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开局选妻? 一睁眼,苏澈有点懵。 十几个青春活力的少女,约十四五岁的年纪,脱光了衣服,排队躺在床边被一个像容嬷嬷的老妈子做检查。 从胸围到臀部,到嫩白脚丫,每一处都没放过。 少女们红着脸尖叫,羞涩欲死,尤其检查后,还被老妈子打分。 连续检查了几个,老妈子都不满意,直到一个胸大腰细的少女。 她伸出手指,拿棉帕擦了擦手指上的水渍,低声道:“就你了,是块生娃的好料,苏家老爷子抱孙心切,你要是今儿个怀上苏家的种,即便以后当不了苏家少奶奶,也是荣华富贵一辈子。” 被选中的少女,羞躁万分,脸蛋红透了。 “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去脱了苏家少爷的裤子?趁他还没清醒,赶紧弄点种子。”老妈子催促道。 少女默默点头,爬进了苏澈的被窝。 肌肤刚一接触,吓得苏澈从床上跳了起来! 尼玛,这是犯罪啊! 谁特么弄一些少女来?想害我坐牢? 但看着四处古朴古香的装修,衣着古代服饰的老妈子,苏澈更是一脸无语。 紧接着脑海中猛然涌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贞观十一年,苏澈,长安县县丞之子。 这是穿越到大唐了?开局选妻? 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往后一退,不可置信。 望着眼前荒诞一幕,苏澈算是明白了,原来前身苦舔了崔家小姐崔婉晴十年,连手都没牵过,昨日表白再次失败,郁郁寡欢,饮酒暴毙,苏家老爷就这么一根独苗,不想绝后,便想此下策。 这前身,可真特么窝囊啊! 没想到在现代舔狗如云,古代也有? 苏澈如丧考妣,自己上辈子那可是亿万富翁,巧舌如簧,人帅器大,妥妥人生大赢家,人送苏海王! 怎能受此委屈? “苏公子,您行啦,奴家也是奉了苏县丞的命,特地来给苏家延续香火的。这些个闺女,都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保证给您生上一带把的!” 苏澈扫了一眼这群少女,长得倒是不丑,都是身材曼妙,二八年华的少女。 但一想到自己穿越了,哪还有心思! “滚滚滚,滚出去!让我安静会!”苏澈发飙了。 见苏澈发怒,老妈子也有点害怕,看了一眼其他人,心中暗骂苏澈,放着这么多好闺女不要,偏要去当舔狗,活该单身! 待老妈子等人走后,苏澈难受了许久,知道穿越已成定局,也不再纠结,最起码,原身有爹有娘。 不似自己上辈子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打拼。 八品官小是小了点,但勉强能拼个爹。 最重要的是,原身年纪小啊,十六岁! 自己上辈子都三十多了,重活一世,岂不是多活十几年? 苏澈定住心神,冲着外面喊道:“苏小二,滚进来!” 紧跟着一个跟苏澈年纪相仿的小书童跑了进来,看着生气的苏澈,苏小二苦笑道:“少,少爷,这是老爷的命令,我,我也做不了主!” 也不怪老爹苏富强用这种强硬的招数,寻常人像苏澈这个年纪,孩子都打酱油了。 可苏澈清楚,原身就是个舔狗,一直在舔万年县主薄之女,崔婉清。 舔了十年,连手都没牵过。 你说,苏富强能不着急吗? 那崔婉清,对原身挥之即来,呼之既去,动不动甩脸子,各种瞧不起,各种唾弃。 偏偏原身就像是着了迷一样,还天天乐呵呵的往跟前凑。 这让流连花丛的苏海王难以接受! 从来只有女人泡他的份,自己什么时候这般窝囊过? “少爷,方才崔小姐派人过来,让您去万彩楼找他!”苏小二说道。 苏澈看向苏小二,没好气道,“崔姑娘算个毛,她让本少爷过去,本少爷就要过去? 本少爷是她的狗吗?” 苏小二则是腹诽,难道不是吗? “少爷,您还是快去吧,一会儿崔家小姐该生气了!” “去个屁!”苏澈翻了个白眼,他刚过来,还得适应一下,考虑一下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你告诉她,想见本少爷,让她自己爬过来!” 苏小二没辙,心想,少爷这不是自讨苦吃? 每次都嘴硬的说再也不理会崔家小姐,结果崔家小姐说两句好话,又迷得神魂颠倒的。 而此时,万彩楼中,崔婉清正跟自己的闺蜜聊着呢,“那苏澈,就是本小姐跟前的一条狗,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向西,让他跪下,他就不敢站着,听话的很!” 旁人都道:“还是婉清你魅力大,堂堂县丞之子,都被你迷得团团转!” 崔婉清呵呵笑道,脸上满是骄傲的,她就是喜欢众人追捧的感觉。 一旁的李俊笑着道:“婉清妹妹,那种窝囊废,就算来了又如何,这万彩楼中,哪个人不比他更有才气?” 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连连称是。 他们的身份都不是很高,要么是各家的庶子,要么就是削尖了脖子想要往上钻的人,对他们来说,能够对县丞之子呼来喝去,那岂不是变相抬高自己的身份? “俊哥哥,一会儿就让那死舔狗来这里给咱们端茶递水研墨!”她对着李俊暗送秋波,这李俊虽然没有苏澈清秀英俊,但是他爹李行诠可是长安县令,把苏澈压得死死的。 就在众人嘲讽苏澈的时候,苏小二转述的话,让崔婉清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说什么?你少爷让我过去见他?”崔婉清方才夸下海口,这不是打她的脸,这让她如何在众人面前下台? “是的,我少爷.......”见崔婉清脸色不善,苏小二急忙道:“您昨天没见我少爷,我少爷有些难过,便痛饮了很多酒,不是他不想来,是怕醉酒的样子让崔小姐不高兴!” 崔婉清脸色这才好看多了,笑着对旁人道:“我就说那窝囊废怎么有胆子拒绝我,原来是这样!” 她心情再次变好了起来,感受到众人羡慕的目光,崔婉清道:“本小姐心胸宽广,你马上让他过来,本小姐就原谅他这一次,要不然,以后都不用来了!” ------------ 第二章 安敢如此羞辱我,想死吗? 苏小二没折,只能快速跑回去。 “一会儿你们瞧好了,我要让那窝囊废,跪下给我道歉!”崔婉清道。 众人都跟着起哄,全然没注意到一旁一个愤怒的丽影。 那“丽影”长相绝美,犹如玉雕之细腻,高贵而优雅,眼神中透漏着一股坚韧与智慧,如同一朵绽开的玫瑰,既娇艳又充满锋芒。 那丽影坐在一旁,全程看了他们丑陋的嘴脸,心中是又气又怒。 只想着,一会儿等苏澈来了,要提醒他,莫要丢了自己身为男儿的尊严。 只不过,他会不会听自己,却是不知道了。 不多时,苏小二再次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没说什么,只是递过去一张纸条,“这是我少爷让我给您的。” 说完,苏小二飞快溜走了。 苏婉清蹙着眉头,想问苏小二苏澈为何没来,可苏小二已经没了影。 一旁的闺蜜都道:“这里面不会是苏澈给你写的情诗吧?” “肯定是的,婉清,快打开看看吧!”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苏婉清不屑道:“就那废物,能写出什么好诗来?” 说着,便打开了纸,那里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给老子滚!” 硕大的几个字,犹如烙铁烙在了崔婉清的心口。 霎时间,她的脸就气的通红。 周围的人也都是懵了,随即有人揶揄道:“我还以为是情诗呢。” “这窝囊废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崔婉清哪里受得了这种阴阳怪气,当时便将手中的纸攥成了球,“这死舔狗,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李俊也皱眉,“以我对苏澈的了解,他如此爱慕婉清妹妹,是断然不可能这般。 除非有人在背后给他支招,这或许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听了李俊的话,崔婉清不住的点头,“俊哥哥,你说的有道理,这死舔狗我太了解了,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对我,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想引起我的注意!” 李俊笑呵呵的道:“既然他不来,那咱们过去,看看他苏澈见是不见!” 崔婉清点点头,“一会儿我不仅要他跪下给我道歉,我还要他亲我的脚!” 众人听后都是大笑,这是完全把苏澈当狗了呀。 “那还愣着做什么,速走!” 崔婉清和李俊被众人拥在中间,离开了万彩楼。 “小姐,您去哪儿?” “跟他们去看看,不能让苏澈哥哥受他们欺负!” “小姐,那家伙就是烂泥不扶上墙,您别去了。”小丫头气鼓鼓的道。 那“丽影”叹了口气,“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以后,就再也不能帮他了!” 说着,她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 与此同时,苏澈也逐渐适应了这具身体,原身虽然文弱,但是家庭条件还可以,长得清秀不说,身材也高大。 更让苏澈激动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挺有“本钱”,这可是他最在意的,关乎到日后的幸福。 只要好好锻炼,日后必然是猛男一个! 而且,他也想好了,自己老爹走仕途,那自己就没必要走了。 等自己老爹上去,以后就当个无忧无虑的衙内,岂不快哉? 不过,他老爹想要接替李行诠的位置,也是遥遥无期啊。 那李行诠背后有人,自己老爹之所以能够当县丞,那是因为自己祖父颇有资产。 贞观初年,国库空虚,就算是现在,朝廷也缺银子。 而且各地常有天灾的消息传来。 他祖父就捐钱,再加上老爹是个秀才,勉强当了个九品主薄,熬了几年,这才熬成了县丞。 长安县分治万年,长安两县,说白了,皇帝跟前当差,谁不如履薄冰? 但,这是压力,也是动力。 只要自己帮助老爹做点成绩,干翻李行诠不是问题,日后再想办法给老爹弄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就行了,也能够躺平! 他本想想办法去抱历史上那些大人物的大腿,可转念一想,人家凭什么让你抱大腿? 还不是要你有利用价值才行? 当然,古代也有古代的好,最起码可以一妻多妾,自己娶他十房八房,还不用偷偷摸摸的,多爽快。 就在苏澈做着美梦的时候,苏小二快步跑过来,“少,少爷......快,快躲一躲,崔,崔家小姐带人上门问罪来了!” 苏澈被打断幻想,心中不爽的很,听到这话,更是冒出一股邪火来,“他娘的,本少爷都说了不想见她,还狗日的没完没了了,真把本少爷当舔狗了是吧?” 他快步从床上爬起来,冷着脸走了出去,推门便看到崔婉清跟李俊,带着一帮男女走了过来。 这群人就是长安县所谓的才子佳人,说白了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辈。 女的企图通过这些人提高自己的身份,给自己钓一个金龟婿。 男的,也希望巴结权贵,给自己找一个跻身之资。 而这些人,又以李俊为首。 “苏澈,你好大的架子!”李俊开口呵斥道:“婉清妹妹两次请你,你为何不去,是没把我等放在眼里吗?” 苏澈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李俊就不是个好东西,以前可没少欺负前身,听到他这话,也是冷笑道:“这天下能让我放入眼里的只有几个,天地君亲师,你算哪一个?” 李俊愣住了,这死废物什么时候这般能说了? 崔婉清也将手中的纸球展开,指着苏澈的鼻子道:“来,你告诉我,这字是不是你写的,你居然敢让我滚,信不信以后我再也不搭理你?” “你不搭理我?那可太谢谢你了,如果你家里没镜子,那不妨撒泡尿照照镜子,就您这姿色,倒贴给天香楼老鸨子都不要! 不过,念在咱们认识这么久,我身边还缺个端茶递水的丫环,要不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 苏澈一副为难的样子,气的崔婉清浑身发颤,一旁的‘才子佳人’都傻眼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死舔狗苏澈吗?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不知道丑字怎么写,本少爷就教你!”苏澈笑眯眯的道。 一旁的苏小二都惊呆了,这还是自家那个少爷吗? 而人群后面那“丽影”也是长着小嘴,一脸的惊讶。 “小姐,这废物嘴好损呐!”小丫头惊讶道。 “都说了,不许喊苏澈哥哥废物!” 小丫头急忙捂住了嘴。 而就在众人惊讶愤怒的时候,李俊突然笑了起来,“呵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看来,以前是我小看苏兄了,晚些时候,怕是要去找苏县丞聊聊了!” 话落,众人都笑了起来,这李俊的父亲可是苏澈父亲的顶头上司,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倒要看看苏澈如何应对! 苏澈在现代什么贵人没睡......碰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李俊这种人,只知道仰仗着父辈的蒙荫,算是衙内里最低级的一种。 “你跟我爹聊什么?聊你如何游手好闲,花天酒地?还是聊你跟你后母的事情?”苏澈笑眯眯的道。 苏澈的前半句话让李俊愤怒,而后半句话,则是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怒吼一声,打断了苏澈,整个人变得狂怒,“放肆,安敢如此羞辱我,苏澈,你想死吗?” ------------ 第三章 武珝现身 李俊用愤怒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这件事怎么会有人知道? 他看向苏澈,随即一想,自己老爹娶了这般年轻的后母,跟自己差不多大,这种事情在京城也是常见,大多都是旁人羡慕,然后躲在背后说的风凉话。 可他心里有鬼啊,越是有鬼就越是愤怒。 苏澈笑吟吟的道:“李兄说笑了,我只是听闻李兄孝顺母后,我父最重孝道,故此一说,何必如此愤怒?” 李俊一整个尬住了,冷哼一声,“下次说话说明白点,小心祸从口出!” 不过,苏澈这么一打岔,他倒是真的不敢再说什么了。 而崔婉清在众人面前被落了面子,气到了极点,她什么时候如此丢过脸,“苏澈,我知道你是欲情故纵,想引起我的注意,这样,你现在跪下给我道歉,我就既往不咎。 而且,我还给你一个跟我踏青的机会,如何?” 崔婉清觉得自己开的条件很高了,若是以前,苏澈听了,肯定高兴的不行。 可现在,苏澈却是烦的不行,这崔婉清的确有几分姿色,但他苏某人什么美女没见过? “这样,你给我跪下,我给你一个在我身边伺候的机会!”苏澈不耐烦的道。 崔婉清死死咬着嘴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苏澈,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说过,要一辈子将我捧在心上,一辈子听我的! 你一个大男人,难道出尔反尔? 人无信则不立,你若是没了诚信,日后谁敢与你交友? 还是说,你变心了?” 看着崔婉清泫然欲泣的样子,苏澈恶心极了,这娘们挺能装啊,不过前身的确说过这句话,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会儿若是出尔反尔,传出去,倒是不好听。 他想了想,顺着崔婉清的话道:“我苏澈堂堂七尺男儿,自问对的起你,若你真心,早就应该与我在一起了。 世人都知我苏澈深情,可他们却不知道你崔婉清的冷漠。 而今,我已经清醒,好男儿何患无妻,我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苏澈一副爱而不得,又不得不放手的样子,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叹息道:“既然不是一路人,又何必纠缠,你也别来纠缠我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这话,崔婉清差点没吐血,怎么变成她纠缠了? 以前这家伙缠着自己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 “那你如何才能信?”苏澈无奈道。 “把她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能让你苏澈变心的女子,是何方神圣!”崔婉清断定苏澈不可能移情别恋,故此说道。 苏澈还真的难住了,这一时半会,他上哪儿找女子陪自己演戏? 可如果今日不甩了这娘们,日后怕是会不断的找自己麻烦。 若是一般人,睡服也就算了,可苏澈明白,这崔婉清是个不安分的主儿,鬼知道她会给自己带多少帽子。 苏澈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打量,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有关于这个身影的信息顿时调了出来! 就她了! 他朝着人群中笑了笑,然后重重点头,“也罢,既然你想看,那就让你见见吧!” 说着,他大步流星朝着人群中走去。 李俊皱着眉头,崔婉清傻了眼,众人都呆住了。 就连苏小二也懵了,“不会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心了?” 而人群中那道“丽影”看着苏澈朝着自己走来,一颗芳心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珝儿,你来啦!” 他握住了珝儿的手,这珝儿年岁不是很大,却长得婀娜多姿,记忆中,自己是两年前无意间在长安县一条野河中将她救起。 因为前身满脑子只有崔婉清,对其他女人都是敬而远之。 他只知道珝儿是京师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家中情况一概不知。 这两年,珝儿对前身可谓是好到了极点,也贴心到了极点。 奈何前身这个大蠢货,敬而远之。 现在回想这两年,这珝儿对前身的种种行径,无疑是喜欢。 不过公然握手,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特别炸裂的一件事。 所以事后只能好好跟她解释,免得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轻薄的人。 被苏澈握住手,珝儿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嗯,怕他们又欺负你,就跟来看看!” 苏澈觉得前身放着珝儿这么好的姑娘不追求,反倒去追求崔婉清,真是丢了金子捡铜钱。 他拉着珝儿来到众人面前,然后对崔婉清道:“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她,现在,该死心了吧?” 崔婉清看着珝儿,她知道苏澈身边有个玲珑秀丽的女孩子,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珝儿。 珝儿眼神清澈,肌肤吹弹可破,虽然穿着普通,但是那股子贵气,却不知道胜过她多少倍。 对比之下,她居然觉得自惭形秽。 这更是激怒了崔婉清,“你以为你随便找个人来就能骗过我了?” 苏澈深吸口气,“有哪个姑娘,愿意污了自己清白,来陪我演戏骗你?你崔小姐的脸面,还没有一个姑娘的清白重要!” 话落,珝儿反握住苏澈的手,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苏澈,“苏澈哥哥,你低一下头!” 苏澈不解,但是还是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候,珝儿轻轻垫起了脚尖,在苏澈的脸颊轻轻一吻,随即又飞快的低下了头,几乎要将下巴戳进自己的胸口。 那俏脸上的粉红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少女的娇羞,让人不由嘴角上扬。 苏澈也没想到,珝儿居然胆子这么大,这可不是睡了觉都不一定在一块的现代,而是牵牵手就要一辈子的唐代啊! 珝儿的大胆,无疑再告诉苏澈,她的认真和肯定! 他紧紧的握住珝儿的手,虽然有很多想说的,但此时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看着不敢相信的崔婉清,“如何?” 崔婉清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着珝儿骂道:“你这贱婢,好不知羞,大庭广众之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崔婉清捂着自己的脸颊,满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苏澈,“窝囊废,你敢打我?” ------------ 第四章 解释 “你骂谁是贱婢?”苏澈冷着脸道:“珝儿是我喜欢的人,你当着我的面辱骂她,那便是羞辱我。” 崔婉清也没想到,苏澈居然敢打自己,她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羞辱? 其他人也全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那个窝囊废吗?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崔婉清,结果转身就为了别的女人动手打人。 “苏澈,你要不要脸,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苏澈目光锁定了说话的人,“怪她嘴太贱!” 崔婉清气的不行,今天,她里子面子都丢了一个一干二净,但是她一个女人又不是苏澈的对手,随即捂着脸,红着眼睛看着李俊,“俊哥哥,这废物打我,你,你一定要替我出头!” 众人目光汇聚在李俊的身上,李俊也是强装镇定,将崔婉清拉了过来,冲着苏澈道:“跪下,自扇十耳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苏澈眯着眼睛,上辈子,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民不与官斗。 现在是大唐,这句话更是真理名言。 若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苏澈大小也算个小衙内,要是就这么低头,以后也别混了。 闷声发财固然好,可人家不给你这个机会呢? 都他娘的蹬鼻子上脸了,那就撕破脸吧。 他本想着,自己老爹做出成绩,怎么都越不过李行诠,下官做出成绩,怎么也有上官一份功劳。 以下克上,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一件好事,传出去了,老苏名声就臭了。 而现在,李俊自己送上门来了,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个扳倒李行诠,又不伤老苏名声的办法。 “苏澈哥哥,不要听他的,我其实是.......”珝儿见李俊如此欺人太甚,打算告诉苏澈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澈笑着打断了。 “别怕,我能应付!”苏澈拍了拍她的手,那滑不溜丢的小手,让他不由心中一荡。 他看着李俊,“李兄难道忘了,你这个秀才是怎么来的?” 李俊脸色一变,“我这秀才,自然是靠自己真材实料考来的!” 苏澈笑了笑,“是吗?当初李兄找到我,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难道忘了? 还是说,要我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李俊脸黑了下来,他文采不行,唐朝延续了隋朝的科举,对他而言,是一个极好通道。 父亲背后虽然站着大伯,自己也是个正五品的长安县令,可朝廷大力推行科举,想要求人保举自己,最起码自己要有拿得出手的资历。 所以,他就想到了苏澈,以崔婉清为诱饵,让苏澈拿着自己的简历,顶替自己考取功名。 苏澈果真没辜负他,轻易便中了。 这种事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世家大族做的更过火。 再加上苏澈迷恋崔婉清,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没曾想,这窝囊废居然旧事重提。 这要是传出去,对他名声可不好,最重要的是,若是他手里真捏着什么把柄,就麻烦了。 “苏澈,我告诉你,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李俊心里已经慌了,但还是佯装镇定。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很清楚。”苏澈淡淡一笑,“要不,我还是去礼部走一遭吧,反正我也没有功名!” “你,你......”李俊见苏澈玩真的,顿时软了下去,色厉内荏道:“苏澈,你若是敢坏了我名声,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看李兄怎么做了!”苏澈道。 李俊深吸口气,一时间倒是为难,他摸不准苏澈,可这会让崔婉清又在旁边,再加上一旁这么多人看着,骑虎难下。 “俊哥哥,你怕他作甚,这家伙想污蔑你,那也要有人信才是!”崔婉清见李俊迟迟没有动作,也是不耐烦。 李俊涨红着脸,“我不是怕他,只是觉得,动粗有失身份,婉清妹妹,你别急,晚些时候,我让他求着你原谅!” 说着,李俊咬牙切齿的威胁苏澈,“你若是还敢胡言乱语,必饶不了你!” 苏澈一指门口,“滚!” 李俊气的浑身发抖,但也不敢强来,苏富强到底是县丞,又只有苏澈这么一根独苗,惹急了他,怕是会拼命。 “好好好,苏澈,你给老子等着,到时候要你好看!”李俊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随即拉着崔婉清离开。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正主都走了,他们哪里还敢留在这里,灰溜溜的走了。 苏小二快步走动门口,折返回来,害怕的道:“少爷,您不会中邪了吧?要不我去请个大仙给您瞅瞅?” 苏澈翻了翻白眼,“去去,本少爷好得很!” 珝儿也好奇的道:“的确,苏澈哥哥,你真的像变了个人!” 苏澈笑了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一旁的小丫头看不下去了,气呼呼的道:“你还要握着我家小姐手多久?” 苏澈这才发现自己手指正在珝儿手背摩挲,急忙松开手,不好意思道:“抱歉珝儿妹妹,我,我......得罪了!” 珝儿也红着脸,摇摇头,“是苏澈哥哥的话,没关系的!” 瞧瞧,这姑娘多懂事,人漂亮,又贴心懂事,前身真是瞎了狗眼了。 苏澈再次在心里骂了前身一番,这才解释道:“珝儿妹妹,方才我也是为了打发走那女人,一时情急,才,才做出这等孟浪的行径,还请珝儿妹妹勿怪!” 珝儿呆呆的看着苏澈,聪明如她,她又岂能不知道苏澈方才是演戏,所以自己才配合。 只是真从苏澈的口中听到解释,她还是忍不住的心酸。 一旁的小丫头却是生气了,张牙舞爪的道:“你又摸我家小姐的手,又亲我家小姐,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你把我家小姐当什么了?” “青儿,不要再说了。”珝儿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一直以来,苏澈都未曾正眼看过她,实在是方才替她出头的样子太让人惊讶, 这才让她觉得苏澈真的喜欢自己。 眼下,苏澈解释清楚了,她也该醒了! ------------ 第五章 那我抢婚行不行? “苏澈哥哥,以后,我可能不能常来看你了,你要好好保重!”珝儿强忍着难过,挤出一个微笑,深深的看了苏澈一眼,似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苏澈一惊,听这话,小姑娘是伤心了? “你还生我气?”苏澈试探的问道。 珝儿摇摇头,“不是,我近期要出一趟远门,日后,怕是再没见面的机会了!” 出远门? “去哪儿?能告诉我吗?”前身记忆里,对自己好的也就那么几个,除了亲人之外,这珝儿便是对他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青儿道:“不告诉你,告诉你也无用,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着,她拉着珝儿道:“小姐,咱们走,我早就说了,这家伙不值得你这般,若是他有心,早该被你打动了!” 苏澈皱起眉头,听这意思,珝儿要走,似乎是不可抗拒的。 那么说,还真不是因为他方才毛手毛脚的错? 小姑娘芳心暗许,又主动亲吻自己,怕是对自己情根深种,若是自己就这么放任她离去,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回想这两年的种种,苏澈深吸口气,“怎样才能不走?实在不行,珝儿妹妹,我可以去你家提亲!” 苏小二捂着脸,“天呐,少爷开窍了,必须告诉老爷才是!” 正欲离去的珝儿也是呆呆的看着苏澈,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青儿咬牙道:“现在才说这事,晚了,你没戏了!” 珝儿也不知怎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自两年前,自己坠河被苏澈救起,就喜欢上了这个清秀木讷,又颇有才气的家伙。 这家伙哪里都好,就是太迷恋崔婉清了,任凭她如何做,都打动不了他。 可现在他居然说要去自家提亲? 一时间,欢喜夹杂着苦涩。 自打两年前,父亲过世后,她跟母亲还有姐妹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 家中两个兄长更是苛待她们母女,母亲无奈,只能托关系找到后宫,让她进宫。 只是,看着苏澈焦急的脸,这让她如何解释? 这一进宫,便是永远了。 她也不想给苏澈徒增烦恼,“苏澈哥哥,或许是有缘无分吧,我走后,没人帮衬你,你要小心那李俊,今日你落了他们的面子,日后必然报复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要小心才是!” 说着,她迟疑了一下,小跑着上前,抱住了苏澈,正想离去,却被苏澈紧紧抱住。 她耳边传来苏澈的话,“以前是我鬼迷心窍,放着你这样的窈窕淑女不要,反倒去追求那妖艳贱货。 我今日若让你离开,怕是会悔恨一生。 昨日酗酒,醒来时,才幡然醒悟。 珝儿妹妹,或许日后,我还能碰见对我好的人。 但再也无一人能及你!” 苏澈是浪子,情话更是信手拈来,有些时候,说的他自己都不信。 他一个孤儿,能够白手起家,成为亿万富翁,就注定他必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而现在,他说这一番话,却是无比的真心。 上辈子流连花丛,他未曾没想过要找一人白首。 未发迹时,无人瞧得上他一个孤儿。 等发达后,贴上来的尽是拜金的货色。 所以,他宁愿浪荡一生。 眼下,碰到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他若是不牢牢留住,日后必然后悔! 珝儿被苏澈抱着,这肉麻的情话,却是霎时间让她红了眼睛,可是想到宫里来的旨意,珝儿强忍着不舍道:“苏澈哥哥,你日后一定会找到比珝儿更在意......” 珝儿的话统统都被苏澈的嘴给堵住了。 苏小二双手抱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呐,少爷也太大胆了!” 青儿更是懵了,“你这臭流氓,欺负我家小姐?” 她本欲动手,可见自家小姐也紧紧抱着苏澈,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拉开她们还是放任他们。 少女的吻十分的青涩,但是少女的唇却是香润到了极致。 苏澈吻过太多女人的唇,却无一人让他这般认真。 他心中甚至没有太多的杂念,只是想留住她。 他感受到嘴里有些苦涩,才发现少女的泪已经落入了自己口中。 良久,唇分,他捧着少女的脸,仔细的端详,那洁白无瑕到极致的粉脸,竟是他这两辈子看过最完美的,“别走,给我时间,我要好好弥补你,我要留你在身边,让你快活一生!” 珝儿能分辨出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对上苏澈的眼神,她终是心软了下来,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违抗圣旨,但是也不忍让这个痴情专一的人难过。 他对崔婉清尚且如此,此刻大悟后,怕是会穷极一生。 那一刻,她甚至想到了跟苏澈私奔,但是想到了家中的母亲,姐妹。 而且苏澈还有自己的家人,他们不能这么自私。 “就在这最后一些日子里,好好的陪伴苏澈哥哥吧。”珝儿这么想,随即对苏澈道:“苏澈哥哥,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苏澈急忙撒开手,挠了挠头,“珝儿妹妹,你家在哪儿,我明天就让我爹去请媒人,到你家去提亲!” 青儿再也忍不住,挡在苏澈前面,“你脸皮挺厚啊,追求不到崔婉清,就反过来追求我家小姐,你谁啊,说提亲就提亲? 我家小姐答应了吗?” 但凡这两年,苏澈对珝儿好一点,青儿也不可能这般! “我这不是醒悟了吗?”苏澈知道,认错要趁早,挨打要站好,“青儿,我相信珝儿妹妹心里也是有我的,你就别棒打鸳鸯了。” 青儿气的不行,“我棒打鸳鸯,你早干嘛去了,这时候说这种话,不是害我家小姐吗? 你要是真的为我家小姐考虑,就不要拦着她,对大家都好!” 见青儿这么说,苏澈越发觉得这背后藏着的不可抗拒的力量,肯定比自己想的更大。 “莫非,你家长辈,将你许给别人了?”苏澈道。 珝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骗苏澈,也只能骗一时,骗不了一世。 “是,我家小姐许人了!”青儿道。 苏澈都懵了,暗骂老天弄人,自己这个浪子,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结果还许人了。 他看着珝儿,咬牙道:“许人又如何,那我抢婚行了吧?” ------------ 第六章 珝儿究竟是谁? 珝儿不住的摇头,“那人你吃罪不起的。” 青儿也嘲笑道:“你连一个李俊都搞不定,就更别说那人了,小姐在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我家小姐许人了,你倒是挽留了。” “青儿,你说这些做什么!” “小姐,我就是要让他难过,以解我这两年的心头之恨!”青儿愤愤不平道。 苏澈深吸口气,“青儿骂的也没错,不过,你还没告诉我,那人是谁,怎么知道我吃罪不起?” 珝儿摇摇头,“苏澈哥哥,你就别探究了,不管怎么样,在我离开之前,珝儿都是你的。” 苏澈心里不是滋味,这贼老天开的什么玩笑,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想要留在身边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不过,他才过来,能借力的也只有自己的老爹,自己现在连李俊都没搞定,又谈何去对付更厉害的人? 所以,他也没有探究,只是安慰珝儿。 等珝儿离开后,他对苏小二道:“你悄悄跟上去,看珝儿家在哪儿,记住了, 千万不要让她发现。” 珝儿是个聪明人,不告诉自己,必然是不愿意自己惹上麻烦。 也怪前身愚蠢,两年了,甚至不知道珝儿家庭情况,现在看,八成来头也不小。 苏小二点点头,急忙追了上去。 也就一个时辰的样子,苏小二折返回来,“少爷,我,我,我看到珝儿小姐,他,他进了武家府邸!” “武家?哪个武家?”长安城内,姓武的不是很多,住所能称之为府邸的更少。 “就是已故应国公,武士彟(yuē)的府邸!”苏小二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显然是有些被吓到了。 苏澈更是犹如晴天霹雳,应国公武士彟? 我了个豆,那么说,珝儿叫武珝? 看她的身份,应该是武家小姐,只是不知道是武家哪一个小姐! 上辈子,苏澈成绩很好,为了泡妞,更是读书无数,因为他始终相信,腹有诗书气自华,那些贵人就吃这一套。 他脑海中蹦出一段历史:贞观九年,荆州都督武士彟病亡荆州,随后回京安葬。 算上时间,那不正好是自己救下武珝的时间? 而武士彟,有四子,是前妻所生,有二子早夭,只有武元庆和武元爽活了下来。 后续弦的杨氏,是高祖李渊介绍的,给武士彟生了三个女儿。 其中后世那个大名鼎鼎的武则天,便是武士彟的次女。 而武则天是她登基后改的名字,武媚是她进宫当才人的时候,李世民见其妩媚所赐,后世所说的武媚娘,并不是她的本名。 而武则天真正的名字有几种说法,苏澈读过不少历史书籍,所以对这一块比较了解。 他咽了口唾沫,”珝儿到底家中排行老几啊?” 一想到自己日后跟武则天当亲戚,他就有些遭不住。 不过转念一想,武则天对自己的亲人还很不错,有什么好怕的? “不要自己吓自己,问清楚不就行了?如果珝儿真是武媚的姐妹,那不就是最粗的一条大腿了?”苏澈干笑一声,他是没想做武媚的入幕之宾,能做她的姐夫或者妹夫,那也绝对能够荣华一生。 苏澈定住心神,即便如此,可现在是贞观十一年,也就是说,武媚现在还没入宫,或者才要入宫。 按照古人的习俗,次女要出嫁,那么肯定是长姐先出嫁的。 可武媚的姐姐叫武顺,早些年就远嫁给了贺兰越石,而且这位主也不是安分的人,在嫁人的情况下,还跟李治不清不楚。 苏澈想,或许不是武顺的错,这或许是武媚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才做出来的事情。 而武媚还有一个妹妹,后面嫁给了郭孝慎,历史上没记她的名字。 也就是说,珝儿极有可能是武媚本人,亦或者是武媚的妹妹! 武士彟死了,家中两个儿子不顶事,但好歹也是个国公,不可能把自家的女人嫁给废物。 “尼玛,二选一啊,珝儿有一半概率是武媚?青儿说那人自己开罪不起,不会是.......皇帝吧?” 苏澈都麻了,这都叫什么事。 若珝儿真是武媚,那咋办? “别自己吓唬自己,下次问清楚不就行了?最好是武媚的妹妹,自己安安心心等着日后抱大腿就行了。” 苏澈这么安慰自己,不过眼下,还是要先办法先搞死李俊。 今日撕破脸,那家伙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苏澈冷笑一声,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整死李俊。 冒名顶替的事情,是肯定不能说的,也就李俊自己心里有鬼才被自己唬住。 自己怎么可能跟他同归于尽? 不过,李俊的亲伯父李行廉为尚书左丞,乃是朝廷四品大员,对苏富强而言,那是顶了天的上官了。 也难怪前身这么窝囊,被这家伙欺负的死去活来。 就在这时,苏富强下值回家,也是急匆匆的往儿子那边赶,见到苏澈,他是满脸的宠溺和无奈,“儿啊,跟爹回家吧,不就是一个崔婉清嘛,爹给你找一个比崔婉清好十倍的女人行不行?” 苏澈每次一难过,就离家来祖宅,他一个八品官,住这么好的宅子,怕被人说闲话,就假意过给了族兄,平日里也极少过来。 “爹,咱不说崔婉清了!”苏澈道:“你想不想干翻李行诠,当长安县令?” 苏富强一愣,说不出的担心,“你说什么胡话呢?李县令背后是谁你知道吗,想干翻他,咱家可做不到,儿啊,你不会是喝酒喝傻了吧?” 他生了七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儿子,继承香火可就靠他了,要是这小祖宗有个好歹,他活着也没盼头了。 “儿啊,你跟爹回家,咱们抓紧延续香火!”苏富强心急如焚呐,心想要不要找个大师过来驱驱邪。 苏澈笑着道:“爹,我当然知道李行诠背后是谁,您就告诉我,想不想当长安县令就得了!” “想,当然想了,不过......”苏富强叹了口气,“你爹后面没人呐,长安县令可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可惜,你几个姐姐嫁的不好,不能为我助力!” “爹,只要你想,那就好办,这件事,你听我的,准没错!” ------------ 第七章 潜意识害死人! “爹听你的,你还是跟爹回去再说!”苏富强担心的不行,他说什么也要想办法让苏澈把苏家的香火续上。 眼看着儿子被崔婉清迷得神魂颠倒,失了智,他决定用强了,只要香火延续,他就懒得管苏澈跟崔婉清了。 苏澈也没多想,让苏小二收拾了一下便准备离开,主要是害怕李俊突然发难,老爹没准备。 他想了想,把自己跟李俊的矛盾说了一遍,“爹,这狗杂种怕是要使坏啊!” “你等等,两年前的科举,你替那狗东西考了,还中了?”苏富强都懵了,怒火已经按捺不住,即便他将苏澈视为心肝,可这种事一旦捅出来,苏家不就完了? 苏澈觉察到老苏不对,干笑一声,急忙后退两步,心中更是再次大骂前身是个蠢货,居然被李俊一句话就耍的团团转。 若是自己说什么也要把崔婉清给弄了,然后在一脚踢开。 “爹,您先别生气,听我解释!”苏澈很清楚,眼下自己能借力的只有老爹,必须把个中细节统统告诉老爹,才能让老爹有所提防。 他不是那等逞凶称勇的人,更不会坑爹,“当时我被崔婉清迷得神魂颠倒,已经不清醒了,眼下我已经大彻大悟,不在迷恋崔婉清。 今日我恶了李俊那厮,他见我用把柄威胁,八成是会下黑手来整我。” 苏富强惊讶万分,听完苏澈扇了崔婉清一耳光,心中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无比的惊讶,他扭头看向苏小二,“少爷说的可是真的?” “老爷,是真的,少爷今天可勇了,打了崔小姐,还压得李俊抬不了头,最猛的是,他还亲了珝儿小姐呢!” 苏澈直接一脚将他踹飞,“少说两句,没人怪你是哑巴!” 他干笑一声,看着苏富强,“老爹,我真的清醒了,不会在迷恋崔婉清,您相信我!” 苏富强直勾勾的盯着儿子,苏澈都被他盯的发毛了。 他心想,自己转变这么快,苏富强这么疼爱儿子,怕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可现在,也不是拐弯抹角的时候,他必须让老苏相信,不能坑了他。 可下一秒,苏富强嘴一扁,大巴掌就拍在了苏澈的肩膀上。 老苏很富态,大肚子,脸也胖胖的,这会儿哭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儿啊,你总算开窍了,爹等到了,总算等到了! 列祖列宗保佑,我苏家有希望了!” 苏富强快步跑进去,在祖宗灵位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苏澈一脸蒙圈,他是个极度缺乏爱,缺乏安全感的人。 小时候,在孤儿院,他期盼着自己的亲生父母找自己,他知道那种从期望到绝望的无助。 长大后,他浪荡无羁,就是害怕再次被抛弃。 老苏对他的爱,是不惨任何假的。 几乎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前身。 或许老天见他上辈子过的太遗憾,这辈子,让他来弥补心中的缺失了。 他可以放浪,却不可以辜负真正对他好的人。 他也跪在了列祖列宗的灵位前,感谢着老天让自己再来一次。 等老苏感谢完了列祖列宗后,也再次变得冷静下来,“平日里我与李行诠相处的还算融洽,钱银孝敬也到位,他借助兄长之力,极为可能要再往上走一走了。 你爹我这个从七品的县丞,想要迈五个级别,怕是没那么容易。 而且,你爹下面还有五个县尉,分管各有不同......” 苏澈猛然反应过来,按照大唐对县的划分,万年县和长安县是大唐最顶级的两个赤县,没有之一。 县令都是正五品的,连县丞都是从七品的官员。 他暗骂自己潜意识害死人,从七品克正五品,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以下克上了。 他暗暗咽了口唾沫,突然越发明白李俊为何如此嚣张,长安沿着朱雀街,以东是万年县,达官显贵多居住在东边。 以西则是长安县,别小看这小小的县令,其能量可是不小的。 就在苏澈麻爪的时候,苏富强冷笑道:“但是他李行诠也不敢随意惹老子,老子掌县里的文书财务,所有的账目都是老子做的,把老子逼急了,他也别想好过!” 苏澈反应过来,是了,苏家前身可是商贾,唐朝规定,商贾之子是不可能科举的。 这都要感谢他爷爷,抓住机会,给老爹捐了个主薄。 而老爹也是会做生意会做账本的,这在唐朝,那妥妥的顶级人才。 而县丞又是县令的佐官,必是心腹才能掌管财务。 所以老苏才说,他跟李行诠关系不错。 “那......是儿子想差了?其实咱们两家人是一丘之貉?”苏澈道。 苏富强冷笑一声,拍了拍大肚子,“屁的一丘之貉,李行诠借着咱们家的渠道,可没少搂钱银,为的什么? 就是资助他大哥,要不然,他大哥能在京城这般吃得开? 做官靠的什么? 不是两片嘴皮子,是钱银开道,千里当官只为财你知道吗? 那李俊回去后即便告诉他爹,他爹最多敲打敲打我,不会真的动我。 因为李行诠不敢,老子有掀桌子的能耐。” 苏澈思索了一会儿,还说不是一丘之貉,老苏虽然嘴硬,但是眼神却是有些慌乱。 “爹,咱们是拿捏住了他们的把柄,可你想啊,我跟李俊已经交恶了,咱们父子都拿捏住了他们父子的把柄。 若是您做了坏事,被人拿捏了把柄,能睡着觉吗?”苏澈问道。 苏富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道:“老子千方百计也要想办法弄死他!” “李俊现在也是这么想的,李行诠器重你,是因为咱们能带来利益,有一天,他到了一个更高的位置,若咱们满足不了他会如何?”苏澈再问。 苏富强浑身一颤,“他会弄死咱们!” “没错,您想啊,他现在是正五品,再进一步就是从四品了,现在有他哥在上面,他一时半会肯定上不去,既然上不去,那咱们就成了个定时炸弹!” 苏富强虽然不知道定时炸弹是什么,但苏澈说的没错,眼下自己父子二人都拿捏住了他们父子的把柄,自己若是不留意,说不定那一日就阴沟翻船了! ------------ 第八章 私会 “那你的意思是?” “想办法,扳倒李行诠,乘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想办法整垮他们。李行诠一倒,不管是谁上来接替,咱们都可以从容应对。 眼下,他们父子二人必然会商量如何对付咱们,所以咱们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必然不会想到,我们父子已经做好了准备提前发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岁房公重新定律令,变重刑为轻,化繁为简,等新律令确定,恐怕想要整死他们就没那么简单了!” 苏富强有些慌乱,主要是事发突然,“你容爹好好想想。” “爹,不能久拖!”苏澈道。 苏富强叹了口气,“你知道爹最在意什么吗?” 苏澈想了想,“我!” “是,爹最在意你,以下克上,从来不是好事,爹背后没人,就算举证,也只能举到陛下面前去。 这件事到了陛下面前,我等都要停职,到时候没有助力,怎么查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苏富强叹道。 苏澈也叹了口气,莫说唐代,就算是现代,还不是这样? 如果不能一次性将李行诠整死,那么死的就是他们一家。 “你啊,迷恋崔婉清这么久,咱们家连个香火都没有,爹不敢赌啊!”苏富强满是无奈的道。 苏澈上辈子没成家,不太理解苏富强的无奈,但他无数次体会过求而不得的无奈和绝望,这两者有共通的点。 “爹,总之,你注意着点,实在不行,咱们可以缓和矛盾。”苏澈安抚苏富强道,心里却在盘算着从李俊身上下手,这李行诠父子必须死,否则死的就是他。 苏富强一听也是,“你说得对,先想办法化解,就算李行诠真要动我,也没关系,我早就留了一手。 实在不行,过几天你就回老家,去一个他们找不到你们的地方,只要为我苏家延续香火,爹才不怕他们!” 看着一副老苏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苏澈勾住了他的肩膀,“爹,你放心,老苏家的香火,肯定不会断了的,到时候我让你抱孙子抱不过来!” 苏富强高兴的点点头,看来儿子是真的醒悟了。 而与此同时,李俊安抚完了崔婉清,黑着脸回到家中。 刚进门,一个丫鬟便小声的对李俊道:“少爷,夫人唤您!” “作死啊,大白天的也敢来找我?”李俊瞪了一眼丫鬟,“我爹在家吗?” “老爷说今日有宴,不回家!” 李俊眯起了眼睛,他爹平日里应酬很多,忙着结交宫内的达官显贵,最近更是搭上了魏王的线,想要再往上一步,怕是只能从魏王身上使劲了。 既然老爹不在,那去后院就没关系。 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往后院走去,避开了所有人。 李家后院一个小院子里,李王氏正穿着轻薄的丝绸靠在躺椅上,酥胸半露,那光滑的肌肤,嫩的出水。 听到脚步声,门刚开,她便扑了过去,嗅着来人身上的脂粉味道,哀怨的道:“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李俊正心烦呢,看着李王氏这骚浪的样子,心里也是冒出来一股邪火,用脚一带便关上了房门,身后的侍女则轻车熟路的在门口看守。 他那双手不安分的摩挲着,“前两日不是才找过你,你这般打扮,是要出去勾引谁?” 这女人是他爹后续的,都可以当李行诠的闺女了,跟李俊一般大。 李行诠一把年纪了,自然是耕不好这块地。 这女人也是不安分的主儿,一来二去,就跟李俊勾搭上了。 但是李俊很谨慎,每次都避开了众人,不敢让人知道半点。 这要是让他爹知道,还不打死他? “勾引你呗!”李王氏媚眼如丝的看着李俊,“我要你天天来看我才好!” 李俊暗骂这女人迷死人不偿命,简直是天生的销魂窟窿,他也顾不得那些,如饿狼一般扑了过去,似要把今日受的气,统统发出来。 “哟,小犊子,你轻一些,我哪里禁得住你这般折腾?”女人咿咿呀呀的说着,声音却不见收敛。 门外的侍女紧张的左右张望,心说也不知道收敛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不过这声音没一会儿便停下了,李王氏有些不满,用脚拍了拍李俊的脸,“怎么越来越短了?” 李俊喘着粗气,摆了摆手,若是平时,他吃药也要狠狠征伐,这一次,他心里藏着事,他在女人身前抓了一把,“我问你,你有没有跟苏澈说过什么?” “苏澈?”女人迟疑了一会儿,随即吃吃笑了起来,“哦,你是说苏县丞家的少爷是吗?” “狗屁的少爷!”李俊骂了一句,“他怎么知道咱们的事情?” 她急忙道:“我的确跟苏澈见过几面,但是这种事我怎么敢跟他说,你少冤枉我,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有脸活着?” 她的确眼馋苏澈,只因那苏澈实在是太俊美了,俊美到她有几夜醒来都泥泞不堪。 只可惜,那厮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一心只想崔婉清,她根本没戏。 见李王氏信誓旦旦的保证,李俊这才放心,“我这些日子不能再来了,你这声音毫不收敛,我迟早被你害死!” 李王氏眯着眼睛,“这就怕了?我这儿还有个事儿,你听后岂不是要怕死了?” “什么事儿?” 李王氏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一摁,“摸到什么了?” 那一瞬间,李俊浑身犹如过电,满脸的不敢相信,“你,你,你......” “你爹还不知道,那糟老头子,要知道了,肯定高兴死了,以为自己枯树逢春呢!”她吃吃的笑着。 而这个消息,的确是要把李俊给吓死了。 他猛的甩开李王氏的手,心乱如麻,这要是传出去,他爹非剐了他不可。 见李俊慌乱不已,李王氏缠了上去,“怕什么,又没人知道是你的,你爹今夜不回来,晚上就别走了!” 李俊那叫一个慌,不过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李王氏绝对不能再留了。 他可不能因为这女人毁了自己。 可若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一咬牙他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爹为何只有我一个?” ------------ 第九章 屈打成招? “为何?”李王氏不解! “不仅仅是因为我娘早亡,更因为我爹有隐疾,他根本不可能在有子嗣!”李俊说出一个罕为人知的秘密。 李王氏一愣,她才过来两年,那里知道这些,只知道李行诠不怎么行,也极少过来过夜,每次过来,都是用其他的物件变着法折腾自己。 而现在,听到李俊的话,她才知道自己真的闯祸了,“那,那怎么办?” 见李王氏有些慌乱,李俊咬牙道:“我有一法,既可以让你继续跟我在一块,又能让孩子平安落地,你可愿意听我的?” “你这死鬼,你是我男人,我能不听你的?” 李俊暗骂,都什么时候了,还撩拨他,不过李王氏的话也让他觉得分外的刺激,他心一横,“你听好了.......” ....... 翌日苏澈还没睡醒呢,便被门外吵杂的声音给吵醒,在苏小二的痛呼声中,房门被踹开了。 苏澈正梦到自己跟珝儿亲亲,眼看着自己的禄山之爪就摸了上去,却陡然被惊醒。 不过他猛地一睁眼,就看到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便冲了进来。 这些人来势汹汹,苏澈一眼便看到苏小二被压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一脸怒容的李俊,还有掌管缉盗的张县尉! 那一瞬间,他全都明白过来了,李俊的报复如约而至,比他想象中更快。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李俊居然敢带人冲进县丞家中闹事! “李俊,你做什么?”苏澈没有丝毫动容,质问起李俊来! 李俊上前,怒气冲冲的对苏澈道:“苏澈,你好大的胆子,究竟将我二娘藏哪儿去了?” 苏澈还没说话,李俊手一挥,“上,拿住他,胆敢反抗,就废了他!” 话落,十数个衙役冲了过去,苏澈知道对方人多势众,有些人甚至连刀子都拔出了一半,顿时心中一凛,纵然上辈子学过一些搏击,但是刀剑无眼,他索性一动不动,任由这些人冲过来将自己摁住。 李俊还以为苏澈吓傻了,不屑的撇撇嘴,“先打一顿再说!” 紧跟着苏澈便觉得肋间一阵钻心的疼痛,这些衙役下手极黑,专挑软肉打,又疼又不见伤,一打一个不吱声。 可苏澈有一股子狠劲儿,他死死的盯着李俊,愣是一句没喊! 那凌厉的眼神,让李俊心里有些发毛,心说这废物眼神怎么吓人。 可转念一想,现在苏澈已经被自己制住,接下来该怎么处置自己,便由他说了算! “张县尉,眼下罪犯已经抓捕归案,快快审讯,让他说出我二娘的下落!”李俊咬牙切齿的道:“万不能让我二娘受到半点伤害!” 张县尉拱了拱手,一挥手,那些人便将苏澈给带走。 整个苏府都彻底乱了。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苏小二哭着跑出去找苏富强。 而此时正在衙门里办差的苏富强还不知道,他依旧翻看着文书,算着账目,只是心绪难宁,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今天一早,来当差的时候,他总觉得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 他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就在这时,他办差的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外面冲进来一群衙役,不由分说的便将苏富强摁住。 那一瞬间,苏富强暴怒,“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对本官动手!” 他心都凉了半截,不由想到了苏澈昨日说的话,心说,李行诠这个王八蛋居然真的动手了,真不怕他鱼死网破? 而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刘县尉,你胆敢以下犯上,还不快让你的人退下?” 刘县尉冷笑一声,“苏县丞,这里发生了一桩案子,还要请你配合一下下官的工作,暂时委屈你了!” 苏富强怒骂道:“你一个从八品的县尉,有何资格让本官配合你,你这是以下犯上,就算本官真的犯了事,也有明府,刑部和御史台,你这是僭越,是大不敬!” 刘县尉摆摆手,也懒得听他废话,经跟着,那些衙役便用破抹布死死塞住了苏富强的嘴。 “拉下去,等候明府审讯!” ...... 此时,李行诠从朋友家中醒来,刚坐起身,一旁的女人便起来伺候。 此女是朋友的妾侍,李行诠昨夜兴致不错,也特别的尽兴,只不过今日醒来,却是腰酸背痛。 不过想到昨夜的商谈,他还是很满意的,魏王得到了陛下的特许,开设文学馆,可自行招引学士,到时候让李俊去文学馆。 魏王极为受宠,陛下甚至不愿意魏王就藩,要让他住在武德殿中。 要不是魏征力拒,恐怕就成了。 只是,至今他还没有被魏王单独召见,让他有些遗憾。 可就在这时,他府内的人突然来报,“老爷,不好了,主母凭空从府内消失了.......” “啊?”李行诠都懵了,心说自己那个小娇妻不是好端端的在家礼佛,打算为自己祈求一个子嗣? 一番询问后才知道,妻子昨天在佛堂礼佛,根本没有出家门,府上也没人看到她。 连带着妻子的侍女,都凭空消失了。 他匆匆回家,才发现衙门里那些人正在家中审讯那些下人,而李俊也不再,管家急忙将事情说了一遍,李行诠得知李俊带人将苏澈和苏富强父子给抓了,也是大骂:“胡闹,这简直是胡闹,他一个秀才,谁给他的胆子抓人的?” “老爷,稍安勿躁,少爷说,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就是苏家父子干的!”管家道。 有证据? 李行诠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若真是如此,那这苏家父子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他匆匆换上官服,便来到了衙门,看到了正在审讯的李俊,和被打的浑身是伤的苏澈。 “你二娘呢,被这两个混账怎么样了?”李行诠怒冲冲问道。 “爹,孩儿正在审讯呢!”李俊愤怒的道:“这两个狗贼异常嘴硬,即便孩儿已经找到了人证物证,他们依旧不招供!” ------------ 第十章 我可以作证! “有人看到他们行凶?”李行诠问道。 李俊愤愤道:“有人曾看到前些日子,苏澈纠缠二娘,二娘为了自己的名声并没有声张,不仅如此,孩儿还找到了苏澈写给二娘的情书!” 说着,李俊从怀里拿出了那情书,“爹请过目!” 李行诠看着那露骨的情书,只觉得逆血上头,他死死攥着,恨不得将苏澈千刀万剐。 “不仅如此,孩儿还在苏家祖宅发现了二娘随身携带的玉佩,不过已经断裂! 那玉佩正在张县尉那里保管。 这诸多的证据都在表示,是苏澈掠走了二娘,孩儿害怕苏富强捣乱,就自作主张,将他也一并控制住了!”李俊道。 “你做得好!”李行诠点点头,扭头看着浑身是血迹的苏澈,和被五花大绑不能动弹的苏富强,“你们父子好啊,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快说,我妻被你们父子藏哪儿去了?” 苏澈心中冷到了极致,可现在,嘴嗨也只能让自己更加倒霉,那情书的确是他的字迹,内容也的确是他写的。 只不过,这情书是前身写给崔婉清的,然后让李俊转交,也怪前身太废物。 现在,他被止住,李俊伪造的这些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除非上头有人来断案,可没有人帮忙,他们父子二人,怕是要倒大霉了。 要么腰斩,要么流放! 只恨自己手中权势太小。 “明府啊,冤枉呐,我儿心地善良,怎能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来,而且尊夫人在家中消失,我儿昨日一直在家中没有出门,又如何掠走夫人?” “谁能作证呢?”李俊冷笑道:“你的儿子,你自然包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嘴硬了,乖乖招了,将我二娘不少一根毫毛送来,若不然,定要你们父子好看!” 就在这时候,张县尉和刘县尉二人同时过来。 “禀告明府,下官又找到了一些人证和物证,眼下那些人都在外面,是否在大堂审讯?” 李行诠已经愤怒到了极致,这苏富强算是他的心腹,这些年为他输送钱银,办事也很是得力。 但此时此刻,自己已经留不得他了,而且儿子带人以下犯上,他必须遮掩,不留痕迹,“苏富强本府亲自审讯,这苏澈,你二人审讯,本官要上报刑部!” 事涉从七品官员,不是他能随便处置的。 但苏富强的跟脚,他知根知底,这家伙别想翻身。 李俊阴恻恻一笑,这一下看苏澈死不死。 苏澈目光依旧锐利,他心里盘算着,若是李行诠真的上报朝廷,那么上面来人,怕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好就好在,他老爹是从七品的县丞,李行诠不敢独审,天子脚下,发生这种事,恐怕皇帝都要惊动。 只要惊动了皇帝,他苏家才有活路。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闹大,闹得越大越好! 只要他不开口,那么必然会有上官来过问。 苏澈心里盘算着,上辈子他数次经历过生死危机,都是凭借着沉着冷静,才化解的。 “就算你们怀疑我,可这件事也跟我爹没关系,刘县尉,你为下官,带人扣押上官,乃大不敬。 不管出自何目的,都已经犯了大罪了,此刻还在这里助纣为虐,颠倒黑白,等朝廷上官来调查,还我清白,到时候你们一家怕是少不了要去岭南走一遭!”苏澈冷声道:“私设公堂,审讯朝廷从七品命官,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就算是你李明府,也没这个权力,还不放了我爹,难道你们还要一错到底?” 刘县尉心里还真有些发毛。 李俊怒骂道:“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嘴硬,苏澈,我劝你还是尽快招了,还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我念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说不定能让你有个体面的死法!” 苏澈冷冷一笑,“老子还要长命百岁,死的只会是你!你以为你这些蹩脚的伎俩骗的了真正聪明的人吗? 等着吧!“ 苏澈说完也不再说话。 李俊气的跳脚,他想从看着苏澈跪地痛哭求饶,可这小子的硬气超出了他的想象! “爹,废这么多话做什么,咱们有这么多证据,由不得他不招,打也要打到他招!”李俊怂恿道。 李行诠深吸口气,既然外面有人证,那就带出去审讯,他眯眼看着苏富强,“老苏,你教子无方,在本府上奏朝廷之前,就先委屈你休息一些时日了!” 一码归一码,苏富强教子无方,后续是虢夺官职还是如何,得由朝廷说了算。 他现在以避嫌为由,强制让苏富强休息,谁也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苏富强嘴巴被堵,硬是凭借着毅力将嘴里的破抹布吐了出来,然后歇斯底里的道:“李行诠,你敢动我儿子,老子赔上全家性命,也要让你死!” 苏澈看着苏富强,有些感动。 而李行诠内心也是悚然一惊,可旋即他越发愤怒,你儿子犯了错,还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把他嘴巴堵住,本府倒要看看,他如何让本府死,教子无方就算了,还敢威胁上官,知错不改,罪加一等!”李行诠一招手,便有人将苏澈压到大堂,那里已经有数个人证在那边等候。 这些所谓的人证都指正看到苏澈昨天在李府周边偷偷摸摸,李行诠怒拍案牍,“苏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苏澈没好气的翻了白眼,“我昨日一直在家中,从未出门,有什么好说的? 你李明府管不好自己的妻子,还怪我? 谁知道她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 周围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人证物证俱在,这苏澈还这般嘴硬,当真是不怕死啊。 被叫来旁观的崔婉清看到苏澈这般惨状,也是莫名痛快,她讥讽道:“苏澈,没想到你人窝囊也就算了,居然还做出这般猪狗不如的行径。 你说你昨日一直在家,可有人为你作证?” 崔婉清话落,门外便传来一道清灵的声音,“我可以为苏澈哥哥作证!” ------------ 第十一章 我初恋真是武则天! 崔婉清蹙起眉头,便看到珝儿冷着脸从外面进来。 珝儿看着浑身是血的苏澈,顿时怒火中烧。 而苏澈看到珝儿过来也是一愣,随即他看到了珝儿身后的苏小二,顿时明白了过来,他昨日还说大话能对付李俊,今日就被李俊折腾的如此狼狈,真是尴尬至极。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作伪证?”李俊看到珝儿,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这小丫头算什么,就算她站出来苏澈也休想翻身。 “作伪证的是你们!”珝儿快步走到苏澈面前,看着苏澈浑身是伤,眼眶顿时就红了,“我苏澈哥哥用情专一至极,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崔婉清,你枉为人,辜负我苏澈哥哥多年的用心!” 崔婉清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窝囊废,一口一个喜欢我,转身不是投入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怀抱?” “珝儿,不要信他们,这件事我是被冤枉的!”苏澈道。 珝儿道:“苏澈哥哥,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苏澈一愣,随即压着声音道:“珝儿,你......” 不等苏澈说完,珝儿看着堂上的李行诠,“李明府,小女子姓武,应国公之女,方才在外面,听到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入夜见我苏澈哥哥在明府宅邸徘徊。 且不说宵禁,我苏澈哥哥乃书生,不习武艺,如何翻阅围墙,将尊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掠走?”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此女是应国公之女? 这苏澈居然还有这么好的道运? 李俊傻眼了,崔婉清也懵了,她爹不过一从八品主薄,如何跟国公相比? 哪怕武士彟已经病故,可武士彟又没有断了香火,这国公之位还是在的。 对他们而言,国公那就是一座需要仰望的大山! 崔婉清不由后退了两步,生怕珝儿记仇日后找她报复。 李行诠大脑飞速转动,若是武士彟在,他的确畏惧,可现在武士彟已经病故了,谁不知道武家两个儿子不成器? 而且,眼下这国公之位,兄弟二人尚没有继承,他并不畏惧,一想到自己的靠山,还怕她一个小小女子? 不过,就是不知道此女是武家第几个小姐,前些日子,陛下从勋贵家中挑选了一批秀女,便有武家女。 “你在武家排行第几?”这由不得李行诠不谨慎,须知道入了宫那便是皇帝的枕边人了。 珝儿道:“家中第六!” “你是应国公次女?” “正是!” 李行诠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此女正是应召入宫的秀女。 而这句话落入苏澈耳中,不亚于平地惊雷! 他直愣愣的看着珝儿,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我初恋,竟是武则天?” “老天爷,你开什么玩笑!” 苏澈只觉得天雷滚滚,难怪青儿说,那人自己开罪不起。 那可是李二,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开罪的起? 你大爷的! 苏澈虽然早就有所准备,可确认了珝儿的身份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昨天,我一直与苏澈哥哥在一块,那么,他又如何离开家中,去掠劫你的夫人?”珝儿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懵了,人家堂堂应国公之女,难道会玷污自己的清白,去给一个县丞之子作伪证? 李俊更是脸色难看至极,他气的不行,若早知道珝儿是应国公的女儿,他还用得着在崔婉清身上浪费时间? 苏澈这狗东西,真是好运呐。 李行诠也有些慌乱,“可是这么多人证物证,你如何说?莫非这件事也有你参与? 再说了,武家小姐,你已经应召,即将入宫伺候陛下,此时跟着贼子不清不楚,不仅仅是污了应国公的威名,更是让陛下蒙羞啊!” 见李行诠一个大帽子压了下来,珝儿心中也有些慌乱。 苏澈急忙道:“武家小姐,乃我认的义妹,昨日逗留,也是因为武家妹子将要进宫,害怕自己不能更好的伺候圣人,故而向某请教学问。 某不才,自问还有些才能!” 李行诠冷笑一声,“你连个秀才都不是,武家小姐要请教你一个贼子学问?你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听到苏澈说自己是义妹,珝儿那里不知道苏澈这是为了保全自己。 看着苏澈不住的给自己使眼色,珝儿只觉得无奈,她深吸口气,小声的对苏澈道:“苏澈哥哥,珝儿这条命,是你救得,你若有事,珝儿也绝不独活!” 少女那坚定的眼神,触动到了苏澈内心最深处的柔软,可越是如此,苏澈就越是不能让她受伤害。 “某的确不是秀才,可某却帮一个人考上了秀才。”苏澈看着李行诠,“李明府可知道是谁?” 李行诠心知肚明,看向苏澈眼中杀意更甚,“你居然还敢替人代考科举,不问自招,罪上加罪,来人,给本官用刑!” 苏澈冷声道:“所有的证据我都有,今日明府打了我,两日内,这证据会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李俊心慌的不行,看向李行诠,若真是如此,那他就完了,大伯也保不住他。 李行诠陷入两难的局面,而苏澈笑着道:“我苏某不怕死,但是你们想要往苏某头上摁莫须有的罪状,也别想好过。” 一边说着,苏澈压低声音对珝儿道:“珝儿,哥哥求你一件事,将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人尽皆知,如此,我方能活下来。 还有,我藏了一份证据在我跟你初见的地方....... 但是你记住了,一口咬死你我的关系,万不能拖累了你。 你的心意,我明白,若我苏澈能扛过这一次,日后必不辜负你。 若我苏澈,扛不过去,你也要好好活着。” 霎时间,武珝泪水满眶,她擦拭眼泪,扭头看着李行诠,一字一句的道:“你们陷害我义兄,我就算告到陛下面前,也要还我义兄一个清白! 天理昭昭,今日害我义兄的人,一个都休想逃过去!” 武珝眼神扫过每一个人,要牢牢将他们丑恶的嘴脸印刻在心里,发誓要将苏澈今日之苦,十倍偿之! ------------ 第十二章 击鼓鸣冤! 苏澈感动的看着武珝,就算他的珝儿真的是武则天,那又如何? 武珝并不是生来就是武则天,若不是经历了那些苦难,她又如何会变成心狠手辣的女帝? 现在的武珝,只是一个为爱冲昏头脑,一心一意想要保护情郎的傻姑娘。 上方的李行诠还真有些迟疑了,这武珝若是真告御状,陛下会怎么想? 可这么多人证物证,他又岂能畏惧了? “你且去,黑的白不了,就算陛下追问下来,铁证如山,本官也断然不惧。 倒是你,武家小姐,既要入宫为贵人,却和一个男子不清不楚,这件事若是传出去.......” “我和我义兄,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传出去又如何?”武珝将苏澈挡在了身后,“今日,你们擅动刑罚,企图屈打成招,我武珝,虽是一介女流,却也不容你这昏官欺负我义兄。” 说罢,她直接从衣服上撕扯下一块布来,又用头上的簪子,刺破自己的手,竟众目睽睽之下,写起了诉状。 苏澈看着那殷红的诉状,也是再次动容,他苏澈何德何能,能得她垂怜。 让她不顾清白,为自己冒险。 这又是何等的信任? 苏澈内心暗暗发誓,不管如何,他日后若是辜负了珝儿,不得好死。 武珝写完了诉状,拿在手上,“李明府,小女子问你一句,放人是不放?” 那质问声,反倒是让理直气壮的李行诠觉得自己亏心的很。 他咬牙道:“不放,人证物证俱在,你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武珝冷笑一声,“好,那我现在一告你李明府证据不足,便刑拘他人,设立公堂还滥用私刑。 二告你李明府贵为县令,却连自己的妻子都守不住,一家不守,何以守护长安县千家万户? 小女子这就拿着诉状,去敲一敲承天门外的闻登鼓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傻眼了,那闻登鼓非天大的冤屈,不可敲击。 一旦敲响,便能上达天听。 若是一般人,李行诠倒是可以用强,可武珝既是勋贵之女,又是即将进宫的贵人,哪一则身份,都不是他能够动硬的。 “苏澈哥哥,你在这里等着,珝儿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武珝用无比温柔的笑容看着苏澈,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堂。 县衙大堂落针可闻,心里有鬼的李俊更是急的不行,“拦住她,快拦住她!” 苏澈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确定,这件事跟李俊有脱不开的干系。 可他还是担心武珝,这闻登鼓一旦敲响,会如何? 谁也不敢说。 但这的确是苏澈最后的机会,他必须奋力一搏。 不仅要保全自己,更不能让珝儿受半点伤害。 李俊看着毫无畏惧的苏澈,怒声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还要连累武家小姐吗?” 苏澈淡淡一笑“我又没有犯罪,你心里很清楚,我跟珝儿妹妹,清清白白......” “是吗,那武家小姐,那日亲你又怎么说?”李俊道。 苏澈用看傻子的眼神道:“珝儿妹妹什么时候亲我了,你休要在这里败坏珝儿妹妹的名声,一旦传出去,陛下知道了,怕是要将你这贱嘴给撕烂了!” “我,还有婉清妹妹都看到了!”李俊歇斯底里的喊道,他看向崔婉清,“婉清妹妹,你说话啊!” 崔婉清支支吾吾的,“俊哥哥,我,我好像忘了......” 她虽然骄纵,却不傻,武珝现在去告御状了,直接上达天听。 你李俊满世界宣扬皇帝的女人亲了别的男人,那让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 岂不是找死? 李俊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崔婉清,“婉清妹妹,你......” “够了,你给我住嘴,公堂之上,有你什么事?”李行诠恶狠狠瞪着儿子,连崔婉清一个女人都知道这话不能乱说,他却在这里胡言乱语,就算武珝真的苏澈有什么事情,那也不能从你李俊的口中说出来。 传到皇帝耳中,他这县令也是当到头了。 “爹,怎么你也......” “在说话给我滚出去!”李行诠也是气的不行,要不是怕丢脸,他早就让人把李俊轰出去了。 他现在头疼的不行,武珝现在去告御状了,自己必须把案子做成铁案。 而现在,苏澈根本不开口,那么只能从苏富强身上下手了。 另一边,武珝架着马车朝着承天门走去,来到承天门外,闻登鼓就在承天门的左侧,有专人把守。 武珝拿着血状,下了马车,朝着闻登鼓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道:“小女子武珝,应国公次女,有冤屈要禀告圣人,望圣人垂听!” 而看守闻登鼓的士兵听到这话,也是一愣,这闻登鼓设立在这里,至今还没有几个人敲响,但凡敲响,无不是大事! 而且来人身份也不简单,居然是已故应国公次女,这是勋贵之后啊。 自然无人敢阻拦。 另一人急忙过去通报。 珝儿一路畅通无阻,引得城墙之上的将士纷纷低头观望。 只见那女子将诉状至于头顶,口中高喊冤屈,一时间都在猜测,应国公家到底发什么什么事情。 不多时,珝儿走到了闻登鼓前,那大顾几乎有她两个那么高,敲击的鼓槌,比她手臂还粗。 珝儿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重重的敲击在鼓面上。 咚! 咚! 咚! 那巨大的声音,瞬间在承天门外回荡! 那鼓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小女子武珝,有冤要申,请圣人垂听!” 与此同时,太极宫中,李二正在批阅奏折,近来地方缺少官吏,侍御史马周上疏朝廷,建议朝廷应重视州县地方官吏的选任,他深以为是,决定以后刺史由他亲选,县令则由京官五品以上各举一人。 这不,他正在看官员保举的人选。 科举虽然逐渐成为抡才的主流渠道,但平民依旧难以出头,朝廷中寒门和平民占据的人数还是太少了。 地方缺少可用的人才,他只能继续让官员保举,沿用孝廉的方式。 这种方法虽然能满足一时,却不能长久。 恰好这时,宫外传来的鼓声惊动了他,李二皱眉,“谁在外敲鼓?” ------------ 第十三章 等你进宫再好好谢朕! “报,陛下,击鼓之人,乃应国公次女武珝,其成,有莫大的冤屈要请陛下伸冤!”侍卫匆匆来报。 “武珝?”李二突然响了起来,那不就是即将入宫的秀女? 旧闻这武士彟的次女才华横溢,相貌更是决定美人,只是没想到,这女子居然来击鼓鸣冤! 她有何冤屈? 李二不知,但次女既然击鼓,那就不是小事。 想到这里,他对侍卫道:“将武珝带进来,朕要亲自问她!” “是,陛下!” 而就在这时候,中书省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中书令房玄龄,侍中魏征等人也收到了消息。 “这是闻登鼓的声音,谁喊冤喊道陛下跟前来了?”房玄龄皱起眉头。 魏征道:“一并去看看!” 长孙无忌作为宰相,那自然不能当做没听到,放下手中的事务,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太极宫走去。 不多时,武珝来到了太极宫,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进宫,早些年的时候,她曾随着母亲,拜见长孙皇后。 只是那时候,长孙皇后还只是秦王妃。 有关于李二的记忆并不是很多。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太极宫, 但她还是被太极宫的人给吓到了。 李二高坐龙椅之上。 武珝也不敢随便乱看,跪在地上将血诉至于头顶,“臣女武珝,听闻圣人乃千古明君也,今日壮胆敲击闻登鼓,望圣人明察!” 她心中紧张的不行。 李二不由笑了起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武珝紧张抬头,李二一看,不由一愣。 他看尽了世间美女,可如同武珝这般媚的女子还是头一次见。 小小年纪,那绰约的姿色,便是后宫都极为少见。 他定了定心神,“武珝,你有何冤屈,尽管说来,朕替你做主!” “臣女一告长安县令李行诠,滥用私刑拘留我义兄。 二告长安县令李行诠,颠倒黑白,屈打成招.......这诉状,还请圣人过目!”武珝知道,越是这时候,就越是不能慌乱。 她这临危不乱的样子,倒是让在场的人刮目相看。 只是在场的人没想到,武珝状告的居然是小小的长安县令。 就因为一个小小的长安县令,也值得你来敲击闻登鼓? 岂不是杀鸡用宰牛刀? “王德,呈上来!”李二皱眉道。 王德急忙上前,检查了一番血诉,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呈给李二。 那血字已经渲染开,可李二看得清,那分明是自己最喜欢的飞白体,用血写诉,可见武珝的冤屈。 他认真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荒唐,“这诉状上可是真的?” “臣女如何胆敢欺骗圣人?”武珝道:“臣女那义兄,专情至极,是个木讷的谦谦君子,长安县谁人不知。 试问,他一个弱书生,如何越过障碍,进到一个县令的府邸,将主母和侍女双双掠走?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还望圣人明察!” 李二也的确觉得荒唐,堂堂县令,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照看不住,这种能力,如何当的好一个县令? 他扭头看向长孙无忌,“辅机,你如何看?” 长孙无忌一挑眉头,看了看武珝,随即收回目光道:“启奏陛下,微臣以为,这件事还需要认真调查才是,轻易不能断言!” 李二又看向魏征,“玄成,你怎么看?” 魏征拱手道:“陛下,既有冤屈,那就必然要调查的水落石出,不能放跑一个坏人,也不能让好人蒙冤!” 李二点点头,“药师,你跟玄成二人彻查此事!” 李靖时任刑部尚书,他本来早就退休了,但是又被皇帝叫了回来。 魏征皱起眉头,“陛下,这件事既然涉及到了县丞和县令,那应该三司会审!” 所谓三司,便是刑部,御史,大理寺三司。 李二道:“一个县令,不止于此!” 这时候,旁听的李泰说道:“父亲,我也想旁听一下!” 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李泰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且,昨日才有人给他递言,说了这李行诠。 他必须过去看看才是。 一旁的李承乾脸色阴翳,“父亲,儿愿意亲自调查这件事!” 李泰呵呵一笑,“大哥日理万机,这种小事,那里用的了你出马,小弟兄效劳就行了。” 李承乾深吸口气,他越发觉得李泰过分,甚至,李泰都可以就藩了,可父亲依旧留着他不让他走。 这让李承乾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魏征出来道:“百姓击鼓鸣冤,陛下岂可假借他人之手,若如此,那设立闻登鼓的初心又是什么? 微臣还要纠正魏王一句话,百姓的事情,就没有小事。” 李二闻言,也是点点头,“罢了,那这件事朕亲自来管,青雀,你就从旁协助吧! 至于承乾,你还是好好在宫中休养吧!” 早两年,李承乾为长孙皇后祈福骑马射箭,跌坏了脚,近年来一直不利索。 虽然李承乾一直藏着掖着,但李二岂能不知道? 而李二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伤筋动骨百日,只要休养一两年,就可痊愈。 可也不知为何,这都快一年了,长孙皇后也亡故,李承乾的脚却始终没有好。 “父亲,儿.......”李承乾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可李泰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大哥,父亲也是为了你好,好好在宫中休养吧,免得你的脚疾越来越严重。” 李承乾眸子里都要喷火了,可他还是下意思的将脚藏了起来。 “好了,尽快操办这案子,若有进程,青雀你及时来报,武珝,你也起身吧!”李二看着武珝道。 “谢圣人!”珝儿点点头,“臣女,代义兄,多谢圣人!” 李二笑着道:“等你进宫后,再好好谢朕!” 珝儿听到这话,心乱如麻,却也只能点头谢恩。 她从李二眼中看到了兴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兴趣,那意味着什么? 而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皇帝内定的女人。 就算是他现在想要自己,她也不能违抗。 皇帝把话说的这么露骨,让珝儿心烦意燥。 ------------ 第十四章 小心眼李泰! 李二其实想留下武珝,但是魏征还在,应召秀女入宫这事儿,没少被魏征喷。 毕竟长孙皇后去年十月才仙逝,一口一个伉俪情深,转头就应召一堆秀女,说得过去? 虽说,这些秀女都是勋贵的女儿,这其中也有笼络的意思,但还是被不少人诟病。 所以,也只能让武珝先出宫。 珝儿感恩戴德出宫后,对李靖等人道:“魏王殿下,卫国公,郑国公,我那义兄肯定是蒙冤的,小女子愿以性命担保!” 魏征道:“你义兄什么人,某不清楚,你为你义兄告御状,某佩服你,但这件事,既然与你无关,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 李靖也点点头,毕竟武珝是即将入宫的贵人,跟男子不清不楚,丢的是皇帝的脸。 “小女子可以作证,可以证明义兄的清白,岂能置身事外!”武珝执拗的道。 李靖深吸口气,见武珝劝说不停,便道:“先去长安县衙再说!”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长安县衙。 李行诠早就知道武珝敲响了闻登鼓,入了宫,所以费劲心思想要撬开苏澈的嘴。 可苏澈嘴实在是太硬了。 现在见魏王等人过来,吓得浑身一颤,也是急忙上前,“微臣参见魏王殿下,见过卫国公,郑国公!” 李泰皱眉道:“废话就不要说了,父亲让本王来旁听,卫国公和郑国公主审,从现在开始,你作为苦主,就不要审讯了。 既是苦主,又做审讯,难免让人觉得你带着主观意识审判! 李行诠干笑一声,“是,微臣谨遵殿下教诲,微臣已经写了折子,本想递给刑部,没想到武家小姐居然敲了闻登鼓。 不过,微臣行的正,坐得端,执法办事,都是依照大唐律令!” 李泰点点头,这件事其实不好办,一来,涉及到即将进宫的秀女,二来涉及到县丞,县令。 若真是苏澈,那武珝必然遭殃,皇帝面子也挂不住,还会让应国公府蒙羞。 若不是,那么便是李行诠的问题。 这会儿功夫,想必李行廉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怕是还会波及到李行廉。 而李行廉,可是他的人! 魏征道:“听说你还让下人扣了县丞苏富强,这不是胡闹吗?” 李行诠急忙道:“下官也是怀疑这件事跟苏富强有关系,所以这才让他在衙门里喝茶等候消息,并没有用强!” 李靖道:“人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 李行诠连忙在前面引路,一路来到了天牢,看到了浑身是血的苏澈。 眼看苏澈比方才伤的更重,珝儿顿时红了眼眶,再也顾不上那么多,冲了过去,一把将苏澈抱在怀里,“苏澈哥哥,是我啊,珝儿,你怎么样了?” 苏澈还算清醒,就是浑身疼的厉害,看到珝儿,他强打起精神,“别哭珝儿,你哥哥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珝儿见他这时候安慰自己,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我敲响了闻登鼓,见到了圣人,圣人让魏王殿下,卫国公,郑国公亲自来查这个案子,你有救了!” 苏澈看向一旁,就看到一个胖子,还有一个满脸严肃和浑身正气的男子。 胖子不用说,必然魏王李泰,严肃带着杀气的,应该就是李靖,浑身正气的,应该就是魏征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这种名传千古的任务。 三人见武珝如此,也是觉得不妥,可见苏澈这惨状,魏征不由道:“为何用如此重刑?” 李行诠急忙道:“下官已经掌握了许多证据,这其中包括目击人证,还有物证,都将矛头指向苏澈,所以下官才依照律令对其审讯。 可此寮实在是嘴硬.......” 李靖道:“你将人证叫来,物证也拿过来,办案的皂吏也统统叫来,是谁最先发现你妻子不见的,又是谁发现的这些物证和人证。 还有,你妻子消失的院子,平日里有谁去,那些人都要留下来,配合调查。 现在开始,为了避嫌,你也不要离开衙门,知道水落石出!” 李行诠急忙道:“是,卫国公!” 李靖又看着苏澈,“你可有什么说的?” “在下能自证清白,但是有些话,只能说给郑国公听,旁人一概不能听,否则便不灵了!” “本王也不能听?”李泰皱起眉头。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苏澈信不过李泰和李靖。 苏澈知道李泰是个野心家,而且善伪装,李靖是个擅长自保的家伙,要不然也不会天天闭门不出,这件事他未尝会配合自己。 而只有天天进谏,死后被李二踹了墓碑的魏征或许能为自己伸张正义。 从李二死后差点撅了魏征的墓可以看出,他有多不满魏征。 魏征沉声道:“你不要玩把戏!” “在下都这样了,还能玩什么把戏?”苏澈苦笑道:“在下怕死,家中还有老父需要孝敬,不敢死在前头!” “你倒是个孝顺的儿子!”唐以孝治国,评价一个人,用孝是最好的。 一个孝顺的人,再差又能差到那里去呢? 魏征脸色也缓和了不少,看向李靖,“卫国公,就烦你先去调查其他,某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好说的!” 李泰冷哼一声,心说这小子有眼无珠,自己这么大尊佛在这里,居然瞧不上自己。 却不知,他这鄙夷的眼神,正好落入苏澈的眼中,这更加确信了苏澈的想法。 “苏澈哥哥,你.......” “珝儿,相信我!”苏澈强挤出一个微笑。 武珝咬着嘴唇,也只得将他搀扶起来。 李行诠则是呵斥道:“苏澈,你休要装神弄鬼!” 苏澈也懒得理会他。 李泰冷哼一声,“愚蠢,难道你跟郑国公说了,郑国公就不会告诉我们了?” 苏澈不说话,李泰自讨没趣,心中却是不爽到了极点,冷笑一声,扭着肥胖的身躯离开。 李靖紧随其后,珝儿则是恋恋不舍的离开。 等其他人离开后,魏征道:“好了,他们都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说了!” ------------ 第十五章 魏征大怒! 离开大牢后,李靖便开始让人分开询问这些认证,那些物证也收集了起来。 这些人的口供没问题,简直天衣无缝,可恰恰就是如此,让李靖觉察到了不对。 如果苏澈是天黑作案,那么黑灯瞎火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看到苏澈呢? 而且那时候临近宵禁,街上就算有人,那也不会太多。 而且那时候禁军已经开始巡逻了,苏澈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掠走两人,很难很难。 而李王氏的玉佩掉落在苏家祖宅,这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就算真的是苏澈,在李靖推断中,也更像是李王氏配合苏澈私奔。 否则,便说不过去。 李靖将心中得疑惑压下,随即又开始询问办案的皂吏,这些皂吏说的滴水不漏。 李靖看向李泰,“魏王殿下如何看?” 李泰道:“证据如此多,大概率苏澈真的有问题,而这或许还有从犯帮忙,或许跟苏澈的父亲有关系。”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武珝,眼中带着一丝警告。 武珝道:“昨日我请教义兄学问,义兄根本就没有从小女子视线离开,他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请魏王殿下,卫国公明察!” 听到这话,李行诠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武珝不知死活,居然当着魏王的面说自己和一男子共处一室,忧的是,如果武珝真的一口咬死,那么这件事还真的难办了。 李泰皱眉,一字一句的道:“武珝,你可要想清楚了说话,你昨夜真的跟苏澈在一块?” 武珝咬着嘴唇,目光坚定的道:“是,我昨日请教义兄学问,我那义兄,素来有才,小女子被义兄才能所折服,一时间忘了时间,所以才耽搁了回府!” 李靖淡淡道:“也不能听武家小姐一面之言,只需要派人去应国公府询问武家小姐回府的时间便知真假。 武家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作假供,会有什么后果!” 武珝心中又急又忧,若是李靖真的派人去询问,那么势必牵扯到自己的两个兄长,他们可不会替自己遮掩,更不会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为自己说话。 而自己作这口供,本来就犯忌了。 武珝此时此刻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她深吸口气,“卫国公是觉得小女子,会拿我父亲的名声和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吗?” 她只能赌一把,赌李靖不会派人去询问。 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几乎嵌入肉中。 李靖倒是有些犯难了,看着武珝一脸自信的样子,若是派人去询问,那么牵扯就越来越大。 若武珝是装的,那么......陛下颜面无光,他们这些办案的,都要吃瓜落。 李泰冷哼一声,正打算叫人去查,就在这是,魏征怒不可遏的从后面走出来,“这混账东西,气死某了。” 魏征的怒声吸引了众人,也打断了李泰。 李靖急忙询问,“郑国公,他都与你说了什么!” 魏征火冒三丈道:“某还以为他真的有什么冤屈,谁曾想,他居然想贿赂某,说他苏家商贾起家,家中藏有金银,愿意贡献给某,让某为他做伪证。” 此话一出,武珝满脸的不可思议,“不,这怎么可能!” 李行诠却是大喜过望,暗骂苏澈是个蠢蛋,谁不知道魏征刚正不阿,若是换做其他人,说不得还真的会被金银打动。 可他偏偏选的是魏征! 这不是拍马屁拍到驴蹄上了? 可旋即,他又一副焦急的样子,“那郑国公,他有交代下官夫人藏在那里吗?” “他一口咬死自己没掠走你夫人,只是让某作伪证先把他放出去。”魏征气的脸都黑了,“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他了,苏澈,还有苏富强,都带回大理寺天牢,某要好好审他! 不让他脱层皮,某就不叫魏征!” 李泰冷眼看着武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武珝却是执拗的昂着头,“小女子相信义兄!” 李泰也是怒火中烧,那苏澈瞧不见自己这尊大佛也就算了,就连这女子也不怕自己。 他冷笑一声,“到时候水落石出,武家小姐可别怪本王没给你机会!” 话落,他对李行诠道:“这案子,你就不用管了,本王跟卫国公,郑国公,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李行诠是千恩万谢,既然魏王出面,那么这案子就妥了。 他本来还想从苏富强入手,可现在,不用了。 免得把自己拉下水。 随即,魏征让人把苏澈还有苏富强从长安县衙带走。 李行诠把一行人送走后,也是松了口气,虽然面上无光,但是这一次,好歹是见了魏王。 “爹,怎么样了?”李俊从一旁出来,焦急的问道,方才李行诠害怕他说错话,不许他过来。 李行诠把事情说了一遍,李俊眼中闪过一丝欢喜,“这么说,苏澈死定了?” “嗯,郑国公最是刚正不阿,这一下苏家父子死定了,只是不知道你二娘如何了。”李行诠现在回想这个案子,也的确有一些解释不过去的地方,那娘们风骚入骨,自己又不怎么行。 苏澈长得那么俊秀,那娘们怕是暗中跟他苟且......至于那些掉落的证据,肯定是慌乱间掉落的。 一想到苏澈给自己戴帽子,李行诠就怒火中烧。 可他浑然没有注意到一旁李俊的表情。 李俊眼中满是笑意,心说:“你武珝是武家小姐,即将入宫的贵人又如何,敲闻登鼓又如何? 现在苏澈死定了,那你供词,便是假口供,怕是陛下也饶不了你!” 想到这里,李俊心中爽快到了极致。 只不过,武珝敲闻登鼓的事情,也慢慢传开了,京城也开始谈论起来。 李行诠的面子是彻底丢光了,甚至方才他大伯也让人亲自过来询问这件事。 现在谁都知道,他堂堂长安县县令,连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 而李俊却是不想这些,他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长安县衙,然后钻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李俊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个极为偏僻幽静的院子! ------------ 第十六章 苏澈认罪了? 而此时,李泰回宫,将事情经过说给李二听,“爹,大致过程就是如此,那苏澈贿赂郑国公不成,已经被抓紧大理寺了。” 李二紧皱眉头,这一刻,他只觉得面上无光,他很是不满的道:“那武珝呢,在哪儿?” “回府了!”李泰眼珠一转,“爹,孩儿已经让人去通知武元庆了,让他好生管教!” 李二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却是一下子就点燃了。 虽然眼下还没有找到李王氏,但是所有的罪证都已经指向了苏澈。 也就是说,武珝有很大概率做了假证,而且从供词上来看,她居然说自己昨天一直跟苏澈在一起。 在一起作甚? 孤男寡女的,李二岂能不多想?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这都让李二脸色冷了下来,“行了,朕知道了,这个案子,你多跟进,有进展第一时间告诉朕!” “是,孩儿告退!(说一下,唐朝没有儿臣,也没有父皇一说,一半都是父亲,儿,只有有宫殿的皇子,才能被称为某某殿下,而封王的皇子,一般被称为大王!)” 李泰离开后,李二道:“王德,查一查武珝跟苏澈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陛下!” ...... 而与此同时,应国公府。 武元庆大发雷霆,武元爽在一旁拱火,“武珝啊武珝,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眼瞅要进宫了,你还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不清不楚,咱们应国公府的连都被你给丢尽了!” 本来,这两兄弟就削尖了脑袋,想要巴结权贵,想尽快继承父亲的爵位。 杨氏托人让武珝进宫,要是受宠,那他们两兄弟,在宫内也算有人了。 所以这些日子,他们二人突然‘良心发现’,对杨氏母女三人,也好了不少。 可今日,他们原形毕露,扬言要将杨氏赶出去,要将小妹武乐许给仆人! 吓得杨氏紧紧抱着不断垂泪的武乐,母女二人齐齐发颤。 武珝牢牢将母亲跟妹妹护在身后,“丢脸的是我吗?是你们,作为家中男丁,你们撑得起应国公府的招牌吗?” “哟呵,还挺嘴硬的!”武元庆火冒三丈,“你丢人都丢遍京城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武珝跟那个苏澈待在一块,你还要不要脸了? 要是陛下怪罪下来,咱们家吃罪的起吗? 你找谁不好,找一个县丞的儿子,你要是找一个国公的儿子,我也就认了! 那苏澈的名声谁不知道,就是一个窝囊废!” “苏澈哥哥不是窝囊废!”武珝红着眼睛说道。 “他不是窝囊废,那他现在又在哪里?他不是窝囊废,他怎么连自己的保护不了? 他若不是窝囊废,他还需要你一个女子去救他?”武元爽冷笑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得离开府邸,就好好在家面壁思过,直到宫中来人接你。 你敢踏出一步,我必然不饶了她们俩!” 武元爽一指杨氏和武乐。 杨氏和武乐只是不断的哭,不断的哀求。 那种无力和绝望,让武珝觉得自己太过渺小。 她太弱了,既不能保护娘和妹妹,也不能保护苏澈哥哥。 武珝心乱如麻,眼下也不知道苏澈哥哥到底如何了,他怎么会贿赂魏征了,谁不知道魏征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 一旦苏澈被定罪,那么敲击闻登鼓的自己,怕是也不会有好下场。 死她不怕,就当陪苏澈哥哥了。 可娘亲和妹妹怎么办? 武珝被下人强制拉近了后院,关了禁闭。 青儿也被武元庆用鞭子抽了一顿,还说要把青儿嫁给家里第一个残废的仆人,吓得青儿不住的哭。 拿青儿除了一顿气候,武元庆道:“眼下怎么办?这件事闹大了,陛下若是发怒,那咱们家.......” 武元爽咬牙道:“要不,去求魏王?眼下也只有魏王才能帮到咱们。” 武元庆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他倒是想进宫,可是自己这身份,也没资格拜见皇帝,更不敢去见皇帝。 ...... 被囚禁在后院,武珝如坐针毡。 直到第二天,杨氏过来劝说武珝,“珝儿,娘知道你喜欢那苏澈,但是你跟苏澈有缘无分,就到这里吧。 他救你一命,你还了他这一次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武珝红着眼睛道:“娘,可我就是放不下他,您知道苏澈哥哥的消息吗?” 杨氏叹声道:“有,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方才大理寺那边已经判了,确定苏澈掠走了李王氏,因事情太过恶劣,郑国公决定上书陛下,三日后要将苏澈腰斩于菜场口!” 武珝顿时如遭雷击,心中宛若被千针穿过,霎时间,俏脸面无血色,圆润的红唇,也变得青紫。 见武珝这样,杨氏也吓了一大跳,“珝儿,你怎么了,别吓娘!” 武珝身形一阵摇晃,紧跟着张口吐出一口血,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苏澈哥哥是清白的,是无辜的,他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杨氏见女儿如此,也是跟着流泪,她隔着门道:“二囡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那郑国公是出了名的刚正,是不可能冤枉苏澈的......”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武珝不住的摇头,她无神的从地上爬起来,从门缝里伸出手,握住了母亲的手,“娘,求您了,我想出去,我想见一见苏澈哥哥。 我想救他,如果我都不帮他,就再也没人帮他了......” 杨氏狠心的抽出手,“现在案子已经判了,苏澈犯了罪,你不能再出去了。 顶罪为苏澈告御状,你已经犯了大错了。 一旦陛下怪罪,应国公府将遭灭顶之灾。 为了你好,也为了大家好,你还是待在这里吧。 娘知道你舍不得,也知道你难过,但是时间一定会抚平所有的伤痛。 等你多年后回想起今天,你只会觉得今日所作之事愚蠢。 娘也是过来人,都是为了你好。 二囡,别怪娘狠心!” 杨氏狠心离开,武珝从未有过如此绝望的时刻。 她脑海里闪过跟苏澈的种种,一时间急火攻心,再次吐出一口血,昏迷了过去! ------------ 第十七章 武珝出逃! 皇宫之中,李二勃然大怒,自己居然被一个女子所戏耍。 那闻登鼓本是为百姓所设,而现在,武珝这么做,若是自己轻易放过,天下人怎么看自己? 还有那苏澈,着实是该死,别说三日后问斩,他恨不得现在就下令让魏征铡了那狗东西。 还有苏富强,教子无方,也必须要流放。 李泰得知父亲生气,也是急忙过来,“爹,这件事其实跟武家小姐没有太多的关系,武家小姐也是受害者。 定是那苏澈,利用武家小姐的善良之心,所以儿以为,之需要严惩凶手一家,还李行诠一个公道即可!” 一旁的李承乾冷哼一声,“昨日武珝敲击闻登鼓,京城人尽皆知,父皇为之伸张正义,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若不处置武珝,要是日后人人都觉得敲击闻登鼓不用承担后果,那岂不是天天有人来敲着玩? 武珝此举,看似无辜,实则是断了其他真正需要闻登鼓人的后路! 必须严惩武珝,以正国法!” 李二听到这话,有些不满,可李承乾说的倒也是他担心的。 若是轻飘飘放过武珝,他还真害怕出现这种情况,若人人都不把闻登鼓当回事,那么帝王威严何在? 李泰眯眼道:“那大哥觉得该如何处置武珝呢?” 李承乾冷冷道:“理当与苏澈同罪!” 李泰听到这话,心中都笑出了声,嘴上却道:“武家小姐也是被利用,若是与苏澈同罪,日后若有人蒙冤,谁还敢伸张正义? 宽且,武家小姐,马上就要进宫伺候父亲!” 李二脸色更加难看,不说这件事还好,说起这件事,他心中更烦。 王德昨日调查了武珝跟苏澈的关系,倒是好查,只知道是苏澈救了武珝,然后这两年武珝一直跟在苏澈的屁股后面,也没查出两人有什么更深的关系。 倒真的像是武珝说的,他们是义兄义妹的关系。 可是,自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如此买卖,这让他不是滋味。 “行了,你们别争了!”李二摆摆手,“承乾说的话,不无道理,不惩罚也不行,可惩罚太过也不行。 等朕思索一二,在处置武珝。” 李泰挑衅的看了一眼李承乾,随即拱手道:“是,爹!” 李承乾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可父亲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住口。 离开太极宫后,李承乾回到东宫,大发雷霆,长孙冲得知后,急忙过来询问。 长孙冲乃李承乾心腹,李承乾自不会隐瞒,“近来父亲越来越宠溺老四,先是不让他离京,又让他自行设立文学宫招揽学士,下一步他不是要开始让老四监国,在下一步,是不是要让孤让出这个太子职位了?” 听着李承乾满是嘲讽的话,长孙冲皱眉道:“太子殿下,不可气馁,陛下宠爱魏王,乃父亲宠爱儿子,是人之常情也,在陛下心里,太子点下才是最重要的。” 李承乾不屑一笑,“依孤看,在父亲眼里,老四才是最重要的。” 长孙冲也颇为头疼,转念一想,“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责怪陛下厚此薄彼,而是应该想办法,让魏王离开京城去封地,如此一来,就算陛下爱屋及乌,魏王也不可能在京城与太子殿下争锋!” 李承乾精神一震,“你说的没错,只是现在,孤该怎么做?” 长孙冲抿着嘴唇,思索一会儿道:“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或许能够打击魏王!” “什么机会?” “替苏澈翻案!”长孙冲笑着道。 李承乾一愣,“可郑国公已经将案子定了!” “但是,据微臣所知,那苏澈面对如此铁证,并没有招供,没有招供,意味着这案子依旧有悬念。 长安县令乃李行廉胞弟,魏王想要招揽他们,咱们就把这案子翻过来.......”长孙冲小声的在李承乾的耳边说着。 李承乾听后,目光闪烁不定,“干了!” ...... 而与此同时,大理寺天牢之内,苏富强哭丧着脸道:“儿啊,早之如此,你祖父就不该给爹捐着官呐。 这些人太黑了,屈打成招,没有靠山真是寸步难行,是爹害了你!” 苏富强跟苏澈只有一墙之隔。 听到父亲的花,苏澈笑道:“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再说了,还没有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如何呢?” 苏富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是苏家的罪人,我愧对苏家列祖列宗呐!” 苏澈听着老苏的哭声,又是好笑又是紧张。 也不知道魏征查的怎么样了,要是三天内查不到,自己就真的要嗝屁了。 他大爷的,自己还没有在大唐享受欢快人生呢! 苏澈在煎熬中,熬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他腰斩的前一天。 外界的情况,他一概不知。 不知道魏征查的如何,也不知道珝儿怎么样了。 此时此刻,那丫头估计着急坏了。 若是魏征查不出来,自己怕是要拖累她了。 而就在这时,武家后院,武珝翻墙逃了出来,只不过,翻墙时,不慎摔了脚,此刻右脚脚踝,肿的老大。 她强忍剧痛,一步一步的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自报家门后,时任大理寺卿尔朱杲看着武珝,“你回去吧,这苏澈,你见不到!” 武珝看着尔朱杲双膝跪地,“尔朱大理寺卿,武珝没能救我义兄,心中惭愧,只求最后见他一面,绝不多留,让您难做!” 尔朱杲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一二,继续掺和这件事,只会让你身陷囹圄!” 武珝道:“若非武珝还有娘亲小妹要照顾,便是随着义兄死又何妨?看着义兄冤屈而死,武珝无能为力,只求最后见他一面,望您开恩!武珝一定牢记您的恩情!” 尔朱杲叹了口气,武珝这一跪,倒是让他心软了,这案子的确有诸多问题,可偏偏办成了铁案,见武珝看淡生死,这般忠义,内心也不由生出一股钦佩之情,他让开了身子,“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 第十八章 狱中一吻! 珝儿见状大喜,到了句谢,急忙进到大理寺天牢之中,见到了苏澈。 苏澈见到珝儿也是一愣,“珝儿,你怎么来了,等等,你的头发.......怎么了?” 苏澈话音一颤,大理寺天牢中光线并不差,当珝儿靠近,看到了珝儿头上一咎白发,顿时愣在了那里。 珝儿神情憔悴,看着狼狈的苏澈,红着眼睛道:“苏澈哥哥,珝儿无能,不能替你翻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受苦,让奸人欺负你。” 苏澈想要握住珝儿的手,可不远处人影晃动,便知道狱卒守在那里,生生忍住了,“是我拖累了你。” 他心里难受啊,珝儿才多大?只是两日不见,便愁白了头,可见她有多煎熬。 必然是自己腰斩的事情传出去了,珝儿听后心伤所致。 他越发自责,也很想告诉珝儿真相,可想起自己跟魏征的赌约,他只能忍住。 珝儿摇头,却是主动握住了苏澈的手,丝毫不在意他手上的血污和泥垢,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滑落,“苏澈哥哥,珝儿从来没这么觉得,因为珝儿知道你的为人不可能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定是有人在背后栽赃陷害与你。 我只是难过自己太过无用,不能保护你。 不是珝儿贪生怕死,不敢随着哥哥走,是家中有母亲,有年幼的妹妹需要照料。 我若死了,她们再无依靠。 若哥哥真的含冤而死,珝儿发誓,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苏澈哥哥伸冤,哪怕死!” 苏澈叹了口气,轻声道:“我苏澈,何德何能,竟让珝儿如此相待,老天实在是太钟爱我了。” 他回想上辈子的孤独寂寥,曾无数次想过要找一个自己真心喜爱的人,眼下那个苏澈想要照顾的人出现了。 珝儿道:“珝儿只恨老天不公,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回心转意了,又要进宫。 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 苏澈深吸口气,压着声音道:“珝儿,你信我吗?” “信!”珝儿坚定道。 “好。”苏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把想说的话,留着,等我出去后再说,那时候,就算从白天说到天黑都行!” 珝儿眼泪汹汹,“可是郑国公已经.......” “我这不是还没招供吗?”苏澈道:“你若信我,就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太忧虑,到时候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接我出狱,可好?” 珝儿到底是聪明,只那一瞬间,就意思到苏澈话里有话,“苏澈哥哥,你是说,你跟郑国公.......” 苏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太多细节,我不能跟你说,总之,一会儿你出去后,一定要悲伤,要多悲伤就有多悲伤,明白吗?” 珝儿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即便她有无数问题,可此时狱卒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若是追问,难免会泄露不该泄露的。 她飞快的点点头,原本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旋即哭的更加大声。 苏澈上辈子见过很多女人落泪,但是看到珝儿落泪,他真觉得心痛。 他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呵护珝儿,不让她轻易落泪,绝不让她成为历史上那个从黑暗中走登上大位的武则天! “武家小姐,半柱香时间到了!”暗中的狱卒提醒道。 珝儿应了一声,吸了吸鼻子,随即捧着苏澈的连,隔着栅栏重重的吻在了苏澈的唇上。 和第一次不同,第一次亲吻珝儿,是甜的。 这一次,却是苦的。 唇分,珝儿压着声音快速道:“苏澈哥哥,珝儿信你,万不要丢下珝儿一个人,否则,珝儿恨你一辈子!” 说着,她不舍的离开,转身的时候,哭的特别凶。 那狱卒都撇嘴道:“这哪里是义兄啊,别人死了丈夫哭的都没这么狠的!” 珝儿离开了天牢,苏富强爬到距离苏澈最近的地方,叹声道:“这是个好姑娘,儿子,是你辜负了人家,若你早两年醒悟便好了,爹就算是冒着被人嘲讽高攀也要想办法帮你娶到这姑娘! 可惜了,人家现在是要进宫的贵人了!” 苏澈没说话,只是思索着该如何改变珝儿的命运。 只是自己现在身陷囹圄,想再多都没用。 “魏征啊,不要让我失望啊,你这一次救我,我发誓以后不让李二踹你墓碑!”苏澈在心里说道。 珝儿离开大理寺,便有人将消息传给了李俊。 得知武珝伤心大哭离开,李俊更是得意,一想到明日苏澈就要问斩,心中更是爽快的不行。 “俊哥哥,明日那苏澈就要问斩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可好?”崔婉清满脸笑意,对苏澈的死,毫不在意。 “那多血腥,你不怕?” 崔婉清咯咯笑了起来,那个苏澈落她的面子,她现在都恨不得跑到苏澈面前狠狠奚落一番才是。 李俊笑了笑, 想要搂住崔婉清的细腰,却被崔婉清躲了过去,“俊哥哥,那妹妹就先走咯,明天见!” 崔婉清扭着屁股离开,李俊则是冒出一股邪火,这女人时不时给他一点小恩小惠,却吃不到,实在是让李俊恼火。 他压下心中的火气,本想去找李王氏泻火,可转念一想,越是这关头,就越是要小心。 还是等明日,那苏澈被腰斩,一切尘埃落定,在去也不迟。 ...... 而此时,延康里,魏王府。 贞观十年,李泰徙封魏王,遥领相州都督,督相、卫、黎、魏、洺、邢、贝七州军事。 然,李二不仅舍不得爱子离开自己去封地,甚至还一度下诏想让心爱的儿子搬进武德殿居住。 要知道武德殿在太极宫以东,武德殿过去,才是东宫。 若不是群臣反对,此刻李泰怕是早就住进武德殿了。 此时他住的王府,也是极为豪华。 这时候,司马苏勖道:“殿下,诸事已经稳妥!” 李泰点点头,昨日,李行廉来投,告知太子企图为苏澈翻案,李泰便留了个心眼。 这个案子他虽然不是主审,却也是副审,一旦让李承乾翻了案,那对他也是一种打击。 ------------ 第十九章 腰斩! 而今,李行廉已经归附自己,自身的羽翼也是逐渐丰满起来,有了和李承乾正面抗衡的能力。 “我大哥还真是不死心呐。”李泰冷笑道,话锋一转,“听说那武珝今日又去大理寺看望苏澈了?” 苏勖点头,“是,见了,嚎啕大哭而去!” “这女人可真是找死,本王费劲心思将她从其中摘了去,她还要往上凑!”李泰也是恼火,可转念想到武家兄弟,也只能压下怒火,“你再派人去警告一下武元庆,让他看好自己的妹妹,明日苏澈问斩,可不要在闹出什么事端来,到时候,莫怪本王不讲情面!” 苏勖匆匆离开魏王府。 眨眼功夫,便到了问斩之日。 这一日,菜市场口,人头攒动。 无数百姓聚众围观。 李泰坐在主位上,左右分别是李靖和魏征。 苏澈身穿囚服,跪在那里,周围人冲着他指指点点的。 而在不远处的茶楼之中,长孙冲无奈的道:“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让魏王有了防备,看来,咱们身边有魏王的内应!” 杜荷也皱眉道:“太子殿下,攘外必先安内才是,咱们得想办法,将这个内鬼抓出来!” 赵节叹了口气,“这都是苏澈没福气,该当由此一劫!” 李承乾喝着茶,脸色阴沉,苏澈死不死,他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不能打击李泰。 现在李泰势力越来越大,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自己。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茶楼,李二也在其中,长孙无忌,房玄龄也在其内。 不是李二喜欢看斩首,而是苏澈这件事闹得太大了。 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陛下,这苏澈也算是罪有应得。”长孙无忌道。 房玄龄微微皱眉,“可,那苏澈并没有招供,认罪,这案子似乎还存在疑点,就这么斩了,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诸多证据都指向苏澈,由不得苏澈不信!”长孙无忌道:“这案子太过恶劣,必须将苏澈处以极刑才是。” 李二喝着茶,看着下方的苏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而此时,应国公府。 珝儿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就记得苏澈说的话,打扮的漂亮去接苏澈回家。 只不过,这一次武元庆亲自守在了院子里。 见珝儿出来,武元庆讥讽道:“那苏澈眼下已经被拉到了菜场口,午时一到,便要被腰斩!” 珝儿道:“不会的,苏澈哥哥是清白的,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出狱!” “死鸭子嘴硬。”武元庆道。 珝儿咬着嘴唇道:“让我出去,我要去接苏澈哥哥!” “你休想!”武元庆冷笑道:“死了这条心吧!” 珝儿说道:“你今日若阻拦我,日后我进了宫,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在皇帝旁边吹枕边风,我必然让你后悔终生。 不管苏澈哥哥是问斩也好,是出狱也好,我都要去看他最后一次。 只要你让我去见他最后一次,日后我进了宫,就好好为你说话,让你早日继承爹的爵位,如何?” 武元庆迟疑了,珝儿的脾气有多硬,他是知道的。 一旦被她恨上,天天在皇帝耳边吹风,那他不是要倒大霉了? “你为了一个外人威胁我们?”武元爽呵斥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 珝儿道:“总之,我就这一个要求,是让我恨上,还是了却我这一个心愿,你们看着办!” 兄弟两个又不爽又害怕被珝儿记恨,毕竟要不了几天,就是珝儿进宫的日子了。 那时候,珝儿就是皇帝枕边人,那便是贵人,他们见了也要行礼的,得罪她不是两败俱伤? 他们为的什么? 不就是尽快继承爵位? 两兄弟合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退让一步。 武元庆道:“我带你去,但是你不能擅自过去,只能远远的看,你可知道,因为你,我武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幸得魏王帮忙,否则我们武家就要被你给毁了!” 珝儿道:“武家不仅有你,还有母亲跟妹妹,我不会鲁莽!” “走吧!”武元爽威胁道:“你记住你说的话,若敢胡来,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娘仨好过!” 珝儿冷冷看着他,走出了院子。 兄弟二人也急忙跟了上去。 不多时,兄弟二人带着武珝来到了一处茶楼,这里正好能看到跪在下方的苏澈。 “你瞧,苏澈不是好端端的跪在那里?”武元庆冷笑道:“现在总该可以死心了吧?” 珝儿死死咬着嘴唇,“不会的,苏澈哥哥说了,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事实胜于雄辩。”武元爽嘲讽道:“想让苏澈活下来,除非翻案,要么就是陛下开圣恩,否则,午时一到,苏澈就死定了!” 兄弟二人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珝儿则是面无血色,她满脑子都是苏澈昨日说的话。 “苏澈哥哥,珝儿今天盛装打扮,就为了你一人,你可千万千万不要爽约!”珝儿压下心中的焦虑,还是选择信任苏澈。 而人群之中,李俊跟崔婉清也在。 崔婉清看着苏澈,奚落道:“窝囊废,我就说了,你得罪本小姐,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放心,看在昔日,你这么听本小姐话的份上,本小姐每逢初一十五,就派人去你坟前上香,免得你做个孤苦无依的孤魂野鬼!” 话落,崔婉清身旁的才子佳人纷纷大笑起来。 李俊更是满脸得意,“苏澈,下辈子,不要在作恶了!” 苏澈看着这些人的丑恶嘴脸,面无表情。 初夏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格外的炎热,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在人群中搜索着,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苦笑一声,看着上方的魏征等人。 李泰看了看沙漏,又看了看天空,“卫国公,郑国公,午时已到,可以问斩了!” 李靖点点头,高声道:“时辰已到,问斩!” 此话一出,原本吵闹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声。 刽子手手提斧钺,验明正身后,对苏澈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按命行事,不要记恨我!” 当刽子手高举重斧的时候,李俊忍不住喊道:“砍,重重的砍下去,砍死这个窝囊废!” ------------ 第二十章 苏澈哥哥,我来接你回家了! 不远处的李行廉对弟弟道:“那女人死了就死了,别找了,找回来也是有辱你的名声。” 李行诠无奈的点点头,只是想起那女人的骚浪,有些舍不得。 可转念一想,苏澈掠走哪女人,怕是早就吃干抹净了。 自己岂能在穿脏鞋子? 茶楼之上,李承乾放下了茶杯,偏过头,似乎不忍心看着残忍的画面。他看着坐在最上方的李泰,脸色逐渐阴翳了起来。 而另一边,李二看着刽子手手中的大斧子落下,心中莫名也松了口气。 不知是因为武珝跟苏澈的关系还是怎么。 至于武珝,他始终没有想好怎么责罚,那女人太媚了,媚到自己不忍责罚。 等她进宫吧,到时候她若是认错态度好,那就小惩一番。 想到这里,李二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就在这是,那重斧劈砍在苏澈的血肉之躯上,霎时间血肉飞溅。 一些胆小的人都吓得惊呼出声,那些女子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李俊高兴大叫,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再也没人敢用科举的事情威胁他,自己也可以独享那女人了。 那种将众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美妙到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去,将那女人摁在身下征伐一番。 见苏澈凄惨大叫,他以太过血腥为理由,离开了。 崔婉清也没见过这等残忍的画面,也离开了。 李行诠松了口气,“这祸害总算死了!” 包厢里的武元庆兄弟二人却是抚掌道:“你看,那窝囊废死了!” 珝儿不敢相信的看着下方倒在血泊之中的苏澈。 那一瞬间的打击,让珝儿精神一阵恍惚,“不,这不是真的,苏澈哥哥,不会死,不会死的......” 珝儿愣在了那里,武元庆二人的笑声深深的刺激了她。 她慢慢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仔细一看,那眼泪竟是淡红色的。 “呵呵,苏澈哥哥死了.......你们觉得很高兴是吗?苏澈哥哥死了,死了......”珝儿又哭又笑,那样子,让兄弟二人心中都不由冒充一股寒气,原本嘲讽讥笑的表情统统收住了。 “珝儿,你,你怎么了?”武元爽意识到珝儿出了问题。 “我苏澈哥哥被人害死了,他死了.......”珝儿哭声悲戚至极,那一刻,她看向两个兄长,眼中满是仇恨,那仇恨犹如实质,向两把利剑一样插在了两兄弟的心口。 “他死可不是我们害死的,你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就是,是他自己犯了事,管我们屁事?” 珝儿止住了哭声,踉踉跄跄的起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给苏澈哥哥收尸,你们要拦着我吗?”珝儿冷漠的问道。 兄弟二人感觉珝儿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哪里还敢再刺激她。 珝儿见二人不阻拦,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苏澈哥哥,别怕,珝儿来接你回家了!” 她今日一身盛装,却没想亲眼看着苏澈死在了自己面前。 这一刻起,珝儿的心死了。 ...... 而与此同时,李俊从人群中退出,轻车熟路的穿过十来个弄堂,来到了那僻静的院子里。 他左右观望,确定没有跟着,这才小心翼翼的从侧门进入。 进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穿着轻薄纱衣的女子躺在院子的躺椅上。 那粉嫩的肌肤,隔着老远就能看到点缀的红缨。 这娘们,自打离开李家后,就越发的放浪形骸了。 不过自己也在她身上享受到了极致的愉悦,不枉费自己辛苦一场。 听到脚步声,李王氏轻声问道,“今天怎么样了,你爹还在找我?” “跟我在一起,能不能别说我爹?”李俊故作不满的道。 李王氏吃吃笑了起来,“你这死鬼,就喜欢这种调调,你以为我不知道?” 李俊呼吸都急促了。 “那苏澈被腰斩了,从今以后,你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以后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药力上涌,李俊感觉都要爆了。 而这女人已经张开了怀抱,随时等他征伐。 他吼叫一声,正当他打算饿狼扑食的时候,一个声音陡然从他背后响起,“哟,光天化日就玩这种调调,你玩的挺花啊!”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李俊一愣,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给他戴了帽子。 可旋即又觉得不对,这个档口,除非李王氏不怕死,否则怎么敢露面? 一旦传出去,他们死定了。 那这声音是谁的? 李俊猛地往后一看,就看到一个戴恶鬼面具的人站在那里,“你,你究竟是谁?” 带着恶鬼面具的男人亦步亦趋的走上前,“李俊,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那声音你总该听的出来吧?” 李俊细细分辨,下一刻,他遍体生寒,指着面具人浑身不住的发颤,“你,你.......你,你是苏澈,不,这不可能,你方才已经被腰斩了,就在我跟前被斩死的,你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在这里!” 面具人发出又哭又笑的声音,“原来你还听的出来我的声音,我死的太冤枉了,阎王爷说他从来没见过我这么怨气重的鬼,让我先报仇,消除这一身的怨气,才能入轮回啊。 李俊,你们这一对狗男女,让我死的好惨啊,我现在来找你们索命来了!” 听到这话,李俊吓得面无血色,原本药力上涌,他都要炸了,此刻却是瞬间软了下去。 不仅如此,一双腿软的犹如面条一样,直接从女人身上栽倒在地上,“苏澈,饶命啊,千错万错都是这女人的错,是她勾引我,怪我鬼迷心窍,才设计害你,求你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次,以后我初一十五,一定给你上香,你爹我也好好照顾,求你饶了我这一次!” ------------ 第二十一章 要留清白在人间! 苏澈被腰斩,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就在他眼前被刽子手斩死,数以万计的人看到的,难不成苏澈是神仙,死而复生? 别扯淡了,要苏澈是神仙,他还能被杀?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恶鬼’,真的是苏澈的鬼魂,此刻这家伙从地狱里逃出来向自己索命了。 李王氏也吓得不行,丝毫不顾的外漏的风光,是又惧又惊,“苏澈,你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来找我,你死又不是我杀的。 要是当初,你暗地里答应跟我好,也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面具人又哭又笑,“你这丑八怪,也配让老子跟你好,也不洗干净身上的骚味,隔着老远都闻得到!” 李王氏又是尴尬又是害怕,跪在躺椅上不住的磕头。 这二人真是狼狈到了极点,但是他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求着苏澈的鬼魂能尽快离开。 就在这时,那人摘下了鬼面具,下面是一张苍白的脸,只是这张脸过分的英俊,不是苏澈还能是谁? 苏澈也没说话,只是大喊道:“诸位,你们都看见了吧,真相大白了,我苏澈,是被冤枉的!” 话落,又一声喝骂传来,“孽障,你这个孽障啊......” 李行诠跑进院子里,看着衣衫不整的两人,只觉得天昏地暗,当时便吐出一口老血。 李行廉也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李俊搞出来的。 而且李俊居然跟自己的...... 这简直是大唐开国以来,最荒唐的丑闻! 最让李行廉惶恐的是,在场的不止他们两个,还有魏征,李靖,李泰,甚至连陛下也来了。 李俊抬起头,看到了气的昏死过去的父亲以及愤怒的大伯也是傻眼了,“爹,大伯,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孽障啊,你简直是我李家的耻辱!”李行廉气的直跺脚。 李俊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他们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李王氏更是直接吓尿了。 就在这时,魏征等人走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表情愕然的李靖,脸色阴沉的李泰。 李承乾也在,只是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李二脸上无喜无悲,看到院子里的两人,什么都明白了,苏澈有冤屈是真的,武珝伸冤无错。 李俊跟李王氏私通,这一切都是李俊搞出来的鬼。 苏澈看着这些人,也不知道谁是谁,但是他心中无限感激魏征,随即快步上前,长拜倒地:“苏澈感谢魏公搭救,救命之恩,定当铭记于心!” 魏征捋了捋下颌的胡须,一向严肃的他难得露出了笑容,“别谢我,谢你自己的清白,谢你的大胆,向死而生,这智慧和胆略,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苏澈深吸口气,“若无魏公配合,小子只能冤死在狱中!” 魏征笑着道:“你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陛下,若不是陛下英明,岂能让某来帮你?” 苏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身高七尺,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 这就是未来的天可汗,千古一帝李世民,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男人? “小民,叩谢陛下!”苏澈再次长拜到地。 李二打量着苏澈,见着小子如此英俊,莫名想到了武珝,这两人站一块,简直是天作之合。 驱散脑海中荒唐的想法,李二心中居然生出了一股嫉妒。 这小子居然长得比自己还俊! “告诉朕,你是怎么为自己翻案的!”李二淡淡道:“又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不单单是李二想知道,在场的人除了魏征,就没有一个不想知道的。 毕竟不久前苏澈被腰斩在菜场口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苏澈不仅死而复生,还神奇的为自己翻案,抓获了主谋,连李王氏都抓住了。 要知道,苏澈这些天可是一直都关在大理寺天牢内! 没人敢冒险让苏澈离开天牢。 苏澈道:“小民一向与人和善,从来没有得罪过谁,近来唯一得罪的,只有两人。 一是万年县主薄之女崔婉清,二便是李俊。 此二人素来喜欢欺负小民,李俊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上官,隔三差五的欺负小民。 这些随便一问便知小民有没有说谎。 李王氏失踪,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小民,这事太荒唐了,整个长安县都知道小民喜欢谁!” 李二暗暗点头,要说这苏澈俊是俊,可王德说,这苏澈一门心思就喜欢那崔婉清,被各种羞辱都不放弃。 这倒也符合他说的话。 “既然如此,小民又怎么可能掠走李王氏呢?小民和李王氏有几次交谈,都是这李王氏暗中勾引小民,但是小民的学识和教养告诉小民,染指有妇之夫,是不道德的,所以断然拒绝了她。 再加上李王氏失踪就在小民得罪李俊后,所以小民就断定,这事跟李俊有干系。 可小民没有靠山,这李俊擅自带着张县尉来我家拘捕我,不由分说便用刑。 那李明府更是蛮横,直接停了我爹的职,小民当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众人都能感受到苏澈当时的绝望,不由露出了同情之色。 苏澈摇着头道:“小人运气好,两年前救了武家小姐,因为二人意气相投,便义结金兰。 武家小姐在小民尚且没有翻案时击鼓鸣冤,这才有了接下来的审讯。 当时,魏王殿下,卫国公,郑国公三人前来。 小民很清楚,这么查是不可能查出真相的,只要李王氏不出,我死定了。 所以那一日,我求郑国公,让他帮忙,假意组局,只要我‘死了’,凶手才会放松警惕,那时候,便是最接近真相的时候!” 李二不满的看了一眼魏征,“你竟瞒着朕!” 魏征拱手道:“陛下,这小子也颇有胆气,他说,若是三日后,找不出真凶,就自尽而亡,而且微臣一直派人盯着他,确保不会有披露!” 李二皱眉,“那要找不出来呢,不就真的死了?” 苏澈淡淡一笑,“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 第二十二章 李承乾看上我了! 苏澈这一首诗,直接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魏征复诵这首诗,越看苏澈越觉得喜欢,这年轻人不仅聪明,有胆魄,这不怕死的精神更是令人敬佩,他不由的抚掌道:“好一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不枉费某冒险帮你一把!” 李靖也赞赏的点点头,此子日后若能保持,说不定能成大器! 李承乾本来想通过苏澈来打击李泰,可眼下苏澈翻案,这智慧和胆略,不正说明苏澈是个难得的人才? 房玄龄也赞道:“这诗不错!” 长孙无忌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李二深吸口气,但从苏澈的长相,的确很难让人觉得他是个奸佞之人。 这首诗一出,苏澈更是浑身的正气和胆魄,连带着李二对苏澈的第一印象都改观了。 他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你继续说!” 苏澈拱了拱手,继续道:“那个被斩首的‘我’,是假的,是民间把戏高手,肠子也是提前准备好的猪肠子,用来迷惑李俊!” “那你怎么一下子就能精准锁定他?”李二好奇的道。 苏澈苦笑道:“不瞒陛下,实际上小民也不确定一定是他,现有的线索可以断定,李王氏失踪,必然是熟人作案。 没有哪个采花贼,敢在天子脚下作案,既是熟人作案,那首先排除李明府,除此之外,李府所有人都已经被暗中盯上了。 那李俊很谨慎,每一次出行都格外的小心,而在看到‘我’被斩之后,终于忍不住露出了马脚。 其他人跟踪,他必然会警惕,可我已经‘死’在了他眼前,所以他必然不会想到,我会跟踪他! 在确定是李俊所为后,小民就拜托魏公,将诸位贵人请来,还小民,还我爹一个清白! 小民可以死,但绝对不接受这种屈辱的死法! 还请陛下,为小民和小民父亲做主!”说到这里,苏澈生生挤出一些泪水来。 李二在脑海中复盘了苏澈的计划,很简单,却也很大胆,“你既然已经证明了你的清白,朕自然要为你做主!” 说着,他看向已经吓傻掉的李俊和李王氏,“此两人枉顾人伦,私通苟且,天路难容。 又栽赃忠良,更是不可饶恕。 发通告,通报全城,让此二人游街,还苏澈一个清白。 后,即刻腰斩于菜场!” “小民多谢陛下!”苏澈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李二对苏澈的感激很满意。 而李行诠刚醒来,听到这话,又惊得再次昏迷。 “饶命,饶命啊,陛下,我也是被这贱妇所迷惑啊.......” “陛下,民女冤枉,是李俊强行将民女掠来的.......” 身强力壮的侍卫,将二人强行拖走,任凭他们如何哭喊,也是于事无补。 李二又扭头看着昏迷的李行诠,沉声道:“李行诠教子无方,又枉顾法度,擅扣县丞,即日起,革职一切职务,发配岭南!” 李行廉浑身一颤,“陛下......” 李二打断了他,“你作为李行诠的兄长,本来也该受罚,但是念在你并不知晓这件事,朕便法外开恩。” 言下之意,你若是继续为李行诠求情,少不得也要跟着倒霉。 李行廉浑身一颤,那里还敢说什么,只是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李泰。 李泰深吸口气,急忙道:“父亲,说起来,这李行诠也是受害人,他固然教子无方,可流放是不是太严重了?” 李承乾反讽道:“四弟,这件事闹得多大,你不知道?如果这都不严惩,日后人人有样学样,还要国法作甚? 这一次,要不是苏澈有勇有谋,怕死早就冤死了,咱们那里还看得到真相?” 李二点点头,“承乾说的有道理,眼下长安县县令空缺,就让苏富强暂代县令之位吧!”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苏富强一个从七品的县丞,暂代正五品县令? 这已经不是三级连跳了,而是五级连跳。 虽说是暂代,但是这个暂代,谁都看得出来,是对苏家的补偿,随时都有可能转正的! 一个从七品县丞不算什么,但是一个正五品的县令,那就值得拉拢了! 李泰这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也没捞着,气的他蛋疼! 李承乾却是笑眯眯的看着苏澈,“苏澈,我还有个问题,你可能回答我?” 苏澈看着眼前这个和煦的男人,心说,这就是李承乾? 虽然知道这家伙下场不太好,但现在距离人家谋反还有好些年了,他急忙道:“太子殿下请问!” “陛下让三人审你,你为何只选择郑国公,难道在你眼里,我四弟不可靠吗?” 这就是妥妥的上眼药了,李泰眼中满是怒火,用满是警告的眼神看着苏澈。 苏澈心说,这家伙不是让自己得罪人吗?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者,知道你们的为人? 不过,李承乾这个问题,也让在场的人再次好奇起来。 苏澈苦笑一声,“非是小民觉得魏王殿下不可靠,而是事以密成,卫国公乃主审,所有人关注都在他身上。 魏王虽然也是从审,可身份太过亮眼,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目,若是小民求魏王,反倒是不容易迷惑李俊他们。 而郑国公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小民以‘贿赂’为由,必然能让他大怒,而郑国公严办小民,也就顺理成章了。” 苏澈回答的滴水不漏,谁也没得罪,还暗暗捧了魏征,以及李泰这个死胖子。 听到苏澈的话,李泰眼中怒火褪去不少,给了苏澈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李承乾虽然没听到想听的,但苏澈这一番回答,更加证明,此人不仅有勇有谋,人情世故也很懂,他东宫,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父亲,儿有一事相求!” “何事?” “儿觉得苏澈有勇有谋,又有骨气和才气,东宫最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所以,儿想让苏澈入东宫,当太子侍读!”李承乾道。 这苏澈身家清白,又是官宦之后,听说苏家发家前更是有名的富商,家中巨富,这等人才,若是引进东宫,必能成为自己一大助力! ------------ 第二十三章 遇事不决,孝道先行! 李二看着苏澈,思索一番问道:“你可有功名?” 苏澈回过神来,急忙道:“小民尚未考取功名!” 李二道:“太子侍读,乃正七品官,你虽然没有功名,但是今日之后,苏澈之名必将名动长安。 所以,朕今日特别提拔你,望你日后在太子身边,好好效力,好好影响太子!” 苏富强现在暂代长安县令职位,那么苏澈倒也有资格在太子身边伺候。 “啊?”苏澈又蒙了,自己老爹才刚暂代了正五品县令的位置,自己转眼功夫,就成了正七品的太子侍读了? 这他娘的也太快了吧? “啊什么啊,还不快谢恩!”魏征急忙提醒道,苏澈这小子,他是真的喜欢,若是能因此走向仕途,或许.......能好好培养一二。 他那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实在是深得他意,完全可以培养起来,说不定日后又是一个敢于死谏的名臣! 苏澈看着一脸热切的李承乾,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听说这哥们男女通杀啊。 他不会是见自己长得俊,临时见色起意吧? 苏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想拒绝吧,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又害怕别人说自己不识抬举。 他睡过很多贵人,也被很多贵人睡过,可是这样的贵人,他真的没有过! 这也是他的底线! “多谢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厚爱,但是这件事,小民做不了主。”苏澈认真道:“家父尚在,一切大事,都应该先问过家父,否则便是不孝和不敬,还望陛下和太子殿下莫怪!” 遇事不决,孝道先行,绝对没人会怪罪一个‘孝子’! 魏征听后不仅不觉得苏澈迂腐,反而欣赏的道:“苏家君子,不仅有勇有谋,更是一位难得的孝子!” 李二也点头,“承乾,看来能不能收下这个人才,还要看你能否打动人家了!” 他倒是不觉得苏澈不识抬举,反而觉得苏澈这个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坚守。 一般人碰上这种局面,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苏澈则是绝境求生,一步一步打开局面,为自己翻案。 方才他与自己交谈,丝毫不露怯,此子内成方圆,若是有人提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李承乾看着苏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才,“父亲放心,儿一定会礼贤下士,让苏澈入我东宫!” 一旁的李泰见李承乾见缝插针,气的不行,看向苏澈,眼中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了,苏澈,你刚出狱,还是快些回家去吧!”李二道。 “陛下,家父尚扣押在大理寺中。”苏澈提醒道。 李二笑了笑,对人群里的尔朱杲道:“放了吧!” 尔朱杲拱手,“是,陛下!” “小民多谢陛下,诸位贵人,您们费心了!”苏澈对所有人鞠了一躬,礼节做的很到位,任谁都说不出半句不是。 魏征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道:“苏澈,等你好了,来某府上做客!” 这是摆明了要罩着苏澈,要魏征向来清高,极少有人能让他这般欣赏的。 “是,魏公,小子到时候一定上门叨扰!”苏澈笑着道。 随即众人离开,而李行廉在离开的时候,狠狠的瞪了苏澈一眼。 苏澈知道,这仇是彻底结下了,日后他跟李行廉还要做过一场。 他松了口气,随即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这几天,他挨的打,受的苦可都是真的。 眼下,他精疲力竭,浑身就没有一处不疼的。 走到街道上,看着来往的行人,苏澈尽情的沐浴在阳光下,“活着真好!” ...... 而此时,珝儿一身盛装,将苏澈的‘尸身’收敛好,爱人就死在自己的眼前,这极大的刺激了她。 就连武元庆兄弟二人也不敢在这时候说一些刺激她的话,只是着急的提醒她,“随便埋了就是了,你可不要在给他守灵了,要是传到陛下耳中,咱们就要倒大霉了。” 珝儿表情淡漠,“我不会在武家守灵,也不会让人知道,我会安安静静的送苏澈哥哥最后一程!” 珝儿的话很冷,极度悲伤后,则呈现出一种极端理智的样子。 “那,那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你要想想姨娘跟妹妹!” 珝儿点点头,“你们走吧。”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只得离开,在他们看来,苏澈死了,珝儿就能老实进宫了。 等二人离开,珝儿脱下了盛装,换上了一身素衣,给苏澈披麻戴孝。 这无人的小院之中,只有珝儿默默流泪。 就在珝儿心伤至极之时,小院中的门推开了,一个声音从珝儿的背后传来,“珝儿妹妹!” 珝儿愣了愣,不由掉泪,“这熟悉的声音......苏澈哥哥,珝儿都幻听了!” 可话落,背后再次传来声音,“好妹子,你转身瞧瞧,我是谁!” 珝儿慢慢的转身,当他看到站在身后那人的时候,泪水决堤,心中的委屈再也压不住,“苏澈,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了,不会死的吗? 你这个骗子,说好了不会留我一个人的,我恨死你了!” 她以为自己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毕竟苏澈已经‘死’在了自己面前。 见珝儿哭成了泪人,苏澈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这几天珝儿担惊受怕,看到‘自己’横死街头,定然遭到了打击,看她那悲伤又无助的样子,苏澈大步走上前,一把将坐在地上大哭的珝儿拥入怀中。 佳人入怀,苏澈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珝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珝儿的粉拳不住的砸在苏澈的身上,“混蛋,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可砸着砸着,珝儿也发现了不对,这个‘死苏澈’不仅摸得着,甚至还有体温,心跳,呼吸! 聪明如她,此时此刻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她仰头看着苏澈,又看了看木棺里的‘苏澈’,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再次定焦,“你究竟是谁,为何跟我苏澈哥哥,一模一样?” ------------ 第二十四章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见到珝儿这悲伤到恍惚又有些提防的样子,苏澈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摸在了自己的脸上,“我就是苏澈,我没死,真的,妹子,你听我好好解释!” 苏澈哪里还敢隐瞒,急忙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得知刽子手斩首的是民间把戏高手制作的假人,珝儿愣住了。 苏澈急忙拉着珝儿走到棺材前,忍着恶心戳了戳那一堆烂肉,“在外人看来,我这浑身血肉模糊的样子是用刑打出来的,所以,才降低了那人作假的难度。 要不,我这张俊脸,谁能模仿的出来?” 听到这话,珝儿这才相信苏澈是真的没死。 一时间,百感交集,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大喜大悲之下,她居然了昏迷了过去,把苏澈吓得不行。 一旁的青儿更是吓得只掉眼泪,“你可知道为了你,小姐究竟付出了多少,那日为了去大理寺见你,翻围墙跳到脚踝骨折,还生生忍着剧痛去见你。 今日她着盛装去接你,却看到你死在眼前,你可知道对小姐来说,有多残忍。 我家小姐没碰上你之前,好极了,碰上你之后,却被你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苏澈,你有良心吗? 你若有良心,就不要在折磨她了!” 青儿一边抹泪一边道:“若我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便跟你拼了!” 苏澈一个浪子,什么时候这般自责过,而眼下,他恨不得重重给自己十嘴巴子。 好在珝儿只是太过激动,并没有昏迷太久,醒来后,直接将苏澈扑倒,“混蛋,你要吓死我吗?” 苏澈紧紧抱着她,不住的抚摸她的背部,“没事了,都过去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隐瞒你的。” “看到你死在我眼前,我当时天都塌了,我想,你不在了,我就进宫,用尽一切办法,我都把那些陷害你的人,统统杀了,给你报仇!”珝儿咬牙道。 苏澈心中一紧,心说自己要真死了,珝儿还不直接黑化,变成那个攻于心计的武则天? “我答应你的,要活着,怎么敢骗你!”苏澈捧着她的脸,“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苏澈,将用性命去爱你,呵护你,直到死去!” 珝儿从没听过苏澈说过这般肉麻的话,这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却是让少女痴了。 一旁的青儿气的咬牙,小声道:“混蛋,仗着自己长得俊,就知道给我家小姐灌迷魂汤!” 二人的唇再次合在了一起,这一次,二人恨不得将自己揉进对方身体里。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天为铺,地为盖,看的青儿都羞红了脸。 “哎呀,这两人,又抱一块去了!”青儿气的跺脚,却又没办法,看两人难舍难分的样子,只能快步走到大门守着,不让人进来,耳边却是不断地传来啧啧声。 少女哪里见过这场面,这可比府内那些老妈子说的还要羞人! 最重要的,自家小姐比苏澈还生猛,见小姐越发过分,青儿惊呼道:“小姐,不可以,若是失了清白,会出大事的!” 苏澈也从沉醉中惊醒过来,松开了盈盈一握的柔软,握住了珝儿的柔荑,眼神逐渐清明,“等等,青儿说得对,这么做是害了你!” 眼下既已确定珝儿就是未来的武媚,那么此时此刻,她已经应召进宫。 那是圣旨,不可轻易违背。 而且,在进宫之后,必然有人会验身。 自己将她占有,固然爽快,可珝儿怎么办? 一旦失了身被发现,等待珝儿的,将是灭顶之灾。 喜欢是占有,爱是克制。 他不可以因为一时痛快,害了珝儿! 珝儿也逐渐冷静了下来,那被吻到红肿的唇微张,少女的香气伴随着呼吸洒在苏澈的脸上,“苏澈哥哥,不喜欢珝儿吗?” “喜欢,我喜欢到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去,照顾你一辈子,让你给我生一堆儿女。”苏澈认真道:“但,现在的我还太弱小了,面对真正的权贵,我连自保都难。 除非有一天,我拥有护你周全的能力,那.......” 珝儿打断了他,问道:“那你何时才有能力护我周全?” 苏澈被问住了。 三年还是五年,亦或者是更久? 自己的出现,让珝儿更早的出现在李二的面前,那么珝儿的未来如何? 是让她失宠被打入感业寺,继续面对各种苦难? 那么自己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意义是什么? 只是为了加重她的人生难度? “如果,我受宠,有了皇帝的子嗣,当我大着肚子在你面前,你可还爱我?” “如果,我牵着不属于你的孩子,站在你的面前,你可还爱我?” “或许你做的到,但是,我做不到!” 珝儿像是对苏澈说,又像是对自己说,“苏澈哥哥,珝儿知道,这世上有太多让人无奈,无法抗拒的力量。 但是,珝儿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若干年后,珝儿依旧可以坦然的面对你,因为珝儿很早之前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苏澈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让他如何回答。 或许,是面对太多的虚情假意,再面对珝儿那太阳还炙热的心意时,他居然不敢直视。 “苏澈哥哥,没关系的,进宫之后,珝儿有办法面对。”珝儿小声的在苏澈耳边道:“珝儿给不了你太多,但珝儿会把最珍贵的都给你,你......真的不要吗?” 苏澈大脑在飞速转动,自己到底该如何留住珝儿? 他想到了很多办法,比如,让珝儿装病,又比如散播不利于珝儿的谣言,这些都可以阻止李二纳了珝儿。 可这对珝儿同样是一种伤害。 “你还有多久进宫?” “下个月初!”珝儿眼神一黯。 “那不是还有半个月?”苏澈叹了口气,太急了,要是再给他一点时间,未尝没有办法。 珝儿咬着嘴唇,“这半个月,珝儿都是你的,也只是你的!” 苏澈看着珝儿,心一狠,说道:“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就算是皇帝又怎么样,皇帝抢了我的女人,我也要抢回来! 你的人生,我苏澈承担了!” 珝儿笑了,那一笑的风采,让苏澈痴了! ------------ 第二十五章 二八少女 二八少女体如酥,腰悬宝剑斩凡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眼下,苏澈总算是明白了这两句话的意思。 后世都说武媚媚,可在苏澈看来,珝儿不仅媚,现在的纯情和纯真,才是最斩他这种浪子的东西。 青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急忙捂住了嘴,又闭上了眼睛。 听到那痛中带着愉悦声音,青儿又捂住了耳朵。 可转念一想,苏澈那王八蛋在欺负小姐,自己不是应该上去帮忙吗? 她急的不行,“要死了要死了,这下要死了,苏澈,你这个王八蛋,真的想害死小姐吗?” 她想冲过去,可木已成舟,两人都分不开了,自己难道还生生打断吗? 而且看小姐那心甘情愿的样子,自己要是过去,说不得还会怪自己。 她满脸苦恼的蹲在门后面,听到声音渐大,她不由的干咳起来,提醒他们收敛一点。 可青儿哪里知道,二人经过这一场风波,两颗心早难舍难分,此刻哪里还管得了那些。 青儿气鼓鼓的,肺都要咳出来了,依旧不见苏澈收敛,反而越发的大胆起来。 “这个王八蛋,刚从牢里出来,就祸祸我家小姐,这种祸害,就该死在牢里才是!” 青儿一边骂,一边又忍不住看,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麻,两腿更是过电一般,暗暗发颤。 她在心里祈祷,武家这时候千万别来人。 终于,这一场折磨,在小半个时辰后停下了,可二人依旧没有分开。 珝儿将耳朵贴在苏澈的心口,闭着眼睛。 “想什么呢?”苏澈问道。 珝儿累的不想动弹,“想着以后苏澈哥哥的妻子会是怎样的,孩子又是怎样的。 你妻子以后是不是也跟我这般,会贴在你心口,听你的心跳!” “珝儿,我.......” “苏澈哥哥,不要为难自己!”珝儿打起精神,左手抻着下巴,右手手指则是描绘着苏澈的面部轮廓,“珝儿已经很知足了,你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等我进宫后,我就想进一切办法,让皇帝讨厌我,到时候,他必然会将我打入冷宫,这样,珝儿就一辈子都是苏澈哥哥的了。” 少女笑着说着这番话,让苏澈呆住了,历史上,武则天入宫后,虽然得了‘媚’这个字,却不得李二的宠爱。 李二过世后,武则天和一众不受宠爱的妃嫔被打入了感业寺为尼。 而她才人的头衔,足足扣在她脑袋上十二年! 这不是重演了武则天的轨迹吗? 历史的发展轨迹就这般不可抗拒吗? “别,你千万别这样。” 珝儿眨了眨大眼睛,“那苏澈哥哥想让珝儿伺候皇帝?” “这.......不想。”苏澈丧气的道。 珝儿道:“若我被打入冷宫,苏澈哥哥会救我吗?” “会,我一定会!”苏澈抱着珝儿,不管历史上那个武则天如何,但珝儿是他的。 “那珝儿等你!”珝儿笑着道:“不过,珝儿还有母亲,还有妹妹要照料,苏澈哥哥可以帮珝儿照顾吗? 要不,我把妹妹许配给你?” 苏澈咽了口唾沫,“这,这.......” 见苏澈不吱声,珝儿哼哼道:“你还没从我这离开呢,就开始胡思乱想,看来哥哥也不老实!” 苏澈急忙道:“我不是想这个,我是在想,该如何照顾岳母和小姨子,你家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但现在的我还太弱小了,不足以越过你哥他们直接关照我岳母跟小姨子!” “那苏澈哥哥,你就努力变得强大起来。”珝儿轻抚着苏澈的脸,“不过,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苏澈也没给什么承诺,他知道,没做到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他只是默默地告诉自己,要努力,不能辜负珝儿。 她已经将自己的一生都押注在自己身上。 “小姐,天色不早了,若是在不走,武家该来人了!”青儿提醒道。 二人咬耳朵太过投入,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珝儿将被染红的布递给了苏澈,“若以后不能再见哥哥,希望哥哥永远记得今日,在这小院之中,有一个姑娘,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交给了哥哥!” 苏澈双手接过这红布,这是少女的全部。 随即郑重的收好! 正说着,外面传来武家人的声音,催促着青儿开门。 珝儿急忙收拾衣服,“苏澈哥哥,快从后门走!” 苏澈也没给珝儿找麻烦,从后门离开后,苏澈暗暗对自己道:“今日走后门,来日,老子要光明正大的走正门!” 摘了少女的红丸,苏澈心中沉甸甸的。 回到家后,老苏跟七个姐姐围着他哭。 这七个姐姐平日里都在娘家,虽然隔三差五回来,可事发后,她们一个都没过来。 “好了,爹,姐姐,我这不好好的吗?”苏澈笑着道:“现在陛下已经还了我清白,那一对狗男女也要在游街后腰斩,一切都过去了。 而且,咱们家还因祸得福,咱爹也暂代长安县令之位,只要小心一点,代县令随时可以转正!” 说起这件事,苏富强也是忍不住露出了喜色,“多亏我儿聪明,要不然,老子我也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老苏也没想到,自己老爹给自己捐了个主薄,自己矜矜业业多年,才成了县丞。 现在自己儿子又把自己推到了代县令,就算是做梦,他都不敢这么想。 不过,最让苏富强气愤的,则是那七个女婿。 他冷眼看着他们,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老子要知道你们这个德行,就算养女儿一辈子,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们,苏家遭难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七个女婿都不敢吱声,一个个都满脸惭愧的低着头。 “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苏富强气的要赶走他们。 苏澈则劝住了老苏,“爹,消消气,不看僧面看佛面,赶走他们固然行,可姐姐们怎么办? 他们有家有小,若是卷进这件事,大理寺天牢内,岂不是多了几个无辜的人?” 苏富强哼了一声,“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看你们,都不如我家养的狗!” ------------ 第二十六章 道歉! 七个女婿也是尴尬。 大女婿柳牧最本分,就是个读书人,念书多年,勉强考了个秀才。 二女婿贾平是商贾,早年跟二姐指腹为婚,即便老苏后面当官了,也没有爽约。 三女婿,四女婿,五女婿则是苏家表亲,都是苏澈母亲家那边的亲戚。 这种表亲成婚,在唐朝极为常见。 六女婿孙有安是万年县县尉的次子,七女婿不提也罢,就是一个打着考取功名,好吃懒做的混账! “岳丈,是小婿太无用了,您骂的极是!”柳牧一脸惭愧的道。 贾平也苦着脸道:“事发时,我们也着急,可那毕竟是长安县令,我们根本惹不起......” “行了,老子懒得听你们解释。”苏富强看他们就窝心,他也知道自己这些女婿,都碰不过李家,可你探监总行吧? 没一个人露面的。 见苏富强发火,七个女儿都跪在地上认错。 苏富强也是无奈,见她们哭哭啼啼的,也是心乱意乱的离开。 苏澈急忙将几个姐姐搀了起来,他这几个姐姐对自己极好,不像是不管娘家的人,应该是被婆娘管住了。 “姐,你们别着急,我去劝一劝爹。”说着,他快步跟着老苏进到书房。 见苏澈进来,苏富强道:“你也别劝了,我知道这些跟你姐姐没关系,我的火不是冲她们的。 我也知道,人性这东西经不起考验,但是我没想到,自己落难的时候,最亲的人居然没一个人站出来的。 要不是你聪明,咱们老苏家算是完了!” “爹,我可不劝你,这些人该晾得晾,让他们长长记性。”苏澈坐在他跟前道:“现在您成功上位,有的是人盯着您,您可千万要把持住,不管是谁来拉拢您,都要跟我商量!” 老苏现在大小也是个角儿了,苏澈就怕老苏不清楚方向,跟了不该跟的人。 苏富强现在也知道儿子长大了,因此慎重的点头,“你说得对,现在李行诠倒了,但是他哥可没倒,咱们父子两整死了他弟弟,他能放过咱们? 儿啊,爹身后没人呐,没有靠山,爹这个县令,坐不长久!” 老苏出来后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个大靠山。 只要有靠山,他才能坐稳这个县令,保护好一家老小! 苏澈道:“靠山要找,但不能盲目,今日,太子想招我为太子侍读,我都没答应!” “你说什么?太子招你当太子侍读,你没答应?”苏富强都傻了,“儿啊,你为什么不答应,那可是太子近臣,一般人谁敢惹? 你要是答应了,那爹不就有靠山了?还用得着费劲心思去投名状?” 苏澈干笑,就是距离太近了,心里没底啊。 万一太子让自己负距离接触咋办? 自己是拒绝,还是奉上自己的操守? 不过,当太子侍读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经常入宫,如果李承乾不黑化,成功当了皇帝,那么这个太子侍读就是走向成功的阶梯。 但是现在,他有些迟疑。 “我这不是心里没底,找您商量吗?” “商量个屁,你一口答应就是了。”苏富强越说越激动,“多好的机会啊,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子? 你给李俊冒名考试的事情,我都没找你算账!” 苏富强是疼儿子,却不是无底线的宠溺,前生虽然舔狗,懦弱,却并没有仗着自己父亲是县丞,为非作歹。 可见,老苏对前身的教育还是挺上心的。 眼看老苏将手摁在了腰带上,苏澈急忙道:“爹,您别激动,我虽然没答应,却也没拒绝!” “也就是说,还有机会?” “对,还有机会!”苏澈不住点头。 “没骗我?” “真没有!” 苏富强哈的一笑,随即快活的在书房走来走去,“列祖列宗保佑,看来咱们老苏家是要要出王侯将相了!” 苏澈出息,比苏富强自己升官还要高兴十倍,“既然你没拒绝,那你明天就去回复太子,不要让太子久等了!” 苏澈无奈道:“爹,不能进宫,得让太子亲自来。”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胡话,那可是太子!”苏富强气的不行,当时就要抽出腰带。 “太子若真觉得我是人才,那必然亲自过来招揽,否则如何成全他礼贤下士的好名声? 我若是赶着上,他反而会看轻我。 若太子不来,只能说他并不看重我,我又何必凑上去?”苏澈道:“而且,咱们家未必没有靠山!” “谁?” 苏澈神秘一笑,并没有解释,反而话锋一转,“爹,我一会儿写个单子,您让人去准备准备,明天我要去郑国公府拜谢,不仅如此,还要去卫国公家!” 苏富强一拍脑袋,“是,郑国公冒险为我们父子伸冤,是要好好感谢,这礼物自然要备的丰厚些!” 苏澈写了两份单子,看着这两份单子,苏富强都傻了,“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苏澈笑着道:“爹,你照单子准备就是了!” ...... 翌日,苏澈起了个大早,苏富强已经备好了礼物。 他有些忐忑的道:“就送这些,真的行吗?” “爹,放心吧,我送这些礼物,保准让那二位高兴!”说着,他便让苏小二驱赶驴车准备离开,却没想,外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到来人,苏澈脸色一变。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行廉。 他来做甚? 苏富强看着李行廉也是一惊,但还不等他上前,李行廉便上前,“苏明府,别紧张,某是特地过来向你道歉的。” 说着,他让下人将准备好的厚礼从马车上取下,随即又道:“是某管教无方,家中出了这般孽畜,让苏明府受委屈了!” 苏富强心里直打鼓,李行廉要是恶言相向,他还能理解。 可李行廉此刻又是厚礼又是道歉的,他心里半点底都没有,他急忙道:“李尚书左丞,言重了,此事您也不知情,何错之有?这礼物下官是万万不能收。 还有,下官只是暂代县令之位,当不起您一句明府!” 苏富强回答的滴水不漏,驴车上的苏澈暗想,这李行廉上门道歉,是想从明面上了解这段恩怨,并且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 最起码,这件事传到皇帝耳中,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可这也就意味着,李行廉在未来会下死手。 这种血仇,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化解? ------------ 第二十七章 道歉?不接受! 李行廉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过来。 自己侄子昨天被腰斩,弟弟今日被发配,他这个兄长什么都做不了,心中如何不恼火? 若非魏王要求,他说什么也不会过来。 见苏富强怎么都不接受自己的礼物,他一下子就火了,“某好声好气与你说,见好就收,非要弄个你死我活吗?” 他怒视着苏富强。 还不等苏富强开口,苏澈从驴车上跳下来,讥讽道:“看来李尚书左丞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我家耍威风来了!” 听到这话,李行廉更火了,“某与你家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不懂规矩!“ 苏澈笑着道:“当事人是我,受害人亦是我,李尚书左丞却与我爹谈话,岂不是风马牛不相及? 枉费你当官这么多年,却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好意思上门? 你提着这么多礼物来我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行贿。 我苏家,家小业小,不似李家富可敌国,却也不差这点东西!” 李行廉脸都气扭曲了,“黄口小儿,竟敢如此羞辱老夫!谁说我家富可敌国了,你休要胡说八道!” 他没想到这小王八蛋居然能如此牙尖嘴利。 “黑口老匹夫,小爷我说错了吗?”苏澈笑眯眯的道:“这东西从哪儿来,就提回哪里去。 你道歉毫无诚意,还来我家耍威风,我苏家虽然不及李家,却也不畏强权。 你要是想耍横,那小爷我舍了一身刮,也要去陛下面前告状!” “你,你.......”李行廉被气的浑身发颤,现在京城都在谈论他们家的事情,要是苏澈再敲闻登鼓,皇帝怎么想? “给脸不要脸,你给老夫等着!”他涨红着脸,半天才撂下一句狠话,说完,他转身就走。 苏澈一脚将礼物踹翻,“把你行贿的赃物带走!” 李行廉带着下人灰溜溜走了,苏富强却是满脸忧愁,“儿啊,这岂不是把李家给得罪死了?” “难道今天接受了他的道歉,李行廉就不报复咱们了吗?”苏澈摇头道:“爹,唯有把这件闹大,闹得越大,李行廉便越是不敢动咱们。 这件事热度还没下去,李行廉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对付咱们。” 苏富强一听,也有道理,“那接下来咱怎么办?” “爹,李行廉背地里不一定敢咱们样,但是你别忘了,李行诠可是知道您底细的,账目上的事情.......” “你放心,我早就弄好了,天王老子来查,也绝对查不出什么问题。”苏富强现在是代县令,要是账目有问题,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那就没问题了。”苏澈笑了笑,“爹,那我去郑国公府了!” 苏富强点点头,目送苏澈离开,“这小子,倒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很快,苏澈便来到了郑国公府,递上拜帖后,他便在外面等候。 让苏澈没想到的是,来接自己的,竟是魏征长子,魏叔玉。 此子武德六年生人,算起来,只比苏澈大一岁。 “你便是苏澈?听父亲说,生的一表人才,今日一看,果真不凡!”魏叔玉没想到苏澈这般帅气,自己跟他一比,还真是......比不上。 “在下苏澈,见过魏公子!” “听说你刚十六,我比你大一岁,不嫌弃的话,叫我叔玉即可!” “恭敬不如从命!”苏澈笑了笑,随即让苏小二往郑国公府搬东西。 魏叔玉见状,急忙道:“你人来就行了,这礼物是万万不能要的。” 苏澈见状打开麻袋,里面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而是一些瓜果时蔬,“小弟知道郑国公两袖清风,又岂会送厚礼坏他名声,宴请郑国公,又害怕别人说我不知天高地厚,所以便买了一些酒菜,亲自做给郑国公尝尝! 这样,既不坏了郑国公的规矩,小弟也可以聊表心意!” 魏叔玉见状,也松了口气,“下次来家里,就不要带东西了。” “是,小弟谨记!”苏澈笑着道。 魏叔玉对苏澈实在是好奇极了,眼下要说谁是风云人物,非苏澈莫属。 但从第一印象,他很难对苏澈生出厌恶。 “我父亲在书房,你进去吧。”魏叔玉笑着道。 “多谢叔玉兄!”苏澈整理了一下衣冠,进到书房,便看到魏征正在那里写字,见苏澈来了,并未停笔,笑着道:“老夫方才还跟叔玉说起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苏澈十分恭敬的道:“昨日人多,没能好好感谢郑国公,今日小子特地上门拜谢!” 说着,苏澈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魏征见状,急忙将苏澈搀扶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除天地军师亲,余者皆不跪!” 苏澈也是真心实意的道:“小子与郑国公萍水相逢,却能让郑国公鼎力相救,救命之恩,不敢不跪!” 魏征看向苏澈的眼神越发的柔和,此子是个懂礼,也懂感恩的人,不枉费自己冒险救他。 “你昨日那首诗,老夫实在喜爱,反复书写了多遍,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后面才想起来,原是少了名字,你可想好这首诗叫什么?” 苏澈本想让魏征来起,但拍马屁的痕迹也太重了,他现在可是十六岁的少年,太过圆滑,未免失了锐气,思索一番后,他拱手道:“回郑国公,想好了,就叫《石灰吟》!” “《石灰吟》?”魏征捋了捋胡须,“石灰性烈,要经过烈火焚烧,遇水则沸,难怪你性子如此刚烈,这名字好!” “谢郑国公夸赞!” “若是不好,我想夸赞也没用!”魏征让苏澈坐下,随即补全了诗,又在一侧写了日期,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唤来下人,准备将这首诗裱起来。 这倒是让苏澈颇为意外,看来魏征是真的很喜欢这首诗。 “这一次之后,有什么打算?”魏征不是个交浅言深的人,他欣赏苏澈,看重苏澈,故此询问。 苏澈表面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可内里却是个历经风浪的风骚老狐狸,魏征这句话,内有深意啊! ------------ 第二十八章 可愿拜老夫为师? 他肯定不是简单的问苏澈未来的规划。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苏澈沉吟片刻,道:“小子斗胆,有件事想请教魏公!” “但说无妨!” “承蒙太子看中,召小子入宫辅佐,家父说小子无德,根基浅薄,不足以为侍读。 但是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小子不才,却也想为国家社稷进一点微薄之力! 可否请魏公给小子一点建议!” 魏征眼前一亮,“好一句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你小子小狐狸一个,心里都有数了,还故意问老夫,这是考教老夫啊!” 苏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敢,不敢!” 魏征对苏澈的反应速度还是很满意的,此子虽然年轻,却自成方圆,的确是个人才,“太子乃储君,国之根本,你有机会能够辅佐,是你的幸运。 若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你一生都难有这机会。 可东宫人才济济,多是有名望,有成绩的能人,你虽出众,可在东宫,却显得平平无奇。 古人出仕前,修身养性,养望,十年磨一剑,剑出鞘时,一鸣惊人。 现在的你,还不够惊艳。” 好家伙,老魏野心够大的,让自己修身养性养望,那岂不是要再熬多年? 苏澈微微皱眉,就听魏征说道:“不过,你这剑既已出鞘,也让人见识到了你的锋芒,那你就磨剑!” “磨剑?”苏澈愣住了。 魏征点点头,“有的人初出剑事,不显山不漏水,而是默默地磨剑,再出剑时,锐不可当。 若是你,你会怎么选?” 苏澈干笑一声,随即思索起来,魏征也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给苏澈添茶。 半晌后,苏澈道:“小子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但小子知道,有的人磨了一辈子剑,都无法出鞘,郁郁不得志。 小子运气好,有出剑的机会。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若小子连越挫越勇的胆气都没有,又谈何辅佐太子?” 魏征看着目光坚定的苏澈,只觉得此刻的苏澈,犹如散发着锐利锋芒的宝剑,“想好了?” “想好了!”苏澈起身,再次一拜,“谢魏公指点迷津!” 魏征满是欣慰的点点头,“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朝气,你,很好,没让老夫失望!” 魏征冲着苏澈招招手,又把笔递了过去,“把方才那首诗给补全来!” 苏澈愣了愣,随即笑着接过笔,“那小子就献丑了!” 前身的底子还在,而且,上辈子苏澈为了被贵人泡,没少在古典文学上下功夫,无论是飘逸的行书还是端庄的楷书,都写的有模有样的。 眼前的大纸泛黄,犹如绢布,应该是极为昂贵的宣纸,书写起来,极为的丝滑。 魏征在一盘观望,苏澈的字写的端端正正,竟自有一股韵味在。 此子聪明,果敢,懂礼,明事故,又刚烈,孝顺,知恩,又有才能。 魏征已经好多年没看到这般让他欣赏的年轻人了。 当苏澈落下最后一字,魏征不由叫了一声好:“好一个警世通言!” 他仿佛观摩全文,只觉得字字珠玑。 苏澈笑了笑,又将另一首补全: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而这一首,苏澈却是没有提名,而是对魏征道:“这一首,小子也没有想好叫什么名字,还请魏公赐名!” 如果说,那一首警世通言,写的是苏澈的锐利和勤奋,那么这一首便是苏澈的志向了。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淳朴,这是多大的志向? 魏征知道苏澈是个人才,却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大才! “不不,这诗注定要随着你苏澈名动大唐,某就不占你便宜了!”魏征看着两首诗,如获至宝,是越看越喜欢。 这小老头还挺讲究。 苏澈笑了笑,随即再次提笔写了一行字:苏澈致敬魏公! 这就是实打实的拍马屁了。 送金银给魏征,你有很大概率收获魏征的大比兜。 但是送一首注定要名动大唐的诗给魏征,那必将收获魏征的友谊。 不等魏征拒绝,苏澈道:“魏公大恩无以为报,这首诗便算是小子的心意,还望魏公不要拒绝!” “你,你这......哎.......传出去,别人还说我魏征老不要脸!”魏征虽然这么说,可笑容就没停下。 “魏公当得起这首诗!”苏澈又道:“小子就是想着魏公,才作的这首诗!” 这不留痕迹的马屁,让魏征心花怒放,“哎,罢了,那老夫就收下了!” 说着,他拉着苏澈的手,“中午留在这里吃饭!” 苏澈也没拒绝,随即亲自下厨给魏征做饭。 魏征倒是觉得有意思。 魏叔玉道:“爹,这两首诗真的是苏澈做的?” “那还有假?”魏征道:“此子出口成章,是极为难得的人才。” 魏叔玉赞同的点点头,“观起谈吐,又见其字,其诗,担得起才子之称!” 魏征没说话,好似在想什么。 很快,苏澈便做好了饭菜,唐朝的饭菜,大多都是蒸煮烤,并不是没有炒菜,事实上,南北朝时期炒菜就出现了。 普通百姓只是没有铁锅,才让这炒菜无法盛行。 知道宋朝,炒菜才逐渐成为主流。 眼下香料是很昂贵的,哪像后世那般成了白菜价。 苏澈做了几道家常小菜,主打的就是一个家常。 “魏公,叔玉兄,尝尝合不合你们胃口!”苏澈笑着道。 魏叔玉看着桌子上的菜,指着其中一道菜道:“有这一道菜,你做的这些菜,便胜过宫廷盛宴!” 那菜名为醋芹,就是用醋泡的芹菜,据说李二赐宴,每次都会单独让人在给魏征做这一道醋芹,每次都能痛饮三大碗! 魏征看到这醋芹,也是不由笑了起来,“你有心了!” 他越看苏澈越满意,若是今日苏澈带着厚礼上门,那么苏澈在他心中的评价必将掉两个档次。 可看到这一桌子的菜,他对苏澈的评价更是又高了一个档次。 这年轻人,他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的问道:“你可有师承?若无师承,可愿拜老夫为师?” ------------ 第二十九章 苏勖上门! 苏澈又是处心积虑的挑选礼物,又是送诗,为的什么? 不就是为了抱住魏征的大腿? 作为大唐第一喷子,魏征是出了名的不怕死和头铁。 但魏家的下场如何? 还是不错的,魏叔玉承袭镇国公,神龙初年才过世。 老魏虽然被踹了墓碑,但魏家并没有因此而没落。 而魏征,是眼下苏澈能够抱住最粗的大腿。 若当了魏征的底子,就算进宫,他也不是毫无根基了,毕竟他背后站的是魏征,大唐第一头铁! 那什么李行廉,苏澈已经完全不放在眼里了。 苏澈想也没想,顿时跪在了地上,“苏澈并无师承,承蒙魏公看得上,愿在魏公左右,听从教诲!” 魏叔玉都蒙了,心说父亲对苏澈评价是高,可也没必要高到收徒吧? 魏征大笑着将苏澈搀扶起来,“好,快起来吧!” 其实魏征收苏澈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慎重思考过的。 这醋芹只是个引子,真正打动魏征的,还是苏澈的才能。 “今日,我口头收你为徒,你回去后,知会乃父,若他不拒绝,老夫便正式收你为弟子!”魏征道。 在唐朝,收徒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师父师父,是引路的师长,也是如父一般的长辈。 弟子犯错,师父擦屁股,弟子倒霉,师父也要跟着倒霉,所以唐朝人收徒是非常谨慎的。 苏澈大喜过望,他压下心中的喜悦,郑重点头,“家父最是敬佩老师这样的忠臣,陛下以老师为镜,家父则以老师为镜!” 虽知苏澈是拍马屁,可魏征并不反感,这小子就连拍马屁都比一般人拍的好。 只有这样的人,入了宫,到了贵人跟前,才能吃得开。 魏征是越看苏澈越满意,越看越喜欢,一碗醋芹下肚,他甚至开始考虑苏澈的未来了。 得知苏澈还没有婚配,便说道:“你跟武氏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京城人人都赞武氏忠义,但你要知道流言蜚语的厉害。” 魏征手指了指天,说道:“虽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是......那位的心思,你揣测不到。 既然你选择出仕,不说揣摩上意,却也要懂得明哲保身之道。 所以,你要尽快成婚,越快越好,堵住那些人的嘴!” 苏澈苦笑一声,魏征的确好,虽然师徒名分还没有彻底定下,却事事都为他设身处地的着想。 可是他现在要是为了明哲保身,随便找个人成婚,那珝儿该如何的伤心? 见苏澈不吱声,魏征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真的跟那武氏.......” “没,没有,老师,长安县中,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谁!”苏澈急忙否认。 魏征点点头,既然收了苏澈为弟子,那么他也早就将苏澈祖上八代都查遍了。 他跟万年县主薄之女的事情,魏征也知道:“你既喜欢崔婉清,要不,过两日,老夫帮你提亲?” “多谢老师好意,那崔婉清跟李俊是一路人,昔年弟子着了迷,而今大彻大悟,已经不喜欢她了。 若无良人,那弟子,就先立业吧!”苏澈道。 魏征点点头,他也不想过多插手苏澈的私事,“先避嫌吧,你回去与你父亲商量,若找不到合适的,老夫帮你!”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不错,苏澈离开的时候,魏征还送了他好些补品让他回去补补。 魏叔玉还亲自送他到的门口。 等苏澈从视线里开口,魏叔玉对门房道:“以后苏澈就是魏家的子侄,进来不用拜帖,不用通报,若我跟父亲不在,需要好生伺候!” ....... 与此同时,李行廉回到府上,越想越气,自己堂堂尚书左丞,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骂的落荒而逃,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有脸在朝堂立足? 这让本就有血仇的两家,更添新仇。 李行廉咽不下这口气,来到了延康里。 进到魏王府,见到李泰,李行廉添油加醋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魏王殿下,不是微臣不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是那苏澈太过分了。 恣意践踏微臣的善意,还扬言要整死微臣!” 李泰皱着眉头,“那苏澈不似这般桀骜狂悖的人,敢要挟你一个正四品的大官?” “在陛下面前,那混账自然伪装的好,陛下一走,这混账就将真面目暴露出来了!”李行廉很清楚,李泰想招揽苏澈,以打击李承乾。 若是让李泰招揽成功,自己想要动手收拾苏澈,就难上加难了。 李泰此时已经信了一般,又回想苏澈在牢狱中,第一时间不找自己,反而找魏征,心中就更是不满,“好,好的很,你先回去,这件事本王自有计较!” “是,微臣告退!”李行廉暗暗欣喜,他的确不好对付苏家,但是李泰呢? 这位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对其的宠爱,尤胜过太子! 李行廉离开后,李泰将苏勖叫了过来,“你去苏家一趟,见一见苏澈,问他愿不愿意到本王的文学宫来!” 苏勖皱眉道:“殿下,那苏澈如此恶劣,若招来文学宫......” “在外面,本王不好收拾他,到了文学宫,收拾他岂不是手拿把掐?”李泰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在我跟大哥之间,他到底选谁!” 一个小小的苏澈他还不放在眼里,他只是想通过苏澈,和李承乾博弈,仅此而已。 想弄死苏澈,他有一百种办法! 苏勖一想也是,苏澈要来了文学宫,整他不是跟玩似的? ....... 当苏澈回到家中,得知李泰的人过来,也是眉头紧皱,询问苏小二才知道,苏勖过来做什么。 这死胖子,是想恶心李承乾? “少爷,那些人派头可大了,您快进去吧!”苏小二道。 苏澈冷哼一声,快步走了进去,便看到苏勖高坐在堂上,这家伙原来是李二秦王时文学馆学士,贞观中,娶南康公主,拜驸马都尉,累选魏王李泰府司马。 就是这家伙怂恿李泰开设文学馆,招引有才华和名望之士,并且编撰了鼎鼎有名的《括地志》! ------------ 第三十章 不识抬举! 毫不夸张的说,这家伙是李泰党的中坚力量。 但人家也的确有这个资格。 其本身是隋尚书右仆射苏威之孙,更是唐初十八学士之一,所以这家伙是有资格摆谱的。 见苏澈来了,苏勖笑着道:“苏明府,你儿子回来了,既你拿不了主意,那某就亲自问他。” 苏澈走近后,苏勖急忙道:“苏澈,某是苏勖,魏王府司马,说起来某还是你的本家,今日过来是奉魏王殿下的命令,招你进文学馆。 以你的才能,若进文学馆,必有一番成就。 魏王殿下,也很是看重你,若你入馆,必将栽培你!” 苏富强不断地给苏澈是眼神,苏澈则是一笑,拱手道:“苏司马,苏澈感谢魏王殿下看重,魏王殿下设立文学馆,招揽天下文士,乃是天下文人之幸。 然,小子才疏学浅,若是入了文学馆,怕是被人笑话!” 苏勖眉头一皱,还以为苏澈这是谦虚,便道:“你那句要留清白在人间,已经广为流传,人人都说苏家郎君是个忠烈的汉子,你有资格如文学馆!” “小子还是想多沉淀一二,烦请苏司马告诉魏王殿下,小子承蒙殿下看重,目前只想在家孝顺父亲。 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并不是指没有后代就算不孝,那是一种曲解,而是指,晚辈没有尽到做晚辈的义务,是最大的不孝),这一次的事情,给了苏澈提醒。 苏澈自幼丧母,是父亲抚养长大,这一次累及父亲受罪,也是痛定思痛,决定在家先伺候父亲!”苏澈道。 苏勖脸色更加难看,就是拒绝呗? 可苏澈拒绝的理由也让人没法拒绝。 人家要尽孝,你能让人家别尽孝? 再说了,苏澈没有子嗣,为终身大事着急,也是应该的! 想到苏勖在陛下面前都拒绝了太子,如此看,这苏澈还真是个孝子。 “苏明府,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就算进了文学馆,也可以在膝前尽孝。”苏勖见说不动苏澈,看向苏富强。 苏富强两个小眼珠左右一转,又瞥了一眼儿子,顿时懂了,“苏司马,这一次我们父子里死里逃生,都亏了陛下英明。 我苏家六代单传,险些在我这里断了香火,昨夜梦到已故的先祖在梦中痛骂我是苏家的罪人,半夜惊醒,久久不能眠。 遂跑到先祖灵前下跪忏悔。 常言道,成家立业了,不成家何以安心立业?” 苏勖面有不悦,可苏富强给的理由也是他不能反驳的。 唐人最重子嗣延续,这也是尽孝,就算皇帝老子也不敢说不是。 “有机会可以先立业,后成家!”苏勖说道。 “在下被先祖骂怕了,还请苏司马体谅则个!”苏富强苦笑道。 苏勖哼了一声,原本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再次说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苏澈淡淡道:“多谢苏司马好意,某现在只想在父亲跟前尽孝!” “好好好!”苏勖脸色难看至极,本以为过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没想到这父子二人这般不给面子,“那苏公子可要做一个大孝子!” “多谢苏司马提醒!” “慢走,苏司马!”苏富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勖一甩袖子,深深看了父子二人一眼,冷笑一声,“不识抬举!” 等苏勖离开后,苏澈好笑的看着苏富强,“爹,您这一次反应怎么这么快?” 苏富强哼了一声,“你又没拒绝太子,放着正七品的太子侍读不当,去什么文学馆,那不是本末倒置吗? 魏王再大,能有太子大?” 老苏还是拎得清的,只不过老苏要知道李承乾日后谋反被废,会作何感想? “对了,送礼送的如何?” 苏澈笑着道:“郑国公留我在府上用饭,卫国公有事不在,留下礼物我就回来了。 爹,我还有一件好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太子的人接触你了?”苏富强焦急道。 “非也!”苏澈当即把魏征要收他当弟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富强一拍大腿,“好哇,这还有犹豫,拜就完了,能抱魏征大腿,就等于抱上了河东裴氏,那可是大腿中的大腿!” 苏澈苦笑一声,唐初是世家最后的荣光,黄巢起义后,世家正式凋零,而且李二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削弱世家,眼下跟世家走太近,并不是什么好事。 “爹,不用管河东裴氏,魏公是魏公。”苏澈道。 “对对对,是爹太好高骛远了。”苏富强那叫一个激动,魏征是谁? 名满天下的名臣,收苏澈为弟子,有他保驾护航,入宫后苏澈也算是有根基了,李行廉想对付他,也要掂量掂量! “现在就准备束脩,明日就上门答谢!”苏富强道:“到时候得拜师宴,得办的盛大一些,看谁以后还敢小瞧我苏家!” 见老爹那高兴的样子,苏澈会心一笑,上辈子自己从未体验过父爱,这辈子倒是体验到了。 这种父子齐心合力得感觉,还挺不错的。 而此时,苏勖回到魏王府,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李泰冷声道:“不识好歹的东西,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本王呐!” 苏勖苦笑道:“那苏家父子,软硬不吃,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胆气。” “本以为这苏家父子是个聪明人,现在看,也是个蠢货,否则怎么会被李俊这种货色弄个半死?”李泰冷冷道:“不过,也不否认是我大哥给他的底气,给我盯死他,我要让我大哥不敢用他!” 苏勖眼珠一转,“殿下的意思是.......” “从武珝身上下手,我倒要看看,我大哥敢不敢冒险!”李泰冷冷一笑! 就在苏家准备束脩的时候,有关于苏澈和武珝的谣言却是越发的汹汹。 更有甚者,甚至说二人有私情,否则武珝不会冒险为苏澈敲闻登鼓。 这消息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这种更皇帝沾边的花边新闻,是他们的最爱。 消息传到武元庆兄弟二人耳中,更是让二人惴惴不安! ------------ 第三十一章 山鸡岂能配凤凰? 二人找到了珝儿,不知为何,他们只觉得珝儿容光焕发,特别是哪一副怀春的样子,更是让二人觉得不妙。 “你这些日子不许在出门了,我已经上奏陛下,决定提前将你送进宫!”武元庆冷声道。 珝儿一愣,“为何?” “你还有脸问为何?”武元爽骂道:“你跟那窝囊废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了,你知道人家在背后怎么议论你吗? 说你不知廉耻,跟苏澈有私情,让我应国公府蒙羞,让陛下受辱! 陛下若是信了,那对咱们家就是灭顶之灾啊,咱们有几条命呐? 你这些日子就给我安分一点。 到时候把我逼急了,我弄死那窝囊废!” “苏澈哥哥不是窝囊废!”珝儿娥眉倒蹙,“你敢对付苏澈哥哥,我跟你没完!” “你看,还说跟那窝囊废没什么!”武元庆骂道:“我们是你兄长,是你家人,你为了一个外人居然跟我们作对。” “兄长?”珝儿冷笑着摇头,“你们是怎么做兄长的,你们自己最清楚!” 见珝儿满脸不屑,武元爽跳脚了,“废话少说,再赶出门,我一定要那窝囊废好看。 我宁愿晚点被你整死,也不愿意被那窝囊废给拖累死! 你要是不想二娘跟小妹也一起死,就守好你的妇道,不要再招摇了,就安心等这几天宫内来人接你!” 说罢,武元爽让下人围住了整个院子,“给我盯住了,不能让他踏出院子一步!” 珝儿恨恨的看着二人,心里却是担忧起苏澈来,她刚把自己交给苏澈,正是情浓之时,恨不得时刻在他身边,眼下被困,又听闻二人上书要提前将自己送入宫,一时间心乱如麻。 “青儿,你把这封信,交给苏澈哥哥,若是见不到我,让他不要担心。”珝儿将写好的信悄悄递给了青儿。 青儿苦着脸道:“小姐,青儿不能跟你一起入宫吗?” 珝儿摇头道:“若我入宫,你就跟在苏澈哥哥身边照顾,替我照看好他!” 青儿一愣,随即俏脸通红,支支吾吾的道:“可,可是,小姐,我......” “你若留在府上,那两个混蛋必然会欺负你,我娘跟小妹保不住你!”珝儿道:“苏澈哥哥是个好人,他定会照顾你周全。 若我这辈子都不能出宫,那你......就代替我,明白了吗?” 青儿又是害羞,又是难过,“小姐,我只想跟着您!” 珝儿抚着青儿的秀发,“你我虽为主仆,却亲如姐妹,除了母亲和小妹,我最信任的便是你。 记住我今日之言,就当我求你!” 青儿哽咽着点头,“青儿听小姐的!” 而此时苏澈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日,他收拾立正准备再去郑国公府,要先知会魏征,然后在带上束脩去郑国公府。 一般来说,收弟子还要见证人在场,并不是口头答应,或者送了束脩就行的。 还要奉茶,师父还要当众告诫,流程很繁琐。 “少爷,崔家小姐来了。”苏小二匆匆跑进来道。 “她来做什么?”苏澈皱眉。 “她说有要事!” “她能有什么正经事?”苏澈不耐的道:“让她滚蛋,本少爷心情好着呢,不想见她这个晦气的东西!” 崔婉清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李家又不大,根本拦不住她,苏澈这话,更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可崔婉清想到父亲的交代,也是硬生生忍住了,全当没听见,“苏澈哥哥,你在吗?” 听到这称呼,苏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说,珝儿叫他‘苏澈哥哥宛若仙音,那崔婉清这么叫他,就跟半夜鬼叫门似的! “大白天真是见鬼了!”苏澈掏了掏耳朵,“太阳居然打西边传来了!” 崔婉清浑然未决,走到苏澈跟前,不知为何,以前苏澈窝窝囊囊的,她怎么都瞧不上。 可现在的苏澈,精神奕奕,穿着得体,剑眉星目,一表人才,真是赛过潘安,她居然越看越顺眼,“苏澈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儿?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苏澈急忙后退一步,露出嫌弃之色,“打住,我怕你身上的骚味熏着我!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角的,我没工夫陪你闲聊!” 崔婉清顿时露出了委屈的神情,眼眶也红了,“苏澈哥哥,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可我也是没办法,那都是李俊逼我的。 你也知道,他爹是长安县令,我爹只是一个小小主薄,根本得罪不起他。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你相信我!” 苏澈都要吐了,这种绿茶放在以前,脱光了他都没兴趣,他一指门口,“滚,从我视线消失!” “苏澈哥哥,你难道忘了这两年我们之间的种种了?你非要这么绝情?” “听不懂人话?”苏澈冷声道。 崔婉清看着苏澈,她不知道苏澈为何变化这么大。 或许,这一切都跟那个武家小姐有关系。 而苏澈这态度,也让崔婉清绷不住了,她咬牙道:“苏澈,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 我这一次过来,是来救你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外面现在怎么传你跟武家小姐吗? 他们都说你跟她有私情,让陛下蒙羞。 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打破谣言。 你可想好了,我今天要是走出你家门,来日众人的口水都要淹死你。 别以为苏伯父现在当了代县令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惹怒了陛下,没人救得了你们!” 崔婉清之所以过来,主要还是父亲逼着她过来化解恩怨。 二来,苏富强只要不出意外,这个代县令,转正只是时间问题。 再着,因为李俊的案子,她的名声已经毁了,若是苏澈娶了她,那便能挽回她的名声。 而且,苏澈相貌堂堂,又有才气,更是被太子看重,登堂入室,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怎么看苏澈都是一个金龟婿,她现在也特别后悔,早知道苏澈厚积薄发,她怎么会跟李俊勾搭在一块? 苏澈看着一副救世主模样的崔婉清,不由笑出了声,“山鸡岂能配凤凰?” ------------ 第三十二章 请陛下观礼! 崔婉清气的浑身发颤,“你说我是山鸡?” “哦,抱歉,说山鸡都是高看你了,你人长得丑,想的倒是挺美的!”苏澈摇摇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你,你.......你别后悔!”崔婉清气的跺脚,那里还有脸继续赖在这里,她狠狠地看着苏澈,“到时候,你来求我都没用!” 看着崔婉清离开,苏澈道:“下次她再来,直接热水泼出去!” 苏小二吸着凉气道:“少爷,太狠了!” 苏澈瞥了他一眼,“你今天穿这么骚包作甚,要结婚?” 苏小二干笑道:“咱老爷不是高升了,我穿太差那不是给老爷给少爷丢面吗?” “你还挺懂!”苏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快去把驴车赶过来!” 就在苏澈去郑国公府的时候,心怀恨意的崔婉清伙同那些‘才子佳人’疯狂的散播苏澈跟珝儿的事情。 将那日苏澈跟珝儿亲吻的事情也说了出去。 随着这消息愈演愈烈,很快便传到了宫里。 东宫,长孙冲劝道:“太子殿下,那苏澈是万万不能招进东宫了,这件事怕是已经引起陛下不快了。 眼下魏王一直盯着咱们,怕是会拿这件事发难啊!” 李承乾皱眉,“可是昨日苏澈拒绝了苏勖,岂不是我等的好机会?再说了,孤在父亲面前夸下海口,若不去,岂不是出尔反尔?” 一旁的杜荷道:“不如在等等,看一看风向?” 李承乾颇为无奈,他对苏澈第一感官真的不错,聪明,果断,大胆,心细,长得又英俊不凡,这种人简直就是天生的辅佐之才。 但是对于属官的话,他也不得不听。 毕竟现在他非常在意父亲的看法。 “若殿下执意要招揽苏澈也不是不行!”赵节笑着道:“外面都传二人有私情,那是因为,苏澈未婚而武珝未嫁。 只要苏澈成婚,那谣言不攻自破!” 李承乾眼前一亮,“对,言之有理!” 长孙冲则是执意反对,“不妥,一个苏澈而已,不值得大动干戈,魏王定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外面传的惟妙惟肖的,好似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重点并不在真假,重要的是,是陛下如何想! 只要陛下心里不痛快,真的也成了假的得了。 若是有这么一个让陛下不痛快的人天天在跟前转悠,陛下会怎么想?” 李承乾叹了口气,“罢了,还是先观望一二。” 而与此同时太极宫中,李二听着王德的汇报,心里也堵得慌。 自己的女人还没进宫呢,就给自己戴了一顶帽子,这谁受得了? “陛下,根据记录,验身婆验证武家小姐的确是处子!”王德道:“若是陛下不放心,可以再派人去验证!” 李二摆摆手,“武家兄弟上书,要提前把武珝送进宫,朕准了,三日后让武珝进宫,到时候再验不迟!” 若是假的还好,可若是真的,李二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威! 就在这时,魏征一脸喜色的进来了。 看到魏征,李二还以为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事情让这老东西不满,顿时心生警惕,“玄成,你怎么来了?” 魏征笑着道:“陛下,微臣有事相求!” “哦?”李二倒是有些好奇了,“你魏玄成还有事求的到朕头上?” 魏征拱手道:“微臣近来碰到了一个人才,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欣赏他,故此将收他为弟子,所以微臣想请陛下观礼!” 李二愣了愣,这魏征为太子师,除此之外,可没收过土地,独来独往的。 却没想,今日居然收徒了。 他好奇道:“谁这么好运能得你魏玄成看中?” 能让魏征说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欣赏’这种肉麻的话,这样的任务,他也想见一见。 想来喜欢搜罗人才的李二,也是猎奇心丛生。 “那人陛下也认识,正是苏富强之子,苏澈!”魏征道。 一听是苏澈,李二都傻眼了。 你魏征收谁当弟子不好,非要收让自己闹心的苏澈? “那苏澈虽然不错,确也不至于让你魏征如此高看吧?” “此子之才,之智,之孝,之勇,都是有目共睹的!”魏征道:“微臣喜欢他的骨气,喜欢他的才能,虽然结识时间短,但此子是个可以栽培的人。 还望陛下赏脸观礼!” 李二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说道:“此子为自己翻案,的确聪明果断,那句‘要留清白在人间’也很不错,但不值得你如此看重。 若是你与他相识数年,朕自然不会说什么。 可相识太短,此子却能讨得你喜欢,可见攻于心计,你要慎重一些的好!” 魏征眉头一挑,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李二说苏澈攻于心计,就等于在心里判了苏澈死刑了。 为什么? 明明苏澈没有那里做错的? 是武家小姐的事情! 魏征心下了然,便拱手道:“微臣自问看人的目光还算准,此子有孝心,又知恩,应该不是哪等攻于心计之辈。 而且,此子不日就要订婚,也算是喜上加喜,所以微臣才斗胆请陛下观礼,三喜临门!” 哦? 那苏澈要订婚了? “你这老匹夫,居然算计到朕这里来了。”李二笑骂道:“你弟子订婚,关朕屁事,居然来问朕讨要礼物来了!” 不知为何,李二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魏征笑着道:“苏澈订婚,自然跟陛下有关系!” 李二好笑的道:“朕跟苏澈非亲非故,怎么就有关系了?” “因为跟苏澈订婚的,正是小女!”魏征道。 李二又是一愣,“你女儿要许配给他?” “是,陛下总不会舍不得礼物吧?”魏征笑着道。 李二哈哈大笑,指着魏征道:“你魏玄成两袖清风,第一次问朕索要礼物,朕岂能驳了你的面子? 既然你如此看重苏澈,那朕也不说什么了。 朕不仅会去观礼,还要送你女儿一份大礼!” “多谢陛下!” “对了,观礼选的什么日子?” 魏征想了想,咬牙道:“就在三日之后!” ------------ 第三十三章 阿澈,大喜事啊! 李二点点头,心想三日后武珝也进宫了。 实际上,他内心还是偏相信二人是关系纯洁的义兄妹关系。 除非他们不怕死。 想到这里,李二心情更好了。 “好,三日后,朕一定到!” 魏征离开后,却是不由叹了口气,他好不容收一个弟子,还没出仕呢,怎么舍得让他被帝王所嫌弃? 只是订婚这件事,还得跟苏富强商量,他既然已经认定苏澈这个人,那么将女儿嫁给他,便没有心理压力。 他认为苏澈未来必然有出息,也会对闺女好。 与此同时,李家,苏澈看着一脸慌张的青儿,“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就你一人,珝儿呢?” 青儿道:“小姐被大少爷禁足了,而且,三日后,宫内就要来人把小姐接进宫了!” 苏澈愣了愣,“不是下个月初进宫?怎么又提前了?” “还不是流言蜚语闹得太凶了,大少爷害怕夜长梦多,就上奏陛下要将小姐提前送走!”青儿将珝儿的信递了过去,“这是小姐给你的信!” 苏澈接过信,当着青儿的面拆开了信,看完信后, 苏澈不由苦笑了起来。 信中,珝儿说,若是皇帝执意要她侍寝,还希望苏澈不要嫌她脏。 若是这辈子二人再没见面的机会,还希望苏澈不要自暴自弃,要好好生活。 青儿,就留在他身边照顾,希望自己能照顾好青儿。 信不长,却慢慢都是无奈和遗憾。 苏澈将信放好,说道:“青儿,你回去告诉珝儿,让她等我,不管三年还是五年,哪怕十年,有朝一日,我都会让她再回到我身边。” 青儿摇摇头,“我是偷跑出来的,回不去了!” 苏澈叹了口气,“罢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吧,只要有我苏澈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你。” 青儿低着头,攥着袖子,她原来最是看不顺眼的人,此刻却成了自己的主子,“那我以后叫你姑爷!” 苏澈笑着摇摇头,“你叫我姑爷,岂不是暴露我跟你小姐的关系了?这样,以后你就叫我少爷!” 青儿点点头,却有些难以启齿,看向苏澈,却是浑身不自在。 不过苏澈此时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他很担心珝儿,也不知道进宫后验身那一关珝儿怎么度过去。 就在这时候,苏小二跑了进来,“少爷,魏家大郎来了。” “叔玉兄吗?快请进来!”苏澈收敛好情绪,快步出去迎接,见到魏叔玉,他满脸笑意,“叔玉兄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魏叔玉哈的一笑,“你我兄弟,就不必说这种客套话了,我来找你,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来,咱们进去说!”苏澈拉着魏叔玉的手就往里走,青儿也很有眼力见,见有客人,很是懂事的斟茶倒水,然后乖乖站在苏澈身边,听话的不得了。 苏澈看后也是暗暗点头,这青儿虽然不如珝儿那般温柔,还有些泼辣,但这小辣椒一般,敢爱敢恨性子,他还是颇为喜欢的。 “叔玉兄你说的喜事是何喜事?” 魏叔玉嘿的一笑,“我爹说,你相貌堂堂,人品又好,又是他唯一的弟子,所以要将我幼妹红棉许配给你! 你说,这是不是喜事?” “这当然是喜事!“苏澈下意识的接过了话茬,直到旁边的青儿惊呼出声,苏澈才猛地反应过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魏叔玉,“叔玉兄,你说什么?” “好小子,高兴坏了吧?”魏叔玉道:“我告诉你,我那妹子,不知道有多少王公少爷追求,我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我爹都没答应。 唯独你,不求而有。 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青儿看向苏澈的眸子都要喷火了。 好你个苏澈,好你个负心汉。 我家小姐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你却在外面沾花惹草,简直不是个东西! 苏澈也是一脸懵逼,虽说魏征之前提醒过他,可也犯不着搭上自己的闺女吧? “那个,叔玉兄,我,我......这样太突然了吧?”苏澈可以感受到青儿的怒火,他急忙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都不知道这件事,我.......” “我知道,所以我爹这就派我过来通个气!”魏叔玉道:“阿澈,虽然咱们认识时间短,但是我跟我爹都一致认为你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而且这一次我爹如此突然,也是事出有因的!” 苏澈急忙道:“到底怎么了?” 魏叔玉左右看了看,苏澈心领神会,对青儿跟苏小二道:“你们先下去!” 青儿气鼓鼓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青儿,你先下去!”苏澈皱眉看着青儿,“到时候在于你说!” 青儿气的一跺脚,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落了苏澈的面子,气鼓鼓的转身离开。 等青儿离开后,苏澈干笑道:“这丫鬟跟我多年,我都当妹妹看待,骄瞒惯了!” 魏叔玉笑了笑,随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今日,我爹进宫邀请陛下参加拜师宴会,你可知陛下是如何点评你的?” “不知!”苏澈心里咯噔一下,那李二肯定对自己没什么好评价。 “陛下说你这么短时间就能够让我爹收徒,必然是极为长于心计之辈!” 苏澈倒吸口凉气,“我在陛下眼里就是这等阴险深沉之人?” 魏叔玉严肃道:“我跟父亲自然明白你不是这等人,但你若要出仕,让陛下如此评价你,你就别想有出头之日。 而且,陛下正直鼎盛春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等太子继位,那都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 你等的住吗? 就算太子不在意这些,可你怎么知道,那时候太子还会重用你? 父亲说,那日翻案,陛下还亲口赞你聪慧有骨气,今日却说你长于心计,必然是那里恶了陛下。 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跟武家小姐的事情了。 所以,父亲为了扭转你在陛下的印象,这才说你与红棉订婚的事情。 只要陛下亲眼看到你订婚,你跟武家小姐的谣言,必然不攻自破!” ------------ 第三十四章 亲上加亲! 苏澈内心感慨万分,魏征对他的好,实在不知道让他该说些什么了。 他们才认识多久? 为了自己,竟愿意将女儿下嫁,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这份恩情,苏澈无以为报。 “叔玉兄,我,我.......” 魏叔玉笑着道:“事出突然,的确是太仓促了一些,而且也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阿澈,你可千万别生气!” “老师之恩,苏澈毕生难报!”苏澈起身,朝着魏叔玉长拜到地。 魏叔玉急忙闪到一边,不肯受他这一拜,然后急忙将苏澈搀扶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现在我父亲已经说了这件事,所以你这边也要准备这件事,三日后拜师宴,父亲会宣布这件事。 那时候,就是亲上加亲了!”魏叔玉道。 苏澈现在有的选吗? 他没的选! “那红棉妹子她,她同意吗?”苏澈忐忑道:“这对她会不会太残忍了?” 魏叔玉笑着道:“我妹妹素来青睐有才能,有骨气的人,方才我已经谈听过她的口风,她对你可是极有好感的。 你放心,我妹子也是知书达理的,嫁入你家,必然会把你家日子过的蒸蒸日上!” 苏澈干笑,“叔玉兄,我爹那边.......” “该改口了!”魏叔玉笑眯眯的道。 苏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大哥!” “好妹夫!”魏叔玉大笑,拍了拍苏澈的肩膀,“这件事,你好生跟苏明府商量,最好明日就派媒人来我家提亲,这三书六礼,可是很费时间的!” 苏澈心乱如麻,只是木讷的点头,魏叔玉还以为苏澈是高兴坏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只要好好待红棉,我跟父亲,就满意了!” 苏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本想抱大腿,却成了魏征的女婿,这都叫什么事儿? 那魏红棉,他也没看过,也不知道长得是美是丑,但是如果他没记错的画,魏叔玉的姐姐贞观初嫁给了李渊第十四子李元轨,而妹妹则是嫁给了河东薛氏出身的薛仁伟! 也就是说,日后他就跟李元轨是连襟了,再加上错综复杂的勋贵关系,他苏澈在京城,大小也算是个角儿了。 将魏叔玉送到门口,“大哥放心,我会尽快让媒人上门,还请大哥给老师带一句话,苏澈,必不会让老师失望!” 等魏叔玉离开后,青儿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苏澈,我跟你拼了!” 苏澈摁住她的脑袋直接将她逼到了墙角,“你先别激动,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辜负珝儿的!” “我都听见了,你还是要娶魏家的小娘子,做郑国公的乘龙快婿,枉费我家小姐对你痴心一片,你良心过意的去吗?”青儿恨恨的看着苏澈。 “若可以,我愿意抛下一切带着珝儿远走高飞,可关键是,能吗?”苏澈屈指在青儿的脑袋上弹了弹,“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是,如何救得了珝儿? 我知道你不理解,但是你可以留在我身边,看我是怎么做的。 若是我出尔反尔,做了那个负心人,你杀了我都行!” “当真?” “当真!” “好,苏澈,我姑且信你一会儿,要是你负了我家小姐,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青儿道。 安抚好青儿后,苏澈也是急忙找到了老苏。 老苏刚上任,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张县尉,刘县尉也随着李行诠一同流放,县衙内已经无老苏一合之敌。 但老苏不敢松懈,兢兢业业的,这几天都是忙碌到天黑才回家。 跟老苏说了去魏家提亲的事情,苏富强那叫一个高兴,“好好好,太好了,儿啊,咱家祖坟冒烟了!” 苏澈却并不高兴,“爹,总之这件事你看着办,三日后,拜师宴,陛下会亲临!” 一听李二要亲临拜师宴,苏富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咱们家祖坟不是冒青烟了,是着火了! 列祖列宗保佑,我苏家要大发了!” 看着苏富强笑得合不拢嘴,苏澈也就由他去了。 翌日,苏富强找了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带着厚礼亲赴郑国公府提亲。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苏家都算是高攀。 外人看了更是不住的嘲笑苏家,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魏征不仅收了礼物,更是亲自送苏富强离开。 这一幕很快就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传遍了京城! 崔婉清知道苏澈即将和郑国公家二小姐定亲的事情,也是呆若木鸡,“不,这怎么可能,苏澈凭什么能迎娶郑国公的女儿?这一定是谣传!” 可让崔婉清更崩溃的是,苏澈在迎娶郑国公女儿之前,还要拜师,这就是亲上加亲。 现在京城都传遍了,崔婉清让人一打听,就能验证真假。 她想到了苏澈说的那句:山鸡难能配凤凰。 一时间满嘴苦涩,她现在想,不但苏澈的妻子也行,要是苏澈愿意,她甚至愿意当苏澈的小妾! 而苏澈跟魏家结亲的事情,也是再一次振动了京城,所有人都说苏澈麻雀变凤凰,攀上高枝了! 而苏澈跟武珝的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消息传到李行廉耳中,气的李行廉当天晚饭都没吃,“该死的东西,我说这苏家哪来的底气,原来是魏征给的,难怪该如此羞辱老夫!” 李行廉气的将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发泄完怒火后,他却冷静了下来。 魏征可不好惹啊。 这个老匹夫,是出了名的不怕死,把他惹急了,他非干死自己不可! 可这血仇难道就不报了? 李行廉咽不下这口气,来到了魏王府。 李泰也收到了消息,此时此刻,他不爽到了极点。 李行廉道:“魏王殿下,这苏澈有了魏征做靠山,日后想动他,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李泰摆摆手,魏征是太子师,是大哥的人,本身又是国朝独树一帜的人物,想动他可没那么简单。 眼下苏澈成了魏征唯一的弟子兼女婿,在他看来,反而让魏征有了破障。 “本王想动的人,谁都救不了!” ------------ 第三十五章 拜师宴! 而东宫,李承乾在得知魏征要收苏澈当弟子,已经将女儿下嫁之后,所有的疑虑都没了。 “准备一下,明日,孤要出宫,亲自去苏家!”李承乾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苏澈招揽过来,他实在是太想看李泰发怒的样子了。 公孙冲皱起眉头,“实在是出乎意料,没想到这苏澈居然这般有能耐,短短几天时间,就成了魏征的弟子和乘龙快婿,实在匪夷所思!” “这不是更说明苏澈是个人才?”李承乾笑着道:“而且孤听说,为了苏澈,魏师甚至还亲自去求父亲,让父亲去观礼!” 公孙冲见状,心里隐约有些不爽,李承乾说起那苏澈,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家伙未来绝对是自己的头号劲敌,必须得小心一些才是。 “殿下,臣以为,即便如此,还是更应该小心一些才是!”公孙冲道。 李承乾摆摆手,“不用了,既然苏澈即将订婚,那跟武珝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这等人才,留在外面一日,便是孤的损失! 孤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让他入宫了!” 一旁的杜荷笑着道:“臣以为,明日去苏府不是明智的选择。” “为何?难道孤亲自上门,还不能表达对苏澈的重视?” “凡人才,必有傲气,苏澈这等人,不是轻易能够招揽的,否则第一次就不会拒绝殿下了。”杜荷道:“殿下既然重视他,那就不妨准备一份厚礼,在拜师宴上招揽苏澈,如此便是三喜临门,谅那苏澈,也不会拒绝。 既体现了殿下的重视,又让苏澈有了面子,一举两得!” “你说的有道理。”李承乾道:“不过不应该准备一份厚礼,而应该准备两份!” 公孙冲从未见李承乾对自己这般重视,心中居然开始嫉妒起苏澈来。 消息不翼而飞,很快就传入了武元庆兄弟耳中。 二人来到珝儿面前,极尽嘲讽的道:“你看,你为了一个外人跟我们作对得到了什么? 那苏澈可知道你被禁足? 他不知道! 他马上就要迎娶魏征的女儿,做魏征的乘龙快婿了!” 武元爽咬牙骂道:“这狗东西真好命,居然真让他攀上高枝了,你啊,现在也可以死心了,入宫后,就安心去伺候陛下,听见没?” 珝儿闻言,无喜无悲,“苏澈哥哥就要成婚啦?那可太好了,我得准备一份礼物送给他!” 兄弟二人都傻眼了,珝儿并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和难过,听到这话后,反而有一些欢喜。 “你是不是疯了,他背叛你了,你还要给他送礼?”武元庆骂道:“你真是个疯子!” 珝儿笑而不语。 兄弟二人见珝儿半点不生气,也觉得没有意思,不爽的离开。 可二人离开后,珝儿却捂住了心口,俏脸霎时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抿着嘴,在听到苏澈要成婚的消息,珝儿心疼到近乎窒息! 那可是她的情郎,她的苏澈哥哥,她就算在大度,再通情达理,也不可能毫无情绪波动的。 “郑国公吗?的确是一个好靠山!”珝儿转身回到书房,拿出剪刀,想了想,剪下了头上的那一咎白发,然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香囊,“如此,也算是共白头了吧?” ...... 眨眼功夫,就到了拜师宴这一日。 苏富强也是紧张的不行,“小二,老爷今日穿的俊不俊?” “俊,比少爷都俊!”苏小二拍马屁道。 苏富强自得一笑,“那是,要不是老子俊,儿子怎么俊的起来?” 苏澈看着臭屁的老爹,笑着道:“爹,该去郑国公府了!” 拜师宴放在郑国公府,而来到郑国公府,苏澈也被吓了一跳。 在场的人,他九成九都不认识,但是一个个不是穿着紫衣,就是带着金玉腰带,这衣服和腰带,非勋贵不可穿,有些更是皇帝特别赏赐的,乱穿可是要砍脑袋的。 “这就是那苏澈?娘的,生的细皮嫩肉的,跟个娘们似的!”旁边一个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看着苏澈,撇着嘴道:“魏老匹夫,你这眼光也不咋地,要不我吃亏点,把我儿子送给你当弟子?” 魏征气的大骂,“程黑子,今日是我信徒进门的喜事,你要是在胡说八道,老夫非要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程咬金切了一声,“还不许人说实话了?” 苏澈看着程咬金,心想,这就是那个靠着三板斧威震天下的程知节? “小子,盯着你程爷爷作甚?” 苏澈突然惊呼一声,猛地后退一步,随即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乖乖,会说人话啊,我还以为是哪家的獒犬没栓绳跑出来了呢,吓死我了!” 此话一出,程咬金懵了,这小犊子居然敢骂他? 而众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妙极妙极,程黑子,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这小子,果真牙尖嘴利,难怪能替自己翻案呢!” 众人看着苏澈,有欣赏的,也有带着玩味笑容的。 可苏澈这一番回答,在李靖眼里,却是满分! 既骂了程黑子,又挽回了魏征的面子。 他看着魏征不由道:“郑国公,你收了个好弟子!” 魏征也是放声大笑,苏澈这一句话,当真是妙极。 而苏澈,也是快步走到魏征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弟子,见过老师!” 反倒是苏富强,看到这满堂的勋贵,亦步亦趋的,来时脑海里想着跟勋贵谈笑风生,此刻却缩在那里不敢动弹。 可看到苏澈,他心里不禁生出了一股豪气,“老子胆小怎么了? 但是我儿子给老子挣脸呐!” “好好好!”魏征笑眯眯的接受了苏澈这一个弟子礼,随即拉着苏澈的手开始介绍起来前来观礼的嘉宾来。 而苏澈看着这些人,历史书上,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突然蜜变得鲜活起来。 看到这些影响后世一千多年的人物,苏澈心下一动,或许自己也能成为他们其中一个! 苏澈都恭敬的向他们行礼,可轮到程咬金的时候,他却直接越过。 程咬金鼻子都气歪了,“好小子,你为何不给老夫行礼?” ------------ 第三十六章 妹妹为义兄贺! “行礼可以,但是要看是好客还是恶客!”苏澈道。 程咬金指着苏澈道:“还说不是娘们,你这肚量,简直比娘们还要小!” 魏征却是对苏澈道:“他就这种脾气,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一般见识!” 程咬金翻了翻白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师徒二人,一个尿性!” 魏征捋了捋胡须,给苏澈使了个眼神,苏澈心领神会,拱手行礼,“方才是小子和卢国公开个玩笑,还请卢国公莫怪!” 苏澈也从方才魏征介绍这些贵宾时候的态度分辨出了好坏,轻疏。 魏征跟程咬金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要知道,魏征可是妥妥的隐太子党。 在李二还是秦王的时候,是要置李二于死地的。 而李二手下的这些人,秦琼,程咬金,都是他要对付的对象。 其实这些人的仇恨,在瓦岗寨的时候就值得说道说道。 这些人中,与魏征关系最好的,应当是出任起居郎的褚遂良。 此人在未来是尚书右仆射,执掌朝政大权,这妥妥的又是一条隐藏的大腿! 程咬金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行礼。 紧跟着外面传来了声音,李二带着李承乾来了,不仅如此,一旁还跟着死胖子李泰。 李泰见他笑眯眯的,可眼神冰冷极了。 而此时此刻,一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出现在了苏澈的视线之中。 来人盛装装扮,看起来十分的妩媚、端庄、秀丽。 她跟在李二的身边,满脸笑意。 不是珝儿还能是谁? 她的确满脸笑意,可眼神却极为游离,知道她的目光和苏澈目光汇聚碰撞,才逐渐有了焦点。 她笑容变得越发真诚起来,看的苏澈一阵阵的心疼。 珝儿站在李二身边,犹如一朵盛世玫瑰,傲然站立。 众人纷纷向李二等人行礼,而站在李二身边的珝儿,也成了众人的焦点。 “都免礼吧,今日的主角可不是朕!”李二哈哈一笑,看向魏征,又看了一眼苏澈。 此时的苏澈,穿着打扮十分得体,他本就相貌堂堂,在一众勋贵之中,气势却自成方圆,丝毫不弱他们多少。 “苏澈,没想到,再见面时,你不仅成了玄成的弟子,还即将成为他的乘龙快婿,朕可是准备了一份厚礼!”李二笑着道。 苏澈急忙收回落在珝儿身上的目光,“都是托陛下的福!” “苏澈,我这一次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祝贺你成为魏师的弟子,又成魏师的乘龙快婿!”李承乾一口一个魏师,就是想提醒苏澈,他们彼此的关系。 苏澈心下了然,拱手道:“小民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和殿下的厚爱,实在惭愧!” 李泰也笑眯眯的道:“这些日子京城可都是你苏澈的大名,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这死胖子,一来就给自己上眼药,苏澈则是笑着回道:“区区薄命何足挂齿,魏王的文学馆弄得有声有色,小民听说,都足以比拟国子监了。” 李泰脸色一遍,国子监那可是大唐最高学府,自己的文学馆何德何能比拟国子监? 他暗暗的看了一眼父亲,急忙解释道:“那都是好事者胡说八道的,文学馆才刚起步,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比不了国子监!” 李二脸上任挂着笑意,看向苏澈的眼神却是变了,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候,珝儿上前道:“今日是义兄的大日子,珝儿今日就要随陛下进宫了,日后怕是见面的机会少了。 珝儿给义兄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祝贺义兄成为郑国公的底子,第二份礼物,则是祝贺义兄和魏家小姐订婚之喜。” 礼物装在盒子里,他人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可所有人都明白,陛下带着珝儿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上辈子苏澈极少为了女人心疼,可这一次,他却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痛。 珝儿笑得灿烂,可他完全能够感受到珝儿笑容背后隐藏的痛楚。 他上前,结果盒子,强装镇定,“谢贵人!” “不客气,妹妹祝你跟魏家小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袖子下面,珝儿的指甲死死的嵌入了肉中,她以为自己可以理性的看待这件事,可事实上,她并不能,她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自己对苏澈的感情。 此时此刻,她多想投入苏澈的怀抱,将自己这两天来的心事说给他听。 可她不敢,也不能! 苏澈明明看到珝儿眼眶有一些泪水在打转,只是很快,那泪水便消失不见。 苏澈强忍着难受回到:“多谢贵人赐福,苏澈,一定会幸福的!” 珝儿点点头,重新回到了李二的身边,二人都没有被感性冲昏头脑,所以在外人看来,二人就是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兄妹’关系。 褚遂良提醒魏征,“差不多到吉时了,可以行拜师礼了!” 魏征也反应过来,上前道:“陛下,吉时已到,请诸位移步观礼!” 就在外面拜师礼进行的时候。 后院,魏红棉的闺房之中,薛氏却是不满的道:“那些王公贵族那个不好?非要选这个苏澈? 而且,你从小不是与仁伟关系极好,为何不答应他?” “娘,我与表哥的确是一起长大,但是太熟了,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并没有男女之爱!”魏红棉道。 “娘,妹妹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您就别干涉她了,再说了,父亲跟大哥有多喜欢苏澈,您又不是不知道!”霍王妃魏芙蕖道。 薛氏叹了口气,“那苏澈也不是什么有大志的人,被一个主薄之女迷得团团转,能有什么出息?” 魏红棉微微蹙眉,一旁的魏芙蕖急忙给自己的未来妹夫说好话,“娘,别的不说,就说我这未来妹夫,相貌堂堂,京城哪家的公子哥能比得上? 若是与红棉成婚,日后生的孩子,不知道多俊!” 魏红棉只是远远的偷瞄过苏澈,的确是胜过潘安,她不由红了脸,“姐,你说什么呢,谁说要与他生孩子了?” ------------ 第三十七章 发难! “傻妹妹,不生孩子难道生气吗?”魏芙蕖打趣道。 魏氏脸色也好看了一点,一想起苏澈那样子,的确是嫌不起来,“反正你日后若是过得不好,可别后悔!” 魏红棉急忙抱住母亲,“娘,您别担心,父亲和兄长难道还会将我往火坑里推吗?” 薛氏气的点了点她的脑门,“我看你是被男色给迷了眼了!” 魏红棉吐了吐舌,本就脸红的她,此时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与此同时,拜师仪式结束后,苏澈给魏征端茶,喝了茶,一旁的褚遂良喊道:“礼成!” 随即众人纷纷恭贺魏征喜得爱徒。 有好事着起哄道:“玄成,这种日子,不吟诗一首?” 魏征捋了捋胡须,他今日的确是高兴,正打算应声,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薛某听闻,苏公子才能非凡,今日这种大喜日子,不得送两首诗给姨夫?” 苏澈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人群中一个跟自己年岁相仿的年轻人,只是这年轻人看向自己眼中满是愤怒和憎恨。 魏叔玉心说不好,连忙向苏澈介绍道:“阿澈,这是我表弟,薛仁伟,你可以叫他表哥!” 原来是丈母娘娘家人,可为何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就在这时,魏叔玉压低声音快速道:“这小子从小就喜欢红棉,但是红棉不喜欢他,就天天在我娘跟前转悠。” 苏澈心下了然,拱了拱手,“原来是仁伟表哥,久仰久仰!” “苏澈,你那句‘要留清白在人间’可是声名远扬,某却是想见识见识你到底多有才。 今日借你拜师宴,不如让某开开眼?”薛仁伟就是故意刁难苏澈,要让苏澈下不来台。 “仁伟,阿澈已经送了一首诗给我了!”魏征道。 众人都好奇的看向魏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泰急忙阿豆:“郑国公,苏澈究竟送了什么诗给你,念来让大家听听!” 程咬金用铜罗大的声音起哄道:“就是,你这老魏,有好东西就喜欢藏着掖着,忒小气了。” 魏征见推脱不掉,对二子魏叔瑜道:“去书房将阿澈送我的诗拿来!” 魏叔瑜急忙进到书房,将前两日苏澈所写的诗词拿了出来。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 薛仁伟则是眯起了眼睛,他倒要看看,苏澈能写出什么诗来! “请陛下和殿下阅诗!”魏征拿过诗,走到李二身边展开,方便他观看。 李承乾则是念了出来,“《苏澈致敬魏公》!” 好家伙,可真够直接的,这小子真肉麻!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难怪魏征这老小子不拿出来,听名字就够肉麻了,内容岂不是肉麻的让人接受不了? “呸,马屁精!”薛仁伟暗骂。 李泰也轻哼一声,本以为苏澈是个刚烈的人,现在看,也是个阿谀奉承之辈! 而李承乾则是继续念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众人都是一愣,这首诗可不是他们想象中那种阿谀奉承的马屁诗,反倒是颇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志气。 褚遂良眼前一亮,抚掌道:“妙啊,这首诗真是难得的上上之作,好一个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玄成,你真是收了一个好学生!” 魏征嘴咧的老大,嘴上却说,“哪里哪里,不值一提!” 程咬金蛋疼,这还不值一提? 那他老程做的诗,岂不是连屁都不是? 李靖也捋了捋胡须,“我本以为,这是一首马屁诗,或者吹捧诗,没想到,却是一首志向远大的诗,的确是上上之作,我被文人武将,究极一生,不都是为君上,为国家效力吗?” 李二也是不住的点头,这一首诗,他是越看越喜欢,“好诗,玄成呐,这般好诗,你居然藏着掖着,该罚!” 魏征急忙道:“这首诗,是这孩子的一番心意,微臣岂能拿着孩子的心意去卖弄吆喝?如此,岂不是伤了这孩子的心?” 李承乾也是越看苏澈越喜欢,果真没让他失望,一旁的长孙冲见李承乾眼里的欣赏都快溢出来,也是嫉妒的牙痒痒。 薛仁伟攥着拳头,“这首诗定是你提前所作,既然是拜师宴,为何不现场再做一首?” “仁伟,够了!”魏叔玉脸色冷了下来,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他不希望薛仁伟在这个时候闹事,而且这家伙太胆大了,陛下面前,也敢随意插话,要是惹怒了陛下,就算是河东薛氏,也保不住他! “我觉得他说的也没错,这首诗倒是好,但是不应景!”李泰笑眯眯的道:“古时候拜师学艺,要经历重重难关,还要磨砺几年,方能得到真传。 而苏澈你只是寥寥数日便得了郑国公的认同,实在是幸运。 这种时候,不现场做一首诗感谢自己的恩师,实在是说不过去!” 苏澈斜睨了李泰一眼,这死胖子,真是见缝插针的给自己上眼药,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整死他! 一旁的珝儿也是急的不行,上等诗作,岂是那么简单的? 不是谁都有曹植七步成诗的能力。 而方才那一首诗,已经是上上之作,若新作不如旧作,这些人必然还要发难,到时候必然会丢苏澈的面子。 珝儿虽然焦急,却没有半点办法,这种时候,她不说话,就是对苏澈最大的帮助。 而这时候,大厅发生的事情,由郑国公府的侍女传到了魏红棉的闺房内。 魏红棉一听,顿时看向薛氏,“娘,是不是你让表哥过来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当中让苏澈下不来台,丢得可不仅仅是苏澈的脸,你让爹爹怎么下得来台? 这么多贵人在场,还有陛下,您非要让表哥毁了今日,才算高兴?” 薛氏自知理亏,可见女儿质问,生气道:“脚长在他身上,我还能让他别进门? 那苏澈要是真有才,又岂能被仁伟刁难?” 魏芙蕖也蹙眉道:“娘,您实在不应该!” 魏红棉也是坐不住了,起身便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薛氏问道。 “去大厅,制止表哥!” ------------ 第三十八章 赠恩师! 李承乾看着李泰,皱眉道:“好诗岂是张口就来的?” “这不是考验他的真心吗?”李泰笑眯眯的道:“而且,我相信以苏澈之才,必然能够做出惊艳四坐的佳作来!”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苏澈的身上。 苏澈扫量着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看笑话的。 魏叔玉暗暗着急,看向魏征,“爹......” “莫慌,连阿澈都没慌,你慌什么?”魏征淡淡道。 魏叔玉愣了愣,这才发现苏澈没有慌乱,从始至终,嘴角都挂着淡淡的微笑,“好,承蒙魏王殿下信任,那小民就再作一首诗献给老师。 事实上,能够拜在老师门下,是苏澈的幸运,或许我与老师相识的时间尚短,但是我始终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 有些人相识一辈子,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而有些人只是寥寥见了几次面,便从心底认可了彼此。” 魏征暗暗点头,苏澈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若非认可苏澈,他怎么可能收他为徒,又将女儿许配给他? 不正是信任苏澈的为人? 苏澈又看了一眼珝儿,随即上前走了一步,一步既开口,“绿野堂开占物华,路人指道魏公家。” 话落,众人都是一愣,这么快就成诗了? 只见苏澈再次踏出一步,“魏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苏澈踏出第三步,“这首诗叫《赠恩师》!” “好,好一个《赠恩师》!”魏叔玉大喜,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澈居然转瞬既诗! 褚遂良笑眯眯的说道:“玄成,我开始嫉妒你了,要不,你把这学生让给我怎样?” 魏征笑得合不拢嘴,“去去去,这可是我的学生,你想收学生,自己找去!” 如果说哪一首致敬诗写的是文人武将的志向,那么这一首,便是实打实的‘拍马屁’诗! 可魏征就是听得舒服。 他看向薛仁伟,此时他已经蒙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同意他和魏红棉婚事的原因。 李承乾笑着道:“魏师的确桃李满天下,苏澈这一首诗做得好,不输上一首!” 李泰则是气的牙痒痒,苏澈居然真的马上就做出来了,看来此子的确是有大才得。 苏澈越是有大才,他就越是生气。 珝儿也松了口气,看向苏澈的目光也是越发的柔和。 李二笑着道:“此诗甚好!” 而苏澈却道:“还没作完,小民还有一首诗要献给老师!” 言罢,他踏出了第四步,“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此诗《赠恩师二》!” “妙妙妙!”褚遂良是越看苏澈越喜欢,“苏澈,要不,你再拜我为师怎么样?就当多一个老师?” 苏澈却是摇头,“老师值得晚辈用一生去学习,一心二用,不是正道也!” 向来注重礼节的魏征,此时此刻,在皇帝,在诸多勋贵面前,却是放声大笑起来,那放肆的笑声,落入薛仁伟的二中却是如此的刺耳。 “陛下,诸位,区区浅薄之作,让诸位见笑了!”魏征看着众人,可那那骄傲,所有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就算是和魏征素有过节的人,此刻都不得不点头夸赞苏澈一句有才。 李承乾简直是爱煞了苏澈,这种人才,才是他想要的。 若能入东宫,必然如虎添翼! “让这老小子装起来了!”程咬金撇嘴道。 李二队苏澈的印象也是直线上升,一扫前些日子对苏澈的不满。 “玄成,此子假以时日,必然可以继承你的衣钵!”李二说道。 魏征急忙道:“陛下过誉了,过犹不及,此子尚且稚嫩,还需要打磨,切莫捧的太高!” 李二笑着摇摇头,“你啊,就是太小心了,不过朕不得不说,你收徒弟和收女婿的眼光很好,若非你先下手,朕都想将苏澈招为东床快婿了!” 苏澈咽了口唾沫,脏唐臭汉可不是瞎说的。 唐朝皇族的脏乱,公主的糜烂生活,历史上都是有记录的。 他可不想睡觉还要打报告,还要守在门口给公主站岗,那还不如死了算逑! “苏澈,你很好!”李二又看向苏澈。 “谢陛下夸赞!”苏澈急忙道。 而躲在人群后面的魏红棉也是暗暗替苏澈捏了把汗,可见他如此从容应对,接连便做出了两首佳作,惊艳四座,这心跳是越来越快了。 魏芙蕖小声的道:“你看,你未来夫婿多厉害,还不快出去跟他说说话?” “姐!”魏红棉羞的跺脚,“这么多人,说什么说?岂不是让别人笑话?” 看着小女儿姿态的妹妹,魏芙蕖忍不住大笑起来。 苏澈两首《赠恩师》,彻底堵住了薛仁伟和李泰的嘴,即便二人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这两首诗很好。 反正他们两个人做不出这种诗来。 但是,越是如此,却越是激起了薛仁伟的斗胜心。 拜师宴结束,接下来,魏征则是请李二做证婚人,确定了苏澈跟魏红棉的婚期。 在李二面前,苏富强说话都不利索了,“一切都由陛下和魏公做主!” 李二看着魏征选的日子,都很近,最近的日子,居然是半个月后,而最慢的也是一个月后。 李二明白魏征的意思,笑了笑,“玄成,还是你来选日子吧!” 魏征见李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急忙道:“我去求了袁天师,袁天师说,今年只有这几个日子最好,最符合二人的八字。 其中有以半个月后的日子最好,急是急了点,但日子好,一年只有这一个日子!” “好,那就定在半个月后!”李二拍板。 一旁的珝儿脸上带着笑,眼泪则是在眼眶打转,此时此刻,她心都要碎了。 她知道,苏澈必然要成婚的,可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所爱之人就在眼前,自己却不能投进他的怀抱,还要虚假的祝福他! 二人近在咫尺,却犹如咫尺天涯! 这时候,程咬金起哄道:“既然婚事已定,那为何不让你女儿出来,正好见见她未来的公爹!” “对对,老程说的极是,快让新娘子出来!” 魏征也不好扫了众人的面子,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虽说苏澈和魏红棉没成婚见面,不太符合礼法。 可苏富强都来了,不见个面,行礼说不过去! 他看了一眼魏叔玉,“去把红棉叫出来!” ------------ 第三十九章 修罗场 听到这话,魏红棉顿时羞的不行,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偷听,也是飞快的跑回了后院。 魏叔玉正巧碰见了魏芙蕖,“大姐,爹爹让红棉出来给陛下和长辈行礼,快让她出来。” 魏芙蕖无奈摇头,“这丫头,方才还气汹汹的要维护自己的郎君呢,这会儿却是跑的没影了。” 说罢,她对魏叔玉道:“你等等,我这就去叫她。” 众人都在翘首以盼,特别是薛仁伟,更是怒火中烧。 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女孩,居然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论出身,论身份,论地位,这个苏澈哪一点比得过自己?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将苏澈除而后快。 就在这时,魏叔玉快步出来,“爹,红棉来了!” 这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窄袖短襦艳丽女子走了出来,众人都是皱眉,这不是霍王妃吗? 可紧跟着霍王妃便牵着一个身材婀娜,明眸善睐的女子。 小女子一走出来,便惊艳了众人。 不少人都发出一声惊叹,“果真是窈窕淑女!” 听到这赞叹,薛仁伟心都在滴血,“那可是我的表妹啊!” 不单单是薛仁伟,在场还有不少勋贵之子,他们中亦是有人曾追求过魏红棉而不得,其中便有侯君集之子,候勉。 看着犹如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魏红棉,心中也是不爽到了极致,这魏征老匹夫,实在是不给面子,自己父亲几次提亲,魏征都是不应。 他苏澈算个什么东西? 算起来,跟脚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子,这等贱籍之子,也入得了他魏征的眼? 李泰看着魏红棉,也是不由喉头微微耸动,暗骂苏澈好运气,居然能够拥有这般绝色的女子。 李承乾笑着抚掌,“苏澈,你真是好福气啊!” 看着魏红棉被魏芙蕖牵手朝着自己走来,苏澈也是被魏红棉的绝美容颜给惊呆了。 如果说珝儿是媚,纯的结合体。 那么魏红棉则是犹如红棉花一样热烈、炽热的色彩,它像火一样燃烧着,散发着热情和活力。 他暗暗用眼角余光看向珝儿,真是要老命了,这不是修罗场是什么? 珝儿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背,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魏红棉,以她挑剔的目光,也瞧不出这魏红棉有什么缺点。 论相貌,家世,都是不输给自己的。 这绝对是一个完美的伴侣,可是为何,她心情如此难以平复,又如此的不甘心。 她隐隐踏出一步,想要和她争辉,甚至一度忘记了身旁的皇帝。 魏红棉感受到了苏澈的目光,心跳陡然加速,此前只是远远的看着苏澈,眼下近距离的打量苏澈,才知道他有多俊。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俊朗的男子? 魏芙蕖感觉到妹妹的手心隐隐出汗,随即暗暗用力,提醒她不要紧张,走到苏澈的面前,魏芙蕖也是满意,这般俊俏,又这般有才,跟妹妹简直是天作之合。 她笑着将魏红棉的手递了过去,“苏澈,我妹妹以后可就交给你了!” 当众牵手,这也是魏红棉没想到的,一时间羞的愣在了那里,可她第一时间不是羞的将手缩回来,而是暗暗地观察父亲有没有生气! 而父亲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微笑,她居然有些诧异。 向来最是注重礼仪的父亲,居然能容忍自己当众跟男人牵手? 虽说眼前这人将是自己的未婚夫,可到底还没有成婚不是? 苏澈看着那纤纤玉手,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 可他如芒在背啊,珝儿还在呢? 自己迫于无奈跟魏红棉订婚已经够对不住她了,眼下难道还要当着她的面秀恩爱吗? 可让苏澈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起哄的,居然是珝儿,“义兄,此时不牵,更待何时?” 众人不由看向珝儿,见珝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都不由笑了起来。 李二心中更是满意,若是珝儿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倒是真该担心了。 但是珝儿大大方方的,从始至终都挑剔不出任何毛病,这也打消了他心中那最后一丝疑虑。 苏澈看着满脸笑意的珝儿,哪里不懂她这是继续为自己开脱? 他只能配合着演完这一场戏。 当苏澈握住魏红棉,现场的气氛顿时高涨起来。 程咬金甚至还道:“牵都牵了,就亲一个呗!” 魏征忍不了了,“程黑子,你这个老不正经的,想女人就回去亲你的夫人,少在某这里胡说八道!” 魏红棉脑瓜子嗡嗡作响,此时此刻,她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薛仁伟牙齿都要咬碎了。 候勉更是怒火中烧。 但他们哪里知道苏澈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啊。 “红棉,先给陛下,太子殿下行礼,然后在给你未来公爹行礼!”魏征提醒道。 魏红棉反应过来,急忙向李二,李承乾等人行礼。 这期间,苏澈的手一直没放下。 当魏红棉向老苏行礼的时候,苏富强笑得合不拢嘴,“好啊,太好了,红棉,你放心,嫁到我家来,肯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婚期一定,名分也定了,苏富强心是彻底放进肚子里了。 魏红棉羞答答的点头,站在苏澈旁边,都不敢看苏澈,只是觉得他的手很修长,很有力。 李承乾赞道:“此二人简直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李二也道:“才子佳人,十分登对!” “谢陛下,太子殿下!”苏澈急忙道谢。 李承乾这时候道:“常言道,成家立业,苏澈,你即将成家,立业的事情是否考虑一下? 这些日子,我对你可是念念不忘,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亲自去你家把你绑进东宫了!” 听到这话,众人又是一阵羡慕,那个人能让太子这般看重? 而且,看太子的表情和热切,俨然是真的欣赏苏澈,若苏澈进东宫,那必然被重用。 这小子简直走了狗屎运,不仅被魏征看重,收为弟子女婿,更是得太子欣赏,日后飞黄腾达,扶摇直上,指日可待! ------------ 第四十章 路遥知马力,岁久辨人心! 看着满脸热切的李承乾,苏澈还是有些迟疑,他是真的怕自己后庭失火。 可转念一想,李承乾是腿彻底废掉之后,才逐渐放飞自我的。 事实上,李承乾能当十七年的太子,不可能一开始就昏聩。 若是其他人,知晓历史发展轨迹,必然会暗中接触李治,但是苏澈一想到那家伙未来可能会对珝儿有非分之想,就觉得不爽。 说句难听的,要不是李承乾心思太重,加上身边的野心家和猪队友太多,就算是学朱高炽,这帝位也绝对会落到他身上。 而从始至终,李承乾对自己展现出来的友善,都不是假装的,这一点苏澈能感受出来。 一念至此,苏澈松开魏红棉的手,“承蒙太子殿下看重,小民愿意为殿下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哈哈,好,太好了!”李承乾见苏澈答应,也是喜不自禁,他是真的喜欢苏澈,当下便对李二道:“父亲,苏澈既然已答应入儿东宫,那不日便让苏澈来东宫点卯吧!” 李二点点头,道:“苏澈,望你日后好好辅佐太子,用你的实际行动,影响太子。 你要向你师长一样,敢于直谏!” “是,小民明白!” 李承乾提醒道:“该称臣了!” 苏澈急忙改口,“微臣谨遵陛下教诲!” 褚遂良笑着道:“今日玄成喜得佳徒,佳婿,太子殿下喜得人才,乃是三喜也。 玄成,你今日不多喝几杯酒,怕是说不过去了!” 魏征也是高兴,自己的爱徒女婿一步登天,比他自己升官都高兴,当下放出豪言,“必将你们灌醉!” 现场气氛也是热闹的不行。 魏征邀请李二等人入座,不过李二也只是喝了两杯酒,便带着珝儿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珝儿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澈。 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可苏澈看懂了。 珝儿说的是:“苏澈哥哥,照顾好自己!” 苏澈跟魏征送李二道门口,直到李二等人从视线消失,才转身回府。 魏征对苏澈道:“今日陛下带着武贵人过来,就说明对你的猜疑已经没了,日后你入了东宫,要好好辅佐太子。 你刚入宫,寸功未立,到了那边要少说话,多做事。” “是,小婿谨记岳父大人教诲!”苏澈道。 魏征点点头,对苏澈的临场应变能力很是满意,“走,将那些老匹夫灌醉来!” 当苏澈醒来,已经黑天。 而苏澈之名,也随着李二的离开,再一次传遍了京城。 而跟珝儿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众人都感慨苏澈的好运,一场冤案,竟走上了人生巅峰! “小二,给本少爷弄点水来!”三勒浆不算太烈,但架不住喝得多啊。 不管是勋贵还是文臣,都巨能喝。 一下子给他喝蒙了。 不过,他今日也算是初次崭露头角,在各家勋贵面前漏了面,挂了号,日后见面,也有三分面子。 “小二,死哪儿去了,我要喝水!”苏澈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紧跟着耳边就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煮了醒酒汤,喝了不头疼!” 苏澈猛然睁开眼,就看到魏红棉端着醒酒汤走了过来。 “喝点吧,你都睡了快四个时辰了!” 苏澈愣了愣,接过醒酒汤,“抱歉,我以为我在自己家呢!” 魏红棉轻笑道:“你跟公,公爹醉的不省人事,哪能让你们离开!” “那我爹呢?” “在客房休息,现在也快宵禁了,今夜就在这里歇下吧!”魏红棉笑了笑,可看起来却有些疲倦,一看就是在这边守了许久了。 醒酒汤温度正合适,显然煮好有段时间了。 苏澈喝了一碗醒酒汤,又打量了一下房间,“这是你房间?” 魏红棉红着脸应了一声,烛光映照在她脸上,说不出的好看。 苏澈只觉得有些口干,房间里的气氛也有些旖旎。 见苏澈盯着自己,魏红棉有些紧张,“你饿了吧,我做了一些吃的,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苏澈摸了摸肚子,中午只顾着喝酒了,胃里空荡荡的,还真的有些饿了,他顺着魏红棉指的方向看过去,桌子上满满登登的。 心下不由叹息,这魏红棉,的确是个好姑娘。 只可惜,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珝儿,魏红棉再好,苏澈也不爱她。 苏澈是个浪子,但不代表他滥情! “菜很合我胃口,辛苦你了!”苏澈感谢道。 魏红棉闻言,也是高兴,“你若喜欢,我以后日日为你做!” 许是觉得自己说话太大胆,她又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日后我们成婚后,我肯定会做尽到妻子的职责。” 苏澈笑着道:“红棉,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魏红棉点点头,二人婚约已定,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牵了手,她也没矫情,早在心里认同自己是苏澈的未来妻子。 “我很感谢你看重我,日后,我一定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你不必拘束,苏家没有太多的规矩。 你在魏家是天真烂漫的女儿,在苏家,你仍然可以做你自己!”苏澈以茶代酒敬道:“路遥知马力,岁久辨人心,苏澈不会说话,日后,你便知道我苏澈的为人是怎样!” 魏红棉也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都说苏郎才能非凡,今日一见,果真了得,红棉能做苏郎之妻,乃红棉之幸!” 若说一开始,只是觉得苏澈俊朗,顺眼,又听闻父亲兄长夸赞他的聪明机智和孝顺。 那么现在她对苏澈的了解,已经不只是外貌了。 他觉得苏澈之心,之才,之智,之坦率,都是所有王公贵族之中最顶尖的。 比她的表哥,更是超出太多。 能为他的伴侣,实在是她的幸运! 苏澈跟她碰了碰杯,对这个姑娘也是好感丛生,若自己娶了她,总不能冷落她一辈子,就算是看在魏征的面子上,自己也要演好这一场戏。 一杯茶下肚,二人的话匣子也逐渐打开。 魏红棉喜欢苏澈的见识,她双手撑在下巴上,仰慕的看着苏澈,“苏郎,你方才那句路遥知马力,岁久便人心,是那首诗的句子,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 第四十一章 你可知道珝儿多痛心吗? 苏澈这才想起来,这首诗词是宋时释道川的大作。 “是你新作的诗吗?”魏红棉问道。 “算是吧!”苏澈笑了笑,随即将前两句诗补全,后面那一段‘子不孝,父不慈’他没有加上去。 魏红棉念道:“将杖探其水,方知水浅深。路遥知马力,岁久辨人心。这首诗写的真好,将人心写尽! 苏郎,这诗可有名?” 苏澈笑着道:“就叫......《赠红棉》吧!” 魏红棉突然激动了起来,随即俏脸滚烫,一颗芳心,只觉得火热,“这样的佳作,红棉何德何能?” “你喜欢它才有价值,你不喜欢,它就是一堆文字!”苏澈吃着菜,淡淡的道。 魏红棉看着苏澈张口便是佳作,那信手拈来的样子,实在是令她崇拜。 她不由的想,这或许就是苏澈送她的定情诗!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憨笑起来。 手摸着脸颊,根本不敢看苏澈的眼睛。 可她又怎么知道,这只是苏澈随口之言,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吃饱了,感谢招待!”苏澈双手合十感谢道。 魏红棉收拾碗筷,一边低头道:“今夜,红棉去跟姐姐睡,苏郎若是寂寞,可让我的贴身丫鬟伺候!” 苏澈一愣,心说这就开始试婚了? 不过,在古代,这种丫鬟先替主子‘试睡’还是很常见的。 苏澈急忙摆手,“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咳嗽的声音,紧跟着就听裴氏声音传来,“红棉,你过来,娘有话跟你说!” “苏郎,我娘叫我!” 苏澈转念一想,自己还没拜见过丈母娘,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他推开门,看着一身贵气又带着审视目光的裴氏拱手道:“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裴氏看着苏澈,又看了看魏红棉,见二人衣衫整齐,也不由松了口气,淡淡的应了一声,都没拿正眼看苏澈,然后冲着魏红棉斥道:“这还没成婚呢,就共处一室,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你这死丫头,存心让我难堪是吗?” 魏红棉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发火,“娘,苏郎喝醉了,我则呢么能不管他?” “叫的倒挺好,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等嫁出去了,我怕是死在家里,你都不会来看我一眼!”裴氏戳了戳魏红棉的脑袋,“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魏红棉听到这话,又气又急,看向苏澈,也是气的跺脚,“我跟苏郎婚事已定,半月后成婚,半个月后,我就是苏家的人,照顾他也是天经地义。 怎么到了娘嘴里,就变得不知羞耻的事情了?” “还敢顶嘴?”裴氏气的不行,拉着魏红棉的胳膊就往外走,然后自顾自的说道:“一个太子侍读而已,我们裴家宰相都出过好些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娘,你怎么.......” “死丫头,闭嘴!”裴氏骂了一句,随即拉着魏红棉离开。 “恭送岳母大人!”苏澈道。 等裴氏离开,苏澈摇摇头,河东裴氏,好大的家族啊。 不知道再过些年,还能横的起来吗? 当然,裴氏是裴氏,魏家是魏家,苏澈还是分得清好坏,并不会因为裴氏的恶言相向,而厌恶魏征和魏红棉。 日后过日子,还是他跟魏红棉。 “到底是苏家太弱了,在这个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弱就是原罪!”苏澈躺在魏红棉的闺房,嗅着少女残留的香味,脑海里想的却是珝儿。 而此时,魏红棉挣开了母亲的手,红着眼睛道:“娘,您到底想做什么? 在你眼里,苏郎就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还是说,您教养出来的女儿,是哪等不知廉耻的人? 你今日说这种话,日后让我如何跟苏郎相处? 您真的是为我好吗?” 裴氏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这是给他一个下马威,你瞧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都不知道自己信什么了。 今日要是压不住他,以后你还不被他吃的死死的?” 裴氏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魏红棉的额头,“你还胳膊肘往外拐,跟着外人一起对付老娘,真是白疼你了!” 魏红棉咬牙道:“您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谁给您出的主意,我现在已经是苏家人了,死了也是苏家的鬼,就算我不嫁给苏郎,也绝对不会嫁给他薛仁伟!” 见魏红棉戳破,裴氏也是有些亏心,眼神也开始躲闪,“这跟仁伟没关系!” “哼,有没有关系,您心里清楚,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却故意破坏我和苏郎的关系。 若是苏郎生气,倒霉的是谁? 还不是我?” “他敢,小兔崽子,还翻天了!”裴氏一听也有些急了,“他敢对你不好,我必不让他好过!” 魏红棉一擦眼泪,“破境能重圆吗?” 说完,便哭着离开了。 ...... 而此时,太极宫中,李二放下了手中的书,“王德,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戌时末了,您该就寝了!”王德提醒道。 李二长叹一声,随即问道:“验身婆怎么说?” “是完璧,可见外人是以讹传讹。”王德道:“不过陛下,那武氏今夜怕是不方便侍寝!” “哦?”李二皱起眉头。 “武氏恰好来了天葵!”王德苦笑道。 李二心中有些不爽,那武珝实在是媚,让他有些心痒痒,可一听不方便,只觉得晦气,“算了,就不去她那里了!” 王德听出了李二不满,心说,这位新入宫的武贵人,日后在宫里怕是不会太顺畅。 而李二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珝儿的计划。 她已经将自己的身心完全交给了苏澈,是必然躲不过验身婆那一关的。 所以服用了一种特制的秘药,可以让天葵提前,那验身婆也不会染的自己一手血。 退一万步说,就算验身婆真的看出来了,也不敢说。 因为说了就要死! 这种丑闻,皇帝会让其他人知道吗? 所以珝儿有七成把握自己能度过这一关,又能够避免皇帝临幸。 可这种办法,只能避免一时,不能避免一世,她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躺在床上,珝儿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苏澈白天跟魏红棉牵手的画面,白天被压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汹汹而出,“苏澈哥哥,你可知道,珝儿有多痛心?” ------------ 第四十二章 卖祖产,不心疼! 翌日,苏澈起了个大早,准确的说,并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魏府的下人给吵醒的。 天不亮,就开始哐当哐当的打扫。 苏澈也不恼,知道这是自己那未来丈母娘的手段,索性就起来了。 而这个时间,魏征已经出门上朝,魏叔玉三兄弟操练的操练,读书的读书。 真正的二代,都是极为自律且有修养的,虽说这些群体里,有仗势欺人的,但这就是封建王朝的特色。 苏澈来到客房,才发现老苏已经走了,一问才知道,是跟着魏征进宫上朝了。 代县令那也是县令,勉强也有资格去大朝会了! “阿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魏叔玉上前,面色有些尴尬,“昨晚的事情,我听红棉说了,我娘其实挺好的,但是,她就是太听娘家人的话了,你别跟她置气。 等今天,我去找薛仁伟,警告一下他!” 苏澈笑道:“大哥说笑了,是我不够优秀,没能讨得岳母喜欢,怪不了别人。 等我变得优秀,岳母必然会对我改观!”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魏叔玉松了口气,“你不知道,红棉那丫头昨晚哭的有多伤心,生怕你讨厌她!” 苏澈苦笑一声,“红棉对我极好,人也很善良,我爱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她。” 闻言,魏叔玉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对苏澈也是越来越满意,这小子的肚量也比一般人更大些。 若是一般人,受了这气,肯定会心生不满。 “那你一会儿亲自跟红棉说吧,那丫头肯定彻夜未眠!”魏叔玉道。 “大哥,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岳母不喜!”苏澈叹了口气,“反正距离婚期也没多久了,也不差这些日子。” 苏澈满脑子都是珝儿,实在是没有太多精力跟魏红棉谈情说爱,他现在只想尽快把珝儿接出来,然后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魏叔玉也是无奈道:“也对,免得我娘唠叨。” “大哥,那我就先告辞了!”苏澈拱了拱手,随即又去跟魏叔瑜两兄弟辞别,这才离开。 “你都听见了?这会儿踏实了吧?”魏叔玉对着身后道。 魏红棉从暗处走出来,昨夜她着实担心了很久,也真的一夜未眠,一双美目又红又肿,“我怎么觉得苏郎还是不高兴?” “别多想了,阿澈比你想的更大度,他是真正的君子,又岂能说一套做一套,你且把心放进肚子里,我一会儿就去跟娘说说,绝不让她再针对你的情郎,可好?”魏叔玉打趣道。 魏红棉脸微红,“你就知道笑话我!” 魏叔玉看着妹妹这坠入爱河的样子,也是大笑起来。 ...... 等到天大亮,苏富强也是从散朝回到衙门。 七月末,东都洛阳发大水,毁坏房屋无数,溺死七千余众,虽然陛下下旨修缮,但是没钱呐。 要不然,也不会废明德宫及飞山之玄圃院,给遭水者居住。 今天朝会,再提这件事,苏富强有想立功,去掉自己这个‘代’字,便生出了捐钱的心思。 但是又害怕露富,被盯上。 他有些拿捏不准,可又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想到苏澈即将入东宫,便匆匆叫来了苏澈,说了这件事,“眼下是个好机会,可以让你在东宫站稳脚跟。 今日朝堂之上,太子和魏王都想承担这件事,你若是帮太子解决这件事,那岂不.......” 苏澈想也不想便打断了老苏的想法,“爹,咱们家的钱得用在刀刃上,那些勋贵不比咱们家有钱? 他们都没有打肿脸充胖子,咱们家什么来头? 比勋贵还阔? 今天咱们用钱摆平了,那日后他们又缺钱呢? 岂不是天天要让咱们来出这个钱? 咱们家出的起吗?” 苏富强尴尬一笑,“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爹也不是为了你着想吗?” “箭射出头鸟,这件事远远轮不到咱们来出头,我现在还没入宫,若是太子解决不了,我再想办法解决,那才能凸显我的能力。 若我倒贴上去,就算解决了太子之难,也绝对要大打折扣!”苏澈对苏家的财富没概念,但是他却知道,苏家在隋时,在京城里绝对是排的上号的富豪,而且他祖父是个大商人,只可惜胆子小了点,没能像武士彟那样,投资对人。 但好在也给老爹捐了个官身。 “哎!”苏富强叹了口气,“有银子也使不出去!“ 苏澈淡淡笑道:“爹,谁说银子使不出去的?我这里倒是有一计,或许可以为您博一个好名声!” “什么计划?” “爹,您将自己这些年的俸禄都捐给灾民不就行了?然后比再变卖一些产业,既能博一个美名,又能让别人知道咱家没钱,一举两得!”苏澈笑着道。 “你爹我的俸禄早就捐了,不过变卖产业,那是万万不行的,那可是你阿祖留给你结婚生子用的!”苏富强说什么也不同意,活脱脱一个守财奴。 在苏富强眼里,金银可用,但是产业是不能变卖的,那可是命根子! “爹,您现在也算是伪的正五品官员了,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家的跟脚,藏是藏不住的,与其如此,倒不如贩卖一些祖产,以全自己赈济灾民的决心。 若是上达天听,陛下知道了,那还不夸赞你? 放眼京城,再也无人能像咱们家这般了吧?” 苏澈笑着道:“只要您转正,还怕这些回不来?您儿子我在太子身边,日后巴结的人恐怕多的去了。 这就叫投资。 祖父破釜沉舟,变卖了一半的家产,才让我苏家实现了跨越阶层。 再说了,房屋再多,人住不过一塌,钱银再多,无非吃饱穿暖。 您眼光放的长远一点。 只要您的官路通畅,儿子我日后在宫里,也有所依仗,不是吗? 到时候您在宫外,我再宫内,父子二人齐心协力,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咱父子?” 苏富强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可最终还是点头,“行,为了你的未来,爹豁出去了!” ------------ 第四十三章 拿回产业! “爹,那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您就不要碰这种事了。”儿卖爷田,毫不心疼,苏澈上辈子之所以能白手起家,功成名就,就是舍得! “祖屋可不能卖,那还要留给你成婚用的,到时候武家小姐过来,每个像样的宅邸,让魏家笑话,明白不?”苏富强提醒道。 “放心吧爹,我心里有数!”苏澈说道。 苏富强走进房间,将藏在暗格里的房屋地契全都拿了出来,“这些可都是京城上好的产业,都是咱们苏家列祖列宗几代人积攒下来的。” 苏澈拿过地契,“爹,这算什么,以后我十倍百倍还给你!” 拿到了地契,苏澈便出门,找牙行挂了出去。 事实上,长安地贵,一般人也买不起,可苏家是经商的。 眼下苏富强不在碰生意,但是生意都交给了大伯和三叔。 至于做什么,前身知道的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苏家很有钱,以前过年的时候,大伯和三叔,都是一车车的铜钱往祖宅后院拉。 苏澈大伯叫苏富荣,三叔叫苏富发,三弟兄名字都是又俗又市侩。 大伯和三叔有自己的产业,祖父分家的时候,一人一份,但是那个动荡的岁月,老爹带着苏家度过了难关,所以祖父才让老爹执掌大权。 捐官的好事也没有落到作为嫡长子的大伯身上,因为祖父认为大伯不是当官的料。 事实证明,祖父眼光长远,看人很准。 “阿澈,你今天怎么有空到工坊来?”苏富荣看到苏澈,也是热情的上前。 以前他对苏澈可没那么热情,给苏澈的评价是:中看不中用。 现在不一样了,苏澈不仅成了魏征的弟子和女婿,更是要辅佐太子了,正七品品级不高,可却是太子近臣,给个五品官都不干。 不过,无论是前身还是苏澈,对大伯和三叔一家都不怎么感冒,从家里出事起,大伯和三叔一家都没有露面,虽然知道他们为了自保,起不了什么作用,可苏澈心里却是不爽的很,“过来看看,我爹说,日后家里的工坊就收回来了自己打理了。” 什么? 苏富荣一愣。 “麻烦大伯将三叔也叫过来,谈一谈这件事!”苏澈道。 苏富荣还没说什么,但是他的堂兄苏会却是不干了,“这么多年来,你们家的产业都是我们家在打理,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拿回去? 再说了,就算要拿回去,也要二叔亲自来说吧? 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了?” 不单单是苏会,还有大伯母刘娥也是气冲冲的过来,“阿澈,话要说清楚,这么些年来,咱们那一年少过你家的钱银? 做人要凭良心!” 苏澈道:“大伯,大伯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家里现在还是我爹当家,当初我跟我爹落难,你们甚至连面都没露!” “哪能怪我们吗?你七个姐姐,不也是没有露面吗?”刘娥双手叉腰,“怎么,你要强抢吗?” 苏富荣也不想跟苏澈吵嘴,毕竟日后还有很多依仗这个侄子的地方,老二也是水涨船高,苏家想要起来,还得看他们一家。 “行了,你们俩都少说几句!”苏富荣道:“阿澈,这件事不是小事,也不是大伯不给,这本来就是属于你们家的产业,我们也只是代为打理。 但是这件事你做不了主,要谈,就让你爹来谈!” “我爹已经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我了,我家的产业,我现在要收回了,今年的收成,算一算,该分的分一分!”苏澈道:“免得日后纠缠不清!” 刘娥生气道:“什么叫纠缠不清?你怎么说话的?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你吃的穿的用的,不都是我们赚来的?” 刘会更是气冲冲的抬起拳头,“别以为你小子要当官了,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家!” 苏澈冷冷看着刘会,“有本事你就打下来!” 这家伙,小时候可没少打前身,前身记忆里,都是被他揍的画面,而且这家伙还在背后说前身根本不像老苏,是他娘偷人生下来的野种! “你真以为我不敢?” “住手!”苏富荣怒喝一声,叫住了儿子,看向苏澈的神情也是冷了下来,“阿澈,如果你因为之前的事情来找事,伯父无话可说,在这里,伯父向你道歉。 但是我已经跟你爹都说好了,你没必要再耿耿于怀了吧? 这么些年,你爹当官,我跟你三叔,也是尽心尽力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苏澈见他开始打亲情牌,也是笑道:“大伯,这么些年,你打理我家的产业,也没少赚对不对? 没有我爹给你们保驾护航,你们也不可能置办这么多事业,走的这么顺畅。 伤感情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天过来,只是知会一声,产业这两日我就会过来接手。” “你,欺人太甚!”刘会气的脸红脖子粗,嚷嚷着要揍苏澈。 苏澈却是暗暗摇头,越发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是来对了。 随着自己跟老苏越走越高,未来被人盯上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这些产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别人手里的把柄。 虽然各家都有产业,但苏澈想借着这一次机会,帮助老苏稳定官格,给老苏博一个好名声,日后所有人都知道他苏澈变卖了祖产,谁也不能拿这件事来攻讦他。 再说了,只要苏澈想,处处是商机。 而且,他大伯和三叔不是靠得住的人,日后必然会成为拖累。 不是苏澈无情,而是必须这么做。 “阿澈,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老二也是这个意思?”苏富荣问道。 “大伯,其实你心里很清楚,给自己留个体面,日后两家人还是亲人,有问题你还可以来找我或者找我爹。 可如果今日,你执意要拿着不放,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苏澈,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靠武家小姐在爬上去的? 你就是仗着自己长得俊,去勾引女人,算什么本事?”刘会气急败坏道。 苏澈哈的一笑,“有本事,你也勾引女人试试!” ------------ 第四十四章 不走寻常路! 苏富荣眼神复杂的看着苏澈,“行,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你两日后来吧,我会跟老三说的!” 苏澈拱拱手,“谢大伯,那侄儿就不打扰了!” 看着苏澈的背影,刘会气汹汹的道:“爹,您就这么同意了?这些年,不是咱们家一直打理,二叔能过的这么滋润吗?” “哪能如何?”苏富荣道:“你二叔现在是代县令,你堂弟马上就要迎娶郑国公之女,进宫辅佐太子,是咱们家惹得起的吗?” “可他们这是卸磨杀驴!”刘会怒声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他苏澈有么了不起的,逼急了我,我要他不好过!” 刘娥也道:“当家的,你说句话啊,老二这是发达了,要分家了,跟咱们两家划清界限了!” 苏富荣道:“你们别急,我晚点找老三商量一下,既然老二如此不讲情面,不顾忌兄弟之情,那也别怪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了,把我逼急了,我就去敲闻登鼓!” “当家的,那闻登鼓可不是随便敲的。”刘娥有些害怕,“再说了,你敲闻登鼓,总要有个说法!” “说法自是有的!”苏富荣淡淡一笑。 ....... 从工坊离开后,苏澈便带着苏小二去牙行挂卖资产,其实去找魏叔玉是最快的,有他介绍,这些产业必然很快就能卖出去。 但苏澈不想事事都靠魏家。 借力前提是,你也要为对方提供价值。 前身是个书呆子,交际圈也很小,之前的朋友就是崔婉清那些人。 苏澈想了想,如果能够找到一个人作保,必然能快速将这些产业脱手。 昨天他倒是认识了一些人,可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苏澈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了人选。 “小二,去应国公府!” 苏小二都蒙了,“少爷,武家小姐都进宫了,你去应国公付也见不到她!” 苏澈翻了个白眼,“谁说我是去见珝儿的,我要上门拜访一下应国公夫人!” “这不好吧?” “少废话,本少爷自有主意!” 苏澈想到的中间人,就是武元庆两兄弟! 虽说,这两兄弟不是什么好人,但苏澈从来就不是走寻常路的人。 珝儿说过,这两个败家子,几乎败光了武家的产业,对她们母女也不好,但是苏澈偏向虎山行。 而且,日后在想见珝儿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宫内见面也不可能说上几句话,更别说一诉相思之情。 而接近武家,跟武家兄弟打好关系,才能彻底坐实他跟珝儿的关系。 很快,苏澈带着一份厚礼,来到了应国公府。 武士彟死后,应国公府的确没落了,门口站着两个小厮,也是东倒西歪的。 得知苏澈过来,也是眼神不善的进去通报。 武元庆兄弟二人得知苏澈过来,也是一愣。 “他娘的,这狗东西还敢上门来,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武元爽气的不行,“出去,打断他的腿,看他以后还敢随便串门吗!” 武元庆则是有些理智,说道:“不行啊,他现在是郑国公的乘龙快婿,有得太子看重,若把他打伤了,可不好交代!” 武元爽一听,气势顿时弱了三分,“那,那怎么办?难不成真要见他?” “怕什么,现在那小贱婢已经进宫伺候陛下了,难不成这小子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咱们见一见他,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武元庆道。 两兄弟合计了一番,随即让苏澈进来。 看苏澈准备了一驴车的礼物,也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苏澈居然这么大方。 看向苏澈的不知不觉也变得顺眼了不少。 不过武元庆还是冷声道:“苏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们没去找你麻烦,你还敢找上门来!” “苏澈见过二位兄长!”苏澈拱手向二人行礼。 “谁是你兄长,你少在这里攀亲!”武元爽冷笑道:“武家可不是你能随意攀亲的。” “我跟珝儿义结金兰,二位自然也算是苏某的兄长,本来早该上门来拜访,只是此前一直不知道珝儿的真实身份,所以才耽搁至今,失礼了! 我备了一些礼物,还望二位兄长不要嫌弃!” 武元爽刚想说谁稀罕,可看到那箱子里的钱银,顿时将话咽了下去。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们没空招待你!”武元庆道。 “珝儿进宫时,让我常来拜见,顺便看看伯母!”苏澈笑着道:“今日见了二位兄长,一见如故,只恨自己没早点过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澈做的让二人挑不出半点礼来,再加上他现在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兄弟二人还真的不敢随便得罪。 “苏澈,你跟珝儿之前的事情某就不追究了,可如果你对珝儿还有非分之想,某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武元庆冷声道:“你想死,可不要带上我们!” 苏澈笑着道:“我跟珝儿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情,外界完全是以讹传讹,兄长千万不要误会。 若真有什么,陛下岂能饶了我? 太子又岂能将我招揽进东宫? 我今日来,只是想跟两位兄长见一见,若是能成为朋友,那再好不过。 毕竟一个好汉三个帮,多条朋友也多条路子。 若是二位兄长看不上苏某,那也没关系,或许是缘分没到。 我本来还说,有一笔生意要交给二位兄长的,现在看.......” 见苏澈摇摇头,做势要走,武元爽急忙道:“什么生意?” “自然是赚钱的生意,只要动动嘴皮子,恐怕就有数千缗钱入账!” 数千缗钱?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下意思的咽了口唾沫,谁不知道苏家的官是捐来的。 苏家此前可是商贾,真正的狗大户。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那就是,让苏澈留下来。 “罢了,你既然来了,那就坐下来喝口茶吧!”武元庆道:“就这么把你赶出去,到时候还说我武家不懂礼,连口茶水都不给你喝!” 苏澈淡淡一笑,拱手道:“那苏某就先谢过兄长了!” ------------ 第四十五章 大哥,还是你懂! 武家用来招待苏澈的茶也不是什么好茶,而且这茶,苏澈也喝不习惯,里面加了各种佐料,吃起来倒像是汤。 但苏澈还是违心的道:“好茶,多谢二位兄长款待!” 武元庆道:“这茶你也喝了,你说说那生意是什么?” 苏澈道:“小弟素闻二位兄长在长安交游广阔,神通广大,所以想请二位兄长帮忙当一当掮客。” “你让我们给你当掮客?”武元爽一听不乐意了。 武元庆却是瞪了弟弟一眼,“当什么掮客能赚数千缗?” 苏澈笑着道:“小弟手里有一些房屋地契,都是长安城中地段最好的资产,这不是马上就要成婚了吗,所以着急出手,以筹措资金举行一个得体的婚礼!” 武元庆眯起眼睛,“苏家是做生意起家的,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苏澈笑着道:“这不是害怕不够吗?而且我家早就不做生意了,自然是不能跟以前比了。” 这话两兄弟能信才怪,谁家里没点生意? “你要是想出手房屋地契,那你找对人了,不过,若是太少,我们可不愿意动用自己的人脉!”武元庆道:“而且,想让我们牵头,一般人可付不起这个代价!” 不怕武家兄弟要的多,就怕他们不上钩。 “我手里的房屋地契,卖个三五万缗不成问题,在这个基础上,我给你们一成的茶水费。 在这基础上,小弟再多加半成。 只要出手,轻松可得三四千缗钱。”苏澈笑着道。 “你说三五万缗就三五万缗,别人就是傻子?万一不好卖呢?”武元爽道。 “兄长一看就知道!”苏澈随便抽了一些地契递了过去。 兄弟二人接过一看,都是眼热不已,这可都是万年县数得着的好地段,价值千金呐。 “如何?”苏澈收回二人手里的地契,笑着道:“能卖的起价吧?” 武元庆干咳一声,“勉强算是不错的资产,不过一成五太少了,最少也要三成!” “不错,最少也要三成!”武元爽附和道。 苏澈笑了笑,“这些资产若是放出去,有的是人高价购买,都是属于有市无价的,寻常人谁舍得将这等传家的产业出手? 这种大生意,牙行都是抽一成乃至半成,小弟也是看在我们两家的关系上,才特地提高到了一成五。 三成那小弟就属于贱卖了。 而且,小弟也没说二位兄长不可以抬高价格,在小弟的心理价位上,卖出多的价格,都归二位兄长。 这些上等资产,应该有人舍得溢价收购,凭二位兄长的面子,再赚个数千缗应该不成问题。” 武元庆心动了,真正可以传家的产业,不愁卖的。 而且掮客都是吃两头。 “还是太少了,最少也要两成!”武元爽还想杀一杀价。 苏澈叹了口气,“那看来今天是谈不妥了,小弟就告辞了!” 他将喝完的茶杯倒扣,随即起身拱手,便要离开。 武元爽都傻了,怎么一言不合就走人? “苏澈......兄弟,且慢!”武元庆一把抓住了苏澈的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什么都可以谈对不对?一成五就一成五,都自家兄弟,怎么能多占你便宜呢!” 苏澈也是打蛇上棍,“兄长,我话得说前头,你们要拿这一成五的茶水费,需要在三天内将这些出手。” “三天,也太急了吧!”武元爽不爽道:“那可是几万缗的生意!” “我也是废了很多口舌才说服我爹的,说不定我爹什么时候就改变主意了,所以必须要快!”苏澈不好意思的道。 武元庆则是露出一个‘我懂得’的表情,“行,三天就三天!” “还是大哥爽快!”苏澈笑了笑,他知道,这件事妥当了。 等苏澈离开,武元庆还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 “大哥,这小子可真是个败家子,居然把祖产都卖了,他爹也能同意?”武元爽一脸嘲讽。 “估计是害怕被魏家瞧不起,打肿脸充胖子呢,不过,管他呢,这些可都是上等的传家产业,抢手的很,卖出去,咱们就能赚个数千缗,何乐不为? 这小子倒是有点胆子,敢找上门来。”武元庆摸了摸下巴,“以后这人咱们得结交才是!” “啊?大哥你糊涂了吧?”武元爽急了,“他跟那小贱婢的事情......” “那小贱婢为了这小白脸命都不要,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她现在进宫了,是贵人了,咱们得缓和一下关系。 有这小白脸在,那小贱婢说不得会真心帮咱们一把。 而且,小贱婢在宫内,还能翻天?” 武元庆淡淡一笑,“再说了,这小白脸现在可是太子近臣,咱们说不定可以借机搭上太子的车。” “大哥,那咱们不就是两头倒?” “会不会说话?”武元庆不爽的道:“这就跟苏澈说的那个词一样,这是投资,你懂不懂什么叫投资? 万一魏王输了,那咱们不是底裤都没了? 这叫分担风险懂不懂?” “哦哦,懂了!”武元爽竖起大拇指,“哥,还是你头脑灵活!” ...... 别看武家兄弟是个败家子,但是这些年鬼混,也的确有一些自己的门道。 两天左右的时间,就将苏澈手里的资产变卖的一干二净,一共是五万五千缗, 去掉给武家兄弟的八千余缗,到手四万六千余缗。 而武家兄弟这一次获利起码在万缗。 苏澈毫不在意这些,他就是要借武家兄弟的嘴,将这件事传出去。 京城不少人都在笑话苏澈是个败家子,变卖祖产。 而这一日苏澈带着钱银回家,却正好碰上了大伯和三叔一家过来。 还没进门呢,就听到苏富荣在哪里大骂,“老二,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 好好的,说分家就分家,还让你儿子变卖祖产。 老爷子若是在世,能被你给气死。 你们这两个不孝的东西,那可都是老爷子辛辛苦苦给子孙置办的产业啊!” “二哥,虽然你才是家主,但是家里生意,你已经多年没有过问了,这么做过分了点吧?” ------------ 第四十六章 我还要靠他养老啊! 苏富发生气的道:“你现在是起来了,当了代县令了,了不得了,可这些年要不是我们哥俩辛苦打理,你哪来的钱银疏通关系? 这代县令能轮得到你?” 他话音刚落,苏澈便一脚踹开了门,随即笑眯眯的走了进去,“哟,大伯三叔,来的挺早!” 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见来人是苏澈,更是点燃了几个人的情绪。 特别是苏富发,更是火冒三丈,“就是你前两天去威胁你大伯?” 苏澈一愣,“我什么时候威胁大伯了?” “你还说没有?”刘娥指着苏澈道:“你忘了你那一天是何等的气势汹汹,又是何等的盛气凌人吗? 现在家里的长辈都在,我们也把族中的三叔公给叫来了,当着三叔公的面,你可敢说自己没有威胁我们?” 苏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边坐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这就是苏家现在辈分最高的三叔公。 三叔公看了一眼苏澈,不满的哼了一声,“强子,你儿看了我也不行礼,是不是没把老头子放在眼里?” 苏富强苦笑一声,急忙对苏澈道:“儿啊,这是你三叔祖,快行礼!” 苏澈看了一眼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头子,却是没有理会,而是说道:“我家落难,没见你们一人站出来,我家转危为安,你们倒是上门来了。 没我爹这些年左右打点,凭你们这点微末的手段,也能在长安站稳脚跟? 这些年来,我爹极少查账,每年的盈利多少也是你们说了算,现在我们家只是想拿回生意,你们还敢上门来说三道四?” “苏澈,你简直目中无人!”苏富荣一拍桌子,“三叔公当面也敢大声喧哗!” 苏澈看着三叔公,拱了拱手,“三叔祖是吧,我苏澈这个人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但是谁要是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苏澈必将拆了他的老骨头,丢出门去!” 三叔公气的脸都黑了,“强子,你瞧瞧你教的儿子,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还是说,这是你的意思?” 苏富强干笑一声,“三叔公,儿大不由爹,他现在也是太子侍读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要是他的话惹您不高兴,我向您道歉!” “你,你们......”三叔公哪里听不出来苏富强维护自己的儿子? “今天,你们既然来了,那正好,我也不用跑第二趟了!”苏澈道:“日后你们若是愿意来往,那就来往,若是不愿意来往,我们家也不差你们这些亲戚。 还有,将我们家的产业还回来。 不要让我去第二趟!” 一屋子人都是气的是浑身发抖。 “苏澈,你简直无法无天!” “苏澈,你这个不孝子,连亲人都不要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好好好,你苏澈现在出息了,了不起了,就看不起我等穷亲戚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谩骂,苏澈淡淡道:“落难时不见你们伸出援手,东山再起时,你们是谁?” “老二,你儿子把话说到这份上,多的我也就不说了,你给句准话,这家是不是要分,我们这些人,你还认不认? 三叔公当面,你给句准话!”苏富荣冷声道。 苏富强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老了还要靠他养,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苏澈很是意外的看着老苏,没想到这个时候,老苏居然这么挺自己! “三叔公,您听到了?老二连家族都不要了,这可不是我们逼他的!”苏富荣道。 三叔公气的顿了顿手中的拐杖,看着苏富强,痛心疾首的道:“强子,你糊涂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你能有今日,全凭自家人的扶持。 就为了这个不孝子,你连家族都要舍弃? 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数典忘祖? 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苏富强拱手道:“三叔公说的是,不过,我儿犟的很,我说话也不听,诸位都是长辈,还请原谅则个,是我苏富强教子无方,等晚些时候,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这不轻不重的话,让三叔公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哎,我苏家居然出了这么个不孝子!”三叔公恶狠狠的盯着苏澈,“人狂有祸,别以为你当了太子侍读,就了不起了。 没有自家人在背后扶持,你寸步难行!” “那就不劳三叔公操心了,您一把年纪了,也别跟着这些人掺和这些事了!”苏澈做了个请的手势,“苏澈就不远送了!” 见着父子二人一唱一和,三叔公那里还有脸面留在这里,“好好好,强子,日后出了事,你可别求族里!” “老二,你记住了,今天是你要分的家,可别后悔了!”苏富荣一甩袖子,“咱们走!” 苏富发也是阴沉沉的看着苏富强父子二人,不屑的冷笑一声,随即带着妻儿离开。 苏富强快步跟上去,“我送送你们!” 等把这些人送走后,苏富强转身回到大厅,就看到苏澈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瞪了苏澈一眼,“你这个逆子,非要老子顶一个不孝的名头是吗? 这要是传出去了,你爹我以后还怎么混?” “爹,您刚才不是配合的挺好的吗?”苏澈玩味笑道。 苏富强哼了一声,“你是我儿子,要训斥也只有我来训斥,轮得到他们?” “爹,您心里早就不爽他们了吧?”苏澈戳破老苏的小心思,“方才我说他们,您嘴角比AK还难压!” 苏富强哼了一声,也不反驳,只是道:“我上次只是答应你变卖产业,你为何又跑过去收回这些生意?” 苏澈道:“祖父当年让您当家主,看的很准,无论是大伯还是三叔,都靠不住。 家主遭难,他们居然没一个人露面的。 这样的家族,要他作甚? 老爹你日后要是平步青云,这些人还不借你的威势在外面兴风作浪? 到时候这可都是要算在咱们父子二人的头上的。 既然要断,那就断的彻底一些,免得日后尾大不掉。” 苏富强叹了口气,“儿啊,你说咱们这是不是有些.......” “现实是吗?”苏澈淡淡道:“可他们给咱们阖家欢乐的机会了吗?” ------------ 第四十七章 老苏进宫! 与此同时,苏富荣等人气冲冲的离开。 刘会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既然他们不把我们当一家人,那咱们也没必要念及旧情!” 苏富荣看向三叔公,“您老也看到了,我们这一次过来,是抱着家和万事兴的想法来的,可老二父子俩是全然没将我等放在眼里。 他们现在高升了,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可您也知道,当年咱们苏家有多难,靠着大家团结一心,才有了今日。 现在他苏老二功成名就了,抱上大腿了,就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三叔公,必须得治一治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三叔公叹声道:“可现在苏家就他身份最高,闹得太僵不好,要我看,就是苏澈那个小崽子,强子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 “那小崽子先是傍上了武家小姐,后又巴结上了魏征,现在更是要做太子侍读了。”苏富荣道:“眼下那孽障尾巴已经翘上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如此,那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咱们先回去,把属于老二的生意尽数给他。” 苏会急了,“爹,凭什么?” “你懂什么,我自有我的办法!”苏富荣冷笑一声,随即压低声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是面面相觑,三叔公咽了口唾沫,“阿荣,会不会太狠了,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他做初一,就别怪咱们做十五了,老二的生意都是苏家最好最赚钱的,拿走了,咱们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 这不是断了咱们得生路?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苏富荣道:“您老就听我的,我要让老二一家,吃不了兜着走!” ...... 苏澈此时将变卖祖产的钱银尽数都给了苏富强,随即道:“爹,您藏起来的那些钱银,也一并拿出来,咱们既然要做,就做的彻底一些。 您不要抠搜!” “那成婚总要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吧?” “那留一点,其他的全都送宫里去!”苏澈见老苏一脸肉疼,也只能哄着。 “要我说,你还是送进东宫得了!” “爹,您就听我的就行了!”苏澈道,送钱去东宫,固然能让李承乾高兴,但是太招摇了,而且他可不能让李承乾觉得,自己只会出钱。 让老苏送钱给皇帝,那就不一样了。 在皇帝眼里,老苏那就是及时雨,是大大的忠臣,本来这个节骨眼上,李二就特地将李泰扶持和李承乾打擂台。 甚至为了吸引火力,李恪也因为一句‘英果类我’遭了秧。 事实上,李恪从任何方面来说,都不可能有机会。 要不然也不会让李治那个小屁孩捡了个便宜。 在苏澈看来,太子现在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对挑衅一概不管,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看魏征死谏出名,大明那些文官天天以死谏为荣,撞一次柱子,就能闻名天下,谁他娘的不愿意做这种低投入高回报的事情? 苏富强变卖祖产为灾民,既是噱头,也是投资。 两者有共同之处。 “那以后皇帝缺钱了,又找我怎么办?”苏富强有些担忧的道。 “怕什么,这不是有我吗?”苏澈笑道,老苏其实政治嗅觉还是挺敏感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带着苏家走出那个动荡的岁月,“若是你在皇帝眼里是个背景墙,那皇帝要你作甚? 如果你能替皇帝解决麻烦,不管是哪一种麻烦,你都会被重用,不就是钱? 那不是分分钟就能赚到的?” 看着大言不惭的儿子,苏富强忍不住提醒道:“你可不要贪墨,就算要收好处,也要偷着来!” “爹,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父子二人合计了一番,苏富强看着家里那一堆钱银,也是担心受怕的,“我这就把钱银送进宫,免得夜长梦多!” “爹,埋地里的金银也挖出来!”苏澈忍不住提醒道。 “知道了!”苏富强叹了口气,这个败家小子,真是不把家败完不罢休哟。 与此同时,苏富强从衙门里叫来了一些胥吏,押送这些钱银进宫。 虽为代县令,但是老苏也有进宫觐见的资格。 长安和万年两县的县令,那都是属于皇帝直辖的,牛的很。 李二这会儿正为了洛阳的事情发愁呢,就听宫人汇报,“陛下,长安县令苏富强觐见!” “哦?他来做甚?”李二皱起眉头,“宣!” 不多时,苏富强进到太极宫,“微臣苏富强,参见陛下!” “苏富强,你不在长安县衙呆着,进宫作甚?” “回陛下,微臣这一次来,是解君之忧的!”苏富强将来时路上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李二来了兴趣,“你知道朕现在因何而愁?” “前两日大朝会,听闻陛下为东都受灾百姓而烦,臣下这两日寝食难安。 因此,自行筹措了一些钱银,希望能够帮助到灾民!”苏富强道。 李二闻言也是不由赞道:“你有心了!” 这么多人,就没一个站出来的,反倒是苏富强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不过,他也以为苏富强没有筹措多少钱银,“洛阳所需颇多,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 “微臣,筹措了八万缗钱银!” 李二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多少?” “回,回陛下,八,八万缗钱!”苏富强道。 李二都傻了,那不是八百缗,而是八万缗,这么多钱,就算是一人发十缗都足够让灾民度过难关了。 他不由的打量起苏富强来,见苏富强一脸忐忑的样子,他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连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这些钱银你是怎么筹措的?” “回陛下,微臣回衙门后,和同僚说了这件事,大家都慷慨解囊,贡献了一份心意。 可到底是杯水车薪,所以,微臣除了祖宅之外,其余的家产,尽数变卖,这才换来了这些钱。” 苏富强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捐献名单,“微臣能力有限,这些都是先祖几代人的积累,虽然对不起列祖列宗,但若能够赈济灾民,解君之忧。 这不孝子,微臣愿意背负。 只求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 第四十八章 闻登鼓再响! 李二动容了,看向苏富强也是不住的点头,“好一个山河无恙,国泰民安,你,很不错!” 能慷慨解囊的人有,可变卖所有祖产赈济的人,也只有苏富强了。 苏富强的跟脚,李二也是一清二楚的,本以为苏澈聪慧有才,却没想到其父在大是大非面前,也如此果断。 他不由问道:“不心疼吗?” “回陛下, 心疼,但是一想到那些灾民还流离失所,想到陛下为灾民茶不思饭不想,微臣又觉得不算什么了。 用微臣儿子的话来说,家财万贯,也不过一日三餐,房屋千幢,也不过一塌而眠,真正传家的并不是这些财产,而是忠义和气节。 我中华大地,每次遇到困难,总有人站出来,这才有了那些美谈。 微臣不敢于那些忠贤相比,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苏富强背着儿子给的稿子,也是忍不住的热血沸腾。 “好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李二不由起身,看向苏富强也是格外的振动,“朕总算知道你是怎么教出苏澈这般有灵气的儿子了,果真虎父无犬子也!” “陛下过誉了!”苏富强临场能力还是不错的,虽然内心激动的要死,可脸上依旧一副惭愧的样子。 “你有此心,那朕就代替洛阳的百姓谢过你了。”李二笑了笑。 苏富强那里敢受这一谢,急忙摇头,“还请陛下不要对外宣扬这件事,微臣做这件事,并不是想让那些灾民感激,只是想尽一些绵薄之力。 微臣什么都不求,只求灾民能度过难关!” 听闻此话,李二更是满意的不行,这种主动为君主分忧,又不求任何回报的臣子,谁不喜欢? 苏富强本来就富态,这会儿在李二眼里,倒是越发的讨喜。 “长安县有你治理,朕很放心!”李二说道。 苏富强大喜,他那里听不出来皇帝的意思,急忙道:“情陛下放心,微臣定然全力以赴,不让陛下失望。” 见戏演的差不多,苏富强也顺势告退,挥一挥袖子,走的干净利落。 李二对苏富强的好感爆棚,对他办事不求回报的风格,也是欣赏不已。 “陛下,那些钱银都在外面。”王德提醒道。 李二急忙走了出去,就看到几辆驴车停在那里,有些是金银,有些是铜钱,甚至还有陶罐,那些陶罐都沾满了新鲜的泥土,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李二不由笑了起来,“这个苏富强呐,让朕说什么好呢?” 要不是苏富强才刚代县令,有个缓冲,他说什么也要让苏富强原地转正。 但是这个人,算是成功让李二有了印象和好感。 这,便是简在帝心。 苏富强出宫后,也是高兴的不行,陛下跟他说了那么多话,看来,自己这个长安县令,不用担心被人顶替掉了。 花八万缗贵是贵了点,但日后肯定能赚回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谁不想把自家经营成官宦世家,书香门第? 商,终究是小道。 回到家中,老苏的笑就没听过,苏澈打趣道:“爹,陛下这是给了您多大的赏赐,回来后您这笑就没停过!” 苏富强喜滋滋的,可有些担心的道:“儿啊,你说陛下万一真的不说这钱是我捐的,那多亏啊!” 苏澈道:“那也没关系,陛下欠了你的人情,日后必然会还回来,而咱们陛下可不是普通帝王,不至于昧了你这一份功劳,就等着声名远播吧!” 苏富强一听,心也是彻底放进肚子里了,“以后咱爷俩纵横官场,也弄个侯爵当当!” 可苏富强没有等来侯爵,却等来了家人的背刺! 翌日,苏富强起了个大早,就准备去衙门当值。 巨大的鼓声,近乎传遍了半个京城。 苏富强顺着鼓声的方向看去,好像是皇宫方向传来的。 上一次鼓声响起,还是珝儿敲闻登鼓。 苏富强也没多想。 而苏澈眼下还没去宫内当值,李承乾知道苏澈将成婚,特许他成婚后在入宫当值。 苏澈今日也没赖床,而是打算继续去找武元庆兄弟,将苏家的生意尽数出手。 听到鼓声,他也是微微皱眉,但并没有放在心上,骑着马就离开了家。 ....... 而与此同时,苏富荣,苏富发两家人,敲响了承天门外的等闻登鼓。 那巨大的鼓声,登时便惊动了侍卫,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有人敲响闻登鼓,这可不是小事。 看守城门的不是别人,而是性格严酷的左卫将军,丘行恭。 “敲闻登鼓的是谁,有何冤屈?”丘行恭问道。 苏富荣手里拿着诉状,高声道:“今有长安苏氏富荣,状告家主,今长安县代县令苏富强,其子苏澈,仗势欺人,巧取豪夺,枉顾亲情,不留活路,还望陛下为小民做主啊!” 丘行恭一听,也是一愣。 这些日子,要说京城谁最出名,那必然是苏家父子。 只不过,上一次是伸冤,这一次,却是有人状告苏家父子! 丘行恭皱起眉头,“你可要知道,告假状是要腰斩的!” “小民愿意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诉状一切,均乃事实,情将军可怜可怜我等。 我们这一家老小,要是在不来,怕是要留宿街头,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苏富荣话落,刘娥便跟弟媳,儿媳哇哇大哭了起来,那些孩子也是可劲的哭。 哭的丘行恭头都大了。 他接过诉状,看了一眼,随即便决定亲自入宫传递。 见丘行恭收了诉状,苏富荣等人也是连声感激。 而此时,宫内,李二被鼓声惊动,不单单惊动了李二,连中书省那些人也惊动了。 见闻登鼓再次被敲响,魏征等人也是再一次汇聚在了太极宫。 “外面是何人在敲闻登鼓,又有何冤屈?” 丘行恭手捧这诉状快步进入太极宫,看了一眼魏征,随即道:“回陛下,外有长安人士,苏富荣,苏富发一家,敲击闻登鼓,诉状代长安县令苏富强,以及其子苏澈,巧取豪夺,仗势欺人之罪。 请陛下过目!” ------------ 第四十九章 幸灾乐祸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这是状告苏富强父子的?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魏征。 魏征也是眉头紧锁,“丘将军,他们在何处?” “就在宫外,等候陛下召见!”丘行恭道。 魏征本来是来监督皇帝办案的,却没想到,这案子竟又跟苏澈有关系。 只不过,上一次,苏家是原告,这一次,却成了被告。 不单单是魏征,李承乾也是一愣,“父亲,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不妨先将他们叫进来问清楚?” 李泰则是满脸的幸灾乐祸,“苏家人告苏家人,这苏富强父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让他们将家丑外扬?” 李承乾怒视着李泰,“真相如何,尚且未知,说这话,还太早了!” 李泰则是给李行廉使了个眼色,作为尚书左丞,李行廉在中书省权力还是颇大的。 左右丞分别掌管省内文书和兵事以及监察与勾检。 后两个是监督百官的,所以李行廉手中的权力很大。 因此,李行廉也是有资格站在这里的。 此前因为李行诠的事情,他只能尽量低调,现在抓住机会,那还不往死里整这父子两? 他出列道:“陛下,既然苦主已经敲响了闻登鼓,显然知道告假状会有什么后果,他们不可能冒着欺君之罪来敲闻登鼓,必然是苏家父子做了什么错事,才逼着他们的亲人来告御壮。 微臣以为,不管如何,还是先把这对父子叫进宫来当面质问。 也免得出现差错!” 紧跟着不少人都附和了起来。 魏征这时候也不好替苏澈说话,也只能顺着李行廉的话道:“还是先将苏富强父子召入宫。” “郑国公,你跟苏家是亲家,今天应该避嫌才是!”李行廉淡淡笑道。 魏征哼了一声,“你放心,某不会包庇任何人,哪怕犯罪的人某儿子,某也会送他上断头台!” 李二见状,道:“将外面那些人叫进来,在让人去把苏家父子也叫来!” 很快,苏富荣一行人进了宫,进到太极宫,一行人便跪在了地上开始喊冤,“陛下,您替小民做主吧,苏富强那厮要将我等逼上绝路啊!” 看着这一大帮人,李二也有些头疼,“你们先别嚎,有什么冤屈,一个个说。” 苏富荣道:“是陛下,小民是长安人士,和苏富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因为我弟弟从小聪慧,能说会道,我父亲才让他继承家业。 这些年来,苏富强从来不过问家里的事情,都是我跟三弟辛辛苦苦操持家里的生意。 可每年,苏富强却要拿走大半的利润,以供他疏通关系。 小民这里有账本,陛下一阅便知!” 说着,苏富强便将账本递上。 看到这一幕,魏征也是心中一凛,这那里是家人,哪有把自家人往死里整的? 李二拿过账本,看了起来,脸色也是沉了下去。 苏富荣还在继续说,“若只是如此,小民也不至于拖家带口来敲击闻登鼓,实在是那苏富强太过分了,他那儿子苏澈,前两日上门不由分说便要走了我们大半的生意,这是断我们两家的活路啊。 而且,苏澈还当着我族中长辈的面,说要跟我们断绝关系,这不是大逆不道是什么? 京城人都在传苏澈是个孝子,可谁又知道,此子是个两面三刀的孽障? 若陛下不信,可询问我族中的长辈!” 三叔公跪在地上,“陛下,老,老叟是南朝时代的人,迄今也七十多了。” 一听三叔公都七十多了,这可是妥妥的高龄人瑞,可见官不拜的,李二人急忙让他起身,并且赐座。 三叔公连声道谢后说道:“老叟是半截脖子入土的人了,也不会撒谎,这些孩子都是老叟跟前长大的,他们父亲去的早,所以就叫老叟代为照看。 这些孩子也争气团结,总算是混出了一点样子。 可眼看家里越来也好了,不知强子突然发了什么疯,要分家。 你说分家就分家吧,也不能不顾自己兄长和弟弟的死活吧? 先是贩卖祖产,现在更是把一家人的营生都拿走了,这不是逼着人死去? 这兄弟二人也是没办法了,一大家子都要用钱,强子不地道,我们这些小民也没有地方伸张正义。 只能铤而走险来告御状了。 老叟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请陛下明察秋毫!” 三叔公话落,在场的人都不由吸了口凉气。 如果说苏富荣的账本是苏富强巧取豪夺的证据,那么三叔公的话,就已经将绳索套在了苏富强父子二人的脖子上。 李泰跟李行廉冷笑连连,这下看你苏澈怎么活! 李承乾跟魏征则是有些焦虑。 李二也有些烦躁,本来他对苏家父子印象是极好的,但是现在苏家人来告御壮,这件事也从家事,变成了一个案子。 首先,苏家人状告苏富强滥用职权,巧取豪夺属于他们的产业。 其次,苏富强在当官的时候,还跟商贾有往来,这在大唐是不允许的。 虽说各家都有生意,可除了赏赐的生意,谁家敢光明正大的说? 不怕被人扣一个与民争利的帽子? 皇家也有生意,却从来闭口不谈这种事,颇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意思。 可这就是所谓的****! 在这个时代,是能要人命的。 “苏富强父子人呢,还没进宫吗?”李二催促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声音,“苏富强,苏澈,觐见!” 苏澈不紧不慢的朝着太极宫走去,反观苏富强则是一脸紧张,“这些混账东西,居然胆敢敲击闻登鼓,我这些年半点都没亏待过他们,他们明里暗里的多拿,我从没说过半点不是,现在居然想整死我们!” “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有些家人是家人,有些家人,连人都不是!”苏澈冷冷一笑,这么一看,这些所谓的亲人,甚至连魏征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都不如。 果真,有些人是看不得别人半点好。 二人刚走进太极宫,李二还没说话呢,苏富荣便情绪激动的道:“苏富强,苏澈,我早就说过,人在做,天在看,今天陛下当面,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 第五十章 这官,我让给你们! “苏澈,陛下当面,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苏会愤怒的道。 苏澈好笑的看着他们,不由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什么?” 说着,他跟苏富强上前,“微臣参见陛下!” 李二看着气定神闲的苏澈,不由道:“这些人你可认识?” “认识,是我大伯,三叔一家,这长者是族内的三叔公!”苏澈如实回道。 “现在他们状告你巧取豪夺,以势压人,欺压平民,你当如何解释?”李二将账本丢在了苏澈面前,“这些都是苏富荣交上来的账本,你们家每年的收益,可比宰相的俸禄还要多!” 苏澈看了一眼苏富荣等人,又看了一眼魏征和李承乾,不由笑道:“原来拿回属于自家的东西,叫做巧取豪夺。 好声好气的商量叫以势压人。 我的好大伯,好三叔,还真是会偷换概念。” “苏澈,你就说我们说的是不是事实吧!”苏富发道。 苏澈淡淡道:“多年前,祖父让我爹当家主,家中大小事务,都以我爹为主。 你们尊了吗? 隋末,天下动荡,是我爹带着家族走到了今天,你们认我爹的好吗? 我爹当了主薄后,知道不能再插手生意,便将生意尽数交给你们打理,从不过问,你们给多给少,也从不多嘴,是与不是? 这产业也好,生意也好,祖父早些年便分的清清楚楚。 我们变卖产业,是我们的权力。” 苏澈拱手道:“陛下,这些不是我爹当了官之后才有的,在之前,就已经有了。 本就是属于我们的东西,又谈何巧取豪夺,以势压人? 而且,微臣拿回这些,并不是为了谋取利益,而是将这些生意出手,以换取钱财。” “你放屁,你舍得将这些生意卖掉?”苏富荣道:“陛下,他撒谎!” “三天前,我拿着房屋地契,找到了我义兄武元庆,让他们帮忙出手,一共卖了五万五千缗钱。 今天一早,我又找到了义兄,让他们牵线,出手这些生意,若陛下不信,随时可将武家兄弟招来!”苏澈道。 “你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就算是为了婚事,也用不了这么多钱!”苏富发道。 苏澈笑着道:“自然是为了用,而这笔钱,也用在了它该用的地方。” 李二感受到苏澈的目光,也有些尴尬,沉吟一会儿说道:“昨日,苏富强带着八万缗钱进宫,要捐献给东都洛阳的灾民,苏富强不愿意伸张,特别请求朕不要宣扬!” 事实上,李二还真的没打算说,一来,是苏富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对外只是说拉的是衣物,并没有说是钱银。 外人不知道是什么。 二来,苏富强自己也说了,不想招摇。 他缺钱呐,所以就昧着良心...... 只是没想到,苏富荣一帮人敲闻登鼓告御状。 听到李二的话,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魏征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李承乾听到八万缗这个数字,也是心头火热。 乖乖,可真有钱呐。 这要是给他,能办多少大事? 能笼络多少人? 李泰和李行廉都傻了。 那可是八万缗,哪有人会舍得掏空家底去赈济灾民? 那不是人,是活菩萨! 可现在,这活菩萨实打实的就在他们跟前。 不单单是他们,苏富荣等人也傻眼了。 八万缗,那岂不是说苏富强把老底都掏空了? 这不傻子吗? 随便给个千八百缗意思意思就算了,哪有人这么干的? 一行人心里突然有些慌,就听苏富强叹息一声,“哎,本来想悄悄做好事,却总是事与愿违。 卖掉祖产,微臣也是为了心中的忠义。 而卖掉生意,一来,是不愿意沾染这些铜臭之物。 二来,是不愿意与民争利。 三来,是因为小儿婚事在即,不能委屈了魏家小姐,手头拮据,所以才拿回原本属于小臣的生意。 四来,这笔钱银也是给小儿小家的扶持,可怜天下父母心,试问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好? 若有余钱,微臣还是要捐给东都百姓的,对微臣而言,俸禄已经足够一家子生活了,这些钱财留在身上,没有半点用处!”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李二是不信的。 可苏富强八万缗珠玉在前,他相信,苏富强是舍得的。 而且,听到苏富强说办婚礼的钱都没了,他心中也是再次感叹他的忠义,“你怎不知道留一些?” 苏富强眼含泪光,道:“微臣的借据是一时的,而灾民却不是,所以微臣才敢全部送进宫来。” “那你为何要拿走他们的生意?”李二道。 “那不是他们的生意,先父在世前,曾签订了契约,将祖产分为三份。 因为我是家中次子,可当官的却是我,我父亲知道大哥和三弟吃了亏,所以他们二人都是四成,唯有我是两成。 这契约书,微臣有!”苏富强将契约置于头顶,“这里面写的一清二楚,微臣口说无凭,陛下一看便知!” 看到苏富强拿出这契约书,苏富荣脸色大变。 苏会咽了口唾沫,小声道:“爹,哪来的契约书啊,我怎么不知道?” 苏富荣跟苏富发却是两股战战,两兄弟对视一眼,突然道:“陛下,这契约书的确是先父所立,但是数年前,苏富强已经将这些生意转让给我们弟兄二人了!” 李二接过苏富强的契约,上面的确写的清清楚楚,他问道:“你们可拿得出契约来?” “当时是口头说明,并没有契约!”苏富荣缩了缩脖子,“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说了,那便是我们的!” 苏澈哈的一笑,“我爹,你说过这种话吗?” 苏富强摇摇头,“我当时只是让他们代为看管,赚多赚少,都无所谓,只要不让父亲传下来的生意败在我手上,就行了!” “苏富强,你说谎,你敢起誓吗?”苏富发怒声道。 苏富强却是满脸失望的道:“三弟,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让你们联手来告状,若你们觉得父亲偏心,让我做官,那......这官,我不做了,让给你们吧!” 说着,苏富强跪在了地上,取下了头上的幞头,“陛下,微臣治家无方,无法胜任这长安县令之职,我这两位兄弟,才能远胜于我,请陛下从我这两位弟兄里选一贤能胜之!” ------------ 第五十一章 真相大白! 魏征却是上前道:“荒谬,你今日既然能当上代县令,那足以证明你的能力,又岂能让给别人?” 苏富强苦笑一声,“魏公,我管得好衙门,能为灾民尽力,却不能管好我的小家。 今日他们敲击闻登鼓,我又有何颜面继续坐在那长安县衙之中? 与其受人讥讽,倒不如不做这个官。 免得他人说我嫌贫爱富,欺压自己的弟兄,不给他们活路!” 说到伤心之处,苏富强却是伤心的哭了起来。 太极宫中回荡着苏富强伤心欲绝的声音。 苏澈也是暗暗咂舌,“我嘞个豆,我老爹也忒能演戏了,这演技要搁前世,不知道碾压多少小鲜肉啊。” 他暗暗扫量其他人,最终目光落在了李二的脸上,随即也跪在了地上,“陛下,这件事微臣自也是有错的,只是想着尽快筹集一些钱,没有跟他们沟通好。 请陛下责罚!” 李二则道:“将武家兄弟叫来!” 王德匆匆离开。 李承乾见状,急忙道:“父亲,苏家父子一片赤诚之心,为百姓散尽万贯家财,试问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再说了,这产业,是苏富强为官之前祖辈积攒下来的,并不是苏富强当官后,利用职权,中饱私囊来的。 都说为商者,偷奸耍滑,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但儿在京中,可从来没听过有谁说过苏家为富不仁的。 可见苏家从前至今,都是极为仁义的。 也可见苏富强治家有方。 今日,这苏富荣和苏富发来此告状,在儿眼中,却更像是讹诈苏富强,想要借父亲的威势,压迫苏富强。 再怎么说,苏富强也是长安代县令。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小民,可又有谁见过,如此欺压老父母的小民?” 听到李承乾的话,苏富荣一行人脸色也是大变。 李泰却上前道:“就算这些都是苏家以前的产业,可谁有能保证,这些年苏富强没有利用手中的职权,为自己谋利?” 李行廉也道:“陛下,苏县令赈济灾民的行为可以肯定,但这件事的确有问题,不妨先停苏县令的职,等调查清楚后,再还他一个清白?” 说白了,他们就是想拖延时间,调查期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李二却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魏征为了避嫌,也没有说话。 反倒是一旁的房玄龄开口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苏县令散尽家财,赈济灾民,微臣佩服。 试问,这样的人,怎么会滥用职权,中饱私囊? 微臣是第一个不信的。 今日若听风就是雨,停了苏县令的职,来日还有谁敢站出来为百姓说话? 苏家的财产,都有据可查,现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此乃正道也。 臣以为,苏县令不仅无过,还应肯定。 若人人都像苏县令,还有什么天灾人祸,是我大唐度不过去的?” 苏富强哽咽道:“谢房公。” 房玄龄笑着摇摇头,“你不用谢我,谢你的忧国忧民的赤诚之心吧,我不如你也!” 房玄龄何许人也? 他这句忧国忧民,就是对苏富强最大的认可。 不单单是房玄龄,在场的人大多都是认可苏富强的。 仇富心谁都有,可现在人家掏空家底,还默不作声,这精神,谁不敬佩? 反正他们做不到! 李泰跟李行廉脸色沉了下去,这局面是越来越利好苏家了。 就在这时,武家兄弟一脸忐忑的入宫了。 看到武家兄弟,李泰也是脸色一沉。 而武元庆和武元爽在心里都将苏澈给骂死了。 “小臣参见陛下!”二人见苏澈二人跪在地上,也是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李二道:“朕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你们二人必须如实回答,若有隐瞒,朕必不饶你们。” 兄弟二人都吓坏了,以为苏澈犯了什么事情,身都抖筛,“小,小臣一定如实回答!” “苏澈可是通过你出手了他家的祖产?”李二道。 “是,是的陛下,是苏澈找到小臣,说成婚急用钱,所以小臣就帮了个小忙,除此之外,小臣什么也没做,请陛下明察!”武元庆颤声道。 见武家兄弟这害怕的样子,在场的人都是一阵皱眉,武士彟虽是商人出身,但也是颇为勇武豪气的,怎么儿子这般懦怯? “好,今日苏澈可有找你,让你出手他家的那些生意?”李二再问。 “陛下,都是苏澈求我的......我们还没来记得及出手......” 李二看着满脸害怕的武元庆也是无语了,他又不吃人,至于这么害怕吗? “这么看,苏澈并没有撒谎,筹钱的事情也是真的。”李二看着苏富荣一行人,“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不要被苏富强父子二人给欺骗了,这二人背地里极为的嚣张跋扈。” “陛下,苏富强没少收好处啊!” 李二猛地一拍桌子,“够了,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便让朕停下了手中的公务,来看你们闹的这场笑话。 没有证据,你们也敢来敲闻登鼓,你们这是在藐视国法,藐视朕。 不仅如此,你还让朕对忠臣猜忌,险些让忠良蒙受屈辱。 若不是苏富强提前将钱送进宫来,今日还不知道怎么被你们给诋毁! 来人呐,将这些人统统下大狱。” 听到这话,苏富荣一行人都吓哭了,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陛下,冤枉呐!” 三叔公更是老泪纵横,“都是他们逼老叟的,陛下,老叟年纪大了,经不起牢狱之苦啊!” 三叔公这一句话,无疑彻底拆穿了他们的丑陋行径。 李二听了无疑更怒,“将这些告假状的恶人给朕斩了,以正国法,朕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胡乱敲闻登鼓,陷害忠良!” 苏富强跟苏澈交流了一下眼神,顿时心领神会,跪走上前,哀求道:“陛下,请陛下饶他们一命呐,千错万错,皆因为微臣治家无方,才闹出着笑话。 微臣,愿意一力担之,请陛下放过他们。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微臣的同胞兄弟,都是微臣的......亲人!” ------------ 第五十二章 皇商! 苏富强哽咽道:“请陛下开恩呐!”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不由的动容了。 苏澈也道:“陛下,我父年纪大了,受不了罪,若有刑罚,请让微臣来代受。 杖责也好,流放也罢,哪怕是腰斩,微臣也愿意!” 苏澈一副看破生死,慷慨就义的样子。 看到这父子二人,在场的人,除了李泰一行人,都是不住的点头。 褚遂良小声的对魏征道:“玄成,我是越来越嫉妒你了!” 魏征捋了捋胡须,欣慰道:“某没看错人,也没有结错亲家!” 李承乾再次出列,“请父亲念在苏家父子忧国忧民的份上,从轻处罚这一行人。 不如,就罚这些贪婪之辈,散尽家财,为东都的灾民尽绵薄之力,也好赎罪!” 听到这话,苏富荣急忙道:“小民愿意散尽家财,愿意赈济东都灾民,陛下,饶命呐.......” 紧跟着,魏征,褚遂良,房玄龄等人也是出列,“请陛下开恩!” 李二哼了一声,看着苏富强和苏澈,又看了看苏富荣等人,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先一人杖三十,那老者年纪大了,便让那几个年轻的来顶替!” 三叔公松了口气,跪在地上感恩戴德。 但是苏会等人却是如丧考妣。 那还不把他们给打死啊? 一行人被拖了出去,不多时变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嚎叫,听得让人直哆嗦。 苏富强则是五体投地道:“谢陛下开恩!” 苏澈也紧随其后谢恩。 处置完了苏富荣一家,李二看向苏澈父子,“你二人,该让朕怎么处置好呢?”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随意发落!”苏澈恭声道。 好一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褚遂良咋舌道:“你家女婿,也是小狐狸一个啊,要不,你女婿让给我如何?” “滚滚滚,这可是老子的乘龙快婿,谁也不让!”魏征瞪了褚遂良一眼。 “小气!”褚遂良也是暗暗可惜,这样的人才,他得想办法说服魏征才是。 当不了丈人,当他老师也可以不是? 李二看着苏澈,也觉得这小子是越看越顺眼,长得俊说话都一脸正气的,很难让人厌恶起来。 特别是看到武家兄弟的时候,李二心情居然更好了,简直奇怪。 “罢了,念在你们父子也是忧国忧民,朕就不追究你们治家无方的过错了。 不仅不追究,朕还要奖赏你们! 你们苏家的生意,不要卖了,有钱,也不要再送进宫了,朕特许你们经商,望你们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李二道。 苏澈也是心中一喜,这他娘的不是皇权特许? 不过后面一句话才是重点。 苏富强急忙谢恩,而苏澈也道:“既然如此,那小臣就将每月做生意的利润,开设一个专门资助穷苦百姓的账目,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说着,他看向李承乾,“还请太子殿下代为监督!” 李承乾眼珠一转,心中也很是满意,父亲特许苏家经商,这已经摸到了皇商的门槛了,以后做生意,谁见了苏家,都要说一句仁商,谁都要给三分面子。 让自己代为监督,那日后自己岂不是可以插手这生意? 这苏澈果真是个妙人! “此乃利国利民的好事,孤义不容辞!”李承乾笑着道。 李二看向魏征,“你亲家连娶你女儿的钱都拿不出来了,这婚还结不结了?” 魏征急忙道:“结,哪怕苏家一文彩礼不给,臣也愿意将女儿嫁给苏家!” 李二笑着点点头,随即让人从府库里取来了一些东珠和珍贵的器物,赏赐给苏澈做彩礼,并道:“你成婚当日,可要给朕留一桌,朕到时候带上武贵人去给你捧场!” 一听珝儿要来,苏澈是既高兴又紧张,“谢陛下!” 随即李二又看向苏富强,沉吟片刻后说道:“苏富强,忧国忧民,散尽家财,却不留名声,可见其忠义,这长安县令,就转正吧。 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朕会一直盯着你,但凡你做出半点出格的事情,朕都不会轻饶了你!” 在场的人又是一愣,心说这苏富强是要上天呐。 一个月不到,便从一个从七品的县丞,变成了正五品的县令,谁看了不眼热啊? 苏富强愣住了,还是苏澈提醒,才反应过来,他压制住内心的喜悦,满脸惭愧的道:“微臣惭愧啊!” “你记住朕说的话。”李二看着这些人闹了一圈,也有些累了,随即便让这些人离开。 众人告退后,先是恭喜苏富强高升,再一次恭喜魏征喜得快婿。 武家兄弟还是一脸懵逼。 本以为苏家父子犯了事,可眨眼功夫,苏家父子就水涨船高了。 不仅升了官,还被特许可以经商,甚至还赏赐了苏澈嫁妆,更是亲口说要去给苏澈捧场。 放眼京城,又有几个人能得此眷顾? “大哥,我咋感觉这么不真实呢?”武元爽小声道。 “看来,咱们还是要继续跟苏澈这小子打好关系,现在他爹也是个人物了,再进一步,不是进六部,就是进中书省,那可就是妥妥的大官了。”武元庆道。 兄弟二人合计一番,都决定继续跟苏澈加深关系。 而李承乾则是跟苏澈道:“阿澈,以后若是有这种事,提前来知会孤,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太子殿下。”苏澈点点头。 李承乾拉住了苏澈的手,笑着道:“你且放心回去准备婚事,到时候孤派人去帮你,这钱孤帮你出了,到时候孤给你捧场,看谁看瞧不起你!” 不管历史上是怎么写李承乾的,但这一刻,他对苏澈的好却是实打实的。 苏澈心念一动,看着李承乾,“太子殿下,您的脚还好吧?” 李承乾脸色一僵,有些尴尬的道:“孤的脚,还好啊,怎么了?” “微臣看殿下行走不便,可是有什么问题?”苏澈道:“微臣幼时认识一个神医,据说治疗足疾十分厉害,若是殿下有哪里不舒服的,说不定微臣能瞧好!” ------------ 第五十三章 可怜的李承乾! 足疾,是李承乾的心病,自从坠马后,快一年了,不仅没好,反而越发的严重。 现在听到苏澈的话,这让李承乾燃起了一丝希望,“果真?” “臣幼时跟那个神医学过一手,虽然不得真传,但说不定可以试一试。”苏澈道。 李承乾知道苏澈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说,就有一定的把握,“好,你随我去东宫!” 苏澈点点头,随机跟老苏还有魏征等人说了一声,便跟着李承乾走了。 看着苏澈去了东宫,魏征不由笑了起来,对苏富强道:“苏兄,你放心,我魏征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既然认定了阿澈这个人,就算家徒四壁,我也一定把女儿送进你家!” ...... 长孙冲等人都看着苏澈,“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殿下?” 杜荷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殿下的足疾找遍了天下名医都没用,你能治好?” 在场的人都是李承乾的心腹,此刻都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苏澈。 苏澈神情淡然,“我要先了解清楚情况,才能做结论!” 李承乾道:“不管能不能治好,都说明阿澈心里有我,你也别有压力!” 说实话,苏澈观察力惊人,几次见面,居然能看出他腿脚不便。 而在长孙冲看来,苏澈只是想表现自己,站稳脚跟。 短短一个月时间,苏澈父子就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可见这父子是极为长于心计的。 苏澈点点头,询问道:“殿下,您这足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坠马之后,一直不痊愈!”李承乾叹了口气,随即撩起了袴,又难为情的露出了脚踝。 只见李承乾的脚踝肿胀而且发紫,就像是血脉不通一样。 苏澈蹲下观看,又摁了摁李承乾的脚踝,“正过骨吗?” 李承乾点点头,“孙大医亲自正的骨!” 孙大医,就是唐初第一神医,孙思邈。 “那孙大医怎么说?”苏澈又问道。 “孙大医说,孤这骨头是长好了,但是腿疾似乎是另一种病引起的!” 苏澈想起了一段记载,贞观五年到贞观七年,李承乾频繁生病,太宗似乎才慢慢疏远这个儿子。 而且,李承乾在立储之前,肯定是健康的,否则李二不可能让一个瘸子当太子,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而李二跟长孙皇后都有气疾,这种气疾就是所谓的呼吸道疾病,李明达就是因为家族遗传病,才早夭。 而李承乾这脚,更像是糖尿病足啊! 可千万不要是糖尿病足,若是,非常的棘手。 见苏澈皱着眉头,李承乾心里咯噔一下,“阿澈,你是不是瞧出孤这脚是怎么回事了?” 苏澈道:“不好说!” “什么不好说,瞧出来了就是瞧出来了,瞧不出来就是瞧不出来,少装神弄鬼!”长孙冲不爽的道。 苏澈淡淡道:“长孙宗正少卿,你觉得某会拿殿下的健康开玩笑吗?还是说,你觉得某会为了博人眼球,在这里装神弄鬼? 正如你说的,看的出来就是看的出来,看不出来就是看不出来,装是没用的。” 长孙冲没想到苏澈居然这么勇,第一次进东宫就跟自己呛。 “你什么意思?”长孙冲声音冷了下来。 见二人呛了起来,李承乾急忙道:“别吵,先听阿澈怎么说。” 他可太想治好这该死的足疾了,因为这足疾,他越来越没自信,父亲也越来越疏远自己。 苏澈深吸口气,对李承乾道:“太子殿下,您可否有多饮多尿,多食,体重减轻的症状?” 李承乾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的确有这种症状,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苏澈心里咯噔一下,又继续道:“是不是偶尔觉得浑身乏力,头晕脑胀,而且偶尔视物不清?” “是,孤从马坠下来,就是因为突然头晕所致!”李承乾见苏澈如此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症状,也是激动的不行,他紧紧的抓住苏澈的手,“阿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孤是什么病了?” 长孙冲见状,也有些懵了,本以为苏澈是装神弄鬼,却没想到苏澈居然能真的将李承乾的情况说了出来。 这种事情,除了少数几个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也就是说,苏澈真的是自己看出来的。 可他那里知道,苏澈根本不会看病,他之所以知道这病,是因为上辈子,他孤儿院的院长,就是患这个病过世的。 所以苏澈对这个病有一些了解,哪怕他后面功成名就,给老院长最好的治疗,也挽救不会他的性命! 苏澈神情凝重道:“你这脚,是坠马所致,之所以迟迟不好,或许是因为......气疾!” “对,你跟孙大医说的一样,孙大医也是说,我这可能是气疾!”鬼知道李承乾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现在看到苏澈,宛若看到了救星一样。 苏澈内心却并不好受,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李承乾要找称心和尚了。 如果真的如历史所记,李承乾足疾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程度,那么他的糖尿病,或许已经影响到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就算是后世,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苏澈深吸口气,只觉得李承乾可怜,家传疾病折磨,还坠马,又时刻处于被废的恐惧之中。 换做一般人,谁不奋力一搏,更别说前面还有李二这个当爹的珠玉在前,当儿子的有样学样不是很正常? “殿下,您这的确是气疾,而且已经较为严重了,您足疾之所以这么严重,是因为足部血管、神经出现病变,导致足部供血不足、感觉异常,并出现溃烂、感染症状。 如果更严重,会继续溃烂,到时候甚至整条腿都会废掉! 想要保命,或许只有截肢!”苏澈道。 听到这话,李承乾都吓坏了。 长孙冲更是破口大骂,“苏澈,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殿下的腿肯定能好!” 杜荷也道:“苏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自己说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苏澈道:“我当然知道,虽然我不一定能治好,但却能够减缓殿下的足疾继续恶化!” ------------ 第五十四章 药王孙思邈! 李承乾被吓到了,一想到自己要截肢才能保住命,他甚至宁愿死,“阿澈,你一定能治好孤的,对吗?” 看着李承乾满是希望的眼神,苏澈道:“殿下的病,应该是家族遗传所致,所以这种病,想要根治,是极难的。 孙大医乃当世第一神医,都束手无策,微臣也不敢说能治好,但是咱们可以先想办法控制足疾恶化,先让殿下恢复正常的行走能力。 其次,在想办法解决其他的问题。” 李承乾一听苏澈也不能根治,顿时就愣住了。 长孙冲更是骂道:“什么家族遗传,简直闻所未闻,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难道父辈的病还能传给自己的孩子?” 苏澈淡淡道:“有些病不会,可有些病的确会,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咱们当务之急,就是保住殿下的腿,减轻殿下的痛苦,这笔什么都重要。” 杜荷也道:“苏澈说的没错,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想办法治好殿下的腿才是最重要的。” 李承乾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苏澈,又看了一眼长孙冲等人,随即他让长孙冲等人出去,“我要跟苏澈单独说几句话。” 长孙冲恶狠狠的瞪了苏澈一眼,“不该说的不要说!” 苏澈不知道长孙冲为何对自己这般重的恶意,但是他并不畏惧。 杜荷则是深深的看了苏澈一眼。 等其他人出去后,李承乾问道:“阿澈,你如实告诉孤,孤得这病是不是会早死?” 苏澈也没想到李承乾会这么问,他思索一下道:“殿下,您这种病,得病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如果治疗及时,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未来寿终正寝的概率也是很大的。 所以您不必紧张,一定要平稳心对待,微臣一定会尽力的帮您。” 不知为何,听到苏澈的话,李承乾原本有些恐惧,也不再那么恐惧了,“没骗孤?” “没有,当然,如果继续恶化,最后肯定会很惨!”苏澈道。 “你实话告诉孤,你是不是早有猜测,才会问孤?”李承乾问道。 苏澈哪敢承认,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者吧? “没有,只是听说殿下脚受伤,又见殿下久久不愈,这才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苏澈叹了口气。 李承乾挤出一个笑容,“这么多人里,也只有你观察力最敏锐,实话告诉你,因为这腿疾,孤很烦恼。 曾经纵马而疾,健步如飞,此时却不能走太远,有时候孤都痛恨自己为何要骑马。 因为这腿疾,孤的脾气也越来越不稳定,宫人都畏惧孤,可孤内心实在是痛苦,却去一人能够来为孤分担。” 他抓住苏澈的手,“孤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孤信任你,你一定能解决孤的烦恼对吗?” 李承乾的眼神,苏澈很熟悉,老院长也曾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不过,老院长的病到了后面已经发展成了尿毒症,因为年龄太大,已经不适合移植双肾了。 李承乾此时此刻,无疑将苏澈当成了救命稻草。 苏澈在想,如果李承乾的病情控制住了,恢复了行走能力,那么他还会走上那个老路吗? 此时此刻李承乾无论是个人面貌还是个人魅力,都是独一份的。 是当之无愧的储君,而李泰在他看来,只是有些小聪明,并无大气魄。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苏澈郑重的道:“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过微臣只能给出一些能够缓解您痛楚的建议,开药还需要孙大医。 如果可以的话,微臣希望和孙大医见一见,若是能够钻研出适合的药方,那就更好了。” 听到这话,李承乾急忙道:“那孤现在就把孙大医请来,你们好好聊聊!” 苏澈也没拒绝,他知道病者的心情。 很快,孙思邈来了,看到孙思邈的那一瞬间,苏澈都惊住了。谁能想到这个中年男人,已经快八十了? 历史记载,这位可是活了一百四十多岁(有争议)。 正儿八经的人瑞。 “殿下,可是药吃完了?”孙思邈本来在乡下行医,贞观初年,李二想给孙思邈授爵,但孙思邈无意为官,任然在乡下治病。 去岁李承乾坠马,李二特地派人将孙思邈接到了长安,这不,孙思邈在长安呆了快一年。 平日里还是在外面行医,神医之名也是响彻京师。 “孙大医,这位是苏澈,是太子侍读!”李承乾向孙思邈介绍了一番,随即说道:“我的腿疾,孙大医是知道的,久治不愈,而苏澈看了我的腿之后,竟得出了跟孙大医一样的结论,而且苏澈说,能够缓解我的病情恶化!” 听到这话,孙思邈也是一愣,不由的打量起眼前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来,“苏公子,师承哪位大医?” 对这位救人无数的神医,苏澈也是打心里敬佩,且不说现在,他留下的著作,可是影响了无数人,也救了无数人。 苏澈恭声道:“晚辈并无师承,只是幼时曾看过一个游方道士治过不少人的腿疾,跟着在旁边学了一点,但是那老道不许我叫他师傅,也没得真传!” 苏澈说的像模像样,一脸惋惜。 孙思邈皱起眉头,“只是在旁边学了一点,就能准确说出太子殿下的问题,想必那游方道长是个精通医道的大家,你可知道他的道号?” “那道人云游四方,给人治病从不收钱,也不告诉人名号!” 孙思邈肃然起敬,“这绝对是一位游戏人间的得道高人!” 见孙思邈毫不怀疑,苏澈也是暗暗惭愧,于是话锋一转说道:“孙神医,我呢,虽然没得到真传,却也知道这种病有哪些忌讳,只要避开这些忌讳,便能减缓病情恶化。 可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而殿下的腿疾,我高度怀疑,是家族遗传!” “遗传?”孙思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对,遗传,就好比家中长辈有风疾,那么这风疾有很大概率会遗传给下一代。 如果长辈肥胖,那么子嗣也极有可能会肥胖,这是同一个道理!” ------------ 第五十五章 你当我学生吧! 孙思邈不同于其他人,他行医多年,治疗过的病人数不胜数,碰到过的复杂病情,也是多如牛毛。 此刻听到苏澈说的遗传,无数治疗过的案例都在脑海中流转了一遍,“遗传,原来是这样,原来这病也能遗传!” “比如父母智力有问题,那么生下来的孩子也有很大概率会有问题,这也是遗传的一种,孙神医行走天下,这样的情况应该看过很多!”苏澈道。 “不错,的确不少,一些光棍娶不起媳妇儿,便寻摸那些聋哑之人,乃至痴傻之人,生下来的孩子,半数都有问题。”孙思邈叹了口气,“此乃先天之疾,无力回天也!” “殿下的腿疾应该就是家族遗传,要知道,殿下今年才刚满二十,这种病年轻人患的少,一般都是中年人比较多。” “你说的不错,殿下这个病,的确不是这两年得的,此前我还以为是胎毒,现在看,并不是如此,而是遗传!”孙思邈道:“苏澈小友,你继续说。” “孙神医,以你之经验,也没能让殿下痊愈,或许是方向错了,不如......咱们专门往这方面研究一下。 京城患有气疾的人或许不少,可以将这些人收拢在一起,统一治疗,然后实验新药,总有一个方子,是能有效控制病情的。” 孙思邈神情严肃道:“那岂不是拿人命开玩笑?” 苏澈笑着道:“孙神医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些患了气疾的人,只会病情越来越重,而且我相信,孙神医都治不好,那么其他郎中更治不好。 与其让他们在折磨中死去,倒不如想办法治好他们。 而且,我相信,以孙神医之才,必然不会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 一旦成功,那么日后,将拯救无数患有气疾的百姓。 有些人的气疾是后天的并不是遗传的,那么他们是否有治愈的可能? 就算是遗传的,那么只要能控制住,也能让他们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成家立业,这难道不是好事?” 孙思邈宁愿自己尝药,也不愿意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可苏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他始终过不去心里那一道坎。 李承乾在一旁看的着急的不行,“孙大医,阿澈说的没错,一旦成功,那可是活人无数的大功德!” “可是殿下,有些药是有毒的,一旦过量,是会死人的。”孙思邈道:“小民学医一辈子,用了一辈子药,不确定的药方,是绝对不能随便用的。” 见孙思邈如此坚定,苏澈道:“那这样,招募这些病人,不仅给他们医治,还给他们报酬。 医学总是要进步的,孙神医,你一个人进步,只是医学进步一小步。 可在晚辈看来,您作为医道大家,更应该推动整个医道去进步。 其实世上的好方子很多,只是很多方子都因为敝帚自珍,失传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您一样无私的将自己经验和著作奉献出来。” 孙思邈见苏澈居然教训起自己来,不由道:“那你说说,我怎么做才算好!” “借用您的影响力,去传授更多的医学生,将您的理念发扬光大。 您一个人再厉害,一天又能治好多少人? 世上病人千千万,您能分身千万,治疗每一个人吗?”苏澈道:“殿下的病,不罕见,甚至有很多,可目前还没有一个合适的方子来有效的控制。 这就是医道的空白和不足。 今日,您可以研究,来日,你甚至还可以研究传尸等等不治之症。 一个病例是很难形成系统治疗的,可多了就不一样了。 集百人,千人之力,必然能够攻克! 您穷极一生,也只能治疗几万人,可您的经验和能力却是可以复制的,药方却是可以流传的。 未来可以治疗千千万万的病人。 这就是医道的盛举。” 孙思邈默然,而李承乾却赞同的点头,“只要孙大医同意,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钱和人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孙神医点头。”苏澈笑着道:“大唐治学,可却没有系统的医学,当然太医署算一个,可太医署只为皇家勋贵提供服务,寻常百姓是可望不可及的。 如果可以,我觉得,成立系统的医学院和医疗体系,这才是医道的胜利。 是治一人,还是治千万人,选择权,在您手上。” 说完,苏澈便不再言语。 可孙思邈看向苏澈的眼神却是彻底变了,他指着苏澈道:“你这后生,真是给我扣了个好大的帽子,我要是不答应,就成了阻碍医道发展,不顾病人安危的罪人了!” 苏澈嘿的一笑,“晚辈可没这么说!” 孙思邈皱着眉,表情显得很纠结,“你说的医疗体系和医学院能详细说说看吗?” 苏澈一听,就知道孙思邈心动了,随即直接将后世的医疗系统照搬了出来,“您若愿意将一身本领传授,必然有无数人仰慕,那时候,天下将有千千万万个孙思邈,天下无医,也不再是一句空谈!” 李承乾现在只想活着,他说道:“没错,若是孙大医愿意,孤愿意开设医学馆,收治天下病人!” 孙思邈动心了,他都八十岁的人了,再长寿又能活多久? 自己著作的那些书再好,可后人又能学到多少? 若是能够活着的时候,多教一些学生,那么一代代的教下去,必然开枝散叶,活人无数。 他看向苏澈,“你这小子,实在是太能说了,我承认,你说的那些,我心动了。 可若是你做不到,那又如何?” “晚辈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凡许诺,必然竭尽全力,正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只要问心无愧即可!” “你小子,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孙思邈冷哼一声,“要我答应也可以,你来做我的学生,否则免谈!” ------------ 第五十六章 你是孤的福星! 苏澈一愣,怎么都想收他当弟子? 褚遂良是这样,孙思邈也是这样。 “孙神医,弟子的老师......” “我知道,郑国公嘛,郑国公与我也颇熟,再说了,他教你四书五经,我教你医道,各不相干,他有什么不同意的?”孙思邈道:“你小子把我拉下水就不管不顾了。 方法是你提的,我也是你叫来的,你把老夫撩拨的不上不下的,就想脱身,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苏澈苦笑一声,这都叫什么事儿? 李承乾眼见孙思邈答应了,也是急忙道:“阿澈,你就答应下来,郑国公那边,孤替你说。 再说了,郑国公也不是哪等小气的人!” 苏澈倒是不抵触成为孙思邈的弟子,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有一个第一神医当老师,那全家人的健康都有保障。 “晚辈想先行告知老师.......” “总之,老夫把话撂这里,你不当我弟子,我是不会点头的。”孙思邈狡黠一笑,看向李承乾道:“太子殿下,还请原谅则个,小民喜欢行医治病,却不喜欢被约束在一个地方,更不喜欢任官任职。 可若是这小子愿意牵头做这件事,小民到愿意沉下心来将这件事做好!” 李承乾点点头,他还想靠孙思邈治病呢,那里敢怪罪他,只是道:“孙大医,你放心,阿澈要是不拜你为师,我抓也把他抓到你跟前拜师!” 孙思邈笑着点点头,随即便开始为李承乾把脉,然后又让苏澈将忌讳事宜写了出来。 “控糖,这种说法还真是第一次听!”孙思邈捋了捋胡须,看着手里的各项注意事项,在普通人眼里,这些都是约束,可孙思邈却从这背后看到了和病情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再给我写一份,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苏澈自然无所不允,送走了孙思邈后,苏澈不由松了口气。 李承乾也看到了治愈的希望,他拍了拍苏澈的肩膀,“阿澈,你果真是孤的福星,就算治不好孤,只要能够控制病情,让孤恢复正常行走,你就立大功了!” 苏澈道:“立功从来都不是微臣在意的,只要殿下安康,比什么都重要!” 其他人说这话,可能是拍马屁,可李承乾却觉得这是苏澈的真心之言,不由感动非常,“这个医学馆,你来主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需要什么,你只管提!” 苏澈点点头,他想到了李泰的文学馆,又想到了不久后,李承乾效仿设立的崇贤馆,不由道:“臣以为,这医学馆从某种层面上比文学馆更加的重要。 文学馆教书育人,传道施德,开化众生。 可众生常有愚昧之人,而世人可以不开化,不懂道德,但是一定会生病。 生老病死,这是谁也逃不过的。 开设医学馆,可以更好的传播殿下的德行和仁慈心!” 李承乾顿时反应了过来,也是眼前一亮,其实李泰设立文学馆,他也有想法。 提了几次,都被下面人否定了,说他有跟风之嫌。 李泰珠玉在前,不管他做的多好,都会被忽略。 而苏澈的话,却让李承乾看到了另一条路。 救人治病,那可是大德行,治好的病人还不感激他? “你说得对,医学馆不比文学馆差。”李承乾道:“阿澈,你回去后,写一个奏折上来,务必详细,等你拜了孙大医为师后,孤就落实这件事!” 原本设立医学馆,只是为了活命,可现在,这医学馆不仅可以活命,还可以为自己立德! 这正是李承乾现在所需要的。 他越看苏澈,越觉得苏澈是自己的福星,觉得自己当初招揽苏澈进宫,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此时,外面的长孙冲等人看到孙思邈笑着离开,也是各种猜测。 可看到李承乾拉着苏澈的手出来,还有说有笑的,都是一愣。 李承乾在东宫,可从来没有对谁这般过。 而长孙冲更是嫉妒,他可是李承乾的表哥,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殿下,怎么样了?”长孙冲等人快速拥了过去。 李承乾道:“阿澈跟孙大医商量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大家都不用担心了,孤的腿有救了!” “果真?”长孙冲瞪大了眼睛。 而杜荷等人则是喜不自禁,“那太好了。” “这还要看阿澈!”李承乾笑了笑,随即对苏澈道:“时间也不早了,若不然,你便在东宫歇下吧!” 苏澈浑身一颤,那里敢应下啊,“多谢殿下抬爱,只是微臣还要回去看看父亲,今日之事,我怕他会想不开.......” 李承乾有些可惜的点点头,“倒是忘了阿澈你是个大孝子了。” 长苏冲则是妒忌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自打十三岁之后,李承乾就再也没有留他在东宫过夜,现在他居然留苏澈过夜,这是何等的信任? “来人,去孤的府库,取两千缗钱.......”李承乾又让人取了钱和各种贵重的东西给苏澈当彩礼,“没钱要第一时间跟孤说,知道吗?” “微臣受之有愧!”苏澈道。 “你受得!”李承乾拍了拍苏澈的手,甚至亲自将苏澈送到了东宫门口。 众人看到这一幕,又是一愣,他们都觉得李承乾对苏澈好过了头。 长孙冲更是忍不住道:“太子殿下,您太宠苏澈了,这会让他分不清自己的身份!” 李承乾却道:“阿澈是忠心耿耿的忠臣,更是孤的福星,冲表哥,孤知道你一向严格,但是对阿澈不可太过约束。 日后在东宫,还望你们都善待阿澈!” 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对长孙冲说的。 长孙冲对上李承乾的眼睛,最终只能不甘心的道:“臣,遵旨!” 而与此同时,苏澈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郑国公府。 事关太子,由不得他不上心。 等魏征下值回家,看到苏澈,却好似早就知道他来了一样,随即便将苏澈叫进了书房,苏澈刚关上门,便看魏征猛地一拍案牍,冷哼道:“好你个苏澈,你眼里还有某这个老师,某这个丈人吗?” ------------ 第五十七章 你不配! 见魏征生气,苏澈急忙道歉,“学生心里自然是有您的。” “有我就是这样的?我魏征是嫌贫爱富的人?”魏征气呼呼的说道:“若我喜欢金钱,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有的是人送钱上门!” 苏澈也没想到魏征会发这么大的火,只能好声好气的哄,“学生之所以变卖家产生意,一来,是为了灾民,二来也是将一个隐藏的问题给消除掉。 今日,我伯父三叔敲闻登鼓,便足以说明,我此番举动没有做错。 他们,不是能靠得住的人。 我也好,我父亲也罢,同朝为官,必然会被有心人盯上。 而我家中巨富,虽是祖辈积攒,难免招人眼红。 故此,我才跟父亲商议,将这些烫手山芋尽数处理。” 听到这话,魏征气便消了大半,苏澈能告知原由,可见他是真的很信任自己。 而且今日的闹剧,足以证明苏澈目光长远,“今日,虽然是那些人冤枉你,可你背离的自己的家族,日后难免会有人说你数典忘祖。” “我跟我父亲落难,他们无一人站出来,这样的家族要他作甚?”苏澈道:“学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我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比谁都伤心。 我父亲带着家族走过了那么多艰难岁月,又有几个人念他的好? 小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大是大非上我必须要计较到底!” 魏征一时语塞,看着苏澈,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罢了,跟那些人脱离关系也好,免得日后拖累你。”魏征神情变得柔和起来,“以后有什么困难,要跟我说,我既是你师长,也是你丈人,在我眼里,就是我自己的孩子。 可明白?” 苏澈恭声道:“小婿明白,是小婿让岳父担心了!” 魏征点点头,“今天你父亲受了惊吓,我就不留你在这里过夜了!” 苏澈随即告辞,走出去的时候,魏叔玉都围过来安慰苏澈,“你啊,真是吓死人了,红棉得知你被人告了,急的直哭,好在咱们行的正坐得端。” 魏叔瑜则道:“你还是去红棉那里看看吧,我娘那边,咱们哥几个已经沟通过了,她以后不会在阻拦了。” 苏澈有点疲倦,但是害的人家姑娘平白担心,也是罪过。 他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那我去看看!” 可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魏红棉红着眼睛站在那里,见苏澈过来,急忙背过身去擦眼泪,然后挤出一个笑容,“苏郎,你平安归来就好!” 苏澈心里有些感慨,暗叹自己运气好,或许是见多了各取所需的感情,碰上魏红棉这种真挚的感情,他居然有些惭愧。 跟珝儿不一样,珝儿是两年来如一日的守候,一朝穿越才让他大彻大悟。 而魏红棉则是一见倾心,再见钟情的豪赌。 苏澈不讨厌他,从甚至喜欢她的姿色,可那绝对不是爱。 可她的眼泪却让苏澈有些局促,不安,那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是苏澈曾经最想寻找的。 这是金钱买不来的。 苏海王阅女无数,各种烂漫信手拈来,此刻在魏红棉面前,却如同个初哥一样。 他想了想,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眼泪,又迟疑了一会儿,走到她跟前,抱了抱她,“抱歉,让你担心了!” 也就是这一抱,让魏红棉害羞的同时,更是让她再次哭了起来,“今日真是吓死我了,得知你亲人敲闻登鼓告你,我真怕你有什么事。” 魏红棉情窦初开,眼看不日就要成婚,每日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的苏郎,生怕喜事变坏事,她怎么能不着急? 苏澈抚着她的背,“都过去了,我的为人你还不信吗?” 苏澈想要松开她,却被魏红棉死死抱着。 这一刻,什么礼法,都去他的吧。 魏红棉哭了好一会儿,等听到魏叔玉等人笑声,才陡然反应过来,见他们在不远处捂嘴偷笑,也是羞的直跺脚,却又不敢说什么,于是便将脸死死的贴在苏澈的胸膛。 恰好这时,不远处传来咳嗽声音,紧跟着就看到裴氏带着侍女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苏澈急忙提醒魏红棉。 魏红棉惊呼一声,急忙从苏澈怀中离开,“娘,娘,您怎么来了?” 裴氏看着自家闺女,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脑门,“这是我家,我那里不能去?” 说着,她蹙眉看着苏澈,“年纪不大,惹事的本事倒不小,我还以为你要被被陛下抓起来关进天牢了呢!” 苏澈拱手道:“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裴氏哼了一声,“你安生点吧,我可不想我闺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娘,您说什么呢!”魏红棉气的不行。 魏叔玉兄弟几个也上前,给苏澈撑腰。 裴氏看了气的直翻白眼。 而苏澈,则是看到了藏匿在远处角落里的薛仁伟。 他娘的,肯定又是这孙子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总之,苏澈,在我心里,你一直都不是女婿的人选,你不够格!”裴氏直白道:“别以为你当了个太子侍读,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苏澈听了也不生气,只是问道:“那么在岳母眼里,小婿要做到那种地步,才算合格? 当宰相吗?“ “宰相又算什么,裴氏,薛氏,哪个没有宰相,哪个不是传世数百年的世家? 你苏家商贾贱业起家,能巴结上我魏家,是你祖坟冒青烟了!”裴氏眼中赤果果的都是轻蔑和瞧不上。 苏澈淡淡道:“好,那岳母不妨说一个标准,怎么样在岳母眼里才算一个合格的女婿!” “阿澈......” 苏澈伸手,打断了魏叔玉,他作为晚辈,又要迎娶别人的女儿,受委屈的确不算什么。 他上辈子吃的苦受的委屈还少吗? 但是裴氏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苏澈也的确是咽不下这口气。 “大哥,我只是向岳母请教,你放心,我不会生气!”苏澈道。 裴氏撇了撇嘴,看向苏澈,说道:“我说的够直白了,你的出身就注定了你配不上我女儿!” ------------ 第五十八章 莫欺少年穷! 出身? 苏澈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原来岳母看重的是这个,小婿还以为是什么呢,如果岳母看的是这个,那么小婿倒是有些失望了!” 见苏澈大笑,裴氏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英雄不问出处,这天下,往前推个上千年,谁家祖上没显赫过,谁不是炎黄子孙? 只有战马才讲血统!”苏澈摇摇头,“商朝时期的宰相,伊尹,一家五口都是奴隶,历经五代商朝君王,谁敢笑话他的出身? 汉朝大将军卫青,也是奴隶出身,谁敢嘲笑他不丈夫? 我原以为,是澈人品有问题,才让岳母不喜,现在看,岳母所瞧的不过是跟脚而已。 我岳父幼年坎坷,贫困潦倒,而今却功成名就,远超先祖,难道岳母嫁给我岳父的时候,也看岳父的跟脚?” “你,你......你说什么?”裴氏气的手脚冰冷。 这时候,薛仁伟大喝一声,冲了过来,“苏澈,你好大的的胆子,怎么跟我姨说话的?” 他走到裴氏身边,说道:“大姨,他在嘲笑你!” 裴氏气声道:“我听出来了,他说只有战马才讲究血统,说我是畜生!” 苏澈皱眉,“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薛仁伟质问道:“你一个商贾之子,承蒙我姨丈青睐,应该偷着乐了,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真不知道姨丈喜欢你哪一点!” “薛仁伟,这是我家事,轮不到你插嘴!”魏红棉气的浑身发抖,她知道了,肯定又是这家伙在娘亲背后说了什么,才让娘亲跑过来说这么一番话。 魏叔玉也是脸色一沉,“仁伟,阿澈是我妹夫,也是我父亲的弟子,你瞧不起他,就是瞧不起我们,瞧不起我父亲!” 薛仁伟急忙道:“我可没瞧不起姨丈,我只是瞧不起他苏澈!” “你有何资格瞧不起他?”魏红棉道:“你哪一点比苏郎优秀了?” “就凭我是河东薛氏的人,我就可以瞧不起他!”薛仁伟鼻孔朝天,骄傲的不行。 苏澈却是哑然失笑,大唐五姓七望,都是眼高于顶之辈。 他们列出了个世家表,陇右李氏,乃第三等世家。 也就是说,李二的家族在他们眼里第三等,不入流。 李二求亲,他们瞧不上。 高祖还禁止望族之间通婚,后面更是让天下人趋之若鹜,以娶世家女为荣。 这薛仁伟所在的薛氏,也是关西六大豪族之一,位列世家表第二阶梯。 他自然骄傲。 可是苏澈不受这气,“世家以文传家,以严格的家法传世,世人推崇世家,是因为世家安定地方,协助帝王教化世人。 你们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可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仗着祖辈的蒙荫,也敢在某面前犬吠? 你对这天下,可有半点贡献? 世人可知道你薛仁伟之名? 若没有,你有何资格瞧不起某? 夜郎自大!” “你......”薛仁伟被气的不行,他指着苏澈道:“你这话可敢在重复一遍?” “莫说一遍,就算是一百遍又如何?”苏澈淡淡道。 “你这是在挑衅薛氏!” 苏澈大笑道:“就你,也能代表河东薛氏?” 薛仁伟就像是被踩尾巴的猫一样,“谁说我不能代表河东薛氏,苏澈,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 苏澈摇摇头,看来就算世家,也有很多脑残子弟。 他也懒得跟薛仁伟纠缠,只是对裴氏道:“岳母大人,小婿是个不信命的人,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我可以选择自己成为什么人。 今日我出身卑微,来日谁有说得清楚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阿澈,说的好!”魏叔玉不由抚掌叫好,这一句话,简直说出了他的心声,让他热血沸腾。 而魏红棉看着苏澈,也能够感受到他那炽热的自信,一时间眼中再无他物。 裴氏咬牙道:“除非有一天,世家人瞧得起你,将你引为上宾,否则,我绝不可能承认你!” 苏澈摇摇头,跟世家合作,的确好处多多,但他没有靠山,想要在大唐出人头地,就必须跟世家死磕。 这是升迁最快的路。 “我苏澈,何须他人瞧得起?” 苏澈拱拱手,“若无其他事情,小婿告辞了!” 言罢,苏澈转身便走。 裴氏见苏澈毫不在意,气的是浑身发颤。 薛仁伟更是气的跳脚,“苏澈,咱们没完!” 而不远处,魏征将一切收入眼底。 苏澈今日的发言,又让他对自己这个弟子兼女婿有了更深的认识。 “好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真的没看错人,衣钵后继有人了!”魏征满意的捋了捋胡须。 ...... 苏澈回到家中后,薛仁伟被赶出了魏家。 魏征亲自发话,以后不许薛仁伟踏进他家一步。 而薛仁伟却是怀恨在心,咽不下这口气的他,回到族中,也是开始四处说苏澈瞧不起河东薛氏,甚至说苏澈将世家引以为买的血脉比作畜生攀比。 这一番话,顿时在薛氏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薛仁伟这一脉,算不上多有势力,但是他这一支,却出了几个了不起的人物。 其中一人,便是武安郡公薛万彻,薛万彻兄弟几个都挺出息的大哥薛万述,起任泗州刺史、彭王府长史,迁濮州刺史。 弟弟薛万钧,左屯卫大将军,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这件事传进薛万彻的耳中,随即便将薛仁伟叫了过来,“你说的这个苏澈,是个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薛万钧辈分比薛仁伟大一辈,薛仁伟恭敬道:“叔叔,那苏澈实在是可恶至极,不但瞧不起我河东薛氏,还说我河东薛氏川师,靠的是欺男霸女,横行乡里!” 听到这话,薛万均皱着眉头道:“你可别扯谎!” “侄儿那里敢扯谎,当时我就在在场,我那姑母,也就是郑国公之妻也是在场的,他说只有战马才将讲究血统,将我等世家看中的血脉,类比为畜生! 请叔叔明鉴!” ------------ 第五十九章 孙思邈的看重! “郑国公夫人也在?你说详细一些!”薛万均道。 薛仁伟当即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聪明就聪明在,说话三分假七分真,因为他害怕薛万均真的去魏府询问。 毕竟这件事牵扯到魏征。 听完后,薛万均不由冷笑了起来,“薛氏也是他能一个商贾贱种能够瞧不起的? 谁给他的胆子,魏征吗?” “叔叔,侄儿实在是气不过啊,不过,他是太子侍读,父亲又是长安县令,侄儿弄不过他。”薛仁伟愤愤道:“不惩戒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畜生,日后还有谁将我薛氏放在眼里? 我薛氏传家千年,靠的是什么?是每逢乱世协助真命天龙平定天下,是天下大定教化天下,是靠的人心,而不是欺男霸女!” 薛万彻点点头,很是赞同的薛仁伟说的话,“这件事,我知道了,苏澈那家伙,我会去找他算账的。” “有叔叔出面,那小子自然会乖乖认错!”薛仁伟大喜,急忙拍起了薛万彻的马屁。 “虽然他爹是长安县令,他又是太子侍读,可他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薛万彻冷笑一声,“你且看好,我是怎么收拾他的。” ...... 翌日,苏澈起了个大早,得了魏征的许可后,苏澈准备了一份束脩,准备拜师孙思邈。 来到大唐后,拜师魏征,让苏澈享受了到了第一波靠山的资源。 如果拜师孙思邈,则意味着苏澈背后有多了一尊靠山。 别看孙思邈不授官,但是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他都享有盛誉。 毕竟谁人不生病? 这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勋贵,那个人没请孙思邈看过? 那可都是人情。 孙思邈没有弟子,据说唯一的弟子叫孟诜,不过那家伙,现在还是个小屁孩。 除了孙思邈的儿子孙行,那就只有苏澈了。 这些隐藏的人脉资源,最终都会流向苏澈跟孙行。 君不见孙行日后从政,一路顺遂,这就是孙思邈积攒下的人脉。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的嘈杂的声音。 苏澈皱起眉头,询问道:“小二,出去看看!” 不多时,苏小二折返,一脸慌张的道:“少爷,不好了,门外来了好多人,说要找您算账!” “找我算账?”苏澈不明所以,但是听着外面的叫骂声,一看就来势汹汹。 首先,他们肯定知道自己的跟脚。 也就是说,来找麻烦的肯定是硬茬。 此时敌众我寡,出去双拳难敌四手,苏澈眼珠一转,“从后门走!” 苏小二都蒙了,“少爷,不出去看看?咱们都被人欺负到门上来了,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苏澈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傻,这些人在外面叫嚣,又不敢进来,显然是有所忌惮,他们肯定知道冲击长安县令住所是什么罪行。 咱们要出去了,岂不是中了对方的道? 就算你少爷我能打十个,但是二十个,三十个呢? 难道咱们要白白送上去让人吗?” 苏小二委屈的捂着脑袋,“哦,我懂了!” 苏澈哼了一声,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大概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了。 “河东薛氏,薛仁伟,你大爷的,玩不过小爷,就叫人是吧?”苏澈咬牙切齿,“你等着,有朝一日,小爷我第一个拿你们河东薛氏开刀。” 说着,他拿着礼物,从后门离开。 而此时,门口,薛仁伟大喊道:“苏澈,你个缩头乌龟,怎么不敢出来? 武安郡公有请,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一行人叫唤了好久,都不见人出来。 “仁伟,这小子是不是怕了,不敢出来了?”一个人道。 “不都说这小子胆子挺大的,我看也不怎么样啊!” “他娘的,要不冲进去把他抓到郡公面前算逑!” “你傻,这里再怎么说,也是长安县令住所,到时候对方反咬一口怎么办?”薛仁伟呵斥道:“只要对方出来,只要不弄死他,怎么做都行,但是冲进去,不行!” 毕竟,苏富强捐款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京城也是一片叫好,陛苏富强那也是入了帝心的人。 “外面好热啊,咱们站着好傻。” 薛仁伟咬牙道:“继续骂,我就不相信这苏澈没脸没皮,看他能忍多久!” 可他们不知道,苏澈早就溜了。 骑着驴,苏澈来到了孙思邈行医的地方。 孙思邈常在郊外行医,特别是给一些贫困百姓,大多都不收钱银。 见苏澈过来,孙思邈说道:“有什么,等我看完病再说!” 苏澈点点头,随即站在了孙思邈的旁边,见病人都无秩序,便维持秩序。 随即,又找来了一些大纸,开始询问这些病人不适的地方。 孙思邈见状,也是暗暗点头,不过望闻问切,他行医已经臻至化境,不用询问病人便知道问题所在。 但他还是被苏澈的细节所打动,此子做事有条不紊,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有苏澈的帮忙记录,病人上前,孙思邈一看询问记录便知道病人的诉求是什么,这大大节省了孙思邈的时间。 原本需要一天的病人,只用了半天便问诊完毕。 “老师,喝口水!”苏澈恭敬的递上水。 孙思邈眯眼笑道:“这就叫上了?” “我昨日已经征得魏师同意,魏师说,德蒙孙神医看重,是我的福分,让我好生在孙神医跟前伺候!”苏澈笑着道。 “虽然知道你小子在拍马屁,但是听起来就是舒服。”孙思邈笑着道:“你这弟子,我收了,我也没弟子,就一个儿子,不过我这儿子,一心想要任官,却是难得我衣钵。”说起孙行,孙思邈也是暗暗叹息,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有看到合适的传人。 可看到苏澈后,虽是第一次见苏澈,但是听苏澈说医道的未来,他莫名觉得这小子或许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传人。 他这个传人,不一定能继承自己全部的医术,但是他一定要有一颗仁慈心,还能将医道发扬光大。 而苏澈,可能就是那个人。 孙思邈很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不过,你要做我弟子,却也没那么容易!” ------------ 第六十章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请老师请示!”苏澈十分恭敬的说道。 孙思邈道:“你以为医者何为大?” “病者为大,病人的安危大于天!”苏澈回道。 孙思邈点点头,“我这一门,没有太多忌讳,只要不做恶,问心无愧即可。 收钱治病也是应当,只要合理即可。 我不要求你像我一样,免费为人治病,但是碰上贫穷困难的病人,我还希望你能伸出援手,你可能做到?” 苏澈想了想,“陛下特许我苏家保留生意,所得的利润,一部分用来资助贫困百姓。 而另一部分,弟子想设立一个济世堂,免费为穷苦百姓看病。” 而这世上唯一治不好的,就是穷病。 孙思邈眼中笑意更甚,苏澈的为人他也是早有耳闻,在苏家捐款的消息传出去后,他就更加满意。 如此人才,若能为自己的衣钵传人,必然能将自己这一脉发扬光大。 “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要是有朝一日,我觉得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会跟你断绝关系。” “弟子定然铭记于心!” 孙思邈点点头,随时收下了苏澈带来的束脩,“这拜师礼就免了,我没那讲究,不过,你要去东宫当值,不当值的时间,你不仅要背诵药决,还要辨药,抓药,随我问诊。 想要当小郎中,辨药三年,抓药三年,炮制药三年,坐堂五年起步,方能称一句小郎中。 我学医六十余年,别人叫我一句大医,我才敢应。 望你戒骄戒躁,沉下心来。 我既希望你能够在朝堂上长袖善舞,也希望你能大兴医道。 这条路不好走,但我相信你可以!” 苏澈不知道,孙思邈为何会如此看好自己,就因为自己将现代医疗体系搬出来吗? 他现在暗恨自己多嘴,装杯一时爽,现在可好,孙思邈直接给自己定了一个大目标,这可不把他给累死? 可看着孙思邈希冀的目光,苏澈幽幽叹了口气,“弟子,尽力而为!” 如此,这师徒名义算是彻底定下了。 虽然没有拜师宴,但是在病人的注视下,行了拜师礼,要不了两天,苏澈拜师孙思邈的事情,就能传遍京城。 ....... 而此时,长安县衙之中,苏富强这衙门之中,却是不断的有世家的人过来拜访敲打。 其中又以薛家人最多,有的语气生硬,要求苏富强管好自己儿子。 有的则是直接坡口大骂苏富强,教子无方,让苏富强将苏澈交出来道歉。 苏富强也是一脸懵逼,可慢慢的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儿啊,惹谁不好,去惹世家的人,皇帝老子都不敢随便招惹他们呐!”苏富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送走了最后一波世家人后,苏富强也是害怕苏澈有危险,急忙调遣了一些捕快去在自家周边巡视。 世家人豢养死士,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可他还是不放心,索性翘班回家。 得知苏澈去找孙思邈拜师,他也是松了口气,可看着家门口被泼上了夜来香,他顿时脸色铁青。 “这些王八蛋,欺人太甚!” 苏富强气的不行,世家就能如此欺负人了吗? 他急忙让人冲洗门口的污秽。 而苏府的人哭着脸说,“老爷,那些人说,少爷要是不站出认错道歉,他们天天来泼粪,谁敢擦,他们就要谁好看!” 苏富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门口的污秽,也是糟心不已,可还真的不敢去冲洗了。 今天,来县衙的世家子弟,就有几波,他们分别代表不同的世家。 一个世家他都扛不住,更别说这么多了。 坐在大厅里,身边放了十几个香囊都止不住那股臭味。 他在等苏澈回来。 不多时,苏澈沉着脸回来了,“爹,外面的脏东西为什么不让人冲了?” “他们说,以后要天天来,谁冲洗就找谁麻烦!”苏富强无奈道:“儿啊,就算你真的瞧不上世家的人,也不能随便乱讲话,皇帝老子可以得罪,世家人是真的不能得罪。 就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动他们,咱们父子禁得住他们的报复吗? 今天好多人到衙门,明里暗里的威胁我。 爹不怕死,可咱们苏家就你一根独苗啊。 他们拿捏着你,爹怕!” 苏富强叹了口气,“这样吧,明日,爹去苏家道歉,你就别去了,息事宁人,你大婚在即,也不要让这件事继续扩散了! 就当爹求你,安安稳稳的结婚,给爹生个大胖孙子,爹这辈子死都值了!” 苏澈怒火中烧,他太了解这个世界运转的潜规则了,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上辈子,若是碰到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化干戈为玉帛。 可自己重活一世,还要获得如此卑微吗? 那他算个屁的穿越者! 还不如再死一次! 老爹的话,刺痛了苏澈的心。 上辈子,他功成名就,救不了老院长。 这辈子,他依旧维护不了自己父亲。 苏澈攥着拳头,感受到了无形的束缚和压力,只是一个薛仁伟,就可以扯虎皮拉大旗,让老爹放下一个县令的尊严,去代替自己道歉。 他说错了吗? 他没有错! 他已经退让了。 他以为,自己的退让,会让这些人收敛一点。 可他错了。 错的离谱! 人善被人欺,马上被人骑。 去他娘的养精蓄锐。 去他娘的和气生财! 苏澈深吸口气,看着老爹,“爹,不用了,我去!” 苏富强愣了愣,还以为苏澈想通了,不由叹了口气,“儿啊,爹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也怪你爹没本事啊。 这也是你爷爷,捐献一半家财也要让我当官的原因。 有钱的,真的玩不过有权的,有权的,玩不过有权有人又有钱的!” 苏澈笑了笑,“爹,你放心,今天谁到了你县衙,又是谁泼了咱们家门口一地,明日,我都会一一去拜访!” 苏富强点点头,“准备一些礼物吧,不要失了礼数,要不,明天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苏澈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惹出来的事,我自己来解决!” ------------ 第六十一章 莫非,就因为他长的俊? 夜,深沉。 苏澈的话,经过口口传播,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苏澈具体说过什么话已经不重要了,外人总结了几点。 第一:苏澈瞧不起世家,觉得世家欺男霸女,巧取豪夺! 第二:只有畜生才在意血统! 第三:苏澈说自己不需要世家人的认可! 总之这三点,还在以恐怖的速度传播,至于传到后面人耳中,又是怎样,没人知道。 此时此刻,魏红棉红着眼睛看着母亲,“您高兴了吧,现在他们都去找苏郎跟我未来公爹的麻烦,您满意了吧?” 裴氏自知理亏,可还是嘴硬道:“这难道不是他自己说的话?哼,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合该有此祸! 我看这小子八成是过不去这个坎了,这样也好,你就不用嫁给他了!” 魏红棉恨恨道:“就算苏郎真的一蹶不振,我也绝对不会三心二意,我魏红棉,死也要嫁给他。 娘亲,或许,在您眼里,世家的荣耀和骄傲,比我的幸福还重要。 可在我眼里,它什么都不是!” “死丫头,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告诉您,我就是要嫁给苏澈!”魏红棉哭着跑开。 魏芙蕖也道:“娘,您的确过分了,妹夫他出身是差了点,但是才能是有目共睹的,您非要毁了这桩婚事,才满意吗?” “连你也怪我,你滚,滚出去,滚回你的霍王府,我这里不欢迎你!”裴氏生气道。 魏芙蕖摇摇头,“我不知道薛仁伟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红棉的良人。” 说着,她也只能离开。 而此时,魏征的书房内,魏叔玉兄弟几个都急的不行,“爹,这些人太过分了,阿澈都已经退让了,没有跟他们正面冲突,他们上门叫骂也就罢了,还泼粪,去长安县衙找苏明府,简直没有王法了!” 魏征淡淡道:“王法?某些时候,他们就是王法,世家的蛮横,是不讲道理的。 对他们有利的事情,他们欣然接受,对他们没利的事情,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它变得有利! 这就是世家!” “您不着急吗?” “急有用吗?”魏征道:“我弟子,我女婿,我心里有数,我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要是那些人......” “他们敢!”魏征突然拔高了声音,“那是我魏征的乘龙快婿,谁敢动他,我跟他拼了!” 而另一边,孙思邈的住所。 孙行道:“爹,您收这个苏澈,为何不告诉我?” 孙思邈好笑的道:“老子做事,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不是,您做事,自然不需要向儿汇报,但是,您收徒弟好歹也看一看人品吧?”孙行道:“您瞧瞧那苏澈,多能闯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长安城内,都是有关于他的事儿。 昨天是跟哪个女子有染,今天又是被亲人告,现在又得罪了世家。 这样的人,您收为徒弟,咱们还能安生吗?” 孙思邈哼了一声,“我也没见你有惹事的能力,人家苏澈有搅事的能力,人家有能力摆平。 你要是不服气,也可以像他一样,老子我绝对不说什么! 你说他惹是生非,可哪一次不是证明他的人品没有任何问题? 我收他为徒,是收对了! 我还真就告诉你了,这徒弟,我是当成衣钵弟子来教的。 你自己不行,就不要诋毁人家。 就凭你说的这句话,你就差了苏澈不止一个档次! 行医不行,做人更不行! 去给我抄三遍黄帝内经,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孙行愤愤不平,“爹,我都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您孙儿都成家了,我承认我天姿的确不行,但是您就不能传给您孙子吗? 非要传给一个外人?” 孙思邈不住的摇头,他突然想到了苏澈说的话,天下原本有很多良方,可都因为敝帚自珍,逐渐失传。 倘若张仲景吝啬自己的药方,那么霍乱天下的瘟疫怕是还会延续到现在。 “比不上,真的比不上。”孙思邈叹了口气,“你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枉你已经是快知天命的年纪了,却跳不出这小小的天地,偏安一隅。” “爹,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是你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如此来贬低我吧?”孙行怒火中烧,“那苏澈到底有什么好的,您认识他才多久,就敢贸然收他。 我看您是老糊涂了! 既然你瞧不上我,那就把一切都传给他吧,这医我不学了。 学了几十年也学不会,学来有什么用?” 孙行摔门而去,气的孙思邈是浑身发颤,“有心者三五年便可称大医,无心者,学一辈子,都学不会! 庸医,你永远都是不入流的庸医! 你瞧不清自己的心,就算当官,也是个碌碌无为的庸官!” 孙行听到父亲的话,心中更是不服气,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父亲,“是吗,那您看清楚了,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看着儿子背影消失,孙思邈也只得无奈摇头,他嘴里喃喃,“苏澈啊苏澈,你还真的挺能惹事的,刚当我弟子,就给我惹了一堆事。 哎,这徒弟收的可太亏本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孙思邈却不敢停顿,连夜写了拜师宴的邀请函,第二天一早,就让人送去了各家! 这京城的勋贵,世家之中的人,罕有孙思邈不认识的。 一个个都将孙思邈奉为上宾。 而收到孙思邈的拜师宴邀请函时,一个个表情精彩极了。 “他娘的,孙神医收徒弟,收的还是苏澈?” “苏澈,哪个苏澈啊,我最近听这个名字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程处嗣道:“爹,不会是魏征的女婿吧?” 程咬金将手中的邀请函递了过去,表情古怪的道:“他娘的,你说怪不怪,还真是魏征的女婿!” 程处嗣几兄弟看着邀请函,一个个面面相觑,“这苏澈到底有什么本事,让魏征那倔老头看重也就罢了,连孙神医也如此看重。 难道就因为他长的俊?” ------------ 第六十二章 各方反应! “在魏老头家,我看了,那小子也就比我俊上那么一线!”脸黑脖子粗的程处亮道:“不应该啊!” “估计是因为他会作诗吧,这小子的确有点才能!”程处弼说道。 几兄弟争论不休,程咬金听了蛋疼,“行了,少他娘的扯犊子,去准备一份厚礼,苏澈的面子可以不给,孙神医的面子咱们是一定要给的!” “爹,以后苏澈就是孙神医的关门弟子,衣钵传人,苏澈的面子,咱们也要给!”程处嗣道。 程咬金冷笑道:“那要看苏澈这小子,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再说了,孙神医在这个节骨眼上发邀请函,还差了点,落了那些人的面子,他们可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作为清河崔氏的女婿,程咬金可太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德行了,“搞不好,这礼物还能省了!” ...... 而此时,魏王府。 李泰听着苏勖的回复很是满意,“上一次没有整死他,这一次借世家之手,整死他,看看他这一次怎么度过这一关!” 苏勖也笑了起来,“不过,这小子服软怎么办?” “咱们这一次推波助澜,就算苏澈服软,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松口的,苏澈走一圈,不死也要脱层皮,我看他日后还有什么脸在京城立足!”李泰仿佛看到了苏澈成为丧家之犬的场景。 “可太子......” “我大哥也保不住他,我说的!”李泰信心满满的道。 而此时东宫内,也在激烈的争吵之中。 长孙冲道:“这苏澈,实在是太能惹祸了,惹谁不好,去惹世家人,还一次性惹了个全。 真是不嫌事大,殿下,这一次东宫可千万不要出面。 要是让那些世家人觉得是东宫在背后授权,情况恐怕不妙啊!” 这一次,就连杜荷都不敢轻易为苏澈求情了,他说道:“不如,将苏澈叫进宫来,问清楚情况如何?” 李承乾却是摆手道:“苏澈什么人,孤很清楚,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如此无脑的话来。 必然是有心人,在背后以讹传讹!” “殿下,臣知道您欣赏苏澈,喜爱苏澈,可现在是关键时候,你千万不能因为苏澈,将自己逼到绝境之中!” 长孙冲道:“魏王可在一旁虎视眈眈呢,您若是失去了世家的支持,那这些人很有可能会倒戈魏王!” 李承乾心里咯噔一下,这的确是个麻烦事。 可若是自己在一旁观望,那自己算个什么太子? 父亲压着他,李泰跟他作对。 现在他连自己喜欢的臣子都保不了。 那他还算个什么太子? 而且,苏澈能治他,能让他恢复健康,只要恢复健康,那么他就能重新获得父亲的喜爱! 想到这里,他说道:“苏澈,是孤的人,谁敢动他?孤就动谁! 传孤的命令,调遣一队禁卫军,守在苏家。 孤倒要看看,谁敢在望苏家门口泼粪。 苏富强是长安县令,是朝廷命官。 往苏家门口泼粪,就是往朝廷脸上泼粪,是往孤的脸上泼粪。 孤绝对不容许! 谁敢动苏澈一根毫毛,杀无赦,孤倒要看看,谁敢冒头!” 杜荷等人看着李承乾,总觉得李承乾变的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们又说不上来。 长孙冲愣住了,心里酸酸的,没想到苏澈在李承乾心里位置居然这么重。 自己跟了李承乾这么多年,都没有这种待遇。 也不知道苏澈那厮给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长孙冲心中警铃大作,越发觉得苏澈是自己的大敌,这才几天呐,太子就已经不停自己的话了。 长久以往,他岂不是要骑在自己的头上拉屎? 长孙冲咬牙道:“若是如此,那日后怎么收场,太子殿下可想过?” 李承乾道:“孤要是连个人都保不住,那孤还有什么颜面当这个太子,还不如让给老四。 这么窝囊的太子,孤,不做!” 这掷地有声的话,让在场的人再次惊住了! 很快,五百人的禁卫军离开,这件事惊动了李二,询问才知道,是李承乾派去保护苏澈的。 长孙无忌担忧的道:“陛下,如此一来,岂不是激化的矛盾?” 李二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辅机,朕就说你今日过来有些奇怪,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朕。 这苏澈,惹事的能力着实厉害,这才几天呐,就又惹了一桩事。 那些人可不好惹,朕可是知道的。 不过,朕倒是挺想看看,苏澈怎么收场的!” 长孙无忌道:“他所仰仗的,不过是郑国公和孙神医罢了,现在太子殿下又为其撑腰,臣害怕他不知天高地厚.......” 李二淡淡笑道:“那又如何呢?年轻人闹一闹,不是挺好的吗?” 长孙无忌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心里可是一直想着削弱世家的。 “年轻人开个玩笑,这些人就要弄得满城风雨的,还往苏家泼粪,苏富强再怎么样也是长安县令,可见他们是根本没将朝廷命官放在眼里! 就连朕做错事了,都要听从建议,有些时候,还要听你们训斥。 他们就不行吗? 还是说,世家的颜面,比朕的颜面还要重要?”李二声音越发的低沉,这氛围也越来越紧张。 长孙无忌幽幽的叹了口气,“臣以为,苏澈八成会认错!” 李二再次拿起一本奏折,“那就认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长孙无忌明显从李二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失望。 皇帝为什么失望? 是失望苏澈骨头软,还是失望苏澈没有硬刚到底? 朝廷都是世家的人,寒门子弟也有,可那些寒门子弟,最后都成了世家的女婿。 皇帝是动弹不得。 而再这样的大环境下,居然有人站出来,谩骂这些世家。 那是何等的胆魄。 苏澈,这是个有才气的年轻人,那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更是印象深刻! 可直觉告诉长孙无忌,苏澈这种人,是不会服软的。 太极宫陷入了诡异的沉闷。 而李二却再次开口,对这空气道:“盯住苏澈,时刻向朕汇报他的动向!” ------------ 第六十三章 苏某,是堂堂正正的人! 苏富强这一日没有去县衙,而是待在家里,他周围都是巡逻的捕快,他想,这些人再怎么过分,也不至于当着自己的面泼粪吧? 他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 可他没想到的是,天不亮,那些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就过来了,等天一亮,人多了,便开始叫骂。 什么难听骂什么,一边骂还一边往苏家宅门上泼粪水,泼狗血,恶臭熏天! 苏富强年轻的时候,也是走南闯北经过商,碰过许多大场面,可今日却被这些世家子弟逼的双目通红。 他从未如此被羞辱过。 这些人将苏家祖宗十八代都羞辱了个遍。 偏生自己还没有任何办法。 他攥着拳头,因为愤怒,身体不住的发颤。 当官了又怎么样,正五品的县令又怎么样? 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被人欺负了? 他昨日被李行诠随意扣押,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今日又是何曾的相似? 这时候,苏澈从背后出来,一身白衣的他,看起来宛若画中走出的谪仙。 “爹,我出门了!”苏澈笑着道。 苏富强看着儿子,急忙将自己内心的愤怒掩藏,强挤出一个微笑,“儿啊,从后门走吧,外头脏!” 苏澈却是摇头,“爹,以后我不会再走后门了,不管何时,不管何地,儿子我都要堂堂正正的走大门!” 苏富强有些担心,“我随你一起出去!” “爹,您就安心在家呆着,我很快就回来!”苏澈想了想,上前抱了抱苏富强,“爹,别担心,我会安全回来!” 苏富强却是瞬间红了眼眶,“儿啊,是爹无能!” “爹,说什么傻话呢,你给我生命,养我长大,你是世上最好的爹!” 在母亲过世后,老苏一直没有续弦,家里也没有个女主人,那时候老苏才多大? 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最鼎盛的时期,可他却忍住了男人的本能,一直到现在。 父爱如山,苏澈第一次明白这个成语的意思。 “小二,开门!”苏澈淡淡道。 苏小二一咬牙,也露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拉开门栓,打开了门,那一瞬间,恶臭扑面而来。 不止如此,还有那些人丑恶嚣张的嘴脸。 而薛仁伟就在其中,他趾高气昂,眼中满是奚落,见苏宅大门打开,薛仁伟大喊道:“门开了,那缩头乌龟总算要出来了!”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而周围更是站满了看戏的人,所有人都想知道,苏澈会如何应对! 不过,他们都觉得,苏澈会低头。 毕竟,皇帝老子惹得,世家惹不得! 这几乎默认的事情。 他们看向门内,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紧不慢的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依旧淡然。 四下环顾一圈,苏澈道:“诸位,这一大早的,就给苏某送礼,这礼物,可是让苏某别开生面!”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纷纷嘲笑起来。 “你听,这分明就是粪水和狗血,他居然说是礼物!” “我就说苏澈肯定会服软的!” 人群中,有人摇头惋惜,也有人满脸不屑的嘲笑,好似他们早就猜到了结局一样。 薛仁伟上前一步,冷声笑道:“苏澈,当了一天的缩头乌龟,舍得出来了? 既然出来了,那就说说看,这件事怎么了吧。 要么,你从这里一直三叩九拜到我薛家门口! 要么,从今以后做狗不做人,以后某便在你脖子上拴一根狗绳,走哪便将你牵到哪儿,这件事也就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笑。 苏富强听到这话,紧紧攥着拳头,即便他站在苏澈的身后,这些人也依旧没将他放在眼里! 苏小二更是死死抿着嘴唇,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他在想,倘若武家小姐得知少爷这么被欺负,肯定会想办法帮少爷吧? 苏澈在听到这话后,却是大笑了起来,“苏某天生骨头硬,哪里都软,就是膝盖不软,可以站着死,却不能跪着生!” 苏澈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地上的污秽也毫不在意,“至于当狗,苏某是人,是堂堂正正,有血有肉,是爹养娘生,是懂得羞耻礼仪的人。 吃的是五谷,不低头从盆中觅食。 睡的是床,不是草堆堆成的窝。 喝水用杯,不用舌舔水。 苏某说的是人话,而不是如同某些畜生,在这里犬吠!”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都以为苏澈出来是服软的,却没想到,苏澈这一番话,竟是要抗争到底! 那些好事者都皱起了眉头,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更是暗暗嘬牙,“这下有好戏看咯!” 苏富强看着儿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通了。 是啊,这可是他的心头肉,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宝贝。 要是这孩子真的跪下了,他这个当父亲的是何等的无能,又是何等的懦弱? 他暗暗走到了苏澈的背后,眼中不在怯懦。 去他娘的世家!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 要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还当个什么县令! 世家众人脸色大变,纷纷破口大骂。 薛仁伟怒声道:“苏澈,你真是死不悔改,某给你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澈笑着道:“苏某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把握住,所以,薛仁伟,你一定短命!” 薛仁伟火冒三丈,“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看你是真的想寻死!”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成你们这样愚昧的样子。”苏澈一步一步朝着众人走去,“今日苏某就一个人,你们尽管上来。 苏某想看看,长安城中,天子脚下,王法之地,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藐视王法,无视皇恩。 来啊,用你们的拳头,用你们的刀子,朝着苏某这里扎来!” 苏澈朝着自己心口比划了一下,脸上淡然的笑容,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苏澈,你真的不怕死?” ------------ 第六十四章 老苏豁出去了! 看着色厉内荏的薛仁伟,苏澈越发鄙夷,他看着众人,“你们在怕什么,在等什么? 不是说要碾死我苏澈吗? 我等了那么久,结果,你们就弄出这等下三滥的招数来逼我? 说实话,你们有些低级了。 你们世家不是有万顷土地,门下有门人无数,蓄养了豪奴,权倾朝野? 怎么,就使这瘪三的伎俩? 苏某可就在这里让你们杀,你们谁敢来杀?” 苏澈的话响彻了街道,那些看热闹的都被苏澈的大胆和不畏死给震住了。 “你,你......”薛仁伟咬牙切齿,“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苏澈淡淡道:“既然不敢杀,那就滚开,别挡住我的道!” 苏澈猛地一脚揣在了薛仁伟的身上,这一脚,直接将薛仁伟踹翻在地。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那沾满污秽之物的鞋底,就直接印在了薛仁伟的脸上。 剧痛和恶臭让薛仁伟五官都拧在了一块。 苏澈这一脚踹的是他的软肋,没有几分钟薛仁伟根本缓不过来。 他淡定的用薛仁伟的衣服擦拭这鞋底的脏秽。 薛家的人反应了过来,纷纷大骂,“苏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凶伤人!” “明明是这家伙撞我脚上来的,我没怪他弄疼我脚就不错了,你们还倒打一耙!”苏澈摇头,又一脚踹向了薛仁伟的肚子,差点没把薛仁伟踹去见太奶。 苏澈很清楚,站门口的都是世家的小喽啰,那些大人物,都是不会轻易出面的。 擦完了脚上的污秽,苏澈冲着苏小二一招手,“咱们走,去送礼!” 苏小二点点头,抱着苏澈准备的礼物跟了上去。 苏澈看着挡着的人群,“都闪开!” 众人都怒视着苏澈,可说真的,还真的没有人敢众目睽睽之下对苏澈动手。 这里是苏家门前,苏富强还站在那里,又有如此多的围观者,一旦伤了苏澈,他们这些不受宠的小喽啰,那里扛得住朝廷的压力? 因此,他们都只是谩骂苏澈,却无人敢动手。 他们都笑话苏澈的跟脚,可苏澈是魏征女婿,孙思邈的衣钵传人,又是太子近臣,这三重身份,等于给了苏澈三道护身符! 看着分开的人群,苏澈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老苏,“爹,让他们把门前的污秽清洗了,等我回来吃饭,中午,儿子陪您小酌两杯!” 苏富强应了一声,“好,你去吧,爹会在家里备好酒菜,等你回来!” 等苏澈离开后,苏富强也踏出了门口,这一脚踏出,踏破了他对世家的畏惧,踏破了他内心的桎梏。 他看着门口的世家子,召集了捕快,“这些人,聚众闹事,统统驱散,谁若是还留在这里,乱棍打走。 抓住那在本府门口泼脏水的人,让他们清扫这里,再将他们以冲击长安县令住所为由缉拿审问,审出他们背后的指使之人!” 在场的人又是一愣! 看向苏富强,一个个都没反应过来。 这死胖子,昨天不是唯唯诺诺的,今天怎么这么大胆了? 管理缉盗的县尉苦着脸道:“苏明府,这些人可都是小祖宗,轻易得罪不得!” “他们得罪不得,本府就能得罪了?”苏富强指着自己的幞头,“本府已经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了,告诉你,不当这个官,全家死绝,我也要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是正五品的长安县令,是陛下亲封,是朝廷命官! 今日,他们胆敢来我家门口威胁,我就敢让他们知道,什么他娘的叫做破家县令。” 此话一出,现场的人脸色都是巨变。 破家县令,灭门府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更别说苏富强还是个正五品的长安县令。 他要是跟你玩命,还真不是闹着玩呢的。 不少人都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一些看热闹的人,也是纷纷退去。 那县尉看着苏富强豁出去了,心想,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也是听命行事,到时候要算账,也是找苏家算账,落不到他头上! 他一咬牙,“缉拿!” 呼啦! 上百个衙役手拿水火棍冲了过来,照着这些世家子就是一通大。 这喜人嚣张跋扈,谁不恨? 薛仁伟刚缓过来,水火棍就落在了身上,随即被人架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紧跟着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毒打。 “哎哟,疼死老子了!” 薛仁伟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随即便被丢到了苏富强的跟前。 他艰难的抬头看着苏富强,“苏,苏富强,你真的不怕死吗?” 苏富强冷声道:“我死不死,不用你操心,自有陛下定论,但是你今天带人冲击本府宅邸,你肯定死定了。 本府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薛仁伟不寒而栗,他知道,苏富强是来真的。 这一刻,他突然后悔了,他只是想让苏澈倒大霉,却没想把自己折进去。 “你敢,我是薛家的人,我叔是武安郡......” “啪!”一个衙役的水火棍直接敲在了他的脑袋上,直接将薛仁伟打的昏死过去,那衙役大吼一声,“快,这贼人想对苏明府行凶,快保护府尊!” 现场已经乱作一团,那些世家子被打的哭天喊地,一个个抱头鼠窜。 而最远处,却有一老一少两个道士。 “师父,您这一次出关,就是为了这个苏澈?”李淳风不解道。 这些年,袁天罡受命推演大唐国运,一直在闭关,师徒二人也是费心费力的推算国运。 可近来,这推背图却是出现了问题。 以至于袁天罡险些陷入魔怔之中。 “不一定!”袁天罡道:“还记得你我算出来的那个不稳定因素吗?” 李淳风点点头,“很险!” “原本一直都顺遂,可是现在,却是不行了,那个不稳定因素,似乎......错了。 大唐国运三百年,现在却是算不透了。”袁天罡叹了口气,“窥探天机,可不是容易得事情。 这苏澈......似乎也是个不稳定的因素,实在是古怪至极!” 李淳风道:“师父,想弄清楚,到时候接触一下这个苏澈不就行了?” ------------ 第六十五章 我一人,便是世家! 苏家门口发生的事情,苏澈不知道。 他此时此刻,身边跟随了数以千计的人。 其中半数都是世家子弟,还有许多看热闹的人。 他们将苏澈主仆二人围在其中,苏澈却毫不担心。 世家的人虽然疯狂,却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 他们不会给李世民打击的机会。 很快,苏澈就来到了武安郡公府邸! 此时此刻,薛万彻正在打磨武艺,对一个武将来说,武艺才是活命的关键。 而此刻,下人的来报,却打断了他的兴致,“报,公爷,苏,苏澈来了!” 薛万彻一愣,一时间还没响起苏澈是谁,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了,接过侍女递来的擦脸巾,薛万彻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过来服软了? 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一些,我还以为,怎么也得矜持两天呢!” “不,不是的,听说,苏澈把薛仁伟给打了,还说他没错,死都不当世家的狗!”下人咬牙道:“而苏澈,是来送礼的!” 薛万彻的神情彻底冷了下去,“找死!” 他套上衣服,大步来到门口,便看到了门口那个一身白衣,温文尔雅的男子,他上下打量一番,就算他在瞧不起苏澈,此刻也不得不在心里赞道:“好一个俊俏小郎君!” 这要是世家子,那还不被吹捧上天? 他冷声道:“你就是苏澈!” 苏澈拱了拱手,“苏澈见过武安郡公,听说郡公想见我,苏某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随随便便叫两个人来通知一声就是了,何必这么大的阵仗呢? 难道武安郡公还怕苏某跑了不成?” “苏澈,你可知道祸从口出这句话?” “郡公可知道什么叫做以讹传讹?” “我只相信自己听到的。” “那看来郡公明辨是非的能力不行!” 众人都倒吸口凉气,这苏澈是真的不怕死,居然敢当着薛万彻的面说他不辨是非? 薛万彻也是怒急而笑,“好,好一个苏澈,你也就仗着自己是魏征的女婿,若没有魏征,某今日就斩了你又如何?” 苏澈更是大笑,“那苏某岂不是可以说,你武安郡公也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才在这里装腔作势? 若你不是郡公,苏某今日踹了你的门,打断你的腿,又如何?” “你不是来道歉的,你是来作死的!”薛万彻拳头捏的啪啪作响,“你可知道得罪我有什么后果,我就算将你打个半死,陛下责怪下来,我也能说,是你羞辱我!” “我跟你素未谋面,你却让人去我家门前泼脏水,去恐吓我爹,常言道,祸不及家人。 你贵为郡公,却连做人的基本底线都没有! 我苏澈,羞于你这种人同朝为官。 送你一副对联,上联恬不知耻为郡公。 下联装腔作势仗人势。 横批,世家之狗! 我今日上门,是告诉你,别把我苏澈逼急了,逼急了我苏澈,我第一个灭了你薛家! 你以为薛家风光无比,实际上却是即将大祸临头了!” 薛万彻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更重要的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那句世家之狗,更是触怒了他,他冲过去,就要拿下苏澈。 可苏澈早有准备,一个闪身便躲过了去。 “好小子,难怪敢过来,原来也是有武艺在身的!”薛万彻怒急而笑。 “君子六艺,会武艺有何了不起的?武安郡公一身武艺,不去战场杀敌,反倒是同僚动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苏澈上辈子学过搏击,还拿过搏击冠军,但是跟这种杀人杀出来的武将相比,还是有点距离的。 薛万彻听到他这话,反倒是不好出手了,“牙尖嘴利!” 苏澈淡淡道:“苏某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太跳,否则你没两年好活了!” 贞观十五年,太宗游园,薛万彻负责警戒,清场不彻底,导致坐狱,最终死在了狱中。 要知道,薛万彻可是郡公,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这点事情,便将他下牢狱,还让他死在了里面,可见李二只是想通过薛万彻来敲打薛家。 打击世家无非就是拉拢一批,打击一批,比如李二就跟韦氏联姻,这就是一种拉拢分化。 可惜了,隋朝以来,正是世家最后一个鼎盛时期,他们都说是武则天将世家杀的凋零,实际上那只是一个助力。 真正让世家衰败的,是黄巢起义。 等到了宋,科举彻底成为主流,世家才真正意义上的衰败。 打压世家,不能只是打压世家,要看到背后的真相。 薛万彻也指着苏澈的鼻子道:“就凭你也配警告老子,以前老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坐井观天,今天看到你,我算是知道了。 就你也配瞧不起薛家?” 苏澈笑着道:“同样的话,我送给你。 世家以文传道,以教化得人心。 在苏某看来,世家变了,没有以前纯粹了。 你们只是抱着昔日的荣光,在这里沾沾自喜! 他们都说,世家是老虎,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而今天,我苏澈,就非要摸一摸! 你且看好了,我苏澈,有没有瞧不起你们的资格!” 说罢,苏澈转身就走! 薛万彻感受到苏澈的蔑视,也是怒不可遏,“你死哪儿去?” 苏澈头都没回,“素闻薛家多大儒,传经治世,苏澈也想讨教一下薛家的家学。 我苏澈,今天,要堂堂正正的踹开世家的门。 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你们是世家。 而我苏澈,一人,便是世家!”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落入众人耳中,却不啻于平地惊雷。 这是何等大胆狂妄之言! 他居然敢说,他一个人就是世家! 薛万彻也懵了,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世家面前说这种话。 他看着苏澈的背影,那一刻,他居然不知道该说苏澈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不怕死。 不管苏澈结局如何,可这一刻,在众人的眼中,苏澈的勇气,都是他们敬佩的。 因为他们中,不曾有谁,如此勇敢! 而苏澈有! 苏澈敢对世家说不! ------------ 第六十六章 安能让我摧眉折腰事权贵! “好好好,狂妄的人我见过不少,可似你这般狂妄的人,还真是少有!”薛万彻不怒反笑,“就凭你,也配去踹我薛家的门?” 苏澈没有搭理他,他知道,只有把这件事闹大,闹得越大越好,只有这样,世人才知道他苏澈的锋利。 他才能冲出重围,让皇帝器重。 能让他活下来的,只有李二! 见苏澈不搭理自己,薛万彻脸色阴晴不定,要苏澈只是个长安县令也就罢了。 可他是魏征的乘龙快婿,又是孙思邈的衣钵传人,更是太子近臣,这三重身份,都让人不敢轻易动他。 薛万彻冷声道:“牵马来,我倒要看看,这苏澈想做什么!” 薛家本宗在河东,支脉就有二三十支,也就是这些人,构建成了豪强薛家。 而京城自然是有人的。 原本京城这边的人,是薛道衡,而现在却是薛大鼎。 说起这个薛大鼎,却是不得不说他做‘官奴’的经历。 他父亲薛粹,在隋朝时担任介州长史。 隋文帝杨坚的几个儿子争权夺利,汉王杨谅被诬为谋反,薛粹受到牵连,在这场政治斗争中丢了性命。 薛大鼎做为叛臣之子,就被卖为“官奴”,流落到辰州一带。 后来从军,立了战功,这才返回了故乡,恢复了正常身份。 薛大鼎于隋朝末年还归故乡,当时留守太原的唐国公李渊于大业十三年从太原起兵, 之后,巡汾河南下。 薛大鼎在龙门投归李渊,并向李渊献计;西渡龙门,取占隋朝著名的永丰粮仓 (在渭水入黄河处),然后布告天下,据关中财物扩充军队,对长安形成俯背扼喉之势,取而有之。 此人的确是一位能吏,又有从龙之功,起当官奴翻身的经历更是被引为美谈。 而现在,更是沧州刺史(上州刺史,从三品),手握大权。 薛大鼎,在沧州任满后,回京述职,他极有可能要调回长安。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奔走。 在地方掌握大权,的确很爽,但哪有长安繁荣? 这些年他东奔西走的,也累了,自己积攒的功劳也够了,运作一下,说不定能进中书省。 日后封侯拜相,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府内的下人匆匆来报,“家主,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 薛大鼎皱起眉头,“有什么事慢慢说!” 那下人将事情说了一遍,薛大鼎愣了愣,“苏澈来踹咱们家的门了?” 他入京有些日子了,苏澈之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他本人对苏澈这种小年轻,倒也挺欣赏,甚至还出过招揽的念头。 世家延续,不单单是靠本家的人才,还有外部人才。 可前些日子,苏澈蔑视世家的事情,传进了他的耳中,败尽了他对苏澈的好感。 “我没有去找他,他反倒是找上门来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薛大鼎不由冷笑一声,他今天倒要看看,这苏澈何德何能,敢踹他薛家的门,“去,将其他房的人都叫过来,就说,有人上门挑事!” “是,家主!” 其他门房的人得知苏澈上门挑事,都纷纷出来。 一起出来的,还有薛家子弟。 一大帮人从薛家走出来,而苏澈一主一仆二人站在那里,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离的远远的,在苏澈二人周边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薛万彻在薛家门口停下,看到薛大鼎,也是拱手行礼,“大兄!” 他跟薛大鼎是不同脉的,但是论辈分,他们是平辈。 而薛大鼎是京城一脉的家主,于情于理,他都要恭敬一些。 薛大鼎点点头,“你是跟着这小子来的?” 薛万彻冷笑道:“此子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以一己之力抗衡世家,我本来想拿下他,打个半死,却又害怕此人反咬我一口。 我薛家人才济济,难道还不能压服这一个黄口小儿? 他今日之举,不过是壮大我薛家之名!” 薛家众人都是点头,看向苏澈都满是奚落和嘲讽。 其中一个文士更是对身后的学生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本是赞扬,可若是盲目无知,便是取死之道。 你们万要以引以为戒!” 一众学生都是点头,这些半大的孩子,看着苏澈,也是纷纷笑出了声音,他们似在嘲弄苏澈的无知和盲目! 薛大鼎看着苏澈,沉声道:“你现在退去还来得及!” 苏澈淡淡道:“苏某今日是来为自己讨要一个公道,薛家还苏某一个公道,立马就退去。” “你要什么公道?”薛大鼎的弟弟,薛大龙怒声道:“就凭你,也配在我薛家门口犬吠,速速滚,别自取其辱!” “久闻薛家能人辈出,怎么说话的都是畜生,就没有一个能说人话的吗?”苏澈好笑的道:“是你们听不懂人话,还是你们怕了?” “好胆!” “苏澈,你放肆!” “哇呀呀,这等狂悖之辈,让我出去弄死他!” 薛家本就是武力强宗,他之所以为豪族,是因为武德充沛,再加上占据河东,历来就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 当中不少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武夫,看着苏澈,是咬牙且次,摩拳擦掌! 薛家的人都恨不得弄死苏澈,可薛大鼎很清楚,一旦动手,薛家就落入了苏澈的陷阱。 苏澈如此大张旗鼓的过来,其实是保护自己。 看看他身边的人,谁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朝廷的人? 一旦动手,有理也成了无理了。 只有裁判才是双赢的,薛大鼎很清楚。 他压了压手,身后的人顿时没了声音,看向苏澈,说道:“苏澈,你可要想清楚,得罪我薛家的下场!”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薛家又如何?”苏澈双手负背,昂扬而立,看着薛大鼎,“我苏澈从没说过世家是畜生,以讹传讹的言论是谁传出,你们心知肚明。 我本以为,世家有聪明人,能明辨是非,可我错了。 我现在才知道,世家的人已经被骄傲自大蒙蔽了双眼。 我苏澈行事,无愧于天,无祚于地,薛家安能让我摧眉折腰事权贵!” ------------ 第六十七章 赌命,可敢? 薛大鼎眯着眼睛,就从苏澈这一番话,他就能知道苏澈的深浅。 难怪此子如此骄纵,肚子里还真有点货! “我薛家立世数百年,靠的是人心,不是权势,你三番两次诋毁薛家,辱我薛家名声,不给某一个说法,便是不死不休!”薛大鼎怒声道。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苏澈冷声道:“废话少说,让你们薛家的人出来,我苏澈,要单挑你们所有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懵了。 看向苏澈都满是不可思议。 这苏澈是疯了吧? 说的什么胡话? 他竟然妄图以一己之力单挑薛家众人? 人群之中,李淳风皱眉道:“此子,气势太盛了,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剑,伤人也伤己!” 袁天罡则有不同的看法:“剑有双面,擅舞剑者,剑乃百兵之王也,苏澈舞剑,是保护自己,你看他周遭虽然没人,却无一人敢僭越。 此子有大勇,大智,且看看他是真的狂妄,还是有大智慧!” 而不远处的马车之上,苏勖给李泰挑开车帘,看着不远处道:“这苏澈简直太狂了,大唐立国一来,还从无一人如此狂妄!” 他们一直在关注苏澈的动向,得知苏澈要踹薛家的门,也是坐不住了,随着人群就来到了这里,结果刚过来,就听到了如此狂妄的话。 “呵,自找苦吃!”李泰冷笑道:“薛家也是名门望族,族中能人无数,我承认这苏澈有点才能,但是跟薛家这些大才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在李泰眼里,苏澈输定了。 “你瞧,那边的马车,好像是我大哥,没想到,他居然也出宫了,他派出的五百禁卫军扑了空,居然亲自过来给苏澈保驾护航,看来,他是真的很欣赏苏澈。 只是可惜了,这苏澈,今日要折在这里!”李泰喝着茶,肥胖的身躯颤动着,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在他看来,李承乾简直昏照频出。 祖父为何能七年定天下,还不是与世家共治天下,才换来了大量的支持? 这件事大家心里早有定论,而大哥却如此愚蠢,去支持苏澈。 这不是将世家的人推向对立面? 不过,这对他而言,是一个机会! 而李承乾也发现了李泰,他冷眼看着斜对面的李泰,面色很冷,“老四还真是阴魂不散!” 长孙冲叹声道:“殿下,臣早说了,魏王在一旁虎视眈眈.......苏澈太张狂了,所谓人狂有祸,咱们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您看......” 李承乾心中越发的不爽,他摆手打断了长孙冲,“孤相信阿澈!” 长孙冲张了张嘴,心中越发的嫉妒苏澈。 杜荷也很是感慨,他心想,若是苏澈能够度过这一关,东宫怕是又要多一尊人物了。 以太子对苏澈的信任和重视,搞不好,连长孙冲的地位都要受到冲击。 可转念一想,苏澈单挑的可是一整个苏家。 又怎么可能赢呢? 除非有奇迹! 而武家兄弟也在人群中,现在兄弟二人可谓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急的不行。 “大哥,咱们得尽快跟苏家撇清关系,要不然薛家反应过来,怕是会迁怒咱们!”武元爽那叫一个紧张。 武元庆也是极力镇定,“别急,咱们先看看,要是苏澈输了......” “输了又如何,赢了又如何,一个苏澈能动摇薛家吗?”武元爽咬牙道:“得尽快撇清关系。” 武元庆叹了口气,原本他是挺讨厌苏澈的,但是跟苏澈相处后,才知道他有多大方,他还想多赚点钱呢。 可现在为了自保,他也只能让人散播跟苏澈恩断义绝的消息! 薛大鼎看着苏澈,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我薛大鼎活了几十岁,张狂的人见过,像你这般张狂的,倒还是第一次见。” 下一秒,他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挑战我薛家,你能付出什么? 金银财宝,我薛家不缺。 权势,你也给不了。 给我薛家当狗,你也不够资格。 那你还有什么能打动我的?” 他看向苏澈,眼中满是轻蔑,薛家并不是谁想挑衅就能挑衅的。 苏澈道:“你说的那些苏某给不起,但苏某,有一条命!” 他上前一步,扫视了薛家众人一眼,“苏某要跟你们赌命,可敢?” “你苏澈的贱命值几个钱?”薛大龙冷声道:“也配?” “那你们就是怕了!”苏澈淡淡笑,“薛家数百年门楣,连苏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挑战都不敢接,看来这豪族的名头,名不副实。 如此,那苏澈就算你们输了。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我这一条命,你们是收不走了! 那下次苏某说薛家的时候,你们退避三舍,躲着苏某走!” 言罢,苏澈转身就要走。 薛大鼎急忙叫住了他,“站住,你说,怎么赌!” 今天要是真让苏澈走了,那薛家真的是不战而败。 传出去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苏某,说了,赌命,你们赢了,这条命你们拿走,若你们输了,就给苏某道歉,欺我家人,辱我名声,给我一个说法!”苏澈再次上前,“若给不起,日后你们薛家看到我躲着走,你们敢吗?” 苏澈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有不少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虽然在很多人眼中,苏澈输定了,但是他们真的没有那种勇气。 薛大鼎被众人注视着,这一刻他也感受到了压力,在面对这个小年轻的时候,他居然有一种压迫感。 薛大鼎冷哼一声,“好,若你输了,便自裁吧,薛家不沾畜生的血!” “可!”苏澈点点头。 “口说无凭,立下生死状,免得你不承认,输了还说我薛家以大欺小!”薛大鼎道。 “正和我意!”苏澈转身看着众人,拱手道:“诸位父老乡亲,请给苏某做个见证,今日苏某和薛家做赌,以性命为注,若输了,当众自裁,若爽约,叫我苏澈天打五雷轰,永堕畜生道,万世不得为人!” ------------ 第六十八章 朕要去现场看! 这恶毒的誓言,让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 苏澈发誓后,看向薛大鼎。 薛大鼎也有样学样立誓,然后双方做约签字画押,一式两份。 双方赌文,赌武。 文以诗,术算,武以勇力。 其实决斗在这个时代很常见,一言不合就要性命相斗。 据说有时候朝会,大臣一言不合就要拔剑,李二看的心烦,就不允许他们带剑上朝了。 虽然还是有人撸起袖子就干,但最起码致命率降低了。 薛大鼎也没觉得欺负人,是苏澈自己提的决斗,输了也是他自大怪不了别人! “谁先来?”苏澈环顾四周,神情淡然。 薛大鼎捋了捋胡须,“谁先上?”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薛大鼎身后,一位五十于岁的男子身上,此人叫薛道宗,是薛道衡的弟弟。 薛道衡诗才名满天下,薛道宗虽然名声不显,是因为他大多数时间,都留在族内教书育人,是身份地位极高的先生。 薛家近一半的弟子,都是从他手上出来的。 所以他绝对可以代表薛家的最高水准! 薛道宗一副文士扮相,看起来十分的儒雅,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他出列,“我来吧!” 薛大鼎抚掌,“好,兄长出马,定然能够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薛大鼎只想速战速决,拖得时间越长,对薛家的名声就越是不利。 薛道宗走到苏澈的跟前,“诗词歌赋,你随便一样,题你来定!” “还是你来把,苏某向来敬老!”苏澈有着后世的积累,自然是不怵这薛道宗的。 薛道宗冷笑一声,“好,那某就不客气了,便行酒令开始吧,若三息答不上来,便算输! 要押韵,不能摘用前人的诗句!” 所谓行酒令,原是饮酒助兴的游戏之一,输者罚酒。 行酒令属雅令,比较高雅,没有诗词基础的人根本玩不转它。 准确的说,它也叫飞花令。 但是飞花令是源自韩翃的《寒食》中的名句“春城无处不飞花”,而现在,这家伙的爷爷都还没出世呢。 这飞花令自然也就不存在,也没后面那么多花样。 但这个游戏,萌生于儒家的礼,最早诞生于周,是极为考验人的能力的。 薛道宗定下的规则,其实就是想快速让苏澈败下阵来。 有的人或许有才,但缺少急智,而这既然是赌斗,那比的就是心跳。 在场的人都暗暗为苏澈捏了一把汗。 自己作诗或许很简单,但是要接别人的诗,就没那么简单了! 谁不知道薛家的薛道宗,是有名的大儒,他编纂了多本书籍,都只是在薛家内部和世家之间流传,为人称赞,名声很高。 苏澈却笑了起来,“好,开始吧!” 薛道宗张嘴便道:“春日飞花尽飘零!” 苏澈快速思索,“行人路上马蹄轻!” 薛道宗点点头,“风光共艳难分离。” 苏澈淡淡一笑,“一片芳心寄与谁?” 在场的人看着二人几乎片刻间成诗,也是倒吸口凉气。 薛道宗也是一愣,这苏澈的才能,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一些。 薛家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对上了,先生的诗他真的转瞬就对上了,也没有借用前人的诗,对的还这么工整!” “这才第一首,后面还有呢!” 薛大鼎则是对弟弟和薛万彻道:“没有点能耐,他岂敢来薛家闹事?且看好了,道宗兄乃我苏家大成学者,岂能输给一个小辈?”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点头。 而此时赌斗还在继续。 薛道宗继续道:“桃花笑迎蜂蝶舞!” 苏澈道:“柳絮飘散入池塘。” “千里江山如画图!” “莺歌燕舞醉春光。”苏澈不紧不慢的回道。 苏小二也是替自家少爷捏了一把汗,见少爷对上,也是攥着拳头,高声道:“对上来了,我家少爷对上来了!” 在场看热闹的人也都是暗暗点头,有些人或许没什么水平,但是见二人快速作诗,就这急智,便不是他们能比的。 李泰撇了撇嘴,“这等不入流的诗,三岁孩童都能做!”李泰道。 苏勖没说话,诗虽简单,但是.....他快啊。 三息时间,转瞬即逝,多少人三个时辰都想不出一句合格的诗来。 而就在二人愣神之际,苏澈跟薛道宗又对了两首诗词。 而且一首比一首难! 看的众人是直呼过瘾! 李承乾手心都是汗,“要赢,一定要赢,阿澈,孤相信你一定能赢!” 如果说,将士之间的斗争是刀光剑影,那么文人之间的争斗,便是口伐笔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却比真实的刀枪碰撞,更加的热血沸腾! 薛道宗额头隐隐见汗,而反观苏澈,闲庭信步,没有半点的压力,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直对了七首诗后,薛道宗不得不停了下来,虽说万物皆可为诗,但是一口气对七首,那也是很费脑力的。 “该你了!”薛道宗咬牙,将球踢给了苏澈,有些时候,回答比出题更简单。 苏澈淡淡道:“我的诗,你对不上来!” 这狂妄的花,让在场的人又是一愣。 薛家的人都是大骂,“你出都没出,怎知道先生答不出来。” “我看他是怕了!” 苏澈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摊了摊手,“我说的是事实,我若是开口,你们难免说我欺负老人家!” 薛大鼎皱起眉头,“既是赌斗,那就要分个胜负,废话少说,不要浪费时间!” 不远处的李淳风摇头道:“他的确有才,但也未免太瞧轻天下人了!” 马车里的李泰冷哼一声,“狂妄,本王倒要听听,他能做出何等诗来!” 长孙冲则在心里道:“让他输,让他输!” 而与此同时,太极宫内,片刻的时间,便有七八人跑进去。 “陛下,那苏澈跟薛道宗最新的诗词!” “陛下,他们还在对.......” 李二看着宫人送来的诗词,也是心痒痒,单挑整个薛家,虽然只是京城这一支,却也了不起了。 大唐开国二十多年,还没人敢这么做。 莫说大唐,就算是隋朝,南北朝,都没有几个人敢这么跟世家作对的。 “好一个安能让我摧眉折腰事权贵!这小子还真的有骨气!” 他心痒的不行,“不行,这么看没意思,朕要去现场看!” ------------ 第六十九章 自己挖坑自己埋! “爹,为何不让我下去?”马车之上,魏叔玉焦急道,他又看了一眼憔悴的魏红棉,更是如火中烧。 魏征捋了捋胡须,“这是阿澈一个人的战斗,你们下去,能替他做什么? 是帮他赌斗,还是摇旗呐喊?” 魏红棉红着眼睛道:“爹,最起码要让苏郎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你可是小看了你的苏郎了。”魏征指着不远处的苏澈道:“这小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既然敢来,就定然有把握。 他甚至都没来找我,可见他是极为有信心的。 今日,他孤身一人来踹薛家的门,成功之后,世家就无人在敢随意动他。 阿澈之名,也将传遍天下。 若我们出去,只会拉他的后腿,让世人觉得,是我魏家在替阿澈撑腰! 我的女婿,不一定要才华无双,但是他一定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红棉,你且看好,爹爹给你选的夫婿,是何等的优秀!” 魏征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的自信,他相信苏澈,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即便他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但是这种时候,他不能乱! 今日苏澈赢了,那么苏澈就有了跟世家对话的资格。 这种资格,是靠他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施舍来的。 魏红棉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虑,暗暗给苏澈加油打气,“苏郎,一定要赢!” 而此时,薛道宗在听到苏澈的话后,也不由有些生气,“口出狂言,若老夫对不出来,便算你赢,以后你苏澈所在,我薛道宗,退避三舍!” 苏澈淡淡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苏某逼你的!” “废话少说,出诗吧!” 苏澈淡淡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只一句话,场中原本吵杂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了,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 在场的有学之士,都在复念这句诗,不少人脸色都是狂变! 薛道宗也是如此,“你这是半首!” “一句我怕你对不准,给你半首,时间就给你十息吧,多出来的四息,算我赠送给你的!”苏澈笑着道。 薛道宗一阵羞恼,他堂堂儒道大家,还需要你一个毛头小子让? 可这半阙诗,却让薛道宗不由的额头直冒冷汗。 薛大鼎也是眉头紧皱,这苏澈半首诗,便让人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 此时此刻,他仿佛置身于边塞,敌人铺天盖地而来,犹如黑云压城。 在那城门之上,一个将领孤傲站立,宛若破开黑云的金光。 那种孤胆的英雄气,瞬间让人汗毛竖起! 薛家人不敢说都是人才,但品鉴能力还是有的。 有的人甚至想叙诗,可那完美的意境,肃杀的气势,却怎么也带入不了。 这一刻,他们看向了苏澈,仿佛苏澈就是那个站在城墙之上,孤身面对敌军的将军。 他们想到了诸葛亮的空城计,看着苏澈那般的气定神闲,一个个都觉得荒唐。 一个苏澈,如何能够诸葛相提并论? 薛万彻虽是武将,却也是有文采的,苏澈的半首诗,让他的脸色大变。 而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是抓耳挠腮的。 “这诗好难,真的绝了,怎么续都感觉不对!” “这苏澈还真的有两下子!” “已经过去四息了,这薛家人还没对上来!” 现场讨论的声音络绎不绝。 薛道宗却心烦意乱,“难,难,难,太难对了!” 他用眼角余光瞥向苏澈,此子的才能,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强一些! “六息了,薛先生,你还有四息时间!”苏澈不紧不慢的提醒! 薛道宗喉咙发紧,万千思绪在脑海中汇聚,却没有一个头绪,看着苏澈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居然有一种羞愧感。 薛大龙怒声道:“你这是作弊,说好了一句一句,你直接就是半首,不算,这不算!” 苏澈冷冷的瞥了薛大龙一眼,“那行,那就一句一句来:千山鸟飞绝!” 薛道宗猛地抬头,“百里无踪迹!” 苏澈哈的一笑,“好,算你过关下一句,孤舟蓑笠翁!” 薛道宗眉头再次紧皱,这一首诗所展现出来的孤独寂寥,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对上的。 可他只有三息时间,不过弹指一瞬间。 原本,他是用来让苏澈落败,此时此刻,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苏澈便道:“三息已到,你输了!” “我输了?”薛道宗愣在了原地,他呆呆的看着苏澈,周围人则是一阵哗然。 “这,这也太快了吧,这可是薛家大儒,居然,真的输了!” “这才第二首诗,他连两首诗都对不过!” “什么两首诗,第一首他压根就没对出来,而且,我总觉得第二首他对的也不好,意境差了点!” 众人议论着,这声音落入薛道宗的耳中,让他脸色一阵发白。 他引以为傲的才华,此刻在苏澈这个年轻人面前,被彻底的击碎。 薛大鼎脸色阴沉,薛大龙脸黑的可怕。 薛万彻也默然。 薛家那些学子,也是集体失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博然群书的先生,在苏澈手下撑不过三息时间! 恰好此时,阳光透过了云层,照射在苏澈的身上。 世人仿佛看到了那个站在城墙上的英雄。 李承乾忍不住欢呼起来,“赢了,阿澈赢了!” 长孙冲沉默,杜荷抚掌,“阿澈之才,真是我平生所见,微臣要为殿下贺!” 李承乾忍不住的笑,他掀开了车帘,看向了不远处的李泰。 李泰此时也恰好往这边看过来,看到李承乾得意的笑,气的他直接甩开了车帘,“这薛道宗不是大儒吗,怎么这么不中用?” 苏勖苦笑一声,“薛道宗厉害的是经义,可他偏偏要跟苏澈比诗才,苏澈的诗才是出了名的,这不是以彼之短,攻其之长吗? 而且,苏澈出的这些诗,的确厉害,堪称绝句,绝非等闲,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出来的。 薛道宗定下三息的规矩,本为让苏澈认输,却没想,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 第七十章 他死定了! “爹,苏郎赢了!”魏红棉喜极而泣。 魏叔玉也是大喜,“好样的阿澈,让这些骄傲自大的世家人瞧瞧你的厉害。” 魏征只是面带微笑,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苏澈的眼神越发的满意。 “大哥,这苏澈居然还真赢了!”武元爽都傻眼了,“那可是薛道宗,鼎鼎有名的大儒啊!” 武元庆哼了一声,“赢了又如何,还不是彻底把薛家给得罪死了?你以为薛家会就此作罢吗?” 武元爽缩了缩脖子,“你说的对,咱们还是要跟苏澈恩断义绝才是,免得引火烧身!” 就在两兄弟合计的时候,在不远处的阁楼上,李二看着窗外,抚掌道:“痛快,真是痛快,还好朕来了,差点就错过了这等场景!” 长孙无忌苦笑着没有说话,一旁的房玄龄道:“苏澈这两首诗,哪怕只是半首,都堪称绝句,真不知道全诗是何等的惊艳!” 李二也是点头,他也想知道,但他总不能下去问苏澈吧? 一旦他下场,这性质就全变了。 薛道宗咬牙看着苏澈,强行撑住摇晃的身躯,“你能补全这两首诗吗?” “你认输,我便补全!”苏澈淡淡道。 薛道宗深吸口气,众目睽睽之下,他岂能耍赖? 即便身后,薛家子弟都说苏澈卑鄙,可他很清楚,才华这东西,不是作弊耍赖就有用的。 “某,认输!”薛道宗道:“以后,有你苏澈的地方,薛某,退避三舍!” “好,敢作敢当,你还算个汉子!”苏澈拱了拱手,回了一礼,以表尊重,随即补全了两首诗! 薛道宗念诵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波澜壮阔,气势宏大的战争场面,也感受到了这个年轻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信念。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薛道宗突然自嘲一笑,“好一个千万孤独,好一个苏澈,我那百里无踪迹,是落了下成了,薛某输的不冤枉。 你的诗才,大唐难寻敌手!” 薛道宗走到薛大鼎跟前,一脸惭愧的道:“家主,我输了,今日起,我会继续研读经义,不大成绝不出门!” 看着一脸决绝的薛道宗,薛大鼎也是如鲠在喉。 他看着苏澈,这个张狂的年亲人吗,还真的没说凑,薛道宗果真连他一句诗都对不上来。 唯一对上来的那句,相比苏澈的续作,也是不能相提并论。 现在还有人敢说苏澈狂? 若是他有苏澈的才能,他比苏澈还狂! 而在场众人听到薛道宗亲口认输,也是倒吸口凉气。 “天呐,苏澈居然真的赢了!” “今日之后,苏澈必将名动大唐!” 而苏澈依旧负手站立在哪里,没有半点骄傲,“下一场,谁来?” 薛家如此果断的输了第一场,让薛大鼎气的不行,他直接道:“武斗吧,谁出战?” 薛万彻道:“我来吧!” 说着,彪悍的薛万彻站在了苏澈的对面,二人身高相似,甚至苏澈还要高一点。 但是薛万彻横向能包了苏澈,此人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将。 苏澈浑然不惧,那一瞬间,他做出了搏击的应对姿势。 上辈子,他学了散打,搏击,国术,还曾经接受过国内最顶级的特种兵特训,不为别的,就为了刺激。 狩猎,战斗,是男人的天性,他有钱,有势,自然要追求一点其他的东西。 而那种野性,恰恰是那些贵人最喜欢的。 作为一个顶级武将,薛万彻可以从苏澈身上感受到一丝危险,他拳头捏的啪啪做响,“你是想比武器,还是赤手空拳的搏斗?” 苏澈又不傻,比武器,十个他也不是薛万彻的对手。 这些马上武将,手执马槊,在万军中杀个十进十出都不是问题。 所以苏澈果断道:“搏斗,到一方认输为止,或者,到一方死亡为止!” 话落,在场的人都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苏澈不过一个文人,凭什么敢跟身经百战的薛万彻搏斗? 他一定会被薛万彻打死! 众人仿佛都看到了苏澈的下场。 “阿澈真是太鲁莽了,这薛万彻虽然比不上那些顶尖的武将,却也是大唐数得着的一流武将!”杜荷不由皱起眉头,说道。 长孙冲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嘴上却道:“哎,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文人最厉害的武器是笔,可不是拳头,他这不是以彼之短,攻其之长吗? 真是昏招!” 李承乾也不说话了,只是暗暗担心苏澈。 而不远处李泰的马车内,李行廉高兴道:“他一定会被薛郡公给打死!” 苏勖也点头,“我承认苏澈的确有才能,但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不可能是武安郡公的对手。” 李泰轻笑道:“到时候给他准备个好棺材,给他收敛尸体!” 有人担心,有人看好戏,而李二却问道:“你们说,谁能赢?” 房玄龄等人都是摇头,默然不语。 李二心下了然,苏澈的才能他很喜欢,他也很喜欢苏澈做的诗。 可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再厉害,也无用。 他突然有些后悔过来了。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让人给薛家传个话,让他们留苏澈一命? 可转念一想,要是苏澈度不过这一关,就算自己救下他,也废了。 一个废人,是没有价值的。 李二喝着茶,包厢里气氛顿时陷入了沉寂。 而此时,薛万彻脱了衣服,露出了一身壮硕的腱子肉,一看就非常抗揍。 苏澈却没有脱衣服,前身并没有受过抗击打的训练,而衣服虽然轻薄,却也能够提供一定的防御力。 他摆出了格斗的姿势,原本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如同鹰隼一般,锋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薛万彻丝毫没有让苏澈的意思,悄无声息的朝着苏澈的咽喉打击,这一击要是打中,能瞬间打碎苏澈的喉骨,让他顷刻间失去战斗力! ------------ 第七十一章 向死而生! 真正的武术,每一招都是杀招,是纯粹的杀人术。 可千万别跟那种花架子相提并论。 为什么古代士兵,就练那么两三招? 因为你两三招杀不死敌人,死的就是你。 事关性命,谁他娘的有功夫跟你喂招。 苏澈这身体,年轻,还没有定性,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只是可惜了,他还没挖掘出这身体的潜力。 避开了薛万彻的杀招,苏澈也是当仁不让,一记撩阴腿猛蹬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便是黑虎掏心。 这一招,是他从那个教官那里学来的,而他练习的招数叫黑龙十八式! 这一套格斗技术,因为杀伤力太大,太过阴险被禁止练习,但是招数凌厉,真是招招都直取人的要害。 薛万彻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小子不是文人吗? 就算学过一些武艺,可一个商贾之子,能学什么像样的武艺? 那些有高超武艺的高人,天下有一个算一个,薛万彻就算不认识,也听过其名。 可苏澈这招数,却是不知道什么路数。 只是眨眼的功夫,双方拆招卸招数十招。 不懂的人看起来就像是小孩打架,可看得懂的人,都知道对方招招毙命。 在场的人都懵了。 这苏澈不是应该瞬间被薛万彻给打倒吗? 怎么还打的有来有回的? 薛万彻放水了? 薛大龙急了,“我的老弟啊,这种时候了,你就利索一些解决这小子,就算把他打死了,也没关系,签了生死状的。 最好能把他打的半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家人都是纷纷附和。 薛万彻心里都骂娘了,是他不想干死苏澈吗? 苏澈力量不大,但是身形灵活,招数又歹毒,他要是稍为慢一点,就要鸡飞蛋打。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怪胎。 才华洋溢也就罢了,居然还会搏击,而且一上手,薛万彻就知道,苏澈是个搏击高手,若不是年岁太小,力气还没定型,他都不一定能够压过他。 别说薛万彻了,就连魏征这个老丈人也是不知道苏澈居然会搏击。 他惊讶道:“阿澈竟让薛万彻奈何不得?” 魏叔玉惊喜道:“乖乖,红棉啊,你这个夫婿了不得啊,简直文武双全!” 魏红棉都急死了,那里有心思听他打趣,一双美目,盯着苏澈,祈祷着薛万彻千万不要伤了苏澈。 李承乾就不说了,此时更是不断的夸赞,“好阿澈,真是孤的福星,今日可真是让孤大开眼界!” 而李泰都麻了,马车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知道苏澈有才华,可他娘的谁知道苏澈干架还这么厉害? 文武双全的人才,谁不稀罕? 而眼尖的李淳风则小声道:“师父,你看他的样子,完全不是练习过武艺的样子,可他偏偏能跟武安郡公打的有来有回的,实在古怪!” “这世上能人异士很多,有些人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袁天罡道:“若他能度过这一关,我一定要亲自拜见他!” 阁楼之上,李二也有一瞬间的失神,“这苏澈,还真是让朕惊喜,虽然他的招数极为歹毒,可看得出来,也是有章法的。” 在场的有文人也有武将,可都是乱世杀过来的,多多少少都会搏击和剑术,苏澈这种招数,恰恰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他这个倒像是战场上的老兵教授的,一招一式,都是极为实用的杀敌招数!”长孙无忌道。 “不过,他太小了,力气这一块,不是薛万彻的对手,你看,他已经有些招架不住薛万彻了!”李靖叹了口气,“不出二十招,苏澈必然落败!” 作为大唐军神,李靖眼光还是狠毒的。 他也的确没说错,苏澈虽然有章法,但是力气的确比不上薛万彻。 薛万彻的招数,让他疲于应付。 一些拳脚落在了苏澈的身上,啥时间被击打的地方,便红肿淤青。 特别是苏澈的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鼻血横流,将白衣染成了血衣。 但是他的要害都被防护的很好。 “老子去你娘的!”苏澈大喝一声,这一刻,他放弃了防守,决定放手一搏,他很清楚,自己输了,就死定了。 薛万彻不会放过他,他一定会残忍的将自己打死,或者将自己打个半死,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才来到这个时代,他还要把珝儿接出来,好好照顾。 他还要给老苏养老,他才刚享受到父爱的关怀。 他还要报答魏征,他答应过魏征的,不能让李二踹他的墓碑。 他不能辜负了魏红棉。 他要活着,要好好活着! “去你娘的薛家,去你娘的!”求生的欲望,让苏澈爆发了强大的力量。 狂飙的肾上腺素让他短暂的屏蔽了疼痛。 “来啊,决一死战!” 苏澈在承受了薛万彻无数次的击打后,终于一个肘击精准的击打在了薛万彻的大腿。 那一瞬间的剧痛,让薛万彻都忍不住叫出了声。 而苏澈更是抓住机会,猛地用头撞向了薛万彻的下巴。 砰! 薛万彻牙齿剧烈碰撞在了一起,直接蹦飞了大门牙,他眼前一阵发黑。 而他下意识的一拳砸在了苏澈的眼角。 “去你大爷的,想要老子的命,你还不够格!”苏澈歇斯底里的喊道,拳头犹如雨点一样砸在了薛万彻的脸上。 双方的拳头落在彼此身上,他们已经放弃了招数。 拳拳到肉,血沫横飞! “苏澈,去死!” “小爷还有人要保护,小爷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小爷还不能死!”苏澈将最后一丝力气用处,最后一肘击,重重的击打在薛万彻的下巴上。 那一瞬间,薛万彻眼球翻白,重重的倒在地上,浑身不住的抽搐。 苏澈更是身形一阵摇晃。 此时的他,面目全非,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衣,让他成了一个血人。 苏澈眼睛肿的只能睁开一条缝,他摇摇晃晃的走到薛万彻的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双手抱在胸口,稳住了身形。 血一滴一滴的从衣服上落在地上,那浓郁的血腥味,从他的身上扩散。 苏澈昂着头,睥睨全场,“还有谁!” ------------ 第七十二章 区区薛家,不足挂齿! 众人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身经百战的薛万彻,居然被这个搜搜弱弱的苏澈给打倒了。 没人会认为薛万彻在放水。 任谁都看得出来,薛万彻是起了杀心的。 只是苏澈防御的太好了,那些要害都被避过。 可是苏澈已经成了血人,那惨状就算没死,也快死了。 此时此刻,苏澈喘着粗气,站在那里,所有人都慑于他的彪悍。 谁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苏小二都哭了,“少爷!” 李泰沉默了,苏勖傻眼了,李行廉更是呆若木鸡! 那可是薛万彻,是大唐数得着的猛将。 苏澈站在他面前,就跟个小鸡仔似的。 而现在,薛万彻倒在了地上,被苏澈踩在脚底下。 什么叫奇迹,这就是奇迹! 杜荷激动道:“奇迹,奇迹真的发生了,太子殿下,您看到了吗?” 李承乾也是异常的激动,“孤看到了,孤就说,阿澈能行的,好小子,真是太了不得了!” 谁能想到苏澈能干翻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薛万彻? 长孙冲眼皮不断的抽搐,他觉得太扯了。 苏澈干翻薛万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肯定是薛万彻轻敌了,再加上苏澈这小子这么阴险,所以才被他给打倒的。 可长孙冲这么想,心里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李淳风摊开手掌,掌心之上已经是汗水涔涔,他说道:“师父,这苏澈的意志太强了,我看得出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方才那一下若是没有打中武安郡公,他就死定了!” “战场上胜者为王,差半招也是技不如人,也怪薛万彻轻敌,没有一开始就用全力,这才给了苏澈机会。 而苏澈也的确是精通搏击之术,假以时日,若是经过淬炼,必然能超过薛万彻,成为大唐有数的猛将!”袁天罡捋了捋胡须,“此子意志惊人,也是他能够活下来的原因,我,佩服他!” 李淳风深以为然,再也没了此前的轻视,反而对这个年轻人肃然起敬。 也难怪他能名声鹊起,这样的人物,若不夭折,日后必然是大唐的一尊擎天柱! 阁楼的包厢里在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后,李二则是大笑起来,“好一个苏澈,真了不得,强弩之末,硬是以弱胜强,他靠的可不是他的搏击之术,而是他的求生欲望。” 房玄龄赞叹,程咬金也一改之前的态度,“这小子,我喜欢,骨子里那股子狠劲和倔强,日后要是能上战场,必然是难得的猛将!” 他搓了搓手掌,“陛下,我能收此子当徒弟吗?” 文人他还真瞧不上,可这种文武双全的人收下当徒弟,那必然给他长面子。 至于薛氏,他怕个屁。 今日之后,苏澈已经入了帝心,无论如何,皇帝都会保他不死。 这样的人物,肯定得交好! 李二却道:“朕不拦着你,但能不能说服他还要靠你自己。” 苏澈有才华,又有勇力,是难得的人才,必须好好培养,这样的人才,必然要培养起来,作为日后针对世家的一把刀! 程咬金拍着胸膛道:”他不拜我为师,我就天天去魏征家闹腾,我看他怎么办!” 长孙无忌摇头道:“你那徒弟,在不救治,就要流血流死了!” 程咬金想过去救治,但是魏征在哪里,他不可能越俎代庖,而且不可能撇下皇帝。 而此时此刻,马车里的魏红棉再也忍不住,掀开车帘就冲了下去,“苏郎!” 魏叔玉看了一眼魏征。 魏征微微颔首。 “谢谢爹!”魏叔玉几兄弟也是飞快的跑下马车,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苏郎!”魏红棉冲上去,抱住了摇摇欲坠的苏澈。 “阿澈,我们也来了!”魏叔玉几兄弟将苏澈围了起来。 看到他们,苏澈松了口气,他握住了魏红棉的手,强迫自己清醒,然后站稳脚,一字一句的看着脸色铁青的薛大鼎道:“薛家主,愿赌服输,给苏某一个交代!” “你卑鄙,肯定是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薛大龙怒声道。 魏叔玉怒声道:“方才所有人都看着,阿澈能用什么手段?输了就是输了,你们还要狡辩。 赌的起,输不起,这就是薛家的气度?” “认输,给苏澈一个交代!”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喊了起来。 紧跟着,所有人都喊了起来,“认输,给苏澈一个交代!” 众人纷纷喊了起来。 薛家人各个都是面色苍白。 薛家大儒,代表薛家文化最高水平的薛道宗对不上苏澈的一句诗。 而代表薛家最高战力之一的薛万彻,被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尚没有及冠的少年给打的昏死过去。 不管怎么样,薛家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数百年来,薛家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而现在,他们碰到了苏澈。 苏澈凭借着一己之力,踹开了豪强薛家的门! 看着激动的众人,薛大鼎深吸口气。 输人不输阵,此时若是耍赖,薛家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名声将毁于一旦。 苏澈挑战,没有成全薛家的名声,反而当了苏澈的垫脚石。 他不甘心,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没办法赖掉。 而这时候,人群中分开了一条道路来,五百禁卫军在杜荷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杜荷走到苏澈的跟前,看着面目全非的苏澈,也是肃然起敬,“阿澈,太子殿下,让我来接你!”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代表着李承乾的态度! 苏澈也是会心一笑,“苏澈,谢,太子殿下!” 薛大鼎沉默半晌,最后说道:“薛家输了,从今以后,苏澈有资格和我薛家对话!” 众人纷纷欢呼起来,因为世家的骄傲,世人皆知,从来没有那一个人,能让世家低下高傲的头颅。 而苏澈做到了! 这不是苏澈一个人的胜利,作为一个平凡人,这更像是他们的胜利! 苏澈笑着道:“苏某一人便是世家,何须你薛家认可,从今以后,苏某眼中,已经没有薛家了。 区区薛家,不足挂齿!” ------------ 第七十三章 苏澈的倔! 这句话若是放在之前,众人都会觉得狂妄。 而此时此刻,却无一人觉得苏澈轻狂。 因为苏澈有这个资格! 薛大鼎脸色铁青,“山不转水转,苏澈,人狂自有天收,某等着看你栽倒的那一天!” “那就不劳苏家主烦心了,以后薛家人看到苏某,都闪一边去!” 说完,苏澈牵着魏红棉的手,“咱们回家!” 众人欢呼起来,可当苏澈走到人群边,却是一头栽了下去。 要不是魏红棉眼疾手快,抱住了他,苏澈肯定会摔在地上。 “苏郎,苏郎.......”魏红棉吓的直哭。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者走了过来,“快让开,我是孙思邈,让我给阿澈看看!” 孙思邈其实早就来了,一直在人群中关注着苏澈的一举一动。 见来人是孙思邈,众人也是纷纷让路。 魏红棉哭着道:“孙神医,我苏郎他.......” “安静一点!”孙思邈一边给苏澈把脉,一边检查苏澈的伤势,好一会儿才道:“伤的太重了!” 说着,他从背后的竹篓里拿出了一颗百年老山参,切片塞进了苏澈的舌头下面,吊住了苏澈的命,“尽快送回去,我要施救!” 魏红棉吓的腿都软了,魏叔玉则是急忙道:“杜荷,快让人开道!” 杜荷也是点头,急忙让禁卫军开道。 苏澈被众人抬着上了马车,随即一路疾驰。 魏征看着苏澈,也是一阵心疼,“这孩子实在是太倔了,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也不愿意倒在薛家的门口!” 魏红棉只是握住苏澈的手,“苏郎,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李承乾也是担心的不行,苏澈被送进魏府,他也是到了魏府,守在跟前寸步不离,“孙神医,一定要竭尽全力救醒阿澈!” “这是我的衣钵传人!”孙思邈说了一句,就把其他人统统赶了出去。 一行人在外面干等,都焦急的不行。 裴氏已经得知了外面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愣,看着下人道:“你说什么?” “夫人,事情经过就是如此,薛家家主亲自认输了,咱们家姑爷......赢了!”下人说出这句话,也是与有荣焉。 裴氏呆若木鸡,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也是她没想到的。 她只是没想到,苏澈居然真的这么有本事,能够一人压服薛家。 而此时苏澈生死未卜,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 而此时,宫内,珝儿有些心神不宁。 宫内其实消息并不闭塞,外面发生了什么稀奇的事情,宫内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她擅交集,这些日子,心思全都花在跟宫里的下人打交道上了。 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也会从他们口中打听外面的事情。 而这两天宫内在传一件事,那就是苏澈得罪世家的事情。 这让珝儿万分的担忧。 方才,她更是得知苏澈上门单挑薛氏,珝儿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到苏澈的跟前,去跟他共渡难关。 “苏澈哥哥,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薛氏,你们敢伤我苏澈哥哥,我武珝发誓,一定灭你们满门!” 就在珝儿焦虑等候消息的时候,苏澈在经过孙思邈一个时辰的急救后,情况也稳定了下来。 房门推开,众人看着疲惫的孙思邈,纷纷拥了过去。 “孙神医,我妹夫怎么样了?” 孙思邈道:“都安静一些,这孩子受伤太重了,肋骨断了三根,右手手臂骨折,小腿腿骨骨折,大小伤口不下百处。 若非他年轻力壮,怕是早就不行了。 我已经稳住了他的情况,这些日子,必须让人精心照顾他,不出两个月,就能痊愈!” 听到苏澈的伤势,众人都不由的倒吸口凉气,可听苏澈转危为安,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魏红棉更是直接跪在地上,“谢谢孙神医......” “别人这么叫我可以,你不能这么叫我!”孙思邈急忙搀扶起魏红棉。 魏叔玉提心道:“你应该叫孙师!” “谢谢孙师!”魏红棉反应过来,急忙改口。 孙思邈捋了捋胡须,道:“我这徒弟,就饶你费心照顾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照顾苏澈的事情,自然落了魏红棉的身上。 李承乾也道:“谢天谢地,阿澈没事,如此,孤就放心了!” ...... 苏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叫了很多年轻的妹子,在自家开大会。 这时候,房门突然推开,珝儿一脸伤心欲绝的站在门口哭着道:“苏澈哥哥,您难道忘了珝儿了吗?” 苏澈猛然睁开眼睛,“珝儿,别走!” 一旁的魏红棉也猛然惊醒,见苏澈醒来,也是大喜,“苏郎,你醒啦!” 苏澈眼睛依旧肿的厉害,只能睁开一条缝,透过微弱的光,他能看清楚眼前的人。 而且,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出不疼的。 “红棉,我这是在那儿?” “在我家!”魏红棉喜极而泣。 “我爹呢?” “公爹也来了,要我叫他吗?”魏红棉道。 “麻烦你派人跟我爹说一声,说我没事,要不然他晚上得失眠!”苏澈道。 魏红棉点点头,急忙吩咐下人去通知苏富强。 不多时,苏富强等人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魏征父子。 即便已经是深夜,可苏澈不醒,谁也睡不踏实! 苏澈没醒的时候,老苏还能够保持镇定,可苏澈笑着喊自己老爹的时候,老苏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不孝子啊,你想吓死老子是不是,老子看到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都恨不得死去。 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子怎么活?” 说着说着,苏富强大哭起来,这个男人几乎半辈子都在为苏澈而活,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死里逃生,再也绷不住。 “你这天杀的东西,你要有事,爹也不活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为二人的父子情动容。 苏澈哭笑不得,可内心却极为的温暖,真是因为有老苏,有这些爱自己的人,才能够让他撑下来,活下去! “爹,儿还没给苏家传宗接代,还没给您养老了,怎敢死去?” ------------ 第七十四章 老夫图你是个人才! 听到这话,苏富强咬牙道:“你这混小子,以后在敢这么冒险,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苏澈嘿的一笑,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却是疼的直抽抽。 魏征也道:“你醒了就好,阿澈,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做到了!” 苏澈道:“谢谢老师!” 魏叔玉则是佩服的道:“阿澈,你哥我从来没佩服过几个人,但是你,我是打心底佩服。” 苏澈笑了笑,随即又问道:‘“太子过来了吗?” “来了,你去薛家,他就派了五百禁卫军去你家守着,但是去晚了,后面他更是亲自出来,在人群中守着你,若不是太子命人开道,孙神医想给你施救也没那么快!”魏征说道。 苏澈微微颔首,李承乾是真的对他好,世家的支持对他而言,是尤为重要的。 在知道会得罪薛家的情况下,李承乾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支持自己,这份好,他得认! “对了,陛下今天也来了,他说,你很好,让你好好养伤,还命人送了很多大补之物过来给你补身体!”魏征又道。 苏澈心里松了口气,这件事李二也下场了,那就说明他成功了,自己已经入了皇帝的心,那些人短时间内是不敢动自己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相反未来薛家会更加重视自己,那些世家说不定也会对自己动手! 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丰满自己的羽翼! 又聊了一会儿,众人便离开了,老苏还有些舍不得,可有魏红棉守着,他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 有魏红棉的精心照料,苏澈的伤势也是一日好一日,再加上孙思邈的医治,三日后便已经可以下地行走。 而苏澈单挑薛家的事情,也彻底传开,一时间,苏澈名声大噪。 他的文采和勇力被众人称赞,世人都称苏澈文武双全,勇敢无敌。 而薛家的面子也是彻底被苏澈给踩在了脚底下。 薛万彻也醒了,他伤的不重,就是门牙缺了说话漏风,得知自己成了笑话,他也是气的狂砸东西,“苏澈,我跟你没完!” 薛家一时间也是闭门不出,家族子弟出门行走,也没了往日的张扬。 至于薛仁伟,此时还在长安县衙的天牢里受苦,没有一个人记得他。 苏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苦笑道:“这都丑的没法看了,过些日子婚礼咋办,我或许是史上最丑的新郎了!” 魏红棉却撑着下巴,一脸痴迷的道:“才不是呢,在我心里,苏郎是最俊的! 再说了,孙神医给你用了秘制的药,你不会破相的! 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在你痊愈之前,是肯定不能动武了!“ 看着小迷妹一般的魏红棉,苏澈也不由笑了起来,苏澈不是草木,面对魏红棉的真心对待,他岂能没有改变?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程咬金的大嗓门,苏澈苦着脸道:“这老匹夫怎么又来了?” “还不是来收你为徒的?”魏红棉也很是无奈。 苏澈咬牙道:“这老家伙皮厚的很,我都拒绝了,还不死心!” “我爹都被他烦死了,闭门不见,他就翻墙进来,打又打不得,骂又没用!”魏红棉苦笑道。 苏澈却是摇头,程咬金这个人,粗中有细,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的鲁莽。 相反,能在大唐当一个常青树,他是极为有城府的。 他的二老婆可是崔氏的人,能被世家看重的人,能没点能耐? 苏澈却更觉得,这背后,说不定有崔氏的影子。 “别让他去烦岳父了,让他进来,我在跟他谈一谈!”苏澈道。 魏红棉迟疑了一会儿,“我怕他对你动粗!” “你放心,他不敢!”苏澈安抚道,魏红棉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很快,程咬金来了,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看到苏澈,咧嘴大笑道:“好徒弟,为师来看你了!” “卢国公,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苏澈道:“我可没答应做你徒弟!” “哎呀,迟早的事情,早叫晚叫都要叫的!”程咬金笑着道:“你恢复的挺不错,前些日子,我看你都快死了,孙神医果然妙手回春,这才几天,你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那是,我孙师医术无双,我要是有事,岂不是坏了他的招牌?”说起这件事,苏澈还真是庆幸自己拜了个神医当老师,要不然,自己真嗝屁了。 程咬金道:“你小子我喜欢,虽然咱们之前有点小矛盾,但是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你当我弟子,我把我这一身的武艺都传给你怎么样?” 程咬金并不是真的只会三板斧,他的武器其实是长槊,只不过,程咬金的武艺,并不算是最拔尖的。 他的兵法也并不是最出众的。 “不感兴趣!”苏澈道:“卢国公,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图什么?” 程咬金道:“老夫就图你是个人才,想收你为徒呗,图什么?” 说实话,他家那个崽子,并不是太出众,苏澈不一样,年纪轻轻,文武双全,别人都是仰仗家世,而苏澈的家世并不行,甚至他的跟脚还是他致命的缺陷。 但他本人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名声大噪,响彻京城。 得魏征,太子,孙思邈青睐,更是入了皇帝的眼。 日后平步青云,只是时间问题。 这小子要是再有个战功傍身,未来封侯拜相只是时间问题。 有这样的徒弟帮衬,他也能放心一些。 崔氏靠得住吗? 他在世当然靠得住,一旦他不在了,就自家那个崽子,还不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并不是程咬金想看到的。 “你就不怕薛氏?” “怕个屁!”程咬金不屑的撇嘴,“他们能拿老子怎么样?告诉你,当我徒弟,以后我给你撑腰,晾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他们若是敢欺负你,老子直接杀到他们家去,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那里还需要像你这样麻烦!” 苏澈一愣,程咬金这个老莽夫还真他娘的能干这样的事,而且干了,薛家还真就不一定能怎么样! ------------ 第七十五章 李靖的示好! 要说这程咬金,还真是大唐第一混子。 这家伙也算是得了善终,在家中溘然长逝。 程咬金最后一战是任任葱山道行军大总管讨伐西突厥阿史那贺鲁,这一战程咬金屠了城,王文度因矫诏当死,后被除名免职,程咬金连坐被免官。 但是这一战到底是胜了,虽然没有杀了阿史那贺鲁,但在苏澈看来,程咬金怎么都算是自污。 他已经封公了,在下去,那就是郡王。 异姓王能有好下场? 所以这家伙是真的聪明狡诈。 若是拜他为师,倒也不是不行,但苏澈对程咬金的感官并不好,虽然上辈子各种演义,影视剧都将程咬金描绘成了那种莽夫,可现实并不是这样的。 他摇摇头,“多谢卢国公好意,小子心领了!” 程咬金有些急了,“小子,你怎么心眼这么小呢,老夫承认,之前的确开了你玩笑,但你不也骂回来了吗? 我一把年纪了,上门求着你当弟子,你还这般拒绝我,让我多难堪?” 这老小子看起来满脸尴尬,可眼中却浑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对这种混不吝,最好的就是无视。 而且,苏澈要是当了程咬金的徒弟,在外人看来,有为自己找靠山的嫌疑。 那无疑会降低别人对自己的评论。 “多谢卢国公抬爱,小子无福消受!”苏澈拱了拱手,再次拒绝。 程咬金咬牙道:“老夫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没消气,要不这样,“老夫有一女,叫程水岚,年岁与你相仿,就嫁给你了,如何?” 苏澈一愣,“你有女儿?” “老夫有闺女很稀奇吗?”程咬金诧异道,他子嗣昌盛,有六个儿子,对这唯一的女儿也是疼到了骨子里。(正史中没记载程咬金有女儿,却也没说他没有女儿,我想,他两个老婆,若干妾侍,不至于女儿都没有。) 苏澈摇摇头,“不用了,我跟令爱素未谋面,再说了,让她做小多不好!” “什么做小,我女儿做大,魏家闺女做小!”程咬金瞪着苏澈道。 苏澈无奈了,“卢国公,你别整我了,你闺女我是无福消受了,就这样,我要休息了!” “哇呀呀,小子,你别不识好歹!” “实在不行,我去向陛下求个恩典,给你当平妻如何?” “苏澈,你给老夫站住!” 见苏澈拄着拐杖扭头就走,程咬金也很是无奈,“他娘的这个小倔驴,还真有骨气,老夫亲自求他,还倒贴女儿,面不改色的。 你越是反抗,老夫就越是兴奋。 苏澈,老夫非把你收下当弟子不可!” 程咬金哼了一声,大声的冲着苏澈背影道。 苏澈都麻了,这该死的程黑子,到底想做什么? 而程咬金离开后,褚遂良来了,而且是带着闺女来的。 不仅如此,还带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时不时的给苏澈抛媚眼,看的苏澈也是一阵恶寒,“褚先生,您这是作甚?” “哦,我闺女说想见见你,你们交个朋友!”褚遂良笑眯眯的道。 苏澈看了一眼褚遂良的女儿,长得的确温婉动人,他不由咽了口唾沫,告诉自己,这老小子也想收自己当徒弟,老魏不止一次告诉过自己,要防备着褚遂良,不能中了他的糖衣炮弹。 魏征在一旁也是气的咬牙切齿,大骂褚遂良不是个东西,挖自己的墙角! 褚遂良也不在乎,反而笑眯眯的道:“魏兄,人才谁不喜欢,能挖你魏征的墙角,我才是厉害呢!” 魏征气的要跟褚遂良断绝关系,还是苏澈站出来打圆场。 虽然两人开玩笑居多,但苏澈现在就是一个香饽饽。 而褚遂良离开后,最让苏澈没想到的一个人居然来了。 那人便是.......李靖! “李尚书,您怎么来了?”苏澈无比的意外。 李靖笑着道:“早该来看你了,但是又害怕你没醒,我家里还有一些长白山的人参,正好送给你补补身体!” 李靖突如其来的示好,让苏澈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李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夸赞了苏澈几句话,便离开了。 他有些不懂,故此询问魏征,“这李尚书,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不与任何人拉帮结派,怎么会特地来见我?” 魏征思索一会儿道:“李靖的家族你可了解?” 苏澈摇摇头,“了解不多!” “李靖也算是官宦世家,其兄弟五人,每一个都是人中豪杰,如果你了解他的家世,你就知道他为何这么低调了。”随后魏征详细的为苏澈讲解起来,苏澈这才知道,李靖的家世有多牛。 其曾祖北魏开国县公,祖父北周封永康县公,父亲在隋朝官至赵郡太守,封临汾公,死后谥号“襄”。 大哥,李正明,唐初官至兰、夔、原、灵四州都督,袭封永康公。 死后获赠秦州都督。 弟弟李客师,官至右武卫将军,封丹阳郡公。 其他两个兄弟,在隋朝都是将军。 一门三公,他自己更是国公,又是刑部尚书,手握重权,功高盖主,搁谁不害怕? 原来,苏澈只是知道李靖害怕晚年不详,所以才低调,现在了解他的家世后,才对李靖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不低调不行啊,不低调皇帝真的不能饶了他。 “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他跟你也没有仇恨,相反某种程度上还有恩与你,他来看你也说得过去。 这也是一种看好,但是你切勿骄傲,今日你站的越高,看的的确更远,但是一个不慎摔了,也会更痛!” “学生,谨受教诲!”苏澈拱了拱手,心里也明白了李靖的意思,无非是回应上一次自己送礼。 最起码多一个朋友,也能多一条路,这是这个朋友,未来能给自己提供多大的助力,那要看自己有多大的价值。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花,李靖的长子,李德謇是李承乾的人,李承乾发动政变失败后,这家伙好像流放了。 苏澈摸了摸下巴,既然自己来了,那就必不能看着李承乾再次走上原来的老路。 ------------ 第七十六章 大婚! 李德謇日后可以亲近一下,李靖方才也说了,这已经是明示了。 说句难听的,就算李承乾真的要政变,苏澈也会想尽办法让他成功。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苏澈大婚当日。 虽说苏澈受了伤,但婚期已定,也不好随便更改,加上孙思邈的医治,苏澈的脸总算是恢复了昔日的俊朗,就是走路还需要拄拐。 这天,苏富强没有去衙门当值,看着穿着新郎装的苏澈,老苏又哭了,“好啊,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老婆子,你看我,终于把儿子拉扯长大了,你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爹,别哭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苏澈道。 “别管老子,老子向来感情丰富,你不知道?”苏富强看着比自己高大的儿子,怕了拍他的肩膀,“出去吧,别让太子他们久等了!” 苏澈点点头,随即走了出去。 门外,李承乾,杜荷,赵节,李德謇,长孙冲,候免,甚至连他的叔叔,汉王李元昌也被李承乾拉来给苏澈撑场面! 而苏澈那些姐夫们则是站在外面,看着里面这些勋贵,都伸长了脖子,想要巴结。 苏澈内心很是感动,这些人几乎是李承乾最信任的一批人,全都被他拉来了。 “微臣,多谢太子殿下!”苏澈感激道。 “谢什么,大喜的日子,自己人不帮忙,谁帮忙?”李承乾拉着苏澈的手,是越看越满意,“如此俊俏的郎君,今日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长安的小姐。 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你的名头有多盛? 又有多少勋贵千金想要见你?” 杜荷也附和道:“阿澈才华纵横,勇力过人也就算了,长得这般俊俏,让我等好生羡慕!” 听到这话,长孙冲和候勉都是一阵蛋疼,他们越看苏澈越觉得恶心。 特别苏澈开玩笑的说了句:“靠脸虽然可以吃饭,但是靠才华才能将饭碗端稳!” 李承乾等人都是大笑。 可这话落入二人耳中,却是赤果果的炫耀。 “他娘的,迟早有一天,老子要刮花你的脸!”候勉不爽的很,抢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也就算了,还让自己过来当伴郎,简直窝心的要命。 “吉时到了,咱们出发!”李承乾道:“孤来给你牵马!”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公孙冲嫉妒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苏澈却是连连摆手,“不不,万万不可,太子殿下,您这是折煞微臣了!” 让太子牵马,这传出去还得了? 还不让那些人跟喷死? 出风头虽好,却也要看什么风头。 李承乾也没有强求,最后牵马的任务还是落在了苏小二的身上。 “出发,迎新娘咯!”苏小二高喊一声。 众人顿时离开了苏家老宅。 苏澈鲜衣怒马,那俊俏的模样,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小姐。 这走一圈下来,不知道有多少手帕落了下来。 大帅哥走到哪里都是亮点,而这个帅哥还是个大才子,那就不得了了。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魏府。 随即便被人给拦下了。 而此时,魏红棉的闺房内,魏芙蕖也是落泪,“苏澈是个好男人,到了苏家,你一定会幸福的。” 魏红棉也是红着眼点点头,一旁的裴氏则是神情萎靡,这些日子,苏澈名声大噪,这无疑像是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让她尴尬的不行。 现在苏澈已经获得了世家的认可,裴家那边对苏澈的评价很高,可真正让裴氏尴尬的是来自妹妹的责怪。 她等着苏澈找自己,可苏澈是多么傲的一个人,让他低头,是万万不能的。 魏芙蕖看着母亲,“娘,妹妹就要出嫁了,您都不说两句,还在为那件事怄气? 难道在您眼里,我们姐妹的幸福,还抵不过您的骄傲?” 裴氏全然没了往日气势,看着一身绿衣的女儿,裴氏也是眼眶泛红,“我说什么?她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只是盼着她以后能常回来看看我,别等我死了再过来哭嚎!” 这话很难听,可魏红棉却听出了母亲的服软。 她抱住了母亲,“不会的娘,我会常回来看您的。” 随即,母女三人抱头痛哭。 哭歇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裴氏收起了眼泪,这一次他没有刁难苏澈,在苏澈做了催妆诗后,房门顺利打开了。 苏澈本以为裴氏会继续为难自己,可他没想到的是,裴氏见他第一句便是:“女婿,此前是我说话太苛刻了,我向你道歉,我这迟来的道歉,你不原谅也是应该的。 但是,红棉没有得罪过你,嫁入你家后,她必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会帮你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我希望你能够善待她。 至于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个岳母,并不重要!” 苏澈愣住了,甚至苏澈身后的魏叔玉等人都愣住了。 他们太清楚自己母亲是什么人了。 一向骄傲的母亲,什么时候低过头? 可今天,却在妹妹大喜的日子,向妹夫低头了。 魏芙蕖笑了,魏红棉却哭的不行。 苏澈深吸口气,冲着裴氏拱了拱手,“岳母请放心,小婿并没有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一家人磕磕盼盼,是在所难免的。 我这个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也有很多没做到位的地方,还请岳母大人担待一二。 至于红棉,是我妻子,我必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 请岳母大人放心!” 裴氏松了口气,她鼓足了勇气选择今天这个日子开口,就是害怕苏澈记仇。 可苏澈比她想象中更大度,也更善解人意。 她现在后悔了,若是自己不那么势利刻薄,他们的关系会更好的。 “嗯!”她微微颔首,走到魏红棉的身边,拿起她的手,放在了苏澈的手上,“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接亲很顺利,魏红棉最后是魏叔玉背出家门的。 魏征这个硬汉,也罕见红了眼眶,他没有跟苏澈多说什么,只是对苏澈说:“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你会照顾好红棉,走吧,别耽误吉时了,有时间多让红棉回来看看!” ------------ 第七十七章 桌底下的动作! 婚礼实际上是昏礼,古人早上出么迎亲,等到傍晚才将新娘迎回来。 苏澈回到家,也已经是傍晚时分。 苏家老宅特别的热闹,内院里,全都是达官显贵。 外面坐着的,是苏富强曾经的同僚,他们是没资格在内院的。 “快快,陛下跟武才人来了,快出去迎接!”苏富强得知李二来了,也是急忙拉着苏澈出去迎接。 李承乾等人也是急忙跟了上去。 “参见陛下!”苏富强看着李二,激动的不行,皇帝来参加臣子的婚礼,这说出去多有面子? 李二点点头,随即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了苏澈,“苏澈,你今天,可是大出风头,听说长安不知道多少富家千金为你流泪!” 苏澈干笑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珝儿,二人眼神碰撞的那一瞬间,让苏澈心虚的低下了头。 珝儿比半个月前进宫的时候,瘦了许多,她眼中满是思念和委屈。 而珝儿看到苏澈的手脚,也是心疼的不行,得知苏澈死里逃生,那几天,她恨不得逃出宫,去照顾苏澈。 幸好老天保佑,苏澈转危为安。 “义兄,恭喜你了!”珝儿拿出了一份礼物,递了过去,“祝你跟魏小姐永结同心!” “谢谢武贵人!”魏红棉看着珝儿,眼中有一丝莫名的意味。 同为女人,珝儿一瞬间便读懂了魏红棉眼神的含义,“魏小姐,你今天很漂亮, 跟我义兄很般配!” “比不上武贵人!”魏红棉淡淡一笑。 苏澈也是头皮一麻,他总觉得两女话里有话,也不敢让两女过多交流。“陛下,快请进!” 将李二请到内院后,苏澈才开始拜天地。 等拜了天地后,魏红棉被送进了后院,苏澈才松了口气,这过程,珝儿的眼睛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即便苏澈现在恨不得将珝儿拥入怀中,可他也必须得压住这股冲动。 随即开宴,苏澈也是带着老苏一桌桌的陪酒,李承乾在主桌,而杜荷等人则是跟在苏澈身后喝酒,可以说,给足了苏澈面子。 等敬完了酒后,苏澈被李承乾叫了过来,就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而苏澈的正对面,便是珝儿。 苏澈刚想再敬李二一杯,结果不远处的武家兄弟提着酒杯过来了。 这两兄弟说要跟苏澈恩断义绝,苏澈也是知道的,对这种墙头草,他也从来没有期待过。 这是今日,二人备了厚礼过来,他也是没想到的。 “陛下,小臣武元庆,敬陛下一杯,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也祝大唐江山万年!” 李二倒也没有扫兴,毕竟珝儿在一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就算完了。 可武元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李二皱起眉头,“你们两兄弟还有事?” 武元庆给珝儿使了个眼色随即道:“哦,陛下,是这样的,微臣也想为东都的灾民奉献一份力量!” 李二一听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他眉头一皱,“不用了,苏家的捐款已经足够灾后重建,你们的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武元庆脸色煞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珝儿。 珝儿则是一脸淡漠,并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 见两兄弟一动不动,李二更是不喜,武士彟还是不错的,但是两个儿子怎么这么草包? “你们的心意,朕代灾民领了,下去吧!”李二摆摆手。 兄弟二人那里还敢多说,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大哥,不行啊,苏澈的钱送出去博得了美名,咱们有钱都送不出去,太气人了!” 武元庆叹了口气,“谁说不是,你看今天苏澈大婚,太子殿下亲自作陪,还有这么多勋贵都来了,这场面谁敢说是长安县令之子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国公成婚呢!” 武元爽小声道:“那贱婢也不替我们说话,太气人了!” 武元庆也是气的咬牙,“我看,这件事搞不好还得落在苏澈身上,现在苏澈这么受宠,要是让苏澈帮忙,你说咱们能成吗?” “可咱们......不是已经对外.......” “谣传,那是谣传!”武元庆瞪了弟弟一眼,“咱们咬死不承认不就行了?” 武元爽反应过来,朝着武元庆竖起了大拇指,“大哥,还是你脑子灵活!” ...... 而就在兄弟俩合计如何修复跟苏澈的关系时,苏澈却差点被酒给呛到,因为,他感受到了桌子下的有一只脚正在蹭自己的小腿! 苏澈悄悄低头一看,那是一只玲珑的小脚,不是珝儿的还能是谁的? 对上珝儿那双幽怨的眼神,苏澈咽了口唾沫,又左右看了看,好在此时,不算太亮,又有桌布遮挡,倒也没人注意到桌子底下发生的事情。 而且,苏澈还注意到,珝儿的动作极为的有规律,显然是在向他传递什么。 偷偷的观察珝儿的表情,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珝儿是让他离桌。 离桌做什么,莫非她想单独跟自己见面? 夭寿了,这么多人,又在皇帝跟前,能去那里? 这要是被发现了,不就死定了? 这时候,珝儿小声的在李二的耳边说了什么,紧跟着就离桌了,李二还让王德跟着。 走的时候,珝儿还用媚眼看了苏澈一眼,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苏澈快点跟上。 苏澈如坐针毡,也是急的不行。 怎么办? 这么多人,他一个新郎官,怎么才能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又不被发现? 好似怎么做,都不可能? “来来,阿澈,喝酒!”李承乾这时候给苏澈满上一杯酒,“你今天可是新郎官,不喝醉了,别想入洞房!” 杜荷等人也是起哄。 苏澈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不住的摇头,做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太子殿下,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我连方向都分不出来了!” 赵节打趣道:“分不清方向没关系,找得到洞房的门就行了!” 众人也是大笑,苏澈‘勉为其难’的喝下了李承乾递来的酒,紧跟着就做出一副呕吐的样子,他急忙捂着嘴,“陛下,太子殿下,我先去一旁缓缓......” ------------ 第七十八章 珝儿的好胜心! 李承乾还打打趣苏澈酒量不行,不过也没有追上去,今天苏澈的确喝了很多酒,吐一吐也正常。 苏澈一路进到了房间里,也是不由的擦了擦汗水。 这时候,青儿冲了过来,一脸高兴的道:“小姐,我看到小姐了!” 苏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你想让别人知道,你是珝儿的丫鬟? 现在武家兄弟可还在外面呢,要是让他们发现你在我家,保不齐就把你抓走了!” 青儿急忙闭上了嘴,然后气鼓鼓的看着苏澈,“苏澈,你不是好人!” 苏澈无奈道:“我怎么又不是好人了?” “总之,你就不是好人!”青儿道:“你大婚之日,我小姐来给你庆祝,我小姐得多难受啊!” 苏澈两手一摊颇为无奈,不过此时要不是跟青儿纠缠的时候,他小声的对青儿道:“珝儿方才去哪儿了,我要去见她!” “你不要命了,现在跟我小姐单独见面,要是被发现了,小姐就被你害死了!”青儿瞪着苏澈。 “你别管,我心里有数!”苏澈道。 “在南院,还有侍卫守着,你进不去!”青儿道。 苏澈摇摇头,“那可不一定,你这样,一会儿有人过来找我,你就说我在里面方便,知道吗?” 跟青儿交代了一番,一瘸一拐的便进了房间。 苏家老宅很大,在长安都是数得着的宅邸,不过苏家很低调,并不是一整套宅子,而是数个宅子连成一片,一般人并不知道。 而且老宅有很多暗门和地道。 早些年长安被贼军攻破,苏家就是靠着暗门和暗道存活下来的,这种在大户人家其实很常见。 苏家知道暗门和地道知道的人屈指可数,苏澈也是知道的。 进到房间后,根据记忆,他快速的进到了一个地道。 点燃了地道的火把,朝着南院走去。 不多时,他的脑袋从一处假山探出来,左右看了看,发现院门口站着守卫,李二身边的王德就在那里。 苏澈咽了口唾沫,随即一咬牙,再次钻进了地道。 而与此同时,房间内,珝儿也是焦急的不行,她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想要越过外面侍卫进到这里,根本不可能。 可是,她就是止不住的嫉妒。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珝儿也不由叹了口气,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间里却传来了轻微的响动,紧跟着,一个大黑耗子从一旁的柜子里蹦了出来。 “别怕珝儿,是我!”苏澈急忙出声。 珝儿一愣,随即不敢相信的看着来人,“苏澈哥哥?” 苏澈三两步上前,这一刻,他身上的伤仿佛也好了一般,单手将珝儿抱在了怀里。 入怀的那一瞬,苏澈感觉无比的满足和心安。 “妹子,我好想你!” 珝儿也将紧紧的抱着苏澈,她日想夜想,终于等到了。 她踮起脚尖,主动的吻上,“你可知道珝儿有多担心你?” 二人含糊不清的交流着,两颗心再次紧密相联。 不多时,二人分开,苏澈道:“妹子,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平安的把你接出宫来。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一点!” 珝儿看着一脸认真的苏澈,满脸幸福的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她看着苏澈手上的布带,抚摸着苏澈脸上没有完全褪去的淤青,心疼不已,“那该死的薛万彻,我必饶不了他!” 苏澈握住她的手,“我跟薛家的事,我会解决,你在宫内要照顾好自己! 只是半个月未见,你瘦了许多。” 苏澈满脸都是心疼。 珝儿却道:“珝儿并不是瘦了,而是抽条了呢,该胖的地方可一点也没瘦呢!” 苏澈看着妩媚的珝儿,不由的咽了口唾沫,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那又如何,我现在又不能检查!” “谁说不能?”珝儿道:“苏澈哥哥,虽然你新婚当日,新娘不是我,但......我必须要在魏红棉的前头!” 珝儿手不安分起来,苏澈都蒙了,恰好这时,外面传来了王德的声音,“武才人,您需要奴婢帮忙吗?” 珝儿急忙道:“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好,劳王公在多等我一会儿,我可能是受凉了......” 王德应了一声,也没有多想。 苏澈却道:“你疯啦,要是被人发现,就完蛋了!” “我不管,我必须要在魏红棉前头!”珝儿噘着嘴,眼泪在眼眶打转,“魏红棉可以光明正大的陪着你,伺候你,我却不能,可我明明比她更先的!” 苏澈是又好笑,又心疼,他哄道:“无论魏红棉如何,你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我发誓,没人可以替代你的位置!” “那我也不管!”魏红棉道:“你瞧我这一身衣服,是专门为你穿的,你难道没觉得我们衣服很配吗?” 苏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你.......” “哥哥,进宫多日,皇帝从未近我的身!”珝儿魅声道:“哥哥难道就不哄哄珝儿吗?” 那一瞬间,苏澈的火彻底烧了起来。 她看着好强争胜的珝儿,知道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委屈。 这一刻,皇帝也好,魏红棉也好,统统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今夜,珝儿比魏红棉更先当哥哥的新娘!”珝儿媚眼如丝,说不出的美丽,她要将自己的万千柔情,都用在苏澈的身上 苏澈被温柔包围着。 外面的王德咳嗽着提醒珝儿动作快一些。 苏澈的精神感官更是被无限放大。 “武贵人,你到底好了没有,一会儿陛下该问起来了!”王德走进了,他好似听到了里面有一些声音,“武贵人,你到底怎么了?” 王德的影子在窗纸上映照出来,珝儿扭头看着苏澈,“哥哥,你怕吗?” “怕个屁!” 珝儿小声的笑了起来,“你可比皇帝老子还要享受!” “武才人,奴婢进来了!”在外面的王德越发觉得不对劲,于是,他猛地推开了门! ------------ 第七十九章 这小子酒量真差! 房间里有些黑,只有一根蜡烛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屏风后面,传来珝儿的哼吟,“抱歉王公,蹲久了,腿麻了!” 王德下意识的捏住了鼻子,也没有走到屏风后面,便说道:“奴婢只是担心武才人,要不要奴婢过来搀扶一下?” “不用了,谢王公!”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随即屏风后面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跟着,满脸红润的珝儿走了出来,因为房间昏暗,王德也没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了,也不会多想,只会以为珝儿便秘,用力过度而已。 “走吧王公!”珝儿道。 王德总觉得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臭味,急忙走出了房间。 回到内院,外面依旧人声鼎沸,见到珝儿过来,李二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珝儿捂着小腹,蹙眉道:“可能是这几天有些受凉了,肚子疼!” 而实则是苏澈为了不让王德发现,火力全开,珝儿那里遭得住这种折腾。 肚子疼也是真的,就感觉像是被人用刀子扎了一样。 李二看了一眼王德,也没多想,只是道:“等苏澈过来,咱们就回宫!” 珝儿点点头,随即疑惑的道:“陛下,我义兄人呢?” 李承乾笑话道:“那小子跑去吐了,下人说吐的挺厉害的,让他缓缓吧,要不,晚上真不能洞房了!” 李二也摇摇头,“这小子酒量可真差!” 珝儿在心里暗笑,“苏澈哥哥酒量可不小呢,他要是醉了,那方才欺负我的人又是谁?” 这会儿,她心里舒坦了,也不嫉妒魏红棉了。 魏红棉再好又如何? 苏澈第一次,大婚第一次,都是她的! 做了好一会儿,珝儿才缓过来,这时候,苏澈才一瘸一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只不过,他浑身的酒臭味。 一过来公孙冲就道:“苏澈,你怎么这么臭,是不是吐身上了?” 苏澈尴尬一笑,“抱歉,今天结亲饿了一天了,又没颠肚子,吐得有些厉害!” 李承乾则是丝毫不嫌弃,“快过来,吃点菜垫垫肚子!” 苏澈回到位置上,小心的给李二赔罪,又看了一眼眼含春水的珝儿,想起方才的刺激,也是不由打了个哆嗦。 珝儿此时还小,还远远没有到人生最美的时候,等过个几年,等珝儿各方面都达到了巅峰,或许一颦一笑,都能把自己的魂儿给勾没了! 二人眼神一触既避,随即心照不宣的嘴角上扬。 不过,方才有些太用力了,这肋骨还有些疼,一想到晚上还有魏红棉要伺候,他就觉得亚历山大。 李二看了看天色,随即提出离开,李承乾也要回东宫,便对苏澈道:“今夜,我就不闹你的洞房了,好好休息几天,孤过两天再过来看你!” “谢殿下!” 苏澈跟苏富强二人将李二父子送走,杜荷等人也是趁机离开。 苏富强擦了擦汗道:“你爹我可算是完成了一桩心事了,等你给老子生个大胖孙子,死后爹都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苏澈嘿的一笑,“爹,放心吧,到时候我生他是个八个,等你下去了,让你反客为主,让列祖列宗把你供起来!” 苏富强见儿子耍宝,气的做势要抽他,可想到苏澈身上的伤势,又停了下来,“你晚上可悠着点,去房间休息吧,外面的客人爹来招待!” 苏澈干咳一声,“爹,我先扒拉几口饭......” “吃什么吃,儿媳妇不也一天没吃,你去房间里陪儿媳妇。”苏富强也是半推半拉的将苏澈往东院推。 等苏澈进入院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招待剩下的宾客。 进到院子里,苏澈深吸口气,这才推门而入。 房间里烛光很亮,俏丽的佳人坐在床边。 “苏郎!”魏红棉看到苏澈,也是急忙下地,去搀扶苏澈。 唐初时期,红盖头并不普遍,所谓的红盖头,是从头披到肩的帷帽,这帽子起初是御寒用,后面是用来遮羞的。 苏澈笑了笑,“抱歉,让你久等了,饿了吧,要不先吃点东西?” 魏红棉摇摇头,“你在外面应酬,又不是故意这么晚!” 瞧瞧,多贤惠的女人。 苏澈心中暗叹,看着魏红棉身上繁杂的服侍和头饰,说道:“把身上的东西都卸了吧,穿着挺重的,也不方便!” 他对古代婚礼了解不多,却也知道,一般新娘子为了减少方便次数,一般都是一天不吃不喝,还要佩戴沉重的头饰和礼服,一穿就是一天。 魏红棉脸一红,还以为苏澈想那什么,便道:“还,还没有喝合卺酒呢!” 魏红棉的通房丫鬟也急忙提醒苏澈接下来的流程。 苏澈干笑一声,“我没有哪个意思,我是说,让你轻松轻松!” 见自己会错意,魏红棉也是俏脸通红,绞着手指,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苏澈也知道她害羞,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陪伴,两人也熟悉了起来。 苏澈为他去掉了头上沉重的头饰,又去掉了身上的礼服,“这样是不是就轻松多了,以后在自己家,怎么轻松怎么来,不要用繁文褥礼来约束自己。” 魏红棉也松了口气,虽已至秋天,可秋老虎厉害的很,穿着这衣服,她身上的衣服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难受极了。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苏澈,见苏澈递来了食物,不由道:“都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我也想过自己以后未来郎君会是怎么样的。” 苏澈好笑道:“那你觉得我当你郎君好还是不好?” 魏红棉道:“好,是红棉想象不到的哪种好,只盼君心似妾心,妾日后必已郎君为纲!“ 苏澈道:“我更希望你可以做你自己!” 他当然希望亲近的人依靠他,当时并不希望她们丢失自己。 魏红棉点点头,看向苏澈,一眼万年。 吃了东西,喝了合卺酒,魏红棉扶着苏澈上床,苏澈却干笑道:“那个,我今天喝了很多酒,吐了一身,可以洗个澡吗? 免得一会儿熏到你!” ------------ 第八十章 不是吧爹,儿子也防! 方才在南院,真的特别惊险,王德突然开门,吓得苏澈差点不行。 还是珝儿镇定,不换不忙的让苏澈离开。 所以苏澈身上还有珝儿的印记和味道。 他也害怕魏红棉发现。 魏红棉笑着道:“我也是一身臭汗,那.......我伺候你吧!” 魏红棉很紧张,虽然苏澈受伤的日子,都是她照顾,但今天不一样。 苏澈外伤都痊愈的差不多,看不见的内伤都不影响洗澡。 “你也一起进来啊!” 浴桶内,苏澈看到魏红棉道。 魏红棉咬着嘴唇,最后点点头,进到了里面。 如果说,珝儿是媚,那么魏红棉就是火热。 那光洁滑嫩的肌肤,在热气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晶莹。 粉嫩的俏脸,也不是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看起来娇艳欲滴,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那两个大鸳鸯在水里游动,看的苏澈又行了。 到底是年轻,再加上没有经历过酒色,几乎瞬间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如果说上辈子苏澈功成名就,可他唯一买不来的就是年轻和健康。 而现在,苏澈又感受到了年轻的好处。 滑嫩的小手,为苏澈擦拭着。 魏红棉显得很羞涩,手也没什么力气,弄得苏澈心痒痒。 苏澈嫌那鸳鸯碍事,直接取了,那一刻,便不再有任何遮掩。 魏红棉紧张的不敢说话,苏澈则是小心的安抚她,“别紧张,别怕!” 在苏海王的安抚下,魏红棉身体逐渐软了下来,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倒在苏澈的怀里。 旁边的通房丫鬟都看的脸通红,一个个都双脚发软,都有些站不稳脚跟。 等洗漱之后,二人回到了床边,魏红棉紧张的不敢睁眼。 她只知道自己鼻翼萦绕着苏澈的气息,整个人也被他调动起来。 她甚至不敢相信,那些声音,那些动作,是她做出来的,就连外面的月都被羞的躲进了云里。 而此时,宫内。 微醺的李二看着身边娇媚动人的珝儿,大手也是揽住了她的肩头,“今夜,朕去你那里!” 珝儿身子一僵,急忙道:“陛下,臣妾身子还没有爽利,再加上受寒......恐怕无力侍奉陛下!” 李二眉头一皱,这还是有女人第一次敢如此直白的拒绝他,而珝儿的拒绝,不仅没让李二生气,反而让李二觉得这女子颇为有意思。 一旁的王德都吓得不敢喘大气。 珝儿也很清楚,拒绝皇帝,就等于绝了自己日后的路。 若是皇帝生气,她极有可能被打入冷宫。 但是,这样也好,也省得她小心翼翼的,倒是一劳永逸了。 就算日后苦点也没什么,她相信,苏澈哥哥一定会来接她。 可李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关心道:“除此之外,没那里不舒服吧?你那个义兄的师父之一,可是鼎鼎大名的孙思邈,明日朕让他进宫给你看看吧。” 珝儿愣住了,她没想到皇帝居然这般和颜悦色。 王德也是替珝儿捏了一把汗。 “谢,谢陛下,臣妾就是天生体弱,让陛下担心了!” 李二摇摇头,“要说你那义兄也是个人才,难怪魏征这么喜欢他,连孙思邈也赶着收他当徒弟。 希望你义兄日后能够学到魏征的忠臣直谏,又能学到孙思邈的医术!” 珝儿闻言,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是,这样日后宫内若是有人头疼脑热,我义兄就能进宫诊治了。” 李二也没多想,宫内的御医虽然厉害,但是对比孙思邈还是要差一点的。 有一个神医在,健康也能多一道保障。 “你下去休息吧。”李二摆摆手,虽然有些惋惜,没能吃掉这个迷人的小妖精,但是好菜不怕晚,而且他今天也有些累了,还怕表现不满意,等过些时日,珝儿好了,自己精神也好了,在好好享用这一道美食也不迟。 ...... 翌日,天光大亮,苏澈就被魏红棉给惊醒。 只见魏红棉小心翼翼的抽出褥子下的梅花巾,他不由有些好笑,“怎么起这么早?” “呀,郎君,你醒啦!”魏红棉吓了一跳,急忙将梅花巾藏到了身后,说道:“天都亮了,哪能赖床,还要起早给公爹敬茶,姐姐们也来了,可不能让她们觉得我是一个懒惰的儿媳妇!” 苏家没有一个女主人,所以今日起,魏红棉得把苏家的日子过好才是。 苏澈会心一笑,上辈子,他求而不得的东西,这辈子统统有了,“那我也不睡了!” 昨夜折腾了许久,睡一觉起来,精力充沛,这就是年轻的好,苏澈突然就不在留恋前世了。 在魏红棉的伺候下,苏澈穿戴整齐,然后来给老苏敬茶。 老苏笑的合不拢嘴,随即让苏小二抱来了一个箱子,“这些是我给你的礼物!” 魏红棉打开箱子,发现里面全都是地契还有一些珍贵的珠宝玉石,不由愣住了,“公爹,这也太贵重了!” “不贵重,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苏富强笑着道,“这以后啊,苏家就你来当家了,你放心,要是这小混蛋敢对你不好,跟我说,我收拾他!” 苏澈也傻了,“爹,不是把家产全捐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 “败家子,你爹我就不能藏一点私房钱吗?再说了,这可是给我儿媳妇准备的,跟你没关系!”苏富强振振有词道。 苏澈咽了口唾沫,好家伙,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败完家了,没想到老爹又掏出一份家底,他现在严重怀疑,老苏还有藏私。 “爹,不是吧,你连儿子都防?”苏澈上前勾住老苏的肩膀,“爹,您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私房钱?” 苏富强顿时警惕的看着苏澈,“没了,真的没了,就算你把我榨干,也是没了!” 苏澈一看就知道老苏肯定藏了,不过老苏嘴严,他怎么问都没用。 不由幽怨的看着老苏。 而就在苏澈逼问老苏的时候,李承乾则是上了一道奏折。 而这道奏折,让李二皱眉,李承乾的老师孔颖达更是急的不行,连忙质问李承乾道:“太子殿下可是要弃文从医?” ------------ 第八十一章 去把苏澈叫来! 李二还是非常重视李承乾这个太子的,给李承乾找的老师,不是文采斐然就是德才兼备。 孔颖达作为孔圣人的第三十二代孙,地位是极高的。 而孔颖达对李承乾管控尤为严格。 特别是李承乾腿疾之后,他对孔颖达这位先生,也是烦的不行,内心甚至有一种抵触的心理。 这个不许他做,那个不许他做。 总之,他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说道:“孤什么时候说了要弃文丛医了?” “太子殿下设立济世馆,这难道不是弃文从医吗?”孔颖达可以说将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了李承乾的身上,怎么能容许李承乾不干正事? 李承乾皱眉道:“设立医馆,救死扶伤,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臣并没有说这不是好事,但是,此乃小道也,殿下应该心怀天下才是!”孔颖达气啊,他想让李承乾效仿魏王设立一个文人馆,而不是什么狗屁济世馆,“天下有一个孙思邈就行了,而天下不能没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啊,您已经走进了歧途之中,难道还要一条道走黑吗?” 李承乾都气笑了,他设立济世馆怎么就算误入歧途了? 有些时候,他觉得孔颖达简直不可理喻。 见李承乾满脸不屑的样子,孔颖达痛心疾首的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怂恿太子殿下做这等荒谬之举?” 李承乾还没开口,一旁的长孙冲道:“这,这是苏澈的提议!” “冲表哥,你作甚?”李承乾扭头看着长孙冲,眉头紧皱。 长孙冲咬牙道:“太子殿下,微臣也以为,此举不妥。” 在他看来,放着好好的文士馆不建,去建立什么狗屁济世馆,这不是越走越歪吗? 上一次苏澈得罪世家,恐怕已经有不少人将这笔账算在了太子的头上,眼下又这么做,不是将大好的机会拱手让给李泰? 所以,即便害怕李承乾会生气,他也要说出来。 “就是那个三天两头惹是生非的苏澈?”孔颖达对苏澈并不感冒,对他脚踹薛家的行径更是厌恶。 因为他本来也是传习千年的世家,怎么可能对苏澈喜欢的起来? “孔先生,不是阿澈惹是生非......” 还没等李承乾解释,孔颖达便打断了他,“那小子可谓是名声狼藉,这样的人怎么能辅佐太子殿下呢? 陛下,臣以为,为了太子殿下着想,应该将苏澈驱逐出东宫。” 李承乾气的不行,苏澈是唯一能救他的人,更是他最欣赏的臣子,孔颖达却不由分说的上奏,要求将苏澈逐出东宫,他怎么肯答应,“孔先生,你未免太偏激了。” 孔颖达道:“先祖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苏澈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给太子殿下提供正面影响的。 所以,臣以为,将苏澈驱逐东宫,是最好的选择!” 长孙冲暗暗在心里给孔颖达点了个赞。 “父亲,我是绝对不会将阿澈驱逐的,不仅如此,未来我还会重用他,此人必将是我的左膀右臂!”李承乾态度十分坚决。 李二看着李承乾提上来的奏折,所实话,他也有些不喜,好好太子不治学,去学医,这不是本末倒置? 虽说救死扶伤,是好事,可李承乾是太子。 天下不缺大医,但是太子只有一个。 有善心是好事的,但是分不清楚轻重,他日后如何把这天下交给李承乾? 孔颖达气的不行,除了孔颖达之外,李承乾另一个老师,东宫少詹事兼右庶子张玄素也道:“苏澈此人的确有才,但是剑走偏锋,并不是正道也。 行医救人的人有很多,不一定是殿下。 而殿下只有一个,肩头的重任,是一万个,十万个大医都比不上的!” 左庶子兼太子师于志宁也道:“臣附议,理应将苏澈驱逐出东宫!” 东宫三位太子师,都上表要求让苏澈离开,就算是李二也不得不考虑一下。 但是苏澈这个人,他日后还是有用的。 思索一会儿他说道:“将苏澈招来,朕要问问他,为何要让太子从医!” 李承乾恨恨的看着三个人,这三个人管着他,约束他,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还时常拿父亲的命令来压他。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欣赏的人,却还要将他逼走。 “阿澈到底做错了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做错!”李承乾拱手道:“父亲,阿澈伤病为痊愈,今日又是他大喜第二日,便叫进宫来问责,是否太过分了?” 李二道:“朕只是召他过来问清楚,难道也不行?他作为太子侍读,辅佐你是分内之事,现在出了问题,还不能问一问了?” 李承乾就是觉得李二信不过他,心中更是生气,若是老四的话,他肯定会夸老四有善心吧? “好,那就去把阿澈叫来!”李承乾想,阿澈肯定能说服父亲。 一旁的魏征没有说话,即便今日女儿会回门,他也没有请假,而是以政事为重。 在他看来,太子信任女婿是好事,而且将女婿的提议全盘接纳,更是说明女婿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这既是危机,也是机会,苏澈此前只是名声在外,此刻却要对内展示他的锋芒。 一旁的褚遂良小声道:“你还真能沉住气,这都不替自己的女婿辩几句。” “他是他,我是我,我为何一定要替他辩论?”魏征哼了一声,“有本事,自己来说服这些人!” 褚遂良咂舌,“像你这么心狠的老丈人真是少见,如果是我,我肯定为女婿出头,你等着,迟早有一天,阿澈会发现我的好,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跪在我跟前!” “别阿澈阿澈的叫,你们没那么熟!”魏征吃味的道。 褚遂良笑而不语。 而这会儿功夫,苏澈正陪着魏红棉回门,这也是传统。 他现在可算是魏家的贵客,连裴氏都高看一眼,这不,敬了茶后,裴氏一脸笑意的道:“女婿,我有件事想求你,你看,你仁伟表哥也在大牢里蹲了这么些日子,该吃的苦头也吃了,是不是可以把他给放了?” ------------ 第八十二章 孔颖达,你走的才不是正道! 裴氏小心翼翼的,此时此刻,她再也没了昔日的趾高气昂。 苏澈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裴氏会找她,“岳母大人,薛仁伟恶意撒播谣言,还公然羞辱正五品的朝廷命官,这是再挑衅朝廷法度。 如果轻飘飘的放过他,岂不是让朝廷蒙羞?” 裴氏‘啊’了一声,“没那么严重吧,你看,现在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搞的这么难看。 日后你要见了红棉小姨,那不是成仇人了?” 魏红棉则道:“那也是他咎由自取,非要找郎君的麻烦,怪不了别人!” 魏红棉现在还没气消呢,要不是孙思邈医术精湛,苏澈就死了。 她恨不得让薛仁伟在里面关个几年,免得再出来挑事。 裴氏苦着脸,“女婿,算我求你了,再不把仁伟放了,我都没脸回娘家了,以后跟你小姨的姐妹情谊,也是到头了......” 苏澈真的很想说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只不过,自己昨夜刚把人家闺女给拱了,不能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吧? 想了想,他道:“岳母大人,这件事也不是我说了算,但是我可以为他求求情,薛仁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估计还要在里面受一段时间苦头。 到时候,就把他给放了!” “可千万别打惨了,教训教训就得了!”裴氏道。 苏澈点点头,“但是丑话我说前面了,他要是还敢来招惹我,我绝对不会饶了他!” 裴氏急忙道:“他哪里还敢,你放心,以后他不会出现在你跟前了!” 眼下薛家闭门不出,苏澈名声大噪,薛仁伟被放出来后,家族里还要惩罚他呢。 就在这时,魏叔玉匆匆走了过来,“阿澈,宫里来人了,让你进宫一趟!” 苏澈皱起眉头,“怎么了?” “太子殿下把你的奏折提上去了,现在宫里都闹开了,孔颖达,张玄素,于志宁都要求将你驱逐出东宫。 太子不肯,僵持住了,所以陛下叫你进宫,解释清楚怎么回事!”魏叔玉焦急道:“你究竟上了什么奏折啊?” 一旁的魏红棉跟裴氏也是心里一紧。 苏澈看着魏红棉,“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来!” 魏红棉镇定道:“我做好饭菜,等你回来!” 苏澈笑了笑,随即跟裴氏告辞,拄着拐杖向外走去,“大哥,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 “哎呦,还不是大事?”魏叔玉苦着脸道:“我估计是薛家的人在背后使阴招,你可千万要小心一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澈并不畏惧,甚至,他还在期待这一天。 “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叔玉叹声道,苏澈的路真的太不平坦了,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这又开始了。 不多时,苏澈进到皇宫。 太极宫中,来的人还不少。 就连李泰也闻风赶来看好戏。 得知李承乾要办什么医馆,他也是大喜,在他看来,李承乾办医馆,就是不务正业,只会将他把皇位的距离拉远。 本以为苏澈是个什么人才,现在看,也是个蠢材。 建医馆,在他看来,是哗众取宠的噱头,并不是正道。 他的文学馆蒸蒸日上,假以时日,他在士人间的名声必然会盖过李承乾。 苏澈扫了一圈,随即道:“微臣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李二看着苏澈,“苏澈,你来解释解释这份奏折吧!” 李二将奏折摔在了地上,就是这个动作,让长孙冲都要颅内高......那什么了。 这羞辱人的举动,苏澈并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反而笑着问道:“陛下是生气了?” 李二眉头一皱,“难道朕不应该生气?” “陛下关心太子,自然应该生气,这是人之常情!”苏澈笑着道。 见苏澈还能笑起来,孔颖达冷声道:“苏澈,你作为太子侍读,难道不知道应该把太子殿下引向正途? 原本听说你有点才气,我还觉得东宫又多了一个人才,现在看,你也是个不走正道的人。 就算是当着你丈人的面,我也是这么说! 你看看你,陛下都生气了,还一脸笑意,你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 苏澈看着孔颖达,说实话,此人的学术成就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他这个人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把自己的理念和意志强行加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李承乾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 十八岁啊,才刚刚上大学的年级。 做出一些叛逆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孔颖达压着李承乾,更加助长了他的逆反心理。 甚至孔颖达是推着李承乾走向灭亡的主要帮凶之一。 “我是我,我丈人是我丈人,就算我做了什么错事,也跟我丈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作为一个个体,有独立的思想,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是我丈人能够左右的?”苏澈淡淡道:“你说我不是一个走正道的人,那么在孔先生眼里,什么是正道?” “自然是辅佐太子殿下,行大道,为天下!” “行什么大道,为天下又如何为呢?”苏澈再问。 孔颖达咬牙道:“我说了你能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你连我这样的‘庸人’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说服太子殿下,说服天下人?”苏澈步步紧逼。 “太子是储君,是国之根本,日后自然是要为了天下民生而努力的。” “说的不错,但是你没有说到点子上。”苏澈走到孔颖达的面前,“是个人都知道,看书是好的,可是没人告诉你,初学者开始该看什么书,后来学者又该看什么书。 有的人看书,只是将书看了一遍,没有懂其中的意思。 你说让太子为天下民生而努力,这种假大空的言论,是个人都说得出来。 可你却从来不告诉太子殿下,他该从哪一方面入手。 为百姓,又该那般为百姓。 这就好比,你做了一桌子饭菜,却又不给太子殿下筷子。 说我不走正道,在苏某看来,孔先生你,才是真正的不走正道,只知道满口的之乎者也。” ------------ 第八十三章 令人震惊的死亡率! 众人看着苏澈,都不由吸了口凉气。 好小子,可真敢说啊。 那可是孔颖达。 是孔圣人的第三十二代孙。 人家名满天下的时候,你爹都还在玩泥巴呢。 现在却说孔颖达满嘴假大空。 张玄素怒声道:“苏澈,且不说你错与对,孔先生为太子师,你作为太子侍读,连最基本的尊敬都没有,目中无人,这样的人也配当太子侍读?” “你哪位?”苏澈问道。 “某张玄素,东宫少詹事兼右庶子!” 苏澈眼皮一跳,这又是一个逼着李承乾叛逆的帮凶。 此人跟孔颖达也是半斤八两,他逼迫李承乾到了什么地步呢? 告诉李承乾不要在乎足疾,古来圣明的君主,在做出任何一个决定时,无不是前后推演,慎之又慎,在听取意见审时度势后,方可执行。 殊不知这正好戳中了李承乾的内心的痛点。 南齐明帝萧鸾的长子,萧宝义就是个残疾,也就是因为他身带残疾,坐在龙椅上难以威服天下,萧鸾才不得不选择次子萧宝卷。 李承乾足疾难以治愈的消息传开后,朝中臣工、勋贵是舆情汹汹,不由让人们联想南齐的这段往事。 张玄素还在一旁聒噪,却丝毫不提供任何办法,李承乾能不恼他吗? 丛某些角度来看,张玄素是谣言的助推者! “原来是张庶子,我与孔先生说话,你插什么嘴,岂不是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苏澈淡淡道。 张玄素被怼的愣在了原地,长孙冲都不由暗叹苏澈太勇了。 见过狂的,没见过狂成这样的。 你一个小小七品侍读,这么跟张玄素说话? 于志宁也怒声道:“狂妄,目中无人,你这样的人进入东宫就是祸害,必然会教坏太子殿下!” “你又是哪位?” “东宫右庶子,于志宁!” 好嘛,东宫三祸害齐活了。 “原来是你这祸......久仰了。”苏澈拱了拱手,表情却半点恭敬都没有,“我与孔先生说话,你二位还是别说话的好,苏某就一张嘴,自然是说不过你们三张嘴的!” 于志宁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苏澈的感官越发的差。 孔颖达现在已经可以断定,苏澈就是个狂徒,不过也是,他要是不狂,怎么敢单独单挑薛家? “好,既然你说老夫不懂如何治理天下,那你又懂?”孔颖达冷笑道:“某愿闻其详,可你今日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某舍了一身刮也要把你赶出东宫!” 李承乾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递交了一份奏折,就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心中是既气愤又无奈,看向三人,眼中满是仇恨。 特别是一旁幸灾乐祸的李泰,更是恨不得掐死他。 “要说治理天下,在场的诸位前辈,哪一个不比我懂?但是苏某自认为自己也有一点不同的意见。 那就请陛下,太子殿下,诸位前辈,听一听苏澈这一点点不同的意见!”苏澈在李二面前,礼节做足。 就算是李二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小子虽然狂,但的确是有本事的,李二还真想听听苏澈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意见来,“你说说看,若你能说服朕,朕就允了这奏折!” “谢陛下!”苏澈再次拱了拱手,又给了李承乾一个眼神。 也不知怎么的,李承乾感受到苏澈的自信,原本焦急慌张的情绪,瞬间就平静了不少。 “阿澈是个沉稳的人,必然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可就算阿澈没说好,我也一定要保下他。 东宫,可以没有这三个老家伙,但是绝对不能没有阿澈!”李承乾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杜荷则是小声的责怪长孙冲,“你不应该说的。” 长孙冲却道:“殿下拿出这奏折,也没有与我们商量,这奏折简直是胡闹嘛,苏澈要是真的为太子好,就不应该胡乱上奏!” 杜荷叹了口气,他知道长孙冲一直瞧不上苏澈,此时,却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是他隐隐觉得,未来,这两人,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矛盾冲突。 而此时,苏澈定住心神,说道:“我之所以上谏太子殿下,建立医馆,是因为我觉得天下疾苦百姓太多,看不起的病的百姓也太多了。 在我看来,大唐各方面都做的很好,可唯独在医这一道,做的很差。 人这一生,离不开生老病死。 所以,没有人能够永远不生病,而大唐的医疗体系实在是太糟糕了。 洛阳大水,淹死了六七千人,大水褪去后,听闻行脚的商人说,又有大疫生。 有人运气好,活了下来,有人运气不好,逃过了水灾,却没有逃过疫病。 朝廷对外宣布是死了这么多人,可实际上,这个数字应该超过八千人!” 当苏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二的表情变了又变,他自然是知道洛阳大水褪去后,有很多人害了病。 只是这种事,一般没人说出来。 而他,是去过洛阳巡游的,自然知道当地的一些情况。 在场的人都是脸色微变,苏澈说这话,就等于揭开了朝廷的遮羞布,让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搁? 可苏澈还在继续说,“撇开洛阳不说,眼下京城每年有多少人因为风寒过世,又有多少人因为治不起病死去,孔先生可知道?” “这.......”孔颖达有些慌乱,“这我怎么知道?” “孔先生高居庙堂,自然不知道民间之苦,我手里却有一份调查出来的报告,上面详细的记录了贞观初年到现在的死亡报告。 当然,只是长安县的,去掉正常的生老病死,幼儿死亡率,四十岁以下的青壮死亡率都在上面!” 苏澈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奏折。 众人都很是好奇。 李二皱眉,打了个手势,王德急忙过去将苏澈的奏折呈上。 而当李二打开苏澈的奏折,看了一眼之后,却忍不住惊呼出声,“这,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病死? 你这上面的数字,是不是不准确? 苏澈,你如实告诉朕,这些数字,你究竟是怎么来的!” ------------ 第八十四章 我心中的大唐盛世! 苏澈拱手道:“要推算出这个数字,其实也简单,长安一百零八坊市,长安县,万年县各管辖54坊。 其中万年县多勋贵,人数其实相较长安县要少不少。 一坊市算八百户,一户约四至六人,取个中间值,算五人一户好了,城区就有近五十万人,这还没有算上周边的乡镇,禁卫军,皇宫人口,各家勋贵的食邑,前来长安的商人游客。 所以长安的人口,是一定过了百万的。” 听到苏澈说长安人口过百万,在场的人都是浑身一震,李二心中更是不由的生出了一股豪情。 自隋文帝迁都洛阳,洛阳人口也曾达到百万,而现在,长安人口也在不知不觉中突破百万了吗? “你继续说。”李二道。 苏澈拱了拱手,继续道:“微臣派人,走访了周边几个村落,包括城区,近千户人家。 这千户人家,十年平均夭折的子嗣在三到五人。 取一个中间值,算他夭折四个幼子好了。 那么十年间一千户便有四千个幼子病死。” 唐朝宵禁,夜晚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探讨人生,就没有其他的乐趣了。 而且这年头,朝廷鼓励生育,再加上唐人传宗接代的思想,生孩子是排在人生前头的大事。 有些人一生可能生了十几个孩子,只有两三个活下来,这存活率可以说低的令人发指。 “城区的夭折率是要低于乡村的,却也没低多少。微臣还统计过生产夭折一尸两命的例子,十年间,所知的便不下千例! 去掉未成年的,那么成年之后的病死率又是多少呢?平均千户里,每年就有三十人到五十人病死,概率虽然只有百三到百五,但是这些可都是一个家庭的中流砥柱,更是朝廷纳税徭役的主流,少一个,便是朝廷和国家的损失。 把这个数字放大到全国,这就可怕了,每年都有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人非正常死亡,这难道不是朝廷的损失。” 苏澈的话让魏征等人都不由深思起来,因为,从来没有人往这方面想过。 可现在,事实证据摆在面前,他们为这个数字感到震撼。 一个家庭,可能会有七八个姊妹,但是活下来的,能有一半都是列祖列宗保佑了。 要是碰上灾年,疫病之年,可能一个都留不下来,十分的残酷。 李二也是一脸的严肃,“可设立济世馆就有用了?” “陛下,可否让微臣说完?” 李二点点头,“你继续!” 苏澈再道:“大唐人均寿命大概是29岁,可以说,这是一个极低的水平! 苏澈还没说完,李泰听了却不由冷笑起来,“胡说八道,这个29岁又是怎么的出来的?” “自然是通过计算得来的,我这里有一个术算公式,魏王殿下若是不相信,晚些时候,可以拿着我这个公式自行去统计数据,最终得出的结果,应该跟我计算的大差不差!”苏澈也没有跟李泰过多解释,只是道:“这个平均寿命反映了大唐各方面的水平,平均寿命越长,则代表国家越发达,百姓生活水平越高。 在微臣看来,生老病死不是一句成语,而是涵盖了四个方面,孩子从出生,到老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而这一生又涵盖了衣食住行。 如果只说医,就不能不说其他方面。 若是百姓家中有余粮,手中有余钱,生了病还不会去找大医吗?” 李二愣了愣,他突然就明白苏澈想说什么了。 还没有人从这个切入点去说过大唐的问题,他甚至道:“来人,给苏澈赐座!” 此话一出,太极宫中,众人的脸色是变了又变。 孔颖达都傻了,陛下,您方才可不是这样的? 张玄素皱着眉道:“陛下,此子在胡言乱语,他说的这些数据,都没有核算过,真假还不确定!” 李二摆手打断了他,“且听他说完又何妨?” “谢陛下赐座!”不过苏澈却没有自己坐,而是将软墩搬到了李承乾那边,小声道:“殿下,您坐!” 李承乾感动不已,他的腿疾的确不方便久站,随即道:“你好好说,千万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不管说的好与坏,都不影响你在孤心里的地位!” 众人看到这一幕,也说不出苏澈半点不是,李二更是暗暗点头,心说这苏澈果真是个忠心的人。 长孙冲忍不住小声道:“真是个马屁精!” 候勉更是直翻白眼,小声对长孙冲道:“这小子,太能谄媚了!” 杜荷听到后,也是暗暗皱眉,下意识的跟两人拉开了距离。 苏澈点点头,随即再次道:“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可以说囊括了人的一生,说医,就不能只说医。 眼下已经入秋,再过些日子,气候渐冷,又有多少人家中有御寒的衣物,多少人一套衣服换着穿? 王公贵族天热穿丝绸,天冷穿绸缎加大氅,靴子都是用上好的皮革制作,多少百姓还在穿粗布麻衣,穿草鞋,有些人冬天甚至还光着脚丫子。 多少人去下面看过? 说百姓穿不好,就不能只说他们穿不好,他们吃的好不好呢? 陛下爱护百姓,税收极低,可田地亩产有多少,交完了粮税,还有多少粮食足够糊口呢? 我查了,勉强糊口,若是家中人数多一些,还要饱一顿,饥一顿。 他们住的是茅草屋,好一点的会用黄土垒砌。 至于青砖白瓦,他们根本用不起。 行就不用说了,家中好一些的,能骑驴,骑牛,可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靠的是两条腿。 那道路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那里像那些豪门,出入马车。 所以,在微臣看来,有朝一日,百姓不用饥一顿,饱一顿,每个人都有得体的衣服出入,他们住得起冬暖夏凉,遮风挡雨的房子,出入有车。 能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去看大医,解病痛之苦。 能在节日里带上一家人来京城的酒楼吃上一顿好的。 那才算是真正的盛世! 微臣心中的盛世,绝对不是大唐的国库里有多少粮食,多少缗钱!” ------------ 第八十五章 宏伟之愿! 众人都被苏澈的愿景给震撼。 出入有车,吃饱喝足,有得体的衣服,有闲钱去酒楼消遣,就算是一些小地主日子都没有这么滋润。 这已经不是狂了,而是异想天开! 历朝历代,谁能做到这种程度? 可李二却是眼前一亮,以前从来没有人说的这么通俗易懂,他们不是之乎者也,就是引用圣人之言或者圣人的愿景。 苏澈则是用衣食住行,生老病死,来讲述自己心中的大唐。 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荒谬,实在荒谬。”孔颖达道:“国家强盛,难道不是强盛吗?” 苏澈淡淡道:“我有说过那不是强盛吗?只是在苏某眼里,那种强盛,只是单薄的强盛。 国家要带着百姓一起富强,才是真正的富强。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活着吃好穿好过好,死了还能够体面的风光大葬,这难道不是人生最高的理想吗?” 孔颖达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于志宁道:“你说了这么多,始终没有说到重点上.......” “怎么就没有说到重点上呢?”苏澈不由笑了起来,“苏某从医作为切入点,去解决百姓的痛苦,完善医疗制度,让更多百姓治的起病,吃的起药。 降低死亡率,这难道不是为国家做贡献? 一个人从出生到成年,所耗费的物资是多少,你算过吗? 死了便死了,那便是朝廷的损失,国家的损失。 还是说,在你眼里,人命不值钱?” 于志宁矢口否认,“某可没说人命不值钱,只是太子殿下是储君,不能只盯着这一方面看!” “荒谬,可笑,你们方才质问苏某为何要上奏,现在苏某说了原因你你们又说不能只盯着一方面看。 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只有太子殿下建立文学馆,才算是正事?” 苏澈指着三人,不由的啐了一口,“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们连教育的意义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大唐缺的是读书人吗,大唐从不缺读书人,也不缺聪明人。 大唐缺的,是读书的氛围和条件。 你说教育,就不能只建文学馆,明白吗?” 孔颖达也好,张玄素也好,哪一个不是名满天下之辈? 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指着他们的鼻子说他们不懂教育。 这不是老奶奶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孔颖达气急而笑,看着魏征,“你这女婿,实在是某生平见过最狂妄无知之辈!” 魏征笑着道:“他戳中你的痛点,便是狂妄吗?在某看来,我这女婿,是在为你指点迷津!” 此话一出,太极宫中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这已经不是苏澈一个人的战争了,连魏征都下场了。 孔颖达阴沉着脸,“为我指点迷津?老夫名满天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 “这天下始终是年轻人的,你我再厉害,也是过去式,不妨听听我这女婿的拙见?”魏征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李泰这时候拱火道:“我也想听听苏澈的高见!” 李承乾虽然不爽孔颖达,但是苏澈说出这句话,还是让他捏了把冷汗。 长孙冲则在心中吼道:“对,就是这样,越狂死的越快,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李二也觉得苏澈这句话狂的无边了,他道:“那你说说看,怎么就缺氛围和条件了?” 苏澈笑着道:“建立文学馆固然是好事,可一个文学馆,又能招揽多少文人学士? 三五千,还是万人? 在微臣看来,这些都是小道也!” 在场的人都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李泰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总觉得苏澈是在嘲讽自己,“苏澈,这怎么就是小道了?那在你眼中,什么才是大道?” 苏澈看着李泰,笑着道:“苏某心中的大道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是宁愿架上药生尘,但愿世上无疾苦。 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是人人识字,人人如龙。 是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此话一出,不啻于平地惊雷,震的在场的人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都被他的宏伟愿望给震惊。 魏征不由放声大笑。 褚遂良看向苏澈的眼里都冒起了绿光。 连一旁不说话的长孙无忌,都不由倒吸口凉气,心中暗道:“他娘的,这小子简直在疯狂的刷名望,可这才能,这大愿,真的......让人忍不住的生出敬佩之心! 魏老狗走狗屎运了,居然从牢房里捡了个宝贝。”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李承乾,又看了一眼苏澈,不由陷入了沉思。 房玄龄等人也是暗暗点头。 苏澈这一句话,简直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让人不由的说上一句‘好’! 李承乾更是觉得热血沸腾,“说得好,阿澈!”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澈居然有如此宏大的愿景,甚至让李承乾萌生出一种,自己就该让这种人物来辅佐。 在他看来,有苏澈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杜荷也是叹服道:“我本以为我算是胸怀大志了,今日跟阿澈一比,简直提鞋都不配!” 听到魏征那猖獗的笑,孔颖达三人觉得刺耳,胸闷,甚至是恶心! 李泰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苏勖阴沉着脸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没影的事情,可魏王殿下,却在脚踏实地的做实事,为大唐培养更多的人才。” “魏王培养文人,太子殿下培养大医,医治天下,这难道不是脚踏实地的干实事吗?”苏澈嘲讽一笑,“我之所以不让太子殿下设立文学馆,是因为我觉得这样太没新意,无法体现太子殿下的胸怀。” 李泰都快气炸了,他沉声道:“在你眼里,设立文学馆世没新意,是本王心胸狭隘的表现?” “那倒不是,微臣只是觉得,魏王殿下用错了力,就像微臣说的那样,你说教育,就不能只说教育,还要解决教育的根本问题!” 苏澈一指自己,“苏某不才,正好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 第八十六章 震惊的李二! 李泰都气笑了,说他用错了方向,这个不怕死的东西还开始教育起他来了! “好,那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拙见!”李泰眼神都能吃人了。 可苏澈却道:“这个办法不能告诉魏王殿下,属于机密!” 李泰差点没气吐血。 苏勖大怒,“苏澈,你好胆,敢戏耍魏王?” 苏澈道:“还真不是戏耍,我是真能解决这个麻烦,只不过,这个解决办法,涉及到很多机密,不能随便说而已。” 在场的人都被苏澈彻底勾起了好奇心。 李承乾一听涉及到机密,急忙道:“阿澈,咱不说,等回了东宫再说!” 李二心里跟猫抓似的,“苏澈,连朕也不能说?” 苏澈笑着道:“陛下自然是能说的,只不过,除了陛下和太子之外,余下的人都不能说。” “哦,连魏征也不能说?”李二故意问道。 “在事成之前,我岳父也不能说!”苏澈道。 李二更是好奇的不行,“可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说大话?” “就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设立文学馆世小道,却又说不出为什么,不是胡诌是什么。”孔颖达怒声道:“你这是欺君,知道吗?” “孔先生,苏某胆子小,你可不要随便给苏某扣帽子!”苏澈满脸平静,哪有害怕的样子,他沉吟片刻,说道:“当然,核心是不能说的,但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倒是没问题。 陛下,教书育人自然是头等大事,朝廷需要人才,地方更需要人才来治理。 可这个人才的摄取面还是太少了,一方面是因为教材不够统一,二来也是因为教育体系的问题。 可这些都不是根本,真正的根本是纸贵! 培养一个学子,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能够承担的起的。 而能够培养学子的家庭,必然是有家底的,再不济也是一个小地主。 而这样的条件,整个大唐又有多少呢? 十一有吗? 请先生的束脩不算,笔墨纸砚才是大头。 倘若现在,有百姓用得起的纸笔,这些支出,不会让一个家庭紧巴巴的,那么陛下还怕没有人才吗?” 李二眼睛不由眯了起来,他一直想要任由寒门,但是世家把持,即便是他,也不过是撕开了一道小裂缝而已。 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你继续说!”李二不由坐直了身体。 魏征跟褚遂良对视一眼,突然就明白苏澈为何说这件事涉及到机密了。 太极宫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闷起来。 苏澈则是继续道:“就好像微臣说的,说医不能只看医,要从衣食住行,生老病死来说。 说教育,自然也不能从一个方面来说。 想要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么就要天下有足够的寒门之士,而微臣,有一法,可让纸唾手可得,流入寻常百姓家! 还有一法,能让学子人手一本四书五经。 笔墨纸砚贵,请先生贵,买书更贵! 而微臣,能解决这个根本性的问题!” 话落的瞬间,李承乾呼吸都急促了起来,“阿澈,不能再说了!” 不仅仅是李承乾,魏征也是急忙道:“阿澈,可以了!” 如果苏澈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就不是苏澈一个人的事情了。 李二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精光,“当真?” “若微臣撒谎,任陛下处置!”苏澈恭声道。 李二看着苏澈,心中迫切想要知道苏澈的办法是什么。 若真是如此,他还怕个屁的世家。 他看向孔颖达三人,沉声道:“冲远,现在苏澈也已经解释清楚了,朕也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这济世馆,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你们就别抓着不放了。 朕向你们保证,承乾的学业不会荒废!” 孔颖达急的不行,“可是,陛下.......” “朕知道你们是关心承乾,不过苏澈也不会害了承乾,先下去吧!”李二用不可反驳的语气说道。 孔颖达知道,陛下已经被苏澈这个人给蒙蔽了,他恶狠狠的看了苏澈一眼,“苏澈,别以为你赢了,我会一直盯着你!” 苏澈笑吟吟的道:“多谢孔先生了!” 孔颖达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离开了。 张玄素和于志宁也沉着脸离开,东宫多了个苏澈,日后有的闹腾了。 而李承乾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不是害怕的,而是激动地。 多少年了,他终于赢了这三个家伙一次了。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只觉得无比的畅快! 要不是在太极宫,他甚至想放声大笑。 “爽,太爽了,这三个老家伙,也会吃瘪?”李承乾怎么都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长孙冲跟候勉气的想骂娘。 李泰却眼珠一转,想要留下来,听一听苏澈口中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 等人三人离开后,李二又道:“除承乾之外,其余人都先退下吧!” 听到这话,李泰的想法顿时落空,但是李泰又不甘心,“父亲,儿也想......” “先下去吧!”李二现在也没心思听李泰说什么,他只想尽快知道苏澈口中的办法是什么。 李泰又气又没办法,只能恨恨瞪了一眼苏澈,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魏征则是看了苏澈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即便离开了。 长孙无忌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苏澈一指长孙无忌,“国舅还没走!” 长孙无忌一愣,看向李二,“陛下,臣也要走?” 李二微微皱眉,“都先下去吧,晚些再说!” 长孙无忌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苏澈,然后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离开了太极宫。 这时候,太极宫内只有三个半人,王德算半个。 “说吧,你得办法是什么!”李二道。 苏澈道:“臣有一法,可以改进造纸术,可让纸张的价格,下降十倍不止。 不仅如此,纸张的产量在宣纸的百倍以上,虽然比不上宣纸能够保留千百年之久,但是光洁,顺滑,可用来著书,写字,却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李二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澈的话,纸张价格下降十倍,产量是宣纸的百倍以上,若真是如此,何愁无纸可用? 他猛地从龙椅上起身,三两步冲到了苏澈的面前,一字一句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 第八十七章 兼职太医? “微臣,不敢欺君!”苏澈拱手道。 李二也是激动了起来,自蔡伦改进纸张,距今也已经四五百年时间。 可时至今日,纸张依旧昂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纸张甚至可以当做货币来使用。 大唐缺钱,朝廷一年铸钱多少? 也才二三十万缗,平摊到每个人头上,也才五六文钱,肯定是不够用的。 为什么布帛能成为一种货币? 也是因为大唐用钱慌。 而蔡候纸这种东西,向来只有贵族用得起。 而现在大唐一般有两种纸,一种是麻纸,一种就是蔡候纸(宣纸出现天宝年间,而且蔡候纸比宣纸更贵,可以千年不腐)。 麻纸粗糙,用来擦屁股都嫌粗,可即便如此,一张也要二十文,还只是一尺见方的那种。 越大就越贵。 一张蔡候纸,百文起步。 而普通百姓一个月也就两三缗钱的收入,还要供养一家老小。 农民就别提了,四分之一的粮食用来纳税,要是地不好,那还要去履行徭役,在温饱线上挣扎。 一个读书人,再怎么节省,看书写字的消耗,也要二三两银子。 王羲之写字染黑池水,普通人有这个资格吗? 所以当苏澈说出,价格降低十倍不止的时候,李二才会如此激动。 正如苏澈说的,说教育不能只说教育,这背后一系列的条件,都是读书人少的原因。 可如果能够降低读书的成本,再加上科举,十年后,又将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李承乾也激动了,“阿澈,你既有这种好办法,为何不早说?” 他这话倒是没有埋怨的意思,苏澈却认真的解释道:“我本来想先把纸造出来,送到殿下跟前,这样别人才不会说我假大空。 只不过,今日孔先生他们实在是把我逼急了,我这才提前说了出来。” 李二不由想笑,孔颖达看似咄咄逼人,可苏澈根本没带怕的。 最终还不是以孔颖达灰溜溜离开结束? “而且,我现在一心只想弄好济世馆,做事得一件一件做,免得乱了分寸!”苏澈道。 李承乾更是不住的点头,在他看来,苏澈这样,才是真正干事的人。 而李二忍不住道:“你啊,是不知道纸的重要性,十个济世馆都比不上一张纸的重量!” 李承乾还以为父亲觉得苏澈目光短浅,不由咬牙道:“不瞒父亲说,阿澈之所以要成立这济世馆,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儿!” 李二一愣,“因为你?” 李承乾苦笑一声,指着自己的脚道:“因为阿澈想治好儿的腿疾,这才想成立济世馆,一起跟孙神医研究药方,早日治好儿的腿疾。 而且,儿这腿疾,似乎是家族遗传的!” 闻言,李二这才知道个中内幕,看向苏澈,表情也是变了又变,“你有苏澈辅佐,朕很放心!” 李承乾浑身一震,道:“有阿澈辅佐,儿觉得做什么事都更有把握了!” “不过,你说你的腿疾是家族遗传,又是个什么情况?” 李承乾解释了一番,不过说的很零碎,最后还是苏澈认真的为李二解释。 “所以,你是说,承乾的腿疾是由朕家族的风疾遗传引起,所以才会久久不愈?”李二心里一惊。 “是!”苏澈道:“陛下的风疾遗传自太上皇,而太子殿下,又遗传自陛下。 而且,要证明这一点,还有一个有力的证据,那就是晋阳公主!” “你说兕子?”李二心里一紧,自长孙皇后死后,他亲自将李治和李明达带在身边抚养。 对这个女儿,他是疼到了骨子里。 李承乾心里也咯噔一下,拉住了苏澈的手,“阿澈,你是说,小兕子也跟我一样,有家族的遗传病?” 苏澈点点头。 现在李承乾十八岁,李治就应该是九岁,而李治比李明达大五岁,现在小兕子应该才四岁。 说起小兕子,这绝对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被皇帝亲自抚养的公主。 天生聪明伶俐,有乃母的风范,李二做错事,她甚至敢训斥,一手飞白体更是得李二的真传。 可惜,十二岁就病死了。 “阿澈,你一定要治好小兕子!”李承乾拉住苏澈的手,眼中满是哀求,他对这个幼妹,也是宠爱的不行。 “苏澈,你可知道骗朕的后果是什么?”李二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一刻,太极宫气氛沉闷的可怕。 可苏澈却是镇定道:“微臣自然明白,所以才会跟孙师联手研究药方,就好比陛下的风疾,治疗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太大的效果, 微臣以为,是方向错了。” 李二风疾挺严重,而却久治不愈,现在苏澈说,这病是遗传的,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而这病,甚至还殃及到了自己的后代。 那么说,李承乾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他? 想起这些年,自己不由自主的疏远的李承乾,他心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惭愧。 可他并不完全相信苏澈,“那你能解决这个问题?” “微臣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跟孙师一起努力,因为这天下饱受风疾和气疾之苦的人,并不止陛下一人。”苏澈道。 李二双手负背,他看重的人不少,而苏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他的视线,并且被他看重,足见他的才华和能力。 “给朕一个结果,朕要知道,为何会这样!”李二神情又恢复了平静。 苏澈道:“是,陛下!” “承乾,好生办好济世馆,需要什么帮助,你只管说,朕鼎力支持!” 李承乾精神一震,“儿现在没有什么需要父亲帮助的,请父亲放心,儿必然跟阿澈,孙神医研究出能够治愈家族遗传病的药方。” 李二点点头,以前他嫌弃李承乾体弱多病,可当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也这样后,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报应。 直到苏澈说这是遗传病,这无疑破解了李二内心的猜忌,也让他得到了解脱。 “苏澈,你既然能看出太子的病,又得了孙思邈的传承,就在太医署挂个职,太医署你看中了谁,只管挑!” ------------ 第八十八章 李二的承诺! 苏澈都傻眼了。 就他那点浅薄的医学知识,看个感冒都费劲,还挂职太医署,那岂不是草菅人命? 就算他拜师孙思邈,可最近也才刚接触到黄帝内经,他一本书都没看完呢。 更别说实操了。 “那个陛下,微臣.......” “就兼任太医丞吧!”李二道。 苏澈都麻了,简直莫名其妙,今天敢让他当太医丞,明日是不是要让他进宫给贵人看病了? “你义妹最近身子不爽利,你抽个空去给她看看!”李二想了想,说道。 苏澈一愣,还真让他给宫里的贵人看病? 可李二的话又让苏澈无法拒绝。 你大爷的,那他以后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珝儿妹妹....... 苏澈看向李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老小子不会钓鱼执法吧? 他还真错怪李二了。 其实之前的谣言,李二虽然不放在心上了,但是害怕苏澈还记得,这几次苏澈跟武珝见面都很生疏,他索性就大度一点,也是告诉苏澈,他是相信二人纯洁关系的。 “是,陛下!”苏澈‘不情不愿’的应下。 李二道:“你可是嫌弃这太医丞职位太低了?” “臣不敢!”苏澈急忙道。 “你主职是太子侍读,正七品上,副职从八品下,低是低了点,但是,你把纸给朕弄出来,朕重重有赏,你若是能治好承乾的腿疾,朕给你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李二说道。 苏澈咽了口唾沫,“为陛下分忧,为太子解愁,是微臣的本分!” 李二哈的一笑,似看穿了苏澈的内心,“总之,你记住朕的话!” 李承乾急忙道:“父亲,那儿就替阿澈谢恩了!” 说着他急忙推了苏澈一把,苏澈反应过来,急忙谢恩。 等二人离开后,李二眯起了眼睛,对王德道:“派人暗中保护苏澈,谁敢动他,杀谁!” “是,陛下!” ...... “阿澈,你今天干的实在是太漂亮了,那三个老家伙,孤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离开了太极宫,李承乾彻底放飞自我,拉着苏澈不停的说道:“天天就知道拿父亲来压我,这个不许我做,那个不许我做!” 苏澈笑了笑,“太子殿下是内心太压抑了,其实真正让太子殿下压抑的,不是三位先生,他们三人,不过是催化剂而已!” 李承乾顿住了脚步,看着苏澈认真道:“你说得对,孤从来就不怕他们,真正让孤烦的,并不是他们。” “微臣会竭尽全力让太子殿下快活顺心!”苏澈道。 “孤知道,你是真心为孤好。”李承乾一指自己的心口,“孤能感受到,其他人只是想博一个好名声,而你是真心实意的替孤着想,面面俱到。” 二人相视一笑,这一瞬间,他们说不清楚是君臣还是朋友。 亦或者,两者都有。 带着苏澈回到东宫,李承乾道:“阿澈,造纸的事情,你可有把握?” “我有九成的把握。”苏澈道:“不过这件事不能在宫内做,也不能借用宫内的工坊。” 李承乾瞬间道:“你是害怕秘方泄露出去?” “对,造纸的人必须要严格管控起来,纸张被世家把控,一旦这平价的纸造出来后,第一时间冲击的就是他们。 除此之外,笔,墨,微臣也有办法可以降低成本,最大程度上降低读书的成本。” “孤给你一千禁卫军,由你掌控,谁敢靠近工坊,杀无赦!”这一刻,李承乾展现出了一个太子的气魄。 苏澈当下拱手道:“臣,领命!” 李承乾连忙搀住了苏澈的手,“让你同时做两件事,的确是难为你了,东宫之中,你看中谁,任意挑选,谁敢不尊你的令,孤来收拾他!” 李承乾给了苏澈绝对的信任,饶是苏澈也不由的感动。 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还远没有走上后来的黑化之路。 他的眼神依旧明亮,目前还只是一个有些叛逆,但大体没有过错的合格太子。 当即,李承乾便将东宫的属官叫了过来,“从即日起,东宫将设立济世馆,此馆将由孙大医担任副馆长,孤担任馆长,苏澈将担任孤的助手。 在馆成之日,苏澈有权调动东宫属官,谁敢不从,便是违抗孤的旨意。” 听到这话,东宫一众属官哗然。 苏澈算个什么东西? 他才来东宫几天? 就骑到众人头上拉屎了? 长孙冲肺都气炸了,他在东宫这么多年,都没有混到这种地步。 他跟太子什么关系? 苏澈跟太子又是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苏澈给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候勉更是直翻白眼,满脸的不屑。 苏澈也知道,这里面有不少人对自己不满,但是他又不是五铢钱,怎么可能做到人人喜欢? 李承乾宣布之后,还留了苏澈在东宫吃饭,不过苏澈拒绝了,说是要回去给妻子报平安。 李承乾也没强留他。 等苏澈走后,长孙冲极为不满的道:“太子殿下,苏澈才来几天,您就让他胡来,这让其他人怎么想? 还是说,太子殿下眼里,只有苏澈一个人?” 李承乾本来就恼长孙冲供出苏澈,此刻听到长孙冲的质问,也是火了,“注意你的语气,你是在质问孤吗?孤做什么决定,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若是以往,长孙冲肯定不会跟李承乾硬刚,可现在,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时脑热,怒声道:“我是你表兄弟,苏澈是你谁?我难道会害了你不成? 苏澈得罪了世家,你又如此袒护苏澈,重用苏澈,迟早会把那些人推向魏王。 我看你是被苏澈灌了迷魂汤了,我们这么多人好言相劝,你不听,迟早有你后悔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长孙冲就后悔了。 一旁的杜荷跟赵节等人都蒙了,谁也没想到长孙冲居然敢这么跟李承乾说话。 谁想,李承乾不怒反笑,摇摇头,“这就是你为什么要讨厌阿澈的原因吗? 冲表哥,我以为你是真心为我着想,看到我身边有如此贤才,你应该高兴才是,可我错了,错的离谱! 从始至终,你就没有站在我的立场去看待问题!” ------------ 第八十九章 毁了也不给苏澈! “在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有听你的话才是一个好太子?” 李承乾冷眼看着长孙冲,这一刻,他冷静的可怕。 “太子殿下,我,臣不是这个意思!”长孙冲有些慌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承乾冷冷问道:“苏澈从始至终都在为我考虑,你又为何阻拦。 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 “我,我......” “既然如此,看来东宫是装不下冲表哥这尊大佛了。”李承乾一指门口,“滚出去!” 长孙冲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李承乾赶出东宫,还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啊! 杜荷跟赵节也是一惊,急忙劝说李承乾,可李承乾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谁也别来劝,让他走,我不相信,东宫没了长孙冲,就运转不了了。” 长孙冲回想这些年的种种,也是怒从心底起,“走就走!” 眼看长孙冲气冲冲离开,杜荷一拍大腿,“太子殿下,长孙冲也是为你好,何必如此啊?” 李承乾摇摇头,“真正的好,不是这样的!” ...... 长孙冲离开东宫,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提刀冲到苏澈家里,将他乱刀斩死。 他这么多年,对李承乾忠心耿耿,可得到了什么? 到头来还不如一个苏澈! 真是可笑。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李泰也是他的表弟,都是亲的,那他为什么一定要帮李承乾? 就在这时候,候勉从后面追了上来,“长孙兄,等等我!” “你是来劝我的?” 见长孙冲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候勉摇头道:“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那苏澈就是个妖人,妖言惑众,所以太子殿下才会让他蛊惑。 你此时走了,岂不是正中苏澈的下怀?” “那我不走又如何,太子赶我,我又有何颜面留下来?”长孙冲道。 “你跟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大好的局面,你就拱手让给苏澈那个贱种?”候勉问道。 “就算我不要,我毁了也不给他!”长孙冲咬牙道。 “那不就是了?”候勉淡淡一笑,“若是我,我肯定不会负气离开,我肯定会让太子亲自回来求我回去!” 长孙冲打量着候勉,“怎么说?” “要是苏澈闯了大祸呢?”候勉一挑眉,“他要造纸啊,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长孙冲也不傻,紧跟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那些人能饶的了他?” “对了,饶不了他!”候勉道:“咱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苏澈已经得罪死了世家的人,到时候太子殿下若是执意维护他,必然会众叛亲离,到时候,若是长孙兄力挽狂澜的话.......” 长孙冲一把抓住了候勉的手,“候兄,这件事我一个人恐怕做不到。” 他这是要拉候勉下水。 他的选择其实有很多,但是他不服气,就这么灰溜溜的被赶走,他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朝堂立足? 所以,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就算他不要,也不会让苏澈那狗东西得到。 候勉嘿的一笑,“好说好说!” ...... 苏澈回家后,魏红棉等人都松了口气,得知苏澈又在太医署挂了职,更是喜上眉梢。 晚上,魏征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就把苏澈拉近了书房,“说吧,谈了什么?” “这是秘密!” 魏征眼睛一瞪,“真的连我也不能说?” 苏澈哈的一笑,“开个玩笑,能说,当然能说!” 这件事,还得让老魏支持,说实话,他心里真的没底。 一旦平价纸造出来,对世家的冲击那就大了去了。 而且,他还有杀手锏没放出来。 一旦放出来,这些人会拼命的。 苏澈不想再把自己逼到绝境之中了,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老爹,为魏红棉考虑。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魏征哼了一声,给了苏澈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说吧。” 苏澈把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济世馆的事情容易,太医署有现成的医疗体系,在结合我的思路,应该就能打造出一个完整可以普济民众的医疗体系。 难得是造纸,造纸虽然容易,但是这个配方捏在手里,是最要命的。 我必须得交给陛下才是。 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所以岳父大人,我需要支持!” 魏征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看着苏澈,“你啊,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往世家的心口上扎了一刀,世家肯定得拼命的。 但是这件事太大了,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我得多拉一些人过来,要不然,玩不赢那些人!” 皇帝身边站着几个世家,但是这种事关家族立足的大事上,他们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苏澈不住的点头,“岳父大人,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 “说!” “我想拉裴氏和崔氏入局!”苏澈道:“一个人是啃不下这块骨头的!” “你觉得陛下能同意?” 苏澈一想也是,当他提出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不了主了。 上层的博弈,还不是他这个层面能接触到的。 他有什么资格去博弈? 岂不是越俎代庖? 魏征道:“你只管造纸,造出真正的平价纸来,日后,你的成就不会比蔡候低。 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了!” 魏征风轻云淡说着,苏澈却能感受到这风轻云淡背后的压力。 这世上真心对苏澈的人不多,魏征绝对是其中一个。 他长拜到地,“小婿谢岳父!” 魏征其实一点也不怪苏澈,他甚至还觉得激动,他这个女婿的性格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对他的张狂,也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要有这本事,比苏澈还张狂。 只是他现在老了,得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是夜,苏澈就留在了魏府,而今天白天的事情,却犹如插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 苏澈要造纸的事情,顿时在世家间传开,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 ------------ 第九十章 杜荷的感激! “造纸,他苏澈也想造纸?”薛万彻冷笑一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纸岂是那么容易造的?” 薛大鼎道:“今日宫里有消息传出来,那苏澈说,能将纸张的成本拉低十倍不止,而且数量能增加数倍,若真是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薛万彻稍为一想,就明白这其中关节。 薛大龙更是道:“若是陛下掌握了这种廉价的造纸技术,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培养出大量的人才来?” 世家靠什么立足? 除了无数良田和家奴,便是治学和人才。 哪一家不是藏书万卷? 对他们而言,这些藏书,才是真正的底蕴。 所以,朝廷得器重他们。 薛大龙的话让在场众人脸色都是变了又变。 “造纸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自蔡伦改进造纸术,几百年了,也没人进一步的改进造纸术。 普通人能用得起麻纸都算不错了,依我看,苏澈肯定在撒谎!” “对,难道那小子,能比蔡候还厉害?反正我是不相信!” “就算造的出来,无非也是跟麻纸差不多!” 薛家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是对苏澈的蔑视。 而薛大鼎却并不这么认为,“苏澈这个人,不能小觑,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名声鹊起,靠的可不是吹牛! 此人是有才能的,若是掉以轻心,会摔大跟头的。 再说了,你们觉得苏澈敢欺君吗?” 这时候,薛道宗道:“若我是苏澈,在得罪了世家之后,肯定会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的能力,来换取皇帝的看重和庇护。 所以,这件事,我觉得有六成的可信度,不能不提防!” 薛大鼎和薛道宗二人的话,也让薛家众人开始深思起来。 “如果造纸术是真的,那咱们得想办法分一杯羹,一旦朝廷掌握了这种技术,卡住了咱们得,日后想要吸引人才,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朝廷能治学,有科举,一旦有了大量培养人才的基础,那么......对咱们而言,是灭顶之灾!”薛大鼎道:“所以,这新的造纸技术,咱们必须得拿下。” 这时候有人道:“可是苏澈跟咱们家闹成这样,他会给咱们吗?” 薛万彻道:“现在大家也都在观望,一旦他造出了纸,就意味着真正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那时候,他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都是问题! 至于跟苏澈的矛盾,也并不是不能化解。 现在苏澈,已经展现出了他的价值,咱们完全可以拉拢他。 若是薛家能够跟朝廷共享这一份技术,薛家便有资格跟一流世家一争高下!” 别以为世家之间没有竞争。 其实竞争想象不到的激烈。 薛万彻的话,也让薛大鼎眼前一亮,他捋了捋胡须,“不错,冤家宜解不宜结,化解这份矛盾,对大家都好。” “只不过,苏澈这个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薛万彻淡淡道:“谁人不逐利,无非是条件不够丰厚罢了!” ...... 这一夜,各家都尤为不平静。 苏澈要造纸的事情,犹如深水炸弹,将这一谭深水,搅和的翻天覆地。 第二天一早,苏澈还在睡梦中,杜荷就领着一千禁卫军来到了魏府,得知苏澈还在睡觉,杜荷也是苦笑,“这家伙真是心大,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还睡得着。” 苏澈看到杜荷也是一脸懵,“杜兄,这么早有事?” 他昨晚将造纸的步骤和原材料都写了下来,还画了一个工坊的图,忙活到凌晨才歇下。 “殿下让我带着一千禁卫军来听你调遣,这些日子我就跟着你了!”杜荷道:“你知不知道,一大早,就有很多大臣进宫询问造纸的事情,殿下现在都被堵在东宫出不来了!” 苏澈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不少,“他们堵太子作甚,有病吧?” “哼,他们可精明着呢,打着造福学子的口号,要让太子交出造纸技术,你说这些人胆子多大!”杜荷冷笑道。 苏澈叹了口气,他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贪心程度,早知道昨天就不装杯杯了,现在好了,事情闹得这么大,还指不定有多少麻烦事呢。 “技术在我手里,只要我不给,谁也别想拿到!” “所以殿下才担心你,让我十二时辰跟你寸步不离!”杜荷冲着苏澈挤眉弄眼道:“你放心,哥哥我肯定保护好你!” 苏澈哈的一笑,在他的印象之中,杜荷是李承乾的猪队友,可事实上,杜荷是极为聪明也极为忠诚的一个人。 历史上记载,在李承乾叛乱失败后,杜荷临刑表现的极为傲慢,根本不怕死,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对李承乾的忠心。 或许,在他看来,李承乾所作之事,并不是错的。 而杜荷对苏澈也极为不错,苏澈也有意跟杜荷深交,“那就麻烦杜兄了!” 苏澈起床后,便将资料图收了起来,草草吃了早点,便离开了魏府,他对杜荷道:“我家有现成的工坊,工人都是现成的,这些工人,几代跟着我们家,也算是忠心耿耿,忠诚和保密不用担心。 但是,我的意思是,用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秘密始终是守不住的,倒不如恩威并施。 许以高新,给他们一定的身份,给他们的子嗣一个高升的机会,他们自然会拼死守护这个配方,你觉得呢?” 杜荷也认真道:“可行,不过要殿下点头。” “不如你替我上书?”苏澈冲着杜荷挤眉弄眼道。 杜荷反应过来,顿时明白苏澈的意思,知道苏澈是想让自己参与这件事,不由道:“你小子,够意思!” 贞观四年,父亲病逝后,他跟哥哥二人撑起了偌大的杜府,而他受父亲的蒙荫,也被封了郡公。 但他始终存功未立,这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现在苏澈把功劳送到他嘴边,他岂能不感激? “咱兄弟就别可起来客气去了,这件事我一个人可干不成,你可得替我分担分担。”苏澈道。 杜荷拍着胸口道:“你放心,只要你交代的事情,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替你完成!” ------------ 第九十一章 裴氏又作妖! 而当苏澈在整治工坊的时候,魏家却来了一个人。 裴氏看到妹妹,也是一愣,“你,你怎么来了?” 裴夫人道:“姐姐不欢迎妹妹?” “欢迎!”裴氏一直在想该如何跟妹妹修复关系,却没想到,她亲自来了,她急忙上前拉着妹妹的手,又让下人端来了茶水点心,“你放心,仁伟那边我女婿已经说了,在有一段时间就能出来了。” 裴夫人点点头,“姐,没能跟你亲上加亲,我的确遗憾,只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侄女婿,也怪我,没有管教好仁伟,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他爹也一直埋怨我,让我上门来道歉,对了,侄女婿在家吗?” 裴氏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妹妹是上门来道歉的,“哦,他一大早就出门了,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裴夫人一听苏澈不在,也是有些心不在焉,随即眼珠一转,说道:“姐,我这一次来呢,主要是上门道歉的,也希望咱们姐妹的关系,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 其次呢,我也希望能达到侄女婿的原谅。 最后,我是带着薛家的诚意来的。” 裴氏一听,脸色就变了,“是薛家让你来的?” 裴夫人点点头,“家主说了,之前闹得那么大,薛家也的确有错,想请苏家上门赴宴,他要当面给苏澈敬酒。” 裴氏虽然是个女人,却不是傻子,要说这里面没什么,她一万个不相信。 可听到妹妹说,薛家有意化干戈为玉帛,她心里也是高兴。 “姐姐,你可真是好福气,女婿这么有本事,以后肯定享福!”裴夫人违心的说着,实际上,她心里恨死了苏澈,要不是薛家逼着她来,她才不会过来。 裴氏笑得合不拢嘴,说道:“也没你说的这么好。”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都乐开了花,她怎么也没想到,薛家居然会主动来低头,这说出去多有面子? “姐,你看着这请帖.......” “给我了,等他回来,我让他去赴宴,不过,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裴氏迟疑了一会儿。 裴夫人不住的摇头,“姐,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我哪敢开这种玩笑,除非日后咱们不做姐妹了!” 闻言,裴氏才放心。 苏澈一直忙活到黑天才回魏家,也打算把魏红棉接回家,毕竟一直在魏家,传出去也不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上门女婿呢。 可刚进门,他就被裴氏叫了过去,“岳母,叫小婿有何吩咐?” 裴氏笑眯眯的冲着苏澈招手,他现在越看苏澈,是越喜欢,“女婿,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苏澈不明所以,走到裴氏的跟前。 “女婿,今天你小姨上门了。”裴氏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下,将那份请帖拿了出来,“我替你答应了,你明天抽个空,去薛家赴宴吧!” 苏澈都蒙了,薛家的宴,能是好宴? “这薛家是想跟你化解恩怨,这是好事,日后说出去,必然能让你名声大涨!”裴氏高兴的道。 可苏澈却苦着脸,他也不好直接拒绝,怕伤了裴氏的面子,说道:“岳母大人,最近陛下和太子布置了一些任务,小婿恐怕抽不出空去赴宴,要不,您还是替我推了吧!” 裴氏一听,顿时急了,“那你晚上总有空吧?” 苏澈还没说话,魏征的声音传来,“糊涂,薛家跟阿澈才刚结仇,你也不怕他们害了你女婿,这请帖能随便乱接吗?” 见到魏征,苏澈松了一口气,急忙向魏征行礼。 魏征摆摆手,拿过妻子手中的请帖,不由冷笑一声,“你妹妹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 她儿子都被关进天牢了,她还能过来道歉? 若是换成你,你不恨吗?” 裴氏脸上尴尬,觉得魏征不给自己面子,又见他如此贬低自己的妹妹,顿时也是火了,“人家过来道歉,还错了?薛家邀请女婿赴宴,难道他们敢伤了阿澈,陛下跟太子能饶了他吗?” “就算他们不敢,也不能去!”魏征哼了一声,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裴氏想的那么简单,苏澈要是敢去薛家,皇帝必然会找机会收拾苏澈。 没人喜欢墙头草。 苏澈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紧紧的抱着皇帝和太子的大腿! “你,你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裴氏急了,“我都答应下来了,到时候你让我怎么跟妹妹交代?” “你让她来找我就行了!“魏征道:“以后,有关阿澈的事情,你不要吭声。 还有,你是要面子,还是要你女婿死,你自己选一个!” 苏澈急忙道:“也没那么严重,岳母也是为我好!” 魏征瞪了苏澈一眼,“她不懂你也不懂?” 苏澈尴尬一笑,不在作声。 裴氏见魏征生这么大的气,却是气哭了,“好好好,就你魏征提女婿考虑,我什么都不是。 就我心眼坏,想害自己的女儿女婿,行了吧?” 裴氏的哭声把魏叔玉等人都引过来了,看到裴氏大哭,一个个都蒙了。 “爹,这是怎么了?”魏叔玉几兄弟不解。 魏红棉则是急忙到母亲身边安慰。 魏征叹了口气,也没解释,只是对苏澈道:“趁着还没有宵禁,你带着红棉回家,没什么困难,少来这边,免得她胡乱替你做主。” 苏澈也是无奈苦笑,“是,小婿明白了!” 随即,他对魏红棉道:“红棉,我们先回去吧!” 魏红棉蹙眉道:“可是娘.......” “你娘交给我了,跟阿澈回去吧。”魏征心烦的道。 魏红棉见状,就知道,八成又是母亲作妖了。 当下也只能硬心肠离开。 见魏红棉离开,裴氏哭的更大声了,“白生了你这个白眼狼了,我做好人还做错了,好好好,我是恶人行了吧,我死去......” 见裴氏如此,苏澈也是头皮发麻,拉着魏红棉大步离开。 魏红棉则是担心的道:“是不是我娘又欺负你了?” 苏澈摇摇头,“不是,就是岳母替我接了薛家的帖子,不是什么大事! ------------ 第九十二章 家主,您变了! “这事儿我知道,我小姨亲自上门道歉,我娘可高兴了。”魏红棉不解,“为何我爹会生这么大的气?” 苏澈也没藏着掖着,他把个中的原由解释给魏红棉听。 魏红棉惊讶的捂着嘴,“那岂不是说,如果你赴宴,陛下会收拾你?” “是,你郎君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苏澈轻轻在滑嫩的脸蛋上拧了拧,魏红棉还带着婴儿肥,捏起来手感特别好,“跟薛家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薛家也不是真的想跟我化干戈为玉帛,他们只是想要我手里的技术而已。 一旦我拒绝,他们必然会翻脸。” “我娘她也太莽撞了!”魏红棉给苏澈捏了一把汗,她也没想到,只是赴宴,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不怪岳母,她也是为我好,相反,我还挺高兴的,最起码,她内心已经接受了我!”苏澈乐呵道。 魏红棉道:“你真好,总是无条件包容我!” 苏澈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是我妻子,我不包容你,包容谁?” 魏红棉憨憨一笑,“那我也要更加努力的包容你才是!” 苏澈也没多想,只是一天忙碌下来,有些疲惫,躺在车上,头枕在魏红棉的大腿上休息起来。 而苏澈回到家中后,老苏也是第一时间把他叫进书房,“儿啊,你最近是不是又整出什么大动静了?” 苏澈看着老苏一脸上火的样子,也是一愣,“咋了爹?” “你还问我怎么了?”老苏一脸惆怅的道:“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到我衙门拜访吗? 比上次还多,一个个都带着厚礼来的,我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那些人丢下礼物,就跑,我追都追不上!” 苏澈皱起眉头,随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礼物呢,您是收了还是没收?” “没,全都堆在衙门外!”苏富强道:“我心里没底啊,哪敢收!” 苏澈点点头,老苏这一点还是非常不错的,也怪他,没有提前提醒老苏,“爹,最近不管是谁找你,谁向你示好,你都别搭理!” “哎,我明白,不过,那些人的条件还挺好的。”苏富强咂舌道:“又是要给你纳妾,又是要给我娶妻的。”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世家,有几个人能得到他们的青睐? 有那么一瞬间,苏富强差点被他们给攻陷了。 “那算什么,等做完了这件事,儿子给您弄个侯爵当当,那不比当世家的狗带劲?”苏澈给老苏倒了一杯茶。 “当真?”苏富强顿时激动了起来,“你可别唬老子!” “肯定不能!”苏澈道。 苏富强点点头,也没问太多,只是道:“这些天出门多带些人!” “放心吧爹,太子给了我一千人,那个人敢不长眼,我弄死他!” ...... 一连几天,苏澈都在忙着做前期工作。 他将造纸工坊工作放在第一位,然后将济世馆的计划和图纸给了孙思邈,这惹得孙思邈不快,“黄帝内经看的怎么样了?” “快看完了!” “到时候我要考教你,要是不过关,我可不饶你!”孙思邈哼了一声。 “放心吧老师,我不会把功课落下的。”苏澈现在接了个太医丞的职位,最起码要有点货,才能震住那些人。 要是日后宫内贵人不舒服请自己看病,他总不能胡诌吧? 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所以苏澈现在时间很紧迫。 一边要忙两件大事,还得抽空学医,背这些基础理论。 完了还得陪魏红棉,应付青儿那小丫头。 忙的要命。 而薛家,得知裴氏接了赴宴贴后,第二天就命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薛道宗很欣赏苏澈,甚至有意要将自己的孙女嫁给苏澈当平妻。 当然,前提是苏澈要懂事。 其实这并不算什么,有本事的男人,世家也要青睐。 前提是这个人能为世家带来大量的好处。 而苏澈,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薛大鼎甚至还特意交代了薛家子弟,要尊重苏澈。 在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薛大鼎甚至还焚香沐浴,重装等候苏澈到来。 在他看来,自己这么重视苏澈,苏澈肯定会被打动的。 可一帮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苏澈过来。 “这苏澈也太装了吧,不会还要咱们再请一次吧?”有人不爽道。 “就是,刘备三顾茅庐,难道他想学诸葛武侯?他也配?” “都住口!”薛大鼎转头看向身后众人,“有本事的人,就有个性,苏澈拿乔,那是人家有本事,不服气都忍着!” 众人都傻眼了。 家主,你变了。 之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恨不得将苏澈杀之后快。 现在却说,苏澈有个性,有本事! 裴夫人也在众人之中,按理说,女人是不能上台面的,可为了缓解尴尬,薛大鼎特地让裴夫人夫妇出来作陪。 “青山,你确定这邀请帖送到苏澈手中了?”薛大鼎皱眉道。 薛青山急忙道:“家主,贱内亲自将这邀请帖送到魏公夫人的手上,而且是得了她亲口许诺才回来的,怎么敢在这种事上撒谎?” 裴夫人也是不住点头,“没错,我姐姐亲口答应的,说一定会让苏澈来赴宴!” 薛万彻则道:“听说苏澈最近在忙两件大事,一件是东宫的济世馆,另一件事就是造纸工坊了,这两件大事都是以他为主,他忙也是正常的。 兴许他也是被正事给耽搁了。 要不,还是再派人去请一请!” 薛大鼎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看了看薛青山,“青山,你是苏澈的姨夫,你去请一请!” 薛青山那叫一个憋屈。 他儿子现在还关在长安县衙受委屈呢,前两天他去看了,儿子浑身都是伤,没死也丢了半条命。 他心里恨苏澈恨得要命。 可家主命令,他也不敢违抗。 当下只能一咬牙,“是,家主,我这就去请苏澈!”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妻子,“你跟我一起去!” 裴夫人也是满脸的不情愿,但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傻等,要是等不到苏澈,他们两口子,也别再薛家混了! ------------ 第九十三章 狂的没边了! 两口子来到了魏府,见到了裴氏。 “姐,您前日不是说让苏澈来薛家赴宴?现在家主已经准了盛宴,就等苏澈过去了。”裴夫人道。 裴氏却是满脸的尴尬,“我跟他说了,他说不去,半点面子都不给我,你们去他家找他吧,以后这种事,别来找我了!” 裴氏闹了一顿后,魏征没办法,只得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她听,裴氏也不是傻子。 这才知道妹妹没安好心,再也不敢提这件事。 现在妹妹找上门,她心里也不痛快了,当下也没有给裴夫人好脸色。 裴夫人都蒙了,“姐,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我都跟家主说了,现在一大家子都在那里等,见不到苏澈,我们怎么回去交差?” 薛青山也气的不行,但是又不敢发作,只是冲着妻子骂道:“我都说了,一定要亲自把请帖送到苏澈手里,你看看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裴氏道:“天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我那女婿,我是做不了他的主,以后跟他有关的事情,都别来找我!” 她当即下了逐客令。 裴夫人气的不行,“姐,你这不是害我吗?你是不是真不想我好过?”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裴氏火气也上来了,“你们薛家打的什么主意我不清楚? 走走走,以后没什么事,少来往。” 因为薛仁伟的事情,她都已经被儿女嫌弃了,要是再来一次,日后她岂不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你!”裴夫人气的浑身发抖,“我看你就是故意耍我,好好好,这件事咱们没完,等此间事了,我一定回娘家要个说法!” 说完,裴夫人负气离开。 薛青山也没有给裴氏好脸色,冷哼一声,便走了。 夫妻二人离开后,都有些慌乱,“怎么办,没有请到苏澈,家主怪罪下来......” “怕什么,就说苏澈出尔反尔。”:裴夫人压着声音在薛青山耳边说了几句。 薛青山有些迟疑,“可是,咱儿子还在对方手里!” 裴夫人一想也是,顿时哭丧起脸来,“哎,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去苏家求那个小畜生?” 薛青山无奈道:“走一趟吧,就当为了儿子!” 很快,夫妻二人又来到了苏家。 苏澈这会儿正一边吃饭,一边看黄帝内经,得知裴夫人求见,思索了一会儿,便让二人进来。 到底是岳母的亲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 裴夫人比裴氏年轻几岁,只不过没有裴氏祥和,长得倒是挺富态的,穿的挺性感。 “苏澈见过小姨,姨夫!”苏澈拱了拱手,一旁的魏红棉急忙让人给二人上茶。 裴氏见到苏澈,也是没有好口气,“苏澈,你真是好大的排场,连你岳母的面子都不给!” 苏澈故作疑惑,“小姨,这话从何说起?” “你就别装了,我刚从魏家过来,我好心好意邀请你去薛家做客,你半点面子也不给?”裴夫人不满的道:“现在我们两口子过来,你总要给这个面子吧?” 魏红棉蹙起眉头,刚想说话,就被苏澈给拦住了,“小姨,去你家做客可以,去薛家不行。” 裴夫人气笑了,“我就是薛家人,你去我家,跟去薛家有什么区别?” “去你家,是新客上门,上门拜访,于情于理!”苏澈也不生气,“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肯定加倍还回去。 若非你是红棉小姨,你今天根本进不了这个门。 薛仁伟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有些事情,也请小姨体谅一下!” 原本还有些盛气凌人的裴夫人气势顿时萎靡了下去,她那里听不出苏澈话里的意思,顿时放软了语气,“苏澈,小姨今天不是来问罪的,也不是来怪你的,冤家宜解不宜结,薛家也是有意跟你化解恩怨。 至于仁伟是我没有管教好,给你添麻烦了。 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去薛家做做客如何? 算小姨求你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丈夫,薛青山急忙附和,“对对,苏澈,说来说去,咱们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见外?” 苏澈道:“我不想跟薛家人交朋友,薛家若是真有心,那不妨让他们过来拜见。 我去薛家,好像我苏澈上赶着一样。” 薛青山两口子也是一愣,让薛家人上门? 这苏澈还真是狂的没边了,不把薛家放在眼里啊。 “苏澈,你非要如此吗?”薛青山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对,要么让你家长亲自来,否则免谈!”苏澈笑了笑,“天色不早了,寒舍简陋,就不留二位长辈过夜了!” “你!”薛青山气的浑身发抖,他还从来没见过这般软硬不吃的人,当下他也不再废话,拉着妻子便离开了。 魏红棉还亲自送二人到门口,但是被裴夫人给嘲讽了一顿。 回到苏澈身边,魏红棉叹了口气,“这么下去,真是连亲戚都没得做了。” 苏澈摸了摸她的秀发,说道:“十个坏亲戚都比不上一个好朋友,这样不知分寸的亲戚,还是离的远一点,免得日后打雷,连累咱们!” 魏红棉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你也太损了,不过若是薛家人真的放下身段过来,怎么办?” 苏澈哈的一笑,“那你也太小看这些人的要强程度了!” ...... 而此时,薛青山两口子吵了一路,回到了薛家。 薛家上下,几十号人都在大厅等着。 一个个坐的屁股生疼,见两口子回来,薛大鼎也是急忙问道:“怎么样了,苏澈人呢?” 薛青山苦笑了起来,随即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那苏澈说,若是家主真有诚意,就亲自带上礼物,去苏家拜访!” 此话一出,大厅鸦雀无声。 紧跟着薛大龙怒拍案牍,“这该死的苏澈,竟敢如此欺我薛家,真以为我薛家是什么不入流的家族?” 那一瞬间,薛家众人就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炸开了锅! ------------ 第九十四章 小兕子 薛家大厅众人纷纷喝骂起来。 薛道宗叹了口气,“此子太狂了,日后必有大祸也!” 他有些惋惜不能跟苏澈做朋友,若是能跟这种有才学之人切磋,也是人生一大快。 薛万彻眼中透着杀机,看向薛大鼎,“要不要......” 他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薛大鼎摇头,“不是机会,既然苏澈不接受咱们的好意,那就算了,从今以后,苏澈便是我薛家大敌,任何薛家人都记住了,但有机会,一定要置苏澈于死地!” 至于去苏家拜访,不可能! 苏澈还没那个资格! ...... 翌日,苏澈拒绝薛家宴请的事情便传开了,一同传开的还有苏澈那句狂言。 苏澈之名再次响彻长安。 有人嘲笑苏澈不识好歹,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有人赞苏澈有勇气,敢直面世家。 而李泰则是最高兴的。 苏澈跟世家闹得越僵,这笔账,最终会算到李承乾的头上。 而他最近,也在疯狂的收买人心,薛家就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 只不过,他心里也很惦记苏澈的造纸技术,一旦他拿到这个技术,必然能笼络世家,那时候,对上李承乾,他更有把握。 “听说最近卢家那边从西域弄了个绝美的胡姬过来?” 苏勖笑着道:“却有此事,据说那西域的胡姬,其美貌冠绝西域百国,而且此女跟楼兰有些关系。 不过,卢家这一次弄来这个胡姬却不是为了玩赏的。” “那是为什么?”李泰好奇的道。 “卢家最近新建了个楼,名为万藏楼,据说此楼共有七层,谁能登顶,不仅能够获赠藏书千卷,还能够抱得美人归!”苏勖道。 李泰眼珠一转,这不就是为了招揽人才? 对读书人而言,书很重要,特别是那些典藏版的书,有钱都买不到。 这万藏楼,日后必然是读书人附庸风雅的好地方,用来刷声望不要太好。 又有绝美胡姬做引,必然能够引来无数的关注。 “此楼,本王能不能插一手?”李泰心思活络了起来,李承乾从牢里捡了个苏澈,这大大刺激了李泰,使得李泰也想找一个不输苏澈的人才。 苏勖笑着道:“只要好处到位,卢家不会拒绝!” 李泰顿时明白了苏勖的意思,“好,那你代本王走一趟!” ...... 而与此同时,苏澈从济世馆出来,这里位于长安南,重新修建不太可能,只能将隋朝时期废弃的王府府邸作为济世馆选址。 “外面怎么这么吵?”苏澈皱眉道。 苏小二急忙道:“少爷,外面来了一群胡姬,好漂亮,要不咱们出去看看?” 胡姬? 苏澈并不感冒,这个时代的胡人体味不要太重,他还是比较喜欢大唐姑娘。 而就在这时,杜荷匆匆走了过来,“阿澈,快,进宫,出事了!” 杜荷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苏澈往外走。 “谁出事了?” “是晋阳公主,快.......” 苏澈心里咯噔一下,就他这半吊子的水平,连入门都算不上,哪有资格给人看病? 可他现在已经被架上马车,总不能临阵退缩吧? 那皇帝能饶了他? 苏澈深吸口气,摸了摸怀里孙思邈给他的药,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 不多时,苏澈来到了皇宫,杜荷则是架着马车一路疾驰,“快快,让开,苏澈来了,快放行,陛下特许苏澈可以乘车进宫!” 杜荷一边驾马,一边大喊。 很快,苏澈便来到了立政殿。 长孙皇后离世后,李二便将李治和李明达带在身边抚养,二人就住在立政殿之中。 此时,立政殿里,已经挤满了人。 杜荷拉着苏澈就往里冲,“陛下,太子殿下,苏澈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李承乾也是从人堆里冲出来,拉住了苏澈的手,见到苏澈他就如同看到了救星,“阿澈,快,快救救小兕子!” 李二也是双目通红,对这个幼女,他是爱到了骨子里,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更是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已故妻子的影子。 可此时,小兕子面色发白的躺在那里,诸多太医在一旁都束手无策。 这一刻,李二无助到了极点。 年仅十岁的李治更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苏澈,将朕的闺女,救回来!”李二的声音里不经意间有了一丝颤音。 苏澈点点头,飞快的来到床边,他一边从怀里掏出孙思邈给他的急救药丸,一边问道:“公主这样已经多久了,发病的时候有什么征兆?” 一旁的太医令谢季卿说道:“公主于半个时辰前开始呼吸困难,发病的时候难以喘气,心脉薄弱......” 苏澈叹了口气,果然是哮喘加心脏病。 老李家的基因真的不行,家族遗传病可真严重。 其实在接下太医丞之后,苏澈就有意问过孙思邈,孙思邈给小兕子的诊断是上‘上气’,也就是哮喘。 而小兕子的心脏病,八成是先天性的,非常的棘手。 可以说,她能活到十二岁,几乎是药堆出来的。 此时此刻,看到面如白纸的小兕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苏澈也是一阵揪心。 这么小的孩子,人生才刚开始,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救活小兕子。 他用专业的手法,让小兕子吞服下药丸。 然后道:“其他人全部散开,快把殿内的窗户全部打开,通风!” 李承乾怒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散开,快把窗户都打开了!” 众人这才散开,随即宫人急忙将殿内的窗户打开。 即便如此,苏澈也是热的满头大汗。 或许是药丸起了作用,小兕子的脸上多出了一些红润,苏澈深吸口气,双手摁在了小兕子的胸口,开始轻轻的按压。 看到这一幕,不少太医都呵斥了起来,“苏澈,你在做什么,敢对公主不敬?” “苏澈,快把你的手从公主身上拿下来!” 苏澈低吼道:“都住口,我在给公主急救!” 一边说着,他对李二道:“陛下,情况紧急,微臣只能用特殊手段了,如有冒犯公主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苏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脑袋,低了下去! ------------ 第九十五章 苏澈,朕要重重赏你! 见苏澈亲了小兕子,立政殿众人都傻眼了。 太医令谢季卿则道:“苏澈,你究竟在做什么?” 见过急救的,可没见过这么急救的,手在公主身上乱摸也就算了,还亲公主,这小子是真的不要命了? 可李承乾却怒声道:“都给孤住口,阿澈在救兕子,收起你们肮脏的想法来!” 李二也反应过来,看到这一幕, 他虽然又怒又痛心,可苏澈肯定是在拯救小兕子。 方才谢季卿等人用了很多手段,都没让小兕子好过来,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苏澈的身上了。 就在这时,李泰也收到消息,挪动着肥胖的躯体,焦急的往立政殿赶。 一进立政殿,他就看到苏澈给小兕子做急救的画面,双目顿时就红了,他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苏澈,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把你的脏嘴从小兕子的嘴上挪开?” 这一声,吓的立政殿众人一激灵。 苏澈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因为方才他摸了摸小兕子的脉搏,已经微乎其微了。 这时候,就必须要心肺复苏加人工呼吸。 少做一样,小兕子就极有可能活不过来。 李承乾瞪着李泰,“住口老四,阿澈正在救兕子!” “大哥,你糊涂了,没看到苏澈在玷污兕子?”李泰气的跳脚,他跟李承乾夺嫡,但是对这个妹妹,却是疼到了骨子里,容不得任何人亵渎她。 “青雀,安静点!”李二声音沙哑,这一刻的李二,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去年,他痛失爱妻,若是在失去爱女,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父亲,可是......” “住口,在一旁看着!”李二拔高了声音。 李泰咬牙切齿,却不敢在多说什么,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对自己妹妹‘胡作非为’的家伙。 他发誓,要是苏澈没救回小兕子,一定要把这王八蛋碎尸万段。 苏澈手本来就骨折,还没有完全康复,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眼里只有小兕子,只有一个念头,救活小兕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澈的心也沉了下去。 历史上小兕子十二岁才离世,难道因为自己的介入,提前了七年吗? 他可以听到李泰牙齿摩擦的声音,也可以感受到周围人的冷眼。 苏澈手疼的要命,但是他不敢停下来。 “小兕子,求你了,活下来,好好活着!”苏澈在心底呐喊。 因为不断的渡气,此时他也是头晕眼花,但是他也不敢停下来。 谢季卿轻叹了一声,摇起了头。 周围的太医都已经不看好了。 过去太久了,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了。 他们内心是既难过,又觉得轻松。 难过是因为,晋阳公主离世,而轻松是因为,苏澈的介入,陛下必然将这件事算在苏澈头上。 而且苏澈还是太医丞。 他们已经能够感受到皇帝压抑的怒火,稍为有一点火星,就能够引爆他。 “够了,住手!”李二也的确处于崩溃边缘,他看着小兕子一点一点的失去气息,却无能为力,最后还要让苏澈如此羞辱她。 若不是作为皇帝的理智,他此刻都想活吞了苏澈。 可就在李二喊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传入苏澈的耳中。 苏澈一愣,随即大喜,“有气了,有气了!” 那一瞬间,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救回来? 谢季卿也是脸色大变,他飞快的走过去,摸了摸小兕子的脖子,“有脉象了,脉象越来越强了!” 这一刻,他看苏澈的眼神彻底变了。 李承乾浑身已经被冷汗给浸湿,方才急救的那一段时间,对他而言,简直是煎熬。 在听到谢季卿说兕子有脉搏了,他如释重负,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好,太好了阿澈!” 李二脸上的阴沉也尽数散去,他迫切的看着小兕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小兕子的咳嗽声越来越强,知道苏澈彻底累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活过来了,总算活过来了!” 没人知道苏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他只知道,救不活小兕子,他死定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苏澈身上挪开,放在了小兕子身上。 苏澈道:“谢太医,快,帮公主口中的浓痰清出来,免得再次堵住呼吸道,没第二次机会了!” 谢季卿反应过来,急忙为小兕子清理咳嗽出来的痰。 那痰果然是又浓又稠。 “小兕子,朕的小兕子!”李二快步冲到床前,看着脸色逐渐红润的女儿,急忙问道:“如何了?” “陛下,公主脉搏逐渐平稳了,只等醒来,就没事了!”谢季卿道。 “好,好,好!”李二一连说了三个好,他看向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喘息的苏澈,眼中只有感激,那杀意也消失的无影踪,“苏澈,你立大功了,朕要重重赏你!” 苏澈强忍着疲惫,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站直身体,双手发颤的抱在一起,“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本分,为臣子,为陛下分忧亦是本分!” 李二看到苏澈这样子,这才想起来,他浑身的伤还没有痊愈,这一刻,也不由的动容起来。 此子,不仅博学多才,更难得可贵的是,有一颗忠孝之心,而且极为有原则。 这样的人才,放眼大唐,屈指可数。 “你,很好,朕向来赏罚分明,等小兕子醒来,朕在奖赏你!”说着,李二便转过身去,不在关注苏澈。 李承乾也走到苏澈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不住的感谢道:“阿澈,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小兕子她恐怕就......”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没有微臣,也能逢凶化吉的!”苏澈笑着道。 李承乾感慨万分,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居功自傲了,可苏澈却是谦虚谨慎。 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招揽了苏澈,并且对其委以重任。 “你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其他的话,我不多说了,只要我在一日,你便能被重用一日!” ------------ 第九十六章 魏王,你有大病! 苏澈笑而不语。 很快,小兕子醒了过来,只是精神并不好。 她疲惫的看着李二,“爹爹,我怎么了,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李二是虎目含泪,他拉着小兕子的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小兕子现在很舒服,感觉呼吸从来没有这么顺畅过。”小兕子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那微笑,就算是心肠再硬的汉子都能被融化了。 在场的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苏澈则道:“陛下,公主方醒过来,不宜说太多话,这几日,还是以修养为主,也不宜跑动!” 李二点点头,随即让众人散去。 走出寝宫,李二将苏澈召到跟前,问道:“手还好?”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手没有大碍!”苏澈道。 李二点点头,他就喜欢苏澈这种谦虚的性格,世人都说苏澈狂,可见那是世人对苏澈的诽谤和嫉妒。 他不由的想起了袁天罡前些日子说的话,心念一转,“你今日救了小兕子,有大功,朕封你为忠勇县男,食邑三百户!” 苏澈一愣,这就封县男了? 虽说只是爵位最低的县男,也不是世袭罔替的,可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一旁的李承乾也是替苏澈高兴,在他看来,苏澈完全有资格! “微臣谢陛下好意!”苏澈拱手致谢,“为医者,救死扶伤,若是贪图奖赏,那就失了本心。 若是孙师知道了,肯定要训斥微臣的。” 大殿里的人都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苏澈居然拒绝了。 李承乾急了,“阿澈,那可是开国县男!” 大唐哪有这么年轻的开国县男? 那些靠着父辈蒙荫的不算,也就苏澈了。 而现在,苏澈居然轻飘飘的拒绝了。 李泰也没想到苏澈会拒绝,在他看来,苏澈现在受下这县男的封赏,就完全不同了。 这意味着,苏澈也正式的迈入了勋贵级别,就算是世家,想要再动苏澈,也要再三思考。 李二皱起眉头,“你可是嫌朕给的太少了?” 苏澈笑着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微臣只是觉得陛下给的太多了,而且,方才急救,微臣冒犯了晋阳公主,还请陛下恕罪!” 李二摆摆手,“你那是为了救人,朕岂能怪你。” 此时此刻,苏澈在李二心里的份量又重了一点,“孙思邈还真没看错人,你们师徒二人的秉性倒是一模一样。” 李二对孙思邈的评价是很高的,能将苏澈跟孙思邈相提并论,这也是一种认可。 “微臣要学的还很多。”苏澈回答的滴水不漏。 “既然不要这县男,那就记着,等你完成了那件事,朕一起赏!”李二笑了笑。 “不求封赏,只求为君分忧!” “好了,朕知道你忠心,除了这件事之外,小兕子的事情你也要多上点心,你若是能够根治这遗传的家族病,朕必然重重有赏!” 小兕子让李二意识到,苏澈此前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根治不好,那么他自己,包括他的孩子,都会陆陆续续被病痛折磨。 “什么家族遗传病,纯粹是胡说八道。”一旁的李泰站出来道:“父亲,您千万不要受这小子蒙蔽!” 苏澈此前的言论,李泰也打听到了,在他看来,纯粹就是放屁。 眼看父亲被苏澈吓唬住了,李泰忍不了了。 “青雀,不得无礼!”若是以往,李二肯定不会责怪李泰,而此时此刻,他们一家人的健康都系于苏澈身上,而且苏澈手上还握着新改进的造纸技术,这可是削弱世家的关键。 无论从那个角度,苏澈都是要重用的。 这种人才,是必须给与尊重和信任的。 “父亲,他......” “朕说了,住口!”李二怒声呵斥。 李泰也没想到,父亲会为了苏澈呵斥自己,一时间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苏澈却笑着道:“陛下,魏王殿下不懂,自然不信。” “苏澈,你根本就不懂医术,本王早就把你查了个底朝天,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老道士.......” 苏澈笑了笑,他毫不意外,这些人调查他,也是意料之中,“魏王殿下,你有病,而且,是有大病!” “你说什么?”李泰勃然大怒,“你敢说本王有病?” 李承乾反讽道:“你不是有病,怎么见人就咬? 阿澈要若是没医术,能救活小兕子吗? 我看你就是睁眼瞎,阿澈说的半点没错!” 李二见两兄弟吵起来,也是头疼的不行,“行了,都给朕住口,苏澈,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澈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说魏王殿下有病,还真不是胡说八道,如果微臣没猜错的花,魏王殿下从小就胖,但是胖的不厉害,而现在,魏王殿下几乎喝水都胖!” 听到这话,李泰傻眼了,他现在还真是喝水就胖,这肥胖的身躯,给他带来了很多的痛苦。 可胖也是一种病? “你少胡说八道了,胖怎么就是一种病了?”李泰气的不行。 “微臣还真没有说谎,胖还真就是一种病。”苏澈道:“寻常人吃胖,倒是无伤大雅,而魏王殿下,你不是寻常的胖,你这是肥胖症!” 如果说,李承乾是因为脚疾行动不便,那么李泰就是胖的走不动道。 李二心疼这个儿子,甚至特制了轿子,让人抬着李泰来上早朝,可见李泰的胖到了多夸张的程度。 而上朝的时候,文官下轿,武将下马,就连李承乾都要老老实实步行,而李泰却坐着自己的小轿子,这很难不让人臆想,皇帝有换储君的心思。 这些看似是李二对一个儿子的心疼,可引起的连锁反应却是巨大的。 “你放屁,本王这是富态,你少在这里吓唬本王!”李泰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不信。 苏澈摇摇头,“微臣可不敢拿这件事开玩笑,魏王殿下若是再不瘦下来,必然有猝死的风险。 您这样子,怕是晚上睡觉,都不能平坦睡吧?” 李泰越听越慌,这小子是怎么知道自己晚上不能平躺睡的? 难不成有人跟他说的? ------------ 第九十七章 你好,苏县子! 李二见李泰脸上有些慌,心里也是一紧,“青雀,苏澈说的可是真的?” 李泰尴尬的道:“就算如此,那也不能证明儿臣有病!” 若是让父亲觉得自己有大病,那他还有什么优势? 大哥有腿疾,自己则是随时要猝死? 谁会把皇位交给一个随时要猝死的人? 李泰很慌,慌的不行。 苏澈却道:“若是魏王不信,随便找个太医号脉就能号出来!” “不用了,本王好的很,父亲,被听他瞎说!”李泰现在只想撕了苏澈的嘴。 李承乾却是高兴了,“青雀,病不忌医,你若是信不过阿澈,那就让谢太医来,再不行,我就去把孙神医请来给你号脉!” “不要,我好得很!”李泰不住的摇头,他那里敢让人给自己号脉,苏澈这人邪门的很,要是真的被他说中了,自己岂不是完了? 可李二却分外重视苏澈的话,小兕子差点没救回来,现在苏澈又说李泰也有病,这让李二心彻底沉了下去。 “去,把谢季卿叫来!”李二的话不容反驳。 很快,谢季卿来了。 即便李泰再不情愿,他也不敢在李二面前咋呼,只是在心里期盼着,千万不要有问题。 立政殿里,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很快,谢季卿叹了口气,看向苏澈,“苏太医丞,你是怎么看出魏王殿下有问题的?” 苏澈道:“普通人胖了,都会有问题,更何况魏王这体重,已经远远超出了胖的范畴,这已经是一种病了。 超高的体重几乎让魏王走不动路,这不仅对他浑身的骨骼带来了巨大的压迫,对他的内脏也是一种负担,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有窒息猝死的风险。 在这种情况下,怕是连号脉都难吧?” 谢季卿点点头,看向苏澈拱手道:“谢某服了!” 原本,苏澈担任这个太医丞,他是不服气的。 可谁让人家老师是孙思邈呢? 在孙思邈面前,他那点医术还是不够看的。 可苏澈救活了小兕子,又一眼看出了魏王的问题,可见他是有真能耐的。 而谢季卿也没正面答复李泰,通过跟苏澈的对话,告诉皇帝,苏澈是对的。 这样,也不得罪李泰。 而李泰在听到二人的对话后,心跌入谷底,“谢太医,本王真的有病?” 谢季卿叹了口气,“苏太医丞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殿下的问题,的确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若再不重视,随时都有危险!” 李泰都要哭了。 他娘的,早知道就不进宫了。 这下好了,自己不仅凭空得了大病,还被父亲知道了。 他看向父亲,发现父亲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怜悯和心疼,这可不是什么好眼神。 而李承乾则是暗暗激动,腿疾是他内心的痛点,而现在苏澈居然说,李泰居然也有大病,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资格拿腿疾说事? 苏澈果真是他的大福星。 “青雀,我早就说了阿澈是有真本事的,既然他说了,那就肯定有办法解决!”李承乾看着苏澈,“对吧,阿澈?” 苏澈就算有办法,也不会帮这个死胖子,他苦笑一声,说道:“魏王殿下这个病,也算是家族遗传,而且不属于风疾和气疾,就算日后有风疾和气疾,也是因为肥胖症引发的并发症,目前微臣还没有很好的办法!” 闻言,李承乾很是满意,“青雀,虽然阿澈这么说,你也别气馁,孤开的济世馆日后将汇聚天下名医,未来一定能够治好你的病的。” 李泰气的咬牙,“你还是先把你的腿给治好来吧!” “有阿澈跟孙神医,孤的腿肯定能治好!”李承乾心理平衡了,再也不会因为李泰拿腿说事而暴怒了。 李二见兄弟二人又吵起来,也是烦的不行,此时此刻,他心头已经满是家族病的阴霾。 想到自己这一大家子,都是病秧子,他就心烦意乱。 “都下去吧!”李二不耐的摆摆手,可目光落在苏澈身上的时候,他却停住了,“苏澈,从今天起,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能满足的,朕一定满足你!” 说到这里,李二顿了顿,又道:“朕今日就封你为忠勇县子,食邑五百户,世袭罔替。 这个你就不要拒绝了,再拒绝,朕就不高兴了!” 他现在很慌,一想到一家子的健康都捏在苏澈手里,他必须得重重奖赏苏澈才是。 他也怕苏澈不用心。 苏澈都傻眼了,怎么绕了一圈,赏赐更多了呢? 县男是从五品上,而县子是正五品上,还他娘的世袭罔替的。 他这蹿升的速度,别人拍马也追不上吧? 李承乾见苏澈发愣,也是急忙道:“父亲,儿就替阿澈谢恩了!” 李泰气的牙都要咬碎了,这该死的王八蛋,总有一日,要将他碎尸万段! 李二点点头,“下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苏澈离开立政殿,还没回过神来,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治好李二。 可按照正常历史,他还有十年才会驾崩。 而且后期大概是因为风疾太痛苦了,才会寻仙问道,疯狂的嗑药,导致中风。 十年呐,珝儿能等这么久吗? 如果治好了他,珝儿岂不是要等更久? 就目前而言,苏澈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合理的将珝儿从宫内接出来。 或许,最好的办法,如珝儿说的那样,被冷落,打入冷宫,或者被赶到感业寺,那样珝儿才有机会出来。 可那样太委屈珝儿了。 苏澈想跟珝儿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不愿意珝儿忍气吞声,也不愿意她一直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阿澈,你现在是县子了,大唐开国这么久,你是第一个不因战功封爵的,还这么年轻,未来前途无量!” 苏澈升官,李承乾比他还高兴,甚至还说晚上要为苏澈庆祝一番。 苏澈正想拒绝,一个人却匆匆从后面追了上来,“苏,苏县子,等一等!” 苏澈停下脚步,扭头一看,来人不是李治,还能是谁? ------------ 第九十八章 进击的武元庆! “雉奴有事?”李承乾皱眉道。 李治喘着粗气指了指苏澈,“大哥,我,我找苏县子!” 苏澈看着还是小不点的李治,心里却有些不爽,一想到这个小东西日后要勾搭珝儿,他就想掐死他。 “晋王,有何吩咐?”苏澈笑眯眯的道。 “那个,苏县子,我,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李治说着,向苏澈长拜到地,“感谢你救活小兕子,这份恩情,我必将牢记于心!” 若是按照正常流程,苏澈肯定会借机把握住小屁孩的好感,布局未来,但是苏澈并不愿意。 在他看来,李承乾是个合格的储君,他是一步一步被逼到绝路的。 有他在李承乾身边,历史还会重演吗? 苏澈也不敢受他这一拜,急忙闪到一边,“您折煞微臣了,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李承乾却是哈哈一笑,揽住弟弟的肩膀,“你小子,还挺会来事!” 李治也笑着挠挠头,“苏县子才华横溢,又会医术,若是能教教我就好了,这样若是小兕子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能应对!” 李承乾叹了口气,“你有心了,不过,父亲是不会同意的,你还是好好读书,咱们家的遗传病,我一定会治好的。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让小兕子有任何事情!” 李治重重的点点头。 苏澈离开皇宫,就急忙让苏小二提前回去告诉老苏。 得知苏澈升了县子,还是世袭罔替的,把老苏激动的都快哭了。 随后焚香沐浴,开中门迎圣旨。 苏澈回来后,老苏又是哭又是笑,“好啊,太好了,咱们老苏家祖坟冒青烟了,到了我这一代,总算是培养出一个勋爵了。” 魏红棉也是大喜,“我这就让人回去通知爹爹,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一番!” “对对,将魏公请来,我要好好敬他几杯,感谢他关照阿澈!” 苏家上下也是喜气洋洋的,特别是苏小二,穿的特别骚包,用他的话来说,少爷是县子了,作为少爷的书童,也不能堕了少爷的面子。 长安城内,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苏澈被封忠勇县子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各家也是傻眼了。 如果说,以前的苏澈就够难对付了,那么被封县子后,苏澈就已经迈入了大唐真正的权贵阶层。 他再也不是没有底蕴的贱业子! 而是大唐的开国县子! 不过,有细心的人发现,苏澈虽然有食邑,却没有封地。 不过,忠勇二字,可比实封的侯爵更动人心。 就好比侯爵,再厉害的侯爵,能厉害过冠军侯? 忠勇! 可见苏澈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这一下想要动苏澈就更难了。 而原本打算另辟蹊径的人,也不得不重新思索方案。 动一个太子侍读不算什么,动一个开国县子,能不能承受的住皇帝的怒火? 不少人都在背后大骂苏澈走狗屎运。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蹿升的速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一时间,苏澈之名朝着长安周边扩散。 与此同时,武家。 武元庆得知苏澈封了县子,嫉妒的不行,“他娘的,这小子运道也太好了吧,升官的速度也太快了,魏征喜欢他,太子喜欢他,连孙神医也喜欢他。 老子那里比他差了?” 武元爽干笑道:“哥,他长得的确比你俊一点!” 武元庆瞪了他一眼,“当务之急,得备一份礼物去祝贺他,那贱婢在宫内吃香的喝辣的,丝毫不关心我们,说不定咱家的事,还真要靠苏澈了!” “哥,可是魏王那边......” “魏王有病啊,你没听说吗?苏澈说的,魏王有大病,随时都有猝死的风险!”武元庆道:“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猝死的人,有机会登顶吗?” “那,那苏澈得罪了世家......” “蠢,苏澈现在已经是开国县子了,那些人想动苏澈,也没那么容易,此一时彼一时,只要苏澈能帮我,就算他跟那小贱婢恩爱,老子也替他把风!”武元庆小声道。 武元爽咽了口唾沫,只觉得不可思议,不久前他们还对苏澈喊打喊杀的,而现在,他们却要巴结苏澈。 “你说,什么最能打动苏澈?”武元庆问道。 武元爽摸了摸下巴,“除了那个小贱婢,还能有谁?” “你说的对!”武元庆哈的一笑,当下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这天晚上,苏家极为热闹,李承乾等人都送来了贺礼,魏征一家子也特地过来给苏澈庆祝。 武家兄弟也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孙思邈没来,在郊外行医,要不然,今日也不会让苏澈顶上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魏家一家子,索性就在苏家住下了。 而武家兄弟也死皮赖脸的赖在了苏家,好在苏家老宅很大,房间很多,倒也住的下去。 苏澈也拿这两个墙头草没办法。 “阿澈,你过来,我有件事跟你说!”武元庆把苏澈叫到一边,“我姨娘最近身体不爽利,你医术好,去给我姨娘看看呗。 我已经写信进宫了,说不得过几日,珝儿就回来了,到时候你过来叙叙旧!” 听到这话,苏澈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可见武元庆挤眉弄眼的,苏澈心想,这家伙不会是给自己打掩护吧? 乖乖,这家伙出门被驴踢了? 不过,珝儿的母亲病了,他还是得过去看看的。 “好,我明天抽空过去。” 说完,苏澈也没多说,他生怕这家伙喝醉了说不该说的事情。 翌日,苏澈起了个大早,先去工坊转了一圈,然后去济世馆巡查,这才备了一份礼物,来到了武家。 武元庆兄弟俩得知苏澈来了,也是大喜,“阿澈快进来,等你多时了,方才宫里回了信,珝儿一会儿就回家!” 苏澈心下一动,也没表现的太激动,只是道:“陛下准她出宫?” “回家尽孝,陛下自然不会阻拦!”武元庆嘿的一笑,随即便带着他来到了后院,见到了杨氏。 杨氏信仰佛教,早年不嫁,四十四岁,才在李渊的撮合下,嫁给了武士彟。 年近六旬的杨氏保养的还可以,就跟四十多岁的人一样,可在杨氏身边,还有一个极为伶俐动人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跟珝儿有六分相似,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苏澈! ------------ 第九十九章 武娇! 这就是珝儿的妹妹,武娇? 如果说珝儿是媚的不像话,那么武娇则是娇小玲珑,精致的不像话。 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像极了珝儿。 “苏澈拜见伯母!” 杨氏看到苏澈,也是满脸笑容,“苏县子,麻烦你了!” “不客气,我本为医者,又是珝儿的义兄,自然有义务来照顾您!”杨氏很长寿,活了九十二岁寿终正寝,就多岁的高龄呐,苏澈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活到这个年龄。 若是以往,杨氏看到苏澈,肯定没什么好脸色,而现在苏澈是县子,又是太子和陛下跟前的红人,她肯定要重视的。 苏澈落座后,也没有把脉,而是询问杨氏的症状,这些日子,他在孙思邈跟前,也学了一些皮毛。 其他的不敢说,一些滋补的药,他还是敢开的。 询问之后,苏澈确定杨氏只是有些失眠,只需要开一些安神补气的药就行了,当下便写起了药方,“武小姐,苏某脸上有东西?” 武娇一愣,随即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道:“没,没有!” 她只是觉得苏澈太俊俏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苏澈这般俊俏的郎君。 也难怪姐姐她...... “伯母,就照着这幅药方抓药即可。”苏澈将药方递了过去。 一旁的武娇则是突然开口道:“那个,苏,苏县子,你当时去踹薛家的门,怕不怕?” 苏澈哈的一笑,也没想到武娇会问这个。 杨氏低声呵斥道:“娇儿,苏县子当面不得无礼!” 而武元庆则道:“姨娘,娇儿好奇,问一问也无妨!” “像阿澈这样优秀的少年郎,那个少女不喜欢?”武元爽道:“阿澈成婚那一日,不知道有多少千金小姐心碎。 我看,咱们家阿娇也长大了,知道喜欢人了!” 杨氏听到两人满嘴胡言乱语,也是气的不行,但是苏澈当面,她也不好发作,也不敢发作,只是低声道:“别让苏县子看笑话!” 苏澈见二人满嘴跑火车,暗暗又是恭维自己,又有点想要撮合自己跟武娇,心怀不轨,也是不接话茬,而是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时气急冲动,也没想那么多,事后也不觉得后悔,甚至觉得不够痛快!” 见苏澈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武娇看痴了。 寻常人碰见世家,那个不是夹着尾巴走? 也只有苏澈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了吧? 这等胆魄不知道胜过多少人! 其实很早,她就知道苏澈,那时候姐姐还在家,就天天说苏澈。 她都听的耳朵生茧子了。 直到后面,苏澈的名声一时无两,现在更是被封为了县子,那才华和胆魄,对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杀伤力最是大。 再加上苏澈貌似潘安,她就更挪不开眼了。 杨氏看着女儿那没出息的样子,也是一阵气恼,武珝是这样,武娇居然也是这样。 她拉了拉武娇,干咳一声,“世家之人手眼通天,苏县子还是得小心点好才是!” “伯母,我跟珝儿是义兄妹,跟武家大兄二兄也是情同手足,您还是直接叫我苏澈吧。”苏澈趁机拉近关系,这可是未来的丈母娘,必须哄好了,随即,他又将带来的礼物奉上。 看着苏澈带来的厚礼,杨氏又怎么能不知道苏澈的心思? 她有心想提醒两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而恰好这时,武家下人来报,“大少爷,小姐,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话,武元庆也是一喜,“快快,开中门迎接!” 武娇也是大喜,“姐姐回来了,我去接姐姐!” 说着,便小跑出去。 杨氏也是一脸无奈。 苏澈也是高兴,虽说距离上一次见面,才过去几天,可苏澈却是分外想念珝儿。 很快,珝儿进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宫内的太监和侍卫。 侍卫守在外面,武元爽则是招待那些太监。 武元庆乘机冲着苏澈挑眉,努了努嘴,然后故意大声道:“苏县子正在给我姨娘看病,后院重地,诸位就别进去了。” 太监跟侍卫也没多想,这里是武府,能有什么事情? 至于苏澈跟珝儿之间的谣传,陛下都不在乎,他们又怎么会在乎呢? 珝儿看着苏澈,眼里的思念浓郁到化不开,只不过这么多人,她只是笑着道:“有劳兄长了。” 苏澈也是拱手道:“贵人客气了,这是臣分内之事!” 二人隔着老远,任谁都说不出半句不是。 随即珝儿进到杨氏的房间,苏澈随即也跟了进去。 杨氏看着两人眉目传情,心里也是直打鼓,“女儿啊,出了宫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这句话几乎已经是明示了。 珝儿却笑着道:“身份再高,回家也是您女儿!” 杨氏听到这话却笑不起来,时至今日,珝儿是她们母女的靠山,以前这孩子就极为有见地,现在进了宫,就更管不到了。 她又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苏澈,“苏县子,我有些话想跟珝儿谈谈,您可否避一避?” 珝儿却道:“兄长,你在外面等一等我!” 杨氏握住珝儿的手不由紧了紧,“娇儿,你接待好苏县子!” 武娇‘啊’的一声,随即有些紧张的看向苏澈,“苏,苏县子,要不,我泡茶给你喝,你在跟我说说当初踹薛家大门的事情如何?” 苏澈也没拒绝,笑着转身离开。 等两人离开后,杨氏看着雍容华贵的珝儿,脸色却是瞬间沉了下来,她压低声音道:“你这是在玩火,知不知道?” 珝儿却道:“娘,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看你是彻底昏头了,这件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咱们家还有活路吗?”杨氏都快急哭了,“你非要这样吗?苏澈现在也是有家的人,你这样跟他在一起,是见不得人了。 他什么都给不了你,明不明白?” 珝儿摇摇头,“娘,您在嫁给我爹之前,为何久不嫁人?” “那是我一心向佛!” “是吗?”珝儿轻叹道:“是因为您喜欢的人,便是佛,对吗?” ------------ 第一百章 我骨子里像您! 杨氏就如同被踩尾巴的猫一样,顿时跳了起来,“是谁跟你说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珝儿却是轻言细语,“娘,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您之所以这么久没有嫁人,也是因为一个男人。 您等了他三十多年,将大好的年华,全都浪费了。 我不想走你的老路。 不过,您放心,我不会拿您跟小妹开玩笑。 我也不会拿苏澈哥哥开玩笑。 我相信他,终有一日,他会光明正大的将我从宫里接出来,让我陪在他的身边。 这是他给我的承诺!” “糊涂,愚蠢,盲目!” 杨氏气的不行,“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他是大唐的臣子,怎么接你出来,你要他行逆乱之事吗? 这种话也就骗骗你这种无知的少女,偏生你还真的相信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个聪明的你哪里去了?” 珝儿却自信的道:“苏澈哥哥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答应过我,就必然会做到!” 见珝儿死心塌地的样子,杨氏也是没辙了,“你既然知道我苦守这么多年,又何必要学我? 你跟我,又有什么两样? 你不是昏头是什么? 如果你只是喜欢这种刺激感,玩玩就行了,千万不要认真,更不要把自己折进去。” “好啦,娘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珝儿挽住杨氏的手,“总之,这件事您别操心,日后苏澈哥哥若是要过来照顾你,你也千万别横眉冷眼的寒了你女婿的心!” “什么女婿,你别胡说八道!” 珝儿在杨氏耳边说了一句,杨氏如遭雷击,“你,你说什么?” “就是您听到的这样,从始至终,我都只有苏澈哥哥一个男人,他不是你女婿,那谁是您女婿?” “那你,那你在宫里.......” 珝儿也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道:“我在宫里一切都好,苏澈哥哥越是受太子和陛下器重,我在宫里的地位就越稳定。” 杨氏吓的手脚冰冷,“你,你.......你真是胆大包天,要是传出去,大家都别活了!” 珝儿道:“那您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总之,就安安心心的享受,我会时常回来看您,苏澈哥哥也会孝敬您,武元庆和武元爽也不敢对您怎么样。 这难道不好吗?” 杨氏都吓得不敢吱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珝儿其实也没办法,因为这件事瞒不住杨氏,还不如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珝儿安抚了杨氏好久,杨氏才稍为缓过来一点,“你以后别回来了,就安安心心的在宫里服侍皇帝。 就算你回来,我也不想见你,哪怕我病死在床榻上,你也别回来!” 杨氏负气的说道。 珝儿却跪在地上,向杨氏磕头道:“娘亲,女儿从不敢忘自己的使命,但是女儿也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自己很傻,但是我宁愿傻一次。 我是您生的,骨子里就像您。 要是有一天,真的如您所说,苏澈哥哥是骗我的,那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必然不会让您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杨氏看着女儿,仿佛看到了昔日年轻的自己。 那时候,她也是跪在自己父亲面前,恳求他,让自己嫁给那人。 却换来了无情的拒绝。 最后那人遁入空门,这一去,就是几十年。 她也等了她几十年。 等到她心灰意冷,才嫁给了武士彟。 “你会后悔的!”杨氏恨铁不成钢的道。 “谢娘亲成全!”珝儿又磕了三个响头。 ...... 而此时,凉亭之中,武娇双手抻着下巴,看着苏澈绘声绘色的说着那一天的事情。 两人的关系也拉近了许多,“苏大哥,我能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苏澈对这个小姨子,感官很不错。 “以后你若是再去踹薛家的门,能不能带上我啊?”武娇一脸期待的道。 苏澈苦笑道:“踹一次就够了,再踹人家非跟我拼命不可!” 这小丫头片子,看起来是个乖乖女,胆子还挺肥,看来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儿。 “你前两天不是又踹了?”武娇捂嘴偷笑道:“听说薛家一群人等了你老半天,都气死了!” 苏澈也是无奈,“那是他们一厢情愿,跟我有什么干系?” “那我以后能去找你吗?”武娇道:“听说你医术很好,我,我也想跟你学一学,以后我娘要是不舒服,我就可以为她诊治!” 苏澈斜睨了她一眼,学医是假,怕是想跟着自己野才是真的。 到底只是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搁上辈子,才刚上初中呢。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伯母同意才行!” “你放心,我娘肯定会同意的。”见苏澈答应,武娇特别高兴,正打算向苏澈请教诗词,这时候,珝儿走过来了。 “阿娇,娘亲找你!” 武娇应了一声,有些意犹未尽的对苏澈道:“苏大哥,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等武娇离开后,珝儿走到苏澈跟前,“你跟你阿娇聊的挺好!” 苏澈满脸笑意的道:“有句话说得好,小姨子是姐夫的半边屁股!” 珝儿啐了苏澈一口,“你有我还不够,还想打阿娇的主意?我不是说了,让你把青儿收了,你有魏红棉,又有青儿,还有我,难道还不够?” 珝儿进宫后,越发的雍容华贵,再加上她本身的娇媚,举手投足间就有一股风情,让苏澈喉咙发紧,“我谁也不要,只想要你!” 珝儿笑着转身,“我带你去我闺房看看!” 苏澈心中一痒,却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警惕的看向院口,发现院口一个人都没有,心下大定。 等珝儿从走廊转角消失,这才快步跟上去。 就在苏澈跟上去的一瞬间,扒拉在墙头上的武元爽却是嘿的一笑,快步从墙头爬了下来,快步走到正厅,小声的在武元庆的耳边说了一句。 武元庆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被人发现,要不是老子替你们把风,迟早诛九族!” ------------ 第一百零一章 我视你如命呐! 一进到房间,两个人就纠缠在了一起。 “轻点,别把衣服撕了,上一次就破了,差点露馅!”珝儿娇哼道。 “还说,上次都吓死了,差点被抓包!”苏澈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流露出了饿狼一般的目光。 “还说呢,要不是我激灵,咱们就死定了!”珝儿咬着嘴唇道:“这一次可别太多,弄不干净,我都害怕被皇帝闻出来。” 苏澈呼吸都粗重了,“故意撩我是吧,这可是你自找的。” 珝儿却没带怕的,反而笑吟吟的道:“你可轻着点,别把皇帝的女人压坏了!” 苏澈忍不住拍了一下,“以后咱们两在一起的时候,别提他,膈应!” “我不,我偏要提!”珝儿道:“我一下想到你跟魏红棉在一块缠绵,我心里就难受。” “所以你就报复我?” “这不是报复!”珝儿脑袋后仰,修长的天鹅颈散发出诱人的粉红,“我告诉你,魏红棉承受了多少次,我也不能比她少,都给我补回来!” “这你也争?” “那当然!”珝儿咬牙道:“是我先在你身边的,凭什么让她得了先!” 苏澈不敢吭声了,只管埋头苦干。 见苏澈不说话,珝儿哼哼道:“听皇帝说,以后宫里的贵人要是有哪里不舒服,都让你进宫问诊。 三宫六院里,那莺莺燕燕,都是绝世大美女,你可别看花了眼!” 苏澈叹声道:“说实话,我医术并不好,接下这份职务,也是为了更好的接近你。 这些日子,为了不露馅,我白天要忙济世观和造纸的事情,晚上还要学医术。 就是想获得皇帝的信任。” 珝儿眼神越发温柔,“那你为何还要想办法治好皇帝的家族病,早些让他那什么不就好了?” “珝儿,你说皇帝是个好皇帝吗?” “或许是吧,但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珝儿蹙眉,显然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跟你我或许没关系,但是跟天下百姓有大关系,我没有生在乱世,有幸生在大唐,没看到乱世易子而食的场面,却也读过书,知道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的骇人场景。 李世民对你我并没有深仇大恨,若是因为你我,影响无数人,我觉得,就算咱们日后真的过上了想要的生活,也不会快乐!” 珝儿叹声道:“看来珝儿在苏澈哥哥心里的分量还不够重呢!” 她话还没说完,就惊呼出声,一双美眸之中,雾气弥漫,“你欺负我!” 苏澈却是咬牙道:“在我心里,我父亲排第一,你排第二,排第三的,是我的性命,明白吗? 为了你,我宁愿死。 我说了,我会接你出来,就一定会接你出来。 但是我不想让你委屈的出来,我想让你光明正大的离开皇宫,回到我的身边。 我要任何人,都不敢指手画脚! 珝儿,我视你如命呐!” 见苏澈真的有些生气了,珝儿有些慌乱道:“苏澈哥哥,我只是开个玩笑,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怀疑过你。 珝儿等的住,哪怕五年,哪怕十年,我都愿意等下去。 只要最后能等到你!” 苏澈看着犹如受惊小猫一样的珝儿,也是心生怜惜,他亲吻着她的脸颊,额头,略过她的肌肤,“相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二人相互拥抱,抵死缠绵,直到二人在爱意里融化。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平浪静。 珝儿又恢复了到了之前那副雍容华贵的样子,只是脸上的殷红,久久没有散去。 苏澈看着自己的杰作,也是心满意足,“贵人,可还满意臣今日的伺候?” 珝儿美目白了苏澈一眼,有气无力的道:“满意是满意了,可待会儿,你让我怎么走出去? 我这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走路都不敢大步,生怕那坏东西出来!” 苏澈满脸无辜的道:“是你让我补回来的。” 珝儿啐了苏澈一口,“你先出去,我晚点出去,我告诉你,日后,一个月必须来看我三次,魏红棉多少次,我就要多少次!” 苏澈干咳一声,这小妖精,简直迷死人不偿命,一个月不吃肉,吃一次管饱一个月。 他这身板,不加紧锻炼,迟早废了! 他暗暗打开一条门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飞快的溜出去。 等苏澈离开后,珝儿才无力的靠在案牍上,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腰和腿,她就是害怕苏澈会忘记他。 苏澈太有才了,太优秀了,会有无数优秀的女子飞蛾扑火一般的扑过去。 所以,她必须要让苏澈加深印象 ,要让苏澈知道,宫里还有一个傻瓜女孩,在等着他! 而此时,苏澈来到正厅,脚步飞快,这会儿功夫,武元庆两兄弟正陪着宫里来的侍卫和太监喝酒。 “大哥二哥,我已经给伯母看好了,问题不大,调养一些时日就行了。”苏澈现在浑身都是珝儿的味道,他得尽快离开,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有些公事,就不叨扰了!” 见苏澈打算溜走,武元庆急忙给弟弟使了个眼色,武元爽笑吟吟的抓住了苏澈的手,“阿澈,别着急走,我还有些事想问问你!” 一边说着,便拉着苏澈走到一旁僻静的院子里,不多时,武元庆也鬼鬼祟祟的过来了。 “大哥二哥,有什么事非要在这里说?” 武元爽嘿的一笑,随即在苏澈身上嗅了嗅,“阿澈身上好香啊,戴的什么香囊?” “二哥要是想要,拿去便是!”苏澈不慌不满的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拿了出来。 武元爽一愣,随即不爽道:“都是自家兄弟,就别揣着明白当糊涂了,你刚从那里出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要是没有我跟大哥帮你打掩护,你能这么顺利?” 武元庆也道:“就是,阿澈,你这样就太没意思了,我没有把你当外人,你也别把我当傻子才是!” 苏澈眯着眼睛,“大哥二哥误会了,是珝儿不舒服,我只是为他诊脉而已!” ------------ 第一百零二章 我的才能只比你差一点! 听到这话,武元爽顿时气炸了,他一把揪住了苏澈的衣领,怒声道:“你小子真把我们两个当傻子了?在我姨娘房间里不可以看,非要去珝儿的闺房看? 还一看就是小半个时辰,看什么病要这么久?” 武元庆也是火冒三丈,“苏澈,你别不认账,我们可是亲眼看到的!” 苏澈也不生气,淡淡道:“爱信不信,反正我跟珝儿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 大哥二哥,你们还是不要胡乱猜忌,要是传到陛下耳中就不好了。” 这两个墙头草,苏澈信不过,两人替自己把风,也肯定没安好心,打死不承认就行了。 难不成他们还敢去告御壮? “你!”武元庆瞪大的眼睛,更是气的是浑身发抖,“你无耻!” 苏澈拿开了武元爽的手,毫不在意他气不气,“不过,两位兄长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忙!” 这两人还有用,不能撕破脸。 听到这话,武元庆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识相!” 武元爽脸色也稍为好看了一点,“苏澈,你现在也算是陛下和太子跟前的红人,你能有今日,全靠我们家珝儿拼死替你告御状,要知道,我们武家替你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苏澈则道:“昔日之恩,苏澈从未忘怀!” “好,算我没看错人!”武元庆道:“现在珝儿已经进宫了,常言道,娘家是靠山,可是我父逝世后,这爵位的事情一直没有落下来。 我想让你帮我搞定这件事,我若是继承了应国公的爵位,对珝儿来说也是好事。 而且,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我也可以为你说话。 一个好汉三个帮,阿澈,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对吧?” 苏澈一挑眉头,就这? 说来这武家兄弟也的确是个草包。 历史上,这爵位一直没有落到他头上,反倒是让武则天弄给了他的侄儿。 李二在位的时候,都一直没有让武元庆继承爵位,在苏澈看来,主要还是这两兄弟太无能,再加上武则天前期并不受宠导致。 等武则天受宠后,这兄弟俩就更没机会了。 “不好办!”苏澈摇头叹息。 武元庆皱眉道:“有什么不好办的,太子这么器重你,你提一句嘴,不就行了? 再说了,日后我继承了应国公爵位,投入太子麾下,难道不好?” “太子是太子,又不是陛下,爵位继承又不是太子说了算,我说了更不算!” “你小子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是吧?”武元爽气的嗷嗷叫,“早知道刚才,我就应该大声叫,让人看看你们两干的丑事!” 苏澈淡淡道:“难办是难办,我说了不办吗?既然二哥觉得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那就去找别人帮忙吧,我爱莫能助!” 言罢,苏澈拔腿就走。 武元庆一看急了,一把拉住苏澈,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阿澈,元爽说话不中听,你别完心里去。” 武元爽也是反应过来,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他急忙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瞧我这破嘴,阿澈,我这个人就是容易心急,你别跟我置气!” 看着兄弟二人眼巴巴的样子,苏澈哼了一声,既然知道这两人的需求,那就好办了。 “大哥二哥,其实这件事说难办也难办,说容易其实也挺容易的。”苏澈道。 武元庆急忙道:“不急不急,咱们进房间说,元爽,快去泡茶!” 武元爽应了一声,三两步冲进书房泡茶。 三人进到书房,武元庆更是小心翼翼的为苏澈斟茶,“阿澈,你有才华,有能力,整个京城都说你聪明,你说说看,我怎么才能继承爵位!” “对啊,你看你,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介白身,摇身一变成了开国县子,还是世袭罔替的,哥哥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都佩服的不行!”武元爽恭维道。 苏澈还是喝不惯武家的茶,嫌弃的将它推到一边,然后道:“大哥二哥,我就拿杜公举个例子,杜公过世后,他的大公子马上继承了爵位,二公子杜荷,更是被封了郡公,这等眷顾,可是少有的。 按理说,应国公在世之时,也是肱骨之臣,陛下的左膀右臂,可到了你们这里,却全然不是这个样子,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兄弟二人也是脸红,心中更是愤愤不平,“这还用说嘛,还不是因为我爹没靠山,我娘又死的早,没有依靠,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谁都瞧不起我们!” 苏澈干咳一声,他们两倒是说的实话,武士彟商贾出身,虽然会投机,但本身并不是什么豪门望族。 杨氏虽是贵族,却是继室,也无法为两兄弟提供助力。 想到这里,苏澈突然就明白为何兄弟两个会苛待杨氏母女了。 说到底,就是撒气呗? “这是一方面原因,归根到底,还是你们自身的问题。”苏澈道。 “我们俩的问题?”武元庆皱起眉头。 “不错!”苏澈点点头,“朝廷缺钱对吧?缺人才对吧?伯父离世后,武家的顶梁柱就没了。 若是让你们继承爵位,那么......朝廷必然要支出一大笔封赏,不仅如此,还要安排你们的官职。 朝廷难办呐!” 武元爽愤怒道:“好,就算是如此,那也不能因为没钱就不封赏吧?” “别急,我说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二位兄长本身,并没有展现出个人的才能,所以才没有被重用。 在小弟看来,二位兄长不被重用,是朝廷一大损失!” 两兄弟对视一眼,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阿澈,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被重用?”武元爽焦急的问道。 兄弟二人都急的不行,他们两个也想进入权力中心,像苏澈一样,舞东风云。 可偏偏朝廷不长眼,连爵位都不让他们继承。 “很简单,展露自己的才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嘛!”苏澈笑着道。 武元庆心虚道:“虽然我自觉才能只比你差一点,但,被重用也不是那么容易得事情!” ------------ 第一百零三章 白纸问世! 苏澈都骂开了,这狗东西,还挺不要脸的。 “大哥谦虚了。”苏澈道:“我这里还真有办法,能让二位兄长的才能展现出来!” 两兄弟齐齐抓住了苏澈的手,异口同声的道:“阿澈,你快说!” “你们应该知道,我现在是太子侍读,又是太医丞,主管两件大事,但是这两件大事,在另一件大事面前,屁都不是!”苏澈道。 “莫非太子又什么秘密任务让你做?”武元庆眼睛都冒绿光了。 “也不算秘密任务吧。”苏澈道:“朝廷特许我苏家可以经商,这件事你们应该知道。” 说起这件事,兄弟二人就眼馋,皇权特许,谁他娘的不眼热? 这就意味着苏澈是皇商,背后站的是皇帝,日后做生意还不横着走? “你说的不会是这件事吧?”武元庆心中一喜,“你想让我们接管生意?” 商贾是贱业,可皇商就不一样了。 “不是。”苏澈摇摇头,“其实这件事苏家的主动权很少,你们应该知道,朝廷缺钱,要不然,朝廷也不会设置捉钱令使这种臭名昭著的东西。 我苏家表面看起来是风光,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赚的钱,去了那里,你们应该明白!” 兄弟二人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说,你是专门为陛......” 苏澈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吓得两兄弟急忙捂住了嘴。 “你们知道就好。”苏澈道:“总之这件事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都非常重视,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朝廷没钱同样寸步难行。 你们要是能搞到钱,上面岂能不对你们刮目相看? 这是让你们最快出头的办法。 所以,我想让你们帮我打理一部分生意,到时候别说大哥继承爵位,就算是二哥,我都有把握让陛下给你封爵!” 武元庆咽了口唾沫。 一旁的武元爽激动的不行,他直接抱住了苏澈,“阿澈,你别骗我啊,要是能让陛下给我封爵,以后我唯你马首是瞻!” 武元庆继承爵位再好,那也不是他的,若是他能另起炉灶,那不爽死? “只要认认真真办事,不仅能够让你们得偿所愿,还能够让你们被重用。 前提是,你们得听我的。 如果你们自作主张,或许三心二意,后果你们自己想吧!” “阿澈,我武元庆发誓,若是不听你使唤,三心二意,叫我不得不好似!” “我也发誓,以后若不听你的,我就天打五雷轰!” 两兄弟急忙表态。 苏澈满意的点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你们两人来找我,但是话我说前头。 在作出成绩之前,你们犯了错,后果自负!” 两兄弟又是不断地保证,就差跪下给苏澈磕头了。 等苏澈离开后,武家兄弟都激动了起来,“大哥,那我们以后也是为陛下和太子办事的了?” “那是当然,济世馆也好,造纸也好,那都不是咱们能接触的,只要搞到钱,皇帝老子都得恭维咱们。”武元庆道:“看来苏澈是真心想帮咱们,以后可不能三心二意了!” “那魏王那边......” “彻底断了!” “以后,得帮阿澈打好掩护,隔三差五就给宫里写信,懂了吗?”武元庆道。 武元爽愣了愣,“可是阿澈说他跟珝儿清清白白.......” “骗你的!”武元庆哼了一声,“这小子,奸猾的很,他若是承认,岂不是平白送给咱们一个把柄。 不过,这等丑事,咱知道了,也不敢乱说,还得帮他遮掩。 但,这么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就算他跟珝儿是义兄妹的关系,也不好天天跑到咱们家来。” 武元爽眼珠一转,“我看阿娇跟苏澈挺好的, 要不.......” ....... 从武家离开后,苏澈也是心满意足,这就是权力和名声带来的好处。 就算武元庆知道自己跟珝儿又如何,他不仅不敢说,还得站在门口给自己把风! 就好比昔日皇帝去臣子家做客,宠幸臣子的妻妾,臣子还要高兴的站在门口守门,等皇帝高兴完了,还得把妻妾洗干净送进宫。 苏澈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看不出半点问题,这才回家。 第二天,武家兄弟就来找苏澈,苏澈给兄弟二人安排妥当之后,就开始连轴。 一连几日,苏澈忙的昏天暗地。 终于,在造纸坊落成的第六天,第一张光滑的白纸出现了。 这张纸,两丈长,一丈宽,可以裁剪十多张大纸,四五十张小纸。 这些日子,苏澈没日没夜的调试,就是为了最终的配方。 现在,这纸张薄厚程度合适,摸起来非常的光滑,虽然还达不到后世那种程度,却也差不了太多了。 苏澈忍不住拿笔泼墨,书写的非常顺滑。 负责工坊的,是苏家的老人,名为苏福,他们祖上六代人都为苏家卖命,是名副其实的家奴。 “福叔,这纸一天能出多少?”苏澈焦急的问道。 “一个窖一天可以产出二百张左右,咱们有二十个窖,最多可以产四千张大纸!”苏福激动的道:“少爷,咱们总算成功了!” 四千张大纸。 饶是苏澈也是激动地不行。 这四千张大纸,裁剪一下,少说也是四万张纸。 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百二十万张纸。 如果裁剪成书本大小,那起码五百万张纸。 蔡候纸一年能产这么多吗? 不能! 而这仅仅是一个工坊,二十口窖的成果。 如果工坊扩大十倍,这个产量能够扩大十倍,一个月五千万张纸。 这是什么概念? 大唐现在官方人口统计应该在一千六百万左右,若是加上隐户黑户,苏澈觉得是有两千多万人的。 而大唐学子比例不足二十分之一,甚至还要更低一些。 平摊到所有人头上,大概是六十张纸的分量,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跨越。 而工坊是可扩充的,只要材料够,扩大二十倍,三十倍也轻轻松松。 这意味着,从今以后,大唐学子,不缺纸了! 杜荷看着苏澈手里的白纸,眼睛都冒绿光了,“阿澈,这纸,能给我看看吗?” ------------ 第一百零四章 压垮世家的分量! 苏澈哈哈一笑,“给你,以后再也不愁没有纸了!” 杜荷拿过纸,轻抚着,犹如抚摸妻妾娇嫩的肌肤,生怕揉皱了,“滑,比女人的肌肤还滑。 阿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澈捣鼓了这么多天,也没动静,现在冷不丁的弄出了白纸,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本以为就算苏澈弄出纸,也最多比麻纸好一些,可现在看,比蔡侯纸,也不差多少了。 “快,快去通报太子殿下!”杜荷激动的提醒道。 苏澈点点头,“杜兄,就烦你拿着纸进宫找殿下,我在这里守着!” 杜荷知道苏澈不便多走,也知道他是想给自己功劳,高兴的应下,拿上白纸,骑着马就离开了。 而苏澈也让禁卫军将工坊团团围住,并且让工人继续工作。 经过一天的囤积,现在仓库里有千张大纸,他不由笑了起来,真不知道那些人若是看到仓库里的白纸,会不会惊掉下巴! 而此时,杜荷一路狂奔进了东宫,“殿下,太子殿下,大事,大喜事儿啊!” 李承乾这会儿正在东宫看书,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他也能够沉下心来。 以前喜欢骑马,学突厥人骑射,总是想逞勇,证明自己没问题。 可得知自己的腿疾问题所在之后,他反而看开了。 他听苏澈的,修身养性,减少走动,饮食清淡,增加上肢锻炼,这些日子下来,身体还真就比之前舒服多了。 就连孔颖达都说他变了。 而且,这些日子,父亲也时常将他叫到跟前说话,仿佛又回到小时候。 这也让李承乾内心不在焦虑。 总之,李承乾心情非常好。 听到外面的声音,李承乾不由皱起眉头,还没开口,便看到杜荷满头大汗的冲进来,“殿下,成了,阿澈成了!” 见杜荷上气不接下气,李承乾道:“你别慌,慢慢说,阿澈怎么了?” “成了,阿澈真的把纸造出来了,您看!”杜荷解下背后的竹筒,取出里面的白纸,小心翼翼的铺展开,“您看,这就是阿澈造出来的纸,光滑如肌肤,白亮如雪,是上好的纸,是不输给蔡侯纸的纸张!” 李承乾看到那白纸的一瞬间,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随即便是狂喜。 他猛地扑在案牍上,手小心翼翼的抚摸那白纸,在白纸的最上方,还有苏澈写的字。 “马到功成!” 李承乾轻轻捏着白纸,生怕把它给捏坏了,随即扬天大笑,“哈哈哈,好,好一个马到功成,阿澈,你可真是孤的福星,来人,把这字裱起来,以后就挂在书房里!” 说着,李承乾又问道:“这纸一天能造多少?” “可多了,总之比蔡侯纸多的多,臣只知道,一天造出来的纸,是臣一年都写不完的那种!” “造价多少?” “呀,臣出来太急,忘记问了!”杜荷一拍脑袋,颇为懊恼的道。 李承乾摆摆手,“没关系,你拿着这白纸,跟孤去太极宫见父亲!” 李承乾激动呐,这些日子,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来自方方面面。 世家的,东宫的,甚至还有他舅舅的! 特别是舅舅,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而现在,苏澈真正造出了白纸,他要告诉所有人,他没有信错人! 苏澈,真的行! 他跟杜荷匆匆来到了太极宫。 此时,李二正在批阅奏折,这些天,他心情并不怎么好,除了家族病带来的阴霾,修建飞山营和昭陵也屡次中断。 说来说去,还是缺钱闹得。 自武德九年到贞观三年,关中连续四年大旱灾,给朝廷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这影响一直延续到今日。 而现在,李二也才是将将喘口气。 让李二恼火的是,吐蕃最近也不老实,在松州频繁有动作。 贞观九年,他点兵十万发兵吐谷浑,这才过去几年,吐蕃就蠢蠢欲动了。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李二有些透不过气来。 “外面何人喧哗?”李二心情烦躁的问道。 王德急忙到外面看了看,随即道:“陛下,是太子殿下来了!” 李二皱起眉头,这些日子,他有意跟李承乾缓和关系,特别是知道李承乾腿疾是家族遗传病,内心就特别惭愧。 再加上小兕子突发急症,这让他觉得自己愧对亡妻,没有照顾好这些孩子。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便看到李承乾一瘸一拐的跑了进来,还没等李承乾开口,他便训斥道:“明知道自己脚不舒服,却还要逞强跑步,若是腿跑坏了,你让朕怎么跟你娘交代,怎么跟百姓交代?” 李二虽是责备,可李承乾却能听出话里满满的关心,他心中一暖,随即拱手道:“儿参见父亲!” 李二哼了一声,“说吧,什么事能让你这个太子不顾威仪和规矩跑进太极宫来!” 李承乾压下心中的激动,拿出纸张,尽可能的用平稳的语气把事情说了一遍。 可他不知道的事,他自觉的平稳,在李二眼里却是格外的激昂。 一听苏澈造出了白纸,李二也是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苏澈真的造出纸来了?” “是,儿手中的就是苏澈所造的白纸,光滑如鸡蛋,白亮如雪,请父亲一阅!”李承乾急忙走上殿堂,将纸张铺平在案牍上。 李二是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这纸张的细腻程度丝毫不输给蔡侯纸。 他忍不住拿起毛笔,疾笔书写起来,那丝滑程度,让他大为畅快,“好,太好了,真是好纸!” 李二看着眼前的纸张,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太知道这张纸的分量了。 虽然轻飘飘的一撕就破,可它却能压垮世家,为大唐开创一个文学盛世。 他问了李承乾一些问题,可李承乾知道的不详细,“儿也是刚知道,拿到纸就过来了,要不,咱们现在赶紧去工坊,亲自问问阿澈?” 这才是他的目的。 李二也是不住的点头,“好,马上动身!” 说着,他又对王德道:“你去叫辅机他们,随朕一起去苏澈那边!” ------------ 第一百零五章 众人齐至! 而此时,长孙无忌的办公间内,他正在训斥长孙冲,“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去给太子低头,你以为你是谁?你可知道陛下怎么想你?” 长孙冲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的道:“陛下也知道了?” “这皇宫内,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长孙冲冷哼一声,“就算你对太子有再多的不满意,都的给我藏在心里,明白了吗?” “可是爹,我就是气不过!“ “争一时之快算什么?”长孙无忌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以为你跟侯家的小崽子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别人不知道,你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别人转身就把你们给卖了。 你要知道,苏澈造纸意味着什么!” 长孙冲心里更害怕了,“爹,您,您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长孙无忌压低声音道:“就算那些人想至苏澈于死地,可他们敢动手吗? 陛下时刻关注苏澈,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苏澈,谁就得死! 你看薛家,被苏澈落了面子,已经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即便瑞,他们都不敢对苏澈做什么。 要是你做的那些事让陛下知道了,老子也保不住你!” 长孙冲满头大汗的道:“爹,我也是不想让苏澈做成这件事,一旦他做成了,太子心里就更没我了!” 长孙无忌不住的摇头,“你是什么身份,苏澈是什么身份?苏澈再受宠,那也只是一个臣子,你是谁? 你是长孙家的长子长孙,是皇亲国戚,你妻子是长乐公主,谁能替代你的位置? 陛下难道只相信我一个人吗? 房玄龄,杜如晦,陛下就不信任了吗? 魏征可还是隐太子的死党,现在不也是被陛下器重? 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你依旧是东宫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苏澈做的再多,都动摇不了你。 若我是你,我必然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参与进去,而不是愚蠢的跟太子作对。 你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清楚,还敢给人设局?” 长孙冲此时此刻已经害怕的不行,更是被父亲这一番话给说的面红耳赤,“爹,我错了!” “知道错就去东宫向太子道歉,我已经跟太子打过照面了,也索性陛下只是觉得你年轻气盛,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我告诉你,没有下一次了,要是在有下一次,你就给我滚出去长孙家,我长孙无忌,没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长孙无忌怒声道。 长孙冲浑身一颤,正想说话,门外就传来了声音。 长孙冲急忙站直了身体,紧跟着王德就推门进来,“赵国公,陛下让您去太极宫,有要事!” 长孙无忌脸上也是换上了笑容,三两步过去,“王公,敢问陛下召见,是何事?” 王德也没隐瞒,“苏澈造出了纸,陛下让尔等一同前往呢!”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脸色微变,可很好又藏好了情绪,拱手道:“好,我马上过去!” 王德笑了恶,“您快去啊,老奴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等王德走后,长孙无忌叹了口气,“到底是成了,这苏澈横空出世,还真是过江猛龙!” 长孙冲这是一脸嫉妒的道:“我估计,就算造出纸来,也不会比麻纸好哪里去!” 长孙无忌摇头道:“哪怕好一点,那也是一种改进,也是功劳,明白了吗? 你整理一下, 跟我一起去,今天,你不仅要跟太子低头,更要跟苏澈低头。“ 长孙冲一听,顿时急了,“爹,为什么?” “让你低头,不是真的低头,最起码表面的平和要维持,暗地里抓住机会,你怎么整苏澈我都不会说你。 但是你要记住,会叫的狗,一般不咬人。 猛虎搏兔,亦用全力。 苏澈这么有本事,你为何不借力打力?” 长孙冲心中愤愤不平,可面上却不敢说半句,只得恹恹的道:“是,儿明白了!” 而此时,中书省这些人都受到了通知,一个个都惊讶的不行。 这才几日,苏澈就造出了纸? 褚遂良嫉妒的咬牙,“魏兄,我越来越嫉妒你了!” 魏征却是风轻云淡的道:“还不知道造出来的纸好不好,话别说太早!” 他扫量了旁人,中书省这些人代表各家的势力,陛下让他们全都参观,意味着什么,他可太清楚了。 纸造出来,意味着再针对苏澈,也没有用了。 他们不接受,也不行。 一大帮人齐齐来到了太极宫,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把秦琼也叫来了。 秦琼虽是左武卫大将军,翊府之翊卫等,但秦琼身体不好,时常生病,皇帝体谅他,准他不用进宫当值。 而他子嗣单薄,只有秦怀道一个儿子。 只不过这小子今年还小,才十三岁,李二给弄了个千牛备身的官职,主要保护太子安全。 不过秦琼却没有恃宠而骄,只要身体好转,就会入宫值守。 众人见到秦琼,也是纷纷打招呼。 李二扫了一眼,“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走吧!”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位于南城的造纸工坊,这里周边千米都已经被重兵把守。 而苏澈,也是早早的在门口等候。 看到皇帝的仪仗,苏澈也是急忙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只不过苏澈还是被这阵仗给惊到了,好家伙,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有些人他都没见过,但是看他们的穿着,也不是凡人。 不过李泰那个死胖子又来了,那里都少不了他。 而更让苏澈意外的是,李二居然还把小兕子给带来了。 小兕子粉雕玉琢,穿着公主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苏澈,一眨不眨的。 见到苏澈,她在李二怀里挣扎着要下地,“阿耶,快放我下来!” 李二不解,随即将她放下地,他也是害怕小兕子一个人在宫里出意外,所以才将她带在身边。 经过上次之后,他已经不敢让小兕子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只见小兕子下地后,迈开小腿径直朝着苏澈跑了过去,一把就抱住了苏澈的大腿,两个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睁的大大的,“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 第一百零六章 震惊四座! 两世为人的苏澈也是被这小东西给可爱住了,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算是!” “为什么不算是?”小兕子道:“我阿耶都说了,就是你救活的我,你,你......你还亲了我,还摸了我,是不是?” 苏澈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参与救治的,不只是臣一人,还有谢太医等人,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至于.......冒犯了公主,也是无奈之举!” 这小东西当众说出这番话,倒是把苏澈弄了个大红脸。 周围人见状,也是好笑的看着苏澈。 “小兕子,回来!”李泰冲着小兕子喊道。 可小兕子没理他,反而很是认真的看向父亲,“阿耶,古人言,男女授受不亲,既然苏澈哥哥亲了我,那我要嫁给他!” 苏澈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 这小东西也太人小鬼大了吧,难怪把李二给吃的死死的。 女儿奴一样的李二,听到这话,突然就玻璃心了,看向苏澈,也不顺眼了,他急忙走到苏澈跟前,将小兕子抱起来,“那是救你,不许瞎说,你还这么小,难道就想离开阿耶身边?” 其他孩子都是叫他父亲,唯有小兕子叫他阿耶,可见李二有多宠溺小兕子。 一边说着,他给苏澈使了个眼神。 苏澈也是急忙道:“陛下,太子殿下,纸已经造出来了,还请检阅!” 李承乾也是高兴的上前,“可惜小兕子太小了,要是再大个十岁,嫁给你也挺好!” 见李承乾哪壶不开提哪壶,苏澈也是满头大汗,眼看着一旁的李二眼神越发不善,他急忙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请进!” “谁说我小了,可以先定娃娃亲啊,我这几天在宫里都想好了,先定亲,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嫁给苏澈哥哥了!” 李承乾倒是觉得好笑,李泰却气的咬牙,“苏澈,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李二突然后悔把小东西带出来了,但这会儿让她回去也不可能,她也不舍得凶这小东西,只能哄道:“乖,阿耶有正事,这个事,晚点说行不行?” 小兕子点点头,“好,小兕子保证乖乖的!” 说着,她再次从李二手上挣扎落地,然后走到苏澈跟前,牵住了他的手,“阿耶,小兕子长大了,就不能再让阿耶抱了,就算要抱,也要让苏澈哥哥抱着!” 苏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小东西可爱至死啊! 李二双眸都快喷火了,宫里那些人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的小兕子怎么能嫁给苏澈呢? 要不是知道这件事跟苏澈没关系,他都想杀人了! 他压下心中的火气,好声劝道,苏澈也劝,但是没用,小兕子就像是认定了苏澈一样。 有时候,小孩就是这样,比大人还执拗。 李二也无奈了,只能对苏澈道:“小兕子不能多走,你就替朕抱着她!” 苏澈干笑一声,也只能听话叫小兕子抱起来。 可这一抱,又出问题了。 只见小兕子吧唧一口亲在了苏澈的脸上,都把苏澈亲蒙了。 “苏澈哥哥,一定要等人家哟,虽然人家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做小哟!” 苏澈差点当场社死,他真的不是怪蜀黍。 他都不用看李二,就知道他此时眼神都快能杀人了。 他急忙在前面引路,将众人引导了工坊内。 不过,却没有进入工坊内部的生产区域。 每一个生产部分,都是单独的,以防止他们泄露配方和生产步骤。 有人想进去,但是苏澈以保密唯有拒绝了。 李二也是不住地点头,苏澈做事很稳重,考虑很全面。 “现在这白纸产量如何,造价几何?”李二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这也是所有人都关注的点。 苏澈将小兕子往上提了提,随即道:“现在工坊内有十窖,一窖日产大纸两百张,一天就是两千张大纸。 裁撤成中等纸张,一天大概有两万张,若是一尺见方的小纸,大概有十万张左右。 而这产量,是能提升的,只要扩充工坊,这个数量可以提升十倍,乃至百倍!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造纸工坊,一个月的造纸量可以满足大唐全年一年的消耗。 读书写字,不用紧紧巴巴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他们看到皇帝手里的白纸,就知道苏澈造出来的纸,远超过白纸。 可数量还这么夸张,这已经是蔡候纸拍马都赶不上的程度了。 魏征却是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好,好啊,有了这白纸,我辈文人读书,再也不用受约束了!” 褚遂良也赞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事也!” 房玄龄更是欣赏道:“从今以后,天下读书人,都要念你一份情!” 苏澈急忙道:“小子不敢授,不过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改进而已!” 李靖笑着道:“你就别谦虚了,几百年来,都没人在前人之上改进成功,唯独你一试就成,难道这几百年来那些人都是蠢人不成?” 苏澈笑而不语。 可那些世家人就不爽了。 “说的这么好,这造价肯定不低吧?” “就是,这种纸,也就比蔡候纸差上一筹,肯定不便宜!” 李泰也道:“苏澈,你别只吹长处,也说一说这纸的缺点!” 苏澈淡淡一笑,“不是微臣之吹长处,这纸在质量上的确是比不过蔡候纸,千年不腐,但用来读书写字是再好不过的。 毕竟除了哪等钟鼎鸣食之家,也没有谁能够奢靡的拿蔡候纸作为日常读书写字的消耗品! 而这数量就更是蔡候纸拍马也难以追赶上的。 至于价格,造的越多,价格越低。 成本控制的好,仅有蔡候纸,二十之一,三十之一。 而这个价格,还会随着纸张的盛行,继续压低。 届时,恐怕一两个铜子儿,怕是就能买一张中纸!”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又是齐齐吸了口凉气,一个个看向苏澈,眼睛都冒绿光了。 李承乾更是激动的不行,拉着苏澈激动道:“阿澈,你说的可是真的?” ------------ 第一百零七章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苏澈笑着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李泰听到这话也傻眼了。 这么低的价格,那白纸的缺点就再也不是缺点了。 若真是一两个铜子儿就能买一张中纸,就算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月,也能买得起十几张。 若是将这些纸裁成书本大小,用线装订,完全可以用来抄书。 这可比一本书的价格低太多太多了! 魏征满脸喜色,褚遂良恨不得扛起苏澈就往自家跑,哪怕让自己女儿做小他也愿意啊。 程咬金也跟来了,看向苏澈眼睛都冒绿光了,他现在逢人就说苏澈是自己徒弟,虽然苏澈从来没承认过。 看来不给苏澈施加一点压力是不行了。 他眼珠转了转,顿时有了主意。 房玄龄笑着恭贺道:“陛下,若苏澈说的是真的,那微臣要恭贺陛下了!” 李二此时也被巨大的惊喜给砸晕了。 数百倍于蔡候纸的产量,价格却仅有蔡候纸二十一,三十一,这纸现在在他眼里全都是优点,没有半点缺点。 洛阳纸贵这个词,未来不会再有了! 他不觉得苏澈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 秦琼也道:“臣在家中养病这么多日,没想到朝廷又出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年轻俊杰,恭贺陛下得此人才,我大唐必将越来越繁荣昌盛!” 花花轿子人人抬,这眼看着苏澈大功立下,除了苏澈的敌人,谁都不介意锦上添花,为苏澈美言一番! 程咬金大笑道:“诸位,我早就说了,我弟子肯定没问题的,就是武力差了一点,被薛万彻给打成了重伤。 阿澈啊,等你跟我多学两年,下一次保证能把薛万彻打的屁滚尿流!” 苏澈一阵牙酸,这程黑子不要脸到了极点,天天逢人就说自己是他弟子。 他可丝毫不给程咬金面子,“卢国公,我可没答应拜你为师,这话可不能乱说。” 程咬金嘿的一笑,“现在不是,以后是,反正早晚都是,早说晚说还是得说,你就别挣扎了!” 面对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苏澈也是半点没辙,翻了个白眼,索性懒得理这个滚刀肉了。 魏征大骂道:“程黑子,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想收我女婿为弟子,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程黑子哼了一声,“我什么德行我很清楚,你那个女儿瘦瘦弱弱的,一看就不是生儿子的料,我女儿屁股大,以后嫁给苏澈,肯定能生儿子!” 眼看程咬金越说越没谱,李二也是回过神来,低声呵斥道:“知节,别胡闹!” 程咬金这才不情不愿的道:“陛下,不是臣胡闹,是这魏老狗欺人太甚,我收他女婿当弟子,关他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魏征气的不行,撸起袖子就要跟程咬金干架。 褚遂良也是急忙抱住了他,“我说卢国公,你就少说两句,就你想收苏澈当弟子吗? 我还想收呢,凡事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咱们各凭本事,你可别太不讲究!” 众人听了差点没栽倒。 好嘛,你个老实人褚遂良也挺坏,连自己好铁子的墙角也想挖。 程咬金怒声道:“你怎么不说收苏澈当义子呢?” 褚遂良却是一愣,严重闪过一丝精光,看向苏澈,“阿澈,你可愿......” 苏澈头都大了,这些个大臣,也太不正经了,那里有一点历史名臣的样子? 皇帝可还在这里呢。 一旁的李靖嘴唇也蠕动了一下,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这人太优秀了,不是他能教的。 见苏澈这么抢手,李泰鼻子都气歪了。 这些个大臣,平日里都不怎么鸟他,却把苏澈当成了宝。 气死个人! 而苏澈手里的小兕子,也搂着苏澈的脖子,昂着脑袋,似乎苏澈受赞,比她自己被夸奖还要高兴。 她小声的对苏澈道:“苏澈哥哥,你可不能骄傲哟!” 苏澈看着小东西,不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我才不会骄傲!” 李二本来挺高兴的,看到这一幕,又开始心塞了。 他决定了,下次绝对不能让苏澈这个狗东西接近小兕子了。 当然,给小兕子治病的时候不算! “对了阿澈,就这么一点纸吗?”李承乾问道。 “仓库里还有!”苏澈道:“陛下,太子殿下,请移步!” 随即,苏澈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重兵把守的仓库。 推开门的一瞬间,那堆放在哪里厚厚一大叠大纸,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妈呀,这么多!” 苏澈为了视觉冲击,特地让人将这些纸裁撤好,所以现在对方在哪里,犹如一座小山。 如果说,方才众人心中还是有些不信,可现在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 这满山的白纸,让魏征不由的红了眼眶,甚至哽咽了起来,“多好的纸啊,臣虽然没有生在一个好的时代,却活到了一个好的时代。 有了这些纸,我大唐文人学子都有福了,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 眼看魏征红了眼,又狂怕起李二的马屁,在场的人都不由的暗骂魏征阴险。 苏澈也是暗暗惊心。 他娘的谁说魏征刚正不阿,只知道头铁的。 这拍马的功夫简直毫无痕迹,行云流水,连他都要说一句佩服。 这眼泪一流,马屁一拍,换他是李二,也得飘! 其他人也是后知后觉,一个个再次恭维起李二来。 饶是李二,此时此刻,也被眼前的纸山给乐的合不拢嘴。 他看向苏澈的眼神也再次变得温柔慈祥起来。 “苏澈,你有大功,朕,要重重赏你!”李二双手负背,蔡伦一个小黄门,都因为造出了纸封侯。 而苏澈今日所做之功,虽是在前人基础上改进,可功劳却注定不会比蔡伦低。 所以,李二要重赏苏澈,他要把苏澈,扶持成一个豪门。 正如苏澈说的那样,他一个人,就是一个世家! 而现在,苏澈已经有了成为世家的基础! 当然,前提是,这个世家,得忠于自己! 苏澈一听,急忙道:“陛下,臣什么赏赐都不要,臣只有一件事,想求陛下!” ------------ 第一百零八章 龙亭县伯? 李二皱起眉头,“但说无妨!” 秦墨拱手道:“这造纸不是微臣一个人的功劳,这些天,工坊的工人,全都夜以继日的调试配方,废寝忘食。 而日后,他们才是造纸的主力,臣希望陛下多给这些人赏赐。 而这件事,太子殿下也是非常上心,若不是微臣不许他过来,太子殿下恐怕天天都要过来。 这纸能如此快问世,跟太子殿下的用心不无关心。 除此之外,杜荷,赵节等人都是任劳任怨。 微臣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能有现在的成果,缺一不可。 还请陛下明察!” 在场的人无不在心里暗骂苏澈是个小狐狸,要是苏澈一口答应下来,这爵位恐怕要在往上提一提,可别忘了,他才封的县子。 此时他将功劳全都让给其他人,不仅能够卖众人一个好,还能让所有人记他的好,皇帝听了只会觉得苏澈是个干实事,又不邀功的能臣干臣! 杜荷跟赵节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也是颇为感慨,这破天的功劳,沾沾边就好处无穷,苏澈居然都不拿正眼瞧一瞧。 二人心里都是颇为感激,觉得苏澈这个人可以深交,也觉得这些天被苏澈呼来喝去的,没有白被使唤。 当下二人出列道:“为陛下分忧,为太子解愁,乃微臣的本分!” 李承乾更是越看苏澈越是喜欢,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喜爱这个人了。 此人英伟不凡,才华绝伦,忠心耿耿,又是能臣干臣,简直就是按照那些名臣的模版刻出来的一样。 李承乾甚至在心里想,苏澈会不是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左膀右臂,专门来将他拉出泥塘和黑暗之中的? “父亲,这些功劳都是阿澈他们的,儿那点微末之功,不足挂齿。”李承乾拱手道:“请父亲重赏这些功臣。” 李二也是满眼赞赏,他就是喜欢苏澈这一点,不邀功,能干事,懂得雨露均沾。 要是苏澈急吼吼的邀功,李二反而轻瞧他。 现在,苏澈不要,李二偏要给他! “苏澈,朕知道你谦虚,但这种时候,你就不要谦虚了。”李二心情非常好,这小小的一张纸,却能成为李二对世家最有利的武器。 利用的好,李二能够撬动所有世家,他们不低头都不行! 苏澈微微躬身,表情越发的谦虚,“微臣惭愧!” “瞧瞧,这就是有本事的人,越是有本事,就越是谦卑。”李二指了指苏澈,对魏征道:“玄成,还是你眼光毒辣,收了个好弟子,好女婿,朕都嫉妒你了。” 若非苏澈跟魏红棉成婚,李二还真想把自己的闺女嫁给苏澈。 当了自己的驸马,使唤起来,更加的便利。 魏征却摇头道:“陛下,您捧了,年轻人立下一点功劳,的确需要肯定,但是却不能捧的过高,得多多磨砺才是!” 李二点点头,“话虽如此,但是此功不赏,不足以服众,苏澈,这工坊内的工人,你拟定一个名单交给承乾,由承乾来拟定奖励!” 苏澈急忙应声,也是暗暗点头,这就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分得清主次,他再怎么欣赏自己,也不会直接越过李承乾,给足了李承乾的面子。 随即,李二看向杜荷和赵节,杜荷已经是郡公,更是自己爱女城阳公主的夫婿,既然是驸马又是襄阳郡公,更是授尚乘奉御。 赵节自不用说,自己的外甥,此时他的继父杨师道也在一行人中。 赵节生父战死,武德三年,母亲改嫁杨师道,现在杨师道接替魏征,担任侍中,成了执政的宰相。 此二人都太贵,不好赏。 “杜荷赵节,你二人造纸有功,朕今日封赏你二人为朝散大夫,赏金百万!”李二说道。 朝散大夫是从五品下的文散官,二人听后,都大喜过望,他们也知道自己只是沾了苏澈的光而已,能授封从五品的文散官,已经是大赚了! 二人齐齐拜倒:“微臣,叩谢天恩!” 李二也是满意的点点头。 一旁的长孙无忌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看向一脸嫉妒的长孙冲,也是满脸无奈。 长孙冲此时内心都嫉妒爆炸了,杜荷跟赵节做了什么? 就是守守门而已,居然能授从五品的文散官? 虽然他不稀罕,但......心里为何就这么不平衡呢? 侯勉也是满脸不屑,但是眼里的渴望都快溢出来了。 很快,李二的目光挪移到了苏澈身上,“至于你,苏澈,朕封你为龙亭县伯,世袭罔替,授中散大夫、定远将军! 赏金腰带,银鱼袋,食邑五百户,赏金百万,赏你一座皇庄,特赐你一座府邸!” 在场的人都齐齐吞咽口水。 好家伙,前几天才授封县子,紧跟着摇身一变,就成了正四品的开国县伯了? 要知道,县伯可是正四品上! 在往上就是侯爵了。 这一次,皇帝算是把封地和食邑都落实到位了。 而且,众人还注意到,苏澈的封号,跟蔡侯是一模一样的。 蔡伦被封龙亭侯,而苏澈则是龙亭县伯! 虽然比不上蔡伦,但别忘了,苏澈尚不足二十,甚至还未及冠! 不足二十岁,不靠父辈蒙荫的世袭罔替开国县伯,想想都可怕! 至于后面两个散官,那也是正五品的散官。 好多人当了一辈子官致仕都不见得能有这个封赏。 而苏澈在短短两三个月内,做到了! 李承乾,杜荷,赵节等人为之高兴。 长孙冲,侯勉,世家人,一个个都气的咬牙且次! 魏征微微皱眉,随即眉头舒展开来,他看得出来,皇帝是想扶持苏澈。 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有些担心苏澈锋芒过盛。 褚遂良似看出了魏征的心思,小声的道:“别怕,有咱们保驾护航,这孩子,不会有事的!” 听到挚友的话,魏征心里稍定,刚想开口,就见苏澈道:“谢陛下厚爱,但微臣受之有愧,请陛下收回成命!”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好家伙,你小子是真不把开国县伯当回事,说拒绝就拒绝,你就不怕你祖宗知道了,在地下跳脚? ------------ 第一百零九章 长孙冲低头! “阿澈,你说什么呢?”李承乾急了,在他看来,苏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别说封一个县伯了,就算是直接封龙亭侯都够了。 只是因为苏澈年岁太小,现在就封侯,怕是以后在立功,不好赏赐,他能看出来,父亲其实已经往小了封赏了。 “父亲,阿澈最近可能是太累了,胡说八道呢,儿就替他谢恩了!”李承乾拉着苏澈,笑呵呵的对李二说道。 苏澈却道:“太子殿下,臣并没有胡说!” 小兕子也急了,“苏澈哥哥,阿耶给你的封赏为什么不要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阿耶给的太少了? 你别急,我跟阿耶说说,让他多给你点赏赐!” 苏澈看着这个小东西,心里也是一暖,他心想,如果自己上辈子不那么浪荡,或许也会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再次捏了捏小兕子的脸,全然不顾李二杀人的眼神,他说道:“谢公主厚爱,不过,真不是因为赏赐的问题。 臣觉得,这纸才刚问世,等什么时候天下人再无用纸愁的时候,那么这件事就算是真的做成了!” 说到这里,苏澈对李二道:“当年,蔡侯造出纸张,也是经过多年的推广,才逐渐取缔了笨重的竹简和昂贵的布帛。 臣以为,造出纸只是一个起点,一个开始,等什么时候,这纸流入寻常百姓家,臣才敢安心的听别人说一句好。 晚上,才能睡得踏实! 所以,请陛下收回成命!” 苏澈说的情真意切,那诚恳的眼神,令在场的人纷纷动容。 平心而论,有谁能将到手的开国县伯拒绝? 而且还是苏澈这么小的年纪? 他们这个年纪还在做什么? 人苏澈都已经造出纸,比肩蔡侯了。 魏征也松了口气,他会心一笑,知道自己没看错人,苏澈还是那个苏澈,办事沉稳,半点不飘。 褚遂良感慨道:“苏澈,你好大的宏愿呐,老夫真是爱你不得,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扛回家!” 程咬金也急了,“你少来,要扛也是扛我家去,我告诉你们,谁都别跟我抢弟子,这弟子我内定了,以后我女儿也要嫁他!” 李靖也是暗暗后悔,要知道苏澈是这样的人物,当初他上门送礼,就不避开了。 说不定能先魏征一步? “这年轻人,有一颗为天下的善心!”秦琼干咳一声,感慨万千的道:“陛下,大唐有这样的年轻人,真的了不起!” 房玄龄就别提了,就连杨师道也罕见开口,“陛下,臣极少佩服人,更别说一个年轻人了,这苏澈,臣佩服!” 李二淡淡一笑,看向自己身后的大臣,这些人多是名满天下之辈,今日他们的称赞,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 他又看了一眼苏澈,道:“你啊,还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不过想想也是,苏澈才刚当了县子,若是马上升迁,的确太快了,容易根基不稳。 好在苏澈是个头脑清醒的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这样的年轻人很好,是个能够担任大任的人。 他想了想说道:“那朕就等到那一日,在亲自为你封赏,但其他的封赏不变,你的忠勇县子改为龙亭县子。 皇庄,府邸,一个不少!” 苏澈也松了口气,“微臣,叩谢天恩!” 李承乾也叹了口气,这一次他没有再劝,反而觉得自己太过狭隘了。 杜荷和赵节更是心生佩服。 而长孙冲和侯勉则是觉得苏澈太装。 随后,李二的人彻底接手了工坊,这件事太大了,大到根本不是李承乾能够接住的。 现在苏澈已经造出了纸,那么主动权就已经落到了李二的手上。 他暗暗扫视众人,道:“宫中还有诸多公务,回宫吧!” 众人纷纷称是。 小兕子则是不情不愿的从苏澈身上下来,“苏澈哥哥,兕子在宫里等你哦,要常来看我哟,要是你不来找我,我就出宫找你!” 说着,飞快的在苏澈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牵住了李二的手。 李二窝心极了,这闺女对自己都没那么亲,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亲了苏澈两口,他心里极度不平衡。 暗暗的瞪了苏澈一样,随即将闺女抱得紧紧的,也不敢再耽搁,急忙回宫。 李泰这一次全程看苏澈表演,气的浑身的肉都在颤抖,一甩袖子,也气呼呼的离开了。 长孙冲则是留了下来,他想起父亲的交代,心中虽然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低头。 他磨蹭的走到李承乾的跟前,“太子殿下,微臣.......” 还没等他说完,李承乾便冷声道:“冲表哥有事?” 见李承乾那书疏远的样子,长孙冲更窝心了,他垂头丧气的道:“臣是来认错的,前些日子,在东宫跟殿下顶撞,实乃大不敬,臣回家后,痛定思痛,面壁思过,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错误。” 话落,长孙冲长拜到地,“请太子殿下给微臣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承乾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跟长孙冲决裂,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了,但是也没一口答应下来,“不是孤不给你机会,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孤要看你后续的表现,在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其实李承乾的御下之道还是挺厉害的,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谋反。 长孙冲心想,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了,李承乾居然还不原谅自己,简直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他心中大恨,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而是满脸惭愧的道:“是,微臣必然痛改前非!” 说着,他起身,又走到苏澈跟前,拱手道:“阿澈,之前我数次跟你作对,并不是因为我讨厌你,而是观念的不同,还请你谅解。” 苏澈察言观色一流,长孙冲看似满脸惭愧,可眼中并没有半点悔恨之一,甚至眸子深处满是恨意。 方才他就一直在观察长苏冲的表情,李二奖励自己的时候,他满脸都是不屑。 他就知道,这小子怕是被家长勒令过来道歉,事后指不定会在背后捅自己刀子呢。 ------------ 第一百一十章 别人不行,阿澈一定行! 而且上辈子,李承乾叛乱,长孙冲居然没有半点事情。 作为李承乾的心腹,长孙冲没参与那次的事情? 苏澈是半点不信的。 有人说,李承乾谋反那一天,告发他的居然是东宫侍卫纥干承基。 有意思的事,这家伙跟李祐也有一点关系。 李祐是谁,李二的儿子齐王,虽然这一场闹剧很快就平定了,但他一个东宫侍卫居然能牵扯道齐王身上,被下大狱后,然后就怕死的说出了李承乾豢养死士,要杀死魏王李泰。 没杀死李泰,结果李承乾反而要让他们去杀死于志宁。 于志宁是谁啊? 太子老师啊。 李承乾又不是猪,在谋反前一天,要去作了于志宁。 真等他谋反成功了,杀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犯得着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吗? 所以,这个纥干承基很有问题。 在苏澈看来,这个胡人,要么是李泰安插的人。 因为在李承乾倒台后,李泰说出了那句流传千古的‘杀子让弟’之言。 在他看来,这就是功成之后,急于上位的表现。 但是这家伙太急了。 若是他不说这句话,这皇位未必轮不到他,也不会让李治得了好。 而长孙冲没事,这件事大概率也跟长孙无忌有关系。 这里就不多赘述,总之,这长孙冲不是好人。 李承乾谋反被告发,定然跟这家伙有关系。 但是他作为东宫旧臣,又是太子表哥,大义灭亲虽然好听,但是无论是那位皇子上去,都会防备他。 所以他选择退局。 想到这里,苏澈道:“长孙宗正少卿言重了,大家都是为了太子,理念不同,有所碰撞也是正常的。 只要为太子办好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长孙冲听到这话都想作呕了,但还是假惺惺的道:“多谢!” 李承乾见二人重归于好,也不由松了口气。 长孙冲是他的心腹,现在苏澈更是他最器重的心腹和能臣。 要是这二人必须让他选一个,李承乾还真的难以抉择。 而此时,他心情也好了起来,现在父亲接手了工坊,但是日常管理依旧是由东宫来。 白纸传出去后,他李承乾必然会赢得天下文人的拥戴。 李泰的文学馆算个屁啊? 在平价的白纸面前,屁都不是。 难怪苏澈瞧不上文学馆,他一出手就是碾压,谁不喜欢? 想到这里,他说道:“来,孤要宴请你们,今天咱们必须要喝一杯!” 苏澈也没在这时候扫兴,笑着附和。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座高楼附近。 “看到这楼没有,这叫万藏阁,据说里面有藏书万卷,里面有七层,能登顶者,不仅能够拥有阁顶的绝美胡姬,还能拥有着十万藏书!“杜荷笑着介绍道:“你们不知道,这几日,长安都在谈论这件事,那胡姬虽带着面纱,却美的惊心动魄。” 李承乾也有些意动,不过他一个太子,去掺和这种事,未免太不着调了。 这时候,赵节开口道:“我听说,魏王似乎跟卢家达成了某种协议,两日后开阁之日,文学馆的士子将过来助威。 有消息称,能登阁者,便能入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苏澈听着他们谈论,静静的喝着茶,那阁楼附近即便是现在,也有很多闲来无事的文人墨客在哪里驻足。 这个时代,当官才是硬道理。 入仕为官,是莫大的吸引力。 毕竟科举三年一次,对于很多人来说,根本等不住。 而有背景的人,压根就不用参加所谓的科举。 而且,那阁楼上还有绝美胡姬。 藏书美女名声,都有了,哪怕落败也能搏一搏名气。 所以,这万藏阁,倒是抓住了这个时代文人墨客的痛点,营销宣传很到位。 长孙冲则道:“这还不简单,他们可以弄个万藏阁,咱们也可以弄个百万楼啊!” 李承乾摇摇头,“宫内倒是有无数藏书,但是这些书都非常昂贵,有些都是孤本,轻易不能动。 东宫也仅有千卷藏书,根本不够的。 而且,孤若这么做,倒是有些东施效颦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若是青雀真的跟卢家有协议,那咱们倒是要警惕一些了。” 他看向苏澈,“阿澈,你有什么办法吗?”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苏澈的身上。 苏澈还没开口呢,侯勉就道:“卢家传承数百年,藏书无数,除非苏家也有万卷藏书,否则根本没法跟魏王对擂!” 苏澈放下茶杯,轻声道:“我苏家,的确没有无数藏书,但并不意味着,我没有办法弄到万卷藏书!” 此话一出,侯勉不由嗤笑了起来,“你有办法弄到万卷藏书?你可知道这些书的价值? 一些珍贵的孤本,根本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那万藏阁内的书,少说也价值百万缗,你拿什么弄?” 在他看来,苏澈纯纯就是吹牛。 长孙冲也差点没忍住嘲讽,但是一想到自己刚低头,生生忍住了,只不过眼中也满是不信。 杜荷和赵节异口同声道:“阿澈,你不会是想去闯阁吧?” 苏澈也是一愣,他什么时候说去闯阁了? 原来他们以为自己能弄到万卷藏书,是要去闯阁? 侯勉不屑的撇撇嘴,“这阁楼要真是那么容易闯,卢家也不会光明正大摆出来了。 要我看,他们既然敢摆出来,就必然没人能够登顶。 要是三五天就被人登顶了,卢家岂不成了笑话?” 他看向苏澈,显然是不信苏澈能登顶。 苏澈也是无奈,他一句话都没说,至于这么招人恨吗? 可转念一想,不招人恨的是庸才。 李承乾却是摸了摸下巴,笑着道:“要是别人,我还真不信,可若是阿澈的话,我还真的信他能够登顶。 要是阿澈能够登顶,那岂不是轻而易举就破了卢家跟青雀的局,到时候必然让他们颜面扫地!” 说到这里,李承乾激动了起来,“阿澈,要不,过两天你去试试? 就算没登顶,也不打紧,去探探底,到时候咱们也好应对,如何?”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不!配! 苏澈脸上笑嘻嘻,心里麻麻批! 正如他们说的,卢家设局,那必然不是轻易能登顶的。 鬼知道里面有什么挑战。 可现在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侯勉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李承乾的话他却要好好思考一下。 思索片刻,他说道:“好,那微臣过两天试试!” 见苏澈真的答应下来,侯勉看向长孙冲,诡秘一笑,随即道:“好,我侯勉很少佩服人,若是这一次,你能登顶,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苏澈却是好笑的看着他,“你不应该听我的,应该听太子殿下的,我跟你同朝为臣,要你听我的做什么? 我又不缺奴仆! 难道你想当我的狗?” 听到这话,侯勉脸色一冷,“苏澈,你什么意思?” 苏澈淡淡道:“去万藏阁,是为了太子殿下,而不是为了你,你在这里显摆什么? 要是有心,你也去闯一闯不就是了?” “你太目中无人了!”侯勉怒声道:“去就去,有本事,到时候咱们一起登阁,看谁上的楼层更高,如何?” 眼看二人吵起来,李承乾也是微微不悦,只不过,却不是对苏澈,“正永,够了!” “太子殿下,苏澈藐视微臣!”侯勉却是没看出李承乾不痛快,继续道:“臣承认,他的确有才能,但却没想到他这般目中无人,我若是不应他,岂不是怕了他?” 苏澈无奈的看了一眼杜荷跟赵节,从头到尾,就是这家伙在挑事。 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风头已经出的够多了,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你想如何?”李承乾越发不爽。 “臣要跟他单挑!”侯勉道:“都说苏县子才华无双,更是文武双全,微臣不才,却也不愿意居人之后。 两日后万藏阁开阁,臣和苏县子同时闯阁,谁登的楼层更高,谁便胜。 我若胜了,日后苏县子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低调一点!“ 苏澈好笑道:“那你输了呢?” “若输了,任凭你处置!”侯勉冷笑道。 杜荷急忙出来打圆场,“都是自己人,闹这样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看笑话?” 赵节也道:“正永,够了!” 长孙冲却是暗暗高兴,上一次没能整死苏澈,这一次说不定是个机会。 但是他不敢说话,只能在一盘暗暗看戏。 他想,就苏澈这脾气,八成会答应下来。 可苏澈却道:“没劲,既然世人都知道我的才能,那我又有什么必要去跟你做赌? 万藏阁开阁,虽然欢迎所有文人墨客,可卢家却要邀请那些名满天下的大能坐镇,这是为何? 万藏阁不算什么,若是没有卢家名气和这些大才坐镇,屁都不是。 不是我苏澈自大,却也敢说一句,去万藏阁不是养自己的名,而是成全万藏阁的声。 你可明白?” 言下之意,你侯勉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来蹭自己的名声? 侯勉气的浑身发抖。 可李承乾等人却并不觉得苏澈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论文,苏澈脚踹薛家,此时已经是名满天下,虽然还比不上那些积年的大儒,可再给他一些年头,必然能追赶上。 论武,他拳打一流猛将薛万彻,当时有数千双眼睛看到薛万彻倒在苏澈的脚边。 论能力,更是造出了白纸这等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宝贝。 你侯勉算个屁? 苏澈爱惜羽毛,不答应你,又如何? 在旁人看来,你侯勉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你果真狂妄至极,在我看来,你是大唐第一狂徒!”侯勉怒声道。 苏澈摸了摸下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了,说实话,他还挺喜欢这个称号的。 “这个称号我喜欢,就收下了,但是你的挑战,就收回吧,我没兴趣!”苏澈笑着摇摇头,根本都不拿正眼瞧侯勉,他老爹是个野心家,一根葫芦藤上结的果,能是什么好果子? 等寻到机会,一定要让李承乾把这家伙给踹了。 说完后,他又补了一句,“当然,太子殿下既然发话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苏澈也要闯一闯!” 听到这话,李承乾瞬间多云转晴,看向苏澈也是满意的不行。 在看侯勉,则是嫌弃的不行,以前还觉得侯勉挺玲珑的,可跟苏澈一比,连提鞋都不配。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李承乾正色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要团结一心,要是让孤知道谁在背后使绊子,一定饶不了他!” 这句话就差指着侯勉的鼻子说了,差点没把侯勉气抽过去。 侯勉这一次是颜面尽失,他爹是陈国公,兵部尚书,他没资格挑战苏澈? 本想给苏澈使绊子,却没想到,被苏澈三两句话羞辱的连遮羞布都揭开了。 但是李承乾在这里,他也不好发作,只是阴沉着脸,快速思索着该如何整死苏澈。 “阿澈,今天你辛苦了,孤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后天,我为你助阵!”李承乾拍了拍苏澈的肩膀,其实,从他跟苏澈的自称就可以看出,苏澈在他心中的地位。 苏澈笑了笑,“多谢太子殿下!” 一行人离开了工坊,这一次李承乾力压李泰,心里爽快的不得了,李承乾更是亲自给苏澈斟酒祝贺。 等众人吃饱喝足散去后,苏澈才松了口气,这几天,他还真没关注万藏阁。 他这个人,想来不喜欢为他人做嫁衣。 他已经站在了世家的对立面,若是卢家知道自己要去万藏阁会如何? 必然会百般刁难。 到时候若是自己落败,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如何嘲讽自己。 搞不好,会说苏澈江郎才尽云云。 苏澈不喜欢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绝。 要不,登顶,直接坏了卢家和死胖子的好事? 苏澈摸了摸下巴,这事,很有搞头啊! 他急忙让苏小二给武家兄弟带话,让他们查一查这万藏阁的规矩。 武家兄弟现在干事很起劲,就差把苏澈的话奉为圣旨了。 当天晚上,苏澈就收到了武家兄弟调查的资料。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卢家的认可! 白纸问世,苏澈之名再次响彻京城。 而苏澈也再一次站在了世家的对立面。 如果说,此前苏澈在世家眼里,只是一直小猫,那么现在这只小猫,已经成了一头稚虎! 稚虎虽幼,却能吃人! 薛家想弄死苏澈,而河东裴氏则是想通过魏征这一层关系,拉拢苏澈。 还有清河崔氏也想通过程咬金的关系去拉拢苏澈。 而在世家震荡,文人狂喜的时候,苏澈打算闯万藏阁,并且打算一举登顶的消息却是悄然传开了。 而此时卢家,却是炸开了锅,不少卢家子弟都大骂苏澈猖狂。 “父亲,这苏澈简直狂的没边了!”卢先怒声道:“我卢家还需要他苏澈来锦上添花,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哪里大放厥词?” 卢家,起自卢植,卢植就不说了,东汉末年名满天下的大儒。 自东汉到现在,卢家已经鼎盛了几百年。 个代都能人辈出,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苏澈能够置喙的? 卢承庆也是微微皱眉,“这消息可准确?会不会是有人以讹传讹?” “这消息是东宫传出来的,乃是苏澈亲口所言!”卢先道。 “苏澈这个人,我今日也打过照面,看起来是个有才华的谦谦君子,却没想到如此狂妄,难怪那些人都叫他狂学士!”卢承庆道:“风狂有雨,人狂有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子日后必然会夭折!” 卢承庆,出自北族大房,是卢家的话事人。 承袭范阳公。 贞观初年,授秦州参军,历任考功员外郎、户部侍郎、检校兵部侍郎。 毫不夸张的说,再进一步,就是宰相。 “爹,等过两日,定要让那苏澈好看!”卢先道。 卢承庆却道:“他造出了白纸,有了白纸蔡侯纸日后怕是要被束之高阁,沦为勋贵之物。 而一旦白纸沦为贱价,你可知道对咱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卢先愣住了,卢家子弟也不说话了。 他们不傻。 世家为何繁荣绵延? 因为显赫传承,又因为名声,更因为历代能人辈出。 朝廷缺人才,而他们有人才,有威望。 一旦朝廷能培育出更多的寒门子弟,接着科举,世家还能有什么优势? 武德以来,朝廷都在遏制世家发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朝廷对世家的打压。 白纸一出来,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朝廷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拉锯战已经开始了。 陛下手握白纸,已经占据了主动权,就看谁先凑上去了。 而改良后的白纸配方,他们没有。 他们若是有的话,就能从这一场权力的游戏中,占据先机。 苏澈,似是这场游戏里唯一的意外。 “给苏澈发请帖,邀请他来万藏阁开阁。”卢承庆叹了口气,即便他不想,也不愿意,但苏澈现在已经有资格了。 苏澈过来,的确能够给万藏阁足够的关注度。 苏澈那句狂言,还真没说错! 然而此话一出,卢家众人却都傻眼了。 “父亲,您说什么?” “家主,不可啊,那岂不是助长了苏澈的威风?” “此子狂妄,日后怕是要拿鼻孔看咱们!” 卢家子弟都愤愤不平的道。 卢承庆却道:“让你去就去,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他又扫量了一眼其他房的人,见他们都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自己的决定。 他像是解释,又像是告诉自己说道:“苏澈势已养成,不如好好利用一下,想破局,得先入局。 而苏澈,就是破局之人,就看谁能打动他了!” 这一下,整个卢家都没声了,落针可闻。 谁能想到,浩浩卢家,却真的要向一个毛头小子低头。 ....... 第二天,正在家里埋头苦学黄帝内经的苏澈,收到了卢家人送来的请帖。 看着这请帖,苏澈愣了愣,看向苏小二,“送请帖的人说了什么?” 苏小二道:“说是明日请少爷务必大驾光临,卢家人在万藏阁恭候!” 一边说着,苏小二激动道:“少爷,您现在可牛了,他们都说你了不得,未来一定能够封侯拜相呢!” 苏澈淡淡一笑,封侯拜相算什么,若不是他昨天拒绝了,他现在已经是侯爵了。 至于宰相,大唐实行的是多宰相制度,半点意思都没有。 就算要做,他也必然要做总览大权的那个。 苏澈将请帖放到一边,内心却很淡定,这就是名声带来的好处。 若是放在两个月前,他说这种话,只能徒增笑料。 苏澈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结果不多时,程咬金就来了,不由分说的就拉着苏澈往外走。 这程黑子一身蛮力,苏澈压根就拉不住他,“卢国公,你拉我作甚?”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程咬金道。 “不去不去,我还要看书呢!” “看书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看美人!”程咬金嘿的一笑,“你被反抗,你越是反抗,我可越是兴奋哟,我可不是薛万彻那样的草包,到时候我把你打晕了扛着走,做什么可就由不得你了!” 苏澈看着程咬金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很期待自己继续反抗。 他咬牙道:“去就去,你还能害我不成!” 程咬金蒲扇般的巴掌拍在了苏澈的肩膀上,“好小子,这就对了,你师父我还能害了你?” 苏澈翻了翻白眼,也懒得纠正了,这家伙,滚刀肉一个,说了也没用。 上了程咬金的马车,不多时,便来到了城东长安街。 这里两边住的都是各家勋贵,距离皇宫也最近,要是有个什么事,他们能第一时间拱卫皇宫。 “你带我来长安街作甚?”苏澈问道。 “陛下不是说要赏赐你宅邸?”程咬金道:“我自高奋勇接下了这个任务,这条街上空闲的宅邸你都可以选,不过哪家好,哪家不好我都摸清楚了。 你听我的准没错!” 苏澈苦笑一声,“你早说啊,我就早跟你来了!” “我这不是怕你反抗嘛!” “有好事傻子才反抗!”苏澈一指自己,“你看我蠢吗?” 程咬金嘿的一笑,“你小子这狗脾气简直跟我一模一样,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掉进狼窝了! “你看,这宅邸多好,占地二十六亩,距离我家又近,日后你搬过来,走两步就到我家了!” “这家也不错,占地三十四亩,距离我家仅有三百米的距离!” “有没有离你家远一点的宅邸?”苏澈说道。 程咬金又一巴掌拍在了苏澈的肩膀上,“你小子,别不识好歹,当我弟子,我还能亏待了你? 我儿子这么多,你以后要是又什么事,一个招呼,一窝蜂就上了。 那里会像之前那样,一个人单打独斗? 魏征不行,他儿子少,女儿也不行,一看就不是生儿子的料!” 苏澈道:“你说话就说话,别踩呼别人行吗?”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吗?”程咬金道:“你小子现在风头一时无两,大唐开国以来,还是第一次出了你这么个怪胎。 但是你别怪师父我说话不好听,风头太盛了,你师父我胆子算大了,都觉得心肝儿颤。 你需要更多的靠山。 而你师父我,就是一座靠山。 魏征虽然没啥用,但是勉勉强强也能给你遮风挡雨! 他是文人,我是武将,这样一来,文人武将,你都有人了。 那以后你在长安还不得横着走啊?” 程咬金循循善诱,可苏澈压根瞧不上。 “我大腿是太子,你再大能有太子大?”苏澈揶揄道。 程咬金干咳一声,“你小子哪里都好,就是这点不好,跟魏老狗一样,嘴巴不饶人。” 苏澈嗤笑,“只需你骂人,不许别人骂你?双标狗!“ 程咬金哼了一声,“总之,你听我的不会错!” 二人说着,便来到了长安街的末尾,这里的宅邸,面积都比较小,而且比较陈旧。 苏澈一眼就相中了最末尾的宅邸,“这个宅邸好,就它了!” 陈咬金一愣,“你傻啊,这宅邸才十亩不到,住着紧紧巴巴的,够干什么?” “我家才几个人,住那么大作甚?”苏澈哼了一声,自顾自的下了车,随即进到宅邸之中,这宅邸虽然是最小的,最陈旧的,但是期内的摆设一看就不简单。 而且院子里的景一看就是精心装扮过的,曾经住在这里的主人,显然是个有情调的主儿。 而且,苏澈奉行的事,办事高调,做人低调。 在外人面前,他如何狂都没事,但是背地里,他一定要低调。 皇帝奖赏他的皇庄他拒绝不了,就拜托武家兄弟打理,将日后产出的钱粮都分给穷苦百姓。 宅邸就不能大了,越小越好。 他才一个县伯,算个屁啊。 “不错,这里我喜欢!”苏澈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就这里了!” 程咬金道:“就算你要低调,也没必要选这种最差的房子吧?” “是我住,又不是你住,跟你有什么干系?”苏澈撇撇嘴,他差房子吗? 他苏家老宅占地百亩又有几个人知道? 在外人看来,那些都是小房子,而且里面住了很多人,可谁知道,那些都是苏家的? 虽说苏家老宅地段不好,可那要看跟谁比的。 如果从高处往下看,苏家老宅在那一整个坊区的正中心,就算有兵灾,也不会第一时间殃及。 所以苏家祖宗是有大智慧的人。 这件事,都是苏家家主代代相传,就连他那些叔伯都不知道。 闷声发大财的人,才能在这个时代过的好。 程咬金郁闷了,他谁都不怕,但是面对苏澈,却大多都落于下风。 这个徒弟难搞哦。 他眼珠一转,“行了,既然你喜欢,那我也不勉强了,跟我回家吧,你师娘弄了一桌子酒菜等你呢!” 苏澈本能的想要拒绝,可程咬金一大早就陪自己看房子,也不好拒绝。 他虽然不想拜师,却也愿意跟程咬金搞好关系。 他家几个孩子,日后成就都很不错,长子承袭爵位,二子,三子一个尚公主,封了县公,一个则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封了国公。 最差的儿子,也当了县令。 程家这一门,可以说真的很显赫。 “那......叨扰了!”苏澈迟疑片刻后说道。 程咬金大笑,揽住了苏澈的肩膀,“这房子目前还不能住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房子修好的!” “多谢卢国公!” “叫师父!” 苏澈:....... ....... 很快,苏澈跟着程咬金来到了卢国公府,他的几个儿子也已经在这里等候。 程处嗣、程处亮、程处弼、程处寸、程处立、程俊。 程家六大罗汉齐至。 看到苏澈,都十分的热情。 苏澈被六大罗汉拱卫其中,几乎脚不沾地。 程咬金捻了捻胡须,嘿嘿一笑,“小子,到了我家,你还想囫囵出去,今天必须让你叫我师父!” 很快,程咬金的二房夫人带着下人送来了精致的菜,苏澈看了,的确雍容华贵。 不过程咬金这二夫人嫁给他的时候都三十七岁了,按照这个年龄,应该不可能是初嫁,而是再婚。(大唐女子到了年龄必须结婚,不结婚就会强行婚配,所以官府送老婆,是真事儿!) “你就是苏澈?”崔夫人看向苏澈,也是不住的点头,“果然一表人才!” 苏澈拱手道:“夫人过奖了!” “我可没过奖,我家这口子,天天念叨着要收你当徒弟,我看你跟我家几个孩子都挺投缘的,要不就随了他,我就当多了个儿子了!” 崔夫人更霸道,上来就收儿子。 苏澈大呼吃不消,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狼窝里。 “水岚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见苏澈,他来了,怎么又不吱声了?”崔夫人开口道。 苏澈这才注意到,崔夫人身后还有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这少女婀娜多姿,相貌更像崔夫人,也是一个标志的美人。 这会儿见到苏澈,却是落落大方的上前,“你好苏澈,我叫程水岚,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见人小姑娘落落大方,苏澈也笑着道:“你好,程家妹子,我是苏澈!” 二人第一次见面也没有太多惊心动魄的交流,只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把苏澈给吓到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苏澈哥哥,咱们抓紧点! “来,小妹佩服你的才华,敬你一杯!”说着,程水岚端起海碗,吨吨吨一口就将碗中的酒水饮尽! 虽说这酒不烈,但是架不住多啊。 大唐禁止酿酒,但是外来的三勒浆却很受欢迎,这酒度数也有十来度,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眼看程水岚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程家六大罗汉也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好似自己不一口干了这碗酒,他们就要动粗一样。 苏澈也是端起酒,“程姑娘海量,苏澈回敬!” “什么程姑娘,阿澈,叫小妹!”程处嗣道。 “对对,咱们今日投缘,不如就结为异姓兄弟?”程处亮起哄道。 苏澈差点没被酒水给呛死。 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掉进狼窝了。 刚喝完一碗酒,就被几兄弟轮番灌酒,饶是苏澈海量,此刻也是有些上头。 “苏澈哥哥,我敬你的为人,再敬你一杯!”说着,程水岚又是一口干完了一大碗酒。 苏澈脸都绿了,“妹子,能让我缓缓吗?” 一旁的程咬金蒲扇般的巴掌拍了过来,“小女子敬你酒,你好意思赖掉?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你也别再长安混了!” 苏澈一咬牙,捏着鼻子将酒给喝了。 可紧跟着,程水岚敬了第三碗,第四碗,第五碗,那平坦的小腹,此刻就像是深不见底一样。 小姑娘家家居然这么能喝! 苏澈有些迷糊了,“不能喝了,再喝真醉了!” 这时候,程咬金冲着几个儿子挑了挑眉头,几兄弟合伙灌酒,也就小半个时辰,苏澈彻底被灌醉了。 随即,程咬金大笑起来,“快快快,搬案牍点香,让这小子拜师,他娘的,总算是把他给灌醉了!” 几兄弟也是动作利索,很快就置办好了物件。 苏澈晕晕乎乎的,但是意识还挺清楚,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怎么也没想到程黑子居然这么卑鄙。 “快,把他压过来,给老子磕三个头,这礼就算成了!”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坐在上方。 崔夫人道:“等他醒酒后,不会不认账吧?” “他敢?”程咬金道:“那就是欺师灭祖!” 苏澈晕乎乎的被程家几兄弟架着,他拼了命不想跪下,但是此刻酒上头了,头重脚轻根本拗不过他们。 被强行摁着磕了三个头,就看到程咬金嚣张大笑,“成了成了,好了,送这小子去休息,闺女交给你了!” 程水岚一挥手,几个兄长就架着苏澈到了自己的闺房。 苏澈那个憋屈啊,明明意识还算清醒,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眼看着几人把自己丢在了程水岚闺房的床上,他也是又惊又怕,这是要做什么? 他含糊不清的道:“喂,你们要做什么,别乱来啊!” 程处嗣嘿嘿一笑,“阿澈啊,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们结为异姓兄弟,那也没关系,那就当我们的妹夫吧。 我小妹仰慕你多时了,你就从了,其他的就别管了,安安心心准备做我家姑爷就是了!” 一边说着,还让几个弟弟把苏澈扒拉成了小羊羔,还绑住了他的手脚! 苏澈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是土匪!” “这算什么,你是没看到科举放榜的时候,那些人见人就绑,直接拜堂送洞房。 咱们大唐风气开化,讲究的就是一个快! 要不是你有点身份,我爹早就把你敲晕了绑回来了!”程处嗣哈哈一笑。 他倒没说胡话,大唐男女到了适婚年纪,不结婚是犯法的,会被官府强行婚配。 连贵族都难以避免。 而且隋朝以来,天下实际是男少女多,朝廷放开了户籍,甚至准许寡妇自立门户,就是为了增加生育。 再说了,大唐可没有强迫男性的罪名! 苏澈后悔的不行。 早知道说什么也不来程府了,那程黑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无利不起早,能好心好意的带自己看府邸吗?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大唐的繁荣他看过了,现在他看到了老祖宗的野蛮! “小妹,你抓紧点,早点生米煮成熟饭,爹已经进宫去给你求恩典了!”程处嗣说了句,就带着几个兄弟离开了程水岚的闺房。 苏澈上辈子接触过很多贵人,但是从来没这么被动过,他又不喜欢富婆钢丝球,更不喜欢喷火当魔法师。 他接触的贵人,那都是芳华正茂的主儿。 房间陷入了沉寂,程水岚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酒精上头的苏澈,笑眯眯的道:“苏澈哥哥,你害怕是吗?” 苏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说道:“妹子,人生还长,你千万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违背男性意愿,这也是一种犯罪啊!” “说话还这么清醒,看来醉的还不彻底!”程水岚坐在床边,笑吟吟的道:“苏澈哥哥,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长安那些勋贵二代,不是夯货就是愣头青。 跟你一比起来,你到更像是勋贵出身的。” 苏澈干笑道:“妹子,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孤男寡女的,容易走火。 我一个男人没干系,但是你可是黄花大闺女,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程水岚也喝了六七大碗酒,这会儿脸蛋红扑扑的,嘴里带着酒气,她趴在苏澈的旁边,趁着下巴,近距离的看着苏澈,发现苏澈更好看了,“嫁你呗!” “那不行,让你做小多委屈你!”苏澈咽了口唾沫,“你爹也不能同意!” 说话之间,苏澈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他喝了那么多酒,按道理说应该早没反应了,可现在却是难受的不行。 那些醉酒犯罪的,大多都没有真的醉,真喝醉了,别说那什么,你连走道都费劲。 苏澈这一次的确是被灌多了,走路都歪歪扭扭的。 可偏生还有反应,特别是房间里满是程水岚身上的香味,这味道钻进苏澈的鼻腔,更是形成了连锁反应,然他有些遭不住。 “你没听我大哥说,我爹已经进宫去求恩典了?”程水岚绕着自己的秀发,“苏澈哥哥,时间紧迫,咱们还是抓紧点吧!”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小子属狗的! 苏澈这会儿真想大喊不要。 但是酒劲上头,他也困得不行,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程水岚好像靠近了自己,那股子香味让苏澈心里燃起了一团火。 但是这团火刚燃起,苏澈就断片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苏澈口干舌燥,头疼的不行,这三勒浆哪里都好,就是上头。 睁开眼睛,房间里烛光闪烁,自己的手脚也被松开了。 最让苏澈惊悚的是,程水岚就睡在自己的旁边。 “完了玩了,终日打雁,终被雁啄,想老子英明一世,居然被女人给欺负了!”苏澈感觉现在很虚,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他娘的,就算要欺负他,好歹也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吧? 他什么感觉都没有,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捡了尸一样。 憋屈,愤怒,无奈,苏澈双目无声的望着程水岚。 就在这时,睡熟中的程水岚嘤咛一声,幽幽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之下,程水岚笑着道:“苏澈哥哥,你醒啦!” “你这样,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苏澈愤愤道。 程水岚看着苏澈那愤慨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她衣服都穿的好好的,根本就没有跟苏澈那什么。 她是性子火辣,却并不意味着要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至于程处嗣说的那些,都是吓唬苏澈的。 谁让苏澈不给老爹面子? “没关系,人我已经得到了,心迟早也是我的!”程水岚嘿嘿坏笑,“而且,你已经拜我爹为师了,我现在又成了你的人,这就是好事成双!” “那不算,那是被强迫的!”苏澈气的不行,他并不讨厌程咬金,他只是讨厌这种被强迫的感觉。 “你说了不算,我爹都下帖子了,你就等着做我爹的乘龙快婿得了!”说着程水岚坏笑着起身,然后拿来了水,递到苏澈的嘴边,“喝不喝?” 苏澈很想硬气的说一声不喝,但是此时他嗓子都快冒烟了,而且木已成舟,在故作硬气,有什么用? 一杯水喝完,苏澈好了不少,他坐起身子,直接起身,拿起屏风上的衣服便穿了起来。 “呀,谁让你起来的?”程水岚羞的不行。 苏澈撇了撇嘴,“装什么装,方才你都用了,现在倒是害羞起来了?” 程水岚哼了一声,也没解释,只是急忙背过身去,“你要去哪儿?” “回家!”苏澈穿戴整齐后,说道:“跟我来的书童呢?” “也醉了,在客房休息!” “这狗东西,倒是比我还会享受!”苏澈忍不住骂了一句,抬脚便走。 “喂,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不生气难道还高兴吗?”苏澈冷笑道:“告诉你爹,本来我还有可能当他的弟子,现在是半点可能都没有了。 至于你,就当这一次便宜你了。 想让我负责,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苏澈是浪子,却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要! 若是没这一出,他倒是真不介意纳了程水岚。 毕竟这姑娘出身不错,长得也漂亮。 可现在,没门! 程水岚撇嘴道:“你个大男人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吗?” “我小不小,你心里没数?”苏澈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见状,程水岚急的一跺脚,她知道这一次玩砸了,苏澈多么拧的一个人,从他对世家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家伙。 用对付别人的招数来对付苏澈,不好使! 苏澈一路来到了客房,拍了拍苏小二的脸,“醒醒,回家!” 苏小二抓了抓肚皮,闭着眼睛,嘟囔道:“少爷,别闹,让我多睡一会儿!” 苏澈气的咬牙,一巴掌抽在了苏小二的脑袋上,“不起来就死这儿,以后别跟着我了!” 苏小二猛地睁开眼睛,随即委屈巴巴的看着苏澈,“少爷,您......” 苏澈却是没说话,扭头就走。 苏小二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就追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程咬金父子。 见苏澈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程咬金道:“好徒弟,好女婿,你.......” “卢国公请自重!”苏澈淡淡道:“苏某只有两个老师,一个是魏公,一个是孙师,也只有一个丈人。 今日之事,某就当是一个玩笑,不追究。 若再有下次,咱们是敌非友! 告辞!” 言罢,苏澈转身便走。 程咬金心里咯噔一下,“苏澈,你什么意思?” 程处嗣也道:“阿澈,都是自家人,有话好好说!” 可苏澈却压根不听,他也懒得跟程家这一大家子纠缠,真把他惹毛了,管你是谁,统统想办法整死! 历史上各种演义,把程咬金太过美化了。 实际上这人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苏澈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 眼看拉不住苏澈,几兄弟也是无奈。 看着苏澈消失在夜色之中,程处亮道:“爹,这一次咱们好像玩过火了,这小子翻脸了!” 程咬金没搭腔,而是看着女儿,“你跟他.......” “爹,我的确欣赏他,也挺喜欢他,但我那里做得出那种事情?”程水岚无奈道:“苏澈的为人,您应该清楚,今天这个玩笑闹大了,如果他本人觉得不好笑,那就是一场事故。 实在不行,明日一早,我准备礼物上门道歉,去跟他解释清楚。 别没当成朋友,反成了敌人!” 程咬金也是咬牙,“这小子脾气属狗的,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乐滋滋的接受了。 他倒好,还委屈上了,像是糟了天大的罪过一样。 老子怎么了? 老子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老子堂堂卢国公,还当不了他的师父跟岳丈了? 他娘的,老子还非要收他当弟子,非要当他的丈人了!” 程咬金也是个倔种,“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制住他,要让他心甘情愿给老子跪下!” 程水岚这是一脸担忧,苏澈整个人太倔了,也太果断。 父亲跟他死磕,别真的成仇人了。 程处嗣则道:“这件事怕是有点麻烦了,明日苏澈要去万藏阁,我当面去跟他解释!”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赴请! 苏澈回到家中,身上的香味引起了魏红棉的主意。 苏澈觉察到了魏红棉的表情变化,“那个,红棉,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吗?” 魏红棉叹了口气,“你这浑身酒气,在卢过公家肯定没少喝酒吧?我已经给你备好了洗澡水,一会儿我给你按按背,缓解一下疲惫!” 苏澈一把拉住了魏红棉的手,“红棉,其实今天,我犯错了!” 魏红棉浑身一颤,苦笑道:“大丈夫三妻四妾,这本是常事,更别说郎君年少多才,相貌英俊,被其他女子青睐也是理所应当!“ 听到这话,苏澈却是心疼的将她抱紧怀里,他也没隐瞒,当下便将事情经过说给魏红棉听。 这种事情,苏澈才不会藏着掖着,最后让两人心里都不痛快! 魏红棉听后,娥眉倒蹙,“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做呢?不行,我要上门去给你要个说法!“ 若是苏澈喜欢程水岚,魏红棉不仅不会抵触,反而会高兴的让苏澈迎进门来。 因为苏澈的敌人太多了,他需要更多的靠山,魏红棉帮不了苏澈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拉他的后腿。 苏澈道:“这件事,我会处理!” “他怎么说也是前辈,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魏红棉也是气的不行,她心疼的捧着苏澈的脸,“郎君,你受苦了!” 苏澈苦笑,这倒不算受苦,就是稀里糊涂就被人那什么了,他心里很不爽。 只是希望日后别整出什么狗血的事情来就成了。 随后,魏红棉温柔的服侍苏澈洗浴,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苏澈还真有点喜欢她了,魏红棉温柔,包容,事事为他考虑。 曾几何时,珝儿也是如此。 他这辈子运气好,这种好姑娘,他居然连碰了两个,两个都成了他身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苏澈紧紧的抱着她,“红棉,此生,苏澈必不负你!” ...... 翌日,苏澈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后,便出门了。 “少爷,您等等我!”苏小二追了上去。 “你还来作甚?”苏澈黑着脸道。 苏小二虽不知道昨天在程府发生了什么,但是少爷回来后全程黑脸,他还从来没看过苏澈发这么大火,就猜想昨天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当即便跪下,“少爷,小二错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就老老实实的守着少爷!” 苏澈见状,也有些心软,这家伙虽然贪吃贪睡贪玩,但从小跟着自己一起长大,忠诚倒是不用怀疑。 “记住了,本少爷未来越走越快,你要是跟不上我的脚步,以后就在老宅守着,别跟着我了!”苏澈这话看似不近人情,却是最好的忠告,未来他的挑战和敌人跟多,作为自己的身边人,苏小二要是不长进,极为容易被针对。 苏澈不会将这么明显的弱点放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苏小二知道少爷没有开玩笑,急忙道:“少爷,从今天起,小二一定努力上进,绝不拖少爷的后退!” 苏澈这才点头,放缓了语气,“起来吧!” 苏小二急忙起身,跟在了苏澈的背后。 刚走到门口,恰好李承乾等人来了,见到苏澈,李承乾也是急忙下车,热情的拉住了苏澈的手,“阿澈,快上车,听说你拿到了卢家的邀请帖是真的吗?” 苏澈点点头,随即从怀里拿出了卢家的邀请帖。 杜荷咂舌道:“据说,卢家邀请的都是名动天下的大才,送出的请帖,也不过双手之数!” 赵节笑着道:“看来卢家也认可阿澈之才!” 苏澈谦虚道:“都是托殿下的福!” 李承乾哈哈一笑,“这可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的本事,走,去万藏阁,我倒要看看,今天去这万藏阁的都有那些人。” 去万藏阁的路上,杜荷小声的对苏澈道:“你要小心一点,候勉已经提前去那边了,据说,他已经弄清楚了万藏阁的规矩,应该是提前做了准备!” 苏澈到了句谢,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就不去了!” 杜荷点点头,其实东宫也有几个派系,像他跟赵节关系就不错,而长孙冲近来跟候勉走的很近。 苏澈作为东宫新贵,崭露头角,可跟苏澈走得近的人,却不多。 长孙冲则是笑着恭维道:“以阿澈之才,必然能够登顶,要说这天下谁能最先登顶,必然是阿澈!” 苏澈那里听不出这是捧杀之言,“过誉了,我也有不懂的地方,而且这一次也是去凑热闹。” “我相信你,肯定会登顶的!”长孙冲只是一个劲儿的捧,他就是想看苏澈从高处摔落,只是可惜,苏澈太贼了,根本不接话茬。 此人看似狂妄,实际上极有分寸,此前的确是自己轻瞧了他,但是现在,他不会了。 他已经将苏澈当成了真正的对手,是那种要高看一眼的那种。 李承乾见众人和睦,也是高兴。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万藏阁,此时的万藏阁,摩肩接踵,文人学士数不胜数。 好似整个长安城的人都来了。 不少文人手里都拿着折扇,此时天气已经转凉,这些人却还在那里扇啊扇的,也不怕受凉。(唐宋时,折扇开始流传) 通向万藏阁的阶梯一共有一百零八个,而最上方则是高达近十丈的万藏阁。 卢家人维持着秩序。 李承乾也乔装打扮了一番,不愿意被人认出来,毕竟他没有被邀请,要是不请自来,也不好看。 而且李泰会来,到时候少不得奚落他。 “阿澈,我就在这里与你分开,你先上去,不管能不能登顶,我都不在乎!”李承乾拍了拍苏澈的手背。 苏澈会心一笑,“臣省得。” 随即,苏澈带着苏小二一马当先上了台阶。 那除尘的气质,犹如谪仙一般的脸孔,一冒头,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时候,有人认出了苏澈,随即人群中传来呼声,“快看,是龙亭县伯到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寻找起苏澈来。 苏澈造纸,龙亭县伯之名已经传开,再也没人敢随意直呼苏澈的名字。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跟青楼一样! 苏澈瞬间沦为了众人的焦点。 但人群中也有不乏瞧不起苏澈的人,比如世家的人,又比如那些自诩不凡之辈! 他们都在对着苏澈指指点点,言语之中似乎颇为瞧不起他。 苏澈也毫不在意,不被人嫉妒是庸才! 他不紧不慢的朝着万藏阁走去,而卢家人也是急忙上去通报,“家主,苏澈到了!” 卢承庆点点头,跟身边的友人说了几句,随即快步走出万藏阁。 刚走出阁楼,便看到一主一仆走了过来。 这苏澈的卖相真是看一次惊艳,若是世家子,不知道会被捧到什么高度。 “苏县伯光临,蓬荜生辉!”卢承庆笑着拱手。 说起来,卢家跟苏澈并没有什么矛盾,就算有,也没有直接的冲突。 而且苏澈现在贵为龙亭县伯,是有资格跟自己平起平坐的。 “范阳公,苏某打扰了!”苏澈笑着回礼,眼神扫了一眼卢承庆旁边的卢先,这小子从他一露头,就用不屑轻蔑得眼神看着自己。 “来,快进阁!”卢承庆自来熟的拉住了苏澈的手,“这阁内有很多人,都是名满天下的文士,你多认识认识,对你有好处!” 进到阁楼内,这阁楼比苏澈想象中更大,内有无数藏书,光是楼梯,就有六处,以螺旋姿态上升,越往上便越少。 上面的藏书也就越少。 “这一楼的书都是寻常的书,越是往上,便越是珍贵,不是孤本就是藏品,是我卢家百年积累!”卢先十分骄傲的介绍,似乎想从苏澈脸上看到震惊。 可苏澈从始至终都是眼神淡然,似乎根本瞧不上这些书一样,这让他更是愤愤不平,觉得苏澈很装。 卢承庆也在暗暗观察苏澈的表情,不由心中暗叹,“此子内成方圆,气度不凡也,寻常人见到这些藏书,怕是早就四处观望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万藏藏书对苏澈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上辈子别说万卷藏书,就算是百万藏书的高校图书馆,苏澈也没少去! 这点书,还镇不住他! “苏县伯觉得我这万藏阁如何?”卢承庆问道。 “还可以,就是不方便读书!”苏澈道:“真正读书的人,在这里是静不下心来的。” 此话一出,卢先还有旁边的卢家子弟都是怒视着苏澈,“你说什么?” “难道整个长安还有比这里更适合读书的地方?”卢先怒声道。 “这里除了书多一些,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吗?”苏澈叹了口气,“来这里的都是奔着美女和名望来的,跟那些烟花巷柳之地追逐风骚的文人有什么区别?” 卢先大怒,“你居然见万藏阁与哪等下贱之地相比?” 卢家子弟也是气的不行,觉得苏澈冒犯了他们! 苏澈摊了摊手,无奈的看向卢承庆,“范阳公,难道苏某说错了?” 卢承庆哼了一声,对苏澈道:“莫非苏县伯瞧不上我这里?” 本以为苏澈会见好就收,再不济也会服软,可苏澈却道:“来之前,我还是挺期待的,可来了之后,我就后悔了。 说实话,这里比我设想中差远了,若是我的话,我肯定会设一个可供天下学子免费读书学习的地方。 做学问就是要静下心来,而不是博人眼球。 做学问不是赌博,更不是噱头。 范阳公,这只是晚辈一点浅薄的意见,不喜勿怪!” 饶是卢承庆修养不错,听到这话,也差点没绷住,你小子还真评头品足上了? 卢先等人更是气的咬牙切齿,“爹,我就说了,不能给这小子发帖子,他纯粹是来捣乱的!” 苏澈无辜的道:“我实话实说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 “你说的比唱的好听,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又为何要来这里闯阁,不也跟其他人一样,来长自己的名望吗?”卢先指着苏澈的鼻子道:“你真要有这么多书,那你去修建一个免费让人读书写字的地方啊!” “嗯,不用你说,日后我自然会做,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了!”苏澈淡淡道。 卢先却是哈的一笑,“狂妄自大,这万藏阁是我卢家百年的积累,你拿什么跟我卢家相比?” 眼看这边闹了起来,阁楼内部的文士都纷纷过来询问。 “卢兄,怎么了?” “怎么好好的吵起来了?” 卢承庆深吸口气,说道:“我好心好意邀请苏县伯来观礼,没想到苏县伯瞧不起我这万藏阁,并将其与之青楼相比!” 此话一出,为首的那个文士皱起眉头,呵斥苏澈,“不懂规矩,卢兄好心好意邀请你过来,你为何恶言相向?” “他问我有什么意见,我说了,结果他们不高兴了,我还以为他们是真心虚心接受,结果他们只是跟我客套!”苏澈失望的摇头,“做了还不让人说了吗?” 此话一出,更激起了众人的愤怒。 “苏澈,你是真的狂,你非要弄得举世皆敌才高兴吗?” “你哪位?”苏澈上下打量着这位文士。 “某盖文达!” 苏澈点点头,原来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双盖’。 他还有个族弟盖文懿,也是个名儒。 “原来是盖学士!”苏澈拱拱手,“久仰久仰!” 盖文达哼了一声,“你也是个读书人,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做人都不会做,还怎么辅佐太子。 我若是你,此时早就惭愧的向卢兄道歉,而不是继续大言不惭!” “不错,给卢兄道歉!”一旁的盖文懿也说道。 “此子狂妄,不如将他驱逐出去罢了!”一个中年文士说道。 “你又是哪位?”苏澈好笑的看着那人。 “某......薛元敬!” “哦,原来是河东薛氏!”苏澈哈的一笑,这人也是秦王十八学士之一,他是薛收的侄子,被称为河东三凤,“你家主没告诉你,以后碰到我苏澈,要退避三舍吗?” 薛元敬眼角一抽,顿时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他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你,你......你狂妄,某不退又怎样?”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苏某羞于和卢家同伍! “那就不退呗,反正薛家人玩得起输不起,苏某能拿你们怎样呢?”苏澈摇摇头,“让我提意见的是你们,提出意见不高兴的也是你们,不了解事情经过,对苏墨口伐笔诛的也是你们,你们既然这么玩不起,那苏某就给你们一个忠告,菜就不要玩了!” 虽然不知道‘菜’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外面不少学子都凑过来看好戏。 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听。 得知苏澈当着卢承庆的面说万藏阁堪比青楼,他们一个个都气的不行。 如果万藏阁是青楼,那他们是什么? 岂不是都成了嫖客了? 就这会儿功夫,他们看向苏澈得眼神全都变了,一个个虽然不敢明着骂苏澈,可心里却是将苏澈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藏匿在人群中的李承乾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杜荷咧嘴道:“好小子,可真损啊!” “何止是损,简直损到家了!”赵节也哈的一笑,“可是仔细一想,这万藏阁又是胡姬又是闯关的,不就是青楼那一套吗? 阿澈这么说,还真没有冤枉卢家!” 长孙冲则是眉头紧皱,这苏澈可真是个惹祸精,走到哪儿都惹祸,刚得罪完薛家,紧跟着有得罪了卢家。 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 可李承乾却道:“我总算知道阿澈为何不同意我也模仿这万藏阁了,原来他藏了这么大的志向。 修建一个藏书万卷,免费供给天下学子读书写字的地方,这么一比,卢家比咱家阿澈差得远了!” 长孙冲那叫一个窝心,苏澈恐怕放个屁在太子眼里都是香的! 他看了一眼藏匿人群中的侯勉,收回了目光。 而这时候,李泰来了,得知苏澈在万藏阁大言不惭,也是气的不行。 他本来还想着等苏澈来万藏阁闯阁,狠狠让苏澈吃一次大亏。 可现在还没开阁呢,结果苏澈一句类比青楼,就瞬间拉低了万藏阁的档次。 这要是传开了,以后谁还来闯楼? 那一个个的岂不是都成了嫖客了? 去青楼寻花问柳,附庸风雅是文人喜欢的,但是他们却不能冠上嫖客的头衔。 高雅的事情变得下贱,李泰能忍? 他急忙让人把自己抬上台阶,然后冷着脸进到了阁楼,一进去,就听到了苏澈的话,“我当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呢,原来是你苏澈!” 此话一出,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众人都大喜,“是魏王殿下!” “魏王殿下带着文学馆的学士来助阵了!” “这下苏澈要倒霉了,又有好戏看咯!” 卢承庆等人也是急忙上前行礼,“见过魏王殿下!” 李泰看着众人点点头,这万藏阁是他极为重视的一个项目。 不仅能够拉拢卢家,还能够源源不断的为自己提供人才。 他已经和卢家私下达成了合**议,只要是卢家这边挖掘的人才,他都会想办法扶持起来。 双是双赢。 现如今,朝廷越发重视科举,已经很少举荐人才了。 所以世家想轻易的安插人,也没以前容易了。 “魏王殿下,您来的正好,这苏澈实在是狂悖无知,在这等高雅之地口出狂言!”盖文达拱手道:“还请魏王殿下,将此子逐出去!”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众人的符合,“对,将苏澈逐出去!” 李泰冷哼一声,“苏澈啊苏澈,你还真是狂妄,卢家好心好意让你来观礼,你都能引起众怒!” 苏澈道:“要早知道这样,苏某就不来了,着实令人失望,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地方。 日后若是苏澈踏进这里一步,还请各位打断苏澈的脚!” 苏澈一脸嫌弃的摇摇头,又想李泰拱了拱手,“那微臣就告辞了,魏王殿下玩的高兴点!” 苏澈不说这句话还说,说了这句话,李泰顿时感觉自己是来上青楼的。 若是就让苏澈这么走了,这万藏阁不就成笑柄了? 那他们处心积虑的大肆宣传作甚? “站住!”李泰沉声道:“苏澈,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里不欢迎微臣,难不成微臣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被他们欺负?”苏澈道:“微臣向来胆子小,他们人多势众,万一伤了我怎么办?” 李泰气的咬牙,“本王在这里,谁敢随意动手。 不过苏澈,你今日大放厥词,想要轻易走,却不是那么容易! 要么,你低头认错,要么,你就闯阁。 若你能登顶,那么今日之事,一笔购销。 若不能,本王今天怕是不能轻易让你离开了。 就算闹到父亲那里,我也要惩戒你!” “微臣是犯了罪了吗?殿下要强留微臣?” “你今日,随便伤害人家的名声,要知道一个人的名声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这边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就算他们要对你动手,那也是情有可原。 卢家好心邀请你过来,你却做了恶客,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来捣乱的,是来踢阁的?”李泰冷声道。 卢承庆也急忙道:“苏澈,魏王说的没错,你如此羞辱我卢家,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那便是不死不休,就算闹到陛下那边去,我也不会罢休!” 卢家子弟纷纷附和。 场面差点失控。 苏澈站在那里,双手负背,没有半点畏惧。 苏小二双脚发颤,却依旧站的笔挺,少爷没怕,他也不能怕! 等到声音小了一些,苏澈才笑着道:“我本来是可以拒绝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你们听不进去意见,还在这里怪罪我。 那我就不得不多说两句了。 范阳公,你真的错了,做学问不是这么做的。 挂羊头卖狗肉,你开了一个很坏的头。 一旦他们知道,在这里闯阁,就能获得名利,以后谁还脚踏实地的学习? 你让真正苦心学习的读书人蒙羞! 苏某,羞于和卢家为伍!” 苏澈一甩袖子,满脸的嫌弃,那掷地有声的话,却振的在场的人都蒙了! 疯了,苏澈真的疯了。 这是要彻彻底底把卢家给得罪死啊!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尔等,可敢应战! 卢承庆气的浑身发颤。 卢先更是双目赤红,“苏澈,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可敢闯阁?若不敢,便是怕了!” 苏澈哈的一笑,“听说过强买强卖的,还有人强迫闯阁的。” 他扫量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了李泰的身上,“阁我就不闯了,挺费劲的,我也不愿意待在这个地方,免得自己沾染下贱的气息。 就干脆一点,谁愿意过来单挑,谁就来吧,诗词歌赋,我苏澈,要是皱一下眉头,就算输! 魏王殿下公平公正,那就当个见证吧,免得说我苏澈仗才欺人! 但是苏某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苏某赢了,你们统统给苏某道歉。 这万藏阁内的一切,统统归苏某。 而且,从今以后,卢家不可在开万藏阁 日后见到苏某,退避三舍!“ 说到这里,苏澈上前一步,“你们可敢?” 这话落入人群,犹如炸弹落入了深水,炸翻了众人。 “狂妄!” “无知!” “苏澈,你竟敢以一己之力来单挑咱们,你可知道这里有多少人?” 盖文达也是被激怒了,苏澈这就是赤果果的蔑视。 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们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天下有数的名儒! 李泰也暗暗吸了口凉气,觉得苏澈是疯了。 这阁内有多少人? 没有一百人,也有八十人! 他一个人能挑的过来? 这已经不是狂妄能来形容的了,而是目空一切! 在场的人都气的跳脚,而阁楼之上,却有一双美目,将下方的情况尽收眼底。 那美目中露出了一丝惊讶,可随即便轻笑了起来,那银铃般的笑声,悦耳极了,显然她也不认为苏澈能成功。 在她看来,赢下众人,比闯阁更难!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从古至今,都没有谁敢说自己稳赢天下人! 苏澈,也不例外! “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 而李承乾在得知苏澈要单挑众人,也是有些急了,“阿澈有些鲁莽了,这些人可不是易于之辈!” 杜荷咬牙道:“要不,我过去为阿澈助阵?” 赵节也道:“太子殿下,我也过去!” 李承乾深吸口气,眼看着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在思索片刻后,他重重点头,“别了,咱们一起过去,这些人欺负阿澈一个人,真的以为阿澈身后没人吗?” 长孙冲嫉妒的质壁分离。 “太子殿下啊,您若是去了,性质就完全变了!”长孙冲终究是没忍住,“到时候,他们会觉得,苏澈是您拍去捣乱的,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了。 而卢家等人最终将弃您而去!” 太子实在是太乱来,也太意气用事了。 这样怎么能成大事呢? “孤挺喜欢阿澈说的一句话,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留也没用!”李承乾道:“是孤让阿澈来的,现在阿澈却被这些人群起而攻,孤若是不管他,在一旁看戏,孤能说服自己吗? 你让孤以后怎么面对阿澈? 至于卢家也好,其他人也好,孤都不在乎! 若他们不能为孤所用,那孤便不用他们!”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再一次表明了苏澈在李承乾心中的分量和地位,让长孙冲失了神,也让在场的众人明白,苏澈对李承乾究竟有多重要! “走吧,冲表哥,你若是不想来,可以不来,孤,不强求你为阿澈出头,其他人也是一样!”说着,李承乾毅然决然的朝着人群中走去! 杜荷和赵节也急忙跟了上去。 长孙冲一愣,随即咬牙跟了上去! 就在苏澈被众人口伐笔诛的时候,李承乾从人群中挤进去,“是谁欺负孤的爱卿?” 李承乾一出现,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 李泰也没想到李承乾会出来,“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承乾冷哼一声,“你都能来,孤不能来?” 李泰也回过神来,指着苏澈,“是你让苏澈来捣乱的?” 卢承庆等人也是一愣,随即心中愤慨,但是太子毕竟是太子,谁敢质问? 也是急忙行礼。 而其他人也是纷纷向李承乾行礼! 李承乾垫点点头,“不必多里,孤这一次也是特地过来凑凑热闹,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你们在这里欺负阿澈。 范阳公,这可不是一个做长辈该有的样子。 你若是没有容人之量,就不要开这个万藏阁。 阿澈说的也没错,做学问就应该脚踏实地,而不是心浮气躁的追求名利! 那样不过是旁门左道!” 说着,他又看向盖中盖兄弟,“你们二人,愧为天下名儒,对一个后进晚辈口伐笔诛。 若是不允许别人和你意见相左,那就不要询问别人的意见!” 双盖兄弟也是满脸苦涩,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站出来,力挺苏澈! “还有你,薛元敬,不好好做学问,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难道又想跟阿澈做赌? 方才就属你叫的最厉害,此前阿澈去薛家,怎么不见你站出来?” 李承乾几乎将所有人都呵斥了一顿,这一刻,他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苏澈的身旁,拉着苏澈的手,柔声道:“阿澈,跟我走,这地方,咱以后,再也不来了!” 那一刻,苏澈内心无比的动容。 他很清楚,李承乾此刻站出来维护自己,究竟承担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太子殿下,我.......” “无须多言,我相信你,你也没做错!”李承乾安抚道,他拉着苏澈就要走,这一刻,其他人在他眼中,都不重要了。 可苏澈却停下了脚步,摇摇头,“太子殿下,我不能走,今日我若走了,这万藏阁还在。 日后,还不知道教坏多少人。 他们不是想让微臣闯阁吗。 那微臣,就踏平着万藏阁。 等我赢下这一场,必然将着万卷书,无偿给天下学子学习分享。 我要告诉天下学子,脚踏实地做学问,本本分分做人! 唯有努力得来的,才是自己的,是谁都取不走的!” 说着,他看向卢承庆等人,“尔等,可敢应战!” ------------ 第一百二十章 下一个! 众人也没想到,苏澈居然如此张狂。 在场的人再次被苏澈给激怒。 可是碍于太子的面,没人敢说什么,只是怒视着苏澈。 卢承庆火冒三丈,“太子殿下,臣好心好意邀请苏澈来观礼,可他却三番四次大言不惭,现在更是口出狂言,臣若是不应下,岂不是怕了他? 日后传出去,卢家又有何颜面在大唐立足?” 李承乾皱着眉,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苏澈是个极为自信的人,但狂妄只是别人对他的误解。 若非这些人将苏澈逼的太过,苏澈是不会如此的。 李泰冷哼道:“大哥,你也看到了,这苏澈有多嚣张,你今日若是包庇他,日后传出去,坏的可是你的名声!” 李承乾没有看他,问苏澈,“有把握吗?” 苏澈却道:“没把握也要上,今日若是让旁门左道赢了,将会让大唐文坛倒退十数年不止。 澈不才,愿以自己的名誉做赌注。” 李承乾深深的看了苏澈一眼,“好,既然你做了决定,那我也不阻拦你!” 苏澈拱了拱手,“烦请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做个见证,今日苏澈,在这万藏阁中,接受众人挑战,不管是谁,都可来挑战我。 输了,苏澈任凭尔等处置。” 卢先也忍不了了,“好,我代表卢家答应了!” 紧跟着其他人也纷纷应声。 就连盖中盖兄弟,薛元敬也开口称是。 这意味着,苏澈将挑战几十人,乃至数百人! 这绝对是一场豪赌。 大唐开国二十年,还从未有人如此。 也没有谁有如此胆魄! 杜荷和赵节等人只觉得苏澈这一刻像是一个孤勇者,身上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 或许,这就是苏澈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崭露头角的缘故吧!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可苏澈,似要争这第一! 李承乾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这些只知道群起而攻的伪君子,他们站在人群中对着苏澈口伐笔诛。 这一刻,倒是衬托出了苏澈的一颗赤子之心。 他看向李泰,“青雀,你我做裁判,今日,孤倒要看看,是阿澈赢,还是他们赢!” 李泰心中狂喜,其实李承乾出来的那一刻,输赢就不重要了,因为李承乾战苏澈的那一刻,他已经输掉了学子的人心。 不仅如此,卢家也会将他恨上! “好,既然苏澈如此勇敢,那我就成全他!”随即李泰道:“可既然是挑战,那就要有约束,咱们速战速决,谁愿意站出来挑战苏澈的,统统过来报名。 半柱香后,挑战正式开始! 苏澈说诗词歌赋随意,那就如他所愿! 若是盏茶时间不能对上,便算输!” “好,苏某同意!”苏澈上前,“做契吧,免得有人输了耍赖!” 李承乾道:“孤来写契!” 随即,李承乾大笔一挥,开始写契,随即还在契约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而后,他将契约推到了李泰的面前,“青雀,盖章吧!” 见李承乾如此认真,李泰也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然后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苏澈则是在契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即,挑战者纷纷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到半柱香,上面就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足有百人! 看到这一幕, 长孙冲冷笑,角落里的侯勉也悄悄往后退了退,太子站出来的那一瞬间,让侯勉嫉妒到无以复加。 但是现在,没关系了,苏澈输定了。 这百人之中,多是才子,更别说,还有双盖,薛元敬这样的名儒。 苏澈再厉害,难道还能一口气作诗百首吗? 就算是诗仙,都不敢说这种话! 他已经不用出面了。 他跟长孙冲对视一眼,微微颔首,随即推到了人群中看好戏。 李泰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澈低头认输的场面。 这一场,必然会让苏澈身败名裂,也能够重重的打击李承乾作为太子的威望! 苏澈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好似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中,他淡淡道:“谁先来!” “某柳向东,前来讨教苏县伯!”一个意气风发的学子上前,众人看到此人,都是议论纷纷,此子也是长安县内名声鹊起的一个才子。 柳向东走到苏澈跟前,张口便道:“秋风吹拂黄叶落,枫林深处红妆薄。雁南飞过云天际,留下声声愁离别。” “好一个留下声声愁离别!”卢先不由抚掌,旁人也是不住的点头。 听到众人的夸赞个,柳向东本想装的淡定一点,但是一想到这么多大人物在场,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 “苏澈,该你了!”卢承庆道。 苏澈却是不假思索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话落,众人又是一愣,柳向东念诗才多久,也就三五息的时间,苏澈却是直接对了出来。 而且这一首诗也是写秋的,无论是意境还是质量,都远超柳向东,乃是绝佳之作! 柳向东都傻眼了,还想说什么,却听苏澈道:“下一个,别浪费时间!” 柳向东就像是个小丑一样,还没来显摆多久,就被踹下了擂台。 “某张至,前来讨教苏县伯!”张至张口道:“冬日阳光照寒江,白雪皑皑映红墙。 风吹落叶无痕迹,云卷云舒自飘扬。” 苏澈张口答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那一句天下谁人不识君,震的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万藏阁内,是落针可闻。 虽才对上两首诗,可这随便一首诗,都足够让这些文人学士追求一生。 特别是那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更是霸气非凡。 可苏澈却反复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诗到底有多绝,而是轻描淡写道:“下一个!” 听到这三个字,在场的人都是头皮发麻。 这他娘的不是那种水诗,而是那种足以流传千百年的传世之作! 众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苏澈后面肯定在也作不出这等佳作!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独占群雄,一路碾压! 不管在场的人承不承认,苏澈这两首诗,的确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李泰小声对李承乾道:“大哥,苏澈一上来就是这等佳作,若是后面做不出来了,岂不是丢了他的面子?” 李承乾哼了一声,“佳作可遇不可求,寻常人一辈子能做一首,已是了不得,阿澈却能一口气做出两首,已经超过这世上九成九的人!” 闻言,李泰撇了撇嘴,他倒要看看,接下来李承乾还能不能嘴硬! 一旁的卢承庆等人也不得不承认,苏澈这两首诗的确了不得。 说的人心痒痒,让人嫉妒的咬牙切齿。 “某白化喜,田园风光无限好,绿树红花争艳娇。 小桥流水人家近,夕阳西下归鸟遥。 耕耘播种心无悔,收获丰盈志自豪。 此地安居心自乐,忘却尘世烦恼消。” 苏澈:“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惟有蜻蜓蛱蝶飞。 下一个!” “某陈二郎,有一首怀古诗.......”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下一个!” 苏澈站在那里,稳如老狗,一个有一个人接连上,一口气上了二十多个人,苏澈都没有停顿。 而且每一首的诗词,都是绝佳制作,上等之作。 每一首,都是脍炙人口,让人回味无穷!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下一个!”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下一个!” 苏澈觉得自己傻站着太累,索性走动起来,这样能让自己思索的快一点。 苏澈每对上一首诗,在场的人表情就精彩一分。 因为苏澈已经对上了六十多首。 那可是整整六十多首,横跨十几个题材,每一个题材都不重样。 这些人为了刁难苏澈,怎么刁钻怎么来。 而这些刁难,到了苏澈这边,轻而易举便化解了。 在场的人看向苏澈的表情全都变了,有敬畏,有羡慕,可更多的是嫉妒! 六十多首绝佳之作,还是苏澈不假思索所作。 若是苏澈认真思考,那诗词岂不是要流芳千古? 可即便如此,这些诗词的高度,也是他们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程度! 而越往后,众人便越紧张。 李承乾等人都为苏澈捏了一把汗。 李泰也是黑着脸,他知道苏澈有才,却没想到苏澈能有才到这种程度。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妖孽! 而此时此刻,苏澈每做一首诗,便有人记录下来,传递出去。 苏澈在万藏阁挑战百人的事情,也飞快的传开了。 不到半个时辰,半个京城都震动了。 越来越多的人闻风而来。 但是此时此刻,这万藏阁周围,已经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后面诗也穿不出来了,便有人一句诗,一句诗的往外传递。 “对出来了,苏澈对出第七十首诗了!” 一个人站在高处,抻着脖子高声念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在场的学子都纷纷倒吸口凉气,这诗词的质量是一点都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高了。 他们不仅失神,都想去内阁看看苏澈究竟是如何对战群雄的。 卢家的人都失声了,卢先只觉得喉咙发紧,眼看苏澈对出了第七十首诗,他上前一步,“我来!”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卢先的身上,只见卢先高声道:“浮云遮月掩星辰,夜幕低垂掩乾坤。 世态炎凉多变幻,人情冷暖几浮沉。 莫道人间无净土,应知世上少真人。 若得胸中存正气,何愁此间无高人。” 卢先这一首诗是讽刺苏澈的,在场的人听后,都是暗暗叫好。 卢承庆也松了口气,这一首诗的确不错,下半阙更是点睛之笔。 薛元敬也是捋了捋下颌的胡须,“卢兄,果真虎父无犬子也!” 盖文达也笑着道:“这一首诗,绝对是上佳之作!” 在场的人好似颅内嗨翻了一样,都纷纷叫好。 苏澈却是淡淡一笑,“铸镜须青铜,青铜易磨拭。 结交远小人,小人难姑息。 铸镜图鉴微,结交图相依。 凡铜不可照,小人多是非。” 话落,在场的人脸色都是一变,这不是指着卢先的鼻子说他是小人? 杜荷和赵节却是抚掌道:“好,对的好,此乃上上之作也!” 卢先也是气的浑身发颤,想说什么,可人苏澈压根就没理睬他,而是淡定地说了句:“下一个!”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苏澈挑战众人是痴心妄想,那么此时此刻,挑战已经过了大半,苏澈还未有失手。 而且每一首诗都是上等绝佳之作,每一首都是清新脱俗,若是真的挑战成功,会怎样? 众人都不敢想了。 万藏阁之上,那个绝美的身影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一旁的侍女用她家乡的方言道:“公主,他也太厉害了吧?” 女人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不由道:“大唐人才济济,也唯有中原这等物华天宝之地,才能孕育出这等钟灵神秀的人杰来。” 卢先败退,随即又有人上前挑战,也就半柱香的时间,苏澈已经成功挑战了九十七人,苏澈一口气作出了九十七首诗,也是口干舌燥,他接过苏小二递来的水,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还有谁,尽快,别耽误我时间!” 他扫过众人,却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所有人都沉默了,到了现在,已经没人说苏澈狂妄了。 因为苏澈,有这个狂妄的资本! 独战群雄而不败,他们想起了薛家,薛家输的真的半点不冤枉! 薛道宗能一口气做出九十七首绝佳之作? 绝对不可能! 李泰也无语了,此时此刻,他有一种无力感。 面对李承乾,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可面对苏澈,他总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莫非,此子是自己的克星? 若是如此,那就不能再留下这个祸害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那是苏澈的勇气! 这一刻,李泰看向苏澈眼中满是杀机。 此子,必须要死。 否则,有他在,便是自己登顶的最大障碍! 他压下心头的杀机,思索着该如何弄死这家伙。 李承乾则是暗暗激动,“好阿澈,果真是我的好阿澈,简直太神了!” 杜荷和赵节深以为然,他们见过有才的人,但是像苏澈这样的大才,却是生平所见! 实在是太猛了! 作诗对他简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薛元敬看了看盖中盖两兄弟,随即一咬牙,上前道,“某来。“ 他看着苏澈,此时此刻,再也没人轻视,有的只是如临大敌的紧张和慎重。 本以为薛道宗输的太冤,现在看,他输得一点也不冤,这小子的才能绝对是百年难得一遇那种。 他深吸口气,道:“天道无情世故弄, 人心有算计无穷。 莫道世间全是道, 且看高台已成空。 莫笑他人皆愚钝, 须知己身亦朦胧。 若问何方最可恨, 只有人心最可讥。” “跟我说人心,你哪儿来的脸?”苏澈冷笑道:“薛家人的脸皮,苏某今日算是领教了,今日你来招惹我,日后就莫说苏某不客气了!” 面对苏澈这赤果果的威胁,薛元敬冷哼一声,“上一次是我不在,若是我在,必然不会输给你,废话少说,你快答,想必你作了这么多诗,也快江郎才尽了吧?” “那我也送你一首吧!”苏澈淡淡道:“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 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伪言巧似簧。 劝君掩鼻君莫掩,使君夫妇为参商。 劝君掇蜂君莫掇,使君父子成豺狼。 海底鱼兮天上鸟,高可射兮深可钓。 唯有人心相对时,咫尺之间不能料。 君不见薛家人之辈笑欣欣,笑中有刀潜杀人。 阴阳神变皆可测,不测人间笑是瞋。” 此诗词一出,在场的人看向薛元敬的眼神都变了。 薛元敬更是气的浑身发颤,对比自己的哪一首诗,苏澈这一首才是真正的诛心之作。 薛元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无能为力,他只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眼神都变了。 一时间,居然有些站不稳脚。 苏澈却是收回目光,薛家跟他只能活一个,他必须弄死! 薛元敬来招惹自己,正好给了自己发难的借口。 他看向盖中盖兄弟,“你们俩一起上吧,别浪费时间!” 盖文达和盖文懿听到这话,又是愤怒又是紧张。 若是方才,他们必然会怒斥苏澈,可现在,苏澈已经用九十八首诗词证明了自己。 若是他们,能在瞬息见做出这等佳作吗? 他们也不认为苏澈会把这等大作藏着掖着,因为根本不符合人心。 苏澈发迹之前,连秀才都不是,只是一届白身。 这万藏阁内的文人学子若有这才能,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很紧张。 他们见苏澈丝毫没有竭力的样子,心中也是忐忑不已。 甚至,内心也是暗暗后悔,为何要站出来,签下那个字。 若苏澈真的对上来了,那岂不是踩着自己的名声上去,自己就成了苏澈脚下的笑话。 可字也签了,如果他们怯懦,岂不是更被人耻笑? 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兄弟二人看。 而卢承庆更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二人身上,“盖兄,拜托你们了!” 今日苏澈要是赢了,卢家将颜面扫地。 全体卢家人都紧张的不得了。 方才他们有多嚣张,此刻就有多卑微。 苏澈淡淡道:“既然你二人不开口,那就我来吧,我这里有一首词,若你们能对出来,就算我输,如何?” 见苏澈如此轻瞧他们二人,兄弟二人也是恼怒不已。 “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做出什么词来!”盖文懿怒声道。 “出词吧!”盖文达道。 众人也是精神一震,没想到苏澈居然作词,是做不出诗来了吗? 他们心中都是暗暗可惜,要是这时候兄弟二人出手,说不定苏澈就输了。 此刻苏澈反客为主,倒是让二人被动了。 不少人都在心里暗骂苏澈鸡贼! 唐朝以诗为贵,词倒是不怎么流行,而是被市井传唱比较多,主要是科举要考律诗。 而且青楼里唱曲儿唱的都是诗,而且现在词体还不完善。 众人都是翘首以盼,他们倒要看看,苏澈能做出什么清新脱俗的词来。 苏澈沉吟一会儿,悠悠道:“三月七日,京畿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 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澈回想着两世都是小心翼翼的做人,回首往事,更是不堪回首。 可那又如何,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在大唐重获新生。 给了他更年轻的身体,见识到了历史上风华绝代的人物。 那么他苏澈,也要做大唐那最风华绝对的人物! 苏澈似在跟前世告别,又像是在告诉这些人,自己的志气。 在场的人都陷入了词中。 他们感受到了苏澈‘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勇气。 猛然回首,才发现,苏澈的狂,又何尝不是他们没有的? 盖文达陷入了沉思,盖文懿也冥思苦想起来。 但是留给他们的只有盏茶时间! 苏澈道:“不着急,我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 说着,苏澈对李承乾道:“太子殿下,麻烦多叫些人来搬东西!” 李承乾也从苏澈的词中回过神来,他看向苏澈,眼中满是异彩,“阿澈,我很喜欢你这首词,我觉得很有力量!” 李承乾曾一度堕入黑暗之中,是苏澈一手将他从黑暗推到了光明之处。 这一首词,简直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引起了他的共鸣。 不仅仅是李承乾,还有在场无数人,谁没有碰到过困难? 可他们有苏澈那的勇气吗? 他们没有,但是,苏澈有! 现在,苏澈还将这份勇气,分给了他们!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服了!!! 苏澈用这首词告诉所有人,他苏澈,不怕! 哪怕狂风骤雨,他依旧笑脸向迎! 下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屋檐下躲雨,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大雨中穿行。 这一刻,苏澈的身影在众人的心中无限的被拔高! 这一首词,当真是让人忍不住的叫好。 “艺成兄,你可能做出来?”卢承庆看向盖文达。 盖文达叹息一声,黯然摇头,虽说词在市井流传,但是想要做出这等出彩的词,却并不比做诗容易! 那一瞬,他脑海中闪过无数词汇,却都无法组成合适的文章。 或者说,即便有,那质量也远不能比苏澈。 卢承庆一愣,随即又看向盖文懿。 盖文懿也是摇头,轻声道:“这词的确乃最顶尖的作品,想做出与之媲美的作品,没那么容易!” 卢承庆气的不行,他真想说一句,那为何苏澈就能如此轻松的做出这等绝佳作品? 还一口气就做出了上百首? 难道你们一百个人还比不过一个苏澈? 他觉得心口堵得慌。 特别是苏澈让人搬东西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因为按照契约,苏澈胜出,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向苏澈低头认错! 李承乾扫量着众人,“你们可还有不服的?” 被李承乾扫过的人,都纷纷低头不语。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苏澈已经证明了自己,谁敢在这时候大放厥词? 有本事,你也一口气做一百首诗试试! “好,既然没人不服,那孤就开始宣布结果了!”李承乾满脸笑意,看向李泰,“青雀,不如你同我一起宣布结果如何?” 李泰气的不行,本以为苏澈会输,这一次自己会是双赢的局面。 可结果呢? 苏澈赢了,还赢的如此干净利落,自己带着文士来助阵,反倒成了笑话。 这万藏阁也成了笑话。 卢家,还有这些被邀请过来的文士,名儒,统统成了苏澈的垫脚石! 他的计划彻底被粉碎。 李泰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恨不得冲到苏澈面前,掐死他。 这家伙,绝对是他的克星。 只要他出现,自己准没好事! “大哥,急什么,苏澈说半柱香的时间,这才过去多久?”李泰冷声道:“我相信盖学士兄弟二人必然能对上!” 此话一出,众人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盖中盖兄弟。 这一刻,兄弟二人如芒在背,压力山大。 苏澈却是不紧不慢的道:“无妨,让他们想,咱们该搬的搬!” 说着,他向苏小二打了个手势,苏小二也是飞快的走到一旁,开始从书架上搬书。 见状,卢家人都是纷纷呵斥,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苏小二昂着头,满脸嘲讽,甚至还故意将书丢在地上,“呀,抱歉,不小心踩到了!” 见苏小二故意踩踏孤本书籍,卢家子弟都恨不得上去将他撕碎! 卢先双目通红。 卢承庆更是遭遇了此生最大的打击。 他是何等相信盖家兄弟,却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两市斤传颂的粗鄙之词都对不上。 他甚至可以料见,今日的事传开,卢家怕是会跟薛家一样,沦为笑柄。 他卢家可是一等世家,远不是卢家能比的。 可就算如此,全族之中,居然无一人能够难住苏澈。 简直匪夷所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苏小二将书丢在地上,摞成了小山。 在场的人哪一个不爱书? 看到苏小二这暴殄天物的样子,都是咬牙切齿。 但是没办法,打狗还得看主人,谁敢动他? “少爷,快多叫些人来吧,这些书死沉死沉的,我都快搬不动了!”苏小二甩了甩酸麻的双臂,声音喊得老大,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一样! 卢家人更是差点没气死。 而这时候,李承乾道:“半柱香时间到了,既然你们对不上来,那孤就宣布,这一战,苏澈赢 ! 尔等众人,必须按照契约履行,否则,孤跟魏王,将一同治你们的罪!” 见李承乾拉上自己,李泰恨得牙痒痒,但是又没办法,那契约上加盖了自己的印章,方才也是自己先挑的头,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李承乾将他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心中更是犹如吃了冰块一样爽透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个名儒,半柱香时间,居然对不上一首词? 这传出去谁相信? 而对不上的后果就是,他们都得向苏澈低头认错! 一时间,参加挑战的学子,如丧考妣! 可没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认错! 苏澈站在那里,“玩得起输不起是吗?既然如此,那一会儿,我就将这契约抄录一万份,张贴在长安城各个角落,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是怎样的‘君子’!”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是大变。 若真如此,他么以后还有脸在长安混? 苏澈也太绝了! 但是没办法,他们不低头不行。 那柳向东一咬牙,则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苏县伯才华无双。柳向东服了,日后苏县伯所在,柳某退避三舍!” 柳向东这一站出来,紧跟着其他人也纷纷站了出来,“某服了......” 那一声声‘我服了’传出去,外面看好戏的学子,全都傻眼了。 苏澈才压群雄,这已经不是才华横溢能形容了。 在他们看来,苏澈绝对担得起长安第一才子。 甚至是大唐第一才子! 很快,就轮到了盖家兄弟。 这两兄弟也是尴尬的不行,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草草说了句,“某服了,日后必然退避三舍!” 便黑着脸离开,甚至都没有跟李承乾等人告辞,就如同后面有人要追杀他们一样。 苏澈笑眯眯的看向卢先,“就剩你一个了!” 卢先气的不行,“苏澈,你不要把事情做绝!” 苏澈淡淡道:“把事情做绝的是你们,倘若今日是我输了,你们怕是会让我身败名裂吧?” 卢先还想说话,一旁的卢承庆却出言打断了他,“行了,我卢家,愿赌服输!”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绮梦! 卢承庆双眼满是血丝,看着苏澈一字一句的道:“今日,这万藏阁中的一切,全都是你的。 除此之外,我卢家今后,绝对不会在起万藏阁。 我,卢家,服了!” 当卢承庆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文人学士无不愣神。 这可是范阳卢家,说话的还是卢家的家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连一流世家都压不住苏澈了? 所有人都想到了苏澈的那一句:我一人,既世家! 现在可还有人敢说苏澈狂妄自大? 甚至不少人都觉得苏澈说这句话,实至名归! 他有这个资格! 苏澈点点头,“行,你们走吧,我要搬东西了,不要在这里碍事!” 卢承庆死死的盯着苏澈,随即收回目光,走到李承乾面前,恭声道:“太子殿下,今日让您看笑话了,微臣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说着,他又不满的看了一眼李泰,随即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李泰也是暗暗叫苦,没想到卢承庆居然连带着把自己也恨上了。 这一次半点好处没捞着,反倒惹得一身骚。 卢家人一走,其他人也留住了,纷纷告辞离开。 原本热热闹闹的万藏阁,瞬间人去楼空。 就连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离开了。 李泰也待不下去了,“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承乾笑吟吟的道:“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李泰冷脸离开,随即李承乾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看向苏澈,“阿澈,你果真有不世之才,你看到那些人的表情了吗,真是笑死我了!” 杜荷也笑着道:“从今以后,我倒要看看谁还敢说阿澈狂妄!” 赵节则是走到苏澈跟前,咂舌道:“真不知道你脑袋是怎么长的,同样是人,为何差距这么大?” 苏澈笑着道:“不瞒你们说,这九十九首诗词,大多数都是我之前所作,没想到这一次却是排上用场了!” “你小子可真行,这么多传世佳作,你居然藏着掖着,要不是这一次卢家人相逼,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去?”杜荷照着苏澈的胸口轻轻来了一拳。 在场的人就没有不佩服苏澈,除了长孙冲。 他心中已经嫉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眼珠子都绿了。 可苏澈却道:“诗词乃小道,不过是消遣之乐,非我心中大道也!” 众人都是苦笑,这话怕也只有苏澈才能说出来。 长孙冲嫉妒的翻白眼,“你说这话,也不怕挨打!” 苏澈哈的一笑,“寻常人可打不过我!” 众人随即大笑,苏澈还真没装,能打败薛万彻,寻常人还真近不了苏澈的身。 打趣了苏澈一会儿后,李承乾道:“阿澈,孤这一下算是服气了,靠着这一张嘴就弄来了这万本藏书,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书?” 苏澈道:“设立一个公共图书馆,免费给那些买不起书的学子抄录,这可比十个万藏阁都有意义!” 李承乾点点头,“这个好,你上个奏本上来,我去找父亲,这是一件好事,父亲必然会支持!” 随即,李承乾让人进来搬运书籍,“都小心点,千万不要弄坏了!” 这里面的藏书有些的确价值千金,甚至有价无市,都是百年家族的藏品。 苏澈也动了藏书的心思,他留了其中一部分藏品,又分了一部分给杜荷和赵节二人,剩下九成的书,全都交给李承乾处置。 他手里拿着这些书,反倒是祸事! 杜荷赵节两人都是高兴的不行,“果然,跟着阿澈有肉吃!” 苏澈笑而不语。 就在众人打算离开的时候,阁楼之上却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苏县伯,您要走了吗? 请把奴婢也一并带走!” 众人一愣,顺着声音向上看去,便看到一个带着面纱的胡姬从上方探出头来。 即便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那胡姬面纱下隐藏的绝美容颜。 那声音,让长孙冲不由打了个哆嗦。 对啊,这万藏阁最值钱的不仅仅是书,还有那绝美胡姬! 方才众人都被这万卷藏书给吸引了注意,忘记这楼顶还有一个绝美胡姬了。 据说这胡姬乃是楼兰遗脉,一双眼珠犹如宝石一般动人心魄,出现在京城的时候,不知道勾走了多少文人学士的魂。 而现在,这价值万金的胡姬,也是苏澈的了。 长孙冲牙齿都要咬碎了。 苏澈上辈子还真没少玩过大洋马,其实也就那样,远看还行,近看皮肤特别粗糙,有些体味还挺重的,连香水都盖不住。 而且苏澈也挺担心这胡姬的成分的,说道:“太子殿下,要不,您来处理?” 李承乾收回目光,一个胡姬而已,他若要十个百个也有,“上次去你家,你身边就一个侍女伺候,那可不行。 你现在也是县伯了,有了自己的府邸,日后若是有客人上门,也可以让这胡姬献舞。 还是你自己收下把!” 勋爵大多豢养歌姬舞女用来招待客人。 苏澈干咳一声,“杜兄,赵兄,你们呢?” 杜荷跟赵节哪能夺人所好,也是连连摆手,“不不不,还是你自己来吧!” 一旁的长孙冲则是在心里呐喊,“问我啊,问我啊!” 可苏澈的眼神只是略过他,便叹声道:“行吧,既然没人要,那我自己收下吧!” 他看向楼顶的胡姬,“下来,跟我回家!” 女人应了一声,她身边的侍女则是不满的道:“公主,他们把你当成什么了,送来送去的!” “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楼兰已经没了,大唐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国家,我们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落难的难民。 他们有一句话,叫做落难凤凰不如鸡,我们有什么资格抱怨?” 说着,她款款走下阁楼,来到了苏澈的跟前。 饶是她见过了许多所谓的才子,在见到苏澈那一刻,也不由的心跳加速。 她从来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男人。 “奴婢绮梦,见过公子!”绮梦身材很高,几乎到苏澈的耳边,站在苏澈身边,几乎比其他人都高一拳。 那丰满妖娆的身材,将衣服都撑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 ------------ 第一白二十五章 老祖宗喜欢征服西域的原因! 苏澈很挑剔,可绮梦这身材,却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果然,老祖宗这么喜欢征服西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为何不摘了面纱?”长孙冲看着绮梦,特别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绮梦却摇头道:“奴婢这面纱只有公子一人能摘,我们家乡有一个习俗,女人的相貌,只有自己的男人能看!” 长孙冲心中腹诽,“这什么狗屁习俗,怕不会是个丑八怪吧?” 可从那面纱的轮廓来看,这女人绝对不是丑八怪,而是一个极品大美女。 那一双大眼睛,居然是湛蓝色的。 若是苏澈愿意出手,绝对有人愿意出万金买去。 而且,这女人身上有一股香味,特别的勾人心魄。 就这么一会功夫,长孙冲就感觉自己有些蠢蠢欲动了。 “他娘的,狐狸精,最好能榨干这狗东西!”长孙冲在心里骂道。 杜荷和赵节等人也只能用深呼吸来平复内心的悸动。 可绮梦见苏澈对自己只有好奇,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内心对苏澈的好奇更甚。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回去吧!”苏澈收回目光,随即对李承乾道:“太子殿下,微车你这就回去写奏折!” 李承乾道:“今日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了!” 随即,苏澈带着绮梦离开。 马车上,苏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绮梦,“听说你是楼兰遗脉,为何会在这里?” 绮梦叹了口气,“我们是一群没有家的人,七年前,楼兰发生了一场天灾,地龙翻身,导致国家陷入绝境。 而我们那边,战争频发,土地贫瘠,根本不足以养育这么多人!” 这一点苏澈知道,楼兰灭于贞观四年,因为这个国家太神秘了,又地处要道,和龟兹差不多。 是丝绸之路必经之路,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小国的悲哀就是,面对大国没有反抗之地。 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绿洲沙漠化后,又经历了地震,战争,疾病,最终走向灭亡。 但是,亲自跟楼兰人聊天,还是让苏澈有些激动的,他问了不少有关于楼兰的消息,绮梦无所不达。 而绮梦则在想,难道自己比这些问题更吸引人吗? 还是说这个男人,不喜欢女人? 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就这么淡然呢? 他不知道的是,苏海王阅女无数,根本不会因为你是美女而变成猪哥! 苏澈叹声道:“楼兰可惜了,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绿洲,未免会灭国,如果能够早点依附大唐,或许就能够免于灭国!” 绮梦苦笑,从汉朝开始,楼兰就是中原的敌人,怎么可能依附? 而现在,楼兰没了,她只能只身来到大唐,为那些残留的国民博一个未来。 而眼前这个男人,会是她的依仗吗? 其实如果方才那个大唐太子能收下自己,或许比这个男人更合适。 绮梦心情复杂,见苏澈有些出神,不由道:“公子在想什么?” 苏澈苦笑道:“我在想,该怎么跟红棉还有那个小丫头解释你的存在,哦对了,红棉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主母。” 见苏澈已经成婚,绮梦内心不由松了口气,原来他喜欢女人。 可见他愁眉不展,不由偷笑,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也怕老婆! 想起他方才舌战群儒的样子,在对比现在,形成的反差萌,居然让她觉得苏澈很可爱! “那小丫头又是谁?” “哦,伺候我的小丫头,泼辣的很,不喜欢我跟别的女人走的太近,你去了我家就知道了!”苏澈道。 绮梦眨巴眨巴大眼睛,“那公子,你就不想看我吗?” “你不是说,只有你男人才能摘你的面纱吗?”苏澈半开玩笑道。 绮梦道:“既然公子赢了,那绮梦生就是公子的人,死便是公子的鬼!” 她挪到苏澈跟前,白嫩的手指不由绞在了一起,“请公子摘面纱!” 绮梦声音很软,从苏澈这个实现看过去,能看到动人心魄的沟壑,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 简直白到发亮! 这女人很聪明,也很能拿捏住男人的心理,不简单! 楼兰灭亡,这女人还能好端端的在这里,相比身份也不简单。 虽说胡女不如中原人贞烈,可卢家人却说,此女乃处子。 苏澈漫不经心的挑开了她的面纱,这才看清了她的样貌。 绮梦今年二八年华,犹如一颗绽开的豆蔻,那湛蓝的大眼睛下,是高挺鼻子和一张烈焰红唇。 白皙的皮肤居然出乎意料的细腻,也没有难闻的体味。 极品! 这是苏澈对绮梦的评价。 若是在前世,这女人都可以原地出道了。 绮梦见苏澈打量着自己,眼中有欣赏,却没有那令人作恶的欲望,心中高兴的同时,居然有些失望。 是自己的魅力不能折服他吗? 还是说,他的妻子比自己更美丽,珠玉在前,所以自己难以勾起他的期待? “很美,不过来了大唐就要入乡随俗,不要把楼兰那一套带到我家来,当然,私底下你一个人,想怎么样都行。”苏澈道。 绮梦点点头,见苏澈看向车外,心中一惊,还以为苏澈对自己并不满意,心中居然开始忐忑起来,“公子,你会把绮梦卖给别人吗?” 苏澈好笑道:“你看我缺钱吗?不过,你要是听话,我自然留你,你要是不听话,那可说不定!” 苏澈不会因为她是美女,就高看一眼,对于绮梦,他心中始终持有怀疑,在确定她是否安全之前,苏澈会一直防备着他。 绮梦急忙道:”公子放心,绮梦一定乖乖听话!” 说着,她跪在了地上,将苏澈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开始为苏澈捏腿,低眉顺眼的样子,十分的乖巧。 苏澈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回到了家中,苏澈带着绮梦跟她的侍女回家。 魏红棉见到苏澈的第一时间,却没有问绮梦,而是紧张的问苏澈,“你在万藏阁跟卢家人起冲突了,没事吧?”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高阳! 苏澈刮了刮魏红棉的鼻子,“这世上还有你郎君我搞不定的事情?区区卢家而已!” 魏红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区区卢家? 那可是范阳卢氏,五姓七望之一! 可不是薛家能比的。 但见苏澈没有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时候,绮梦急忙上前,“奴婢绮梦,见过少奶奶!” 魏红棉这才注意到这个热烈如火的女子,“你是?” “哦,这是我从万藏阁赢回来的,绮梦是楼兰遗孤,以后就留在咱们苏家了!”苏澈道。 一旁的青儿眼里都要喷火了,心里将苏澈骂了个狗血淋头,“臭苏澈,死苏澈,小姐在宫里水深火热,你居然在外面沾花惹草,居然还玩上胡姬了,本姑娘不如她好看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青儿顿时有些心虚,想起小姐的交代,再看向苏澈,又觉得不好意思。 目光瞥向绮梦,见她低头不见脚,跨比肩膀宽,腰肢却细的堪堪一握,在低头一看自己,顿时吃味起来。 “这胡姬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生的这搬妖,那眼珠子都是蓝的,跟妖怪一样!”青儿气鼓鼓的想。 魏红棉回过神来,“既是郎君你赢回来的,那就是咱们苏家的人,从今以后,就在郎君身边伺候吧!” 青儿一听,急了,“少奶奶,我,少爷有我呢!” 魏红棉淡淡一笑,“多一个人替你分担,岂不更好?” 青儿的身份,魏红棉早就知道了,苏澈当初一心只有崔婉清,不近女色,只有苏小二一个书童,哪来的侍女? 她问了苏小二,苏小二便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青儿红着脸道:“青儿不怕累!” 她扭头看向苏澈,一字一句,眼神威胁道:“您说对吧,少爷!” 苏澈双手抱胸,好笑的看着她,“你不怕累,但是我怕你累着,以后就让绮梦替你分担吧,这样,以后绮梦听你的。 不过,她是楼兰人,对咱们大唐的习俗还不是很懂,你就负责教会她!” 青儿气的不行,觉得苏澈是故意的,但是一听让自己管着这妖婆子,急忙道:“放心吧少爷,我一定管好她!” 绮梦多聪明的一个人,这才明白苏澈说的泼辣小丫头是谁! 少奶奶的确是个绝顶美女,不比自己差,而且她身上那股子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是自己比不了的。 而且这个时代,胡姬在唐人眼中,不过是玩物,是上不了台面的。 就连那小丫头也是花容月貌的,难怪公子对自己不怎么上心。 她顿时觉得前路迷茫起来,自己来大唐,真的是对的吗? ...... 而此时,卢家落败,苏澈斗诗百首,也彻底在长安传开。 一时间,长安震动! 苏澈才名,更是以一种疯狂的速度传递开来。 有人为了收集苏澈全诗,更是一掷千金。 那青楼之中的歌姬,更是急忙将苏澈的诗词谱曲吟唱,吃上了第一波红利。 那些贵家千金,更是对苏澈心神向往。 坊间早有苏澈的画像流传,再加上苏澈年少多才,不知道迷死了多少闺中少女。 此时此刻,更是有豪放的贵族夫人,扬言要请苏澈来自己家中做客! 这其中,便有高阳公主! 这会儿,高阳公主跟姐姐巴陵公主,姑姑丹阳公主,还有一些闺中密友正在巴陵公主的公主府上。 豆蔻年华的高阳公主,喜欢的,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有才公子。 早些时候,她在宫内偷偷见了苏澈,便日思夜想。 寻得时间,便偷偷收集跟苏澈有关的事情。 她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公主最是喜欢凑在一起谈论这些事情。 上一次苏澈脚踹薛家们,拳打薛万彻,更是让高阳公主心生向往,恨不得立马去找苏澈。 但是宫内规矩森严,她一个公主岂能随随便便去找一个臣子? 况且,这臣子还是有妇之夫? 苏澈成婚之时,高阳公主还伤心了许久。 而这几日,苏澈闯万藏阁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她们几个人也是早早的守在这里等候消息。 那一首又一首诗送进公主府,把高阳激动的小脸通红,“好诗,好诗!” 巴陵公主也赞道:“苏澈真是才华盖世,其容貌赛过潘安,才华也如此不凡,那魏家女可真有福气。 早些时候,还有人说苏澈是巴结上了魏家,现在看,是魏家走大运了,竟然得了如此金龟婿!” 丹阳公主也点点头,她虽是高阳,巴陵的姑姑,可年纪却跟高阳相仿。 不似巴陵公主,早早的嫁给了柴令武。 不过嫁给柴令武侯,二人婚姻并不圆满,否则也不会住在公主府不肯去柴家了。 巴陵公主叹了口气,“这等英姿不凡的少年,注定要名留青史,哪怕给他做小,也不错啊!” 高阳公主道:“七姐说的没错,这苏小郎君,不仅人长的俊,才华高,还会医术哩。 上一次小兕子突发急症,宫内那些老太医都束手无策,还是苏澈把小兕子救回来的。 父亲都说苏澈是国之栋梁呢!” 说起苏澈,高阳公主眼睛都发光了。 丹阳公主见状,怂恿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苏澈,那为何不去见他?” 高阳脸一红,有些紧张道:“我见他,哪,哪像什么样子?况且,他有没有见过我,若是贸贸然见他,岂不唐突的很?” 巴陵公主大笑,“你啊,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会怕见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眼珠一转,“要不,我去把他请来如何?” 高阳公主一喜,可转念又道:“请来了又如何,他已经成婚了,难不成还真要给他当小啊? 父亲可不会同意!” 巴陵公主闻言,便知道自己这妹妹,还真是动了真心有思考过嫁给苏澈。 她蹙起秀眉,思索了片刻,道:“咱们皇家女婚姻向来做不了主,你若是不趁早做准备,日后说不得要被父亲强行许配给不喜欢的人。 到时候,别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跟那人貌合神离,每日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来自公主府的邀请! 高阳公主和丹阳公主脸色都是一变,随即苦笑起来。 她们虽然受尽荣华富贵,可说到底,不过是联姻的工具。 没有哪一个姐妹,能嫁给自己钟意的男人。 只要父亲一句话,哪怕相隔万里,她们也要嫁人。 “难不成还娥皇女英?”丹阳公主道。 高阳公主黯淡的眼神瞬间多了一丝光彩,“可苏澈怎么比得上舜帝?” 丹阳公主又道:“那你下嫁给他,不住在苏府不就行了?” 高阳公主又道:“那不行,我得天天守着他才行!” 巴陵公主打趣道:“这八字都没一撇呢,就想到以后得事情了?” 见姐姐打趣自己,高阳公主顿时摇晃起她的手来,“姐,你跟姑姑行行好,帮帮我呗,求你们!” 二人遭不住她的央求,便道:“那这样,将苏澈请来,你先跟他聊一聊,培养培养感情。 等时机成熟,再另想办法!” 高阳一听,也是头如捣蒜,“好,我听你们的!” ...... 当天晚上,苏澈写好了奏折,正打算洗漱,苏小二便拿着一份信进来,“少爷,有人送了一份邀请函来!” 苏澈皱眉,“又是谁家的邀请函?” 下午开始,便不断地有人给苏澈投递拜帖和邀请函。 上至世家勋贵,下至昔日的狐朋狗友,送来的帖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不熟悉的,苏澈都没搭理,熟悉的人也不会送帖子。 “是巴陵公主送来的!”苏小二表情古怪道:“少爷,是不是巴陵公主欣赏您的才能,打算将你招为床榻之宾? 苏澈一脚踹了过去,“什么床榻之宾,你少爷我是哪等没节操的人?” 拿过苏小二手中的邀请帖,苏澈却疑惑了,他跟巴陵公主八竿子都打不着,而且她今年才嫁给的柴令武,他跟柴令武也是没有半点焦急。 可此人,却是李泰的死党。 而且日后高阳公主谋反,这些人就是同谋铁党! 虽说那都是几年后的事情,而且未来也不一定能发生,不一定要先入为主,却也可以提前趋福避祸。 明知道跟他们走太近可能惹一身骚,却还要凑上去,不是傻叉是什么? 拆开邀请函,巴陵公主说很仰慕苏澈的才华,让苏澈入府做客! 他心里直突突,这唐朝的公主除了少数几个,其他的都挺乱的。 不会真像苏小二说的那样,要招自己当床榻之宾吧? 这些日子来,他可没少收情书,平均每天都要收到二十封那些痴女的信。 长得太俊也是一种苦恼。 明知他成婚了,还要来招惹自己。 头大! “这宴不赴!” 苏小二干笑道:“少爷,拒绝公主不好吧?” “那你去?” 苏小二挠挠头,“我倒是想去,可公主又瞧不上我!”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公主怎么了,只要你有本事,公主也得向你低头。” “那不行,少爷都还没娶公主,我哪能先行一步,我只要一个小侍女就行了! 比如......绮梦身边那个就行!” “好啊,你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难怪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看,打的这个算盘!” 苏澈摸了摸下巴,苏小二跟自己一样大,还是啷当一人,自己这个少爷吃肉,总要让他喝点汤不是? “行,只要你能搞定绮梦身边的那个丫头,我就把她许给你!”苏澈道。 苏小二大喜,“谢谢少爷,我就喜欢脸大屁股大的,肯定能生儿子!” 这年头唐人都不喜欢胡姬,像苏小二这么喜欢胡姬的,还是很少见的。 绮梦什么来头,苏澈已经不就结了,进了苏家,那就是他的人,让她暖床,她就的老老实实的脱光了睡床尾去给自己暖脚。 整那么复杂作甚。 把邀请函丢进废纸篓,苏澈也没放在心上,如果巴陵公主还没嫁人,苏澈到还有些性......兴趣。 ...... 翌日一早,高阳公主便来到了巴陵公主府,而且是盛装。 丹阳公主也特地打扮了一番。 她跟丹阳公主年纪相仿,站一块,犹如姐妹花一样。 如果说高阳公主是牡丹,那么丹阳公主就是杜鹃。 就连巴陵公主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府内下人一早便起来清扫庭院,后厨就开始忙活起来制作糕点。 高阳也派人打听到了苏澈喜欢吃的东西,早早的就让人提前备好。 “七姐,你说苏澈他会来吗?”高阳有些忐忑的道。 “我亲自邀请他,他岂敢不给我面子?”巴陵公主笑着道:“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等苏澈来了,好好表现!” 高阳公主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一会见了苏澈,该怎么聊才不会让苏澈觉得自己是无趣之人。 可眼看日头渐高,午时将到,苏澈却迟迟不见身影,高阳公主也急了起来,她几次徘徊在院子门口,翘首以盼,却都未见那心心念念的人儿过来。 丹阳公主也蹙起眉头,“这苏澈怎么还没来,是帖子没送到吗?” “不可能,这帖子是亲自送到苏澈手里的,怎么可能没送到?”巴陵公主笑着道:“或许是他第一次来公主府,在准备礼物呢,别心急,多等等!” 高阳公主有些心不在焉,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苏澈影子。 这一下,就连巴陵公主也有些坐不住了。 她急忙将下人叫了过来,“这苏澈第一次来,八成不知道我府邸在哪儿,去请他过来!” 此时,她已经有些不悦了,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下人也是急忙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他八成是不会来了吧?”高阳公主苦笑道:“听说,他极为专情,曾十年如一日苦恋一人,若非如此,也不会今年才成婚。” “你先别急,要是那苏澈不来,我就亲自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苏澈的面子有多大,连我这个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巴陵公主哼了一声,说道。 丹阳公主也道:“你别急,一会儿他就过来了!” 就这么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下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启禀公主,小人到了苏家,那苏澈并没有在府上,说是一早就出门去跟孙神医治病去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当然不把公主放眼里! 什么? 巴陵公主一愣,随即生气道:“我给他送请帖,邀请他来我府上做客,一大早就起来化妆,安排人清扫庭院,制作点心,他居然连句回话都没有? 如此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高阳公主也苦着脸,“看吧,我就说了,他八成不会来了!” 丹阳公主也有些生气道:“我总算知道那些人为何说苏澈是大唐第一狂徒了,的确是狂。 就算有事抽不出空,也可以派人知会一声吧? 将我等晾在一旁,耍我们玩呢?” 她有些生气,可更多的却是失落。 高阳公主愁眉苦脸,“他是去跟孙神医行医治病了,又不是故意不来的,姐,姑姑,你们就别生他的气了!”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巴陵公主道:“他不来,那咱们就去找他,他去行医了是吧,那本公主心里这口气咽不下,让他来给本公主去去心火!” 说着,便拉着高阳公主向外走去,“走,我倒要亲自会一会这个苏澈,到底多有能耐!” 高阳有些紧张道:“姐,你就别闹了,万一他不高兴怎么办?” 巴陵公主点了点她的脑门,“你怕什么,苏澈不喜欢你,还怕别人不喜欢你吗? 难道世上就苏澈一个男人了?” 高阳公主道:“我就喜欢他,其他人我都瞧不上!” “没出息!”巴陵公主恨铁不成钢的道。 丹阳公主也道:“恰好我近来身子也不爽利,都说苏澈医术高超,那咱就去让苏澈给咱瞧病!” 二人一唱一和,高阳公主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她们走。 而此时,长安郊外,苏澈一边记录病人的大致情况,一边印证这些日子学习的成果,还真就窥见了一丝门路。 “老师,晌午了,先休息一下, 吃点东西,下午还有几十人,我都记录好了。”苏澈将娄子里的小锅拿了出来,倒了一点水下去,然后盖上盖,也就几息的时间,便开始沸腾冒烟。 孙思邈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澈的小锅,“你这个自热锅倒是挺有意思的,我还是第一次看人不用生火热饭!” 苏澈哈的一笑,“这也是应急的方法,出门在外,总要吃口热乎的,吃多了干粮,对脾胃不好!” 孙思邈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弟子,不仅才华高,心肠好,而且很聪明,跟他出来,一切都被他安排的好好的,他只需要专心看病就行了。 有很多时候,这些乡下老人,不能很好的表达那里不舒服,苏澈都不厌其烦的询问,做好记录,大大节省了自己的时间。 “你很聪明,记忆力超群,再过些时日,我教你炮制药材,有些药需要经过炮制后,才能入药。 就算是毒药,经过炮制后,也能成为救命的良药!” 苏澈惊讶道:“老师,您不是说,看书三年,辨药三年,制药三年吗?” “那是别人,你是天才,不能一概而论。”孙思邈赞道:“你现在是太医丞,又要总领济世馆,没点本事傍身,很容易露怯。 别人都知你是我孙思邈的弟子,可他们却不知道,你连药材都辨不全,传出去,他们又怎么会信任济世馆呢?” 苏澈腼腆一笑,能被孙思邈夸赞为天才,他还真有些飘飘然。 这可是真正的神医啊。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伴随着马嘶鸣的声音,一群人快速围了过来,随即将这些病人驱逐到一边,“让开,都让开!” 维持的好好的队伍被打乱,孙思邈顿时皱起眉头,“这是谁来了?” 苏澈也有些不满,“老师,我过去看看!” 朝着人群走去,仅是从这马车和随从就可以看出,来人身份尊贵。 紧跟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谁是苏澈,出来!” 见是来找自己的,苏澈更是眉头深皱,不过他没有搭理,而是急忙去查看那些受惊吓的病人。 有些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受到惊吓,就更严重了。 “苏澈呢,快出来!” “别嚎了!”苏澈生气的道:“知不知道这里都是病人,你们大张旗鼓的,想做什么?” 那太监听有人训斥自己,也是一怒,可看到苏澈,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快步上前,“苏县伯,奴婢是......” “管你是谁,如果要看病,就排队,如果不是,那就等我看完了病再说!”苏澈冷哼一声,随即安抚那些受惊吓的病人。 那太监也是一怒,这苏澈也太狂了,“我是巴陵公主身边的人,公主邀请你不去,你却在这里陪着这些泥腿子,你眼里还有尊卑之分吗? 有没有将咱们公主放在眼里?” 苏澈哈的一笑,原来是巴陵公主来了,这女人有病吧? 有丈夫了还找男宠,柴令武知道了得多憋屈? 果真,唐朝的公主不能要! “我当然没有把巴陵公主放在眼里!”苏澈冷笑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病人道:“苏县伯,咱们知道您心善,为了咱们这些泥腿子,更是自掏腰包给咱们抓药。 可为了咱们,顶撞公主,不值当。” “是啊,苏县伯,您还是去看看吧!” 那太监气的浑身发颤。 马车里的巴陵公主也气的不行,“好好好,好一个苏澈,今日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可她还没气多久,就听苏澈道:“我当然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因为,公主是要放在心里尊重的! 那些天天把公主挂在嘴边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你瞧瞧你们,满嘴公主,那里有一丝尊敬的意思? 陛下尚且对百姓和颜悦色,尔等却将百姓驱逐到一旁。 你们这不是给公主抹黑吗? 我要是公主,非把你们给杖毙了不可!” 那太监气的不行,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那些百姓则是对苏澈佩服到无以复加。 不管别人如何抹黑苏澈,但是在他们眼中,苏澈就是天大的善人。 而马车之中,巴陵公主听到这话,怒容也是逐渐消去,哼了一声,“巧言令色,倒是说的有点道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微臣,作不出来! 丹阳公主也道:“这苏澈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平日里见多了哪等阿谀奉承之辈,在看苏澈,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难怪二哥说他有魏征之风,今日一见,果真是不一般。” 高阳却是有些急了,“七姐,你快让那些人回来,免得惹得他不高兴!” 巴陵公主哼哼道:“你就怕你的苏郎不高兴,就不怕我不高兴吗?” 高阳拉着她的手,撒娇般的道:“七姐,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小妮子算是完了,还没跟人家见过面了,就栽他手里了,这要是得不到苏澈,以后岂不是成怨妇了?”丹阳公主偷笑道。 巴陵公主叹了口气,急忙掀开车帘,“让其他人回来!” 听到公主号令,那些公主府的卫兵也是急忙退了回来。 随即就听见巴陵公主高声道:“龙亭县伯,我不请自来,是因为身体不适,想让县伯替我问诊,下人冒犯,还请龙亭县伯勿怪!” 苏澈暗暗腹诽,“这公主声音倒是挺好听的,不过,大老远的跑过来,真是为了看病? 怕不是吧?” 想了想,他走到马车前,拱手道:“公主前来,微臣没有远迎还请恕罪!” 巴陵公主轻笑一声,随即打了个手势,跪坐在一旁的侍女急忙掀开了车帘。 看到车前那个不卑不亢的身影,巴陵公主心中那点不痛快瞬间没了。 俊,太俊了。 巴陵公主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翩翩公子,什么叫做公子世无双! 那身影站在那里,便叫人挪不开眼睛! 丹阳公主心里一跳,下意识的道:“怎么有男子生的如此好看,让我一个女人看到了都忍不住嫉妒起来!” 高阳公主更是心如鹿撞,看向苏澈更是紧张的不行,一时间,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龙亭县伯,上车来说话!”巴陵公主回过神来,说道。 苏澈透过车帘往里看,发现车内还有不少人,而且从她们的服侍看,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他娘的,富婆聚会?不会要老子玩钢丝球吧?”苏澈干笑一声,知道这些贵妇可会玩了,他说道:“公主殿下,微臣医术浅薄,若公主有所不适,微臣这就去请恩师过来替公主诊治!” “不用,我就要你替本公主诊治!”巴陵公主道:“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婆婆妈妈了,这车内除了本公主,还有高阳公主,丹阳公主,都是慕名来找你看病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苏澈人都麻了! 乖乖! 造反姐妹花都他娘的凑一块了! 大唐的高阳,可是比潘金莲还猛的存在。 被这些人盯上还能有什么好事? 他不由的看向一旁的苏小二,暗暗瞪了他一眼。 这乌鸦嘴,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龙亭县伯,快上车,难道你要咱们下去吗?”丹阳公主催促道。 苏澈干笑一声,“那个,公主,微臣医术浅薄.......” “没关心,我们相信你,快上来!”巴陵公主道:“车内宽敞的很,又不是容不下你! 咱们也不好抛头露面,龙亭县伯,你也要体谅一下咱们,咱们不辞辛苦过来找你,难道你连给咱们诊治都没功夫?” 没办法了,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苏澈要是再不过去,那就真的把人得罪死了。 常言道,宁惹君子,莫惹小人。 唐朝的公主都是小心眼的存在,更惹不得哟! 苏澈看了一眼孙思邈,“老师,要不,您替我......” 可孙思邈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端着自热锅,扭头转向了一旁,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仨公主根本就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看苏澈的。 这小子命犯桃花,自己一把老骨头了,跟去凑什么热闹? 眼看孙思邈不搭理自己,苏澈也没办法了,治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马车不小,期内更是奢侈,里面铺了上好的西域地毯,中间还摆放着檀木所做的案牍,里面更是香气四溢。 别的不说,这仨公主的确贵气,长得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特别是中间哪个,长着娃娃脸,胸怀可着实不小。 苏澈暗暗吞咽一口唾沫,“见过巴陵公主,高阳公主,丹阳公主!” “坐吧,龙亭县伯。”巴陵公主将侍女赶下车,又放下了车帘,这一下车内就只有四人,里头什么情景,外人也是一概不知。 既来之,则安之,苏澈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敢问哪位公主先来?” “我来!”巴陵公主道:“苏澈,本公主特地写了邀请函让你来府上做客,你不仅不赴宴,连句回话都没有,本公主心里很不舒服! 为了你,本公主起了个大早,吩咐下人清扫庭院,让后厨制作点心。 我妹妹,姑姑,更是一早便来这里等你。 你一个龙亭县伯,让三个公主傻等,这要是传出去,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所以,本公主心里很不舒服,你该如何治?” 苏澈虽然不愿意跟这些人交际,却也不愿意贸然得罪,而且这仨公主是一个群体,得罪一人,就等于全得罪了。 他们不一定能整自己,但是珝儿可还在宫内呢。 “微臣是有妇之夫,贸然赴宴,若是传出去,会折辱公主名声,所以微臣是有意不去。”苏澈沉声道:“若公主心里不痛快,微臣愿意补偿!” “哦,你怎么补偿?”巴陵公主淡淡道。 “公主想让微臣做什么,力所能及,必不推辞!”苏澈道。 巴陵公主等的就是苏澈这一句话,“可你得罪的不只是本公主一人,而是仨人,一件事不够,要三件!” 苏澈微微皱眉,“一件也好,三件也罢,只要力所能及,微臣都应!” “好,你苏澈还算有担当。”巴陵公主欣赏的点点头,“都说你诗才无双,那你就送本公主一首诗吧,做得好,本公主不仅不怪你,还重重有赏!” 苏澈心中暗叹,又是作诗,这两天他作诗都要做吐了! 而且他会的诗,用一首少一首,用在她身上,苏澈不愿也不想,“微臣,作不出来!” ------------ 第一百三十章 他都是为我们考虑! 此话一出,巴陵公主脸色冷了下来,“都说你诗才比曹植还厉害,曹植尚且七步成诗,你瞬息便有。 你却说你作不出来,怎么,觉得本公主不配?” 眼看七姐生气,高阳公主也是紧张,“七姐,这好诗肯定需要时间的!“ “我看他就是觉得我不配,否则怎么会不赴宴?”巴陵公主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 丹阳公主也皱起眉头,“苏澈,我们没有得罪你吧,你这样,对我们可没有尊重的意思!“ 苏澈回道:“随意所做,怎会用心,公主换一个吧!” “不,公主就要你作诗,而且必须做到本公主满意为止,要不然,你就把我得罪死了!”巴陵公主冷声道。 “七姐!”高阳公主急了。 “高阳,这人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以为他会把你放在心上?”巴陵公主怒声道:“口口声声答应,却不甘不愿的,咱们可是公主,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对咱们?” 丹阳公主也道:“苏澈,我本来还挺欣赏你的,现在看,你是真的狂妄,可你的狂妄用错了地方。 你会后悔的!” 高阳公主看向苏澈,央求道:“苏,苏县伯,你就做一首诗可好?” 看着此刻还稚嫩的高阳公主,苏澈心中莫名一动,可随即还是摇头,“微臣作不出来!”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高阳公主急的不行,“非要让我七姐生气,你就开心了? 设宴邀请,你不来,我们亲自来了,你也不愿意搭理我们。 是不是我们那里做错了,若真是,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看着现在还略显稚嫩的高阳公主,苏澈心中一动,都说高阳荒淫,可在嫁人之前,并没有传出荒淫的传闻。 她讨厌房遗爱,所作之事,更像是对父亲命令的不满所作的反抗。 当然,这些都是苏澈的猜测,高阳真实是个怎样的人,他并不愿意了解。 可此时高阳所展现出来的善意,却让他有些意外,“公主很好,是微臣的错。 微臣还是那句话,臣还有妇之夫,公主们还是离微臣远一点的好。 而且微臣在世家之中名声狼藉,亲近微臣,怕是会给公主带来麻烦。” 说到这里,苏澈起身拱手,“微臣还要给病人治病,就不耽误公主了,不过,微臣的话算话,微臣可以为公主做一件不违背良心,不影响公主名声的事情。 若公主想好了,尽可派人来告知!“ 说罢,苏澈下了马车。 “苏澈,你回来!”巴陵气的咬牙,但是苏澈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丹阳公主说道:“我突然明白他为何不来赴宴,又不愿意过来了,实际上,他的确是为我们考虑。 他已经把世家给得罪死了,若是咱们跟他走的太近,的确对咱们没有好处! 所以,他得罪我们并不是出自本心,而是故意为之,就是希望咱们远离他!” 巴陵公主也叹了口气,“从他上来就透着古怪和变扭,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接近我们,若是其他人,估计早就屁颠屁颠赴约了。” “七姐,你不生气啊?” “生气,我当然生气,不过他这么做也算是事出有因,我气也气不起来。”巴陵公主无奈道:“不过,高阳,这个人太硬,太有主见,你吃不住他。 要不还是算了,就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高阳公主却道:“不,我就喜欢他这样的,那些阿谀奉承之辈,来再多我都不愿意看一眼。 既然他不愿意咱们名声受辱,也不愿意影响咱们,那七姐,姑姑,你们就别掺和进来了,我自己想办法!” “高阳,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丹阳公主道。 高阳公主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越发的坚定。 她越发觉得,苏澈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苏澈回到孙思邈的身旁不久,巴陵公主等人就撤了,苏澈心里清楚,自己八成是把这些娘们给得罪了。 “哎,到底是变了,若是以前的自己,肯定和光同尘,不会跟这些人硬刚。”苏澈暗暗嘲讽自己,可随即他又觉得自己没错,既然已经决定跟过去的自己告别,又何必瞻前顾后。 “你啊,天生长了一张桃花脸,就注定身边桃花不断,你要守住本心,切莫迷失本心,要不然,必然会招来大祸! 须知道,自古红颜多祸水!”孙思邈提醒道,他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弟子了,也不愿意他折在女人手里。 “老师放心,弟子明白!”苏澈道。 闻言,孙思邈也没再多说,放下手中的自热锅,“继续看病吧!” ...... 与此同时,李承乾拿着苏澈的奏折找到了李二,“爹,儿打算在长安县设立一个皇家图书馆!” 李二接过李承乾手里的奏折,认真看了起来,不由道:“难怪苏澈不怂恿你建文学馆,这图书馆之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超过了文学馆!” 苏澈奏折中说,这图书馆借阅书是免费的,学子可以随意抄录。 而且白纸可以放在图书馆,以成本价贩卖,同时在图书馆一旁设立自习馆。 然后在旁边设立一个扫盲班。 这个扫盲班特别有意思,教人学文写字。 简而言之,这图书馆,就是一个半免费的文学馆,而他面向的是所有人。 “不过,这万卷藏书虽多,但是抄的人多了,极容易损坏,要多印刷一些。 只不过,想要印刷这些书也是一笔天文数字!”李二说道。 李承乾道:“这钱银,儿来承担,只要能够让天下人读得起书,一切都值得!” 李二却是意味深长的道:“话虽不错,但是有些事情,做起来可不简单!” “请父亲同意!”李承乾道。 李二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图书馆固然好,但投入太大了,投入跟付出不成正比,苏澈这奏折并不详细,你让苏澈自己进宫来跟朕解释!” 李承乾有些尴尬的道:“父亲是觉得儿做不好这件事吗?”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驯马! “并非如此!”李二指着奏折道:“他说要建一个巨大的楼,所耗不低于十万缗,等你建好,那都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他还说,要把所有的藏书印拓万本,然后将图书馆的模式,下放到天下州府。 这可不是十万缗能解决的问题,所以朕才说,印拓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莫说十万缗,就算是百万缗都于事无补啊。 你若是做了这件事,会拖垮东宫的,明白吗?” 李二耐心的向李承乾解释,“朕知道你信任苏澈,但是你是君主,岂能被臣子牵着鼻子走。 你的有自己的主见。 臣子给你十个意见,你得从里面选出自己最满意的,自己又能做到的去做。 而不是拿着臣子的奏折,全盘照做。 到底苏澈是君主,还是你是君主?” 李承乾这才明白父亲什么意思,若是以往,父亲可不会如此细心的解释,这说明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正在逐渐的恢复,这让李承乾格外高兴,“父亲教训的是,可儿觉得阿澈的想法很好!” “好贵好,但就没有问题吗?”李二道:“这样吧,前两天,卢家从西域送来了一批汗血宝马,朕打算把这一批马赏赐下去。 苏澈大小也是个县伯了,还没有自己的战马,他允文允武,日后不从军可惜了。 明日让苏澈进宫来选一匹自己喜欢的马儿,再顺便让他给朕解释解释。 解释的好,朕就允了。 解释不好,就打回去重写!” 李承乾无奈,父亲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无法反驳。 “是,儿遵命!” 李承乾后,李二则是拿出了一本书,这本书有百余首诗,全都是苏澈所作。 “他是一个人才,朕能压服他,但是承乾未必能,得磨一磨苏澈的性子,日后必然是承乾的助力。 大唐有这样的人才,必然能够繁荣下去。”李二心里这么想。 他有意将苏澈培养为针对世家的刀,现在这把刀已经展露了它的锋芒和价值,值得继续培养。 但过刚易折,锋利太盛也容易伤己,得为苏澈找一把刀鞘才是。 而能够约束苏澈的到底是什么? 魏征不是,孙思邈不是。 那么谁才是呢? 李二陷入了沉思。 ....... 当晚,苏澈就收到了李承乾的手信,“进宫驯马? 他摸了摸下巴,西域的汗血宝马那可是鼎鼎有名,李二的昭陵六骏匹匹都是世间难得的宝马。 在这个时代,能有用一匹骏马,就犹如单手开法拉大牛。 苏澈还挺有兴趣的,他上辈子也学习过马术,而且骑术还挺不错的。 翌日一早,苏澈便进宫了。 一进宫才发现,不仅有自己,还有一众勋贵以及勋贵之子。 人乌泱泱的,而这一批汗血宝马,仅有二十匹! 可人却有百人。 僧多粥少,一个个看向那些宝马都是眼冒绿光,志在必得。 李二身边则是有几个妃子,分别是韦贵妃,杨妃,甚至还有隐太子妃郑观音,还有巢王妃杨氏。 长孙皇后过世后,后位空悬十三年,但是李二并不是没有再立的意思。 他不仅有,还亲口对魏征说,他要立巢王妃杨氏为后。 这杨氏是谁? 他亲弟弟,李元吉的正妃! 可见,长孙皇后死后,李二最喜欢的妃子,应该是杨氏。 苏澈扫了一眼,发现了角落里的珝儿。 恰好这时,珝儿也朝他看来,二人目光一触既分,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你侬我侬。 “阿澈,你来了!”李承乾等人高兴的凑了过去。 长孙冲见状,心中吃味的不行,别人过来,李承乾就是笑着点头,苏澈一来,就主动迎上去,这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而侯勉则是躲得远远,根本不敢凑近,生怕苏澈找他麻烦。 李泰等人看到苏澈也是冷哼一声,“你们今天都努力一些,把那些宝马都给我拿下,不要留给苏澈!” 李泰的党羽都是点头,一个个看向苏澈都恨不得吃了他。 特别是人群中,还有薛家和卢家的人,更是咬牙切齿。 他们现在最恨的,就是苏澈了。 而在不远处,那些公主也在,一个个都交头接耳,“父亲把这些人叫来,似乎有意择婿!” 巴陵公主小声的对高阳公主道。 高阳公主心里咯噔一下,难怪父亲要这么大张旗鼓呢。 现在宫内适婚的公主就那么几个,其中必有她。 若是她现在被指婚,那跟苏澈就彻底没可能了! 一时间,她紧张的不行。 虽然自己只是单方面的单相思,可她不想还没开始就结束! 丹阳公主则是苦着脸,“这一天还是来了!” 而事实上,也正如巴陵公主说的那样,李二让众人进宫选马,还真就是为了择婿。 要不然,他何必大费周章。 韦贵妃笑着道:“陛下,这些可都是大唐的人才啊,不过谁是苏澈啊,臣妾这些日子,听苏澈的名字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还真想看看能让陛下夸赞的人才究竟什么样子!” 李二笑着道:“这还不简单,朕把他叫来即可!” 可话还没说完,他身旁的小兕子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喊,“苏澈哥哥,苏澈哥哥.......” “哎哟,公主,您慢些!”王德魂儿都快吓没了,飞快的追上去,可谁知道小兕子人小,跑的却不慢,一下子就冲到了苏澈的跟前,抱住了苏澈的腿。 她昂着头,“苏澈哥哥,我可想你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这什么情况? 晋阳公主叫苏澈什么? 哥哥? 苏澈承受的起吗?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在场的人更加受不了。 只见,苏澈笑着将小兕子抱了起来。 随即小兕子抱着苏澈的脖子,吧唧一口就亲在了苏澈的脸上,然后小兕子脸红的道:“苏澈哥哥,你是特地来看我的吧?小兕子这些天也有好好的为苏澈哥哥守身如玉哟!” 众人听了,差点没栽倒。 苏澈,你真该死啊! 连晋阳公主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 一是时间,无数人都用凶狠的眼神看着苏澈。 若是眼神能杀死人,苏澈早就死一万遍了!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不轻狂枉少年! 苏澈若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能喷死他们。 这么小的姑娘,都可以当自己闺女了。 或许是符合自己眼缘,苏澈也特喜欢这个激灵的小捣蛋鬼。 他轻轻的拧了拧小兕子光滑的脸蛋,“这几天有没有好好的喝药?” 小兕子骄傲道:“有呢,虽然那药苦的很,但是小兕子这一次没有逃避呢!” 苏澈哈的一笑,他还真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够长大成人。 李承乾则半开玩笑道:“阿澈,小兕子对你,比对咱们都好呢!” 李泰则是冷哼一声,“苏澈,快放下小兕子,你这样成何体统?” 小兕子却是不住摇头,死死的抱着苏澈的脖子,“不要不要,今天父皇要给姐姐们挑选夫婿,我可不能让苏澈哥哥被选走,苏澈哥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小兕子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一个个看向不远处的公主,都是眼冒绿光。 虽说大唐的驸马不好做,可做了就意味着吃了荣华富贵的低保了。 他们还是极为愿意的。 特别是侯勉,适婚年纪,却没有成婚,他自觉以父亲的地位,自己怎么也得尚一个嫡公主。 可先是总是事与愿违,别说嫡公主了,就连庶出的公主,都没他的份! 他看了一眼父亲,得到了肯定的眼神后,也有些跃跃欲试。 这一下,众人的注意力纷纷从苏澈身上挪到了那些娇艳的公主身上。 除了李二的女儿之外,还有他的妹妹,也在其中。 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想要在接下来的驯马中赢的公主的芳心。 这时候,王德走到苏澈跟前,“龙亭县伯,陛下召见!” 苏澈点点头,抱着小兕子上前,“微臣参见陛下,不过微车抱着公主,不能行全礼,还请陛下恕罪!” 李二看着苏澈手上的小兕子,又扎心了。 自己把小兕子捧在手里,对自己这个父亲都没有这么亲昵过,凭什么对你苏澈这么亲昵? 他轻轻哼了一声,“那你可抱好了,要是摔了,朕拿你是问!” 而韦贵妃等妃子也是打量着苏澈,一个个都是咂舌,“你就是苏澈,都说你貌似潘安,才胜曹植,我以前还当别人夸大其词,今日一看,有过之无不及!” 苏澈干笑一声,“娘娘,这二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臣就是臣,不屑于和他人比较!”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狂,简直狂的没边了。 陛下当面,也敢说这种话! 韦贵妃一愣,李二却是大笑起来,“你看,朕就说了,这小子狂的很!” 韦贵妃却不生气,反而道:“有本事的人狂才叫狂,没本事的人狂叫做犬吠,常言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陛下有此人才,臣妾应该恭贺陛下才是!” 韦氏跟李氏联姻,二者就是统一战线上的人。 韦贵妃又岂能不知道苏澈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听到这话,众人又是一阵嫉妒,凭什么苏澈大放厥词就能被夸赞? 就凭他长得俊? 有才? 不远处的勋贵看到这一幕,都是交头接耳,亲近苏澈的,都打趣魏征。余下者,都是满脸的不屑。 其中又以薛万彻为最。 薛家人,两次栽在苏澈手里,这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上一次他轻敌,这一次他必然要压下苏澈的风头。 而且这些个公主,他必须求一个回去才是。 “哼,无知狂徒,看一会儿你能驯什么马!”薛万彻撇嘴道。 李二笑了笑,也没有继续问苏澈,毕竟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他。 他让众人落座,随即自己坐在龙椅上,指着不远处的汗血宝马道:“这一批马共有二十匹,谁能驯服,便骑走。 不仅如此,朕有几个妹妹,几个女儿,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尔等可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听到皇帝亲口说出这话,一个个都激动了起来。 小兕子则是紧紧抱着苏澈,“苏澈哥哥,你就选小兕子,知道吗?小兕子可乖可乖了!” 苏澈笑而不语。 “先出二十个人,看中哪一匹自己选!”李二笑着道。 很快,就有一些愣头青站了出来,更多的人则是在观望。 驯马是非常讲究技术的,现在这些宝马吃饱喝足,力气十足,短时间内想要熬到它们低头,很难很难。 所以,排到后面,等这些马累了,被驯服的概率会更高。 实际上跟熬鹰是一个道理。 等这马愿意被你套上马具,才算是真正驯服它。 而越是宝马,就越是难以驯服。 汗血宝马,更是如此! 苏澈也没有上前,而是目光在马群中巡视,这些马皮毛油光滑亮,高大威武,身上的腱子肉看着就有力量。 一个个昂着头,骄傲的不行。 它们都没有套上缰绳,所以这些都是野性没有驯服的烈马。 “这不对啊,不是说二十匹宝马吗,怎么多了一匹?”有人指着马群中,那匹最高,最壮的马。 按理说,越是纯血宝马, 肤色就越单一。 可这匹马却是青白交杂,它的鬃毛,犹如狮子一般,看起来格外的狂野。 而它站在那里,周围的马都离它远远的,隐约仿佛成了这群马的王! 李二也听到了它们的话,沉吟一会儿说道:“这马叫狮子骢,是草原发现的,但是它烈性难驯,朕驯了几天,都没有将它驯服。 这些马若是没有这狮子骢压着,早就乱了。 谁要是有能力将它驯服,朕重重有赏!” 这马本来是李二留给自己的,但他低估了马儿的骄傲,根本驯服不了。 见他们发现了端倪,正好拿出来做彩头。 他到要看看,谁能驯服这狮子骢!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狂热起来,这狮子骢是真正的马王,若是能驯服,那多威风? 而且这马,必然不输给历史上那些名马。 原本那些还在观望的人,都纷纷站了出来。 “我来!” “我也来!” 见凑齐了二十人,一个个都拿着马具和缰绳,冲着自己喜欢的马去! 程家兄弟也凑到了苏澈跟前,“阿澈,上一次是我们做过分了,你消消气可好?”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挑衅! 苏澈却是不想搭理他们,任凭他们怎么说,都不愿意搭话。 几兄弟回到程咬金跟前,无奈道:“爹,没用,这小子油泼不尽,咱们好话说尽,他都不搭理咱们!” 程咬金气的咬牙,随即亲自走到苏澈跟前,“你小子,见好就收,老夫承认,的确是收徒心切,但那也是太过爱你了,才这么做。 你要是早点拜师,我至于这样吗? 再说了,我女儿长得不漂亮?屁股不大吗?你不喜欢?” 小兕子听到这话,如临大敌道:“苏澈哥哥,我的!!!” 程咬金也没将小兕子话放在心上,看着苏澈道:“我老程这辈子还没这么卑微过,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吧? 这么多人瞧着呢,你是半点台阶都不给我下啊!” 苏澈看着程咬金那一脸诚恳的样子,内心毫无波动,“你做这事儿的时候,怎么没考虑我的感受呢? 不是我这个人拿乔,我只是不喜欢这种不被人尊重的感觉。 你卢国公是很好,是一个好靠山,那也要我苏澈愿意靠上去才是。 你闺女再好,那也要我喜欢才是。“ “你小子属驴的,得了好处还卖乖,谁好谁坏你分不清,行行行,你瞧不起老夫,老夫还不凑上去了!”说着,程咬金黑着脸离开。 众人见状,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看程咬金黑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便猜测是不是苏澈得罪程咬金了。 李承乾走过来皱眉道:“怎么了?” “卢国公跟我打招呼呢。”苏澈笑了笑。 见苏澈不愿意多说,李承乾也没刨根问底。 只是这时候,李泰走了过来,“苏澈,你怎么没去选马,是不是伤势还没好,驯不动?” 还没等苏澈说话呢,李泰身后的柴令武就阴阳怪气的道:“驯马可是猛士做的事,他一个小白脸能驯的了吗?” 苏澈好笑道:“我还有资本做小白脸,你呢,能做什么?小黑脸?” 柴令武偏黑,听到这话,脸就更黑了,“苏澈,你说什么?” 李承乾皱眉道:“柴令武,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小白脸,说的这么难听?” 苏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是柴令武那个可怜虫呐。 估计还是因为巴陵公主的事情。 这就是他不愿意惹那些娘们的原因,这还没惹上呢,麻烦就找上来了。 “太子殿下,昨日公主去找他看病,他不理不睬的,已然是大不敬,臣只是替公主不平而已!”柴令武道:“还请太子殿下严惩苏澈!” 昨日的事情,李承乾也听到了一点风声,但是他并没有觉得苏澈做错什么,苏澈拒绝登门,这其实是保全巴陵公主的名声。 “大哥,苏澈今日不将七妹她们在眼里,明日说不定连你都看不上了,你的人要是管教不好,小弟我可以替你管教一二!”李泰脸上的肉颤巍巍的,看向苏澈眼中也满是杀意。 苏澈却是将苏澈拉倒了身后,“有什么事,晚点再说,父亲当面,就不要在这里闹不愉快。 阿澈做了什么,孤心里自然有数,轮不到你们来教训。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李泰眼珠一转,“大哥,别那么严肃嘛,今天既然是驯马,那就比比谁的人驯的马更多如何?” 若是以往,李承乾早就应下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就可以坦然面对李泰,“今日是父亲奖励群臣,也是择婿的大日子,不是你我争锋斗气的战场。 你有这个心思,倒不如多放在正事上。” 说着,便拉着苏澈离开。 李泰一愣,他突然觉得李承乾好陌生。 陌生的让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若是以往,他大哥能受这个气? 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李承乾越冷静,他的机会就越小。 这时候,他看向一旁的房遗爱,“你不是说,想跟苏澈比一比谁跟厉害吗,今日可敢挑战他?” 放遗爱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听到这话,当时便拍着胸口道:“哪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便快步走到苏澈跟前,“喂,小白脸,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李承乾怒声道:“房遗爱,你眼里还有孤这个太子吗?” 房遗爱挠了挠头,“太子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跟苏澈比一比,看看谁跟厉害。” 好家伙,这人就是媳妇儿在房间里跟别人媾和,自己还在外面把风的大唐第一帽子王? 看他的样子,的确是少根筋。 “滚一边去!”李承乾也有些生气了,他可不想这样的日子让父亲心里不高兴。 可李泰接二连三的挑衅,让他有些恼怒。 而房遗爱,又是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全然不在意李承乾,而是继续冲着苏澈挑衅道:“听说你会两下子,要不咱们比比,就看谁先驯服宝马怎么样? 你若赢了,以后我就听你的。 你若输了,就当我小弟,如何?” 苏澈叹了口气,他倒是不生气,谁家好人跟傻子生气啊。 只是替老房惋惜,毕竟老房对他还可以,每次都是和颜悦色的,老丈人说,房玄龄可没少在陛下面前替自己说好话。 这份情他是认的。 可惜,老子英雄,儿子连狗熊都不是。 让老房家蒙羞。 房遗爱的声音也引起了周围人的主意。 房玄龄也是脸色一沉,黑着脸走到房遗爱的跟前,“你要跟谁比试,这里是皇宫,不是家里,给我滚过去!” 房遗爱却没当回事,“爹,我又没犯错误,就是想跟苏澈一较高下,这也有错?” 房玄龄气的不行,早知道就不把这混账东西带进宫了。 李泰上前道:“梁国公,都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也不是什么坏事,比试一下又有何妨? 本王有一套父亲御赐的马鞍,谁若赢了,本王就赐给他!” 见李泰拱火,房玄龄也是暗暗生气。 房遗爱却是高兴道:“好好好,这马鞍,我要定了,苏澈,你要是胆小,就直接投降,以后当我小弟,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房玄龄气的要强行把放遗爱拖走,而这时,薛万彻笑眯眯的走过来,“这个好,要不,我也参加一个!”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把定输赢! 薛万彻的加入,让这件事再次升级,“苏澈,上一次我轻敌输给了你,这一次可敢再比一次?” 苏澈却道:“我从不跟手下败将比第二次!” 薛万彻气的嘴角一抽,“我若是再输给你,就给你磕三个响头!” 苏澈好笑道:“上一次我已经把你踩在脚底下了,你的头,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 此话一出,薛万彻可以感受到周围人的嘲笑。 但是今日,他势必要洗刷自己的羞辱,“若你能赢我,我将我所有的财产送给你,不仅如此,我的妾侍也全都送给你!”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薛万彻家财万贯,他虽然没有正妻,但是妾侍一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听到这话,不少人都在旁边起哄,“苏澈,答应呗,你怕什么!” “你不是挺狂吗,怎么不敢答应了?” 看着这些好事之人,苏澈也是颇为无奈,他能怎么办,这些人非富即贵,难不成自己挨个骂过去? 李靖冲着程咬金努努嘴,“你徒弟被人欺负了,你还不过去帮忙?” 程咬金哼了一声,“不管他!”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给程家六大金刚打了个手势,六大金刚啥也没说,就默默地站在苏澈身后。 褚遂良气啊,他就俩儿子,而且这俩儿子还对苏澈不感冒,觉得苏澈太狂,不是一路人。 人家小辈闹腾,他也不好直接插手。 魏叔玉四个舅子也早就站到苏澈跟前了。 整整十大罗汉,站在苏澈身后,一个个桀骜的扫视众人,一时间,那些人居然不敢在起哄。 他们都是暗暗心惊,没想到苏澈身边居然凝聚了这么一大股力量。 而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李二。 杨氏道:“这苏澈,也太能折腾了,这都进宫了还不消停?” 李二却是笑着道:“年轻人,闹腾点好啊!” 苏澈锋芒太盛,有人针对他才正常。 若是苏澈接不下这些挑战,那自己倒是有些失望了。 珝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心里却将这些闹事的人一个个都记在了心里,“欺负我苏澈哥哥,日后一个个跟你们算账!” 李二看向珝儿,“武媚,你觉得你义兄能赢吗?” 珝儿不假思索道:“能赢!” “你就这么笃定他能赢?” “因为他是苏澈,他就一定能赢!”珝儿肯定的道。 李二轻笑一声,没在多说,只是看向珝儿,若有所思。 不远处的高阳则急了,“这房遗爱,实在是太讨厌了,为何要挑衅苏澈?“ 高阳公主本想说柴令武,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巴陵公主蹙起眉头,“谁让他狂,得罪这么多人,让他吃吃苦头也好!” 高阳公主也是无奈,只能暗暗着急。 眼看越闹越大,就算是李承乾也有些不好收场了。 就在这时,苏澈道:“行,既然你们这么想赌,那就赌一把吧,不过这些马我都瞧不上!” 众人又是一惊,这些可是最上等的汗血宝马,苏澈居然瞧不上? “苏澈,你也太狂了,这些可都是极品宝马,你怕不是驯服不了,才说这种大话?” “就是,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马不成?” 周围人都纷纷讥讽苏澈。 侯君集则是忍不住对魏征道:“你这女婿啊,可真是狂的没边了,这等宝马,我也是生平仅见,他居然说看不上? 难道他在质疑陛下的眼光?“ 魏征冷哼一声,“他哪句话质疑陛下眼光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要不服气,让你儿子也掺一脚便是了!” 侯君集为人骄傲,此时他更是兵部尚书,掌管大权,听到这话,也是笑了起来,“好,比便比!” 说着,他冲着侯勉道:“你也参加,就算赢不了,见见世面也挺好的。 都说龙亭县伯,文武双全,今日就见识见识他到底有何驭马高招!” 侯勉其实早就想比一比了,上一次他去了万藏阁,结果还没开始,就输了。 最后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这一次,李承乾当面,他也不敢贸然站出来。 现在父亲开口,他出列冲着李承乾道:“太子殿下,微臣为龙亭县伯压阵!” 说是压阵,可谁都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李承乾怒火中烧,可当众却没有发作,而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眼看着比赛避免不了,他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让父亲做裁判!” 说完,他大步走到李二跟前,拱手道:“父亲,儿想跟青雀比试一番,看谁最先驯服这些烈马,谁驯服的烈马最多!” 苏澈心中感慨不已,他岂能不知道李承乾这是再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明明是李泰等人挑衅,现在李承乾却把麻烦揽到了自己身上。 若自己输了,打击的便是李承乾的威望,对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可见李承乾对他有多好。 李泰也是一愣,心中暗骂李承乾,他就想看个戏,却把他也拉下了水。 但是,这种时候,他岂能露怯,迈着小碎步来到李二跟前,“请父亲裁判!“ 李二手指敲击在龙椅上,“好,那朕就做一做这个裁判!”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又嫌弃的撇开。 而方才第一批二十个人,几乎全军覆没,无一人能够驯服这些烈马。 这些人全都垂头丧气的回来,一个个都被父亲骂的抬不起头。 “不过,既是比赛,那就要有规矩和时间限制吧?”李二道。 李承乾看向苏澈,“阿澈,你有什么要求?” 苏澈抱着小兕子上前,“那些条条框框都太麻烦了,而且驯服烈马,从来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比谁先驯服烈马,那谁先驯服,岂不是概率更大? 万一有人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呢,那不就输了? 就这样,一把定输赢,其他的烈马我都瞧不上,唯一能入我眼的只有狮子骢! 既然他们三人要跟我赌,那就以一人半柱香为准,若是谁能够在半柱香内驯服狮子骢,就算赢。 至于谁先上,那就抓阄好了,这样最公平公正,也最节省时间。 可不要耽误陛下为公主们挑选贤婿!”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他娘的也太吓人了! 众人再一次感受到了苏澈的狂! 狮子骢,可是连陛下都没有驯服的马王。 苏澈一眼就盯上了这匹马,不少人都嗤之以鼻。 这种草原野生的烈马,性子最是狂野,最少也要一两天不间断的驯服,才有可能让它低头。 而现在,苏澈居然只定下了半柱香的时间。 柴令武冷笑道:“苏澈,你不会以为这马王半柱香时间就能驯服吧?若是大家都没驯服呢? 岂不是白白浪费两柱香的时间?”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纷纷附和,“没错,若是都没有驯服呢,岂不是平手?” 苏澈笑着摇摇头,“神马有灵,自会择主,半柱香是时间限制,并不是神马骄傲的尽头。 再说了,既是比斗,那就有输有赢,也有平手。 除非,他们都没信心!” “谁说我没信心!”房遗爱哼哼道:“这狮子骢我必能折服!” 薛万彻看着那匹神俊的烈马,也是心头火热,若能够降服狮子骢,那他必然能够重拾脸面,“好,就这么办!” 见二人同意,候勉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他们都是功勋之后,骑射都是从小就学的,各自都有一套驭马之术。 可观苏澈,文文弱弱的,虽然会搏击之术,却从没听说过他会马术。 他们承认,苏澈诗才无双,但是驭马,那就是以卵击石,没半点赢的可能! 李二也是来了兴趣,他不知道苏澈为何如此有自信,那狮子骢他用了三四天都没折服,即便累的精疲力竭,也不曾低头。 他是既高兴自己得了这匹神勇的马儿,又惋惜自己折服不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抓阄吧!”李二道:“谁若能降服这狮子骢,朕重重有赏!”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欢呼起来,有几个人也想参加,但一想到薛万彻把所有的家底都押上去了,一个个又退缩了。 李二亲自写了四个纸条,攒成小球,然后道:“上前来选吧!” “我先来!”房遗爱迫不及待的跑上前,拿过一个纸球,“哈哈,我是甲,我第一个!” 见儿子这无礼的样子,房玄龄也是无可奈何。 薛万彻和候勉依次上前,分别是乙和丙。 那么最后一个纸球不用看也知道,是丁字。 所以苏澈最后! 确定顺序后,李二道:“点香,开始!” 王德在一旁点起了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放遗爱的身上。 只见房遗爱脱掉了上衣,露出了扎虬的肌肉。 杨氏呀了一声,“这房遗爱,怎么这般粗俗啊?” 李二笑了笑,他倒是颇为欣赏房遗爱,觉得这种人是难得的猛将。 他看向一旁的闺女和妹妹,似在思索什么。 “加油,遗爱!”柴令武等人都给放遗爱加油。 房遗爱拿着缰绳和马鞍,挑衅的看了苏澈一眼,走到狮子骢面前,道:“马儿呀马儿,你还是乖乖当我的坐骑吧,以后跟着我征战沙场,保证让你名留青史!”说着,便将缰绳套在了狮子骢的脖子上,随即将马鞍快速的放在马背上,一个跳跃,便稳稳的落在了狮子骢的背上。 “哈哈,我上来了,也不是那么难吗!” 众人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房二头脑简单,却如此有勇力。 可就在这时,那狮子骢却是猛地抬腿,高高跳跃,猛地一个甩尾,就将房遗爱抛飞了起来,然后猛地向前一冲。 房遗爱虽有勇力,但是在这匹重逾千斤的马王面前,却是不够看的。 从他上马到落地,别说半柱香,就连十息都没有! “哎哟!”房遗爱被摔了个四脚朝天,要不是旁边人眼疾手快,将他从马蹄上拉出来,怕是少不得要在床榻上休养个半年。 可饶是如此,这摔的也不轻,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周围人都是嘘声。 尽是对房遗爱的嘲讽。 房玄龄更是面子尽失。 房遗直也是叹了一口气,将弟弟拉了过来,“在让你逞勇,这一下闹笑话了吧?” 房遗爱疼的直不起腰,却还是嘴硬道:“我只是没有做好准备,再说了,半柱香时间还没过呢,我还有机会!” 说着,便甩开了哥哥的手,强忍着痛再次到了狮子骢的身边。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上马背的机会,便被甩开。 一连摔了十几次,直到再也爬不起来,才作罢。 房玄龄听着旁人的嘲笑,拱手对李二道:“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恕罪!” 李二摆摆手,“他虽然没成功,却不服输,不缺乏男儿气概,你何错之有?” 房玄龄惭愧苦笑,随即不顾众人嘲笑,把房遗爱抬了过来,可房遗爱还不服气,“就算我驯不了,苏澈也别想驯服!” 薛万彻拿着缰绳和马鞍上前,不过他比较聪明,手里拿着草料,递到了狮子骢的嘴边,谁知,这马儿打了个喷嚏,喷的薛万彻满脸都是,黏糊糊的液体,让薛万彻颜面尽失。 苏澈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马儿太傲了,又怎么会接受薛万彻的投喂。 薛万彻擦了擦脸上的粘液,也是尴尬不已。 他攥着拳头,冲着马儿怒声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某的拳头可不好受!” 说着,两拳砸在了马身上,狮子骢嘶鸣,高高跃起,双蹄猛地揣向薛万彻。 众人都傻眼了,他们都知道不能站在马后边,因为马尥蹶子一蹄子就能把你给踢废了。 可没谁听过有马儿主动用前蹄攻击的。 薛万彻到底是积年老将,猛地将马鞍挡在胸前,身子快速后退。 可到底是慢了一步。 沉重的马蹄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直接将他砸飞出去两三米远。 噗! 这一下,差点没把薛万彻给踹死! 要不是马鞍和双臂格挡了大半的力道,这一下能让他在床上躺半年,不死也要残废。 众人都惊呆了。 李二也没想到这马儿居然烈到了这种程度,他居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驯马这几天没碰上这事儿,要不然,岂不是倒大霉了? 候勉看到薛万彻半天没起身,也是不住的咽唾沫,“这他娘的也太吓人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苏澈,你是不是疯了? 这马儿性野,又烈,绝对是万中无一。 李靖都忍不住咋舌道:“我这一生,都没有碰到过如此烈马,此马儿通灵,若是能够驯服,必然不输给历史上那些名马!” 此话得到了一众勋贵的认可。 侯君集也是心头火热,看向儿子,眼中满是期待。 一旁的薛万彻一下子就干废了,看向这马儿眼中都有阴影了,所以不得不叫停。 反正他驯不了,苏澈就更没可能了。 既是平手,那自己也不至于输了,今天没有找回场子,只能下次在找回来了。 而且苏澈性狂,必然会迎难而上,搞不好会被这马儿给弄死。 想到这里,薛万彻居然暗暗高兴起来。 “薛万彻,失败,下一个,候勉!”王德喊道。 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在侯勉身上,候勉有些紧张,其实驭马就那些手段,他可不认为自己比薛万彻还厉害。 拿着缰绳和马鞍,内心忐忑的走向狮子骢,却不敢靠的太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下手。 侯君集也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勉儿,你在等什么?” 候勉看向父亲,喉咙有些发紧。 程咬金嗤笑道:“这还用问,肯定是怕了呗,房二和薛万彻那惨状,谁不怕啊?” 侯君集怒视着程咬金,“我儿才不会害怕!” “那他怎么不敢上?”程咬金道。 魏征接话:“或许他打算用气势压倒这马儿!” 噗! 哈哈哈! 程咬金大笑起来。 紧跟着其他人也跟着大笑。 损,太损了! 他候勉有个屁的气势,明明被狮子骢的霸气吓得不敢动了。 场外的人已经开始催促起来,“候勉,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直说,别浪费大家时间!” 候勉一咬牙,“谁说我不行,我只是在跟它对视,找它的破绽!” 话落,他扬起了手中的缰绳,就要套在马脖子上。 但是一连几次都被狮子骢躲了过去,这一下众人嘲笑的更厉害了。 侯君集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候勉也紧张了起来。 更让他尴尬的是,狮子骢居然将马蹄放在圈的中心,然后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侯勉,似在挑衅他。 若是候勉要拿回缰绳,就只能拉马蹄,可候勉不敢,生怕挨上一脚。 他开始绕圈。 程处嗣大声道:“候勉,你不会想把狮子骢给绕晕了吧,这驭马的手段,可真厉害啊!” 紧跟着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候勉气的不行,“别影响我驯马!” 李承乾扶额,以前他还觉得候勉挺不错的,可今日一看,这小子除了嫉妒心强,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 眼看半柱香过去一半时间,他忍不住道:“候勉,既然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回来!” “太子殿下,我......” “别浪费大家的时间!”李承乾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吓得候勉不敢在说什么。 只是拱拱手,“陛下,这马实在太烈太神勇,微臣驯不了,不过微臣相信,龙亭县伯,肯定能驯服这马儿!” 苏澈呵的一笑,这狗东西,输了还要捧杀自己。 眼看他灰溜溜的离开,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苏澈上前一步。 这时候,李承乾亲自拿着缰绳和马鞍过来,“阿澈,别逞强,这马儿实在是太烈了,若驯不了,就退回来,千万不要伤了自己。 到时候,我再给你另寻更好的马儿!” “谢太子殿下。”苏澈笑了笑,却没有接过李承乾的缰绳和马鞍,“臣不用这个!” 这一下,李承乾急了,“不用缰绳和马鞍,你怎么能驯服它?” 杜荷跟赵节也是在一旁劝说苏澈。 十大罗汉也七嘴八舌的说着,就一句话,让苏澈别大意! 可其他人见苏澈连缰绳和马鞍都不要,也是一愣,随即嘲笑起来。 “这苏澈不会觉得自己虎躯一震,就能降服这烈马吧?” “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他这是想赤手空拳驯马吗?” 侯永跟长孙冲小声道:“这小子太狂了,一会儿肯定要栽跟头。” “那不正好?”长孙冲阴恻恻一笑。 侯君集看向魏征,“你这女婿也太乱了,还是劝一劝比较好,一会儿要是丢了性命,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魏征皱着眉头,虽也觉得苏澈乱来,可侯君集当面,却不会服软,“那也好过你儿子不敢上前一步!” 侯君集:...... 韦贵妃摇头,“陛下,臣妾今天可算见识到什么叫做狂徒了,这马儿隔着老远臣妾都觉得吓人,他居然想赤手空拳过去,一会儿出事了可怎么了得!” 还没等李二开口,一旁的珝儿道:“我义兄不会有事,他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珝儿在宫内一向是个小透明,可今日插话,却引起了韦贵妃的不满,“你就这么笃定?我可是爱惜苏澈是个人才,你看看方才房二逞勇是个什么下场!” “房二是房二,我义兄是我义兄,不能相提并论!”珝儿道。 韦贵妃冷笑一声,“莫非我提醒一句也提醒错了?” 珝儿微微蹙眉,李二则道:“行了,不用争论了,苏澈又不是小孩子,他自己做的选择,有什么后果,他自行承担就是了。” 韦贵妃斜睨了珝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珝儿抿着嘴,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苏澈身上挪开过。 而此时,高阳也急了,她坐不住了,一咬牙,快步走向了苏澈。 巴陵公主和丹阳公主都是一愣,随即喊道:“高阳,快回来!” 可高阳公主却仿若未闻,快步走向了苏澈,“你疯啦,不用缰绳和马具,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神勇,那狮子骢又野又烈,你赤手空拳上去,万一伤了怎么办?” 高阳公主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发蒙。 这是什么情况? 苏澈什么时候又跟高阳公主熟悉了? 而且,从高阳公主对苏澈的关心来看,二人的关系,似乎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一时间,众人看苏澈的眼神都变了! 苏澈也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高阳公主会跑过来对自己说这一番话。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马有灵!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珝儿,见珝儿面无表情的样子,都麻了。 完了完了,这小妮子肯定吃醋了。 每次吃醋,她都这样。 自己这是什么无妄之灾啊? 不单单是其他人,就连李承乾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小兕子相似觉察到了什么一样,抱住苏澈的大腿,示威的看向自己的七姐,仿佛在说:苏澈,我的! 李泰眯着眼睛,心想,苏澈什么时候跟七妹搅合在一起了? “谢公主提醒,微臣心里有数!”苏澈急忙拱手。 “那马蹄可不长眼,你,你......你给我慎重些,我,我可不想你躺床上呻.吟!”说着,高阳公主也受不了周围人审视的目光,随即飞快的跑了回去。 李二也是一愣,看向苏澈更是咬牙切齿,这狗东西,什么时候又勾搭上高阳了? 自己的小兕子都被他迷的不要不要的,高阳也沦陷了? 王八蛋! 李二气啊,但是表面却毫无变化,“苏澈,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苏澈一激灵,急忙道:“微臣这就开始!” 见苏澈心意已决,李承乾也很无奈,只是提醒杜荷和赵节,“你们看着点,要是有什么不对,第一时间冲上去把阿澈拉回来!” 二人都是点头。 十大罗汉也是紧张的不行,一个个做好了冲上去救人的准备。 众人都注视着苏澈。 苏澈却不紧张,先是围着狮子骢转了一圈。 走到跟前,才发现,这马比自己想象中更高大。 上辈子他见过身家过亿的宝马,但是在这一匹马儿面前,都黯然失色。那股子野性,凡事有血性的男人,哪个不想驯服它? 若非李二压服不了这马儿,他也绝对不可能放出来。 见苏澈围着马儿转圈,一个个又笑了。 “还以为他多有本事呢,结果还不是跟候勉一样。” “就是,候勉好歹还装了个样子,这家伙连样子都不装了!” “我估计,他一会儿就要下来了!” 柴令武大声笑话道:“苏澈,别转悠了,再转悠下去,我都要被你转晕了!” 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 不远处的薛万彻脸色才好看一点,他冷哼一声,“哼,怂包蛋,老子还以为他多能耐呢!” 见苏澈不敢上,他心中所想破灭,心情顿时不爽起来。 韦贵妃也笑道:“妹妹,这么看,你这义兄胆子也不怎么大,别人都说他胆大包天,现在看,也不过是讹传罢了!” 珝儿不冷不热的道:“半柱香还没到,姐姐急什么?” 韦贵妃心中不爽到了极点,心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要是武士彟还活着,她倒忌惮三分,可现在的武家,大猫小猫两三只,她拿捏起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李二对后宫的明争暗斗,也见怪不怪了,只要不太过分,他一般都当做没看见。 巴陵公主则对高阳公主道:“你这个苏郎可惜命的很呢!” 高阳公主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嘛,干嘛逞凶,他擅长的又不是这个!” 可话音刚落,就看到苏澈一步一步朝着狮子骢走了过去。 不仅如此,他还走到了狮子骢的面前。 那一瞬间,高阳公主心都凉了半截。 在场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珝儿更是紧张的手心满是汗水。 杜荷赵节等人更是随时准备冲上去营救苏澈。 苏澈看着狮子骢,轻声道:“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你一定很想念自己的家乡吧? 神马有灵,我知道,你一定能听懂我的意思!” 狮子骢看着苏澈,眼中似有疑惑。 “想回到你的故乡吗?我可以帮你,我也不想驯服你,因为你不属于这里。 草原才是你的家,你应该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狂奔。 你应该带领你的族群繁衍。 所以我没有带缰绳,也没有带马具,因为我觉得,那对你是一种羞辱!” 苏澈十分诚恳的看着狮子骢,他很清楚,真正的神马,很灵。 而且马这种东西,会一直跑到死。 向狮子骢这样的烈马,就更不可能通过常规的手段来驯服。 苏澈上辈子听过一句话,真正神勇的鹰隼,是不可能被驯服的。 同样的,烈马也不会。 他们是天地的精灵,自由不羁。 “现在,我想让你帮我,赢下这一场比赛,作为回报,我会把你送到你的故乡,那一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 这不是威胁,而是一种交换,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别抗拒我的抚摸!”苏澈有些紧张,说实话,这马儿太烈了,只是靠近它,都能够感受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狂野。 他的手逐渐上抬。 众人都不解,不明白苏澈在做什么。 直到苏澈的手印在了马头上。 那一瞬间,滚烫感从掌心传递,苏澈轻轻抚摸着,尽可能的降低它的敌对心,“很好,感谢你的信任,你放心,我苏澈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放你离开,就绝对不会食言。 马兄,我现在要上你背了,你可千万别觉得我是羞辱你,这些人都太坏了,他们都想通过驯服来你证明他们的英勇,而我不会。” 说着,苏澈走到了狮子骢的侧身,他不清楚这马儿是否真的通灵,能听懂自己的话。 但是如果他不肯自己上去,那么自己就算说再多,也没用。 他深吸口气,摸了摸马背,正打算跳上去。 可让苏澈没想到的事,狮子骢居然屈膝跪下了。 这可是野马,众所周知,马是不能坐下的,但是它们在极度放松,或者认为周围安全的时候,会卧躺。 其他人都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嘴巴长得老大,目瞪口呆! “天老爷啊,我没看错吧,这狮子骢居然自己跪下了!” “娘哩,这苏澈到底使了什么妖法啊,这马儿居然屈服了!” 眼前这一幕,可是让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才房遗爱,薛万彻的下场有多惨,还历历在目。 可苏澈呢? 就是围着狮子骢走了一圈,摸了它两下,然后这马儿就跪下了! 他们是不是没睡醒,在做梦呢?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鹏一日同风起!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有个人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是不是没睡醒?” “这苏澈简直太邪门了!” “岂止邪门,简直邪门到家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一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柴令武傻眼了。 候勉懵了。 坐在一旁休息的薛万彻更是目瞪口呆,整个人都蒙了。 房遗爱更是提溜个大脑袋,不住的摇头,“这,这不可能啊,那苏澈瘦瘦弱弱的,怎么能让狮子骢低头呢?” 长孙冲更是嫉妒的在心里破口大骂,“天杀的,长得俊也就算了,文武双全也就算了,驯马也这么厉害,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杜荷更是不住的拍打赵节,“你看到了没,那马跪了!” 赵节此时早就愣住了,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承乾大气都不敢喘,急忙道:“别出声,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别惊着马了!” 十大罗汉原本还交头接耳,此刻也不敢吭声了,看着李泰身边的人故意大呼小叫,更是怒视着他们。 李泰这会儿阴沉着脸,心中对苏澈的杀意越发浓烈。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想除掉一个人。 苏澈是第一个! 侯君集攥紧了拳头,“神马有灵,居然会自己择主?这居然是真的?” 魏征悬着的心也是稍稍放了下来,此时此刻,他比谁都紧张。 程咬金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韦贵妃等人也不吭声了。 李二就更别说了,他驯服了三四天,都没能让这马儿屈服半点,现在居然乖巧的如同一条狗一样,跪在了苏澈跟前。 也太他娘的打击人了! 高阳忍不住站起了身。 巴陵公主等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 而此时,苏澈笑了笑,对狮子骢道:“马兄,谢谢你!” 言罢,苏澈脱掉了鞋子,随即上了狮子骢的马背。 在众人的不可思议的注视下,狮子骢站起了身,随即前蹄高高跃起,嘶鸣一声,马蹄在地上刨土。 苏澈哈的大笑,伏在马背上,“马兄,是不是很久没有跑了,走,咱们跑一跑!” 他双脚夹住了马腹,无缰绳,无马具,就算是被驯服的马都很危险。 但是苏澈骨子里就是爱刺激的人。 狮子骢嘶鸣一声,似在回应苏澈。 随即它第一次主动走出了马圈。 然后再众人的注视下,撒腿狂奔。 苏澈感觉周围的影像在快速的倒退。 但是坐在马背上,他却觉得极稳。 什么叫做风驰电掣? 这就是风驰电掣! 神马,这是真正的神马。 没有约束的狮子骢恣意的狂奔着。 风吹得它的鬃毛咧咧发响。 “看,它带着苏澈跑起来了!”有一个人没忍住喊了出来。 也就是这一声,打破了众人的沉寂。 随即在场的人都发出惊叹之声。 此时此刻,谁还敢说苏澈狂妄? 有本事,你也将狮子骢驯服! 放遗爱没做到,薛万彻更是险些丢了半条命,候勉连靠近都做不到。 而苏澈做到了! 没人知道苏澈究竟是如何做到做些的。 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刻,魏征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这笑声传入众人的耳中,是那样的刺耳。 侯君集倍感丢脸,看向儿子,拳头攥紧。 后面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却不知道那股子寒意从何处而来。 李泰心彻底沉了下去,“废物,都他娘的是个废物,什么狗屁大将军,连匹马都驯服不了!” 要不是人多,他早就爆发了。 李承乾也放声大笑起来,“好阿澈,真是我的好阿澈啊!” 小兕子更是在一旁欢呼,“苏澈哥哥,你好棒!” 高阳更是高兴的难以自己,“苏澈,你简直太神了!” 巴陵公主等人就别提了,此时此刻的苏澈,一袭白衣,驾驭着这匹最狂野的马王,放肆狂奔。 狂风将他的头发吹乱,却有一股不羁的霸道。 都是怀春的少女,谁不喜欢这样的少年? 丹阳公主看向苏澈,也是心中一动。 她瞥了一眼其他的姐妹和侄女儿,一个个看向苏澈眼睛都冒光了。 就在这是,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可苏澈的高吟: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一句诗,却是让在场的人又止住了声。 在短暂的寂静后,有人道:“苏澈又作新诗了!” “好一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好狂的诗!” 他们可以说苏澈狂,却没人敢轻瞧苏澈的诗。 万藏阁中,苏澈对战百人,作诗词百首,那已经是文人的天花板了。 谁敢说自己在这一块,能压过苏澈? 甚至民间已经有人说,苏澈是诗仙转世,更有人说,苏澈就是那在世谪仙! 这一刻,苏澈白衣飘飘,胯下神马飞驰,不是谪仙人那是什么? 那狂妄的诗词,更是将苏澈衬托的无比高大。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苏澈再次道:“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当声音落下,在场的人都不由吸了口凉气。 这首诗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那些瞧不起苏澈人的脸上! 这诗的意思是;大鹏总有一天会和风飞起,凭借风力直上九天云外。 如果风停了,大鹏飞下来,还能扬起江海里的水。 世间人们见我老是唱高调,听到我的豪言壮语都冷笑。 孔子还说过“后生可畏也,焉知来之不如今也”,大丈夫不可轻视少年人。 今日,苏澈用自己的诗,告诉所有人,他苏澈,就是有高调的资本! 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一个少年人? 你们没资格! 李二都忍不住道:“好一句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朕还是小看了苏澈!” 假以时日,此人必然是大唐的国柱啊! 在场的勋贵二代,哪一个不是年轻的少年? 听到苏澈这话,他们居然见鬼的很是认同! 所有人都震惊于苏澈的表现,唯有珝儿,从始至终都没怀疑他。 “苏澈哥哥,你如果你是展翅万里的大鹏,那珝儿甘愿做你羽翼下的小鸟!”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驾四! 苏澈从来没骑过如此神俊的马,这一刻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狮子骢的喜悦。 它一直跑了十几圈,才慢慢停在了众人的面前。 它昂着头,看着众人,眼中依旧满是不屑。 苏澈从马背上翻下来,轻抚着马头,“谢了马兄!” 然后十大罗汉飞快的凑了过去,可他们的注意力全都不在苏澈身上,而是围着马儿不住的转。 魏叔玉忍不住问道:“阿澈,你究竟是如何驯服它的?” 苏澈笑着道:“我从来没有驯服它!” 众人又是一阵不解,可在想追问的时候,李承乾却是小跑到苏澈跟前,拉着苏澈不住的打量,“没哪里受伤吧?你太冒失了,赤手空拳骑马,若是摔了怎么办? 一匹马儿而已,就算是百匹,千匹都不如你!” 见李承乾有些生气的埋怨,苏澈不仅不生气,反而心中一暖,“是,太子殿下教训的是,微臣以后再也不会了!” 杜荷和赵节也凑过来,恭喜苏澈。 苏澈自然是全盘照收。 李承乾扭头看向李泰,“青雀,父亲赐给你的马具,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李泰一咬牙,随即让人将马具拿了出来,然后一字一句的冲着苏澈道:“苏澈,你很好!” “谢威望殿下夸赞!”苏澈却像是没听出他的愤怒一样。 李承乾笑了笑,随即走到李二面前,“父亲,现在输赢已定,可以宣布谁是胜者了!” 李二也没有打马虎眼,“朕宣布,这一次比赛,苏澈胜利,输者要尽快履约!” 他们既然敢欺负苏澈,那就要做好被收拾的准备。 房遗爱一瘸一拐的站起身,却没有不服气,反而好奇的围着苏澈转,然后满脸都是敬佩的道:“苏澈,我房俊服了,愿赌服输,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说着,放遗爱长拜到地。 苏澈也没想到这房二愣子这么直,这么多人在场,说拜就拜。 他急忙搀扶住房二,就算是看在老房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做的太过,“行了,以后可千万别被人当枪使了。” 房遗爱挠挠头,“大哥,那你能告诉我是怎么驯服这马的吗?” “这可是秘密!”苏澈什么一笑。 但是房遗爱一个劲儿的缠着苏澈,房玄龄这时候走过来,先是恭喜苏澈一番,然后黑着脸将房遗爱拉了过来,对苏澈道:“苏小子,我家老二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以后就烦你多费心了。” 苏澈傻了,“我费什么心?” “既然你赢了,我家老二也拜你为大哥了,那你以后就多教教他,有你看着他,我也放心!”房玄龄道。 苏澈都气笑了,“感情您是给您儿子找了个保姆呢?” 房玄龄却假装没看到苏澈不乐意,说道:“陛下都说了,要履行承诺,难不成你想让我家老二欺君不成? 就这么说定了,你这个兄长,我房玄龄也是很认可的。 以后我家老二就拜托你了!” 说着,也没管房二,自顾自的走开了。 苏澈看着傻笑的房二,也是窝心的不信。 魏征冷哼一声,冲着房玄龄道:“老东西,你可真会算计,什么都没付出,就给自己儿子找了个好大哥!” 房玄龄咧嘴道:“魏兄,谁让你女婿这么优秀呢?” 魏征听后还真不气了。 程咬金这会儿也不生气了,这么优秀的弟子,他还是必须拿下,随即有意无意的看着薛万彻道:“哎呀,这房二玩得起输得起,可某些人就是玩不起,现在就在一旁装聋作哑了呢!” 薛万彻身上的伤疼,心更疼,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特别是陛下,此刻也看向了他。 让他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他急忙起身,可是一张脸却因为愤怒气的通红。 他想不通,作为大唐一流武将,他输给苏澈也就算了。 现在自己引以为傲的驯马,居然也输了,这苏澈莫非是他薛万彻的克星不成? 他一咬牙,走到苏澈跟前,“苏澈,某愿赌服输,你放心,出宫后,某就会把所有家财给你,还有妾侍一个不留,全都给你!” 看着气急败坏的薛万彻,苏澈还真没客套,他敢给,自己就敢要。 那妾侍,大不了就拿来当丫头使唤,那也是极好的! “那苏某就多谢薛将军了!”苏澈敷衍的拱拱手,又一次把薛万彻气的鼻子都歪了。 李二则是越看苏澈越喜爱,甚至萌生出想要把苏澈从李承乾身边抢来的冲动。 “苏澈,你告诉朕,你究竟是如何驯服这狮子骢的?”李二好奇的问道。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想学一学苏澈的驯马技术,若是能学个三两招,虽不说能驯服狮子骢这种级别的宝马,但是次一级的马儿呢? 是不是成功率就高多了? 苏澈却是神秘一笑,“陛下,这可是微臣的独家驯马技术,是要当做压箱底的本领传给子孙后代的,要是说出来了,就不值钱了!” 韦贵妃怒声道:“苏澈,你大胆!” 李二却摆摆手,打断了韦贵妃,他不仅不怒,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若是他有这样的独门秘技,他也不会说,苏澈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嗯,你说的有道理,既然这是你的独门秘术,那朕就不问了。”李二笑了笑。 在场的人都麻木了。 这苏澈可真是大胆,陛下询问,说拒绝就拒绝了。 偏生陛下还半点都不生气,反而为苏澈说话。 这要是换做别人,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可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你那首诗,朕很喜欢,驯马术,朕也很喜欢,所以,朕有赏!”李二道:“你有宝马,却没有好车,朕送你一架好车,日后上朝,可乘车入宫! 你再从那二十匹宝马中选三匹,凑驾四之数!” 在场的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天子驾六,诸侯王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这也就是说,在皇帝心中,苏澈类比卿! 这是文人武将,最高的荣耀之一! ------------ 第一百四十章 你,你怎么能选苏澈? 苏澈也是一惊,急忙道:“陛下,臣惶恐!” “这是你应得的!“李二笑着道,其实很多臣子都有类似的赏赐,特别是那一批从龙之臣,但是新生代的二代之中,无一人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来获得这种殊荣。 苏澈,是唯一一个,不靠家世的。 所以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小子无德,请陛下收回成命!”苏澈说道。 “朕金口玉言,送出去的东西,又岂有收回来的道理,就这样,不可在推脱,否则朕就不高兴了!”李二道。 苏澈苦笑起来,不要还不行,非逼着他收下。 果然霸总! 苏澈无奈,只能谢恩。 苏澈推到一边后,李二又让他去牵了三匹马,在狮子骢的压制下,这三匹常人难以驯服的烈马,乖巧的不行。 任凭苏澈怎么骑,都听话的很。 不过苏澈也没有独占这马儿,他说道:“我给我爹一匹,给我丈人一匹,再给我恩师一匹!” 听到这话,十大罗汉等人都熄了讨要的心思。 李承乾赞道:“相比阿澈的才能,我更欣赏你的孝顺!” 一个孝顺的人总是会被人高看一眼,而若是这个孝子尊师重道,又有才,谁不喜欢? 他丝毫没有因为苏澈没将这马儿分给他而不高兴,反而觉得苏澈是孝顺之举。 而且,他并不缺马。 魏征当场就获得宝马一匹,乐的他合不拢嘴,不住的在百官之中炫耀,“我这女婿哦,可真是孝顺,没白疼他!” 偌大的马场,全都是他肆无忌惮的笑声。 一个个都不愿意挨着他了。 而李二看到这一幕,更是满意苏澈的为人,“此子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当真不错!” 韦贵妃听到这话,心中更是不满,只是暗暗的看向珝儿,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这二十一匹马,苏澈独占其四,就算其他人驯服烈马,也再也无法引起那些公主的兴趣。 而剩下的十七匹马,最终全都被驯服,苏澈的狮子骢一出场,那些马儿都老老实实的,十大罗汉外加杜荷赵节,全都得到了一匹马。 一个个都喜不自禁。 而李泰那边,没有一人驯服马儿。 输人又输阵,输到姥姥家去了。 而那些没驯服马的人,则是暗暗后悔为什么没早点跟苏澈打好关系,若打好关系,岂不是也能获得一匹宝马? 李二则是心疼的嘬牙花子,“怎么把他给忘了!” 这一刻,他对苏澈是又爱又气。 小兕子则是不住的拍掌,“阿耶,你看苏澈哥哥,好棒哦!” 李二:...... 李二定住心神,抱起小兕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即对这一旁的闺女和妹妹们说道:“喜欢谁家的孩子,你们自己选,朕今日,就不干涉你们了!” 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特别是那些还没有婚配的二代们,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希望能够获得公主的注意。 候勉眼珠一转,故意往苏澈身边凑,因为这样,才能够获得更多的关注。 果不其然,他往哪里一站,就看到不少公主向自己看来! 临川公主,兰陵郡公主,晋安公主,安康公主,新安公主,城阳公主,以及高阳公主。 这些都是李二还没有出阁的女儿,其余几个女儿还太小,没有到出嫁的年纪。 而李二的妹妹没有出嫁的只有丹阳公主和常乐公主。 正好九位公主。 李二之所以在今日定下婚约,也是有原因的。 白纸问世,他需要更多的助力。 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这些公主去联姻。 而能来到这里的人,各个都是家世不凡之辈。 而不在李二拉拢范围内的人,都没有资格来到这里。 只不过,这些公主,无人说话。 现场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 那些勋贵二代,就像是开屏的孔雀,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最英勇的一面展示出来。 但是没办法,苏澈站在那里,不争不抢,他们反倒像是衬托的绿叶。 “丹阳公主看我了,高阳公主看我了,常乐公主也看我了!”候勉那叫一个激动。 他越发觉得自己有戏,甚至在往前走了一步,多了苏澈一个身位。 就在李二的催促声中,小兕子迫不及待的从李二身上跳下来,“我,我选苏澈哥哥,谁都别跟我抢!” 众人也没见过小兕子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才一个五岁的小娃娃,若是她今年十五岁还差不多。 苏澈也是颇为无奈的将她抱起来。 紧跟着这小家伙就牢牢的抱着苏澈,生怕他被人抢走一样。 高阳公主也是紧张的左右张望。 就在这时,城阳公主出列,有些纠结的道:“爹爹,我可以选苏澈吗?” 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 城阳公主(她贞观中出降杜荷,但是现在还没有哈)选苏澈? 苏澈可是有妇之夫啊! 而且,城阳公主可是嫡公主,是陛下和皇后所出! 李二抿嘴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就等于默认了! 韦贵妃等人都是脸色大变。 珝儿更是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嘴唇。 一旁的长乐公主急忙道:“城阳,苏澈是有妇之夫,你怎么能选他呢?” 得益于长孙冲时常在长乐公主耳边说苏澈不好的话,长乐下意识觉得苏澈不是个好人。 此刻见妹妹选择苏澈,也是急了。 城阳公主却道:“姐姐,这些人中,我只喜欢苏澈,这是我唯一一次能选择自己喜欢人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我就没其他的机会了!” 话音落下,一旁的安康公主,晋安公主也纷纷道:“父亲,我想选苏澈!”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话落,两女看向彼此,眼中满是不满! 众人又是一愣,随即不满起来。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苏澈占去了? 候勉急了,这不对啊,她们不是看自己吗? 怎么全都选苏澈去了? 他可是清清白白之身,那里比不上有妇之夫的苏澈了? 而就在这时,丹阳公主看向了自己,并且走了一步,这让候勉看到了希望。 然而,下一刻丹阳公主的话,却让候勉心凉了半截。 “二哥,我想选苏澈!” 高阳猛地看向自己的姑姑,不可置信的道:“你,你怎么能选苏澈?”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六女相争! 高阳公主咬着嘴唇,眼中满是不解。 丹阳姑姑明明知道,自己喜欢苏澈,可此时,她却站出来跟自己争男人! 丹阳公主不敢看高阳公主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说道:“高阳,苏澈这样的少年郎,谁不喜欢? 再说了,苏澈有妻,我是抱了做小的心思。 二,二哥是不会让你做小的。” 高阳公主摇头,内心很是受伤,“那你也不能跟我争啊!” 别说高阳公主了,在场的人全都要疯了。 苏澈,又是苏澈。 算上丹阳公主,已经有四个公主抢夺他了。 怎么,这苏澈是香饽饽,咬上一口就能成仙? 一时间,众人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苏澈。 魏征这会儿也笑不起来了。 他女婿太优秀了,优秀到这些公主都下场掐架了 陛下应该不会同意这些公主胡来吧? 魏征心里,此刻也忐忑起来。 李二更是皱着眉头。 可还没等他开口呢,高阳公主便起身,高声道:“爹爹,我要选苏澈当我夫婿,女儿非苏澈不嫁!” 哗! 全场哗然! 已经有五个公主开始争抢了。 若是挂在苏澈身上的那个小不点也算,那就是六个! 长孙冲气的咬牙,候勉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他站的靠前又怎样? 还不是盖不住苏澈的光芒! 看着苏澈那完美道简直的侧脸,他甚至想划烂了去! 程处嗣急了,“完了完了,这一下七妹的压力大了!” 一想到程水岚,兄弟几个都觉得妹妹嫁给苏澈的希望渺茫了。 她再厉害,抢得过这些公主? 没看这些公主望苏澈得眼神,都跟饿极了许久的狼似的,都冒绿光了。 而高阳公主一站出来,氛围也紧张了起来。 其实,他们会选苏澈也能理解,年少,英俊,多才,又狂妄不羁,在场的公主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级,焉能抵抗苏澈的魅力? 与其嫁给一个没见过面,自己又不喜欢的人,那为何不选择一个年纪相仿,前程似锦的美男子呢? 最起码日后争吵的时候,看到这张俊脸,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她们能自主选择夫婿的机会极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一旦父亲下令,她们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 这便是生在天家的无奈。 所以,这会儿,她们谁也不让谁。 城阳公主索性起身跪在了李二的面前,“爹爹,女儿也非苏澈不嫁!” 高阳也三两步跑到了李二的跟前,跪下,“爹爹,就算女儿做小,也心甘情愿!” “胡闹!”听到这话,李二总算绷不住了,他的女儿岂能给人家做小? 别说苏澈是个县伯,就算他是异国的君主,那也不行! 其他人就别提了,心塞的不行。 好家伙,寻常人一个金枝玉叶都求不到,苏澈倒好,公主倒贴,甘愿做小。 这里就不得不提那些家里已经有公主的人了,想起自家的主儿,那都得小心伺候着。 在看苏澈,一个个都赶着送。 都是人,咋差距就这么大呢。 程咬金也跳脚了,一把抓住魏征的手,“老魏,打个商量,让我闺女先嫁给你女婿行不?” 魏征脸都黑了,这个程黑子,让自己这个丈人去给女婿牵线? 亏他想的出来! “撒手!”魏征挣开手,“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得经过阿澈和亲家公的同意才行。” 程咬金眼珠咕噜噜的转,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丹阳公主也提着裙摆,走到李二的跟前,膝盖一软,“二哥,我也非苏澈不娶!” 话刚说完呢,小兕子奶凶奶凶的道:“苏澈哥哥是我的,谁都不许跟我抢!” 当事人苏澈不敢吱声,抱着小兕子一动不动的。 杜荷和赵节打趣苏澈福气好。 他们焉能知道苏澈内心有多苦。 公主这种东西,他是真的不愿意碰。 自己都有正妻了,这公主还飞蛾扑火一样扑上来,真令人头大! 甚至李承乾还笑眯眯的问自己,“阿澈,你喜欢哪一个?” 苏澈苦笑道:“太子殿下,我有妻子的!” 李承乾捏了捏小兕子肉嘟嘟的脸,不在乎的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也没关系!” 看着李承乾一脸暧昧的样子,苏澈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咽了口唾沫道:“太子殿下,您就别开玩笑了,苏澈何德何能能够娶公主!” “只要你愿意,我帮你!”李承乾道:“你立了大功,父亲开恩也不是不行!” 苏澈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小兕子更是攥着肉乎乎的小手,挥舞着拳头,“大哥,我跟你说了,苏澈哥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是是是,是你的,没说抢走他!”李承乾宠溺一笑。 而李二这会儿站起了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公主,心里倒是犯难了。 已经有五个公主选择苏澈,而且剩下的四个,不是不想选,一个个都跃跃欲试的,要不是苏澈只有一个,她们怕是都要站出来了。 苏澈的确是个人才,他也很喜欢。 这样的人才,他只会想如何培养,重用。 奈何魏征先下手一步。 他也不是没想过嫁一个公主给苏澈,可苏澈有妻子了,他总不能干这种事儿,让别人觉得公主不值钱。 可现在苏澈的确有让自己开恩的资格。 而且,这些个公主都跟飞蛾扑火似的,他大抵也能猜到众女的心思,不由心软。 城阳公主,高阳公主,那都是他比较疼爱的公主。 丹阳公主则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他也比较宠溺这个妹妹。 就在李二纠结的时候,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不合规矩,苏澈已经有妻子了,怎么可以再娶公主?” “就是,除非苏澈跟魏红棉和离,否则不可以娶公主,岂能让公主做小?” 这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传入李二的耳中,更是让他脸色难看了起来。 这些人眼看苏澈如此受追捧,抱着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想法,开始起哄。 殊不知,他们这么做,反而正中苏澈下怀,所以苏澈一言不发。 而此时,侯君集出列道:“陛下,臣反对苏澈娶公主!”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唯有真心得人心! “侯君集,又不是你嫁苏澈,你为何反对?”城阳公主怒斥道:“父亲让我等选择,好与坏,都是我等的选择,与你何干? 难道你也想嫁给苏澈不成?” 侯君集却是淡然道:“一则,苏澈已经成家,家中有正妻,公主若是去苏家,难道做小吗? 公主是金枝玉叶,又岂能受着委屈? 微臣是为公主着想!” “我不要你着想,我只要自己想就行了。”丹阳公主也道! “就是,你别说话了,我们都不在乎,要你插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就是想让我们嫁给你儿子吧,死了那条心吧,就你儿子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嫁狗也嫁给他!” 公主接连发声,气的侯君集脸直抽抽。 旁人听了憋笑憋出内伤。 就是,公主嫁女,关你屁事。 人公主自己都愿意,要你多嘴? 候勉更是气的跳脚,这些公主还真是骄傲啊,等着,他说什么也要娶一个,到时候必要让她们知道谁才是真男人! 李泰这时候也出列道:“父亲,此事还需慎重才是!” 李承乾却道:“父亲金口玉言,现在妹妹和姑姑都做了选择,理应做出抉择。 儿问了阿澈的意见,阿澈说愿意迎娶她们当中一人!” 苏澈一愣,他什么时候说过了? 再一看李承乾,摆明了就是想要替他吃下这好处,每一次李承乾都积极的很,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干笑一声,已经能感受到珝儿那摄人的眼神了。 他连忙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珝儿却没在看他。 苦也! 李承乾这么说,他总不能说自己没说这话吧? 那不是打李承乾的脸。 索性不吭声了。 而那些公主,听到李承乾的话,都纷纷看向苏澈。 “苏澈,选我,我必然对你好!”城阳公主道。 “苏澈,别的我不敢说,以后我必然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尊敬公婆,绝不摆公主架子!”晋安公主道。 “你有没有妻子我不在意,我只想陪着你!”丹阳公主咬牙道,虽然说这话让她觉得很羞耻,但是大家都不要脸了,那又怕什么? 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她必须把握住了! 高阳急的不行,她甚至冲到了苏澈的跟前,“我,我......我......” 因为紧张,她一度结巴,甚至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苏澈,我......我说不出她们那么好的话,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想嫁给你,做梦都想的那种。 你选我,好吗?” 苏澈有些动容,大唐女子开放大胆,却不意味着她们不知羞耻。 她们只是自信,并不似那些洋人一样,连耻辱都没有。 现在的高阳公主还没有出宫,也没有嫁给房二愣子,可以说,她除了有些骄傲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污点。 算上这一次,他虽然只见过高阳两面,却记忆深刻。 苏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她,因为安康公主也跑过来了,“苏澈,选我,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几个公主围了过来。 怀里的小兕子感受到了危机,紧紧抱着苏澈的脖子,“苏澈哥哥,被听她们的,小兕子比她们更乖!” 李二也是头疼,他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情。 可苏澈是个人才,他必须拿捏在手里。 必要的拉拢是要的。 而且,李家的遗传病,还需要苏澈帮忙。 要是苏澈当自己的女婿,岂不是更稳妥一些? 他莫名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珝儿,不由问道:“武媚,你觉得如何?” 珝儿则是冷静的道:“义兄英俊多才,试问哪个少女不爱,公主们追捧义兄,也是情理之中。” “有道理!”李二点点头,有了决断,他说道:“苏澈,朕既然已经开了口,她们也已经有了选择,那你就从她们当中选一个!” 众人都是羡慕。 他们从来都只有求的份,还不一定能求到。 对苏澈而言,却是唾手可得。 李承乾也提醒道:“阿澈,我想你做我妹夫,那样咱们得关系就更亲了!” 苏澈苦笑。 这会儿他真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进宫了,多生事端。 “陛下,可是微臣有妻子,而且这事儿微臣想经过父亲.......” “这件事就不用经过你父同意了,你选一个,到时候朕自然会有圣旨到你家去!”李二摆手打断了苏澈,“你只管选,朕自会妥善安排!” 这一次苏澈的孝道不管用了。 而且赐婚本就是眷顾,你只有受的份,又岂能推脱? 想明白之后,苏澈更犯难了。 这些公主里,他最熟悉的就是高阳公主了。 城阳公主是嫡公主,身份最高。 不出意外,他会嫁给杜荷。 苏澈也不愿意挡了好朋友的姻缘。 最主要城阳公主长得并不是很漂亮。 虽说,娶她会更好,但苏澈看到高阳公主急的只掉泪,不知怎么的,有些难以抉择。 “苏澈,选我!” 五个公主围着苏澈,苏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些公主里,高阳最漂亮,最纯情。 但是一想到她未来那些彪悍的事迹,苏澈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眼看苏澈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开,大颗的泪珠从高阳眼中滑落,“苏澈,她们都只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命运,而我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你。 从你第一次进宫,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忘不掉你。 我疯了一样的收集跟你有关的消息。 你写的诗, 你做的事,甚至是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一天见你,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想要跟你交朋友。 但是你对我印象并不好,我难过了一夜没睡好,就想着该如何跟你解释。 我听说,真心能换来真心。 如果你能感受到我的真心,求你考虑考虑我好吗?” 此刻的高阳卑微的不行,苏澈看着她,想到了一句话:爱情里面,真心喜欢的人,最卑微! 她从高阳的眼中看到了真诚和委屈,跟其他公主不一样的是,那眼神里真的有爱。 苏澈是个对感情极为敏感的人,上辈子的经理,让他能更好的察言观色。 而此刻高阳公主说的话,皆是肺腑之言!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妹妹,你眼光真好! 高阳公主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叹了口气。 谁见过这么卑微的公主? 求着让别人娶自己? 眼下他们就见到了。 可苏澈很纠结,是另选她女,稳妥起见。 还是选高阳? 他相信嫁给房二的高阳会是那个荒淫的公主,但嫁给自己呢? 她还会重蹈覆辙吗? 历史记载,李承乾是个失败者,可现实中,他真的是一位待人非常真诚的君主。 他很真实,有血有肉。 聪明人或许该远离他,选择不远处的李治。 可苏澈并没有。 正如他知道魏征未来会被皇帝踹墓碑,可他还是将他变成了自己最敬重的人。 蝴蝶的翅膀煽动,或许已经让原由的历史改变了。 而他也绝不是房二哪等没有脑子的莽夫。 高阳公主是个骄傲的人,房二给不了她烂漫和骄傲,所以她追求那些英俊的男人。 给一个还没有犯罪的人定罪,岂不是屈打成招? 最起码,这一刻,高阳公主是这些人中对自己最真诚的。 若是有一天,她背叛自己,苏澈也一定会让她明白,背叛自己的下场。 眼看苏澈没有搭理自己,高阳公主已经绝望了。 可下一秒,苏澈的话,却驱散了高阳公主心底的阴霾。 “承蒙公主看重,微臣感激不尽!”苏澈冲着高阳公主笑了笑,随即对李二道:“陛下,微臣心中已经有选择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不躲了! 李二道:“谁?” “高阳公主!”苏澈高声道。 那一瞬间,高阳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澈,眼中的泪都还在眼眶打转呢,下一刻,她就大哭了起来,“苏澈,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选我呢!” 丹阳公主等人则是尴尬起来,看向苏澈目光都喷火了。 “哼,没眼力见,苏澈,你会后悔的!”晋安公主生气的道。 安康公主也瞪了苏澈一眼,随即提着裙摆离开。 城阳公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丹阳公主则是尴尬一笑,她这一次男人也没抢到,还得罪了高阳公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苏澈见她们这种表情,也觉得自己没选择错。 正如高阳公主所说,她们选自己,都是见色起意,都是为了摆脱联姻的命运。 李二见苏澈没有选择城阳公主,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 反正都是自己的女儿,选谁都一样。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将高阳下嫁给你!”李二道。 这一下连魏征都愣住了,只因皇帝说的是‘下嫁’,而不是尚! 皇女出降,那就是夫妻,而尚虽然是夫妻,却多了君臣的关系。 公主不进家门,而是住在自己的公主府中。 驸马纳妾,那是不行的,想要行房,还得打报告。 公主心情不好,就等着吧,但是公主心情好,随叫随到,不到随时给你戴帽子。 文官一脉以魏征,房玄龄,褚遂良等人都跟苏澈关系好。 自然不会说什么。 武将一脉,程咬金,李靖跟苏澈关系也不错,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侯君集,还有那些世家的人,都纷纷跳出来,“陛下,这不符合礼法,您开恩让苏澈尚公主已经是天恩了,如何能让公主下嫁?” “不错,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二既然想彻底收下苏澈这个女婿,让他归心,又怎么会舍不得这点恩惠,他说道:“苏澈年少有为,乃朕和太子的左膀右臂,朕希望他能多为朝廷立功。 特此开恩,准许苏澈有两房妻子,二妻不论大小,其子皆为嫡子,有继承之权!” 这其实是李二给苏澈挖的坑,苏澈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那这位置,大概率还是高阳公主儿子的。 所以苏澈想要不亏待魏红棉,就必须卖力立功。 他想给苏澈找一个刀鞘,这或许就是一个刀鞘。 只要苏澈羁绊越多,他就会越卖命,越忠心。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在议论了!”李二摆摆手,回到了龙椅上,随即道:“在场凡无妻之人,年级在三十岁以下,都纷纷出列,让公主挑选!”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也不吭声了。 与其揪着苏澈不放过,还不如为自己争取。 于是乎,那些适婚的二代们争前恐后的上前。 杜荷等人也是上前恭喜苏澈,“阿澈,恭喜你了,抱得美人归!” 赵节更是一拳砸在了苏澈的胸膛上,“你小子真是好命啊,陛下居然开圣恩,准许你有两妻,羡慕死我了!” 程处嗣等人也是羡慕的不行。 房二一瘸一拐的过来道:“恭喜你大哥!” 苏澈看着房二愣子,又看了看一旁娇羞欢喜的高阳公主,也明白,这二人的命运,此刻彻底改变了。 既然这房二叫自己一句大哥,看在老房的面子上,他倒不是不能帮他一把,随即对房二道:“你过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公主能看上你!” 房二挠挠头,也没说什么,从人群中挤进去,那魁梧的身躯倒是让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李承乾则是欢喜道:“哈哈,阿澈,以后你就得叫我大哥了!” 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苏澈也不由笑了起来,“微臣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就这么叫我,我喜欢你这么喊我!”李承乾小额了小,随即对高阳道:“虽然你是我妹妹,但是你眼光真好,嫁给啊澈,肯定不会委屈你的。 阿澈的为人我最明白了,他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高阳公主吸了吸鼻子,这会儿倒是不敢说话了,只是羞答答的看着苏澈,眼里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苏澈有些受不住她的眼神,但还是认真的道:“上一次,没好好同你说话,但是来日方长,我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跟你说! 我不知道你为何喜欢我,但是别急,未来的日子,你还会更喜欢我的!” 高阳公主什么时候听过这么肉麻的情话,一时间又是欢喜又是害羞,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她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又觉得周围人都玩味的看着自己,再也受不住那眼神,羞的飞快跑开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被改变的命运! 很快,剩余的八个公主都挑选出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绝大多数公主都没有逃过原有的命运。 比如,城阳公主就选择了杜荷。 安康公主选择了独孤谋。 而独孤谋也是独孤家唯一的独苗了,其祖父独孤楷周时已拜为西河县公,是八柱国卫国公独孤信的爱将,为隋代周后,又拜为右监门将军,进封汝阳郡公,数岁,迁右卫将军。 隋炀帝即位,转独孤楷并州总管。 而他的父亲,独孤彦云,是玄武门之变九人中牺牲最早的一个。 而这个独孤谋,也是大唐有数的战将,据说跟侯君集走的比较近。 常乐公主依旧选择了赵瑰。 可有意思的是,这一次丹阳公主没有嫁给老男人薛万彻,而是选择了房二。 这一下把苏澈给干蒙了。 房二没有迎来高阳公主,反倒是等来了丹阳公主。 那岂不是说,房二成了自己的姑父? 看着傻乐的房二,苏澈突然蛋疼不已。 而候勉居然也俘获了临川公主的芳心。 这临川公主是韦贵妃之女,本该嫁给周道务,却没想,居然选择了候勉。 这蝴蝶的翅膀煽动的太厉害了,历史在这一刻,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而俘获芳心的侯勉也是骄傲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在哪里炫耀。 侯君集也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扳回了一点面子。 李二对她们的选择还算满意,最后说道:“明日朝会,朕再宣布婚期,到时候所有驸马都必须到场。 都回去吧,朕乏了!” 今天马送完了,闺女和妹妹都送出去了。 李二突然觉得一阵空虚。 众人也是纷纷告退。 “苏澈,把朕的小兕子还回来!”李二见苏澈抱着小兕子就跑,也是一阵咬牙切齿。 在看小兕子,跟小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苏澈,“我不要,我就要跟着苏澈哥哥,阿耶,都说了苏澈哥哥是我的,你还把十七姐许给阿澈哥哥,再不想理你了!” 小兕子奶凶奶凶的说着,扒拉苏澈不肯下来。 李二也是无奈,苏澈怎么劝也没用,小孩妹认定的事情,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后没办法,只能让苏澈先把小兕子带走,李二还让宫内的太监一起跟去伺候,三申五令要让苏澈看好小兕子。 苏澈也是不想把这个烫手小山芋带回去,但是皇帝都这么说了,他能怎么办? 总不能撇下小东西自个离开吧? 这小东西哭的样子,苏澈还真有些舍不得。 算了,就当自己多了个女儿好了。 苏澈这么安慰自己。 这一次苏澈满载而归,李承乾更是面子大涨,“阿澈,方才王德过来跟我说,明日的朝会,父亲会问你图书馆的事情,你要做好准备。 原本,父亲是打算今日问你的,但今天发生了这些事情,你也知道,父亲也有些累了。 这图书馆,我很看重,所以我希望你能说服我父亲。 咱们两个齐心协力,把这件事给办好来!“ 苏澈点点头,随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公主睡着了。” “给我吧!”李承乾小心的抱过小兕子,“这小家伙粘人的很,还是别跟你回去了,免得麻烦。” 苏澈知道李承乾也是害怕出事,这才主动将小兕子抱过去,他也没拒绝,真带个公主回去,出了事,他也承担不起。 再说了,高阳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 恰好这时,魏征父子走了过来,李承乾努了努嘴,随即抱着小兕子离开。 “岳父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也没有娶公主的意思......” 魏征叹了口气,打断了苏澈的话,“我明白,陛下是想把你牢牢抓在手里,否则不会开恩,准许你有两房妻子,更不会让公主跟红棉同等地位。 你所展现的价值越高,陛下就越是对你看重。 这是好事,也是压力。 今日,你风头太盛,已经有很多人对你怀恨在心了。 万要小心一点才是。 而且以你之才,当驸马更像是一种约束。 可这种约束,对现在的你而言,是好事,可明白?” 苏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因为白纸吗?” “是,白纸的功劳太大了,大到陛下都有些承受不住压力,所以才会有今日的驯马以及选婿!”魏征声音很小,魏叔玉几兄弟将二人围在中间,以防止其他人偷听。 “接下来你要韬光养晦一段时间,在迎娶公主之前,最好不要太高调......” 苏澈苦笑一声,韬光养晦吗? 但是明天的朝会咋办?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心里有数。”苏澈道。 魏征点点头,“你也别太有压力,你现在的成就,是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适当的放慢脚步,让身边的人也跟得上你,要不然,你你身边没人了。” 苏澈一愣,这才明白魏征的意思。 他的确走的太快了。 基础不稳。 就算有功劳傍身,但他成名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可他的路跟别人不一样。 越独,皇帝就越对他放心。 比如,嫁他公主,给他各种荣誉上的赏赐,这就是一种拉拢和平衡。 这道理他刚才就想通了。 只是他没说。 “还有啊,你跟红棉成婚有段日子了,抓紧点,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能抱上大外孙!” 苏澈干笑,这就开始催育了。 说实话,他还想跟魏红棉过几天二人世界,并不想太早要孩子。 若是珝儿知道红棉有孩子了,还不知道怎么想? 说不定,她也会要求自己给她一个孩子。 那他咋办? 皇帝都没碰她,凭空怀子? 想想苏澈就觉得头皮发麻。 而回到家中,苏澈还没来得及跟魏红棉开口解释。 紧跟着圣旨就来了。 “龙亭县伯诏,贞观十一年秋,苏澈驯马之术高超,深得朕心........今,将高阳公主出降......” 来宣读圣旨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德,可见李二队苏澈的重视。 其他人都是小黄门,唯有苏澈这边是王德亲至,他将圣旨交给了苏澈,笑眯眯的道:“龙亭县伯,陛下可对你真是爱护的紧,让咱家亲自过来给你宣旨,咱家已经好些年没出来宣读圣旨了呢!”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儿啊,咱不浪行吗? “您辛苦了王公!”苏澈接过圣旨,急忙将王德请进去喝茶,这老太监还是可以的,忠心耿耿,都说太监是身心两缺的男人,所以他们才要趋炎附势,贪图金钱。 可正常人就不这样吗? 那绝对是误解。 太监难道就没有欲望? 他们当然有! 要不然宫女和太监怎么会‘对食’呢? 对这种人,你就应该要向对待正常人一样对待他。 王德对苏澈的印象也不错,虽说苏澈能闯祸,但是在皇帝眼里,苏澈就是一等一的人才。 他的权力皆来自皇帝,自然是皇帝喜欢什么, 他就巴结什么。 “咱家啊,还从没看陛下这么欣赏一个人,你需好生努力才是!”跟苏澈聊了一会儿,王德顺势提出离开。 苏澈则是让人备了一份礼物,装在了一个小匣子里,“王公,这是小子的一点心意!” “你这是瞧不起咱家是不?”王德故作不满的道。 “小子可没这个意思,只是敬佩王公十年如一日的照顾陛下,不分昼夜,所以特地让人准备了长白山的人参,都是几十年份的。 您用了,必然精神百倍,可以更好的照顾陛下!”送金银太俗气,反倒是让王德低估自己。 他岂能看不出来王德有意结交自己? “可不敢说照顾,咱们做奴婢的只能是伺候陛下!”王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满意苏澈的用词,都说苏澈狂傲无边,现在看,这小子人情世故很懂嘛,私底下交谈也非常的谦卑,是个人才,值得投入一些交情,“既然是你一片心意,那咱就不客套了,你文采无双,可大唐重军功,若是能够入军伍深造一番,前途必将一片坦荡呐!” “多谢王公提点!”苏澈拱了拱手,随即将王德送走,等王德彻底从视线消失,才转身回家。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种太监能不得罪,更不要得罪。 人家带着善意交好,苏澈敬他三丈又何妨? “他们走了?”魏红棉问道。 苏澈点点头,随即让苏小二去县衙走了一趟,免得老苏吓到。 “咱们家现在有点小了,公主过来,岂不是屈尊了?”魏红棉蹙着眉头,随即又舒展开,“不过,陛下不是赏赐了你一尊府邸,到时候成婚,就在那边举办,也有牌面。 郎君,你放心,公主来家里,我愿意做小,绝对不跟她争夺什么!” 苏澈看着委屈的魏红棉,心软的不行,急忙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然后柔声道:“你是我苏澈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 若是陛下让你做小,在宫内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她是公主,身份尊贵,可你在我心里,更是无价之宝! 我苏澈是十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娶到你这样的贤妻。” 不论别的,论魏红棉为了保全自己嫁给自己,婚后更是一心一意的照顾自己,孝顺公公。 将家内外打点的极好,现在老苏都不关心这个了,隔三差五就说自家有个好儿媳妇。 魏红棉也紧紧抱着苏澈,她怎么能不委屈呢? 她地位再高,争的过公主吗? 虽说陛下封了她五品诰命,可一品的公主比苏澈身份都高呢。 从来就没有双嫡子这种说法。 那必然是公主的儿子才是嫡子。 不过苏澈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不就是一个龙亭县伯?日后咱给咱儿子再挣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必不会让你失望的!” 魏红棉笑着道:“你当国公那么好挣呢!” 苏澈刮了刮她的鼻子,“可别小看你男人!” 安慰好了魏红棉,小青又过来闹腾了,看苏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镜,一个一口花心鬼,一口一个负心汉。 这小辣椒,把苏澈也是弄得没脾气了。 最后没办法,抱着她任由她打了十几拳,小辣椒这才气鼓鼓的道:“你傻啊,打你不知道躲吗?” “躲了你不是更生气?”苏澈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娶公主,我比谁都不情愿,珝儿当时就在场,你说我能当着她的面做这种事儿? 那我苏澈还是人吗? 再说了,我都有妻子了,谁能想到那些公主非要选我?” 小青觉得苏澈在炫耀,可看到那张无奈的俊脸,“就怪你这张惹是生非的脸,谁让你生的这么俊的? 少夫人那么漂亮,你转身就弄了个胡姬回来,胡姬还不够你玩? 你转身又惹了个公主回来。 家里这么些女人不够你折腾吗?” 苏澈只能举双手投降。 小青道:“你太不老实了,以后我得跟着你才是,免得你到处惹是生非!” ...... 很快,老苏得到消息,急吼吼的从衙门里回来了,找到苏澈,“儿啊,爹心慌呐,你怎么又把公主招惹回来了? 那样儿媳妇得多伤心? 那还有个武家小姐呢,她要知道了,你岂不是.......”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老苏急忙改口,“皇亲国戚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苏澈一愣,“老爹,什么武家小姐?” 老苏含糊其辞道:“没,没呢,你听错了!” 苏澈直接把老苏拉进了书房,“爹,你都知道些什么?” 老苏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苏澈,“你大婚那一日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 老子都要吓死了知道吗? 你当初钻进武家小姐如厕的地方,知道周围有多少人吗? 下人禀告说,无意间看到有好多人藏在暗处。” 苏澈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干咳一声,“我.......” “我什么我?”老苏提醒苏澈,“你跟那武家小姐,趁早断了,在这么下去,可是要出事的。 有这么多人喜欢你,是好事儿。 但爹不希望你一头扎进桃花债里。 当然,咱们家能有今日,武家小姐功不可没。 爹心里也一直记着她的情。 可,她到底是皇帝的女人。 你难不成还想抢皇帝的女人? 咱们家有几个脑袋够皇帝砍的? 不瞒你说,我这些日子常做噩梦,都睡不踏实。 儿啊,咱不浪了行吗?”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次朝会! 眼看苏澈地位越来越高,自己在这长安城之中,也是水涨船高。 昔日那些大人物,都不拿正眼看自己。 现在都要恭敬的喊自己一句‘苏县令’! 靠的谁? 不就是他儿子? 今时今日,苏家出了个县伯,老苏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苏富强也心满意足了。 但随着苏家越来越富,越来越贵,居然一步登天当上了皇亲国戚,他这心里没底了。 以前做梦都想儿子成龙,现在儿子成龙了,他倒是怕了。 苏澈苦笑一声,他还以为自己那一日做的很隐蔽,却没想到老苏居然知道了。 若是那一日珝儿胆小一些,露出半点破绽,神仙都救不了他。 “爹,这事儿,您烂在心里就行了,不过,我跟您交个底,我跟珝儿早就私定终身了。 这个女人,我欠她的太多了,这辈子必要将她迎娶过门。 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未来她也只能是咱们苏家的儿媳妇。”苏澈并没有哄骗老苏。 苏富强吓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声音沙哑带着哭腔道:“儿啊,难不成你要学习司马懿?” 苏澈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想法,不是一定非要学司马懿的。” 其实皇帝的女人不可娶,是刻板的印象。 先秦至战国,就有皇帝主动释放宫妃外出嫁人的例子,到了西汉此举逐渐形成制度。 比如汉文帝,曾经两次放出宫中妇女,将皇后以外的嫔妃全部改嫁,而且并不强制分配婚姻,允许她们自由婚配。 而李二也曾释放过宫妃,这也是苏澈为什么有把握的原因。 若是换做胡亥那样的暴君,必将未有子嗣的妃子尽数处死,是万万不可能让她们出宫的。 而李二这样的明君,希望还是很大的。 所以不浪是不行的,必须要浪。 只是现在比较头疼的是,李二现在处处都带着珝儿,珝儿看起来还是非常受宠的,这进一步增加了难度。 老苏一某儿了,看着儿子,“你想让老子死就直说!” “爹,您不会死,我也不会有事,总之,相信我。 再说了,咱们父子俩的命都是珝儿救的,难道您怕了?” 老苏说不出话来,思索了很久,最后一跺脚,一咬牙,“行行行,反正你大了翅膀硬了,老子也管不到你了。 你做什么我都不管,但有一件事,你得抓紧给老子多生一些孩子,到时候把这些孩子都送到乡下去。 老子死了没关系,但是咱们老苏家的香火不能断。” 苏澈倒是没拒绝,总不能让老苏没了希望不是? 父子二人相视无言,最后老苏闷闷不乐的离开。 第二天天不亮,魏红棉就起来伺候苏澈,昨天夜里,向来内敛的魏红棉格外的主动。 这会儿浑身酸软的不行,却还是强撑起身,给苏澈穿衣,“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含一块参片在嘴里,朝会时间很久。” 苏澈却将她放倒在床边,道:“你多休息,小青跟绮梦会伺候我!“ 魏红棉还有些不放心,“你第一次上朝,有什么不懂的多问公爹!“ 苏澈点点头,随即在小青和绮梦伺候下穿戴整齐。 老苏也有些担心苏澈第一次上朝,也是起了个大早,准备陪苏澈一起上朝。 父子二人来到承天门外时,宫门还没打开,一帮人已经在门口等候,昨日那些个新晋驸马,都穿着崭新的朝服,骚包的很。 杜荷也是喜气洋洋的跟苏澈打招呼。 人群之中,候勉声音最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尚临川公主。 等宫门打开,众人纷纷入内。 烛火将皇宫映照的透亮。 众人都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在那里,一众皇子也在,在大唐,皇子上朝是必须的。 “过来阿澈,站我这来!”李承乾冲着苏澈招招手。 众人看了又是一阵嫉妒,不过苏澈是东宫之臣,别看他是县伯,又有高品级的散官傍身,还是太医丞,可他的正职,依旧是太子侍读。 苏澈也是走到了李承乾的身边,在他的身后依次是杜荷等人,排比鲜明。 李泰则是跟皇子们站一列,他还没资格让那些人站在自己身后。 很快,身着明黄龙袍的李二来了,众人参拜之后,开始议论国事。 苏澈听的很认真,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各种之乎者也,给他听的头晕。 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吐蕃那边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松州有异动。 而吐蕃已经派遣使者来京城求婚。 理由是,突厥,吐谷浑结尚公主,吐蕃作为天下有数的强国,还没有迎娶大唐的公主。 而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大唐拒绝了,随即吐蕃便以这个为借口发动战争。 明年两国交战。 可要知道,赐婚突厥和吐谷浑,是因为两国表示臣服。 而此时的吐蕃,尚没有臣服大唐,赐婚有何意义? 为了拔高吐蕃的身份吗? 有人觉得大唐连年征战,应该韬光养晦,答应吐蕃。 可也有人觉得吐蕃狼子野心,该打。 一时间,朝堂吵的不可开交。 李二被吵的头疼不已,“都别吵了,苏澈,说说你的看法!” 苏澈都傻了,这种大事也能问他? 他现在虽然崭露头角,可只限于文采方面,这种军国大事,让他来提意见,是不是太不尊重那些老将了? 果不其然,不少人看向苏澈都满是戏谑。 觉得苏澈能说出什么屁来。 魏征和老苏则是给了苏澈鼓励的眼神。 这可是苏澈第一次在朝会上发言,直接关乎到苏澈以后在朝会上发言的重量。 要知道,那些跟苏澈年纪相仿的人,都只有旁听的资格,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而苏澈第一次上朝会,就被陛下点名在这种大事上发言,简直太偏爱了。 李承乾也鼓励道:“阿澈,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出来,错与对都没关系!” 苏澈心中倒是不怕,他清了清嗓子,站出列,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吐蕃狼子野心,求婚只是个借口,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还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 而吐蕃近世浸强,蚕食它国,土宇广大,胜兵数十万。 至今还没有臣服我大唐。 试问,这样的国家,野心勃勃,又怎么能将公主送入狼口呢?”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臣,反对! 此话一出,李二暗暗点头,这一番话说的很有见地。 而苏澈还没说完,他顿了顿,继续道:“贞观九年,吐谷浑刚跟交战,这个小国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国力虚弱,内乱不断。 顺(吐谷浑可汗)既久质于隋,国人不附,未几为臣下所杀。其子燕王诺曷钵嗣立。 诺曷钵既幼,大臣争权,国中大乱。 吐蕃这是捡了咱们的便宜。 他们率羊同共击吐谷浑,吐谷浑不能亢,走青海之阴,尽取其赀畜。 打垮吐谷浑后,吐蕃又乘胜折向东南,击破了党项及白兰诸羌。 眼下他们率兵近二十万,在松州蠢蠢欲动,这俨然是想试探咱们的底线。 若大唐同意赐婚,他们则会趁机抬高身价,和大唐结兄弟之好。 那就正式确定了吐蕃的身份,或许会有几年的和平。 但同样的,吐蕃在消化了这一次战争的成果,国力必将会有一次上涨。 那时候打起来,肯定不容易。 正所谓,骄兵易败。 吐蕃此刻捡了软柿子捏,已经盲目的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但是他们还有一些理智。 所以赐婚只是一个试探的借口。 因为最终结果并不会改变。 臣以为,要尽早做准备。 然大唐是王者之师,不可能主动率兵攻打吐蕃,不如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听到这话,李靖都忍不住叫好啊。 朝堂之中,还是有很多人看不清楚局势。 却没想到,被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年轻给说透了。 吐蕃什么心思? 那就是想吞并天下。 跟他们没有道理可讲的,只有手里的兵器,才能说服他们。 只不过,满朝无人附和苏澈。 李二扫了众人一眼,“你们觉得苏澈之言如何?” “太激进了!”苏勖出列道:“陛下,吐蕃既派遣使者过来求婚,那必然是抱着善意来的。 若是咱们在松州东军,岂不是弄假成真? 吐蕃需要时间,难道咱们大唐就不需要时间了? 关中大旱,至今才稍稍缓过来。 贞观三年,迎战突厥,兵力十几万,波及,秦,陇,晋等地。 贞观九年至贞观十年春,对吐谷浑用兵,发兵十万余。 这两次大战,几乎掏空了国库。 正如你说的,吐蕃勒兵二十万,那咱们起码也需要十万兵力方能应对。 这需要多少粮草辎重,你可明白?” “臣附议!”紧跟着韦挺,杜楚客等人也纷纷附和。 别以为李泰身边就那几个人,朝中有很多大臣其实都已经被李泰给收买了。 这死胖子才是真正的笑面虎,表里不一。 李承乾给杜荷使了个眼色,杜荷急忙出列,“陛下,臣以为苏县伯言之有理,只有千日做贼,岂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明知吐蕃贼心不死,难道咱们还要刻意奉承? 咱们大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唯诺诺了?” “不错,臣以为苏县伯说的对!” 紧跟着,赵节,十大罗汉都纷纷出列,就连房二愣子也站了出来,“臣附议!” 李承乾冷眼看着李泰,就你有人? 他就没人了? 眼看双方又吵起来,李二急忙摆手喊停,随即看向了李靖,“药师,你怎么看?” 正看好戏的李靖脸色顿时一苦,出列道:“陛下,臣以为龙亭县伯说得对,以不变应万变才是。 这赐婚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若是赐婚之后,吐蕃转头来大咱们,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李二点点头,这件事说到这里就行了,毕竟现在还没打起来。 而且吐蕃得使者也还没到,变数太多。 李二道:“这件事就说到这里,吐蕃使者进京,鸿胪寺那边要第一时间知会朕。” 两边偃旗息鼓,苏澈首秀小试牛刀,虽然李二没表态,但李靖这等明哲保身的人都站苏澈了,可见他的确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 从李泰等人阴沉的脸色便能看出来。 “还有没有奏?”李二再次问道,“若无奏,便退朝!” 话落,李承乾急忙道:“臣有本奏!” “讲!” “今日,龙亭县伯向东宫捐赠了一批藏书,共计九万余卷,臣打算在长安县选一块地,修建皇家图书馆。 这皇家图书馆,面向所有人,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文人学士,都可以入内看书。 不仅如此,臣还打算在天下主要的州府修建类似的图书馆,以满足天下人的需求。”李承乾朗声道。 什么龙亭县伯捐赠的,那是卢家的。 卢承庆脸都绿了。 所有卢家的官员,一个个都气的不行,没想到,苏澈居然真的这么干了。 这等珍贵的藏书,居然免费给那些泥腿子们看。 对这些书,是亵渎。 对卢家,更是! 众人都不由的看向了卢承庆,心说太子这是疯了。 居然当众得罪卢家。 这图书馆立起来,就等于卢家永远会被人耻笑。 那种羞辱,谁能受得了? 所以,卢先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臣反对!” “臣,也反对!” 紧跟着卢家十几个官员纷纷出列。 卢承庆也出列道:“陛下,微臣反对。” 李二像是早就猜到他们会反对,波澜不惊的道:“理由!” “太子殿下始建图书馆的心是好的,可这图书馆应该为饱读诗书,有志之士而准备。 若是贩夫走卒都能随意进出,那岂不是成了菜市场了? 再者,若是免费租借,那是对知识的亵渎。 而且修建图书馆,耗费巨资,太子殿下要在天下主要州府,哪怕是百万缗钱财都打不住了。 所以臣反对,还希望太子殿下能够以国事为重!” 言下之意,就是再说李承乾轻慢了国事,再瞎搞。 李承乾也不生气,他也很清楚,这图书馆建立,对卢家是何等的耻辱。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跟卢家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就算他们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又如何? 他是大唐太子,大唐未来的君主,岂能被臣子给要挟了? 还不等李承乾开口,紧跟着薛家人也站出来反对,李泰一脉的人也都出来反对。 一时间,整个太极宫八成之人都纷纷反对!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李二又激动了! 看着近一边倒的局势,苏澈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叫做世家之势。 平日里各有各的算盘,但是一旦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那便是凶狠的饿狼。 至于李泰,想必已经跟世家达成了合作。 长孙无忌看到这一幕,也是暗暗摇头,这个外甥向来聪明,但是这一次却糊涂了。 这种时候,他不发表态度是最好的。 现在跟世家站出来反对苏澈,那就是在反对皇帝啊。 苏澈是皇帝推出来的一把刀,这样的场景,是皇帝最乐意看到的。 因为,这样皇帝才能试探出他们的底线。 若是寻常,李二肯定会顺势揭过这件事,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反而拿过奏本,认真看了起来,说道:“这图书馆有九万藏书,能够极大的丰富学子的视野。 而且教化不分身份,这也说明太子德行好,有包容心。” 听到这话,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紧跟着就听皇帝继续道:“只不过,朕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一问太子。” 李承乾急忙做出了聆听状。 “这些藏书都是极为珍贵的,若是不断的被人翻阅,想必损耗也极大的。 就算现在白纸价格低,但雕版印刷价格很高。 难不成,要为这九万本书都准备雕版吗? 修建图书馆耗时耗力,嫣有如此多的书籍存放? 若无书,岂不成了笑谈? 方才你也听到了,朝廷现在的确处于一个困难时期,内忧外患,可无力帮助东宫太多。 仅凭东宫之力,能将这图书馆修满所有州府? 莫说他们反对了,就算是朕,也觉得不现实!” 听到皇帝的话,卢家人都不由松了口气,看来皇帝还是很务实的嘛,没有让太子胡来。 李承乾却是一笑,“这个问题,臣觉得还是让苏澈来回答比较好!” 众人的目光又从李承乾身上挪移到了苏澈身上。 果然,又是这个惹事精怂恿太子上奏的。 最近发生的事情,怎么都跟这家伙有关系? 褚遂良嘬着牙花子问魏征,“你不担心?” “有甚好担心的?”魏征也没心思搭理他,“安静听得了!” 而此时,苏澈出列,拱手道:“回陛下,这九万本书还真要重新印刷!”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可随即不少人便哄笑起来。 “这苏澈疯了吧?那可是九万本书,难不成还做九万雕版?” “那得花费多少钱呐?” “就是,就算刻出雕版,又能用多久呢?再加上修建图书馆的钱,怕是两三百万缗钱都打不住了!” 别说他们了,就连李承乾都愣住了。 因为苏澈压根没说过这事儿啊! 他疑惑的看着苏澈,见苏澈胸有成竹,他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 李泰更是冷笑着对身边人道:“这苏澈是真的疯了,印刷九万本书,就算是朝廷都需要举国之力才行,他怎么敢这么说啊!“ 苏勖则道:“此子为了博眼球已经豁出去了,看吧,居然敢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看他一会儿怎么圆场!” 刚修订完《五礼》的王珪,此时刚被封为魏王师,听到李泰的话也是暗暗摇头,这苏澈是人才,但这话他怎么敢说啊。 他看向魏征,不由道:“这话你教他说的?” 魏征脸一放,“是不是我教的与你有何干系?” 他跟王珪都是谏臣,虽然自己更加的出名,但是陛下对他的器重,丝毫不必自己少。 同为谏臣,那自然关系很好。 只不过二人表面上根本没往来,但是私底下关系很不错。 同样支持魏征的还有中书侍郎,兼太子左庶子,并赐爵南阳县侯的杜正伦。 只不过平日里他们四人都不开口,但是凡有大事,魏征开口,这三人必然会出声支援。 所以很多时候,魏征谏言,李二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这一次,三人任何一人都没有为苏澈发言。 因为魏征也没开口。 对魏征黑脸,王珪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当了魏王师的缘故,他皱着眉头,有心解释,但此时场合也不对,也只能叹息一声。 东宫那些属官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候勉小声的对长孙冲道:“这苏澈怕不是疯了,那可是九万卷书啊,他怎么敢?” 长孙冲却道:“苏澈何许人也,他何时胡说过?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就肯定有咱们不知道的后手。 那些轻视他的人,有几个得了好的? 你我都吃过他的大亏,难道还要用老眼光看待他吗?” 候勉尴尬一笑,可不得不承认,长孙冲说的对。 凡是轻视苏澈的,最后都被苏澈狠狠打脸。 比如薛万彻,现在已经彻底成了笑话,连带着薛家都名声狼藉了。 百年之名,全都被苏澈给毁了。 李二也没想到苏澈会这么说,“你可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微臣很清楚自己说什么。”苏澈拱手道:“微臣有一法,可改进雕版印刷昂贵,又可加快印刷的速度。” “此言当真?”李二一喜,苏澈改进造纸术,就获得了用之不竭的白纸,这些日子,李二天天都写字,丝毫不心疼用纸。 这可都是苏澈的功劳。 更是拿着白纸狠狠拉拢了一批人,一刀扎在了世家的心口,别提多痛快了。 现在听苏澈能改进印刷术,他眼睛都亮了,难怪苏澈敢大放厥词,原来早就有应对之法了。 李承乾更是大喜,他恨不得立马将苏澈拉到东宫详细的询问,这种事儿,岂能在大堂之上说出来? “微臣不敢欺君!”苏澈回道。 “成本低多少,速度快多少?” “成本不足雕版百一,方便储存,极为耐用,速度神速,特别是印刷千本,万本,成本更低,速度更快。 起码比雕版快了两倍不止!“ 李二的胃口已经彻底被苏澈吊起来了。 一听成本不足百一,速度快了两倍不止,他心思就彻底活泛了。 苏澈解决了纸,现在若是能够解决印刷成本问题,那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 他可以拍着胸膛高喊一句:“还有谁?!”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苏澈必须死! “当真?”李二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废话。 “微臣不敢欺君!”苏澈又回了一句废话。 这会儿功夫,太极宫内众人都蠢蠢欲动起来。 特别是那些世家之人,看向苏澈眼中满是杀意。 这白纸就捅的他们痛不欲生,再来一个印刷术,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世家最大的优势在哪里? 在于底蕴,在于他们可以复制优秀人才,桃李满天下。 在于朝廷必须器重他们! 可现在朝廷也能够培养更多的人才了,甚至普通家庭也能培养的起,有科举在手,他们的优势将会无限被削弱。 那一瞬间,世家之人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苏澈,必须死! 而且是要尽快让他去死! “好好好!”李二一口气说了三个好,这才镇定下来,转移话题,“既然你能解决书籍问题,那图书馆的问题呢,又如何解决?” “不能一次性建完,那就分几年慢慢建造,而且印刷书籍也需要时间。 若是未来五年,十年,能够做完这件事,那也是一场功德。 而且图书馆可以自负盈亏,比如印刷书籍,这样有学子需要,就可以就近去图书馆购买最优质最实惠的书本,不会出现一书难求的情况。 其次,还可以卖白纸。 前期的投入,几年内都能慢慢赚回来。 不过,臣以为,教育不能图利益上的回报,而是应该以育人为本。 倘若一个图书馆能够影响千人,那么一百个图书馆就能影响十万人。 这十万人中能出三五个人才,那么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而且只要图书馆一直在,那么人才便会源源不断的来。 图书馆最大的价值,便是包揽群书,让所有学子都能够开阔视野,拥有选择读书的权力。 可以更好的读书!” 苏澈掷地有声的话在太极宫中回荡。 李承乾不由的心旌摇曳,“说得好,阿澈!” 他看向李泰,那什么文学馆,他现在已经看不上了。 区区文学馆,岂能跟图书馆相提并论? 眼下的他,不在只盯着眼前的利益,而是放眼未来,布局天下。 这是苏澈教他的道理。 苏澈却是淡淡一笑,“陛下,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其实开文学馆是教化,开图书馆同样是教化。 文学馆是针对读书人,但是图书馆却是针对天下人。 只有天下识字的人越多,那么读书人才会越多。 贩夫走卒也好,他们若是不知道知识的快乐,又怎么会明白读书的好处? 没有人天生就是贩夫走卒。 也没人想成为贩夫走卒。 臣以为,应该给所有人一个希望,一个成功的可能。 若有朝一日,人人识字,人人懂礼,朝廷还会缺人才吗? 那时候,只怕是天下英才都入陛下彀中,陛下恐怕会因为重用哪一位人才而烦恼!” “好一句天下英才尽入朕彀中!”李二不由暗暗叫好,这苏澈真的懂他,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如果说文学馆是针对性,那么图书馆就是广撒网,影响力一直在。 两者缺一不可。 而图书馆还会有扫盲班,这其实就是最基础的文学馆,免费教人识字,从立意上看,的确甩开文学馆一大段。 而且苏澈也没有昏了头,而是把修建图书馆的事情,分阶段来做,这样很好。 看似步子迈的大,实际上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很稳。 太子有这样的人辅佐,李二想不放心都难。 他扫了众人一眼,发现众人眼神惴惴不安起来,特别是那些世家的人,一个个都不敢在嘲笑苏澈。 心中更是爽快的不行。 他本以为自己一生都难以压服这些人,可苏澈出来了。 这小子轻轻松松两招就压得这些人踹不过起来,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 而好在,现在这小子,是他的女婿! 开恩把高阳赐婚给他,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这小子还真给他来了个大惊喜。 李二还以为是自己昨日开恩,所以苏澈才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不由庆幸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李二道:“承乾,你去找长安县令,看看那一块地适合修建图书馆,朕在从内帑中资助你五万缗!” 李承乾大喜,急忙道:“臣躬谢陛下!” 他就知道,苏澈出马,肯定能搞定这件事。 可在场的人已经没人关注图书馆了,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印刷术上。 一时间,众人开始询问其苏澈印刷术的问题来。 不过苏澈自然是闭口不言。 李二见状,也急忙让王德宣读婚期以及对诸位驸马的赏赐。 这才勉为其难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 可谁在乎驸马啊。 十个公主,都比不上一个印刷术! 这九位公主出嫁的时间都不一样,可苏澈却是最先的那一个。 放在了今年冬天。 为何? 因为第一个出嫁,给的赏赐最多。 就算是皇帝家也没有余粮啊。 一众驸马纷纷站出来谢恩。 而李二此时的心思也早就不在这上面了,也不问其他人还有没有奏本了,直接宣布退朝。 “苏富强,苏澈,魏征,褚遂良.......”李二叫了一窜人,“你们都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老苏上朝一直当哑巴,这会儿成了关注点,嗓子都发紧了。 他这心情就跟做过山车似的。 要不是被魏征拉过去,那些人发难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李泰则是厚着脸皮道:“父亲,儿能留下来吗?” 李二干咳一声,又看了一眼李承乾,随即摇头道:“朕要商议密事,你先下去吧。” 李泰满嘴苦涩,又是这样。 之前父亲可不是这样的,凡大事,都会主动留他。 可现在,他主动留下来,都不许他待在这里。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他目光放在了苏澈身上,“是他,是这个王八蛋出来后,一切都变了,父亲也没有以前那么宠爱我了,似乎又开始器重大哥,也没以前那么关注我了。 必须除掉这个家伙,他才是我成功路上,最大的障碍!” 打定主意后,李泰转身离开。 李二则是迫不及待的问苏澈,“苏澈,朕问你,这印刷之术,多久能成?” ------------ 第一百五十章 珝儿的召唤! “其实改进这印刷之术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比白纸更容易一些。”苏澈拱手道:“只不过,这个中的秘密却是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李二也是连连点头,“对,不能轻易说出来,这件事还是由太子负责,你来操作,朕会给太子最大的支持。 现在白纸已成,造纸的速度也是大大增加,待到来年,造纸数量还能增加十倍。 所以,白纸这一块,你可以放一放了,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印刷术上。” 说着,他又看向老苏,“苏富强,长安县有造纸工坊,现在这印刷工坊自然也是要放在你那边的,你务必要配合帮这个工坊给立起来!” 老苏又不傻,自己儿子的事业岂能不上心? 而且他听出来了,皇帝这是给自己送功劳来了。 他急忙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太子殿下!” “辅机,玄成,你二人来协助太子!”李二道。 长孙无忌和魏征也是急忙出列,“是,微臣遵旨!” 若说心腹,魏征是远远算不上李二的心腹的,可长孙无忌却是妥妥的心腹。 “敬德,你带兵镇守这工坊,闲杂人等若干靠近,就地格杀!” 尉迟恭急忙出列,他也是李二手下第二号心腹,元吉就是他杀的。 而今年,他刚被册拜宣州刺史,改封为鄂国公。 虽然看似是李承乾为主,可谁都明白,造纸和印刷这两件大事,皇帝想抓在手上。 若印刷也能成,那便又是一件泼天大功。 尉迟恭看了一眼苏澈,说实话,他挺喜欢这小子,难怪程咬金那憨货心心念念想收他当徒弟。 这样的人才,谁不喜欢? 任命之后,李二又对苏澈补充了一句,“你需要谁来帮你,拟一个名单上来,以后若有事,可直接来宫内见朕!” 这又是一项特权,但苏澈可不傻,他岂能越过李承乾去找皇帝? “是,微臣明白!” “做好这件事,朕重重有赏!”李二觉得一个公主能换来一个印刷术,实在是太值了。 他都觉得有些太抠搜了。 不行,等苏澈做好这件事,必须得重赏他才是! 等众人离开后,李二道:“阿难!” “奴婢在!” “苏澈身边的人都还在吧?” “回陛下,一直都在的!”张阿难是李二府上的老人,亦是大唐第一个军功封侯的宦官。 李二封赏了他府邸,还特地让张家人过继了一个子嗣给他延续香火,让他以正常人的身份参与国事。 但是张阿难还是选择留在宫内,伺候皇帝。 如果说,宫外李二最器重的是长孙无忌,那么宫内,他最器重的就是张阿难了。 王德都要往后靠靠。 而此人平日里也是极少说话的,只是一门心思的给李二办事,所以权利极大。 “多派一些人守着他,要十二时辰不停歇,不要让人有可乘之机,那些人可太恨他了!”李二淡淡道:“朕可不想让高阳还没嫁出去就丧夫!” “奴婢遵命!”张阿难回复之后,便从阴影里消失。 王德斜睨了一眼,眼中有些羡慕,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有这种地位。 ....... 与此同时,出宫的路上,一行人将苏澈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问着。 魏征则道:“行了,都说了是机密了,你们就别问印刷术有关的事情了,咱们上下一心,把这件事做好就成了!” 李承乾也笑着道:“阿澈,你看谁你用的顺手,只管说。” 苏澈急忙道:“微臣听从太子殿下差遣,太子殿下让谁来协助微臣都行!” 在场的人都是暗暗点头,看起来苏澈还没飘嘛,皇帝那句话,是荣誉也是陷阱,一个不慎就会掉进坑里。 现在看,苏澈很清醒。 李承乾也觉得倍有面子,有这样的辅佐之臣,他真是做梦都要笑醒,“杜荷,赵节就挺合适的,你们也合作过,就他们两人吧!” 还不等苏澈开口,长孙无忌笑着插话道:“太子殿下,冲儿也可以效劳!” 李承乾微微皱眉,他知道苏澈跟长孙冲不对付,虽然二人明面上没什么,但是破境岂能重圆? 他就没看过两人私底下有什么交际。 而印刷术太重要了,李承乾也不希望出现什么纰漏。 所以下意识的就将长孙冲摒弃之外。 可长孙无忌都亲自开口了,他总不能拒绝吧? 到底是自己亲舅舅。 自己也不能忽视他的支持。 他看了一眼苏澈,回道:“我正想说让冲表哥也加入这个项目呢!” 长孙无忌笑容愈发灿烂,“多谢太子殿下,也请龙亭县伯有什么事,狠狠的使唤我家那个不成才的东西!” 苏澈淡淡道:“不敢,都是为陛下和太子殿下效力,没有谁使唤谁,都是互相协作!” 苏澈这一番回答滴水不漏,给足了长孙无忌面子。 长孙无忌笑着对苏富强道:“苏县令,你苏家的门楣怕是真的要光耀了,日后大唐的门第,你苏家怕是要名列前茅了!” 这等捧杀之言,苏富强又岂能听不出来,“国舅,您捧了,苏家不求光宗耀祖,只求人丁兴旺!” 长孙无忌也没多说,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就在苏澈即将离开皇后的时候,身后一个小太监追了过来,“龙亭县伯,您等等!” 苏澈转身,“可是陛下有吩咐?” 那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不,不是,是武贵人身体不适,陛下让您过去给武贵人问诊!” 苏澈干咳一声,心说,该来的还是来了。 随即他对父亲跟丈人道:“爹,岳父大人,您二位先回吧,我去看看!” 苏富强一脸担忧的道:“儿啊,你可要好好看,千万要好好看!” 老苏话里有话,就是告诉他,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做的不要做! 苏澈干笑道:“爹,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魏征也没多想,只是道:“你现在继承了孙神医的衣钵,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勋贵找你看病呢。 不过这样也好,这天下谁人还能不生病呢?”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内廷问诊! 苏澈在小太监的引导下,来到了珝儿所居,这里是太极殿以北,包含了两仪殿等十数座宫殿形成的内廷。 珝儿的住的地方不算太大,位置却不错,而且看宫女和太监,还真的挺受宠的。 “陛下在里面吗?”苏澈询问。 “陛下在忙政务,吩咐说,您去给贵人问诊就行了!“小太监道。 “这李二对我还挺放心的,不过这不会是钓鱼执法吧?”苏澈想起了老苏对自己说的话,也是不由打了个寒颤,要不是苏家老宅地道多,那天肯定会被发现。 得小心一点,不要阴沟翻船了。 皇帝放宫妃出去,和勾引宫妃那可是两件事! 所以一路上他都目不斜视的,连宫女都不敢看。 “武美人,龙亭县伯来了!”太监站在门口道。 站在门口,苏澈就能嗅到那熟悉的香味,大床被床帘给遮住了,隐约可以瞧见一个人影儿侧躺在那里。 不过房间里还有两个侍女在,苏澈也不敢乱来,只是恭声道:“微臣见过贵人。” “哦,是义兄来了,我最近也不知怎么的,一直浑身乏力,难受的紧,还请义兄替我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苏澈心里一紧,还真以为珝儿生病了,心中也是暗暗着急。 “给苏县伯赐座。 “谢贵人赐座!” 苏澈坐在床边,珝儿将柔荑从里面伸了出来,打开的缝隙苏澈这才窥见全貌。 只见珝儿穿着青色的肚兜,斜靠在那里,那妖娆的身姿,顿时让苏澈口干舌燥。 珝儿没有化妆,一头青丝就这么随意的垂在身前,但是依旧遮不住荷尖。 这丫头似乎又成熟了一些,特别是经过他开发之后,彻底从青涩转为可口了。 这还不是她的极限,可珝儿只是轻咬一下嘴唇,苏澈就感觉自己招架不住了。 这小妖精,那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不过他都吓的不行,穿成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勾引自己。 “义兄,给我问诊吧!”珝儿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苏澈。 苏澈都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那微臣得罪了!” 随即便将手搭在了香滑的手腕之上。 “义兄,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呢?”就在这时,珝儿用虚弱的声音道。 苏澈秒懂,“贵人身体不适,不能见风,把门带上!” 那小太监也是极为听话,急忙关上了门。 “清风,明月,你二人去厢房里准备一些茶水糕点!” “是,贵人!” 那两个侍女也是非常听话的离开,从一旁进入了厢房之中。 苏澈都傻眼了,“你怎么办到的?” 珝儿哼哼道:“我要是连他们都搞不定,岂不是太没用了?这宫内尔虞我诈的,若是不能收服她们,早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下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苏澈却非常的惭愧,他急忙握住珝儿的手,低声道:“对不起珝儿,让你受苦了!” “让我进宫的又不是你,跟你没关系。”珝儿摇摇头,随即半开玩笑的道:“你现在风生水起的,陛下多次在我面前说要重用你,还把高阳公主许配给你了,未来你肯定封侯拜相,倒是我拖累你了!” “胡说八道,什么拖累我了,娶高阳并非我本意,我从来没想过娶她,当驸马有什么好的。 如果没有你,就算给我当皇帝,我都不要。”苏澈很是认真的道。 见苏澈如此,珝儿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听说你家里又多了个胡姬,吃了吗?” 苏澈苦笑起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急色的一个人?” “那就是没碰咯。” 珝儿挣开苏澈的手,手指在苏澈的腿上爬来爬去,“多久没碰我了,这些日子,你又碰了魏红棉几次,是不是该补偿我了?” “你疯啦!”把柄被珝儿抓住,苏澈道:“这里可是皇宫,但凡泄露出去半点,咱们就完了。” “我这小院平日里除了皇帝,就没什么人进来了,宫内无后,那些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哪有心思管我一个小小的美人?” “不对,你不是才人吗,怎么又成美人了?” 珝儿白了苏澈一眼,“还不是托你的福,你这么受宠,立下这么多功劳,我也跟着你水涨船高! 皇帝至今都没碰我,却升我的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澈苦笑,珝儿自问自答道:“意味着,他对我势在必得,他将你看成我的外部势力了。 所以,他才对你这么放心,让你入宫给我看病! 所以,宫内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才不敢随便欺负我。” 说到这里,珝儿上半身探出床外,一口亲在了苏澈的嘴唇上,“还是我看男人的眼光强!” 这一吻吓得苏澈一激灵,急忙探头去看厢房,发现两个侍女在里面忙活,也是松了口气,“你虽然将这些人收服,但这件事太大了,一旦泄露半点,你在宫内就难了。 我不想你陷入危险之中。 而且我现在已经有点头绪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让你出宫,到时候咱们必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不,我就要!” 珝儿却耍起了小性子,她咬着嘴唇道:“你跟魏红棉,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跟她成婚,拜天地。 现在你跟高阳,我也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 苏澈哥哥,珝儿在你眼里就这么强大吗? 强大到,能平静的看着你爱别的女人? 你可知道,在这宫内,我有多想你? 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再想你。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多么想陪在你身边的是我? 我知道我现在很不该,不该这么任性。 我很害怕让你难做,也害怕你会因此而讨厌我。 我.......” 苏澈没有废话,直接堵住了她的嘴,珝儿则是回以热烈的回应。 二人顷刻间就缠在了一块。 这一刻,珝儿似要把所有的思念都说给苏澈听。 她实在是太想苏澈了,发疯似的想。 昨日看到苏澈跟高阳站在一块,只有她自己明白,有多想哭。 若非场地不合适,她真想大哭一场! ------------ 第一百五十二章 韦贵妃吓坏了! 她努力告诉自己要乖,要等,不要让苏澈难做。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一见到苏澈,就满腹委屈。 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但是在苏澈这里,她根本绷不住! 好在,苏澈用温柔的吻回应了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傻丫头,你这样,我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是我没本事,才让你在宫内受委屈。 在狱中的时候,我苏澈就发誓,这辈子必要娶你。 而且,我已经跟我爹坦白了。” 珝儿一愣,随即推开了苏澈,又是惊喜又是害怕的道:“那,那伯父怎么说?” “我爹说,会支持我,让你不要害怕,如果事情败落,我们爷俩陪你一起死!”苏澈道。 “当真?”珝儿不敢相信,旋即内心大喜,能被苏澈哥哥的父亲认可,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那当然了!”苏澈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所以,你现在该高兴了吧?” 珝儿受宠若惊,“我,我.......伯父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 苏澈轻抚着她的脑袋,“我爹说,你是世间第一等的好女人,若能让你做他儿媳妇,他做梦都能笑醒!” 珝儿突然扭捏了起来,“伯父过誉了!” 苏澈只觉得她此时此刻得样子可爱,随即道:“等你出宫之日,我跟我爹一起迎你。” “虽然这么说,但是你欠我多少次,今天都要还给我!”话音刚落,珝儿便缠了上去。 然而下一刻,外面就传来了声音,“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听到这声音,珝儿脸色一白,“不好,应该是韦贵妃来了!” 苏澈也是吓得一哆嗦,急忙松开了珝儿,整理自己的衣冠,然后便听到外面道:“听说妹妹生病了,本宫(贵妃也算是一宫之主了,自然可以称本宫)过来看看!” “就是韦贵妃。”珝儿道:“她近来一直在跟巢王妃争宠,因为陛下有立巢王妃当后的意思,所以,应该是来拉拢我的!” 苏澈皱起眉头,其实历史上有关于韦贵妃的记载并不多,她入宫,其实就是联姻。 而李二,似乎并不宠幸她,从李二对她的子女就可以看出来。 完全比不上高阳等人。 可现在看,似乎另有隐情啊,真实看到的,跟历史记载的,是两回事。 可能不是李二不宠幸韦贵妃,极有可能是在这一场争宠之中,韦贵妃输了,才落得这个下场。 就算看在韦氏的份上,也不可能冷落了韦贵妃。 “没找太医吗,怎么关着门呢?” “回娘娘,武美人见不得分,陛下已经让龙亭县伯来给武美人问诊了。”小太监回道。 韦贵妃轻笑一声,“原来是龙亭县伯啊,久闻龙亭县伯医术高超,又师承孙神医,想必这一次妹妹的病能治好了。 恰好这几天,本宫身体也有些不舒服,正好让龙亭县伯一并看了!” 随即,韦贵妃身边的太监推开了门,便看到苏澈隔着床帘坐的老远在给珝儿问诊。 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就听苏澈道:“微臣正在给武美人问诊,恕不能行礼,还请娘娘赎罪!” 韦贵妃抬脚走了进去,打量了一下苏澈,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小丫头,以及桌子上丰盛的糕点,笑着道:“不碍事,你先给妹妹问诊。” 而这时,珝儿用手打开了床帘,此时的她已经套好了衣服,脸色也是毫无血色,“妹妹给姐姐行礼!“ 韦贵妃见珝儿这样子,也是皱眉,道:“你都这样了,还行什么礼啊,快躺下!” 珝儿适时的咳嗽起来,问道:“义兄,我这是什么病?” 苏澈叹了口气,“此前谢太医也给你问诊过,开了药,但是没有好转,你这个病也是比较奇怪,我还得去问问孙师才能确诊!” 韦贵妃假装关心道:“连龙亭县伯也瞧不出来是什么病?” “大抵是气血太虚,所以控制不住气血,所以贵人来事儿的时候,才会血流不止。 可谢太医用了药,并没有好转,所以应该不是这个问题。” 苏澈道:“病症千奇百怪,就算是神农,也不见得能尽知,而且这病,说不定还有传染的风险!” 一听有传染的风险,韦贵妃脸都绿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三步,离开珝儿远远的,就连笑容都不自然起来,“会,会传染?” “只是有这种可能,我好像在一本医书上看过,说这种病,只会传染给女性!” 韦贵妃又后退了三步,“怎么会这样呢?” “所以说,还需要去问问孙师,若孙师也不知道,恐怕要当做疑难杂症来研究了。“苏澈长叹一声,随即对珝儿道:“贵人放心,苏澈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治好你的,请不必担心!” 珝儿见苏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是暗笑,特别是韦贵妃那害怕的样子,就更想笑了。 她强忍着笑意,惆怅道:“这病不会死吧?” “不会的,不管怎么样,微臣都会只好您!” 见珝儿反应这么快,苏澈也是暗暗点赞。 韦贵妃一听又传染,又能病死,心里就更怕了。 心中更是大骂那个传信的人,假传消息,随即跟珝儿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还絮絮叨叨道:“快快,快点回宫,本宫要洗澡,洗一洗这晦气!” 对她而言,不能侍寝,那跟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韦贵妃来得快,去的也快。 珝儿没忍住笑了起来,但一想到侍女还在,便假装虚弱的道:“义兄,珝儿的命可全都在你手中了。” 苏澈瞪了这小妮子一眼,然后小声道:“这下好了,她不会再来烦你了!” 珝儿吐了吐舌,“皇帝也不会在碰我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苏澈是真的恨不得就地将他正法,但韦贵妃这么一闹,他也害怕再有人过来,而且这事儿八成会传到皇帝耳中,要是皇帝过来,那不就完了? 所以,他收回手说道:“那微臣就先回去了,贵人不要害怕,等臣的好消息!” 珝儿泪水在眼眶打转,摇摇头,“不行,多陪陪我!”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玻璃问世! 苏澈最终还是走了,治病也有个时间不是? 要是待太久,皇帝能不怀疑吗? 这宫内人多眼杂,不能掉以轻心。 而此时,韦贵妃正在沐浴,一遍又一遍的洗刷身躯,“这武美人身染重病,正好借此机会让她从后宫消失!“ 韦贵妃想要当后,就必须在后宫树立权威。 巢王妃是她最大的阻碍。 可惜了,苏澈眼光不行,要是昨日能够选临川公主,那就能当她的女婿! 苏澈是个人才,日后若是能够辅佐李慎,未尝不能争一争那个位置。 而眼下,他只能拿武珝来立威了。 另一边,消息传到了李二的耳朵里。 李二也是一愣,“苏澈是这么说的?” 王德恭声道:“确实是这么说的,恰好当时韦贵妃也在场!” “连苏澈也不能确诊还要去询问孙神医吗?看来这武媚的确病的不轻,难怪从入宫开始,就一直喝药。”李二心里有些不痛快,这女人媚骨天成,他是看的心痒难耐,早就想动手了。 本以为只是小毛病,却没想是极有可能传染的重病,这一下李二是彻底熄了碰珝儿的想法,若是苏澈能治好倒还好,若不能治好,也不能任由她留在宫里了。 可苏澈跟武媚情如亲兄妹,这倒是难办了。 李二手指敲击在案牍上,也没有去看珝儿的想法,便说道:“这些日子让人好生照顾武媚,让她不要随便出宫。” 若没有苏澈这一层关系,他或许就让武媚回家了,可如果现在将武媚赶回家,苏澈会怎么想? 李二反应过来,“没想到,苏澈在朕心中的地位居然变得如此高了,他跟孙神医肯定能治好武媚的,等武媚治好了,朕或许就能碰她了。” 李二不死心的想。 翌日,苏澈还在睡梦中呢,就被武家兄弟给叫醒了。 这两兄弟现在成了苏澈的狗腿子,乖得很。 不过让苏澈没想到的是,天不亮,房二愣子就来苏家点卯了。 “你这么早来我家作甚?”苏澈无语问道。 “你是我大哥,那我以后不得天天跟着你,让你使唤?”房二愣子很是自然的说道,似乎被苏澈使唤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你爹不管你?” “就是我爹让我来的,他让我少跟那些狐朋狗友往来!”房二愣子道。 苏澈叹了口气,“行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 “谢大哥!”房二愣子高兴道:“对了,大哥,丹阳公主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了苏澈。 苏澈皱眉,“写了什么?” “我哪知道啊!”房二愣子道:“哦对了,她还说过几天去郊外皇庄踏秋,让你叫上大嫂跟高阳公主。” 苏澈就更奇怪了,丹阳公主就在宫里,她直接叫高阳不就行了? 为何让自己叫? 苏澈压下心中的疑惑,扭头看着一脸讨好的武家弟兄,“大哥二哥,这么早,有事?” “阿澈,你现在身份地位是越来越高了,再过两年,我们两兄弟怕是要望其项背了!”武元庆颇为羡慕的说道。 苏澈摆摆手,“不管我什么身份,你们都是我兄长。” “有你这话就够了。”武元庆嘿的一笑,随即将苏澈拉到一旁,高兴的道:“阿澈,你让我们做的事情,成了!” 苏澈一个激灵,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这么快?” “我们也实验了好多次,这些日子,就花费了好几千缗钱,要不是误打误撞,也不可能成功!”武元庆高兴的道:“要不,过去看看?” 苏澈连早饭都没心思吃了,让苏小二跟魏红棉说了句,便跟着两兄弟匆匆离家。 房二愣子紧跟其后。 武元爽努嘴道:“这房二愣子跟去不会坏事吧?” 苏澈道:“自己人,不会的。” 武元爽哦了一声,心里有一种危机感,伴随着苏澈身份越来越高,身边人也越来越多。 比如魏家兄弟,程家兄弟,杜荷,赵节等人,都跟苏澈关系很好。 这些人,可都是大唐顶级勋贵二代。 在这之前,他们二人根本没资格跟他们一起耍。 而现在这些人,隐隐都以苏澈为长。 他们二人自然着急。 很快,苏澈来到了苏家自营的工坊。 紧跟着便有人推了一个板车出来,那板车之上,陈列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玻璃! 其实玻璃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出现了,苏澈还曾经在博物馆看到过出图的玻璃器物。 所以,别再说玻璃是舶来品了,只不过不同时期叫法不同。 比较普遍的,则是琉璃,药玉! 而且,因为工艺不先进,玻璃器数量少,品种单一,仅有套色的蜻蜓眼式玻璃珠和嵌在剑格上的小块玻璃。 而苏澈眼前的这些玻璃就不同了,晶莹剔透,造型别致,器型又大,最多的居然有一米多高。 这在大唐妥妥的就是宝物级别的玻璃! “怎么样,满不满意?”武元庆用邀功的语气道:“这要是献给太子和陛下,那我家的事情,是不是就有着落了?” 苏澈还没说话呢,一旁的房二愣子就凑了过去,“哎哟,这么多琉璃器,哪儿来的啊,西域那边传来的? 这可比我家的大多了,也比我家的漂亮剔透!” “房二,你的脏手别乱摸!”武元爽呵斥道。 房二愣子嘟囔道:“不摸就不摸,大哥,我喜欢这个,能送我不?” “你可真敢开口啊!”武元爽咬牙道。 苏澈走到这些玻璃跟前,随即将房二愣子看上的玻璃拿起,“拿去玩吧!” “谢大哥!”房二顿时喜笑颜开,一口一个大哥英明,随即嘚瑟的看了看武元爽,差点没把武二给气死。 苏澈则是拿起玻璃器皿,以他后来人的眼光看待这些东西,其实瑕疵还是很大的。 比如,不光滑,又比如这其中甚至有些气泡。 但是比西域那边传过来的玻璃器皿也不差多少了。 别以为这个时代西域的玻璃很差,相比大唐,还是要好上不少的,但从颜色,就能碾压大唐。 而且这玩意是作为宝物进贡的,弥足珍贵。 可这玩意的成分就是砂石。 真正贵重的还得是大唐的瓷器,那才是传世之宝。 不过,世人都爱猎奇,物以稀为贵,有了这玩意,收割起贵族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候勉示弱! “好,做的不错,不过工艺还需要改进,要做出更多色彩,更多花样来,器皿也要做大一些。 小物件就多做一些茶具,酒具,我一会儿拟定一个名单,让工匠按照这个名单去制作,最好做个几十套,我拿来送人!”苏澈道。 武元爽一听急了,“几十套,那不是损失上上万缗钱财?阿澈,这可都是钱呐,西域随便一套琉璃过来,少则数百缗,多则上千缗,咱们得琉璃可半点不比他们差!” “不送人如何打开市场?寻常百姓谁能用得起这些琉璃?”苏澈道:“而且,这些要先送进宫,到时候陛下问起来,我就说是你们俩的功劳,那陛下跟太子还不高兴? 他们二位一高兴,你们家的事情不就有找落了? 等到日后琉璃卖了大钱,别说大哥了,就连二哥的事儿也不是问题!” 兄弟二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急忙道:“哦,如果送陛下和太子,那我们不心疼,全送都行!” “物以稀为贵,咱们选最好的,最漂亮的送进宫,方能显陛下和太子的尊贵。 其他人都必须要比陛下和太子低一两个档次,明白吗?”苏澈道。 武元庆竖起大拇指,“阿澈,还是你聪明,难怪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混得风生水起呢!” 苏澈笑了笑,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继续问道:“现在玻璃出来了,镜子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那玩意可比琉璃还值钱!” 作为穿越者的必备套餐,玻璃,镜子,香水,这些可都是标准。 苏澈岂能弱后他人? 不过好就好在,大唐也有能制作琉璃的工匠,当然技术不行,成品率很低,苏澈拿着后世先进的技术点拨他们,也是一点就透。 所以,玻璃才能这么快问世。 想通个中关节后,苏澈让人把这一批玻璃带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房二一直摆弄那个玻璃器皿,“大哥,到时候你多准备一套呗,过两天送丹阳公主!” “你还挺懂哄女孩子的。”苏澈好笑道,看样子房二愣子并不像外界说的那么不堪。 房二愣子挠挠头,“我也是听人说的,大哥你放心,肯定不让你吃亏的,我还有一些存钱,到时候给你送来。” “钱就不用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有事做事,没事就一边呆着,一些隐秘的事情,不管是谁问你,都不能说,不能背叛我,可明白了?” 房二愣子胸膛拍的砰砰作响,“大哥,我要是背叛你,叫我不得好死!” 苏澈笑了笑,随即打开了丹阳公主的信看了起来 信中,丹阳公主邀请苏澈去自己的皇庄踏秋,并且想拜托苏澈修补跟高阳的关系。 她说,没机会跟苏澈成为夫妻,但还是希望当朋友,也不希望跟高阳多年的感情毁于一旦。 苏澈将信递给了房二愣子,“想看就看呗!” 房二愣子不好意思道:“不看不看,公主给你写的,我看作甚。” “她邀请我去皇庄做客,让我帮忙弥补她跟高阳公主的关系,你别多想!”苏澈解释道,或许旁人将房二当成一个傻子,但苏澈不会,既然收他当小弟,那就要真心以待。 房二的确脑袋缺根弦,可为人并不坏。 房二咧嘴笑道:“大哥,其实你不解释也没什么的,我也清楚,丹阳公主其实更喜欢你,更想嫁给你。 我都清楚,她是因为你,才选择我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喜欢你的话,我真的不介意的。” 苏澈差点没被口水呛死,他瞪了房二一眼,“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还是说,丹阳公主就是那等下贱的人? 你不仅轻视我跟丹阳公主,也轻视了你。 我告诉你,不管是谁,日后若是有人染指你的女人,你就用你的拳头狠狠地砸死他。 明白了吗?” 房二愣子也没想到苏澈这么大反应,见苏澈真的生气了,房二愣子也慌了,他虽然不清楚大哥为何这么生气,但他还是认真的道:“我记住了大哥,以后不会再说了!” 苏澈哼了一声,将玻璃器皿送回家后,才发现杜荷赵节还有长孙冲也已经到了。 “阿澈,你回来啦!”杜荷等人急忙起身。 长孙冲也有些不自然的拱手道:“苏兄!” 苏澈回礼,笑着道:“方才有些事,让你们久等了!” “不打紧!”杜荷挑眉笑道:“今天一早,太子殿下就下了旨,让我们听你调遣!” “调遣谈不上,还望诸位弟兄多多支持工作!”苏澈笑着道。 就在这时,长孙冲走到苏澈跟前,小声的道:“苏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澈有些诧异,却还是跟他走到一边。 “是这样的,候兄也想参与进这件事来,但是他这个人你也知道,脸皮薄,此前跟你闹得不愉快,所以让我代他向你道歉。 你看,能不能跟太子说一声,让他也......” 苏澈心中冷笑,眼看自己在东宫被边缘化了,便开始着急了? 他不喜欢候勉,更不喜欢侯君集,那老小子可没少给自己使绊子,明明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矛盾。 现在有好处了,就想凑过来了? 没门! “长孙兄,你误会了,我跟候勉是属于观念不同,私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 大家都是东宫属臣,都是为太子殿下效力。 他也没必要向我道歉。 而且,这件事是太子殿下做主,你就算要找,也应该去找太子殿下,而不是找我。 这件事,陛下非常重视,让国舅等人代为监督,太子主管,我只是一个打工人,有什么权力让候勉上?” 苏澈笑眯眯的说着。 长孙冲气的不行,心说:“就知道这王八蛋记仇!” 他干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回去跟候勉说一声!” 苏澈点点头,随即对杜荷二人道:“走吧,昨天晚上我已经跟我爹选好了位置,他现在估计已经到地方了。” 一行人也是随即动身,被规划出来的地方,老苏已经让衙役守好了。 而且长孙无忌等人也已经到场了。 这一次工匠则是东宫的,苏澈早就将技术写好,交给了李承乾,至于李承乾会不会给皇帝,那是他的事情。 他是绝对不可能越过李承乾又单独交一份技术给李二的。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老子最烦哭哭啼啼的女人!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苏澈等人急忙向李承乾行礼。 李承乾拉过苏澈的手,十分亲切的道:“本来说多放你两天休息的,但是这件事的确是太重要了,等忙完这件事,我让你好好休息一个月!” 众人听后都是无语望天。 寻常臣子那皇帝都恨不得他们天天努力。 在看李承乾,哄苏澈就跟哄小孩似的,生怕苏澈受苦受累。 “谢太子殿下!”苏澈谢恩后,随即问老苏,“爹,这地方隐蔽性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附近五百米内,都没有高楼,不由担心旁人窥探!”苏富强拍着胸口道:“而且这附近恰好有一条内河,所以不用担心走水,就算有问题,也能第一时间灭火!” 长安周边有八条河流,南面的滈水、潏水,北面的泾水、渭水,西面的沣水、涝水和东面的浐水、灞水,构成了“八水绕长安”的胜景。 而城内有五渠,这里恰好就是龙首渠流经之地。 “苏县令果然考虑周到。”长孙无忌笑着夸赞。 “国舅过誉了!”苏富强谦虚道。 苏澈则是绕着这边走了一圈,发现这里地理位置的确很优越,所及拿出白纸和一块铅,画了起来,“只是这些房屋形成屏障还不够,还要将周围一些房屋拆除,然后建立围墙。 围墙要分八个角,设立八个岗亭,防止死角。” 不多时,大致的规划图出来了。 众人看着苏澈手里形象的图纸,都是暗暗心惊。 本以为苏澈文武双全,却没想到,连画图纸都这么在行。 他们有哪里知道,苏澈上辈子生意广泛,其中就涉及到地产行业。 画一些简单的图纸,不在话下。 李承乾拿过苏澈手里的图纸,第一时间交给了赵节,“你让人按照这个图纸施工,要用最快的速度把围墙立起来,还要检查清楚这里面是否有地道之类的通向里面。 孤给你一千禁卫军,日夜把守在这里,在这期间,除了工人还有在场的人,不可以放任何一个人进去。 擅闯者,杀无赦!” “是,微臣遵旨!”赵节接过图纸,认真回道。 一行人一直忙活到下午才散场。 苏澈也是累得不行,回家后直接就趴下了。 绮梦也是第一时间过来,“少爷,奴婢给您揉揉吧。” 绮梦穿着大唐的服侍,苏澈看着还挺顺眼的,这女人可没少吃小青的苦头,入府后也是老实巴交的不行。 这会儿小青不在呢,又开始活泛起来了。 她的手有意无意的碰不该碰的地方,苏澈也当没看到一样,“小二说喜欢你的侍女,你意下如何?” 苏小二? 就那个色眯眯的书童? 绮梦心中一阵气苦,她来苏家后,并没有被苏澈看重,甚至这么久了,苏澈都没有碰她。 是她不够美,还是不够妖? 若不是天天晚上看他把魏红棉欺负的死去活来的,她都以为苏澈不是男人。 那丫鬟也是从小伺候她的,若是苏澈收了,她什么都不会说,可苏小二配吗? “你怎么哭了?”苏澈见绮梦垂泪,也是皱起眉头。 绮梦双肩不住的耸动,伤心的道:“是绮梦那里没做好吗?自绮梦来到苏府,一直都有好好的听小青的吩咐,努力的伺候少爷,可少爷从来没拿睁眼看我一眼。 是少爷不喜欢我吗?” 苏澈并没有因为她哭而怜惜,“你觉得掉眼泪,就有用吗?怎样才算喜欢,让你侍寝就算喜欢了吗?” “难道不是吗?”绮梦哄着眼睛道。 “好啊,那你自己来!”苏澈双手抱胸,躺在那里,“我等着!” 绮梦愣在了那里,她虽然是落魄公主,可让她如此下贱,她亦是办不到。 可苏澈又激她,一时间,她进退两难,只是站在那里,不住的落泪。 她很后悔,本以为这个男人是楼兰的契机,可现在看,他压根就不是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我最烦女人动不动就哭了,你要是不愿意呆我这里,收拾东西,离开就是了!”苏澈有些不耐的道:“你口口声声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只是询问你可否把你的丫鬟许配给小二,你就在这里要死要活的。 可见你压根就没有在苏家扎根的想法,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绮梦,你到底是谁?” 苏澈坐了起来,眼神变得锋利起来,“我现在问你,是想让你自己老实交代,若是等我查到,那你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跟卢家到底有什么算盘。 你这种姿色,就算再西域,也是最顶级的美人。 楼兰灭国之后,那些人去哪儿了,他们去西域了? 可是我问过那些行脚的商人,他们也不知道你们的行踪。 我不相信那么多人,一夜之间全死了。 你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苏澈的逼问,让绮梦有些难以招架,而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何苏澈不碰她。 原来苏澈一直都在防备她,又怎么会碰她呢?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些慌乱,“少爷,我,我......我跟卢家并没有什么.......” “说实话!”苏澈眼神冰冷无比,“如果你还想活的话,就一五一十坦白!” 绮梦沉默了,即便她如何楚楚可怜,如何落泪,都无法让这个男人怜惜半分。 这就是他跟其他男人不同的地方。 他能成功不是没有理由的。 历史上,凡是这种克制的人,都是能成大事的。 或许,这是个坦白的好机会。 如果他愿意帮自己,那么或许还有可能。 若是他不愿意出来,那么自己再怎么勾引苏澈,都不会有机会。 这男人太冷静,也太理智了。 女人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休闲时候的一杯茶,是饿肚子时候的点心,却不能当正餐。 只有魏红棉那样的女人,才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心里,享受他的热烈和狂风骤雨。 绮梦跪在了地上,红着眼睛道:“如果绮梦如实说了,少爷会杀了绮梦吗?” 苏澈淡淡道:“那要看你的话有几分真假了。” 绮梦连忙发誓,“以楼兰起誓,若绮梦接下来的话有半分假,叫绮梦不得好死!”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蠢,你真蠢! “少爷,其实绮梦来大唐,是带着任务来的。”绮梦很是忐忑的看着苏澈。 “什么任务?光复楼兰?” 苏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居然就猜中了真相。 绮梦也是感叹的道:“难怪世人都说天下才气,少爷独占八斗,此言一点也不假。 没错,绮梦的任务,就是光复楼兰。” 苏澈哈的一笑,这也太鬼扯了吧? “这么说,你身份在楼兰应该很高咯?” “是,奴.......是楼兰最后一代国主,几年前,我父母离世,将王位传给了我,西域诸国只想吞并我们,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大唐才能接纳我们,给我们帮助!” “那你怎么又跟卢家鬼混在一起?” “也是巧合!”绮梦道:“卢家垂涎我的美色,而我需要卢家的帮助,两者一拍即合!” “你们直接派遣使者去鸿胪寺不就行了?恳请归附,陛下还能让你们随波逐流?”如果绮梦说的是真的,那苏澈不懂他们的逻辑,虽说历史上,楼兰脑生反骨,可战略位置的确是重要。 而大唐立国,楼兰没有臣服,但是你丫的都快活不下去了,乞讨还要什么面子? 绮梦委屈道:“楼兰国小民弱,凑不齐那些宝物供奉大唐.......” “难怪楼兰要灭亡呢,有你这样的国主,楼兰不亡才怪。”苏澈斜靠在床上,看着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绮梦,“胡姬在大唐地位并不高,勋贵豢养胡姬,也只不过是当玩物而已。 你自降身份去万藏阁当金丝雀,就能帮你曲线复国了? 多愚蠢呐。 还是说,你想巴结大人物,然后通过别人来帮你复国? 那不是更愚蠢了吗? 有几个人会真心真意的帮你?” 见苏澈左一个愚蠢,右一个愚蠢,绮梦心态有些崩了,这个男人不安慰自己也就算了,还出言嘲讽,言语要多刻薄就有多刻薄。 亏自己此前还觉得,楼兰光复的希望在他的身上。 现在看,是自己想多了。 她无力又愤怒,此刻绝望贯穿身心,满嘴苦涩的道:“楼兰之人,自然没有中原人聪明,少爷又何必嘲讽? 像我等亡国之人,孤苦无依,国内又多是老弱妇孺,也没有几个能顶事的人。 我来这里,虽知希望渺茫,却也不得不来。 若绮梦是大唐之人,又何必为此事而愁?” “我倒不是嘲讽你,我只是觉得你脑回路清奇,本少爷不见得是个大好人,却也不会嘲讽一个亡国的人。”苏澈道:“其实楼兰亡国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绮梦看着苏澈,“若少爷能够帮助楼兰,绮梦此生将用感大恩!” “搞清楚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我算得上你的衣食父母,不管我帮助不帮助你,你都得谢我!”苏澈纠正道。 绮梦咬着嘴唇,这男人嘴明明好看的很,却如何说得出这等刻薄的话呢? “再说了,你也别想三言两语就打动我,让我帮你,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苏澈道:“你的美色也好,身体也好,理论上来说,现在都任我随意支配。 所以,你能给得起的条件,我都不是很感兴趣。” 绮梦心沉了下去,“那少爷要什么,只要绮梦给得起,一定给!” 她也变得理智起来,或许正如苏澈说的,她走错路了。 “我要的你肯定给不起,这是毋庸置疑的。”苏澈道:“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悦我,让我高兴。 因为,只有我一高兴,说不定才会帮你。” 绮梦沉默了,眼眶再次通红,苏澈的话再次贯穿了她的内心,果然,在唐人眼里,她就是卑贱下贱的女人,可以随意玩弄。 但是一想到那些嗷嗷待哺的国民,她又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反正来时,她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起身,紧跟着身上的衣服层层脱落。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卢家人本来想把我献给皇帝,我本意也是如此,因为只有靠近皇帝,我的机会才最大。 但是我低估了卢家人的贪婪,他们打算以我为噱头,吸引天下文人。 我没办法,也逃不出去。 只能听之任之。 再后来,我就想,这样也好,只要我名声越大,获得的追捧也就越多。 若是追捧我的人越多,那我就能够利用他们。 可卢家人运气不好,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你来,直接让他们的美梦付诸东流,也让我.......” 说到这里,绮梦说不出话了,深秋的长安已经开始冷了,此刻她不着一缕,那光滑的肌肤,丝毫不输给中原女子。 站在那里,整个人白到发亮。 恰好到处的殷红点缀,让人眼前一亮。 苏澈这才明白她的特别。 这纯纯铁公鸡啊! 那蓝色的眼眸使得他看起来格外的妖冶。 难怪小青常叫她妖婆子。 还真是妖的不行。 苏澈大大方方的欣赏着。 绮梦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观看,觉得羞愤难当。 但是她还是迈开了长腿,有些磕巴的道:“少,少爷,奴,奴婢伺候您!” 苏澈收回目光,他不觉自己是个好人,却也不会强迫。 这样也没意思。 他道:“本少爷要求很高的,不是什么女人都要,漂亮女子多了去了,他们都喜欢我,难道每一个我都要?” 绮梦愣住了,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本就委屈的她,此刻泪水决堤,蹲下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苏澈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故作凶狠道:“再哭就把你买进青楼!” 绮梦吓得不敢哭,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苏澈,死死咬着嘴唇,泪水还在眼眶打转,她觉得这个好看的男人,就是恶魔。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落到这个男人手里呢? “上来,给本少爷揉揉脑袋!” 绮梦也不敢不听,爬到苏澈跟前,苏澈则是直接枕在了她的腿上,手也不老实起来。 绮梦浑身如遭雷击一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哼~ 这个男人,不是说不喜欢吗,怎么有如此作践自己? 她死死咬着嘴唇,颤抖的手轻轻的剐蹭苏澈的太阳穴,可苏澈的手指剐蹭的更过分,让她忍不住的颤栗!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就当我大发善心咯! 苏澈挺喜欢绮梦身上的香味,入眼便是沉甸甸,贴在脑门上,还挺舒服。 绮梦羞愤难当,却又不敢挪开,可是嗓子眼里是不是蹦出来的声音,让她恨不得找条地缝在钻进去。 她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一面不喜欢自己,一面又欺负自己,那种感觉,自己就好似个卑贱的玩物一样。 可偏生他作弄自己的时候,还忍不住的哼哼。 “你的那些国民现在在那个地方?” “在沙漠边缘,有一些年轻人带着家人逃去了草原,还有一些人归附了吐蕃。 还留在那里的人,都是老弱妇孺,和一些忠心的人。” “人数多少?”苏澈问道。 “两千多人!”绮梦道。 “那也不多!” 历史上楼兰人口最多也才两万左右,本就不是个大国,现在还能有两千多人,实在是超出苏澈的想象。 苏澈思索着该如何处置绮梦,若是让她去朝廷,八成也不会管,楼兰也已经废弃了,两千人的小国,还都是老弱妇孺,能有什么价值? 吃力不讨好的民声,大唐不屑。 可如果答应了,那么绮梦八成会入宫,要么,就是被封公主继续统治楼兰。 有了大唐的庇佑,楼兰也算是保住了国祚。 可苏澈凭什么吃力不讨好的帮绮梦? 就为了让她翅膀长硬。 房间陷入了沉寂,绮梦也不敢说话,只是一边忍受苏澈的魔爪,一边心不在焉的给苏澈按摩。 好半晌,苏澈突然道:“楼兰亡国,是天灾也是人祸,你们昔日的故土已经被黄沙掩盖,不再适合生存。 其他国家也不可能让你们定居下来。 大唐国土辽阔,却没有一寸土是多余的。 而且你们夹在大国中间,生活也并不快活,保守战争和天灾之苦。 所以亡了也好。” 绮梦都被气哭了,什么叫亡了也好,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样吧,我就大发善心,收留这些人了,我呢,还有个封地,应该足够这些人生活了。 到时候呢,就对外说是我从西域拉回来的奴隶,日后慢慢在想办法给他们大唐国民的身份。 你可别不知好歹,楼兰再好,哪能有大唐好吗? 夹在那个地方天天受气,生活得不到任何保障。 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说,以后这事儿也别提了!” 苏澈压根就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可绮梦则是大喜,“少爷,您没骗我?” “那可是两千来人,你想没想过就算是朝廷真的答应,安置他们那也是一笔巨大的费用。 大唐连年征战,本国国民都不够用,哪有闲工夫去管你们? 再说了,楼兰脑生反骨,历朝历代对你们楼兰的态度,你也是很秦楚的。 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委屈来到大唐了,不就是明白,求助朝廷,希望渺茫吗? 也就本少爷我,今天心情好,换别人,你哭死都没用!” 绮梦吸了吸鼻子,苏澈这个人虽然刻薄,但说话还是算话的。 她顿时喜从心底来,大喜大悲之下,眼泪就又绷不住了,随即只是一个劲儿的亲苏澈,“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苏澈被亲的满脸都是唇印。 还没享受多久呢,小青就进来了,一进门就看到这辣眼睛的一幕,顿时就冒火了,“你这个妖婆子,勾引少爷,真是不知羞耻,谁让你光着的,还不快把衣服穿起来!” 小青气的不行,千防万防,她就打个盹的功夫,这妖婆子就爬上苏澈的床了。 要是自己再来晚一点,岂不是小苏澈都出来了? 看到小青,绮梦也是浑身一哆嗦,她是真的有点怕这个小辣椒。 苏澈见她这害怕的样子,也是好笑,还楼兰国王呢,还不是被小辣椒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不过他没高兴多久,小辣椒就冲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口口声声说自己专情,转头就跟妖婆子好上了,某些人就是说一套做一套!” 苏澈急忙捂住她的嘴,“瞎说什么呢,是绮梦说天气太热,散散热......” 小青气的一口咬在苏澈的肩膀上,“你看我像傻子吗!” 绮梦见苏澈龇牙咧嘴的样子,也是一变快速穿衣,一边偷笑。 刻薄又怎样,还不是被小青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这男人可真古怪,面对自己,又刻薄又高傲,面对这个小丫头,却乖的不行。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是楼兰人,若我是中原女子,他肯定也会对我很好吧?”绮梦心中暗暗自卑,可想到苏澈的话,心中又顿时有了动力。 等绮梦穿好了衣服,小青这才咬牙道:“从今儿开始,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绮梦只能低着头说是。 随即,小青气的踩了踩苏澈的脚,然后拉着绮梦离开。 苏澈抱着脚,对这个小辣椒也是无奈,但他看得出来,这小东西,似乎......吃醋了。 看来,是得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谈谈心了。 晚上,苏澈正在书房里做手工呢,魏红棉端着点心进来,“忙呢?” 苏澈急忙放下手中的管子,笑着道:“做点小玩意,关键时候能防身!” 说着,苏澈揽过魏红棉的腰肢,“到时候给你也弄个,你随身携带,要是有危险,就拿出来!” 魏红棉虽然不知道苏澈做的这个小东西有多大的威力,但是苏澈能把自己记在心上,她也是很高兴,随即道:“明日去皇庄的东西,我都让人准备好了,要不,我就不跟去了吧?” “那不行,必须得去!”苏澈道:“正好跟高阳碰碰面,我也希望日后大家能好好相处。 高阳这个人虽然有些骄纵,但本心应该不坏的。” 魏红棉点点头,内心虽然忐忑,但也不愿意扫了丈夫的兴致。 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想高阳了,只能勉力支撑着苏澈的进攻。 翌日一早,房二愣子就到苏家点卯了,一同来的居然还有杜荷。 “杜兄,你怎么也来了?”苏澈好奇道。 杜荷道:“今日本该是丹阳公主设宴,不过长乐公主知道后,就让大家去她的府邸。 我怕你不知道,特地过来找你。”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若是苏澈,干什么都行! 说着,杜荷小声解释了一句,“其实长乐公主就是想让几个公主重归于好,自打那天选婿之后,因为你,那些公主就闹僵了。” 苏澈无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想娶公主!” 杜荷咽了口唾沫,左右看了看,“阿澈,你这话跟我们说说没关系,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难免要参你一本的。” 苏澈点点头,心里顿时就不太愿意去了。 这些个公主自小骄横,哪能如长乐公主所愿? 但杜荷跟房二愣子都来了,不去不是既得罪了丹阳公主又得罪了长乐公主?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长乐公主府邸。 长乐公主是下嫁长孙冲,但作为皇帝的嫡女,她自然是有自己的公主府的,而且公主府占地之广,装饰这豪奢,令人咋舌。 不过,长乐公主极少过来住,一般都是住在长孙家。 孤独谋,候勉,赵瑰等人也都到了。 “微臣参见公主!”苏澈看着一众公主,拱手道。 坐在那里的高阳,也是大喜,不顾姿态,捏着裙摆起身就要迎接苏澈,可看到苏澈身边的魏红棉,也是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随即深吸一口气,越过苏澈,上前牵住了魏红棉的手,“姐姐,我等你好久了!” “公主,您折煞臣妾了!” “姐姐,你我都是一家人,什么臣妾不臣妾的,我们以后齐心协力,把苏家的日子过兴旺才是。”高阳挽着魏红棉,十分的亲切,这也让魏红棉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高阳公主是个特别难相处的人,现在看,并不是这样。 苏澈也是会心一笑。 那个王八蛋说高阳公主蛮横无理的? 这不是挺乖的? 一口一个姐姐,给足了魏红棉面子,也让他分外有脸面。 其他驸马都是羡慕的看着自己。 有正妻了,还能娶公主,关键公主还这么好说话。 在看他们的公主,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他们过去请安,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活脱脱的就是主子。 房二也是迫不及待得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丹阳,这是我给你精心准备的礼物!” 看着房二递过来的玻璃樽,在场的人都被吸引住了。 “房俊,这琉璃瓶,你哪儿来的,怎么这般大?”候勉都蒙了,他家也有琉璃,但是也就拳头大小,如此,他爹还当做至宝像别人炫耀呢。 再看房二愣子手里的玻璃瓶,足有一尺高,器型之精美,造型之复杂,让人挪不开眼。 他家的跟这个一比,提鞋都不配! 其他人也是围了上来。 房二愣子昂着头,“去去去,这我大哥送我的,想要啊,求我大哥去!” 丹阳公主看着这么大的玻璃器,也是一喜,“这真是给我的?” “那还能有假?“房二拍着胸脯道:“我大哥还给咱们家准备了一整套琉璃器皿呢,可值钱了! 你要喜欢,到时候我给你送来!” 众人一听,都不由看向苏澈。 这琉璃器皿可不便宜,这么大的少说都是一千缗起步,一套就更贵了。 摆出来招待客人,不知道多有排面。 丹阳公主喜滋滋的收下了这瓶子,“来,房俊,你坐我旁边!” 房二愣子憨笑,坐在了丹阳公主身边。 苏澈看到这一幕,也笑了起来,希望这小子跟丹阳公主能有个好下场。 紧跟着,他坐在了魏红棉的边上,两女正窃窃私语呢,说什么也不让苏澈听。 而其他公主看着显摆的丹阳公主,都是嫉妒。 这么贵重的东西,苏澈随便就送给房二了,可见他还有很多。 就在众女冷眼相看的时候,长孙冲跟长乐公主来了, 贞观七年嫁给长孙冲,至今二人已经育有两子。 长乐公主的确是雍容华贵,长了一张国泰民安的脸,不过长苏冲瘦瘦弱弱的,有一种小马拉大车的感觉。 “诸位,久等了!”长孙冲穿的很骚包,深秋了,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装杯。 众人也是纷纷起身回礼。 长乐公主扫视众人一眼,不由的看向苏澈,“苏县伯,你的礼物过于贵重了!” 上门做客,岂有不送礼的? 进门的时候,苏澈就送了一套玻璃茶具。 苏澈笑着道:“一些小东西,不足挂齿!” “一整套琉璃茶具,可不是小东西。”长乐公主道:“我父亲那边也有一套,甚至还不如你送我的齐全!” 众人一听,都惊了! 这苏澈好大的手笔。 一整套琉璃茶具,说送就送。 这少说也要两三千缗钱,就算有钱,都难买。 寻常人家里,能有三五件,就了不得了。 长孙冲看苏澈的眼神都顺眼了一些,“是啊,苏兄,你太客气了!” “公主和长孙兄喜欢就好!”苏澈道。 长乐公主还是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了,有心还回去,但想到苏澈好心送来,若是还回去,难免会让苏澈觉得自己轻瞧了他。 现在的苏澈,俨然成了父亲和大哥最器重的臣子,就算长孙冲不喜欢,那也不能轻易得罪。 “那就谢过龙亭县伯了。”长乐公主笑着道。 二人落于主位,起先只是喝茶聊天,到后面就开始玩一些贵族喜欢的游戏。 如投壶,踢毽子,甚至还有台球等。 苏澈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一开始众人放不开,但是后面熟络后,倒是放开了。 游戏之中,高阳跟魏红棉一直伴着苏澈左右,见苏澈左拥右抱的,一行人都嫉妒的咬牙。 候勉看着临川公主,壮着胆子去楼她的腰肢。 可手刚碰上,一个巴掌就飞到了他的脸上。 啪! 临川公主怒视着候勉,“大胆,胆敢冒犯本公主!” 此时众人停下了游戏,纷纷看向了他。 候勉捂着脸,又气又怒,这一巴掌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扇了个稀碎。 许是怒火蒙蔽了双眼,他质问道:“别人都可以,凭什么我不行?” 临川公主冷笑一声,知道他指的是谁,“你要是苏澈,别说让你搂着,就算跟你同房,我也愿意!” 一句话,再次将苏澈推上了风口浪尖!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临川公主要休夫!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苏澈也是无奈。 靠,关他毛事! 玩个游戏也能引战到自己身上来? 可临川公主的话,比当众抽了候勉一巴掌还要扎心。 就瞬间,候勉双目就变得通红,看向苏澈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自己处处比不过苏澈,在东宫被边缘化,昨日让长孙冲帮忙还被拒绝,今日自己的未婚妻更是当众像苏澈示爱,这彻底激怒了候勉。 “苏澈,苏澈,什么都是苏澈,你这么喜欢他,又何必选择我,你直接给他做小不就行了? 又何必委屈自己,嫁给我呢?”候勉气的是浑身发抖,作为男人,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尊严被踩在地上摩擦。 这么多人呢,他日后还有什么颜面呢? 李丽质本来还想呵斥临川公主,可听到候勉的话,也是一愣,“候勉,你说什么呢?” 其他公主也纷纷站起来呵斥候勉,“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资格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这都没有过门呢,你就敢动手动脚的,若是过了门,岂不是要让你骑在头上?” 别看这些公主闹矛盾,但是对外还是挺团结的。 一帮人站在一块数落侯勉。 长孙冲见状也是暗骂候勉糊涂,不进过公主同意就动手动脚,真以为他是苏澈啊? 没看高阳那倒贴的样子,别说动手动脚了,怕是让她现在侍寝,她也愿意。 他急忙站出来打圆场,随即走到候勉面前道:“候兄,还不快向临川公主道歉?” “我何错之有?就连房二愣子都能搂着丹阳公主的腰,我候勉难道还不如一个傻子吗?”候勉气急败坏的道,不如苏澈也就罢了,他现在连房二愣子都比不上。 临川这一巴掌,让他无地自容! “房俊还舍得给丹阳姑姑贵重的礼物,你呢,送了临川什么了?” “就是,房二还晓得女儿心事,你呢,什么都不懂!” “若能嫁给苏澈,谁还选择你?候勉,你能被临川给看中,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快道歉,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候勉这会儿已经气疯了,那里肯低头,他恶狠狠的看向临川公主,“你不是喜欢苏澈吗,那就嫁给他啊,我同意了,我这就写休书,休了你!” “候勉,你疯了!”长孙冲急的拍了拍他的脸,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中,他有几个脑袋? 只有公主休你的份,你居然敢倒反天罡? “我没疯,她如此羞辱我,我还有何颜面在这世间立足?”候勉咬牙切齿的看着苏澈,“苏澈,你个王八蛋,勾引我未婚妻,你不得好死!” 高阳公主脸色一沉,一拍案牍,“候勉,你好大的胆子,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我郎君何时勾引临川姐姐了,你休要胡说八道!“ 见高阳公主如此维护自己,苏澈也是一笑,旋即揽着她的腰肢道:“一个疯子,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谁无端羞辱你,怪罪你,那就是羞辱我怪罪我,别人能忍,我不能忍!”高阳公主对公主府的侍卫道:“拿下这个狂悖的东西,掌嘴十下,以示警告!” 那侍卫也是急忙出列,长孙冲满头大汗,眼看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不由的看向妻子。 李丽质也是急忙出列,“行了,这就是一场家宴,高兴的事情,何必闹成这样? 高阳,让你的人退下!“ 她也是头疼的不行,本来是想让大家解开误会,可她也没想,临川对苏澈的执念居然这么深。 她暗暗观察苏澈,这男人俊的太过分,太有才,也是个祸害。 竟让这么多姐妹为之神魂颠倒。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费这个心思? 高阳公主气鼓鼓的道:“五姐,这家伙口出狂言,全然没将我等放在眼里,不狠狠教训一下,怎么能行?” 李丽质微微蹙眉,看向候勉,“你真的要把事情闹大?这若是传到我父亲耳中,你爹都保不了你!” 候勉不说话,临川公主则冷笑道:“不用你来休我,我这就进宫告诉父亲,我不嫁你。 我就算给苏澈做小,我也愿意。 苏澈狂是人家有本事,你狂是无能狂怒,废物一个!” 说着,她起身,提起裙摆气呼呼的往外走,任凭李丽质如何呼唤都没用。 她算是看明白了,候勉是真的把临川给气到了。 长孙冲气的跺脚,忍不住一巴掌抽在侯勉的脑袋上,“你再不去拦着,谁都救不了你!” 候勉见状,也开始害怕起来,口嗨跟现实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就算这会儿大家笑话他,他也认了,毕竟小命重要。 他快步追上临川公主。 可还没等他说话,临川的巴掌又落在了他另外一边脸上,“滚,本公主休定你了!” 言罢,临川公主的人拦住了候勉。 这一下,候勉是真的慌了,急忙折返回来,跪在了李丽质的面前,“长乐公主,求求您,帮帮我,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我也是无心之说,是开玩笑的。” 看着不住哀求的侯勉,李丽质叹了口气,心说丈夫的好友怎么如此不堪。 在看苏澈,气定神闲,宠辱不惊,候勉简直没法比。 长孙冲也无奈道:“能帮就帮一把吧,别毁了一桩姻缘。” 随即他又看向苏澈,“苏兄,如果你能帮忙说几句好话就更好了。” 苏澈只觉得好笑,“我还是别说话了,免得候勉又觉得我勾引他未婚妻,到时候我里外不是人!” 高阳则是瞪了一眼长孙冲,“姐夫,好生不懂道理,任由这狗东西污蔑你妹夫,你却不吭声? 还要我郎君帮忙说话? 算了,日后,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言罢,她挽着苏澈的手腕,“姐姐,咱们一起回家!” 魏红棉无声点头,她心里早就气的不行了,但是这里每一个人身份都很高,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现在有高阳站出来维护苏澈,日后她也能放心不少。 高阳一走,其他公主也都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李丽质头疼的不行,但是她也很清楚,这件事跟苏澈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得将众人送到门口。 ------------ 第一百六十章 当街遇刺! “高阳,今日之事,非我所愿,实在是对不住了!”李丽质拉住高阳说道:“我本意是想缓解大家的关系。” 高阳公主则道:“五姐,你心是好的,但是这么多年了,大家是什么人你不清楚? 她们不满意自己的婚配对象,所以就将脾气撒在我郎君身上。 我郎君从始至终可说过什么? 日后大家关起门过日子,谁也别管谁。 但是谁要敢欺负我男人,我高阳跟她拼命!” 说完,她狠狠剜了候勉一眼,“你等着,我这就入宫去参你一本。“ 李丽质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她有些生气的看向候勉,“你把一切都搞砸了,还弄得我被姐妹们怪罪,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李丽质生气了,长孙冲劝都没用。 候勉两股战战,六神无主的拉着长孙冲道:“长孙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长孙冲无奈道:“求我没用,你还是尽快回家找你爹吧,负荆请罪是你唯一的出路。 要不然,没人救得了你!” ...... 回去的路上,马车内,丹阳公主看着高阳,当着苏澈等人的面道:“高阳,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抢苏澈的。 虽然我知道解释什么都无用,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看房二跟苏澈关系莫逆,若是咱们闹僵了,以后他们两兄弟也不好相处,对不对?” 房二愣子也开窍的道:“对对对,高阳公主,你就大方一点,原谅丹阳吧!” 高阳公主生气是真的生气,可见丹阳低声下气的样子,心一软,“算了,你我命运都不不由自己,好不容易有机会,谁都想把握住。 我不怪你,但是我郎君选择我,你也别生气!” 闻言,丹阳公主也是一喜,拉住了她的手,红着眼睛道:“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苏澈看着这姑侄二人,也是好笑,说起来,也是塑料姐妹花。 但,这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没必要闹僵。 “总之,以后你好好跟房二过日子,咱们还跟以前一样。”高阳道:“我信任的人没几个,你算一个,日后可千万不要再骗我了。” 丹阳公主更是不住的摇头,“放心吧,再也不会了!“ 两女年纪相仿,很快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不过行至路中,房二就跟丹阳去培养感情去了。 高阳公主松了口气,对苏澈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丹阳姑姑还是很喜欢你!” 苏澈摸了摸她的下巴,“可公主里,我只喜欢你!” 这亲昵的动作,让高阳公主分外受用,“姐姐还在呢,也不怕羞!” 魏红棉打趣道:“你就当我是空气,不用在意我!” 苏澈大笑起来,随即将两女揽入怀中,“我苏澈,能得你们眷顾,还真是好运。” 随即,他一人赏了一个亲亲。 一亲一个不吱声。 魏红棉早就习惯了这男人时不时的亲吻,可这还是高阳第一次跟苏澈亲亲的,紧张的差点窒息过去。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软绵绵的道:“不行了,我得回宫了,再跟你走,肯定要出事的!” 苏澈却道:“我是正人君子,成婚之前,肯定不碰你的!” 高阳却是坏坏一笑,“我怕我忍不住要了你!” 苏澈一愣,魏红棉大笑起来,高阳却是急忙推开了苏澈,“我得离你远点,待你身边我就忍不住想靠近你!” 苏澈摇头一笑,看来这高阳真是极喜欢自己,自己赌对了。 没有嫁给房二之前的高阳公主,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子。 说娇横那也是有点的,毕竟是公主。 但她能为了自己放下身段讨好魏红棉,能在自己受欺负,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自己,这就够了。 “马车太小了,回家呗,家里床大的很!”魏红棉坏笑道。 高阳羞的摇头,“那不行,我父亲知道了,非骂我不可......她们都说我不值钱,倒贴。” “胡说八道,大胆追爱,怎么就不值钱了?”苏澈屈指在她脑袋上一弹,“你在我这里跟红棉一样,是无价之宝!” 高阳被苏澈哄得晕头转向,魏红棉小声的贴在苏澈的耳边道:“高阳真是对你死心塌地,你太会哄姑娘家家欢心了!” 苏澈咧嘴一笑,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我对你们,都是真心的,何来哄一说?” 正在三人打情骂俏,气氛正浓的时候。驾车的苏小二突然惊呼一声。 紧跟着马车一顿,拉车的驽马顿时发出嘶鸣之声。 苏澈急忙将两女紧紧抱着,这才避免二人摔倒。 可还没等苏澈坐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就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伴随着数声巨响,马车也是震颤起来。 咄咄咄! 那一刻,一股寒气从苏澈的脚底直窜天灵盖。 “快趴下!”苏澈将两女牢牢的护在身下。 嗖! 一根粗壮的箭矢从窗帘处插入,不偏不倚的插在高阳公主方才坐的位置上。 要不是苏澈动作快,这一箭已经将高阳公主扎了个对穿。 “有刺客,快保护公主!”跟在后面的侍卫大喊一声,急忙冲了上来。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暗处也有很多人在行动。 一时间,场面急乱。 苏澈推开马车门,一把将大腿中箭的苏小二拉了进来。 “少爷,疼!”苏小二捂着腿,脸色惨白。 魏红棉跟高阳公主何时见过这种场景,也是吓得不轻。 苏澈听外面的声音,也顾不得那么多,取下腰带狠狠地勒紧了苏小二的大腿,防止他失血过多。 随即,他贴在马车壁上,悄悄的掀开车帘,他并不怕箭矢能够射穿车体,他早就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遭人恨的事情,必然会有人下黑手。 所以车体内部都嵌入了特制的铁板,除非拿千牛弩那等重弓才能射穿,寻常的弩弓,是绝对射不穿的。 苏澈观察着外面,此刻外面已经被人包围,那些刺客想必已经逃了,他急忙道:“快,送我们去长安县衙!”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这是何苦呢? 苏澈的心沉了下去,世家人已经猖獗到敢当街刺杀的地步了? 可转念一想,世家人是狂,却不是傻。 白纸已经问世,皇帝拿着白纸待价而沽,这种时候再杀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活字印刷的术他已经交给了李承乾,杀了自己又有什么用? 最重要的是,世家人蠢。 光天化日行刺,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要知道,车内可有公主! 这不是激怒皇帝是什么? 若是自己,他必然会用更加隐蔽的手段。 比如,下毒,设计更多巧合让敌人死亡,那岂不是更安全? 自己都能想到,世家那么多人,都是蠢货吗? 那一瞬间,苏澈就想明白了,有人想浑水摸鱼,嫁祸给世家。 是谁? 苏澈心里盘算着,看着被吓坏的两女,还有哀嚎的苏小二,心中怒火更甚。 祸不及家人,行刺者肯定知道车内有公主,这是打算把他们一网打尽。 苏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长孙冲,候勉。 不过,二人嫌疑很大,却没有证据。 而且,不排除薛、卢两家想杀自己,然后搞了这一出戏,抓不住凶手,难道皇帝还把所有世家给铲除了? 不可能的。 李泰那死胖子嫌疑也大。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苏小二腿上的箭矢弄出来。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些人在箭矢上下毒。 于是将身上清热解毒的药,一股脑的塞进了苏小二的嘴里。 看到血液变黑,苏澈才明白,自己想的半点都没错。 狠! 真的狠! 苏澈心中有些后怕。 要不是他谨慎,今天怕是就栽了。 很快,马车来到了长安县衙。 老苏得知苏澈在闹市被行刺,也是吓得浑身一颤,“儿啊,你没事吧?” “爹,我没事。”苏澈背着苏小二也是没时间搭理老苏,“快,给我拿一把刀子,锋利一点!” ”我这里有!“老苏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了过去。 苏澈一愣,老苏干笑道:“防身的!” 也是苏澈干了太多遭人妒恨的事情,老苏心里怕啊,所以随身携带防身武器。 苏澈也没多想,拿起火折子就开始烧刀刃。 其实回苏家最好,但苏澈不放心,他害怕那些人在家里二次伏击。 最安全的地方恰恰是最危险的。 “去把衙门的郎中给我叫来,从旁协助,拿针线来,速度要快!”苏澈一边说着,一边擦拭刀刃,然后看着面色发白的苏小二,“怕疼吗?” 苏小二惨笑一声,“少爷,您不会拿刀子割我吧?” 他话还没说完,苏澈一手刀砍在他后劲,苏小二眼睛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随即,苏澈将麻沸散撒栽了苏小二的伤口上,别问为什么,这玩意是行走江湖的必备之物。 苏澈看着几乎被贯穿的伤口,也是紧张。 “等不到孙师了,这箭有毒,得尽快清理出来,要不然就算好了,这腿也要残废。” 等到麻沸散起效,苏澈让老爹把自己提纯的蒸馏酒拿了过来,洒栽了苏小二的腿上。 魏红棉跟高阳公主看到这一幕,心都揪了起来。 苏澈却是一脸平静,割开了苏小二后腿的皮肉,又切断了箭镞,然后用大量的蒸馏酒冲洗伤口,等到伤口流出殷红的血液,他这才开始处理剩余的箭矢。 索性,这一箭并没有射中苏小二的大腿动脉,要不然,神仙难救。 取出箭杆后,苏澈再次冲洗伤口。 确定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留在苏小二大腿上,他这才开始缝合伤口。 跟着孙思邈,苏澈可没少干清创缝合的工作(唐朝是有缝合术)。 两女都吓得不敢看,苏澈则是用最快的速度缝合,末了还弄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而此时,苏澈等人当街被行刺的事情也传开了。 李承乾正在东宫听孔颖达上课呢,得知苏澈当街被行刺,都没跟孔颖达打招呼,急的撒腿就向外跑去。 孔颖达都傻眼了,“太子殿下,你去哪儿?”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李二耳中,李二更是怒不可遏,“好胆,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居然敢当街行刺大唐县伯,无法无天!” 得知高阳公主跟魏红棉也在车中,李二更是火冒三丈,整个太极宫都为之一颤,“封锁长安,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揪出凶手!” 就在李二上火的时候,临川公主还哭哭啼啼的跑过来告状,这让李二就更烦了,“行了,你先下去,那候勉朕自然会教训一番!” 临川公主看出了父亲的不耐烦,委屈道:“父亲,候勉当着所有人的面扬言要休了我,女儿就算孤寡终生都不嫁给他,若是父亲执意要让女儿嫁给他,女儿,女儿就出家!” 李二人也是头疼的不行,“朕说了,你先下去,这件事朕自然会让候家给你一个交代。” 临川公主无奈,气的一跺脚,哭哭啼啼的跑去找韦贵妃告状。 李二则是出了太极宫,“去找苏澈!” 王德担忧的道:“陛下,京中有刺客,要不还是等刺客落网了再......” “有禁卫军在,能出个什么事儿?”李二冷声道,随即大步离开。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后宫,珝儿得知苏澈遭遇刺杀,更是脸色煞白,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管了,不由分说的向外走去。 “苏澈哥哥,你不能有事,苏澈哥哥,珝儿来找你了!” “武美人,您身体抱恙,陛下说了,无事不要乱走!” 珝儿没搭理他,急的一路往外走去。 只不过,后宫妃子又岂能擅自出宫呢? 直接被张阿难给拦下了,“武美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张内廷,我义兄遭遇行刺,可否让我出宫?”珝儿很清楚张阿难在内廷的地位,就连巣王妃都要敬他三分,自己一个小小的美人,跟他对着干,肯定没好下场。 张阿难却道:“龙亭县伯平安无事,陛下和太子殿下已经赶过去了,没有陛下的许可,武美人还是不要擅自出宫,让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难做才是。” 珝儿急的直接跪在地上,“张内廷,求您,让我出去,从今以后,但有驱策,武珝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张阿难不敢受她这一跪,闪到一边,轻叹一声,相似看透了珝儿一般,“你这又是何苦呢?”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杀人者心理! 最终,张阿难却是没有放珝儿离开。 珝儿低头不言,她甚至都没有流露出愤恨的表情。 一旦被这个老太监给洞悉,那么接下来她日子将极为难过。 “既然张内廷都说我义兄没事,那我就不出宫添乱了!”珝儿说道。 张阿难淡淡道:“近来长安不安生,武美人还是不要乱走的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只管让人来唤奴婢!” 看着张阿难的背影,珝儿冷静的可怕,“但有一日,必让人不敢忤逆我!” 她拍了拍膝下的尘土,转身回了院子,只能在心里祈祷苏澈不要有事。 而此时,整个长安都震动了。 数以万计的禁军封锁了长安所有的出口,随即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公主和县伯遇刺,这可不是小事。 李二,李承乾等人也是匆匆赶到了长安县衙,见苏澈无事,二人也不由松了口气。 李承乾更是大步上前,一把保住了苏澈,拍着他的背,心有余悸的道:“阿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他绕着苏澈不停的打量,“没哪里受伤吧?”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微臣一切都好,就是随身的书童受了伤。”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李承乾认真的说道。 李二见苏澈没事,也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苏澈,你可看清偷袭你的人?” 苏澈摇头,“当时马车行至闹市,突然百矢齐发,微臣只顾着将妻子和公主护住,并没有想太多。 一波袭击之后,便没了后续动作,微臣害怕家里有人伏击,便来到了长安县衙。 而这近百箭矢,必不意味着有近百刺客,应该是提前有人在附近安放了弩弓,只等马车进入攻击范围,再由特定的人触发机关。 这样,最安全,一击之后,也能迅速逃离。” 李二想起了路上收到的消息,的确跟苏澈说的一模一样。 周围百米已经被警戒,然后禁卫军在周边发现了一百多架隐蔽的弩弓,其中还有数十架没有被触发。 他走到那插满箭矢的马车上,驽马将苏澈等人送回来后,已经咽了气。 “陛下,万不可触碰这些箭矢,上面都有毒!”苏澈提醒道。 李二脸色沉的吓人,“这人好歹毒!” 经跟着他想到了什么,“这些弩弓为何射不穿车厢?” 苏澈苦笑一声,只得说出了真相。 听完苏澈之言,李承乾后怕道:“幸好阿澈你未雨绸缪,要不然,今日恐怕.......” 李二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苏澈谨慎,今天,他不仅要失去一位爱女,还要失去一位能臣,干臣。 “爹爹,一定要抓住这刺客,要不然以后我跟郎君都不敢出门了!”高阳公主委屈道。 李二点点头,“朕已经封锁长安了,并且已经命李靖来调查这件事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 “谢谢爹爹!”高阳公主如翩翩蝴蝶一样小跑到了李二的跟前,亲昵的抱住了他。 要论公主里会撒娇,除了小兕子,那就是高阳了。 一会的功夫,魏家,程家都来人了。 就连孙思邈得知自己的爱徒被袭击,也是第一时间赶过来。 苏澈也是急忙让孙思邈帮忙给苏小二诊治。 “你喂了那么多解毒药,问题不大,纵有余毒也没关系,我开一些药,让他按时服用,就能拔出了。”孙思邈说道。 苏澈也彻底安心了。 不过此时,长安县衙内闹哄哄的一片,一帮人凑在这里也没用,李二先带着高阳公主回宫。 李承乾则是留下来,说是要亲自督办这个案子。 一帮人凑在一起商量道:“怀疑人太多了,总不能所有人都监视起来吧?” 赵节皱眉道:“这一击没得手,那贼人说不定还会安排第二次!” 杜荷摇头,“不可能,事情闹得这么大,若是我,必然不会大动干戈,但是我肯定会用更阴损的手段。 比如下毒,暗中刺杀之类的。 当街刺杀,肯定是有人想搅浑水。 至于是谁,一个个排除就是了。” 杜荷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苏澈却灵光一闪,“或许,我能锁定凶手!”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苏澈。 李承乾更是拉住了苏澈的手,“阿澈,你有办法?“ 苏澈笑着道:“不一定有效,但可以试一试,而且得尽快才是!” 房二愣子急忙道:“大哥,你别卖关子啊,急死我了!” 苏澈却是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而且这件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 苏澈想了想,随即点了几个人,都是他觉得可以信任的人。 其他人,则是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紧跟着苏澈带着一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来到了事发地。 房二愣子小声道:“大哥,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刺客都已经逃走了,难不成,还能再这里抓住刺客?” 苏澈轻笑道:“普通人作案,有极大可能会再次回到现场,一是为了消除一些可能留下的隐患和线索,二则是确保自己作案成功。 而内心变态的人,回到现场,则是欣赏自己的作品,如此会有一种极大的精神满足感。 所以我说,这个时候,其实最容易抓住凶手的。 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是值得一试!” 众人恍然大悟,房二更是一脸佩服的道:“大哥,你懂得真多!” 魏叔玉皱眉道:“那为何不的对外诈死,这样岂不是更稳妥?” “我没死太多人看到了,你敢说这些人里没有对方的人?”苏澈摇摇头,时间拖延太久了,再加上他第一时间也有些慌乱,自顾不暇,哪有心思想这些? “这个地方已经被封锁了,接下人就让人把这些禁卫军撤退,然后派一些信得过的人,守在这些地方,看看会有谁折返回来。 一天不行,就守两天,两天不行就守三天。 到时候再麻烦卫国公配合咱们演一出戏就行了。 我有四成的把握,能够找出幕后真凶。” 苏澈眼中杀机毕露,不管是谁,他一定饶不了他!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韦挺上门! 与此同时,侯君集带着儿子进宫,负荆请罪。 这会儿,候勉就光着个膀子,背后背负着荆条,将他的背刺的血淋淋的一片。 疼的候勉是不断的吸气,“爹,疼啊!” 侯君集有三个儿子,但是候勉可是要继承家业的,只能狠下心肠道:“我可告诉你了,你要是不能让公主消气,我抽死你。 临川公主的母亲是谁?韦贵妃! 你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说出这等狂妄之言!” 候勉也不敢回嘴,只是跟着侯君集一路来到了甘露殿。 这会儿李二刚回宫,也没去太极宫,而是来到了甘露殿。 得知侯君集带着候勉来负荆请罪了,也是烦的不行,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韦贵妃这会儿也在吹耳旁风,李二冷着脸道:“让他们父子二人滚进来!” 侯君集入内后,先是一脸惭愧的拜见李二和韦贵妃,然后哽咽的说自己教子无方,旋即一脚将候勉踹翻在地上,那荆条索性直接刺入了候勉的肉里,一时间血肉模糊,疼的候勉哇哇直叫。 “孽畜,还不快向陛下跟韦贵妃磕头认罪!”侯君集怒声道:“要是今日公主不原谅你,老子就诛了你!” 候勉急忙跪地磕头,“陛下,贵妃娘娘,微臣也是无心之言,请陛下跟娘娘恕罪!” 李二冷声道:“你再未成婚之际,对公主动手动脚,已然是大罪,当着丽质等人的面扬言要休了临川,藐视皇族,更是罪加一等! 侯君集,你的确是教子无方!” 侯君集也急忙跪在地上,“臣愧对陛下信任,请陛下处置!” 韦贵妃冷笑道:“公主,金枝玉叶,能落在你们候家,那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分。 你们居然还嫌弃上了,我刚才也跟陛下商量了,既然你们家如此不珍惜临川,哪又何必赶着上,免得别人说,公主嫁不出去!” 一听这话,侯君集急了,“贵妃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候家的错......” 没等他说完,李二就不耐的打断了他,“这女婿,朕不喜欢,既然你儿子如此不重视临川,那这门亲,也就罢了。 带着你的儿子下去吧,朕看在你面子上,就不处置候勉了。” 候勉呆若木鸡,侯君集更是满嘴苦涩,他很清楚,皇帝没有收拾候勉只是轻飘飘的收回这门婚事,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微臣,叩谢圣恩!” 随即,侯君集带着候勉离开甘露殿。 回去的路上,候勉一个劲儿的哀求道:“爹,把我背后的荆条给收了吧。” “孽障,你怎么不疼死?”侯君集一脚将儿子踹飞,这事儿传开,他侯君集就是笑话中的笑话。 候勉差点没背过气去,好半响才缓过来,看着暴怒的父亲,也是惊恐不已。 “你就自身自灭吧。”说着,侯君集头也不回的离开。 候勉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和不甘。 他急匆匆起身,然后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 李靖侦办案子的第二日,对外宣称发现了重大的线索,将直指凶手。 消息传出,所有人都好奇起来。 大家都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勇,胆敢当街刺杀公主和开国县伯。 可李靖那边却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来,只是说,等确认了线索,就可以逮捕嫌疑犯了。 而此时,苏澈遭遇行刺的周边,他带着一帮人已经在暗中守了两天两夜了。 这两天两夜,都没有发现行踪可疑的人。 房二愣子打着哈切,挠了挠肚皮道:“大哥,都两天了,肯定没戏了。” 苏澈手里拿着特制的望远镜,观察四周,“急什么,现在就是跟嫌犯比拼耐心的时候,咱们要沉住气。” 苏澈在心中定的时间是半个月,要是半个月内,都没有任何人折返回来,那基本上就没戏了。 想要从这么多嫌疑人里确定凶手,基本不可能。 所以,他让李靖放出风声,打草惊蛇,若是那些人沉不住气,肯定会回来。 而且他让长安县衙的衙门,不断的在这些嫌疑人的家门口徘徊经过,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宵禁时期,就连巡逻的禁卫军停留的时间都比别家更长一些。 苏澈就不相信,自己这一套下来,不能诈出幕后真凶。 就在苏澈苦等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上门拜访了苏富强。 此人就是黄门侍郎,韦挺。 “下官见过扶阳县男!”苏富强心里思索着,韦挺上门做什么,一边却是热情的招待韦挺。 “苏明府,我这一次过来,是受人所托!”韦挺笑眯眯的道。 “还请扶阳县男指点迷津。”虽说韦挺爵位比不上苏澈,但人家可是黄门侍郎,真真意义上的天子近臣,又是韦家现在的话事人,由不得苏富强不谨慎对待。 “临川公主跟候家的婚事吹了,你应该知道吧?”韦挺道。 苏富强顿时干笑起来,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早就传开了。 现在那些人都泼脏水到苏澈头上,说苏澈勾引临川公主,甚至让公主说出要给苏澈做小的言论来。, 还有人说,苏澈就是个‘妖男’,专门勾引良家妇人的。 “知道知道,不过,这貌似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苏富强道。 “怎么没关系?”韦挺反问道:“公主为何跟候勉闹翻,苏明府难道不知道? 现在京城上下,谁不知道临川公主最喜欢你家苏澈?” 苏富强猛地从座位上起来,“韦县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长安之内,谁不知道我儿专情长情,得魏公之女青睐,又承蒙高阳公主看重,又岂会三心二意?” “苏明府,别心急,听我说完。”韦挺也不生气,反而颇为无奈的道:“现在公主在宫内要死要活的,说是不嫁给苏澈,就要出家。 韦贵妃也是没办法,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公主落发出家?” “不行不行,我儿福薄,焉能伺二公主?”苏富强又不傻。 “这难道不是好事?” “好事是好事,陛下能同意吗?”苏富强不住的摇头,“苏县男,这事儿你找错人,要是陛下下旨,我苏家怎么都成。 若无旨意,一切免谈!”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就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韦挺私底下来商量,显然是越过了陛下。 再说了,陛下已经开恩让高阳公主下嫁,再来一个公主,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苏富强很清楚,他们不是真的想把女儿嫁给苏澈,而是看重了苏澈的白纸和印刷术。 他们只是将宝押在苏澈身上。 那临川公主,苏富强不喜欢,一点小事闹得这么大,彻底让侯家成了笑话。 还是高阳公主好,护犊子又懂礼,这些日子天天送好吃的给他这个未来公爹,这样贴心的儿媳妇,才是苏家想要的。 韦挺皱眉,“苏明府,这可是好事!” “好过头也就成坏事了。”苏富强拱手,做出送客的姿势,“烦请苏县男向贵妃娘娘说,苏家无福消受这恩泽,娘娘和公主的看重,苏家铭感五内!” 韦挺哼了一声,“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苏富强笑而不语,韦挺没办法,现在苏澈已经成势,韦家跟皇家绑定,他还真的不能拿苏澈怎么样。 本想着强强联手,可苏富强丝毫不给面子,这让韦挺倍感丢脸。 回家后,向韦贵妃说明了一切,气的韦贵妃脸都绿了,“好好好,好一个苏家,好一个苏澈,简直半点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本宫低声下气的与他们商量,居然将好心当作驴肝肺?” 但是韦贵妃偏偏还拿苏澈没办法。 一旁的临川公主也是气的不行,“死苏澈,臭苏澈,居然敢如此轻视本公主! 我一定要收拾他!” 韦贵妃提醒道:“你别胡闹,苏澈现在可是太子跟你父亲眼里的香饽饽,谁都不能动,你要是动了他,太子跟你父亲都不会轻饶了你!” 临川公主黑着脸道:“娘,难道就放任苏澈如此看轻我?” 韦贵妃只得安抚道:“你别心急,会找到机会的。” ...... 苏澈本来看守的好好的,得到老苏召唤,也是急匆匆赶回家,“爹,什么事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 苏富强苦笑一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我替你拒绝了,应该没事吧?”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没事!”苏澈道:“应该是韦家人出的主意,拒绝才是对的。 临川公主性子太蛮横,若是真答应下来,日后没有安生日子。” 他可不想当下一个候勉。 “那就好。”苏富强道:“明明是他们垂涎你的美色,却偏偏要说你勾引她们,简直不知羞耻!” 苏澈勾住老苏的肩膀,“行了爹,这事儿就过了吧,总之以后不管是谁找你商量这件事,你都给我推了。 陛下特许高阳嫁给我,还不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我? 若是我娶了世家之女,那咱们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我能不明白吗?”苏富强瞪了苏澈一眼,心里却暗暗打鼓,“这小子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这些天,那些世家人可没少找苏富强说结亲的事情。 最次都是主脉的嫡女,有些世家,甚至把当代家主的嫡女都拿出来做交易了。 可把苏富强给馋坏了。 好在他意志坚定,没给苏澈添乱。 “没有就好,我这两天事比较多,要忙印刷厂和图书馆的事情。 再有两天,吐蕃的使臣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羊同等国的使臣。 陛下下旨,让太子负责这件事。 到时候,我要跟鸿胪寺卿唐俭负责接待这些人。”苏澈提醒道:“这些日子一定要把长安县的治安管好,千万不要出差错。” “我省得!”苏富强点点头。 ...... 时间一晃,就到了苏澈被行刺的第五天,现在,东宫那些人都已经认为希望渺茫了。 虽说李承乾说了,真凶一日不到案,就一日不停歇。 但这些日子付出的人力物力巨多,就算要查,也只能从明面转到背地里,让专人调查。 李靖也特地找到苏澈,“阿澈,把人撤了吧,五天了,若是作案的凶手要折返,早就返回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苏澈叹了口气,知道李靖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三司衙门一起合作,太子主查,皇帝也是一天一问,至今没有丝毫的进展。 可见背后之人谋划这件事已经很久了。 可这里是唯一的线索,一旦切断,将彻底失去希望。 而背后之人,一击未成,日后谁知道会有什么举动?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除非苏澈把那些嫌疑人,尽数除去。 苏澈想了想,说道:“那就撤了吧,让那些人不要守着案发现场了,对外就说,线索中断。” 李靖有些惭愧,第一次侦办苏澈的案子,他没起到什么作用。 第二次依旧如此,让凶手逍遥法外。 “抱歉了,阿澈!”李靖道。 “不是我们不聪明,而是贼人太狡猾,有心算无心,对方一定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说不定出手之后,不管得手没得手,第一时间已经离开长安城了。”苏澈安抚着。 等李靖等人离开后,只剩下房二一个人。 从始至终,只有房二不离不弃,虽然嘴上说着累,却不曾离开过半步。 “这案子还得查,我始终觉得,再等一等,就能等到真凶返回现场了。”苏澈深吸口气,对房二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请一些帮手过来。” 先是魏家兄弟,然后就是程家六大金刚。 魏家兄弟,自不用说,程家六大金刚相处这些天,也挺对苏澈胃口的。 搞定了这件事,他觉得,真拜师程咬金,也没什么。 毕竟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至于杜荷和赵节,二人要在东宫当差,目标太大。 若是动手的人,就是宫内的人,那么让他们过来,反而会坏事。 苏澈觉得,等那些人撤出去后,反而是最好的机会。 再狡猾的狐狸,也不可能是猎人的对手。 布置好一切后,苏澈就收到吐蕃等使臣进入长安的消息。 他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吐蕃陈兵二十万在松州,熟知历史的苏澈很清楚,吐蕃无非是想迎娶公主,借用大唐女婿之名,行巧取豪夺之事!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挑衅! 而这一次前来出使的,并不是禄东赞,而是支•赛当汝恭顿。 这家伙可是松赞干布的四大能臣之一。 只不过,这家伙并没有禄东赞那样的智慧,来时气势汹汹的,颇有一种胁重兵以要大唐的感觉。 苏澈并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唐俭的背后,唐俭这个人还是很牛的,要战功有战功,要能力有能力。 其子更是娶了豫章公主,也是当朝比较低调的勋贵。 他虽然不如李靖等人出名,却出任过礼部尚书,民部尚书,黄门侍郎,现在更是鸿胪寺卿。 “某唐俭,鸿胪寺卿,特奉陛下,太子之命前来迎接诸位!” “某支•赛当汝恭顿,见过莒国公。”见大唐如此重视他们,支•赛当汝恭顿也是高兴,不由的挺直了腰板,心中更加的傲气,“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大唐皇帝陛下?” 唐俭淡淡一笑,“先入鸿胪寺洗漱一番,再等陛下召见。” 支•赛当汝恭顿身后的人更是不耐的道:“不要浪费时间,这一次我们奉赞普之命前来求婚,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被吐谷浑王给搅和了,现在吐谷浑王已经被我们赶到青海去了。 咱们准备了5000两黄金做聘礼,要是这一次大唐皇帝陛下再不同意,那咱们就让二十万大军亲自送到长安来!” 这赤果果的威胁,听得苏澈火冒三丈。 历史上写着吐蕃三次求亲,赞普艰苦的求亲之路,纯纯扯淡。 松赞干布之前,吐蕃还是部落时代。 之后吐蕃统一,这才逐渐形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王国。 吐谷浑也好,突厥也好,那都是臣服之后才和亲。 当了大唐的女婿,意味着他们从此被大唐护佑。 就说个最直白的例子。 薛延陀部招人恨吧,仗着国君是大唐所立,又是大唐的女婿,侵吞部族,众人恨不得群起而攻。 但是西域为何无人敢动? 因为他们是大唐的女婿。 从西突厥分裂出来的肆叶护可汗与侯毗可汗同时向唐请婚失败,臣服其的大小部族听到消息后陆续反叛,西突厥战斗力大幅下降。 这就是大唐的威慑力。 吐蕃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想借着天可汗之名,将周边都收服了。 唐俭却是淡淡一笑,“莫说吐蕃陈兵二十万,就算是四十万,五十万,又如何? 大唐的威严又不是别人施舍来的,想要公主,自己跟陛下说去。” 支•赛当汝恭顿哼了一声,“我要尽快见大唐皇帝陛下。” “你们要是听不懂人话,我可以帮莒国公重复一遍,先去鸿胪寺等候陛下召见!”苏澈冷声道:“就你们这野蛮不开化的样子,谁家愿意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你们? 要是你们到别人家里,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那我教教你们!” “你是何人?”支•赛当汝恭顿看向苏澈。 “大唐,龙亭县伯!” “好,我记住你了!”支•赛当汝恭顿哼了一声,随即道:“前面带路吧!” 这也就是唐俭,要是换做苏澈,早就大脚丫踹上去了。 不过,大唐到底是礼仪之邦,讲究的是先礼后兵。 苏澈也只能忍着。 而且,这些人如此明显的激将法,傻子都看得出来。 他们就是想挑事。 等把这些人送到鸿胪馆后,唐俭就让人把他们看了起来,随即笑看苏澈,“你是不是觉得某太好说话了?” “没有,他们故意挑事,不搭理他们,免得他们蹬鼻子上脸。”苏澈道。 唐俭点点头,欣赏道:“很少有人能在你这个年纪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彻的,上一次朝会,你的发言,我觉得很对。 吐蕃野心勃勃,除非他们臣服大唐,否则一切免谈!” “要让他们臣服又谈何容易,只有把他们摁在地上打一顿,打怕了,他们就不敢了。 人都一样欺软怕硬,国家更是如此。苏澈淡淡道。 “后生可畏。”唐俭笑了笑,也没跟苏澈多说,二人毕竟不熟,交浅言深不合适,但是苏澈这个人,他挺喜欢,“以后多跟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走动走动。” “会的。”苏澈点点头,随即一同进宫复命。 李承乾听完苏澈的话后,冷哼道:“果真猖獗,如你所料,他们就是打算跟咱们打一场!” “是,他们本来就是挟兵自重,想乘胜跟大唐碰一碰,若大唐和亲,则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助长他们的威名。 那么他们退兵也有了理由,能够安抚国内,加快吐蕃权政的集中。 可如果大唐拒绝,他们正好以此为理由,同大唐作战。 他们自然不是大唐的对手,可既发兵,又有谁会觉得自己输呢? 所以,吐蕃这是做了两手准备! 因此,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杜荷赵节等人都是不住的点头,“阿澈言之有理,太子殿下,万不可助长吐蕃的威风。 所以,不能和亲!” “对,不能和亲,要和亲,就让他们赞普的妻子来大唐!” 李承乾点点头,压力其实不小,父亲让他全权负责这件事,其实这就是一次考验。 吐蕃二十万大军压境,他能扛得住这么大的压力吗? 而孔颖达则道:“这件事太子殿下还需慎重,擅动兵戈,若有闪失,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旁边,张玄素和于志宁也是附和。 这三人给了李承乾莫大的压力。 东宫一时间出现了两种声音。 长孙冲看向苏澈,不由道:“太子殿下,以苏澈的聪明,肯定能够想到应对的办法。” 李承乾看向苏澈,“阿澈,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对长苏冲的捧杀,苏澈选择无视,“还是那句话,以不变应万变,但是要提前做好两手准备。 一方面,提前派兵去松州,随时应对吐蕃。 毕竟,若是这里谈崩,吐蕃肯定会不讲武德提前进攻松州。 松州那边兵力薄弱,肯定不及吐蕃。 吐蕃乃骄兵,只要一波击溃他们,余下不足为虑。 到时候,咱们既不失礼,又占据不败之地,还能打服吐蕃,一举两得也!”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内圣外王! “苏澈,你一个劲的掇拾太子殿下发兵,到底安的什么心?”于志宁冷声道。 “自然是希望太子殿下未雨绸缪了。”苏澈淡淡道:“再说了,发兵松州,打不起来最好,若打起来了,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大唐每一个将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都是我大唐真正的财富,少一个都是一种损失。 当权者若只是为了礼仪跟面子,就枉顾前线将士的性命,岂不是残害人命?” “若是吐蕃觉得这是大唐在挑衅,那又如何?”张玄素冷笑一声。 “他们敢如何?”苏澈哼声道:“大唐能有今日,不是靠别人施舍来的,是大唐一战一战打下来的。 天朝上国的威严难道就因为大唐地处东方,所占之地物华天宝? 没有大唐的神勇军队,那些人早就跑到这里来撒野了。 张少詹士,若是连这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那还是好好教太子殿下四书五经的好,不要来掺和刀兵之事!” “你!”张玄素指着苏澈的鼻子道:“你这个狂徒,太子殿下听你的,迟早会犯错!” “犯错又怎么样,谁人不犯错?”苏澈在这件事上却是当仁不让,“陛下做错了,尚且有忠臣谏言,要是太子殿下所作之事全都是对的,那才是最可怕的。 无人进言才是真正的隐瞒! 人只有犯错之后,才会成长。 你们教的都是什么东西,只允许做对的事情,却不允许犯错? 尔等从小到大,就没有犯错过? 就连孔子都曾误判子羽,以貌取人,尔等觉得自己比孔子更厉害?” 这一刻,杜荷等人都觉得苏澈有些咄咄逼人,他们都不知道为何苏澈如此的激动,就算是在朝堂之上,被众人群起而攻,他都没这样过。 那是因为苏澈知道,松州之战最开始,驻守的士兵吃了败仗,死了很多人。 苏澈不是救世主,可他既然知道历史进程,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死去。 只不过是派兵未雨绸缪而已,又不是让他们直接干,为何不做? 三人被苏澈怼的哑口无言。 “某不与你争辩,这件事,某会去上奏陛下,狠狠参你一本!”张玄素冷声道。 “随意!”苏澈毫不在乎,随即又对李承乾道:“太子殿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是决策者,那就应该果断一些。 而不是在这里徘徊不定!” 李承乾也被苏澈严肃的神情给吓到了,他从没见过苏澈这般,随即定住心神道:“这件事就商量到这里,明日父亲会召见支•赛当汝恭顿,到时候,孤去会一会!” 他让众人散去,留下了苏澈,“阿澈,你就这么笃定吐蕃一定敢动手?” “微臣不敢保证,但他们陈兵二十万,每日的吃喝都是一个极大的消耗,若是折返,那么这一次发兵吐谷浑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再说了,吐谷浑可是大唐的女婿,吐蕃怎敢随意动他们? 这不是打大唐的脸是什么? 所以他们这一次就是冲着大唐来的!” 苏澈深吸口气,意识到自己情绪太激动了,“太子殿下,微臣还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对您说。” “这里无人,你有什么只管说!“李承乾很重视苏澈,甚至觉得苏澈是上天特地派来辅佐自己的,更是自己的福星。 “您跟魏王之争,其实在臣看来,主要问题还是在您,从现在开始,您不应该再跟魏王争夺什么。 因为不管魏王做到什么程度,您还是您,哪怕有一天,魏王找到陛下说,要您这个太子的位置,您也可以笑着相让!” 李承乾心里一惊,下意识的觉得苏澈是李泰的人,可随即便反应过来,深思起苏澈的意思。 回想起苏澈来的这些日子,自己的心态转变,以及父亲对自己的转变,那都是真实的。 以前自己什么都跟老四争,什么都跟老四比,却总觉得父亲离自己越来越远。 现在他不跟李泰争,只是一心一意的做好自己的太子,反而什么都有了。 “你是让孤以不变应万变?“ “是的,以不变应万变!”苏澈拱手道:“陛下之所以让您负责这件事,就是对你的信任和考验。 不管能否打起来,但是吐蕃敢动吐谷浑,咱们就要打。 您要有这种魄力,而不是将所有的精力都内耗在这些人身上。 臣并不是要让您独信我,而是希望您能看到问题的根本。 大唐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大唐了,您不用学陛下,隐忍。 您要做的,是适时的时候展现您的锋芒,让所有人看看,大唐太子的威严和魄力! 当今世界,还远没有彻底和平。 想要大唐远离战争,那就是打! 打到所有人臣服胆颤,打到他们不敢生出半点谋逆之心。 我知道,孔先生等人都教您做一个谦谦君子。 但是在臣看来,您更适合做一个内外兼修的王者!” 李承乾被苏澈说的血液沸腾,这些话,从来就没有人告诉他。 那些老夫子只会让他做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 他们只会给自己灌输圣君的理念。 让他做好太子,却从来不告诉他, 该如何做一个好太子。 现在苏澈告诉他了。 “何为内外兼修?” “内圣外王!”苏澈道。 李承乾眸子无比的明亮,随即对着苏澈拱手,“阿澈,受教了!” 苏澈急忙闪身,搀扶李承乾,“太子殿下,您折煞微臣了。” “不不,你完全承受的起,阿澈,再没碰到你之前,我感觉自己陷入了阴霾之中,有一种深入泥潭,却又逃不出的感觉。 可碰到你后,我觉得阴霾扫清了,我看待事情前所未有的清楚。 也能从容的面对那些让我愤怒的事情。 从来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好这个太子,但是现在,我却不迷茫了。 我父亲谁的意见都听,但是他有自己的主见,所以,他才能够成就这丰功伟绩。 我谁的意见都听,但是却无人听我的意见。 以至于,我不断的被这些人给消耗,到最后我已经不像我自己! 谢谢你阿澈,让我重新找回自己。 他们都说你是弄臣,宠臣。 可我清楚,你是真正的忠臣,谏臣。 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希望我好,希望大唐好!”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战!战!战! 苏澈看着越发开朗的李承乾,心中也很是欣慰,不枉费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潜移默化的影响李承乾,去改变历史的进程。 未来如何,他不清楚,但是这一刻,李承乾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太子。 “我只是希望太子殿下安好。”苏澈真心的道。 “我明白,别人都希望让我听他的,唯独你,希望让我独立思考,有自己审理的能力。 他们都是希望我独宠他们,可你不一样。” 李承乾拍了拍苏澈的肩膀,“能得你,是我的幸运,咱们一世人两兄弟,这辈子,你不负我,我绝对不负你!” ...... 翌日,李二召见了支•赛当汝恭顿。 “小臣支•赛当汝恭顿奉赞普之命,前来大唐结秦晋之好,望大唐皇帝陛下,同意这门婚事!”支•赛当汝恭顿行礼之后,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这一次来大唐出使的目的说了出来。 他观察太极宫中众人的神情,一个个都怒视着自己,他不仅不怕,反而还挺不屑的。 天朝上国又如何,总有一日,吐蕃挥兵中原,一定能占据这物华天宝之地。 还没等李二开口,李承乾便道:“想当我大唐的女婿,也不是不行,归附大唐,年年岁供,听从我大唐的调令,让你家赞普亲自来大唐求婚,方能体现你们赞普的诚意。” 此话一出,支•赛当汝恭顿顿时冷哼一声,“贞观八年,吐蕃求婚,被拒绝。 就连吐谷浑哪等小地方也能得大唐赐婚,我吐蕃国占地千里,民众百万,有二三十万战兵,屡次奉金银和最大的诚意来求婚,却不得其赐。 难道大唐瞧不起我吐蕃,不愿意跟吐蕃交好?” 李承乾却是淡淡道:“大唐缺金银和朋友吗?什么阿猫阿狗拿着金银就能来娶我大唐的公主了? 你们把大唐公主当成什么了? 是你们想要就要的? 我大唐的公主只嫁给自己人! 想要公主还是那句话,归附,朝贡,听从大唐的调令,让你们赞普亲自来大唐求亲。” 众人也没想到李承乾会如此硬气。 李泰皱起眉头,今日的李承乾相比之前,又不同了。 这种变化让他分外的警惕。 而孔颖达等人也是脸色阴沉,很显然,李承乾并没有采纳他们的话。 可这种时候,他们就算有意见,也不能随便开口。 李二面无表情,可看李承乾的眼神之中,却是多了一丝欣慰。 以前的李承乾虽然聪明,但总少了一股子霸气和决断,在大事上犹豫不决,也极为容易受人干扰,摇摆不定。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李承乾这般姿态。 支•赛当汝恭顿脸色阴沉的可怕,看向龙椅上的李二,“这是陛下的意思吗?” 李二淡淡道:“太子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你不妨将原话说给你们赞普听。” 支•赛当汝恭顿冷笑起来,“若是如此,那小臣怕是要让二十万大军亲自将求婚的彩礼送到陛下跟前来了。” 此话一出,朝中的大臣纷纷怒斥。 “大胆,敢对陛下不敬!” “化外蛮族,也敢口出狂言!” 一时间,太极宫中,怒声迭起。 李承乾更是高声道:“孤在长安等着你们过来,但是你敢对大唐皇帝陛下不敬,当诛! 来人,将此寮拉出去杖毙!“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就连太极宫中的禁卫军都迟疑了。 他们看向皇帝,将皇帝不曾有任何反应,似乎默认了李承乾的话,紧跟着便有十数个身强力壮的禁卫军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不可啊!”孔颖达急声道:“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若是斩了这家伙,会落人口舌的!” 不少人也附和起来,“望太子殿下三思!” 支•赛当汝恭顿更是怒声道:“好好好,我算是见识到了大唐的威风,一言不合便动手,这就是天朝上国骂? 果真让我大开眼界。 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到时候,大唐必将生灵涂炭!” “拉下去,杖毙!”李承乾却是镇定的道:“将吐蕃一统前来的人,尽数杖毙,一个不留!” 支•赛当汝恭顿被拉了下去,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就传来了沉闷的声音。 那家伙也真是硬气,硬是一声也不吭,只是在哪里不停的咒骂! 孔颖达更是满腔怒火,看着不远处的苏澈,近乎咆哮的道:“是你,就是你这个祸害,怂恿太子殿下。 原本两边还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现在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你以为两军交战,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苏澈,你是罪人,你罪该万死啊!” 众人都纷纷看向苏澈。 苏澈则是摇头,“君辱臣死,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居然还要我一个年轻人来教你? 太子殿下做的事情,何错之有?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如果来的是恶使呢? 焉能留他? 这支•赛当汝恭顿乃是吐蕃的兵马都元帅,是松赞干布四大能臣之一,杀一个等于断其一臂。 二十万大军都已经抵达家门口了,你们居然还抱着能够和谈的想法。 痴心妄想! 大唐和吐蕃必有一战,必要将吐蕃打趴下,才能换来二三十年的和平。 可想要彻底一劳永逸,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彻底底的将吐蕃变成我大唐之土地。” 众人看着当仁不让的苏澈,这一刻的苏澈,锋芒毕露,也让所有人明白了他的意图。 那就是打吐蕃。 褚遂良小声的对魏征道:“你这个女婿啊,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我听了都有些害怕!” “怕个屁,早打晚打都得打,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还不应对,那不是傻子吗?”魏征冷哼一声出列道:“陛下,臣觉得太子殿下做的对! 吐蕃出师无名,先伐吐谷浑,又陈兵二十万于松州,恫吓大唐。 必须让他们看看大唐的厉害!” 紧跟着,褚遂良,王珪,杜正伦,三大基友出列出声应援。 其后,房玄龄,程咬金,李靖也站了出来,“臣附议!” 一时间,大殿之中,半数人都站了出来。 他们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战!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若失败,你就是罪人! 李承乾更是拱手道:“父亲,儿请战,一切后果,儿愿意一力承担!”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吸了口凉气。 这还是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太子吗? 就连东宫的属臣都是面面相觑。 昨天太子才说思考一会儿,今天就直接拿主意了? 李二看着李承乾,故意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战败,你能否承担后果!” 李承乾心中有些打鼓,可他看了一眼苏澈,深吸口气,掷地有声的道:“儿是大唐的太子,由他们冒犯大唐的天威。更不容这些宵小羞辱父亲! 大唐不会输,也不能输! 儿恳请父亲,让儿赴松州督战!” 哗! 在场的人顿时哗然。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承乾居然说要亲赴松州。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纷纷劝说,“太子殿下,不可啊!” “苏澈,你这个奸臣!”张玄素怒声道:“还不快劝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乃储君是大唐的希望,是万万不能冒险的。 你这个奸臣死一万次都比不上太子殿下一根汗毛。” 苏澈掏了掏耳朵,这些人换来换去,就这些台词,他都听腻歪了。 在他看来,李承乾最缺什么? 军功。 而大唐最重军功。 虽说,亲征极有可能会让李二多想,但只要做好了,那必然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但是吧,李二正值春秋鼎盛,还有十几年好日子呢。 到这里就可以了,要是李承乾威望太盛,怕是李二又作妖。 他沉吟片刻,对李承乾道:“太子殿下,常言道,术业有专攻,您是国本,是储君,要做的就是坐镇东宫,安定人心。 打仗的事情,应该交给将军们。 而且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还要您坐镇后方,跟陛下一同运筹帷幄才是。 没有粮草,再厉害的将士,也不可能打胜仗,您说对不对?” 李承乾迟疑的看着苏澈,紧跟着杜荷赵节等人也出言劝说,李承乾只能无奈叹息:“那......罢了!” 虽然不知道苏澈为何临阵变卦,但他相信苏澈不会害他。 见李承乾作罢,众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李二也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承乾,你的孝心,朕已明了,但众人卿说得对,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也。” “是,父亲,儿受教!” 李二点点头,“吐蕃逆臣也,不敬朕,不敬大唐,擅自出兵攻打吐谷浑,朕甚怒。 欲征吐蕃也,诸卿以为如何?” 众人浑身一震,孔颖达等人也是叹息起来,看向苏澈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陛下,微臣愿意出战!”程咬金第一个站出来。 “陛下,微臣请战!” 紧跟着一个个大将出列,都是大唐有数的猛将。 就连这段时间装缩头乌龟的薛万彻也冒头了,“臣,请战!” 哪个将军不爱打仗? 只有打仗才有功勋,才能蒙荫后代,他们天天都盼着打仗。 眼看苏澈将机会送到手里,谁不想分一杯羹? 侯君集更是急于表现自己,“陛下,兵部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李二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沉声道:“李道宗何在?” 今年刚迁任的为礼部尚书的李道宗也是一愣,随即急忙出列,“微臣在!” “任尔为弥道行军大总管!” 李道宗也是急忙称是,他这些连连年征战,好不容易回京了,结果又要出征。 但是皇帝有令,他岂敢违抗? 而且他今年才改封江夏郡王。 侯君集一愣,也是急的不行,李道宗当行军大总管,那他这个兵部尚书做什么? 而后,李二又连点了三个人的名字:“执失思力尔为白兰道行军总管、牛进达为阔水道行军总管、刘兰为洮河道行军总管! 尔等督步骑五万击之!” 见李二不假思索便点出这三人名字,甚至连他们的职务都已经想好,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皇帝这是早就打算动兵了。 三人也是急忙出列:“微臣,领命!” 见四人瓜分了所有,侯君集也是愤怒,他看向皇帝,知道这是皇帝因为候勉的事情对他心生不满。 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低着头,独自消化。 这一刻,他这个兵部尚书,彻底成了笑话! “高明,你来负责粮草调度!”李二又道。 李承乾大喜,“谢父亲!” 李泰急了,“父亲,儿也想尽一份力!” 不单单是他,李恪也道:“父亲,儿想协助大哥!” 还不等李二开口,李承乾便道:“父亲,不妨让青雀他们一起参与进来,这样的大战难得,也能够锻炼他们的能力!” 众人都傻眼了。 长孙冲急了,这太子是不是疯了? 如此大事,岂能让其他人掺和进来? 这不是分润功劳吗? 又或者他们从中作梗呢,岂不是自找麻烦? 长孙无忌则是暗暗皱眉,他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变化太大了,甚至大到让他都有些陌生。 可他并不认为李承乾做错了。 甚至,他越是这么做,太子的位置就越是稳固。 他不由看向苏澈。 心中有了结果,“好一个苏澈,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如此能操弄人心!” 在看长孙冲,的确还差了一点。 李泰跟李恪也愣住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大哥吗? 以前他们都争个你死我活的,现在他居然主动邀请? 他们不会耳朵出问题了吧?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二闻言后,却是笑着点点头,“可,不过需以你为主才是!” “多谢父亲!”李承乾高兴道。 李泰跟李恪也反应过来,急忙谢恩。 一时间,哥几个其乐融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几个关系一直就这么好呢。 “苏澈!” “臣在!”听李二召唤,苏澈也是急忙出列。 “你鼓噪太子动兵,那你也不能置身事外,你跟着李道宗,去帐下听命吧!” 苏澈懵了,让他去帐下听命,又不给他具体的官职,这是让他去做当一块砖,那里合适去哪里? 李承乾一听急忙道:“父亲,阿澈从未参与过战争,若不然还是让他继续留在我身边?” 李二却道:“不知兵能如此有见地?朕就是要试一试他的成色,苏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要是这一次战败,你就是大唐的罪人!”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苏澈要当爹了! 不少人听到这话都高兴起来,苏澈的文武双全,又有见地,可是行军打仗,那是要肉搏的。 死在战场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这样的祸害,死了对大家都好。 不管是对世家,还是对孔颖达等人而言,都是好事! 于是乎,不少人都开口道:“太子殿下,这件事完全是苏澈挑头,必须让他上战场看看战争的残酷。 免得他以后说话不腰疼!” “就他是爹娘生养的,别人就不是?这么喜欢打仗,就让他去看看!” 面对这些人的阴阳怪气,苏澈好笑道:“苏某有说不去吗?还是说,在你们眼里,苏某就是一个只会打嘴仗的人? 打仗,是为了和平,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力量。 德行,是用来说服君子的,不是用来说服敌人的。 苏某不才,位卑未敢忘忧国,也有一颗为国捐躯的心! 纵死,也愿意马革裹尸!” 好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 李二也是眼前一亮,这苏澈啊,真是个宝藏少年,每每都有惊人之言呐。 “行了,那就这样吧,尽快发兵,通知松州备战,不要让吐蕃大军南下一步!” 众人散去,一个个都三五成群的谈论这一次的大战。 苏澈被杜荷等人围在中间,都颇为羡慕的道:“阿澈,我们也想跟着一起去。” 苏澈笑了笑,或许大唐就是有这些‘好战分子’才能够威名远播,“你们留在太子身边,比跟我出战更有用。 我再军中还是个小喽啰,主要还是得靠四位总管。” 李承乾看着苏澈,满脸忧愁,“我有几句话要跟阿澈说!” 杜荷等人也是心领神会的走远,围成一个圈子,隔开了其他人。 “阿澈,你既鼓励我承担,又为何不让我去松州督战?” “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是真话!” 苏澈叹声道:“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这是好事,既能够助长太子殿下的威名,又能够堵住一些人的嘴巴。 可我看到了陛下!” 李承乾不解,“看到我父亲?” “陛下春秋鼎盛呐!” 李承乾脸色一变,随即低下了头,脸色有些苍白,“你是说父亲他......” “陛下自然是爱您的,信任您的,但是三人成虎,您只需要适时得展现自己锋芒就行了,然后,将魏王,吴王一起拉过来,最好能带上晋王。 但有功劳,不妨带上他们,泼天大功,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陛下只会越发的器重您,信任您。 而魏王也好,吴王也罢,最终只会失去跟您相争的机会! 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之策。” 李承乾眼神越发明亮,心中的疑虑尽去,他高兴的对苏澈道:“得阿澈者,得天下也!” 苏澈笑着道:“太子殿下,这一次微臣去松州,还不知道何时能回来,微臣不在京中,太子殿下还需日日锻炼,不要松懈。 孙师那边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了,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药方就能出来了!” “好好好!”李承乾高兴极了,他能够感受到苏澈的拳拳之心,心中也是不舍,“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你出征前,孤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承乾神秘一笑。 ...... 很快,大唐讨伐吐蕃的事情就传开了。 支•赛当汝恭顿被杖毙的消息也让各国的使臣无不惊悚。 这也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冒犯大唐天威,就是这个下场。 是夜,魏红棉跟苏澈抵死缠绵,直到半点力气也无,才停下。 她趴在苏澈身上,如绸缎般光滑的肌肤上,香汗淋漓。 手指在苏澈的颈窝里摩挲着,纵然没说话,苏澈也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安。 “真要带兵冲锋,也轮不到我啊,你别紧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便是!”苏澈抚着她的玉背,内心不紧张是假的。 魏红棉道:“不担心是假的,但是我相信你,肯定会平安回来,若不然,公爹多伤心? 还有高阳公主,她简直爱煞了你。 还,还有,武贵人,你若是伤了分毫,她必然比谁都伤心!“ 苏澈也没听出魏红棉的弦外之音,只是说道:“所以我很惜命,我得留着命给我爹养老,照顾你们一辈子。” 魏红棉握着苏澈的手,随即引导他放在了那平坦的小腹,“等你回来,我肚子应该就大了!” 那一瞬间,苏澈浑身都僵硬了,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他大脑放空,如鲠在喉,随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好半响,他才用沙哑又紧张的声音不敢相信的道:“你,你说什么?” “郎君,你要当爹了!”魏红棉有些羞涩的道,但更多的是喜悦。 苏澈如遭雷击,随即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他急忙翻身,跪坐在魏红棉的身边,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小腹,随即扣住了魏红棉的脉。 感受到了那异样的脉象,苏澈大喜,那种喜悦,从内心深处迸发。 他浪荡一世,两世为人,还从来没有当过父亲。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紧张,魏红棉跟苏澈同岁,按理说这个年纪并不适合早育。 虽说古人早熟,但苏澈还是紧张的不行。 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不过想想也是,魏红棉是大家闺秀,身体极好,再加上自己索求颇多,她想不中都难。 他俯身亲在了小腹上,甚至都哽咽了起来,“这是最好的礼物,真的,红棉,我,我.......我谢谢你!” 魏红棉看着眼眶微红的丈夫,心中被欢喜给填满,“傻郎君,这也是我得孩子!” 苏澈抱着她,想起方才的狂风骤雨,又是一阵后怕,“你为何不早说,我方才那般粗暴,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 魏红棉眨巴眨巴大眼睛,“我方才想跟你说的,但是你根本就没给我机会!” 魏红棉是个非常羞涩的人,就算成婚多日,也从来没主动过,方才她主动抱住自己,苏澈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要出征所以难过。 苏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瞧我这脑子,你没哪里不舒服吧?” ------------ 第一百七十章 礼物! 见丈夫满脸紧张,魏红棉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哪有这么夸张,我又不是泥捏的!” 苏澈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就后怕,要不是他提前做了准备,岂不是一尸两命了? 他紧紧的抱着魏红棉,“你好好在家养胎,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你千万不要有心里压力。 不行,我得多给你找个老妈子在身边伺候,家里的防护也要多一些。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苏家的小祖宗!“ “哪有这么夸张!”魏红棉见苏澈这般爱护自己,说不出的欢喜。 “我爹要知道了,肯定得高兴疯了!”苏澈现在是紧张的不行,脑海中甚至闪过不去松州的念头。 可随即他又压了下来,“红棉,你放心,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回来!” 魏红棉捧着苏澈的脸,“只要你平安回来,多久都没关系!” 对魏红棉来说,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也太惊喜,她自己都没有做好准备。 只是突然想起自己上个月没来事,偷摸请了郎中把脉,结果还真的中了。 苏澈点点头,看着有些疲惫的妻子,随即一边说情话哄她睡觉,一边思索着自己走后,该留下那些后手。 翌日一早,苏澈便将这件喜事告诉了老苏。 老苏直接蹦了起来,再三确认后,竟是直接哭了,“老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我苏家有后了!” 苏富强那叫一个激动,看着魏红棉,“红棉呐,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爹代替苏家列祖列宗感谢你!” 说着,居然向魏红棉行了一个大礼。 吓得魏红棉急忙退到了一边。 看着如此不着调的老苏,苏澈也是大笑起来,随即勾住老苏的肩膀,“爹,我这马上要出征了,红棉身边得有人照顾!” “对,把你姐她们叫回来照顾,让其他人照顾我不放心,这可是我苏家的嫡孙!”苏富强亢奋的不行,“我去祠堂里给祖宗上香,这一下我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说着,就丢下了苏澈,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这小老胖子,速度还挺快的!”苏澈笑着摇头,随即又让人去魏家报喜。 主要是害怕再次遇袭,说什么他都不敢在随便带着魏红棉上街了。 魏征知道后也是高兴的不行,裴夫人则是大包小包的,拉了几马车的东西过来。 魏红棉俨然已经成了两家的关注点。 紧跟着,苏澈的七个姐姐就回娘家了,上一次的事情,老苏伤透了心,这一次也是给她们弥补的机会。 到底是亲闺女,总不能就这么断了亲。 一帮女人叽叽喳喳的,苏澈也插不上话。 这消息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开了,下午,东宫来人,李承乾亲自挑选礼物送来恭喜苏澈。 随后,杜荷,赵节等人的厚礼也送到了。 要不说长安城内没有秘密呢。 还有高阳公主,也出宫了,原本冬天的婚事,也只能延迟到苏澈回来。 看着怀有身孕众星捧月一般的魏红棉,高阳公主有些羡慕的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苏澈听了直擦汗,魏红棉倒还好,高阳就太小了,得在养两年才行。 现在让她揣上,太危险了。 “别羡慕,迟早的事。”苏澈也只能安抚道。 高阳公主一把揪住苏澈的衣领,故作凶狠的道:“咱们得婚事推迟了,要不咱们先把夫妻该做的事情做了,也免得我天天想你,等你回来,说不定我肚子也大了!” “高阳公主,我.......” “叫我灵儿,不要叫我什么公主,我才不想当公主,我就想当你妻子!”恋爱脑的高阳公主道。 高阳叫李灵,因为是庶出的公主,名字是两个字,不同于嫡公主,如李丽质,李明达,都是三个字的。 苏澈苦笑,“你肚子要真大了,陛下还不砍了我?” “怕什么,反正迟早都是你的人。”李灵敢爱敢恨,认定了一个呢,就绝对不拖泥带水。 恨不得让苏澈两年抱仨! “但是我不想这么草率。”苏澈认真的道:“我希望给你一个盛大的仪式,就像红棉一样,日后就算想起里,你也不会觉得遗憾。 等我凯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 李灵噘着嘴,泪水在眼眶打转,“好不容易才追到你,结果还没亲热两天,转身你就被父亲派出去打仗了, 这一走就是半年起步,要不,你把我也带走行吗?” 苏澈干笑道:“军营带女子,那是犯罪的,你也不想我被其他人笑话吧?” 他心想,难怪历史上的高阳会出轨,她这般热情似火,就房二愣子能明白吗? 见李灵不吭声,苏澈直接将她抱起来,摁在墙上亲。 直把她亲的晕头转向的,才算完,然后捏着她的下巴道:“给我乖乖在家等着,跟红棉好好相处,到时候红棉有的,我一样不会少你。” 说着屈指在李灵光洁的额头上屈指一弹! 李灵晕乎乎的点头,“那你早点回来,我想早点嫁给你,早点给你生孩子。” 到底是小姑娘,那里招架得住苏澈这熟捻的套路,三两下就被驯服的乖巧听话。 安抚完了李灵后,苏澈这才稍为消停了一会儿。 两日后,点将完毕。 苏澈跟家人告别后,又留了一封信,让武元庆转交给珝儿。 就在即将出发之时,李承乾将苏澈招了过来,看着一身黑甲的苏澈,不由道:“好一个精神焕发的小将军!“ 杜荷赵节也是不住的赞叹。 “你此去松州,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需全尾完好无损的回来。 家里有我照顾,你妻子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五百禁卫军日夜不停地暗中保护。 那个凶手,我也暗中派人在追查,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初次为国出征,我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我送你两个人!” 话落,两个年级相仿,长相几乎一致的小太监走了出来,“太子殿下!” “这俩人从小就接受训练,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跟了我也有几年了,现在送给你了,若是上了战场,这二人也可以替你挡刀挡枪!”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苏澈献计! “你也别拒绝,战场之上,刀枪无眼,这二人你让他们跟着!”李承乾拍了拍苏澈的肩膀,随即小声的在苏澈身边说了一句,苏澈顿时睁大了眼睛。 两个小太监也急忙向苏澈行礼,“见过伯爷!” 苏澈干笑一声,李承乾说,这两个小太监其实是女的,是双胞胎,但是这姐妹两脸黑黢黢的,实在是很难想象她们是姑娘。 “殿下,这不好吧?军伍之中都是男人,她们......”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李承乾不给秦墨拒绝的机会,随即对二人道:“要是阿澈回来少半根毫毛,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是,太子殿下,奴婢明白!” 苏澈干笑一声,心中也明白这是李承乾重视自己,也没有再客套。 随着鼓声响起,大军开始启程,苏澈也随着大军离开了长安。 皇宫之中,珝儿站在阁楼之上,眺望着,“苏澈哥哥,珝儿等你平安归来!” 这一次对吐蕃用兵,随行的不只是苏澈,还有房二愣子,程处嗣,长孙冲的弟弟,长孙涣、牛进达儿子牛见虎等。 “大哥,这行军打仗也忒无趣了,除了赶路就是赶路。”营帐之中,房二愣子擦拭着马槊,闷气闷声的说道。 “无趣就滚去睡觉,难不成还让你在军营里喝酒掷骰子?”苏澈忍不住给了他一脚。 “我就发发牢骚嘛!”房二愣子委屈的嘟囔了一句,还真就不敢在唠叨了。 这时候鼓声响起,程处嗣急忙道:“快,大帅召集,咱们赶快过去!” 苏澈骑马骑的两跨生疼,好不容易坐下休息,听到鼓声,也是急忙走出营帐。 来到营帐之中,众人都到了,苏澈则是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毕竟在军中,他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李道宗扫了众人一眼,见人都到齐了之后说道:“人都到齐了,我说几句,斥候来报,吐蕃大军聚集于甘松岭,和我军发生了对战,韩威守护不力,败退松州城。” 军营之中,众人哗然。 苏澈更是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即便大唐已经出兵,却已经无法改变历史吗? 这时候,李道宗话锋一转,“不过,幸运的是,早在大军出发前,就已经派遣斥候示警,所以并无人员伤亡。” 说到这里,他赞赏的看着苏澈,“苏澈,这多亏了你,吐蕃果真狼子野心,一边派遣使者,一边又偷袭,若非如此,韩威这一次怕是要吃大亏了!” 众人纷纷看向苏澈。 苏澈也是急忙起身,“是斥候示警及时,就算没有我,韩将军也不会让吐蕃得逞!” 见苏澈如此谦虚,李道宗也不由笑了起来,“坐下吧!” “是,大帅!” 苏澈坐下,众人的目光就一直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公孙涣神情冷漠的瞥了苏澈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根据斥候来报,吐蕃兵力大概在七万人左右,二十万纯粹是扯虎皮拉大旗。 但是韩威丢了甘松岭,此番吐蕃应该在攻城了。 那边的守军仅有五千人,所以从明天开始,咱们要快行军,要在最短的时间抵达松州。 现在,都去休息吧。” 说着,李道宗看向苏澈,“苏澈,你留下!” 苏澈一愣,不明白李道宗为何单独留自己,等众人离开后,李道宗道:“别紧张,留你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大帅言重了,苏澈虽有点小聪明,但是论兵事,岂敢在大帅面前班门弄斧?”苏澈谦虚道。 李道宗摇摇头,“你能在朝堂中说出那些话,足见你眼光长远,就连药师都对你刮目相看,你若是不知兵,我第一个不信!” 苏澈笑而不语。 “你也别藏拙了,说说这一战该怎么打吧!”李道宗道:“说对说错都没关系,我只是想听听不同的看法。” 苏澈笑容隐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小子就献丑了,说的不好,还请大帅多担待!” 李道宗给苏澈倒了一杯茶,开始倾听。 “大唐步骑天下无双,陌刀兵更是骑兵克星,横扫天下也不在华夏,但是吐蕃不容小觑。 而且松州这个地方地势高,步入高原一些人会有高原反应。 当然这也不是一定的,但是要防备这种情况发生。” 苏澈记得松州之战,事实上这一战,大唐并没有占到大便宜,先是韩威丢掉了甘松岭,死了一些人,以至于原本附属唐朝的部分羌酋发动了叛乱。 羌酋阎州刺史别丛卧施、诺州刺史把利步利并以州叛归之,唐朝暂时陷入不利境地。 等到了贞观十二年九月,牛进达作为先锋,趁吐蕃不备,再松州城下斩首千人。 然后吐蕃退兵认输,这中间大概隔了近一年。 现在的吐蕃兵强马壮,粮草足够。 情况远比一年后要好。 苏澈的出现,让松州之战提前了整整十个月! 而且松赞干布之所以会撤军,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儿子突然病逝,再加上粮草不够,再打下去,只会让主力部队损失殆尽。 没了主力部队的吐蕃,那就是砧板上的肉。 想通这其中的关节后,苏澈道:“对吐蕃,当用奇谋,夜袭是比较好的办法。 最重要的是,吐蕃人夜盲症很多,而我军夜盲之人较少,这是我们的优势!” “哦,你是如何知道吐蕃人夜盲者多?” 苏澈哈的一笑,“说起这夜盲眼疾发现的是我孙师,拿出治疗方案的也还是我的孙师,就算是唐人之中,夜盲之人也不在少数。 吐蕃地处高原,现在又恰好进入了凛冬时节,少衣少食,摄入蔬菜极少,他们不夜盲谁夜盲?(高原上是夜盲高发区,再高原公路修建之前,就连我军战士都因为缺少蔬菜经常患上夜盲症)” 说到这里,苏澈顿了顿,“当然,他们不可能绝大多数人都是夜盲,但是这些夜盲之人,必然会拖累大军。 到时候,只需要从我军中挑选不夜盲的精锐,偷袭其营,以猛火攻之,不说重创,也能够最大程度的打击敌人。”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他凭什么为先锋? 李道宗捋了捋下颌的短须,“有意思,还有吗?” 苏澈摇摇头,“想要最快结束战争,最好的办法,就是击杀对方的主帅,现在支•赛当汝恭顿已经被杖毙,但是松赞干布却还在军中。 若是能够击杀松赞干布,那么敌人将不攻自破。 吐蕃内外也不是那么和平,据我说知,李聂秀为首的象雄旧部一直再搞事。 一旦松赞干布死,那么吐蕃瓦解的可能性非常巨大。 那时候,大唐就能坐山观虎斗,甚至有机会彻底拿下吐蕃!” 李道宗被苏澈说的有些心动,“难,想刺杀弃宗弄赞(松赞干布真正的名字)可能性不大!” 苏澈也知道这件事不容易。 营帐之中突然沉默,苏澈则是小口的喝茶。 李道宗道:“你得提议,我会认真考虑,早点回去休息吧。” “下官告辞!”苏澈倒扣茶杯,拱手告辞。 回到营帐之中,明月,无暇已经给苏澈铺好了褥子。 这二人年虽不大,可声音是难以遮掩的,但是众人都以为她们是太监,并未在意。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休息吧!”苏澈道。 “无暇,给公子暖床,我在外面守着!“ 说着,明月便起身离开。 还不等苏澈反应过来,无暇便脱了外衣,一溜烟的钻进了苏澈的褥子里。 小姑娘的身段极好,纵使身前裹了厚厚的布,那触感却也不能完全遮盖住。 黑黢黢的脸下,却是白嫩光滑的肌肤。 但是她的双手却满是老茧,那都是常年训练出来的。 纤细的长腿充满了弹性,格外的有力。 一下子就将苏澈的寒冷驱散。 “我说了,真不用!”苏澈无奈道。 无暇则道:“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伺候好公子,哪怕奉上自己的性命! 无论公子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营帐之中烛光黯淡,两人肌肤贴着肌肤,苏澈才嗅到无暇身上淡淡的香味,一时间有些冒火,他急忙压下这股火气,说道:“等回去后,把你们脸上涂的东西擦了,可行?” “是,公子!”无暇回道。 苏澈感觉这姐妹跟木偶似的,不问不答,顿时觉得乐趣全无,索性拥着她睡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姑娘身体是真的软。 等到苏澈再次醒来,无暇已经起身了,“公子,该出发了!” 苏澈看了一眼外面,黑蒙蒙的一片,急忙洗漱就着干粮趁黑行动。 从长安到松州一千五百多里地。 五万大军,硬是用了十二天抵达了松州城。 而此时,吐蕃已经攻城十天,松州城内众人都已经快到极限了。 “报,都督,大军来了,咱们有救了!”斥候欣喜的跑进松州都督府,见到了韩威。 韩威也是大喜,“他们到哪儿了?” “距松州二十里处,今日就能抵达!”斥候激动道。 “好好好,快,把消息传下去,让大家知道,援军来了。” 消息传出,松州军民无不振奋。 韩威更是亲自上了城墙,随时恭候大军入城。 而另一边,松赞干布也收到了消息,他第一时间就是勒兵迎敌,想要跟大唐军队来一场正面强攻。 可强攻松州十天不下,大军已经疲劳。 而且支•赛当汝恭顿被杖毙的消息也传到了军中,使得军心不稳。 娘•赤桑扬顿跟禄东赞等人更是竭力反对。 松赞干布这才无奈退兵二十里。 “赞普,臣知道您想给都元帅报仇,可若是此时出兵,万一中了唐军的计谋,得不偿失。”禄动赞道:“现在,别丛卧施,把利步利,都已经暗中归降了咱们,咱们不妨徐徐图之。 到时候让这二人从背后偷袭唐军,胜之,就能够奠定咱们吐蕃得威名。 就算不能直入长安,也能够胁这些俘虏,让大唐低头。 到时候,孰是爹,孰是儿自有定论!” “噶尔小论说的没错!”吞弥•桑布扎也道:“一时之快容易断送咱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局面,还请赞普以大局为重!” 松赞干布冷着脸,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明白,他们说的没错。 “大唐无德,擅杀使臣,如何服众?”松赞干布冷声道:“让世人都好好看看,这就是天朝上国的嘴脸,我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亲近大唐。 等这一次我吐蕃赢了,必要让大唐十倍偿之!” “赞普圣明!”众人纷纷跪拜在地上。 ...... 而另一边,李道宗率大军来到了是松州城下。 韩威更是亲自出城迎接,看到李道宗直接跪在了地上,哽咽道:“下官无能,丢了甘松岭,请大总管责罚!” 李道宗急忙将他搀扶起来,“不是你的过错,敌众我寡,你弃守甘松领是对的,先入城再说!”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入城,苏澈看着城内麻木的百姓,心中蓦地被什么刺了一样。 这些百姓看起来就跟难民似的,见王师入城,眼中才稍为有了一丝光芒。 等大军入城,李道宗急忙了解起战况来。 韩威则是一五一十把情况说了出来,“要是你们再来晚一些,我们怕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李道宗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那些出现反应的士兵。 虽然仅有两千人左右,但反应严重的就有四百多人。 他只能先让这些反应严重的士兵躺下休息,不太严重的还在慢慢适应。 真是应了苏澈说的话,要是让这些人上了战场,那就是送死的份。 “接管城防,吐蕃那边已经退兵二十里,今天是肯定不敢来攻城了,但越是如此,越是咱们得机会!”李道宗当机立断道:“牛进达!” “末将在!” “你为先锋,挑选八千不夜盲的精锐,夜袭吐蕃大营!” 牛进达一愣,“是,末将遵命!” “苏澈,你可敢跟着牛进达一起去?”李道宗问道。 苏澈心提到了嗓子眼,随即急忙起身,“末将敢!” “好,那你为牛进达副手!”李道宗道:“其他人都抓紧时间休息!” 所有人都没想到,苏澈居然当了牛进达的副手,一起做先锋突袭吐蕃大营。 公孙涣更是深皱眉头,起身道:“他凭什么为先锋?”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夜袭! 众人看向公孙涣。 不仅仅是公孙涣,反对的还有洮河道行军总管刘兰,他说道:“大总管,苏澈处登战场,就让他为先锋,是不是太冒失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开口附和。 盖因苏澈实在是太年轻了,又是第一次上战场,他们其实都不想苏澈在战场上立功。 皇帝让苏澈来战场上,为的什么? 不就是希望他来这里镀金吗? 既然镀金,那就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宠物就好了,没必要跟其他人争功劳。 执失思力没有说话,他作为突厥的降臣,还是看的很明白的。 苏澈是太子心腹,更是皇帝的新宠臣,自己犯不着得罪他。 牛进达对苏澈一直都不错,听到这话,不由道:“就凭咱们在这里,是苏澈的功劳,他就有资格跟我一起当先锋! 总不能他动动嘴皮子,就让兄弟们上前吧? 是娘们还是爷们,手底下见真章!” 牛进达这话看似是在嘲讽苏澈,实际上却是在力挺苏澈,点了苏澈的功劳和重要性。 程处嗣也嘲讽公孙涣,“就见不得别人好!” 公孙涣冷冷道:“谁见不得别人好了?苏澈从未有过作战经验,他为先锋副官,何以服众?” “行了,都别争了!”李道宗脸色冷了下来,“就凭这夜袭之策,是苏澈所献,这一路上,苏澈都在献策,事无巨细,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所有的功劳,本总管都已经记在了军功策之中,但有不服气的,都给本总管憋着。 到时候打完了仗,陛下看到了军功策,自有定论。 仗,有你们打的,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 可我告诉你们,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拉后腿,老子舍了一身剐也要收拾你们!” 李道宗威望很高,还真就没人敢在质疑了。 公孙涣不服气,却也只能忍着。 “就这样,散了!” 众人散去后,牛进达叫住了苏澈,“苏小子,虽然我挺欣赏你的,但是你可别给老子拖后腿。 还有,你可给老子小心了,要是丢了性命,老子可不负责!” “谢牛将军提醒,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苏某死在了战场上,那也怪不了任何人!”苏澈道。 “你小子有胆子,对老子胃口!”牛进达拍了拍苏澈的肩膀,“好好休息吧,晚上还有一场硬仗呢!” 入夜,苏澈醒来,明月和无暇已经着甲。 “公子,快子时了,牛将军下令集合!”无暇一边给苏澈穿甲,一边提醒道:“到时候,您就在我们俩身后,若是离开太远,奴婢也不能确保您的安全!” 苏澈则道:“刀枪无眼,你们不用紧着我,保护自己安全就行。” 说罢,苏澈提着长槊,便走出了房间。 长槊重逾三十多斤,是苏澈特制的,枪头则是用精钢打造。 若是前世,别说当兵器,就算是拿起来都有些费劲。 得益于这具身体的天赋,苏澈觉得再过两年,这身体力气还能有一个飞跃式的提升。 那时候,怕是六七十斤的武器都能挥动。 这么重的武器,砸谁不死? 松州城内很安静,八千精锐已经到齐。 这五万步骑,夜盲比例居然高达五分之一,特别的夸张。 大唐精锐尚且如此,更别说吐蕃了。 他们只会更多。 苏澈上马,明月和无暇则是一左一右将苏澈护在中间。 牛进达高声道:“出发!” 城门打开,八千将士鱼贯而出。 天公作美,月光虽然不明亮,却也勉强能看清楚路。 马蹄崩腾,众人融入月色之中,只是冷风吹得苏澈有些冻脸。 身下的战马驮着他显然有些费劲。 他不由的怀念在路上被他放跑的狮子骢,要是狮子骢在的话,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吃力。 ....... 而此时,吐蕃大营内,即便是晚上,也有不少人巡逻,保证营地的安全。 军中大营之内,松赞干布却没有睡觉。 这一次拿下了甘松岭后,他却并没多高兴,因为唐军不战而退,他们并没有占多少便宜。 松州是非常重要的地方,若是不能拿下,难么南下中原,自然也就无从说起。 想要立威,也就不成立。 唐朝对外宣传十五万大军来助,可实际上最多五六万人,若是加上松州守军,那么跟他们应该旗鼓相当。 大唐步骑兵天下无双,陌刀兵更是骑兵的克星,这是松赞干布担忧的。 他希望借助这一次立威,提高吐蕃威望的同时,震慑国内,慑服周边那些小国。 但也极有可能被大唐踩在脚底下。 而现在,大唐动真格了,倒是有人动摇畏惧了。 松赞干布是既恼怒又无奈。 就在他准备歇下的时候,外面突然吵杂起来。 随即禄东赞急声道:“赞普,唐军夜袭!” 松赞干布顿时惊出一声冷汗,睡意全无,猛地从床上起身,“他们怎么敢偷袭?” 下一句,他便立马让人敲鼓,准备迎战! 然而,虽然斥候发现及时,但是唐军来的太快。 八千骑兵,犹如夜鬼一样。 等熟睡的士兵醒来,唐军已经抵达了军营门口。 嗖嗖嗖! 点燃的火箭犹如流星一般从空中落下,掉落在营帐之上,瞬间燃起了大火。 摆在军营之前的拒马也被人弄开。 牛进达身先士卒,高声道:“杀入敌营,活捉弃宗弄赞者,必有重赏!” 虎!虎!虎! 将士们热血沸腾,用歇斯底里的怒吼回应牛进达。 苏澈这一刻,也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彻底被点燃了。 他跟在人群之中,跃马而入。 手中的长槊挥舞着,便有一个敌人被他带去生命。 这还是苏澈第一次杀人。 苏澈心中有诸多的不适应,但沸腾的血液和澎湃的心情,却将那些不适应压了下来。 骨子里追求刺激的天性被彻底激发。 他忍不住咆哮一声,杀进了人群之中。 明月和无暇对视一眼,也是拼了命的冲进去,保护苏澈。 大战一触即发。 准确说,这几乎是屠杀! 可吐蕃方面反应也很快,再屠杀了一波人之后,他们迅速反应了过来,阻挡了大军的脚步!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千钧一发! 这一波人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来阻碍大唐铁骑,为后面的人拖延时间。 但是,这一次夜袭,准备的十分充足,火箭为先,先声夺人。 放眼看去,大火连营,有不少人还没有逃出营帐,就被大火给点燃,生生的烧死。 怒吼声,惨叫声,战马嘶鸣之声,金铁交戈之声,都让苏澈的肾上腺素狂飙! 苏澈斩杀了十数人后,力气任然不减,靠着战马前冲的惯性,特制长槊可以说,擦着人就伤,砸中就死。 苏澈总算明白,为何古代猛将,总喜欢用重武器。 在战马的加持下,杀起人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身下的马还是太拉垮了。 若是有一匹宝马,他还能杀的更深。 “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虽是假的,可一进一出却是真的,若有宝马,说不定我也能杀穿!”苏澈的好战之心被彻底点燃,但是他却没有冲昏头脑。 人力有竭时,松赞干布六七万大军的营地,也不是那么容易杀穿的。 要真把吐蕃当成软柿子,薛仁贵也不会马前失蹄! “大哥,小心!”房二愣子也在其后,他的勇力目前还在苏澈之上,毕竟他从小打熬,就算苏澈天赋异禀,却也需要时间才能追上。 兄弟二人并肩作战,一路杀将进去。 无暇和明月到底是女子,杀戮半程,便觉得双臂酸软,累的气喘吁吁。 牛进达让苏澈为左前锋,直接带着五百人杀穿了第一波反抗! 牛进达一边指挥,一边冲杀,见苏澈杀穿了第一波人,也是忍不住赞道:“他娘的苏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作诗这么厉害,杀敌也这么强,不枉费老子挺你!” 随即他看向了右侧,儿子牛见虎带着五百人却还没有杀穿,不由咬牙切齿的骂道:“真他娘的给老子丢脸!” “快快,从右边冲杀进去,快点!”牛进达大吼道,随即夹紧马腹,一手牵着缰绳,朝着缺口冲杀进去。 苏澈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人,他只知道浑身都被温热的血腥给包裹住了。 手里的长槊,也已经卷刃。 下身的战马也被刀子划了多道口子。 他猛地往身后看去,才发现自己冲杀过深,跟房二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心里咯噔一下,就看到一帮凶狠的吐蕃兵朝着自己杀了过来。 苏澈牵着缰绳,急忙掉转马头。 身下的战马却一个趔趄,膝盖一软,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好!” 苏澈心沉入谷底,随即重重的翻在地上。 纵然他有余力,但是战马已经不堪重负,苏澈被摔得头晕眼花,却也来不及多想,靠着本能从地上爬起来。 那一瞬间,面对死亡的威胁,他感觉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晰。 苏澈追求刺激,玩过很多极限运动,他很清楚,在面对死亡,肾上腺素会狂飙,大脑会前所未有的清晰,然后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来拯救自己。 那昏沉一瞬间被驱散,苏澈看到了浑身都是刀口的战马,此刻它倒在地上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面对敌人砍来的刀子,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塑,打掉他们的武器,随即拔腿就跑! “公子!” 无暇焦急万分,催着战马想要援救苏澈。 但是她面前已经被敌人给堵死了去路。 明月也挣不开身。 房二更是目眦欲裂,“大哥!” 房二怒吼一声,整个人都陷入了狂暴之中,“滚开啊,都给我滚!” 他此时已经不顾危险了,就像是一头蛮牛一样,不顾一切的劈开了敌人的进攻。 硬生生的从敌人的夹击下,打开了一道口子,随即催着战马朝着苏澈冲了过去。 可是敌人趁机用长矛捅向了房二。 就算没捅中房二,却也将战马捅穿,随即猛地一拉,战马腹部破开,黄的绿的肠子流了一地。 “大哥!”房二猛地栽倒在地,可下一秒又再次爬起来,朝着苏澈跑去。 “将军!” “公子!” 眼看苏澈二人陷入危机之中。 左先锋营的人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苏澈看着一瘸一拐朝着自己跑来的房二,心中是既感动又生气,“这房二愣子,不要命了?” “大哥,我来救你了!”房二眼中此刻只有苏澈。 但是敌人已经瞅准了机会,就要将二人毙命! 包围圈越来越小。 个人的勇武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实在是太渺小了。 那一把把长戈尖头对向你的时候,任谁心底都忍不住的发寒。 一根箭矢从后面飞来,不偏不倚扎中了房二的屁股。 疼的房二浑身一顿,顿时栽倒在地上。 苏澈急的不行,要是房二因自己而死,他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二人彻底陷入绝境之际,一声战马的嘶鸣声,在吵杂的声音中撕裂,灌入了苏澈的耳中。 踏踏,踏踏! 那马蹄声说不出的有力! 紧跟着苏澈就看到一匹高大的骏马,用它的双蹄踹飞了前面的敌人,随即朝着自己飞驰而来。 苏澈一愣,随即狂喜,“马兄!” 来的不是狮子骢还能是谁? 狮子骢就像是回应苏澈一样,嘶鸣了一句。 仅是眨眼功夫,就到了苏澈的跟前。 来不及多想,苏澈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快,马兄,救我弟兄!” 狮子骢撒开蹶子,便朝着房二跑去。 “休伤我弟兄!” 苏澈掏出随身携带的秘密武器。 只听一声闷响。 距离房二最近的敌人就栽倒在了地上。 狮子骢速度很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房二的跟前。 就在苏澈搀扶房二的时候,这马儿则是围绕着两人不停地跳跃,将马蹄高高跃起。 “好马,真是好马!”苏澈内心说不出的欢喜,随即一把将房二愣子丢在了马背上,然后坐上马背,“快,马兄,杀出去!” 狮子骢用最快的速度回应着苏澈。 有了狮子骢的加持,就算是卷刃的长槊,也依旧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 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将沿途的敌人给腰斩! 那彪悍,更是给人敌人巨大的打击。 原本严密的围击,顷刻间被冲散!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苏将军,威猛! 明月和无暇在第一时间冲到了苏澈的身边,“公子,没事吧?” “无事!”苏澈让明月把房二带到后面去,他现在这样,已经不适合在冲杀了。 “可是公子,奴婢的职责是保护您......” “他是我弟兄,保护他就是保护我!”苏澈严肃的说道。 明月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驾马送房二离开。 而此时此刻,牛进达已经带人冲了过来,直接将周围的人杀的七零八落。 苏澈这才明白,为何这些人会散去。 “苏小子,无事吧?”牛进达勒马停在了苏澈的身边。 “无事,将军不用管我,快快冲杀!”苏澈道。 牛进达看着浑身是血的苏澈,“这一次你冲开了防线,有大功,我一定会如实上报!” 说着,他便带着主力冲了进去。 七千虎狼汹涌而入。 苏澈也松了口气。 可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他俯身在狮子骢的耳边道:“马兄,你为何会回来?是一路都跟着我吗?知道我有危险,所以特地来救我的?” 狮子骢叫了两声,回应了苏澈。 “谢谢你,马兄!”苏澈内心无比的感激,“马兄,可愿意再随我杀进去?” 这一次,狮子骢没有叫,而是用实际行动回应苏澈。 苏澈再一次体验到了风驰电掣的感觉。 那宽大的马背,即便没有马鞍,也无比的平稳。 苏澈趴在马背上,将长槊放出,凭借着冲击力,一时间不知道将多少人腰斩。 一圈下来,身边已经无一人。 难怪世人都说,猛将配宝马! 有一匹宝马,的确可以纵横天下! 而此时,禄东赞等人将松赞干布围在中间,苦苦哀求,“赞普,快走吧,大唐骑兵已经冲过了两道防线,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松赞干布双目赤红,“我不走!” 娘•赤桑扬顿更是以死相逼,“赞普,您若是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紧跟着一旁的吞弥•桑布扎也是以死相逼。 旁边更是有一些忠臣,纷纷掏出了匕首,直到有人自绝,松赞干布才从暴怒中回过神来。 他意识到,自己要是再不走,自己就真的走不了了。 不仅如此,吐蕃也会陷入绝境之中。 这几万主力,是吐蕃的未来。 “好,我走!”松赞干布听着外面的喊叫声,内心都在滴血。 他意识到,自己败了,败的彻彻底底。 这一战还不知道折损了多少精锐! 但是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在众人的保护下,松赞干布离开了大营,朝着反方向跑去。 当他消失在黑夜之中,忍不住看了一眼被火光照亮的营地。 他喉头一甜,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多年之功,一战败之!” 无伤拿下了甘松岭,却没杀死一个唐兵。 强攻松州十日不下,大唐援兵敢来,一个照面就把他们给打废了。 这让骄傲的松赞干布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自大。 最关键的是,自己还折损了一个兵马都元帅,那可是自己最器重的几个能臣呐。 多重的打击之下,松赞干布再也承受不住这打击,昏迷了过去。 ........ 天渐亮了。 满地的尸体和重伤未死的士兵。 血将这一片土地浸成了红色。 秃鹫在天空中盘旋。 苏澈靠着狮子骢,从凌晨杀到天亮,他已经到了极限。 双臂麻木,犹如废了一半。 浑身的血浆已经结块,此时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血塔一样。 明月无暇二人也是浑身疲惫。 可任有人在打扫战场。 轻伤的当俘虏,重伤的补刀。 牛进达更是当场下令,砍人头,以铸京观! 看着人头堆成的山,苏澈再也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可胃里的东西早就被消化带劲,能吐出来的,也只有胃酸了。 狮子骢这时候叫了起来,苏澈一看,他总觉得这马再笑话他! 苏澈尴尬道:“马兄,我第一次上战场,就杀了这么多人,吐也是理所应当的!” 狮子骢打了个喷嚏,用马头蹭了蹭苏澈,然后又露出了嫌弃之色,似乎是在说苏澈身上太臭了。 苏澈哈的一笑,“忍忍,一会儿回去洗!” 就在这时,牛进达走了过来,一夜征战,他也显得很疲惫,可精神却尤为亢奋,“这一次斩首一万三千人,俘虏三千六百人,大胜也! 这一战后,吐蕃未来三十年不敢在冒犯!” 牛进达敢这么说,也是有依仗的,整个吐蕃才多少人? 撑死百万人,按照一户出一兵,这里就差不多丢了两万户。 对吐蕃来说,绝对是伤筋动骨了。 苏澈也是激动的点头,斩首千余和斩首一万三千多人,近十倍的差距。 更别说还俘虏了三千六百人。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次他们占了头功。 “都是将军神勇!”苏澈笑着道。 “还是你的计划好,要不然老子想杀的这么痛快,也没那么容易!”牛进达拍了拍苏澈的肩膀,“你小子,真是好样的,这一次回京,老子倒要看看,谁还敢在说你不行!” 苏澈也是高兴,这一次,他斩了多少人? 整整三百二十七人! 算上明月和无暇的,杀敌近五百人。 也多亏了狮子骢,这其中大半人头,都是它贡献的。 很快,大胜的消息就传回了松州。 一时间,军心大振! 韩威也松了口气,“还是牛总管厉害,第一战就击溃了吐蕃,这些人落荒而逃,十年内是绝对不敢在冒犯了!” 李道宗也是大喜,“快快杀牛羊取酒水来,本总管要犒赏三军!” 程处嗣更是欢喜道:“阿澈可真勇呐,一个人居然斩首了三百多人,这一战他岂不是首功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看向公孙涣和刘兰。 公孙涣抿嘴不言。 刘兰则是喝茶掩盖自己的尴尬。 苏澈献策,更是以先锋的身份,带领五百左前锋冲锋陷阵,杀敌三百六十多人,冲破敌人的防线,给主力争取到了机会。 这不是勇猛什么是勇猛? 谁敢在这个时候,说苏澈半点不是? 不管是谁,这个时候,都得恭恭敬敬的对苏澈竖起大拇指,说一句:苏将军,威猛!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吐蕃低头了! 八千先锋,回来的时候,只有七千六百多人,还有三百多兄弟,永远的倒在了战场上。 可这对众人而言,永远都是一场难得的大捷。 当然,还有一千多人受了或轻或重的伤。 所以回营之后,苏澈第一时间就提醒李道宗,要及时给这些伤病处理伤口。 “你是孙神医的爱徒,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了。”李道宗看苏澈眼神无比的柔和,眼中满是欣赏。 苏澈也没拒绝,冷兵器时代,战后因伤而死的人也是非常大的一个数字。 如果这一千多人不稳妥处置,估计会有想当一部分人伤口感染而死。 就比如房二屁股上的哪一箭,箭矢上就涂抹了牛粪,伤不致命,但是细菌感染却能够要了房二的命。 “那末将现在就去了!”说着,苏澈便离开了营帐,根本不在意什么庆功宴。 刘兰冷笑道:“显得他能!” 牛进达则是不爽的回怼,“人这是爱惜将士的性命,又做错吗?他征战一夜,杀了三百多个人,就算是三百头猪站着不动让你杀,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杀完的!” 刘兰瞪了牛进达一眼,随即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李道宗则道:“都别吵了,大家先下去洗漱,然后开饭,晚上庆功,其他人注意巡视。” 而这会儿,苏澈回到自己的营帐,脱了满是血浆的锁甲,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有很多皮外伤和淤青。 但是都不致命。 可苏澈还是给自己涂抹药膏,服用了孙思邈特制的解毒药,不一定有用,主打一个安心。 等洗漱后,苏澈拿着干粮来到了房二的营帐。 这家伙正撅着屁股在那里呼呼大睡呢。 见苏澈过来,也是一脸迷茫的道:“大哥,是不是吐蕃又来进犯了?” “不是,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啊,除了屁股有点疼,哪里都好!”房二道。 苏澈摸了摸房二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热,又看了看伤口,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吩咐士兵看好他。 随即叫来了随军的军医,布置任务,把病人从重伤到轻伤划分好。 大唐有军医,但人数不多,但是随军药材也是有不少的。 “都别紧张,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苏澈一边安抚重伤的将士,一边检查伤口。 皮外伤苏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受内伤的,短时间看不出来,等出问题了,根本救不活。 他只能竭尽全力去救治。 ....... 三日后,松赞干布等人已经跑到了五百里之外。 这一路上,松赞干布状态萎靡,因为还病了一场。 所有人都知道,对唐用兵,已经不可为了。 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都不在有合适的机会。 禄东赞跪坐在松赞干布的身边,劝说道:“赞普,这一次,咱们错估了大唐的实力,也给了咱们一次教训。 天朝上国,就是天朝上国! 咱们还是要先低头,等有朝一日,吐蕃拥有了和大唐抗衡的实力,再行兵事也不迟。” 其他人也在劝说松赞干布。 形式比人强,纵使松赞干布再不情愿,也只能低头。 这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如此,还给大唐的威严添砖加瓦,得不偿失也。 不过,松赞干布也清醒了过来,吐蕃的确不是大唐的对手,“停战吧,派遣使者去松州,谁愿意前往?”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有些畏惧。 支•赛当汝恭顿被斩杀,他们现在都不敢过去。 这时候,禄东赞沉声道:“臣,愿意前往和谈!” 松赞干布点点头,“好,那你去和谈,若是成功,就说我吐蕃愿意臣服大唐,希望得到大唐的册封。 若同意,届时再去大唐求婚,保吐蕃平安!” 众人都是纷纷赞颂。 既是低头,那必然要接受大唐的册封,和亲更是保全吐蕃。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大唐的和亲意味着什么。 只是一切都朝着最坏的方向。 禄东赞道:“微臣遵旨!” ...... 十一月十五,禄东赞带队来到了松州,见到了李道宗。 原本李道宗还打算继续突进,禄东赞的到来,倒是让李道宗有些措手不及。 特别是那些没有立功的将士,一个个都不爽到了极点。 “要打就打,不打就不打,岂是你们吐蕃说了算?” 执失思力说道。 “就是,让弃宗弄赞亲自过来认错,咱们就停止进攻!”牛进达冷声道。 禄东赞则道:“我们这一次来,是带着诚意来的,赞普愿意臣服大唐,永为大唐番臣!” 一听这话,众人都不吱声了。 吐蕃臣服,这可是大功劳。 雨露均沾,所有人都有功劳。 难不成,他们还真的杀到逻些去? 那不现实。 可现在吐蕃臣服,那就不一样了,吐蕃就是大唐名义上的附属国。 得听从大唐的调令。 一旦接受了大唐的册封,某种意义上,算是扩土千里了。 李道宗一听心中也是一喜。 能不打肯定是不打更好,反正斩首一万多人,功劳也已经到手了。 苏澈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历史上,吐蕃可一直都头铁的很,没少跟大唐干架。 就算是日后文成公主出嫁,那也只不过保了三十年和平,而且还不是大唐的附属国,而是“甥舅关系”。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绝大。 前者可以直接插手吐蕃的国事,册封赞普,也必须获得大唐的认可。 后者就不一样了,只是确保两国关系处于和平。 但是,松赞干布死后,后面又开始干架了。 虽说是附属国,也不一定能保证永世和平,但是有了这一层关系,日后吐蕃要是不听话,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叛逆。 是老子教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苏澈也没想到,自己的到来,竟让事情演变成了这样的情况。 还是值得高兴的。 不过接下来的和谈,他也插不上话,索性在旁边当起了雕塑。 可就在这时,李道宗看向苏澈,“龙亭县伯,你意下如何?”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苏澈!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苛刻的要求! 众人都意识到,李道宗喊得是苏澈的爵位,作为大唐的县伯,他的确是有资格参与进这件事来的。 可禄东赞不明白,李道宗为何要让这样一个小年轻开口。 在场的牛进达,刘兰,哪一个不比苏澈更有资格? 苏澈眼珠一转,拱手道:“既然大总管开口,那末将就说一说自己的看法!” “但说无妨!”李道宗这是有意要多给苏澈一份战功。 苏澈道:“吐蕃先打吐谷浑,再侵扰松州,可见吐蕃并未将大唐放在眼中。 更是派遣使者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 从始至终,大唐都一直保持隐忍克制。 所以说,这一战所有的罪过,都在吐蕃! 禄东赞,我说的可有道理?” 禄东赞道:“打吐谷浑,是因为吐谷浑坏吐蕃好事,要不然吐蕃早就跟大唐结秦晋之好了。 发兵松州,也是为了求亲......” 苏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还委屈起来了,按你这么说,你看上了人家的姑娘,巧取豪夺,还有理由了? 少他娘的跟老子来这一套,既是投降,那就要有投降的样子。 臣服大唐,只是基本,要不然,你连进城的资格都没有! 除此之外,听从大唐号令,册封王储之事,都必须由大唐做主。 其外,这一战,我军粮草损耗,战亡将士,都必须抚恤,谈一谈赔偿吧。 除了赔偿之外,尔等还要从吐谷浑等地退兵,让你们赞普认错,并且签订不在侵略他国的协议!” 听到苏澈的话,李道宗也是暗暗点头,这小子的确说到点子上了。 先是分清楚主次,然后赔偿,认错,由大唐调和,签订不开战协议,这无疑大大提升了大唐的形象。 最重要的是,这一套下来,能最大程度限制吐蕃,日后但凡吐蕃敢对外部用兵,大唐随时能发兵收拾! 吐蕃还半点脾气都没有! 公孙涣也是脸色一变,“这小子还真是毒辣啊,把该说的点都说到了,有一些甚至我都没想到!” 他总算明白苏澈这家伙为何这般受器重了。 禄东赞脸色无比的难看,可他还是沉住气说道:“难道吐蕃臣服还不够吗? 如此苛刻的条件,大唐是真的想跟我们鱼死网破?” “不不,你错了,鱼会死,网可不会破!”苏澈淡淡道:“除非你们还有跟大唐一战的能力,否则越是拖下去,吐蕃内部的矛盾会更大。 你们吐蕃有什么问题,就不用我多说了。 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我方才说的,但是我一定会上奏陛下,发一道屠蕃令,号召周边诸国征伐吐蕃,凡征伐吐蕃者,王侯之! 你们吐蕃才多少人,经得住别人杀多少次啊? 更别说,我大唐王师还在这里,拼国力,拼底蕴,你们拿什么跟大唐比拼?” “难道龙亭县伯就以为自己一定会赢?” “那当然了,大唐一定会赢!”秦墨掷地有声的道。 禄东赞无奈,看向李道宗,“大总管,这是您的意思?” “龙亭县伯既是大唐的县伯,也是陛下的乘龙快婿,他说的话,自然算话!”李道宗淡淡道。 “大唐条件太苛刻了,我无法做主,还需要禀告赞普!”禄东赞也不敢答应下来,只能先拖着。 “那回吧,告诉你们赞普,不服气,接着打,我军还有很多人手没沾血的,都在怪本大总管没给他们立功的机会,让你们赞普给点机会!”李道宗笑着道。 禄东赞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即离开松州。 很快,他折返,用最快的速度见到了松赞干布,“赞普,这就是唐人的要求!” 松赞干布怒声道:“这简直是趁火打劫!” 可愤怒过后,松赞干布却是无比的焦灼。 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吐蕃都开始动荡,李聂秀若知道了,必然会有动作。 不仅如此,这一战,他们从吐蕃掠来的粮草已经折损了八成,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再打下去了。 吐蕃国力弱,还需要时间发展。 苏澈提的条件,单独看都不算过分,但是凑在一起,却是砍在了松赞干布的大动脉上,虽不至让吐蕃死,却也能够极大程度削弱吐蕃的实力。 “尔等如何看?”松赞干布看向其他人。 一个个都不敢吭声,若是应下大唐的要求,那吐蕃将完完全全丧失自主。 可如果不答应,吐蕃马上就要危机临头。 好半晌,吞弥.桑布扎用沙哑的声音道:“大唐携大胜,自然要求过分,从吐谷浑等地退兵,就算他们不替,咱们也是要退走的。 臣服认错,本就是咱们计划的一环,只是从他们口中说出来,才令人愤怒。 赔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真正厉害的,是那一份永不开战的协议。 但,依臣所见,也不是没办法应对的。 总不能别人欺负上门,咱们也不能还手吧?” 听到这话,松赞干布眼前一亮,“言之有理!” 禄东赞也忍不住点头,吞弥.桑布扎抽丝剥茧的分析后,似乎这些条件也没多苛刻了。 大唐要的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东西,那就给他们。 松赞干布脸上的愁容也淡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若是能求亲,这也是一种保护,而且皇帝送嫁公主,岂能不给嫁妆,这一来一去,实际上又赔的了多少呢? 吐蕃,需要大唐先进的技术和理念,才能让吐蕃强盛。 假以时日,我吐蕃必然能够反追大唐,一统天下! 今日的隐忍,只是为了更好的实现赞普的大愿!” 松赞干布不再迟疑,对禄东赞道:“如大唐所愿,这些条件,我,答应了!” 禄东赞叹了口气,“那臣即刻便去回复!” 而另一边,松州内,不少人都觉得苏澈提的要求太过苛刻了。 这一日,公孙涣忍不住叫住了苏澈,“你就这么笃定,吐蕃会答应你的要求? 要知道,吐蕃还远没有到极限!” 苏澈还没说话,斥候便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口中还大声喊道:“吐蕃使者又来了,他们同意所有的条件了!” 苏澈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努了努嘴,“你看,这不就来了!”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此子是吐蕃最大的敌人! 公孙涣顿时尴尬的不行,这打脸来的也太快了。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觉得你提的条件有漏洞!”公孙涣道。 “那为何当初不提?”苏澈好笑的道。 公孙涣被怼的说不上话,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虽然他认可苏澈的能力,但这家伙是真的讨厌! 很快,禄东赞再次入松州,这一次不仅仅是答应大唐的要求,更是来商谈赔偿的。 他知道,李道宗做不了主,赔偿一事,肯定还是要皇帝点头。 他正好一同前往大唐,游说皇帝,降低赔偿。 得知吐蕃答应了苏澈提的要求,李道宗也是心情大好。 接过禄东赞递来的国书,李道宗道:“既然如此,我便让人护送尔等入京。” 有了这份臣服书,此战算是彻底功德圆满。 战争结束的远比李道宗设想的更快一些。 一切都顺利的让人难以想象,他不由的看向功劳最大,却依旧坐在最末尾的苏澈,不由说道:“苏澈!” “末将在!” “你跟公孙涣,程处嗣等人带领伤员先行回京,顺道护送噶尔小赞进宫面圣,一切以你为主!”李道宗吩咐道。 苏澈拱手道:“是,末将遵命!” 吐蕃投降,可没有朝廷的诏令,大军自然不能班师回朝,也是为了提防吐蕃出尔反尔。 虽说这种概率很低,但还是稳妥为主。 公孙涣这一战没有捞到半点功劳,一肚子的火气,顺道护送禄东赞,也能沾点小功劳,可这功劳,也是苏澈分润给他的。 一时间有气也无处发泄。 翌日,苏澈就带领伤员一路护送禄东赞一行回京。 路途倒也顺利,不过禄东赞这家伙一个劲儿的找苏澈交谈,似乎有意结交。 苏澈对这个吐蕃的名臣权臣也挺感兴趣,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件事,说不定禄东赞能帮上忙! 别看禄东赞是吐蕃人,但是对大唐文化了解很深,本人也是一个极为儒雅聪慧的人。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居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难怪龙亭县伯,如此年纪轻轻就能被陛下和太子器重,真乃人中龙凤也! 若吐蕃有龙亭县伯这样的英杰,绝对能够让吐蕃少发展三十年!”禄东赞由衷的道。 “过誉了!”苏澈笑着道:“依我看,吐蕃独自发展,是很难打破原有的桎梏的。 因为地理位置摆在那里,无论是东进还是西进,阻碍都很大。 唯一的出路就是臣服大唐,甚至是加入大唐,成为大唐的一部分,才能够让吐蕃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繁荣富强!” 禄东赞能感受到苏澈的熊熊野心,他一面欣赏苏澈的才华,可一面又忌惮,大唐不知不觉中出了这么一个人才,对吐蕃来说绝非好事。 更要命的是,他白手起家,深得皇帝和太子的器重,又是帝婿,在大唐的分量绝对不轻。 他甚至也打听到,大唐之所以如此果断出兵,就是此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更让禄东赞悚然。 也难怪李道宗会让苏澈护送自己,有这家伙在旁边,他怕是难占到半点好处! “此话某不敢苟同!”禄东赞眯着眼睛道:“大唐有大唐的路,吐蕃有吐蕃的路, 我吐蕃立国才多少年?大唐夺取了隋朝的国运,才有今日,给吐蕃一些时间,未尝不能追赶上大唐!” 苏澈好笑道:“这么说,大唐起点就是吐蕃需要追赶百十年的高度,而大唐的终点,却是吐蕃永生永世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追赶? 拿什么追赶? 国运,国力,人口,经济,兵力,技术,哪一样不是碾压吐蕃的? 加入大唐,成为大唐的一份子,吐蕃才能真正意义上的长治久安。” 禄东赞不在说话,心中更是将苏澈定位了吐蕃的头号大敌。 此子,一门心思想要让吐蕃成为大唐的一份子,几乎将好战二字摆在脸上。 这种人,若是不能交好,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毁掉。 ...... 而另一边,斥候捷报进京,“报,松州来报,吐蕃臣服,派遣使者入宫面圣!” 前几天,大捷的消息入京,整个长安为之振奋。 却没想今日,吐蕃投降臣服的消息传来,李二更是浑身一震,焦急的催促道:“快将急报呈上来!” 王德急忙将急报呈上,李二拿过急报,观看后大笑,“哈哈哈,好,好一个苏澈,果真没让朕失望。 死二百多人,换来了吐蕃永远的臣服,了却了朕的一个心病,应重赏! 去,把太子跟辅机等人叫来!” 李二双手背负,忍不住来回踱步,他实在是高兴呐。 一仗就干废了吐蕃,如此酣畅淋漓的大胜,着实大快人心。 此战之后,谁还敢尥蹶子? 大唐威名更甚! 很快,李承乾等人全都到了。 得知吐蕃投降城府,苏澈护送禄东赞等人入宫谈判,也是激动的浑身发颤,“好,太好了,父亲,此战江夏郡王,打出了我大唐的威风!” 魏征更是高兴的咧嘴,有这么个女婿,他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褚遂良嫉妒的道:“我要有这么个女婿,我给他供起来都行!” 李靖也看了这一战的卷宗,李道宗写的特别详细,从行军途中,苏澈献策,未雨绸缪开始,到入夜袭营,一战而捷。 苏澈的身份,既是参谋,又是先锋。 做参谋,他事无巨细,做先锋,身先士卒,一举冲开了敌人的防守,个人斩杀敌人三百二十七人。 此等战功,堪称彪炳! 侯君集板着脸,跟谁欠他几百万缗钱一样。 长孙无忌道:“此战能安边境十数年安稳!” 李二道:“高明,你跟辅机负责这件事!” 李承乾高兴的道:“是,父亲!” 长孙无忌也急忙出列称是! 等众人散去后,李二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 他本想去巢王妃那边,但鬼使神差的来到了珝儿所在。 “武美人,陛下来了!”太监急忙提醒珝儿。 得知珝儿打了胜仗,珝儿这心情日日就跟过年似的。 她这会儿正在描眉,闻言,也是一惊,急忙起身,“臣妾见过陛下!”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李二盯上武娇了! “免礼!”李二心情很好,见珝儿化着淡妆,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由道:“你心情不错,看来身体恢复的也不错!”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服用了义兄开的药,感觉好多了!”珝儿急忙起身,搀扶李二坐下。 李二拉过她的手,珝儿却后退了一步,“陛下,臣妾这病,有传染的风险!” 李二干咳一声,本想表现自己不害怕,可手还是收了回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澈这几日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让他进宫给你治一治!” 珝儿心中一喜,“义兄回朝了?” “嗯,这一次他立了首功,吐蕃投降城府了,到时候朕要重重赏他!”李二摸着下巴,“你说,朕到时候赏他什么最合适?” “雷霆雨露俱是军恩,义兄是忠君之人,并不图功劳,所以陛下赏赐什么,义兄都会满足!” “你说的不错,别人都是生怕赏赐不够,这小子是生怕赏赐太多了!”李二非常满意珝儿的回答,“说起这件事,你父亲过世也这么久了,家中的爵位也一直没有落定。 你怎么看?” 珝儿愣了愣,旋即很快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苏澈立大功,就连武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她摇摇头,“一切由陛下做主。” “朕听说,你那两个兄长,对你母妹不好?”这长安就没有李二不知道的事情。 珝儿叹了口气,“谈不上不好,但也绝对谈不上好!” 李二哼了一声,“那这件事就往后放一放,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妹妹,也是聪明伶俐,找个时间,让她进宫陪陪你!” 珝儿顿时警惕起来,“陛下,家妹调皮捣蛋,进宫若是冲撞了其他的贵人,就不好了!” “你妹妹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要不,进宫陪你做个伴如何?”李二看着眼前可口的媚娘不能吃,早就快忍不住了。 所以就把注意打到了武娇的身上,听说这武娇也是娇美可人,若是双姝能一同伺候自己,岂不爽快? 珝儿哪能听不出皇帝的意思,这宫内的尔虞我诈,又岂是自己的憨妹子能应对的? 她先是苦笑,随即叹声道:“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家妹早就心有所属了!” 李二顿时觉得扫兴,但还是不死心,“谁?” 他喜欢的女人,谁敢跟自己抢? 将皇帝刨根问底,珝儿一咬牙,“是,是,是我义兄!” 李二都蒙了,“苏澈?” “是,就是我义兄。”珝儿叹声道:“不瞒陛下说,早先他们都以为是我喜欢义兄,实际上,是我妹妹。 我对义兄只有救命的感激之情,并没有男女之爱。 只是我妹妹这个人脸皮薄,也不敢对义兄示爱,这才让魏家小姐占了先机!” 李二现在已经相信苏澈跟珝儿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二人的关系也绝对比一般义结金兰的兄妹要好。 “那臭小子,已经有魏红棉跟高阳了,你妹妹难道甘愿给他做小?”李二有些不满又有些嫉妒的道:“也是,那小子长了一张俊脸,哪个小娘子看了不喜欢,就连朕的那些闺女,也是被他勾的魂都没了,险些大打出手。” 说起这事儿,李二就觉得丢脸。 “她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珝儿苦笑一声,她并不认识除了苏澈之外的俊杰,而且在珝儿眼里,苏澈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反正只是为了阻止李二叫武娇入宫,让苏澈哥哥当当挡箭牌,应该也没什么的。 “算了。”李二顿觉意兴阑珊,“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珝儿急忙道。 送走了李二,珝儿又重新坐回镜子前,“苏澈哥哥,珝儿好想你呢!” ....... 而另一边,高阳现在基本上终日不回宫,天天在苏家陪着魏红棉。 得知苏澈马上要回京,两女也是高兴。 “还以为郎君要明年才能回来,看来年前能赶回家了!”魏红棉更是跪在地上,感谢上苍庇佑。 高阳也激动道:“看来年后就能成婚了!” 七日后,苏澈带着两千多伤员护送禄东赞回到长安。 李承乾亲自来迎接的。 看到苏澈,李承乾便上前来了个拥抱,“阿澈,你可算回来了!” 苏澈急忙道:“微臣,没有辱没太子殿下威名!” 李承乾上下打量苏澈,是既高兴又激动,“那都不重要,你没事就好!” 这一次,李承乾一力承担了用兵的后果,苏澈交给他一份满分的答卷。 这一次后,李承乾威名更甚,一度压得李泰等人抬不起头,无论是百姓还是大臣,都交口称赞。 李承乾,已经好些年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随即,杜荷,赵节,魏家兄弟,程家五金刚也过来挨个跟苏澈打招呼。 反观长孙涣,就只有父兄二人上前搭话。 “小臣,禄东赞,参见太子殿下!”禄东赞走到李承乾面前,躬身一礼。 “太子殿下,这位是吐蕃的噶尔小论,此次的谈判由他全权负责!”苏澈介绍道。 李承乾点点头,“孤已经等你们多时了,先去鸿胪寺洗漱休息,明日父亲在太极功设宴款待你们。” “多谢太子殿下!”禄东赞说道。 把禄东赞等人送到鸿胪寺后,苏澈等人这才进宫复命。 “臣苏澈,奉大总管之名护送伤员回京休养,特来复命!”苏澈单膝下跪,拱手道。 随后,程处嗣,长孙涣等人都是有样学样。 李二让人赐座,看着新一代的年轻将领,他心中很是满意,大唐想要延续,就必须人才不断。 眼看着新一批将领成长起来,李二心情也是大好。 “此战,尔等没有堕了大唐的威风,没有辜负朕的期望,你们做的很好。”李二高兴的道:“都回去好好休息,等大军班师回朝,朕必然重重有赏!” “多谢陛下!”众人异口同声的道。 李二也没有说太多,只是让他们下去好好休息,并给了他们几天的假期。 正当苏澈准备离开的时候,李二叫住他,“苏澈,你留一下!” ------------ 第一百八十章 幕后之人! 苏澈很疲惫,只想回去抱老婆,但是李二开口,他也只能留下。 “明日的谈判,你也进宫!” 苏澈挠挠头,“陛下,有太子殿下跟国舅,微臣进宫的作用不大啊!” “出兵是你怂恿的,条件也是你提的,你不来谁来?”李二瞪了苏澈一眼,“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听过没?” 苏澈苦笑,还没等他开口呢,李二又道:“等这件事完了,就跟高阳完婚吧,正好你的府邸翻修完工了,把乔迁跟婚事一起办了。” 急啥啊,这皇帝怎么就这么着急嫁闺女呢? 苏澈不解,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道:“臣遵旨!” “还有一件事,你跟那武娇什么情况?” “武娇?”苏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哪个武娇?” “还跟朕打马虎眼是吗?”李二瞪了苏澈一眼,“就武媚的亲妹妹!” 苏澈都傻了,他跟武娇啥关系也没有,就这小娘子隔三差五来找他玩,他也没多余的想法,纯粹就是把她当成了自家小姨子,仅此而已。 秦墨可以发誓,跟她一直都保持距离的。 “就义妹啊!”苏澈道。 “还义妹,武媚说,那小娘子喜欢你,可是真的?” 苏澈脑瓜子嗡嗡的,珝儿说武娇喜欢自己? 他怎么就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了呢? 再说了,这种男女私情,值得你皇帝过问? 除非......皇帝对武娇有意思? 苏澈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见他吞吞吐吐的,李二还以为说中了,顿时哼声道:“你可真行,招惹完一个又招惹,你现在是驸马明白吗? 别仗着自己长的俊,就沾花惹草的,朕都没你这么花心。 你像话吗?” 苏澈那叫一个委屈,这不是胡乱扣帽子吗? “微臣,微臣......微臣谨记陛下教诲!”苏澈苦笑道。 李二哼了一声,心想,要是苏澈求自己,那就再开恩,把武娇许给苏澈,自己就大方一点,当赏赐得了。 可苏澈说完后,就沉默了。 李二顿时有些冒火,这家伙坏了自己的好事,还在这里装无辜。 真是越看越冒火,“去去去,下去吧!” “微臣告退!”苏澈也是撒丫子就跑。 好不容易出了宫,结果还没到家,半路就被人给拦住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元庆。 苏澈还以为他是过来恭喜自己的,可武元庆的话,却让苏澈神情严肃了起来。 “阿澈,那个人出现了,快,我的人已经盯住对方了!”武元庆急声道。 苏澈急忙道:“走过去看看!” 他离京之前,做了两道布置,第一道布置,就是让十大金刚帮忙,盯着案发现场,他始终相信,幕后之人会重回现场。 而第二道布置,就是武家兄弟。 今日,十大金刚都过来了,实际上也是他提前设好的局,在幕后之人确保安全后,他才会出来。 而现在,苏澈总算是等到了。 从被刺杀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三个月,可见幕后之人,有多狡诈。 很快,苏澈就悄摸来到了案发现场。 武元爽已经带人去抓人了。 而苏澈也在下人的引导下,来到了武元爽所在。 一进门,就看到武元爽面前绑着一个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面熟,这会儿趴在地上,嘴里还在怒骂武元爽,“王八蛋,你是什么人,抓我作甚?” “抓你作甚?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有数吗?”武元爽照着男人就是一个大比斗。 打完之后,见到苏澈,更是邀功的道:“阿澈,你可算回来了,接到你的命令,我跟大哥可是日夜连轴,一边忙生意,一边还要帮忙抓兄,差点没把我们给累死!” 苏澈点点头,“二哥,你们恩情我记住了,放心,答应你们的事情,我肯定会帮忙的!”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武元爽高兴的笑道。 “大哥二哥,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单独审讯他!”苏澈道。 “阿澈,你可要小心一点,这个人很狡猾的!”武元庆提醒道,随即兄弟二人离开,守在了门口。 苏澈在房子里打量了一圈,屋子里很简单,但是却有一股浓浓的药香味。 “你究竟是谁,要对我做什么?”男人怒声道。 苏澈蹲在了男人的面前,“你看我一身盔甲,甚至不怕我,可见,你身份不一般。 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寻常人第一件事,一定是害怕。 可你没有。 你应该是一个大医吧?” 苏澈的话让男人瞳孔微缩,他撇了撇嘴,“哼,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为何要害怕? 只有小人才长戚戚,我为何要怕你的一身皮?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是讲王法的地方!“ “你越是硬气,就越是说明你来头不一般。”苏澈淡淡道:“而且,我看你很像一个熟人,你是不是姓孙?” 男人怒视着苏澈,可面对苏澈的眼神,却突然开始躲闪起来,“是,我姓孙,你怎么知道?” “你跟我孙师长得有七成相似,这天下哪有这么相像的人,就算有,也不可能轻易碰到。 而且,你这房屋之中,有浓浓的药香,长得这么像我孙师,又会医术的,除了我那素未谋面的师兄,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了。” 说着苏澈将孙行从地上搀扶起来。 “你既知道我是你师兄,那你还不快解绑?”孙行冷眼看着苏澈。 “不着急,我还有一些问题,请师兄给师弟解惑!” “说!” “你为何要去案发现场?”苏澈眼神冷冷的盯着孙行。 “我哪知道什么案发现场,从那边经过也不行?” “不不,你虽然不是我亲自盯着的,但是我那两个兄长也绝对不会无端抓人。”苏澈淡淡道:“而且,这是什么?” 苏澈拿出一根折断的箭矢,“你凑巧的去了我被刺杀的地方,又凑巧的捡到了这一根断矢。 我的师兄,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真相了?” 面对苏澈的质问,孙行嘲讽道:“那又能证明什么呢?证明我想刺杀你?”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换我来伺候你! 苏澈道:“你不一定是幕后之人,但是你一定参与了这件事,要不然,你不会出现在作案现场,也不会找到这一根箭矢。 当初我的马车被四处飞来的箭矢射成了刺猬,但是有些弩弓却没有没激发。 有一些就算激发了,也被沿途的建筑给遮挡了。 因为你们压根就没有机会去实验,只能靠经验来运作,所以你是幕后之人的概率不大。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是清白的。 你是一名大医,一名好的大医必然能够调制出合适的毒药来。 孙师给了我很多解毒的药,我平日里一直都随身携带。 可那一日,我的书童中了箭,在服了药之后,居然真的没什么大事了。 甚至就连后遗症都没有落下。 从中箭,到我给他治疗,这期间起码耽误了两刻钟的时间,虽然有我介入,但这也太巧了。 一个人要是抱着必杀的决心,就必然会用见血封喉的药。 可见,我当初喂给我书童的药里面,恰好就有解药,能够缓解毒素,这才给了我救治的机会。 而你们也没想到,我的马车是特制的,你们用重弩射出来的箭矢,压根就没有射穿车厢。” 孙行冷笑一声,“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仅此而已,距离你被刺杀已经过去两三个月,难道经过那边也算是凶手吗?” 苏澈哈的一笑,随即拿起手中的箭矢,猛地戳向孙行的左臂,剧痛瞬间让孙行脸色扭曲,随即大骂苏澈,“你疯了,我是你师兄!” 苏澈淡淡道:“左臂靠近心脏,毒素会以最快的速度流向心脏,我已经拿家禽做过实验了,若是寻常只有两刻钟的时间,可现在,你应该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之后,毒素扩散全身,神仙难救! 就算你服用了药,也不能瞬间解毒!” 说着,苏澈抽出刀斩断了孙行身上的绳索。 孙行气的浑身发抖,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澈居然这般狠辣。 他站在原地,先是迟疑了一会儿,但是一会儿的时间,他已经感觉毒素扩散,心口犹如针扎一样的刺痛。 紧跟着,他飞快的冲到了后面,从箱子里翻出了各种解毒的药,囫囵吞下,以此来混淆视听。 苏澈看着他的表演,心中更是笃定,“看在孙师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你,但是告诉我,幕后之人是谁!” “你故意伤我,还想让我告诉你,休想!”孙行咬死不承认。 “孙师是我见过为数不多伟大的人,作为孙师的儿子,你真的不配,我不管你是被人利用,还是如何,但是你记住了,再有下次,我不会在手软了!“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孙行的住所。 武元庆和武元爽急忙凑上来,“阿澈,审的怎么样了?” “抓错人了,此人是孙师的儿子!” “啊?”武元爽急了,“他是孙思邈的儿子?那他怎么会在案发现场?” “说是给人看病顺道经过,行了,咱们先回去吧。”苏澈勾住二人的肩膀,看来背后的人远比苏澈隐藏的更深。 那人算定了自己不会对孙行动手,还真是聪明。 未来只要孙行不露馅,那人可以一直逍遥法外。 只是,那人究竟许诺了孙行什么? 苏澈思索着,不过武家兄弟极为沮丧的道:“辛苦守了两个月,结果啥也不是!” “别沮丧,等我休息好,就开始运作爵位的事情,等我好消息!”这两人也尽心尽力的给自己办事,是时候给他们快糖吃了。 “谢谢你阿澈!”武家兄弟激动的不行。 “都兄弟,谢什么!”苏澈笑着,丝毫没有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他跟幕后之人的博弈,还远远没有结束。 ....... 苏家老宅,老苏翘首以盼,“怎么还没回来啊,不是已经散朝了?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苏小二大喊道:“快快,少爷回来咯!” 话落,魏红棉跟李灵都是大喜,两女急忙跑出去迎接苏澈。 “红棉恭迎郎君凯旋!”魏红棉激动的俏脸通红,忍不住给苏澈行了一礼。 李灵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扑到了苏澈的怀里,踮起脚尖才亲吻到苏澈的下巴,一下还不够,吧唧吧唧的足足亲了七八下才算完。 苏澈搂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起来,然后走到魏红棉的面前,温柔的揽住她的腰,来了一个深长的吻,然后雨露均沾,也没有拉下李灵。 老苏看的都觉得脸红,“哎哟,要亲回家再亲嘛!” 听到老苏的话,魏红棉跟李灵都羞的将脸埋在苏澈的胸膛里。 苏澈大笑,自己辛苦出征,为的什么? 不就是家人? 他松开两女,随即跪在了老苏的面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爹,儿子回来了,两个月不见,让您记挂了!” 老苏急忙将苏澈搀扶起来,“好,回来就好!” 说着,老苏却是红了眼眶。 紧跟着七个姐姐也是轮番过来跟苏澈打招呼,至于七个姐夫没敢来,老苏还没消气呢。 以苏家现在的门楣,那七个姐夫只能受着,还不敢有半句怨言。 “小二,腿好了?” “少爷,已经好利索了,多亏了孙神医,半点后遗症都没有留下!”苏小二现在可快活了,跟绮梦的贴身丫头也好上了,还有专人伺候照顾,两个月胖了两圈不止。 “那就好!”苏澈点点头,随即背后背着李灵,怀中抱着魏红棉入了内堂。 苏小二还想跟进去,被管家一把拉住了,“你进去作甚!” “伺候少爷啊!” “有少夫人跟公主,有你什么事?”管家瞪了苏小二一眼,自己这个儿子也太笨了,少爷回家,那还不得跟少夫人,公主好好亲热亲热? 也正如管家说的那样,两个多月不识肉味,苏澈都快憋疯了。 特别是无暇明月两女轮流暖床,自己又不能乱来,差点没把他整出毛病来。 现在好了,回家了,再也不用忍着了。 感受到丈夫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魏红棉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郎君,我是不成了,要不,让公主陪你?” 李灵跃跃欲试,“姐姐身体不适,换我来伺候你!”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天知道她有多馋苏澈的身子! 要不是魏红棉还在,她早就扑上去了。 苏澈见她跃跃欲试,一把摁住了她的脑袋瓜,“陛下说了,就这几天成婚,顺便把乔迁的事情一起办了,就几天时间了,忍一忍!” “反正早晚的事情,就非要等大婚当日吗?”李灵不满的道。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 “我不要你为我着想,我只要你!”李灵迫切想要得到苏澈,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沙漠中的旅人,突然碰到了绿洲。 魏红棉捂嘴笑道:“郎君,你就从了公主呗!” 苏澈见魏红棉在一旁拱火,大手直接将她摁倒:“现在已经不是前三月了,你也得跟我一起!” 魏红棉羞的不行,“呀,这怎么行!” “我不要你行,我只要我行!”苏澈蛮不讲理的说道,感觉到魏红棉体温升高,苏澈又道:“发烧了,得打针降温!” 李灵在一旁傻愣愣的站着,这可比在宫内偷看小人书刺激多了。 一时间脸红的不行,双腿也是软绵绵的。 跟在魏红棉身边伺候青儿也是斜靠在门上,觉得凉飕飕的,“这臭东西,白日宣......真不是个好东西!” 绮梦也在一旁,其实被苏澈无视不是最难受的,每次看到苏澈跟魏红棉亲热才是最难受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将她架在火上烤,却又不给她降温,难过的要命。 魏红棉捂着脸不敢去看苏澈。 直到这时候,李灵才反应过来,看到那吓人的一幕,险些站不稳,她不由的比了比,便听到魏红棉那略到痛处又似是愉快的声音。 一时间心里害怕的不行。 “这怎么吃得住!”真到了这一刻,李灵反倒是害怕了,她甚至傻傻的问了一句,“姐姐,你没事吧?” 魏红棉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羞的她抓过一旁的褥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这样的场景,竟是让魏红棉变得更加不堪起来。 见魏红棉不搭理自己,李灵萌生退意,还没等她逃走呢,就被苏澈一把给抓了过来,“想跑?晚了!” 李灵哀求道:“好哥哥,好郎君,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挑衅给你的,这,这不符合规矩的。 宫内还要派侍女来试婚的.......” “现在知道不符合规矩了?方才你可硬气的很呐!”苏澈哼了一声,“这里不是宫里,在苏家,我的规矩就规矩!” 苏澈拍了李灵一下,李灵顿时俯倒。 恰好魏红棉的目光从褥子里透漏出来,四目相对之下,李灵也 羞的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让你挑衅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临阵逃脱......” 挨揍了,李灵却没有半点的不高兴,甚至内心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就该被苏澈这样的男人收拾,就该臣服在他的脚下,当他腰间的一个挂坠。 这辈子就该被他拿捏的死死的,乖乖的听他的话。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李灵更是羞愧难当。 她想,要是苏澈知道自己这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不堪的女人? 但是一碰到苏澈,她就真的忍不住。 “哼~” 李灵哼哼道:“好哥哥,好郎君,妹妹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话落,她感觉到苏澈不在揍自己,开始抚摸方才挨揍的地方,变得温柔起来。 但这比挨揍更要命。 李灵感觉自己魂儿都没了,整个人都不像自己了。 魏红棉的声音跟绵羊似的,听得让人耳根子都软,就像是有人将身体的开关给打开了,怎么都止不住了。 偏生这男人又是个极为彪悍的人。 李灵一开始算着时间,心想着怎么还不完。 到后面她放弃挣扎了。 这男人简直不像话,那话本里写的都没这么长时间,听宫内那些老妈子聊天,就算她们吹牛,也不敢吹这么久呢。 这男人一身的才华,一张俊脸,外加这么一门功夫,哪个女人不被他吃的死死的。 这可恶的小贼哟,是将她心给掠走了,身体也折腾的七歪八扭的。 可偏生就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她羞的不敢开口,却在想,“非要我亲自开口吗?” 她脑瓜子也晕乎乎的。 再一看魏红棉,遮住脸的褥子也没了,那面比桃红,眼若秋水的样子,一看魂儿就没在躯壳内,也不知道被她的好郎君给拐到哪里去了。 那咿咿呀呀的调子,倒是像楼里唱曲儿的,就是有些不着调。 蓦地,李灵脑袋一空,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也是软的不像样子。 可不一会儿,骨头缝子里都透着酥麻,整个人就像是被放入了油锅里一样,里外都被炸的酥脆了。 她无力的哼哼着,在看魏红棉魂儿也回来了,这会儿游离的目光,也一点点的汇聚在一起。 似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眼神,她才觉得不好意思,撇过了脑袋。 男人似是心满意足了。 一旁的青儿跟绮梦脚踩着棉花似的一脚轻一脚重的过来了。 绮梦想伺候苏澈,被青儿瞪了一眼,只得乖乖的去少夫人身边擦拭。 而青儿则是羞红着脸给苏澈做收尾的工作。 虽不是第一次了,但依旧觉得害怕和紧张。 小姐说,让自己伺候,这牛犊子一样的人,哪个女人吃得住啊? 苏澈也习惯了,看着青儿身体僵硬的擦拭,不由的勾起她的下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异色。 青儿心里直突突,害怕的不行,真怕苏澈这时候提出过分的要求。 那她,是从了还是不从呢? 要是不从,那妖婆子肯定会凑上来。 苏澈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丫头,也不是真的想吃了她。 这会儿消了火,进入贤者时间后,就算是天仙降临,也要等他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见苏澈松手,青儿急忙后退,“少爷,好了!” “嗯,我要洗澡!” “水已经放好了,随时可以沐浴!”青儿结结巴巴的道,不知为何,今日苏澈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她害怕的不行。 苏澈起身,看着魏红棉和苏澈,一手抱一个,然后朝着一旁的洗浴间走去。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打胜仗的意义是什么? 翌日,苏澈还在睡梦中呢,就被青儿的哭声给吵醒了。 连带着吵醒了魏红棉和李灵。 别多想,苏澈昨天只是略施指法,就让李灵害怕的不行,昨天晚上更是在苏澈的教导下,顺利学会了新技能,并成功获得了奖励。 也好在李灵有公主府,宫里问起来,就说是在公主府就行了。 这种事,只要公主愿意,旁人向来不会插手的,规矩向来是用来约束驸马的。 但是苏澈这个驸马,能骑在公主头上作威作福。 “怎么了?”两女吓了一跳,缩进了苏澈的怀里。 “你们两个臭娘们,快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苏澈放眼看去,就看到两个身穿劲装,却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人抓住了青儿的一只手,将她嗯倒在地上,“别哭,再哭把你的舌头割了!” 其中一个女子脚后跟一踢刀具,唐刀就直接从刀鞘飞了出来,钉在了距离青儿脑袋不远处,吓得青儿一哆嗦,委屈的喊道:“少爷,救我!” 苏澈也是急忙起身,光着膀子就走到了两女面前,不住的打量,指着其中一人道:“你是无暇?” “无暇见过公子!” “你是明月?” “明月见过公子!” “乖乖,你们俩这么漂亮?”苏澈眼前一亮,没想到卸妆后的无暇明月二人,居然漂亮的不像话,二人不施粉黛,但是五官精致,气色十足,最重要的是,二人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能区别她们的就是无暇眼角有一颗美人痣,而明月笑起来有梨涡。 李承乾还真是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这要是他才舍不得送呢。 不过这两女也不懂什么情趣,面对苏澈的夸赞,只是公式化的回复:“谢公子夸赞!” “好你个苏澈,原来这两个女贼是你养的姘头,居然都欺负到家里来了!”青儿气爆炸了。 家里刚进来一个胡姬也就算了,转身又要娶公主。 陛下赐婚的,她无法反驳,那这两个女贼是怎么回事? “骗子骗子,大骗子!”青儿心里将苏澈骂了一百遍。 “敢对公子出言不逊,掌嘴!”无暇松手,拿起地上的唐刀,就要抽去。 青儿吓得面无血色。 要不是苏澈急忙叫停,这一下肯定挨了个结实。 “好了,这里是家里,又不是外面,都是自己人,不许动手动脚!”苏澈皱起眉头道。 “是公子,但是如果有人胆敢对公子不敬,我等二人必将惩之!”明月冷眼看了青儿一眼,吓得青儿紧紧闭上了嘴。 苏澈憋着笑,这小辣椒,总算有人能治了。 省的她天天大呼小叫的。 “以后你二人就以真面目跟着我。” “遵命!”两女异口同声的道。 然后站在门口,犹如门神一样,一动不动。 青儿捂着胳膊,气的掉眼泪,心里将苏澈骂了无数遍,可苏澈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旁的绮梦心里爽快的不行,“这臭女人,总算有人能收拾了!” 但是青儿一瞪,她顿时老实了。 苏澈走回床边,向两女解释了无暇和明月的来路。 魏红棉急忙道:“她们二人跟着你出生入死,伴你左右,那以后就是自己人!” 李灵则是上下打量着姐妹花,“这两个人长得还行,可以给郎君填房,以后郎君出门行走,有她们照顾,我们也能放心一点!” 苏澈可没见过赶着上给驸马填房的公主,心中对李灵也是非常满意和喜欢。 果然,不是高阳浪,是没有碰到能征服她的男人。 只有自己知道,被征服后的高阳公主,有多么的听话磨人。 “填房的事情,晚点再说吧。”苏澈拿起一旁的衣服,囫囵穿上,“我得进宫了,中午别等我回来了。” 魏红棉两女急忙道:“恭送郎君!” ...... 苏澈先进的东宫,因为禄东赞还没有进宫。 但是一进宫,就听李承乾说:“那禄东赞昨日豪掷千金送礼,长安内外,有头有脸的名望他都送了个遍。” “还不是想这一次谈判之中能让他们帮帮忙?”长孙冲撇嘴道。 “阿澈,你来的正好,说一说今天该怎么谈判?” 众人看向苏澈。 苏澈看了一眼李承乾,又看了一眼长孙无忌,道:“一切由太子和国舅做主便是!” 长孙无忌笑眯眯的道:“陛下特地让你参与这件事,你岂能置身事外? 苏澈,惜言可是怠政哟!” 苏澈功劳够大了,实在是不愿意掺和太多,总要给别人留点汤汤水水吧? “阿澈,既然舅舅让你说,你就说说自己的看法!”李承乾笑着道。 “那臣就说说自己的拙见!”苏澈拱手道:“吐蕃臣服,已经是板上钉钉,接下来无非就是谈论赔偿多少的问题。 谈完这个之后,必然还是会请求大唐和亲的!” “嗯,现在吐蕃已经臣服,吐蕃的提亲,父亲应该也不会拒绝的,此法可保边疆三十年平安!”李承乾说道。 可苏澈却道:“臣以为,不应和亲!” 此话一出,东宫众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阿澈,为何啊?”杜荷不解的问道。 “苏澈,和亲是对外的策略,如此才能够让两国的关系更加的紧密!”于志宁沉声道:“你现在蛊惑太子殿下拒绝和亲,是什么用意? 此前吐蕃没臣服,你拒绝还算情有可原。 看现在吐蕃已经臣服了,为何要拒绝? 吐蕃看不到咱们得诚意,会不会过几年又开始捣乱? 那样我大唐还有宁日吗?” 这会儿,几乎东宫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就算是跟苏澈关系好的人,也觉得苏澈不对。 “都先别急,听阿澈怎么说!”李承乾了解苏澈,必是事出有因,苏澈才会这么说,他不会拿过这种大事开玩笑。 苏澈摇摇头,问道:“赢了还还和亲,那这一仗的意义何在?直接让松赞干布的儿子来长安做质子,岂不是有同样的效果?” 苏澈当初之所以没提这件事,是因为松赞干布就一个儿子,而且他儿子短命,十八岁就病死了。 要是死在长安,松赞干布还不跟大唐拼命? ------------ 第一百八十四章 阿澈,你怎么看? 昔日,文成公主嫁过去多年,没有子嗣。 这可不是文成公主的问题,松赞干布有几个妻妾,却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问题出在松赞干布的身上。 甚至苏澈阴暗的想,这唯一的儿子,是不是松赞干布的都难说。 在松赞干布死后,是他的嫡孙继位,所以禄东赞才能掌握吐蕃大权。 而文成公主则守寡三十年,吐蕃便靠着文成公主送嫁带去的工匠和文化,完成了国力的积累,开始对大唐作战。 所以和亲的意义是什么? 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换来三十年的和平? 苏澈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是啊,赢了还要和亲,为何不让人家质子进京呢? 长孙无忌笑着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这的确可以,还能节省不少麻烦,就是不知道吐蕃愿不愿意接受。” “国舅,我此前之所以不提这件事,是害怕这小子死在京城,要知道弃宗弄赞就这一个独子,若没了,他肯定要跟咱们拼命的。”苏澈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而且我这里有确切的消息,弃宗弄赞身体有问题,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只有一个子嗣。”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脸色也是一变,“苏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确定?” “不敢说十拿九稳,但是我有八成的把握!”苏澈道。 众人面面相觑,若真是如此,那和亲的意义还真就不大了,只要弄死了他儿子,后继无人,吐蕃就会陷入危机之中。 长孙无忌心里盘算着,其他人也不再质疑苏澈,唯有于志宁等人任用迟疑的目光看着苏澈,“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莫非你给弃宗弄赞把过脉?” “信则信,不信则不信,谁都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难道我说的看法,太子殿下就一定要这么做吗?”苏澈冷哼一声,“就算我今日是满口胡言,太子殿下也自有自己的决断,轮不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 李承乾压了压手,“都别吵了,这件事不小,孤还要慎重考虑一二。” 话落,王德从外面进来,“太子殿下,禄东赞进宫了,陛下让您过去!” “好,孤马上过去!” 李承乾点点头,随即道:“去太极宫吧,别让父亲久等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太极宫,不单单是东宫众人,文武勋贵也来了不少。 苏澈扫了一眼,随即坐在了人群最后。 禄东赞上前,“小臣禄东赞,参见大唐皇帝陛下,小臣代赞普,向陛下问安!” 禄东赞姿态极低,可比那个杖毙的家伙聪明多了。 “嗯,赐座!”李二也很是高冷应了一声。 等众人落座之后,李二道:“吐蕃的国书,朕已经看了,弃宗弄赞之意,朕也允了。 可以让吐蕃为大唐番国,永镇西北。” 禄东赞匍匐在地上,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感谢陛下!” 禄东赞的行为,让李二龙颜大悦,心情也不由更好,“但是,尔等擅自侵略吐谷浑,扰大唐边界,必须给朕一个说法才行。” 禄东赞急忙道:“赞普也是求婚心切,再加上吐谷浑坏了婚事,这才恼羞成怒。 大唐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至于侵扰大唐边界,也是受到了国内佞臣的怂恿。 现在赞普已经将那些佞臣尽数斩首,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所以特地派遣小臣前来商议赔偿之事。 不过,吐蕃乃边陲小国,国小民弱,还请大唐上国体谅一二!” 李二道:“赔偿之事,朕不管,全权由太子负责,至于赔偿多少,那就看你们的悔过有多深刻了!” 苏澈暗道:“踢皮球还得是李二啊,一句话,化被动为主动,这一下吐蕃怕是要大出血了!” 禄东赞突然大哭起来,言语之中满是悔恨,“陛下,若臣死能让陛下消气,臣愿意马上死去。 当然,小臣的死,并不能安抚大唐亡魂,所以小臣向赞普请求,将一年的国库收入拿出来,赔偿给大唐。 合计两千金! 还亲陛下笑纳!” 两千金? 李二都听笑了,但是他一个皇帝,岂能满口金钱。 李承乾接话道:“吐蕃号称百万之民,二十万大军,一年国库竟只有两千金。 禄东赞,你莫非是在说笑话不成?” “大唐乃世界中心,物华天宝,自然不明白吐蕃地处边陲的艰辛。 百万之民都是食不果腹之民,二十万大军,更是连完整的兵器都凑不齐。 这两千金,更是是今年国库的结余。 若是陛下觉得不够,小臣就上表赞普,让赞普去他国借金!” 这话,软中带硬,让李承乾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在场的人看着禄东赞,都知道,吐蕃总算来了一个聪明人。 别看这家伙姿态放的低,实际上不卑不亢的。 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降低吐蕃的损失而已。 “就算是借,就算是吐蕃百万之民全都饿肚子,也要让陛下满意。”禄东赞哽咽道。 李二表情淡漠的看着他表演。 李承乾则是向长孙无忌投去求救的目光。 长孙无忌皱着眉,似乎也在想该如何搭话。 李承乾见他不开口,也是急的不行,禄东赞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无赖的招数,直接贴脸开大,冷不丁的来一下,李承乾居然有些招架不住。 他焦急的搜寻着苏澈的身影,好一会儿,才在人群最后发现了在哪里吃东西的苏澈,一喜,点名道:“阿澈,你觉得如何?” 苏澈吃的正欢呢,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听不听是他们的事儿。 坐后面也是不想被人点名。 可千防万防,就是防不住李承乾。 苏澈干咳一声,一抹嘴巴,“啊,什么如何?” 满朝的文武都无语了,这么重要的场合,这家伙居然在哪里狂吃东西? 他怎么想的? 李二也看向了苏澈。 “禄东赞之言,你如何看待?” “哦,臣觉得,既然吐蕃都过的这么难了,要不咱们大唐就勉为其难收编了吧!”苏澈大声道:“要不,让你们赞普上表,将吐蕃归入大唐,如何?”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十五万金! “哈哈哈,苏小子言之有理,既然吐蕃都快过不下去了,就加入大唐吧!”程咬金大笑着说道。 紧跟着其他人也纷纷开口,“不错,也就百万之民而已,大唐还是养得起的!” 魏征更是满意的捋了捋胡须。 李承乾亲自走到苏澈跟前,“阿澈,上前来说话,跟我坐一块!” 苏澈没辙,只能由李承乾拉着走。 李二也是嘴角微微上扬,面对无赖,还得是苏澈才行。 禄东赞哭的更凶了,“苏县伯,吐蕃自然是比不过大唐的,却也不想给父国添麻烦。 你是大唐的中流砥柱,是陛下跟太子器重的大臣,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这话若是传出吐蕃,别人还以为我禄东赞卖国呢!” 苏澈淡淡道:“既是谈判,那小论就不要露出这等姿态,打吐谷浑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派支•赛当汝恭顿来使的时候,那家伙说要让二十万大军进攻大唐。 我看,大唐论第一,你们吐蕃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第二。 怎么,现在开始哭穷了? 别来这一套。 首先,五万大军出兵的粮草损耗,你吐蕃得赔了。 伤亡战士的抚恤,你得赔了。 此外,你无端侵略吐谷浑,伤害大唐附属国,又冒犯大唐天威,这更是重罪。 更应重赔才是。 这两千金你打发叫花子呢? 若是二十万金,倒是还能考虑考虑!” 不少人都倒吸口凉气啊。 二十万金,那就是二百万两白银,这几乎是大唐银税收入的一半了。 真狠呐这小子! 禄东赞人都麻了。 一路上自己跟这家伙好话说尽,到头来呢,最狠的就是他! 莫非,是自己猜错了,这家伙实际上并没有跟自己交好的念头? “苏县伯,您就算把吐蕃翻个底朝天,也拿不出这么多金子来!”禄东赞哭的不行,“陛下,太子殿下,吐蕃最多拿出五千金来赔偿......” “少来这一套,拿不出金子,那就拿银子,拿不出银子,那就拿牛羊马和物资来抵偿。 大唐来者不拒。”苏澈淡淡道:“小论张口闭口没钱,压根就没有臣服的意思,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日月可鉴,吐蕃对大唐是发自内心的臣服,岂敢拖延!”禄东赞苦笑连连,这小子果然是吐蕃的头号大敌。 按理说,大唐满口仁义道德之辈很多,自己哭成这样,肯定会有人站出来说话的。 但是这小子开口,居然无一人搭腔,简直怪哉! 他又哪里知道,苏澈背后的是魏征,而魏征背后更是代表了一大股力量。 同时苏澈又代表太子,这种时候谁他娘的敢胡乱开口? “那就按照二十万金的底线来谈,低于这个数,就不用再谈了!” 禄东赞是真的急了,“苏县伯,这是逼着吐蕃死去啊!” “你放心好了,若是吐蕃真到了那一步,大唐必然不会置之不理的。”苏澈笑着道:“若是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来,那就分五年交付了,分下来,一年也才四万金。 反正尔等日后年年都要岁供,也顺路。 这一下,你们总该能承受住了吧?” 禄东赞气的手脚冰凉,若是答应,就等于吐蕃未来五年,将停滞不前。 二十万金,足够再养十万兵。 “二十万金太多了,最多五万金,分十年拿,请陛下太子体量小国的艰辛。” 李二不开口,李承乾见苏澈不为所动,也不开口。 禄东赞见无人答应自己,竟是一头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说那时迟那时快。 若非周围人手快,拉了一把,这一下就要将禄东赞脑袋撞开花。 可饶是如此,禄东赞也是头破血流。 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满朝文武皆惊。 李二也微微动容,“禄东赞,你做什么?” 禄东赞躺在地上,哽咽道:“小臣无能,谈判不力,无颜回国面见赞普,只能以死谢罪!” 苏澈不由心中暗叹。 禄东赞就是禄东赞,胡搅蛮缠不行,就另辟蹊径。 若真让禄东赞死在了太极宫,保不定就会有人说大唐以大欺小。 “阿澈,要不,退让一点吧?”李承乾害怕谈崩了,小声的对苏澈道。 李二也将目光投向苏澈。 苏澈幽幽一叹,“小论以死相逼,果真是忠臣也,苏某佩服,陛下跟太子殿下仁德,自然是不会绝了吐蕃的后路的。 这样,二十万金,依旧不变,分十年来偿还。 一年一万金,吐蕃应该能给得起了吧? 要是连一年一万金,你们都给不起,那就是羞辱我等智商。 百万之民,一人一年上交百万之税,折合成金银那就是十万金。 这是大唐最后的底线,若是小论不点头,就算撞死在太极宫也是无用的。 因为,这就是挑衅大唐,不尊大唐的后果。 若不给尔等颜色,日后若是人人学你们,大唐还叫大唐吗?”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苏澈说的不错,二十万金,分十年上缴吧,若拿不出,就不用谈了,尔等根本就没有忏悔之意!” 禄东赞看向苏澈,恨得牙痒痒。 这个王八蛋,还真是恨的不行。 分十年,就等于十年都在不间断的削弱吐蕃。 长痛倒不如短痛了。 可皇帝已经开口了,他要是再胡搅蛮缠,只会更加不利!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陛下,十五万金,吐蕃愿意分五年偿之,请陛下开恩!” 李二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十五万金,那就是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除去各种损耗,大唐还大赚一笔。 最重要的是,五年之内,吐蕃会极度的虚弱。 是虚弱十年,还是虚弱五年,禄东赞心里很清楚。 “可!”李二点头,禄东赞也松了口气,高声道:“多谢大唐皇帝陛下开恩! 小臣,将永念大唐之恩!” “快来人,给禄东赞包扎伤口!”李承乾这时候说道。 很快便有太医过来给禄东赞包扎。 这一撞,免去了五万金,的确很值! 而随后,禄东赞也是强忍着难受,签订了退兵协议和永不开战的协议,以及一份赔款书。 等做完这一切,禄东赞再次跪匐在地上,“大唐皇帝陛下,吐蕃屡次求亲不准,望陛下念在赞普真心,准许尚公主!”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顶级捧杀! 赔偿,吐蕃咬咬牙能陪上。 但是禄东赞想要的,是大唐最先进的技术。 吐蕃若是闷头发展,是根本弄不赢大唐的。 松州之战,大唐一战就击垮了吐蕃六七万的精锐,这也让吐蕃众人明白了和大唐之间的差距。 和亲,不单单是和亲,日后更是可以打通对大唐的商贸,以此来获得大唐的物资。 “和亲事大,等朕考虑考虑!”李二并没有当场答复。 等禄东赞离宫之后,李二看向众人,“和亲一事,尔等以为如何?” 孔颖达率先道:“回陛下,微臣以为,和亲是好事,吐蕃臣服,也答应赔偿,应该安抚之,而不是一位的打压。 物极必反,恩威并施才能让吐蕃真正归心!” 紧跟着张玄素,于志宁等人也纷纷出列,“臣附议!” 不少人都跟着出列。 李二看向长孙无忌,“辅机,你意下如何?” 长孙无忌笑着道:“陛下,臣是不反对和亲的,但是龙亭县伯说,让弃宗弄赞的儿子进京为质子,比和亲更好!” 那一瞬间,众人再次看向了苏澈。 苏澈也是无语,皇帝问你,拉踩自己作甚? 一旁的李泰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机会不就来了? “大哥也是这个意思吗?”李泰开口问道。 李承乾还没想好是和亲还是要质子,虽然他内心觉得苏澈是对的,但接下来做的决定,肯定关乎到未来大唐边界的安宁。 “高明,你什么意思?”李二问道:“朕既然说了,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那你就不要藏着掖着。” 李承乾听出了父亲话语之中的不满,心中一紧,随即看向苏澈,想起了苏澈说的话,他是太子,是这件事的负责人。 不管对与错,好与坏,他都要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是错的,都行! 他目光扫过东宫众人,最后定格在长孙无忌的身上,内心有些挣扎。 “儿以为,和亲是赏赐,吐蕃三番两次挑衅,岂能将大唐的金枝玉叶送往吐蕃哪等苦寒之地受苦? 现在吐蕃是手下败将,他们之所以在这里忍气吞声,是因为大唐的实力,而不是因为大唐的仁德! 若要联姻,那就让吐蕃的王族女子送到大唐来。 他们应该小心翼翼的奉承咱们,而不是咱们害怕吐蕃侵扰大唐! 唯一想要永绝后患的办法就是,永远将吐蕃踩在脚底下。 和亲,是一时之策,并不是万全之策。 儿也不忍自己的亲人远嫁千里。 只要大唐强大,不管是谁,都得小心翼翼的巴结咱们。 大唐要仁德,但是这仁德,只对真正臣服大唐之人。 大唐的刀锋,要永远对外,震慑那些宵小。 所以,大唐,不应和亲!” 这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这还是李承乾第一次说出如此有底气的话。 孔颖达三人气的浑身发抖,“太子殿下,您是太子,是仁君呐,岂能如此好战也?” 长孙无忌冷冷一笑,随即收回目光,一番试探,他已经明白李承乾的选择。 之所以让苏澈出风头,是为了更好的捧杀他。 李承乾已经变了,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外甥了。 日后他若是上去,长孙家还有出路吗? 不可能的! 他目光瞥向了李泰,随即也略过,最后定格在了李治的身上。 这是个乖宝宝,好孩子,听话又孝顺,最是人畜无害了。 可据说,他跟苏澈的关系很好,甚至还多次说自己很崇拜苏澈,这就有些难搞了。 而李二则是有些惊讶。 这半年来,自己这儿子变化着实大。 李承乾是聪明的,但是李泰比他更聪明。 一个君主,必须要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和亲,是为了彰显大唐的威压和仁德,可李承乾却有汉武之风。 “若是吐蕃狗急跳墙如何?”李二问道。 “手下败将,再将他打败就是了,儿对大唐将士有信心。 在儿看来,最坚固的长城,永远都是忠心的将士!”李承乾高声道:“望父亲收回成命,大唐不应再和亲了!” 李二又看向魏征等人。 这倔东西,居然一声不吭。 唯有孔颖达等人跳出来反对。 长孙无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李二不由叹了口气,“此事容朕考虑考虑,都退下吧!” 众人离开太极宫,一个个都心怀鬼胎。 李泰则觉得,这是一个能够打击李承乾的好机会,他必须好好操作一番。 长孙冲跟在父亲身后,“爹,陛下问您,您为何要把苏澈推上前,这岂不是给他立功的机会?” 长孙无忌反问道:“我就是要给他立功的机会,他功劳越高,太子功劳越高,太子功劳越高,那位就越忌惮。 仁德的太子,才是那位想要的,一个好战且德高望重的太子,谁不忌惮?” 长孙冲内心涌现一股寒意,“爹,您这是不打算支持......” 长孙无忌瞪了长孙冲一眼,随即加快了脚步。 长孙冲也左右看了看,随机闭嘴跟了上去。 侯君集从始至终都冷眼看着苏澈,“真是找死!” 魏征想找苏澈谈谈,可李承乾拉着苏澈就往东宫走,他也找不到机会。 褚遂良担忧的道:“玄成,过犹不及,这件事本来是太子跟国舅一起负责,现在阿澈已经喧宾夺主了。 若是被打上好战之名,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太子需是一位任君,明君,万不能是一位穷兵黩武之君!” 魏征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有机会能够彻底打败吐蕃,你会不会发兵?” 褚遂良皱眉,“你支持太子?” “其实你我都明白,那些人畏惧咱们,是因为大唐强盛。可有朝一日,那些人强大了,他们会如何? 他们一定会不断地挑衅大唐,一旦打盹,他们就会暴露出本来的真面目。 从秦汉至今,都是如此。 唯有彻底打断他们的脊梁,才能换来百年太平!” 说罢,魏征头也不回的离开。 褚遂良一拍大腿,叹声道:“玄成呐玄成,我是提醒你,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那不成器的不孝子! 魏征则是想,自己女婿一言一行,自己这个做丈人的还能置之不顾? 不管未来苏澈做了什么,他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份责任归他魏征。 自己的女婿,自己疼! 而李承乾拉着苏澈回了东宫,有些激动的道:“阿澈,太爽快了,你是没看到那些人看我的表情,都被惊呆了! 说实话,我早就觉得和亲不痛快,明明咱们是天朝上国,明明咱们拳头大,为什么要怕他们? 我今天终于痛痛快快的把自己想说的全都说出来了。 你知道为何我之前一直在宫里学习突厥人吗? 那是因为我觉得,突厥人敢爱敢恨,敢打敢拼! 我并不是崇拜他们,我只是.......压抑太久了!” 苏澈看着李承乾那振奋的样子,突然就懂了。 “臣明白,但是太子殿下,日后可千万不要学习突厥人了!”苏澈道:“大唐的文化,才是世界的主流!” 李承乾笑着道:“我明白,阿澈,原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是这么的痛快。 不过,让吐蕃质子进京很有可能激怒吐蕃。 就算吐蕃点头,日后也怕有人会将注意打到质子的身上。 日后会更加的麻烦。“ 说到这里,李承乾颇为不爽的道:‘’我只是不明白舅舅为何要把你推出来! 苏澈却是看的真切,事实上早在李二扶持李泰的时候,长孙无忌就已经逐渐放弃了李承乾。 长孙无忌代表的关陇集团,这可是李二的大本营。 在李承乾发动宫变失败后,李泰满嘴谎言,险些立下李泰,是长孙无忌竭力反对,要立李治。 可李二一开始是不同意的,甚至,在立李治当了太子后,还想着立李恪。 这是为何? 李恪之母,是隋炀帝亲女杨妃,身后更是代表了一众山东氏族,有了这天然的支持,李二就不怕旧事重演了。 李二怕什么? 当然是害怕权倾天下的大舅子抢了侄子的天下。 隋文帝抢了自己外孙的天下,唐高祖也同样抢了自己表兄弟的天下。 这都是有例在先的。 但是李二不得不低头,因为一旦李泰或者李恪上位,那么必然会争个你死我活,没有掣肘,长孙无忌说不定会走出那一条路。 所以,人畜无害的李治是最好的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长孙无忌日后最后会落得一个自杀身亡的下场。 今日长孙无忌其实就是对李承乾最后的试探。 那一抹冷笑,苏澈看的真真切切,不是捧杀是什么? 李承乾的话,更是容易让皇帝忌惮。 这老贼真是老奸巨猾,一句话就瞬间将他和李承乾推到了百官的对立面,陷入了不易之境。 反观李承乾,还在这里恼怒自己舅舅,段位还真是差别太大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子殿下放宽心则是,陛下这还不是没点头吗?” “阿澈,有你在,我就无所畏惧。”李承乾笑着道:“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都相信你。” ...... 禄东赞回到鸿胪寺后,倒在床榻上,头昏脑涨,却心绪难宁。 此番出使大唐,实在是太艰难了。 苏澈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却绝对是他见过最难缠,对吐蕃敌意最大的人。 他几乎是毫不掩饰自己对吐蕃的野心。 被一个这样的敌人盯着,谁能不害怕? 要是这一次又被拒绝和亲,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赞普交代了。 而就在这时,一根箭矢从射穿了门上的丝绸,不偏不倚的落入了房间内。 这箭矢上还有纸条。 禄东赞压下心中的惊讶,随即取下纸条看了起来,眼中闪烁着莫名之色,“果然,这苏澈,绝对是吐蕃头号大敌!不过看来这苏澈在大唐的敌人也不少啊,要不然,这箭矢也不可能落到我这里! 既然那背后的人也有意除掉苏澈,那如他所愿!” 苏澈离宫之后,便去了印刷厂。 这印刷厂现在每日都能印刷上六七千本书,一日之功,抵得上昔日大半个月。 而且成本极低,在他征战之时,第一批书已经投放到了书馆内,这让长安的纸和书的价格大降。 引来了天下文人的称赞。 不过,这些日子,李二也几乎把白纸的蛋糕分配完毕了。 关陇集团把持着白纸的生意,两三个月的时间,就把白纸市场霸占。 蔡侯纸现在基本上都是在世家勋贵中流通,再不得普通学子青睐。 而第一批书,几十万本投入民间后,高于成本两成的价格出售,使得世家的优势进一步被削弱。 这两把刀,就能够插的世家生不如死。 苏澈更清楚,现在横在他面前的,不仅仅是世家,还有关陇集团。 长孙无忌已经不支持李承乾了,那么他就得为李承乾拉来更多的支持。 此人是有能力的,但是私心最重。 这一次自己吃了小亏,但是下一次,就不会了。 ...... 翌日,苏澈去拜见了孙思邈。 济世馆大体落成后,孙思邈就很少外出诊治了,偶尔出去诊治,都是带着济世馆的人去把郊外那些病重的病人收回来。 他现在重点攻克的,就是风疾以及哮喘和心脏病。 大唐的外科其实已经颇为发达了,缝合术也非常的成熟,有许多的辅助器械。 但是还不足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所以苏澈这一次,就为孙思邈弄了许多敌军尸体,这些尸体用特殊的防腐药剂浸泡,日后将作为大体老师使用,方便孙思邈更好的发展外科手术。 兕子的先心病,很严重,那压根不是吃药就能控制的,或许只能通过外科手术来判断。 可就算如此,失败率也是极高的。 不过,这一次来济世馆,让苏澈没想到的是,孙行也在。 而孙行则是以御医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看得出来,孙思邈对孙行很冷淡,面对孙行,没有半点笑脸。 可看到苏澈过来,孙思邈立刻露出了笑容,“阿澈,回来啦!” “弟子拜见孙师!”苏澈急忙行礼,见到孙行的时候,却故作不知问道:“孙师,这位是?” 孙思邈哼了一声,“孙行,我那不成器的不孝子!” ------------ 第一百八十八章 类比胡亥! “哦,原来是师兄!”苏澈拱了拱手。 孙行则是冷哼一声,“谁是你师兄,少攀关系!” 孙思邈气的大骂,“他是老子收的关门弟子,你不认他就是不认老子!” 孙行冷声道:“爹,他是他,我是我,为何非要跟我搭上关系,这人我不喜欢,也不可能喜欢。 咱们各论各的!” “你......” “孙师,既然师......孙兄不愿意跟我沾亲带故,就别为难他了,我这个人喜欢的人有,恨我的人也不少,也不是非要人人都喜欢的。”苏澈淡淡道。 孙思邈也拿孙行没办法,索性当他是空气,拉着苏澈的手道:“别理会他,你来的正好,我恰好有新的发现!” 苏澈眼前一亮,“可是关于风疾的?” 孙思邈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里有外人,这种秘密若是让旁人听去就不好了!” 孙思邈何许人也,对药方从不藏着掖着,他岂会在意这些? 不过是说给孙行听的。 孙行听后,果真气的咬牙切齿的,“爹,我是你儿子,在你眼里,我比他一个外人都不如吗?” “我这关门弟子,可比你这个儿子孝顺!”孙思邈冷哼一声,随即拉着苏澈的手走进了休息室。 孙行在外面,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牙道:“爹,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吧,他冷着脸离开。 “阿澈,让你见笑了。”孙思邈叹了口气,“是我教子无方,教出这么个孽障!” “许是师兄听谁说了什么话,对我有误解吧!”秦墨安慰道。 “我了解他,你不用替他遮掩。”孙思邈摆摆手,随即转移话题,“经过这几个月的研究和用药,药方改良了上百次,我这里已经得到了一个初步的药方。 这药方,虽然不能根治风疾,却也能够减轻风疾的痛楚,能够一定程度的控制风疾。 这是我结合五百个风疾病人用药的表格。“ 表格是苏澈做的,孙思邈只需要填空就行,一目了然。 苏澈大喜,“好,太好了,风疾不是一天得的,想要治病,也不是一天就能治的了的。 只要能够控制风疾,就能够争取更多的时间!” 孙思邈将提前摘录好的药方递给了苏澈,“这药方你拿着,暂时不要公布,拿去给太子他们治病。” “孙师我......” “你孙师我没什么本事,就一手治病的本事,行军打仗帮不了你,朝堂之上,更是不能为你发声。 这药方,是你我一起努力的结果,理应交给你处置。 等治好了陛下和太子的病,在由陛下和太子做主,明白了吗?”孙思邈道。 苏澈感动的不行,这不是药方,这是实打实的泼天大功。 更是一道保护符。 等治好了病,再由皇帝或者太子的手发布出去,那就是泽福黎民百姓,又是一番功劳。 以孙思邈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藏私的,可为了苏澈,他甘愿如此。 这让苏澈如何不感恩? “弟子感谢恩师大恩大德,此生没齿难忘!”苏澈跪在地上,诚心实意的道。 “快起来。”孙思邈急忙将苏澈搀扶起来,“你我师徒,互相扶持,互相进步,不用说这些。 我只盼望你好,将医道发扬光大,让更多的苦难百姓能看得起病,喝得起药,不受病痛的折磨。 你看那济世馆外,成列了上万本医书,随意可以让人取用,这都是你的功劳!” “澈,愧不敢当!” 孙思邈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转移话题,“哮喘的用药,我这里也有了一点头绪,我这里有一种粉剂,若是哮喘发作,喷一些到嗓子里,就能快速缓解,但是不能喷多了,容易呛着。 但是想要根治,不是那么容易得。” 一边说着,孙思邈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白色的粉末,递给了苏澈。 这一看就是特地为兕子制作的。 “谢孙师!” “我一会儿还有课,你要是没事,就陪着他们一起来听听。”孙思邈从柜子里拿出教案,就准备去课堂。 济世馆外有个济世学堂,这里有一些医学生,男女都有。 一般上完课后,他们就要去济世馆内实操,这样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培养出一批合格的大医出来。 教室是按照苏澈前世记忆来建造的,太医署那边也有人定期来授课,但是那些人私心太重,教的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跟孙思邈比不了。 当然,苏澈也明白,这种技术一般都是传家的,而且传子不传女。 所以,这第一批学生,是幸运的,能当大唐第一神医的学生,日后必然受益无穷。 孙思邈的身旁,还有一副完整的人体骨架,孙思邈今日上的就是有关于人体骨骼的课程。 苏澈听的很认真。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苏澈陪着孙思邈在济世馆用午餐,这时候杜荷匆匆找了过来,看到孙思邈,行了一礼,然后把苏澈拉到了一边,焦急道:“阿澈,定了,陛下决定和亲!” 苏澈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快就定了?” “昨天,有很多人进宫劝说陛下,特别是魏王那边的人,都劝说陛下。 孔颖达,张玄素,于志宁三人更是苦谏,太子殿下都气死了,你快去东宫吧!”杜荷道。 苏澈叹了口气,只得跟孙思邈告辞,匆匆进了东宫。 一进东宫,就听李承乾就在大骂孔颖达三人。 “你们三个人,是不是存心要跟孤过不起,是不是孤往东,你们就非要往西? 孤到底要怎么做,你们三个人才满意?”李承乾气的头昏脑涨,要不是理智尚存,他都想弄死这三个狗东西。 “太子殿下,吐蕃都已经臣服了,何必两败俱伤,非要弄个你死我活才好吗?”孔颖达道:“那苏澈到底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您连忠臣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莫非,您打算学胡亥,独宠赵高吗?” “你居然将孤类比胡亥?”李承乾大怒,“孔颖达,你就这么不盼着孤好吗?” “太子殿下不是胡亥,但是苏澈,一定是赵高之流!”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逼宫! 苏澈都气笑了,他怎么就成太监了? 还没等他开口呢,就听张玄素道:“太子殿下,万要亲忠臣,远小人也!” 李承乾感觉这些人就是不想让自己好过,就是要打自己的脸。 正当他打算发飙的时候,苏澈从身后走了过来,“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闻言,李承乾恢复了理智,“阿澈,你来的正好,我都快被这三个老东西给气死了,非要跟我作对,非说你是奸佞,我昨天才说不和亲,今天他们就跑到父亲面前死谏,说什么不和亲大唐永无宁日。 父亲还真就答应了。 这也就算了,他们仨还在父亲面前说你是奸佞,要让父亲流放你。 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这三个狗东西,我一定要诛了他们!” 这还是李承乾第一次如此失态,也难怪历史上李承乾在篡位当日,也要提前干掉这三人。 可见这三人有多招恨! 而三人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悲愤,他们三人自问忠心耿耿,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孔颖达索性坐在了地上,一脸悲哀的道:“既然太子殿下觉得臣是奸佞,是故意跟殿下作对,那就杀了微臣吧!” 张玄素,于志宁二人也是盘腿坐在地上,“臣等,绝不反抗,若今日微臣的死,能够唤醒太子殿下,死得其所也!” 紧跟着,不少东宫属臣也盘腿坐在了地上,“臣,愿赴死!” 苏澈扫过这些人,他们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此刻却都突然发难,可见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苏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陛下到!” 苏澈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这是一场专门针对自己的阴谋。 李承乾更是怒火中烧,“好好好,你们可真是好样的,孤真是小看了你们,你们真是了不起!” 暴怒之言,传入了李二的耳中。 一旁的李泰故作惊讶道:“父亲,大哥这是怎么了?” 李二冷脸不言,走进东宫,就看到地下坐满了人,一个个都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尔等坐地上作甚?” “陛下,太子说臣等是奸佞,要诛杀臣等,臣有口难辩,自问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却不如一个真正的奸佞,只能在这里等死以证清白!”于志宁突然哽咽了起来。 紧跟着接二连三的有人哭了起来,“臣,愿以死,唤醒太子殿下!” “大奸似忠,臣愿以血,唤醒太子殿下!” 紧跟着便有一个人朝着柱子撞去。 随即,就看到那些人犹如扑火的飞蛾一样,接二连三的撞了过去。 李承乾愣在了那里。 苏澈急忙道:“快,拦住他们!” 杜荷跟赵节眼疾手快,急忙让人拉住了他们。 可此时已经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倒地者,不下二十人! 他们俨然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 李二看到这一幕,也是窝火,“快去叫太医来!” 苏澈恨不得他们死了,但是他们不能死在东宫,更不能死在皇帝面前,他急忙上前给这些人治疗,“快,把他们放平,让我来看!” 可那些人昏昏沉沉的,却还是傲气的道:“某就算死,也不要你看,给某滚,你这个奸佞!” “要死别死在东宫,回家死去,我作为太医丞,救死扶伤是本职,给不给你看,全凭我高兴,你不愿意也给我忍着!”苏澈冷哼一声,心情糟糕的不行。 孔颖达这三个蠢货,不可否认,他们或许是为了李承乾好,但是他们三人的私心也不少。 这么做,除了更加的激怒李承乾,什么都得不到。 李承乾也反应过来,看着李二,“父,父亲,我......” “我什么我,高明,你太让朕失望了!”李二满眼失望的摇摇头,“愧对朕对你的教导,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的失责。 孔颖达三人是你的先生,你岂能如此大逆不道,传出去,你这个太子还要不要做了? 你让朕如何向其他人交代?” 孔颖达三人却是跪在地上痛哭,“陛下,不要责怪太子殿下,太子也是被小人给欺骗了,不关太子殿下的事啊!” 这三个绿茶男,真是把苏澈给恶心坏了。 但是人心险恶,自古都是如此,这种时候,他们不落井下石,倒是奇怪了。 “父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您消消气!”李泰搀扶着李二,不断的给他顺气,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眼角余光扫向苏澈,嘴角更是压不住的上扬。 “误会,什么误会?朕要是在来晚一步,这孽障是不是要把东宫所有劝他的人都杀了?”李二怒声道:“从今天开始,你给朕好好的在东宫面壁思过,不许插手任何事情,给朕抄写十遍族规,写不完不许踏出东宫半步。 若敢走出去半步,朕饶不了你!” 李承乾跪在地上,心中委屈和怒火交织在一起,看着李泰那假惺惺的样子,更是将他剩余的理智燃烧殆尽。 可他看到了一旁救人的苏澈,硬生生压下了所有的委屈和怒火,“是,儿遵命!” “苏澈,好生给他们治,治不好,朕拿你是问!”李二索性坐在了一旁,“你们还坐在地上作甚,难不成还要朕来扶你们?” 孔颖达等人急忙起身。 “陛下,千错万错.......” “现在,都给朕闭嘴,等苏澈给这些人包扎之后,朕再来处置你们!” 李二面无表情的道。 东宫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李泰则是小声的在李二身旁,安抚着李二的情绪。 李承乾攥着拳头,纵然他已经逐步解开心结,可今日之事,却还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半个时辰后,苏澈跟太医同时停手,“陛下,只是皮外伤,只要回去休养一些时日即可!” 李二点点头,随即冷眼看着苏澈,“苏澈,今天的事情,你就不解释解释?” “微臣解释什么?”苏澈叹了口气,“解释他们为何要在这里闹事,为何要激怒太子,又为何要集体撞柱以证清白,而且时机又恰到好处在陛下来时? 还是说,陛下以为这些都是微臣一手策划的? 目的就是为了自找麻烦?” ------------ 第一百九十章 儿,不做太子了! 李二冷声道:“难道你就没有半点错吗?” “敢问陛下,臣错在哪里了?错在不认可对吐蕃和亲,还是错在救治他们了? 他们口口声声说微臣是奸佞,说太子殿下宠信微臣一人。 敢问陛下,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逼迫太子殿下接受他们的言论,这难道是为臣的道义吗? 倘若日后,太子殿下跟他们相左,他们又故技重施,那听谁的? 诚然,太子非十全十美的圣人,需要臣子的辅佐。 可陛下别忘了,臣等只是辅佐,而不是替太子殿下拿主意。 他们也不想想,为何太子殿下不听他们的话? 难道是因为太子被臣蛊惑,穷兵黩武吗? 非也!” 苏澈掷地有声的道:“是因为他们无理,大唐屹立在东方之巅,靠的是什么。 是拳头。 不是道德! 那些野蛮人字都不认识几个,岂能明白大唐的圣贤之礼? 吐蕃因为无公主,为了面子,发兵数万侵略吐谷浑,骚扰大唐边境。 若是道理讲得通,大唐又何须出兵? 臣自是明白,大唐需要休养生息,更是不能如同汉武帝一样,穷兵黩武,驰骋了漠北,却打空了国库! 但汉武帝不得不打,打完了匈奴,才有了后来者的休养生息。 他们只是觉得自己是胜利者,便可以向失败方施加怜悯,殊不知这种怜悯可笑至极。 一个动荡的吐蕃,才符合大唐的利益。 一个弱小的吐蕃,才能被大唐拿捏在手心! 公主和亲,看似圣德,可却比吐蕃赔偿的十五万金更加的贵重! 这一代人不打,那么下一代人就会打! 下一代人打不完,就会生生世世的纠缠! 他们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在乎眼前的歌颂,却从来不想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点余地! 若陛下觉得微臣错了,臣愿意辞去所有的职务,解甲归田,从此不再问世事!” 说着,苏澈取下了官帽,放在了地上,做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这大唐的官场风气,实在是太差了。 三人成虎,五人便从群了。 若所有人都站在黑暗里,那么沐浴阳光,也成了一种过错。 我苏澈,不屑于这些人为伍!” “阿澈,你难道要弃我而去?”李承乾心沉了下去,这偌大的皇宫里面,可言语者有几人? 懂他的人又有几个? 真正关心他,将他放在心上的又是谁? 唯苏澈尔! “太子殿下,微臣如果再继续留任宫中,就是千古罪人了。这辅臣,微臣力有未逮,感谢太子殿下的信任。 若臣不在宫中,希望太子殿下安好!” 李承乾急的不行,直接将苏澈拉了起来,然后双目赤红的瞪着孔颖达三人,随即又将目光投向李二,“父亲,若阿澈离开,那么儿这太子,不做也罢。 愿为逍遥一人。 青雀正好也在这里,儿愿意让给青雀。 在场所有人见证,我李承乾,自愿放弃太子之位,让位于李泰。” “混账东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李二怎么也没想到,李承乾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儿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许儿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一个合格的储君。 不管我有什么想法,三位先生总觉得儿做的不好,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 他们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我,却从来不委屈自己。 他们何其双标也? 青雀从小就比我聪明,更伶俐,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太子。 想来,他也一定会更讨得先生的喜欢。 我和青雀是骨肉兄弟,母亲离开后,我这个做兄长的,本来也就有照顾他的职责。 与其争个你死我活的,还不如儿让一步。 儿厌了,请父亲开恩!” 李泰看着意兴阑珊的李承乾,心跳却陡然加速。 好哇,太好了。 看得出来李承乾是真的被打击到了。 他心中高兴的不行,但是在李二跟前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假惺惺的道:“大哥说笑了,这位置,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坐,而且,这世上,也只有父亲才能决定,快快收回你的话,莫要让父亲伤心!” 李承乾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接话。 李二却觉得心口一阵烦闷,他如何不知道这是一场局。 他瞪着苏澈,岂能不知道这是苏澈在逼他做选择。 好好好,以其人知道还治其身是吧。 会玩! 而李承乾的话,更是让李二一阵恍惚。 特别是李承乾满脸疲惫厌倦的样子,更是让李二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李承乾的转变他都看在眼里,面对李泰的挑衅,他一直在退让,甚至主动的团结兄弟。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可内心又觉得有些不痛快。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澈吧。 孔颖达三人还在那里叫唤,劝说李承乾。 可李承乾已经摘下了头上的冠帽,随意的撇在了一边,然后走到了苏澈的跟前,“阿澈,以后咱不用再为这些国家大事而头疼了。 天塌了,自然有个子高的顶着。 我再也不用听他们唠叨了。” 苏澈看着李承乾,他能够感受到李承乾笑容下极致的愤怒和不甘。 可为了自己,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了解李承乾的为人,知道他的倔强。 所以,他彻彻底底的动容了。 这一刻,李承乾从历史书上彻彻底底的活过来。 他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骄傲有脾气,更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他的确有着诸多的毛病,但是他在竭力的克制。 李承乾,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他只是一个被父亲,被兄弟,被文武百官逼疯的太子! 他这个太子,可太可怜了,身患遗传病,随时随地的被父亲,被师长打压。 还要小心防备狼子野心的弟兄。 舅舅不待见他,暗中放弃了他。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暗中勾结这些可笑的力量,去奋力一搏。 他没有李二那样的威望,也没有那样的能耐,但是他没有退路了。 苏澈深吸口气,这一刻他想,就算李承乾真不是太子了。 他捧,也要将李承乾捧上那个位置!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李二的深谋远虑! “孽障,你这个孽障,存心要气死朕是不是?”李二怒不可遏的道:“朕想立谁当太子,谁就是太子,你说了不算。 给朕滚进去面壁思过! 还有你苏澈,这些日子就不要在进宫了,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准备迎娶高阳。 至于你们......” 李二看着孔颖达三人,“是谁教你们动不动就死谏的,不保全有用之身为君王效力,不为家里双亲考虑,乃不忠不孝之举也! 都统统给朕滚回去面壁思过,罚抄论语三遍,抄不完,不许出门!” 孔颖达三人皆惭愧的跪地,口称‘罪该万死’。 但是他们心里恨呐。 这么大的阵仗,却还是没能扳倒苏澈。 苏澈屁事没有,他们却还要落了个‘不忠不孝’的名声,真是亏大发了。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他们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将太子给得罪死了。 日后难了。 “臣不做官了!”苏澈道。 李二怒视着苏澈,“在多嘴就把你流放到岭南!” 苏澈急忙闭上了嘴,眼看李二已经被逼作了选择,就没必要再挑衅了。 “都散了!”李二不耐的摆了摆手,随即把苏澈叫上。 李承乾担心的不行,生怕苏澈要倒霉,想跟随,被李二给制止了,“朕说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踏出东宫半步!” 苏澈给了李承乾一个眼神,随即跟着李二离开。 李泰还想多给李承乾上上眼药水,却被李二给支开了。 等左右无人之后,李二才气的给了苏澈一脚,“混账东西,你非要跟朕叫板是吧? 朕是皇帝,更是你丈人,你就不能服软一些? 你让朕怎么下台?” 苏澈挨了一脚,却还是梗着脖子道:“这事关原则问题,微臣可以死,但是却不能当一个奸臣,佞臣。” 李二气的又给了苏澈一脚,“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让你辅佐高明,你就是这么辅佐的? 明知道高明听你的,你就不能好好劝他。 朕是皇帝,有些时候面对这些人,该服软还得服软。 他还不是皇帝呢,就这么硬。 你让朕怎么敢把天下交给他? 还动不动就辞官,动不动就让位,谁教你们的!” 看着李二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苏澈苦着脸道:“臣不做官了还不行吗,天天被人冤枉,被人陷害,这官是做不了一点了。 还是回家传宗接代,当一个闲散人自在!” “你敢不做官,朕打断你的腿!”李二冒火道。 “是是是,您是皇帝老子,臣哪敢不听,要是脑袋分家了,都没人说理去!” 李二都气笑了,“你说朕不讲理?” “微臣不敢!” “你不是不想,是不敢说!”李二忍不住骂了一句,“还真他娘的跟魏征是一个脾气的。” “要不我丈人怎么能看上我!”苏澈说着,竟颇为骄傲的样子。 气的李二又是一阵咬牙,“朕可没有夸你,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么对朕的? 你闹着一出,日后朕怎么对你委以重任?” 苏澈叹声道:“为陛下太子,刀山后海,暗杀毒杀,微臣不怕分毫。 甚至,他们的误解曲解,微臣也不在乎。 微臣只在乎自己效力的人,和亲近的人,余下的人,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微臣自然明白,和亲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又何必站出来做这个恶人? 陛下是天可汗,可后来者未必是天可汗,未必能镇得住这满世界的敌人。 微臣还是那句话,不能和亲。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他们只是希望分一杯羹,微臣明白,也明白陛下为何会答应他们。”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值得?”李二不由一怔。 “虽千万人吾往矣!”苏澈拱手道:“请陛下三思!” “哎,但是朕已经下旨了已经收不回了。”李二叹声道。 苏澈长叹一声,随即又听李二道:“你说,弃弄宗赞身体不行,无法生育,可是真的?” “微臣有六七成的把握!”苏澈道。 “那好,这一次朕要你护送公主前往吐蕃和亲,亲自给弃弄宗赞诊治,如是真的,便让他的独子进京为质!”李二深深看了苏澈一眼。 苏澈心里一惊,“陛下,你这是.......” “你心里明白就好!”李二打断了苏澈想说的话,“你当然可以说任何你想说的话,但是朕必须为你说的话负责。 朕也知道,你考虑深远,是为了大唐的百世之基。 孔颖达那些人,虽然忠心,但是私心略重,但是朕也不得不考虑这些人的想法。 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总不能让所有的好事都让你给占了。 可明白了?” 苏澈这才明白李二的意思,以李二的智慧,他岂能不知道今日之事是一场局。 而苏澈只是一把刀,这不,就把孔颖达这一批人给收拾了? 李二也是借着这件事,告诉那些人,这件事该停了。 和亲不可避免,但是和亲和质子进京并不冲突。 而且你来我往,吐蕃更能容易接受。 苏澈深吸口气,“是,微臣明白,谨受教!” 李二也笑了起来,方才的压抑烟消云散,“都马上是朕女婿了,以后跟高明他们一样叫!” 苏澈点点头,“小婿多谢岳父大人!” 臣和女婿这两个身份,苏澈需要把控好尺度。 掌控好,如鱼得水,掌控不好,就容易歇逼。 “回去准备迎亲吧,朕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李二笑着道。 苏澈笑了笑,随即取出了怀中的玻璃瓶,“陛下,这是用来治疗公主哮喘的,若是公主觉得呼吸困难,喷一点粉末到喉咙里即可,能快速让公主呼吸正常。” 苏澈详细的给李二解释了一番。 李二接过玻璃瓶,也是高兴,“好,太好了,苏澈,你又立了一功!” “这都是孙师的功劳,而且,孙师现在研究风疾也有了突破,相信要不了多久,药方就能问世了!” 李二浑身一震,“当真?” “是,应该就这几天了!”苏澈笑着回道。 他之所以不马上拿出药方,主要还是想把这药方利益最大化。 李二单独把他叫到一边提点,他马上就送上了哮喘药粉,这就是你来我往!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文成公主 李二有两个心头病,一是自身的毛病,二是李承乾,小兕子,李泰的毛病。 随着太医给李泰诊治,李二这才明白,他们家族的确都患上了一种遗传病。 当皇帝的哪个不想长命百岁? 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嗣健康,又有谁会把皇位传给一个病恹恹的人? 苏澈这个人,小事能干,大事同样能干。 许诺过的,十有八九会兑现。 “好,那朕等你的好消息,若成了,朕必重赏你!” “小婿不求赏赐,只盼着岳父大人,大舅哥能身体无恙,若说赏赐,倒是让小婿觉得功利心太重了。 小婿并不贪恋权力,要不然,或许早就走科举一途了!” 这一点李二相信,苏澈才华洋溢,若想当官,肯定早就名满长安了。 结合这些日子的种种,使得李二对苏澈更加的信任和放心。 “嗯,你有这份心意,朕很欣慰,下去吧,今日之事,烂在心里!” “是,微臣告退!” 苏澈的回答,李二很满意,“对了,寻个时间记得进宫给武媚看看!” “是!” 从宫内离开后,苏澈觉得特别疲惫,尔虞我诈比战场厮杀一夜更累。 东宫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众人心里透亮。 这无非就是一场利益分配。 但是,随后宫里就下了一道圣旨,让苏澈年后护送公主和亲。 可宫内的适婚的公主,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主了。 所以这一次,便从宗亲里选了一个。 不是别人,正是金城郡君李雪雁,也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文成公主! 苏澈看着圣旨,觉得一阵心烦。 文成公主始终没有摆脱自己的命运吗? 她的确很伟大,在吐蕃日复一日的宣传大唐的威名。 但是三十年的苦守,有多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而原本要护送文成公主的李道宗,却不在圣旨之列。 李承乾写信给苏澈说,他内心无比烦闷。 苏澈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让苏澈没想到的是,李道宗更是亲自邀请苏澈上门喝酒。 只是几天没见,李道宗看起来沧桑了不少,见到苏澈,还是热情的接待,“阿澈,来,我已经备好酒菜,今天你陪我好好喝一杯!” “江夏王,我......” “我比你父亲大一些,叫伯父!”李道宗道。 “那小子就托大了!”苏澈拱了拱手,随即叫了一句伯父。 李道宗很是高兴的给苏澈斟酒,“阿澈,不瞒你说,其实我内心也是支持和亲的,但是真当和亲的事情落在我自己身上,我才明白有多难受。” 苏澈心想,这是找自己来诉苦了? 可诉苦有什么用? 圣旨已下,说再多也不可能让皇帝回心转意。 他只得安抚道:“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岂能不心疼?” “你说的及是,这一次护送我女儿入吐蕃的事情,就要辛苦你了。”说着,李道宗拍了拍手,紧跟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款款走来,这少女雪肤芝草妍,冰肌玉骨,貌美如花,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阿耶!”李雪雁走到李道宗面前。 “这就是龙亭县伯,这一次入吐蕃,他护送你,你来敬他一杯!“李道宗说道。 李雪雁端起酒杯,落落大方的看着苏澈,“龙亭县伯,小女子仰慕久矣,敬你一杯!” 这就是传说中的文成公主? 苏澈暗叹,随即举起酒杯,“公主折煞微臣了,微臣回敬!” “这里没有公主,只有李雪雁!”李雪雁眼神一黯,“在府上,我永远都是阿耶的女儿!” 李道宗更是眼眶微红,伤心的别过脑袋,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 苏澈心里不是滋味,“苏澈无能,没能劝说陛下终止和亲,委屈郡君了!” “苏县伯说笑了,其实宗亲内部,郡主也好,公主也好,都非常佩服你的。 和亲的事情定下来后,所有人都害怕极了。 生怕被选中。 我运气好,被陛下选中。 其实,公主也好,郡君也罢,生来都命不由己,若是我一人能够保全大唐边境几十年安稳,去又何妨?”李雪雁强忍着难受道:“日后还劳烦龙亭县伯为我奔波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苏澈自顾自的将酒水饮尽,内心不快到了极点,即便皇帝知道和亲不是最好的选择,可为了稳定,确实是选择了最适合的反感。 牺牲的,则是李雪雁的幸福。 一杯酒饮尽,李雪雁再次给苏澈斟酒,李道宗则是平复了心情,开始于苏澈聊了起来。 李雪雁也没插嘴,就听他们聊天。 当说到日后大唐对吐蕃的策略之时,李道宗道:“阿澈,你是想打吐蕃的,对吗?” “不是我想打吐蕃,是吐蕃一直想打大唐,和亲也是为了一时的和平。 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苏澈道:“但是,朝堂中那些人得过且过,为了彰显大唐的仁德教化,是不愿意动兵的。” “这些王八蛋!” 李道宗忍不住骂了起来。 李雪雁忍不住插嘴道:“苏县伯,若有一日,大唐王师兵临吐蕃,你能......来接我吗?” “我?”苏澈苦笑,“你太看得起我了,那都多少年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在那里都不一定呢!” “你为国为民,忠肝义胆,必然会长长久久的。”李雪雁再次举杯,“我祝县伯,长命百岁,健康无忧!” 苏澈对这个识大体的姑娘印象很好,“若真有那一天,我必亲自把你迎回大唐!” “我当真了!”李雪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我也没说假话!”苏澈好笑道。 聊到后面,李道宗反而不怎么说话了,都是李雪雁再问,苏澈回答。 一来二去的,也熟捻了许多。 甚至,苏澈都被灌醉了,本来要走,却被李道宗强留在了府上。 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苏澈,李道宗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了皇帝的暗示。 他不知道自己意会是对还是错的。 内心也是无比的纠结。 “希望我没有意会错陛下的意思吧!”李道宗幽幽叹道。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当了徒弟还得当女婿! 一觉醒来,竟以入夜。 苏澈揉了揉发酸的脑袋,又看着趴在一旁的苏小二,轻轻踢了他一脚。 睡眼惺忪的苏小二急忙起身,“少爷,您醒啦!” “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苏澈看了一眼外面,怕是已经宵禁了。 苏小二急忙伺候苏澈穿衣。 刚要出门,便发现李雪雁端着醒酒汤和宵夜过来,“苏县伯,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苏澈急忙道:“天色以往,我夫人还在家中等我,就不叨扰了。” “阿耶已经派人送信去苏府了,今夜就留在府上休息吧。”李雪雁笑着道:“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这.......”苏澈有些迟疑,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李雪雁未免对自己也太上心了,就算是为了答谢自己护送,也不至于大晚上还的特地给自己做点心。 可人家都已经把点心给做好了,面子还是要给的,“那多谢郡君了。” 苏澈喝了一碗醒酒汤,又吃了几口点心,李雪雁期待的问道:“如何?” “人间美味!”苏澈赞道。 “你喜欢就好!”李雪雁撑着下巴,看着苏澈,似有什么想问的,但是苏澈丝毫没有给他机会。 他飞快的将点心吃完,然后心满意足的一模嘴巴,拱手道:“苏澈吃饱了,多谢郡君,时候不早了,苏澈告辞!” 李雪雁张了张嘴,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笑着道:“我送你!” 宵禁对普通百姓是事儿,对勋爵真的不算什么,李雪雁送苏澈到门口,“苏县伯大婚当日,可要请我喝上一辈薄酒!” “自然!” 苏澈笑着点点头,随即走出了府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 东宫的风波总算是逐渐褪去,禄东赞在长安狂撒金币,想要招揽大量的能工巧匠,可却被鸿胪寺的人给严防死守。 这让禄东赞有些自闭。 他总觉得好像有人提前算到了他想做的事情。 再皇帝同意和亲之后,禄东赞也松了口气,可紧跟着一份护送王子入长安学习的圣旨却送到了他的手里。 圣旨说,让贡日贡赞伴太子读书。 看似赏赐,实则质子。 而圣旨也说了,年满二十后,则放他回去。 王子现在才七岁,也就是说,要在长安呆满十三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大唐皇帝在为文成公主的孩子铺路。 他很想拒绝,但出于各方面的考量,他的确没有拒绝的资本。 而且,王子入长安,若是能够在长安深造,那也的确是一件好事。 他也不相信,长安敢对王子如何,毕竟赞普就这一个独子。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一次入长安,也算是功德圆满。 只是大唐的变化太大,跟他记忆中的半点不一样。 “苏澈,是你在背后阻拦我对吗?”禄东赞响起苏澈,第一反应并不生气,有的只是欣赏和看重。 再长安越久,听到有关于苏澈的故事,他就越发觉得此人是吐蕃第一大敌! 此人,不仅巧舌如簧,更是文武双全,才华盖世。 半年时间,就从一介白身,成了大名鼎鼎的龙亭县伯。 此乃人杰也! 他想到了那一封信。 心一横,“等他入了逻些,不管怎么样,也要除掉这个大敌,哪怕我死!” 苏澈自是不知道禄东赞对他的杀意。 此时的他正忙着查收府邸。 程咬金为他督造的府邸,的确是非常用心。 “怎么样,老夫没有亏待你吧?”程咬金笑着道。 “还行!”苏澈点点头。 “你这小子,让你说几句好话就有这么难?”程咬金自觉自己是个混不吝,但是每次都被这小子三两句话气的胸疼。 苏澈想起程咬金一家子对自己的维护,虽然出发点还是带着功利心,但也不差。 他站直了身体,向程咬金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程伯父!” “这还差不多!”程咬金顿时心花怒放,“苏小子,我说,老夫为你也做了这么多了,老夫的真心你还不懂吗? 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当老夫的弟子?” 本以为苏澈肯定会拒绝的,却没想苏澈想也没想点头道:“行!”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一把掐住了苏澈的肩膀,“行什么?” “我同意当你弟子!”苏澈道。 程咬金呼吸都急促了,然后看着程处嗣等人道:“你们几个都听见了?” 程处嗣咧嘴一笑,“爹,阿澈同意了。” “苏小子,你你......你真的同意啦?”程咬金紧张的看着苏澈,乖乖,那神情,简直比他生儿子还要高兴还要紧张。 “嗯,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就答应你吧!”苏澈道。 “好好好!”程咬金一把将苏澈抱了起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老夫的关门弟子,老夫一定把毕生所学都交给你!” 程家金刚看到老爹这么高兴,也是傻乐。 程咬金的嘴角比AK还难压,“好徒弟,明天就是你大婚,要不,把你师妹也捎带上?” 苏澈干咳一声,“这个,就不要了吧?” 程水岚是挺漂亮的,但苏澈也不是驴,见一个爱一个。 从始至终,他主动追求的,也只有珝儿。 他是真的不愿意招惹这些花花草草,奈何...... “什么不要,一个是娶,两个也是娶......” “难不成还让她做小吗?”苏澈摇头,“不行不行,程......师傅,你舍得让师妹受委屈,我还不舍得呢!” 程咬金一咧嘴,“那个不叫事儿,我来解决,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婚姻大事,理应知会家父......” “你爹肯定同意,跟我老程结亲,他肯定乐意!”程咬金道:“说实话,陛下都找了我好几次了,想让吴王娶我家水岚我都没同意的,能让我程咬金高看一眼的人没几个。 偏生碰上你就鬼迷心窍了,一心想收你当徒弟,当女婿,想的老子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啊。” 苏澈皱着眉头,想到了宫内的珝儿,顿时摇摇头,“不行不行,家有贤妻,岂能三心二意。 好意我心领了,我非师妹的正缘,程师你还是另选他人吧!”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认识一个人,他三分像你! “不行不行,我老程一生不弱于人,我既想当你的师傅,更想当你的丈人!”程咬金瞪着苏澈,“你小子可别不识好歹,我家闺女不是嫁不出去,你得到好处就偷着乐吧!” “对对对!”程处嗣几兄弟都纷纷附和。 苏澈无奈,这好处他不要还不行吗? 非要强塞给他。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貌似都跟程水岚那什么了。 而且当初放了狠话,说不会负责什么的。 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 “容我想想?” “想个屁!”程咬金一把勾住了苏澈的脖子,“你小子既然已经答应当我的弟子,那就要听师傅的话,否则就是欺师灭祖!” “对对对!”程家金刚再次附和,“欺师灭祖!” 苏澈苦笑道:“我到底哪里好了,值得吗?” “我不要你值得,我只要我值得!”程咬金哼了一声,心想,这小子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风流倜傥,不知道多少小娘子想要跟他共度良宵。 甚至他都听说,有贵妇豪掷千金,就为了见他一面。 当然,男儿大丈夫,不看面皮,看的是本事。 苏澈的本事,比他的面皮还要厉害,这才是程咬金看重的。 稍为有点本事的人,早都被人抢去当女婿了。 苏澈是人才中的人才,多几个女人怎么了? 没看到那些个公主不值钱的样子? 他甚至还觉得自己赚了。 自己可是他的师傅,有了这一层关系在,苏澈难道还会对程水岚不好吗? 不可能的! “对对对,你最值得!”程家兄弟再次附和! 苏澈都麻了,不过他心下一横,“行!” 一个是娶,两个也是娶。 债多不压身! “你等着,我这就去宫里求恩典。”程咬金大笑着跑出苏府。 苏澈觉得程咬金失心疯了,第一次见嫁女儿这么高兴的。 而程处嗣几个人则觉得苏澈跟自家关系更近。 又是父亲弟子,又是自己妹婿,将苏澈围在中间,真是恨不得将所有的好统统表现出来。 苏澈则是暗叹,看着府内张灯结彩的样子,苏澈心想,若是新娘是珝儿就好了。 很快,程咬金就求到了恩典,将圣旨丢给了苏澈,“你明天接新娘顺便我来府上,水岚过家不过门,以后生了孩子,我程家来养,也跟我程家姓!” 苏澈都蒙了,“你这不成借娃了?” “对,这样一来,我闺女还是程家大小姐,也不去你家伺候公婆,自然也就不在意什么身份了,你放心,我程家的产业,以后肯定有孩子一份。 怎么样,够意思吧,给你养娃,还给你产业,你偷着乐吧!”程咬金丝毫不在意苏澈黑脸,反而洋洋自得。 苏澈脑壳疼,可似乎,这也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程咬金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当妾,所以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孩子必须跟我姓,我不差那点家产,孩子我也养得起,这点没的商量!”苏澈道。 “那也行,不过我话说前头,高阳公主孩子该有的,我家孩子也得有!”程咬金道。 “我的娃我还能亏待了?”苏澈无奈道。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程咬金笑得像个偷鸡成功的贼一样。 苏澈感觉自己亏了,又说不上那里亏了,最后被程家兄弟架去了程家,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苏澈口干的不行,叫了几句苏小二,不见应答,紧跟着便有人将茶水送到了嘴边,苏澈也没多想,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一杯茶水下肚,苏澈长出口气,睁眼才发现喂自己喝水的是程水岚。 四目相对,苏澈顿时尴尬了起来,“哪个,谢谢......” 程水岚应了一声,“你喝吐了,给你换了一身衣服,下次酒量不行,就不要逞强!” 苏澈急忙掀开褥子,老脸一红,“我......” “害羞了?”程水岚好笑的道。 “不是,上次我说的话,你别放心上......”苏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你放心,该我负的责,我半点都不会推卸的!” 程水岚见他这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一笑室内生花,苏澈觉得自己不亏,最起码程水岚是个大美人,就算放在前世,那也是数得着的顶级美女。 程水岚本想解释,可转念一想,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明日自己就要嫁他了,“我爹说我过家不过门,你气不气?” “不气。”苏澈坐起身,一边穿衣服回道:“其实,我真没你们想的那么好,诚然,我的确有点才气,长得也还算过得去,但......真的值得你们委身吗?” 程水岚撑着下巴,“你是我平身见过最俊的男人,也是最有才华的男人,我爹都说,京城内外,找不出第二个能比得上你的人。 第一次见你,我只听过你的故事,我这个人浅薄,觉得你好看,甚至比我还好看。 我心想,这世上怎么有男子比女人还好看呢? 我爹一心想收你当弟子,还想让我嫁给你。 我是不反感的。 爹说,有本事的男人,性子都很桀骜,他说的没错,你的确是我见过最拗的人。 跟你第一次见面,闹了不愉快,但是以后,我肯定会让你知道,我程水岚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倒是让苏澈对程水岚大为改观,“谢谢你照顾我!” “应该的!” 两个人都很客气,但总觉得不对劲,这种相敬如宾,让苏澈有些不自在,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苏澈将要迎娶高阳公主和程家千金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长安再次震动。 众人无不羡慕苏澈的福气。 先娶魏征之女,再得陛下开恩,迎娶高阳公主。 程咬金更是求恩典,让他唯一的独女嫁给苏澈。 整个长安,找得出第二个这般好命的男人吗? 这一日,苏家老宅内,苏澈穿着红衣,脸上涂抹着胭脂,看起来更是俊俏非凡。 李承乾也解了禁,带上一帮人来帮苏澈迎接新娘,看着神采非凡的苏澈,李承乾忍不住道:“阿澈,我认识一个人,他有三分像你!” ------------ 第一百九十五章 防微杜渐! “可就算他只有三分像你,都已经俊俏的不似人间之人!”李承乾赞扬,可见此刻的苏澈是有多么的俊朗。 他没看过潘安什么样子,但是所有形容潘安之貌的成语,都能用来形容苏澈。 苏澈也好奇了,“谁?” “太常寺一个乐童,说了你也不认识!”李承乾道。 苏澈听后也没多想,可紧跟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殿下,那乐童叫什么?” 李承乾替苏澈整理衣冠,见苏澈好奇的样子,“怎么,你怕这世上有人比你还俊美?” “那倒不是,就是好奇!” 李承乾笑了笑,“那人叫称心,演奏曲子还挺不错的,你若喜欢,我把他赏赐给你!” 苏澈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称心! 野史记载,称心是和尚,那纯粹是扯淡,称心其实是太常寺的乐童。 所谓乐童,就是专门奏乐的童子。 也唯有如此,他才有机会亲近李承乾。 而现在,李承乾随手就把称心送给自己,这也让苏澈松了口气,看来李承乾的确是改了,有了自己的介入,再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但是防微杜渐,苏澈决不允许这个祸害留在宫里,他说道:“那微臣就多谢太子殿下赏赐了,正好搬迁了府邸,日后若是有贵客上门,也有拿得出手招待的东西了!” 以他跟李承乾的关系,太客套反而不好。 果然,听到苏澈的话,李承乾心里更高兴了,“好,晚点就让他出宫。” 随即,苏澈又问李承乾要了两个道士,分别是:秦英、韦灵符。 此二人跟称心是同党,而且这二人以妖术霍乱宫廷,然后被李二发现,给斩了。 宫廷内,最忌讳的就是巫蛊之事,李承乾碰上三个蠢东西,李二还能容忍他这么多年,的确也不容易。 李承乾也没多想,直接把这些人赏赐给了苏澈。 苏澈笑了笑,心里则想着,该怎么处置这些东西。 很快,吉时到了,苏澈骑着狮子骢,说不出的神俊,不过这一次在暗中,有五百禁卫军保护,就是害怕有人行不轨之事。 沿途经过长街,不知道惹哭了多少千金贵妇,苏澈也记不清有多少香帕飘到他的脸上。 他想,就算是前世最顶流的爱豆都比不上他吧。 特别是途径青楼的时候,那些娼妓,狂送秋波,甚至将肚兜抛向了苏澈,就为了引得苏澈多看一眼。 若是能让苏澈临幸,她们的身价将会暴涨千百倍! 若是有幸得苏澈做诗,那便是长安的娼妓之王! 苏澈也是汗流浃背,这些女人恨不得生吞了他,只得让苏小二快些牵马离开。 很快,便来到了高阳公主府,一众公主围绕着李灵,看着那堆放成山的嫁妆,说不羡慕是假的。 当初李丽质出嫁,李二曾想以三倍嫁妆赏之,最后被群臣劝诫不了了之。 今日高阳这一份嫁妆,丝毫不比李丽质的差。 这远不是她们这些庶公主能比的。 而且公主选驸马,城阳公主可是嫡公主,居然也排在了高阳公主的后面,这简直匪夷所思。 朝中也有大臣为这件事上奏,但是都被父亲压下去了。 看着美颜不可方物的李灵,丹阳公主羡慕道:“真漂亮,没想到,你居然在我之前出嫁了!” 李灵笑着道:“别急丹阳姑姑,马上就轮到你了。” 她母妃早逝,所以闺房之中作为母亲哭嫁的,则是杨妃。 李丽质也在一旁,今日她要陪着李灵一同去龙亭县伯府邸。 她焉能不知道,李灵这是女凭夫贵。 不远处几个姐妹都在那里窃窃私语,说的什么,她心知肚明,都是在暗暗埋怨父亲的。 同人不同命,说的就是这种吧。 这么些日子来,她发现,苏澈其实根本不像丈夫说的那样狂妄,他也是个有真本事的,只要不招惹他,他待人其实非常的谦和。 而且近来,她其实身体不适,再加上孩子频繁生病,看了很多大医,也根本没效果,所以他想到了苏澈。 又想到苏澈跟孙神医正在攻克家族遗传病,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也遗传了家里的病,所以累及了孩子? 所以,她有心想要交好苏澈,最起码不能像之前那样。 而似候勉那样的人,实则是个草包,她已经开始劝说长孙冲少跟他往来了,但是长孙冲每次都敷衍极了。 “十七妹,嫁入苏府,日后姐妹之间的关系可不要淡薄了。”李丽质走到她跟前。 “五姐,不会的,以前是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李灵心里有一杆称,从这些姐妹进门开始,她心里其实就有数了。 杨妃对自己也很客气,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自己男人? 甚至,杨妃还亲自将自己最喜欢的一条项链送给了自己,怎么不见她把这个项链送给别人? 还不是冲苏澈去的? 这让李灵很是骄傲。 姐妹几个说着体己话,很快就听到外面闹了起来。 杨妃起身道:“苏澈来了!” 随即闺房内的公主们都安静了下来。 李灵更是紧张的不行。 等了这么久,总算要嫁给苏澈了! 而后便是常规流程,拦门,催妆。 苏澈的催妆诗一出,什么公主把持的住? 李灵更是迫不及待的道:“快开门吧,让我郎君进来!” 城阳公主等人不住的翻白眼,瞧那没出息的样子。 可当苏澈进来之后,一个个都看傻了眼。 就没看过这么俊俏的新郎。 化了薄妆的苏澈,更是俊美异常,就连杨妃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暗想,“悄悄这些公主没出息的样子,魂都怕是被这小子给勾走了!” 李丽质也挪不开眼了,随即便觉得脸红,暗骂自己不知羞耻,那可是自己的妹夫。 “郎君,你总算来接我了!”李灵却是迫不及待的投入苏澈的怀抱,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快快,带我回家,我等不及了!” 苏澈也是一阵好笑,越是跟李灵待的时间久,他就越是能感受到李灵的可爱之处。 随即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随即一个公主抱,“走,跟我回家!” ------------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是大唐的王羲之! 李灵那不值钱的样子,引得那些公主一阵腹诽。 但苏澈喜欢。 他就喜欢李灵这不娇柔做作的样子。 嗅着少女身上的香味,抱在怀里的重量轻飘飘的,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长得。 年岁不大,可该大的地方是一点也不含糊。 他这心里也是一阵火热。 李灵的轿子是十数人抬的,莫说坐着,就算是躺着也没事。 周边四个陪嫁丫鬟跪坐在四角,苏澈算是看到了天家嫁女的豪横。 不多时,苏澈便来到了卢国公府。 迎亲的过程也很是顺利,是丈母娘崔夫人亲自将成程水岚的手交给苏澈的。 对这个女婿,崔夫人是很满意的。 不过程水岚的轿子就要比李灵的掠小一号。 但也是按照郡君的级别来的。 苏澈昂首在前,心里还是非常痛快的。 李灵对他是见色起意。 程水岚是从父之命。 说起来,都是联姻。 李二重用他,可同样在防备他,驸马是他给自己套的绳索。 程咬金是投资下注,这事儿上辈子他见太多了。 若说真心,那还得是珝儿和红棉。 回道龙亭县伯府,宾客已经满座,李道宗更是被苏澈请来当迎宾。 这会儿里面的人物,不是勋贵就是五品以上的大官。 什么叫做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这就是! 苏澈挨个将新娘从轿子上抱了下来,大厅之中,李二已经在哪里等候了。 在一旁,珝儿也是一身大红宫装,看起来就像新娘一样。 她看向苏澈,眼中有委屈,隐有泪光。 苏澈只是匆匆一瞥,就觉得惭愧。 在周围人的簇拥下,开始拜堂,各种闹腾。 等新娘被送入房间后,苏澈才开始接待各路宾客。 老苏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说‘祖坟冒青烟’了。 可是当他看向珝儿的时候,眼中又有一些担忧。 恰好这时,珝儿也看了他一眼,向自己未来的公爹笑着点头示意。 老苏身体一僵,挠了挠头,也尴尬的笑了笑回应,随后不自在的离开了。 “哎,算了算了,风光一时是一时!”老苏心里这么对自己说,反正儿媳妇有了,多生一些,到时候天南地北各送一个,总不会断了香火。 “陛下,请上座!”苏澈恭声道。 李二入座后,笑着对苏澈道:“今天整个长安都在羡慕你苏澈,你小子日后可要铆足了劲儿给朕干事,要不然,朕可不饶你!” 李二半开玩笑的说着,话中带着一丝敲打之意。 苏澈回道:“为国尽忠,为陛下效力,是臣的本分!” “好,当赏!”李二笑着取出了一个画筒,“这可是朕最喜欢的一件宝贝,你宅邸新迁,朕也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你这个吧!” 苏澈恭敬的接过,旋即李二又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都想看看皇帝送了什么宝贝给苏澈。 苏澈也是照做,打开画筒,取出了里面的卷轴,铺展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他心惊不已,急忙道:“陛下,这礼物太贵重了,臣受之有愧!” 这画轴不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又是何物! 而且,这可不是抄录版的,而是正儿八经的原版! 谁不知道李二最爱《兰亭序》,甚至死后都将《兰亭序》带进入地宫。 周围人也是到吸凉气。 乖乖。 这可是陛下最爱的几件宝物之一。 就算是赏赐给大臣,那也是抄录版的。 隔三差五的还要邀请大臣进宫欣赏正本。 现在居然送给了苏澈,简直不可思议!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冷莽,随即笑着道:“苏澈,还不快谢恩,这可是陛下最爱的宝物,说明在陛下心里,你比这宝贝还要珍贵!” 李二笑着点头,“辅机说的不错,《兰亭序》虽好,但苏澈,在朕心里,你是堪比王羲之的人才。” 谁听过皇帝如此赤果果的夸赞一个人? 在场的人谁不嫉妒? 侯君集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本不想来的,但是皇帝嫁女,皇帝都来了,他做臣子的敢不来? 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看到让他眼红的一幕,太糟心了。 李泰也来了,现在的他学乖了,没有出言嘲讽,而是冷眼将一切尽收眼底。 苏澈这如日中天的声威,在他看来,是取死之道也! 他扫了一眼,在场满是不服气的人。 他苏澈何德何能,堪比王羲之? 苏澈焉能不知道长孙无忌的捧杀。 还不等他说话,魏征说道:“陛下过誉了,苏澈确有才能,但年纪轻轻,缺少历练,还需要岁月的沉淀和检验。 但好在这小子,有一颗为国为民忠臣君王的心,若虚怀若谷,再过个二三十年,怕是能够勉强的成为陛下心中合格的大臣!” “岳父说的及是,撤愧不敢当也!”苏澈急忙顺坡下驴。 李二听后,笑容更甚,若是魏征不说这一番话,他虽然会高兴,却不会满意,而此时他才是真的满意。 帝王的心性,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长孙无忌暗骂魏征奸猾,一番捧杀没有成功,反倒是顺势为苏澈开脱了。 “好生努力,朕期待你的未来!”李二说完也不再多言。 紧跟着李承乾等人都纷纷给苏澈送上礼物。 最后轮到了珝儿。 “义兄,妹妹祝贺你大婚,没什么好送的,这是妹妹去观音禅寺给你求的平安符!”珝儿送上一个香囊,甚至还打开了里面的香囊,露出了里面的符纸。 李二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随即自顾自的喝茶,脸上带着微笑。 苏澈恭敬的接过香囊,“多谢贵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他总觉得珝儿方才给他使了眼色。 真要命了,这里可不是苏家老宅子,没有那么多的地道,最多只有一些储藏冰块的冰窖。 这要是被发现了,还不死翘翘? 他暗暗吞咽口水,收回目光,随即将香囊握在手里,对李二说了一句,就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就在这时,武元爽走到苏澈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苏澈脸都绿了。 随即就看到珝儿离开了李二身边。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半点都不留给她! 走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往苏澈这边看了一眼。 苏澈都麻了,他这还招待客人了,总不能凭空离开吧? 万一被发现岂不是遭殃了? 去还是不去? 苏澈深吸口气,招待了一会儿客人,随即尿遁离开。 杨氏跟武娇也来了。 杨氏是被武家兄弟求着来的,武娇则是自己想来,苏澈出征多日,算起来,她也好久没有看见苏澈,心里还是很想念的。 只不过,她们母女二人并没有在前院,而是在后院。 这里是用来招待各家夫人千金的。 “娘,姐姐来了!”武娇急忙道。 杨氏神情郁郁,一脸忧愁的看着女儿,只是还没等她开口,一旁的大女儿便热情的向珝儿打招呼,“妹妹,这里!” 珝儿眉头微蹙,姐姐怎么回来了? 她不是在应山县吗? “娘,姐姐,妹妹!”珝儿定住心神,笑着走了过去,周围的女眷一看,也是纷纷向珝儿打招呼。 谁不知道珝儿进宫不就,就连升三级,从才人到了美人,可见她有多受宠。 而且陛下出宫,她常伴左右,这一点,就连巣王妃都有些不及。 “珝儿,多年不见,你长大了,也变美了!”武顺拉着珝儿的手,上下打量着,看起来非常热情的样子。 “姐,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珝儿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姐姐早嫁,已经多年没回来过了。 话落,武顺就叹了口气,随即居然嘤嘤的哭了起来,“妹妹,你姐姐命苦啊,你姐夫他,他......过世了!“ 珝儿惊讶万分,“怎么会?” “他不是任洛州长史吗,在上任的途中病亡了,你说,这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呐!” 她和贺兰安石育有一子一女,现在贺兰安石死了,他们孤儿寡母的肯定得找个靠山。 这不,丈夫一下葬,她就马不停蹄的回京了。 见武顺哭的这么伤心,周围的女眷也是不住的安慰。 珝儿更是觉得诧异,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连一封信都没有。 “孩子呢?” “在家里呢。”武顺哭着道:“妹妹,你可要替姐姐做主,现在家里就你外甥一个男丁,这应山县男的位置,说什么也要让他承袭!” 珝儿叹了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就算姐姐不说,她也肯定会帮忙的。 杨氏则是冷声道:“哭什么哭,这是龙亭县伯府,人家大婚之日,你在这里哭嚎,岂不晦气? 平白让人笑话!” 她自己女儿什么性子,她能不清楚? 自己那个女婿人还是不错的,又年轻,怎么好端端就死在任上了呢? 这里面八成是有什么隐情,否则她岂能不报丧? 武顺满脸的委屈,拉着妹妹的手,开始说起自己这些年如何如何不容易,也不怕旁人听去笑话。 珝儿心里着急啊,想走又被武顺拉着走不了。 而此时,苏澈左等右等没等到人也急了。 这不是玩他吗? 还是说,被人发现了? 苏澈顿时如惊弓之鸟,也不敢久留,随即便心虚的离开了。 回道大厅,他发现周围人并没有什么异样,特别是李二,正高兴的喝酒。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苏澈顿时担忧起来。 天色渐晚,即便有伴郎挡酒,苏澈也喝了个半醉。 而且天一黑,李二跟李承乾就回宫了,这更是让苏澈摸不着头脑。 珝儿呢? 他将武元爽叫了过来,“珝儿呢?” 武元爽冲着珝儿挤眉弄眼道:“跟我四妹在一块呢,,妹妹跟陛下说要在家里歇两天,陛下同意了,所以这两天......” 苏澈皱起眉头,“知道了,伯母最近身体应该还好吧?” “不是很舒服,到时候还要请你去开看看!”武元爽道。 苏澈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个武顺怎么就突然回来了,按理说不应该啊。 不过,珝儿没过去,八成也没暴露,他不由的松了口气。 随即跟老苏说了一句,便慢悠悠的朝着院子深处走去。 行至三岔路口,苏澈想了想,大步走向了李灵的房间。 房间内,灯火通明,娇滴滴的李灵乖巧的坐在床边,等候苏澈的到来。 见到苏澈笑吟吟的走来,李灵也是有些紧张,然后迎上去,“郎君,你来啦!” “久等了吧?”苏澈揽住她的腰肢,大唐的婚事,其实并不繁琐,也没有后世那么多繁杂的流程,但是合卺酒还是要喝的。 “是有点困了,不过一想到成了你的妻子,我就睡不着!”李灵显得有些亢奋,苏澈竟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急色。 苏澈将她抱上床,随即取来了合卺酒,等喝完酒,还没等他做进一步的动作呢,李灵就将他推倒:“我等不及了,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苏澈都傻了,这丫头上次不挺怕的? 今天怎么就这么野蛮了? “急什么,夜还长着呢!” “你下半夜还要去程水岚那里,我得把你榨干了,半点都不留给她!” 李灵心里其实有些不痛快,今天本该是她一个人的婚礼,却半路杀出个程水岚,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她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敢在苏澈面前表现出妒忌,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苏澈见她有些委屈,那里还不明白为什么,急忙柔声安抚。 但是架不住李灵好强,几次下来,苏澈还没什么事儿呢,她都快散架了。 李灵都要哭了,“这不对啊,上次你都没这么久的!” 苏澈差点没笑出声,上一次他是害怕伤了魏红棉,所以特地缩短了时间。 他现在喝了酒,本来就降低了敏感度,而且他作为海王,这点手段都没有,怎么纵横花海? 再说了,这具年轻的身体天赋强的可怕,岂是李灵能应付的了的? 意识到了苏澈的厉害,李灵哀求起来,”好郎君,我错了,你快些出来吧,灵儿骨头都要酥了!” 苏澈在她耳边道:“心里是不是不爽水岚?” “没有,我没有不爽她,我不是那样的人?” “嗯?还嘴硬,看来惩罚力度还不够大啊!”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忙碌的夜! 苏澈加大了惩罚力道,李灵到底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上一次虽然被苏澈教育过,却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苏海王一套花式家法下来,李灵那里招架得住。 通房的侍女在一旁看了,都害怕的不行,哀求着道:“驸马爷,让奴婢顶替公主吧,公主招架不住了!” 苏澈却没有搭理她们,而是问李灵,“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生闷气呢?” 这一次,李灵不敢嘴硬了,她内外的防线彻彻底底的崩溃了,整个人就如同在波涛汹涌大海航行的小舟,面对苏澈的风浪,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是,凭什么啊,凭什么我求了这么久,才得到你,她什么努力都没有,就轻而易举的嫁给了你,太不公平了!” 李灵委屈的不行,“今天本该是我的大日子,去要跟她一起。 我心里难受,又不敢说出来,害怕你觉得我是个善妒的女人......” 听到这话,苏澈温柔了起来,他亲吻着少女的脸颊,“她跟你不一样的,我也不瞒你,与她,更多的是利益交换,是联姻,与你则是真心实意的感情。 你若是吃她的飞醋,便是自找苦吃,明白了吗?” “真的?”李灵惊喜的问道。 “那当然了,而且,她过家不过门,我更像是个赘婿一样。 你就不同了,你可是我正儿八经的妻子,是能替我撑起门楣的女主人。 谁的分量更重,你心里不清楚吗?”苏澈道。 李灵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那你不生我气?” “我生你气做什么?你吃醋生闷气,是因为心里有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苏澈道:“在我心里,夫妻是一体的,但凡有什么心里话,都应该说给对方听,以后你也应该如此。 我既然娶你了,就会包容你所有的小性子,而且我也相信,你不是蛮不讲理的女人!” 苏澈一嘴甜言蜜语,一手大棒,把李灵是迷得晕头转向的,都找不到北了。 偏生她就吃这一套。 眼看李灵是越来越乖,越来越听话,苏澈觉得,高阳公主养成计划,也快成功了。 日后只要勤恳耕耘,多一些烂漫,她只会是贤惠的李灵,而不是浪荡的高阳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李灵已经累得沉沉睡去。 那些通房丫头,则是快速的给苏澈擦拭。 苏澈喝了一碗参茶,缓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穿上衣服,慢悠悠的去了另一个房间。 此时,程水岚昏昏欲睡,可苏澈推门进来,她顿时清醒过来,内心也顿时紧张起来,“你来啦!” 苏澈笑了笑,“嗯,我浑身都是酒气,先沐浴一些吧,免得熏着你!” 虽说,他对程水岚只有色相的喜欢,并没有爱意,但到底是自己轿子抬进门的。 她这个身份,似妻非妻,似妾非妾,倒像是个有身份的情人。 所以,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他不能带着别人的味道,进入她的世界。 程水岚也觉得有些尴尬,急忙叫人打水给苏澈冲洗,她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苏澈则是觉得奇怪,这女人趁自己睡着都能下手,这会儿反倒是害羞起来了? 他哼了一声,随即将她拉近了水里。 噗通一声! 程水岚顿时湿透了。 苏澈扫量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今天有些累了,可以帮我按一按吗?” “哦!”程水岚很是紧张,虽说出门前,母亲已经再三交代过了,还给了自己一些书和人偶玩具,但是她还是很紧张。 手碰到苏澈,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不过苏澈一直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倒不那么紧张了。 “下半夜留这里还是去公主那边?”她问道。 “她睡着了,下半夜不会醒,留这里。”苏澈道:“虽然你过家不过门,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在府上生活,若是你继续生活在程府,肯定会有人说闲话的。 现在你似妻非妻,似妾非妾,再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当然,若是以后咱们有孩子了,其他孩子有的,咱们的孩子也不会少半分!” “我知道,咱们的在一起,更像是联姻,但是我会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程水岚装着胆子抱住了苏澈,没办法,这个男人实在是过分俊美了。 洗漱完毕后,苏澈欣赏着眼前的玉人,当真是胖一分则满,手瘦一分则缺。 看似豪爽的程水岚,实际上是个极为细心的女子。 “别看了,吹灯吧,不早了!”程水岚别过脑袋,双手攥着褥子,羞涩的不行,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战利品一样,被他眼神扫过的地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吹灯!”苏澈笑了一声,随即便略施手段。 上一次莫名其妙被她给欺负了,今天就要让她知道,欺负他苏澈的下场是什么。 程水岚那里经得住苏澈的手段,顿时扭成了麻花。 周围的侍女都听得面红耳赤的。 看自家姑爷施展的手段,怕是九天仙女下凡,都要变成浪荡的女人。 她们不禁像,若是这手段施展在自己身上,会如何呢? 她们不由的并拢的腿。 苏澈见差不多了,也就停手了。 然而下一刻,听到程水岚痛呼的声音,以及因为疼痛而凑在一起的五官,他愣住了。 那殷红更是让他浑身一颤,“什么情况,你来事儿了?” 他心说自己也太倒霉了吧,大婚之日闯红灯? 那他闯呢还是不闯呢? 程水岚委屈道:“才,才没有呢!” “没有,那这个是.......” 程水岚一口咬住了苏澈的手,“你上次醉的不省人事,软趴趴,谁能欺负的了你?” 苏澈幡然醒悟过来,一拍自己的脸,“卧槽,这么说,你没有玷污我?” 程水岚眼里雾气弥漫,“呸,我一个大姑娘,就算再恨嫁,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就是想捉弄捉弄你,谁想你居然这么刚烈,弄得我好像是一个土匪一样!” 苏澈无语了,所以从头到尾,自己都弄错了?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文忠!(完) 程水岚还是处子之身,苏澈是没想到的,但是看到她这般痛楚的样子,苏澈也不由的温柔了起来。 一夜风光无限好,程水岚也在这一夜,彻底的变成了苏澈的形状。 第二天,苏澈带着两女去给老苏请安。 把老苏乐的合不拢嘴了。 随后,苏澈便进宫给李二请安。 李二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苏澈好好休息几天,年后护送李雪雁去吐蕃。 苏澈从太极宫出来后,又被李承乾叫了过去,李承乾已经把苏澈要的人全都准备好了。 看着称心,小小年纪,的确是非常俊美,男身女相,也难怪李承乾会跟他勾搭在一起。 只不过现在,这三人已经没机会了。 苏澈道谢孩子后,带着三人离开。 而这三人,现在并没有当后来的祸害,苏澈有些纠结要不要把这三人给彻底除了。 毕竟祸害这种东西,留在世上,也没有太多的好处。 苏澈找了个合适的时间,把这三人给除掉,这才安心的去武家。 现在武元庆继承爵位的事情已经敲定了,圣旨也已经到了武家。 武元庆高兴的不行,拉着苏澈是不住的感谢。 珝儿这会儿还在府上呢,苏澈一过来,就去了她的院子,两个人狠狠地温存了一个时辰,苏澈昨夜做了一晚上新郎,今天的存货是半点不剩的被珝儿给榨干了。 珝儿看着苏澈,有些紧张的道:“苏澈哥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苏澈笑着道:“什么事儿?” “我有了!”珝儿摸着肚子,有些担忧的说道:“你出征前有的,我已经尽力遮掩了,再过一些日子,肚子就彻底大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苏澈都傻眼了,看着珝儿的肚子,心中是既紧张又忧愁,不过在珝儿面前,苏澈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异常的高兴。 他摸着珝儿的小腹,能够感受到里面的小生命,“你放心,在你肚子大之前,我一定会让你出宫的。” 因为事发突然,苏澈也只能让皇帝将珝儿出宫。 随即,他便跟珝儿商议,然后又去求了孙思邈,让他帮忙。 孙思邈得知这件事后,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翌日,苏澈进宫,将珝儿的情况说的特别严重,有孙思邈背书,李二也是丝毫没有怀疑。 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婿会暗中跟自己的女人有了孩子。 “那她想如何?” 苏澈道:“她说,她想出宫,我听说吐蕃有一种药,这一次护送公主,说不定能够压制她的病情,但是并不能康复,也就是说,能抱住她的命,但是这种病,会传染。” 李二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叹气,这女人从入宫开始,就一直身体不适,到现在自己也没有碰她一下。 “她也是个苦命的人,罢了,既然如此,那朕就让她出宫,恢复她武家之女的身份,以后不在后宫之列。 若是日后,她碰上自己喜欢的人,婚嫁也可以!”李二说道。 苏澈内心激动的不行,但是不能显露出来,反而一脸忧愁的样子,“但愿我这一次去吐蕃能够找到这药,否则......她最多只能活两三年。” 李二也叹了口气,内心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若是让武媚死在宫里,倒也真的晦气。 毕竟长孙皇后才过世没多久,这会儿珝儿就重病。 要知道,这些秀女进宫,都是检查过身体的。 可她一进宫就患病了。 李二甚至觉得,这是长孙皇后在抱怨他。 这让李二内心有些担忧。 他是比较信这个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做这么多年的噩梦了。 很快,李二的圣旨就到了武家。 看到圣旨的这一刻,珝儿如释重负,这一刻,她终于是自由自身的。 母亲杨氏看到这圣旨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心的替女儿藏着掖着。 然后问苏澈,“现在珝儿肚子大了,你该怎么办,怎么藏?” “您放心,我一定会给珝儿一个交代的。”最困难的难关都过来了,现在珝儿是自由自身,大不了再过一年,苏澈就把珝儿给娶了,任谁都不会说什么。 珝儿这是捂着肚子道:“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苏澈哥哥已经让我从宫内出来了,他已经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杨氏无语,最后只得叹息一声。 眨眼功夫,就过了年,苏澈作为赐婚使,护送李雪雁去逻些。 从馒头驿站,途径日月山关,然后一路向西。 这一路上,二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但是有一天,李雪雁突然给苏澈下了药,被李雪雁给欺负了。 清醒过来后的苏澈都傻了。 但是事情已经成了,苏澈也只能负责。 路程两个月,第二个月,李雪雁就有了反应。 入吐蕃之后,苏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找到了李聂秀,随后让他刺杀了弃弄宗赞和禄东赞等人。 又提前派人去松州求援,最后杀了李聂秀。 而李雪雁一凭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吐蕃所有人的共主。 随后苏澈把绮梦的国人也全部接到了逻些。 等吐蕃局势平稳之后,苏澈回京。 因为吐蕃现在已经归附大唐,所以苏澈因功劳,加封一品忠国公,世袭罔替。 有几个月,魏红棉生子。 而后珝儿生子。 高阳公主,程水岚尽皆生子。 绮梦,青儿,也都大了肚子。 远在吐蕃的李雪雁也为苏澈诞下一子。 孙思邈也研发出了能够控制李家疾病的药。 但是李泰因为酗酒暴毙英年早逝。 李承乾彻底稳固了自己太子的位置,日后也不再执着,反而在苏澈的辅佐下,一心一意的做一个好太子。 上敬父亲,下结群臣。 而苏澈,也找到了当街刺杀的幕后真凶。 是长孙无忌。 苏澈背后站着的是山东勋贵,权柄渐大,两年后,将长孙无忌贬流放。 随后长孙无忌,长孙冲父子等人在流放之中暴毙。 长乐公主被李承乾做媒,许给了苏澈。 苏澈成了大唐最年轻的宰相,一直辅佐了五代君王,才在百岁那一年逝世。 大唐第六代君王封苏澈为龙亭王,谥号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