上,到底谁贱?” 乔羽瞬间僵在原地,江星辰...江星辰竟然知道...还当众戳破。 眼睛像带着刀子,恨不得剐了她。 “少造谣!”急于撇清,不管不顾开骂,“自己不要脸勾三搭四,别把帽子扣我脑袋上!” 星辰神色不变,“我造谣?那我倒是要问问,我也会提供证据,谁会没事靠在男人怀里哭,还是大晚上,除非脑子不好。” 旋即,准确无误说出时间,地点。 裴梁洲的眉头不声不响往上挑起,小嘴还挺利索的。 乔羽慌了,好慌好慌,脸上红白交错。 “芷芷,你别信!” 江芷没心情听解释,她现在糟透了,如果没人会问清楚,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 第二十八章:让你走了? 裴韫第一反应是同星辰解释,“你知道我心里有谁,除了你,我对谁都没兴趣。” 好不容易起的希冀,就这样没了。 乔羽又气又恨,一个养女有什么好的! 而星辰置若罔闻,不仅眼前人,就连呼出的空气都是乌烟瘴气。 拉了拉裴梁洲,“走吧。” “不急。”裴梁洲握住她的肩走到那个出言不逊的跟前,“上次不是教你了,对付这样的,直接动手。” 左右给足底气,以两人能听到语调,“哪怕日后甩了我,我的势照样给你用。” 星辰:“……” 用词不当。 怎么能叫甩,顶多解除合作关系。 不可否认,多了几分安心,。 乔羽只想逃离,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江星辰扇日后还怎么见人! 不行,得闹大动静,把爸爸引来。 唇一张,尖着嗓音,“江星辰,你最好别碰我!” 星辰洞察出这女的心思,喊来乔总又如何,现在已不是她能做主,裴梁洲专制起来,她是没辙的。 裴梁洲大概也察觉出,慢悠悠搭着腔,“那我就等乔总,想看看他是怎么把这事摆平。” 不止乔总,江父也过来了,问都不问,直接把矛盾飙向养女,习惯性发难,“你又惹什么事了?” 星辰已习惯养父无理由苛责,毫无波澜,不自辩,说了也没用白说。 裴韫站出来了,“不关星辰的事。” 那就是小芷了。 对于亲生女儿,江父不忍心数落,模糊重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没有停顿望向裴梁洲,“先还同星辰问你,说你有事。” 裴梁洲极浅地笑了下,“不来不行,不然都不知道星辰被欺负什么样,她性子软,即便被冤也不吭声。” 江父怎能听不出这小子在内涵自己,佯装生气质问女儿,“江芷,你怎么回事?” 江芷面无表情,“跟我无关。” 乔总皱了皱眉,难不成跟小羽有关? 扫了眼几个丫头,“你们吵架了?” 乔羽现在只想把自己缩起来,绷着神经低语,“爸,我有点不舒服,想回了。” 说话间,不停晃着他手腕。 乔总暂时压下疑问,正要点头说好,有声音拦住,“让你走了?” 语气平淡,但警告意味渗透每个字眼。 如此猖狂,怕只有裴梁洲了。 乔羽不受控往后跌了跌,本能反应下,她将爸爸拽得很紧。 江父差不多看懂了,定是乔家这丫头对星辰做了什么,他出面当和事佬,“梁洲啊,都是闹着玩。” 裴梁洲也不是不给面子,“既然这样,跟星辰道个歉再走。” 乔羽恼火死了,明明她才是丢面那个! 对着爸爸疯狂摇头,这声对不起要是说了,以后怕是再也抬不起脑袋,还是在裴韫跟前。 然而,让她更崩溃的是,裴韫这时候突然出声:“乔羽,是你先挑的事,细节需要我详说?” 此话等同当众扇巴掌。 短短须臾,她的脸可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 梗着脖子,“为什么!” 裴韫当着所有人面又说了次,“因为我喜欢星辰。” 一直保持沉默的星辰:“……” 江父眼瞳瞬间变大一倍。 江芷无所谓,钓裴韫本来就是气江星辰,相比之下,她对裴梁洲更有兴趣。 裴梁洲没那么多时间听废话,他抬腕看表,星辰因为他的动作侧了侧头,她注意到,此刻裴梁洲的面色冷透了,眼底深处还压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戾气。 大概跟他母亲有关吧。 “十秒。”裴梁洲淡漠启唇,“过时不候。” 利益跟前,乔总只能牺牲女儿,“快点,裴总还有事。” “爸!” “听话!” 乔羽都快崩溃了,可面对裴梁洲,她不敢硬刚,紧绷着声音,“对不起!” 以为这事可以过去了,结果裴梁洲来了句,“看我干嘛?跟我女朋友说。” “!!!” 又火又憋。 猩红的眼眶盯向那个下贱的养女,极其不服从齿缝里逼出三个字,“对——不——起!” 星辰没应,只是搭了这人一眼。 手机响了,她接起,那边自报家门,“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麻烦交给酒店工作人员。” 裴梁洲折下脖颈,浅浅气息侵在她耳边,“买的什么?” “车轮饼。” “这么自觉?” “对呀,”星辰看在他不开心的份上不抬杠,“还打算送到你家呢。” 裴梁洲提唇笑了,心底雾霾就这样被扫去三四次,蹭蹭她的脸,“真乖。” 裴韫被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给刺到了,曾经,星辰也这么贴心给他买过吃的。 肩膀被撞了下,有两道身影从眼前划过,他自虐望去,眼底波涛汹涌。 …… 星辰不止买了车轮饼,还有奶茶,不知道裴梁洲爱喝什么,做主给他递去她爱喝的红豆味。 她一杯,他一杯。 “要不要给你讲个笑话?” 裴梁洲眼神凝滞了片刻,又慢慢散开,“安慰我?” 星辰:“不知道方法有没有用对。” 他不语,神色难以琢磨,她也跟着不吭声了,小口小口嚼着红豆。 冗长沉默,裴梁洲低淡开腔,“有用。” 这两个字有没有水分星辰听不出来,下意识去确认,“真的?” 男人唇线清清爽爽地勾起,“真的。” 此刻,酒店楼上。 裴韫正跟母亲通话,准确来说,单方面被数落,待母亲发完火,方开口,“妈,我喜欢的是星辰,我不想凑合了。” 第一次忤逆母亲。 郑岚气得抓头发,“裴韫,你是不是脑子灌水了,再这么没轻没重,集团话事人的位置非被裴梁洲夺了不可!” 裴韫不是无动于衷,内心挣扎片刻,还是说,“我会争取,但星辰我也不想放手。” “裴韫!” 伤神的不止裴韫,还有江芷,酒一杯接着一杯灌,郑贺在旁边守护着,大概只有此等情况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看她。 “郑贺,”她突然转来目光,他忙心虚错开,多此一举了,她已经醉了。 江芷眼神迷离地看着他,“我到底…”打了个酒嗝,“到底哪不如江星辰,裴韫…裴梁洲…一个个都向着她…” “没有不如,江芷,你比任何人都好。” “是吗?” 见她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他伸了伸手,“别喝了。” “管我!” 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撞到他胸口,郑贺顺势将人抱起,直奔酒店客房。 ------------ 第二十九章:难道顾家...? 翌日,星辰还在门外,就听到谢导在发火,“再打江芷电话!能拍就拍,不能滚!”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谢导发脾气,他脾气一般,私下相处可以开开玩笑,一旦涉及到工作,谁的账不买,哪怕江家公主。 星辰尽可能弱化自己存在,悄无声息坐到自己位置上,生怕这把火蹿到自己身上。 尽管如此,谢导犀利的眼神还是飙来,“江芷人呢?” 这话问的。 “我住校。” 谢青岩躁不过,剧本往桌上一丢,朝她伸了伸手,“糖来两颗。” 一般人星辰不给,但对方是谢导,默默掏出两颗,刚递过去,他轻嗤了声,“说两颗就两颗,就不能多给点?” “…我只带了三颗。” 谢青岩:“给裴梁洲打个电话,让他送一箱过来。” 末了,添了句,“说你要吃。” 星辰:“……” 十二点,江芷才姗姗来迟,“谢导,抱歉。” 谢青岩没其他废话,“仅此一次。” 潜在语,再迟到滚蛋。 星辰没朝江芷看,但能想象出来,不爽,但又不能回怼的憋屈。 下了戏,江芷直奔场外,找了个空旷无人的地方,风大,吹得她眼睛直闭。 手机有N个未接,基本来自郑贺。 四个小时跟他才见过,在床上。 号码拨通,她先开口,“郑贺,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你最好把嘴闭紧,还有,别再打电话!” 不给对方出声的机会,挂断。 江芷已经不能用烦来形容了,几乎快被躁给淹没,裴梁洲人没得到,反而跟郑贺有了一夜情,如果有的选,宁愿是裴韫。 都是江星辰! …… 相比较,星辰日子过得舒坦多了,转眼就是冬至,谢导放了全剧组放了半天假,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妈吃饺子。 回不去的,剧组送。 星辰既没回江家,也没留在剧组吃饺子,合理利用这点时间完善手头剧本,跟谢导待的时间越长,越发现自己之前有多不足。 另一边,谢青岩陪老爷子吃完饭便去了会所,屁股还没坐热,顾今澜就说要走。 他抬腕看表,不过九点,“去哪?” 顾今澜套上大衣,“我大哥那。” “有事?” “今天是我侄女生日。” “侄女???”谢青岩差点脱口而出,把死改为,“不是没了吗?” 沉默了小几秒,顾今澜才开口,“即便没了我大哥也保持着过生日。” 往年都是芽芽陪,芽芽走后他来代替,这一天,大哥情绪最低,不止失去女儿,老婆也没了。 大哥是个卧底缉毒警,跟大嫂任务认识的,后来任务结束,大哥重伤,大嫂被余党劫走。 找了好久才得知,大嫂去世了,孩子由于不足月,夭折。 自那后大哥离开局系统,回到集团,别人以为老爷子施压,其实不然,大哥是在躲避伤痛。 “走了。” 门拉开,撞到要进来的裴梁洲,他问:“去哪?” 谢青岩代劳,“回去陪顾大哥,今天小侄女生日。” 说完,就见裴梁洲跟着一块离开。 “?” 汽车缓慢行驶在夜色里,璀璨灯火掠过车窗,京北是个不夜城,但这个点买蛋糕不是那么简单,这玩意,一般需要提前预定。 袁助理多嘴了句,“裴总,是谁过生日吗?” 问着,扫了眼后视镜,老板正漫不经心看着窗外。 半晌,听到他说:“星辰生日。” 他隐秘吃了一惊,难道顾家…? 裴梁洲主动解惑,“我也是刚从顾今澜嘴里得知。” 袁助理张了张唇,却没说出话,主要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老板可能不自知,但他看在眼里,他对星辰小姐的感情已经开始脱控。 或许是件好事。 前面又是一家甜品店,裴梁洲推开车门,“我去。” 这次买到了,有个粗心爸爸记错孩子生日,没要定金,让店主看着处理。 店家自愿打折,“这款299,给您算200。” “不用。”裴梁洲支付300。 店家当然高兴,权当自己碰到土豪,下意识瞧向店外,如没认错,那是迈巴赫。 果真碰到土豪了。 裴梁洲将蛋糕放在后座,同驾驶座助理道:“你下班。” 袁助理:“好。” 退到一边,目送老板离开。 快到学校,裴梁洲拨通那姑娘号码,“我五分钟到。” 星辰都已经歪到床上了,不是很想动,“有事啊?” “嗯。” “电话说行不?” “不行。” “…哦。” 星辰裹上毛茸茸睡衣,忘记换鞋,露在空气中的脚踝冻得发红,走了一小截,驶来的车灯闪了两下,她驻足,借着路灯看清车牌,是裴梁洲的车,稀奇的是,今天没带助理也没带司机。 车门落了锁,她钻进车内,里外两个世界,隔绝了寒气,正要问什么事,眼前忽而多了个蛋糕。 问了句很有必要的废话,“今天你生日?” 末了,补充,“明天我补礼物。” 裴梁洲:“不是我生日。” 他两指解开蛋糕扎绳,拖着托盘取出蛋糕,“给你买的。” 星辰满头问号,“好端端给我买蛋糕干嘛啊?” 裴梁洲扫了眼她身上的卡通睡衣,很可爱,忍不住拽拽搭在肩上的毛耳朵,“那你知道自己生日是哪天?” 星辰摇头,江家也从来没有,她只知道自己是冬天出生的。 耳边是他低沉质感的音色,“那以后今天是你生日。” 裴梁洲在蛋糕上插了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来,许愿。” 星辰还是很懵,“为什么是今天?” “因为今天冬至,日子好。” “……” 裴梁洲下巴微努,“草莓蛋糕,喜欢?” 星辰点头。 “那许愿吹蜡烛。” 虽不符逻辑,星辰还是照做了,无端的,心尖随着摇曳不定的火苗一起乱跳。 烟灭。 心跳依旧失序。 “许了什么愿?” 裴梁洲把蛋糕放在扶手箱上,一只手拖着四角边,防止掉下来,“说我听听。” 江星辰垂眼切着蛋糕,漫不经心开着玩笑,“帮我实现?” “可以,除了要星星月亮。” 她抿唇笑开,“怎么办,就想要星星。” 即便不是星星,但跟要星星没什么区别。 茫茫大海,到哪找到亲生父母。 很想问问他们,既然生了她,为什么要丢弃。 脸被揪了下,力道不重,男人拖着尾音,“故意耍我呢?” 星辰收拾心情很快,弯起眼笑得没心没肺,“对呀。” 切了块蛋糕递给他,裴梁洲不吃,拆了个糖丢嘴里,“吃不完给室友分分。” 星辰不懂了,爱吃糖,却又不食其他甜食,“这个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义啊?” 裴梁洲有时候真把她脑袋撬开,“到现在还没想起来?” 星辰:“?” 难不成跟自己有关? 眸光交汇间,男人眸色变深,他的眼本就深邃,这会儿灯光又暗,像有个暗漩,稍不留神就会卷进去。 忙错开,不到一秒,脑袋又被他掰过,逼着对视,她的另一手拿着蛋糕,剩下那只手怎么可能斗过力气,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知道。” 凉呵入耳,“你没良心就算了,记性也这么差。” “?” 听着怎么像渣了他似的。 有一问一,“我怎么没良心了?” “需要我举例?”裴梁洲觑她,“跟别人买糕点,我的呢?” 星辰满脸无辜,“我不是买了吗?” 某人说:“那是我提醒的。” “……” 没忍住,笑了出来。 ------------ 第三十章:涩 裴梁洲晃了晃她下巴,“还好意思笑。” 星辰不跟他斗嘴皮子了,言归正传,“你吃的糖跟我有关?” 裴梁洲落回手,目光转向窗外,嗓音微微沉,“那天把你从池里拉上来后你为了表达感谢给了我颗糖。” 可以说,星辰对这件事毫无印象,想着怎么组织语言,他开口了,“哪晓得这一吃上瘾了,只是没钱买。” 轻描淡写的语气,星辰听得不是滋味,裴梁洲的少年,比她还惨,一颗糖而已,却记到现在。 喉结滑动,咽下蛋糕,“所以,你就把配方买过来?” 他转回脑袋,说得煞有其事,“这笔帐得记你头上。” 星辰不接这茬,把剩下蛋糕装进盒里,用丝带缠好,“我回宿舍了。” 车门推开,腿已经伸出一只,她侧眸,“裴梁洲,谢谢,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吃到自己的蛋糕。” 裴梁洲唇轻抬,“生日快乐,星辰。” 门带上,身影渐远,驾驶座上男人眼神一点一点变深,漆黑夜色里,暗得不透光。 夜色阑珊,城市灯火远远盖过天边的星辰,顾今澜到大哥住所后一直安静坐在他右侧。 插在草莓蛋糕的蜡烛已燃到头,孤零零剩了根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哥终于启唇,嗓音说不出的苍凉,“星星要是活着的话24岁了。” 为活跃气氛,他补充,“差不多得给你带个女婿回来。” 顾北宗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很淡,他切了块蛋糕,却尝到草莓的涩, 咽下齿间酸涩,“没事,人多热闹。” 之后又是沉寂,这次没太长时间,顾北宗问起另一个丫头,“芽芽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顾今澜的茶杯抵在唇间,半刻后摇了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顾北宗揉着膝盖,天一冷就隐隐发痛,“是没问,还是丫头没说?” 芽芽是队友的女儿,多年前行动他失去一条腿,队友却没了命,没多久,芽芽母亲抱着不足半岁的芽芽找到他,说想离开这座城市,但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方便。 他听懂了,接过芽芽给了她一笔钱。 这些年工作忙,身体也不是很好,大多今澜在照顾,今澜也是宠得无法无天,好好的国内学府不去,非要出国学医,还依着。 这都五年了,还不回来。 顾今澜又抿了口茶,茶水比刚刚还涩,“我再问问,时间不早了,您去休息,桌上蛋糕我来收。” 大哥撑着拐杖站起,转身前看他一眼,“赶紧。” 两人间隔了快二十岁,很多时更像个父亲,好比此刻,全是施压。 他只能点头。 待大哥进房便掏出手机,拨通置顶号码,跟之前一样,挂断了。 他改信息,【在忙?】 等了十多分,没回。 又编辑条,【过段时间去看你。】 这次回得倒是挺快,【不用,教授有个医学讲座需要我跟随。】 “……” 他还没说时间! 【芽芽!】 郁芽不回了,扔远手机,整个人摔在沙发里,深深陷进去。 有人酸涩,有人欢喜,但一点都不影响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星辰不到七点就醒了,时间还早,她在学校附近吃了碗面,出了店,刚8点。 马路对面,司机已经到了。 脚下步子不由提了提速,快过斑马线时,瞟到人群里一老太太,她拄着拐杖,脚下步子缓慢。 绿灯即将闪现,老人家明显焦急,可年纪在那,再快也快不到哪去,不由陪着一同慢下。 红灯了。 两排鸣笛声此起彼伏,其中有辆低调的暗钨色库里南也夹在其中,司机没上前,眼神里多了丝赞赏,他透过倒车镜看了眼老板,正闭目养神,但外面的鸣笛声已经干扰到他。 “怎么回事?” 顾北宗蹙着眉心抬起脑袋,挡风玻璃外,有个穿白色棉服女孩从眼前晃过,她旁边跟着一位佝偻老人。 应该不是祖孙。 小姑娘并没有挽着老太太。 汽车缓缓启动,朝岔路口驶去,顾北宗正要收回视线,眸光遂然一顿,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忙出声:“老杨,停车!” 老杨一个反应不及,停下是半分钟后的事,顾北宗着急忙慌推开车门,拐杖都没拿,腿下是假肢,就这么走起来吃力,他顾不上,可还是晚了一步,等到了岔路口,已经没了那姑娘身影。 老杨拿着拐杖小跑过来,眼神顺着顾董的视线瞧出,除了车就是来往行人。 “是怎么了吗?” 他鲜少见到顾董情绪如此失态。 顾北宗摁了摁太阳穴,定是想女儿太深,出幻觉了。 “回吧。” 夹在车流的迈巴赫车里,星辰靠着椅背看窗外,似乎有什么拽着她,催促回头。 本能照做,熙攘街头,她一眼捕捉的是那抹宽厚的后背,他杵着拐杖,走起来有些微跛。 无端的,在这道背影里看到了萧索和落寂。 心头就这样漫起一点惆怅。 信号灯亮了,星辰回身,视线重新定向窗外,不到两秒又扭头,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为什么会有这般举动? 星辰自己也不知道。 ------------ 第三十一章:摸哪呢? 傍晚,星辰接到裴梁洲电话,说有人请吃饭。 下意识问:“谁。” “顾今澜。” “?我去干嘛?” 裴梁洲:“专门请你,我跟谢青岩顺带。” 星辰有自知之明,“帮我推了,我是不会透露任何关于芽芽消息。” 裴梁洲给足自由,“有我在,你只用负责吃饭,出来,我已经到了。” 星辰还是不愿去,顾今澜跟裴梁洲是一路人,气场强得可怕,只一眼便让人无所适从,她怕自己招架不住,虽说有裴梁洲在,万一他反水呢。 想着找什么由头好,谢导已经换好外套,“走啊,愣着干嘛?” “我就不去了,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菩萨道士?” 星辰:“……” 随便找了个借口,“恰好今天有个同学过生日。” “哪个同学?”某人的声音突然闯入。 裴梁洲走过去拽起这个小骗子,“说了有我在怕什么。” 星辰努努嘴,“男人有时候很不靠谱的。” 裴梁洲:“……” 谢青岩不太清楚他们说什么,就着这句话字面意思闲闲插话,“师父靠谱。” 下巴一努,“赶紧拿包,为师饿了。” 吃饭的地点很有格调,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古色古香的连廊上,格栅窗一扇接一扇。 星辰差点以为自己进了某王室大院。 顾今澜已经到了,待他们坐下,把菜单递给那姑娘。 星辰可不敢接,她客套笑笑,“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裴梁洲拿走菜单,点了些她平时爱吃的几道菜,旋即,又单独点了道糖拌西红柿,麻烦服务员,“多加点糖。” 服务员为难,菜单并未有这道菜,但客人要吃,自然要满足,只是对用糖量不太把握,“请问多加是多少?” 客人说:“齁甜那种。” 谢青岩知道裴梁洲有爱吃糖的毛病,但不嗜甜,“你口味又变了?” 裴梁洲指了指顾今澜,“给他点的。” 顾今澜:“……” 是在挖苦他有苦说不出。 谢青岩:“?” 再迟钝也察觉也不对劲,再者,顾今澜没那么多闲工夫请吃饭,他嘬了口茶,“是不是有话说?” 顾今澜一向喜欢直言,他看向那姑娘,语气和善,“不用帮我催,只告诉我芽芽有没有回来的打算。” 星辰还是那两个字,“抱歉。” 她礼貌迎上对方的视线,“您可能觉得我不识抬举,或者小题大做。” 对付没作声,算是默认。 她无所谓,续着道:“顾总,悲喜不相通,您认为的小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会无形放大很多倍,我不想因为我一时嘴快给芽芽带来困扰。” 顾今澜算是又一次见识到这丫头的固执,也弄懂她怎么能跟芽芽玩到一块儿,一个比一个犟。 换了个招,“芽芽有没有跟你提过她有个顾爸?” 星辰点头,除了眼前这位,芽芽说的第二多就是顾爸了,把她当女儿疼。 顾今澜:“老头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念着丫头,你要是有良心,就帮忙传个话,说顾爸想她了。” 星辰:“……” 没料到顾总用攻心这一招。 没置可否。 “说话。”顾今澜屈指敲了下桌子。 “还要怎么说?”裴梁洲不冷不热接话,“星辰该说都说了。” 顾今澜睇了他一眼,瞧这恋爱脑样。 殊不知,在谢青岩眼里顾今澜比裴梁洲还不如,他大概弄懂其中关系了,朝小徒弟望去,“回头记得让郁芽也喊我声师父。” 星辰一头雾水。 裴梁洲和顾今澜则是一同送了他一个眼风。 恰好此时,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 每道菜色香味俱全。 但星辰不敢怎么动筷子,生怕顾总冷不丁冒出一句:吃了我东西,这点小忙不会不帮吧?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从拿起筷子到结束,顾总没再吐一个字。 回学校路上,芽芽聊天框蹦出。 【想我不?要是想我就勉为其难给你摸一摸~】 这是…… 差点十根手指都用上,【想!】 紧接着发一条,【什么时候回?】 【除夕前,陪你过春节~】 考虑到裴梁洲在车上,她往门那边挪了挪,拿屏幕的姿势也调了调。 其实不这么做还好些,裴梁洲压根不会留意,这一动,反而引来暴露,余光不动声色落在她笑弯的眼睛上,能这么开心,大概跟郁芽有关了。 星辰的双眼眯成月牙状,【那过完年呢?还走吗?】 【也许不走了。】 也许这个词挺不稳定,但星辰满足了,【我来接机。】 “什么事这么高兴?”某人的声音忽而砸来。 她飞快掩饰嘴角的笑意,又火速切换屏幕,随便点开视频软件,朝他晃了晃,“刷到一个好玩的。” “骗鬼呢。”裴梁洲点点她脑后的车玻璃,“我都看见了。” 听言,星辰机械扭头,下一秒,她在车窗上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轮廓。 “……” 转回脑袋,面上很淡定,“然后呢?” 裴梁洲缓笑,“跟郁芽发信息?” 星辰装聋作哑,沉默是金不无道理。 裴梁洲继续问:“是不是快回来了?” 她还是没回答。 男人眉间蹙着笑,“对我不用防着,我跟你是一边的。” 依旧安静。 哪晓得,这人直接动起手来,抢走手机,她伸手去夺,他突然往后一避,她反应不及,一下子失去平衡,一手压向他胸口,另一只手顺着重力掉在他腿上,位置不太对,挨在他腿,鬼使神差的,还捏了下。 等意识什么,如烫手山芋般缩回手,“对不起。” 这人勾唇哼笑,“还挺会。” “…!!!???” 她会什么??? 脸上温度一路飙升,脖颈和锁骨也开始受到波及,“裴梁洲,你别满脑子黄色废料!” 裴梁洲冤得慌,“我怎么就黄色废料了?是你摸的我。” ------------ 第三十二章:怎么感觉你在吃醋? 星辰就没见过这么乱用词的,“是碰!” 加重语气,“不小心情况下!” “是吗?”裴梁洲懒声轻笑,“不是故意占我便宜?” 星辰连说三个不是,掌心伸出,“手机还我。” 裴梁洲没想看她信息,刚刚只不过逗她玩,“给。” 屏幕有芽芽的信息,星辰不看了,把手机塞进包里,防止万一,拉上拉链。 “防贼呢?”男人拖着尾音的语调带着笑。 她没搭理。 “生气了?” 星辰看都不看他,“没。” “那怎么不理我?” 星辰目不转睛看着窗外,耳边又是他的轻笑,“真生气了?行,我来哄。” 星辰不得不回应,给了个假笑,“困了,麻烦到了喊我。” 说罢,闭上眼。 裴梁洲倒也没再逗弄她。 一路安静到学校,待车一停便推开,半秒停留都没有,拔腿就跑。 望着这道倔强又可爱的背影,裴梁洲笑了。 至于吗? 电话来了,是顾今澜。 嗓音掺着明显无奈,“真不帮我?” 考虑到日后那层关系,裴梁洲透露一点,“应该有好消息。” 顾今澜连着几天的阴霾去了一大半,“确定?” 如果要一个肯定回复,那裴梁洲只能说:“不太确定。” 顾今澜:“……就不该指望你!” …… 次日中午,星辰前脚收到芽芽机票信息,后脚裴梁洲电话进来了,“一会到。” 时间上太凑巧,但有觉得不可能,不然裴梁洲真的可以改行当算命的。 不过,仍带着一点防备,“你来干嘛?” 电话静了两秒,短短须臾,星辰几乎确定,他被她噎到了。 裴梁洲磨着牙,“说你没良心一点都不假,陪你吃饭行不行?” 星辰:“…行。” 谢青岩听了个大概,“裴梁洲要来?” 看到这姑娘点头,问了一样的话,就连宾语都是同一个人,“他来干嘛?” 星辰笑了,这一笑,却让谢青岩晃了下神,忙错开视线,盯向手中剧本,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不行,他需要抽根烟散散脑子。 外头阴沉得厉害,像要下雪,手上烟抽了一半,裴梁洲到了,他晃晃手中打包袋,“一起?” 谢青岩这会清醒差不多,示意他先进去,“我抽完。” 星辰还在监视器前研究走位,听到动静抬起脑袋,“你今天不忙啊?” 裴梁洲揭开盒盖,懒洋洋应着,“忙也要陪女朋友吃饭。” 听言,星辰歪了歪身子,几近耳语,“裴总,你入戏了。” 裴梁洲不置一词,只是勾了勾唇角。 谢青岩抽完烟过来,身上带着外头的寒气,附近有小太阳,他调了方向,对向那姑娘。 星辰一开始没注意到,待热气辐射到脚边方察觉,她挪过去,“谢导,我不冷,你自己用。” 谢青岩:“给你用就用,哪来那么多废话。” 语气谈不上好,但星辰已经习惯。 裴梁洲蹙眉,“好好说话会死?” 谢青岩给予肯定回答,“会死。” 摆在眼前的菜忽而被撤开,他夹了空,抬眸望向始作俑者,“第一天认识我?” 裴梁洲把其他菜一并挪走,“凶我女朋友就不行。” 嚼着饭的星辰:“……” 有身影靠近,正要扭头,来人先开口:“裴梁洲,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不用看了。 声音化成灰都认识。 裴梁洲的眼神只是匆匆一瞥,“在这说。” 谢青岩一般不掺和,谁让裴梁洲刚刚得罪了他,给了两条路,“要么你们出去,要么我跟星辰走。” 裴梁洲瞥他,“你闲?” 谢青岩半挑的眉头肆意又挑衅,“有点。” 给了他三秒,见没动的意思,“星辰,我们走。” 某些时候,星辰听谢青岩的,她放下筷子,“好。” 顺手抽了张纸巾擦擦嘴。 裴梁洲:“……” 把人摁回去,“你吃饭。” 起身前,剜了眼那个没事找事的,谢青岩无所谓,今天穿得多,不怕扎。 外面有起了阵风,江芷冷得打了个摆子,她扫了眼裴梁洲身上的外套,也不知道会不会脱下来给她穿。 等了两秒,他没有任何表态,只淡淡吐出一个字,“说。” “……” 嘴张了张,呼出的冷气有白雾,“你是不是讨厌我?” 裴梁洲掏出烟,眼皮堪堪抬了瞬,“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江芷心头一喜,“所以传闻是真的?” “传闻?”裴梁洲唇角微挑,取出的烟放在指缝把玩,“什么传闻?” 窘意瞬间漫上双颊。 顿了半息,江芷咬字缓慢,“就是你中意我的传闻……” 说完就听到他胸腔漫出几声笑,笑声又痞又冷,“都说传闻了,自然不可信。” 此话不仅惹得她满脸通红,也尬得眼热一圈,好在有演技傍身,面上让对方看起来淡然,然后带着点不经意质问:“你是不是气裴韫跟我表白落了面子?故意找江星辰?” 裴梁洲什么都没说,只道了句,“祝你跟裴韫白头到老。” 几米之隔的片场,星辰跟个没事人坐那吃饭。 谢青岩拿着筷子,但没进食,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这姑娘,像饿了一天,菜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塞。 “还吃得下?” 星辰眼皮掀了掀,“为什么吃不下。” 谢青岩有点看不懂了,抱着连自己都琢磨不懂的心思问:“你不介意?” 星辰夹了几根土豆丝到嘴里,口感不如先前的好,有些酸,吃东西不方便说话,用动作代替言语,摇了摇头。 谢青岩突然没了往下问的欲望,随便吧,爱咋咋。 裹着大袄子起身,指了指还剩一堆的菜,“都你的,吃个够。” 裴梁洲回来时,小饭桌只有星辰,没问谢青岩去哪,他摸摸饭盒,温凉,拿走她跟前的菜,把汤端过来,“车上有车轮饼,等等跟我去拿。” 遂又改口,“算了,外头冷,我送过来。” 星辰不敢麻烦,本想说一块过去拿,到嘴里的话变为,“不用了,不适合。” 此话一落,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重了几分,没抬头对视,默默垂着脑袋喝汤。 耳边忽而传来一声笑,听着给人道不清的突兀。 紧接着,他说:“你是不是——” 不等他机会说完,猛然站起,“去拿,现在就想吃。” 裴梁洲:“……” 不止有车轮饼,还有其他甜品,星辰对这个牌子很熟悉,是医院附近那家。 不能把他对她的好当作理所当然。 “下次就别这么麻烦了,吃饭也是,我在剧组挺好的。” 男人暂时没接话,盯了她小几秒后痞厉的五官晕出几分笑意,“怎么感觉你在吃醋?” ------------ 第三十三章:情愫 吃醋??? 此话惊得星辰差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第一反应是否认,“怎么可能!” 说完立马意识到语气可能给人感觉心虚,强行放慢,“裴总,你误会了,我这个人是没什么优点,但懂本分,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停车坪另一头,谢青岩下房车的脚就这样悬在半空,旋即,无声退回车内,门没有关上的意思。 裴梁洲那狗的声音渡来,“我惹你了?” 轻哂,“行,我错了,透露下我错哪了,好哄你。” 接着是小徒弟听不出情绪的嗓音响在耳边,“没人就别演了,裴梁洲,你选择谁对我来说都一样,但在之前麻烦给我点体面,我也要面子的。” 眉心不声不响蹙到一起,他这会儿没空理会内心波澜,继续往下听。 几米外的裴梁洲丝毫不察,不知道气还是无语,“说得我像有好几个备胎。” 虎口锢住她下颌,“就选你。” “走开!” 星辰不知道找谁借了胆子,对着甲方手背就是一巴掌,不止自己惊到了,裴梁洲的眉头也挑得老高,似乎在说:胆子不小,敢动手。 完了完了完了。 冷静的表情瞬间崩盘,逃为上策。 “还有事,走了!” 拔腿就跑。 鞋跟在地砖敲出一窜凌乱又焦心的节拍。 躲暗处的谢青岩并非不打算听听就过去,他这个人有时候喜欢刨根问底。 比如此刻。 出现的毫无预兆,裴梁洲上车动作缓了几拍,这才瞟到谢青岩的房车停在两米外。 哂笑,“什么时候有偷听的毛病?” 谢青岩:“你这是唱哪出?” 两人各问各的。 裴梁洲先回答,唇角扬起一抹无害的弧度,“看人姑娘可怜不行?” 谢青岩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直白地打量他,语言简单粗暴,“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评价很客观,没有一丝个人感情色彩。 在后妈不断打压下还能在集团占有一席之地,除此之外,还是SK投行幕后控股人。 野心勃勃,难藏锋芒,现在却告诉他,动了恻隐之心,鬼听了恐怕都要摇头。 裴梁洲不爱听这话,背倚车门,站姿不拘,“那你当我所剩不多的怜悯心全用在星辰身上。” 风刮得冷,谢青岩把手插进口袋,面无表情睨着他,“说实话这么难?” “不难。”裴梁洲突然没了耐心,拉开车门,人跨了进去,“管好你自己。” 如此态度,谢青岩一点都不气,反而多了层庆幸。 庆幸什么? 两人假戏? 不行,得找个问问。 掏出手机,天太冷,指纹几次才成功解锁。 他拨通顾今澜号码。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今澜没空听闲话,“那就把小学语文书拿出来,学学怎么提炼大纲。” 谢青岩:“……对我就不能有点耐心?” 那边径直撂了电话。 “……” 片场,星辰表面看起来在研究剧本,恐怕只有自己知道,心早就跑远了。 全跟裴梁洲有关。 思绪乱飞之际,椅子被人为踢了下,抬头,看清来人秒坐直,“谢导。” 他没说什么事,目不转睛盯着她。 “……是怎么了吗?” 谢导眼神并未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眼神意味极深。 少顷,他说:“虽然你这个徒弟我收得不情不愿,既然收了就是我的人,以后被欺负了,不是只有裴梁洲。” ? 就觉得莫名其妙。 见她没吭声,谢青岩啧了声:“傻愣干嘛?点头不会?” 星辰:“……” 隔了两秒,温吞地哦了声。 又添了声谢谢。 她能感觉到谢导的善意。 没想到善意来得如此快,刚说完,江止来了,不知道又犯什么病,语气诡异和善,“星辰,能帮我个忙?” 怕不是陷阱。 紧接着听到她说:“我不舒服,助理又不在,帮我出去买盒感冒药好不好?” 红光满面,着实看不出生病样。 估计感冒是假,折腾是真,还摆出和颜悦色的模样,生怕毁了仙女形象。 假笑配合,“我给你喊闪送。” “等不及,”就听到江芷不舒服咳了两声,“你现在跑一趟,行吗?” 已经有人看过来,关于自己跟江芷同是江家人不是秘密,所以,在他们眼里,别说给江芷买药了,就是抱起来好好关心一番也不足为奇。 江芷这是算定她无法拒绝,就算拒绝还有养父养母压着。 这时,谢导声音插来,是对着江芷说话,“我看你不止感冒。” 江芷心口一轻,还没摸透谢导话里意思,便看到他唤来助理,“去趟药房。” 助理问买什么。 “发烧感冒咳嗽,另外治脑子的,还有心肝脾肺肾,凡是能治病的都买过来。” 助理:“???” 疑问,但不多问,谢导说什么就办什么。 江芷不是感觉,肯定自己被谢导针对了,江星辰,你可真会勾引! 谢青岩寡淡看过去,“还有没有补充?” 再火都要忍,江芷逼着自己扬起一抹笑,“那就麻烦谢导。” 脚尖一转,恨恨离开。 星辰暗爽,江芷,你也有吃瘪的一天。 高兴还没三秒,谢导拿剧本敲了下她脑袋,“以后有师父给你撑腰,有没有裴梁洲无所谓,那狗不是什么好东西。” “?” 这两人不是朋友吗? 看来关系比塑料盆还脆。 ------------ 第三十四章:脱轨 下午,挤压在云层的雪终于落下。 稀稀拉拉,连不成片。 这场雪共下了三天。 这几日,裴梁洲没过来,但午饭和晚饭让人送到位。 傍晚时分,袁助理拎着东西出现片场,有意无意说了句,“裴总在云城出差,晚上回京北。” 星辰只嗯了声,并无其他话,其实他不来也挺好,这样可以让差点偏离的轨道及时拉回。 食盒打开,却没什么胃口,跟心思无关,是身体出了问题,全身酸疼,打摆子,应该是发烧了。 一会有场大戏,她不想错过,熬熬回宿舍在吃药。 谢青岩一直在镜头前,没关注小徒弟,待下了戏才察觉她不对劲,小脸泛着病态的红。 正要去探她脑门,裴梁洲这狗穿着黑大衣突然出现,脸上难掩风尘仆仆的倦色,他自然落回胳膊,“星辰应该发热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裴梁洲已经伸出手,好烫。 生病的原因,星辰反应慢半拍,呐呐看着眼前人,无意识呢喃,“裴梁洲…” 裴梁洲眉眼陷下一道浅痕,“没烧傻,还知道我叫什么。” 一出差就生病。 撇头瞟向跟在身后的助理,“送饭的时候没察觉?” 另一个也不打算放过,“近视?” 袁助理:“……” 谢青岩:“……” 槽多无口。 星辰脑子是昏的,但该有思考力还是有,她挺不好意思,正要跟两人致歉,脚下忽而一轻,她被腾空抱起,条件反射下,抓住他衣领,“干嘛?” 裴梁洲大步往外走,“去医院。” 星辰晃了晃腿,倔强道:“我自己能走。” “这么能,要不要放你下来跑500米?” “……” 不想理他了。 医院挂号,吊针,九点进,半夜出。 回车里半截路也是抱着的,星辰没劲,又困,索性由着他。 裴梁洲的手就没松开过,哪怕上了车。 坐稳后,想看看她脸上的红有没有褪一点,落了落眼,唇边不经意擦过她的额头,能感觉到温度,不烫了。 但唇始终没挪开,无意识摩挲着。 “裴总。”坐前面的袁助理想起明天上午有个会需要提醒,他转身,结果老板在亲星辰小姐。 这是假戏真做了??? 裴梁洲压低声音,“明天再说,星辰睡着了。” 袁特助:“…好” 默默转回。 一开始担心星辰小姐爱上裴总,是他狭隘了,瞧裴总不值钱样怕是已经脱离搭建好的轨道。 …… 次日,晴天。 星辰睁眼醒来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也确实不知道是哪,她坐起拉开窗帘,窗外是延绵无边的海岸线,转了个身,打量起四周。 卧室宽敞,装修低调奢华。 不难猜,裴梁洲的住处,定是昨晚睡得太死直接把她带回。 门口传来动静,最先入眼是双棉质拖鞋,视线上移,有预感撞上那张妖孽的脸,大概刚洗完澡,他衬衣沾了些湿气,头发半干,零碎的刘海微微遮住眉眼,平添了几分松懒,还有一丝…性感。 美色误事道理她懂,仅一眼便挪开,“那个…” 一说话,发现声音都是哑的,“谢谢啊。” 裴梁洲扯了下唇当回应,挪步床头柜,弯腰捞过搁床头柜的手表,就这么一个动作,引得星辰睁大眼,“昨晚你睡哪的?” 裴梁洲:? 反应过来,故意逗她,“你猜?” 星辰:“!” 猜鬼啊。 男人突然提步靠近,他身上气息太有压迫,无意识屏息,五官是强装的冷静,“我都病成那样了,你应该不至于吧?” 裴梁洲勾唇反问:“我在你心里是那样的人?” 星辰由着本心回答,“不好说。” 裴梁洲:“......”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逗逗,“你怎么不说对我有觊觎之心呢?睡我床就算了,还想睡我的人,一个劲儿扯我衣服,”指了指脖子,“瞧见没?你划的,要不是我抵死不从,差点被你得逞了。” 星辰感觉胸口有气在乱蹿,鬼扯嘛不是! “裴总,我是病了,不是被人下药。” 扫了眼他伤口处,“至于你脖子划痕好好回想下,是不是这几天惹的风流债。” 裴梁洲气乐,胸口溢出几声闷笑,“不带这么冤枉。” 下巴朝洗手间努了努,“去洗洗吃饭。” 瞟到这姑娘眼睛还在他脖子上,解释了两句,“别怀疑,就是你划的,应该是梦到什么,爪子对着我就是狠狠一挠。” 星辰还是不信。 遂又听到,“好好瞧瞧,伤口还是新的。” 她真的凑近瞧了,如他所说,只结了层薄薄的痂。 唇抿了抿,“对不起。” 裴梁洲拖着音嗯了声,“确实对不起我,白白让你占去便宜。” 星辰:“……” 好好的话被他说得这么暧昧。 不搭腔,一头扎进洗手间。 出来时,男人在那摆弄碗筷,“过来吃饭。” 她鼓了鼓腮帮子,“哦。” 早餐很简单,小米粥,煎蛋,外加发糕。 星辰瞧了眼厨房方向,并没有阿姨身影,其他房间也没听到打扫卫生的动静。 像被看出心里想什么,裴梁洲说:“我做的。” 诧异得她脱口而出:“你会做饭?” 裴梁洲:“很稀奇?” “也还好…” 星辰咬了口发糕,松软香甜,“你还会面点啊?” 那也太多才多艺了。 裴梁洲不邀功,“阿姨超市买的。” 有必要添一句:“没女人,除了阿姨,你第一个。” 星辰:“…谁问你这个。” 裴梁洲:“我主动汇报。” 星辰左右闭嘴了。 * 病来得快,去也匆匆。 星辰也纳闷,什么时候身体这么虚了? 短短一个月进了医院两次。 周五下午,有个星光大赏需要谢导到场,因此,全剧组放假半天,欢呼声刚落下,裴梁洲电话打来,“给我买盒车轮饼。” “……现在?” “不然?” 霸总就不爱好好说话。 看在他前几天给她当牛马的份上顺了一回。 到裴氏差不多两点,刚进大厅,裴梁洲信息进来,【到了?】 【马上进电梯。】 前台小姐姐大概提前得知,客气上前迎接,还亲自送到电梯口。 “等等。” 有声音拦住她,伴随着清脆鞋跟声。 星辰下意识伸手挡门,动作是多余的,前台已经摁住键,很快,一长相艳丽女人踩着靴子出现视野。 前台小姐姐礼貌点了点头,“顾总,您也约了裴总吗?” ‘也’字是重点。 电梯内两人不约而同品了品这句话。 梯门缓缓合上,匀速上行。 星辰目不斜视,但能感觉到旁边这女人的余光落在自己身上,应该在打量。 为何呢? 恐怕跟裴梁洲有关。 此时,裴梁洲已经在电梯口,秘书办几人不停交换眼神,能让裴总亲自接待目前为止没见过。 一问:“女朋友?” 一答:“有可能。” 又一问:“袁助理提示的那个?” 再一答,“估计是。” “…” 正细声八卦,梯门开了,下一秒,有人轻呼,“我去,来两个!” ------------ 第三十五章:良心全被狗吃了! 裴梁洲突然出现视野里,星辰有小几秒呆愣,反应及时,在电梯自动阖上前把甜品袋递过去,分寸道:“你忙。” “不忙。”裴梁洲接走同时顺手把人拽出电梯,“去办公室等我,十五分钟就好。” 遂侧脸,“怎么是你来?” 顾珊浅笑,“以后项目我来接手,我小叔没跟你说啊?” 星辰几乎百分百确定,两人不是一般的甲乙方,再看裴梁洲,穿了件骚包的勃艮第红衬衣,就是那么有缘,美女身上是一套酒红色的小香风套装,情侣装嘛不是。 表现得很有...... 上,江辰和其他人吃饱喝足,又饱饱的睡上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便乘坐飞机离开沙漠,这种恶劣干燥的环境,谁也不想多待一刻。 黑色代表着坏事情,而且是自己的好友,发生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了。 索斯尔就是一名血族亲王,实力也算是不错,能够比得上十六翼的堕落天使,其他的亲王也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水平,不会相差太多。 为众所周知,白虎图腾是比较罕见的图腾。在九阳圣地里面,即便是九阳虎族之中,也只有少数白虎王族成员,才能熟练运用白虎图腾。 我怎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呢?刚才的情况都那么危机了,我竟然还有心思对汪梦涵做出那种事情。真要是被黎筱雨给发现了,那也是我自作自受。 可现在看来,张十九将白苏的混元生死针一抛出来,所有的人都要被俘虏了。 几天以后,我在乔姿的带领下,又一次面对了媒体。不过这一次,我是来澄清自己和酒吧的清白的。 “孩子们!过来一下!”金洙永拍着手走进了练习室,眼睛在练习室里扫了扫。 没曾想,连云成晋、云鼎鹤一刹那见到灭道狂仙,都不得不向他躬身行礼。 “天哥,我也陪你一起去?”吴强听见两人要去比枪法,他来劲了,要知道这两人可都是他崇拜的偶像,他们比枪法,那场面一定很精彩,要是不去看看那可就是自己的一大损失了。 “随便了,哪里都可以的,要不就去去学校吧?我好奇以后的学校是什么样呢!”吴梦琪说道。 无耻!无耻!简直太无耻了,这锤子和拳头,有毛的关系,但是到了韩光这里,这就变成一样的了,这让胖子着实愤怒。 “要我看,江林道友干脆哪里也别去了,等修为境界才提升一些,可战混沌境巅峰圆满之时再离开圣墟之地。”药云至尊随口说道。 稍稍想了一下,江林便开口对着玄天下达命令。在江林看来,统领一处阴司化虚境已经足矣,要知道就连当初的宋扬殿主,修为也才凝神境中期罢了。 听林俊宇这么一说其他三人都很疑惑纷纷看向尹昭天想听他解释一番。 此时江林脸上的杀意仍旧没散,不过因其所面对的是家里人,所以江林正在极力的克制着那股烦躁感,不让其影响到自己的行为。 意识深处的的所浮现的景象,简约而直观。在极短的时间里,陈子云便已经明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大中也是有些着急,可是这些顽军们排成一排,真是叫自己不好进攻,后面又是城墙,退也没有地方退。 “慢着!给他松绑,这就带我们去找田立民,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听到队长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发现,身下的魔兽似乎还老老实实的停留在这里,显然他们队长说的并没有错。 如果最后那一拳真的打在自己身上,李超死定了,毫无疑问的只能瞬间被砸成一堆碎渣。 估计光是一个叶旋瑜就能够横扫整个梵宗,毕竟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人数的多寡并不是胜利的关键点。 黑鸦尊主完全没想到,自己当初带走的一批人,会给他惹下滔天大祸。 “哈哈,还不错,这么点时间就看出咒灵岛盘踞在这里的目的了。不过你这家伙,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那么贪财,他们都是为了练兵。”赵磊笑道。 但年深日久,渐至失传,如今修道界中,唯有几位掌教长老方有精通此道之人,且皆秘而不传。当日叶向天也曾提过,太玄门中惟庸师伯精通此道,指点他有闲暇可去求教,凌冲也是打了几分偷师的主意,一双眼镜眨也不眨。 叹了口气,陈磐靠着墙壁蹲下,事情的出现完全让他不知道如何应对,本以为拿了炼器大赛冠军回来,不说有多少奖励,起码也能得到口头称赞,没想却反而成了阶下囚。世事难料,诚然如此。 凌冲也不知叶向天命他化合冰魄罡气,是何用意。他也不过修成了太玄三十六剑剑术,于太玄剑派更上乘剑诀绝无涉猎,自然不知太玄剑派功法需要修炼哪几种天罡之气。既是叶向天所命自然也不会害他,便即全力以赴。 凌冲将遗蜕灰烬捧了,沙通伸手递过一只玉罐,却是在玉架之上寻到,并非甚么法器符宝之类,恰可盛装骨灰。凌冲骨灰装入玉罐,就在前殿太清尹济祖师像前供奉,又自拜了三拜。 凌冲在星核之处逗留三日,汲取了足够的先天太火,又与天妖老祖秘议一阵,这才回转太玄山。 善恶到头终有报,或许是她为天道所容,才能成为特例吧。至少雷辰融合记忆的三个修真者就没见过鬼物成为鬼修的事情。 “好了,我要走了。明天我们可以再继续。”霍凌峰从庄轻轻身上起来,然后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 夜紫菡刚想反抗,却是感觉宫少顷抓着自己的那一只手一股暗劲传入自己的体内,让她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的力气来反抗。 蓝蓝似乎感觉到自己身边高庆的动机,也转过了脸,两眼对望,高庆看不透的是那双眼睛和以前看过的不一样,具体是哪里又不是很明确,然而蓝蓝则看到高庆眼里充满了疑惑。 静静的沉醉,静静的闭上眼,仿佛嗅到稻香的气息,来年一定丰收! “你认为可能吗?”海王狰狞的邪笑着,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唇边! 倪凌歌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凌耀迈起修长的双腿来到倪凌歌身前坐了下来。 孟起就知道这帮老头子绝对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没有纠结竹老六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孟起在听了竹老六唠唠叨叨的说了一会儿后,看着有些懒洋洋的他,心中有些烦躁。 ------------ 第三十六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有时候越不想怎么样,事情反而背道而驰,星辰不自欺欺人了,她已经被裴梁洲带动情绪了,甚至会无端分神。 此状态被谢导察觉出,他心直口快,“你们吵架了?” “…没。” “否认没用,”谢青岩往椅背靠了靠,坐姿闲散,“说吧,让我乐呵乐呵。” 星辰很认真回答,“谢导,我们没吵架。” 吵架发脾气是情侣干的事,她跟裴梁洲显然不是这范围。 谢青岩悠悠笑了下,“不信,怎么办。” 星辰想说凉拌,准备不着痕迹转开话题,发现谢导看她的眼...... 有时候越不想怎么样,事情反而背道而驰,星辰很清楚自己,但凡裴梁洲出现,总会不由自主分神,此状态还被谢导察觉出,他心直口快,“你们吵架了?” “…没。” 徐清神情正色、无所畏惧,他倒要看看左良玉在这里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忽然,山口处狂风大作,这风来得端是诡异,直阻碍停滞住了冯叔同的脚步,也是趁着这片刻功夫,一杆长枪从身后刺中。冯叔同瞪大双目,不甘心的望着从腹中伸出的带血枪尖。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次电影圈新老霸主的最强交锋,新霸主勋章传媒赢了。 听了张剑枫的话,曹钦程如拨云见日一般,他的心情豁然开朗。魏忠贤曾经三番五次地告诫田吉,他的性格过于孤傲,这样遇到江湖高手,难免会受到挫折。无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魏忠贤的话,在田吉这里全成了耳旁风。 二人继续前行,来到更加炙热难当的洞口,纯阳洞主告诉存义,此洞与火山相通,熔岩可进行地下,是以这里更加的酷热。不过你按照我的传授与你的心法照练,定然可以忍受住这份苦痛。 四周尽是嘈嘈切切的说话声,一个个公子哥举止儒雅得体,风度翩翩。 许多人都忍不住惊叫一声,事态的严重性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也就是说两个月后,他们就要面临生死,面对一场命运之劫,恐慌登时蔓延开来,一个一个双目圆睁,你眼望我眼。 窗外日光弹指过,月移花影挂枝梢,几声猫儿叫,引得狗儿吠,大燕子扑簇翅膀斜掠梁栋。 众人忽然现,猿王之威,竟比之与西方恶龙战斗之时,翻了几番。 法相大力金刚掌崩云碎石,招法狠辣无比。喽啰中掌立时毙命。马万里金鹏展翅,手上八卦拳惊雷骤现,步下太乙转换,欲跟法相拼个鱼死网破。 有些妖魔开始急了,直接飞到了吊桥对面,还有的妖魔在空中踩着脚下妖魔的脑袋到了对面,一些法力低微的,只能任人蹂躏,甚至被推下了深渊。 在他的指认下,角谷弘树和太田胜还真就被说动了,齐齐将目光调转到林恩身上不说,表情还带上了浓浓的敌意。 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还有这样的情况,林伊人也还是会重复今天的选择。 若是没有任何的异言,那反倒说明,御颜熠的这个班子,很有问题。 可现在,年年的优秀新生都被兵器学院吸收,修炼资源也是大幅度向兵器学院倾斜。 “你胡说,金身罗汉怎么会闯进你的地盘里?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哪吒向前走了一步。 没办法,他咨询过吴川,八品锻金身,精神力不够是很难锻上去的。 孙悟空对着锁头吹了一口气,只听“叮”的一声,那锁头就自己打开了。 黄景轰碎了飞机的窗户飞了出去,同时在窗户上布下了一层精神力屏障,支撑几分钟还是可以做到的。 即便对方的脑子不大好使,但怎么也是个大BOSS级别的对手。 没一会儿,一盒子五行劫丹全部吃完,冬一新回到了都千劫的身边,微微点了点头。 “蝶姐,这事太奇怪了,赵括居然不承认他是伏魔罗汉的转世,他甚至不愿意到五台山灵隐寺去修行,这事怎么整的,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祝英台非常郁闷地道。 ------------ 第三十七章:追我们家星辰 谢青岩快到傍晚才注意小徒弟的衣服,星辰亦是,谢导今天来得晚,在之前,一直由副导盯着监视器,想脱下,可又觉得欲盖弥彰。 有人打趣,“呦~怎么穿起情侣装。” 星辰选择安静,交给谢导处理。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输的很惨,五年之后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才,那个时候我要让你在所有人面前丢人,踩在你脸上!”苍麟内心里咆哮道。 刚才还一副凶猛,视死如归的猛兽,现在竟然变得如此乖巧,如此温顺,真是让人大跌眼镜,难以置信。 “我身边这两位勇士都是实力达到十四星阶级的强大勇士。孟荒部落。你当真以为我达尔部落是那么好欺负的不成。”达尔部落的族长冷声说道。 “放屁,他那轩辕剑算个求,那开天斧呢?老杂毛,咋不去问问盘古大神的开天斧排第几。”老者突然赤怒起来,硬声道。 不过马勇却知道,这件事是谭大伟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要不然相信如果警察真的想查的话,那么线索千条万缕,黑山镇道上只要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就知道这次枪战的双方是谁,警察能不知道? 就算自己报警,警察也未必能来!后来金宝才知道,是乔思洋让苏盈来的。 “这个不着急,只要家人安好,什么时候见面都行。”夜殇笑着说道。 不过这些词汇对于伊云来说已经足够了,善于从游戏NPC的对白中发现线索的伊云,只一瞬间就听懂了她想说什么:扶桑正在打仗,她是从扶桑逃难到大萌国来的。 “战争打到这个程度,其实我们已经有掌控局面的能力,他们依仗的无非就是悍不畏死,就是敢拼敢打。”夜殇开口说道。 阿史那云和翟珊聪明反被聪明误,欲使美人计却不慎失手,这下弄假成真、肉包子打狗,给人家送上门去了,这后果可想而知。 皇后看着宗寒离开并没有拦着,只是脸色依旧铁青,过往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荡,那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她的心口,怎么都拔不下来。 卫昶臻双腿放下,眼底的邪恶让胡瑾觉得自己这次还真是攀上大腿了,这样一来有了卫奴沂他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罢了!既然大少爷看我不顺眼,那就请大少爷赶紧想办法,让我的这条腿好了,好从你的身边立刻马上的消失!”顾玲儿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龙鳞飞,说道。 一声声堪比惊雷的响音,震地所有人双耳嗡嗡作响,那恐怖地龙族神通在刹那闯将骨海中地一大片死亡骸骨轰地灰飞烟灭。 楚羿只觉得李弑龙爆发出的真元,无比地浑厚、磅礴,比他修炼了龙帝逆神诀的灵力,还要更加浑厚数倍,简直犹如层层叠叠、铺天盖地的巨浪一般,向他滚滚涌来,震得他向后连连退了十几步才站稳。 现在是看到一点点成功的希望了,但韩林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经常入魔,他会不会有一天回不来,或者自己在无形中,已经一点点被改变? 谁能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晚上,自己心里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对他仅有的好感,瞬间便荡然无存? ------------ 第三十八章:我喜欢星辰 星辰把话题绕回,她是真受不了浪费,“能不能把剩下的拿去退了?” 裴梁洲太了解这姑娘省钱又抠门的小性子。 顺着,“听我们家星辰的。” 绕过车身,牵起她的手。 十指相扣,星辰心漏了一拍,不是第一次牵,但比任何一次都悸动。 谢青岩正在房车上用晚餐,见裴梁洲就这么大剌剌出现自己地盘一万个不欢迎,不着痕迹瞅了眼那姑娘身上的外套,目光从两人交叠的十指一掠,“星辰留下,你可以走了。” 裴梁洲选择失聪,从保温袋掏出餐盒,“吃...... 挂掉电话之后,黄铮拿着手机沉思片刻,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一扫颓态,随后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办公室。 是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极其简单的那种,被风吹得紧贴着身子。 她看了一眼头顶的闹钟,“呀”的一声坐起来,“已经九点了,我迟到了,怎么办?”她紧张地看着钟岳,惊慌失措地样子是钟岳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不过她也没有选择将这一切全都告诉官方,可能是觉得,现在告诉被人,也不会有人相信,也可能是她不知道告诉官方之后,会导致什么。 童心是最真挚的,五岁多的宇豪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心,他用充满羡慕的语气大声回答。 童恩缓缓回头,一双美丽的眼睛定定地望着钟岳,这是今晚她第一次直视钟岳的眼睛,不再回避,不再躲闪,她心底饱含着期待,眼睛因心底的期待而明亮。钟岳,给我一些信心和力量吧,让我有勇气继续和命运抗争。 “能穿能穿,不能穿也是怪我太胖了。”朝着好友挤挤眼,赵圆圆就拿着衣服去换了。 “阿晚的监察狱司在大塍的风评可是一流的好,阿晚一手验尸功夫更是让仵作道上的那些高手叹为观止。 穆西风仰天一声嘶吼,一头血发瞬间如雪般苍白,心中那阴霾了无数年的仇恨在这一瞬间淡化,脑中,眼中只有那双让人心碎的眼眸。 因此,能够刷到自己的信息碎片也实属正常,毕竟最近她这件事情,确实是游戏圈所热议的热门话题。 “全都是运气好而已。要不是北风那么缺心眼,也不会撞我枪口上,她……”我实话实说。 谷茂林点头哈腰地摘下了礼帽,双手恭敬地托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不是说这个大师傅的手艺不行,而是这个时候榨油的工艺不强,榨出来的油太厚重,不过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变的现状,林媛对此并没有多少苛刻的要求。 再说了,她们刚刚不是还在讨论得罪林媛的事吗?怎么一不留神就扯到了她的婚事上了? 所以,才直接导致了从来没有对林雪落动粗过的河屯,第一次用皮靴踹了她一脚。 亚当所带领的兽族实力并不算弱,如果他们要早早加入战场,肯定会给其造成重大损伤。 冥点评道,范平安翻了个白眼,懒的理她,这器灵总是想让他往坏人方向发展,但他一点都不想。 他们看到满地血迹、尸体,以及散落的盔甲,残留在石头墙壁上的剑痕。传令兵们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在做梦,怔怔地走进去,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餐桌上,管家将一堆证件交给了邢十二,看来邢十二今天又要出门。 或许现实中得把人用火箭送上太空,然后再把他从飞船上丢进大气层,才能体会到这种恐怖的下坠吧。 “臭房俊,你又羞我。 ”这丫头,又开始了,没关系,本公子现下推拿格斗已经熟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这七彩雪莲是天地间炼丹的十种好材料之一,千年雪莲更是珍贵。”苏涵再次抽出白色玉剑,迎风而涨,踏到脚底。 郑为民想到这儿,不觉呵呵一笑,没想到这招酒桌上的瞒天过海之计,效果果然不错,看样子,这个年代真是有点复杂,防着心术不正的人还是对的,否则,被他们玩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秋满点头。遂到二房把跟平日来往的多的花蕊说明了来意。花蕊她们因着刘氏这事早受过了黄嬷嬷的叮嘱,原是不敢再跟三房的人往来的,听说刘氏要来给华氏赔罪,便就找了个借口,噔噔跑到正房去问华氏。 郑为民看着赵东凯有些激动的神情,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些湿润起来,他想着,如果赵东凯真是自己的叔叔,真不知道自己的爷爷,父母和家人会是什么心情。 正搓着手指,看着银票流口水,而且依然有几分紧张的黄公公听到钦差大人的说话,一怔之下险些将自己的手指头给厥折,开口就想骂,却又不敢骂,心想哪有你这等玩了人还说风凉话的家伙? 负责抽取名单的老人,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心中也感觉到了一股无穷的压力,当下深吸了口气,这才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刚刚抽出的第二个名字。 程峰的实力据说跟秦天赐差不多,另外两人炎锋虽然都不认识,但看样子也不会比程峰差多少,既然有这三位先天巅峰高手主动上前帮忙,他自然求之不得。 穿着旗袍,迭手胸前的服务员笑着把许琳带到郑为民所在的卡座包间,许琳看到两个大男人对着自己在微笑,内心不觉一阵惊喜和兴奋。 如今又选择在这里做第二次恢复。一切都如此奇妙,是巧合还是人为安排? 方才在外人面前,项樱自称本宫,是为了给自己“提气”,但是在自己人面前,项樱跟赵显一样,都不怎么爱拿架子,自称都是很随和的。 “是!”门外的士兵走进账内,将那个燕军士兵带了下去,好生看管着。 而就在这边正紧密筹备着血祭事宜的时候,心忧着宁夜情况的剑主和龙流昔两人,也抵达了龙族所生活的昆吾圣山,寻找着进入流放之地的方法。 ------------ 第三十九章:遇到你,我无师自通 前排司机默默按下隔板,有些话要少听。 视线变得昏暗,星辰眉宇间的无语若隐若现,“我不是跟你说过,裴韫——” “那后一个怎么说?”裴梁洲径直打断她,上身也压了过来,陡然逼近,专属他身上的冷香覆盖鼻息,登时,无所适从,“你先起开。” 说完,易风忽的抬起手,朝着空中释放出一个巨大的魔法火球,火球腾空而起,在高空之上瞬间爆炸开来,一时之间,流焰纷飞,映得半边天空通红。 少年的身后是一大堆木屑,这正是昨日被易风的音波震碎的点将台的遗迹。 今年要上央视打广告请明星到汉州来表演节目一起迎接双十一购物狂欢节到来。 之后,便是统一度衡量和货币,因为这两样关系到秦国的经济发展。六国旧地沿袭旧制,最不利与秦国境内的经济发展。于是他提出了统一度衡量和货币,这样才能更好的发展六国旧地与秦国本土的经济。 对于这样的忙那些人自然是愿意,毕竟钱是张凡和马百里出,自己就是帮个忙,转个手而已。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让你来安排这场攻击?”黑吉尔突然笑了起来。 陈瑛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她知道杨嘉诚会怀疑陈楚良的身份,但是自己这么一说,就能自圆其说,为什么这一年自己身边一个男人都没有。 听店家说喝过三碗酒就不能过岗了,武松就一口气喝了十八碗。喝完之后根本不停店家的劝告,非要连夜过那景阳冈。 这彩虹岛在落日的余晖美丽异常,大家分成了四组,一组捕虾,三组休息,这样既不会耽误捕虾,也不耽误欣赏夕阳彩虹岛的美景。 夏侯惇,周瑜,东皇太一,大乔,战争骑士,还有一个金色球体的灵魂。 赶尸人主要的是刚死的尸体,不管是什么样的尸体,反正没有说赶僵尸这一说的。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护住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很明白权利的重要,只有将这天下至高的权利牢牢的掌握在手里,他才能毫无顾忌的维护自己想维护的人,不为任何人所逼,不为任何事所动。 一等兵,已经是精英海军了,但还只是士兵,士官才算军官,哪怕是最低级别军官。 婷婷和优啸听了这话也觉得热血沸腾。反正是有组织的大伙一起上,牛人多力量大,优啸也不担心再去那熔岩洞府了。优啸似乎都已经能够感受到现场那种热火朝天、各显神通的气氛了。 连香楼装修的期间连子杰便带着杨柳儿他们在云曦镇和周围玩,虽然这个镇子不大,可好玩的地方可多了,阿骨打派了人来接珠儿回北漠,只是这丫头根本不愿意回去。 蒋依依虽然心里很想留下来,但她没忘记长公主是她所有荣华富贵的依靠,只有讨好了长公主,得了她的欢心,她才能安稳的留在武安侯府,留在京都这个繁华的都城里。 可是在这样的一个状况之下,无尘就不给他任何的机会,继续对他进行的一个纠缠,如果找到他的缺点弱点存在的话,那么也就直接的去攻击到对方的弱点。 “灯一灭还不是一样。”段玲珑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来壮胆,她怕自己豁不出去特意准备了几瓶烈酒,她猛地喝了一口呛得眼泪都流出来。 ------------ 第四十章:好看,安静 裴梁洲有时候还挺稀罕她小抠门的性子,“你喜欢就不浪费。” 摁着她肩膀把人往前一拨,“别有心理负担,在我这里,能用钱搞定的事最简单。” 星辰竟无话反驳。 “是吗?听你这么一讲,好像我的速度提高了很多呀!”七七有些兴奋。 老头对于光明教皇的评价没人质疑,哪怕是最爱顶嘴的潘塔也默然。 被那只垂下手掌禁制的静脉贯通,治愈术的白光涌入席撒怀里的身躯,易之身体巨大的创伤迅速愈合。白光绽放光亮,久久。凤泪龙骑围绕周遭许久,每一个骑兵都维持着沉默,似绝望的麻木。 “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阵青光闪过,袁洪再也不复原来那般瘦弱的模样。 话说那积雷山上各路人马,皆是损失惨重,众位妖王和佛道两教人马厮杀良久,个个身上都挂了重彩,还在打坐调息。 有那道行高深,妖力浑厚的尚能有一线清明,只是也控制不住这股发自内心的恐惧,稍微做些抵抗便随着其他的妖兵胡乱奔走一气。 “他不敢”!刘兴华想的兵败着呢,当即又是一声大喊,那些手下也寻思这个道理,有恃无恐的逼了上来,就在这时候,警车终于姗姗来迟。 尤达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不是我,把镜给他。”说着拿手指了指无敌。 “姥姥,我已经给我四舅打了电话了,我四舅说他也会赶回去,不过得明天”!江衍用自己的手机联系了他四舅刘江松,得到那边的消息之后,对老太太说道。 孙巍看了看地面战况,天龙军的士气已经恢复了,正杀的眼红,只要不被伽罗打得惨败,是不会影响士气的。所以他现在不需要拼尽全力打败伽罗,只要拖延战斗时间就可以了,而且他也完全没有把握能打败伽罗。 被他扶着的守卫已经疼晕了过去,斯蒂夫走了过来,连忙从怀里取出一瓶药,沉默着往守卫腰间的伤口敷上,而埃利斯,则抽出了他的剑,一声不吭的冲了过去。 沈心怡还觉得自己很委屈了,要是早知道还能去买衣服准备准备,现在时间就剩下三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赶过去了,过去要是都结束了,凑热闹可就没意思了。 “让你倒杯水,又不是让你谋害我,每次都折腾出点意外,还说你不是故意的。”牧原梦一边抖擞身上的茶水,一边怒气冲冲地斥责。 正在想着,忽然身边的花枝发出一阵猛烈的摆动,将她从遐想中彻底地惊醒。 离远了看,那些血珠连成了血线,从厉天养的手腕处连接着跟前的一具具尸体,那些血线就如风筝线一般,只是线的另外一端连接着的不是风筝,而是一具具尸体。 “南宫宇寒的老婆也在这里。”徐雅然只是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话。 “宝宝,咱们这么久没有见到了?连叙旧的机会也不给我?好歹以前在公海的时候,我也帮过你吧?”李益岚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涂宝宝说道。 “那我不去那什么宴会了,加班费我也不要了,我现在要回家。”涂宝宝的脸色不是很好的冲着南宫宇寒大声的说道。 ------------ 第四十一章:想转正 顾北宗毫无察觉,权当小辈关心,“老样子。” 怕起疑,裴梁洲找着话题,待小半刻后这才去了洗手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密封袋,将头发装进。 人从洗手间出来同主人家告辞,“顾哥,还有事,先走了。” “不留下吃饭?” “约了女朋友。” 安迪则留在了当地,他发誓要找出那批金子。找不到,他就不离开沙漠了。 但凡那些飞云腾雾的弟子经过,宁鸿都能在脑海中听到有人恭恭敬敬喊自己一声圣老。 不过,他不太想去管闲事,便大步朝左转弯干脆,可身后一个声音却让他停了下来。 在罗海莉的操持下,兰方是在今年上半年办完一切加入奥运大家庭的手续的,然后也帮顾鲲本人办完了运动员注册手续。 他热情的招呼陈浩坐,替他泡了一杯茶,然后丢眼色示意笑笑跟他进房间,表情庄重而严肃。 可把郡王母亲给气的不行,只好吩咐下人去给他们倒了一杯水,让他赶紧喝下。 最夸张的是,他每一次出场机会,几乎都会打破一次世界纪录!只有在50米自由泳的时候稍微失误过一次,半决赛没有比预赛更好,所以只破了两次。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林逸飞现在应该是很信任他的,为了解除尸毒,竟然是真的把那五大碗糯米饭全部都吃的干干净净,滴米不盛。 对了,道家有追踪符的,当初静心就会使用。这下好了,知道加内特的落脚地点,我就可以找到它了。 一道狂暴的气息瞬息便在整个一层拍卖场肆虐,那寒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胡云突然动手,轰的一道劲气便是击穿寒香的胸膛。噗呲一声,一颗沾满鲜血的心脏便是在胡云手中砰砰直跳。 “好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着办就好了。”李永浩再也不想节外生枝了。 “这又大半天过去了,昭儿还是不醒,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昭儿不会有事吧?”楚皇后等了半天,没有看到秦昭醒来的迹象。忍不住又找如意。 苏全哭哭啼啼把彩玉一行人带入大厅之内,简单的慰问亡人仪式结束。只见苏全走到一处高台,脸色狰狞地往那些烧着热油的铁锅,望着老家伙杀气腾腾的模样,众人立马也是联想到这场丧事的压轴戏要上来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翅膀没地方卖,塞拉丹妮并不是人类,天生就有翅膀。”苏宇回答道。 战斗经验丰富的玉红凌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手中长剑一抖,狠狠的刺向铁甲犀牛的脖子。 “是是,多谢天先生了。”黑衣人很有礼貌,深深鞠了个躬转身走了,至始至终都没看赵平安一眼。 天空中的雪花,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落下来的,反正朱颜是看不到的,似乎好像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浅浅,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看到他了,活生生的顾总,不止看到,他……他竟然还帮我们说话了,如果这是梦,千万不要醒,千万不要醒!”苏沫抱着唐浅的胳膊狂摇,摇了一会儿,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叹了口气。 朱颜更是将那上古阵盘拿出来,布置下一个防御阵法,以免两人打斗的时候,破坏了院内的摆设。 ------------ 第四十二章:父女 鉴定结果很快,翌日上午十点,袁助理敲门进来,递上文件,“裴总,这是星辰小姐跟顾董的鉴定报告。” 裴梁洲的眉心不觉蹙起,“你看了告诉我。” 袁助理听言照做,解开缠在文件密封处的扣线,拿出报告,略过一堆数据,直奔结果。 “裴总,是父女。” 然而,说出的话并没有回应,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至少有小五分钟老板才出声,“给我。” 裴梁洲确认了眼结果,旋即,拿过打火机,点燃,声音同灰烬一同落下,“出去忙你的。” 袁助理:“…...... 申屠寒听到后,神情立马流露出感激,这倒是让庄珣稍稍有些内疚。 这个故事太荒谬了,荒谬到无法相信,可是太后信了,因为她看见了,有人手掌心血红的印记。 杨继宗在落入水的那一刻,脑袋还是空的,等到他坠入水后,才感觉自己似乎被杨若耍了。 如果不是后面有人对面还敢这么冲的话,郝爽绝逼二话不说给这轮子妈跪下磕一个。 一屋子的其乐融融,杨若也并没有因为是第一次上门,有什么拘谨的意思。 也不知昏了多久,再次恢复神智时,眼睛被东西蒙住,四周一片昏暗,段如瑕晃了晃脑袋,发觉自己被绑住,黛眉蹙了蹙。 随着现场主播的声音落下,全场几乎所有的观众,教练,裁判都鼓起掌来,华夏短跑似乎一下子有了希望,所有人都不吝惜自己的祝福。 现在看起来她与谢长珩和好了,关系也恢复如初了,但是,莫如雪只是装出来不在意的样子,心中一直念着的,是为自己无辜枉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但是你的皮肤为什么还是这么白嫩。”朱天运松开右手边的喀秋莎,双手抚摸起莉莎的后背。 一枚二阶血晶在价值上远十枚一阶血晶,在感觉到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对方能出这个价码也算有了一些诚心。 想到NLB,也不知道牛蓬恩现在怎么样了,牛老板可是为了自己,才在警方那里撒了谎,虽然说这事现在已经了结,但自己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去看看牛老板才对,不然确实有点让牛老板寒心了。 不过,索加显然要不了这么多,索加现在需要的,不过四千而已,其中的三千六百名,会被安排到集控室中,来辅助和配合索加驾御云霄神殿进行防御和攻击。 秀吉听了这话作‘色’道:“原来你还记得那点陈年旧事!若是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说着手一摆,作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玫果的心猛的颤了颤,深吸了口气,他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有什么可说。 东‘门’庆派出使者气势汹汹前往萨摩问罪的第二天。山口。大内家。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吧!听说昨晚有一队汉人车队住在你们店里,那些人现今在何处?”沃尔特缓缓问道。 感受到温沙大公的气息,闪风武士不由的暗暗吐了吐舌头,温沙大公,已经是传说级的武士了,其实力之高,就算100个闪风武士一起上,也不够人家一巴掌拍的。 “梁以宽,你敢报警,我就把咱们的事情全说了,我看你还要脸,不要脸!”王云杰看见杨希若倒在地上,立刻也扑了过来,冲着梁以宽吼道。 夏微微看看孟平,这哪里是醉酒的样子,也是,那么点酒,根本不足以让他醉。 所以时空之行,凶险莫名,若没有高绝的修为谁也无法度过,当然有一部分至高神器也可以裹挟一些人过去,至高神器的存在本就不是人力铸就,极度稀少,据说是创世神亲自铸造的。 “魏先生。”息泓知道自己必须打破沉默,作为心理医生,自己必须作为一个引导者,让来这里的人说出他们心里的不满。 夏筱筱愣了,“回家”,以前他就这么说过,可现在再听……他们的关系已经淡了,又何必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这个晚上我是累得倒头就睡了,手机响的时候还是挣扎了好久才起来的。走出房间,亮光还是没有回来,看来他昨天晚上真的守了一晚上。 “不自量力!”她轻蔑的看了米一晴一眼,便放心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反正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星期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从大厅门口,照到了我的身上,有点热。 夜宁抱了抱爸爸,然后便由沐钦之牵着走上了台,她们将在那里宣誓,从此成为恩爱的夫妻,一起面对未来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怎么了?”苏梓突然觉得自己挺残忍的,叫人家的旧爱来搅新欢的订婚。 噗噗噗……一下又一下,一连扎了十几刀,差点把蒯祺给扎成马蜂窝。 只可惜陈到昔年率军为刘备断后,最后被刘修生擒,成了刘修的人。 理发师已经彻底懵了,而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对话的乐瑶,终于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解释了这一切,然后又从钱包里拿出了两百块钱递给了他,说是我和乔野的剪发费用。 教皇那老神棍走后不久就来了两个面瘫,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白银圣斗士。他们不由分说的就抄起英落就走。考虑到打不过,英落也就没有反抗。 “来的是何人?”定了定神,收拾了一下烦闷忧愤的思绪,蒯良冲亲随问道。 ------------ 第四十三章:父女见面 星辰无语,小声嗤某人,“你是不是有毛病?” 也不瞧瞧顾总想刀人的眼神。 顾今澜迈步,路过裴梁洲给了个眼风,“你最好别有落在我手里的时候。” 裴梁洲:“……” 还威胁上了。 跟着一同离开。 路上,顾今澜接到大哥电话,问芽芽一起住的姑娘是谁。 许寒的决定还真是没错,他睁眼,低头扫了一下地面,只见地上已经是火海一片,也不知道这些火在石头表面怎么就能烧得那么旺? 辰天感觉大脑有些懵了,脑电波控制,跟精神力控制又不同,实在无法明白。 这个蟋蟀胡子的男子比自己高不到几层,自己应该有把握干掉他,既然他知道自己真实身份。那就莫怪老子无情了。 秦戈的希望战舰能在1895年之前下水,英国用不到一年,而我用三四年,总能弄出来一艘,而且只要弄出了第一艘,接下来要再弄就简单多了。 长山城外。高台上众多七级宗师大多都看不懂目前的状况,但也有那么极个别的存在,却隐隐感觉到了。 秦戈让几人每人都打几炮,好熟悉一下新式火炮的应用。将准备的几十发77毫米炮弹打光后,转而去试验105毫米重炮。 陈云对墨刀沧的分析虽不完全赞同,是否是很肯定墨刀沧的能力,墨刀沧确实非一般的九锻境九层的修士可比。 在剩下的几天里,虽然因为慕容寒的死,太易峰整体的氛围还是有些压抑,可毕竟这次来的各宗派家族,皆不是等闲的人,所以彼此之间也多少接这个难得聚会的机会,相互走访一下。 王汉强显然没有想到拿下广州这么容易,先是水师投降,上岸后防营也投降了,根本没打就拿下了广州级周边地区。 “死了?”黑衣修士失声惊呼。双头熊妖可谓秘境内的异种,虽然只是筑基期灵兽,不如人类的筑基期修士可怕,可始终是筑基期。现在居然被许寒杀了。他怎么可能不失声惊呼? 不过,刚才那一招,对方硬生生吃了自己天火全部能量,想来应该也不好受才对。 此话一下子打破了雪师儿的幻想,她有些懊恼的望着面前的心上人,委屈的瘪嘴。 乔澜笑了,唐老大概是看出了门道,所以也才信得过让她针灸,然而,大佬这个外行,竟也毫不迟疑点头同意,倒是叫她不得不另眼相待了。 唐子晗没说什么,很干脆的接过药剂,收入储物戒指,而袁甜甜看着递到面前的药剂。 这两天倒是挺安生,霍蔺没来碍她的眼,霍澄南也没来虚心假意,蒋璇身边挺清净。 前座的李菲菲没管后座的纷扰,一路上根据身侧米朵的提示,开车渐渐驶离主城区范围。 进入秘境内的百万九州人族年轻一代,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什么。 林大少爷是想看自己会怎么选择,如果选择赵家,不但三品丹方是问题,想要清除毒素更是妄想。 一路飞驰,陈澈也拿不准哪里是战场,只能凭感觉找了处城池问问路。 与此同时,有一股炽热的能量散发出来,将寒冰猎鹰制造出来的寒气尽数逼退。 所有都明白了,死亡之岛,就不怕死亡,没规矩,原本都明白的,一出了事,还是想找上峰。 ------------ 第四十四章:父女相处 门口,顾北宗示意丫头留步,“明天晚上我没应酬,记得来家里吃饭。” 顺道邀请,“星辰,你要是有空就一起来吃饭。” 星辰还没来得及拒绝,裴梁洲接过话,“好,到时候我也过去。” “……” 她侧头,因为有长辈在,只能眼神交流:不知道别人是客气? 裴梁洲没打哑语,“顾董难得请一次吃饭,干嘛不去。” 星辰:“……” 这人还真是不客气。 顾北宗笑着斜他一眼,“我那是喜静。” …… 停车场,裴梁洲拜别后上了自己的车,没发动引擎,第一...... 在同事们一片惊愕中,蓝月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潇洒的走出了这间写字楼的最高层。 季节在这一刻已经颠倒了,明明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可是这灼热的温度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可不是在赤道热带,而是在距离魔都不远的私人海滩。 整个八爪鱼状的古墓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军人包围,驻军司令亲自出马,年过五十的老者两鬓斑白,可一双如鹰的眼睛却散发着冷芒,正盯着眼前那黑暗的通道。 常歌行感到一丝自嘲,自己将它作为食物,而它也将自己当作食物,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时代。 “候…雄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民兵甲被那如潮尸海的嘶吼声震的头皮发麻,虽然知道行尸爬不上来,却仍旧免不了腿肚子一阵哆嗦。 此刻,化身猎户的风水先生,悄悄打开一扇窗户,从屋内纵身跃了出来,然后背着一个行囊,迈着轻便的健步,朝着十里外任家镇奔去。 毕竟在‘行内’还是很有可能遇到熟人的,现在不景气,熟人干什么事情都不意外,比如老聃,都差点去乞讨。 季飞扬的话音落下,燕宇寒会意,他的身体豁然间再度动了起来,使得黄钰博瞬间感觉一股强烈的危机降临,他的手指,仿佛化为了利剑,似能穿透虚空。 第二天,暗桩的头目将打探来的消息清清楚楚的写在纸上,送到了程咬金手里。将那些资料一字一句的看完,程咬金放下情报,低头沉思,良久不语。 “我们就先出去了!龙兄,保重!”项少深拍了拍龙行得肩膀说道。 百里一族和药族的地盘都是难得一见的洞天福地,按理说血族也应该如此,可谁知道红月之城所在的地方,居然这般平平无奇。 三人的心情不禁变好了一些,毕竟,他们最初真的想不出“嘴”道魂有什么用。 这是一种极其不理智的行为,至少莫嵩是这样认为的——此时,他有百种方法秒杀烈焰马。 龙行不敢怠慢,忙各自逼出三滴精血合心血滴入面前的钵盂之中。 针对北方X夷人的战争,从X夷人手中夺取新的土地,长期以来,一直是倭国内部,最重大的事项之一。 守慎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爆炸,吓得众人一跳,然后都下意识的看向白天行还没有放下的手。 此时刘寒远的同桌,钟武锦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了刘寒远和叶好俊一眼,随之,继续埋头写作。 订金在三天后送到了白狼的领地,看着眼前大块大块未曾熔炼的单质黄金晶体,白狼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么多的黄金足够做成一个大床了,他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体验一下睡在黄金上的奢侈生活了。 “白痴,你的能量回路全部都是机油么?能不能扩展一下自己的计算能力和逻辑推理模块,整天除了拿着脉冲炮轰轰轰,除了破坏你就一无是处得连个蜘蛛机器人都不如是吧?!”贝尔彻相当不留情面地骂道。 虽然这种特殊的战斗机性能似乎比死灵战机要强出不少,但数量上差太多了,光是靠堆都能将对方堆死。 “黑暗终将来临,一切的牺牲都有意义,明天我们就将出发,前往人界。”高坐于上的玛勒基斯,面无表情的对下面整齐站立的族人宣讲着即将到来的伟大时刻。 或许以后应该去掉有色眼镜看待这个表姐夫了,甚至可以好好帮助表姐拿下这个花心的表姐夫,说不定就能够让表姐拥有一桩完美的婚姻呢。 “额……”宋铁心如遭雷击,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残魂还以为江潮所说的危险,指的是他在这里凝聚,早晚会被人发现呢。 “我说了,我们秦龙国, 2个月之内一定会出兵,甚至出兵百万!”秦臻国开口说道。 一边看,她一边偷笑,同时心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想法,而那些想法,都可以规划为,给他的惩罚当中。 如果徐邦达遵守这个潜规则也就罢了,可徐邦达却倔得像头驴,屡屡拆谢稚柳的台。 当然,她并不是强攻,只是一个弱攻,和林夕那弱受的性格,刚好成反比。 外界,传来沼泽龙蜥王愤怒的吼声,声音里还有着一丝得意的语气。 锦鲤精摇摇头,虽然是哭着,但是脸上却没有泪珠,鱼是没有泪腺的,纵然哭得再伤心,也不会有半滴眼泪,只是这哭声凄厉,府内许多人都听到了,大家都卷缩在床上,谁都不敢走出去。 看见陷阵军退了下去,守军士卒都是一个神色,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自从他们开始攻击之后神经就永远处在一种高度的紧绷之中,现在松下来那种巨大的疲劳感立刻席卷上来,不少人都坐倒地上呼呼喘气。 “啪嗒”一声,那原本钓到一条雷鱼的修士一个不注意,让雷鱼摆脱了钓钩,雷鱼掉落沼泽的地面,几个跳跃之后,就又跃入水塘里面,不见了踪影。 “将军的意思是?”楚凡闻言一愣随即思索起来,廖化之言肯定不会错,片刻之后他的双眼一亮又看向了将军。 因为一旦是这个样子的话,对于他们自己本身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了,那个家伙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也是不知道的,如果真的能够打败那个家伙的话,那么对于他们自己本身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 那葱根般的纤长玉指就此拿起几上玲珑盘里盛放的白绫。聘婷的足颏一步步冶冶然的向徐飞帘幕之后的内室里走去。 ------------ 第四十五章:除夕 周五下班前,袁助理敲门进来汇报进展。 “裴总,北美那边负责人已经签下合作意向书。” 意料之中。 裴梁洲面色毫无波动,拿上车钥匙,“你下班。” 星辰今天有点忙,直到7点才跟裴梁洲说上话,“你吃了没?” “等你一起。” 饭菜有保温,没凉。 吃饭时,裴梁洲问起她春节安排,“除夕在江家?” 一瞬间浑浑噩噩,猎影都说我得了抑郁症,我敲了敲脑袋,冷静冷静。先打扫战场救人要紧。 “也只有你这样的怪胎能做到,居然搬出了一个黑客精英联盟,佩服…”电话里传出一名男的声音,言语间带着满意的味道。 我揉揉眼睛,看到的,是一身穿黑羽紧身衣的俊郎少年,坐在我旁边的病床上,盖着厚厚的白被子。我惊讶的瞪大双眼,才发觉浑身乏力。 正好时广天也是经过,根据陈虎的体质,细心指导陈虎,并引导他,这才使得陈虎晋级成功,并且成功地拿到了自己新的异之力:橙黄色异之力。很显然,他也是变异异之力,相当于白银的等级。 十分钟后,盘变换的数字停了下来,一排醒目的数字马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万千百十。 “你们还能坚持几天。”韩杨在这个时候也不再客套,直入正题问道。 巨大的铁笼被推出场上,笼里凶猛的凶兽怒气铮铮,不断撞击着坚不可摧的玄铁所筑的笼子,却丝毫不能撼动。 每一招都看着朴实无华,但其间却蕴含着千斤的力量,又能不化做风暴,让人察觉不出任何危机,只在交锋之时,无穷的威力才会爆发。 几乎是这个念头刚从太上老君的心头浮起,一声痛不欲绝的大喝响彻在了这片天地间。 剩下的时间,段重可以专心的搞一搞科学研究,研究一下新产品。譬如说研究一下香水的新品种;改良一下弩箭,能一次多射几支箭矢之类的。 “孟大法医,要不要给你点时间用科学解释一下尸体的这情况?”我冷笑着冲孟康问道,丫的,让你丫刚才装比,还神经反应呢,这特娘现在是骨头转动,难不成死人的骨头还能转动了? 话音落,我左手掌心就浮现出一个雷电球,我直接朝李香玉扔了出去。 宋天机翻开后看见了一匝厚厚的照片外加每张照片下面的纸张说明伤痕的时间,受伤程度,大约时间。 “嘿嘿,这段时间可就有的舒服了!”徐峰摩拳擦掌着,似乎已经看到戚凝光溜溜的躺在他的床上。 我现在新店开业,需要的其实就是一桩合乎我实力,又能帮我打响名气的“业务”,只要名气打出去了,后边就容易多了。 不过结果却让林沐一呆,他都做好了承受痛苦的准备了,但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球体瞬间就被收入了空间之内,这让林沐完全反应不过来。 对方如今身陷空间法则之中,在这里,叶风也不担心他能够施展瞬移类秘术。 当无数愤怒的修炼者赶到时,这区区一千多名黑衣人又岂能从层层包围中逃出去? 说白了,这是双方共赢的关系,叶星辰上升的高度越高,身后的势力也能沾光,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是一样的。 田月老祖就顾不上那么许多,怎么健康怎么来,怎么状态好怎么来。 “我是你的校长,我的这么多学生中,也唯独最看中你的资质和前途,我当然要关心你了。”卡梅隆笑着说道。 ------------ 第四十六章:礼物 顾今澜:“……” 逼着他大过年踹人! “你不秀恩爱会死?” 裴梁洲说:“我平常也这样。” 顾今澜这次真没忍住,抬脚就是一踹。 裴梁洲反应过快,成功闪开。 星辰没关注那边,一心扑在芽芽身上,瞧这模样显然生她气了,外套都没脱,人压着衣服往身边一坐,没话找话,“在干嘛呀?” 芽芽没理。 “好嘛,别生气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认错,看在今天过年份上原谅我一次。” 依旧没声音没图像。 唉,小妮子生气有点难哄。 继续缠,抱住她胳膊...... 顾今澜:“……” 逼着他大过年踹人! “你不秀恩爱会死?” 裴梁洲说:“我平常也这样。” 顾今澜这次真没忍住,抬脚就是一踹。 裴梁洲反应过快,成功闪开。 星辰一心扑在芽芽身上,瞧这模样显然生她气了,外套都没脱,人压着衣服往身边一坐,没话找话,“在干嘛呀?” 为首的就是最开始开口嘲讽叶里一行人的那一位,名叫欧阳隶,是欧阳世家的嫡系弟子,据说他的爷爷就是欧阳世家中间最重要的几位武尊长老之一。 说完之后,白易之这才转过身形,带着身后诸多的剑堂弟子朝着灵人巷石塔走去。 “不能。”追日的话才落下,拂灵便给出了回答,一点都不犹豫。 无数人的目光中,都是充满着浓浓的震撼之色。只不过在那震撼之余,还有着一抹错愕与疑惑。 “那我要如何才能得到大苍宗的传承呢?”叶轻寒继续平静的问道。 不过叶里并没有退缩,一步迈出之间苦海种金莲出现在他的身边,而肺脏中间的金灵之体爆发,无数的剑气冲起,迎上了冲下来的鸾云。 他经验老道,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直觉告诉他,兄弟们凶多吉少。 再然后,这条圣龙张嘴一喷,一团金色的龙炎便将整个王冠包裹了起来。 精灵族的财政官西丽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不过她并没有打扰罗森的休息,但是尤菲可不管这么多,她想让罗森陪她去逛逛精灵城。 到时候就不用害怕噬嗥了,化身修罗神,即便打不过,自己想跑他也是追不上的,因为我有时空之力。 而圈内绝倾殇和血狼王,雌雄双豹,等魔兽与一批凶残的妖兽打斗。 可她这段时间,一直把心都放在了星子曜的身上,近些日子也一直在疗伤,没想到玄月会在这其间醒来。 “闭嘴,你这个畜生,我们部落在这里生活了近千年,代代相传,根本没有交过任何赋税,你们黑龙部落凭什么?”老族长气的浑身发抖,不断的咳嗽着。 宸极宗的早晨,天边竟是升起和煦东阳,本是寒冷的天气,这时间却也变得有几丝暖意。只不过,风呼呼刮过之时,个中仍旧夹杂些许冰寒。 前一秒还在碎碎念的人,下一刻突然间冲你大吼,你还能镇定如斯? 那只能勉强算是一把仙器,可是在俞澜的手里,却强悍的有些恐怖。 三千个冬季,就是三千年前,时间和事件都吻合,这真是再巧合不过了。 她化形的神识之手,犹如她生前的样貌一般无二,细白纤长,十指青葱,虽然干的是灭人神识这样的歹毒事情,不可否认一举一动却带着一种难言的美感。 想到这里,龙晶的脑海里似闪过什么,他曾听闻祖母说过,传闻中的麒麟王是全能系麒麟。 姚馨馨时不时的偷瞄他,看着他紧绷的神色,气氛有点压抑,压抑的有些受不了。 一万军马夜袭城门,成功拿下城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军营之中,本来是场丝毫没有胜算的战役,却没想到首战告捷,整个军营上下军心重振,将士们也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曙光。 当然,这种事不是没有人做过,就在百余年前,膨胀的火门曾想掀翻正将一系在千门中的统治地位。 除了中途跟周思彤互动唱了几首歌之外,陈元全程缩在角落里,思索着后面的计划。 ------------ 第四十七章:双份红包 “回答不了。”裴梁洲截过话,拉了拉他,压低声音,“星辰被丢不过才三岁,哪有记忆?” 郁芽就在附近,听得真切,完全赞同,“你这么问跟揭伤疤有什么区别?” 语气这般不好,顾今澜反而笑了,回国这一个月来,第一次主动同他说话。 不禁软了语气,“我只是想弄清楚。” 行,他换了个问法,保证不伤人。 “城主府是你说进就进的?给出证明来,不然的话我们是不会放进去的!”侍卫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说道,这倒也不是硬性的规矩,但是如果真的随随便便放人进来的话,这是不可取的。 只是在这样深埋在地下的地下室里,回应她的,只有黑暗和平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土豪逻辑,张伟也是醉了,不过看对方喜怒无常的样子,张伟也懒得再废话,于是点头同意。 门口的保安当然不会拦着,他可是亲眼见过公司一大帮高管跟张伟一起去的十三号别墅,肯定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立刻放行。 这一夜我被伤口痛醒了三次,可是只要我哼唧一声,秦越风就会在下一秒醒来,轻拍我的后背安抚我,温柔得令人发指。 寒华宇已经做好准备在间餐厅碰到叶敏了,不过没有碰到叶敏,却碰到了叶梓晨,而此时叶梓晨和谢燕妮好像正在争吵,根本没注意到他。 但是所有人还是扛不住苏南的威压,乖乖跑到周围唯一没有被苏南威压覆盖的地方,去跑步了。 话没说完,唐里克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他没用力,可恐惧仍然瞬间覆盖了我。 寒华宇嘴角上扬,“你今天怎么那么紧张,我只是帮你系安全带。”他现在才发现在叶敏面前一定要比她还不要脸,那样自己才能有主动权。 “不管你要干什么,我提醒你,如果我父母受到了丝毫的骚扰,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后悔。”张伟在年轻人说完了自己的家庭情况后,一脸严肃的说出了一句话。 “想要活命就赶紧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去。”朱姨娘才不管杏儿死活,她现在只想尽可能保住柳婉柔。 显然,黑衣影子的【昨日之影】虽然对东野原的能力有一定的克制。 黑暗的天幕上,忽的多了一道霹雳,深渊间,浅蓝色的光,忽的被点燃,又忽的熄灭了,而这道霹雳,却恰好落入深渊,霹雳落下时,整片深渊皆在颤栗,黑暗中,于尊的呼吸,却渐渐变得平稳些了。 说到这里,木村白拓的视线深深地看了眼那座斜插入云霄的明珠塔,旋即转过头冲着戴着白夜叉面具的东野原笑了笑,转身就和下午在“边界之门”另一头的天空树时一样率先迈步朝着夜色中走去。 现在秦天龙可以出价两百万,够我出远门一趟,所以我才选择去帮一下。 “反派死于话多。”言景则道,他一边说,一边把玩起手上的一块黑色石头来。 张扬轻哼一声,东山佛主都死在他手中了,这家伙又怎能威胁得了他。 一旁等待的严雨见她完全没有搭话的打算,只好放下口红,嘴唇上下抿了一下,娇笑着凑近陈岁岁。 而曾经,往往会令人感到失落,但也会在阖上双眼的那一刻间,感到愉悦及舒适。 祖巫骨杖杖头光芒消退,密密麻麻的繁复巫纹消失不见,整根骨杖又恢复了原本朴实无华的样子。 ------------ 第四十八章:新年快乐 汽车匀速行驶,片刻功夫开进车库,司机拉开车门,就见老板递来不薄的红包,“接下来几天你休息。” 他双手接过,“谢谢裴总,新年快乐。” 另一个自然不会忘,“星辰小姐,新年快乐。” “阿火兄弟,你刚刚怎么不见了”看到周瑞忽然的出现,克里斯一脸疑惑。 四个跟班咬了咬牙,再次向杨帆冲来,虽然杨帆身手有点诡异,但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拼命,否则以杜悦的性格,事后还真的会找人来打断他们的狗腿。 我郁楚轩还好,一开始就关注着化妆的姜宇轩,而事先完全做着自己事情的王任鑫和唐浩两人,是听到姜宇轩这句话后,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 米国异能人迅速的消失在后门,杨帆紧随其后,才刚要踏入后门,眉头再次一跳,向右跳开。 难以想象,那纤细白皙的手指,竟然可以爆发出这般可怕的力量。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这时候原来留在地平线的夕阳,也渐渐的沉了下去,天地间渐渐的开始变得昏暗了起来。 宋征将右脚挪开,一把将躺在地上的夔魔将拽起,让其能看到不远处的法阵。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宋征立即施展出幽冥鬼步出现在了法阵之前,手中魔光再次涌动,释放着让人心惊胆寒的气息。 一把火红色的大尺出现在了老者的手中,元婴期的强大真气瞬间注入,尺身之上居然响起了阵阵炎爆的声音,其上夹带着强大的威力,径直的朝着秦羽劈砍而去。 然后苏晨就走了出去,绮梦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第一次真心的觉得他或许真有可能灭掉裁决司。 本来这一根指针是在不停的旋转的,然而此时竟然停止了下来,直勾勾的指向一个角落。 黄少阳的声音并没有掩饰,因此,很多人都听见了,所有都是轻轻点头,都认为黄少阳没有说错。 唉,真的不知道曦儿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现在跟了你以后,也变得仁慈起来。 龙教授说的话,虽然不是很好听,但却是事实,听着他的话以后,眼眶之中忍不住两道滚烫的泪水往下流淌。 严承池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大厦下面的人山人海,双手撑在玻璃镜面上。 安雪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显得很是惊恐,身子不断的后退,同时手掌开始凝聚真元气息,想要偷袭攻击眼前的黑衣人。 剩余的金色尸蹩,嗷嗷直叫起来,知道他的恐怖,并不敢上前,挥舞着利爪尖锐叫嚣着。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特别是落云宗这边的来人,几乎全都惊呆了。 一时间几个房间摆放得像模像样,主卧还有一张结实的矮脚四方大藤床,可以放得下厚大的蒲团,也可以躺下睡觉。 罗彩衣觉得鞭子就像刀子割在身上般疼痛,鲜血染红了周身,神色愈加的冰冷起来,便怒吼道:“我会将你千刀万剐的。”手掌上出现一块玉简,便将玉简捏成了粉碎。 两个大任务——和顾家家居的全家福微电影,跟儿童福利院的走失儿童微电影,都已经顺顺利利的签下了合作合同。 可是自己的丈夫已经在那里说胡话了,然而陈逸也在喝酒,喝的也是丈夫倒的烧刀子,可他一点事都没有,喝完后脸也不红,话也不乱说,简直跟喝了水一样。 ------------ 第四十九章:真相 翌日中午,星辰接到养父电话,这次不同于往日,语气没有过分苛责,但字里行间还是带着习惯性命令,“你让裴梁洲把热搜撤了。” “?” “什么热搜?” 江父沉了沉火,“你不知道?自己看去。” 星辰点开热搜,有图有文,江芷嚣张跋扈一面好不清晰,既然养父让她找裴梁洲,想必是他出手。 没着急回电话,找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待情绪酝酿差不多方不紧不慢回拨。 她吸了吸鼻子,明显哭腔,“爸,裴梁洲刚训我了,说我管太多,让我安分点,你...... 这才发现外面到处都是巡逻的侍卫,正在到处寻找她,她循着本能朝着前面穿去,迎面就有一道白色身影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咚咚。”这天早上,不知火玄间正坐在床上修炼山中冥想术,一阵敲门声传来。 “哈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必谢,只是这说是这么说,到底我们要怎么做呢?”两兄弟不解的问道。 看着阿斯玛此时的表情,不知火玄间不由想到,莫非大名府马上就要出事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不少,相比于那些要价不菲的佣兵,更多需求人手的商团,会把目光落在这些讨生活的人身上。 这样会打击他们设计的积极性,甚至有可能会打击他们的创造性。 “你”嘴上怒气冲冲的盯着幻天,心里却是一阵暖流知道幻天不会把自己丢下的。 “闭嘴,我不会输得不会输得。”身上多次伤害却没有致命伤害。最后疯狂冲向妙翠娇,伸出一指点在他头顶“咚”一声,被弹回去身体爆开化为一滩血水。 果然那两个男子是不怀好意的,其中一个是王丽的追求者,另一个则是跟班。 现场的球迷们立即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嘘声,在为袁满声援的同时,也在声讨着杜兰特的行为。 “没必要,你是什么人,我已经很清楚了,用我给你说一下你在上戏那边的光荣事迹么?”赵浮生嗤笑了起来,冷冷的看着陈思成说。 也正因如此,项杨才会用龙帝的本源残渣和知天机交换了那些巨鲸本源血脉,但是相比之下,这些本源血脉还是太过稀薄了,研究价值并不算高,于是项杨就动起了敖舜一的脑筋。 不知从何处,一道金光剑气猛得从虚空裂开,瞬间贯穿花非月身旁唯一的一名男性仙王的后心,惨叫声响起的刹那,仙婴被剑气斩碎。 楚天血妖瞳虽然关闭,但精神感知还在,虽然没有血妖瞳准确,也能大致判断出陨石的轨迹。 对于修这样的状态,她觉得让他如此发泄一下,对他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能让他纾解一下心里的憋屈和自我怀疑之感。 这让唐·舍耶夫非常地不满,他以为就算凡塔斯上将的儿子是个惹不起的,但是自己的外甥总要给他一点面子,没曾想一直都是他自以为是了。 走进村中,这些强者疑惑,木屋、青石街道这些看起来都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与平常的荒村区别不大。 “那……他们准备在这个世界盗取神血的事情,你们也不管了?”西格点了点头,然后毫无征兆的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要说体术,城畔生自问比对手差不了多少,但是巨大的精神力差距在那儿摆着,输,是一定的。 所以,他问这个问题,其实是很矛盾的,并且结果只会是唯一性的。 他很清楚,韶华是喜欢他的,而且是非他不嫁的。这一点韶华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对他说,所以他从来都不担心韶华会对别人上心,可弘方的出现让他知道,就算韶华自己不会喜欢别人,可并不妨碍别人喜欢她。 “不行,我们又回到原点了,看,这棵树上有我刻下的符号!”程烨黑着脸道。 “她男人再过不久可以放出来,我让她安心养好身子,等她男人出来,想离开再离开。”正室对侍妾有着百分之百的权力,可以不通过丈夫而决定对方去留,只可惜在凌氏这里打了折扣。 萧逸飞将新写的那一张纸贴如地形龙的背上后,微笑着向若琳走了过来。 从邱风的视线中,看到林凡在面对着自己这股先天武者的气势时,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反而是上前一步,直面自己的气势,这让邱风的心里直接就泛上了一抹震惊。 皇甫墨与景风换了个眼神,两人开始运功,方萌宝目不转睛地看着,偶尔将看到的情况告诉看不见的陆影。 我斜乜了他一眼,搞得好像是我不务正业一样,明明是他们自己在这里浪费时间。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炎国师高大的身躯蓦然一震。满脸颓然。他沒有说话。静静地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那就是让拥有这种潜力,使他们心中都是为止害怕的林凡中途夭折,这样,不就没有了后续的威胁了吗,就算他现在再天赋妖孽,人死灯灭如黄土,再翻不起任何的波浪。 这一鞭子明显比上鞭子威力还大,Q17几乎被带的失速旋转起来,显示器上,那被击中的一部分闪动了黄色的警告灯。 ------------ 第五十章:完结 星辰表示很纳闷,为什么顾总这么盯着她看? 她不安拉了拉某人衣服,裴梁洲攥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惊讶,但是事实。” 星辰缓慢地眨了眨眼。 耳边是他的温沉声,“顾董丢了女儿背后有块星星胎记。” 此话瞬间让她睁大眼,那也…那也不一定是她啊… 头顶刺疼拉回注意力,裴梁洲拽了根她的头发,继而交给了顾今澜,工作人员已经在附近待命,拿到东西马不停蹄赶到机构。 此期间,星辰一点一点消化突如其来的消息,...... “没事儿。跟这家伙在一起。不弄脏两身衣服是不可能地”!萧寒宠溺地抓了抓虎啸地颌下。再拍拍脑门。让它从自己地身上下去。 方老二开口就喊道,“对面的兄弟们,我们是十几里外梨花坳的村人,我们家姓方。 蓝沁坐在幽明殿殿中,运行体力的幽冥鬼火,开始尝试炼制鬼丹。 “知道瞒不过你。可这事儿。挺复杂地。原来是想让你干涉一下。可这里边地水很深也很浑。到了这儿。反倒是犹豫了。你既然看出来了。我也就不再隐瞒”!老陶吸着烟。沉闷地说道。 席撒三人在双玲珑属下细作接应中顺利潜入西蜀,于夜间抵达临近幽谷的村镇。刺情营送来打探消息称幽谷公主如旧出行,此刻该在三十里外,幽谷内驻守护卫数过千人,但分散各处,不足为虑。 宝,纳珍萧升,招财使者邓九公,利市仙官姚司君这神赵公明手下的四大仙官都已经出现了,只是赵公明自己人呢?在那漫天的铜钱、金元宝当中并未见到赵公明的身形。 也难怪他们两个敢起歪心,冥狱冰宫的势力虽大,但北俱芦洲的所有水族都知道妖帝一直躲在家中炼宝,少说也有几千年没有出世了,当初占据三海也不过是派了三个儿子和百十个门下地弟子,一点一点的攻占过来。 六位妖王俱不是笨人,见得九灵元圣端坐在金乌帝座之上,立即明白了一切。好个九灵元圣,未废一兵一卒,未用一点力气,便这样堂而皇之的,登上的妖族天帝之位。 “供修罗维持基本体力,我一人法力足矣,但全军这么多龙兽如何能支撑?此事不必多想,最多两日必能寻到食源,众龙可以支撑。”众人闻言默然,席撒自顾巡视骑众,询问龙兽状况如何。 其实,咱们家里从来都是盼着你和哪吒好好过日子,并没有嫌弃哪吒的血脉。 虽说他刚才突破时,用地脉涌动的神通感知到了后卿的残躯所在。 “不是我心态好,而是我相信林教官!相信他能够帮助我们改变的!”捷豹摇了摇头。 在这种时候自己的状态每向上提升一分,最终一战能够胜利的把握也就能随之提高。 或许是见着明月这半大的丫头还装着一副老成在在的样子,楚焕笑了笑,场中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只不过这丫头没有柳大海那么好的运气,跳级失败,留在了六年级。 凌赤莫名其妙的,嘴巴突然被黑羽鹰用鸟喙给撬开,黑羽鹰伸出伸出鸟喙,将其中一个血淋淋的珠子送入了凌赤的嘴巴之内。 当然,如果真让项羽做了他的宫中近卫郎将,估计他会真的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可不搞死,仙气岂是常人能够使用的,一缕都宛若泰山般沉重,更何况吸入体内,这不把自身筋脉全不压碎都算是侥幸了。 他还有鬼蘑菇,只要突破到地师,有自信一定能够斩杀这祸害天下的莫如。 他知道只有怨气冲天,并且怨念缠身的大奸大恶之人,才会刚死就变成鬼,便开始闭目沉思。 “几位前辈,和你们商量一个事。”雷鸣看着惊恐眼神看着自己的几人开口说道。 苏云天一挥手,在身畔立即生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圆洞。苏云挥挥手,示意两只灵宠过来,朝洞里查看。 “刚刚发生了什么,菉?”苏云的眼神迷茫,看向满脸担忧之色看着自己的灵宠们。 他知道两帝有过一次会面,但是具体商谈了什么,他就不得为知了。 黑白棋子在棋盘上交错而行,宛若游龙,猛虎下山,狭路相逢,谁也不让谁。 而云辰显然是误会了雷鸣,雷鸣知道这个之后,当然也是不会说刚才他在想别的问题。 “我们的入住办理以秒为计算单位,旅客便可进入相应楼层,直达预定客房。全程都不需要服务人员,当客人有需要时,楼层机器人会及时出现在客房。”姜大解释。 殷贵妃那张美艳的脸上,布满了惊恐,不敢置信,他再说什么,斩断牵连,是陈慧儿哪里做得不好吗? 宋玠走到赵珀的身边,留下一大把碎银,将赵珀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单手直接攥住了白枫的脖子,从头到尾,他甚至连反抗都没有,完全不知道白玄是怎么过来的。 西南地区,山沟沟是非常多的,甚至,有许许多多的山里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自己的山沟沟,更何况是那些儿童。 少帅听取了助手的意见,点了点头,并没有让替补古迪约翰逊去热身。 “你威胁我?”刘东手指直指着坐在自己对面,翘着二郎腿的柳岩沉声喝道。 而胡林光因为脸部受伤,再加上刚刚在同事面前丢了脸,敷衍了一声,就开着车往医院去了。 大家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手痒痒了,就不给他面子,那样,对谁,都不好。 有一次她驾车外去,就觉得有辆车紧紧的跟在她的后面,为了甩掉这辆车的跟踪,她的车差一点与别人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