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急性心肌梗死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停靠闵江站，需要下车的旅客，请携带好您的行李，祝您旅途愉快。” 伴随着乘务长的声音，动车缓缓停下。 走出出站口，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 看着时隔五年的城市，除了地标建筑之外，一切变得熟悉而又陌生。 想到家中的老人，孙凡嘴角扬起，脚下的步伐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几分。 前方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孙凡脚步一顿，极目望去，只见人群都往前方不远处聚拢。 “爷爷，你怎么了？别吓我！” “求求你们，救救我爷爷！”突然的变故让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方寸大乱，本能地把希望放在了周围人的身上。 听到呼救声声，没有任何犹豫，孙凡拖着行李箱小跑到人群跟前，只见一名妙龄少女跪坐在地上，不断地摇晃着倒在地上的老人。 见到有人晕倒而不救，法律上允许，可作为一名医生，是失德。 孙凡三步并作两步，正欲上前给老人做检查。 动作虽快，一只手却伸到身前，一把把孙凡拨开。 “让一下，我是医生！” 少女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医生，求您救救我爷爷！” 给了少女一个放心的眼神，中年人拨开老人的眼皮，只是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小刘，快拨打急救中心电话！” 旁边的青年轻轻颔首，掏出手机。 “患者，瞳孔放大，嘴唇发紫，大汗，伴随呼吸困难，一手紧握成拳放于身侧，一手捂着心脏处！”中年人从旁边的行李箱中拿出听诊器，一边听诊，一边陈述着自己的诊断结果，“心率一百三三，初步诊断为突发性心肌梗塞。” 说到此处，中年人看向一旁还在打电话的助理问道，“救护车什么时候能到？” 刘启明侧过身，看了一眼远处拥堵的交通，摇了摇头，“急救中心那边说，火车站西广场发生连环车祸，附近的几家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全部派了出去，加上交通拥堵，时间上无法确定。” 听到助理的回答，张远超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情况危急，患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让那边尽快安排吧！” 生命危险？少女急了，再次抓住张远超的胳膊，“医生，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我爷爷，要多少钱我都给您！” 三人的交谈传入孙凡的耳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者情况确如中年医生所说，救人如救火，开口说道，“要不让我看看？” 刘启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你一个小年轻瞎出来搅和什么？懂急救吗？” 说到此处，刘启明一脸高傲地道，“眼前这位可是闵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心外科主任，可不是你一个小年轻能比的！” 孙凡耸了耸肩，指着躺在地上的病人，“这会急救车也来不了，不如让我先试试！ “试试？怕不是逝世吧！我们张主任刚从M国学术交流回来，M国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医疗技术先进。国内根本无法与之相比。这次我们张主任交流回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助理的吹捧声回荡在耳旁，回想起出国交流前院长许诺的好处，张远超情不自禁地扬起头。 掏了掏耳朵，孙凡看着地上的老者，“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张主任既然这么厉害，可这会不也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吗？” 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看清，张远超眼角的余光看到周围路人拿着手机录像，犹豫片刻沉声道，“小刘，快去附近药店看看有没有硝酸甘油片卖！” “是，张主任！”刘启明得意地看了一眼孙凡，不急不缓地向着不远处的药店跑去。 看着助理模样的青年远去的背影，孙凡眼中的担忧没有丝毫减少，缓缓摇头，叹了一口气，轻声呢喃，“希望一切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吧！” 不过稍许，助理拿着一盒硝酸甘油片回来。 “张主任，药！” 接过药，张医生没有任何犹豫，用水送服。 只是过了片刻，老者紧锁的眉头开始舒展。 “小子，看到了吧！”刘启明高傲地抬着头。 话音刚落。 “额”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者如同被扼住咽喉，无法呼吸，脸色更是由青转白的脸色，此刻急速变化，由白转青，然后变紫， “怎，怎么会这样？”刘启明惊恐地看向旁边的张远超。 张远超脸色丝毫不比老者好多少，“赶紧联系救护中心，让他们抓紧时间，病人情况危急。” 人群中的孙凡长摇头，长叹一口气，“硝酸甘油片主要起到扩张血管的作用，促进回心血量减少，降低血压可以减轻心脏的后负担，如果是下壁心肌梗死患者，会造成患者血压降低，严重的话会威胁到患者生命！” 张远超抬头看着青年，刚才救人心切，检查不到位，贸然地就选择了使用硝酸甘油。 这是作为一名医生的失职，事实摆在眼前，不容辩驳。 围观的众人听到孙凡的话，眼神怪异地看向还蹲在老者身边的张远超。 “心外科主任就这水平吗？” “病人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贸然就给人用药，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医生？” “现代社会老人摔倒都不敢扶，这两人没点真本事，还逞强，真是不知死活。” “刚才牛皮吹得有多大，这会打脸来的就有多快。” “别说了，你们看，老人是不是不行了！” …… 少女双眼赤红，嘴唇哆嗦地趴在老人身上，“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我爷爷！” 面对少女的指责，以及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刘启明眼神慌乱，“我们也是出于好心，谁知道你爷爷是左下壁心肌梗死！” 抹去眼角的泪水，少女愤怒道，“正是因为你们的好心，我爷爷才会病情加重！等着，爷爷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要你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孙凡咬着指甲眉头紧皱。 如果是在服用药物之前，还有百分百的把握，那么现在，难度不止是增加了一星半点。 救？抢救过来还好，如果没有救治过来，家人不明事理的话，百分之百要担责。 不救？即便救护车这会赶来了，老人也坚持不到医院。 孙凡在救与不救之间摇摆不定。 “都怪这两人，要不是他们，或许老人还能坚持到救护车来。” “别这样说，他们也是出于好心！” “好心有什么用？因为他们的抢救，老人病情加重是事实吧？看着吧，老人的家人肯定会把他们告上法庭。” “哎，前不久新闻上不是报道吗？一个老人摔倒，大学生只是扶了一把，结果被讹上了。这两人被告的可能性很大。” …… ------------ 第二章 针灸急救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孙凡犹豫片刻，拖着行李箱来到老者身边蹲下，一手搭在老者手腕处。“让我试试吧！” “中医？”刘启明看到孙凡的架势，“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不是我贬低中医，在急救方面，中医远远比不上西医。看你这年纪，应该还在上大学吧？抢救病人这方面难道还比一名资深主任医生强？” “没有脉搏！” 收回手，孙凡神情凝重，一手快速搭上老者的脖颈。 阴沉着脸的张远超注意到孙凡的动作，瞳孔猛地一缩，心知老者情况不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手中的听诊器就要放在老人的心口处。 “别动！” 突如其来的呵斥，让张远超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多久了？自从成为主任医生，即便是院长与自己说话都是客客气气，他一个小年轻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小伙子，我知道你也是出于好心，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患者随时有生命危险，你这是在耽误抢救！”张远超双拳紧握，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孙凡三根手指搭在勃颈处，庆幸还有一丝脉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解释道，“没看到我正在把脉吗？这个时候听诊，只会影响我把脉的准确性。” 站在旁边的刘启明注意到张远超的神情变化，嘴角扬起微不可查的笑，一手指着孙凡，“臭小子，你有什么资格用在这样的语气和我们张主任说话！” 把脉结束，没理会耳旁的叫嚣声，孙凡第一时间打开行李箱，从中掏出银针，就要动手。 “你干什么？” 看到说话的是老者的孙女， 救人心切的孙凡这才，缓缓开口解释，“手腕处的脉搏已经消失，勃颈处的脉搏无规律，时而消失。如果五分钟内没有效急救，到时神仙来了也没用。你是老者的家属，救与不救，你给句话。” 闻言，少女看向远方，没有见到救护车，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怎么办，怎么办？” 老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却少女迟迟没有说话。 孙凡抬头看了一眼，周围路人拿着手机，正好对着自己，时间已经来不及，于是不等家属同意，他手中的银针便落了下去。 “前臂前区内关，属手厥阴心包经，主治心痛，胸闷，胃痛等病症。” “头部百会，属督脉，主治，痴呆，中风，失语，癔症等疾病。” “上唇上方人中，属督脉，具有醒神开窍、调和阴阳、镇静安神、解痉通脉等。” “足底涌泉，足少阴经，主治头晕，眩晕，晕厥等。” …… 孙凡施针的同时大声地把自己施针的穴位报出，同时讲明施针穴位的功效以及作用。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即便再相信自己的医术，可万事没有绝对，万一老者没有救过来，闹到法庭上，那视频中记录下的过程，可以证明自己抢救措施没有任何错误。 哪怕要赔偿，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孙凡的手再一次搭在了老者的手腕处。感觉到指尖传来的脉搏跳动，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别哭了，你爷爷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闻言少女空洞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的生气，“真，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一会你爷爷应该就醒了，等救护车来，带他到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想了想，孙凡接着开口道，“你爷爷身体还不错，手术没啥大问题。当然如果不想手术，可以选择中医。虽然没有西医立竿见影，可胜在固本培元，不至于伤了元气。” 众人的目光闻声看去，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虚弱地问道，“秦月，我，我这是怎么了？” “这，这怎么可能？他，他明明左下壁心肌梗死，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只是扎了几针就醒了？”张启明不可置信地道。 围观的路人看到老人缓缓苏醒，一个个赞不绝口。 “啧啧，这小伙子家里一定有矿，要是普通家庭，谁敢救？” “家里有没有矿，我不知道，但他这手针灸着实厉害。” “某些人，只是出国了交流一番，自认为高人一等，贬低老祖宗留下的瑰宝。简直不知所谓。” …… 周围人的议论声，如同一记响亮巴掌打在张启明和刘远超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爷爷，你可算醒了！刚才吓死我了！”少女抹去眼角的泪水，扶起老人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人看着面前和孙女差不多大的少年，含笑道，“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 “醒了就好，我还真怕您老有个闪失，到时候惹来一身麻烦了！” 老人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孙凡，“我们家可是明事理的，真要是没抢救过来，也不会怪你。” 撇了撇嘴，孙凡的目光斜睨地看了一眼少女，不再多言。 注意到孙凡的眼神，不用多说，老者心中大致能够想到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小伙子，鄙人秦国政，万分感谢你救了老头子我一命。” 话落，秦国政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孙凡面前，“这里面有十万块，全当你救我一命的感谢。” “十万？我靠，这么多，好想收啊。您老人家想给钱就不能背着点吗？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 “万一有人把今天的事情发到网上，一个非法行医的罪名扣下来，我的前途（钱途）还要不要啊。” 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孙凡脸上的神情不变，“作为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本就是职责所在，您还是把钱收回去吧！” 闻言，秦国政脸上的笑容收敛，又一次上下审视了一遍眼前的青年，轻轻颔首，把卡重新放入兜里，掏出名片递上，“以后在湛江这边，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看着手中的名片，除了秦国政这个名字和电话，再无其他。 还以为救了什么大人物呢？原来眼前这个老人也是个会装逼的主！ 双手结果名片，听到远处的救护车警报声，孙凡开口说道，“好的，救护车来了，您先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上了救护车。 秦国政脸上的笑容收敛，贴在少女耳边轻声说道，“一会让人调查一下这个青年！” “爷爷？这是为什么？”秦楚然不解。 看着宠爱了二十年的孙女，秦国政缓缓开口，“看他穿着家中应该并不富裕，可面对我递给他的十万块钱，却拒绝了！这种人要么对钱不感兴趣，要么所图甚大！” …… ------------ 第三章 穴位止吐 火车站出站口。 没有理会身后路人对张启明等人的指指点点，孙凡拖着行李箱向着长途客运站的方向走去。 闵江市前往清河村的大巴车上，孙凡看着窗外在交警指挥下，路上的汽车全部靠边，成八字为急救车让开的生命通道，嘴角微微扬起。 大巴车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有旅客上车。 老旧的大巴车虽然开着空调，内车弥漫着难闻的味道如附骨之蛆迟迟不肯消散。 车子开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进入崎岖的山路。 山路并不平坦，车子时不时颠簸几下。 “凭什么让她下车？她是没买票吗？又没有吐到你们身上，一个个赶人家下车什么意思？” 清脆的声音吵醒了闭目休息的孙凡，闻声看去，只见一名穿着运动装的少女站在位置上，指着一群人说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要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我可没说她没买票！车里这么多人，味道本就难闻，她这么一吐，味道更冲！” “就是，晕车也不知道吃晕车药，吐得到处都是，难闻死了！” 少女旁边一位妇人怯懦地低着头，“对不起，我是因为怀孕的不能吃晕车药，给大家带来不便，还请多多担待。” 一名老汉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有丝毫退让，“怀孕怎么了？怀孕你就能吐在车里吗？” 少女转过头，“大叔，人家带着呕吐袋了，没有吐到车里。” “有呕吐袋又怎么了？车里还不是有味。难闻死了，弄得我都想吐了！” 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周围人的指责，少女眼眶泛红，“那就开窗啊，那样气味就不会那么大了！” 老汉捂着心脏，“开窗？车里仅剩的一点凉气都没了。别人我不管，反正我有心脏病，要是因为开窗热住了，出了事，你负责啊，你要负责我倒无所谓。” “你，你，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少女气的声音都在颤抖。 事情听了一个大概，虽说少女占理，可毕竟带头的老人是同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孙凡，看到少女的侧颜，心中一颤。 精致的五官，如同精心雕琢般！ 美，美的不可方物。 “老孙头，你有爬寡妇家门墙的毛病我知道，啥时候还有心脏病了？” “谁，谁给那瞎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孙老头一蹦三尺高，可看到一步步走过来的人，有几分眼熟，定睛看去，脸上带上了几分讨好的笑，“小凡，这话可不能乱说，污人清白，要你婶子听到非得拿着刀满村砍我。” 从兜里掏出手机，孙凡抓了抓头，“难道是我记错了？等会啊，我打开手机相册，让大家帮忙看看，那个爬墙头的人是不是你！” 一听这话，孙老汉连忙跑到孙凡身边按住他的手，“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干啥了？” “我能干啥啊！我手机像素不高，拍得不是特别清晰，所以想让大家帮忙看看！”孙凡故作不解地说道。 孙老汉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小凡，有话好说。” “想让我收回手机？”孙凡戏谑地问道。 “嗯！” 孙凡微微一笑，“你还赶人下车不？” “不赶了！” “让开窗通风不？”孙凡又问。 孙老汉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算你狠！” 孙凡撇嘴耸肩，“我再狠有您老人家狠啊，人家一个孕妇，你用得着这么刁难人家吗？” 瞥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妇人，孙老汉轻声说道，“你懂个锤子！知道那个孕妇是谁不？” “不知道，没见过！” “隔壁张家村的张军媳妇，张军今年初就出去打工了，一直没回来。你说，他媳妇怎么会怀孕？”说到此处，孙老汉满脸厌恶地瞧了一眼后排。 听到此处，孙凡不由地多看了妇人一眼，没有显怀，也就是说怀孕不到三个月，从年初到现在算算时间五个多月了。 这，有点刺激。 拍了拍老孙头的肩膀，孙凡啧啧两声，“没想到喜欢爬寡妇墙头的你，竟然还有这么一面，是我错怪你了，抱歉！” “臭小子，你要我给说多少遍，那天我是为张寡妇检修电路！你要相信你孙叔的人品。”老孙头捶胸顿足。 孙凡搂着老孙头的肩膀说道，“这事吧，是别人的家事，你一个外人瞎掺和做什么？还让人家小姑娘以为你为老不尊了。” 说着，孙凡的目光看向还在安慰妇人的少女。 善良，有热心，最关键是漂亮，完胜那些人造美女差的俏脸。 “呕！” 伴随着妇人的呕吐，少女连忙轻抚后背，“黄疸都吐出来了，要不吃点东西压一压？” “没用的，车里本就闷，再加上山路颠簸，一个正常人都顶不住，更何况一个孕妇。”孙凡走到后排，“且不说这个时候她能不能吃下去东西，就算吃下去，还会吐出来，治标不治本。” 闻声，少女抬头，看到是之前站出来帮忙说话的青年，“那怎么办？她一个孕妇，晕车药不能吃，难道让她这样继续吐下去？” “谁告诉你，只有晕车药才能治疗晕车的。”孙凡目光从少女身上移开，表面上看上去根本没有被对方的美色迷住，笑着对张军媳妇说道，“张家嫂子，我爷爷是孙国强，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吧！” 张军媳妇看着面前的青年，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孙叔可是十里八乡的神医，我自然听过他老人家的名字。” “我有办法能有效治疗您孕吐的反应，就是不知道您相信不相信我？”孙凡嘴角擎笑。 闻听此言，少女连忙说道，“她是孕妇，你可别乱来啊！” “你看我像乱来的样子吗？”摊了摊手，孙凡一脸无辜的说道。 少女上下打量一番，带着疑惑，“那你先说说你的办法！” “针灸内关穴和足三里。” 看着眼前青年人自信的模样，少女秀眉微蹙，“我看你也没有带银针啊？怎么针灸？” “谁告诉你针灸就一定要用银针的！”孙凡蹲下身，在得到张军媳妇同意后，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拇指用力按压内关穴。 “嘶~疼！”感受到虎口处的疼痛，张军媳妇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 “忍忍，一会就好！” 双手内关穴，双膝足三里，用力按压完，孙凡这才缓缓站起身，“这回感觉怎么样？” 感受了一下，张军媳妇微微点头，“嗯，好，好多了！” 少女惊奇地问道，“阿姨，他就那么简单地按压几下，您就真没事了？” 轻轻拍了拍少女的手背，张军媳妇笑道，“谢谢，我这会真没事了！” “按压穴位只能减轻想要呕吐的症状，可旅途颠簸，难免一会还会复发，这样你去我那坐吧，越靠前，颠簸的幅度越小，可以减轻晕车。”孙凡笑容灿烂的说道。 闻言，张军媳妇看了一眼空着的位置，想了想最终颔首，“谢谢！” 又叮嘱了几句，孙凡把张军媳妇送到自己的位置上安排好，这才坐到少女身边。 刚坐下，还没想好如何搭讪的孙凡，便听到旁边坐着的少女伸出手，“你好，我叫李楚冉” 美女主动搭讪，孙凡心里美滋滋的，伸手浅浅一握便松开了手，“药王孙思邈第五十六代传人，孙凡。” “哇，听你这么一说，你医术岂不是很厉害？” 听着对方崇拜的语气，孙凡有些飘飘然地摆摆手，“一般般啦！ 看着面前的青年嘚瑟的样子，李楚冉眼珠转动，“中医讲望闻问切，网上说厉害的中医只通过望诊便可看出眼前之人是否有病，不知是真是假？” 摇了摇头，孙凡说道，“这种话有失偏颇，有些疾病只有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会表现在面相上亦或者肢体上！” 看着面前的少女，孙凡心中升起逗弄的心思，“很多疾病面部表现基本相同，就好比此刻的你面色以及嘴唇发白！可能是因为胃部不舒服引起的不适，也可能是因为贫血，营养不良，亦或是肝部疾病引起的！因此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诊相互印证才能准确判断病情！” 听到孙凡说的，像是想到什么，李楚冉秀眉微蹙，脸上不由升起一丝羞红，语带不服地问道，“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单纯地靠面部表现和这会的接触看，你应该是胃部不适，加贫血！”不等对方问，孙凡便解释道，“你虽然极力忍耐，可时不时皱眉，这是因为闻到车内混浊的空气，引起的不适反应！再有你虽然画了淡妆，可眼角处依稀可见淡淡的雀斑，证明你月事刚来！所以我才有了以上两点推断，不知对不对？” ------------ 第四章 我选择中医治疗 孙凡虽然年轻，可在少女面前说道月事，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毕竟是医生，对于专业领域从来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 贝齿轻咬嘴唇，秦楚冉轻哼一声，“刚才还说望闻问切相互印证，结果还不是就用了望诊诊断出我的情况了，你个骗子！”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孙凡刚组织好语言准备继续吹嘘自己医术了的。 可不想在被谈到隐私方面的问题，秦楚冉岔开话题道，“那个孙老头真半夜爬寡妇家墙头吗？” 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孙凡，“啊，你说那事啊？假的，孙老头这人不错，村里不论谁家有事只要说一声，他就上。那天张寡妇家正好断电，老孙头就去帮忙检修，当时我恰巧路过，随手拍了张照。” “我去！”李楚冉双眼瞪圆，“既然不是那事，他为什么那么害怕照片公开？” 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孙凡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三人成虎的故事听过吧？村里人就喜欢聊八卦！再就是老孙头是村里出了名的惧内，而婶子又是一个爱吃醋的性子，所以我每次拿出照片说事，他就会下意识地担心自己媳妇多想。” 听到这里，李楚冉笑着摇头，不由地想到什么，疑惑问道，“听你这话，老孙头人挺不错的，可为什么刚才还一直刁难那位孕妇呢？” 关于张家媳妇出轨怀了他人的孩子，还只是老孙头自己的猜测，万一这事只是谣言，被人信以为真，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孙凡只是笑笑，没做回答。 突然感觉后背发凉的老孙头回头，正好看到两人窃窃私语，“这臭小子，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哼，不知道又在背后如何编排我！” 与此同时，闵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特护病房。 “爷爷！” “爷爷？” 宽敞的病房内，刚做完全身检查的秦国政靠在病床上，看着手中秘书送来的资料，即便身旁的孙女叫了他好几声，也没有应声。 秦月放下水果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医生。” “啊！” 从思绪中回过神的秦国政摆摆手，“没事！” “是不是今天救你的那个年轻人有问题？”想到当时爷爷危在旦夕的情景，秦月的拳头狠狠地砸在病床上，“我这就打电话给爸爸，把他们都抓起来！” “多大了？做事一点也不稳重。”按下孙女拿起电话的手，秦国政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先看看这份资料！” 疑惑得从爷爷手中接过资料，秦月疑惑地打开。 “孙凡” “23岁” “17岁以市状元身份考入燕北大学中医系，五年时间拿下硕士研究生学位。” “在校期间参加多项中医学术研究。” …… 看着孙女合上档案，秦国政嘴角含笑，“小月，你觉得这个孙凡怎么样？” “从资料上看，他这个人很优秀，可出生在山村，按理说他应该很喜欢钱才对，可今天中午拒绝了爷爷你给他的十万块钱。所以这个人很可能是故意接近咱们……” 听到这里，秦国政伸手打断，“他不会，也没必要故意接近我们。” 秦月一愣，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孙国强的儿子，你的未婚夫！” 从记事的那天起，家里人就告诉过秦月，她有一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夫。 对于至死不渝，不顾一切的爱情，秦月也曾满怀憧憬，也试图反抗过家中的安排。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 爱情？很美好的词。 可相对于现实，家族的未来，她最终选择了妥协。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秦月收起纷乱的心绪，“请进！” 随着病房门被推开，一名花甲老人带着两名中年人走入病房。 把手中的果篮放在病床旁的茶几上，杨院长笑着问道，“秦老，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秦政国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杨院长身后的两名中年人，笑着道，“好多了，麻烦杨院长百忙之中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相比于秦老，我那都是瞎忙！”言罢，杨院长侧身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医院心外科专家张远超教授，您可别看他年轻，可是刚从M国交流归来。医术再国内不说首屈一指，可也算小有名气。” “我带他们过来，再给秦老您看看，方便更好的制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想到中午因为二人的疏忽，导致病情加重，秦月再也无法保持礼节性的笑容，“杨院长，谢谢您的好意，至于让这张教授我可不敢再让他给我爷爷诊治。” 看着秦月不善的目光，杨院长微微发愣，还不带他说话，一旁的张远超愧疚道，“秦小姐，白天是我救人心切，没有诊断清楚，就贸然用药，是我的过失，在这里，我向您和秦老道歉。” 话落，张远超以及他身后的助理，深深的向着两人鞠躬道歉。 一旁的杨院长听到双方的对话，眉毛微挑，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看了一眼靠坐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秦老，张远超也没隐瞒，原原本本的把白天在火车站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听完，杨院长狠狠地瞪了一眼寄予厚望的心外科主任医生，“胡闹，贸然给病人用药，说严重点就是谋杀！” “扣你三个月工资，全院通报批评。引以为戒，吸取教训，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喝斥完张远超，杨院长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讨好的笑容，“秦老，您看我这样的处理，可还满意！” 秦国政微闭着的双眸睁开一条缝隙，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卸下重担的杨院长松了一口气，“秦老，张远超这个人医术还是可以的。刚才来之前，他也看了您的检查报告，经过院里一众医生讨论，您这种情况需要尽快手术，避免今后像今天这种情况发生。” 一旁的秦月想到白天爷爷突然晕倒，原本还生气的脸上立马挂上了担忧之色，“爷爷，如果您不信任第一人民医院的水平，我立马联系京都那边。” 病床上的秦国政摆摆手，“白天的时候孙凡不是说了吗？我这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手术就算了，还是选择中医靠谱些。” 中医？ “不行！”杨院长立马开口反驳，“中医在调理身体方面确实厉害，可秦老您是左下壁心肌梗死，即便国内顶级的中医专家，同样束手无策，只有手术才是最佳的治疗方案。” 秦国政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那是你的认知，我要找的是中医国手孙国强。” 作为第一医院的杨院长，国内外的专家不说全部听说过，可被称得上国手的专家也就那么几个。 可在中医界，被誉为国手的一个也没有。 “秦老，您是不是被骗了？据我所知，早在二十年前，中医界最后一位国手去世，就再没有国手诞生。”犹豫数秒，杨院长接着开口说道，“您要真想用中医治疗，我这边倒是认识几位专家。当然他们的医术自然比不上国手，可相比于骗子还是更可靠些！” 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杨院长心里的小九九，秦国政自然门清，如果是一些小病，给他一个面子也就罢了，可事关自己生死，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骗子？无知！”原本还和颜悦色的秦国政脸色阴沉，伸出手示意杨院长等一行人离开。 看着秦老的态度，杨院长长叹了一口气，“秦老，您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 第五章 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清河村要到了，有下车的没？没有就走了！” 伴随着乘务员的喊声落下。 坐在前排昏昏欲睡的老孙头，“有，麻烦师傅到前面的岔路口停一下。” “美女，相逢即是缘，留给联系方式呗？”话落，孙凡掏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是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机，秦楚冉微微一愣，很快露出好看的笑，“算了吧，我对海王没有兴趣！” “海王？美女，你可误会我了，本人单身二十多年，可从未有过女朋友！” 面对孙凡的解释，秦楚冉满眼的戏谑，“刚才你和我搭讪得那么自然，全程就像一个情场老手。可能在你的认知中，确实没有女朋友，可那些女的都是你池塘里养的鱼。” 伴随着大巴车缓缓停下。 从行李架上取下蛇皮袋，老孙头回头看了一眼，“小凡，赶紧下车！” “真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孙凡不死心地问道。 秦楚冉没有任何犹豫，“下次再说吧！” 被两次拒绝的孙凡不再挣扎，拖起旁边的行李箱，潇洒地朝着身后摆摆手，“美女，期待和你再次相遇！” 清河村地处山区，从主干道通往村里的路还是最原始的土路，再加上前不久下了一场大雨，本就不平的路面，变得更加难走。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村的路上。 老孙头拉了拉肩上的蛇皮袋，“一路上这么安静，不像你小子的性格啊。难道真看上那姑娘了？” 斜睨了一眼老孙头，孙凡撇嘴道，“我只是长大，变得成熟稳重了！” “切，你就是山里的猴子，年纪再大也是上蹿下跳的性格，与稳重沾不上边”点上一支烟，用力地嘬了一口，老孙头接着说道，“那姑娘一看就是城里人，根本看不上咱们这些山沟沟里的农村人。再说了我看那姑娘屁股小，一看就不能生男娃！你们家一代单传，一定要能找个生男娃的婆娘！” 生男生女与男的有关，和屁股大小有毛关系，毛都没有！ 回想起秦楚冉的模样，屁股虽小，但翘啊！想到此处，孙凡不由地露出猪哥笑。 看这一脸脸猥琐的笑容的孙凡，老孙头没好气地道，“小子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吧？隔壁村，张会兵家里的女娃不错，今年18！你要点头，明天就见面，要是合适这个月就把婚事办了！” 山里人结婚都早，一般家里有孩子成年，就开始张罗相亲。 两人见面，彼此之间只要觉得合适，再挑选一个黄道吉日，聘礼一下，酒席一摆，这婚也就结了。 至于领证，等到了法定年龄再说呗。 有人说，没有结婚证的婚姻没有保证。 恰恰相反，由于夫妻双方都是通过亲戚朋友介绍，有一方对婚姻不忠，事情一旦传开，家里都会被村里戳脊梁骨，所以村里离婚率远远低于城市里的一方面原因。 “呵呵，十八？您老还活在旧社会吧，现在法定结婚年龄，女方20，男方必须满22！”孙凡没好气地摆摆手，“我的事您老就别操心了！” 回到村里！ “呦，孙凡你小子回来了？有对象没？要不婶子给你介绍个！” “小凡子？几年不见长大不少！怎么没带女朋友回来？” “咦，孙凡？你小子可算回来了，结婚没？你看这是我家娃，长得多俊！刚子，叫伯伯！” …… 一路上七大姑八大姨，开口闭口就是介绍对象！ 叔叔爷爷，说的是小凡啊，你快点结婚，我还等着喝喜酒了！ 同龄人更是过分，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 MD，婚姻就是坟墓，一个个才二十一二，就把自己埋了！ 嗯，我不是酸！我只是陈述事实。 从村口到家不过数百米的距离，可对孙凡来说却如同长征般艰难。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阔别五年的家，原本就斑驳的瓦房，墙皮早已脱落，老旧的木门敞开着，里面一群人把一位老人围在中间。 “孙叔，敬您是长辈，我妈这病在您这治了五年，每个月的药费就300多块！”中间的孙宁一拍桌子，“最近一段时间，我妈肚子不疼了，你还要给她开药，不来，你就追到家里去，什么意思？” 面对几名大汉围着，孙国强丝毫不见慌张，淡淡说道，“我是为你妈好！” 孙宁冷笑，“狗屁，我看你就是为钱！你孙子考上大学不回来了，没有人下地干活，就指望我妈每个月三百块钱，混吃等死！我给你说，今天你要不把这几年坑我妈的钱吐出来，老子打死你个糟老头子！” 孙凡听到对方说的话，怒气直冲天灵盖，丢下行李箱，操起旁边的粪叉，“艹尼玛的，孙宁你个狗日的，你动一下我爷爷试试？老子让你明年今日就是你忌日。”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孙凡双目赤红，拿着叉子正对着自己！ 没有人敢动，甚至大气也不敢喘，此刻孙凡给人的感觉就是要拼命。 坐在诊桌前的孙国强看到来人，嘴角先是微微扬起若有若无的笑，很快收敛，“孙凡，把叉子放下！” “爷爷，孙宁他们都要对您动手了！” “怎么，出去几年，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孙国强一拍桌子，厉声呵道，“我叫你放下！” 眼见爷爷真的生气，孙凡不甘心地把粪叉丢到地上。 孙宁为首的一群中年人，无不松了一口气。 “孙凡，不是我不讲理！这五年，我妈每周来你爷爷这看病，前前后后花了快两万块钱！”孙宁看到孙凡，也怕这小子又上头和自己等人拼命，语气放缓，“我妈肚子不疼了，还要给她开药，你说这合理吗？” 孙凡冷冷一笑，看向诊桌前默不作声的孙宁母亲，“张奶奶，如果我没记错，五年前您找我爷爷看病的时候，上腹有饱胀感，腹痛，厌食，恶心，体重在一个月内下降了十几斤，对不对？” 一直低着头的张琴，轻轻地点了点头！ “呵，那你现在呢？能不能吃下饭？” “还腹痛吗？” “还时常想吐吗？” “还有没有便血？” …… ------------ 第六章 我爷爷是你大爷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孙凡没问一句，张琴的头就低一分，直至羞愧的不敢抬头。 “艹，孙凡，你小子给老子放尊重点！”眼见孙凡指着母亲，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孙宁的火气也被点燃了！ 孙凡回指着，“你TM得闭嘴，这会知道尊重？我爷爷是你大爷，刚才你还扬言要打死他，你尊重他了吗？” 孙宁感觉自己被骂了，可事实确实如此，按照辈分孙国强确实是他大爷，孙凡是大伯。 冷哼一声，孙凡的语气冰冷，“这会知道你母亲受委屈了，知道出头了，成孝子了？五年前，你妈捂着肚子来找我爷爷看病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这五年，你哪怕有一点点关心你妈，就知道带她去城里的大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孙凡满脸讥讽，“你刚才不是问我爷爷，你妈到底得的什么病吗？我现在告诉你……” 还不等孙凡说出张琴得的什么病，一个威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住口！” 孙凡不甘地道，“爷爷，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 目光在从孙宁请来的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目光定格在张琴身上，孙国强最后长叹一口气，“大侄女，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 张琴看向自己的孩子，轻轻点头，“孙宁，好好和你大爷说，别冲动！等到张琴离开，孙国强伸手示意众人坐下，这才缓缓开口，“之前我一直不告诉你，是怕哪天说漏嘴，让你妈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心生死志，放弃治疗。” 孙宁一脸不以为意，“我妈就是上了年龄，肠胃不适，被你说得好像她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抱着肩膀的孙凡轻蔑地道，“算你小子聪明一回，你妈得的是胃癌，而且已经发展到了中期。” 癌？ 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原本还气愤的孙宁脸色刷白，嘴中呢喃，“怎，怎么可能？孙凡，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事情都到了如今这种地步，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孙凡拉过椅子坐在孙国强身前，严阵以待防止孙宁等人做出过激行为。 孙宁的舅舅讥讽道，“癌症，可真能鬼扯！我读书少，没啥见识，可也知道癌症发展到中期，除非手术化疗，否则只有等死。我妹妹患病到现在都五年了，这不还是好好的吗？别告诉我这都是你爷爷的功劳！你爷爷就是一个村医，不是神仙。” “白痴！”给了对方一个白眼，孙凡开口道，“刚才你说五年花了快两万块，想来都是一些山里常见治疗癌症的中药材。你妈的病虽然好转，可病却没有根治。这样，你明天带你妈去市里做一个胃镜，病理切片。如果我爷爷诊断错误，钱我一分不少地退给你们。” 说到此处，孙凡站起身，手指地面，“要是癌症，你们一个个的跪下来向我爷爷道歉。” 孙国强抬头，看着长高了许多了孙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孙宁的舅舅皱眉，“你说检查就检查，且不说来回路费，就是去医院做检查那得多少钱？” 自始至终孙宁一家上门张口闭口中心思想就是一个钱字。 孙凡也是看明白了，脸上的轻蔑之色更浓了几分，拍着手，“好，不就是钱吗？没问题，这钱我出，行吗？” 从兜里掏出钱拍在桌子上，孙凡语气更加冰冷，“但是，想要这钱有个前提。那就是真要诊断出是癌症，那以后别来骚扰我爷爷，你妈的病他老人家也不会再治。” 看着桌子上的十几张百元大钞，孙宁看着眼馋，可却迟迟没有伸手。 钱，谁都想要。 孙宁不敢赌，一旦赌输了，母亲的病就再没有人能够医治。 孙宁的舅舅，张超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一把拿起钱塞进口袋，“好，一言为定，你等着退钱吧！” “舅舅！” 张超看着孙宁，“傻小子，他们就是吓唬你的。明天拿着钱到市里给你妈做一个全身检查，如果真是癌症，大医院那些专家教授不比他孙国强一个村医厉害？” 孙宁想想也是，最后看了一眼孙凡一家，转身离开。 看着众人等人离开的背影，孙国强摇头，“你小子，出去五年，还是那么冲动！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把关系闹的那么僵！” 吹起额前的头发，孙凡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爷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当初您出于好心，给张琴治病，可他们不仅不懂得感恩，现在病情好转了，还上门闹事，有这么办事的吗？” “这也不能全怪孙宁一家，是我没有把张琴的病告诉他们！”直到现在孙国强还在给孙宁一家开脱。 孙凡没好气地道，“当初你说，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张琴的心情是好了，病情也得到可控制，可咱们却成了孙宁一家的出气筒。” 孙国强笑呵呵地看着孙子，“还记得这句话的出处，和意思吗？” 抬头看着屋顶，孙凡吧唧吧唧嘴，“这句话出自《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意思是指保持好心态、好心情，心平气和，心安神泰，人体正气足，抗病能力强，就不会得病或者少得病。爷爷，我好歹跟着你学了十几年中医，再有就是燕京大学医学生，别拿这种弱智问题考我行吗？” 孙国强伸出手摸了摸孙凡的头，“我家孙子大了，懂得多了，也知道给保护爷爷了。在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谈恋爱啊？” 今天是绕不过这个话题了是吧？ 孙凡很是无语，“大学期间都想着学习了，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没谈吗？那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面对老爷子的追问，孙凡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您想说啥？让我快点结婚，让您好早点抱大孙子？别想了，婚姻就是坟墓，我还想再多潇洒几年了。” 孙国强笑着手指点着孙凡，“你这小子，成天没个正行，还好老头子我有先见之明，早早的给你订了一门娃娃亲。” ------------ 第七章中医不可能治疗癌症 娃娃亲？ 孙凡整个人都不好了，“老爷子，您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孙国强笑着摇头，“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您见过我那素未蒙面的未婚妻吗？”孙凡不死心，又问了句，“再有女方是做什么的，什么家庭背景？” “没见过，不知道。二十年多年前，女方家里在闵江开了一家服装厂。至于现在在做什么，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孙国强回答的很轻松，可传入孙凡的耳朵里，却犹如闷雷炸响。 这尼玛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服装厂听起来不错，可那是二十多年前啊。 时代在进步，技术在升级，曾经的辉煌可能在二十多年的时光中早已泯灭。 就算服装厂没有倒闭，万一有负债怎么办？ 孙凡的大脑在这一瞬间高速运转，自己才刚毕业，就有可能背负沉重的债务。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当然要是未婚妻长得可以，钱不钱的无所谓，大不了一起偿。 谁叫自己是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了。 可事情没有绝对啊，要做好最坏的准备，迎接最美好的生活！ 想了想，孙凡开口说道，“爷爷，万一你那未曾谋面的孙媳妇，身高一米五，体重一百八，面如磨盘，唇厚如肠，眯眯眼……” 还不等自己说完，脑海中已经浮现描绘出的模样。 “呕~” 伴随着一声干呕，孙凡的脸色刷白，“我是您亲孙子，不带这么坑害的。” 听完描述的孙国强脸色同样不是特别好，嘴角抽搐，“应该不会吧？毕竟她爸妈长得都不差。” 孙凡快哭了，“爷爷，你可是我亲爷爷啊。什么叫应该？你行医也有大几十年了，应该知道子女的相貌虽说与父母有一定关系，可保不准基因突变。再有，一个人的长相与后天同样有关啊！” 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孙凡接着说道，“长得怎么样无所谓，咱孙家注重承诺，孙子苦点也就苦点。可富家千金都有一个特点，刁蛮任性，这些孙儿可以忍！” “万一，她不赡养老人，不孝敬您，您叫孙儿如何自处？” 越听，孙国强的脸色越难看，连忙伸手，“别说了，你回头去闵江先看看那姑娘，要真如你所说的，这婚事不要也罢！” 深怕爷爷反悔，孙凡立马站起身，“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先去做饭！” 看着孙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孙国强轻声呢喃，“秦家那丫头不会真像臭小子说的那般不堪吧？” 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看着上面写满了的电话号码，孙国强犹豫半晌，“不行，想我孙国强就这么一个孙子，必须再给他找几门亲事，到时候让他自己选。”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孙国强拉着孙凡上了后山采药，直至中午爷孙俩才被背着两大筐药材回家！ 吃罢饭，爷孙俩一人一张躺椅在门口聊天！ “昨天你旅途劳累了一天，没问你，这五年在外面怎么样？”孙国强半眯着眼，一手拿着蒲扇，慵懒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起了！”孙凡撇了撇嘴，对于迟来的关心表示不满，“该上课上课，不上课的时候要么在图书馆，要么跟着导师做研究，整体来说就那样吧！” 打了个哈欠，孙凡翻身避开阳光的直射，“我睡会！” 闵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医生检查报告出来了，麻烦您帮忙看看！”敲开值班诊室的门，孙宁恭敬的把手中的检查报告递给医生。 值班医生只是看了一眼，脸上多了些许凝重，“小伙子，患者和您什么关系？” “我妈啊，医生我妈到底得的什么病？”孙宁心突然咯噔一下，“难，难道真是癌症？” 扶了扶眼镜，值班医生很认真地点了下头，“对是癌症，癌症初期很难被发现，感觉到不适的时候已经发展到了中期！小伙子不错，每年知道带老人家来医院体检一次！ 值班医生没有注意到孙宁脸色的变化，自顾自的说着，“你妈这病能治，配合手术治疗，治愈的可能还是很高的！” 癌症，真被孙凡说对了！ 孙宁苦笑问道，“医生，我妈这病治疗下来大概要花多少钱？” “手术费大概在五万左右，再加上用药的话差不多10万左右吧！” “十万吗？”孙宁轻声呢喃，深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头，“我想问一下，腹痛，上腹肿胀，恶心，呕吐是不是胃癌中期的症状！” 听到问话，值班医生很认真地点头，“小伙子，你对胃癌的症状很了解嘛，来医院前是不是上网查了很多资料？” 查资料，查了个鬼啊！自己所说的这些都是母亲五年前表现出来的症状。 “小伙子，还犹豫什么？是经济不允许吗？”值班医生上下打量孙宁，皮肤黝黑，穿着普通，叹了一口气，“这样我先开点药，回家给你母亲吃，看能不能把病情控制住！” 大脑一片空白的孙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作为一名肿瘤科的医生，早已见惯了生死，什么样的病人及家属都见过，在他看来孙宁算是最为镇定的那批人。 伴随着打印机“嘎嘎”声音响起，药物清单打印完成。 看着手中的靶向药的价格，孙宁的眼神颤抖，“我妈以前在村子里吃的中药一个月也就三百多块钱，这药整整比那多了快二十倍。” “我虽然不是中医，可对医药市场还是了解的。现在哪还有三百多块钱能吃一个月的中药？再说了，你妈患的是癌症，不是感冒发烧，挺挺就过去了。时间拖得越久，病情就越重。” 值班医生的每一个字，在孙宁听来都像是嘲讽，嘲讽他的无知，嘲讽他忘恩负义！ 不甘心的孙宁抬起头，“医生，我想问一下，中药能治疗癌症吗？” 值班医生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临床试验表明，中药可以抑制癌细胞的生长，减轻症状，但中药在治疗癌症过程中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无法根治。” “不，中医能够治疗癌症！”孙宁摇头。 ------------ 第八章下跪 中药能够治疗癌症？多么可笑的言论。 自己在肿瘤科呆了十几年，什么治疗方案没听说过。其中治疗效果最好的无非是外科手术切除病灶，化疗，放疗相互结合为主，有需要者可结合靶向药物，或是生物治疗。 值班医生眼神中带着同情，轻声细语道，“如果真如你所说，中医能够治疗好癌症，那癌症还会是世界医学难题吗？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孙宁摇头，语气坚定，“可我母亲五年前就已经是癌症中期，吃了五年中药，她现在已经是初期了，中医一定能治疗好我妈的病！” 值班医生没有争辩，顺着孙宁的话说道，“真如你所说的，那你们村里的那位中医一定很厉害，甚至可以拿诺贝尔医学奖。” 什么是诺贝尔奖不诺布尔奖的孙宁不知，更没有听出值班医生话里的讥讽，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的划价单，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 走出诊室，看着坐在长椅上佝偻着背的母亲，孙宁一拳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砰！” 张琴抬起头，看着出来的儿子，“你这傻孩子，干啥子呢？捶墙不疼吗？” “是不是我病得很重？我也一大把年纪了，也活够了！这病咱不治了，把钱留给孙子，到城里买房。” 张琴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刺入孙宁的心脏，疼得让他说不出话。 看着母亲早已花白的头发，孙宁长了长嘴，好久才挤出一抹难看的笑，“你别瞎想，就是小病。医生说大爷开的药很好，很对症。回去接着找他老人家开药就成。” “真的？” 张琴皱眉，很快想到昨天的事情，“可咱们和他们家闹得那么僵，你大爷还会给我看病吗？” “都是亲戚，你就放心吧！”孙宁语气中带着不耐烦，“走咱们回家。”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临近傍晚，孙宁安排好母亲，一个人提着礼品来到孙凡家。 孙凡端着碗从后院出来，看着提着大兜小兜的孙宁，心里便已有了大概，坐在餐桌前，语带嘲讽，“怎么？带你妈去大医院做过检查了？” 此刻的孙宁再也没有昨天上门要钱的架势，把手中的礼品放在桌子上，一脸的讨好，“嗯，今天带我妈去大医院做过检查了，大伯，我大爷在家吗？” 孙凡扒拉了一口饭，“不在，你提着东西回去吧！我爷爷是不会给你妈看病的。” 面对孙凡语气中的刻薄，孙宁没有生气，四十多岁的人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道，“大伯，求你了，看在亲戚的份上，让大爷救救我妈吧！” “哟，孙宁来了？吃饭了吗？”孙国强端着碗，从后院走出。 看到孙国强，孙宁立马转身，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双眼含泪，“大爷，我妈真的得的是癌症。” 叹了一口气，孙国强把碗放在桌子上，“嗯，这几年要不是你妈按时来我这抓药，你妈可能在去年就过世了。” 喉结滚动，孙宁一把抓住孙国强的手，“大爷，求您，救救我妈。” “砰！” 孙凡把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昨天我说了，不救！” 孙宁的目光看向孙凡，一咬牙，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同时一巴掌狠狠的抽在脸上。 黝黑的脸庞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一个巴掌印。 “是我混蛋，是我不知道感恩，我不该带着人来大爷家里闹事！” 又是一巴掌，落下，孙宁的嘴角溢出鲜血。 “是我不识好歹，误会了大爷！” 我靠，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的吗？看着都疼。孙凡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还好这巴掌不是落在自己脸上。 孙宁的手又要抬起就要落下，一直枯瘦的手掌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傻小子，你这是做什么？”孙国强狠狠瞪了一眼，坐在一旁龇着牙花的孙凡，“给你妈看病又不是我家那臭小子，明天带你妈过来就是。” 被孙国强搀扶起来的孙宁，连连道谢。 “都是亲戚，谢什么，生分了！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成一碗！” 孙国强越是不以为意，孙宁就越是羞愧难当，连忙开口，“不麻烦大爷了，我明天就带我妈过来！” 看着孙宁的背影，孙国强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到桌子上的礼品，“这些东西是孙宁送过来的？” 孙凡重新端起碗，看着礼品，撇嘴道，“嗯，都是一些便宜玩意，加起来也就一两百块钱。” 手中的筷子重重地落在孙凡的头上，孙国强呵斥道，“臭小子，说什么胡话了？礼轻情意重懂不懂！一会把东西送回去，别让张琴看到，知道吗？” “疼，你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打傻了怎么办？”孙凡一边揉着脑袋，“爷爷，你是不是忘了，昨天孙宁可是从我这拿走了一千多块钱了！” 孙国强没好气的从礼品中拿出一沓红彤彤的钞票放在桌子上，“钱，钱，钱，就知道钱。看看，你的钱是不是一分不少的都在这里。” 一把拿起桌子上的钱，孙凡认真的数了一遍，一分不少，一分不多，这才如释重负的把钱揣入口袋，“是，我就知道钱。可没钱，吃什么，喝什么？真靠您一个月给村里人看病挣得那几百块钱辛苦费？” “你老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多到山里采集些中药回来自己制作。可你正要去城里转转，随随便便几百块就没了。” 听着孙子嘴中的抱怨，孙国强眉头紧皱，想到五年前给孙凡的生活费，好像也就一万来块钱吧！ 如果真如他所说，孙子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端着碗坐在孙凡旁边，孙国强语气柔和，“爷爷老了，跟不上时代，你去过京都，给我说说，那里是个啥样？” 从记事起，在孙凡的印象中，爷爷最远也就到镇上买些中药，原本心中的怨气烟消云散，“说多没意思，回头我带你去京都广场看升国旗，游皇宫。” ------------ 第九章医者仁心 山村的枯燥又乏味。 随着一声鸡鸣声响起，睡眼惺忪的孙凡半眯着眼，看向窗外只是蒙蒙亮的天色，打了一个哈欠，拉了拉被子，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便听到隔壁房间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声音。 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早晨五点半。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孙凡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便闻道后院传来的烟火气。 “爷爷，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孙国强拿着火钳把柴火送入灶口，“是你小子在城里生活惯了，咱们村里人平时不都是这个点起来吗？” 挠了挠头，孙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像也是哦，我帮你生火吧！” “看你那一脸没睡醒的样，别把厨房点着了！没睡够就再睡会，饭做好了我再叫你起床吃饭。” 面对孙子，孙国强话里话外都充斥着疼爱。 回去睡觉是不可能的，至于帮忙做饭就算了。 洗漱罢，孙凡把昨天上山采的药材，整理归纳，需要烘烤的放在一边，需要晾晒的放到一旁。 半个小时后，孙国强端着饭菜出来，看着门口摆放整齐的草药，“不错，没把我教给你的知识给忘了。” 把手中的蒲公英的枯叶摘取丢到一旁，孙凡头也不抬，“吃饭的东西，怎么可能忘了？” 吃完饭，爷孙俩刚把药材全部整好，孙宁便搀扶着张琴上门。 “大爷爷，大伯，早上好！” 孙凡只是看了一眼，母子二人，没有应声，自顾自地把药柜里的药材倒出。 “来了！”拍去身上的药渣，孙国强坐在诊桌前，“侄女坐这。” 张琴看着一脸笑容的孙国强有些无地自容地轻声说道，“伯父，前天是孙宁那小子不懂事，误会了你！” 摆摆手，孙国强不以为意地说道，“没事！把手伸出来，我再给你把把脉！” 闻言张琴歉意地笑了笑，把手放在脉诊上。 “最近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 “有肿胀感吗？还恶心呕吐不？” “这些都没有！” 孙国强一边把这脉，轻轻点头，“吃饭怎么样？” “还好。”想了想张琴接着说道，“相比生病钱少了些！” 孙国强笑着道，“今年你都快七十了，肠胃功能肯定比不上年轻的时候。” 把完脉，孙国强抬头，“臭小子，你过来看看！” 正在忙碌的孙凡听到爷爷的话，不情不愿地拿起旁边的抹布擦了擦手，走到诊桌前，随手搭在张琴的手腕处，三根手指时而中指向用力，时而无名指用力，时而食指用力，有的时候两根手指同时用力下压。 “张嘴，伸出舌头，啊！” 张琴知道孙凡从小学医，更是燕京大学医学生，没有因为他年轻而拒绝。 看了一眼舌苔，张凡收回手，“脉细数，舌苔厚发白，有凹陷，较干燥，整体来说康复得不错。” 诊断完，孙凡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活一会再干！”对于孙子的诊断，孙国强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是你，如何用药？” 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孙凡吧唧吧唧嘴，“白及公英败酱草汤，蒲公英、败酱草、焦建曲各15g，党参、白术、草蔻仁、川楝子、白及各9g，海螵蛸3g。” 坐在诊桌前的孙国强满意地点点头，“为什么用这幅药？” “因为便宜，其中蒲公英，白术，白及山上就有，不用再到镇上买。” 孙凡回答得轻松，可孙国强听用药原因却被气气笑了，“臭小子，你在说什么胡话？给患者开药，不能一味只图便宜。” 耸了耸肩，孙凡不以为意地道，“那你说，我开的药方对症不对症吧？” 孙国强张了张嘴，最终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对症，但不是最佳的方案。” “我知道啊，可要是开的方子太贵，他们又说咱们骗钱怎么办？”孙凡一脸无辜地撇了一眼苏宁。 站在一旁的孙宁听到孙凡的话，一脸的尴尬，“大伯，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能治好我妈的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之前是我不识好歹，我在这里给您道歉了！” 话落，孙宁朝着孙凡鞠了个躬。 “切！”孙凡没好气的转过身走道柜台处，“自己去镇上的药方买潞党参口服液，按说明书上写得吃就行。” 孙宁还以为孙凡不肯原谅自己，转过身，一脸祈求，“大爷……” 孙国强笑着摇头，“你别误会，那小子虽然混了点，可开的药却十分对症。” “大爷，我能在你这拿药吗？我们自己回去煎都行。” 看出孙宁心中的顾虑，孙国强解释道，“潞党参口服液主要成分是潞党参、生黄芪、生白术，生苡仁、仙鹤草、蒲公英、白花蛇舌草等，和我开的药并无区别。由于这种药大规模生产，比单独在药房拿药便宜，还省事。” 话落，孙国强指着药柜，“我这也没有仙鹤草和白花蛇草啊，想给你拿药也不行啊。”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药柜上贴着的中药名，孙宁虽然不知道这些中药的功效是什么，可绝大多数在山里都见过。 欣欣然得道了声谢，孙宁搀扶起母亲，“麻烦大爷了，等过段时间，我再带我妈来复诊。” 亲自把孙宁母子俩送出门，孙国强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秤杆敲在孙凡的背上，“臭小子，为了点小事斤斤计较。” “我已经长大了，别动不动就打我成吗？”孙凡转过身，哀怨道，“你说的那些我都懂，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出去几年还学会顶嘴了！”孙国强没好气地把秤杆放到柜子上，“就凭你是医生，张琴是患者。作为一名医生，不能因为意气用事，置患者的生命而不顾。就凭你是一名医生，不能争强好胜。” 听着爷爷的唠叨，孙凡很想辩驳，可想想还是算了。 这可是自己的亲爷爷，年纪也大了，万一气出个好歹，得不偿失。 “嗯，你说得对，是我不懂事，斤斤计较！” 听着像认错，可为什么总感觉在敷衍自己？看着孙凡又转过身整理药柜，孙国强神情认真，“臭小子，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知道吗？” “嗯，啊，好，都记住了！” ------------ 第十章误会，她是孙凡的未婚妻 心知孙凡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孙国强也只能摇摇头，转过身独自一个人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 照片被保存的很好，可依旧被岁月侵蚀，微微泛黄。 照片里五人站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前笑容灿烂，显得非常开心！ 在他们身后的大门上方挂着门匾，匾上苍劲有力地写着三个大字《国医馆》。 枯瘦的手指轻轻的摸过照片里每一个人，孙国强嘴中轻声道，“老师，我该怎么办？小凡那孩子太像年轻时候的我，一样的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我真怕，真怕他走上我曾经的老路。” 说着说着，原本浑浊的眼中渐渐地染上一丝泪光。 看着外面晾晒好的中药，孙凡活动了活动有些发酸的脖颈，“咦，不是说好一起整理药柜的吗？老爷子跑哪去了？” 清河村外，数辆轿车停靠在马路边。 一行五人走在泥泞的土路上。 为首的老人在少女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最前面。 在他们身后，一名二十五六的青年染着棕色的头发，一脸嫌弃，“山村就是山村，连路都烂得不行。” 道路泥泞不堪，厚厚的泥浆紧紧粘在鞋底，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让本就年迈的秦国政即便有孙女的搀扶，可依旧微微有些气喘，“让你小子别来，非要来，实在受不了就回车里等着。” 秦破军看向道路尽头的村庄，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老旧砖瓦房，不由皱起眉，“爷爷，你是不是弄错了，像孙国手那般的人物怎么会住在这种穷地方！” 一直搀扶着爷爷的秦月，看着地面，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哥哥，我的调查不会有任何问题！” 本想着作为国手的孙国强即便隐居，想来是什么世外桃源之地，可来到这里，秦破军后悔了，甚至觉得调查有误，“我又没怀疑你，激动什么？叫我说，那个孙国强也就那么回事，医术可能和一些主任医生差不多。还中医国手？要真有那本事，也不会落魄到住在山沟沟里！” 走在最前面的秦国政停下脚步，回头，脸色阴沉，“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罢了，一会见到孙神医，要是再说什么不敬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秦破军撇嘴，对于老人的忠告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走进村子，秦国政刚停下脚步，微微喘气。 身后的保镖见状，连忙拧开手中的保温本，恭敬地抵到老者身前。 接过杯子，秦国政浅浅地抿了一口温水，“小月，孙老住的是哪一家？” 环顾四周，砖瓦房杂乱无章的分布，根本毫无规律可言，秦月不由皱眉道，“爷爷，资料上只写了孙国手住在清河村，至于哪一户并没有详细记载！” 把保温杯递给保镖，看着迎面走来的老者，秦国政笑呵呵的上前，“老乡，请问一下，孙国强，孙老住在哪里？” 背着锄头，正准备下地的老孙头，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穿着华贵的老者，微微蹙眉，目光在老者身后的两名保镖身上停留片刻，不由的心生警惕，“你们是谁？找他做什么？” 想早点回去的秦破军，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手指指着老孙头，“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就告诉我们，孙国强到底住哪就行了。” 老孙头一看对方这语气，这架势，还以为这群人是上门寻仇的，原本还算只是警惕的神情多了些敌视，语气也变的更加生硬，“不认识，我们村没这人！” 一听这话，秦破军不干了，“老头，你骗谁呢？我们都调查过了，孙国强可就住在你们村子里！” “破军，住嘴！”秦国政回头厉声呵斥完，这才面向老孙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笑呵呵地递了过去，“老乡，别误会，我和孙老有旧，这不听说他住在清河村吗？所以过来看看他！” “大夏烟了，这烟可不便宜！”老孙头很自然的接过烟，装入口袋，“你们说的孙国强真不住在我们村，你们是不是被骗了？” 闻言，秦国政看向旁边的秦月，一脸的疑惑。 正在此时，从镇上买完药的孙宁，瞟了一眼路口的几人，然后朝着老孙头打招呼道，“孙爷爷，您老这是下地去了？” “嗯！小宁啊，你手上怎么提着药啊？家里有人生病了？”老孙头关心道。 孙宁叹了一口气，一脸沉重，“嗯，我妈被诊断出胃癌，上午孙凡给他开了方子，我这不刚从镇上买药回来吗？” 孙宁比孙凡痴长二十来岁，谁说按辈分确实应该叫大伯，可在外人面前，他还真叫不出口。 “孙凡？”刚才还觉得调查有误的秦月一下子激动起来，“你说的孙凡，是不是孙国强孙老的孙子？” 孙宁回头，看着面前漂亮的少女，点了点头，“对啊！” “靠，你个老东西，敢骗老子！”秦破军手指指着老孙头，“老子打死你！” 看着面前二十来岁的青年就要动手打二爷爷，这还了得？ 一把拍开秦破军的手，孙宁手指指着秦破军，“你干什么？找事？也不看看着是哪里，清河村。” 孙宁在城里偶尔跑过外卖，最多的时候还是在工地板砖，一身的腱子肉。 “你们两个还看着做什么？给我上！”面对孙宁，秦破军也不怂，回头吩咐身后的保镖道。 “住手！秦破军，你再给我胡闹，今年的零花钱别想要了！”秦国政脸色阴沉的说道。 孙宁警惕地看着秦国政一行五人，回头问道，“二爷爷，这群人是什么人？” 老孙头手持锄头，同样满脸敌意，“找你大爷爷麻烦的人。” 找大爷爷麻烦？大爷爷可关系到自己母亲的安危。 孙宁拳头紧握，眼中更多了一丝凶光，“二爷爷，你去村里叫人，我在这里先挡住他们。” “哎呦，老乡别误会！”秦国政急了，这要真把村里人叫来，万一真动起手来，且不说能不能打过，万一伤了村里的人，传到孙国强耳中，自己这病还治不治了，“刚才是我孙子不懂事，我在这里向二位道歉。” 说着，秦国政一把拉住孙女的手，“这位是我孙女，和孙凡可是从小订了娃娃亲。你们要不信，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派个人去孙老家问问，就说秦国政带着孙女来履行婚约。” ------------ 第十一章礼物 问肯定是要问的，至于派人回去？ 村里虽然落后，可也通了网。 孙宁掏出手机给孙国强打了个电话，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啥？故人来找我的？”还沉浸在思绪中的孙国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等，你说对方叫秦国政，还带着一个小姑娘，说是孙凡的未婚妻？” “嗯，大爷，您认识对方吗？” “认识，麻烦小宁把他们带过来吧！”挂了电话，孙国强看着老年机摇了摇头。 走出房间，没见到孙凡的身影。 “小凡，你未婚妻来了！” 后院，正忙着加工药材的孙凡一个哆嗦，手中的刀差点切住手指头。 来不及多想，放下手中的药材，跑到客厅只见孙国强一个人拿着抹布在打扫卫生，孙凡没好气地道，“您老都多大了，还逗我了？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臭小子，我逗你做什么？孙宁正带着他们来咱家了。” 闻言，正欲转身回后院的孙凡脚步一顿，一脸便秘之色，“真没开玩笑？” “没有啊！” “额！”孙凡咽了咽口水，“爷爷，你还记得昨天我说的话吗？” 孙国强想了想，摇摇头，“你说的那句？” “啪！”一拍额头，孙凡哭丧着脸，“咱家在山村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凭啥对方主动上门履行婚约，您不觉得蹊跷吗？” 孙国强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个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所以啊，对方要么家道中落，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来咱们村躲难。”孙凡自认为分析得一点也没错，一拍手，一跺脚，“要么，你那素未蒙面的孙媳妇长得很丑，找不到婆家，让您孙做接盘侠了。” 什么接盘侠不接盘侠的孙国强不懂，可孙子说得不无道理，“远来是客，咱们也不能不见。” 孙凡咬着手指头，皱眉想了想“一会这样，等他们上门，好好试探试探对方，要真是我说的以上两点，就说我不在，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的事你也做不了主。” 说吧，孙凡就要往外跑，刚出门，就看到孙宁带着五人往这边走来。 慌不择路的孙凡也没看清一行人的模样，立马转身往后院跑，路过孙国强的时候，双手核实，“爷爷，为了孙子的幸福，您老一定要守口如瓶啊。” 伴随着后院大门重重地关上，孙国强叹了一口气，拿着抹布装着没事发生。 约莫一分钟过去，孙宁带着五人迈过门槛，走了进来，“大爷，人我给带来了！” 孙国强放下抹布，看着为首的老者，不确定地问道，“你真是老秦？” 松开孙女的手，人还没靠近，秦国政远远地伸出手，笑吟吟的道，“是我，孙神医，二十多年不见，你可想死老哥我了。” 右手突然被紧紧握着，让在山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孙国强感觉有些不适应，嘴角牵动几下，“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二十多年就过去了” 抽出手，孙国强的目光看向屋外，指着站着的四人，疑惑问道，“他们是？” 秦国政连忙招手让几人进来，先是拉着秦月的手，介绍道，“这是孙女秦月，也就是您老的孙媳妇！” 孙媳妇？孙国强上下打量，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算得上一等一的美女，并不像孙凡所描述的那般，不由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后院。 “这是我孙子，秦破军，混小子一个，没啥好说的。”秦国政自顾自地介绍完，给了身后的两名保镖一个眼神，“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礼盒，孙国强连忙说道，“来都来了，那么客气做什么？” “哎！”秦国政摆手说道，“孙老，第一次登门哪有不带礼品的道理？为了准备这份礼物，我可没少下功夫。” “一般礼物我怕您看不上，专门花高价在拍卖会上买的。”说着，秦国政打开礼品盒，“这是一株百年老山参，这是龙涎香，这是犀牛角，这些可都入药的好东西。”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三个盒子，即便身为国手的孙国强脸上也露出震惊之色。 “这，这些东西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啧”秦国政板着脸，佯装生气，“你这是觉得我送的东西不合心意？” 话落，秦国政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古朴的盒子。 当看到盒子的一刻，孙国强瞳孔猛地一缩，双手情更是不自禁的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套银针。 分别为镵针、圆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 感受到手指轻轻地抚摸上去，指尖传来的冰凉感，孙国强嘴唇哆嗦，“这，这是老师的那套银针？” 秦国政笑呵呵地点头，“嗯，正是。孙老，您可对我送的礼物满意？” 要是一般东西，拒绝也就拒绝了，可这套银针意义非凡，孙国强苦笑，伸手招呼，“来，坐，大家都坐！” 秦国政很自然地坐在孙国强身边扫了一眼房间，“小凡呢？怎么没见到他？” 对方这么一问，孙国强的目光从银针上移开，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们来得不巧，孙凡那小子刚出去。” “大爷，孙凡他去哪了？我帮你去找他！”孙宁看着对方真不是来闹事的，于是开口说道。 躲在后院，一直趴在门板上偷听的孙凡突然听到孙宁的话，咬牙切齿，“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瞎掺和什么？赶紧滚啊！” “咳咳！”孙国强干咳几声，“那小子一大早就出去采药了，山里那么大，一时半会你也找不到，别瞎忙活了。” 走了一路，秦破军确实感觉有些腿软，正准备坐下，可看到老旧的凳子上还有油渍，不由的撇起嘴，一脸的嫌弃。 相比于把嫌弃写在脸上的秦破军，秦月却显得落落大方，坐在地旁边的长椅上。 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孙国强嘴角的笑容不减，目光看向一旁的秦国政，不由笑道，“老秦，这次你专程摆放我有什么事吗？” 秦国政笑呵呵地道，“您老我孙女也这么大了，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所以我便自作主张登门了嘛。” “哦？”孙国强目光从秦月身上收回，眼神中多了些许玩味，“哦？真的就这事，那回头等孙凡那孩子回来，让两孩子见见，要是行，那么这亲事也就定下来了。” ------------ 第十二章 孩子小不懂事 因为嫌弃凳子脏迟迟没有坐下，再加上一路上的发生的事情秦破军心中早有怨气。 见两人迟迟没有聊到正事，秦破军不耐烦的说道，“孙老，对吧？听我爷爷说您是中医国手！” 躲在门口的孙凡，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鬼？中医国手？爷爷要是国手自己还会呆着这破山村呆了十八年，这些人一定是搞错了！ 迟迟没有找不到切入口的秦国政在听到孙子的话嘴角扬起，给了对方一个赞许的眼神。 坐在位置上的孙国强脸上的笑容不减，更没有接腔，等着对方的下文。 “实话给你说了吧，这次我爷爷过来，是为了给他看病！”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老旧的药柜，秦破军轻视之色更甚，“桌子上的礼品算下来有四百多万，可以说的上有价无市！只要能治好我爷爷，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全当诊费了！” “破军，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诊费。这些都是我送给孙老的礼物！”秦国政眉毛一跳，语带呵责，可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减少，“还不赶紧给你孙爷爷道歉。” 孙国强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说出来就好！” 秦国政笑呵呵地点点头，“孙老说的是！” “切，一家人？”翻了个白眼，秦破军伸手在桌子摸了摸，指尖传来的油腻感，一脸嫌弃的收回手，掏出纸巾擦了擦，“就你们这家庭，根本配不上我妹妹！” “臭小子，给我闭嘴！”秦国政也是急了，再让这小子说下去，不知道说出什么鬼话来，真要惹怒了，孙国强此行的目的岂不是彻底泡汤了。 喝斥完秦破军，秦国政连忙转过头，一脸歉意，“孙老，破军不懂事，孩子两人的婚事他说的不算，您老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此刻孙国强的脸上的笑容早已收敛，“生气？为什么要生气？他说的不无道理嘛。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不对等的婚姻只会让孩子们痛苦。关于这么亲事，确实该好好思量一番。” 闻言，秦国政正要出言解释，便看到孙国强转头看向自己说道，“在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就看出你气色不对，你不说，我也没问！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秦破军眼神玩味，“呦，老头你是真看出来了，还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来说说我爷爷到底得的什么病？” 事关生死，原本还想再训斥几句的秦国政张了张嘴，最后全部咽会到了肚子里。 “从你们进屋到现在过去了快十分钟，直到现在老秦你依旧微微气喘，面色苍白，嘴唇发黑，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患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吧？”孙国强拿起桌子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没有号脉，没有问诊，只是通过望诊便诊断出病因。 秦国政，秦月以及站着的秦破军震惊的看着孙国强！ 国手，果然不凡。 一旁的孙宁更是一脸吃惊，大爷爷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看着孙国强与如同老人没啥区别，秦破军来了丝兴趣，“老头，有点东西啊！那你说说，我爷爷的病该如何治？” “给我住嘴，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见识到孙国强的本事，秦国政再也不能让孙儿继续口无遮拦下去，又是好一番赔礼道歉。 一旁的秦破军不服，“爷爷，咱们出钱，他看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没必要低声下气。” “老头，我劝你赶紧给我爷爷看病，否则要你好看的！” 之前秦破军一口一个老头，孙凡忍了。 退婚就退婚呗，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注定不会幸福，没啥大不了的，可千不该万不该，对方不该威胁自己爷爷。 一把拉开房门，走入客厅，看到里面的人，其中两人还很眼熟，虽然吃惊，可脸色依旧难看，转头看着盛气凌人的秦破军，“不给你爷爷看病你要怎样？还想动手打人，信不信我让你先半辈子都下不了床。” 话落转过头，孙凡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秦国政，“两天前我在火车站救可不一命，当时你我素不相识，作为一名医生，职责所在，我更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刚才你提到我的名字，想来也调查过我，可你就是这样报恩的？求人治病就要有求人治病的态度，而不是让你孙子目无尊长，更不应该让你孙子威胁我爷爷。” 秦国政眉头紧锁，神情不悦。 “你给谁说话了？态度放尊重点！”看到爷爷被质问，秦破军不干了！ 孙凡转头，手指秦破军，“你TND给我闭嘴，有的爹生，没爹养的玩意！叫我态度放尊重，尊重是相互的，你TND刚才是怎么对我爷爷说话的，张口闭口老头子，你尊重我爷爷没有？” “孙凡，你秦爷爷毕竟是长辈，哪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手中的茶缸重重放下，孙国强转过头，笑盈盈地道，“孩子小，不懂事，还望秦老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秦国政这才想起刚才好像自己也说过同样的话，嘴角抽搐，“孙凡说得对，是破军唐突，我这个做爷爷的没有管教好他。” 话落，秦国政转过头怒视着秦破军，“还不赶紧给孙老道歉！” 又一次被训斥的秦破军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道，“孙爷爷，对不起，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孙国强摆摆手，“没事，没事，年轻人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旁站着的孙宁，双肩抖动，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没想到，大爷爷如此双标。 这个时候秦国政也不敢再做耽搁，连忙开口问道，“孙老，您看我来都来了，我这病劳烦您帮忙看看？” 咀嚼着嘴中的茶叶沫，孙国强看了一眼旁边还一脸怒容的孙凡，“小凡，刚才你说在火车站救了老秦一命，当时你应该给他诊过脉吧？” 孙凡轻轻点头，“嗯，脉弦，如琴，时而消失，时而急促！” 孙国强点点头，“你再给你秦爷爷把把脉！” ------------ 第十三章 您家不止一个男丁吧？ 想他身价百亿，在闵江商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花费巨资，不辞辛苦跑到这偏远村庄，找的是孙国手，而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 即便这个年轻人有些本事，即便对方救过自己的命。可那又如何？他能和国手相比吗？ 秦国政什么也没说，可脸上写满了不悦。 坐在一旁的孙国强自然注意到了这点，笑着解释道，“老秦，不是我吹，别看这小子年轻，可从小跟我学习，我身上的本事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你先让他看看，要不成，我再给你诊治。” 孙凡了得，这点秦国政自然清楚，不然自己在火车站的时候就死了。可要说从孙国强那学了七八成本事，这他就不信了。 秦国政不说，那是顾及颜面。 看着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孙凡，秦破军怒声道，“孙老，你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小年轻能有什么本？何必让你孙子出面羞辱我们？” 孙国军笑呵呵的转头看向孙凡，“臭小子，小秦这是不相信你的医术啊！正好，我也想看看你这五年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医术有没有长进。” 秦破军仰着头，语带不屑，“小子，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最近我腰有些酸，你给我瞧瞧是什么毛病？” 盯着秦破军看了一眼，孙凡的嘴角扬起，眼神变的玩味，“你最近是不是走路的时候感觉腿软？” 秦破军皱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孙凡，“有点本事，你继续说！” “半夜失眠多梦，潮热盗汗，小便短黄，可对？” 戏谑的神情消失，秦破军惊讶的说道，“呦呵，小子，到时小瞧你了！那你说说，我这是什么病?” "别急，等我问诊结束，自然会告诉你得了什么病！”孙凡看了一眼秦国政，接着说道，“你房事频繁，可每次坚持的时间不长，甚至有的时候需要靠药物才能维持你男人的尊严。” 话落，原本坐在一旁认真听着的秦月羞红着脸，低头看着地面。 秦国政眉头皱起，他知道自己这孙子与狐朋狗友厮于混夜店酒吧，经常夜不归宿。 至于夜不归宿的原因，作为男人，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要做好保护措施，不染上一身脏病，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刚才孙凡看自己一眼是怎么回事？还有，破军这小子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需要靠药物来维持男人的雄风？一定是那小子诊断错了。此刻的秦国政莫名地有些心慌。 秦破军咽了咽口水，急忙辩驳，“不，不对！你的诊断不对。我虽然房事频繁，那是我那方面欲望强。至于靠药物，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面对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会否认。 孙凡早以预料道了这点，“你虽然染了发，可两鬓间有藏不住的白发，面色发黄，双眼凹陷有很明显的黑眼圈，嘴唇发白，印堂发黑，这都是肾阴虚的表现。” “你说我诊断的不对？那你刚才为何说自己腰膝酸软，为何说自己欲望强？这些不都恰恰印证我的诊断没有错吗？”孙凡一步步逼近秦破军，直至两人之间的距离紧紧一拳之隔，“是不是还想否认？没事，你可以否认，可我要告诉你，你病的很重，再发展下去，即便靠药物也难以维持你男人的尊严。” 说完，孙凡转过身，“秦老爷子，您家不只一个男丁吧？” 闻听此言秦国政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满脸的惊恐，“孙凡，你想说什么？” 孙凡耸了耸肩，“没什么，就是想告诉您，这小子长期纵欲过度，身体早已亏空，即便不做保护措施，让女子受孕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不，不可能！我才做过体检，医生说我身体没问题的！”秦破军一连后退几步，一脸的惊恐。 孙凡转头讥讽道，“常规体检主要是检查身体器官以及各项指标是否正常，至于男性方面的问题，需要单独给医生说。所以体检根本发现不了你身上潜在的问题。” 秦国政的目光从脸色煞白的秦破军身上移开，看向孙凡，眉头拧成川字，沉声道，“他这病还有得治吗？” 事关传宗接代，秦国政早已经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全身心地放在了秦破军的身上。 “从面向看，他纵欲过度已经很长时间了，想要治好，很难。”面对询问，孙凡皱眉思量片刻说道。 “很难，就意味着能治！”秦国政的眼中从新燃起希望，“需要怎么治？又需要哪些药材，你说，只要能做到，我秦家一定竭尽所能。” 原本一脸高傲的秦破军此时此刻只剩下低声下气，“对，孙凡，你作为国手的孙子，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目光从爷孙俩身上扫过，孙凡淡淡道，“治疗他这病对你们秦家来说倒是花不了多少钱，我说的难治是需要患者的配合才行。” “配合，我一定配合！”秦破军小鸡啄米般连忙点头。 “哦？”孙凡玩味道，“你能做到每天十一点之前睡觉？坚持早上七点起床跑步五公里，晚上跑五公里？你能坚持三个月不碰女人？还是说你能三个月内不抽烟不喝酒？” 刚开始，孙国强听着孙凡的诊断一个劲的点头，很是满意，可听到此处脸上的笑容一僵，嘴角更是情不自禁的抽搐起来。 “能，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我什么都能做到！” “哦？”孙凡眉毛一挑，“我可告诉你，一旦接受治疗，中间如果有一天没做到，前功尽弃不说，病情还会加重。” 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的秦破军闻言，惊恐道，“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要不信我说的，你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当然了，你也可以找其他人帮你治，至于能到什么程度，我就不敢保证了。”孙凡说道。 秦国政的目光死死盯着孙凡，片刻后，“一事不劳二主，我们既然来了，自然信任孙老和你。” 转过头，秦国政又对旁边的保镖吩咐道，“一旦治疗开始，你们两个给我死死盯着少爷，一切按照医生交代地做。要有违背，你们就狠狠地打，打到他老实为止。” ------------ 第十四章整死你 两名保镖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秦破军，有些犹豫。 “看他做什么？是我给你们开工资，不是他！”从进屋到现在，秦破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火，“你们要管不住少爷，也就不用干了。当然，如果三个月后，少爷病治了，你们的好处自然也不会少。” “爷爷，不用这样！您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地接受孙凡的治疗，绝不再乱搞！”秦破军也是吓坏了，沮丧着脸说道！ 秦国政狠狠瞪了一眼这个不省心的孙子，“不用？就你身边的那群狐朋狗，你叫我如何放心！” 越说越气，秦国政说话的时都带上了沉重的气喘声，“再容你继续胡闹下去，我秦家偌大家业交给谁？还是说你想我秦家断子绝孙？” “爷爷，您消消气，大哥不是那意思！”一旁的秦月连忙站起身，一手轻抚秦国政的胸口帮他顺气，“哥哥，为了秦家，你就坚持三个月吧！” 坐回到孙国强身边的孙凡眼神怪异的看着这一家人，小声嘀咕道，“孙女就不能继承秦家吗？典型的重男轻女！” “嘀咕什么了？”孙国强歪头，用着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小子，为什么要骗他们？你就不怕老秦带着孙子去找其他中医？到那时你的谎言岂不被戳穿了！” 孙凡淡定的说道，“这不是给您老人家出气吗嘛！像他们这种富家公子，骄奢淫逸惯了，三个月每天十公里，还要早睡早起，不能花天酒地，你说这三个月他要怎么熬过去？ 眼见的余光看了一眼还在说话的三人，孙凡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也没完全骗他们啊，我说的那些哪一点不是对治疗肾虚有帮助的？他们即便去找其他医生那又如何，方子那么多，别人就一定和我开的一样？一样剂量也未必相同！” 听完孙凡的话，孙国军一个劲的摇头，“臭小子，你可真行！” “那是，谁让我是医生，他是病人！”看到秦国政训斥完秦破军，孙凡立马坐直身子，闭口不言。 在秦月搀扶下从新坐回到椅子上，秦国政笑着道，“让孙老见笑了，孙凡你看这孩子的病该如何治？” 敲了敲桌子，孙凡说道，“把手放上来！” 看着用棉布缝制出来的脉诊，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上面的花纹早已褪去了原有的颜色！ 秦破军一脸不情愿，“你不是已经看出我得的什么病了吗？就不需要把脉了吧！” 呵呵，小逼崽子，还嫌弃上了是吧，老子今天要不好好治治你，我就跟你姓！孙凡心中这样想着，点点头，“不把脉我怎么开药方？每种中药的剂量用多少？如果非要我开方子也成，至于疗效如何我不保证，但一定吃不死人！” 秦国政黑着脸，“破军，按照孙凡说的做。” 闻言，秦破军心不甘情不愿扭过头，把手放在了脉诊上。 孙凡没有立刻上手，反而抬头说道，“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坐下！” 看着脚下的凳子，秦破军十分抗拒，“不坐不行吗？” 孙凡拒绝的很干脆，“不行。” 秦破军皱眉，不甘的问道，“为什么？” 一旁的孙国强笑着解释道，“中医认为，人体的气血运行与姿势有关，当坐着的时候人处在安静和稳定状态，气血运行相对稳定，能更好地反映出身体正常情况下的脉象特征。若人站着或者运动后，气血运行加速，或是分布不均，会导致脉象异常或是假脉！所以，你还是坐下吧！” 秦破军咬着后槽牙，不甘地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放在脉枕上。 孙凡目光向下看了一眼，注意到秦破军只有半拉屁股放在椅子上，身体更多的力量还是靠着双腿支撑。 行，小子，嫌弃我家凳子脏，喜欢扎马步是吧，我看你能坚持多久，孙凡心中冷笑。 手指搭在秦破军的手腕处，孙凡掏出手机打开秒表计时，一边问道，“第一次的时候多少岁？” “你问这做什么？与我的病有关吗？” 不怕对方问，就怕他不问，问的越多，解释得越多，蹲的时间就越长。孙凡带着几分期待，“没关系我问你做什么？一般男性十八到二十四停止发育，过早的发生关系影响器官发育。” 话落，孙凡还冲着秦破军挑挑眉，意思不言而喻懂得都懂。 “十，十五！” 听着秦破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三个字，孙凡呆了。 一旁的秦国政知道孙子什么德行，可没想到十五岁就干出那种事，不由干咳几声，缓解心中的尴尬。 “尼玛，老子至今二十三岁，连女朋友都没，你个逼崽子十五岁就从男孩变成男人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孙凡那叫个羡慕，“那之后呢？多久一次？” 注意到秦国政的冷冽的目光，秦破军羞愧地低着头，“记不得了！” “最近……”孙凡刚要接着问。 一旁的孙国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小凡，这些问题虽然很重要，可，小月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就算了吧！” 孙凡看了一眼，早已羞红脸的秦月，不甘心地点点头，“行，把另一只手伸过来吧！” 此刻的秦破军双腿早已坚持到了极限，不停地颤抖，“还要把另一只手？你到底行不行啊？” 眼角的余光又一次看向秦破军的双腿，孙凡解释道，“你懂什么？左右手脉象相互参照，更全面地了解人体的生理和病理状态，给你治看个病真麻烦！” 孙凡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可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凳子你不坐也得坐，坐也得坐，恶心不死你个小比崽子。 因为隔着桌子，秦国政自然没有注意到秦破军那点小动作，“破军，孙凡是在给你看病，照做便是，问东问西的做什么？” "行，我知道了！"秦破军点头，放弃了挣扎，把手放在脉枕上的同时，身子很自然地往后挪了挪，整个屁股完完全全的坐在了凳子上。 “还以为你小子能坚持五六分钟，没想到一分多钟就妥协了，短小的玩意。” 失去继续整治对方的心思，孙凡也没有兴趣在耽搁下去，只是随意的搭了一下脉，便把手收了回来，拿起桌子上的处方单。 “黄芪、红参、鹿茸、五味子、肉苁蓉、山茱萸、阳起石、杜仲、附子、狗肾、驴肾、肉桂，生蚝肉……” 足足写了四十八道中药，孙凡才把笔放下，拿着处方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双手递给孙国强，“爷爷，您看看，我这药开得如何？” ------------ 第十五章配合针灸效果更好 只是看了一眼药方，孙国强就是脸色怪异的看向孙凡。 “方子是不是有问题？”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秦破军双腿颤抖，迫不及待的嘲讽道，“我就说他一个刚毕业的家伙，没有临床经验，根本不懂看病开方吧！” 孙凡神色不便，淡淡道，“谁告诉你药方开错了？” 秦破军手指药方，“还狡辩？那没看到你爷爷脸上的表情吗？” “咳咳” 孙国强干咳两声，摇头说道，“药方没错，而且很对症，只是……” 秦国政语带着急，“只是什么？孙老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沉默片刻，孙国强说道，“这药就是有点贵！” “贵？有多贵？”秦国政皱眉。 “贵好啊，越贵效果越好，我们秦家不差钱。”从小锦衣玉食的秦破军对于钱没有概念拍着胸脯道。 事关传宗接代的大事，秦国政也只是皱眉没有搭理秦破军，一双浑浊的目光看着孙国强。 听到对方这么说，孙国强这才反应过来，苦笑道，“一副药也就四五百块吧！” 不怪孙国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山村里呆了二十多年，来看病的都是些十八村的老人，药稍微贵一点，都不乐意，甚至为了一两毛钱还要讨价。 长久以往下来，孙国强在给患者开药的时候，除了需要对症，还要考虑价格。 秦国政长出一口气，还以为需要什么天材地宝，哈哈笑道，“四五百而已，就算后面再加两零，我们秦家也能出得起。抓药吧！” 看了一眼老旧的药柜，孙国强尴尬道，“这里有几种中药，我这没有，必须到中医院才能拿到！” 秦国政看了一眼药方，什么狗肾，驴肾的，好像真不好找，于是递给旁边的秦月，“月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晚上回去前务必把事情办好！” 正准备出去安排的秦月，注意到秦国政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便走出屋子。 “狗大户，果然不差钱！”孙凡心中嘀咕，可看到秦破军一脸得以的样子，就是一阵火气，眼珠转动间，脸上又是漏出奸笑，“你这病单纯的用药效果只能说一般，如果再配合针灸治疗，效果更加！” “啥玩意？针灸！”秦破军先是惊讶地问道，随后想了想，如果效果更好，是不是意味着那方面会更强，于是大手一挥,"安排，必须安排上！’ 心中暗骂一声傻逼，孙凡又在处方上写道，“针灸关元穴，命门穴、神阙穴、三阴交穴、太冲穴，……” 孙凡看着手中的杰作，想了想又加上了昭海穴，这才缓缓停笔，转过头，“一天一次，坚持三个月，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破军乐呵呵地接过，“要真如你所说的，回头必有重谢。” “臭小子，还真能折腾。一天一次针灸？这是要全闵江市的上层人物都知道秦家小子身患隐疾啊。”药方对症，针灸的穴位确有治疗隐疾的功效，一旁的孙国强也只能揉了揉眉心，不发一言。 了却了一桩心事，秦国政脸上多了些笑容，坐回到位置上，顺势把手放在脉诊上，“小凡，麻烦你也帮我看看！” 孙凡也没再推辞，上手号脉的同时问了些生活方面的问题，便开了方子。 看着孙凡再没闹幺蛾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孙国强也是感叹孙子问诊下药的老辣，丝毫不比他这位国手差多少。 恭敬地接过处方，秦国政目光看向孙国强，“孙老，您看这方子，需不需要再改改！” 孙国强摆摆手，摇头笑道，“方子没问题，药物配比上虽有瑕疵，影响却不大。” “那还是麻烦您帮忙改一下吧！”秦国政脸上的笑容不减。 “不是我不改，而是没必要！”孙国强想了想开口解释道，“中医把一副药中起主要作用的药比做君，就像这副药中的党参，剩下的黄芪，黄精，桃仁，红花等分别为臣，佐，使，他们起到辅佐的作用！君强则臣弱，臣强则君弱！在大夏历史上即便再鼎盛的王朝，君臣之间在大方向保持一直，可小的事情也相互掣肘的关系！我这样讲你能听明白吗？” 秦破军如同在听天书般，云里雾里的不解其义，“什么君啊，臣的我听不懂，既然有瑕疵，你就按照你的想法改便是！！” 听懂其中意思秦国政没好气看着秦破军，“不学无术的东西，孙老都解释的这么清楚了你咋还没明白？” “明白什么？”秦破军还是满头雾水。 孙国强笑着摇头，“通俗点讲，不论是孙凡，还是我，都无法做到药方的面面俱到。” “别开玩笑了，你一个国手说不行？是不是觉得我在们给的报酬不够，我们可以再加！”秦破军说道。 加钱？加钱好啊，有钱不挣王八蛋，孙凡眉毛一挑，连忙用脚尖戳了戳孙国强！ 孙国强低头看了一眼，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孙凡，“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秦破军仰起头，自以为是的道，“是钱给的不够？我再加一百万如何？” 丢人，真丢人！想他秦国政从发家后，就没有像今天这般丢人过。 此刻秦国政老脸发烫，满脑子都在想当初是不是抱错了，还是说秦破军根本不是自己的亲孙子，想他自己从身无分文到身价百亿，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争气的蠢货。 孙国强脸上的笑容一僵，“小秦，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也不在乎那一两百万！” 秦破军皱眉点了点头，“你这老头怪贪心的，那四百万，不能再多了。” “咳咳！” 孙国强只感觉一口口水卡在咽喉处奇痒难忍，干咳数声后说道，“小伙子，你的理解能力非常高！” 秦破军昂着头，傲娇道，“那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摆平不了的事情，要是有，那就是钱给的不够。” 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吧？听不出好赖话？孙凡强双肩颤抖，强忍着笑。可想到只要动动手改一下药方，便可得到四百万。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秦国政再也绷不住了，“臭小子，你赶紧给我闭嘴吧！” ------------ 第十六章滚去闵江 这辈子丢的人都没有今天多，早知道秦破军这般丢人现眼，就不该带他来。可想想不带他来，也不会发现他身体的隐疾。事关家族的延续，丢人就丢人吧！ 自我安慰一番后，秦国政这才一脸歉意地道，“孙老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孙国强一脸尴尬地点点头，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还好，孙凡这臭小子小子虽然不省心，可至少脑袋瓜子好使，不像秦家娃子愚笨至极。’ 秦国政拿起桌子上的处方，再三确定无误后，小心翼翼的揣入口袋，“小凡啊，你研究生刚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吧？” 孙凡没好气地道，“我的资料你不早就调查过了吗？还用问？” 秦国政也不觉得尴尬，“误会，我们秦家坐拥百亿资产，难免会有些居心叵测的人蓄意接近，我这也是出于小心谨慎考虑嘛。通过刚才你给我和破军诊断开药证明了你的医术确实如孙老所说非常厉害，窝着山村里着实可惜，不如跟我一块去闵江发展如何？” 不等孙凡拒绝，孙国强轻点头，“嗯，老秦说得不错。你小子年纪轻轻，一直呆在村里难免会闲言碎语，是该该出去闯荡闯荡。” “爷爷，我出去五年，这才回来三天，你就要赶我走！”孙凡竖起三根指头哭丧着脸，“至少让我陪你个把月吧？！” 孙国强玩味道，“你小子就是想着偷懒，这事没得商量，一会你就去收拾东西，明天滚去闵江。” “嗯，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闯荡闯荡，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才不枉此生。”没有理会孙凡杀人般的目光，秦国政自顾自地道，“我老秦在闵江也算略有薄面，你要有中意的医院给我说，我这边打声招呼，让你过去当个主治医生还是没问题的。” 孙凡说道，“呵呵，谢谢啊！ 秦国政笑呵呵的道，“迟早都是一家人，说谢就见外了。秦月那丫头一个人在外面住我也不放心，到闵江后可以搬过去和她一起，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这个时候打完电话的秦月正好回来，正好听到秦国政的话，不由地看了一眼孙凡，秀眉微蹙，很快舒展开来，“爷爷，事情办妥了！” “嗯！刚才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和小凡交换一下联系方式，等他到了闵江，你亲自接待，知道吗？”秦国政颔首说道。 “是，爷爷！” 喂，你好歹也是富家千金，有点脾气行不行？你爷爷说什么就什么啊？孙凡彻底无语了。 看着两个孩子交换完联系方式，秦国政笑呵呵的和孙国强有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等到一行人离去，孙凡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老爷子，你咋就答应我去闵江了？他们秦家就没安什么好心。“ “啪！” 孙国强轻轻的拍了下孙凡的头，笑骂道，“坐没坐相，成何体统。你真当我老糊涂了，老秦那点小心思我会看不出来？” 摸了摸头发，孙凡撇嘴，“那你还把我往火坑里推？” 孙国强眼中满是慈爱，“什么叫火坑？从秦破军那小子的表现来看，秦家在闵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迟早要结婚，有秦家作为靠山，你下半辈子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能衣食无忧。” 孙凡不以为意，“就凭我这身医术，走到哪里都饿不死。” 孙国强笑着摇头，“臭小子，你懂什么？爷爷这都是为你好，这个社会不只要有实力，还要有背景，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孙凡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你一个最远只到镇上的山野郎中，满嘴的大道理！” 手上的动作一顿，孙凡眉头微皱，这才想起之前秦破军的话，神情认真，“爷爷，你真是国手？” 孙国强眼神一暗，牵强笑道，“你觉得我一个山野郎中会是国手吗？” 想了想，孙凡点了点头，“好像也是，你要是国手，也不至于呆在这山沟沟里二十多年！啧啧，对了，你是怎么认识秦家人的？” 站起身，孙国强背着手往外走，“还不许你爷爷我有点秘密了？赶紧收拾东西，明天你一早还要去闵江了，不混出个样来，别说你是我孙子！” 临近出门，孙国强不由的停下脚步，“秦月那丫头不简单，你小子提防着点，别被卖了！ “切，我会被卖了？我把她卖了还差不多！”嘟囔一句后，孙凡看着老旧的方子，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清河村外，高档轿车内秦国政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小月，关于孙凡开的方子，闵江那边的中医怎么说？” “他开的方子确实能够治疗肾虚，只是……”说了这里，秦月有些犹豫！ 事关自己能否重振雄风，前排的秦破军转过头，着急问道，“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半眯着眼的秦国政再次开口，“只是什么？” 秦月说道，“他开的方子市面上有成品药，根本无需抓药熬制那么麻烦。” 想到中药的苦味，秦破军乐了，“那岂不是说，我不用一次喝一大碗了？” 秦国政冷哼一声，“你懂什么？中药讲究一人一方，市面上的药物都是调配好的，与单独抓药熬制出来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事没得商量。” 秦破军缩了缩脖子，一脸畏惧，“哦！” “小月！孙凡这明天就会到闵江，你提前与他联系，确定好行程，亲自把他接到你的住处，好好培养感情。”秦国政声音淡漠，“你也别怪爷爷，咱们秦家算的上甲一方，可有钱得要有命花才行。虽说有钱能找来厉害的医生，可他们能随时待命为咱们家服务吗？不能。” 一旁得秦月神情淡然，好像一切与她无关，只是默默的听着。 秦国政接着说道，“可你要与孙凡结婚，他就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他不好拒绝。其次，有钱人都惜命，包括我，也包括闵江市那些达官显贵，他们同样如此。如果咱们能好好的利用好孙凡，咱们秦家或许还能和你上一层楼。” 听完分析的秦月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 第十七章五年未曾归家的原因 伴随着鸡鸣声响起，隔壁的木门如往常一样，发出“咯吱”声从里面打开，孙国强披着单薄的衣服走入后院。 伴随着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厨房里弥漫着袅袅青烟。 从老旧的柜子里拿出为数不多的几颗鸡蛋，放入早已盛满水的大锅中。 当孙凡起床来到客厅，餐桌上早已摆放好了丰盛的早餐。 原本还昏昏欲睡的孙凡眼眶微微发酸，有种恍如隔世感，五年前上大学的时候，同样的位置，同样摆放着满满的一碗水煮鸡蛋。 随手从碗里拿出一颗鸡蛋，敲开，咬了一口，不错，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糖心蛋。 透过房门，看着在后院忙碌的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满头银发，“每次我出远门都是水煮鸡蛋，咱就不能换个花样？” 在穿着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孙国强抬头，看着靠在门框的孙凡，“臭小子，还嫌弃上了，想当年，我出远门的时候，有一口白面馒头吃就不错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把老秦昨天送的东西都带上，搁我这也用不到！你孙叔今天正好回市里办事，正好顺路，你们相互间也有个照应。”像是想到什么，孙国强补充道，“城里花销大，你一个应届毕业生手上也没多少钱吧？我在你行李箱中放了三千块钱，别丢了。” “医院不像在学校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可以躲在宿舍，甚至图书馆，作为一名医生，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与同事间和睦相处。” “在城里工作不像山里身边都熟人，多少会顾及情面，可在社会上不一样，做事不要意气用事。在医院你作为新人一定要谨言慎行！” 在孙国强絮絮叨叨中吃完饭，走出村子。 直至上车前，孙凡这才开口说道，“爷爷，你要真舍不得，我就在村里多待几天！” 原本一脸不舍孙国强没好气道，“谁舍不得你了，不省心的玩意，赶紧滚！” “爷爷，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伴随着大巴车缓缓启动，孙凡声音中带了些许哽咽。 “我晓得，你也一样，知道吗？”看着车子启动，孙国强挥手告别，“到了城里即便不和秦家丫头住在一起，也要打个电话，别失了礼数，明白吗？” 直到客车在视野中消失，孙国强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一脸的不舍，“臭小子，爷爷不图你有什么出息，平安就好！” 步履蹒跚地回到冷清的家中，推开原先孙凡住的房间，被子散乱的在床上，孙国强笑着摇摇头。 走到正准备叠被子的孙国强，看到床上熟悉的信封。 信封是昨天孙国强从邻居家借的，里面放着三千块钱，当时怕孙凡拒绝，所以晚上的时候悄悄的放到了箱子里。 信封入手，不用打开，便知道里面的钱只多不少，孙国强鼻尖发酸，“臭小子，走了还给老头子我个惊喜！” 大巴车上，放好行李的老孙头坐在孙凡旁边，“这会舍不得了？上学的那五年你也不知道回来一趟。” 老孙头摇头叹息，“每次我回村都能看到孙老哥一个人躺在摇椅上，拿着书看着村口一个人发呆。” 看着迅速消失的视野中的身影，孙凡苦笑，“不是我不想回来，是爷爷他不许，甚至告诉警告我，如果偷偷回来，他就会和我断绝关系。” 老孙头皱眉，“他做这些到底图什么？” 五年前孙凡独自一个人提着行李，临别之际孙国强的话还回荡在脑海。 “人类学习东西最快的阶段是婴幼儿时期，也就是6岁之前，这个阶段被称为人类学习知识的黄金阶段，其次就是青少年时期。” "人在达到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大脑可塑性达到巅峰，然后开始逐渐下降。如果在20岁至30这段时间内没有保持足够的脑力活动和思维训练，可能会加速大脑的衰退‌。” “你今年已经十七岁，如果无法摒除杂念一门心思地放在学习上，过了二十岁，掌握知识的速度便会变慢。爷爷知道你孝顺，想经常回来看，可这些不是我想看到的孝顺，明白吗？” 从小跟着孙国强长大的孙凡懂爷爷心中的期望，所以大学期间别人在玩游戏，他在学习。别人谈恋爱，他在学习，别人学习的时候，他还是在学习，一刻不曾松懈。 正是因为废寝忘食地学习，所以他仅用了五年时间，便拿到了硕士学位。 “图什么？他老人家图谋太大，可能我这一辈子都无法企及！”孙凡心中这般想着，却没有告诉老孙头。 孙凡没有给老孙头解释五年未曾归家的原因，解释了，老孙头也不会理解。 随着大巴车时走时停，直至原本宽畅的车厢人满为患。 “啊……” 随着一声惊叫声响起，原本嘈杂的车厢内，有那么一刹那的安静，车厢内的乘客纷纷闻声看去，随后人群骚动。 “这小姑娘这是咋了？咋就突然晕倒了！” “不知道啊，要不你上去看看？” “我可不敢，万一她有什么传染病怎么办？” “大娘，刚才小姑娘好心把位置让给你。要不你过去看看？“ “我让她给我让位置了吗？那是她自己愿意的，可不能耐我！” …… 坐在位置上的孙凡上站起身，透过人群的缝隙，正好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少女，“老孙头，让一下！” 收回目光的老孙头看着孙凡，“这事你可想清楚了？万一那小姑娘有什么突发疾病，你一旦掺和进去可说不清了。” “我是医生！” 老孙头摇头，“你小子跟你爷爷一个样，你可记住了，如果没有绝对把握，可千万不要胡乱救治，明白吗？” 拨开人群，当孙凡来到少女身旁，微微一愣，心中感叹缘分真是奇妙。 眼前晕倒的少女，正是之前遇到的秦楚冉。 当初分别后，孙凡一度认为不会再有相遇的可能，没想到这才过几天，两人又一次在大巴车上相遇了。 收起复杂的心绪，孙凡上前把秦楚冉的身体放平，这才一手搭在对方的手腕处。 ------------ 第十八章再遇秦楚冉 “心率怎么这么快？”三根手指在搭上秦楚冉手腕处的那一刻，孙凡不由地皱起眉，“难道她真有什么突发性疾病？” 带着疑惑，孙凡正欲继续检查。 一旁的中年人，看着秦楚冉精致的面庞，咽了咽口水，“小子，快让一下，我懂急救，这个小姑娘已经晕倒了，需要人工呼吸，让她摄入更多的氧气。“” 孙凡头也没抬，一边查体，一边说道，“晕倒是否需要人工呼吸，取决于晕倒的原因。如心源性晕厥是由于患有心脏类疾病，这种情况下便需要心肺复苏术帮助患者尽快恢复意识。如果是血管舒缩障碍性晕厥，如恐惧，疼痛，以及空气不流通引起的闷热造成的昏厥，就不需要人工呼吸！” 看着躺在走廊上的秦楚冉，中年人心有不甘地道，“现在咱们在大巴车上，也没办法确定少女晕厥的原因，不如先让我试试人工呼吸，万一醒了呢？” 孙凡抬起头，正好看到中年人眼里散发出来的贪婪与不怀好意，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厌恶，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不需要，她的情况我已经诊断清楚了，只是轻微的低血糖加上疲劳导致的晕厥，只需要喂点糖水，休息一会便好。“ 中年人被孙凡强硬的态度噎了一下，很快皱起眉，“年轻人，你是医生吗？小姑娘真要有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是医生，自然会对自己的诊断负责！”孙凡语气坚决道。 中年人微眯着眼，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胁，“我看你只有二十三四岁，至多不过在医院实习了几天！既然你说这个小姑娘是因为低血糖造成的晕厥，那你说说你是如何诊断出来的？千万别误诊了，害了少女的性命。” 听着秦楚冉均匀的呼吸声，并没有出现异常情况，孙凡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冷笑道，“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手部颤抖，四肢冰凉，这都是低血糖引起的晕厥表现。如果在场的有人不信，可以上网自己查一下，我说的对不对！” “你们看，小姑娘的样子可不就如这小伙子说的那样吗？” “我刚才按照小伙子说的上网查了一下，还真是低血糖。” “这小伙子有点本事啊！” “还好小姑娘只是低血糖，要是突发性心脏病那可咋整？” “哎呦，别说了，我一个远房表弟就是因为突发心脏病，没抢救回来死的。” …… 中年人注意到周围旅客警惕般的目光，只要讪讪一笑，“我也是担心小姑娘有什么事，既然这小伙子是医生，那我也放心了。” 说完，他便转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依旧看着平躺在地上的秦楚冉。 没有理会中年人，孙凡小心翼翼掰开秦楚冉的嘴，把一颗糖放入她的口中。 只是过了片刻，原本毫无血色的俏脸，恢复了些红润，睫毛颤抖几下，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秦楚冉伸手揉了揉因为晕倒撞击磕碰到的头，“孙，孙凡，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因为低血糖晕倒了！这会感觉怎么样？”孙凡关切问道。 秦楚冉略带着虚弱的微微一笑，“好多了，这次多亏了你！” 孙凡笑着摇头，“没什么，我扶你起来！” 尝试了一下自己站起身，秦楚冉这才发现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无奈说道，“麻烦你了！” 孙凡小心翼翼地把秦楚冉扶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又把孙国强煮的鸡蛋递给她，“早上是不是没吃饭，先垫垫肚子，可别一会饿晕了！” 结果鸡蛋，秦楚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嗯，急着赶回市里，所以没来得及吃饭。” 孙凡一手靠在座椅上拖着下巴，看着秦楚冉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水煮鸡蛋，“刚才你晕倒的时候给你号脉，发现你身体比较虚弱，除了经常熬夜外，应该还有慢性胃病，像你这种情况一定要注意饮食。下次再晕倒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我了。” 秦楚冉轻轻点头，“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坐在两人中间的老孙头看着孙凡一脸笑容，只感觉自己多余，“臭小子，你坐我这吧，这丫头刚醒，你毕竟是医生，有什么事也能帮上忙！” 说罢，给了孙凡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老孙头便站起身，坐到了不远处的走廊中间。 看着老孙头的背影，孙凡挑眉脸上的笑容更胜，一屁股坐在秦楚冉的身边，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干吃鸡蛋不噎吗？喝口水！” 喝了一口水的秦楚冉注意到孙凡一直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好看啊！”孙凡理所应当地回答道，“还记得上次分别时你说的话吗？” 秦楚冉轻哼一声，秀眉微微皱起，似乎想起什么，“你是说，下次见面交换联系方式的事情？” “记得就好。”孙凡点了点头，迅速地从兜里掏出手机，“你电话多少？” 翻了个白眼，秦楚冉无奈说道，“你这人真是的，上次只是我找的一个借口决绝，你不明白吗？” 孙凡耸耸肩，“我知道啊，可上天让我们再次相遇，又让我这救了你。难道不应该履行你当初说的话吗？” 秦楚冉看着孙凡一脸认证的样子，不由“噗嗤”地笑出了声，“行，我秦楚冉说话算话，不是要联系方式吗？给你便是！” 说罢，接过孙凡的手机，在上面存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看着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孙凡一脸质疑，“6个6？你不会骗我的吧？” 秦楚冉既好气又好笑地道，“你打个试试不就知道了？” 伴随着一阵手机铃声的响起，秦楚冉下意识的要去接，可看到孙凡一脸笑容灿烂，摇头道，“你这人，还真是的。” 电话号码被印证，孙凡一脸轻松，“我怎么了？作为一名医生，谨慎一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是，是，是，孙医生说的什么都对！”秦楚冉说道。 “既然我说的都对，那麻烦秦女士把手伸出来，让我为你再号号脉！”孙凡顺着对方的话，笑盈盈的说道。 ------------ 第十九章吃软饭？ 号脉？ 秦楚冉歪着头，不解问道，“我这不已经没事了吗？为什么还要号脉？” 孙凡一脸真诚的说道，“之前号脉是为了确诊你晕倒的原因。可由于你低血糖晕倒，心跳速度加快，脉搏变动，对于胃病发展到了什么阶段还无法确定。” 看着孙凡一脸认证的模样，秦楚冉想了想，轻轻的点了点头。 三根手指搭在洁白的肌肤上，指尖感应器把触觉转换成电信号，在脊椎中经过处理调整，最终传递到丘脑位置，感觉到秦楚冉微凉且光滑的皮肤，孙凡的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奸计得逞的味道。 “你诊断出什么了吗？” 秦楚冉清脆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孙凡这才不舍地收回手，“让我看看舌苔！” “啊……” 伴随清香传入鼻腔，孙凡有那么刹那的恍惚，“脉细无力，舌苔泛白，这是脾胃虚弱，气血不足的表现。你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偶尔出现胃酸，胃痛，食欲不振的情况？ 秦楚冉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厉害啊，那你还看出什么了？” 得到美女的夸奖，孙凡的头微微扬起，“皮肤光泽，头发乌黑，你患胃病的时间应该是在这三四个月内。眼中却又细微的红血丝，虽然画了淡妆，可难掩眼眶周围淡淡的黑眼圈，最近一段时间休息应该不好！” 秦楚冉连忙从包里拿出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脸，正如孙凡所说的一样，眼眶周围确实有淡淡的黑眼圈，懊恼的道，“哎，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太忙，家里的床睡得又不舒服。我都天天坚持敷面膜了，怎么黑眼圈还是出来了。” 孙凡看着她沮丧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只是个黑眼圈，根本掩盖不了你的盛世美颜。以后注意休息，过段时间就消失了。不过，你这胃病一定要调理了，否则会有恶化的可能。” 叹了一口气，秦楚冉一脸沮丧，“我知道，可工作实在太忙，根本没时间去医院。” “去医院？为什么去医院！”孙凡拍拍胸脯，“我就是医生，小小胃病轻松拿捏。” 秦楚冉歪着头略带质疑的问道，“真的？” 涉及医学方面的问题，孙凡说的话时候更加自信，“当然，是药三分毒，你的胃病并不算严重，食疗是最好的选择。比如早餐小米粥和新鲜蔬菜做了沙拉，中午山药红枣排骨汤，晚上莲子百合银耳羹，不仅能治疗胃病，还有美容养颜，治疗失眠多梦的功效。” 是个女性都爱美，即便秦楚冉也不例外。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压力大，睡眠质量差一直困扰着她，在听到孙凡所说的，眼中放光，“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孙凡笑着说道，“作为一名医生，我是专业的。再说了，我骗你做什么？有什么好处吗？” 秦楚冉想想也是这个理，轻轻的点了点头，“那行，回去我就试试。” 喧闹的车厢内，两人仿佛置身在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空间内，时不时的孙凡的某一句话戳中秦楚冉的笑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坐在他们身后的中年人，看着笑语嫣然的秦楚冉，不由愤愤地看向旁边的孙凡，一脸的嫉妒。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大巴车很快驶入闵江市客运总站。 帮秦楚冉把行李搬下车，孙凡有些恋恋不舍地说道，“中午了，要不吃个饭再走？” 拉着行李箱，秦楚冉俏皮道，“吃完午饭是不是还有晚饭？” “额”孙凡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很快便认真的点头，“嗯，也不是不行。”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听不出我在调侃你吗？”秦楚冉翻了一个白眼，笑着道，“今天的事情先谢谢你，一会朋友就来接我了。咱们下次再约！” 说罢，秦楚冉潇洒地转身，挥手告别。 看着离去的背影，孙凡嘴中嘟囔道，“哎，下次复下次，下次何其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 随着秦楚冉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孙凡这才收回视线。 憋了一路的老孙头，嘴里吊着烟，“别看了，你小子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提到秦月，孙凡不由地想起昨天秦老爷子对她的态度，以及她的表现，不由的撇嘴，“她虽然漂亮，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和那姑娘才见两面，就这么确定她是你喜欢的类型？”老孙头语带调侃地接着说道，“如果我是你，肯定选你那个未婚妻！” “为什么？” 老孙头吐出一口烟，干脆利落地回答，“人家和你有娃娃亲，况且人长得漂亮，至于感情也可以培养，最关键是有钱，娶了她一辈子吃喝不愁。” “啪！” 孙凡一拍额头，“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说有软饭吃吗？” “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吃软饭，夫妻之间是相互扶持的，她有本事，你又是他老公，吃她的喝她的又怎么了？”老孙头摆摆手说道。 孙凡还想争辩几句，装在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撇嘴道，“这人真不经念叨，刚说道她，这不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孙头摇头，“臭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头子就先走了。” 轻轻点头，与老孙头告别后，孙凡这才不情不愿的接通电话。 “喂，你好孙凡先生，我现在就在闵江市客运总站。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随着电话里传出秦月的声音，孙凡看看周围，“秦小姐，关于咱们两个的婚约，都是老一辈订下了，都什么社会了，两情相悦才是最主要的，所以没必要较真，你说对吧？”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秦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孙凡先生说的没错。” 还不等孙凡松一口气，电话那头接着说道，“可咱们两个的婚约是老一辈订下的，作为晚辈自然也要顾及到他们的颜面。所以我认为，咱们两个先接触试试，如果实在不合适，婚约自然作罢，到时也算给两边老人一个交代。” ------------ 第二十章食物相克 听完秦月的话，孙凡沉默片刻，最终轻“嗯”一声，算是答应了她的提议。 孙凡是土生土长的闵江人，可从小生活在山村，闵江市的一切都格外的陌生。 与其自己漫无目的地找秦月，还不如对方过来，“我就在客运总站出站口。” “好的，孙凡先生，稍等我一会，马上到！” 电话挂断，孙凡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心中莫名的有种孤独感。 正在此时一位妇人抱着婴儿出现在他面前，怯生生的道，“打扰一下，我的钱包被偷了，身上就剩十几块钱，能借我十块钱买张车票吗？” 妇人的声音很小，甚至带着些方言，不自信听根本无法听清是十块，还是四十。 多么熟悉的借钱方式，曾经一段痛苦的记忆历历在目。 五年前第一次离开山村，到闵江市乘坐火车，等车期间遇到同样的事情，当时孙凡还是懵懂的少年，不懂世间的险恶，慷慨解囊，最终从十块变成四十。 当时的孙凡没意思到自己被骗，还在为做了一件好事开心。可不过片刻，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这才意思到自己被骗。 五年过去了，这群人还是以往的套路，一点长进也没有。等着也是等着，有个人说话也不错，孙凡嘴角不由扬起，“你要去哪？” 妇人见孙凡搭腔，连忙开口说道，“冰城。” 孙凡轻轻点头，“我听你口不像冰城那边的人啊？” “是，我家在偏远山区，这不活不下去了嘛，想着去那边投奔亲戚。”妇人略显局促地说道。 “哦！”从兜里掏出钱包，看着里面所剩不多的几张红彤彤的钞票，孙凡耸了耸肩，“你看，我这里真没有十块钱。” 看着孙凡钱包里的几张百元大钞，妇人眼中的贪婪一闪而逝，怯懦的道，“你看我带着个孩子，路上遇到什么事也需要钱，要不你多借我一点。等回去后，把这钱给你成充话费。” 充话费？是给自己充话费吧！孙凡心中冷笑，“嗯，这样，你那几十块钱先留着，我给你订票，你身份证号码多少？” 妇人看着孙凡掏出手机打开订票软件，连忙开口，“不，不用那么麻烦，你把钱给我就行。”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带着个孩子到购票点更麻烦！”孙凡故作坚持的说道。 妇人见孙凡态度坚决，心知算牌落空，原本怯懦的神情瞬间消失，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你是故意的，对吗？” 孙凡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哼~”妇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可怜的孩子！”看着远处正在寻找猎物的妇人，孙凡自言自语道。 “孙凡先生。”随着秦月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孙凡回头，看着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秦月，挠了挠头，“你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秦月走到孙凡身边，脸上还带着一丝歉意。 孙凡摇头说道，“没事，应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麻烦你大老远来接我。” 秦月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车子就停在客运站的停车场，请跟我来。” 在秦月的带领下，来到停车场。 对于汽车品牌孙凡不懂，更不知道价格。 只是上了车感受到屁股下的柔软，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座椅。 ‘这座椅应该是真皮的，啧啧，有钱人就是懂享受。’孙凡这般想着，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不由的坐直几分，生怕弄脏弄坏了。 秦月透过后视镜看到略显局促的孙凡笑着道，“孙凡先生，车子就是用来坐的，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恩，嗯！”孙凡连连点头，‘靠，你说的怪轻巧，可真要是坐怀了，我全身上下的家当都未必能配的起。’ 一路无言，车子很快驶入一片别墅区，直到一栋独栋别墅前停下。 孙凡拖着行李跟着秦月进入别墅，光可见人的大理石板，简约而不简单的装修，心中不有感叹一句，‘有钱人真好。’ “小姐，您回来了！”一位妇人上前，躬身问好。 把手中的包递给保姆，秦月侧身介绍，“王妈，这位是孙凡，孙先生，我的未婚夫，以后他住在这里，对他要如同对我一般恭敬，明白吗？” 王妈听到介绍，先是一惊，很快脸上露出恭敬的笑容，“孙先生好，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随着王妈的声音落下，便要接过孙凡手中的行李箱。 孙凡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您别叫我孙先生了，怪别扭的，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在王妈的带领下，把行李放到卧室。 “孙先生，按照小姐的吩咐，饭菜已经做好，您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王妈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问道。 从小在山村长大，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孙凡摸了摸肚子，还真感觉有些饿了，“先吃饭吧！” 跟着王妈下了楼，秦月早已在餐厅等候。 看着桌子上的摆放着的十几道菜，孙凡看看周围，除了坐在对面的秦月，还有一旁的王妈之外，再无其他人，“这，这些就咱们两个人吃？” 秦月轻笑道，“是的，时间仓促，没有准备好更好的食材，还望孙凡先生海涵。” 孙凡嘴角一阵抽搐，缓缓坐下，可看到桌子上的食材，不由眉头皱起。 刚拿起筷子的秦月注意到孙凡脸上的表情变化，“孙先生，是这些菜不合胃口吗？” 孙凡摇头，“你平时就吃这些吗？” 秦月疑惑，“不是，今天孙先生第一次来家里，所以安排得丰盛了些，平时也就其中的四五道菜而已。” 孙凡摸了摸下巴，“秦小姐，你知道食物相克吗？” 看着孙凡一脸认真，秦月不由地皱眉，“知道一些，但并不多！” “每种食物都有自己的功效，不当地搭配在一起吃，功效最后可能诱发病因，这就是俗称的食物相克。”孙凡手指指着桌子上的白灼虾和一旁橙子，“就拿桌子上的食物说海鲜体内还有微凉的五价砷化合物，遇到含有维生素C的食物，转变为有毒的三价砷，这就是人们俗称的砒霜。” ------------ 第二十一章皇朝KTV 什么是食物相克，秦月不懂，可也明白砒霜有毒，而且有剧毒。 在《水浒传》中，更是详细了描写了潘金莲用砒霜杀害了亲夫武大郎。 秦月的目光紧盯着餐桌上的饭菜，眉头紧锁，眼中尽是藏不住的怒意。 一旁尽心服侍着王妈脸色煞白，连忙解释，“小姐，你是知道我的，什么食物相克我是真不知道。你有饭后吃水果的习惯，所以餐桌上的水果就没有断过。” “王妈，你不用解释！”秦月阴沉着脸看向孙凡，“孙凡先生，请告诉我，桌子上还有哪些食物之间有相克的关系，吃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孙凡摇头，叹了一口气，“清蒸螃蟹和海带豆腐汤，一起食用会降低蛋白质的吸收，还可能出现腹痛，腹胀，腹泻的不良反应。” “乌鸡汤本身偏温性，与苦瓜，芹菜食用，不仅会影响身体内的寒气排除，还会增加肠胃负担。” 每点到一道菜名，秦月的目光便会停留在拿到菜上。 孙凡一连点出几道相克的食物，王妈一脸惊恐地转过头解释道。“小姐，你饭量小，经常会剩下很多饭菜。为了不浪费食物，剩下的饭菜有时我也会吃上些。如果我真知道这些食物有问题，我自己也不会吃啊。” 秦月的目光从惶恐不安的王妈收回，“孙先生，这些年我的生活起居一直都是由王妈照顾，吃的东西更是和今天差不多。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为什么我至今没有任何不适？” 孙凡拿起筷子，夹起一只虾放入嘴中，慢慢咀嚼，“除了某些特定食物之外，其它食物相克对身体造成伤害，就像慢性毒药，潜移默化之间慢慢在身体内堆积，直到某一天彻底爆发。” 目光再次扫过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秦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王妈，把这些菜都倒了，再安排一桌，这次不要再有任何差错！” 正在大快朵颐的孙凡连忙摆手，“不用，这一桌菜少说千把块，倒了多可惜。放心，少量的食用影响不大。” 秦月嘴角抽搐，想要动筷，可想到孙凡之前所说的话，就像一根刺在心口的针，拔又拔不出来。 孙凡放下手中的筷子，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懒腰，“秦小姐，我看你从进屋到现在身上的外套都没有脱，应该是怕冷吧？” 秦月轻轻颔首，“不亏是孙先生，观察果然敏锐。” 孙凡站起身，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观你面色及嘴唇发白，双眼无神，加之昨天在我家表现非必要不说话，应该是阳气郁结，血气不足造成的，回头买点小柴胡片回来吃，半个月左右你畏冷的毛病会有所好转。” 听到孙凡所说，饱受四肢冰寒折磨的秦月连忙站起身，带着几分期待，“孙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打了一个哈欠，孙凡头也没回地向卧室方向走，一边说道，“小柴胡片具有扶正祛邪，解表散热，疏肝和胃之功效，配合阿胶效果更佳。” 看着孙凡离开的背影，秦月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天阳即将落山。 孙凡刚打开房门，正好看到精心打扮过的秦月真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挠头问道，“秦小姐，你是来找我的吗？” 秦月微笑点头，“几个朋友约我晚上一起去KTV唱歌，孙先生刚来闵江也没什么朋友，不如和我一起出去玩玩？” 对于KTV那种地方，孙凡从来没有去过心中好奇之余，一个人呆在家里确实无聊，便欣然答应了。 秦月开车，两人来到位于闵江市酒吧一条街。 皇朝KTV外墙采用玻璃幕墙和净水材料，在周围灯光的阴沉下显得格外耀眼。 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的孙凡略带不安的同时，更多的是激动。 随着玻璃门自动打开，两旁穿着旗袍的女子双手自然放于小腹处，弯腰鞠躬，“欢迎光临，皇朝KTV！” 一位穿着白色衬衣的青年满脸笑容来到两人身边，“秦小姐，您可好久没有来了，需要我给您安排包厢吗？” 秦月淡淡点头，“不用，思雅她们已经订好包厢了。” 作为一家高端商务KTV的大堂经理，只是一眼便看出孙凡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都不超过100块钱。 在加上孙凡东张西望的模样，一看就是小地方走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轻视。 “思雅小姐她们在三个八房间，我这就带您去！”话落，张贯民横叉在秦月与孙凡中间，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孙凡一门心思看着周围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根本没有注意到张贯民的小动作，即便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可秦月不同，出生在上流社会的她，从一些小动作便能看出很多东西，不由的皱起眉，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张贯民脸上的笑容一僵，“秦小姐这话何意？” “哼！” 秦月一手挽住孙凡的胳膊，“你说怎么了？” 看着秦月与孙凡亲密的举动，张贯民瞳孔一缩，不由得心生羡慕，“抱歉，秦小姐，是我不对，还请您大人大量，切莫和我一般见识。” “你应该向我未婚夫道歉，而不是我，如果他不原谅你，后果你是知道的！”秦月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道。 道歉？道什么歉？孙凡看着被挽着的胳膊，一脸懵逼。 这小子穿着普通，丝毫没有大门大户公子哥的样子，怎么会是秦家的姑爷，张贯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月皱眉，语气中更是带上了几分怒意，“张经理，你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道歉！” 张贯民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连忙鞠躬，“先生，刚才是我不对，还请您原谅我这回！” 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秦月，孙凡想了想，既然秦月说让对方给自己道歉，应该确实有失礼的地方，轻轻点了点头，摆手道“没事，下次注意。” ------------ 第二十二章只是作为医生善意的提醒罢了 随着包厢门被打开，不断闪烁的灯光让孙凡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 秦月好像经常来这种地方，视线如同没受到任何影响，挽着孙凡的手很自然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抱歉，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秦月嘴角轻飏解释了一句。 包厢内，三男两女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孙凡身上，有好奇，有疑惑，甚至坐在最角落的青年脸上有着怨毒。 作为一名医生，在适应了包厢内环境后，孙凡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众人脸上的异样。 坐在身旁的刘思雅眼神怪异地看着，还挽着孙凡手臂的秦月，“小月，不介绍一下你身旁这位？” 很自然地收回手臂，秦月笑着道，“之前我不是说从小家里长辈就给我订了一门娃娃亲吗？就是他，孙凡！” 伴随着众人一脸不可置信，秦月接着给孙凡介绍，“这位是刘思雅，王茹，李浩，刘瑰，蒋鹏！” 能和秦月这种豪门千金做朋友，这些人想来家境同样不一般，孙凡轻轻颔首，主动打招呼道，“你们好！” 刘思雅看着面前的穿着普通的孙凡，目光不由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蒋鹏，“你好，帅哥，早就听闻秦月有一位素为蒙面的未婚夫，今天总算见到真容了。不知道你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或许我们两家将来可以合作。” 注意到对方眼中的小动作，心知对方这是在打探自己的虚实，孙凡也没藏着掖着，“就开了一家医馆，勉强能混个温饱而已！” 医馆？与医院，诊所还不同。 一般而言医馆指的是中医馆，与诊所差不多。 在场的人都经过高等教育，很快便抓住了孙凡话语中的重点。 “中医馆吗？我们家主营建材，虽然涉及医药行业，可主要以西药为主，可惜了，没有合作的机会！”刘思雅一脸惋惜的转过头，“王茹，我记得你家好像在药材街有家铺子吧？孙凡既然是秦月的未婚夫，回头他们家医馆到你那拿药可要便宜点啊。” “那自然没问题啊。”王茹笑着点头，“孙凡，你家医馆叫什么名字？回头我给家里人打声招呼。” 秦家毕竟混迹商场多年，很快便明白了这两人话中的用意，不由得微微蹙眉。 “不用，我们家那医馆开在山村，一些常见的药材都自己上山去采，至于那些珍贵药材，镇上就有，便宜的那点钱还不够路上耽搁的。”孙凡回答得很干脆，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卑微。 山村？ 镇上？ 来回路费？ 四个毫无观念的词语组合在一起，让刘思雅五人彼此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与震惊。 收回视线，刘思雅笑着说道，“你可真会开玩笑，要真出身一般，秦家也不会愿意把秦月许配给你。” 孙凡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道，“我真没有开玩笑，我们家真就只是在山村里开了一家医馆。” 刘思雅嘴角抽搐，用这询问的目光看向秦月，见她坦然的点头，不由的当场石化，不知道下面该问什么了！ 坐在王茹身旁的李浩摸索着手中的玻璃杯，“秦家没有反对你们两个的亲事？” 秦月摇头一脸无奈，“没有，我爷爷恨不得我们明天就结婚。” 秦老爷子是什么人？商场公认的老奸巨猾，能让他放弃秦月与大家族联姻，那么孙家肯定能给秦家带来更大的好处。 ‘家庭背景一般的话，那么这个叫孙凡的想来一定有秦老特别看重的东西。’想到这里，王茹端着酒杯，“孙凡，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刨根问底的，孙凡也是有些烦了，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将来应该当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吧！” ‘孙凡年纪轻轻，医术就达到只通过望诊便可看出虚实的程度，将来不说超越孙国强，但也能做到闻名一方。如果让其他家族知道孙国强这位国手的存在，必然会使劲浑身解数拉拢，所以，关于孙凡的背景一定要守口如瓶，明白吗？’张口语言的秦月，想起爷爷昨天交代的话，最后只得选择的沉默不言。 听到回答刘思雅与王茹彻底对于孙凡失去了兴趣，拉着秦月开始聊着女生之间的话题。 刘瑰看着旁边蒋鹏脸色阴沉，轻轻的撞了撞他的肩膀，眼神玩味地看着吃着水果拼盘的孙凡，“那小子就是一个山沟沟里的穷小子，你蒋家可是闵江市的新贵，不值得跟他置气。你要气不过，那兄弟我替你出头？” “你要找人揍他一顿？小月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更加疏远我？”蒋鹏皱眉。 刘瑰端起杯子，挑眉道，“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打人那套已经行不通了。你就看好吧！” 话落，刘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孙凡，第一次见面，咱们碰一个？” 放下手中的叉子，孙凡摇头，“我不会喝酒！” “啧，不给面子不是？”刘瑰起身，来到孙凡身边，把满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男人怎么可能不会喝酒了？” “我真不会喝酒！”孙凡一脸真诚的解释道，“酒精会麻痹我的神经，长期饮酒甚至会出现手抖，感官下降，作为一名医生这都是大忌。” 刘瑰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什么大忌？全国中医成百上千万，他们都不喝酒？还是说他们都不如你？” 好大一顶高帽，这要真回答错了，自己也不用在中医界混了，孙凡轻笑摇头，“你可别瞎说，我可没说这话。” 刘瑰把手中的酒杯又往前递了递，“那就喝！” “你我都别喝了吧！”孙凡伸手把两杯酒接过，放在桌子上，“你嘴唇发紫，脸庞乌青，呼吸声沉重，这是心脏供血不足的表现。再有你有很重的黑眼圈，眼袋也比较重，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没有休息好，再饮酒的话可能会有猝死的风险。” 刘瑰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满脸怒容，“臭小子，你在咒我！” “不，不，不！我可没有咒你，只是作为一名医生，善意地提醒罢了。” ------------ 第二十三章穷小子 相比于孙凡脸上带笑，一脸真诚的样子。 刘瑰双拳紧握，怒目圆睁地看着他，“臭小子，要不是秦月带你来，平时像你这种要背景没背景，要工作没工作的垃圾，loser，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秦月蹙眉起身，目光在从刘思雅几人身上一一扫过，“谁告诉你孙凡没背景，作为我未婚夫，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我秦月，是闵江秦家。” 一旁的刘思雅看着两人一副剑拔弩张，连忙站起身，劝解道，“刘瑰，好歹秦月还在这里了说话注意些，还不赶紧给孙凡道歉！” 刘瑰看着刘思雅，手指孙凡，愤怒道，“我给他道歉？他算什么东西？” “大家都是朋友，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李浩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到刘瑰身边小声说道，“孙凡毕竟是秦月的未婚妻，你这样羞辱他，即便秦月心里乐意，可顾忌到家族颜面，她都会站出来。难道你真要为了面子和秦月撕破脸不成？” 刘家虽然在闵江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可相比于秦家而言，就显得大巫见小巫，不值一提。 指着孙凡的手缓缓放下，刘瑰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对不起！” 真要和秦家撕破脸，对刘家损失太大。 至于面子？在利益面前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孙凡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大家都是朋友。” 看事情解决，王茹端起酒杯，“秦月，刘瑰也像孙凡道歉了，这事就这样揭过如何？” 秦月笑着拿起酒杯，“小茹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给你几分面子不是！” 在李浩的强拉硬扯下，刘瑰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酒杯，正想喝口，缓解下心中的抑郁。 可想到刚才孙凡所说的话，又是重重地把杯子放下。 刘瑰靠在沙发上，耸了耸领口，“蒋哥，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抚了抚眼镜，蒋鹏笑呵呵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递给他，“说什么了，大家都是朋友，来喝一个！” 刘瑰接过酒杯，看着玻璃杯中的淡黄色液体，心中膈应。 一口饮尽杯中酒，蒋鹏笑看着迟迟没有动杯的蒋鹏，“怎么，在担心刚才孙凡说的话？只是喝个酒而已，不至于那么严重！” 想了想，也是，孙凡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医学生，即便有点医术又如何？又不是阎王，叫你三更死，不留你到五更？ 刘瑰一口把杯子中的酒喝完，苦笑道，“蒋哥教训的是，他孙凡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有秦月在，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包厢内的灯光闪烁，孙凡眼睛只感觉发酸。 再加上他与包厢里这些人不熟，着实觉得无聊，“我出去透透气！” 看了一眼孙凡，秦月轻轻点头，“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等到孙凡离开，刘思雅抱着秦月的胳膊，一脸八卦的问道，“你不会真看上孙凡那个穷小子了吧？” 秦月端着酒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怎么可能？我和他加起来也就见过三次面而已。” 刘思雅拍着并不高耸的胸，吐出一口气，“刚才你和刘瑰对峙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看上他了，不过想象你堂堂秦家大小姐，自然看不上像孙凡这种山沟沟里长大的穷小子。” “啧啧！”两声后，刘思雅坏笑道，“不过他长得还蛮帅，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你这臭丫头，瞎说什么了？”王茹手指轻点在刘思雅的额头，“小月，这可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你可想清楚了？” 看了一眼角落处的蒋鹏，王茹一脸正色，“你也知道蒋鹏哥对你的心思，如果你得到蒋家的支持，在有我们两个在旁协助，肯定能让秦老爷子改变主意！” 秦月苦笑摇头，“蒋鹏哥的心思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反抗过，结果呢？咱们这些人外表光鲜，可注定只是家族里联姻的工具。况且，即便有蒋家和你们两个的支持，我爷爷也不会答应。” 刘思雅二人不知道秦月为什么这么肯定，却也没在这个事情上纠结。 想到自己将来的某一天也会和秦月一样，处刘思雅，王茹脸色眸色一暗。 刘思雅摇头叹息，“有时候我真佩服李楚冉，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也要拒绝家中的联姻。” “我们不是李楚冉，做不到放下现有的一切。”王茹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我们享受着家中带来的优渥生活，相应的就要付出一些东西。” “茹姐说的对，不就是联姻嘛，没啥大不了的，大不了各玩各的谁也别管谁！”像是想通了一般，刘思雅一拍桌子说道。 秦月没好气地道，“你一个女孩子，注意点言辞。什么叫各玩各的？联姻是家族利益上的捆绑，真要各玩各的，会让两家关系破裂，损失更大。” 刘思雅双手抓了抓头发，一个劲地摇头，“啊……疯了疯了！我简直不敢想象，我将来的联姻对象是个什么样！” 大厅内 出来透气的孙凡瘫软的坐在沙发上，目光时不时地看一眼身旁路过的美女，点评论足一番。 “臀型不错，可惜胸太小。” “这个不错，身材完美，就是可惜年纪有些大。” “哎，这个可惜了，老天给了她盛世容颜，怎么就是个五五分身材比例呢？” …… “帅哥一个人？” 孙凡侧过头，只见一位着装得体的妇人坐在他身边，嘴角含笑地上下打量自己，“嗯，怎么呢？” 妇人伸出手指，放在孙凡的胸口，“一个人多无聊，不如陪姐姐上楼玩玩？” ‘我这是被搭讪了吗？为什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即便妇人精心打扮，个作为一名医生，还是一名中医，只是一眼便看出了妇人的真实年龄。 孙凡屁股后移挪了挪，“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 妇人目光下移，露出一脸玩味，“呦，还害羞了。误会？误会什么？看你全身上下的穿着，一看都是地摊货，与这里格格不入。” “像你这种小年轻，姐姐我见多了。只要你今天让老娘舒服了，这些钱就是你的。”妇人从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扬了扬，魅惑道，“如果你听话，表现还不错的话，姐姐我也不是不可以长期包养你。” ------------ 第二十四章他骂你，是你活该 为什么这里的人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难道就因为有钱？ 孙凡彻底失去了留在这里的欲望，看了一眼包厢位置，“我还有事，先走了！” 贵妇脸上的笑容收敛，“就你这副穷酸样，要不是来这里当鸭，皇朝KTV怎么会把你放进来。给你脸就接着，别不识好歹。” 孙凡脚步一顿，心中积聚的怒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你TMD才是鸭，你全家都是鸭！别以为有几个臭钱，老子就高看你一眼。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货知道吗？” 贵妇手指指着孙凡，“你，你，找死！保安，保安呢？都死哪去了，还不赶紧滚过来！” “我找死？”孙凡手指着自己的鼻子，“NTN的才找死了，别以为自己画了妆老子就看不出来，你脸色发白毫无光泽，眼眶发黑，一脸的雀斑。” “知道为什么你才三十多岁，卸了妆像四十多岁的人吗？” 贵妇摸着自己的脸，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纵欲过度，引起的肾虚！”孙凡一脸轻蔑，“赶紧滚回去吧，别出来霍霍，把一身地脏病传染给其他人。” 这边的动静很大，整个大厅内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个个投来好奇的目光，更有不怕事者，站在不远处一副看戏的模样。 眼见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贵妇站起身反驳道，“你胡说，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告我诽谤？可以啊！”孙凡摊手一脸玩味，“想要告我诽谤，你自己得先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拿出证据，证明我所说的不对。你敢吗？” “我凭什么去医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说我有脏病，你有拿出证据吗？”贵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孙凡看了一眼周围，点头，“你脖子上的斑丘疹就是最好的证据，这是M毒二期的临床表现。” 有没有病，贵妇自己非常清楚，惊恐地摸了摸脖子处，眼中带着怨毒，死死的盯着孙凡。 贵妇思考如何辩驳之间，正好看到从包厢出来的张贯民，“张贯民，赶紧给我过来！” 闻声，包厢门口的张贯民看到贵妇，一脸讨好地走到她身边，“吴姐，有什么吩咐？” 吴姐抱着肩膀，斜视地看着孙凡，“张经理，你们皇朝KTV招的公关都这么没素质吗？刚才他竟然污蔑我有M毒，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你也就不用在这干了！” 顺着吴姐的目光看去，只见孙凡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张贯民双眼微颤，“吴姐，您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我误会什么了？他刚才骂我的话，在场这么多人可都听到了。”听到张贯民的话，吴姐更加愤怒。 张贯民苦笑，“他真不是我们店的男公关。” “不是？你说这话你觉得我会信吗？”吴姐转头看向孙凡冷笑道，“皇朝对每一个进来的顾客可是有要求的，他一个穷小子，不是公关，你们怎么会放他进来？” 周围人看着孙凡的穿着，确实穷酸，与自己这群人格格不入。 如果真如张贯民所说，孙凡不是公关，就他这种穷酸小子都能来皇朝，自己等人何须花远高于市场价的费用来这里？ 注意到周围人脸色的变化，张贯民想了想，看了一眼孙凡，最终咬牙道，“孙先生是秦小姐的未婚夫！”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不由的思考起来，的这个秦小姐是何许人也。 闵江市在上流社会里姓秦的不多，能被称作小姐且未婚配的也仅只有秦家秦月一人。 随着众人脑海中浮现出来秦月的名字，一个个脸上的轻蔑之色消失，多了几分审视地看向孙凡。 吴姐瞳孔一缩，“怎，怎么可能？他一个穷酸小子，怎么会是秦月的未婚夫？” “我秦月找什么样的未婚夫，还需要经过你同意？”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秦月款步走到孙凡身旁，动作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被秦月冰冷的目光注视，吴姐再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反而一脸的小心谨慎的解释道，“秦，秦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是他骂我在先，然后又污蔑我有病，我才会说出那番话的。” “他骂你，是你活该！说你有病，那就是真有病。”秦月声音冰寒且霸气的说道。 ‘不问事情经过，直接开怼？这么霸气？’ 孙凡吃惊地看着一旁的秦月，这与他印象中沉默寡言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吴姐咬牙不服道，“秦小姐，你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秦月冷笑，“我就不讲理了怎么着？不服？憋着！还不赶紧给我未婚夫道歉！” 担心秦月误会是他找事在先，孙凡揉了揉眉心，“你要讲理？你觉得你有理吗？来，来，来咱们好好说到说到。” “刚开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你过来搭讪，把我当男公关，被拒绝后，是不是你先言语羞辱我，我才骂你的！” 听到孙凡所说的，秦月目光冰寒的看向吴姐，“好啊，好得很啊，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都敢羞辱我秦家的人了。” 吴姐脸上冷汗涔涔，跪在地上连忙讨饶，“秦小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道歉，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孙凡有些懵了，看着架势怎么像秦月要杀她们全家一样。 “机会？给你机会，我秦家的颜面何在？”秦月冷哼一声，拉着孙凡转身离开。 回包厢的路上，孙凡还是没想明白，“你们秦家是不是从事不法行当？” 秦月疑惑问道，“没有啊！” 孙凡更加想不通了，“既然没有，那她为什么这么怕你？” “呵呵~” 秦月低头轻笑片刻，解释道，“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的公司，固定资产，人脉都在闵江。秦家作为闵江四大家族之一，手中掌握的庞大的资源和人脉。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秦家想要封杀一家公司或者一个人轻而易举。” “封杀就封杀呗，大不了去别的城市发展。反正叫我，我是不会下跪的。”孙凡摇头表示不理解。 ------------ 第二十五章秦月，叫救护车 看着孙凡一脸不屑的样子，秦月含笑说道，“当一个人习惯了金钱带来的物质以及精神方面的享受，让他放弃眼前的一切，重头再来，与杀了他没多大区别！” 听到秦月的解释，孙凡皱眉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 重新回到包厢，透过昏暗的灯光，孙凡正好看到刘瑰因为玩骰子输了被罚酒，‘心脏病都犯了，还喝酒，真是找死！’ 刘思雅拉着秦月坐到身旁，眼神怪异地瞟了一眼孙凡，嘴角露出坏笑，“你们两个怎么出去这么久？难道是……” 话没有说透，可其中的意思，作为成年人的秦月，孙凡两人自然明白。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有人当真了，我还怎么找女朋友？”孙凡连忙伸手说道。 即便包厢内放着动感的音乐，孙凡的话依旧让在场的其他六人听到了。 刘思雅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一脸怒容的道，“你，还想找女朋友？别忘了，你和秦月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我知道啊！”孙凡语气平淡，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秦月认真道，“算上这次我和秦月只见了三次，连彼此的性格都不了解，更别谈爱了。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你觉得会幸福吗？” 王茹端起酒杯，冷笑道，“哦？你可知道秦家在闵江的地位，资产有多少？” 孙凡漫不经心地道，“那都是秦家的东西，与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王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玩味，“秦家作为闵江市四大家族之一，名下拥有三十四家公司，其中两家更是在香江上市，据专业人士评估，秦家现有资产高达百亿，秦月手中就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你作为秦月的未婚夫，你说与你有没有关系？” 一百亿的百分之五就是五亿，很简单的一道算术题。可想要挣够五亿，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无法做到。 包厢内的刘思雅五人带着几分戏谑和期待，似乎想要看到孙凡在听到五亿这个天文数字后的懊恼表情。 坐在一旁的秦月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孙凡没有任何犹豫撇嘴道，“当然没关系，且不说我和秦月没有结婚，即便结婚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有手有脚地花一个女人的钱像什么话？” “呵……说得可真好听！”刘瑰敲着二郎腿，一脸讥讽的道，“那可是秦家百分之五的股份，其中的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哦，忘了，你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穷酸小子，怎么会知道呢？” 秦月蹙眉地看了一眼刘瑰，眼中带着不悦，可却没有开口说话，反而带着几分期待，期待孙凡会如何回答。 孙凡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嘲讽生气，反而是一脸坦然，“你说得对，我确实出生贫寒，眼界也不如你们这些人。” “我虽然喜欢钱，而且贪钱，可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寄予。”孙凡从容地看向刘瑰淡淡道。 刘思雅一脸怀疑，看向旁边的秦月，“他说的真的假的？” 秦月好像早就知道答案，“应该是真的吧！” 听秦月这么说，好像很了解孙凡一样。 刘瑰一拍桌子站起身，“艹，你TMD，说得怪好听。你知道秦月全身上下加起来多少钱吗？” “老子告诉你，最少一百八十万！呸，你个穷逼，一辈子都未必能挣够这么多钱！”刘瑰催了一口痰在地上不屑道。 “我能不能挣够一百八十万，你得能活到我老死的那一天才行！”孙凡坐直身子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秦月，叫救护车！” 叫救护车？ “妈的，你小子还想动手！”刘瑰操起桌子上的酒瓶，“老子早就想揍你了！” 随着刘瑰从沙发上站起身，蒋鹏，李浩二人站到了他的身边。 刘瑰等人作为富二代，从小就不是省心的主，打架斗殴就是家常便饭，根本不带怕的。 “臭小子，你真够蠢的，知道我们人多，还敢动手，简直不知死活！”李浩活动了活动脖子，满脸嘲讽。 蒋鹏把眼镜取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耗子，这你可就说错了，人家明明很聪明的好吧。知道自己会输，不是提前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 “哈哈，蒋哥说得对！”刘瑰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小子，放心，看在秦月的面子上，一会动手的时候我会下手轻，最多让你住个十天半个月的院！” 秦月连忙站起身，拉着孙凡的手臂，“孙凡，别冲动！” 刘思雅，王茹同样一脸紧张的站起身，挡在两方人中间，生怕双方真动起手来。 看着满脸着急的秦月，孙凡耸了耸肩，“放心好了，我这人一般不动手打架。” “那，你叫什么救护车？” 孙凡看向刘瑰，眉头皱起，“因为有人要死了！” 众人听到孙凡所说的话瞳孔一缩，随即一个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刘瑰。 刘瑰皱眉，邪邪的笑道，“我艹，小子今天我倒要看看，咱们谁弄死谁？”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心慌，呼吸困难，头晕，恶心，甚至全身发热？”孙凡一脸认真的问道。 刘瑰皱眉，感受了一下，“装神弄鬼，你说的这些都是喝酒后的正常反应。” 孙凡嘴角扬起，不屑道，“醉酒后有的人脸色发红，有的人发白，可你的是发紫，白痴！” 因为灯光忽明忽暗的原因，几人看得不是特别真切。 知道孙凡身份的秦月，连忙打开包箱里的灯光。 直到此刻，众人才看清了刘瑰的脸色，不是红，不是白，而是孙凡所说的紫。 早有心理准备的秦月，连忙掏出手机，“喂，救护中心吗？我朋友在皇朝KTV，突发心脏病，请赶紧派车过来。” “秦月，你什么意思？”刘瑰脸色更加阴沉。 李浩一个哆嗦，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我，我靠，真是紫色！” 刘瑰一巴掌抽在李浩的后脑勺上，“你TMD也骗我，知道和谁一伙的不？” “刘瑰，他没有骗你！”蒋鹏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 第二十六章给急救中心再打一个电话吧 此时，刘瑰注意到包厢内除孙凡之外，一个个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目光呆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喂你好，现在患者是什么情况？”救护中心接线员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秦月只是看了一眼刘瑰，不知道是好是坏，“孙凡，还是你来说吧！” 接过电话，孙凡道，“患者二十四五岁，身高一米八三左右，体重一百九上下，因为作息无规律，长期酗酒的原因有酒精肝，肠胃等疾病。今天晚上7点45分左右，出现胸闷，呼吸苦难，脸色发白。不顾劝阻，继续喝酒，现在已经有大汗，脸色以及嘴唇发紫的情况，不排除突发心肌梗死的可能。” 原本喧闹的包厢因为音乐关闭的原因，显得格外安静。 孙凡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秦月等人的耳朵。 “先生你是医生对吧！”接线员在听到孙凡对于患者病情的介绍后，心中已有定论，“请你现在务必保持房间内空气流通，不要……” “这些我都懂，不用交代！”孙凡看着刘瑰的脸色，以及胸口的起伏，皱眉道，“随车医生最好是副主任级别，患者由于过量饮酒的原因，硝酸甘油片，阿司匹林等药物已经无法服用，所以车上一定要携带好吗啡以及肾上腺素，做好急救的准备。” 接线员回答道，“好的，先生，我这边已经安排了就近的医院，请务必保持电话畅通。” 吗啡！ 肾上腺素！ 急救！ 三个词语关联在一起，即便不懂医的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 原本气势汹汹的刘瑰，此时如同全身力气被抽空，双目无神，嘴唇哆嗦，“蒋鹏，刘浩，快，快送我去医院，我心口疼！” “现在去医院？晚了！”孙凡看着刘瑰摇头，叹息一声接着说道，“你现在要做的是躺在沙发上，什么都别想，放轻松，或许还能撑到救护车赶来！” 说罢，孙凡打开房门，尽可能的保持包厢内的空气流通，侧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控制器，“秦月，把空调调低，最好是打开换气功能。” 通过秦国政之前发生的事情，秦月对突发性心肌梗死做过一番谅解，深知急性心肌梗死随时都可能威胁到生命，连忙按照孙凡所说的照做。 “孙凡你别危言耸听，我只是胸口微微疼痛而已，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刘瑰摇头否认，“一定是你吓我的对不对？” “我作为一名医生，做不出恐吓病人的行为。之所以不让你自己去医院，是因为运动会加速心脏的负担！”孙凡语气依旧不急不缓的接着说道，“至于你说的现在只感觉心口微微疼痛，那是因为你喝了太多的酒，麻痹了神经。” 调好温度的秦月转过头，“刘瑰你最好按照孙凡所说的做！” 秦月觉得没有信服力，接着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前不久我爷爷住院的事情，当时他就是突发心肌梗死，要不是孙凡在场，至于会发生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圈子里秦家老爷子住院的事情不是秘密，众人早有耳闻。 刘瑰看了一眼孙凡，连忙躺下，动作之迅捷，丝毫不像一个胖子，“孙凡，我这样躺着可以吗？” 翻了一个白眼，孙凡没好气道，“刚才叫你别喝酒，偏不听，这会老实了？” 听着话中的嘲讽，刘瑰拳头紧握，“孙凡，别以为我病了你就可以耀武扬威。” “放轻松，别生气，生气也会加速血液流动，加重心脏的负担！”孙凡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好气，想打死他怎么办？ 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刘瑰看着天花板，嘴里自我安慰道，“别生气，别生气，他就是想气死你！” 包厢内的气氛再不复之前那般轻松，一个个脸上带着着急。 孙凡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味道不错！” 来回踱步的李浩瞪了一眼孙凡，由于喝酒的原因，微微感觉有点口渴，于是拿起桌子上的果汁猛地灌了一口。 看了一眼手表，李浩心情烦躁，“妈的，这叫什么事！” 刚骂完，李浩突然感觉胃部传来一阵绞痛，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整个人蹲坐在地上，额头更是渗出层层冷汗。 “李浩你怎么了？”蒋鹏连忙问道。 刘瑰侧身看到李浩痛苦的样子，“我靠，李浩老子这会心口疼得厉害，你TMD别吓老子。”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刘瑰突发心肌梗死吗？李浩他又怎么了？”刘思雅看了一眼包厢周围，整个身体都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孙凡看着痛苦地蹲在地上的李浩，走到他身边蹲下，“哪里疼？” 李浩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痛苦的道，“肚，肚子！” 闻言，孙凡立马打上李浩的手腕，指尖传来细窄且快速的脉搏，不由皱眉问道，“你中毒了！” “中毒？”蒋鹏一脸后退好几步，“怎，怎么会？今天我可是和李浩一直在一起，他吃什么，我就吃的什么，我不会也中毒了吧？” 孙凡抬头看了一眼蒋鹏，脸色红润，呼吸正常，双眼虽有血丝却未充血，“你们今天都吃什么了？”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蒋鹏咽了咽口水道，“中午吃的龙虾，鱼子酱，下午大闸蟹，还有喝了点红酒！” 暗骂一声狗大户，孙凡站起身，“给急救中心那边再打一个电话吧，这里又多了一个食物中毒的患者，准备好做洗胃和透析的工作，时间拖太久很可能出现器官坏死的情况。” “还好，还好不是投毒！”蒋鹏长出一口气，可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啊，我和他吃的东西一样，为什么我没事？” 孙凡拿起桌子上的鲜榨橙子，撇嘴道，“你没喝橙子啊！” 蒋鹏觉得孙凡在耍他，不由骂道，“这TMD和橙子有个屁关系，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这就是你说的食物相克？”秦月想到白天孙凡所说的，脸色煞白！ ------------ 第二十七章催吐 伴随着李浩的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声，刘思雅三人一脸惊讶的看着秦月。 你一个堂堂秦家大小姐，知道心肌梗死我们能理解，毕竟你爷爷刚因为这个住院，怎么食物相克也懂，这两者八竿子打不着好吧！ 孙凡叹了一口气，轻轻点头，“嗯，正是食物相克造成的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她们知道，可这与吃海鲜喝橙汁有什么关系？ 刘思雅满脸着急，“秦月，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就因为喝了一个橙汁，就食物中毒了？” 想到中午那顿海鲜大餐，秦月就一阵后怕，“海鲜中有微量的五价砷化合物，当遇到水果中的维生素C，便会发生化学反应，转变为有毒的三价砷，俗称砒霜。” “砒霜？秦月，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王茹一脸惊讶地问道！ 秦月苦笑摇头，“这些都是中午的时候，孙凡告诉我的！” 先是秦老，然后是刘瑰，现在又是李浩，刘思雅的情不自禁的想起电视剧中演的狗血剧情，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带着几分畏惧地远离了孙凡几分。 砒霜是剧毒，这点王茹很清楚皱眉问道，“孙凡，先前秦老突发心肌梗死是你救回来的，你还懂食物相克的道理。现在情况紧急，作为医生的你一定有办法对吗？” 孙凡看了一眼刘瑰二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孙凡，刘瑰和李浩刚才对你出言不逊，是他们的错！我在这里替他们向你道歉。”王茹一脸急切的说完话，拽了拽秦月的胳膊，又侧头给了刘思雅一个眼神。 秦月虽然生气于刘瑰和李浩刚才挤兑孙凡，可事关两条人命，还是开口说道，“孙凡，帮帮他们吧！” “是啊，孙凡大家都是朋友，你既然有办法，就救救他们吧！”刘思雅畏畏缩缩地开口劝道。 被三位美女看着，孙凡叹了一口气，“你们现在赶紧去超市买纯牛奶，有多少要多少，如果没有就拿水。” 随着孙凡话音落下，三女再没有豪门千金大小姐的矜持，点头应允后转身跑了出去。 因为李浩突然食物中毒，刘瑰的每一根神经，被害怕，担忧，恐惧充斥，以至于他的心跳不断加速，心口处的疼痛感更加强烈。 越是疼痛，越是担心自己，越是瞎想，越是疼痛，周而复始间，他的呼吸声越加沉重。 交代完三人，孙凡看向脸色越加难看的刘瑰，语气柔和了很多，“别紧张，深呼吸，尽可能的保持心态平稳，如果做不到，就看着天花板，想些高兴的事情。” 因为害怕，刘瑰的全身都在哆嗦，语带哭腔，“我，我做不到。我满脑子都是在想，我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暗骂一句废物，孙凡没好气地道，“放心，有我在，救护车来之前，你死不了！” 话落，孙凡立马拿起桌子上不知道谁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就往李浩嘴里灌。 可由于胃中如同刀绞般的疼痛，李浩的牙关紧闭。 孙凡尝试几次无果后，冲着旁边的蒋鹏吼道，“别傻站着，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哦，哦哦！”回过神来的蒋鹏这才蹲在李浩身边，手足无措的道，“我，我该怎么做？” “艹，你是猪嘛，没看见我在给他灌水，把他嘴巴掰开啊！”一直搀扶这李浩的孙凡，注意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吼道。 被突入起来的变故吓傻的蒋鹏，再也不像是一个富家公子，机械般地依言而行。 随着最后一瓶矿泉水灌到李浩的嘴中，没有想象中的呕吐现象出现，孙凡眉头皱起，不由地抬起头看向包厢外。 秦月三人飞快冲进皇朝KTV自助超市，眼前所能看到的牛奶通通地装进购物篮，直到提不下为止。 旁边的服务员想要上前帮忙，秦月厉声说道，“快帮我把店里所有的纯牛奶全部送到888房间！” 侍从可看到三人一脸着急，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敢有丝毫耽搁。 随着货架上的牛奶一扫而空，秦月三人又是飞快的向着包厢跑去。 期间的客人看到三人抱着牛奶飞奔，不由顿足，带着几分疑惑的指指点点。 “孙凡，你看这些牛奶够不够？”秦月一把把怀中的牛奶放到桌子上，气喘吁吁地接着说道，“不够我再去超市拿！” 看着三人带回来的牛奶，孙凡嘴角抽搐几下，“够了，抓紧时间把所有牛奶都打开！” 说罢，孙凡一口把牛奶包装咬开，就往李浩的嘴里灌。 随着一瓶瓶牛奶灌下肚，李浩开始出现呕吐！ 随着一口口污浊之物的吐出，房间内充斥着酒精等食物混合的味道。 吐完，再灌。 灌完，再吐！ 周而复始 …… 直到李浩吐得再也没有力气，孙凡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呕吐物，这才长出一口气，“差不多了！” 刘思雅看着地上的呕吐物，强忍胃部不适，“李浩，怎么样了？” 如释重负的孙凡缓缓站起身，“胃里的东西吐得差不多了，至于食物中毒造成的身体损伤，还要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 秦月看了一眼包厢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距离上次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才过去5分钟，“孙凡，你再帮忙看看刘瑰，看有没有办法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看了一眼满含希冀的刘瑰一眼，孙凡摇头无奈道，“如果他没有喝酒，亦或者我手上有银针还有办法，可现在我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等，希望救护车能赶紧来。” 刘瑰看着包厢外，“妈的，妈的，这群杂碎怎么还不来?秦月，你们家不是有直升机吗？赶紧去接他们啊！” “冷静，注意你的情绪，你这样除了加重心脏的负担之外，无济于事！”孙凡连忙出声劝阻道。 “去TMD，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不是你，你叫我如何冷静！”伴随着额头上的冷汗滑落，刘瑰双眼赤红得盯着孙凡。 孙凡皱眉，看着眼前得一切，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到一个可行得办法。 ------------ 第二十八章你是医生吗？懂医术吗？ 按摩吗？不行，按摩只会加速血液流动，造成心脏负荷增大。 在现有条件下，孙凡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想了，可到最后一一又被否决。 “病人在哪？” 随着青年人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看去，门外一行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闯了进来。 为首的一名青年医生闻到房间内的异味，下意识的捂住鼻子，“怎么这么难闻？” 原本一脸愁苦的蒋鹏看到医生的一刹那，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医生，在这！” 青年医生看着倒在呕吐物中间的李浩，一脸嫌弃的道，“不是说突发心肌梗死吗？怎么是一个醉鬼？” “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投诉你！”刘思雅看到年轻医生的表情，愤愤说道。 一旁的随行护士连忙开口，“别生气，别生气，我们先看看病人！” “先救人！”拉了拉还带争辩的刘思雅，王茹转过头看向护士，指着李浩道，“他是食物中毒，心肌梗死的是沙发上躺着的那位。” 看着地上的呕吐物，青年医生语带不屑，“什么食物中毒？我看就是喝多了！” 一旁的孙凡见青年医生没有诊断，就妄下结论，皱眉道，“没有诊断，就不要妄下结论，这是对病人的不负责！” “呵~”青年医生回头，上下打量着孙凡，“小子，你是医生吗？懂医术吗？说教我，你配吗？” 秦月蹙眉看着眼前的青年医生，冷着脸，“我们不是在电话里说了，让一位副主任医生随诊吗？现在医院的副主任医生就这种货色？”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随行护士可是非常清楚在能来皇朝这玩的非富即贵，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可一点也得罪不起，连忙解释，“抱歉，抱歉，今天医院患者比较多，医院一时间抽不出人手。” “切～张护士，给他们解释这些做什么？”青年医生低头厌恶地看着倒在呕吐物中间的李浩，“只是一个醉酒的病人，根本用不着杨主任出诊。他这种人我见多了，给他挂上葡萄糖，睡一晚上就好了！” 张护士叹了一口气，正要给李浩做一个全面的基础检查。 “我已经给他做过催吐处理了，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孙凡看到护士的动作出声提醒道，“你们还是先看看沙发上躺着的这个吧！” 张护士闻言，手中的动作微顿，“你就是急救中心说的医生？” “嗯！”孙凡点头道，“沙发上的这个，情况有些特殊，如果再不进行急救，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青年医生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刘瑰，又看了看孙凡，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呵？你也是医生？哪所大学毕业的？在哪所医院工作？” “燕京中医大学，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孙凡不想与这个年轻医生多做纠缠，淡淡道。 青年医生脸上的讥讽更甚，“中医大学？别以为你懂点急救知识，就对我们指手画脚。你们中医就是骗骗那些无知的老百姓，没点真本事。西医才是科学，才能真正的治病救人。” 不等孙凡反驳，青年医生看了一眼脸色发紫，大汗，一手捂着心口，极力忍耐疼痛的刘瑰，“他体征表现虽然是突发心肌梗死的前兆，可意识还算清醒，情况还并不算严重。可地上躺着的这个，可是已经陷入昏迷了，所以必须先救他！” 张护士看着青年医生皱眉，“王医生，食物中毒和突发性心肌梗死两者之间孰轻孰重您应该很清楚，照我说应该先给沙发上的这位先做诊断。” 张护士虽只是一位护士，可医生与护士之间并不存在上下级关系，说话的时候自然不用顾忌太多。 王医生皱眉，“张护士，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护士，在临床方面我比你更专业。依我的经验看，沙发上得这位只是心脏疼痛，还没到威胁到生命的程度。” 专业领域确实是医生更能准确诊断出病情的严重性，张护士目光游离在两人之间，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张护士，你还犹豫什么？真要出了事，你能承担的起吗？” 随着王医生的话落，张护士不再犹豫，连忙拿着随身心电监护仪套在了李浩的手肘处。 看着护士的动作，刘瑰眼睛瞪大，愤怒道，“你没听到吗？我是心肌梗死，可是会死人得！MD，你个狗日的，等我好了，一定要你好看！” 听到刘瑰的咒骂声，王医生的眉头皱起，冷笑道，“你不是心肌梗死吗？怎么还有力气骂人？我是医生，我想先救谁就救谁？你有这力气在这叫嚣，就自己去医院！” 作为富家公子的刘瑰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立马站起身，扬起拳头，就要打下，可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瘫倒在沙发上。 正在给李浩坐着检查的护士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瞳孔猛地一缩，连忙拔下心电监护仪，跑到刘瑰身边。 王医生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怎，怎么可能？他，他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秦月三人看着晕倒的刘瑰，眼中的愤怒犹如化作实质的盯着王医生。 “好，好的狠。专业是吧？你知道他是谁吗？闵东实业的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刘瑰！”刘思雅语气冰冷，带着彻骨的寒意接着说道，“如果他有什么闪失，后果你可以想象。” 王医生眼中闪过一丝害怕，辩驳道，“那，那又怎么样？他晕倒与我有什么关系！” “庸医！”秦月摇头，最后看向孙凡，“孙凡，真没有办法吗？” 孙凡作为一名中医，可并不是古代人。 现代中医学校不止是教中医，西医各项检查也会在选修课中讲道。 看着仪器上并不理想的报告，孙凡皱眉看了一眼周围，注意到医疗箱中的注射器，眼前一亮，“有办法了！” 王医生看着孙凡从急救箱中拿出针头，“你，你要干什么？” ------------ 第二十九章两害相权取其轻 从医药箱中挑选出最细的几根针头，孙凡对准刘瑰的人中穴正要施针。 王医生看到这一幕，一把把孙凡推开，斥责道，“你干什么？没看到他已经陷入昏迷了吗？还乱扎针，扎针也就算了，还是用的针头，我虽不懂中医，可也知道银针是什么样子。你这样，我实在怀疑你是不是中医。” 被猛然推搡的孙凡，手中的针头差一点扎在刘瑰的眼睛上，即便他心里素质够硬，在这一刻也是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还不等孙凡开口说话，王医生吩咐旁边的护士，“快给他服用阿司匹林！” 正做着检查的护士抬头，一脸惊讶，“阿司匹林？王医生，你确定吗？患者可是刚喝过酒，如果再服用阿司匹林很可能会加重胃肠道黏膜的损伤。” 不等张护士把话说完，王医生伸手打断，“这么简单的医学常识我当然懂，可相比于肠胃黏膜的损伤，两害相权取其轻，生命更重要。” 张护士踟蹰片刻，轻轻点头。 “不行，阿司匹林与酒混合可能会出现疼痛、恶心、呕吐、消化道出血等症状，这些都会间接加重心脏的负担。不仅不能缓解病情，反而起到反效果。”孙凡连忙出声阻止。 王医生瞥了一眼孙凡，语气中尽是不屑，“你一个中医懂西医吗？再说了，是可能，不是一定。” 侧头看向张护士，王医生接着说道，“别搭理他，他那点本事相比于我这个京都大学临床医学研究生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张护士看了一眼王医生，又看了一眼孙凡，作为一名专业的医护人员，她从心里更倾向于孙凡的说法。可现在患者情况危急，再没有其它办法。 至于硝酸甘油，阿托伐他汀?无论哪一种有效治疗突发心肌梗死的药物，都不能在酒后服用。 既然什么药物都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用阿司匹林也一样。 只是眨眼之间，张护士心中已经做了决定，“小周，拿阿司匹林！” 小周也是急诊科的老人，遇到事情没有丝毫慌张，在张护士纠结的时候，她的手中早已准好阿司匹林，硝酸甘油等几种特效药。 秦月皱眉看着正要用药的护士，在她的潜意识里，上次孙凡救了秦国政，那也是因为恰巧有银针。现在连银针都没有，中医那套手段还能用吗？与其这样，还不如让眼前这些医护人员试试。 孙凡想要阻止，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着药物用水送服，王医生嘴角扬起，斜眼看了一眼孙凡，在看到屋里的秦月三人后，眼前一亮，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更是带上了如沐春风的笑，“三位女士，我是闵江市第三医院的急诊科主治医生，王治。以后家里人生病了，都可以找我！” 要是一般人，或许看到年纪轻轻，就能在第三医院当主治医生，不说交换联系方式，至少脸上会带着几分理解性的微笑。 可秦月三人可是富家千金，什么青年才俊没见过，王治在那些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刘思雅蹙眉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刘瑰，满脸担忧，语气中更是透漏着几分不耐烦，“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都什么时候，还不赶紧把我朋友送去医院。” 王治尴尬地笑了笑，朝着门口的随车司机招了招手，“还不赶紧进来，把患者尽快送去医院。” 随车司机推着担架车走进包厢，正要上手之际，昏迷中的刘瑰眉头紧皱，从喉咙处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一直在旁的蒋鹏眼睛突然睁大，担忧道，“医生，我，我怎么感觉他突然很痛苦？” 瞥了一眼蒋鹏，王治自信道，“没事，这是用药后的正常反应？” “正常反应？你不如先看看心电监护仪再说！”一直默默站在一旁观察的孙凡冷笑道。 心电监护仪怎么了？ 王治只是看了一眼，魂差点没有被吓出来。 收缩压72mmHg，舒张压舒张压50mmHg，心率60/每分钟。 看着比刚才还要低的数值，王治嘴中呢喃，“怎，怎么会？即便阿司匹林与酒混合后会有副作用，可对心肌梗死也是有效果的啊，怎么会加重病情？” 即便王治是主治医生，可毕竟还是年轻，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无法保持最基本的冷静。 “快，快准备肾上腺素！” 在注意到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值时，相比于王治，沉着老练的张护士更像是一名合格的医生，第一时间便吩咐旁边的护士准备抢救工作。 看着护士有条不紊地进行抢救，王茹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孙凡，“他们这样抢救没问题吧？” “不好说，对于西医我并不是太懂，可想来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注肾上腺素这一种办法了。”孙凡摇头说道。 秦月想了想，“如果是你，你有办法吗？” 沉默片刻，想了想孙凡这才开口，“如果是在用药前，中药可用丹参滴丸，可以有效控制治疗突发性心肌梗死。如果患者陷入昏迷，可选用针灸作为辅助治疗手段。” “你说的那都是用药前，现在该怎么办？”刘思雅着急问道。 深吸了一口气，孙凡一脸认真，“等吧，如果肾上腺素不管用，只能用针灸了，或许能让他撑到医院。” “针灸吗？”秦月红唇轻启，“是那天你给我爷爷扎的那几个穴位吗？” 孙凡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仪器上不断变动的数值，摇头，“不，现在他的病情可比你爷爷严重的多，肾上腺素都不管用，也只有针灸人中，十宣涌泉大椎内关等穴位，激发他身体里的潜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茹双手合十，“老天，肾上腺素可一定要管用啊。” 像是听到了王茹的祈祷，刘瑰的生理特征在这一刻有了明显的好转。 一直紧盯着仪器变化的张护士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吩咐，“快，快把他抬上担架车。” ------------ 第三十章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中医 听到张护士的吩咐，随行而来的护士及司机，也顾不上一脸呆滞站在那里的王治，一把把他推开。 “一，二，三，起！” 伴随着司机的口令声，两名女护士同时用力，把刘瑰抬到担架车上。 即便看到张护士原本一脸紧张的神情稍有舒展，蒋鹏依旧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嘴，“医生，我朋友现在什么情况？没事吧！” 张护士看了一眼孙凡，气喘吁吁的到，“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更具体的，还是问你旁边这位医生朋友吧，他虽是中医，可相比于我这名护士，还是更专业些。” 这不是客道话，更不是因为孙凡在刚才抢救过程中多次打断施救而说的气话，完全是张护士内心的想法。 “患者这会情况并不稳定，可能一会要手术，你们尽快通知他的家人，前往第三人民医院。”想了想，张护士一脸认真，临近出门，回头看了一眼杵着一动不动的王治，语气中尽是不耐烦，“王医生，走了！” 看着医护人员离开，蒋鹏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孙凡，蒋鹏他不会有事吧？” 撇了撇嘴，孙凡耸肩摇头，“嗯……怎么说呢？肾上腺素既然起了效果，应该能支持到医院。” “然后呢？” 孙凡看了一眼秦月，“到了医院，该做检查做检查，实在来不及就手术呗，哪还有什么然后？” 刘思雅没好气地道，“如果手术，刘瑰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问得可真稀奇，又不是我给他手术，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看着四人脸色的不断变化，孙凡想了想，认真了些许，“当然从专业角度上讲，无论是冠脉支架植入手术，还是心脏搭桥手术风险都比较高，再加上没做术前评估，难度系数更大。哎……听天由命吧！” 作为朋友，蒋鹏听到孙凡所说的话，不由骂道，“我靠，你他妈就不能说点好话！” 孙凡挑眉冷笑道，“作为一名医生，我只会用客观事实说话。再说了，之前我就劝他别喝酒，别喝酒，他听了吗？” 蒋鹏手指孙凡一脸怒容，“你……” “你们两够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秦月瞪着眼前的两人，“蒋鹏，你赶紧通知刘叔叔和阿姨，让他们尽快赶往医院。” 秦月神情认真，又看向孙凡问道，“孙凡，你刚才说，又不是你手术是什么意思？” “小月，他就那么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他一个中医怎么会外科手术？”刘思雅拉着王茹的胳膊，“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吧，或许还能帮上点忙。” 秦月没有动，定定的看着孙凡，似要看透他的内心。 被看得有些发毛的孙凡，“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会外科手术！可那又怎么样？我没有医师资格证，更不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生，我也没有办法啊！” 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的王茹说道，“你不是中医吗？” “谁告诉你中医就不会外科手术了？根据史料记载，中医外科手术可比西医早了将近1600年。”面对身边人对中医的误解，孙凡也不介意普及一下他们贫瘠的知识，“听说过刮骨疗伤的故事吧，故事的主人翁可是被誉为外科圣手的华佗。” “根据野史记载，曹操有严重头风病，每次发作心乱目眩。找来华佗为其治疗，华佗觉得曹操脑子里长了东西，需要开颅手术。曹操这人生性多疑，认为华佗想要谋害他。”说道这里，孙凡叹了一口气，惋惜道，“华佗死后，《青囊经》，麻沸散，便失传了！” “麻沸散啊，那可是最早的麻醉药，如果它还存世，中医外科手术会是怎么一番情形？” 伴随着孙凡的长吁短叹，秦月嘴角微微扬起好看的笑容，“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如果是你手术，有几分把握？” 艹，这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孙凡惊讶道，“喂，喂，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中医，别和西医混为一谈。” 王茹看了一眼孙凡，又看了看秦月，语气中并没有惊讶，“小月，确定不是开玩笑？” “我只是随口问一下罢了！”看了一眼王茹，秦月淡笑道。 刘思雅拍着胸脯，“吓死我了，小月，你这种想法可要不得。即便孙凡会外科手术，可相比于第三人民医院的主任医生，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额” 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响起，众人不由低头看去。 只见躺在呕吐物中间的李浩，双拳紧握一脸痛苦。 （我真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说话，实在是因为太疼，我没忍住！） 孙凡一拍额头，这才想起这家伙的情况也并不是特别好，“赶紧搭把手，把他送去医院！” 在闻讯而来的张贯民帮助下，几人合力把李浩搀扶到蒋鹏的车上。 简单的沟通几句，一行六人，四辆车，前往第三人民医院。 看着孙凡与秦月共乘一辆车离开，王茹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方向盘。 ‘现如今秦家在闵江市的发展已经停滞不前，秦老爷子野心勃勃不是一隅而安的主。这种人更不会在乎当初的承诺。那么孙凡这个人对于秦家未来的发展起到什么作用？’ 思来想去，结合孙凡今天的表现，王茹眼前一亮，掏出手机，“帮我调查一个人！” “小姐，请说！” 王茹嘴角微扬，“秦月的未婚夫，孙凡！”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开口说道，“小姐，我们是要对秦家动手了吗？” “哼，不该问的别问！提醒你一下，孙凡的爷爷可能不简单，调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漏出什么马脚，明白吗？”王茹语气严厉道。 “嘟嘟！” 伴随着汽车鸣笛声，车窗被摇下，刘思雅探出头，“茹姐，你怎么还不走？” 连忙挂断电话，王茹这才发动车子，“刚才家里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你也知道，我爷爷那人嘴比较碎，所以多说了几句。” “王爷爷也是关心你，咱们也赶紧去医院吧！” ------------ 第三十一章家中常备牛奶 凌晨的第三人民医院急诊科，并不像王治口中说的忙碌，反而有些冷清的可怕。 坐在长椅上的孙凡看着坐立不安的秦月，打了一个哈欠，“你这样走来走去不累吗？” 看着亮着灯的抢救室，秦月顿足，看了一眼时间，“李浩都送进去快二十分钟，怎么还没出来？” “大姐，一个外伤缝合，都要消毒，缝合，快的也要二十多分钟，他可是食物中毒。除了必要的血常规，心电图，血压检查之外，肠胃镜检查也要做。等这些弄完，还要做催吐，灌肠，严重的话还需要做血液透析，这都是要时间的好吧！”孙凡耷拉着眼皮，一脸的疲惫。 原本准备坐下的秦月，听到血液透析四个字，刚挨着长椅的屁股，立马又站了起来，“不是食物中毒吗？怎么还需要血液透析了？” 孙凡吧唧吧唧有些发干的嘴巴，“血液透析主要针对中毒非常的严重的患者，毒素已经进入机体，并且出现明显的呕吐、疼痛、消化道出血的症状。” 看着依旧紧张的秦月，孙凡想了想，“放心，无论抢救的及时性，还是从专业角度上，咱们也都尽力了。” 顿了顿，孙凡接着说道，“嗯……刚才我也看了，李浩呼吸还算均匀，并没有出现吐血的情况，想来并不是特别严重。。” 听完孙凡从专业角度的分析，秦月悬着的心落下几分，重新坐回到长椅上，看着禁闭的急救室大门。不禁想道，中午要不是有孙凡在，自己又是怎样一番情况，“孙凡，你说王姨她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你说什么？” 秦月的声音很轻，轻得近在咫尺的孙凡也没有完全听清。 秦月苦笑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对了，在包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灌李浩那么多牛奶？直接送他来医院不是更好吗？难道说牛奶有解毒的作用？” “还在担心像白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对吧？”孙凡似乎读懂了秦月心中的担忧，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一般而言，海鲜中含有的五价砷非常少的，即便吃了或喝了含有维生素C的食物，也不会出现食物中毒的现象。“ 说道此处，孙凡不由摇头笑道，“但坏就坏在，李浩他们一天两顿吃的都是海鲜，并喝了酒！酒精会刺激胃部黏膜，再加上饮用了还有维生素C的果汁，他不中毒，谁中毒？” “至于你说的牛奶能够解毒并不完全是。食物中毒主要因为人体摄入被细菌、病毒、寄生虫，有毒食物等污染的食物，导致人体出现不适症状。牛奶解毒主要通过钙离子或蛋白质，中和某种有毒物质，来达到解毒的效果。” “就好比砒霜会和牛奶中的蛋白质结合，导致蛋白质变性。当胃部的牛奶过多，砒霜的含量不变的情况下，毒性也就降低了很多。”孙凡解释得很认真，甚至把为什么用牛奶解毒的原因也说了出来。 “当胃部被牛奶灌满，便会出现呕吐现象，这样又能起到催吐的效果。”解释完，孙凡看着一脸认证的秦月问道，“明白了吗？” 秦月若有所思的道，“也就是说不是所有的食物中毒都可以用牛奶对吗？” 孙凡摇了摇头笑着道，“不，所有的食物都可以用牛奶，牛奶中的蛋白质和钙离子能够起到保护胃粘膜的作用。所以有条件的情况下，用牛奶催吐效果最好。” 秦月认真点了点头，“那以后家里一定要多准备点牛奶才行！” 孙凡嘴角抽搐，“其实，也可以用水催吐的。” “不行！用牛奶，必须用牛奶，我们家不差那点钱！”秦月如同一个小孩子，不断地摇着头。 人家有钱任性，自己一个穷逼还能说什么呢？孙凡耸耸肩，不再多说。 随着紧闭的抢救室从里打开，秦月连忙站起身，“医生，我朋友怎么样？” 急诊科的大夫取下口罩，“你们采取的催吐方式很有效，病人胃部黏膜虽有损伤，但并不是太严重，住上几天院，再吃些药观察观察，就可以出院了。” 秦月看了一眼好像一切尽在意料中的孙凡，如释重负的道，“那我们可以看看他吗？” 急诊科的大夫笑着摇头，“护士正在帮忙清理他身上的污垢，一会就出来了！” 听到大夫所说的话，“麻烦医生了，我这就去办理住院手续！” 等到一切安顿好，秦月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李浩，“医生都说了，没什么大事，你就安心养病吧！” 李浩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孙凡，“在抢救室我都听医护人员说了，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会出现多器官衰竭，甚至死亡。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你孙凡，就是我的朋友，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有需要只管开口！” 孙凡耸了耸肩，一脸的不以为意，“嗯，嗯，好！以后真要遇到什么事，别推辞就行。” 李浩惨白着脸笑道，“放心，我李浩说道做到！” 看了一眼病房门外，李浩笑容收敛，一脸担忧地问道，“刘瑰他现在怎么样？” 秦月摇摇头，“不知道，王茹她们三个在那边看着。真要有什么情况，会给我打电话的。” “医生都说了，我这边已经没什么大碍。刘瑰那边才是最危险的，有你和孙凡在一旁看着，我这边也安心些。”李浩说道。 秦月想了想，轻轻点头，“行，我们过去看看，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临近出门，病床上的李浩突然说道，“孙凡，在刘瑰犯病前你就看出他会突发心悸梗死，想来中医水平不差，如果刘瑰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希望你不计前嫌，出手救他一次。” 孙凡轻轻点头，“如果我有出手的机会的话，自然会帮他一把的。” 什么是出手机会？首先医院这边无法做到有效的治疗，其次还得征求刘瑰家人的同意，两者缺一不可，否则孙凡绝对不会出手。 ------------ 第三十二章好一个秦家，好一个孙凡 “哒哒” 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在手术室的走廊外响起。 原本着急等待的刘思雅三人，见到来人是秦月，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 “李浩现在什么情况？” “李浩那边医生怎么说？” “他现在已经醒了，医生说还好送医及时，没什么大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秦月看着亮着灯的手术室，担忧问道，“刘瑰现在是什么情况？” 蒋鹏叹了一口气，“情况不容乐观，正在手术室抢救，就在刚才已经下达了一次病危通知书了！” 已经到这一步了吗？秦月问道，“刘叔叔和阿姨呢？他们知道刘瑰的情况吗？” “知道！”蒋鹏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这才接着说道，“他们现在正从外地赶回来。” 点了点头，秦月安慰道，“别担心，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疗技术还是不错的，相信刘瑰一定不会有事！” “妈的，都是那个王医生，要是他能第一时间抢救刘瑰，他也不至于昏迷！” “啪！” 蒋鹏一巴掌重重地落在自己脸上，“艹，怪我，要是我今天不带刘瑰和李浩出来喝酒，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蒋鹏，住手！你现在自责有什么用？难道刘瑰能因为你的自残行为，好些吗？”王茹拉着蒋鹏再一次扬起的手臂，沉声呵斥道。 看着蒋鹏脸上的五个清晰的指印，孙凡打了一个哆嗦，“那个，你情绪千万不要太激动啊，别他们两个刚抢救回来，你又进去了。” 秦月…… 王茹…… 蒋鹏…… 刘思雅脸色有些难看，磕磕巴巴的道，“孙凡，你，你又看出什么了？” “没有啊，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他而已！”看着四人的目光，孙凡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管这是安慰人？确定不是诅咒？ ”艹，孙凡，NTN的给老子闭嘴！再敢多说一句，老子揍死你！”本就烦躁的蒋鹏，在听到孙凡所说的话，整个人如同饿了几天的豺狼见到食物，双眼赤红。 “哎，哎，你别激动！”后退一步，孙凡手指蒋鹏，“你今天情绪大起大落，波动太大，很可能引起器质性变化！” 什么器质性变化秦月等人不懂，可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蒋鹏拳头紧握，还想要动手，一旁的眼神怪异的刘思雅连忙上前，“消气，消气，将鹏哥，你忘了刘瑰哥给孙凡敬酒时他说的话吗？或许他说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蒋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孙，孙凡，我真有事？” “额！”孙凡微微愣神，“还，好吧！不过我还是劝你情绪不要太激动，否则轻则失眠多梦，易怒，严重点甚至会出现脑电活动异常、电解质失衡，脑血管病、或是癫痫等疾病！” 蒋鹏此刻虽然生气，可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还是懂的，深吸了好几口气，坐到长椅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叮叮” 伴随着急促的电话铃声，王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我先去接个电话！” 来到消防通道，看了一眼没人跟上来，这才按下接听键。 “小姐，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休息！” 王茹一手托着胳膊肘，“说！” “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孙凡，二十三岁，出生于闵江市清河镇清河村……” 听着无关紧要的汇报，王茹冷声道，“说重点，再有一句废话，你自己滚蛋。” “是，孙凡十八岁以市状元身份考入燕京中医大学，大学期间主攻中医临床，选修西医临床学。用三年时间拿到大学毕业证，两年时间拿到硕士学位。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参加学校多个中医药研究课题，在这些课题成功的背后，他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听着下面人的汇报，王茹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他父母是什么人？” 电话那头传来“哒哒”的鼠标声音，“孙凡出生的当天相继离世，后来由孙国强，也就是孙凡的爷爷独自一人抚养长大。” 王茹皱眉，“死因查出来了吗？” “车祸！”电话那头的中年人回答得干净利落，“根据督察那边传回来的案件资料，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王茹挑眉，“原来也是一个可怜人，那他爷爷孙国强呢？他的身份调查出来了吗” 王茹能够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的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这个人很厉害，京都国医馆您知道吧！” “废话，我不止听说过，我还去过！”王茹有些不耐烦的道。 中年人讪讪道，“抱歉，消失实在太过震惊，我一时间给忘了。孙国强京都国医堂五大创始人之一，被誉为最年轻的中医国手，在抢救病人过程中突闻儿子和儿媳的离世，出现不可挽回的过失，造成患者死亡。在患者家属以及家庭突发变故的双重打击下，辞退国医馆所有职务，选择独自一人回到清河村照顾刚出生的孙子。” 听到这里，王茹眼睛一亮，嘴角不由的扬起，“好啊，好得很，好一个秦家老爷子果然老牟深算！” “这个孙凡其实也不简单，从小跟随爷爷学习中医，十里八村人都戏称他一声小神医。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他在西医上天赋同样惊人。在燕京中医大学附属医院实习期间，多次参与心外科手术和关节置换术，并得到院长赏识，收他做关门弟子。” 听着下面人的汇报，王茹手指敲着窗台，“好一个孙凡，我倒是小瞧他了！” “小姐，嗯，我多一句嘴，您可别生气。” 王茹没好气地道，“看在你这次办事不错了份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的中年人讪讪道，“通过调查，秦月和孙凡也只见过三面。嗯，她们并没有感情基础，小姐您长的一点也不比秦月差，要是能和孙凡在一起，或许咱们王家超越秦家也不是不可能。” 王茹越听，脸色就越加难看，直到最后，“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你明天就给我滚回祖宅去。” ------------ 第三十三章西医我懂的不多 等打完电话回来，王茹的看着抱着膀子熟睡的孙凡，嘴角微扬看不出有丝毫紧张的样子。 轻手轻脚地坐在秦月一旁，王茹压低声音，“睡着了？” 秦月侧头，瞧了一眼，轻声道，“刚睡着，家里没事吧？” “没事！”看着孙凡熟睡的样子，王茹目光晦暗不明，“你和孙凡住在一起了？” 揉了揉眉心，秦月苦笑道，“嗯，老爷子觉得我和他有婚约在，住在一起也能培养感情。” 原本昏昏欲睡的刘思雅听到八卦一下子精神了不少，“那你不怕他对你图谋不轨？” “怕？再害怕也无法改变孙凡和我住在一起。”秦月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 刘思雅眼珠转动，“要不我搬到你那住上几天？他要真对你图谋不轨，我也能帮你报官！” 听到刘思雅的提议，王茹先是一愣，很快没好气道，“就你这一米六都不到的体格，搬过去也是送菜。”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我身高低怎么了？”刘思雅站起身，挺了挺胸，“可我的胸却是咱们三个中最大的。” 一旁坐立不安的蒋鹏目光从三人胸前扫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点什么头？有你什么事？一个大男人偷听我们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也不臊得慌？”刘思雅瞪了一眼蒋鹏，奶凶奶凶的道。 一脸无辜的蒋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孙凡，“那他呢？他就不是男人？” 王茹一脸玩味道，“他睡着了！要不你也昏迷一个？” 被吵醒的孙凡侧过身子，假寐想着，‘傻逼，偷看也不知道藏着点，被抓现行了吧！’ “是我傻，怎么会想和你们这些女人讲道理！”蒋鹏愤愤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另一边的长椅边坐下。 秦月捂嘴笑道，“难道他没听说过和女人讲道理，就是最大的不讲理吗？” “不说那个！”王茹的摆了摆手，“小月，你和孙凡住在一起我真有些担心，刚才思雅的提议我认真想了想，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要不，我明天就搬过去和你住上一段时间？” 还不等秦月开口，一旁的刘思雅插嘴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们两个这是要把我抛弃吗？我也要搬到小月姐家住。他孙凡真要动强，有我在，他也能多一个选择，这样也能拖延点时间。” 啥叫多一种选择？三个我都要。不对，我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想法，我孙凡不是那种人。 一直偷听的孙凡听到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秦月翻了个白眼，“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了？算了，搬吧，都搬来吧！” 还不等刘思雅高兴，禁闭的手术室大门打开。 距离最近的蒋鹏立马站起身，“医生，手术成功吗？” “支架顺利植入心脏，但患者还处在昏迷中，没有醒来的迹象。”主刀医生看着眼前的五名年轻人如实道。 秦月推了推还在假寐中的孙凡，“那他现在什么情况？” 主刀医生淡淡道，“等患者家属来了再说吧！” 刘思雅看着主刀医生不忿道，“你们三附院怎么回事？问你话就好好答呗，为什么还要等我朋友的家属来？直接告诉我们不行吗？” “你再吵吵也没用，医生有义务保护患者的隐私和治疗信息，未经患者明确同意，医生不得擅自向第三方泄露‌，这是一名医生的基本准则，更是受到法律保护。”孙凡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主刀医生看着替自己解围的孙凡，上下打量，“小伙子，你也是医生？” 孙凡含笑说道，“刚毕业，还并不算一名医生。” “迟早会是的。”主刀医生伸手拍了拍孙凡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后问道，“你知道突发心肌梗死心脏支架手术吗？” 孙凡摸了摸鼻子，“大学选修的就是西医临床，对于心外科多少有些了解。” 王茹看着孙凡一脸谦逊的模样，自觉要不是刚调查过有关他的资料，一定会被他的外表迷惑。 “手术还算圆满，至于剩下的就交给你来给他们解释吧！”说完，主刀医生直接径直离开。 蒋鹏皱眉看着主刀医生离开的背影，一脸疑惑，“孙凡，那医生到底什么意思？” 孙凡摸着下巴，“心脏支架手术，不止是植入这么简单，患者还需要度过7到10天的危险期。这期间，患者体内的心肌细胞要经历缺血、坏死、水肿、修复的过程。在这期间内如果控制不当，则容易诱发心衰或恶性心律失常，严重的话直接威胁到病人的生命。” 同样调查过孙凡的秦月，深知他的本事，“那依你看，刘瑰度过危险期的可能有多大？” “我又不是刘瑰的主刀医生，你问我，我问谁去？”孙凡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切~”蒋鹏一脸不屑，“秦月你昏头了吧？他就是一个中医，怎么会懂心外科方面的问题。” “至少是医生，懂得比我们多！”反驳完蒋鹏，王茹含笑看着孙凡，“这里没外人，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全当安慰我们了。” 砸吧砸吧嘴，看着态度转变的王茹，孙凡有些莫名其妙，“那我就说说啊，只是我个人看法，不一定准确。” “急性心肌梗死的诱发原因有很多，从生理上讲例如，诱发血栓形成，血管内斑块脱落，冠状动脉粥痉挛或狭窄因素均可致病。再就是生活方面，剧烈运动，过度疲劳，暴饮暴食，情绪波动等。” “通过之前的号脉，再结合刘瑰的形体特征，他突发心梗的原因无外乎血管内血栓过多，再加上生活作息不规律造成的。” 蒋鹏听着孙凡的分析，烦躁地摆了摆手，“这些我不懂，你就直说，蒋鹏渡过危险期的可能有多大？” “蒋鹏，你别打岔，让孙凡接着说。”秦月不满道。 还想说话的蒋鹏，又被王茹瞪了一眼，只能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如果选择中药调理的话，我有六七成把握，至于西医药，我也懂得不多。” ------------ 第三十四章约法三章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刘瑰的家人才匆匆忙忙赶到医院。 看着监护室内躺着的儿子，刘瑰母亲泪眼婆娑地道，“我们才刚离开几天，刘瑰咋就趟在重症监护室了？”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刘瑰父亲心中虽然悲伤，可依旧强装镇定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没事的，三附院的医疗水平还是不错的，孩子他福大命大，相信一定会没事的。” 安慰完妻子，转头看向秦月等人，“辛苦你们一晚上了，快回去休息吧！” 透过厚重的玻璃，蒋鹏低着头，自责道，“对不起，叔叔。都怪我非要拉着刘瑰出来喝酒，要不然他也不会突发心肌梗死。” 刘瑰父亲摆摆手，“这也不能全怪你们，回去吧！” 看着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刘瑰父亲，秦月心中不忍，瞟了一眼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孙凡，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叔叔，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的地方，您尽管给我们打电话。” 众人离开医院，在附近的早餐店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相继开车离开。 回到别墅，一夜没怎么睡的孙凡径直上了楼，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等他再次睁眼下楼，看着客厅里叽叽喳喳的三女，“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刘思雅看着睡眼迷离的孙凡，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和小茹姐当然是过来看着你了！” ‘我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孙凡这才想起凌晨在医院刘思雅他们说的话，捏了捏眉心，故作不解，“看着我？看着我什么？” 刘思雅仰着头，“我小月姐貌美如花，更是秦家大小姐，你和她住在一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你图谋不轨怎么办？所以，我和王茹姐决定一起搬过来保护她。” 摸了摸下巴，孙凡一脸玩味，”就你一米六不到的小身板，我要真有想法，你就是送上门的菜。“ 对于自己身高一向介意的刘思雅，满脸愤怒的手指孙凡，“你，好你个孙凡啊，我就知道你对我家小月姐图谋不轨，现在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吧！”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秦月与王茹相互对视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 孙凡一脸无辜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女，“捉贼见赃，捉奸见双，你说话要讲证据，否则我告你诽谤！” 刘思雅气呼呼地跺了一下脚，转过头一脸委屈，“小月姐，小茹姐，你们看看他，孙凡欺负我！” “好了，好了，别生气！”王茹拉着刘思雅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地敲着玻璃茶几，“既然大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三个又是女生，所以必须要约法三章。” 走下楼的孙凡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三女点头，“行，那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经过我们长达一个小时的讨论，第一条，未经允许，不得带其他陌生异性朋友回家。”秦月拿起桌子上的A4纸眼含笑意的说道。 孙凡想了想，“这里的异性是对你们，还是对我？” “孙凡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如果他带其他男性过来，咱们三个怎么办？”秦月咬着笔尖，认真思考。 刘思雅叉着腰，“不行，不能带任何男性过来回来。” “哦！”孙凡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个异性是相对于对方而言，所以我可以带其她女性回来。” “更不行！”王茹一拍桌子，注意到身边两女的目光，强作镇定，“你作为秦月的未婚夫，怎么能带其她女人回来过夜！” 孙凡摊了摊手，“那你们给我解释解释，这一条到底什么意思嘛！” 三女相互对视一眼，秦月最终咬牙，“咱们彼此谁都不能以任何形式带陌生人回来，除非得到其他三人的同意。” 孙凡想想也无所谓，反正在闵江也没什么朋友。至于李楚冉，嗯……现在还不是带回家的时候，“那行，下一条！” 修改完第一条，秦月接着念第二条，“未经允许，不得随意进入其她人的卧室。” 孙凡再次点头，“这条我同意，继续！” 刘思雅举手说道，“在家必须衣着得体，不能太暴露。” 孙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又看着只穿着睡衣的刘思雅，“那我就要问问你了，为什么你就只穿个睡衣，连内衣都不穿，这叫衣着得体吗？” 刘思雅低着头，看了一眼傲然的胸脯，立马捂住胸，惊叫道，“你无耻！” ‘我艹，内衣还束缚了她的发挥啊。真大，真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孙凡说道，“这不能怪我啊，是你穿着暴露好不好。” 秦月狠狠瞪了一眼刘思雅，“叫你白天不要穿睡衣，不要穿睡衣，吃亏了吧！” 刘思雅抱着胸委屈巴巴的坐在距离孙凡最远的地方，“我，胸大，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闭嘴！”王茹呵斥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孙凡，“以后在公共区域，不管是你，还是我们，都不能穿着太暴露，所谓的暴露含我们只穿睡衣，男性只穿大裤衩子。” 孙凡摊手，“行，没问题。” 又是一番修改，王茹接着说道，“你刚来闵江，没有工作，更没有经济来源，我们可以提供你的吃住，但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必须无偿帮忙。” “这里的帮忙都含有哪些？”孙凡意味不明地看着对面的三女。 好气，真的好气，想打死他，怎么办？ 秦月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你想多了，我们说的无偿帮助，是指你的医术。” “哦……”孙凡的声音拖得很长，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刘思雅满脸疑惑，“你挑眉什么意思？” “没事啊！”孙凡摇着头，扯开话题，“接着说！” 秦月抿着嘴，语气低落，“我把王妈辞退了，以后家务活一三五，你负责，二四六我们负责。” 大致猜到辞退王妈的原因，孙凡瘪嘴，“不行，你们三个人，我只有一个人，这不公平。” 刘思雅气呼呼地站起身，想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何曾作过家务？要不是为了保护秦月，她才不会答应做家务的条件，“这你都要斤斤计较，算不算还算不算男人？” ------------ 第三十五章各有目的 “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过还是你见过？这种事我未来媳妇知道就行，不劳你操心。”孙凡靠在沙发上，一手托腮，没好气地道。 都是成年人，即便在场的三女未经世事，也听明白了孙凡话里的意思。 刘思雅羞红着脸，“呸，下流，无耻，谁想和你那个。” 秦月看着桌子上的条款，这完全和之前的设想不一样，“孙凡，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大家既然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事咱们商量着来。” “行！”孙凡坐直身子，一手指着天花板，“大姐，上下三层，别墅，每层200平。你们叫我一个人，隔天打扫一次什么意思？我啥事都不用干了呗！要真觉得我会对你图谋不轨，我搬出去。” 搬出去？ 秦月环顾四周一眼，别墅好像真有点大，一个人打扫确实有些困难。 刘思雅双眼发亮，一脸期待，“真的，那你赶紧搬啊！” “哦，原来订这么多条款是在这等着我了！”孙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站起身，“早说嘛，何必耽搁大家的时间呢！” 秦月连忙站起身，“孙凡，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孙凡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是什么意思？你是秦家大小姐，身份高贵。我呢，只是山沟沟里的穷小子。” 刚要张口欲言的秦月，被孙凡伸出手打断，“别急着反驳，对于这门婚约，不止是你不愿意，我也如此。与其如此，不如就这样吧！” 看着孙凡转身准备上楼，秦月一脸着急，“你真误会了，要是你觉得这条不满意，我们可以改。不行，我也可以找家政。” “小月姐，反正你也不喜欢他，要搬就让他搬呗，这样你也好给秦爷爷一个交代！”刘思雅双手环抱，又看了一眼孙凡，“咱们圈子里的那些公子哥，哪一个不比他强。” “思雅，你少说几句！”王茹搬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孙凡，如果真让他就这样搬走了，自己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孙凡，我们毕竟是三个女孩子，制定这些条款也是为了彼此住得舒心，并不是故意针对你，想把你赶出去。” 啥情况？咱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感觉我才是那个反派？刘思雅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秦月和王茹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秦月让我留下来，我还没想明白，现在又多了一个你。”目光流转，孙凡手指王茹，舔了舔嘴唇，“你呢？又是为了什么？”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 从小耳濡目染的秦月，立马联想到王茹前后对孙凡的态度，立马明白过来，“茹姐，你也调查过孙凡？” 话都说到这份上，王茹也不再藏着掖着，“是，昨天晚上孙凡只是望诊，就看出刘瑰有突发心肌梗死的可能，再加上秦老爷子的态度，心生好奇之下，便派人调查了他。” 刘思雅歪着头，好奇道，“他有什么好调查的？不就是一个刚毕业的硕士生嘛！难道他还有其他身份？” 自己一个穷大学生，虽有点医术，可也不至于让两位大小姐如此刮目相看。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孙凡同样好奇，等待着刘思雅的回答。 一脸认真看着身边的刘思雅，王茹道，“思雅，一会我所说的话，千万不要给别人说，明白吗？” 原本就不聪明的刘思雅听到这话，更懵了，呆呆地点了点头，“好，我保证不说出去。” 随后王茹把自己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 刚开始孙凡还一点不以为意，自己那些事，只要有心人想要调查，非常简单，可越到后面，越是惊讶。 直到最后，就连孙凡自己都被震惊到了。 “他，他爷爷是国手？而且还是国医管的五大创始人之一？小月姐，这事你也知道？”刘思雅不可置信地问道。 秦月深吸了一口气，“嗯，早在孙凡在火车站救下爷爷的时候，我就派人调查过他的生平。” 抓着头发，刘思雅还是想不通，“国手，住在山村里，武侠小说吗？不对啊，即便他爷爷是国手，也不至于非要和孙凡同住一个屋檐下吧？” ‘国手吗？老爷子，你可藏得够深的，就连我这做孙子的今天才知道。’同样震惊的孙凡看着两女，等待着她们下面的回答。 王茹看向秦月问道，“你说，还是我说？” 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秦月感觉压力山大，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对策，“你说吧！” 王茹整理了一下思绪，“闵江市城主的母亲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心脏问题，住院已有半月有余。因为年岁已高，手术风险太大。经过会诊，院方建议保守治疗。而孙老在心脏病方面，在九十年代便以远近闻名。如果能请他老人家出山，不说能够治好城主母亲的病，就这份恩情，城主也会铭记于心。” 听完解释的刘思雅，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如果能得到城主府的支持，无论是秦家，还是王家，都会更上一层楼！” 王茹看向孙凡，一脸认真的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孙凡，只要你能请孙老出来帮忙给城主母亲诊病，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王家都愿意。” 孙凡一脸好奇地看向一言不发的秦月，“你们秦家也是这样想的？“ “不完全是！”秦月果断摇头，“城主的人情固然可以让秦家在短时间能得到飞速发展，可人情毕竟有用完的那天。” 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孙凡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可却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要是自己再隐瞒下去，一旦事情败露的那天，也就是与之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孙凡带着几分好奇，“哦？那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秦月正色道，“短期而言，正如王茹所说的，赌孙老能治好城主母亲的心脏病。” “短期？看样子这是做好了长期考虑的准备啊。”孙凡挑眉讥讽道。 秦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点头，“是，长远角度上讲，我们秦家在赌你的未来。赌你在孙老爷子去世前成为新一代的中医国手。” ------------ 第三十六章风险评估 秦家好大的魄力，竟不惜将自家孙女的未来作为赌注。 秦家好大的野心，企图通过联姻的方式，抓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如果孙凡真在未来某一天成为大夏中医界的国手，那给秦家带来的利益，可不止是城主府的一个人情那么简单。 王茹摇头苦笑自叹不如，“秦老家主，果然深谋远虑。我们王家位居闵江第三，输的不冤！” 被气笑了的孙凡砸吧砸吧嘴，“你们就不怕我吃干抹净，亦或是将来我成不了国手？” 话都说到这份上，秦月一脸坦然，“既然是赌，就会有风险，秦家有承担风险的能力。当然，这个赌，我们也得知己知彼，胜算才能更大。” “通过调查发现，你从小跟在孙老身边学习中医，深得他老人家的真传，再结合你在大学期间的表现。我们秦家对你做了一份专业的风险评估。” 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的孙凡，脸上笑容收敛，“评估结果是什么？” 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秦月说道，“你能成为国手的可能百分之五十三，成为驰名国内外的专家百分之三十五，就此泯灭众人的可能百分之九，百分之三可能死亡。” 闻听此言的孙凡感叹一句，“百分之五十三的可能成为国手，你们可真看得起我啊！” 呆呆的看着孙凡，如果真像秦家评估的那般，王茹自认为要是自己也会赌，甚至可能比秦家投入的更多。 越想越不明白，不就是一名医生吗？至多出名一点，只要有钱，什么人请不到。刘思雅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中医国手很厉害吗？” 深怕今天的事情外传，秦月认真道，“思雅，你要首先明白什么是中医国手。中医国手是指在中医领域已经出类拔萃，享誉盛名的人。” 还是不明白的刘思雅皱眉，“然后呢？真要遇到疑难杂症，花钱请他们来治疗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秦月苦笑摇头，“能达到那种高度的人，钱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串数字。想请他们看病的人多了，凭什么要给你家看病？” “另外，如果家中有一名国手在，无论是品牌效益，官方支持，以及在某些商务洽谈中无形中也会增加几分筹码。”说道这里，秦月的真挚地看向孙凡，“孙凡，话我已经挑明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讲利益，如果你觉得我们秦家的诚意不够，我们可以再谈。” “啪啪啪！” 孙凡拍着手，没有愤怒，没有被贬低后的失落，脸上无波无澜，“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们继续谈下去？” “你们是商人，做事的时候讲利弊得失！”孙凡手指自己的胸口，“我呢，闲散惯了，喜欢钱，我可以自己去挣，但不会为了钱而折腰。我喜欢美女，甚至幻想自己未来媳妇是什么样？可那也要建立在自己喜欢的前提下。” 撇了撇嘴，孙凡摇头，“先谢谢你们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但是，我不会和你们谈，也不想和你们谈。” 说罢孙凡再次转身，准备上楼收拾东西离开。 看着孙凡决绝的背影，秦月嘴唇紧抿，似有不甘，似有后悔。 “孙凡，你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想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吗？” 刚上楼的孙凡，听到王茹的话，猛地回头，疑惑问道，“你什么意思？” 两人相隔五六米远，可王茹依旧感觉孙凡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迟迟不见回答的孙凡，再不复之前的冷静与从容，“说！我父母的车祸是不是另有隐情？”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王茹这才缓缓说道，“对，你父母的死可能是人为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车祸，孙凡也就罢了，作为一名医生，生老病死早已习惯。可是，人为，他不甘心，他想要知道凶手是谁，是不是还在逍遥法外，“说，是谁？只要你说出凶手，我便答应你给城主母亲治病！” 王茹苦笑，“事发在2000年，当时的天眼系统还没有在全国铺开，更没有目击者。我手底下的人只是通过卷宗，发现了里面很多疑点。” 孙凡一步步走进王茹，直至彼此间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孙凡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王茹的双眼，“只是疑点吗？还是说，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妥协？”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走位一名中医医生，望字诀，早已如火纯青。 明白孙凡的心思，王茹没有躲闪，坦然回应道，“刚才秦月说了秦家对你的未来做了评估，百分之五十三的概率成为国手。所以，我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你。” 孙凡轻轻点头，“行，如果你能帮我调查出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我之前的承诺依旧作数。” 嘴角轻扬，王茹摇了摇头，“我会吩咐下面的人，全力调查凶手，至于你救不救城主母亲，全凭你个人喜好。” “哦？”孙凡挑眉，不解问道，“那你要什么？” 王茹上前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近得她的胸差一点贴在孙凡的身上，“我要你！” 突然被调戏，孙凡脸微微泛红，下意识的倒退数步，“不可能，换一个要求。” 看了一眼别墅，王茹像是早就知道孙凡的回答，“我和你接触不多，但通过刚才你的话，我明白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所以，我希望未来一年内，你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不行，小茹姐，你怎么能公然挖我墙角。”秦月连忙开口说道。 王茹一脸无辜的道，“你们两个又没什么，怎么会叫玩墙角呢？我和你之间是公平竞争。” 秦月回头，“孙凡，别答应他，只要你继续住在这里，我们秦家也可以帮忙调查凶手是谁！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我们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我去，这是两女挣一夫啊，好刺激，好精彩。一旁的刘思雅一脸激动的看着三人。 ------------ 第三十七章针尖对麦芒 距离孙凡父母逝去已经过了二十三年，想要让官府重启案件，手上至少也要有证据证明才行。 他虽有精湛医术在身，可毕竟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闵江人生地不熟，而且还没有钱，想要调查父母死亡的真相，谈何容易？ 孙凡明白单凭自己根本无法做到，他必须借力，借秦家和王家的力，“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做什么君子，只想做一个小人。不管你们中的谁，只要能调查出我父母的真正死因，为他们报仇。无论你们提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父母的死如同一根刺，刺在心头，孙凡双眼中尽是仇恨。 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偌大的别墅，孙凡脸上重新恢复平静，“我只是一个人，不可能成为你们两家的女婿。所以，我自会在你们其中一个做选择，所以，加油吧！” 话落，孙凡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孙凡离开的背影，刘思雅紧蹙着秀眉，“茹姐，小月姐，他就是在挑拨离间，咱们可千万别答应。” “小月，咱们两个好久没有较量过了，趁着这次机会，咱们好好比比，看谁先调查出真相！”王茹自信的笑道。 秦月同样一脸自信，“王家在闵江政界人脉可不少，小茹姐，可要让让小妹我！” “你这可别谦虚了，我王家那点人脉，可不及你们秦家，要不然也不会位居第三。”王茹摇头笑着说道。 秦月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茹姐，小妹就不多留你了！” 王茹挑眉，“小月，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虽不是亲姐妹，可胜是亲姐妹，你这样，姐姐我会伤心的。” “这也不能怪我，毕竟咱们两个现在是竞争关系。万一你和他之间有了真感情，你叫我这个未婚妻情何以堪？”秦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是在说我是小三？好个秦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毒舌的一面！’王茹心中虽然生气，可面上却神色不改，笑着道，“哎呦喂，这话说得，可伤姐姐我的心了。现在不是古代，不兴指腹为婚那一套了。所以，你现在还并不是他的未婚妻。” 在今天之前，原本还算如胶似漆的两姐妹，在这一刻如同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王茹明白，今天如果一旦妥协，真的离开这里，想要再接近孙凡，秦月必定严防死守，不会让自己有可乘之机。 两人现在即便没有真感情，可保不准以后呢？ 到那时，即便自己第一个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孙凡要拒绝与王家联姻，王茹难道真能撕破脸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所以，不等秦月再次开口，王茹拖着行李箱走上二楼，“小月，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帮你看着孙凡。小茹姐我呢，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放心，这段时间的房租我会一分不少地打到你的账户上！” 赶？不能赶。真要赶了，那就意味着秦，王两家彻底撕破脸。 再有，王茹作为王家新一代掌权人候选。旁人如果发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穷追不舍地追一个山村来的穷小子，肯定会调查孙凡的来历。到时候，竞争的对手更多了。 权衡利弊下，秦月看着王茹很自然地上了二楼，银牙紧咬，“贱人，不知廉耻！” 精彩，太精彩了，简直比看宫斗剧还要精彩，刘思雅对于未来同居的生活充满期待。 可她注意到秦月不善的眼神，连忙伸手做出发誓的动作，“小月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的，更不会喜欢上孙凡。作为姐妹，我一定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生怕秦月赶人，刘思雅拖着行李箱奔向二楼自己的房间。 被后悔与懊恼，充斥的秦月非常不甘，可却无可奈何。 眼珠一转，秦月嘴角微扬，走进厨房。 与此同时，回到房间中的孙凡，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爷爷曾经说过，父亲和母亲相识在大夏官方的一所医药研究院，因为共同的目标，两人最后走到了一起。婚后，有时半年，甚至一年不回家一次。直至母亲怀孕九个月，才独自一人回家。” “父母的离世是不是与这个有关？那所研究院在哪里？又研究的什么？” 孙凡的大脑飞速运转，可手中掌握的东西实在太少，思来想去，还是无法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打电话问问？ 紧紧地握着手，孙凡又是一阵踟蹰。 ‘爷爷知道父母的死因是人祸吗？亦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如果贸然问起，依爷爷对自己的了解，必然会联想到什么，到那时知道真相的他会不会伤心过度？ 经过一番思忖，孙凡最终把手机丢到一旁，倒在床上，“希望，秦王两家不要让我失望。” 刚倒下，没有几秒，孙凡又立马坐直身子，“不行，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我自己也得想想办法才行。” 孙凡对自己一番分析，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医术，这点恰恰也是秦王两家最为看重的东西。 回想起刚才楼下秦月与王茹话里透漏出来的信息。 “要是能治好城主母亲的病，或许到那时可以让他帮忙调查一下父母的真实死因。”想到此处，孙凡的目光闪烁。 说干就干，孙凡刚站起身，想要去找秦月或者王茹帮忙引荐，可猛地停下脚步，“不行，心脏病分先天和后天，城主母亲能活到八十对岁，肯定不是先天性心脏病。那后天，又有风湿性心脏病、高血压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肺源性心脏病、高原性心脏病等，在没有绝对把握前，绝对不能贸然前往。” “咚咚咚！” 伴随着敲门声一起响起的还有秦月的声音，“孙凡，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一定饿了吧。王妈在临走前做了饭菜，我给你端上来了。” 真是瞌睡了来枕头，孙凡眼前一亮，连忙把房门打开。 ------------ 第三十八章咱们两个都是同一类人 房门打开，孙凡看着门口的秦月，饱含期待的道，“你来正好，我刚好有话要问你！” 秦月很自然地侧身走入房间，把托盘中的饭菜摆放在书桌上，如同一位贤惠的妻子，笑着道，“别急，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再问也不迟。” 这个时候的孙凡哪还有心思吃饭，“不及，我问你，城主母亲到底得的什么病？” 只是短暂的愣神后，秦月便猜到孙凡的用意，“不知道！” 孙凡紧紧盯着秦月，“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不怪孙凡起疑，作为闵江市四大家族之一，知道城主母亲因为心脏不舒服住院，肯定会想方设法调查。 了解病因是什么，病情发展到了什么阶段，该如何治疗，身边有没有这样的资源，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巴结城主。 收拾衣物的王茹听到隔壁秦月的敲门声，打开房门，正好听到孙凡的质问声，抱着肩膀依靠在门框上，“你就别为难她了，这个问题即便是四大家族的族长都不会知道。” 闻声，孙凡皱眉看向王茹，“你们可是闵江四大家族，怎么会不清楚？” “城主对院方下达过死命令，谁要透露他母亲的病因，无论是谁，严查严办！”王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王秦两家虽贵为闵江市四大家族，可也只是商人，相比于城主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目带疑惑地看了一眼两女，孙凡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道，“真没办法吗？” 两女默契摇头，同时说道，“没有！” “行，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孙凡转身准备关门送客。 秦月突然出声，神态认真，“孙凡，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就问你，你是想让孙老爷子为城主母亲治病吗？如果是，我秦家可以代为引荐。” “还有我王家！”王茹连忙出声。 孙凡摇头，“不，我打算自己给城主母亲治疗！” 自己这是幻听了？秦月不可置信的问道，“孙凡，这可不能开玩笑。事关城主母亲，治好也就罢了，如果一个不慎，你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又如何？身而为人子，知道父母枉死而不顾，那是畜生！”孙凡语气坚定的说道。 秦月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言不发。 紧抿嘴唇的王茹，来回在房间里踱步，思考利弊得失。猛然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一脸认真，“你有多大把握？” 把握吗？孙凡思量片刻后摇头，“没见到患者，我也不敢保证。” 不敢保证，也就是说没有绝对把握。 秦月皱眉说道，“城主母亲现在就住在第三人民医院，心外科特护病房。门口有专人把手，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近。” “如果是我爷爷出面，代为引荐孙老国手倒有几分把握。”秦月说道最后摇摇头，“可要是你的话，即便我爷爷愿意，城主那边也很难答应。” 王茹点头表示赞同，“你随是国手的孙子，可毕竟不是国手，再加上你的年龄，很难让人信服。” 中医不像西医，有一套公式，可以套入进去。而中医更需要经验，经验不足，即便理论知识再扎实也枉然。 经验怎么来的？只有通过无数的患者，经过时间的沉淀一点点积累。 所以在中医界，有越老越吃香的说法。 这也是即便有秦老做担保，城主看到孙凡仅有二十三岁，也不会把母亲的安慰寄托在他身上的原因。 见不到患者，没有患者的基本信息，即便是国手，同样束手无策。 “砰！” 孙凡一拳重重砸在墙上，“MD，怎么会这样？” “孙凡，我知道你着急，可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秦月连忙出声劝慰道。 王茹不甘人后，“我已经发动了王家所有资源，一定会调查出二十三年前的真相，为叔叔阿姨报仇。” 孙凡闭着眼，平缓了一下呼吸，摆摆手，“是我太着急了，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 秦月与王茹彼此对视一眼，不甘地走出房间。 等到房门关闭，王茹嘲讽道，“呦，咱们秦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会心疼人了？” 秦月不甘示弱的道，“我们可是有婚约在身，我不心疼他，心疼谁？” “你们只是父母之言，当不了真。” 捋了捋耳边的秀发，秦月语气依旧，“可那也算是婚约，不像某些人，倒贴孙凡也未必能够看得上。” 王茹眼中带着怒火，“孙凡就能看上你了？” “看不看得上不好说，可我们之间有婚约在，是不挣的事实吧。” 张口闭口就是婚约，王茹贝齿轻咬，“不用刻意强调你们两个之间有婚约的事实。我就问你，如果孙凡真打算出手给城主母亲治病怎么办？” 提到正事，秦月脸上的笑容收敛，带上了几分郑重。 两人都调查过孙凡，资料不会有假。 可那些调查资料绝大多数是学术性的研究，真实案例少之又少。 “你是如何想的？” 王茹没好气道，“事关城主，我只是王家一个小辈，能有什么想法？” “哦？”秦月嘴角扬起，讥讽道，“之前还信誓旦旦说竭尽全力帮助孙凡，怎么涉及城主，你就退缩了？” “彼此彼此，咱们两个都是一类人，看重的只有利益得失。”王茹回怼道。 秦月一脸无辜地摆手，“不，不，不，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想帮助孙凡，可家里的资源基本上全在商业上。可你王家不同，副城主可是你舅舅，有他帮助，事半功倍。” 王茹冷着脸，“装，接着装，你看我信不信。你们秦家在闵江发展到这一步，敢说与高层一点关系没有？大家心知肚明不好吗？非要点破。真要让孙凡知道，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你我都不放心孙凡给城主母亲治病，所以表面上做做样子就行。”秦月点头，算是认同了王茹的说法，“你真打算帮孙凡调查他父母的死因？” “当然！” 一双丹凤眼盯着王茹，秦月沉声问道，“当初孙老爷子可是大夏国手，他的能量可比你王家大得多。连他都选择了隐忍，你就不怕王家牵扯太深，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 ------------ 第三十九章烦她带孙凡过来！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孙凡正是那个当局者。 未经世事的他，不了解一名中医国手在大夏的地位，再有孙凡本能地担心孙国强再受打击，所以忽略了很多细节。 孙国强作为国手，真对自己儿子和儿媳的死不做任何调查吗？答案是肯定的。 事故报告中疑点重重，那为什么案卷中记录的只是一场交通意外？ 是什么让一位国手隐居，是什么让一位国手忍气吞声躲在山村二十多年？ 是背后之人有着不可告人的身份，还是孙国强另有顾忌和担忧。 被秦月这么一提点，王茹眼神怪异，“你，这么好心提醒我？” 秦月冷哼一声，“姐妹一场，我可不想看到你流落街头的一天！” 王茹会心一笑，“不管你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还是谢谢你。” “爱信不信！”秦月没好气地转身，摆手说道，“楼下有饭菜，饿了自己下去吃。” 看着秦月关上房门，王茹内心触动，轻声骂道，“商场如战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连这都不懂，白痴！”闵江市第三人民医院 经过一夜的休息，李浩感觉胃里不再像之前那般疼痛。担心刘瑰的他，独自一人来到心外科住院部。 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玻璃，看着浑身插满监护仪的刘瑰，李浩满脸的担忧。 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一夜没睡的原因，刘强胜双眼通红，“浩子，你身体也没好，还是回去休息吧，有我和你阿姨在这看着，没事的。” 十几年的兄弟，李浩如何能够放心得下，“叔叔，医生怎么说？” 刘强胜闭了闭眼，摇头苦笑，“手术也做了，药也用了，什么时候醒，会不会醒，还是个未知数！” 李浩的目光再次看向重症监护室，想了想，沉声说道，“要是昨天晚上，我们有一个人能听孙凡的话，也不至于会是这样！” “哦？”刘强胜挑眉，“浩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浩苦笑摇头，随后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 在商场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刘强胜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奇闻没听过。 只是一眼便看出自家儿子有突发心肌梗死的危险，这个人医术该如何了的？ 想到此，刘强胜多了几分认真，“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突如其来的认真，李浩多了几分慎重，“谈不上了解，只知道秦家老爷子非常看重秦月与孙凡的婚姻。” 只是这么一句，刘强胜的眼睛瞬间睁大，“真的？” “真的！” “哒哒哒！” 在重症监护室外来回踱步的刘强胜，深吸一口气抬头，“浩子，帮忙联系秦家丫头，麻烦她带孙凡过来！” “什么？叔叔，你是想让孙凡帮忙看看？”李浩震惊道。 刘强胜重重点头，“嗯，如果那个孙凡真如你所说的一样，那么这个人的医术肯定不差。我想让他过来再给刘瑰看看，是生是死，我也好提前做准备。” 李浩抿了抿嘴唇，最终点了点头。 随着电话的接通，李浩把刘强胜的想法说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秦月也没拒绝，“我问问他！” 心情烦闷的孙凡听到房门再次敲响，还以为事情有了变化，连忙站起身打开房门。 “孙凡，刘瑰的父亲想让你过去帮忙再看看！”秦月率先开口。 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孙凡有些大失所望，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突然响起，“刘瑰是在第三人民医院对吗？” 秦月皱眉点了点头，“是啊！” “城主母亲也是在第三人民医院对吗？” 秦月再次点头，“对啊，有什么疑问吗？” 像是从新看到希望，孙凡立马走出房间，“走，去第三人民医院！” 作为朋友，刘思雅，王茹二人得知孙凡要去医院给刘瑰诊治，两人在得知消息之后，立马跟着下楼。 半个小时候。 刘强胜看着眼前年轻的孙凡，有些犹豫了。 “刘叔，这位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孙凡。”李浩在一旁介绍道。 刘强胜轻轻点头，“小伙子，刚才浩子也给我说了你的事情。我曾听闻厉害的中医只要通过面相便可看出一个人是否有病，这话有几分真假？” “三分真，七分假。厉害的中医确实能通过望诊看出大概，但更具体的发病原因，还需要与其他三诊结合。“孙凡语气平静。 刘强胜深吸一口气，“上午的时候，主治医生告诉我，刘瑰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所以我想试试中医。” 孙凡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他们在，要是躺在里面的是自己，他们会不会也像刘强胜这般？ 抿了抿嘴唇，孙凡脸上多了几分沉重，“我不敢保证，但一定尽力。” 刘强胜点头，重重的拍了拍孙凡的肩膀，“拜托了，如果真不行，我也不怪你！” 话落，刘强胜轻轻的敲响了重症监护室的门。 等到大门被打开，里面的护士问道，“有什么事吗？” 刘强胜指了指一旁的孙凡，“这位是儿子的朋友，想进去看看他！” 女护士看了一眼，劝说道，“你儿子刚做完手术，尚未醒来，现在不适合探望。” “我知道！”驰骋商场的刘强胜语气中带着几分祈求，“我儿子这位朋友也是医生，我想让他进去看看。我知道这话有些冒昧，可作为一名父亲，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说着刘强胜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悄悄的塞进了护士的口袋。 女护士伸手揣入口袋，摸了摸红包的厚度，原本面瘫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轻轻点头，“进来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静，别打扰了患者休息！” 在得到护士允许后，孙凡站在门口穿戴好防静电拖鞋，头套，以及口罩，这才独自一人来到刘瑰的病床前。 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孙凡问道，“护士姐姐，能让我看一下他的用药记录吗？” 闻言，护士撇了撇嘴，“你看得懂吗？” 话虽这么说，可看在钱的份上，护士随手把一份用药记录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然后转过头看向屋外。 ------------ 第四十章五成生，五成死 看完手中的用药清单，用的最多的还是以利尿为主的药物，对于治疗改善方面的西药少之又少，孙凡摇头叹息一声，伸手三只手指搭在刘瑰手腕处。 脉细，无力! 孙凡再次看向旁边的心电监护仪，目光一凝，脸色沉重了许多。 一旁的护士斜眼撇了一眼，嘴角微扬，轻声嘲讽道，“中医？还以为有点本事，结果还不是要靠现代化的仪器！” 把完脉孙凡离开重症监护室，还不等他取下头套，刘强胜着急问道，“小伙子，刘瑰他怎么样?有多大可能醒来?” 思忖片刻，孙凡说道，“主治医生用药没有任何问题！” 闻听此言，像是看到了希望，刘瑰的母亲周红喜极而泣一把抓住旁边的刘强胜，“刘瑰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嗯，孩子没事，我这颗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刘强胜看着孙凡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强挤出一抹微笑，“我去抽支烟，憋死我了！” 周红狠狠的瞪了一眼丈夫，没好气的道，“抽抽抽，怎么不抽死你！” 刘强胜哈哈笑着，“不抽了，等刘瑰醒来，我再也不抽了！” 话落，刘强胜给了孙凡一个眼神，在转身的那一刻，原本假装出来的笑容垮了下来。 “我也去抽支烟！”孙凡打了一个哈欠，故作萎靡的道。 厚重的消防门被推开，刘强胜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烟，“来一根？” 孙凡摇摇头，“我不会抽烟。” “不抽烟好，等这件事后，我也打算戒烟了！”刘强胜像是在告诉孙凡自己的决心，又像是在给自己说。 “擦” “擦” …… 一连打了几下，火机总算被打着。 随着香烟被点燃，刘强胜用力吸了一口，憋了一会，才缓缓吐出，声音颤抖，“谢谢，刚才你没有当着我妻子的面说出实情。说说吧，刘瑰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没事！”孙凡坐在楼梯上，想了下，“你应该知道，医院的用药没有任何问题。可由于刘瑰在发病前喝了大量的酒，身体内的酒精含量过高。很多药物无法正常使用，这里面就包含了，抗血小板的氯吡格雷，阿司匹林。抗凝药物：华法林。钙通道阻滞剂：地尔硫䓬。” 听到这里，刘强胜颤抖着手把烟送入口中，“刘瑰现在这种情况，什么时候能够用上你刚才说的那些药物？” 孙凡看着出口处的应急灯，“一般而言，人体代谢酒精需要24到72小时。可刘瑰刚经历过一场手术，即便用了大量的利尿剂，可这个时间依旧在50个小时左右。” “如果，我是说如果，强制用药，那，他醒来的几率有多大？”刘强胜一脸希冀的问道。 砸吧砸吧嘴，孙凡沉声说道，“三成，这还是建立在没有出现术后大出血，感染，血栓，心率失常的前提下。” “三成？”叼着烟的刘强胜苦笑，眼泛泪花，“这还是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早就给他说，注意身体，早睡早起，不要成天花天酒地，他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以后想喝也未必能够喝的成了。”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时。 一个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可现在因为孩子，依旧流出了眼泪。 吸了吸鼻子，刘强胜把手中燃烧殆尽的烟蒂丢在地上，又续上了一根，自顾自的抽着烟。 本就安静的应急通道内，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响起。 孙凡看着刘强胜原本还算挺拔的脊背，肉眼可见的佝偻了些许，抿了抿唇，“其实还有一丝希望！” 原本找孙凡来，就是图一个心理慰藉。对于他能不能救醒刘瑰，刘强胜根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就连第三附属医院的专家都束手无策，还有什么希望？” 用力的把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踩灭，刘强胜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这才离开紧急通道。 随着厚重的消防门自行关闭，孙凡这才对着空气语带着急，“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呢？西药不能用，但可选择中药以及针灸，那样可以把三层的成功几率提高到六成。” 刘强胜没有询问孙凡的意见，更没有让他出手。即便孙凡再着急，但也不能自己推荐自己。 因为他时刻谨记着一个道理，医不叩门。 孙凡低着头，看着脚尖，嘴里轻声呢喃，“如果，如果父母建在，躺在床上的是我，他们会不会像刘瑰父母那样着急？” 父母离世了也就离世了，没有什么如果。作为成年人的孙凡他知道，更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想图一个心理安慰。 “嘎吱！” 消防门再次推开。 秦月与王茹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楼梯上的孙凡，彼此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孙凡，刘瑰他怎么样？”秦月轻声问道。 孙凡摇头，又把之前给刘强胜的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 “三成？怎么会这么低？”王茹皱眉，眼中带着不解，“刚才你和叔叔来楼梯间抽烟的时候，我打电话找家里人，问了一下主治医生，他可说的是五成啊！” 孙凡抬起头，苦笑，“五成？嗯，是五成！” 看着孙凡的样子，王茹这才反应过来。 五成，生，五成，死！ 医生的话一点毛病也没有。 走到孙凡身边并排坐下，秦月神情认真，“孙凡，你来这里是不是想通过治疗刘瑰，吸引城主的注意？” 孙凡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只是碍于找不到出手的时机，他也很苦恼。 眼见秦月低头似在做什么决定，王茹率先开口，“刘瑰的各项报告你也看到了，更进去号了脉，如果是你是主治医生，有几分把握？” 孙凡抬头，眼中爆发出精光，“六成，如果配合一些稀有药材，几率会提升到6.5成！” 六点五成的几率确实不少，可毕竟不是百分之百。 况且孙凡还是年轻，想要说动刘强胜让孙凡替刘瑰治疗，难度不小。 即便刘强胜答应了，万一呢？万一刘瑰还是死了，刘家肯定会报复。 ------------ 第四十一章 小心思 刘家相比于王家而言不算什么，可刘家在闵江也是一个大家族。 不计代价的情况下，王家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想明白这些的王茹看向秦月，“咱们两家再联手一次如何？” “你是想说，咱们两家做担保？即便出了事，一起扛？可你想过没有，刘叔他会答应吗？”秦月抬头说道。 王茹嘴角扬起，语气坚定道，“不，他会答应！刘叔不止刘瑰一个儿子，他是商人，懂得利益最大化。只要咱们两家让出一部分利益，他会同意的。” 想了想，秦月点头，“行，这事我答应了。” 孙凡看着两人，“谢谢，如果你们真能劝动刘瑰父亲，我一定不负你们的希望！” “光口头上的谢谢可不行！”王茹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秦月点头，“对，如果你真能治好刘瑰，吸引了城主的注意，并把城主母亲治好。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好。” 孙凡重重点头，“我知道怎么做！” 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懂得利益取舍。 想要有收获，就必须有付出。 王茹明白，秦月同样明白。 两女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的同时走出了消防通道。 在漫长的着急等待中，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刘叔他同意你替刘瑰治疗了！”秦月脸色不是太好。 王茹哀怨道，“这刘叔也真是的，我们好心举荐你给刘瑰治疗。不出诊费也就罢了，还要咱们承诺，刘瑰有个三长两短，一家赔块地皮给他。过分，真是过分。” 一块闵江市的地皮市值多少？孙凡不知道。 可看着两女一脸肉痛的样子，他也能猜到这两块地皮的应该很值钱，值钱到能让一位父亲放弃孩子的程度。 孙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谢谢！” 看着孙凡自责的模样，秦月勉强地笑着道，“没事，我们既然答应你，帮你找到杀害叔叔阿姨的真凶，就绝对不会失言。” “我们王家可不像秦家那般体量庞大，原本打算把那块地打造成一座以休闲娱乐为主的商业中心，现在这个计划还能不能执行，就要靠你了！”王茹斜了一眼秦月，认真道。 回瞪了一眼王茹，秦月这时候再说那块地的重要性，反而落了下城，有些不甘，却只能强颜欢笑，“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那块地呗？现在孙凡还没有给刘瑰治病，还有反悔的机会。大不了我们秦家独自拿出两块地皮便是。” 气啊，王茹那叫个气，本想着让孙凡更加愧疚，更倾向自己一些，没想到秦月这女人直接掀桌子，“谁说我舍不得，我只是想告诉孙凡，我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 “呵呵……” 同样是商人，王茹那点小心思秦月自然知道。孙凡在场，话又不能挑明，否则自己那点心思，王茹说出来了，怎么办？对谁都不好。 “呵呵！”王茹同样回以冷笑，转过头，“这会刘叔应该把张阿姨劝回去了，咱们过去吧！” 孙凡从楼梯上站起身，看了看两女，再次郑重道，“无论成与败，今天这事谢谢你们两个了。” 看着孙凡率先离开，两女相互对视一眼。 “不要脸，什么叫为了他付出一切，明明就是别有所图！” “彼此彼此！” …… 再次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蒋鹏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孙凡，你到底给秦月她们两个灌了什么迷魂汤？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比得上第三附属医院的专家吗？” 孙凡定定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刘瑰思考着治疗方案，默不作声。 一旁长椅上脸色苍白的李浩说道，“蒋鹏，少说几句。秦月和王姐想来也有她们的考虑，不会贸然行事的。” “李浩，你在说什么胡话？”蒋鹏转身，一脸愤怒，“刘瑰可是咱们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从刚才，就一直在给孙凡说好话，我不在的这几个小时，他到底给你们什么好处，值得你们这么相信他？” 李浩双眼含泪，“蒋鹏哥，你先冷静，刚才秦月给我说了，刘瑰醒来的可能只有三成，并不是医生所说的五成。” 吸了吸鼻子，李浩一把抹去眼中流出的泪水，舔了舔嘴唇，“而孙凡他有六成把握，整整高出了三成。你说，要是你，你如何选择？” “狗屁的六成。”蒋鹏手指孙凡，咬牙切齿道，“医生的五成不信，信他一个刚毕业的研究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李浩不想说生死，怕不吉利，于是举了一个例子，“蒋鹏哥，我问你，硬币有几个面？落地后是正，是反的几率各是多少？” 蒋鹏不耐烦地道，“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硬币有两面，落地要么正，要么……” 话还没有说完，蒋鹏的声音戛然而止，“你，你的意思是所谓的五成，是生死各占一半？” 李浩有些不甘的点了点头。 “那，那也不能把希望放在孙凡身上啊！”蒋鹏有些不死心，“对了，思雅，你家不是从事西药生意的吗？应该认识不少专家教授吧。麻烦你，给家人说说，救救刘瑰！” 刘思雅薄唇紧紧抿着，被蒋鹏盯得有些害怕，“我，我打过电话，也找了几名专家。他们说手术前或许还有办法，手术后治疗方案都大同小异，谁来都一样。” “西医不行，那就找中医！茹姐家做药材生意的，应该也认识不少中医。” 刚好从楼梯间回来的王茹听到蒋鹏这话，“蒋鹏，你先好好冷静一些。我们家虽从事药材生意，可拿药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要不是街边的中医馆，要不就是药厂进货，稍微与专家有点关系的也就是医院。可大医院拿货都是从原材料地，很少从药材街那边进货。” 蒋鹏瘫坐在椅上，双手抱头，“没办法了吗？真的没办法了吗？” “蒋鹏哥，刘瑰哥不会有事的。”李浩轻轻的拍着刘瑰的后背安慰道。 ------------ 第四十二章姜还是老的辣 “吵吵什么？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要吵出去吵，别影响病人休息！”重症监护室的值班护士打开门探出头，声音虽小，却不容任何人反驳。 要在平时，身为顽固的蒋鹏早就开骂了，可在这一刻，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们一定注意。” 值班护士轻哼一声，瞧了一眼孙凡，什么话也没说，轻轻地把门关上。 看着孙凡一手托着下巴，认真思考的模样，秦月心脏突然砰砰跳个不停。 “帅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秦月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王茹，脸色微红，没好气地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瞧了一眼孙凡，王茹啧啧两声，“害羞什么？帅就是帅，还不敢承认了。” 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认真起来的孙凡，确实很帅。 秦月轻轻地推开近在咫尺的王茹，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的，这个时候还关心这个！” “现在这种情况咱们着急也没有用，刘瑰能不能醒来，还得看孙凡。”王茹眼神玩味，“况且事关我的终身大事，我关心一下怎么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闷骚！” 面对秦月的咬牙切齿，王茹捂嘴笑道，“我这不叫闷骚，叫明骚！” 人家都主动承认了，还能怎么骂？被噎住的秦月别过头，不再搭理王茹。 刘强胜瞧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刘瑰，“小月，小茹，你们张阿姨已经回去了。” 秦月神情认真，“刘叔，现在反悔还来得急，您真的想好了？” 或许是秦王两家让出的利益巨大，冲淡内心的悲伤，刘强胜脸色平静，“我也问过专家了，刘瑰醒来的几率确实如孙凡所说的，只有三成。既然一半的机率都不到，我为什么不放手一试？” 说道这，刘强胜苦笑一声，“即便孙凡的救治方案有误，刘瑰病情再次恶化，这边第三人民医院的专家教授也会进行补救。” 听到这里，原本还带着几分愧疚的两女，想到当初的协议内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傻，傻的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刘强胜是谁？从低层一步步爬到现如今这个位置。 在没有孙凡任何资料的前提下，可以舍弃刘瑰换取最大利益，足以证明这个人的心狠。 心狠吗？ 你说他心狠，可他能想到如果孙凡治疗过程中，突发意外，还有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生抢救，证明他做事留有后手，小心谨慎。 这还不止，最为关键的是，在秦月，王茹找到他的时候，三方的洽谈的内容。 让孙凡救，可要有什么意外，可是要秦王两家各赔一块地皮给他，是思虑周全。 进退有据，无论成功或失败，刘强胜这边都获利。 无论秦月，还是王茹在同龄人中都可以称得上足智多谋，可相比于刘国胜还是太年轻。 秦月皮笑肉不笑的道，“刘叔果然老谋深算，受教了！” “相比于同龄人，你们两个算也是不错的了！”刘强胜赞许道！ 同样不爽的王茹淡淡道，“刘叔过奖了，姜还是老的辣，我们这些小年轻与您相比，还是差得太远！” 一旁站着的李浩，蒋鹏两人低着头，听着双方的对话，自觉羞愧。 刘强胜看了一眼孙凡，“我这边现在就去给院方沟通，你这边也要做好准备。” 孙凡轻轻点头，“您放心，我这边一定拿出平生所学。” 刘强胜颔首，转身离开。 等到对方走远，孙凡这才收回目光，皱眉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秦月摇头叹息一声，“想要说动一名精明的商人，肯定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至于什么代价，你也别多想，只要你能治好刘瑰，我们的付出就值得。” 孙凡盯着两女，语气坚定，“说，到底什么代价？” “其实也没什么！”王茹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如果你能治好刘瑰，我们两家未来一年，在商务合作中让出百分之十的利润。要是有什么意外，就是之前给你说的，一家让出一块地皮！” 一直默默听着的李浩惊呼出声，“这还不算什么？单单是未来一年让利就高达上亿，更别说那两块地皮的市场价值以及未来创造的收入了！” 上亿的利润吗？ 一名医生工资加各种津贴一个月拿到万把块算是不错了，自己不吃不喝，多久才能还上？孙凡在心中计算一番，好像这辈子是不可能还得上了。 这还是自己能治好刘瑰的前提下，更别说发生意外了。 等等，意外？ 孙凡想到这里，略带不确定地问道，“这个意外包括什么？” 秦月带着几分不甘的说道，“意外有很多，突发心脏骤停，呼吸困难等等，都能算是意外，这就是我们刚才说刘叔老谋深算的地方。” “这都算意外？如果真要这么说，只是让孙凡尝试一下，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即便蒋鹏对孙凡有意见，这个时候也难免说上一句公道话。 如果说之前为了给刘瑰治疗是为了接近城主，那么现在，他的身上又多了一份重担。 ‘这两呆子表现得不错，你们要不说我们付出的代价，我们还真不好给孙凡开口。’王茹看到孙凡脸上表情的变化，心中窃喜，“孙凡，你也别太有压力。可能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一笔望尘莫及的数字。对我们王，秦两家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钱。” 看似在安慰，可句句都是在提醒孙凡。 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也是要有收获的。 撇了一眼王茹，秦月这才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现在你也别想那么多，安心治好刘瑰就行，这样我们的损失也能降到最低。” 看了一眼儿女，孙凡深深鞠躬，“谢谢，如果将来真有用得到我孙凡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绝不推辞。” 两女听到郑重其事的承诺，心中窃喜，脸上却表现出来的是无所谓。 ------------ 第四十三章孙凡的治疗方案 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沟通，刘强胜与院方签订完免责声明后，又答应了一笔不小的投资。 医院方面总算答应了，孙凡给刘瑰治疗的提议。 刘瑰的主治医生，洗非凡站起身，“刘总，院方既然答应了你的要求。作为一名医生，以及一会负责抢救的负责人，我想在对方治疗之前，见一见他，询问一些事情。” 即便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刘强胜，也没拒绝。 抱着同样好奇心理的医生不少，到底是什么样的中医，让一位父亲做出这样荒唐的决定。 难道是国手吗？ 带着疑问，一众专家组的成员带着主治医生跟着刘强胜走出办公室。 随着浩浩荡荡医生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看着眼前的六名年轻人，不由地四下看了看，并没找到其他人。 洗非凡瞧了眼前几人，带着疑惑问道，“刘总，您请的中医还没有来吗？” 有些尴尬的刘国胜故作镇定地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孙凡，“我说的中医就是他！” “什么？”洗非凡一脸不可置信，孙凡懂医术，这点今天凌晨他便知道了，可让这么一个小年轻给刚做完手术的患者治疗，简直就是胡闹。 作为一名医生，还是一名负责人的医生，洗非凡脸色阴沉得可怕，“院长，免责声明作罢，投资咱们也不要了！” 院长嘴角抽搐，可想到刘强胜的允诺，有些踟蹰，“那个，洗主任，中医调理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至于用药后就立马出现意外。” “院长，现在是调理的事情吗？患者刚经历过麻醉，消化功能下降，中药进入胃部，无法吸收不说，还可能加重身体代谢上的负担。这可事关一条人命，不能用金钱衡量！”洗非凡有些不甘，极力辩驳。 院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又看向刘强胜，“刘总，洗主任说的也对，要不咱们再等等？” 等等自己的孩子醒来的几率就会增加吗？还是眼前这些医生能够保证，在等待的时间里，刘瑰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刘强胜不敢赌，赌输了什么都没有，干脆拒绝道，“不用，我既然做了决定，就有承担风险的心理准备。” 患者家属都这么说了，院长以及洗非凡等医生，只能长叹一口气。 看着凌晨还赞许过的青年，此时此刻洗铅华甚至怀疑是不是他当时的鼓励给了孙凡勇气，“小伙子，你是中医？” 孙凡点头，“是的！” 强压心中的怒火，洗非凡郑重道，“你知道患者刚做过手术，为什么需要排气后才能进食吗？” “手术都需要使用麻醉药物，尤其是大型手术，麻醉药物除了会抑制痛觉神经，使胃肠道蠕动功能减弱或消失。如果患者肠胃功能没有恢复，病人可能出现恶心、呕吐、腹痛、腹胀等症状。”孙凡没有任何停顿的回答道。 洗非凡并没有因为孙凡的回答感到一丝高兴，“正像你所说的，这个时候给患者用中药，你能保证患者不会出现以上刚才说说的那些症状吗？伴随着这些症状的出现，肯定会加重心脏的负担，到时候，怎么办？” 还不等孙凡回答，另一名副主任医生插话到，“患者现在处在昏迷状态，你是打算把中药以静脉注射方式注入，还是用导管？” “中药中的渣滓太多，如果以静脉注射形式注入，那些渣滓很可能堵塞心血管，不仅不能起到治疗作用，反而会加速患者的死亡。如果是用导管的话，就又可能出现想洗主任所说的那种情况。” 专业人士提出的问题，往往具有极强的针对性，句句戳中问题的本质。 之前还站在孙凡这边的秦月和王茹两人听到医生的提问，此刻心里也有些打鼓了！ 注意到眼前这些医生脸上的嘲讽以及不屑，孙凡嘴角轻飏，自信道，“谁告诉你们，我要选择用中药汤剂了？不止西医有点滴，中药同样也有。如：丹参注射液、丹红注射液、血栓通注射液、银杏叶注射液，都能改善心肌缺血、促进血液循环的作用。其中丹红注射液更有改善心脏供血，营养性心肌的作用。‌” 看着一众西医脸上的震惊的模样，孙凡接着说道，“经过提取，丹参，三七，黄芪等中药，以注射剂的形式注入起效效果更快。” 对于中医洗非凡不懂，可作为一名医生，如果这几种中药点滴真如孙凡所说的能够起到改善心脏供血的问题，确实可用，“单凭你说的这些，西药同样可以做到。如果只有这些的话，我还是无法相信你的能力。” 面对疑问，孙凡并没有生气，反而耐心说出了自己的治疗办法，“所谓十指连心，我会选择使用针灸十指放血疗法，针灸十指有降血压，清神，醒脑，治疗昏迷的效果！” “什么，放血？胡闹，简直是胡闹！患者刚经历过一场大手术，再放血，你还让不让患者活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以为懂点医术，就自以为是了！”一名主任级医生呵斥道。 孙凡深吸一口气，“针灸十指放的血并不多，还不到1cc，所以影响并不大。” 说道这里，孙凡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除了十指放血法外，我另会雀啄泻法针灸水沟穴、用三棱针点刺十二井穴，太冲穴，人中，涌泉等穴位以泻法针灸。” 如果只是说穴位，这些医生虽不知道作用是什么，可也知道在哪里。 至于什么雀啄泻，什么三棱针点刺，什么泻法针灸，完全就是一窍不通。 洗非凡略带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别说什么针法不针法的，就说这些穴位的作用吧！” 说什么十二正经，督脉，人脉等等，即便解释了，对这些西医来说不懂，就是不懂，不懂的话便会存疑。 孙凡抿了抿嘴，想了想，“通俗点讲，这些穴位主治实症，能起到唤醒昏迷患者的作用。” ------------ 第四十四章就不能说详细点？ 以洗非凡为首的一众西医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原以为孙凡会讲中医里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 可听到孙凡的回答，他们感觉被冒犯了。 什么叫通俗点讲？怕我们听不懂咋地？ 是，我们是想知道这些穴位的作用，你回答的也没错。 为什么就不能详细点，虽说你讲了，我们未必听得懂，可你不讲就是态度问题。 人群中的一名医生脸色不是很好，“你这小伙子回答得也太敷衍了吧？洗主任问你问题，就应该认真回答，把每一个穴位的作用，疗效讲清楚。真要有什么意外，还不是得靠我们这些西医吗？” 一众医生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青年，原来是刚入职的实习医生。年轻医生嘛，刚入职，习惯给上级医生汇报工作的时候，细无巨细。 作为一名医生，治疗方案必须详细在册，不容有任何删减。 孙凡以为青年医生避免医疗纠纷，需要做记录，又怕对方不知道穴位在哪，说的时候，可谓是细无巨细，“水沟穴，属督脉，位于面部人中沟上1/3与中1/3交界处，即鼻唇沟中央凹陷处‌，有急救醒神，通络止痛‌，清热降逆‌……” “太冲穴，属足厥阴肝经，位于足背侧，第1、2跖骨结合部前方凹陷处，……” …… 听着孙凡滔滔不绝地讲每一个穴位在哪，作用是什么，配合什么穴位治疗什么疾病，什么针法又有什么作用，刚开始听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新奇。 可越听，越不是那回事。为啥？听不懂。 洗非凡连忙伸出手打断，“刚才你的回答就很不错，通俗易懂。没必要讲那么详细，说多了我们也听不懂。” 不说什么督脉，厥阴肝经，就那些穴位，即便孙凡已经说明了穴位的位置，秦月几人依旧找了老半天。她们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是医生，不懂医的原因。 现在听到洗非凡这么一说，几人眼神怪异的看向青年医生。像是在问他，你们主任都听不懂，你还让孙凡讲那么多有什么意思？ 干咳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洗非凡一脸严肃地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孙凡” 洗铅华轻轻点头，直视孙凡，“在你施针后，患者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又有几分把握能让患者醒来？” 早在决定用针灸手法治疗刘瑰的时候，这些问题孙凡便考虑过，回答起来也算利落，“我所施针的穴位并不是什么大穴，死穴，即便患者不能醒来，也不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是否能够唤醒刘瑰，有六成把握吧！” 六成？ 一众西医在听到孙凡所说，先是震惊，随后目光看向身边的同僚。 看着他们同样的表情与举动，一个个暗自松了口气，原来不止是自己才疏学浅，大家都一样，那就放心了。 “六成把握着实不低了！”洗非凡蹙眉沉思片刻接着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医院这边也需要做一些应急准备，这点没问题吧？” 作为一名医生小心谨慎实属正常，况且事关病人生死，考虑的越多，证明对方越负责。 孙凡也并不觉得被轻视，轻轻点头，“可以！” 洗非凡接着问道，“针灸后需要给患者服用中药制剂吗？如果需要，我这边安排院方去中医院调配。” 本还发愁怎么弄到中药点滴的孙凡，听到洗非凡这么一说，脸上不由地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中丹红注射液十瓶，丹参，三七，黄芪提取液各十份，另外我再开一个方子，麻烦您让中医院那边熬制好送过来。” 专业人，做专业事。既然决定采用孙凡的治疗方案，自己问了也听不懂，索性也不问了，做好后勤工作便是。 洗非凡转过头吩咐旁边的助理，“尽快联系中医院，把孙凡所需要的药物送过来。事关病人的生命，在患者接受治疗期间，咱们也要做好随时抢救的准备。” 想了想，洗非凡还是有些不放心，“通知一下手术室，准备好手术器械，以备不时之需。” 这边院方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可能出现的意外，孙凡转过头看向秦月，“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去拿些东西。” 秦月有些好奇，“拿什么东西？” 毕竟是秦家送给爷爷的东西，现在用到刘瑰身上，孙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爷爷送的那套银针，犀牛角，以及那株百年老山参。” 听到要拿的东西，秦月脸色同样有些不自然，可想想也没什么，那些东西虽然珍贵，可想要再弄一些，无非是付出一些钱财而已，“别想太多，东西既然送给你爷爷了，就属于你们的。你也别来回跑了，好好休息，我回去拿就行。” 如果说犀牛角是违禁品，对于某些人来说，想要弄到并不难。百年老山参却不同，即便有钱也很难买到，其价值简直难以估量。 几名年轻医生一脸震惊，彼此相互对视一眼，又看看一脸平静的领导，不由苦笑摇头，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见识太少。 沉吟片刻，孙凡点了点头，“行，麻烦你了！” “我们可是有婚约在身的，说这话可就见外了！”秦月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王茹，语带撒娇的道。 这是在向我示威吗？还是在对外宣布你们两个的事情，让我知难而退？王茹心中这般想着，“只是婚约，又不是真的结婚了，况且结婚了不是还可能会离吗？你说了，孙凡？” 话里话外怎么感觉是在争风吃醋？ 在场的三附院院长，洗非凡等一众高层，可是知道秦月和王茹的背景。一个个不由眼神怪异的看着孙凡，除了帅一点，会点医术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了。 孙凡可是知道两女对自己根本没有感情，所以对于她们之间的争风吃醋并没有多高兴，对王茹的问题没做任何回答，“路上小心。” 示威似的朝王茹扬了扬下巴，秦月这才说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 第四十五章中医衰落的原因 洗非凡看了一眼玻璃墙后的刘瑰，走到孙凡身边坐下，“我虽是一名西医，但对中医并不排斥。” 孙凡侧头，含笑点头，什么话也没说，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之前我看过一篇报道，说犀牛角与水牛角在入药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区别，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洗非凡正视孙凡的双眸，一脸认证的问道。 孙凡怕从药理上讲洗铅华听不懂，于是选择两种角的主要构成为切入点，徐徐讲道，“首先犀牛角主要成分是角蛋白，胆固醇，磷酸钙，碳酸钙，氨基酸和其他蛋白质组成，而水牛角的主要组成部分含有角蛋白，角朊层和骨核。” 说到这里，孙凡微微停顿，“需要我给你讲讲什么是角朊层和骨核？” 洗非凡被孙凡的问话给气笑了，“我可是一名西医，要这点常识都不懂，这脸还往哪里搁？” 孙凡耸耸肩，“两种角的主要组成都不相同，作为一名医生，你觉得水牛角能代替犀牛角吗？”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洗非凡摇头，“那当然无法代替了。” 想到很多古方中的药材，因为现代法律的保护，无法真正发挥出它的疗效，孙凡长叹一口气，“犀牛角：性寒，可‌清热解毒、凉血定惊‌，用于高热惊厥、神昏谵语及出血症。” “水牛角虽含有角蛋白，功效类似犀牛角但较弱，需用量8-10倍替代，主治温病高热、惊风及出血症‌。两种角同能做安宫牛黄丸，可疗效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听完解释，洗非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感叹道，“同样是角，药效竟然差距这么大！” “那是肯定的！”孙凡有些惆怅地道，“随着法律的健全，中医中的很多药材被限制，例如虎骨，犀牛角，豹骨，穿山甲，梅花鹿茸，熊胆，羚羊角等等。老祖宗的方子是经过无数历代先贤总结下来的瑰宝，结果呢？为了保护动物，虎骨用狗骨，梅花鹿茸用马鹿茸。熊胆更为过分，用人工合成的。想要达到预期的疗效，怎么可能？” 说道这里，孙凡滔滔不绝起来，“珍惜动物也就罢了，能理解，给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无可厚非。可人参呢？某些专家竟然说野山参和人工养殖的疗效一样，简直是无稽之谈。” “野山参生长周期需要数十甚至上百年，有效成分是人工养殖的40到50倍。古人为什么说，家里有老人即将病逝，只要嘴里含一片老山参，便能掉一口气，那是因为老山参大补元气，作用更温和，不易引发燥热‌。而人工养殖的人参，需更大剂量或配伍其他药材才能达到类似疗效‌。”孙凡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是中医，但我也学了西医，发自内心地讲，中医不比西医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有独到之处，可为什么现代西医遥遥领先？” “除了中医需要学习的周期长，人丁稀少之外，最重要的是药，现代中医用的药都是人工养殖的，而药方的剂量却没有怎么变，怎么能达到原本的疗效？” 随着孙凡嘴中的抱怨声越来越大，旁边的几名心外科专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啥叫中医在某些方面有独到之处？我们西医可是主流。 一名副主任医生轻哼一声，“小伙子，知道你是中医，热爱中医，有倾向也是人之常情。可你说你学过西医，认为中医在某些方面有独特之处，我也认同。可我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是西医不如中医呢？” 孙凡抬头看着中年副主任医生，大大方方地点头，“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话像是导火索，彻底点燃了一众心外科的医生们。 有的咬牙切齿，有的怒目而视，更有人握紧拳头，碍于有领导在场，没有发作。 “呵，口气不小，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了！”副主任脸色难看，“你们中医会心脏瓣膜手术吗？会换心，换肾吗？会做癌症切除吗？” 听着自家副主任连珠炮的问话，三附院的医生一个个高傲地昂着头，一脸玩味地瞧着孙凡。 “首先，我要强调一点，中医其实也有外科手术，这点史书上是有记载的。所以所谓的换心手术，换肾手术并不只属于西医范畴。”面对众人咄咄逼人的眼神，孙凡没有怯场，“另外，我再强调一点，中医没有癌症，中医把癌症分为瘤‌，‌岩‌，癥瘕/积聚‌。瘤指块状物，岩‌乳岩，舌菌，肾岩翻花，失荣等。癥瘕指腹内固定或移动的肿块，积聚‌强调癌症由气滞、血瘀、痰毒等病理产物积聚而成‌。” 狡辩，这家伙就是在狡辩。 一众医生有些愤愤不平，甚至觉得孙凡这是无力取闹。史书中记载的就是真的了？再说了，现代中医就是汤汤水水，最多给人扎个针，推拿，按摩，正个骨，还外科手术？那是西医的领域。 洗非凡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孙凡，你只是学了点西医的皮毛，更深沉的东西你还不了解。” “他可不是学了点皮毛！” 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少人闻之侧目。 王茹巧笑嫣然地看着孙凡，“他可是燕京大学附属医院周院长的关门弟子。” 什么叫关门弟子，就是最后一名弟子或者学生。 对于关门弟子，要求往往比之前收的学生还要严苛无数倍。 除了品行之外，天赋，勤奋等等缺一不可。 只有完全符合师父的要求，才会被收为关门弟子。 燕京大学附属医院院周院长，好像是一名西医吧，怎么会收一名中医为关门弟子？老糊涂了？ 众人也只是这么想想，真要说出来，估计也不用在医疗系统混了，趁早另谋生路吧。 王茹的视线在之前还轻视孙凡的医生身上扫过，“如果说孙凡只是掌握了点皮毛，你们觉得周院长会收他做关门弟子吗？” 被这么一问，在场有一个算一个，低下头，不说一句话。 ------------ 第四十六章打一赌 如果孙凡在大学期间选修西医临床医学，是为了拓宽视野和知识面‌，说他学了点皮毛无可厚非。 可偏偏人家不仅拿到了硕士研究生文凭，而且在实习期间就能独立完成心脏以及胯关节置换术。 单单就这一点，就比在场很多主治医生强上不少。 一个中医会心脏以及胯关节置换术？搁谁身上谁都不会相信。 反正洗非凡是不相信，脸色怪异的看着王茹，“王小姐，你知道心脏手术有多少个步骤吗？首先是各项检查，确保患者符合手术标准。如果患者满足手术条件，接下来是术前的准备工作。” 说道这里，洗非凡话音一顿，又看向孙凡，“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吗？” 为了证明自己刚才所说的并非狂妄自大，孙凡淡淡道，“心脏手术分移植手术，搭桥手术，以及房缺修补，根据患者情况选择开胸方式，开胸方式又分为标准开胸以及微创开胸。开胸后，如有需要建立体外循环，有的患者需要注射搏液使心脏暂时停跳，便于精细操作‌。术后恢复心脏功能，撤去体外循环，检查血流情况，搭桥手术还要确保血管的通畅性。如果一切没有问题，最后是缝合切口，到了这里整台心脏手术便完成了。” 洗非凡在听到孙凡对于整台心外科手术的述说后，脸色怪异，“你，真会心外科手术？” 孙凡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人群中一众住院医生整个人彻底麻了，反正自己在医院实习期间没进过手术室。 即便是现在，有部分住院医还停留在三助的位置上，还没有机会上手开胸。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自觉比不过的住院医如同鹌鹑般羞愧的低着头，有的更是躲到同事身后，像是害怕被人看到。 洗非凡还是有些不死心，“没骗我？” 孙凡摇头，“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是啊，他骗自己有什么好处？为了钱？洗非凡不由看了看旁边的王茹，有这个富婆在，自己那点家当还不够人家一个月的花销的。 为了在第三医院心外科某个职务？孙凡是中医好吧，不对，哪家中医会心外科手术？ TN的，这家伙就是个怪胎，最终洗非凡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人才，这是一个人才，要人脉有人脉，要实力有实力，王院长漏出狼外婆般的姨母笑，“孙凡，你刚毕业吧？找到工作了吗？你看我们第三人民医院怎么样？不用面试，直接入职。” 来第三人民医院上班，不仅解决了工作问题，还有理由接近城主母亲，简直是两全其美，孙凡不由眼前一亮，“真的吗？我会分配到什么科室？” 王院长笑容灿烂，“心外科怎么样？不是我吹，第三人民医院在整个闵江心外科方面没一家医院可以与之相比。” 心外科吗？孙凡抿了抿唇，他学西医，是为了学习现代化的医学知识，以及手术技巧，并不是真的想投身西医。如果可以选择，他还是想去中医科，哪怕只是一名最普通的实习医生。 可要想接近城主母亲，心外科却是最好的选择。 “王院长，你只看到了孙凡在心外科的能力，可他的中医水平却更胜西医。”像是看出了孙凡的纠结点，王茹笑着道，“如果我是您，我一定让他安排到中医科。要是在心外科遇到难题的时候，让他过来帮忙便是。” 心外科能遇到什么难题？即便遇到难题也有洗主任这些专家在，他孙凡即便有点天赋，那也只是天赋而已，不是临床经验，根本无法与院里的专家教授相比。 面对王茹的话，王院长只是笑笑，不说话。 “王院长，你这是不相信？”王茹挑眉笑道，“不如，我和你打一赌如何？” “哦？”王院长来了几分兴趣，“说来听听？” “今天孙凡来这的目的是救治刘瑰，如果他能用中医手段救醒刘瑰，你让他去中医科，并可以随意在心外科来回走动，绝不干涉。”说道这里，王茹竖起一根手指，“如果他做不到，我们王家自愿捐赠价值一亿的医疗物资给第三人民医院。” 又是一亿？ 孙凡震惊的看着王茹，她凭什么这么相信自己？还是说有钱人根本不把钱当钱，“王茹，你没有必要这样！” 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王茹淡淡道，“这点钱相比于我拿出的那块地，根本不算什么！你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把刘瑰救醒。” 王院长担心孙凡再说下去，王茹反悔，连忙开口，“此话当真？” 王茹轻笑，“作为一名的合格的商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赌，为什么不赌？必须赌！赢了，有一亿的医疗物资，输了，第三人民医院可以得到一名优秀的中医， 对第三人民医院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王院长喜笑颜开的道，“好，这个赌注我接了！” 王家虽然有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难道王茹姐真看上孙凡了？一旁的刘思雅皱着眉，用她并不聪明的脑袋想啊想，只得出这么一个答案。 刘强胜听着两人拿自己孩子打赌，心中本就难受的他，更加不是滋味。 面对王茹的豪横，在场无论男女老少，无不用羡慕目光看向孙凡，真希望自己取代他，成为他，让富婆为自己豪掷千金。 “哒，哒，哒！” 伴随着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板声音由远而近，秦月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打什么赌了？” 好不容易能更胜一筹的王茹连忙开口，“没什么，孙凡要的东西你都拿过来了？” 面对王茹所说的话，现在的秦月一个字都不会信，转过头笑意盈盈地问道，“王院长，你们之间到底打了什么赌？让您这么高兴。” “哈哈！”王院长可是一个人精，早就看出两女的心思，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自然没有隐瞒。 瞟了一眼王茹，秦月脸上的笑容不减，“王院长，这个赌算我一个如何？无论输赢，我们秦家都赞助给第三人民医院一个亿。” ------------ 第四十七章不断跟注 又是一个不把钱当钱的主。 在场的男医生如果说之前是羡慕，那么此时此刻，更多的是狠。 狠孙凡有这么两位漂亮的追求者，更狠这两位追求有钱，还愿意为他花钱。 想想自己家的黄脸婆，再摸摸穷得叮当响的口袋，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福星啊，不，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财神爷。面对秦月提出的赌约，王院长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好，好，有多少这样的赌注我都接。” 说完，王院长看了一眼旁边的刘思雅。 刘思雅气鼓鼓瞪了一眼，“看我干什么？我没钱，再说了，我又不喜欢他。” 听到这话，王院长难免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算我一个！”李浩举起手，“我们李家虽然没有秦王两家有钱，两千万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一旁的蒋鹏懵了？啥情况？这一个两个地怎么都往外送钱，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等等，刚才王茹好像说孙凡是燕京大学院长的关门弟子，而且中医水平一点不比西医差，那么他的将来必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蒋鹏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这赌我也打了，赌注两千万。” 作为豪门公子，平时虽然顽固，可相比普通人而言眼光与见识更为长远。 至于面子？普通人可以好面子，可豪门，只要利益足够，可以没脸没皮。 刘思雅呆呆地看着身边几个好友，感觉自己不拿出点钱来，就好像是被孤立的那个，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有些委屈地说道，“家里人都觉得我笨，不适合经商。这张卡里是我今年的生活费，还有一千多万吧！” 其他四人都是嘴上说说，还没有付出实际行动，而刘思雅却是实打实的拿出了银行卡。 王院长一把把刘思雅手中的银行卡夺了过去，然后揣入兜里，“行，你的赌注我也接了。” “呜呜呜！”刘思雅看着空落落的手，扑入王茹怀里，“茹姐，我没钱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要养我啊！呜呜~” 王茹轻轻地拍抚着刘思雅的后背，“你这丫头，谁让你赌了？” 不是假哭的那种，刘思雅是真苦了，“你们都拿钱了，我要是不拿点钱出来，那岂不是很不合群吗？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孙凡未必会输。”王茹叹了一口气，轻声安慰道，“放心，即便孙凡输了，你下半年的生活费我包了，可以了吧？” 离开王茹的怀抱，刘思雅吸了吸鼻子，“真的！” 轻轻地帮忙擦去刘思雅脸上还挂着的泪水，王茹认真点头，“真的！” “太好了，我要买今年最新款的驴牌包包，香奈儿的香水，口红！”刘思雅瞬间破涕为笑，掰着指头数了起来。 算了，毁灭吧！ 不止王茹有这样的想法，其他医护人员同样如此。 羡慕吗？嫉妒吗？狠吗？ 没了，通通的没了。 因为没必要，羡慕不来，嫉妒没用，狠孙凡也少不了一块肉。 孙凡看着眼前刚认识没多久的人(算不上朋友),一个个拿出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在自己身上下注，不感动那是假的，“谢谢你们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秦月笑着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孙凡，“行了，行了，今天你已经谢得够多了。我们秦家作为闵江市的一份子，捐点钱给医院，让医院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算是一次公益活动，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李浩笑着道，“昨天晚上你可救了我一命，那两千万全当是给的报酬，所以你无需感谢我。” 蒋鹏说话比较直来直往，“你是周院长的关门弟子，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拿出这笔钱的，所以将来我们家要是有需要麻烦周院长的地方，你可别推辞。” “别谢我，你越谢我心里越难受！”刘思雅嘟着嘴，一脸不爽。 财神，真正的财神。 张胜强的五百万，秦王两家各2个亿，李家二千万，刘家一千万，蒋家二千万，加起来有2亿五千五百万了，自己再到市里跑跑，再拉个四千多万，医院的新楼不就有了吗？王院长越想越是开心，越看孙凡越是顺眼，连带着语气也柔和了很多，“孙凡，救治刘瑰的事情别有压力，尽力就好，无论成功失败，你都将是我们医院的一份子。”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刘强胜感觉自己都要被气死了。 “咳，咳！”刘强胜干咳两声，提醒众人这里还有一个患者的家属，说话要注意分寸，“那个，孙凡，小月已经把你要用到的药材都拿过来，是不是可以开始救治了？” 有些得意忘形的王院长一时间有些尴尬，“嗯，孙凡，你现在状态如何？可以施救了吗？要是不行，休息一晚上也不是问题！” 啥玩意？还休息一晚上？你的钱到手了，我的孩子还躺在重症监护室了，万一今天晚上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 再说了，我好不容易把媳妇全回家休息，明天她来了，我怎么解释？ 张强胜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咬牙切齿地道，“王院长，病房里躺着的是我亲儿子，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算我求你了可以吗？” 切，还知道病房里躺着的是你亲儿子啊，还不是拿自己儿子换好处。王院长心中鄙夷，可想让他再把到手的五百万拿出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揣进口袋的钱，就是他的，抱着这样的想法，“孙凡，刘总说的是，东西已经到了，咱们开始治疗吧？” 孙凡点头，“行，开始吧！” 随着孙凡点头答应，一旁以洗非凡为首的紧急救治小组纷纷提起精神。 联系手术室的联系手术室，备药的备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洗非凡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院长，要不把患者转移到手术室？在那边既不会影响其他患者的休息，遇到突发情况也方便抢救。” 王院长想了想，轻轻的点了下头，“可以！” ------------ 第四十八章针灸治疗开始 重症监护室的护士打开门，看着门后以院长为首的一众心外科专家，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当她看到站在院长旁边的孙凡以及刘总，瞳孔微微一颤，难道他们去院长办公室举报自己手红包了？混蛋，钓鱼执法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非要这样害我。 监护室的护士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院，院长，您怎么来了？” 此刻的王院长满脑子都是钱，以及一会孙凡的治疗过程，哪有心思去关心一位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值班护士，瞟了一眼对方，轻“嗯”一声，也算给了对方几分颜面。 院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难道我真的被举报了？监护室的护士哀怨地看了一眼孙凡等人，刚准备张口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王院长让开半个身位，“洗主任，你和几名同事把那个，先把刘瑰送到手术室吧！” 差点忘了这位给自己带来近三亿投资的患者名字，即便王院长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主任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赶紧从旁边的柜子中拿出鞋套以及头套分发给下面的住院医生，“赶紧穿戴好，把患者转送到第三手术室。” 作为一名玩心脏的外科医生，手脚自然麻利得很。 只是几个呼吸间，穿戴好一切的住院医走进重症监护室。 洗非凡来到刘瑰病床前，看了一眼监护仪上的各项数值，默默记下后，便招呼下面的人开始转运工作。 监护室的护士有心想要帮忙，可被洗非凡直接挥手扒拉开，“看好你的病人！” 平时的洗非凡对人和善，即便下属犯了错，至多批评几句，这会对我说话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完了，这回是真完了，看他们这身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差钱的主啊，咋就为了五千钱举报我了。监护室的护士呆呆地站在角落，自怨自艾的想着。 重症监护室的活也算轻松，工资更是其他护士无法比的，值班护士来到王院长身边，“院，院长，我知道错了！” 紧紧盯着转运工作的王院长不耐烦地摆摆手，“犯了错就去找你们护士长主动承认错误，没看到我这边正忙这着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啥？收红包不是归院纪委管吗？找护士长干啥？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想到此值班护士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等到病床被一众医护人员前赴后继地推着离开，值班护士连忙拉住一名相处还算不错的年轻医生，“小周，那患者到底是谁啊？为何让王院长这么紧张？” 小周众人离开的背影，小声说道，“他哪里是紧张患者啊，那是紧张即将到手的两个多亿赞助！” 啥？不就是一个患者吗？怎么还扯到两个多亿的投资了？值班护士满脸不解，“这到底咋回事？” 只是实习医生的小周，根本没有资格前往手术室，观摩孙凡的整个治疗过程。恰巧这会也不忙，于是把刚才的事情给护士讲了一遍。 “你，你是说，王院长同意患者家属的意愿，用中医治疗，而且主治医生还是一名二十三岁的小伙？这也太扯了吧！”值班护士回想起孙凡之前进入重症监护室的表现，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搁谁身上都不会信，更何况是一名医疗工作者。 小周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羡慕，“要不是亲眼所见，任谁听了也不会信。” 护士把手揣入口袋，摸了摸刚焐热的红包，思来想去，钱还是退还得好，那些人虽然不差钱，可身份了得，万一真给院长面前告自己一状，得不偿失 第三手术室，治疗正式开始。 经过消毒穿戴好手术服的应急小组，站在病床前，随时准备接管抢救工作。 孙凡从针灸袋中取出三菱针，用酒精分别给针和即将施针的十根手指消毒。 站在一旁的洗非凡看到银针袋子中的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甚至针尖都略有差异的银针，不由来了几分兴趣，“孙凡你这银针绝大多数怎么和我平时见的不一样？” 正目不转睛做着消毒准备的孙凡淡淡道，“自然不同，平时中医馆用的都是毫针，由于毫针细长，适用于多种病症，所以最为常见。” 洗非凡目光自始至终的看着银针袋中长达约有五十厘米的银针，想到这么长的银针刺入身体的感觉，不由咽了咽口水，“那，那这根这么长的针叫什么名字？” 正准备施针的孙凡抽空瞟了一眼，“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啥玩意？我啥时候知道这针的名字了？洗非凡有些蒙圈。 孙凡一手拿着三菱针在刘瑰的大拇指上迅速地刺入，又提起，另一只手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挤压，直到有鲜血流出，这才说道，“长针适合穿透深层组织或大范围病灶，尤其针对顽固性疼痛或肌肉骨骼疾病‌，这次治疗用不到它。” 一旁几名几位专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长针，嗯，顾名思义的够长。 一次对刘瑰的十根手指进行完放血疗法，孙凡这才把手中的三菱针放入早已盛满酒精的托盘中进行消毒。 看着托盘中略有些粗且偏平的银针，这要是没有昏迷，被扎一下，那种感觉，想想都有些可怕。 “传统中医共8种银针，分别为毫针，三棱针，梅花针，七星针，圆利针，火针，芒针，以及皮内针，现代由于电力的出现，又多了一种叫电针。”孙凡从针灸袋中取出最为常见的毫针进行消毒，为下一步的治疗做准备。 “不对啊，按你所说，怎么没有长针？”洗非凡不由疑惑问道。 消完毒，孙凡拿起毫针刺入足底涌泉穴，手指轻轻捻动间时抽时提，“长针属于毫针的一种。” 洗非凡看着认真施针的孙凡，还想要再问问有关这些银针的作用，一旁的王院长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是问这些的时候吗？等患者醒来，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别打扰孙凡治疗。” ------------ 第四十九章醒来，他醒了 还想再问的洗非凡强忍着心中的好奇，看了一眼旁边的监护仪。 心跳虽然有所回升，但不多，血含氧量倒是增加了不少，不过这个血压却有所下降！ 看着仪器上的数字与之前的变化，洗非凡不由得皱了皱眉，是转运途中造成的吗？还是说因为针灸失血造成的血压降低？ 如果血压再降下去，病人可就真危险了。 作为一名医生，洗非凡冲着旁边的几名应急小组的成员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随时做好抢救工作。 原本还在带着几分猎奇心理的小组成员，在接到示意后，身体肌肉微微紧绷，眼神变得凝重了几分。 与一众人不同，孙凡依旧神情专注，看不出任何紧张，手中的毫针再次消毒后，取水沟穴。 手中的银针缓缓刺入，然后快速提插，如同鸟类啄食一般。速度之快，让旁边的几人看得叹为观止。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手中的银针已经连续提插了将近十几下。 “1，2,3,4，……67，68，哎，到六十几来着？” 这种速度，让上了年龄的王院长看得有些眼花，甚至数到最后，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数错了。 “什么雀啄法，我看干脆叫啄木鸟法还差不多，这速度，一分钟不得百次甚至更多？”抽空看了一眼孙凡治疗过程的洗非凡不由在心中感叹，年轻人手速果然够快。 孙凡的针灸还在继续，可选用的针依旧是毫针，手法也与常规针灸手法基本差不多。 再加上眼前最重要的是监视刘瑰的身体机能变化，洗非凡也就失去了继续观摩下去的兴趣。 太冲，少商，中冲，少冲，商阳，少泽…… 随着孙凡每在一处穴位上施针，仪器上的数据就会变化一分。 直到最后，所有的数值已经达到临界点，再无变化。 洗非凡瞧了一眼已经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刘瑰，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由的，洗非凡把目光看向孙凡，只见他正把之前的银针消毒后装入银针袋，这是看患者还没醒来，要放弃了吗？ 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洗非凡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患者虽然没有醒来，可在你的治疗下患者的心率，血压，血含氧量，以及脑电波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刘瑰如果醒来，意味着孙凡的中医治疗方法对于昏迷患者非常有效，对于第三人民医院来说，不仅仅就是提升声誉那么简单。 可如果真救醒了，意味着自己的赌约也就输了，那可是一个多亿的赞助啊。 之前两者之间孰轻孰重，王院长心中还没有判断。可到了现在，患者没有醒，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小伙子，我也是看出来了，你是有真本事的。无论是否成功唤醒病人，我都决定让你加入我们第三人民医院中医科，并可以随意出入心外科。” 一旁的几名抢救组的成员心中虽幸灾乐祸，可见院长和主任都出言安慰了，自己这些人不表示表示也不合适。 “孙凡是吧，这次患者没有醒来，不意味着针灸的治疗方案是错误的，多试几次，或许就有希望了？” 一名主任级医生翻了个白眼，啥叫多试几次，你平时没事吗？患者那么多，我可没空天天来手术室里盯着，“什么叫多试几次？你没看到仪器上的数据吗？或许明天，不今天晚上患者就能够醒来。” “没错，病人的生命体征恢复得不错，如果在配合你之前开的药，或许患者很快就能醒来！” 把手中的三棱针，以及部分毫针放入针灸袋，孙凡侧头，“治疗还没结束，你们安慰我做什么？” 院长，洗非凡，一众应急组成员，一个个皱起眉，还以为孙凡不甘心于失败，所以说出这番话。 “孙凡，你的针灸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王院长有些失望的道。 作为一名医生，不怕失败，就怕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如果这样的人在自己医院，未必是一件好事。 孙凡手捻银针，神情认真地说道，“还差一个穴位没有施针！” 王院长皱眉，“你不是已经准备把所有银针收起来了吗？” 摇了摇头，孙凡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从中取出秦国政送的那株百年老山参，用手术刀从上面切下薄薄的一片，送入刘瑰口中让其含着，“患者已经昏迷将近19个小时，这期间经历过手术。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如果贸然施针救醒，很可能再睁眼的瞬间，身体机能根本上，再次昏迷，到时更加危险。” 仔细回想孙凡的整个施针过程，和之前他所说的施针穴位，好像还真有一处穴位没施针。 思虑周全，医术了的，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救醒这个患者，要是真行，那两亿多的投资不要也罢。 有了决定，王院长重重点头，“孙凡，祝你成功。” 孙凡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由于高频率的用雀啄法施针，他手臂已经有些酸痛，可持针的手依旧很稳。 随着孙凡手中的银针不急不缓地刺入刘瑰的人中穴，他的眉头不由缓缓皱起，眼角更是颤抖起来。 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洗非凡等人，由于戴着口罩的原因，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前倾的身体出卖了他们的心。 手指轻轻地捻动银针，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值再次开始变化。 55，56，57，60心跳已经达到六十，心率更是处于平稳状态。 30秒，1分钟过去病床上的刘瑰的手指轻轻颤抖，却没人发现。 2分钟过去，在众人的希望即将变成失望的时候，刘瑰的眼睛这才缓缓睁开一条若有若无的缝隙。 “醒了，他醒了！” “厉害，这就是hi中医针灸吗？简直叹为观止。” “作为一名医生，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会相信，中医真能唤醒一名陷入深度昏迷的患者。” 作为一院之长的王院长，心中虽然高兴，可依旧镇定，“快，给患者做一个全面检查，确保没有意外发生。” ------------ 第五十章不劳你费心，那是我亲儿子 第3手术室外，秦月看着紧闭的手术室的大门，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来回踱步的王茹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能不能别看时间了！” 刚按亮手机屏幕的秦月语气同样不善，“你别只说我啊，你走来走去的我头都晕了。” 以前如亲姐妹的两女，自从昨天晚上之后，说上没两句就掐架，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刘思雅听着两女之间的争吵，“两位姐姐，我知道你们担心刘瑰，大家都是姐妹，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争吵，都消消气。” “思雅，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秦月抱着肩膀没好气的道。 王茹斜腻了一眼刘思雅，“我们担心刘瑰是真，可不会为了他争吵！” 一旁坐立不安的刘强胜哀怨的看着秦月，王茹二女，啥意思？我儿子有那么不堪吗？ 嗯，是，我儿子相比于你们两个确实不堪了些，可相比于那孙凡……好吧，我承认，如果不论家庭背景，好像真比不过。 可你们也不能当着我的面诋毁吧？ 不知道刘思雅是真傻，还是假傻，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道理都不懂吗？ 听着几人的争吵，蒋鹏不耐烦地道，“都别吵了，刘瑰都进去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消息传出来。你们就一点不担心吗？那个孙凡到底有没有本事，茹姐，小月你们能不能给我一句准话？” 两女对视一眼，实话？这实话要说出来了，岂不是凭空给自己树立敌人？ “嘎吱！” 随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打开，一名护士长快步跑了出来。 众人神色一凝，这是出意外了？ 此时此刻的刘强胜不知该喜还是该悲，脸色更是不断变化，“护士，我，我儿子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被人突然拦住，护士有些不耐烦，“患者已经醒来了，麻烦让一下，中医院送来的点滴到了，我得下楼去取” 啥？ 刘强胜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醒了，咋可能，才进去多久？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吧！救治期间没有发生意外？” 这真是患者的亲生父亲？难道是妻子出轨生下的？要不然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护士一脸疑惑地道，“作为一名父亲怎么不盼点孩子的好？” 自觉自己问的有问题，刘强胜讪讪笑着，“是，我这不是担心孩子，说错话了吗？护士，我孩子真醒了？” 医护人员，即便再厌恶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只表情，微笑，认真，以及沉重以及等等，鄙夷厌恶的表情永远不可能存在，这是一名医护人员自我修养。 作为一名资深的手术室护士长，脸上的表情永远不变，“真醒了，我可告诉你，即便患者真不是你亲生的，但也是一条人命，杀人可是犯法的。” 哪跟哪啊，我和妻子感情好得很，怎么会不是亲生的，那鼻子，那嘴巴，完全就是我的翻版。 刘强胜强压心中的火气，从嘴中强挤出几个字，“不劳你费心，那是我亲生儿子，我怎么舍的杀他！” 这…… 护士怎么听这话，怎么不对味？要不要报警，万一眼前这位人模人样的家伙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会对医院声誉造成影响的。 旁边的李浩连忙站起身，“医生，您别误会，刘瑰真是我刘叔的儿子。” 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李浩，又看看刘强胜，这两人长得有点像啊，难道是豪门内斗？亦或是真假少爷？ 最近正在刷短视频的护士长情不自禁地联想到男主的悲惨下场，“我告诉你们，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即便是亲身父母，虐待，殴打孩子也是犯法的！” 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越说越不靠谱？ 本就因为失去了两块地的刘强胜越听越心烦，摆摆手，“走，你走，赶紧去楼下拿药去。” 护士长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刘胜强与李浩，走远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掏出手机报了警。 手术室内 刚睁开眼的刘瑰感觉到十根手指以及胸口处传来的疼痛，不由让他皱起眉头，发出一声呻吟。 一旁的洗非凡连忙上前，“你哪里不舒服？” 刘瑰有气无力地道，“手指和胸口疼！” 瞧了一眼刘瑰的十根手指上还在往外渗着鲜血，想想那么粗的针扎进去，不疼才怪。 距离手术结束已经过去18个小时，麻醉剂的镇痛效果早已消失，洗非凡轻声安慰道，“没事，你刚做完手术，感觉到疼，是正常现象。” 刘瑰虚弱的点了点头，“谢，谢，医生，救了我！回头，我刘家必有重谢。” “不用谢我！”洗非凡摇头，手术是他做的不假，可真正唤醒刘瑰的却另有其人，他也不贪图这点虚荣，一把拉住孙凡，“要谢就谢你这位朋友吧！” 朋友？我啥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医生朋友了？ “除了疼，还有什么感觉？” 由于麻药副作用，再加上孙凡带着口罩的原因，刘瑰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除了疼，还有点口渴之外，没有其他感觉。你是谁？为什么我听你声音这么耳熟？” 看对方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孙凡也不再多问，直接把手搭在了刘瑰的手腕处，同时目光看向旁边的仪器上的各项数据，语气平淡，“孙凡！” 孙凡？那个秦月的未婚夫？ 刘瑰瞳孔一缩，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态度，愧疚地道，“对不起，孙凡，谢谢你不计前嫌地救了我一命。” 收回手，孙凡看了一眼刘瑰的气色，这才说道，“不用谢，你现在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说太多话。” 话落也不看刘瑰有什么反应，孙凡转过身，对着洗非凡说道，“现在患者身体机能基本恢复，等中药点滴过来就可以安排上了。” 洗非凡是西医，对于中医的用药，剂量压根不懂，“嗯，中药点滴我已经让护士去楼下拿了！怎么用还需要你这边制定一个流程。” 没有推脱，孙凡轻轻点头，“其实中药点滴与西药差不多，只是用量略有差异。西医点滴基本上没有药物相克，而中药有，而且部分人对于某种中药点滴会有过敏反应，所以需要做皮试。” ------------ 第五十一章麻醉后遗症，没啥大惊小怪的 孙凡讲得很详细，包括每种中药的剂量，以及用药后再注射另一种中药的间隔时长等等。 一旁的洗非凡同样听得认真，甚至怕自己记不住，从助理手中拿过笔和纸，做着记录，“你开的还有汤剂，汤剂什么时候给患者服用？” 看着面前提问的洗非凡，这是一名主任医生该问的问题吗？ 孙凡皱眉，“这你都不清楚吗？” 洗非凡略带疑惑的问道，“我应该清楚吗？” 一旁的几名应急组成员和王院长，同样一脸疑惑，什么时候洗主任还精通中医了？ 轻轻点头，孙凡很认真的道，“术后患者必须排气后才能进食，这点不是医疗常识吗？”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们竟然无言以对。 一众应急组成员，咬牙切齿地看着孙凡。 你一个中医，凭啥，凭啥用西医那套说教我们？我们又不懂中医那些汤汤水水的玩意。 洗非凡嘴角抽搐几下，“我，我这不是以为中医与西医有差异嘛，服用汤剂应该没那么多顾忌嘛。” 孙凡摇头，一脸认证的说道，“这点就说错了，随着医疗技术的日益变化，中医也要因时因地因人给予病人最好的治疗方案。” 这与自己理解的中医不一样啊，王院长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个因人我知道什么意思，中医讲一人一方是这个意思吧？可你说的因时，因地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治疗着实有些累，咽了咽口水，孙凡这才略带疲惫的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中医确实讲究一人一方，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药效发挥到极致。可我现在讲的因人，还包括患者是否服用过西药，进行过手术等等。举个例子，就好比慢性支气管炎，单纯的选用中药或者西药，效果都不会太好。如果选用杏仁，桔梗等中药制剂，患者家中又有茶碱，中西药结合便可缓解咳嗽，促进痰液排除，改善肺功能。” 作为一院之长，王庆东并不排斥中医，如果真如孙凡所说，中西医结合，治疗效果更好，那他也会选择让下面的医生试着尝试一下。 “因时，指的是急与缓，如果患者生命垂危，还要顾及医疗准则，那肯定不行。” “因地，指的是患者所在的位置，如山村和城市，医院与家，治疗方案上肯定又有不同。” 病床上的刘瑰浑身无力，距离昏迷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这期间没有进过一粒米，饿得有些虚脱，更多的还是因为作为一场手术精神萎靡。 “喂，这里还有一名病人了，能不能先把我推出手术室！” “饭不能吃，我能理解，可我好渴啊，能不能让我喝口水！” 声音很轻，轻的微不可闻。 手术室的众人一个个专心致志的听着孙凡对于中西医结合治疗的理解以及看法，没一个注意到手术台上的刘瑰。 即便一旁的配台护士注意到了，这个时候看着一众大佬们认真的模样，也不敢打扰，别过头全当没听见，没看见。 从小养尊处优，被人围着的刘瑰，此时此刻躺在手术台上，没有一个人搭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王院长听完孙凡的讲述，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多，不论中医还是西医，都需要因地因时因人给予最好的治疗方案，而不是一味循规蹈矩。”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护士长看着一众人围在一起，又看向病床上正伸着手看向自己这边的刘瑰，“院长，患者怎么哭了？” 王院长低头瞧了一眼，想了想，“可能是麻醉的后遗症吧，你也知道，部分患者因为麻醉的原因会说胡话，流泪等等情况。” 护士长轻轻点头，“嗯，院长说的是，之前我就遇到一名患者刚做完手术，出去的时候，把自己老公当成自己的初恋，一直说当初没分开怎么怎么样。哎，也不知道那对夫妻现在怎么样了？” “麻醉的后遗症很多，包括情绪不稳定，记忆力下降，焦虑，幻觉等等！流泪嘛，正常现象，没啥大惊小怪的。”洗非凡摇头叹息。 “院长和洗主任，果然见多识广。” 周围人适时地送上一句马屁。 刘瑰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要不是躺在手术台上，还要靠这些医生治疗，他非得张口破骂一句，后遗症你大爷。 看着刘瑰眼中的光一点点散去，孙凡皱眉，“赶紧把他推回重症监护室吧，别影响手术室的正常运转。” 王院长认同地点了点头，“对，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需要手术的患者格外多，赶紧的，把患者推出去，别影响了其他人手术。” 说完，王院长笑呵呵地看着孙凡，“走，孙凡，到我办公室签一下入职合同。” 目的达成一半，即便这个时候孙凡再累，脸上也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丝微笑。 众人走出手术室。 门口等待多时的刘强胜，秦月等人连忙上前。 “院长，我儿子不是早就醒了吗？怎么现在才出来？”刘强胜一脸着急的说道。 王院长可是知道这位刘总的小心思，斜视了一眼对方，“谁告诉你患者醒了，我们就一定要出来的？你就死了拿到秦，王两家那块地的心思吧，整个抢救过程没有任何意外。” 是，我承认，我是想要秦王两家的那块地，可患者毕竟也是我儿子啊，还不能问了？ 刘强胜越想当时就不应该同意与秦月，王茹之间的协议，这下好了，全院估计都会知道这件事了，到时候无论是妻子，还是自己的儿子，会怎么看自己？ “王院长，你这是说哪里话，我真是担心我儿子的安危。” 一旁的秦月几人眼神怪异，心中暗自肺腑，担心？真担心就不会连续两次问那种话， 毕竟刘强胜赞助了自己五百万，王院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等护士给患者挂上点滴，就会推出来了。” 说吧，王院长笑盈盈的看向秦月，王茹等五人，“各位，要不咱们到我办公室坐坐？喝喝茶？” ------------ 第五十二章贵院的条件着实有些差 众人跟着王院长来到他办公室。 房间并不算大，仅有10来平方的样子。 里面的装修更是简单，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老板桌，桌子上的电脑还是最老式的大头显示屏。 老板椅早已被一张普通的实木靠背椅替代。 “坐，坐，大家都坐。”王院长笑呵呵的道，“小李赶紧去把你珍藏的茶叶拿出来。” 李秘书一脸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嘴中不知道嘀咕这什么，转身离开。 秦月走到沙发前，看着起皮的沙发，不由的看了一眼王院长。 面对秦月等人投来的异样目光，王院长也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地坐在沙发上，“这几年随着社区医院的推广普及，医院之间的竞争越来越大。第三人民医院除了心内科还能拿得出手之外，其他方面与其他医院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王茹坐在沙发上，皱眉说道，“我看你们第三人民医院的装修和设备都挺不错的，怎么你这个院长办公室还停留在10几年前？” 双手在裤腿上擦了擦，王院长龇着牙，“钱要花在刀刃上，装修是一家医院的门面，只有门面好了，才会吸引病人，好的设备是为了更好地为病人诊断病情。至于办公室嘛，招待的都是一些熟人，过得去就行。”眼神怪异的看着对面坐着的王院长，秦月有些后悔，答应与他的对赌。 不是后悔那一个亿的投资，是后悔让孙凡来这里上班。 就这条件，随随便便拉出来一名国手弟子，都不会愿意来。 “诸位，请慢用！”李秘书把茶一杯杯地放在众人面前。 孙凡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还不错，至少比在清河村喝的茶不知道好上多少。 “咋样？这茶不错吧！”王院长端起茶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露出一脸享受的样子。 见孙凡点头，众人带着几分好奇，不由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嗯…… 这茶感觉也就那样，至于多少钱一斤不知道，不过应该很便宜。 对于普通人讲，几百块钱的茶叶都算是奢侈。 作为闵江市几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从小锦衣玉食，茶叶必须要是龙井，铁观音，毛尖等，价格方面至少上千，不然对不起他们的身份。 轻轻的放下茶杯，王院长看向一众财神，一脸郑重的道，“王小姐，正如你所说的异样，孙凡的中医造诣很高，在整个治疗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顿了顿，王院长龇了龇牙，“今天的赌约我输了，孙凡可以留在我们医院，至于您许诺的一个亿投资，自然不作数。” “哦？”王茹意味深长的道，“王院长，您真是因为赌约才让孙凡留下的吗？” 王院长一愣，哈哈大笑出声，摆手道，”不，不，不，今天在手术室的时候，我就对孙凡说了，无论是否唤醒刘瑰，他都能留在医院！” 看着办公室墙壁角落很明显的翻新痕迹，孙凡轻轻点头，“是，在手术室的时候，王院长确实说过这话。” 砸吧砸吧嘴，王院长深吸一口气，艰难道，“我们医院就这条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合同还没签，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反悔？ 不说来第三人民医院的目的是接近城主，就院里上上下下注重病人及家属的感受，而不是把钱花在自我享受上，这一点孙凡就很认同，“为什么反悔？医生的职责是医病救人，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享受生活。环境再差，也没我老家的环境差。” 对于孙凡的身份，王院长只是通过秦月和王茹对他的态度略有猜测，还以为是什么大家族子弟。 可听孙凡这么一说，不由得王院长心生疑惑，“你老家是？” 孙凡也没隐瞒，更没有隐瞒的必要，如实回答道，“清河镇，清河村。” 山村吗？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闵江人，王院长对于周边的县城多少有些了解，这不由的让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眼前这两位可是闵江四大家族之二的千金大小姐，什么青年才俊没见过，孙凡虽有点医术，可也不至于让她们倒追才是，难道这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秦月含笑道，“王院长，既然孙凡愿意加入贵院，作为他的未婚妻，我也尊重他的意愿。” 这女人怎么张口闭口的就是以自己未婚妻自居？ 我同意了吗？ 这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成为既定事实，让自己身边所有女性知难而退？孙凡一脸怨念的看着秦月。 注意到孙凡的目光，秦月笑容依旧，“可贵院的条件着实有些差，之前赞助的一亿我希望全部用来改善办公区，以及福利上。” 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桌子，王院长皱眉沉思片刻，把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道，“秦小姐，我知道这钱，是您出的，用在哪里无可厚非。可一亿用来改善员工办公区着实有些多，您看少一点行吗？” 建设一栋综合性的医疗办公楼，无论是对医院的发展还是病人来说意义远远大于改善办公环境。 孙凡想帮忙劝劝，可想想钱不是自己的，有什么资格劝说？ 难道就因为对方以自己未婚妻的身份自居？ 那都是有目的的，而不是真心。 张了张嘴，最后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注意到孙凡的脸色变化，王茹笑着开口，“王院长，之前的赌约作罢。我答应贵院的一亿医疗物资改为现金。我刚才算了一下，我们几个赞助的资金已经多大2.5亿，您看办公区的环境是否能够……” 本以为输了赌约，王茹的一亿医药物资的赞助也就没了。 没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医疗物资变成了现金。 话没说话，王院长立马拍着大腿，“好，没问题，不就是改善办公区的环境吗？我这就让人去找施工队。” 李浩笑着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李家本就是做地产起家，旗下也有专门的装修团队。医院的装修工作就由我来做吧。你也放心，我这边绝对只收成本价。” ------------ 第五十三章难道你还能治疗砒霜中毒 经过一番商议，王院长笑容灿烂地把众人送出办公室。 至于邀请众人到员工食堂吃饭？ 任凭王院长吹得天花乱坠，员工食堂能做出什么好吃的。 等到众人离开，李秘书笑容灿烂地恭维道，“院长，高明，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两个多亿的赞助。” 哼着小调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王院长轻抿一口茶，“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看着周围的老旧的陈设，李秘书不由的说道，“院长，那咱们办公室是不是也能从新装修一下？有些设备也该换一换了，就我那电脑，办公着实有些慢。” 王院长挑眉，放下茶杯，“嗯，设备肯定是要换的。这样，你回头去二手市场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 人家都赞助了两亿五千万了，还用二手的设备，节俭也不是这样节俭的啊。算了二手的就二手的吧，再差也比现在这台老年机强。 李秘书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是，院长！” 王院长放下茶杯，“对了，既然是二手了，咱们也就不要发票了，但要有收据，这样可以再便宜一点。” 抠，真抠。一家三甲医院的院长抠门到这种程度，说出去谁信？ 众人离开办公楼，路过报告区，李浩停步，“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取一下报告。” 今天李浩愿意赞助医院两千万，说是感谢，可那也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作为受益者，看着李浩一手捂着肚子，苍白着一张脸，孙凡想了想，“我和你一块吧！” 通过这两天的事情，以及秦月两女的态度，李浩也察觉到了孙凡的医术了得，自然不会拒绝，欣然点头。 孙凡留下，和他住在一起的秦月等女自然不会独自离开，说了几句后，就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待。 报告取出，李浩看着上面的各项数值，尿常规，血小板，血液中砷浓度，丙转氨酶，谷草转氨酶，字他都认识，但代表什么意思一概不懂。 从李浩手中拿过检查报告，看着上面的各项数据，孙凡不由说道，“嗯，中毒不深，可血液中还有微量的砒霜，这对你肝肾功能会造成影响。” 闻听此言，李浩有些急，“那怎么办？” 孙凡并没有着急回答，翻开用药清单看了一眼，“血液透析做了，特效解毒剂二巯丙磺钠‌纳用了，肝肾功能维护‌的谷胱甘肽也有，按照现如今的治疗方案治疗，七到八天应该会把影响降低到最低。” “七到八天吗？”李浩嘴中轻声呢喃，可想到只是降低影响，可还是对身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创伤，“孙凡，你不是医生吗？有没有办法，让我完全康复？” 孙凡摇头苦笑，“我是医生不假，可中毒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砷中毒对肝功，肾脏，胃部的损伤已经造成，想要完全恢复到从前根本不可能。” 要是以往，如果能和秦月在一起，蒋鹏高兴还来不及。 可这会，听着三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孙凡，蒋鹏自觉地烦躁不已。 看着取完报告还站在那里的两人，蒋鹏想要上前催促，刚走进便听到孙凡说道，“像你这种情况，中毒虽然轻，可难免会留下后遗症。” 病不可怕，就怕后遗症，有些后遗症很可能是长期的，根本无法治疗。 即便今天孙凡通过医术唤醒了刘瑰，作为情敌，蒋鹏心里依旧有着芥蒂，“危言耸听，第三人民医院虽然在闵江市只能算是一家普通的三甲级医院，可毕竟是市级医院，一个小小的食物中毒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面对质疑，孙凡从来都是以事实说话，指着化验报告中的几项数值，“你看这个箭头，砒霜中毒会造成转氨酶升高，严重的话会出现肝硬化，这个是尿蛋白，严重的话会出现慢性肾功能。这是胃镜报告，下面写得很清楚，胃粘膜受损。” “这是神经系统的检测报告。” “这是视力检查报告。” “这是……” 随着一张张报告摆在眼前，李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蒋鹏更是嘴角一个劲地抽搐，他不是医生，可也知道检查越多，证明事情越是严重。 “我靠，你TMD，别说了！”作为一名旁观者，蒋鹏听得都有些怕了，“你一名中医，即便会心外科手术，懂点胯关节置换术，那又怎样？难道你还能治疗砒霜中毒？” 孙凡轻轻点头，淡淡道，“中医可以治疗砒霜中毒，我也可以尽可能降低后遗症的发生。” 作为当事人，李浩立马上前，一脸祈求的道，“孙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肝硬化，肾功能不全，视力模糊，记忆力衰退，手脚颤抖啊。” 轻轻地推开李浩拉着自己的手，孙凡想了想，“我不敢保证。” “哎呦喂，别装了。小月和茹姐什么性格我还不了解吗？她们两个既然那么相信你，肯定调查过你。”李浩满怀期待地接着说道，“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 你，李浩以前不信誓旦旦地说我，刘瑰才是你亲兄弟吗？怎么又多了一个孙凡？蒋鹏不爽到了极点，“浩子，可能会出现后遗症，不代表一定，咱们先去问问你的主治大夫，再做决定！” 问你大爷，中毒的不是你，出现后遗症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鹏哥，我知道，你对月姐情有独钟，可事到关头，咱们能不能不带着有色眼镜看孙凡。”李浩哭丧着脸说道。 “噗嗤！” 蒋鹏只感觉有一把刀刺入心脏，疼！ 通过今天的事情，孙凡自己都不知道对秦月是什么感觉？ 男女之情吗？秦月毕竟长得一点也不差，再加上为自己花了那么多钱，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有想法。 感激吗？或许有，但好像并不全是。 不知道怎么解释，便懒得解释，孙凡朝着李浩道，“在血液中砷完全排出前，每天喝一碗绿豆水，可持续排毒。” 听到孙凡给出的治疗方案，李浩连忙拿出手机记录。 “药方泻毒神丹：当归、大黄、明矾、甘草煎服，促进毒素排出‌。外治法，针灸人中、百会、合谷等穴位，调节气血。” ------------ 第五十四章与拦路抢劫没任何区别 在李浩千恩万谢的感激中，孙凡跟随着三女离开第三人民医院， 开车的秦月时不时看一眼孙凡，见心事重重的样子，“你确定好入职第三人民医院了吗？依你的能力选择的余地其实很多。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接近城主，完全可以做一个挂靠，相信依你的医术，再加上我们五家的赞助，王院长那边也会同意。” 所谓挂靠，指的是医生的职称挂在某家医院。 对医生来说，可以达到晋升的目的，也可以积累临床医院。 对于医院来说，可以吸引人才，又可以拿到一笔不少的挂靠费。 双方各区所需，作为医院的管理，一般不会拒绝医生的挂靠。 看着窗外的风景，孙凡略带疲惫回答道，“不完全是，我虽有医术傍身，可资历浅薄。即便有更好的选择，医院那边看我年轻，肯定要度过一个漫长的实习期。实习生能做什么？端茶送水，整理病例，这些我早就在上大学的时候干过了。” “那就去私立医院，那里开的工资高不说，环境也好。”从新发动车子，秦月皱眉，有些不甘的接着说道，“王茹家做的就是药品生意，与不少私立医院都有关系，要不让她帮忙说说？” 孙凡摇头，“私立医院要求低，工资高，可主要以盈利为目的，一个小病都要做各种检查！如果我真的加入这样的医院，难免会格格不入。即便有王茹那层关系在，医院不会赶我走，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还能待在那里吗？” 医院本就不是慈善机构，营业是根本，更何况是私人医院。 作为一名商人，秦月对于私人医院的做法并不反感，甚至设身处地地想想，要是她自己在那个位置，也会如此。 看孙凡的态度，秦月明白，他不是那种独善其身的人，更不会与私人医院的那些医生同流合污。 这样一个人，如果真去了私人医院，肯定会被周围同事排挤，到最后要么独身一人，要么只能灰溜溜已的离开。 想明白这点，秦月也不再多劝。 一路无言，直到再次遇到红灯。 “砰砰砰！” 看着窗外满头银发，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秦月下意识地皱起眉，露出一脸厌恶之色。 “砰砰砰！” 车窗摇下，秦月打开钱包，里面除了各种银行卡与会员卡之外，一分钱的现金也没有，“我没带现金。” 从勃颈处掏出一张二维码，老人漏出仅剩不多的牙齿，笑着道，“可以扫码！” 看着即将变绿的路灯，秦月摇摇头，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扫码支付。 “叮叮到账五元。” 随着手机软件响起收款消息，老人脸上的笑容更胜，“小姑娘，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吧，再多给我点，不多，一百块就行！” 贪得无厌？ 坐在副驾驶位的孙凡脑海中想到这个词，按住正欲要再扫码的秦月的手，摇摇头，“走吧，变灯了！” 老人一个健步挡在车前，动作敏捷的根本不像是一位花甲老人。 还好，还好秦月反应够快，及时踩下刹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咽了咽口水，秦月一脸的惊恐的看着前方近在咫尺的老人。 “吱……” 伴随着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透过后视镜，孙凡看到后方几辆轿车猛打方向盘试图绕开这条车道，避开前方老人的纠缠，差一点发生车祸。 看到这一幕，重新看向老人，孙凡注意到对方看着几辆轿车离去，脸上漏出的不甘，不由地皱起眉，“报警吧，让督警来处理。” 秦月苦笑摇头，“没用的，像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督警来了也只是口头批评教育一番，至多通知家里过来领人。” 老人看着车内两人迟迟没有掏钱的意思，直接趴在引擎盖上，嘴里还不断嚷嚷着，为富不仁的鬼话。 即便是傍晚，可也是夏天的傍晚，车外的温度也有30来度的样子。 再加上车子开着冷气，引擎盖上的温度不说七八十度，五六十度还是有的。 可即便如此，老人趴在引擎盖上像个没事人一样。 不由的孙凡来了几分兴趣，靠在座椅上，“着急回家吗？” 秦月略带疑惑的说道，“还好吧，有什么事吗？” 要是对方只要个几块钱，给就给了。 可像这种冒着生命危险，试图通过要挟达到目的行为，与拦路抢劫没任何区别。 像这种人，孙凡也不惯着，“把车窗摇起来，咱们和他玩个游戏！” 闻听此言的秦月来了几分兴趣，摇起车窗，“然后呢？” 孙凡嘴角扬起一丝坏笑，“冷气开到最低，如果不心疼车子，可以让车子处在带速状态。” “这是为什么？”秦月有些好奇的问道。 孙凡一手托着下巴，带着几分玩味的道，“升高发动机的温度，直到引擎盖的表面温度达到70度的时候，我看他能坚持多久。每超过一分钟，不五分钟分钟，我给他一百块。” 本想说一分钟一百块，可想想自己好像没那么多钱，孙凡连忙改口。 像这种游戏秦月也是头一次听说，钱她有的是。车子，她也不止这么一辆。 回到别墅，两个人也没有独处的机会，不如借此机会和孙凡多接触。 “嗡嗡~” 随着车子的震动，老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惊慌，反而脸上有些窃喜。 在他看来，车主是急了，试图通过威胁的方式，劝退自己。 好不容易逮到一只肥羊，老人怎么会放弃，趴着，继续趴着，反正在他的认知里，这些开好车的不差钱，真急了，别说一百，一千都会给。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有些冷，揉了揉胳膊，秦月看着孙凡一脸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老者，“你这么赌定老人会离开？” 孙凡拖着下巴淡淡道，“人都是惜命的，当老人感觉到身体不适的时候，自然会离开。” 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秦月没好气地道，“那还不如试着发动车子，往前开来的简单。” 孙凡撇嘴，“那不行，如果真要那样，老人不让受了伤，不说要赔偿一大笔钱，还有可能吃官司。” 秦月带着几分好奇，“那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 ------------ 第五十五章二十，最多了 身后鸣笛声不断响起，有些脾气不好的，探出头来骂上几句。 可当他们开着车从旁边车道行驶过路口时，看到前引擎盖上趴着的老人，脸上的怒容瞬间变成同情。 吸了吸鼻子，孙凡也感觉到有些冷，“人体如果长时间处在40度的情况下，体内酶活性胞代谢异常，引发头晕、呕吐、意识模糊等症状，俗称中暑。” “如果一个小时内，流汗达到1-2升，钠、钾、镁等离子随汗液流失，会引发肌肉痉挛，血压降低，心率失常的情况出现。” 随着孙凡平淡的讲述，秦月一脸怪异的看着他，“至于吗？一百块钱而已，不至于要人命吧？” 摊了摊手，孙凡一脸无辜，“是我逼着他趴在引擎盖子上的吗？是他，非要拦路抢劫，抢劫不成晕倒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名二十三岁少年能说出来的话？ 那可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如果真要出现孙凡所说的情况，严重的话会威胁到生命。 秦月有些不忍，甚至对于孙凡的冰冷无情，多了一丝丝的抗拒，“孙凡，你想过没有，如果老人真晕倒了，怎么办？” 孙凡丝毫不以为意，“最多帮忙报个警，拨打个急救电话，还能怎么办？难道还叫我下车帮忙救治？” 商场如战场，由秦月亲自主导吞并的小公司也不少，可那也只是生意场上的竞争。 真要让她看着一位老人在自己面前晕倒，秦月做不到，带着几分怒气道，“够了，孙凡，你可是一名医生，连最基本的慈悲心都没有吗？” 孙凡有些讶异的转过头，“慈悲心？慈悲心是用在那些真正需要可怜的人身上，那才叫慈悲。” “像他这种，拦路要钱，不给就趴在引擎盖上，与拦路抢劫有什么却别。谁给他的勇气？谁给他的自信？是那些自诩自悲，人善的人司机。”孙凡手指早已热的满头大汗的老人，“我不知道你刚才注意到没，因为有些司机想要躲他，避他，差一点撞到非机动车道上的行人。如果真撞上了，那些撞事司机就不值得可怜吗？那些被撞的行人就不值得可怜吗？” 秦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正直下班高峰，非机动车道，早已拥堵不堪。 如果真发生交通事故，伤的可不止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秦月有些不甘，“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 “哼！”透过挡风玻璃，孙凡冷哼一声，“当人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也是最绝望的时候。我们只要不下车，不给钱，他只要感觉到不舒服，自然而然的也就离开了。” 想起刚才老人不顾启动的车子，直接挡在车前，秦月摇头，“不，万事没有绝对，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即便晕倒也不离开怎么办？” 一个敢于在车水马龙的闹事区拦车要钱的人，真的会在乎生死吗？ 看着老人脖颈以下因为引擎盖的高温早已通红一片，孙凡不由的皱起眉，心中不由打鼓。 是啊，万一呢？真要是老人晕倒，自己还能这么淡然吗？ 给钱了事？不行，这样只会助涨这些人的气焰。 孙凡咬牙，“晕倒了，我救便是。” 看着孙凡一脸坚定的样子，秦月不忍再看前方的老人，别过头，看向窗外。 作为豪门，最注重的就是隐私。 秦月这辆车无论是前后左右都贴了高隐私性车膜，仅允许单面透光。 老人看不到里面两人的表情，可经验告诉他，最后妥协的还是这些有钱人。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每一秒钟无论是对孙凡，秦月，还是趴在引擎盖上的老人而言，都像是度秒如年，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孙凡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分钟，引擎盖的温度也快达到六十度。 作为一名医生，孙凡深刻明白，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即便老人穿着厚重的衣服，长时间接触高温，难免出现二级以上的烧伤，甚至严重的话深入皮下脂肪层，导致局部毛细血管破裂、组织液渗出，形成明显水肿或脱皮‌。 老人趴在引起盖上，咽了咽口水，“你们的时间宝贵，不像我，就一个糟老头子。这样，咱们各退一步，五十，五十怎么样？只要你们给我五十块钱，我立马让路。” 孙凡猛然抬头，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嘴角更是情不自禁的上扬了几分。 不怕你不说话，就怕你一声不吭。 听到老人的声音，秦月转过头重新看向老人，“孙凡，他愿意退一步了，咱们是不是把钱给他？” “不！”孙凡自始至终地看着老人，“他的眼神已经开始躲闪，证明已经失去耐心，再耗一会，一会就好！” 抿了抿嘴，秦月抱着膀子瑟缩地靠在车窗边上，试图隔着车门感受外面的温暖，“可是，再这样下去，老人会被烫伤的。” 深吸了一口气，孙凡闭上眼，“熄火吧！” 刚才孙凡嘴上说的强硬，其实他也怕，怕老人烫伤，怕真的出现什么意外。 秦月早就想熄火了，听到孙凡所说，立马按下熄火按钮。 趴在那的老人感受到身下车子不在颤动，微微一愣。 这，是没油了？还是真和自己耗上了？ 下意识地摸了摸胸，趴了这么久，胸口早就灼热得要命。 离开？又心有不甘，可看到天色已经暗淡，继续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两个开着豪车，连五十都不愿意给吗？三十，三十总可以了吧？” 孙凡嘴角扬起，放下车窗，“二十，最多了，你可以拿着这二十去药店，买一只红霉素软膏涂抹在胸口烫伤的部位，缓解疼痛的同时防止细菌感染，多余的四块可以拿去买瓶冰水冷敷，亦可解渴。” 这王八蛋这是算好自己会被烫伤是吧？老人很想骂人，可想想，算了，二十就二十吧，真要继续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含泪举起二维码，“二十就二十吧！” ------------ 第五十六章中医科 车子回到别墅，没有理会王茹两女异样的目光。 孙凡径直走到厨房，煮了两碗姜茶，看着坐在沙发上醒着鼻子的秦月，“喝碗姜茶，上楼再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从小就讨厌生姜的秦月，闻着姜茶散发出来的味道，皱眉满脸抗拒，“能不喝吗？” 把手中的姜茶喝完，孙凡这才说道，“姜茶可以改善恶寒、发热、头痛、鼻塞等症状，可有预防风寒感冒的作用，喝不喝由你。” 秦月哭丧着脸，“我，我能吃药吗？” 揉了揉有些胀的脑袋，孙凡略带疲惫地道，“随你！” 看着上楼的孙凡，一旁的刘思雅连忙上前，“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坐在沙发上同样好奇的王茹放下手中的美妆杂志，眼中带着疑惑地看向秦月两人。 即便隔着将近一米的距离，闻着刺鼻的姜茶味道，秦月没好气的把刚才在路上遇到老人拦车邀请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去，孙凡这家伙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做事这么损？那可是六七十岁的老人？真不怕有个三长两短？”刘思雅捂着嘴，不可置信的道。 …… 次日八点，王院长办公室。 看着坐在对面的孙凡，王院长犹豫半晌这才说道，“相比于中医科，心外科患者多，福利好，根据手术难度，一场手术下来有几百到上千不等的不足，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孙凡摇头，语气坚决，“不用考虑，我们家世代中医，如果真转投西医，家里老爷子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你也是西医临床学的硕士生，天赋也好，真不再考虑考虑？” 正准备在合同上签字的手微微一顿，孙凡皱眉，“王院长，你到底什么意思？” “哎！”叹了一口气，王院长摇头说道，“相比于西医庞大的受众群体，中医就闲的冷清很多。” 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从诊断角度上讲，相比于中医，西医的标准化检测手段，病理机制明确，能够切切实实的医生以及患者看到。 再说药物，中药是一个缓慢的调理过程，而西药能够快速起效，让患者很快能感觉到身体在一天天好转。 在说传承，西医是一种公式化的套用，而中医更需要的是经验的积累。 所以在传承上，西医更容易传承， 以至于，真正出类拔萃的中医，相比于西医而言少了很多。 种种客观因素的叠加，西医看病的人自然远远多于中医。 四目相对，王院长搓了搓手，略显尴尬的接着说道，“我也不瞒你，我们医院虽是一家综合性的医院，咳咳，可相比于中医院，第一人民医院，中医科有些门可罗雀的意思。” 第三人民医院不是中医专科医院，无论从医疗环境，还是技术上自然比不上中医院。 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像王院长说的那般严重，孙凡不以为意的道，“这也太夸张了，中医虽然比不上西医，可毕竟也传承了几千年，作为大夏人民，还是有不少人相信中医的。” 看着孙凡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王院长也不再多劝，叫来贴身秘书，“小李，一会你亲自带孙凡去中医科吧！” 嘴角职业化的笑容一僵，眼神怪异地看了一眼孙凡，李秘书这才轻轻点头，“孙医生，请跟我来。” 等到两人离开，王院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了抓仅剩不多的头发，一脸懊恼。 乘坐电梯来到一楼，穿过急诊科，挂号处，药房，路过耳鼻喉科。 最终来到一楼最偏远的一个角落，左右看看，中医科仅有四间房间，一间处置室，一间储藏室，一间档案室，只有也仅一间诊室，孙凡嘴角就是一阵抽搐。 设在一楼的科室要么是方便病人，要么就是即不受待见的科室。 在电梯停在一楼的那一刻，孙凡心中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见到，才发现之前所做的准备远远不够。 在往旁边的电视上看一眼，好吧，一个排号的人都没有。 注意到孙凡的脸色不断变化，李秘书干咳两声，直接推开旁边的办公室门。 虽然打扫得很干净，可办公室的陈设却异常老旧。 大头电脑，涂着黄漆的实木桌子，就连皮质的脉枕早已开裂。 即便早就知道中医科是什么情况的李秘书，难免一脸尴尬的道，“孙医生，不好意思，医院就这情况，多担待，后天，不最迟明天，我就让人置办一套全新的办公用具。” 孙凡可是给医院带来两亿五千万的财主，给几位土豪老板抱怨几句。 赞助费不说不给，就是拖上几天，王院长都会扒了李秘书的皮。 孙凡苦笑，“没事，我想问一下，我怎么没见到其他同事？” 被问的李秘书更尴尬了，“中医科最后一位医生在前天，已经递交了辞呈。” 竖起一根指头，孙凡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也就是说，中医科就我一个人？” “不，不，不！”李秘书连忙摆手，“还有一名护士！” “啪！” 这与一个人有啥区别？ 孙凡一拍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好，好吧！”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四间房间，避免更加尴尬，李秘书连忙借口有事，跑了。 嗯，是跑了！ 太尴尬了，好歹是一个科室，不说病人了，医生也就孙凡一个，不尴尬才怪。 坐在椅子上，看着将近加载一分钟才进入主界面的电脑，孙凡苦笑，“我，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喂，你谁啊？怎么随便动办公室的东西。” 突然的声音吓了孙凡一跳，侧头正好看到一名年轻的护士皱着眉走进来。 强挤出一丝笑容，孙凡站起身说道，“你好，我是刚来的医生孙凡。” 年轻护士微微一愣，很快脸上漏出灿烂的笑容，“你好，我叫张嘉，是中医科的护士，以后还请孙医生多多关照。” “能给我介绍一下中医科吗？” ------------ 第五十七章第一位病人 在张嘉护士介绍下，孙凡一颗心拔凉的厉害。 就在前天，经过院方讨论，中医科因为年年亏损，决定取消中医科。 为妥善安置中医科的医生，嗯，也就是李秘书口中请辞的那名医生，院里决定让他回家待岗。 什么待岗？ 只是个借口罢了，无非是医院不想赔偿，劝退的一种方式罢了。 与其如此，那名医生也不想在第三人民医院耗下去，索性选择了离职。 孙凡看着一旁小心翼翼观察自己的张嘉，“那你呢？中医科既然都宣布解散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张嘉说话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了，“我，其实被分到了急诊，今天上午接到院里通知又让我回来了。” 好，很好，孙凡可算明白在办公室的时候王院长为什么一个劲地劝自己了。 孙凡甚至怀疑，要不是看在秦月等人赞助的两个多亿的份上，王院长压根不会同意自己入职中医科。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实在不行，等接触到城主，便离职。 只是这样，有些对不起秦月她们。 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孙凡指着电脑，“张护士，麻烦你教教我如何用医院的系统。” “点这里是上班，再点一下是下班。” “点这里是叫号！” …… 第三人民医院，大厅。 中年人抱着小女孩来到咨询台，“麻烦问一下，咱们中医科怎么走？” 导医一愣，想了许久这才指着旁边的一条通道，“你往这个方向走，走到最头起，然后左拐，再往前走到头，就是。” 顺着导医手指的放下，中年人连连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小雅，怎么了？”刚帮助一位老人挂完号的导医回到咨询台，看着同事愣神的样子，好心问道。 “小琪，中医科是在这个方向吧？” 小琪一愣，“中医科已经被解散了？你不知道吗？” “啊……” 正在学习如何使用医院医疗系统的孙凡，听到门口的敲门声，不由抬头，“你好，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看着身着便装的孙凡，不确定退出去，又看了一眼门上面挂着的牌子，确定是中医科，这才重新抱着孩子走进诊室。 坐在椅子上，中年人的目光四下看了一眼，“医生，还没上班吗？” 病人吗？孙凡眼前一亮，有些激动，“上班了，我就是这里的医生。” 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咱们这还有其他医生吗？” 看着靠在中年人怀里一脸疲惫的小女孩，孙凡笑着摇头，“中医科就我一名医生，孩子哪里不舒服？” 啥？ 堂堂第三人民医院，中医科就一名医生，还是一个小年轻？ 中年人有些不敢相信，“小伙子，你没有骗我吧！” 一旁的张嘉有些尴尬的点了下头，“孙医生说的都是真的。”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儿，中年人歉意地站起身，“打扰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病人，孙凡可不想就这样让对方离开，伸手劝道，“先别急着走啊，我看你孩子一直捂着胳膊，却不敢用力，动一下，小脸上就会透出痛苦之色。来都来了，不如让我先帮忙看一下。” 正欲离开的中年人顿足，想了一下，“不了医生，我还是带她去骨科看看吧！” 去骨科？自己的患者怎么办？不行，坚决不行，孙凡有些慌，连忙说道，“你既然带孩子来中医科，应该是想通过正骨手段治疗，不想耽搁孩子的学业吧？去骨科不说拍片花冤枉钱，用打石膏的方式让孩子骨骼慢慢恢复，也要一个多月。这期间孩子起居生活都会受到影响，更别说学业了。” 中年人有些犹豫，毕竟正骨需要丰富的经验，眼前的孙凡又实在太年轻。 如果真让他治疗，治不治得好两说，万一更加严重怎么办？ 看着中年人的穿着，孙凡接着说道，“别急着拒绝，我毕竟是医生，我先给孩子看看，需不需要拍片，如何治疗，我先给你说个大概，避免那边医生开些不必要的检查，花冤枉钱。” 不是孙凡想要贬低骨科的医生，而是他真想留下患者，只能出此下策。 中年人想了想，轻轻点头，抱着孩子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孙凡松了一口气，笑着看着小女孩，“小朋友，哪只手疼啊？” 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见对方点头，这才看向孙凡，手指这胳膊肘，“这里疼！” 孙凡笑盈盈一手抓着小女孩的手腕，上下晃动，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说道，“这样疼吗？” 小女孩紧皱着眉，“疼！” “这样呢？”孙凡又拿着小女孩的手，左右晃动。 “疼！” 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小女孩的手肘处，大拇指与食指轻轻用力摸着骨，上下左右再次摇晃，孙凡一脸亲切的笑，“小朋友，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动画片啊？” 提到动画片，小女孩像是忘记了疼痛，“巴啦啦小魔仙，咸蛋超人，孙悟空……” “哦？”孙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为什么喜欢孙悟空啊？” 听着孙凡毫无关联地问话，中年人有些不耐烦，“医生，你就别摸了，这么年轻，也摸不出什么来。你就告诉我，需要做那些检查就行！” 孙凡笑着抬头，然后脸色猛地一变，“孙悟空！” “哪呢，哪呢？”小女孩转过头。 就在这一瞬间，孙凡的一手猛地用力往怀里一拽，另一只手向上一托。 “咔嚓” 声音很轻，轻得微不可闻。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小女孩回过头，撇着嘴，“大哥哥，你骗我，哪有什么孙悟空？” 孙凡松开小女孩子的手，从后脑勺拽了根头发捏在指尖，“叔叔可没骗你，你看，这是孙悟空给我的猴毛，只要你拿着它，你的手就能正常活动了。” 小女孩眼前一亮，一脸天真的道，“真的吗？” 小女孩正要伸手去抓，孙凡立马收回手，“用这只手。” 中年人眉头皱得更加厉害，甚至脸上多了一些怒气。 不等他开口，只见小女孩已经抬起那只原本骨折的手，抓向孙凡手中的头发。 这…… 怎么会？小兰不是说手臂动一下就疼吗？ 捏着头发，上下左右，避开小女孩抓过来的手，直到一套简单的观察动作做完，孙凡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 第五十八章没有中药 “爸爸，我抓住孙悟空的猴毛了！”小女孩捏着头发，笑得天真。 中年人一脸不可置信地抓住小女孩的胳膊，仔细检查，“兰兰，你的胳膊能动了！” 侧头看着自己的胳膊，兰兰一脸惊喜，“太好了，我的胳膊能动了！大哥哥，没有骗我！” 中年人再次正视年轻的孙凡，脸色依旧带着凝重，“你不是说只看看吗？怎么还接骨了？骨裂怎么办？” 原本一脸兴奋的张嘉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孙医生好心给你孩子接骨，不感谢也就罢了，怎么还打到一耙？好心没好报！” 从小跟随者孙国强身边坐诊，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急病人之所急，想病人之所想。 孙凡连女朋友都没有，更别提孩子，但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父母如果在身边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站起身，孙凡脸上的笑容不减，耐心解释道，“抱歉，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贸然给孩子接骨，是我冲动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孙凡先是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接着说道，“通过刚才的摸骨以及形体观察，孩子的手臂并没有骨裂的想象。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带她去拍片，费用由我出。如果有骨裂，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责任都由我承担。”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中年人皱眉思量片刻，“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拍片钱就算了。如果我孩子真骨裂，我一定会讨要一个说法。” “哎！不是啊！”张嘉上前争辩，“孩子摔倒，造成手臂关节错位，这也是可能引发骨裂的，你不能……” 孙凡伸手打断，“张护士，我相信自己的诊断，更相信自己的医术，我说小女孩没有骨裂就一定没有骨裂。” 如果对普通老百姓讲，中医摸骨可以判断骨折骨裂，可能会有人信。 可作为一名医疗系统的护士，张嘉清楚中医摸骨确实可以判断是否骨裂，但也是有前提的。 只有满足，骨裂伴随骨骼错位或局部变形，才能通过触摸感知异常突起或凹陷‌。 在孙凡看不到的身后，张嘉撇着嘴，眼中尽是不信。 毕竟是来第三人民医院以来的第一名患者，在开好检查单后，孙凡亲自送中年人离开诊室。 医生与护士之间并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再加之两人年龄相仿，张嘉说话的时候谈不上尊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孙医生，相信自己的医术是好的，可你这是盲目自信。” 坐回到诊桌前，孙凡淡淡一笑，“是盲目自信，还是我真有本事，等检查结果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张嘉翻了一个白眼，“嗯嗯，是，要是小女孩的胳膊真出现骨裂，看你怎么收场？” 由于没有病人的原因，孙凡点开医院系统开始研究，记录下每一种药在哪，检查在哪，大概的费用需要多少，避免患者问起的时候，答不上来的尴尬局面。 “啪啪啪” 随着键盘与鼠标的敲击声响起，张嘉一个人自觉无聊，索性坐在诊桌前托着下巴，“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看着医院系统内并无任何中药，孙凡还以为自己的操作有问题，“燕京大学，哎，我问你啊，为什么我在药物清单中没找到任何中药？” “燕京大学，好羡慕啊，我从小就励志要学医，奈何脑子不好使，没考上大学。”张嘉一边抱怨，手上的动作不停，鼠标简单地点了几下，“咦……不对啊，我记得中药是在这个分项里面的啊？” 有些不死心的张嘉重启系统，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又操作了一遍，可分项里依旧什么中药也没有，“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孙凡皱眉，“哪样？” 重新站直身子，张嘉脸色怪异地道，“上个月医院不是宣布解散中医科了吗？再加上，前天最后一名中医辞职，所以……你懂了吧？” 没有中药，不就相当于外科医生没有手术刀，上战场的士兵没有枪吗？ 相比于没有病人，没有中药，更让孙凡着急。 坐在办公桌前，正对两亿五千万赞助做着规划的王院长，看到来电显示，犹豫半晌这才接起电话，“小孙啊，中医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确实有些寒酸，要不你还是听听我的建议？” 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平复好呼吸，孙凡这才开口，“不用了王院长，这次我给您打电话是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什么事你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听着电话那头王院长爽快的回答，孙凡这才开口说道，“咱们医院医疗系统内的中药被全部下架了，您看能不能恢复？” 闻听此言，自知理亏的王院长先是一愣，很快说道，“你先别着急，我这就联系秘书，让后勤那边尽快安排。” 挂了电话，王院长立马叫来李秘书，询问具体的情况。 听完秘书的汇报，王院长一脸震惊的说道，“咱们后勤什么时候办事效率这么快了？” 李秘书苦笑，“院长，这事也不能怨后勤。您也知道，医院自从建立中医科，除了基本的员工开支之外，中药的保存，维护等等都需要钱。而中医科接待的病人也不多，一直都是在赔。所以上个月院方决定解散中医科之后，咱们的后勤部就开始着手，把现有的中药以及机器全给卖了。” 挠了挠仅剩不多的几根头发，王院长有些不耐烦地道，“赶紧吩咐后勤那边，让他们尽快采购中药！” 李秘书小心翼翼地观察这王院长的脸色，“重新购置中药，建立药房，以及人员调配，至少需要一两周的时间，您确定孙凡那边能等？” 看着桌子上的计划书，王院长没好气地道，“孙凡能等，咱们能等吗？咱们那两亿五千万还没到账，时间拖得越久，变故也就越多！通知后勤那边，无论想什么办法，必须在三天内给我把中药配齐。” ------------ 第五十九章外包，院中院？ 不说重新装修已经拆除的中药窗口了，就是购置中药以及部分设备三天也来不及啊。 后勤是一群什么人，经常与他们打交道的李秘书在了解不过，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也未必能够完成。 李秘书犹豫半晌，试探道，“院长，中医科对咱们医院来说就是负担，要不咱们学学地方医院？” 王院长挑眉站起身，脸上带上了几分怒气，“学地方医院什么？外包，院中院？《大夏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第三十九条和第一百条，‌明确规定公立医院不得以任何形式对外出租或承包医疗科室‌。你这是在犯法，知道吗？” 李秘书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院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脸色阴沉的王院长轻哼一声，坐回到椅子上，“那你说，我怎么误会你了？” 李秘书看着王院长的脸色稍微好转，“中医科作为临床科室，自然不能外包。可药房不一样啊，只需与诊疗活动严格区分‌，外包完全符合法律法规。这样做，有以下几点好处。” “第一，外包的药房需要场地，除了收取必要的租赁费之外，还有管理费等等。” “第二，咱们医院无需配人，无需采购中药，药房自负盈亏，与院方毫无关系。” “第三，如果哪一天孙凡离开了，医院可以随时终止药房的外包。” “第四，重新置办中药以及各种设施院里需要层层审批，时间上来不及。如果外包，可以很快地解决当下的问题。” 听完分析，王院长眼前一亮，随后又是眉头皱起，“说得有道理，可谁会傻到承包咱们院的中药房？” 李秘书挺了挺胸膛，自信说道，“院长，您是不是忘了，王家大小姐和孙凡是什么关系了吗？” “啪！” 王院长一拍桌子，“好，小李，年轻人脑袋瓜子转得就是快。” 说干就干，王院长直接掏出手机，给王茹拨去电话。 简单的客道几句，两人在电话里对于外包的事情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讨论。 租金？ 且不说王家赞助了一个亿，就第三人民医院看中医的那点人数，不说员工工资了，就那些需要引进的药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本。 王院长大手一挥，租金全免，每年王家仅需象征意义地掏点管理费。 一切谈妥后，王院长喜笑颜开地给孙凡拨去电话，“小孙，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事情是这样的……” 整件事情，王院长也没做隐瞒，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 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孙凡坐在诊室，有些哭笑不得。 先是一个亿的赞助，然后又是承包中药房。 这人情欠的越来越多，要怎么还？孙凡有些头大的想着。 “咚咚咚！” 看着门口站着的中年人，孙凡整理好思绪，“请进。” 一脸歉意地抱着孩子坐在诊桌前，中年人不好意思地道，“医生，片子出来了，小兰她确实没有骨裂，是我刚才冲动了，我在这里像您道歉。” 坐在一旁的张嘉不觉得是孙凡摸骨摸出来的，反而觉得是他幸运，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早已知道结果的孙凡，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事，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中年人讪讪道，“医生，我孩子的胳膊接上了，可这肿该怎么消？” “没事，我给你开点药，回去……”话刚说道一半，孙凡这才想起院里没有中药，抿了抿嘴，不死心地点开骨科外伤药分项一栏。 庆幸，中医在治疗骨外伤这块，效果不错，第三人民医院对这些药做了保留。 “怎么了？” 听到中年人的问话，孙凡摇头说道，“没事，家里有活血消痛酊吗？” 中年人想了想，“没有！” “那我给你开一瓶，回去之后早晚各涂抹一次，三天左右即可消肿。”一边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孙凡接着说道，“因为手肘骨折的原因，孩子未来一段时间肯定活动不便，建议还是做个夹板，可以加快骨骼的修复。” 见识到孙凡医术的中年人一个劲地点头，“好，好，全听医生的。那个，医生，正骨多少钱？” 正骨并不涉及药物，以及材料，价格区间很大。 刚才在研究医疗系统的时候，孙凡也看了第三人民医院的收费标准，“五十！” “五十？医生你是不是记错了？”中年人不可置信地说道。 手指电脑上的价目表，孙凡笑着道，“人会记错，电脑可不会出错！快拿着缴费吧，等夹板拿过来，再来找我。” 等到中年人再次离开，张嘉开口说道，“孙医生，五十是不是太少了？” 从小跟着爷爷在村里行医，一般正骨不过二十块钱。 第三人民医院收费五十，孙凡还觉得多了，“不少了吧？算上药物，夹板，挂号，检查，一个错位就收了快三百，不少了！” 三百多吗？ 这里可是三甲级医院，不到三百就能治好骨折，真不多。 张嘉指着电脑，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正骨价格，已经四五年没有变过了。要不咱们给院里说一声，上调一下治疗费？” 医院收费多了，难道能全部进入自己口袋？ 孙凡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觉得五十就挺不错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正骨，不涉及材料和药物，资料费就无需改了！” ”可，像正骨这种无成本的治疗，按医院规定，提成可以达到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说正骨定价在100块钱，就有四十块钱的收入。”张嘉以为孙凡不懂其中的利弊关系，连忙解释道。 四十与二十之间的差别不大，可就怕积少成多。 再加上最近几天，变向的欠了秦王两家两个多亿。 敲击键盘的手微微停顿，孙凡思考片刻，“算了吧，咱们医院不是中医专科医院，来这里正骨的患者不会太多。先就这样吧！” 想想也是，一个已经被解散的科室，一天下来未必有一个病人，改不改价其实影响不大。 ------------ 第六十章我请你 临近下班，中医诊室再无一名患者。 这样清闲的工作，一般人求都求不来。 作为一名医生，也不该有忙碌起来的想法。 可想到其他科室排起的长龙，孙凡心里就一阵难受。 羡慕归羡慕，想要改变中医的现状着急也没用。 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下班，诊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还以为是来了病人，孙凡连忙测头，可看到门口站着的女子正依靠在门框，脸上的笑容淡去不少，“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王茹提着包径直走到诊桌前坐下。 孙凡尴尬地笑了笑，“别误会，我可没有那意思！” 四下打量，看着老旧的装修以及陈旧的设施，王茹不由摇头，“好歹是一家三甲级医院，中医科竟然如此寒碜。后悔吗？” 给王茹倒了一杯水，孙凡说道，“没什么好后悔的，王院长告诉我，你承包医院的中药房？你可知道第三人民医院中医科的处境？” 翘着二郎腿，王茹脸上的笑容不减，“这次我过来就是为了与院方签署承包合同。至于中医科的处境，不用想都能猜到一定亏欠，要不然院里也不会把这块蛋糕让出来。” 孙凡有些着急的说道，“那你还承包？” “如果我不承包中药房，给病人治病的药从哪里来？” 面对王茹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孙凡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和对方相处，“谢谢，这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王茹淡淡道，“还就不必了，依你的医术，相信用不了多久，必然会全市闻名，到时慕名而来的患者数不胜数，药房自然会转亏为赢。” 一天的时间接待的患者仅只有一位，想要让这笔投资不亏钱，谈何容易。 孙凡摇头笑道，“我怕这是一笔失败的投资！” “投资肯定会有风险，依我王家的底蕴几百万还是亏得起的。”王茹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下班了，走，我请你吃饭。” 抿了抿嘴，孙凡叹了一口气，“你为了我花了那么多钱，这顿饭还是由我来请吧！” 王茹笑着挽住孙凡的胳膊，“都行，只要能和你一起谁请客都无所谓。” 孙凡略显尴尬地想要把手从王茹胳膊中抽出，可试了几次，她的手反而抓得更紧。 无奈，孙凡也只能任由她这么做。 两人一同来到医院的停车场，正好遇到下班的王院长以及李秘书。 王院长看着两人举止亲密，笑容玩味，“王总，感谢您为我院的投资。正好遇到，不如我请两位吃个饭？” “什么投资？”孙凡一脸不解，“你又做了什么？” “王总，你这是还没有告诉孙凡啊！”王院长看了一眼王茹，接着说道，“王总为了让中医科发展起来，在原有的一亿上又追加了五百万。” 王茹不以为意地解释道，“今天下午我在王院长那里了解到，中医科就你一名医生，也就意味没有轮班，没有休息。所以我就拿出五百万，让院方出面，从其他医院挖人。” 好吧，一分钱还没有还，现在又多了五百万的债务。 王茹做得越多，孙凡心中的亏欠越多。 甚至在孙凡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看向王茹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疏远，“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走，今天我请你吃顿好的。” 发动车子的空隙，王茹侧头问道，“咱们去哪？” “你说！” 王茹挑眉，露出一脸坏笑，“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后悔。” 想到兜里仅剩不多的钱，孙凡张了张嘴，只能在内心祈祷，千万别去的是什么高档餐厅才好。 事与愿违经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两人来到一家高档西餐厅。 坐摆放着玫瑰花的餐桌前，孙凡看着面前的菜单，最便宜时令蔬菜沙拉都要一百多块钱。 他很想哭，嘴欠干啥？吃个街边摊不好吗？为啥让一位千金大小姐选吃饭的地方？ “一份五分熟的和牛，一份鹅肝再加一份水果沙拉吧！”点完餐，王茹抬头问道，“孙凡，你吃什么？” 大姐，一份和牛五百七，一份鹅肝三百八，水果沙拉两百四，这都一千一百九了，我大学期间两个月的生活费啊。 看着手中的菜单，默默地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手中仅剩不多的钱，孙凡嘴角强挤出一丝丝笑容，“给我来一份菲力吧。” 服务员恭敬地问道，“先生，请问一下，菲力牛排要几分熟？” “全熟！” 服务员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先生，全熟牛排会影响口感，您确定吗？” 感觉肉疼的孙凡这个时候哪里还在乎什么口感，“确定。” 服务员轻轻点头，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柠檬水后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站好，服务员对旁边的同事说道，“看七号桌。” 一旁的同事一脸疑惑，“七号桌咋了？” 服务员讥讽的道，“看到那男的了吗？刚才在他朋友点餐的时候，一脸的肉疼。点个牛排还是最便宜的菲力，还是要全熟的，就是一个土鳖。” 女同事脸上也多了几分鄙夷，“没啥稀奇的，这种人就是为了博取女孩好感，打肿脸充胖子。” “切~”服务员玩味道，“那女的全身上下加起来至少六位数，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的千金大小姐，会看上他？” “别这么说，万一那男的是个小白脸呢？听说上流社会不都流行这个吗？” 值班经理穿着西服从旁边路过，“你们瞎嚼什么耳根，万一被客人听到了怎么办？” 两名服务员连忙躬身道歉，“对不起，经理，我们知道错了！” “下班以后随便你们怎么说，上班期间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值班经理说完，刚走没几步，停下脚步，“那个你们讨论的对象坐在哪一桌？” 服务员说道，“就在那，七号桌。” 顺着手指的方向，值班经理看到餐桌前王茹双手托腮，一脸笑盈盈地看着孙凡，“王家大小姐？” ------------ 第六十一章茹毛饮血 值班经理的话，像是印证了之前的猜测。 自诩上流社会，办的都是下流的事。 两名服务员的脸上更多了几分鄙夷，嫌弃。 服务员满脸玩味，“经理，你认识这位王小姐？她是不是很浪荡？” “啪！” 值班经理脸色阴沉，反手就是一巴掌，“你，在瞎说什么？” 手捂着被打的脸，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服务员整个人呆愣在当场。 值班经理手指七号桌，“知道她是谁吗？闵江四大家族王家的大小姐，你想死，别拉上我！” 教训完胡言乱语的服务员，值班经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深吸了一口气，走到7号桌，鞠躬道，“王大小姐，欢迎来惜缘阁用餐，我是这家店的经理薛峰。” 王茹脸上的笑容收敛，语气中带着疏远，“有事吗？” 面对王茹的冷漠，薛峰峰脸上的笑容一僵，“没事没事，我就是看到您来我们餐厅用餐过来打声招呼。” 眼角的余光看向孙凡，长得确实俊俏，可身上的穿着一看就是地摊货。 注意到薛峰打量的目光，孙凡停下手中的动作，点头微笑。 相比于对孙凡的柔声细语，王茹对薛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没事？那你来做什么，还不赶紧g，走，别影响我们用餐。” 再次躬身，薛峰脸上歉意地道，“抱歉，打扰两位用餐了。” 冷哼一声，王茹转过头，脸上重新扬起淡淡的笑容，“孙凡，你别误会，平时我这个人平时不是这样的。” 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王茹解释的声音，薛峰脸上的笑容收敛。 孙凡？闵江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孙家？不对，看他穿着不过一两百块钱的样子，根本不像大家族子弟。 难道真是王小姐包养的小白脸？ 不，要真是包养的小白脸，王小姐肯定会给他置办一身行头才是。 想到这，薛峰脚步匆匆地来到消防通道，“钱秘书，我是惜缘阁的经理薛峰。” “说，什么事！” 即便隔着电话，薛峰依旧摆出卑躬屈膝的样子，“今天王小姐带着一个男的来我们餐厅用餐，两人举止亲密，所以我才给您打电话通报一声。” “什么？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吗？” 薛峰语气依旧恭敬，“对方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听王小姐叫他孙凡，您听过这号人物吗？” “孙凡？没听说过，这事你办得不错，我这就去通知李公子。” 挂了电话，薛峰掂量着手机，“孙凡啊，孙凡，你可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没家世，没背景呢？” 7号餐桌 虽然第一次用刀叉吃西餐，可孙凡的每一个动作却异常熟练，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只是嚼了没几下，不由得皱起眉。 王茹笑着问道，“怎么吃不习惯吗？” 把口中的牛肉咽下，孙凡撇嘴，“不是，肉有些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吃。” 轻轻地切下一块和牛牛肉，放入孙凡盘子中，“谁叫你不听劝的，牛排三分和五分熟口感最佳。尝尝我的，看看怎么样？” 看着盘中还带着血腥的牛肉，孙凡不由想起在手术台上，手术刀划开真层皮，鲜血顺着创口流出细密的鲜血，感觉一阵反胃，“不，不用了。我对茹毛饮血的食物并不习惯。” “茹毛饮血？年轻人，别拿自己的无知，当做自己炫耀的资本。” 狂妄且带着几分鄙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一名约莫三十来岁，身着西装的中年来到七号桌旁，很自然地坐在王茹身边，“小茹，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用餐了？就点这些东西吗？够吃吗？” 王茹并没有因为对方贸然的出现而生气，反而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平安哥哥，你今天怎么来了？” 听着两人亲密的称呼，孙凡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的失落。 “这可是我家开的餐厅，怎么就不能来了？”中年人故作嗔怪，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你以前来这里最少也要点个七八道招牌菜，服务员，赶紧把这些食物撤了，重新上。” “这顿饭是我朋友请客，所以点的少很多。”拉了拉中年人的胳膊，王茹笑着介绍到，“这位是孙凡，是一名医生，这是闵江四大家族之一，李家的长子，李平安。” 李平安脸上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孙凡是吧，抱歉，我和小茹从小就认识，见不得她委屈自己，还请见谅。” 一个是在迁就自己，一个是在展现自己的实力。 作为一名中医，通过一些细节，看出王茹和这个李平安之间或多或少有些许情愫在里面。 自觉有意思的孙凡淡淡道，“没什么，这顿饭本就是想感谢王茹这两天的帮助，没有让她满意，应该抱歉的是我。” 王茹摆手说道，“别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 目光重新放在孙凡身上，李平安说道，“你既然是小茹的朋友，也就是我李平安的朋友，以后在闵江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两人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帮？怎么办？只是虚伪的客道罢了。 孙凡自然不会当真，“谢谢，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医，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事情，需要堂堂李家大公子的帮助。” 看着眼前的青年还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李平安满意地点点头，“你既然是一名医生，应该知道五分熟的牛排营养价值更高吧？怎么会说出茹毛饮血这种话呢？” 孙凡挑眉，脸上多了几分玩味，“你是想说五分熟的牛排能够保留更多的肌红蛋白吧？作为一名医生，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是个错误的认知。红色的汁液主要成分是水和蛋白质并非营养物质。” “牛肉的核心营养物成份分为蛋白质，铁，锌和维生素B12，以及脂肪。全熟的牛排由于蛋白质的变性反而更容易吸收。” “至于维生素B12因为高温的原因，却是会导致少量流失。但牛肉中的B12含量较高，实际影响微乎其微。” ------------ 第六十二章心虚 这怎么和从小接触的教育不一样？李平安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 像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孙凡接着说道，“未完全熟透的牛排内部可能存在未杀死的细菌，例如大肠杆菌，沙门菌等，甚至可能携带牛带绦虫一类的寄生虫。所以，作为一名医生，我个人建议，吃牛排还是吃全熟更加健康。” 王茹低头看着盘中已经切好的牛排，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吃。 这家伙不是中医吗？怎么西医的真菌寄生虫都出来了？ 原本还带着几分轻视的李平安，眼中带上了几分敌意，“你说的这些是可能，并不一定存在。我们店里的牛排可都是从寇国空运来的上等牛肉，可不像你平时在街边甚至小店里吃的那些合成牛肉。” 微微一笑，孙凡淡淡道，“进口的东西就一定比国内好吗？根据全球顶尖医学杂志《柳叶刀》研究指出，全球每年1,100万人因高盐、低杂粮饮食死亡，与饮食模式相关，而非国家。所以食物本身是否安全，并不取决于国家，而是饮食的合理搭配。” 这尼玛，全球顶尖杂志都搬出来了？真的假的？ 不管真假，在自己拿不出有利证据之前，李平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厉害，听你说了这么多，想来医术了得，不如给我看看如何？” “平安哥哥，你可是找对人了，孙凡可是……”话说到一半，王茹立马改口，“很厉害的，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找他准没错。” 心思早已放在与孙凡的较量中，李平安自然没有听出王茹话里的停顿，“那麻烦孙医生给我诊断诊断，放心，诊金绝对少不了你的。” 看着对方伸出手放在面前的餐桌上，孙凡也没拒绝。 三指搭在手腕处，细细品脉的同时，平静地看向李平安的脸，孙凡问道，“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 脸上的憔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李平安也没有否认，轻轻点头。 “最近是不是感觉眼干，异物增多？” 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并没有异物，李平安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次没有做任何表示。 即便对方不说，可举动却已经说明一切，孙凡接着说道，“张开嘴巴，我看看舌头。” 通过两点，李平安心中已经觉得孙凡有几分本事，很想就此收回手，可注意到一旁王茹期待的目光，最终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 收回手，孙凡笑着道，“轻按无力，脉细弱，面萎黄无光泽，眼白发红，眼角有异物分泌，舌苔厚腻久病痰湿凝聚，典型的心虚。” 一旁听着的王茹时不时地点点头，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记下来的样子。 心虚，你这家伙是在嘲讽我吗？我堂堂李家大少，在闵江呼风唤雨，心虚什么？怕你抢走王茹？就你个乡巴佬，配和我抢吗？ 李平安自觉孙凡是在嘲讽自己，嘴角勾起，“我心虚什么？” “我说的是你思虑成疾，造成的心脉虚弱。”孙凡摇头解释完，接着说道，“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把脉不是说男左女右吗？怎么还要伸出右手？ 心中虽然这样想，可在心仪的姑娘面前，自觉刚才说错话的李平安有些不好意思，抱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不甘地把右手放在了桌子上。 随着最后的把脉结束，孙凡接着说道，“右关脉细尘无力，胃虚之症。” 听完孙凡的最后总结，王茹连忙问道，“那该如何治疗？” 看着对方一脸关切的样子，孙凡道，“饮食上忌辛辣、咖啡，多吃小米，莲子，百合养心脾，作息上每天二十一点至二十三点前卧床休息助心肾相交，中药可用归脾汤主治心脾两虚。如出现胸闷的情况，及时就医，避免出现器质性心脏病的发生。” 前面诊断以及用药听起来有模有样，可后面那句话什么意思？在诅咒我吗？李平安收回手，“这话就有些严重了吧？” 又是心脏病？ 想到前两天孙凡只是看了一眼刘瑰，便诊断出他可能会突发心悸梗死。 王茹的脸色就有些苍白，连忙转过身拉住李平安的西服袖子，“平安哥哥，孙凡他医术真的很厉害，你可一定要当回事啊！” MD，他就是一个刚毕业的臭小子，医术能有多厉害。你一个劲的夸他什么意思？ 即便面对王茹，李平安再也无法保持礼节性的笑容，“知道了，菜已经上齐，小茹，赶紧吃！” 说着，拿起面前的鱼子酱放到王茹面前，自己则是端起面前的咖啡就要喝。 “平安哥哥，你怎么还喝咖啡，你是不是根本没记住孙凡说的话。”一把抢过李平安手中的咖啡，王茹语气中多了几分责怪，“忌辛辣、咖啡，……” 听着王茹重复这孙凡刚才说的话，李平安眉毛跳动，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拳头紧握，关节隐隐泛白。 强压这心头的怒火，李平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好，听你的，以后我绝对不再碰咖啡了。钱秘书，把办公室的那些咖啡都扔了，听到没。” 跟随者李平安已经有将近五年，深知这位公子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没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道，“是，回去后我就安排！” 一直坐在对面的孙凡，自然注意到了对方脸上微表情的变化，不由轻轻摇头。 火气可真大，也是真的能隐忍。就这种脾气，哎，即便按照我说的办法治疗，病情也不会有任何好转。如果不得以疏导，难免病情加重，甚至出现心衰的症状。 瞧了一眼王茹，孙凡叹了一口气，“你心思太重，即便心有怨气，也一直在压力自己的情绪，这样不好。建议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竟可能的发泄出来。” “孙凡你再说什么了？平安哥哥在圈子里可是有名的谦谦君子，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王茹埋怨道。 瞥了一眼孙凡，李平安的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小茹，你别怪孙凡，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有些误会也是再说难免的。” ------------ 第六十三章打我一顿，到头来说是为我治病？ 误会？ 如果真是谦谦君子，不骄不躁，宽厚待人，李平安也不会心事过重，引起心脾两虚的症状。 又看了一眼王茹，孙凡轻叹一口气，“抱歉，是我学艺不精，献丑了。” 捋起耳边的秀发，王茹目光再次看向李平安，“平安哥哥，你可别听孙凡说的，他的医术一点不比那些专家教授差。” 轻轻地伸手抓住王茹的手，李平安重新扬起温和的笑容，“小茹，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孙凡他才多大？怎么可能与专家教授相提并论？” 没有躲闪，更没有没有第一时间抽回手，王茹漏出小女孩的娇羞表情，嗔怪道，“平安哥哥，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即便明知王茹接近自己目的不纯，可这两天的一掷千金，孙凡的心弦早已被拨动。 看着眼前的一幕，莫名的心中有些发酸。 眼角的余光又一次瞟了一眼孙凡一眼，原本嘴角原本扬起的讥讽笑容很快收敛，再次扬起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小茹，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哼！”轻哼一声，王茹转过头，佯装生气道，“那你一定要谨记孙凡的医嘱，明白吗？” 轻轻地拍着王茹洁白的手背，李平安笑着说道，“都听你的，小茹，饭菜都凉了，赶紧吃吧！” 说罢，李平安拿起桌子上刚用过的叉子，叉起一块牛排放入王茹餐盘中。 “小茹竟然这么吹捧你，那我就相信你一回，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啊。”李平安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道。 孙凡摇头，“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医人先医心，心不正，病根不去，即便再厉害的医生，也无法根治你的病。” 这是又在强调我在人前装出来的谦谦君子吗？ 李平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学医不精就是学医不精，别找借口。” “《黄帝内经》所言，主明则下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心神清明则脏腑协调、气血通畅；心神失守则脏腑失调、百病丛生‌。《内经》将心定义为生命活动中枢，其功能强弱直接影响整体健康。” “焦虑，恐惧，思虑过重会导致气机混乱，表现为失眠，多梦，消化功能障碍等。”孙凡靠在椅背上，直视着李平安的目光，没有半分胆怯，“孟子曰：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 身体前倾，孙凡手指李平安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通过你的双眼我能很明显的看出你心中压抑的怒火。” “作为闵江第一家族的大公子，家教一定很严苛吧？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就会遭受到家里的谩骂和指责？”孙凡的声音很轻，如同恶魔的呻吟，一点点揭露这李平安的内心，“在人前需要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是不是很累？爆发出来，发泄出来，做你自己！” “砰！” 李平安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餐桌上，站起身，手指孙凡，“我，闵江李家大少，要风的风要雨的雨。你TMD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教我？” 王茹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旁边的李平安，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平安哥哥吗？ 作为李家的第三代，气场全开，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一旁的几名侍从下意识地倒退几步。 孙凡一脸淡定，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玩味，“怎么？被我拆穿你的心思，恼羞成怒了？别生气啊，你可是堂堂闵江市李家大公子，谦虚和善是你的标签。” “CNMD，你给老子闭嘴！”说着，李平安一拳向着孙凡挥去。 孙凡没有躲，任由拳头打在自己脸上。 “嘎吱” 随着椅子倒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擦去嘴角的鲜血，孙凡缓缓站起身，“怎么？不装了？” “装NMD！”李平安绕过桌子，还要动手。 原本还想开口劝几句的王茹，彻底呆了，平安哥哥竟然打人了？还满口脏话？他平时真的是在压抑自己的脾气吗？ 孙凡也一点不客气，你打我一拳，我自然要还回去。 从小跟随着爷爷在山里采药，孙凡的身体素质相比于李平安不知道好了多少。 一旁几名手下见少爷吃亏，就要上前帮忙。 眼看自己要被围攻，自知打不过的孙凡松开李平安的衣领，后悔一步，“这不就对了嘛，别压抑心中的情绪，愤怒的就要发泄，伤心了就要哭，委屈了就要学会找人倾诉。” 李平安擦去嘴角的鲜血，眼中的红血丝在这一刻淡去不少。 掸去身上的灰尘，孙凡淡淡道，“你的病基本好了一半，按照之前我说的，忌辛辣，注意休息，按时服药，不出七天，你的病情即可完全康复。” 推开一旁想要过来帮忙的下属，李平安讥讽道，“你的意思是你再给我治病？呵，可笑，我自己的身体我会不清楚吗？让我生气，然后打我一顿，到头来说是为我治病？满嘴胡言。” 手指身后的几名保镖，李平安接着说道，“你就是怕了，怕我这些手下一拥而上，打得你满地找牙。” 孙凡摊手，“真与假，七天后不就知道了吗？” 看了一眼还坐在一旁的王茹，此刻的目光还放在李平安身上，孙凡心中叹气，转身离开。 一名保镖上前，眼中带着几分杀意，“少爷，难道就这样算了？” “平安哥哥，刚才是孙凡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王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 眼角轻轻跳动，握紧的拳头在三秒钟后缓缓松开，李平安重新带上笑，“好，小茹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原谅他这一回。” 看着孙凡捂着肚子佝偻着腰离开的背影，王茹眼中带着担忧，“平安哥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李平安脸上原本还保持着礼节性的笑容一僵，“小茹，现在才九点！” “下次，下次咱们再约！” 看着王茹离开的背影，李平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中的怒意再也藏不住，“艹！” ------------ 第六十四章童话故事未必骗人 独自一人走出西餐厅。 掀开衣服，看着腹部红肿的皮肤，孙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找到药店，不由暗骂一句，“狗屁的谦谦君子，下手真尼玛重。” “孙凡，你等等！” 听到身后传来王茹的声音，孙凡不由驻足回头看去。 小跑来到孙凡身边，看着他嘴角还在渗血，王茹一脸心疼，伸手就要触摸孙凡的嘴唇。“你没事吧？” 孙凡见状，后退一步，“没事。” 讪讪的收回手，王茹有些歉意的道，“今天你故意激怒平安是想帮他治病，对吗？” 是想叫平安哥哥吗？孙凡心中这般想着，轻轻点头，“嗯，他的脾气压抑太久，以至于心脾两虚，如果再不发泄出来，病情只会更重。” 贝齿轻咬嘴唇，王茹犹豫片刻，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你的意思李平安以前都是装出来的？” 思考片刻，孙凡这才说道，“我与他只是第一次见面，对他不了解，没有发言权。” 听到这里，原本一脸失望的王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来一切都只是推测，当不得真。 还不等王茹高兴多久，孙凡接着说道，“可我知道，即便是圣人也有脾气，更何况像李平安这样的普通人。” 普通人？李平安可是闵江四大家族之首李家嫡长子，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还叫普通人？ 王茹皱眉，“你怎么能称他是普通人？平安哥哥无论出身还是背景，在闵江市无人能及。” 孙凡看着王茹一脸认证的表情，仅存的一点好感也彻底消失，仅剩下感激，“怎么不是普通人？都是爹生父母养，一双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难道他比别人多了什么吗？” 说教育，说家庭，说身份？ 即便是天潢贵胄，也只是肉体凡胎，有七情六欲。 听明白孙凡话里的意思，王茹想要接着维护李平安，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强挤出一丝笑，“你说得对，走，咱们回家。” 躲开王茹想要挽上来的手臂，孙凡轻轻摇头，“王小姐，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一再躲开自己的示好，王茹明白了孙凡的心意。 本想着今天和孙凡共进晚餐，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没想到李平安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计划不说，让彼此变得更加疏远。 心有不甘的王茹说道，“有什么事要处理？想要我帮忙吗？” 孙凡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病人的事情，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就第三人民医院中医科，能有什么病人？拙劣的借口摆了。 王茹明白，轻叹一口气，无奈点头，“我等你回家。” 两人分开后，孙凡佝偻着腰，捂着肚子，走在陌生的街头。 吃饭的地方位于闵江市经济开发区，四周都是高楼林立的写字楼。 正因为如此，这里的房租很高，所以药店根本不可能开在这里。 一连走过三个路口，孙凡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至于打车？今天这顿饭几乎掏空了他的家底。 仅剩不多的钱，也只够维持孙凡未来一个月的基本生活。 华灯初上，已是万家灯火。 “灯火，辉煌的街头，忽然袭来了一阵寒流…… 充满雌性的歌声响起，吸引的孙凡的目光。 一名青年一手抱着吉他，正在深情地演唱。 在青年旁边坐着一名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女。 少女脸色略显苍白，即便的大夏天，还顶着针织的帽子。 路上的行人冲冲，偶尔有人停足听上一曲，感觉不错便会掏出手机扫码支付几块或几十不等的钱。 不管多少，少女脸上都会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一句谢。 借着微弱的路灯，孙凡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出少女有病而且很严重，至于什么病，只有具体检查过后才知道。 随着又一曲唱完，少女笑盈盈地送上刚拧开的水杯，“明哥哥，喝水。” 吴明蹲下身，“谢谢，果果，今天咱们挣了多少钱？” 果果扬了扬手机，“明哥哥真厉害，一晚上就赚了五百三十七块钱了。” 嘴中轻轻呢喃了句，轻抚少女的脸颊，吴明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我要真那么厉害，也不至于连你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 果果连忙摇头，“不，才不是了。我明哥哥就是很厉害，要不是我的拖累，你早就成为大明星了。” 坐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孙凡想起一首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爱情吗？ 童话故事未必骗人，只是真正能做到始终如一的人很少。 孙凡捂着肚子，缓缓站起身，走到两人身边，即便心中已有答案，可还是想问，“你们是情侣吗？” 吴明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轻轻点头，“嗯，你有什么事吗？” 双方素不相识，抱有警惕心也实属正常，孙凡深吸一口气，“我是一名医生，看你女朋友脸色发白，虽然带着帽子可掩头发的枯黄无光，想来应该患有很严重的病吧？” 吴明的眉头紧皱，甚至多了一丝怒意。 孙凡对此置若罔闻，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少女，捂着肚子艰难地蹲下身，看着少女胳膊上的淤青，“胳膊上有瘀斑，颈部有浮肿，应该患的是白血病吧！” 即便是生病的女人，也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果果下意识地拉了拉衣袖，遮掩住胳膊上的瘀斑，虚弱道，“嗯，你真厉害，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出我患的是白血病！” “这有什么值得夸赞的？白血病患者因为长期贫血原因会导致面色苍白，嘴唇发白，由于血小板减少的原因会出现凝血功能障碍，进而会出现皮肤出血，瘀斑等情况。我作为一名医生，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就妄为一名医生了。”孙凡摇头。 上下审视面前的青年，吴明警惕心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增添了几分，“你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炫耀自己的医术？还是说，你有把握治好果果的病？不管是哪一种，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没钱，所以你骗不了什么！” ------------ 第六十五章童话照进现实 提防，排斥，敌意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吴明脸上的表情变化了好几次。 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任谁都会有这样的情绪。 孙凡直视吴明的目光，“我并没有想要炫耀自己医术的意思，随着医学技术的发展，治疗白血病的方案有化学治疗法，靶向药物治疗，免疫治疗，以及骨髓移植四种，其中治疗效果最好的是骨髓移植。” “即便如此，白血病依旧是世界级医学难题之一。这一点，即便是国手来了，他也得承认。”看了一眼神情萎靡的少女，孙凡接着说道，“所以，我不会说出有把握治好白血病的话！” “那你在这里说什么废话？还不赶紧滚！”吴明连忙看向旁边的女朋友神情担忧，目光重新落在孙凡身上，“从出现到现在，你一直捂着肚子，嘴角更是有淤青，是被人打的吧？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假冒医生，被发现了？然后对方恼羞成怒，打了你一顿？” 吴明很生气，他不怕骗子。 骗子图财，把病情说得再重，可总有回旋的余地，给人希望。 可孙凡的话却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一切火焰。 吴明担心，担心果果多想，不配合医生的治疗，那么仅剩的一点希望也会破灭。 面对吴明毫不客气的话，孙凡没有生气，“你说对了一半，我这伤确实是被人打的，还是被病人打的。” 吴明冷笑，手指孙凡，“病人为什么打你？还不是因为你是骗子。” 孙凡从兜里掏出今天刚办理的工作证，“这是我的工作证，如果还不相信可以登录第三人民医院的网站，哦，抱歉我给忘了，我今天才入职网站上未必能查得到。你可以直接搜索我的名字，在国内很多医学周刊上我都发表过相关论文。” 只是瞟了工作证一眼，吴明冷哼，“现在办假证的那么多，鬼知道真假。至于上网查询？同名同姓的多了，根本没办法证明真假！” 一旁的果果看着孙凡一脸淡然的样子，不由得信了几分，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 全国同名同姓的很多，但从事医疗工作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杨果果随手点开一个网站，上面详细地介绍了孙凡的生平，可资料上的那个人，却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 第二个 第三个 直到杨果果都怀疑自己太傻太天真的时候，第四个网站弹出的信息恰好与眼前的孙凡高度吻合。 心里虽然生气，可看着身旁的少女，吴明总是漏出最温柔的一面，“果果，是不是没有查到？我就说了他就是一个骗子吧！” “应该算是查到了吧？”杨果果把手机抵到吴明面前。 即便再苦，在难彼此不抛弃，不放弃，这样的爱情还有多少？ 正因如此，孙凡是真想帮他们，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让童话照进现实。 为了打消两人的猜疑，孙凡把心中的想的告诉了两人，“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果果连忙摆手，“没有，你的坦然反而让我觉得很真诚。” 抬头看着仅有几颗星星的夜空，孙凡说道，“所以我是真想帮你们。” “你想怎么办？”吴明的语气依旧带着疏离。 孙凡坦诚道，“我也是前两天才来闵江，哪家医院治疗白血病最好，我也给不了你们意见。我也没钱，在金钱上资助不了你们。” 说了这么多，跟没说一样，完全就是耽误时间，吴明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孙凡也不觉得尴尬，“刚才听你们说，手术费的事情，我想问一下，配型成功了吗？” 提到配型，吴明眼底的光暗淡下去了很多，“没有。” 孙凡皱眉，“是没有，还是因为家属不愿意捐赠骨髓？你要明白，如果是同卵双胞胎，骨髓配型基本上可以达到百分之百。父母与子女之间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十，兄弟姐妹之间可以达到百分之25。” 果果眼中有着散不尽的悲伤，可脸上却还带着笑，“我是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所以我没有家属。” 吴明轻轻的握着少女的手，“果果，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早就成为一家人了吗？” 少女吐出紫暗色的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明哥哥，我说错话了。” 舌苔成紫暗色，血液循环障碍已经很严重了。注意到少女舌苔的颜色，孙凡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的凝重，“医生给你们说了，骨髓配型的难度有多大吗？” “嗯！”吴明有些不甘地点头，“三万甚至百万分之一。” 龇了龇牙华，孙凡思考片刻，“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果果连忙拉住吴明的手，“不用背着我的，现在网络技术这么发达，只要想知道，没有查不到的信息。” 听到这里，孙凡皱眉，看向吴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埋怨，“心态会影响一个人的病情的发展，这点医生没有告诉你吗？” 吴明仰头，极力压制眼眶中即将流出的泪水，“是我没尽到一个男朋友的责任！” “这不怪明哥哥！”果果连忙说道。 随后果果把他们两的故事告诉了孙凡，故事很狗血，狗血到与很多电视剧里演得如出一辙。 在得知自己患上白血病后，果果选择了分手，想要一个人背负起一切！ 可两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几年的感情如何说放下就放下。 吴明不甘心，通过彼此间的共同好友，得知果果身患白血病，他没有离开，更是放弃了偶像练习生的名额，毅然决然地四处卖唱，只为尽快赚取到手术的费用。 听完他们两人的故事，孙凡更加坚定了帮助他们的决心，思量片刻，“这样，今天的时间不早了，明天上午你们带着病例以及检查资料来第三人民医院中医科找我。” 砸吧砸吧嘴，孙凡有些不甘的接着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第三人民医院没有办法的话，我这边……” ------------ 第六十六章 想要让童话照进现实，肯定需要付出代价。 在闵江孙凡认识的人不多，有能力找到合适杨果果的合适的骨髓，除了人脉还需要钱，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也只有秦月他们。 从内心讲，不到万不得已孙凡不想找她们。 至于用传统中医治疗？ 孙凡也想过，甚至就在刚才他的脑海里甚至制定了一套治疗方案。 根据不同类型的白血病选用不同的药物，配合针灸以及食疗。 可要让杨果果，吴明接受中医治疗，何其难？再有孙凡自己也没有绝对把握。 这也是孙凡话说到一半，不再接着说的原因。 双方约定好时间，各自离开。 在吴明的搀扶下，杨果果没走几步，回头看着孙凡离开的背影，“世界上还有真有傻子！” 吴明的目光同样放在孙凡的身上，“我倒觉得他更像一个骗子。和人打架，是为了给患者治病？这种话傻子才会相信。” 一脸委屈的杨果果撇着嘴，“明哥哥你骂我！” “没有，我怎么会骂你了。”吴明连忙否认后，语气变得柔和，“我只是不相信那个叫孙凡的家伙。” 杨果果笑着道，“我知道，明天咱们白天也没什么事，去医院看看也没什么损失。” “行，明天咱们就去医院看看。” 等回到别墅区，已是凌晨。 偌大的别墅，借着窗外的灯光，整个客厅干净又整洁，却给不了孙凡一丝丝的家的温暖。 次日一早，刚打扫完卫生，诊室的房门便被敲响。 孙凡头也没抬，顺手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请进！” “你真是这里的医生啊！”杨果果惊喜道。 听着熟悉的声音，孙凡抬头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示意两人坐下，“如你所见，检查报告带了吗？” 看着门可罗雀的走廊，以及装修简陋的诊室，吴明有些不情不愿地从档案袋中拿出检查报告。 孙凡看着手中的血常规，骨髓穿刺活检，细胞化学染色，免疫分型检查，细胞遗传学检查等等报告，不由眉头皱起，“这里除了血常规之外，其它检查项目最近的也是在六个月以前，无法作为诊断依据，你们有最近的检查报告吗？” 吴明有些惊讶道，“你一个中医能看得懂这些检查报告吗？” 从一沓检查报告中拿出血常规检查报告扬了扬，孙凡接着说道，“根据白细胞、红细胞计数、血红蛋白浓度及血小板数量，可发现异常增高或减少的白细胞、贫血或血小板减少等初步筛选，各项数值异常的情况下，进行确诊性检查。” “穿刺检查是为了确诊检查骨髓液中的细胞形态，数量，以及分化程度确认白细胞的存在。”孙凡又拿起另一份报告，详细地解释道。 听着孙凡滔滔不绝的讲述，吴明有些羞愧的低着头，不甘道，“没有，为了存钱做手术，已经半年没有做其他项目的检查了。” 孙凡眉头皱得更紧，“一般疾病各项检查半年一次也就罢了，可她患的是白血病，化疗期间通常十到二十天就需要进行一次穿刺，以评估疗效并调整后续方案‌。” 如果是真的关心，会不听从医嘱吗？看着眼前这对情侣，孙凡内心有些许动摇。 “不，不是每三个月检查一次吗？”吴明瞳孔微颤，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杨果果，“你为什么骗我？” 杨果果抓住吴明的胳膊头委屈道，“明哥哥，你知道我怕疼的。每次穿刺完，我感觉被无数针扎般的疼痛。” 疼？ 是怕疼还是心疼钱，心疼自己？ “啪” 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吴明眼眶含泪，“你是真怕疼还是心疼钱，心疼我？你怎么这么傻？你知道不听从医嘱的后果吗？”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吴明的语气依旧柔和，说不出任何斥责的话。 杨果果伸手轻轻的擦去吴明脸上流出的泪水，“我当然知道，可我不想看到你为了给我挣手术费，白天送外卖，晚上在街头卖唱。” “以前的你白白净净，全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可至从你得知我患有有白血病后，日夜奔波，皮肤变得粗糙，不修边幅，再不复之前那般的自信。”杨果果说着说着眼中也擎上了泪水。 吴明嘴唇颤抖，“那些都是我自愿的，我不想失去你。” 杨果果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可我也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你知道吗？白血病就骨髓移植这项就需要30-50万不等。再加上术后护理，排异药物等等，加起来一百多万。况且即便手术成功，可治愈率也仅有百分之五十。不值得，真的，明哥哥。” 作为年轻女性，平时最爱看的就是偶像剧。 一旁的护士张嘉擦着眼泪，带着鼻音道，“太感人，如果我能遇到这样一个为我付出的男的，就算死我都愿意。孙医生，你就帮帮他们吧！” 明白事情真相的孙凡眼眶同样有些发酸，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好了，说这些没有意义。到那边的床上躺着，我先给你观察一下体征。” 杨果果叹了一口气，跟着孙凡来到处置间后，躺在病床上。 拉上拉帘，带上一次性手套，孙凡的手放在杨果果的脖颈处轻轻按压，感觉到手指间触摸到的硬块，不由皱眉。 呆呆地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杨果果轻声道，“孙医生，今天起来刷牙的时候，牙龈出血，好多好多，止都止不住。” 孙凡一边做着体征检查一边安慰道，“这都是正常现象，不要担心。” 杨果果侧头，“上个月明哥哥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晕倒了。我匆忙赶过去的时候，他还对我笑，埋怨同事大惊小怪。” “我不想治了，真的。孙医生，我知道你是好人，帮我劝劝他好吗？”说着说着，杨果果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止都止不住。 看着杨果果身上布满淤青，孙凡的手微微停顿，“是病都能治，所以……” ------------ 第六十七章 “孙医生，你就别安慰我了！”杨果果的目光像是能透过窗帘，看到在外面着急等待的吴明。 白血病能治，但也只是前中期，一旦发展到后期，也只能靠着药物等治疗手段，控制、缓解症状及延长生命罢了。 生病这一年来，杨果果上网不知道查了多少资料，对于白血病的症状，表现，治疗所需要的费用，以及还能活多久心中都有一个大体的答案。 所以孙凡所说的一切，在杨果果面前都是善意的谎言。 最后的体征检查结束，孙凡摘下手套犹豫片刻，“你，这样的心态不好。” 从病床上坐起，杨果果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凄美一笑，“那我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病魔？积极乐观的心态吗？” 孙凡下意识的想要点头，便听到杨果果带着哭腔，手指自己的心口说道，“我也想啊，可我真的做不到。” 从小失去父母，不说感同身受，可设身处地地想想，要不是有爷爷在身边保护，孙凡他自己都不敢想自己会是怎么样？ 作为一名医生，应该劝，劝病人积极配合治疗，可杨果果已经心存死志，无论对病情，还是治疗都不是好事。 孙凡深吸一口气，“你想过吴明吗？如果你真的死了，他怎么办？” 抓着胸口的吊坠，杨果果吸了吸鼻子，直视孙凡，“想过，可我现在只是一个拖累。我死了，他能拿着那些钱，更好地生活。时间久了，他就会忘了我，遇到一个身体健康的女孩，然后结婚，生子。” “孙医生，帮我，好好劝劝吴明好吗？” 如果是老人，病情发展到一定阶段，在现有的医疗条件下，需要花费高昂的手术费，也无法保证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治疗几率。 这个时候，医生往往会劝患者家属，放弃治疗，让患者享受余下的人生。 可杨果果才多大？ 二十三岁，正是大好年华，孙凡说不出放弃的话，“这话还是你给他说吧。” “孙医生，我求你了。” “砰！” 孙凡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跪地磕头的声音，连忙转过头，上前搀扶，“你干什么，赶紧起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随便一个磕伤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孙医生，求你了，求你！”杨果果紧紧抓住孙凡的手，“吴明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如果我真的当着他的面说要放弃，他会疯的。” 作为一名中医，即便没有现代化仪器的检查数据作为支撑，只是通过气色，以及体征检查，孙凡能大致的诊断出杨果果的病情已经发展到了什么阶段。 治疗？确实只是拖延死亡来临的时间罢了。 与其让她饱受身体以及心灵的愧疚折磨，还不如顺了她的心意，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孙凡沉重地点了下头。 早已在观察室外等候多时的五名，看到两人出来，连忙上前，关切道，“果果，你怎么哭了？” 杨果果看了一眼孙凡，笑道，“没事！” 吴明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孙凡，语气中带着指责，“他就是一名中医，没什么本事的。走，我带你去肿瘤科，让那里的医生好好给你看看。该检查检查，该治疗治疗。” 越说吴明越着急，“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 被吴明拉着就要往外走，杨果果连忙说道，“吴明，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吴明双眼赤红，带着哭腔。 张嘉虽然年轻，来第三人民医院已经快四年了，见惯了生死，可面对眼前这对情侣，自认为已经麻木的心，在这一刻也被触动。 杨果果扭过头，眼中带着祈求，“孙医生……” 孙凡叹了一口气，“吴明，你先别急！” “你给我闭嘴，没看到我正和我女朋友说话了吗？”，吴明一手指着孙凡吼道。 杨果果皱眉，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你冷静点行吗？听孙医生把话说完，算我求你了！” 看着眼前相识近十八年的女朋友，吴明心疼地点了点头，“好。” 真的要帮忙劝吗？ 每到最后一刻，孙凡又有些不甘，想了想，“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不了解杨果果病情的张嘉眼前一亮，打电话？ 吴明皱眉，“你打电话做什么？” 医院一直流传这一个故事，不怕实习医生没本事，就怕实习医生打电话。 一旦打电话，意味着摇人，叫来的都是专家教授。 张嘉连忙开口解释，“当然是摇人了。” 听完张嘉的解释，吴明脸上带上了几分羞愧与希冀。 孙凡一个人来到走廊，按下那串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嘟，嘟，……” 一连响了好几声，直到将近自动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总算传来熟悉的声音，“喂，那位！” 孙凡吸了一口气，“爷爷，是我，小凡！” “小凡，怎么才离家两天就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孙凡看着自己的脚尖，“果然瞒不过爷爷你，爷爷，你真是国手吗？”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后，接着说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深吸了一口气，孙凡把有关杨果果的病情说了一遍，“爷爷，关于白血病这方面，您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 孙凡也没急着催促，只是一个人来回地在走廊来回躲避。 “中医并没有白血病一说，主要根据临床表现和病理机制进行归类，具体可分为以下四类，虚劳，血证，以及癥积/积聚。” 这些最基本的知识，孙凡都知道，即便如此，也没有出言打断。 “根据辨证细分为，脾胃虚弱型，气阴两虚型，血瘀毒热型三种。” “治疗主要以正气亏虚、热毒内侵为主。具体那个小姑娘属于哪一种？” 听到电话那头爷爷的询问，孙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爷爷，我一时着急，还没有来得急把脉问诊。” ------------ 第六十八章平常心？ “作为一名医生，不论什么时候，遇到多么严重的患者，自身首先要冷静。” 医生在面对患者的生死时，需要保持专业与情感的平衡，既要尊重生命、关怀患者，避免情绪化影响判断和救治。 正因为如此，孙国强自己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孙子，没有保持好一颗平常心，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即便孙国强不在面前，孙凡如同犯错的孩子，低着头，“爷爷，我知道错了。” “哎！” 电话那头传出长长的一声叹息，“先把你了解到情况给我说说吧！” “谢谢爷爷！”孙凡把刚才的体征检查以及化验报告细无巨细地陈述给电话那头的孙国强。 听完有关杨果果的报告，只是片刻，作为国手的孙国强又是发出一声叹息，“那名患者和你什么关系？” “就是患者和医生之间的关系啊。” “臭小子，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是不是秦家那丫头？” 孙凡刚要张口说话，电话那头的孙国强接着说道。 “哎，你走之后我就在想，像秦家那种大门大户怎么会突然提起当年的婚约了。” 孙凡嘴角抽搐，“你误会了，不是秦月。” “真的？也是，你才去闵江才三天，不可能这么快培养出感情。” 自家这老头子什么时候成了脑补怪了。 一拍额头，孙凡没好气地道，“爷爷，你够了，咱们能先聊聊关于杨果果的病情吗？” 孙国强干咳两声，“臭小子，听你刚才的叙述，患者已经到了白血病后期。” “我已经离开医学界已经二十多年，对于现代医学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不清楚。” 孙凡打断道，“爷爷，现代医学发展到什么程度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中医，不是西医。” “臭小子，我都说这么明白了还不明白吗？”孙国强咬牙切齿道，“关于你说的那名白血病患者，我这边也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听到作为国手孙国强的话，孙凡也只是长叹一口气。 作为一名中医，那些病能通过中医治疗，那些病不能，在他的心里其实早有答案，只是有些不甘而已。 电话那头的孙国强迟迟没有听到孙子的声音，担忧地道，“臭小子，作为一名医生，有责任感没错。可你要明白，人力终有尽时。你还年轻，在面对病人的生死，一定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否则长久以往下去，你会崩溃的。” 在燕京上大学期间，在上第一节大体课的时候，老师就给学生们讲过。 “作为一名医生要有同理心的同时，要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面对病人的生死，首先要放平心态，放平不代表冷漠。避免因为个人情绪影响，造成误诊情。” “人都会生老病死，在与患者及患者家属沟通过程中，需要坦诚的同时，用最温和的语气陈述病情，减少因信息不对称导致误解和冲突，不能给患者许诺任何事情。” “作为一名医生，要做好心理建设，不能因为病人的生死而影响自己。如果出现心理上问题，要学会自我心理建设，观察自己的情绪波动，以及疏解压力。例如，在病人死后，在几分钟内心理能恢复平静。” 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因为个人情绪的原因，在面对李平安，以及杨果果的时候，都没有保持一颗平常心。 孙凡自觉做错了事，有些羞愧道，“爷爷，我知道错了。” 终于听到孙儿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孙国强松了一口气，“知道错了就好。” 重新调整好心态，孙凡说道，“我们还是说说关于杨果果的病情吧。” 孙国强还以为孙凡的心态还没有调整好，沉声道，“注意你的心态。” “我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目前就我所知，西医目前没有更好的治疗白血病晚期手段。所以我想试试用中医。”停顿了数秒，孙凡接着说道，“哪怕只是延长患者的生命，亦或者让她不至于那么痛苦。” 只言片语间，孙国强听出话语中不再带有任何情绪，孙国强说道，“行吧，臭小子，说说你的打算怎么做？” “通过中药调理增强患者自身抗病能力，同时抑制白血病细胞增殖。人参，枸杞等补益类中药可改善免疫功能，青蒿，丹参抑制癌细胞恶化。同时配合针灸足三里，关元，血海等穴位，调节气血缓解骨痛，乏力，改善胃肠道功能紊乱等情况。” 听完治疗方案，电话那头的孙国强甚是满意，“嗯，用药以及治疗方案整体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还是要叮嘱你一句，你已经是一名成熟的医生了，切莫感情用事，不要承诺病人任何不切实际的事情。” 孙凡轻轻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你和秦月那丫头怎么样了？” 还不等孙凡回答，就听到消防通道外传来一阵惊呼。 “来人啊，快来人，这里有人晕倒了。” 听着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没有说再见，孙凡挂了电话，拉开消防通道的门，径直跑回到诊室。 看着杨果果鼻孔流血，已经昏倒在吴明怀里。 孙凡瞳孔一缩，连忙阻止，“别动，白血病后期会出现器官出血的情况，背着她很容易出现器官压迫，加速死亡。把她放在病床上，推着去抢救室。” 吴明回头，看到是孙凡，连忙照做。 随着病床的退出，张嘉在前面疏导人群。 孙凡一手扶着病床，一手搭在杨果果的手腕处，感受这脉搏的不断跳动，神情更是格外的凝重。 一路上，周围患者及家属看到有急救病人，没有人阻拦，一个个很自觉地让开路。 “那女孩看起来挺年轻的，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 “哎，这人啊，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有病？” “你们就没有发现吗？那女孩好像是从医院里推往抢救室的吗？” “好像是啊，不会是医疗事故？” 一名患者看向三人来到的方向，“那边不就只有一个中医科吗？” “中医科？第三人民医院什么时候有中医科了？” “原来是中医科啊？中医医坏人正常。” ------------ 第六十九章所有责任我担 “血红蛋白值小于70，注射浓缩红细胞。” “血小板悬液注射完毕。” “静脉注射地塞米松十毫克。” “鞘内注射甲氨蝶呤。” …… 随着每一道命令下达，配台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按照主治医生的医嘱进行抢救。 站在急诊室的角落，孙凡目光自始至终地看着手术台旁的各种仪器上的数据。 孙凡懂急救，也会急救，更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 可白血病属于内科疾病，具体为血液内科，他也只懂一个皮毛。 至于用中医抢救白血病患者？ 中药？中药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做到增加红细胞以及血小板。 至于针灸？因白血病患者本身就有凝血功能障碍。 如果贸然施针，不仅不能抢救病人，还可能加重患者的贫血。 “嘟，嘟！” 随着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长的警鸣声。 站在角落的孙凡同样注意到了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心率，血压，血含氧量，呼吸频率。 无论哪一项数据都已经达到临界点。 孙凡刚迈出一步，准备接手抢救工作。 便听到主治医生沉声道，“静脉注射肾上腺素单次1毫克，每三分钟重复注射一次。” 随着肾上腺素静脉注射，杨果果的生命体征逐渐平缓，甚至隐隐有回升的趋势。 可还不等孙凡等医护人员缓一口气，仪器再次发出刺耳的长鸣声。 “快，抓紧时间，第二次注射肾上腺素，准备除颤仪。” “等等，患者血小板计数远低于正常数值，电极片压迫很可能导致皮下出血和血肿的情况。” 正瞒着抢救的主治医生突然听到陌生的声音，不由闻声看了一眼已经来到手术台边上的孙凡，“你是谁？” 站在手术台边上，孙凡拨开杨果果的眼皮，确定眼睛没有充血，排除脑内出血的可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淡淡道，“中医科孙凡！” “中医科？”主治医生没好气地一把把孙凡推开，“你一个中医科瞎掺和什么？知道是抢救时的优先级吗？” 一边训斥孙凡的同时，主治医生还不忘侧头下达进一步的抢救工作。 主治医生的抢救工作是按照流程操作，非常的规范，孙凡并不着急上手，“所谓抢救优先级是指，从重到轻，核心是为了保证患者的呼吸，心率，血压为首要目标。优先处理心跳骤停，大出血，窒息等致命损伤，再处理骨折或创面伤。” 主治医生瞟了一眼孙凡，轻哼一声，“既然知道什么是优先级，相比于心脏骤停，出血和血肿孰轻孰重不用我多说了吧！” 孙凡张嘴，正要说话。 主治医生不耐烦地接着道，“别以为懂点医术，就在这里指手画脚。” “理论知识学得再扎实，可到了真正实践的时候，无法学以致用，那就是死读书。” 主治医生忙着抢救工作的同时，接着说道，“你是中医，不懂西医如何抢救病人我可以理解。但这里是抢救室，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耽搁，所以还请你出去。” 主治医生话虽然难听，可细品之下，还带着几分点播后辈的意思。 听出话里意思的孙凡，带着几分讶异地看着低头正专心抢救的主治医生。 按理讲，医生最忌讳在抢救病人的时候，有人指手画脚的同时，发出质疑声。 如果是比自己职称高的医生，可能是自己真的做错了，虚心接受。 可孙凡呢？ 一个刚进入医疗系统的新人，还不是西医，而是一名中医。 “除颤仪准备，150焦耳，一次！” 随着杨果果心跳停止，主治医生拿起旁边的除颤仪准备做最后尝试。 伴随着除颤仪落下，杨果果身体过电，整个人从手术台上弹起。 “160焦耳，第二次电击！” “180焦耳，第三次电击！” 随着最后一次电击结束，心电监护仪只是起伏了不过几十秒的时间，然后再次变成一条直线。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记录，患者死亡时间，九点三十二分。” 还不等主治医生把手中的除颤仪放好，一旁的孙凡再次站在了手术台边上。 手指轻轻的点在杨果果的心口处，感受脉搏脉搏的同时，“肾上腺素10毫克，静脉注射。浓缩红细胞，血小板悬液继续注射。” 主治医生猛然回头，看向孙凡，“我不是让你出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孙凡从兜里掏出银针，时间紧急，也顾不上消毒，直接针刺十指的同时说道，“她还有心跳！” 主治医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成直线的心率，手指仪器，“你看看，心率已经消失了。小伙子，病人是你家属吧？作为一名医生，你应该明白这意味这什么？” “我知道，她的心跳很微弱，仪器无法完全检查到而已。”孙凡的动作很快，只是两三个呼吸间，十根手指施针结束。 手中的银针真要落在杨果果的人中穴，一手有力的打手已经握住了孙凡的手腕。 由于带着口罩的原因，看不出主治医生脸上的表情，可漏出来的双眼里含着的怒意藏都藏不住。 孙凡侧头，郑重道，“相信我。” “相信你？凭什么？”一旁的配台医生在进行抢救的时候，就时不时的瞟上一样角落处的孙凡。 在听到孙凡说他是中医的时候，碍于刚才还在抢救的原因，没有说什么。 现在需要抢救的病人已经宣布死亡了，再也没有顾忌。 “我是医生！”孙凡的语气坚定。 配台医生道，“医生？我们也是医生？还是说你的意思是作为中医的你，比我们更专业？” 相比于配台医生嘲讽与质疑，作为主治医生听明白了孙凡话里的意思。 作为一名医生，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放弃。 深吸了一口气，主治医生郑重地看着孙凡，“抢救室的监控已经记录下我刚才宣布患者死亡的时间，你确定抢救吗？” 宣布患者死亡，如果再用药，就存在乱收费的行为。 孙凡明白，“所有责任我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