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不尽书 鱼龙服,白玉带,牛尾刀。 陈惊羽整了整衣冠大步迈进黑暗的甬道中。 挂在石壁上的烛火闪闪烁烁散发着幽森的光芒,只能容纳两人通过的甬道走动时候甚至能听到提步落下的咚咚声。 他吐出一口气,伸手去解前方铁门上的锁链。 一层的诏狱中这样的门一共三道,并用层层钢铁锁链拦住,但凡被抓进了狱中关押的犯人纵然是武力滔天的强人也破不开。 好消息,没死,穿越了。 坏消息,他如今的身份尴尬,是当今大申皇朝皇帝直属特务机构锦衣卫中的一员,其形制类似于大明锦衣,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更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着锦衣,夸腰刀,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纵然是朝堂上权倾一方的滚滚诸公也要望而色变。 可惜这一切和原主都不沾边,他虽然是锦衣中的一员,却不过只是个因为不知变通而得罪了上官被下放到诏狱中自生自灭的倒霉蛋。 名为锦衣实则狱卒,却因意外偶感恶疾,不小心见了阎王。 “这世界太危险。” 原主的记忆很模糊,但零散的记忆片段仍旧让陈惊羽知道自己如今面临的处境。 偌大皇朝,妖魔层出,鬼怪祸人。 有武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镇守天下,也有摘星术士卜算龟甲,能人所不能。甚至,就连体魄孱弱的文人也能舌灿生花,口吐唇枪舌剑,威服一方。 陈惊羽不过只是一个练过些许武功勉强入品的普通狱卒,就如蚂蚁一般,轻易就能被踩死。 这让他的心中生出了些许不舒服的感觉来。 上辈子白手起家的上市公司老总,曾赤手空拳打下偌大的家业,而现在竟然凭空成了一个在诏狱中混吃等死的倒霉蛋。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力感,让陈惊羽迫切的想要改变,但他却明白眼下却不是时候。 摇摇头,陈惊羽解开锁链,大步踏入牢狱。 甬道间刺骨的阴风刮过,他下意识的掩住口鼻,汗臭味,尿骚味甚至于屎尿混杂的气味一股脑的冲进了他的鼻腔,陈惊羽肠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适感。 “直贼娘,放老子出去,老子是冤枉的。” “狗鹰犬,看什么看,再看某就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当鱼泡捏。放某出去,否则某与你这狗杀才不死不休。” 周遭监牢中的犯人猛的扑向了栏杆,他们一个个嘶吼着挥舞着束缚住手脚的锁链鬼哭狼嚎,陈惊羽皱了皱眉。 没成想,匡叽一声,他身侧叫唤的最凶的恶汉被一脚踹翻在地。 “直贼娘,反了你们。” “进了老子这诏狱的,就没有一个不叫冤枉的。若是尔等想死,那老子便送尔等一程。”冷厉的声音响起,一个三角眼,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环顾一周,冷厉道。 倒挂的鹰钩鼻让他看起来非常阴冷。 “大人!” 陈惊羽双手抱拳,低头问候。 中年人叫谢崇年,是负责这一方诏狱的锦衣小旗官,更是让人闻风色变的活阎王。 “不妨事,进了咱这诏狱,甭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商贾富户便大不过咱这天。你虽初来乍到,却也莫要堕了咱兄弟威风。” 说着,谢崇年的目光落在了陈惊羽的脸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病可好些了?” “谢大人关心,小人无碍。” 陈惊羽再次抱拳,却见谢崇年点点头,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之前某叫你做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事成之后,三十两银子。” 闻声,陈惊羽心中一紧。 他当然知道谢崇年在说什么,半月前诏狱抓进来一个江洋大盗据说一夜之间洗劫了城中的富户,灭了其满门上下七十二口,鸡犬不留。锦衣派遣三个小旗官共同出手才堪堪将那名为佟虎的江洋大盗拿下,关进了诏狱二层。 诏狱共有三层,陈惊羽如今所在的地方是诏狱一层,而二三层则关押着朝廷的要犯。佟虎被关进第二层足够证明其的危险性。 他是八品武夫。 武夫九品,一品最高,九品则是最低。 但就算是最低等的九品武夫也有开碑裂石的强大武力,若在军中,更是勇冠三军的猛士。原主武道天赋不行,堪堪是九品武夫,勉强进了锦衣卫。 陈惊羽想要正面搏杀一位八品武夫,难于登天。 “我做!” 陈惊羽沉声道。 闻言,谢崇年怔了怔,他目光咄咄的盯着陈惊羽,好像没料到他会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 “他是八品!” “我做!” 陈惊羽重复道。 他不觉得谢崇年会害他,虽然在这诏狱中掌管一狱之地的小旗官谢崇年是囚犯们眼中的活阎王。 但原主染病垂死的时候便是谢崇年出了十两银子请了郎中。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原主身死道消,救回来的是他这个来自于现代的灵魂。 但陈惊羽却不打算拒绝这桩差事。 救命之恩仅是其一。 而这其二则是因为陈惊羽并不想特立独行。 原主不通世事被下放到诏狱中成了狱卒,但原主顽固不化,陈惊羽却不会这样。 人是群居动物,除非足够强大,否则独善其身带来的后果无疑是将自己拉出群体。就好像是投名状,只有应下了这差事谢崇年才会将他划分为一类人。 “很好!” 谢崇年拍了拍陈惊羽的肩膀,鼓励道:“有贵人出了一百两纹银要这佟虎的命,你若做得好,某再加五两。” 陈惊羽点点头,没拒绝。 而是在谢崇年的指引下径直抬起脚步朝着诏狱深处走去。 诏狱有三层。 第一层诏狱用三层铁栅拦住了里头的囚犯。 而这第二层诏狱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江洋大盗,绿林豪雄数不胜数。纵然送来的时候已经被锁住了琵琶骨,也让人不敢小窥。 陈惊羽沿着甬道一路向下,过了铁索,才在一间囚室内停下。 巴掌大点的牢房里,一个被锁链贯穿了琵琶骨的壮汉正被关押在其中,低矮的屋顶只有不足一米五。这让身形超过两米的佟虎只能长期保持着半蹲的状态,但就算如此,陈惊羽也能从对方棱角分明的肌肉中感觉到爆炸性的力量。 【发现目标:佟虎,对象已捕捉。】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陈惊羽耳边响起。 他忽然一怔,凝神望去,便见到一纸书册忽然从佟虎的头顶升起,书册雪白,无风而动,哗啦啦啦——纸张掀开,好似有无数的文字化作蝌蚪,活灵活现的从纸页中飘散出来。 而封面上几个斗大的赤金大字,哪怕匆匆一撇,也叫人目眩神迷。 “不尽书!” ------------ 第二章 金钟罩 陈惊羽呼吸一滞。 随即便见到那些化作了蝌蚪的文字下一秒疯狂的钻进了他的脑海。然后,他便见到不尽书的书页翻开,无数信息显现出来。 【佟虎,大申皇朝边域小城寺武县人士,生于崇武八年,实岁三十有七。自幼家境贫寒,却天生神力,气血远超普通人。】 【他七岁练武,勤勉不坠,十岁时候父母被盗匪残忍杀害,性情大变。为报血仇,十四岁时候,佟虎入大威镖局做起了护镖镖师,开始展露头角。】 【次年七月,舞象之年佟虎突破九品武夫,练成铜皮,于一次行镖之时斩东林十二煞,声名大噪,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大威镖局镖主惜才如命,将其女嫁于佟虎为妻。未曾想,新婚之夜有凶徒闯入镖局烧杀抢掠,屠尽大威镖局上下满门,佟虎新婚燕尔却惨遭灭门之祸,一怒之下上山为寇。】 【多年间,佟虎烧杀抢掠,只为宣泄心中之愤。】 【而立之年,佟虎再做突破,晋升武道八品,铁骨已成。 一手肉身横练的金钟罩功夫无独有偶,曾单人虐杀官军过千,江洋大盗之名传遍天下,被锦衣卫所划分为黄级,危险系数极高。】 【三十五岁时候,佟虎恶贯满盈,因得知昔日灭门之祸与一城富户有关,不分青红皂白下山劫掠,屠尽城中富户一家满门七十二口,抢夺金银财宝无数。未曾想意外得知这富户与城中显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佟虎心知在劫难逃,将金银珠宝和一神秘之物藏于城中破庙的佛像下,而后狼狈逃窜,却被锦衣卫所三旗官合力缉拿归案。】 【......】 短短一瞬,佟虎生平尽数浮现在了不尽书上。 陈惊羽目光骇然,心中闪过海浪惊涛。 而他的呆愣自然引起了身侧小旗官谢崇年的注意,他目光落在陈惊羽脸上一刻,忽然道:“可是怕了?” 陈惊羽摇头。 上辈子白手起家的枭雄早已见识过社会的阴暗面,亲手杀人,陈惊羽心中虽然震动却并不惊慌。何况,不尽书上记录无比详尽,佟虎虽事出有因,却恶贯满盈,双手沾满血腥,并不冤枉。 “莫要叫某失望。” 谢崇年点点头并未多说,而是丢给陈惊羽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即转身离去。对此,陈惊羽眯了眯眼,心中思索起来,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动手。 杀人,他没做过。 但既然接了差事,就要做得漂亮。 诏狱中偶尔死个个把囚犯并非什么大事,每一个时辰都有死尸会从诏狱的污水沟中被拉出去。 但绝不包括一个八品武夫,哪怕此刻他被贯穿了琵琶骨。 纵然此刻的佟虎已经被锁住了琵琶骨,但陈惊羽也清楚,修为达到了八品的武夫并非轻而易举能够除掉,若是不小心阴沟里翻船,那便要赔上一条命。 索性,陈惊羽很快做出了盘算。 “用毒!” 陈惊羽吐出一口气,而后先是离开了一趟。等到归来后他才坐在隐蔽的角落里,耐心等待,等到每日发膳的时候他才走出去挨个发放。 等到他到了佟虎身前的囚室时,意外多舀了一勺。 “某还要!” 碗口粗的栏杆中,佟虎喘着粗气盯着陈惊羽,呼吸急促。 不过陈惊羽却没理,他如往常发膳一般快步从佟虎身边走过,后者顿时低下脑袋来狼吞虎咽。 一般而言,关押在二层的囚徒都是武力逆天的武夫,饭食一般都有严格限制,不可能让他们完全吃饱。 现在陈惊羽多加了一勺,看似不多,却足够让佟虎产生饱腹感。 而这就是陈惊羽的机会。 眼瞧着佟虎狼吞虎咽的将食物吞咽进肚子里,眯起眼睛发出一声舒坦的呻吟。陈惊羽很清楚,产生饱腹感后,血液在肠胃充盈会产生些许的怠惰感。 而他等的就是这一瞬。 于是,陈惊羽动了。 他反手握在袖中的尖刀猛然朝着佟虎的脖颈划去,一出手就是杀招。本以为一击可以致命,未曾想到,就在尖刀传来入肉的触感的时候好似割入了钢铁,而突如其来的剧痛佟虎也猛然反应了过来,嘶吼起来。 “狗贼,你想杀某!” 佟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而后挥出一拳直冲陈惊羽的面门。 狂乱的力道让囚室内沉重的铁索都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躲!” 陈惊羽尽管早就预料到佟虎难杀,但佟虎的垂死一击还是让他胆战心惊,纵然已经提前躲闪,但腰腹的部位还是被擦了一下。 但就是这么一下,就让陈惊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感觉到自己就好像被一辆疾驰的卡车撞到一般,肋骨都泛着钻心的疼,横练金钟罩的佟虎本就有八品武夫的铜皮铁骨,肉身横练之下更是堪比发狂的暴熊。 这就是八品武夫。 陈惊羽压低了呼吸,反手握刀没有上前,静静的等待着毒药的生效。 刀刃淬了毒,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果不其然,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 佟虎双眼暴凸,开始变得赤红。随即他双手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不断的发出嗬嗬的声音,如同是漏了气的皮球。 噗通—— 佟虎巨大的身体栽在了地上。 【叮,任务目标已经清除。】 呼—— 陈惊羽吐出一口浊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息。握住刀锋的手掌有些发麻,尽管只是短暂的交锋,但他的心中还是生出了些许脱力的感觉。 休息片刻,陈惊羽住着刀剑站了起来。 没想到,近在迟尺的佟虎身上忽然飘出一道白光,随即朝着不尽书飘去。哗啦啦啦——不尽书书册翻开崭新一页。 【除恶务尽。】 【借得功法金钟罩第五重。】 金钟罩...... 陈惊羽呼吸一滞,随即感觉到脑海之中有无数的知识涌入了进来和他融为一体,随即,小腹下三寸的丹田之中,有一股无名气息,瞬间绵延至四肢百骸。 陈惊羽感觉到自己的形体在发生变化。 血肉撕裂在重组,变得坚韧,而随着金钟罩的功法运转,他的体魄变得更加坚韧,原本九品武夫的外道呈现是铜皮。 而随着金钟罩的不断完整,陈惊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都在发生变化。 霎时间,力量涌现了出来。 【陈惊羽 锦衣卫中一小旗,司职诏狱看守。 借法者:佟虎 功法:金钟罩第五重,肉身横练。 品阶:黄级。 功用:肉身横练的民间法门,金钟罩全册共计九重。此法乃是佟虎于外少林求得的肉身横练之法,浸淫多年,全力运转可防御八品之下武夫的全力攻击,伤害减免70%。同阶武夫可防御30%。】 呼—— 陈惊羽目光凝住。 短短一瞬,陈惊羽似乎知道了不尽书的作用。 “借法!” ------------ 第三章 武学宝库 陈惊羽目光闪闪发亮。 他感受着身体之中磅礴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在内体让他有种能够开山裂石的强大感觉,这种爽快前所未有。 甚至,陈惊羽从中看到了巨大的潜力。 有了不尽书,就相当于他陈惊羽有了在这动荡世界中奋力一搏的力量,这一刻,陈惊羽无比庆幸原主得罪了上官被贬称了诏狱看守了。 下放? 或许。 但对他来说,这诏狱二三层关押着的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与他而言毫无疑问是一座天然的宝库,能够让他迅速获得自保之力。 “可惜说是借法,但其实和巧取豪夺并无二致。” 陈惊羽低头看着身前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心中发寒。 不尽书借由杀敌之后巧取豪夺对方的功法神通纳为己用,纵然是一个借字,但其实和强抢无疑了。 不过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松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惊羽从不是瞻前顾后的人,患得患失不是他的作风。恰恰相反,他是正儿八经的利己主义者。 何况,他要杀的是恶贯满盈的囚犯,更是没有丝毫心里。 不过...... 陈惊羽目光微微凝住。 忽然想起了之前不尽书出现时候对于佟虎这个江洋大盗的种种描述,先前因为要思索对策没有过多思考。而如今事情解决,他总算有时间来消化其中的旁枝末节。 诚然,佟虎是江洋大盗,曾被锦衣卫悬赏为黄级的要犯。 在锦衣卫内部,朝廷对于江湖匪类的悬赏有其七种划分,以颜色来命名,赤橙黄绿青蓝紫,紫色威胁度最高,而赤则是最低。 黄级要犯,是第三等。 纵然佟虎是八品武夫,这样的悬赏也太高,更遑论说出动三个锦衣小旗官共同出手捉拿了。毕竟,按照一般流程,这样的江洋大盗一般都是各地州府逐级上报,断然不可能行动的如此迅捷。 而佟虎藏着的东西又是什么? 陈惊羽一时间无法做出更多的判断,但有一点他非常自信这一切定然和佟虎私藏在城中破庙里的物什有关。 “看来,这里头的水很深呐。” 陈惊羽嘀咕一声,没有继续多想,而是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快步朝着出口走去。刚出门口,他就见到谢崇年等在那里,颇为惊异的看着自己。 说实话,就连谢崇年也没料到陈惊羽能做的这么干脆利落。 要知道佟虎是八品。 纵然是早已被锁住了琵琶骨,一身武力削弱了四五分,但天生神力的江洋大盗可是当初锦衣卫派遣了三个同为八品的小旗官才堪堪缉拿归案,就这还付出了其中一个小旗官重伤的下场。 哪怕是他谢崇年亲自动手,也顶多如此了。 “做得漂亮。” 谢崇年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随即拍了拍手,而后便有两个狱卒走进来和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匆匆下了二层,想来是去处理佟虎的尸体。 而后,谢崇年从怀中摸出一袋银子,丢给陈惊羽。 “你的!” 见状,陈惊羽笑了笑,却没有接过的意思。 “日前卑职病重,大人帮卑职请了郎中,看病的银子卑职还没给你。” “请郎中只花了十两。” 闻声,谢崇年明显一怔,他摇了摇头,从袋子中取出了十两银子收好,再次递了过来。不过陈惊羽还是没有接的意思。 谢崇年皱了皱眉头,刚想张嘴。 “卑职初来乍到,想用剩下的二十五两请旗中的兄弟去望春楼中吃上一顿花酒。” 陈惊羽再道。 一听这话,谢崇年明显愣了一下。 他随即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惊羽,好似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刚刚被下放到诏狱的下属。片刻,谢崇年笑了起来。 “我有点喜欢你了。” 说着,谢崇年将银袋子重新装进了衣怀中,负手等待。 约么一盏茶的时间,下了二层的两个狱卒重新上来,路过陈惊羽身侧的时候这一胖一瘦两个狱卒还特意多瞄了他几眼。 佟虎的死状干脆利落,下手极其狠毒,纵然是鹤顶红一锤定音,但能够割断一个八品武夫的脖颈这本身就是个奇迹。 不过陈惊羽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两人在和谢崇年交谈的时候轻轻的摇了摇头,好像传递某种不想叫他知道的信息。 陈惊羽没说话。 倒是这一胖一瘦两个狱卒对他颇为客气,尤其是在听到谢崇年说要请他们去望春楼的时候一个个更是喜笑颜开。 “马六!” “腾五!” 两人嬉笑着抱拳,陈惊羽回了礼。 高个精瘦的叫马六,原名是马子城,而腾五本名则是腾忘川,之所以用诨号,乃是因为大申各地的诏狱中有严格的人员部署。 偌大皇朝中有七郡一百三十二城,每一座城中都有类似的诏狱,根据城池的规模不同,诏狱的规模也不同。 而陈惊羽所在的诏狱乃是最末等的人字诏狱,隶属谢崇年这位小旗官管辖的锦衣看守则有七人,分别由一到七号排位。 而陈惊羽则是陈七。 他笑着拱了拱手,没多话,反倒是胖乎乎的腾五挤着一张笑脸,几人还没出诏狱门口便凑了过来,比划了个大拇指。 “陈七兄弟,功夫可以啊,那佟虎的死状咱家兄弟瞧过。纵然是抹了毒物,见血封喉,你的那一刀也干脆利落。” “如今又请咱们兄弟去望春楼,倒是叫兄弟破费了。” 藤五挤着一张胖脸,喜笑颜开。 望春楼是他们所在的望江城中数一数二的青楼,并非是那等底层百姓常去的勾栏,望春楼却是正儿八经的消金窟。 几人着锦衣,挎腰刀,朝廷登记造册的锦衣卫,虽然每月的月例银钱不菲,但身为武夫,日常的消耗便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纵然他们是最末等的看守,日常的月例也有五十两之多,但逛一趟望春楼少说也要十两起步,如今有人请客,自然是喜事。 陈惊羽笑了笑,乐得和马六藤五搞好关系。 “好说!” ------------ 第四章 自在功 原主清高,但陈惊羽却深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道理,白来的银子做人情拉拢一番也好方便日后行事,与人三分笑脸,自然不是坏事。 不过一路上,陈惊羽还是低估了锦衣卫的凶名。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不止是纸面上说说而已,大申朝的锦衣卫机构比之前世熟知的大明更让人闻风色变。 不但有稽查百官之能,更有除魔卫道的职责,以至于一路上百姓见几人一身锦衣纷纷绕道,纵然是县衙中的官军遇见,也纷纷退让。 很快,几人在望春楼老鸠的接引下上了楼。 三十五两银子,不足以在寸土寸金的望春楼中横行无忌,但加上锦衣卫的这一身皮却能横行无阻,美人儿如水一般的走进雅间儿,美酒更是不要钱一般的摆满了酒桌,倒是让陈惊羽体会了一把勾栏听曲儿的快乐。 席间,陈惊羽推杯换盏,游刃有余。 上辈子白手起家的上市公司老总察言观色,自然最清楚如何与他人打交道,一两圈的酒水敬了下去。 纵然是不苟言笑的谢崇年和马六也和他勾肩搭背,大着一只舌头称兄道弟。 很快,酒足饭饱。 望春楼的老鸠识趣的将几位爷扶进了厢房中。 床榻上,陈惊羽忽然睁开了眼睛,打晕了服侍的花娘,而后起身侧耳倾听。直到身侧的厢房中传来若隐若现的酣睡声,陈惊羽才吐出一口酒气。 他跃上窗台,直奔望江城外的老君庙而去。 殊不知, 就在陈惊羽潜入夜色的时候,隔壁的耳房中,谢崇年同样睁开了眼睛。 他长身而起,望向陈惊羽离开的方向微微凝神,随即闪身出了厢房穿过廊道,来到了望春楼后院的一间雅室内。 “大人!” 谢崇年单膝跪地。 “那便是你物色的人?不错!”雅室内的屏风后,传出一个中性的嗓音来,似乎对于陈惊羽颇有些赞赏。 “有手段,有手腕,下手黑又足够警惕。看来本官没有看错你。” 闻声,谢崇年脸色一红,好似无比激动。 他双手抱拳。 “多谢大人栽培!” “只是当下我等该如何做?那东西关系太大,要不要卑职跟上去?这陈惊羽的确不错,但此时事关重大,我等......” “不急!” “且看。” 雅室内的主人丢下一句,随即灯火熄灭。 与此同时, 陈惊羽已经来到了老树下。 接近子时,老君庙外一片荒凉,乌鸦乱飞,陈惊羽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才按照佟虎残留下来的记忆挖开了老树下的新土。 果不其然, 泥土挖开了三米,便见到里头藏着几条橙黄橙黄的小金鱼,起码有五十两,而在小金鱼的下方则压着一包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 陈惊羽掂量了一下,并没第一时间打开查看看,随即踹进怀中直接朝着望春楼行去。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陈惊羽原路返回。 直到听到周遭的呼噜声依旧如初,陈惊羽这才长出了口气。三十五两银子,一通花酒,固然是为了打好同僚之间的关系。 但更主要的目的便是掩人耳目。 陈惊羽性情谨慎,既然知道了佟虎私藏的东西藏着秘密,当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有三个锦衣卫给他打掩护,纵然有人怀疑,也暂时查不到他的身上。 不过,当他翻开红布包裹着的东西,陈惊羽怔了怔。 一册秘籍,一张铜镜。 样式古朴,上头有包浆,想来曾被人仔细把玩过不短的时间。 只是陈惊羽翻来覆去也没觉得这铜镜有丝毫奇特之处,就如同这望春楼中的花娘人手一个铜镜一般,别无二致。 佟虎藏着一面铜镜作甚? 陈惊羽摇了摇头,并未多想,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另一侧秘籍上。 “自在功?!” 陈惊羽轻疑出声。 【叮,发现内功心法:自在功,是否选择录入。】 陈惊羽一怔,下意识的选择了录入,随即,哗啦啦——不尽书翻开崭新的一页,而后手中秘籍上的文字好似被吞吃了一般,尽数呈现在了不尽书上。 ‘自在功(残缺版),高深的内功心法,全名自在极意功。修炼此功,可脱胎换骨,内劲生生循环,绵延不息。此法,乃是江湖一流武学,虽然尽是残本未全,修炼此功也可突破至五品境界。’ ‘是否选择替换。’ 见状,陈惊羽瞪大了眼睛。 哪怕没有原主的记忆,他也清楚,功法对于武夫的重要性。 原主是九品武夫,修炼的乃是锦衣卫中流传甚广的粗浅法门,但那是外功心法,而原主根骨不济,并非是练武奇才,勤勉不坠十余年才堪堪达到了九品的境界。 而现在...... “替换!” 几乎没有犹豫,陈惊羽立马做出了抉择。 却见不尽书快速翻动,那刚刚被收录尽书页中的自在功顷刻间化作了无数的小蝌蚪钻进了他的脑袋。陈惊羽身躯一颤,只觉得丹田之中生出了一股温润的气息,顺着四肢百骸扩散而去,顷刻间生生流转,逐渐壮大。 【陈惊羽 锦衣卫中一小旗,司职诏狱看守。 功法: 自在功(残本) 金钟罩第五重,肉身横练。 虎骨连环刀第三重。】 呼—— 陈惊羽吐出一口浊气,眼睛闪闪发亮,虽然只是刚刚替换,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某种变化,甚至要更胜于掠夺了佟虎第五重金钟罩的时候。 内体之中的气息生生流转,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强装着他的体魄。 下意识的,陈惊羽握紧了拳头。 九品武夫,肤若铜皮,振臂之间有四百斤力气。 而此刻,虽然是和昔日同样的握拳,可充斥在拳头之间的力气何止大了一倍? “自在功!” 陈惊羽眸光闪闪,顿觉一夜的疲惫消散无踪。 眼瞧着伸出花楼,他微微一笑,运转功法,手中却握在了秀床的床头缓缓摇动,径直摇了整夜。 陈惊羽却没注意到,就在他全身心的投入功法运转的时候。 被搁置在一旁的铜镜忽然闪过一抹辉光。 【速回!】 铜镜闪烁两下,逐渐平静下去。 ------------ 第五章 风流公子 翌日清晨。 陈惊羽长身而起,一夜练功,只觉神清气爽,体内内劲流转不息,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简单收拾了一番,将铜镜和剩余的银两收入怀中,隔壁的鼾声也停了,该到回诏狱的时候了。 “陈七?起了没?” 陈惊羽推开门,只见马六和腾五两人正揉着眼睛从厢房中走出,一脸意犹未尽的神色。 “起了起了,两位哥哥昨晚睡得可好?”陈惊羽笑问道。 马六打了个哈欠,拍了拍陈惊羽的肩膀:“好小子,够意思,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还叫上你马六哥。” 腾五也是挤眉弄眼:“对对对,还有我老腾。” “你行啊昨晚,没消停,一整宿都听着你那边动静最大,哈哈。” 陈惊羽尴尬一笑,却也没多做解释,毕竟有些事情,越描越黑。 马六往他房内看一眼,美人露着香肩,酣睡正浓,顿时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陈七兄弟好福气,这望春楼中的姑娘可不是寻常之地可比,这一夜怕是不少银子吧。” 陈惊羽哈哈一笑,随手丢给两人几两银子:“两位哥哥拿去喝茶,兄弟我初来乍到,日后还望两位哥哥多多照应。” 马六和腾五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这陈七如此上道,当下便拍着胸脯保证:“陈七兄弟放心,以后诏狱中有什么事,你马六哥和腾五哥罩着你!” “看你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身体这般强壮,昨夜那动静,哥哥我都自愧不如啊,哈哈。”腾五也是打趣道,眼里却没多少戏谑,满是嫉妒。 他也是只干了一茶壶时间就累得气喘吁吁,没想到这陈七看着不起眼,耐力倒是十足。 怀中的美人娇怨几声就差没将陈惊羽从身上扒下来,倒是让马六和腾五两人好生羡慕。 “哪天还得陈七兄弟请客,咱哥俩也好好享受享受。” 陈惊羽哈哈一笑,抱拳道:“一定一定。”谢崇年推门出来,看着三人:“走了,回诏狱。” 三人连忙应声,跟在谢崇年身后。 几人说笑着下了楼,结账的时候老鸠满脸堆笑,丝毫没提银子的事情,反倒是亲自将几人送出了望春楼。 陈惊羽心中感叹,有权有势,果真好使。 心中却在盘算着昨夜得到的自在功与铜镜之事。 自在功残本虽只能修炼至五品境界,但对于他这般的九品武夫而言,已是莫大的机缘。 陈惊羽心中清楚,想要在这强者如林的世界中立足,实力才是根本。 他边走边思考,昨夜那铜镜突现异象,定非凡物。只是那“速回”二字究竟是何意?又为何只闪烁了两下便归于平静? 回到诏狱,陈惊羽不动声色地将铜镜藏于贴身之处,谢崇年多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讲。 马六和腾五与他熟悉起来,陈惊羽也乐得与他们交流,从二人的口中套取一些关于诏狱以及锦衣卫内部的消息。 原来大申朝的武夫 分为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而九品又分初期、中期、后期、巅峰四个小境界。 陈惊羽如今便是九品初期,而昨夜得了自在功,他只觉体内内劲生生不息,仿佛隐隐要踏入中期之境。 若真如此,那他的力量将再次翻倍,达到八百斤之力! 对于武夫而言,力量便是根本,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显得苍白无力。 “陈七兄弟,想什么呢?” 腾五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陈惊羽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马六嘿嘿一笑:“有啥感慨的,咱哥几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啥事说一声,兄弟我马六第一个帮你摆平。” “您现在是八品?” 陈惊羽笑着摇了摇头,他清楚马六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真要有事,未必会如此爽快。 这并不影响他和马六、腾五搞好关系。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他回道:“马哥说笑了,兄弟我不过是九品初期,哪敢劳烦马哥动手。” 马六却不以为意,摆了摆手:“九品怎么了?九品也能出人头地!你看咱哥几个,哪个不是从九品过来的?只要你跟着咱哥几个,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腾五也是在一旁附和:“对对对,马六哥说得对!陈七兄弟,你可别小看了自己,咱们兄弟几个可都看好你!” “你一个九品是怎么杀死佟虎的?”腾五好奇地问道。 陈惊羽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佟虎大意了,再加上兄弟我运气好,这才侥幸得手。” 马六哈哈一笑,拍了拍陈惊羽的肩膀:“好小子,够谦虚!不过话说回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陈七兄弟能杀掉佟虎,那就是你的本事!” “我学了几道试毒的手段,侥幸而已。”陈惊羽含糊其辞,没有将金钟罩和自在功的事情透露出来。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实力才是硬道理,但同样重要的是隐藏实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你会毒?什么毒?厉害不厉害?”马六眼睛一亮,凑近陈惊羽,一脸好奇地问道。 学会了他也学上两招治一治。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腾五在一旁撇了撇嘴:“陈七兄弟,你太谦虚了,能杀掉佟虎,你的手段岂能是雕虫小技?” 陈惊羽但笑不语,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付这两个好奇心旺盛的家伙。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人抬头望去,只见一群锦衣卫正簇拥着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青年走了过来。 那青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手中摇着一把折扇,趾高气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马六和腾五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敬畏,连忙拉着陈惊羽退到一旁,低声说道:“那是指挥使大人的公子,咱们可得罪不起。” 陈惊羽点了点头,像这样的权贵子弟,往往仗势欺人,横行霸道。 ------------ 第六章 这得学学! 果然,那青年走到几人面前,停下脚步,目光在陈惊羽几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陈惊羽身上。 “哟,这不是陈七吗?听说你杀了佟虎,立下大功,晋升为了小旗?”青年阴阳怪气。 陈惊羽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见过公子,侥幸而已。” 那青年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一个九品武夫,也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告诉你,在这锦衣卫中,实力才是一切,像你这样的货色,我一只手就能捏死!” 原身不知道有没有得罪这指挥使大人的公子,陈惊羽心中并无太多波澜,毕竟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实力才是硬道理。 “公子说得是,实力才是一切。不过,在下虽只是九品武夫,但也会尽忠职守,为锦衣卫效力。” 那青年似乎没想到陈惊羽会如此回应,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九流货色,也敢跟我顶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那青年便扬起手中的折扇,朝着陈惊羽扇去。 陈惊羽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那青年见状,脸色更加难看:“好小子,有点本事,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着,他便从身旁锦衣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刀,朝着陈惊羽劈去。 陈惊羽眼神一凝,身形再次一闪,躲过了这一刀,同时反手一拳,打在那青年的肩膀上。 那青年吃痛,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整个人也踉跄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惊羽。 陈惊羽只使出了三分力道,打在那青年的肩膀上,虽未造成重伤,但也足以让他吃痛。 周围的锦衣卫见状,纷纷上前,将陈惊羽团团围住。 那青年捂着肩膀,脸色铁青,怒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把他给我拿下!” “吵什么?!当这菜市场?!” 谢崇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公子,您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己人,何必大动干戈。” 那青年看到谢崇年,脸色稍缓,但仍带着几分不满:“谢百户,这陈七以下犯上,你难道不管一管?” 谢崇年看了陈惊羽一眼,又看了看那青年,沉声道:“公子,事情尚未弄清楚,不宜妄下结论。陈七,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惊羽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回百户大人,卑职与公子并无恩怨,只是公子突然出手,卑职为求自保,这才不得已反击。” 那青年闻言,怒道:“你胡说!分明是你先挑衅于我!” 谢崇年皱了皱眉,他自然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那青年明显是仗势欺人,但此事若闹大,对大家都不好。 于是他说道:“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公子,您身份尊贵,不宜与下属计较,还是先回去吧。” 那青年脸色铁青,但碍于谢崇年的身份,也不敢发作,只好冷哼一声,带着手下的锦衣卫离开了。 待那青年走后,谢崇年看向陈惊羽,不罚反而赞许:“陈七,你做得不错,没有堕了我锦衣卫的威风。之后你去诏狱二层盯着,那里新来了一批犯人,需要好生看管,莫要出了差错。” 诏狱二层关押的皆是重犯,能被安排去那里,显然是谢崇年对他的信任。 他连忙抱拳道:“卑职遵命,定不负百户大人所托。” 马六和腾五两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幕,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没想到陈惊羽竟然敢与指挥使大人的公子动手。 “陈七兄弟,好样的,连指挥使大人的公子都敢惹,我马六佩服你!” “你不止九品吧。” 刚才他出手的速度、力量以及那从容不迫的神态,哪像是一个九品武夫能有的? 怎么也得是八品了? 昨天还是九品!怎么一夜之间就晋升了?去干了一夜的美人就还附带修炼功效? 陈惊羽哈哈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马哥说笑了,兄弟我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 马六和腾五怎么也不信,两眼又没瞎,几斤几两他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得学学!他们从九品爬到八品费了多少功夫,陈七兄弟一夜之间就做到了,这其中必有蹊跷。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嘿嘿笑道:“陈七兄弟,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有啥秘诀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陈惊羽心中暗自戒备,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两位哥哥说笑了,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弟弟我运气好罢了。” 马六和腾五哪会轻易相信,但也没再纠缠,心中打定主意,日后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探探究竟。 改天再去找个美人试试!怎么也得让陈七兄弟请客,他们也去享受享受,说不定也能一夜晋升呢。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几人说笑着,来到了诏狱二层。 这里关押的皆是重犯,守卫也比一层森严了许多。陈惊羽被安排在这里,只会有吃不完的苦头。 “我先和你通一声,二层和一层可大不一样,这里的犯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手段残忍,你可得小心些。” “和佟虎比呢?” 陈惊羽问道,心中却并无太多畏惧。 马六想了想,说道:“佟虎在二层也只能算个中等货色,这里有些犯人,连我们都不敢轻易招惹。” 陈惊羽点了点头,他心中清楚,想要在这里立足,实力得再提一提,八品也只比九层强一点。 他看向马六和腾五,说道:“两位哥哥,日后还需你们多多照应。” “放心,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有啥事说一声。” 几人说笑着,走进了诏狱二层。 这里的环境比一层阴暗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皱眉。 这里的犯人果然如马六所说,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看到他们走来,眼中闪过一丝敌意。 没有一层的罪犯那般散漫,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是野兽,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 他跟在马六和腾五身后,三人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了一间牢房前。 ------------ 第七章 采花大盗 牢房内,一名犯人正蜷缩在角落,身上伤痕累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绝望与狠厉。他看到陈惊羽等人走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在说着“又来了一群送死的”。 马六走上前,狠狠踢了牢门一脚,骂道:“看什么看,老实点!” 那犯人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 腾五也是怒道:“娘的,给你点颜色看看!”说着便要上前动手。 “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腾五作势欲扑,那犯人却仍是一动不动,只是眼中的冷笑更甚。 陈惊羽多看了两眼,怎么还有如此冥顽不灵之人?他心中暗自戒备,面上却不动声色。 马六和腾五见那犯人如此态度,也是怒火中烧,正欲动手教训一番,却被陈惊羽拦住了。 “两位哥哥,何必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你不知,这人是诏狱二层有名的硬骨头,叫赵铁柱,犯下大案,被抓进来后,无论我们怎么拷问,就是不开口,真是个难缠的家伙。”马六解释道。 【发现目标:赵铁柱,对象已捕捉。】 一纸书册忽然从赵铁柱的头顶翻开,不尽书的信息不断地涌入陈惊羽的脑海之中。 【赵铁柱,生于大申朝景泰二十三年,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抚养长大。性格好色,年幼且贪财,三岁时玷污邻家幼女,七岁时偷盗邻里财物,被叔父狠狠责打一顿,却仍不思悔改。】 【十五岁时,因强奸民女,被判处流放三千里,却在途中逃脱,加入绿林,成为一方匪首。后因抢劫官银,被朝廷通缉,逃入深山,苦练武功,成为一方霸主。】 【习得轻功八步感蝉,半夜出入上百户闺房,如入无人之境,采花无数,恶名昭彰。】 陈惊羽看着不尽书中关于赵铁柱的信息,这赵铁柱竟有如此恶行,难怪会成为诏狱二层的硬骨头。 玷污女子,不算恶行也就罢了,竟还抢劫官银,真是罪大恶极。 不过,这赵铁柱能苦练武功,成为一方霸主,倒也有些本事。 轻功八步感蝉,这听起来倒是有些门道,能强健到半夜出入上百户闺房而不被发现,的确非同小可。 若能将这赵铁柱为己所用,倒也不失为一股助力。 陈惊羽冷笑,他倒要看看,这赵铁柱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他走上前,对马六和腾五说道:“两位哥哥,让我来试试这赵铁柱的斤两。” “别弄死就行!”两人还要去别层巡逻,留下这句话,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锦衣卫连个女人都没有,你们搞男人啊?” 赵铁柱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屑地看着陈惊羽,好久没有人和他说话了,这牢里真是闷得慌。 陈惊羽并不动怒走到牢门前,看着赵铁柱说道:“你可知你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你死上千百次?” 赵铁柱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跟我这废话连篇。” 陈惊羽摇了摇头:“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赵铁柱有些疑惑地看着陈惊羽。 陈惊羽说道:“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赵铁柱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你脑子没病吧?我赵铁柱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以为你是谁?能给我机会?” “你个臭看守的,也配和我说这些?” “你多久没开荤了?不想不想试试女人的滋味?哈哈,我赵铁柱在江湖上虽然恶名昭彰,但女人却是没少玩,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就是皇宫里的妃子,我都玩过几个,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毁了我?真是可笑至极!” 正好送出了把柄,陈惊羽暗喜,这赵铁柱果然上钩了,他故意激怒赵铁柱,就是想要套出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你玩过的女人倒是不少,可那又如何?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连自由都没有,还谈什么闯荡江湖?你以为你的那些经历,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赵铁柱脸色一沉,怒道:“你个臭小子,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赵铁柱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若是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出去后定不会放过你!” ​陈惊羽看他两腿中间的湿处,好色成性,一天不碰女人快活憋不住塞子,最多只能手动解决。 “我下衙还有个婆娘暖床等着,可不像你,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靠着手解决。” 赵铁柱捂着裆部,脸色涨得通红,怒喝道:“你找死!”说着便猛地冲向牢门,想要将陈惊羽撕成碎片。 但牢门坚固,他的一番挣扎也只是徒劳。赵铁柱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舔了口干涸双唇,那股难受的劲又上来了。 “哥们,你和我说说啥滋味?我好久没碰女人了,说说让我解解馋?” 赵铁柱的眼神中透露出渴望,他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待得太久了,早已忘记了女人的滋味。 这赵铁柱果然是个色中饿鬼,陈惊羽心中暗笑,他故意提起女人,就是想要勾起赵铁柱的欲望,让他更加渴望自由,从而更容易被自己掌控。 “滋味?那可不是你能想象的。不过,你若是愿意配合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尝尝女人的滋味。” 赵铁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似乎有些意动。 “配合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陈惊羽说道:“很简单,意思一下。”比了个银子的手势。 银子这还不简单!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半个时辰,二十两怎么样?” 半个时辰够赵铁柱干好几趟了。只要能尝到女人的滋味,要多少都行。 赵铁柱手往裤子里一掏,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银票,递给了陈惊羽。 上面还沾了不知道是白色还是黄色的污渍,散发着阵阵恶臭。但陈惊羽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一把抓过银票,塞进了怀里。 “什么时候送来?我要胖点的!不要那干柴棍!”赵铁柱特意强调了“胖点”二字,眼中满是渴望。 陈惊羽嘿嘿一笑,道:“你放心,我办事,向来靠谱。明夜半夜,等着我把人送来。” ------------ 第八章:轻功八步感蝉 赵铁柱以为还他真有点本事,就等着他晚上的美人开开荤了。 陈惊羽先转道去找谢崇年,打听一番赵铁柱犯的事。 谢崇年听到陈惊羽提起赵铁柱:“此人犯下的案子可不小,抢劫官银,还杀害了不少官兵,是个极其危险的家伙。你问他做什么?” 陈惊羽抱拳道:“卑职只是想多了解了解此人,日后也好对症下药,看能否让他开口。” 谢崇年点了点头:“你有此心,甚好。不过此人嘴硬得很,你莫要大意。报官文书在前头府衙,你直接报我名。” 有了文书才能知细节,谢过谢崇年后,陈惊羽立即前往府衙。 府衙内,官吏们忙碌地穿梭着,处理着各种事务。陈惊羽出示了谢崇年的名号,很快便有专人引领他去查阅赵铁柱的案卷。 案卷上详细记录了赵铁柱的罪行,以及抓捕过程中发生的一些细节。陈惊羽仔细研读着案卷,只记下了赵铁柱最近一次玷污的女子是城西一家布庄老板的小女儿,那女子被玷污后,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 没想到上吊没死成,被救了下来,但整个人却变得疯疯癫癫,口齿不清,见到男人就喊“不要过来”,见到女人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陈惊羽皱了皱眉,这赵铁柱真是恶贯满盈,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他收起案卷,离开了府衙,心中已有了计较。 当夜换了班之后,陈惊羽没回住所,换了一身的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城西。他按照案卷上的描述,很快便找到了那家布庄。 布庄已经打烊,四周一片寂静。 陈惊羽轻巧地翻过院墙,来到了布庄的后院。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后,便向着那间住着布庄老板小女儿的屋子摸去。 屋子内烛光摇曳,透过窗纸,可以隐约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前方。 陈惊羽心中一叹,这赵铁柱真是造孽啊,将一个好好的姑娘害成了这般模样。 他轻轻地推开了窗,跳了进去,落在了姑娘的身后。那姑娘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进来,依旧呆呆地坐着。 “姑娘,姑娘。”陈惊羽推了一把。 那姑娘猛地一颤,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口中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陈惊羽连忙安抚道:“姑娘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那姑娘似乎并未听进去,只是蜷缩着身子,不停地颤抖。 陈惊羽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捏开姑娘的嘴,强行灌了下去。这是他特制的安神丸,能让人暂时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那姑娘果然不再颤抖,只是眼神依旧呆滞。 “你知不知道赵铁柱?” 姑娘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身子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陈惊羽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怕,别怕,他已经被抓住了,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姑娘似乎听懂了,眼神中的恐惧慢慢退去,陈惊羽心中一酸,这赵铁柱造的孽,何时能了? “你想不想报仇?” 姑娘木然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明白报仇意味着什么,但她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恨意。 陈惊羽心中有了计较,他轻声对姑娘说道:“姑娘,我可以帮你报仇,但你需要配合我。” 姑娘只是呆呆地看着陈惊羽。 陈惊羽也不着急,他耐心地解释道:“我要你去和我走一趟,我把人交给你,你想让他怎么死都成。” 姑娘眼神被仇恨所取代,一把抓住他的手咬牙切齿:“我要他生不如死!” 陈惊羽见她回复些神智,开口商量:“你自个动手还是我帮你动手?” 姑娘的手抓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嵌入陈惊羽的肉里,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亲手杀了他!你为何要帮我?” 陈惊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这世间之事,总有因果循环。我帮你,自然也有我的理由。” “赵铁柱此人,作恶多端,我也曾受其所害。如今,能帮一个是一个,也算是为自己积点德吧。” 姑娘是个聪明的,反正已经在阎王爷门前走过一回了,也不怕这一次了,只要能报仇,她什么都愿意做。 “你想要银子还是金子?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死!” 陈惊羽见她上道,狮子大开口:““我要的东西,你未必有。” 姑娘一愣,随即咬牙:“你说,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行,一百两银子,我要你家中一百两银子。”陈惊羽笑眯眯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姑娘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但对于她来说,只要能报仇,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她咬了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好,一百两就一百两,只要你能帮我杀了他,我回家就去凑钱给你!” 陈惊羽见她答应得爽快,这姑娘为了报仇,还真是豁出去了。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只要你把钱给我,我保证让你亲眼看到那赵铁柱的人头落地,明夜我来接你,你得保证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姑娘连连点头,眼中满是决绝:“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陈惊羽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递给姑娘:“这是迷魂散,你想法子让那赵铁柱服下,剩下的就交给我。” 姑娘双手接过药粉:“明夜我就等你来。” 与此同时,谢崇年得到消息,暗想这人又是做什么?就等着明夜的好戏。 当夜,月黑风高,陈惊羽带着姑娘送入诏狱二层,他提前踩点好了牢房换班时辰,以及赵铁柱所在牢房周边的地形。 他悄无声息地将姑娘安置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自己则躲在了暗处,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没多久,便看到赵铁柱在牢房内走来走去,显得焦躁不安。 ------------ 第九章:失踪案 这赵铁柱果然是个色中饿鬼,这么迫不及待。 “照着我说的法子,他想要碰你,你便趁机将这迷魂散撒入他口鼻之中,记住,一定要快准狠,不可让他有丝毫察觉。” 陈惊羽叮嘱着姑娘,同时眼睛紧紧盯着赵铁柱的一举一动。 姑娘紧握着那包迷魂散,手心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红眼盯着赵铁柱,脱下外身的黑衣,露出红色肚兜,扭动着腰肢,缓缓朝着赵铁柱走去。 陈惊羽现身开了牢门:“人来了,半个时辰!” 赵铁柱一见这突如其来的美娇娘,顿时眼睛直了,嘴角流下了涎水,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姑娘拉入怀中,就要行不轨之事。 “香!够香的美人!老子今日定要尝尝这牢房里的滋味!” 赵铁柱嘴里嘟囔着,双手在姑娘身上胡乱摸索。 姑娘故作娇羞,趁赵铁柱不注意,迅速将迷魂散撒向他的口鼻。 赵铁柱只觉一阵眩晕,眼前发黑,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姑娘见状,心中一喜,连忙退到一旁。 陈惊羽立刻冲上前去,将赵铁柱绑了个结实,又检查了一遍,确认他已昏迷不醒,这才带着姑娘悄悄离开了诏狱二层。 姑娘看着陈惊羽,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公子为我报仇,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不用,你在这里等着,一炷香之后我带尸体出来,姑娘要找个地方将其掩埋了,切莫让人发现。” 陈惊羽说完,便转身又回到了诏狱二层,赵铁柱被绑得结结实实,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陈惊羽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利索地在赵铁柱的脖子上一抹,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彻底断了气。 【叮,任务目标已经清除。】 【除恶务尽。】 【借得功法轻功八步感蝉】 【陈惊羽 锦衣卫中一小旗,司职诏狱看守。 功法: 自在功(残本) 金钟罩第五重,肉身横练。 虎骨连环刀第三重 轻功八步感蝉。】 陈惊羽将尸体扛在肩上,用黑布盖好,走出了牢房。回到姑娘身边,他将尸体放下:“姑娘,这里不方便久留,你速速将这尸体运出去,寻个偏僻之地掩埋了。”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罢,她费力地扛起尸体,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转身欲走,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迷魂散,丢到水沟里头,转头就看见谢崇年站在暗处不知看了他多久。 他竟一点都没察觉! 陈惊羽心中一惊,连忙抱拳道:“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谢崇年看着他,眼神复杂:“陈惊羽,你今晚所做之事,本官都已知晓。” 陈惊羽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谢崇年已经发现了他的计划?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大人,卑职不知您在说什么。” 谢崇年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那赵铁柱虽恶贯满盈,但终究是诏狱的犯人,你私自处置,便是坏了规矩。” 什么坏不坏规矩,陈惊羽心中暗自盘算,面上却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大人,卑职也是一时气愤不过,那赵铁柱所作所为,实在是人神共愤,卑职只是想为那无辜受害的姑娘出一口恶气。” “哈哈哈哈哈!” 谢崇年忽然变了脸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好一个为民除害!本官欣赏你的义气,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赵铁柱自有律法来裁决,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本官难做?” 陈惊羽心中暗自腹诽,这谢崇年说得好听,还不是想拿他立威,但他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赔笑道:“大人教训的是,卑职知错了。” 谢崇年见他态度诚恳,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道:“罢了,念在你初犯,本官就不追究了,但此事不可再有下次,提前和我道一声,上头我也好交代。” “是是是!卑职明白,日后行事定当禀明大人。” 陈惊羽连连点头,这谢崇年看似宽宏大量,实则心机深沉,自己以后行事还需更加小心才是。 谢崇年见他如此识趣,道:“你今晚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随本官去趟大理寺。” 陈惊羽心中一凛,大理寺?难道谢崇年要将此事上报?他心中虽惊,面上却不敢表露,恭敬地行礼道:“卑职遵命。” 说罢,他便退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夜辗转难眠,心中不断盘算着应对之策。 次日一早,陈惊羽便随谢崇年来到了大理寺。大申朝的大理寺不同诏狱,乃是朝廷审理重大案件的官署,威严肃穆。 陈惊羽跟在谢崇年身后,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谢崇年带他来此究竟是何用意。 进入大理寺后,谢崇年并未多言,直接带着陈惊羽来到了大理寺卿的办公处。 大理寺卿乃是大理寺的最高长官,位高权重。 “谢大人,你前来作甚?这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能来的地方。” 大理寺卿看到谢崇年带着陈惊羽前来,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 谢崇年却并未在意大理寺卿的态度,微笑着说道:“这不是听大理寺有个案件拖了一月没解决嘛,本官奉皇命前来协助,顺便带我这手下见识见识。” 大理寺卿神色稍缓,但仍带着几分戒备:“哦?不知谢大人所指何案?” 谢崇年轻捋胡须,故作神秘道:“自然是二月前城东的那桩人口失踪案。本官听闻此案疑点重重,至今未曾告破,特来相助。” 陈惊语松下一口气,不是带他来揭发自己私自处决赵铁柱一事就好。 大理寺卿颔首:“此案的确有些棘手,既然谢大人愿意相助,那本官自然是求之不得,可不过,本官丑话说在前头,此案若是在谢大人协助下仍无进展,可别怪本官不客气。” 谢崇年哈哈大笑,拍着胸脯保证道:“大理寺卿放心,本官定当竭尽全力,早日将此案告破。”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让人带谢崇年和陈惊羽去查阅案卷。 案卷堆积如山,大理寺卿递给谢崇年一份厚厚的案卷,道:“此乃城东人口失踪案的所有卷宗,谢大人请自便。” 谢崇年接过卷宗,翻阅起来,陈惊羽也在一旁看几眼,只见卷宗中详细记录了失踪人口的信息,以及大理寺的调查进展。 然而,案情错综复杂,线索极少,使得案件迟迟未能告破。 ------------ 第十章:赶鸭子上架 谢崇年收起案件:“我先带走了。” 大理寺卿颔首,算是默许。谢崇年带着陈惊羽离开大理寺,回到锦衣卫诏狱。 一路上,谢崇年沉默不语,陈惊羽不知他究竟有何打算,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诏狱,谢崇年将卷宗往桌上一扔:“这案子你来查。” 陈惊羽一愣,指了指自己:“大人,我?” 谢崇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考量:“不错,就是你。你虽年轻,但办事机灵,本官相信你能胜任。” 陈惊羽心中暗自叫苦,他虽想立功,但这人口失踪案错综复杂,线索极少,他哪有那个本事啊。 “大人,我一个小小的诏狱看守,怕是难以担此重任啊。”陈惊羽面露难色,试图推辞。 “这案件上头催得紧,大理寺缺人手,本官也忙不过来,你莫要再推辞了。” 陈惊羽见推辞无果,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大人,可有什么线索?卑职好着手调查。” 谢崇年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缓缓展开,只见画卷上画着一名女子的肖像,那女子面容清秀,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愁容。 “此人名叫柳依依,乃是城东柳员外之女,二月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本官怀疑,此案与那人口失踪案有关,你且先查查她的背景,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本官且提醒你一句,负责此案件这人是锦衣卫百户,名叫陆柄,此人手段狠辣,在锦衣卫中颇有威望,你若是能破了此案,便是立了大功,本官也好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但若是你办砸了,陆柄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好自为之吧。” 百户?那不是比谢崇年还要高一级的官职? 这不赶鸭子上架嘛,怎么偏偏是他? 陈惊羽心中腹诽,这谢崇年还真是会给人找麻烦,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恭敬地接过画卷:“卑职遵命,定当竭尽全力,早日破获此案。” 抱着画卷退出了房间,这人口失踪案错综复杂,线索极少,他真的能破获此案吗? 但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只要自己能够破获此案,便能在锦衣卫中站稳脚跟,说不定还能得到谢崇年的赏识。 马六正好寻他:“陈七,再去望春楼喝两盅?” 陈惊羽现在哪有心思喝酒,他满脑子都是人口失踪案的事情,但马六是他的好友,不好直接拒绝,只能敷衍道:“今日不行,改日吧,兄弟我现在忙着呢。” 马六见他神色匆匆,也不好强求,道:“行,那改日再聚,兄弟你可别忘了啊。” “忘不了,忘不了。” 陈惊羽应付了两句,便抱着画卷匆匆离开了。 他先是来到了柳员外的府上,想要从柳依依的家人那里了解一些情况。 柳员外见到陈惊羽,以为他是大理寺派来查案的官员,连忙将他迎进了府内。 陈惊羽也不客气,直接说明了来意:“柳员外,我来是想了解一下令千金失踪前的一些情况,不知可否方便?” 柳员外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唉,都怪老夫平日里忙于生意,对女儿疏于管教,这才让她遭此大难,官爷想问什么,老夫定知无不言。” 陈惊羽开始询问柳依依失踪前的一些情况。 经过一番询问,陈惊羽得知柳依依失踪前曾去过城东的庙会,还曾与人发生过争执。 “老爷,有人拜见。” 管家匆匆来报,打断了柳员外的叙述。 柳员外皱了皱眉,道:“官爷稍坐,老夫去去就回。” 陈惊羽点了点头,示意无妨。 柳员外起身离去,没过多久,柳员外便匆匆返回,身后跟着一高大男人,同样身穿锦衣卫飞鱼服,腰佩绣春刀,面容冷峻,眼神犀利。 柳员外介绍道:“这位是锦衣卫的陆大人,也是负责调查小女失踪案的官员,官爷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他便是。” 此人就是负责案件的锦衣卫百户,正巧也在此时来了柳府寻案,陈惊羽让出屁股起身行礼。 “卑职是锦衣卫诏狱小旗陈惊羽,见过陆大人。” “小旗也来查案?真是稀奇。” 陆柄瞥了陈惊羽一眼,先前听闻诏狱调了一人过来协助,却没想到是这等毛头小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轻蔑。 这陆柄还真是嚣张,陈惊羽只能赔笑道:“卑职也是奉大人之命,前来协助陆大人查案。” 陆柄冷哼一声:“协助?就凭你?别给我添乱就不错了。” 陈惊羽也不生气,毕竟这陆柄的官职比他高,他只能忍气吞声:“陆大人说的是,卑职定当小心行事,绝不给陆大人添乱。” 陆柄没再多言,转而向柳员外问道:“柳员外,令千金失踪前可曾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 柳员外摇了摇头:“老夫也不清楚,小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接触的人并不多。” “那便是府中的人了?” 陆柄眼神微眯,上下打量着柳员外。 柳员外被陆柄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摆手:“不不不,府中之人都是跟随老夫多年的老仆,绝对不可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陈惊羽看他一眼,这陆柄倒是敏锐,一下子就将怀疑的目标定在了柳府之人身上。 陆柄见柳员外如此笃定,也不再纠缠此事,转而问道:“那令千金失踪前可曾与男子有过接触?” 柳员外炸毛:“我女儿冰清玉洁,怎会与男子随意接触!陆大人可莫要污蔑了小女的清白!” “柳姑娘未成亲也未订亲,在下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柳员外莫要动怒。” 寻常女子看似失踪大有可能是与意中人私奔,这一话传出去就是对柳家名声的极大损害,陆柄见柳员外如此反应,心中便明白了几分。 “柳员外勿要遮遮掩掩,若是私奔也就罢了,可若是被那恶人所害,可就追悔莫及了。” 陆柄话音刚落,便见柳员外脸色一变,抄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 ------------ 第十一章:陆大人靠不住 “陆大人慎言!老夫就这一个女儿,她绝不会与人私奔!定是被人害了!你们平白无故污蔑!滚!给我滚出柳府!” 两人被扫地出府,陈惊羽抹汗,查案也不能这般不留情面啊。 陆柄面色阴沉:“哼,我们走。” 陈惊羽连忙跟上,心中暗自嘀咕,这陆柄虽然手段狠辣,在锦衣卫中颇有威望,但查案方式也未免太过直接,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 两人离开柳府,陈惊羽忍不住开口道:“陆大人,您这般直接,柳员外怕是难以接受啊。” 陆柄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屑:“查案就要直击要害,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若他心中没鬼,又何须如此激动?” 谁家女儿家受了这等委屈,做亲爹的能不激动? 这陆大人,靠不住。 陈惊羽只能自个去了城东的寺庙,是柳依依失踪前曾去祈福之地。 庙宇庄严,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寺庙内供奉着诸多佛像,其中一尊观音菩萨像尤为引人注目,慈眉善目,摆在大殿中央,手握净瓶,仿佛在普渡众生。 陈惊羽站了一会,听女子跪地求子:“观音菩萨保佑,赐我儿孙满堂,一生平安。”言罢,便虔诚地磕了几个头,起身离去。 观音不是保平安的吗?怎么求起子嗣来了。 陆陆续续听了几个女子的祈愿,皆是求子,没见人求平安,拦下一女子询问:“你们怎么怎么都求子啊?”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寺庙的观音菩萨极为灵验,求子必应。” 陈惊羽闻言,心中一动,难道柳依依也曾来此求过子嗣?不太可能啊,她尚未出阁,怎会求子。 但那女子的话却又让他心生疑惑,这寺庙的观音菩萨真的如此灵验? 他又拦下一名女子,那女子也是来求子的,对寺庙的观音菩萨赞不绝口。 来到寺庙的后院,找到一名知客僧,陈惊羽向知客僧行了一礼,问道:“小僧有礼了,请问师傅,这寺庙的观音菩萨真的如此灵验吗?” 知客僧双手合十,回道:“阿弥陀佛,灵与不灵,皆是信众心中所感。但本寺观音菩萨,确有诸多信众前来祈愿,且多有应验。” 陈惊羽没问出个所以然,回大理寺调案件:“劳烦大人,卑职想查阅一下近几个月来的失踪人口卷宗。” 大理寺卿从一堆卷宗中抬起头:“你走到每月有多少人失踪吗?本官怎会知晓,你自己去查吧。” 派了个手下领着陈惊羽来到存放卷宗的库房,库房内卷宗堆积如山,按照月份整齐排列。 陈惊羽先翻阅近两月的卷宗,一翻就是两个多月前,也就是柳依依失踪那月的卷宗。 那月失踪的人口,除了柳依依,还有好几名年轻女子,且失踪的地点都在城东,抽出这几人的卷宗。 仔细比对,发现这些失踪的女子除了地点相近外,失踪的时间也大多集中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这两个日子通常是人们前往寺庙祈福的日子。 女子...寺庙.....求子....又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失踪...... 陈惊羽心中若有所思,难道这些失踪的女子真的与那寺庙有关? 他将这一发现记录下来,准备回去向陆柄禀报。刚走出大理寺,便见陆柄下了衙门要去喝酒。 “陆大人,请留步。”陈惊羽快步上前,拦住了陆柄的去路。 陆柄急着去喝酒,见陈惊羽拦路,心中不悦:“何事?” 陈惊羽将自己在寺庙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柄:“陆大人,卑职发现那些失踪的女子除了地点相近外,失踪的时间也大多集中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且那寺庙的观音菩萨极为灵验,多有信众前去求子。” “无稽之谈!寺庙与失踪女子能有何干系?定是巧合!你莫要胡思乱想,耽误了查案!” “闪开!别挡了本官的道!”陆柄怒喝一声,一把推开陈惊羽,大步流星地离去。 陈惊羽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这力度......陆柄是七品武夫,他自然不是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柄远去。 陈惊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中暗自腹诽,这陆柄还真是嚣张,不过,他所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寺庙与失踪女子之间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但转念一想,那些失踪的女子都是在初一和十五去寺庙祈福的日子失踪的,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陈惊羽不愿就此放弃,决定再去寺庙查探一番,正好明日是十五,找来一套便装换上,半夜就去那寺庙附近蹲守。 月黑风高,陈惊羽躲在暗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寺庙的大门,生怕错过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陈惊羽以为今晚不会有什么发现的时候,却见寺庙的大门悄悄打开,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寺庙中溜了出来,左顾右盼,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跟踪。 陈惊羽眯眼,轻功八步感蝉就是好使, 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只见那黑衣人一路疾行,来到了城东的一处偏僻宅院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应声而开,黑衣人闪身进入,陈惊羽也悄悄跟了进去。 宅院内漆黑一片,唯有几处烛火摇曳,陈惊羽小心翼翼地靠近,院内有几个房间,其中一间房内透出微弱的灯光。 陈惊羽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透过窗缝向内望去,屋内摆放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女子,面容憔悴,双眼紧闭,身穿一身素衣,看样子像是被囚禁在此处。 他正要细看,却听屋内传来脚步声,连忙躲到一旁。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碗药,走到床前,将药灌入女子的口中。 女子被药呛醒,咳嗽了几声,待看清面前的人,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不!我不喝!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男子脸色一沉,狠狠甩了女子一个耳光:“臭婊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待着,等大爷我玩够了,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 第十二章:玄真 陈惊羽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这宅院定是那伙人贩子的老巢,床上的女子定是被他们拐来的可怜人。 得亏自己跟了过来,否则还真被这伙人贩子蒙混过去了。 抓女人就是为了贩卖到窑子里,就这么简单? “谁让你打了?!”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身材瘦削,面容阴鸷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身穿道袍,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看起来倒是一副出家人的打扮。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见到他,连忙躬身行礼:“师父。” 师父? 这伙人贩子竟然还与寺庙有关? 那面容阴鸷的男子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子,眼中满是轻蔑:“这女子还有用,别打死了。” 魁梧男子点头哈腰:“是,师父,弟子知道。” 阴鸷男子又转向魁梧男子:“那些女子都安顿好了吗?” 魁梧男子回道:“师父放心,都安顿好了,就等买家来领人了。” 【发现目标:玄真大师,对象未曾抓捕】 阴鸷男子的头顶出现一本不断翻动的书,哗啦啦的书页翻动的声音在陈惊羽心中如同惊雷一般炸响,玄真的一生塞入脑中。 【玄真,大申皇朝僧人,法号玄真,出生于大梁二十三年,自幼在城东寺庙出家,从师玄明大师,修行五十余载】 【十五岁时,因心术不正被玄明大师逐出门墙,投于江湖术士门下,习得一些歪门邪道,传闻还擅长采阴补阳之术,专挑年轻女子下手,用残忍手段折磨女子,以吸取其阴元来增进自身修为。此等恶行,令人发指。】 【玄真三十年间习得摘星术,此术可占卜吉凶,预知未来,但因其心术不正,所占卜之事多为恶行,导致因果报应,使其面容日渐阴鸷,身材也日益瘦削。】 【求子之道是玄真最为擅长的手段之一,他利用人们的求子之心,将年轻女子骗至寺庙,用不法之术使其受孕,再于初一十五将其掳走,囚禁于此,待其诞下子嗣,便将其贩卖至烟花之地,从中牟取暴利。】 【而那些女子所求之子,不过是玄真用歪门邪道所造的幻象罢了,根本无从谈起。求子无果,反遭其害。】 【玄真因为此法未曾被抓捕,一直在大申皇朝潜藏,继续为非作歹。半月前重回道观,借口杀了前任观主,自己当上了观主,实则以此为掩护,继续进行人口拐卖的勾当。】 陈惊羽他强压下心头的愤怒,继续偷听两人的对话。 玄真:“最近风声有些紧,大理寺的人似乎在调查失踪女子一案,你们行事要更加小心,莫要露出马脚。” 魁梧男子神色一凛:“是,师父,弟子明白。” “明日便是十五,可有女子送来?”玄真问道。 魁梧男子回道:“师父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便会有新的女子送来。” “送完这一次就歇下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继续。” 玄真交代完毕,准备离开,忽然抬头往窗外看来。 “谁在那里?!” 同时手丢出一串佛珠,佛珠化作一道黑影,直奔陈惊羽藏身之处袭来。 陈惊羽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袭来的佛珠,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反应快,否则就要被这老秃驴发现了。 他不敢再停留,转身施展轻功八步感蝉,飞快地逃离了此处。 “师父,人跑了魁梧男子急忙进屋,神色慌张,“弟子无能,没能拦住他。” 玄真面色阴沉如水,“废物!连个藏头露尾的小子都抓不住,我养你何用!” 魁梧男子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师父息怒,弟子这就派人去追,定要将那小子抓回来!” 玄真冷哼一声:“不必了,那小子既然能躲过我的佛珠,便说明他有些能耐,你们去追也是枉然。只希望他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魁梧男子不敢再多言,只能低头认罪。 玄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为防万一,你立刻去通知那些人,让他们最近收敛一些,莫要再惹出什么乱子来。至于那小子,我自会想办法对付。” 陈惊羽事不宜迟赶去酒楼找陆柄。 此时已近 午夜,酒楼里灯火阑珊,陆柄正坐在桌前,自斟自饮,一脸惬意。 陈惊羽匆匆走进酒楼,一眼便看到了陆柄,快步上前,急切地说道:“陆大人,卑职有要事禀报!” 陆柄抬头一看又是他,不耐烦说道:“你又来做什么?若是无关紧要之事,休要打扰本官饮。” 陈惊羽无暇顾及陆柄的态度,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陆大人,卑职发现了那伙人贩子的老巢,还知道了他们的首领是玄真大师!” “大人且看这佛珠。” 陈惊羽从怀中掏出那串险些要了他命的佛珠,递到陆柄面前。 陆柄接过佛珠,仔细端详,他一摸就这知这佛珠绝非寻常之物,其上刻有繁复的纹路,指尖用力也没能留下丝毫痕迹,显然是一件法器。 “这佛珠……你是从何得来?” 陈惊羽将自己如何跟踪黑衣人,如何发现人贩子老巢,又如何偷听到玄真与魁梧男子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柄。 陆柄听完陈惊羽的叙述,没想打他一个小旗竟然有如此能耐,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你如何能确定那老秃驴就是玄真?” 陈惊羽连忙点头:“卑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不会有错。” “你如何能逃脱玄真手下?”玄真一个道士也有武功,且能躲过他的佛珠攻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卑职侥幸逃脱,多留了个心眼,在偷听他们对话时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察觉到不对劲,就立刻施展轻功逃走了。” “你会轻功?”“正是,卑职所学的轻功名为八步感蝉。”陈惊羽回道。 陆柄讶异,这轻功八步感蝉他也有所耳闻,乃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上乘轻功,没想到陈惊羽竟然会此等轻功。 “你既有此等轻功,又发现了人贩子的老巢,为何不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反而要来找我? ------------ 第十三章:一网打尽 陆柄可不相信天下会掉这么大的馅饼砸到自己头上,陈惊羽连忙解释道:“卑职势单力薄,那玄真又颇为狡猾,且有同伙相助,卑职担心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才来请大人相助。” 笑话,头顶有个系统提示,自己单枪匹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万一打草惊蛇,让他们跑了,再想抓可就难了。 再者,自己地位低下,也没那个权力调动人手,自然只能来找陆柄这个靠山了。 陆柄信了他几分,觉得此人上道,自个倒是个可用之才,便说道:“好,本官就信你一回,明日一早,本官便带人去那宅院,将人贩子一网打尽!” “明日你跟上,指着那玄真给本官认一认,切莫认错了人。” 陈惊羽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卑职遵命,但没有证据,能将他们定罪吗?玄真此人狡猾异常,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怕他会想办法脱罪。” 陆柄冷笑一声:“证据?本官办案,何须证据!只要将人抓回来,严刑拷打之下,不愁他们不招供!你放心,本官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陈惊羽无奈,没证据就抓人,落在这陆柄手中,也不知会有多少冤假错案。 明日大集有多人,传出去只怕会影响大理寺和锦衣卫的名声,就怕玄真会借此机会煽风点火,陆柄没落到好处,自个也反而要受到牵连。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惊羽拱手说道:“卑职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陆柄挥了挥手:“好了,你退下吧,本官要休息了。” 陈惊羽告退,转身离开酒楼。 第二天一早,陈惊羽便来到大理寺,与陆柄汇合,带着一众衙役,浩浩荡荡地前往城东的寺庙前去,碰上不少出门祈福的百姓,不乏有年轻女子,见锦衣卫带着一众衙役,百姓们纷纷避让,不敢阻拦。 “锦衣卫来寺里做什么?”; “大好的日子也不嫌晦气。” 来到寺庙前,陆柄一挥手,示意衙役们上前,将寺庙团团围住。 玄真大师听到动静,从寺内走出,见到陆柄,故作惊讶地说道:“陆大人,这是何意?为何带人来围我寺庙?” “多人集会,怕引起骚乱,本官特地来此维持秩序。” 陆柄寻了个由头,心中却是暗笑,这老秃驴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往常锦衣卫出行,百姓们皆是避之不及,生怕惹上麻烦,今日却有不少百姓围观,女子更是指指点点,似乎对陆柄的行为颇为不满。 陆柄眉头微皱,他环顾四周,只见人群熙熙攘攘,却难以发现异样。他低声对陈惊羽说道:“今日情形有些不对,见机行事,若是有何不妥,立刻撤退。” 陈惊羽点头,心中也是暗自警惕。 寺庙内外人山人海,香火鼎盛,与昨晚所见之景截然不同。 这玄真究竟有何手段,竟能在这大白日里,将人口拐卖的勾当隐藏得如此之深。 玄真大师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原来如此,倒是贫僧误会了陆大人,陆大人请。” 陆柄点了点头,带着一众衙役走进寺庙,分别分散在寺庙各处值守,陈惊羽盯准玄真,紧跟其后,生怕跟丢了。 一僧人上前:“大师,有贵客求见,约了在禅房相见。” 玄真对陆柄道:“陆大人,贫僧有些俗务要处理,失陪片刻。” 陆柄插不了手,只能点头:“大师请便。” 玄真转身离去,陆柄对陈惊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 陈惊羽连忙悄悄跟了上去,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声响。 他跟着玄真来到一处偏僻的禅房前,只见玄真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谁?” 玄真压低声音回道:“阿弥陀佛。” 门应声而开,陈惊羽躲在暗处,只见屋内坐着一个身着华丽衣裳的女子,面容娇美,只是神色有些憔悴。 那女子见到玄真,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但随即又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大师!我都按照您说的做,为什么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女子急切地问道。 玄真大师面色平静,缓缓说道:“施主莫急,求子之事需天时地利人和,不可急于求成。请施主伸出手来,贫僧再为施主把把脉。” 女子连忙伸出皓腕,玄真装模作样地搭脉诊断,眼中却闪过一丝淫邪之光。 玄真把完脉,故作高深地说道:“施主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火过旺,需多加调养,但有一处穴位堵塞,影响了受孕。贫僧斗胆一问,家府最近可有不顺之事?” 玄真大师故作关切地问道。 女子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大师有所不知,我家老爷最近因生意上的事焦头烂额,家中气氛确实紧张了些。” 玄真点了点头,心中暗喜,这女子果然上钩了。 “贫僧观施主面相,乃是大富大贵之人,只是这子女缘浅薄了些。不过,贫僧这里有一法,可助施主早日受孕,不知施主可愿一试?”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连忙点头:“大师若有办法,小女子定当重谢!” 玄真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鱼儿终于上钩了。 “除旧才可迎新,施主若想受孕,需得先除去旧疾,方能迎来新生命。而此旧疾,非药物所能治,需得施主配合贫僧,行一场法事方可。” 女子面露难色:“法事?这……这要如何行?” 玄真大师见女子犹豫,:“施主放心,此法事简单无比,只需施主的挑选三位丫鬟入观,贫僧自会在法事之中为施主除去旧疾,再为丫鬟开光。待法事结束后,施主便可受孕成功,家宅也将恢复安宁。” 只是送几个丫鬟而已,也比不上自己受孕重要,女子咬咬牙,点头答应。 玄真大师脸上露出一丝,这鱼儿已经彻底落入了他的网中。 “施主放心,但有一事需施主配合,法事看中时辰,需在月圆之夜进行,若是丫鬟命格不合,恐会冲撞神灵,这便是府内近日不太平的原因了。” ------------ 第十四章:惊涛掌 女子深信不疑,一心以为是身边之人与自个犯冲,影响了自己的运势,连点了几个伺候不当没理发配的丫鬟,说她们命格低贱,冲撞了神灵,要将她们送给玄真大师做法事。 玄真大师故作慈悲,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宅心仁厚,贫僧定当竭尽全力,为施主除去旧疾。” 女子感激涕零,连连道谢,催促玄真大师尽快安排法事。 陈惊羽咂舌,三寸不烂之舌,竟能将这女子哄得团团转,甘愿将丫鬟送上门来任其摆布。 奴才的命在主子眼里不值当,丫鬟出了事主子家也以为是冲撞了神灵,根本想不到会是玄真这个老秃驴搞的鬼。 玄真与女子又交代了几句,便让她离开了禅房,留下了三个丫鬟,个个清秀可人,年纪都不大。 玄真看着这三个丫鬟,嘴角勾起一抹淫笑,他伸手在其中一个丫鬟的脸上轻抚了一下,那丫鬟浑身一颤。 “你们放心,只要乖乖听话,贫僧自会保你们无事。” 三个丫鬟哪里敢反抗,只能连连点头,不敢大声呼吸。 玄真转身,对站在门外的魁梧男子使了个眼色,魁梧男子心领神会,带着三个丫鬟离开了禅房。 陈惊羽一边跟上去,一边在墙上留下了记号,以便陆柄等人能找到此处。 他小心翼翼地跟着魁梧男子,只见他将三个丫鬟带进了一个偏僻的院子,一把人推进去就脱腰带。 “这下可以好好享用一番了,这三个小丫头长得还挺水灵。” 魁梧男子淫笑着,伸手就要去撕扯其中一个丫鬟的衣服。 那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另外两个丫鬟也是惊恐万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魁梧男子却不以为意,哈哈大笑:“在这道观里,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说着,他便扑了上去,欲行不轨。 陈惊羽一脚踹飞两扇木门,砸在魁梧男子身上,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魁梧男子惨叫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惊羽已经骑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的脸上。 “你活得不耐烦了!” 肉身横练之法打在魁梧男子身上,每一拳都让他痛不欲生,魁梧男子很快便被打得鼻青脸肿,咬牙下腰一挺,居然从陈惊羽身下挣脱出来,魁梧男子爬起来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陈惊羽岂会让他逃脱,施展轻功八步感蝉,几个起落便追上了魁梧男子,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将他牢牢制住。 “想跑?没那么容易!” 魁梧男子也有武功在身,一只长脚就往后蹬去,试图挣脱陈惊羽的束缚。 陈惊羽的轻功八步感蝉施展得炉火纯青,魁梧男子的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 就在这时,寺庙内的钟声突然响起,震耳欲聋,听到这声,魁梧男子骤变:“呵!找死!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闹事,你死定了!” 陈惊羽眉头一皱,这钟声来得突兀,只怕有诈。 他低头看向魁梧男子,只见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心中顿时明白,这魁梧男子怕是故意引诱自己来此。 但此时已容不得他多想,寺庙内的钟声连绵不绝,似乎有无数僧众正在向此处赶来。 陈惊羽心中一横,决定先解决掉这魁梧男子,再想办法脱身。 他一脚踩下,魁梧男子痛呼一声,挣扎的力道也弱了几分。 陈惊羽趁机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魁梧男子的手臂便被卸了下来。 魁梧男子惨叫连连,痛得满地打滚。 陈惊羽却不再理会他,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暗叫不好,连忙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跃上了墙头。 他刚站稳,便见一群僧人手持棍棒,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 陈惊羽不敢恋战,转身便逃,正要逃到寺庙前头又见人头攒动,将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这寺庙内外皆被僧人围住,若是强行冲出,定会陷入重围,轻则伤了百姓,重则又引起骚乱,到时候陆柄怪罪下来,自己也难辞其咎。 他环顾四周,寺庙一侧有一片竹林,竹叶青翠欲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陈惊羽身形如同一只大鸟,几个起落便冲进了竹林。 竹林中,竹叶纷飞,陈惊羽身形矫健,在竹林中穿梭自如,很快便将追兵甩在了身后。 忽然一阵破风之声传来,陈惊羽心中一紧,连忙侧身躲避,只见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在了他身后的竹子上。 他心中暗叫侥幸,若是再晚半步,这支利箭便要穿透他的头颅了。 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是一阵箭雨袭来,陈惊羽不敢大意,施展轻功在竹林中左躲右闪,惊险地避过了一支又一支利箭。 这必定是玄真设下的陷阱,想要将自己困死在这竹林中。 但此时已容不得他多想,一颗颗佛珠如同炮弹般袭来,得亏他轻功了得,身形矫健,在竹林中左躲右闪,勉强避开了这些佛珠的攻击。 “昨夜跑的人,就是你吧。” 竹林深处走出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僧,正是玄真大师,他面色阴沉,双眼如鹰隼般盯着陈惊羽。 陈惊羽强作镇定,冷笑道:“大师,你这是何意?为何要设下陷阱害我?” 玄真大师冷哼一声:“哼,你坏了我的好事,我岂能饶你!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这片竹林!” 说着,玄真大师双手一挥,顿时,竹林四周又涌出了许多僧人,将陈惊羽团团围住。 不好!这玄真大师果然狡猾,竟然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功力,准备突围。 “想突围?没那么容易!一个小小的锦衣卫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看是你的轻功厉害,还是老夫的掌法精妙!” 玄真大师话音未落,便一掌拍出,掌风凌厉,直逼陈惊羽面门。 陈惊羽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掌,但掌风余劲仍将他衣衫撕裂,露出里面的精壮身躯。 ------------ 第十五章:神通 这玄真大师的掌力竟如此雄浑,不可小觑。 陈惊羽不敢大意,连忙运起轻功,在竹林中左闪右避,与玄真大师周旋起来。 玄真大师怒喝一声:“哼,雕虫小技!今日老夫定要让你知道厉害!”说着,他身形一晃,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陈惊羽身后,一掌拍出。 陈惊羽只觉背后劲风袭来,连忙向前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掌。他起身站稳,只见玄真大师面带狞笑,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那试一试这个呢!” 陈惊羽袖中滑落一把短刃,虎骨连环刀第三重——虎啸山林! 只见他身形暴起,短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取玄真大师要害。 玄真大师面色微变,急忙侧身躲避。 然而陈惊羽这一击乃是蓄势已久,岂会轻易收手,他身形如影,短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紧紧逼迫着玄真大师。 玄真大师身形连连后退,面色凝重,他未曾料到陈惊羽竟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哼,小小锦衣卫,竟也有些门道!”玄真大师双掌翻飞,瞬间拍出数掌,掌风呼啸,将周围的竹叶都卷得漫天飞舞。 陈惊羽眯眼,同时使出轻功八步感蝉,两招施展,身形如同鬼魅,在竹林中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竟让玄真大师一时间难以捉摸。 玄真大师心中恼怒,他自视甚高,何曾将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放在眼里,却不料今日竟被陈惊羽逼得如此狼狈。 “小子,休要张狂!” “咔!”一刀劈下,玄真大师侧身躲过,但衣袖却被划破,露出里面的僧袍。 陈惊羽攻势如潮,一刀接着一刀,刀刀致命,玄真大师左躲右闪,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竹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陆柄等人寻了过来。玄真慌了神,就这出神的功夫,陈惊羽一刀劈向他的心口,短刃如电,瞬间穿透了玄真大师的胸口,鲜血四溅。 玄真大师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手里。 他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陈惊羽收刀入鞘。 【叮,任务目标已经清除。】 【除恶务尽。】 【借得功夫惊涛掌】 【陈惊羽 锦衣卫中一小旗,司职诏狱看守。 借法者:玄真 功法:拳法第三重,惊涛掌 功用:拳法共九重,每一重都比前一重更为厉害,练至第九重,可开碑裂石,威力无穷。惊涛掌练至大成,可借惊涛之力,一掌拍出,似有千钧之力,足以开山裂石,可防御七重以下的内功攻击。】 陈惊羽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鼻子一热,抬手一模,竟是流鼻血了。 他连忙用衣袖擦去鼻血,心中暗自惊讶,这惊涛掌威力虽大,但反噬之力也不容小觑,自己方才施展时,只觉体内气血翻涌,似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自己的身体,若非自己内功撑住,恐怕早已被这反噬之力所伤。 陆柄等人寻着记号找了过来,见陈惊羽站在玄真大师的尸体旁,鼻血流个不停,不禁有些惊讶。 “陈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陈惊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只是这惊涛掌的反噬之力确实有些厉害。 他简单讲述了刚才与玄真大师的激战,陆柄等人听后不禁对陈惊羽刮目相看。 “想不到陈兄弟竟有如此身手,你.....你先擦擦鼻血吧。”说着,陆柄递过一块手帕。 陈惊羽接过手帕,胡乱擦了一把,笑道:“让陆大人见笑了,这惊涛掌威力虽大,但反噬之力也不容小觑啊。” “没事,你欸欸欸欸!” 陈惊羽脑袋一沉,两眼一黑就一脑袋栽倒在了地上,竟是昏了过去。 陆柄等人见状,连忙上前查看。 “陈兄弟,陈兄弟,你醒醒啊!” 陈惊羽睁开眼,已经回到了诏狱的住所,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只觉头痛欲裂,浑身无力。 “陈七你醒了啊” 马六一嗓子把陈惊羽从床上拽了起来,一脸焦急地说道:“你可算是醒了,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陆大人让我来看看你。” 陈惊羽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陆大人呢?” 马六道:“陆大人还在锦衣卫,扛着你回来时候谢大人被吓了一跳,你都不知道你当时脸色有多白,跟死人似的,可把我们吓坏了。” 陈惊羽苦笑一声,心想这惊涛掌的反噬之力确实厉害,竟让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 他问道:“陆大人有没有说什么?” 马六摇摇头:“陆大人什么也没说,就是让我们好好照顾你,等你醒了去锦衣卫找他。” “你咋回事啊?听陆大人说打死了玄真那个老秃驴?不会吧,你小子可以啊,深藏不露啊!” “没事,我......”陈惊羽忽然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马六见状,吓得连忙上前搀扶:“陈七,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陈惊羽只能听到脑袋嗡嗡直响。 【陈惊羽 借得摘星之术,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得窥天机奥秘。】 【摘星之术乃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学,据说练至大成,可摘星换斗,颠倒乾坤。但此术极为难练,需有极高的悟性和坚韧的毅力,更需有深厚的内力作为基础。】 【借法者玄真,入摘星之门,只得其皮毛,尚未窥其堂奥,便因贪恋红尘,误入歧途,终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陈惊羽只觉脑海中一阵翻腾,似乎有无数星辰在旋转,又似有无数声音在耳边回响,他双手抱头,痛苦不堪。 玄真有摘星之术?他忘记了这一茬事,怪不得能忽悠那么多人,原来是有这门高深武学在身上。 但可惜,这老秃驴只练得些皮毛,便误入歧途,如今更是身死道消。 陈惊羽强忍着脑海中的翻腾,双手渐渐放松,只觉一股清凉之气从丹田升起,瞬间涌遍全身,让他那痛苦不堪的脑袋好受了许多。 【神通已归还,宿主身体承受不住,正在逐渐归还中……】 这摘星之术竟如此霸道,自己只是无意间触及,便差点承受不住,那玄真大师又如何能练得此术? ------------ 第十六章:异性兄弟 归还神通可不行,这摘星之术自己必须得掌握,有了这门武学,自己的实力定能更上一层楼。 陈惊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脑海中翻腾的气息,开始内视自己的身体。 只见一股股清凉之气在经脉中流淌,不断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修复着之前施展惊涛掌所受的内伤。 他试着引导这股清凉之气向脑部涌去,想要压制住那翻腾不息的星辰之力。 清凉之气与星辰之力相遇,瞬间爆发出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让陈惊羽只觉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 但他咬牙坚持,不断引导着清凉之气与星辰之力交融。 经过一番艰难的对抗,那翻腾的星辰之力终于逐渐平息,而清凉之气也仿佛融入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那疲惫不堪的精神为之一振。 陈惊羽缓缓睁开眼,只觉眼前一亮,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了许多。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爆裂。 陈惊羽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上的衣衫竟寸寸碎裂,露出了里面精壮的肌肉。 这摘星之术竟有如此威力,只是无意间的一次对抗,便让自己有了如此变化? “陈七你这?!” 马六被陈惊羽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惊羽也是一愣,随即掩饰道:“烧糊涂了,没事,我没事。” “陈七!” 腾五骂咧咧进门,一见陈惊羽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随即怒道:“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了?” 陈惊羽苦笑一声,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告诉腾五,自己是因为无意间触及了摘星之术,才搞成这副模样的吧? 腾五见陈惊羽不说话,以为他是在硬撑,便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摸陈惊羽的额头。 陈惊羽连忙躲闪,笑道:“腾大哥,我真没事,就是烧糊涂,衣衫被汗水浸湿了,脱下来晾晾。” 腾五将信将疑地看着陈惊羽,见他神色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醒了就行,谢大人和陆大人在前头正等着你呢,咱们赶紧过去吧。” 说着,腾五便拉着陈惊羽往前走去。 陈惊羽跟在腾五身后,心中暗自思量,这摘星之术自己无意间触及了一次,便有如此威力,若是能将其练至大成,那自己的实力岂不是要逆天? 来到前厅,陆柄已经等候多时。 见陈惊羽进来,打量一番,见他衣衫不整,神色却比之前好了许多,不禁有些惊讶。 陆柄问道:“陈兄弟,你身体可无大碍?” 陈惊羽抱拳道:“多谢陆大人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陆柄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看一眼腾五和马六,两人回过神借此离开,没人之后陆柄神色变得严肃。 “此次你立下大功,除掉了玄真这个祸患,本官自会向上面为你请功。” 陈惊羽抱拳道:“多谢陆大人,能为大人分忧,是卑职的荣幸。可恕卑职不能领情,卑职想继续留在诏狱当差。” 此言一出,陆柄傻眼:“为何?这案件圣上极为关注,你此次立下大功,本可借此机会高升,为何却要留在诏狱这等苦差之地?” 少说也能升上个总旗,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陆大人有所不知,卑职自幼便在诏狱当差,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也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再者说,诏狱虽苦,但却是锻炼人的好地方,卑职还想在这里多历练一番。” 陈惊羽如今有不尽书,诏狱关押的罪犯哪个不是身怀绝技? 借法就能提升实力,留在这里,无疑是一个快速提升自己实力的好地方。 他一个没背景之人升得越快,就越容易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在这诏狱之中,虽苦虽累,但却能保得一时平安。 陆柄不禁多看了陈惊羽几眼,从没见过如此淡泊名利之人,可这功劳锦衣卫都看在眼里,若是他不不领,那自己也不好强行安排。 “卑职能顺利抓住玄真是多亏了陆大人能及时赶到,为卑职解了围,若是没有陆大人,卑职恐怕早已命丧玄真之手,这功劳理应是陆大人的。” 说着,陈惊羽朝陆柄深深一拜。 陆柄连忙扶起陈惊羽,道:“陈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你能有此心,本官已是欣慰至极,这功劳本就是你应得的,本官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陈惊羽站起身来,压低声音:“卑职不想太过张扬,陆大人只可将此事上报,莫要提及卑职的名字。” 陆柄闻言,心中不禁对陈惊羽又高看了几分。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性沉稳,不贪功不慕名,实乃难得的人才,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好好栽培一番。 想到此处,陆柄合了意:“好!本官答应你,此事上报之时,不提你的名字便是。” 陈惊羽抱拳道:“多谢陆大人。” 陆柄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你立下大功,本官自会记在心里!本官最是赏识你这等淡泊名利之人,日后定能成大器!日后若是有我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认你为义弟,你我二人共同进退,在这朝堂之上,也能有个照应!”陆柄说完,拍了拍陈惊羽的肩膀。 陈惊羽心中一动,这陆柄倒是个人物,能屈能伸,而且颇为仗义,自己在这京城之中,人生地不熟,能有个靠山自然是好。 于是,他连忙抱拳道:“多谢陆大哥厚爱,小弟日后定当唯陆大哥马首是瞻!” 陆柄哈哈一笑,道:“好!好!今日你我二人便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着,陆柄请他去喝酒庆祝。几杯酒下肚,两人更是亲如兄弟,无话不谈。 陆柄问道:“贤弟,玄真是七品之身,你如何能将其一击毙命?莫非,你练成了什么高深的武学?” ------------ 第十七章:重震威风 “大哥有所不知,小弟近日确实有所奇遇,得了一部武学秘籍,这才有了些长进。” 陆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随即又笑道:“贤弟真是好运气,为兄在此恭喜贤弟了。” 两人又喝了几杯,陆柄酒量尚浅,喝了几杯就酒色上脸,陈惊羽趁机套他的话。 “大哥,你知道摘星之士?” 陆柄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笑道:“贤弟何出此言?摘星之士,那可是江湖中的传说,为兄怎会有幸知晓。” 陈惊羽见状,这陆柄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明说罢了,那玄真士摘星之士他也不知? 但他也不点破,只是笑道:“小弟也是随口一问,大哥不必介怀。” 两人又聊了些江湖琐事,直至夜深,这才尽兴而归。 回到住处,陈惊羽躺在床上,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从硬床上蹦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着今日与陆柄的对话。 陆柄对摘星之术的反应,让陈惊羽更加确信,这摘星之术绝非泛泛之辈所能知晓。 这摘星之术既然如此高深,那自己定要好好琢磨,争取早日练至大成。 想到此处,陈惊羽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凝神,开始内视自己的身体。 只见体内那股清凉之气仍在缓缓流淌,不断修复着自己受损的经脉 而那股星辰之力,经过之前的对抗,似乎也变得温顺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翻腾不息。 忽然脑海蹦出一个念头,这清凉之气与星辰之力,莫非就是摘星之术的关键所在? 他试着引导这股清凉之气,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运行,同时尝试着与那星辰之力交融。 随着清凉之气的运行,陈惊羽只觉一股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让他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而那星辰之力,也似乎受到了清凉之气的引导,开始在他的体内按照规律运转起来。 陈惊羽心中一喜,难道自己真的掌握了摘星之术的入门之法? 他继续引导着清凉之气与星辰之力交融,只觉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劲。 就在这时,陈惊羽忽然觉得脑海中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他忍不住惨叫一声,双手抱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过了好一会儿,那剧痛才逐渐平息,陈惊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睁眼,天地星辰仿佛都在他眼中变得清晰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 摘星术士卜能算龟甲,那自己岂不是能预测未来祸福?想到此处,陈惊羽心中不禁一阵激动。 他缓缓站起身来,只觉浑身轻盈如风,似乎连脚步都变得比以往更为轻快。 摘星之术,竟有如此神奇之效? 陈惊羽试着凝聚精神,去感受周围的天地灵气,只觉一股股清冽之气不断涌入体内,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这摘星之术既然能让自己有如此变化,那日后若是能将其练至大成,自己岂不是能摘星换斗,颠倒乾坤? 可转念一想,这摘星之术既然如此厉害,轻则让人精神错乱,重则走火入魔,自己还是得小心为妙。 歇了几日,马六和腾五找他去望春楼喝酒,说是要庆祝他大病初愈,顺便也为他立下大功贺喜。 “你立下了如此大功,咱们兄弟几个可得好好庆祝一番!”马六拍着陈惊羽的肩膀。 “这次我要灭灭你陈七的威风!点上几个美人,好好享受享受!”腾五在一旁附和道。 陈惊羽笑着摇头:“两位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还是改日再聚吧。” 马六闻言,脸色一沉:“陈七,你这是不给面子啊!咱们兄弟几个多久没聚了?今日你若不去,就是不认咱们这几个哥哥!” 腾五也道:“是啊,陈兄弟,你就别推辞了,咱们去喝两杯,也让你放松放松。” 见两人如此热情,陈惊羽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点头答应:“那好吧,今日就陪两位哥哥喝两杯。” 正好陆柄也给了他一些银两,说是让他好好补补身子,陈惊羽便打算用这些银两请马六和腾五好好吃一顿。 三人来到望春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马六和腾五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一壶好酒,便开始畅饮起来。 马六灌下一杯酒:“陈七,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咱们兄弟几个以后可都得靠你罩着了!” 陈惊羽苦笑一声,道:“马六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也是侥幸而已。” 腾五也道:“你太谦虚了,这次你可是为我们锦衣卫争光了,以后在这京城之中,谁还敢小瞧我们?” 三人边吃边聊,琵琶声起,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款步走来,手中抱着一把琵琶,面容娇美,眼波流转,似能勾人魂魄。 马六和腾五见状,眼睛一亮,连忙招呼那女子过来陪酒。 那女子款步走到桌前,朝三人福了福身,道:“小女子婉儿,见过三位爷。” 马六哈哈一笑,道:“婉儿姑娘,快来给咱们弹一曲,让咱们好好享受享受。” 婉儿也不言语,只是轻轻拨动琴弦,一曲悠扬动听的琵琶声便响彻整个房间。 陈惊羽听着这琵琶声,只觉心神宁静,忽然看那女子一眼觉得不对劲,弹琴之人的手指纤长,却隐隐透出一股寒气,与这温暖的房间格格不入。 莫非也是个练家子? 想到此处,陈惊羽不禁多看了婉儿几眼,只见她神色如常,专注地弹着琵琶,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腾五暗自咬牙,自个怎么没有美人投怀送抱?他一把搂住婉儿的细腰,笑道:“婉儿姑娘,这曲子真是妙极,不知可否再为我们弹一曲?” 婉儿娇笑一声,道:“腾爷真是豪爽,既然腾爷喜欢,那小女子就再为三位爷弹一曲。” 说着,婉儿又拨动琴弦,弹起另一首曲子。 陈惊羽却无心听曲,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婉儿,只见婉儿弹琴的手法颇为奇特,每拨动一下琴弦,似乎都有一股寒气从琴弦中散发出来。 ------------ 第十八章:阴阳之道 这寒气虽微不可察,但陈惊羽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婉儿姑娘,莫非修炼的是什么阴寒之功? 马六和腾五越喝越高兴,丝毫没有注意到陈惊羽的异常。 马六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似乎已经有些醉意。腾五也是满脸通红,搂着婉儿的肩膀,不断地让婉儿再弹一曲。 陈惊羽心中暗自戒备,他悄悄运起摘星之术,只觉周围天地灵气流动的速度似乎快了几分,一股股清冽之气不断涌入体内,让他的精神愈发振奋。 他目光微凝,暗中观察着婉儿的一举一动,只见婉儿弹琴的手法越来越快,那股寒气也愈发浓郁。 这婉儿姑娘是在借助弹琴来修炼她的阴寒之功? 想到此处,他不动声色,继续运起摘星之术,感受着周围天地灵气的变化只觉那寒气似乎受到了摘星之术的牵引,开始朝着自己这边涌来。 这摘星之术能克制这阴寒之功! 他试着引导那股寒气,将其纳入体内,用清凉之气去中和。只见那寒气在遇到清凉之气后,竟渐渐消融,化为一股纯净的能量,被陈惊羽的经脉所吸收。 陈惊羽心中一喜,没想到这摘星之术竟还有如此妙用,不仅能增强自身实力,还能克制他人的阴寒之功。 他继续运转摘星之术,引导着周围的天地灵气和那股寒气朝着自己涌来,不断壮大着自己的力量。 而马六和腾五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仍在尽情地享受着美酒和婉儿的琵琶声。 就在这时,婉儿忽然停止了弹琴,瞧了一眼陈惊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婉儿姑娘站起身来,朝三人福了福身,道:“小女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请三位爷见谅。” “别走啊!来!再来一曲!”腾五醉醺醺地喊道,伸手去拉婉儿。 老鸨连忙过来打圆场:“哟,腾爷,您就别为难婉儿姑娘了,她今日身子不爽利,您就让她回去休息吧。” 腾五有些不悦,但碍于老鸨的面子,也不好再发作,只得松开手,让婉儿离去。 三人喝醉了酒,老鸨扶着三人去客房休息,屋内各放了娇美人伺候,待老鸨走后,陈惊羽忽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哪还有半点醉意? 他坐起身来,瞧了一眼身旁的美人,只见那美人面容娇媚,眼神迷离,脱下外衣。 “爷,今各就让奴家好好伺候您。”那美人娇滴滴地说道,就要往陈惊羽身上靠。 陈惊羽一掌劈在那美人颈后,美人哼都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陈惊羽将美人扶到床上躺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她只是暂时昏迷,并无大碍后,这才松了口气。 左右隔壁两间屋子都传来了阵阵嬉笑声和喘息声,陈惊羽却无暇他顾,他穿好衣服,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只见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皎洁的月光。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婉儿姑娘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定有蹊跷,还有那阴寒之功,也绝非泛泛之辈所能修炼。 想到此处,他决定去暗中调查一番,看看这婉儿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悄悄走出房间,沿着走廊来到楼梯口,只见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往上走,陈惊羽心中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那黑影走到三楼的一间房前,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陈惊羽也紧随其后,悄悄潜入。 只见屋内灯火昏暗,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影正坐在桌前,背对着他,而那婉儿姑娘,正跪在那人影面前,神色恭敬。 “主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接近了那些锦衣卫,只是那陈惊羽似乎有些警觉,我未能从他身上探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黑袍人影没转过身,冷言道:“无妨,他既然能击败玄真,自然有些手段,你未能从他身上探得信息,也是情理之中。” 婉儿低着头,不敢言语。 陈惊羽还想再听,忽然屋内的烛火忽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威压从黑袍人影身上散发出来,让陈惊羽心头一紧,他连忙屏住呼吸,生怕被对方察觉。 黑袍人影似乎有所察觉:“何人在外窥探?” 陈惊羽心中暗叫不好,转身逃离,轻功八步赶蝉施展到极致,几个起落间,便已远离了那间屋子。 他躲在暗处,瞧着那黑袍人影并未追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这黑袍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那婉儿姑娘又为何会听命于他? 他悄悄回到望春楼,见马六和腾五已经没了动静呼呼大睡,一边的美人也已醒转,扑在他身上正娇嗔地埋怨着。 陈惊羽只能按着美人的肩膀干活了一番,阴阳一交合,只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迅速流遍全身,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 他暗想这美人虽是个风尘女子,但体内元气竟如此纯净,莫非她也是个修炼之人?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若她真是修炼之人,又岂会委身于这风尘之地? 只能是阴阳交合之下也能让他无意间汲取了一丝纯净的元气,增强了自身的武力。 这下陈惊羽没顾及地大汗淋漓了一场,床支架不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待云雨过后,美人瘫软在床上,眼神迷离,似是极为满足,勾着手指头不舍他走。 “客官,您今日可是让小女子好生伺候了一番,可要多留一会儿呀。”那美人娇声说道,手指在陈惊羽的胸膛上轻轻划着圈。 这等男子姿色她是头一次领会,真当是让她欲罢不能,只盼着他能多留一会儿,好让自己再多享受一会儿那美妙的滋味。 陈惊羽却是心中有事,哪里还有心思多留,他穿好衣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这是给你的赏钱,你且收好。” 那美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也不敢多言,只是娇声道:“爷,您慢走,下次再来找奴家呀。” 美人穿上衣服扭着细腰离开,陈惊羽睡不着干脆打坐练功,忽然胸膛一震,掏出铜镜一看。 ------------ 第十九章:黑衣袭击 巴掌大的铜镜露出了一道奇异的纹路,几道闪光之后,镜面忽然浮现了一行文字。 “速回速见!” 陈惊羽心头一震,急忙细看那镜中文字,闪了几下之后,镜面又恢复如初,再无半点异样。 这镜子平日里除了能照照面容,并无什么奇特之处,怎么今日突然显现出这样的文字? “速回速见!”这莫非是有什么紧急之事?这铜镜是从佟虎那淘来的,人已死,这铜镜突然显现文字,莫非与佟虎有关? 这铜镜应是把他认错了做主人?可佟虎已死多时,这铜镜又怎会突然认自己为主? 陈惊羽拿起铜镜捣鼓,无论是如何敲击还是摇晃,铜镜都再无半点反应,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幻觉。 “奇怪......我上哪去速见呢?这铜镜究竟是何来历?” 既然铜镜指示“速回速见”,那自己何不回去佟虎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线索。 打定主意,猛然铜镜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将陈惊羽整个包裹其中,屋内瞬间如白昼,铜镜缓缓升起,倒映出陈惊羽。 以及他身后的一个黑影。 陈惊羽瞳孔猛然一缩,只见那黑影竟与自己一般无二,只是浑身散发着诡异的黑气,面容狰狞可怖。 铜镜中的景象让陈惊羽心头一震,他连忙看向身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莫非是我眼花了?” 陈惊羽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铜镜,只见镜中倒映出的仍是自己的身影,刚才那诡异的黑影已消失不见。 下一秒,一股杀意猛然从身后袭来,陈惊羽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他心中大惊,刚才那杀意分明是从自己身后传来,可自己身后空无一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未来得及多想,又是一道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陈惊羽连忙运起摘星之术,身形一闪躲开了。 他四处搜寻着那隐藏的敌人,却只见屋内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这绝非错觉,那杀意、那掌风,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心中暗自戒备,将摘星之术运转到极致,太阳穴微微鼓起。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陈惊羽只觉一股寒气逼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寒气与之前在望春楼感受到的婉儿身上的寒气如出一辙。 莫非,那隐藏的敌人,与婉儿姑娘有关? 一阵阴冷的笑声在屋内响起,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陈惊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正是之前在望春楼三楼见过的那人。 “你果然有些手段,竟能躲过我的一击。”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对我下手?” 黑袍人冷笑一声,道:“你无需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你得死!” 话音未落,黑袍人身形一闪,朝着陈惊羽扑了过来,掌风凌厉,带着一股股寒气。 陈惊羽心中大惊,连忙运起摘星之术,身形一闪,躲开了黑袍人的攻击。 自己绝非这黑袍人的对手,必须想办法尽快脱身。 于是,他边打边退,试图将黑袍人引到屋外,好利用轻功逃离此处。 黑袍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攻势愈发凶猛,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们的动静不小,照理说应该会将隔壁屋内的马六和腾五惊醒,但奇怪的是,直到陈惊羽与黑袍人在屋内打得难解难分,那两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掌又呼来,陈惊羽这才发现帘子竟无半点动静,原来这屋内竟被黑袍人设下了结界,将声音和动静都隔绝在了屋内。 陈惊羽心中暗叫不好,这下可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黑袍人又是一掌拍来,陈惊羽躲闪不及,被掌风扫中,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经脉侵入体内,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必须想办法破开这结界,逃出去搬救兵。 他强忍着体内的寒气,运起摘星之术,朝着结界猛攻而去。 然而,这结界似乎异常坚固,陈惊羽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丝毫作用。 黑袍人见状,哈哈大笑道:“别白费力气了,这结界是我用独门秘法设下的,就凭你,也想破开?” “有话好好说,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呢?”陈惊羽边退边说道,试图与黑袍人周旋。 “你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今日,你必须死!”黑袍人语气冰冷,丝毫不给陈惊羽商量的余地。 “我一个逍遥的小客,能知道什么秘密?阁下是不是误会了?”陈惊羽继续周旋道。 “呵,你能杀得了玄真,自然也有些手段,但我可不会像你对付玄真那样大意。” 黑袍人冷哼一声,身形再次一闪,朝着陈惊羽攻来,这次不是用手,而是用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剑尖闪着幽幽蓝光,直指陈惊羽的心口。 不好! 陈惊羽不怕赤手空拳对敌,就怕对方有兵器在手,这寒气逼人的长剑,一看就不是凡品,他的借法中还没有能克制兵器的法术,这下可真是棘手了。 他身形急退,试图避开黑袍人的长剑,但黑袍人的剑法极为凌厉,剑剑直指要害,让陈惊羽险象环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惊羽忽然想起了自己怀中的铜镜,这铜镜既然能显现出“速回速见”的文字,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神奇之处。 他心念一动,将铜镜从怀中掏出,对着黑袍人猛地一照。 只见铜镜中忽然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射向黑袍人。 黑袍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这道光芒照中,身形一顿,攻势也随之减缓。 陈惊羽抓住这个机会,运起轻功,身形一闪,朝着屋外逃去。 黑袍人反应极快,瞬间便恢复了正常,长剑一挥,朝着陈惊羽的背影追去。 但陈惊羽效法同时把铜镜对准后方,铜镜再次射出一道光芒,将黑袍人暂时定住,结界也无力支撑。 趁着这个空档,陈惊羽破了已经冲出了屋子,跃上了屋顶。 ------------ 第二十章:杀人灭口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轻功八步赶蝉施展到极致,在屋瓦上快速跳跃着,很快就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黑袍人在后面紧追不舍,但陈惊羽的速度极快,渐渐地,黑袍人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 多亏了那面铜镜,否则自己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他一边奔跑着,一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那黑袍人的身份、婉儿姑娘的真实面目、还有那面神秘的铜镜。 该死!不经意间已经知晓了太多的秘密,如今想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保不准那黑衣人是哪个势力的高手,背后说不定有着庞大的组织,自己现在可谓是危机四伏。 陈惊羽不敢有丝毫大意,一边快速奔跑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好在夜色已深,街上行人稀少,陈惊羽的轻功又极高,很快便将黑袍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确认黑袍人已经追不上来,这才停下脚步,靠在一处墙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那一战,可真是惊心动魄,稍有不慎,自己就得命丧当场。 马六和腾五还在望春楼,他不敢就这样贸然回去,万一那黑袍人还在,恐怕会连累到他们。 可若不回去,将他们留在这里,自己又不放心。 思来想去,陈惊羽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确认安全了,再回去找他们。 他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庙宇,便决定先去那里躲一躲。 陈惊羽小心翼翼地靠近庙宇,生怕被人发现,待确认四周无人后,这才悄悄走了进去。 庙宇内破败不堪,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但陈惊羽却顾不得许多,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开始打坐练功,试图恢复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陈惊羽只觉体内元气渐渐恢复,精神也好了许多,这才站起身来,拿出铜镜仔细端详着。 这铜镜究竟是何来历?发出的光为何能定住那黑袍人?还有那“速回速见”的文字,又究竟是何意? 镜面光滑,并无丝毫破损之处,一放入内力,铜镜上便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在其中涌动。 陈惊羽心中一惊,这铜镜果然非同小可,难怪能定住那黑袍人! 他试着将更多的内力注入铜镜之中,只见镜面光芒大盛,一股温热的感觉自掌心传来,让他浑身舒畅。 就在这时,铜镜背面突然浮现出一行小字,字迹歪歪扭扭,似是用指尖刻下,隐约间透着一股急切与慌乱。 陈惊羽定睛一看,只见那行小字写道:“速将此镜带回门派,有要事相商。” 门派?什么门派? 天色快翻出鱼肚白,今日是他值守,得回诏狱了。 想到此处,陈惊羽不敢再耽搁,小心翼翼地将铜镜收入怀中,快步朝诏狱赶去。 一想到那“门派”二字,又让他心生疑惑,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狱卒,何时与什么门派扯上了关系? 马六和腾五还没回来,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狱卒服饰,准备将昨晚的奇遇暂时搁置,先把自个的功法修炼一番,找上门来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陈七!” 谢崇年突然出现在狱门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陈惊羽连忙行礼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谢崇年没好气地说道:“我要是再不来,你都要翻天了吧?昨晚你去哪了?为何一夜未归?” 陈惊羽心中暗自叫苦,昨晚的遭遇太过离奇,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向谢崇年解释。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昨晚……昨晚我肚子不舒服,去外面找郎中看病去了。” 谢崇年眯着眼睛看着他,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他冷哼一声道:“看病?我看你是去看美人去了吧?你可知,昨晚望春楼发生了一起命案,死了好几个人!” 陈惊羽心中咯噔一下,难道马六和腾五…… 他连忙问道:“大人,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谢崇年说道:“望春楼的老鸨和几个姑娘!马六和腾五呢?!怎么还没回来?他们昨晚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 “卑职昨夜的确是去了望春楼,半夜忽然身子不适去找了郎中看病,但卑职并未见到什么命案啊,大人。” 谢崇年摆手:“你去把两人叫回来!” 陈惊羽点头应下,转身欲走。 谢崇年却又叫住了他:“等等,你先把这个带上。”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陈惊羽。 陈惊羽接过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诏”字,心中明白这是让自己方便行事之用。 他连忙行礼道:“多谢大人。” 谢崇年摆了摆手:“去吧,尽快把事情弄清楚,回来向我汇报。” 陈惊羽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昨晚之事太过离奇,马六和腾五生死未卜,望春楼又发生了命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朝着望春楼赶去。 望春楼大门紧闭,门前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锦衣卫正欲驱散人群,陆柄也在其中 陈惊羽快步上前,出示了谢崇年给的令牌,锦衣卫见状连忙让开道路。 他穿过人群,走进望春楼,只见楼内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几个锦衣卫正在搬运尸体 陈惊羽心中一沉,这些尸体中,是否有马六和腾五? 他连忙上前查看,但由于尸体面容已难以辨认,一时之间也无法确定。 就在这时,陆柄走了过来,说道:“陈兄弟,你怎么也来了?” 陈惊羽说道:“大人,卑职是奉了谢大人之命前来调查此事。” 陆柄点了点头,说道:“昨晚这里的确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都是望春楼的人,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 陈惊羽问道:“那有没有见到两个狱卒,模样和我差不多,一个叫马六,一个叫腾五?” 陆柄皱了皱眉:“倒是没见到,你去里头找找人,一大早就封了这里,没让闲杂人等进来。” 陈惊羽应了一声,先去了昨晚歇息的两间,半路就碰上两人穿着狱卒的服饰,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正是马六和腾五。 ------------ 第二十一章:六扇门 陈惊羽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问道:“两位哥哥你们没事吧?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六和腾五见到陈惊羽,如同见到了救星:“陈七你去哪了?我们刚才找你找你都找疯了!昨晚我们见你久久未归,担心你出事,就出去找你,结果刚出门就撞上尸体。” 陈惊羽敷衍过去,三人简单交流了几句,陈惊羽从马六和腾五口中得知,今早他们见陈惊羽屋子内迟迟没动静,担心他出事,便去敲门,结果无人应答,他们推开门一看,屋内空无一人,以为陈惊羽遇到了什么不测,便出门寻找。 结果刚出门就撞上了望春楼的命案现场,吓得他们连忙跑了回来。 陈惊羽两眼一转,能在望春楼一夜之间连发两起命案,那黑衣人便是在灭口了。 “两位哥哥咱们快走吧,这里不宜久留。”陈惊羽催促道。 马六和腾五点了点头,三人不敢多做停留,连忙离开了望春楼。 “陈兄弟!” 陆柄招呼他道:“你这是要走?案件尚未查清,还请留步。” 陈惊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陆柄,拱手道:“陆大人,卑职奉谢大人之命前来,如今已找到同僚,且此处有大人坐镇,卑职便先行告退了。” 黑衣人指不定还在哪个角落盯着他们,陈惊羽可不想节外生枝,拉着马六和腾五便快步离去。 “欸欸欸别急着走啊,我想带你见见一个人。” 腾五和马六看得眼红,能被百户大人亲自引荐,那可是莫大的荣幸啊。 陈惊羽心中暗自戒备,拱手道:“陆大人,卑职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便久留。” 陆柄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陈兄弟,你放心,我要你见的人,绝对与昨晚之事无关,是我一朋友。” 陈惊羽见陆柄笑得意味深长,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说道:“那……好吧,就劳烦陆大人引荐了。” 腾五和马六先回诏狱,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陈惊羽跟着陆柄离去,眼中满是羡慕。 陆柄带着陈惊羽绕到望春楼后门,几个锦衣卫正守在那里,盖着白布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一旁,一个粗壮男人蹲在尸体旁,两指正搭在尸体的脖颈处。 陆柄走上前,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说道:“老赵,人我带来了。” 那男人闻声抬起头,只见他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眼中透着几分精明。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向陈惊羽,笑道:“这位就是陈兄弟吧?久仰久仰。” 陈惊羽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陈惊羽,见过赵大哥。” 陆柄在一旁笑道:“老赵可是咱们锦衣卫中的仵作高手,经他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 陈惊羽心中一动,仵作?可老赵身上的官服比普通锦衣卫的还要高级,莫非…… “这位便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朋友,赵无极赵捕头,京城神捕,破案无数,人称‘铁手神探’。” 陈惊羽见他腰上的腰牌写了个‘六”——六扇门? 陆柄见他发愣,以为他一个小旗头不知道什么是六扇门,连忙解释道:“六扇门乃是大内密探,专门负责一些大案要案,其地位,丝毫不亚于我们锦衣卫。” 陈惊羽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赵无极身上的官服如此高级,原来他是六扇门的人。 他连忙拱手道:“原来是赵捕头,失敬失敬。” 赵无极哈哈一笑:“陈兄弟客气了,我听陆大人说,玄真一案你也参与其中,破了此案,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陈惊羽谦逊道:“赵捕头谬赞了,在下不过是侥幸而已。” 赵无极摆了摆手:“陈兄弟不必过谦,玄真一案,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能参与其中,并且助陆大人破案,已是难得。” 陆柄在一旁笑道:“你可别藏着掖着,你的本事我可都看在眼里,老赵你发现啥了?”指了指那几具尸体。 赵无极摇头,脱下手中的手套,露出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他指了指其中一具尸体说道:“此人死状蹊跷,表面上看是被人一剑封喉,但细细查看,却发现他脖颈处的伤口并不平整,似乎是被什么钝器所伤。” 陈惊羽闻言,心中一动,难道这黑袍人除了剑法凌厉之外,还擅长使用其他兵器? 他凑近尸体,仔细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伤口处有些细微的划痕,不似长剑所留。 赵无极继续说道:“而且,你看这血迹,喷溅的方向也不对,若是长剑所致,血迹应该呈喷射状,但这里的血迹却显得有些凌乱,更像是被人用手捂住口鼻,强行窒息而死。” 陆柄一阵牙酸:“发现在这等烟花之地,大概是因情。”这案子不好判,能入望春楼的大多都非富即贵,一查就是个大麻烦。 赵无极笑了两声:“这案件你自个看着办啊,我不想掺和,对了,陈兄弟,你跟我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人我带走了,老陆你不介意吧?” 陆柄抬脚就往陈惊羽身上踢去,笑骂道:“滚滚滚,人你带走,案子你可得帮我破了!” 赵无极哈哈一笑,躲过陆柄的脚,拉着陈惊羽就走。 陈惊羽边走边回头看向陆柄,只见陆柄正揉着脚,龇牙咧嘴地看着他们,心中一阵好笑。 赵无极带着陈惊羽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这才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看着他道:“老陆都和我说了,玄真一案是你破的,你小子,有点本事啊。” “我手头有个案件,搁在六扇门里许久了,一直没能破获,我瞧你挺有本事的,想不想来试试?” 陈惊羽头皮发麻,一个个案件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刚解决一个,又有新的找上门来。 他暂且不想冒头,风头太盛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和敌人。于是他委婉地拒绝道:“赵捕头,在下初出茅庐,能破玄真一案实属侥幸,您手中的大案,我怕是难以胜任。” 赵无极摆手:“我看出来你是有点功法在身上,老陆说你功夫不错,又是诏狱的人,办案也方便,此案若成,我保你升官发财。” ------------ 第二十二章:还人情捡便宜 赵惊羽无语,他想要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低调在诏狱中混日子,等时机成熟便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赵无极的话却让他有些心动,六扇门中高手如云,能人辈出,若能得到他们的指点,自己的功法或许能更上一层楼。 而且,这案件若是能破,也能在锦衣卫和诏狱中立下威名,为将来打算也未尝不可。 诏狱中的罪犯不就是些江洋大盗、武林高手吗?若是能借此机会提升自己的实力,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想到此处,陈惊羽拱手道:“赵捕头,在下愿意一试,但还请赵捕头多多指教。” 赵无极哈哈一笑,拍了拍陈惊羽的肩膀道:“好小子,有胆识!此案若成,我绝不会亏待你。” 说着,赵无极转身:“跟我去六扇堂走一趟吧,我把案件的相关卷宗拿给你看看,让你先了解了解案情。” 陈惊羽点头应下,陆柄还在捂着口鼻吩咐锦衣卫把尸体都抬走,他朝两人挥了挥手。 “咋?成了?”陆柄问的是赵无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陈惊羽,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朵花来。 赵无极哈哈一笑:“成了,这小子有点本事,我瞧着他能行。” 陆柄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可别让我难做啊。” 陈惊羽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这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试探性地问道:“两位大人,不知这案件究竟是何情况?” 陆柄收敛了笑容:“陈兄弟,你若是答应了赵捕头,可就得做好心理准备,这案子可不简单。” 转头问赵无极:“你答应我的事行不行?” 赵无极瞧他一眼:“行行行,六扇门答应的事,何时反悔过?你放心吧。” 陈惊羽越发好奇,这究竟是什么案子,竟让两位大人如此慎重。 他跟在赵无极身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城北的方向走,六扇门坐北朝南,离皇宫不远,气势恢宏,朱红色大门掉着两个铜制的虎头门环,威严庄重。 如果能忽略野草从门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话,倒还真有几分威严之气。但此刻,这些野草却像是对六扇门无声的嘲讽,让人不禁哑然失笑。 “来过六扇门没有?” 陈惊羽老实回答道:“卑职是头一回来。” 赵无极点了点头:“头一回来也正常,六扇门平日里可没这么多人来往,除了咱们自己的人,也就只有那些犯了事的达官显贵才会被押解至此。” 说着,两人已走到六扇门大门前,赵无极从怀中掏出令牌,守门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们见到赵无极的令牌,连忙行礼让路。 陈惊羽跟在赵无极身后,走进六扇门,只见院中绿树成荫,环境清幽,与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 血腥味从一处房间中隐隐传来,陈惊羽眉头微皱,这里毕竟是六扇门,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血腥味? 他跟着赵无极来到一间房间前,赵无极推开门,走了进去,陈惊羽紧随其后。 房间内,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几具尸体,这些尸体都被解剖开来,内脏器官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阵阵恶臭。 几个六扇门的捕快正围着尸体忙碌着,他们见到赵无极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行礼道:“赵捕头。” 赵无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捕快们见陈惊羽衣着诏狱,多看了两眼,鄙视几分,在他们眼中,诏狱的人不过是些看管罪犯的下等人,哪里比得上他们六扇门的人? 同为皇上手里的刀,如果说六扇门是锋利的宝剑,那诏狱充其量也不过是把菜刀罢了。 六扇门背地里喊诏狱的人为“菜狗子”,陈惊羽自然听得出这些捕快眼中的轻视,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在诏狱的日子,什么样的白眼和嘲讽他没经历过? 他目光落在眼前的尸体上,只见这些尸体都被解剖得十分精细,每一处伤口、每一个器官都被仔细检查过。 赵无极走到一具尸体旁,指着尸体上的一处伤口说道:“你看这里,伤口深两寸三分,创面平整,应该是被利刃所伤。但奇怪的是,这伤口周围却没有丝毫的血迹,像......” “像是这伤口是死后才被切开的一般。” 陈惊羽接上他的话,赵无极赏识地点了点头:“没错,陈兄弟果然有些门道。你再看这里。” 他领着陈惊羽走到另一具尸体前,尸体上布满了奇怪的划痕,深浅不一,看似毫无规律。 “这些划痕,初步判断应该是死者生前与人搏斗时留下的。但诡异的是,我们在这附近并未找到任何凶器,而且,这些划痕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兵器所能造成。” 陈惊羽仔细端详着这些划痕,的确,这些划痕看起来既不像刀剑所伤,也不似拳脚所致。 “那就是有别的兵器了。” 赵无极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一般的凶手,可不会使用如此奇特的兵器。” 陈惊羽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个案子越发好奇起来。 他问道:“赵捕头,那这些尸体都是什么人的?” 赵无极从混乱的案台上拿起一卷宗,递给陈惊羽:“你自己看看吧,这些人的身份可不简单。” 陈惊羽接过卷宗,打开一看,只见上面记录着几人的身份信息。 “天林门门主林天傲,副门主林天霸,以及天林门数名高手,在二月前一夜之间被人杀害,尸体被发现于天林门后山的密林之中。据现场勘查,死者均是一招毙命,且死状惨烈,显然是遭遇了高手的袭击。” 天林门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其门主和副门主更是武功高强,没想到竟会在一夜之间被人杀害,而且还是一招毙命,这凶手的实力,恐怕非同小可。 陈惊羽合上卷宗,看向赵无极:“赵捕头,这案子可有线索?” “六扇门搜捕天林门上下,唯有一人不见踪影,此人乃是天林门门主的独子,林逸风,七日前发现此人在京城北方的酒馆出现,与北鹰山中匪首有过接触,我们怀疑,这林逸风与天林门被灭门一案脱不了干系。” ------------ 第二十三章:弑师叛门 陈惊羽心中一动:“林逸风?此人现在何处?” 赵无极摇了摇头:“自那日在酒馆见过他之后,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踪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与北鹰山势力勾结。” 怕陈惊羽不了解北鹰山势力,解释一番:“北鹰山,位于京城以北百里之处,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山中聚集了一伙亡命之徒,专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为祸一方,朝廷曾多次派兵围剿,却都无功而返,你可知为何?” 陈惊羽凝眉,一股小匪贼的势力不可能如此难以剿灭,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赵无极沉声道:“北鹰山是前朝余孽的藏身之处,那些亡命之徒中,不乏前朝的高手和死士,他们隐姓埋名,潜伏在山中,等待时机复国。正因如此,朝廷才一直无法将其彻底剿灭。” 陈惊羽心中骇然,前朝余孽,这可不是小事。 “那与天林门又有何关系?” 赵无极叹了口气:“天林门表面上是江湖门派,实则暗中替朝廷办事,专门搜集前朝余孽的情报,林逸风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前朝余孽安插在天林门的内奸,他勾结北鹰山势力,里应外合,灭了天林门满门。” “弑师叛门,图谋不轨,此等行径,已是天理难容。皇上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责令六扇门限期破案,务必捉拿林逸风归案,以正国法。” 陈惊羽恍然大悟,难怪天林门会被一夜之间灭门,凶手实力强悍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天林门内部出了奸细,这才导致他们毫无防备之下,被凶手一击毙命。 “林逸风一人是想复朝?”还不惜杀了爹娘,那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赵无极冷哼一声:“他自然没这个本事,但北鹰山中的前朝余孽,可就不一定了,天门林有一门秘技,名为《天林九式》,此功法威力巨大,据说练至大成,可开山断河,威力无穷。” “前朝余孽若能得到这门秘技,实力定能大增,到那时,他们复国的希望也就更大了。所以,林逸风勾结北鹰山势力,灭了天林门满门,其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得到这门秘技。” 若真是如此,那这林逸风可真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爹娘都能下得去手。 赵无极盯着他忽然一笑:“其实这案件本不需诏狱插手。” 陈惊羽一愣,那招他来作甚? “你们都先出去。” 待屋中只剩下赵无极与陈惊羽二人时,赵无极才缓缓开口:“此案关乎前朝余孽,兹事体大,六扇门中有高手,锦衣卫也不乏能人,但此案牵连甚广,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引起前朝余孽的警觉。 “而诏狱,虽然平日里不为人所重视,但在审讯和追踪方面,却有着独到的手段和经验。我瞧你小子机灵,功夫也不错,所以想让你加入此案,助我一臂之力。” 陈惊羽这才明白赵无极的用意,原来是想让他利用诏狱的手段,暗中调查,以免打草惊蛇。 “是老陆推荐你,我本还有些犹豫,但见你今日表现,我愈发觉得你是个人才,此案若成,你功不可没,将来在朝中,也定能谋得一席之地。” “是陆百户推荐我的?”陈惊羽微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陆柄会如此看重自己。 赵无极点了点头:“没错,老陆说你虽然年轻,但办事沉稳,功夫也不错,是个可造之材。我欠老陆一个人情,而老陆也欠你一个人情,所以这案子,你无需费力,只需跟在我身后,听我指挥便好。” 还有这样的好事?那自个只需尽心尽力,说不定还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陈惊羽拱手道:“一切听凭赵捕头安排,这几日你就跟在我身边,没有你多少事,别丢了命就行。” 赵无极该说得也说完了,本就是想试探试探陈惊羽,见他如此识趣,心中也颇为满意。 忽然有人敲门禀报:“赵捕快!余公公和妙语庵弟子拜见!” 赵无极眉头微皱:“来得真快,你候在一侧当个旁听吧,看看这余公公和妙语庵的弟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陈惊羽听这话有点奇怪,宫中来人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赵无极如此慎重,显然来者不善。 他点了点头,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华丽公公服的老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尼姑服饰的年轻女子,眉清目秀,气质脱俗。 赵无极迎了上去:“余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公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余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咱家奉皇上之命,前来查看天林门一案的进展,听说这案子交给了赵捕头,咱家特地来看看。” 他目光在陈惊羽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位瞧着眼生,不知是?” 赵无极介绍道:“这位是诏狱的陈惊羽,陈兄弟,此案他也参与其中。” 余公公点了点头,并未多言,显然并未将陈惊羽放在眼中。 他看向赵无极:“赵捕头,此案进展如何?皇上可是一直在等着咱家的回话呢。” “公公放心,此案已有了些眉目,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水落石出。” 余公公扫了扫拂尘,客客气气道:“皇上心念百姓安危,天林门一案影响恶劣,务必尽快捉拿凶手归案,以安民心。咱家此次前来,也是想看看赵捕头可有需要咱家帮忙之处。” 介绍身后的女子:“这位是妙语庵的嫡传弟子妙言师太,赵捕头或许听过。” 妙言师太颔首行礼:“贫尼见过赵捕头。” 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自然是听过妙语庵的大名,也知道妙言师太是庵中的嫡传弟子,武功高强,智慧过人,没想到皇上竟会派她前来协助办案。 他连忙回礼:“原来是妙言师太,久仰大名,失敬失敬。此案若有师太相助,定能早日水落石出。” 余公公撇赵无极一眼:“皇上也是考虑到此案牵连甚广,所以才特地派了妙言师太前来,天林门与妙语庵同属佛门,向来交好,天林门惨遭灭门,妙语庵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 第二十四章:三足鼎立 妙言师太轻声道:“贫尼此次前来,也是想为天林门的师兄弟们讨个公道,此事属师门内事,不劳费六扇门和朝廷,只需贫尼与赵捕头一同调查即可,但若有需要,六扇门和朝廷的力量,贫尼也不会拒绝。” 余公公和赵无极面色一变,陈惊羽飞快看了三人一眼,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余公公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妙言师太,皇上既然派你前来,便是希望你能与六扇门同心协力,共同破案。还望师太莫要心存芥蒂。” 火药味在房间中弥漫开来,陈惊羽没想到这妙言师太一来,便与赵无极针锋相对。 朝廷和武林门派的关系看似不太融洽啊。 妙言师太面色平静,语气坚定:“贫尼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也定会尽力协助赵捕头破案,但天林门毕竟是我佛门中人,贫尼希望赵捕头在办案时,能多些慈悲之心。” 意思就是朝廷辅助,门派才是主导,这妙言师太话里话外,都在提醒赵无极,别越俎代庖。 这头等功劳也就是算在妙语庵的头上,朝廷的人就是出了苦劳没功劳,听了谁乐意干这咱脏活累活。 赵无极心中虽有不悦,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师太言之有理,天林门一案,自当以师太为主,六扇门定当全力配合。” 余公公见两人达成共识,也缓和了脸色,道:“如此甚好,那便请赵捕头和妙言师太携手合作,早日破案,也好向皇上复命。” 妙言师太微微颔首,算是应承下来。 赵无极转向陈惊羽,道:“陈兄弟,此案复杂,你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有丝毫懈怠。” 陈惊羽拱手道:“卑职明白,定当竭尽全力,协助赵捕头破案。” 余公公道:“既然如此,那咱家便不打扰了,赵捕头,妙言师太,你们好好办案,咱家先回宫向皇上复命了。” 说完,余公公一甩拂尘,转身离去。 待余公公走后,赵无极请妙言师太到后院歇息,晚些再商讨,人走之后,赵无极顿时一沉,一扫之前的凝重。 “门派何时也插手起朝廷的案子了?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什么佛门中人,慈悲为怀,哼,若真是慈悲为怀,又怎会有今日这天林门灭门一案?” 陈惊羽见赵无极面露不悦,猜出了几分苗头。 朝廷和武林门派之间的关系一直错综复杂,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实则暗流涌动,各有算计。 大申朝以武立国,对武林门派既利用又防范,而武林门派也并未完全归顺朝廷,各有心思。 换了个角度也就想得通了,武林门派之人多数心高气傲,又怎肯屈居人下,听朝廷的差遣? 而朝廷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这些武林门派坐大,威胁到自身的统治?所以,双方之间既有合作,又有争斗,这已是心照不宣的事。 陈惊羽心里叹了口气:“这江湖和朝堂,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还是少掺和为妙。” 他轻声说道:“赵捕头,江湖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妙语庵插手此案,怕是事出有因。” 赵无极冷哼一声:“事出有因?哼,还不是看中了天林门的秘技《天林九式》。这秘技若真落入他们手中,江湖上怕是要再起波澜。” 谁的拳头硬,谁说话就好使,这道理,陈惊羽比谁都清楚。 他皱了皱眉:“那赵捕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怎么办?哼,妙语庵想插手此案,没那么容易。天林门的秘技,朝廷要定了,他们也别想要!” 晚些时候,赵无极与妙言师太在后院商讨案情,陈惊羽则在一旁静候。 赵无极道:“一日前,门派中人亲眼所见林逸风出现在北鹰山附近,极有可能就是潜入了北鹰山中。” 赵无极拍桌道:“那就省了咱们的事了,直接攻打北鹰山,将他们一网打尽!” 妙言师太秀眉微蹙:“赵捕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 赵无极冷哼一声:“师太慈悲为怀,但凶手一日不除,便会有更多的人遭殃,难道师太要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惨死?” 妙言师太轻叹:“贫尼自然不愿看到无辜之人惨死,但攻打北鹰山非同小可,需得慎重考虑。” 赵无极不耐烦道:“那师太有何高见?” “先派人暗中潜入北鹰山探查搅乱,同时调动六扇门和禁军包围北鹰山,防止逃脱,待摸清情况后,再一举攻入,如此方为上策。” 赵无极犹豫:“这是皇上的意思?” “是余公公的意思,也是贫尼的意思。” 赵无极眯眼,同时调动六扇门和禁军,这手笔可不小,显然是要一举将北鹰山中的前朝余孽连根拔起,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他自然没有异议。 他沉声道:“好,就依师太所言,我先派人暗中潜入北鹰山探查,同时调动六扇门和禁军包围北鹰山,待摸清情况后,再一举攻入。” 妙言师太微微点头:“如此甚好,那贫尼便在此等候赵捕头的好消息,最好明日就能有所行动,早日将林逸风捉拿归案,为天林门的师兄弟们报仇雪恨。” 赵无极拱了拱手:“师太放心,赵某定当竭尽全力,不破此案,誓不罢休。” 商议完毕,赵无极立刻着手安排人手,暗中潜入北鹰山探查情况。 陈惊羽也领到了任务,他需要带领一支小队,在北鹰山外围巡逻,防止有漏网之鱼逃脱。 赵无极暗中吩咐:“你做个样子即刻,那北鹰山地形复杂,他们若真想逃,你也拦不住,只需做做样子,别让那帮武林人士看了笑话就行。” 陈惊羽点头,他也不是能真刀真枪跟那些亡命之徒拼命的人,做做样子他倒是很在行。 只是暗暗之中有一股不安在心头萦绕,陈惊羽总觉得此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可这股不安暂且又说不上来,压下心头的不安,陈惊羽领命而去,准备带领小队前往北鹰山外围巡逻。 ------------ 第二十五章:余公公 夜色渐浓,北鹰山是京城附近的一座险峻山峰,山势陡峭,林木葱郁,夜色中更添几分阴森之感。 突围的主力是六扇门的精锐和禁军的高手,他们才是此次行动的关键,自己的小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陈惊羽带着小队,在北鹰山外围小心翼翼地巡逻着,夜色中,只有他们手中的火把在微微摇曳,照亮前方的路。 山中的风带着几分寒意,吹得人脸颊生疼,陈惊羽紧了紧衣领,身后的人都是些普通的衙役,并无多少武功,真要是遇到前朝余孽,怕是凶多吉少。 一衙役打着哈欠:“这北鹰山晚上可真冷啊,要是真遇到那些前朝余孽,咱们这点人,够他们塞牙缝的吗?” 另一衙役也抱怨道:“就是啊,咱们这简直就是送死啊,赵捕头也真是的,怎么让咱们来干这活。” 这群人都是六扇门打杂的,陈惊羽的身份不适合与他们结下梁子,还陪着笑道:“各位哥哥都是六扇门中的佼佼者,赵捕头既然让我们来,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瞧着阵仗,应该有少高手暗中保护。” “你脑袋灵光啊,咋知道六扇门所有高手都在这附近?不过话说回来,真有高手在,咱心里也踏实点。”那衙役撇撇嘴,但神色还是缓和了不少。 陈惊羽心中暗笑,他哪里知道什么高手,不过是安抚人心罢了。 “小人在诏狱不曾听闻六扇门有哪些高手,但小人曾听闻,此次行动,皇上颇为重视,定不会让诸位哥哥白白送死。” 这话一出,衙役们的神色都带着自豪:“咱六扇门办事,皇上向来放心,你连堂堂六扇门和禁军的高手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还得请各位哥哥多多指教,小人初来乍到,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陈惊羽陪着笑,心中却暗自思量,这皇上究竟派了多少高手前来,为何自己一无所知。 这番话十分受用,有衙役介绍:“没听过也正常,这些高手平日里都神出鬼没,轻易不露面,我也是听老一辈的捕快说,有四个人绝对不能小觑,号称六扇门四杰。” “他们分别是铁掌水上飘李寻欢,他的轻功和掌法都是一绝,能在水面上行走如飞,掌力更是能隔山打牛,威力无穷。” “剑神西门吹雪,他的剑法快如闪电,剑尖所指,无物不破,传闻中他曾一剑斩断了一座山峰。” “神捕追命,他的追踪术和暗器手法无人能及,只要是他盯上的犯人,从来没有能逃脱的。 ”还有一位,便是我们的总捕头,铁面无私赵无极,他的内功深厚,拳法刚猛,是六扇门中的顶梁柱,咋样啊小子,诏狱没这些高手吧?咱们总捕头赵无极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陈惊羽故作惊讶:“原来如此,真是失敬失敬,没想到六扇门竟有如此多的高手,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衙役们得意地笑着,仿佛这些高手的荣耀也属于他们一般。 “那这四位大人都会参与此次行动吗?”陈惊羽故作好奇地问道。 衙役们相视一笑:“那当然!你当皇上是闹着玩的?此次行动非同小可,皇上既然派了余公公前来督战,又怎会不派些高手前来助阵?四位大人此次定会全力以赴,捉拿奸人归案。” 这四位高手若是真的参与此次行动,那胜算无疑又大了几分。 只是,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这四位高手真的都会参与此次行动吗?禁军和六扇门同时出动,那谁来守护京城?难道皇上就不怕京城空虚,被人钻了空子? 陈惊羽心中疑虑重重,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继续与衙役们周旋。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一名衙役匆匆跑来:“陈大人,不好了,北鹰山南边方向有动静!” 陈惊羽心中一紧,难道是前朝余孽发现了他们的行动,开始突围了? 他连忙问道:“什么动静?看清楚了吗?” 那衙役喘着粗气:“看,看不清楚,只,只看到火光冲天,好像有很多人。” 陈惊羽皱了皱眉,火光冲天,很多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暗自思量,难道是有其他势力也盯上了北鹰山?亦或是前朝余孽在搞什么鬼? 不管怎样,必须立刻将此事上报给赵无极。 “走,我们去看看!” 带着小队,陈惊羽迅速向南边赶去,越靠近南边,火光越是明亮,甚至能隐约听到人声和马嘶声。 这动静,绝非小数,难道真的有其他势力在此时对北鹰山动手? 待到他们赶到南边,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山脚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火把无数,将半边天都映红了,而人群中,依稀可见穿着禁军服饰的身影。 陈惊羽心中一沉,禁军?不是说禁军不是都埋伏在北鹰山周围,准备一网打尽前朝余孽吗?为何会出现在山脚下,还弄得如此大张旗鼓? 他吩咐身后的衙役:“你们在这里守着,我上前去看看。” “你是哪边来的?!”边上的一禁军喝道,满是戒备。 陈惊羽连忙拱手道:“在下是六扇门捕快陈惊羽,奉赵捕头之命,在此巡逻,不知诸位大人这是?” 那禁军上下打量了陈惊羽一眼,见他身着六扇门捕快的服饰,神色稍缓:“原来是六扇门的兄弟,我们是禁军,奉皇上之命前来增援。” 增援?陈惊羽心中疑惑更甚,增援什么?难道北鹰山的情况有变? 他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北鹰山内情况如何?是否需要我等协助?” 禁军面色凝重:“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只是奉命前来,听从上面的安排。” 陈惊羽皱了皱眉,这禁军的态度实在有些古怪,仿佛对北鹰山内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是奉命行事。 难道这北鹰山内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让皇上不得不调集禁军前来增援? ------------ 第二十六章:搅屎棍 “敢问来领军之人是谁?” 禁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是余公公亲自带队。” 余公公? “正好我有要事要向余公公禀报,不知可否通传一声?” 禁军点了点头:“你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不一会儿,那禁军回来,对陈惊羽说道:“余公公让你进去。” 陈惊羽应了一声,跟着禁军走了进去,只见余公公站在人群之前,一身的华丽官服,怀里抱着一把拂尘,眯着眼盯着眼前的火光, 陈惊羽上前拱手道:“余公公,属下六扇门捕快陈惊羽,有要事禀报。” 余公公瞥了他一眼:“洒家记得你,你是赵大人手下的人吧,说吧,何事?” “已有一众队伍潜伏在北鹰山上,余公公如此兴师动众,是否打草惊蛇,引起前朝余孽的警觉?” 余公公冷哼一声:“打草惊蛇又如何?今日,北鹰山中一个都别想逃!” 余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北鹰山中的情况,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可若是如此,又为何不让潜伏在山上的人先动手,而是调集禁军前来增援,弄得如此大张旗鼓? “余公公英明,属下只是担心会打草惊蛇,坏了公公的大计。” 余公公眯着眼,上下打量了陈惊羽一番:“ 你倒是个识时务的,放心,洒家心里有数。” 陈惊羽心中暗自思量,这余公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此大的动静,真的只是为了捉拿前朝余孽吗? 他试探性地问道:“不知余公公此次行动,可有具体的计划?是否需要我等协助?” 余公公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计划?哼,洒家的计划,岂是你等能懂的?你只需要听从命令,做好你的本分即可。” 陈惊羽心中一凛,这余公公的态度实在太过傲慢,完全不将他们这些六扇门的捕快放在眼里。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恭敬地说道:“是,属下遵命。” 余公公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身对身后的禁军吩咐道:“传令下去,让所有人做好准备,一旦北鹰山中有任何动静,立刻发起攻击,务必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 禁军们齐声应是,随即开始忙碌起来,陈惊羽溜出人群,寻不到其他六扇门的兄弟,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能暗自揣测余公公的用意。 他回到自己小队所在的位置,将所见所闻告知众人,衙役们面面相觑。 “你们也没得到消息?” 其他人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余公公究竟在搞什么鬼。” 一名衙役揣测道:“会不会余公公得到了什么消息,北鹰山中的前朝余孽准备突围,所以他才带着禁军前来增援,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陈惊羽皱了皱眉:“若是如此,那潜伏在山上的兄弟们怎么办?他们岂不是暴露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若是真的如此,那潜伏在山上的兄弟们确实凶多吉少。 “我回六扇门一趟!你们在此等候,若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陈惊羽心中焦急,决定立刻返回六扇门,将此事告知赵无极。 他匆匆交代了几句,便独自一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北边的京城方向赶去。 陈惊羽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疾行,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赶路,终于回到了六扇门。 此时已是深夜,六扇门内一片寂静,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陈惊羽无暇顾及这些,他直奔赵无极的住处而去。 到了赵无极的住处,陈惊羽却发现屋内一片漆黑,他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便敲门。 “赵捕头,赵捕头,有急事!” 无人回应,陈惊羽又用力敲了敲门,喊道:“赵捕头,我是陈惊羽,真的有急事!” 屋内依旧没有回应,陈惊羽心中疑惑,难道赵捕头不在?可此时已是深夜,赵捕头能去哪里? “欸?你怎么在这?”一个声音突然在陈惊羽身后响起,陈惊羽转身,只见一个身着六扇门服饰的捕快正疑惑地看着他。 陈惊羽连忙上前说道:“这位仁兄你可知道赵捕头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他。” 那捕快皱了皱眉:“赵捕头?他不是带着人去了北鹰山吗?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也跟着去了吗?” 陈惊羽一愣:“我去了北鹰山外围巡逻,但刚刚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所以连忙赶回来向赵捕头禀报,我刚从那回来,没见到赵捕头啊。” 那捕快闻言:“余公公一个时辰前来过,带走了赵捕头和其他一些高手,说是北鹰山那边有紧急情况,需要他们立刻前去支援。” 陈惊羽心中一惊,余公公一个时辰前就来过?那他为何没有见到赵无极?难道赵无极在他们离开后就悄悄离开了?亦或是余公公根本没有见到赵无极,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人带走? 陈惊羽心中疑虑更重,他追问道:“那赵捕头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 那捕快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余公公行事,我们哪敢多问。” 陈惊羽皱了皱眉,这余公公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何要将赵无极他们带走? “怎么也不见妙言师太?” “也跟着余公公一起走了,你没见他们说不定是先去了妙语庵,那里不是离北鹰山更近吗?估摸着他们此刻已经快到北鹰山了。” 陈惊羽灵机一动,转身就走:“多谢仁兄告知,在下还有急事,先行一步!” 他没着急赶去北鹰山,先赶去了妙语庵。妙语庵位于京城北郊,与北鹰山相距不远,平日里香火鼎盛,是京中女眷祈福之地。 陈惊羽特地绕了一条小路,悄悄接近妙语庵,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只见妙语庵的大门紧闭,周围一片寂静,仿佛没有任何人迹。 为了不打草惊蛇,陈惊羽从墙角的阴影处悄悄翻入院内,一股窒息之气扑面而来。 ------------ 第二十七章:通天预测 这妙语庵内,竟没有丝毫人气,连烛火之光都不见半点,死寂得让人心生寒意。 “嘀嗒。” 一声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陈惊羽心中一惊,连忙循声望去。 没见到人影,但耳边隐约传来水滴的声音,他循声走去,只见一座偏僻的禅房内,微弱的烛光透过纸窗,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大人,六扇门和禁军都已到位,是否按计划行事?”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禅房内传出。 陈惊羽心中一惊,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余公公! 他连忙贴紧墙壁,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只听一低沉声音响起:“锦衣卫呢?这些人可都靠得住?”那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阴冷。 禅房内沉默了片刻,余公公声音再次响起:“大人放心,锦衣卫的人向来只认令牌不认人,只要奴才手持令牌,他们便会听从奴才的调遣,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陈惊羽心中又是一惊,锦衣卫?这余公公竟然还调动了锦衣卫? 余公公继续说道:“赵无极已经先行去了北鹰山,妙言师太也带着一批高手紧随其后,此刻应该已经与山上的人接应上了。 那人似乎对余公公的安排颇为满意:“很好,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明白吗?” 余公公连忙躬身道:“奴才明白,大人的计划天衣无缝,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这余公公竟然还调动了锦衣卫,而且赵无极和妙言师太也已经先行去了北鹰山,与山上的人接应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无极此人敏锐,小心他怀疑,坏了大人的大事。”余公公低声说道。 那人冷哼一声:“他若真的敢怀疑,那便是他的死期。六扇门的其他三人都已派到别处查案,只留下他一个,量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陈惊羽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原来这余公公竟然与朝中某些人勾结在一起,设下了如此大的一个局,难怪他会如此有恃无恐,调动禁军、锦衣卫,甚至还将六扇门的高手都派了出去。 只是,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还是大人的妙计好!京城如今已是空壳一座,所有的高手都被调集到了北鹰山,谅那些前朝余孽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余公公谄媚地笑道。 “玄真已死,已是打草惊蛇,你莫要走了风声,务必先拿到《天林九式》!” 林逸风手中的《天林九式》?怎么又扯上玄真?里面之人又是谁? 难怪余公公会如此大费周章,设下如此大的一个局,原来是为了得到这《天林九式》。 回想妙言太师的态度,应也是畏惧朝廷之人插手此事夺走了《天林九式》,才会对陈惊羽等人诸多敷衍。 朝廷想清掉前朝余孽,却又想得到《天林九式》让武林门派吃亏,这余公公可真是好手段,一石二鸟之计用得炉火纯青。 只是......这么大的动作,也得折损不少他们自己的人吧?这余公公和朝中某些人为了《天天林九式》,竟不惜如此代价,那赵无极也是其中的一枚棋子吗? 太阳穴传来尖锐的刺痛!如针般扎入! 【叮!触发摘星通天之术!】 陈惊羽只觉脑海中一阵轰鸣,无数信息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窒息。 【余公公,生于景泰年间,自幼净身入宫,因其聪明伶俐,被当时的皇后看中,收为义子,从此平步青云,一路高升,直至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 【他虽为阉人,却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掌控朝中大权,成为第二个魏忠贤。当今的武林门派与朝廷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各大门派表面上臣服于朝廷,实则暗中较劲,各自为政。】 【余公公深知,若想要真正掌控朝野,必须削弱这些武林门派的力量而《天林九式》作为武林至宝,其威力无穷。】 【余公公若能得到它,不仅能大大增强自身的实力,更能以此为饵,进一步操控武林之人欲想成为武林霸主,必先除尽前朝余孽,再夺《天林九式》,方能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陈惊羽心中惊骇万分,这余公公的野心竟如此之大,不仅想要掌控朝中大权,还想要号令整个武林。 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惊,继续接收着脑海中的信息。 【这余公公为了达成目的,竟是不惜一切代价,设下如此大的一个局,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第一次领略到这余公公的手段和野心,陈惊羽只觉背心一阵发凉,更神奇的是这摘星通天之术太过于逆天,竟能让他在短时间内知晓余公公的过往与阴谋。 这与金手指有何异?! 【欲想破此局,需先告知赵无极等人,再联合武林各派,共同对抗余公公的阴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陈惊羽心中一惊,连忙躲进一旁的阴影中。 只见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匆匆而过,他们面色凝重,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这些人会不会是余公公派来监视妙语庵的?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静地等待着,直到那些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他才悄悄地探出头来。 如今,他必须尽快想到办法联系到赵无极等人,将余公公的阴谋告诉他们,让他们有所防备。 事不宜迟,赶快返回北鹰山! 陈惊羽脚尖一点,身形如燕下了山,没听见屋内的余公公继续道:“大人,可查出杀死玄真之人是?”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寒意:“还未曾!一招毙命,此人武功极高,行踪诡秘!望春楼里面潜入了几个老鼠,若不是及时发现,恐怕早已酿成大祸!” “你们这群蠢货!如此大意,连个人都抓不住,本官要你们何用?!” 余公公连忙躬身请罪:“大人息怒,若不是玄真不听大人您的命令擅自行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奴才已经加派人手,务必将那些潜入京城的反贼一网打尽!” ------------ 第二十八章:突袭 那低沉的声音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若再出现什么差错,你自己提头来见!” 守在山脚下的衙役见陈惊羽回来:“你可算回来了!赵捕头刚才带着人找你,你却不在此处,他们往北鹰山方向去了,你快去吧,莫要耽误了大事!” “赵大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就是北边的山路,你快去吧,说不定还能追上。”衙役指了指北边的山路。 陈惊羽不敢耽搁,立刻向北边的山路奔去,使了轻功,不过片刻便已奔至半山腰,只见前方火把通明, 人声鼎沸,似乎有大量的兵马正在集结。 陈惊羽加快脚步向前奔去,只见前方一群身着禁军服饰的士兵正严阵以待,而赵无极则站在人群的最前方,面色凝重地望着山头的方向。 “赵捕头!”陈惊羽大喊一声,挤过人群来到赵无极的身边。 赵无极见是陈惊羽,眉头微皱:“你不是在下边巡逻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陈惊羽见人多,低声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报,此事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安危。” 赵无极神色变得更加严肃,见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便低声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陈惊羽附耳上前,正要说上几句,一股杀气从几百米之外猛然袭来,让陈惊羽心头一凛。 他猛地抬头,只见山头方向,几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接近。 赵无极也察觉到了异样,他眼神一凛,低声喝道:“准备战斗!” 禁军们闻令而动,迅速摆开阵势,弓箭手张弓搭箭,刀盾手紧握兵器,严阵以待。 那些黑影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模样,只见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反贼来了!”有人大喊一声,一箭飞来刺中了说话人的喉咙,那人瞬间倒地,鲜血喷涌而出。 这些反贼竟然如此凶残,一出手便是杀招! 只见那些反贼迅速分散开来,有的向禁军阵地冲来,有的则悄悄摸向山路的两侧,似乎想要包抄禁军的后路。 赵无极见状,低声对陈惊羽说道:“你立刻去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小心防备,这些反贼狡猾得很,别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陈惊羽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却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向赵无极袭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赵无极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开,同时反手一剑,向那黑影刺去。 那黑影身形极为灵活,轻松躲过赵无极的一剑,同时反手一刀,向赵无极砍来。 两人顿时战在一起,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陈惊羽也不敢怠慢,连忙向山路两侧跑去,想要通知其他人。 然而,他刚跑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陈惊羽连忙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禁军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赵无极被四五个黑影围攻,险象环生。 那些黑影的招式极为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想要取赵无极的性命。 赵无极虽然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 “赵大人!” 陈惊羽大喊一声,就要冲上前去帮忙,却被身边的禁军拉住。 “不可鲁莽,你去了也是送死!” 就这一瞬间,反贼已经将赵无极团团围住,刀砍肩膀,剑刺胸膛,赵无极身上顿时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滚!”陈惊羽一掌推开身边的禁军:“你去通知其他人,我在这里守着赵大人!” 说完,陈惊羽便冲上前去,想要替赵无极解围。然而,那些黑影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纷纷向他攻来。 交上手的瞬间,手臂传来一阵剧痛,陈惊羽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这是何等的力道!这些反贼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 陈惊羽强忍着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见赵无极一只手已经垂下,是受了重伤。而那些黑影则趁机想要取他的性命。 如果赵无极死了,那他们所有人都完了。 轻功八步感蝉再加上肉身横练,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闪躲着那些黑影的攻击,陈惊羽再次冲上前去,挡在赵无极的身前。 此时若是退缩,那便是死路一条。只有拼死一战,才有可能活下去。 那些黑影似乎也被陈惊羽的勇猛所震慑,攻击的速度稍微放缓了一些。 陈惊羽抓住机会,一拳向最近的一个黑影轰去,拳风呼啸,带着凌厉的劲气。 那黑影显然没有料到陈惊羽还有反击之力,被他一拳轰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趁此机会,陈惊羽一把扶起赵无极,低声说道:“赵大人,快走!” 赵无极身受重伤,但神智还清醒,他看了一眼陈惊羽,惊艳之色闪过,低声说道:“好,我们走!” 陈惊羽扶着赵无极,两人身形如燕,在密林中穿梭,躲避着那些黑影的追击。 那些黑影见两人要逃,纷纷追了上来,他们的速度极快,几乎与陈惊羽和赵无极不相上下。 什么轻功能和轻功八步感蝉相媲美?陈惊羽心中一惊,这些反贼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看来他们都是有备而来。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扶着赵无极,加快了脚步。 那些黑影却像是牛皮糖一样,紧紧地粘着他们,不肯放弃。 “你带着我是逃不掉的!你快走,别管我!”赵无极见陈惊羽扶着自己,行动不便,低声道。 “想不到余孽里竟有会轻功飞行术的高手,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值了!你走!” 陈惊羽却坚决地摇了摇头:“赵大人,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赵大人得罪了!” 话音刚落,陈惊羽手臂一摔就把人朝一急流中扔去,同时自己身形暴起,向一旁的山林冲去,大声喊道:“反贼,有种来追我啊!” 那些黑影见状,果然纷纷向他追去,陈惊羽一边奔跑,一边不断地向身后的黑影扔出暗器,阻碍他们的速度。 赵无极被陈惊羽扔进急流中,借助水流的力量,迅速向下游去,远离了那些黑影的追击。 陈惊羽见赵无极已经安全,心中稍安,但随即又陷入了危机之中,那些黑影已经追了上来,飞镖如雨点般向他袭来。 ------------ 第二十九章:惊天诀! 陈惊羽身形灵活,左躲右闪,躲避着飞镖的攻击,但飞镖的数量实在太多,他终究还是中了几镖,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强忍着疼痛,继续向前奔跑,但那些黑影却像是疯了一般,紧追不舍。 “跑不过,那就试试以力破之!陈惊羽心念一动,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那些黑影,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借我神力,诛灭邪魔!” 只见他周身突然涌起一股强大的气场,仿佛有天地之力加持,双眼也变得炯炯有神,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压。 内功心法——惊天诀! 陈惊羽一声大喝,双掌猛地向前推出,一股汹涌澎湃的内力如洪水般涌出,向那些黑影撞去。 那些黑影没有料到陈惊羽还有如此强大的内力,纷纷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飞出去,摔落在地。 陈惊羽趁机想要趁机逃离,然而那些黑影却并没有放弃,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向陈惊羽攻来。 “抓回去!” 其中一个黑影大喝一声,其他黑影闻言,攻势更加凶猛,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铁链,如灵蛇出洞,向陈惊羽缠去。 陈惊羽身形如风,不断闪躲,但铁链仿佛有灵性一般,紧紧缠绕着他,黑影手腕一转,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陈惊羽只觉呼吸一滞,整个人被铁链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他心中大惊,这铁链看似普通,却内含玄机,竟能如此轻易地束缚住他的行动。 “哼,还想跑?今日你插翅也难飞!把人打晕了!” 那黑影一声令下,其余黑影纷纷上前,拳脚相加,向陈惊羽袭来。陈惊羽被铁链束缚,行动不便,只能被动挨打,转眼间身上便又多了几道伤口。 一掌劈下,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脖子后头传来一阵剧痛,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屋内,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油灯在角落里闪着光。 他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铁链紧紧束缚着,根本无法动弹。 这里.....应该是北鹰山反贼的老巢! “醒了?”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陈惊羽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纱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那人身影修长,步伐沉稳,但脚步无声,烛光未动,是个高手! 陈惊羽心中一凛,警惕地看着来人。 那人缓缓走到陈惊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想不到啊,六扇门还有能抗下我们这么多人围攻还活下来的人,你确实有些本事。” 陈惊羽冷哼一声,没有搭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来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在六扇门的档案里见过你?”那人似乎并不在意陈惊羽的沉默,继续问道。 “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陈惊羽咬牙切齿,目光中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那人似乎被陈惊羽的坚韧所打动,微微一笑:“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何时。” 说着,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两名黑衣人走上前来,准备对陈惊羽用刑。 “我不过是个小角色,不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陈惊羽故作镇定,能拖一时是一时,他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如何逃脱这里。 那黑衣人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是我们精心打造的地牢,插翅也难飞。你还是老实交代你们的计划,或许还能少受些苦头。” 陈惊羽心中一沉,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冷笑道:“什么计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黑衣人也不恼,只是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陈惊羽:“哼,嘴硬。若不是你坏事!赵无极恐怕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不过也没关系,你既然落在我们手里,那赵无极也跑不了多远。” 陈惊羽心中焦急:“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威胁到六扇门?真是可笑!” “哦?那真是奇怪了,抓了你,朝廷的人可都退了,难道你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黑衣人故作疑惑,眼神中却透露出戏谑。 陈惊羽心中暗骂,这就撤退了?!赵无极知道他被抓活口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一个诏狱的小角色,被抓了大概只有被抛弃的份儿吧。但若是他能撑住,将消息传递出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那黑衣人见陈惊羽沉默不语,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得意地笑了笑:“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陈惊羽心中暗自盘算,现在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找到逃脱的机会。 于是他装作害怕的样子,颤声问道:“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黑衣人冷笑一声:“干什么?自然是推翻朝廷,皇帝小儿!享受荣华富贵!你既然落在了我们手里,那就乖乖地为我们效力吧,否则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欣赏你一身的武艺,若你愿意归顺我们,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陈惊羽心中冷笑,反贼应是缺高手,他一个诏狱的小角色,他们也看在眼里?想让他归顺,真是异想天开。 但面上,陈惊羽却装作思考的样子,沉默不语。 那黑衣人见状,以为他心动了,继续劝道:“你考虑清楚,跟着朝廷,有什么好的?六扇门早就弃你不顾了,你何必为他们卖命?只要你愿意归顺,我立刻放了你,并且向你保证,日后你绝对会拥有享不尽的财富和美人。” 陈惊羽心中不屑,装作犹豫的样子:“就因为这个你才不杀我?” “当然,我们最敬重的就是高手,朝廷早就对我们这些江湖人赶尽杀绝,你若归顺,便是与我们站在同一边,共同对抗那腐朽的朝廷。”黑衣人义正言辞,仿佛他们才是正义的化身。 陈惊羽心中暗骂,这些反贼真是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一流。 ------------ 第三十章:林逸风 “你确定不杀我?我现在可是六扇门的人,抓了我,你们不怕引来朝廷的围攻?”陈惊羽故意试探道。 黑衣人哈哈大笑:“围攻?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功夫管你?你若是聪明,就该知道如何选择。” 陈惊羽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要我归顺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黑衣人眉头微皱:“什么条件?” 陈惊羽缓缓说道:“我要你们先放了我,等我确认外面安全了,再考虑是否归顺。” 黑衣人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惊羽不以为意:“你若是不答应,那我宁愿一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黑衣人似乎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陈惊羽,这时从门外冲进一男人,提着刀骂:“那小儿在哪?!我一刀砍死他!竟敢伤我兄弟!” 男人一眼看到被五花大绑的陈惊羽,怒目圆睁,就要上前砍杀。 “就是你这小儿杀了我这么多兄弟?!”男人怒吼着,提着刀就向陈惊羽冲来。 黑衣人连忙拦住他,低声说道:“不可鲁莽,此人武艺高强,可收服为己用,何须急于一时?” 男人怒气冲冲地瞪了陈惊羽一眼,但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刀。他恨恨地说道:“大哥!他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岂能轻易放过他?!” 黑衣人皱了皱眉:“二弟,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此人若能为我们所用,对我们的大业大有帮助。你且稍安勿躁,我自有分寸。” “你想想还在山脚下的禁军!我们若是能收服此人,实力大增,何愁大事不成?” “呸!我看他就是个硬骨头,根本不会归顺我们!”男人唾了一口,依旧愤愤不平。 黑衣人瞪了男人一眼,男人这才忿忿不平地闭上了嘴。 “你放心,给他喂下索命散,他若不归顺,也活不过七日!”黑衣人冷笑着说道,同时从怀中掏出一瓶黑色的药水,就要往陈惊羽嘴里灌。 陈惊羽心中大惊,这索命散他自然是听说过的,中毒者七日内若是没有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死,死状极为凄惨。 “你喂我喝下这东西,若是七日内不见你们所谓的荣华富贵,那岂不是亏大了?”陈惊羽故作镇定,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 黑衣人并不在意陈惊羽的威胁:“哼,你若是不喝,现在就得死!你自己选吧。” 陈惊羽心中暗自盘算,现在自己身陷囹圄,若是不喝,恐怕立刻就会命丧当场。但若喝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只要他能撑过七日,就有机会逃脱这里,将消息传递出去。 想到这里,陈惊羽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喝便是。但你们可得说话算话,七日之内,我要见到你们所谓的荣华富贵。” 黑衣人得意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药水强行灌入陈惊羽的口中。 陈惊羽只觉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随即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时,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四周依旧昏暗,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铁链依然紧紧束缚着他的手脚,但相比之前,他此刻的身体似乎轻盈了许多,体内的伤势也有所好转。 他心中一惊,难道这索命散还有疗伤的功效?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索命散可是剧毒之物,怎么可能疗伤?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是他的内心功法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自行运转起来,为他疗伤续命。 门被外头推进来,一道刺眼的阳光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让陈惊羽不禁眯起了眼睛。 门口站着一名身着锦衣,面带冷笑的男子,身后还跟着几名手持兵刃的随从。这男子陈惊羽并不陌生,正是地牢里与他交谈过的那位黑衣人。 只是此刻,他身上的黑色劲装已经换成了华丽的锦衣,脸上的黑纱也已摘下,露出了一张阴鸷的脸庞。 那男子缓缓走进屋内,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惊羽:“醒了就别装死!” 陈惊羽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那男子自顾自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悠悠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这也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站在了朝廷那一边。” 陈惊羽咬牙切齿:“你们这些反贼,妄图推翻朝廷,真是痴心妄想!” 男子哈哈大笑:“痴心妄想?你看看现在的局势,朝廷内部腐败不堪,民不聊生,我们推翻他们,建立一个新的朝代,有何不可?” 陈惊羽怒目而视:“新朝代?哼,你们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干的却是烧杀抢掠的勾当!” 男子脸色一沉:“牙尖嘴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等你体内的索命散发作,我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说着,男子站起身来,走到陈惊羽面前,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想要解药?那就替我办一件事,只要你办成了,我不仅会给你解药,日后我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你还将是我朝的开国功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哗啦啦’ 只有陈惊羽毛看见男人的头顶上浮现巴掌大的不尽书,那不尽书上金光大字闪烁。 【林逸风,出生于武林世家,自幼习武,天资聪颖,乃天林门掌门的独子。三岁可背诵门派心法,五岁便习得一套剑法,七岁更是在武林大会上崭露头角,被誉为武林神童。】 【十二岁,林逸风因一次意外,救下了被仇家追杀的江湖名医,名医感激之余,将一本失传已久的内功秘籍赠予了他,从此林逸风的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同龄人中已难寻敌手。】 ------------ 第三十一章:声东击西 【天林门掌门本欲想将门主之位传于林逸风,却遭同门师兄弟嫉妒,设计陷害,不断地将他排挤出天林门,甚至勾结外敌,意图将林逸风置于死地。】 【父子两人被挑拨离间,掌门逐渐视林逸风为逆子,不配成为天林门的掌门,私底下将天门林的《天林九式》传给了亲传大弟子,预为下一任掌门继承人。】 【林逸风得知真相后,心灰意冷,质问掌门为何如此偏心,却被掌门怒斥为不忠不孝之徒,甚至被逐出师门。林逸风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了天林门,遇到了北鹰山贼头傅子轩,两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在傅子轩的怂恿之下,林逸风屠杀了天门林上下数百口人,嫁祸给了朝廷,从此,林逸风彻底与朝廷决裂,成为了北鹰山反贼的二当家。】 见陈惊羽盯着自己头顶发呆,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得意地笑了笑:“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吗?只要你乖乖地替我办事,什么好处能少你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皆唾手可得。” 陈惊羽回过神来,眼前之人就是林逸风。 那《天林九式》就是在他手中?难怪他会如此自信,原来他背后有着这样的背景和支持。 如何才能从林逸风这里套出《天林九式》的下落,又能全身而退,将消息传递出去呢?陈惊羽心中飞速盘算着。 他装作害怕的样子,颤声问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要我替你办事,你就能给我解药,还能让我享尽荣华富贵?” 林逸风哈哈大笑,拍了拍陈惊羽的肩膀:“那当然,我林逸风说话算话,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处少不了你的。” 陈惊羽故作思考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好,我答应你,替你办事。但你要先告诉我,你要我办的是什么事?” 林逸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凑近陈惊羽耳边,低声说道:“你武功不是高强吗,去杀了朝廷派来支援的禁军将领,我要让他知道,与我们作对,是什么下场!” 杀禁军将领? 这无疑是在与整个朝廷为敌,但眼下他别无选择,只能先假意答应,再寻找逃脱的机会。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得先给我解药,否则我若是死在半路上,你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林逸风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陈惊羽:“这是三天的解药,你先服下。等你完成任务回来,我再给你完整的解药。” 陈惊羽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随之在他体内流淌,让他原本因索命散而虚弱不堪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些许力气。 “你现在就出发,去取了那禁军将领的首级回来见我,我派几人随你一同前往,助你一臂之力。”林逸风说完,便招手叫来了几个黑衣人,让他们跟随陈惊羽一起去执行任务。 陈惊羽心中暗自冷笑,这些反贼还真是心急,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让他去送死。不过这样也好,他正好可以趁机逃脱这里,将消息传递出去。 他故作镇定地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出发。不过,我得先知道那禁军将领在哪里,才好动手。” 林逸风从桌上拿起一张地图,摊开在陈惊羽面前,指着上面的一个位置说道:“他就在这里,你带着我的人,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太久。” 陈惊羽看了眼地图上的位置,正好离妙语庵不远。 他假装仔细地看了看地图,然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发。” 林逸风见陈惊羽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拍了拍陈惊羽的肩膀:“好,等你凯旋归来,我重重有赏!” 陈惊羽故作感激地看了林逸风一眼,然后带着几个黑衣人离开了房间。 一路上,陈惊羽都在暗中观察着这几个黑衣人,身手在他之下,可以趁其不备,一一解决掉。但眼下他还不能轻举妄动,必须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们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了地图所示的位置附近。陈惊羽让黑衣人们在隐蔽处藏好,自己则悄悄摸上去查看情况。 只见前方是一个山谷,谷口处扎着一片营寨,营寨外巡逻的士兵络绎不绝,看来那禁军将领就在此处了。 若是硬闯,必然会惊动敌军,到时候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脱身。他悄悄摸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藏好身形,开始思考对策。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阵细微的交谈声。 陈惊羽连忙屏息凝神,仔细倾听。 只见两个巡逻的士兵正朝他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闲聊。 “听说了吗?今天那位禁军将领要亲自来巡视营寨。” “是吗?说了啥时候回去了?还在这守着多无聊啊,真想早点回去喝酒。” “听说圣上身边伺候的余公公也会来,好像是要亲自过问这边的情况,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别出了什么岔子。” 另一个士兵点了点头:“说的是啊,欸,不是说六扇门的快捕受了重伤吗?怎么没见人来接应?” “没脸呗,六扇门被杀了那么多兄弟,哪还有脸来?估计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疗伤呢。” 陈惊羽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六扇门的人来了?那赵无极大概也是在这里了。 那行事就方便了。 “你在磨蹭什么?”跟来的黑衣人见陈惊羽迟迟不动,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陈惊羽回过神来,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你想死就自个去,别催我,我正在想办法。你若是惊动了敌军,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黑衣人顿时噤声,一脸不屑。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营寨中走出,身着华丽锦袍,身后跟着一群随从,正是那禁军将领。 陈惊羽心中一喜,终于等到你了。 他正要有所动作,却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从禁军将领身后走出,正是他在赵无极。一只手臂被绷带吊着,脸色苍白,受伤不轻。 “人来了!你们在这待着!我自个去!” ------------ 第三十二章:传信 陈惊羽说完,身形一闪,便朝着禁军将领的方向掠去。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待他们回过神来,陈惊羽已经冲进了营寨之中,从后头跳到禁军将领的马背上,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直取将领首级。 禁军将领猝不及防,被陈惊羽这一击吓得魂飞魄散,他身旁的随从们也纷纷惊呼出声,乱作一团。 “刺客!有刺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无极眼疾手快,他一把推开禁军将领,同时抽出腰间的长剑,与陈惊羽战在了一起。 陈惊羽虽然武艺高强,但赵无极也并非等闲之辈,两人一时间竟打得难解难分。 周围的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朝着陈惊羽围了上来,想要将他擒住。 但陈惊羽身形灵活,利用轻功左躲右闪,竟硬生生在众人的围攻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的目的不是杀人,从袖中飞出个令牌飞向赵无极,赵无极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令牌,只见令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诏”字,目光一凝。 是诏狱的令牌!诏狱的人?! 赵无极瞬间想到了陈惊羽,可他不是死了吗?!那眼前之人是谁?为何会有诏狱的令牌? 赵无极心中惊疑不定,但手上动作却不慢,他长剑一挥,逼退陈惊羽,大声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陈惊羽哈哈一笑,身形再次后退,与赵无极拉开了距离,脚尖一点,反面跃向了不远处的树梢上,眯眼盯着被护在中间的禁军将领。 人头得拿到手,不然无法向林逸风交差。 可眼下赵无极在此,他若要护那禁军将领周全,陈惊羽想要得手,怕是难如登天。 正当他思索之际,林逸风派来的几个黑衣人见陈惊羽迟迟未能得手,也按捺不住,纷纷冲进营寨,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陈惊羽心中暗骂这些黑衣人愚蠢,这样一来,不仅打草惊蛇,更是将他自己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再次朝着禁军将领冲去,这一次,他不再留手,招招毙命,几个黑衣人也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时间竟也在赵无极的围攻下坚持了下来。 禁军首领武功三品,岂会把这人放在眼里,但此刻他却被陈惊羽几人缠得脱身不得,心中不禁恼怒异常。 他大喝一声,运起全身功力,朝着陈惊羽猛攻而去。 自己若是硬接这一招,必然受伤不轻。 但此刻林延宇已无退路可言,只能拼死一搏。 他身形暴退,险之又险地躲过了禁军将领的致命一击,同时手中的匕首划出一道寒芒,朝着禁军将领的咽喉刺去。 禁军将领没想到陈惊羽身法如此诡异,竟一时没能避开,咽喉处被划出一道血痕,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痛呼一声,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出,整个人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陈惊羽趁此机会,身形再次暴起,黑衣人却是眼红这个人头,非要自己亲手了结禁军将领,好在林逸风面前邀功,竟是不顾陈惊羽的阻拦,朝着禁军将领扑了上去。 “找死!”禁军将领怒喝一声,虽然身受重伤,但毕竟是三品武将,余威犹在。他一把抓起身旁的一名随从,当做盾牌挡在了自己面前,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刃,狠狠地朝着扑上来的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没想到禁军将领还有这一手,躲避不及,被短刃刺穿了胸膛,瞪大了眼睛,满是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节奏被打乱了,陈惊羽心中暗叫不好。他原本打算利用这些黑衣人吸引火力,自己趁机取下禁军将领的首级,可没想到这些黑衣人如此不争气,竟如此轻易地就送了命。 禁军将领解决掉黑衣人后,怒目圆睁,看向陈惊羽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撤退!”被蠢货失去了先机,林延宇说完,身形再次一闪,丢下了手中的匕首,朝着营寨外逃去。 他身形灵活,几个起落间便已冲出了营寨,朝着树林中奔去。剩下的黑衣人见机不对也跑了。 禁军将领怒吼一声,就要追上去,却被赵无极拦住了。 “穷寇莫追,先看看这些人的身份再说。”赵无极说着,走到了黑衣人的尸体旁,蹲下身子检查了起来。 禁军将领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赵无极说得对,只好强压下怒气,等着赵无极的结果。 不一会儿,赵无极站起身来:“是北山鹰的人,我与他们交过手,是林逸风的手下。” 禁军将领脸色变得铁青:“北山鹰的人竟敢如此大胆,竟敢派人来刺杀本将,本将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赵无极皱了皱眉:“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北山鹰虽然嚣张,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派人来刺杀朝廷命官,这其中必有蹊跷。” “我且去禀报余公公!”禁军将领转身就去寻人,其余人清扫现场,同时加强营寨的戒备。 赵无极见无人在意他,才从袖中露出令牌,那人的声音他没认错,又加上这枚诏狱令牌。 陈惊羽没死!既然没死为何不回六扇门,反而动这么大动静暴露身份,只有一个结果——陈惊羽被控制了,或是有什么苦衷。 赵无极翻过令牌,背后用细小的字体刻着——里应外合,三天之后。 “废物!” 林延宇摔了手中的茶杯,怒气冲冲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没拿到首级还折损了这么多人手,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林逸风收到手下失败的消息,脸色阴沉得可怕。区区一个禁军将领,竟然会让他的手下损失惨重,还未能得手。 他怒视着跪在地上的陈惊羽:“你竟敢失手!” 林逸风咬牙切齿地道:“我派给你那么多人,竟然还拿不下一个区区禁军将领,你还有什么用!” 陈惊羽跪在地上,低着头:“本是快要得手,谁知那赵无极突然出现,坏了我们的好事。此人武功高强,又狡猾多端,又有人马上就要到,小的也是迫不得已才撤退的。” 林逸风脸色稍缓:“赵无极?哼,他不过是条断了爪牙的狗,不足为惧。倒是你,这次失手,该如何惩罚你呢?” “主人息怒,小的愿意戴罪立功,再去刺杀那禁军将领。” 林逸风冷笑一声:“再去?你以为你还有这个机会吗?这次失手,已经打草惊蛇,那禁军将领必然会加强戒备,你再想去刺杀他,无疑是难上加难。” 林逸风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罢了!反正他们也活不过多长时间,你跟着我,去把妙语庵那娘们废了一只手!” ------------ 第三十三章:围剿 一起行动,那他岂不是有机会下手?再摸出《天林九式》的下落,岂不是一石二鸟? 林延宇当下就应下:“好!现在就出发吗?” 林逸风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趁着朝廷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 说完,林逸风便带着陈惊羽以及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匆匆离开了藏身之处,朝着妙语庵的方向疾行而去。 一路上,林逸风脸色阴沉,不言不语,对之前的失败还耿耿于怀。 陈惊羽打量他,不知道《天林九式》是藏在林逸风身上,若是藏在他身上,那自己得找个机会将其偷出来。但林逸风此人狡猾多端,对《天林九式》必然看护得极严,想要得手怕是不易。 正想着,前方已经出现了一座尼姑庵,林逸风停下脚步,对陈惊羽等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探探情况。” 说完,他便独自一人走进了妙语庵,脚步无声,起落轻盈,轻功不弱。 一炷香过去,迟迟不见林逸风从妙语庵中走出,陈惊羽袖着手嘀咕:“该不会出事了吧?” “闭嘴!大人自有分寸,哪轮得到你这废物多嘴!”一个黑衣人怒斥道。 陈惊羽心中冷笑,却也只好闭上嘴,耐心等待。又过了一会儿,人影未见,其他黑衣人也 开始有些焦急起来,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人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吧?” “呸呸呸,你乌鸦嘴什么呢!大人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有事!” “可都这么久了,还没个动静,着实让人心里不踏实啊。” “诸位大哥,你们不进去看看吗?妙言大师可是个高手,万一大人有个什么闪失……”陈惊羽故作担忧地说道。 黑衣人们闻言,脸上都露出了犹豫之色。他们虽然都是林逸风的手下,但对妙言大师的名头也是有所耳闻,知道此人是妙语庵庵主的嫡传弟子,武夫三品,武功高强,不可小觑。 若是林逸风真的在妙语庵中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贸然进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但若是不进去看看,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万一林逸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无法向上面交代。 正当众人犹豫不决之际,妙语庵中飞起一阵的惊鸟,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妙语庵中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穿妙语庵的灰色僧袍,是一个尼姑。 林延宇趁乱跳进妙语庵,甩下随性的黑衣人:“我先进去找大人,你们在外头候着!” “欸!你这废物,别拖我们后腿!”一个黑衣人喊道,但陈惊羽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身形一闪,便朝着妙语庵内掠去。 他刚冲进院内,便听钟声大作,紧接着,从庵堂内冲出了一群手持棍棒的尼姑大喊:“快去后院!有偷袭者!” 陈惊羽躲在一棵大树后,透过树叶的缝隙,无人发现只见庵堂内一片混乱,尼姑们慌慌张张地四处奔走,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得不轻。 他心中一动,难道林逸风已经得手,正在与妙言大师交手? 他悄悄摸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藏好身形,也跟着一群尼姑的身后,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隆!”一声巨响从庵堂的后方传来,震得陈惊羽耳膜生疼,这动静不像是普通的交手,更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塌了一般。 他心中惊疑不定,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待他赶到庵堂后方,只见一片狼藉,一座小屋已经倒塌,烟尘四起,隐约可见几道身影在烟尘中交手。 陈惊羽躲在暗处,定睛一看,其中一道身影正是林逸风,只见他手持长剑,剑光如电,招招毙命,与他交手之人,正是妙言大师,单手握着一根长棍,棍影重重,将林逸风的长剑尽数封住。 “逆贼!还有脸回来!”妙言大师怒喝一声,手中长棍猛然挥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林逸风砸去。 林逸风身形灵活,侧身一闪,便躲过了这一击,同时反手一剑,刺向妙言大师的胸口。 妙言大师反应极快,长棍一横,便挡住了这一剑,两人再次交手,一时间剑影棍影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 “哈哈哈哈哈哈!老娘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林逸风大笑一声,趁其不备抬脚就朝着妙言大师的腹部踹去。 妙言大师吃痛,身形一晃,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怒目而视:“你这叛徒!弑师叛门残害同道!今日我定要清理门户!” 妙言大师说着,长棍一丢,五爪以诡异的角度朝着林逸风抓去,竟是使出了少林绝学龙爪手。 林逸风没想到妙言大师竟会使出这一招,一时竟有些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呵!就凭这下三滥的招式也想打败我?你再多吃我一招‘惊风剑式’!”林逸风大喝一声,长剑一挥,剑光如龙,朝着妙言大师劈去。 妙言大师不敢大意,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间,一道金色的佛光从她手中发出,与林逸风的长剑撞在了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各退数步,均是面色凝重,妙言大师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在林逸风那凌厉的一剑下吃了不小的亏。 林逸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女人连他的“惊风剑式”都只能伤其皮毛,速战速决! 陈惊羽离战场也有一段距离,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人交手时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以及那震耳欲聋的碰撞声,风如刀割,吹得他衣袂飘飘,面容冷峻。 这下不好下手,如果妙言大师被灭,他就没机会找到《天林九式》的下落了,脑子忽然闪过一道明悟。 【卜算吉凶!急急如律令!】 陈惊羽心中默念咒语,手指快速掐诀,闭目凝神,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那是他与林逸风交手,自己惨败的画面,还有一幅幅血腥的画面,那是他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 第三十四章:卜算吉凶! 画面一转,又出现了一幅他成功偷到《天林九式》,练成绝世武功,将林逸风踩在脚下的画面。 【吉凶各为半,吉中带凶,凶中带吉】 陈惊羽心中盘算,若是强行出手,抢夺《天林九式》,以他目前的实力,恐怕难以成功,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但若是就此放弃,他又心有不甘,毕竟《天林九式》是他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若是能得到此秘籍,他的武功定能更上一层楼。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战场上的形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林逸风大喝一声,竟是双手持剑,剑尖凝聚了浑厚的内力,朝着妙言大师刺去。这一剑,速度快若闪电,威力惊人,妙言大师躲避不及,只能硬接。 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手臂上的一串佛珠瞬间光芒大放,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幕,挡在了她的身前。 林逸风的长剑狠狠地刺在了光幕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光幕瞬间破碎,但林逸风的长剑也被震得脱手而出,飞出了数丈之远。 “是少林绝学大金刚掌!” 妙言大师趁机反击,一掌拍出,掌风如刀,朝着林逸风劈去。 林逸风没接下这一击,心口被掌风扫中,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妙言大师趁机上前,一脚踩在了林逸风的胸口:“说!东西你藏在哪里了!” 林逸风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丝,却仍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哼,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妙言大师冷哼一声:“嘴硬!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着,她再次抬起脚,就要朝着林逸风的胸口踩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远处掠来,速度快若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妙言大师的身后,一掌拍出,掌风如刀,朝着妙言大师的后心砍去。 妙言大师察觉到身后有异响,连忙转身挥掌,与那道身影对了一掌。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各自退开数步。 来人一身黑衣,面容被遮挡,只露出了一双利眼,妙言大师眯眼,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她竟完全没有察觉! 妙言大师心中警惕:“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黑衣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抽出双刀,朝着妙言大师攻去。妙言大师感受不到来人身上的内力波动,心知此人武功要么极高,要么就是用了什么秘法隐藏了自身的实力。 要么就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伪装高手,故意混淆视听,让她无法判断对方的真实实力。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妙言大师都不敢大意,全力以赴应对黑衣人的攻击。 陈惊羽在暴漏前就已经用内心功法将周身的气息收敛到极致,为得就是掩盖自己真实实力。 双刀如电,刀刀致命,妙言大师则以长棍应对,棍影重重,将黑衣人的攻势尽数封住。两人交手不过数招,妙言大师便感觉压力倍增,这黑衣人的武功竟不在她之下! 论功法陈惊羽自知不是妙言大师的对手,可有内心功法和虎骨连环刀第三重的加持,也能维持个不败之地。 林逸风已经趁着两人交手之际,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到了一旁,认出是陈惊羽,从袖中拿出一枚信号弹射向天空,瞬间在空中炸开。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求救信号,一旦遇到危险,便发射信号弹,其他人便会前来支援。 妙言大师见信号弹,知道林逸风还有同伙在外,若是让他们里应外合,今日恐怕难以善了。她心中一横,决定拼死一搏,也要将林逸风这个叛徒留下! 妙言大师大喝一声,长棍猛然挥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黑衣人砸去。 陈惊羽身形一闪,灵巧地躲过了妙言大师的这一击,同时双刀齐出,朝着妙言大师攻去。 “撤退!别与这老尼姑缠斗下去!”林逸风大喊一声,陈惊羽双刀挥出,逼退妙言大师,身形一闪,便朝着林逸风的方向掠去。 妙言大师见状,哪里肯放他们离开,挥手对身后的尼姑们大喊:“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尼姑们闻言,纷纷抄起家伙,朝着林逸风和陈惊羽追去。但林逸风轻功不弱,带着陈惊羽左闪右避,竟是让尼姑们难以近身。 妙言大师见状,怒喝一声,身形暴起,朝着林逸风追去。她速度极快,转眼间便追上了两人,长棍一挥,朝着林逸风砸去。 林逸风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但妙言大师的长棍却余势未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林逸风心中暗惊,这老尼姑的武功果然厉害,自己若是不小心,只怕真的要栽在这里他不敢大意,连忙拉着陈惊羽,朝着旁边掠去,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妙言大师的第二击。 妙言大师一击不中,怒气更盛,一掌拂过长棍,竟将长棍挥得虎虎生风,带起一阵阵劲风,陈惊羽后脖子被一股大力扫中,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杀意瞬间在他眼中弥漫开来。 差一点就要被这老尼姑给击中要害! 林逸风受了重伤,心口的伤势已经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你留在下来断后!我安全了我再给你解药!”说完,他身形一闪,竟是独自一人朝着前方掠去,将陈惊羽留在了原地。 陈惊羽心中大怒,这林逸逸风竟然敢抛下他独自逃生,简直是岂有此理!当机立断,他使出拳法第三重——惊涛掌,打向妙林逸风背后。 这一掌,他用尽了全力,掌风呼啸,带着惊涛骇浪之势,朝着陈逸风的后心拍去。 这一掌,若是真的拍中了,非死即伤,林逸风没对他设防,被这一掌拍得结结实实,整个人如受巨锤重击,向前踉跄几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陈惊羽这一掌虽猛,但心中却并无杀意,只是想将林逸风打伤,让他无法独自逃生。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掌竟然有如此威力,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 第三十五章:练至大成 林逸风身受重伤,又被陈惊羽这一掌拍得气血翻腾,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强忍着伤痛,转身看向陈惊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没想到陈惊羽竟然敢对他出手:“你……你竟然敢背叛我!” “呵!”陈惊讶不和他废话,使出轻功八步感蝉,一把抓着林逸风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冷声道:“走!别磨蹭!” 说完,他也不管林逸风是否同意,提着他便朝着前方掠去。林逸风身受重伤,此时已是有心无力,只能任由陈惊羽提着。 两人一路狂奔,身后的妙言大师和尼姑们紧追不舍,往山下看,正涌上一批黑衣人,手持各式兵器,是林逸风的手下前来支援了,紧随其后的是身穿禁军和锦衣卫的官兵,是收到了妙语阉的求援,前来捉拿叛贼。 两方人马在山间小道上狭路相逢,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陈惊羽提着林逸风,正好,他可以趁乱行事,妙言大师见援军已到,畅快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妙言大师身形暴起,朝着陈惊羽和林逸风冲去。 她手中的长棍挥舞得虎虎生风,带起一阵阵劲风,所过之处,风如刀割,草木皆伏。 陈惊羽心念电转,瞬间便有了计较。 他提着林逸风,身形一闪,竟是躲过了妙言大师的这一击,同时借着山势,一路向下狂奔,想要摆脱妙言大师和追兵的纠缠。 此时若是与妙言大师硬碰硬,只怕难以讨到便宜,更何况他手中还有林逸风这个累赘。 不如先找个机会脱身,再想办法救治林逸风,寻找《天林九式》的下落。 他一路狂奔,身后妙言大师和尼姑们紧追不舍,但陈惊羽轻功不俗,竟是渐渐将她们甩在了身后。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一处密林之中,这里地形复杂,树木丛生,正是脱身的好地方。他心中一喜,提着林逸风,一头钻进了密林之中。 密林之中,光线昏暗,视线受阻,但陈惊羽却是如鱼得水,身形在树林间穿梭,如鱼得水,竟是让追兵们难以发现他的踪迹。 他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感觉身后已经没有了追兵的气息,这才敢停下脚步,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将林逸风放了下来。 此时林逸风已经昏死过去,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 陈惊羽扇了扇他的脸,掐着他的人中,试图将他唤醒。但林逸风却是毫无反应,只是微微张开的嘴里,仍不时溢出鲜血。 陈惊羽心中暗叫不好,这林逸风若是真的死了,那他就真的找不到《天林九式》的下落了。 他不敢怠慢,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倒出一些药粉,敷在了林逸风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的衣角,为他包扎好伤口。 做完这一切,林逸风转醒了,一看到他,张嘴就骂:“你这个叛徒!竟敢对我下手!若不是本公子大意,岂会让你得逞!” 陈惊羽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林逸风见陈惊羽不答话,心中更是恼怒,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胸口的伤势让他疼痛难忍,只能又瘫软在地上。 “东西在哪?”陈惊羽一脚踩在了林逸风的胸口,语气冰冷。 林逸风脸色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他仍强装镇定:“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陈惊羽冷笑一声,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林逸风只觉胸口一闷,差点又昏死过去。 “说!东西在哪?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的小命就捏在我的手里!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林逸风只觉胸口如同被巨石压住一般,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林逸风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正在一步步逼近。 “你.....你想要什么?” “《天林九式》!只要你将《天林九式》交给我,我就饶你不死!”陈惊羽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陈惊羽眼里闪过了然:“呵,我就知道,你费尽心机地想要抓住我,就是为了得到《天林九式》。你是谁派来的?六扇门还是余公公?” 陈惊羽挑眉,余公公? “那老东西还没这个本事。我不过是一介散人,对《天林九式》慕名已久罢了。”陈惊羽淡淡说道,脚下却是不停,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林逸风只觉胸口如同被火烧一般,疼痛难忍,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我说……我说……”林逸风终于承受不住,开口说道,“《天林九式》就藏在……去死!” 林逸风话未说完,突然发力,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暗器,朝着陈惊羽的胸口射去。陈惊羽没想到林逸风竟然还有这一手,躲闪不及,被暗器击中肩膀,顿时鲜血淋漓。 但陈惊羽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吃痛之下,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他怒吼一声,一脚踢在林逸风的胸口,将林逸风踢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陈惊羽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上前查看林逸风的情况,只见林逸风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已是强弩之末。 全身上下搜了了个遍,却并未在林逸风身上找到《天林九式》的秘籍。 陈惊羽心中大怒,这林逸风竟然敢耍他! 恰好,摘星占卜卦再次闪烁,这一次,卦象显示“凶中带吉,转机即在眼前”。 【所念之物就在眼前,不在手中,而在心中所念之处。】 陈惊羽冷静下来,回想起林逸风刚才的话,“《天林九式》就藏在……”他猛然醒悟,林逸风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秘籍就藏在眼前。 眼前...... 秘籍不在身上,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林逸风早已习得《天林九式》! 怪不得林逸风能有恃无恐只身来妙语阉,原来是早已将《天林九式》练至大成,自信能够凭借此秘籍中的武功能杀了妙言大师。 ------------ 第三十六章:林逸风身死 可就是没想到出了陈惊羽这个搅屎棍坏了他的好事! 如今林逸风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这正是他获取《天林九式》的绝佳机会。 那干脆把人杀了,借法借得一身功力! 陈惊羽看着昏迷不醒的林逸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伸出手,点住了林逸风的穴道,防止他醒来后继续反抗。 一刀寒光一闪,陈惊羽的刀已然举起,落下飞溅落地,染红了林逸风身旁的一片土地。 【叮,任务目标已经清除。】 【除恶务尽。】 【借得功法《天林九式》!】 【陈惊羽 锦衣卫中一小旗,司职诏狱看守。 借法者:佟虎 功法:天林九式 品阶:青级。 功用:以刚猛著称,每一式都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力,练至高深之处,可凭肉身之力,硬撼神兵利器,为近战搏杀之无上武学。此法,乃是天门林所遗留之瑰宝,得之可令实力大增,纵横江湖,少有人敌。】 陈惊羽心中狂喜,筋脉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涌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他盘膝而坐,脑海顿时浮现着《天林九式》的每一招每一式,如水墨画卷般在脑海中缓缓展开,每一个动作,每一股劲力,都清晰无比。 【天林九式第一式——山崩地裂!】 陈惊羽一声怒喝,双掌猛然推出,掌风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朝着前方的虚空拍去。只见虚空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被触动,紧接着,大地震动,巨石翻滚,一股毁灭性的力量自陈惊羽掌心爆发,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这一式“山崩地裂”,乃是《天林九式》中的第一式,威力巨大,足以震撼山河。陈惊羽这一式使出,只觉体内气血翻腾,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在涌动,让他忍不住想要放声长啸。 周围的树木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纷纷折断,枝叶纷飞,一片狼藉。陈惊羽站起身来,看向林逸风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虽然得到了《天林九式》,但林逸风的死,也让他意识到,这江湖之中,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可能身死道消。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压下,开始仔细体悟《天林九式》的奥秘。 这《天林九式》果然非同小可,每一式都蕴含着武学至理,让他如痴如醉,沉浸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陈惊羽终于将《天林九式》的第一式“山崩地裂”练至大成,只觉体内力量澎湃,与先前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追兵! 来不及埋下尸体,陈惊羽心中一凛,连忙将林逸风的尸体拖到一旁,用树叶和枯枝掩盖起来。 他身形一闪,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屏住呼吸,不一会儿,便看到妙言大师带着一群尼姑,急匆匆地从林间小道上跑了过来。 当看到打出大坑的地面时,妙言大师脸色一变。 “这.....这是何人所为?” “大师,刚才我们听到一声巨响,似乎有高手在此交手,看样子,应该是六品之上的武者。”一名尼姑回答道。 六品之上的武者,在这江湖中已是少有,究竟是何人在此交手,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大师!这里有血迹!” 另一名尼姑突然指着地面上的血迹喊道。妙言大师闻言,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那血迹斑斑,手指沾上点血迹,放在鼻尖一嗅,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 “这是林逸风的血!他们一定就在这附近,大家仔细搜,一定要将他们找出来!” 妙言大师一声令下,尼姑们立刻分散开来,开始在密林中仔细搜寻陈惊羽和林逸风的踪迹。 妙言大师则是沿着血迹,一路向前追踪。 陈惊羽躲在灌木丛中,大气都不敢喘,尸体很快就会被找到,他不能在此久留,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可这四周都被妙言大师和尼姑们包围得密不透风,想要突围出去,谈何容易。 妙言大师靠近陈惊羽藏身的灌木丛微微晃动,他心中一紧,知道妙言大师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 他不敢迟疑,身形一闪,便要从灌木丛中窜出,想要借着密林的掩护,逃离此地。 然而,妙言大师岂是等闲之辈,她身形暴起,瞬间便来到了陈惊羽的身前,手中的佛珠如石子般朝着陈惊羽射去,同时口中大喝道:“孽障!还想逃!” 陈惊羽心中大惊,连忙运起轻功,身形在空中扭曲,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妙言大师的这一击。他落地之后,不敢有丝毫停顿,身形再次暴起,朝着密林的深处逃去。 跑之前丢出颗石子往林逸风藏身的地方扔去,试图吸引妙言大师的注意。 石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妙言大师果然被吸引,她身形一转,朝着石子落地的方向追去。 陈惊羽趁机加快脚步,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感觉身后已经没有了妙言大师的气息,这才敢停下脚步,靠在一棵大树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时,妙言大师被草丛吸引,佛珠挑掉了林逸风的遮掩物,露出了他满是血迹的身体。 妙言大师看到这一幕:“死了?!” 一尼姑上前检查了一番,确认林逸风已经没有了气息:“刚死了半炷香,伤口在胸口,一击毙命。” 妙言大师闻言,脸色铁青,自己竟然还是来晚了一步! “都闪开!” 妙言大师推开了身旁的尼姑,走到林逸风的尸体前,仔细地查看着他的伤口,胸口处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已经凝固,心口那一处是她佛珠留下的痕迹。 可她清楚下手留了后手,被打中只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但绝不会立即丧命,抬眼看向脖子,掀开衣领,只见林逸风的脖子上有一道细长的刀痕,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咦?大师且看,这伤口似乎有些蹊跷,这刀痕细长而深邃,一击毙命,手法干净利落,绝不似普通人所为。” ------------ 第三十七章:天林九式下落不明 一名尼姑凑上前来,指着林逸风脖子上的刀痕:“起码是个高手所为,且此人熟悉林逸风的武功路数,否则不可能一刀就割破了他的喉咙。” 妙言大师她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伤口,这手法,除了六扇门的四位神捕,还能有谁? 全身上下摸了一顿,没发现任何关于《天林九式》的秘籍或者线索。林逸风死了,秘籍难道真的就此失传了? 妙言大师心中不甘,她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得到这部秘籍,可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赵无极?还是朝廷的其他人?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赵无极带着六扇门的人马,恰好从林间小道上经过,看到了妙言大师和尼姑们围在一块。 “大师,你围在此处作甚?” 妙言大师闻声望去,只见赵无极带着一众六扇门的高手,正朝着这边走来。 妙言大师强作镇定,双手合十,微微行礼道:“赵神捕,何须装模作样。” “妙言大师,此言差矣。本捕头也是恰好路过,看到这边有动静,这才过来看看。”赵无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妙言大师闻言,心中更是恼怒,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哦?既然是赵神捕路过,那不知赵神捕可曾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赵无极故作惊讶:“可疑之人?本捕头倒是没有看到,不过,看这情形,似乎是有人在这里交过手,而且,还死了人。” 他边说边走到林逸风的尸体旁:“这不是林逸风吗?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妙言大师心中暗骂赵无极这个老狐狸,来的可真是时候,能杀得了林逸风之人,除了六扇门的高手,还能有谁?可如今人死了,死无对证,他赵无极自然可以随意编造理由。 妙言大师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说道:“赵神捕既然没有看到可疑之人,那《天林九式》秘籍之事,还望赵神捕能够给本座一个交代。” 赵无极被骂得一头雾水惊讶:“什么?《天林九式》?大师,你是在说笑吧?这林逸风死了,跟《天林九式》又有什么关系?” 妙言大师心中冷笑,这赵无极果然狡猾,想要矢口否认,但她岂会轻易放过他:“赵神捕,明人不说暗话,林逸风之死,与《天林九式》脱不了干系,你六扇门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怪本座不客气!” 赵无极气笑:“你们妙语阉张嘴就来是六扇门杀得逞!本捕头可没那个闲工夫。再者说,林逸风死了,对我六扇门又有何好处?” 赵无极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妙言大师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赵无极,你休要狡辩!这林逸风死在你六扇门的地盘,且伤口手法干净利落,除了你六扇门的高手,还能有谁?” 赵无极摇了摇头,不再与妙言大师争辩,而是转身对着身后的六扇门高手们吩咐道:“来人,将林逸风的尸体带回去,仔细查验,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一长串的佛珠飞出,赵无极察觉杀意!他身形暴退,同时手中的软剑出鞘,迎向了妙言大师袭来的佛珠。 佛珠与软剑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火花四溅。 “妙言大师,你这是何意?” “不交出《天林九式》休想离开此地!”妙言大师怒喝,手中的佛珠再次飞出,朝着赵无极袭来。 赵无极还瘸只手臂,只能被迫闪躲,不敢与妙言大师硬碰硬。 “我都说了不在我这!不在我这!你这般蛮横无理,真当我六扇门好欺负不成?”赵无极边躲边怒喝。 妙言大师却是不管不顾,佛珠如连珠炮般朝着赵无极袭来,势要将他留在这里。 赵无极心中大怒,他身为六扇门神捕,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当下也不再留手,软剑舞动,剑光如织,与妙言大师的佛珠碰撞在一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两人一时间竟斗了个难解难分。 而一旁的六扇门高手和尼姑们也混战在一处,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这事传到余公公耳朵,摔了手中的茶杯,把两人批得狗血淋头:“你们两个,一个江湖门派的首领,一个朝廷的神捕,竟然为了一部秘籍,在这里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此言差矣,那乃是妙语阉的镇派之宝,贫尼岂会轻易放手。” 妙言大师瞪了一眼赵无极,后者冷哼一声:“余公公,这《天林九式》本就是无主之物,谁得到就是谁的,妙言大师此举,未免有些太过霸道了吧?” “如今林逸风身死,北鹰山的反贼还未完全剿灭,谁知这《天林九式》落入了谁的手中,万一要是落入了反贼之手......” 余公公面露忧色,目光在妙言大师和赵无极身上来回扫视。 妙言大师脸色微变,她自然知道余公公所言非虚. “但也不排除是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暗中窃取,趁机搅动江湖风云。” 赵无极嗤笑:“哼,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这《天林九式》若是真的落入反贼之手,那也是你们妙语阉看守不力,与我们六扇门何干?” 妙言大师怒目而视,佛珠在手中转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赵无极,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妙语阉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岂会做出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都别吵了!”余公公再次喝止了两人的争吵,他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如今林逸风已死,《天林九式》下落不明,此事必须尽快查清,以免落入贼人之手,引起江湖动荡。” “大师,你最先发现林逸风尸体,是何人所杀?” “贫尼赶到之时,林逸风已然身亡,至于凶手何人,贫尼也不得而知。” 说这话时看了一眼赵无极,后者翻了个白眼:“你瞪我也无用,六扇门之人当时不在场,此事与我们无关。” 妙言大师不信:“我与一人交手过,身法诡异莫测,速度极快,若非我及时躲避,恐怕也要身受重伤。” ------------ 第三十八章:挑拨离间 “那人使用的刀法,与林逸风脖子上的伤口如出一辙,定是那凶手无疑。” 说得就是解救林逸风的那黑衣人,可此时却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救走林逸风,还留下了如此干净利落的刀痕。 余公公皱眉:“黑衣人?这可有些棘手了。江湖之中,能有如此身手之人,寥寥无几。大师,你可曾看清那黑衣人的面容?” 妙言大师摇了摇头:“那黑衣人蒙面而行,贫尼并未看清其面容。但贫尼可以肯定,那黑衣人绝对是个高手,其武功路数,贫尼从未见过。” 赵无极在一旁冷笑:“哼,说不定那黑衣人就是你妙语阉派来的人,故意栽赃嫁祸给我们六扇门。” “你!”妙言大师怒指赵无极,却一时语塞,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那黑衣人不是妙语阉的人。 余公公见状,心中更是烦躁:“好了,都别吵了。如今之计,是尽快找到那黑衣人,查清《天林九式》的下落。说不定就是那黑衣人趁着林逸风与妙言大师交手之际,趁机盗走了《天林九式》秘籍。” “此事干系重大,必须尽快上报朝廷,请陛下定夺。” 妙言大师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余公公所言极是,当下也不再与赵无极争辩,转身对着身后的尼姑们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本座这就回妙语阉,将此事上报给掌门师兄。” 赵无极也对着身后的六扇门高手们吩咐道:“搜!都把眼睛给我放亮点,一定要把那黑衣人给我找出来!” 心里却是在暗想:会不会是那人......转念一想又把这个念头给抛诸脑后,不太可能,他怎可会有这等的身手。 余公公心头一阵慌乱,计划全都被打乱了!按照计划他本该借林逸风之死,嫁祸给六扇门,再趁机联手妙言大师,将《天林九式》秘籍夺到手, 可如今,林逸风死了,秘籍却下落不明,还被妙言大师和赵无极撞了个正着,这让他如何不慌乱? 那之后的计划岂不是全部泡汤了? 他定要查出来是哪来的搅屎棍!竟是坏了他的好事! 此时的‘罪魁祸首’陈惊羽躲回了北鹰山,与一众逃出来的黑衣人会合,去支援人有上千人,可回来的却不足百人,伤亡惨重。 “你看到二当家了吗?” 一名黑衣人上前拽住了刚回来的一个兄弟问道。 那兄弟脸色苍白,摇了摇头:“没......没看到,我们被官军冲散了,我侥幸逃了出来。” “谁与他一道进了妙语阉?” 那兄弟左右看了一圈指着陈惊羽:“我与他一道进的妙语阉,但进去之后不久我们就走散了,他好像被一名尼姑给缠住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众人心中都是一沉,二当家若是落在了妙言大师的手中,那唯有死路一条。 陈惊羽躲在暗处,将众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幸亏自己跑得快,不然现在恐怕已经落在了妙言大师的手中。 “大当家来了!” 随着一声呼喊,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面带刀疤的大汉,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他浑身是血,手握一把千斤重的斧头,淌着血,此人就是北鹰山贼头傅子轩,是 众人心中敬畏的大当家。他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众人,沉声道:“二当家呢?”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答。傅子轩脸色一沉,怒喝道:“说!二当家到底在哪?” 一名黑衣人壮着胆子,上前禀报道:“大当家,我们被官军冲散,二当家他……他可能落在了妙言大师的手中。” “妙言大师?谁与他一道行动?” 众人看向陈惊羽,陈惊羽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当家,是我与二当家一道行动的,但进去之后不久我们就走散了,我侥幸逃了出来。” 傅子轩目光如刀,盯着陈惊羽,陈惊羽心中虽慌,但面上却强作镇定,与傅子轩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儿,傅子轩才收回目光:“你为何不与二当家一同回来?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傅子轩已经开始怀疑他,陈惊羽早有准备,从容答道:“大当家,我当时遇到了赶来的六扇门援军,不敢恋战,只能先行撤退,二当家他……他可能遭遇了妙言大师的埋伏,没能逃出来。” “护主不当,你这条狗命留着也没用!傅子轩怒喝一声,手中的斧头猛地挥出,朝着陈惊羽劈去。 陈惊羽没想到傅子轩会突然动手,正要躲闪,又硬生生被傅子轩的威势所摄,竟一时忘了反应,斧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眨眼即到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黑衣人突然闪出,手中的长剑挡住了傅子轩的斧头。 “大当家,息怒!此时杀他,无异于打草惊蛇。不如留着他这条命去打先锋,说不定还能将功赎罪,将二当家救回来。” “报!!!” 一名黑衣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单膝跪地,拱手禀报道:“大当家!眼线传回消息!二当家已经......被妙言大师所杀,尸体被六扇门的人带走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傅子轩更是怒目圆睁,手中的斧头重重地剁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妙言老尼姑,我北鹰山与你不共戴天!” “大当家,如今二当家已逝,我们当何去何从?” 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拱手问道:“大当家,我们要不要立刻攻打妙语阉,为二当家报仇?” 傅子轩怒目圆睁,但随即又冷静了下来,以他们现在的实力,硬闯妙语阉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报仇?自然是要报!但绝不能鲁莽行事。” “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既要为二当家报仇,又要确保我们北鹰山的兄弟能够全身而退。” 此时的北鹰山已经元气大伤,若再盲目行动,只怕会彻底毁灭。 “大当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兄弟们可都咽不下啊!”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愤愤不平。 ------------ 第三十九章:谍中谍 傅子轩瞪了那黑衣人一眼,怒喝道:“咽不下也得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有赵无极这个老狐狸在旁虎视眈眈,我们若是轻举妄动,只会中了他的诡计!” 陈惊羽这时开口:“大当家,我有一计。” “哦?你有何计策?”傅子轩看向陈惊羽,如今的北鹰山,可谓是风雨飘摇,急需一条明路。 “大当家,如今我们硬闯妙语阉无疑是以卵击石,但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依我看,不如我们来个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傅子轩眉头微皱,对这个计策有些不解。 陈惊羽点了点头,继续道:“不错,大当家可以率领一部分兄弟,佯装攻打妙语阉,吸引妙言大师和六扇门的注意力。而我则带领另一部分兄弟,暗中潜入六扇门,寻找机会救出二当家的尸体,并趁机探查《天林九式》的下落。” 傅子轩眼睛一亮,这个计策可谓是一石二鸟,既能救出二当家的尸体,又能探查《天林九式》的下落,何乐而不为呢? “好!就依你之计行事!” 傅子轩拍案而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妙言老尼姑,赵无极老狐狸,你们给我等着,我北鹰山与你们不共戴天!” 当下,傅子轩便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实施陈惊羽的计策。 一切准备就绪,傅子轩率领一部分兄弟,浩浩荡荡地朝着妙语阉而去,一路上旌旗招展,喊杀声震天,俨然一副要与妙语阉决一死战的架势。 而另一边,陈惊羽则是带领着另一部分兄弟,趁着夜色,悄悄地潜入了六扇门。 “你怎么对六扇门如此熟悉?”身后跟着的一人盯着轻车熟路的陈惊羽,满心疑惑。 陈惊羽脚步不停,压低声音解释道:“我打晕了一个六扇门的守卫,换上了他的衣服,混进来的。这六扇门我来过几次,所以比较熟悉。” 夜色如墨,六扇门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巡逻的守卫脚步声在回荡。陈惊羽带着一众黑衣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摸到后门,正是住所之地,大部分之人都被调到了前门去应对傅子轩的攻打,这里防守相对薄弱。 陈惊羽一挥手,众人悄无声息地翻进了院内,朝着停放尸体的地方摸去。 一路上,他们避开了巡逻的守卫,终于来到了停放尸体的房间外。 陈惊羽贴在门边,侧耳倾听,里面并能否听到什么动静。他轻轻地推开门,只见房间内摆放着几具尸体,用白布盖着。 “那是二当家!” 一名黑衣人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具尸体,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二当家。 陈惊羽上前,轻轻地掀开了白布,只见林逸风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已经没有了气息。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已经干涸,染红了他的衣襟。 “快!搭把手!把二当家的尸体抬走!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陈惊羽退后几步不动,关上了门,其余人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迟了!在角落里埋伏的赵无极带着一众六扇门侍卫割喉而来,黑衣人死伤惨重。 陈惊羽摘下面罩,单膝跪地:“赵大人!” 赵无极大步上前抓着他起身,上下看着他无恙,拍肩大笑:“你小子行啊!我以为你早死了!如果不是你那令牌提醒了我,我还真不敢相信你会是北鹰山的卧底!说说吧,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出的?” 陈惊羽苦笑:“大人,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北鹰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正是好机会。” “哦?那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倒要听听,这陈惊羽究竟是如何成为北鹰山的卧底,又如何想出这一石二鸟的计策的。 陈惊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无极,从他被北鹰山抓走,到如何取得傅子轩的信任,再到如何想出这个声东击西的计策,一切都娓娓道来。 省去了杀了林逸风的过程。 赵无极听完,不禁对陈惊羽刮目相看:“你小子,倒是有些头脑。你知林逸风是谁杀的?” “卑职不知,卑职赶到之时,林逸风已经身亡。” 赵无极冷笑一声:“哼,不知?可《天门九式》下落不明,不在北鹰山手中,又是在谁的手中呢?莫非,真的被那神秘的黑衣人盗走了?此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陈惊羽,你这次立下大功,本官自会重重赏赐于你。但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请大人吩咐,卑职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无极附耳低语一番,陈惊羽听完,脸色微变。 “大人确定要如此?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陈惊羽面露难色,对赵无极的吩咐感到十分为难。 赵无极脸色一沉:“你若不做,便是抗命,后果自负。再者说,如今局势混乱,谁能查清真相?只要你做得干净利落,谁又能知道是我们做的手脚?” 陈惊羽咬了咬牙:“那若是被余公公察觉......” “我早就知那老太监不对劲!你被抓了之后我去寻他,他却对我支支吾吾,不肯调兵定是心中有鬼!” “你放心,他若敢坏我们的事,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其余的事,自有我来担着!脏水既然泼到六扇门的头上,就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这后果!” 赵无极眼神狠厉:“你潜入反贼其中先快一步杀得了贼头,我可在朝廷面前邀功请赏,到那时,升官发财,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岂不比在这六扇门中做个小小的捕快要强得多?” 《天林九式》是拿不到了,但功劳得拿,也就傅子轩的人头值点价,也得比妙言阉和余公公的人快一步,这功劳六扇门必须拿下! 陈惊羽知道赵无极说的不错,只要做得干净利落,谁又能知道真相?况且,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若不按照赵无极的吩咐行事,只怕会立刻身首异处。 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卑职遵命!定当不负大人所望!”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此时的妙言阉已经陷入了混乱。 ------------ 第四十章:不在我这! 妙言大师回到妙语阉后,立刻将林逸风身亡和《天林九式》秘籍被盗之事上报给了掌门。 掌门怒极,立刻召集了妙语阉的所有高手,誓要将那黑衣人揪出来,傅子轩已经带人杀上了门。 “老尼姑!滚出来!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傅子轩手持巨斧,站在妙语阉的大门前,抄起巨斧,猛地朝守门的两个石狮子劈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两个石狮子竟被他一斧劈成了两半。 “放肆!你竟敢在妙语阉门前撒野!” 先赶来的妙语子弟纷纷怒喝,手持长剑,将傅子轩一行人团团围住。傅子轩浑然不惧,哈哈大笑:“今日,我傅子轩就是要踏平你们妙语阉,为我二当家报仇!” “上!我能屠了天门林,自然也能屠了你们这小小的妙语阉!”随着傅子轩的一声令下,北鹰山的兄弟们纷纷呐喊着冲了上去。 “大家不要慌!摆阵!” 妙言一声令下,众妙语子弟迅速行动,按照平日里演练的阵法,将北鹰山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傅子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料到妙言大师会摆阵,所以他也有应对之策。 他大喝一声:“变阵!把他们的阵型给我冲散!” 天罡北斗阵瞬间变换,妙语阉的阵法是极为精妙,根据天文地理、阴阳五行、八卦方位演变而来,每一个阵位都暗含玄机,互为犄角,攻守兼备。 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将北鹰山的人马缓缓地碾压着。而北鹰山的兄弟们,就像是磨盘下的豆子,被无情地碾碎。 陈惊羽赶到时看到这一幕,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无人察觉,呼吸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傅子轩浑身是血,手持巨斧,左冲右突,但无奈妙语阉的阵法太过精妙,他根本冲不破这层层的包围。每一次挥斧,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他怒吼一声,双眼赤红,仿佛一头被困住的猛兽,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变阵!再变阵!” 他不断地尝试着变换阵型,想要找到妙语阉阵法的破绽,但每一次变换,都像是落入了另一个陷阱,让他越陷越深。 傅子轩武道半路出家,与那些自幼习武的妙语阉弟子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不到半炷香,定会被这精妙绝伦的阵法所困,耗尽力气,最终沦为阶下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自妙语阉深处传来,那琴声忽高忽低,忽急忽缓,如同天籁之音,又似魔音入耳,让人心神不宁。 妙言大师脸色一变:“不好!是琴心仙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琴声越来越急,妙语阉的弟子们开始心神恍惚,手中的长剑也微微颤抖,原本坚不可摧的阵法竟开始出现了破绽。傅子轩抓住机会,大喝一声,巨斧挥出,终于劈开了一条血路。 “哈哈哈哈哈哈!三当家来了!都给我上!今日定要踏平这妙语阉!” 陈惊羽听着这琴声,内力开始翻腾涌动,险些压制不住。 这琴声,不对劲! 这琴声究竟是何人所奏?竟有如此威力,能影响人的心神,甚至连他体内的内力都受到了影响,翻腾不息,仿佛要冲破他的经脉,让他无法自控。 陈惊羽强压下内力的翻腾,妙言大师望向远方:“这琴声,怕是来自那位传说中的琴心仙子。她的琴艺,已臻化境,能以音律伤人于无形,都收了听神。” 傅子轩得意:“已经迟了!” 他挥舞着巨斧,带领着手下的兄弟们,趁着妙语阉阵法出现的破绽,一路势如破竹,朝着妙语阉深处杀去。 那琴声如魔音贯耳,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心神不宁,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心头爬动,让人烦躁不安。 傅子轩手下的兄弟们,受到这琴声的影响,战斗力大增,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像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他们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路所向披靡。 而妙语阉的弟子们,却在这琴声的干扰下,战斗力大减,原本坚不可摧的阵法,也变得破绽百出。 他们手中的长剑,像是失去了灵性,软绵绵地挥出,根本无力抵挡北鹰山兄弟们的凶猛攻势。 妙言大师反应先快一步,堵住了傅子轩的去路,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瞬间,佛珠自她的手中飞出,化作一串串金色的光环,朝着傅子轩袭来。 傅子轩挥舞巨斧,将袭来的佛珠一一劈开,但佛珠仿佛无穷无尽,不断从妙言大师的手中飞出。 “大当家,小心!”一名北鹰山的兄弟大喊一声, 傅子轩侧身一闪,躲过了一串佛珠的袭击,但佛珠却在他身后爆炸,强大的气浪将他掀飞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手中的巨斧也脱手而出。北鹰山的兄弟们纷纷惊呼,想要上前救援,但却四周涌出来的妙语阉弟子拦住,长棍如雨点般落下,将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林逸风不是我们杀的!你个蠢货找错人了!”妙言大师挡下傅子轩的又一记重斧。 傅子轩不信:“人是在你们妙语阉!定是你们杀了二当家,还想抢夺《天林九式》!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今日定要血洗你们妙语阉!” 妙言大师脸色扭曲,破口大骂:“你这丧心病狂的贼子!满口胡言乱语!我妙语阉岂会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定是你北鹰山贼心不死,想要抢夺我妙语阉的秘籍,才污蔑我等!” “《天林九式》呢?!交出来!” “我已经说过了,不在我们这里!你这贼子蠢货,休要血口喷人!”妙言大师手掌一翻,飞珠如雨,朝着傅子轩疾射而去。 傅子轩躲避不及,被几颗佛珠击中,痛得他哇哇大叫,但他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又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身冲向了妙言大师,双手成爪,朝着她的咽喉抓去。 ------------ 第四十一章:金刚不坏 妙言大师身形一闪,躲过了傅子轩的攻击,反手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傅子轩如受巨锤重击,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树叶纷飞,树干都被他撞得微微摇晃。 奇怪的是,傅子轩竟是一点内外伤都没有,他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又从树上滑落到了地上,妙言大师一愣:“这怎么可能,你.....你怎么没有受伤?” 傅子轩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这条命,早就是捡来的!今日,就算死在这里,我也要拉着你们妙语阉陪葬!” 他再次从地上爬起,浑身是血,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肌肉瞬间膨胀,变得如同磐石般坚硬,一股股狂暴的气息自他的体内散发而出,朝着妙言大师猛扑而去。 妙言大师大惊,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武功,傅子轩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傀儡,陈惊羽多看两眼。 这傅子轩......怎么像是被什么邪术控制了一般,浑身散发着如此诡异而又狂暴的气息? “哗啦啦啦”无尽书在傅子轩头顶浮现,来历娓娓道来。 【发现目标:傅子轩,对象未捕捉,正被邪术所控,行为愈发癫狂。】 【傅子轩,出身于大李皇朝的一个边陲小镇,自幼父母双亡,由镇上的老铁匠抚养长大。老铁匠虽是个粗人,却懂得一些拳脚功夫,闲暇之余便教授给了傅子轩。 【傅子轩天生神力,加之勤奋好学,很快便将老铁匠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一次偶然的机会,识得大李皇朝的太子,并与之结下不解之缘。太子见傅子轩天赋异禀,便将他带入皇宫,悉心培养,贴身教授武艺。】 【傅子轩在皇宫中如鱼得水,武艺日益精进,更是得到了大李皇朝顶级武学大师的亲传,习得功法《天罡战气》,此法与金钟罩极为相似,能将肉体锻炼得如同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大李皇朝历二百三十六年,边疆烽火连天,外敌蠢蠢欲动,意图侵犯大李皇朝的疆土。傅子轩此时已是大李皇朝的一名骁勇战将,被派遣至边疆镇守,可太子却在大战前夕,被奸人所害,傅子轩闻讯悲痛欲绝,誓要为太子报仇雪恨。】 【内外交乱,兵败如山倒,傅子轩所在的边军被敌军团团围住,他孤身一人杀出重围,身受重伤,逃至北鹰山,被二当家林逸风所救。自此,傅子轩便留在了北鹰山,成为了大当家】 【大李皇朝两年后就被攻陷,皇室成员死的死,逃的逃,昔日辉煌的大李皇朝,就此覆灭。而傅子轩在皇室覆灭之后,誓要灭大申皇朝,重建大李,以报当年之仇。他苦练武艺,将《天罡战气》修炼至极致,只待时机成熟,便举兵起义,光复大李皇朝。】 【这《天罡战气》虽然威力巨大,却也有一个极大的缺陷,那便是容易让人陷入癫狂,失去理智。】 傅子轩此刻的状态,便是《天罡战气》的副作用发作,他浑身肌肉被充气了一般膨胀起来,青筋暴突,皮肤下隐约可见血液在沸腾涌动。他的双眼赤红,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 妙言大师见状,心中明了,她不再与傅子轩硬碰硬,而是转身欲撤回妙语阉内。 傅子轩却如影随形,紧追不舍,他的速度奇快,犹如一头猎豹,眨眼间便追上了妙言大师,一拳轰出,拳风如龙,带着呼啸之声,朝着妙言大师砸去。 妙言大师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傅子轩的攻击,但她身后的墙壁却被这一拳轰得粉碎,碎石四溅。 “你这贼子,休要张狂!”妙言大师呵斥一声:“佛法无边,今日我便以佛法超度了你!”妙言大师双手合十,口中诵念咒语,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宛如一尊在世活佛。 傅子轩却像是听不懂一般,拳头砸在金钟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但金钟罩却纹丝不动,反而将他的拳力反弹了回去,震得他双手发麻。 是金钟罩第八重——金刚不坏! 妙言大师竟已将金钟罩修炼至了第八重,金刚不坏的境界,这等功力,已是世间罕见。傅子轩的攻击,对她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根本无伤大雅。 傅子轩怒吼一声:“我砸了你这个金刚不坏的臭尼姑!”琴声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但空气中,仍残留着那魔音贯耳的余韵,让人心有余悸。 妙言大师抓住机会,身形一闪,躲过了傅子轩的又一记重拳,反手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一掌,蕴含了她毕生的功力,傅子轩如受巨锤重击,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了远处的墙壁上,墙壁瞬间崩塌,碎石四溅。 他浑身是血,躺在废墟之中,两只手臂软榻无力,已被废了。妙言大师缓身形一动,犹如鬼魅般出现在傅子轩的身边,一掌拍下,将他彻底打晕了过去。 “大当家!” “快!快去救大当家!” 妙言大师一刀就要斩下傅子轩的脑袋,陈惊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指夹下几片飞来的树叶,瞄准妙言大师的刀,救下了傅子轩一命。 树叶如箭,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她握刀的手腕,疼得她不得不松开了刀柄。 “谁?!” 妙言大师怒目而视,循声望去,不见面容,只见人影从树上一闪而过,直飞傅子轩! 陈惊羽几个起落,已至傅子轩身旁,将他一把捞起,抗在肩上,转身欲走。 妙言大师岂会让他轻易离开,双手一扬,佛珠如网,铺天盖地般朝着陈惊羽袭来。 陈惊羽身形灵活,左躲右闪,竟硬生生地从佛珠网中穿了出去,几个起落间,往山下冲去。 这个轻功!是劫走林逸风之人!《天门九式》或许就在他身上! 妙言大师立刻运起轻功,紧随其后,誓要将《天门九式》追回,绝不能让这门绝学落入贼人之手! ------------ 第四十二章:飞叶夺魂 山下的风,带着几分寒意,吹拂在陈惊羽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身后的杀意如芒刺在背,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扛着傅子轩,在山间小道上飞速穿梭,身后的妙言大师紧追不舍,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自己的轻功虽然不错,但妙言大师功力深厚,若是持久战,自己必然落败。 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陈惊羽不假思索,选择了左边的小道,这条小道更为崎岖,但也能更快地通往山下的村庄。 只要到了村庄,借助那里的地形和人群,便能甩掉妙言大师。 妙言大师料想他的做法,道衣一甩,身形拔高,竟直接从空中跃过了岔路口,拦在了陈惊羽的前方。 她双手合十:“将《天门九式》交出来可绕你不死!” 陈惊羽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天门九式》?我根本没见过,何谈交出?” 妙言大师脸色一沉:“哼,贼人休要狡辩!你轻功卓绝,又恰好出现在这里,定是与那劫走林逸风之人同伙!《天门九式》定在你身上!” 陈惊羽哈哈一笑,带着几分嘲讽:“大师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我真有《天门九式》,又何须逃跑?直接与你一战便是!” “不识好歹!受死吧!飞叶夺魂!” 妙言大师怒喝一声,双手一挥,顿时周围的树叶仿佛受到了召唤,化作一片片锋利的刀片,朝着陈惊羽疾射而去。 陈惊羽身形一侧,轻松躲过了飞射而来的树叶,他嘿嘿一笑:“大师,你这飞叶夺魂的功夫,怕是还没练到家啊。” 妙言大师脸色铁青,她没想到自己的飞叶夺魂竟被陈惊羽如此轻易地躲过,怒道:“你这贼子,休要呈口舌之快!试试这一阳指!” 说罢,妙言大师右手食指伸出,朝着陈惊羽点去,一股浑厚的内劲自指尖透出,形成一道金色的光芒,破空而去。 陈惊羽眼神一凝一阳指这种绝学他不敢大意,身形暴退,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阳指的攻击。 但妙言大师的一阳指连绵不绝,一招接一招,陈惊羽左躲右闪,狼狈不堪,心中暗道:“这老尼姑功力深厚,一阳指更是威力巨大,再这样下去,我必败无疑。” 那就正好试试天林九式第一式! “山崩地裂!” 陈惊羽大先把人丢在脚下,一脚踩着胸口防止人醒了跑了,双手猛地往地上一拍,只见地面一阵颤动,仿佛地震一般,周围的树木都剧烈摇晃起来,树叶纷纷落下。 妙言大师只觉一股巨力从脚下传来,让她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她大惊失色,失声喊道:“你……你竟会《天门九式》?!” 这招式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年她师父与天门老人一战时,天门老人所使用的招式。 今日竟会亲眼见到这门绝学再现于世,而且,还是由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年轻人使出! 陈惊羽嘿嘿一笑:“怎么样?这《天门九式》的滋味,还不错吧?” 妙言大师稳住身形,紧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你究竟是何人?” 常人根本无法承受《天门九式》的威力,《天门九式》之所以是天门林的不传之秘,便是因为它每一式的威力都极为巨大,对练者的身体也有着极高的要求,稍有不慎,便会筋脉寸断,走火入魔。 然而眼前的年轻人,却仿佛浑然不觉般,轻而易举地便使出了《天门九式》的第一式,这怎能不让妙言大师感到震惊? 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何会拥有如此高深的武艺?难道他真的是天门老人的传人?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天门老人一生行事低调,从未收过徒弟,更不可能将《天门九式》这等绝学传授给一个外人。 除非…… 除非此人天赋异禀,自行领悟了《天门九式》的奥秘,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天门九式》即便是天门老人自己,也是经过无数年的苦修,才将其练至大成。 想到此处,妙言大师的眼神变得愈发凌厉起来,她紧盯着陈惊羽,沉声道:“你究竟是如何练成《天门九式》的?” “这个嘛,自然是有我的机缘。不过,大师你若是想要知道,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了。” 诚意? 妙言大师怒极反笑:“你这贼子,竟还跟我谈诚意?” 说罢,她身形一动,再次朝着陈惊羽攻去,一阳指如破空之箭,连绵不绝,一指蕴含着浑厚的内劲。 陈惊羽身形灵活,左躲右闪,一边躲避着妙言大师的攻击,一边暗自思量对策。 自己虽然掌握了《天门九式》,但功力尚浅,若是与妙言大师硬碰硬,绝讨不到半点便宜。 看来,只能智取了。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嘿嘿一笑,道:“大师,你如此咄咄逼人,莫非是怕了我不成?” 妙言大师闻言,怒道:“你这贼子,休要胡言乱语!我妙言岂会怕你?” “妙言大师你就这点实力?” 妙言大师气得浑身发抖,她一生修行,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今日竟被一个无名小卒如此戏耍:“贼子,休要张狂!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知道,我妙言大师的厉害!” 说罢,妙言大师再次运起内力,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瞬间,一股强大的佛力自她体内爆发而出,形成一道金色的佛光,朝着陈惊羽轰去。 陈惊羽不敢大意,身形暴退,同时双手快速挥动,引导着周围的天地元气与内力混为一体,形成一道气墙,抵挡妙言大师的攻击。 “轰!”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气浪四溢,周围的树木都被这股力量吹得东倒西歪。 陈惊羽趁着这个空挡撤退,尘灰散去后,哪还有陈惊羽的身影? 妙言大师环顾四周,只见一片狼藉,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急忙催动内力,感知着周围的气息,却发现陈惊羽的气息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贼子,竟如此狡猾!”妙言大师无可奈何,脸色阴沉。 ------------ 第四十三章:贼头身死 陈惊羽跑出几里路后才敢停下来喘息。他回头望了望,确定妙言大师没有追上来,这才放下心来。 “呜!” 傅子轩睁开眼:“我这是在哪?” “醒了啊。” 抬头对上陈惊羽两眼,陈惊羽淡淡一笑:“你当然是在我这了,不然还能在哪?” 傅子轩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疼痛难忍:“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妙言大师呢?” 陈惊羽撇撇嘴:“你还说呢,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现在恐怕已经被妙言大师超度了。” 傅子轩神色一凛:“是你救了我?那妙言大师她……” “她当然没追上我咯,不然我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你是.....你是?” 傅子轩不认得眼前之人是曾要狗命的手下,张口就来:“你快给我松绑。” “谁说我要给你松绑?” 傅子轩一愣,他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他瞪大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陈惊羽甩了甩手上的绳索,笑得有些玩味:“你说呢?大当家,你可是北鹰山的宝贝,我当然得把你绑得紧紧的,省得你跑了。” “你胆敢如此对我,北鹰山的兄弟们可不会放过你!” 陈惊羽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一笑:“你如今可是我的囊中之物,还想着用北鹰山来压我?你的兄弟们说不定早就把你忘了,现在正在阴间地府喝酒吃肉呢!” “我问你点事,你如实回答我就放了你。” 陈惊羽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傅子轩心中一紧,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此人绝非善类。 “你想问什么?”傅子轩强作镇定。 陈惊羽绕着傅子轩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他:“三当家是谁?”那琴声不是俗物,不尽书也没有半点线索。 傅子轩眼神闪烁不定,摇了摇头,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什么三当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惊羽眯起眼睛,他看得出来傅子轩在撒谎。 但他并没有立刻拆穿,而是笑道:“大当家,你可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你老实交代,我不仅放了你,还帮你把北鹰山夺回来,如何?” 傅子轩自然是不信,哪有这等好事?但他此刻被绑得结结实实,毫无还手之力,也只能先听听这人到底想说什么。 “你说的可是真的?”傅子轩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陈惊羽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傅子轩心中盘算着,若真是如此,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我告诉你,三当家是我.....” 话未说完,两眼忽然一翻白,嘴吐白沫,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陈惊羽脸色大变,急忙俯身查看傅子轩的情况,探上脉搏,只觉脉搏微弱,呼吸短促,显然是中了毒。 他心中一惊,这傅子轩怎么会突然中毒?难道是妙言大师暗中下的手?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妙言大师若想杀他,刚才便可动手,何必多此一举? 那这毒究竟是何人所下? 【任务目标已经清除。】 【除恶务尽。】 【借得功法天罡战气!】 【陈惊羽 锦衣卫中一小旗,司职诏狱看守。 借法者:傅子轩 功法:天罡战气 品阶:青级。 功用:强化自身气血,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与速度,但使用后会有一定的虚弱期。若是练得者体虚不堪,将有暴毙而亡的风险。全力运转可防御五品之下武夫的全力攻击】 这......这天罡战气如此悬乎?运用一次就有可能暴毙而亡?副作用着实令人胆寒。 傅子轩这下可就冤大了,本想着从他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再利用他夺回北鹰山,重振自己的威风,没想到他竟突然中毒,眼看是活不成了,三当家的消息也没套出来。 死了就死了,省得他自己动手,既然傅子轩已经死了,那自己也无需再留在此地,还是尽快离开为妙,趁着黑夜再回六扇门复命。 宫内的余公公听闻北鹰山反贼全数被擒获,心中大喜,立刻下令将反贼押解入宫,他要亲自审问这些反贼,以彰显皇威。 妙语阉等人不同意,他们认为这些反贼应当由三法司审理,再由刑部定罪,最后由大理寺复核,这是大奉的律法,不可轻易更改。 余公公却是冷笑一声:“这些反贼胆敢谋反,已是罪无可赦,还用得着按律法来审?直接拉出去砍了便是!” 妙言大师急道:“公公此言差矣,律法乃是我大奉立国之本,岂能儿戏?这些反贼虽罪大恶极,但也需按律审问,明正典刑,方能彰显皇恩浩荡,法度严明。” 余公公脸色一沉:“妙言大师,你乃是出家人,本应远离红尘俗事,何故在此多管闲事?还有一事,贼头不见,莫非是你暗中将其放走?” 妙言大师脸色微变,怒道:“余公公何出此言?我妙言行事光明磊落,岂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余公公斜眼看她,搅屎棍没找出半点线索,傅子轩如今又不见,这其中的蹊跷,实在是让人费解,如果其中没有妙语阉半点的猫腻,那才是见了鬼了。 六扇门和锦衣卫在一旁听候,互相交换眼神,都心照不宣,没有插话。他们前去救援时候早就发现北鹰山众人已经毙命,现场一片狼藉,却不见妙言大师与傅子轩,《天林九式》又也不翼而飞。 这剿匪剿得真是离奇古怪,一波三折。 余公公见妙言大师神色坚定,不似作伪,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再纠缠此事,转而道:“那贼头不见,此事定然有蹊跷,还需仔细追查。但眼下这些反贼如何处理,还需诸位拿个章程出来。” 赵无极不耐烦地道:“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直接按律法审问便是!”余公公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摔了茶杯:“这该如何向皇上交代?调了这么多人手,若是不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们担当得起吗?” ------------ 第四十四章:功劳算六扇门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陷入了沉默,妙言大师率先打破沉默:“公公,我怀疑其中是有高手暗中相助,否则那贼头不可能凭空消失。而且,《天林九式》也不翼而飞,此事定与那高手有关。” “不如,我们加大搜查力度,一方面寻找那贼头的下落,另一方面追查《天林九式》的踪迹,如何?” 赵无极两眼一转,是不是陈惊羽得手了?若是如此,那这功劳就摘到六扇门的头上了。 他咳嗽一声,道:“妙言大师所言极是,六扇门这次定要全力以赴,将那贼头和《天林九式》一并追回,绝不能让此等贼人逍遥法外,更不能让《天林九式》这等绝学落入恶人之手!” 余公公一阵头疼:“赵捕快是想?”这当头谁也不想接这个烂摊子,一是这北鹰山的案子已经够棘手了,如今又闹出这么多变故,若是再不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二是谁知道其中的水有多深,这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一想到此处,众人便觉得头疼欲裂,都不愿这墙头鸟。 余公公揉了揉太阳穴,道:“这样吧,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赵捕快,你六扇门负责继续追查贼头的下落,妙言大师,你佛门中人,耳目众多,便负责追查《天林九式》的踪迹,至于锦衣卫,便负责协助二者,同时,严密监视京中动向,以防再有变故发生。” 众人闻言,皆无异议,纷纷领命而去。 余公公脸色狰狞,这北鹰山的案子,本是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却节外生枝,如今更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这该如何交差?! 陈惊羽趁着夜色,悄悄回到了六扇门,避开了巡逻的守卫,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推开门,点燃油灯,屋内一片寂静,将傅子轩的尸体塞进床底,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他坐在桌前,倒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傅子轩突然暴毙身亡,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就怕三当家已经盯上了自己。如今傅子轩已死,死无对证,三当家若是得知此事,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但他掩盖了行踪和面貌,妙言大师和余公公等人应当无法找到自己。 为避免风头太大,这贼头的功劳还是先不要声张了,等过些时日,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想到此处,陈惊羽将茶杯放下,吹熄了油灯,翻窗而出,跑向赵无极的住处,想要将此事禀报给他,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些指点。 忽然一道目光如利剑般穿透黑夜,直射向陈惊羽。他心中一惊,身形顿住,警惕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是自己错觉? 他皱了皱眉,不敢大意,先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确认四周并无异样后,他才继续朝着赵无极的住处奔去。 轻车熟路地来到赵无极的屋前,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赵无极粗犷的声音:“谁?” 陈惊羽压低声音道:“是我,小旗陈惊羽。” 门吱呀一声打开,赵无极侧身让他进来:“快进来!”关上门前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踪后,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陈惊羽单膝跪地禀报:“大人,傅子轩已死,贼头已除,但《天林九式》却还未追回,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赵无极大喜,忍不住激动上前握住陈惊羽的肩膀:“你此次立下大功,本官岂会责罚于你?快快请起!傅子轩真死了?你如何做到的?” 陈惊羽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无极,包括他如何潜入北鹰山,如何与妙言大师交手,又如何利用智谋逃脱等等。 赵无极听得目瞪口呆:“好小子,有你的!这次你立下大功,本官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说不定你就能升官发财了!” 陈惊羽心低头直呼不敢:“若是没有大人的提携和栽培,属下哪有今日?此番能立下功劳,全是仰仗大人指挥有方,属下不过是遵命行事罢了,这功劳自然当归大人所有。” 赵无极哈哈大笑:“好小子,会说话!放心,本官不会亏待你的。不过,这《天林九式》乃是重中之重,必须尽快追回,你可有什么线索?” 陈惊羽面露难色:“大人,属下在逃离时,曾隐约听到傅子轩提起三当家,但还未来得及细问,他便身亡了。属下怀疑,这《天林九式》极有可能落在了三当家的手中。” 赵无极一愣:“三当家?此人是谁?你可知道他的身份和下落?” 陈惊羽摇了摇头:“属下不知,但根据傅子轩的反应来看,这三当家在北鹰山中地位不低,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之一。如今傅子轩已死,我们想要找到他,只怕更加困难了。” “罢了,不见就不见吧,让妙语那群和尚慢慢查去,我没有看错人,老陆说你机智勇敢,是个可造之材,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说吧,你想要什么?升官还是发财?” 陈惊羽躬身行礼,谦逊道:“大人过誉了,属下所求,唯愿能为大人鞍前马后,尽忠职守,至于升官发财,皆是身外之物,属下并不敢奢望。” “你客气啥?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 陈惊羽想了想,道:“大人,属下确实有个不情之请。此次行动,属下不想立下过大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属下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好分内之事,还望大人成全。” 赵无极奇怪地多看他两眼,但转念一想,赵无极便明白了陈惊羽的顾虑。这官场之上,树大招风,陈惊羽不想过于张扬,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本官明白了。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你太过显眼。” 陈惊羽心中一喜,连忙道谢:“多谢大人成全。” ------------ 第四十五章:赏识 赵无极摆了摆手:“不必客气,你此次立下大功,本官自然不会亏待你,我瞧你是个可造之材,日后定能成大器。这样吧,诏狱小地已不适合你发挥,本官便将你调至北镇抚司,负责侦办一些要案大案,你看如何?” “这......” 陈惊羽还不想离开诏狱,虽然阴暗潮湿,但胜在清净,没有那些繁琐的杂事打扰,他可以静心修炼武学。 “属下先过问谢大人,他是否同意属下调至北镇抚司。” 赵无极皱眉,但很快便舒展开来,笑道:“这是自然,你如今立下大功,理应有更好的前程。不过,谢大人那边你无需担心,我自会与他分说,想必他不会不同意。” “呵呵,属下还是有些担心,这北镇抚司权责重大,属下恐难以胜任。”陈惊羽故作谦逊。 “行,那我先与谢大人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吧。傅子轩尸体现在在何处?” “属下已安置好,在住所的床底下,大人若要看,属下这就带您前去。”陈惊羽说着,便要领路。 赵无极摆了摆手:“不必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本官明日再去看也不迟。” 陈惊羽躬身行礼:“是,大人,那属下告退。” 说完,陈惊羽便转身离开,心中却暗自庆幸,还好赵无极没有现在就去查看傅子轩的尸体,不然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可就露馅了。 回到住处,陈惊羽再次确认了一遍,确保傅子轩的尸体被藏得严严实实,这才躺上床,准备休息。 但躺在床上,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傅子轩中毒身亡的那一幕,以及赵无极对自己的赏识和提拔。 这次行动,虽然意外重重,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任务,还得到了赵无极的青睐,也算是因祸得福。 闭眼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天罡战气的种种玄妙,陈惊羽心中一动,不如趁此机会,试着修炼一番,看看这功法到底有何等威力。 他悄悄起身,点亮油灯,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凝神,按照天罡战气的修炼法门,缓缓运转体内气血。 只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迅速游走于四肢百骸,所过之处,肌肉鼓胀,骨骼咯咯作响,但一股阴寒之气也随之袭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天罡战气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但他已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修炼。 随着气血的运转,陈惊羽只觉自己的力量与速度在不断提升,就连思维也变得异常敏锐。 这股力量并非没有代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气血的翻腾,仿佛有一头猛兽在撕咬着他的经脉,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噗!” 陈惊羽猛地睁开双眼,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雪中带黑,是中毒已深的征兆。他瘫倒在床上,大口喘息,心中惊骇莫名,这天罡战气果然霸道无比,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怪不得傅子轩扎眨眼就能暴毙,这功法还是留在自己手中,日后若有机会,再行修炼也不迟。想到此处,陈惊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将沾染了血迹的被褥换下,又点燃炭火,将被褥焚烧干净,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处理完这一切,他已是筋疲力尽,再次躺倒在床上,闭眼就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次日清晨,陈惊羽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昨晚修炼天罡战气所受的内伤似乎也已痊愈。 “咚咚咚!”窗户被 轻轻敲响,陈惊羽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警惕地望向窗户。只见一个黑影在窗外晃动,似乎在向他打着手势。 他心中一动,悄悄下床,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窗外的黑影立刻闪身进来,压低声音道:“是我,赵大人派我来的。” 陈惊羽连忙将那人迎进屋中,关好门窗,低声问道:“大人有何指示?” “尸体在何处?” “就在床底。”陈惊羽说着,指了指床底的位置。 那人走到床前,蹲下身子拉出一个沉重的麻袋,将其扛在肩上,转身对陈惊羽道:“赵大人让我来将尸体带走,你无需多问,只需知道,此事已了,你安心在六扇门当差便是。” 陈惊羽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能躬身行礼:“是,大人。” 那人扛着麻袋,身形矫健,跳出了窗之后就没了影子,没有赵无极的命令,陈惊羽不敢擅自离开住处,只能待在屋中,等待赵无极的下一步指示。 用膳时会有专人前来送饭,陈惊羽吃过饭后,又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赵无极派人来,安心练武打坐,等了两天,功法已有所精进,这天罡战气虽霸道,但若能驾驭,必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正当他沉浸在修炼之中,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六扇门的捕快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陈兄弟,赵无极唤你去大堂,有要事相商!” 陈惊羽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随那捕快前往大堂。 大堂之内,赵无极一脸严肃地坐在主位上,余公公和妙言大师也在座,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赫然躺在堂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陈惊羽心中咯噔一下,不知赵无极突然召集众人所为何事,难道与自己有关? 他快步走进大堂,躬身行礼:“属下陈惊羽,参见大人,参见公公,参见大师。” 余公公睁开眼,上下打量他:“你就是陈惊羽?” 陈惊羽心中虽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答道:“正是属下。” “赵捕快言你被林逸风所抓,与赵捕快里应外合,这才斩得贼头。” 陈惊羽飞快看赵无极一眼,这事是真不假,功劳都换到了头,且自己还因此得到了赵无极的赏识和提拔。但如今余公公此言,却让他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镇定心神,道:“公公所言极是,属下确是在赵大人的配合下,才侥幸斩得贼头傅子轩。” ------------ 第四十六章:怀疑 余公公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但本公公却听说,你陈惊羽在斩得贼头之前,曾私自潜入北鹰山,与贼人交手,那你可知带走林逸风的《天林九式》秘籍之人,究竟是谁?” 妙言大师也看向他,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惊羽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公公明鉴,属下当时被贼人围攻,一心只想脱身,并未留意到《天林九式》秘籍的下落。至于带走秘籍之人,属下实在不知。” 妙言大师坐不住了:“你确定不知?那你在北鹰山与傅子轩交手时,他可曾提起过《天林九式》秘籍的下落?” “大师,属下与傅子轩交手时,他确实未曾提起过《天林九式》秘籍的下落。属下当时只想尽快脱身,并未留意太多。” 余公公眼神微眯,似乎在上下打量陈惊羽,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你可知,这《天林九式》秘籍乃是我朝重宝,若是落入贼人之手,你也有失职之罪!” 这顶大帽子扣在陈惊羽的头上,赵无极不乐意了,他咳了一声,打断了余公公的话:“公公此言差矣,陈惊羽此次行动,立下大功,协助斩杀了贼头傅子轩,又协助本官破获了这起大案,功不可没。至于《天林九式》秘籍的下落,他确实不知,公公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余公公冷笑一声,看向赵无极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本公公只是就事论事,陈惊羽身为六扇门捕快,职责所在,便是保护朝廷重宝不受损失。如今《天林九式》秘籍失踪,他难辞其咎。” 赵无极脸色难看,怎么着?一个太监竟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嚣张,丝毫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陈惊羽此次行动,确实立下大功,协助本官破获了这起大案,功不可没。至于《天林九式》秘籍的下落,他确实不知情,公公这般指责,未免有些不公。” 余公公皱眉,背后的大人听闻此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责令他务必尽快找回《天林九式》秘籍,否则提头来见。 赵无极心中暗骂,这余公公仗着背后有圣上撑腰,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嚣张跋扈,简直不把自己这个六扇门总捕头放在眼里。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道:“公公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调查,陈惊羽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余公公冷哼一声,道:“调查自然会调查,但本公公今日前来,就是要提醒你等,这《天林九式》秘籍的重要性,尔等务必尽心尽力,将其找回,否则,尔等都难逃干系。” 赵无极心中更加不满,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只能赔笑道:“公公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找回《天林九式》秘籍,不负公公厚望。” 这时,一言不发的妙言太师猛然抬掌朝陈惊羽拍去,掌风凌厉,带着呼呼风声,这一掌用上了十足的内力,谁也没料到妙言大师竟会突然对出手。 陈惊羽下意识使轻功躲开,动了一下后硬生生停住身形,受了这一掌的余威,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腾,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肩头的衣衫也被劲风撕裂,露出血肉翻飞的伤口。 “噗!” 陈惊羽强忍住胸口的疼痛,瞪大眼睛,一口带黑的血喷了出来,溅在地上,触目惊心。 “大胆!你敢在六扇门撒野!”赵无极拍掌怒而起身。 “妙言大师,你这是何意?陈惊羽是我六扇门的人,你怎可如此无故伤他?” 妙言大师面色冷峻,眼中露出一丝的疑惑:“赵总捕头勿急,贫僧只是试试这小子的身手,看他是否真有传言中那般能耐。如今看来,倒是贫僧高估了他。” 她与神秘黑衣人交过手,越发觉得这小捕快身形与那神秘黑衣人极为相似,莫非,他便是那黑衣人的同伙?亦或是,他根本就是那黑衣人本人?所有她才想着试探一番,看看他是否真的有传言中那般能耐,能否接下自己这一掌。 那人的武功高强,绝不会轻易露出破绽。但刚才那一掌,陈惊羽虽避开了要害,却仍受了伤,这显然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莫非是自己多虑了?这陈惊羽,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六扇门捕快? 赵无极见妙言大师沉默不语,心中更加不满,他冷哼一声,道:“妙言大师,你这一试,可试出了什么?你是看不惯我六扇门的人立下大功,还是单纯地想在我六扇门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余公公也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打圆场道:“赵总捕头息怒,妙言大师也是心系朝廷重宝,一时情急,才出手试探,还望赵总捕头莫要见怪。” 赵无极道:“试探?她这一掌,可是差点要了我手下捕快的命!若非我六扇门的人机灵,此刻恐怕已是一具尸体了。” 妙言大师神色微变,她确实没料到陈惊羽会如此不堪一击,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故意的。 她沉声道:“赵总捕头言重了,贫僧只是试探一番,并无伤他性命之意。况且,他既为六扇门捕快,自当有些能耐,岂会如此轻易便丢了性命?” 赵无极还要再说,却被余公公打断:“好了,好了,此事就此揭过,莫要再提。我等还是商议一下,如何找回《天林九式》秘籍吧。” 赵无极哼了一声,挥手让陈惊羽退下:“你下去好好休息,养好伤势,此事本官自有计较。” 陈惊羽躬身行礼,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转身离开大堂。他心中明白,今日这一掌,虽是妙言大师的试探,但至少让他看清了余公公和妙言大师对他的态度,显然,他们对他并不信任,甚至有所怀疑。 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回到住处,陈惊羽脱下衣衫,仔细检查着肩头的伤口。这一掌虽未伤及要害,但劲风凌厉,伤口颇深,可见妙言大师的内力非同小可。 ------------ 第四十七章:断魂掌 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及时,避开了要害,否则这一掌下来,自己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大堂内的三人还在打太极。 赵无极手指点了点地上傅子轩的尸体:“这功劳是不是得算在六扇门?哦对了!还有余公公的鼎力相助,本官自是不会忘了公公的好处。” 余公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自然知道赵无极话中的意思,这笔交易,对他们双方都有利。 “那是自然,赵总捕头立下大功,咱家自会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妙言大师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心中越发觉得陈惊羽此人可疑。现在并不是与赵无极撕破脸的时候,她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想。 她开口道:“赵总捕头,贫僧有一事相求。” 赵无极眉头微皱,不知这妙言大师又要搞什么鬼,但碍于她的身份,还是客气地问道:“大师请讲。” 妙言大师道:“贫僧想亲自去查看一下傅子轩的尸体,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赵无极心中一紧,傅子轩的尸体已被他命人处理过,若是让妙言大师查看,难免会露出破绽。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大师这是何意?尸体已无任何价值,查看又有何用?” 妙言大师坚持道:“赵总捕头放心,贫僧自有分寸,绝不会损坏尸体。只需片刻,贫僧自会给出答案。” 余公公也道:“赵总捕头,就让妙言大师看看吧。” 赵无极见二人都如此坚持,心中虽不愿,却也只能无奈点头:“既然大师和公公都如此说,那本官又能如何呢?大师请便吧。” 妙言大师得了准许,走到傅子轩的尸体旁,蹲下身子,先扒拉脖颈处的衣物,仔细检查着伤口。 这伤口是她亲手所留,她自然再清楚不过。但此刻看来,这伤口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她又仔细检查着傅子轩的双手,只见其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死前曾经历过极大的痛苦。但妙言大师却从这痛苦之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她心中一动,猛然掀开傅子轩的衣衫,只见其胸口处有一个淡淡的掌印,这掌印与她所留的伤口位置吻合,但大小却有些不同。妙言大师心中一惊,这掌印,分明是另一种武功所致! 她抬眼看向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赵总捕头,这伤口,可是你所留?” 赵无极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想到妙言大师竟会如此敏锐,一眼便看出了伤口的不对劲。 但他面上却仍保持着镇定,道:“大师何出此言?这伤口明明是大师所留,本官怎会再对其下手?” 妙言大师冷哼一声:“赵总捕头莫要再装了,这掌印,分明是你六扇门独有的‘断魂掌’所致。你命人处理尸体时,已留下了这掌印,却还想瞒天过海,将我等玩弄于鼓掌之间吗?” 赵无极脸色微变,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故作镇定地说道:“大师怕是误会了,我六扇门虽有‘断魂掌’这门武功,但本官从未对傅子轩使用过。这掌印,或许是他人所为,又或许是尸体在搬运过程中不慎留下,大师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余公公见二人针锋相对,恼怒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争论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够了!事已成定局!大师若是还想在此无理取闹,那便休怪本公公不客气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回《天林九式》秘籍,而非在这争些无关紧要之事!” 妙言大师神色微冷,她自然知道余公公所言不假,但眼下的情况,却让她不得不怀疑赵无极。 “贫僧自然知道找回秘籍,但赵总捕头此举,实在令人难以信服。这傅子轩的尸体上,分明有两种不同的掌印,赵总捕头又该如何解释?” “人死不能复生!洒家还需回宫禀报,两位若是还想在此争论不休,那便各自拿出证据来!莫要浪费洒家的时间!” 余站起身来,袍袖一挥,转身便朝大堂外走去。 赵无极客套了几句挥手让小厮送客:“本官还要处理些公务,就不远送了,大师慢走。” 妙言太师回妙语阉,向师父禀报了今日之事。 妙言太师的师傅是妙语阉掌门,乃一代武学宗师,对于江湖中的种种诡谲之事,自是洞若观火。 听完妙言大师的禀报,她沉吟片刻。 “这赵无极,恐怕并非表面那般简单。他命人处理傅子轩的尸体,留下‘断魂掌’的掌印,显然是想嫁祸于人。但此举太过明显,反而露出了破绽。” 妙言大师点头:“弟子也是这般认为。只是这《天林九式》秘籍的下落,至今仍无头绪,弟子担心,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会节外生枝。” 妙言太师的师傅轻捋胡须:“此事你无需太过担心,外人拿到《天林九式》也难以练成。除了天资聪颖之外,还需我派独有的内功心法辅助,方能发挥其真正威力。” “可大奉朝下有资质的武者众多,难保不会有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秘籍,又恰好能练成其中的武功。到那时,我派恐怕会多出一个强大的敌人。” 妙言太师忧心忡忡。 掌门微微一笑:“你无需太过忧虑,这《天林九式》秘籍虽威力巨大,但其中却也隐藏着巨大的风险。若是练得不当,便会走火入魔,甚至有可能性命不保。即便有人得到了秘籍,也未必能练成其中的武功。” 妙言太师闻言,心中稍安,一想到交手的黑衣高手,咬牙七尺:“但那黑衣人武功高强,显然已将《天林九式》练至化境,若真是他盗走了秘籍,会不会是锦衣卫和禁军之人?” “不会,对于锦衣卫和禁军中的人,为师自是有所了解。那黑衣人武功虽高,但绝非锦衣卫和禁军中人。况且,他们也不敢轻易盗取《天林九式》秘籍,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妙言太师的师傅摇了摇头,否定了她。 ------------ 第四十八章:四大名捕 “那就只有剩下六扇门了......儿徒听闻三大捕快已回京城,以他们的身手,若要盗取《天林九式》秘籍,也并非难事。只是,这赵无极身为六扇门总捕头,他真的会监守自盗吗?” “未必,你的功夫不在他们之下,为师倒是对你所言之人好奇,那人叫何名?” “陈惊羽,儿徒今日出手时已试探过他的身手,看似平平无奇,但究竟是不是他,还需进一步调查。” 掌门眯眼:“陈惊羽......” “此人行事低调,在六扇门中似乎并无太多显眼之处,但若真是他盗走了《天林九式》秘籍,那此人必是心机深沉,不容小觑。”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且继续暗中调查,切不可打草惊蛇。为师也会派人前往六扇门,暗中观察赵无极等人的动向,看看能否从中发现些什么。” 妙言大师点头应下,心中却仍有些疑虑:“师父,那《天林九式》秘籍还需再派人寻?” 掌门轻叹一声:“为师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只是如今局势复杂,我派亦需谨慎行事,不可轻易树敌。你且先退下吧,此事为师自有计较。” “阿嚏!” 远在六扇门的陈惊羽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中暗自嘀咕,不知是谁在背后议论自己。 坐在上首的赵无极看他:“可是伤了身子?那尼姑老太婆出手太重,竟将你伤成这样,本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赵无极边说边示意身旁的小厮拿来上好的金疮药,亲自为陈惊羽敷药。 陈惊羽心中感动,连忙躬身道谢:“多谢大人,卑职无碍,只是些皮外伤,休息几日便好。” 赵无极摆摆手:“你莫要逞强,这妙言大师出手狠辣,你能避开要害已是万幸。这几日你便在住处安心养伤,不必再来当值。” “那诏狱那边.......” 陈惊羽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待着,回诏狱吃干巴的牢饭也好过在这人心复杂的六扇门中,时刻都要提心吊胆。至少回了诏狱,还能落个清净。 “嘶......”赵无极心痒痒,他赏识陈惊羽的才能,心想此人若能为己所用,定能助自己更上一层楼。 但转念一想,陈惊羽今日的表现,实在太过抢眼,恐怕已引起余公公和妙言大师的怀疑,自己若此时表现得太过热情,反而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他轻咳一声,道:“诏狱那边自有本官安排他人前去,你且安心养伤便是。谢大人已经准许你在此,等伤势好转后再行当值,你莫要辜负了本官的一片苦心。” 陈惊羽还想推辞,却见赵无极已转身吩咐身旁的小厮:“去,将本官珍藏的阿胶拿来,给陈捕快补补身子。” 小厮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一盒精致的阿胶走了进来。 赵无极亲自接过阿胶,递给陈惊羽:“你伤势不轻,需得好生调养。这阿胶乃是上等佳品,你且拿去,每日服用一些,对你的伤势大有裨益。” “赵捕头!李捕快已回京!”屋外头的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报,陈惊羽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三个高大的身影越过小厮已大步流星地跨入大堂。 为首的那人身材魁梧,面如冠玉,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正是六扇门中的另一位神捕——李寻欢。 他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人手持长剑,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乃是六扇门中的剑客高手——西门吹雪。另一人则是身形瘦削,阴沉如水,乃是擅长追踪与暗杀的六扇门高手——追命。 三人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上首的赵无极与陈惊羽。 李寻欢目光一扫:“大哥!” 声音如惊雷般响起,他大步上前,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怎会在此?可是受伤了?” 赵无极道:“不妨事,只是些皮外伤。倒是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寻欢眉头微皱:“我等前往江南调查一桩大案,现已结案,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复命。没想到一回来,便听到你受伤的消息。” 陈惊羽退到一侧,当做是没见过世面的小辈,在一旁听着他们叙旧。今天是什么运气,六扇门的四大名捕竟齐聚一堂?他心中暗自惊讶,却不敢表露分毫。 李寻欢三人显然也注意到了陈惊羽,西门吹雪率先开口:“这位是?” 赵无极介绍道:“这位是陈惊羽,六扇门的新晋捕快,今日若非他机敏过人,恐怕本官已命丧那林逸风之手。” “哦?”追命从进门时视线盯着陈惊羽,陈惊羽不知他火眼金睛,可一眼看出一个人的经脉与内力流转情况。 他见陈惊羽虽然受伤,但气息沉稳,内力浑厚,却隐约有更上一层楼之意,心中暗自戒备,袖中露出小拇指大小的银针想试上两招。 陈惊羽忽然觉一股凉意自脊背升起,他下意识地看向追命,却见追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挑衅。 “四弟!” 西门吹雪看他一眼警告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别在这时候捣乱。”追命撇嘴,西门吹雪知道他的习惯,遇到个内力深厚的便想与人过上两招, 切磋一番,但此刻显然不是时候。他轻咳一声,将追命的注意力拉回正事上。 赵无极看着李寻欢三人,心中稍感宽慰。 有他们在,这六扇门中,自己便多了几分底气。他开口道:“你们回来的正好,本官正有一事要与你们商议。” 李寻欢三人神色微正,齐声问道:“大哥,何事?” 赵无极将近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及《天林九式》秘籍被盗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三人。 “如今局势复杂,我六扇门需得更加谨慎行事。你们三人都是我六扇门的顶梁柱,此事还需你们多多费心。” 李寻欢三人听完,追命奇道:“林逸风和傅子轩死与何人之手?” 林逸风没叛变时,追命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对于他的身手,自是了解一二。 ------------ 第四十九章:消失的禁军 傅子轩虽不如林逸风,但在六扇门中,也算是高手,能同时将二人击杀,此人武功,绝不在他们四人之下。 西门吹雪也道:“此事透着蹊跷,那《天林九式》秘籍被盗,恐怕与这两人之死脱不了干系。” 陈惊羽暗自抹把额头上的冷汗,还好自己今日表现还算沉稳,没有露出太多破绽。 说起这个,赵无极也费解:“我也正为此事头疼。我也没见过那黑衣人的真面目,但妙言太师与他交过两次手,据她所言,那人武功高强,身法诡异,所用的招式不是门派路数。我六扇门中,能有此等身手之人,寥寥无几。” 谦虚谦虚,他只是把功法都运用得炉火纯青才侥幸得手。 “哦对了!是陈捕快抓获傅子轩,若不是他及时出手与我里应外合,拖住了傅子轩,这功劳怕是到嘴飞了。” 其他三人惊讶地看向陈惊羽,后者微微欠身,道:“诸位前辈过誉了,卑职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若非赵捕头指挥得当,卑职也难以建功。” 追问的手更痒了:“你是几品武夫?” 陈惊羽恭敬答道:“卑职不才,目前只是七品武夫。” 追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虽未与陈惊羽交过手,但从其气息与内力流转情况来看,此人武功绝不止于七品,为何要如此谦逊?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心中戒备更甚,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李寻欢与西门吹雪也看向陈惊羽,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他们虽未像追命那般对陈惊羽的内力有所察觉,但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们,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赵无极见四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连忙打圆场道:“好了,此事暂且放下。如今《天林九式》秘籍被盗,圣上龙颜大怒,责令我六扇门限期找回。你们三人刚回京城,还需休息调整,但此事事关重大,你们暂时放下个人事务,全力协助调查此事。” 李寻欢三人神色凝重,齐声应下:“是,大哥,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报!!!!” 又一名六扇门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似乎有大事发生。他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大人,不好了!宫,宫外出事了!” 陈惊羽的右眼皮突突直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看向赵无极,只见赵无极的脸色也已变得阴沉如水。 那六扇门弟子继续说道:“据禁军来报,宫门外发现一队马车,马车上装载是从江东运至京城的官银!” 赵无极下意识问:“多少官银?被人劫了吗?” 那六扇门弟子脸色惨白,颤声道:“整整五十万两官银,全,全都完好无损。但是......一百人的禁军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血迹和马车上残留的打斗痕迹。” “圣上即刻宣四位大人进宫!” 赵无极神色大变,他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一百人的禁军全都消失不见?” 那六扇门弟子被赵无极的气势所摄,身子微微颤抖,颤声重复道:“是,是的,大人。宫门外发现的那队马车,上面装载着从江东运至京城的五十万两官银,但护送官银的一百名禁军却全都消失不不见踪影。” “不可能!” “你确定?这怎么可能?一百名禁军,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那六扇门弟子被赵无极的怒火吓得身子一缩,声音中带着哭腔:“小的也不敢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禁军统领已亲自前来禀报,宫门外除了那队马车和满地的血迹,再无其他。” 陈惊羽听得也奇怪,劫财还是杀人?若是劫财,那五十万两官银为何完好无损?若是杀人,那黑衣人又为何要将官银留下? 这其中,必有蹊跷。 “四位大人!快进宫吧!余公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这里没他的事了,陈惊羽后退就要走,被赵无极一声喊下:“你且留下,随我们一同进宫。” “啊?大人我只是六扇门中的一个小小捕快,这等大事,我恐怕......” 陈惊羽面露难色,心中暗自嘀咕,自己不过是误打误撞卷入了这场风波,何必将自己也牵扯进去。 但赵无极却不容他拒绝:“此事关乎重大,你既是六扇门的人,便也有份。” 赵无极说完,不容陈惊羽多言,便大手一挥,示意他跟上。 五人不耽误时间,骑马就往皇宫方向疾驰。 一路上,赵无极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余公公候在宫门外,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远方。 见到赵无极等人策马而来,他连忙迎了上去。 “赵总捕头,您可算是来了!圣上正等着呢!” “公公借一步说话。” 赵无极边说边拉着余公公走到一旁,低声问道:“公公,这事前因后果是?” 余公公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才压低声音道:“今日一早,禁军统领便来禀报,只说了人不见了。” “官银呢?现在在何处?” “就在宫门外,那队马车旁。老奴已命人严加看守,绝不让任何人靠近。” 赵无极眉头紧锁:“公公可知,这一百名禁军是如何消失的?” 余公公摇头:“老奴也不清楚,禁军统领说,他们昨晚还在营地中,今日一早便发现人不见了,银子倒是一点都没少。” “奇怪,谁敢动禁军。” 步入金銮殿,圣上正襟危坐,神色威严。见到赵无极等人,先摔了手中的茶杯,怒声道:“赵无极,朕问你,这一百名禁军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无极连忙跪倒在地,恭声道:“微臣不知,微臣正欲向圣上禀报此事。” 圣上怒气冲冲:“朕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连一百名禁军都能凭空消失,朕的江山还要你们来守?” “微臣失职,请圣上息怒。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查清此事,绝不让任何人危害我大奉江山。” ------------ 第五十章:剑痕 “好!朕便给你三日时间,若三日之内查不出个结果,你这六扇门总捕头也别当了。” “微臣遵旨。” 赵无极心中暗自叫苦,三日时间,想要在这三日之内查清此事,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行人又被赶了出来,陈惊羽连皇上的面都没看清,余公公送他们出宫,眯眼看他走远。 “走!即刻出宫!去现场看看。” 赵无极一声令下,五人翻身上马,对守卫亮出腰牌,策马扬鞭,朝着宫门外疾驰而去。守卫见状,不敢阻拦,纷纷让开路来。 一路狂奔,中途遇上锦衣卫,恰好是陆柄带着百人赶来,阵势比六扇门还要浩大。双方在马背上相遇,陆柄一眼便看到了赵无极,他勒住缰绳,高声问道:“赵总捕头,这是要去哪?” 赵无极不答反问:“你们也去城外?” 陆柄点头:“不错,我等奉圣上之命,前去调查禁军失踪一案。” 赵无极眉头微皱:“锦衣卫也插手此事?” 陆柄嘿嘿一笑:“圣上对此事极为重视,责令锦衣卫与六扇门共同调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又能和赵大人一同查案,荣幸啊荣幸。” 锦衣卫与六扇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功劳还不知咋分呢。 赵无极心有不悦拱手道:“陆指挥使客气了,能与陆指挥使一同查案,也是我赵某的荣幸。” 陆柄哈哈一笑,挥手示意身后的锦衣卫跟上,与赵无极等人并驾齐驱,朝着宫门外疾驰而去。 陆柄趁势落后与陈惊羽并肩而行:“兄弟,咋样?”手指指了指六扇门几人。 陈惊羽微微一愣,随即明白陆柄是在问自己对于六扇门众人的看法。他低声道:“都是高手,不可小觑。” “那是自然,六扇门与锦衣卫虽职责不同,但都是为皇上办事,高手如云。不过,兄弟你今日能与此等高手一同查案,也算是你的福气。” 陈惊羽苦笑:“福气?我只求能平安度过此劫,莫要卷入什么大麻烦中才好。” 陆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不过,这禁军失踪一案,你运气不错,能在四大神捕前露个脸,日后在六扇门中,也能混个脸熟,对你日后行事大有裨益。” 既来之则安之,少说废话,陈惊羽敷衍地笑了笑,心中暗自腹诽,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一行人很快便赶到了宫门外,那队马车依旧停在那里,周围早已有禁军重重把守,戒备森严。 马车上覆盖着厚厚的帆布,看不出里面装载的官银是否安然无恙。但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血腥味,却让人不寒而栗。 赵无极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掀开帆布一角,只见车内官银堆积如山,纹丝未动。 “我靠,银子这么多啊!”李寻欢上手就要摸,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却被赵无极瞪了一眼,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西门吹雪则是一脸凝重,他围着马车转了一圈,仔细查看着车上的痕迹:“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打斗的痕迹,但奇怪的是,这些痕迹看起来并不凌乱,反而像是被人刻意布置过一般。” 追命也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沾了点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这血迹还未干透,应该刚留下不久。但这一百名禁军,究竟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陈惊羽也走上前来,绕着马车转了一圈,脑海忽然闪过一丝明悟。 【通天之术!占卜行道!九九归真!奇门遁甲!】 【今日是九月初九,重阳之日,乃是大凶之兆!】 大凶!莫非是与这失踪有关? 他心中暗自盘算,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将心中的疑惑压下,静等赵无极等人的下一步动作。 赵无极此时也注意到了陈惊羽的异常,他开口道:“陈捕快,你可有什么发现?” 陈惊羽收敛心神,恭敬地答道:“卑职怀疑是不是有人使用了某种秘术,才导致这一百名禁军凭空消失。” “啥秘术能做到这等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 追命闻言,嗤笑一声,对陈惊羽的猜测不以为然。 李寻欢却微微皱眉:“江湖之大,无奇不有。秘术、邪功之流,我等虽未亲眼见过,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赵无极点点头,神色凝重:“不错,此事处处透着诡异,我们必须小心应对。追命,你去调查一下最近江湖中是否有秘术流传的消息;寻欢,你负责调查失踪禁军的背景,看看是否有人与他们结仇;吹雪,你随我去查看一下现场。” 西门吹雪应了一声,便要随着赵无极离去。 陈惊羽连忙道:“大人,卑职也愿随同前往。” 赵无极看了他一眼:“也好,你便随我一同前往吧。” 一行人来到禁军失踪的现场,只见四周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失踪之地正是在一片密林附近,密林后就是一片陡峭的山崖。山崖之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赵无极望着眼前的景象:“这里就是禁军最后出现的地方。” 西门吹雪则走到一旁,拔出长剑,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不一会儿,他抬起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禁军的脚印。但奇怪的是,这些脚印到这里就突然消失了,像是他们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 陈惊羽走上前仔细观察着西门吹雪所划拉出的痕迹,脚步不自觉地跟着西门吹雪所划的路线移动。 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触摸地上的泥土。 “大人,您看这里。”陈惊羽忽然指着一处脚印旁的微小痕迹说道。 赵无极连忙凑上前来,仔细观察着陈惊羽所指之处。 只见泥土中隐约有一道细小的划痕,与周围的脚印截然不同。 “这是?” 西门吹雪也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这道痕迹,随即脸色微变:“这是剑痕,这剑法......” 话没说完,看了一眼赵无极,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赵无极咳一声:“再继续找!”转身走远了点,西门吹雪也埋头继续赵。 ------------ 第五十一章:指痕 殊不知两人的对话已被他们刻意压得很低,但陈惊羽还是隐约听到了“剑法”二字,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剑法? 这剑痕还是某种高人所留?此等高手,行事莫测,若真是其所为,那这失踪一案,怕是更加棘手了。 陈惊羽心痒了,剑法他没收录过,单凭拳头,在这等高手面前,怕是难以占得便宜。但若是能借此机会,窥探一二,对日后武学之路,定大有裨益。 太阳已渐渐西斜,但众人的搜索却毫无进展,陆柄带着锦衣卫的人马也分散开来,四处搜寻线索。 人声鼎沸,马嘶驴叫,好不热闹,西门吹雪看一眼吵闹喧哗的锦衣卫,面露不屑之色,他皱了皱眉,对赵无极道:“大人,此处人多眼杂,恐不利于我等查案。” “这现场已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再这般折腾下去,怕是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了。” 现场一片狼藉,各种脚印、痕迹交织在一起,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偏还都是锦衣卫的人,在此地胡乱踩踏,更是让这现场变得杂乱无章。 李寻欢冲进锦衣卫大喊:“陆大人!你们锦衣卫这般行事,未免太过粗鲁,哪里还有半点查案的样子?” 陆柄讨了讨耳朵,吹了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粗鲁?李捕头此言差矣,我等锦衣卫行事,向来是雷厉风行,不拘小节。哪里像你们六扇门,婆婆妈妈,瞻前顾后。” 李寻欢脸色一沉:“陆大人此言何意?莫非是在讥讽我等查案不力?” 陆柄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李捕头误会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六扇门查出什么了?没查到可别是在这浪费时间,还是尽早回去向圣上请罪吧。” 陆柄与赵无极交情甚深,家族世家,可与其他的三个神捕相比,虽同为大内高手,却似乎总带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话中虽带着笑意,但言语间的针锋相对,却让人无法忽视。 “陆柄!你哪来的脸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等六扇门办案,何时轮到你这锦衣卫来指手画脚?” 李寻欢怒目而视,语气中满是不满与不屑。 陆柄却毫不在意李寻欢的怒火,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李捕头此言差矣,我锦衣卫与六扇门同为大内高手,自然有责任共同查案。我只是实话实说,莫非李捕头听不得真话?” 赵无极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查案而来,何必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陆指挥使,李捕头,我们还是先放下争执,共同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查案方向吧。” 陆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还是你们大人说得不错,我们找到了指痕。” 陈惊羽一愣,连忙追问道:“指痕?在哪里?” 陆柄却不急不缓,走到一旁,指着一块被踩得有些泥泞的石头:“你们看这里,这指痕清晰可见,应是有人在此处施展过什么指法之类的武功。” 众人围上去看去,只见那块石头上,果然有一道清晰的指痕,深陷石中,周围的石面也微微龟裂,显见这一指之力,非同小可。 “这是何种指法?” “大奉门派内众多,指法更是五花八门,我一时也认不出来。几位就没个头绪?” 那指痕只有大拇指的大小,还没有完全陷入石中,陈惊羽手指正要摁上去对比,却被赵无极制止:“你干嘛?” 陈惊羽被问得一愣,解释道:“我只是想比对一下,看是否与我们之前调查过的嫌疑人相符。” “去去去!你懂啥?这指痕明显不是寻常人所能留下,若是嫌疑人所留,那此人武功之高,怕是不在我等之下。” 李寻欢瞪了陈惊羽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陈惊羽讪讪地收回手,心中却暗自嘀咕,这赵大人也太过小心了吧,自己不过是想比对一下指痕,又没有别的意思。 赵无极却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陆柄:“陆指挥使,你可曾见过这种指法?” 陆柄摇了摇头:“我虽见过不少武功秘籍,但这种指法,却是从未见过。不过,这指痕既然出现在这里,那此人必然与这失踪一案脱不了干系。” 陈惊羽退出来,忽然耳朵一动,猛地转头往密林看去,风中传来了一丝细微的声响,但转瞬即逝,让人难以捉摸。 这密林深不见底,树有木参天,枝叶繁茂,遮蔽了大半日光,阴森可怖。 如果人失踪,最好的藏匿之地就是这密林之中,这密林阴森幽深,极易藏人,若是有心藏匿,只怕很难被人发现。 “你在看什么?” 西门吹雪不知道何时站在他的身后,半点声音都未发出,仿佛幽灵一般,让陈惊羽猛地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他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才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感觉这密林有些古怪,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西门吹雪眉头微皱,他朝密林深处看了一眼:“百年前,这密林曾是一片古战场,死伤无数,怨气冲天。后来,有高人在此布下大阵,镇压怨魂,这才使得此地得以安宁。但即便如此,这密林之中,仍有一股阴冷之气,让人心生寒意。” 陈惊羽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岂能当真? “你没听说这片?” 陈惊羽一愣:“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吗?” 西门吹雪压低声音道:“我曾听闻,这密林之中,偶有诡异之事发生。有人曾在此迷路,数日之后才得以脱困,而出来时,却神色恍惚,言语不清,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 “还有人称,曾在夜晚听到林中传来阵阵哭声,凄厉异常,但次日天明,却什么也找不到。” 陈惊羽一惊:“哦?竟有此事?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哪只鬼不长眼冲着禁军来?” 呵呵,那可不一定,大奉的江湖,深不可测,奇人异士辈出,又有谁说得准呢? ------------ 第五十二章:羡慕嫉妒恨 陈惊羽正欲再言,赵无极喊人收队回京,陆柄带着锦衣卫紧随其后,一行人在夕阳的余晖下,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回到京城,天色已晚,但六扇门与锦衣卫的众人却毫无倦意,纷纷聚在一起,商讨着接下来的查案计划。 赵无极站在屋中,目光扫过众人,陈惊羽打了个哈欠,最近练功练得有些疲惫,只觉眼皮似有千斤重,不住地往下坠。 但赵无极的话,他却不敢不听,强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着。 “今日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道指痕,明日开始在京城各大武馆、门派、世家进行走访调查,看看是否有人认识这种指法,或者近期是否有人使用过类似的武功。” 李寻欢觉得麻烦:“这京城武馆门派众多,要从何查起?” “先从与禁军有关联的武馆门派查起,再逐步扩大范围。记住,一定要低调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众人点头应下,各自散去,准备第二日的调查。陈羽落在最后,请示赵无极:“大人,小的想回诏狱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调查,不知可否?” 赵无极念他的承让之功,大方一回手:“你且去吧,好好歇息,养足精神,等过几天再来六扇门。” 本欲离开,陈惊羽却忽地想起一事,又转身问道:“大人,那密林之中,是否也要派人搜寻?” 赵无极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了,那密林之中,阴气太重,又有高人布下的大阵,若真派人进去搜寻,只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且那密林面积广阔,藏个人在其中,犹如大海捞针,太过困难。我们还是先将重点放在调查指痕上吧。” 陈惊羽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回到诏狱,还是那个熟悉的阴森环境,但今日,陈惊羽却觉得这里格外安心。 马六和腾五还没反应过来,眯眼瞧着人打量:“陈七?” 只见那人身形高大,肩膀宽阔,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脸上带着几分憨厚的笑容,与之前瘦弱的陈七截然不同,哪还看出半点之前陈惊羽的影子? “欸,两个大哥,你们不认识我啦?我是陈七啊,只不过换了个装扮而已。”那人拍了拍马六和腾五的肩膀,笑得憨态可掬。 马六和腾五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你真的是陈七?怎么变得这么壮实了?” 陈惊羽心中暗笑,他自然不能告诉两人,自己为了查案,特地练了一门能够改变体型的武功。 他打了个哈哈:“哈哈,两位大哥,你们就别管这些了,我回来了你们不高兴?那这酒我得 自己喝了!”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壶酒,拔开壶塞,仰头灌了一大口。 马六和腾五见状,连忙笑道:“高兴,高兴!陈七兄弟能回来,我们当然高兴!来来来,快进屋坐,咱们好好喝上一杯!” 三人进屋坐下,陈惊羽将酒壶递给两人,三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听谢大人说,你去六扇门探案,怎么样?有没有见着鼎鼎有名的四大名捕?” 六扇门四大名捕在大奉朝的地位那可是如雷贯耳,个个武功高强,智勇双全,是无数江湖人士心中的偶像。 陈惊羽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几分自豪之色:“有幸见过几位大人,还与他们一同查案,受益匪浅。” 马六和腾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哇,陈七兄弟,你可真是走运!快给我们讲讲,四大名捕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陈惊羽哈哈一笑,便开始将他们此次查案的经历娓娓道来,从前朝余孽讲起,一直说到林逸风和傅子轩先后身死,再到发现禁军失踪,以及他们在现场所遇到的一切诡异之事。 马六和腾五听得目瞪口呆,江湖之中竟有如此离奇之事。 “那,那接下来呢?你们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马六迫不及待地追问,陈惊羽摇了摇头。 “这事不归我管,我也只是负责寻找线索,具体的查案事宜,还需由大人们来定夺。” 陈惊羽说完,又灌了一口酒。 马六和腾五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羡慕嫉妒恨,同为诏狱的小旗头,就陈七这般好运,能与四大名捕一同查案,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等好事,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陈七能有此机遇,那也是他的造化。 三人又喝了几口酒,马六忽然问道:“陈七,赵大人摘了大功,你得啥了?” 陈惊羽一愣,随即苦笑:“我能得啥?不过就是混口饭吃,能跟着大人们查案,长长见识,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马六和腾五闻言,相视一笑,他们知道陈惊羽这是在谦虚。能与四大名捕一同查案,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机会,陈七能得此机遇,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陈七兄弟,你就别谦虚了。能与四大名捕一同查案,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日后你若是高升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两个老哥们儿。” 陈惊羽也是哈哈一笑:“哪里哪里,大家都是兄弟,日后若真有机会,我陈七定不会忘了两位大哥的提携之恩。来,咱们再干一杯!” 谢崇年来找人时就见三人喝得正欢,酒香四溢,笑声连连,好不惬意。 “谢大人!” 陈惊羽一脚踢开房门,将谢崇年迎了进来。 “哟,你们这是在喝酒呢?怎么也不叫上我?”谢崇年打趣道。 陈惊羽嘿嘿一笑:“这不是怕打扰到谢大人嘛,既然大人来了,那就一起喝吧!” 谢崇年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酒壶就灌了一口,赞道:“好酒!” 马六和腾五连忙起身给谢崇年让座,谢崇年摆了摆手:“不必客气,大家都坐吧。” 三人重新坐下,谢崇年看着陈惊羽:“今日皇上下了圣旨,赏六扇门赵大人黄金百两,锦缎十匹,赐金牌,可调动朝内所有高手,赵大人之意是想把你从诏狱提到六扇门,升你为捕头,你可愿意?” ------------ 第五十三章:抢人 陈惊羽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他猛地咳嗽几声,顺了顺气,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崇年:“大人,您,您刚才说什么?” 谢崇年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陈惊羽这回听清楚了,不见喜色只见愁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怕当出头鸟被针对,毕竟这案子诡异得很,稍有不慎,便可能惹火烧身。 马六和腾五见状,不解地问道:“陈七,你这是咋了?升官发财的好事,你咋还不乐意呢?” 这福气落在别人眼里那是求之不得的,怎么陈七兄弟却似乎不太高兴?莫非是担心到了六扇门,不适应那里的环境? 可六扇门是什么?那可是大奉朝最顶尖的衙门之一,无数江湖人士挤破头都想要进去的地方。陈惊羽能有此机会,那可是走了狗屎运了。 谢崇年见他犹豫,以为他有什么顾虑,便开导道:“陈七,你不必担心,赵大人对你颇为赏识,你此次协助查案,也是立下大功一件。到了六扇门,只要你尽心尽力,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陈惊羽苦笑一声,他哪里是担心这些,他是怕这案子背后的水太深,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卷了进去。 正要开口应下,一个大嗓门在屋外头嚷嚷:“陈惊羽呢?!” 这一声嗓门颇有中气十足,震得屋瓦都似在嗡嗡作响。 陈惊羽一惊,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正是他最怕遇到的人——锦衣卫都指挥使,陆柄。 他心中暗叫不妙,这陆柄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谢崇年眉头微皱,他听出这是陆柄的声音,心中也是一惊。这陆柄向来与六扇门不对付,此时前来,只怕没什么好事。 他站起身来,迎了出去:“陆指挥使,您怎么来了?” 陆柄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陈惊羽的身上:“陈兄弟,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陈惊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陆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小的有失远迎,还望大人勿怪。” 陆柄哈哈一笑,走上前来拍了拍陈惊羽的肩膀:“陈兄弟客气了,你可是帮了我们锦衣卫大忙,我怎能不来亲自道谢?” 陈惊羽被陆柄拍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他心中暗自嘀咕,这陆柄力气可真大,拍一下自己都快散架了。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陆大人言重了,小的不过是尽了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当不得大人如此夸赞。” 陆柄却是不以为意,他拉着陈惊羽在桌边坐下,看着桌上的酒壶,笑道:“哟,你们这是在喝酒呢?正好我也馋了,不知可否加入?” 陈惊羽心中暗叫倒霉,这陆柄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正愁着怎么拒绝升官的事呢,他这一来,只怕自己更难开口了。 但陆柄既然开口了,他又岂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道:“陆大人能来,那是小的们的荣幸,快请坐,小的这就给您斟酒。” 说着,他便拿起酒壶,给陆柄斟了一杯酒。 陆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赞道:“好酒!陈兄弟,你这酒不错,是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去买几壶尝尝。” 陈惊羽苦笑一声:“陆大人,您就别打趣小人了,这酒不过是普通的市井之酒,哪里值得大人您如此夸赞?若是大人喜欢,小的这里还有一些,都送给大人了。” 陆家是大奉的显赫世家,世代为官,权势滔天,陆柄什么美酒没喝过,只是他这么说,不过是想给陈惊羽一个台阶下,顺便拉近一下彼此的关系罢了。 陆柄又喝了几杯酒,这才转入正题:“陈兄弟,你此次协助查案,立下大功一件,我代表锦衣卫,向你表示感谢。” 陈惊羽连忙起身,拱手行礼:“陆大人太客气了,小的不过是适逢其会,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当不得大人如此夸赞。” 陆柄却是摆了摆手:“陈兄弟不必谦虚,你的能力,我是亲眼所见,绝非池中之物。我锦衣卫正缺你这样的人才,不知你可否愿意加入?” 这话一出,马六腾五和谢崇年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陆柄竟然会抛出这样的橄榄枝。 要知道,锦衣卫在大奉朝的地位那可是超然的存在,其权势有时甚至还在六扇门之上,如果六扇门为皇上的鹰犬,那锦衣卫便是守门的猛虎,是皇上最忠实的爪牙,其成员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实力非凡。 陈惊羽更是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陆柄竟然会如此直接地邀请自己加入锦衣卫! 这陆柄怎么突然对自己如此看重?莫非是想拉拢自己?可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狱卒,哪里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陈惊羽心中疑惑重重,拱手道:“陆大人谬赞了,小的不过是个小小的狱卒,哪里有什么能力?能得大人如此看重,实乃小的三生有幸。只是,小的已蒙赵大人赏识,即将调入六扇门,恐怕不能如大人所愿了。” 陆柄眼神微闪,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惊羽。 “你这话倒是让我想个事,赵无极那不要脸还是先从我手中抢人?哼,他赵无极还没这个资格!” 这话没人敢接,只能尴尬呵呵笑,马六和腾五酸得牙疼,他们怎么就没这好运呢? 陈惊羽更是苦笑连连,看向谢崇年,这位才是他的顶头上司, 谢崇年也是一脸无奈,当场挖起了墙角这事也就陆柄这厚脸皮能干得出来, 他轻咳一声,缓和气氛:“陆大人,您也知道,陈七他此次协助查案,确实立下大功。赵大人对他也是颇为赏识,已经有意将他调入六扇门。这……” 陆柄却是毫不在意,他摆了摆手:“谢大人不必多言,我锦衣卫看中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陈兄弟,你考虑清楚,只要你愿意加入锦衣卫,高官厚禄,应有尽有。” “别听六扇门的名声好听,那赵无极不过是个小小的六扇门指挥使,他能给你什么?我锦衣卫可不一样,只要你愿意加入,日后的荣华富贵,那是指日可待啊!” ------------ 第五十四章:锦衣卫指挥使 陈惊羽自己正愁着怎么拒绝谢崇年和赵无极的好意呢,他这一来,只怕自己更难开口了。 他强作镇定,拱手道:“陆大人厚爱,小的感激不尽。只是,小的已蒙赵大人赏识,且六扇门乃小的一直向往之地,恐怕不能如大人所愿了。” 陆柄拍桌叫道:“是不是赵无极逼你了!我这就去和他理论,我倒要看看,他赵无极有没有这个胆子!” 也不管谢崇年的挽留,直冲到六扇门闹事。 陈惊羽头疼,这都什么事啊! 腾五凑过来酸溜溜:“嘿,你这小子,运气可真好,先是六扇门,后是锦衣卫,两大势力都抢着要你,真是让人羡慕啊!” 马六斜眼有些妒忌,但也知道这是陈惊羽凭本事得来的,当下打趣道:“陈七兄弟,你这可是走了狗屎运了,两大势力都抢着要你,你可得好好想想,选哪一个哦!” “庙小容不下大佛,我这小小的狱卒,哪里敢高攀?” 陈惊羽苦笑连连,谢崇年一旁开口:“都得了,陈惊羽已是六扇门的人了,就别打趣他了。陆大人那边,我去解释。” 陈惊羽拱手:“多谢谢大人。” 谢崇年摆摆手:“行了,你且去忙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陈惊羽躬身退出,这谢崇年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不好做选择,主动出来解围。 回到住所,陈惊羽却是有些心神不宁,这陆柄突然到访,还闹出这么一出,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虽想加入六扇门,但也不想得罪锦衣卫,毕竟这两大势力在大奉朝都是举足轻重,得罪任何一方。 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且先做好本分,静观其变吧。 打定主意,陈惊羽便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准备明日到六扇门报道。 刚收拾好,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陈惊羽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锦衣卫服饰的人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个请柬。 “陈大人,这是陆指挥使给您的请柬,请您明日务必到府上一叙。” 陈惊羽接过请柬,心中暗自嘀咕,这陆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客气地将来人送走,关上房门,打开请柬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明日午时,府上设宴,望陈兄弟务必赏光。 陈惊羽苦笑一声,这陆柄还真是执着,看来自己明日是不得不去一趟了。 第二日,陈惊羽换上干净的衣裳,照着地址找到京城府邸。府邸门前,两尊石狮威风凛凛,门楣之上高悬一块匾额,上面“林府”二字金光闪闪,却是大奉朝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府邸。 不对啊?不是陆府吗?怎么变成了林府?陈惊羽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门很快便开了,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看到陈惊羽,客气地问道:“可是陈惊羽陈大人?” 陈惊羽连忙拱手行礼:“正是在下。” 管家微微一笑:“陈大人请随我来,大人们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陈惊羽跟着管家走进府中,一路上只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庭院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美不胜收。他不禁暗暗惊叹,这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府邸,果真是非同凡响。 管家将他引至一处厅堂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陈惊羽推开门,只见厅中坐着几人,正中间的是一个方脸宽额,双目炯炯有神的男人。而在他两手边分别坐着赵无极和陆柄。 这二人竟齐聚一堂。他快步上前,拱手行礼:“见过陆大人,赵大人,还有这位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中间的男人声音洪亮:“陈兄弟不必客气,我乃锦衣卫都指挥使林啸天!今日能得见陈兄弟,实乃三生有幸。” 锦衣卫都指挥使! “小的陈惊羽,见过林大人。” 林啸天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陈惊羽身前,将他扶起:“陈兄弟不必多礼,你此次协助查案,立下大功,我早已听陆指挥使和赵指挥使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陈惊羽被林啸天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拱手道:“林大人谬赞了,小的不过是适逢其会,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当不得大人如此夸赞。” “你若是个小小人物,他们两人就不会因你而大打出手了。” 林啸天似乎看穿了陈惊羽的心思:“陈兄弟,你不必担心,我锦衣卫与六扇门虽职责不同,但都是为皇上办事,为朝廷效力。你此次立下大功,无论是赵大人还是陆指挥使,都对你颇为赏识,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本事。” “林哥,你少说点废话吧,直接说你到底愿不愿意加入我们锦衣卫得了!” 陆柄在一旁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咔嚓”一声,赵无极放下茶杯,险些将茶水溅了一身。 他神色不悦地看向陆柄:“你这是何意?陈兄弟已答应加入我们六扇门,你如此咄咄逼人,未免太过分了吧!” 陆柄却是毫不在意赵无极的怒意,他嘿嘿一笑:“赵大人,你这话可就说错了。陈兄弟乃是自由之身,他愿意加入哪个势力,那是他的自由,你怎能强求?” 赵无极怒极反笑:“陆柄,你莫要以为我六扇门就怕了你锦衣卫!陈兄弟已是我六扇门的人,你休想将他抢走!” 林啸天轻咳一声:“都稍安勿躁。陈兄弟乃是人中龙凤,无论是六扇门还是锦衣卫,都希望能得到他的助力。但此事终究还是要陈兄弟自己做决定,我们强求不得。” 三人的目光盯着他,赵无极清楚陈惊羽的本事,这能人怎么也得抢到六扇门!不能让陆柄这无耻之徒得逞! “多谢三位大人的赏识,小的实在是受宠若惊。只是,小的已蒙赵大人赏识,即将调入六扇门,恐怕不能如陆大人和林大人所愿了。” 陆柄脸色一沉,就要开口反驳。 ------------ 第五十五章:江都办案 林啸天却是摆了摆手,制止了他:“陈兄弟,你不必急着做决定。我知你心中有所顾虑,这是人之常情。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陈惊羽感激地看了林啸天一眼,拱手道:“多谢林大人理解,六扇门乃小的一直向往之地,小的定会慎重考虑,不负大人厚望。” “行了,大哥你也听着了,这人,归六扇门了!” 陆柄气得牙呲欲裂,却也不敢在林啸天面前发作,只能恨恨地瞪了赵无极一眼。 “就这点小事吵什么,高手遍地走,六扇门就六扇门,锦衣卫也不是非要抢这一个!不过你若是在六扇门待得不顺心,我锦衣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林啸天三言两语就让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赵无极暗道,若是让他们知道站在眼前的人就是杀掉傅子轩之人,看他们还怎么笑得出来! 陆柄不知道想到什么,瞥了一眼陈惊羽。 “呵!人是你六扇门又如何,还不是得为锦衣卫办事。” 陈惊羽听得一头雾水,这说得都是啥? 赵无极不服气:“皇上有旨,一同判案何算前来,锦衣卫也得配合我们六扇门行事!” 林啸天笑了笑,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为皇上办事,何必争这些虚名。陈兄弟,你此次立下大功,无论加入哪方,都是朝廷之福。今有一案件需要前往江都查办,不知你可否愿意随同前往?” “这......” 他刚能喘口气,还没来得及拒绝,林啸天便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哈哈一笑:“陈兄弟不必急着拒绝,此案非同小可,需要一位聪明能干之人前往查办,我观你能力出众,正是合适的人选。” 陈惊羽心中暗自叫苦,这林啸天怎么也来这一套? 他刚想开口推辞,却见赵无极和陆柄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他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林大人,小的能力有限,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林啸天却是毫不在意他的推辞,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兄弟不必谦虚,你的能力我心中有数。此案若成,你功不可没,到时我必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惊羽再想推辞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 他无奈,只得拱手道:“既然林大人如此看重小的,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不知这江东案件是何?” 林啸天有要事在身,陆柄也跟着走,新任上司与他解释 二日前,关押犯人的江都卫所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劫狱之变,夜黑风高时,卫所亦如往常一般值守关押,可到了三更时,一队黑衣人突然出现,他们身手矫健,训练有素,很快就控制了卫所,斩杀了所有值守的官兵,将犯人劫走。 待江东的六扇门赶到时,现场只留下一地的鲜血和几具冰冷的尸体,卫所大半的犯人被劫走,其中就包括了朝廷重犯,此案影响恶劣。 江东一带已掀起轩然大波,百姓人心惶惶,朝廷更是震怒,责令六扇门与锦衣卫务必尽快破案,捉拿凶手,将被劫走的犯人悉数找回。 赵无极说到这里,喝口热茶润口,嗤笑一声:“江东那帮废物,平时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关键时刻连个人影都抓不到!此案若不破,我看他们的乌纱帽也别想要了!” 陈惊羽两眼转了转,什么人敢劫持朝廷重犯,还如此大张旗鼓,这手法倒像消失的百位禁军,这幕后黑手像是不怕与朝廷作对。 还有几处他没听明白,张口问:“江东卫所关押了多少的犯人?被劫走的重犯又是谁?还有,那队黑衣人的身份可有线索?” 赵无极摇了摇头:“犯人数量不少,被劫走的重犯名单在此,你且看看。”说着,他将一份名单递给了陈惊羽。 陈惊羽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列着的几个名字,都是朝廷重犯,其中还有一个他略有耳闻,据说此人手中握有朝廷某个大员的把柄,一直在狱中不肯招供。 莫非这幕后黑手就是为了此人而来?但又不对劲,多大的胆子敢想从锦衣卫和六扇门眼皮子底下劫走人,还如此大张旗鼓,除非是不想活了。 可偏偏这事就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还发生在江东卫所,他将名单收好,又问:“那队黑衣人的身份可有线索?” 赵无极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有,他们行事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过,当夜有几个放水的狱卒逃过一劫,据他们所说,那些黑衣人似乎都身怀绝技,出手狠辣,绝非等闲之辈。” “刀刀致命,动静不大,不然不可能不会惊动四周。而且,他们行事之时,似乎对卫所的布局极为熟悉,很可能是有内应接应。” 陈惊羽听罢,悔青肠子怎么就应下了,这差事吃力不讨好,万一破不了案,自己这刚在六扇门混上的差事可就泡汤了。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犹豫问:“那圣上的意思是?” 赵无极也对此案头疼:“江东卫所已是没了主心骨,现在乱成一锅粥。圣上的意思是,先把剩下的罪犯押到京城,其余的再慢慢审问。而你我三人,则各带一队人马,前往江都,务必要将那队黑衣人捉拿归案,将被劫走的犯人悉数找回。” “与你一道同行的有寻欢和西门,他们的办事能力,你大可放心。你伤未好,你只需在一旁协助即可,不必亲自涉险。” 毕竟陈惊羽在之前的案件中受了伤,还未完全痊愈,赵无极不想让他太过劳累,影响了伤势的恢复。 这正好便宜了陈惊羽,在两个大佬身后捡功劳。 他心中暗自庆幸,却也知道这是赵无极对他的照顾,当下拱手道:“多谢赵大人关心,小的初来六扇门不知深浅,还需赵大人和西门大人多多提点。” “行了,你现在回诏狱收拾东西,晚些我派人去接你到六扇门,今夜就得启程前往江都。” ------------ 第五十六章:大吉! 陈惊羽领命而去,他虽想建功立业,但也不想卷入这复杂的朝堂纷争之中。 回到诏狱,他简单收拾了行囊,便坐在屋中发呆。 此去江都,凶险难料,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门外传来脚步声,又是马六和腾五推门而进,一人手里拿着酒壶,一人肩上扛着一只烧鹅,笑嘻嘻地说道:“陈七兄弟,知道你明日要远行,咱们兄弟几个特意为你准备了点好酒好菜,来,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怕是要辜负兄弟们的好意了。我此行任务紧急,不宜饮酒误事。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改日回来,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陈惊羽边说边站起身,将两人往外推:“真的,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次确实不宜饮酒。等我从江都回来,一定请你们喝个痛快,如何?” 马六和腾五见陈惊羽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强求,只好将酒菜收了起来。 “那好吧,陈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咱们还等着你一起喝酒呢!”马六拍了拍陈惊羽的肩膀。 腾五在一旁附和道:“俺们都知道你要去六扇门,受赵大人的赏识,诏狱里能有你这样出息的,俺们也都跟着沾光!你可得好好干,别给诏狱丢脸!” “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陈惊羽便催促他们早点回去休息,自己则坐在屋中,出门在外先占卜算下吉凶。 嘴里默念:“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保佑我此行顺利,平安归来。六道轮回,给我指条明路!” 陈惊羽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紧接着,一股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 【叮!天通摘术!七星八卦!占凶卜吉,预示未来!】 【此行虽是凶险万分,但大吉之兆已现,定能化险为夷!】 他只觉眼前一亮,浩瀚星河仿佛尽在眼前,星辰闪光芒,试着集中精神,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这股力量,却发现自己的思绪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无数的信息在脑海中翻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这股信息流中挣脱出来,脸色苍白。 “天通摘术!七星八卦!这......这竟然是真的!” 他将手中的铜钱往空中一抛,只见那铜钱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稳稳地落在了桌上。 陈惊羽定睛一看,只见三枚铜钱竟然都是正面朝上! 大吉之兆!摘星之术果然非同小可。 他闭目凝神,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星辰图谱,尝试着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一星辰之上,只见那颗星辰的光芒愈发耀眼,仿佛要将他整个灵魂都吸入其中。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涌出,沿着他的经脉流淌,最终汇聚在他的指尖。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他的指尖竟凝聚出一缕细小的剑气,虽然微弱,但却锋利无比。 “这......这是剑意?” 陈惊羽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够领悟剑意,要知道,这在江湖中可是无数剑客梦寐以求的境界。 他试着挥动手指,只见那缕剑气如同灵蛇般在空中游走,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切割开来,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难道说,这摘星之术不仅能占卜吉凶,还能提升我的武学修为?” 想到这里,陈惊羽不禁心中一动,他再次闭目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在另一颗星辰之上。 这次,他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体内涌出,刺骨如寒冰,沿着他的经脉流淌,最终汇聚在他的掌心,形成了一道细小的冰晶。 他睁开眼睛,看着掌心那道闪着寒光的冰晶,支撑不了多久,眨眼间就消散无踪,但那股阴冷的气息却让他心有余悸。 “这......阴寒之气,九阴神功?” 这不是女子所能修炼的内功吗?这摘星之术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内力阴阳调和? 陈惊羽心中惊骇难定,他试着调动体内的真气,只觉那阴寒之气与之前的剑气截然不同,仿佛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股阴冷的气息在他体内游走,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全身毛孔都似乎在这一刻紧缩起来。 他尝试着用内力去压制这股阴寒之气,却发现这股阴寒之气竟与他的内力相互纠缠,如同两条蛟龙在他体内翻腾,互不相让,险些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陈七!陈七!有人找!” 他急忙收摄心神,将体内的真气平息下来,打开房门,只见一个身着六扇门服饰的捕快正站在门外,神色匆匆。 “啊嚏啊嚏啊嚏啊嚏啊嚏啊嚏啊嚏啊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嚏!” 捕快狠狠连打一串的喷嚏,揉了揉鼻子,强忍着喷嚏:“你这咋这么冷啊?!我靠啊!这冰窖啊!” 陈惊羽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将捕快让进屋内,歉意道:“抱歉抱歉,我这屋内确实有些冷,快请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捕快搓了搓手,跟着陈惊羽进了屋,边喝热茶边道:“陈兄弟,你可真是好福气,刚加入六扇门就被林大人看中,要派你去江都办案。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啊!” 陈惊羽苦笑:“赵大人和林大人抬爱,小的也是受宠若惊。只是这案子听起来颇为棘手,恐怕不好办啊。” 捕快心里明清,眼前的小旗头前途不可限量,是赵大人的大红人,趁机拉进关系:“陈兄弟不必太过担心,林大人和赵大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他们既然派你去,自然是对你有信心。而且,你还有我们六扇门这么多兄弟支持,怕什么!” “东西收拾好了不?赵大人唤我来接你。” 陈惊羽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随身物品之外就没什么贵重的物件,他将包裹打好结,背在肩上,对捕快笑道:“都收拾好了,咱们这就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诏狱,直奔六扇门,李寻欢和西门吹雪以及赵无极已经在六扇门内等候多时。 ------------ 第五十七章:惜命得很 一见到陈惊羽,有人牵马上前招呼:“陈捕快,时间紧迫,城门快要关闭了,咱们得赶紧出发,以免耽误了行程。” 陈惊羽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与众人一同朝着城门外驰去。 夜色已深,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李寻欢落后一步与他并骑而行,咧嘴露出一口闪瞎眼的大白牙。 “兄弟如何称呼?” “小的陈惊羽,见过李大人。” 李寻欢骑马稳当,不看前方也能知晓路况:“陈兄弟客气了,叫我寻欢便是。欸,你都会啥武功咧?” 陈惊羽谦虚道:“小的会的三脚猫功夫,哪敢在李大人面前班门弄斧。倒是李大人您,一手飞刀绝技,例无虚发,小的可是仰慕已久。” 李寻欢哈哈一笑:“陈兄弟过誉了,我这飞刀也不过就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对了,听闻你在之前的案件中表现不俗,连锦衣卫的人都对你赞不绝口,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陈惊羽苦笑:“李大人就别打趣小的了,小的也是误打误撞,碰巧罢了。” 两人正说着,前方的城门已经映入眼帘,城楼上灯火通明,守城的士兵正在仔细地盘查着每一个进出城的人。 陈惊羽等人策马来到城门前,出示了六扇门的腰牌,守城的士兵见状,连忙放行。 出了城门,众人沿着官道疾驰,夜色中,只能看到前方模糊的身影和马蹄扬起的尘土。 李寻欢继续攀上来搭话:“你会不些奇门遁甲,占卜算命之术?我听说诏狱里啥人都有,下九流也会些皮毛。” 这话也有打探之意,不仅是李寻欢,西门吹雪也竖起了耳朵,四大名捕不信这些江湖术士的歪门邪道。但陈惊羽的表现实在太过抢眼,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陈惊羽耳目敏锐也不是傻子,当下心中一凛,知道这两位大人恐怕是对自己有所怀疑,当下也不隐瞒,拱手道:“小的确实对占卜算命之术略有涉猎,但也仅仅是皮毛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至于奇门遁甲,小的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李寻欢和西门吹雪闻言,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们自然知道陈惊羽所说是否属实,但既然人家已经如此说,他们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一行人继续赶路,夜色越来越浓,四周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江东离京城有数百里之遥,即便是快马加鞭,也需要一两日的时间才能赶到。 陈惊羽等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一路上风驰电掣,只在必要时稍作停歇,补充粮草和水源。 经过一日一夜的疾驰,他们终于来到了江东地界。 此时,天色已晚,众人决定在附近的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前往江都。 客栈内,赵无极将众人召集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我们此行的主要任务是押送犯人前往京城,并捉拿那队黑衣人。但江都地形复杂,人口众多,想要找到他们并不容易。” “因此,我们需要分工合作。我负责带领一部分人马,在城中搜寻黑衣人的踪迹。陈惊羽和李寻欢,你们二人则负责保护犯人,确保他们安全到达京城。” 赵无极接着说道:“至于西门吹雪,你则负责在城外搜查,防止黑衣人逃往他处。”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大人,我有一问。” 众人的目光看向陈惊羽,只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若是劫狱的人混在了犯人之中,我们又该如何分辨?毕竟,他们既然敢劫狱,就必然有所准备,不是单纯的武力可以解决的。” 李寻欢听得奇怪:“这话是何意?劫狱的人当犯人干哈?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吗?他们若是真的混在了犯人之中,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赵无极却神色凝重,陈惊羽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他所言不无道理,那队黑衣人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劫狱,就必然有所依仗。他们若是真的混在了犯人之中,我们想要将他们找出来,确实不易。” 陈惊羽继续说道:“而且,他们既然对卫所的布局极为熟悉,不排斥是卫所之人。” 这个可能,让众人心头一凛。若真是如此,那这场劫狱,怕是不那么简单结束。 西门吹雪开口:“直接杀之即刻。” 老铁,不是谁的武功都那般高强,能一眼瞧出谁是敌谁是友。陈惊羽惜命得很,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而丢了性命。 李寻欢觉得他瞻前顾后,未免太过谨慎:“陈兄弟,你这是何必呢?咱们六扇门的人,哪个不是刀山火海里闯过来的?若是这般畏首畏尾,还如何替朝廷办事?” 陈惊羽苦笑:“李大人说的是,但小的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更加谨慎一些,毕竟,这关系到众多人的性命。” 赵无极最后敲定:“咱们分三队人马见机行事,不是不可鲁莽行事。陈惊羽,你虽年轻,但心思细腻,此次行动,你要多留意周围的情况,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陈惊羽拱手应命:“是,大人,小的明白。” 商议完毕,众人各自休息,养精蓄锐,第二日清晨,众人用过早膳,便再次启程,朝着江都城的方向赶去。 江东地处江南水乡,风景如画,沿路的女子皆是温婉如水,眉眼如画,身着轻纱罗裳,手执油纸伞,漫步于青石古道之上,宛如一幅动人的水墨画卷。 陈惊羽等人策马而行,引得路旁的行人纷纷侧目,更有不少女子投来羞涩的目光。 “芜湖!这江东的女子竟是如此的水灵,比起京城的那些胭脂俗粉,可要动人多了!” 李寻欢一边策马前行,一边不住地回头张望,那眼神看得女子都娇羞地低下了头,脸颊泛起了红晕。 陈惊羽见状,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腹诽:这李寻欢,真是个花花肠子,一路上也不知道招惹了多少桃花债。 不过,话说回来,这江东的确是个养人的地方,不仅女子生得水灵,就连这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个养老之地。 一行人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了江都城外。只见城墙上旌旗飘扬,守卫森严,当地六扇门人马已在此等候多时。 ------------ 第五十八章:刘黑虎 一见赵无极等人到来,连忙上前行礼:“拜见赵大人!小的们已在此恭候多时,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大人发令!” 来人只有四名六扇门的捕快,暂且不说官服褶皱,神情也显得颇为疲惫,竟比他们这群快马加鞭赶来的人还要憔悴几分,行礼敷衍,态度也显得有些冷淡。 李寻欢和西门吹雪的脸色难看,赵无极皮笑肉不笑:“怎么兄弟一个个看上去如此疲惫?莫非是昨夜没有睡好?” 那四名捕快面露尴尬之色,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大人,小的们昨夜的确没有休息好。江都城最近不太平,接连发生了几起命案,我们一直在忙着调查,所以……” 赵无极闻言,眉头微皱:“哦?竟有此事?那可有线索?” 捕快摇头:“目前还没有,不过小的们已经加派人手,在城中四处搜寻,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凶手。” 李寻欢哼了一声:“你们江都六扇门是干什么吃的?连几起命案都破不了,还需要我们大老远地从京城跑过来帮忙?” 那捕快脸色一白,连忙赔笑道:“李大人说的是,是小的们无能。不过请大人们放心,小的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争取早日破案。” 赵无极挥了挥手:“好了,此事暂且放下。卫所现在的情况如何?” 那捕快神色一正,连忙回答道:“回大人,卫所那边一切如常,犯人也都安然无恙。小的们已经加强了戒备。” 赵无极转头看向陈惊羽和李寻欢,说道:“那咱们先去 卫所看看情况吧。” 一行人骑着马,穿过繁华的江都城,直奔卫所而去。 卫所位于城中心,四周高墙林立,守卫森严。赵无极等人来到卫所门前,出示了腰牌,守卫放行。 一进门先见的飞溅在墙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几位大人别介意,二日前死的人今日才被抬走,这里还来不及清理。请随我来,大人们。” 一名卫兵领着赵无极等人穿过一道道走廊,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审讯室前。 审讯室内,几名罪犯正被牢牢地绑在刑架上,面色苍白,身上的伤痕清晰可见,是经过一番严酷的审讯。 赵无极扫了一眼审讯室内的情景,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都是两日前要逃的罪犯,被我们及时拦下,重新关押了起来。他们见过那些劫狱之人,死鸭子嘴硬没就是不肯招供。我们已经用了所有的刑具,他们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陈惊羽见惯了这些场景,心中并无波澜。赵无极翻看供词:“哦?他们说亲眼看见劫狱人?” “是是是!亲眼所见,那队黑衣人个个身手了得,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劫走犯人。” 一名罪犯哭丧着脸,赵无极脸色一沉:“那你们可知道那队黑衣人的去向?” 罪犯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陈惊羽在一旁静静看着,怎么可能不知,两眼又没瞎,定是看出了些什么。 六扇门的人不熟悉拷问,也问不出什么,陈惊羽主动上前:“大人,小的或许可以一试。” “你会?” 赵无极狐疑地看着陈惊羽,不太相信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能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陈惊羽眼中闪过一抹自信:“小的曾学过一些观人言色的技巧,或许能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找出些线索。” 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好,那你就来试试。” 陈惊羽走到罪犯面前:“我问你们答,若是答得好,或许能少受些苦楚,若是答得不好,哼,这卫所里的刑具,可都不是吃素的。” 甩了两把刺鞭,啪啪作响,吓得罪犯们连连后退。 陈惊羽却不慌不忙,指着其中一名罪犯:“你,第一个,说说你们当时看到黑衣人时,他们在做什么?” 罪犯颤抖着声音,将当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黑衣人从巷口窜出,速度极快,我们根本没看清他们的脸。他们手里提着刀,神情冷峻,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我们本想大叫!但那群人朝着最后一间牢房冲去了,我们只能躲在暗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等他们离开后,我们才敢出来查看情况,结果就发现犯人已经被劫走了。” “你们就没听到一点声音?比如打斗声,或者呼救声?” 罪犯连连摇头:“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 那就是认识熟悉的人,不然被一群训练有素的高手劫狱,怎么可能不闹出动静。 陈惊羽继续问道:“那你们可知道那些人的特征?比如他们的衣着、身高、体型或者所持的武器之类的?” 罪犯们面面相觑,似乎都在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一名罪犯才犹豫着开口:“他们的衣着都是黑色的紧身衣,身材都颇为瘦削,至于身高和武器,因为当时情况太过混乱,我们也没看清。” “我我我!我记得!” 一名罪犯突然激动地喊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陈惊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罪犯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道:“我记得,其中有一个黑衣人,他的左手腕上,有一块明显的疤痕,很是狰狞。” 李寻欢不耐烦:“问的都是啥玩意?你不行就让我小爷问!” 陈惊羽却不急不躁,对着李寻欢微微一笑:“李大人稍安勿躁,或许这就是关键线索。” 他转头看向那名罪犯,继续问道:“你可确定?那疤痕是什么形状?有多大?” 罪犯努力回想着:“小的确定,那疤痕呈月牙形,大约有拇指大小,很是显眼。” 陈惊羽转头问当地的六扇门捕快:“最后一间牢房关押的是何人?” 捕快面露犹豫之色,看了一眼赵无极,似乎有些为难。赵无极见状,眉头微皱,沉声道:“但说无妨。” ------------ 第五十九章:大吉大凶 捕快这才开口道:“回大人,最后一间牢房关押的,乃是江都城中有名的恶霸,刘黑虎。” “刘黑虎?” 陈惊羽心中微微一动。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赵无极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此人我略有耳闻,据说在江都城中无恶不作,手底下还有一批亡命之徒。此次劫狱,莫非与他有关?” 捕快点头:“小的也有此怀疑。从被抓进来时就一直表现得很不老实,多次试图越狱,还扬言要报复那些将他抓进来的人。而且,小的还听说,刘黑虎在江都城中有不少同伙,他们一直在暗中活动,试图营救刘黑虎。” 李寻欢不解问:“你们为何不把他们的同伴也一起抓起来?难道就任由他们在外面逍遥法外?” 捕快面露苦色:“大人有所不知,那些亡命之徒行事极为狡猾,我们多次设伏,都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且,他们似乎对江都城的地形极为熟悉,每次都能提前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从而逃脱。” “蠢货!这点小人物都拿不下,还让他们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六扇门,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李寻欢毫不留情地斥责着,那捕快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只能低着头,连声道歉:“是是是,小的们无能,给大人们添麻烦了。” 赵无极挥了挥手,打断了李寻欢的斥责:“好了,此事也怪不得他们。那些亡命之徒既然敢如此嚣张,就必然有所依仗。说这些也无用,当务之急是把剩下的罪犯押送京城。” “名单在何处?” 捕快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双手呈上:“大人,名单在此。” 赵无极接过名单,递给陈惊羽:“你和李寻欢看看名单,确认一下人数,确保无误。” 陈惊羽接过名单,仔细浏览着上面的名字,大概有二三十个,都是此次需要押送京城的重犯。 “人现在都安置在何处?” 捕快回答道:“回大人,犯人们都被关押在卫所的地牢里,有重兵把守,绝对安全。” “李捕快,我们去清点如何?” 李寻欢点头同意,两人便跟着捕快,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地牢位于卫所的最深处,四周被高墙和铁丝网包围,干涸的血迹斑驳地印在墙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臭味。 陈惊羽和李寻欢跟着捕快,穿过一道道铁门,来到了地牢的入口。 地牢内昏暗无光,只有几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犯人们被关在铁栏杆内,见来人,一把抓住栏杆尖叫。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无辜的!” 一名犯人疯狂地摇晃着铁栏杆,双眼赤红,状若疯癫。 “你们等着!我的兄弟们一定会来救我出去的!你们这群狗官,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名犯人的吼声在地牢内回荡,引起了其他犯人的共鸣,他们也开始咆哮、咒骂,整个地牢瞬间变得喧嚣不堪。 陈惊羽皱了皱眉,他看向李寻欢,李寻欢轻轻摇头,示意不必在意。 捕快则是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他解释道:“这些犯人都是亡命之徒,被抓后情绪都不稳定,大人请勿见怪。” 这群罪犯和诏狱相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陈惊羽心中暗自比较着,他曾有幸见识过京城诏狱中的那些重犯,一个个皆是铁骨铮铮,即便是面对最严酷的刑罚,也未曾有过半句求饶,那份坚韧与狠辣,可不是眼前这些乌合之众所能比拟的。 李寻欢在一旁打量着地牢中的犯人,眉头紧锁。他低声对陈惊羽道:“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像是身经百战的亡命之徒,更像是被临时抓来凑数的。” 陈惊羽点头表示赞同:“的确,他们的眼神没有狠色。” 一股不对劲涌上陈惊羽的心头。 “李大人,你看那边。” 陈惊羽指了指地牢角落里的一个犯人,那人蜷缩在铁栏杆旁,双眼紧闭,似乎在沉睡,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 李寻欢皱了皱眉:“此人有何异常?” 陈惊羽低声道:“他太安静了,与其他人的疯狂咆哮相比,他显得太过镇定,这不符合常理。” 李寻欢眼神一凛,他走到那犯人面前,猛地一脚踢在铁栏杆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犯人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看向李寻欢,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李大人,何必这么大火气呢?” 犯人轻笑一声:“天道轮回,六星齐聚,今日可是个大凶之日啊。” 陈惊羽瞳孔一缩,这话!是摘星术士的口头禅!这地牢还有摘星之人! 下一秒那犯人就咬舌自尽了,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滴落在地牢冰冷的地面上。 李寻欢和陈惊羽迅速上前,但那犯人已经没了气息。 “该死!” 李寻欢怒骂一声,捕快脸色也不好看,真是倒大霉了,怎么碰上这种棘手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凉拌!” 李寻欢觉得晦气:“快清点完赶紧回京!这破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捕快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领着李寻欢和陈惊羽开始清点犯人。 地牢内,犯人们依旧在咆哮、咒骂,但李寻欢和陈惊羽已经无暇顾及,他们仔细地核对着名单上的名字,终于,在捕快的协助下,两人完成了清点工作。 “在逃之人有十名,现在在牢有二十五名,与名单相符,无一遗漏。”捕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恭敬地回答道。 陈寻欢问:“那自杀的犯人,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回大人,小的也不清楚。此人乃是近日才被抓捕归案,还未曾来得及审讯。” 陈惊羽在一旁沉思,摘星术士的口头禅,还有那诡异的笑容,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 第六十章:二次突袭 “走吧走吧!先去找赵大人将此事禀报于他,再做定夺。” 三人正要离开地牢,李寻欢和陈惊羽同一刻反应,一个下腰 ,躲过了从暗处飞来的一支利箭。与此同时,陈惊羽一把拉住身旁的捕快,将他扑倒在地,也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一劫。 “有刺客!”捕快惊呼出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李寻欢和陈惊羽迅速起身,环顾四周,却只见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地牢内的犯人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停止了咆哮,整个地牢陷入了一片死寂。 “小心!”陈惊羽突然大喊一声,一把将身旁的李寻欢推开。只见一支利箭擦着李寻欢的耳边飞过,钉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 李寻欢脸色阴沉,如果没有他这一推,他刚才就已经被那支利箭穿透了头颅。 他看向陈惊羽,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陈惊羽却无暇顾及这些,一脚把捕快踹开:“快躲开!” 话音刚落,地牢口的阶梯上飞来的利箭和暗器 如雨点般密集,三人身形矫健,左躲右闪,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一波波致命的攻击。李寻欢怒喝一声,从腰间抽出软剑,剑光如龙,扫向暗处,却只听嗖嗖几声,利箭和暗器被剑光击落,却不见敌人的踪影。 这地牢结构复杂,敌人若是藏匿于暗处,他们三人将极为被动。 李寻欢和陈惊羽背靠背站在一起,捕快已经吓得两眼一翻就瘫倒在地,浑身颤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罪犯们最为兴奋,嚣张叫嚣:“好!杀得好!那些狗官,早就该死了!哈哈哈!” 他们以为有神秘人在暗中相助,自己或许能侥幸逃脱,重获自由。 然而,李寻欢和陈惊羽却面色凝重,这绝非偶然!有人故意挑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目的很可能是为了营救地牢中的某些重犯。那些利箭和暗器,招招致命,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惊羽低声对李寻欢道:“不可能这么巧!李兄你先带着捕快去找大人,我掩护你们。” “呸!这地牢我哪跑得出去!你当我李寻欢是贪生怕死之辈吗?要走一起走!” 李寻欢话音未落,又是一波利箭和暗器袭来,他挥剑劈砍,剑光如电,将飞来的暗器一一击落。陈惊羽则身形如燕,在地牢中左闪右避,灵活异常,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每一波攻击。 “再不走门就要被封了!喂!你别睡了!快起来想想办法啊!” 陈惊羽一脚踹醒捕快,捕快迷茫地睁开眼,看到四周飞溅的利箭和暗器,瞬间清醒过来,脸色煞白。 陈惊羽一把拉起捕快:“快!跟着李大人走,我断后!” 捕快连连点头,也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地跟着李寻欢朝着地牢出口跑去。 李寻欢边挥剑抵挡暗器,边留意着陈惊羽的情况,见他一边躲避着飞来的利箭,一边迅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小心!” 李寻欢大喊一声,挥剑劈向一支飞向陈惊羽的利箭。陈惊羽反手捡起地上的暗器,两指使上内力,嗖嗖两声,将两支飞向李寻欢的利箭打落。 “地牢还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陈惊羽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焦急地喊道。 捕快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颤抖地回答道:“有……有一个秘道,但……但位置极为隐蔽,我……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李寻欢怒喝一声:“废物!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 陈惊羽却冷静地分析道:“秘道或许是我们的唯一生机。李兄,你带着捕快去找秘道,我来守着这里!抓紧时间去喊援军!我撑不了多久!”、 “你一个人能行吗?!”李寻欢信不过陈惊羽的独自守卫能力,陈惊羽却是巴不得自己留下断后,才好展势真正的实力。 他咬了咬牙,对李寻欢道:“李兄,你放心,我会尽量拖住他们。你带着捕快,一定要找到秘道,出去求援!” 李寻欢知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他点了点头,一把拉起捕快,朝着地牢深处跑去。 陈惊羽则转身,余光见墙角有几根长枪,脚尖勾起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他的手中。 他握枪在手,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全身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 “想走?没那么容易!” 陈惊羽低喝一声,身形暴起,如同一只猎豹般冲向地牢的入口。 他手中的长枪舞动如风,将飞来的利箭和暗器一一击落,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似乎也没想到陈惊羽会如此勇猛,一时间竟有些措手不及。 利箭和暗器的攻势为之一顿,给了陈惊羽喘息的机会,看清了地牢口的情况,大概十人,皆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和二日前劫狱是同一批人?!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偏偏挑他们交接罪犯时二次突袭! 看来,江都城中的局势比想象中更为凶险。他必须拖住这些人,为李寻欢争取时间。 长枪一挥,如同蛟龙出海,朝离得最近的黑衣人刺去。 那黑衣人不躲反而挥起长刀,与陈惊羽的长枪碰撞在一起,发出金铁交击的声响。陈惊羽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微微发麻,心中暗惊,这些黑衣人的实力竟如此之强。 他不敢大意,身形暴退,同时长枪舞动,幻化出一道道枪影,将周围的空间封锁得密不透风。那些黑衣人见状,攻势更为猛烈,利箭和暗器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 轻功八步感蝉被他施展到了极致,身形在地牢中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如同鬼魅一般,让那些黑衣人的攻击屡屡落空。 “一半人下地牢!一半人留在上面劫杀!” 一个黑衣人高声喊,调整战术,以应对陈惊羽的灵活身法。 若是让这些人冲入地牢深处,与李寻欢他们碰上,后果不堪设想。 陈惊羽长枪一抖,枪尖如电,瞬间刺穿了一个黑衣人的胸膛,那黑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废物!” 黑衣人首领怒喝一声,他没想到陈惊羽竟如此难缠,一时间竟无法拿下。 ------------ 第六十一章:毒蛇 “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黑衣人首领话音未落,一道有三米长的黑色巨影从黑衣人首领身后窜出,直奔陈惊羽而来。 那竟是一条浑身漆黑如墨,双眼赤红如焰的巨蛇! 巨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带着一股腥风扑向陈惊羽。 陈惊羽破口大骂:“卧槽啊!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江都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怪物! 他心中惊骇万分,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长枪一挥,带起一股劲风,朝着巨蛇的七寸刺去。 然而那巨蛇却异常灵活,身形一侧,便躲过了陈惊羽的攻击,同时尾部如鞭,抽向陈惊羽。 陈惊羽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抽得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了地牢的墙壁上,口吐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只见那巨蛇正张开血盆大口,准备进行第二次攻击。 “天林九式第二式——风云变!” 陈惊羽大喝一声, 双手紧握长枪,体内真气涌动,枪尖之上,仿佛凝聚了风云之力,带着呼啸之声,朝着那巨蛇的七寸再次刺去。 这一次,他不再留手,全力以赴,枪尖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带起一股强烈的劲风。 那巨蛇似乎也感受到了陈惊羽这一击的凶猛,双眼中的赤红之色更浓,身形暴退,想要躲避这一击。 陈惊羽却预判了它的动作,枪尖微微一偏,便追上了巨蛇的退路,枪尖狠狠地刺入了巨蛇的七寸之处,鲜血四溅。 巨蛇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庞大的身躯在地牢中疯狂扭动,带起一股股腥风。 陈惊羽趁机抽回长枪,只见枪尖之上,还滴落着巨蛇的鲜血。 那巨蛇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什么?!那是我精心培育的灵兽黑墨蛇!怎么可能被你这么轻易就杀了!” “什么狗东西!这玩意也配叫着灵兽?就你这模样,也配拥有灵兽?” “你是......六扇门之人?” 陈惊羽一摸嘴角的血,冷哼一声:“哼,我是不是六扇门之人,与你何干?倒是你们,竟敢在江都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真当我六扇门无人吗?” 这人竟如此难缠!不仅杀了他的灵兽黑墨蛇,还口出狂言,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怒极反笑:“好!好!好!一起上!一人之力如何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给我上,杀了他们!” 十个高手抽出长刀暗器就再次朝着陈惊羽扑去,刀光剑影,暗器纷飞,罪犯嘴里大喊:“杀!杀了他!这群狗养的玩意!放我们出去!” 陈惊羽眼神一凝,身形不退反进,如同狂风中的劲松,屹立不倒,正好试试天林九式的威力如何! “天林九式第三式——龙吟啸!” 一把半人高的长枪在陈惊羽的手中如同蛟龙出海,枪尖闪着寒芒,带着呼啸的风声,瞬间刺向面前的黑衣人高手。 那些黑衣人高手见状,脸色大变,没想到陈惊羽在杀了黑墨蛇之后,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攻势。 “你们找死!”先隔断最近的三人,那三人只觉眼前一花长枪已经如影随形,不见杀意,只见枪影如龙,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瞬间将三人笼罩其中。 “啊!”一声惨叫响起,一名黑衣人高手只觉胸前一痛,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血洞正在不断扩大,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直直倒地不起。 其余两人,心中大骇,想要躲避,一人轻功了得,使出了梯云纵,身子在半空中如同一片落叶般轻盈地飘向一旁,企图避开陈惊羽的致命一击。 陈惊羽的长枪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枪尖微微一偏,便追上了那人的身影,只听“噗嗤”一声,长枪穿透了那人的胸膛,将他钉在了地牢的石壁上。 另一人则反应稍慢,只觉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还未等他做出反应,长枪已经如影随形,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 只发生了不到十秒钟,已死三人,剩下的七名黑衣人没想到陈惊羽的实力竟如此强悍,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陈惊羽手持长枪,如同一位战神般屹立在地牢的入口。 “还有谁想上来送死?” 那些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黑衣人的首领却怒喝一声:“怕什么!一起上!他就一个人,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在首领的鼓舞下,剩下的七名黑衣人再次朝着陈惊羽扑去。这一次,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章法,而是相互配合,攻守兼备。 陈惊羽转身就跑! “你有种别跑!” “我又不是傻逼我不跑 ,难道还要傻乎乎地站在这里等你们砍吗?” 陈惊羽一边跑,一边大声回应,直接往地牢深处跑去,那里是犯人关押的地方,地形复杂,有利于他进行周旋。 此时若是硬拼,绝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只能智取。 他边跑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可以利用的障碍物和逃脱的路线。那些黑衣人紧追不舍,刀光剑影,暗器纷飞,但都被陈惊羽巧妙地躲了过去。 陈惊羽身形矫健,如同一只猎豹在地牢中穿梭,左躲右闪,让那些黑衣人的攻击屡屡落空。 关押的罪犯还不知道地牢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怕事大地嚷嚷着:“嘿!上面的兄弟,打得精彩啊!也给咱爷们松松绑,让咱也参与参与!” 陈惊羽没空理会这些罪犯的嚷嚷,他一心只想摆脱这些黑衣人的纠缠,先出去与其他人会合。 还好自己平时没有偷懒,勤练轻功,否则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身后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惊羽心急如焚,见前方有一个拐角,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他加快脚步,冲向拐角,在即将到达拐角的时候,他突然身形一侧,贴在了墙壁上,同时收敛了气息,融入了黑暗之中。 ------------ 第六十二章:血光之灾! 那些黑衣人追到拐角处,只见前方空无一人,顿时愣住了。 “他跑哪去了?” “不会是被我们吓跑了吧?” “别废话,快找!他一定就在这附近!” 黑衣人们四散开来,而此时的陈惊羽,正躲在拐角处的阴影中,屏息凝神,听着黑衣人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一群蠢货!待黑衣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陈惊羽才从阴影中走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抬头猛然对上一个人的黑眼。 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经挥刀砍向陈惊羽。 陈惊欢心中一惊,但身体反应极快,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这一击。他反手一枪,刺向那人的胸口,那人动作比他还快一步,抬脚就踹向陈惊羽的小腹。 “卧槽!” 陈惊羽只觉一股巨力传来,小腹处传来一阵剧痛,还好有金刚之力护体,他强行忍住疼痛,身形暴退,与那人拉开距离,同时双眼微眯,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黑衣人。 这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长刀造型极为独特,刀尖有一弯新月之形。 卧槽!这人惹不起!专属刀具的NPC肯定是个高手!跑! 陈惊羽脚下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转身就跑,轻功八步感蝉被他施展到了极致,后背一疼,人没追上来,暗器却如影随形。 跑的快只有手臂只受了两刀就被划伤了,地牢的密道不知在哪,陈惊羽专往角落没路的地方跑,密道肯定不是建在开阔之地,定是在这些偏僻隐秘的角落。 陈惊羽一边奔跑,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四周,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一个不起眼的石壁,石壁上似乎有一些细微的裂痕。 他朝着那石壁冲去,在即将撞上石壁的瞬间,他身形一侧,贴着石壁滑了过去。 同时,他伸手在石壁上摸索起来,果然,在石壁的一个角落里,他摸到了一个凸起的石块。 他心中暗喜,用力按下那石块,只见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陈惊羽来不及多想,一头钻进了洞口,同时身形急转,将石壁重新关上。 他靠在石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地牢的罪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能逃就逃!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现在即刻去找赵无极等人会合汇报,自己必须尽快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让六扇门的人前来支援 他沿着秘道一路前行,秘道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陈惊羽只能凭借着记忆和直觉,摸索着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前方有一丝光亮,加快脚步,朝着那光亮处奔去。 当他从秘道中走出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江都城的一条偏僻小巷之中。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惊羽不敢耽搁,立刻朝着六扇门的方向奔去,走出没几步,两个人影突然从暗处窜出,飞向了隔壁的一个巷口。 自己刚刚逃出地牢,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不敢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也朝着那巷口奔去。 巷口内曲折蜿蜒,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不对劲,没人跟不上来?那不是来追他的?那是...... 【叮!推演吉凶,预知祸福!今日你必有血光之灾!】 陈惊羽停下脚步,见巷口内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那两个人的影子。 他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莫非是我多心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自己刚刚逃出地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发现? 而且那两个人的行踪如此诡异,不像是来找人?那要干啥? “闪开!都闪开!”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巷的宁静。陈惊羽循声望去,只见一匹快马正朝他狂奔而来,马上之人身着劲装,面色焦急,手中握着一杆长枪,枪尖上还滴落着鲜血。 正是李寻欢,援兵赶到!正要迎上去,这时看清一辆低调的马车跟在身后,密集的兵马护在两侧,其中一人,极像刚才那蒙面的黑衣人首领! 他怎会在此?!陈惊羽身体的动作比脑子快,收回脚步,躲在了巷口的阴影中,心中暗自警惕。 那马车缓缓驶过,陈惊羽仔细打量着马车上的人。 果然,那黑衣人首领正骑着高马护卫,右手虎口有一道醒目的刀疤,立即想起审问室里罪犯的话。 “小的确定,那疤痕呈月牙形,大约有拇指大小,很是显眼。” 这刀疤不就是第一次劫狱之人吗? 难怪这些黑衣人如此难缠,原来他们的首领就是那个神秘的劫狱之人!那怎么又会和李寻欢待在一块? 他躲在暗处,目送着马车远去,直到马车停在卫所的大门,马车走下一人,一身锦衣华服,气宇轩昂,大腹便便,李寻欢迎着人往里走,尊敬有加,像是大官。 不见赵无极和西门吹雪,那应是在善后地牢之事。 陈惊羽蹲地咬牙犹豫到底要不要露面?可一露面那黑衣首领就会立刻发现他的行踪,以那黑衣首领的实力,自己想要脱身恐怕不易。 但若是就此离开,那地牢中的罪犯怎么办?六扇门的人又何时能赶到? 他心中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守株待兔,大官怎么会和这些黑衣人勾结在一起?那大官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让李寻欢如此恭敬相待,而那黑衣人首领又为何会出现在他的马车旁?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迷雾一般,让陈惊羽看不清真相。 陈惊羽躲在暗处,往脸上抹了一把黑泥,将脸上的血迹和灰尘掩盖起来,同时收敛了气息,假装一个平民老百姓混入看热闹的人群。 “你听说了吗?那地又起事了!” “哪地啊?” “还有哪地!就前两天关押罪犯的卫所!”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陈惊羽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次闹得可大了,听说连六扇门的人都惊动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死了不少人呢!” ------------ 第六十三章:江都知府 “这江都城,怕是要变天了……” “变啥天啊!死的人都是罪犯!这些罪犯平时作恶多端,死了也就死了,有啥好可惜的!”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些罪犯虽然该死,但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啊!听说这次的事情,跟六扇门有关呢!” “你说这六扇门,是不是也开始插手江都城的事情了?他们不是一直只管江湖上的事情吗?” “切,我今天还看到京城来人了,诶哟还不威风啊!那黑马上坐着一位身着华丽官服的大人,身边簇拥着一群侍卫,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陈惊羽嘴角微抽,不至于,他们风尘仆仆赶来,竟是为了这江都城的一滩浑水? 凑着热闹问:“欸,几个小哥,你们知道那马车上的人是谁不?” 旁边一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那马车上的,可是咱们江都城的新任知府大人,赵元霸赵大人!” “又是赵家?是京城的赵家吗?” “那可不是,名捕赵无极不就是出自赵家,听说还和这位知府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这赵家在江都城,乃至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势力庞大,根深蒂固。” 陈惊羽走远,先去找赵无极,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于他,再做定夺。 他穿过人群,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六扇门的后门摸去。路过一家寻常人家,随手扯下一件晾晒在外的衣裳,披在了身上,掩盖身下的官服血迹。 这样一来,即便那黑衣人首领再厉害,也认不出他来。 陈惊羽小心翼翼地绕过几条街道,终于来到了六扇门的后门。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人开门,正想翻墙进,忽然有人大喝一声:“谁在那!”陈惊羽翻墙就跑,谁知道来人是谁?! 如果是那黑衣人首领的眼线,那可就麻烦了! 他脚下生风,在狭窄的巷弄间穿梭,跑了许久,直到确定无人跟踪,他才敢停下脚步。 此时的卫所。 赵无极站在地牢中央,血迹淹没了他的双脚,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罪犯已经被黑衣人屠杀殆尽,只剩下一些还在苟延残喘的伤者。 西门吹雪捂住口鼻:“大人,一个活口都没留。” “一个都没活?” “一个都没活,只找到三人不属于我们名单之上,看装扮,应该是江都城本地的小混混。” “哪个小混混还能混进地牢?!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都能混进地牢?!你当这地牢的守卫是纸糊的吗?!”赵无极怒喝一声,双眼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西门吹雪低下头,不敢直视赵无极的眼睛,低声道:“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人找到了吗?” “没有,找遍了整个地牢,就是不见陈惊羽,怕是......” “怕是什么?说!”赵无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西门吹雪身子一颤,道:“怕是已经遭到了不测。” 赵无极双眼中的火焰要实质化,他狠狠地瞪了西门吹雪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地牢的入口走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给我找!” 西门吹雪不爽,不就是一个新捕快吗?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但赵无极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再次在地牢中搜寻起来。 李寻欢带人进时碰上一脸怒气的赵无极:“赵大人,知府大人到了!” “赵表弟!” 赵元霸挂着官场标准的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仿佛没有看到地牢中的血腥和混乱:“表弟,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地牢里乱成这样了?” 两人是表兄弟关系,同属赵家血脉,但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江东,喊一声表兄弟过于勉强。 赵无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迎了上去:“卫所出了点事,所以才弄得如此狼狈,让知府大人见笑了。” “叫什么大人,咱两都是自家人,表弟不必如此客气。死了多少人?可有伤亡?” 赵无极脸上搔得很,受圣上之命来此,第一天就碰上这事,偏偏还发生在自己管辖的卫所,这让他如何向圣上交代? 他心中暗自懊恼,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赔笑道:“不过是一些小混混,死不足惜,倒是让知府大人担心了,真是罪过。” 赵元霸拍了拍赵无极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说起来六扇门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让人喘不过气来。行了!别愁着脸,我请你喝一杯!借酒浇愁了!” 赵无极眼下一团乱,没心情喝酒,拒绝了他,但赵元霸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一把拉住赵无极的胳膊,笑容满面地说道:“表弟,走吧,别婆婆妈妈的,就当我给你赔罪了,行不?” 赵无极只能吩咐西门吹雪和李寻欢两人留下来收拾残局,自己则随着赵元霸前往了附近的酒楼。 陈惊羽蹲在马车附近,见赵无极和人上了马车后,不近不远地紧跟着马车。 马车内部隔音极好,陈惊羽只能隐约听到一些模糊的交谈声,根本无法听清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停在了一家酒楼的门口。赵无极和赵元霸先后下了马车,走进了酒楼,要了雅间,侍卫分散在附近值守。 陈惊羽干脆爬上酒楼对面的屋顶,酒楼内灯火通明,视野正好能看清酒楼内的一切。赵无极和赵元霸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但两人的神情却并不轻松。 赵无极不时地看向门口,着急想走。而赵元霸则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杯杯灌他酒,陈惊羽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此刻也没心思去找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酒楼内的动静。 黑衣首领不见人,应是留在了卫所,一个时辰后赵无极借辞离开,赵元霸坐在雅间,不到一炷香,一个人又进了雅间。 陈惊羽定睛一看,那男人身形如牛,一道刀疤横在他脸上。 这人......没见过。 两人似乎早已约定好,刀疤男来后,直接坐在了赵元霸的对面,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陈惊羽脚趾轻点跃到酒楼旁的一棵大树上,借着茂密的树叶隐藏身形,听见刀疤男说:“事情已经办妥,那些罪犯已经全部解决,没有留下任何活口,我要的东西呢?” “你哪来的脸和我提条件,我交代你的事你也没办好!你竟敢跟我谈条件?” 赵元霸面色一沉,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酒水四溅。 ------------ 第六十四章:官匪勾结 刀疤男嘿嘿一笑,道:“赵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替你解决了那些罪犯,你答应给我的东西总不能不给吧?” “那些罪犯本就该死,你杀他们也是替天行道,何况,你要的东西我可没答应过给你。” 刀疤男脸色一沉,道:“赵大人,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些罪犯中可是有能指认你我的人,我若是不动手,万一他们被救出去,你我岂不是要暴露?” “你在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他们可没见本官,如何能指认我?你莫不是以为本官会怕了你这些无稽之谈?” 刀疤男不急反笑:“大人怕是忘了我的能耐,我能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靠的可不只是蛮力。那些罪犯中,有一个人,他见过我,也见过你。万一他被救出去,将你我之事公之于众,你觉得,你的知府大人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赵元霸脸色铁青,他狠狠地盯着刀疤男,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是在提醒我,要斩草除根吗?” 刀疤男痞笑一声:“赵大人果然聪明,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保证,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刀疤男不答,一头肥羊送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赵大人,您放心,我拿了东西就走,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心里却想着等事成之后他就反水,将赵元霸的财宝一卷而空,远走高飞,逍遥自在。 两人达成协议,赵元霸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了桌上。 刀疤男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以陈惊羽的位置看不清是啥玩意,这段对话就足够让他震惊的了。 原来,这江都城的知府大人赵元霸,竟然和那神秘的黑衣首领有着如此深厚的勾结! 那些罪犯,竟是被他们联手屠杀的! 可这么做是为啥? 刀疤男扣下木盒盖子:“知府大人的主子老人家最近计划可还顺利?” 赵元霸身后还有人?! 陈惊羽心中惊骇万分,他没想到这背后的水竟然如此之深,一个知府大人,竟然还和神秘的黑衣首领有着勾结,甚至背后还有着更大的主子! 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惊,继续监听着两人的对话。 赵元霸道:“最近六扇门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四处调查,福王的意思是......”两指往脖子上一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福王? 这江都城的水,竟如此之深! 这背后的势力,竟然牵扯到了皇室! 福王乃是当今圣上亲弟,皇位之争时曾一度是朝堂之上最热门的皇位继承人,却因一场宫变而失势,为表兄弟情深,自愿放弃皇位,前往江南封地,从此不问朝政。 但谁又知道,他心中是否真的放下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呢? 这些年,福王在封地暗中培养势力,明里暗里与朝中官员勾结,企图有一天能重返朝堂,再争那皇位。 陛下有心而力不足,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对于福王的野心,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只要福王一日不做出格之事,他也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如今,这江都城所发生的一切,显然是福王在暗中搞鬼。 而赵元霸,就是他在这江都城中的一枚棋子,替他搜集情报,处理那些碍眼的人。 那消失的一百个禁军也是福王的手笔? 陈惊羽汗颜,这事之大,远超他的想象,这事碰不得,一碰一个死,自己这点微末道行,恐怕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还好自己够谨慎,没有贸然行动,不然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回去继续做个六扇门的小捕快吧。 “福王的意思是,让我们暂且收敛一些,不要太过张扬,但那些罪犯必须死!把罪名丢给六扇门头上。” “那些六扇门的人,不过是些酒囊饭袋,不足为惧。只要大人您一声令下,兄弟我立马带人去把他们给解决了。” “呵,就你们?不是听说有一人逃出来了吗?你们若真有本事,那人又如何能逃得出来?” 刀疤男脸色微变:“谁知赵无极手下有这样厉害的人物,竟让他给跑了!不过大人放心,他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兄弟我这就加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赵元霸眯眼:“如果赵无极察觉,一并解决了!” 陈惊羽正准备要走,一听这话又收住了脚,赵无极对他有恩,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赵无极的手下被无辜杀害。 虽然心中畏惧赵元霸背后的势力,但恩情大于天,他陈惊羽岂能忘恩负义。 既然赵元霸要对赵无极的人下手,那他就得想办法通知赵无极,又听刀疤男道:“人已经安排好,赵无极那蠢蛋肯定想不出我们会对他的人下手,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福王的意思,是等那位逃出来的六扇门捕快现身,再一网打尽。” 刀疤男点头哈腰:“大人英明,这样一来,既能除去那些碍眼的人,又能将罪名嫁祸给六扇门,真是一举两得。” 陈惊羽心中暗叫不好,他们竟要将罪名嫁祸给六扇门,这样一来,自己和赵无极都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正当陈惊羽思索如何将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切告知赵无极时,一阵风吹过,带动了树上的叶子,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谁在外面?!”刀疤男的警觉性极高,立刻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窗户,朝着陈惊羽藏身的大树扫来,几把短刃咻咻地飞向陈惊羽。 陈惊羽被迫身形一闪,躲过了飞来的短刃,刀疤男直接怒吼一声:“有人偷听!” 赵元霸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过桌上的木盒,塞入怀中。他身形一闪,已来到窗边,朝着陈惊羽藏身的大树怒目而视。 ------------ 第六十五章:白骨爪! “何方鼠辈,竟敢偷听本官谈话!”赵元霸怒喝,双手已暗暗运劲,这一动静已经惊动了酒楼内的侍卫,他们纷纷冲出雅间,朝着陈惊羽藏身的大树围来。 刀疤男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他身形一闪,已跃至大树之上,朝着陈惊羽扑去,十根手指以扭曲的姿态弯曲着,仿佛十根利爪,想要将陈惊羽撕成碎片。 陈惊羽留了心眼,特地使出九阴神功模糊对方视线:“九阴神功——白骨爪!” 十指瞬间化为一道道的白色幻影,与刀疤男的十指碰撞在一起,攻击力自然是不相上下,两人的招式都极为狠辣,招招致命。 陈惊羽借着这一击之力,身形暴退,几个起落间,已跃至另一棵树上。 “这是!九阴神功?!你是女子?!” 刀疤男一脸惊愕,黑夜看不清对方的脸,九阴神功只有女子才会修炼,他从未见过修炼九阴神功的男子,因此一眼便认出了陈惊羽的性别。 陈惊羽并不答话,她身形再次暴退,借助夜色与树林的掩护,几个起落间,已消失在了刀疤男与赵元霸的视线之中。 刀疤男脸色铁青,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女子手中,哪个势力的女子竟会学此门绝技? 他怒视着陈惊羽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道:“别让本座再遇见你,否则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赵元霸一听是女子,低声嘀咕:“难道是妙语阉?” “啥劳子阉不的,管她是谁,别让她跑了!快,给本官追!”赵元霸脸色阴沉,怒喝道。 刀疤男与赵元霸对视一眼,迅速达成共识,立刻吩咐手下侍卫,分散开来,朝着陈惊羽逃离的方向追去。 陈惊羽一边奔逃,一边回头张望,那些侍卫如狼似虎,紧追不舍,这里离六扇门极近,搞不好会遇到西门吹雪和李寻欢。 怕什么来什么。 一把光剑从黑暗中猛地刺出,直指陈惊羽的后心。陈惊羽直觉杀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再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只能以手掌硬撼那致命一击。 掌心与剑尖相触,剑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陈惊羽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一阵酸麻,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几步。 这人的剑法竟如此凌厉! 来不及多想,光剑自动调转方向,朝着陈惊羽的咽喉划去,连忙侧身躲避,但那光剑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这人的剑法实在太过厉害,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这时才认出剑柄上的雕刻,是西门吹雪的剑! 那人就在附近! “西门吹雪,是我!别打了!” 西门吹雪一听是陈惊羽的声音,从暗处跃上屋檐,立刻收住了手中的剑,他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是陈惊羽。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弄成这副模样?你不是已经死......” 西门吹雪话未说完,陈惊羽连忙打断:“此事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有人追杀我,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西门吹雪闻言,神色凝重,他看了一眼追兵的方向,拉起陈惊羽的手,几个起落间,已跃上了附近的屋顶,朝着六扇门的方向奔逃而去。 那些侍卫见两人逃离,立刻紧追不舍,但西门吹雪轻功极高,几个起落间,已将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陈惊羽跟着西门吹雪一路奔逃,终于回到了六扇门,他刚一进大门,便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西门吹雪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被人追杀?地牢里找不到你的尸体,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陈惊羽缓了口气,将逃脱地牢后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西门吹雪,特地隐去了在酒楼屋顶上偷听到赵元霸与刀疤男的对话。 六扇门和卫所定是有内应,不然他们不可能知道自己逃了出来,还设下埋伏。但到底是谁,陈惊羽心中并无头绪,避免打草惊蛇。 西门吹雪听完陈惊羽的叙述,和地牢里的情况对上了:“赵大人担忧你的安危,特意派我等前来查看,没想到你真的逃了出来,真是天不绝你。” 西门吹雪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刚才他路过发现有股不寻常的气息,便悄悄出剑试探,没想到真的是陈惊羽。 陈惊羽休息了片刻,神色渐渐恢复,他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西门兄救命之恩,此恩此情,没齿难忘。日后西门兄若有需要,我陈惊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西门吹雪淡淡一笑:“陈兄客气了,同为六扇门中人,理应相互扶持。先和我去赵大人,他正在等你回去复命。” 陈惊羽跟着西门吹雪来到了赵无极的住处,赵无极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归来。见陈惊羽安然无恙,赵无极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无极连声道。 陈惊羽将逃脱后的经历简要地向赵无极汇报了一遍,但同样隐去了偷听到赵元霸与刀疤男对话的部分。 赵无极听完让他坐下:“地牢的罪犯们已死,此事暂且作罢,明日咱们就回京城复命,待在江都越久,是非越多,还是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陈惊羽点头应是,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将偷听到的秘密告知赵无极,而又不引起他的怀疑。 毕竟,赵元霸背后的势力太过庞大,连皇室都牵扯其中,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陈惊羽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将此事烂在肚子里,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作打算。 赵无极见陈惊羽沉默不语,以为他还在为地牢之事心有余悸,便安慰道:“你且放宽心,此事已经过去了,那些罪犯死有余辜,你不必太过自责。” 赵无极拍了拍陈惊羽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陈惊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人说的是,属下只是有些疲惫,休息片刻便好。” “你先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回京。” 陈惊羽躬身行礼:“是,大人。” 结果事以愿违,陈惊羽没睡醒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 第六十六章:屎盆子 门外,李寻欢一脚踢开门大喊:“陈捕快陈捕快陈捕快!别睡了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陈惊羽被李寻欢这一嗓子吼得睡意全无,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疑惑地看着李寻欢:“咋了咋了?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寻欢一脸焦急,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陈惊羽就往屋外走:“你还睡呢!赵大人正到处找你呢!说是京城来了急报,让咱们即刻启程回京!” “啥?回京?这么急?”陈惊羽一听,也顾不得困意了,连忙穿好衣服,跟着李寻欢来到了前厅。 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赵无极一脸铁青地坐在在厅中,西门吹雪站在他身后,下首坐着几个穿着官府的男人,赵元霸也坐在上头,周围被官兵包围,与其说是气氛凝重,倒不如说是剑拔弩张。 陈惊羽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难道是自己偷听的事被发现了?可不应该啊,自己行事小心,没留下任何痕迹。 一看李寻欢的脸色也不对劲,嘀咕:“我靠!他们怎么来了?!” 在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自然是将李寻欢的这声嘀咕听得清清楚楚,赵元霸脸色一沉,目光如刀般射向李寻欢,冷声道:“你说什么?” 李寻欢自知失言,脸色微变,但随即镇定下来,强作镇定道:“没,没什么,我是说,这,这怎么会突然要我们回京呢?” “谁说,你们要回京了。” 左手边的一个瘦弱男人放下茶杯,高颚骨,一双三角眼闪烁着阴鸷的光芒,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陈惊羽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陈惊羽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人他认识,乃是江都镇抚司的指挥使,人称“鬼见愁”的钱进! 钱进在江都镇抚司的势力极大,为人阴狠狡诈,手段毒辣,是陈惊羽极为不愿打交道的人他这一开口,在场众人皆是神色一变,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 此人行事毫无底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今日他突然出现,定没好事。 钱进围着陈惊羽转了一圈:“生面孔啊,六扇门什么时候招进了如此高手,本官怎么不知?”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个高手?赵无极都看不出来,钱进怎么一眼便瞧出了自己的深浅? 陈惊羽拱手道:“钱大人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快,哪里称得上高手二字。” 钱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高手不高手,本官一试便知。” 说着,他猛地向前一步,瞬间欺近陈惊羽的身前,右手成爪,左脚向前一踏,身形如同鬼魅,直取陈惊羽胸前要害。 这一爪若是抓实,陈惊羽非死即伤。 没想到这钱进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出手便是杀招。他不敢大意,身形暴退,同时右手一挥,一把短刃自袖中滑出,挡在胸前。 钱进的爪风凌厉,与陈惊羽的短刃相撞,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短刃虽利,但在钱进雄浑的内力之下,直接断成两截。 钱进一击不中,身形不退反进,再次朝着陈惊羽扑去,招招致命,显然是要将陈惊羽置于死地。 李寻欢两指夹着飞刀,眨眼间三柄飞刀已朝着钱进掷去,同时大喊一声:“小心!” 钱进听到风声,身形一顿,侧身躲过两柄飞刀,但第三柄飞刀却直取他的咽喉。 钱进左手一挥,一股浑厚的内力朝着飞刀拍去,徒手接下了这柄飞刀,但身形也不由得一顿。 陈惊羽趁机拉开与钱进的距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击,他已是拼尽全力。 钱进皮笑肉不笑,飞到划破掌心,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但他仿佛毫无知觉,只是冷冷地看着陈惊羽:“有点本事,难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李寻欢把人扯到身边,嘴里笑骂:“这话咱们可不敢当啊,钱大人是在骂六扇门还是皇上啊?” 钱进也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气势,毕竟李寻欢的话说得在理,他若是继续纠缠,便是与整个六扇门为敌,更甚至,是与圣上为敌。 他就是看不惯六扇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又不得不给六扇门几分面子,毕竟六扇门背后站着的,是当今圣上。 他冷哼一声:“京城,现在你们六扇门想回也不能回!” 陈惊羽看向赵无极,后者脸如黑炭:“钱指挥使这是何意?” “这话不还得问问你们六扇门?昨日卫所地牢发生了死了不少罪犯,本官奉旨彻查此事,发现其中疑点重重,似是有高手暗中相助,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恰好你们六扇门的人都在,您说这事奇不奇怪?” 屎盆子就扣在六扇门头上,陈惊羽心中暗叫不妙,这钱进明显是冲着他们六扇门来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这罪名一旦坐实,他们六人只怕是有口难辩。 赵无极怒目而视:“钱指挥使这是何意?我们六扇门行事光明磊落,岂会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赵大人别急,本官自然有证据,昨日卫所地牢发生命案时,有人看见一位身着六扇门捕快服饰的人出现在地牢附近,而且,这位捕快的身手极好,能在重重守卫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些罪犯全部杀死,试问,除了六扇门的高手,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可昨日听闻赵大人一直在找一人。” 众人的视线看向陈惊羽,昨天只有他在卫所消失。 “大家有目共睹莫非,那所谓的六扇门高手,就是陈捕快你?你为了替人隐瞒真相,不惜犯下如此大罪,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毁六扇门和锦衣卫!” 钱进言之凿凿,仿佛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 陈惊羽冷笑一声:“钱指挥使这帽子扣得可真是响亮,昨日我确实离开过卫所,但那是因为我去追查一个可疑人物,此事赵大人可以作证。再者,你说我是高手,我陈惊羽何德何能,能在重重守卫之下杀死那么多人?钱指挥使,你这是欲加之罪啊!” 赵无极也连忙附和:“没错,昨日陈捕快确实是去追查可疑人物了,此事本官可以作证。钱指挥使,你若无确凿证据,切不可血口喷人!” ------------ 第六十七章:好算盘! 钱进冷哼一声,:“赵大人,您这话可就说得轻巧了。陈捕快昨日确实是离开了卫所,但谁又能证明他是去追查可疑人物,而不是去地牢行凶呢?再说了,高手行事,自然神鬼莫测,谁又能说陈捕快没有这样的能力呢?” 陈惊羽道:“钱指挥使,您这话说得可就不讲理了。我陈惊羽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快,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和胆子去犯下如此大罪?再者说了,您口口声声说我是高手,那请问,您可曾见过我出手?您可曾亲眼见过我杀死那些罪犯?” 钱进被陈惊羽的话噎了一下,他确实没有亲眼见过陈惊羽出手,但他却坚信陈惊羽就是凶手,因为这一切都太巧了。 陈惊羽恰好在地牢命案发生的时候离开卫所,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回来,而且他的身手也确实不错,这一切都太可疑了。 “都够了!” 赵元霸听着这场闹剧,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们:“圣上传了口谕,让我们尽快查明真相,不可再这般争吵不休。” 钱进闻言,眼神微闪,拱手道:“是,大人,卑职明白。” 陈惊羽也抱拳道:“卑职也明白,定当全力配合调查。” 李寻欢不给钱进面子:“卫所一事是你们镇抚司衙门管辖,与我们六扇门何干?你们镇抚司无能反而冤枉起我们六扇门的人,这案子我们不接!今天京城不回也得回!” 陈惊羽心中暗自庆幸,这李寻欢虽然平时看似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不能让自己被冤枉。 钱进脸色铁青,却也不敢发作,毕竟这李寻欢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可得罪不起。 “李捕头,话可不能这么说。” 钱进强压下怒气,挤出一丝笑容:“这案子毕竟发生在卫所,我们镇抚司自然有责任查清真相。而且,陈捕快身为六扇门的人,协助调查也是分内之事嘛。” 李寻欢冷哼一声:“协助调查?你们镇抚司的人就是这样协助调查的?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人家定罪?” 这钱进明显没安好心,若是真的跟他去了镇抚司,只怕是凶多吉少。 陈惊羽只想赶紧回京,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有将事情查清楚,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于是他开口道:“钱大人说的是,协助调查乃是我等分内之事,但如今京城有急报,让我们即刻启程回京,此事事关重大,耽误不得。不如这样,我们先回京复命,待京中事务处理完毕,再回江都协助钱大人调查此案,如何?” “那可不成!江都和京城的距离甚远,一来一回,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若是期间凶手畏罪潜逃,或是毁灭了证据,那可就麻烦了。此案必须即刻审清,不可拖延!” 钱进一脸严肃,仿佛真的在为案子操心。 陈惊羽无语:“这不行那不行的,你当六扇门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啊?再说,案子发生在卫所,你们镇抚司的人自己查不清,还非要拉上我们六扇门的人,这像什么话?” 李寻欢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你们镇抚司的人自己无能,还想让我们六扇门的人给你们擦屁股,门儿都没有!” 钱进被两人一顿抢白,脸色更是难看,一个新捕快就能爬到他头上嚣张!这还得了! 直接拔出直接拔出腰间的刀,钱进怒喝道:“你们两个小小捕快,竟敢如此无礼!今日若不将你们拿下,我钱进的颜面何存!” 陈惊羽和李寻欢见状,身形未动,只是冷冷地看着钱进。李寻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钱大人,你这是要动武吗?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六扇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钱进气急败坏,挥舞着手中的刀便朝两人砍去。陈惊羽身形一闪,轻松躲过,而李寻欢则是站在原地,轻轻抬手,便用内力将钱进的刀震飞了出去。 “哼,不自量力!” “镇抚司的人都给我上!拿下 这两个反贼!”钱进见自己不是对手,大声呼喊手下上前帮忙。 镇抚司的官兵们闻言,纷纷朝着陈惊羽和李寻欢扑去。 陈惊羽和李寻欢背靠背站在一起,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官兵,眼神坚定,毫无惧色。 两人配合默契,一人攻前,一人守后,将官兵们打得节节败退。 钱进见状,气得咬牙切齿,亲自上阵,朝着陈惊羽挥刀砍去。 陈惊羽侧身躲过,反手一剑,刺向钱进的胸口。钱进慌忙躲闪,但肩膀处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啊!”钱进惨叫一声,捂住伤口,怒视着陈惊羽。 “今日若不将你们拿下,我誓不为人!” 说着,他再次挥舞着刀朝着陈惊羽砍去。 就在这时,赵元霸突然开口:“够了!都住手!” 钱进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赵元霸。 赵元霸脸色阴沉:“钱指挥使,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们都是六扇门的人,你如此对待,是想与六扇门为敌吗?” 钱进心中一凛,连忙收起刀,躬身道:“卑职不敢,只是这二人太过嚣张,卑职一时气愤……” “气愤就可以不顾大局了吗?”赵元霸打断了他的话,“赵捕快,江都有难,你不会袖手旁观吧?如今镇抚司与六扇门同气连枝,应当共同对敌才是。” 知府大人开口后的意义就不一样了,赵无极也要给他这个面子,打起了太极:“知府大人说的是,可这人都死光了,也不知凶手是何人,我等也是束手无策啊。” 钱进在一旁冷笑:“哼,赵大人这是推脱责任吗?昨日那身着六扇门服饰的人可是被不少人瞧见了,如今你们六扇门的人就在这,还想抵赖不成?” 赵无极脸色一沉:“钱指挥使慎言,我六扇门行事光明磊落,岂会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再者说了,那所谓的高手,我们六扇门中也没有几人,钱指挥使不妨一一查证。” ------------ 第六十八章:再留江都 钱进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好,那我们就一一查证,先从这位陈捕快开始!” 他说着,便又要朝着陈惊羽扑去,却被赵元霸再次打断:“好了,都别吵了。如今之计,是先查清真相,而不是在这内讧。钱指挥使,你镇抚司的人继续调查卫所命案,而六扇门的人,在此协助调查。” “凶手没抓到之前!谁也不许离开江都!” 钱进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赵元霸的命令,只能愤愤不平地应下。 这钱进明显是针对他们六扇门,如今又被困在江都,只怕是凶多吉少。 赵无极却显得镇定自若,他走到赵元霸面前,抱拳道:“知府大人,我们六扇门的人自然愿意协助调查,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将京中的急报送回,以免耽误了大事。” 赵元霸颔首:“李捕头所言极是,但如今江都局势复杂,你们若是贸然离开,只怕会节外生枝。” 李寻欢笑道:“大人放心,我们自有分寸。只需派几名兄弟快马加鞭,将急报送回京城即可。而我们,则留下协助调查,定能早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赵元霸觉得此法可行,便点头应允。 钱进在一旁见状,脸色更是难看,却也不敢再发作。 于是,赵无极当即安排了几名兄弟,让他们带着急报启程回京,而自己则带着陈惊羽等人,留在了江都,协助镇抚司调查卫所命案。 人都走了之后,赵无极臭骂:“钱进这老狐狸!屁眼还没长全,就知道算计我们!此次若非他故意刁难,我们也不必如此被动!” 陈惊羽在一旁附和道:“大人说得没错,这钱进明显是针对我们六扇门。不过,如今我们既然留在了江都,便得小心行事,以免落入他的圈套。” “查查查这案件还怎么查!卫所地牢的守卫都是酒囊饭袋吗?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住!如今倒是好,死了这么多人,让我们怎么查?” “操!”赵无极忍不住爆粗口,陈惊羽欲言又止,想要提醒赵元霸此人不简单,又拿不出站住脚的 证据,只能将心中的疑虑压下。 李寻欢在一旁安慰道:“赵大人息怒,如今之计,是先查清真相,找出凶手,而不是在这自乱阵脚。” 赵无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陈惊羽:“陈捕快,你昨日去追查的可疑人物,可有线索?” 陈惊羽摇了摇头:“昨日我追到半路,那可疑人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四处搜寻了一番,也未发现什么线索。” 李寻欢皱了皱眉:“这凶手倒是狡猾,不过,他既然敢在卫所地牢动手,想必对卫所的情况十分熟悉,我们不妨从卫所内部查起。” 先把赵元霸的眼线内应抓住拷打一番,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赵无极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行动。” 于是,三人开始分头行动,暗中调查卫所内部的人员。 而另一边钱进和赵元霸上了同一辆马车,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两人的脸色都显得异常凝重。 钱进率先开口:“知府大人,这六扇门的人明显是在故意与我们作对,您为何要拦着我,不让我将他们拿下?” 赵元霸叹了口气:“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福王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让我们尽量稳住六扇门的人,不可与他们起冲突。你今日这般冲动,若是真的与六扇门的人动了手,传了出去,对我们可没有丝毫好处。” “那我杀个小捕快也不碍事?” 赵元霸好奇问:“你是说那个陈惊羽?我还想问问你,你两人是否有仇怨?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快,你为何非要针对他不可?” 钱进看不惯他区区一个小捕快,竟敢与自己作对,还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但面上,他却不敢表露出丝毫,只是恭声道:“卑职与那陈惊羽并无仇怨,只是他身为六扇门的人,又是个不起眼的角色,福王不是要折六扇门的羽翼?干脆就从他下手,杀鸡儆猴,也好让那六扇门的人知道,我们镇抚司可不是好惹的。” 赵元霸对陈惊羽此人影响不深,既然是个小角色,死了也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还能借此机会向福王表忠心,何乐而不为呢? “行,你既已有打算,那便按你说的办吧。但切记,不可闹出太大动静,处理得干净点! 钱进躬身应下:“卑职明白,定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赵元霸又叮嘱道:“还有,那卫所命案也得尽快查清,不可再这般拖沓。” 钱进连忙保证道:“卑职定当竭尽全力,早日查清真相。”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这才各自下了马车。 钱进回到镇抚司,便开始着手准备对付陈惊羽的事宜。 而陈惊羽这边,正与李寻欢、赵无极两人一起,暗中调查卫所内部的人员。 三人分工明确,陈惊羽负责调查卫所的守卫,李寻欢负责调查卫所的官员,而赵无极则负责调查卫所的后勤人员。 经过几日的暗中调查,三人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 原来,这卫所内部,早就有人与外面的贼人勾结,里应外合,接连又有几起命案发生。 而这个人,竟然就是卫所中的一个小小守卫,平日里毫不起眼,谁也不会想到他竟会是凶手的同伙,等去找人时,已经咬舌自尽了。 线索再次中断,钱进上门冷嘲热讽:“你们六扇门的人果然都是酒囊饭袋,查了这么久,连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找到!如今线索又断了,我看你们还怎么向圣上交代!” 赵无极反驳道:“酒囊饭袋说谁呢?钱指挥使说话可要注意分寸,我们六扇门的人虽然还没找到凶手,但一直在努力调查,从未有过丝毫懈怠。倒是钱指挥使,这般冷嘲热讽,莫非是已经有了线索,故意在这说风凉话?” “镇抚司还真找到了线索。” ------------ 第六十九章:公报私仇 钱进一脸得意,从怀中掏出一份密信,在赵无极面前晃了晃:“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从凶手同伙身上搜出来的,上面记录了凶手与卫所内部人员的勾结情况,以及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赵无极一把夺过密信,被上面的内容所吸引,匆匆浏览了一遍,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这……这竟然是真的!” 钱进在一旁冷笑:“哼,这下你们六扇门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密信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凶手就是与你们六扇门的人勾结在一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赵无极怒视着钱进:“你少在这血口喷人!这密信从何而来,尚且存疑,你怎知它不是伪造的?” 钱进一脸不屑:“伪造?你当我们镇抚司的人都是吃素的吗?这密信上的笔迹、纸张、墨水,都经过仔细比对,确认无误,你还想狡辩?” 李寻欢在一旁开口道:“钱指挥使,这密信上虽记载了凶手与卫所内部人员的勾结情况,但并未明确指出凶手就是六扇门的人,你如此笃定,莫非是已经知道了凶手的身份?” 钱进被李寻欢问得一愣,随即怒道:“我怎会知道凶手的身份?但这份密信足以证明,凶手与你们六扇门的人脱不了干系!” “钱指挥使,你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将罪名扣在我们六扇门头上,莫非是心中有鬼?这密信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用心。” 钱进脸色铁青:“赵无极,你少来这套!你若是不怕,就带人和我一同去将那凶手的同伙捉拿归案,看看这密信上所写是否属实!同伙就在城外的破庙里!” 陈惊羽越听越奇怪——就这钱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为何非要将他们六扇门的人牵扯进来? 而且,这密信出现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仿佛就是专门为了栽赃他们六扇门而准备的一样。 陈惊羽心中疑虑丛生,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听着钱进与赵无极的争执。 赵无极沉吟片刻,看向钱进:“好,我就带人和你去城外的破庙,看看那凶手的同伙到底在不在那里!但若是你故意诓骗我们,你等着!” 镇抚司和六扇门一同前往城外的破庙,西门吹雪留下在卫所看守。 一路上,钱进在前引路,不时回头催促:“快些,再快些!莫要让那凶手的同伙跑了!” 陈惊羽嗤笑:“钱指挥使如此着急,莫非是怕我们到了那里,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钱进心情颇好赏脸答:“我着急?哼,我这是怕你们六扇门的人拖拖拉拉,耽误了大事!若是那凶手的同伙真的跑了,你们六扇门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心头暗想等落到他的手里,看他还怎么嚣张得出来! 破庙占地之大,足足有 数亩之广,四周杂草丛生,显得荒凉破败。庙门半掩,偶尔有一阵风吹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更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钱进带着镇抚司的官兵率先冲进破庙,四处搜寻起来。赵无极和陈惊羽等人紧随其后,也进入了破庙之中。 “分成四队人马,分别搜寻破庙的各个角落,务必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赵无极沉声下令。 镇抚司和六扇门的人迅速分散开来,陈惊羽走偏了一点,来到一处偏僻殿,只见这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佛像和香炉,灰尘遍布,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佛像破烂地只剩下一些残破的碎片。 就在陈惊羽准备转身离开时,钱进带着几个镇抚司的官兵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身后的两扇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关上了。 陈惊羽暗道不好,这钱进明显是故意将他引到这里来,想要对他不利。 “钱指挥使关上门做什么?有啥事不能敞开大门说,非要在这破庙里关起门来谈?” 钱进嘿嘿一笑,一步步逼近陈惊羽:“你一个狗东西哪来的口气和我谈条件?跪下!” 一挥手,身后的镇抚司官兵一拥而上,将陈惊羽团团围住,压住 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陈惊羽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钱进,你胆敢如此对我,就不怕六扇门的人找你算账吗?” 钱进冷笑一声,走到陈惊羽面前,用脚轻轻踩住他的胸口,语气中满是轻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快,死了也就死了,谁会为你出头?更别说,现在你还有通敌的嫌疑,我杀了你,也是替朝廷除害!” 说着,钱进从腰间拔出佩刀,刀光一闪,直取陈惊羽的项上人头。 陈惊羽奋力挣扎,本不想惹是生非,是天理不容逼他的! 天林九式第一式,流云破月! 陈惊羽在生死关头,体内内力爆发,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汹涌澎湃。 他大喝一声,使出了天林九式的第一式。 他身形如电,瞬间挣脱了镇抚司官兵的束缚,一脚踢在身旁的一个官兵身上,那官兵如受巨锤轰击,整个人倒飞而出,狠狠撞在破庙的墙壁上,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钱进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陈惊羽竟有如此实力,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陈惊羽趁此机会,身形一闪,躲过了钱进劈来的一刀,反手一拳打在钱进的腹部,将他打得倒退数步。 钱进捂住腹部,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在一个小小的捕快手里。 陈惊羽却并未趁胜追击,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钱进,你今日若是就此罢手,还来得及,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陈惊羽,你别得意太早,今日你就算能逃出这里,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镇抚司的人马已将这里团团围住,你插翅也难飞!” 陈惊羽却丝毫不惧,只是淡淡一笑:“钱进,你若是真有这本事,尽管使出来,我陈惊羽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 第七十章:打成孙子 钱进怒极反笑:“好,好,好!陈惊羽,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知道,我钱进的厉害!” “勾手刀!” 钱进不知哪来的蛮力,两只手臂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舞出,带着呼呼风声,陈惊羽左躲右闪,竟一一避开了钱进的攻击。 钱进越打越急,招式也愈发狠辣,已起了杀心。 陈惊羽却依旧游刃有余,不时还能反击一两招,让钱进更加恼怒不已,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一个小小的捕快手里吃瘪。 钱进知道,若再这般下去,自己只会越加被动,必须想个办法扭转局势。 他眼神一转,计上心来。 这时陈惊羽脑海的浮现不尽书。 【发现目标:钱进,对象已捕捉。】 【钱进,大申皇朝镇抚司指挥使,为人阴险狡诈,擅长权谋之术,曾多次与六扇门作对,八字弱金,命中带煞,近日恐有血光之灾。】 陈惊羽心中一惊,这不尽书竟能在此刻出现,并给出钱进的八字命理。 他虽不知这命理是否准确,但钱进此刻的狰狞面目,已让他确信此人绝非善类。 陈惊羽一边躲避着钱进的攻击,一边在脑海中与不尽书沟通:“不尽书,你可有办法对付钱进?” 【对策:利用周围环境,诱其入陷阱。】 不尽书的声音在陈惊羽脑海中响起,简短却直接。 陈惊羽看向四周,只见这处偏僻殿内,破旧的佛像和香炉堆积如山,灰尘遍布。 他有了主意。 陈惊羽身形一闪,故意露出一个破绽,钱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刻挥刀劈去。 却没想到陈惊羽身形再次一闪,竟躲到了佛像堆后。钱进一刀劈空,惯性之下,向前踉跄几步。 就在这时,陈惊羽猛地从佛像堆后跳出,一脚踢在钱进的小腿上。 钱进吃痛,整个人向前扑倒,正好摔在一堆破旧的香炉之中。陈惊羽趁机上前,一把抓住钱进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钱进的胳膊便已脱臼。 钱进疼得惨叫连连,脸上满是惊恐之色。陈惊羽却并未停手,他一把将钱进提起,狠狠摔在旁边的墙壁上。 钱进只觉眼前一黑,几乎要晕死过去。陈惊羽看着他:“你为何要杀我?!我与你无冤无仇, 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钱进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眼神中满是怨毒与不甘:“你……你坏了我的好事,我怎能留你?” 陈惊羽冷笑一声:“你的好事?就是指这栽赃陷害,挑起六扇门与镇抚司的争斗?钱进,你可知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钱进咬牙切齿道:“我若不这么做,又如何能在镇抚司中站稳脚跟?又如何能得到主子的赏识?你今日就算杀了我,也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对付你!” “主子?你的主子是谁?!” “你不配知道!”这时钱进用另外一支没脱臼的手,以手为刃,向陈惊羽袭来。 陈惊羽侧身一闪,反手抓住钱进的手腕,用力一折,钱进吃痛,惨叫一声,那只手也脱了臼。 钱进此刻已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陈惊羽。 “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钱进脸色惨白,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紧闭双唇,不肯吐露半个字。 陈惊羽却也不急,只是缓缓道:“你若是不说,我便将你交给六扇门,让你的主子亲自来救你。” 钱进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乃堂堂镇抚司指挥使,你若是将我交给六扇门,便是与整个镇抚司为敌,你可想清楚了!” “你?呵呵,既然如此,就怪你自己作孽太多吧!” 陈惊羽冷笑一声,不再与钱进废话,一把将他提起,如同提小鸡一般轻松。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破旧的佛像和香炉上,心中已有了计较。 “钱进,你看这些佛像,虽已破旧不堪,却也曾是受人供奉之物。而你,身为镇抚司指挥使,却为一己私利,不惜栽赃陷害,挑起纷争,你的所作所为,又怎能与这些佛像相比?”陈惊羽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讽刺,几分痛心。 钱进趴在地上,脸色惨白,汗水涔涔而下,一阵用力被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陈惊羽看着他这副模样,再不早点问出来耽误时间。 “你今日若是能说出幕后主使,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命,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说着,陈惊羽一把将钱进扔在了一堆破旧的佛像之中,佛像被砸得七零八落,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钱进疼得浑身颤抖,一只脚猛地往地上一磕,擦出火花,点燃了提前藏在鞋底下的信号弹引线。 瞬间,火花四溅,一股浓烟升起,照亮了这处偏僻的殿堂。钱进趁此机会,想要趁机逃脱。 陈惊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钱进的脚踝,将他拽了回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 钱进被拽得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却仍不放弃挣扎:“你放开我!你若是敢杀我,镇抚司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岂会怕他们?倒是你,钱进,你的主子若是知道你今日所作所为,又会如何处置你呢?” 钱进脸色一变,不再言语,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陈惊羽。 陈惊羽也不再与他废话,一把将他提起,准备带他去见赵无极和其他人。 突然,破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钱进一听这声音,肆意地呲牙直乐:“你听,是镇抚司的人马到了,你今日插翅也难飞!” 听脚步声,大概有五十号人,个个功夫都不俗,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陈惊羽却仍保持着镇定,盯着破庙的入口。 钱进见状,以为陈惊羽是被镇抚司的人马吓住了,更加得意忘形:“哈哈,陈惊羽,你今日死到临头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陈惊羽却并未理会钱进的挑衅,只是算着天林九式能不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解决掉这些镇抚司的人,好带着钱进去见赵无极,将这一切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 第七十一章:翻江倒海 他心中已有了计较,眼神也变得愈发坚定。 镇抚司的人马很快便冲进了破庙,将陈惊羽和钱进团团围住。 钱进看到镇抚司的人马到来,更加嚣张起来:“哈哈,陈惊羽,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你今日若是乖乖投降,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陈惊羽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未言语。 镇抚司的领头之人走上前来,看着陈惊羽:“你就是陈惊羽?竟敢绑架我们镇抚司的指挥使,你好大的胆子!” 陈惊羽轻笑一声:“绑架?哼,你若是眼睛没瞎,便该看看是谁被谁绑架了!” 领头之人看向钱进,只见他趴在地上,浑身狼狈不堪,衣衫凌乱,与之前那高高在上的镇抚司指挥使形象判若两人。 “破庙里的线索是你们故意透露的?” 钱进大骂:“是又如何?!你们这些六扇门的人,平日里就只会与我们镇抚司作对,这次让你们栽个大跟头,也是你们自找的!” “还愣着干什么?!杀啊!?给我将陈惊羽拿下!留下活口!我要用一百种酷刑折磨他,定让你生不如死!” 领头之人一挥手,镇抚司的人马便朝着陈惊羽扑了上去。陈惊羽一手拎着钱进的领子,将他挡在身前,作为盾牌,镇抚司的人马投鼠忌器,一时间竟不敢贸然上前。 “钱进,你看,这就是你所谓的依仗。” 钱进脸色铁青,却也不敢乱动,生怕陈惊羽一个不小心,就要了他的性命。 镇抚司的领头之人见状,怒喝一声:“你若是敢伤了钱指挥使,整个江都都将无你的容身之所!你今日若是乖乖投降,我保证你安然无恙,否则,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惊羽却不以为意:“我陈惊羽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今日之事,乃是你镇抚司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说着,他拎着钱进,缓缓后退,准备寻找机会突围而出。 镇抚司的人马纷纷呐喊,想要阻止陈惊羽。 但陈惊羽轻功了得,几个起落间,便已来到了破庙的出口处。 领头之人眼见不对,再不得手,事情捅到六扇门跟前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他必须尽快将陈惊羽拿下,以免节外生枝。 “给我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陈惊羽抓住!” 镇抚司的人马得到命令,发了疯似得掏出长刀就砍来,常人这下遇到了只会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但陈惊羽等得就是时候,把钱进往人里一扔,摆出起手式。 天林九式第二式——破浪千叠!浪里掩杀! 陈惊羽身形如电,体内内力汹涌澎湃,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 他大喝一声,双掌猛地推出,掌风如刀,带着凌厉的劲气,朝着镇抚司的人马席卷而去。 掌风所过之处,镇抚司的人马纷纷倒退,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让他们无法抵挡。 陈惊羽身形一闪,已来到了人群之中,他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镇抚司的人马纷纷倒下。 天林九式第二式破浪千叠,乃是攻击性极强的招式,陈惊羽将其以内心功法为基,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时间,竟无人能够近身。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臂!” 镇抚司的一名喽啰惨叫起来,只见他的右手臂已被陈惊羽的掌风扫中,骨头尽碎,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陈惊羽收回一掌,吐息运气:“谁,还想再来试试?!” “怕个毛啊!” 一名镇抚司的头目怒吼一声,从人群中跳出,手持钢刀,朝着陈惊羽猛扑而来。 陈惊羽冷哼一声,身形不退反进,迎着那镇抚司头目便冲了上去。两人瞬间交手,刀光剑影,掌风呼啸,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那镇抚司头目显然也是个高手,刀法凌厉,招招致命。但陈惊羽却丝毫不惧,天林九式施展得行云流水,竟将那镇抚司头目压得喘不过气来。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两人错身而过,那镇抚司头目竟被陈惊羽一掌拍在了胸口,整个人如受巨锤轰击,倒飞而出,狠狠撞在了破庙的墙壁上,五孔冒血,生死不知。 这一掌,陈惊羽并未留手,那镇抚司头目能否活命,已是未知之数。 镇抚司的人马更加惊恐,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捕快,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一时间竟无人再敢上前。 “还有没有送死者?!干脆一起走!少浪费小爷我的时间!” 陈惊羽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屑,几分挑衅,他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镇抚司的领头之人见状,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马,竟会被陈惊羽一人吓得不敢上前。 他怒喝一声:“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上!谁若能将陈惊羽拿下,我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镇抚司的人马听到领头之人的许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一起上!” 随着一声怒吼,镇抚司的人马如同潮水一般,朝着陈惊羽涌了上来。 陈惊羽却不慌不忙,他身形一闪,已来到了人群之外,双手背负在身后,脸上带着几分淡然之色。 “天林九式第三式——翻江倒海!” 陈惊羽大喝一声,体内内力如同江河决堤,汹涌而出,他的身形也随之暴涨,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挡在了镇抚司的人马之前。 只见他双掌猛地推出,掌风如潮,带着轰鸣之声,朝着镇抚司的人马席卷而去。 镇抚司的人马如遭重击,纷纷倒退,有的甚至口吐鲜血,倒地不起,有的直接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掀飞出去,撞在了破庙的墙壁上,发出砰砰的声响,断骨之声不绝于耳。陈惊羽的这一击,威力之大,令在场之人都为之变色。 陈惊羽的天林九式第三式翻江倒海,威力惊人,可以抵挡五品武者的全力一击。 ------------ 第七十二章:我必当十倍奉还! 这一式使出,镇抚司众人只觉眼前仿佛有一座巨浪滔天的大山压来,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心中惊骇欲绝,哪里还敢上前。 领头的镇抚司官员脸色大变,又幸亏自己没有贸然上前,否则恐怕也会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恐,高声喊道:“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上!谁能拿下陈惊羽,我保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镇抚司的人马却已心生怯意,面对陈惊羽这如神祗般的身影,他们再也不敢轻易上前。 钱进气得吐血:“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如此强大?!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快,怎么可能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能入六扇门之人,岂是泛泛之辈?是你们先找死的!” 陈惊羽的话语如同寒冰刺骨,让在场的镇抚司众人都是心头一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与坚决,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他陈惊羽,绝非任人宰割的鱼肉。 钱进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捕快,更未料到陈惊羽的实力竟会强悍至此。他咬牙切齿地喊道:“你别得意太早!伤了我两只手!赵无极也得跪下来求我!今日就算拼了性命,我也要拉你垫背!” 陈惊羽扣了扣耳朵:“就凭你?也配与我同归于尽?” 钱进气急败坏,他想要挣扎起身,与陈惊羽拼个你死我活,但无奈双手已脱臼,浑身疼痛难忍,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 “还打不打了?不打我撤了。” 他巴不得把钱进的脑袋当球踢,但眼下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如此鲁莽行事。 “你们若是再敢来找六扇门麻烦,我不介意把这里变成你们的葬身之地!” 镇抚司的领头之人心知今日之事已难以善了:“陈捕快,今日之事,我们镇抚司认栽。但你也别忘了,六扇门与镇抚司同属朝廷,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事还是留一线的好。” 陈惊羽冷笑一声:“留一线?你们镇抚司的人马今日若是能活着离开这座破庙,便算是你们走运了。” 领头之人脸色一变,:“陈捕快,你别太过分了!我们镇抚司的人马也不是吃素的,你若真敢痛下杀手,小心我们镇抚司与六扇门彻底决裂!” 陈惊羽却不以为意:“决裂?哼,那又如何?我陈惊羽行事,何须顾及他人?你们镇抚司若真敢与六扇门为敌,那我陈惊羽,便第一个不答应!” 说着,先杀了最前头的一名镇抚司喽啰,那喽啰只觉眼前一花,脖子一凉,便已人头落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破庙的地面。 这一幕,让在场的镇抚司众人都是心头一颤,竟真的敢痛下杀手! “,你竟敢杀害朝廷命官,你可知这是何罪?!” 陈惊羽却不以为意,他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冷笑一声:“朝廷命官?哼,若这朝廷命官都是如你这般草菅人命、欺压百姓之徒,那这朝廷,不要也罢!” 说着,陈惊羽再次挥刀,又是一名镇抚司的喽啰惨死在他的刀下。镇抚司的人马崩溃地弃刀跑了,不跑还能干啥,留在这里等死吗?他们可不想成为陈惊羽刀下的亡魂。 陈惊羽借机也跑了出去,边路过钱进身边时,还不忘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钱进疼得嗷嗷直叫,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惊羽离去。 镇抚司的领头之人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惊羽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夜,镇抚司的人马损失惨重,而陈惊羽的名字,也在江都镇抚司悄然传开。 钱进以脚腕摔了为由早点借势离开,当时赵无极和李寻欢等人被不知不觉引到了偏地,除了陈惊羽知道这一切都是钱进的阴谋之外,再无他人知晓。 而钱进在逃离破庙后,心中满是怨毒与不甘,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竟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六扇门捕快陈惊羽所破,还让自己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他捂着摔伤的脚腕,一瘸一拐地走在夜色中,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向主子交代,又如何能报复陈惊羽。 而另一边,陈惊羽在逃离破庙后,并未直接回六扇门,而是先和赵无极等人回合,李寻欢嘴里叼了根草,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棵大树下,见到陈惊羽归来,立刻站了起来:“你小子,可算回来了!你干啥去了?” “没啥,就是遇到钱进打了一场。” “咋样?!你打赢了没?” “嘿嘿,那还用说?自然是将那钱进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陈惊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轻松地说道。 赵无极眉头微皱:“钱进此人狡猾多端,你此番与他交手,可曾留下什么线索或证据?” 陈惊羽摇了摇头:“那钱进狡猾得很,一见情况不妙,便带着手下逃走了,我并未能留下什么线索或证据。” 李寻欢嘿嘿一笑:“无妨无妨,咱们陈兄弟武功高强,那钱进就算再狡猾,也绝不是咱们的对手。只要咱们继续追查下去,一定能找到他的狐狸尾巴!” 破庙没搜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有一地狼藉和镇抚司人马留下的血迹。 看来,钱进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知道一旦事情败露,便迅速撤离,不留下任何把柄。 这座破庙虽然简陋,但地处偏僻,四周无遮无拦,若是埋伏人手,倒是个不错的地点。钱进选择在这里动手,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然而,他陈惊羽岂是易于之辈? 今日之事,虽然惊险,但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这才能够化险为夷,将钱进一行人击退。 想到此处,陈惊羽不禁露出一丝冷笑。钱进啊钱进,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上我陈惊羽。 今日之仇,我必当十倍奉还! 回到六扇门,已是深夜。 陈惊羽将今晚的事情向六扇门赵无极汇报,后者怒拍桌:“这帮龟孙子!敢动我的人!你放心!我会把此事上报至圣上!让皇上为你主持公道!” ------------ 第七十三章:勾刀手 陈惊羽躬身行礼:“多谢赵大人。” 赵无极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你今日之举,也算是为我六扇门争光了。只是那钱进狡猾多端,你日后还需小心提防。” 陈惊羽点头应是,这钱进背后必然还有人指使,否则他也不敢如此大胆,设计陷害自己。 是赵元霸.....还是福王? 这两个名字在陈惊羽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天塌下来也有赵无极在前面顶着,再不济就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就打一双! 我陈惊羽何惧之有? 镇抚司连夜唤来大夫医治钱进的伤势,但钱进双手已废,大夫也只能摇头叹息:“是谁下的如此狠手?这双手,怕是再也难以恢复如初了,筋脉已断,以后怕是连提笔写字都困难了。” 钱进闻言,脸色更是惨白,双手废了这指挥使的位置也保不住了,他一生的前程,都毁在了今夜。 想到此处,钱进不禁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陈惊羽生吞活剥。 “大人,您先好生歇息,莫要再动怒了,否则这伤势只会更加恶化。”大夫在一旁劝慰道。 此刻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若是再不振作,只怕会真的沦为他人案板上的鱼肉。 “大夫,我这伤势,可还有治愈的可能?”钱进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问道。 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人这伤势太重,筋脉已断,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怕是难以恢复如初了。” 钱进心如刀绞,心中升起一股狠厉的念头,既然自己的前程已毁,那陈惊羽也别想好过! 钱进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他低声对大夫说道:“大夫,你可知晓有什么毒药,能够让人服下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大夫脸色一变,连忙摇头:“大人,这可是杀人的勾当,我怎能知晓?您可别害我啊!” “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大夫吓得浑身一颤,但仍旧咬牙说道:“大人,我乃医者,怎能助纣为虐?您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钱进见问不出什么,心中更加恼怒,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药瓶,狠狠地摔在地上,药瓶碎裂,药粉四溅。 “废物!都是废物!”钱进怒吼着,一名手下匆匆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六扇门的赵无极已经派人前往京城了!” 钱进闻言,脸色骤变,他没想到赵无极的动作竟如此之快。 他一把抓住那手下的衣领,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赵无极派人前往京城了?!他派人去做什么?!” 那手下被钱进抓得喘不过气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的也不清楚,只、只听说赵无极大人似乎是要将今晚的事情上报给圣上……” “上报给圣上?!” 钱进松开手,那手下顿时瘫软在地。钱进心中慌乱起来,若此事真的惊动了圣上,那自己恐怕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他来回踱着步,心中盘算着对策。亲信跑了进来:“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故人?”钱进心中疑惑:“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钱大人,别来无恙啊。” 钱进一见到他,挥手让人都退下! 那中年男子见钱进挥手让人退下,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缓缓走到钱进面前。 “钱大人,看来今晚的行动并不顺利啊。” 中年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钱进脸色阴沉,瞪了中年男子一眼:“你来此何干?若是来看我笑话的,现在可以走了。” 中年男子却不以为意,他自顾自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悠闲地说道:“钱大人何必如此动怒?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晚虽然失利,但并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钱进心中微微一动,他盯着中年男子看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你有办法?”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轻轻放在桌上:“钱大人看看这个,或许会有兴趣。” 钱进疑惑地拿起册子,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些人的名字和事迹,这些人都是六扇门中的高手,其中便有陈惊羽的名字。 “这是……?”钱进惊讶地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得意地笑了笑:“这是六扇门中所有高手的情报,只要钱大人愿意合作,这份情报便双手奉上,如何?” 钱进看着手中的册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若他能得到这份情报,那日后对付六扇门,便多了几分胜算,可他双手已废,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心中不禁有些迟疑:“我如今这般模样,还能有什么作为?” “哟,大人的记性怎么就忘了旧主了?” 中年男子轻拍了下桌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钱大人,您可是曾经我们组织中的一员,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根吗?旧主对您可是念念不忘,一直期待着您能重新回归组织,为我们效力。” 钱进脸色微变,他瞪了中年男子一眼,怒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何时成为你们组织的人了?我乃朝廷命官,岂会与你们这等江湖草莽为伍?” 中年男子却不恼,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钱进面前,轻声说道:“钱大人,您真的以为自己能决定什么吗?您以为您的身份地位,就能让您为所欲为吗?别忘了,您曾经也是我们的人,您的把柄,可都在我们手上呢。” “主子发话,只要你愿意重新回归组织,为我们效力,过往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而且,还会助你重振往日雄风,如何?” “可别忘了你这双手,是如何废掉的。若是没有我们,你钱进,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钱进闻言,脸色阴晴不定,他盯着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与挣扎。 自己今日之败,皆因轻敌所致,而那陈惊羽,实非等闲之辈,如今六扇门是何等威风已摸不准,若真能与这神秘组织合作,或许真能助自己重振雄风,报仇雪恨。 ------------ 第七十四章:江南十二连环坞 但一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钱进又不禁有些犹豫。一旦踏入江湖,便再难回头,而这神秘组织的手段,他又岂会不知? 中年男子似乎看穿了钱进的心思,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轻轻放在桌上:“钱大人,这是我们的信物,只要您愿意合作,这枚令牌便是您的了。有了它,您便是我们组织中的一员,日后行事,自会方便许多。” 钱进看着那枚令牌,眼中闪过一丝炙热。这枚令牌代表的,不仅仅是身份,更是权力与地位。 只要有了它,自己便能在这江湖中,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另一边的赵元霸得知钱进不仅失手,还自损了一双臂膀,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他原本指望着钱进能够一举将陈惊羽拿下,为自己除去这个心头大患,却没想到钱进如此不中用,不仅没能完成任务,还让自己身受重伤,成了个废人。 赵元霸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钱进已经废了,指望不上他了,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赵无极那狗精已经派人去京城,很快圣上的 耳目便会得知此事。若是圣上怪罪下来,恐怕不仅钱进难逃一死,就连自己也会被牵连其中。 想到此处,赵元霸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来回踱着步,心中盘算着对策。突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他立刻叫来一名心腹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手下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赵元霸看着手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惊羽啊赵无极,你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六扇门捕快罢了。在这朝堂之上,在江湖之中,想要取你性命之人,大有人在。 你今日虽然侥幸得胜,但日后,可就未必有如此好运了。 而另一边,那中年男子在离开钱进处后,也立刻前往了一处隐秘的宅院。 他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一名黑衣人前来开门。 中年男子闪身进入,黑衣人随即关上大门。宅院内,烛光摇曳,一名身着黑衣的老者正坐在桌前,静静地等候着他。 中年男子走到老者面前,躬身行礼:“主子,钱进那边,已经有些松动了。” 老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他愿意重新回归组织了?”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是的,主子。钱进如今已走投无路,双手已废,他在朝廷中的地位也已不保。属下向他许了好处,他心中已然动摇。只要主子再许他一些甜头,属下相信,他一定会愿意重新为我们效力的。” 老者问:“查到那人是什么底细了吗?” 那人便是陈惊羽。 中年男人犹豫:“这.....只查到一点,他不过是个六扇门的小捕快,但身手不凡,原先是在诏狱,后来因立下大功,被提拔为六扇门捕快。至于他背后是否有何势力支持,又或是师承何人,属下还在调查中。” “诏狱......上司是何人?” “是谢崇年!” 中年男子的话音刚落,老者的眼神便变得深邃起来。 谢崇年,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甚至还曾与之有过一段不浅的交情。只是没想到,这陈惊羽,竟是谢崇年的人。 老者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谢崇年此人,深沉内敛,行事作风向来滴水不漏,他手下的人,也个个都是精明强干之辈。这陈惊羽,能得他提拔重用,想来也并非池中之物。 中年男子见老者沉默不语,心中有些忐忑,他低声说道:“主子,这陈惊羽如今已成了我们的绊脚石,若不除之,只怕日后会更加棘手。” 老者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除?如何除?谢崇年的人,岂是那么好动的?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他背后的主子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你我都清楚,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中年男子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罢了!赵元霸那边现在已经动手,钱进已是一枚弃子,不足为虑!老夫是担心后边咱们已经躲不掉了!” “您的意思是......” 老者摸着白须缓缓说道:“福王在江都的动作越来越大,恐怕所图非小。咱们江南十二连环坞也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得早做打算才是。” 中年男子有些手痒:“让属下前去灭了那捕快!福王那边,咱们也得有所行动,不能让他一人独大,坏了咱们的好事,怎么也得分一杯羹!” 老者微微摇头,目光深邃:“不可鲁莽行事。陈惊羽既为谢崇年提拔,必然有其过人之处。且他背后有六扇门和谢崇年撑腰,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中年男子面露不甘:“难道就任由他这般嚣张下去?” 老者冷笑一声:“哼!自然不会。” “明的不成!和来暗的!去找几个弟兄,就挑那陈惊羽落单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他!加之用毒,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世间,岂不快哉?记住,此事需做得干净利落,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若是像钱进那废物一般,留下把柄,你就别再回来见我了。老夫可不想因为你这等废物,坏了咱们的大事!” “属下遵命!定不负主子所托!” 另一边,陈惊羽对于即将到来的风暴还浑然不知。 他仍在卫所中忙碌着,处理着各种琐事,圣上传来口谕,废除钱进的指挥使之职,并由六扇门暂代其职,直至寻得合适人选。 陈惊羽得知此消息,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他早已料到会有此结果,钱进此人,心术不正,又贪恋权势,有此下场,亦是咎由自取。 赵无极却高兴的很:“这下可好,咱们六扇门总算是扬眉吐气了!钱进那厮,平日里仗着有点权势,就胡作非为,如今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卫所,一直是赵无极心中的打算,如今钱进被废,正是大好时机。 ------------ 第七十五章:经验送上门 赵无极立刻着手安排,将自己信得过的人,一一安插进卫所中,确保日后六扇门在卫所中的地位,再无人能撼动。 而陈惊羽,对于这一切,却并未太过在意,慢着练勾刀手,现在他已经升到了六品武夫,实力更是今非昔比,勾刀手在他手中,已有了几分神韵,威力大增。 可还是没达到四大名捕的水准,赵无极四人都是身经百战,各有绝技,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智谋过人,他虽然进步神速,但与他们相比,还是稍显稚嫩。 与李寻欢练手,不过几个回合,便被对方制住,动弹不得,手脚都被牢牢绑住。 李寻欢看着陈惊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小子,达到快五品了吧,可还是不够看啊,脚底虚浮,内力不稳,拳头软绵,哪有半点威力?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你这样,恐怕连一回合都撑不过。” 陈惊羽涨红了脸,他知李寻欢所言非虚,自己虽然进步神速,但与李寻欢这样的高手相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收录的武功太肤浅,不够精进,若想要在这江湖朝堂中立足,必须要有更高深的武艺才行,下次得找些身手更强劲的对手练手才行。 他没想到,高手会不打自着自个就送上门来了。 一夜,陈惊羽翻来覆去睡不着,闲来无事占了一卦,想要算算自己今后的运势。 卦象一出,陈惊羽顿时皱起了眉头。 【今夜六星,齐聚一堂,此乃大凶之兆!北有黑风,南有血光,东有海啸,西有地动,中有奸佞作乱,四方皆不太平!】 陈惊羽第一次占出如此凶险之卦,四方皆不太平,这究竟预示着什么?是意味着被包围?被谁包围? “嘎达。” 屋顶上一阵轻微的响声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屋顶上移动。 陈惊羽连忙起身,手握刀柄,警惕地望向屋顶。 有人在屋顶上! 屋顶上的声响越来越大,似乎那人正在向这边靠近。 陈惊羽紧握刀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隔壁的李寻欢和西门吹雪正好今夜值守不在,附近也只有自己一人,若真有人来袭。 就在这时,屋顶上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破风声,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屋顶上跃下,直扑陈惊羽而来。 陈惊羽眼疾手快,身形一闪,便躲开了那人的攻击。他趁机反手一刀,向那人砍去。 那人早就有准备,身形一侧,便躲开了陈惊羽的攻击。他站稳身形,看着陈惊羽,嘿嘿一笑:“小子,身手不错嘛,难怪能得赵无极提拔!” 黑衣人全身蒙面,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陈惊羽,一脚踢屋内的烛台,借着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向陈惊羽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陈惊羽不敢大意,连忙挥刀抵挡,一时间,屋内刀光剑影,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 黑衣人攻势凶猛,招招致命,都是冲着心口和腹部的致命要害而来。他一边挥刀抵挡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喊:“是钱进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并不答话,只是一只脚敲地面三下,发出信号,四周的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陈惊羽团团围住。 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又是一打多的局面! 陈惊羽忍无可忍爆粗口:“以多欺少!有本事就一对一单挑!” “就你?” 黑衣人又是一声冷笑,他身旁的一名手下向前迈出一步,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小子,别说你一个六品武夫,就是五品、四品的高手,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也得乖乖束手就擒!” 刹那间,每人的头顶上都浮现了一本不尽书,哗啦啦地翻动,一个个人的信息涌入陈惊羽脑海。 【张五,乃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一员猛将,以力大无穷、刀法狠辣著称,练得一门‘狂狮刀法’,可一刀开山裂石,一刀斩出千米之外!曾一人独闯黑风寨,斩首级数百,威震江南!】 【品阶:蓝级。】 【功用:攻击力达到巅峰境界,一刀之下,足以开山劈石,威力惊人,从未有败绩!】 江南十二连环坞是什么鬼?!又是哪个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帮派? 但这些都不重要!经验送上来,杀一人就能借法,自己正好缺实战经验,这些人送上门来,正好可以练练手! 张五哈哈大笑,提着钢刀便向陈惊羽劈来:“小子,受死吧!” 钢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向陈惊羽头顶劈下,陈惊羽使出勾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钢刀的刀背,借力打力,将张五震退数步。 张五没想到陈惊羽竟有如此能耐,脸色微变,这招式他熟! 是钱进的独门绝技“震山刀”的变种!这小子怎么学会? 张五稳住身形,拦住其他人:“这小子的脑袋我要亲自拿!你们都别跟我抢!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等能耐,竟能学会钱进的绝技!” 张五再次挥刀,这一次,他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狂狮刀法”。 只见钢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如 一条狂怒的狮子,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向陈惊羽猛扑而来。刀光如电,所过之处,空气都被一分为二,发出尖锐的啸声。 陈惊羽眼神凝重,他深知这一刀的威力,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身形暴退,同时手中的勾刀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挥出,迎上了张五的狂狮刀法。 两刀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刀光四溅,气浪翻滚,整个房间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撼动。 陈惊羽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一阵酸麻,但他却借着这股力量,身形如同陀螺般急速旋转,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同时,他一脚踢出,正中张五的小腹。 张五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脚踢得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了墙上,肋骨已全部断裂,口吐鲜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陈惊羽站稳身形,看着倒在地上的张五,眼神冰冷。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取我的性命?” 张五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是徒劳。 他咳出一口血,恨恨地说道:“你……你刚才是怎么打......”话还没说完,最后一口气就断了,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叮,任务目标已经清除。】 【除恶务尽。】 【借得功法狂狮刀法!】 【借法者:张五 功法:狂狮刀法 品阶:蓝级!】 ------------ 第七十六章:四品武夫! “还有谁!” 陈惊羽收起刀,环视四周,他们之中,虽不乏高手,但张五的实力在江南十二连环坞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连他都不是陈惊羽的对手,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你们的弟兄已死?想要为他报仇,尽管上!” “我陈惊羽,虽为六扇门捕快,但行得正,坐得端,从不畏惧任何挑战。今日,你们若想取我性命,尽管放马过来!” 黑衣人中,一人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向前迈出一步。他手持长剑,剑尖微颤,指向陈惊羽。 “小子,别太猖狂!今日,就让我来会会你!” “好啊!来比刀!就看谁的刀更快!更狠!” 陈惊羽先摆出一个标准的起手式,身形沉稳,张五的长刀认主,在他手上犹如蛟龙出海,带着呼啸的风声,向那黑衣人劈去。 黑衣人不敢大意,连忙挥剑抵挡。 这一交手就看出了劣势,力气明显不如陈惊羽,几个回合下来,便被陈惊羽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在陈惊羽那势大力沉的刀法面前,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陈惊羽一刀接着一刀,刀刀都砍在黑衣人的剑上,发出铿锵之声。 黑衣人的手腕被震得发麻,剑招也开始变得凌乱起来。 陈惊羽瞅准时机,一刀挥出,直接将黑衣人的长剑斩断。 黑衣人大惊,连忙向后退去。 陈惊羽却得理不饶人,瞬间便追上了黑衣人,一刀劈在他的肩头。 黑衣人惨叫一声,肩头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下一刀又劈在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鲜血四溅,染红了整个房间。 陈惊羽收刀站立,对上首头的男人:“派几个王八弱鸡前来是自寻死路吗?” 男人面色阴沉:“都一起上!他一人如何能抵挡我们这么多人!” 话音未落,他便一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一同上前,拔出各式各样的 武器,向陈惊羽攻去。陈惊羽身形矫健,如同游龙般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的长刀舞动如风,每一刀都精准而致命。 面对众人的围攻,陈惊羽毫不畏惧,反而越加兴奋。 这些黑衣人虽然个个都是高手,但在陈惊羽眼中,却不过是用来磨砺自己刀法的磨刀石。 他身形暴退,躲开一人的攻击,反手一刀,便将来人的手臂斩断。鲜血四溅,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陈惊羽并不停歇,手脚并用,勾刀手和水不漏施展得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都透露着狠辣。 轻功加上内心功法的精妙运用,使得陈惊羽在人群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他的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让人捉摸不透。 一招一式不按常理出牌,时而虚晃一刀,时而猛然突进,让黑衣人应接不暇。 一名黑衣人挥剑向陈惊羽劈来,却被他侧身躲过,同时反手一刀,将另一名黑衣人的胸口划开一道大口子,心口都被洞穿,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倒地而亡。 周围的黑衣人被陈惊羽的狠辣手段所震慑,攻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领头的黑衣人怒喝一声:“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他就算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黑衣人们闻言,再次鼓起勇气,向陈惊羽攻去。然而,他们的攻击在陈惊羽眼中却如同儿戏一般,被他一一化解,并以更快的速度反击。 陈惊羽的刀法越发精湛,让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地上便躺满了黑衣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地板,功法没收录几个,但经验却涨了不少。 最后站稳的唯剩三人,这三人一人手持长剑,剑尖轻点地面,另一人则是一把短刀藏于袖中,步伐轻盈,是轻功不俗的高手。 最后一人,身形魁梧,手持一对铁锤,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哼,倒还有些本事,竟然能杀掉我们这么多人。” 手持长剑人后退不打算出手,反而是短刀人越发有兴趣:“你的轻功叫什么名?脚步落单之时,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若你能告知在下,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如何?” 陈惊羽不吃这套:“你们想为钱五报仇?尽管来吧,我陈惊羽何惧之有!不过若想知晓我的轻功名号,需先问过我手中的这把长刀!” 短刀人嘿嘿一笑:“有意思,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轻功快,还是我的轻功快!” 眨眼间人就消失在原地不见,其余两人也不见了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陈惊羽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猛地转身,只见一道寒光向自己袭来,身形一闪,便躲开了那人的攻击。 同时,他反手一刀,向那人砍去。 然而,那人却仿佛幽灵一般,再次消失在原地。 陈惊羽的刀只砍到了一片空气。他心中暗惊,这人的轻功竟然如此高明,自己竟然连他的身影都捕捉不到。 这人的轻功是何等招式?连他的轻功八步感蝉也自愧不如! 陈惊羽虽对自己的轻功颇为自信,但眼前这人的轻功显然更胜一筹,若是能借法收入,岂不是如虎添翼,实力大增? 陈惊羽眼神中闪过一丝炽热,默念占卜之法,窥探天机,求破局之法。 “天有机,地有玄机,人亦有玄机。卜算之道,在于洞察天地人三才之变,以趋吉避凶。” 【眼下之局唯有一法可破!那便是以奇制胜,借对方之轻功,反制其身!】 陈惊羽心中有了计较,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身形一晃,似乎要向一旁躲闪。 那藏在屋檐上的黑衣人果然上当,悄无声息地往下一跃,直冲陈惊羽而来,企图一举将他拿下。 就在黑衣人即将得手之际,陈惊羽去忽然抬头蹲下,身形如同泥鳅般一滑,从黑衣人的脚下溜过,反手一刀,向黑衣人的后背砍去。 ------------ 第七十七章:踏水无痕 黑衣人没想到陈惊羽会有这一手,大惊之下,连忙向前翻滚,没躲过这一刀,却砍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火星四溅。 但陈惊羽的这一招,却也成功地逼出了黑衣人的身形。 他稳住身形,怒视着陈惊羽:“小子,你耍诈!” 陈惊羽微微一笑:“兵不厌诈,这是战场上最基本的法则。你若连这都看不明白,又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 黑衣人咬牙切齿:“好!那我就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手段!” 话音未落,他便再次向陈惊羽攻去,这一次他的轻功踏水无痕,施展到了极致,踩着空气如同在水面上行走一般,轻盈无声,若不是亲眼所见,陈惊羽只觉得是从阴府里爬出来的鬼魅。 轻功对轻功,正好再次碰撞! 陈惊羽身形轻盈,如同风中柳絮,飘忽不定,两人的身影在夜空中快速穿梭,时而跃上屋顶,时而俯冲地面,就是摸不到对方的已交,黑衣人暗自咬牙,这轻功竟如此难缠! 他心中恼怒,攻势越发凶猛,这样下去对自己不利,必须尽快解决陈惊羽。 于是,他大喝一声,将全身功力凝聚于双脚,猛地一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向陈惊羽冲去。 陈惊羽眼神一凝,等得就是现在! 轻功配上他的天林九式第八式“流云逐月”! 他身形在空中一转,仿佛化作了一道流光,向着黑衣人疾驰而去。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而过,带起一阵阵劲风,衣袂飘飘,如同仙人下凡。 黑衣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竟然能在空中转折方向,而且速度丝毫不减,反而更快! 他心中暗叫不好,连忙调整身形,想要躲避陈惊羽的攻击。 但天林九式第八式“流云逐月”已经发动,岂是他能轻易躲避的?未免也太小看了陈惊羽的实力。 黑衣人只觉眼前一花,陈惊羽的身影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连忙挥剑抵挡,却只听“铛”的一声,长剑竟被长刀震得脱手而飞。 寒光一闪,吼血飞溅,洒满黑衣人的衣襟,他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陈惊羽的长刀如电,一闪而逝,再次回归刀鞘,黑衣人却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发出腥臭。 【借得功法踏水无痕】 【借法者:李四 功法:踏水无痕 品阶:蓝级!】 陈惊羽转身看向剩下的两人。那两人见陈惊羽如此厉害,眼中不禁露出畏惧之色。 手持铁锤的黑衣人壮着胆子喊道:“小子,你别太嚣张!我们两人联手,你未必是对手!” 陈惊羽身形未动,只是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长刀:“就算你们两人联手,又能如何?在我陈惊羽面前,不过是多费些手脚罢了。” 其余一人猛然拔出一信号弹发射向天下令:“撤退!” 两人利落跳窗,陈惊羽想追也追不上了!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连一丝踪迹都未留下。 这两人能够如此轻易地逃脱,除了轻功了得之外,必然还有其他的手段,说不定还有接应。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却都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自己这一战,必然已经在江都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六扇门捕快陈惊羽,以一己之力,斩杀江南十二连环坞众多高手,这样的战绩,足以让整个江湖为之震动。 不过,陈惊羽却并未在意这些。他收刀入鞘,这江南十二连环坞是什么门派? 搜了几人的身,并未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有一副普通的江湖人士装扮和些许银两。 “陈兄?!陈兄?!诶哟我的娘嘞!这是啥味啊这么冲?!” 是赵无极李寻欢他们回来了! 这一屋子的狼藉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是自个一人之力 正当陈惊羽眉头紧锁,思考着如何向赵无极他们解释这一切时,赵无极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倒下的黑衣人。 李寻欢紧随其后,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说:“这啥味儿啊?这么冲!陈兄,你这是把厨房给炸了吗?怎么这味道这么难闻?” 陈惊羽张嘴就要说话,先吐出一口黑血,两手一摸胸口,只觉胸中一阵气血翻腾,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也是,再逆天的功法也做不到一人单挑十几位高手之后还能毫发无损。连续的激战也让他的身体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内脏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损伤,松懈之下才显现出来。 “卧槽!陈兄你怎么五孔出血了啊?!” “啊?我咋滴了?” 赵无极先快一步两指搭在陈惊羽的脉门上,神色凝重地说道:“你受了内伤,而且不轻。快,我们先找个地方让你疗伤。” “大人我......”他两眼一翻就彻底晕了过去,再睁眼时已身处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内,鼻间萦绕的不再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而是淡淡的草药香。 床边坐着一白发老头煎药,一看他醒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罐,关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惊羽神色有些恍惚:“我现在是在......” “你现在在客栈里头,你等着我去喊人,醒了!人已经醒了!” “啥?!醒了?!陈兄你可是终于醒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寻欢的大嗓门响起,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寻欢和赵无极一前一后闯了进来。 李寻欢一脸焦急,几步跨到床边:“陈兄,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就去买棺材看地了!” 赵无极也跟了进来,虽然神色不似李寻欢那般激动,但眼中也满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你这次伤得不轻,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我为何在客栈?睡了多久?” 赵无极和李寻欢对视一眼,这事说来话长,那日陈惊羽与莫名黑衣人厮杀,虽侥幸获胜,但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卫所已经待不下,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趁他昏迷之时来占便宜,好在他们及时发现,将陈惊羽带离了卫所,安置在这间客栈之中。 这动静不小,北镇抚司和赵元霸也知道了此事,一看现场的惨状,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 第七十八章:真正的实力 满地的鲜血与黑衣人的尸体,无不彰显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北镇抚司的官员迅速指挥着手下清理现场,并派人调查这些黑衣人的身份来历。 “呵呵,还能查到啥问题,他们就趁着我们不在才对你下手!可让我能是抓到老鼠尾巴了!” 赵无极在陈惊羽昏迷时发了一通大火,朝着赵元霸骂:“前有钱进后又有黑衣杀手,此次遇险,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你们江都就当我们六扇门是吃干饭的不成?!你们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此事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赵元霸顶不住压力,拿下钱进拷打审问,这才问出点苗头。 “你可知江南十二连环坞?” 陈惊羽摇头,他的确不知这江南十二连环坞是何方神圣。 赵无极将所知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惊羽。 原来,这江南十二连环坞乃是江湖上一个极为神秘的门派,其势力遍布江南各地,行事诡谲,手段狠辣,为江湖人所不齿。他们擅长暗杀、投毒等阴损手段,不少江湖人士都曾遭其毒手。 “听闻这江南十二连环坞在前朝就已经臭名昭著,为祸一方。但因其行事极为隐秘,且高手众多,一直未能被彻底铲除。近年来,他们更是愈发猖獗,不少武林同道都遭到了他们的毒手。” 如果说妙语阉是武林门派中的一个异类,那么江南十二连环坞便是武林中的毒瘤。他们行事毫无底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使得整个江湖都为之色变。 只要钱到位,没有江南十二连环坞接不了单子!上到皇室朝廷,下到平民百姓,只要有人出钱,他们就敢出手,不论善恶和对象。 正因如此,江南十二连环坞成为了许多人的梦魇,大家对其既恨又怕,却又无可奈何。 “我们从你房内的尸体查看,这些人身上都有江南十二连环坞特有的标志,那是一个小小的黑色莲花印记,烙印在他们的手臂之上。” 陈惊羽听到这里,问出奇怪的一个点:“既然在前朝便存在,为何朝廷不倾尽全力将其铲除?” 赵无极叹了口气:“朝廷何尝不想将其铲除?但江南十二连环坞势力庞大,且行事狡猾,经常神出鬼没,难以捉摸。朝廷曾多次派兵围剿,却都未能成功。反而因为他们的暗杀和投毒等手段,使得朝廷损失惨重。” 久而久之,朝廷也只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便也就不再追究。 而且,江南十二连环坞背后似乎也有着不小的势力在支持,使得他们在江南地区更是如鱼得水,横行霸道。 这些背后的势力,或许才是江南十二连环坞能够存在至今的真正原因。 但没人知道是谁在包庇他们,或者是一家,也或者是南边的某些大族,甚至是朝中的某些高官。这些猜测虽然无从证实,但却让整个事件更加扑朔迷离。 圣上登基未过几年,根基尚浅,还不可轻易动这些江湖势力,这就养成了现在的局面。 陈惊羽无语,果然是祸从天上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扇门捕快,竟然会卷入到这样的江湖纷争之中。 他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头痛欲裂,又听李寻欢问:“说起来,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陈兄你到底是怎么把他们给干掉的?” 赵无极也好奇:“是啊,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那叫一个惨烈,满地都是黑衣人的尸体,血流成河。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这......”坏了,这还真不好解释,房内只有他一人,总不能说自己会占卜之术,窥探了天机,又借了对方的功法,这才险胜吧? 陈惊羽干咳两声,道:“咳,这个嘛,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可能是他们太轻敌了,再加上我运气好吧。” 赵无极和李寻欢对视一眼,不太相信这个解释,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这时,白发老头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将药碗递到陈惊羽面前,和蔼地说:“先把药喝了,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陈惊羽接过药碗,一股淡淡的苦涩扑鼻而来。他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只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迅速流向四肢百骸,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 “多谢前辈。” 白发老头摆了摆手:“不必客气,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昏迷期间,我已经为你运功疗伤,但你的伤势过重,还需静养一段时间。” “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如果再不醒来,你这条小命可就真要交代在这儿了。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你总算是挺过来了,来,老夫再给你把脉。” 陈惊羽伸出手,白发老头两指搭在他的脉门上,忽然咦了一声:“奇怪,你这筋脉,怎么有点奇怪?” 陈惊羽心中一惊,连忙问:“前辈,有何奇怪之处?” “你的筋脉似乎比常人更加坚韧,而且隐隐有股生生不息之力,仿佛有自我修复之能,实属罕见!你这体质,难不成是天生异禀,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呵呵,陈惊羽尬笑,这都是他的内心功法在作祟。他本想谦虚几句,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的实力,的确非比寻常,或许这白发老头说得也没错。 于是他道:“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是侥幸得了一些奇遇,才有今日之成就。” 白发老头哈哈一笑:“奇遇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小子不必谦虚。不过,你这次的伤势的确不轻,虽然我已经为你运功疗伤,但还需静养一段时间,切不可再妄动真气。” 陈惊羽点头应允,这江南十二连环坞既然已经盯上了自己,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再掩盖实力也已是无济于事,不如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也好让那些宵小之徒知难而退。 李寻欢啧了一声,牙酸嘀咕:“怪不得能灭了江南十二连环坞那么多高手,原来你小子藏得这么深!” 赵无极却高兴得很,人是他六扇门的跑不了!他早猜测陈惊羽绝非池中之物,这次能够以一己之力斩杀江南十二连环坞众多高手,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看向陈惊羽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与期待,或许,六扇门再出一个名捕也不是不可能! ------------ 第七十九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陈兄,你猜猜这钱进和江南十二连环坞是啥关系?” 李寻欢卖了个关子,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脸上带着几分狡黠。 陈惊羽挑眉,这钱进与江南十二连环坞还能有瓜葛?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从钱进莫名的针对,到这些黑衣人的截杀,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江南十二连环坞。 “看样子,钱进应该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人,或者至少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次针对我的行动,应该就是他们策划的。” 李寻欢一拍大腿:“没错!陈兄你一语中的!我就知道陈兄你聪明绝顶,一点就透!” 李寻欢兴奋地搓了搓手,继续说道:“咱们之前还纳闷呢,这钱进好好的指挥使不当,为啥非要跟咱们六扇门过不去,原来他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人!这下可好,咱们算是揪住了他们的尾巴,看他们还能往哪儿跑。” “不过陈兄,你这次可真是凶险万分啊!要是我们晚到一步,你可就真交代在那儿了!” 李寻欢心有余悸地,别说整整十三个高手了,就是一个人他也难以对付。 赵无极回过神,拿出一封密信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这是赵知府派人送来的,关于钱进和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一些情报。” 陈惊羽接过密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详细记载了钱进与江南十二连环坞的种种关联,以及他们近年来的所作所为。 信中提到,钱进原本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一员,出身于江南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自幼父母双亡,由村中的老猎户抚养长大。 老猎户见他聪明伶俐,便将自己的狩猎技艺倾囊相授,又倾家荡产将人送进武馆,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参加了武学之考,钱进凭借其过人的天赋和狠辣的手段,在武林中崭露头角,很快便被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人看中,将他吸纳进了门派之中。 在江南十二连环坞中,钱进更是如鱼得水,他的狠辣和狡猾让他迅速崛起,成为了门派中的一名得力干将。他参与了多起暗杀和投毒事件,为江南十二连环坞立下了汗马功劳。 进入江南十二连环坞时,钱进年岁才只有十六,不知何故,断绝了与老猎户的联系,彻底沦为了江南十二连环坞的爪牙。据说,老猎户在得知钱进的所作所为后,气得当场晕厥过去,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钱进对此却毫不在意,他在江南十二连环坞中的地位越来越高,权力也越来越大。 直到几年前,他不知通过何种手段,竟然得江南十二连环坞里的大长老郑风的赏识,推荐入了北镇抚司,成为了指挥使,从此便脱离了江南十二连环坞,开始了他在北镇抚司的仕途。 但他在江南十二连环坞中所犯下的罪行,却早已深入人心,不少江湖人士都对他恨之入骨。 看似与江南十二连环坞断绝了关系,实则暗中仍有勾结。这次针对陈惊羽的行动,很可能就是他为了重新获得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信任,或者是为了利益而为之。 陈惊羽没想到钱进还有这一层的关系:“这信是知府大人送来的?” 赵元霸怎么会知道这些?为何又把这些辛秘告知六扇门?朝官与黑道之间的界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分明。 赵元霸作为朝官,竟然对江湖中的这些辛秘了如指掌,而且还如此大方地告知了六扇门,这其中的缘由,不得不让人深思。 或许,赵元霸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想借六扇门之手,铲除江南十二连环坞这个江湖毒瘤,以彰显自己的政绩?但就怕是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陈惊羽心中自是明了。 陈惊羽没把自个的想法告诉赵无极,一是不敢,二是赵无极作为六扇门的捕头,对朝廷和江湖的事情了解有限,告诉他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只能先问:“这是何意?钱进现在是......” 赵无极给自己倒了杯冷茶:“还能是何意!你是在江都的地盘上受得伤,赵无霸不拿点东西来慰问慰问,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不能让咱们六扇门的人白白受了委屈,不是?” “所以这情报,就是咱们知府大人卖人情来了,他这一举两得的事情,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赵无极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是对赵元霸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更多的却是对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愤怒。 “什么脏活累活罪孽都是六扇门扛着!他们那群蛀虫只知道在背后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六扇门为了朝廷和百姓,风里来雨里去,出生入死,到头来却还要受他们的排挤和打压!这次的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无极越说越气,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李寻欢见状,连忙劝道:“赵大哥,别气别气,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然后再找那些黑衣人报仇!陈兄,你说是吧?” 现在江南十二连环坞摆在了明面,矛盾就从六扇门转移到了江南十二连环坞与朝廷之间的对抗上。这一系列的暗杀和袭击,看似是针对陈惊羽个人,实则背后牵扯的是江湖势力与朝廷之间的复杂纠葛。 “欸!没想到走上一趟江都就卷入了这趟浑水,圣上传来密旨,六扇门暂且按住勿要轻举妄动。” “什么?!” 陈惊羽险些从床上再次栽倒,他不敢置信地问:“为何?我们明明已经掌握了江南十二连环坞的证据,为何不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查下去那他受得重伤岂不是白白挨了这一遭罪?这口气谁咽得下? 李寻欢剥着毛豆往嘴里扔:“陈老弟,如果你是皇帝老儿,我问你,江南这么多势力,你是先动一个根基深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江南十二连环坞呢,还是那些容易对付、剪除起来毫不费力的小喽啰呢?” 陈惊羽一愣,若是他来选择,自然是先挑软柿子捏,逐个击破,方能保自身安稳,再图谋发展。 ------------ 第八十章:升官总捕头 李寻欢继续说道:“所以啊,皇上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江南十二连环坞在江湖上经营多年,背后的关系网盘根错节,若是一下子动了他们,那牵扯出来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说不定还会引起整个江南的动荡,到时候,局面就更难收拾了。” 陈惊羽皱了皱眉:“可难道就这么放任他们不管?任由他们在江湖上为非作歹?” 李寻欢叹了口气:“这也不是放任不管,而是需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钱进现在已经被咱们控制了,但江南十二连环坞还不能动,你可知为何有人言‘江南乃天下半壁江山’?便是因为此地富庶,又远离京城。” “那为何而富庶你可知?” “其一,江南之地气候宜人,土地肥沃,适宜农作物生长,自古以来便是鱼米之乡,粮食产量极高,为朝廷提供了大量的赋税,是大乾的经济命脉之一。” “其二,江南之地水路纵横,交通便利,商业繁荣。各地的商贾云集于此,进行贸易往来,使得江南的商业日益发达,财富也源源不断地汇聚于此。” “其三,江南之地人文荟萃,才子佳人辈出。这里为朝廷输送了许多官员和士人,内阁六部江南人士就有大半。” “钱多而不乱,你可知为何?” 陈惊羽听到这哪还有不知道,钱多的地方不可能朝廷不加以严管,必然有其平衡之道。 江南的富庶,不仅在于其地理和经济的优势,更在于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 “只有一点,江南十二连环坞黑白通吃,为官为民之事他们做,杀人放火之事他们也做,但唯独有一点,他们不敢轻易触动朝廷的底线。” 这底线,便是江南的安稳与繁荣。江南十二连环坞虽恶名昭彰,但在某些方面,他们也确实维护了江南地区的秩序,使得那些小规模的盗贼团伙无法做大,保证了商路的畅通与百姓的安全。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行为可以被容忍,只是朝廷在权衡利弊后,选择了一种更为微妙的平衡方式。 既不完全打压,也不过分放纵,而是在一定程度上默许了他们的存在,以换取江南地区的相对稳定与繁荣。 陈惊羽握紧拳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远比想象中复杂。 江南十二连环坞虽恶,但其在江南地区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若是一味打压,很可能会打破现有的平衡,引发更大的动荡。 “反正我若是皇帝,江南这块地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轻易动。动则牵一发而动全身,需得谨慎行事。” 陈惊羽无语,所以他就得咽下这口憋屈,被打被暗杀又咋样,还不是得乖乖躺着养伤,等朝廷那帮大佬商量出个结果来? 他心中虽有不忿,但也明白李寻欢所言非虚。江南之地,的确不是能够轻易动弹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惊羽问。 赵无极道:“如今之计,只能是先养好伤,再图后计。钱进已经被我们控制,可以从他身上挖出更多关于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情报。而朝廷那边,想必也在暗中调查此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陈惊羽烦闷,憋得慌,身上的伤病好得七七八八就出客栈,打算在江都城内四处走走,透透气。 江都城繁华热闹,人来人往,有锦衣卫在前甩鞭开道:“都给本大人让路!让路!” 陈惊羽皱眉,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锦衣卫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之前与他有过节的总旗刘安。 刘安也看到了陈惊羽:“哟,这不是陈惊羽吗?怎么,伤好了?能下床走动了?” 陈惊羽没理会他的挑衅,侧身欲走。 刘安却不依不饶,他拦在陈惊羽面前:“怎么,看到本大人就想走?你当我们锦衣卫是什么?” 陈惊羽忍无可忍:“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看你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本大人就好心提醒你一句,最近江都城不太平,少出门为妙,免得又像上次那样,被人打得半死不活。” 陈惊羽冷笑:“多谢刘大人关心,我自有分寸。” 刘安嗤笑一声:“有分寸?那就好,可别到时候哭鼻子找娘哦。” 陈惊羽懒得再跟他废话,侧身绕过他就要走。 刘安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慢着,本大人还有话要说。” 陈惊羽不耐烦地看着他:“你还有完没完?” 刘安却不以为意,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别急嘛,陈惊羽,本大人这次来,可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陈惊羽挑眉,心想这刘安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能有什么好消息给他? 刘安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听说你这次立了大功,斩杀了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不少高手,朝廷上下可都对你刮目相看呢。我这不是来提前恭喜你,说不定过不久,你就能升官发财了。” 这刘安表面恭喜,实则讽刺他不过是个江湖草莽,即便立下功劳,也难登大雅之堂。 “多谢刘大人吉言,不过升官发财这种事,还是得靠真本事,不像某些人,只会靠拍马屁上位。” 刘安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常态,嘿嘿笑道:“你这张嘴倒是挺厉害,不过别忘了,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把关系处好了为妙。” 陈惊羽不再搭话,转身欲走,却被刘安再次拦住:“慢着,本大人还有话要说。你这次虽然立了大功,但也得小心些,江南十二连环坞可不是好惹的,他们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你得罪了他们,日后恐怕会有无尽的麻烦。” “多谢,不劳你费心。” 甩开刘安的手臂,陈惊羽加快步伐,不想与刘安再多纠缠。 刘安也不恼嘀咕:“好心当作驴肝肺。哼,咱们走着瞧,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回了客栈,从京城来的赏赐摆在桌上,熠熠生辉,不仅有金银珠宝,更有皇上御赐的伤药和补品。 ------------ 第八十一章:福王的地盘 御前伺候的公公手握圣旨,一脸肃穆地道:“陈大人,这次您立下大功,皇上特意派咱家前来宣旨,赏赐于您,跪地!” 陈惊羽双膝跪地,双手交叠置于额前,恭敬地道:“微臣接旨。” 公公打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扇门捕快陈惊羽,英勇无畏,智勇双全,在此次江都事件中,立下赫赫战功,特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珠宝玉器若干,御用伤药一瓶,滋补佳品数盒,以示嘉奖。再提升为六扇门总捕头,为朝廷效力,钦此!” 六扇门职位从低到高分为捕快、捕头、总捕头、神捕、镇抚使五级,陈惊羽此次一跃成为总捕头,可谓是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 李寻欢羡慕嫉妒恨,自己摸爬滚打十余年才从一名普通的捕快做到了神捕的位置,而陈惊羽不过出去了一趟江都,就立下了大功,直接晋升为总捕头,这怎能不让他心生感慨。 赵无极越看他越觉得是块璞玉,将来必成大器。心中暗自决定,要好好栽培陈惊羽,为他日后的仕途铺路。 陈惊羽接旨谢恩后,公公将圣旨递到他手中,又笑眯眯地道:“陈大人,皇上还说了,让您好好养伤,等伤势痊愈后,再回六扇门复命。” 陈惊羽恭敬地道:“微臣遵旨,多谢公公提醒。” 公公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客栈回京。 李寻欢看着桌上的赏赐,酸溜溜地道:“陈老弟,你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不仅伤势痊愈,还升了官,发了财,真是让人羡慕。” 赵无极赏他一头槌:“你小子就别在这说风凉话了,人家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这些赏赐和升官都是人家应得的。你去对十三个高手试试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斩杀了他们其中几个。这次能立下如此大功,也是他拿命拼来的。 陈惊羽苦笑:“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这些赏赐和职位,对我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 李寻欢却不以为意:“话虽如此,但这也是你应得的。你看看我,在这六扇门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混到个神捕的位置。你这一出去,就直接晋升为总捕头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好了,你就别谦虚了。这次你立下大功,你好好养伤,等伤势痊愈后,咱们再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庆祝一番!” “欸?这几日怎么不见西门捕快?” 他连着几天都没见西门吹雪了。 “他啊,他去调查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另一些线索了。吹雪行事向来独来独往,神出鬼没,想必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情报,这才几日未归。没事,这些都不碍事。” 赵无极没想到自己能一语成谶,当夜,收到了西门吹雪发出的求助暗号。 四大名捕有自己的特殊联系方式,一旦遇到危险或发现重要情报,便会通过这种方式向其他同伴求助。 六扇门的眼线称在江南一带发现了西门吹雪的暗号,这暗号极为隐秘,只有六扇门内部极少数人知晓其解读方法。 赵无极一看之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暗号的内容简短急迫——速速前来雾灵山支援!不可打草惊蛇!急急急! 西门吹雪是四大名捕中剑法最为高超的一位,他的剑法飘逸灵动,如同雪花飘落,轻盈致命,从未有人能在他的剑下走过十招。此次他独自前往调查江南十二连环坞的线索,却突然发出求助暗号,显然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赵无极不敢耽搁,立刻召集李寻欢和陈惊羽,三人打算一同前往雾灵山支援西门吹雪。 “雾灵山,那不是福王的地盘吗?吹雪怎么去了那里?” 福王的地盘从江南以南绵延数百里,山峦叠嶂,云雾缭绕,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江湖中人藏身避世的绝佳场所。 江南十二连环坞在雾灵山也有不少的据点,西门吹雪去那里,很可能是发现了江南十二连环坞的重要之事。 赵无极道:“我们必须立刻出发,前往雾灵山支援吹雪。他孤身一人,面对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众多高手,处境必定十分凶险。” 李寻欢担忧地道:“不可啊大哥!江都这里还需要我们留守,以防有人趁机偷袭。” 赵无极知李寻欢所言有理,但西门吹雪此刻生死未卜,他又怎能坐视不管。 陈惊羽一道明悟闪过脑海,摘星占卜术自动推演起吉凶祸福。 【南浮七星,连成现主凶!但!北有七星拱照,可与南边七星相抗,化险为夷。此卦象虽显示大凶之兆,但亦有一线生机!东边有一蓝星,蓝星闪耀之处,必有贵人相助!】 这卦象虽凶但非没有转机,陈惊羽待在江都也是闲得长毛,不如亲自前往雾灵山,看看能否找到那一线生机。 再者,西门吹雪曾救过他的性命,这份恩情,陈惊羽铭记于心,岂能坐视其陷入险境而不顾。 “李兄,赵大哥,我意已决,此番我必须前往雾灵山。江都这边,就暂时交给你们了。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定会小心行事。” 李寻欢还想再劝,却被赵无极拦下。 “你去,我放心,我现在就教你六扇门的暗号,以防遇到紧急情况,你能及时与我们联系。这暗号极为隐秘,你需牢记于心。” 赵无极低声将六扇门的暗号一一告知陈惊羽,每一个细节都叮嘱得极为仔细。 陈惊羽一一记下:“赵大哥,李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西门捕快安全带回来。” “兄弟,一切小心,我们在江都等你凯旋归来,但这雾灵山你且记住,那地盘是福王,必定有众多高手和陷阱,你此行务必多加小心,切不可大意。” 陈惊羽点了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杀人不过是个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为之。 他心中已有计较,打算先潜入雾灵山,探查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 第八十二章:雾灵山 夜幕降临,陈惊羽换上夜行衣,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客栈,朝着雾灵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雾灵山坐落于崇山峻岭之间,山势险峻,林木葱郁,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距离江都有数百里之遥。 陈惊羽一路疾行,终于在第三日清晨时分,抵达了雾灵山的山脚。 他抬头仰望,只见山势巍峨,云雾缭绕,路过的官道还有下地的农夫,不像是危险之地,更像是养老的福地。 陈惊羽特地换了一身农户打扮,身穿粗布麻衣,头戴斗笠,脸上还特意抹了些泥土,将自己打扮得如同一个普通的农夫,以免引人注意。 他肩扛一把锄头,手里提着个竹篓,装作刚从田里劳作回来的样子,缓缓朝着雾灵山深处走去。 “叮叮叮!”三声清脆的打铁声自山间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这打铁声在这荒郊野外显得尤为突兀,莫非是有什么人在这里? 他循声而去,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座简陋的铁匠铺映入眼帘。 铁匠铺前,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正挥汗如雨地打着铁器,那“叮叮叮”的声音正是从他手中的铁锤与铁砧上发出。 大汉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肌肉虬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是个练家子,陈惊羽才走一步,还有百米至远,大汉猛然抬头准确看他。 “你!从哪来的?来这干啥?” 陈惊羽故作镇定,微笑着走上前去,道:“哎呀,大哥,我是这附近的村民,家里锄头坏了,特地来这里找您帮忙修一修。” 大汉狐疑地看着他,手中的铁锤并未放下:“你这打扮,可不像是个干农活的。说,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陈惊羽心中暗叫不好,这大汉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雾灵山中的高手。他继续编着谎话:“大哥,您可真会说笑,我这一身行头,不正是干农活的打扮吗?您看我这手,这皮肤,哪一处不是风吹日晒的痕迹?” 大汉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看他手臂和脖子上晒出的痕迹,又见他肩扛锄头,手提竹篓,确实像是个干农活的村民。 但大汉并未完全放下戒备,他沉声道:“即便是来修锄头,也得有个来历。你且说说,你是哪个村子的?村中可有熟人能为我作证?” “咋?这山是你家的啊?我来修个锄头还得查户口不成?大哥,您就行行好,帮我把锄头修好吧,我家里还等着用呢。” 陈惊羽陪着笑脸,大汉冷笑一声:“哼,这雾灵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你若不说清楚,休想离开此地。” 说着,大汉缓缓站起身,身材魁梧,如同一座小山般压迫而来,手中的铁锤更是散发着森森寒意,一锤人的脑袋定能将其砸得稀巴烂。 陈惊羽心知不能硬碰硬,他一边后退,一边笑道:“大哥,您别激动,我这就说,我这就说。” 大汉停下了脚步,冷冷地看着他,陈惊羽道:“我是江都城外杏花村的村民,名叫陈二狗,家里就靠着几亩薄田过日子。这不,锄头坏了,听说这雾灵山里有个铁匠手艺好,我就来了。” 大汉皱了皱眉:“杏花村?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大汉果然不好糊弄,他继续编着谎话:“哎呀,大哥,这杏花村离这儿远着呢,您没听说过也正常。您看,我这锄头还等着修呢,您就行行好,帮我修修吧。” 大汉看着他手中的锄头,又看了看他:“三十两银子,一次交完,一个时辰后来取。我这人做生意,从不赊账。” 陈惊羽心中一惊,这铁匠开口就要三十两银子,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他装作肉疼的样子,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大哥,您看,我这身上就这么多银子了,您看能不能少点儿?” 大汉接过银子,掂了掂重量,眉头微皱:“就这么点儿?罢了罢了,看你也不容易,这次就便宜你了。把锄头放这儿,一个时辰后来取。” 陈惊羽连忙点头哈腰:“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将锄头放在铁匠铺前,陈惊羽转身欲走,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打探雾灵山的情况。 他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大汉的声音:“站住!” 陈惊羽心中一紧,莫非这大汉看出了什么破绽?他停下脚步,转身故作疑惑地看着大汉:“大哥,还有啥事儿吗?” “我要喝三壶的上好的女儿红,才算对得起我这一番辛苦。” 大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这铁匠看起来粗鲁不堪,没想到还挺会狮子大开口。 但此刻他身在敌营,不宜多生事端,于是陪着笑脸道:“大哥,您看我这身上就这么点儿银子了,全给您修锄头了。要不这样,等我把锄头取回来,再去村里给您凑几壶好酒来?” 大汉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这人做事讲究个现成,你现在就去给我弄三壶好酒来,否则你这锄头就别想拿走了。” 陈惊羽心中无奈,只好顺着大汉的意思道:“好好好,我这就去给您弄酒来,您稍等片刻。” 陈惊羽转身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到路过的镇上买了三壶上好的女儿红,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洒出一滴。 回到铁匠铺前,大汉正懒洋洋地坐在门槛上,见到陈惊羽手中的酒,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小子,还算你懂事。” 陈惊羽陪着笑脸,将酒递上:“大哥,这可是我特意为您挑的上好的女儿红,您慢用。” 大汉接过酒,仰头便灌了一大口,一脸满足:“嗯,好酒,好酒!” 陈惊羽趁机问道:“大哥,我在这雾灵山里迷了路,不知您可否指点一二?这山里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大汉斜睨了他一眼:“你这小子,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连路都不认识?这雾灵山可不是善地,你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还是赶紧离开吧。” ------------ 第八十三章:“我操啊你人贩子!” 陈惊羽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大哥,不瞒您说,我有个拜把子的弟兄,前几天听说这雾灵山有好东西,就上山来了,可这都好几天了,音讯全无,我这不是担心他嘛,所以才想着上山来找找。” 大汉哼了一声:“你这兄弟可真是胆大包天,这雾灵山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里面高手如云,陷阱重重,稍有不慎就会丧命。我劝你还是别找了,免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陈惊羽故作焦急:“那可不行,我这兄弟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不管他。大哥,您在这雾灵山里呆了这么久,肯定对这里很熟,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山里有没有什么安全点的路,能让我找到我兄弟?” 大汉喝完三壶酒也有点上头了,他打了个酒嗝,摆了摆手:“唉,你这小子,真是执着。你可知这里是谁的地盘!亲王爷的!你那兄弟肯定是被当作细作给抓起来了。这雾灵山,高手多得是,陷阱也多,你一个普通人,进去就是送死。” 终于打听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了,陈惊羽心中一动,继续追问:“那大哥,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进去找找我的兄弟?” 大汉摇了摇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我这铁匠铺虽然在这雾灵山脚下,但我也只是做些打铁生意,从不过问山里的事情。你若是真想找你的兄弟,我倒是有个建议。” 陈惊羽连忙道:“大哥,您说,您说。” 大汉不说话,陈惊羽一拍脑袋:“欸哟喂!你瞧我这个脑袋!倒是忘记孝顺大哥您嘞!” 拿出一两碎银,递给大汉:“大哥,这点小钱,您拿着买酒喝。” 大汉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小子,还算你懂事。这样吧,你沿着这条山路一直往上走,大概三里地,会看到一座废弃的庙宇。那庙宇虽然破旧,但庙后有一条隐秘的小径,可以直通雾灵山山顶。” “别怪我没提醒你,那条小径虽然隐秘,但也极其凶险,里面机关重重,你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山顶是一门派,得高人相助就算你牛逼。” 陈惊羽得了消息,不和他废话,谢过之后就带着锄头往废弃的庙宇匆匆赶去。 没发现身后的大汉一改醉色,哪还有半点醉意,双眼闪着精光,待陈惊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大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走了约莫三里地,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宇映入眼帘。庙宇的墙壁斑驳,屋顶的瓦片也掉落了不少,显得荒凉破败。 陈惊羽猛然停住脚步,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四周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这血腥味究竟从何而来? 刚踏入庙门,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睁大双眼,房梁上吊着二十多具尸体,每具尸体都面色狰狞,双眼圆睁,似乎死前遭受了极大的恐惧和痛苦。 陈惊羽连忙捂住口鼻,以防吸入过多的血腥气。 庙宇内破败不堪,蛛网遍布,灰尘满地,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些尸体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陈惊羽绕过尸体,朝着庙后走去。 果然,如那大汉所说,庙后有一条隐秘的小径,通往雾灵山山顶。 但这小径两旁布满了荆棘和藤蔓,看起来荒废已久,很难想象会有人从这里经过。 “那人该不会是在哐我?” 陈惊羽心中虽有疑虑,但想到西门吹雪可能身陷险境,他咬了咬牙,拨开荆棘和藤蔓,沿着小径前行。 小径崎岖难行,陈惊羽不得不时刻留意着脚下的路,以防摔倒。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终于走出了荆棘丛,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间隐约传来阵阵流水声,清幽雅致。 这竹林间定有水源,他连忙加快脚步,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果然,在竹林深处,他发现了一处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清澈见底。 陈惊羽蹲下身子,捧起一捧溪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个痛快。 眼睛一转,水影中,一个高大的黑影就站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如同鬼魂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谁?!”拔刀就转身朝那黑影猛地袭来,陈惊羽眼疾手快,侧身一闪,同时反手一刀劈出,却只劈中了一道残影。 那黑影速度极快,身形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在小爷面前装神弄鬼!不要命了!” 陈惊羽怒喝一声,再次朝着黑影攻去,却只见那黑影轻轻一跃,便躲过了他的攻击,落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那黑影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脸上戴着半张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手握一把弯刀,舔着刀尖上的血迹,看起来阴森可怖。 “你究竟是谁?为何在此拦我?” “四肢强壮,皮囊不错,是个练药的的好苗子。你今日遇到了我,便算你小子倒霉!” “我操啊你人贩子!” 陈惊羽怒目圆睁,骂声未落,只见那黑影身形一晃,再次朝他扑来,手中的弯刀闪着寒光,直取心口。 陈惊羽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同时手中的刀也猛地挥出,与黑影的弯刀碰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瞬间便交手了十几个回合,地面上被两人的刀气划出一道道裂痕,竹叶也随风飘落。 “你这小子,可以啊!” 黑影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光剑,剑意凌厉无匹,直逼陈惊羽面门而来 他不敢大意,连忙运起全身功力,手中的长刀舞得密不透风,一股熟悉扑面而来,等他看清那剑的模样——是西门吹雪的剑! 这黑影手中的光剑,竟与西门吹雪平日所用的剑一模一样! “你这剑!是从哪来的?!” 黑影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只是再次挥剑朝陈惊羽攻来。陈惊羽心中惊骇,这剑意,这剑法,分明与西门吹雪如出一辙,难道这黑影竟是西门吹雪不成? ------------ 第八十四章:狂风绝息斩 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念头,西门吹雪是何等人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对自己拔刀相向? 一定是有人假冒! 想到这里,陈惊羽精神一振,手中长刀挥舞得更加迅猛,与黑影斗得难解难分。 “哼,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陈惊羽大喝一声,突然使出了一招威力巨大的刀法,朝着黑影猛劈而去。黑影见状,身形微微一侧,竟轻轻松松地躲过了这一招。 “有点意思。” 黑影冷笑一声,手中的光剑突然光芒大放,剑意愈发凌厉,直逼陈惊羽而来。陈惊羽只觉一股强大的剑气扑面而来,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运起全身功力抵挡,但即便如此,还是被那剑气震得后退了几步。 陈惊羽稳住身形,怒目而视,大声质问道:“你这剑法,究竟从何学来?!” “你好奇?那我就在你临死前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前几天正好抓了一个剑法了得的年轻人,他自称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剑法超群。” “我见他资质不错,便想将他练成药人,为我所用。没想到,那小子骨头硬得很,宁死也不肯屈服。我一怒之下,便杀了他,夺了他的剑。” 黑影说着,还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挑断那年轻人经脉,夺取他剑法时的快感。 陈惊羽大惊,难道这黑影所杀之人,竟是西门吹雪?可转头又觉得不对!西门吹雪若是死了,哪还能传出暗号让自己上山来寻? 这其中定有蹊跷!干脆降伏这黑影,再探其虚实! 陈惊羽强压下心头的惊骇与愤怒,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哎呀,原来是前辈高人在此,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扛得下我这一刀呢!” “天林九式第五式——狂风绝息斩!” 这招式是天林九式中唯一的剑法,讲究的是快、准、狠,一刀出鞘,犹如狂风绝息,令敌人措手不及。 陈惊羽凝聚全身功力,一刀挥出,只见刀光如电,瞬间便到了黑影面前。 黑影脸色微变,身形急退,手中的光剑挥出,火星四溅。余光见千刀如网,密不透风,朝自己袭来,一人之力岂能抵挡住如此凌厉的攻势? 他心中暗叫不好,却也不肯示弱,手中光剑舞动,剑光如织,与陈惊羽的刀光交织在一起,若是有人在侧定能闪瞎了眼。 陈惊羽一刀接着一刀,刀刀致命,攻势如潮,不给黑影丝毫喘息的机会。 黑影只觉压力倍增,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住。 “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能耐!” 黑影怒喝一声,突然身形暴退,与陈惊羽拉开了距离。他双手握剑,剑尖直指苍穹,内力汹涌澎湃,注入剑身,只见光剑瞬间光芒大盛,剑意冲天而起,直指云霄。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有幸能见识我的绝世剑法——幽冥斩!” 话音未落,黑影身形暴起,手中的光剑带着滔天的剑意,朝着陈惊羽当头劈下。 陈惊羽只觉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手中的长刀横在胸前,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击。 “铛!” 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欲聋,陈惊羽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受了不轻的伤。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抹去嘴角的血迹,那就只能使出最后的底牌! “天罡战气!起!” 霎时间,陈惊羽周身涌起一股金色的气焰,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宛如一尊战神降临。 这股气息极为强悍,“我倒要看看,你这天罡战气,能否挡得住我的幽冥斩!” 这一招能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他的战斗力和防御力,使得他的身形变得越发矫健,像一头即将脱缰的野马。 黑影还没有反应过来,杀气已经到了脖子,陈惊羽同时用了轻功踏水无痕,半秒钟之内就已经绕到了黑影的背后,手中的长刀带着金色的气焰,狠狠地朝着黑影的后心刺去。 黑影察觉到危险,想躲却已经太迟了! 陈惊羽的长刀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直取黑影后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影的身形竟诡异地扭曲了一下,竟硬生生地避开了这一致命一击。 陈惊羽一击不中,身形却不减速度,借着踏水无痕的轻功,在空中一个翻身,长刀挥舞,带起一道金色的残影,再次朝着黑影攻去。 “啊!” 脖子被割破了一股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洒落在陈惊羽的脸上、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黑影捂着脖子,再来一刀,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别杀我!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等着我照顾,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天罡战气的副作用开始逐渐显现。陈惊羽只觉体内气血翻腾,一股燥热之感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杀了眼前之人才解心头之恨! 陈惊羽双眼赤红,手中的长刀再次挥出,黑影吓得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口中不停地哀求着:“饶命啊!饶命啊!” 但陈惊羽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哀求,长刀如同狂风骤雨般向黑影劈去。 “住手!”一个铁锤从左侧猛地砸来,拦下了陈惊羽的攻击,救下了黑影一命。 铁匠大汉从暗处走出,先快一步一掌打晕了黑影,给陈惊羽丢去一瓶疗伤药,沉声道:“小子,你先冷静一下,这人不能杀。” 陈惊羽喘着粗气,双眼依旧赤红,看着铁匠大汉,怒道:“大哥,你为何要救他?他可是要杀我啊!” 铁匠大汉摇了摇头,将疗伤药塞到陈惊羽手中,道:“你先给他服下这药,他暂时死不了。这人我认识,他是福王府里的一个护卫,名叫李风。你杀了他,福王可就不会放过你的。=” “我观你气息紊乱,若再不压制,恐怕你会走火入魔。” 陈惊羽瞬间清醒几分,服下疗伤药后,只觉一股清凉之气自丹田升起,瞬间便压制住了体内的燥热之感。 大汉一屁股坐在黑影人的脑袋:“我问你,你是不是六扇门之人?” ------------ 第八十五章:高人想助 陈惊羽眯眼,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和来历,但见他与福王府有所瓜葛,心中便已猜到了几分。这铁匠大汉看似粗犷,实则心思细腻,出手救下他,定有他的用意。 陈惊羽按下心头的疑惑,拱手道:“大哥,您救了我一命,又帮我打听到如此重要的消息,小弟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大哥您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对这雾灵山如此了解?” 铁匠大汉嘿嘿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你无需多问,我救你并非为了图你什么。只是见你为人仗义,又急于救兄弟于水火之中,这才出手相助。至于我的身份,你日后自会知晓。” “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六扇门的人?” 铁匠大汉不等他答就说:“你虽穿一身的粗布衣裳,但脚法轻盈灵动,绝非普通人所能及。我若没看错,你应该是六扇门之人。” 陈惊羽不得不认,自己这身脚法,乃是六扇门秘传,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施展,没想到这铁匠大汉一眼便看了出来。 他心中暗自戒备,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大哥好眼力,小弟的确是六扇门的人。只是不知大哥为何对此如此了解?” “哈!那我就找对人了,你是收到了你兄弟西门吹雪的紧急求救信号,这才匆匆上山来的吧?” 铁匠大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陈惊羽闻言,心中一惊,这铁匠大汉竟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他强压下心头的惊骇,拱手道:“正是如此,不知大哥从何得知?” 铁匠大汉道:“你无需多问,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既然你是六扇门的人,你若是想见他,就跟我来。” 扛起李风转身往一条隐秘的小道走去,这条小道蜿蜒曲折,隐藏在茂密的植被之中,若非有人指引,绝难发现。 陈惊羽紧跟在铁匠大汉身后,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突然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开阔的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上搭建着几间简陋的竹屋,竹屋四周种满了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个身着青衫的老者正坐在竹屋前,手捧一卷古籍,聚精会神地阅读着。老者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 铁匠大汉走上前去,拱手道:“师父,人我带到了。” 老者抬起头,目光在陈惊羽身上扫了一眼:“你就是陈惊羽?” 一股压力压在陈惊羽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 “正是晚辈。” 陈惊羽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他虽身为六扇门捕快,但面对这位神秘的老者,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老者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赞许:“不错,倒是有些胆色。铁柱,你先退下。” 铁匠大汉应了一声,扛起昏迷的李风,转身离去。陈惊羽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小道尽头,这才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老者身上。 “前辈,不知您找我何事?”陈惊羽试探着问道,他虽感激老者出手相助,但对此人的身份和目的仍心存疑虑。 老者放下手中的古籍:“那是我徒弟刘铁柱,勿要见怪,他那狗脾气,我也是知道的。人就在屋里头,你自己进去看吧。” 陈惊羽心中一动,难道西门吹雪真的在这里? 他连忙拱手道谢,迈步朝着竹屋走去。 推开门,只见屋内摆放着一张木床,床上躺着一个身影,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正是西门吹雪! 陈惊羽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查看,一摸脉搏,竟是虚弱无力,时有时无,已是重伤濒死之态。 “前辈,吹雪他……”陈惊羽声音哽咽,难以言表。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他被那李风所害,经脉尽断,若非我及时出手相救,只怕他早已命丧黄泉。四日前我是在一处山崖下发现他的,当时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一条命救回来。” “但即便如此,他的经脉也已尽数被挑断,武功尽失,若想恢复,只怕难于登天。” 陈惊羽心如刀绞,他紧紧握住西门吹雪的手,只觉一股凉意传来,让他心头一沉。 强者之间惺惺相惜,他敬佩西门吹雪的剑法与人品,更兼两人并肩作战的情谊,如今却见他重伤至此,怎能不令他悲愤交加。 他看向老者,眼中满是祈求:“前辈,您医术高超,定有办法救他,对不对?” 老者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他的伤势太重,经脉尽断,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但我可以暂时稳住他的伤势,延缓他的性命。至于能否恢复,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陈惊羽心中一片绝望,但他仍不愿放弃。 “前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救他。请您告诉我,需要些什么?” 老者看着陈惊羽眼神,微微叹了口气:“罢了,看来你们兄弟情深。要想救他,需要三样东西:千年灵芝、天山雪莲和龙涎香。这三样东西皆是稀世珍宝,极难寻找。而且,即便你找到了这三样东西,也不一定能够救回他的武功。” 陈惊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三样在何处可寻?” 老者摸着白须:“此三物天南海北,各有其踪。千年灵芝,多生于深山老林之中,吸取天地精华,极为难得。天山雪莲,则只在极寒之地绽放,非一般人所能及。至于龙涎香,更是海中巨兽所留,珍贵异常,寻之不易。” “但时间不绕人,你去这三地最少也要半年,半年间人可能已经不在了。而且,那三样东西皆是世间罕见,你能否找到还是未知之数。” 陈惊羽咬牙:“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还有一法!” “此法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你可愿意一试?” 陈惊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前辈但说无妨,只要能救吹雪,我陈惊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八十六章:救人之急 老者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这三样之物还有一处之地可需,那就是江南十二连环坞!” 又是江南十二连环坞,那可不是善茬之地,乃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匪窝,其中高手如云,机关重重,进去容易,出来难! 陈惊羽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江南十二连环坞上,一道明悟闪过脑海。 “那李风就是江南十二连环坞之人?” “没错,他是眼线,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将西门吹雪引到雾灵山来,然后借机除掉他。而他之所以会假扮成剑客,也是为了让西门吹雪放松警惕,没想到......” 陈惊羽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这个李风,真是狡猾至极!前辈,您可知这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具体位置?” 老者摇了摇头:“江南十二连环坞神秘莫测,行踪不定,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一定隐藏在江南的某个隐秘之处,而且势力庞大,不容小觑。” “这江南十二连环坞如此隐秘,该如何寻找呢?” 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无需着急,我虽不知他们的具体位置,但却有一个人,他一定知道。” “谁?”陈惊羽连忙追问。 老者指了指自己,陈惊羽一愣:“我?” 老者又指了指天:“是你头顶上的人?” 是赵无极?!可转头一想又不对,赵无极若是知道定会有所行动,而不会任由江南十二连环坞在江湖中为所欲为。再者,赵无极身为朝廷重臣,与江湖势力并无太多瓜葛,他又怎会知晓江南十二连环坞的秘密? 陈惊羽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前辈,您这话是何意?我头顶上的人,除了朝廷,还能有谁?” “你再想想,朝廷上面的人还有谁?” 那只有一个人......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陈惊羽心头一震,皇上?他怎么会知道江南十二连环坞的秘密?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皇上的心思,又岂是他所能揣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够聪明!我只不过在试探你罢了。没错,我要你找的那个人,就是皇上。” 陈惊羽眯眼盯着他,老者也不再遮遮掩掩,拿出一副令牌递给陈惊羽,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这是?” “此乃皇宫禁卫令牌,有此令牌者只有皇宫禁卫统领与皇室亲信。我身份乃身上钦点的皇宫大内总管,负责皇宫内外一切事宜。这令牌,便是我的信物。” 令牌暗处有一个特殊的印记,那是只有皇室成员才知道的秘密标记。见此令牌,如同见皇上亲临,江湖中人,无人敢不从。 陈惊羽接过令牌,心中震撼难以言表。他没想到,这看似平凡无奇的老者,竟是皇宫大内总管,身份尊贵无比。 “那你为何会在出现于此?”幽灵山荒山野岭,这也是有原因的。 老者叹了口气,缓缓道出其中缘由。 当年皇宫发生一场惊天巨变,先帝驾崩,当时为天子的圣上理应继承大统,稳坐龙椅,享尽人间荣华富贵。 福王却心生不轨,意图篡位夺权。他暗中勾结江湖势力,企图利用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力量,发动一场宫廷政变。幸在圣上早有察觉,暗中布下天罗地网,一方面不动声色地削弱福王的势力,另一方派心腹到福王的地盘暗中调查,搜集证据,以图一举将福王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我,便是圣上派往福王地盘的心腹之一。我的任务是潜伏在福王身边,寻找他勾结江南十二连环坞的证据。这些年,我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打草惊蛇,引起福王的警觉。”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找到了福王与江南十二连环坞勾结的铁证。但就在我准备将证据送回皇宫之时,却不慎暴露了身份,遭到了福王的追杀。 “我一路逃亡,来到了这幽灵山。福王的人马虽然不敢大举进攻这幽深荒凉之地,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四处搜寻我的下落,企图斩草除根。” “这幽灵山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暂且能为我提供一处避难之所。我必须尽快养精蓄锐,寻找机会将手中的证据送回皇宫,以保圣上安全,稳定朝纲。” 老者站着窗前叹气:“我那徒弟在山脚下固守,前几日我出手救下你兄弟,李风定是察觉老夫,连续几日在山内逗留,恐是为了搜寻我的踪迹而来。我虽不怕他们,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陈惊羽震惊:“原来圣上早就?!” “呵!福王虽与圣上是一母同胞,但圣上对他早有戒备。福王野心勃勃,觊觎皇位已久,圣上岂能不知?只是碍于兄弟情分,一直隐忍不发,暗中布局,只待时机成熟,便将他一网打尽。” “你小子不知六扇门和锦衣卫中有专门负责监视朝中大臣以及江湖势力的动向之人。福王以为他做的一切天衣无缝,却不知圣上早已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那赵无极为何不告知与他? 老者看他一眼似乎是知他心中所念:“只有六扇门的镇抚使才有资格知晓这些绝密情报。赵无极虽位高权重,但此事关乎皇室内斗,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朝野动荡,因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陈惊羽恍然大悟,难怪赵无极对此事只字不提,原来其中竟有如此深的门道。 他看向老者,眼中满是敬佩:“前辈,您真是深谋远虑,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者摆了摆手:“过奖了,我只是尽忠职守罢了。倒是你,看你身份应是总捕快,现在既然已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打算如何是好?” 西门吹雪重伤一事得尽管上报于江都的赵无极等人,再告知福王的动向,余下的事情那就是上面的人该操心的了。 “前辈可借笔墨?” 老者从身旁的书桌上拿起一支毛笔和一张宣纸,递给了陈惊羽。 第八十七章:风云际会,龙翔九天 陈惊羽接过笔墨,心中思绪翻涌,他迅速在宣纸上写下了一封简短的书信,先把西门吹雪重伤之事上报给了江都的赵无极,并将福王的阴谋以及自己当前的处境一一写明,请求上面尽快派人来接应。 写完后,他将书信折叠好,放入怀中,拱手对老者道:“前辈,可有亲信能寄出此信?” 他已与李风交过手,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人恐怕已经察觉到他的行踪,不能亲自前往江都,他又不放心西门吹雪,最好的办法就是借人之手送信。 老者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你持此玉佩到山下的小镇,找一个名叫‘云来客栈’的地方,将玉佩交给掌柜,说出暗号‘风云际会,龙翔九天’他自会帮你将信送出。” 陈惊羽接过玉佩,心中稍安,拱手道:“多谢前辈。” “不必客气,你我同为朝廷效力,理应相互扶持。你且速去速回,这里我会暂时照看西门吹雪。” 陈惊羽点头,再次拱手道谢,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外走去。 此次定要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赵无极,让他早做准备,以防福王狗急跳墙,发动政变。 走出竹屋,陈惊羽沿着来时的小路,快步朝着山下的小镇赶去。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生怕被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人发现。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来到了小镇上,找到了那家名叫“云来客栈”的客栈。 客栈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陈惊羽走进客栈,在柜台前看到了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掌柜。 陈惊羽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玉佩递了上去:“掌柜的,在下有要事相托,还请掌柜的务必帮忙。” 掌柜的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抬眼看向陈惊羽,低声问道:“暗号?” “风云际会,龙翔九天。” 掌柜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常态,他点了点头:“原来是自己人,请随我来。” 陈惊羽跟着掌柜的来到了客栈的后院。这里异常安静,与前面的喧嚣截然不同。 掌柜看他:“你是新来的?刘公公又招新徒弟?” 陈惊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掌柜的是在试探他。他连忙拱手行礼,道:“前辈误会了,在下六扇门捕快陈惊羽,并非刘公公的徒弟。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 掌柜眉头微皱,似乎在判断陈惊羽话语的真伪。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是六扇门的人,那便有资格知道一些事情。” 他转身,领着陈惊羽走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内昏暗无光,只有几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掌柜点燃了一盏灯,照亮了桌上的地图:“最近江南一带不太平,许多武林人士莫名失踪,我们怀疑与江南十二连环坞有关。你此行,莫非也是为了此事?” 陈惊羽心中一动,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他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受六扇门之命,前来调查此事。希望前辈能提供一些线索。” “我们客栈虽然只是个歇脚之地,但消息还算灵通。你想做什么?” “劳烦掌柜你把这封信送到六扇门总捕头赵无极的手中。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到江南的安危,以及朝廷的稳定。” 掌柜也知京城六扇门来人了,先问一句:“赵元霸那狗贼近年来可有什么动静?” 这骂人的话脱口而出,陈惊羽猜测掌柜和老者应是知晓赵元霸是福王的人,也不再遮掩。 “赵元霸那狗贼,近年来在朝中愈发嚣张跋扈,仗着福王的势力,为所欲为。他不仅勾结江湖势力,还暗中打压异己,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一月前的江都卫所之案应就是赵元霸那狗贼为了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嫁祸于人,制造的一场惨案。那场劫狱死了无数无辜之人,江都卫所几乎全军覆没,而赵元霸却借此机会,排除了异己,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掌柜咬牙切齿,满脸愤恨:“此等奸贼,人人得而诛之!你放心,这封信我一定会亲自送到赵无极的手中。六扇门与我们这些江湖中的小人物虽然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但在这大事面前,我们还是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你且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安排人手,将信送出。” 陈惊羽拱手道谢:“有劳前辈了,此事若成,在下定当铭记大恩。” 掌柜摆了摆手:“不必客气,我们这也是为了江湖的安宁,为了朝廷的稳定。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说完,掌柜转身离开了密室,留下陈惊羽一人在昏暗的密室内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的门终于被轻轻推开,掌柜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陈惊羽的视线中。 “信已经送出去了,你放心吧,快的话两日之后就能收到回信。你从后门走,前门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你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了。” “多谢前辈提醒,在下知道了。” 他转身从后门离开,回到竹屋,陈惊羽将送信一事告知了老者。 “做得好,你行事越发谨慎了,我很欣慰。” 陈惊羽苦笑:“前辈谬赞了,在下也是被逼无奈。怎么不见铁柱哥?” “李风人醒了,在后头的柴房里,我让他先待着。此人虽然狡猾,但对我们还有用处,不能轻易杀了。” 陈惊羽点头:“前辈说得是,此人确实还有用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只能等。等圣上的意思如何再行动。” 陈惊羽暗想,那八九不离十皇上又是一副和稀泥的老狐狸姿态,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有一个导火线,福王还真动不了。 信送出去后,陈惊羽连等了两天,西门吹雪的伤势渐渐稳定下来,但依旧虚弱无比,需要静养。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陈惊羽下山又去了云来客栈,掌柜一见他就问:“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陈惊羽看他眼色答话:“住店,要一间上房。” 掌柜点头哈腰:“好嘞,客官,就在三楼东边的天字一号房,视野开阔,风景极佳。您先稍作休息,若有需要,随时叫我。” 陈惊羽上了楼,打开门,几把飞刀飞向他而来,陈惊羽两手迅速伸出,稳稳接住了飞来的飞刀。 “好手法!陈老弟,几天不见你身手又有长进了啊!” ------------ 第八十六章:直杀总坛 陈惊羽收起飞刀看向来人:“李大哥!” 李寻欢微笑着站在屋内,一身白衣如雪,手中把玩着一把飞刀。 “李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寻欢哈哈一笑:“我刚好在附近办事,赵大人传急信我来助你!行啊你小子!找到吹雪了?” 陈惊羽心中一暖,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是啊,李大哥,西门吹雪他受伤了,不过现在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 李寻欢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赵大人收到你的信后,十分担心,立刻派我前来助你。没想到你小子动作挺快,已经找到吹雪了,还顺藤摸瓜,查出了这么多事情。” 陈惊羽苦笑:“李大哥,你就别打趣我了。这次的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福王与江南十二连环坞勾结,意图谋反,我们得尽快将此事上报给皇上,让皇上早做准备。” 李寻欢正了脸色:“赵大人知晓此事,已派心腹回京,若是顺利的话,这几日就会有京城的消息传来。在此之前,我们得小心行事,不能让福王的人察觉到我们的动向。” 陈惊羽点头:“李大哥说得对,赵大人如何吩咐?” 李寻欢递给他一封密信,神色凝重:“赵大人让我们静待京城的消息,同时继续追查福王与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勾结证据。他担心福王会狗急跳墙,对我们不利,所以让我们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陈惊羽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了一遍,心中暗自佩服赵无极的深谋远虑。 忽然想到一事,问李寻欢:“李大哥,你说福王会不会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提前做好了准备?”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怀疑赵元霸可能是福王安排在京城的眼线,赵大人留在江都暂且稳住那狗贼,其余的事他交给我们两人处理。” 李寻欢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陈老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吹雪的伤势拖不了,得尽快寻到那三味奇药,为他疗伤。我曾听闻,这三味药藏于江南十二连环坞中,只有那里的高手才知道其下落。我计划潜入江南十二连环坞,找到这三味药,为吹雪疗伤。同时,我们也可以趁机搜集更多关于福王与江南十二连环坞勾结的证据。” 李寻欢皱了皱眉:“此举太过冒险,江南十二连环坞高手如云,你若是潜入其中,恐怕凶多吉少。” “我知道此行凶险,但为了吹雪,为了朝廷的安稳,我必须要去。” 李寻欢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便陪你一起去。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 陈惊羽放心,有李寻欢这样的高手相伴,无疑会大大增加成功的几率。 “有李大哥你这句话那我就信心倍增。我们两人联手,定能闯过江南十二连环坞这一关。” 两人商议了一番,先回到竹屋与老者商讨,结果刚到半山腰,陈惊羽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加快脚步,与李寻欢一同朝着竹屋奔去。 刚靠近竹屋,就看到大门敞开,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血迹斑斑。陈惊羽和李寻欢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沉。 他们迅速冲进屋内,只见老者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 西门吹雪则不见了踪影。 “前辈!”陈惊羽大喊一声,连忙上前扶起老者。 老者艰难地睁开眼睛:“你们......快走,那群人找到这里了.......我徒弟......把你兄弟带走了!李风......已经被他们......救走了。” 陈惊羽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福王的人竟然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他看向李寻欢,眼中满是焦急:“李大哥,现在该怎么办?” 李寻欢:“先别急,看看这里还有什么线索。” 两人在屋内仔细搜寻了一番,果然在一张桌子的角落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想要救人,就到江南十二连环坞总坛来。” 陈惊羽紧握纸条,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看来,他们是故意引我们过去的。” 李寻欢点头:“没错,但他们既然敢这么做,已经是发现了我们的身份!我们此刻若是贸然前往,恐怕会中了他们的埋伏。” 陈惊羽咬牙:“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得找到药!我们不能不管。” 李寻欢道:“为今之计,只有先摸清江南十二连环坞总坛的虚实,再做打算!” 老者没伤到要害,还在及时治疗,性命已无大碍。 “你无需担心你兄弟,我早就让铁柱把人运走我来拖延时间,倒是你们两个,是不是暴露了行踪,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陈惊羽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们在镇上并未露出破绽,不知他们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李寻欢沉吟片刻道:“应该是我进城时不小心露出了些许破绽,被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人察觉到了。但究竟是在何处露出了马脚,一时之间我也想不清楚。” “行了。” 老者疲倦吐出了口气:“此事已发生,再追究责任也无济于事。一具话,你们到底去不去?” 陈惊羽与李寻欢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坚定之色。 “去,当然要去。西门吹雪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弃他于不顾。”陈惊羽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寻欢也点了点头:“没错!来一个杀一个!” 老者道:“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也没必要遮掩,拿着这个!” 甩出一个令牌,令牌上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空而出。 “这是皇上亲赐的令牌,见此令牌,如朕亲临。你们持此令牌前往江南十二连环坞,那些宵小之辈自会退避三舍。” 陈惊羽不敢收:“这令牌太过贵重,若是遗失,在下万死难辞其咎。” 老者见他犹豫,脸色一沉:“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 第八十七章:这还去个屁啊! 陈惊羽一惊,连忙跪下:“在下不敢,只是这令牌太过重要,在下怕……” “怕什么!有老夫在此,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你!拿着令牌,速去速回,莫要耽误了救人之事!” 老者将令牌硬塞到陈惊羽手中,语气不容置疑。 陈惊羽无奈,只好恭敬地接过令牌:“多谢前辈,在下定不负所托。” 李寻欢也拱了拱手:“多谢前辈,我们这就出发。” “你们往东走,穿过一片密林,再就会看到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沿着河岸向北行进,就能找到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入口。记住,一路上可能会有不少阻挠,但你们持有皇上亲赐的令牌,自可畅通无阻。不过,也切不可掉以轻心,万事小心为上。”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们要当心一个人,此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总坛主,人称“血手魔尊”。他擅长使用各种毒物和暗器,你们若是遇上他,能跑则跑,千万不要与他硬碰硬。此人的实力,老夫也忌惮三分。” “十三年前的四大名捕皆死于血手魔尊之手,此人手段残忍,行事诡谲,是武林中的一大祸害!” 陈惊羽和李寻欢要了两匹马下山,顺手占了一卜。 “天灵灵地灵灵,上天保佑我们此行顺利,平安归来。” 陈惊羽心中默念,一道明悟闪过脑海。 【七星暗淡!南方有血光之灾!】 这还去个屁啊! 李寻欢凑过来:“陈兄弟,你现在武功是不是到了四品了?” 陈惊羽道:“侥幸突破,刚到四品不久。” “不错,不错,你小子进步神速,这才几天就 “李大哥说笑了,您的飞刀绝技我可是望尘莫及,能得您一句夸赞,已是莫大的荣幸。” 两人上马,沿着老者指引的路线,一路疾驰,路上的风景如飞般掠过,经过半日的奔波,他们终于来到了老者所说的那片密林。 密林之中,古木参天,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他们沿着林间小道,小心翼翼地前行,怕惊动了林中的野兽。 穿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映入眼帘。 河水清澈见底,潺潺流淌,发出悦耳的声音。他们沿着河岸向北行进,心中皆是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陈惊羽与李寻欢立刻警觉起来,躲入一旁的草丛中。 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武林人士骑着快马,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扬起一阵尘土。 “看来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调集人手。”李寻欢低声说道。 陈惊羽点头:“咱们这样偷摸前去?有令牌在手,直接冲进去便是!” 磨磨唧唧地行事不是个办法,这里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总坛,高手如云,危机四伏,再躲也躲不过,不如直接亮出令牌,以皇上的威名震慑他们,也好早日救出西门吹雪。 打定主意,两人从草丛中走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沿着河岸继续向北行进。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入口。只见前方两座山峰对峙,中间一条狭窄的山谷,山谷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雄伟的堡垒,那便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总坛所在。 刚走进山谷,一阵阴冷的风吹来。 “不是?这门口就没人守着啊?这也太过于顺利了吧?!” “李大哥小心!” 陈惊羽一把推开李寻欢,同时身形一侧,躲过了从暗处射来的一支冷箭。 李寻欢反应极快,反手掷出一把飞刀,只听“嗖”的一声,一声闷哼响起,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余下躲在暗处的守卫见同伴倒地,纷纷现身,手持各种兵器,将陈惊羽和李寻欢团团围住。 这些守卫皆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的精锐,个个武艺高强,神情冷峻。 陈惊羽和李寻欢背靠背站在一起,亮出令牌:“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皇上亲赐的令牌在此,我们乃是皇上的使者,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让你们人头落地!” 守卫们见状,面露迟疑之色,但其中一人冷笑道:“哼,什么皇上的令牌,我们可没见过!说不定是你们两个小子伪造的!兄弟们,上!把他们拿下!” “卧槽列!一群狗娘养的玩意!陈兄弟你待在这里!区区几人!我去解决掉他们,速战速决!” 话音未落,李寻欢身形一闪,飞刀如电,瞬间射向那些守卫,每把飞刀精准无比,直击要害。 那些守卫虽然也是高手,但在李寻欢面前却如同蝼蚁一般,不一会儿就被全部解决。 李寻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回到陈惊羽身边:“走,咱们进去!” 两人穿过山谷,来到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总坛前。 堡垒高耸入云,气势恢宏,迎面走来一高挑女子,身着红纱,水蛇腰肢扭动,媚眼如丝,声音娇滴滴地道:“京城来的贵客啊,不知有何贵干?我们江南十二连环坞可是好久都没有迎接过京城的客人了呢。” 陈惊羽亮出令牌:“圣上我们是皇上亲派的使者,有要事需见你们的总坛主。” 那女子娇笑道:“哎呀,原来是皇上的人,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两位大人莫要见怪。不过,我们总坛主事务繁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你们若真有要事,不妨先告知小女子,由小女子代为通报,如何?” 李寻欢没那么客气,一脚踩在那女子身旁的一张小凳上,力度之大,竟让小凳瞬间粉碎。 他眼神冷冽,声音低沉:“我们没时间跟你废话,叫你们总坛主出来。” 女子不吃这套,侧身让出一条通往总坛内部的道路,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既然两位大人如此着急,那小女子也不再阻拦。请随我来吧。” 堡垒内昏暗的灯光摇曳,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兵器,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他们沿着曲折的走廊前行,那女子将他们带到一间宽敞的大厅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 ------------ 第八十八章:下马威 女子推开门,示意陈惊羽和李寻欢进去。两人对视一眼,迈进了大厅。 一条长桌摆在大厅的正中央,两边坐了四人,三男一女,皆是身穿锦衣,神色冷漠,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都是高手。 长桌尽头,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但眼中却透着一股狠厉之色,不知是不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总坛主“血手魔尊”。陈惊羽和李寻欢心中皆是暗自戒备。 那男子扫视了两人一眼,最终落在陈惊羽手中的令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是皇上的人,失敬失敬。不知两位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陈惊羽正色道:“我等奉皇上之命,前来调查北镇抚司总指挥使钱进与江南十二连环坞勾结一事,还望你们能够配合。” 李寻欢抬手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坛主呢?我等此次前来,是要当面质询于他。”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冷笑道:“哦?原来是调查此事而来。我们坛主事务繁忙,岂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再说,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坛主与北镇抚司总指挥使有所勾结?” 陈惊羽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令牌重重拍在桌上:“这是皇上御赐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皇上。你们若是不配合,便是抗旨不遵,后果自负!” 那男子面色一变:“哼,令牌而已,焉知不是你们伪造?再说,我们坛主行事光明磊落,岂会与那北镇抚司总指挥使有所勾结?你们若是无理取闹,休怪我们不客气!” 话音未落,大厅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陈惊羽和李寻欢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闪过一抹寒意。 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李寻欢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已来到那男子身前,一把飞刀已出鞘,寒光闪闪,直指其咽喉:“哼,光明磊落?那你们为何不敢让我们见坛主?莫非心中有鬼?” 那男子没想到李寻欢说动手就动手,脸色大变,但他毕竟也是高手,反应极快,身形一侧,已躲过这一击。 “哼,你们休要张狂!我们江南十二连环坞也不是好惹的!” 那男子怒喝一声,已拔出腰间长剑,剑光如匹练,剑意汹涌澎湃,直指陈惊羽和李寻欢二人。 “够了阿光!” 坐在左侧的女人摔出红袖,一道红影如蛇般蹿出,直击李寻欢手腕,意图打断他的攻势。李寻欢身形微侧,飞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竟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如蛇般的红袖,同时身形暴退,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 “阿光,不得无礼!” 那女子怒喝一声,红袖收回,身形稳稳站定,一双美眸中闪烁着寒光。对李寻欢和陈惊羽拱手:“我乃江南十二连环坞总坛护法红菱,二位乃皇上亲派使者,我等自当以礼相待。阿光年纪尚小,不懂规矩,还望二位大人莫要见怪。” 言罢,她瞪了阿光一眼,阿光吐了吐舌头,退到一旁。 红菱继续说道:“二位大人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不如先请入席,我等略备薄酒,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至于二位大人所提之事,我等自会禀明坛主,再做定夺。” 陈惊羽与李寻欢对视一眼,此刻硬闯绝非上策,不如先稳住对方,再寻机行事。 二人点了点头,红菱介绍其他的两位护法:“这位是江南十二连环坞总坛的智囊,人称‘赛诸葛’的蓝衫先生,精通奇门遁甲,智谋过人;这位则是我们的武力担当,铁拳无敌黑煞,一手拳法威震江湖,少有敌手。” 红菱一一介绍道,言语中带着几分自豪。 陈惊羽与李寻欢拱手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荣幸之至。”双方客气一番后,分宾主落座。 蓝衫先生轻摇折扇,面带微笑:“二位大人此番前来,定有要事相商。不如先品尝一下我江南十二连环坞的特色佳肴,再谈正事如何?” 陈惊羽一笑:“客随主便,我等自当从命。” 两人也不怕他们会下毒,就把不得下毒抓住把柄好办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红菱开口:“二位大人,关于你们所提之事,我等已有所耳闻。钱进的确先前是咱们的人,但早在几年前就被逐出了江南十二连环坞。他私通北镇抚司,背叛了坛主,我们早已与他划清界限。二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调查。” 陈惊羽道:“哦?那怎么和我们得到的消息有所出入?” “据我所知,钱进与你们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他不仅在暗中为你们提供情报,还帮你们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情。你们若说与他划清界限,只怕难以令人信服。” 红菱柳眉微蹙,正色道:“二位大人,我江南十二连环坞虽在江湖中行事,但向来行得正坐得端,岂会与那北镇抚司的奸佞之徒同流合污?” “钱进之事,的确是我们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污点,但我们也早已清理门户,与他断绝了关系。二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调查,我们问心无愧。” 蓝衫先生也轻摇折扇开口:“二位大人,江湖中消息错综复杂,以讹传讹之事时有发生。二位大人此番前来,若真是为了查清真相,我江南十二连环坞自当全力配合。但若是有人妄图栽赃嫁祸,我江南十二连环坞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就是摆明了态度,人可以认!但事他们不认! 陈惊羽嗤笑,行,这事不认也行!他还有一笔账没和他们算! “半月前,我在江都客栈半夜遇袭,总有十三人,每人身手皆是不凡,领头一人更是武功高强,使用的乃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的独门武功。我虽侥幸逃脱,但也受了不轻的伤。” “此事,你们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红菱脸色微变,她看向蓝衫先生和黑煞,三人眼神交流了一番。 ------------ 第八十九章:算账 蓝衫先生轻咳一声:“陈大人所言之事,我等确实不知。江南十二连环坞虽在江湖中有些名声,但向来不会无故树敌。更何况,我们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武功秘籍,向来保管严密,绝不可能外流。” 陈惊羽冷笑:“哦?那依蓝衫先生之意,是我冤枉了你们不成?” 黑煞在一旁闷声道:“哼,是不是冤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们江南十二连环坞行事光明磊落,岂容你等污蔑?” “那这个东西,你们总认识吧?” 陈惊羽从怀中丢出个巴掌的包裹,渗出点血迹,包裹落在桌上,红菱红袖一甩,包裹散开,露出一块割下的手臂肉。 一朵黑色的莲花,刺青栩栩如生,正中央的莲花更是黑得发亮,让人 心惊胆颤。这正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独有的标记,每个入坞之人都会在身上刺上这朵黑莲。 红菱与蓝衫先生、黑煞三人面色皆是一变,他们没想到陈惊羽竟然会拿出如此铁证。 蓝衫先生强作镇定:“这……这东西从何而来?我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标记,岂会轻易落在外人手中?” 陈惊羽嗤笑:“从何而来?自然是从那夜袭击我的黑衣人身上割下来的!你们若是不认,大可找人对质!” 红菱柳眉一皱,她看向黑煞,黑煞也是一脸茫然。 这朵黑莲标记,确实是江南十二连环坞独有的,但为何会出现在袭击陈惊羽的黑衣人身上,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陈惊羽见他们沉默不语,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怎么?无话可说了?敢做不敢当?” 红菱强颜欢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四大长老没有下令做过此事啊!” 陈惊羽眼神一眯:“误会?那你们解释一下,为何这朵黑莲标记会出现在袭击我的黑衣人身上?莫非,这标记还能自己长脚跑到他身上去?” 蓝衫先生轻摇折扇:“此事的确蹊跷。我江南十二连环坞的标记,绝不会轻易外流。这其中,定有隐情。” 李寻欢在一旁冷哼一声:“隐情?我看是你们做贼心虚,不敢承认吧!” “你!”阿光拍桌怒起就要对峙,被红菱一个眼神制止。 红菱站起身笑盈盈:“人既然是我们江南十二连环坞的人,我们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此事事关重大,我们需要时间调查清楚,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们定会向二位大人禀明。” “不过,二位大人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在总坛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再详谈此事,如何?” “行!若是你们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怪我们不客气!我们可是皇上亲派的使者,代表的是皇上的威严,你们若敢敷衍了事,便是抗旨不遵,后果自负!” 陈惊羽不怒自威,气势全开,四个长老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这个看起来年轻的捕快,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气场,难怪赵无极只派了两人上门,原来是卧虎藏龙! 红菱见状,连忙打圆场:“陈大人息怒,我们定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二位大人请先随我去客房休息,明日我们再详谈此事。” 陈惊羽和李寻欢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跟着红菱离开大厅。 红菱领着陈惊羽和李寻欢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院中绿树成荫,花香四溢,与外界的肃杀之气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世界。 红菱指着一间装饰雅致的房间道:“二位大人,这便是你们的客房,请先稍作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吩咐。” “两位大人远道而来,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红菱拍手,院外立即有八位身穿劲装的守卫鱼贯而入,一人肩头扛着一只精致的木箱,放在桌上。 红菱微笑着打开木箱,整齐成排的金银珠宝、珍稀药材、古玩玉器映入眼帘,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李寻欢见过无数的皇室贡物,眼前这些也令他暗暗咋舌,这江南十二连环坞果然财大气粗。 陈惊羽却是面色不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红护法客气了,我等此番前来,是为公事,这些礼物,还请收回吧。” 红菱没想到陈惊羽会如此直接地拒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陈大人太客气了,这些不过是些薄礼,聊表我们江南十二连环坞对二位大人的敬意而已。二位大人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我等。” 陈惊羽正欲开口拒绝,李寻欢却在一旁说道“红护法言之有理,我等若是不收,反倒是显得我们小气了。不过,我们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公事,这些礼物,我们可以先收下,但若是事情办得不妥,这些礼物,我们可原物奉还。” 红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二位大人能如此通情达理,真是再好不过了。那红菱就不打扰二位大人休息了,二位大人请。”言罢,她转身离开,身姿摇曳,颇有几分风情万种。 陈惊羽目送红菱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对李寻欢道:“李大哥,你觉得这江南十二连环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寻欢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玉佩温润如初,不是凡品。 “看似礼数周全,实则暗流涌动。他们先是以礼相待,又送出重礼,无非是想稳住我们,贿赂懂不懂!你个傻小子拒绝干啥,不先手下怎么再谈条件?不过也好,你拒绝得干脆,他们反而摸不清我们的底细。” 陈惊羽更好奇的是四大护法的身手,有些手痒,若是借法得来与他们过上几招,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李大哥,那个阿光你与他交手觉得如何?” 李寻欢道:“那阿光年纪虽轻,但武功却不弱,身手敏捷,剑招凌厉,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不过,他心性浮躁,易怒易躁,若是能沉得住气,日后的成就定不可限量。” “你问这个干啥?你别瞎动手,先歇下睡觉,时间若是没错,赵大人应该寻着我留下的记号寻来了。咱们先养足精神,明日再审他们也不迟。” ------------ 第九十章:陪精神损失费 陈惊羽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李寻欢的意思,先稳住对方,再寻机行事。 二人各自回房休息,养精蓄锐。 这一夜,江南十二连环坞总坛内,也是灯火通明,四大护法齐聚一堂,商议着对策。 红菱一改脸上的温婉笑容,戾气尽显,她狠狠一拍桌子:“这个陈惊羽,竟然如此难缠!看来,我们得好好计划一番,那二人手中的证据,对我们极为不利!才能将他们打发走,” 蓝衫先生道:“那陈惊羽手中的黑莲标记,确实是我们的独有标记,此事若想撇清关系,怕是不易。” 黑煞在一旁闷声道:“哼,管他什么证据,直接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红菱瞪了黑煞一眼:“糊涂!他们可是皇上亲派的使者,若是在我们内失踪,我们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阿光在一旁急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污蔑我们?” “污蔑?我猜,这不是污蔑,我去查了一翻,十七天前有十三人离开去向我已查清,他们确实是奉了四大长老中一位的命令,前去江都办事,可回来之人却是只有两人!” 红菱直起身:“谁?是谁下的命令?” “还能是谁!就是那姓郑的玩意!早先倚老卖老也就罢了,如今竟敢背着坛主做出这等事来脏了我们的手!他以为他做得隐秘无人知晓,却没想到那两人竟能活着回来,还带来了这样的证据!” 红菱咬牙切齿:“姓郑的,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调动人手,还惹出这等麻烦!我若不将他绳之以法,我红菱二字倒着写!” 蓝衫先生轻叹一声:“如今之计,我们还是先想好如何应对那两人吧,他们手中的证据,确实对我们不利。” 红菱冷静下来:“我还想起一事,钱进当初脱离组织时,不就是郑长老 极力保他吗?还说钱进对组织有功,不能寒了兄弟们的心。如今看来,他怕是早就与钱进勾结在一起了!” 蓝衫先生点头:“极有可能,那郑长老平日里就与我们不是一条心,如今更是胆大妄为,竟敢做出这等事来。” 红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哼,他以为他做得隐秘无人知晓,却没想到拉屎不擦干净屁股!我们绝不能让他坏了我们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大事!” 阿光在一旁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红菱道:“先稳住那二人,再寻机行事。李寻欢倒是无所谓,他一手飞刀虽快,但不足为惧。但那陈惊羽,却是个难缠的角色,看似年轻,但实则狡猾得很!” “没想到赵无极手里还有这样的人......” 阿光垂诞着陈惊羽的本事,若是能将他拉拢到江南十二连环坞,那该多好啊! 红菱瞥了阿光一眼:“别做梦了!那陈惊羽是皇上亲派的使者,岂会轻易投靠我们?再说,他手中的证据对我们极为不利,我们若不将他打发走,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蓝衫先生也道:“阿光,你切勿意气用事。那陈惊羽和李寻欢既然敢上门,便说明他们手中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若想撇清关系,还需从长计议。” 阿光不情愿点头,明着不行,那就暗地里给那二人一点颜色瞧瞧,只要弄不死人就成,他有的是法子能外头看不出来,又能让那二人吃点苦头。 想罢,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陈惊羽睡得不安稳,半夜总觉得背后有一股冷风袭来,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他猛地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陈惊羽坐起身,并未发现异常。 睡不着那就打坐练武,现在已经到了武夫四品,距离三品也只有一步之遥,等这次任务完成,回去便能冲击三品境界。 他闭目凝神,运转起内功心法,周身气血翻涌,内力在体内游走,不断强化着他的肌肉和骨骼。 天林九式已练到了第七式——风云残雨!也是九式中唯一具有攻击性的招式。这一式讲究的是速度与力量的完美结合,能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 这一练就过了一夜,睁开眼天色已微微泛白,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陈惊羽缓缓收功,只觉神清气爽,内力又精进了不少。 李寻欢一夜睡得香,红菱带着娇女进院伺候。 “还不快伺候好二位大人洗漱用餐,万不可有丝毫怠慢。” 娇女们闻言,连忙上前,态度恭敬热情,手法娴熟地为陈惊羽和李寻欢打来温热的洗脸水,细心地准备好洗漱之物。 餐桌上,各式各样的早点琳琅满目,既有江南特色的精致糕点,也有北方面食,考虑到两位大人的口味差异,特意准备。 两人没心思用这些玩意,囫囵吞枣,只想着尽快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用过早膳后,红菱领着四大护法步入院中,陈惊羽和李寻欢早已等候多时。 蓝衫先生面带微笑:“二位大人昨晚休息得可好?” 陈惊羽面色冷峻:“托你们的福,睡得还算安稳。不过,我们此次前来,不是为了享福,而是为了查案。” 红菱笑道:“那是自然。我们已经商议过,是有奸人在其中作祟,意图挑拨我们与朝廷的关系。我们已经自清门户,就不劳烦朝廷插手了!” 陈惊羽一听这话,这是打算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敷衍他!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这就是你们的态度?江南十二连环坞在江湖中虽有名望,但若是敢做出此等欺君罔上的事情,便是与整个朝廷为敌!你们以为,仅凭几句话,就想打发我们走,未免太过天真! 阿光不耐烦吼叫:“这也不行那就不行,你们朝廷之人就是大小姐不成?你们到底要我们怎样才肯罢休?” 陈惊羽等着就是这句话,好借此机会狠狠割上一笔,将局势彻底搅浑。 他狡黠一笑:“很简单,我要你们江南十二连环坞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不仅要人找出来,还要赔偿我们因此遭受的一切损失,包括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而且,此事必须公开声明,以正视听!” ------------ 第九十一章:狮子大开口 “否则,我们朝廷的颜面何在?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威名,又何在?” 家丑不外传,内部的问题,他们自然想要内部解决,不愿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影响江湖地位。 红菱强压怒气,微笑道:“陈大人,您的要求未免太过苛刻。此事我们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赔偿一事,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也定会尽力满足。但公开声明一事,还望陈大人能够高抬贵手,给我们留几分颜面。毕竟,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对我们双方的名声都不好。” 陈惊羽抱着手臂:“哼,颜面?你们私自调动人手,袭击朝廷命官,还谈得上什么颜面?若非我二人命大,此刻早已是刀下亡魂!你们以为,区区几句话,就能让我们善罢甘休?当朝廷无人不成!” 蓝衫先生见状,轻咳一声:“陈大人,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此事毕竟关乎我们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声誉,公开声明一事,确实难以从命。不过,我们可以承诺,一旦查清真相,定会严惩凶手,给朝廷一个满意的交代。” “赔偿一事,我们绝不推诿!只要我们给的起!定不会怜惜。” 陈惊羽毛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行!我听闻有三味奇药,在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密库之中,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你们若能寻来,作为赔偿,此事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千年灵芝,天山雪莲,和龙涎香!这三样之物!每一样都必须完好无损,年份足够,不可有丝毫作假,否则,便是你们没有诚意,此事我们定会追究到底!” 四大护法一听这要求,脸色皆是一变。这三味奇药,每一样都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更何况还要年份足够,完好无损,这无疑是狮子大开口。 红菱强作镇定:“陈大人,您这要求,未免太过强人所难。这三味奇药,每一样都是难得一见,我们江南十二连环坞虽有收藏,但年份足够,完好无损的,却是凤毛麟角。您这一下要三样......” “为难?你们江南十二连环坞家大业大,这三样奇药,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若是没有诚意,那便罢了,我们也不必再谈。” 这三味药都是江湖中传说已久的神药,寻常人连听都未曾听过,更别说亲眼见过了。 总坛年轻时费了半条命才采得一小箱,如今陈惊羽一张口便是要这三样,简直是往他们心头上割肉。 红菱心中愤恨,面上却仍带着笑:“陈大人,您这要求,我们实在是难以满足。您看,是不是换个别的什么?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陈惊羽斜睨了她一眼:“哦?那你们能做什么?难道除了这三样奇药,你们江南十二连环坞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红菱被他噎得一时无语,这陈惊羽,着实难缠。 蓝衫先生拉她,药物没了还可以再去找,但是与朝廷闹起来了,对他们主子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我即刻吩咐下去准备!两位大人可满意?” 陈惊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满意,自然满意。不过,红护法,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准备好,我们可没太多时间在这里耗着。” 红菱咬了咬牙:“陈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尽快筹备齐全,绝不耽误二位大人的时间。” 陈惊羽点了点头,转身对李寻欢道:“李大哥,我们不如先去四处走走,看看这江南十二连环坞的风景如何?” 李寻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他们先离开,给四大护法一些准备的时间,同时也方便他们暗中观察,寻找线索。 “也好,那我们就去逛逛吧。” 二人说走就走,留下四大护法站在原地,面色各异。 红菱看着二人的背影,呸了一声:“你刚才答应你干啥!那等二人一走,我们立刻去禀报坛主,请坛主定夺!这陈惊羽,实在是狡猾得很,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当我们是好惹的!” 蓝衫先生皱了皱眉:“行了!都这份上了你还想着如何耍小聪明,能不能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如今之势,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坛主如今不在内,我已经让人去请回,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给了就给了又不少块肉!” 红菱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可那三味奇药,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我们就这样给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蓝衫先生轻叹一声:“红菱,你莫要再意气用事了。如今之势,我们已处于下风,若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怎会善罢甘休?那陈惊羽和李寻欢既然敢上门,令牌在手,就连是.....福王也不敢刚。” 最后几字压低声音,其余三人皆是一脸不爽。 黑煞哼道:“快些把人送走!我瞅着那姓陈的小子就心烦!别再节外生枝了!” 另一边的陈惊羽与李寻欢漫步在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庭院之中,四周景色宜人,绿树成荫,花香扑鼻。 二人却无心欣赏,陈惊羽问:“李大哥,药拿到了就走?” “嘶......如果真给了......咱们也没法子,这四人一点破绽都无,再赖在此处也只会打草惊蛇,不如顺水推舟,先拿了药再说。” 问了等于白问,李寻欢在这一点探案靠不住,陈惊羽直接求助摘星占卜术。 心里默念:“天助我也,求现在之局该如何破解。” 他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掐算,脑海浮现出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其中有一副是江上行船,旗帜飘飘,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官”字。 【眼前之局看似雾影重重,江中自有破局之道。】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陈惊羽猛地睁开眼,官船? 这和官船有什么关系? 江中有啥?不就只有船和渔民,哦还有那水师。 等一下!水师......水师?! “李哥,江南的水师如何?” 李寻欢不懂他问这干啥:“道:“江南水师?哼,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哪里比得上我们江湖儿郎的英勇善战。” “不是,我是说......与这里的关系如何?” 陈惊羽指了指地面。 ------------ 第九十二章:摆他们一道! “你啥意思?” 李寻欢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江南水师,隶属于朝廷,与江湖门派,平日里并无太多交集。不过,这江南十二连环坞,地处江南,与水师倒也算得上近邻。” 陈惊羽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近邻......若是能借水师之手,或许能......” 李寻欢见他神色不对,连忙打断道:“你可别乱来!那水师虽是乌合之众,但毕竟是朝廷的兵马,怎么可能会轻易与江湖门派......厮混一处,你怕是疯了不成?!” 江南水师是朝廷的兵马,其职责是守护江南水域的安宁,维护朝廷的威严,这里的水师更是与江南十二连环坞井水不共戴天之仇。 一是江南水师与江湖门派,历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双方各安天命。然而,这江南十二连环坞,却是个例外。 多年前,江南水师曾围剿过这十二连环坞,双方血战一场,死伤无数。 皆因为运私盐,运输之事,双方结下了不解之仇。这十二连环坞,地处江南水域的要冲,乃是私盐运输的重要通道。江南水师,作为朝廷的兵马,自然有责任打击私盐运输,维护朝廷的盐铁专卖制度。 那十二连环坞,为私盐贩卖提供了庇护,使得大量私盐得以通过此地,流向各地,严重损害了朝廷的利益。那场血战之后,双方虽未再爆发大规模的冲突,但心中的仇恨与敌意却从未消散。 陈惊羽却不觉得,这天底下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李大哥,你莫不是忘了,这世间之事,往往利弊相依。那江南水师与十二连环坞虽有旧仇,谁能说得准私底下如何?” “再者说,那江南水师,虽名为朝廷兵马,实则也是由人组成,是人便有弱点,有弱点便可利用。” 陈惊羽想得不是水师与十二连环坞勾结成伙,共同对抗朝廷,而是再往深处想,这两者的背后是不是有人做桥梁梯子才走到一处。 在这个地盘,唯有一人才能同时与江南水师和十二连环坞扯上关系,还能在其中左右逢源,翻云覆雨。 陈惊羽的目光变得深邃,若真是如此,这福王还当真是深藏不露,布局深远之人。他既能与江南水师有所勾结,又能让江南十二连环坞为其所用,此人的手段与心机,实非常人所能及。 若能将这福王拉下水,不仅能让此次任务顺利完成,更能借此机会,在朝廷中立下大功,为自己的仕途铺平道路。 他转头看向李寻欢,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李大哥,咱们何不如逼他们一把,咱们在江都待了快有两月,再不拿出点成果,回去可不好交代。我想,是时候给他们加点料了。” “你的意思是?” “逼他们露出狐狸尾巴!着急了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才能逼出这最后之人,何不快快传信于赵大人,就说江南十二连环坞私藏重兵,意图谋反,看那江南水师,是否会前来镇压!如此,既能试探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能逼出那幕后黑手,岂不是一举两得!” 李寻欢震惊瞪大两眼:“我们才两人怎么逼出他们私藏重兵,意图谋反这样的大事?这岂不是要将整个十二连环坞推向风口浪尖? 陈惊羽冷笑:“哼,李大哥,你莫不是忘了,我们此次前来,本就是带着令牌,有着先斩后奏之权。那十二连环坞,若真敢私藏重兵,意图谋反,我们便是将他们一锅端了,又有何妨?” 李寻欢心中虽有顾虑,但也知道陈惊羽所言不无道理。 他们此次前来,本就是奉了皇命,若真能将这江南十二连环坞的幕后黑手揪出来,不仅能顺利完成此次任务,更能借此机会,在朝廷中立下大功。 想到这里,李寻欢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说咋整吧!” 陈惊羽就等他这句话:“我看那四大护法不是善事的主,只管惹事生非,若是能将他们激怒,让他们露出马脚,那幕后黑手或许就会按捺不住,露出狐狸尾巴。我们可以利用令牌之威,故意找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逼他们狗急跳墙。” “那具体要怎么做?” 陈惊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在李寻欢耳边如此这般一番。李寻欢听完,眉头微皱,似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目前也别无他法,只好点了点头。 二人计议已定,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四大护法的方向走去。红菱见二人去而复返,脸色微变,心中暗自嘀咕,这二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惊羽走到近前,故作姿态地咳嗽了一声,道:“红护法,我们二人想了想,觉得刚才的要求,似乎有些不太合理。毕竟,那三味奇药,对你们来说,也是珍贵异常。我们怎能如此强人所难呢?” 红菱一听这话,心中不禁暗自窃喜,看来这陈惊羽也并非油盐不进。她连忙赔笑道:“陈大人能如此体谅,真是我等之福。那不知,您二位现在有何打算?” 陈惊羽微微一笑,道:“我们打算,再在这江南十二连环坞中,多待几日。好好参观参观,领略一下贵派的风光。回去也好与上头交代,怎么也得见见坛主再走吧?” 红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陈惊羽,分明是在故意刁难,想要拖延时间,寻找破绽。 她心中暗自焦急:“陈大人,您这要求,怕是有些为难我们了。我们坛主事务繁忙,平日里很难得见。您若是想见他,只怕是不太容易。” 陈惊羽哈哈一笑,道:“红护法此言差矣。那坛主就算再忙,也得见见我们吧?否则,岂不是藐视皇威?” 蓝衫先生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陈大人,您莫要与红护法一般见识。她初出茅庐,不懂规矩。您若想见坛主,我们自当尽力安排。只不过,这需得一些时间,还望陈大人能够耐心等待。” ------------ 第九十三章:就将计就计 陈惊羽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只不过,这江南十二连环坞的风景,着实令人流连忘返。我们多待几日,想必坛主也不会介意吧?” 红菱心中暗骂陈惊羽狡猾,却也不得不赔笑道:“自然不会,坛主向来好客,怎会介意二位大人多留几日呢?”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再打扰几日了。哦对了!可有娇女伺候?我两兄弟二人在这里,也算是辛苦一场,总该享受享受。” 阿光气得直咬牙:“你当这里是青楼?!” 陈惊羽斜睨了他一眼:“哦?青楼?那又如何?你们十二连环坞,若真是清白之地,又何惧他人言说?莫非,心中有鬼,才这般敏感?” 红菱生怕阿光再惹恼了陈惊羽,拦住他。 “陈大人说笑了,我们自然是清白之地。不过是几个美人还是有的。二位大人若是喜欢,我这便去安排。”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静待佳音了。” 红菱心中暗骂陈惊羽无耻,却也不得不强作镇定,吩咐下属去安排。 夜幕降临,江南十二连环坞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陈惊羽与李寻欢被安排在一处精致的客房内,四周布置得奢华而典雅。 红菱亲自前来赔罪:“陈大人,李大人,今日之事,实属误会。还望二位大人大量,不要与我们这些江湖粗人一般见识。” 陈惊羽道:“红护法言重了。我们二人也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有冒犯之处,还望红护法海涵。” 红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二位大人能如此体谅,真是我等之福。三味药已准备好,两人大人瞅瞅如何?” 侍女捧着一木盒,走到陈惊羽与李寻欢面前,打开盒盖,露出里面三株色泽鲜艳、药香扑鼻的奇药。 红菱见二人满意,心中稍安,道:“二位大人若是无异议,我等便告辞了。” 陈惊羽点了点头,道:“红护法请便。” 红菱如蒙大赦,连忙带着人离开了客房。 李寻欢等着半夜找机会送出去,西门吹雪的伤情等不了。 一水蛇腰美人端着酒杯,款步走到陈惊羽与李寻欢面前,娇声道:“二位大人,小女子特来敬酒,愿二位大人福寿安康。” 陈惊羽抬眼望去,只见这美人容颜娇媚,身姿婀娜,端起酒杯道:“多谢姑娘美意。” 李寻欢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虽对这美人无甚兴趣,但也不想在此刻节外生枝。 那美人见二人饮下酒,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娇笑道:“二位大人真是爽快,小女子再敬一杯。” 她又斟满一杯酒,递到陈惊羽面前。 陈惊羽却不再接,闻到酒中有一股异样的香气,这香气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之前在那四大护法身上所闻到的。 他心中顿时警觉起来,这酒有问题! 李寻欢没察觉连灌几杯,那美人见陈惊羽不接酒:“陈大人,莫非是嫌弃小女子?” “当然不是,美人在前怎可拒绝佳酿?” 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李寻欢心中暗自运功,试图化解这酒中的不明物质,但那股辛辣之感却愈发强烈,仿佛有火在胸中燃烧。 那美人见目的达到,痴痴笑说着好话灌酒:“两位大人从京城来,妾身从未见过如此英姿飒爽的男儿,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来,妾身再敬二位大人一杯。” 她又斟满一杯酒,递到李寻欢面前。李寻欢此时已觉酒意上头,但碍于情面,还是勉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再来!” 那美人面露狡黠,娇笑声中再次斟满酒杯,递向李寻欢。 李寻欢只觉头脑有些昏沉,两眼一沉就磕在地上,立刻有两位美人上前扶起拥去房间。 陈惊羽急忙上前欲阻,却发现自己体内内力涣散,四肢无力,美人趁机娇笑着挡在他的面前,用那涂满丹蔻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眼神中满是戏谑。 “陈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呀?还是乖乖留在这里,陪我们姐妹俩好好乐乐吧。” 陈惊羽心中大骇,他知道这酒中的药性极为猛烈,自己虽然及时察觉并运功抵抗,但仍旧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试图冲破药力的束缚。 那两位美人却不会轻易放过他,她们一左一右缠着他,软语娇媚,不断往他怀里蹭。 “大人陪我们去房里玩玩吧,还没尝过京城男子的味道,不知道是大人猛还是江都的男子更烈呢哈哈哈哈哈。” 陈惊羽半推半就被拉入房间倒在床上,房间门一关,美人要脱下他的外袍,另外一个则是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刃,准备瞄准胸膛刺去。 “动作快点!护法在外头等着呢!” 陈惊羽猛地睁开眼,眼底哪还有醉酒的迷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与警惕。 他身形一闪,躲过美人暗藏杀机的抚摸,同时借力打力,一脚踢向持刀之人的手腕,短刃应声落地。 “哼,就这点手段也想取我性命?谁教你们在酒里下毒的?今日若不给个交代,休想活着离开!” 美人见一击不中,脸色骤变,刚要施展轻功逃跑,却被陈惊羽迅速出手,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陈惊羽步步紧逼,持刀之人见状,深知今日难以脱身,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齿道:“哼,今日栽在你手里,是我们大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惊羽转而看向被点穴的美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你呢?也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吗?要知道,有时候,女子可比男子更懂得审时度势。” 美人面色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仍旧强作镇定,闭口不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朝这边赶来。陈惊羽心中一凛,迅速做出决定。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短刃,抵在美人白皙的脖颈上,冷声道:“想活命,就乖乖听话。否则,我不介意先送你去见阎王。” ------------ 第九十四章:暗影迷踪步 美人感受到脖颈间传来的凉意,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恐惧更甚。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已有数人将此地团团围住。 李寻欢的房间在隔壁,听不到动静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愿李大哥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拖后腿。 手掌化刃劈向两人的后脖,打晕后丢在床上,放下床幔,陈惊羽迅速扫视四周,寻找可以藏身之处。 房间不大,家具简单,并无太多遮掩之物。 门外之人显然来者不善,且人数不少,硬拼绝非上策。 他灵机一动,将短刃收回,迅速脱下外衣,覆盖在昏迷的两人身上,只露出些许衣角,伪装成床上熟睡的模样。 随后,他身形一闪,躲进了房间角落的一个大衣柜中,柜门轻轻合上,只留一道细微的缝隙,以便观察外界动静。 门外,脚步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低沉的交谈声。 陈惊羽屏息凝神,仔细聆听,试图从对话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门外之人的声音被压得很低,模糊不清,难以分辨具体说了什么。 门没开,但窗户却是被悄无声息打开了,如果不是陈惊羽留了个心眼盯着外头,还真不知道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间。 他手心微微出汗,短刃紧握在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透过衣柜缝隙,他隐约看见一道黑影从窗户翻了进来,动作轻盈,落地无声,显然是个高手。 那黑影在房间内四处查看,似乎并未发现异常,随后缓缓走向床边,伸手欲掀起床幔。 半途床上有动静,黑影二话不说直接拔刀刺去,下手之狠,一刀直要了人命。 但床幔之下,只有事先准备好的美人,并无陈惊羽的身影。 黑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他怒喝一声,转身欲追,却已迟了。衣柜的门猛地被踢开,陈惊羽飞出现身,短刃闪着寒光,直指黑影咽喉。 “想跑?没那么容易!”陈惊羽冷冷道。 黑影身形一顿,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意外,两脚几乎本能地向后跃去,企图避开这致命一击。 陈惊羽的身手比他想象的更为敏捷,短刃如影随形,紧紧贴着他的身形游走,差半寸就要了他的性命,脸上的蒙布却被掀开。 “你是.....?!”年轻的容貌,正是四大护法之一阿光! 阿光见身份被揭穿,干脆也不装了,舔了口刀口的血:“哼,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跪下求我,小爷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陈惊羽紧握短刃:“就凭你?也配?我倒是好奇,你敢对我对手,就不怕圣上怪罪下来?” 阿光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圣上?他如今远在京城,哪还有功夫管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哦?这么说来,你们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对我下手?” 阿光得意地笑了:“那是自然!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捕快,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护法的厉害!要怪就怪你猖狂!” 话音未落,阿光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抹残影在原地晃动。 突然间,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陈惊羽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阿光的偷袭。 短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与陈惊羽的短刃相撞,火花飞溅。 “哼,有点本事!” 阿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带着一丝惊讶。没有料到陈惊羽的反应如此迅速,他的身手是四大护法中最敏捷的,天下无人能及。 但今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捕快,竟能与他平分秋色,这怎能不让他惊讶? 不尽书此时哗啦啦在阿光头顶浮现翻动。 【发现目标:阿光,对象未被抓捕】 【阿光,出生于大奉江南的一个武林世家中,自幼习武,天资聪颖,武功超群,年纪轻轻便在江湖上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但此人心术不正,行事狠辣,后被邪教收拢,成为其四大护法之一,江湖人称“影刃阿光”。】 【功法:暗影迷踪步。】 【此步法诡谲多变,如同鬼魅,能在眨眼之间出现在对手身后,杀人于无形。除此之外,还擅长使用各种暗器,短刃更是他的拿手武器,出手之快,令人防不胜防。】 今日,他便是要凭借着这身本事,将陈惊羽这个碍事的捕快彻底解决掉。 暗影迷踪步?听起来是个 极为高深的轻功身法。陈惊羽心中暗自戒备,他从未听说过如此诡异的步法,但从阿光刚才的身手来看,这暗影迷踪步绝非浪得虚名。 他眼神微凝,身形不退反进,主动向阿光发起了攻击。 阿光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是在陈惊羽的背后,短刃寒光直射眼,主打一个快狠准,后背的心口,还差一寸就能刺入。 陈惊羽反应极快,同时使出了轻功踏水无痕和勾刀手,两手臂以一种 奇异的姿势扭曲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身形一侧,巧妙地躲过了阿光的致命一击。 踏水无痕轻功发挥到极致,陈惊羽的脚下仿佛没有实体,轻轻一点便能在水面上滑行数丈,与阿光的暗影迷踪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毫不逊色。 勾刀手顺势而出,如鹰爪般锐利,刺向的是阿光的一条腿。这一招攻守兼备,既避开了阿光的锋芒,又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出乎了阿光的意料。 再躲已经是来不及,短刃瞬间扎入了阿光的大腿,血溅落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刀没留有余地,大腿的筋脉瞬间被割断,阿光身形一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他强忍着剧痛,脸色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愤怒交织的神色。 陈惊羽的这一击,不仅精准狠辣,而且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让他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哟,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不狗叫了?” 阿光咬紧牙关,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却仍然难以掩饰内心的恐惧。 “你……你会后悔的!” 陈惊羽不屑地哼了一声,脚下的步伐并未停歇,他俯下身来,看着阿光:“后悔?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我就问你一句,今夜是你们的计划?要在这要了我的命?你们十二连环坞好大的胆子,就不怕事情败露之后江湖上再无你们的立足之地?” “呵!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朝廷的走狗跑不了!” “哦?你确定?” ------------ 第九十五章:狗急了跳墙 隔壁忽然传来一身的炮响——是信号弹! 阿光脸上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哪来的信号弹?! 隔壁是...... 陈惊羽等得就是这个时候!李寻欢给力!幸好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这信号弹一响,就意味着李寻欢那边已经得手,他们这边的计划也可以顺利进行了。 阿光心中一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陈惊羽的调虎离山之计。 隔壁的房间,原本应该是他们的人马在埋伏,等待着陈惊羽自投罗网,可如今却传出了信号弹,这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打乱!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 “不然我蠢到等你们杀上门动手才知道?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等着你们来送我上西天。” 阿光脸色铁青,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刃,全身紧绷。 坏了!这一招实在是太过狡猾!他原本以为陈惊羽不过是瓮中之鳖,却不料这鳖竟还有如此锋利的爪子! 阿光心中怒火中烧,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其他三大护法听到动静肯定会前来营救,但是他怕的是陈惊羽已经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他心中暗自懊悔,为何之前没有察觉到陈惊羽的异样,为何会如此大意,中了这狡猾家伙的计。 外头已经响起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越来越近,是其他护法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正迅速赶来。 “陈老弟!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来助你!” 李寻欢一脚踹开了房门,丢进来两个割了喉死尽的娇人,正是之前前去伺候的两名侍女。 鲜血染红了她们的衣裳,双目圆睁,死不瞑目,李寻欢哈哈大笑,大步迈入房中,见阿光也在,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哈哈哈哈哈!鱼儿上钩了!就是你要杀我?小子也不看看我小爷是何许人也!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李寻欢一脸嚣张,甩出手中的尸体,同时十几把飞刀从四面八方疾射而出,如一张大网笼罩在阿光头顶。阿光大惊失色,急忙一个侧身翻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他刚一站稳,便见李寻欢已经欺身到了近前,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直取他的心脉。 大腿上的伤令其动作一滞,长剑直戳左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光痛呼出声,他拼尽全力,双手死死握住剑刃,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淌,滴落在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李寻欢用力抽回长剑,剑尖带起一蓬血雾。阿光踉跄后退,跌倒在地,双手捂住眼睛,痛苦地哀嚎着。 “啧啧啧,也不过如此啊,不是说你们四大护法能独步江湖,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看来江湖传言,也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 李寻欢轻蔑地笑着,一步步逼近阿光,手中的长剑滴着血,阿光在地上挣扎着,他的左眼已经被废,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凭借着本能挥舞着双手,阻挡李寻欢的进攻。 “李大哥!” 陈惊羽拦住他:“无需取人姓名!先去与赵大人回合!”他怕再迟点会有变故发生,毕竟这次的行动太过顺利,顺利得有些反常。 忽然一股阴冷的气息自背后袭来,李寻欢迅速转身,长剑横扫而出,却只扫中了一片空气。 背后空无一人,但那股杀意却愈发强烈,陈惊羽急忙喊道:“李大哥,小心!” 他一把拉过李寻欢,两人身形暴退,三个身影从屋跳落,正是急忙赶来的三大护法,红菱舞袖翻飞,直飞两人的面门。 蓝衫和黑煞察看阿光的伤势,只见阿光左眼已瞎,满脸是血,痛苦地蜷缩着身体,气息奄奄一息。 “阿光!阿光!坏了!出气多入气少!” 蓝衫脸色阴沉如水,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想要为阿光止血,但阿光的伤口太深,鲜血仍旧汩汩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红菱见状,怒喝一声:“我们好心好意款待你们,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我教中之人!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红菱怒目圆睁,衣袖一挥,数枚银针激射而出,针上抹了剧毒,银针擦着李寻欢和陈惊羽的发梢飞过,钉入身后的房柱中,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李寻欢手持长剑,挡在陈惊羽身前:“是你们先动的手,我们不过是自卫罢了。若非你们要杀我,我们又怎会与他起冲突?” 红菱怒意更盛:“狡辩!我教中之人向来行得正坐得端,岂会无故伤人?定是你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暗算我教中兄弟!今日若不给个交代,你们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红菱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像一只红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衣袖翻飞,核心如铁,李寻欢与陈惊羽背靠背站立,长剑与软鞭舞动,剑光鞭影交织在一起,将红菱的攻击一一化解。 蓝衫与黑煞见状,也不再旁观,两人一左一右,向李寻欢和陈惊羽攻来。 一时间,屋内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卧槽!三打二!你们太不讲道义了吧!” 蓝衫和黑煞的加入,让战局瞬间变得更为激烈。李寻欢和陈惊羽虽然武艺高强,但面对三人围攻,也渐渐感到压力倍增。 三人来之前就已经看到发出的信号弹,附近肯定埋伏有朝廷的人!先下手为强!杀了这两人再说!不为兄弟报仇,也要完成教主交代的任务! 陈惊羽正面对上蓝衫和黑煞也绰绰有余,两人却越打越震惊,这个人武功怎么会如此高强! 他们原本以为,以他们二人的武功,联手之下,要拿下陈惊羽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却没想到,陈惊羽的武功竟已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蓝衫和黑煞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狠厉。今日若不全力以赴,只怕难以活着离开此地。 干脆使出杀手锏! “二弟!来!” 蓝衫低喝一声,两脚扎地,一手紧握剑柄,真气灌注,剑尖嗡鸣,像是有龙吟之声响起。 另一手则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阴冷的气息自他体内散发而出,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几分。 ------------ 第九十六章 决战 黑煞知道蓝衫这招杀手锏的厉害,一旦使出,便是生死相搏之时。 “阴阳两道!生生不息!天见忧!” 随着蓝衫最后一个字的落下,他手中的长剑猛然挥出,剑尖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一分为二,一道阴冷至极,一道炽热如火,阴阳两极,竟在他这一剑之中完美融合。 黑煞双手快速翻动,口中同样念念有词,一股股黑色的雾气自他体内涌出,迅速在他周身凝聚成一道黑色的护盾,将他牢牢保护在内。 陈惊羽愣了一下,这是啥招数?没见过啊! 【此乃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绝学——阴阳两极剑!】 【据说此剑法能够将阴阳两极之力完美融合于一剑之中,威力无穷,非一般人所能抵挡。】 蓝衫显然已将此剑法练至大成,剑尖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其一分为二,阴阳之力交织,形成了一道道扭曲的空间裂缝。 黑煞的黑色护盾在这股力量面前,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一剑劈开。 陈惊羽又惊又喜,又是没听过的招数!正好借法拿了这招! “嘿哈!吃我这一招‘天雷破’!” 陈惊羽心念一动,体内真气涌动,瞬间汇聚于双拳之上,只见他双拳猛然击出,两道雷电般的真气瞬间轰向黑煞的护盾。 黑煞的黑色护盾在这接连的攻击之下,终于承受不住,轰然碎裂,而蓝衫的长剑也趁机而入,直刺陈惊羽的胸口。 但陈惊羽岂会坐以待毙,使出轻功躲过,同时反手一拳,带着雷鸣之声,轰向蓝衫的侧腹。 阴阳两极剑竟一分为二,化作两道流光,分别从左右两侧夹击陈惊羽。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你如何躲过!我的阴阳追魂刺!” 陈惊羽身形却丝毫不乱,他借助轻功的灵活性,在空中一个翻身,巧妙地躲过了这两道致命的剑光。 然而,蓝衫的攻势并未因此停歇,他身形一闪,出现在陈惊羽的背后,手中的阴阳两极剑再次汇聚成一,带着无尽的阴阳之力,直取陈惊羽的后心。 陈惊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凌厉剑意,这一剑是躲不过,那就硬接! “天罡战气!给老子上!” 伴随着一声怒吼,陈惊羽体内真气沸腾,一股雄浑的气势自他体内爆发而出,形成一层无形的护罩,将他全身笼罩其中。 霎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气势所凝固,连蓝衫的攻击都为之一顿。 陈惊羽双目圆睁,全身肌肉紧绷,像一头即将脱缰的狂龙,蓝衫的阴阳两极剑带着毁灭之力,狠狠地刺在了陈惊羽背后的护罩之上,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护罩上泛起层层涟漪,但终究还是抵挡住了这一剑。 “什么?!怎么会?!我的阴阳!我的剑!啊啊啊啊啊啊!” 蓝衫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剑尖,那原本应该贯穿陈惊羽身体的剑尖,此刻却停在了距离陈惊羽背后不足一寸的地方,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自己的阴阳两极剑,竟然被陈惊羽用不知名的护体气罩给抵挡住了! 这怎么可能?! 他不信邪地再次催动内力,但任他怎么加大内力的输出,那阴阳两极剑的剑尖也只是在护罩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来啊!再来你的阴阳毛剑!菜就多练!” 陈惊羽自带护罩,拳脚不客气地往蓝衫和黑煞身上招呼,一拳一脚都带着雷鸣之声,威力惊人。 蓝衫和黑煞只觉得一股股强大的力量不断冲击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气血翻涌,几乎无法站稳。 “这小子怎么会如此厉害?!” 黑煞惊呼出声,吐出口黑血,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实力,对付陈惊羽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可笑。 蓝衫也是脸色苍白,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护体气罩,自己的阴阳两极剑竟然无法破开分毫,这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蓝衫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另一边的李寻欢打得憋屈:“老子我不打女人!换个人和我打!” 红菱挥出的水袖如利刀,划在皮肤上让人痛不欲生,李寻欢的飞到对他无用,眼见就要被红菱的水袖缠上,他急忙一个侧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但红菱抬脚,鞋尖点地,跳上了李寻欢的肩头,借力使力,一个旋身,一脚踢向李寻欢的后心。 李寻欢大惊,没想到这红菱看似柔弱,身手竟如此敏捷。他急忙运功抵挡,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向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好个狡猾的婆娘!李老弟!打完了速速来救我啊!” 陈惊羽咔咔卸了蓝衫和黑煞的两只胳膊,将他们扔在一旁,疼得两人嗷嗷直叫,却已无力再战。 陈惊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就这点本事,还想取我性命?真是笑话,这就来!” 对付一个女人还不简单?直接擒住便是!陈惊羽身形一闪,便来到了红菱的身侧,他伸出右手,直接向红菱的肩头抓去。 红菱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一侧,便躲开了陈惊羽的这一抓。 陈惊羽一击不中,却也不恼,他嘿嘿一笑,:“小娘子,你躲得倒快,但我看你能躲到何时!” 说罢,陈惊羽身形再次一闪,这一次他双手齐出,红菱正要躲,脸色一变,上当了! 原来陈惊羽的左手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杀招在于他的右手,他的右手如灵蛇出洞,快如闪电,直接抓向了红菱的脉门。 红菱只觉手腕一紧,已被陈惊羽牢牢扣住,她脸色大变,想要挣脱,就被点了穴位,动弹不得。 “就这点本事?还想在我面前耍花招?哼!” 他一把将红菱扔在地上,红菱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 李寻欢哈哈大笑:“陈老弟,好样的!这婆娘就该这么对付!” 他一脚踩在红菱的背上,用力碾了碾,红菱痛呼出声,却仍咬着牙,不肯求饶。 ------------ 第九十七章:绝望之局 陈惊羽走到阿光身边,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四大护法之一,如今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禁摇了摇头。 “你们教主呢?让他出来见我。” 阿光痛得脸色扭曲,却仍死撑着不肯开口。 “嘴硬!我看你能撑到何时!” 他转身对李寻欢说:“李大哥,你先去与赵大人回合,这里就交给我处理吧。” “行,我先抓这娘们去向赵大人请功,等回来再好好收拾这小子!” 李寻欢嘿嘿一笑,用力踩了踩脚下的红菱,转身便欲离去。 红菱痛呼出声,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破口大骂:“你们朝廷的人等着!等坛主回来!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为我教中兄弟报仇!” 陈惊羽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喂下一颗黑色的药丸。 红菱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恐之色,她想要挣扎,却已经无力回天。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在她体内蔓延开来,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过是让你听话的小玩意儿罢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红菱脸色惨白,她知自己落入了这朝廷鹰犬的手中,想要活命,只怕难了。 她咬紧了牙关,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想要咬舌自尽,却发现自己的舌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这可是好东西,一炷香之内不服下解药就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这解药只有我有,你若想活命,最好乖乖配合。” “呸!我生是十二连环坞的人,死是十二连环坞的鬼!” 红菱一口唾沫吐在陈惊羽的脸上,陈惊羽也不恼,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上的唾沫。 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带着几分玩味和欣赏。 “有性格,我喜欢。不过,你以为这样你背后的主子就会保住你们?” 陈惊羽将手帕扔在一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里的动静闹得天翻地覆,怎么也过了两个时辰,怎么?你的坛主,你们的主子呢?怎么还不来? “怕是已经抛下你们,独自逃命去了吧。哼,十二连环坞,不过如此。” 红菱脸色又是一变,她虽心中也有此疑虑,但却不愿相信,坛主曾对他们许下重重诺言,绝不会抛下他们不管。 眼前的局势却容不得她不信,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惊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胡说!坛主绝不会抛下我们!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陈惊羽冷笑一声:“救你们?哼,他若真会如你们所愿,那现在人在哪呢?我看,是躲在哪个老鼠洞里,不敢出来吧!哈哈哈哈!” 红菱被陈惊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 陈惊羽却不再理她,转头看蓝衫:“我看你是四人中还有点脑子的,我就问你们几个问题,不答就看着她死,若是答了,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蓝衫看了看红菱,又看了看陈惊羽,心中权衡着利弊。 眼前的这个人,绝非善茬,若是不答,红菱必死无疑,可若是答了,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但无论如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红菱送死。 蓝衫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你问吧,只要是我们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钱进是被谁指使?” “是郑长老擅自行动!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与我们教主无关!” 蓝衫急忙撇清关系,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牵连到教主,毕竟,教主对他们的恩情,他们永生难忘。 陈惊羽负手而立看着他:“哦?是吗?那郑长老为何要擅自行动?他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蓝衫面露难色,这件事,他们其实也并不完全清楚,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但他知道,若是不说,陈惊羽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这……我们其实也并不完全清楚,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但郑长老一向野心勃勃,他这么做,只怕是想要借此机会,谋取之权。” “他效忠之人,是不是福王?” 这一出,其他三人脸色皆是一变。 “哦!是我说错了,我应该问,你们江南十二连环坞效忠这人,是福王?” 一道惊雷忽然在空中炸响,蓝衫等人被这一声惊雷吓得浑身一颤,脸色更加苍白。 蓝衫后背直出冷汗:“你.....你是怎么......”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江南十二连环坞与福王暗中勾结,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已露出了马脚!该说你们蠢呢,还是该说你们太过自信?” 红菱尖叫:“你少胡说!我们十二连环坞才不会与福王勾结!你休要污蔑我们!” 陈惊羽却不再看她。 “是与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想狡辩?哼,真是可笑至极!” 他转身看向蓝衫,后者低下了脑袋,不敢与陈惊羽对视,是被他说中了心事。 陈惊羽冷哼一声:“念在你们也是受人指使的份上,我暂且饶你们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就自废武功,在此地等候朝廷发落吧。” 等到现在也没等到援军,各大长老要么跑了要么凶多吉少。 坛主如今不在此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蓝衫心中明白,今日之事,已无力回天。 可自废武功,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 但陈惊羽的手段,他们刚刚已经领教过,知道此人绝非善茬,若是不从,只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权衡利弊之下,蓝衫一咬牙,:“好!我们照做!” 说罢,他便运起内力,一掌拍向自己的丹田,只听砰的一声,一股血雾自他口中喷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委顿在地。 红菱红了眼:“你做什么傻事?!我们只要等到.....” “红菱!闭嘴!”蓝衫打断她的话,眼露警告:“都到这一步勿要再自欺欺人!若是不想死!就照他说的做!” 送出去的急信已有两人,最迟昨天坛主就能赶回,现在都不见人影,那大概是放弃了他们。 此刻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都是徒劳。 红菱咬紧了嘴唇,眼中满是不甘,但她也明白,蓝衫说得对,事到如今,已没有其他退路。 阿光经脉已断是个废人,黑煞空有一身蛮力也不是对手,红菱咬牙闭眼,自断了经脉,废了一身武功,只觉体内内力四散,浑身无力。 李寻欢半个时辰才回来,半边沾了血:“大事不好了!赵大人他!” ------------ 第九十八章:武功全废 二个时辰前,赵无极带着人包抄围剿时遇到了从后山逃出的郑长老等人,双方瞬间陷入了激战。郑长老等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十二连环坞中的高手,一人能抵得上数人,战斗一时之间竟陷入了胶着。 李寻欢赶到时,两方人已经死伤大半,赵无极断了一只手,如果不是有心腹咬牙死守着,怕这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他脸色铁青,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那正是郑长老。 郑长老也不好过,左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直流,伤口沾了毒,再不治疗,整条手臂怕是要废掉。 但他眼神中却不见丝毫惧意,反而带着几分疯狂与狠辣,死死盯着赵无极:“拦我路者!死!赵无极!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郑长老怒吼一声,再次挥剑向赵无极砍去。 赵无极虽然身受重伤,但毕竟是朝廷武将出身,战斗经验丰富,他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剑,同时反手一刀,砍在了郑长老的肩头。 郑长老吃痛,身形一顿,赵无极趁机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将他踢飞出去郑长老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已受重伤。 “断了他的手脚!带回去仔细地审问!” 变故就发生在赵无极刚刚喊出这句话,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尘土飞扬中,一队黑衣人不知从哪来的,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手中提着寒光闪闪的长刀,见人就杀,不分敌友。 这些黑衣人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们训练有素,出手狠辣,瞬间便有几名赵无极的心腹倒在了血泊之中。 赵无极脸色大变,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会有人来搅局。 郑长老以为是坛主的援军赶到,拼命大喊:“这里!老夫在这里!” 回应他的并非是他期盼已久的坛主援军,而是那些黑衣人冷酷无情的刀锋。 他们像没有听到郑长老的呼喊,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意郑长老的死活,只是执行着他们接到的命令——杀光所有人。 郑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明白为何坛主的援军会对他们下手。 但眼前的局势已不容他多想,他强忍着伤痛,想要从地上爬起,但他的动作太慢了,一名黑衣人已经挥刀砍向了他的脖颈。 郑长老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另一边,赵无极见势不妙,急忙向一旁躲闪,同时高声呼喊:“来人!撤退!” 李寻欢赶到时,现场已是一片狼藉,黑衣人所到之处,无一生还。 赵无极的心腹已所剩无几,且个个带伤,根本无力抵挡这些黑衣人的杀戮。 李寻欢他急忙运起轻功,向赵无极冲去,想要将他救走。 但黑衣人仿佛知道他的意图一般,纷纷向他攻来。 李寻欢大怒,挥剑便砍,飞刀齐刷刷地向黑衣人飞去,每一把都精准地嵌入敌人的身体,瞬间就有数人倒地不起。 “赵大人!我们走!” 李寻欢拎起赵无极,将他护在身后,向着黑衣人的包围圈外冲去。 黑衣人见状,攻势愈发猛烈,剑光刀影交错,企图阻挡李寻欢的去路。 但李寻欢轻功卓绝,左闪右避,竟在密集的攻击中寻得一线生机。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名黑衣人突然使出阴招,从背后偷袭,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取李寻欢背心。 李寻欢身形却丝毫不乱,借势翻滚,不仅避开了这一击,还顺手将匕首反掷回去,正中那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阵营中顿时一阵慌乱,李寻欢趁机加速,终于带着赵无极冲出了包围圈,可赵无极手臂上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他脸色发黑,嘴唇发紫,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李寻欢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不尽快找到解药,赵无极恐怕就要毒发身亡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这里已经是一片荒凉,根本没有人家,更别提找大夫了。 “赵大人,你可要挺住啊!” 李寻欢将赵无极背在背上,运起轻功,先和陈惊羽会合,这一来一回就耽搁了时间。 陈惊羽也不磨叽,当即吩咐剩下活着的人把四大护法都绑起来护送到江都,此处没有人手,不能久留。 天空渐渐暗淡下来,夜色如墨,一轮明月高悬,陈惊羽和李寻欢赶到医馆时,医馆已经打烊,大门紧闭。 李寻欢也顾不了那么多,运起轻功,一跃而上,稳稳落在医馆的屋顶上,然后轻轻落下,避免了发出太大的声响。 他背着赵无极,急促地敲响了医馆的大门。不一会儿,一个睡眼惺忪的老大夫打开了门,看到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李寻欢急切地道:“快!救人!”将赵无极放在了医馆的床上。 老大夫见状,也不敢怠慢,连忙开始为赵无极把脉诊断。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赵无极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中毒已深,肾脏已经严重受损,毒素正在迅速蔓延至全身,情况危急。” 李寻欢心中一紧,急忙追问:“可有解药?无论多少银两,我都愿意出!” 老大夫摇了摇头,叹息道:“此毒非同小可,寻常药物根本无法解除。而且,看这位大人的症状,怕是已经拖不得了。” 陈惊羽在一旁也是焦急万分。 “老大夫,您务必想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他。他是朝廷重臣,若是在此地有个三长两短,您也难逃干系。” “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极为凶险,且需要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 “什么药材?无论多难,我们都一定找到!”李寻欢急切地说道。 “千年灵芝,此灵芝有起死回生之效,或许能解这位大人身上的毒。但千年灵芝世间罕见,我也不知何处可寻。” 陈惊羽想起红菱曾经提及的江南十二连环坞中,或许藏有此等珍稀药材。 十二连环坞势力庞大,财富无数,且行事诡秘,搜罗天下奇珍异宝,千年灵芝这等宝物,说不定就在他们的藏宝库中。 但如今十二连环坞已遭重创,坛主生死未卜,各大长老或逃或亡,想要从他们手中夺得千年灵芝,也不是不行。 ------------ 第九十九章:狐狸尾巴露出来 陈惊羽心中已有了计较。他看向李寻欢:“李兄,你在此照看赵大人,我去一趟十二连环坞,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千年灵芝!” 李寻心中虽有担忧,但也知道此时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迟疑。他点了点头:“陈兄,一切小心,务必平安归来!” 总部已被清算,那难保不会有援军赶来,陈惊羽只求速战速决,照着原路返回,一路轻功使得疾驰,不多时就到了十二连环坞的总坛所在。 夜色已深,总坛内一片寂静,只有几处巡逻的火把在黑暗中摇曳。 陈惊羽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入,他身形轻盈,在总坛内穿梭,竟无一人发现。 他直奔藏宝阁而去,那里是十二连环坞收藏宝物的地方,千年灵芝说不定就在其中。 藏宝阁外已没有守卫,但机关不少,陈惊羽只是踩了一块石砖,暗中无数的利箭便呼啸而出,若非他反应迅速,险些就要中招。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机关,终于来到了藏宝阁的大门前。 大门紧闭,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一处不起眼的凹槽,陈惊羽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一枚从十二连环坞弟子身上搜来的令牌,插入了凹槽之中。 令牌刚刚插入,大门便轰然洞开,藏宝阁内的景象也映入眼帘。 只见无数的奇珍异宝堆放在一起,熠熠生辉,令人目不暇接,其中还不乏有一些陈惊羽从未见过的宝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随手拿了几瓶不知是啥功效的丹药塞怀里,不拿白不拿,一边翻箱倒柜找着千年灵芝的踪迹。藏宝阁内宝物虽多,但要在这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中找到一株灵芝,无异于大海捞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惊羽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西南角落里的一巴掌大的小木盒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木盒通体漆黑。 陈惊羽心中一动,急忙走过去,打开木盒一看,只见一株通体雪白的灵芝静静地躺在其中,赫然便是那传说中的千年灵芝! 他心中一喜,连忙将千年灵芝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入怀中。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陈惊羽心中一紧,急忙寻找藏身之处,但藏宝阁内空旷无比,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他将身形隐匿在宝物堆后,屏息凝神,静待来人。 不一会儿,几个黑影便闯了进来,手中提着明晃晃的长刀,显然是十二连环坞的余孽。 “该死!竟然有人捷足先登!快!给我搜!” 领头的黑衣人怒吼一声,便带着手下开始在藏宝阁内搜寻起来。 陈惊羽心中暗叫不好,此时若是被这些黑衣人发现,不仅千年灵芝保不住,就连自己的性命也要搭在这里。 他目光在四周扫视,手上摸到背后靠墙有凹陷。 他心中一动,陈惊羽迅速移动到那凹陷处,用力一按,只见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里面竟是一条隐秘的通道。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通道内漆黑一片,但陈惊羽艺高人胆大,借着微弱的月光,在通道中小心翼翼地前行。 外面的黑衣人仍在搜寻,不时传来重物被移动的声响。 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丝光亮,陈惊羽加快脚步,终于走出了通道。眼前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再赶回到医馆时,赵无极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再迟一炷香的时间,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陈惊羽不敢耽搁,急忙将千年灵芝递给老大夫:“快!用这个救人!” 老大夫接过千年灵芝不再迟疑,立刻开始配制解药。 好在老大夫手法娴熟,不多时就配制出了一剂解药,小心翼翼地喂给了赵无极。 赵无极服下解药后,原本发黑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李寻欢见状,激动地说道:“太好了!赵大人有救了!” 陈惊羽也松了一口气,好在一切顺利,千年灵芝终于发挥了作用。 老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这位大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但身体还需要慢慢调养,但这心脉已受了损伤,不可再过度劳累,需静养十年之载方可痊愈。” 李寻欢心中大石终于落地,连忙向老大夫道谢:“多谢老大夫救命之恩,我们定会铭记在心。” 老大夫摆了摆手,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是尽我所能罢了。你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以免再生事端。” 陈惊羽点头称是,他和李寻欢将赵无极扶上马车。 红菱、蓝衫等人也被押在马车上紧随其后,众人一同护送赵无极返回江都。 一路上,赵无极虽然性命无忧,但身体仍然十分虚弱,需要静心调养。 陈惊羽和李寻欢等人不敢有丝毫懈怠,轮流照看,没有半点清醒的征兆。 经过数日的奔波,众人终于回到了江都。赵无极被安置在了一处隐秘的宅邸中,由专人照看。 西门吹雪也被接回了江都,幸在那三味药及时松出,幽灵山的太监妙手回春,让他捡回了一条命,只需三月的静养修炼,武功就能回到巅峰状态。 老者托陈惊羽恳求下山为赵无极医救,把了脉后叹气:“太晚了,毒素已侵入心脉,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但武功怕是从此废了。” 陈惊羽知道对名捕而言,武功废了等于失去了半条命。赵无极一生以武为尊,抓捕罪犯无数,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落得个武功尽失的下场,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陈惊羽和李寻欢则开始着手调查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不用细查,昨夜福王府暗中出了大批高手赶来,出城的动静不小,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正好与昨夜突袭的高手对上了。 陈惊羽冷笑:“好啊!露出狐狸尾巴了终于是被福王府的人给盯上了。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这次袭击之人,很有可能就是福王!” ------------ 第一百章:四大功法 此事重大,与李寻欢商量立即传送急信送往京城禀报皇上,请求朝廷派人来彻查此事,严惩凶手,为赵无极讨回公道。 同时,他们也加强了对赵无极的保护,以防福王府再次派人前来暗杀。 而另一边,福王府中,福王得知自己的计划被陈惊羽等人识破,心中大怒。 他原本以为可以借助十二连环坞的力量除掉赵无极,再嫁祸给江湖人士,从而削弱朝廷的力量,为自己的谋反大计铺路。没想到却半路杀出个个小喽啰坏了好事。 听了属下传送回来的消息,拍桌斥骂:“这陈惊羽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屡次坏本王的好事!你们都调查清楚没有?!” 坐在下首的一男人半张脸带着面具,咬牙切齿道:“王爷息怒,这陈惊羽属下刚从京城的探子那里得知,此人曾是诏狱的小旗头,被赵无极点了进六扇门,至于为何会连杀钱进和四大护法,目前尚未查明。” “但此人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不可小觑。属下建议,王爷不如暂时收敛锋芒,待时机成熟,再图大计。” “还忍什么忍?!如果不是你的手下搞出来的事!本王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昨夜的动静你当他们都是傻子吗?!如果如今赵无极被救活,他定会向皇上禀明一切,本王的大好计划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福王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 “你身为十二连环坞的坛主,一个长老就惹出这么大的局面,你当本王培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现在倒好,赵无极不仅没被除掉,反而还搭进去了本王的许多高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面具男正是十二连环坞的坛主——老猫,他低着头,不敢直视福王的怒火。 这次的任务搞砸了,为了不暴露消息,只能自断左膀右臂,四大护法和一众长老都死在死士手中,与其被朝廷的人抓回去拷问,不如直接自己了断来得痛快。他心中虽有不甘,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 福王看着老猫,道:“罢了,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也无济于事。你立刻传令下去,让所有人收敛行迹,近期不得再有任何动作,以免引人注意。” “那送去京城的快马要不要灭口?” 福王摆手:“不用了!你当京城的人都是吃素的吗?连杀两次你是觉得你的脑袋比本王的脖子还硬吗?再者说,那快马早已出了我们的地界,此时怕是已经进了京城,如何灭口?” “那.....圣上若是知晓了......” 福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知晓了又如何?本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岂会畏惧他人指责?再者说,那赵无极不过是一介武夫,他的话又能信几分?只要本王在朝中有足够的支持,圣上也不敢轻易动我。” “如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看看赵无极那老东西醒来后会如何向皇上禀报。哼!他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本王吗?真是天真!本王在朝中经营多年,岂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头所能撼动的!” “但你倒是提醒我了......虱子长多了咬人也疼得慌,这陈惊羽你去务必给本王解决了,本王不想再看到他活着出现在本王面前!这次,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如果事再败!你这坛主的位置也不用再坐了。本王身边可不需要无能之辈!” 老猫身子一颤,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定不负王爷所托!” 福王冷哼一声,挥了挥手,示意老猫退下。 待老猫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福王才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陈惊羽,哼,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否在本王的手掌心里翻出浪花来!” 而此时的陈惊羽,正和李寻欢在赵无极的宅邸中商讨对策。 李寻欢忧心忡忡地问道:“陈兄,如今赵大人已经脱险,但福王府显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怕啥?等京城来人就行。” 陈惊羽看着手中的一本武林秘籍,四大护法自断经脉后自觉无颜,半夜就在地牢里咬舌自尽,四个人身上的功法全都借到了他身上。 【叮,四个任务目标已经清除。】 【除恶务尽。】 【借得功法阴阳两极剑!暗影迷踪步!红袖千刀!金刚护盾!】 【陈惊羽 六扇门总捕快 借法者:蓝衫,阿光,红菱,黑煞 品阶:蓝级! 功用:阴阳两极剑乃剑法之巅峰,阴阳交融,生生不息,既蕴含着至刚至阳的威力,又暗含至阴至柔的灵动。此剑法分为阴阳两极,阴极主杀,阳极主守,阴阳交泰,则威力倍增。 暗影迷踪步,则是轻功中的一绝,步伐诡异,如影随形,能在瞬息之间出现在敌人意想不到的位置,给予致命一击。 红袖千刀,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如同春风拂柳,看似轻柔,实则暗藏杀机,能在眨眼之间将敌人斩于刀下。 金刚护盾,则是防御之法,能在关键时刻凝聚内力,免伤效果达到极致,护住全身要害,即便是三品的高手也难以攻破。】 陈惊羽一大早睁开眼就觉四肢百骸舒畅,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李兄,不必担心,这次好不容易逼得福王露出点马脚,若是皇上派人来查,定能顺藤摸瓜,查出福王谋反的证据。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做好应对之策即可。” 陈惊羽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紧,难道福王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只见一名六扇门的捕快匆匆走了进来,神色焦急:“陈大人,李大人,不好了!京城来人了!” 动作居然这么快? 捕快见二人神色不对,连忙解释:“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公公,说是奉旨前来宣读圣旨,此刻正在府外等候。” 陈惊羽和李寻欢对视一眼,心中稍安,不是福王的人马就行。 二人急忙整理衣冠,快步走出府门,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公公手持圣旨,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一队禁军。 这公公还是个熟人。 ------------ 第一百零一章:横插一手 “余公公,多日不见,又劳烦公公亲自跑一趟,真是辛苦公公了。”陈惊羽客气地道。 余公公皮笑肉不笑:“陈大人客气了,能为皇上办事,是老奴的荣幸。二位大人,还是快些接旨吧。” 陈惊羽和李寻欢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余公公打开圣旨,清了清嗓子,尖着嗓子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扇门总捕快陈惊羽、李寻欢,忠心耿耿,屡建奇功,特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以资嘉奖。近日,江都袭击一事尔等迅速查明真相!” “若是真凶确凿,务必严惩不贷,以正朝纲,若有发现,即刻上报,不得有误。望尔等再接再厉。另,赵无极身为朝廷重臣,遭此毒手,朕心甚痛,着令尔等全力救治,务必使其早日康复,再为朕分忧。钦此!” 余公公宣读完圣旨,将圣旨递到陈惊羽手中。 “两位大人真是年纪轻轻就得了如此器重,真是可喜可贺啊!老奴也是第一次见皇上如此厚赏,想必二位大人定有过人之处,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老奴啊。” 余公公笑眯眯地说道,眼中却闪过阴冷,眯眼细细打量陈惊羽。 “才两月不见陈捕快,怎么见陈捕快功力又精进了许多?老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老奴这一猜,定是四品武夫!” 陈惊谦逊道:“公公谬赞了,在下只是略有小成,不足挂齿。” 吸收了四道功法,如今他的实力已经突飞猛进,早就突破了四品的桎梏,踏入了三品武夫的境界。 越往上,突破的几率也就越小,从四品到三品,借了四道蓝级的功法才成,这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余公公似乎并未察觉到陈惊羽实力的变化,仍旧笑眯眯地说道:“陈大人谦虚了,老奴可是亲眼看着陈大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您的实力,老奴可是清楚的。” 余公公这话,既是恭维,也是试探,李寻欢还站旁边呢,不问他偏偏问他作甚? 这余公公话里有话,再想起剿匪一事,留了个心眼,笑道:“公公过誉了,在下能有今日,全赖皇上栽培,以及同僚们的鼎力相助。” 余公公哈哈一笑,转而说道:“陈大人真是会说话,难怪皇上如此器重你。江都袭击一事,还需两位大人尽快查明真相,捉拿真凶,皇上担忧两位大人孤木难支,特地派了禁军前来协助。” 侧身让开,禁军大概有数百人之多,余公公袖着手:“皇上特此老奴协助两位大人,一同捉拿真凶。” 陈惊羽一听皱起眉头,余公公留在此处协助?这不是耽误干事吗?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但皇上旨意难违,陈惊羽只好客气道:“那就有劳公公了,有公公相助,想必此事定能水落石出。” 李寻欢见有帮手,还傻乐着高兴:“这下咱们的力量又壮大了许多,捉拿真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诶哟陈兄你踢我干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啥我腿刚抽了一下。”陈惊羽尴尬地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李寻欢,真是个憨货,这时候还乐呵呵的,也不看看场合。 余公公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陈惊羽收起心思,正色道:“公公,我们这就去安排人手,全力追查真凶,定不辜负皇上厚望。” 安置好余公公后,陈惊羽拉着李寻欢到角落压低声音:“这余公公来者不善,你方才没瞧见他看我的眼神,阴恻恻的,定没安什么好心。” 李寻欢挠了挠头不解道:“可他不是皇上派来协助我们的吗?难道还会对我们不利?” “皇上派他来,或许是出于好意,但这余公公心思你猜得?谁知道他背地里打的什么算盘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余公公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心思深沉,不可不防。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切莫中了他的诡计。” 李寻欢觉得他大惊小怪:“陈兄啊,不是我说你,你最近怎么疑神疑鬼的?是不是被那福王给吓着了?咱们可是奉旨办事,他余公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皇上对着干吧?” 这可说不住,陈惊羽相信自己的直觉,现在暂且拿不到死捶的证据,这余公公绝非善类,留在身边,只会是个隐患,换了另外的角度说服他。 “你咋不想想是来抢功?余公公一个内侍来这破地方干啥?定是那京中有人眼红咱们的功劳,派他来摘桃子的。你想啊,若是咱们真把福王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那功劳得多大?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呢!这余公公一来,万一他把功劳给抢了去,咱俩可就白忙活了。” “若真是如此,我们何不先下手为强,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直接上报皇上,也好过被这余公公从中作梗,坏了大事。” 李寻欢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陈兄言之有理,倒是我想得简单了。” 自个在江都摸爬滚打累死累活差点丢了一条命,这余公公一来就想来摘桃子,哪有那么好的事。 二人商议一番,决定分头行动,陈惊羽负责继续追查福王府的线索,李寻欢派出一部分可信之人暗中盯梢,其余的人扮成普通百姓,在城中四处打听消息。 半夜,余公公躺在软榻,西角出的烛光忽然一闪,猛然睁开眼,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佝偻的人影,若不是仔细看,迷糊间还以为吊了人。 余公公猛地坐起身,惊喝道:“什么人?!” “公公别怕,是我。” 借着微弱的烛光,余公公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不由得皱眉:“老猫?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收敛行迹吗?” 老猫凑近余公公,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按在余公公的肩头,压低声音道:“公公,我有要事相商。” 余公公看一眼屋外,侍卫打盹没听见,这才稍稍放心。 “到底何事?福王不是让你躲着点吗?!你怎么还敢擅自前来?这里是哪里你不知道?!” “你急啥,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敢轻易现身。但此事关乎王爷的大计,我不得不冒险前来。” 老猫道:“福王下令,尽早除掉那个姓陈的小子,不能再让他坏了王爷的好事。我派去的人手一直跟着那小子,你找个机会和我的人接应,这人,不能再留了。” 第一百零二章:替罪羊 余公公不同意:“除掉陈惊羽?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那小子如今深得皇上器重,身边又有禁军保护,若贸然动手,只怕会引火烧身。” 老猫阴恻恻地笑:“公公放心,我自有妙计,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绝不会牵连到公公。” “什么办法?” 老猫凑近余公公的耳边,轻声细语了一番。 余公公听后,露出迟疑之色。 “这......能行吗?万一出了差错,你我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老猫拍了拍余公公的肩膀,信誓旦旦地道:“公公放心,此事我已有十足把握,只要公公按计行事,定能万无一失。那小子坏了王爷的好事,若是不除,你我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那东西呢?” 老猫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到余公公面前:“公公请看,这便是那物。” 余公公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 “这是何物?” 老猫得意地笑了笑:“公公有所不知,此乃调遣黑甲军的令牌。有此令牌在手,可调动黑甲军五千人马。公公只需将此令牌交给我的人,他们自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陈惊羽。” 余公公看他一眼没看出来是在耍诈:“你不亲自动手?” “我如今已是风声鹤唳,若是亲自出手,只怕会引人注意。但公公不同,您在宫中多年,深谙此道,此事交由公公去办,最为妥当。” 余公公冷笑,这是把他当替罪羊使着呢,知道自己办坏了事会被福王怪罪。 老猫啊老猫,你当我余某人是傻子吗?想用一块令牌就把我绑上你的战车,门儿都没有!不过,既然你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把刀,我先借来用用,等除掉了陈惊羽,再顺便把你也给解决了,一石二鸟,岂不美哉? 谁没准备个后路了?替罪羊多的是,眼下正好有一人符合做手里的刀,这把刀,还是个替罪羊,用来对付陈惊羽,再合适不过。 余公公心中盘算着,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将令牌收入怀中,缓缓说道:“好,此事我自有分寸,你速速离去,莫要再被人发现。” 老猫点头,转身欲走,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对余公公道:“公公,此事若成,王爷定不会亏待于你,但若是败露……” 余公公打断了他的话:“我做事,何须你来教我?你且回去复命,告诉王爷,我自有主张。” 老猫翻窗跳出了夜色中,身影几个起落,眨眼就没了影子。 天亮之后,陈惊羽正听着手下的汇报打听来的消息。 “福王府除了每日的采买,进出之人都是侍人,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大人,还需要再蹲守不?” 都已经蹲了五天了,兄弟们都有些乏味,除了数鸟就是盯着府邸大门发呆。 陈惊羽道:“继续蹲守,不可松懈。福王此人狡猾多端,切不可让他钻了空子。” 手下领命而去,李寻欢急匆匆进来随手关了门道:“我的人刚刚得到消息,余公公去了西边城的茶楼要了一间厢房。” 陈惊羽眉头一皱,一时没明白:“茶楼?府上的茶不够他喝的?” 什么好东西不是先送到余公公府上?怕他这个皇上的大红人一个不高兴。 他此举何意?莫非是在与人密谋? 李寻欢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这余公公不在府上待着,跑茶楼去干啥?我派去的人说他进去就没再出来,茶楼人多眼杂,我们的人也不好靠太近。” 陈惊羽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走,我们去看看。” 二人换了便装,悄然出了府邸,往西边城的茶楼而去。 一路上,二人小心谨慎,避过人群,茶楼生意兴隆,人来人往,进出之人都是寻常老百姓,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二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留意着茶楼内的动静。 余公公要的那间厢房在二楼,二人对视一眼,决定分头行动,李寻欢在楼下把风,陈惊羽则悄悄上楼,还没靠近厢房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一脸凶相,拦住了去路。 “眼长哪了?没看见二楼都被包了吗?不是你的地方,擅闯者死!” “我是这里的小厮,刚掌柜说二楼的厢房有位贵客包了,让我前来伺候,说是问问要什么点心,还请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大汉狐疑地打量着陈惊羽,见他穿着普通,不像是什么贵客,脚穿了双布鞋,沾了些泥点子,更像个跑堂的。 “你是这里的小厮?我怎么没见过你?” “大哥有所不知,我是新来的,今日头一回当值,您就通融通融吧。” 大汉将信将疑,却也不再阻拦,让开了道路:“既是贵客吩咐,那你速去速回,莫要打扰贵客雅兴。” 陈惊羽走上几步阶梯,转头袖中露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两指一翻就 朝着大汉的脖颈射去。大汉只觉眼前一花,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脖颈一麻,整个人瞬间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陈惊羽收起银针,拖着人随便丢进个没人的雅间,听着动静快速地走到最里头的厢房门口,左右见没人,贴着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打量下茶楼的构造,不能走正门会引起注意。 他环顾四周,见二楼栏杆外有一处突出的飞檐,两脚一点,正好可以借力跃上房顶。 陈惊羽身形轻盈,几个起落便到了厢房屋顶,揭开一片瓦片,露出一个小洞,凑近一看,厢房内坐着两人,一个身着华丽服饰,正是余公公,另一个又是个熟人。 “你确定能杀得了他?” 赵元霸背对着自己,手里头不知道拿着啥玩意,就听他开口:“公公放心,我赵元霸出手,从未失手过。那小子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余公公道:“最好如此,若是坏了王爷的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公公说的是,不过,那小子身边有禁军保护,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只需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即可。” 二人又商议了一番,余公公这才起身离开厢房。 陈惊羽在屋顶上听得真切,奇怪,这一个个盯着他干啥?他是个香饽饽不成? 第一百零三章:请君入瓮 余公公找上赵元霸,而赵元霸又是福王的人,这关系......呵呵,一个个还真是错综复杂,一环扣一环啊。 这余公公与赵元霸勾结在一起,定是没安什么好心,这些个牛鬼蛇神,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他的命啊。 他们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想要他的命? 他伏在屋顶上,待余公公与赵元霸都离开后,这才从屋顶跃下,进了茶楼和李寻欢会合。 “陈兄,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那厢房里到底是何许人也?” 陈惊羽将方才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寻欢。 李寻欢听罢,呸了一口:“还真让你猜对了,这余公公大概也是福王的人,怪不得处处透着古怪。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惊羽已有了一计:“正好,他不是想借刀杀人吗?那咱们就将计就计,给他来个请君入瓮!我们可如此这般……再这般……”陈惊羽附在李寻欢耳边,低语了一番。 李寻欢听完,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妙计!妙计!陈兄,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如此绝妙的计策都能想得出来,佩服佩服!” “咱们这也是被逼无奈,若不使出点手段,只怕会被他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二人商议已定,先悄悄回了府邸,换上官服,椅子还没坐热,小厮禀报江都知府来访。 陈惊羽与李寻欢对视一眼,这江都知府来得可真是时候,前脚刚出,后脚就上门了。 二人整理了一下衣衫,迎了出去。 赵元霸笑眯眯地像张慈面佛,生得一张好脸,谁看了都生不起恼气,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手里提着几个木箱,摆的是一副拜访之态。 “哎呀,这不是赵知府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赵元霸哈哈笑了两声拱手:“陈大人,李大人,在下特来拜访,有要事相商,没打扰到二位大人吧?” 陈惊羽客气道:“赵知府客气了,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赵大人有何要事?不妨进来说话。” 三人进了大堂,分宾主落座,小厮奉上茶水。 赵元霸喝了口茶,挥手让随从东西都放下,打开一看,都是一些珍贵的药材和补品,外头可都买不着这这些玩意。 陈惊羽看一眼:“赵大人,这是何意?” 赵元霸这才叹口气:“其实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陈惊羽心底嗤笑,这赵元霸平日里眼高于顶,何时对自己如此客气了?必然是有所图谋。 “赵大人客气了,有何事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定当鼎力相助。” 赵元霸一脸苦愁:“其实在下近日遇到了一件棘手之事,想请二位大人出手相助。” “东边的码头三日前出了个命案,死者是个江都一富商,被发现时身上财物尽失,应是是被人谋财害命。可蹊跷的是,这案子报了三日,江都府衙的人去了案发之地,却迟迟没有破案。” “府衙的人手有限,破案不易。但此案死者是在下的远房亲戚,在下不能坐视不管,这才厚着脸皮来求二位大人。” 这事还真找对了地方了,六扇门一向负责府衙破不了的案子,向来是处理此类事务的行家里手,有什么不能办的事只管递上到六扇门来。 陈惊羽问:“赵大人何须客气,既然死者是赵大人的远房亲戚,论起来咱们也算沾亲带故,人命关天,六扇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不过,这谋财害命之案,若要细细查来,且需得从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行踪轨迹、现场遗留的线索,只怕耗时不少,” 赵元霸一听,脸上的横肉笑得颤了颤:“这……在下也知道破案不易,只是这死者家属日日来府上哭闹,在下也是实属无奈,这才来求二位大人。二位大人若能尽快破案,在下欠两位一个人情,日后定当厚报。” 陈惊羽胸有成竹道:“赵大人放心,此事包在我们身上。不过,为了尽快破案,还需赵大人提供些死者生前的详细信息,以及最近是否有与人结怨之类的线索。”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在下这就将所知的一切告知二位大人。” 赵元霸从袖中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卷宗,递到陈惊羽面前。 “死之地正好是在一艘商船之上,这艘商船隶属于东莱商会,死者名叫王富贵,是商会的一名小股东,此次来江都,是为了洽谈一批货物的交易。” “王富贵在死前的几日里,曾与商会中的另一名股东发生过争执,不过后来双方和解,看似并无大碍。” “但在下私下里打听了一番,据说那人与王富贵平日里关系就不大好,此次争执之后,两人见了面更是连招呼都不打,更是发生同时出使商船时,那人曾暗中使绊,让王富贵在商会上丢了颜面。只是这些也都是商会中人的风言风语,并无确凿证据。” 大致上没任何的毛病,也有作案动机,可陈惊羽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赵大人,你说死者是在一艘商船上被发现的?” 赵元霸点头:“正是,那艘商船如今还停在东边的码头上,二位大人若是有兴趣,在下可以带二位前去查看。” 说这话时两眼闪过狡黠,陈惊羽一直都在关注,这一看不对劲啊,其中有炸! 陈惊羽先接过卷宗:“哦?竟有此事?那此人现在何处?” 赵元霸道:“此人名叫李二狗,此刻正被羁押在府衙的大牢之中,在下已命人严加看管,只待二位大人前去审问。” 陈惊羽点头:“好,我们即刻启程,前往府衙提审李二狗。” 三人离了赵府,往江都府衙而去。 到了府衙,赵元霸领着二人进了大牢,提审李二狗。 李二狗一见陈惊羽与李寻欢身上的官服,终于是见着官爷了,拼命大喊:“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跟那王富贵平日里是有些小摩擦,可那都是商会里的事,小的怎会为了那点小事就杀人灭口啊!大人,您可得为小的做主啊!” 陈惊羽看着李二狗:“冤枉?那你说说,你为何会被羁押在此?王富贵死前几日,你与他到底发生了何等争执?” 李二狗哭丧着脸:“大人,小的也是受害者啊!那日,小的与王富贵在商会里因为一笔生意的分成起了争执,可后来双方都让步了,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谁知道,第二天王富贵就死了,小的也莫名其妙地被抓了起来,说小的是杀人凶手,小的冤枉啊!” 上了刑具也是个硬骨头嘴硬不承认,再审也是白费力气。 赵元霸提议:“物证都在商船上,不如先去商船上看看?” 陈惊羽斜眼看他:“你急什么?物证固然重要,但审问嫌疑人同样关键。李二狗这里,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赵大人,你且稍安勿躁,我们先听完李二狗的说辞,再去商船也不迟。” 赵元霸暗自咬牙,码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差人上了商船就成,可这陈惊羽偏偏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非要先审问李二狗,这不是成心跟他过不去吗? ------------ 第一百零二章:码头疑云 赵元霸只得赔笑道:“陈大人说的是,是在下心急了。那就依陈大人之意,先听完李二狗的说辞。” 陈惊羽继续审问李二狗,翻来覆去还是那些商会里的琐事,李二狗坚称自己与王富贵的争执只是生意上的分歧,绝对没有杀人动机。 陈惊羽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李二狗,你休要再狡辩!本官已掌握确凿证据,证明你与王富贵的死脱不了干系。你若再不从实招来,本官就要对你动大刑了!” 李二狗一听,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 “大人,小的说的都是实话,小的真的没有杀人。您就算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 陈惊羽见他仍不松口,便命人将李二狗带下去,好生看管,人审问不出结果吗,只能去商船处搜查。 “劳烦赵知府在前边为我等带路了。” 赵元霸脸色铁青,却仍强作欢颜:“陈大人请随我来。” 一行人离了府衙,往东边的码头而去。 码头上停靠着各式各样的船只,不少商船忙着从船上卸货,虎背熊腰的大汉嘿咻一声搬着沉重的木箱递给后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看似有序。 但陈惊羽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这些搬货的大汉们虽然看似忙碌,但眼神余光却瞄着这头,再看附近的人,皆是行色匆匆,看似无意,实则时刻留意着他们的动向。 这码头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只怕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陈惊羽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李寻欢紧跟其后,手暗暗握住了刀柄,低声在他耳边道:“陈兄,这码头上怕是有些问题。” 赵元霸在前头领路,脸上堆着笑,不知打着什么算盘,指着靠在码头最里处的一艘大船道:“陈大人,李大人,那艘便是东莱商会的商船了,王富贵的尸体便是在那艘船上发现的。” 陈惊羽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在打量着四周,这码头上的人看似都在各忙各的,但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昨日我就令人封了船不许任何人靠近,就怕有人破坏现场,影响了咱们断金司办案。二位大人请放心,这船上我都已经让人仔细搜查过了,只等二位大人前来查看。” 陈惊羽故作镇定,微微颔首:“赵大人考虑周全,我等自是放心。” 他与李寻欢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皆已明了这码头上暗藏玄机,却仍不动声色地随着赵元霸往商船走去。 越靠近商船,陈惊羽越是觉得不对劲,手已悄悄摸向腰间的软剑,全身紧绷。 李寻欢亦是全神贯注,脚步轻盈,赵元霸领着二人上了商船,船舱内昏暗,只点着几盏油灯,摇曳的灯火将四周映照得影影绰绰。 “二位大人,请随我来。” 赵元霸在前头引路,背对着他们时脸上仍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船舱内静悄悄的,空间极大,目测得有数十丈长宽,堆放着不少货物,但此时却空无一人,显得异常空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海水的咸湿,让人不由自主地皱眉。 ------------ 第一百零三章:绝境火光 赵元霸领着二人穿过一堆堆货物,来到一处舱室前,推开舱门,一股更为浓重的霉味扑鼻而来。 舱室内昏暗无光,只有几缕光线从窗缝中透入,勉强能看清室内的情况。 一张破旧的木桌上散落着几份文书,旁边是一张床铺,被褥凌乱,大片干涸的血迹映入眼帘,触目惊心。 “这就是王富贵被杀的第一现场,二位大人请看。” 赵元霸指着床铺上的血迹,床铺旁的角落里,还扔着一件染满血迹的衣物,似是死者王富贵生前所穿。 陈惊羽与李寻欢步入舱室,走在最后赵元霸脸上的笑意加深,忽然后退一步,关了舱室的门,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陈惊羽反应极快,早有准备,脚尖点起破衣一脚踢去舱门,被夹出一条细缝,但下一秒就被外头的人拿下,在李寻欢飞刀射出前先快一步关上了门。 两人被关在里头,李寻欢破口大骂:“赵元霸你什么意思?!” 陈惊羽摸出火折子,点亮了在进来时顺手拿了门口的火把,不至于两眼抓瞎。 赵元霸的声音在外头传来:“这都是你们自找的!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偏偏挡了我的路!” 陈惊羽喊:“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俩?有什么时候不能好好说?” “你该不会是因为嫉妒我们破获了前几桩案子,怕我们在皇上面前邀功,所以才故意设计陷害我们的吧?!” 赵元霸破防大骂:“放你娘的狗屁!你们算个屁!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上头要你命,你就得乖乖把命交出来!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在江都城横着走!” 紧接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是赵元霸已经离开了商船。 陈惊羽手持火把,这舱室狭小逼仄,除了那扇紧闭的门,别无出路。他走到门前,试图推开,却发现门已被人从外面牢牢锁住。 “该死!被设计了!陈兄你让来,我来踢了这破门!” 李寻欢抬脚就往舱门上狠狠踹去,但舱门纹丝不动。 “卧槽啊这破门是用什么做的?!这么牢固?!” 陈惊羽按住他:“行了,这门一看就是特制的,咱们这般踹是踹不开的。咱们先想想办法咋办吧。” 李寻欢怒火难平:“等我出去了!定不会放过他!给小爷我等着!” 舱室内光线昏暗,只有火把的微光勉强照亮周围,两人借着这点光亮,分开与陈惊羽一同在舱室内别的出路。 墙壁上光滑无痕,没有暗门或机关的迹象。堆放在角落的一些杂物也被他们一一移开,但结果却令人失望,这些杂物之下,除了尘土,别无他物。 “这可如何是好?” 李寻欢焦急地问,手中的火把因他的动作微微晃动,火光也随之跳跃。 陈惊羽忽然动了动鼻子,有股不详的预感:“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李寻欢也用力吸了吸鼻子,脸色瞬间一变:“是火油!这外面被人洒满了火油!” 陈惊羽心头也是猛地一沉。 他迅速跑到舱室的另一侧,那里的窗户被木板钉得死死的,但从缝隙中,他依稀能看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以及点点火光。 “糟糕!外头点火了!” 在这种环境下,火油一旦被点燃,不先被烧死,也是被烟呛死。 ------------ 第一百零四章:人跑了?! “赵元霸好大的胆子!怪不得船上一人也没有!居然是想置我们于死地!” 李寻欢咬牙切齿,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也不是没有办法。”陈惊羽忽然开口,退后几步,李寻欢以为他是要用脚踹开窗户,却见他一个助跑,猛地跃起,双手抓住了窗棂。 “陈兄,你……” 李寻欢话音未落,只见陈惊羽双臂用力,整个身子竟吊在了窗户上,随后他双腿一蹬,竟将钉死窗户的木板踹了开来。 暗影迷踪步就是好使,在这紧要关头发挥了奇效,让陈惊羽得以脱身窗外。 他半挂在窗外,一阵冷风夹杂着火油的气味扑面而来,陈惊羽借着这个空档,翻身进了窗外。 李寻欢也连忙跟了上去。 窗外是一条狭窄的走廊,火焰在走廊上肆虐,将四周的物体吞噬在熊熊烈火之中。 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但两人顾不得那么多,捂着口鼻就跑。 “这边!”陈惊羽眼尖,发现了走廊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铁门,铁门上焊着密密麻麻的铁条,异常坚固。 门后似乎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在这熊熊大火之中,显得尤为诡异,陈惊羽只是想了一瞬就丢开顾忌不管了,先躲开这大火再说! 门后甭管是谁见着就砍! “快,那边有出路!” 陈惊羽拉着李寻欢,两人奋力朝那扇铁门跑去。 火势越来越大,热浪如同巨浪一般扑面而来,烤得他们的皮肤生疼,窒息感逼人。 两人来到了铁门前,铁门上并没有锁,只是被牢牢地焊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肆虐的大火,心中一横,对李寻欢道:“你退后,我来撞开这扇门!”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力气,侧身用肩膀猛地朝铁门撞去。 铁门发出一声巨响,但并未被撞开,陈惊羽又一次次地撞向铁门,他就不信这破门还撞不开?! 连续撞了六次之后,铁门上的焊点开始松动。他趁机用力一推,铁门轰然倒地。 两人来不及多想,正要跑出去,刚发现点不对劲,眼前刀光一闪,借着反射的光线才发现,竟是有数十人等着他们!二话不说就冲上前对着他们一阵猛砍! 陈惊羽与李寻欢猝不及防,各自挥剑抵挡,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大胆!你们知道我们是谁不?!居然敢对朝廷命官下手!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陈惊羽怒喝,手中软剑将逼近的刀光一一挡开。 李寻欢亦是杀红了眼,飞刀齐刷刷地向着周围的黑衣人飞去,却被一一挡回。 李寻欢傻眼了,这什么情况?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招式狠辣,显然不是普通的贼寇。 “谁派你们来的?!” 李寻欢边喊边打,陈惊羽这边已经解决了五人,但周围的黑衣人却如同潮水一般,杀了一波又来一波,无穷无尽。 背后的火势已经蔓延,再待上一炷香,他们都得活活烧死在这里!陈惊羽余光见五十步之外有扇窗户,跳下去就是海,心生一计。 “李兄!我们往那边跳窗逃生!” 陈惊羽边挥剑边急呼,指向不远处那扇被火光映照的窗户。 火舌已舔舐至脚边,情势危急。 ------------ 第一百零五章:不能吧 李寻欢点头应和,两人背靠背,默契地换位斩杀,黑衣人虽众,但在二人拼死突围下,竟也被迫退开一条缝隙。 窗户只能容一人大小,必须先有一个人垫后,陈惊羽推他一把:“李兄!你先!我垫后随后就到!” 李寻欢也不客气,身形一闪,已窜至窗边,翻身跃出。 陈惊羽一剑扫开最近的几人,转身就要往下跳,忽然看见一个人手持利刃,从暗处扑了出来。 大意了!刚才居然没发现! 那人速度极快,刀锋直指陈惊羽背心要害。 陈惊羽反应迅速,脚下猛地一蹬,身形在空中扭曲,堪堪避开这致命一击。 落地的瞬间,陈惊羽借着惯性翻滚,这一跳就远离就窗户,又被包围在一起。 这下是逃不掉了,陈惊羽只求李寻欢能快些上岸去找救兵,别等着自己送死。 只要李寻欢能逃出去,以他的轻功,定能迅速找到救兵,回来救他。 四周皆是熊熊烈火,出路被封死,他只能寄希望于手中的软剑,以及一身的武艺,拼死一战了。 那黑衣人一击不中,身形不退反进,同时挥手喊:“一起上!速战速决!” 此时此刻的李寻欢跳下海后浮出水面,不见陈惊羽跳下船,硕大的商船已经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火光照耀着海面,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 李寻欢心急如焚,目光在海面上焦急地搜寻着陈惊羽的身影,但除了翻滚的火浪,什么也没看见。 “陈兄!” 李寻欢咬牙切齿,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陈惊羽怕是凶多吉少了。 海面上火光冲天,商船已完全被大火吞噬,火舌肆虐,热浪滚滚。 这下坏了! 码头岸边围观了更多的人,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不敢靠近那艘已被大火吞噬的商船。 海面上,李寻欢一边焦急地呼喊着陈惊羽的名字,一边奋力向着岸边游去。 火势越来越大,商船在火海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李寻欢终于游到了岸边,他气喘吁吁,全身湿透,抓着人就喊:“快 !快去报官!去报官啊!” 几个热心肠的渔民连忙应道:“好!好汉莫急,我们这就去报官!”便有几个身影匆匆离去,往衙门方向跑去。 “等一下,赵元霸呢?!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 李寻欢猛然意识到,从始至终都未曾再见过赵元霸的身影,这就跑了? 躲在人群中的赵元霸换了一身便衣,见李寻欢居然死里逃生,咬牙懊悔早知道就应该在他和李寻欢进入那舱室之前,就先下手为强,将他们一举拿下,也不至于现在这般被动,还得受那陈惊羽的威胁与掣肘。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冷眼旁观着那艘商船逐渐被大火吞噬,看样子陈惊羽是没逃出来,只要他死了,就好向福王交差了! 府衙的人来得快,急匆匆带着官兵和救火的人马赶到了码头。人群被迅速疏散,官兵们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商量。 李寻欢等不了!抓着领头的官兵的衣领大喊:“你们还等什么?快救人啊!商船上还有人!” 那领头的官兵被李寻欢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道:“好汉莫急,我们这就组织人手救火救人!” 李寻欢却仍不放心:“水师呢?发生了这么大的火势,水师怎么还没到?!你们必须立刻派人去催!不能让商船就这么烧下去,里面还有活口啊!” 官兵顿时为难支支吾吾:“这......没有知府的手谕,我们也无法调动水师啊。这火势如此之大,恐怕里面的人......唉。” ------------ 第一百零六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李寻欢心头一沉,但仍不肯放弃:“那你们就这般眼睁睁看着?!里面可是还有活人啊!” 他现在上哪找赵元霸去啊?! 那官兵面露难色:“好汉,我们也想救人,可这火势凶猛,没有足够的人手和工具,贸然进去只怕是送死啊。” 李寻欢急得团团转,却也无计可施。 眼睁睁看着那艘已被大火吞噬的商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一个人也无法再冲进去救人,一道火就能烧死他。 陈兄...... 此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快看!那艘船要塌了!” 商船在火海中摇摇欲坠,船身已有多处崩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大喊:“有人跳海了!快救人!” 李寻欢猛地回头,只见海面上有人影在挣扎,他心中一喜,连忙喊道:“快!快去救人!那是我的同伴!” 不管是谁先捞上来再说! 几个水性好的渔民连忙跳入海中,向着那人影游去。 赵元霸黑了脸,看不清那人是谁,如果是陈惊羽!那这可就麻烦了! 那只能使出最后这一招了,他本不想亲自下手,但事到如今,已别无他法。 赵元霸从人群中悄悄退出,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向着码头的另一边跑去,那里停着一艘小船。 他必须赶在陈惊羽被救上岸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要上了船,远离了这里,他就安全了。 赵元霸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心虚地没了镇定。 李寻欢这时注意到一人偷偷摸摸往另一边走,唯有他一人逆着人群方向,背影格外显眼。 那几个渔民已经游到了那人影旁边,正奋力将他往岸边拖。 赵元霸心中暗叫不好,脚步更快了几分。 就在他即将跑到小船边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喝:“赵元霸!哪里跑!” 李寻欢已经追了上来,飞刀已从手中飞出,专门对着他的大腿。 赵元霸吓得魂飞魄散,他本能地往旁边一闪,飞刀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在了身后的小船上。 赵元霸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上了小船,开始解缆绳。 李寻欢怒不可遏,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小船的船舷。 “你休想逃!” 赵元霸狞笑道:“想抓我!你等着下辈子吧!” 他用力一挥,将李寻欢的手甩开,随即跳上了小船,开始划桨。 李寻欢哪里肯放过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紧紧抓住了小船的边缘,想要将船稳住。 赵元霸挥舞着手中的船桨,狠狠地朝着李寻欢的手砸去,下了蛮力对对准了筋脉打。 李寻欢吃痛,但仍旧不肯放手,他咬牙切齿地喊道:“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 “这可说不定!” 赵元霸再次挥动船桨,这一次,李寻欢躲闪不及,手被狠狠地砸了一下,不得不松开了手。 小船趁机划离了岸边,赵元霸一边划桨,一边得意地大笑:“你今日是奈何不了我了!哈哈哈哈!” “你大爷的!你等着!” 他浑身带着烧伤,不能再碰海水,一碰就会感染致死。 此时,被渔民救上岸的那个人影终于被拖到了岸边,众人围了上去,李寻欢也连忙跑了过去。 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李寻欢不禁喜出望外:“陈兄!你没死!太好了!” 陈惊羽咳了几声,吐出了几口海水:“我没事,他人呢?” 李寻欢恨恨地道:“让他给跑了!不过,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定会找到他,为今日之事讨个公道!” 陈惊羽挣扎着坐起身,抓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被三层油纸包裹的信号弹,幸好没被水浸湿:“李兄,信号弹还在,你快些放出去,让附近的兄弟们都赶过来,趁着人没走远,立刻去追!” “你?!你啥时候准备的啊?” 在出门前陈惊羽就留了个心眼,私底下吩咐断司局的兄弟们先去码头候着,为了以防万一,先让他们准备好船只和几颗信号弹备用,等他发出的信号。 毕竟赵元霸此人狡猾多端,不得不防。 李寻欢接过信号弹,二话不说就拉响了它。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断司局的兄弟们看到信号,纷纷向着码头赶来。 陈惊羽松了口气,靠着渔民们坐好,休息了一会儿,才觉得力气恢复了些许,等兄弟们来了一起上了事前准备好的船只赶上去,赵元霸一个人是跑不了多久的。 码头边的茶楼二楼的窗户前,一佝偻背影盯着动静,冷哼一声,带上渔帽离开。 余公公带着禁军赶到时,大火已灭,商船被烧得只剩下一副焦黑的骨架,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焦味,见这惨状,下意识以为赵元霸事成了! 可转眼就见断司局的人从一船上下岸,正押着一脸灰头土脸的赵元霸,他双手被反绑在背后,一脸沮丧和不甘。 余公公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赵元霸看到余公公,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大喊道:“余公公!救我!他们要抓我!” 余公公皱眉,赵元霸要是被抓,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暴露了,到时候自己也难逃干系。 陈惊羽走下船,内心功法运转一番后恢复了点力气,余公公挂着脸走上前:“陈捕快!你这模样是咋了?” “这得好好问问赵知府大人,哼!押走打入大牢!即刻审问!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赵元霸拼命大喊:“余公公!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呀!你要救我啊!救我啊!” 陈惊羽一掌甩在 赵元霸的脸上,将他打得嘴角流血,牙齿都掉了几颗。 “冤枉?放火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冤枉?!意图谋害朝廷命官,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 第一百零七章:我都招! 赵元霸张嘴吐出血沫:“我.....我是被指使的,我不是.......” 余公公眉头一跳,打断他的话:“不必多言!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带走!” 不能让赵元霸再开口,否则只会把所有人都招出来! 赵元霸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被捕快们强行架起,嘴里仍在喃喃自语:“我是被指使的……我是被指使的……” “陈捕快,赵知府就交给洒家处理吧,此事洒家即刻快马向圣上禀报!” 只要人到他手里,弄死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余公公的算盘打得好,但陈惊羽不给他这个机会,余公公的心思摆明写在脸上。 “赵知府犯下的罪行径恶劣,罄竹难书,人是断金局抓捕,理应由断金局亲自审问,查明真相,给朝廷一个交代。” 陈惊羽语气不容置疑。余公公脸色一沉,所言亦在理,他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陈捕快此言差矣,此事关乎重大,还是交由洒家处理更为妥当。” 余公公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陈惊羽却不以为意,淡然一笑:“余公公多虑了,断金局自会秉公执法。” 余公公见陈惊羽态度坚决,知道再争辩也无济于事,只好退一步道:“那好,此事就暂且交由你断金局处理,但本公公要亲自监督审问之程度,也好向皇上交代。” 陈惊羽爽快应下:“那是自然。” 余公公没多留,说了两句就乘马车离开,陈惊羽招手对手下吩咐:“继续盯着,若是有什么动作,一一上报!” 待余公公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陈惊羽才转身对身旁的手下道:“走,先把赵元霸押回局里,连夜审问,务必从他嘴里撬出所有东西!” 夜色已深,码头上的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下断金局的人忙碌着收拾残局。 回到断金局,李寻欢两手被砸伤筋骨,审问一事就由陈惊羽负责,他草草包扎之后立刻命人准备审讯, 审讯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赵元霸灰败的脸。他被绑在椅子上,墙上摆着渗血的刑具。 陈惊羽坐在他对面,手中把玩着一根细长的银针。 “赵知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赵元霸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又犹豫了。一旦开口,等待他就是人头落地。 “你以为你能撑多久?” 陈惊羽手中的银针突然飞出,精准地刺入赵元霸身旁的木柱上,吓得赵元霸浑身一颤。 “我说!我都说!”赵元霸终于崩溃,大声喊道:“要杀你的人不是我!是黑甲军!” 陈惊羽示意官吏负责记录供词,瞧着桌子问:“黑甲军听命于谁?” “是......是福王!” 接下里的话与陈惊羽猜得八九不离十,福王杀他是因为他一窝端了江南十二连环坞,连杀四大护法,断了福王左膀,损失惨重,福王心有不甘,才想要他的命。 赵元霸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黑甲军的令牌是余公公交给我的,他说,只要你死了,断金局就不成气候,留下个李寻欢,也碍不了事。” 陈惊羽嗤笑:“福王哪来的自信觉得可以轻易除掉我?他怕是还不知道,我们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他自投罗网了。” 赵元霸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陈捕快,我都说了,我都招了,您能不能饶我一命?” “饶你一命?你可知你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你死上十次八次!如今招供,不过是让你死得明白些罢了。” 陈惊羽从审问室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中途换了三位官吏才把供词一字不差的详细记录,李寻欢正好来找他,见他脸色难看询问:“如何。” “你自己看。”陈惊羽把手掌厚的供词递给他。 李寻欢一页页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待看完最后一页,已是怒不可遏,一拳重重砸在了桌子上:“好个福王!竟敢如此嚣张跋扈!胆敢谋害朝廷命官!他这是活腻了!” “得快些派人将事情禀报圣上,福王接下来怕是要来灭赵元霸的口。” “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将供词连夜送往京城。”李寻欢转身欲走。 “且慢。” 陈惊羽叫住了他,“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你亲自挑选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乔装打扮一番,务必在明日一早将供词送到圣上手中。” 李寻欢点头:“我明白,我这就去准备。” 陈惊羽当夜亲自守在地牢看守,怕赵元霸在狱中被人灭口,那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另一边的余公公焦急给老猫递信,暗骂赵元霸这个蠢货!黑甲军都赔了进去!他怎么向福王交待?! 又担心赵元霸受不住拷打把所有事情都抖搂出来,那到时候他也得跟着陪葬! 老猫收到信后,立刻向福王禀报。福王得知赵元霸已招供,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废物!竟然这么轻易就招了!” 他来回踱步,心中焦急万分。 如今赵元霸已招供,他再想除掉陈惊羽已是不可能,反而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牵连。 “王爷,如今该怎么办?”老猫小心翼翼地问。 “还不快派人去拦截京城的人马!如果供词落到了皇上手里,本王就完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本王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办法应对。” “王爷,如今局势对咱们不利,还需从长计议啊。” 福王瞪了老猫一眼:“从长计议?等到那时候,本王的人头都已经落地了!你立刻去准备,把水师都调集起来,如果真到了治罪,你就带着王妃和家眷走水路离开江都!保护好世子!” “本王自有办法脱身。只要本王还在,就总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是!属下这就去!”老猫即刻带人分头行动,一部分人前往码头,准备船只,以防万一需要撤离;另一部分人则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去拦截送信之人。 可没想到李寻欢不走官道,偏走崎岖隐蔽的小道,带着几个精干的断金局兄弟,避开了余公公的耳目,跑死了两匹马,在隔日的清晨时分,终于将供词送到了圣上的御案前。 ------------ 第一百零八章:升官 圣上看完供词,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彻查此事,并派钦差前往江都,押送福王回京受审。 江都城内,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余公公见大势已去,知道自己难以逃脱干系,便开始暗中打点,企图减轻罪责,烧掉与福王往来书信。 陈惊羽暗中派去的人偷摸潜入屋内,把剩下的重要信件一一搜出,这些信件足以证明余公公与福王之间的勾结,以及他们在江都所犯下的种种罪行。 钦差大人还没未到江都,先快一步下令断金局转拿与本案相关的所有人等,务必一个不漏,全部缉拿归案。 同时,命江都水师封锁江面,严禁任何船只出入,以防嫌疑人逃逸,封死了福王逃命之路。 断金局接到命令后,陈惊羽亲自带队,第一个抓的就是余公公,半夜一脚踹开余公公的寝宫大门,将他从床上拎了起来。 余公公一脸惊愕,衣衫不整,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余公公,跟咱们走一趟吧。” 陈惊羽将一张逮捕令扔在他面前,余公公脸色刹那变得惨白,抖着手大喊:“冤枉!这都是冤枉啊!我根本不知此事!是赵元霸他诬陷我!你没有证据!你们不能随便抓人!” 但陈惊羽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一挥手,手下们便上前将余公公五花大绑。 余公公仍不死心,挣扎着喊道:“我要见圣上!我要面圣!我要喊冤!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放开我!放开我!” 陈惊羽听得聒噪,挥手让人停下:“要证据是吧,本官这就给你!”从袖中甩出一叠厚厚的信件,扔在了余公公的面前:“这些,都是你与福王勾结的证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余公公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信件,一张张翻阅,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余公公喃喃自语,随即又像是疯了一般大喊大叫,“你们伪造证据!我要见圣上!我要告你们伪造证据!” “伪造证据?你以为圣上是傻子吗?这些信件上的笔迹,可都是你的,你还想狡辩?” 余公公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仍在不停地嘟囔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陈惊羽懒得再跟他废话,一挥手,手下们便将余公公架了起来,押出了寝宫。 余公公被押下时,仍旧不死心地挣扎着大喊:“陈惊羽!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一夜,江都城内灯火通明,断金局的人马四处奔波,将涉案人员一一捉拿归案。 钦差大人也在次日抵达江都,开始着手审理此案。 福王得知钦差到来,知道自己再难逃脱,却仍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不就是想杀个捕快而已嘛!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他暗中联络心腹,江都被封,老猫想进也进不来,干在城外头急着跳脚。 钦差在江都停留不到半日,即刻带着圣旨登上福王府的大门,福王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钦差大人手持圣旨,一脸威严地站在门前,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王赵构,涉嫌谋害朝廷命官,证据确凿,即刻押解回京受审,钦此!” 福王听完圣旨,脸色苍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但他毕竟是一方王爷,强行镇定下来,道:“钦差大人,本王冤枉啊!这都是误会!本王愿亲自进京面圣,向皇上解释清楚!” 钦差大人却不吃这一套:“王爷,您还是跟我们走吧,到了京城,自 会有人向您问话的。” 龙椅上的那位他清楚的很,早就盯着他不放想要除之后快。此次谋害陈惊羽失败,更是打草惊蛇,让圣上对他起了疑心,去了京城哪还有活命!随便一个罪名就能处死他! 当下起了狠心,朝身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会意,立即招手大喊:“关门!” 福王府的大门轰然关闭,将钦差大人一行人阻隔在外。 福王站在门内,朝身后的心腹们大喊:“快!从密道走!务必在他们破门之前离开!” 心腹们应声而动,向着王府的密室跑去。 钦差大人急忙命令手下撞门,同时高声呼喊:“福王!你胆敢抗旨!这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福王已经铁了心要逃跑,哪里还会顾及这些。 他一边催促心腹们加快速度,老猫和余公公两个蠢货都靠不住!还不如自己手底下的人来得可靠!只要逃出去,他就不信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钦差大人见福王要逃,急得满头大汗,不断催促手下加快撞门的速度。 王府的大门终于被撞开,钦差大人带着手下冲了进来,却只见空荡荡的庭院,哪里还有福王的身影。 另一边,福王带着心腹们通过密道逃出了王府,一路向着城外狂奔。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偏僻的小路前行,怕被发现。 跑了许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偏僻之地,那里早已停好了几辆马车。 福王来不及多想,立刻带着心腹们上了马车,催促车夫快马加鞭,可还没走出二里路,就被忽然冲出来的一队人马拦住。 陈惊羽带着断金局的人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福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陈惊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惊羽早已料到福王会有此一举,便暗自安排了人手,在城外各处设伏,只等福王现身,便来个瓮中捉鳖。 福王看到陈惊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在陈惊羽的掌控之中。 陈惊羽手中的长剑已出鞘,剑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身后的断金局众人亦是严阵以待,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将这群叛逆之徒一网打尽。 福王他大喝一声:“陈惊羽!你休要得意!本王乃皇室宗亲,本王的人马就在附近,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定能将你等斩尽杀绝!” 陈惊羽不屑地摇头:“您就别再虚张声势了。您的人马,恐怕此刻已经自身难保了。” 福王心中一凛,他确实暗中派出了人手吩咐老猫在城外接应。但此刻被陈惊羽一语道破,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些人是否已经被陈惊羽一网打尽了。 陈惊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哦!您是再找老猫吧?只可惜,他此刻恐怕自身难保,无法前来救您了。” 如果顺利的话,李寻欢和西门吹雪现在已经与老猫对上,两位神捕出手,老猫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陈惊羽挥挥手,他身后的断金局众人一拥而上,三拳两脚就把人制服了,福王和一众心腹被押上马车,钦差感谢至极,如果没有陈惊羽先一步埋伏,皇上问罪下来钦差的乌纱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江都现在只剩下些琐事,钦差留下善后,等着京城派新的江都知府上任。 陈惊羽亲自押送,和李寻欢赵无极等人一道回京。 此次成功捉拿福王,陈惊羽立下了大功,圣上龙颜大悦,召入皇宫面圣。 圣上坐在龙椅上,陈惊羽跪在殿下,将此次捉拿福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圣上。 圣上听完大喜:“朕早先从赵捕快口中,便知你智勇双全,今日更是亲眼所见,朕便知你乃栋梁之才。此次捉拿福王,你功不可没,朕要重重赏赐你。” 陈惊羽磕头谢恩:“臣不过是尽忠职守,为朝廷效力,不敢言功。” 圣上对一旁的公公吩咐:“传朕旨意,赐陈惊羽黄金千两,绸缎百匹,另加升一级,任断金局神捕一职,即刻上任。” ------------ 第一百零九章:服众 陈惊羽现在年仅二十有余,一下就身居三品,与其他四大名捕齐名,这在朝野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百官议论这位年轻有为的捕快究竟有何等能耐,竟能立下如此大功? 李寻欢高兴得很,江都一趟下来,他早就见识了陈惊羽的身手,对着追命吹嘘:“陈兄的身手不在你之下,假以时日,成就定在你我之上!” 追命不耐烦拍掉他的手:“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快跟我说说,这次你们是怎么抓到福王的?那老家伙狡猾得很,我们四大名捕追了他这么久都没抓到,你们倒好,一去就给抓回来了。” 李寻欢这可有得吹牛了:“你是没见到江南十二连环坞那一战,陈兄是如何英勇无畏,孤身闯入敌阵,一刀一个,杀得敌人屁滚尿流。” “那四大护法,平时横行霸道,遇到了陈兄,还不是乖乖授首!我们一路追踪福王,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将他捉拿归案。这一路上,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是刀山火海啊!看到我背上的伤了没?” “这是黑甲军砍的!黑甲军听过没?瞅你这样就是没听过的!这黑甲军,乃是福王私养的精锐部队,平日里神出鬼没,杀人如麻,江都百姓谈及色变。” 皇上特许陈惊羽歇息半月再上任,福王必死无疑,后续的事无需断金局处理,陈惊羽用三两黄金买了几根百年人参上赵府探望赵无极。 赵无极中毒太深,在江都时迟迟不见醒来,回到京城后皇上派老御医轮流为赵无极诊治,用尽各种珍贵药材,在两天前终于醒来,至少保住了一条命。 赵无极睁开眼,看到陈惊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陈兄弟,这次多亏了你,我这条命才算是捡回来了。” 陈惊羽摇摇头:“赵大哥,你言重了。我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能救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无极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陈惊羽连忙上前扶住他,让他靠在枕头上。 “你立了大功,过几日我就上书提前致仕,把位置让给你,也好让你大展拳脚,为朝廷效力。” 陈惊羽吃了一惊摆手:“赵大哥,这使不得。您乃是断金局的老前辈,经验丰富,我怎敢班门弄斧。再者说,我年轻尚轻,还得靠你支撑。” 赵无极苦笑:“我赵无极在断金局这么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你武功了得,我现在伤了根本,再占着高位也是碍眼,还不如退位让贤。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你立下如此大功,皇上又对你赏识有加,若是之后再立功,封侯拜相也非难事。你大可放心接受。” 陈惊羽还想推辞,但见赵无极态度坚决,只好暂时应下。赵无极这是真心实意想让位给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伤势而耽误了朝廷大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陈惊羽见赵无极精神尚可,便起身告辞。他离开赵府后,直接去了断金局处理堆积的案件。 “陈大人,这些就是两月内未处理的案件。” “这么多?” 陈惊羽以为能递到神捕手中的案件不是重大命案就是棘手难解的疑案,没想到竟有这么多积压的普通案件。 跑腿的捕快小心翼翼地将半人高的案卷放在案台上,额头微微渗出汗珠,抹了一把脸苦笑:“三位神捕两月内不在京城,追命大人即便有三头六臂也空不出手处理,这些案件便越积越多,小的们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盼着神捕大人回来主持大局。” 陈惊苦笑不得:“无妨,既然我回来了,这些案件我自会一一处理。你先去忙吧。” 跑腿捕快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陈惊羽则坐在案前,翻开一卷卷案宗,开始仔细审阅起来。 这些案件中,有邻里纠纷、有小偷小摸、也有失踪人口……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底下的铺快动动手就能解决,却偏偏积压到了他这里。 唯有一个原因能解释:其他不服气,凭啥他一个新来的,就能一跃成为神捕,而他们这些在断金局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捕快,却还在原地踏步。 如今这些积压的案件,正好成了他们给陈惊羽这个新神捕的“下马威”。 他拿起笔,开始逐一批阅。对于一些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案件,他迅速作出裁决;对于一些案情复杂、需要进一步调查的,他则详细列出调查方向和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分发给手下的捕快们去办理。 李寻欢有心提醒其实只要打一架就能服众,被追命拦下:“你参合干啥,你是他们你能心服口服?空有一身功夫在断金局活不久,如果不会查案那这神捕的位置他也做不久。” 陈惊羽每天早出晚归,有时甚至直接在断金局过夜,连续七天几乎没有合过眼才把两个月的积压案件全部处理完毕。 在江都那几个月,他们可都看在眼里,这陈惊羽不仅武功高强,更难得的是心思缜密,断案如神。 那些积压的案件,若是换做他们,怕是要头疼好一阵子,可陈惊羽愣是七天就给全部解决了,这份能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 李寻欢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说的也是,看来咱们这位新神捕,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下断金局上下对新来的神捕有了改观,武功不知道深浅,能杀四大护法那定是不差,这查案的效率也没话说,也让众人彻底服气了。 之前的那些小心思,此刻也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陈惊羽的尊重。 这一日,陈惊羽正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他从梦中惊醒,陈惊羽猛地坐起身,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离。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天色已晚,一轮明月高悬,还没到天亮,起身去放放水。 刚走出房门,便看到一名捕快急匆匆地跑来,神色紧张:“陈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 第一百一十章:公主暴毙 陈惊羽睡意瞬间消散,尿意瞬间憋了回去,脱口而出道:“哪又递上案子?” 不怪他下意识问出这话,神捕的位置不好坐,半夜时常接到命案都是家常便饭,陈惊羽已经习惯三更半夜被叫醒处理案件。 隔壁的李寻欢和追命在两天前离开京城去外地查案,此刻并不在京城,要紧的事都先递到他手上。 那捕快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宫里来人!皇上急召大人您入宫!” 现在?这个时辰?难不成宫里出事了? 陈惊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抓起官服往身上套,一边系着衣带一边问:“宫里来人说了啥?” 捕快摇了摇头:“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宫里来的人只说皇上急召,其他什么也没说。” 陈惊羽快步走向门口,一边拿起佩剑一边对捕快说道:“你先去备马,我随后就到。” 陈惊羽来到门前,一名身着紫袍的公公正焦急地等待着,他曾见过几次,是新任的太监掌事魏公公。 见到陈惊羽,魏公公公公连忙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陈大人,快跟咱家进宫吧,皇上正等着呢。” 他故意放慢脚步,与魏公公并肩而行,低声问道:“公公,能否透露一二,皇上这次急召,究竟所为何事?” 陈惊羽得打听打听发生了啥事,不能两眼抓瞎啥也不知道,到御前说错话那就完蛋了。 魏公公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道:“陈大人,这事儿可大可小,是后宫出了人命,公主暴毙了!” 陈惊羽脚步一顿,震惊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公主?是哪位公主?” 当今圣上宠爱美人,后宫子嗣更是多到皇子就有十位,公主有六位,但爱美人不等于没脑子,大皇子早已立冠,太子之位却迟迟没有定下,圣上正值壮年,倒也不急于一时。 “是哪位公主?” 魏公公叹口气:“还能是哪位,是六公主。” 陈惊羽了然,如果是其他公主,皇上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地大半夜急招断金局进宫。 这六位公主中,除了已远嫁他国的三公主和四公主,剩下的几位公主中,要说圣上最宠爱的,莫过于六公主了。 六公主乃皇后所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生得一副好模样,性格又温婉可人,圣上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宠爱至极。 平日里娇生惯养,从未有过任何闪失,如今却突然暴毙,皇上自然是悲痛欲绝,也难怪会如此急切地召他入宫了。 “还请公公透露一回,六公主死于何处?” 魏公公压低声音道:“就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御花园的碧波池旁。六公主傍晚时分还与皇后娘娘一同用膳,饭后便说要去御花园散步,没想到这一去,就……” 说到此处,魏公公也不禁哽咽,六公主平日里乖巧温顺,深得皇后与皇上的宠爱,如今却突然遭遇此等不幸,实在是令人痛心。 “那六公主死因可有初步判断?” 魏公公摇头:“御医已经查验过,但死因不明,公主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也未中毒,实在是奇怪得很。皇上这才急了,召您入宫,洒家自作主张一回,陈捕快若是发现不对劲之地,先勿要声张。” “公公放心,我自有分寸。” 两人快步走向门口,备好马匹,与魏公公一同入宫。 来到皇宫,陈惊羽被直接带到了御花园的碧波池旁。 此处已经围满了人,跪满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人人神色惶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后娘娘瘫坐在地上,怀里死死抱着已经断气的六公主,泪流满面,神情呆滞,双眼空洞,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烟儿,我的烟儿,我的宝贝,你怎么就这样抛下娘走了……” 皇上背后还有几人站着,皆是年轻面容,身穿金线绣袍,陈惊羽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猜测与该是皇子,看着最年长的那位,应当是沉稳内敛的大皇子了。 几位皇子脸上皆是带着悲戚之色,但眼中却难掩震惊与疑惑,显然,六公主的突然暴毙,也让他们措手不及。 魏公公上前禀报:“皇上,陈铺快已带到。” 陈惊羽不用抬头感受到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敏锐发现有一道视线与好奇打量不同,略带杀意,他借着动作抬头,那道视线瞬间又消失不见。 陈惊羽起身,目光落在皇后怀中的六公主身上。六公主面色青白,双眼紧闭,手指头青紫,已经死去多时。 “皇上,皇后娘娘,微臣想先看看公主的遗体。” 皇上点点头,皇后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呆呆地抱着六公主,泪水不停地滑落。 旁边的宫女上前搀扶,好言相劝,才终于将皇后扶了起来。 陈惊羽走到六公主身边,先是检查了公主的颈部和手腕,没有发现勒痕或掐痕,接着又轻轻掀开公主的衣襟,查看胸前和腹部,同样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既然没有明显的外伤,那中毒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御医,问道:“御医大人,公主可曾服过什么药物?” 御医躬身回道:“回陈捕快,公主傍晚用膳时一切正常,并未服用任何药物。饭后公主说要去御花园散步,我们便没有再跟随,直到发现公主倒在碧波池旁。” 正如魏公公所说,六公主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也未中毒,死因实在是不明。 肉眼看不到伤,不代表内里没问题,唯有解剖才能解惑。 陈惊羽他看向皇上,沉声道:“皇上,微臣斗胆,请求对公主进行尸检,以查明死因。”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尸检在大疯朝乃是禁忌,皇后发疯冲上前扇他的脸:“你狗胆伤了本宫的烟儿!本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惊羽下意识后退一步躲过,皇上呵斥:“够了!成何体统!” 皇后娘娘被皇上这一声呵斥震得呆立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一人忽然上前拱手:“父皇,陈捕快所言不可取,儿臣以为,公主金枝玉叶,岂能容得他人亵渎,若真要进行尸检,只怕会惊扰了公主的亡灵,也会让皇室蒙羞。” 说话之人是二皇子,他的话语,无疑是在场众人心中所想,只是无人敢言。 ------------ 第一百一十一章:大皇子 陈惊羽毫不退缩:“二皇子此言差矣。公主暴毙,死因不明,若不查明真相,又如何能让公主安息?又如何能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心安?微臣此举,实则是为了皇室着想,还望皇上明鉴。” 二皇子凝眉这才正眼打量他:“陈铺快何来的本事断定六妹是被人所害,事发时有宫女和太监在旁,怎会轻易遭人毒手?莫非,陈捕快掌握了什么证据?” 证据倒是没有,但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吗?好端端的公主一没先天性疾病,二没突发的心脏病,突然间就这么没了,其中必有蹊跷。 “微臣虽无确凿证据,但公主死得蹊跷,微臣有责任查明真相,还望皇上恩准。” 皇上也在犹豫,这时,大皇子忽然开口:“父皇,儿臣以为,陈捕快所言有理。六妹死因不明,若不查明真相,实在难以让皇室上下心安。儿臣愿意相信陈捕快,他既然敢提出尸检,必然有其把握。” 二皇子脸色微变,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皇后不愿,跪地拒绝:“皇上!臣妾求您,千万不要答应他!烟儿已经够可怜了,难道还要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皇上受不住女人的眼泪,驳了陈惊羽之意:“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微臣斗胆,想请皇上恩准微臣对公主进行一种特殊之查,虽不及开膛破肚那般骇人听闻,却也能让微臣找到一些线索。” “何种检查?” “微臣需要仔细查验公主的衣物、首饰、以及她生前所用之物,或许能从中寻得蛛丝马迹。” 封锁现场和物证才是关键,就怕有人趁着混乱之时动了什么手脚。 皇后哭声一顿,目光中满是戒备:“你此言何意?难道你是在怀疑本宫?”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就事论事,还请皇后娘娘莫要见怪。” 皇上被这事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魏公公,带着陈捕快前去仔细搜查,务必将公主生前所用的一切物品都检查清楚,不得有任何遗漏。” 大皇上自请一同前去:“儿臣心系皇室,愿为父皇分忧,与陈捕快一同搜查,定能早日查明真相,让六妹安息。” 魏公公上前引路,带着陈惊羽往皇后的寝宫走。 大皇子主动与陈惊羽搭话:“本皇子听闻陈捕快断案如神,今日一见,真如传闻所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本皇子对断案之事也颇有兴趣,不知陈捕快可否与本皇子分享一二,你是如何断案的?” 陈惊羽奇怪看他,你贵为皇子张嘴就来对断案有心情,真有兴趣也不见你亲自去断几个案子试试,光有兴趣可没用。 这话多半是恭维,要么就是试探。 陈惊羽不卑不亢,淡淡回应:“微臣不过尽忠职守,尽力而为罢了。至于断案,无非是细心观察,抽丝剥茧,寻找真相。” 大皇上给他的感觉似乎话里有话,但陈惊羽一时也想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只能含糊应着。 一路上都是大皇子嘴巴叭叭叭地不停,陈惊羽嗯嗯几声敷衍着。 寝宫内已经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们忙着收拾整理,见到大皇子前来,纷纷跪下行礼。 魏公公吩咐众人退下,只留下几个贴身的宫女。 陈惊羽带上羊肠手套,先查看了六公主的衣物,共有二十多大箱的衣物,每一件都精致华美,绣工精湛,是出自后宫最好的绣娘之手。 他仔细翻看着,没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衣物上并无血迹,也没有被撕扯的痕迹,更没有被做了手脚的痕迹,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他又查看了六公主的首饰,件件璀璨夺目,价值连城,逐一检查,同样一无所获。 最后,他开始搜寻六公主生前所用之物。 书桌上摆放着几本诗集和一本未完成的刺绣,针线篮子里还放着未用完的绣线,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仿佛六公主只是暂时离开之态。 如果衣物、首饰和日常用品上都没有线索,那么要想查明六公主的死因,恐怕就更难了。 整个寝宫没有半点毛病,但偏偏就是没毛病的才最让人心里发慌。 陈惊羽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毫无破绽的谋杀,一定是哪里遗漏了什么,背着手,掐指心里头默念摘星之语:“天有道轮回,物必有其因,北有极星指引,南有朱雀鸣,东西二象藏玄机,必有其踪可寻!” “来来来!求问此局如何破!” 当即脑海就闪过一句话。 【此局且看梅花香里藏乾坤!】 这句摘星诀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陈惊羽心中的迷雾。 梅花?和梅花有什么关系? 大皇上和魏公公见他站着垂头许久没反应,以为他是束手无策,却见他突然眼神一亮,在寝宫内四处扫视,最终落在了窗边的一盆梅花上。 那梅花开得正盛,香气扑鼻,看上去只是一盆再寻常不过的花卉,与其他宫中的梅花并无二致,但寝宫内唯有这一盆梅花。 他快步走到梅花盆前,仔细观察着梅花的花瓣、枝叶,甚至挖开了盆土,仔细查看着根系。 一旁的大皇子和魏公公看得一头雾水,不知他此举何意。 陈惊羽的触碰那些娇嫩的花瓣,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拨开土壤,检查着梅花的根系。 这一举动,在大皇子和魏公公看来,简直是莫名其妙,这捕快脑袋怎么时好时坏?真能判案? 陈惊羽挖到最底下的时候,手一顿,抽出一包奇怪的东西,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打开一看,是一些黑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这是何物?” 魏公公探着脑袋,也露出疑惑之色:“咱家也不清楚,陈捕快,这东西可有蹊跷?” 陈惊羽将黑色粉末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紧锁:“这似乎是霉变的药粉。” 这味道他曾在一次查案时闻过,是某种会导致人呼吸不畅,长期接触甚至会有性命之忧的禁药。 但此药粉已经霉变,药性应当大打折扣,即便人长期接触,也不至于立刻致命。 ------------ 第一百一十二章:梅花香里藏乾坤 药粉? 大皇子在一旁插嘴:“宫中怎么会出现此物?是不是六妹随手埋的?” 陈惊羽摇摇头:“这药粉看起来已经霉变多时,若是用来害人,又怎会如此不小心,将其放置如此之久?”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这猜测太过离奇,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确定。 魏公公催促道:“陈捕快,这药粉究竟是何物?与公主的死可有关联?” “这药粉究竟是何物,微臣暂且不知,但微臣敢断定,这药粉定与公主的死脱不了干系。” 大皇子和魏公公皆是神色一震,连忙追问:“此言何意?” 陈惊羽将药粉重新包好,站起身来:“二位可曾听说过香里可藏毒?” 魏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但香里藏毒这种阴损招数,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大皇子也面露惊异之色:“香里藏毒?这岂不是防不胜防?” 陈惊羽点头:“不错,若真是有人将毒药藏于香中,让公主在不知不觉中吸入,那公主的死因便也就不难解释了。”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这梅花香气扑鼻,若是其中混入了毒药,公主长时间闻此香气,必然会中毒身亡。而毒药通过香气传播,无色无味,让人难以察觉,实在是阴险至极。” 魏公公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这岂不是和慢性自杀无异?若真是如此,那此人用心之险恶,实在是令人发指!” 既然知道毒从何处来,查明这梅花经了谁的手就能顺藤摸瓜 陈惊羽立刻吩咐道:“魏公公,烦请你立刻去调查这梅花是谁送来的,又是何时送来的,期间可有何人接触过这梅花。” 魏公公忙应声而去,不一会儿,魏公公匆匆赶回。 “陈捕快,奴才已经查问清楚,这梅花是三月前由御花园的花匠送来,说是皇后娘娘喜爱梅花,特地挑选了最鲜艳的一盆送来。期间并无他人接触过这梅花,只除了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云香姑姑。” 陈惊羽立刻吩咐道:“烦请公公立刻将云香带来,我有话要问。” 不多时,宫女被带到,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陈惊羽看着她,指着梅花问:“这梅花可是你亲自送来的?” 宫女全身颤抖得更厉害了:“是,是奴婢送来的。可,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梅花里会有毒啊!奴婢只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将这盆梅花送到寝宫来而已。” 陈惊羽紧盯着她:“你送梅花来时,可曾发现这梅花有什么异常之处?” 宫女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奴婢送来时,这梅花开得正盛,香气扑鼻,奴婢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可只有你碰过梅花,不是你还有谁?你既说不知梅花有毒,那么请问,自梅花送入寝宫以来,可有其他人接触过它?” 宫女云香面色惨白,连连磕头:“奴婢真的不知啊!梅花送来后,就一直放在窗边,除了皇后娘娘偶尔赏玩,再就是奴婢偶尔浇水照料,并未见其他人接近。” “六公主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害六公主啊!” 大皇子怜香惜玉,出口解围:“云姑姑是皇后的心腹,一向忠心耿耿,她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之事,这其中定有误会。” 陈惊羽没有理会大皇子的解围,他查案轮到别人指手画脚? “大皇子若是真心想要帮忙,就该让本官问话,而不是在这里打断。本官自会判断这中间有无误会。” 没人敢对皇子说这等严厉之言,大皇上眼底闪过一抹恼怒,又换上温和之态,后退一步示意您随意。 宫女哭丧着脸,连连磕头:“奴婢真的不知啊!求大人明鉴!” 陈惊羽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却无半点怜悯。 “你不知情?那梅花就摆在窗边,你日日都能见到,难道就没发现它有什么异样?比如说,梅花的花瓣是否比往常更加鲜艳,或者香气是否比以往更加浓郁?” 宫女颤抖着声音,回道:“奴婢,奴婢未曾留意。梅花摆放在窗边,奴婢只当是寻常装饰,并未多想。” 陈惊羽冷笑一声:“未曾留意?这梅花在你眼皮子底下摆了三月有余,你竟未曾留意到它的异样?哼,只怕是你心中有鬼,故意视而不见吧!” 宫女连连磕头,哭求道:“奴婢真的不知啊!奴婢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陈惊羽一番试探后断定这人是真不知道,转过话题问:“屋里头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负责照料这梅花?” 宫女颤声道:“回大人,除了奴婢之外,就再无他人。” 大皇子见折腾一番也没问出什么,有些不耐烦:“陈捕快,云姑姑已经说了不知,你还要如何?莫非是要屈打成招不成?” 陈惊羽看了大皇子一眼,语气平静:“大皇子此言差矣,云姑姑虽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但微臣身为捕快,职责所在,不得不问。再者说,云姑姑既然声称不知,那微臣自然是要问个明白,以免冤枉了好人,也以免真凶逍遥法外。” 大皇子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排除中途被人下了毒之后,那就只有一点,这梅花再在送进宫时就已经被动了手脚。 陈惊羽问魏公公:“宫中的梅花是从宫外头采买?” “不是。”魏公公犹豫了一下:“送进宫里的花儿都由专人负责培育,从不假手于人,更不会从宫外随意采买。陈铺快有所不知,贵妃娘娘喜花,宫里头特地设了个花房,里头养了各式各样的名贵花卉,都是由专人负责培育,精心照料。” “这梅花,再送来之前便是出自宜春宫的王贵妃本家王氏,宫里头的花匠亲自从花房中挑选出来,送往各宫娘娘的寝宫。” 魏公公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半点没怀疑 陈惊羽眉头微皱:“如此说来,这梅花在送进寝宫之前,就已经在王贵妃的花房中了?” 魏公公点头:“正是如此,花房中的花卉,都是由专人负责培育,从播种到开花,每一步都有记录,绝不可能出现差错。” 陈惊羽目光一闪:“那可否麻烦公公,带我去一趟花房,我想要查看一下这梅花的培育记录。” 魏公公面露难色:“这……花房乃是后宫重地,除了负责培育花卉的花匠之外,旁人不得随意进出。” 大皇子也开口劝阻:“陈捕快,花房重地,不可擅闯,你若是想查看记录,大可让花匠将记录送来。” 陈惊羽却摇了摇头:“记录这东西,谁都可以伪造,唯有亲眼所见,才能确信无疑。还请公公通融一二。” 一宫人走进在大皇子耳边低语几声,大皇上在朝中有官职,有要紧之事处理,先行一步离开。等出了宫殿,温和儒雅的大皇子瞬间变了脸色,低声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原来如此! 陈惊羽看着大皇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这大皇子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无论是套他话还是试探他,他都表现得滴水不漏。 其他皇子只是露了个脸不想沾上这晦气之事,死了一个公主不足为道,后宫不缺公主,皇上一阵的心疼过后也只是敷衍让他尽快查明,此事便也就这般过去了。 皇后悲痛万分但是连六公主的寝宫也不愿再进,顾忌冲撞了凤体。 但大皇子似乎对这位六公主的死,表现出了超乎常人所见的关心,甚至主动陪同。 陈惊羽收回思绪,再次看向魏公公:“公公,花房之事,还望您能通融。公公也不想六公主不能安然入土为安吧?此事若不能水落石出,微臣恐怕难以向皇上交代。” “罢了罢了,陈捕快一片赤诚之心,咱家若是再阻拦,倒显得咱家不通情理了。你且随咱家来,咱家带你去花房。” 花房位于宜春宫的后侧,是一处独立的小院,四周被高高的围墙包围,仅有一扇大门与外界相通。 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守卫,见到魏公公和陈惊羽前来,伸手拦住。 “此地没有贵妃娘娘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守卫一脸严肃,丝毫不敢懈怠。 魏公公走上前,亮出腰间的令牌:“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咱家是御前伺候的人,这位是皇上钦点的捕快,特来查案,你们耽误了正事可但当得起?!” 守卫见令牌在此,不敢再拦:“是属下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公和陈捕快里面请。” 魏公公与陈惊羽步入花房,只有寥寥几个宫人在打盹,瞧这样哪有半点干活的态度? 魏公公上前踹了一脚:“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起来!陈捕快来此查案,你们这般懒散成何体统?速速将花房中的培育记录拿来,让陈捕快过目!” “还有谁是这里的管事?速速前来见我!” 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年约四十左右,面容憨厚的男子从后头的院子里匆匆赶来,见了魏公公,连忙行礼:“拜见魏公公!” 魏公公指着陈惊羽道:“这位是皇上钦点的捕快陈大人,特来调查六公主一案,你速将花房中培育记录拿来,让陈大人查看。” 管事不敢怠慢,连忙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捧着一叠厚厚的记录走来,双手奉上:“陈大人,这便是花房里所有的培育记录了。” 陈惊羽接过记录册,上面详细记录了梅花的播种日期、生长情况、施肥次数、浇水时间等信息,事无巨细,一目了然。 大致看了两眼,没看出有任何的毛病,忽然有一人从旁走过,不小心撞了一下陈惊羽的肩膀,手中的工具掉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响。 陈惊羽眉头一皱,正要发作,却见那人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冲撞了大人,请大人饶命!” 陈惊羽见那人神色慌张,心中一动,道:“你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那人颤抖着声音回道:“小的,小的在给花卉修剪枝叶,一时不慎,冲撞了大人。” 陈惊羽盯着他看了片刻,忽道:“你抬起头来。” 那人抬起头,两眼躲闪,看着做贼心虚。 “你叫什么名字?在这花房多久了?” 那人回道:“小的叫李四,在这花房已经三年了。” 三年,时间也不短了,陈惊羽正要开口继续问,那管家甩手就给了李四一耳光。 “你怎么办事的?!毛手毛脚的!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在花房里这般粗心大意,若是弄坏了娘娘心爱的花卉,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陈惊羽奇怪,贵妃娘娘的花房怎么也得仔细伺候着,不供着拜怎么也得小心翼翼,从两人的行为举止能看出好似伺候的功夫有些松懈。 一太监急匆匆赶来,见到魏公公就小跑过来。 “魏公公!皇上宣你即刻觐见,似有要事相商。” 太监喘着粗气,神色焦急。 魏公公脸色一变,看向陈惊羽,面露无奈:“陈捕快,您看这……” 陈惊羽道:“公公请先去,这里我自会处理。” 魏公公匆匆交代了几句,便随着太监离去。 待人走后,陈惊羽再次看向李四:“这花房平时都是哪些人来?” 李四瑟缩了一下,低声道:“回大人,这花房平日里除了小的和几个一同伺候花卉的兄弟,再就是管事的和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会时不时来瞧瞧。” 陈惊羽再次扫视了一圈花房,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没有丝毫异常。但越是平常,就越是可疑。 梅花是在送进寝宫之前就已经被动了手脚,那么动手脚的人,必然对这花房十分熟悉,甚至可能就是花房中的人。 再大胆一点想,指不定还是和贵妃娘娘有关。 陈惊羽看向管事:“这花房中的花卉,都是由你们负责培育的?” 管事连忙点头:“是的,大人,小的们一直尽心尽力,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六公主可常来花房?” “那倒是没有,此地偏远也没有御花园繁华,公主金枝玉叶之躯,怎会屈尊降贵来此等之地,若是说有哪位贵人来过,那估计也就只有大皇子了。” 陈惊羽猛然转头:“大皇子?你确定?” 管事点头如捣蒜:“小的确定,前几日小的还瞧见过大皇子在花房中逗留,似乎对这里的花卉很感兴趣,还问了小的许多关于花卉培育的问题。” 大皇子对花卉感兴趣?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大皇子来此,可有什么异常之举?” 管事回想了一下,道:“倒也没什么异常,就是问了些花卉的名字和培育方法,还亲手摸了摸几盆花。” 陈惊羽心中一动:“他摸了哪些花?你可还记得?” 管事仔细想了想,道:“小的记得,大皇子摸过的花中,就有那盆梅花。” 陈惊羽目光一闪,大皇子摸过梅花?这难道只是巧合?陈惊羽脑袋不断转动回想蛛丝马迹。 还没来得及多想,忽然鼻子一动,先是闻到一股窒息的烟味。 第一百一十四章:走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走水了!走水了!” 陈惊羽猛地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不知什么时候花房西角处起了大火,火势迅速蔓延,火舌舔舐着周围的木架,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管事尖叫:““快来人啊!救火啊!花房起火了!” 陈惊羽暗叫不好,这火起得蹊跷,莫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来不及多想,他大步流星地朝着火势最为猛烈的地方奔去。 管事连忙拦住他:“这火太大了!灭不掉了!大人还是快跑吧!” 李四自个就先跑处门,跑了两步就跑不动了,拍着大门绝望大喊:“门!门锁了!谁在外面?!谁在外面?” “什么时候关得门?谁关的门?!” 管事的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你说什么?!门锁了?!” 陈惊羽心头一沉,这火势汹涌,门锁又被关闭,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图将他们困在这花房之中活活烧死! 这事,是冲着他来的?还是为了杀人灭口? 火势已经逼近,浓烟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形势危急。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谁在外面!救命啊!快开门啊!救命啊!” 陈惊羽一边躲避着不断落下的燃烧物,一边抓着管事的领子跑:“别傻站着啊!这地方还有什么出口没有?!快带我们去!” 管事怕得结巴:“没有.....没有.....花房也就这一扇门啊!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火,这火怎么会突然烧起来啊!” 陈惊羽心中焦急,这火势若是再蔓延下去,他们都得葬身于此。 大家都冲着大门去,唯有两人逆着人流往东北处火势最小的地方跑去,动作格格不入。 陈惊羽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是那李四。 “喂!你干什么?!你往哪跑?!” 李四神色更加慌张,回头看了一眼大火,又看了看陈惊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一把推到两旁的木架子! 宫人惊恐的叫声伴随着木架子倒塌的声音,哗啦啦地砸向人群密集的地方。 陈惊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险些被砸死的小太监,将他拉到一旁:“蠢啊!快躲到墙角!” 墙角也挤满躲火的人,已经有人窒息没了气息,倒地不起。 “这边!快跟我来!” 陈惊羽瞥见东北角有一处小窗户,虽然窗口不大,但能成为他们的逃生之路。 他毫不犹豫地冲向窗户,用力推开窗棂,炙热的空气瞬间涌入,带着浓烈的烟味和火舌的炙烤。 “快!从这里出去!” 陈惊羽先将小太监托起,让他从窗户中爬了出去,没发现李四挤开所有人跟着爬了出去,猝不及防地把门窗一关!在外面插上了木楔。 生路又被封死了,陈惊羽大骂:“李四你这狗吃屎的玩意!我出去第一个就要弄死你!” 陈惊羽心中恼怒,办事不成还要死在这里!这背后之人!他定要找出来狠狠抽死! 于此同时,宜春宫的后门被悄然打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身而出,那人身形瘦弱但四肢灵活,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无人注意,便悄悄朝着大皇子的宫殿摸去,轻车熟路进了宫殿,见着主子后恭敬单膝跪地。 “事情都办成了?” 大皇子头也不转,抓了把黄米撒在鸟笼里。 那黑衣人低声道:“回殿下,都办妥了,花房已经烧成一片废墟,陈惊羽怕是凶多吉少。” 大皇子逗着金丝雀:“敢跟本殿下作对,这就是他的下场。你确定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黑衣人道:“殿下放心,小的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贵妃娘娘还说了什么?”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娘娘说,希望殿下能尽快解决掉碍事的人,以免夜长梦多。还说,若是殿下能借此机会坐上太子之位,娘娘定会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助殿下一臂之力。” 大皇子眼底闪过一抹狠色:“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本殿下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回去告诉她,事情办得不错,本殿下会记她一功。” 黑衣人应了一声,转身欲走,却又被大皇子叫住:“等等,你再去盯着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人没死成你就补上两刀!务必要让人死透了!” 黑衣人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大皇子站在窗前,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陈惊羽......可惜了,还以为你是个可用之才,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夭折在本殿下的手里。不过,这也怪不得本殿下,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时务,非要跟本殿下作对。” 此时的花房已经死伤大半,还没到半炷香,花房就已经少毁了大半,再加上密闭的空间,火势更是凶猛无比,陈惊羽被浓烟和热浪逼得不断后退,出路被大火和浓烟封死,硬闯只有死路一条。 唯有...... 陈惊羽抬头看花房的屋顶,花房的结构是由木梁和瓦片搭建而成,看起来颇为坚固。但此刻,在熊熊大火的炙烤下,木梁已经开始发出噼啪的声响,随时都会断裂。 陈惊羽有了主意,两脚一点,使上轻功跳上花房的屋顶,借助木梁作为落脚点,伸手推了把屋顶,瓦片纷纷掉落,瞬间在火海中砸出一片空地。 “出口!屋顶可以出去!”陈惊羽的声音在浓烟中响起,如同绝望中的一道曙光。 剩下活着的宫人见他竟找到了出路,纷纷精神一振,挣扎着向屋顶爬去。陈惊羽见状,也顾不上许多,一边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一边伸手去拉那些靠近的宫人。 火势仍在蔓延,但有了希望,宫人们的动作也快了许多。在陈惊羽的接力下,一个接一个的宫人爬上了屋顶,摔到地面也好比被烧死的强! 暂且顾不上那么多,当还剩最后几名宫人时,花房的一角轰然倒塌,掀起一阵热浪和烟尘,将陈惊羽和剩余的人等笼罩其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私通 陈惊羽被热浪冲击得踉跄几步,几乎站立不稳,一个不注意,剩下的宫人全都被砸死了,花房里只剩下了陈惊羽。 陈惊羽强忍着咳嗽的冲动,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与灰尘,花房的屋顶已经被他打开一个缺口,再多待一会他就彻底困在这片火海之中。 他不再犹豫,借着木梁作为支撑,奋力一跃,朝着屋顶的缺口扑去。就在他的身体即将穿过缺口的瞬间,一根燃烧的木梁轰然倒塌,擦着他的衣角而过,为了躲避他卸了全身力气,重重地摔落在地,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真是操了啊!” 他挣扎着爬起身,只觉浑身疼痛,耳朵一动,有动静!抬头一看!十米之外站着一人,全身上下完好无损,抽出匕首就冲他砍! “大哥你脑子没毛病吧!你在这里和我打你疯了啊!” 陈惊羽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喝道:“你是谁?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那人却不答话,只是招招狠辣,直取陈惊羽要害。 陈惊羽心中恼怒,正事还没解决!破事就一堆!还有完没完! “大哥你自个找死!就别怪我刀下无眼!” 两人你来我往,在火海里打得你死我活。 陈惊羽越打越觉得那人招式熟悉,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认出了那人的身份:“是你!我见过你!” 那人攻势一顿:“你竟认得我?” 陈惊羽对他有点印象是因为在御花园时那道阴冷的视线,心中顿时明白,为何此人会一再对他下手,原来还真是来杀人灭口的。 再想想管事之前的话,瞬间了然 “是大皇子要杀我?怎么?他做贼心虚?还是他怕我将他的罪行揭露出来?这么快就摸到了花房,看来大皇子也是着急得想要除掉我这个绊脚石啊。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少废话!今日你的命绝之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大皇子的贴身侍卫狠声杀去,此地不能久留!速战速决! 陈惊羽侧身一闪,反手一剑,剑尖直指对方咽喉:“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的身手!” “是吗?那这一招呢?” 话音未落,大皇子的贴身侍卫双脚离地,两袖飞出暗器,下一秒之后出乎人意料地瞬间出现在陈惊羽的身侧。 陈惊羽没想到这侍卫的身手竟如此了得,一脚勾起地面的一块碎石,猛地朝对方掷去。 火星四溅,两人各自退开一步,目光凛冽地对视着。 大皇子的贴身侍卫冷笑一声:“在我手下过了三招,算你有点本事,难怪能得皇上青睐。不过,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 暗器连连飞出,陈惊羽不敢硬接,他的肺部已经吸入了不少的烟尘,喉咙干痒,咳嗽声连连。 “所以,是大皇子杀了六公主?” 陈惊羽一边躲闪,一边大声质问。大皇子的贴身侍卫面色一沉,却不直接回答,只是攻势更加凶猛,似乎想要用武力将陈惊羽的疑问压回去。 更加确定了陈惊羽的想法,果然,还真是大皇子,但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这花房又是王贵妃的,和大皇子...... 陈惊羽想到一个关键点,王贵妃和大皇子的年纪相近啊!莫非,王贵妃和大皇子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挥之不去。陈惊羽一边躲避着侍卫的攻击,一边飞速转动着脑筋。如果大皇子和王贵妃真的有什么关系,那么六公主的死,或许就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可是,为什么呢?大皇子为什么要杀六公主?难道是因为皇位之争?还是六公主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皇子和贵妃.....呵呵,这剧情想想就刺激! “我猜猜,大皇子和王贵妃私通!被六公主撞破!” 大皇子的贴身侍卫在这一瞬间惊慌地露出了破绽,陈惊羽瞄准了这个破绽,反手躲了他的匕首,两手交叉咔咔卸掉了 侍卫的胳膊,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侍卫惨叫一声,捂住受伤的胳膊,满脸惊恐地看着陈惊羽。 陈惊羽步步逼近:“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大皇子和王贵妃私通,被六公主撞破,所以你们才要杀她灭口,对不对?” 侍卫吐出口黑血,连连后退:“不,不是的,你胡说!我没有,我不知道!” 陈惊羽不再跟他废话,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咱们一问便知。” 直接带着人借着轻功跳上房梁,对着屋顶的缺口甩手用力一扔,将侍卫扔出了花房,陈惊羽最后跳上屋顶,终于是呼吸上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花房外已经乱成了一团,从屋顶上跳下来的宫人只有寥寥几人,大多数都被烧死在了花房,瘸得瘸,瞎得瞎。 陈惊羽落地后,魏公公随着侍卫匆匆忙忙赶来看到这一幕,两腿当场就软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陈大人!陈大人!您没事吧?!” 魏公公连滚带爬地来到陈惊羽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担惊受怕:“陈大人啊,您没死真是太好了!洒家还以为你......还以为你......”他才走了不到一刻钟,好端端地怎么就起火了呢?!陈大人若是死在里头,皇上怪罪下来,他这条贱命也就不够赔的啊! 陈惊羽扶起他,眼疾手快抓住趁乱准备要跑的人,丢在魏公公面前:“公公可认识此人?” 魏公公定睛一看,吓得脸色煞白:“这,这不是大皇子的贴身侍卫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陈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皇子的贴身侍卫吗见事情败露,当机立断咬紧后槽牙咬破藏在牙缝里头的毒药。 “想死?!我允许你死了吗?!” 陈惊羽见多了这种临阵脱逃,自杀谢罪的戏码,他眼疾手快,一把卡住侍卫的下巴,迫使他张开了嘴,将毒药吐了出来。 陈惊羽用脚踩住他的胸口:“说,是谁派你来的?大皇子?” 侍卫脸色惨白,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却仍旧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陈惊羽也不着急,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人说出真相。 他转头看向魏公公,吩咐道:“公公,去请太医来,就说这里有刺客,让他带上最好的毒药解药。” “这......” 魏公公不敢下定夺,牵扯到了大皇子,这事兜不住,六公主的死指不定也和大皇子有关。 皇后这时急忙赶来,一身素衣,脸上带着泪痕,身后还跟着大皇子和二皇子。 ------------ 第一百一十四章:贴脸开大。 “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还未丧女的悲事中缓过神来,又听花房起了大火,匆匆忙忙赶来,一见死伤一片,又惊又怒. 众人都看见陈惊羽手里拎着个被打得半死不活之人,一身黑衣,怎么看都不对劲,大皇子脸色一暗, 急忙上前几步,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此人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陈惊羽冷冷地瞥了大皇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皇子何必明知故问呢?此人不是您的贴身侍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怒视着大皇子:“逸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人为何会在此处?花房是你放的火?!” 大皇子心里暗骂蠢货做事不成败事有余,不久杀个捕快而已,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还引得皇后亲自前来,废物一个!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大皇子故作镇定,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皇后娘娘,儿臣怎会做出此等事来?此人虽是我的贴身侍卫,但儿臣并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儿臣猜想,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挑起我们母子间的嫌隙。” 大皇子不是出自中宫,反而是出自一个宫女肚子里,为了往上爬他什么都愿意干,自幼便知道如何在宫廷中步步为营,此刻更是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陈惊羽在断金局见多了虚伪之人如何伸冤无辜,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那真是巧了,本官正在花房里查案,不知为何忽然花房就起了大火,可奇怪的是,当时花房内只有 本官和几个宫人,这火势来得蹊跷,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此人,”陈惊羽用力踩了踩脚下的侍卫,“恰好是大皇子的贴身侍卫,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大皇子您安排的?” 大皇子面色一沉,但随即又换上了那副无辜的表情:“陈大人此言差矣,本皇子怎会如此荒唐,在花房安排杀人放火之事?我与陈大人无冤无仇,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何来谋害这一说。” 大皇子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毕竟,大皇子身为皇子,地位尊贵,为何要对一个小小的捕快下手,还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陈惊羽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大皇子,:“大皇子说得倒轻巧,可事实摆在眼前,此人确实是你的贴身侍卫,出现在此处也绝非偶然。若非你指使,他又怎会冒险行刺于我?” 大皇子脸色微变:“陈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指使人杀你?此人虽是我的贴身侍卫,但也有可能被人收买,故意陷害于我。”“那如果......本官查明了六公主为何之死,而此事又与大皇子息息相关,大皇子为了灭本官的口初次下策,也不是不可能不是?” 皇后猛然转头看他,一把死死抓住他的手,颤抖声音:“陈大人你是说你知道烟儿为何而死了?!” 陈惊羽微目光深邃:“不错,微臣已经有些头绪,只等将此人带回去细细审问,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 第一百一十五章:侍卫 大皇子脸色更加难看,却仍强作镇定:“陈大人此言差矣,六公主之死,我亦悲痛万分,怎能说与我有关?陈大人若有证据,大可直接呈上,何必在此无端猜测?” 陈惊羽背着手:“证据?大皇子放心,你要证据,本官就给你证据!这个,是从六公主房内的梅花根部找出来的毒药粉!皇后娘娘可认得?” 皇后接过陈惊羽递来的毒药粉,仔细端详,脸色愈发苍白:“这......为何会在烟儿的房内?” 大皇子只看了一眼嗤笑道:“就凭这个就能定本皇子的罪?断金局判案就是这等草率?” “大皇子别急,本官寻着线索找到了花房,可这大火又起得古怪,这人也是大皇子的人,花房的管事指出曾在花房见过大皇子。” 陈惊羽放出最后的手榴弹:“而花房又是王贵妃的地盘,这其中的关联,想必不用微臣多说,皇后娘娘心里也该有数了吧?” 皇后比谁都清楚宜春宫的王贵妃是什么货色,年轻尚美,长了一张狐媚脸,时常勾住皇上的心,若是她与大皇子真的有什么苟且之事,为了以防东窗事发,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六公主溺死在池塘之景,皇后就心如刀绞。 大皇子见皇后神色变幻莫测,心中不由得一紧,但仍强作镇定道:“皇后娘娘,儿臣不知您在说什么,儿臣与王贵妃素无瓜葛,更不可能有什么私情。这不过是陈大人的一面之词,不可信啊!” 陈惊羽看着大皇子极力否认的样子,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 “大皇子不必急着撇清,有些事你张嘴也证明不了清白。本官已经让人去请王贵妃,当面对峙一番不就知道了?” “你!”大皇子现在是被陈惊羽架在火上烤,他不信这破捕快能查出什么!他从未亲自动过手不留半点痕迹,谁查都是一样的结果! 最下策之法,推出一个替罪羊,他身为皇子,谁能拿他怎样? 没过多久,王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匆匆赶来,她衣衫略显凌乱,不失风雅媚色。 “皇后娘娘,这大半夜唤臣妾前来是为何事?怎么乱糟糟的?” 王贵妃故作镇定地行礼,一见现场这般混乱,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大皇子。 两人视线对上,眼神示意让她不要慌乱,这里有他呢! 王贵妃心里稍安,陈惊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上前一步,朗声道:“贵妃娘娘来得正好,微臣正有一事相问。不知贵妃娘娘可曾见过这位侍卫?” 他用脚猛踹脚下的侍卫,那侍卫痛哼一声,却仍紧闭双唇,不发一言,干脆装死,反正到头来都是一死! 王贵妃只看了一眼就撇开了眼:“不是本宫身边伺候的人,这人是?” “此人乃是大皇子的贴身侍卫,贵妃娘娘真的不认识吗?” 王贵妃故作疑惑:“本宫每日要见的人何其多,怎可能每一个都认识?大皇子的侍卫,又怎会出现在本宫的地界?” ------------ 第一百一十六章:天大的荣耀啊 “那可不一定,毕竟,这花房起火,大皇子的侍卫又恰好在此,贵妃娘娘真的与此事无关吗?本官换一句话说,贵妃娘娘真的不知道大皇子与此人的关系吗?” 王贵妃脸色微变:“陈大人此言何意?本宫怎会与大皇子的侍卫有瓜葛?更不知晓他为何会出现在本宫的花房。今夜之事,本宫也是一头雾水,陈大人若有疑问,大可直接询问皇上,何必在此妄加” 直接搬出了皇上为自己推辞洗白,却在听到陈惊羽下一句话后,再也维持不住镇定。 “就凭你和大皇子合谋杀害六公主!你与大皇子在此俩两人私会被六公主撞破,所以才要杀人灭口!” 这话如一颗石头投入了不安的湖面溅起了层层涟漪,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中一震,目光齐刷刷看向王贵妃与大皇子。 王贵妃气得浑身发抖:“你血口喷人!本宫与大皇子清清白白,何来私情一说?更别说杀害六公主这种荒唐事了!” 大皇子也连忙附和:“陈惊羽,你胆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言乱语,污蔑本宫与贵妃,其罪当诛!” 皇后对王贵妃与大皇子之间的关系有所耳闻,但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轻易表态。 陈惊羽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此刻的争执毫无意义,只有拿出确凿的证据,才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是不是污蔑,只要找人验过贵妃娘娘的身子不就知了?听闻皇上已经有三月未踏入后宫,若贵妃娘娘真的与大皇子有私情,那身体上必然会留下痕迹。只要找御医一验,真相自会大白。” 此言一出,王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昨天晚上她还放纵了一回,身上还留着痕迹,根本禁不住查,下意识看向大皇子,眼神求助。 这时的大皇子已经在想着退路保全自己,根本没心思搭理王贵妃,一个女人还不值得他堵上全部,起初就是贪图美色,现在出了事就得划清界限。 皇后娘娘哪还有不明白的,当即挥手宣太医! 太医两腿跑出了四条腿的速度,来得十分迅速,一听皇后娘娘的要求,苦着脸这差事早就不来了!只能让徒弟随着宫女到最近的宜春宫验身。 有皇后娘娘派心腹盯着,王贵妃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白着脸脱完衣服,陈惊羽等人在外殿候着,没等一炷香, 太医一脸为难地从内殿走出,手中拿着一块洁白的丝帕,丝帕上,点点红梅刺眼夺目。他低着头,不敢看皇后娘娘的脸色,颤声回禀:“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身上,确有欢好痕迹。” 此言一出,整个宜春宫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王贵妃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她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般,瘫坐在地上,目光空洞。 皇后娘娘的脸色阴沉如水,转身就甩了大皇子两个耳光:“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胆!竟敢做出此等苟且之事!你贵为皇子居然做出此等伤风败俗,有违人伦之事!本宫真是瞎了眼,竟养虎为患!” 大皇子被皇后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丝,他捂着脸,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却仍咬牙硬撑。 “皇后娘娘,儿臣冤枉啊!儿臣根本未曾与王贵妃有过任何苟且之事,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 王贵妃此时也回过神来,哭喊着扑向皇后:“皇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不知道这侍卫为何会出现在花房,更不知道他为何会说是臣妾与大皇子指使他行刺陈大人!这一切都是有人在陷害臣妾啊!” “更不用说什么杀害六公主!臣妾与六公主情同姐妹,又怎会加害于她?!求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啊!” 皇后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推卸责任,心中的怒火更盛:“够了!本宫不想听你们狡辩!本宫只相信证据!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敢在本宫面前狡辩!” 大皇子此时已经彻底乱了阵脚,这事闹到皇上面前的话,他只有死命一条! 还差一步!还差一步他的太子之位就能到手了!按照计划他借了王贵妃之力能拉拢王家助力,只怪六公主在花房无意看见他们两人的偷换。 为了太子之位,死一个公主,大皇子不觉得可惜,没了就再生一个公主,随便抓一个后宫的女人送上皇上的龙床就能怀上龙种,公主还能愁少? 可偏偏冒出了一个陈惊羽! 这人偏偏坏了他的好事! 想到这里大皇子狠不得把陈惊羽碎尸万段! ------------ 第一百一十七章:寒冰门 王贵妃哭喊着求情:“皇后娘娘,臣妾真的冤枉啊!求您开恩啊!” 皇后此时已经铁了心要惩罚他们,哪里还会听他们的求绕,她的烟儿不能死而复生,这些人都要为烟儿陪葬! 这里已经没有陈惊羽的事了,魏公公亲自送他出宫,往他手里塞了个沉甸甸的布袋,低声道:“陈大人,这里头是您应得的赏钱,还有一些是咱家的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 陈惊羽掂量了一下布袋,沉甸甸的,想来里头的银两不少。 他将布袋收入怀中:“公公客气了,替皇后娘娘办事,乃分内之事。” 此时天已翻起肚皮白,折腾了一夜,皇室出了这等的丑事,王贵妃的命是留不住了,大皇子也别想逃过这一劫。 魏公公看着陈惊羽:“陈大人,今日之事,您可是立了大功,只是这后宫的水深,您日后行事还需小心为上。” 陈惊羽自然明白魏公公话中的深意,这后宫之中,人人都在争宠斗艳,为了权势地位不择手段。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若不是皇后娘娘需要他查案,恐怕他早就死在这后宫的某个角落了。 前脚刚回了断金局后,皇上和皇后的赏赐后脚就到了,五大马车载满了各种奇珍异宝、绫罗绸缎,还有皇上御赐的牌匾,这是天大的荣耀啊! 陈惊羽命人将赏赐一一收入库中,断金局捕快们酸言算酸语:“嘿,瞧这运气,出去查个案子,不仅升了官,还得了这么多赏赐,啥时候我也能有这本事能入皇上的眼啊?” “你可想得美耶,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入皇上的眼?人家陈大人可是破了大案的!” 陈惊羽出手大方,直接把赏赐的银子都分给了手下的兄弟们,自己只留下了一小部分。这一举动,让断金局的捕快们对陈惊羽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表示日后定要唯陈大人马首是瞻。 陈惊羽知这些赏赐不过是皇后娘娘为了拉拢他而给的甜头,暗示这事不可闹开,毕竟是后宫中的丑闻,传出去也是丢了皇室的脸面。 意外的是,他入了皇上的眼,第二天魏公公亲自出宫,大驾光临断金局点名要陈惊羽进宫面圣。 陈惊羽正忙着处理一见郊外的连环命案,一听又是进宫,下意识以为宫里又出了什么人命。 “公公透露几分这是又发生了何事?”又是什么皇子公主暴毙的话,那他就不当这捕快了,这皇宫里的弯弯绕绕,他实在是玩不来。 可魏公公却神秘一笑,说此次召见,乃是皇上对陈惊羽破案有功的嘉奖,并无他事。 陈惊羽半信半疑,还有这样的好事?真不用做牛做马? 没法子,只好收拾一番,跟着魏公公进了宫。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着皇上究竟会如何嘉奖他,是升官?还是赐金银珠宝? 进了御书房,陈惊羽行礼,等待着皇上的指示。 皇上直接开门见上不打掩护:“听闻陈铺快已是武夫三品,不日便可破入二品之境,有一事朕需要你去办,你可行?” 陈惊羽汗颜,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啊?他还能怎么办?也不能抗旨不遵啊! 先问问办得是啥事?挖个坑给他不能两眼一黑就往里跳啊。 “敢问皇上是为何事?” “你可知这世上有一味药服下后可长生不老?” 陈惊羽猛然抬头,啥玩意?他没听错? 这长生不老药,他只在话本子里听说过,难道皇上真的相信这世间有此等奇药? 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不过是心理安慰。陈惊羽不信这些什么长生之道,阎王爷来收人,没人敢不答应。 “回皇上,微臣愚昧,未曾听闻世上有真正能让人长生不老之药。这等奇药,怕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朕也知道,这世间或许并无真正的长生不老药。但朕听闻,在极北之地,有一门派,名曰寒冰门,据说藏有能让人延年益寿的秘方。朕不求长生不老,只希望能多活几年,亲眼看着朕的江山社稷更加繁荣昌盛。” ------------ 第一百一十八章:寻找 “皇上,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生老病死,乃自然之理。皇上身为天下之主,更应顺应天道,勿要听信这些虚无缥缈之说,以免被奸佞小人所骗。” “欸!先别这么下决定,朕觉得此事可行,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这事就这么定了!陈捕快你即刻出发前去极北之地,寻找那寒冰门,替朕求得延年益寿之秘方!” 陈惊羽心中暗自叫苦,面上满口应下。 还能怎么办,先去找着呗,找到了皆大欢喜,找不到就如实禀报,说寒冰门根本不存在,或者那所谓的秘方不过是欺骗世人的幌子。 “你若能办成此事,朕定重重有赏。你即刻出发,朕会派一队禁军护送你前往。” 陈惊羽猜测这所谓的寒冰门和延年益寿的秘方不过是虚无缥缈之物,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 李寻欢等人听说这个消息先是狠狠嘲笑了一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兄弟我就说了吧,人太高调不行啊,你看你,这下好了吧,要去那鸟不拉屎的极北之地找什么寒冰门,这不是明摆着送死吗? 陈惊羽苦笑:“我也知道此行凶险万分,但君命难违,不得不从啊。” 李寻欢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你也别太悲观了,说不定那寒冰门真的存在呢,到时候你求得秘方回来,皇上一高兴,赏你个一官半职的,咱们也跟着沾沾光。” “可算了吧,我只求能平安归来就好,哪里还敢奢望什么升官发财。这世道艰难,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西门吹雪忽然道:“我和你一起去。” “啥?”陈惊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吹雪你和我去干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大夫说了你的身子不能再长途跋涉,否则会落下病根,你乖乖留在京城养伤吧。” 西门吹雪不答应:“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况且我也需要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去外面透透气。陈惊羽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两人收拾了一番,便随着禁军出发了。 一路上,两人风餐露宿,历尽艰辛。西门吹雪的身子骨本就没好利索,这一路更是吃尽了苦头,陈惊羽陪他练武,陪他疗伤,两人的情谊在这一路上更是深厚了许多。 一行人的速度不紧不慢,半月之后就来到了大奉朝的最北端——北州。 一片茫茫的雪原,四周除了白雪还是白雪,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刮在人的脸上。 陈惊羽哈出一口热气,运转内力维持体力忍不住吐槽:“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没村庄,更别说找到什么寒冰门了,人能在这住下来我敬他是条汉子!” 这里已经差不多过了大奉朝的边境,再往北去,便是他国之地,寒冰门隐藏在哪个鬼地方谁知道。 陈惊羽心中也是没底,这次,不等他主动占卜,脑海自动 浮现出几行字迹:前方三里处,有破庙一座,可暂避风雪,可有奇遇。 陈惊羽连忙拉着西门吹雪往破庙赶去。 果然,在三里之外,他们发现了一座孤零零的破庙,庙门半掩,似乎已许久无人来此。 一行人进入破庙,果然避开了外面的风雪。 破庙内虽然简陋,但好歹可以遮风挡雨,一行人升起一堆火,烤着火,取暖休息,正吃着干粮填饱肚子,忽然陈惊羽听到了东西踩在雪地的动静,立即看向门外。 “有不明之物!所有人提高警惕!” 陈惊羽边说边迅速站起身,挡在了众人之前。西门吹雪也紧随其后,手中长剑已出鞘,剑尖微颤。 门外,雪地的动静愈发清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靠近。 陈惊羽听得清楚,不是人的脚步,倒像是四肢之物.....雪地里,莫非是狼? ------------ 第一百一十九章:狼群 没过两秒,门外就猛然窜出个半日高的白狼,浑身白毛,四肢粗壮有力,利齿锋利,双眼闪着绿光,口水直往地上流。 白狼之后,又陆陆续续窜出数十只灰狼,将破庙团团围住。 “狼!大家都小心!都后退不要擅自出手!”陈惊羽摸不准破庙外头还是多少的狼,万一这些狼发起狂来,他们这些人恐怕难以抵挡。 带来的禁军虽然人人都是一人敌十,但寒天动地的,跑也跑不了多远,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守住破庙,驱赶出去。 “大家都把火把举起来!狼怕火!” 陈惊羽最先举起火把,西门吹雪等人纷纷效应,狼群在火光下显得有些迟疑,但它们眼中的绿光却未曾熄灭,反而转着圈。 “这群狼都是饿疯了,大家都先别着急动手!” 狼群一旦饿急了眼,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站在最外头的一禁军尚且年轻,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离得最近的一匹白狼闻到他身上恐惧的味道,低着脑袋张嘴就对他咬了过去。 那禁军大喊一声,手中的火把掉落,被白狼一口咬在了肩膀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白狼的嘴。 陈惊羽手中的火把猛地一挥,火苗扑向白狼,白狼吃痛,松口退开,那禁军趁机滚到一旁,尖叫大喊:“疼!疼!” 狼群闻到了血的味道,彻底兴奋了,最强壮的一只狼朝着陈惊羽扑去, 陈惊羽手中的火把顺势横扫,火苗掠过灰狼的皮毛,灰狼发出凄厉的嚎叫,西门吹雪挥刀一砍,这下砍了不少的 灰狼毛皮,灰狼吃痛退开,但双眼仍旧死死盯着陈惊羽,尝到了甜头。 “大家不要慌!火把不要灭!” 狼群的攻击越发猛烈,它们似乎不再畏惧火光,纷纷朝着人群扑来,禁军瞬间乱成了一团。 “嗷嗷嗷嗷嗷!” 一匹毛色发亮的野狼朝天嚎叫发出信号,这时数不清的灰狼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如同黑色的潮水,将破庙周围的空地彻底淹没。 陈惊羽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得有打了! “吹雪!你跟在我身后!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我护着你!”狼群似乎是发现陈惊羽才是头头,十几匹身强体壮的灰狼将他团团围住,利爪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唾液飞溅,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他。 陈惊羽高举火把,火光在夜风中摇曳,他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大家听令,围成一个圈,火把朝内,背靠背,保护好自己!” 禁军们按照陈惊羽的指示,迅速围成了一个圈。火把在圆圈内部燃烧,形成了一道火墙,将狼群暂时阻挡在外。 “陈大人!这下怎么办?!”兄弟们都不想死啊,死在敌人的刀剑下还能说出去吹牛,现在要死在狼嘴里,那可真是冤枉! “还能怎么办!死拼啊!”陈惊羽也没法子,他一个人还能手撕拼一拼,但 这些禁军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狼群撕成碎片。 “大家别慌,狼虽然凶猛,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分成三队!“ “第一队负责防守火圈,确保火把不灭,一旦有狼靠近,就用火把驱赶;第二队由我带领,专门对付那些试图冲破火圈的强壮野狼,务必做到一击即退,不让它们有机会靠近火圈。” “第三队,你们负责在火圈外围寻找可以逃生的出路,一旦找到,立刻发信号,我们全部撤退!” 陈惊羽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让原本慌乱的禁军们镇定下来。 “兄弟们!行不行!” “行!” “好!第二队和我冲出去!”陈惊羽先跳出了火圈,轻功暗影迷踪步和天罡战气结合在一起瞬间 爆发出强大的气势,直冲向最前方的一匹壮硕灰狼。 灰狼怒吼一声,利爪挥出,但陈惊羽使出轻功轻松躲过,反手一剑,在灰狼脖子上划了一刀,狼血飞溅脸上。 灰狼吃痛,哀嚎一声,又对着他撕来。 “嗷!” “叫!我让你狗叫!遇到小爷算你们倒霉!”陈惊羽手撕灰狼,两手扒开灰狼的嘴巴,快要被狠狠咬上一口的时候,他猛地一扭,将灰狼的头颅硬生生扭断,鲜血四溅,染红了他的衣襟。 陈惊羽将灰狼的尸体狠狠甩向一旁,气势让周围的狼群都为之一滞,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第三队人在掩护下冲出了火圈,逃命的脚程快,三两步跑得飞快,野狼在后面狂追不止。 “兄弟加把劲赶紧的啊!”一炷香过后如果人没赶回来,那么这里的人全部都得死在这! 陈惊羽哈出口热气:“今天倒霉遇到这一群死玩意,那小爷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天林九式第九式——天穹裂!” 陈惊羽低喝一声,手中长剑猛然挥出,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剑芒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开来,带着凌厉至极的剑气,取最前方的一匹白狼。 白狼眼中想要躲避,但陈惊羽这一剑速度太快,它根本来不及反应。 剑芒狠狠斩在白狼身上,一声惨叫,白狼庞大的身躯竟被这一剑直接劈成了两半,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周围的一片雪地。 其余的狼群眼中绿光更甚,忌惮于陈惊羽的剑气,却不敢轻易上前。 “刚才不是都挺嚣张的吗?怎么一个个都不叫了?” 陈惊羽热血涌上心头,杀意大涌,眨眼一人就杀了数五头野狼,西门吹雪看得震惊。 这最少也是二品武夫了!这段时间陈惊羽又提升了? 不敢想再练武一年他能达到什么境界!恐怖!这样的速度只有那些传说中的天骄才能做到吧! 陈惊羽却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他现在全神贯注地在与狼群搏斗,肌肉不断地紧绷收缩,西门吹雪在后面趁机补刀,虽然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但他依然奋勇杀敌,为陈惊羽分担了不少压力。 第一队的禁军们紧紧守住火圈,手中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曳,再来一股寒风吹灭火把,防御不攻自破,硬着头皮在挺着。 每当有狼试图靠近,他们便挥舞火把,将狼群驱赶回去,颇有成效。 第三队的禁军们在火圈外围奋力寻找出路,他们跑得飞快,在狼群的包围中找到一线生机,他们发现了一条通往山下的隐秘小路。 “找到了!陈大人,我们找到出路了!” 第三队的禁军们兴奋地大喊,他们立刻发出了信号。 陈惊羽听到信号,看准时机,再次挥出一剑,将一头扑向他的灰狼劈成两半。 高声喊道:“兄弟们,撤!” ------------ 第一百二十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人,行啊。” 远处的一个雪地坡上,两个上身裸露的壮汉正盯着下方与狼群搏斗的陈惊羽一行人,眼中闪着血光。 其中一人道:“这人还有些能耐,竟然能与狼群抗衡至此。” 另一人嗤笑一声:“那又如何?还不是得死在咱们手里。” 先前那人道:“你可别小看了他,能得皇上青睐,必然有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我看也就那样。” 说着,那人便欲起身,却被另一人拦住了。 “急什么?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等他们精疲力尽之时,再出手也不迟。” “好,就听你的。”两人又重新坐回雪地上,静静等待着下方的战斗结束。 陈惊讶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怎么感觉有人在看他?是错觉? “陈兄!你在干甚?快走啊?”西门吹雪回头见他没动静,拍了拍他的肩膀,野狼还在后面追着,再不走被拖住又是一场恶战。 “走吧!”陈惊讶甩头没当回事,这地方有人活着那才是见鬼了。 可就在他即将转身继续前行之时,一道破风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瞄准的是他的脑袋。 陈惊讶瞳孔猛缩,在半秒之内反应过来推手把西门吹雪推开,那把利箭就插在两人的身旁,箭尾还在微微颤动,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劫。 “有埋伏!” 陈惊讶大吼一声,紧接着十几支羽箭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陈惊讶和西门吹雪两人迅速翻滚躲避,利用地形作为掩护。 但一脚踩在雪地里没有支撑点,西门吹雪走了两步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的雪,陈惊讶用轻功走在雪地无痕无声。 “啊!”西门吹雪肩膀被一箭射中,咬着牙滚到一侧,陈惊羽一手拽着他领子往后拖走,禁军的其他人有的没反应过来,心口中箭,瞬间丢了命。 “哪个王八躲在暗处暗算!有本事出面咱们打一局!这样算什么本事?!” 陈惊羽忍无可忍,前有野狼后有袭击,来者不是故意的他脑袋能摘下来当球踢了! 陈惊羽话音未落,又一波箭雨袭来,他拉着西门吹雪左躲右闪,心中怒火中烧。 这些暗处的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要置他们于死地,还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吹雪,你坚持住,我们一定能冲出去!”陈惊羽一边躲避箭矢,一边查看西门吹雪的伤势,只见他的肩膀血流如注,脸色苍白。 西门吹雪咬牙道:“我没事,你小心!” “这样不行,吹雪你忍着点!”陈惊羽瞄准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背后,然后手臂用力一摔把人丢过去,转身朝着箭雨的方向冲去,他誓要把人揪出来抽死!敢暗算老子他! 躲在山坡后的人两人见人冲来了,“大哥这咋整?要被发现了!” 身姿更高的壮汉哈出一口热气,拔出腰间有一米多长的软剑,剑身泛着寒光。 “怕什么,按计划行事。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配合得当,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另一壮汉面露犹豫:“可那陈惊羽看起来不简单,万一……” “没有万一!”高壮汉子打断了他,“别忘了师傅是死在了谁的手里?!你不想为师傅报仇吗?!” 另一壮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了咬牙,道:“好!就按计划行事,为师傅报仇!” 两人对视一眼,从山坡后悄悄绕出,准备从另一个方向包抄陈惊羽和西门吹雪。 高壮汉子挥动软剑,对同伴打了手势:“里应外合,断了他的狗命!” 陈惊羽三两步就跨到了雪坡上,刚走上一步,左侧的杀意顿时如寒冰刺骨,让他浑身汗毛直竖。 他猛地转头,长刀已经看到了脖侧。 “卧槽你大爷的!”陈惊羽原地一个下腰后仰,看准了砍刀者是个裸着上身,下半身只穿一条薄库遮住关键部位,肌肉虬结的大汉,正欲趁他不及一刀斩下。 陈惊羽下腰的同时,右脚猛蹬雪地,整个人向前冲去,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他借力打力,身形在空中一转,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短刃,朝着那大汉的胸口掷去。 大汉侧身躲避,短刃擦着他的衣角飞过,钉在了身后的雪地上。 陈惊羽借机落地,稳住了身形:“你杀我做什么?我和你应是从未见过面吧。” “呸!你身上的官服怎么也得是三品大官!朝廷之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今日,就让爷爷我送你们上西天!” 陈惊羽第一次听这理由,大呼离谱:“冤有头债有主!我不知你是何人,但朝廷与你何干?你若有冤,自去京城击鼓鸣冤,何必要滥杀无辜?” 大汉闻言,怒极反笑:“击鼓鸣冤?哈哈哈哈,那帮狗官只会互相包庇,哪里会为我们平民百姓做主!我今日就要杀了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为天下百姓除害!” 陈惊羽听他此言,心中已然明白,此人必定是受过朝廷的冤屈,才会如此恨之入骨。 “这罪我不认,谁杀的你找谁去,少在这把罪安到我身上,那照你这么说所有朝廷的人都该死呗?我行得正坐得端,狗屎别喷我脸上!” 壮汉听不进这些托词,气混了脑袋,手中大刀一挥,对着陈惊羽的脑袋就是一砍,速度竟是比轻功还要快上一回! 陈惊羽身形灵活,侧身躲过这一刀,同时反手一拳击向壮汉的腹部。壮汉吃痛,身形一顿,陈惊羽趁机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壮汉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但就在这时,另一名壮汉从背后偷袭,一柄长剑直刺陈惊羽的后心。危急关头,他猛地向前一扑,贴地翻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剑。 起身的同时,陈惊羽一把抓起地上的雪,朝着那人扔去:“敢偷袭小爷我!找死吧你!搞你大爷的!” 壮汉猝不及防,被雪迷了眼睛,陈惊羽趁机冲上去,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我不想杀你们,若是再想杀我,我不介意把你两做掉。” 两名壮汉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对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 第一百二十一章:碍事的玩意直接死! “大哥,咱们撤吧,这人咱们惹不起。”其中一名壮汉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开口求饶。 “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死!” 被称为大哥的壮汉大喝一声:“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他已从地上弹起,赤圈对着陈惊羽的门面挥去。 陈惊羽不耐烦了,西门吹雪还受着伤,再耽误下去保不准两人都要折在这里。 碍事的玩意直接死! 他身形一闪,躲过了壮汉的挥砍,同时一脚踢在壮汉的小腿上,壮汉吃痛,身形踉跄,险些摔倒,猝然间觉得右手一凉,低头一看,握剑的手不知飞出哪里,只剩下一只血淋淋的断腕,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陈惊羽收回脚,袖中飞出的暗器,利落地斩断了他的手臂。 壮汉发出凄厉的惨叫,跪倒在地,左手紧紧捂住断腕处,鲜血染红了雪地。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手啊啊啊啊啊!” 另一名壮汉转身欲逃,却被陈惊羽迅速追上,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将他牢牢制服。 “想跑?机会已经给过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陈惊羽手中的短刃轻轻划过那壮汉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那壮汉吓得浑身颤抖,连声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大爷放过小的吧!” 陈惊羽将短刃插回腰间,转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西门吹雪:“吹雪,你怎么样?” 西门吹雪脸色苍白,捂着被包扎的肩头:“我没事,还能撑得住。” 陈惊羽将地上的两人捆绑起来,又检查了一下禁军的伤亡情况。有人受伤,但并无人死亡。 断臂的大汉破口大骂:“有种你杀了我们啊!看我们会不会怕你!”尽管已经落败被擒,但这名壮汉依然嘴硬,不肯服软。 陈惊羽懒得再跟他废话,一把拎起他,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旁边。他走到西门吹雪身边,扶着他站了起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你们走不了。” 求饶的大汉白着脸抬头看天:“要......要.....要暴雪了。” 陈惊羽这才发现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转眼间就将大地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陈惊羽心中暗叫不好,这样的天气,遇上大暴雪再离开这里唯有死路一条。 周围一片白茫茫,连方向都难以辨认,断臂大汉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北州的大雪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你们就乖乖地留在这里等死吧!哈哈哈哈!和我一起死!” 另一个大汉身子颤抖崩溃挣扎:“大爷我求你了先放我走行吗?暴雪要来了再不走都得死在这里了!”他是土生土长的北州人,最清楚不过暴雪来时的可怕,比夺人命的刀子还要狠。 陈惊羽他岂会放这两人离开,留下隐患? 他一把拽过那求饶的大汉,将他按在地上,短刃抵在他的喉咙上:“想活命?告诉我,你们是谁?为何要袭击我们?” 大汉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我……我们是……是……” “别磨蹭!快说!”陈惊羽不耐烦地催促。 “我们是寒冰门的!”大汉终于崩溃,大声喊道,“我们门主早就看朝廷不顺眼了,这次就是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陈惊羽双眼一亮:“送上门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你们就是寒冰门的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陈惊羽一把将大汉拎起来,恶狠狠地道:“说!你们门主在哪里?我要亲自去会会他!” 大汉被陈惊羽的气势所摄,结结巴巴地说道:“门……主他……在宗门内。” “很好,带我们去。”陈惊羽眼神凌厉,一把抓住大汉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大汉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我……我……” “别废话,快走!”陈惊羽打断了他的话,一把将他的脑袋摁在雪地里,先找个地方躲雪再说,寒冰门的宗门不同意,那他直接打得他们同意为止! 陈惊羽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要他命的人,蹲下身子和断臂大汉对视:“咱们好商量,你也不想死对吧?只要你老实带我们去找你们门主,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狗命。” 断臂大汉呲牙一笑,露出一口沾血的牙:“我只要你死,其余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如果不是被捆绑得严实,他用牙也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口肉! 陈惊羽不和他废话,开门见山:“你想杀我,行,但你也得有那个本事。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带我们去找你们门主,要么我现在就送你上路,你自己选吧。” “我选死!”断臂大汉不在乎自己的命,他的师傅早年死在朝廷的手里,这份仇恨,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在他看来,能为师傅报仇,就算是死,也值了。 陈惊羽忽然笑了,伸手掐住另一个大汉的脖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兄弟的命,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说着,手指用力,那大汉顿时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断臂大汉不在意自己的命,可师弟的命不能不管! “你卑鄙你无耻!你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威胁我!有种你就杀了我,别动我师弟!” 陈惊羽不在意什么名声,刀子沾血了还谈正义,不就是一场生死较量,何须在乎手段是否光明磊落,他见不得西门吹雪为他而死。 他看着断臂大汉:“一句话,你师弟的命就在这你手中。带我们去找你们门主,他就能活,否则,你就给他收尸吧。” 陈惊羽手中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那大汉的脖子被掐得几乎要窒息。 断臂大汉脸色狰狞,他看着自己的师弟那张因缺氧而涨得通红的脸,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自己的师弟是无辜的。 ------------ 第一百二十二章:服不服? “师.......兄......救我.......” “好……我带你们去。” 陈惊羽松开手,那大汉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陈惊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松开两人的绳子,扬起下巴指了指:“走在前面带路,如果要耍什么花招,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的刀不长眼。” 断臂大汉低头走在前面,师弟紧挨着他抖着身子:“大哥,怎么办?真要带他们回宗门?门主会杀了我们的!” 师弟满脸惊恐,声音都带着哭腔。 断臂大汉脸色阴沉低声呵斥:“收起你那丧气脸!他们去了宗门又能如何?你当宗门内的兄弟们是吃素不成?门主若真想杀我们,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们只需将他们引到宗门,自有门主对付他们。” 西门吹雪同样担心这个问题,被陈惊羽扶着:“咱们就这么去寒冰门?” “对呀,人都遇到了不去还等着干啥?” 西门吹雪被他的行事震惊住了,入敌门是去送死啊!不是去自投罗网。 陈惊羽竟真的打算直接闯上寒冰门去,他的想法只有一个,不服那就打,打服了为止,没有拳头解决不了的问题。 “兄弟你别怕,我自有办法。” 如果不是西门吹雪身上带着伤,就不会拖累了队伍,也不会到现在这一地步。 陈惊羽一眼就看出他在想啥,害了一声说:“你别多想了,你没受伤我也会带着人去上门,小子正好费了这功夫,咱们再不回京城圣上归罪下来你我都跑不掉,这破地方你愿意待着?” 西门吹雪知道他是好心,笑了笑锤他肩膀:“以后有什么事情还得靠兄弟你。” 大汉带着一行人穿过茫茫雪原,头顶上的天已经黑得如墨,狂风夹杂着雪花,走了半个时辰也不停。 陈惊羽怀疑两人在耍他们:“还没到?你确定没走错?” “路就是这一条,我们寒冰门的地盘我熟悉得很,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摸到。” 断臂大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陈惊羽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最好如此,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在耍我,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又走了片刻,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山峰,山峰之上,隐约可见一座宫殿的轮廓。 “到了,那就是我们寒冰门的宗门。”断臂大汉指着前方说道。 陈惊羽眯眼打量:“怪癖,建在雪山上你们也不怕冻死!”可真别说,寒冰门建在这雪山之巅,还真有几分超凡脱俗的味道,只是这寒气逼人,寻常人怕是难以忍受。 一行人继续前行,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寒冰门的宗门,周围的寒气也越来越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禁军的几个兄弟都有点支撑不住了,脸色苍白,嘴唇青紫。 陈惊羽云运转着内力保持体温,同时伸手招呼西门吹雪:“吹雪,靠近我些,用我的内力给你抵御寒气。” 西门吹雪依言靠近,果然感觉好了许多。“多谢。” 陈惊羽摆摆手:“咱俩之间还用说这些?等解决了寒冰门的事情,咱们再一起回京城。”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寒冰门的大门前。大门紧闭,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雪,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 陈惊羽走上前,伸手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他冷笑一声,回头看向断臂大汉:“这就是你说的‘带到了宗门’?门都锁着,你们门主是睡着了吗?” 断臂大汉嗤笑:“我只答应了带你们来,能不能进去得看你们自个的本事。” “你!”西门吹雪气得上前就要来一拳,被陈惊羽拦住:“欸别着急,我先问你一句,这门我如果打碎了不用赔吧?” “啥?”两位大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断臂大汉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陈惊羽道:“你……你说你要打碎我们寒冰门的大门?哈哈哈哈,真是笑话,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寒冰门的大门,是多少武林高手梦寐以求的宝物,就算是用尽天下间所有的神兵利器,也未必能伤其分毫!” “哦真的?”陈惊羽伸手摸了一把玉石大门,入手冰凉细腻,触手生温,这门如果能扣下来送回京城赏给断金局的弟兄做打赏,这玩意看起来比贡品要珍贵的的多。 禁军的兄弟们听着荒谬,这门比皇宫的宫门还要厚上十寸不止,一人之力哪能将其打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断臂大汉坚决不信他能成,先不说这门是寒冰门的镇门之宝,就是用火药炸,也未必能伤其一分一毫,更别说用拳脚或是兵器了。 陈惊羽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伸手在玉石大门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转头看向禁军的兄弟们:“你们退后一些,别被波及到了。” 禁军的兄弟们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依言退后了几步,心中暗自嘀咕:这陈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惊羽先往双手哈出一口气活动筋骨,西门吹雪担忧站在一旁:“陈兄,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再另外想办法,不是非得干这事。”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门对我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断臂大汉看好戏,对师弟嘲讽:“朝廷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自量力了?还想打碎我们寒冰门的大门,真是异想天开!咱们不用自己动手,看他自寻死路!” 陈惊羽扭动脖子和手臂,往两手哈出口热气,体内内力涌动,汇聚于掌心之上。 “天林九式第一式——山崩地裂!” 只见他猛地一掌拍在玉石大门之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厚重的玉石大门竟被他一掌拍得粉碎,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四散飞溅。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包括断臂大汉和他的师弟,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惊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两人:“怎么样?服不服?” ------------ 第一百二十三章:寒冰神掌! “咕噜!” 两个大汉咽把口水,这玉门是寒冰门百年传承的镇门之宝,竟被陈惊羽一掌拍得粉碎,断臂大汉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师弟更是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 陈惊羽招呼禁军的兄弟们:“愣着干啥?!都装起来!这玩意可以好东西啊!” “快快快!这玉质上乘,拿回京城能卖不少钱呢!” 禁军的兄弟们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将那些玉石碎片捡了起来装进布袋里,不拿去卖,去店铺给家里的婆娘孩子打成玉簪和手串也成,拿出去吹牛也是稀奇货,追究起来提上一嘴是北州的百年武林门派的奇物! “谁?!是谁打碎了我寒冰门的大门?!” 忽然一声怒气冲冲的咆哮声从雪山顶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两个大汉一听这声音大喜道:“是门主!” 陈惊羽抬头去看,见十几个身穿白袍的寒冰门弟子,正御剑从雪山顶急驰而下,为首一人,白发飘飘,面如冠玉,眸若寒星,正是寒冰门的门主,冷寒霜。 他身形如风,眨眼间便落到了陈惊羽等人的面前,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陈惊羽的身上,怒声道:“是你这小子,打碎了我寒冰门的大门?!”转头见两个徒弟吃了一惊:“你两为何伤得如此惨重?!是谁敢打你们?” “师傅!师傅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断臂大汉双膝噗通一声跪在雪地上,膝行几步举起断臂,指着陈惊羽痛骂:“是他!都是他这个狗朝廷的走狗,不仅打伤了弟子,还打碎了我们寒冰门的镇门之宝!” 陈惊羽摸了摸鼻子:“你哪只眼看是我打碎了?要我说是你们大门的质量不行,我就用拳头碰了一下就成这样的了,这可不能怪我啊。”一拳天林九式就打碎了,抗造力还没有李寻欢的一半。 “你!朝廷的走狗来这里作甚?!我们寒冰门与你们无冤无仇!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冷寒霜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如同一道白色闪电,直扑陈惊羽而来,掌中寒气逼人,显然是要给陈惊羽一个下马威。 陈惊羽却不慌不忙,身形一侧,便躲过了冷寒霜的攻击,同时反手一掌拍出,与冷寒霜对了一掌。 “砰!” 两掌相交,爆发出一声巨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一掌震得凝固了。 陈惊羽只觉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掌心传来,直透心脾,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而冷寒霜脸色微变,这小子年纪轻轻,功力竟如此深厚,竟能与自己硬碰硬而不落下风,一脚踢开借力退后拉开了距离。 陈惊羽单手格挡,:“我们找上门是要来一个说法!我们在雪地里走得好好的,你这两个徒弟忽然打伤我们的人,还扬言要我们的命,这笔账,我们可得好好算算!” 冷寒霜冷下脸,不知道其中还有误会,看了一眼两人:“他说的都是真的?” 断臂大汉脸色一白,连忙跪爬到师傅脚边:“师傅,事情不是这样的!是这朝廷的走狗先来找茬,弟子只是想教训他们一下,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你们会不是我的对手?”陈惊羽接口,“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他口口声声说师傅是被朝廷之人害死!也没拿出个证据!杀了我几个兄弟,我断他一臂不过分吧?我上门要个理难不成还有错?” 冷寒霜瞪了一眼两个徒弟:“连朝廷的疯狗都打不过!寒冰门有你们真是丢人现眼!还不快滚进去受罚!”立刻有子弟上前带着两人离开,忽然被一飞来的长剑拦住了去路。 “我说了能走了吗?” 陈惊羽眯眼:“今日既然来了,不把事情说清楚,谁也别想走!你徒弟无故伤人,还栽赃陷害,这笔账,我们得好好算清楚!” 冷寒霜不认账,背着手轻笑:“寒冰门自百年前就与朝廷划分界线,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打山上来是几个意思?当寒冰门真无人了?!” 陈惊羽小拇指挖了挖耳朵吹了吹:“想抵赖不认?那可就别怪我,直接动手了。我陈惊羽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说话间,他身形一晃,使出轻功闪在眼前,刀剑在瞳孔差一寸距离,半秒之后就能废了左眼。 冷寒霜身形不退反进,掌中寒气凝聚,瞬间化为一面冰盾,挡住了陈惊羽的攻击。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寒冰门撒野?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冷寒霜是什么人物!” 西门吹雪有心冲来助力,被陈惊羽呵斥:“我自个解决!大哥你们不讲理在先,那就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了!今日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誓要将这寒冰门踏平!” 冷寒霜嗤笑:“就凭你这毛头小子!先去多喝几口奶再来意逞英雄!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寒冰门的厉害!” 不尽书在冷寒霜的脑袋上浮现。 【发现目标:冷寒霜,寒冰门三十二代门主!】 【冷寒霜,出生于北州,自幼便对武学有着极高的天赋和热爱。幼年天赋异禀,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很快便掌握了寒冰门的核心武学。】 【武艺超群,习得寒冰门的绝门秘籍——寒冰神掌与冰心诀,年仅二十便已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陈惊羽挑眉,寒冰神掌与冰心诀?有意思!寻常的武林门派通常以筋骨和内力为支撑强化自身,而寒冰门却另辟蹊径,以天寒地势为根基,不仅强化了内力的寒冷属性,还使得武者的筋骨在极端的寒冷中得到了锤炼,变得更加坚韧。 这种独特的修炼方式,使得寒冰门独具一格,占据北州第一门派之位。 “寒冰神掌!” 冷寒霜一声怒喝,双掌猛然推出,顿时之间,周围的气温骤降,一股强大的寒气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汹涌澎湃而去,所过之处,雪花纷飞,草木皆霜。 ------------ 第一百二十四章:最后一搏 所在之人心肺都被一股寒气笼罩,呼吸也变得急促。陈惊羽觉得一股强烈的寒意扑面而来,气势挺足,就是有点虚张声势! “天林九式第二式——翻江倒海!” 陈惊羽瞬间出现在冷寒霜的身侧,右拳紧握,拳风呼啸,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直轰向冷寒霜的左胁。 “哼,雕虫小技!” 冷寒霜身形一侧,轻松躲过陈惊羽的攻击,同时左手一挥,一道寒冰之气射向陈惊羽。 陈惊羽身形再次一闪,轻松避开寒冰之气,右拳再次挥出,拳风更为凌厉:“是吗?这勾刀手你试试,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面门对拳,弯刀从脚底扫过,冷寒霜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侧身躲避,但陈惊羽的招式连绵不绝,一拳接着一拳,一脚连着一脚,招招致命,式式夺魂。 “砰砰砰!”打得冷寒霜吐出一口血,伴着一颗碎牙,左手被卸软绵绵垂在身侧,心口再来一拳就能送上西天。 陈惊羽收手,啧了一声:“咋不打了?小爷我还没打过瘾呢?” “门主!大胆贼人!敢打我们门主!大家一起上!”寒冰门的子弟呼啦啦挥箭冲上前砍杀,陈惊羽头也不回,招了招手,西门吹雪挥剑几下就把十几号人打趴下。 论用剑还没人能必得上西门吹雪,几个小虾米动动手指就能解决。 冷寒霜两眼昏花,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自己堂堂寒冰门门主,竟然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被陈惊羽一脚踩住了胸口,动弹不得。 “就这点本事,也敢自称北州第一门派?” 冷寒霜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迹:“你……你究竟是谁?” “陈惊羽!”陈惊羽报上姓名,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朝廷之人,也非泛泛之辈!记住小爷的三个大名。” 西门吹雪收剑回鞘,走到陈惊羽身旁:“陈兄,这些人如何处理?” 陈惊羽瞥了一眼那些被西门吹雪打趴下的寒冰门弟子:“敢对朝廷之人动手,自然是留不得!” “等等!” 冷寒霜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费力地抬起头,声音颤抖:“陈大人,饶命啊!我们寒冰门并不知道您的身份,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刚才你们围攻我们的时候,可没见你们有半点误会的意思。” 西门吹雪在一旁不耐烦地说:“陈兄,跟这些宵小之辈废什么话,直接解决了便是。” “不!不!陈大人,我愿意献上寒冰门的所有财富,只求您饶我一命!”冷寒霜见求饶无用,开始搬出利益诱惑。 陈惊羽微微眯起眼睛,与西门吹雪对视一眼,冷寒霜见有戏,当即开口就许诺:“你想要大门只管搬去!” “啧,就这破门你打发叫花子呢?听说,寒冰门有一长寿之物,此事可是真假?” 冷寒霜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惊色,面露难色:“什么长寿之物,那都是传说中莫须有之物,寒冰门上下并无此物啊!” 陈惊羽捕捉到他的眼色,亮出刀柄,笑了一声:“真没有还是假没有?敢偏我,你这条命可就不保了。” 冷寒霜身形一颤,额头渗出冷汗。 “陈大人,陈大人!您听我说,寒冰门的确曾有过关于那长寿之物的传言,但那也是数十年前的事了,至今无人能找到其确切所在,它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啊!” “哦?数十年前?那传言是从何而起,又为何会在寒冰门中流传?” 冷寒霜咬咬牙,将心一横:“那……那都是因为寒冰门曾有一位老祖宗,他老人家在世时,曾提及过一件奇宝,据说能让人延年益寿,但那也只是他老人家酒后的戏言,做不得真的!” “戏言?” 陈惊羽眼神一凛,手中的刀柄轻轻敲打着掌心,“那就是真的有咯?x兄弟们!搜宫!” 一声令下!禁军的兄弟们就按耐不住了,破大门都这样值钱!里面的好东西还会少?一窝蜂窜上台阶直奔寒冰宫内。 寒冰门子弟不多,西门吹雪动动手指不费吹灰之力顺手打趴下来了,陈惊羽还以为要费不少的功夫,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寒冰门上下就被禁军兄弟们翻了个底朝天,各种奇珍异宝、武功秘籍堆成了小山,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陈惊羽在一堆宝贝中翻了翻,拿起一本泛黄的秘籍,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啧啧,这寒冰神掌的秘籍都找到了,那长寿之物会藏在哪里呢?” 他转头看向冷寒霜,:“冷门主,你这寒冰门也不穷啊,怎么就不肯承认有那长寿之物呢?莫非是藏着掖着,想独吞不成?” “我都说了没有!你再翻下去也是白费力气!” 冷寒霜一口咬定,冷汗直冒,他心里清楚长寿之物是自己从一处上古遗迹中偶然所得,若是让陈惊羽知晓,自己定无活路。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寒冰门清清白白,岂会有那等邪物!”冷寒霜强作镇定,大声反驳道。 陈惊羽再问:“你确定没有?” “没有!” 西门吹雪担忧:“看来他所言不假,如若是是真没有,如何向圣上交代?” “他说啥你就信啥?” 陈惊羽本来就没抱希望所谓的长寿长生之物真得存在,还不如每天打一套拳法来得实在,可也不能空手回去交差,总得找点东西带回去让皇上瞧瞧,证明他们此行并非一无所获。 他转头看向那些被禁军兄弟们翻出来的奇珍异宝和武功秘籍。 “就算没有长寿之物,这些奇珍异宝和武功秘籍也足够让皇上龙颜大悦了。兄弟们,把这些都打包好,咱们回京交差!” 冷寒霜脸色大变,这些都是他寒冰门数代积累下来的底蕴,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更有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若是让陈惊羽就这么带走,他寒冰门岂不是元气大伤? “陈惊羽!你敢!” 冷寒霜怒喝大骂:“你们这群朝廷的走狗不得好死!寒冰门从不干涉朝事,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 ------------ 第一百二十五章:拉拢门派 陈惊羽被他的话点醒,没有长寿之物,但也不能做得太绝,总得给寒冰门留条活路,不然传出去,世人该说他陈惊羽以势压人,欺师灭祖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禁军兄弟们停下:“罢了罢了,把这些秘籍留下,其余的都给带回去。” 禁军兄弟们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陈大人,咱们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您就这点东西打发我们?” 陈惊羽瞪了他们一眼:“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让你们留下就留下!” 冷寒霜这时的脸色才好看些,金银财宝可以带走,秘籍是门派的根基,若是被人学了去,寒冰门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但下一秒陈惊羽的话就把他的庆幸打破了:“不过嘛,这些秘籍也不能白白留给你们。” 陈惊羽话锋一转,笑得狡黠。 冷寒霜刚放松的神色又紧绷起来:“你……你还想怎样?” “很简单,我要你寒冰门效忠于朝廷。” 冷寒霜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让我寒冰门效忠于朝廷?你莫不是疯了!” 陈惊羽却不以为意,悠悠道:“效忠朝廷,对你们寒冰门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你们可以得到朝廷的支持,资源、地位,什么都会有。有了朝廷做后盾,你们也不必再担心江湖中的恩怨仇杀。” 冷寒霜冷笑:“说的好听,一旦效忠朝廷,我们寒冰门岂不就成了朝廷的走狗,任人摆布?我寒冰门在江湖上屹立百年,靠的可不是依附他人!” 陈惊羽挑眉:“依附?这话可就说难听了。效忠朝廷,是合作,是双赢。你们寒冰门有武林中顶尖的武学,有无数高手,听闻寒冰门躲在北州雪山是因十几年前被仇家追杀,才隐姓埋名,若是有朝廷的庇护,你们大可重出江湖,扬名立万。” “你们就甘愿躲在这雪山里头?” 陈惊羽算盘打得响当当,朝廷和武林门派对立,像妙语阉等大派自持清高,不愿为朝廷做事,可世间谁不愿当权?谁不愿走上那九龙天尊之位?有权有名才可名留青史。 如今江湖门派畏惧断金局和锦衣卫,可论武道本源,只有武林门派才算是正派,世人皆愿进武林门派而不愿为朝廷效力,若是再长远发展,朝廷的兵力羸弱,反而是不问俗事的武林门派将越发壮大,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 陈惊羽掐指一算,摘星之术算出大奉朝国运将衰,若不能拉拢武林门派,增强自身实力,恐怕难以抵挡未来的风雨。 而寒冰门,作为北州第一门派,其地位与实力皆不容小觑,若能将其收为己用,对朝廷来说,无疑是一股强大的助力。 当然也是更好回去和圣上交差,甭管过程是用了威胁诱逼还是利诱,只要能将寒冰门拉入朝廷的阵营,便是大功一件。 冷寒霜咬牙切齿:“你休想!我寒冰门绝不会向朝廷低头!” 陈惊羽看向冷寒霜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说服的意味:“冷门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大奉朝局势动荡,江湖与朝廷之间的界限愈发模糊。你寒冰门虽强,但在这乱世之中,独木难支。” “效忠朝廷,不仅能让你们得到庇护,更接赐摆脱困境,而非任人摆布的棋子,我猜寒冰门上下只有不到三十的子弟,是不是因为被仇家追杀,四处逃窜,导致门下弟子死伤无数,最后才躲到这雪山之中,苟延残喘?” 这话触动了冷寒霜的心弦,这几年为首的几大门派大招频出,江湖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寒冰门虽避世于雪山之巅,却也难以完全隔绝外界的纷扰。 冷寒霜面色一沉,陈惊羽的话无疑戳中了他的痛处。 陈惊羽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猜对了,西门吹雪听得有几分道理,但细想之下也不至于到了人人可危的情况,狐疑低声问:“陈兄你怎知寒冰门曾遭遇过如此大难?” “猜的。” 摘星之术可不是盖的,有心掐指一算就成,哪有这么多的唧唧歪歪,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爱恨情仇才是纷扰的根源,寒冰门也不例外。 “但你看他这反应,显然是猜对了。江湖事,江湖了,寒冰门避世不出,仇家却未必会善罢甘休。” “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到时候,你寒冰门又能往哪儿躲?” 冷寒霜不是没想过投靠朝廷,可这就失了风骨,百年之后到阴府见先祖一人一口水也会被喷死。 可他一死,弟子们不成气候,寒冰门怕是被收拾惨遭灭门,到那时寒冰门数百年的基业,就真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一想到这,冷寒霜的心中便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终要为弟子们负责!身后事那就等死了再说!先过好眼下的事!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们得先替我报一个仇。” 陈惊羽这一听,还有故事啊! “早说啊!这哪有喝茶唠嗑暖和的地方?咱们坐下好好聊聊!” 陈惊羽招呼着众人,将冷寒霜走进了屋内,炉火正旺,茶水也热,众人围炉而坐,禁军放了捆绑的弟子们,在后边招呼吃口热饭,西门吹雪被寒冰门唯一的医师带下去治疗。 陈惊羽终于是喝上了口热茶暖和身子,先问道:“这事是不是和那两大汉有关?” 断臂大汉口中的朝廷之人夺命多半不是假的,他心有存疑没当回事,但现在既然是想拉拢门派,那得先把其中的误会解决了才行,不然两方心有疙瘩也不是个事。 冷寒霜点头又摇头:“你们是从京城而来?” “对,京城断金局,听说过吧?”陈惊羽亮出令牌,明晃晃的一个‘金’字,冷寒霜眼神微变,对这令牌并不陌生。 “原来是断金局的大人,失敬失敬。” 陈惊羽摆摆手:“客气啥,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的仇就是我的仇,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 ------------ 第一百二十六章:老狐狸打太极 冷寒霜正了脸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 原来,半月前,寒冰门半夜忽然遭到一对不明人马袭击,直冲冷寒霜的寝室而来,起初他以为是仇家夺人性命,可交手之后才发现,这些人的招式路数,竟与朝廷的锦衣卫颇为相似。冷寒霜心中惊疑不定,拼死抵抗,才勉强保住性命,但左臂却被一名黑衣人一剑斩伤,多名长老当场毙命。 他重伤倒地,眼看着那黑衣人就要取他性命,却突然收到命令,撤退离去,顺手带走了他唯一刚及笄的女儿。 冷寒霜捡回一条命,却也因此对朝廷之人恨之入骨,认为定是朝廷中人为了寒冰门的某样宝物,才会暗中下手。 陈惊羽听完,眉头紧皱:“竟有此事?锦衣卫?你确定?” 他看向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冷寒霜紧握拳头,咬牙切齿:“我曾见过锦衣卫的令牌,他们腰间的令牌与袭击我的人身上所带的一模一样,我怎会认错!我的女儿何错之有!她不过年仅十六!现在被贼人所害!她今后还如何嫁人!” “这......”陈惊羽闻之同情,看他两眼赤红疯癫之样不像是在诓他。 可锦衣卫?锦衣卫没事找事找这干啥?也没听说过锦衣卫和武林门派有什么深仇大怨? 陈惊羽问道:“那之后你可有再见过那些锦衣卫,或是听到过有关他们的消息?” 冷寒霜摇头,神色黯然:“自从那夜之后,我派弟子四处打听,却始终没有他们的消息。我女儿也像是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这事实在是出乎人意料,陈惊羽有些后悔多问一嘴了,锦衣卫不归断金局管,要管那也得看圣上的意思。 陈惊羽对西门吹雪使眼色:“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皇上的意思?” 锦衣卫只听命皇上一人,若真是皇上的意思,那此事便复杂了。皇上为何要针对寒冰门?莫非真是为了那传说中的长寿之物? 可若真是如此,皇上又为何不直接下令让断金局或锦衣卫明抢,而是要暗中偷袭,掳走其女? 这一系列疑问在陈惊羽脑海中盘旋,他看向冷寒霜,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冷门主,你寒冰门中,除了那长寿之物,可还有其他能让朝廷心动之物?” 冷寒霜摇头:“我寒冰门虽有些积蓄,但哪有什么能让朝廷心动之物?若真有,我岂会不知?” 陈惊羽想了想也是,这破地方除了秘籍多了点,遍地都是玉质外,还真没什么能立足的东西。 陈惊羽摸了摸下巴:“那这就奇了怪了,贵女长相如何?” 冷寒霜挺直腰板:“倾国倾城,世间少有,绝对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 陈惊羽一听,这描述,坏了,多半是冲着小女来的。 若是这贵女真是如花似玉,倾国倾城,那朝廷中的权贵之人,或是皇上本人,为了美人,暗中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说来,你女儿被掳走,或许真与她的美貌有关。” 冷寒霜拍桌怒起:“我寒冰门与世无争,只因我女儿生得貌美,就遭此横祸,天理何在!” “我先问一下啊,贵女可是习得什么特殊的武功或是持有什么信物?” “有,寒冰门有一秘籍,只传女不传男,我女儿她练至大成。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一块寒冰玉佩,乃是我寒冰门历代门主的信物,见玉佩如见门主。” “啥秘籍还能只传女不传男?九阴白骨爪?” “不是,是一门琴术,久闻者可提高内力修为,更可操控人心,令人闻之忘忧,我女儿已练至化境,只需琴弦一动,便可令听者如痴如醉,甚至操控其心神。” 陈惊羽两眼一亮:“这么神奇?那可真是闻所未闻,若是真有如此神效,那这秘籍的价值,恐怕连皇宫里的宝贝都比不上。想来那掳走贵女之人,也是为了这秘籍和玉佩而来。” “此事说起来是你们朝廷先上门,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寒冰门与朝廷誓不两立!” 此事若处理不当,不仅会失去拉拢寒冰门的机会,更可能引发武林与朝廷之间的更大冲突。 陈惊羽也好奇这事是啥子意思? “冷门主,你放心,既然我有决心查清此事,还你寒冰门一个公道。你女儿被掳,我亦深感痛心,我必当竭尽全力,将她安然无恙地带回你身边。” 陈惊羽转头看向西门吹雪,吩咐道:“西门,你立刻飞鸽传书回京,将此事禀报给圣上,请圣上示下。” 他亲自书信一封给老东家谢崇年联络联络感情,顺带打探消息。 谢崇年收到书信时吃了一惊,陈惊羽?这信没送错? 陈惊羽虽已离开锦衣卫,但昔日的同僚之情仍在。 信中,陈惊羽并未详述寒冰门之事,只是隐晦地提及自己正在北州处理一件棘手的案子,需要一些京中的消息来辅助判断。 谢崇年看罢书信,敲了敲书桌,这事他略有耳闻,半月前,锦衣卫指挥使曾秘密调动了一批人手,前往北州方向,但具体所为何事,却无人知晓。 谢崇年将这一消息记在心中,提笔给陈惊羽回了封信。 信中,他并未直接透露所知情报,而是委婉地告知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圣上之意他不敢揣测,不如直接去问圣上。 谢崇年和圣上回信同时抵达北州,快马加鞭也已经是七日后。 陈惊羽先看了谢崇年的信,老狐狸打太极,什么也没说,但什么也没没说就是说了点什么。 他转而看向圣上的回信,信中圣上对此事似乎并不知情,只是责令陈惊羽尽快寻找长生之物速速回宫。 陈惊羽反反复复多看了两眼,避而不谈是真不知情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忽然想起六公主一事之后,听说大皇子因犯了一件事被皇上责罚禁足,王贵妃被发现与太监偷腥对食,废除贵妃之位打入冷宫,二皇子和三皇子风头正盛。 不是圣上之意那就是皇子? ------------ 第一百二十七章:又又又来? “嘶......可是皇子是如何调动锦衣卫?” 陈惊羽百思不得其解,再看谢崇年传来的回信,反反复复多看了两遍,忽然脑袋闪过一道灵光,他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西门吹雪正在他屋内喝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险些被热水烫口舌。 陈惊羽站起身,来回踱步。 “半月前,锦衣卫指挥使曾秘密调动了一批人手前往北州,而那段时间,大皇子正好被禁足,无法调动锦衣卫,二皇子和三皇子虽然风头正盛,但他们手中并无直接指挥锦衣卫的权力。” “你是说,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支持二皇子或三皇子?”西门吹雪问道。 陈惊羽点头:“没错,很可能是这样。二皇子和三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很可能会暗中勾结朝臣,甚至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而这次袭击寒冰门,掳走女子,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目的!” “可若是如此,那圣上为何对此事毫不知情?”西门吹雪不解。 陈惊羽回想在六公主一事之后,皇上日益消沉,对朝中事务也越发放手,许多大事都交由内阁六部代为处理。 “我就说圣上寻长生之物有些奇怪,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到底是不是皇上之意,陈惊羽不清楚,但寒冰门一事不得不去办。 皇子当道,非是皇上之愿,如果是他阴差阳错摸到这边一步,还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掌权,对断金局而言都不是好消息,一是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错综复杂,一旦站队错误,脑袋落地灭九族。二是两位皇子皆非明君之选,若任由他们掌控朝局,大奉朝只会动乱。 如今之势,已容不得他坐视不理。 “陈兄?” 陈惊羽回过神。 “先回京城,带着寒冰门子弟,我若是没猜错,被掳的女子应是在京城。” 西门吹雪惊讶:“你确定?北州离京城有千里之遥,为何会在京城?” 陈惊羽把他的猜测与他简单说了,换来西门吹雪一脸凝重:“此事若真与皇子有关,直接禀报圣上?” “不。”陈惊羽眯眼道:“现在证据不足,不足以让圣上直接出面,打草惊蛇不说,还可能让真正的幕后黑手趁机销毁证据逃脱。我们得暗中调查,找到确凿的证据,再一举将他们拿下。” 几位皇子没有天子之命不可擅自离京,反正左右都是逃不掉,等他回到京城慢慢部署,先将寒冰门一事查清,再设法救出那被掳的女子,届时,无论是谁胆敢在京城兴风作浪,都必将无所遁形。 事不宜迟,陈惊羽和冷寒霜商量,把门派细软之物和重要秘籍收拾妥当,准备随陈惊羽一行前往京城。冷寒霜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为了女儿的安全,唯有点头。 好在寒冰门的子弟不多,清点下来只有二十位,断臂大汉和师弟不愿离去:“门主,我们誓死守护寒冰门,您带着其他人走吧。” “你,唉算了。”冷寒霜叹一口气,伤了一只手也无法效力,去了京城也是添乱,便点头答应。 一行人收拾停当,趁着夜色,悄然离开寒冰门,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陈惊羽特地避开官道,走了翻山越岭偏僻的小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路上被锦衣卫的人截了胡,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们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在半月后赶到了京城,却被城门的守卫拦下。 守卫见他们衣衫褴褛,满身尘土,以为是流民,正要驱赶,被陈惊羽出示的一块令牌震慑住。 令牌上刻有“金”字,“断金局判案,尔等还不速速放行!” 守卫吓得脸色一白,自觉往脸上抽了一耳光,断金局的人也敢拦!碎嘴! 点头哈腰,没多加盘问,连忙放行,他们一行人低调地进入京城,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安顿下来。 陈惊羽和西门吹雪立刻回了断金局,李寻欢见两人回来,瞪大了双眼,像见到鬼一样:“你们不是去北州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来话长。”陈惊羽见他牵着马要出门:“有案子?” 李寻欢点点头,拍了拍马背:“是江南七怪在京城分舵被人一夜之间全灭了,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陈惊羽转头看他:“江南七怪?你是说那七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以快刀和轻功著称的七兄弟?” “正是他们。他们的死讯已经传遍了江湖,现在京城周边一带的人心惶惶,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江南七怪在大奉朝颇有名望,七个人不成门派,却是颇有正义侠士之风,路见不平拔刀相见,不分贫穷贵贱,只要有难,他们便会出手相助,在江湖之上颇有好名声,是少见的正流之派。 “报官之人是一农户,说是清晨去田间耕作时,发现自家田地里满是血迹,一路寻着血迹找到京城分舵,大门敞开,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七具尸体,吓得他立刻去报了官。” 陈惊羽不解:“是江湖仇家?江南七怪虽非我断金局之人,但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望,何人竟敢如此大胆,一夜之间将其全灭?” 李寻欢不知,飞身上马:“他们七人武功高强,联手之下,即便是高手也难以应对,大概是江湖恩怨,我先行一步。” 陈惊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江南七怪的死,与寒冰门一事,是否有着某种关联? 给李寻欢提了个醒:“你小心行事,若是遇到有不对劲的情况,发信号支援,兄弟们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李寻欢骑马离去,陈惊羽还没换下衣服,侍从禀报京城来人。 又又又来? 宫中来人大概率是皇上得知消息急忙召进宫内,陈惊羽边换上官服边问:“来人是谁?” “是魏公公,已经在门外候着。” 陈惊羽迅速整理好衣衫,迈步走出房间,来到大堂,魏公公身着华丽宫装,面容白皙,手持拂尘,正端坐在客座上。 陈惊羽上前行礼:“魏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公公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 第一百二十八章:改日再聊啊改日再聊啊! 魏公公轻轻一笑,站起身来,拂尘一甩:“陈大人客气了,杂家此次前来,乃是奉了皇上之命,请大人即刻进宫,有要事相商。” 左右见无人,对魏公公低声询问:“是长生之物一事?”边熟练的往魏公公手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魏公公掂了掂荷包的分量,点头:“陈大人心中有数便好,杂家也不便多说,寒冰门门主也入了宫。” 陈惊羽脚步一顿,他不是安置在客栈了吗?怎么现在就进宫了?是皇上直接下的旨意? 魏公公看他脸色不对,指点几句:“这事说来巧了,二皇子恰好在西边碰见了寒冰门门主,听闻此事便立刻上报给了皇上。皇上对此十分重视,便命老奴前来请陈大人与寒冰门门主一同进宫。” 这二皇子动作倒是挺快,西边城都是三流九教聚集地,偏偏他前脚刚走?后脚人就碰上了?天底下还有这等巧合之事? 陈惊羽与魏公公一同前往皇宫。 一路上,魏公公并未多言,陈惊羽也乐得安静。 一进御书房,冷寒霜跪在地上,神色悲愤,而皇上则坐在龙椅上,二皇子立在下首,正一脸关切地望着冷寒霜,似乎对此人极为上心。 陈惊羽这二皇子演技倒是不错,若非自己心中已有猜测,恐怕也要被他的表象所骗。 皇上见陈惊羽进来,抬了抬手:“陈爱卿,朕要的东西可是寻到了?” 陈惊羽看一眼冷寒霜:“回禀皇上,属下寻了北州遍地,未曾寻到长寿之物,辜负皇上一番重任,但属下招揽寒冰门上下二十余人效忠朝廷,本想待时机成熟,再为皇上献上寒冰门秘籍与信物,以表忠心,却不料寒冰门突遭变故,门主之女被掳,寒冰门上下人心惶惶。” 皇上先是一喜,失望之色一扫而光,直起了身子:“竟有此事?寒冰门乃江湖大派,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二皇子在一旁接话:“父皇,儿臣听闻此事,也十分震惊,寒冰门与我朝一直相安无事,此事定有蹊跷,还望父皇明察。” 陈惊羽心中冷笑,这二皇子倒是会装模作样,在这等着他是想插手此事?那也得问问他陈惊羽答应不答应! 皇上看向陈惊羽:“陈爱卿,此事你可查出线索?” 陈惊羽拱手道:“启禀皇上,此事疑点重重,寒冰门秘籍与信物价值连城,掳走门主之女,很可能是为了这两样东西,属下斗胆猜测,此事或许与朝中权贵有关。” 皇上愣住了:“朝中权贵?你可有证据?” 二皇子这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底闪过慌乱,插嘴道:“陈爱卿此言差矣,朝中权贵怎会无故与江湖门派结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妄下结论。” 陈惊羽侧头直视二皇子:“二皇子所言极是,但此事关乎朝廷与江湖之稳,寒冰门上下已效忠朝廷,为表忠心,不可不查。属下已命人暗中调查,断金局判案,二皇子尽管放心。” 二皇子强忍着出口冷嘲热讽,断金局为何总是出来碍事!就差一脚,这案件就到他手上了,偏偏陈惊羽挑明! 皇上道:“陈爱卿,此事你全权负责,务必要给朕一个交代。寒冰门门主,你也起来吧,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冷寒霜起身,神色依旧悲愤:“多谢皇上。” 二皇子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却仍强作镇定,被陈惊羽看在眼里。 哼,小子,他还没使诈就先着急落马脚,看你能装到何时! “属下遵命,定不负皇上所托。” 皇上又吩咐了几句,便让众人退下。 一出御书房,二皇子就拦下冷寒霜:“早听闻寒冰门武功高强,门主更是江湖中的佼佼者,此次遭遇不测,实在令人痛心。” 二皇子脸上挂着关切的神情,态度颇为热情,不似对陈惊羽一般咄咄逼人。 冷寒霜强压下心中的悲愤:“多谢二皇子挂念,此事我寒冰门定不会善罢甘休。” 二皇子一挥手,身后的宫人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上前来,二皇子亲自打开,里面是一株灵芝,成色极佳,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此物是本皇子的心意,寒冰门遭遇此等变故,本皇子也痛心疾首。但请门主放心,本皇子定会全力协助陈大人,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让任何人伤害门主及寒冰门上下。” “此乃千年灵芝,有固本培元,强身健体之效,还望门主笑纳。” 二皇子语气诚恳,转头去看陈惊羽:“陈大人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若是有需要之地,尽管来寻本皇子。” 陈惊羽呵呵笑了两声,一脚插在两人中间,扯住冷寒霜往外走:“诶呀!属下想起来还有一事需冷门主协助调查,此事事关重大,耽误不得,二皇子殿下,人我就先带走了!改日再聊啊改日再聊啊!” 二皇子盯人人影咬牙切齿:“陈惊羽!” 陈惊羽拉着冷寒霜快步离开,直到远离了二皇子的视线,才松开手,低声对冷寒霜道:“门主,那二皇子没那么简单,你小心些,别被他表面的关切给骗了,我不是让你无事勿要出门,怎么遇上他了?” 冷寒霜苦着脸大倒苦水:“我也没想到能碰上他,我就在客栈吃着饭,就有几人对我师徒出言不慎,我顾及此地不适合动手,就想着避开他们,哪知刚出门就遇见了二皇子,他带着一队侍卫,说是恰好路过,见有争执便过来瞧瞧。我本想敷衍几句就走,他却非要我进宫面圣,说此事他定会给我一个公道。” 陈惊羽皱眉,这把戏他见多了:“那几人恐怕是二皇子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引进宫。他倒是打得好算盘,客栈你们住不得了,断金局后院还有不少空余房间,你们暂时住下吧,安全些。” 冷寒霜点头:“多谢陈大人。” 陈惊羽安排妥当,与冷寒霜告别,回到自己房间,换下衣服,正准备小憩片刻,却见侍从急匆匆跑来:“大人,不好了,李捕头遇袭了!” 陈惊羽猛地站起身:“什么?人在哪?” ------------ 第一百二十九章:断左膀右臂 “已经抬回断金局了,伤势颇重。” 陈惊羽心急如焚,又披衣服赶去前厅,大夫捧着一盆血水洒在石砖上,李寻欢赤臂包裹三层纱布,仍可见血迹渗出,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陷入昏迷,人事不省。 陈惊羽快步上前:“李捕头情况如何?” 大夫擦了一把汗:“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能救回一命已是万幸,但今后怕是不能再拿刀了。” “什么?!快去库房把那枚御赐的灵芝取出来,熬成汤药,为李捕头续命!” 硬灌下三碗参汤后李寻欢脸色才红润些,呼吸逐渐平稳,大夫细细把脉一喜:“脉搏逐渐有力,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需静养些时日,切勿再动武。” 陈惊羽心中稍安,对大夫道:“有劳大夫了,请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 大夫点头,收拾好药箱,退出了房间。 没过一刻钟,李寻欢睡得不安稳,一头热汗睁开眼:“陈兄......” 陈惊羽连忙上前:“我在,你感觉怎么样?” 李寻欢神色有些痛苦:“大夫如何说?” “这.....”陈惊羽犹豫一下没隐瞒实情,李寻欢的左手今后怕是再不能使力了,江湖路断,捕头生涯也到此为止了。 李寻欢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你失血过多,能救回一命已是万幸,但今后怕是不能再拿刀了。” 李寻欢眼中闪过绝望:“那我成了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惊羽按住他的肩膀:“你别这么想,江湖路虽断,但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你的智谋和经验,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你可以在断金局做谋士,也可以做其他很多事情。” “你先告诉我,何人袭你?”敢在京城对四大神捕动手,陈惊羽细细想来只有不到十人。 李寻欢双眼赤红,未开口就先吐出口黑血,猛烈咳嗽,气急攻心,内伤甚重。 “李兄!”陈惊羽拍他后背,低声问:“你可曾看清那人的模样?或是他有什么特征,我们也好追查下去,绝不能让你白白受此重伤!” “天黑我未看清来人摸样,但当时只有我一人在追查凶手。我虽重伤,但意识尚存,依稀记得那人身法诡异,轻功极高,应非等闲之辈。且他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冲我而来。” 陈惊羽想的更远,是要李寻欢的命还是断断金局的左膀右臂? 李寻欢若死,断金局便失一臂,江湖上也会少了一位铁面无私的捕头。 “但有一事非常奇怪,他十分熟悉我的招式和路数,对我了如指掌,有一招数,我十分熟悉,是......” 李寻欢看他一眼,陈惊羽有股不安的预感,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你是怀疑内部的人?这怎么可能!断金局上下一心,同僚之间亲如兄弟,怎会有人对你下手?” 李寻欢摇摇头,神色复杂:“我也不愿相信,但那人对我太过了解,他对我下了死手,若非我躲闪及时,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此事的确蹊跷,我会暗中调查,绝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之人。你且安心养伤,其他的事交给我就好。” 李寻欢苦笑:“如今我这般模样,也只能仰仗陈兄了。只是,我这一身武功算是废了,今后怕是再也不能为朝廷效力,为百姓除害了。” 陈惊羽拍拍他的肩膀:“武功废了可以再练,人心若是废了,那便真的无可救药了。我会向圣上禀报为你请功,你虽不能再做捕头,但可以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用你的智谋为朝廷效力。再者,你武功虽废,但经验犹在,可以教导新人,让他们少走弯路。” 安抚好人之后,陈惊羽走出门就冷下脸,一桩借着一桩对着断金局而来,背后之人真当他是傻子?! 此事必然与朝中某些人脱不了干系。李寻欢遇袭,寒冰门遭难,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暗藏玄机。他陈惊羽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想要算计他,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也不知道背后之人有几条命够他折磨的。 回到书房,他提笔疾书,一封密信很快便写成。他唤来心腹,将密信交给他:“你即刻启程,传给镇抚使,让他定夺。” 断金局的镇抚使是个神龙不见首尾的人物,早在十多年前已是武夫一品至境,无人能敌,奉先帝之命镇守南京,这些年,虽不在京城,但朝中局势他却了如指掌,陈惊羽上任时赵无极告诉他若是有何事不能定夺,只管传信至南京,镇抚使大人自会为他做主。 寒冰门子弟被安置在了断金局,西门吹雪伤势未好,追命还在外出任务,江南七怪一案就交到了陈惊羽手上。 今日陆柄主动上了断金局的门,陈惊羽请人入座,陆柄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陈大人,江南七怪一案可有进展?” 陈惊羽叹口气:“江南七怪已死,线索中断,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凶手手法老练,行事狠辣,显然不是初犯。” 陆柄皱眉:“那李捕头遇袭一事呢?可有发现?” 陈惊羽摇摇头:“李捕头伤势过重,目前还未清醒,也不知是何情况。” 陆柄啧啧做奇,袖中摔出一文书:“皇上有命,两案件一并查清,特派锦衣卫前来协助,务必尽快水落石出。” 陈惊羽接过文书,大致扫了两眼:“那怎么是你来?你一个百户,怎会有资格来协助我断金局办案?” 陆柄害了一声:“兄弟瞧不起谁呢?今日不同往日,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皇上亲派的锦衣卫协助办案,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比的。” 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现在老子我可是升为千户了!怎么样?够资格判案了吧?” 陆柄脸上得意,凑近陈惊羽:“兄弟,这回咱们可要好好合作,把这两件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让皇上瞧瞧咱们的本事。” ------------ 第一百三十章:兄弟说这话 陈惊羽挑眉:“那是自然,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要是敢拖后腿,可别怪我不客气。” 陆柄拍了拍胸脯:“放心,兄弟我可不是吃素的,欸我有一事问你,寒冰门一案你是怎么想的?咋得怀疑到......”手指指了指上面,意思明确。 陈惊羽两眼一转先问他:“你们锦衣卫最近就没发生啥事?” 陆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讳莫如深:“锦衣卫嘛,每日里不都是那些事,巡逻、守卫、查案,还能有啥新鲜事儿?” 陈惊羽斜睨了他一眼,不信他的说辞:“哦?真的没事?那你可要好好想想,别到时候出了岔子,怪我没提醒你。” 陆柄凑近陈惊羽耳边,压低声音道:“兄弟,你这可就冤枉我了,锦衣卫里的事儿,哪能随便往外说啊。” “不过,看在咱两都是兄弟的份上,我就提醒你一句,最近锦衣卫里确实不太平,我这千户的位置也是最近升上去的,之前那几位犯了事被指挥使都给革职查办了。” “具体的事儿我不好说,但兄弟你得小心些,这京城里的水,深着呢。” 陈惊羽正色问:“那寒冰门一案,是否与锦衣卫内部有关?” 陆柄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被革职的千户都是平日里与我交好的,他们被革职前,也曾负责过一些江湖门派的案子,只是后来都不了了之了。此事我原本不想与你说,但兄弟一场,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陈惊羽敲了敲案台,寒冰门一案八九不离十就是锦衣卫干的,锦衣卫指挥使林啸天又在其中充当什么作用? 冷寒霜之女大概率是在诏狱里头。 是时候找个机会和诏狱的兄弟们聚在一块喝酒了。 两人先去了义庄,江南七怪的尸体摆在了冰冷的停尸板上,面色青紫,死状凄惨。 陈惊羽全身摸了一遍没发现任何的伤口,“是用了毒,心口位置有针眼,看来凶手是用毒针杀人,一击毙命。此等手法,绝非等闲之辈所能为。” 陆柄皱眉:“用毒?可查出是什么毒物?” 陈惊羽带上羊肠套接过银针,指尖沾了点水,放在鼻尖轻轻一嗅,脸色骤变:“这是七绝散!此毒阴险狠辣,中毒者会在七日内七窍流血而亡,毒极为隐蔽,若非仔细检查,很难发现中毒迹象。毒极为罕见,一般江湖人士根本拿不到。” “七绝散?这毒可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剧毒,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陈惊羽拍了拍手:“不然怎么说背后之人深谋远虑,城门的守卫称在三天前七人才进了京城,这毒多半是在京城外就被人下上的。陆兄,你立刻去查一查,这七日之内,都有谁接触过江南七怪,特别是他们进城之后,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务必要详细无遗。” 陆柄点头:“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锦衣卫的情报网可不是吃素的。” 陈惊羽送他回诏狱,陆柄上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手臂:“你抽什么风?断金局不忙你不回去?” “这不是许久没和兄弟们喝酒,再加你升职了怎么也得庆贺庆贺嘛!走走走,今日我做东,咱们去喝上几杯,好好聊聊!” 陈惊羽一把拽住陆柄:“今天我请客!把诏狱的弟兄们都叫上!去醉仙楼包间最大的一间雅座,好好撮一顿!” 陆柄一听,哈哈大笑:“陈兄,够爽快!那咱兄弟们今日就好好乐呵乐呵!” 他拍了拍马背,随即驱马往诏狱方向行去,边行边回头笑道:“陈兄,你先去醉仙楼订好位子,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咱们不醉不归!” 陈惊羽手头银子足,直接豪爽丢给醉仙楼掌柜二百两银子:“三四层都给我包下,把你们最烈的酒菜都端上来!” 掌柜嘴角都咧到耳边,二百两的银子够醉仙楼开张一月! 掌柜不敢怠慢,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安排,保证让大人们满意!” 陈惊羽嘱咐道:“酒要最烈的,菜要最好的,务必让兄弟们尽兴。” 掌柜连连应承:“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准备,一定让大人们吃得开心,喝得痛快!” 陆柄已召集好诏狱的弟兄们,共五十号人,坐满了醉仙楼最大的雅间,陈惊羽扫过一眼转头问陆柄:“怎么不见谢旗头和指挥使?” 这时马六和腾五过来敬酒,一听这话,马六先开了口:“谢旗头前两日感染了风寒,告了假,在家休养呢。至于指挥使大人嘛,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跟咱们这些小兵小将喝酒啊。” 陈惊羽点头,谢崇年告假是否也是背后之人安排的一环? 他举起酒杯,高声笑道:“来,兄弟们,今日我们不为别的,就为陆兄升职,好好庆贺一番!干杯!” 众人纷纷响应,雅间内顿时酒香四溢,陈惊羽与陆柄推杯换盏,酒过三巡,马六离席去放水,陈惊羽看准时机,也出门跟了上去。 马六脱下裤子用力,余光见有人,转头一看身子一哆嗦,酒都醒了三分:“陈神捕!”尿到一半就要套上裤子行礼。 “行了,现在和我见外干啥?我出了诏狱就不把我当兄弟了?”陈惊羽抖了抖,套上裤子系腰带。 马六尴尬一笑:“陈大人,小的哪敢啊,这不是看您官威太盛,一时没反应过来嘛。” 陈惊羽拍他肩膀:“和兄弟我说这话?前几月我不在京城,没喝上你的喜酒,是兄弟我不对,今日定要补上。这是江南的特产醉花酿和心意,你拿去给弟妹尝尝,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马六一听,眼睛一亮:“这怎么好意思呢,陈大人您太客气了!小的这就收下,嘿嘿,一定给内人尝尝这江南的特产。” 马六喜笑颜开地接过陈惊羽递来的酒壶和礼盒,心里头那个美啊,就像中了头彩一样。 陈惊羽看他指甲缝里留着黑色的泥垢,不动声色地问:“还在诏狱做事?” 说起这个马六心里就一股辛酸泪。 ------------ 第一百三十一章:许重利 眼看着陈七从诏狱的小旗头到断金局的捕快,再到总捕快,现在更是一跃成为四大神捕之人,期间只是不到两年载。同是诏狱出身,为何陈惊羽就能走运,反观自己还在诏狱里头挖坑刨土? 不怕兄弟穷嘻嘻,就怕兄弟升官发财,亲兄弟也会不平稳啊! 可这话陈七不能傻愣头说出,只叹了口气。 “唉,小的哪能和陈大人您比啊,小的还在诏狱里头混日子呢,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怕是在牢里头做到死的了。” 这事也怨不得谁,陈七从八品武夫到现在的三品,没见在江南查案九死一生?没见武功高强能一人之力杀四大护法?还有断金局的悬疑命案动动手指就轻松解决?怪不得能得皇上的恩宠。 没有真本事还未必能走到这地步,马六心服口服,今日听陈七请诏狱的兄弟们喝酒,心头暖乎,说明心里头还念着兄弟几个。 陈七以为只是他客套话,弯腰抬脚就要请他先行,脑袋上传来一声叹息:“可我看你这功夫并未落下,身手还算敏捷,怎就在诏狱出不来了?” 这是啥意思? 陈七脑袋懵了,是他喝酒喝多不? 陈惊羽拍他肩膀抬起下巴点点酒楼后院里的亭子:““走,我们去后院聊聊,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马六云里雾里地被陈惊羽拽着往后院走,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明白这位昔日的同僚今日为何突然对他如此上心。 到了后院,陈惊羽找了个僻静处站定,看着马六:“你在诏狱也有不少年头了吧?” 马六点头,有些忐忑:“满打满算也有三年了。” “三年啊......”陈惊羽负手而立,“按锦衣卫规矩,在三年待够,若表现良好,当有晋升机会,为何你仍在底层吃苦?你可知为何?” 马六苦笑,挠了挠头:“小的哪知道呢,许是小的运气不佳,又或是小的能力有限,不得大人赏识吧。” 这事马六对谢崇年有怨言,做牛做马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也能熬得上个总旗头,不知是故意还是咋的?每年评绩都没他的名字。 陈惊羽摇头:“兄弟我在诏狱多得你的照顾,没有兄弟也不会有我今日,而且,你的身手也不弱,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升上去了。” 马六心头一热,眼眶微红:“陈大人,您这话可真折煞小的了,小的能得您如此评价,便是死也值了。” “断金局有几个位置空出,本想是等明年开春的武科选人,可我欲想挑出两人做长随,身边之人必定是知根知底之人,才放心。我且问你可想来断金局?” 一股凉风吹过,马六的酒意彻底醒了七八分,浑身止不住颤抖,两眼瞪大,哆嗦道:“这......这......陈大人可是说真的?” “自然,我如今之位还会诓你成?你若是不信可去断金局问问,我陈惊羽说话算话,何时骗过你?只要你点头,我即刻安排,最好月底就可到断金局上任。” 马六没想到喝个酒还有意外之喜,掐了自己手臂一把,这不是梦!在神捕身边做长随,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马六激动地语无伦次:“陈......陈大人,小的......小的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可很快又冷静下来:“那谢旗头那边该如何......”还有腾五,怎么就忘记这一茬了!腾五还留在诏狱里头,他飞黄腾达了,腾五咋整啊! 陈惊羽看出他脸上的纠结,知道他心中所想:“还有腾五,自然也不会落下他,你放心,长随位置有两,正好你们两人替上,但有需要一个契机,不然让人无端提拔,恐惹人非议。” 马六脑袋机灵,一听这话就是有事需要相托,且和诏狱有关,试探一问:“陈大人只管吩咐,只要兄弟两人能帮得上忙的,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惊羽等得就是这句话,笑意眼不达底。 “最近诏狱可有新犯?” 马六心中更是笃定陈大人必有要事相商,连忙点头:“有的有的,前两日刚关进来一个,听说还是个读书人呢!” “女子?” “不是,是个年而立的男人,据说犯了事被抓进来的,具体犯了啥事儿小的也不清楚,大人您也知道,咱们诏狱的规矩,不该问的不能问。” 陈惊羽皱眉,人不是在诏狱?不应该啊,锦衣卫大出动人只能丢入诏狱,除非是私藏在府,可私藏犯人乃是重罪,林啸天没必要冒这个险。 除非...... 除非这个人和林啸天关系匪浅,让他甘愿冒这个险。 陈惊羽心头有了计较,又问:“那诏狱里可还有其他人犯?” 马六挠挠头:“这诏狱里每日人来人往的,小的哪记得住啊,不过最近倒是关进来不少江湖人士,似乎和什么江湖门派有关,陈大人可是想问女子?小的在最近在二层,三层是腾五负责,小的这就去帮您打听打听,看看是否有您要找的女子。” 陈惊羽点头:“有劳兄弟了,此事若成,我必有重谢。” 马六拍了拍胸脯:“陈大人直管放心,随后我传信至大人。” 临走时陈惊羽嘱咐:“此事务必勿要他人知晓,涉及断金局的一门重案,若是走漏了风声,所知之人都恐有性命之忧。你办事我放心,但还需谨慎为上。” 马六点头如捣蒜:“小的明白,小的定当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个字!” 两人再回到雅间,腾五混在人群中,正和几个诏狱的兄弟喝得尽兴,见陈惊羽和陆柄回来,腾五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笑道:“陈大人可算回来了,再不来,兄弟们可要把这醉仙楼给喝垮咯!” 马六拉着他到一旁喝酒,脑袋凑在一块嘀咕。 次日陈惊羽和陆柄正在江南七怪出命案的京城分舵搜线索,见马六骑着马赶到,对他打个手势。 两人走到角落,马六喘着粗气道:“陈大人,小的打听清楚了,诏狱三层最近确实关了个女子,不过是单独关押,那日正好是腾五值夜,是谢大人亲手将她送进去的,听说此女子身份尊贵,不能与其他犯人共处一室,以防不测。” ------------ 第一百三十二章:主有变动 “小的还听说,是个大美人,腾五被谢大人给赶了出来,连多瞧一眼的机会都不给。小的想着,这女子身份如此尊贵,又单独关押,会不会就是陈大人您要找的那位?” 陈惊羽脸上一凝:“谢崇年亲自关押?” “是,千真万确,是半夜三更直接被送到了三层,身手定是不凡,而且小的听那日值夜的兄弟说,谢大人对她态度恭敬得很,小的猜测,这女子定是来头不小。” 那多半就是冷寒霜之女,马六又补上一句:“但那女子好像昨夜就不在诏狱里头了。” “你说什么?人不在诏狱了?死了?”陈惊羽一颗心七上八下,人死了还怎么和冷寒霜交待? “这昨夜兄弟们都在酒楼喝酒,诏狱里头只有一新来的牢头守着,兄弟们喝得尽兴,谁也没留意诏狱里的动静。不过那新来的牢头今日一早来向我禀报,说三层那单独关押的女子不见了,牢房的门锁完好无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陈惊羽沉着脸,昨夜谢崇年也不在,人有恰好不见了,说两人之间没关系,他都不信! 陈惊羽眯起眼睛:“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就腾五和几个值夜的兄弟,不过小的已经叮嘱过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 陈惊羽点头:“做得好,此事你暂且不要声张,我自有计较。” 马六应下,心中却是好奇得很,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陈惊羽如此上心? 陈惊羽回到分舵,陆柄焦躁不安走动:“啥线索也没找着?!这毒到底是谁下的!” 江南七怪的案子线索也遇到了堵塞,没有任何的进展,两个案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惊羽揉了揉太阳穴:“能杀七人那必定也能抹去所有痕迹。” “那咋整!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陆柄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兄弟我还等着升官加职呢!如今被人下了毒,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先别着急,先去填肚子。” 陈惊羽借口去放水,寻到个无人注意的院长,两指掐着算,既然有外挂直接用,何须浪费精力去一点点探查? “摘星算法,七星推演,我要推演冷寒霜之女和江南七怪中毒一案是否有关联,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陈惊羽心中默念咒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摘星算法迅速启动,七星在他脑海中逐渐推演。 【今是庚午三时,侯星移位,主有变动之象】 【京城坐位于北按五行八卦之理,北方属水,水主变动,与推演结果不谋而合。】 “主有变动?” 这意思是主子有变?他的主子不就是龙椅上的那位....... 陈惊羽的后背猛地出了一身的冷汗,肩膀被重重一拍,吓得他反手给身后之人一掌。 “陈兄!我靠啊你干啥啊!“ 陆柄被这一掌拍得有些重了,捂着肩膀龇牙咧嘴:“你这是练的啥功夫?下手这么狠!” 陈惊羽歉意地笑了笑:“抱歉陆兄,我刚刚走神了,没留意到你。” 陆柄也没真生气,摆了摆手:“我刚找你不见人,酒菜都上齐了,就等你了,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陈惊羽回过神,扒拉几口饭菜填饱肚子,斟酌问陆柄:“最近你可见二皇子和三皇子?” “见啊,哪能不见,锦衣卫常来宫中巡逻,二皇子与三皇子也时常在宫中走动,自然能碰得上。”陆柄咽下嘴里的饭菜,含糊不清地说。 陈惊羽放下筷子,若有所思:“那你觉得,这两位皇子,谁更有可能......” 陆柄一听这话,吓得连忙捂住他的嘴:“嘘!陈兄,这话可不能乱说,隔墙有耳啊!” 陈惊羽拉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我知道,但此事关乎重大,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陈兄啊,我知道你心系天下,但这种事,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妙,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陈惊羽点头:“不瞒陆兄,六公主一事,大皇子被禁足,二皇子和三皇子最近的动向确实有些耐人寻味,尤其是二皇子,近日频繁与朝中大臣接触,似乎有意拉拢人心。” 陆柄左右见无人,凑过来压低声音:“二皇子此举,怕是想趁大皇子失势之时,为自己铺路,照我说我是皇子也得防着兄弟,还得防着老子,我有几次在锦衣卫见着二皇子的随从。” 陈惊羽手指一紧握:“你确定没看错?” “二皇子身边伺候的王公公我都见过几回了还能看不清?啧,我看啊皇上还是心怡二皇子多些,不然怎么二皇子身边的人总往锦衣卫跑?不过话说回来,二皇子最近确实风头正盛,皇上对他也是多有宠爱,说不定真有意立他为储呢。” 陈惊羽不再多说,再多问怕就引起陆柄的怀疑,陆柄留下继续查线索,他回到断金局后立刻着手调查二皇子最近的动向。 先是从断金局的档案库中查阅了近几个月来二皇子与朝中大臣的交往记录,发现确实如陆柄所言,二皇子的活动频繁且目的明确。 避开了内阁六部尚书,偏结交一些中低品级的官员,这些人虽官职不高,但在朝中却是举足轻重,且多为地方大员或是有实权的知府。 二皇子此举看似低调实则暗藏锋芒,若真让他得势,恐怕朝中将再无宁日。 ‘啪’的一声盖上档案,陈惊羽放回原处。 “陈大人,,镇抚使大人大人回信!”捕快递上快马送来的信封,陈惊羽三两下撕开。 ‘断金局上下初衷便是守护大奉,查明真相,绝不姑息任何奸佞之徒。我已知晓你心中所虑,二皇子之事,你放手去查,必要之时,断金局全体上下皆听你调遣。’ 陈惊羽看完信,随手点烛火烧了,既然敢伤了李寻欢,那就别怪他不择手段了。 当夜,陈惊羽吩咐西门吹雪守在李寻欢处,西门吹雪看他一身的紧身夜行服。 “办案?” ------------ 第一百三十三章:二皇子府 陈惊羽边在袖中藏抹了毒药的暗器,边点头:“嗯,这案子怕是不简单,你守着此处我放心,若是有人敢来,直接拿下,不必留情。我今夜要去探探二皇子的底细,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西门吹雪点头,抱剑锤在他肩膀上:“放心,有我在,断金局上下兄弟没事。” 陈惊羽带上蒙面,脚尖一点,轻功八步感蝉跳上屋檐处,身轻如燕下直奔二皇子府邸而去。 二皇子府邸灯火通明,各门安排得极为严密,巡逻的侍卫来回走动,手持长枪,五感敏锐,陈惊羽落地时险些被一名侍卫发现,好在他反应迅速,身形一闪,躲入一旁的阴影中。 陈惊羽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贴近府邸的围墙,猫腰摸墙行走。 他注意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那里的守卫相对较少,且有一棵大树枝叶茂盛,似乎可以借此攀上围墙。 陈惊羽轻巧地跃上大树,借助枝叶的掩护,脚步无声向围墙靠近。 就在他蹲下弯下身子起跳进,一阵风吹动了树叶,也引起了下方守卫的警觉。 一名守卫抬头望向树顶,陈惊羽及时刹住车,丢出袖中暗器往远处的花丛一丢,守卫立即扭头看去,等人走了之后,陈惊羽趁着这间隙直扑围墙,双手在围墙上轻轻一搭,悄无声息地翻进了二皇子的府邸。 府邸内布局错落有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与皇宫装饰只有几分相似,却也不失雅致。 他避开巡逻的侍卫,潜行至一处灯火昏黄的书房外,守卫更是森严。 陈惊羽无声啧了一声,这等戒备不是做贼心虚?硬闯是不成,得想个法子悄无声息地进去才是。 不远处有几个侍女正端着食盒往这边走,落后的一人捂着肚子,把东西交给前面之后跑去茅厕了。 陈惊羽双眼一亮,跟上落单的侍女,用迷烟将她迷晕,迅速换上其中一人的衣裳,借着九阴神功缩骨功夫,将自己的身形与侍女调整得一般无二,端着食盒,大摇大摆地走向书房。 守卫见是侍女,也未多疑,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句,陈惊羽低垂着脑袋,用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应付了过去,顺利进入了书房。 二皇子抬头,见是侍女,也未多想,接过茶杯轻啜一口,忽然开口问:“人还吃东西吗?” 啥? 陈惊羽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人’问的是谁?糟了!得露馅了! 二皇子见他不答话,皱眉看来,陈惊羽集中心智,噗通一声跪下:“还请皇子恕罪,那人还是不愿进食,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 “不愿进食?我倒要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二皇子这话明显是在威胁什么人,而这个人.....莫非是冷寒霜之女? 陈惊羽恍然大悟,若人不在诏狱,那只能藏在二皇子府上!谁大着胆子会搜查二皇子的府邸? 除非是皇上下令,否则谁也不敢轻易踏足此地。想要藏一个人,轻而易举! “皇子,奴婢有一计,女子本是弱质女流,又怎会经受得住皇子您的威严?只是,她如今心中必定恐惧万分,若皇子您能以温和之态相待,再许以好处,或许能让她心生感激,进而开口进食,也免得皇子您动怒,伤了身子。” 二皇子也想用强逼迫,可上了一次之后险些逼得人吞瓷自尽。 “你若是能撬开她的嘴,我重重有赏,许你恩赐如何?” 二皇子死马当活马医,只要让她点头答应,什么条件都可以谈。只要能让她开口,想要什么赏赐,他都给。 陈惊羽应下,出了书房有侍卫与他一道前往后院,正好免去了他找人的麻烦。 穿过曲折的回廊,陈惊羽跟随侍卫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前,这里守卫比其他地方更为森严。 侍卫打开门,陈惊羽步入院中,一座小巧的阁楼静立其中,四周被高高的围墙环绕,仅有一扇紧闭的门通往外界。 阁楼内烛火摇曳,映出窗边一道纤细的身影,侍卫在门外停下,对陈惊羽道:“人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有变动直接开口喊,我们就在外面候着。” 侍卫退到门外,顺手将门关上,陈惊羽一脚刚踏进来,三只茶杯迎面砸来。 “滚!滚滚滚!告诉你狗主子!我就是死也不会也不会答应。” 陈惊羽两手一脚分别接住茶杯,茶水洒了一地,一容貌惊天的女子正怒气冲冲地盯着他,发丝微乱,却难掩其倾城之色,肤色赛雪,气质却像雪山之巅,清冷而不可侵犯。 陈惊羽被美色闪了一旬,此等美色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滚!” 美人随手抄起桌上的茶壶,作势要砸,陈惊羽连忙摆手:“姑娘误会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余光瞄见门口的侍卫,压低声音道:“我来救你的!” 美人动作一顿,陈惊羽亮出藏在胸口前的令牌:“听说过断金局吗?” “你不是锦衣卫?” 美人死死盯着他,没放下警惕,只要他说出一个是字,拼了死命他也会杀了他。 陈惊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特地转回男声:“我当然不是锦衣卫,你看我这打扮,像是锦衣卫的人吗?” 美人听他声音,傻眼了:“你不是女子?” “当然不是,我易容进来的,咱们长话短说。”陈惊羽放下茶杯,靠近她几步:“我是断金局的神捕陈惊羽,你爹冷寒霜和我是生死之交,我此次前来,就是要救你出去。” 美人眼中燃起希望:“你认识我爹?我爹知道我被抓的事情吗?他有没有派人来找我?” 陈惊羽简单把寒冰门的事情说清楚,“抓你的人是锦衣卫?你看清楚了?” 美人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夜色已深,她又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吓了一跳,但依稀记得那些人的衣着和配饰,与锦衣卫的装扮颇为相似。 “当时夜色太暗,我不敢确定,但他们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与锦衣卫的装扮无异,之后我被打晕,再醒来就是在这里。” “你知道抓你的人是谁吗?” “我知!我听到侍人喊他皇子!” 美人咬牙切齿,眼眶发红,捂着身子颤抖。 ------------ 第一百三十四章:商量个事减减肥 陈惊羽松一口气,起码人还是明事理,再多加说服把人救出去。 “走,我现在带你出去!” 他抄起美人的膝盖抱上就要走,却被她反手拦下:“慢着!” “姑娘,有何不妥?再不走被发现就来不及了。” 美人警惕地后退几步:“你究竟是何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陈惊羽无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幸好留了一手,来之前从冷寒霜借来的信物。 “这东西你可认识?” 美人顿时瞪大双眼:“这是我爹的贴身玉佩!你怎么会有?” “自然是你爹亲手交给我,寒冰门所有人都被安置在了断金局,我即刻带你与你爹相见,若是你再不信,你留在此处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二皇子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你若是继续留在此处,只怕会凶多吉少。” 美人咬唇犹豫,陈惊羽耳朵一动,门口的侍卫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正转身往这边赶来。 他拉起美人的手就往外跑:“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人背在身后就要翻窗跑去,忽然听到门外的人喊:“二皇子!” 糟糕了!二皇子来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美人听到声音身子一颤,当下回神抱紧陈惊羽的脖子,死也不能死在二皇子的手里!干脆赌一把! “好!现在走!你有把握能逃出去?” 陈惊羽舌头顶住腮帮,如果只有他一人自然是有十足把握,但如今多了一个人,怕是得费上一番功夫了。 “姑娘放心,我陈惊羽既然答应了要救你出去,就绝不会食言。抱紧我了!” 院子的窗外正好是一片许久没清理的荒地,杂草丛生,倒是成了他们逃跑的绝佳掩护。陈惊羽足尖轻点,轻功施展到极致,带着美人穿梭在荒地之中,尽量避开那些巡逻的侍卫。 身后,二皇子推开门没见到屋内的人影,一阵慌乱的步伐之后就是怒吼声:“人呢?!人去哪了?!蠢货一个女人都看不住!还不快去找!” 后院瞬间乱成一团,好在二皇子府邸虽大,但巡逻的侍卫多集中在前院和书房附近,后院相对偏僻,守卫也不算太过严密,方便陈惊羽钻空子。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人一路狂奔,陈惊羽的轻功已经使到了全力,但多了一个人速度下降一半。 “姑娘,有件事我们好商量呗,你能不能减减重?我现在背着你跑,感觉像是在背一座小山,我的内力都快耗尽了。” 不是陈惊羽自谦不行,是这美人看起来苗条高挑,但跑起来着实不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让他不得不集中精力,生怕一个不慎就被追上。 “你别说话分散我注意力!”美人伏在他背上,双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脖子,一用力差点勒死他。 “轻点啊!轻点!” 荒地的尽头是一片密林,陈惊羽一喜,带着美人一头扎进密林,穿梭在树影之间,耳边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侍卫的呼喊声。 “这边!我刚看到有人飞进去了!” 陈惊羽暗叫不好,四面八方的动静冲着这边来,要被包围了! 两脚一刹停下,美人惊慌失措:“你停下干什么?!快走啊!” 陈惊羽放下人落地,抽出腰间的信号弹:“来不及了,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跟在我身后,我全力可保你你死。” 说完,拧开信号弹的盖子,用力向空中一掷,一道绚烂的红光划破夜空,瞬间在空中炸开。 周围的喊杀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号所吸引,紧接着是数不清的火把将这片密林照得如同白昼。 陈惊羽抽出腰间的长剑,听脚步声应是有三百人,一炷香之内冲出包围圈是没问题。 他只求这姑娘别拖他后退:“这是断金局的求救信号,他们应该很快就到。” “人在这里!找到了!” 陈惊羽将美人护在身后,一群黑衣人手持火把,将二人团团围住,为首一人,面露狞笑,正是二皇子。 “原来是陈大人啊,到本皇子的府上拜访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本皇子也好尽尽地主之谊啊。” 二皇子皮笑肉不笑,挥手让手下包围。 陈惊羽长剑横在胸前,冷静道:“二皇子误会了,陈某来此并非拜访,而是为了救这位姑娘。二皇子深夜囚禁江湖门主之女,究竟有何企图?” 二皇子眼神一凛,扫过陈惊羽身后的美人:“陈大人此言差矣,本皇子怎会有如此不堪之举?我与美人两情相悦,今夜特地邀她来此共赏月色,何来囚禁一说?” “呸!我乃寒冰门的门主之女冷月璃,你休要胡言乱语!” 冷月璃大骂:“你这个无耻之徒,深夜派人将我掳来,还妄图污蔑本小姐的清白!等我出去找到我爹爹!定要废你这个无耻皇子!” 陈惊羽剑尖微抖:“二皇子,是非曲直,陈某心中自有定论。今日,我定要带走这位姑娘,还望二皇子莫要阻拦。” 二皇子冷笑一声,周围黑衣子蠢蠢欲动,只要二皇子一声令下,就会一拥而上将二人拿下。 “陈大人啊陈大人,你说你好好的断金局神捕不做,偏要来插手这事,本皇子先前已经给过你警告勿要多管闲事,可你偏偏不听。哼,今日你若非要带走她,可别怪本皇子不讲情面!” 二皇子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向着陈惊羽疾冲而来,掌风呼啸,是惊涛掌! 陈惊羽身形一侧,长剑出手如电,与二皇子的掌风相撞,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他不敢真伤他,追究起来只有自己倒霉。只能处处手下留情,寻找破绽。 二皇子掌法凌厉,招招致命,陈惊羽身法灵活,剑招精妙,一时间二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冷姑娘,你跟在我身后,找个机会突围出去。我拖住他们,你趁机往密林深处跑,记住,一直往东跑,断金局的人会在那里接应你。” 二皇子勾笑:“想从本皇子的手下跑?那也得问问本皇子答不答应!所有人听令!断金局神捕陈惊羽私自闯入本皇子府邸,企图劫走人犯,给我上!格杀勿论!女人留下活口!” ------------ 第一百三十五章:坏孤好事! 同时,陈惊羽听到了西边的三声节奏的布谷声,正是断金局的兄弟前来接应! 眼下是不能再拖延了! 陈惊羽反手换剑,空余的左手对着后方一扬,袖中暗器如流星般射出,直击向围攻而来的黑衣人,为他们制造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二皇子得罪了!”陈惊羽使出阴阳两极剑! 剑光如龙,阴阳交错,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撕裂开来。陈惊羽身形暴起,手中长剑如明月高照炽热,周围的空气却如雪山冰冷,剑尖所指,无物不破。 二皇子面色微变,神捕的功力能达如此地步! 急忙调集全身功力,双掌翻飞,胸口一股浑厚的气劲汹涌澎湃,来不及收手就被波涛的内力猛然震退,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陈惊羽趁机带着冷月璃突围,刀剑如光,侍卫来不及抽刀就被割喉断命,血溅半身,竟无一合之敌。 二皇子爬起身来吐出两口黑血,双脚险些站不住,抖着手指:“追.......快追!死也要带回来了!” 陈惊羽护着冷月璃,所过之处,留下一片血泊。冷月璃虽然不会武功,但也能在陈惊羽的掩护下,避开守卫的攻击。 “往那边!”陈惊羽指着东边,那里是断金局接应的方向。 冷月璃紧跟其后,二人一路狂奔,后方的喊杀声渐渐远去。 二人冲出了包围圈,来到了高墙之下,陈惊羽揽住冷月璃的细腰一跳,西门吹雪对着兄弟们手握火把等在高墙下,等二人稳稳落在墙外,西门吹雪挑眉:“这就是......” 陈惊羽知道他话中之意,把人交给他:“对,已经暴露了,你快带着她先回断金局躲避!” “那你呢?” 陈惊羽飞身上马:“我去吸引他们的视线,若是二皇子的人去了断金局,你拿着令牌去找锦衣卫千户陆柄,他会知道怎么做。” 说完,他用力抽了一下马鞭,骏马长嘶一声,向前狂奔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另一边,二皇子府邸中,二皇子捂着胸口,脸色阴沉,一把推开敷药的大夫,手臂一扬摔了 桌上的茶杯,茶水四溅。 “陈惊羽!你竟敢坏我好事!”二皇子咬牙切齿,眼中闪着狠厉,五指被瓷碎划破流血。 他站起身来,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周围的侍卫大气都不敢喘。 几位幕僚匆匆赶来,半路听到了消息,跪地阻拦:“殿下!现在事情暴露,万万不能再轻举妄动。殿下请息怒,为今之计,是先撇清关系,若是皇上知晓此事那殿下多年的筹谋便毁于一旦啊!” “废物!孤岂会不懂!” 唯有太子才可自称“孤”,二皇子私底下常以自称,当经大奉朝尚未立储君,若是被外人知晓,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但二皇子根本不足为虑,大皇子已被禁足成废子,太子之位怎么也是轮到他的头上,不然难道是落在那个废物三皇子的头上不成?他 幕僚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只能一味劝说:“殿下,陈惊羽已把人救走,若是他将此事捅到皇上那里,对殿下极为不利啊,还请殿下三思。”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孤放过了他,难道他就会放过孤的吗?现在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除去他,等到他回了断金局,再想要动手就难了。而且,他既然敢坏我好事,就休怪我无情!” “传令下去,全力搜查陈惊羽的下落,一旦发现,格杀勿论!还有,派人去断金局附近盯着,看看他有没有回去,若是回去了,立刻来报!” “拿着孤的令牌,去传唤林啸天!让他即刻带着锦衣卫搜捕京城!” 锦衣卫出动那就遮不住他人的耳目,此事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但二皇子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必须要把陈惊羽除掉,以绝后患。 人先杀了再说,等父皇追问下来,只需要推出几个替罪羊,就说陈惊羽是私闯皇子府邸的贼人,意图不轨,被当场格杀!至于冷月璃,哼,不过是一个江湖女子,死无对证,又有谁会相信她的话? 林啸天接到命令后派一队锦衣卫以查案为由,先查京城中的各大客栈与酒楼。同时,另一队人马则秘密监视着断金局的动向,以防陈惊羽悄无声息地返回。 陈惊羽专门往西边的小巷子钻去,那里地形复杂,便于藏匿。 二皇子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全城搜捕,小巷内曲折蜿蜒,陈惊羽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穿梭其中,避开巡逻队伍。 此时回到断金局无疑是自投罗网,必须找个隐秘之处先躲藏起来,再图后计。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惊羽连忙贴墙隐蔽。 几个身穿锦衣卫服饰的人骑马而过,听他们絮絮抱怨:“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林指挥使也真是的,非说二皇子府上有刺客,让我们全城搜查,这京城这么大,上哪儿找去啊?” “就是说啊,这刺客难道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有刺客咋了人又没死,欸我看有批人马去断金局了,人还能躲在断金局里头?找死吧?!” 另一人道:“管他呢,咱们搜咱们的,只要没找到刺客,二皇子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不过话说回来,那刺客要是真藏在断金局,林指挥使可就得头疼咯,哈哈。” 几人一阵哄笑,马蹄声渐行渐远。 陈惊羽站立在原地沉思,如何逼二皇子和锦衣卫露马脚?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忽然想到一人,陈惊羽转身就往东边权贵府邸跑去,找到陆府的大门,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照得门前一片明亮。 陈惊羽打量陆府占地大小,钻进了隔壁侧门的小巷子,悄无声息地穿过小巷,来到陆府后墙,左右见无人,借助夜色掩护,轻身一跃,稳稳落在了陆府后院中,幸好现在是半夜,府中无人走动。 但陆柄住在哪一块,陈惊羽一头雾水,但不能擅自闯入,若是进了哪位女眷的房间引起骚动,定会惊动整个陆府,届时想走都走不了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兄弟你坑我 他贴着墙根,沿着阴影小心行走,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找到了鼾声齐天的前院,陆柄的房间就在此处。 陈惊羽贴着房门,透过窗棂缝隙向内望去,陆柄正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伺候的小厮蹲在角落里打盹,哪有锦衣卫千户的半点威严? 陈惊羽走到他床边,伸手推了推:“陆大人,陆大人,醒醒。” 陆柄哼唧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陈惊羽无奈,只得加大了力气,又推了推他:“陆大人,有急事!” 陆柄一挥手嘀咕:“别吵老子!” 陈惊羽无语,收着力气抬掌就往他的脸侧一扇:“陆柄!你他娘的醒醒!出事了!” “谁尼玛的打老子的脸?!” 陆柄猛地坐起身,揉着火辣辣的脸颊,睡眼惺忪地看向陈惊羽:“你小子,怎么深更半夜的跑我这儿来了?还动手打人,反了你了!” 陈惊羽没时间跟他废话,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出大事了!二皇子要杀我,锦衣卫正全城搜捕我呢!” 陆柄一听,睡意瞬间全无,瞪大眼睛看着陈惊羽:“你咋回事?你咋去二皇子府了?你要刺杀啊?!” “我刺杀个屁!我杀他皇子干啥?我是去救人的!寒冰门的门主之女在他手里!” “卧槽!真的假的?!”陆柄忍不住大喊一声,陈惊羽又捶他一圈:“尼玛的你这嗓门小点声!” “谁?!陆少爷要茶还是要夜壶?”地上的侍人被吵醒下意识抬脚就往外走,陈惊羽一手成掌往他的脖子一劈, 侍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陆柄看着这一幕,瞠目结舌:“你,你还会点穴?” 陈惊羽没空跟他解释,压低声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二皇子已经派锦衣卫全城搜捕我,我怀疑他已经对断金局下手了,你得帮我。” 陆柄挠挠头:“咋帮?我现在可不敢跟二皇子对着干,锦衣卫听他的,不听我的。” “你不敢也得敢!”陈惊羽一把拽起他,“你不出手,咱俩都得死!二皇子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放过你!他要是知道咱俩穿一条裤子,你也没好果子吃!” 陆柄被他吓得一激灵:“行行行,你说咋办就咋办,但你得告诉我,到底咋回事?寒冰门的门主之女咋会在二皇子手里?” 陈惊羽快速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陆柄听得目瞪口呆:“你小子,胆儿够肥啊!二皇子的府邸都敢闯!不过,这冷月璃长得咋样?漂亮不?”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陈惊羽恨不得给他一脚。 “可林指挥使都调人了,我一个千户咋敢和他对着干啊?” 陈惊羽盯着他双眼慎重问:“我就问你一句,指挥使的位置你想不想坐上?” 陆柄打得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卡住咳嗽起来,眼睛一亮,睡意瞬间消散,看着陈惊羽的眼神都变得炽热起来:“你……你是说真的?那指挥使的位置,我……我真的能坐上?” 陈惊羽见他终于上道,趁机加了一把火:“只要你帮我度过这次难关,指挥使的位置,我陈惊羽说话算话!不仅如此,日后你在朝中的地位,也定能更上一层楼!” 陆柄咽了咽口水,陆家在京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家族,无权无势,想要往上爬,简直比登天还难,他现在坐到千户的位置是运气好钻空子,已经到头了,再往上,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如今,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怎能不心动? “嘶,兄弟你别是在坑我。” 陈惊羽不和他废话,甩出神捕的令牌,冷声道:“此乃神捕令牌,见此令牌如见圣上,陆柄,你可认得?” “切!我锦衣卫还是大明的顶尖势力!令牌虽真,但断金局上下都听你一人之令?以为随便拿块令牌就能吓唬我?” “那你看这个是什么。”陈惊羽拿出镇抚使的密信在陆柄眼前晃了晃:“镇抚使大人亲笔所写,命我配合锦衣卫行动,但若有紧急情况,可全权听我调遣。这信上,可还有镇抚使大人的私印,你总该认得吧?” 陆柄一把夺过密信,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辨认,见那信上字迹遒劲有力,确实是镇抚使大人的亲笔,末尾还盖着鲜红的私印,做不了假。 他没想到陈惊羽竟然连镇抚使大人都搬了出来,现在断金局上下只听一人之令。 陆柄将信将信将疑地还给陈惊羽:“可事关二皇子,我怎么敢?!你上没老下没小,陆府上下可都指着我呢!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怎么活啊?” 陈惊羽手回密信:“林啸天现在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你觉得若是圣上追究下来,你还能独善其身吗?到时候,整个锦衣卫都会被牵连进去,你以为你能决定什么?你想想前些日子林啸天革职的千户!” 陆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当然知道林啸天与二皇子的关系,也知道一旦二皇子有什么事,林啸天定会推波助澜,将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到时候,他这个小千户,恐怕也难逃干系。 陈惊羽见他动摇,继续加把火:“现在,只有我能救你。只要你帮我,我保证你不仅能安然无恙,还能坐上指挥使的位置,享受荣华富贵。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陆柄紧咬着牙关,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与决断。最终,他一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好!兄弟,我信你这一回!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能保住性命,还能升官发财,我陆柄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你现在派信得过的心腹传信至魏公公,就说我已有案件的眉目抓住嫌疑之人,事关重大,务必求他亲自到断金局来一趟,我需当面禀报。记住,一定要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陆柄听后,立刻叫醒了自己的心腹小厮,将陈惊羽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他,并带着令牌催促他火速去宫中报信。 “陆兄,现在你把我绑起来,带着我前去断金局。” 陆柄傻眼:“啥?我绑你?” ------------ 第一百三十七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柄上马,垂眼看手脚被绑得五花大绑的陈惊羽:“兄弟,这可是你说的,伤了哪你别赖到我头上嗷。” 陈惊羽动了动身子确定绳子绑得并不紧,只是做个样子给外人看。他朝陆柄眨了眨眼,笑道:“陆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陆柄硬着头皮上了,抬掌就敲在他的脑袋上,陈惊羽早有准备,身子一侧被敲晕,软绵绵地倒在马背上。 陆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这小子,还真是会演。” 他驱马前行往断金局赶去,一路上故意走巡逻的大道,让巡逻的锦衣卫都看到他被自己绑着。 到了断金局门口,陆柄跳下马,粗鲁地将陈惊羽从马背上拽下来,扔到地上,假装恶狠狠地骂道:“开门!抓拿逃犯!” 躲在暗处盯睄的锦衣卫和二皇子侍卫看到这一幕,交换了一个眼神,这陈惊羽竟被陆柄给绑了?给这二货捡便宜了! 一群人也不再遮掩,从暗处走出,传信至二皇子和指挥使。 “陆千户!” 陆柄斜眼看他们:“你们在这围着,是想看看我怎么处置这逃犯吗?还不快滚开,别耽误我办事!” 陈惊羽突然“醒”了过来,装作一脸迷茫地看着陆柄,又瞅瞅周围的一群人,张嘴就骂:“陆狗你放开我!你卑鄙偷袭我!干你尼玛的!” “安静!” 陆柄一刀柄狠拍在他的后颈上,力度之大让陈惊羽瞬间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心里暗骂这货是真不装的! 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陆柄冷笑:“狗叫的玩意!刺杀二皇子!你今日落在老子手里,算你倒霉!带走!” 陆柄故意做出动静大,断金局被里开门,西门吹雪走出来见到一群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簇拥着陆柄,以及被五花大绑、嘴角挂着血迹的陈惊羽,脸顿时一黑。 “陆千户,这是何意?这是把我们的神捕给绑了?还打成了这样?!” 锦衣卫和断金局早看不顺眼,平日里就摩擦不断,今日这一幕更是火上浇油。 陆柄拽着陈惊羽的头发猛提,与西门吹雪对视,道:“此言差矣。此人乃是意图刺杀二皇子的刺客,我身为皇城锦衣卫千户,职责所在,不得不将其拿下。至于打成这样,哼,那也是他拒不配合,自找的!” 说完,陆柄轻轻抖了抖手中的刀,架在陈惊羽的脖子上。 “你可有证据?”西门吹雪手指微动,腰上的剑就已经半出鞘,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陆柄当然没有证据,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把这场戏演得逼真,让所有人都知道,断金局的神捕陈惊羽,是个刺客。 “证据?哼,证据自然会有,只不过现在还未找到罢了。但此人行迹可疑,出现在二皇子府邸附近,又身怀利刃,不是刺客是什么?” “本皇就给你证据如何!” 忽然一道呵斥的男声自远处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二皇子在一众锦衣卫的陪同下骑马走来,身后跟着林啸天。 一见陈惊羽被绑,双眼一亮,下马他疾步走向陈惊羽,抬脚踹向他脑袋:“你这贱民,竟敢谋害本皇!不是嚣张得很吗?今日落入本皇手中,看本皇怎么收拾你!” 陈惊羽身子偏移,一脚踹在肚子上,闷哼一声,西门吹雪见兄弟被踹倒,拔剑而出,轻功一闪挡在跟前。 “二皇子欺断金局无人?!没有证据如何随便抓人?!松绑!” “你好大的胆子!” 林啸天拔刀上前,两人剑拔弩张,西门吹头也不回,剑指陆柄:“林指挥使,我断金局的人,岂容你随意欺凌?今日你若想动他,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本皇子还想问问陈神捕为何私自闯入本皇子府邸,意图何为?是否受人指使,欲行不轨?” 陈惊羽一龇牙,扯开嘴裂的伤口:“我倒向问你私藏寒冰门之女,你究竟有何居心?寒冰门与我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将他们的门主之女藏匿于府中?” 二皇子脸色一冷,对林啸天使了个眼色,后者抬手高喝:“断金局神捕陈惊羽谋刺二皇子未遂,现证据确凿,锦衣卫听令,围捕断金局上下,一个不留!” 林啸天一声令下,锦衣卫们拔刀,分散包围着断金局,西门吹雪剑尖微颤:“林指挥使,你若无凭无据,休想动我断金局一人!” “证据?本指挥使自然有证据,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但陈惊羽谋刺二皇子之事,确凿无疑,你们断金局若敢包庇,便是与整个锦衣卫为敌,与朝廷为敌!” 陈惊羽被绑在地上,却毫不畏惧,反而大笑起来:“林啸天,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皇子私藏寒冰门之女,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助纣为虐,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二皇子脸色铁青,怒喝道:“贱民休要胡言乱语!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说完,二皇子一挥手,示意锦衣卫上前捉拿陈惊羽。 西门吹雪道:“谁敢上前!” 二皇子势在必得,在天亮之前围剿断金局,再进宫面圣倒打一耙,把罪名全部都推到陈惊羽和断金局的头上,这样一来,不仅能除了心头大患,还能趁机削弱断金局的势力,真是一举两得。 陈惊羽看了眼街道左右,无人经过,说明二皇子已经封锁了附近的街道,算着时辰,信已经送到宫里,若是没差错,人就快要到了。 想到这,陈惊羽大喊质问:“锦衣卫一月前秘密前往北州!屠杀寒冰门上下长老!掳走门主之女冷月璃!此事是否由你二皇子一手策划?!” 二皇子脸色骤变,怒目而视:“大胆!竟敢血口喷人!本皇子怎会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二皇子为了权势,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寒冰门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置他们于死地?!” “寒冰门有一秘籍弹琴手之法,据说能操纵人心,令人闻风丧胆。” ------------ 第一百三十八章:升镇抚司 “你二皇子觊觎寒冰门的秘籍,便痛下杀手,掳走门主之女,企图以此要挟寒冰门交出秘籍,此等行径,与强盗何异?!” 二皇子脸色铁青,怒极反笑:“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本皇子会觊觎一个江湖门派的秘籍?真是荒谬!你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本皇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陆柄冷汗直下,心底有些后悔答应跳入陈惊羽的坑,又听他大喊:“你取秘籍一事!威胁她所为!只为一事吧。” 二皇子眼底闪过一抹的狠色,在他说出口之前大喝:“林指挥使!还不快把这个贱民给本皇拿下!他竟敢污蔑本皇,真是活腻了!” “你想操控圣上以此要挟,谋朝篡位!”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心头一震,陆柄和西门吹雪两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二皇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如同喷火般盯着陈惊羽,声音颤抖着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皇子一心为国,怎会谋朝篡位?!” 陈惊羽毫不退缩地与二皇子对视:“你敢说你没有野心?你暗中培养势力,勾结朝臣,不是为了谋朝篡位是什么?!” 二皇子怒极,扬起手就要给陈惊羽一个巴掌,却被西门吹雪眼疾手快地拦下。 “你无证据!” 陈惊羽大笑:“你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 二皇子一听这话心神慌乱,畏惧他真的拿出什么足以扳倒自己的铁证,那他今日就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所有锦衣卫听令,断金局上下一个不留,给本皇杀无赦!” 此刻不杀待何时?! 林啸天立即砍向西门吹雪,两人纠缠在一起,余下的人砍向陈惊羽。 陈惊羽在地上翻滚,躲闪着劈来的刀剑,同时大声喊道:“陆柄,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陆柄如梦初醒,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砍断束缚着陈惊羽的绳索,大声喊道:“兄弟,对不住了,我这就救你出来!” “人呢?!你派去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陆柄一脚踹开冲上来的锦衣卫崩溃大喊:“我怎么知道?!” 陈惊羽咬牙:“你他娘的!人没到你就死定了!”立即放出信号请求支援。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阵阵呼喊:“魏公公到!” 二皇子脸色一变:“什么?!”为什么会魏公公在此?! 禁军开道,魏公公见到眼前混乱一幕,眼闪疑惑:“二皇子?你怎么.......” 再看锦衣卫与断金局的人已身负伤,陈惊羽半张脸被揍得青紫交加。 陈惊羽大喊:“魏公公!你要为我陈惊羽主持公道!今日之事,乃是二皇子私藏寒冰门之女,意图不轨,我陈惊羽身为朝廷命官,职责所在,不得不将其揭露!魏公公,你身为东厂厂公,掌管宫中大权,定要为我等做主啊!” 二皇子慌乱:“魏公公!你莫要被这贱民所蒙蔽!他乃是断金局的神捕,却意图谋害本皇,本皇不得不将其拿下!只等转拿至东厂,再细细审问!此等逆贼,其心可诛!” “呸!你私通锦衣卫乃大逆不道之举!” 魏公公眯眼,二皇子急忙上前几步,欲要靠近魏公公,却被禁军拦住。 他焦急地解释道:“魏公公,您可要相信我,这贱民陈惊羽,他居心叵测,妄图栽赃嫁祸于我!您可千万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啊!” 陈惊羽冷哼一声,毫不退让:“魏公公自当明辨是非。二皇子私藏寒冰门之女,又意图谋反,此等重罪,岂容他狡辩!望公公速速将二皇子拿下,以正宫闱!” “来人!去请寒冰门门主上来!” 西门吹雪吹起一声口哨发出信号,不顾二皇子慌乱的神情,再次发出信号,这一次,是召集断金局所有兄弟的紧急集合令。 二皇子脸色越发难看,他没想到陈惊羽竟然还有后手。他看向林啸天,眼中闪过一抹焦急:“林指挥使,你还不快动手!难道真要看着本皇子被这贱民所辱吗?!” 林啸天心中也是一阵烦乱,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是,既然已经和二皇子绑在了一条船上,他就没有退路可言。 不等他动手,魏公公挥手下令:“林指挥使还是小心掂量些,莫要引火自焚的好。今日之事,本公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真有人胆敢私藏叛逆,意图不轨,本公公定不轻饶!” 禁军的刀剑对准两方之人,林啸天不敢再动,他敢截杀断金局,却不敢动禁军。 魏公公看二皇子这摸样,又联想最近朝中的动静,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冷寒霜和冷月璃早就听到动静藏在隐蔽之处,就等着此时,冷月璃咬牙冲出跪在魏公公的面前,声泪俱下:“公公明鉴!小女子乃寒冰门门主之女冷月璃,二皇子私藏小女子于府中,意图利用寒冰门秘籍弹琴手之法操控人心,谋朝篡位!望公公为小女子做主啊!” 掀开手臂的衣袖,白皙如玉的手臂上青紫交错,那是被二皇子府中的人虐待所留下的痕迹。 冷月璃抽泣着,将这段时间在二皇子府中所受的屈辱一一哭诉出来,听得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魏公公脸色越发难看,谋逆皇位又勾结江湖门派,简直是无法无天!又为埋藏踪迹杀人灭口,胆大包天包围断金局,此行简直是目无法纪,胆大妄为! 魏公公怒喝一声,挥手示意禁军上前,将二皇子及其党羽团团围住:“二皇子,你可知罪?!” 二皇子咬牙:“我乃皇子!你敢动我!” 魏公公冰冷瞥她一眼:“我如何不敢!陈捕快助洒家一力!” 陈惊羽有这话作保,立刻指挥着手下的兄弟们,将二皇子等人围得水泄不通,林啸天被西门吹雪反压卸了他的隔壁,踩在脚下。 二皇子想跑被陈惊羽和西门吹雪一左一右夹击,彻底断了他的退路,即刻压入皇宫跪在皇上跟前。 证据确凿,二皇子被打入大牢,抄了家,昔日繁华的皇子府如今只剩下一片萧瑟。而陈惊羽和西门吹雪,因立下大功,被皇上亲自召见,赏赐颇丰。 林啸天协助谋反,就地斩首!陆柄因协助捉拿逃犯有功,被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 西门吹雪护驾有功,升为御前带刀侍卫,赐黄金千两,良田百顷。 原断金局镇抚司上书致仕告老还乡,推荐陈惊羽来接任镇抚司一职。 陈惊羽,这个名字如今在京城的官场和江湖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