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01:序幕 他闭上双眼,臆想着,在某个荒野上,周围都是肮脏的淤泥和枯黄的荒草,天色低沉,稻草人正低哑的发出“吱吱”的声音,里面好像住着丑陋的老鼠,他正赤身裸体的躺在荒野上,感受到来自时空扭曲的痛苦,而这种痛苦来源于无知的恐惧,他在恐惧中挣脱着,挣脱着身上的束缚,被囚禁被禁锢的束缚,从心底生出巨大的力量,在生根发芽,枝桠漫发。 他在睡梦中听见外面下雨的声音,细细密密的湿气好像浸满他的全身,等到第二天醒来,或许是昨夜的雨在催发着他,是万物复苏,野草丛生,枯木逢春的气息。 我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的第一意识就是对于昨晚的梦,内心抱有强烈的羞耻之心,淫秽的绯色从脖子慢慢蔓延到耳朵。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我整日窝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干一些枯燥无聊的事情打发时间,比如沉迷于网络世界,我的生活是浑浑噩噩的,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我没有找过工作,只能打零时工来养活自己。 我给自己冲了碗泡面,大口吃面大口喝汤,吃完之后,我就打开电脑,屏幕的光亮反射在我的脸上,可能多日不曾出门,我的整体形象是日益下滑的,乱糟糟的头发,脸上都是青色的胡腮,人都是干瘦的,一个金色边框眼睛挂在脸上可能看着还能有点人样。 看着手机发来的信息,是一个俏皮的女生发过来的,对于这个女生仅限于朋友圈的几张照片,短发,穿着jk短裙,看着清纯可爱,可是发过来的内容却是,“老师,不好好教课,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我对于这种挑逗感到雀跃,我看到的那一刻仍旧是疑惑不解加大吃一惊,连忙打了个问号,那条消息立马撤回了,反而重新发了句消息,“抱歉抱歉,发错信息了。” 我就回了个表情包以缓解尴尬,并且对这个女生产生了兴趣,再去翻看她朋友圈的照片,妥妥的青春气息的漂亮妹妹,看着个子小小瘦瘦的,原来是有反差的。 我的脸上立马浮现了猥琐的笑容,发了个消息过去,“在干嘛呢?” “刷手机。”她回复。 “看什么呀?你也对这种游戏有兴趣?”我问她。 “什么游戏?”她回复。 我知道,她大约是有想要和我聊下去的欲望,我立马回复,“其实我也挺喜欢的。” 她回了个涩涩的表情包,然后就回复道,“是吗?还行吧,怎么,你想试试?” 于是我和她约了个时间见面,这样轻浮的女孩,让我心猿意马。 我立马整理好形象,在约定的星期六见面,刮去胡腮,用宽大的衣服遮掩自己干瘦的身体,背着背包就到市区的商场与她见面。 她还是一个学生,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注意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如朋友圈照片那样,一身的jk,包裹这姣好的身躯,我想不到,她看起来竟然这么有料。 她的眼神灵动,笑容可掬,却一步一步将我推入深渊。 “我们来玩个游戏。”她说。 她没有钱,还得请她吃饭,她吃的津津有味,抬起头,一双黢黑灵动的眸子就将我吸引。 我订了酒店,她领着我到一家颇为偏僻的地方。 是一家情趣酒店,我按耐不住跳动的心,在前台扫了码付账,我们就一同进入房间。 房间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开始感觉到全身有一股热气,可她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问:“你还记得我吗?” 我不解,反问:“啊?你是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再看向她,她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我的腾地一下子陷入无端的恐惧,我形容不出那种恐惧,是一种未知的恐惧,面前的女孩打开房间的窗,我们所处的房间有十二层楼高,一打开窗,风就从外面吹进来,把窗帘吹地飘动起来,一地细碎的月光,那女孩隐入月光之中,是一张惨白邪笑的脸,她再度反问:“你不记得我了吗,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的脑子里开始疾速旋转,寻找着某个踪迹,眼睛却始终盯着那女孩,那女孩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几乎覆盖了我的身躯。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那女孩竟然直径从窗户跳下去,我急忙甩着身子想要抓住,这冷冰冰的触感让我觉得,我抓住得可能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那个女孩全身崩裂失血,染满了我的手,我全身颤抖,急忙甩着手,可那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却粘在我的手上,我抽不出来,我害怕极了。 “你放手……放手……”我大喊。 没想到,那具尸体真的从我手中滑落下去,滑落下去的一瞬间,又再复现女孩青春可爱的模样,我的心一下子也跟着跌落了,我的心在流血抽搐,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仍惊魂未定,甚至探出窗口想要看清情况,以至于我挂在脸上的眼镜差点就摔下高楼。 我立马抓起背包离开房间,走出房间一看,外面竟然是空荡荡的,这里不再是我刚来的时候,那样华丽精致,而是一间间废弃的房间,连电梯也是年久失修,并不能使用,跑到楼梯口,昏暗的通道,我一下子双腿颤抖,颤巍巍的扶着楼梯一路往下跑,掏出手机,拨打给我最好的朋友,打通了! 我欣喜若狂,可是从电话里头传来的是,“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要疯了! 我对电话那头疯狂地嚎叫,“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快要哭了,满头大汗地在楼梯间穿梭,我好像一直在打圈,跑来跑去一直都是一间间空荡荡的房间,还有年久失修的电梯,和狭长的楼梯通道。 我的心都快炸裂了! 干脆在角落抱头痛哭,“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生平没有做过坏事,问心无愧,只是这一时的鬼迷心窍啊。”我喃喃自语,低着头擦着眼泪,可再一睁眼,我还是身处原来的房间,我的面前站立着一个女孩,她眼神灵动,笑意盈盈,下一秒却变得可怕邪恶起来,伸出手…… 我就被她从窗户推下去,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失去了生机,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四肢分裂,被摔得满地都是,摔成一摊肉泥了…… 在场的人甚至能看见我那双圆溜溜的瞳孔,里面可能还闪烁着惊异的神色。 ------------ 02:自杀案件 啊! 我在现实里喊出了梦里惊恐地喊叫,原来只是一场梦。 我心有余悸,呆愣了许久,直到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我颤抖地划开屏幕,“【A市应急管理局、市气象局】提醒您:5日到11日,我市有持续性暴雨到大暴雨降水过程,此次过程将具有时间长、雨量大、雨强强、范围广的特点,城乡积涝、山洪和泥石流、山体滑坡等地质灾害风险较高,需关注当地气象部门发布的预警信号,留意周边环境变化,做好防御工作。(A市预警信息发布中心2023年5月4日发布)” 我松了一口气,标记已读。 然后看向电脑屏幕,电脑的反光,是一个干瘦模样的我。 我看看时间,下午一点43分。 我起身,给自己冲了泡面,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 我两三口就将泡面干完,然后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开始在沙发上刷手机,手机界面弹出一个社会新闻,标题是,‘我市一女子,高层坠楼,当场死亡。’ 我鬼迷心窍地点击界面,具体内容是,‘于今日,2023年5月4日下午一点43分,该女子在A1区06街道,柏丽酒店第十二层楼,坠楼身亡,死亡原因不明,经过警方调查,该女子系自杀,并非他杀。’ 我直愣愣地盯着手机页面的内容,心却剧烈跳动,脑子里混乱不堪。 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电话一接通,我就听见一声恐惧的哭嚎,“救命,救命,快救我,我求求你了!” “你是谁?”我被这声恐惧的嚎叫给整懵了,我立马挂了电话,看这通电话的号码,显示的是未知来电,我再打电话过去,此时已经过了两分钟,电话那头却是无人接听,我连续拨打了几次,直到第三次,幽幽地传来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我被这句话吓地面色惨白,挂在耳边的手机就被我颤抖的身体弹到地面上,屏幕摔了条裂。 我顿时感到一阵凉意,坐在床上,立马将室内的灯光打开,明亮了些,减轻我内心的恐惧,我抱头,努力地回想以往的情节,我是否得罪了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也有可能是某个神灵。 掉在地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害怕地拿起来,是我好友的来电,我接通后,里面立即传来洪亮的声音,“喂,李小车,你在家呢?晚上跟哥几个出来玩不,哥今天放假。” 我回道,“我……我没空,那个,我问你啊,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特别奇怪的事情啊?” “什么事啊?”电话那头问。 “我们在一起也好多年了,你仔细想想,我们以前有没有接触什么古怪的事或者人,比如一个小女孩。”我问。 “哈?你想什么呢?从咱俩读书到现在,你连女孩的手都没碰过,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发情了,今晚过来,哥几个给你找个女的。”电话那头说。 我立马摇摇头,“别了,不用了。” 然后寒嘘问暖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我的好友,肖留春,我与他有十多年的兄弟情义,自打小学,咱俩就同穿一条裤子,在平乏无趣的读书时代,我们一直相互联系着,我虚度着每一天的日子,而他却脚踏实地的赚钱,想要发大财,他对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兄弟,等哥有钱,哥给你找个漂亮媳妇。” 我的情史是一片空白,以至于我对我未来对象的幻想一直处于空白阶段。 在我深埋的意识里,我自己也有过黑暗阴郁的阶段,这种阶段是我想都不敢想,而今却被唤起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搞不清楚缘由,也不能相信。 我大约是遗失了某段记忆。 我开始陷入枯燥的回想,如堕虚空。 在之后的几天里,外面一直在下雨,而我的手机页面一直弹出5月4日的自杀新闻,随着记者和警察的深入调查,那个女生的面貌越来越清楚,是短头发,面容清秀的女大学生,还是个中度抑郁症患者,此前也有过自杀的经历,但都是未遂。 这天,警察突然找上门来。 我忐忑不安,直到警察将一部手机的通话记录摆在我面前,上面显示了在5月4日一点39分的三通通话记录,第一通是接通了,后面两通是没有接通。 我静静听着警察同志的描述,“赵佳莹在5月4日接到了你的来电,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战战兢兢地说:“打错电话了。” “你们这几秒的通话中,赵佳莹说了什么?” 面对警察同志的问题,我回想起那日的来电里,里头的人的声音是充满恐惧的,在喊“救命”。 我在纠结自己是否说出实情,如果说出实情,这起案件就变得扑朔迷离,说不定还会把我牵扯进去,但我如果昧着良心说瞎话,不就让坏人逍遥法外了,这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 即使良知在折磨着我,但我还是慢慢吞吞地说:“打错电话了,然后就给挂了,不过接的时候,那个女孩在哭,我当时有点担心,我就再打了电话过去,一直没有接。” 警察同志给我做了简单的笔录就离开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当我仔细回忆我与他们的对话,猛然间发现,那个警察给我的通话记录是,5月4日一点39分的时间,而我当时显示的明明是一点43分,这几分钟的时差让我心生疑虑,一股凉意从我的脚底升起,我打开手机查找当时的通话记录,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一点43分,一个陌生号码的接入,随即便是无果的两通号码,第三通被接通的号码在我眼前变得可怕起来,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恐惧,并且意识开始游离,我不止如何处理,我感觉到好像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这算灵异事件吗? 如果新闻里那个名叫赵佳莹在一点43分打电话给我,那么这个时候她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呢? 可这几分钟的时差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里混沌一片,很快,一个并不真实的猜测显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赵佳莹并没有死,电话那头的时空和我现在的时空是不一样的,一点39分的赵佳莹打给了一点43分的我? 而赵佳莹根本就不是自杀,极有可能是他杀。 唯一知道真相的我,此刻,内心慌乱无比。 我在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外面正下着雨,电闪雷鸣间,我就卧被被窝里,墙壁湿漉漉的,有裂缝。 我觉得我只要睡一觉,这几天经历的一切就会消失。 我好歹也算是信仰马克思主义的无神论者,绝对的相信科学,这种灵异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存在。 于是,我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我梦见小的时候,一个短发女孩子坐在我面前,安安静静,端端正正地坐着,从上课一直到下课,我很奇怪,她总是一个人,从不跟班上的任何人来往。 所以在我初始的印象里,那是一个孤僻的女生,脸白白的,眼睛黑黑的。 我在某天打算接近这个女生,那女生就盯着我问,“你会记得我吗?” 我愣怔了几秒,就点头。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生。 等我醒来的时候,恍惚了一会儿。 此刻的时间,显示的是下午一点43分。 ------------ 03:家教的女生 我看着外面的天气,在下雨,零零落落的一场雨,只是把地面浇湿了一点就停了,天还是阴的。 我寻思着,自己实在是不该对未知的事情有任何顾虑,倒不如现在先解决温饱。 我在这个城市里奔波劳累,赚几个辛苦钱吃饭,生活很艰难,但仍需努力。 我已经失业很久,现在都是打零工赚钱。 从大学出来,我一直碌碌无为。 果然,没有金手指就难以突破平乏无趣的日子。 白天,我会去餐馆帮忙,送货,送外卖,晚一点,也会做一些家教。 我送完外卖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我身上都是湿气,店家打发我早点回去,给我结了一个星期的工钱,我就赶往下一家,是我家教的地方,在A1区的一处街道,就凭我这样的屌丝能够做家教,是由于这户人家家境并不富裕,而我当时拿着牌子在街面上,那户人家的父母看着我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比较靠谱,而我一个小时的工钱也比其他比我优质的大学生还便宜几十块钱,就把我叫到他们家做起了家教,他们的小女儿正在上初中,是一个比较文静的女孩子。 我按了按门铃,开门的是女主人,跟她打好了招呼,就一路走到这家人,小女儿的房间门口。 我敲了敲门,里头传来声音,我便开门,就看见她正在写着作业,低着头,我发现她的头发剪短了,她原先是长头发,现在却剪成了一刀切,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她黑黑的眼睛幽幽地盯着我,我被这双眼睛盯得发毛,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就随口问了句,“上次老师布置的作业写了没?” 她点点头,就把桌子上的作业敞开,整整齐齐的字迹,赏心悦目。 这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好学生,努力上进,认真刻苦,是我在当她家教期间给予她的评价。 她将不会的题目写在错题本上,检查的时候,大多是复杂的大题,她的数学和英语薄弱,我会逐一检查她的理科作业,重点补习数学和英语。 当我给她讲题的时候,她老是出神发愣,我叫了好几遍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应,最后一遍叫的很大声,“许晓霖,你怎么了今天,老是出神?” 我有些生气地质问她,只见她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我,那双黢黑深邃的眼睛,呆滞无神。 窗外,天已经黑了差不多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我疑惑地发问:“晓霖,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怎么了?” 她那双眼睛里突然流出眼泪,我顿时间就手足无措了。 她开口,“老师,我想死。”许晓霖说。 我搞不清楚面前的情况,只见她猛然拿起笔往自己手臂上捅,笔尖不算锋利,她发疯地用笔捅着手臂,我连忙制止她,抓着她的手,着急地询问,“你怎么了?有事跟老师说。” 动静很大,她一用力就把我挣脱了,自己连着椅子倒在地上,房间的动静引来了她的母亲,女主人就踩着拖鞋上楼,一看见房间的情况,先是皱眉,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好像在看一个迫害她女儿的禽兽,然后快速抱起摔在地上的女儿,摊开她的手臂一看,就看见上面排列红点,渗出血。 许晓霖全身抽搐,面部僵硬,双眼无神。 女主人拍了拍她的脸,很着急,我连忙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拿笔戳自己的手臂。” 女主人刚想质问,却被怀里的许晓霖推了推,“妈,我的手臂好疼。” 女主人温柔的抚摸她女儿的伤口,就吩咐我下楼去拿医药箱,我就连滚带爬地下楼,刚下台阶没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混乱的喊叫。 我心里感到害怕,我对自己的懦弱自私感到深深的鄙夷,但还是连忙回到房间查看情况。 只见许晓霖发疯地殴打她的母亲,我还在怀疑眼前的情况是否只是幻觉,我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立即蹿上许晓霖面前抱住她,她就咬我的右手臂,疼痛让我不由得大叫一声,她还在紧紧咬着,我觉得我手臂上的肉都要被她撕咬下来,她的母亲此刻在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我急忙喊,“快弄晕她。” 她的母亲在混乱的房间里面找到了胶带,就用胶带缠住她的手脚,我的手臂里的肉还在她嘴里,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她的母亲就掰着她的头,抓着她的下巴,企图想要她的女儿从我身上分离。 我空出左手,在她的下巴用力一掰,只听得“碦嗒”一声,她的下巴就脱臼了,我颤抖着把手臂从她嘴里拿出来,手臂上全都是血,她的嘴巴里也都是血,此刻的许晓霖就像是一头野兽,眼里闪烁着狠厉的凶光。 她在地面上挣扎,胶带束缚着她的手脚,我还在她嘴巴上也缠了胶带,她的母亲就打了120。 我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我疼得很想大声哭,但我只能强忍着眼泪,她的母亲下楼给我拿了医药箱,眼里都是担心。 许晓霖慢慢地就不挣扎了,然后就晕了。 我整条手臂都在颤抖,可怜我身上的肉就不多。 许晓霖被送到医院,医生查看她的情况,给她做了全身的检查。 她的母亲给我道歉,要给我赔偿。 我的手臂缠了厚厚的绷带,对刚刚的情况心有余悸。 过了几天,我再去医院探望许晓霖。 她的父亲给我作出了赔偿,拿着几千块钱,我还特地给他们带了水果。 我询问许晓霖的情况,她的父亲表示暂不清楚,因为医生给出的检查报告是,她很健康,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并建议,让许晓霖转去精神科看看心理。 我听完后表示认同,她的母亲对此也不理解,她一直很疼爱她的女儿,许晓霖是他们的独生女,一直以来,都给予她最好的关爱和爱护。 我在病房外面先是安慰了她几句,然后看向病房的许晓霖,她坐在床上,触及她的目光,那目光里面,好像藏着无尽的邪恶和恐怖,黑黑的瞳孔让人感到骇然,她轻轻地对我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心里一阵发慌。 我立马回头看向许晓霖的母亲,随便应付两句,就说有事先离开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心里盘算着,过几天开口跟许晓霖的父母说一下,结束这份家教。 回到出租屋,我就脱下衣服,然后打开电脑,有人给我发了封邮件,我打开一看,“老师,不好好教课,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我被吓地立马手脱了鼠标,再去点击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我想着要不要把这封诡异的邮件删除。 我没有删,我在心里下了决心,我想查清楚真相。 我在出租屋里,再次拨打了死去的徐佳莹的电话号码。 ------------ 04:病症 就在这个下午一点43分,我打通了,“你好,哪位?” 我清楚的辨认出了这个声音,纵使语气跟上次哭嚎的不一样,但我还是辨认出来了,她没有死? 我怀疑我这几天看到的新闻和警察找上门的事只是我的一场幻觉,我甚至怀疑,我活在虚假的世界里。 “你好,请问是徐佳莹吗?”我问。 “我是,你哪位?”里头的人问,我从她的声音里面察觉出警惕的声音。 “我想知道你们那里是什么时候?”我继续问。 她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就回答说,“怎么?什么什么时候,晚上八点四十分。” 我强压住心里的惊疑,继续问,“日期是多少?” 她不耐烦的回答,“五月13日,怎么了?” “什么年份?”我继续问。 “2018年。”她回答。 我彻底的感到震惊和骇然,我的心一直在剧烈跳动,我连忙说,“徐佳莹,我想告诉你,我这里,现在是2023年五月13日一点43分。” 她显然不想相信我的话,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笑了笑,冷声道:“你有病吗?” “我没有病,这是真的,徐佳莹。”我继续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并且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死。” “知道我名字的人多了去,你是谁?听你的声音,并不熟悉,还是说,你是某个跟踪狂?”徐佳莹说。 我觉得她有些古怪,我继续解释道,“因为我是你未来的人,我在新闻上,你在2023年5月4日一点43分坠楼身亡,是自杀,但是你却在临死之前,也就是一点39分的时候,在给一点43分的我打了个电话,你在喊‘救命’……” 我还想解释下去,可是电话突然挂了,我连忙拨通电话,显示的却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一看时间,一点44分。 我不甘心,在第二天的一点43再次拨打徐佳莹的电话号码,打了一次尚未接通,第二次才接通,我听到一个凉幽幽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徐佳莹的声音,有些古怪,这是个古怪的女人,“喂,哪位?”电话那头问。 我立马回答,“我是昨天给你打电话的人,我还有没有说完的事情要告诉你。” “昨天?昨天有谁打电话给我?”徐佳莹说,“你是谁?” 这天气,有下雨了,我就站在窗户前,雨滴拍打着窗户,我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有雨声,我觉得此刻的徐佳莹也许正站在窗户前,下着雨,接听着陌生人的来电。 我发现了,打过去的电话可能是不同时段的徐佳莹,是不固定的,我立马回答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请你拿笔记记下可以吗?我想告诉你在未来的2023年五月4日下午一点43分,你将死于坠楼身亡,死亡原因不明,因为在你陷入险境的一点39分,你打了个求救电话给一点43分的我。” 电话开头传来笑声,“原来是你,你是两个多月前的那个疯子?” 我再度询问,“你现在的时间段是什么时候?” “2019年5月14日下午一点39分。”她回答。 我没有想到,时间差居然有一年之久。 我猜测,会不会在明天或者下一次通话,是在2022年和2023年? 我无法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意外总是悄无声息的来临,而徐佳莹的死亡也是。 一分钟的通话很快就结束了,我难以从这两次通话辨认出徐佳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从她说话的语气和对待陌生人的态度看出,这是个警惕性强的女人,而且性格有些古怪。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觉得她古怪,但我必须要查清她的生平,或许这样才能与我现在的处境联系起来。 我首先,要知道,我电脑的邮件是谁发出的。 于是,我跟许晓霖的母亲通了电话,表示我的愧疚,并把一切的罪责拦到我的身上,许晓霖的母亲表示,“李老师,这不是你的问题,很抱歉我的女儿给你造成了伤害很困扰,你是否觉得赔偿得不够?” “不是,林小姐,我现在资金有些困难,我并不想结束这份工作,我在大学期间还考一个心理师咨询证书,我觉得我能为你的女儿提供一些帮助。”随即,我就翻出我的证书拍了个照片给许晓霖的母亲发了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的女儿已经跟市里的人民医院作了心理咨询的预约,她现在已经出院在家休息,学校那边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可以明天来看看她。” 我对这番话立马会意,在第二天,我整理好着装,依旧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的西装料的休闲裤,带着金丝眼镜,然后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脸颊凹陷,眼睛深邃,让我看起来有些颓废,我刮了胡子,洗了把脸,去发廊剪了个头发,让我看起来干净利落了不少。 我按响门铃,许晓霖的母亲就将我带进许晓霖的房间,我进门前依照惯例敲门,“进。” 许晓霖正坐在书桌上写着什么,看我进来,就一把把本子合上,我猜测那是一本日记。 我准备了一张白纸和一套油画棒摆在她面前,温柔地对她说,“晓霖,你能不能画一张画给老师看看。” 我对她笑了笑。 许晓霖就听话地在画纸上开始作画,她画的是两个人头,一个短发,一个长发。 我注意到她现在形象,并和她先前的形象作对比,如画纸的一样,先前,长发的许晓霖,是文静温和的,而现在短发的许晓霖却是孤僻寡言的,两者有很大的不同,我的脑子开始回忆她突然发疯的那天晚上,‘妈妈,我手臂疼。’这句话,让他感到头皮发麻,却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像是短暂的意识回归,而后又突然魔怔了,意识不清晰了,出现了殴打母亲的行为。 或许是精神分裂的状况,但是由于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许晓霖很快画完了,整体的色调较为阴暗,但却出现了明显的冷暖对比。 我在之前教她的过程中,那时她还是长头发,画出来的画作也会给我看,有结构有色彩对比,画得很完整,但总归是基础薄弱,并不十分出色。 可是,现在我看她这时的画作,明显的敷衍,但我还是看出来与先前不同,完全凭感觉,却十分有冲击力,她本人的艺术天赋在短短时间增强了不少。 “晓霖,你最近有没有感到不开心呀?跟老师说说。”我问。 许晓霖看了我一眼,然后双手扶着下巴顶在桌子上,回答说,“没有啊,老师,我没有不开心。” 我感到疑惑,她对我笑了笑,看起来天真无邪,这笑吟吟的模样让我感到熟悉,但我还是没有多想。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呢?”我问。 她卖力表演着,努力回想的模样,我心知,从她的语气和回答我的话,可能找不到什么线索。 “老师,你会帮我的对吗?”她的表情突然变了,笑容凝固,脸上染上不自然的忧郁。 “老师,我最近老是头疼。”她说,“睡觉的时候,总是有黑影,好像有人在看我,我很害怕。” 我问,“还有什么嘛?别怕,老师在这里。” 其实我也挺害怕的,但是为了安抚他,我只能一边强装镇定一边听。 “就是老是,有个女的,短头发的,出现在镜子面前,看着我,跟我做一模一样的动作,我的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些不好的回忆,比如,我的爸爸家暴我的妈妈,我很害怕。”她说。 我听着这些话,感到无厘头。 然后问,“那你为什么剪了头发?”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剪了头发?”许晓霖抱着头发,用手把头发往下扯。 她是否对自己有认知障碍,不能清楚的的认知自己在做什么? 我抓住她的手,轻声安抚,说:“没事,那个可能只是你的幻觉,镜子中的里还是你,你不过就是换了个形象,你忘记了?之前老师说你头发太长了,会不会挡住眼睛,不方便,然后你妈妈就带你去剪了头发。” 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这番话,并且被我说了出来,我在说出这番话的一瞬间,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我的意识甚至跟不上我身体的反应,意识仿佛跟身体是分割开来的。 “是吗?老师?”许晓霖疑惑地看着我,并且是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