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集 草原之花 ------------ 第1章 穿越之城 穿越之城,王越的小窝里。 朋友们一个个都走了,带着各自的新装备,新梦想,穿越去了! 王越心中有些激荡,因为他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一个匪夷所思的秘密―― 因为,他有一个神奇的指环!一个从来没有在穿越之城出现过的神奇储物指环! 那是他在一次冒险中偶尔捡到的一个普通指环,为此还被朋友们笑话过。但谁也没想到,这居然会是一件神级穿越装备!一件可以避过穿越检查的神级储物装备! 王越喜不自胜的抚着左手上的黝黑指环,定神望去,只听脑中“翁”的一声轻响,那个空间果然又出现在了王越的脑海! 五六丈的空间内,扎堆儿摆着两个大炉子,两个大锅子,旁边平整的码着一堆神奇的药草!一件件都如同真实存在般赫然在目! 王越欣喜若狂的将药草来回的倒腾着,又把储物袋里的东西也全扔了进去!书、剑、秘籍、金银、玉器、灵石、衣服、裤子……一样一样的,全都在王越手里忽隐忽现! 而之所以拿不动大炉子,空间也只有那么五六丈大,只是因为自己修为不够而已! 如果有一天,自己修为高了,一定能将储物空间扩大,也一定能放进更大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修为足够大,绝对可以吞天噬地!甚至吞下整个宇宙! 王越咧着嘴笑道:“从今以后,你就叫吞天指环!” 有了吞天指环,王越便开始划算拿哪些东西去穿越了! 这穿越发展至今,已经不再是傻傻的抹头就穿了。 穿越,那是一种文化,一种技术,没点头脑,你穿去也就当个二傻,啥玩没干了,估计又是悲剧的一生! “想要穿越好,早点计划好!”――这是《穿越者新人手册》第一章,第一页的第一句话! 在穿越之前,你得先定好自己去哪个世界,然后针对那个世界,选择相应的穿越物品,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当然,你可以驾驭一艘太空战舰去初级世界――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灵石买得起太空战舰! 自己来穿越之城已有五十年了,去了七次都市世界,这次是该换个世界了。 武侠?修真?科技?还是魔法? 似乎每一样都不错,又似乎每一样都不精通。 也许,武侠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越思量片刻,便决定了去武侠世界。 既然已经决定了去武侠世界,那带的东西自然是要在武侠世界能大放异彩的东西了。 古巨阙剑,一定要带,只要重新开光之后,成了真巨阙剑,应该会很牛掰!毕竟是四大名剑之首,开了光试试先! 《逍遥剑法》,要带,虽说大路货,但这剑法到武侠世界倒是可以耍耍威风!自己目前穷,没别的东西了,有这本剑法,去武侠世界估计也够了! 灵石,武侠世界应该没什么用,带不带都行; 金银玉器,貌似用处也不大! 至于牛掰的武器,带个什么合适呢?穿越,一定要有一件非常奇特的武器,否则根本混不开!这些都是前人血的教训,是非常有道理的。 这次有了吞天指环,自己倒是可以放开了手脚的选上一选了,嗯,先到武器店看看再说吧。 王越只要光想到指环内源源不断的爆装备,便开始流着口水了!当即把金银玉器全打包了,放到储物袋里,拧到跳蚤市场,全给甩卖了,卖得2000灵石,走到天水街天心的武器店门前。 “王大哥,你来了。”老朋友天心是天水街出了名的美女,一次在跳蚤市场被人欺负,被王越冒死救了下来,至那后,天心便总是喜欢粘着这个帅气又勇敢的好哥哥了;此刻见到王越,自是开心雀跃。 “天心,最近好吗?好久没去找我玩的哦。”王越笑呵呵的说道。 “嗯,最近店里好忙,老板进了一大批货,天天忙着促销,都没多少时间了,等有了空,我一定会天天找王大哥的,只要王大哥别烦我就好了。”天心娇俏的脸上,几分抱怨,几分苦恼,再配上她身上那丝似有似无的异香,丝丝冲进王越的脑中,令王越再一次的心跳加快,面红耳赤。 “呵呵,”天心最喜欢的事情便是看王越的这个表情,促狭的说道:“王大哥,你要买什么武器?这次的货很全,刀枪棍棒有,机枪大炮也有,但航空母舰还是需要另行预订。你要哪种?” 天心很贴心的指着几个柜台一一给王越介绍着,末了又故意的走近两步,轻轻的挨着王越,又小声的补了一句:“老规矩,在我权力范围内,我会给你最大的优惠哦!” “咳咳,”王越又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说首:“我要去武侠世界,买什么合适?” “武侠世界?嗯,手枪吧,这款解放者手枪,0.45口径,单发滑膛型,大小只有巴掌那么大,绝对武侠世界阴人最佳法宝!只要2100灵石一支,子弹1灵石百发。”说到正事,天心终于认真的介绍,自己还是希望王大哥能更好的――毕竟,他好我也好,不是么?嘿嘿。 “啊?这么贵?我只有2000灵石,还想再买一把箭弩呢!”王越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便宜的手枪,但,即使便宜,也仍旧在王越的消费范围之外。 “箭弩方面,有单发普通弩,400灵石,三发强弩1000灵石,五发连弩1500灵石,九发旋转弩2500灵石。”天心仍然耐心的介绍道。 王越想来想去,不知道买什么的合适,这要再多一点点钱,就够买那把枪了!只要再多一点点就行! 可是,听这天心说,这估计已经是她权力范围内最低的价格了! 2100灵石!2100灵石! 真是该死!刚才金银玉器再多卖一点点钱就好了!王越内心忍不住扇了自己十七八个耳光子。 天心见王越眼神不停的瞄在手枪上,一副恋恋不舍,想买又不买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通红着脸,还是没有说出来。 王越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拿起五发连弩,说道:“还是买这个吧,箭怎么卖的?” “连弩箭比普通箭贵一倍,10灵石千支。”天心流利回答道。 “哦”王越拿起连弩张看了看,做工非常精良,钢面光滑,全拉丝线条,边角圆滑无棱刺,簧片粗大有力,一看杀伤力就超过1000米!连弩机关上面的封油还没开,说明是个正规大厂生产的好货色。 “这连弩能用多久?”王越掂了掂问道。 “2万支正常寿命,如果保养得好,能达到4万支。”末了,天心又羞怯的拿出一个粉红色小本子,低声说道:“我……这有我手抄的保养手册……送你了。” “……” 王越接过小本子,失声笑道:“你倒什么都有!” 天心扑哧一笑轻笑,娇嗔笑骂道:“讨厌啦,你要不要,不要还我!” “要!干嘛不要,我们天心童鞋的情书,我怎么能洒?”王越轻笑一声,递过1900灵石,买了一把五发连弩和4万支连弩箭,拿手里掂了掂,心中跟猫挠似的,撒丫的便向外跑去。 天心见王越就这么走了,心里暗骂:木头呆子!你就不知道主动多跟我说说话么?哼! 美女天心埋怨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跑出店门外,张望着,可店门外那有王越的影子,气得天心大骂:“笨蛋!去穿越只能带走弩上面的箭!其余箭都是要千支算一格的!笨蛋!你一个初级穿越者,只有一格空间!那些箭都带不走!白买了都!大笨蛋!活该!” 天心骂了几声,眼睛一转,神秘的笑道:“嘿嘿,你是要去武侠世界么?嘿嘿……”天心贼亏亏的笑着,回身跟老板请了假,出门向穿越大厅跑去…… 狼狈而逃的王越在市场里转了一圈,没见到什么中意的东西,关键是手里只剩下120灵石了,什么也买不起了,只好打道回府,准备穿越了。 王越回屋收拾一翻,把东西全塞到吞天指环里,锁上门,去往穿越大厅了。 来到穿越大厅,只见大厅里,仍是那样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诱人签穿越合同的,给新人做辅导的,骗新人装备的,带新人入伙的,接任务的,交任务的,凡凡总总,人形百态! 王越来到柜台前,找到相熟的穿越管理员老萨:“萨先生,我来接任务。” “哦?小兄弟来了?要去哪个世界?”老萨笑着问道。 “武侠世界。” “好的,这些是初级武侠世界的任务单,你先看着,一会儿挑好了告诉我。”老萨交给王越一个屏幕。 “好,麻烦您了,您先忙。” 王越拿过显示屏幕,一项项的看着: 收集《葵花宝典》――靠,这个不去,万一要切怎么办?为了生理着想,还是算了!下一个! 收集少林一百零八功夫中的最少72种――这个,还是算了,当和尚跟切了也没多大分别! 收集古墓派《黯然销魂掌》――这个,好像媳妇被人睡了,换一个! 占有金蛇剑――这个,好像挺悲剧的,而且我有巨阙剑,别一不小心两个都毁了! 王越一个个看下来,最后挑出了三个比较合适的: 占有七种武器中的一种; 收集天地人三书中的一书; 收集《降龙十八掌》 这三个貌似都不错,最后看中了第二个,这是个三国世界,应该比那两个强点,毕竟……三国美女多,而且都纯洁……哈哈!王越心里很yd的想着。开始yy各种三国美女…… “萨先生,就这个吧。”王越指着“收集天地人三书中的一书”,递过身份卡。 “好,24614号三国空间,周历50160年,坐标1243.,4267,9642。拿好了。” “谢了老萨!”王越拿着坐标卡向穿越之门走去。 来到穿越之门旁边,插入坐标卡,随即从上空降下来一个光膜,开始扫描王越的身体。 “穿越者身份确认!” “初级穿越者身份确认!” “装备――吞天指环,一件确认!” “请选择装备――” 王越没得选,只得选择吞天指环。 “记忆――1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2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3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4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5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6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7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七份记忆确认!” “请选择记忆――已选择一件装备,空间格已满,无法选择记忆!” 王越翻了个白眼:明知道我初级穿越者,只有一格,已经选了装备了,还说那么长的记忆干嘛?真是! “空间确认!” “时间确认!” “坐标确认!” “开始穿越!” 光膜缓缓加强,最后形成一个厚厚的光圈,将王越完整的包裹住了。 “穿越倒计时……” “10……9……8……7……6……5……4……3……2……1……启动!” 光圈一震,缓缓的向前移动着,速度越来越快,就像飞机起飞一样,最后呼的一声飞向了茫茫的未知宇宙空间…… ------------ 第2章 天神下凡 公元160年正月的第一天,是华夏民族的传统春节,这一天,不管有钱没钱的,有家没家的,都在忙着走亲戚,串巷子。 这一天,有一位孔姓少年因为牙疼让了颗梨而闻名中华几千年! 这一天,在辽东燕山外,零下20度的风雪中,无数流浪灾民冻死路边! 但在天目城,王家大宅门口,却摆下了二十口大锅!纷飞的大雪飘在锅里,随着浓香的肉粥上下翻腾!无数灾民们挤到大锅前,眼睛直绿直绿的盯着大锅里厚厚的油香!师傅们每一勺下去,都能捞出一两块肥嘟嘟的大肥猪肉! 去年年中,外胡鲜卑人洗劫了几乎整个幽州大陆,人们食不果腹,衣不避体,饿死,冻死者无数! 但聚集在天目城的难民们在这一天就如同当了神仙一样!很多家境不富裕的人家甚至找出陈年的破衣服穿上了,跑到王家大宅门口讨要一碗大肥肉粥喝! 所有认识不认识的,都端着粥碗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王家,对王家感恩戴德! 以前王家也曾有过施粥,但那粥一眼看去,都能照出自己的影子! 而今天―― 说实话,很多人家就连昨天过年都没吃这么好的! 那可是肥嘟嘟,香喷喷的大肥油猪肉啊!每块足足有拳头那么大!有多少年光景没见过这么大块的猪肉了!平时谁家买了二两猪肉,不是煮了又煮,熬了又熬,实在没得油水了这才切成小块,当宝贝一样舔着? “你说王大善人今天这是干什么?大肥油猪肉跟不要钱似的,整片整片的往粥里倒!这是要散家啊?”一个黑脸大汉抹着嘴角的油光啧啧的舔着碗缘,咧着大嘴说道。 “谁知道呢!兴许人家今天脑子被门夹了呢!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大方!”一个大胡子夹着个采参布袋,蹲在一旁美滋滋的品尝着飘着一层肥油的浓粥,神情皆醉! “我说老参头,你一颗老参跑一趟关内,能赚上七八百大钱,跑我们这凑什么热闹!拿来拿来!这大肥油肉粥给你吃也白瞎!”黑脸大汉夹着空碗就要上前抢夺。 “诶诶……”大胡子老参头赶紧护着碗,躲到石狮子后边去了,骂道:“走开!老子辛辛苦苦的跑一趟关内才赚上个七八百买命钱,容易吗?回来后还不够上几回炕头的呢!啥时候吃过这么香甜的肥肉粥啊。这要不是赶上王大善人大发慈悲,老子就是到死,吃过最大的肉也只是老娘们身上那二两瘪子肉!” “哈哈……”众人哄然大笑,心有领会。 “你说你老参头也算有点能耐,能跑个参道,赚几个钱,咋不好好娶个正经人家姑娘呢?非要跟我们学?我们都是因为没钱,没本事,这才天天往老娘们那跑,你去那不是掉身价么?”另一个黑瘦青年说道。 “啥身价不身价的!这年月能管自己吃饱的就不错了,哪还敢娶婆娘?那要娶回家,不还得管她吃,管她穿,管她住啊?哪来的钱啊?没钱人家还是得饿死!那图啥啊?为了自己舒服几天,把人家小姑娘给祸害了?还不如让人家卖到王大善人家当丫鬟,一个月还能往家捎七八十钱。”大胡子老参头唉声叹气的数落着。 “听说王大善人家已经有几万个丫鬟了!”黑瘦青年神秘的说道。 “拉倒吧你,瞎咧咧啥啊,几万个丫鬟?你当几万个丫鬟是树啊,栽在院子里就行?”黑脸大汉一巴掌削过去,扇得黑瘦青年转了好几个圈! 众人正瞎侃着,一个小圆帽少年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嚷嚷:“打听到了!打听到了!” 众人赶紧给让了个地方,让那小圆帽少年坐下,又送上一碗热汤,急忙问道:“打听到为了啥不?” 小圆帽少年端起碗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底朝天,得意的说道:“打听到了!这话得从去年春天说起……去年春天,王大善人娶了第二十三房小妾,叫……叫……” “叫春桃!西城豆腐张的十三岁小女儿!长得那叫水灵!跟她家豆腐似的,一掐就能出水!”黑瘦青年淫/笑着说道。 “对对对!叫春桃!这春桃啊,确实是很水灵,到王家不到两个月,就传出有身子了!王大善人二十二房小妾,七八年了也没出个响来,这春桃来府上两个月就有了!你说神不神!” “这事我们都听说了!我们还连吃了三天的米粥呢!”黑脸大汉说道。 “对啊,她不是有身子了么?这不正好十个月了吗?”圆帽小少年得意的说道。 “哦!是哦!也差不多该生了!难道生了个男娃?给我们施粥庆祝?也没听到鼓声锣响啊?” “生了倒还好说!”圆帽小少年一拍大腿,叹息着摇头说道:“可惜的是,从昨天中午一直生到今天中午,都十三个时辰了,接生婆都换了五六个了,结果还是没生出来!要不是王家有钱,用老参汤吊着,那小春桃早过去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王大善人的小妾生产难产了,这才施的这大肥油肉粥,以求得神佛保佑! “这个难产得好啊,要不是她难产,咱一辈子也喝不上这大肥油肉粥!”黑瘦青年感慨道。 黑脸大汉虎着个脸,一巴掌打得那黑瘦青年扒到雪窝子里,连踩带踢的破口大骂道:“你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王大善人这些年对我们多好!你这白眼狼居然还咒王大善人!老子今天废了你!” “他二叔!别生气,饶了他吧,小年青懂个啥,他哪知道咱以前苦日子的苦?”众人纷纷过来拉架,黑瘦青年赶紧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踉踉跄跄的逃向远方。 “小犊子,算你跑得快!下回别让老子看见你,看见你老子打你一次!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黑脸大汉吐着唾沫星子骂道。 “我们给王大善人祈福吧,保护他老人家善人有善报,顺利的生下儿子来!”人群里一个小叫花子高声喊道。 “好!我们给王大善人祈福!保护他善人有善报,顺利的生下儿子来!” 人们纷纷找了个没雪的台阶,跪在地上给王大善人祈福。 华夏人就是这样,不管是古代的,还是近代的,只要你给了他一线生的希望,他会给你全部身心的回报!――包括他们的生命! 王家大宅后院,春桃房间外已经听不到小春桃的喊叫声了,只有侧耳倾听的时候,才能依稀听到小春桃轻微的低吟声。 王老爷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急得一直在门口转着圈,嘴上都起了好几个大火泡子! 可王老爷已经顾不上这些了!那可是王家的命根啊!自己已经四十六了!已经快不行了!也许这就是自己唯一的骨肉了!千万要生下来啊! 王老爷又趴在窗户上,透过窗户纸眯着眼睛看着,见里边几个接生婆还在不停的给小春桃擦汗、鼓劲,而小春桃四肢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出的气也比进的气多了,眼见是不行了! 王老爷急得眼睛都出血了!恨不得自己冲进去自己生去! 就在这时候,管家老福噔噔噔的跑了过来,哈着白气喊道:“老爷……老爷……” “吵吵啥啊?”王老爷瞪着大眼骂道:“没见春桃正生孩子么?吓着怎么办?” 老福嗫嗫的说道:“老爷,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粥施完了?”王老爷皱着眉头说道。 “是……已经施完了!”老福低声说道:“不过,老爷,外面很多人都跪在地上,给老爷您祈福,保护您善人有善报,顺利的生下儿子来!” 王老爷怔了怔,感动得热泪盈框,拍着木柱子说道:“多好的百姓啊!老福!去再杀五头猪!再施二十锅米粥!一定要让百姓们过个好春节!” “啊?老爷,我们只有三头猪了!” “那全杀了!一只也别留!我王念先不是没有心肝的人!全施出去!”王老爷咆哮着。 正在这时…… 只见天空中一阵大风刮过,漫天飞舞的大雪突然停了下来,好像被什么利剑划断了一般,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下不来,在整个天目城上空形成一个奇怪的大雪圈!就好像是在半空中有一层无形的木板,将大雪全部阻挡住了一般! 天目城里所有的老百姓们都惊奇的望着天空中越积越厚的大雪,一转眼足足有一两寸厚了!但那雪奇怪的就是不落下来! 众人纷纷议论着,不知为何会出这种异像! “难道我们燕山要出大人物了?” 众人纷纷猜测着,就在这时…… 只见天空外忽来一道五彩霞光,从天而降,落入王家,接着从王家大宅里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那声音传遍了整个天目城,穿透了天空中停滞的大雪,大雪这才“哗”的一声全掉了下来,砸得人们连蹦带跳! “天神!天神下凡了!” “这哭声好大!将来一定是个大人物!” “一定是王大善人善有善报,王家要出大人物了!” 人们拍着身上的雪,纷纷议论着那五彩霞光和那奇怪的雪景! ------------ 第3章 震惊朝野 消息传到城主府,天目城名誉上的城主公孙权气得连踹了五六个火盆,幸得下人们动作快,要不然这城主府早被一把火给烧光了! “那王念先的小妾死了没有?”公孙城主坐回大殿主位,冷声问道。 “回城主,还没死,不过,听说又吐了一口鲜血,估计那王念先就是把她泡在老参汤里,也救不活了!”一名管事回道。 “哼!想不到居然这样了那小崽子还不死!也好,既然他来到这个世上,我公孙权一定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公孙权拍着桌子,咬牙说道:“派人潜入王府,一定要想办法毒死那小崽子!” “是!”几个管事匆匆出去安排去了。 “哼!天神下凡?即便你是佛祖下凡,我也要让你哪来回哪去!”公孙权低沉着声音说道。 大殿里莫名的升起一股阴冷之气,直透众人心底,让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纷纷端起酒碗,低头饮进肚里,以掩藏心中的不安。 王家大宅后院,春桃房间里,春桃半趟在床上,脸色苍白,面无血色,旁边放着好几个汤碗,有些已经喝了,有些喝了半截,冒着热气放在一旁。 一群丫鬟慌手慌脚的打扫着地上新添的鲜血,眼中惊恐万分! 王老爷坐在床缘,流着泪拉着春桃的手哽咽的问道:“春桃,感觉怎么样?” 春桃费力的喘了喘气,勉强笑了笑,摆着手虚弱的说道:“老爷,我真不行了!我不想再熬着了!天要收我,想拦也拦不住的!我已经多活四天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老爷,您就不要再为春桃操心了,春桃该去了!” “春桃!快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看着咱们的孩子长大!” “没用了……”正说着话,春桃苍白的脸突然变得异常通红,一股鲜血忍不住的喷涌而出! “春桃!” “夫人!” 众人七手八脚的给春桃擦着嘴角和衣衫,可鲜血仍在一停的涌出! 连吐了三口鲜血,春桃的脸色更是白得跟外面的积雪一样!原本乌黑发亮的秀发,已经变得枯黄干燥,眼神也开始散涣了! “春桃,坚持住!刚刚有人送来了一支八百年的老参,正在给你煎药,只要喝了她,你就会没事的!” “没用的,这几天哪次不是百年的老参?我该走了!”春桃凄凉的望着门外,不舍的大声喊道:“儿啊!我们来世再做母子!” 说着,春桃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杏眼圆瞪,望着前方,双手突然有力的向前抓了抓,嘴巴无声的张合着,然后“轰”的一声向后倒去,没了声息! “春桃!春桃!” “夫人……”众人纷纷围上来呼喊! 悲凉的哭声向院外传去,听到消息的管事、下人们,无不摇头叹息:“唉,可怜命苦的小夫人哪,这才刚要过上好日子了,转眼怎么就去了呢?” “我们女人就是苦命,哪一次生孩子不是生死攸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枉送性命”丫鬟们聚在一起哀怨的述着苦。 “可不说是呢,要说这人的命啊,就是天注定的!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那你说我们少爷是什么天命?真是天神下凡?” “那不是咋地?你什么时候见过下着的大雪能突然停在半空?你什么时候见过人出生的时候天降彩霞的?不是天神是啥?” “嗯,我看也是!咱家少爷肯定就是天神下凡的。”下人们坚定的说道。 春桃的死,并没有在小小的天目城引得多少人的关注,但春桃的儿子,被取名王越的王家少爷,却是在天目城周围方圆几百里掀起了一股巨大的地震! 消息随着参道、皮路传到了辽东,玄菟,乐浪,很快传遍了幽州,也越传越神,越传越夸张! “听说在辽东有个王大善人,他家公子出生的时候,霞光万丈,连那天上下的雪都突然停住了!” “听说在辽东有天神下凡来了,那天神出生的时候,不是生出来的,而是撑破他娘的肚子出来的!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天给打破了,打地给打裂了!还发生了很大的雪崩,死了好多人!“ “听说在辽东有个圣主下凡了,是来解救我们穷苦老百姓的!” “听说圣主下凡的时候,满天神佛都来庆贺了,一连庆贺了七天七夜!全城老百姓都看见了!“ 消息慢慢的传到雒阳、中原,传到宫中,此时已是两年之后! 刚刚平静了的帝宫再一次骚动起来。 外亲梁氏之乱已平,但内宦却日益猖獗! 十三个宦官组成一个巨大的权力集团,听闻辽东出了圣主,惶恐之下,不断的向桓帝进言,说那辽东王家乃先朝乱贼王莽之后,恐有谋朝篡位之胁,希望派人前往辽东,将那“圣主”羁押雒阳,以绝后患! 士大夫们极力反对,说宦臣们妖言惑众,那王莽全族早在百年之前就全族诛于河南,怎么可能会有子孙跑到那数千里之遥的辽东?且那辽东自古乃苦寒之地,年中酷热无比,年末大雪封门,一城不足万人,兴许是些蛮化之人,以讹传讹,把碰巧的阳光当成了霞光,以为天神,更别提什么天崩地裂,神佛齐聚了!这种话纯属妄言,不可为信!若是我朝以一些风言谣传即定人生死,何以服天下? 整个朝野上下围绕王越之事,争论不休,最后双方言和,折了个中,决定派出十名使臣,秘密前往辽东查探! 十名使臣日夜兼程,饮风餐露,两个月之后终于来到了天目城。 天目城主公孙权听说有使臣来调查王家,心中大喜,连夜订下毒计,一边派人开始出去散播谣言,一边盛情招待了众使臣,然后开始恭维王家。 “那王念先王大善人自从二十几年前突然来到辽东之后,便不断接济周围百姓,周围四郡四十县无数灾民慕名而来,投奔王家。听闻王家已有护院数千,家丁数万,在辽东各县颇有威望,尤其是在我天目城,很多百姓只知王家,而不知有汉!就连我这个城主,也惧怕三分,城中琐事已大多交由王大善人处理,我已数年未处政事了。”公孙权明着恭维王家,暗地里却直接把王家踢向了谋反上面! “哦?果真有此事?”众使臣相视一惊,心说:没想到情况已经到了这般严重!这分明已经开始聚众谋反了!这还了得? “此事千真万确,若是诸位不信,尽管随我前往,一看便知一二!”公孙权眯着眼认真的说道。 “好!那就有劳公孙城主带路了。” 众人浩浩荡荡来到王家大宅,吸引了一大群闻风而来的城中百姓。 “听说朝廷派人来给王大善人封官来了!好像还不小!” “什么不小?我听说是要封侯!那是一等一的大官!” “什么封侯,扯犊子没用!我听说咱王大善人是当年王巨石之后,那是正统的皇室亲族!当个侯爷算个啥!” “就是,我看不如就让咱王大善人做了这天下的主,以王大善人这般的仁义厚德,必定会带着我们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是啊,要是这天下都是王大善人的,那天下的百姓不都如我们这般,饿不死,冻不着?那可就是全天下老百姓的福了!” 十个使臣边走边听,越听越心惊! 想不到谣言居然是真!这辽东果然出了逆贼!那王念先果然已有叛逆之心,只怕那王越之事,也是那王念先为蛊惑人心而故意宣扬出去的! 十个使臣脸色凝重,心中暗暗已做打算,只待观了那王家兵势之后,立马回宫,派兵前来剿乱! 公孙权在一旁暗自观查,见效果显著,心中大喜,暗道:王念先啊王念先,我任你再有本事,看你这回如何逃得了朝廷的围剿! 公孙权得意的顶着风雪,在前面为众使臣引路,不停的在一旁煽风点火,歌颂王家的仁义厚德。 使臣们一路阴着脸,催促轿夫加快脚步,快点赶往王家,以免那王家有了准备,遮掩了事情! ------------ 第4章 名震京都 王家大宅内,王老爷子端坐在大厅之上,阴着脸问道:“消息果真属实?” “是的,听河内来的商人说起,已传出少爷乃圣主下凡,是要推翻汉室,改朝换代,另立新皇!朝野上下都议论开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兵过来围剿了!”老福在一旁不无担心的说道。 王老爷子望着大厅里围着丫鬟、家丁们玩耍的小王越,心里闪过一丝安慰。 小王越从出生起就充满神奇!五个月就能姗姗行步,一周岁已学人言,如今三岁不到,已识字过千,开始熟读《四书五经》!一时间王越天才之名,传遍天目城大街小巷! 未及想,如此天妒之才,还未得天之妒,却已遭人怨!连那遥远的朝堂之上,都有了风言风语! “老爷……不好了!”一名家丁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打断了王老爷子的思维。 “何事?慌慌张张的!”王老爷子皱着眉头说道。 “老爷,门外公孙城主带着一群人来闹事了,说是京里来的使臣,要面见老爷。” “嗯?这么快就到了?”王老爷子脸色一沉,惊讶的说道。 管家老福也慌了,惊恐的说道:“老爷,怎么办?他们是不是派了兵过来围剿我们了?” “哼!没那么快!调兵遣将,岂是一朝一夕之事?没个一两年,他们到不了辽东!”王老爷子冷哼一声,抬头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回老爷,他们来的都是城主的护卫,都认识!”那家丁听王老爷这么一说,也安下心来,回想了一下,说道:“来了约三五十人。” “三五十人!哼!看来是来探风声的,不用说,那公孙权肯定没说什么好话!走,我们去看看。” “爹爹,您要去哪?”小王越昂着小脸问道。 “爹爹要去会客,会京里来的客人。” “京里?是雒阳宫里来的大官么?” “呃,也不算什么大官,但也很重要,小越去玩,一会爹爹来陪你。” “不要,小越也要去见大官!” “这……好吧,但要记住,不要乱说话,以免别人说我们没有家教,好么?” “好!我一定不乱说话。” 王老爷子牵着小王越,带着一帮随从迎出大门外。 “哟,城主大人,您有五六年没来寒舍了,今日却是什么大风把您给刮来了?”王老爷子第一个就看见了趾高气扬的老狐狸公孙权,讥笑着说道。 “王老爷子,别给我打哈哈,快来见过使者大人。这十位是从京里来,特地问侯王大善人的,以感激王大善人安抚一方之大功!” “见过诸位使者大人!”王老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侧身说道:“几位大人,屋外风大雪大,还请入内喝盅热酒,如何?” “哼!”几位使臣冷哼一声,眼也不抬的走进了大宅,路过之丫鬟、家丁无不礼数有加。待到进了大殿,见大殿内摆设陈旧,简陋整洁,不似京中大户人家的奢侈豪华,倒似那些寒门大学士的清静。几个士大夫秘派的心腹对这些倒还算满意,至少不如那些宦官般贪婪骄横! “看茶。”众人安坐之后,王老爷子让人奉上热茶。 诸位使臣们端坐在滕蒲上,心里暗自不爽:这王老爷子太过分了吧,不是家财万贯,拥兵几万么?怎么给我们坐如此硬冷的滕蒲?就是不给毛皮软蒲,也得给布衣粟蒲吧!哼! 使臣们不爽的打量着四周,但见客厅四壁寥寥几张字画稀落的挂在原木上,几个插花的花瓶也明显不是什么名品,火盆也只摆了六个,明显比刚才城主府少了一半还多!如此清贫,除了整洁明亮,怎么也看不出这会是一大户人家! 使臣们皱着眉端起了茶,轻饮了一口,当即脸色大变,拍案而起,指着王老爷子骂道:“好大胆子!你不招待也就罢了,为何还让我们吃这等苦茶!” “诸位息怒,”王老爷子赶紧站了起来,苦笑着拱手说道:“诸位大人请息怒!我听闻京中之人好饮茶,这才备了一些养身补气的参茶,不料意污了诸位大人之金口,实是该死。” “哟?”公孙权端坐在桌前,摆着大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听闻王大善人前些时日从中原买来一些巴中新茶,莫不是看我们没什么身份,舍不得?” “此话当真?”使臣怒目说道。 “诸位大人息怒,老朽确曾买过一些,只是,这段时间灾民太多,老朽设在场中的粥棚有些不足,便将些新茶、字画都变卖了,多设了十口粥棚,所以家中早已无良茶,只得以此参茶招待诸位大人。”王老爷子为难的解释着,然后又端起参茶陪笑道:“不过,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这参茶虽苦,但确更能滋补身体,驱寒降火,是种不错的茶茗。” “哦?”使臣们听闻人家确实没有新茶,脸色有些缓和,又听闻这参茶滋补,不由得重又端了起来,闻了闻,倒还真是有股药石的清香,忍着苦,喝了一口,咽下肚中,马上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腹中升起,散发四肢,驱散了周身的寒意,忍不住点头笑道:“还别说,真是挺驱寒的,是种好茶。” 王老爷子大喜,说道:“若是诸位大人喜欢,老朽府中还有些今冬刚制的新鲜参茶,个个饱满新嫩,用热水一煮,喝了绝对养身健体!” “嗯,”使臣们满意的说道:“王善人有心了。不过,来时我听说王善人府中家丁数万,护院过千,不知是否属实?” “大人这话从何听来?恐怕多半是市井谣传,我王家虽然人丁不少,但却从未过万!若是不信,请诸位大人一观即知一二。”王老爷子脸色大变,家丁数万,护院过千,这语气……似乎不是冲着小王越来的,莫不是有人故意栽脏,想借此机会告我谋反?这可得小心应对才好! 说着,王老爷子赶紧让管家老福搬来几箱子竹卷,说道:“诸位大人,王家上下,全部都有登记造册,请诸位大人过目。” 几人拿起名册,看了看,心中疑惑,这相差也太大了吧!怎会如此? 几人相互比照着看,只见上面写着:家主一人,王老爷子。少主一人,王越,正夫人一名,侧夫人两名,妾23名,管家一名,管事四名,护院219人,家丁754人,丫鬟570人,老婆子49人…… 几人面面相觑,这人数也太少了!京中随便一家大户,也比这人多,更何况这王老爷子还号称天目城第一大户? “果真全部在册?” “全部在册!若大人不信,可招集王府所有人等,一查便知。” “哼!”一名年老使者一转头,望见正在玩耍的小王越,眼睛一转,有了主意,问道:“王善人,那便是你的儿子王越?听说是天神下凡的圣主?” 王老爷子心里一噔,有些慌乱的说道:“大人明鉴啊,我这小儿虽有些聪明,但却绝对是肉体凡胎啊,无半点谣传中的神奇能力,还请诸位大人明鉴啊!” “王善人放心,我等只管将所闻所见,一一回报朝廷,至于皇上如何明断,那是皇上的事,却不是我等小小使臣可以左右,不过嘛,”使臣笑了笑,将小王越招到近前,说道:”小王越,听说你自小聪慧,不知你有何过人之处?” 王越歪着脑袋,皱着小眉头说道:”这个倒是不好回答,我倒没什么过人之处,就是读书比旁人快上三分,写字比旁人快上三分,记东西比旁人快上三分,学东西也比旁人快上三分,其它的嘛,倒没什么,我会的四书五经,大多数人都会,没什么稀奇的。” “哦?”众使臣被小王越谦虚给逗笑了,心说:好嘛,你这还不叫过人之处?什么都比旁人快上三分,你才三岁,却已熟读四书五经,这还不叫过人之处,那什么才叫过人之处? “哦,那意思你的记忆力很好啰?”年老使臣笑道。 “不错,只要我看过两遍的东西,我一般都不会忘记。”王越昂着小脸,得意的说道。 “好!那我考考你!你有几个母亲?” “当然一个了,那就是最疼,最爱我的娘亲大人啰。” “嗯,那我再问你,你有几个侧娘?” “两个,一个二娘,一个三娘。” “嗯,回答得都很正确,那我再考考你,你有几个姨娘?”年老使臣话锋一转,问道。 “姨娘?那就好多哦,我数数……嗯,有22个!” “嗯?你确定22个?” “是啊,不过,有3个已经过世了,就在去年。” “好,很好。”年老使臣回头阴着脸说道:”王善人,你这做何解释?” “这……”王老爷子望着小王越,欲言又止,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王善人莫不是说不上来?”年老使臣逼问道。 “爹爹,难道孩儿说得不对么?”王越天真的问道。 “小越说得很对,小越是只有22位姨娘。”王老爷子抚着小王越的头说道。 “那不知王善人对这第23人有何解释!” “这个……诸位,能否借一步说话。”王老爷子将众人引到侧房,避开王越的好奇视线,低声说道:“不瞒诸位大人,我确是有第23房小妾,他正是小儿的生身之母。只因生产之时难产而死,我便隐瞒了真像,慌称老朽正室所生,其实我正室已年过40,却是如何能生?” “哦……原来如此!”几位使臣在院中随便找了几名家丁,问了问三年前王越之事,他生母确是王老爷子的第23房新妾,只可惜难产而死。而王越降生时飞雪骤停之事也确有其事,但也无霞光万丈、破天裂地等荒诞之事。 王老爷子见众使臣问得差不多了,似乎也有些释疑,心中微喜,在库中找出一盒千年老参,足足有几十根,送给十人,又送上几捆参茶,几十锭白银黄金,尤其是那些宦官的使臣,更是每人拿了上百锭黄金,这才让众使臣满意而归。 众使臣得了好处,回到京中,把情况大致一说,众人皆笑:一个人不过千,家不过万的小户人家,却是哪去造反?苦寒之地,一年中有近半时日在烈日下烘烤,近半时日被大雪封门的苦寒之地,出点特殊雪景也属正常,京都有时候不也突然下雨,又突然停雨么?没甚奇怪的,只是那个神童…… 众士大夫对那个“无甚过人之处”,却三岁熟读四书五经的小子很感兴趣,建议皇上对此等天纵之才应该多以关照,莫要以市井谣言,而误了此子广阔前途。 一听说要宠幸外人,那些宦官们又不乐意了,相持之下,此事最后便不了了之,谁也没提! 远在数千里之遥的小王越不知道,他还未出家门,但他的天纵之名,却已在雒阳士族间广为传颂! ------------ 第5章 剑法有成 一场虚惊将王老爷子吓得够呛,从那以后开始低调行事,布施的粥棚也日益减少,平日行事也多做考虑,再不敢妄兴而为,否则累及家人,后果不堪设想! 到王越五岁的时候,王念先给王越请了个武师,教王越一些拳脚功夫,没想到这一发不可收拾! 王越在读书识字方面的天赋已经让王老爷惊讶了,但比起武学方面的天赋来说,一切文采都成了小儿科! 那个武师名叫童关,曾经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游侠,保过商,护过院,参加过几次农民起义,上过战场,见过血,手底下有些功夫,是个有真本事的剑术大师!他最得意的就是他那手游风剑法,耍起来的时候如游龙走凤,端是无影无踪,捉摸不定,正是这手神鬼莫测的游风剑法,让他在几十年的刀光剑影中独立的存活下来! 这一次也是护着一群皮货商、参商回到辽东,被王念先一眼相中,在王念先丰厚的待遇之下,又加上自己有了退隐江湖之心,便留在了王家,做了王越的西席。 当王念先带着王越来行学生之礼的时候,童关见王越只有五岁,心中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庆幸的是王越这么小,以后教武之时会很轻松,但却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自己绝学后继无人之失落。 第二天,众人起了个大早,这一天是童关第一天教授王越武艺,很多家丁、护院、丫鬟都跑来围观,想看看这新来的首席武师准备教少爷什么厉害的剑术。 “听说这位新武师在上个月的护商行程中,遇到一群乌桓残兵劫道,这位新武师凭一人之力,一剑之威,连斩五人首级,吓退了那些凶残的乌桓流兵,端是了得!” “是啊,我也听说了。只是,我都来十来年了,出过多少力啊,武艺也不算差,老爷怎么就一点看不上我呢?” “去,就你那两下子?也就哄哄小姑娘,居然敢说武艺也不算差?去!哪凉快哪呆去!” “嘿嘿,说笑嘛,只是好奇这个武师能有多大本领。” “不说了,要开始了,大家盯着点,别让什么江湖骗子把老爷给骗了!” 众人正议论着,只见那童关扎着短衫,绑着绑腿,带着同样装束的小王越,来到了演武场,开始教王越扎马桩。 童关先给王越做着示范,站到一旁,大喝一声,双脚用力的蹬在地上,带起一阵尘土,踩出两个轻浅的脚印; 然后童关挺直了腰,平视前方,并排着叉开双腿,双手竖着大拇指、食指,其余三指紧扣,深吸了一口气,立直的缓缓推向前方; 接着整个身体稳稳的向下深蹲,两脚脚尖用力的抓住地面,继续深蹲向下超过下关,成立角形状,平蹲在半空中,与膝盖持平; 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身下正骑着一匹烈马一般,并随着呼吸轻微的上下颠伏着。 “好!”一众有眼力劲的护院纷纷鼓起掌来。 “这怎么好了?姿势这么难看!”家丁、丫鬟们不解的问道。 “难看?在我们学武之人来说,这是最漂亮的姿势!要练成这样的马桩,少说也要有超过三十年的马桩功夫!看来这个武师还真是有些真本事。”众护院心悦诚服的说道。 王念先起初也有些嘀咕,心说这教的都什么玩儿啊,跟蹲毛房似的,能练好武艺?但一听护院们这么说,心里有些恍然,也许这便是学武中的一些门道吧。 不单护院家丁在看,王越也在认真的看着。只见那老师稳稳的扎在那,双脚一动不动,但上半身却轻微的上下前后有规律的不停起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又确实存在!好神奇!王越好奇的睁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童关! 童关练了半刻钟,深呼一口气,收势站了起来,说道:“小少爷,看清了么?” 王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童关愣了,笑道:“记住多少了?” 王越皱着小眉头,想了想,说道:“应该差不多吧。” “哦?”童关失笑一声,调笑着说道:“那你演一遍给我看看。” “好。” 说着,王越走到童关的位置,两脚平直分立,双手结成练功手印,小嘴轻喝一声,向前笔直推去,然后慢慢向后下蹲,小动作倒还有模有样的,有那么一点架式。众人看着纷纷点头称赞。 童关惊讶的望着王越,转头问道:“老爷,小少爷以前练过?” “没有啊,这么小,练什么去?”王念之惊讶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童关摇摇头说道:“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是知道这个马桩的难练程度,没想到小少爷才看了一遍,便能扎得有模有样,这很难得。” “哦?”王念先惊喜的说道:“小儿是有些与众不同,以前只在学文方面有着超越常人的天赋,半岁学步,一岁学言,三岁已熟读四书五经,想不到在武学方面也有天赋?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王家有福了!” “哦?”童关惊诧的望着努力憋气的王越,心说:没想到这个小弟子还有如此天赋,倒是不可小觑。 王越看童关的姿势没觉得有什么,但真正自己站上了,才知道这个姿势有多难!双手向前推着,立着食指、拇指,双脚平行站立的时候没事,可一旦下蹲下去,却感觉小腿上的肉被生生扯着一般!继续下蹲,到两跨平膝的时候,更是连大脚,后腰的肉都在疼! 童关见王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惊呼喊道:“少爷,快停下!否则会伤了身体!” 话音未落,憋红着脸正在强撑的王越痛呼一声,向后倒去! 王老爷、童关赶紧上前接住了王越,心急的喊道:“小越(少爷),你怎么样了?” “痛!”王越挤着五官痛呼。 “快!快!快扶进房里,来人!去请大夫!” 一阵慌忙之后,大夫给王越开了些进补的方子,童关也给王越吃了颗十全大补丸,过了十日,王越这才被准许下了床,开始学些简单的训练。比如站在沙堆里踢沙,坐在水盘里推水,趟在草地上翻腾,站在木桩上走桩。 如此又过三月,这才开始重新学习马桩。只是这次马桩没那么严,只是要求下蹲一半,使大腿成斜插状,然后试着向下深蹲,一蹲即起,绝不在深蹲位置停留。 如此站了一年的马桩,王越已经六岁了,已经可以站深蹲马桩一刻钟左右了,开始学习形似马桩,也就是开始上下颠伏的形似马桩。同时,这一年来也日日走那梅花桩,从开始的五环桩,到后来的七星桩,王越走起来已如履平地!连护院们都自叹不如! 这个时候,王越站的马桩已与童关站的马桩在外形上有了七八分相似,让众人齐呼天才!其实,这还只是形似的马桩而已,就连童关的意似马桩,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更何况还有更高一层的神似马桩! 到了这一步,王越已初具练武基础,这个在别人来说少而三五年,多则十几年才能达成的标准形似马桩,居然被王越在一年内达成了!不单众家丁、护院惊讶,连知道内情的童关也异常惊讶。 即便只是外形相像的形似马桩,自己当初也是用了约两年时间,这还被师傅称做练武奇才,那一年自己16岁!而如今,王越却以六岁之龄,用一年时间达成自己两年的效果!这不得不让童关暗自震惊王越于惊天绝地的超高练武天赋! 接下来,童关要教王越的就是深度马桩,也就是开始学习站着形似马桩的时候,如何呼吸吐纳,调整身体的节奏,将形似马桩进一步深化,并延长站桩时间!同时,童关也开始教授王越剑法,就是他引以为傲的那套游风剑法。 “器法,分刀枪剑戟弓,有如龙蛇,有如虎狼,其境界亦分形式、意似、神似。游风剑法便如毒蛇,看着飘逸灵动,如影随风,实则神鬼莫测,辛狠毒辣!剑之所出,往往出人之所意料,令敌人恍惚间便已授首!” “而剑法与其它器法不同,由基础剑术组成,剑术分四母剑,分别是击、刺、格、洗。”童关边比划教导着。 所谓击法:指用剑刃前端去点啄、敲击对方的武器或身体; 所谓刺法:指通过臂的屈伸.用剑尖进攻对方; 所谓格法:指用剑刃劈、斩、扫、截等剑法去攻取或拦截对方; 所谓洗法:是通过剑刃的滑动,剑的挥摆,用剑光形成一条直线或弧线,来快速的击打对手。 此四母剑乃剑术基础,只有熟知了四母剑,方可习练万法之剑,方可深知剑术精髓! 王越认真的听着,认真的练着,半年时间,早上站烈马桩,上午练四母剑,下午习游风剑法十三套路,晚上走七星梅花桩,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不论寒暑,不论风雨…… 学了半年,虽说王越还无法做到童关那样随性而发,随意而动,但一套游风剑法倒也耍得有模有样,颇为连贯,击、刺、格、洗也颇为精准。就连一些普通家丁,也会被王越的木剑逼得满场走! 一个七岁少年,用一把木剑,已能将一七尺成年壮汉打得狼狈不堪,这让众护院对童关的高超剑术心服口服,也震惊于王越那无以伦比的武学天赋! 两年之后,王越九岁这年,王越居然已将游龙剑法学得八九不离十,与童关练剑的时候,居然也能赶上童关的剑招步法,一招一式,两人一个喂招,一个化招,加上游龙剑法本身就比较飘逸,两人这么一合拍,整个剑法演练就成了绚丽的剑术表演,让时不时来围观的下人们纷纷鼓掌叫好。 只是人们不知道,这绚丽的背后,却是蕴含着巨大的杀机。 游龙剑法每一招每一式,虽说飘逸漂亮,但却追求的是随兴而动,随意而行,不按规则行走,不按常理出招!一剑刺出,往往总是出现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让敌人防不胜防! 这也是为什么童关走了三十多年江湖,剑法还没被人偷学、破解的原因,也是他能生存至今的原因!因为没有人能知道童关会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招,刺向何处! 所以,游龙剑法在江湖上一直没个固定的剑法套路,流传的仿游龙剑法也千千万万,万不同一! 两人虽说只是练剑,绝对不会做什么生死之斗,但即便是练习用的木剑,也是上好的桃木剑,轻巧而又坚实,戳在身上虽然不至于出血,但淤青是一定的!每次练完剑,王越身上都会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母亲何氏心疼不已,总是闲老爷没良心,怎么会啥得让宝贝孩子受这份折磨!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若是这点苦都吃不得,将来如何继承我王家产业,如何保这一方平安?若是那外族再次入侵,如何抵御?”每一次,王老爷都这么训斥着何氏,交待王越伤好之后继续练武! 转眼又三年过去了,十二岁的王越已长成了小大人,剑法、桩法都已到了意似阶段,小有所成,已能和童关全力之下打个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这让童关这个几十年的老江湖汗颜不已,也让父亲王念先大为惊喜! 见儿子有出息了,心喜的父亲王念先也因为一直再无子嗣,便开始为王越物色通房丫鬟,以便将来为王家多添几个人丁。 一听这事,全家上下都开始张罗开了,尤其是那些不得宠的姨娘们,这一次算是最后的翻盘了,能不能提高地位,就全靠这次了! 于是,众人纷纷打探自家亲友里,有没有合适的漂亮小姑娘,纷纷往王越房间里送,吓得小大人王越见到姑娘就躲,见到丫鬟就头疼! 只是,还未等王越得到一两个通房丫鬟暖床,还未给王家带来一丁半男,一场变故便被王老爷子给不幸言中了…… ------------ 第6章 巨阙剑现 九年前,公孙权奸计失败,不单没有能将王家扳倒,反而提高了王家在天目城周围的威望,并彻底的破坏了公孙家的声誉,从那以后,公孙权便也开始了低调行事,甚至躲到了乡下老家去隐居,将本就没多少的大小事务,交给了手下谋臣管事,自己逍遥去了。 而此消彼长之下,同样低调行事的王家,并没有因为低调了就不被人关注,反而因为王家不断扩大的皮货、参荼生意,使得整个辽东的猎人、采参人大大增加,老百姓的生活也一年好似一年,尤其是在辽东南部,少雪多雨的几个地方,更是出现了少有的大丰收,家家都有了余粮,家家都过上了些许好日子! 这些地方上的大丰收,和猎人、采参人的富足,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王家施粥的压力,提高了辽东百姓的生活质量,很多老百姓家里也开始穿上了暖衣,吃上了好饭,隔三差五的也能称上二两肥肉,打打牙祭。 九年的辽东变化,让辽东百姓都记着天目城王家的好,也为日后稳定的辽东打下了基础,这也是为什么之后几十年里,中原各处战火连天的时候,而辽东始终安静独处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也只是内部的安静! 在辽东外面,往东有高句丽、东沃沮、东濊,往西隔着辽西有无数乌桓游兵做乱,往北隔着玄菟有夫馀残部,再往北更有强大的鲜卑人时常入境抢掠! 十三年前,正是因为东胡一支的鲜卑人刚刚统一周围六部,发兵突入辽东,大肆抢掠,将大半个辽东的粮食、家畜、皮毛、衣甲掠夺一空,而辽东当年冬天又适缝数十年不遇的雪灾,很多老百姓衣无所着,食无果腹,不是饿死在林中,就是冻死在雪地,无数灾民在辽东各郡游荡。 而天目城周围也因为王家仁义,明声大振,吸引了大批灾民的入住,将原本不足万人的天目城发展成了辽东数一数二的大城,十二年光景,天目城也成了辽东各郡老百姓心目中的理想圣地。 只是,天目城偌大的名声之下,不单聚拢了大批老百姓,也吸引了域外凶族的窥视! 与辽东连连丰收不同的是,今年的东胡各部落,相继发生雪灾,很多草地、山林差不多整年都被大雪覆盖!刚被鲜卑征服的各部落纷纷起义,鲜卑各地连年征战,本来气候就不好,仅剩为数不多的劳力又都去打仗了,让本已枯竭的粮草,更是雪上加霜! 而此时传来辽东各郡又一年喜缝丰收,让还在征战的各部眼红不已,终于在鲜卑檀石家的调停下,准备来一次南下的大行动! 七部联军,近十五万铁血部队,直接挥师南下,一路掠夺了渔阳、右北平、辽西、玄菟、辽东各郡。 安逸的各郡郡守,根本没来得及抵抗,就已被外族斩杀! 无数钱粮绵纱被成车成车的拉往北方大漠。 而做为头领的檀石部,则直接兵指最大的目标——辽东天目城! 三万大军,直接绕过襄平,兵临天目城城下! 天目城5000城守,早因城主的逃逸,而日渐消散,好不容易仓促聚拢的3000散兵,面对三万名长年在冰原上作战的铁血战士,吓得面无血色,瑟瑟的躲在不足五丈高的城墙内,哭爹喊娘! 天目城长年的安逸生活,早让这些兵丁们忘记了战场的烟尘,甚至很多人已经好几年没碰刀剑了!这突如其来的入侵者,瞬时间让他们惊恐到了崩溃的边缘! “姜佰长,怎么办?王善人会派人来么?”一名士兵惊恐的问着城墙上唯一的百夫长。 “放心,会来的!已经派人去报信了,相信王善人不会抛下我们的!”百夫长强忍着恐惧,勉强安抚道。 “哦……那就好,只要王善人能施于援手,我们就不怕了。”士兵们长年对王家的信任,已经根深蒂固了,反而对城主从未想过希望! “来了!来了!”士兵们一阵骚动,随之而来的是热烈的欢呼声。 只见王念先带着几千王家家丁、护院赶到了城墙上,戒备着城外正在集结的鲜卑军。 十二岁的王越已长得有五尺有余,只比乃父王念先低了半个头,此时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的虎狼之师,兴奋不已,不断的摸索着后背的巨剑,跃跃欲试! “快!弓箭手、掷矛手,快到墙垛中去!” “伙计们赶紧搬箭和矛!还有火油、石头,都快点搬到城墙上!” 王念先抖着花白的胡须,站在城墙上有条不紊的布置着城防。 十三年前,胡人已光顾过这里一次,那次也是王念先在城主跑了之后,组织了民兵、乡勇抗敌,双方损失很大,最后在王善人给出了巨额的粮草物资,这才让损兵折将的鲜卑人见好就收,撤了军。 这次,鲜卑军又来掠夺,王念先已有了经验,将守城最有效的几样武器纷纷安排在了第一线,只要把敌人打狠打怕了,他们自然会知难而退!这就是王念先的战术!不得不说也是应对以掠夺为目的的外族入侵最好的战术! 所以,战斗一开始,天目城浩大的箭雨和密布的矛林,给了凶残胡人们一个迎头痛击,让气势汹汹的鲜卑人为之一滞,死伤近千人之后,赶紧鸣金收兵,准备探明情况后再战! 不到半日便击退敌军,本方甚至只付出了不到百人的伤亡,就让对方丢下几百具尸体!如此大胜,瞬时间让全城百姓欢呼雷动,大肆称赞王大善人的恩德与英明! 第二日,鲜卑人在简短的试探之后,扔下近百具尸体,又鸣金收兵了。 接下来一连三日,鲜卑军都没有动静,直到三日后,鲜卑军这才顶着木盾、藤条,护着长弓手冲了上来! “放箭!” “掷矛!” 简短的命令之后,漫天的箭雨和尖矛,再一次扑天盖地的淹向敌军!只是这一次,有了木盾和藤条的鲜卑军损失不大。 显然,这是鲜卑军中有人想出了应对之法,用三天时间临时从周围山林中制作出来的木盾和藤条起了作用! 有了木盾和藤头阻挡城墙上箭雨的倾泄,混在其后的长弓手们开始发威了!这些长弓手都是在草原上长年征战的神箭手,个个的箭法都精准异常,完全不是城守那等靠数量取胜的新手们可比拟的! 精准的强弓透过窄小的城垛射入城墙,很多人都被强弓射穿了脑袋,红白之物溅了一地,吓得四周的弓手、矛手四散逃开! “别慌!” “不要逃!” “大家稳住城防就不怕敌人!我们要是慌了,逃了,我们城中的亲人父母就要遭殃!只有我们守住了城墙,我们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大家不要慌!胡人死了更多的人,他们会比我们更害怕!” 王念先高声的呼喊着,极力的稳住了城防,众人开始慢慢的回到城垛上,继续射击着城下趁机涌了过来的鲜卑军。 鲜卑军抓住了城防的短短半刻钟空虚,大举前进,在趟倒近千人之后,近万大军已冲到城下,开始架梯登城。 只是这些鲜卑军虽然勇猛,但一直在草原上做战的他们,往往一个骑兵冲锋,就能冲破敌方的部落防守,哪里有什么攻城的经验! 数十架云梯刚到城下,便被巨石砸断了几架,又被火油烧了十几架,真正派上用场的十不足三,仅剩的不到十架云梯也被城头上落下的巨石、火油给破坏得差不多了,起不了多大作用!倒是城门下,已有三百多人冲到了城门前,开始撞门。巨大的巨木撞在城门上,发出哐哐的巨响声,震得城门后的城门守卫一个个口吐鲜血,不停有人不行了,被人换下,继续顶住城门! 鲜卑军帐内,一名身高八尺,横眉刺肉的猛将瞪着大牛眼,看着前方惨烈的战况,怒目圆瞪:“又是那个汉人!该死的!就是他,在十三年前让父汗损兵折将,受尽嘲笑!今次我檀石槐一定要一血前耻!” “加派十架云梯!”檀石槐怒喝一声,又派出了近五千人,继续攻向城墙。 十架云梯的加入,立马让城墙上的守军顾此失彼,不断的有胡人冲了上来。 城墙上开始了城垛争夺战!越来越多的胡人冲上了城墙,与城守们混在一起,弓箭、长矛在城墙上已经失去了作用,只得靠着刀枪剑涧近身作战! 早已跃跃欲试的王越终于等到了机会,在父亲的叮嘱下,拨出早已鸣响了半天的神秘巨剑,冲了上去! 一击一刺,一格一洗,王越的巨剑尤如毒蛇般四处游戈,近身者无不血溅五步,身首异处!平日里看着漂亮的游风剑法,上了战场才开始展现它的辛狠毒辣! 王越、童关带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剑师,游走在城墙上每一个危急的城垛,胡人士兵还未看清两人模样,便已魂归天府!城墙上几百胡人,顿时一击而溃,竟无一合之将! 有了这批剑术高超的剑师加入,城墙上的战斗倾刻间形成了一边倒! 无数被两人挑飞的人头掉到城墙下,吓得众胡人们直把两人当成了恶魔,人人惧怕,纷纷闪避,不敢拭其锋芒!一时间攻城队伍大乱,越来越多的胡人刚爬了上城墙,又从城墙上摔了下来,双方死伤惨重。 直到暗夜降临,双方这才鸣金收兵。 众人加紧的救治伤员,造饭休息,准备明日再战。 王越第一次杀人,还一次杀了那么多,脸色有些苍白,握着巨剑的右手都有些发抖了。 “少爷,喝口酒,会感觉好些的?”童关关心的问了问,递过一壶烧酒。 王越接过酒壶,喝了口烧酒,缓了缓气,这才好了些,感激的说道:“谢谢老师。” “跟我客气什么?”童关笑道:“你今天表现不错,我记得我第一次上战场杀人的时候,腿都吓软了,差点尿了裤子,战场结束后连头一天的吃食都吐出来了!你这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表现了!” “是么?”王越幼嫩的脸上笑了笑,望着手中的剑,说道:“可能是它带来的吧。” 王越回想起前一段时间剑法小成的时候,特别想要一把好剑,然后这把剑就突然凭空出现了,至今王越也找不到原因,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它从哪出现的。 “也许吧。”童关羡慕的望着王越手中的剑,说道:“这是把好剑,我能感觉到它的兴奋和颤抖,这是一把长年饮过血的剑,是把有灵气的剑!” 王越端起长剑,左手轻轻的抚过锋利的剑锋,即便在炎热的余暑下,仍然可以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气透过手指,直达心底!王越得意的笑了笑,右手长剑一震,一股悦耳的龙吟如天际来音,“嗡嗡”的回荡在整个城墙之上,直达众人心底! “好一把神兵!”不单王越、童关这么想,所有听到、见到的人都这么想,想着有此神兵相助,还怕什么胡人?还不是被少爷一剑一个,两剑一双,跟切菜似的? 众人信心满满的吃着百姓们送上来的美食,看着远方胡人稀稀落落的灯火,聊着天,调笑着这些胡人也不怎么地嘛! 王越躺在一个软皮铺好的垛子里,昂头望着天空,思索着这把剑的神秘,和那天那一刹那的幻觉!王越想,这把剑的出现,一定与那刹那的幻觉有关!可那刹那的幻觉是什么?怎么形成的?代表着什么?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王越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望着天空中的繁星发着呆,任由思绪乱飞,云游太虚! ------------ 第7章 鲜卑入侵 第二天,休整了一夜的胡人又开始攻城了。 这一次,胡人还是延用了昨日的战术,还是木盾、藤条在前,长弓手隐藏其间,压制着城头的弓箭手、掷矛手、投石手和泼油手,护着昨晚紧急搭建的三十多架云梯,冲向城墙! 经过这几天的攻城战,原本就英勇善战的胡人士兵们,已慢慢适应惨烈的攻城战,开始有了相互的配合。那些神箭手们也精准的射杀着城墙上的守军!不给守军有泼油、投石的机会!毕竟他们都是些历经长年征战的沙场老兵,不是天目城城头上的那些家丁、护院,民兵、乡勇可比! “顶住!” “不要慌!”众队长、什长急忙收拢着自己的队伍,顶住了逐渐攻上城墙的胡人。 “诸位!我王念先在此宣告,杀一敌者,赏钱一千,杀敌过十者,赏钱加倍!身残者补钱3000,身死者补钱5000,绝不食言!” 王念先眼见众人就要垮了,只得使出了撒金大法,希望能稳住众人的心,团结众人共同抵御外族。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多原本还在犹豫,甚至有些退缩的百姓,都咬咬牙,冲上了城头,与胡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正是这些人的加入,才堪堪稳住了已濒临退垮的城头防线。 “老爷,这样也不是办法,按这样下去,不出三日,城头必定要垮。”童关在一旁轻声说道。 “哦?童师傅,听闻你参加过不少大战,不知有何良策?”王念先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怎么忘了身边有这么个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 “老爷,”童关拱手说道:“依我猜测,这些胡人之所以南下攻城,其志并不在城,而在于城中之粮草、财物,也就是说,他们必定粮草无多,若是我们能以精税之兵,烧其粮草,断其后路,他们久攻之下,必定退兵!” “不错!”王念先眼前一亮,拍腿大叫:“果然是好计!只是,我们如何获知他们的粮草位置?又如何在万军中烧其粮草?那可是九死一生的行动,派何人去合适?” “老爷,不派人去,只怕会死伤更多的人!为了更多人的生命,老爷可以悬重赏招募死士,这些死士是要猎人出身,身手矫健,善于藏匿之人。”童关建议道。 “好!我这就按童师傅的意见去招募死士!”说着,王念先回到城中,贴出了招募榜,将死士的招募金提高到10000钱,身死者补钱5000.成功后再补5000钱一人! “出一次任务能赚到十五吊大钱,这可是很多家庭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无数穷疯了的百姓们都纷纷前来应征! 不到半日,王念先便招募到了50名死士,带到了童关身边,个个都是精壮的年青猎人,跑林打猎都是一把好手!每人带着一把强弓,一壶白羽箭,腰里别着把短小匕首,一副标准的丛林猎人打扮! “童师傅,人已经招来了,你看够么?”王念先有些肉疼的说道。这些人要是都死了,那自己就得付出1000吊钱! 童关一个个的看着他们的手脚,这些人果然都是丛林中的好手,对这次行动又多了几分信心,满意的说道:“老爷,非常好,有这人足够了,童某这便带着他们出发!并保证完成任务!” “什么?”王念先大惊:“童师傅,你也带去?那可是……” “我知道,”童关摆了摆手,阻止了王念先接下来的话,说道:“放心,以我的身手,他们想抓我也没那么容易。” “这……好吧。”王念先想起童关的身手,操练时,在近百名的护院围堵下,尚能进退自如,料想这只是去烧粮草,烧了就跑,应该没什么事情,当即答应了下来。 童关带着50人下了城墙,往南门跑去,在路上遇到了刚回家休息过来的王越。 “老师,你们这是要去哪?”王越见众人形色匆匆,好奇的问道。 童关迟疑了片刻,说道:“我们去敌后方,烧敌方粮草。” “烧粮?我也去!”王越兴奋的喊道。 “不行!少爷!你不能去!你要出点事情,就是我们全死了也难辞其咎。” “是啊,少爷!我们都是去送死的!您可不能去啊!”众人纷纷劝道。 “不!我也是天目城的一份子!我一定要去的!”王越眼睛转了转,心里打了个小九九,说道:“放心,我武艺全城第一,还怕那些笨蛋胡子拦得住我?” 王越说得挺好听,其实就是想去见识见识。想一想,这边打着正你死我活呢,那边后院被人抄了!哇!那感觉太妙了! “这……我看还是先跟老爷商量一下的好。”童关说不过王越,只得搬出王老爷。 “放心,我会说的。”说着,王越拉过一个路人,说道:“大哥,麻烦您一下,请去城头告诉我爹,就说我跟童老师去烧粮了,让他别担心。谢谢了!” 说着,不顾那人的呆滞目光,兴奋的拉着童关就向南门跑去,一群死士面面相觑,看来少爷是铁了心的要去了,自己这些人只得以死相护,必须要保得少爷周全了,要不然,自己这些人就是回来了,也估计是个死!更别提什么钱不钱的了! 想着,众死士惊呼着向王越追去:“少爷!您慢点走,等等我们!我们走在您前面!” 那路人愣了半晌,这才发了狂般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向城墙:“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众城守见此人惊慌失措的样子,纷纷不安的猜测着:“怎么回事?敌人攻进城了?” 王念先见周围的人脸色有些惊慌,怒斥着说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老爷……少爷他……少爷他跟着童师傅……去烧粮了!”路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王念先大惊,跳起脚来说道:“怎么会这样?那还不快追回来?” 路人为难的说道:“恐怕……追不回来了,这会,应该已经出城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那可是九死一生的行动啊!他……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王念先急得在城墙上上窜下跳,满脑门子的汗,不知如何是好。 众守城将士也听到消息,一时间只觉胸中一团热血直冲脑门,怒吼的喊道:“为少爷报仇!弄死这帮该死的胡子!” “为少爷报仇!弄死这帮该死的胡子!” 众城守神情激愤,拼死相搏,竟将城墙上的胡子全都乱刀砍死,一举夺回了城墙,让胡子们又回到了以命相添的登城战! 檀石槐见今日讨不了好,只得鸣金收兵,待明日再战。 檀石槐坐在帐中,听着伤亡报告,疑心的说道:“今日伤亡比往日都高,这是为何?为何今日那汉人如此疯狂?” 从攻击天目城到昨天为止,三万大军已阵亡2000余人,伤残5000余人,但今天一天就已阵亡800多人,伤残2000多人!这伤亡率有些太大了,大到檀石槐都有些心疼!这些可都是草原上的好儿郎啊!就这么永远的埋骨在异国他乡! 在座的都是草原上的莽汉子,都是直来直去的一根筋,哪会想这些,一听首领的疑问,都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去找几个活下来的伤兵问问,看怎么回事。”檀石槐无奈的说道。 檀石槐对于手下这些有勇无谋的武夫很是无奈,要是能有个智勇双全的人帮自己就好了,也许就真的能实现父汗的统一大业!只是,这些人……唉…… 檀石槐郁闷的想着,望着对面的天目城,心里有些羡慕这些汉人的文化,汉人的礼仪,还有汉人的智慧,这些都是草原上所从来没有过的东西,这些,才是最应该被掠夺回草原的珍宝! 不多时,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拘礼说道:“首领,已经探明了,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那汉人头领提高了赏钱,杀一敌者,赏钱一千,杀敌过十者,赏钱加倍!身残者补钱3000,身死者补钱5000。” “嘶……”众将士脸色大惊,以前只听说过汉人如何如何富有,如何如何奢侈,没想到居然富有到这种程度!在草原上一个奴隶买卖也不过500钱,而汉人居然只要杀一人即能得一千钱奖励!这……这也太富有了!众人一时间对汉人的财富有了新的认识,更有了更大的贪婪!恨不得现在就冲时城去,把这座富有的城市抢夺一空! “那第二条呢?”檀石槐不满众人的反应,这些莽汉只知道贪婪,却不知道在贪婪的带动下,那些汉人同样会爆发出更大的战斗力,而这对于人口本就不占优势的东胡各族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第二条好像跟那汉人头领的少爷有关,听那些汉人城守好像在喊什么给少爷报仇之类的话。”打探消息的红脸大汉奇怪的说道。 “哦?给少爷报仇?莫不是我们一不小心,把人家少爷给弄了?”一名长胡子头领咧着大嘴,抖着大胡子说道。 “哈哈,我看有可能,听说昨日在城墙上,有个少年,估计年不到15,但却英勇善战,凭着一把古怪巨剑,硬是杀了我们不下百人!倒是个难得的勇士,莫不是他就是那头领少爷?”有人猜测道。 “哦?年不过15?”檀石槐闻言,对这个少年突然感起了兴趣。 “是啊,听退下来的伤员说,那少年长得跟个娘们似的,白白净净,但舞起剑来却是心狠手辣,那剑法也神出鬼没,几百个草原汉子,竟无一合之将。”那红脸大汉敬佩的说道。 “哦?果真有如此英雄少年,那倒真应该会上一会,不知道这少年如今在哪?会不会真的就是那头领的少爷?如此勇士,若是无端死在乱战中,倒是有些可惜了。”檀石槐感慨的说道。 众人不知道的是,大伙如此敬佩,如此景仰的“娘们少爷”王越,此刻正在胡人大帐外五里地潜伏着,随时准备掐断胡人的命脉! ------------ 第8章 英雄相惜 “童师傅,已经探明了,胡人粮草在西北方向十五里处,有大约200人把守。” 众人静静的趴在树林里等待。过了一刻钟,去打探消息的人纷纷回来了,也带回了胡人粮草的消息。 “好!我们入夜后行动!大家现在休息,能不能解我天目城之围,就看今晚了!”童关吩咐道。 “是!”众人纷纷休息去了,童关带着两个人,来到林中砍了几棵松竹,上面挂着裹了松油的皮囊,做了几十个简易的掷火把。 王越兴奋得睡不着,跟在一旁好奇的摸摸这,敲敲那,对这种可以瞬间引燃整个营帐的小东西很是怀疑:“老师,就这点儿小油包,真的能炸开?” “当然,我们以前突营的时候都是用这种掷火把,这掷火把上面的小油包可不止是松油,里边还有明石,黑土,只要一点燃,它就会瞬间炸开,就像是烧红了的铁锅炸炉一样,会将点着了的松油溅得满屋都是!虽然对人作用不大,但对野外营帐却是灭顶之灾!”童关得意的卖弄着自己当年参加农民起义时,从农民军那学来的土方法。 王越听得眼睛直亮,跟在一旁问东问西,学习这种掷火把的制作方法,童关见王越感兴趣,也乐得教。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不知不觉近百个掷火把做完了,天色已近黄昏,混战双方早已休兵罢战,各自生火造饭。 王越等人啃着带来的肉干,和着水,填了填肚子,稍做休息,开始趁着胡人四处起火造饭的功夫跑向胡人粮仓。 “就是那!”那名探子指着树林外不远处的几座营房说道。 童关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点头说道:“果然就是这!地上散落着很多干草,还有粟饼!大家一会散开包围这里,等我开第一箭,大家一齐用弓箭快速解决在粮仓外面站岗的,然后留下10人接应,其他人带上掷火把跟着我冲进去放火!记住,一定要点着了再扔!” “是!” 众人分成几拨分向营地四周,潜伏在林中,观察着粮仓外懒懒而坐的胡人们。 “不是说南人气候好么?怎么这么热?这样的天,牛羊都受不了,何况是人?”一名胡人抱怨道。 “他们的牛羊都是圈起来养的,哪比得了我们,广阔的草原任我们飞翔,自由自在!” “可是汉人们都很富有,听说他们的屋里都镶着黄金,姑娘们也个个跟草原上的湖水一样,漂亮美丽。” “我也想抢一个汉人姑娘回……”“呃……”那名胡人正说着,一支利箭咻的一声飞了过来直接穿喉而过! “敌袭!” “敌袭!” 胡人们跟炸了锅一样,呼的跑了出来,还未待众人看清来犯敌人是谁,已被优秀的猎人们当猎物给射死了小半!剩下的人惊呼着跑回营帐,拿出弓箭开始还击。 双方距离不过百步,又都是箭术高手,几乎都是箭箭封喉,转眼间童关带着冲出来的40人已死亡过半。 在付出近半的死士之后,剩下的死士终于冲到了粮仓附近,开始往粮仓里丢掷火把! 果然,那掷火把被点着之后,瞬间燃起大火,被死士们用力的扔进粮仓,砸在地上或是柱子上,油包破裂,里边的松油和着明石、黑土向四周炸开,将满仓的粮草瞬间点燃! 王越兴奋的丢出去五六个,又捡起挂了的死士身上的掷火包,向四周的粮仓里扔去! “救火啊!” “粮仓着火了!” “快抓住汉人!他们在那!” “快抢救粮草!” “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营地里一时火光冲天,有嚷着救火的,有跑去围堵王越等人的,营地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谁听谁的。 “少爷,任务完成了,我们退吧!”童关带着剩下的不到10人趁乱向外奔去。 后面追来的十几个胡人在追到树林边上的时候,被留守的死士射杀了七八人,吓得躲到了一旁,开弓还击! 众人且战且退,退回到树林,虽说死亡了大半死士,但总算完成了任务!众人欣喜雀跃的庆祝着。“这回天目城有救了!” “走!回城!”童关不敢久留,带着剩下的17个人,不管后面的追兵,沿着来路向城里逃去。 众人对这周围的山林都非常熟悉,很容易就甩开了后面的追兵,穿山过林,转眼跑出十好几里,眼看前面就是天目城了,众人终于松了口气,这次算是活出生天了! 众人正庆幸着,却没注意天空中始终盘旋的两只草原雄鹰! 距离天目城还有十里,众人拿出水囊正准备喝点水,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咚咚咚的由远而近,向众人驰来! “不好!胡人的骑兵!快逃!”童关大惊失色,顾不得喝水,带着众人向天目城逃去。 “噢……”“噢……” “噢……”“噢……” 胡人们呼啸着挥着弯刀冲出灌木丛,将王越众人团团围住! 一名长胡子头领一挥手,喝道:“把这些该死的汉人带回去!让头领发落!” “喏!”从马上下来几个胡人,就要捉住众人。 童关、王越撤出长剑,三下两下,把几个骤不及防的胡人给几剑挑了,低声说道:“少爷,我们掩护你,你快逃回城去!”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呢?要逃一起逃出去!”王越摇头说道。 “少爷!您是少爷!您一定要回去的!天目城的百姓还要仰仗少爷以后照顾!不能死在这里!” “是啊,少爷!天目城不能没有王家!您快逃回去吧!” “我……” “快逃吧,少爷,再不逃来不及了!” “你们保重!”王越一抱拳,含着泪向林中窜去! 胡人们也被童关、王越两人犀利的剑法吓了一惊,连座下的战马都有些不安,踱着步向后退了退。 一名胡人士兵突然指着王越惊呼道:“头领!就是他们!他们就是城墙上的那两个恶魔!” “哦?是他们?抓住他们两个!要活的!”大胡子头领挥着弯刀吆喝道。 “喏!”众胡子兵向王越他们围去。 十几个死士眼见胡子们要围上来了,挥着匕首冲向一边,撕开一个裂口,助王越逃了出去!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大胡子怒喝一声,斥马带头追向王越。 十几个死士一齐窜起,用血肉之躯挡住了胡人骑兵,嘴里大喊着:“快跑!不要回头!” 王越含着泪,转头向树林里逃去。 “留下十人,其余人跟我跟这片树林包围起来!一定不能让他逃走!”大胡子怒了!居然在老子眼皮底下让人给逃了!太丢脸了! 胡人中帐,檀石槐听到消息,大惊失色:“什么?粮草被烧了?抢救出来多少?” “全都烧了,十不存一!”胡人探子嗷哭着说道。 营帐里的头人们纷纷跑出帐外,看着北方冲天的火光,都吓傻了,瘫在了皮座上:“怎么办?怎么办?” “首领,我们退兵吧!”一个头人惊慌的说道。 “退什么退?我们粮草都没了!怎么退?”檀石槐怒斥道。 “可是,不退我们就完了!这城没有十天半月我们攻不下来!可是,那个时候我们早饿死了!”一个头人抹着脸上的大汗说道。 檀石槐也蒙了,不知如何是好。 檀石槐咕噜咕噜的喝了碗酒,头脑有些冷静下来,问道:“我们周边还有什么小城,小镇么?只要能补齐粮草的地方就行。” “对啊!我们可以不攻这城,去攻别的城市啊!”一名头领拍着腿惊喜的说道。 “我们来时在西北方向遇到过一座小城,防守好像不多,我看我们可以从西北方向退兵,正好可以在那获得粮草!”一名精瘦头领沉思着说道。 “好!明日起兵,向西北方向撤退!”檀石槐气得连摔了两个酒碗,终于咬牙下达了撤退命令。 “报……” 一名探子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禀报首领,察尔木头领来报,在西南方向活捉了一名烧粮仓的汉人,另一名汉人也被围在西南方向的一丛树林中,正在搜捕。” “哦?知道是什么人么?” “听回报说,是近日在城墙上的那两名汉人剑师。” “哦?是他们?走!我倒是要见一见这两位英雄好汉!”檀石槐带着众头领骑马举着火把直向西南而去。 来到战地,透过高举的火把,檀石槐看到被五花大绑的童关,和满地超过30具的胡人尸体!还有很多人或断手,或断腿,躺在一旁! “怎么伤亡这么严重?不是只有十几个汉人么?”檀石槐皱着眉头斥问道。 “首领,”一名胡人羞愧的说道:“那十几个汉人倒是英勇,拼死撞开我们的马,助另一个汉人逃了,而这地上我们几十个兄弟都是被这一个汉人杀的!” “嘶……”众头领大吃一惊!望着这满地的尸体、伤兵,再望向童关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愤怒。 “你倒是个难得的勇士!”檀石槐虎着脸说道:“说,你在汉人那是什么职位?” “哼!”童关不屑的说道:“无名家丁一名,没什么职位。” “家丁?只是个家丁?”檀石槐明显不信,大声怒喝道:“那你们拼死放走的那个汉人是谁?” “他?他是将来要你们命的人!”童关无畏的说道。 “要我的命?”檀石槐一愣,哈哈大笑:“草原上想要我檀石槐的命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是至今还活得很好!更何况你们弱小的汉人!” “弱小?那为什么你们攻了七天了,死伤过万人了,为什么还没有攻下天目城?为什么连粮草都被烧光了?”童关不屑的说道。 “卑鄙的汉人!首领,让我去杀了他,把他的肉剁喂给雄鹰!” “不!他是个英雄,我要带他回草原!”檀石槐撞拦住了就要拨刀的头领。 “可是……那些死去的兄弟……” “我说了他是英雄!我檀石槐最敬重的就是英雄!把他带下去,好好款待!”檀石槐怒喝道。 “是!”那头领有些畏惧,低声应道。 “走,我们去看看另一个英雄!”檀石槐吆喝着说道。 “你们……”童关大惊:“你们抓住少爷了?” “少爷?”檀石槐一愣,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你们的少爷!很好!走!去会会他!” “你们放了我们少爷!放了他……”童关不甘的被胡人带走,上蹦下跳的边喊边叫! ------------ 第9章 战檀石槐 王越在树林里不断的奔跑着,试图甩开后面的追兵。但追兵实在太多了!前后左右,四面周围的黑暗中,都不停的传来胡人们的呼喝声…… 王越四处跑了一夜,杀了几十个胡人,渐渐明白了:自己被包围了! 王越背靠在一棵老树后面,喘着粗气,透过树叶的缝隙,望着微微发亮的天光,笑着说道:“看来,小爷今天要交待在这了!这帮可恶的胡子!” 在那边!应该没走多远!快追! 王越还没歇上一会,胡人们便循着王越的脚印,追了上来…… 王越没办法,只得暗啐一声,继续奔跑着…… 月影西斜,云阴云开,一转眼,天亮了! 东方的朝霞慢慢升起,树林里已慢慢显现着光亮,王越想要躲闪已越来越不容易了! 王越在再一次杀了五个胡人之后,终于被几十个胡人包围了,五花大绑的绑到檀石槐面前。 檀石槐在树林外坐了一夜,也听了一夜的战报。平均每半个时辰都会有一个十人队被杀残,一个晚上,已经死亡了61个胡人,伤了11个!悬殊的伤亡比,可以看出,这个少年的剑法是如何的犀利,手法是如何的狠辣! 檀石槐咬着山獐腿,踱步来到王越的面前,用衣袖擦了擦王越的脸,笑道:“王少爷果然俊俏!是个了不起的少年英雄!” “哼!知道我是王少爷!还不放了我?你不怕我们王家以死相拼,报复你们?”王越撇着脸,闪过檀石槐的衣袖,大声叫道。 “报复?”檀石槐哈哈大笑:“就凭你们王家?我檀石槐还真不怕!带走!” 王越被带到中军帐中,见到了同样五花大绑的童关。 “老师?” “少爷!童某对不起你,没有能力救出少爷了!”童关悲戚的说道。 “没关系,老师,不是你的错,是这些没胆子的懦夫,只会以多胜少,有胆量跟小爷单打独斗,赢了小爷才算心服口服!”王越怒瞪着檀石槐等人说道。 “哟?小小年纪,还挺有勇气!”檀石槐不怒反笑,称赞的说道。 “你就是他们首领?可敢与我一战?”王越向前一步,喝道。 众头领一愣,哈哈大笑。 长胡子头领说道:“小子,不得不说,你很勇敢,知道我们首领是谁么?那是草原第一勇士!打遍草原七部无一敌手!你小子毛还没长齐,敢跟我们首领挑战?想找死不成?” “哈哈……” 王越一滞,没想到平生第一次向别人挑战,就挑上一个草原第一勇士,听名头貌似很厉害的样子!这……这…… “怎么?害怕了?尿裤子没?”众头领哈哈调笑着王越。 王越小脸一红,怒喝道:“谁怕了?有本事给小爷解开!小爷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 “好!”檀石槐哈哈大笑,一挥手说道:“来人,给他解开!” 王越心中一喜,活动活动了手脚,手一伸,说道:“我的剑呢?” 檀石槐一愣,挥手说道:“给他剑!” 王越拿过剑,振了振,一串如银铃般的声音如剑身上发了出来,传遍整个营帐。 “好剑!”众头领忍不住赞道。 王越手里有剑,心里有了底气,得意的说道:“檀石槐,可敢一战?” 檀石槐看王越这小子越看越喜欢,吆喝说道:“好!今天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走!去营帐外!” 众人鱼贯而出,来到营帐外,找了个空旷宽大的地方,两人相对而站。 士兵们听到首领要与一个汉人打斗,赶紧扔下正在打包的行礼,纷纷跑过来围观,将斗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听说首领已经两三年没与人出手了,想不到今天跟一个汉人干上了!” “我听说那个汉人也了不得,一个人被察尔木几百人围在一个小树林里,愣是杀了察尔木近百人,还是因为天亮了,才被抓住的!” “这么厉害?” “可不是么?听说这人就是天目城城头上的那两个恶魔之一,年纪才不到15岁!” “不到十五?我的天,那他不得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 “所以说英雄惜英雄嘛,首领也是我们草原上的第一勇士,见到如此英雄,怎能不手痒痒?要是我有这能耐,我也要去会会这个汉人英雄!” “可是……人家才十五岁不到,这样会不会有点欺人太甚?” “十五岁怎么了?当年我们首领也是不到十七岁,就已经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勇士了!” 檀石槐看着对面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少年,心里挺惜才的,不忍下杀手,把弯刀插回腰里,捡起地上一根棍子,说道:“小子,我也不欺你,你用剑,我用棍子,咱俩比试比试!” 说实话,王越面对这个号称草原第一勇士的首领,心里还真有些发怵,待见到檀石槐放弃弯刀,改用木棍,心中一喜,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以武器欺你,别到时候输了说我胜之不武!” 檀石槐笑道:“小鬼头,心眼不少,我喜欢!出手吧!” “好!”王越也不客气,噌啷一声拔出长剑,暖暖的阳光印在阴冷的剑身上,反射出道道寒光,照得胡人们眼睛一晃,一阵寒气直冲心底! “好剑!” “真是把好剑啊!” “难怪敢跟首领挑战!这剑果然不凡!” 嘿嘿,剑不凡?让你们这群胡子们看看什么叫剑不凡!王越冷冷一笑,举着长剑一式长虹贯日,如天外来剑般向檀石槐斜刺而去! 龙吟声中,王越在众人一晃眼的时间里,冲到了檀石槐面前,一剑朝檀石槐咽喉刺去! “来得好!” 檀石槐称赞一声,舞着长棍,将王越的剑撞开。 “再来!”王越被甩在一旁,冷哼一声,再一次挽了个剑花,削向檀石槐面门。 两人你来我往,在场地里打来打去,居然打了个不相上下!虽说檀石槐用的只是木棍,但人家王越也不过十五岁不是?众人对这个小少爷的功夫越来越佩服了!这样的少年英雄,在草原上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更何况弱小的汉人! 当然,这些胡人们不知道的是,王越其实只有十二岁半!只是因为王越长得高大,才会被人误解。要是胡人们知道王越只有十二岁半,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还会不会说汉人积弱! 两人战了有一个时辰,两人体力消耗都很大。王越已经快举不动巨剑了,而檀石槐的木棍已经被削成一小截了,再削就成小木戳子了。 两人对撞了一招,各自停在了场地两边。 王越柱着巨剑,喘关粗气,抹了把汗,心想:这什么草原第一勇士果然厉害,居然用一根小破木棍子,把小爷打成这样!这要是用弯刀,小爷早被切成几断了吧!这老小子真难缠!怎么才能赢他呢? 王越站在那打量着檀石槐周身,想找了一个半个的防守漏洞,一举把檀石槐打倒。可檀石槐这老狐狸却是力大无穷,总是跟个小蛮牛一样,将自己的巨剑嗑飞,小爷虎口都发麻了,这老小子怎么还那么大力气? 王越在说檀石槐,檀石槐心里也在说王越。手上的木棍再来一次可就没了,下摆衣角也被不小心划了个口子,这小子还真是有真功夫!这剑法,怎么学的?就这么鬼怪?一会这一会那,可真像汉人一样,鬼精奸诈!想要赢这小子,还真不容易!得想个办法,让这小子心服口服的服输才行!这样的勇士,应该属于草原! 太阳慢慢升到头顶,将地面烤得有些发烫。两人站在烈日下,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一连回复体力,一边流失体力。两人都在看着对方,计算着如何尽快战胜对方。结束这样的僵持。 胡子士兵们也摒住呼吸,紧张的着着场中的两人。原本以为王越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小子,也许首领三两下就把这汉人小子撂倒了。可是没想到这汉人小子居然这么厉害,居然跟首领打了一个多时辰,还不分上下! “这……这个汉人居然这么厉害?”胡子士兵们吃惊之余,心里不禁为首领捏了一把汗!“首领……不会输了吧?” 僵持片刻,王越回复了一些体力,望着檀石槐手里的半截木棍,心中有了个主意,笑了笑,再一次大喝一声,努力的挽了个剑花,刺向檀石槐! 檀石槐见王越下盘有些不稳,步伐有些凌乱,望着手中的半截木棍,心里也闪过一个主意。 王越挽着剑花刺向檀石槐,果然见到檀石槐又拿着木棍迎上自己的剑身,想弹开自己的巨剑!王越冷笑一声,手腕一转,将剑身反转,化刺为削,一剑削掉了檀石槐手中木棍的大半截,然后一挺向接着向前斜刺而去! “哎呀!”士兵们见首领手里只剩下不到三寸的小木戳子,大声惊呼!“首领危险了!” 说着,众士兵们纷纷拉开弓箭,将箭尖对准了王越,只待首领一声令下,就把王越射成刺猬! 眼见着王越的巨剑就要刺到檀石槐的肩膀,檀石槐当机立断,将手中的半截木戳子当着匕首直接扔了出去,“啪”的一声击在王越的膝盖上,将王越打得一个踉跄,要不是柱着长剑,也许就已经摔到地上去了! 檀石槐走了过去,扶起还在嘶牙咧嘴的王越,拍着肩膀说道:“你是个勇士!是我檀石槐三十多年来没遇到过的勇士!” 王越忍着膝盖上的痛楚,苦笑说道:“我输了。” “噢……”“噢……” 胡人们嗷嗷的呼啸着,庆祝他们的首领获得了胜利。 “你没有输,现在,我没有了武器,可是你手上还有剑!你赢了!”檀石槐笑道。 “可是……你用的是木棍!”王越泄气的说道。 檀石槐哈哈大笑:“小伙子,你还年青,好好努力,你会成为我们草原上新的第一勇士!” “草原上?”王越疑惑的问道。 “不错!”檀石槐喝道:“你来挑战我,你输了,按照草原上的规矩,现在你是我的私产,我有权将你带回草原,做为我的部属!” “狗屁!”王越大声叫道:“我又不是草原上的人!我是汉人!才没有你这些什么破规矩!” “嗯?”檀石槐冷哼一声,举起了右手,只见四周几百个士兵嘎的一声,拉开了弓,森森的箭头对准了王越,只待檀石槐一声令下,就要将王越射杀当场! 王越看着头皮发麻,只得忍气吞声,待有机会再逃。 “带走!拔营!撤退!”檀石槐哈哈大笑着转身回帐去了。 两个胡人上前缴了王越的巨剑,将王越押走了。 天目城王家大宅,王念先听到消息,胡人撤退了,全城正在欢呼庆祝,可王念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王越还没有回来! 王念先不停的派人出城打探,终于探得消息:“少爷被俘虏了,胡人要押着少爷回草原去!” “啪!”王念先气得将手中的荼杯摔在地上,昂天大吼:“该死的胡子!总有一天,我王念先要发兵剿了你们!” ------------ 第10章 一剑之威 一路上胡人们倒是没有亏待王越与童关,在胡人们自己少吃少喝的情况下,仍然给了两人足够的野味吃食,倒是让两人有些心安,看这架式应该不会对自己两人怎样,至少,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 胡人们一路经过七八个村塞,都毫不客气的洗劫一空,让王越跳着脚大骂檀石槐,但胡人们根本不放在心上。大漠草原上的生存规则就是这样,弱者永远要被强者吞噬,包括女人和牲畜,包括财富和粮草。 王越在一路上一直在找机会逃跑,只是胡人们把他们看得很严,好像当成了最大的战利品一样,护得严严实实的,连上个毛房都有人跟着!两人又没有武器,只得先放弃逃跑计划,走一步,是一步,等到了大漠草原看情况再说吧! 半个月之后,檀石槐部队终于离开了幽州,走进了域外大草原。 “这是哪里?”王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问道。 哈哈……小少年,欢迎来到突末尔草原。檀石槐回到了草原上,心情也大好,忍不住张开双手,呼吸着草原上特有的纷芳,哈哈大笑。 大军安营扎寨,停止了前进,似乎没有了走的意思。 “为什么不走了?”王越不解的问道。 “等人!”檀石槐微笑着说道。 “等人?等什么人?” 檀石槐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得意,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七天之后,果然陆陆继继来了好几拨人,都是胡人军队,加起来足有十来万!这些大军的加入,马上将寂静的突末尔草原带入了喧哗,胡人们整宿整宿的唱歌跳舞,庆祝南下的大收获。 王越看着那些人满车满车的金银财宝,粮食器具,心里闪过一丝黯然。这么多战利品,天知道有多少村镇遭了洗劫,多少幽州百姓被残忍杀害。 “这些该死的胡人!”王越纂着拳头,发誓有机会一定煞一煞这些胡人们的威风,省得他们天天在这得意忘形,看着就讨厌! 天上是眷顾王越的,没让王越多等,一个报复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这一天,闲着无聊的胡人们比起了骑射,结果比出了火气,几个部落的胡人们大打出手,死了好几个人,最终檀石槐的手下得了便宜,洋洋得意的回了营帐。 几个部落首领、头人们不服气,商量着找机会给檀石槐找点麻烦。 第二天,几个首领带着头人们聚在一起喝酒,庆祝南下的胜利。 一个头上绑着皮鞭子的秃头首领站起来说道:“檀石大人,听闻大人这次最大的收获却是掠夺了一名汉家少爷,听说还是号称天神下凡的圣主!不若让我等见识见识,如何?” 檀石槐自从从汉人女子那得知王越的身份后,更加重视王越的才俊。这几天首领聚集,更是到处宣扬自己虏获了汉人的天神,相当于大漠里的未来可汗,得意非常。这会听了拓拔大人提及,得意的哈哈大笑,挥手说道:“请王越少爷。” 王越被七八个胡人前后押着来到大帐,见到很多绑着皮鞭子的首领,冷着脸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几个首领纷纷站了起来,围着王越上看下看,啧啧的评头论足。 “我看就是长得好看一点,跟个小姑娘似的,没什么特殊的嘛。” “就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多大能耐的勇士啊?莫不是汉人的天神只会写文弄墨?” “哈哈……檀石大人,莫不是你抓错了吧,抓了个汉人的文弱书生,还当做是天神下凡的圣主?” 众首领哈哈狂笑,气得檀石槐咕咚喝了一大碗酒,喝道:“若是几位大人不信,可以下场比试比试,一试便知。” “正有此意。”众首领齐声喝道,好似约定好似的,纷纷叫出自己部里最优秀的勇士,要与王越比试一二。 “不知王越少爷都会些什么?”秃头头领拓拔锋大笑着问道。 王越皱了皱眉,说道:“我只会剑术,你要与我比剑?” “剑术?哈哈……”秃头头领哈哈大笑,朝檀石槐讥讽道:“檀石大人,你这圣主好像不怎么样嘛,只会剑术?哈哈……居然连弓箭都不会用!” “哈哈……”众头领纷纷大笑,嘲弄王越。 王越怒道:“剑术怎么了?不敢战便一边呆去,小爷不伺候!”说着,王越就要离开。 “慢!”秃头头领及时叫住了王越,笑道:“剑是你们汉人的观赏东西,我们草原上的英雄们只用牛角弓和弧月弯刀,既然王越不少不善弓箭,那便比试比试刀剑,省得说我们草原上的英雄欺负你。” 说着,招来十个弯刀勇士,与王越比试。 王越看着走来的十个大汉,心说,好嘛,这还叫不欺负我?一对十,小爷还真不怕了!这回让你们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想着,转说对檀石槐说道:“我的剑呢?” 檀石槐此时也算明白这些首领的目的了,心下有些后悔,别让这些可恶的大人们把王越给害了!那自己就白忙活这几个月了!只是事已自此,只能祈祷王越的剑术能以一拒十吧。 想到王越的剑法,檀石槐心里又有了一丝心安,应该没什么大事。想着,挥手让人送来了一柄长剑,送到王越面前。 王越拿着长剑弹了弹,说道:“这剑不好,换一把。” 连换了好几柄,王越都不满意,弄得众大人们都有些不耐烦了:“我说檀石大人,你们部落难道连一柄好的长剑都没了?” 檀石槐冷哼一声,阴着脸说道:“王越,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私产,你就不再是你的王越少爷了,你到底要什么样的剑?这都换十好几把了!” 王越冷笑道:“我的剑呢?” “你的剑?”檀石槐闻言有些犹豫,那剑已被自己收藏,却是不打算还给王越了。 “怎么?”几个大人讥讽说道:“是什么好剑,让檀石大人占了人家的剑,连用都不给人用了?” “哼!”檀石槐冷哼一声,挥手让人送来了王越的巨剑。 王越拿着巨剑,弹了弹,清脆的剑鸣声悠远绵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 众首领听了剑鸣声,也纷纷忍不住称赞,难怪檀石槐会不舍得,原来这剑果真是神兵利器!好剑啊! 十名弯刀勇士不屑的笑了笑,吆喝着旋着弯刀围了上来。 王越大喝一声,踏着游风步,耍起了游风剑法! “其实游风剑法的精妙之处不在于单打独斗,而在于打群架,以一敌多。行如水,动如风,飘忽不定,延绵不绝!” 童关这些天教导的话语仍在耳边,让王越对游风剑法有了新的认识,剑法也更上一层楼!也许这时候再对上手拿木棍的檀石槐,就不会败落了! 况且,这十个弯刀勇士,貌似刀法也不怎么样,只会转着圈挥来挥去那么两三招! 其实这倒是错怪了这些胡人刀手。胡人本是马背上的民族,大多是原来匈奴遗民,善于马背上作战,刀法讲究速度和狠辣,快速近身,然后挥刀划过,快速离身,这就是马背上的刀法! 可是,这里不是在马背上,而是在草地上! 结果就是这些人悲剧了,碰到了同样迅捷,甚至在步战中更胜一筹的游风剑法!加上异常锋利的巨剑,这些曾经马背上的弯刀勇士们就悲剧了! 王越哈哈大笑着,挥舞着巨剑,左右一闪,晃过前面三名胡人,突然出现在中间三名胡人面前,巨剑“咻”的一声划过,一名还在发愣中的胡人已被王越抹了脖子,扔掉手中弯刀,使劲捂着脖子,瞪着大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前方,嘴里咕嘟着血泡,倒在了地上! 接着是最后面的四位,也在一愣神的功夫,被抹掉了两人! 王越站到原来十人站着的位置,弹着巨剑上的鲜血,冷笑连连。 剑尖上滴下的血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看得身后的几个首领们后背直冒凉气! 才一个照面!十人已有三人被抹了脖子,而且剑剑封喉!看着三名仍在地上抽搐的弯刀勇士,在坐的所有首领、头领们都不自觉的捂了捂有些发冷的脖子,惊惧的望着站在那笑吟吟仿佛人畜无害的半大少年,心里阵阵发冷! 剩下那七人望着脚下已渐渐死亡的勇士也吓得手脚有些哆嗦!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杀过人,但从来没见过一个照面就十死其三的场面!甚至七人都没看清那王越怎么消失的,又是怎么滑过他们身边的,然后听到众人惊呼,回过头来,才发现地上趟着的三个勇士!这……这太诡异了! 七人有些惊惧的望着王越,被王越轻蔑的眼神刺得有些发怒!草原上勇士的荣誉让他们觉得自己很羞愧,七人互视了一眼,咬着牙,大声喊着冲向王越。 王越轻笑一声,踩着游风步,轻巧的闪着七人,在七人中间来回游荡,飘忽不定,手中巨剑左右横飞,不停的有人被抹了喉,瞪着大眼仍不置信的倒在地上! 这一次,所有大人,头人们,都睁大着眼睛盯着王越,但仍是有些跟不上王越的步法,只觉得王越在七人身边来来回回,忽左忽右,抓不住身影,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待到看清王越的时候,场中已只有两人站着了,一人是轻蔑含笑的王越,一人是惊恐发抖的胡人,王越的巨剑,正刺在胡人的咽喉上,丝丝鲜血从剑缝中渗出,滴在嫩绿的草地上,刺人眼球! 王越冷哼一声,拨出巨剑,不管身后狂喷而出的鲜血,噌啷一声巨剑归鞘,看也不看众人,大蹋步离开了场中,走向自己的营帐! 四周寂静无声,就连最凶狠的胡人士兵都吓得不敢吱声,生怕那如同魔鬼一般的巨剑抹了自己的喉咙! 眼看着王越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吭声阻拦!就连檀石槐,也心中一阵发冷,想起当日的比试,心中隐隐有些后怕,要是当日王越一发狠,不是顾忌周围的弓箭手,是不是自己也如这些弯刀勇士一般,捂着喉咙死去? 想着想着,檀石槐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痒,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赶紧端起一碗酒,昂头喝了下去,压下心里的不安。 自那以后,再没有人敢来檀石槐营地叫嚣,更没有人敢出现在王越营帐周围十丈,就连檀石槐,也是能不见就不见,至于那柄巨剑,却是提也不敢提! ------------ 第11章 草原女子 又过了七天,又有零零星星的一些胡人散兵回到营地,众首领见人到得差不多了,这才举行了分花大会,交易着各自的战利品。而出价最高的,就是王越及童关这两个汉人。王越的出价甚至已经高达2000只牛羊外加100名汉人女子!但檀石槐仍是没有松口,不肯交易。 自从见识了王越的风采之后,鲜卑人更加崇拜汉族文化,加剧了对边境汉人的掠夺。此掠夺不再局限于汉人女子,更多的是有文化、有本事的汉人男子,为日后的全族汉化打下了先期基础,甚至改鲜卑姓为汉人姓!以至于200年后,让北来的南朝使者分不清是到了胡人国度,还是到了汉人国度! 又过了七天,分花大会结束了,各部首领再一次聚在一起,拜会檀石槐,希望能再见王越一面,却被王越以不服草原水土为由,给顶了回去。 众首领心知是那位汉人少年不想见自己,有些遗憾,各自失落的辞别后拨营回了各自的部落。檀石槐看着众人失望的样子,心里那个痛快啊!美得跟捡了100头羊似的! 檀石槐趾高气扬的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浩浩荡荡的拨营向西北而去。 队伍走走停停,过了半个月,终于来到了檀石槐的部落,察哈草原。 留守的胡人百姓们热烈的欢迎着凯旋归来的草原勇士们,载歌载舞,迎接勇敢的儿郎们安全回家。 几个年迈的妇人开始在人群中呼喊自己的儿子,几个多情的姑娘也在寻找自己的爱郎。可是很多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亲人! 要知道,这一去是3万草原男儿,回来的却只有2万!有近万人死在了天目城的攻城战中!很多母亲都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很多姑娘,都失去了自己心爱的情郎,躲在欢庆的人群中,小声的哭泣着。 第二天,檀石槐带着部族百姓,来到祭坛,为死去的草原英雄们举行了盛大的天祭,祭奠那近万战死的草原男儿。 王越站在一旁,看着那些胡人们唱着祭歌,虽然听不懂,但仍然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悲凉与哀伤,听得王越心里都有些凄凄焉。不过一想到更多死在这些人手里的汉人同胞,心里就暗自骂道:该!最多全死了!看你们胡人有多少人可以死的!哭,哭个屁!你们胡人百姓是百姓,我们汉人百姓就不是百姓了?哼! 童关站一旁,低声的说道:“少爷,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呆在大漠了?” “还能怎么办?”王越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瞪着跟在旁边的十多个壮汉,泄气的说道:“先这么呆着吧,等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再想办法。” 童关郁闷的望着胡人士兵,暗自叹了口气,回身转入营帐生闷气。 王越看了一会,也觉得没意思了,这些胡人来来回回就只会唱那几句祭歌,听得王越都快会唱了!哪像我们汉人,唱上个三天三宿,也不带重复的! “原始人!”王越啐了一声,撇了撇嘴,也回营帐跟童关学习武艺了。 最近王越站马桩越来越有感觉,已然可以将呼吸调整到与颠伏同步了,这是要步入神似的先兆!只要步入神似,就能在体内形成一股内气!能让武术有个质的提高! 听童关说,他师傅当年已练入神似后期,声如雷,步如风,拳如铁,体如石,寻常刀剑根本伤不得身!听得王越心驰神往。 当天晚上,无数胡人涌到了察哈草原中心的一片大湖,檀石槐也带着王越、童关两人一起参加了庆祝活动。 只见整个湖边点满了火把,印在湖水中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美伦美奂!王越没想到这草原之上居然还有如此美丽的景色,就如同书中描写的南部水乡一样,烟花朦胧,月色醉人! 王越站在湖边,望着眼前的美丽湖面,忍不住诗性大发,连吟了三首赞美湖水的诗词!旁边的檀石槐虽然听不懂,但也能感觉到王越是在赞美月亮湖,高兴的哈哈大笑。 站在檀石槐旁边的一名美丽女子也拍着小手连呼好听。 “哈哈……”檀石槐哈哈大笑,拉着美丽女子的手说道:“王越,这是我的女儿,檀石托兰,是草原上最美丽的一朵鲜花,你看,比起你们汉人女子,如何?” 王越抬头仔细的打量着那美丽女子,只见那女子螓首蛾眉,明眸皓齿,一头青丝被绑成无数个小辩,豪放中又有一丝娇容可爱,美艳中又不失少女清纯,不禁点头说道:“檀石槐,没想到你这人长不怎么样,生了个女儿却这么漂亮,这么水灵,你确定她是你的女儿?” 檀石槐听了大怒,喝道:“当然是我的女儿!今天本来是想把托兰嫁给你,看你这样子,不嫁也罢,哼!”说着,拉着托兰走了。 托兰临走前调皮的给王越扮了个鬼脸,留下银铃一般的娇笑,随檀石槐跑到胡人中间跳舞去了。 王越愣了愣,说道:“我说错什么?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 童关乐了:“没准还真被你说中了,那小姑娘真不是檀石槐的女儿!你这是在揭人伤疤!不被骂才怪,还把自己小媳妇给弄没了!哈哈……” “去!”王越推了推童关:“为老不羞!我才12好不好!我父亲给我找通房丫头就快把我烦死了,这倒好,直接就是媳妇了!” “谁知道你12呢?你看你,长得跟十五六似的,这年纪,早该娶妻生子了,不早!不早!”童关乐乐呵呵的调笑着。 “也是哦,这胡子女子长得真漂亮!那眼睛,就像这湖水一样清澈,那眉毛,就像天上的弯月一样迷人!”王越回想着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无愧于草原上最美丽的一朵鲜花!” “那你就去娶了呗,反正是胡人,娶了就娶了呗,没准还能让檀石槐放松对我们的监视,方便我们逃走!”童关在一旁出了个馊主意。 偏偏王越还挡不住这双重的诱惑,拍掌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娶了!” 王越回头东望望,西望望,说道:“人呢?人呢?” 童关指着一处人最多的地方说道:“在那!我看见他们过去的。” “哦!”王越嘿嘿一笑,跑了过去,左右肩膀一撞,挤了进去,喊道:“玩什么哪,这么热闹!” “王阿哥!”檀石托兰见到王越来了,跑到王越身边,惊喜的叫道:“我们在看比摔跤,你要不要一起来看?” “好啊。”王越顺势牵过檀石托兰的手,走到场边,坐在一团软草上,问道:“托兰,你们经常跑到这湖边来唱歌吗?” “嗯,几乎天天来。”檀石托兰被英俊帅气的王越拉着手,兴奋的喊道:“这是我们察哈草原上最美丽的湖水,漂亮得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所以叫月亮湖。我们每天都会来这里唱歌、跳舞,而且每次月亮最圆的时候,还会举行季春月大会,会有更多的人来参加!” “每月一次?那倒挺热闹的啊。”王越望了望,看见有很多男女拉着手走向湖的另一边,好奇的说道:“噫,他们去那干什么?好像有好玩的,我们也去吧。” “啊?”檀石托兰望了望那个方向,俏脸第一次有了些发红,扭捏的说道:“要……要去那里啊?” “是啊,我看很多人都去了那里,那肯定很好玩,我们也去吧!” “可是……可是……”檀石托兰羞红着脸,咬了咬牙说道:“算了,去就去吧,反正阿达都说了让我嫁给你。” 王越愣了,说道:“不就去个湖边么?还整得这么严重?” “走啦!去了你就知道了!”檀石托兰想明白了,倒是大方起来了,拉着王越就要走。 “站住!”两人正要走,从旁边蹦出两个壮小伙,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阿南沙,阿克沙,你们要干什么?”檀石托兰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喝道。 “托兰,你真的要跟这个汉人去结草?”阿南沙急声问道。 檀石托兰脸红的说道:“我去不去关你们什么事?走开!” “托兰,你是我们草原上最美丽的一朵花,应该属于最强壮的草原英雄!这个汉人一看就柔柔弱弱,像个女子一般,如何配得上你?”阿克沙轻蔑的瞄了瞄王越俊俏的脸蛋,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不用你管!王阿哥,我们走!”檀石托兰很豪爽的准备甩开两个人熊,跟小白脸私混去了。 “站住!汉人!我要跟你决斗!”阿南沙跳到两人面前,拨出腰里的弯刀,扔到王越面前。 “我也要跟你决斗!”阿克沙也拨出腰刀,扔在王越面前! 周围的胡人一看有好戏看,呼的围了上来,嗷嗷的叫着。 “你们!”檀石托兰看着两人壮得跟牛一样的身体,再看看王越小小的身板,心里急得都快冒火了,四处探着脑袋想找阿达来解决,可这阿达这会不知跑哪去了,人影都看不着,急得小托兰都要哭了! 一众胡人们虽然也不是都喜欢阿南沙、阿克沙这两个成天闹事的兄弟俩,但更不愿意看到草原上最美丽的一朵花跟了汉人结草,所以也都呼喊着支持两兄弟找汉人决斗! “他们这是要干嘛?”王越不解的问道。 檀石托兰气愤的说道:“他们这是在欺负你,要跟你一起做生死决斗,明显的以二对一!太过分了!” “啊?决斗不应该是一对一的吗?怎么这么没修养?”王越瞪着眼问道。 檀石托兰红着脸解释道:“正常时候是要一对一的,只是……只是如果是因为女子……就……就可以以多对少!” “啊?这……这样也行?”王越不敢置信的说道。没想到这草原上还有这样的什么狗屁规矩!这不是鼓励大家去争风吃醋么?这要找个像檀石托兰这样的美丽女子,那不是还没成事呢,就让一群人给宰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可不可以不比?”王越弱弱的问道。 “不可以!”一众胡人齐声回道。檀石托兰在一旁瘪着个嘴,抱歉的望着王越,表示已经爱莫能助了! 看来,这场架还真免不了了!王越叹了口气,郁闷的说道。 ------------ 第12章 月亮湖畔 “你们确定要跟我比武?”王越呛啷一声拨出背后的巨剑,甩手一震,瞬时间,清脆的剑鸣声“嗡嗡嗡”的如同天外来音,空灵神秘,回荡在夜色湖边,令胡人们不由得一滞,惊异的望着那剑尖阴冷的寒光,心中有些发毛,脑后凉嗖嗖的直发麻! “这剑……好锋利的一把剑!”胡人们停顿片刻,哗的议论开了…… 王越得意的挥了挥巨剑,笑谑的望着有些发傻的两人,讥讽的说道:“你们还要与我比试么?” 两人胀红着脸,大声喊道:“要!当然要!” “既然你们不怕丢人,那我就跟你们比一比!” “王阿哥!”檀石托兰还是有些担心,急声说道:“他们……他们都是部落里刀法最好的两个人,你……你……” “小托兰,不用怕!”王越摆了摆手说道:“别说部落里,就是草原上最好的刀手,我都已经宰了十个了!就凭他们这点功夫?哼,还差点!” 王越望着两人浮躁的表情和杂乱的步伐,有些不屑! “你……你不要小瞧人!有把好剑就了不起么?我们才不怕你!走!有种跟我们决斗去!”两人粗着脖子喊道。 王越拉着檀石托兰笑道:“那前面带路吧,两位?” 众人来到湖边的一个大草地,四周的火把围成了一圈,几千名胡人围在这里,欢歌笑语。听说有人要决斗,而且是为了草原上最美丽的托兰姑娘! “托兰!”“托兰!” “阿南沙!” “阿克沙!” 胡人们从四处跑了出来,围成一个小圈子,高声的呼喊着。 “你们俩一起上吧,我不想耽误时间,我还要跟小托兰去看湖光春色呢。”王越对这两个傻蛋兄弟实在提不起兴趣,只想快点解决快点完事儿。 “你……”阿南沙气得都有些说不上话来了!自己兄弟俩一直都被草原上的牧民们尊为草原上的雄鹰,是继首领擅石槐之后的最年轻勇士!岂容王越这个汉人来羞辱? 阿克沙挥着弯刀喝道:“阿哥,干脆我们一起上,把这该死的汉人剁了喂鹰得了!” “就是,一起上吧!一块剁了省事!”王越笑着说道。 阿南沙深呼了口气,阴着脸说道:“汉人,我尊你是首领的客人,这才容忍你一再嘲笑我们,但若是这般羞辱我们,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王越挥了挥巨剑,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还打不打了,要打就快点上!你们草原上的人不是最讲究豪爽么?怎么跟个小娘们一样磨磨叽叽的!要打快点的!一起上吧!” 王越轻蔑的态度不单激怒了阿南沙、阿克沙兄弟,就连四周的牧民们也被激怒了!人们大声呼喝着要杀死王越! “杀了他!” “杀了他!” 檀石托兰急得都快掉眼泪了,拉着王越的衣角小声说道:“王阿哥,快不要再骂他们了!再骂他们会一起打你的!” “哈哈,小托兰,不用担心。”王越没个正形的笑道:“我可是跟你父亲打过平手的!你说他们能是你父亲的对手?” 檀石托兰睁大着眼睛,小嘴巴惊讶得跟个圆圈似的,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跟阿达打过平手?” “是啊,牛掰吧!”王越挤眉弄眼的小声说道。 “这……这……”檀石托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唯有同情的望着阿南沙、阿克沙两兄弟。自己的阿达有多厉害,只有自己知道!牧民们只是听说檀石槐是草原第一高手,但具体多高,没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见过檀石槐的刀术,因为见过阿达刀术的人,都已经死了,死在阿达的刀下!而自从阿达建立了自己的威望之后,已经好多年没有出过手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汉人,居然跟阿达打过平手!檀石托兰有些神色复杂的望着王越,心里第一次把王越放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就像父亲那样高! 阿南沙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见到托兰看王越的眼神,登时气得五内俱焚,大喝一声:“阿弟!一起上!杀了这个汉人喂鹰!” “好!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胡人们气势汹汹的吼叫着,挥着手里的弯刀、弓箭为阿南沙、阿克沙加油,叫嚣着要杀死王越! 本来已经放下心来的檀石托兰,也被众人们的叫喊声吓得花容大变!怕的不是这些人真杀了王越,而是开始害怕王越一发愤,把这些人都杀了!檀石槐相信,王越有这个能力,因为,阿达也有这个能力!就在前年,檀石托兰亲眼所见,自己的阿达征战呼伦部落的时候,就曾经以一敌千,一个人杀了呼伦部落过千名勇士!既然王越可以跟阿达打成平手,那王越也一定可以一个人杀了眼前这近千人! “王阿哥……”檀石托兰心急的欲言又止,望了望王越,又望了望阿南沙、阿克沙,眼里写满了担忧。 “放心!我不会真杀了他的!” “放心!我不会真杀了他的!” “放心!我不会真杀了他的!”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同一句话,不尤得一愣。 “欺人太甚!”两兄弟再也顾不上其他了,愤瞪着双眼挥着弯刀一齐攻了上来! 王越哈哈大笑着,边喊边挥着巨剑迎了上去:“这就对了嘛!一块解决了!” 王越不以为意的一招仙人指路,分击二人,本以为两人必不堪一击!没想到,阿南沙兄弟两舞着弯刀,居然如同一个人使着双刀一般,一上一下,配合得天衣无缝,封住了王越上下左右所有的路了! 王越心里一惊,想不到这兄弟两,还真有些本事!也许分开了,两人的刀术什么都不是,但没想到这两人一联手,居然如此犀利! 王越一人两只手,却只有一把剑,居然无法同时抵挡两人的弯刀攻击!只得展开游风剑法与两人游斗! “噢……噢……” 四周的牧民们只见到两兄弟不停的攻击,而王越却在不停的躲闪,一时间兴奋的挥着弯刀嗷嗷的呼喊着,为两兄弟加油鼓劲。 “王阿哥……”檀石托兰心下又疑惑了:“王阿哥这是怎么了?不是跟阿达打个平手么?怎么被这两人逼成这样?” 檀石托兰却是不知道,王越虽然剑术高超,却是很少有实战的机会。当日那十个刀手虽然人多,却不懂配合,杂乱无章,各自为战,一涌而上之下,被王越逮住了机会。而眼前这两兄弟却是自小一起长大,一起骑马射箭,一起“基”情四射,相互的配合如使一臂! 两人的配合虽然完美,但毕竟刀术不怎么高明,却也一时拿王越的游风剑法没办法。 三人你打我闪,你来我往,打得不意乐乎。只是三人的术法本不在一个层次,时间一长,当即立判高下! 两兄弟越打对王越越是惊心,对游风剑法越打越摸不着头脑,只是一味的追着王越围着打。但王越却不一样,游风剑法在两人的合围下,游刃有余,且慢慢的摸准了两人的配合技巧,发现总是阿南沙先出一招,然后阿克沙在后补刀,将阿南沙的死角都补上,这中间,就存在了一个细小的时间差!只要抓住了这个时间差,打破两人的衔接默契,便能破了两人的合击之术! 王越连闪边注意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准备寻找那一瞬间的破绽! 胡人们还在呼喊着,檀石托兰也在开始为王越祈祷,看起来,王阿哥的剑术虽高,好像却不怎么会打架,却是不如长年打斗的阿南沙两人! 阿南沙、阿克沙两人却是越打越心惊,早没有了开始的那种狂妄自大。 “这个汉人不简单!”兄弟俩不约而同的升起了这个想法!两兄弟俩毕竟也是在草原上小有名气的勇士,颇有实战经验,打了一会,便判断出了王越的战斗力,开始小心谨慎的走着每一步,挥出每一刀! 可再怎么小心,再怎么谨慎,人,总是会有出错的时候! 三人打着打着,慢慢的离开了原来那个场地,向着湖边而去。胡人们围成的人圈,也随着三人向湖边移动。 两兄弟小心谨慎着,却没想到,麻烦还是来了! 王越一直在琢磨,怎么让这两人的攻击节奏跟不上趟,正巧,看到小托兰头上戴的头饰,在火光下面闪闪发亮…… “诶!有了!”顿时王越心中有了主意。 王越且战且退,直退到湖边,大家都围到决斗圈子那边去了,湖边站的人也少了,火把也少了,此时的湖边有些幽暗,三人在前面缠斗着,一群牧民们在后面跟着,亦步亦趋。 王越等自己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湖边的幽暗之后,突然退后一步,将巨剑横在胸前,借着巨剑的宽厚剑面,将火光反射回去! 阿南沙、阿克沙被王越的突然后退吓了一跳,定睛瞧去,却见前方传来一片亮光!将两人的眼睛闪了一下!两人不自觉的眯上了眼睛! 就是这一刻!王越心中大喝一声,挥着巨剑刺向两人的右手! “哎哟!” “哐当!” 两兄弟齐声痛呼,手中的弧月弯刀哐当一声掉在了湖边的小石子里!脖子一凉,阿南沙感觉到王越冰冷的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啊!”众牧民齐声惊呼!被眼前瞬息反转的局面有些回不过神来! 没想到刚才还打得好好的两位草原雄鹰,却在转眼间就败了,败得那么突然! 两兄弟傻了眼了,望着架在阿南沙脖子上阴冷的巨剑,觉得有些不可思意,怎么……突然就败了? “噢!太好了!王阿哥!杀了他!省得他天天眼在我后面烦人!”檀石托兰雀跃的喊着,反过来叫嚣着要让王越杀了阿南沙。 王越笑了笑,收起了巨剑,说道:“算了,我跟他也没什么大仇,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我们走!”说着,王越拉着檀石托南的手向远方幽暗的角落走去! 两兄弟待王越走了,这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不算!这回不算!你用剑光晃我们的眼睛!这不算数!我要跟你再比一场!” 两人正要追上去,旁边传来一声怒喝:“放肆!输了就是输了!哪来那么多理由?你们还算是草原上的勇士么?” 两人一惊,回头一看,见檀石槐怒目横瞪的站在那喝斥自己,不觉脸色一红,行了个胸礼,说道:“首领!” “哼!”檀石槐冷哼一声,望着远去的王越与檀石托兰,嘴角抽了抽,想笑又不好意思好,转身离去了。 两兄弟暗恨一声,也钻入人群,转眼不见了人影。留下牧民们小声的议论着。实在没想到,那个汉人居然赢了阿南沙、阿克沙两人的合攻!这可是察哈草原上最年轻的勇士!平时一人已经很勇猛了,没想到今天两人合攻,居然都输了!那个汉人,好厉害! ------------ 第3章 喜结连理 吃完烤肉,两人肩并着肩坐在月下,望着湖水荡漾,轻笑着说着绵绵情话。 “王大哥,你相信前生后世么?”皇甫天心偏着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前生后世?”王越忍不住望了望左手,喃喃说道:“也许真有前生吧……” “那你相信我那些梦么?我怀疑那就是我的前生!”皇甫天心惊异的说道。 “你的梦?你的前生?”王越想起皇甫天心那些奇思妙想,倒还真有可能!自己的手上都能无端出现一个神秘空间,想放什么就放什么,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这么不可思意的事情都发生了,再来个梦中前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是啊,我跟你说哦,王大哥,在我梦里,我看到一座好奇怪的城市,那城里的房子好高好高,足有几百丈高!那地上跑的全是四个轱辘的马车,但那马车没马却能自己跑!你说奇怪不奇怪?还有,那里的姑娘们都穿得好少,比我这还要少!有的人甚至直接把这个……还有这个……全露出来了!”皇甫天心有些不好意思的比划着自己的肚子和大腿,眼中闪着兴奋的好奇,对那种奇异的衣服心仪不已。 “几百丈高的房子?没有马的马车?还……还穿成那样?”王越目瞪口呆的疑问道。 “是啊,我还梦到过自己穿着一点点衣服在海边游泳呢!那衣服,就……就只围住了这里和这里,其它地方什么都没有!”皇甫天心羞红着脸兴奋的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已经把对面的王越引诱得五内俱焚! 王越跟随着皇甫天心的动作,眼睛扫过皇甫天心那近乎透明的纱衣,扫过那高高耸起的胸部和盈盈一握的细小腰肢,早忽略了皇甫天心说话的内容,只觉得心中一团热火熊熊燃烧,烧得自己浑身燥热,忍不住的揽腰抱住天心,激荡的说道:“天心,你穿给我看好不好?” “啊……”皇甫天心被王越突然而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娇躯忍不住的颤抖着如同受惊的小鹿,小脑袋中一片空白,有一丝欣喜,有一丝期待,又有一丝紧张,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由王越紧紧的把自己拥在怀里…… 王越闻着皇甫天心那天生的奇异体香,忍不住的神魂颠倒,一用力抱着皇甫天心站了起来,向屋内走去…… 皇甫天心颤抖着娇躯,两只如雪藕一般的玉臂环在王越的脖子上,将火热的俏脸深深的埋在王越的怀里,心如鹿撞! 第二天,王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皇甫天心仍是光着身子扒在自己身上,昂着精致的小脸,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嘴角露出迷人的微笑。 “啊?你醒了?”皇甫天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怯说道。 王越抻过手,拥着皇甫天心,抚着天心那如锦缎般柔软光滑的后背,调笑着说道:“怎么?看傻了吧?” “讨厌!”皇甫天心娇嗔着拍了拍王越的胸膛,翻着白眼说道:“谁要看你?长得跟个女人似的!” “女人?是吗?那我就来让你验证验证。”说着,王越坏笑着将皇甫天心重新压到身下,闺怨皇甫天心圆润的胸脯压得有些变形变色。 “啊……不要啦……人家还疼着哪!”皇甫天心惊呼着,俏脸上飘着娇艳欲滴的春色,如同雨后的彩霞一般,绚丽迷人。 两人直闹到中午才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刚一出房间,一名俏丫鬟即走了过来,脸红的低声说道:“小姐,府郡老爷来过两次了,让您起床后去前厅找他。” “啊?”皇甫天心当即臊得俏脸通红,瞪着丫鬟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俏丫鬟恐慌的望着两人,吱吱唔唔的不敢说话。 王越俊脸也烫得厉害,拉着皇甫天心说道:“算了,我们还是想想见到你爷爷怎么说吧。” 王越此时死的心都有了!人家救了你的命,还没来得及感谢,这边又跟人家的孙女好上了!好上就好上了吧,居然在行房的时候还被人家爷爷大白天的抓了个现形!这……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慢慢的挪向前厅,边走边相互埋怨,边想着法子。 “都怪你!人家都要起来你,你非要……非要那个人家!你说这回怎么办吧!”皇甫天心胀红着脸,逮着王越又是打又是掐,把一切责任全推到了王越身上。 王越自知理亏,只得任打任骂,苦着脸把脑子转得飞快,想着对策。 直到两人以龟的速度挪到了前厅,见到了雁门太守皇甫节,还是没有想到对策! 两人磨磨蹭蹭的走到皇甫节案前,见皇甫节正在画画,没有理会两人,两人心有不由有些庆幸,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皇甫节画画。 只见皇甫节年约五十,却是神采奕奕――银丝白发,青木头杈;衣着长衫,手执狼毫,不像个太守,倒像是个老学究! 皇甫节凝神聚气的画完一副道释加尼图,深呼了一口气,左右欣赏半天,放下狼毫,这才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来啦?” “爷爷……我们……”皇甫天心羞红着脸,欲说还休,吱唔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呵呵……”皇甫节摆了摆手,坐在太师椅上,呵呵笑着说道:“你啊,还是那么行事怪异,也就我们家,早已习惯了你这些毛病,这要在别人家,早把你给轰出家门了。” “爷爷……”皇甫天心扭捏着,走到皇甫节身后,一边按摩着肩膀,一边撒娇说道:“我是你们最宝贝的天心嘛,不疼我疼谁啊?” 皇甫节眯着眼享受着孙女的按摩,抖着白胡子笑道:“嗯,这手法倒是有些进展了,我这出去三个来月,你没少给人按摩吧。” “爷爷……”皇甫天心娇嗔的不依,狠狠的瞪着王越,直怪王越让自己出糗。 王越摸了摸鼻子,尴尬的拱着手说道:“燕山王越,谢过太守大人的救命之恩。” “啊?燕山王越?”皇甫节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淡淡的问道:“你莫非便是那辽东燕山王家的少公子王越?” “正是在下。”王越点头回应着,心想:我有那么出名么?谁便一说就有人认出我了? “爷爷,你认识王大哥?”皇甫天心偏着头好奇的问道。 皇甫节呵呵笑着说道:“你这王大哥可了不得,我若没猜错,十几年前辽东相传的天神下凡之圣主,讲的就是你吧。” “天神下凡之圣主?”皇甫天心疑惑的询问着王越,不明白什么是天神下凡之圣主。 王越摸了摸鼻子,难为情的说道:“太守大人快不要如此说我,那些都是以谣传谣,当不得真。” “哈哈……”皇甫节大笑着说道:“我以前也这么认为,三岁习文,五岁习武,这些天心也可以做到;但三个月前,天心救起你之时,发现你顽强之生命力,强大之身心体魄,我便万分惊讶,如今俊才为何我都没有见过;直到刚才通报了名讳我才恍然,也许你真是那天神下凡之圣主也未可知啊!” 王越讪笑着说道:“太守大人过誉了,我能活过命来全赖贵祖孙之仁心妙手,否则我就是再有十条命,也早被地府给收了去。” “哈哈……”皇甫节望着王越和皇甫天心,大笑道:“你倒是不客气啊,哈哈……” “爷爷!” “太守大人!我……” 两人红着脸,齐声呼道。 “哈哈……看来有时间我得去一趟辽东,见见王大善人了,没准还能成个亲家什么的!哈哈……”皇甫节捋着白胡子大声笑道。 “不理你了!”皇甫天心实在呆不住了,娇嗔一声,拉着王越去后花园练剑了。 第二天,皇甫节问过王越的意思,王越对天心也颇为喜欢,两小也相互有些意思,这事便八九不离十了。 过几日,王越便修书一封,交由皇甫天心的使臣,一同带给了辽东自己父亲王念先。 王念先收到信后,知晓了王越的安全,也终于放下心来,并遣来了十几个仆从,跟随着王越,帮王越打点琐事。 双方互通了聘礼,只因王越重伤初愈,不适合舟车劳顿,这才没有招两人回去成礼,只在太守府吃了个家宴,皇甫天心这就算是过门了。 家宴当天,王越也见到了皇甫天心的父亲,皇甫嵩,还有皇甫天心的两个弟弟,皇甫坚、皇甫郦。 皇甫嵩得父亲皇甫节引荐,被灵帝任为北地太守,此次得知宝贝女儿要订亲,这才不远千里从北地回到雁门,尽一尽父亲的权责。 皇甫坚跟随父亲从武参军,目前在父亲帐下听差,做了个百夫长。 皇甫郦跟随爷爷学文治家,倒是明些世理,却不愿为官,只是长年在外游荡,交朋识友,不务正事。 两兄弟听说姐姐要嫁人妇,也都纷纷赶了回来,见一见那传说中的姊夫。 “姊夫,你真是那相传天神下凡的圣主?”皇甫坚、皇甫郦两兄弟回来有两日了,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两位妻弟,若是你们说的人是辽东燕山王越,那人便是我了。”王越无奈的再一次证明说道。 两人围着王越转了两圈,摸着下巴说道:“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啊,也不像什么天神的庄严宝相啊,俊俏倒是足够,温文尔雅,却是威猛不足,不像天神,倒像是个书生!姊夫,听说你出生那天连雪都吓停了,满天神佛都来庆贺,是真是假?” 王越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些都是谣传,雪倒是碰巧停了那么一时三刻,但满天神佛是一个没有,流浪、叫花子倒是满城都是,我父亲当日在天目城连庆七日,只到到场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都分给热馍,热饼,也许就是他们感恩,给谣传出来的吧。” “哦……”众人恍然。 皇甫节捋着白胡子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汝父倒真是个大善人!如今这岁月,能保得一方温饱,已是大功德了!听闻你去年还力拒胡人入侵,与那胡人首领大战几百回合不曾败落,可谓是英雄不枉少年啊,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外舅夸赞了,那檀石槐号称草原第一勇士,功夫确是高绝!那日他用一木杖与我巨剑大战半日,最后木杖被我削成小木戳子,眼见我是要赢了,不料那檀石槐却也狡诈,以小木戳子当暗器,击我脚踝,将我俘至大漠,得有九月方才逃脱。” 王越虽然说得简略,但众人却听听连连点头,感触颇多。 皇甫嵩感叹的说道:“当日我们救起你之时,你身中十六箭,更有一箭透胸而过!我们当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要不是天心丫头好奇,没准我们就把你葬在了秦水河边。” “是啊,姊夫,你可真不愧是天神下凡之名,这命直硬,说是天神一点也不为过!”皇甫兄弟惊叹的说道,内心敬佩不已,不由得暗自将王越放在一个比乃父乃祖都高的位置上,此后便一直唯王越马首是瞻,以王越的话奉为已命,心甘情愿追随在王越左右。 ------------ 第4章 道家古籍 第二日,王越在后花园与皇甫天心练剑,皇甫节、皇甫嵩、皇甫坚、皇甫郦在一旁观看。 两人一起习剑日久,早已生成默契,与其说是在修练剑术,还不如说是在演练剑舞!一招一式,一颦一笑之间,两人眉来眼去,犹如游龙戏凤,犹如蜂蝶花舞! 四人观剑,却各有不同―― 皇甫嵩、皇甫坚只是赞叹练法好看,却是没什么兴致; 而皇甫节、皇甫郦祖孙俩却是非常中意,观出王越的剑法之精妙,在一旁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皇甫郦更是找了把木剑,下场缠着王越要学逍遥剑法。 王越也不自珍,将整套《逍遥剑法》倾囊相授,三人在后花园练得风声水起,优美的逍遥剑法不仅赏心悦目,更是给后花园带来了一丝清雅和脱俗! 十五月圆这一天晚上,众人在大堂吃完晚饭,跟随皇甫节来到他的道堂,又开始听皇甫节给大家讲帝释加道,讲忠仁义德。 皇甫家原姓皇父,是西周时期周武王策封的皇父,后来朝代更替,皇甫家人感应天恩,不敢再与皇父称之,遂改姓皇甫。 皇甫家至祖上便研习道家术法,听皇甫天心给王越讲解,好像她祖上还出过一位仙人,号南华仙人,只是后来云游不知去处,已有几百年没个消息了。 而皇甫节自小便喜欢帝释加道,是帝一道的一个分支,讲究的是与人为善,与人结缘,图来世之报。 皇甫节每月都要给家人、仆丁们讲这帝释加道,这一次,却是多了个王越而已。 讲道结束之后,皇甫节将王越单独留了下来,并赠给了王越一本道家古籍。 “这一卷无名古籍虽无名字,却是正宗的道家修养之法,相传是南华仙人传下来的三卷天书中的一卷,虽说不全,但其中的大道至理,却是我一生都没有参透的,今日便送与你了,希望来日你能尽得此古籍真传,修习这无上道家仙法。”皇甫节在赠书时,特意屏去下人,郑重的交待着王越。 “道家仙法?”王越疑惑的接过古籍,翻了两页,只见上面写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见龙在田,德施普也;终日乾乾,反复道也;或跃在渊,进无咎也;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王越思索片刻,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书中说的话似乎在述说一个大道理,只是自己看不懂而已。 “好好研习,希望汝能解开这古籍中的仙法之密。”皇甫节端着脸,正色说道。 “是!小婿必定用力研习,以早日习得这上等道法,以修身养性。”王越收起古籍,小心的放在怀中,拱手说道。 拿了古籍回屋,王越便坐在案前思索着古籍上的字句。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是什么意思?”王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案台,拿着古籍苦思冥想。 “道家?那天应该是指天道,行,那就是运行,运转之类,健呢?很有力?天道运行很给力?”王越一个字一个字的嚼着字根,推敲字句的意思。 “扑哧!”皇甫天心在一帝摆弄着一堆小木块,正摆到第九十八块,差一点点就够一百个了,正在集中精神努力的时候,被王越说的话给逗乐了,木块堆哗啦一声全倒了,气得皇甫天心抓过木块就砸了过去,小嘴里愤叱道:“讨厌!赔我的积木!你赔我!我架到九十九块容易嘛我!好好的学人家说给力干嘛!看把我积木都弄倒了!你赔我!” 王越一把接住木块,在手里掂了掂,笑道:“你成天玩这种什么积木,有什么意思?有这时间,还不如去那边弹弹琴给我听,还能陶冶陶冶情操。” “情操个屁!你还跟我讲情操?研究了大半个晚上,那么十几个字都学不会!你不会上网查资料啊!”皇甫天心脱口而出的叱道。 王越一愣,疑惑的问道:“上网?上什么网?什么是网?” 皇甫天心也愣了,摸着小脑袋说道:“是啊,什么是网?上什么网?为什么我突然说出上网?上网是什么?上网能查什么资料?” 王越见皇甫天心又在那神神叨叨的自语自言,摇头无奈说道:“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又是你那些奇怪的梦?”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王越只觉得皇甫天心有些怪异,总是做些不伦不类的动作,说些不伦不类的话语――比如奇怪的衣着,夸张的表情,表示友好的握手,表示胜利的v指,叫皇甫节不叫祖父叫爷爷,叫皇甫嵩不叫父亲叫爸爸,还有刚才王越说的给力,也是皇甫天心教的,意思是厉害、精彩、努力的意思…… 而到接触多了之后,王越才慢慢觉得皇甫天心的逆天!那小脑袋里似乎总能想到一些古灵精怪的、匪夷所思的怪主意,然后变着花样的发明各种事物――比如那花样百出的菜品,别说吃,众人就是见都没见过!还有那四个轱辘的滑鞋,挂在树上的秋千,可以折叠的竹扇……等等等等,林林总总,你要把皇甫天心捣鼓的那些小东西放在一起,绝对晃瞎你的眼睛! 比如她刚才说的上网,也只是皇甫天心说的万千奇怪话语中的一句而已! 王越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甫天心茫然的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从哪听到的,就这么脱口而出,全然不知道上网是什么意思。” 王越见皇甫天心自己都不知道,只得摇摇头,不去管她,继续研究自己的道家古籍。 自那以后,王越便白天练剑,晚上研习那卷道家古籍,日日思索那古籍中的每一句话,慢慢的还真被王越琢磨出一点味道来了。 在王越看来,这哪是什么修道之书,分明是一本剑道心法! 看那第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表面看来,这是告诉人们要效法天道,自立自强,不停的奋斗下去;其实却是主意在表达天道运行,周而复始,永无止息,让我们调整自己的呼吸,跟随自然之法,跟随身体动作,无论是运功还是行走,都要保持自己的呼吸节奏,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强化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体力源源不断,循环往复! 这比起自己练的烈马桩似乎又要进了一步! 自己的烈马桩,只是要求站桩的时候,能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将自己想象成是骑在一匹烈马上策马奔驰; 而这本心法里,却是要求人时时刻刻都要保持自己的呼吸节奏,要求人时时刻刻都如同在站烈马桩一般! 这是一本练功心法!一本比烈马桩更高级的吐纳之术! 单单只是第一句,就是目前的王越所无法达到的! 到了第二句,“潜龙勿用,阳在下也”―― 这是以龙来喻气,让我们将自己的呼吸吐纳之精气收集起来,不要吐出去,应该将这股精气化为元阳,存在体内,养精蓄税,以待后用。 第三句:“见龙在田,德施普也”―― 当你的元阳足够充足的时候,便能在下丹田形成一个气团,此时只要修身养性,小心的使用丹田中的气团,便能通达全身,无敌于天下! “终日乾乾,反复道也;或跃在渊,进无咎也;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到了这几句,却是讲的具体吐纳之法―― 整天自强不息,习惯了行走间也要修习吐纳之法,并要持续修习,切不可一日停止,否而将功行倒退,失去道法; 到了丹田之气厚重之时,便要时常运达全身,最后又归伏于丹田,要做到进退自如,这样才不会有危害; 如此日日行功,夜夜运转丹田之气,行遍全身,直到有一日,丹田之气齐聚天灵,这才算是成就了功德; 到了这一步,便要将修行缓下来,去云游四海,纳百川之精,温养自身,否则,若是继续修炼,便会物极必反,枉废了自己的修为…… 到了后面的:“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这些开始了下一阶层的心法,讲的是开始云游天下之时,以宽广胸怀,包容天下万物…… 第二阶层还太飘渺,理解不通;就连第一阶层寥寥几句数十字,却也博大精深!好在王越自小聪慧,能人所不能,练起这剑道心法却也得心应手,成果喜人。 王越只按书中记载修炼不过五日,便修为大进! 以前王越修练烈马桩时,也才可以一次吐纳两个时辰左右,多了便要胸闷气短,无法后继。但自从王越悟通这第一层心法之后,便在修练烈马桩之时,呼吸之间,每一次都预留三分,将那股精气憋在肚中,咽到下腹,存在于下丹田中! 没想到,这一收纳精气,站烈马桩的时间马上大幅延长!到次日早上晨练之时,便能连站三个半时辰! 马桩功夫的提高,让王越的修练热情空前高涨! 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两年之后,王越的烈马桩已能站到六个时辰半天功夫! 烈马桩的提高,也让王越的逍遥剑法开始有了一丝变化―― 原来优美漂亮的逍遥剑法,因为丹田之气的加入,巨剑转换之间寒光闪烁,剑气逼人!冷森间,常人不敢站其侧,须得退避两丈之外方能观其舞剑! 不到两年,王越的剑法已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似乎那巨剑便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巨剑,便如在自己心中! 两年时间,王越居然便练成了《逍遥剑法》第一层顶峰!若是再进一步,便是《逍遥剑法》第二层,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王越相信,此时若是再战檀石槐,定能在百招之内将其刺于剑下! ------------ 第5章 天逢大旱 转眼间,王越已在皇甫家一住两年多了。 这一年,天缝大旱,整个北方大地已数月没有下雨了! 树木枯萎,田地开裂,好不容易一阵微风吹来,却是只能带起一片沙土,夹着灼热的热气,令人热上加热。 老百姓们三五成群的躺在树荫下,屋檐里,舔着干裂的嘴唇,无助的望着天上的太阳,祈求着老天早日下场雨来,但等来的,似乎只有死亡的到来。 很多人都在想,也许,死了更好些,总比被这么当馍给烤了强! 太守府里,皇甫节也没法办公了,一家子也都坐在院子里避暑,咕哝着这天气,心里着实为受苦爱难的百姓们感怀――只是皇甫家能力有限,也无法给百姓们带来水源…… 派去雒阳的求援使臣已经大半个月了,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朝堂,被那群阉党给祸害了啊!”皇甫节痛心的说道。 皇甫郦扇着折扇,接口说道:“不知父亲和兄长在北地可好。” “北地,估计也差不多吧,平时本来就炎热,又碰上这时节,也许还不如这雁门吧,唉……”皇甫节叹了口气,望了望湖边的两小,忍不住笑道:“这两小口子,倒是挺会享受啊。” 皇甫郦回过去望去,见到王越与阿姐的样子,忍不住也呵呵的笑了。 只见王越与皇甫天心躺在后花园的湖边的几颗树下,四周支着几把大伞,旁边四五个使女在打着扇子,懒洋洋的躺在趟椅里,摇摇晃晃,好不自在! 王越抹了抹汗,喝了口酸梅汤,呼着热气说道:“天心,你算过没?这鬼天气有多久没下雨了?快把我烤干了。” 皇甫天心眯着眼睛,躺在趟椅上,懒懒的说道:“好像有三个月了吧,这湖水都快没了!要不是下人们勤快,估计这湖里可以踢足球了。” “什么足球?”王越愣了愣,随即洒然一笑,忽略了这个问题,抬头望了望身边的一个大伞,拍了拍身下的趟椅,笑道:“还好,有你这鬼精灵,发明这什么沙滩椅,还真挺凉快的。” 皇甫天心轻轻的挑了挑眉,动了动红扑扑的俏脸,嘴皮子嗫了嗫,仍是懒懒的说道:“还好吧!这天什么时候下雨啊,我都快脱虚了。” 王越侧了侧身子,眯着眼睛望向天空中炙热的太阳,只觉得那太阳上呼的传来一股灼热之气,直冲全身,将四肢百胲都烤得软绵绵的,五脏六腑都好像放进了沸水里蒸煮一样! “嗯……”王越忍不住懒懒的呻吟一声,趟回太阳伞下,赶紧调整自己的呼吸,又开始练着王越最新发明的躺式吐纳――躺在太阳椅上,修炼吐纳之术! 还别说,在这太阳底下修炼这吐纳之术,却是事半功倍,比之早晚晨夕都要快得多! 这才三个月的炙热天气,自己便在下丹田果真练成了一团元阳! 如今,那元阳已有拳头大小,可以在烈阳底下随着灼热之气,游走于四肢百胲,通达全身!到了晚上,这全身的灼热之气又冷却下来,温存到自己下丹田,充实丹田中的元阳! 若是再如此烤下去,没准就能聚气天灵,成就大人了! “只是……”王越皱着眉头,望着高墙外,怔怔的说道:“天心,听说外面的百姓很多人家都断水很久了,很多人都活活被太阳给晒死了,是真么?” 皇甫天心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嗫着小嘴轻声说道:“谁知道呢!咱自己都快活不了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越叹了口气,望向东面,喃喃说道:“不知道我家怎么样了?父亲可好?母亲可好?” 皇甫天心闻言,这才睁开了眼睛,安慰的说道:“不会有事的啦,忘了你们王家也是辽东第一大户?还怕晒着你父母?不会有事的啦。” 王越感激的说道:“天心,谢谢你。只是,我出门已有三年有余了,未知家乡如何,父母如何,心中有些想念。” 皇甫天心闻言呼的一声坐了起来,惊喜的说道:“王大哥!我们回辽东好不好?” “回家?”王越愣了愣,欣喜的说道:“好啊!我们回辽东!” 两人说风就下雨,于是,第三天,王越、皇甫天心便坐上了马车,在皇甫节、皇甫郦的相送下,带着十几个扑从,离开了雁门,往东北方向,回辽东老家。 五辆马车,装满了吃食用具,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并州,前往幽州。 出了门,两人才真正知道天干地旱的恐怖程序! 在家里,两人还能趟在湖边树荫下喝茶纳凉,但在这外面,却是连一个歇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整个天地间就好像一个大蒸笼,炙热的太阳下如同皇甫天心的烧烤架一样,连视线都要被扭曲! 人们呼吸之间全是灼热的火气,熏得行人个个四肢无力,走起路来左摇右晃,晕头转向!很多人身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热气包,手脚脸嘴全都开裂翻皮!看得王越两人触目惊心! 满目的枯萎条顿,随处可见裂开了的地面,各种腐尸在苍蝇的围簇下,散发着阵阵恶臭! 空中一点风都没有,有的只是热腾腾的火气!马车经过时,掀起的烟尘直达一两丈高,久久不得散去! “王大哥,这……这里怎么会这样?”皇甫天心惊恐的望着车窗外,吓得俏脸煞白,一点血色都无! 王越也是一脸震惊! 不出门不知道,一出门吓一跳! 以前只是听下人们谈话间才知道些外面的情况,这一出门才知道,原来这炙阳下,居然如此的恐怖骇人! 难怪皇甫节一再不同意自己两人北上,原来如此! 好在王越有些先见之明,除了皇甫天心在几辆马车里放的吃食料材,水囊草粮,王越更是在神奇指环里装了近千斤的粮草、水果,那两口大铁锅子也被王越用小桶给一桶桶的灌满了清水! 三日之后,车队一路向北,扬着烟尘,在路人无力的愤骂中,来到了一座小镇。 这是一个约有三四千人的小镇,还算有些生气,人们还能顶着个粗布在路上行走着,还能相互攀谈,咒骂着这该死的天老爷! 两人找了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五间大铺,准备在这好好修整两天,走了这三天的荒路,可把两人累坏了,全身上下都隐隐散着着臭气! “我要洗澡……”皇甫天心进了客房第一件事就是要店家赶紧挑两石水来,自己要洗澡! 这可为难坏了店家,苦着脸说道:“少公子,夫人,这却是有些难为小人了,这光景您也是知道的,庶人有口水喝就不错了,哪来余水沐浴的了。” 皇甫天心愤瞪着双眼叱道;“怎么?你们开客栈还不能给客人准备洗澡水的么?你这开的什么店啊!快去!” “这……这……”店家着实为难了,自家做饭的水还是伙计从几十里外的小河里挑来的,这却是哪有准备洗澡用水?一时间店家傻站在门口,进进不是,退退不是,在那直发愣。 王越见店家着实为难了,只得劝慰说道:“天心,我看算了,就擦一擦就行了,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这怎么行?”皇甫天心惊声叫道:“你闻闻,你闻闻,都快臭了!说着,皇甫天心举着白皙的嫩手,伸到王越鼻尖,让王越闻味。” 王越吸了口气,笑着说道:“没有啊,还是那么香香的。我看擦一擦就行了,别为难人家店家。” “哼!”皇甫天心不爽的甩过头,坐在床檐直赌气。 王越转头对店家笑道:“店家,你去给我们端两盆水来洗脸就好了,另外再来几盘菜,一壶热水,我那些手下也都给做些吃吃食饮水送去,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多谢少公子,小人这便去准备。”店家千恩万谢的出门准备去了。 “讨厌!我都三天没洗澡了!身上的衣服都粘在一起去了!”待店家走后,皇甫天心娇嗔着埋怨王越。 “好了好了,这店家也不容易,现在水这么紧缺,能给我们两盆水洗脸已是不错了,一会儿我去帮你找点水来。”王越安慰说道。 “你上哪去找水?这天干地裂的,找水哪有那么容易。”皇甫天心翻着白眼说道。 “放心,我自有办法。”王越拍着胸膛说道。 店家端来两盆水之后,又找店家要了两个木桶,皇甫天心疑惑的望着王越提着两个水桶走出了房门,过了一会儿,果然提回来了两桶水! “你……你在哪找来的?不会是偷人家店家的水吧!”皇甫天心摸了摸桶里的清水,发现还挺凉的,一摸就感觉浑身都凉快了不少!“还是凉水?你从哪弄来的?” 王越讳莫如深的笑道:“这你就甭管了,肯定不是偷人家的!你快洗吧,洗完早点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皇甫天心还要待问,但马上被两桶凉水带来的凉意所吸引,兴高采烈的脱了衣服开始洗起澡来,便宜了在一旁睁大个眼睛坏笑的王越…… 第二日,众人买了些补给,继续北上。 出小镇往北是一片枯树林,林中杂草丛生,树木枯萎颓败,野狗们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懒懒的扒在草丛中,吐着舌头哈着热气。 突然,树林中的小鸟们呱呱的叫着,从林中飞出,扑扑的飞向了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惊扰了它们的息晒一般! ------------ 第6章 搞笑劫匪 枯树林中,两名少年一个提刀,一个贯枪,提刀者面宽额高,年约十五六,眼如鹰钩,腰似熊抱;贯枪者面目狰狞,脸带菜色,虽目露凶光,却多有惧色。 贯枪者爬上丘壑,望了望,又缩了回来,急声说道:“颜大哥,来的是四辆双马车,一辆四马车,每辆双马车上有两名刀枪手,一名驾车人,点子很扎手,怎么办?” 提刀者哼了一声:“怎么?小丑子,人一多你就怕了?要是怕了你自己回去!” “我……我才不怕呢!”贯枪小少年愤睁双眼,抹口争辩着。 “既然不怕,那便随我杀出去!” 说着,提刀者大喝一声,从林中一跃而出,落到王越双马马车羊,挥着大刀,指向车上之人大喝:“站住!打劫!” “嘶……”当前马车的两匹马被提刀者一吓,受了惊嘶叫着,胡乱的向旁边枯树林中冲去! 驾车人拼命拉住缰绳,但双马都是侦选过的大漠良驹,爆烈有余,温顺不足,受惊之下,带着马车冲出大路,“轰隆"一声栽进了旁边的枯树林,车中的粮草食料全都摔出车外,车上两名刀枪手狼狈的跳了下来,怒斥拦路的两人。 “叱!什么人敢拦郡守家的马车?”两人撤出刀枪,指着提刀者怒喝。 “郡守家的马车?”提刀者与贯枪者大惊,相顾有些不知所措。这回完了,好不容易劫个道,却是劫了郡守家的马车! “这,这可如何是好?”两人刚冲起来的勇气,呼的跟遇了冰川一样,直接冷到了冰底! 王越与皇甫天心正在车里聊人生,聊理想,忽听前面有人呼喝,车也停了下来,撩帘子问道:“何五,怎么回事?” 侍卫何五前面一打探,回来禀报说道:“少主,前面有两个劫道之人,惊吓了马车,常三那辆马车侧翻到树林中去了。” “劫道?”王越与皇甫天心闻言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居然有劫道的?” 侍卫一滞,嗫嗫的接口说道:“回少主,前面有一提刀者和一贯枪者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好像……是劫道的吧……” “太好了!都快把我们闷死了!待我去看看!”说着,两人兴奋的蹦下马车,向前急步走去,吓得侍卫们纷纷跳下马车,护卫在两人周围,小心的向劫道之人靠近。 贯刀者见后面一团乱轰,十几名刀枪手森严的护着一男一女向自己逼来,心中一惊,不说那一男一女何身份,单从那群护卫的行走步伐中即可看出这不是一群普通的护卫,一定是武艺高强,身经百战的高级护卫!这回踢到铁板子了! “颜大哥,怎么办?”贯枪者吓得腿肚子都有些哆嗦,稚嫩的脸上吓得如白箱一样,抖着声音问道。 提刀者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咬着牙强硬的说道:“抢!还能怎么办?” “啊?还抢?”贯枪者惊呼大声叫道。 提刀者眼睛望向倒在林中的粮草食料,隐隐可见一袋袋粟米白薯,烧鸡熟肉,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眼睛闪着绿光叱道:“笨蛋!谁让你抢他们了,喏,看见没,那树林里,看见没?那烤馍,那大块的肉,看见没?咱抢了就跑!” 贯枪者闻言举目望去,果见那林中散落着一堆堆的各色吃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肚子咕噜咕噜的像是开了锅一样,绞得贯枪者头脑阵阵发热,惊呼着说道:“我看到大鸡屁股了!” “小点声!”提刀者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贯枪者的脑袋,小气吩咐道:“一会看我眼色,找机会咱们就跑过去,抢了就跑,听见没有!” “好!”贯枪者低声吼着,眼睛开始闪着绿光在那堆食料间翻找,心里开始琢磨一会我拿什么好呢?那馍真白!不行!还是鸡屁股好,肥!有肉!那一圈圈的是什么?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肠子,那是什么吃食?怎么从来没见过?要不要带一根走?说不定是这些官老爷们自制的一些密食。 那贯枪者看见的动物肠子,却是皇甫天心某一天突发奇想,找到一堆羊肠,洗干净后把猪肉剁碎了拌盐塞到羊肠里,哂了几日,说是这叫香肠。皇甫家做了几顿,确实香味异常,且易保存,就按皇甫天心的指导,做了一大堆,这回也带出来几十串,留在路上慢慢吃。 王越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两人面前,见两人年纪都不大,与自已相访,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有些没了兴致! “什么劫道的,两屁小孩,劫个屁道!”王越心里不爽,瞪着何五叱道。 何五嗫嗫的说道:“他们……是……是这么喊的,说是打劫……”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了?”王越转过眼来,看了看那站在前面的提刀者,到是有几分威猛,点头喝问道:喂,“我说,小家伙,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哪!” “扑哧!”皇甫天心在一旁噗嗤一声乐了,自己平时调侃小孩子的话,却是被王大哥学来训人了,真有意思。 提刀者愣了:“我妈?我妈是谁?” 王越翻着白眼说道:“你妈就是你娘亲!笨蛋!这都不知道,还来劫道!” 提刀者傻傻的说道:“郡守大人,您认识我娘亲?” 王越与皇甫天心愣了,相视哈哈大笑。 提刀者再笨也知道自己被涮了,恼怒的瞪着王越,心说,这人看着挺有英气的,相貌堂堂,怎么没事捉弄于我? 王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提刀者说道:“我说,你这人真逗,我说什么你就真信了?你干嘛的?劫道?劫我们的道?” 提刀者恼羞成怒,正要上前喝斥,却被贯枪者一把拉住,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冷声说道:“郡守大人明鉴,我等兄弟二人听闻郡守大人仁德,特来投靠大人,希望大人收留。” “哦?投靠我?”王越失声笑道:“你知道我是哪郡大人么?就来投靠我?” 提刀者望了望常三,被常三一瞪眼,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是代郡郡守了,听闻代郡郡守去年被胡人杀了,想必您是朝廷新封的代郡郡守吧。” 王越闻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调侃道:“你这投靠方式倒是挺特殊的,一上来就把我的马车给惊了,这就是你投靠我的诚意?” 提刀者眼珠一转,接口说道:“郡守大人明鉴,其实是……其实是我兄弟长得太丑,吓到郡守大人的马了……”说着,提刀者一把将贯枪者拉了过来,不停的使着眼色。 “啊?”贯枪者傻了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说上自己的长像了?这跟逃跑有什么关系么? 王越两人见那贯枪小少年倒真是长相奇特,小小年纪却面目狰狞,丑陋不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啊什么啊!”提刀者怒斥说道:“还发什么愣,还不帮郡守大人把东西捡起来赔罪?” “哦,哦……”贯枪者恍然大悟,暗地里直冲大哥竖大拇指,装着惊慌的样子跑到林中帮忙捡拾吃食去了。 提刀者拱手说道:“都怪我们鲁莽,颜某在此赔罪了,这便帮郡守大人捡拾起来。” 说着,提马者将马刀倒提在手中,跑下林去,帮着收拾吃食用物。 只是两人却是时不时的抓了些东西塞到自己怀里,不一会两人怀里便鼓鼓囊囊的,眼睛仍是绿油油的盯着地上那些诱人的吃食,口水都快淌到地上去了! 王越、皇甫天心望着两人在那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不由笑道:“我说,捡起了东西是不是应该放到车上去?而不是放到自己怀里!” 侍卫们见两个小贼的龊样,忍不住的也哈哈大笑。 提刀者嫩脸通红,手里正拿着一大块肉干,看着直咽唾沫,却是被众人笑话,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不由得愣在那不知所措。 贯枪者也红通着脸,低声说道:“颜大哥,我看那郡守大人年纪不大,最多比我们大上个三五岁,却是年轻有为,已贵为郡守,且看着他气宇不凡,前途必不可限量,不若我们真投靠与他如何?” 提刀者皱着眉头说道:“那怎么行?我母亲怎么办?我们得袁公恩惠,还得去汝南为袁公效力呢!” 贯枪者不屑的说道:“什么恩惠?不就是给你们家十吊钱么?还不是看中了你家的祖传刀法?再说了,那袁成早在五年前就已病死,连儿子袁绍都过继给他弟弟了!效什么力啊!再说了,人家一郡之主,还养活不了你母亲?” “这……这……”提刀者犹犹豫豫,下不定决心。 贯枪者急了,低声吼道:“快点吧!再不决定,人家真把我们当暴民给杀了!” 王越见两人不收拾东西了,尽在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高声喊道:“喂,我说,两位,你们是在捡东西呢还是在聊家常呢!我们还要赶路呢!” 提刀者干脆把东西一扔,咬牙走到王越等人面前,抱刀说道:“郡守大人,我兄弟二人本是常山真定人,因常山旱灾严重,这才逃难来到代郡,不得已才在此劫道,以保营生,望郡守大人恕罪。” “啊?你怎么把真话说出来了!”贯刀者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就要拉着提刀者跑路,被提刀者一把拽住,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手里紧紧的抓住长枪,随时准备拼命! “哦?”王越乐了,好奇的问道:“你真是劫道的?” 提刀者没好气的说道:“郡守大人,这很好笑么?我们都是有家难归的难民,不得已才出来劫道的,不是为财,不是为命,只是为了有口饭吃,有口水喝!” 王越摸着鼻子,讪讪的说道:“你们为了吃饭喝水,就来劫我,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提刀者愣了愣,不知如何解释了。 贯枪者眼见已是如此了,只好咬咬牙,把心一横,喝道:“我们就是劫了,怎么地?要杀就杀,废那么多话干嘛!大不了一死!十三年后,我文丑又是条好汉!” “哦?你叫文丑?那你叫什么?” “某真定颜良是也!”提刀者挺着胸膛高声喝道。 ------------ 第7章 颜良文丑 “哦?颜良文丑?两小屁该,还提牛气的!因为你们穷,就劫我的道?抢我的东西?这就是你们自誉为为民请命的侠士所为?我看跟那些乱党没什么区别!”王越不屑的撇着嘴说道。 “你们……看看你们吃的是什么?白米,白面,猪肉,牛肉,还有水洗脸,有水洗澡!再看看百姓!吃的是黄土、树皮,草根,野菜,每天连喝的水都没了,更何况洗脸、洗澡!你说我们不劫你劫劫谁?”颜良望着地上散落的吃食愤愤不平的叱道。 “就因为我们吃得比你们好,你们就要劫我?”王越失声笑道。 “不错!你这些吃食给你不过十天半月便吃没了,但若是给百姓们,却是可以养活一个村几百人一个月!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劫你?”文丑挥着枪瞪着大眼喝道。 “说不通!”王越摇着头问道:“那我问你,我们的东西哪来的?” 颜良一愣,喃喃的说道:“是啊,你们的东西哪来的?” 王越失笑道:“肯定不是劫道劫来的吧!”众人望着两人哈哈大笑…… 颜良愣愣的点了点头,吱唔说道:“应该不是吧……” “当然不是!”王越一翻身,坐到马车车辕上,从车里捡起一个水囊,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叭嗒着嘴说道:“这些东西要么从你们手里买来的!要么就是自己养的,要么请下人来种的!无论哪一样,都是花了钱的!出了力的!钱从哪来?我们自己赚的!那你说,你们怎么得到的这些吃食?花钱了么?出力了么?” 颜良、文丑一时间愣了,连连摇头,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钱买,为什么种不出这些吃食。 “那是因为你们愚笨!”王越把手中的水囊扔给两人。 两人激动的抢着水囊竖起来倒在嘴里,呼哈呼哈的抹着嘴巴,晃了晃头,挥了挥手,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精神抖擞的望着王越,心中对王越已有了三分好感,拱手说道:“多谢大人,但不知我们愚笨在哪?我们庶人又如何得这吃食,如何度过这天灾?” “愚笨!那天上飞的鸟,那地上跑的兽,不是吃食么?你们不是自誉武艺高强么?为什么不组织村民去狩猎?这些不是吃食么?”王越指着天上飞的大鸟,指着林间徘徊的野狗野狼,恼怒的说道。 颜良、文丑羞愧的垂下头,小声说道:“百姓们都射不下天上的鸟,又惧怕林中的狼,很多人都有去过捕狼,但都死在狼群的围攻下,我们……我们力弱,也未能有所及。” “你们怕狼,就来欺负我们?觉得我们比狼好对付?”王越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挠了挠头,嘿嘿傻笑着不知如何对答。 王越在车上挪了挪,换了个位置,继续说道:“再说那水,既然叫天灾,你觉得他会分开照顾么?你觉得老天会专门挑庶民降灾,而放过富人、官家么?” 两人望了望天,摇头说道:“不会,大家都一样受这贼老天的灾祸!” 王越笑问道:“那你们说说,为什么我们有水喝,你们却没水喝?” 两人望了望,摇头说道:“不明白……” 皇甫天心实在看两人傻得不行,翻着白眼说道:“笨蛋!因为我们有水井啊!你们不会打水井么?” “水井?”两人沮丧的说道:“谁说我们没有水井,我们村就有一个,以前方圆十几里的人们都上我们村来挑水!只是,至从三个多月没降雨以来,我们村那水井的水越来越少,最后终于有一日干枯了,一滴水也没有了。” 皇甫天心想说,但又不好意思说,望了望王越,见王越摆手同意了,这才大声嚷道:“所以说你们都是笨蛋嘛!那水井没水了,你们不会再挖深一点么?或是再找个地方重挖一井,不就有水了?为什么非要守着那一口水井,方圆十几里的人靠着这一口水井过活?你们不笨谁笨?” 两人恍然,拍着大腿惊呼说道:“对啊!水少了,我们再挖就行了,水没了,我再重挖一口就有了!为什么我们村不挖第二口水井呢?” “所以我说你们笨!”王越笑着骂了两人,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说道:“我再问你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别处的树木都枯萎了,但那一处的树林却是郁郁葱葱么?” 两人望了望那片树林,只见那林子树木参天,各种凶猛野兽隐隐跑动,说道:“那是因为那里是密林,是凶地,那里猛兽横行,人迹罕至。” “笨!”王越骂道:“为什么那里会是密林?为什么那里会猛兽横行?” “这……这……这是为什么?”两人又愣了,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水!”王越无语的说道:“没有水,那树怎么活的?没有水,那猛兽怎么活的?它们生活不用水么?所以说,那里肯定有水!不单地上,那地底下肯定有更多的水!只要在这附近挖井,总能挖出水来的!你们为什么不去挖?” “那里真的有水?”两人睁大着眼睛,惊奇的望着树林里,眼中充满了兴奋与好奇。 “当然有了!没水那树能长那么密?没水那些猛兽能活过来?笨!”王越笑骂道。 两人愣了愣,心下对王越敬佩有加,把刀枪一仍,抱手跪地齐声喊道:“郡守大人圣明仁德,我兄弟二人愿追随左右,常侍大人身边!” “我有说过我是郡守么?”王越摊着手问道。 “不是么?”颜良望了望常三,疑惑的问道。 常三撇着嘴说道:“我只说这是郡守大人的马车,可没说坐在马车上的一定是郡守大人!” “哦……”两人拍着脑袋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想错了而已。 “所以你们要追随什么郡守,什么大人,可是找错对象了!我可担当不起!”王越不屑的笑道。 两人又愣了愣,嗫嗫的说道:“少公子如此聪慧,如此气度不凡,我等……我等想来少公子他日必定前途无量,我等二人,愿意追随少公子左右,为天下苍生造福。” “我可没想过要为天下苍生造什么福,我的志向是仗剑行天下!对于个人的福要造自己去造,哪是别人造得了的!再说了,你们两个笨笨的,我要来干嘛?打劫么?”众人听言哈哈大笑,不将两人放在眼里。 “我……我们武艺高强!至少……就你们这些护卫,三两个不在话下!”颜良、文丑愤声喝道。 “哈哈……”众人望着两人满脸的菜色,枯瘦的体格,都纷纷讥笑。 颜良、文丑两人气坏了,心说,骂我们笨也就算了,但居然敢笑话我二人的武艺!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二人的厉害! 说着,两人互视一眼,抄起刀枪,大喝一声,扑向那些护卫! 那些护卫见两人玩上了真的,赶忙舞着大刀长枪,围向了两人! 只是众人没想到,这二人果然有些威猛! 那长枪,如毒蛇出洞,那大刀,如猛虎下山,气势骇人,却是已经到了形似顶锋,差一步便要步入意似的高手境界了!加上两人看似体瘦,但力气却是一点不小!十几个侍卫竟然没有三合之将!纷纷被两人一刀一枪掀翻在地,捂着伤口咧嘴大骂。 两人将十几个护卫都打翻在地,舞得兴起,终于打回了一丝自信,豪气冲天的站在王越的面前,横挥着大刀、长枪,得意洋洋的望着车上已经傻了眼的王越与皇甫天心。 王越望着二人,见二人与刚才判若两人,显得英气勃发,威风凌凌,倒还真像员猛将,愣了愣神,笑道:“倒还有几分本事,天心!拿我剑来!” “好咧!”皇甫天心兴奋的从车里捧出王越的巨剑,期望的说道:“王大哥,你要出手吗?” “当然!”王越望着两人嘿嘿笑道:“难得碰上两个有点本事的傻蛋,不打不场岂不是憾事?” 说着,王越撤出巨剑,跳下马车,站到两人面前,呼呼的舞了两个巨剑,喝道:“让我来告诉告诉你们,什么叫境界!” 王越哈哈大笑三声,踏着逍遥步,舞着逍遥剑法,尽展自己意似境界的顶级功法,如狂风骤雨般攻向了当前站着的颜良! 颜良但觉一阵剑光迎面扑来,即便是在这炙阳底下,都觉得阵阵寒气逼来,禁不住的全身一哆嗦,大惊之下,赶紧双手举起大刀,横向王越削去! 两人锵锵的战作一团,不到三十招,王越便巨剑一颤,挑在颜良的碗处,将颜良的大刀击落在地,巨剑架到了颜良的脖子上! “好!”众护卫高声叫喊着,心里却是暗自心惊。平日里只是觉得少公子与夫人练的剑比较好看,却没想到少公子的剑术居然如此高绝!刚才自己十几人在此人手下走不了三招,但少公子却在三十招之内便将此人大刀挑落!少公子好武艺! 王越收了巨剑,笑道:“也不过如此。” 颜良怔怔的望着地上的大刀,摸了摸仍有凉意的脖子,伸手一看,居然被剑锋擦出一条血痕来! 皇甫天心跳了过来,嘻嘻笑道:“怎么样?还觉得自己武术高强么?三脚猫功夫,也敢来炫耀,还不是被王大哥三两剑给挑了?” 颜良回守神来,苦笑着说道:“少公子勇猛,看来是瞧不上我兄弟二人的武艺了,就此别过。” 说着,颜良、文丑二人放下怀中的吃食,拿了刀枪便要离去。 王越笑道:“我看你二人虽笨,便还有些意思,这些东西你们便拿去吧,好好记住我的话,福不是别人造的,是要靠自己去创造。日后若是有缘,我会来看你们的。” 说着,王越招呼众人扶起马车,装上吃食,又给二人留下小半车,这便打马离去了。 “但不知少公子是何名讳!”颜良高声问道。 “我家公子姓王名越,辽东燕山人。”常三得意的高声回应道。 “燕山王越?” 颜良、文丑捧着一堆吃食,愣愣的望向王越消失的方向,一时间患得患失,打定主意定要带领村民们走出天灾,抢造自己的福,定不让这少公子失望! ------------ 第8章 五箭惊胡 “王大哥,我看那两人武艺还挺好的,你为什么不收他们做随从呢?当个保镖也挺好的啊?”马车呼噜噜的向北驰去,皇甫天心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王越笑了笑说道:“这两人的志向是那驰骋沙场,领兵作战,我的志向是仗剑天下,逍遥自在,你觉得我要他们何用?再说了,那两人笨笨的,当保镖还不定谁保谁呢。” “哦。”皇甫天心撇了撇嘴坐在一旁生闷气,不明白王大哥这么高的武艺,为什么就不喜欢领兵作战呢?像父亲那样,像爷爷那样,郡守一方,多威风啊,要是他们能有王大哥这等武艺、学识,早就当刺史、将军了,也许,登了庙堂都有可能呢! 王越见皇甫天心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却不做解释。 以前王越也许还有些好斗之心,甚至还想过领兵打仗,最起码要把大漠草原给踏破了,以报当初一箭之仇! 但至从在皇甫节那得了那卷道家古籍之后,不知为何,忽然有种宿命一般的感觉,似乎只有修习那卷古籍,似乎寻找那传说中的三书,才是自己的追求,才是自己的人生路!而其它什么争斗天下,什么称霸一方,似乎都没有了吸引力。 王越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突然转变,也许,这便是天道吧。 马车过了代郡到了上谷,开始转向东行驶,到了广阳、渔阳、右北平,这里的灾情已不再那么严重了,人们只是感觉天气闷热,出门不便,并没有其它地方的灾祸连天。 虽说也不下雨,但这里的水却是不缺,小山路两旁的山林依旧是那么树茂枝繁,山间的猛兽依旧像以前一样,张狂的攻击着过往行人! 好在王越车队虽然人少,但却个个武艺非凡,并不怕这些豺狼虎豹,倒是五辆马车上挂的兽皮兽肉日渐增多,引得过往行人无目侧目,惊叹于这支小车队的惊人战绩! 很多零散行人,或是小车队,纷纷跟在王越等人后面,以求安全。 过了渔阳就是右北平,从右北平开始,一直过辽西、属国,直到辽东,却是只有一条通道! 而这条小路,不单要受到猛兽的攻击,更加危险的,却是胡人的掠夺! 此距胡人边境不足百里,那些凶残的胡人骑着快马,不消半日,便能到此地掠夺一番,不待守军到来,已是扬长而去!守军力微,只能尽量的安抚着幸存的生还者,护送他们离开辽西。 商人们小心翼翼的跟在王越车队后面,驱赶着马匹,紧赶慢赶的才勉强跟上王越的双马马车,虽说累一些,但望着王越车队里那些威猛的护卫,心里都略有些心安。至少,那些来袭的猛兽,还未到众人面前,便已被护卫们斩杀,却是根本靠近不得! 至于那些胡人,希望见到自己这么大队人马,不敢前来的好。 商人们暗自求神保佑着,却不知这世间事,最是怕什么,就一定来什么! 胡人们开始确实不敢下手,骑哨见到王越车队的豪华,也看到了王越车队的人多势众,且那些护卫个个武艺高强,都有些畏惧。 但是当胡人们越聚越多的时候,胆量却是越来越大。直到一支百人队的骑兵从东面草原赶来,胡人们当即决定――抢! 车队继续向东,过了阳乐,眼见就到昌辽了,就在这时,一声呼哨,无数胡人从山脊上,从原野里,挥舞着弯刀呼啸而来! “啊!胡人来了!” “快跑!” 商人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向四周的山林里逃去!很多有经验的商人赶紧解开货架,将货物散落的仍在地上,赶走马匹,自己仓皇的躲到林间小树林里!张望着凶残的胡人! 胡人们打着呼哨包围了商队,猖狂的大笑着喊道:“奸滑的肥羊们!这回就是你们把财宝散满了大地,我们也要一颗颗的捡走!哈哈……” 两三百名胡人骑兵挥着弯刀在原野上跑来跑去,呼喝着将一匹匹马骡驱赶了回来。 “完了!完了!这回胡人怎么来这么多?即便是守军赶来了,估计也不是对手了!” “完了!完了!我的货啊!足有100多吊钱哪!完了啊!” 商人们躲在树林里望着成群结队的胡人,吓得跌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痛惜自己的货物。 胡人们呼喝着驱赶马骡,冲入到人群中,将女子虏走,将男子杀死! 一些有功夫的,一些商人雇来的护卫,开始结成队抵抗着胡人们的骑兵,只是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双方战力却是相差悬殊! 王越的护卫们拼死的护在马车旁,不让胡人们靠近半步!只是随着其他护卫的死亡,来攻击王越车队的胡人越来越多,护卫们有些招架不住了,不断有人受伤被拉下马车,拖在马后摔死、撞死…… 王越抢了匹胡人的战马,舞着巨剑来回砍杀着。左崩右击,上劈下挑,前斩后搅,顷刻间胡人们人昂马翻,死伤无数! 胡人们见王越打扮富贵,料想是这群人的头头,呼啸着招来几十胡人围攻王越! 却不料,几十个胡人围着王越,竟无一合之将,被王越盯上的,无不人头落地!吓得周围的胡人们见到王越就跑! 王越眼见护卫们都死伤过半了,但胡人们却是不敢与自己搦战,自己却只有干着急的份!一时间竟只能不断的驱逐胡人,无法追上善骑的胡人们! 王越见势不可为,咬咬牙拿出了五发连弩,跳到马车顶上,瞄着胡人们挨个点名! 只见十几丈之外,一人胡人正打着呼哨追赶一名美貌汉人女子,那汉人女子吓得尖声连叫,提着裙摆,跌跌撞撞的向前奔逃着,胡人却是不急着抓她,只是围在女子四周,不停的将女子驱赶得四周奔逃! 王越冷着脸,将弩箭对准了那胡人脑袋,一指抠下! 只听“咻”的一声尖税箭啸,那铁箭如闪电般“噗”的一声插进胡人脑袋,直接从后脑穿颅而出!喷出的红白之物飞溅到那美貌女子的脸上,将原来煞白的俏脸染上了一丝血色! 女子感激的望了望车顶的王越,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传来,“唔咛”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晕迷过去! “小姐!小姐!”一名老管家急匆匆的从林中跑了出来,抱着小姐就往林中跑去! 王越又射杀了一名追赶的胡人,救了那名小姐,开始转向下一个目标! 一箭一个!箭箭透颅而过!没有任何人能逃得脱王越的魔弓! 虽然王越只射了四轮二十支剑,但那飞溅的红白之物却吓坏了胡人们! 战场似乎不再是战场!成了一座阿修罗地狱!一个王越统治的地狱! 王越那百发百中的神奇箭术将胡人们惊得心胆惧裂!即便再勇猛的胡人也再无心掠夺,只顾着四处逃窜,躲避王越的死亡招呼! 汉人们纷纷趁机聚到了王越车队周围,钦佩的望着车顶上一身染血的王越,只觉得此时的王越如同天神一般,高大威猛,坚实可靠! 胡人们也慢慢聚在一起,惊恐的议论着那车顶站着的魔鬼,还有那魔鬼手中的魔弓! “大人,请看!”一名胡人将一支带着血丝的铁箭交到一名盘辫男子手中。 盘辫男子拿过铁箭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这铁箭如此之短,却是全铁所制!但那弓却小巧精致,全不是巨弓张角,这么重的箭,是如何射出来的?而且速度之快前所未见!这弓,难道真的是魔弓?” “大人,怎么办?我们抢还是不抢?”胡人骑兵们纷纷恐惧的望着大人手中的小铁箭,那箭虽小,却如同魔神的招唤一般,中箭的二十个勇士,无不是穿颅而过!如此箭术,即便在大草原上也闻所未闻!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魔鬼? 胡人们望着远处站在车顶冷笑的王越,一身白衫已被鲜血染透,披散的长发随风舞动,左手持弓,右手执剑,威风凛凛如魔鬼一般骇人! 盘辫大人眯着眼望了望王越,疑惑的问左右说道:“你们看那汉人是不是眼熟?我总感觉似乎在哪见过!” 左右亲卫也纷纷抬眼望去,咕哝的说道:“刚才不觉得,听大人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映像,似乎真在哪见过。” 盘辫大人皱着眉头思索道:“如此威猛的汉人实不多见,我见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又如此年轻的,也只有五原郡那个吕姓少年了!还有……还有就是檀石槐部落的那名少年了……莫非……待我去问询一声便知晓了!”说着盘辫大人策马向前走去。 “大人小心!”左右亲卫吓得急忙跟随在左右,用身体将大人保护在王越箭芒之外! 王越举着弓弩,冷冷的盯着盘辫大人,见这些人好像没有攻击的打算,便将几人放了近来,看看这些胡人们想搞什么花样! 汉人们也吓得哆嗦,好在见这几个胡人只是横着弯刀护卫,并不攻击,只得一步一步的退向王越的马车,小心的盯防着胡人们的弯刀! 盘辫大人策马来到王越马车外十丈左右,停了下来,高声喊道:“车上的勇士,我是慕哈草原的拓跋熊,我看勇士面熟,是否是我草原上的朋友?” “草原上的朋友?”王越冷笑喊道:“小爷恨不得扫空了你们大漠上的野狼!我与草原永远不会是朋友!” 拓跋熊脸色一沉,愤声喊道:“勇士虽勇,怕是扫不清大漠上的野狼,到了大漠,怕是要变成野狼的晚餐了!” “哼!”王越不屑的笑道:“大漠怎么了?小爷三年前去了你们大漠一趟,小爷还不是大摇大摆的回来了?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哦?”拓跋熊心中说道:果然他是去过大漠,难怪自己面熟!莫非他真是那王越少爷?他不是还在檀石槐的部落么?上次分花大会的时候,那檀石槐还炫耀说那汉人已娶了她女儿,做了草原上的雄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汉? 拓跋熊心中疑惑,高声问道:“勇士去过大漠,莫不是那檀石槐部落的王越少爷?” 王越一愣,大声说道:“小爷正是燕山王越,却不是什么檀石槐部落的王越!小爷两年前便已离开大漠,回到了大汉,在檀石槐老贼那小住了不到半年,何来是他部落的王越了?” “哦?你果真两年前就离开大漠了?”拓跋熊沉声问道。 王越撇嘴说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么?小爷两年前便冲出他的部落,身中十六箭而不死!日后有暇,小爷必上草原讨回这笔血债!” 拓跋熊见王越不似说假话,暗自骂道:檀石槐这个老贼!居然借我们的惧怕之心,虚假欺骗我们!强迫我们奉他为共主!好个檀石槐,等本大人回去非要跟你说道说道! 王越见那胡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疑的说道:这胡人怎么回事?不会是被我一小心给吓着了吧。 拓跋熊得了这消息,已无心掠夺,高声说道:“即是旧人,我拓跋熊便给了王越少爷这个面子,今日就此别过,来日到大漠本大人必定好好迎接王越少爷!” 王越见那胡人们开始退去,高声喊道:“替我给檀石槐带个话!让他好好待我那两个手下,若是他们有个闪失,我必取他项上人头!” 拓跋熊回身阴阴的笑道:“王越少爷果然勇猛仁德,无愧于天神下凡的圣主,本大人会好好替你问候檀石老贼的!” 王越不明白为什么那胡人笑得那么诡异,但总算看到胡人骑兵们纷纷远走,总算解除了车队的危机! 汉人们从各个方向汇集起来,收拾着货物财产,纷纷感谢着王越,庆祝重获新生。 ------------ 第9章 携妻还家 那美貌女子这会儿也醒了过来,整了整仪容,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过来拜谢了。 “多谢公子仗义相救,若非公子义举,只怕……只怕我已……”说着,那美貌女子飘然而至,盈盈跪福,黛眉微蹙间轻声软语,哀婉欲滴时如雨打梨花,玉落珍珠楚楚惹人怜爱。 “勿须多礼,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小姐快快请起。”说着,王越紧忙放下巨剑,躬身扶起那美貌女子,却不料衣襟上的血水全都染到了女子的白衣之上,王越赶紧道着歉用手擦了擦。 女子俏脸绯红,羞怯的退了两步,小声说道:“没关系,我回去换一身就是……” 说着那女子有些慌乱的回身跑向自己的马车,临上车前,还回首望了望王越,笑了笑,拉帘钻进了马车里。 皇甫天心在一旁翻着眼咕哝说道:“人家都进马车了,还看!小心把眼睛看掉了!” 王越摸了摸鼻子,回身上了马车,招呼车队继续向前。 这一次遇袭王越的十二个护卫死了两个,伤了六个,好在五个马夫都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空有马车,却没有马夫可就麻烦大了! 车队继续向前,七日后,终于回到了辽东天目城。 王念先早在半月前已收到来信,便开始日日盼着王越的归来。 这一日,听下人来报已到五里之外,当即着下人前去拦住马车,将马车带着绕到东门,从东门进城! 王越无奈,只得指挥马车离开商队,绕过西门、南门,从东门驶进天目城。 只见东门口,早有大队的鼓乐手等候在那,待车队来临,一时间丝竹管弦,钟磐鼓乐,如同过年一般,迎接着王越的归来。 大老远的,福管家便恭着身子迎到了马车旁边,老泪纵横的说道:“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 “福叔公,快快请起!”王越扶起福管家,望着眼前熟悉的人,望着头顶熟悉的城墙,一时感慨万千,虎目含泪! 终于回来了!此去大漠可畏是九死一生!好在终于回来了! 王越豪情万丈,挥着巨剑高声喊道:“乡亲们,我王越又回来了!” “哦……” “哦……” 家丁护院,乡邻父老们无不高声的呼喊着,就像欢迎凯旋归来的勇士一般,欢迎着王越的回来。 三年前,胡人来犯,是王越,以千金之躯,亲率死士,烧敌粮草,这才击退了胡人的抢掠!而那五十二名死士,却是一个也没有再回来!就连王越也被胡人掠夺了去! 三年后,王越终于回来了!人们载歌载舞的欢迎着王越的回归!欢迎英雄的回归! 车队经过人群,一路受到乡亲们的热情欢迎,在一路的掌声中,来到了王家大宅。 大宅门口,老父王念先带着母亲、姨娘们站在台阶上,含着泪望着王越的马车。 王越跳下马车,急步走到台阶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着头哽咽道:“不孝儿回来了!” 王念先走下台阶,扶着王越,摸着王越头顶的发杈,老泪纵横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长大了,都束发了!” 王越含着泪,拉过皇甫天心说道:“父亲,这是天心。” 皇甫天心走了过来,滴着眼泪垂首跪着轻声喊道:“息妾皇甫天心拜见大人公。” 王念先虚托着扶起皇甫天心,抚着白须,点头赞道:“果然是个俊俏的小姑娘,我儿有福啊。” “公舅!”皇甫天心差红着脸,站到王越旁边,娇怯羞恼。 王越哭笑不得的嚷道:“父亲!大家都看着呢!” 王念先一愣,见众人都在瞧着这边,老脸有些发热,打着哈哈说道:“我儿累了吧,快快进内休息。”说着,拉着王越径直走向厅堂,留下何氏牵着皇甫天心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王家大宅。 是夜,整个天目城在王家大宅的带动下,欢歌乐舞,宅前大广场上请来了很多杂耍艺人,吟唱诗人,说书妄人,还有很多武者耍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显本领,以博观者喝彩。 王越拉着皇甫天心从这窜到那,这里看一看,那里玩一玩,两人耍得不亦乐呼! 两人玩累了,坐在一处院墙上,望着广场上亮如白昼的灯火,皇甫天心欣喜的说道:“王大哥,想不到这天目城居然如此繁华,我看那雒阳估计也比这繁华不了多少!” 王越笑了笑,望着遥远的西方,说道:“雒阳?你去过么?” “没有。”皇甫天心沮丧的说道:“我只是听人说雒阳夜夜灯火阑珊,日日丝竹鼓乐,不正是跟这眼前一样么?那又能有多大分别?最多大一点而已。” 王越摇摇头说道:“谁知道呢,也许吧。以后有机会倒是要去见识一番,也不枉此生。” “好啊,好啊,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去雒阳看一看!最好看一看那晕庸无道的小皇帝长得什么模样!”皇甫天心拍手叫喊着,开始憧憬与王越同去雒阳时的情形。 过了几日,王家的各类庆祝活动也相继结束,天目城又慢慢的回到了原来的宁静生活。在这天灾连连,胡患不断的年月,能有一方净土让百姓们过着宁静的生活,却是万分的不容易! 辽东,在天目城王家的影响下,已慢慢习惯了这种安宁。行商的行商,采参的采参,狩猎的狩猎,种地的种地,即便时有胡人扰边,也被辽东儿郎们拼死的抵抗吓退了! 三十年来,整个辽东也只发生过两次胡人大规模侵犯,但都没讨到多大的便宜! 就如三年前檀石槐的来犯,三万胡人骑兵,生还者不足两万!失去了近半的兵力,收获却是甚微!反倒是到辽西、玄菟、右北平等穷苦之地,掠夺收获反而更大! 于是这辽东倒是成了一方乐土,人们安居乐业,人口越聚越多,城镇日渐繁华,倒还真不比中原的城池差多少! 每隔三月,王家便有一趟商队,带着皮货,老参,前去翼州交易。那里自有人接手货物,然后再带回丝锦、溪荼,一来一回约两月时间,走一趟商,却是足有上千吊的利润! 这一日,离王越回来已有七天,王家商队再一次安全归来,带回了几十车的中原货物,丝绵锦袍,瓷茶磬竹…… 全府上下兴高采烈,各级货商都云集到王家宅外,轰抢着王家的货物。不消十日,所有货物已被货商们抢购一空! 皇甫天心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壮观的采买场面,新奇的上窜下跳,问东问西。 下人们也知道这是少奶奶,都恭敬的讲解着自己的工作,告诉皇甫天心每一个采办的每一个步骤。众人只当是少奶奶好奇,没想到这年纪不大的少奶奶,在行商方面却是颇有天赋,不到五日,便已对整个采办熟悉了大半!让府内外的下人、采办们都不暗自称赞,心说这王家有福了,娶进一个如此能干的少奶奶,听闻这少奶奶还是中原官家小姐,这王家商号怕是要越做越大了! 王越见皇甫天心来王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便随得她闹去,自己只管每日练剑,研习道家古籍中的上乘剑诀。 全府上下都兴高采烈的,又是庆祝少爷的回归,又是庆祝商队的到来,天天又有个漂亮的少奶奶飘来飘去,整个府上的下人们干劲十足,个个喜笑颜开! 只是,有一个人却是有些异常,那便是老爷王念先! 至从王越回来后第三日,却是突然一改喜容,成天总是心事重重,有事没事唉声叹气,却又谁问都不答。 这日吃饭,王越又见乃父叹息,心下有些担忧,恭声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难言之事,且说与我们听听,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在下桌吃饭的何氏也放下碗来,欠身说道:“是啊,老爷,有什么难事说与我们听听,省得您一个人成天苦恼。” 王念先望了望王越,又望了望皇甫天心,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端着酒碗自个喝上了闷酒。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王越摸着头说道:“父亲,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若是我做错什么,父亲只管指正就好了。我能改的一定改过。” 王念先望着二小,还不喝着闷酒不言语。 皇甫天心傻了眼了,愣愣的问道:“公舅,莫不是您不喜我过问采办之事?若是如此,息妾不学就是了。” 王念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勉强笑道:“哪有此事,汝能学这采办之事,吾高兴之至,何来不喜之言。只是……只是……唉……” 王念先吞吞吐吐,最后又是叹了口气,喝起了闷酒。 何氏似乎有些明白过来,望了望皇甫天心的肚子,轻声说道:“老爷,您莫不是……莫不是心急抱孙儿了?” 众人也都恍然大悟,望了望皇甫天心的肚子,心说:老爷年纪大了,看来是想早点抱上孙子,好看着王家的香火延续了。 皇甫天心闹了个大花脸,俏脸通红灼热,娇羞的说道:“我……我……” 王念先愣了愣,尴尬的笑了笑,摆着手说道:“夫人这倒是误会我了,吾倒非为此事心烦,我身体还好,倒是不急在一时三刻,但此事,却也与此有些关联。” “不是因为此事?”王越疑惑的问道:“但不知父亲所为何事?” 王念先又喝了碗酒,擦了擦嘴,放下碗来,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向内间,说道:“我儿,你随我来。” 王越随着王念先走进了内间,留下何氏、皇甫天心等人纷纷猜疑。 不一会,忽听内间王越一声惊呼:“什么?妻室?” 众女眷面面相觑:“妻室?什么妻室?王越妻室不在这么?” 皇甫天心心中一惊:“怎么?这事还真与我有关?莫不是……” 众女议论纷纷,不知内间发生了什么…… ------------ 第10章 第一女商 第二日,王越随着王念先,后面跟着几个丫鬟下人,在众女的猜疑中走出了王家大宅,直往西门而去! 到了西门口一家小客栈前面,王越却有些怯步了,踌躇不好意思向前。 “走啊!”王念先叱道。 “我……父亲……要不,还是你去吧,我去不大合适吧……”王越为难的说道。 王念先瞪着眼睛说道:“昨晚不是跟你说明白了么?既然你不愿娶她为正妻,那便要与人说清楚!为偏为妾,那就要看人家的意思了!走!” “我……”王越纠结片刻,只得无奈的随父亲向里走去。 众人来到客栈里,店家早已恭候多时,赶忙小跑着过头,恭敬的说道:“善人,您来了。” 王念先左右看了看,果然店里的人都清出去了,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小姐在店里么?” “在,那小姐到是淑娴,已经三五天没有出门了。”店家引着众人向后院一间厢房走去。 店家上前拍门,王念先拉着固步不前的王越向前走去。 吱呀一声,厢房门打开,一名小丫鬟走了出来,欣喜的问道:“店家,可是有消息了?” 店家侧了一步,笑着说道:“姑娘,你家小姐在么?人我已寻到,就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了。” 小丫鬟欣喜的向后看去,当即见到了王越,惊声呼道:“是你?” 王念先愣声说道:“你们认识?” 王越抬头望去,见是一名俏丽小丫头,好像不曾见过,疑惑的说道:“姑娘,你是……” 小丫鬟雀跃的说道:“公子,你忘了,半个月前,还是您救的我们!在右北平,你记起了没?” 王越定睛仔细瞧了瞧,好像有了些印象,疑声说道:“你是……那白衣小姐身边的丫鬟?” “是啊!是啊!”小丫鬟雀跃的说道:“我们还以为找不到您了呢,没想到小姐要找的人居然是您?太好了!这回两全了!” 说着,小丫鬟兴奋的向里屋跑去,边跑边喊道:“小姐!小姐!找到公子了!找到公子了!” “你们……真认识?”王念先愣声问道。 “我……”王越摸了摸鼻子,窘窘的说道:“前次我回辽东的时候,在右北平道遇了群胡人,她也在车队里,我好像是救了她们小姐一命……” “哦……”王念先恍然,失声笑道:“这倒是有意思了!” 店家讨好的说道:“善人,这就叫善有善报,千里的姻缘一线牵!这都是命里注定的!” 王越没好气的瞪了瞪店家,随父亲向里走去。 两人坐下没多久,那小姐在丫鬟的牵引下,走出了内间,还到厅堂。王越抬头望去,果然,这小姐正是当初在右北平道上救下的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羞怯着俏脸,侧坐在一旁,心如鹿跳,不知如何开口。 王念先打量着那小姐,见那小姐面带桃花,眉若弯月,目如丹凤,一点珠红,娇艳欲滴,纤纤细腰,如风摆垂柳,盈盈弱弱,如乳雁含娇,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王念先捋着胡须,点头笑道:“不知小姐何方人士?要寻的又是哪方亲友?” 那白衣女子俏脸又是一红,轻启朱唇,蚊声说道:“楚人女子孙黛,大父孙厚,父亲孙离,叔父孙钟;寻的是世伯王念先。” “哎呀!果然是我那故人之后!我便是你要寻的王念先!”王念先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大声呼喊! 白衣女子孙黛闻言如致亲人,跪倒在地,泣声说道:“世伯……” “世侄……”王念先躬身扶起孙黛,激动万分! 两人分左右坐下,王念先抹着老泪,感慨的说道:“当日你大父带着孙离、孙钟两位世弟离开天水,回还富春,我也隐居辽东,这一别已十几载,却是天人两隔,唉……” “世伯……”孙黛含着眼泪说道:“父亲临终前方才说北方辽东有一执交,是……是黛一早便……便订下的亲事……黛便千里来奔,望世伯收留……” 王念先瞪着眼说道:“世侄何出此言,即是我故交之女,便无那……那亲事之约,我王念先也必当待如亲子,何来收留之言!” “世伯……”孙黛感动的泣声说道:“有世伯此言,黛心安矣!” 王念先笑着点了点头,指着王越说道:“世侄,这便是你王世兄,王越。” 孙黛盈盈下拜,软声说道:“王世兄。” “孙世妹。”王越赶紧扶起孙黛,望着孙黛那似哭似笑,似嗔还娇的美丽模样,心中一荡,扶着孙黛的手一时尽有些舍不得放开。 “王世兄!”孙黛羞红着脸,轻声喊道。 “啊!”王越醒转过来,俊脸咻红,这才想起自己此番来的目的,赶紧放开孙黛,退回椅上,冲父亲使着眼色。 王念先望见王越不停的在给自己打眼色,心下有些尴尬,吱吱唔唔的说道:“只是……世侄,这个……那个……” 孙黛从腰间抽出纱巾,擦了擦眼泪,狐疑的望了望王念先,又望了望王越,想起当日王越身边好似有一名美貌女子,看神色好似很亲昵,莫非…… 孙黛惨然一笑,哀婉的说道:“世伯无需为难,那日……那日我见王世兄身边……想必王世兄已有爱妻,我……我心明了……让世伯费心了……” “这……这……”王念先愧疚的说道:“这样我便有愧于孙世弟了!我……我……” 孙黛深深的望了望王越,心如刀绞,自己好不容易中意的男子,还正好是父亲生前订下的亲事,只是没想到,却是早为人夫,怪只怪自己命簿,没有福分与王世兄举案齐眉了,唉…… 孙黛暗自叹了口气,勉强笑道:“世伯有此心,黛便知足了,黛如今只求有一容身之所,别无他求,若是……若是……” 孙黛说着说着,俏脸微红,后面之言却说不出口,只是娇羞的瞄了瞄王越,心中已有算计。 王念先老来精,一看这情况心里有了底,乐乐呵呵的说道:“世侄累了吧,世侄千里而来,定吃了不少苦,又此受了半月罪,世伯实不应该,不若今日便搬入府中,将来之事,将来再说,如何?” 孙黛羞怯的答道:“全凭世伯做主。” “哈哈……”王念先哈哈大笑,说道:“那好,我们这便收拾收拾回府居住。” 下人、丫鬟们忙里忙外的将东西搬上马车,打马向王家大宅行去…… 王念先引着孙黛向内宅走去,安置在一处小院落,里外三间,给孙黛主仆居住。 皇甫天心见王越出去一趟,带回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回来,拉过王越酸酸的问道:“行啊,出去一趟又带回一个!那谁啊?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王越挠了挠头,笑道:“你忘了?这女子正是那日我们在右北平道救下的那白衣女子。” “是她?”皇甫天心睁着大眼说道:“你居然还找着她了?还把人家带家里来了?” 王越无辜的说道:“可不是我带回来的,你也见到了,是我父亲带回来的哦。” “你父亲?”皇甫天心惊诧的说道:“若不是公舅看上那女子了?公舅他……” “莫要瞎说!”王越叱道:“我父亲是那种人么?这话要让父亲听到,非把你赶出家门不可!” “嘻嘻!”皇甫天心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说着玩的嘛!那你说公舅为什么带她回来?莫不是给你当侧室了?” 王越讪讪的说道:“那个……说来也巧,那女子竟是父亲在天水城的故交!此次来投亲,更是巧合的让我们给救了,要不然怕是早被胡人给劫走了!你说这事巧不巧?” “巧!巧!巧!”皇甫天心翻着白眼说道:“更巧的是,你喜欢她,她还喜欢你咧!哼!” “天心……”王越窘窘的拉着皇甫天心的手,故做亲昵的说道。 “好啦!好啦!你要喜欢就收了吧!正好闺房我也多个人说话!”皇甫天心撅着嘴说道。 “我……我……”王越扭捏的不知如何作答,只会嘿嘿的傻笑着。 一个月后,王念先挑了个黄道吉日,给王越、皇甫天心补了个礼,又把孙黛给王越收做了侧室,辽东有点名望的官贾豪绅都来天目城祝贺。 “王大善人,恭喜恭喜!” “王大善人,这便是贵公子?果真是气宇非凡,风度翩翩,将来必为人中之龙凤!可喜可贺啊!” “同喜同喜!诸位里边请。”王念先喜笑颜开的将一众贵人引进厅堂,各自入席。 宾分左右,王念先坐上首主位,王越侧座相陪;帘后各家女眷在何氏的招呼下,与皇甫天心、孙黛团坐在一起聊天吃斋。 座下八席,一人一席,席上牛羊猪肉,果品烧酒,所坐之人个个身份显赫,富可敌国,贵及人臣; 八席之后左右置二十八案,案上肉品两方,果酒五盒,每案或两人,或三人,各自相熟; 案后坐蒲七十二方,四方一围,配有酒瓮果案,畜肉面皮…… 管事们接引众人纷纷入席,王念先端起三角酒盅,高声说道:“诸位,今日王府喜事,多谢诸位来贺,念先在此敬诸位一盅。请!” “请!” “请!” “请!” 众人左右相敬着,共同祝贺着王家喜事。 “诸位,今日念先还有一物与诸位分享!传!”王念先大手一挥,高声喝道。 “哦?”众人好奇的望着从左右行出的一行小厮,各人手端一四方盘,盘中放有一圆瓷碗,碗中一团粗壮的长条吃食,一种从未闻过的异香从碗中散漫到整个厅堂! “好香!这是何物?” “似肉非肉,似碎似碎!好香!” 众人望着案前的一碗奇怪吃食,但见那吃食两头束口,中段浑圆,通体光滑诱人,阵阵奇香随着热气直冲面门! “这是什么吃食?怎会如此异香?”众人纷纷猜测,吞咽着口水,直恨不得一把抓过手中大快朵颐! 王念先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此物诸位都没见过吧?” “没见过,没见过!”众人纷纷摇头说道。 “哈哈……”王念先哈哈大笑:“别说诸位,吾第一次见时,也是这般惊讶!此物异香之浓,吾闻所未闻!诸位不如尝试一尝!” 说着,王念先拿过案上小刀,切下一截,叉到嘴里,大口嚼着,渗出的红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王念先擦了擦嘴,冒着热气唔唔的点头称赞着。 哦!原是是这般吃法!众人这才明白案上刀叉是做何用处,纷纷学样,切下一截叉到嘴里! “唔!嗯!嗯!”顿时众人大眼圆瞪,纷纷拍手叫好:“好吃!果然是好吃食!好吃食!” 在帘后小屋内,皇甫天心也在卖弄的给各家小姐夫人切上一小块,兴奋的开始推销自己的香肠! 不出两月,王家香肠之名远播辽东辽西,幽州各郡!让第一次做商人的皇甫天心兴奋得几天几宿没有睡觉! 王念先见皇甫天心颇有行商天赋,且又王越只醉心于剑术,无心商道,便有心将王家行商之事,慢慢交于皇甫天心打理。 如此王家家业,也算是后继有人!王念先心中也好赖有了一丝安慰! ------------ 第11章 济北鲍信 转眼两年过去了,王越已17岁了,孙黛顺利的给王家添了一个男丁,喜得王老爷子天天围着小家伙转,恨不得一刻不离! 而皇甫天心却也将行商做得风声水起,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多鬼点子。 什么贵宾卡,什么会员卡,什么打折促销,什么批发零售,听得王家众人一愣一愣的。 还别说,自从行了皇甫天心的方法之后,获利不单没有因为减价减少,反而月月提升,不到两年,王家直销商号已遍布幽州各郡!所获之利更是远超之前十年之总和! 这直销商号也是皇甫天心想出来的新词儿,意思是直接从王家销售,不经采办倒手!虽说此举有些得罪了那些采办,但却架不住皇甫天心抛出的批发价诱惑,只得忍气吞声,把商号开到更远,更大的地方去,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走海路,销往三韩、东瀛! 住皇甫天心抛出的批发价!众采办只得另开新号,继续将王家商品销往更远更繁华的地方! 两年时间,王越日夜勒练烈马桩及道家古籍,已然将古籍中的剑诀心法修到了“飞龙在天,大人造也”这一阶层,丹田之气可随意的行走全身,并聚集到手、足、眼、口; 当聚集到手上之时,可掌断树木,剑劈坚石; 当聚集到足上之时,可一跃五丈,日行百里; 当聚集到眼上之时,可远望百丈,如在眼前; 当聚集到口上之时,可音传十里,雷音震耳…… 这应该是神似境界的顶峰了。王越想,这是不是就已到了“飞龙在天,大人造也”的境界? 那下一步,是不是要“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自己是不是要停下练功,去丈行天下?去云游四海? 王越踌躇半月,终于辞别了父母妻儿,带着20名手下,向西离辽东而去。 “待我去了雒阳,立了跟脚,再迎你们前去。”皇甫天心、孙黛两人牵着小儿王石,含着泪,望着王越渐行渐远,眼边依稀回荡着晚夜抵死缠绵之时,王越所言誓语,心中暗自伤怀:“夫郎此一去,不知归期几何,希望夫郎早日功成,早日归来吧。” 王越在指环内带足了饮水、吃食,粮草、货贾,一种向西,来到渔阳郡城,却发现这里竟被一股流窜的乌桓兵把持! 王越拉过一名推着小车出城的老汉问道:“老人家,借问,这渔阳城何时被乌桓人占据的?” 那老汉抬头望向王越,但见王越面白唇红,白巾束发,红栩披风,紫川宝靴,枣红大马,腰缠长剑,却似一个公子哥携家丁郊游来的,不免有些敬畏,恭声说道:“回少公子的话,那乌桓胡人在半月之前来犯渔阳,杀了渔阳的郡守,夺了郡城,从此烧杀抢掠,不顾我汉民死活,唉,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少公子,我看你也快走吧,迟了被那胡人看见,莫要把你也给害了……唉……” 老汉叹息着抬起小推车,继续向南逃难去了,周围簇拥着男男女女,都携家带口的,哭哭丧丧的向南逃去。 “就没人管么?”王越怒视着城里城外乱乱轰轰的人群,拍马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众人来到城内,只见城内处处乌烟獐气,乌桓兵满城强取豪夺,枉伤人命,气得王越拉出巨剑,见到乌桓兵一剑一个,下手毫不留情! 护卫们也纷纷撤出刀枪,围杀着试图逃跑的兵丸兵! 王越一路从东门杀到城中心,四周聚集的乌桓兵越来越多,王越却是不惧,舞着巨剑,如天神下凡一般,杀得乌桓兵心胆惧寒,不敢靠近王越周身! 四周百姓中也有热血之人,见有到王越威猛,杀得胡人人昂马翻,顿时有了信心,也个个神情激愤,冲进杀了乌桓兵,汇聚在王越身边,不到半日已有千人勇士! “我们杀到城主府去!把胡人赶出渔阳!”一名黑壮青年高声喊着,带头杀向城主府。 “好!我们杀到城主府去!”众人杀得兴起,哄然响应,拥着王越等人向城主府杀去! 起事者太多,都涌向城主府,王越走也走不开,没法,只得随着人群杀向城主府。 一路砍杀,近千人的力量,却不是城内乌桓散兵所能抵挡得了的。不一会,近千起事者已冲到城主府近前,却被府楼上突然出现的近百弓箭一阵齐射,射死百余人,退了下来。 那黑壮青年沉着脸,左右走来走去,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望见骑在马上的王越,兄觉此人仪表堂堂,看着斯文,却是谁也无法想像,刚才正是他,舞着巨剑,吓得上千乌桓兵不敢近前! 黑壮青年走了过来,拱手问道:“这位少公子,不知可有什么良策,攻入城主府?” “攻入么?”王越望了望不足丈余的门墙,笑道:“这倒不难,只是那些弓手着实有些烦人。” 黑壮青年望着城主府门楼上的弓箭手,也有些懊恼,愤然说道:“这些胡人不是最好游斗么?怎么今天当上缩头乌龟了?我们又无弓手,这可如何是好!” 王越笑了笑说道:“这是人家占了地利,当然不与我们游斗。我见过胡人攻我们汉人城池,曾伐木为盾,折滕为网,可挡城楼箭雨,我们不妨拆些门板,以做盾牌之用。” “噫,对啊!我看行!”黑壮青年一拍大腿,惊喜的回身招呼人去拆门板去了。 门板拆来,各自分发,黑壮青年又过来问道:“少公子,但不知如何攻入府墙?” “这个好办,看我的。”说着,王越下马走到城主府侧墙墙边,大喝一声,双腿运气,用力一蹬地,呼的一声拔地而起,直冲那丈余高的府墙! “噢……” 四周见者无不惊呼! 黑壮青年也惊得目瞪口呆――这少公子什么人?居然有此武艺?若非是神人么? 王越踩着府墙,一跃而过,来到府内,不待府内胡人反应过来,便舞着巨剑将府门口的胡人挑翻在地,一剑劈开府门插闩,大喝一声:“快进城府!” 黑壮青年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就听门后一阵惨叫,然后府门哐的一声打了开来! 黑壮青年还在发愣,被王越一喝醒过神来,大刀一挥,喊道:“勇士们,顶上门板,随我冲!” “喔……” “冲啊……” 众人举着门板,顶着门楼上如雨的利箭,向城主府冲去! 门楼上的胡人们拼了命的向门口的汉人宣泄箭雨,但无奈大多被奸滑的汉人用门板档住了! 转眼间汉人们已冲到门楼下,弓箭已失去作用,王越与那黑壮青年一马当先,冲上了门楼,将门楼上的弓手全都挑翻楼下,高喊着让后面近千汉人勇士冲进了城主府! 胡人首领见势不可为,只得卷了财宝向后门逃去! 只是没逃多远,便被王越带人给截杀了! 待回到城主府,此间战事已结束,乌桓胡人被悉数斩杀,整个渔阳郡城回到了汉人之手! 黑壮青年收敛了那些壮士,来到王越面前,沉声说道:“某泰山鲍信,不知这位壮士如何称谓。” 王越拱了拱手,笑道:“我乃燕山王越。鲍兄威猛,越心下佩服。” “哦?”鲍信大吃一惊:“你便是那辽东燕山王越?北拒鲜卑大军的王越?听闻在右北平道上,只要报了您燕山王越之名,就连胡人都要退让三分,你……你竟如此年轻?” 王越摸了摸鼻子,失声笑道:“我的名字有那么管用么?为何这些乌桓兵见到我不退?” 鲍信咧着大嘴笑道:“兴许是他们也未想到,那传说中身高丈余,头带金冠,脚踏祥云的燕山王越会如此年轻吧,哈哈……” 王越摸着鼻子笑道:“身高一丈?脚踏祥云?当我是神仙么?” 鲍信哈哈大笑道:“他们可不就把你当成神仙了么?听闻早年间还相传你是天神下凡的圣主,想来他们便是如此想的吧。” 王越讪笑道:“那都是人们以讹传讹,当不得真。” 鲍信收了笑容,钦佩的说道:“以前我也不当真,但今日一见,我倒有七分相信了!若非天神下凡,是问谁能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武艺?今日我见王兄一把巨剑如有神助,威风凌凌,这凶残的乌桓胡人,在王兄手中竟无一合之将!之后更是一跃而过门墙,堪称神人也!王兄武艺之高,令信敬佩!想来那五原郡吕布,也是比不上王兄了!” “哦?五原郡吕布?”王越头回听到这名字,有些好奇,问道:“那吕布也很厉害么?” 鲍信心驰神往的说道:“王兄乃辽东人士,可能不知道,但我并州百姓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以五原郡人,更是将那吕布奉为霸王在世。” “霸王在世?西楚霸王项羽么?”王越惊奇的问道。 “正是!”鲍信正言说道:“听闻那吕布的父亲吕良是五原边关守将,已有四女,却苦于无子。然其妻黄氏至白马寺庙拜佛求子。当晚得梦猛虎扑身而有孕,至十二月方才产于布匹之上,是名布。听闻吕布出生之时,但见西北上空彩虹映现,光彩夺目,见脐带自断,双目有神,两拳紧握,遥望东方,观者无不惊呼神人也。” “哦?”王越听闻双目边闪,想起自己出生之时大雪骤停,也是天现奇景,莫非他也有奇遇?想着,王越有意无意扫过左手大拇指,心中开始怀疑自己与那吕布是否真是天神下凡! 鲍信见王越神色奇特,怪异的望了望,只当王越也是惊异于那吕布的出身,便接着说道:“那吕布随母习文作画,聪慧好学,一点就通,过目不忘,且生性好斗,力大过人,五岁骑马玩耍,七岁单骑追狐逐鹿,九岁生擒野羊,十一岁勇斗匈奴摔跤手,十五岁随父上阵杀敌,未有敌手。五原郡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自引以为豪!” “哦!”王越点了点头,心中深思道:原来这天下却并非我一人天才!我以前只当自己为世间无一的天纵之才,却不料前有皇甫天心那神鬼般的主意,现在又有神人般的吕布!若非我出门游历,怕是要一辈子坐井观天了!看来那道家古籍中说的“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鲍信望着王越说道:“我以前只当那些传说有些夸大,但今日见到王兄,我便在想,也许世间真有如王兄,如吕布这等神才,只是我等力所不及,方才不以为信尔。” 王越讪笑道:“鲍兄言重了,我观鲍兄亦勇猛非常,且英勇善斗,将来怕是前途不可小觑!” 鲍信抱拳说道:“承王兄吉言,他日若信有腾达,必与王兄分享。” 王越不以为意的笑道:“那先谢过鲍兄了。此间事了,我便要继续去游历天下了。不知鲍兄有何打算。” 鲍信思索片刻,说道:“我欲去东京雒阳寻官,报效朝堂,以拒外敌,不若王兄与我同去?想以王兄武艺,必得重用!” 王越摆手说道:“我可不想为官,我只志在剑道,只有至高的剑道,才是我的追求!我看我还是算了吧。” 鲍信惋惜的说道:“如此我二人却是道不同难以为谋了,唉……” 当晚,鲍信将那一起攻城主府的千人聚集起来,分发了米粮财宝,并收拢到近百勇士,并意追随鲍信。 鲍信大喜,便在城主府中喝酒助兴,王越当陪,共庆鲍信得开旗帐。 第二日,两人作别。 鲍信带着那百名勇士,待过几日要南下雒阳寻官。 王越带着20骑,出南门准备西行去代郡看一看那颜良、文丑,不知那两个有趣的劫匪现今如何了。 王越望着代郡的方向,策马飞驰而去。 鲍信站在城楼,望着远去的王越,叹息说道:“可惜了如此武艺,却不能善用!可惜了!” ------------ 第12章 白马将军 王越出渔阳,一路西行,过了广阳郡、上谷,来到代郡,不日,便来到当日被颜良、文丑劫道的山林。 王越打马近前,果见此处已聚成一个小镇,人们各自结庐而居,狩猎为食,凿井而饮,一副安居乐业之像!看来自己当初的建议起到了很大的成效! 王越欣喜的拉过一名少年,问道:“小哥,请问颜良、文丑可在附近。” 那少年惊疑的望着仪表非凡的王越,弱弱的问道:“少公子找他二人何事?” 王越笑道:“我与此二人是故交,此间林地还是我告与二人知晓的呢。” 那少年闻言惊呼叫道:“你是燕山王越?” 王越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少年欣喜的说道:“你可终于来了!两年前颜良、文丑两壮士便说服我们迁来此处,言是一少公子燕山王越之计策,如今我等已在此生息已有两年,再无天灾困扰。半年前,颜良、文丑二人便辞乡去投奔袁公去了。” “哦?袁公?哪个袁公?”王越问道。 那少年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说道:“好像叫什么袁成……还提到过袁绍。“ “袁绍?”王越想来想去,似乎没听过这名字,问道:“他们去往何处可知晓?” “听闻是去汝南,具体是哪就不清楚了。” “那谢谢小哥了。” 便辞别那少年,带着20骑继续西行。 到了雁门皇甫家,却又得知皇甫节带着三千士卒,随公孙瓒北上云中突击乌桓去了。 王越没辙,只得又打马北上,去往云中,会合了皇甫节。 皇甫节正与公孙瓒集合了一万精兵,攻打云中城,攻了有数日,损兵折将,却是寸功未进,正在营帐中苦思良策。 皇甫节见王越骑马前来,万分高兴,为王越引见道:“都督,这是小婿王越,王越,快来见过都督。” 王越拱手说道:“燕山王越拜见都督。” 公孙瓒抬头望去,但见王越头戴白巾束发,身披红栩披风,脚踏紫川宝靴,腰跨六尺巨剑,面如冠玉,目若含星,心中不由得暗自称赞:“好个俊俏少年!” 公孙瓒捋着胡须点头笑道:“好!好!皇甫老弟却是有个好女婿啊!好!” 皇甫节力荐道:“都督,我这女婿不单文采一流,三岁便熟读四书五经,且武艺超凡,十二岁便与那鲜卑第一勇士檀石槐战得个不相上下!硬是单骑从鲜卑军中逃离,身中十六箭而不死,这才被我救下。” “哦?”公孙瓒一惊,上下打量着王越,啧啧称奇:“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武艺!果真英雄少年!了不得!了不得!” 王越抚着巨剑,讪笑道:“命大!幸亏我外舅及时救了我,否则我怕是早已魂归地府了。” 公孙瓒不停的点头,笑道:“好!知恩不忘!好!王贤侄可愿随我一同去找那乌桓首领搦战?” 王越望了望外舅,应声随说道:“愿随都督前往。” “好!哈哈……且看我今日新计,定叫那乌桓外贼城破人亡!”公孙瓒大笑起帐向云中城而去。 王越随在皇甫节左右,见这公孙瓒所领士兵个个斗志昂然,行走有序,马不惊扰,车不撞行,一看便知这公孙瓒领兵有方,所领士卒也尽是精兵良将,战力非凡! 一万士卒分步行至云中城外十五里,开始排兵布阵。 公孙瓒骑着匹白马,手持两头长茅,披甲带锁,站在三军阵前。 云中城上乌桓军举弓待发,箭堆成山。城下亦有近千骑兵,当前站的,一名八尺巨汉!只见此人虎背熊腰,手执宝弓,斜跨弯刀,威风凛凛,指着公孙军狂笑喋骂,嚣张之极! “外舅,那是何人?”王越指着那人问道。 皇甫节回道:“此人便是乌桓首领丘力居,占据云中城已有数年,屡犯我并、幽两州。此人勇武过人,箭法如神,我方已连损大将,却是不能动其分毫!唉……” “哦?”王越望着那丘力居,见其气势与鲜卑首领檀石槐有些相像,顿时有些心痒痒,想要与这乌桓首领大战一番! 公孙瓒见那丘力居嚣张,恨得牙咯咯直响,低声吩咐左右开始擂鼓搦战。 公孙瓒策马上前,四周跟着三百盾手,盾手后面,藏着三百弓手,小心翼翼的跟在公孙瓒后边向阵前走去! 王越跟在后面,心下了然,心说:这莫不就是公孙瓒的新计?准备掩杀那丘力居么?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这公孙瓒倒是好胆量,居然以身犯险,用自己的性命去诱之于饵!有胆识! 王越心中敬佩,拍马走到公孙瓒身边,准备随时接应。 公孙瓒明白王越心意,感激的望了望王越,点头策马向前踱去! 那丘力居却是看不到弓手,只当公孙瓒胆小,狂笑着骂道:“公孙老儿,莫不是你怕了?若是怕了,还是趁早滚回去吧!哈哈……” 公孙瓒不与他斗嘴,策马来到两方中间,大声喝道:“丘力居!你可敢与我决战!” “哈哈……”丘力居狂笑道:“就你?我便是舍了宝弓,与你刀枪相见也不惧你!有胆就来啊!“说着,丘力居把弓一收,挥着弯刀,带着百骑驰向公孙瓒而来。 公孙瓒大喜,高举着长茅向丘力居迎去! 马蹄声中,两人大喝着向对方冲去。 “呛!” “呛!” 两人在场中相遇,战在了一团! 那丘力居果然了得,即便弃了宝弓,只用弯刀与公孙瓒双头长茅相抗,却仍是稳占上风!一把弯刀如旋风般向公孙瓒全身上下招呼着,逼得公孙瓒顾左不顾右,顾上不顾下,手忙脚乱的勉强抵挡着丘力居的攻击! “哈哈……”丘力居狂笑道:“公孙老儿,今日便要了你的狗命!看刀!” 丘力居呼哨着旋转着弯刀又向公孙瓒逼去! 公孙瓒惊叫一声,半真半假的装着惧怕,打马向回逃去! 丘力居兴奋的打着呼哨拍马冲向公孙瓒,打算直接马敌首了结了再说! 呼吸间,丘力居吆喝着紧拍马臀,眼见便要追上公孙瓒了,但此时公孙瓒距伏兵仍有数百丈,不单不利已方弓手,还在对方护兵的弓箭射程之内! 若此时攻击,无异于两败俱伤,公孙瓒却是不敢真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而皇甫节更是不敢下令,只是紧张着盯着两人,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再近点!再近点!” 公孙瓒心急如焚,大声吼着拼了命的拍马,用尽全力的逃向伏兵处! 丘力居也得意过头了,弃不宝弓不用,却只是旋转着弯刀,大声呼哨着追上公孙瓒,照着公孙瓒后背就是一刀! “都督小心!”众人齐声惊呼。 公孙瓒听到身后弯刀呼啸声,心中一惊,侧身伏在马上,堪堪躲过了后背一刀! 丘力居见砍不到公孙瓒后背,便再喝一声,翻转手腕顺势削向公孙瓒臀部! “啊!”公孙瓒一声惨叫,吃痛栽下马来! 丘力居狂笑着踏马追了上来,吓得公孙瓒顾不得臀伤,连滚带爬的向本方逃去! 王越大喝一声:“随我上前救都督!” 皇甫节会意,低声吩咐盾手护着弓手向前冲去! 丘力居狂笑着仍是挥着弯刀追向一瘸一拐的公孙瓒! 皇甫节眼见丘力居又要追上公孙瓒了,心中一急,大声吼道:“都督!快趴下!” 公孙瓒闻言向前一扑,趴在了旁边一处草丛,不敢乱动! “放箭!”皇甫节大喝一声,弓手们呼的从盾牌后面冲了出来,拉满弓,咻咻的射向丘力居! “哎呀!”丘力居大吃一惊,慌忙匍匐在马上,向已方逃去! “大人!”乌桓护卫亦大声惊呼,策马向前营救丘力居,边骑边射,如雨的利箭落在公孙瓒周围,吓得公孙瓒抱着头死死的躲在草丛里,惊恐的听着耳边咻咻的剑响声! “向前冲!杀了丘力居!”皇甫节大喝一声,带着三百盾兵,三百弓兵,冲向场中! 王越的骑术学自大漠,却是要高中众人一筹,拍着马当先一步冲进场中,来到公孙瓒身边,舞着巨剑,为公孙瓒边挡边喊道:“都督,可安好!” 公孙瓒听到王越的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激动的抬起头,惊喜的喊道:“我还安好!哎哟!” 王越边拦截箭雨,边回头望去,只见公孙瓒躲在草丛中,四周插满了利箭,公孙瓒腿上、臀上、肩上中了三箭!好在没有要害受伤,倒是没有性命之忧。 “都督!还能走否!”王越心急的望着越来越近的乌桓骑兵,急声喊道。 公孙瓒咬牙爬了起来,捂着左腿上的箭伤,痛得冷汗直冒,但眼见乌桓兵就在眼前,却是吓得魂飞魄散,强忍着剧痛,向前挪了挪,低声吼道:“我还能行!快走!” “好!我掩护着!都督!快向回跑!”王越心下一松,专心舞着巨剑,将乌桓兵射来的箭雨几乎全挡了下来! 公孙瓒见王越勇猛,拦住了箭雨,心中稍安,一步三爬的向援兵跑去! 不多时,两方援兵相继救了已方主帅,各自回营去了! 公孙瓒身中三箭,那丘力居也身中两箭,却都不是要害,回到自各营中,气得都大声喊着攻击! 城墙上乌桓兵张弓射箭,投石泼油,阻击着城下的汉军! 皇甫节暂代了监军,也开始指挥士卒攻城。 前阵三千士卒兵分五路,两路盾兵举盾前行,护着两路抬云梯攻城,另一路居后携重捶破门,中军两路长弓手两千人,如雨的利箭倾向城墙之上! 只是双方地理悬殊,又都心挂主帅,各无心久战。 皇甫节见汉军吃亏不小,久攻之下,伤亡愈大,只得鸣金收兵,待明日再战! ------------ 第13章 暗渡陈仓 接下来连战两日,双方各有死伤,却都无伤筋骨。 那丘力居甚至连面都没露,两天来都是草草开战,又草草结束,皇甫节顾忌公孙瓒伤势,也不好强制攻城,只得天天例行着攻上一两个时辰,便退下兵来。 一连十日,双方都这么无关痛痒的胶着相战,士兵们也都习惯上前去吆喝几声便退下阵来,完全一副演武练兵的架式! 王越见外舅皇甫节劳心,便告之自己在渔阳之时,突入城主府之事,提议自己突入城内,打开城门,引大军入城。 皇甫节心中一动,带王越来到公孙瓒帐前,将王越的意思一说,公孙瓒大喜,招众谋士商议半宿,定下攻城大计! 第二日,公孙大军又开始擂鼓攻城,士兵们抬着几架云梯,摇旗呐喊的像往常一样草草攻城。乌桓守军亦东一拉西一拉的防守着城墙。双方在没有主将命令的情况下,都不敢打得太猛,怕损兵折将,没讨到好还要挨罚,没准一个不小心,项上人头便要不保! 公孙瓒抱病站到帐前,扶着王越的手说道:“王贤侄,此战能否胜利,便全看你了!” 王越抱拳说道:“都督放心,越必完成所命,打开城门,引大军入城!” “好!注意自身安全!”公孙瓒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对王越身旁的公孙越说道:“弟,你定要小心保全王越之安全,不能让他有所差池,明白?” 公孙越抱拳说道:“弟明白。” “好!差不多了,出发吧!明日卯时,我会亲带三千精兵,在城门旁接应尔等!以起火为号!”公孙瓒抚着胡须,大声喊道。 皇甫节站在一旁,关心的说道:“王越,你要小心自己安全,凡事三思而后行,此在敌方腹中,不可有稍微的失误!公孙将军多年征战,经验丰富,你要多听听公孙将军的意见,你可明白?” “王越明白,我会小心行事的。” 王越拜别公孙瓒、皇甫节,带着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及三百勇士混在攻城士兵中,向去中城靠近。 乌桓守军见还是那些人扰城,便不大理会,只是派了少量兵甲到城垛上射箭,将公孙大军驱散便草草了事。 公孙军几千人马也在城上冲杀一翻,扔下百十具尸体,便如潮水般向四处散去! 王越及三百部从身着黑衣混在几千人马中,毫不起眼,随散军各自分散到城根各处,潜伏在侧。 公孙大军撤去之后,乌桓军也各自散去,连出门打探的哨兵都没有派出一个,仍旧紧闭大门,置城外汉军不理。 王越在一颗树上挂了件白衣衫,告诉三百部从自己的位置,便继续潜伏在草丛中。 日上中天,日落黄昏,直到天黑,城墙上开始升起火把,众人这才寻着白衫慢慢聚到王越处。 公孙越摸黑寻了过来,低声说道:“王兄弟,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王越望着城头还在晃动的乌桓兵,低声说道:“等!等到他们疲惫的时候,我们再攀墙!” “那……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睡觉!养足精神,子时行动!” “好!我这就去安排。”公孙越也不多言,猫身去通知所有的部从休息,养精蓄锐,以待晚上再战! 王越趴在草丛里,望着天上弯弯的小月,眼睛不时扫过左手拇指,一直在犹豫用不用五发连弩。很明显,若是用连弩,可以很容易的抢夺城楼,但那样便要暴露这神秘的弓弩了!这弓弩自己只有一把,也不知从何得来,若是被公孙越知晓,告之公孙瓒,那公孙瓒必然讨要,那时自己是给还是不给?若是不给,于我不利,或是于外舅不利,若是给了,自己这最大的秘密武器便要换手让人了!指环里还有几万弩箭,却不都浪费了? 我该如何是好?当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是用还是不用呢? 王越左思右想,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最后只得咬牙决定,不用弓弩! 辗转间,月已西斜,子时已到,部从们一个个都被公孙越叫醒过来。 公孙越猫在王越身边问道:“王兄弟,我们怎么行动?” 王越望了望城头正在打磕睡的守军,火把也有些暗淡,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点头说道:“开始行动!你带着三十好手,去寻找合适的登城点,我去城头解决那些巡逻的士兵。” “好,那王兄弟小心点。”说着,公孙越转身带人去探寻登城点了。 不多时,公孙越已找到五个合适的登城点,每个点上都有或大或小的凸石,可供身手矫健的部从爬上去! 三百部从聚在城墙根下,用布条将嘴绑上,开始试探着攀墙! 王越找了处没有巡逻士兵的地方,束起衣摆,绑住巨剑,低吼一声,气运丹田,涌贯双腿,脚掌用力一蹬,“呼”的一声拨地而起,直窜上有三丈有余!不待下坠,王越又在城墙凸石上连点三脚,如猿猴一般登上了墙楼,猫身躲在了一个小城垛里,小心的向四周张望着。 城墙根下三百部从瞪大着眼睛,望着王越如鹏展翅,如鹰击空,就那么“咻”的登上了城墙,惊得捂着嘴唔唔低吼!要不是早用布条绑上了嘴巴,没准此时已经暴露! 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那近十丈高的城墙,很难想像王越怎么就登上去了!这,这太神奇了……他还是人么? 公孙越也惊呆了,没想到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俊俏小后生,居然有如此武艺!难怪大兄来时一再交待,让自己一切听从王越吩咐,看来是真有大本事! 公孙越心中暗自敬佩,见到王越向下招手,这才回过神来,低声喊道:“别看了!上面安全了!开始登城!十人一组,分五边同时登城!” “唔!”众士兵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分拨向五处登城点攀去! 这三百人都是从全军一万多官兵中挑出来的最好的攀岩手,都是在山里长大,从小跑山跑习惯了,对于身体平衡的掌控非常老练! 但即是如此,仍然时不时有人没踩稳,落下城去! 好在公孙越先一步让众人都绑上了嘴,倒是没有弄出什么大响动,城上守军又都在酣睡,众人有惊无险的登上了城墙,躲在一处城垛。城垛里的哨兵早被王越一刀一个给抹了脖子,歪在一旁没了声气! 待到所有能上之人都上来时,公孙越一点数,发现只上来两百九人,却是有十人坠城而死! 王越沉默片刻,低声说道:“诸位都是英雄!他们已经先一步去了,但前面还有我们未完的任务!接下来,我们要在不惊动城墙哨兵的情况下,抢夺到城梯阁楼,大家明白么?” “唔!”众人点头回道。 公孙越疑惑的说道:“我们有三百人,他们只有两百余人,且没发现我们,我们为何不干脆把城墙占了不是更好?” 王越摇头说道:“不妥,城墙之上虽说只有两百余哨兵,但若是要解决他们,肯定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一旦有人惊呼声起,那城下几千守军可倾刻间围上城楼,到那时我们便是如瓮中之鳖,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哦!明白了!”公孙越恍然大悟,安排众部从小心的向东角的城梯掩去! 王越在后小心的盯着那些哨兵,以防有人突然惊醒过来! 好在大家都是好手,公孙瓒平时又治军有方,这些人倒是很有素质,待抢过城梯,居然都没有发出任何异响,悄无声息的就占领了左城阁楼! 王越冲公孙越翘了翘大拇指,赞叹公孙越的部下厉害! 公孙越得了王越的夸奖,就好像得了什么大奖励一般,咧着大嘴嘿嘿直笑,心中得意不已。 三百人训练有素,不做任何声响,静静的躲在阁楼里,将不大的阁楼挤得水泄不通!好在此时已入深秋,又是深夜,已不似白天那些炙热!否则非把人憋坏不可! 秋风徐徐,虫鸣唧唧,城墙上除了垛上的火把烧得叭叭做响,没有任何人声…… 弯月继续西斜,直到完全沉没,天空中一片漆黑,最后一丝光亮也随着最后一声虫鸣,消失在天际! “开始行动!”王越低吼一声,众人开始兵分三路,一路分出五十人守城楼,一路分出十人掩躲在城墙上边,准备点火发信号,其余两百余人分左右向城门掩去! 王越仗剑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跳下阁楼,“咚”的一声落在城门之后,巨剑连闪,边抹带削间,将门后正在酣睡的四名胡人无声无息的给解决了! 众人已习惯了王越的神勇,对王越的惊艳之举已见怪不怪了! 公孙越带着部从从阁楼中鱼贯而出,分左右默声突入两旁监房,趁里边的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便全部砍了脑袋! 公孙越带人跑出监房,来到王越身边,低声说道:“王兄弟,都解决了,接下来呢?” 王越望了望幽暗的街口,沉声说道:“你带着部从在两旁埋伏,胡人知道城门被破,肯定会有大批援兵赶来,你看准时机,趁其不意,伏击他们一波,然后,再扔出火把,烧了后面的民房,尽量拖延时间!” “好!”公孙越留下三十人,带着两百人向街口行去,突入左右民房,控制住房中居民,找衣布卷成一团,浸了灯油,埋伏在侧! 一时间中街两侧闷声连响,惊呼连连。 好在附近守军都被解决,远方守军听到异响,却见这边的守军没有动静,便也不再理会! 过了半刻钟,街两边已没有了声响,城门附近又归于宁静。 王越等了片刻,这才招呼三十人开始搬枕木,缓缓打开城门! ------------ 第14章 欲血奋战 “吱呀”声中,王越带人将厚重的城门打开! “咯吱咯吱” “轰轰隆隆” 轰鸣巨响声中,城门缓缓的打了开来!城墙上的晕晕欲睡的守军都被异响惊醒,纷纷爬起来询问出了什么事。 城墙上十名信号兵见城门已开,纷纷点燃手中火把,高高举过城头,向城外摇曳! “什么人!干什么!”乌桓守军见十人诡异,喝声问道。 十人不与理会,仍是摇曳着手中的火把! 乌桓守军心中疑惑,走近前来,定盯一看,“哎呀!是汉人!” 乌桓守军纷纷张弓射向十人,十人不敌,纷纷倒在城垛上,手中仍然紧紧的抓着火把,怒视着前方。 城外五里处,皇甫节见了城头信号,大喝一声,带着三千精兵冲向云中城! 乌桓守军来到十人身边,见原守军早已死了多时,惊呼连连:“这些汉人怎么上来的?什么时候上来的?” “快!快!去四处看看!” 乌桓守军在周围转了一圈,见到东城阁楼里堆着几十个乌桓军尸体,惊呼:“不好!东城城梯守卫被汉人全杀了!” “快去看城门!” 守军慌慌张张的顺着城梯跑下城楼! 只是王越早已带人埋伏在侧,城楼里出来一人杀一人,连杀了二三十人,吓得里边的守军摸不准外面有多少汉人,不敢出来,只得重新跑回城墙,转向另一处城梯。 城墙上的守军跑来跑去,偶然间望了望城外,发现城外时不时有亮光闪过,心疑的问道:“看,那是什么?” 几个头领打头望了望,大声惊呼:“不好!汉人攻城了!快!快去通知大人!汉人攻城了!” 顿时城墙上跟乱作一团,烽火连天,锣鼓齐响,城内守军听了响动,纷纷跑出营房,望着南城猜疑出什么事了。 几个城头守军骑着马一路奔向城主府,边跑边喊:“汉人攻城了!汉人攻城了!” 胡人军营跟炸了锅一样,纷纷披甲牵马,提弓装箭,四处呼喊着跑来跑去! “汉人攻城了!快起来!” “汉人攻进城了!快去迎敌!” 丘力居得了消息,吓得浑身一机灵!早知汉人狡诈,没想到居然夜半偷袭!太可恶了! 丘力居挥了挥已经好差不多的手脚,跳上战马,大喝道:“草原的雄鹰们!随我去杀了狡猾的汉人!” “杀了狡猾的汉人!” 胡人们打着呼哨,骑上马,随在丘力居后面杀向城门! 公孙越埋伏在中街两侧,听到城中传来骑蹄声,呼哨声,知道胡人骑兵快来了,对左右说道:“一会听我号令,先射马,再射人!射完箭扔出火把之后,大喝呐喊,敲击门板,以壮气势!” “是!”左右各自传令去了,两百伏兵紧张的等着胡人骑兵的到来。 王越在城门口带着三十人,拼尽全力掩杀着从四处赶来的胡人守军,众人虽勇猛,但胡人越来越多,汉军却是死伤惨重! 好在王越剑法犀利,剑剑斩首,血光喷射,六尺巨剑,一旦舞开,却是方圆三丈之内无人敢近!王越一人守在门当中,近百胡人倒是一时半会耐何不得! 丘力居见到前方城门大开,心中大惊,加紧的斥马向前猛冲! 待过了中街,突然从民居中传来一声大喝,一阵箭雨当头罩来!胡人边人带马纷纷中箭,一时间人仰马翻,乱做一团! 丘力居呼喝几声,刚要稳住阵脚,忽然从两侧飞来无数火团,惊得战马四处乱窜,踏伤踏死者无数! 丘力居愤力的拉住自己的战马,回头望去,只见后边狼藉一片,死伤无数! 丘力居昂天怒吼一声,正要带人冲杀,却又听到两旁传来震天的鼓声,吓得丘力居脸色大变:“不好!两侧有大量伏兵!快撤!” 丘力居大声呼喊着指挥众人后撤,但骑兵一乱,岂是那么好收敛的?待到丘力居带着残兵退回城中,已个个带伤,被射死、踏死者有两百余人! 丘力居愤怒的大声喝问着:“城守是谁?带他来见我!他是怎么守城的?居然让汉人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城中?” 左右慌声说道:“大人,忽察尔察头领已战死在城门口!” “什么?”丘力居大怒:“没用的东西!死了活该!那谁能告诉我汉人大军是怎么进来的?” 左右惊慌的回道:“大人,我们也没看清,待我们察觉之时,城门已失守,汉人大军已杀进城中……” “混蛋!”丘力居大声怒骂着,望向中街,却发现那些汉人居然没有趁乱追出来,心下有些奇怪,这汉人怎么老实起来了?都冲进城了,为何不趁胜追击我们?莫非…… 丘力居叫了左右带着百人过去中街试探,果然,那些“汉人大军”根本不冲出民房,只是躲在屋子里射冷箭! 丘力居探头望向远方,只见城门还是大开,战斗还在持续,但却只是不到百人之小战,敌方似乎也只有十几个人!丘力居心中大悟:原来只是部分奸细混入!汉人果然奸诈! 丘力居明白过来,大喝一声:“我们中计了!这不是汉人大军!只是几百奸细!汉人狡诈!竟敢骗我们!众部随我杀过去,夺回城门!” 丘力居带着八百骑兵,不管两边的冷箭,径直冲向城门口的王越! 公孙越大惊:“糟糕!王兄弟危险!众将随我截住胡人!” 公孙越带着两百精兵冲出民宅,杀向丘力居!只是为时已晚,截住的不过半数,还有半数骑兵在丘力居的带领下,直冲王越而去! 丘力居已顾不得身后,一心只想夺回城门,阻止汉人后军进城,用力的拍着马,弯刀指向城门正中的王越喊道:“杀了那个汉人!夺回城门!” 只见王越一身黑衣,长发飞舞,一把巨剑泛着骇人寒光,沾之即残,碰之即死,如同魔鬼一般,将整个城门变成了修罗地狱! 丘力居暗自心惊:这是何人?如此威猛?莫非是那五原郡吕布?但听说那吕布使的是一杆三叉戟啊,不似这等巨剑!那此人是谁? 说话间,丘力居已策马来到王越近前,马不停蹄,夹惊天气势,挥着弯刀击向王越! 王越早已注意到了策马前来的丘力居,认出是那乌桓首领,心中豪气横生,有意会会这乌桓首领,便早一分驱开胡人,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当头斩向骑马的丘力居! 丘力居大惊,慌忙用力拉住战马,奋力举着弯刀迎向王越! “喝!”王越大喝一声,巨剑“哐”的一声砸在丘力居的弯刀之上,将丘力居直接砸得虎口喷血,马失前蹄,栽倒地上! 后边的胡人大惊,纷纷打马围住王越,救下丘力居! 丘力居吓得脸都白了,捂着右手,望着被围住的王越,怒声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王越用尽全力疯狂的舞着巨剑,连劈带砍,砸向四周!一时间王越周身血肉横飞,人嚎马嘶! 耐何胡人骑兵太多,在王越身边来回穿梭,根本不给王越近身的机会!王越一剑挑了前面的骑兵,但立马的侧面骑兵又补了上来,且四周的骑兵也不给王越喘息机会,纷纷挥着弯刀冲了上来! 王越被胡人骑兵围着,众胡人轮翻上阵,将王越晃得目不暇接,稍不留神,便被胡人弯刀咬到身上! 不一会,王越虽斩杀不少,但也浑身浴血,恐怖骇人! “王兄弟!”好在公孙越带人前来了,大声吼着,奋力冲出胡人骑兵,带着不足百人围在王越左右,急声问道:“王兄弟,我公孙越来迟,让王兄弟受罪了!” 王越抹了抹脸上的鲜血,咧着嘴笑道:“来得很及时,还没死!哈哈……” 公孙越含着泪望着王越,只见王越浑身是伤,鲜血喷流,身边已趟着数十具胡人尸体,一方泣血巨剑,如同魔神降世一般,叫胡人不敢近前! 公孙越敬佩的说道:“王兄弟果真英雄!我公孙越服也!” “杀了他!杀了那个黑衣汉人!”丘力居站在一旁,惊惧的望着王越,大声吼着。 虽然场中的汉人全是身着黑衣,但胡人们心里知道,大人说的是谁! 只是那舞着巨剑的汉人委实太恐怖了!一把巨剑如如毒蛇猛兽一般,近身者立死!被盯上之人鲜有生还!吓得众胡人只敢在外边骑着马呼哨着迅速闪过王越身边,挥刀即过,不管中没中,都不敢有半分停留! 但即便如此,仍然不停的有胡人被王越盯上,身首异处! 丘力居见众将不敢上前,心中大怒,却又毫无办法! 刚才的那一击,把丘力居的胆都快吓破了,此刻却是哪敢上前与战! “放箭!”丘力居气急,已顾不得双方胶着在一起,下令放箭射向场中! “护住王兄弟!”公孙越大喝一声,带人护在王越周围,用人体帮王越挡住箭雨! 密集的箭雨不单射杀了很多汉人,也有很多胡人死在了同胞的得箭之下,吓得胡人们顾不得追杀王越,纷纷逃向四周! 公孙越见势,急声喊道:“快护着王兄弟退入城梯!” 丘力居在后大声呼喝着:“不能让他们跑了!放箭!继续放箭!” 公孙越护着王越拼命冒着箭雨,最后带着不足五十人,终于退入了城递! “王兄弟!你可还好!”公孙越扶着摇摇欲坠的王越,心急的问道。 王越一手扶着公孙越,一手柱着巨剑,喘着粗气笑道:“还好,还死不了!妈的!这胡人真是威猛!难怪我们汉人不是对手!这真正的军队就是比流寇厉害!” “现在我们怎么办?胡人把我们包围了!”公孙越忘着外面心急的说道。 王越望着南边,笑道:“没事,马上救兵就来了!我们只要守住城梯,便能等到援兵来救!放心!死不了了!” 公孙越望着身边不断被流箭射死的士卒,心忧的说道:“希望如此吧!” ------------ 第15章 半城激战 好在公孙越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就在丘力居眼见要破入城梯阁楼的时候,皇甫节带着三千精兵终于杀进了城门! 丘力居眼见敌众,无以力敌,大呼一声:“撤!”带着余部退回了城中! 皇甫节带人冲过中街,救回王越,望着王越一身的伤,眼泪都下来了,老泪纵横的问道:“贤婿可安好!” 王越坐到一个软蒲上,喘着气笑道:“还好!外舅,十六利箭都要不了我的命,这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笑!不是让你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么?怎么还伤得如此惨烈!”皇甫节纠心的拿出膏药,涂在王越伤口上! 只是伤口太多,一时三刻也涂摸不完。 王越拿过膏药说道:“外舅,还是让旁人帮我上药吧,你快去指挥军队,趁此机会攻占胡人大营!” “不行!旁人我可放心不下,这些粗人,哪会做这细活!还是我来!”皇甫节犟着说道。 公孙越在一旁说道:“皇甫雁门,你还是去指挥将士吧,这些活我来,我曾经随家祖学过一些医术,这些我都会。” “这……如此也好,就有劳公孙将军了!”说着,皇甫节郑重的将膏药交给公孙越,带人去攻打乌桓大营去了! 只是这云中城本是胡汉边境,是大汉的边捶重镇,被汉朝几任皇帝倾力打造,外面沟壕密布,城中箭阁林立,整个云中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军事要塞。 若非辽人张钧里通乌桓,这乌桓新败于鲜卑,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余力攻打云中的! 皇甫节带人守住城门,冲上城墙,将城墙上守军尽数杀死,打信号迎公孙瓒大军入城! 公孙瓒合两方兵力,共两万余精兵,继续攻打云中城,却被城中箭塔所阻,进展缓慢! 双方浴血奋战从天明直杀到天黑,却是仍在中街附近反复争夺。 战斗一时陷入胶着状态,双方死伤非常严重! 第二日,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休战,各自回营休整。 公孙瓒将主营直接设在了南门城墙之上,望着远方如林密布的箭塔,这些以前看来号称永不失守的强悍堡垒,此时却同样让已方将士寸步难进! 公孙瓒擂着案台,怒声骂道:“张钧这狗贼!勾结匪人,扰我边关,占我城池,着实可恨!将来若是抓住他,我定叫他五马分尸,方解我心头之恨!” 公孙越搀扶着王越走上城楼,坐在下首,望着城中的箭塔也颇感无耐。 远处城主府战楼上,丘力居遥望着城墙上飘扬的公孙大旗,阴着脸得意的笑道:“你们不是将云中城号称为永远不被攻破的城池么?这回看你们怎么攻破我的云中城!哈哈……” “大人,我们城中粮草有余,却是兵力不足,还请大人多做考虑。”旁边一汉人身着王服恭声说道。 “哼!张钧,我城中有一万精兵,以逸待劳,还怕那公孙瓒不成?挡他个三两月,他便自行退兵了!”丘力居不以为意的说道。 张钧忧虑的说道:“大人,那公孙瓒出了名的凶狠善战,其弟公孙越带兵有方,那皇甫节老成稳重,再有那黑衣少年,神力天成,我怕是难守一月!” 丘力居脸色不愉,但想到那黑衣少年的神勇,心中却是不由得一紧,隐隐有些后怕,阴沉着脸说道:“那黑衣少年倒是个祸害。张钧,你是汉人,又曾为官,可知那黑衣少年是何许人也?” 张钧摇头说道:“我也未曾见过他。不过听闻北方除了那五原吕布之外,还有一天才少年,便是那辽东燕山王越,正是那皇甫节的女婿,我观今日那皇甫节很是着紧黑衣少年,莫非那黑衣少年便是燕山王越?” “燕山王越?”丘力居沉吟说道:“听闻我那生死仇人檀石槐曾有位汉人奴仆,也是叫王越。草原上传闻,说他剑法如神,曾与那草原第一勇士檀石槐相斗,几百回合不相上下,莫非就是此人?” 张钧拍手说道:“那便是他了!善使巨剑,武艺非丹,又在北方,又如此年轻,且与皇甫节关系非浅,看来此人必定便是那燕山王越无疑!” 丘力居脸色微变,恨声说道:“燕山王越!好!我记住你了!终有一日,我定要取你项上人头!来人!去将众头领请来,我有事情交待!” 当日,丘力居派出十几名头领,分向东、西、北三个方向,却是去收拢附近的残兵游将,将之编到城中,壮大守城队伍,发宏愿定要让公孙大军累死、饿死在云中城城墙之上! 公孙瓒、皇甫节、王越、公孙越等人在主营帐中苦思冥想着对策,各抒己见。 公孙越望了望王越,抓着头说道:“我看还不如让我与王兄弟再潜入敌营,将他们的粮草给烧干净再说!他们没了粮草,看他们怎么守城!” 公孙瓒暗自点了点头,却只是捋着胡须,没有出声。 皇甫节望了望,沉吟说道:“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那胡人上了一回当,此次必然会多加防备,烧粮之事却是凶险异常。” 公孙越闷声说道:“那怕啥!头断不过碗口芭!我们去烧粮总比在这耗着强!这才一天时间,便已死伤一千多人!这要攻战十日,我们岂不死光死绝了?” 公孙瓒望了众人一圈,目光停在王越脸上,低声问道:“王越贤侄,你觉得如何?” 王越拱手说道:“都督大人,越学得此法倒也可行,只是,越担心敌我双方距离过近,我方若是烧了胡人粮草,胡人发怒,再烧了我方粮草,这可如何是好?” “这……”三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此时双方都在云中城中交战,营帐相距不到两里,只要派出一队精兵,不计损失之下,便可轻易的将对方粮草烧毁!若是将胡人粮草烧了,保不齐胡人一发怒,也派兵烧了本方粮草,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别说攻城,就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王越见众人语塞,又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即便我方最后赢了战争,击败了胡人,占领了云中城,没有缴获任何粮草,我方后援远在雁门,胡人后援却近在五百里之外,一天即可来回!我们没了粮草,如何守城?” “这……”三人还没想那么远,只想着攻城,却还未想过攻城之后的事情,此时被王越提起,一时心中暗自吃惊:是啊,城攻下了,我们怎么守?没有后援,士卒又劳顿!敌人要是来援,我方怎么守城? 公孙瓒一时脑子有点乱,急声问道:“王贤侄,不知你有何良策?” 皇甫节、公孙越也有些慌乱,闻言望着王越看王越有没有什么好的计策。 王越笑道:“我有三法。一,兵法有云,三军未至,粮草先行。都知道粮草的重要,且我们有烧粮之计,便提前保护好粮草,将粮草暗自转移到一安全之处,而后再行烧粮之事!” “嗯!”三人吃了暗自点头,心下有些放松,只要我们小心提防,总能保下一些粮草,总能保自己生存无忧。 皇甫节点头微笑道:“但不知方法二是什么?” 王越见三人脸色已有些缓和,笑道:“这粮草之事可暂做此法解决,却无法保我守城无恙。只有先行一步,提前从雁门调来援军,运来守城物资,我等方可安然无忧。” “嗯!有道理!”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心中对守城也有了些信心,脸上开始露出了笑容,欣喜的问道:“但不知王贤侄的方法三是什么?可是攻城之计?” 王越点头笑道:“都督大人果然慧眼如炬,我这方法三正是攻城之计。如今胡人占据箭塔,不出来搦战,且以其弓箭之长,战我方弓箭之短,实是与我不利。我们要么避开箭塔向前主攻城主府,要么一个个攻下箭塔,逐步向前推进!” 公孙瓒为难的说道:“要避开箭塔从何容易?那箭塔当初便以为了防止胡人扰敌之用,两两相互,三三倚望,要想绕开箭塔,却是绝无可能!而攻占箭塔又伤亡惨重,实非良策。” 三人有些失望,沮丧的低头思索着其他计策。 王越笑道:“却也未必!” “哦?怎么说?”三人奇声问道。 王越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箭塔说道:“昨日我在箭塔中看过,那箭塔上下直简,左右无门,只前方有一小出口,里边拥挤不说,且呼吸不畅,行走不便。若是我方以烟草之物扔入,料那胡人必然被熏出箭塔!” 三人愣了愣,惊呼道:“好计策!” 接着四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终于定下了明日攻敌之计! 第二日,皇甫节带着一百侍从回雁门搬援兵;公孙越带着三千精兵护着粮草转移;公孙瓒带领近万将士从四处开始佯攻;而王越则率领两千部从高举着木盾缓缓来到一处箭塔前方! 王越将盾兵全部调到四周,层层叠叠的将木盾拦在两旁,将弓手、刀手紧紧的护在中间,如同一条巨蛇一样向前方箭塔挪动。前方及左右三座箭塔顿时箭如雨下,倾泄向王越部从。 两侧木盾都是加厚了的双层、三层木盾,又层叠在一起,形成一个盾墙,那些弓箭倒是一时攻不进来,只是偶有一两支流矢突入盾墙内,射伤猝不及防汉人士兵。 “快!快!向前突进!近到五十丈之内!”王越躲在“巨蛇”腹内,急声指挥着队伍快速通过另外两座箭塔的攻击范围,冲向前方箭塔。 待“巨蛇”离开左边箭塔攻击范围,来到前方箭塔五十丈之外,距离右边另一座箭塔也已过百五十丈,弓箭已是虽弩之末,射到木盾上只余“叩叩”之声,却是没有了多大威胁。 “快!将油包绑在箭上,射进箭塔!” 王越将当初从童关那学来的掷火把方法,改成了用弓箭射出,虽然每箭只带着一个小油包,但几十箭下去,那座箭塔当即冒起了浓浓黑烟! 胡人们被呛得咳嗽连连,眼泪鼻涕直流,实在受不了了,从前方小门里涌了出来,当即成了活靶子,被汉人射成了马蜂窝倒在了箭塔前! “哦……哦……” 王越带人突入箭塔,将还在企图顽抗的残留胡人杀掉,占领了箭塔! 此次整个占领箭塔过程不到半个时辰,只付出了不到十人的伤亡,便攻下了坚固的箭塔!伤亡人数不足前日的一成! 众将士纷纷高声呼喊庆贺着,开始在王越的指挥下,嗷嗷直叫的攻向下一座箭塔! ------------ 第16章 匹夫无罪 乌桓大营内,丘力居正阴着脸听着下人的汇报,气得肺都要炸了! “又是那个黑衣少年!又是那个燕山王越!又是他坏我大事!” “该死的!他从哪找来的那么多奇怪弓箭?”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浓烟?那是什么弓箭?” 丘力居边着踢翻了两个食案,摔了十个酒碗,气得抓过自己的宝弓,跑到城主府门楼上,望着王越带人正在攻占第十五个箭塔,恨得直牙痒痒! 三天时间,王越已带领他的二千特别突击队,攻破了十四座箭塔;公孙瓒也带着近万将士紧随其后,攻占了大半个云中城!眼见王越就要带队攻到城主府附近了,若是再不想办法,自己真有可以败给这个年轻的汉人小伙子了! “可恶的汉人!” “可恶的王越!” “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我丘力居以草原之神发誓!” 丘力居暗恨着走到门楼犄角,望了望距离,此距王越还有五百步的距离,再要进一百步!我便能以宝弓将你射杀当场!王越,你等着吧! “巨蛇”内,王越累得满头大汗,高声呼喊着指挥“巨蛇”的移动。 “向右二十步。” “向前四十步。” “装箭!” “放!” 经过三日的磨合,整个“巨蛇”在王越的指挥下,如臂使指。两千士卒们的配合也越加纯熟老练。 整个队伍真如“巨蛇”一般,随意的左右翻腾,随意的前进后退,灵活多变,且整个队伍在盾墙的守护下,如同装上一层盔甲一般,牢不可破! 正所谓“任你万箭加身,我自巍然不动!”也不过如此这般! 待到临近之时,马上“巨蛇”就如长了针刺的刺猬,从盾甲间隙中探出无数弓箭,射出无数带小油包的利箭,呼呼的射向箭塔! 箭塔里的胡人们只能被动的被汉军一个个赶出箭塔,当成靶子给突突了。 ――无法可解! 前几天还固若金汤的箭塔,在此时看来却成了埋骨的地狱! 很多被攻的胡人眼见“巨蛇”攻来,草草射了几箭,见无甚成效,便心有退意,不待“巨蛇”靠近,纷纷从小门中跑出来逃向后方! 公孙瓒自领一千白马骑军,攻一路,占一路,得意得一路狂笑,直赞王越真乃神人也! 几日前的憋气直接化为了怒气,所有被抓的胡人都被安排到第一线低档胡人的弓箭,有违令的全部一剑削了脑袋! 王越虽有微词,但想想这些胡人扰我边关,占我城池,欺我百姓,烧杀虏掠,无恶不作,心下便有些平衡,不再言语。 “抓住胡人!” “别让他们跑了!全部抓住!” 公孙瓒站在一列马车上,高声呼喝着士兵将企图逃离箭塔的胡人都抓了起来,重新充当箭靶,让后面的胡人弓手多有顾忌,不敢胡乱射箭! 王越攻下这座箭塔,安排士卒休息,从旁转了个弯,来到一个背人的角落,又从指环中取了一堆油包,提回“巨蛇”腹内,安排众人开始改装弓箭。 士卒们不知油包从哪来,只道是王越一早便安排好的,心中对王越的高明远见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道:跟着这样的将军打仗,真是舒服啊,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却还能有如此大的战果!跟着王越将军打仗,就是痛快! “走!进攻下一座箭塔!”王越待百支弓箭改装完成,着人收好油包,指挥“巨蛇”向下一座箭塔攻去! 这座箭塔地处城主府门前左侧,加上右侧一座,及再左右过去的两座,共四座箭塔,已是城主府前的最后一道防线了!只要攻破这座箭塔,就能直接进攻到城主府了! 王越、公孙瓒及将士们神情激勇,攻击时更是如狂风暴雨般袭向府上前的左边箭塔! “向左十步,以直型向前五十步,开始放箭!” 王越扒开看墙,指挥着两队弓手向箭塔射箭―― 一队装油包弓箭,射向箭塔里边,放出浓烟; 一队装正常弓箭,射向小门,将企图逃跑的胡人射杀当场! 进攻接步就班的进行着,就在这时…… 只听“咻”的一声税响,一道银光突然出现在王越的眼角,王越眼睛一闪,心中大惊,毫不犹豫的扑在地上! “啊!”只听旁边一声惨叫,一支利箭射中了王越旁边的一名士卒! “有神箭手!快趴下!” 王越惊呼一声,招呼众人趴在了地上,抬头四处望去,只见三百余步之外的城主府门楼上,那丘力居正举着大弓得意狂笑。 王越心中暗惊:好一个神箭手!此距有近四百步吧!这丘力居居然能够射出这么好的准头?幸亏这是四百步之遥,若是三百步,两百步,只怕我这项上人头已被射穿了!好险! 王越暗自后怕,暗骂自己得意忘形,得了三天胜利,便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实在太马虎大意了! 第二队弓箭手们也发现了门楼上的丘力居,纷纷奋力的满弓射向丘力居,只是两距甚远,弓手们却是没有丘力居那般臂力和箭术,利箭纷纷射出三百步之后落在了府门下,丝毫威胁不到门楼上的丘力居! 公孙瓒听到响动,也跑过来关心的问道:“王贤侄,有没伤到?” 王越咬牙说道:“没有!不过,我会给他好看的!都督大人,你来指挥一下突击队,我去挑了那丘力居!” “好!王贤侄小心!”公孙瓒早对突击队心痒痒了,闻言二话不说接过了突击队的指挥权。 王越盯着门楼上的丘力居一眼,转身混入人群,七拐八拐到了一处暗门板后面,左右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掏出五发连弩,对准了门楼上的丘力居! 丘力居在门楼上得意着,在众胡人的欢呼声中,又抽出一支羽箭,对准下方,却是没有找到王越的踪迹。 “噫,人呢?” 丘力居瞄着弓,左右前后看了又看,没有找到王越的踪影,心下奇怪,只以为王越是吓得躲了起来,轻笑着放下弓来。 就在丘力居刚放下宝弓的时候,突然眼角扫到不远处黑门板后面似乎有人影晃动,心中无由来的一阵悸动,惊叫着向下蹲去…… 只听“咻”一声税响,一声黑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丘力居而来,擦着丘力居的头坡,绞着起一撮头发,噗的一声射进身后一名头领的脑袋上,直接射脑而过! 红白之物溅到丘力居的脸上,吓得丘力居胆都要裂了! “啊!”门楼上众胡人顿时跟炸了锅一样,拉着丘力居向后逃去! 丘力居软着腿惊声叫道:“是谁?是什么人?居然有如此箭术?快去看看!” 几名胡人心惊的探着脑袋向门楼外看去。刚一探头,便有四人被爆了头!红白衣物溅了一地,吓得余者连滚带爬的逃回屋内,尖声叫道:“大人!是那黑衣汉人!是那燕山王越!” “啊!又是他!他居然还有如此高的箭术?以前居然一直藏着不用!好狡滑的汉人!”丘力居狠狠的咬着牙齿,心中已将王越恨之入骨了! 丘力居吓得不敢出门,王越瞄了半天,没逮着机会,只得暗自骂着胆小鬼,抽身回到军队中。 公孙瓒见王越回来,高声赞道:“王贤侄,刚才是你射的箭么?好箭术!没想到王贤侄还有如此箭术!果是英雄少年,只是,你的弓呢?” 王越一愣,望着公孙瓒眼中的贪婪,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吱吱唔唔的说道:“我……我那弓箭也是偶然所得,射了这五箭已经损坏,被我扔弃了。” “扔了?”公孙瓒惊呼一声,“你怎么能把它扔了?如此宝弓即便损坏了,也是宝中之宝!怎么能扔了?来人,快去寻来!” 公孙瓒派出十名士兵去王越刚才地方寻找,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公孙瓒得了回报,再问王越,王越也吱唔着说不知扔哪去了,可能被胡人捡拾去了。 公孙瓒且是不信,只当是王越故意藏起,不与自己知晓,心中微怒,对王越颇有不满,但眼下攻城在即,却也不好得罪与他! 公孙瓒暗哼一声,带领部从继续攻占箭塔去了! 王越暗呼一声,心说好在敷衍过去了!看来以后人前这弓弩还是能少用就少用,这若是被人盯上了,非引来大祸不可! 公孙瓒正是攻着箭塔,忽然有人来报,已发现胡人粮草所在。 公孙瓒大喜,招来王越,说道:“王贤侄,我派你去烧敌粮草,你可愿往?” 王越心知此去烧粮必万分危险,但却也没有退路,只得拱手说道:“越愿往。” “好!你即刻领兵丁三百,前去烧粮!”公孙瓒欣喜的高声喊道。 “三百?”王越心中暗呼,这不是让我去送死么?这公孙瓒安的什么心?莫不是我谋我性命? 但军中无戏言,王越只好挑了三百精兵举着盾墙向敌粮仓突去! 丘力居休息半刻,终于缓过神来,坐到门楼旁边,张望着门楼外的汉人军队,思索着如此破解了汉人的围攻。 正想着,丘力居忽然见王越带着一支分队离开大队,去往西面去了,心疑的说道:这小子是要去哪?准备从西进攻么? “来人,去安排千人到西面防守,以防那王越从西面攻进府来。”丘力居吩咐着分派名头领带着一千人去防守了,便不再管他,只是心急的望着前方四座岌岌可危的箭塔,正想着对策。 ------------ 第17章 怀璧其罪 王越带着三百精兵来到胡人粮仓附近,果然见到这里已守卫森严。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粮仓护卫得水泄不通! “勇士们,为了家园,为了百姓,为了亲人,我们只有以死捍卫我大汉雄威!勇士们!冲啊!”王越将掷火把发下去,带着三百勇士突然从民宅中冲向了粮仓! 胡人被三百勇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促之下只截住了大半,仍有小半汉人冲过了防守,将掷火把扔进了粮仓! 一时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走水啦!” “救火啊!” 胡人们无心恋战,扔下汉人跑去救火去了! 王越带人趁乱向四周散去,将所有粮仓点着之后,狼狈的向南面逃去。 待王越逃出胡人包围,回到公孙瓒身边的时候,三百人已不足五十人存活,余者都被愤怒的胡人给绞杀了! 丘力居在府门楼上也见到了西边大火,这才明白王越去干嘛了,大声惊呼:“不好!粮仓有危险!快带人去救火!保住粮草!” 只是此时去已为时已晚。 此时刚过炎夏,初入早秋,本是天干物燥,秋风徐徐之下,又被王越加了火油的掷火把一浇,更是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不一刻便将整片粮仓全都烧着了! 待到灭下大火之时,抢出的粮食已千不足一! 丘力居气得昂天大骂,直将王越的十八代祖宗全骂了个遍! “大人,现今我们失了粮草,怎么办?”头领们心慌意乱的全涌到丘力居的帐内,询问丘力居做何打算。 众头领们东说一句,西说一句,乱乱轰轰的不知如何是好,吵得丘力居烦上加烦,气上加气,大吼一声喝道:“吵什么吵!都给我出去!” 头领们吓得一时不敢做声,叹着气向帐外走去。 丘力居见头领们真要出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回来!” 头领们没辙,只得又回到帐中,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丘力居发话。 丘力居深呼了一口气,擂着案板咬牙说道:“汉人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给他们活路!你们各带五百精兵,去给我找到汉人粮仓,把他们的粮草也给我一把火烧了!谁也别想好过!” “是!”头领们各自出营点兵,带着部从出营向汉军各方探去。 好在公孙瓒早已有了王越的料敌先机,先一步安排了伏兵,埋伏在各个路口、街口,伏击过往胡人骑兵,又在真正的粮仓附近有公孙越带着三千精兵早已埋伏多日,就等胡人上当前来烧粮! 一时间整个云中城方圆十里处处都在战斗,处处都在厮杀,每一支的胡人骑兵都遭到了汉人军队的伏击,死伤无数! 待到各头领带着残部回到营门的时候,已十去五六! 气得丘力居三佛出世,五佛升天! 还不待丘力居骂娘的时候,公孙瓒已带领一万精兵开始强攻城主府! 丘力居已经顾不上骂王越了,招集部属开始在城主府四周密布弓手,压制汉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公孙瓒合公孙越、王越三部之力,分三个方向,一齐攻击着城主府,不到一日,已将城主府周围的所有箭塔全部攻下!将乌桓胡人全部赶入了城主府,来了个瓮中捉鳖! 丘力居慌了,心知城是守不住了,卷着财宝,带着余部五千人向城北逃去。 公孙瓒带着三部追出五十里,将丘力居部冲散,截杀了近千人,俘虏了三千余人,仍是被丘力居带着不足千人逃走了。 公孙瓒望着远去的丘力居恨声说道:“算你命大!被你给逃了!哼!” 公孙瓒回头看了看王越,想起当日那妖艳的一箭,眼中又闪过一丝贪婪,心思又开始活络了,温声笑道:“此番多谢王贤侄多次献计,又多次破敌,方才收复我云中城,瓒必回复朝廷,为王贤侄请功,不若随我一同回朝,如何?” 王越被公孙瓒看得心惊肉跳,心知这老家伙肯定不怀好意,时刻记挂着自己的弓弩,这一随他回朝,估计是要与我讨要弓弩了!我却是不能同他回朝。但若是直接拒绝,恐激怒了他,与我不利!这可如何是好呢? 王越左思右想,正不知如何拒绝,正好望见远去的丘力居,眼前一亮,想出个主意了,拱手恭声说道:“都督大人,此处战争却是还没有结束。那丘力居虽已败退,却仍有近千部从,都是他近随的精兵良将,若是如此放他离去,恐与我边关不利。越愿前往截杀之,以绝后患!” 公孙瓒面色一凝,心下大骂王越奸滑!这哪是去追敌,分明是要摆脱我自顾离去!莫真以为我公孙瓒为识人之能? 公孙瓒心下不爽,阴沉着脸说道:“即是王贤侄有此心,那便有劳王贤侄了。伯远,你带两千精兵,随王贤侄同去追敌,务必要保证王贤侄安全,你明白么?” 公孙越拱手说道:“弟明白。” 王越带着公孙越及两千精兵一路追杀丘力居,过百里,出了云中郡已杀得丘力居不足百人,但此时已月上中空,公孙越及部从也连日征战,人困马乏,只好安营扎寨,待明日再追。 营帐内,公孙越请来王越,坐下喝酒,却又欲言又止,神色古怪。 王越喝了碗酒,抹了抹酒渍,笑道:“公孙将军,你我也算同生共死过一回,可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讲无防。” 公孙越灌了碗酒,闷声说道:“王越兄弟,我知你此番请战追敌,此番怕是不想回去了,但不知是否跟我兄有什么误会?” 王越笑道:“误会倒是谈不上,只是我不喜为官,也不喜与官打交道,所以才有了去意。” 公孙越疑声说道:“你不是因为他……因为他对你的宝弓垂涎?我兄也只是一时好奇,非是一定要夺取。此番王越兄弟杀敌有功,我想只要去了朝廷必定封官加爵,前途不可限量,王越兄弟不考虑考虑?” 王越笑道:“封官加爵却非我心中所想,我之志向只在于剑道,唯有追求更高的剑道,才是我的目标,至于官爵之类,却不是我喜。” 公孙越见无法说服王越,心下沮丧,叹息道:“王越兄弟本是领兵打仗之天才,计谋奇出,武艺高强,箭法如神,实是百年不遇之神将也。可惜王越兄弟却志不在此,奈何!奈何!” 王越心说这公孙越倒是个真汉子,不似他大兄公孙瓒,表面温和待人,内里却多有贪婪,我那弓弩必已被他盯上,派公孙越随来,只怕还是希望能把我带回去,我得想个办法摆脱这兄弟二人才好。 王越沉思片刻,笑道:“得都督大人及公孙将军错爱,越心敢惶恐,越还年轻,却是想先去游历天下,至于将来是否愿意为官为将,却是将来之事。到是有些辜负都督大人及公孙将军的爱护之情了。” 公孙越叹息道:“唉,算了,我知你不喜我兄,我替你圆过便是。” 王越大喜,拱手说道:“如此多谢公孙将军义助,他日有暇,请公孙将军务必到辽东一聚,越必扫塌以待。” 公孙越知王越离期将至,心有不舍,再搬出一斗酒,两人直喝到天明,这才罢了。 第二日,日上三杆,公孙越来到王越营帐,却发现王越已人去帐空,留书离去了。 公孙越暗自伤怀,心中着实不舍这打心眼里敬佩的年轻人,惋惜不能与其同袍,也不能与其同帐,着实痛惜! 公孙越带着部从继续向北追了一天,再没见到丘力居的影子,也没碰到王越,只好领兵回返大营。 大营里,公孙瓒不关心丘力居的去向,却对王越所遗留的宝弓非常感兴趣,得知王越已离去,心下懊恼,那日实不该放走了他! 那一日王越持弓射出四百余步,且箭箭爆头!堪称神人之举!虽说这跟臂力、箭术有关,但若是没有一把宝弓,却是根本不可能有此射程!所以王越所持宝弓必为神兵利器!若能得之,我必可以此神兵,再揽神将! 公孙瓒料那王越必定回返来取宝弓,招集三千精兵布置在侧,严查王越踪迹。只要那王越敢回来取弓,必可一举而夺之! 公孙瓒算盘打得好,却哪算得到王越的弓根本就没有离过身!一直都在王越的指环里!就是公孙瓒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会有神秘指环这种逆天神物的存在! 公孙瓒连守了七日,没有等到王越,却是等到了带着援军而来的皇甫节! 此处离皇甫节的雁门不足五百里,公孙瓒却也不敢造次,只是找来公孙越解释一番,便把王越的离去推了个一干二净。 皇甫节未想其它,只当是王越真的志不在官将,只图那世间逍遥快活,便不再追问。 王越却是不管这些,留书离去之后,一路顺着山间小路,来到汉边山脊之上,参观这里的天堑沟壕,感怀这前秦之杰作,感叹这人类之奇迹。 不明白人们是怎么把这几丈大小的巨石搬上这高山之上的!不明白人们是怎么构建出这延绵万里的神奇沟壕! 王越站在一座锋火台上,心中有些恍惚,似乎很久以前自己来过这里,似乎耳边还回荡着一名女子的哭喊声…… “我这是怎么了?” “莫非孟姜女的传言是真实的?她真的曾经在这里哭倒过百里天堑?” 王越在天堑附近徘徊数日,心中似有感悟,似无感悟,怀着莫名的心愫离开了天堑山脊,南下来到五原。 刚到五原郡,来到一个小城九原,还未入城,王越便被一青年横枪给拦了下来。 那青年身披五彩流栩霞,头束三叉紫金冠,玉面张狂,目露精光,死死的盯着王越,似乎与王越有生死大仇一般! ------------ 第18章 五原吕布 那青年头戴三叉紫金冠,身披五彩流栩霞,腰系宝石蓝带扣,脚蹬云华玄宝靴,面如冠玉,剑眉如飞,口似方盒,目若芒星,手执丈二三叉戟,座下枣红良驹,气宇非凡,威风八面,遥遥的站在路中间,一双星目紧紧的盯着王越,嘴角挂着张狂的戏笑。 王越心下奇怪,这人看着挺威武的,为何站在路中间拦着我去路?或是……他在等人? 王越心中好奇,却马不停蹄,侧了侧马头,打算从其身边驰过。 却不料那青年待王越就要擦身而过之时,忽的一横戟拦在了王越胸前! 王越一惊,此时勒住马缰却已来不及,只得扬起巨剑,架住三叉戟,向后翻纵而起,“咚咚”两声落下马来,站在青年面前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青年挥了挥三叉戟,带起一阵“呼呼”暴响,张狂的笑道:“王越!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王越心中又是一惊,望了望那青年的模样,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记忆中没有见过如此俊俏之人,心中疑惑的问道:“朋友,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姓名?” “哈哈……”青年昂天大笑,挥着三叉戟大声喝道:“王越!妄你还是天下第一剑客,为何如此愚钝!试问在这并州,在这五原郡,还有何人有我这般威风?” 王越再仔细看了看那青年,见这青年虽说有些狂妄乖张,但确实是气度不凡,威风八面。王越回想起公孙越之言,疑心的问道:“你是那……五原吕布?” 那青年又是一声长笑,昂头骄傲的说道:“不错!某正是吕布!却不是五原吕布!而是天下第一战神吕布!” 王越失声笑道:“天下第一战神?你?好大的名头!” 吕布皱着剑眉,怒声喝道:“王越!休要耍口舌之词!你是天下第一剑客!我是天下第一战神!你我之间必有这况世之一战!一决你我之生死!” 王越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剑客!我只是燕山王越,我看你是找错人了,我可不想跟你来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况世之决战!” 吕布挥着三叉戟,望了望手中戟尖,轻声说道:“不错,你现在还不是;我也不是。但有一天会是的;就如同我,现在也只是闻名并州!但是,总有一日……” 说着,吕布突然昂起头,挥着三叉戟指向天空厉声吼道:“总有一天!我要叫天下之人听了我吕布之名而战栗!总有一天!我要叫天下之人听了我吕布之名而拜服!” 王越拱手笑道:“吕兄好志向!令越佩服!只是这与我何干?” 吕布忽的低下头来,目露精光,射向王越,咬着钢牙,沉声低吼道:“但是……你是唯一胜我之人!即便那刘关张三兄弟合力我也不惧!但你是唯一胜我之人!唯一胜我之人!” 王越看着吕布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下一寒,失声笑道:“我说吕兄,我们好像是初次见面吧,我何时与你战过?我又何时胜过了你?” 吕布呢喃的说道:“一个月前!从一个月前开始,你便胜了我!” 王越又失声笑道:“吕兄,这就不对了,一个月前,我还在渔阳与鲍信大战乌桓胡子呢。莫非你在那群乌桓胡子中间?” 吕布有些愣了愣神,昂头望着天空发着呆,喃喃说道:“我清晰的记得,那一天红叶满天,晚霞如潮!你被一群鲜卑人追杀,是我救了你。你我惺惺相惜,同吃同住,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赢过你!每一次打斗,每一次演武,都是我输!为什么?为什么我赢不了?我是战神吕布!我不允许我曾经输过!我要与你决斗!我定要胜你!” 吕布几乎是嘶着嗓子吼向王越,如雷般的吼声震得王越耳边都有些发麻了。 王越皱了皱眉郁闷的说道:“吕兄,我虽然也欣赏你的气势和威气,但我还像真没见过你,我想你一定是找错人了。” 吕布没有理会王越,仍是自顾自的昂头望着天空说道:“这一次,不知为何,你晚来了一个月!也没有鲜卑人追杀你,你身边也没有带着那个鲜卑姑娘――哦,我还记得她叫檀石托兰,你们还有一个孩子,才两岁,很可爱,只可惜死在鲜卑人的弓箭之下。” 王越听闻“檀石托兰”四个字,心中狂震,惊惧的说道:“你……你倒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檀石托兰?我们……我们有什么孩子?” 吕布撇了一眼王越,挥着三叉戟,星目盯着戟尖说道:“也正是你晚来这一个月,让我终于练成了霸王第二枪!气吞山河!以此一枪,我定能胜汝!” 说着,吕布大喝一声,舞着三叉戟,如泰山压顶,如翻江倒海,如万马齐奔,夹惊天之气势向王越击来! 王越大吃一惊,被吕布的枪法压得心头喘不过气来! 眼前看着的明明只有一根铁戟攻来,但似乎整个天地都只剩下了那一杆铁戟!似乎整个天地都是那杆铁戟的一部分! “这……这是什么枪法!”王越惊得头皮都炸了!大喝一声气运双足,向后暴退,脱出了吕布三叉戟的攻击范围! 吕布只是试探着攻击了一下,即停下马来,抚着三叉戟,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感觉到我的气吞山河了么?比之霸王第一枪横扫八方如何?” 王越抹着冷汗,深呼了一口气,心中有些跃跃欲试,兴奋的说道:“好枪法!虽然我不知道那第一枪什么样,但你这第二枪却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厉害!” 吕布昂头得意的放声大笑,张狂的说道:“那都是因为你!是你给了我压力!是你给我了动力!我要击败你,就必须要比以前强!我做到了!我提前十一年练成了霸王第二枪!气吞山河!我要让这山河都在我的方天画戟下颤抖!” 王越又抹了把冷汗。这回不是吓得,却是郁闷得! 王越心说:我怎么觉得这人脑子有点问题呢?口口声声击败我,战胜我,说得好像与我是生死大仇似的!我有见过么?不会是脑袋被门夹了吧? 王越表情怪异的望着吕布,心里开始同情这个吕布了:你说多好的青年啊,长得俊俏不说,这气势也一级棒,枪术也一级棒,志向……也一级棒!只是为啥总是神神经经的?可惜!可惜! 吕布见到王越的表情,怒道:“很好笑吗?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的!我战神吕布,才是直正的天下第一!” 王越见那吕布精神异常,忽有些兴趣缺缺,撇了撇嘴,说道:“好吧,你是天下第一,我先走了。” 说着,王越闪身从吕布旁边滑过,翻身上了马,准备继续南行。 吕布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王越便消失了,再一看,却已至马旁! 吕布担心王越离去,顾不得心疑王越诡异的步法,急声喝道:“站住!我还没有战胜你呢!” 王越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你已经战胜我了,你太强了……” “站住!”吕布似乎被蛇咬了一口一般,怒吼着拍马冲向王越:“站住!我要战败你!” 王越听得烦了,顾不得其它,掏出五发连弩,回身对着吕布大喝一声:“看箭!” 说着王越一抠板机,那弩箭如流星般“咻”的飞向吕布面门! 吕布大惊,骤不及防之下,匆忙横起三叉戟,在身前挽了个枪花,堪堪挡住了那弩箭! 王越也自心中一惊!好家伙!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弩箭,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都接住了!这枪法真不是盖的!是真有料啊! 王越心下震惊,忍不住把皇甫天心的口头禅全说了出来!心下不愤,王越连抠板机,将剩下的四支弩箭全射了出去! 只见那四支劲弩如流星赶月,如电闪雷鸣,只一瞬间功夫,四支弩箭几乎同时击向吕布上下左右四个要害! 吕布正要喝问,却又听卡簧声连响,四支弩箭直向自己飞来! 吕布大喝一声,将手中三叉戟耍得跟龙卷风暴一般,四支劲弩被吕布手中三叉戟卷得四处飞扬,噗噗的纷纷掉在不远处土里,半分也近不得分毫! 王越心中狂震!这还是自己自有弓弩以来第一次失手!而且是五箭齐发的时候失手!这吕布的枪法果真惊天地泣鬼神!实在是深不可测!这……这不正是自己要的么? 顿时间,王越觉得胸中一股热气直冲全身,豪气干云,大声喝道:“好功夫!” 吕布狂笑道:“王越!你太小看我了!区区弓弩,启能为难得了我?还是亮出你的剑,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再说吧!哈哈……” “好!就与你大战三百回合!”王越亦有些神经了,昂天大笑着撤出巨剑,策马向吕布冲去! “来得好!看我气吞山河!”吕布大喝一声,一夹马腹,高举着三叉戟,向王越压来! “着!” “呛!” 一声巨响!两人剑枪相击,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相击发出的声音震得旁边的树木都有些颤抖,残留的秋叶如风吹般纷纷掉了下来! “好枪法!” “好剑法!” 两人的虎口都有些发麻发酸! 这才只是一击,居然就如同战过千百回合一样! 吕布挥了挥三叉戟,活动活动了手腕,阴着脸说道:“你变强了!” 王越笑道:“你也很强!实为我平生所未见之强!痛快!再来!” 王越狂笑着用巨剑一拍马臀,如马踏腾空一般,夹惊天气势冲向吕布! 吕布心中暗惊:怎么回事?他似乎也到了这种山河的境界?这不可能!上一世遇见他的时候,他肯定没有!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也变得如此之强? 吕布心下吃惊,手却未停,大喝一声驱着宝驹高举着三叉戟如猛龙降世,如乌云压顶,一杆三叉戟握在吕布手里,隐隐传来雷鸣之声,击向王越的巨剑! “呛!” 一声雷炸,旁边的树木轰的一声居然炸成两截向后飞去! 王越只觉从巨剑上传来一阵阵的巨力,如同有人拿着震天之锤不停的锤打着巨剑一般! 剧烈的震动让王越几乎握不住巨剑! 要不是及时将丹田之气运到右手,也许巨剑就要脱手而去了! 两人错身而过,勒马回身,俱都凝重的望着对方! “好强!” 两人忍不住再一次暗赞了对方一声! 第一回合的时候,已经以为对方很强了! 可第二回合的时候,发现对方比刚才还要强了! “再来!” 两人大喝一声,拍马又向对方冲去! ------------ 第19章 天下第一 九原城外,树林边,王越与吕布你来我往,狂战了几千招不相上下,直从黄昏打到黑夜,从黑夜打到黎明,仍不分伯仲! “呛呛”的相击声如雷鸣一般从林间传到城内,九原城的百姓听了一晚上的雷,却不见下雨,直到第二天早上出门的车夫见到两人在林间战斗,这才轰动了九原城! 人们蜂拥着涌出北门,围在四周望着还在决斗中的两人! 只见两人已披头散发,身上破衣烂衫,形如乞丐! 坐下的战马早已血汗淋漓,四周树木一片狼藉,成片成片的碗口大树七零八落的断在一旁,地上的泥石路面也被划上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壕! “好骇人的战斗!” “这……这是两个人造成的?而不是千军万马造成的?” “好强!” “这……这还是人么?莫非他们都是天上的神仙,打架打到人间来了?” “那个人……像不像是吕家的公子吕布?” “还真是!就是那神人吕布!” 百姓们纷纷认出了战斗的一方正是他们熟悉的神人吕布! “那个人是谁?居然可以跟吕家公子打斗一宿还不败?” “不知道,从没见过!估计是从外地来的。” “莫非他就是以前听吕公子说起的宿敌?” “嗯,有可能,难怪我看吕公子这一个月总是在这附近徘徊,却原来是等他的宿敌!” “他这宿敌好生厉害!居然可以跟神人吕布战个不相上下!” 人们在一旁议论纷纷,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战斗中的两人…… 两人完全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心中只有手中的武器,眼中只有站在对面的对手! 每一回合的战斗结束,两人都遥相而立,默不作声,调整着呼吸,等待状态回复后,又进入下一回合的战斗! 王越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那是风…… 那是树…… 那是土…… 他们就像朋友一样,围在四周,与你聊天,与你欢笑…… 他中有你,你中有他…… 这……便是心法第二重了么?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大地永远都是无边无际的,修练者应像大地一样,胸怀宽广,用心去包容一切,感受一切…… 就是这种感觉! 好像整个天地都在我心中! 那剑!也自在我心中! “这便是心法第二重了?” “这便是《逍遥剑法》第二重么?” “这便是神似剑法么?” “看来‘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自已在家修练两年都达不到第二重,而这出门才两个月不到,心法已突破神似,成就了第二重的“厚德载物”,《逍遥剑法》也突破了第一重的意似,成就了第二重的“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王越正在感触着,忽然感觉对面的能量出现一阵波动,接着只听吕布一声大喝,再次拍马挥枪向自己战来! 王越感觉到那团惊天能量的靠近,也不由得大喝一声,推动战马,斜举着巨剑向吕布战去! “呛!” “嘶……” 枪剑相击之下,一声惊雷般的爆响,再次回荡在林间,向四周荡去…… “啊!”四周观战者,无不被震得头晕眼花,胸中阵阵翻滚,奄奄欲呕…… 两人座下的战马终于吃不住劲,纷纷惊嘶一声,失了前蹄栽倒在地,口吐白沫,眼见是活不成了! 两人摔下马来,挺着兵刃,仍是遥相对持,凝视着对方…… 人们屏息静气的盯着相对而站的两人,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风呼呼的刮来,带着秋叶哗哗的掉在两人之间; 地上的两匹战马已开始渐渐的失去了气息…… 天地之间寂静一片,唯有自已的心脏跳动声,如雷鸣般在耳边回荡。 “喝!” 两人一声惊雷般的喝叫声同时响起,踏着烟尘向对方冲去! “咚咚咚”的脚步踏地声如战鼓般响在人们心底; “呛!” “呛!” “呛!” 没有了战马,两人相互缠斗在了一起,你来我往,瞠目獠牙的往对方要害上招呼! 吕布的长戟直来直往,如气吞山河; 王越的巨剑大开大阂,如海纳百川。 一时间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只是吕布的长枪缺了战马如离了水的蛟龙一样,失去了那惊天的气势,威力顿时下降了三分; 而相反的,王越的巨剑却因为少了战马的束缚,如出林之虎,如空中之鹰,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母剑十三式,式式精妙!六十四逍遥剑,剑剑诛心!战力不减却是反而直接提高了三分! 一增一减之下,高低立判! 不到五十回合,王越已三次挑破了吕布的衣衫,给吕布身上添了三道淡淡的剑痕!若非吕布躲闪及时,只怕早已身首异处,横尸抛野了! 两人一个回合十招战了下来,各分左右,喘着粗气凝视着对方,回复着体力。 从昨日黄昏到今日上午,七八个时辰的战斗,让两人都差不多耗尽了体力,能战到现在,却完全是一股意志在支撑,那就是战斗! 王越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方,具都是一样的狼狈,也都是一样的战意冲天,心有戚戚,咧着嘴笑道:“吕布,果真真好汉!我看你这天下第一战将可以当得!” 吕布昂天狂笑:“我便是天下第一战将!你也是天下第一剑客!你我一时无二,并做第一!” 王越亦抚剑哈哈大笑,高声喝道:“吕布,今日无马,我们明日再战如何?” 吕布笑道:“也罢,今日暂且休息,我们待明日再一决高下!” 两人葬了战马,各自回返,去寻找新的战马。 只是好的战马岂是那么好找的? 王越的坐骑是父亲王念先从域外买来的良驹; 吕布的战马也同样是父亲在十二岁时送的礼物,从小与吕布一起长大,被吕布训练得英勇善战; 不料今日一战,两人战马俱皆累死,着实让两人懊怒。 王越在城内转了一圈,问了很多人,终于在城东草场买了匹上等的白鬃马,虽不如那枣红马,但却了胜于无。 第二日清晨,两人如约来到北门树林外,准备再一决高下! 城里的百姓们经过昨日目击者的宣传,早已知晓并州神人吕布,要在城北与人比武,纷纷赶早的聚在北城门外,等着两人。 “听说那人是辽东燕山人,据说也是位天才人物,在辽东传为天神下凡的圣主,据说还惊动了上京,连皇帝都知道了!” “我听说在幽州道上,那些鲜卑胡人只要一听了燕山王越之名,都要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嚣张!” “不单鲜卑人,我听说半个月前东面的云中城,被乌桓胡人给占了,就是这王越带兵给破了城!听说他只带了两千精兵,便破了胡人两万铁骑!端是厉害!” “这么厉害?难怪可以跟吕家公子战个平手!了不得!” “莫吵!莫吵!来了!来了!” 人们纷纷扭头望向骑着马赶来的王越与吕布! 只见那吕布仍是那身装束,三叉紫金冠,五彩流栩霞,宝石蓝带扣,云华玄宝靴,倒提丈二三叉戟,骑着一匹黑膘骑,威风八面的从西驰来。 再看那东面,那燕山王越却是另一番风采,只见他白巾束发,花栩雪衣,白玉飘带,紫川宝靴,背上斜插宽厚巨剑,骑着一匹白色俊马,不似武士,倒似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书生! 人们纷纷疑惑:“这……这真的是那燕山王越?让胡人闻风而逃,与吕公子不相上下的燕山王越?怎么看着像个簿官文书?” 昨日的目击者瞪着大眼叱道:“这还有假?你别看他文文弱弱的,那打起架来可了不得!一剑下去,那响声,跟打雷似的!你前晚没听到了?那雷声响了一夜!就是他们打的!” “真有这么厉害?”人们半信半疑,忍不住看看吕布,又看看王越,怎么也不相信,那么威猛的吕布,会打不赢这么个浪荡公子哥? 王越踱到吕布面前,笑道:“你的名气不小嘛,都不信我能与你大战三千回合呢。” “哼!”吕布冷哼一声,狂笑道:“昨日我又有所领悟,今日必叫你跪地求饶!看招!” 说着,吕布大喝一声,一夹马腹,高举着长枪向王越扑来! 王越豪气顿生,大喝道:“好!昨日我也新有感悟!今日必要胜你!” 两人似乎都有所领悟,武艺又上了一分,威力比昨日更大!方圆五十步内一片狼藉! 围观群众实在受不了那威势与雷爆,纷纷再撤后五十步,方才好过了一些,心中暗自吃惊两人的神功! 树林边,两人你来我往,战了有一百回合,仍是不相上下,但战马却又吃不消了! 两匹上等好马一声嘶呜,又失了前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而亡! 下了战马,吕布又因兵器相克,没有王越的巨剑灵活,输了三招,不服气,嚷着明日再战。 王越心中暗笑,也不以为意,约好明日再战,便各自散去。 新来围观的群众亲眼目睹之后终于相信了传言,这燕山王燕果然厉害!不比吕家公子逊色多少!甚至下了战马后,比吕家公子还上强上一分!这燕山王燕果真了不得! 群众们再看王越的眼神,已大有不同了! 早上看来,像个文弱的书生,到了此间,却觉得王越果真如天神下凡,不单武艺强到没边,就连那风度,也如活地神仙!平时温文尔雅,战时雷若风霆!就像一把剑一样,平时看着好看,杀起人来却让人胆寒! 这王越果然无愧于天神下凡之名!果真了得! 当日,王越之威名便传遍了九原城,与吕布之名不相上下! 一连五日,王越、吕布都找来新马决战,但每每那新马都撑不过百招,便倒地而亡,让两人恼怒不已! 偏又吕布失了战马之后,却不是王越巨剑的敌手,每每都要输上三招,方才不得不罢手,另约再战! 只是一连五日都以失败告终,让吕布狂怒不已!气得回到家中骂这骂那,连杀了五名触了他的下人,抓了十名丫鬟泄火,这才平息下来! 吕布推开身下奄奄一息的丫鬟,披上衣服,跳到院中,昂天大吼:“王越!待我寻得我的方天画戟,我的赤兔宝马,我必再来寻你决斗!一雪今日之耻!” 说着,吕布跳上战马,提着丈二三叉戟向南离城而去,开始了他战神吕布之旅! 王越在林中等了两日,不见那吕布前来,听了百姓之言,这才讪笑着,策马也离九原城而去! 不到半月,燕山王燕之名便传遍了并州! 人们都相传辽东燕山出了位天神下凡的神人,与那自号天下第一战神的吕布相斗七天七夜不相上下,并得称号天下第一剑客!两人俱皆神人,一时无二! ------------ 第20章 伪娘史阿 王越离了五原郡一路向南游荡,也没个具体目的,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完全是走到哪算哪。 有时候经过一个贫困小村,会住上半月,带着人们学习挖陷阱狩猎,掘长井汲水,与村民教习,与孩童明智; 有时候又行走山间,与虎豹为伴,与山林为家,风餐露宿,茹毛饮血! 要是碰到什么不平之事,王越也要伸手管上一管,教训教训那些蛮横的富贵老爷; 偶尔遇到乌桓流兵做乱,王越也要举剑痛快的杀上一通,让那些乌桓人知道知道,不单鲜卑人能打败你们,汉人同样也能打败你们! 如此大半年,王越都在北方大地游荡,所过之处百姓们无不拍掌叫好,人送外号:“燕山大侠”王越。 随着王越走的地方越来越多,行的侠义之事越来越多,“燕山大侠”的名号也越来越响,隐隐盖过了那虚无缥缈的“天下第一剑客”! 天下什么第一、第二,人们不知道,人们只知道燕山大侠能给大家开仓放粮,能给大家打报不平! 普通百姓是真心敬重燕山大侠的;但朝堂官场的老爷们却是喜忧参半,恼怒多于赞扬。 赞扬的是王越总能帮这些几近崩溃的官老爷解决掉乌桓胡患,帮助官老爷稳定一方,给官老爷们带来一个个驱逐胡患的赫赫战功; 恼怒的是这王越总是充什么侠士好人,见到灾民聚集,见到庶民无衣,便总是要求官老爷们开仓放粮,施舍周济! “那些刁民没钱买米买衣,死了就死了,凭什么让我们去送给他们?他们配享用这些么?你不是会教他们打猎么?去打啊?管我们要什么粮草衣物?” “再说了,你想为充好人,那你用自己的财宝充去呗,你不是辽东大户么?找你自家要去啊?凭什么用我们的财宝?我们的财宝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官老爷们高高兴兴的把王越请来除患,又哭哭啼啼的送走王越,心中一时百般滋味上心头,不知何为苦,何为笑。 王越也不以为意,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你不听话,我一剑架你脖子上,看你听不听话! 官老爷们都是怕死的,他们的命当然比别人的金贵,能活谁愿意死?就当是化钱消灾吧! 老百姓们出城十里相送。 官老爷们满脸堆笑送出城外,转身就让人关上城门,大声怒骂王越! 王越自是哈哈大笑,仗剑离去! 这一晃大半年,王越仗剑江湖,行侠仗义,足迹遍布并、幽、翼三州,“燕山大侠王越”之名,声名鹊起,一时无二! 而所遇之郡守县官也有过百,其有惜民如子的,也有草结人命的,比如这一天…… 这一日,王越就遇到一件让王越动了真怒的荒唐事…… 那天,王越骑着马,晒着太阳,慢慢悠悠的行走在田间小路,望着道路两边的农民们挥汗如雨的抢收着夏粮。 今年天公还算做美,下了有两场雨,让连年干旱的翼州南地、并州南地有了一丝温润。 黄澄澄的高梁地里,农民们总算是有了一些盼头,家家户户小心侍候着自家地里的那一片救命的粮地。 史通,一名普普通通的小老汉,世世代代生活在壶关城外史家庄,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从来不跟人口角,从来不跟人置气,闷头闷脑,若是不发生这些事情,也许没有几个人会去在意这么个普普通通的穷苦小老头! 只是这一次,史通真是出名了!出大名了! 怎么说呢? 这话要从他15岁的儿子史阿身上说起,一个不知道史通从哪冒出来的儿子! 史阿是个奇人! 见过的人都说这小子将来肯定出息! 为什么呢? 因为史阿长得太“漂亮”了! 有多漂亮? 你见过西施的画像没?听说西施洗衣服的时候,连鱼都迷晕了; 好吧,那你只是听说! 但你若是跟史阿一起去捕鱼,你就不用再听说了! 因为实例就在眼前! 平时那鱼见到人就跑,但只要史阿一出马,那鱼呼呼的自己往鱼篓里钻!根本不用你去驱赶! 你见过林子里的鸟自己飞到手上的么? 你见过田里的老牛自己回头的么? 没见过吧! 但只要你跟史阿出去走一圈,你就能看见了! 现在你知道史阿有多“漂亮”了吧! 事情就坏在史阿这些“漂亮”的脸蛋上了! 那天史阿跟阿爹史通去壶关城里卖柴火,一不小心被人看上了…… 这要是个姑娘家看上他了,那也许就是一段美好姻缘!也许就是一断美丽的佳话! 可问题是,看上他的,不是姑娘家,却是男儿家!还是个有权有势的男儿家! 那个男儿家,名叫张玮,县令大老爷的公子,壶关城的地头蛇! 张玮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仗着自己老爹是壶关县令,那个叫横行无忌啊!那是逮到谁祸害谁! 这天张玮出来逛大街,又是一路清场! 张玮走到哪,哪的商铺就关张大吉;张玮走到哪,哪家的百姓就关门关窗,捂着女儿的嘴不敢出声! 张玮还挺得瑟,摸着他的光头,衣衫不整的嘴里胡唱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歪歌…… “妹妹来,跟哥一起来,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 “噫……噫……噫……” 张玮正摇头晃脑,拐着十八弯声调“噫噫噫”的时候,突然见到了正迷茫不知所措的史阿! “噫?” 张玮瞪着双眼,流着口水,顶着发亮的大脑门淫笑道:“妹妹,卖柴火哪?走,哥全买了,送县衙去!” 史阿紧张的说道:“我……我不是妹妹……我……我是男的……” “什么?”张玮被史阿一开声吓坏了,跳了三跳,围着史阿转了五六圈,东摸摸,西掐掐,啧啧惊奇! 史阿吓坏了,“漂亮”的脸蛋楚楚可怜,都快哭出声了! 史通急坏了,拉过史阿弯着腰恭声说道:“张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小儿不懂事,挡着您路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史通挑上柴,拉着史阿就要逃走。 “诶!我让你走了么?”张玮带人截住史通,围了起来,淫笑着说道:“小爷都说过了,你的柴小爷全要了!挑到县衙去!” “这……这……”史通人是老实,但却不傻,也看出张玮不怀好意,哪敢去县衙啊! “怎么?看不起小爷?小爷买你的柴火,你还不乐意了?”张玮瞪着牛屎眼怒道。 “我……我……”史通没辙,只得带着史阿心惊胆颤的随张玮来到城主府,交了柴火,记了名册,结了帐,总共二十八钱,张玮直接扔了一吊钱一千株,吓坏了史老汉! “这……这……少爷,这太多了!”史通抹着冷汗,心惊肉跳的说道。 张玮再一瞪眼,叱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废什么话!多的钱拿回家,给这俊哥儿做几身好衣服,多买点肉补补!小爷一个月后要用八抬大轿去抬来进府!” “啊?”史通、史阿,连带边上的管事、家丁、丫鬟全吓呆了! “啊什么啊!就这么办!”张玮一声大吼,没人敢吱声了,这事就这么荒里荒唐的定下了! 不出三日,整个壶关城都知道了! 人们纷纷跑到史家庄来看稀奇,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气死女儿家的“漂亮”脸蛋,连连称奇! 史阿躲在家里已经二十天不敢出门见人了!只是家里实在太穷,躲到窗户后,人家从门缝能看到;躲到后堂,人家从天井能看到;封上天井,盖上门缝,人家从破屋檐下能看到…… 家实在太破了,人们不管在哪个角落,都能透着一丝缝隙向里张望! 只见史阿缩在床角,捂着耳朵,皱着“柳眉”,惊恐的望着外面的人们,“俏脸”不知所措的“盈盈欲泪”! “你看!真漂亮啊!这要穿上女儿家衣服,真是比天上嫦娥还要漂亮!” “真的耶!你说一个男儿家,怎么会长得这么漂亮?” “不会这史阿就是个女娃吧!因为长得漂亮,这才女化男装,好躲灾避祸的吧?” “当然是男的!我们小时候还一起洗过澡呢!是有那个东西的,怎么可能是女的?” “唉……怎么就被那张大恶人相中了呢!真是‘红颜簿命’啊!” 人们围在四周,指指点点的,摇头感叹…… 史通坐在屋角,望着桌上的几方香盒,几匹锦锻,手里握着个姑娘出嫁用的铜镜,唉声叹气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香盒、锦锻,铜盆铜镜都是那张玮差人送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人家娶姑娘下聘礼用的!却是送上自家门来!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史通叹了口气,放下铜镜,望着床角的儿子,望着那张迷死人不尝命的“俏脸”,心中有苦难言,有冤没处申! “这可怎么办啊!”父子两躲在屋里,诚惶诚恐的好像天塌下来一样! 就在这时候,庄外来了一骑白马,白马之人一袭白衣,剑眉星目,头束白色文巾,手一把奇怪的大竹扇子,悠哉游哉的来到人群外边,被热闹的人群吸引,探身好奇的打探着什么…… “小哥儿,问一下,这里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围在这不去做活?”白衣年青人好奇的问道。 那路人抬头见马上之人气度非凡,似是富家公子,又似官家老爷,心中有些畏惧,恭声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一说,惊得那白衣人连连称奇:“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尤其是这事,真是荒诞到极点了!太荒诞了!” ------------ 第21章 基情无限 王越正自悠哉游哉,见到前面一群人围在一起,好像有什么热闹可看! 王越兴致冲冲的打马过去问询,这一问好玄没笑出来! “这……这也太荒唐了!” 以前只听人说过,有一种人就好这一口…… 今天算是见到活例子了! “这……这史阿真的有那么漂亮?” 王越也忍不住好奇,牵着马,走近窗户往里看了看:只见那史阿委屈的缩在床角,果真是玉面桃花,粉黛含春,凤目朱唇,媚态天成,一副幽幽怨怨,哭哭啼啼的伶人模样,端是“天香国色”, 我见尤怜! “扑哧!”王越忍不住一拍窗檐失声叫道:“真漂亮!” 没想到那窗檐年久失修,被王越一拍“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史通两父子正在发呆,听到响动,如惊弓之鸟一般,吓得“啊”的一声惊叫,惊惧的望着窗外…… “你……你是何人?可是那张大恶人派来的家厮?”史通见王越一身打扮贵气,吓得魂飞魄散,以为那张玮等不及一月,提前派人来捉史阿来了,抓着一根烧火棍,对着王越,惊恐的叫道:“你……你别过来啊!我……我会杀人的……我真的会杀人的……” 王越摸着鼻子说道:“我有那么像恶人么?放心,老伯,我不是来捉你家史阿的,我是来帮你家史阿的。” “帮?怎么帮?”史通心疑的说道。 “哈哈……”王越爽朗的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在家好好呆着就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王越就在这史家庄等那张玮前来,倒是要见一见这断袖之人是什么模样,哈哈……” 王越长笑三声,上马绝尘而去! “这人是谁啊?好俊俏的风度!好洒脱的公子哥!” “我听他自称是王越,莫不是传说中的燕山大侠王越?” “燕山大侠王越?倒还真有可能,听闻那王大侠平时喜爱白衣,尤爱头束一白色文巾,斯斯文文,但行事却逍遥洒脱,不正与刚才那俊俏公子哥一般无二么?” “可我听说王大侠还号称天下第一剑客,怎么没见他的剑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听说王大侠的宝剑乃天神之物,不用时隐在云头,用时瞬间在手!还有人亲眼见过呢!端是神奇绝妙!” “这么神?那王大侠岂不是很厉害?” “当然厉害!听说王大侠还去过胡人大漠,胡人的厉害你们都听过吧,听说王大侠单枪匹马,横扫整个大漠,什么鲜卑,什么乌桓,统统杀得哭爹喊娘,没有一个敌手!你说王大侠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人们想起胡人的凶残,对王越更是心驰神往,纷纷翘大拇指称赞。 史通、史阿父子在屋里愣住了,听着窗外乡亲们的议论声,怔怔的说道:“刚才……那是燕山大侠王越?王大侠愿意帮我们了?” 史阿望着王越离去的背景,激动的说道:“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王大侠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 “我们有救了?我们不用怕那张大恶人了?”史通不敢置信的问道。 史阿呼的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床上,抱着手“凤目含泪”的“柔声”说道:“有王大侠帮忙,我们自是不用再怕那张家了,即便他父亲是一县之长,我们也不用再怕了!” “好!好!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史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嗷嗷的哭着,几日的惶恐都化成泪水,汹涌而出! 一晃一月之期已到,史家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方圆几十里有事没事的,都跑来看热闹了。 “这头一回见男儿家娶男儿家,这……这可是真几百年没见过的新鲜事儿了!” “我看娶不成啰,听说燕山大侠来了,只要王大侠一伸手,这史阿算是得救啰!” “哼,我看那张大恶人这回是要倒霉了,被王大侠撞上,怕是不死也要脱三层皮了!” “嘿嘿,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哈哈……” 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庄里庄外,小声的议论着史、张两家的奇事,不停的张望着村东头和村西头,两边一边是壶关城方向,一边是王越结庐之所,人们盼东盼西的,猜测两边谁先来谁后来。 日头慢慢升高,眼见晌午了,那迎亲的队伍仍是没有前来,人们热得实在受不了了,躲到树荫下,议论纷纷。 “这都什么时候了?那张家不会是怕了,不敢来了吧?” “我看是怕了!听说王大侠来了,这些平时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们躲都来不及,哪敢跑来行这荒唐之事?我看八九是躲起来了!” “这王大侠也不来啊?这事怎么算?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道呢!这大热天的!我看这戏没得看了!” 人们指指点点,摇头叹息,有些人受不住这大太阳,舔着干裂的嘴回家找水喝去了,有些人也躲也树林背阳处闭目睡懒觉去了。 “这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史通、史阿父子俩忐忑不安的坐在屋里,一会站起来,一会又坐在凳子上,不时望着窗外,忧心忡忡,患得患失,心乱如麻的不知如何是好。 日后慢慢升过头顶,渐渐西斜,直到黄昏之时,那张家也不见一个家丁来,就连王大侠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没戏看啰!回家吧!” 人们摇头吆喝着,各自准备回各家,失望而归去了。 就在人们准备散了的时候,忽然,从村东头隐约传来一阵唢呐声,“嘀嘀哒哒”的向史家庄而来! “来了!来了!张大恶人来了!” “还真敢来啊?” “王大侠呢?王大侠怎么还没来?” 人们叫嚷着呼的全都跑了回来,或站在石头上,或趴在墙头,左右张望,兴奋的高声喊着。 不到片刻,那唢呐声越来越大,张家的迎亲队伍在一百名护卫的保护之下,声势浩大的开进了史家庄! “那不是城校尉军么?怎么跑来给张家当护卫了?”有人眼尖,认出了城门左校尉,惊声呼道。 “这下麻烦了,这可是整队的城校尉军!王大侠这回麻烦了!”人们忧心忡忡的望着村西头,开始为王越担心起来。 史通、史阿两父子听到唢呐声,惊得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噌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趴窗户上向村东望去,只见那护卫队个个刀披战甲,手持大弯,腰跨长刀,锵锵的相击着在四面保卫着迎亲队伍向自家房子走来,迎亲队伍中间,那张玮正得意洋洋的坐在一匹大马上,嚣张跋扈,狂妄不可一世! “王越!你出来啊!你不是来了么?你张大爷等着你哪!你出来啊!哈哈……”张玮带着队伍特意在村口转了两圈,上窜下跳的,满世界嚷着叫王越出来! 张玮叫了两圈,没见王越出来,得意的哈哈狂笑,带着队伍来到史通家门口,大声嚷道:“外舅,小婿接史阿进府来了!快快开门!” “外舅,快把门打开!再不开我就破门而入了!” “外舅!” 张玮扬着脸,毫不在意别人的怪异目光,大声的在门前叫嚷着,一口一个外舅,叫得众人一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打着哆嗦暗自叫绝! 屋里头史通、史阿父子急坏了,两人在屋里上窜下跳,围着桌子直转圈,急得就差上吊了! “怎么办……怎么办……张大恶人来了……王大侠怎么还不来?”史通急得头上的汗跟下雨似的,呼呼的往外淌! “父亲,要不我们逃吧!逃到哪算哪,总比被张大恶人捉到强!”史阿“俏脸”惨白的哭声说道。 “怎么……怎么办……对!逃!快!收拾东西!我们从后门逃!” 父子俩七手八脚的把吃食衣物打了个小包,顶上前门,向后门逃去…… 只是两人刚一打开后门,傻了眼了—— 只见后门站着十几名城校尉军,张着大弓,指着后门,冷冷的盯着两人。 “啊!”两人被森严的箭光吓得浑身一哆嗦,哐的关上后门,拍着胸口后怕不已。 “完了……完了……前门被围了,后门也被封了……完了……”史阿跌坐在地上,呆滞的望着墙外的天空,喃喃自语,心里拨凉拨凉的,跟掉进冰窟窿一样,大六月天却觉得浑身冰冷发抖,从后脊梁直凉到后臀,整个心都冰凉的,暗暗发紧。 “哈哈……”门外张玮张狂的大笑着喊道:“没人能救你了!还是乖乖跟小爷回府吧!小爷定亏待不了你们父子!哈哈……” 说着,张玮跳下马来,舞着红袍大喜服,摇着新郎帽,踩着红球花鞋,就要去踹门…… 就在这时…… 只听“咻”的一声锐响,一支黑箭呼啸着如天外如流星般飞来,“啵”的一声飞到张玮头顶,不待张玮反应过来,便带着张玮的新郎帽“咚”的一声钉在了门房之上…… “啊……”张玮望着门房上的新郎帽,摸着空空的脑袋,吓得全身都麻了,心都蹦到嗓子眼了,瘫在地上忍不住的尖声叫喊着,全身如塞糠一样,禁不住的剧烈抖动! “啊!王大侠来了!” “王大侠来了!” “王大侠果然来了!” “张大恶人这回死定了!” 人们哦哦的轰叫着,四周寻找着王大侠的踪迹…… 护卫们吓得跟炸了锅一样,有人要跑进来保卫张玮,有人要跑出去追寻王越,更有人怕了王越的威名,偷偷的脱了战甲,混入百姓,逃之夭夭…… 史通家门前一片混乱,鸡飞狗跳,人昂马翻! 躲人群里的张玮还在捂着脑袋尖声叫喊着,惨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望着门上的箭栩,嘴里哆哆嗦嗦的不知说些什么…… ------------ 第22章 行侠仗义 王越坐在远处一棵树上,运目远望,见那“新郎官”就要破门而入,拿出五发连弩,照着那“新郎官”的帽子就是一箭! 还别说,准头挺好,没插到人家脑袋上! 王越吹了吹连弩,收了起来,哈哈大笑着如大鹏展翅般从林中飞跃而出,连点树梢,直接跃过百丈树林,如大鸟般落在史通家房顶上,背着手昂天长笑…… “啊!王大侠来了!” “果真神人也!这么远的距离,直接就飞过来了!” “王大侠!为我们做主啊!快杀了那张大恶人!” 人们狂热的望着房顶上一身白衣,如神仙般的王越,纷纷数落着张玮的恶迹。 张玮吓得尿都出来了,连滚带爬的躲到城校尉军后面,新郎帽也不知丢哪去了,散着头发惊恐的颤声说道:“你……你别过来……我……我父亲是城守……” 王越收了笑声,一盘脚坐在屋檐上,轻声笑道:“你父亲是城守?好大的官啊!我送到他地府当阎罗王怎么样?” “哈哈……”村民们有王越在,心里也有了胆气,纷纷指着张玮的狼狈模样嘲笑不已。 张玮被侍卫扶了起来,靠在新娘花轿边上,缓了缓劲,见那王越文文静静,不似传说中的狰狞恐怖,又见他衣不带甲,手无兵刃,而自己的护卫们都是壶关城的城校尉军,个个装备精良,心下有了些胆气,指着王越喝道:“你……你真是那燕山王越?” 王越笑道:“可不就是我么?难道天底下还有第二个燕山王越不成?” 张玮狠狠的盯着王越,咬了咬牙,喝道:“好大的胆子!我父乃朝廷命官!你……你竟敢辱骂朝廷命官!其罪当诛!校尉军,给我把他拿下!” “是!”城校尉军平时没少受张玮好处,这次更是许了很大好处,才跟张玮出来迎亲。听了张玮号令,又觉得这王越确实有罪,便吆喝着纷纷张弓射向王越! “哎呀!危险!” “卑鄙的张大恶人!居然用箭射王大侠!” “王大侠有难了!” 人们见城校尉军要张弓射王越,纷纷惊叫着大骂张玮。 张玮望着近百支箭同时射向王越,得意的笑道:“任你三头六臂怕也挡不住这百箭之威!今天就让你这天下第一剑变成天下无数箭!” 王越在屋顶上见百箭射来,哈哈狂笑,右手朝天空一招,大喝一声:“剑来!” 只见阳光下,一道寒光闪过,那巨剑凭空出现在了王越手中!耀眼的阳光照在巨剑之上,反射着闪闪寒光,令人不敢逼视。 “啊!剑出来了!” “真的是从天而降!” “神剑啊!” 人们忍不住跳了起来,纷纷指着王越手中的巨剑惊叫不已! 人们惊叫声中,王越舞着巨剑,寒光闪动间,只听“叮叮叮”脆响声不断响起,那漫开的箭雨居然被王越悉数斩落,半分沾不得王越衣衫!更有一部分利箭被王越一搅一带之下,反射回校尉军中,将近百校尉军射得人昂马翻,哀叫连天! 张玮脸色一滞,惊叫着顾不得城校尉军,抢了匹马跌跌撞撞的逃向壶关城而去! “少主!” “少主!” 城校尉军惊叫着,你扶我,我搀你的追向张玮,逃出村去。 “哈哈……”王越站在屋顶上伏剑放声大笑,那笑声爽郎绵长,直冲天际! “好!” “王大侠威武!” 人们纷纷拍手叫好,激荡的望着房顶上仗剑长笑的王越,心中崇拜到无以复加!直觉得以前的传闻怕是还要轻了些,小了些,这王大侠简直就是天神!是神仙!是那无所不能的神仙! 史通、史阿二人也相扶着走出房门,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流着泪哭道:“多谢王大侠仗义相救!我父子二人愿当牛做马,以报此恩德!” 王越哈哈大笑着跃下屋顶,溅着尘土,站在父子二人面前,笑道:“我救你们不是因为要你们报答,而是因为那张玮为恶太过,今天即便是旁人受迫,我亦一样要救,所以你们不用太过感怀,就当你们运气好吧。” “这……这……”史通、史阿父子抹着泪,嗫嗫的不知如何对答。 “哈哈……”王越大笑着一跃而起,如鹰击长空,如鹏展翅,再一次点着树梢向林中遁去,滚滚雷音从林中传来,回荡在众人耳边:“我料那张玮必不罢休,且在此等他十日,汝等不必担忧……” 人们聚成一圈,望着树林议论纷纷,眼中充满狂热与崇敬。 “神人!” “王大侠果真是天神下凡!陆地活神仙也!” 史阿“俏脸”上尤挂着泪珠,心中激起“万般柔情”!只觉得这般才是真男人!这般才是真侠士!若……若我能有这般武艺,有这般风采,即便是死,我也愿意! 史通望着儿子胀红的小脸,抓着儿子有些颤抖的手腕,惊声说道:“小阿,你……你怎么了……” 史阿“娇/喘”一声,吱唔的说道:“没……没什么……父亲,我……” 史通见小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满脸羡慕与钦佩,嘴里虽答着话,但眼睛却直勾勾的望着王越消失的地方,心下有些了然,点着头,捋着胡须开始在心里打着小九九,盘算着怎么能与那燕山大侠拉上关系,助我儿一臂之力。 自己的儿子史通是知道的。 “儿子,史阿,不是凡人!” 当史通第一次见到史阿时,史通便知道,史阿不是凡人! 史通是在一个山狸窝中发现的史阿!那时候,史阿正在窝中与三只小山狸为伴,但老山狸却是死在一旁! 史通见那小儿可怜,便抱下山来,自己抚养,取名史阿。 史阿一天天长大,也学会了人言,学会了行走,这些都如正常小孩一般,没甚特别。 但有一样,却是异于常人――那便是史阿的相貌! 从小时候起,史阿便粉雕玉琢,如小仙童一般惹人喜爱;到了长大一点,到了十一二岁,却是越长越“漂亮”,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但偏偏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儿身! 这让村民们无不啧啧称奇,即便是再漂亮的女人,在史阿面前也要羞愧欲绝。 这些还只是村民们知道的,便还有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史阿身上!一件村民们永远也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在史阿身上! 这件事只有史通一人知道! 史通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因为这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若是此事被人知晓,怕是两人都有性命之忧! 史通清楚的记得,那是在史阿八岁那一年。 那一日,正缝正月十五,圆圆的明月分外的明亮,将夜幕下的村庄照得亮如白昼! 史通起夜的时候,发现史阿不在床上,便出屋寻找…… 接着,史通便见到了跪伏在院中的史阿! 只见史阿身着白衣,跪伏在地上,双手撑地,高昂着头,面向着天空中的明月,小嘴里呼呼的吐着一圈圈的白光,与那天空中的明月交相辉映,你来我往,形如流水!那长长的睫毛闪动下,是一双如宝石般的眼眸!丝丝光辉在俏脸上隐隐闪动,如梦如幻! 当时史通便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向后院逃去,差点掉进了茅坑! 第二日,史通一直挨到中午烈日当头的时候,才战战兢兢的回到家中,却见史阿行如平常,乃不知昨晚之事! 史通觉得此事太异于寻常,亦不敢告诉别人,生怕惹了是非,只得暗中观察史阿的言行。 观察三月,却是没有看出任何异常,除了每月十五之夜跪伏在院中,其它时候与常人无异,还是那般吃喝拉撒,沉默少言,只是相貌却是一日美似一日,直到被张玮瞧见,却是惹出了是非! 史通心下怀疑,这从山狸窝中捡来的儿子,莫非便是那山狸妖精?若非妖精怎么会如此美貌?怎么会如此神秘? 这五年多来,每月十五月圆之夜,史阿都要与那月光交汇,似乎与传说中妖精修炼之法一般无二! 史通不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史阿在内! 史通曾不止一次问询史阿,史阿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有一次史通在史阿跪伏之时叫醒史阿,史阿却是惊异自己为何出现在院中! 至那以后,史通便知道,这一切似乎都是在史阿无意识中发生的,史阿完全不知情! 史通心里想,这儿子怕真不是凡人,即便不是妖,也定是那山精野怪!虽说从来没有害过什么人,但若留在村中,难保有一日会身份暴露,恐有性命之忧! 正好,那王越号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客,本领非凡,若是我儿跟随了他,不单性命可保,也许也能如那王越一般,出人头地! 那王越不是传言乃天神下凡么?身边多一个精怪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史通跪在那愣愣发呆,胡思乱想着,浑不知村民以为史通吓傻了,纷纷指着史通嘻笑不已。 史阿“俏脸绯红”,暗自拉了拉乃父的衣袖,低声说道:“父亲……父亲……” “啊……啊!”史通心中一惊,回过神来,红着老脸,把史阿拉进房门,与史阿商量如何追随在王越身边。 史阿自是满心欢喜,连连点头答应,双眸不停的飘在窗外,忘着王越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着兴奋与期待…… ------------ 第23章 颠倒黑白 不待十日,到了第三日上,那张玮便诓了他父亲,壶关城城守张任,骗得近千军守,冲到了史通家,将史通家砸了个稀八烂…… “住手!你们这群强盗!匪人!哪像个官家了?”史通被四名军守按在地方,连哭带闹的叫喊着,辱骂着张玮。 张玮虎着个脸,跳到史通面前,叭叭叭的连扇了十几个耳光,喝声骂道:“刁民!我让你辱及我父!我让你刁蛮!我让你欺我!” “父亲……父亲……”史阿亦被两名军守架着,眼见父亲受辱,哭喊着扭动他那“纤弱”的身条,泪眼摩挲。 张玮发泄一通,吐了口唾沫在史通头上,带着近千军守在村里搜寻王越。 “王越!你出来啊!” “你不是号称仁义侠士么?” “你不是燕山大侠么?” “你不是天下第一侠客么?” “出来啊?” 张玮嚣张的带着近千军守在村里横冲直撞,家家户户的翻箱倒柜,一边搜寻着王越,一边将村民的财宝搜罗一空! 一时间整个史家庄鸡飞狗跳,怒喝声,哭喊着连成一片,无数村民刹时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史家庄被张玮洗劫一空,绑了史通、史阿,扬长而去! 人们望着七零八落的家院,嗷嗷大哭着,不停的咒骂着张大恶人,不停的咒骂着这贼老天!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让我们穷人受难!为什么要让那富人张狂!老天爷!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骂过半晌,哭过半晌,人们悲悲戚戚的聚到一起,开始商量着未来的生计。 “我们逃吧!我们离了壶关,离了上党,去河东,去河南,去太原,去哪都行,只要离了这张任父子,总能有个活路!” “那不一定!没了张任,谁知道有没有李任,赵任,谁知道那些郡守、城守怎么样呢?万一都跟这张任、张玮似的,我们不一样受苦受难?” “那……那怎么?我们打又打不赢,难道就在这受着官家的欺辱?迟早有一天我们还是得死在这狗官手上!” “我们去找王大侠!让王大侠给我们做主吧!” “对!我们去找王大侠!” 村民们一时间像是找到救世主一样,激荡的高声喊着,分了十多支队伍,分向四周山林各处去寻找王越去了。 “王大侠!你在哪?” “王大侠!快出来救我们吧!” “王大侠!” 村民们从早寻到晚,从晚寻到早,直到第三日早间,才在百里外一处山涧中找到了正在练剑的王越。 “王大侠!可算找到你了!那张玮带着一群人毁了我们的村庄,抢了我们的家财,捉了史阿已有三日了!”村民们见到王越,顾不得劳累,扑通一声跪在王越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 “什么!”王越闻言大惊,自己本想在这游玩一圈,十日后再去。没想到那张玮胆大包天,才不过三日,竟然便带人毁了史家庄! “好胆!”王越恼怒一声,骑上马,飞奔而去。 来到史家庄,这才发现情况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糟糕! 整个史家庄处处破墙烂瓦,一片狼藉! 五日前还欢声笑语的村庄此刻哀鸿遍野,人们食不果腹,衣不避体,个个无家可归! 王越目眦欲裂的望着村民们悲伤的面容,听着村民们悲痛的诉求,昂天大喝:“好你个张玮!我王越不叫你身首异处,便枉称了这侠士称号!” 王越气得一掌拍在旁边大树上,将那两人合抱的大树拦腰拍断,大喝一声,骑上白马,单骑向壶关城驰去! 村民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围着那断树议论纷纷,眼中充满着敬畏,又充满着希望。 “希望王大侠能一举铲除那张氏父子,还我壶关清静就好了。” 村民们满怀着期待,望着王越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着,保护王越能马到成功…… ………… 张府。 当壶关城城守张任见到玮抢回来的史阿之时,气得火冒三丈…… “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哪!你……你抢回这个半男半女这是要做什么?你是想让我张家绝后吗!”张任看那史阿“漂亮”的俏脸便气不打一处来,抓过家法便追着张玮满屋子鞭打! “父亲……父亲……”张玮边躲边惊呼着解释道:“父亲,非是我一定要带他回来,却是那燕山王越欺人太甚,我才故意为难于他。” 张任追打了半晌,打得张玮皮开肉腚,有些心疼,这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问道:“那王越如何欺你?快快如实招来!” 张玮捂着屁股,痛得呲牙咧嘴,心中对王越的恨意更是上了三分,转了转眼珠,添油加醋的说道:“那王越号燕山大侠,自称仁义侠士,实则欺世盗名,**掳掠,不知多少官家,多少百姓受其迫害,无家可归!实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 “迫害官家我倒是听说了,这北方四州的郡城可是没少受这王越的刁难,”张任点了点头,又疑惑的说道:“只是……我听说那百姓倒是传出不少好话,这迫害百姓从何说起?” 张玮粗着脖子,急声说道:“怎么没有?那王越表面上仁义大德,背地里龌龊无耻,不知多少无知百姓受其蒙蔽,当他为救世侠客,却不知那王越最能的便是欺辱百姓,贪财纳粮,若非为了自己中饱私囊,试问谁会去为了那些贱民而去得罪官家,更别提什么开仓放粮了!这不是明摆着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么?若是换了父亲,您会这么干么?” 张任听完张玮的分析,认真思索片刻,也觉得颇有道理,若是自己,却是万万不会行那愚蠢之事,心中对张玮之言已信了九分,手中的家法亦放了下来,坐回到椅子上,沉着脸问道:“那这史阿是怎么回事?” 张玮见乃父又一次相信了自己,暗中得意,呼了口气,故做激愤的说道:“那一日我带人去乡间狩猎,碰见了那王燕,却正好撞见他欺辱这少年,我看不下去,自是上前相劝。却哪料那恶人王越不分青红皂白,连杀我十几名护卫,若非我机灵,怕是我早已魂归天国了!” “哼!”张任闻言大怒,冷哼一声,喝道:“那王越真当自己是天下圣主么?如此胆大妄为,眼中可还有朝法!真是罪该万死!” 张玮大喜,接口说道:“可不是么,那王越可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我报了您的名头,那恶人却是哈哈大笑,连连辱及父亲,儿不愤,这才抓了他相好的史阿前来,留下口信,料那王越不日便要前来讨要史阿,我等正好借机杀了他,为天下百姓除害!” 张任捋了捋胡须,点头说道:“嗯,我儿做得好!正应当如此。只是……那史通、史阿也是受其蒙蔽,我儿不可怠慢了他们。” “是,父亲。”张玮恭恭敬敬的答应着,心中却是得意万分,耀武扬威的推着史通、史阿两人回到左院自已的宅中,哈哈狂笑:“王越,这回看你怎么死!” 当晚,张玮便要把史阿拉到自己房中,却是不知怎么被史阿找到一把剪刀,以死相逼。 张玮心疼史阿的“漂亮”脸蛋,却是狠不下心,只得忍着气说道:“哼!我便先去杀了那王越,断了你的念想,再来享受了你!” 史阿见那张玮气急败坏的走了出去,暗自松了口气。但想及那张玮临去之言,心中又暗自着急,不停的为王越担忧,拿着剪刀躲在屋角,嘤嘤流泪。 史通亦坐在另一屋角,唉声叹气,左右为难,一边盼着那王大侠能早日来救自己二人出虎口,一边又担心王大侠中了圈套,受了这张氏父子的迫害。 父子两一东一西,缩在屋角,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各自想着心事。 第二天,张任宣布了壶关城戒严,在城门各处都设了关卡,严查进出行人。 只要发现是身着白衣的男子,或操辽东口音的,都被抓了起来,关进了城中大牢。 不到两日,城中已关押了近百名疑犯,张玮前来审查,俱皆不是王越,但却不放人,变着法的无中生有找各种名目,盘剥索利,每个疑犯都搜刮一通,这才罢休! 这一日,王越骑马来到壶关城外,远远的便瞧见城外排着长长的队伍,以为又是贪官找名目收进城费,心下气愤,对这城主张任更是恶上三分,恨不得立刻进城杀了那该死的张玮,给这城主好好一个教训! 只是这是城池,不是村庄,若是在城中被围杀,却是不好脱身! 此去杀那张玮却是不能明着来,须得暗中行事,杀了就跑,不能在城中逗留,以防不测! 王越冷哼一声,下马牵着白马,随着人群向前移动。 待到近来,王越见前面有一白衣男子莫名被抓,突然心中无由来一蹬:怎么回事?莫不是…… 还不待王越想明白,那城守便率先发现了王越,大声喊道:“那王越在那!快抓住他!” “抓住他!” 城守们见王越身着白衣,手牵白马,相貌英俊,与少主所描述一般无二,认定这便是王越,纷纷舞着刀枪,拉着弯弓,向王越围了过来…… 王越一惊,大声叫道:“哎呀!果真是为了我来!不好!快逃!” 说着,王越招来巨剑,杀了三五个城守,跳上白马,狼狈而去! 城守追出城门,纷纷拉弓射向王越,却被王越反身舞剑给挡住了;又追出五里,不见了王越踪影,这才打马回城,向城主汇报。 ------------ 第24章 张氏父子 一连三日,王越都到城门试探,皆都无功而返。 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官军,个个全副武装,披甲带箭,十人一队,百人一方,几十队巡逻兵,分时定时的在城里城外游戈巡视,遥相呼应,将整个壶关城倒是守得风雨不漏,水泄不通,让王越想钻也钻不了空子。 “这壶关的城守还真是有些能耐!瞧这阵仗,想要明着进去却是有些难了。” 王越站在三十里外一颗大树上,远眺着壶关城,望着那一队队的巡逻兵,倒是对这张城守的排兵手段有些赞叹。 “可惜,却是个晕人!那张玮如此欺压百姓,如此刁横跋扈,料来他父亲张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惜!可惜!” 王越思量半晌,决定晚上趁着夜色,摸进城去,能不惊动城守,便不惊动城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全第一。 日落西斜,月上中天,星移斗转,直到夜半亥时将近,那天空中的明月才被阴云掩盖。壶关城这才被黑夜完全笼罩! 王越换了身黑衣,趁着夜色,躲过巡逻兵,来到城墙根,寻了个偏僻的地方,轻喝一声,双脚运力,如蝙蝠一般,连点城石,呼呼呼的登上了那十数丈高的城墙,闪进一个无人的城垛小角,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十几丈之外,摇曳的火把下,两名城守正在小声的聊着天,却是完全没有发觉不远处的城角,口中的主角正在那潜伏着,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二人的命! “听闻那燕山大侠号天下第一剑客,一把神剑天下无人能敌!就连那自号天下第一战神的吕布,似乎都败在他手上,你说少主惹谁不好,惹他干嘛!” “说的是呢!那王越出了名的好打抱不平,旁人躲还来不及,少主这却非要与那王越为难,却是不知为何!莫不是真的为了那半男半女的小少年?” “兴许吧!说起那小少年可真是漂亮!若是换成女儿身,端是倾城倾国!那一日我在城主府换防,偶有机会,见到那小少年,那模样,那身条,哎呀,真是我见尤怜,为之心侧!” “可惜,却是个男儿身!可惜!” 王越躲在阴影中,暗自好笑,明知那是男儿身,你们还这般心慕,莫不是心理都扭曲变态? 王越摇了摇头,寻了个机会,运转升了级的游风步法,如夜猫一般,从那两人身边闪过,那两人却只觉得身边一阵微风吹过,火把呼呼的摇曳几下,心疑的四处望了望,没发现异状,便没有理会,仍自议论着自家少主与那半男半女小少年之间的暧昧私密。 两人浑然不知,自己二人却是从鬼门关前转了个圈回来!若非王越不想多事,只怕两人早已无声无息的魂归天国了! 王越如暗夜幽灵一般,施着游风步法,在暗角不停闪动,溜下城墙,跃到屋顶,轻巧的踩着屋脊,向城中心掠去。 来到城主府,但见城主府中守卫更是森严,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密集的火把将整个府主府照得亮如白昼!巡视的小卒们更是前脚跟着后脚,一队跟着一队,在府内各处游戈! “哼,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们平日行事,若多加收敛,何用如此严阵以待?哼!即便你防守如此森密,又焉然防得住我?” 王越冷哼着,对这些看着密不透风的防守嗤之以鼻,躲在假山暗角处,暗暗观察着巡逻小卒的规律。 果然,不到半刻钟,王越便找到了巡逻小卒的巡逻规律―― 每队十人,每两队一组,交叉巡逻,时间间隔约十个呼吸; 每四组为一方,往返重复,时间间隔约三十个呼吸! 两组之间便形成了一个二十呼吸的空当,正好够王越闪身的! “哼!雕虫小技!” 王越冷哼一声,猫身上前,待那两组交叉巡过,另两组未至之时,呼的一声,窜入对面花丛中,匍匐在地,数着数待另两组的到来。 “十五、十四、十三、十二……五、四、三、二、一!” 刚一数完,果然,另一组两只巡逻队便一前一后的交叉着巡了过来,蹬蹬蹬的打着火把,从王越所在的花丛前走了过去! 待这两队离去,王越又跃出花丛,向前窜了两步,翻过回廊,匍匐到回廊另一边的花丛中,等待巡逻小卒的到来―― “十五、十四、十三、十二……五、四、三、二、一!” 十五个数数完,那第三组的两队巡逻小卒准确的出现在回廊转角,交叉着相向巡来! 如此数次,王越便躲过层层巡守,来到府主书房,吊到屋檐上,蘸了口水,戳开窗户纸,向里看见。 果然,那张玮父子正在书房之中,那城主张任坐在案前,案上摆着一堆竹简,正挨个看着,那张玮,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竞不敢大声出气! 那张任看完一卷竹简,抬头轻声问道:“子怀,那王越最近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张玮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恭声说道:“回父亲,那王越近几日都有来城门外刺探,我们也有过追击,但都被那王越逃脱!今日我已加派了人手,将搜查范围扩大到城外三十里,仍是未发现那王越落脚之处。” “哼!”张任冷哼一声,啪的一声将手中竹简摔在案上,叱道:“无用!这些年你学的本领都哪去了?当年你祖父随高祖征战时,也不过你这般年纪,却已身经百战,威慑三军!更是助高祖一举定了这大汉天下!为何到了你这,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父亲……”张玮惶恐的跪在地上,急声说道:“子怀已多日不曾出门了,日日在家中熟读兵书,不敢有丝毫懈怠,请父亲明察!” “哼!”张任心知儿子本性,这几日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怕还是托了那王越的光吧!若非那燕山大侠名号甚大,这小子岂能老实的呆在家里?怕是早已飞到府外鬼混去了! 张任心中烦闷,对张玮的散漫有些恼怒,但张家却一直人丁稀薄,到了自己这一代,却是只有张玮这一个儿子了,平时骄宠过度,贪玩成性,自小没少惹出事端! 张任瞪了瞪张玮,见张玮一副可怜模样,心下又软了下来,和声说道:“子怀,你也不小了,要多学学本领,那燕山王越虽为人不知如何,但那功夫却是实实在在的名满天下,你要学学他人的长处,莫要弱了你祖父的名头!” “是。儿受教了,日后自当勤学苦练,争取早已重现祖父的威名。”张玮抬头故做坚定的高声说道。 张任捋了捋胡须,满意的点头说道:“好,我儿有些雄心,我甚欣慰。时候不早了,你便早去休息吧,明日将巡逻范围扩大到三十里之外,务必要将那王越挖出来,绳之以法!” “是!孩儿告退。”张玮应答一声,退出书房,向外走去。 张玮走出书房,行过转角,来到回廊,低声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迂腐!什么狗屁威名!还不是那刘重八一个要饭的跟班?什么兵书二十四卷!重得要死!小爷才功夫看那破玩意儿!那东西能比得我小爷我十几年的枪林弹雨?好不容易重生一回,这三国的姑娘家还不都在等我张某人解救?嘿嘿……” 王越顺着屋檐,跟在那张玮后面,听了张玮的嘀咕,心中一惊,暗自呼道:《兵书二十四卷》?那书……居然在这张任家中?这……这…… 果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那《兵书二十四卷》号称天下第一兵书,得一者可得一邑,得全者可得天下!自己虽无争天下之心,也不好行军打仗,但若是能一睹这神书风采,却也不虚此行! 王越心中暗自惊喜,随在张玮身后,开始划算着如何能获得那传说中的《兵书二十四卷》!如此神书,若能抢走,却是一定要抢走的,省得留在这张府,迟早要被张玮这败家子给败了去! 那张玮边走边嘀咕着,走向自己寝屋,走到半截,却突然停下脚步,淫\笑一声,折身向另一个方向行去,嘴里叨咕道:“嘿嘿,不知我那小甜心现在如何了,却是去瞧一瞧?” 王越心中一喜,暗呼: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愁不知史通父子关在何处,你这便要给我带路!真是天助我也!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屋檐,亦步亦趋的向后宅走去。 过了五道拱门,三道小桥,十七、八座阁楼,来到一处守卫森严的院落前,推开院门,向里走到一房屋前,通过窗纸缝隙往里看了看,见史通、史阿两人坐在屋中,正自唉声叹气,各种求神保佑,求王大侠保佑! 张玮贱笑一声,拍着房门高声喊道:“外舅,还没睡吗?我们聊聊感情呗!” 史通、史阿两人在屋里正自揣测王大侠什么时候过来,忽听门外张玮的声音,吓得一蹦三跳,操着手边能搬动的大件东西,纷纷往房门堵去! “哎呀!不好!这恶人又来了!快!快堵起来!别让他进到屋来!” 父子俩惊呼连连,急得五内俱焚,心中不停的祈祷:王大侠,快来吧!再不来,就来不用了! 三人却不知道,就在五步之外,王越正倒吊在屋檐下,只要得了机会,便要了结这张玮的性命! ------------ 第25章 三国越狱 那张玮自在门口高声的“外舅、外舅”的叫个不停,把两边守卫憋得够呛,通红着个脸,鼓着腮帮子,拼命忍着笑意。 史通、史阿两人在屋内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直围着桌子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这……这王大侠会不会来呢?怎么办……“ 两人在里边急得火急火撩的,张玮在门口却是嬉皮笑脸的突自叫着外舅,让房顶上的王越都有些想笑了。 这张玮可真够有趣的,你是男儿身,那史阿也是男儿身,莫非你还真打算娶了那史阿?真是荒唐! 张玮在门口叫了半天,又故意推了推门,望见史通父子两在里边急得都快上吊了,心中得意万分,狂笑不已。磨蹭了半天,这才咧着个嘴交待守卫看严了,一摇三晃的离开了院子。 “变态!“王越心中暗骂着,猫在屋顶上,等那张玮走远了,这才悄悄的溜到房沿,招出巨剑,轻喝一声跳下房来,向两边守卫扑去! 左边两名守卫正在那笑话里边的史通父子,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不待看清什么东西,只见寒光闪过,两人便被王越抹了脖子,“嗤嗤”的血箭狂喷而出!。 两人扔了武器,双手紧紧的捂着脖子,似乎想把那些鲜血给捂了回去!但无论两人如何努力,那血泡却仍是随着呼吸声,呼噜呼噜的挤出手指缝,瞬时间便流得全身都是,只得无助的“呃呃”狂叫,惊恐的瞪着大眼睛,不甘的倒在了门前! “什么人!”另一边两名守卫也只见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然后便听到那两人的惨叫声,吓得心中狂跳,惊呼着拉着弓就要射向王越…… 王越斜步一跨,游风步法随心而动,“咻”的一声闪到了另一边,两支利箭“噗噗”的擦着王越钉在身后的门板上,咚咚做响;接着王越双腿在门板上一瞪,斜斜的飞了起来,如老鹰一般直扑二人! 两人只觉眼前一花,那黑暗便消失不见,再要回首,却觉得脖子一凉,浑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力量瞬间消失了,惊恐的瞪大着眼睛,想要喊着什么,但却只能“呃呃”的冒着血泡,不敢置信的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着,慢慢失去了知觉…… 王越在院内转了一圈,没再发现守卫,这才一剑斩断门锁,推开了房门! “王大侠!” “王大侠!” 父子俩见是王越来救,惊喜的大声叫嚷着,心中瞬时间激动得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搓着手,含着泪光感激的望着王越。 “嘘……小声点!他们没把你们怎么样吧?”王越盯着史阿上下打量着,疑心的问道。 史阿“俏脸”通红,嗫嗫的说道:“还……还好,这几天一直与父亲一起,关在这院中,倒是没受什么苦累……” “那就好。走,我带你们出去!”王越点了点头,拉着二人,趁着夜黑,向外逃去。 只是二人俱都没有练过武艺,手轻脚重。翻墙两人翻不了,走路的声音又奇大无比,着实让王越伤脑筋。 没办法,王越只得一路抹着守卫脖子,一路带着二人朝偏僻的角落里慢慢向府外溜去…… 好在此时已过子时,巡逻小卒们也大多累了,也不似上半夜时严密,王越又有了经验,熟门熟路,拐弯抹角的向府外摸去!实在过不了的,王越便轻步跟在十人后面,一个个的抹了脖子,将整队十人悄无声息的给灭了! 史通、史阿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杀人,吓得脸色刷白,时不时的躲在暗处直呕吐,一路心惊胆颤,怕的不是被人发现,却是怕那些守卫圆瞪着双眼,捂着脖子呃呃的低吟声…… 两父子一路走,一路吐,过了五六个院子,见了近百个死人,也终于吐无可吐,慢慢习惯下来,只是两脚发软,多半是靠着王越杀完人,一手一个的提着向前潜逃。 “妈的!这张府怎么这么大?这都转了半天了,怎么还没出府?”三人为了躲巡守,左拐右弯,忽东忽西,走了不知多少冤枉路,王越杀了近百守卫,提着二人走了有大半个时辰,心中有些烦闷,恨不得放开了手脚,大杀一番!只是万一惊得守军围来,只怕这父子二人要命丧当场了! 王越恼怒的啐了一句,压下火气,仍是带着二人如小猫小狗一般,溜根走沟,尽挑那些人迹罕至的偏僻角落行走,这些地方要么怪石林立,荆棘横生,要么肮脏腐败,腥臭无比。王越本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么一走,心中怒火是越来越大,对那张氏父子无由来的一股恨意,咬牙喑声说道:哼!你们不来惹我还则罢了!若是你们还敢来找我麻烦,我必烧了你这破府抵,让你们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儿! 史通父子也看出王越有些不高兴,心中暗自惶恐,赶紧强打着精神,咬牙忍着心中的不适,帮着王越搬运尸体,将死了的守卫藏在暗处,三人加快脚步,向府外逃去! 可世事无常,众人偏偏是怕什么便要偏偏来什么…… 就在三人绕过十几波守卫,眼见就要来到府城墙边的时候,忽然城主府中锣声震天,成百成百的守卫打着火把吆喝着在府内搜寻着三人的踪迹…… “你们去那边……” “你们去这边……” “一定要把他们给我抓回来!” 张任、张玮半披着衣服,散着头发,气急败坏的站在大殿外,吃喝着招呼守军向整个城主府搜去…… “糟糕!惊动他们了!快走!” 王越大叫一声不好,拖着二人顾不得其他,便要冲过花丛,跳到墙边…… “在那里!” “他们在那!” 守卫们听到响动,纷纷围了过来,舞着刀枪攻向三人! 王越暗啐一声,把二人躲在一巨石之后,招出巨剑,大喝一声展开逍遥剑法最狠辣的几招。一把剑,如同毒蛇一般迅猛的攻向众守卫。宽大的巨剑,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骇人的寒光,片片剑光之下,几乎是招招见血,剑剑毙命!碰者不是断手断脚,便是被削了首级,不到片刻,巨石之下已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王越站在巨石之上,披头散发,目露凶光,一把巨剑闪着寒芒,如同催命的阎王符一样,吓得守卫们惊叫着四处逃窜,远远的离王越五丈之外,咽着唾沫暗自心惊肉跳,手脚冰凉:“这……这王越还是人么?竟然……竟然这般厉害?” 守卫们畏首畏尾不敢上前,只是舞着刀枪,故壮声势…… “谁敢上来!”王越怒瞪着双眼,大喝一声,巨剑横挥间,一串血珠从剑身上飞射而出! 冰冷的血珠如雨点般,飞洒在守卫们的脸上,几个守卫望着那冷森的巨剑,惊叫一声,扔下兵器,手舞脚蹈向黑暗中逃去…… 张任、张玮父子气得火冒三丈,怒声吼道:“跑什么跑!有什么好怕的!他不就一个人么?我们几千人还怕他?开弓!箭!射死他!” 张任平日里统兵有道,这些守卫、兵卒倒是训练有素,被张任喝了几声,纷纷排起了兵阵,嘎嘎的拉开了弓,射向王越…… “咻!咻!咻……” 王越见士卒们开始射箭,暗叫一声“扯呼”,收剑跳下巨石,拉着史通父子俩,气运丹田,涌贯双腿,大喝一声,如老鹰抓小鸡一般,一手一个,提着二人如飞鹰一般,擦着箭雨,飞出了高墙之外…… “快追!追上去!一群蠢货!这么多人困不住他一个燕山王燕?要你们何用!还不快上马去追?”张任眼见那王越飞出高墙外,气得三佛出世,五佛升天,派出快马出府,严守各个路口,紧闲所有城门,决不放王越出城! 王越带着二人,如飞鹰般跃起两丈余高,堪堪跃上门墙,心道一声:好险,差点就要摔回院中了! 耳边咻咻的箭啸声容不得王越多做考虑,双脚连点,翻下高墙,咚的一声,落在城主府门墙之下! “哎哟!” “哎哟!” 史通、史阿父子俩咚咚的摔在地上,一个捂着屁股,一个搓着老腿,却是都摔得不轻! “怎么样?还能走么?”王越眼见那边府门大开,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显是那张城守派了士兵追了出来,不由心急的皱眉问道。 史阿揉了揉屁股,皱着“柳眉”,跑到父亲身边,急声问道:“父亲,您怎么样了?腿可有伤着?” “没事,老胳膊老腿,崴了一下而已,没事。”史通咬牙忍着疼,扶着史阿想要站起来,却哎哟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史阿身上,痛得脸色刷白,冷汗直冒! “父亲!父亲!”史阿大惊,赶紧把史通轻轻的放在地上,撸起史通的裤腿一看―― 只见史通那右腿已青紫浮肿,轻轻手碰上去,痛得史通嘶的一声,脸色白得跟僵尸一样,双目怒瞪,牙关紧咬,腮膀子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个不停,全身像是筛糠子一样,哆哆嗦嗦的崩得紧紧的,双手紧紧的抓得史阿的右臂,令史阿都有些隐隐生疼…… “很疼吗?怎么办?”史阿惊慌的望着王越,生怕王越就此离去,扔下自己父子二人不管,“狐媚”的眼眸如同迷雾一般,盈盈欲滴,饱含祈求…… 王越喉中一滞,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暗自说道:真是个妖孽!难怪那张任看上了他,如此狐媚的俏佳人,为何会是男儿身呢?真是稀奇! 王越暗啐一声,勉强笑道:“小兄弟无须担忧,我王越既然已经伸手管了你们之事,那便必定会一管到底,绝不会让他张任恶行得逞,你还是背上你父亲,快点随我走吧,我们还得抓紧时间趁天亮之时开城之际,逃出城外去。” “多谢王大侠!”史阿喜极而泣,抹了抹泪,如“雨打梨花”一般,昂头感激的望着王越,长长的睫毛上,尤自挂着两粒晶莹的泪珠,两道泪退随着灿烂的笑容闪着莹光,动人心魂…… “咳!咳!”王越忍不住轻咳两声,转过头,招出巨剑,轻声说道:“快背上你父亲,我们去那边巷子里躲一躲!” “是!”史阿欣喜的俯身背上父亲,跟在王越身后跑去,心中不知为何浮上一丝喜悦,一丝兴奋…… ------------ 第26章 颖川七子 王越换下巨剑,拿出五发连弩,当前在先,带着史阿父子摸黑向府门边潜去,一路上躲躲闪闪,避过一队又一队的士卒骑兵,实在避不了的,便一箭一个,箭箭爆头,全给送上了西天! 史阿跟在后面,瞪大着眼睛,瞧着王越手上不停的变幻,一会巨剑,一会弓弩,还有那总是忽然就出现在手中的弩箭,似乎永远都射不完似的…… “好神奇!这王大侠果真是天神降世,巨剑说来便来,说没就没!不说那如天神一般的剑术,便是这神鬼莫测的术法,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端是神妙!”史阿跟在王越身后,心中暗自惊叹,双眸闪着异样的光辉,崇拜的盯着王越,暗自心折。 “在那里!他们在那!” 又有一队骑兵发现了王越,吆喝着向三人冲来! 王越暗说一声糟糕,抬起弓弩就射向当前三人的坐骑,只听“咔咔咔”三声卡簧爆响,三支弩箭如流星赶月一般,带着尖税的啸叫声,“咻咻咻”的分别射进了当头三匹马的脑袋中,直接末书羽而入! “噗!噗!噗!” “嘶……” 三声嘶鸣不分先后,那正奔驰着的快马如同撞上城墙了一般,突的失了前蹄,哀鸣一声栽倒在地! 三名士卒猝不及防,惊叫着摔下马来,更有两人来不及跳起,被自己的座骑压在地上! 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直接踏在了那人身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胸口顿时塌陷下去一个大窝,惨叫一声,狂吐着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嘶……” “啾!啾!” 马匹嘶叫声,士卒呼喝声,顿时乱成一团,王越趁着骑兵小队混乱的档口,带着史阿父子转入旁边的一条巷子,消失在黑暗中…… “快!快!你们往那边追!你们往那边追!” “你,快去汇报少主,说发现了逃犯,就躲在西城,快去!” 一名什长努力拉住马匹,控制了乱局,望了望王越消失的方向,咬牙吩咐道。 “是!”几个士卒高声应着,打着马各自分向而去。 此时天已微微放亮,东方的天空中已升起一丝朝霞,朦胧的晨光洒在壶关城,早起的百姓们都开始着自己的营生;就是不早起的,也早被满城奔跑的城守骑兵所惊醒,纷纷趴着窗户望着街角来来回回的一队队骑兵,议论纷纷。 城西一间早坊里,几个文士打扮的青年坐在一起,望着窗外来往的军士,首位壮汉皱着眉头不无担忧的说道:“怎么回事?又有山贼跑来扰城了?” 左席一年轻少年轻笑着低声说道:“好像不是,我听说似乎是那少城主看中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得罪了一个大人物,现在那大人物找他麻烦来了,这才吓得张城守把所有的军守、校尉都派出来了!” “什么大人物?居然把张城守吓成这样?”壮汉惊讶的问道:“这张城守虽然护短了一点,但他练兵的本事却是一流,这些兵个个以一敌十,打起山贼来一点不含糊。怎么这次只对付一个人,便派出这么多军士?” “我听说好像是从北边来的,叫什么烟山、云山的什么大侠……” “燕山大侠?居然是他!”壮汉惊叫一声,拍着桌子呼道:“难怪!估计也只是他,才能让这些平时作威做福的官老爷们畏惧成这样!” “燕山大侠?很有名么?”几个小年青惊呼着问道。 “文达、公远、文若、奉孝,你们久在颖川,来此上党也不过数日,估计是没听过这燕山大侠之名。但在这翼、幽、并三州却是无人不知,夫人不晓! 那王越本是辽东燕山人,听闻他三岁熟读四书五经,十二岁又大战外胡第一勇士而不败,十五岁大败乌桓首领丘力居,又与那天下第一战神吕布大战七天七夜,终于将那吕布迫得离家出走!真可谓是学识过人,武艺高强,且此人多行侠仗义,好那劫富济贫之事,常常逼迫州府郡县出钱出粮,周济穷苦百姓,在北方颇有名望!”那青年壮汉眉飞色舞的讲述着王越的生平事迹,听得众人连连称奇! “哦?这倒有些意思了!”几个小年轻,小家伙惊异的相互望着,眼中闪过好奇、兴奋的眼光,心中对那燕山大侠王越的行事做派颇为羡慕与钦佩,隐隐有些期待能与那燕山大侠会上一会,即便只能共饮一杯薄酒,也是不错的际遇! 众人望着窗外,街口,只见一队接着一队的军士,各各披着战甲,拿着精弓利箭,骑着大马,相互吆喝着纷纷向跑来跑去,不无担忧的说道:“这么多的精兵良将,那王越能逃出去么?” 且不说这些文士青年,单说王越。 王越带着史通、史阿父子转进黑巷子,急匆匆的向另一条街逃去…… “快!快!天快亮了!希望能趁着开城之际混出城去!” “快跑!” 王越一边低声吼着,一边抬着弓弩小心在前探着路;史阿在后面咬牙背着父亲,已是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小阿……要不……把我放下来安置在一处暗角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史通心疼史阿,含着泪哀求道。 “不行!”史阿甩了甩汗,双手在后颠了颠,将父亲再向上挪了挪,咬牙说道:“我不会丢下父亲不管的!即便小阿身死,也是不会的!” “小阿……”史通鼻子一酸,一时间老泪纵横…… “等一等!”两人正唠叨着,前面的王越忽的停了下来,向后一摆手,贴在墙边听了听,又跃上民房,向远处望去,顿时脸色大变,跳下房顶,拉着史阿转身就向来路逃去! “王大侠,怎么了?”史通见王越脸色不好,惊声问道。 王越嗡声说道:“西面有近千士卒围了上来,南城门看来是不通了,我们得改向西城门。” “哦……”两人暗自心惊,无奈的强打精神,随在王越后面,向西城逃去。 两人这几日都没有睡个好觉,昨晚又从子时便开始逃跑,一直跑到现在卯时,整整四个时辰,早已是精疲力竭。但想想四处的追兵,史阿便又咬了咬牙,硬挺的迈着发颤的双腿,紧紧的跟随在王越身后。 三人走街串巷,一路上躲躲闪闪,避过十几队搜寻的士卒,待到三人来到西城门附近的时候,天已大亮,初升的太阳将火红的光芒挥洒在壶关城内外,给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披上了一件金黄色的外衣…… 西城门早已开了多时,但却只开一半,关一半,只留下一条小道,供行人进出,且城内外至少布置了两三百的士卒把守,严查着每一个出城的百姓,遇到有可疑之人,都被拉进了旁边的军房,过了半晌才鼻青脸胀的放了出来…… 三人躲在一处背阴巷子里,史阿把父亲放在一个台阶上,跌坐在一旁,呼呼的扯着喉咙喘着粗气,史通在一旁心疼的帮儿子擦着汗,老泪纵横,心中暗骂自己没用,只会拖众人后腿! 王越收了弓弩,探头向外望去,但见城门口守卫森严,盘查细致;街道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骑兵,“嗒嗒嗒”的向四面八方疾驰,一队队的士卒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 看来,那张家是铁了心要抓住自己了!王越看这情形,不觉心中一沉,暗自惊道:这下糟糕!这可如何出城? 王越左思右想,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从对面早坊中走出五六名少年,直冲王越等人而来…… 王越一惊,招出巨剑,指着当头的那名青年壮汉,压低着声音,喝道:“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青年壮汉脸色一滞,拿手中折扇敲了敲巨剑,挤了个笑容,说道:“这位侠士,我们没有恶意,请问,是王越王大侠么?” 王越心中一惊,把巨剑往前一送,抵在壮汉脖子上,寒声喝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王越?你是那张家的什么人!” 森冷的巨剑架在青年壮汉的脖间,阵阵寒意直透青年壮汉心底,瞬时间脸色煞白,哆嗦着说道:“王……王大侠……我……我们真没恶意……这剑……我……” 旁边四少年见状亦吓了一跳,脸色大变,围了过来惊呼道:“王大侠!我们真没恶意!只是心中仰慕王大侠,这才出来相见的,还请王大侠手下留情……” “是这样么?”王越抬眼盯着青年壮汉,寒着脸问道。 “嗯!嗯!嗯!”青年壮汉像鸡啄小米一样,连连点着头,哭丧着脸说道:“是的!是的!久闻王大侠大名……今日能相见……甚……甚是荣幸……” 原来如此!王越心下一缓,收了巨剑,谨慎的问道:“你们……倒底是什么人!” 青年壮汉感觉那股凉意离体而去,不安的摸了摸脖子,看了看,发现有没血迹,这才长呼了口气,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惊悸的盯着那巨剑,赞叹道:“好剑!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果然是把天外神剑!即便只是这么挨着,便有种如坠入地狱般的感觉!好剑!” 四少年围了上来,急声问道:“钟大哥,你没事吧!都流血了……” “流血了?”青年壮汉一惊,又摸了摸脖子,望了望,疑声说道:“没有啊?哪有血啊?” “噫!”明明有血痕呢!四少年不信,纷纷上前摸着青年壮汉脖间的红痕,只是不论怎么摸,却是都没有血迹,不由惊道:“怎么会没血?明明有的啊?” “你们很希望我脖子流血的么?哼!”青年壮汉没好气的拍开四少年的手,拱手对王越说道:“王大侠,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若先进屋再说如何?” 王越望了望对面的早坊,又望了望狼狈不堪的史通、史阿父子,无奈的点头说道:“也好,有劳诸位了。” 说着,王越招呼史通父子,随着五人,走进了早坊…… 不远处的城守士卒们,还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着,城门口的守卫还在一个个的检查着进出行人,一队队的骑兵,骑着大马,咯咯咯的踏着马路,不顾行人的安危,满城的搜寻着王越等人的下落…… ------------ 第27章 浪子郭嘉 众人前呼后拥的进到早坊,寻了个清静角落,又新要了些茶点,拼了两桌,坐了下来,相互介绍着。 “在下钟繇,这几位是我朋友,荀谌、荀攸、荀彧、郭嘉,都是颖川人士。因景仰王大侠,又碰巧遇上,这才上前一会,若有冒昧之处,还请王大侠莫怪。”青年壮汉举着荼杯,说道。 王越见那五人俱都文弱,倒是安心不少,坐了下来喝了两杯荼,这才细心的打量着五人。 只见那钟繇年约二十五、六,应该长自己七、八岁;那荀谌三人倒与自己相访,虽俱都相貌堂堂,却多有些弱不禁风;最小便要数郭嘉了,年不过七、八的小儿而已。但说来怪异,偏偏五人中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钟繇四人,却反而是年纪最小的郭嘉! 那郭嘉年不七八,长得却清瘦俊朗,神采飞扬,一副天下有我,无以为锋的架式!全不似钟繇四人般积弱,尤其那一双眼睛,清澈深邃,灵动活跃,一望而知其聪明才智定非寻常! 好个小少年!王越暗自点头,拱手说道:“原来是钟兄、荀兄及郭家小兄弟,久仰久仰。在下燕山王越,有礼了。” 小郭嘉明亮的眼睛一转,故作惊喜道:“原来王大侠也听过我们颖川七子的名声不成?” 王越一时窘迫,哎哎的说道:“这个……似有听过……” “呵呵……”钟繇轻声笑道:“王大侠勿怪,这小郭嘉自小便与人不同,常常说些有异常人之言语,还弄出个什么颖川七子,自号什么鬼才,说什么天下三分,十胜十败之言,疯言疯语的不知所谓,我等是早已习惯,还请王大侠勿怪。” “哦!”王越恍然,望着怡然自得的郭嘉,心中有些好奇,如此相貌俱佳的小少年,性格却如此怪异,倒是……跟皇甫天心……有些相似! 莫非……王越心中想着,拱了拱手说道:“郭家小弟倒似非寻常人,我看将来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那是!嘿嘿!”小郭嘉甩了甩头发,摇着描花白绢玉骨扇,得意洋洋的说道:“哥可是鬼才!天生就是来创造奇迹的!” “妈啊!又来了!”钟繇、荀谌、荀攸、荀彧四人俱都捂着脸,无奈的咕哝道:“王大侠,你快别夸他了!再夸他,他能上房顶去!” “噗嗤!”一旁的史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又怕别人怪罪,“俏脸”绯红的掩着嘴,不安的望着这些明显是大户人家富家子弟的钟繇、荀氏等人,惴惴不安的羞怯模样,别说钟繇这些青少年,便是小郭嘉这半大小屁孩儿,也颇为喜欢,一双眼睛色眯眯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史阿,似要将史阿生吞活剥了一般! 只见小郭嘉甩了甩头发,摇着玉骨扇,收了色像,装出一副迷死人不尝命的帅气表情,笑眯眯的说道:“这位美人明眸善睐,媚态如风,果真是‘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小生郭嘉郭奉孝,见过美人!” 史阿被吓得“俏脸”煞白,紧紧的低着头,洽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令钟繇等人更是心折。 钟繇拍了郭嘉一后脑勺,亦正了正脸色,摇着他的花竹扇,不去问史阿,却是笑着对王越说道:“王大侠,莫非这位姑娘便是那张家少爷想要强抢的美人?果真是国色天香,美撼凡尘。有那千般娇媚,更有那万般仪态,端是明艳不可方物!难怪王大侠单人单骑,便敢深入虎穴,于火中取粟!于虎口拨牙!却是原来如此!” “哈哈……” 几个少年放浪形骸的哈哈大笑,望见史阿越加的“娇羞”,纷纷递给王越一副我懂,我了解的表情,令王越俊脸也臊得通红如火,一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无奈表情…… 王越心下说:好你个什么狗屁颖川七子,我看是颖川七色狼才对!一个个的见不得漂亮姑娘么?再说……这是“姑娘”么? 王越心思连转,有了主意,见几人笑差不多了,这才轻咳一声,笑道:“几位却是误会我王某了,我王越在辽东已有妻室,救这史阿父子倒非……咳……倒非图这史阿相貌,只是我看不贯那张家作态,路遇不平,拨刀相助而已。与这史阿却是半分关系都无。” 说着,王越冲史阿送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又冲颖川七子瞄了瞄,意思让史阿帮着捉弄五人。 钟繇五人闻言大喜,纷纷喊道:“果真?王大侠果然人如其名,名如其人,实乃当世之大侠也!我等敬佩!” 王越见史阿轻笑点头,意思‘明白了’,当下诡异的笑道:“钟兄、荀家兄弟、小郭兄弟,若是几位有意,不若自己介绍自己,看史阿‘姑娘’会选谁呢?” “噗嗤”一声,史阿忍不住又笑出声来,好在史阿还年幼,童音尚在,倒是没有露出马脚,赶紧“轻掩朱唇”,“俏面含春”,一对剪水双瞳眨巴着望着钟繇五人,眼神中几分期待,几分娇羞,似乎含着千万话语,却又似乎欲拒还迎! 漂亮!王越暗自赞道:这表演功夫,真是漂亮!就像天心说的,比那些大牌明星都能演!赞一个! 钟繇五人自不用说,被迷得神魂颠倒,三魂七魄早被丢得差不多了,迷迷糊糊的手中折扇掉了都尤不自知…… 王越暗自好笑,轻咳一声,笑道:“呃哼!几位才子,佳人就在眼前,不若各自表述表述自己的本领,也好让佳人做出选择,如何?” “我来!我来!” “我先来!我先来!” 几人回过神来,赶紧捡起扇子,一抹脸,争相说道。 “别急!别急!一个个来!”王越高声说道:“年长的先说!年长的先说!” 钟繇听了得意的望着荀、郭四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衫,摇着花竹扇,来到史阿面前,摇头晃脑的说道:“小生钟繇,字元常,颖川长社人,自幼熟文读书,温良笃慎,博学诗律,尤善书法字画,比如这花扇,便是小生的挫作……” 说着,钟繇将手中花竹扇展开,上前两步,展示在史阿、王越面前。 两人装模做样的评了评,点头说好,将花竹扇还给了钟繇。 “这算什么!我们也会!我们也通晓百经,熟知天下事,书法字画亦也不俗,这却当不得什么!”荀攸、郭嘉二人连口不服气的嚷道。 钟繇得意的摇着花竹扇,不顾荀、郭四人的鄙视,接口说道:“我这书法字画岂是不俗?试问整个颖川,谁不知我元常书法冠绝天下!再有,你们可有官职?可有军带?嘿嘿,元常不才,刚受颍川太守阴修举荐为孝廉,做了尚书郎,过些时日,正要去阳陵上任,为阳陵县县令也!” “拉倒吧!”小郭嘉不愤的说道:“你前些日不是还骂那阴修么?说他有眼无珠,居然将你举荐到那微小的阳陵去,你不是说打死也不去么?” 钟繇瞪眼说道:“我有说过么?那阳陵及京兆之地,何来微小?我即日便要打马上任!我元常也是一堂堂阳陵县县令了!” 几人还待辩驳,王越赶紧拉住郭嘉,说道:“好了,好了,钟兄的才能,我们已知晓了,不知几位又有什么才能?是否能博佳人赏析?” 荀家叔侄三人纷纷上阵,大说荀家的治兵领军之道,什么饮马塞外,什么威加四海,个个说得自己好像统兵千万的大将军一般,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们三个是了不得的威猛武将了! 王越着着荀家叔侄三人文文弱弱的样子,却偏要挺胸抬头,大发豪情,心下暗暗好笑,史阿亦捏着嗓子,连赞不错,听得荀家三人得意洋洋,好似天下苍生都在自己三人的指点下,威临九州! 史通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头附到王越身旁,嗫嗫的说道:“王大侠……这……这不大好吧……” “有何不好!挺好的!”王越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冲荀家三人说道:“好了,你们打仗行军的本领我们已经了解了,真可谓经韬纬略,大将大才,好!好!如此……那佳人会选谁呢?我们……” “等等!”王越还未说完,小郭嘉蹦了出来,瞪着小眼睛,虎着小脸说道:“还有我没说呢!” “你?”王越失声笑道:“小郭兄弟,请问你年有几何?何以为家?” 小郭嘉收了玉骨扇,咚咚的敲着桌子喝道:“我年轻小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为家了?想我郭奉孝自小天生鬼才,通古晓今,更是无师自通那三钱爻算之法,天下无我不能爻算之事!如何不能为家?” “哦?三钱爻算之法?”王越望着小郭嘉那人小鬼大的可爱表情,心下暗笑,故作好奇的说道:“你这爻算之法这么厉害,不若,你便算上一算,这佳人会与谁相好?” “对对对!奉孝,不若你先爻上一卦,看看佳人归谁!”钟、荀四人眼睛一亮,他们是知道郭嘉这鬼才不是白叫的,那三钱爻算之术,是真有其料,闻言纷纷响应,怂恿郭嘉爻上一卦。 “哈哈……”小郭嘉得意万分,大声吆喝道:“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本鬼才的天生神术——三钱爻算之法!省得你们小瞧了本鬼才!” 说着,郭嘉招来伙计,要了盆水,洗了洗手,洗了洗脸,整了整仪容,这才坐到案前,擦干净桌子,从怀中郑重的拿出三枚铜钱,小心的捧在手中,奉到额头之上,虔诚的膜拜着四方…… 王越见那郭嘉一反常态,忽然正经起来,一番动作,也有模有样,倒似真有那么回事,不由得对这郭嘉另眼相看,没想到这小郭嘉看似年少风流,嬉闹无常,但做起正事来,却如此精细认真,倒是不可小瞧,莫非他还真有什么大才? 王越心中暗赞,不由得对郭嘉了三钱爻算之法,有些期待,不知这小郭嘉能算出个什么来…… ------------ 第28章 阴阳不分 众人纷纷围在郭嘉案前,就连史阿、史通,也跛着个腿,围了上来,倒是要看看郭嘉这什么三钱爻算之法有什么稀奇之处! 只见那小郭嘉正襟危坐在案前,手里捻着三枚外圆中方的奇怪小钱,那小钱似铁非铁,似铜非铜,隐约间莹光闪烁,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小郭嘉将三枚小钱放到手心,双手紧扣,贴在额前,口中念念有词,不待王越听清,又将严扣着的双手伸向空中,遥对着晨旭,上下摇动,摇了三摇,又放到额前,这才猛的往案上一洒,那三枚小钱落在案上,叮呤呤的打着转,带着闪闪的亮光,晃得众人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钱?好奇特!王越心中暗自揣测,见那小郭嘉人小鬼大,却偏又一副正经道家大师作派,一举一动间,颇有韵味,却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得憋着,继续观瞧,倒是真想看这小郭嘉能算出个什么来! 说话间,那三枚小钱闪着亮光最后停了下来,分立三方,两正一反,郭嘉暗自记下,又将三枚小钱捻在心中,双手扣严,贴在额前,念念有词,遥对晨旭,摇三摇,晃三晃,又猛的洒在案上。 那三枚小钱转了半晌,又停在三个方位,一正两反; 如此六次,郭嘉收了小钱,端坐在案前,闭目沉思,众人早被郭嘉神秘的举动给震住了,一丝声响也不敢发出,只是静静的等着郭嘉发话。 郭嘉闭目思索片刻,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狐疑的望了望史阿,欲言又止。 史阿被郭嘉盯得心中直发虚,侧头望了望王越,不知如何是好。 王越笑了笑,紧着拳头暗自给史阿鼓了鼓劲,这才将史阿安慰住了。 郭嘉又思索片刻,拿过一碗荼水,伸手蘸了蘸,在桌上写写画画,写出一堆奇怪的符号,又画出一个九宫八封图,嘴里念念叨叨的说道:“兄弟卯木追玄武、子孙巳火应白虎、妻财未土阴子孙,午火呈蛇、父母亥水;勾陈,妻财丑土,朱雀现世、兄弟卯木会青龙……奇怪!奇怪!” 郭嘉边念叨,边摇头,边望着史通、史阿,又望着王越,连连称奇…… 钟繇等人忍不住好奇,纷纷问道:“奉孝,可有什么结果?” 郭嘉没有理会钟繇等人,仍是在案上写写画画,不停的在史通、史阿、王越身上转悠,小嘴里连说奇怪,连连摇头…… 史通见这郭嘉像是有真本事,那卦算之术也煞有介事,又见郭嘉连连摇头,心中暗惊,不安的问道:“小哥……可是……我儿有何不妥之处?” 郭嘉心疑,弱弱的问道:“你……真是他父亲么?” “什么!”史通闻言大惊,忍不住惊得跳了起来,结果弄痛了伤腿,摔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痛呼不停。 “父亲!您怎么了?”史阿大惊,已顾不得装腔作势了,从蒲团上跳了起来,迈着大步窜到史通身边,扶着史通,关心的惊呼着:“父亲,可安好?” “哎哟哟!哎哟哟!”史通嘴上叫着疼,心里却如翻了天一般! 这史阿不是自己亲子之事,自己却是从未对史阿说起过,知情的乡亲也不愿多嘴,却也从未提及,此事知情者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这素未谋面的半大小哥儿,更是不可能知晓此事的! 但这半大小哥儿却只凭着三枚小钱,几次摇、洒,便能算出史阿非是自己亲子!这……这小哥儿怕是真有本事!那……那他那般做难,难道我儿真会有何不测?这……这可如何是好! 那史通半趟在地上,越想想心惊,越想越胆寒,惶恐之下,搭在史阿身上,艰难的爬了起来,拜在郭嘉面前,老泪纵横的说道:“先生大才,正如先生之言,我儿不是我亲子,却是我收养之子。但不知先生可算出我儿前世今生,可算出我儿有何苦难?” “哦!”众人恍然,原来这史阿却非史通亲生,乃史通收养的而已!难怪这史通长相如此普实,但史阿却如此美艳,两人完全没有可通性,却原来是非亲之故! “父亲!我……”史阿也傻了,叫了十多年的父亲,却突然间变成不是自己的父亲,任谁都会傻了的。 “哦……”郭嘉亦恍然,皱头有些松驰,但旋又皱了起来,说道:“不对!还是不对!” “还有何不对?”众人齐声问道。 郭嘉蘸着茶水,在案上又是写写画画,皱着眉头说道:“这卦上显示却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却模糊不定,命格无常!却是奇怪!奇怪!” “哈哈……”王越听了郭嘉在奇怪这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不知为何这王越笑得如此yd!就连史通、史阿也一时忘了刚才之事,想起自己三人正在耍弄众人,不觉莞尔轻笑,表情怪异。 郭嘉把荼碗一扔,不高兴的说道:“王大侠,莫不是觉得我鬼才郭嘉没真本事,嘲笑于我?” “哈哈……不是……哈哈……”王越连连摆手,表示不是嘲笑郭嘉,但一想到众人刚才百般讨好史阿的情形,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回连钟繇、荀氏四人都有些不悦了,毕竟郭嘉才是他们真正的朋友,这王越虽说名气挺大,但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嘲弄别人吧!这太有辱斯文了!武夫就是武夫!没礼数!哼! 王越见五人脸色不愉,强忍着笑,招呼史阿过来,说道:“小阿,还是你跟他们说吧,可快乐死我了!” “呵呵!”史阿也再不作态,回复本声,呵呵的笑了起来,配上那美艳的容颜,在钟繇五人看来却突然怎么看,怎么别扭,心里不由嘀咕上了:这位美人这是为何?如此张口而笑,可是煞了这绝妙的姿容了!莫不是听说不是那史通亲生的,给吓坏了? 五人各自猜测,正不知为何之时,史阿走了过来,抓过小郭嘉的手,便直接按在自己胸上…… “啊!” 五人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一声,嚯的站了起来,指着史阿与郭嘉,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这姑娘……这是做甚!” 郭嘉更是吓得魂都飞了! 郭嘉虽说口上花花,又出了名的年少风流,但毕竟才八岁,极品小处男一枚!哪见过这阵仗!一张小脸顿时烧得跟铁炉壁似的,通红火热! 史阿又忍不住掩口轻笑,轻声说道:“小郭兄弟,可是有什么感觉?” “我……我……”郭嘉俊脸通红,口里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惊异的盯着史阿的胸部,又望了望自己的手,忍不住当空抓了抓,捏了两下,怪异的说道:“你……你……” 王越哈哈大笑道:“小郭兄弟,可是明白了?” 钟繇四人见郭嘉神色怪异,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奉孝,怎么了?明白了什么?” 郭嘉望了望史阿,又望了望王越,弱弱的问道:“他……他是……男儿身?” 王越忍着笑,点头说道:“可不就是么!史阿本就是男儿身!我可没说他是女儿身!” “什么!男儿身?”钟繇四人大惊,险些没摔倒在地上去!俱都惊异的盯着史阿,一时难以置信! 钟繇怯怯的走上半步,合上手中花竹扇,轻轻的在史阿胸上碰了碰,感觉好像是挺平的,忍不住又各处戳了戳,这才收了花竹扇,惊异的左右望着史阿那绝美的容颜,仍是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你真是男儿身?” 史阿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是!真是男儿身!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 一时间,钟繇五人俱都怔怔的盯着史阿的娇艳的容颜,那如雪的肌肤,但一想到这么美的脸蛋下,却是个男儿身,一时嗫得不知说什么好,愣愣的盯着史阿在那发傻发呆! 王越见五人神色,一时又忍俊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史阿、史通亦憋红着脸,想笑又不敢笑,怕是得罪了这些富家公子,不好收场。 钟繇五人被王越的笑声惊醒,这才想起自己五人刚才还兴奋盎然的跑到“美人”面前,自卖自夸,自吹自擂,此时知道那“美人”其实是男儿身,胸中一阵翻涌,想吐吐不出,想骂骂不出口,一时气得脸色紫青,怒视着王越,心中早把王越骂得了个狗血淋头! 好在钟繇还见过些世面,哼哼咳了两声,展开花竹扇,呼呼的扇着,哎哎嘶嘶的说道:“这个……王侠士……那个……” 钟繇这个、那个的说了半天,仍是不知如何开口,旁边的荀攸却是忍不住了,胀红着脸,拍着桌子“呼”的站了起来,指着王越怒喝道:“你……你……王越!你欺人太甚!我等好心与你交朋友,不料你却如此荒谬!如此戏耍我等!你……你……阿叔!我们走!” 说着,荀攸带着荀谌、荀彧两人甩袖而去! 钟繇望着三人离去,也收了花竹扇,犹豫的说道:“王侠士,那个……这个……我去看看他们三个,我想王侠士也没有什么恶意,想来他们也不会太过怪罪与你,后会有期!” 说着,钟繇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史阿,仍是难以置信,见史阿冲自己拍了拍胸膛,这才红着脸,出门追向荀氏叔侄。 ------------ 第29章 青龙在天 早坊内,钟繇四人拂袖离去之后,郭嘉愣了半天,见钟繇四人都走远了,这才回过神来,走到史阿身边,围着史阿转了几圈,然后小家伙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故做老成的说道:“嗯!这就对了!难怪卦上显示似男非男,阴阳难辩,却是原来如此!好!好!” 史通这才想起郭嘉的爻卦,心惊的问道:“郭先生,可不知我儿命格如何?” 郭嘉摆手说道:“没事!既是男儿身,那封相便明了了。他本命为火,体阴性水,水火不容,本过不得十五便要天夭!” “啊!”史通、史阿、王越大惊:“天夭?” 郭嘉摇着玉骨扇,笑道:“不过没关系,这是本命,但本命只是天命,亦做不得主,虽说早已注定,但凡事都会留有一线生机,若是能得遇青龙,便能由火转土,水土交溶,鸟化成凤,来日可大富大贵,青云直上!为上上之好命格!” “哦!”史通抹了把汗,小心的问道:“那请问先生,这青龙何处寻?” 郭嘉指着王越笑道:“不用去寻,你们已经遇到了!他便是那青龙!” “我?”王越惊诧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是青龙?” “嗯!”郭嘉点头说道:“只可惜,你这青龙只能翱翔于空,逍遥自在,却是缺了金行之利,水行之行,火行之源,却是无法威临四海,恩泽九州!可惜!可惜!” “哦?”王越讪笑道:“原来我还是只九天之上的青龙!虽说只能翱翔于空,但能逍遥自在,却是正合我心意!如此甚好!甚好!” “恩公!”史通闻言心下大喜,拉过史阿便拜在王越身前,大呼:“恩公!多谢恩公活命之恩!多谢恩公!” 王越赶紧拉起二人,说道:“此时言谢还有些早,我们还在这城中被困,却是如身在牢笼之中,尤未脱险,谢得早了点!” “这……这……”史通这段时间连着谢了王越好几次,却都被王越给顶了回来,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愣在那怔怔发呆。 郭嘉接口说道:“王大侠,你虽可恶,但却正合我脾气!我便帮你们一帮!走!带你们去钟家避避难去!” “钟家?”王越疑惑的问道。 “就是钟繇钟大哥家啊?他们钟家也是上党郡有名的望族,料想那张家也不敢去钟家撒野!走吧!”郭嘉解释道。 “哦!那有劳小郭兄弟了!”王越谢过之后,带着史通、史阿父子,躲过巡逻兵,来到城西钟家大宅! 到了钟家大宅,王越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那钟家大宅高墙大院,楼台亭阁,山水湖溪,草木成林,方圆怕是有三五里地,端是富丽堂皇,整个钟家大宅前后不出多少进出,便如一座小城一般,硕大无比!想来那城主府也不见得有这钟家大宅这般豪华! 王越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宏大豪华的私家庭院,自己辽东王家、雁门皇甫家与之比起来,便如丘壕比之泰山,又如池水比之大海!一下子显得那么简陋,那么渺小!难怪小时候那些雒阳大官们来到自家,多有不屑之色,原来这中原之地的名门望族却是如此奢华! “好地方!” 王越四处张望着,心下忍不住赞叹道。 进到院中,郭嘉领着三人左拐右拐,走了约有半个时辰,这才来到一处独门小院,推门而入,正见到钟繇、荀谌、荀攸、荀彧四人正坐在院中一方案前写字画画。 钟繇见郭嘉领了王越前来,心下喜悦,放下手中狼毫,迎了上去,拱手说道:“王大侠能来寒舍,真是蓬荜增辉,快快请坐。” 荀攸见王越来了,撇过脸去,余光扫动,轻蔑的说道:“你们家不是辽东首富么?怎么?没见过这么大的庭院吧!哼!乡巴佬!” 王越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歉道:“荀兄,实是抱歉,晨间王某实不该在井市中嘲弄诸位,实是对不起,王越在此给诸位赔礼道歉了!” 说着,王越拱手向几个辑去! “哼!我可受不起!”荀攸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甩袖转身离开了庭院,回返内屋去了! “这……这……”王越苦笑着冲钟繇等人无奈的说道。 荀彧望了望里屋,见没了荀攸的人影,这才低声说道:“王侠士,莫怪,我这外侄从来都是迂腐顽固,不通人情世故,有得罪之处,还望王侠士莫放在心上。” 王越讪笑道:“没关系,是我不对在先,不应……不应以史阿之相貌,来取笑诸位!实是不应该,抱歉了。” “呵呵!也是我等眼浊,竟然被美色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等龌龊之事,实是汗颜。”荀彧难为情的笑道,言闭,又好奇的打量着史阿,说道:“啧啧啧,这要是个女儿身,那可真是倾城倾国,那九天玄女怕也只是这般容颜而已!世事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钟繇自不用说,一直都在摇着他的花竹扇,不停的上下打量着史阿,听了荀彧之言,失声笑道:“如此佳人,难怪那张任好奇,非要抢回去收入房中,怕是要做那断袖之好,哈哈……” 史阿被众人笑得更是“俏脸”绯红,如三月的晨旭,如十月的晚霞,更是娇艳迷人! 至那后,王越三人便在钟家做客,平日里饮酒做乐,舞剑助兴,有时候也听钟繇、荀攸等人讨论国家大事,只是王越对此多不感兴趣,偶有发表言论,也被众人一笑而过。 连着三日,钟繇都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却得知那张太守似乎下了决心定要抓住王越一般,城中各处仍在严守盘查,已隐隐有查到钟家之势。 众人听了消息,不禁都为王越等人担忧。 王越喝了碗酒,叹道:“看来,此地也不安全,当日早坊中人多嘴杂,迟早要被查出我在钟家,若是留在钟家,怕是要给钟来惹来祸患!我看,不若我等寻个机会,还是早日逃出城去再说。” “诶!”钟繇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什么祸患不祸患的!就是那张任知晓你在我府中,谅他亦不敢上欺上门来,顶多在门外叫上两句!他敢进门来试试!哼!” “这……这样躲着终究不是办法,我看我还是想个法子出得城去再说。”王越感激的望了望钟繇,放下碗思量着想个计策,好带史通、史阿二人出得城去才好! 不等王越想出计策,隔日,那张任果然就找上门来了! 钟繇听了下人报告,按住正要起身的王越说道:“王侠士,少安毋动,前厅自有人对付,不用理会,只我去打探打探消息即可,你且在这院中等候。” 说着,钟繇带着荀攸、荀彧、郭嘉等人去前厅打探消息去了,留下王越、史通、史阿三人在院中相顾无言。 史通犹豫半晌,终于咬牙说道:“王大侠,不若,你带着小阿离去吧,我这把老骨头,便在这钟府中做个小吏,养老送终即可,只要小阿有出息了,我这把老骨头便心安了。” “父亲!”史阿惊呼道:“小阿不会离开您的,即便我不是您亲生的,小阿也是长侍父亲身边,为父亲颐养天年。” “瞎说!”史通斥道:“好男儿应志在四方,却是如何能荒废于家中?你没听那郭先生说么?你之辉煌,全在王大侠身上,只有跟随在王大侠身边,迟早能大富大贵,才能化鸟成凤!从此以后,你便追随在王大侠身边,为王大侠鞍前马后,行侍效忠!” “父亲!”史阿含泪还要争辩,却被史通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吱声,只是暗自抹着眼泪,心中万般不愿。 王越深思片刻,亦点头说道:“嗯,这倒是个好法子。行走江湖,却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横尸荒野。你父亲年迈,留在这钟府,却是比之漂泊江湖要强上千倍,万倍。我看就这么定下,过些时日我出去寻个机会,我便带你逃出城去。只是,此后浪迹江湖,却是要吃很多苦,不知小阿你可吃得这江湖之苦。” 史阿一时犹豫,又被父亲瞪了一眼,咬咬牙,昂着脸说道:“我能!我一定能的!” “好!那你便多做准备,我料那张任必不会善罢甘休,恐怕离开之日不远,你俩多亲近亲近,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们便趁这几日,多聚聚吧。”王越叹了口气,起身离开院子,回到屋中。院中父子二人抱头痛哭,如鹃泣血,如鸿呜哀。 果然,到下午时候,钟繇众人回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便是那张任被钟家老爷骂了一顿,轰走了。 坏消息是那张任却是留下几千兵卒,暗中守在钟府附近,监视钟府的一举一动。 那张任为壶关城太守,且名目是捉拿叛贼王越,钟家老爸虽可驱走那张太守,却是无法驱走那些暗中盯稍的几千兵卒! “哼!”王越冷笑一声说道:“果然如此!看来,不给那张任留点深刻印象,他是不是善罢甘休的!哼!” “王侠士!你……你是要干什么?”钟繇被王越冰冷的笑声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这个温文尔雅的英俊少年,却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燕山大侠,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剑客!多少为富不仁,欺压百姓的官吏,被这王越摘了首级,悬于城门之上! “恐怕,这壶关城,也要腥风血雨了!不行,我得赶紧告与家父知晓,好早做打算!” 想着,钟繇随便寻了个理由,离了大院,直奔父亲书房而去。 荀攸、郭嘉等人不明所以,相顾好奇,这钟繇从来都稳重老沉,怎么忽然如此慌张?发生什么事了么? 只有郭嘉隐隐有些了解,却也不敢确定,只是不断的望着王越、史阿,猜疑不定。 ------------ 第30章 上党张扬 如此安然过了五天,那张任倒是没来,却是那张玮,借着两家交情,时不时的跑来钟府,找各种名目四处游荡,试图找机会寻到王越等人踪迹。 这一日,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钟繇等人聚在院中秉烛夜谈,吟诗作对。 王越寻了个机会,借口听得头晕,便回屋去了。临走前给史通、史阿二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明白,怕是离期就在今日了,不由得神色暗淡,眉间布满了离愁。 钟繇等人随有些奇怪,但却也没放在心上,直到望见史阿躲在屋角,嘤嘤哭泣,这才惊奇的问道:“小阿,怎么了?可是在这府中住得不贯?” 史阿含着眼泪,摇了摇头,并不说话,只是那眉宇间化不开的忧愁看得钟繇等人心中很不是滋味,纷纷劝慰。 郭嘉人小鬼大,不愧为鬼才称号,见那史阿眼睛时不时的描向王越房中,心中已有狐疑,站起身来,上前拍了拍门,呼喊几声,没听到王越回应,便伸手推门而入,结果房中被褥整齐,后窗虚掩,王越却是早已不在房中! 钟繇大惊,抓着史阿的手问道:“是不是……王侠士他……找张家麻烦去了?” “疼!”史阿痛呼,挣脱双手,后退两步,惊慌的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钟繇见史阿神色,便猜出八九分,大叫一声“不好”,当即转身夺门而出,直奔乃父房中去了! 荀彧、郭嘉等人也是聪明之人,早猜出了个所以然,兴奋的喊道:“有意思!走!瞧热闹去!” 几人大呼小叫的连蹦带跳的去往府外而去! 不说钟繇众人,且说王越。 王越借口回了房,便收拾好随身物品,都扔在吞天指环中,换了身黑衣,悄悄打开后窗,运起轻功,穿窗而去。 趁着夜色,王越避过暗哨,飞檐走壁,翻墙窜巷,如暗夜幽灵般,在城中飞快的窜动! 不多时,王越便潜到城主府府墙边上,左右望了望,轻喝一声,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如旱地拨葱一般,咻的飞上府墙,双脚连踩,如乳燕回巢一般,呼的飞入府中,遁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谁!”守卫听到声响,拨出腰刀,招呼着同伴,两人一同打着火把,向草丛中望了望,没见有什么异常。 “怕又是什么猫、狗的吧!最近不知为何,府中的猫狗却像是到了末日一般,成天叫欢,折腾的把人都快烦死了!” “兴许是天气转凉的了吧,这秋高气爽的,又天干物燥,怕是要下雨了吧。” 两人打着火把往回走,王越眼睛闪着寒光,从草丛中咻的窜了出来,手中巨剑左边一拉,右边一送,便将二人抹了脖子! 二人瞪大着眼睛,借着火把的余光,望见一身黑衣的王越,满脸的不敢置信,想要大声呼喊,但喉咙已断,呼出的却只是更多的血泡而已!不消片刻,两人便抽搐着,渐渐没了气息! 王越将火把熄灭,扔在草丛中,四周,又回复了黑暗! 王越运足了目力,借着黑暗,继续向府里摸去! 一路杀,一路潜,王越却是不急着深入府中,先把府西的守卫都杀差不多了,这才摸着黑向府中心掠去。 这近年来多次的猎杀行动,已让吃足了苦头的王越学会了很多。便如眼前,未谋进,先谋退。把退路想好了,待到猎杀过后,也有了条安全的撤退之路! 近到府中心,王越便不再杀人,只是一味的躲闪,避过层层巡守,越过重重哨岗,悄无声息的来到太守府大厅前。 只见大厅内,灯火通明,那张任父子俩相对而坐,正在交谈着什么,那张任拿着卷竹简,不停的讲解着,那张玮也一副受教的样子,端坐在下首,潜心的学习着,父子俩似乎很和谐,很温馨。 哼!假面假意!若你天天在这府中学习,不去外面欺压百姓,胡作非为,岂会有今日之祸?王越一眼便看透了张玮,那张玮表面也乖的样子,但在张任看不见的地方,却是小动作不断! 哼!算你倒霉!希望你来世做个好人吧!说着,王越收了巨剑,拿出五发连弩,跃在屋檐下,倒挂在房梁之上,举着弓弩,探进大厅,将冷森的弩箭瞄准了张玮的脑袋! 那张任父子尤不自知,仍在教授着那《兵书二十四卷》,学得其乐融融! 忽然,不知怎的,张任突的眼皮狂跳,心中无由来的一悸,猛的抬头一看,正好望见了黑暗中,门口房梁上一点寒光闪动…… 张任心中狂震,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毫不犹豫的大叫一声“小心”!即整个人扑在张玮身上,撞翻了案几,书简油墨洒得一身,却也直接将张玮扑倒在地! 就在这时…… 只听咻的一声税响,如天外来音,如催命神符,回荡在寂静的大厅之上,直冲两人脑海! “噗!” 一声税哭入体的声音传来,那弩箭直接撕破了张任的衣衫,狠狠的扎进张任的胸口,直接末羽而入! “父亲!父亲!”张玮大惊,抱着父亲高声的呼喊着。 张任痛呼一声,口中不由得吐了口鲜血,转头望向屋外,见那房梁之上仍有寒光闪动,心中大急,拼尽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将张玮重又压倒在地! “噗!” 又一声税响过后,又一支弩箭不留情面的扎进了张任的后背,鲜血狂喷而出,溅得张玮满脸是血,一张俊脸早吓得呆滞木然,全无了血色! 王越连射两箭,都没射到张玮,倒是把那张任给射死了,心中暗啐一声,望了望闻声赶来的兵卒,只得冷哼一声,飞身跃上屋檐,向后宅一处小院中掠去。 这几日,王越已暗中来过张府好几趟,早已摸清了张府的情况,知道张家的财宝都存在那张任的书房后面一处暗室中。 王越轻车熟路的向后宅掠去,避过哨岗,刚到张任书房,便听太守府大厅之外锣声震天,兵卒们如潮水般向四处分散,开始搜寻王越…… 王越且不去理会,翻身进到书房内,推倒一座书架,摘下一副木框字画,果然木框后面现出了一扇暗门! 王越冷笑一声,一脚将木门踹开,钻进了暗室…… 只见幽暗的暗室内,隐隐宝光流转,一堆堆的宝石玉器摆满了木架,黄金白银更是成箱成箱的存在一个角落…… “哼哼!看来搜刮的不少!狗官!活该你今日大限已到!你这些财宝,小爷便笑纳了!来日我用之周济灾民,也算是给你积点功德!哼!” 说着,王越也不客气,直接开始扫荡着宝库,各种金银玉器,宝石奇珍,全都扔到吞天指环里,堆到一个角落,将吞天指环里照耀得珠光宝气,光照夺目! 搜刮完财宝,王越又开始寻那《兵书二十卷》,只是前后来回翻了好几遍,却是没有找到。王越见天时不早,只好暂且放弃,待日后再说。 太守府大厅内,张任见屋外寒光不再,这才松了口气,又吐了口鲜血,微微的挣了挣,心急的问道:“我儿,你可安好?” “父亲!”张玮急得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扶着张任,不停的惊声高呼! 张任忍着痛,摸了摸张玮的身上,发现没有伤,这才安心的笑道:“我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儿,只怕……为父不能再教导你了!但你仍要勤加学习,要立志向上,要继承先人遗志,重振我张家威风!莫要再贪玩了!” “父亲!你不要死!父亲!我再也不贪玩了!父亲!”张玮摇着父亲大声哭喊着。 此时,门外护卫们纷纷都闻声赶了进来,见到太守当胸的一支利箭,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跑出门外敲着锣,高声呼喊着:“有刺客!有刺客!” 不多时,几名医者跑了进来,躬身正要查看着张任的伤势…… 张任挡了挡手,吃力冲张玮说道:“先别管我!以那王越的行事风格,此刻必已去了我们张家的藏宝室!你知道是哪!快去查看!那是我张家几代人的心血,是我张家崛起之最后根本,切不可有失!快去!” “那您呢?父亲!我放心不下您?”张玮边流着眼泪,边哭喊道。 “我没事!你快去守住宝藏!那宝藏不容有失!快去!”张任强忍着翻涌的胸腹,急声说道。 “那……那我去去就来!你们几个,要好好救活我父亲,否则小爷把你们全杀了!全家一个不剩的杀光!”张玮恶声叱着,抹着眼泪向后宅奔去! 张玮刚奔到书房,便见那王越一身黑衣的从房中出来,大惊叱道:“王越!果真是你!今日便叫你有来无回!来人哪!来人哪!” 张玮高声呼喊着,王越轻笑一声,拿出五发连弩,对着张玮龇牙咧嘴的说道:“再叫!再叫让你再尝尝我无敌弓弩的厉害!” 张玮望着那冷森的箭尖,想起大厅中那惊魂的啸叫声,心中狂震,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在地上,一股尿臊味直冲王越鼻孔而来! 王越捏着鼻子不屑的说道:“今日本该绝命的是你,但既然你父亲已代你身死,我便放你一马,希望你来日莫要再张狂!需知善恶有报,只是时候未到!好自为之吧!” 说着,王越一跃身,飞上房顶,杨长而去! 张玮见王越消失不见,这才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喘着粗气跌跌撞撞的跑进藏宝室。但见藏宝室内,暗光一片,却是空空如也! 张玮大惊,又急急忙忙跑回到大厅,却见大厅内一片哀鸣,父亲张任却是已经过去了…… “王越……”张玮大惊,昂天长喝一声,心中气得早已炸开了五脏六腑,张狂的叫道:“王越!我张玮今日更名张扬!以毛爷爷的名义起誓,终有一日我张扬必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将你挫骨扬灰!以慰我父亲在天之灵!我发誓!” ------------ 第31章 壶关大乱 王越离了藏宝室,直奔太守府东院而去,从吞天指环中拿出掷火把,点着了呼呼的扔向柴垛草间,房顶屋后…… 这本是深秋时节,天干物燥的,又是夜半凉风,瞬时间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不消片刻,整个东院便火光冲天! “救火啊!走水啦!” “快!抓住贼人!他在东院!快!” 家丁、护院,守军、校尉顿时乱做一团! 王越趁乱闪进黑暗中,展开轻功,向西院飞掠而去! 西院的守卫本来就被王越杀得差不多了,这会又都去东院追王越去了,整个西院防守便如同虚设。不消片刻,王越便翻出府墙,直奔钟家大宅而去! 行至半途,正遇上荀彧、荀谌、荀攸、郭嘉四人…… 四人从听了钟繇之言,便兴奋的跑出钟家,向城中心奔去。还未奔出多远,但见太守府中火光冲天,隐隐杀声如雷! “快!快!再晚一会,怕是便没热闹可瞧了!”小郭嘉小脸胀红的指着那烧红了半边天的大火,兴奋的叫道。 四人正行着,忽然从对面房顶落下一团黑影,立在四人面前,吓得四人后脑皮直发麻,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啊……” 四人惊叫着接连后退了五六步,正待喝问,却见那黑影咧着个白牙,手中一把巨剑晃了晃,笑道:“怎么,才半刻不见,便不认识了?” 四人听了那黑影能说人言,且又耳熟,定盯看去,这才发现是那燕山王越! 小郭嘉兴奋的叫道:“哦!原来是你!王大侠,那火,是你放的么?怎么样?好玩不?” 王越脸色一滞,苦笑道:“还行,没杀了那张玮,却是误杀了那太守张任。” “什么!”四人惊呼:“你把壶关城太守给杀了?” “是啊,不就一昏庸无能的太守么?杀了便杀了,有什么好奇怪的!”王越不为以意的说道。 四人面面相觑,表情各异,郭嘉、荀谌多有兴奋,荀彧则面带忧容…… 而荀攸表情最是夸张,似愤怒,似厌恶,最后顿足说道:“王越!你坏大事了!” “怎么?这种鱼肉百姓的狗官,那不是杀一个少一个?还留他做甚?”王越不屑的说道。 荀攸大怒,铁青着脸指着王越喝道:“我等以为你只是闹一闹而已!却不料……却不料……你这莽人!怎能杀了那太守?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城之守,岂是你这小儿说杀便杀,说死就死的?你眼里还有富贵尊崇么?你眼里还有夫子礼法么?你这般枉结人命,与那恶人何异?” 王越撇着嘴,嗤之以鼻的说道:“富贵尊崇?夫子礼法?那是你们读书人的事!在我眼里,不对就要罚,不平就要踩,没什么可说的,善恶有报,天道循理而已!” “屠夫!你杀了太守,这壶关城怕是要大乱了!莽夫啊!武人果不能与之为伍也!哼!”荀攸怒骂一声,甩袖回身,气呼呼的回钟家大宅去了。 郭嘉三人见荀攸被气走了,也没了什么瞧热闹的兴致,冲王越拱了拱手,高呼着追向了荀攸。 “哼!迂腐之徒!读书人就是麻烦!我们武人还不屑与你们为伍呢!也也也,也个屁!酸人!”王越心下不愤,怒骂一声啐了口痰,飞身上房,越过郭嘉四人,先一步回到了钟家。 来到后院,见史阿已打好了行装,正等着自己,王越点头说道:“此间事已了,那张家怕也一时顾不上抓我们,我们这便去前厅辞行吧。” “是。”史阿不舍的望了望乃父,两人叹了口气,随在王越之后,向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却见殿前已聚集了几千士卒,个个披栩带甲,举戟搭弓,似乎要出兵打仗一般。 钟家这是做什么?王越心中疑惑,却也不便多言,走到钟家老爷子钟炎面前,拱手说道:“钟老爷,多谢几日招待,越心中感激,此间事了,特来辞行,望钟老爷莫要怪罪。” 钟炎正自春风得意,摆了摆手,大声笑道:“无防!无防!你助我除了那心头大患,我感激还来不及,何来怪罪?哈哈……” 王越没想到这钟炎会说出这般话来,摸了摸鼻子,一时无言以对! “咳咳!父亲!”钟繇闻言拉了拉钟炎的衣角,直冲四周打眼色。 钟炎恍然,尴尬的笑了笑,又装做悲痛的说道:“张太守殉难,我心甚是悲痛!呜乎哀哉!痛惜!痛惜!只是不知是何贼人所为!可恶之极!”说着,钟炎有意无意的冲王越深深笑了笑,眼中不断的闪着诡异的寒光。 王越轻咳一声,红着脸说道:“是挺可恶的。钟老爷仁义,王越心领。只是王越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王少侠但讲无防,只要钟某能做到的,一定为王少侠办来。”钟炎捋着胡须,老脸红也不红的说道。 王越心喜,拱手说道:“此去江湖漂泊,却是苦难重重,我欲带这史阿前往,但史阿这老父,却是年迈,怕是难经风雨,所以,想拜请钟老爷多为照应,给史通一个容身之所。” “这……”钟炎一听是这个事情,心下有些犹豫了。这史通的儿子史阿是此次事情的关键人物,我若将其父收留在府中,若是日后朝廷追查下来,怕是不好善了,这件事情嘛…… 王越见那钟炎不愿,心中微怒,但此是求人之时,却是不好翻脸,只得另想了个办法,从史阿背上拿过包袱,将手伸进包袱,偷偷的将包中衣物换到指环中,又从指环中换了一箱金银珠宝放到包中,提着放在钟炎面前说道:“钟老爷,我知道钟家家大业大,也是不易,这点盘资便当是史通日后的终老之金了,请钟老爷收下。” 钟炎听了那包袱落地声叮呤做响,清脆悦耳,心下一亮,知道这里边必是一包好物,忍不住笑道:“王少侠言重了,多一口人而已,无关急要,无关急要!王少侠放心,史老汉从今往后便在我钟府当差了,行个小管事,保他平平安安,生活无忧!” “如此谢过钟老爷了。史阿,我们走。”说着,王越带着依依不舍的史阿,骑着马,向城外驰去。 钟炎待王越走远,这才忍不住好奇心,打开包袱一看…… “呼……” 众人齐声呼道! 只见那包袱里满满的几十锭金银,上百件珠宝首饰,闪着耀眼的华彩,如流光般在众人眼前转动! “这……这……”史通瞪大着眼睛,揉了又揉,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打包好的包袱!那里边不是衣服么?怎么变成金银珠宝了?且如此多的珠宝,便送人了? 钟炎见了珠宝,顿时心花怒放,哈哈大笑的收了起来,意气风发的骑到马上,挥手吆喝道:“走!去救援我张贤侄去!且看看他是死是活!哈哈……” 王越带着史阿,两骑快马,冲到城门边,王越一手打马,一手持弩,连着五箭,将城门守卫一一射杀,不待其余人等反应过来,便冲破岗哨,飞马奔出了壶关城,向远方驰去。 两人快马出城五里,天已大亮,停在路边稍做休息,烤了只野味,权做早饭。 “王大侠,快看!”史阿指着壶关城,惊异的呼道。 王越回头望去,只见壶关城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隐隐听来,似乎杀声不断,鼓声震天…… “噫?我们出城的时候,那太守府的火不是已经灭了么?这又是为何?”王越奇怪的嘀咕道,心中猜测来猜测去,不明所以。 两人正自疑惑,没多久,便听从壶关城那边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咚咚咚的向两人驰来…… 王越一惊,扔下野味,拿出五发连弩,戒备的立在路边,凝望着那滚滚而来的烟尘,暗自吃惊。 不多时,那队骑兵转眼即至,王越定睛瞧去,却见是那少城主张玮,带着一群士卒,急急匆匆的向南路驰来,个个破衣烂衫,浑身带血,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噫?他们这是怎么了?我昨晚好像没杀那么多人吧!他们怎么这么狼狈?不像追踪,倒像是逃兵了! 王越心下正在疑惑,那群士卒也骑着马来到了近前,也都认出了王越。 “是他!少主!是那贼人!我们杀了他为主公报仇!”张玮旁边一名将军指着王越怒声喝道。 张玮也认出了王越,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的盯着王越,恨不得生吃了王越的血肉! 但张玮望着王越手中的奇怪弓弩,想起大殿之时,那惊悚如催命魔音一般的箭啸声,心中不由得一阵胆寒,知道若是自己此刻发难,怕是先死的便是自己了! 张玮摆了摆手,阻止了那将军,强忍着冲动,怒声吼道:“王越!我张扬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赐!我张扬来日必千倍、万倍的讨要回来!你等着!走!” 说着,张玮怒吼一声,带着部从呼喝着向西南方向的山林中急驰而去…… 王越见张玮走远,这才抹了把汗,呼了口气,说道:“还好,唬走他们了,否则我们怕是真要命丧与此了。” 史阿也是脸色惨白,直到张玮走远,这才好了一点,轻喘一声,问道:“王大侠,接下来我们去哪?” 王越望了望四周,将目光定在南面,豪气的喝道:“我们去雒阳!去见识见识那上京到底有多么的繁华!那京中之人有多么的贵气!走!” 说着,王越翻身上马,带着史阿,迎着朝阳,向上京雒阳驰去…… ------------ 第三集 党锢之祸 ------------ 第1章 京都雒阳 王越带着史阿两骑南下,一路观光,一路打抱不平,时半月,终于来到京都雒阳。 只见那雒阳城气势滂沱,巍峨耸立,东西延绵十数余里,南北更是望不到尽头!那城墙高达二十余丈,两人站在城下,仰望城头士卒,竟微细不可见,端是高耸入云,不可丈量! “哇!这京都果然壮观!怕是有天目城三五个那般高吧!京都果然不愧于京都!好!”王越仰头用折扇挡着烈阳,望着那闪着灸热白光的厚重墙面,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崇敬,一种向往。 这京都,一定很多青年才俊吧,一定很多大官大户吧,倒是有些期待! 王越抿嘴轻笑,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大喝一声,夹着马腹向城里驰去…… “站住!”王越刚行至城门边,却突然从城门旁冲出十名守军,高喝着拦住了王越。 “嘶……”王越心中微惊,赶紧拉住快马,立在十人面前,温和的问道:“诸位守卫大哥,可有何事?” 那十人中当头的黑脸壮汉上前一步,喝道:“我乃东城门守官佰长魏充,奉曹大人之命,登记所有进出城门之人,以卫京都治安。” “登记?”王越诧异的指着那些进出城门的百姓,不愤的说道:“他们为何不用登记?” 那魏充瞪着大眼喝道:“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我说你们要登记,你们便要登记!下马登记!并缴纳百钱,否则别想要进城!下马来!” 说着,那魏充便使人上前拉扯王越的马匹。 “诶!做甚么!”王越打着马,侧了一步,挥着折扇喝道。 魏充望着王越白嫩的俊脸,又扫了扫明显“女扮男装”的娇俏史阿,不由笑道:“哟,读书郎,还有两下子嘛,居然还能躲开!难怪敢带着名小侍婢便来闯京都!胆色不小啊!哈哈……” 史阿闻言,脸色胀红,不由得争辩说道:“你说谁是小侍婢?你哪只眼睛看我是女人了?我明明是男儿身!” 魏充等人愣了愣,旋又哈哈大笑说道:“男儿身?这小娘皮还真以为能骗得了我们?也不看看,我们是谁!我们是城门官!每天看进出多少人?这还能漏了你?假小子!还死不承认!是不是要我们来验证一下?啊?哈哈……” 那十名守军嘻嘻哈哈的围了上来,轻挑的冲史阿淫/笑着动手动脚! “放肆!”王越大喝一声,稍运气劲,以扇化剑,分击几人手碗、肩膀,将几人打得哎哎痛呼! “哎哟!” “哎哟!” 几人捂着手,抱着肩,痛呼着向后退了两步,怒视着王越,纷纷举起长枪,指着王越喝道:“好大胆子!竟敢攻打官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兄弟们!上!” 说着,十名守军踏步操枪,斜刺向王越腰眼…… “喝!”王越大喝一声,丹田之气运达全身,轻拍马背,一用力,整个人如雄鹰般冲天而起,落下之时,又正好十支长枪交叉而过,分作两边。 “撒手!”王越再喝一声,双脚夹住长枪,再运丹气,全身如上了发条一般,嗖的一声,一个华丽大回旋,将十支长枪全部卷起,噼里嗙啷的全掉在了地上…… “啊!” “哎呀!” 十人抓拿不住,被自己的长枪扫中胸膛,如被车撞一般,惨叫着向后飞去! 王越腿分两边,“噗”的一声,又坐回到了马背之上,左手轻拍衣摆,右手手腕晃动间,“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摇了三摇,哈哈大笑道:“就你们这点水平,也敢管小爷之事?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滚吧!哈哈……” 说着,王越大笑三声,招呼着史阿,策马向城里行去…… 过往行人见王越以一敌十,赤手空拳,转瞬间便将十名守军给缴了械,甚至自己动都没怎么动,仍是怡然自得的安坐在马上,那风采,那武艺,无不令人心折,见者无不拍手叫好! 王越啪的一声收了折扇,得意的冲行人连连拱手,笑乐呵呵的连声说道:“献丑!献丑!” 那佰长魏充眼见王越得意洋洋的样子,恨得牙根痒痒,怒声喝道:“好胆!敢打军士!打了人,你便想这么走了么?留下命来吧!” 说着,那魏充从怀中掏出一根长哨,咕咕的一阵狂吹! 王越见状心中微惊,知那魏充是要呼叫援军,赶紧回身策马,大喝一声冲向那魏充,便要抢夺那魏充手中的长哨…… 那魏充大惊,心知不敌,已顾不得什么节操了,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如滚葫芦瓢一般,呼噜呼噜的滚向了路边,一阵烟尘飞过,堪堪避过了王越的马蹄,心惊肉跳着,连滚带爬的向后逃去,一边逃着,一边狂笑着喊道:“哈哈……这时候知道怕了?晚了!你死定了!” “哼!跑得了吗?”王越不屑的轻哼一声,轻夹马腹,向那魏充追去! 那魏充也是狡猾,见王越穷追而来,心下一横,连老脸都不要了,惊叫着尽往百姓人群中逃窜,令王越想抓抓不着,想打又打不中目标! 王越恼怒,正要拿出连弩射杀那魏充,突然从城门里传来一阵骚乱。王越心惊,回头望去,只见一队军马百余骑,全副武装,踏着整齐的马蹄声,气势汹汹的向城外冲来,转眼间围住了自己与史阿二人,嘎嘎的拉开了短弓,森冷的箭尖闪着寒光,遥对着王越,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王越射成马蜂窝! 王越大惊,回马后退五步,招出巨剑,护着史阿,一脸警惕的盯着那群军士,脑中呼呼的转动着,想要找个法子突围出去…… 史阿在后面吓得脸色煞白,紧紧的抠着马鬃,颤声问道:“王大侠……怎……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在这……” 王越冷哼一声,安慰说道:“怕什么!这是京都!天子脚下!还怕他们,光天化之日下,枉伤人命不成?还有王法没有?” 王越这话,似对史阿说,又似对自己说,企盼着这些军士有所顾忌,不敢胡作非为。 但想像是好的,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那魏充见援军来了,狼狈的跑到一名军官身边,气急败坏的遥指着王越嚷道:“司马大人!那贼人定是那士人贼党,意图扰乱京都!我要他下马登记,他却枉伤我等性命,着实嚣张可恶!” “哦?士人?”那军官心中微惊,抬头望向王越,见那王越长衣白衫,青簪束发,斯文英俊,手中拿的不是长枪竖戟,却是一柄长剑,不由脸色一沉,心中已将王越定为那士党贼人。 那军官也不问话,一挥手喝道:“抓起来,收入监查寺,若有反抗,当场格杀!” “是!”军士呼喝声中,从后冲出百余枪兵,围住了王越,喝道:“下马!跟我们走!” 史阿吓得裢子都快尿了,哭丧着脸说道:“怎么办……怎么办……” “不用怕!”王越安慰一声,拍马上前喝问道:“你是这城门司马?” 那军官见王越风度非凡,面对百卒面色不改,心中微惊,暗自想道:此人如此贵气,又颇有胆色,莫不是哪家大人的公子出游?我需得小心应对,莫要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大人,那便要糟了! 想及此,那军官脸色缓了缓,沉声说道:“我便是这东城城守司马官夏侯都,敢问你是谁家公子,出城做甚。” 王越闻言观之,发现这中间好似有什么误会,灵光一闪,心生一计,故做生气的叱道:“大胆!我出城做甚,岂是你这小小城门官敢管的?是谁给你们这么大权力,居然敢拦我的马?还居然要收我百钱进城费!真是好胆!好胆!” 连着两声好胆,吓得那夏侯都心中一虚,虎着脸回头望着那魏充叱道;“你又收人进城费了?不是说已经取消了么?为何还要收敢?” 那魏充也吓坏了,慌忙跪在地上,哭喊道:“大人饶命,小人收费收习惯了,一时忘记,还望大人开恩。” 夏侯都心知这是下边的人在做怪,自己亦经常得他们上奉,却也不好责怪,便随口骂了两声,转头拱手说道:“公子莫怪,这进出城原先确是要收费100钱的,只是一年前北部尉曹大人新立了规矩,去除了这进城费,下边军士们多有不习惯,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莫怪。” 王越见果然唬住了那夏侯都,心下得意,故做大度的说道:“哼!念你们是初次犯我,我便饶过你们!若是下次还敢放肆,定斩不饶!哼!” 说着,王越冲史阿使了个眼色,挺胸抬头,趾高气扬的打马直向众人踱来…… 军士们此时已把王越当成是京中某大人的公子哥,心中畏惧,见王越策马冲来,不由自主的侧身让出一条道,放王越、史阿两人进了城。 王越还好,毕竟见过大场面,倒是装得有模有样;但跟在后面的史阿,却是畏手畏脚,神色慌张,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如受了惊的小鸟一般,惊恐莫明。 那夏侯都虽有怀疑,却只当是小丫鬟受不了这么多军士的惊吓,直到两人都走出数十丈,突然加速向城中狂奔,那夏侯都这才突然回过神来,大声叫道:“不好!上当了!那人腰中无玉,顶簪青铜,定不是什么京中公子!我们上当上!快追!” 说着,夏侯都气急败坏的带着众军士进城追去!只是王越二人早已走远,却是再也追不上了,气得夏侯都大发雷霆,将那魏充收的几千大钱全部没收了,这才铁青着脸离开了东城城门。 “呸!晦气!”魏充不满的吐了口唾沫,瞪着狼眼虎视眈眈的盯着过往行人,心中开始划算再找哪个人讹点钱来花花! 城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四马马车,披绫带锦,描金镶玉,端是豪华贵气。 车帘微启,现在一张苍白的老脸,那面上细腻无须,丹唇朱红,头戴紫冠龙纹帽,身披青蟒银丝袍,精税的眼神盯着王越远去的身影,尖声笑道:“这少年倒是有些意思,颇有几分我年轻时的模样。小德子,你去跟上,看看他在何处落脚,盯着点。我对这小少年倒是有些兴趣,嘿嘿嘿……” “是,常父大人。”马车旁的半大小少年尖着嗓子回应着,转身招呼几名武人,上马向城中驰去…… ------------ 第2章 街边遇刺 王越带着史阿一路策马狂奔,逃出夏侯都的追捕,哈哈大笑着来到城中,找了家店投宿,暂时安顿了下来。 一连数日,王越都带着史阿在城中闲逛,领略京都雒阳的繁华喧嚣。 宽阔的大石板马路,延绵的院墙砖瓦,林立的阁楼云台,一家挨着一家的店铺,一片连着一片的集市……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王越这个辽东土鳖大开眼界! “哇!这就是京都么!真大!真是繁华啊!天目城跟这一比,那便如小村庄一般了!这京都无愧为京都!好!”王越转了两天,回到客栈,倚在窗台上,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连声感慨着。 “得找个机会在这城中买上一座院落,日后将天心、黛儿他们接来,却也不错。”王越羡慕的望着那些漂亮的宅院,心中暗自划算着。 这一日,正值旬中月圆之日,王越仍在月下修习那道家心法,感应这天地间的灵气,温养丹田。 修炼完毕,却见守在一旁的史阿精神恍惚,似乎昏昏欲睡,摇摇欲坠,双目中隐隐一丝青光闪过,面上更是流光异彩,诡异莫测。 王越心惊的问道:“小阿,你怎么了?” 史阿闻言一震,面上流光迅速消隐不见,茫然的说道:“王大侠,怎么了?” “你刚才……”王越再仔细望去,史阿脸上却是什么也没有了,只是那眼神却是更加的妖媚,那面容却是更加的细嫩,王越心疑:“你刚才脸上……为何有光?” “光?”史阿不解的摸着脸蛋,迷惑的说道:“什么光?有么?” 王越见史阿好像真的不知情,便只当是明月华光,也就没往心里去。 第二日,王越便开始四处打听,看看这京中谁家有宅院要卖。 一连五日,没有寻到卖家,却是发现这城中有很多的空闲院落,但每问起左邻,却又多眼神闪烁,谈之色变,一听王越是在打听这院落归属,便慌忙收拾东西,远远逃去。 “这……这是为何?”当问到第五家的时候,当发生第五次这种事情的时候,王越便纳了闷了,问个话而已,有那么可怕么?“莫不是……这宅中有凶物?” 王越趴在门房上,挤着眼睛向里望去,却见那院中杂草丛生,残垣瓦砾,似乎破败不堪,隐约间,又似乎有人影闪动,又似乎有猫狗横行。王越忍不住嘀咕道:“莫不是这里边真的有鬼?” 史阿也在一旁观瞧,听王越这么一说,一阵冷意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煞白着脸色惊恐的说道:“王大侠……你莫要吓我……这……这真的有鬼?” 王越失声笑道:“瞧你那出息!我只是说说而已,又没说这里一定有鬼!再说了,鬼有什么好怕的?你见过鬼么?” “我……我……”史阿连听几声鬼,想起乡间的谣传,小脸更是吓得惨无血色,双目惊恐,泪眼摩挲,眼见就要哭出声来,惊声哭丧着说道:“王大侠,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我好怕!” “没出息!”王越狠狠的瞪了史阿一眼,没趣的带着王越转向另一条街问询。 连问了十天,问了有不下百家空宅,却无一不是这般情况,王越心中更是惊奇了,心中思索着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原由?若是一家两家如此,还则罢了,但一连百家,都这般情况,这便有问题了! 王越边走在路上,边寻思着,忽然,从对面街角传来一声大喝:“有刺客!”接着,人群像炸了锅一般,尖声惊叫着向四周慌乱的逃去! 只见那人群中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披绫带锦,描金镶玉,端是豪华贵气,只是马车前,倒毙的四匹白马倒在地上,让那马车瘫痪在路中间,动弹不得。周边近百护卫正在与五名黑衣蒙面刺客大打出手。 那五名黑衣蒙面刺客三人使剑,两人持刀,那剑法,如毒蟒出洞,那刀法,如猛虎下山,却是已经到了意似阶段!而那百名护卫却多是形似武者,偶有一两个意似武者,也因为用的是长枪叉戟,在这短兵相接中,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不多时,五名刺客便将护卫们杀得七零八落,街道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那马车中的贵人亦吓得脸色煞白,在仆人们的拼死护卫下,向前逃来。 “阉狗!休得逃走!”五人大喝一声,撇了护卫,连踢带蹬的踏着人群,腾空而起,如虎狼一般刺向那贵人。 “啊!护驾!护驾!”那贵人尖着嗓声高声呼喊着,连滚带爬的继续向前奔逃…… “护驾?这人是那当朝皇帝不成?不像啊?”王越听那贵人惊呼,见那贵人狼狈不堪的向自己逃来,如同一可怜老者,受到多大胁迫似的,心中疑惑不解,“这是皇帝?皇帝就是这样?也不怎么样嘛!” 那贵人跌跌撞撞的逃到王越跟前,慌乱中一不留神,撞在了王越的身上,正待大骂,抬头见是那日东城外所遇之少年郎,瞬时间好似见到亲儿子一般,拽着王越的胳膊惊喜的喊道:“是你!太好了!快!快救我!那些是乱党贼人,快快救我!” “你……你是何人?”王越被那贵人的惊喜模样弄得一愣一愣的,便是好像认识自己很久一般,但自己却是全无映像,心下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乃当朝常父,位同三公!那些贼人……”那贵人回头望了望,见那五名刺客已杀到近前,惊恐的呼道:“英雄!快快救我一命!” “三公?那是顶了天的大官了!我有认识这么大的官的么?这人好奇怪!为何如此依赖我?不过,看他挺可怜的,我得问个清楚再说!”想着,王越招出巨剑,跃了上前,挥舞着第二重的神似剑法,攻向那五人! 那五名刺客眼见便要成功了,不料忽然从后边闪出一名英俊少年郎,那少年郎手无寸铁,却不知为何,忽然凭空变出一把七尺巨剑来,端是神奇! 五人正在猜测,忽觉一道寒光闪过,那少年郎的巨剑却如长河落日般,转瞬即至眼前! 五人大惊,心中不由得一怯,自觉弱上三分,虽有五人,却被王越一人一剑击得连连后退,直到退出十步之外,那骇人的威势才有稍减! 五人心中狂震,眼中写满了惊骇! “没想到这天地间居然还有如此威猛的剑法,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世间少见!” 五人互视了一眼,当头一名瘦小的使剑刺客跳了出来,瞪着眼睛,高声喝道:“壮士!快快让开!你所护之人乃当朝常父,是为阉人第一贼首!快快让开!让我等杀了他为天下百姓除害!” 王越望了望五名刺客,疑声问道:“你们又是何人?”接着又回头,问着那贵人说道:“你又是何人?果真如他们所说,为天下人所不耻?” 那贵人不待五刺客说说,当先尖声说道:“英雄!休要听他们胡言乱语!我虽是宫人,却日日伴随在皇上身边,听皇上差遣,服侍皇上。而他们却是那士族贼人,互结党营,不服朝廷管教,日日扰民乱朝,却是罪大恶极!” “哦?这个难办了。你说他不对,他说你不对,这可就难办了。”王越望着两边人,无奈的摊着手说道:“我看不如把你们都送官,由官家来评判,如何?” “正是!” “不行!” 两边人同声呼道。那贵人是巴不得送官,五人刺客却是齐声反对。 王越摆了摆巨剑,好言相劝道:“这是京都,你们要相信官家,我看,还是去见官吧。” 那贵人在后边如鸡啄小米一般连连点头,那五名刺客却是要气疯了! 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眼见便要成功了,却突然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来!五人有心拼死杀上去,但从那少年刚才那一剑之威来看,自己五人怕是舍了性命也难以近前了! 五人眼见远处卫兵已至,心知此次行动又告失败了,那瘦弱之人恨恨的盯着王越,愤声叱道:“贼人!枉你如此英武了得,却甘愿做那阉人鹰犬!总有你后悔的时候!哼!我们走!” 说着,那五人怒瞪王越一眼,飞身上房,转眼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待五人逃得没影了,街那边才有一队守卫紧赶慢赶的围了上来,当头一名带樱将军跃下战马,望了一眼王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没有言语,侧身来到那贵人面前,拱手问道:“张常父,可还安好?” 那张常父见危险解除,这才呼了口气,从王越身后行出,扶了扶官帽,扯了扯衣衫,怒声喝道:“你是哪部护卫,这城中刺客横行,你这护卫怎么当的?” 那将军冷哼一声,面不改色的言道:“我乃北部左护尉曹操,不知张常父有可指教?” 那张常父闻言一愣,缓了缓声问道:“你祖父是费亭侯曹腾?你父亲是曹嵩曹太尉?” 曹操挺了挺胸,昂头说道:“正是!” 张常父讪笑一声,点头说道:“嗯,不错,果然英雄少年!好!有乃父之风!好!我与你祖父倒是有些交情,见贤侄能有这般威风,心中甚慰。好!好!” 张常父说得好听,那曹操却是不领情,仍是冷哼一声,拱手说道:“既是张常父安好无事,那孟德便告退了。收兵!”说着,曹操回身上马,一挥手,带着守卫们有条不紊的回军撤走了,却是头也不回,理也不再理那张常父。 张常父老脸一沉,望了望王越,装着不以为意的笑道:“年青人就是气胜,怕是将来要吃大亏的。气太胜,气太胜!” 王越见前后两拨人都这般对张常父,心中隐隐有些回过味来,自己这一趟怕是救人救错了,这张常父怕真不是什么好鸟! 想着,王越心中有些懊悔,沉着脸拱手说道:“既是此间事了,我便也告辞了,后会有期。”说着,王越便要拉着史阿离去。 “壮士留步!”张常父高声喊道:“壮士,承蒙相救,大恩不言谢,不知可否随我回府,让必为壮士在朝中谋个参事,如何?” 王越心中暗笑,撇着嘴说道:“多谢大人,在下逍遥江湖,浪/荡贯了,怕是受不得官家约束。告辞。”说着,王越再次拱手,又待要离去。 “壮士!”张常父眼光连闪,再次高声呼道:“听闻壮士这些时日在京中找房,可是有找到中意的?” 王越心中一怔,没想到自己在京中找房之事,却好似弄得人尽皆知一般,这随便碰上一人,居然都已知晓,我找房有找出那么大动静么? 王越心中意动,拱手说道:“我些时日确是在京中找房,也找到些中意的,只是……只是……” 张常父笑道:“是不是都没人卖?” 王越愣道:“正是。” “哈哈……”张常父哈哈大笑道:“少年郎,你还是初来京都,怕是不了解京都之事!不若随我回府,我与你解决了这房院之事,如何?” “这……”王越犹豫半晌,终于受不住京中房产的诱惑,随张常父去了张府。 ------------ 第3章 常父张让 王越随张常父来到张府,但见这张府占地约三五里地,东西望不到尽头,南北望不到边界,幅员极广,辽阔壮观! 到了府中,更是三步一阁,五步一亭,红砖玉瓦,青石路面,一座座宫殿星云密布、雕梁画栋,一道道回廊迂回曲折,不知去处…… 其间巍峨石山,小桥流水,烟云盘绕,景华生辉。过往之仆人、丫鬟个个俊俏漂亮,衣着更是华丽讲究,全是似一般府中下人的朴素。 府中奢华之气,令王越目不暇接。 尤其那府中间,一座五层大殿,足有十几丈高,四面飞龙,八角悬灯,门前十二玉柱,台前两座石兽……宫殿之雄伟,却是王越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王越站在楼下,昂头望着楼顶,见那楼顶屋脊上,铺设着璀璨的琉璃玉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流光,令人迷醉! “好房子!真是好房子!”王越心中忍不住赞叹道。 张常父从那日在城门口便开始打这王越的主意,到了自家府中,更是特意带着王越多转了两圈,此刻站在一旁,见王越迷醉之色,心中非常得意,笑眯眯的说道:“少年郎,怎么样?比之你见的那些房子,如何?” 王越羡慕的打量着屋前那十二根粗大的红木巨柱,赞叹道:“如此宏伟之高楼,我却是第一次见到!怕是那宫中,也未见得有这般阔气的宫殿吧!” 张常父得意的说道:“当然!我这宫殿花费我十五亿钱,耗时五年才方建成,保证是这全天下最高,最大的宫殿,包括宫中!哈哈……” “十五亿钱!”王越惊呼道:“这……这宫殿居然花费了十五亿钱?” 要知道,此时寻常百姓家,一月花销不过百钱,一年不过一、二两银子,王家一年的总盈利,也不足百万钱。而这一座宫殿,居然便用了十五亿!足是寻常百姓家一百万年的开销,是王家一千五百年的盈利总额! “这……这是何等的奢侈!这是何等的有钱!这便是京中大户么?” 王越今次算是见识到了这京中大户是什么样了! 自己天目城的王家全加起来,估计也都抵不上人家一根柱子值钱了! “哈哈……少年郎,里边请!”张常父得意洋洋的带着王越、史阿,向殿中走去。 进到殿中,只见殿内悬金挂玉,雕龙画凤,各种珍奇摆件,更是数不甚数。红纱绿帐随风舞动,隐约间珠光宝气,氤氲环绕,宛若人间仙境! “这……这是何等的豪华,这是何等的富贵!莫不是这天下间的财宝,都聚集到了这张府?这张姓常父,到底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惊人的家私?他真的只是一侍候皇帝的阉人?” 王越被宫殿内的极度奢华给震惊得无以复加,惊异的望着张常父,暗自揣测这张常父是何身份。 “哈哈……”张常父很满意王越的表情,哈哈大笑的带着王越坐到殿前,招来美酒佳肴,又呼来美人歌舞,极尽热情的款待着王越。 王越迷迷糊糊的坐到案前,又被两名美女左右侍候着,一边琼浆玉液,一边软香温玉,听着丝竹磐馨,望着云衫飞袖,一时间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张常父抓过一颗硕大的葡萄,扔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斜眼望向王越,片刻,吐出籽皮,轻咳一声,呼道:“壮士!壮士!” “啊!”王越闻言一惊,回过神来,尴尬的问道:“张常父,不知有何指教。” 张常父笑道:“壮士,你不是要找房么?说说,中意哪家?” “哎呀!是啊!我是来找房的!”王越听张常父提起,这才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不由得暗声骂自己,不就些歌者舞女么?自己怎会如此不堪? 王越臊得俊脸通红,期期艾艾的说道:“还好,看了好多家,都不错,只是……却是找不到卖主!” “哈哈……”张常父尖声狂笑,得意的问道:“你可知是为何?” “为何?”王越不解的问道。 “哈哈……”张常父大笑着站了起来,挥手指着四方,豪气的说道:“那是因为……这京中大半地产,却是都握在少部分豪强手中!即是豪强,可会差那么一点钱,而变卖家产?你说你能买到宅院么?” “哦……原来如此!大半地产,却是在少数人手中,那大部分的百姓怎么办?他们如何过活?”王越心惊的问道。 “哼!”张常父冷哼一声,坐了下来,不屑的说道:“百姓?你当他们真是普通百姓?这京中又有几个是普通百姓?京中十人,有五人为官,三人为富,二人为患,要么依附豪强,要么结党叛乱,却是哪来的百姓?” “是这样么?”王越闻言愣了愣,怔怔的思索着张常父的话,心中回想起这几日在京中的所见所闻,细想起来,却好似真这般情况。不说那大富大贵之人,便是那文士、走方,也多在市井酒肆中议论这朝中之事,有说阉人乱朝的,有说外威把政的,有说党人祸纲的,有说豪强私立的。这些人成天聚在一声,似是忧国忧民,却似愤世嫉俗,一边以君子标榜自己,一边却又饮酒作乐,醉生梦死! “这……这便是京中?”王越来京中半月,却是头一次思索这京中之事,细想之下,心中不免有些沮丧:“这便是我心中驰往的京都?这便是我汉邦的中心?” 张常父见王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笑道:“少年郎,莫要把京中想得太简单,也莫要把京中想得太复杂。其实京中之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要有本事,便能轻易的一步登天!若是没有本事,运气又差,怕是早已为人鱼肉,死无葬身之地!” 王越低头思索着,张常父喝了盅酒,起身从身后拿了棕竹简,继续说道:“你姓王名越,辽东燕山人。听说你自小聪慧,三岁熟读四书五经,七岁剑法有成,十二岁只身闯草原外胡,十八岁助白马将军大破乌桓贼军!更有说你在幽并翼三州游荡的这一年,杀的官史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前段时间更是把上党城弄得个天翻地覆!果是好本事啊!” “我……”王越抬头激愤的争辩道:“那是那张太守昏庸无道,纵容其子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我才出手打抱不平的!” “诶……”张常父摆手说道:“我不是要怪罪于你。那张任之护短,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有不是之处,你代为处置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不算什么大事?”王越吃了一鳖,难以置信的说道:“那……那可是一城之主,朝廷亲封的太守官!杀了还不算什么大事?” 张常父失笑道:“一个太守而已!在这京中,便是死上一个都尉,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太守?随便找个人,随便奉点钱,便能当上了!你当太守是个大官不成?” “奉钱?是那些士人说的鸿都门么?”王越好奇的问道。 “不错!正是鸿都门!”张常父轻笑道:“鸿都门只是一处而已,那是给那些无行文人的买官之所,那是卖的都是些小官,超不了500石。而在西邸,卖的却都是大官!下至都尉、校尉,上至司马、司空,只要有钱,便是位列三公,也未尝不可!” “位列三公!”王越心中狂震,惊声呼道:“三公也能买?” “当然!”张常父又有些得意,尖声笑道:“那司徒崔烈原只是翼中一小史,虽有名望,却多不得志!后因傅母之举荐,化了五百万钱,方才当上了司徒,位列三公之位! 以壮士之武艺才能,若是舍得奉钱,加上我为你举孝廉,便可顷刻间封官纳爵,统兵一方!别说一座宅院,便十座,百座,也是唾手可得!光宗耀祖,那更是指日可待!” 张常父挥舞着右手,说得唾沫横飞,末了转头期待的问道:“不知壮士意下如何。” “我?”王越听得云飘雾绕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为难的说道:“怕是要辜负常父大人的错爱了,越自幼习武,所向往的只是剑行天下,逍遥自在,却不是什么封官加爵,望常父大人谅解。” “这……”张常父一滞,没想到这天下还有人不爱官,不爱财的――当然,他不知道王越指环内逆了天的财富――张常父心中不悦,只是想到王越的武艺,便又多有不甘,想着若是能把这般绝世高手招揽麾下,以后还需要怕那些个什么士党,强豪?只是这少年郎不喜为官,这点却是麻烦…… 张常父沉吟思索着对策,转眼望见了王越身旁的史阿,见那史阿左顾右盼,羡慕企盼之色喜形于表,心中顿时有了主意,笑道:“壮士果无愧于剑术大师,境界与我等俗人就是不一样,好!好!我张让为官几十年,侍候皇上也有两代了,却是第一次如此佩服一名少年郎!只是……” 张让扫过史阿,顿了片刻,接着说道:“只是你这家眷,却要随着你一同漂泊江湖,餐风露宿么?我早年也是淌过江湖,跑过马商,知道那江湖路的险恶。她如此娇弱,又如此美艳,怕是多有不妥吧……” 史阿闻言俊脸一红,待要解释,但望了望王越,又沮丧的垂下头来。出来快有一年了,但凡见过自己的人,似乎都这么说自己,说得多了,听得多了,自己也便不想多做解释了,人家爱怎么说便随他们怎么说吧,无所谓了。史阿已经开始接受自己这个尴尬又古怪的身份,心中有几分恼怒,却又有几分欣喜…… 王越苦笑一声,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却也不愿解释。只是望着史阿瘦弱的身材,那原本稚嫩的小脸蛋上,因为这大半年的奔波,已经染上了一丝风尘,原本白皙的皮肤,也泛起了片片红斑。王越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自己是答应过人家父亲,要好好待他的,如今却让人家随着自己四处奔波,甚至染身沙场,委实有些亏待人家了,只是…… 王越暗叹一声,心中直怪这些京中的豪强,你说你们又不住,买那么些个宅院干嘛?种杂草么?真是过分! 张让坐在上首,不停的观察着王越的表情,待见到王越多有懊恼,多有怜惜,心中不由大喜,看来这王越的软肋就在于此,只要自己抓住这点,必定能将这王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让自己更多一分人身安全保障! 张让望着殿下二人,心中暗自得意,开始划算着怎么算计、拉拢这英武不凡,剑术过人的少年郎…… ------------ 第4章 京都豪宅 张让掐准了王越的软肋,继续怂恿道:“听闻你王家在辽东也是第一大户,所经营之商号也颇具规模,我朝中很多官史,即使是我家中,亦有很多你王家之商品,比如那玉骨折扇,市场中虽然不少,还是你王家的最考究,最漂亮;还有那香肠,可真是人间美味;还有那会摇的躺椅,可真是设计精妙,匠心独具……你王家如此多奇怪的好商品,为何没想过在这京都开个分号?想来以王家的商力,必能在京都能有一番大做为,少侠,你以为何呢?” “这……”王越闻言低头沉吟着,暗自点头,心下想:好倒是好,我当初出来游历之时,也与天心、黛儿她们说过,待到在京都站稳了脚跟,还要迎她们同来京都游玩呢。若是能在京都开个王家分号,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这京都…… 张让什么人,天天在皇帝身边当差,早成人精了!人坐在上首,只是观着王越的表情变化,便已猜出个七八分来,不待王越张口,便尖声大笑说道:“少侠可是为京都为立足之地而担忧?” “这……这……”王想想承认,又不好承认。自己刚还拒绝人家入仕,转眼又说无立足之地,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王越脸还嫩,却是说不出口来。 张让尖声笑道:“少侠不必担忧。既是少侠无入朝之心,我亦不便勉强。承蒙少侠今日之救命之恩,我张让无以为报,便送少侠一座小宅院。若是少侠有心开分号,这京中之事,我还能说上点话,自会帮少侠稍做打点。” “这……这可如何使得!这太麻烦常父大人了!”王越心中大喜,却努力的不形于色,半推半就的承了下来。 “些许小事,算不得什么!”张让见王越有收下之意,再次开口说道:“只是这京中遗乱,人人朝不保夕。便如今日在坊间,若非少侠出手相救,怕是我已是那刺客的刀下之亡魂了,唉……望少侠今后要多加小心才是。” “不是……城中有左右护尉治安京都么?” “哼!左右护尉?你今日也看到了,那左护尉曹操,仗着三世公侯,虽说其祖父费亭侯曹腾亦是宫人,但这曹操自小才华出众,却是多不喜与我等宫人为伍,心中怕是早已盼着我等早死,又怎会用心护卫我等安危?我又无子无亲,却是艰难……”张让故作凄凉,抹着眼泪说道。 王越见张让这么大年岁了,哭得甚是凄凉,心下不忍,想安慰几句,又不知从何安慰起,欲言又止,踌躇为难。 张让哭了半晌,抹着老泪,细声说道:“若是……若是我有儿如少侠般威武,我张让便是即刻身死,也能含笑于九泉了……” “这……这……”王越一怔,心中有些明白张让的意思,但自己有父有母,却是如何能认这宫人为父?王越心下不愿,但也被张让的诚心感动,嗫嗫的说道:“多谢常父大人赏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常父大人如此抬爱,今后府上若是有事,尽管招呼一声,越必鞍前马后,为常父大人排忧。” “此话当真?”张让挂着老泪,心中有些失望,但仍做惊喜的抬头呼道。 “当真!若是常父大人府上有事,但有吩咐,越必亲赴之,绝不妄言。”事到这份上,王越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道。 “好!”张让大呼一声,拍案而起,三步并做两步跨到王越面前,捉住王越的胳膊,热泪盈框的说道:“有少侠相护,可保我张让之周全也!以后便全仰仗少侠了!” “常父客气,越还未谢过赠宅之恩呢,若非常父,怕是越想在京中找个落脚之地,亦是万难,多谢常父。王越俊脸微红,拱手答道。 自来张府,这张常父是又是酒肉,又是歌舞,身旁还有两个美女相伴,接着又是送房,又是送地,还如此常识自己,真是……真是有些盛情难却了…… “诶……这些身外之物,却是怎么能与人的性命相提并论?”张让摆手说道:“今天天色已晚,且在府中休息,待明日我便派人与你同去,你相中哪间,尽管跟我说,我必帮你办来。” “如此多谢常父。”王越感激的说道。 当晚,王越便住在张府,侍寝的,正是那左右两名美貌侍女。王越本要推脱的,但张让却故意虎着脸,称王越看不起宫人,再三保证这两名侍女绝对无人染指过。推脱再三,王越便半推半就的受领了。 风雨一夜,第二天一早,王越披着衣衫站在门口晒太阳,呼吸着天地间的灵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万体通泰。离家已有一年,已是很久没有这般舒坦了,看来,人还是要分阴阳的,有阴必有阳,有阳必有阴,只有阴阳调和了,才能顺达全身,才能“大人造也”。 到前厅拜会了张让之后,王越便与张府的管家一同到城中转悠,直转到傍晚时分,才在东城相中一座宅院。 这宅院距离张府不远,也就七八里的样子,附近医所、学堂齐备,往南一座议园,往北一座道观,每日文士、香客云集,到是颇为热闹。 选下之后,那管家便去办理手续了。不到一日,地产、文书便交到了王越手上,让王越直感慨,“上面有人,真的是好办事啊……” 隔日,张让又遣来一百多名下人,帮着收拾宅院,布置新景。 这宅院四四方方,东西约有一里,南北四进五门: 进门是一个大园子,一条长满了青沥的小河不知从哪来,又去往哪里,上面各式假山、石洞,因年久失修,却是杂草丛生,野狗横行; 往里分东西两院,东面一个是大校场,大概是以前演武的地方,西面是个一片矮房,一排连着一排,一共五排,每排九间,大约是杂役房,或是仆人们居住的地方; 再往里是八座小院落,分前后左右,如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间一座大院落四周,当前一座大殿,大约是议事、饮食之用,左右六座宫房,每座一个小院,五六间屋,大约是夫人、子女们住的;中间一座大院,带个小花园,几间大房,几间书、茶室,不用说,肯定是宅院主人的居所;大院后边一间院落四面封闭,只有与中间大院相通,地主散落着一些木箱、典集,大约是主人的珍藏室,却是被前人洗劫一空…… 再往后,穿过一道拱门,却是一片柳树成荫,一汪河墉莲叶,两道红瓦长廊分左右蜿蜒曲回,四座六角凉亭分布四方,内置石桌石椅,整个后院虽看着有些破败,但收拾收拾,倒是一个不错的后花园…… 前后七天,一百多人忙前忙后,终于将整个宅院收拾干净,将破败的地方重新修补,河底也重新淘了一遍,假山石洞也都冲洗干净,又将各个院中不要的东西全部扔掉,采买了些新家具,新用品,将各个宫门、院落,都重新布置了一番。 如此一番下来,即便有张让赠送了部分,但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也用去了王越几千吊钱! 好在王越当初在上党打劫了张家,有些家当,否则光这笔翻新的钱,便足以让王越倾家荡产! 眼见王越源源不断的拿出新钱,新银,本有些不怀好意的张让,听了管家的汇报,却是郁闷的打空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见宅院收拾得差不多了,王越便每人发了一吊钱,将那些帮忙的下人打发了,留下十名俏丽的丫鬟,二十名勤快的伙计,开始弄着那些从张家打劫来的各色摆件,将自已的大院装饰得有横有样,贵气十足。 等所有的琐事弄齐,各人也安置妥当,已是十日之后了。 这一日,王越带着史阿,回到张府,又来拜谢张让,王越又送上一对古玩把件,张让也不客气,笑眯眯的收了下来。 两人聊了半晌,很是愉快,多是张让问,王越答,打听的却是王越在并幽翼三州行侠时的趣事,别说张让、史阿,就连一帝侍候的丫鬟、下人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羡慕不已。 云游江湖的趣事,以前也听吟唱诗人、说书妄人说过,但那些似乎都很虚假,都很空幻,这会听王越说他自己的历经,那种剑行天下,行侠仗义的逍遥自在,各人听来,却是如切身体验一般,更加真实有趣,更加令人心驰向往。 张让眼见王越在那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心中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这王越不喜为官了,那种自由自在,那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畅快感,却是连自己都有些心慕。只是自己自小在宫中长大,从一个小杂役,拼搏到如今的宫人之首,无数官史不看皇上脸色,却只听自己吩咐,拥护之人千千万万,但得罪之人更是不计其数。若是自己没了皇上的专宠,没了今日的地位,怕是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唉……”张让暗自叹了口气,捋袖笑道:“王少侠之经历,真是羡煞旁人,只可惜我却身在朝堂,却是身不由已啊,唉……” 王越正说得带劲,听张让这般感慨,心中奇怪,有些不明白,若是不想为官,那便辞官归田便是了,难道那皇帝还能强迫人为官不成? “唉……等以后,你自会明白的。”张让见王越迷糊,也不多做解释,沉吟片刻,寻了个托词,出去一趟之后,回来便招呼王越接着喝酒吃肉。 酒足饭饱之后,王越便起身告辞了,张让却借口说要去观了观王越的新宅,执意要与王越同去。 王越没辙,只好骑着马,陪在张让的马车旁,一同向东而去。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辉照耀在大地上,将奢华的京都,再次染上了一层富贵之气。 王越用手遮着红日,望向两旁匆匆而过的行人,想起远在辽东的家人,又想起布置得差不多的新宅院,心中一阵激荡,隐隐有些期待接天心她们接来时的欢乐景像…… 正在王越咧着嘴轻笑的时候,突然,从东面街角呼呼的窜出来数十名黑衣人,舞着长枪大刀,一边冲,一边大声呼喝着:“杀掉张常父!杀死这个宫人!” 王越大惊,紧忙招出巨剑,护在了张让马车旁边…… ------------ 第5章 士子党人 离张让马车不足百丈的一座酒楼之上,三名青衫文士围坐在窗边一张大桌上,眼睛盯着街口张让的马车,眼中充满着仇恨。 下首一名瘦弱青年义愤的冲上首文衫中年嚷道:“程大哥,那阉人就在楼下,我看不如马上招呼弟兄们下手,正好趁其不备,直接斩了那阉人贼首即是,还要等些什么?” 文衫中年望着楼下的目光也似喷火一般,但却硬生生的压仰着自己的愤气,咬牙说道:“不急,再等一等。我们都等了十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上一时三刻。” 瘦弱青年望了望窗外,见那张让的马车正在快速的通过楼下,急了,冒着汗大声嚷道:“程大哥!那阉人都快跑了,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不杀下去,便要来不急了……” 旁边一名青衣女子,抿了抿嘴,挑眉说道:“文三哥莫要心急,程大哥这般考虑是对了。最近那天下第一剑客王越,常傍在张让左右,按上回之事来看,我们怕无人是其对手,加之我们人手本就不多,若是我们动手早了,怕是那张让要从街口逃窜了。只有等那张让的马车进到街中,我们从两头截断,四面箭雨直下,必将那张让乱箭射死!” “哦,原来如此。”瘦弱青年恍然大悟,望着楼下马车旁的英俊少年郎,咬牙骂道:“什么狗屁燕山大侠!一阉人走狗而已!枉我以前还那般推崇于他,算是我文央瞎了眼了!哼!”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望向王越的目光,多有痛惜,多有义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正在众人市场议论王越的时候,忽见楼下街角冲出十几名黑衣人,一边呼喝着,一边将张让的马车拦在了十字路口…… 那程姓中年文士拍案而起,惊呼怒喝道:“怎么回事!为何不听信号私自行动?窦辅呢?他在哪?” 众人大惊,纷纷聚到窗前,四下寻找着,却是没有找到窦辅,疑惑的说道:“没见五弟啊?他人呢?” 青衣女子打量片刻,疑心说道:“程大哥,有些不对!你看那些黑衣人,虽有蒙面,用的却是丝绢,脚上穿的亦是红棱彩鞋,俱都价值不菲,好似不是我们的人!” 众人闻言亦定睛看去,果然发现那些黑衣人个个衣着不凡,自家士党天天躲避阉人抓捕,却是哪有余钱采买这些奢侈之物? “那……那会是谁?”瘦弱青年傻了,呆滞着脸在那郁闷得直挠头。 那程姓中年文士捻着胡须,沉吟片刻,眼见那张让的马车在王越的护送下,隐隐开始转道向南,心中暗急,咬牙吩咐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文三弟,你去北面通知羊二弟,令他带二十人掩向西面,借助河桥,拦住张让,不让他向东面逃窜;尹四妹,你去南面通知窦五弟,令他带着全部人马,快速奔到张让前路,将张让的马车赶回来,别他他逃到南边去!我带着所有弓手,向前百丈,埋伏在街口,等那张让马车回来,便万箭射死了他!到时你们要注意与他保持距离,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瘦弱青年、青衣女子闻声一同站了起来,齐声呼道。 “好!行动!” 三人各分东西,准备再设埋伏,弥补那些黑衣人所留下的漏洞。 王越见那黑衣人来势虽凶,却在张让的指挥下,被护卫们一个个的都截了下来,捉对的在街边大打出手。 张让坐在车中,探出帘来,气愤的叱道:“王少侠,你看!这便是京中!这些士人贼党是一日不得消停,我一出门,这些贼人便要截杀于我!我的命却是时时悬在裤腰之上,实是朝不保夕啊!” 王越小心的护卫在左右,盯向那些黑衣人也有些恼怒,心说这些人也真是烦人,三番五次的在自己面前骚扰,虽力量有所不足,却着实惹人讨厌! 王越闷不作声,护卫着马车,徐徐向南退去。 待退出街口不足百丈,忽听一声大喝,从南面街道两旁旋又杀出近百黑衣蒙面人,个个呖声炸喝,杀气腾腾…… “怎么回事?”张让听到喝声,皱着眉头挑帘向东望去,但见了那群黑衣蒙面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指着黑衣人惊恐万分:“哎呀!真有贼人!王少侠,快……快快护驾!” 王越心中好笑,什么护驾护驾,你还真当自己是皇帝么?成天叫嚷着护驾,刚见那群装备精良的黑衣人,不见你惊慌,怎么见了这些小兵小卒,反倒吓成这样? 王越拱手笑道:“常父无须担忧,这些贼人虽然数众,却武力不怎么样,有我在一旁护卫,定教那些贼人有来无回,伤不着常父半根毫毛。” “可是……可是……”张让望着自己那些护卫,被黑衣人包围着,瞬时间死伤大半,心中焦急,惊恐的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府吧,这里不安全,还是走为上计。” 王越挥着巨剑,望着那群黑衣人的身手,多有不屑,心中不以为然。但既然张让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无奈的说道:“好吧,我们回府便是。” 说着,王越护卫着马车脱离战场,缓缓向西边来路辙去。 马车向西辙了约有五十丈,正要过桥,却是从桥的另一边又杀出几十名黑衣人耍着刀枪,向马车冲来! “哎呀!不好!西面也有贼人!”张让大惊,望着西、南两边,惊恐的喊道:“王少侠!我们还是继续往东,去你府上吧!” 王越骑在马上,望着东面隐隐晃动的黑影,不解的问道:“常父,东面也有贼人,且比之西、南两面的贼人更加棘手,我们为何不突破西边,回返张府呢?” 张让老脸一滞,尴尬的怒道:“我说往东便往东,你却为何执意往西?莫不是也巴不得我死?” 王越俊脸一热,悻悻的说道:“好吧。你说往东便往东。” 张让心中苦笑,不好解释,只得讪笑着说道:“我并无责怪少侠之意,只是……此地距你府中已是不远,我们冲上一冲,说不定便冲破东面那些黑衣人,回到你府上也是安全的。” “常父说得有理,我们这便往东。”说着,王越无奈,只得打马回身,护着马车又调头,向东面那群黑衣人冲去。 马车来到东街,护卫们还在与那群黑衣人缠斗,一时却难分上下。 王越一骑在前,挥洒着剑光,如毒蛇猛兽,如催命阎罗,中之者非死即亡,吓得黑衣人纷纷惊叫着向四边逃窜。张让的马车紧随其后,十几名贴身侍卫舞着刀枪,快马冲过黑衣人,直向东面而去。 说来奇怪,那些黑衣人本来便装备精良,比之护卫有过之而无不及,武艺也比这些普通护卫要高,但与护卫对起手来,却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到王越上前一阵冲锋,更是不堪一击! “这……这些贼人不是自称死士么?为何如此不堪?奇怪!” 王越虽心存疑虑,但眼黑衣人已四溃逃而去,却也一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打马护着马车,直穿过街角,向东街而去…… 到了东街街口,王越抬头望向夕阳下的东街,见那窄小的街道之上,却多有废弃物品,散落得遍地都地,马车要经过,却也颇为麻烦…… 望着眼前这一切,不知怎的,王越忽的心中一悸,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冒上了心头…… “等等!”王越一抬手,停下了马车,脸色凝重的向四周小心探视着。 “怎么了?为何不走了?西、南的贼人都快追上来了!”张让仍是坐在马车中,挑帘望着身后,心急的问道。 王越坐在马上,将丹田之气聚集到双眼之上,两道目光如实质般闪着星辉,仔细的搜索着东街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那些背阴角落,房顶窗后,更是一处也不放过……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只见那街边两侧,看似无人,却似乎又有人影晃动,更隐隐发现有刀枪寒芒,闪烁其中…… 王越心中咯噔一下,沉声惊呼道:“不好!这东街两旁怕是有埋伏!我们还是向西退了吧。这东街,还是不要过的好!” “这……这……”张让从马车中探出身子,向东街两侧极目望去,心疑的问道:“王少侠看清楚了?那贼人不正在街口么?却是哪来那么多贼人?” 王越见张让还是不死心,只得指着一处屋脊,说道:“常父,你看那,那里本是中空的风洞,本应有余阳透过,但此时却是黑呼呼一个片,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一般;还有那,那处窗户,此时街上正在打斗,寻常人家早已闭门闭户,为何这家却是户门大开?这其中怕是有鬼!我看此路不安全,还是折回往西冲一冲吧!” “嘶……”张让随着王越的手指方向,眯着眼睛仔细望了望,心中一惊,多年的老狐狸也不是白当的,立马也发现了问题,惊恐的望着四周,呼道:“怎么办……三面都有贼人,北面又不通,怎么办……怎么办……” “常父勿惊。”王越安慰一声,指着西面说道:“那西面只有二十多人,虽是桥梁,但便也是为最弱,我们只得拼死一冲,是生是死,便在此次了……” 张让惊慌了片刻,也慢慢静下心来,冷眼瞧着西、南两边,咬牙喝道:“好!我们便闯上一闯!我张让摸滚打爬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我倒是要看看,这些贼人如何要得了我的命!哼!走!” 说着,张让招呼马车回马,十几人护着马车,调头折向西街而去…… 楼上中年文士大惊:“不好!那贼人冲三弟去了!我们快去增援……“ ------------ 第6章 西桥惊魂 西街桥上,瘦弱青年文央正与一大胡子壮汉,带着20人守在桥头,死死的盯着张让的马车,心中满是期待着东街之上,万箭齐下,将那阉人射成马蜂窝子…… 两人正在幻想着,忽然见那马车突的停在了街口,那王越似乎在左顾右盼,又与那阉子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然后,那马车忽的调头直往西街而来…… 文央见状大声惊道:“不好!那阉人怕是看出埋伏了!怎么办?” 二十名黑衣人也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举着刀桥,紧张的盯着那张让与王越。 那大胡子壮汉见那王越护着马车直向桥上冲来,咬牙喝道:“弟兄们!这阉人作恶多端,杀我族人,残害忠良,实是罪该万死!这阉人不去东街正好,我们便把他堵在这桥上,乱刀砍死了他!定要他魂断西桥!” “好!定叫他魂断西桥!” 众人高声附合着,气势汹汹的立在桥上,严阵以待! 王越护着马车,行到桥前,一马当先,斜挥着巨剑,冲了上去! “挡我者死!”王越一声大喝,飞马冲上石桥,用力在马臂上一拍,腾身而起,跃在了桥之上。 那马受惊,嘶鸣着踏着四蹄向桥上冲去…… 黑衣人大惊之下,纷纷身不由已的向左右退让! “不要乱!杀了它!”大胡子壮汉高声呼喊着,率先挺枪刺向那惊马。 那马受了攻击,痛楚之下,更是发了狂一般,在桥上上窜下跳,将桥上之人弄得手忙脚乱,更有三人一时不查,被挤下了石桥,掉到河里去了…… 等众人将惊马杀死的时候,王越却已仗剑杀到! “看剑!”王越趁乱,大下杀手,左刺右抹,几呼吸功夫,便有三人授首,纷纷捂着胸口、脖子摔下桥去,赤红的鲜血将金色的河面染得一抹腥红…… “阉人走狗!休要张狂!待我羊咕来会会你!”说着,那大胡子壮汉羊咕怒眦着双目,炸着胡须挺着铁枪,如毒龙出洞般,夹惊天气势刺向了王越当胸。 “好枪法!看剑!”王越见那羊咕气势,心中一惊,没想到这群刺客中,竟然有如此高手,一时手痒,大笑着仗剑迎去,两人呛哩呛啷的战作了一团。 两人你来我往,却是斗了个不相上下。只是这羊咕虽有惊天气势,却无惊天枪法,只靠着蛮力上戳下挑的攻击着王越。 王越展开逍遥剑法,踩着游风步,收敛了丹田之气,只以基础剑术与那羊咕相斗,却也慢慢占了上风,将羊咕迫得不断后退,直退到了桥边,才在文央的相助下,堪堪稳住了脚跟。 王越以一敌二,却也不弱下风,更是如痴如癫的挥洒着精妙的剑法,将两人打得手忙脚乱! “哈哈……痛快!痛快!”王越边打,边哈哈狂笑着,优美的剑姿,加上犀利的剑法,一时风采无二,令众人无不暗自心折。 “这……这王越剑法果真了得!无愧于天下第一剑客称号!我与三弟联手,竟然久攻不下!了不起!”羊咕心中暗自钦佩,但身后背负的血海深仇,容不得羊咕多想,那张让已驾着马车冲上了桥来,若是再不阻拦,怕是又要错失良机了! 羊咕望了一眼张让的马车,咬了咬牙,回身大喝一声,用尽全力纵枪直奔王越面门。王越格剑攻来,羊咕也不避让,仍是顺着枪势,刺向了王越的左肩。 “无赖!”王越可不打算以命换命,只得暗骂一声,撤下攻击,横剑崩向长枪,化解自己的危机。 羊咕长枪被崩,不思后退,却仍是大喝一声,顺着力道来了个大旋身,长枪甩出一圈枪影,夹着呼呼的劲风,如泰山压顶般砸向了王越的右肩…… “来得好!”王越大笑一声,不躲不避,也不运丹田之气,只是凭着自身力气,举剑迎向了羊咕的长枪…… “哐!”只听一声巨响,声如惊雷,两人兵器喷射出一团耀眼的火花,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刃传到手臂,再传遍全身! “咚咚咚……”两人受不住力,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好!再来!”王越心下畅快,大喝一声,待要再次挺剑上前,却不料那羊咕居然突然转身而逃,罢手不战! “嗯?怎么回事?”王越心下一怔,不解那羊咕为何要逃,正待喝问,那瘦弱青年文央却舞着长剑攻了上来。 那羊咕趁着两人拉开距离,收起长枪,转向向桥东奔去,经过文央身边,急声低喝道:“三弟,帮我缠住王越,只要盏茶时间!” “好!”文央虽不解,但仍是听了二哥的吩咐,拼了命的缠向王越。 羊咕甩了王越,大喝一声倒提着铁枪急步冲向张让的马车,喝道:“老贼!拿命来!” 张让在马车上大惊失色,吓得老脸煞白,扶着车辕惊呼道:“王越!救我!” 王越正在纳闷,听到张让的呼救声,心中大惊,这才明白过来!但此时那羊咕已奔出十几丈,已到马车跟前,王越再追却是来不及了。“怎么办?我既答应了保他,却是如何能看着他身死?” “看来,只得如此了!”王越心急,咬牙大喝一声,运转丹田之气,巨剑夹涛天威势,将那文央崩退五六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剑也摔出老远,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惨白的脸上几近扭曲,躺在那地上直痛呼哀嚎。 王越顾不得他,收起巨剑,招出五发连弩,照着羊咕后背“咔嘣”一声抠下了卡簧,口中大声喝道:“那厮!看箭!” 那羊咕闻声回首,见那王越手中端着一架奇怪兵器,似弓非弓,似弩非弩,一点寒光如流星赶月一般,“咻”的便来到了面前! “哎呀!”羊咕大惊,顾不得杀张让,飞身向旁边滚去! 但那箭实在太快了!快到羊咕还未看清那箭的样子!快到羊咕还未飞起身形!那箭便噗的一声,如毒蛇般钻进了羊咕右肩,更是夹余势直接穿透了羊咕,带着一团血雾,从身后迸出,针到后面的石板桥面,带着一片吱吱的税响声,擦出一片火花! “啊!”羊咕一声惨叫,飞身摔在了桥中间,摔在了马车前…… 羊咕见那四马八蹄,如腾空般向自己面门踏来,吓得顾不上箭伤,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向后狂退!只是那四马受惊,却是比羊咕快上三分,嘶鸣着踏着马蹄,嗒嗒的向羊咕踏去! “二哥!”文央大呼一声,向前奔了两步,捡起地上羊咕的长枪,怒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量,向那四马掷去! “嘶……”那长枪正中当前一匹惊马,“噗”的扎进了马颅,那马惊嘶一声,失了前蹄,栽倒在地,连带着旁边三匹马亦受了牵连,纷纷乱做了一团! 那羊咕趁着机会,向右面一个懒驴打滚,逃出马车前身,滚到桥礅旁边,扶着护栏,惊恐的望着那马车,又骇然望着王越手中的奇门兵器,一时连后脊梁都觉得凉嗖嗖的,心中后怕不已! 不是羊咕怕死,既然选择了行刺张让,便早已将生死度之身外。但那奇怪兵器实在太过骇人!那如同来自地狱的啸叫声,那如同来自天际的森冷寒芒,那如雷神之锤一般的恐怖力度…… “实在太可怕了!这……这是什么兵器?”羊咕捂着正在冒着血泡的右肩,骇然失色,心中震惊到了无以附加! 别说羊咕,便是马车上的张让、摔倒在地的文央、四周的黑衣人、护卫,俱都惊恐的望着王越手中的弓弩,还未从那惊鸿的一现的神光中缓过劲来。 王越趁众人还未回过神来,赶紧收了五发连弩,重又招出巨剑,大喝一声攻向了那群黑衣人。 待到惨叫声传来,众人这才转醒,纷纷攻向对方。 双方重又战作了一团,张让那马车没废了,只得下车在王越的护送下,向对岸行去。 “休得逃走!”文央、羊咕二人见张让要逃,顾不得伤势,重又拾起长剑、铁枪,向王越、张让攻去。 “找死!”王越怒喝一声,扔下张让,运着丹田之气,舞着巨剑,嗡嗡的向两人击去。 “哎呀!”两人大惊,明显感觉到王越此时的剑法大不相同。那惊魂之剑鸣,那涛天之威势,却是比之刚才猛上了十数倍!森冷之气从那剑光中透出,直渗人心底,令人胆寒! “没想到这王越剑法居然高绝如斯!刚才他竟然还藏露不显!这……这才是天下第一的实力?” 两人自知不敌,又见大哥、四妹、五弟带着人马已至,便舞着长剑、铁枪,在王越周身游斗,不让王越近身,又不让那阉人逃脱,急得张让随在王越后面,急得头顶冒汗,四肢发凉。 王越也见后边追兵将至,个个手持短弓,怕不好善与,怒喝一声,将文央、羊咕二人斥开,拉着张让、史阿等人,便向河岸那边冲去! “快!快!加急两步!别让他们逃了!” “站住!阉人休得逃走!” 河东,那程大哥、尹四妹、窦五弟正带着近百弓箭手,近百刀枪手呼呼喝喝的向桥上冲来! “走!小阿,你带着常父先走!我来低档片刻!”王越见追兵近在眼前,低声吼道。 “那……那你呢?”史阿惊恐不安的问道。 “我没事!这点人手,想要要我的命,却没那么容易!你们先走吧!”王越摆手急声说道。 史阿还要待说,却被张让打断。 张让感激的说道:“王少侠,大恩不言谢,这是你第二次救我张让之命,我张让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千倍、万倍相报!你保重。” 说着,张让拉过史阿,众人急匆匆的过了桥,向西逃去。 ------------ 第7章 妖孽史阿 眼见张让便要逃下桥去,羊咕、文央二人大急,偏又那王越武艺高绝,令二人脱不得身,急得二人呼呼喝喝的舞着长剑、铁枪,如狂风暴雨般攻向王越。 只是这王越武功着实了得,两人以二对一,不单没讨到便宜,反而招招落了下风。若非两人也是武术高手,又长年在一起练武,心有默契,怕是早已魂断王越剑下! 三人相斗十几回合,一时僵持在桥上。 其余黑衣人也死伤过半,还有余力追张让的,也不过四五人。张让在仅剩的五名护卫下,急匆匆的向桥下逃去。 程姓中年等人虽已尽力相赴,但却仍在数十丈之外。若在平时,这些距离不觉得什么,顶多一个小冲锋,便到了。但此刻,却如一道天堑般,令人无法企及。 羊咕急得在那直满脑门子的冒汗,偏这王越缠住二人,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让从身边经过,众人偏又奈何不得他! 羊咕怒急攻心,冲桥东喝道:“大哥!射箭!射箭!” 那程姓中年文士也眼看着张让要逃走了,跑过去是来不及了,只有放箭;但此时众人混在一起,若是放箭,怕是…… 程姓中年文士怔在那,左右犹豫,不敢下断决。 羊咕大声喝道:“大哥!莫要忘了当初的誓言!快射箭!快!快啊!快……” “大哥……我们……”那尹四妹、窦辅也没了主意,只是盯着程姓中年,等着大哥拿主意。 “哈哈……”张让得意的狂笑,在众人的护卫下,快速的绕过王越、羊咕三人,向桥下冲去。 “大哥!快下主意,是放还是不放?”窦辅急声问道。其实窦辅心中是想放箭的。自家窦府上下几千人,包括窦武大将军,窦妙皇太后,都是死在这张让之手,窦辅是无时无刻不想生啖了这张让的全身血肉! 只是,那桥上混乱,二哥、三哥与那阉人相距不足十步,若是此时放箭,乱箭之下,怕是都难以自全。 那程姓中年也是这般考虑,一时间左右不是,急得眼圈都紫了。一个月来,连翻两次刺杀,死了近百兄弟,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将这张让截住了!只是……只是为何总有那王越冒出?为何? 程姓中年盯着桥上的王越,心中恨得牙根直痒,这恨意,怕是一点不比对张让的少! 就是这王越,三番五次的坏我程昱大事!就是这王越,令我程昱的刺杀计划接连破坏!就是这王越!就是这王越!这王越真是该死!该死! 程昱恨到无以复加,咬牙歇斯底里的吼道:“放箭!放箭!放箭!” “大哥!这……这……”那尹四妹还有些犹豫,想要阻止。 只是黑衣人却不听尹四妹的,得了程昱的命令,当即“嘎嘎”的拉开劲弓,“嗖嗖”的搭箭射向桥上…… “咻咻咻……” “咻咻咻……” 尖锐的啸叫声中,一百多支利箭铺天盖地的当头向桥上众人压来! “常父,快逃!”王越舞着巨剑,边挡箭雨,边向后退去。 “啊……”张让大惊,跌跌撞撞的向桥外逃去! 只是任他再快,却也快不过利箭…… 护卫们拼死的为张让挡着箭雨,但那箭实在太多了,即便护卫们已经用上了身体为张让挡箭,却仍是有两支利箭透过护卫,直奔张让而去…… “啊!”一声惨叫,两支利箭分别咬进了张让的左大腿和左肩,将张让射倒在桥上,嗷嗷痛呼。 “常父!”王越、史阿闻声快步跑了过去,扶起张让,惊呼道:“常父!可安好?” “哎哟哟……哎哟哟……”张让捂着左肩,跛着腿,痛得脸上汗如豆雨,一张本就惨白的老脸,此时更是一丝血色都无,扭曲着痛呼连连。 “小阿,你带着……噫?”王越正待吩咐史阿,转头望去,却见史阿身上朦朦胧胧一层红光,似隐似现,端是神秘灵异! “你……你……”王越指着史阿,瞪大着眼睛,惊异的不知如何来形容了。 “怎么了?”史阿不明所以,低头望着自己周身,突然也看见了那层诡异的红光…… “这……这是什么?”史阿惊慌失措的甩动着手脚,试图把那红光甩掉。但那红光似乎粘附在史阿身上一般,史阿动到哪,那红光便跟到哪,始终牢牢的包裹着史阿的周身…… “你……你……”张让也惊恐的盯着史阿,似乎看到什么妖魔鬼怪一般,甚至连身上的箭伤都已忘记,只是颤抖的指着史阿,拖着伤腿不断的后退,惊恐的离开史阿远远的…… “王大侠……我……我……”史阿见那红光甩不掉,吓得心都蹦到嗓子眼了,俏脸惨白无血色,惊恐的上窜下跳的拍打着身上,只是那红光似乎无形无影,看得见,摸不着,就像是天生的一般,牢牢的在史阿全身上下划了个红圈。 史阿哭喊的惊叫道:“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王大侠……救我……救我……” 此时,桥上桥下的一百多人,也俱都发现了史阿的诡异,纷纷指着史阿身上那层红光,惊恐的议论纷纷。就连身中五六箭的羊咕、文央似乎也忘记了痛呼,只是傻傻的盯着那团不断蠕动的光红,满脸的惊骇恐惧。 此时的人们,还是比较迷/信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未知的神秘事物,总是要冠上神鬼之名。就像当初王越出生时的大雪骤停,就像当初吕布出生时的彩虹映现,都被人们传做天人下凡,神佛再世。 此时,那史阿的诡异红光,与传说中的神人光环似乎一般无二,吓得黑衣人傻呆在那,别说射箭,便是刚才的行为,也把众黑衣人吓坏了,生怕自己惹了天神,被天神降罪…… 程昱最先回过神来,大声喝道:“快放箭!趁此机会射死那阉人!” “可是……那……那……”近百黑衣人这回没有听命令,俱都不敢再拉弓,嗫嗫的回问道。 程昱嗤之以鼻的叱道:“一件宝衣而已!看把你们吓得!还不快放箭?你可看见那女子攻击你们?快放箭!” “哦!哦!原来只是一件宝衣!”众人恍然,明白不是什么神佛天人,顿时胆气横生,纷纷向前奔了几步,再次沉腰搭弓,箭雨重又如蜂群一般铺天盖地的罩向王越、史阿、张让三人。 王越大惊,舞着巨剑,尽量的挡住箭雨,头也不回的喝道:“小阿,你带着常父先回!我抵挡一阵!” “啊?哦!”史阿在那又是拍,又是甩的,见那红光终究还是去不掉,虽说看着诡异,却似乎对自己无害。史阿心中稍安,扶着张让缓缓向后退去。 只是那箭雨实在太多,铺天盖地之下,王越便是有再大能耐,也不能把所有的箭都挡下,仍时不时的有利箭从王越的剑光缝隙中漏过,射向身后的史阿、张让二人。 “啊!”没过一会,还没走出十步,那张让却是又中了一箭。这一箭,偏又射在张让的右腿上! 张让双腿中箭,再也无力站稳,连带着史阿一起,二人摔作了一团。 “怎么了……”王越惊闻呼声,回头望见二人都摔倒在地,急声问道。 “我……我右腿又中箭了……怕是无法行走了!”张让面如死灰,心知自己怕是难逃此翅劫,一时间万念俱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自己这几十年来的宦海浮沉…… 张让正自感慨,但那箭雨却是未停。 王越心中着急,一边舞剑拦着箭雨,一边思索着退策。 正在王越思索的时候,一支利箭又透过了王越的剑光,咻的继续向后直奔史阿面门。 “小阿!小心!”王越再要救援,已是来不及,只得高声呼喊着,希望史阿能避过去。 只是,那史阿年不过十五,手无寸铁,身无武艺,却是如何能避得过去? 史阿惊叫着,手忙腿乱的连连后退,直退到桥栏边,终于退无可退,那利箭闪着闪光直奔当面! “啊!”史阿惊恐的大声尖叫着,只见那箭尖咻的放大了十几倍,出现在了自己眼尖。 史阿瞬时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似乎时间都停顿了一般,惊恐的盯着那箭尖,只等着那利箭入体的瞬间。 也许一秒,也许一个世纪,那利箭似乎一直停在了史阿眉尖,寸步不进……直到,“噗”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嗯?怎么回事?”王越眼睁睁的看着那利箭直奔史阿面门,遇到那诡异红光,然后不知怎的,忽又停了下来,似乎撞到什么东西一般,“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越愣神间,又一支利箭漏过剑光,直奔史阿当胸,却仍是遇到红光便掉在地上…… 一连两箭,王越都亲眼目睹,那利箭却都诡异的停在那红光之处!这……这太匪夷所思了!这红光是何物?竟会如此神奇? 王越试着侧过半步,只护着张让,将史阿暴露在那箭雨之下…… 果然,那箭雨虽来势凶猛,但却无一不停在红光之前,然后纷纷掉在地上…… “这……这……”王越十几年来的惊奇,也许加起来也不如今天的多!这史阿太奇怪了!这红光太诡异了!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单王越在想,便是程昱众人也在想。 那黑衣弓手更是不信邪一般,纷纷调转箭尖,将大半箭雨全都倾泄到史阿身上…… 只是任那箭雨再凶猛,再浩大,却仍是难进红光分毫! 现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铺天盖地的箭光,不去射王越、张让,却都如雨密布的罩向史阿,又“噗噗”的撞在红光之上,“当当”的掉在地上。 不一会,史阿身前便堆起了齐膝高几百支利箭! 而史阿身上,那红光却仍是若隐若现,更有阵阵白雾从史阿身上飘起! 那白雾越飘越浓,最后竟在史阿发间凝上了一丝白霜…… ------------ 第8章 城管曹操 夕阳西下,流金飞洒。 石桥上,一身红光的史阿面前,漫天飞来的利箭越积越厚,身上的白霜也越积越多…… 又一阵寒流从体内窜过,史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的说道:“好冷……王大侠……好冷……” 转眼间,史阿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点点白霜,就连眉尖,既然都挂着一缕白凌。 王越见那史阿身上的诡异红光,果然可以抵御利箭,倒是心下生出一计,只是……这史阿背上这红光,似乎会越来越冷…… 王越心下不忍,但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沉声说道:“小阿,你忍着点。我带常父先走,你到附近躲一躲,谅他们不会把你一个小孩怎么样,我去去便回!” “嗯……嗯……”史阿打着哆嗦,顶着箭雨,下了桥,向南逃去。 王越从地上拽起张让,背到背上,双脚一顿,大喝一声拔地而起,如大鹏展翅般,飞身上屋顶,踩着屋脊,如流星般远远遁去。 黑衣人纷纷张弓劲射,但却早已捕捉不到王越的身影,只得眼看着王越遁去,暗恨不已。 “大哥,怎么办?”文央懊恼的啐了王越一口痰,气急败坏的问道。 程昱回头望着身边垂头丧气的部属,又望着桥上横七躺八的伤员、尸体,一时间怔怔的呆住了。不明白为何如此周密的伏击计划,如此众多的精税好手,为何还会失败…… “大哥!”尹四妹含着泪说道:“要为兄弟们报仇啊!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是那个王越!那该死的王越!”程昱咬牙切齿的喝道:“文央,你去把那女子抓来!定要叫那王越好看!” “是!” 黑衣人们分作两边,文央带着一半去追史阿;尹四妹带着另一半,开始收拾残局,救扶伤员。 好在此次带来的都是部中精税,个个箭法如神,羊咕、文央二人运气也挺好,虽说每人都中了有五六箭,却是都没有射中要害,命倒是捡回来了,只要回去养一养,还是可以恢复了。 两个义弟的生还,多少让程昱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不说程昱等人如何,单说王越。 王越带着张让,一路飞檐走壁,翻墙过巷,不一刻,便回到了张府。 找来医生,拔了利箭,上了药,张让挥去旁人,拉着王越的手,诚恳的说道:“多谢少侠再次救命之恩!让无以为报,来日必为少侠在皇上面前谋一好差,以报此恩此德。” “常父言重了。我先去看看小阿,回头再来探视常父。”王越心急史阿,没时间跟张让闲扯,应付一声,便飞身上房,再往河边奔去。 张让见那王越飞来飞去,眼中闪着精光,尖声说道:“好武艺啊!如此武艺之人,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岂不是枉我为官几十年?” “还是武艺高强的好啊,想来就来,想去就走,谁也挡不住!” 张让感叹片刻,找来管家,交给管家令符,沉声喝道:“拿我手令,去往各处军营,调遣左右羽林军,南北都护尉,给我全城搜捕,搜出这些士人贼党!若有不从,便说圣旨随后即到;若是还有不从,直接杀了,另立军长。” “是!”那管家接过令符,有了张让的口喻,带着几百军士,气势冲冲的前往五营官军而去。 一时间,满城雷动,杀气腾腾。 一场面对士人士族更为浩大的捕杀开始了。党锢之乱,重又兴起! 王越紧赶慢赶的来到河边,左右寻了一圈,却是没有见到史阿。 “小阿!小阿!”王越在南北两边来回奔跑着,边跑边喊,找了有半个时辰,却是一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人呢?莫不是那些贼人,把小阿给掳了?” 王越正在思量着,忽的从对面房上“咻”的飞来一支飞镖。 “哎呀!”王越惊呼一声,展开轻身功法,闪过飞镖,再望向房顶,大喝一声:“什么人!” 王越顿足飞身上房,踏着房脊左右寻了寻,却是再也找不到那偷袭之人的去向了。 “哼!鼠辈!”王越喑啐一声,回到街口,捡起地上的飞镖,却见那飞镖上似乎还绑着根丝巾,那丝巾上似乎还有文字…… “噫?”王越拆下丝巾,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人已被我等捉到西城郊外!若想她活命,速到西城黑槐树下来商谈,否则命将不保!” 王越大惊,脱口骂道:“该死的贼人!竟如此卑鄙无耻!” 王越正在大骂之时,忽然从街角飞来几十骑,当头正是那北部左护尉曹操。 曹操来到桥边,上下检查一翻,来到王越面前,沉声说道:“王少侠,此处可是发生了激战?” 王越见曹操问得可爱,失声笑道:“我说曹护尉,你才看出来?此处战斗都结束了有半个时辰了,你这北部左护尉却是现在才来。果然是雷厉风行,治安有方啊。” “哼!”曹操冷哼一声,叱道:“今日不知为何,城北史人眇的道观,从来相安无事,今日却是走了水。我刚在那边处理完火灾,却又听说此处有激斗,这才快马前来查看。若是王少侠知道些什么,还请直言相告。” 王越撇嘴笑道:“这倒是巧了啊。你那边走了水,这边便来了几百刺客。一波接着一波,差点把常父射死;现在贼人走光了,曹大人却是又来了。我的随从也消失不见,多半是被那贼人掳了。不知左护尉大人,这事管还是不管?” 曹操沉脸说道:“既有刺客行刺,又有人口失踪,这事当在我职责范围,我曹某当然是要管。” “那好。”王越笑着把丝巾扔给曹操,说道:“那你便带兵与我前往西城一行吧。” 曹操接过丝巾一看,收了起来,说道:“这是证据,我便收了。走吧!” 说着,曹操带着几十骑士卒,随在王越身后,咚咚咚的踏马,向城西郊外而去。 王越诳了曹操,一齐来到城西郊外,转了几圈,却是没有找到一个黑衣人。 曹操沉脸说道:“王少侠,你说的刺客人呢?” 王越摊着手,无奈的说道:“丝巾你也看了,说的正是城西郊外。但有没有人,却不是我说了算的。” “哼!”曹操冷哼一声,重又拿出丝巾,仔细看了看,沉吟道:“城西郊外……黑槐树……黑槐树?” “找找黑槐树!”曹操呼喝着,带着几十骑分散开去。 寻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城西郊外五里地的地方,寻到了一颗黑槐树。 曹操立马站在黑槐树下,望着空旷的四野,怒声喝道:“人呢!人呢!” 王越站在一旁,扇着尘土,无奈的说道:“可不怨我。丢失的可是我的随从,我比你更着急。” “哼!”曹操不满的冷哼一声,踱着马,围着黑槐树转了一圈,从黑槐树后面扯出一件青衣,抬头问道:“王越,这可是你那随从的衣物?” 王越定睛一看,惊呼道:“不错!我那随从今日正是穿的这青衣!” “哼!”曹操将青衣收起,说道:“这也是证据,我先收着。” “随便。”王越耸肩说道:“关键是,怎么找到我的随从,北城左护尉大人。”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曹某既为护尉,守护一方治安,必为你寻回随从!哼!”说着,曹操回马大声喝道:“众部,分成四队,搜寻这方圆五十里。” “是!” 几十骑分做四边,向四面飞驰而去。 曹操驰出十几丈,又折了回来,踱到王越面前。 “左护尉大人,可是找到线索了?”王越调侃道。 “哼!”曹操虎着脸,叱道:“王越,我观你武艺高强,也曾听闻你行侠仗义之名,号天下第一剑客,燕山大侠,惜你年少,是个将才,特来提醒你。” “哦?左护尉大人还听过小子的名讳?真是小子的荣幸。”王越拱手笑道:“但不知左护尉大人有何指教?” 曹操不理王越的调笑,抬头望了望雒阳城,眼中一丝不甘,一丝愤慨,咬牙说道:“这京都混乱不堪,奸人当道;那阉人更是祸败朝纲,**宫廷!尤以那阉人张让为首害,设西园,架肉池,自家的庄园修得比皇宫还高!我劝你还是不要与那阉人为伍,免得污了自己的名声!” “哦?这倒不用左护尉大人操心。祸败朝纲我还不知道,但奸人当道,我在进京第一天倒是见识到了。听闻还是某个曹大人的手下,进城不单要登记造册,还要收什么进城费,每人一百钱!好大的买卖啊!这一天要收多少钱啊!曹大人,你说呢?”王越冷嘲热讽的说道。 曹操皱了皱眉,沉脸说道:“竟有此事?曹某记下,回营后必定调查清楚,来日再给王少侠一个交待。” “好吧,我等着你的交待。告辞。”王越耸了耸肩,笑着飞身上树,踏着树梢飞掠而去。 曹操凝目盯着王越远去的身影,忍不住赞叹道:“好身手啊!要是我有这般身手,便早将那阉人贼党一个个全杀了个干净,还这天下朗朗乾坤!可惜啊……可惜……” 曹操惋惜的摇了摇头,回身斥马向四周探寻而去。 ------------ 第9章 东阿程昱 王越回到城中,发现城中已军士遍布,守卫森严,来来往往一队队装备精良的骑士,趾高气扬,气势如虹,一看便知是骁勇善战之精税部队。张让遇刺之事刚刚结束,王越料想,这必又是那张让的手笔了,看来他必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这张让,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接连不断有人如此憎恨于他?他真的是那祸乱朝纲,欺霸天下的奸人?为何我却看着不像呢? 王越边走着,边思量着。 若是一人这么说张让,王越也许一笑而过,但这些日子以来,耳边听到的,眼睛看到的,都是大家对张让的憎恨。甚至那程昱,三番两次,不惜几百人的性命,便是只为刺杀这张让――料想,那城北道观,也是那程昱搞的鬼吧! 这张让,都做了什么?居然如此招人恨? 我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性命,是对是错? 王越左思右想,想不出个头绪。 回到府中,直向里走去,过了花园,过了校场,王越忽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望了望,左右看了看,心疑的说道:“噫?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人呢?人都哪去了?” 府里静悄悄的,就连蝉呜,似乎都弱了三分。 “怎么回事?莫不是这些人都回张府了?看来还是得自己去找仆从,别人给的,就是不可靠!” 王越没想其它,只是暗声骂着,继续向里走去。 来到大殿,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要招呼下人送餐。刚一抬手,这才想起貌似家里的伙计都跑了…… 王越苦笑一声,摇头来到厨房,正打算找点吃的…… 忽然,王越眼皮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如魔鬼般向心头涌来…… “不好!不危险!”王越惊呼一声,调头便要冲出厨房…… 但,此刻却已为时已晚。 “咚咚”的脚步声中,近百名黑衣人呼的围了上来,将王越堵在门口,“嘎嘎”声中,一支支森冷的利箭,对着王越的全身每一寸角落…… 王越大惊,招出巨剑,背靠在背板上,眼睛如毒蛇般盯着每一个黑衣人,似乎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的家丁呢?”王越总算明白了,为何府中会如此静悄悄了,感情是进了外贼了! “哈哈……”几声大笑传来,程昱从屋角转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正是窦辅、尹四妹他们。 “王大侠好胆魄!百箭之下,竟然仍是面无惧色!好!无愧于天下第一剑客!程某佩服!”程昱站在黑衣人后面,捋着美髯须,哈哈狂笑。 “小阿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王越冷着眼,喝问道。 “放心,那妖人男不男,女不女,已被我们押在后房,伤不了他性命。”说到那史阿,程昱的老脸不由得不红,心下有些尴尬。 就连一旁的尹四妹,也暗啐一声,看向王越的眼神,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有一丝恶心,又有一丝好奇,独自暗中揣测着王越与史阿的关系,想像两人的奇怪行为…… “呃……”王越见众人表情,已猜到七八分,却也不愿解释,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你们捉了小阿,又来我府上,总不会是来跟我开玩笑的吧。说吧,想干什么?” “王大侠倒是爽快!”程昱点头笑道:“很简单,只是借你这宅院,住些时日,害不了你的性命。” “住在我这?”王越不解的说道:“此刻全城都在搜捕你们,你们不思逃出城外,却要住在我这府中!我这宅院地处城中,实是再危险不过,你们不怕被搜出来?” 程昱笑道:“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王大侠配合,我料想那阉人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我们会藏在你的府上。王大侠,你说是么?” 王越深思片刻,恍然大悟,心下有些敬佩这些人的胆色,嗤笑道:“你们就不怕我告密?我只要到外面一呼,你们便要被乱刀砍死,乱枪戳死!你们真敢住这?” “相信以王大侠的仁义,必不会不顾你那小阿的安危,不是么?”程昱阴阴的笑道。 “呵呵,”王越讥笑道:“你们倒是把我的性格算得准准的。难道这就是你们自誉为君子的士人士族所为?” “哼!”程昱恨声说道:“权宜之计而已。若非你这混人,那阉人怕是早已死了多时了,何至于把我们逼到这步田地?哼!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了!” 王越无奈的说道:“好吧,你们武艺不精,却倒是怪上我了。这府中你们要住便住了,房间很多,只要你们不怕被人看见,想住多久都行。” “你……你答应了?”尹四妹惊喜的问道,有些不敢置信,这王越就这么容易答应了? 王越摊着手说道:“我有得选择么?你们几十号人,绑了我的随从、家丁,我还能选什么?把你们全杀了?” 众人一滞,答不上话来。说实话,这王越的武功委实太过恐怖了。 不说恐怖的那神级剑法,夹天地之威,荡四方税气,飘忽莫测,犀利狠毒,可说是在场之人,无人能敌!从当日街道上以一敌五,到今日的西桥之上,可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招招剑剑,无不是惊天骇地,非人多势众所能抵挡; 更何况还有那神出鬼没的奇门兵器。那兵器,说是弓却无弦,说是弩却没见过那么小的弩!弩箭,那都是五六十斤的大家伙,非两人无法操作,且一次只能一支箭,何时见过如此小巧,又五发连射的弩箭?当日羊咕突袭张让,王越用那兵器射击羊咕,虽只是惊鸿一瞥,却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那兵器……太恐怖了! 再以那王越的轻功,当时手挟张让,尚能轻松的飞身上房,那速度,快到连弓箭都赶不上…… 料想眼前这百十人,怕还真没被人放在眼里。 程昱苦笑一声,感激的说道:“王大侠,虽然我等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还是要谢谢王大侠,谢王大侠今日之恩义,我天下士子,绝不敢忘大恩,来日定当相报。” 王越摆手说道:“算了吧!你们相报?不指望了,只要少给我惹麻烦就好了。来京都不过一月,却被你们接连两次刺杀。啧啧,真佩服你们的勇气,这可是京都啊,你们就敢这么光明正大,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行刺,了不得!” 程昱讪讪的说道:“这……这也是逼得没法了。那阉人太过分了,把持朝政朝事,乱我大汉朝纲,戏弄陛下,为祸京都,又杀我天下几万士人士族,我等若是再不反抗,怕是要被阉人给诛尽了。“ “呵呵……“王越笑道:”我却是不懂你们那些大道理,我只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天下、什么朝纲,我却是不懂,那是你们大士、大儒的事,我只是个武夫,只知知恩图报,那张让对我有知遇之恩,送我宅院,送我扑从,我便还之以报,却是不管他奸不奸人。“ 程昱闻言,重又义愤的叱道:“这怎么行?阉人当道,自当清君侧,以正朝纲!若是天下人都如你这般思想,那我大汉迟早要被那阉人给祸害干净!试问国之不存,何以为家?送你一座宅院,你便要为这等奸妄之徒,舍身卖命不成?你这般作为,岂不是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置我大汉之安危于不顾?” 王越心下好笑,一个宫人而已,还能跟天下百姓,跟大汉江山扯上关系?那皇帝是傻子么?还能听了一个宫人的话?因为一个宫人,而去荒废他自家的天下江山? 王越不信,只是摆手笑道:“好了,我也不与你争,你们都是读书人,能说会道。小阿在哪?我去看看他。” “你……”程昱怒瞪着王越,王越不惧他,只是无所谓的笑着。程昱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与你这武人也说不明白。那妖人在后进东院中,你随我来吧。” 程昱挥退黑衣人,带着王越、尹四妹、窦辅,向后进走去。 “哼!愚昧!”尹四妹路过王越身边,皱着小鼻子,哼哼的说道。 王越摸了摸鼻子,见那尹四妹忽的一声娇嗔,有些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心说:这小姑娘,不凶之时,倒是挺可爱的,与檀石托兰,倒是有几分相像,只是少了一分豪放,多了一分英武,俱都是帼国之英雄。 窦辅经过王越身边,复杂的望了望王越,叹道:“王大侠,昔日闻王大侠之赫赫威名,不畏权贵,救苦救难,行侠于幽、并、翼三州,常行那杀富济贫,开仓放粮之义举,辅心中钦佩。只是,那张让,却非好人,盼王大侠早日回头,莫要再为那阉人做事,以污了王大侠之名声清誉。” 王越见窦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倒是心有微动:莫不是……我此番行事……真的错了? 那张让……到底行事如何? 这程昱等人这般说词,那曹操也是这般说词,还有那市井之人,听闻常侍之名,似乎无不色变…… 看来,我还真得好好观察观察,莫要真被人蒙蔽了,还自沾沾自喜,犹不自知! 王越心中有了定计,轻笑着,随在三人身后,拍着程昱的肩膀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会考虑你们的话的。” “果真?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为天下士人士族,为天下苍生,谢谢王大侠了。”程昱惊喜的连声嚷道,似乎一下子,天下苍生都得到了救治一般。 “哼!这还差不多!”尹四妹轻哼一声,皱着鼻子,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新月,心中欣喜不已。 ------------ 第10章 太平道符 众人来到后进东院,推开院门,鱼贯而入。 王越来到史阿房间,却见史阿正躺在床上,闭目昏睡,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周身时不时的抽搐着,表明此时的史阿,睡得很不安稳,似乎在梦中,都在与什么争斗。 “小阿,小阿!”王越唤了两声,却是叫不醒史阿,转头问道:“怎么回事?小阿这是怎么了?” 程昱苦笑着回道:“我亦不知。我们追上她之时,她已昏迷在地,全身白霜,寒冰似铁。我们带她回来之后,又是给她暖身,又是给她烤火,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最后没法,试着给她喝了道玄符,没想到还真好了些。” “玄符?什么玄符?”王越惊异的问道。 程昱掏出一道红色鬼划符,递给王越,说道:“喏,就是这个。听说是什么太平道教张天师所制,以前尹四妹买着玩的,试着用了用,没想到,还居然真的有用。” “太平道教?”王越接过玄符,却是忽的感应到了一股微弱的奇异能量,从那符上隐隐透出,温温和和,如徐徐暖风,传到身上,顿时觉得浑身一震,心清明目。 “好符!这张天师是何人?竟能做出如此好符?”王越连声称赞,惊奇的问道。 “你……你竟能分出这符的好坏?”程昱瞪大着眼睛,惊异的问道:“这符真的好?哪好了?” “怎么?不能么?”王越愣道:“你们感觉不到这符上的奇异能量么?” “奇异能量?”三人拿过玄符,惊奇的翻来翻去,看了又看,却是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有么?我们怎么感觉不到?” “没有么?”王越拿过玄符,指着符面,说道:“你看,这些金色纹路,看似杂乱,却是线走五行,连通八方,每条金线,都有丝丝能量溢出,将整张玄符,连成一体。你们没发现么?” 三人重又拿过玄符,又是一阵翻看,却是仍是一点能量也感觉不出来。 尹四妹瞪着大眼睛,惊异的说道:“我还以为这是那道士乱画的呢!没想到还真有五行、八方?” 王越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符,那买它做什么?” 尹四妹挠着头,羞赧的说道:“那天我见一道人在街上卖符,说得天花乱坠,一时迷糊,便买了几张。” “那道人怎么说?”王越好奇的问道。 “那道人说他是太平道教护法,他那教主张天师,偶得上古仙人术法,能呼风唤雨,能洒豆成兵,他做的符法分天地玄黄四级,黄符可治病救人,玄符可驱邪避灾,地符可降妖伏魔,天符可死难重生。”尹四妹掰着手指着,边数边说着,末了又指着史阿说道:“今日我看这史阿全身冰冷,似是中了邪一般,便试着用了一张玄符,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天地玄黄?上古仙术?”王越拿着玄符,翻弄着,低头深思片刻,说道:“怕是这什么太平道教的张天师,是有些真本事的。” 三人来回倒腾着玄符,一时有些愣了神了。 “好了,不管了,既是这能量有用,那我便试着治治史阿了。”说着,王越盘坐到床上,一手按着史阿的天灵盖,一手按着史阿的下丹田,缓缓运转丹田之气,度到史阿体内。 “嘶……”丹田之气刚一进入史阿体内,王越便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一丝白气,呼的从王越头顶冒出! 好奇怪的经络!好冷的寒冰之气!王越倒吸了口凉气,赶紧调集自己的丹田之气,行遍全身,这才堪堪抵消了那股进入王越体内的寒冰之气。 程昱三人只见那王越脸色忽的通红,又忽的煞白,身上阵阵白雾冉冉升起,如幻如真,如坠仙境,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这是什么功法?好神奇!” “这王越的武功究竟到了一个什么境界?神?佛?道?仙?太不可思意了!” “如此武艺,怕是我们终极一生,亦是无法企及了!” “唉……真是羡慕啊。要是我能学到这般武艺,那该多好。” 众人一边议论,一边等待着,直从黄昏等到深夜,王越这才收功起身。 王越呼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说道:“终于解决了。这寒冰之气,果真是难缠之极。若非我功至神境,怕是还真一同遭了祸了。” 程昱拱着手,敬佩的说道:“今日得见王大侠神功,方知世间之大,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程某佩服。” 王越笑道:“这是我夫人家家传的一卷道家修炼之法,若是你们喜欢,也教你们也无防。” “真的?”尹四妹惊喜的呼道:“我要学!我要学!” “胡闹!”程昱瞪着尹四妹,怒斥一声,回头拱手说道:“四妹不懂事,请王大侠见谅。既是你夫人家的家传之术,我等却是不好随意修习。待我等回去商量之后,再决定是否拜入门下。” “随便你们吧。”王越摆手说道:“有点饿了,有吃的么?对了,我的那些厨子、下人呢?”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程昱大惊,向后院跑去。 王越见史阿正自安详的睡着,便掩上门,随在三人身后,来到后院。 打开院门,却见院中横七竖八,或坐或站或躺,整整三十个人,一个不少的全被关在了院中。 下人们见王越来了,纷纷站了起来,愤怒的指着程昱等人,嚷道:“王少爷!那些恶人……” “好了,我知道了。”王越摆手截住下人们的抱怨,说道:“这些人是我朋友,跟大家开个玩笑而已,各自都回去吧。记住,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不管在府外府内,都不许再谈。若有人敢违抗,便如此树!” 说着,王越一抬手,忽的凭空招出那神秘巨剑,握在手中,大喝一声,向那旁边的巨树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爆响,那两人合抱的大树被突的拦腰斩成了两截,“轰轰隆隆”的倒在地上,砸起一片尘土,吓得众人心惊肉跳,惊叫着跑出十几米之外,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一座小山般的巨树,心中后怕不已。 “这……这少爷好恐怖的武功!好霸道的力度!” “没想到这看着斯文的少爷,竟如此狂暴。看来以后做事得小心点了,别被少爷一剑给杀了泄愤,到时候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下人们惊恐的望着王越,心中第一次把王越当做了真正的主子,再也不似以前一般,只当自己还是张府中借调过来帮忙的而已。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记着我说过的话。”王越虎着脸,沉声说道。 “是,少爷,我等记住了。”下人们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个礼,半低着身子鱼贯而出,再也不敢多言。 待下人们走了之后,那尹四妹跳上前来,盯着王越的巨剑,好奇的问道:“王大侠,你……你这剑,怎么来的?你把它藏在哪?” 王越讳莫如深的笑了笑,反手耍了个剑花,将巨剑收到指环中,空着手说道:“不告诉你。” “噫?怎么不见了?”尹四妹惊奇的抓过王越的右手,翻来翻去又是摸又是挠,惊呼道:“怎么不见了?剑呢?” “嗯哼!”程昱实在看不下去了,假咳一声,提醒尹四妹有些过分了哦。 尹四妹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放开王越的手,讪讪的站到一旁,心如鹿跳,暗自啐道:哎呀!丢死人了!这种动作,你居然做得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 王越暗笑一声,背着手向门外走去。 尹四妹见程昱、窦辅都在笑话自己,心中恼怒,不愤的叱道;“有什么不了起,不就一把神剑,一把神弓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本事,再弄出一杆神枪来!” 王越心中好笑,从指环中找出一杆长枪,头也不回的往天一抛,笑道:“神枪送你了。” 那铁枪“咻”的飞到上空,在三人的目光中,又“咻咻”的直往尹四妹头领上落来! “啊!”尹四妹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那铁枪“砰”的一声扎在尹四妹原来站着的地方,“嗡嗡嗡”的直颤,晃得三人眼皮直跳。 “这……这……还真有?” 三人惊奇的围了上去,摸着铁枪,啧啧称奇。 尹四妹见两人神色,抱着铁枪嚷道:“这是王大侠给我的!跟你俩无关,不要打它主意!” 窦辅撇着嘴嚷道:“你一女孩子家,玩个剑已经了不得了,还想玩枪?走开。”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不能耍枪么?我偏要耍给你看!”尹四妹不服气的推开窦辅,便要把枪拔走。 “别闹了!这么晚了!都睡觉去!”程昱怒斥一声,把两人喝退,便要拔枪自己拿走。只是那枪似乎扎得很深,程昱一把却是没拔起来,老脸微红,怒喝一声,这才把那“神枪”拔起,冷哼着持枪走出了院门。 “没得玩了吧!哼!”尹四妹、窦辅二人相互怒瞪一眼,冷哼着相继出了院门,找地方休息去了。 ------------ 第11章 铁血曹操 第二日,王越在院中练剑,尹四妹、窦辅在一旁观看,边看边学,笨拙的舞着长剑,学得三分不像人,五分倒像鬼,歪歪扭扭,跟舞大仙似的。 王越看着好笑,却也不去纠正,只随得他们去了。 日过三杆,三人在院中耍了两个多时辰,快到吃饭之时,程昱才顶着两只黑眼圈来到院中。 “程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尹四妹、窦辅两人收了剑,望着程昱的两只黑眼圈,惊异的问道。 程昱瞪了王越一眼,将“神枪”扔到尹四妹、窦辅面前,悻悻的说道:“什么神枪!就一普通铁枪!哼!” “铁枪?”两人捡起“神枪”,翻来翻去看了看,相顾疑惑的问道:“好像真没什么特别的。这真是把普通的铁枪?” “噗嗤!”王越在一旁扑哧乐了,笑道:“那本就是一把普通的铁枪!” “那……那你如何凭空让它出现的?我可看见你当时手上没枪,忽的把这枪不知从哪给变出来的。”尹四妹惊奇的问道。 “不告诉你!”王越神秘的笑了笑,收剑向前殿走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小气鬼!”尹四妹见那王越又是凭空的将那巨剑不知收哪去了,心下好奇到要死,撇着嘴酸溜溜的嘀咕道。 “好了,不要枉自猜测了,各人都有各人的秘密,王大侠他是不说,便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吃饭去吧。”程昱教训了两人一通,转身向前殿行去。 尹四妹不服气,撅着嘴阴阳怪气的嘟嚷道:“哼!也不知道是谁,听说是神枪,便硬是要抢去看,看了一宿,结果发现上当,又跑来说风凉话。哼!” 程昱在前边走着,听了尹四妹的话,一个踉跄好玄没摔倒,红着老脸咚咚咚的向前殿逃去。 众人来到前殿,正要开饭,却有一名下人嗵嗵嗵的跑了过来,恭声说道:“少爷,门外来了一名军爷,说是要找少爷,还带来上百士卒。” “军爷?”众人听闻官军,“噌”的一声全站了起来,惊呼道。 那下人被吓了一跳,嗫嗫的说道:“是……是啊……还……还绑着十个人来的。” “绑着十个人?”王越疑惑了,回头对程昱等人说道:“你们先去后院,我去看看再说。” “嗯,好。” 程昱等人走后,王越整了整衣衫,来到门外,却见是那北城左护尉曹操。 “曹大人,不知今日来我府上,有何要事?”王越平静的问道。 曹操一挥手,从后拉出十人,那十人个个被王花大绑,身上遍体鳞伤,着实惨不忍睹。 曹操沉声喝问道:“王少侠请看清楚了,那日你进城,可是这些人要收你进城费?” 王越定盯看去,仔细一看,果然,这十人正是当日自己进城时拦住自己的那十名城守,便点头说道:“嗯,正是这十人。怎么?曹大人这是准备杀了他们?” 王越心中本来便没什么怨仇,那日之事,早被自己一笑而过,昨日与曹操重又提起,不过是故意挤兑他而已。今日见曹操将那十人全部带来,还个个带伤,心中好笑,觉得这曹操倒挺有意思的,便有心再调侃于他。 曹操却不做这么想,虎着脸喝道:“正是!” 说着,曹操从后招出十名刀斧手,手起刀落,那十人只不过哀嚎半声,便已人头落地,血溅五步! “哎呀!”王越大惊失色,心中狂跳不已,抖着手指着曹操说道:“你……你……你……” 曹操冷哼一声,从地上捡起一颗人头,滴着血提在手上高高举起,回身转向众军士,大声喝道:“你们都看见了?这十人贪赃枉法,目无法纪,犯了我军规,已被我就地正法!今后若还有谁,胆敢藐视军纪,欺上瞒下,这便是下场!” 众军士吓得脸色煞白,纷纷跃下马来,跪在地上,惶恐的齐声喝道:“吾等不敢!” “哼!不敢便好!”曹操冷哼一声,回身瞪着王越喝道:“王少侠,此番可还满意?” “我……我……”王越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还未平静,嗫嗫的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曹操脸色微缓,沉声说道:“还有一事,你那随从史阿还未寻到,若是还有消息,我再来通知你。” “那个……”王越小心的说道:“那个,我那随从昨晚不知为何又回来了,却是不用再劳曹大人费心了。” “哦?回来了?”曹操皱眉问道:“他人在哪?我要当面问问他一些情况。” “这……好吧,请大人下马入内问询。”王越犹豫片刻,便带着曹操来到府内。 曹操一路跟随,见这府内虽说广袤宽阔,却朴实无华,下人也不过二三十人,心中倒是满意,脸色稍缓,再看王越的眼神,也有了些认同。 至少,这王越还算是比较节俭,没有像那些外戚、阉人一般,奢华浪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进东院,刚好遇到史阿刚刚起床出门。 “王大侠……昨晚我……”史阿正纳闷,昨晚自己怎么回的家?正遇到王越进来,便要询问,又见旁边还是一军爷,便又止了下来。 曹操皱眉问道:“你便是王越走失的随从?” “我?走失?”史阿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 王越见两人说话都不带搭边的,连忙解释道:“曹大人,这正是我那随从,小阿。” “哦……是,小人正是史阿,见过曹大人。”史阿恍然,赶忙躬身给曹操行了个礼。 曹操点头又问道:“你昨晚怎么走失的?又怎么回来的?” “我……我……”史阿不知如何对答,只得求助的望向王越。 王越细想了一下,好像史阿没有与程昱等人照过面,便和声说道:“曹大人问你话,你便把你昨晚知道的,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你都告诉曹大人便是。” “哦。”史阿回忆了一下,缓声说道:“昨日黄昏之时,那群贼人刺杀常父,王大侠带着常父先一步离去,我向南奔逃,只是我越跑身上越冷,最后迷迷糊糊的被冻得昏迷了过去。再后来便是今天早上了,不知为何又回到了府中,躺在了床上。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哦?”曹操皱眉问道:“那你可记得你可被掳到哪里?又是谁把你送回家的?” “不记得了。” 曹操深思片刻,又转头问王越:“王少侠,那你又是如何发现你随从的呢?” 王越早已想好了说词,缓声说道:“我与你分别之后,直接回到府中,却见史阿正昏迷在府门口,我便带回了家中,无其它事情发生。兴许,是那贼人见曹大人要追查他们,怕被牵连,便把史阿还回来了呢!” “哼!”曹操显是不信王越的鬼话,天下哪有这么好心的贼人?被追捕着,还冒此大险,重入虎穴,将人质送回到对方府中?有这么缺根筋的贼人么?只是曹操一时又想不出缘由,只得沉着脸说道:“回来便好。若是你再想起什么,请到我府上再汇报情况。还有,你那青衫,择日到我府上来取便是。” “是。恭送曹大人。” 王越将曹操送出府外,望着曹操领兵离开了,这才回身关上大门,跑回内府。 史阿见王越怪异,好奇的问道:“王大侠,我昨晚真的是昏迷在府门口么?我怎么不记得我跑了有那么远?” 王越没好气的说道:“当然不可能了!但小阿,你要记住,缝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那曹操心狠手辣,你也看到了,以后对他防着点。” “嗯,小阿知道了。”史阿想起府门口那血腥的场面,仍自心中恐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那曹操不由得畏惧三分。 “还有,一会你看到的人和事,记得莫要惊慌,也莫要再与外人提及。”王越又连声嘱咐着。 “哦。”史阿虽不明白是何事,只是觉得既是王大侠说的,那便一定有道理,自己只管照做便是了。 待到进到后院,见到程昱、尹四妹、窦辅等人,才大吃一惊,明白了王大侠的意思。 “你们……你们怎么在府上?”史阿指着众人惊声叫道。 程昱笑道:“你可还别说,若非我们带你回府,怕是你早已冻死路边了,我们可还是你的大恩人呢。” “你……你……”史阿见那贼人突的面色和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只得求助王越,苦着脸问道:“王大侠,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了,此事以后再说,你只当他们是朋友,寄住在府上一段时间便好。”王越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哦,好吧。”史阿无奈,只得做了个闷头葫芦。 “王大侠,刚才那军爷是何人?可是要搜捕我们的?”程昱撇了史阿,问起了正事。 “那到不是,只为一些月前小事。”说着,王越便把当日自己进城之事,以及昨日今日之事与众人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亦脸色微变,没料到那曹操年纪虽轻,却竟然如此狠辣,治军竟如此之严! 程昱眼神闪烁,不由赞叹道:“雄才!如此行事果断,治军严明,将来怕是成就非同一般!便是加官进爵,封侯拜相,也大有可能!真乃当世之雄才也!” ------------ 第12章 太子太傅 吃完饭,王越出去转了一圈,探了探城中情况,发现全城都在戒严,街上兵来兵往,士卒们挨家挨户的搜查,却是弄得满城风雨。 回家一说,程昱等人无奈,只得继续躲在王越府上。毕竟王越借了张让的威势,还没有哪个当兵的不长眼,敢来搜查王越府院。 当初因王越而刺杀失败,亡命而逃;此刻又因王越加荫避护,得保全身,这世间事,着实难料,程昱等人心中不喜,但为了活命,却是又不得委身在这“仇人”家中,好在这王越似是被那阉人蒙蔽,兴许,能拉拢到士人之中也说不定呢?程昱见四妹、五弟颇为追捧王越,心中开始活络起来。 晚间王越好心去看望受伤的羊咕、文央二人,却被文央无情的赶了出来,大骂王越助纣为虐,却是怪王越连番害得众人接连两次行动失败,这次更是死了近百人,连文央与羊咕都差点舍生取义了。 王越气恼,暗地里吩咐下人们给两人的伙食里加了点料,让两人尝尝什么叫酸甜苦辣咸,变着法的给两人体会体会万般滋味上心头的感觉。 两人只当是厨工不好,却没想到这些全都是王越捣的鬼,暗自吃了一个多月的哑巴亏,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是着了王越的道,只是那时却是地位悬殊,两人就是知道了,亦不敢有什么怨言。 第二日,一大清早的张府便有人来请王越。 王越在几个不愤的目光中骑马只身前去了张府。 到了张府,那张让却是要带伤进宫,王越虽不理解,却也没多问,只是在一旁护卫,防止还有刺客行刺。 经过接连两次的生死命悬,张让是吓坏了,若是没有王越这个顶级高手在侧,张让是哪也不敢去的,即便是进宫,即便有大批的羽林卫,张让却是仍只信王越。 虽说认识王越不过一月,但王越那洒脱的性子,那豪放的气概,都颇对张让的脾气,自己年轻时也是走过江湖,跑过马商的,见到王越这号江湖武人,却是备感亲切;尤其那神秘莫测的神弓神剑,那纵横无匹的绝世剑法,更是让张让这个老狐狸吃了颗定心丸。 张让想来此事也觉得幸运。当初若非自己偶然在城门外见到王越,心喜王越的风姿,一时心血来潮的关注这少年,意图拉拢,若非这些前缘,也许那日在街中便已被那五名刺客所杀,更何况后来那几百人的伏击! 这世间事,真是奇妙!这王越可真乃我之福将!看来,还得再想办法,进一步拉拢于他。张让躺在车内的软床上,望着车边英气勃发的王越,心里又开始算计着。 一行近百人,簇拥着张让崭新豪华的四马马车,浩浩荡荡的向皇宫行去。 过省门,行中门,一路五六道关卡,七八道防卫,张让的马车却是长驱直入,那些守卫不但不敢盘查,更是成片成片的跪伏在地,高声迎接常父…… 那惊人、浩大的威势,真真正正的令王越第一次感受到了张让滔天的权力与地位。 这……这是什么样的威风?他不只是个宫人么?为何有如此威势?他是如何能得今日之成就的?这张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与张让相处不过半月,却是越来越令王越看不透他。 最开始见张让之时,他那惊异失措,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便如一个受到威迫的可怜老人,忽的见到了自己的亲儿子一般,有些惊喜,有些宽慰,令王越忍不住的要援之以手; 接着又如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般,每一句话点中了自己的软肋,将自己诳到府上去; 待到进了府上,那百般的拉拢,那隆重的接待,却又像个大儒,礼贤下士,亲和友善,令王越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后来的那些一掷千金,包括那京中豪宅,几百家丁,无数珍宝,那是说给便给,足见其豪放大方,知恩图报之心; 到了此时,方才见到其滔天的权势,其浩大的威严。从那些守卫们恭敬又畏惧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张让,定是个狠人,而不似在自己面前那般谦逊。 王越骑在马上边走边思索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宫门口,羽林卫的统领、士卒们都停步驻守在宫门外,王越却得了张让的保举,在众人羡慕,稀奇的目光中,和几个宫人、宫女一同进到内宫去了。 皇宫的豪华自不用说,只是果如那曹操所言,却是不如张府那般高大,那般奢华。 又过了几道宫门,绕过几道回廊,行了约有两里地的样子,终于到了皇宫后殿。 “王少侠,请在殿外稍候片刻,我进内与皇上禀报一声,再引荐王少侠晋见皇上。”张让全身包扎得跟棕子似的躺在一张软床上,微微抬头,笑着对王越说道。 “常父先请,越在此等候便是。” “嗯。走吧。”张让点点头,招呼宫人、宫女们,抬着自己的软床,向殿内走去。 王越在殿外,隐约听了几声咋呼,几声愤骂,还有张让那悲凉凄惨的嚎哭声,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拍案、摔物声音。最后又无声的安静了近半个时辰,这才有个小宫人出来传招王越入内。 进到殿内,却见地上依稀还有些碎瓷破书散在角落里,张让仍是躺在软床上,旁边几名宫人、宫女服侍在侧。 对首坐着一名瘦弱青年,那青年身着九龙黄袍,却是松松垮垮;头带十二旒冕,却是歪在一旁;端坐龙椅,却是半躺半伏;面色苍白,细眼朦忪,塌眉陷目,嘴角流光,一望而知外强中干,怕是贪淫好色,纵欲过度了…… 张让见王越盯着刘宏看个不停,心中暗笑,扯了扯王越,笑道:“怎么,没见过皇帝?还不快叩拜?” 王越俊脸微热,收了轻视之心,叩拜呼道:“燕山武人王越,拜见皇上。” 刘宏见这王越与自己年龄相仿,又颇为英武,顿时心生好感,宽了座,好奇的笑道:“你便是那人称天下第一剑的燕山王越?孤看你年纪不大,为何能博得如此大的威名?” 王越坐了下来,窘然说道:“那都是市井之民的枉称,我之足迹不过幽、并、翼三州,其余九州却是去都没去过,这天下第一之名,却是名不符实。” “诶!”刘宏摆手说道:“孤听常父说了你的事迹,说你武艺高强,剑绝天下,在三州行侠仗义,惩治贪官污吏,似很得百姓赞赏,你这些事迹,便是孤,听了也心生羡慕啊。好!好!” 王越见那皇帝一副好奇宝宝模样,似是见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心中有些不乐,拱手说道:“一些江湖事而已,日日餐风露宿,漂泊不定,却哪如皇上这般威临四海,坐拥天下。皇上的荣华富贵,**三千,才是真令天下人羡慕。” “哈哈……”刘宏却是没听出王越话中的讥讽,真当是夸奖呢,不由放声大笑,得意的说道:“这倒是,这天下都是孤的,孤便想要哪里,哪里便是孤的,孤便想要哪个美人,那美人便是孤的!哈哈……” “皇上……”张让见刘宏又有些得意忘形,轻咳一声,瞄了一眼王越,提醒刘宏莫要忘了要事。 “哦!哦!”刘宏缓过神来,唯唯诺诺的点头说道:“王越,此次张常父两次遇刺,都拜你所救,孤欲立你为官,为朝廷效力,为何?” “这……这……”王越一时愣住了。自己本无意为官,只愿做那闲云野鹤,剑行天下,若是为官,怕是要束缚于朝堂,听人号令了。只是……好歹这人是皇帝,皇帝都开了口了……我却如何回绝呢? 张让知王越心思,不待王越拒绝,便截口说道:“皇上,如今皇少子辩已年岁有三,不若封王越为太子太傅,教习少子剑法斯术,如何?” “好!不错!便封太子太傅,教习辩儿剑术!”刘宏对张让是言听计从,闻言拍掌叫好,便要封王越当那太子太傅。 “这……这……”王越都有些懵了,你俩一唱一和的,便要把我强拉入伙,我却还没明白这朝堂是忠是奸呢。若是忠臣为主,还好说,但若是奸臣当道,却乃是非之地,乃朝不保夕,危在祸福!尤其这皇帝,一副昏君模样,怕是性情不定,今天是高兴了,把我捧着,没准哪一天又不高兴了,那不把我给烹了? 张让见王越还在犹豫,心中有些不愉,但这王越剑法确实了得,若是能拉拢于他,即便不能朝夕保卫在侧,也能为自己多一助力,多张王牌,至不济,不能被那些士人、外戚拉走,凭空给自己增添了麻烦! 张让忍了口气,笑道:“王少侠,我知你闲贯了,受不得约束。这太子太傅虽地位崇高,却只是个虚职,无须受三司管制,只须每日来习武殿教习太子剑术便了。再则,你们王家若是想在京都立足,有了这太子太傅的身份,想来行事也方便得多,王少侠,你觉得呢?” “这……这……”王越深思片刻,觉得这倒也没什么坏处,便应允下来。 “哈哈……好!好!以后在**有剑舞可看了!哈哈……好!好!” 刘宏大悦,兴奋得跳了起来,拍案大笑。 当即,刘宏找来尚书令,给了王越一贴任命书,一副太子太傅纬绥,便要拉王越去往**! “这……这……这不大合适吧……”去**?王越顿时被雷得不轻!自己便是当了那太子太傅,也仍是外臣,怎么能与宫人一般随意进出**呢? 王越懵了,望了望刘宏,又望了望张让,希望张让能劝一劝刘宏,不要这么荒唐吧…… ------------ 第13章 荒诞刘宏 张让却是不管这些,摆手让王越只管随刘宏去便是。 王越走后,几名宫人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尖声说道:“张大哥,那王越到底是何人?还需要你如此为他说情?” “是啊,听闻张大哥还把东城那座大宅送给了他,还倒贴了一大堆财宝,这是为何?” “莫不是真的为那救命之恩?否则这么个呆呆傻傻的武人能做个什么用?” 张让见都是自己人,便坐了起来,半靠在软垫上,笑道:“你们莫以为他是个武人,便以为他呆傻。那日我在城门外可是看到他的狡猾狠辣,你们可莫要被他给骗了,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此人能文能武,有才有智,却是难得的又不喜为官,正好为我等所用。你们日后要多为他铺铺路,令他感谢我们,心向于我们。如此人物,将来定成大器,到那时,必会有我们用得上的时候。知道了么?” “是,知道了。”众宫人以赵忠为首,齐声呼道。 “嗯。嘿嘿,”张让望着宫门外,阴阴的笑道:“而且,这一招,我还另有妙用……嘿嘿……” ………… 不说张让等常侍如何算计,单说王越。 刘宏拉着王越,直向**行去,一路激动兴奋,便如小孩子得了个新鲜玩具一般,要急着到众人面前显摆。 “这……这……皇上,这不大好吧。”王越眼见不断有宫女路过,一边行礼,一边好奇的望着自己,顿时俊脸更是通红发热。 “没关系,没关系。你是张常父的恩人,那便是孤的恩人,这**,以后你想来玩,便告诉孤一声就行,没那么多规矩。”刘宏全不以为意,拉过一个宫女,撩起她的裙摆,淫/笑着伸手向里摸去。 王越忍不住好奇的望了一眼,却见那宫女裙下所着裘裤居然没有封裆,直露出白花花一片,在王越眼前晃来晃去! “啊……这……这……”王越大吃一惊,指着那宫女露出的雪臀,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自己……居然看了人家皇帝**中的宫女**!这……这…… 刘宏却是没注意王越的表情,只管伸进手去,调戏那宫女。那宫女一边娇笑迎合,一边却是望着王越,眼中又是好奇,又是羞怯,忍不住激昂一声娇吟,全身颤抖不已,如软面条一般瘫在了刘宏怀里。 “小浪蹄子,今天怎么这么放浪?哈哈……孤喜欢!”刘宏大笑着上下其手揉捏着那宫女,弄得自己都有些火起,头也不转的对王越说道:“王越,你且在这等一会,孤去去便来。” 说着,刘宏便拉过那宫女,闪进了旁边一处宫房。 王越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望着那皇帝拉着那宫女进了宫房,那手,仍是捏在那宫女裸露的雪臀之上,其意图已再明显不过了! 几个宫女、宫人从宫房中退了出来,却见到守在房外的王越,见这俊哥儿一身白衣白衫,剑眉入鬓,玉面寒星,头戴英雄巾,脚蹬华云靴,不似官人,不似宫人,倒似那富家的文士公子,不由得心下好奇,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 “是皇上带你来的么?你是什么官?” “你是哪家公子么?为何从没见过?” 王越被一群莺莺燕燕紧紧的围在一个角落,鼻中闻的是奇异的女体花香,眼中看的是那纱裙下隐约可见的白嫩雪肤,顿俊脸烧红,嗫嗫的拱手说道:“我……我乃燕山王越,是……是皇上刚封的太子太傅……” “咯咯……”宫女们见这小俊哥脸嫩,顿时娇笑连连,妩媚的说道:“哟,还是太子太傅哪!看来公子是有大学问啰,不知是师从何人?是刘淑还是陈蕃,还是卢植?” “我……我都不是,我……我是个武人,教少子辩剑术的。” “哟!剑术!你?这么文文弱弱的,会什么剑术?”宫女们一听练武的,更是围着王越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啧啧称奇。 有几个胆大的宫女,更是抻过手来,好奇的在王越胸上戳了戳,惊奇的娇声呼道:“真的耶!好结实哦。” “啊?我看看……我看看……”宫女们闻言大是惊奇,纷纷伸过手来又是戳又是掐的,檀口中娇呼不停,似是见到什么稀奇事物一般。 王越却是吓坏了,左躲右闪,直退到花园边上,这才摆脱了宫女们的纠缠,望着那群仍在指点议论,掩口娇笑的宫女们,王越不由得再次望了望四周,疑惑的嘀咕道:这真是皇宫?而不是市井红楼?这……这**怎会如此荒诞?这些宫女们,怎会如此放浪形骸? 王越实在无法想像,这要什么样的皇帝,这要什么样的作风,才能弄出这么极品的**来! 盏茶时间过后,那刘宏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斜搭着龙袍,半解着衣衫,头上的冕冠早不知扔哪去了。 宫女们赶紧上前搀扶着刘宏,蹒跚的走到王越面前。刘宏边走,边淫/笑着东捏西掐,弄得众宫女娇嗔不断,欲拒还迎。 “怎么样,孤这**,很享受吧?嘿嘿,还有更有意思的,西苑裸泳馆,那才真叫有意思呢,不过,嘿嘿,你却是不能去!”刘宏对自己建立的这**很是得意,不停的向王越显摆着。 “……” 此处随地欢淫已是荒唐,那裸泳馆……听名字便知道是干什么的了,肯定不可能一个人、两个人的裸泳,势必已经荒诞到极点了吧! 王越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拱着手愣在那,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找出一个词来回答他,但任王越搜遍了四书五经,搜遍了典词字库,却沮丧的发现,任何一个词,任何一句诗,来形容这刘宏的荒诞,似乎都是轻的了!也许,只能称呼为“千古一绝”吧。 “哈哈……”刘宏只当王越羡慕到傻在那了,心中畅快,得意的拉过王越向继续**行去。 又过了几道宫门,来到一座开满了桂花的大院,十几名衣着不凡的宫装女子正踩着满地的桂花,嬉笑玩闹,见到刘宏来了,纷纷小步奔跑着过来扣拜。 “皇上。” “皇上。” 一众美人个个貌若天仙,娇媚动人,一边行着礼,却是一边好奇的转动妙目,偷偷打量王越,心中嘀咕:这俊哥儿是何人?看气势好像不似宫人,也没见过,皇上为何拉着他来到**? “哈哈……”刘宏哈哈大笑着挨个调戏了一遍,待摸到何莲身上,这才想起正事:“莲儿,辩儿呢?” 何莲扭了扭丰腴的身子,故做娇羞的按住刘宏正在下摸的手,嗔道:“你还记得辩儿?他不是因为偷看之事,被你关到后房去了么?” “哦,对!这小子太坏了!小小年纪便偷看我等行房之事,实不应该。”刘宏愤骂了几句,忽又想起来意,啐了一声,说道:“去把他找来,孤有事交待他。” 王越在一旁听了好玄没笑出声来,好嘛,老子荒淫无诞,儿子自小好色偷妄,倒是“虎父无犬子”,俩一路货! “是。”何莲欠身答应着,招来一个宫人,去把小儿刘辩找了来。 “辩儿,来。”刘宏把刘辩拉到王越面前,说道:“叫师傅,从今日起,王剑师便是你的师傅了,教你学习剑术。” “剑术?”众嫔妃齐声惊呼,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文弱的王越,心中暗自揣测:这俊哥儿会使剑? “哈哈……”刘宏见嫔妃们不信,得意的大声笑道:“你们可莫被他表面的斯文给骗了。他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剑的燕山大侠王越。一把剑,不知杀了多少暴民贪官,就连那凶残的大漠胡人,也被王越杀得哭爹喊娘,血流成河!” “啊!”众嫔妃惊呼一声,吓得直往后退了三步,惊恐的望着王越,颤抖的问道:“你……你真的……杀了那么多人?” 王越摊着手,窘道:“还好吧,都是些该死之人。平时,我是连剑都不带的。” 众嫔妃上下打量了一遍,果然没见王越带剑,又见王越面善,不似那征战沙场的饮血魔王,倒是心中稍安,只是俏脸上多少还有些敬畏,仍是离着王越三丈,聚成一小圈,遥望着王越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倒是那何莲自小见过血,胆子稍大,鼓着劲上前拉着刘辩,抖着嗓子说道:“你……你要教我辩儿什么剑术?杀……杀人的么?” “这……”王越这倒犹豫了,转头问刘宏:“皇上,您看呢?” 刘宏看了看刘辩,见这小儿贼眉鼠眼,跟他那个杀猪屠夫的舅舅一般无二,又想起这小子竟敢偷看自己与宫女行房,心里顿时有些厌恶,叱道:“男儿当立沙场,当然是学那杀人之术!” 刘辩躲在母亲何莲身后,畏惧的望着父皇和“师傅”,听父皇这么一叱,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何莲心疼,哀求道:“皇上,辩儿还小,便先不学那杀人之术,学些基础的便好了吧。” “哼!没用!”刘宏怒斥一声,摆手说道:“算了,算了,那便学些基础的防身剑术好了。” 何莲松了口气,抚着小刘辩的脑袋,含着眼泪对王越说道:“王剑师,便麻烦您了。” 王越摸了摸鼻子,笑道:“皇后言重了,越应该做的。” “皇后”二字一出,众嫔妃瞬间静了下来,何莲苦笑着待要解释,却望着刘宏,欲言又止…… ------------ 第14章 美人王荣 王越一声“皇后”,叫得众嫔妃们接不上话来,俱都哀怨的望着刘宏,暗自叹息。 “皇后?哼!”刘宏脸色不愉,冷哼一声,摇头笑道:“不提那宋凌儿,王越,这倒怪孤,没与你说清。这是辩儿的母亲,何贵人,这几位是美人、良人……” 刘宏一个个介绍着,王越一个个的行礼,待介绍到众嫔妃中最漂亮的那名女子,刘宏忽的笑了,说道:“这是王美人,与你同姓,怕是500年前还是一家吧,哈哈……” 王越抬头望了望那女子,见那王美人却是与众不同,清丽脱俗,端庄秀雅,虽不施粉黛,亦不着玄衣,但只是在人群中那么随便一站,却如鹤立鸡群一般脱颖而出!尤其那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波光流转,不由得心中暗赞:好一个大家闺秀!好一个妙人儿! 众嫔妃见这王越对王美人似乎有些不一样,心中顿时兴起一个主意,相视一眼心领神会的咯咯娇笑着,推推搡搡的把王美人推了出来,不怀好意思的说道:“快叫哥哥吧……” 刘宏不明嫔妃们的意图,却是听了拍腿大笑,跟着起哄道:“对!就叫哥哥吧。” 王美人被推到王越面前,俏脸通红,心知这是要犯忌讳,只是皇上开了金口,却又不好违背,只得徐徐下蹲,优雅的行了个礼,羞涩的说道:“见过哥哥。” “哈哈……” 刘宏与众嫔妃哄然大笑,指着王越、王美人二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王越被众人调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像**么?这些人有像皇帝么?有像嫔妃么?这……这也太荒诞了! 帝宫高大的形像瞬间在王越心中坍塌,甚至王越觉得这倒不似**,倒似与寻常富贵之家没什不同,也许唯一不同之处,便是这**此刻,除了自己与刘宏,便再无男子――嗯,小色狼刘辩也算一个。 王美人见王越脸嫩,又见皇上没有怪罪,倒是胆气足了些,掩着檀口,妙目中闪过奇异的光辉,娇声笑道:“这做哥哥的,头回见妹妹,便空着手么?好似有些说不过去哦。” 王美人却是明知王越空着手,故意想要刁难于他。 刘宏也来劲了,拍手说道:“对!对!王越,这可是孤最宠爱的王美人,做了你妹妹,你可不能空着个手吧!必须要有礼物才行。” “就是!就是!” “要给礼物!” 众嫔妃见刘宏竟然没有怪罪,偏还兴致很高,只得附和着为难王越。 王越有神秘指环倒是不怕,里边好东西多的是,不说那从家中带来的辽东各色特产,便是从上党张家搜刮来的金银财宝亦不计其数,想要拿出一份见面礼倒也不难,只是那样一来,这指环的秘密便要暴露了,这刘宏如此荒淫无诞,料来必是贪婪无德之人,却是不能被他知道这秘密,否则必有灾难临身! 只是……这见面礼用什么好呢?王越空着两手,一时倒是为难了。 “快啊!” “快给啊!” 众嫔妃们也是闲着无聊,此时亦是兴起,早忘了刚才推出王美人的险恶用心,亦是忘了王越的恐怖,只是附合着皇上给王越起哄。 王越正愁着,四处看了看,碰巧望见宫殿九龙角上几只黄莺正在嬉戏,心中一亮,觉得这倒是不错的见面礼。 想着,王越不由笑道:“好,这便与你取来!” 说着,王越轻喝一声,双足在地上一顿,腾身而起,如大鹏展翅般飞向那九龙飞檐…… “喔……”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见那王越飞向了那屋顶,顿时瞪大着眼睛,惊呼连连。 王越飞到屋顶,那黄莺们吓得四处飞散,王越看准一只最漂亮的七彩黄莺,便是轻点屋檐,再一次腾身而起,向那七彩黄莺追去! “啊!小心!”众嫔妃们对这俊哥儿倒是映像不坏,却是不忍见王越摔下,不由得齐声惊呼。 “好!好!抓雀儿!”刘宏见王越如鹰击空,如鹏展翅,正在追着那黄莺,不由得拍手叫好,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王越人在空中,大喝一声,双脚踏空而行,速度竟比那鸟儿还快!呼吸间,便追上那鸟儿,右手一握,便将那七彩黄莺抓到手上,再次大喝一声,拧身居然拐着圈又转了回来,“噗”的一身再次落在众人面前! “好!好!” “好!好!” 众嫔妃愣了片刻,不由自主的拍掌连声叫好,刘宏更是全不顾仪态的跑了上前,便要讨那黄莺玩。 几个宫人也正巧赶来,见了王越的绝世轻功,亦大声叫着好,心中大惊:好武艺!难怪张大哥如此推崇他,却是真有大本事!看来此人必须要拉拢才好。 几个宫人互视一眼,跑上前来,恭声说道:“王太傅果真好本事!真是令人心折。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有王太傅教授太子,来日太子必武贯天下,为皇上驱逐外胡。” “哈哈……好!好!”刘宏虽不喜刘辩,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听赵忠等人如此夸赞,心中亦是大喜,望向王越的眼神又亲近了三分。 就连刘辩的生母贵人何莲亦喜上眉梢,倒是忽略了那什么杀人不杀人的剑法,若是能随这王太傅学得这这手轻身功法,那亦是了不得了! 王越得意的笑了笑,从下摆撕出一块布条,绑着黄莺腿,送到王美人面前,说道:“王家妹妹,你看,这礼物如何?” 王美人惊喜的接过那黄莺,见那黄莺身披七彩,鸣声清脆悦耳,顿时喜爱和不行,脆声的说道:“喜欢!喜欢!谢谢王家哥哥。” “好!好!”刘宏见王美人手捧七彩黄莺,却是更添了三分美丽,不由的拍手叫道:“真是人如黄莺,黄莺如人!好!好!荣儿,你便将这七彩黄莺眷养在你宫中,孤便日日去看。” “是,皇上。”王美人欣喜的欠声答应着,眼角轻轻的扫过王越,一丝奇异的悸动在心中腾起,不由得俏脸霞飞,眼波如水,优雅中却是带着妩媚,令人怦然心动。 刘宏这色胚自是难以自制,直恨不得当下便拉着王美人欢好一番,只是自己刚在那宫前欢好过,却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刘宏心中痒得跟猫挠似的,两只眼睛直绿直绿的盯着王美人,却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有些受不了。 刘宏忍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了,招来赵忠,低语几声,将赵忠打发走了,来到王美人身边,淫/笑道:“荣儿,不若我们去里屋玩鸟吧,嘿嘿……” 王美人“扑哧”一声轻笑,明白刘宏的意思,半推半就的随在刘宏身边向里屋行去,临进门前,却回过头来,送给了王越一个娇媚动人的微笑。 王越自不用说,也暗自赞叹着这王美人的美,当是一绝!尤其是王美人那回眸一笑,更是将王越迷了个三魂出窍,五魄离位,浑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那何贵人牵着儿子走上前来,连呼了几声,这才回过魂来。 “啊?何贵人,您……刚说什么?”王越俊脸烧红,尴尬的问道。 何莲抿嘴轻笑,眼波闪动,娇声说道:“王太傅,莫不是您忘了?皇上可是把小儿交给了您,希望王太傅莫要辜负了皇上的期望,好好教导小儿武艺才好。”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王越摸着鼻子连声答应。 “来,辩儿,快见过师傅。”何莲心喜,拉过刘辩教导刘辩行拜师礼。 那刘辩早被王越的神秘轻功给征服了,此刻正胀红着小脸,两只小眼闪着异样的光辉,听了母亲之言,更是毫不犹豫的纳头就拜:“见过师傅。” “使不得,使不得,你可是太子。”王越吓了一跳,拜师礼而已,用不着行三扣九拜吧!这么大的礼,行的是皇帝吧! “使得!使得!”何莲家中虽是屠夫出身,却是颇懂人心,知道这正是拉拢这王越的绝好时机,这王越如此了得,又深得皇上心喜,怕是成就之日不远,自己得好好巴结着,总得讨了这俊哥儿欢心才好。 想着,何莲媚笑着娇声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辩儿除了敬重皇上与妾身,便是王太傅您了,这三扣之礼,却是正当合适!”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那刘辩也是乖巧,在何莲的嘱咐下,连呼了三声,行了三扣九拜之礼,将王越推上高台,却是想下也下不来。 没辙,王越只得生受了这大礼,心下却是颇为激动,再怎么说,这也是太子啊,说不得以后可能还是皇上呢,现在居然给我行这大礼,嘿嘿,这感觉,还真是不错! 王越得意三分,拉着刘辩哈哈大笑,却似真做了那人上之人一般。 “恭喜王太傅!” “恭贺王太傅!” 那几个宫人在赵忠的带领下,早得了张让的意思,此刻更是上杆子的讨好恭维。嫔妃们也对王越颇为喜欢,也乐得上前恭祝。 王越被众人簇拥着恭维,更是得意忘形,早忘了马王爷有几只眼了,兴致来了,当即便在院中耍上了几趟剑法,博得众人不停的欢呼,连连鼓掌叫好。 耍完剑,王越又找人来避了些木桩,打在院中,做了几个木桩阵,走了几趟,便要开始教刘辩站马桩,练游风步法。 众人一边瞧着,一边欢呼,屋外是热闹非凡,王美人屋内却是春色无边…… ------------ 第15章 美人心计 那刘宏拉着王美人进到里屋,迫不急待着喝下赵忠送来的汤药,心急火撩的推着王美人,便倒在帐中。 只是即便有汤药相助,刘宏却是仍力有不及,没盏茶功夫,便如抽空了力气的死狗一般,瘫在了一旁。 王美人暗叹一声,起身收拾好床弟,坐在窗前,愣愣的望着院中忙得热火朝天的王越,便拉过七彩黄莺,左右逗弄着,嘴角露出奇异的笑容。 逗了片刻,王美人招来赵忠守着刘宏,自己穿上衣衫,拢了拢发髻,推门走出了里屋。 “美人。” “美人。” 嫔妃们、宫人们见王美人出来了,纷纷上前行礼,只何贵人却是心中恼怒,冷哼着不与理会。 皇帝不在,此时却是何莲最大,尤其在王美人面前,自是有些嚣张。 王美人轻笑着上前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何贵人。” “哼!我可担当不起!兴许哪一日,还要我向你行礼才是。”何莲望着屋门,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美人不以为意,也不与她争吵,只是拜过之后,便来到王越身边,望着正在走桩的刘辩,轻声说道:“王太傅,这是三才阵么?” “噫?你居然懂?”王越心中奇怪,不由多看了王美人一眼,见那王美人此时却是眉稍春色犹存,眼波流转荡漾,俏面绯红如潮,软声软语,如浴春风,端是美上加美,动人心魄! 王美人优雅的捋了捋耳际的发髻,轻声说道:“我自小学过一些,却是略懂一二。” “哼!”何莲在一旁冷哼一声,讥翁的说道:“当然,人家是书香门弟,祖上怕是也曾做过官的。” 王美人轻笑道:“姐姐倒是知道得很清楚,我祖父确是做过五官中郎将,知道些世理。只是未领过兵,也不曾见过血,不似姐姐般自小以血为伍,以杀宰牲畜为乐。” “你!”何莲怒瞪着杏眼,却是要发飙了…… “嗯哼!”何莲正要开骂的时候,身后传来刘宏一声冷哼。 何莲心中一震,换了副笑脸,回身跪伏道:“皇上,您看辩儿学得如何?” 刘宏本不愿理这些**之事,见何莲算是识趣,便随口说道:“嗯,还行。” 待到刘宏真仔细看了几眼,心下便又来劲了,捋袖便跑下场去,把刘辩赶到一边,自己跳上三才桩,兴致勃勃的走了起来。 “好!” “走得真好!” 宫人们奉承的高声欢呼着,为皇帝加油鼓劲,刘宏更是得意,踏着三才桩高声呼道:“王越,孤这桩走得怎么样?有习武天赋吧!” 王越见刘宏上身浮动,下盘空虚,便是最低级的三才桩亦是走得歪歪扭扭,东倒西歪,心中不屑,但嘴上却笑道:“不错,还可以。” 嫔妃们见刘宏走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只是附和着拍掌叫好。 刘宏走得得意,还真当自己天赋了得,耍得不亦乐乎,只是底子确实不行,没走几圈,便一个踉跄摔了下来! “皇上!” “皇上!” 众宫人、嫔妃惊呼着涌上前去,搀扶着问道:“皇上,可摔着哪了?” “哎哟哟~哎哟哟~”刘宏捂着屁股哀嚎道:“屁股开花了~屁股开花了~” “扑哧!”王美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抚着刘宏的屁股,笑道:“皇上,奴家为你抚抚,可是好些了?” “嗯~嗯~嗯~好多了。”刘宏舒服到要死,拉着王美人的手,眉开眼笑的说道:“还是荣儿对孤最好,乖乖小荣儿,孤没白疼你。” “哼!”何莲暗自冷哼一声,上前扶起刘宏,说道:“皇上,我看这马桩还是不要练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嗯哼。”刘宏撇了一眼三才桩,深以为然,走到王越面前,说道:“你这桩还挺难走的,待日后有暇了,孤再来练,今日便到这吧,你也早些回去护卫着张常父,莫要让他再受刺杀了。” “是,皇上。”王越恭身回道。 王美人、何莲一左一右,搀扶着刘宏,后面跟着刘辩及其它嫔妃,一起向外走去。 那王美人走出十几步,却回首冲王越笑了笑,又摇了摇连在手上的七彩黄莺,冲王越眨了眨眼睛,这才回首搀着刘宏渐行渐远。 王越望着王美人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魂落魄,直到赵忠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王太傅,是不是……我们回殿?”赵忠心下好笑,小心的问道。 王越愣了愣神,这才点头随着赵忠出**回到前殿。 那常父张让正自躺在软床上,旁边两名美貌宫女侍候着吃着葡萄吐着皮,见王越回来了,微微抬了抬眼睛,懒懒的说道:“回来了?觉得……这**如何?” “……” 王越沉默片刻,摇头叹息道:“唉……这**……这皇帝……” “噗嗤!”张让闻言扑哧一声乐了:“你还真是侠肝义胆啊。这天下,这皇宫,便是这样,不论你行什么事,做什么官,只要做主子的高兴了,便什么都好办;若是主子不高兴了,任你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是枉然。” “是这样么?”王越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望着宫门外,思索着张让的话中之意。 “好了,你现在还年轻,不用想太多。等你接触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回府吧。”张让从宫女手中接过龙案上皇帝用的纱绢,擦了擦嘴,随手扔给了一旁的小宫人,招呼宫人们抬着自己回府去了。 王越一路心不在焉,护卫着张让回了张府,又打马回了王宅,一路恍恍惚惚,便是撞到了那士人党尹四妹,尤不自知! “哎哟!王大侠,你撞痛我了!”尹四妹被撞得倒退了五六步,捂着头嘟着嘴直嚷嚷。 旁边程昱瞪了尹四妹一眼,矮身帮捡起王越撞掉的包袱,却望见了包袱中的太傅官服。 程昱虽不知这官服的具体职位,但见那花栩精细,暗锚金丝,显得额外尊贵,怕是职位非小,不由笑道:“恭喜王大侠,喜获官位。” “官位?”尹四妹眼睛一亮,扒过包袱扯出官服,好奇的问道:“王大侠,您这是什么官?” 王越摸了摸鼻子,笑道:“没什么,给人当老师了。” “当老师?”窦辅也在一旁好奇的问道:“给谁当老师?还能有官位?” “当老师?”窦辅等四人不明白,程昱却是明白了,惊异的说道:“莫不是……太傅?给当今的皇上当老师?” “给皇上当老师?”四人齐声惊呼道:“王大侠,你给皇上当老师了?” “太厉害了!真的么?王大侠?您当了皇上的老师?那灵帝宏?” 王越收了官服,哧哧笑道:“那倒不是,我是给太子辩当老师,只是个太子太傅,却不是太傅。” “那也很厉害了!”五人相视而顾,有些羡慕,有些钦佩,纷纷点头叹道:“王大侠来京不过一月,却已成了皇上的近臣,来日……若是太子登位,王大侠这太傅便要名至实归了。真好!” “好啥啊!”王越摆手说道:“今天我随皇上进宫面见太子,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荒诞了!那后/宫,唉,真是怪异,可说是千古一绝了!这皇家,也不怎么样!我这先生,怕只是倍太子玩耍的命!” “哦?王大侠居然进到后/宫去了?那后/宫怎么样?很多漂亮女人吧。”尹四妹瞪大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漂亮女人?”王越闻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王美人,眼前闪过王美人优雅的音容,那俏面含春的娇人模样,令王越心中热浪翻滚,俊脸微红,忍不住再次感叹道:“漂亮女人倒还真是不少……很漂亮!很好!” “噗嗤!”尹四妹掩口笑道:“王大侠,瞧你这模样,莫不是魂都被人勾去了?是哪个宫女妃子,把王大侠迷成这样了?” “……”王越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只得红着俊脸,窘窘的傻笑着。 “那宫中……”程昱指了指皇宫方向,忧心忡忡的问道:“那宫中,真是如会议般的荒诞,糜/烂么?” “唉……”王越摇头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宫中之荒诞,若非亲见,怕是你想破头,也无法想像,那糜/烂之气,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怎么个荒诞?怎么个糜/烂,说来听听呗!” 尹四妹、窦辅二人年纪尚轻,对皇宫的没什么印象,皆都拉着王越,好奇的问道。 王越见五人感兴趣,便将进宫前后,所见所闻,俱都讲了一遍,即是那王美人的回眸三笑,也简略的带了出来。 五人听得惊叫连连,没想到这皇宫,居然荒诞如斯! “竟……竟有如此之事?这……这皇上居然如此荒诞!” “这朝廷,竟如此腐/败?这便是我们要效忠的朝廷?”程昱收了折扇,愣愣的说道:“这刘家江山,怕是要被阉人祸败干净了!阉人误国啊!” “哼!”文央冷哼一声,横眉瞪着王越,喝道:“还不是他!若非他几次捣乱,那阉人怕早死好几回了,哪还能让他继续败坏朝纲?” “我……”王越抬了抬手,想以辩解,却不知如何辩解。若在昨日,王越是不愿细想这些;但今日眼见那张让的威势,又亲眼目睹那皇家的奢侈无度,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救了那张让性命,是对还是错。 “算了,这也怪不得王大侠,王大侠原先也是不知内情的,”程昱友善的笑了笑,说道:“以后我们再找机会就是,我相信王大侠还是明事理的。可莫忘了王大侠的名号,天下第一剑客,燕山大侠,最闻名的便是匡扶正义,好打抱不平!若是知道了那阉人的暴行,怕是比我们更愿意取那阉人贼首!” ------------ 第16章 尹四妹 程昱一句话,将王越抬得高高的,令王越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只得勉强笑道:“程兄说得不错,越定认真调查,不叫恶人逍遥了去。今日已晚,我便休息去了,明日我还要去殿前听封。告辞!” 说着,王越拱了拱手,便出了院门,回自已屋中。 “诶……王大侠……”尹四妹高呼一声,没喊住王越,只得甩了甩手中的短剑,咕哝道:“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想拜王大侠为师呢。” “哼!”文央冷哼一声,嗤声轻蔑的笑道:“人家现在是太子太傅,皇帝身边的近臣,阉人张让的头号走狗,怕是看不上你了!” “莫要瞎说!”程昱轻声叱道:“这王越武艺高强,冠绝天下,我们能拉拢便拉拢,即便不能助我天下士子成事,最少,不能让他与那阉人太过亲近。只要能让他疏远了阉人贼党,我等也算为天下士子立下大功一件。没了这王越的护卫,那张让便是有滔天的权势,也终保难逃一死。” “就是!王大侠的名号,那不是传假的,只是一时被那阉人蒙蔽了而已。再说了……”尹四妹昂着脸,转睛得意的说道:“王大侠做了太子的老师,我们认识在先,便是那太子的师兄师姐了!哈哈……” “哈哈……”程昱捋须大笑道:“你这丫头,想得倒是挺美。你与那太子不同,却是没有那般身份,岂能说学便学?那王越之武艺乃家传之术,你若真要学习,便得认真考虑,拜入门下之后,须得行师徒之礼,以父母之尊待他,莫要失了礼数。” “哦。”尹四妹垂首沉思,望了望手中的短剑。这短剑,是父亲的唯一遗物了,虽说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家族几十口人命的血海深仇,自己是时刻不敢有忘。只有杀了那张让、赵忠,杀尽天下阉人,才是自己今生的唯一的目标。那燕山大侠王燕号天下第一剑客,剑术确实冠绝天下,若是自己能拜入他门下,学那惊世绝学,高来高去,无影无形,便不用如此四处躲藏,那阉人便是想杀便杀,想宰便宰! 想到这,尹四妹抿了抿嘴,抬头坚毅的说道:“程大哥,我想过了。我要拜入王大侠门下,学习王大侠的剑术,为父母报仇雪恨!” 程昱点了点头,捋须微笑道:“好!过几日我便与那王越商量,挑个吉日,拜入他门下学艺。” “嗯!”尹四妹用力点了点头,抚着手中的短剑,望向门外,抿着嘴,暗自给自己定了主意。 “莫要跟着他,当了阉人走狗才好……”文央、窦辅在一旁咕哝着,被程昱瞪了一眼,悻悻的叭哒着嘴,两人低声说着酸话,指指点点,憎恨之情没看出来,倒是满脸的羡慕、渴望之情,言于与表。程昱见几人情景,心中已有考量,倒是羊咕,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 且不说程昱五人如何商议,单说王越。 王越回到自己院中,抖开官服,挂在衣架上,望着那镏边长袍,暗纹密布,简朴中不失高贵,低调中又显奢华;再看那细长官帽,蓝簪紫纹,玉骨寒冰,象征着高风亮节,严于律已。意义虽好,只是,这帝宫后院,却偏又荒诞无稽,奢华无度! “唉……这皇家,怎么会这样呢?”王越暗自感叹着,不明白身为帝王,怎么能在后/宫如此荒/淫。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观帝王,可知朝中官员都会是什么样,也难怪程昱等士子党人如此憎恨阉臣,恐怕是办不得帝王,便办帝王近臣了吧。 王越躺在床上,透过月光,望着星空,想了一晚上,将这几月的见闻细细想了一遍,尤其是近来,在京都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比照着,从市井平民,到朝堂官军,从常侍张让,到帝宫后妃,王越越想越觉得蹊跷,自己好似走进了一个大旋涡,稀里糊涂的从江湖步入了朝堂,没有了江湖中的快意恩仇,没有了江湖中的逍遥自在。明明不愿出仕,却不知怎么的,一步登上了天;明明知道与那张让走得太近不好,却总是连着这,粘着那,让自己越陷越深。 似乎冥冥中,有张大手,将自己从家乡辽东,提了出来,推向外界,推到高高庙堂。 “莫非,这便是命运?我的命运,倒底是什么?” 小时候不信命,觉得那些命运之术,不过是江湖术士的骗人之举。但自从那一日,有了神秘指环,还有那指环中的奇怪空间,那惊天连弩,那绝地巨剑,都让自己觉得,这世界太奇妙!这外面,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自己没有见识到?皇甫天心的前生记忆,吕布的霸王枪法,史阿的护身红光,郭嘉的六爻之术,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王越思索了一晚,也没有个头绪,只得将这些全抛之脑后,捂着被子吼道:“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等立稳了脚,便把天心她们接过!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这一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似乎做了无数个梦,转过无数个念头,却又一个不记得!直到清晨,东方已经泛白,还是不得安定! “啊……不要再想了!”王越大叫一声,嗵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发愣。这一呆,又是半个时辰,直到东方红日,如烈火一般冉冉升起,这才暗啐一声,索性披上衣服,出门在院中迎着朝阳,开始练功。 站马步,走马桩,舞剑修法,将逍遥剑法与道家心法,各自党演练了几遍,直到史阿前来招呼,这才罢手。 “王大侠,门外张府来人,请王大侠过府去。”史阿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王越的剑术,心中羡慕不已。 “嗯,知道了。”王越笑了笑,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提上官服,正要出门,又遇上了程昱、尹四妹、窦辅三人。 尹四妹也想了一夜,心中早把王越当成了自己的师傅,见了王越,不由雀跃呼道:“师傅……呃,王大侠,您这是要去哪?” 王越莫明其妙,摸着鼻子说道:“出门去一趟张府,张常侍寻我。估计是找我交待上殿听封之事吧。” “哼!”窦辅又在一旁低声嘀咕开了:“跑得比自家宅院还勤,常侍常侍,叫得多欢!” “王大侠,莫要理他!”尹四妹瞪了瞪窦辅,脆声说道:“这家伙自小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说话贼难听,偏又急性子,典型的没脑子,又没能力型。” “你!你才没脑子……”窦辅不服气了,又待与尹四妹争吵,却是被程昱给拉了开来。 “莫要吵了,也不怕王大侠笑话!”程昱一个头两个大,怒斥着将两人拉开。 王越笑了笑,也不搭腔,自顾着接过史阿手中的马缰,出门骑马,咯咯咯的踩着红日,来到了张府。 一路亭台阁楼,小桥流水,转过九曲回廊,终于来到府中央的五层大殿。 “真是壮观阔气啊!”每一次来张府,王越都要被再一次震撼。王越自小被誉为天神下凡,记忆力更是惊人,只要自己去过一次的地方,大多都能记住路;但这张府,自己已来过好几次了,却仍然是晕头转向,走不出东西南北。 (待续……时间有限,一会要赶火车,今天就写这些吧。见谅!) ------------ 第17章 党锢之祸 “王越来了,”张让仍是半躺在软床上,见王越近来,尖声笑道:“一会儿赵忠会陪你上殿,有些事情我得先交待与你。” 王越一听果然,便拜口说道:“多谢张常侍提点,请大人赐教。” “嗯,你明白就好。”张让满意的笑了笑,拿过一个竹签,递给王越,说道:“这是我朝最近的官职官位表,你熟悉一下,莫要遇人不识,失了礼数。” 王越接过竹签,展开看了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近百人姓名、职位,上自太尉、司空、司徒,下至左右城门护尉,都有详细记载,而张让,便排在首位,三公之上。 王越正看到排在中下首的曹操,张让又细着声音说道:“后边的只要记得就行,重要的是前几位,还有十常侍之分。先说前几位内府大臣。太尉段颎,刚从太中大夫升任,是常侍段珪的叔父,与中常侍王甫走得近,是个能领兵打仗的将军,平过叛乱,征过先零,只是性子爆,虽多有不待见我们,但也相交不恶;但司徒刘郃却是士子党首,原先是大鸿胪的时候,便总与我们过不去,今年三月,刚刚买的司徒,怕是会刁难与你,你要小心防范;司空张济是亲近我们的人,是我的相交本家,你须记好了。” 张让抬头见王越正在认真听着,心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歇了口气,接着说道:“至于其他太常、太傅,卫尉、校尉,你多注意便行。十常侍也各分三派。我与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几人为一派,段珪、高望、张恭为一派,韩悝、宋典多有不定,暂且不用理会,曹节、王甫是有名望的常侍,与我为表里相交,可为敬之。其它常侍、小黄门亦不用理会便是。你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王越转口背了一遍,张让很是惊异,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一遍,这王越便一字不差的全都背了下来,心中对王越不由又高看了一分,觉得自己当初的偶然之举,看来真是捡到宝了,须得多加培养,引为大将才好。 张让心喜,招来一白面少年,说道:“这是孙璋,十常侍中与你年纪最相仿之人,以后跟随在你左右,助你打点一切。你是太子太傅,虽无品无级,但却是太子的老师,身份自是不同,以后相交之人必多,些许琐事,可交由孙璋为你处理。孙璋,你日后便常侍王越左右,可好?” “是大哥,小璋子听大哥的安排,日后必细心为王越兄弟打点琐事。”孙璋躬声答应着,冲王越拱了拱袖子,友好的笑了笑。 “这……好吧,多谢张常侍。”王越犹豫了一下,但想来以后还要接家眷来京,又了应付朝堂官差,怕是琐事非少,有个人打理倒也不错,便转口应了下来。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带孙璋这会便去吧。赵忠在院外等你了呢。”张让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过茶杯,喝了口茶,擦了擦嘴。 “多谢张常侍。” 王越拜别张让,带着孙璋,会合院外的赵忠,骑马向皇宫行去。 王越走后,张让身边的一宫人低声问道:“大哥,怎么还派孙璋出马了?随便找个小黄门去不就行了?那王越,只有如此重要?” 张让摆了摆手,轻笑道:“这个王越,不简单啊。我是越来越喜欢了。好!好!好啊!” 张让连说了三声好,望着王越离去的身影,沉思片刻,忽又想起一事,转头问道:“小胜子,前日行刺我的那些士子党人,抓到了没?” “还没,不过,这事有些蹊跷。”郭胜疑声说道:“那刺客足有几十人,却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任是怎么翻查,都找不到半个蛛丝马迹,端是奇怪!” “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可是几十人的大目标,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张让皱了皱眉,问道:“最后一次发现他们,是在哪里?” “最后一次……”郭胜想了想,说道:“最后一次发现他们,应该是在东城。那日,我们派人暗中跟踪他们,到了东城,探子便被杀了。至那后,便再没见过他们的踪迹。” “东城?”张让敲着手指,闭目想了想,“东城有哪个地方可以容下他们呢?东城……” 张让思索片刻,忽的想起一个地方,眼开眼睛,闪着寒光说道:“东城,有个道观,以前多有士人前去论道,会不会是躲到那去了?” “哎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郭胜拍掌说道:“听说大哥遇刺之前,那道观却很巧合的走了水,那曹护尉先去的道观,才会来不及赶来救援大哥。如此看来,那道观怕是真有问题!我这便带人前去!” “嗯!给我仔细的搜。搜到一个,杀一个。宁可错杀三千,莫要再放过一个!”张让抚着身上的三处箭伤,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大哥,小胜子定为大哥出了这口恶气!”说着,郭胜出门招集几百护院、打手,一路推街过市,耀武扬威,浩浩荡荡的直向东城道观而去。 略过党、锢如何相斗不说,单讲王越。 王越带着孙璋,随赵忠来到宫门外,到礼部房换了朝服,来到殿外等候开省。 众官员大臣见这年轻小伙星目剑眉,气宇不凡,居然还有中常侍赵忠、孙璋随护在侧!这赵忠、孙璋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便是对位列三公的老臣们,也没个好脸色,何曾见过他们如此细心的待过人?——当然,除了当今圣上! “这少年是何人?” “看官服是个文官,看那崭新模样,怕是刚刚受封,头回来上朝的吧。” “哼,怕是又是那些阉人的亲戚吧。这朝堂,怕是又要多一祸害了啰。” “嘘……慎言!莫要被他们听了去,引祸上身!” “哼!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再这般祸害下去可如何是好啊!阉人误国啊!” “唉……阉人势大,欺皇上年幼,又得皇上浩荡恩宠,要除之必是不易啊!唉……” 众官人士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有几位位高权重,耳目众多的大人物听到些风声,知道些内情。 刘宠、郭禧、许栩、杨赐、唐珍、陈耽、刘逸、刘宽、袁隗、袁逢、陈球、刘纳、孟彧、张颢、许彧、张延、张温、许相、刘陶、阳球……一众老臣聚成几个集团,相互议论着。 段颎、刘郃、张济三人站在最前,亦在小声的议论着。 “张司空,你熟知那张让、赵忠,可知那少年郎是何人?”段颎扬了扬手中的奏章,沉声问道。 “段太尉倒是问对人了,”张济笑道:“前日我看了个折子,表的是这少年郎在壶关的一场义举;昨日又得了圣意,翻了翻这少年郎的档案记录,对这少年郎倒是认识了一二。这少年郎人虽年幼,却颇有名声,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哦?将才?”段颎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可领过兵?可打过仗?” “哼!领兵?打仗?他倒真有过,只是领的是乱民,打的是官军。”刘郃在一旁嗤声冷笑道。 “这么说,刘司徒也知道些情况?就我段颎大老粗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刘司徒,不若说些来听听?”段颎见连刘郃这个老学究都知道,不由更加好奇,连声追问道。 “哼!”刘郃不屑的冷哼道:“欺世盗名之徒!孟尝君之门客相若耳!只会些杀人放火,舞剑取宠的无聊斯术而已。” “哦?这少年郎看着不是挺斯文的么?居然还会剑术?”刘郃虽说得简略,但段颎却是听懂了,只是心中多有不信,再三盯着王越左瞧右瞧,怎么也看不出这么个文弱书生,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恶之人,怎么也不像一个声名雀起的剑术高手。 “这少年郎,倒是有些意思。”段颎看了半天,实不难以想像,王越那细皮嫩肉的,怎么仗剑江湖,怎么杀人越货,心中不由好奇万分,想上前问询,但碍于王越一旁的两个阉人,却是不好过去,只是忍着好奇心,等到过了朝之后再问不迟。 王越站在另一边,被众人指点议论,尤其当首那名彪悍大官,更是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看得王越都有些不好意思过来。 “这是何人?竟如此无礼貌!竟如此看人?”王越心中不喜,冷眼瞪了瞪段颎,问着一旁随侍的孙璋。 “谁?”孙璋随着王越的目光看去,见是段颎,不由失声笑道:“王越兄弟你说的可是当首站着的那个青衫老者?那是西域都护段会宗的从曾孙,新任太尉段颎。长年往战边关,以四百之损,灭四万胡军,端是厉害。” “哦,原来他便是段颎。”王越回想起竹签上对段颎的描述,心中恍然,对这战功赫赫的老将颇为敬佩。 殿前众臣议论纷纷,等着皇上临朝,却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皇帝刘宏这才姗姗来迟。 “朝议开始,众臣进殿……”楼前钟声响起,一宫人当前尖声高呼着,告诉大家皇上终于来了,众臣这才收了议论,排好队伍,向殿内行去。 “王越兄弟,你且随我进殿,我们得抢先找个好地方去。”赵忠见王越有些踌躇不前,便开声招呼,当前引路,将王越引入殿中右前方,站在三公之后,九卿之侧,一一介绍着殿中的官员。 ------------ 第18章 两党之争 众臣在殿中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内臣去请了三四次,少年皇帝刘宏这才打着哈欠蹒跚着走进大殿内。 “参见陛下。”众臣见刘宏进来了,赶紧跪伏在地,高声参拜着。 王越亦随众跪拜,高呼一声陛下,结果等了半晌不见回应,正要起身之时,却被一旁的赵忠给拉住了。 赵忠冲一旁呶了呶嘴,轻声说道:“王越兄弟,皇上没让起,是不能起身的。”王越顺着赵忠指的方向朝四周一看,发现大家果然都没起身,朝中乌丫丫的跪了一地,俱都埋头等候刘宏发话。 王越心疑,偷偷抬头向九级台阶上望去,却见那刘宏歪身半躺在龙椅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 “扑哧!”王越见那刘宏不单睡觉,居然还不停的吧哒个嘴,似乎仍在吮吸着少女纷香,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说道:这刘宏,不会还在做着春梦吧!以他的荒诞言行,怕是还真做得出来! 司徒刘郃闻声回头瞪了瞪王越,亦心疑的微微抬头向龙椅上望去,心中登时大怒,狠狠的捥了赵忠等阉人一眼,再次伏身高呼道:“臣等参见陛下!” “臣等参见陛下。”众臣看来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见三公开了口,亦随着刘郃高声呼喊着。 “啊!”刘宏受了惊吓,从梦中惊醒,差一点从龙椅上摔了下来,好在旁边的内臣手脚快,扶住了刘宏,这才免得刘宏当朝出丑。 刘宏摸了摸嘴角的口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扶了扶歪在一旁的九琉皇冠,打着哈欠说道:“众卿家……啊……起身吧……” “谢陛下。”众臣谢过刘宏,这才摇着头,叹息着站了起来。 “有事祈奏,无事退朝。”旁边的内臣得了刘宏眼色,赶紧高呼着盼望早点下朝回宫。 众臣交相接耳,虽对刘宏不满,但日月天长,此事也说过无数次了,可惜的是皇上却从不改过,众臣多有麻木,也只是将满腹牢骚,全都发在那群宫人身上。 刘宏又打了个哈欠,正要起身离去,却被赵忠截了下来:“皇上,您忘了,昨日您封了王越做太子太傅,还没正式册封呢!” “哦……对!对!”刘宏恍然,拍手说道:“差点忘了这事。王越听封。” “臣在。”王越步出朝班,躬身应道。 “呃……”刘宏张了张嘴,想了片刻,吞吞吐吐的说道:“孤念你品德有行,剑术卓绝,呃……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呃……便封你为太子太傅,从此以后可入内宫,教授太子辩文才、剑术……呃……教孤走那木桩子,多讲些江湖事给孤听……” 王越听了刘宏的册封词,好玄没笑出声来,憋着笑拜伏道:“多谢陛下,臣必尽心尽力,教导太子……侍候陛下……” “嗯!好!”刘宏对王越的前面之词全没听清,对最后一句却是颇为满意,赞声说道:“记得多来内宫,王美人对那彩雀喜爱得紧,日后你要多为孤捉些来,孤重重有赏。” “……”王越差点被噎着,喘了口气说道:“是,陛下!” 司徒刘郃不愤,故意刁难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刘司徒请讲。”刘郃是河间王宗室,光禄大夫刘倏之弟,中常侍程璜的女婿,得其兄刘倏之余荫,又有些德望,刘宏对刘郃倒是客气,只是有一丝的不满,怪这老头惊扰了自己的绮丽美梦。 “陛下,”刘郃指着王越说道:“这王越来历不明,出身不详,前月更是在上党壶关杀人放火,草菅人命,为穷凶极恶之徒,一无功德,二无举荐,三无考证,如何能与太子太傅?如何为太子老师?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刘宏本也对王越不熟,只是听了张让之言,胡乱答应的,又因王越能讨了自己欢心,便有些喜爱。此时被刘郃这么一问,倒还真是有些蒙了,转头望了望,没见到张让,这才想起张让好像刚刚遇刺,病倒在家,只得把目光又转向赵忠,希望赵忠能给自己解围。 赵忠上前半步,与刘郃平身,张口叱道:“你这老头,好生无理!陛下既然已经下封,自是经过一番调查,经过多番考证,又有张常侍等人保举,这才下了旨意,封王越为太子太傅,何来三无之说?” “哦?”刘郃冷哼一声:“那我倒要听听,这王越有何功德,有何考证!” “哼!”赵忠再向前半步,高声说道:“刘老儿,你听仔细了。新任太子太傅王越,乃辽东燕山人氏,自小聪慧,学识过人,武艺卓绝,乡间有神童之美誉;行学之后,常救死扶伤,常抗击外胡,享誉幽、并、翼三州,被尊做‘燕山大侠’,号天下第一剑,无人能及其锋;去年,更是助白马将军公孙瓒,奇袭匈奴,收复云中城,镇守边关;本月,两次贼人先后街市行刺,王越更是以一敌十,败退几百凶猛刺客,可谓是剑绝天下,功德无量……” 众大臣闻言交相点头,听赵忠这般说来,倒是觉得这王越也不只是斯文白净,还算有些本事名望,功德倒还勉强过得去。 “哼!虚妄之词!”刘郃却是不吃这套,冷声说道:“再有战功,也不过一武夫,一屠夫,目无法纪,藐视朝纲。前月,上党郡壶关城守张任,乃高祖大将张良之后,德高望重,治兵有方,为何却无端被杀?即便他真是有罪,但毕竟是将门之后,朝廷命官,何用他一江湖术卒来杀?试问如此倒行逆施之辈,何以为功?如此藐视朝纲之行,何以为德?无功无德,可以为官司?” “是啊,如此忤逆之人,如何能为人师?更何况是为太子太傅?”众臣闻了刘郃之言,便又开始数落起了王越,觉得王越此时又全身都不是。那张良乃大汉功臣,与项伯、樊哙等人多次救得高祖性命,更是为高祖出谋划策,运筹帐握,决胜于千里之外,立不世功勋。那壶关城守张任既是名门之后,便当受朝堂护荫,即便有个什么不是之处,也当上报朝廷,功过自有朝廷论断,哪能凭个人喜爱来定夺? “此行王越固有不对之处,但……”赵忠转睛说道:“那张任自恃祖荫,极其护短,纵容其子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弄得上党郡人人自危,民不聊生!而王越的初衷,不过只为教训教训其子,只是一时失了手,这才错杀了那张任,倒也不是罪无可原。” “哼!狡辩!若只是一句失了手,便可了结了一大臣之命,试问,”刘郃气得胡子连抖,指着满朝文武高声喝道:“试问,若是他日后再失了手,是不是我们的命都应该交待在他之手?试问,太子的安危何在?内宫的安危何在?我们的安危何在?” “是啊,是啊,与此人同朝为官,怕是生死难测,性命谌忧啊!”众臣纷纷附和道。 “这……”刘宏听了刘郃之言,亦是心中一抖,是啊,他号称天下第一剑,若是他再一失手,要了我的命,那我可如何是好?刘宏不担心太子的死活,却是对自己的安全非常在意,不由得又有些犹豫,觉得这般放任王越这种武艺高手,却不是个好事,别到哪天他不高兴了,一剑了结了自己,自己怕是想躲,都躲不过去的!刘宏内心有些害怕,转头望向赵忠,希望赵忠能为自己解了这个难题。 赵忠亦被难住了。大哥让自己要力保王越,为王越之仕铺桥搭路,若是无法帮王越上位,怕是回去不好交待。 赵忠思前想后,眼睛转了无数个圈,终于想出个主意,说道:“这倒也好吧。陛下,不若,令太子出宫,住王越附近,每日随王越修武习文,只可每月回宫一次,一次不过半天,令其寸铁不带,寸步难行,如此岂不万全?” “嗯,如此倒也行得通。”众臣又点头称是,同意了赵忠的建议。没了剑的剑客,便如没了齿的虎,发不了威了!如此便俱能不得罪于张让,又得讨皇上开心,倒不失为一妙计。 “诶,这就对了嘛。便准许太子辩出宫,另择居所。”刘宏大悦,这赵忠不单为自己解了围,更是将那逆子刘辩给扔出了宫去,省得这不孝子还偷窥自己行房,端是两全其美,不错!不错! “慢着,陛下……”刘郃又阻住了刘宏,转头对赵忠喝道:“赵常侍,即便如此大功之人,可有举孝廉?就凭你们?张常侍?赵常侍?几个阉人,无德无能,何以为举孝廉?” “怎么!刘老头,莫不是你忘了?”赵忠再向前半步,回身立在刘郃对面,高声喝道:“刘老头,当日若非张常侍为你美言,试问,你可有今日?你岂能位列三公,你岂能位及人臣?” “你……你……我……我……”刘郃倒还真是因为张让在皇上面前美言过几句,这才当上的司徒,此时被赵忠提起,却是一时穷词,无以为对。 “你什么你?莫非您贵为司徒了,位列三公了,便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赵忠厉声喝道,将刘郃骂得倒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差点吐了血! 朝中大臣大哗,慌手慌脚的将刘郃扶了起来,抚着刘郃的胸口,为刘郃顺了顺气,纷纷议论开了。不一会,满朝文武似又分了几派,各有所帮,各自支持刘郃或是张让,顿时朝堂乱乱哄哄,如集市一般,吵得不可开交。 一瞬间,王越有些郁闷,你们以我为题,却独自吵得挺欢,可曾听过我这当事人的意见? 王越郁闷,刘宏更郁闷,心说:好嘛,你们吵吧,孤先睡一觉,等吵差不多了,孤再来理你们。想着,刘宏身体一缩,埋进龙椅深处,拉上皇冠上的前帘,闭目打起了盹来…… ------------ 第19章 祸及天下 朝堂之上,阉人党骂士人,士人党骂阉人;阉人又分两派,相互拆台诋毁;士人又与豪强对立,竞相讥讽;好在窦氏被灭,何氏未兴,否则加上外戚集团,这朝中非得打起来不可! 王越在一旁冷眼作壁上观;刘宏在龙椅上呼呼大睡,众臣直吵得个天翻地覆,到了后来,却是完全脱离了王越之事,开始翻众人的陈年旧帐…… 从侯览乱纲到窦武专政,从三君之死,到八俊之狱,士大夫把不满的情绪全发泄到宦官身上,又为窦武、陈蕃等人鸣冤,要求重处宦臣;阉人们便怒斥士人党目无法纪,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公然结党造反,行刺朝官,要求重重追究士人罪责…… 众臣从上午直吵到下午,吵得王越头都晕了,闭目在那养神,封了两耳,几乎已不闻身外事。 到了下午,竟然连张让都被抬了来,哎哟哎哟的躺在软床上痛哭流涕! 刘宏美美睡了一大觉,此时也来了精神,竟走下九级台阶,来到朝班之间,拉着张让问这问那,最后竟将张让请上了九级台阶,坐在龙椅旁边,与刘宏平起平坐! 这时可把士大夫们吓坏了,心中狂骂张让道德败失,但却又敢怒不敢多言,怕被张让抓了把柄,祸及自身——这种情况,从侯览开始,到蓸节、王甫,祸连之事,没少发生! 张让在九级台阶之上露着箭伤,哭天喊地,希望陛下为他主持公道;赵忠、段珪又在一旁帮腔,就连过了气的老宦官王甫都出来说了几句,刘宏这下来了热血,大发豪情的要“肃清朝野”,要“还万民一个公道”! “太尉段颎听令!”刘宏踏在九级台阶之上,意气风发的叱道:“今天下贼寇横行,民生怒怨,着太尉段颎领符,追捕要犯;凡是党人之门生、故吏、父子、兄弟,有宫中任官的,一律罢免,有罪责的一律禁锢终身,并牵连五族!” “……”段颎是个领兵的军人,却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此时又三为太尉,只得领符答应了:“是,陛下!臣必竭尽所能,追捕任何贼寇要犯!” “陛下……”刘郃大惊,没料到一时气愤,竟弄到这步田地,吓得屁都凉了,惊呼道:“陛下!不可如此啊!陛下!天下士人亡,则天下必亡啊!” “哼!放肆!”王甫大喝道:“竟敢咒骂陛下!莫非这汉室江山是你们士大夫的么?没了你们士大夫,这天还要塌了不成?实是罪该万死!” “杀了他!杀了他!”张让、赵忠、段珪等人联声指着刘郃大声喊杀,气得刘郃接连退了五六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晕倒在朝堂之上! 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步兵校尉刘纳纷纷涌了上来,又是呼喊,又是掐人中,终于将刘郃救了过来。 “陛下!”陈球等抹着眼泪跪在台前,哭声喊道:“刘司徒贵为河间王之后,又德高望重,为我朝劳心劳肺,何曾受过如此污辱,求陛下为刘司徒主持公道,还刘司徒王宗尊严……” “陛下!”王甫抖着白衣尘袖,怒道:“这刘郃自恃王室宗亲,勾结士子党人,为祸朝纲,怕是要造反了,请陛下收了他的官,仔细调查这些党人的罪证!” “陛下,阉人祸国啊!先帝之时,侯览之祸已经证明,不可亲阉人啊!陛下要明查啊!”刘郃、陈球等人纷纷跪倒在地,连着眼泪、鼻涕,连哭边骂着阉人。 刘宏被吵得烦了,呼的站了起来,叱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段颎你先抓着人,只审不治,待查清罪状,再行问斩!退朝了!”说着,刘宏一拂袖,冷哼一声走向后殿去了。 留下满朝文武在朝堂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刘郃发了会愣,怒视着王甫、张让等人,捋袖上前骂道:“阉人误国啊!阉人误国啊!” 王甫、张让、赵忠等人亦不甘示后,纷纷跳起脚来,搬椅拿案,便要与刘郃、陈球、阳球等人撕打…… 段颎、张济等人赶紧上前拉架,将两方劝下朝堂,众人这才骂骂咧咧的出皇宫各自回府去了。 王越出宫门,暗自抹了把汗,啐声说道:“好嘛!这一次朝会,怕是比打千回合大帐还要累上三分!真不是常人干的活!累死我了!” “哈哈……”一旁的孙璋尖声笑道:“王太傅,您是没习惯,这要习惯了,便不觉得什么了,反倒,怕是会喜欢上这种你争我斗的游戏,颇为有意思得紧!” “没什么意思。”王越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尔虞我诈,相互辱骂,倒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决个生死来得爽快,这般婆婆妈妈,瞻前顾后,却是我所不喜。” “王太傅剑绝天下,号天下第一剑,当然这般说了,”孙璋羡慕道:“若是我等能有王太傅这般武艺,早把那些士子党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哪还轮得到他们在这朝堂之上叫嚣?王太傅这是艺高人胆大,不知我等庶人的苦楚啊。” “哈哈!”王越打了个哈哈,心中多有得意,咧嘴笑道:“当不得什么,若是你喜欢,有空可来我府中,我教教你便是。” “果真?”孙璋大喜道:“若王太傅开馆收徒,璋必前往学习,拜放门下!” “开馆?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王越笑道:“开馆之处后说,我先回府了,就此别过!再会!” 王越拜别孙璋,不待张让、赵忠等人出宫,便独自回返王府去了。 王甫在内宫带着张让、赵忠等人,又到刘宏面前哭诉,得了兵符虎印,便出宫拉上段颎,开始满天下追捕士子党人。 这回不再是张让的几百家丁护院,几宫校尉了,带的,却是八门校尉,三营将士,几万兵马,铺天盖地的搜寻着天下士人! 一时间,京师雷动,天下震惊,人人惶恐自危,稍有不顺阉人心意的,便被满门抄斩!无数无辜百姓,好好的百口之家,也许只因宅院位置好,不愿交出宅院,也许因为有女貌美,不愿进宫,便倾刻间灰飞烟灭,鸡犬不留! 太尉段颎,原本是破羌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但只因皇命在身,兵符虎印又在王甫之手,只得闷声做着刽子手,双手粘满了天下士子、无辜百姓的鲜血!偌大的名号,倾刻间名誉扫地,不单没得到好,反被天下人所共弃! 一场血雨腥风,直杀得天下人怨声载道,人们对汉室朝廷更是失望到顶,各处民变起义,接连不断,各方豪强,自养私兵,一时间风云幻变,星移倒转,直到天现异像,日有食之,这才惊动了刘宏,这才暂缓收下了追捕令,并按律又轮到太尉下台,把段颎又从太尉之位,拉回到太中大夫、司隶校尉,天下众生,这才喘了口气,开始讨伐段颎、王甫等人。 这一次,不再是三五人,不再是一两家的声讨了,却是天下士子、皇室宗亲、富商豪强共讨之,声势之大,前所未有!而做为带着首领,司徒刘郃,更是三天两头的带着为兄的假节令,跑到宫中大闹。 刘宏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偏又不好太与过分!这刘郃乃当朝河间王宗室,光禄大夫刘倏之弟,中常侍程璜的女婿,这些人物个个了不得,尤其是刘倏,更是协助大将军窦武扶立了刘宏,刘宏这才当上了皇帝,刘宏虽年幼,又多荒诞,但谁最有功,谁最得他心,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加之王甫因宋后被废一事,一直被刘宏耿耿于怀,如此刘宏被吵了一个多月,终于下了决心,将王甫下了大狱,连带着段颎也没逃得了好,两人在狱中做了难兄难弟,没多久,便被刘郃给严刑拷打致死。 一代奸宦王甫,一代名将段颎,便这么死在了司徒刘郃之手! 至此,四大老宦臣,侯览、曹节、王甫、管霸,从先帝闹到刘宏,权倾朝野几十年,终于四去其三,只余曹节一人! 曹节惶恐不安,依着关内侯的名号,拉上程璜等人,又转头向刘宏哭诉刘郃的罪状:“陛下,王甫乃先帝良臣,功苦功高;段继颎不单破了东羌先零,便是北胡,西羌,亦多次大胜,为我汉朝边关立下汗马功劳,真可谓千古良臣,一代名将。而刘郃却因一已之怨,迫害忠良,实是万死,求陛下将刘郃等人抓起来治其死罪。” 刘宏也是被烦透了,每次在内宫玩乐,总是被人打扰;每次听王越讲到最精彩的时候,却也老得不到痛快,气得刘宏火冒三丈,当即把刘郃、陈球、阳球、刘纳四人给下了大狱,没多久,便也被曹节给害死了。 曹节被这么来回一折腾,也扛不住了,生了场大病,没多久,亦病死家中! 至此,四大宦臣、士人党首、豪强外戚,一时间死了个七七八八,朝中权势顿时空虚,各机要位置,能人尽去,只余陈耽、袁隗、许彧、杨赐等人勉强维持着朝政的运转。 王越接连进宫,常侍刘宏身边,看多了你争我斗,看多了生生死死,心中亦不由得对这汉室心生不满,对权势涛天的张让、赵忠、段珪亦心生厌恶,觉得果真是这些人,败乱朝纲,遗祸天下,觉得若没有这些人,怕是这天下,亦不会成这样的天下——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第一次,王越对张让、赵忠等人产生了悖逆之心;第一次,王越对朝廷,对汉室产生了轻视之心;第一次,一心只做江湖客的王越,有了自领一方的想法!有了一颗蠢蠢欲动的雄心!最扰宏被吵了一个多月,终于下了决心,将王甫下了大狱,连带着段颎, ------------ 第20章 再次逃亡 且说那一日,王越下了早朝回到家中,将皇帝的追捕诏令告诉了程昱,程昱当即忧心忡忡,唉声叹气的为天下士子担忧。 “唉……如此三军齐动,满城搜捕,怕是我辈同仁危矣!好在领了兵符的是段太尉,此人是个良臣名将,倒是独善其身,不喜与阉人为伍,也许,有此人在,我天下士人的安危,或有转机。”程昱仍在暗自庆幸,却不知宫中还在闹腾,兵符虎印,早被老宦官王甫给抢了去,一场灭顶之灾正在等着天下士子,一场血雨腥风正在全国掀起! 两人正在感慨的时候,忽听北边人声喧哗,接着浓烟滚滚,哭天喊地! 两人惊异,赶紧派了下人前去打探,回报之人却说是北面的史人眇道观被官兵给围住了,刚被烧过一次的道观,重又被一把火给烧了,里边的道士也全部被抓走了,此刻正在推墙掘地的不知在找些什么。 “不好!大事不妙!”程昱脸色巨变,拍掌大声惊呼着。 “怎么回事?不就一道观么?会出什么大事?”王越惊疑问道。 程昱犹豫片刻,顿足说道:“便告诉你吧。那史人眇道观中,有一道人,正是我士子党人,前日的大火,也是我们故意为之,为的便是引开城护尉军,方便我们行刺张让!看来,怕是已经被那阉人给盯上了,此地与那道观一街之隔,怕亦不安全矣!” 王越恍然,难怪那日道观走水走得那么巧合,却果真如曹操所料,正是这些士子党人所为。恐怕事败之后藏匿王府,亦是早已计划好的阴谋了!王越想到这种可能,不由心下大怒,对程昱等人的印象大为下降,如同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脸色难看得要死。 程昱正心中急得不行,也没注意王越的脸色,急忙说道:“不行!我得去与弟兄们商量一下,看下步如何打算。王大侠,告辞。”说着,程昱拱了拱手,转头直向后院奔去。 王越啐了口痰,暗自骂道:好你个程昱!果真老奸巨滑!依我看,你这些士子党人也不怎么样,与那宦官们的行径没什么不同!为了行刺张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便要烧人道观,更是将祸水东引,毁人家业!此行却是损人不利已,非君子所为! 程昱等人商量了一晚上,后院整晚都吵吵嚷嚷,直吵到天亮,几人这才红着眼睛来前院找到王越。 王越见几双黑眼圈晃来晃去,不由笑道:“哟,这是弄哪一出?黑猫大战老鼠?” “哼!”文央捂着伤口,跛着个腿,撇嘴说道:“你得意了?我们都被追捕,我们都成了丧家之犬,你可得意了?” “文央!”程昱怒斥一声,转头对王越说道:“王大侠勿怪,我这三弟多有鲁莽,得罪之处请见谅。” 众人相处几日,谁谁是什么人,王越心里也清楚了,知道文央这人其实也不坏,只是嘴毒一点,便摆摆手笑道:“无事,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怎么?商量了一晚,商量出什么了?” 文央张了张嘴,待又要开骂,被程昱瞪了一眼,悻悻的挪身找了个软蒲,坐在那哼哼叽叽的生着闷气。 程昱唉了口气,拱手说道:“王大侠,此番我们遇难,多承王大侠援手,使我等有了喘息之功,昱感激不尽;只是阉人势大,偏要将我天下士子赶尽杀绝,不留我们一丝一毫活路;今又追踪至此,此地已不宜久留,唯有想方设法逃出城去再说。” “如此亦好,省得你们在这京中躲躲藏藏,担惊受怕。只是……”王越转首指着羊咕、文央身上的箭伤说道:“你这两位兄弟……怕是行走不便吧?” “哼!”文央又是冷哼一声,转头在心中暗自骂着王越,只那羊咕仍是面无表情,冷冷的站在那,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这便是我要求王大侠的地方!”程昱拱手低声说道:“求王大侠念在他俩都是忠良之后,暂且收留我二弟、三弟在贵府中养伤,想来以王大侠的威势,藏下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求王大侠成全!” “大哥!”文央见程昱低声下气,顿时又怒了,高声喝道:“何用求他!大不了一死,头断不过碗口疤,我文央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 “三弟!”程昱喝止了文央,期待的望着王越,低声说道:“王大侠,不知意下如何?” 王越轻声笑道:“只要你们不怕死,我倒无所谓,只当多两口人吃饭而已,要留便留下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多谢王大侠恩义!”程昱拉着羊咕、文央、尹四妹、窦辅拜在地上,高声呼喊道:“此恩没齿不忘,日后昱定当衔环结草,以恩报德!” “请起!请起!能帮到你们,我心里也高兴,算是我王越将欠你们的,全都还上吧!请起来吧!”王越诚恳的将几人拉起,几人面色稍缓,倒是舒服了些。 当晚,趁着夜黑风高,程昱便带着尹四妹、窦辅及近百士卒,换了黑衣,挥泪辞别了王越、羊咕、文央,摸黑向城外逃去…… 羊咕虎目含泪,站在台阶上,远望着大哥们离去,久久不愿下来,心中万分难过,暗自说道:大哥此去,怕是相会之日遥遥无期了!唉…… “唉……走吧,回去吧!”王越在一旁担心两人伤口,好言劝道。 两人踌躇半晌,这才哽咽的回到王府,各自回院。 文央在进院之前,望了望王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却说不出口;就连羊咕,亦默默的注视着王越,嘴角扯了扯,点了点头,这才拉着文央,进了院中关了院门。 王越愣了愣,失然一笑,算是明白这两人的意思了,心中多少有些安慰,自已忙前忙后,担着这么大风险收留他们,总算得了这两人的感激之情,实在是不容易啊!试问又有谁天生犯贱,喜欢听人毒舌呢?好听话,好语气,又有谁不喜欢呢? “王大侠,他们走了?”自己院中,刚收拾完屋子的史阿,见王越回来,轻声问道。 “嗯,走了。”王越点头说道。 “他们……倒是一群英雄好汉,小阿心中倒是挺佩服的。”史阿绷着个小脸,认真的说道。 “英雄好汉?”王越想起这段时间他们的言行举止,又想到他们为了行刺张让,所做出的一切,摇头说道:“也许吧。只是……他们生错了年代,却是触了宦官们的霉头,才落得这么个下场!唉……真是可惜了。” “幸好他们遇到了王大侠,是王大侠好心收留了他们,才令他们得了新生。若是没有王大侠,怕是他们早已露死街头了,便如……”史阿感激的说道:“便如我,若不是王大侠,此刻怕是仍活在那张大恶人的淫威之下!” “当不得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王越摆了摆手,转声问道:“小阿,你那日身上的红光,倒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有什么不适?身体是否能感应到什么?” “啊?”史阿被问得一愣,脑子转了转,这才明白王越所问何事,沮丧的说道:“我亦不知道,当时只觉得那红光好神奇,居然可挡住那万千利箭的袭击,端是神妙。只是,当时却不知为何,会越来越冷,最后才冻晕在王府门外。” “哦,这样啊。”王越随口应了一声,心中暗想:莫不是与他夜半所练的那功法有关?那是一种什么功法?居然可以与月之光辉直接沟通!怕是与自己修炼的道家大法有什么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自己的道家心法修炼的是日华精气,而史阿修炼的,似乎像是月华精气!日若烈火,月如寒冰,这也许便是史阿越来越冷的原因了! 王越正自猜测着,忽听那面人声鼎沸,锣鼓齐鸣,心中忽的一沉,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暗道一声不好,夺门而出,向羊咕、文央的院中跑去。 两人院外,羊咕、文央正胡乱披着两件大棉袍,站在院门口,四处张望着。 只见在不远处的东面,火光冲天,人马嚣叫,杀声连连。 “不好!”羊咕终于开了嗓子,大声说道:“那是程大哥他们逃跑的方向!怎么办?定是被官军拦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哎呀!真是!这下如何是好?”文央亦是大惊,“二哥,我们快去救大哥吧!快走吧!” “好!去救大哥!便是要死,我们兄弟五个,也要死在一起!走!”说着,羊咕便要脱掉身上的血衣布带,就要向府外冲去…… “等等!”王越拉住两人,高声喝道:“你们身受重伤,如何去救人?只怕你们程大哥本也有望逃跑,也要被你们二人拖累致死了去!还不如在这等着消息!” “这……这……”两人一想也是,自己重伤在身,怕是救人不成,反添乱了去! 羊咕转头望见了王越,抱拳说道:“王大侠,求王大侠再发慈悲,去帮我们探一探,看是否真是我大哥他们,求王大侠了。” “这……”王越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下,几团火焰呼呼的燃烧着,火势似乎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猛,杀声似乎越来越高,越来越近,慢慢似乎向着自己的宅院扩散过来! “求求您了!”羊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沉声说道:“若王大侠能救出我大哥、四妹、五弟,咕愿终身侍候在旁,为牛为马,以报王大侠恩德!” “求王大侠再发慈悲!”这回连文央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都软了下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直冲王越磕头,连声说道:“只要王大侠能救出我大哥、四妹、五弟,央愿投入王大侠门下,奉王大侠为主,终生以死相报!” “……”王越吓了一跳,赶紧拉起二人,说道:“快别这样,我去就是!我这便去!定帮你们救出程昱他们来!你们在此稍候,我去去便来。” 说着,王越在两人的感激之下,不走正门,走到府墙边,一顿足,直接翻墙而过! 好武艺!两人心下又是惊异又是感激,一时心中忐忑不安,在院中来回的走来走去,牵动着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此时此刻两人却全不自知,只是不停的抬头,望向东面战斗的方向…… ------------ 第21章 再施援手 王越翻过院墙,寻着火光的方向,飞檐走壁,翻墙过院,不一刻便来到了战斗现场。王越伏在屋檐上,运目向下方望去,只见街中上百名官军举着长戟铁枪,正在围杀着一群黑衣蒙面人,却正是程昱、尹四妹、窦辅等人! “不好!真是他们!这可如何是好?”王越伏在屋檐上,正要跃身而下,忽的想起一事,便重又躲回阴暗中,掏出五发连弩,装上弩箭,偷偷的探出头来,举弩向下射去。 “咻!咻!咻!”只听三声尖锐的啸叫声忽的在天际响起,如天外来音,如域外飞石,“噗!噗!噗!”的射进三名官军的头颅,余劲未过,更是破脑而出,带起一片鲜血,喷洒了一地。 “哎呀!还有刺客!”官军们大声惊呼,举着长戟铁枪,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咻!咻!”又是两声税响,不见寒光,不见羽闪,两名官军却莫名其妙的被爆了头,喷洒着红白之物,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倒在了地上,抽搐片刻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什么东西?什么武器?从哪来的?”黑夜之下,目不能视,更何况王越本就躲在极其隐蔽之处,官军们却哪能发现得了,顿时惊慌之下,全然乱了手脚! 程昱等人一愣,听了那熟悉的恐怖啸叫声,相互一视,眼中俱皆闪过惊喜,低声吼道:“是王大侠!是王大侠的那诡异神兵!是王大侠来救我们了!” “快!趁着官军没反应过来,我们马上向王府撤退,先回去再说!”程昱望了望四周,当机立断的说道。 “是!大哥!”尹四妹、窦辅激动的喊道,带着残军伤兵,迅速的向西突去。 王越在屋檐上不停的装箭、射箭,转眼间射出四轮二十箭,箭箭穿颅而过,吓得官军们惶恐不安,四散溃逃。程昱等人趁乱,扔下死者,搀着伤员,拼死的冲出重围,遁入了黑夜之中,转眼不见了踪影。 王越见程昱等人已经撤退,便也得意的甩了甩五发连弩,向黑暗中遁去。 官军中一军官见怪啸声已无,这才走出街角,却正是那北部左护尉曹操。 曹操左右望了望,高声喝道:“莫慌!不用去追黑衣人了!将尸体都抬过来查看!” “是!”护尉军见主将出来了,纷纷回了队伍,将死难者都搬到了一处,仔细查看着双方的死者身份。 曹操走近拉下一名黑衣死者的面巾,左右端详片刻,沉思道:“眉目清秀,面色青红,头束文巾,身干体净,看来,这些人又是那些可怜的士子党人。唉……” 曹操连看了几名黑衣死者,叹息说道:“将这些人都带回去,好好安葬!” “是!大人!”曹操平日里治军严格,曹操发了话,众将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麻利的将尸首装车,与官军一集拉走。 “等等!”曹操忽的想起那怪异恐怖的锐啸声,拦下尸车,拨开一名官军的盖草,见到了那穿颅而过的怪异武器。 曹操还剑归鞘,一手按着死者的头颅,一手抓着箭尾,低喝一声,用力将弩箭拔了出来,带起一蓬红黑乌血,溅得曹操满身满脸全是!曹操却是不以为意的擦了擦,神色自若的举起弩箭照着火把仔细的端详着。 “通体黝黑,无棱无刺,圆滑细长;箭尖森冷锐利,倒钩之设计前所未见,却足显其阴狠毒辣!后无箭羽,倒是有个小槽,这是做何用处?这是什么弓上的什么箭?好奇特!”曹操一边端详,一边思索,又放在手中来回掂了掂,惊异的说道:“竟是通铁所制!那弓得要有多少石才能射出这么重的铁箭?神弓!神箭啊!” 曹操连声赞叹着,如获至宝般的将弩箭收入囊中,高声说道:“将所有这种怪箭都收集起来,莫要丢失了一支!” “是!”几名官军重又将尸车拆开,将所有的弩箭都拔了下来,送到曹操面前,一共十九支,加上曹操那支,便是二十支弩箭。 曹操将二十支箭用油布包好,收入腰间,望了望黑衣人逃窜的方向,冷声笑了笑,挥手呼道:“收队!回衙!” “大人……我们……不追了?”一名佐官愣住了,疑惑的问道。 “哈哈……”曹操大笑道:“这些士人杀的是那可恶的阉人,跟我们有什么相关?我们只须守着自己的护尉职责即可,见到了便管一管,没见到的其它什么的便随他去吧!哈哈……” “哦!”佐官恍然大悟,拍马说道:“大人果真英明,属下等佩服。只是,此举怕要得罪了那宦臣,大人还需小心为上。” “哼!”曹操冷哼道:“只要我们没有失职,依法依律,尽心尽责,又怕他做甚!当日那阉人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被我五色大棒棒杀之,他可敢动我分毫?哼!”曹操自恃祖父曹腾、父亲曹嵩的威名,却是不惧这些阉人。也确实,当日曹操杀了蹇图,那蹇硕也到刘宏那哭诉过,却被士大夫、豪强们给骂下了朝堂,分毫奈何不得曹操。 “大人威武!大人治军严明,不畏权贵,自上任以来已有三年,京师敛迹,无敢犯者,吾等钦佩!”众将士狂热的望着曹操,集声呼道。 这年月,强强相互,结党营私,外戚专政,宦官扰国,朝野上下一片乌烟瘴气,能有曹操这么一名豪强子弟,能独善其身,能公正严明,乃不可多得的正能量之一,实属难得。众将士却是真心实意的恭维,真心实意的愿意跟着曹操干,也愿意跟着曹操为那珍贵的正义而舍生忘死。 “哈哈……”曹操大笑三声,收队重又回了东城护尉营,固守不出,专心研究着那二十支奇怪的弩箭。 且说王越。 王越翻墙越巷,不一刻,便追上了程昱等人,会合到了一处。 “王大侠!果然是你!”尹四妹扯了面巾,跑到王越身边,欣喜的说道。 王越点了点头,笑道:“可不是我么,怎么回事?怎么与官军接上了?” “唉……”程昱暗叹一声,说道:“此事也怪我,太小看了这京师的护尉军。这些护尉军着实了得,我们已经非常小心了,一路上走走停停,不露分毫马脚。却不料那黑暗的街市之中,这大半夜的,居然还有暗哨驻守,此队护尉军着实了得,呼哨一响,倾刻间便将我们围住了,我们再想要逃,却亦逃不出来了。此番若无王大侠仗义相救,我们怕是早已死在乱枪之下了。多谢王大侠再次救命之恩。” “多谢王大侠再次救命之恩!”众士子党人真心感谢,一齐拱手呼道。 “好啦好啦,”王越摆手笑道:“那些官军被我吓退了,我们暂时安全了,一切后计,先回府再说吧。” “嗯!”程昱点了点头,只得无奈的随王越又回了王府。 “大哥!” “四妹!五弟!” 羊咕、文央一直在门后守着,见程昱等人回来了,惊喜的跳了上来,拉着几人上下打量着,摸摸这,捏捏那。 “讨厌!”尹四妹娇嗔一声,拍掉了文央的咸猪手,笑道:“没有少东西啦!安全得很!”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羊咕、文央含着泪,点头欣喜的说道。 “此番真是多有王大侠相助。若非王大侠及时出现,只怕你是是再也见不到我们了。”程昱望了望身边的残军,感叹的说道。 去时七八十人,回来时,却只余四十余人,且个个带伤,一身是血,损伤却已过半。 “多谢王大侠!咕(央)没齿难忘!” 羊咕、文央二人纳头大拜,高声感谢着王越。 “勿谢!勿谢!”王越扶起二人,说道:“我观你们也是热血汉子,为国为民也颇为辛苦,越能帮上的,便只有这点事情了。快快请起。诸位,先入内安顿,来日再思良策吧。” “多谢王大侠。”众士人含着泪,感激的说道。 众士子都是昔日士大夫、“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之后,自被阉人迫害,家破人亡之后,便自结一党,专与阉人作对,活跃与朝野、清议,为天下人请命,为先驱们鸣不平,不为名,不为利,还时刻受着宦官们的接连追捕,着实是心力憔悴,苦不堪言。此时得了王越的中肯,一时五味俱翻,感内于怀。 众人一边淅沥感叹,一边打扫着痕迹;接着又清点人数,救治着伤员,直忙到天见光亮,这才收拾停当,各自回院休息去了。 一夜劳顿,众人却是累得不行,回屋倒头便睡,这一睡,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才陆陆续续的出院门又来到王越院中再次感激王越。 经过昨日一战,众人与王越的关系倒是又近了三分,浑然已将王越当成了自己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家中的遭遇,又热血豪情的大发誓言,立志要清君侧,举贤能,杀尽天下宦官阉人。 王越也第一次真切的听到了当年四大阉臣的滔天罪孽,也第一次知道了这天下士子在连接不断的大清洗中所遭遇的磨难坎坷,心中万分同情,暗自庆幸自己连番援手,接连帮了这些可敬的士子党人,也算弥补了自己当日阻人大计的愧疚。 众人正在院中攀谈,忽有下人来报,说门外各来两队军马,一队城护尉军,一队西营校尉军,此刻正在府门外相会,正要闯进府来…… 众人大惊,没料到这么快便被官军追捕至此,一时齐都慌了神,惊呼着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怕是被包围了!怎么办?” 众人左右顾盼,急得直转圈,赶紧找来程昱等人,齐聚一堂,紧急商量着对策。 ------------ 第22章 星星之火 程昱五人听了来报,吓得脸色灰白,内心不断下沉,直沉到九幽潭底,直觉得浑身冰冷,后背脊直发凉! “哎呀!完了!完了!”窦辅悲声呼道:“还不如昨晚拼死杀出去,兴许还能活上一两个!此刻被围在王府,却是插翅难飞了!完了啊!” “杀出去!”文央高声呼道:“便是此刻杀出去亦不迟!要死,我们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杀出去!” “杀出去!” 众士子党人最不缺的便是胆气与热血,一时间随着文央,高声呐喊,杀气腾腾,便是要杀将出去,与官军拼个你死我活! 程昱虽也怒了,但还未被热血冲晕了头脑,来回望着一张张英武稚嫩,朝气蓬勃的小脸,心中直滴着血:这可都是天下士子的未来啊!可不能便这么毁了啊!得给我们留点根啊! 程昱含着泪,理智的说道:“好!我们便杀出去,与他们一决生死!只是,此一去九死一生,却是要为我天下士人留下火种,待来日东山再起,重塑我天下士子党人;莫要让我天下士人从此绝了脉去!” 众人听了程昱之言,也意识到了血脉相传,香火延续的重要性,纷纷嚷道:“我去!我愿去!” “还是我去吧!我无家无口,无牵无挂,便让我去吧!” “我可有家有口?我又有何牵挂?还是我去吧!” “我去吧!我去吧!” 王越见这些士子党人个个奋勇无畏,直面生死,尤然自若,不由得心生敬佩。这士子党人行事虽然偏激,也有那么一点任性妄为,但却不得不说,俱都是英雄豪杰,俱都可歌可泣,为人敬佩! “大哥,你便说吧,谁留谁去,你拿个主意,省得我们争来争去的,亦争不出个什么结果!这官军可就在外面,容不得我们拖延!”窦辅是先帝殿前大将军窦武的孙子,多少知道些轻重缓急的,便开口让程昱做主了。 程昱收了泪,想了想,说道:“我们这有四十七人,二十五岁以上的,包括我,有十九人,便让我们这些老人去引开官军吧,你们还年轻,我天下士子党人的大业,还要你们来继承,还要你们为之发扬光大!你们,可愿意?” 那十八人嗵嗵的上前两步,围在程昱周围,齐声喝道:“我等愿意!” “好!”程昱高喝一声,转头对余下二十八人说道:“你们,便留在王府,追随王大侠,好好学习本领,将来再图报仇血恨,再图报效朝廷,你们,可愿意?” “我们……”羊咕等人面面相觑,有些沮丧,有些无奈,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程昱知众人一时难以接受,毕竟都是朝夕相处的生死兄弟,此刻要以别人的死来保自己残活,也许心里多少会有些别扭,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到了这样的关头,必须得有取舍了,也必须要有人舍生取义,必须要有人延续香火;也许,过段时间,便好了吧…… 程昱暗叹一口气,转头望了望羊咕等四人,犹豫片刻,转头对王越拱手说道:“王大侠,昱还有一事相求。” “程兄但讲无妨。” “王大侠,”程昱指了指羊咕四人,说道:“我这几个义弟、义妹,自小失了爹娘,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各通文武,是为可造之才,我意想,让我义弟、义妹四人,拜入王大侠门下,尊王大侠为师,再修文武,如何?” “我倒是没问题,只是……”王越望着羊咕四人说道:“不知你们什么意思,可是愿意拜我为师。” 四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愿表态,倒是尹四妹,没心没肺的率先说道:“我愿意!我愿拜王大侠为师,学习本领,为家父报仇,为我尹家上下报仇!” “嗯好!”王越、程昱两人点了点头,转头望向羊咕、文央、窦辅三人,等着三人表态。 三人沉默片刻,倒是羊咕先开了口,拱手说道:“咕愿拜入王大侠门下,终身奉王大侠为师。” 文央昨日便发了誓言,又见二哥发话了,亦随在后面拜了王越为师,只余窦辅一人还在犹豫。 “五弟,你呢,你怎么想的?”程昱温和的问着窦辅,想听听窦辅的意思。 窦辅吞吞吐吐,想要说些什么,便又不敢说,左右望着,欲言又止。 “窦辅小兄弟,有什么话,但讲无妨。”王越笑了笑,说道。 “是啊,五弟,你有什么话便说呗,吞吞吐吐,跟个姑娘家似的!”尹四妹最见不得窦辅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样子,见他老毛病又犯了,不由挑眉叱道。 “五弟,我知你窦家冤大,上下一百七十口,全死在那阉人之手,你是你们窦家唯一的根苗了,你便还有什么顾虑,直说便是。”程昱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倒不是为我家仇而忧虑,”窦辅犹豫片刻,缓声说道:“我相信,迟早有一日,我必会斩了那王甫、张奂的人头,到长安祭奠我祖父的。只是目前,那王甫、曹节,其势日微,张让、赵忠等位高权重,已隐有取代四大阉臣之势。今张让有意拉拢王大侠,王大侠被其蒙蔽,先后两次替那张让解围,令我等处境堪忧,陷不利局面……” “这……这……”王越俊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望着程昱等人,吱吱唔唔的不知如何回答。 众士子也面面相觑,虽心里也明白,两次行刺先后失败,都与这王越有关,但此时寄人篱下,求人相护,若是再提及此事,是不是……是不是有些不妥?可别惹怒了人家,人家一甩袖不管了可就麻烦了,到时打打不过,逃逃不掉,却是进退两难了。 程昱亦老脸微红,瞪了窦辅一眼,说道:“王大侠勿怪,我这五弟心直口快,多有得罪,请多包涵;我知王大侠亦是误信了那阉人的谎言,一时受其蒙蔽,这才再三与那阉人相护;想来以王大侠的仁义侠士之名,来日若是调查清楚,看清了那阉人的真面目,必会像我等一样,痛恨阉人误国,与我们同仇敌忾的。” “是!是!是!”王越赶紧点头,顺坡便下,先答应了再说。 窦辅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嗯,我知王大侠近年来行侠仗义,驱逐外胡,更是不畏强权,开仓放粮,救万民于水火;燕山大侠之名,享誉幽、并、翼三州,实令辅内心佩服;只是州郡虽有乱,却不及京师祸患之万一;近年来张让、赵忠、段珪等日渐猖獗,蛊惑皇帝,沉迷后/宫,四园卖官,把持朝政,祸乱朝纲,其祸危及天下,实不下当日之侯览、曹节、王甫、管霸,若长此下去,怕是要失了民心,失了这天下……” “有这么严重么?”王越回想起近几日与张让的相处,除了权势大点,宅院大点,却没有什么坏迹;倒是那刘宏,荒诞无度,昏庸无能,却是不知与张让等人有什么关系。 人便是这样,尤其是像王越这等能人志士,性格坚韧之人,更是听不进旁人的劝语,只相信自己眼睛之所见,只相信自己耳朵之所闻,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亦只是万湖中投入一枚小石,只能荡起一点点波纹而已。 “当然严重!”窦辅见王越仍是不听不信,心中恼怒,微微提高了音量,喝道:“自张让、赵忠等专宠以来,在皇宫西苑设裸游馆,专供陛下淫乐,哄得陛下喜笑言开,常常数月不上早朝;又怂恿陛下设立四园卖官所,公开卖官敛财,便是段颎、张温等人虽然功劳很大,声望也很高,却也都是先交足了钱,才登上公位的;近年又僭越朝制,把自家庄园建得比皇宫还高,又怕陛下怪罪,更是挖空心思拿‘天子不可登高,登高必遭大祸’来蒙骗陛下,致使京中之人直道皇宫之外,还有一宫,却不知那是阉人张让搜刮之民脂民膏,不知毁了多少人家,拆了多少民宅!实是祸国殃民,罪大恶极啊!” 王越听了窦辅之言,又对比自己之所闻所见,似乎多有吻合,心想:这窦辅之言,恐怕十之八九为真;若真如此,恐怕我是真的误听奸人所言,误阻士人之大业大事!这……这可真是大罪过了…… 窦辅见王越面有悔色,自己之言想必已信十之八九,心中稍缓,便轻声说道:“王大侠,我知您一时怕是难以相信,我便留在府中,助王大侠明辨是非,待王大侠清明之日,我必拜入王大侠门下,终于以主仆之礼相恃,必不妄言!” “好!我便暂且相信窦兄弟之所言,寻日调查清楚,莫要助纣为虐,使悔之晚矣。”王越点头说道:“如此便这么定下了,你们在我府中先躲在一旁,做好突围准备,我且去前面打探打探,看看有何情况,再行后计。” “多谢王大侠!”程昱带着众侠士一同拜伏在地,齐声感谢。 说时很长,却总不过转息之功。从得了消息,到商量好对策,前后不过盏茶功夫,众人在院中挥泪惜别,王越独身前往府门外而去,这是要会一会,是何两路人马,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围到新任太子太傅的府邸前来! ------------ 第23章 三方际会 王越来到前府,打开府门,来到两队官军面前,打眼望去,却见左队之城护尉正是老熟人曹操,便哈哈笑道:“原来是曹大人,今日到我府中,可是来道贺的?”王越表面打着哈哈,内里却是在说:我是新任的太子太傅,你们可别想像以前一般,随便欺负于我了! 曹操自是听懂了,冷哼一声,不屑的瞟了瞟一旁的西营校军说道:“我是听闻此处有人滋事行衅,特来治安巡防的。你问这些人吧。” “哦?”王越心中稍安,似乎情况没有那么坏,转头向那西营校尉军问道:“你们是何人做主,出来个说话的,围在我府外,可是有何指教?” 西宫校尉军左右散开,从后走出一名阉人,正是那十常侍之一的段珪。王越记得张让那日之话,这段珪是十常侍之中的另外一派,似乎与张让不合,看来这是要来找麻烦的了! “段常侍,不知所为何事?”王越笑吟吟的问道。 段珪抬了抬手,皮笑肉不笑的尖声说道:“嘿嘿,王太傅,对不住了。听闻有人举报,您这府上来了些不速之客;段某得了皇上昭令,抓捕天下士子党人,特来你府上查证一二,望王太傅莫怪,让我等进府搜查。” “举报?”王越冷笑道:“段常侍,我乃朝廷命官,你要搜查我府,可有廷尉书令?可有确凿证据?” “哈哈……”段珪尖声笑道:“王太傅,抓捕天下士子党人乃皇上亲自下的昭,何需廷尉书令?便何况,我便只是查证,可没说要抓捕王太傅;希望王太傅莫要阻拦,省得伤了你我和气。众校尉,进府!” 说着,段珪便是要带着西营校尉军,强闯王府。 这王越以前从未听过,突然出现在京中,先后两次救了那张让,武艺之高前所未见!之后被张让引为上宾,又是送人又是送财,不过旬月,便在京都被传得沸沸扬扬,为京都士、豪所熟知。若是长此下去,怕是又要养虎为患,凭白为那张让增添了一大助力!所幸天赐良机,让段珪抓到了这个机会,那还不先下手为强,端了这王越?只有将老虎抑杀在摇篮之中,才是为上上之策! 所以段珪这才得了消息之后,不待张让等人赶来,先一步来了王府,想要打个措所不及;没想到却是碰到了护尉军曹操,却是不好明目张胆的强行破门入府,否则因一个王越,招来了曹操的记惦,却不是好事!这曹操可不是什么善与之辈,连蹇硕的叔父蹇图都敢棒杀,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敢做的? 所以两方面军这才在府门口相持,等王越出来,好当面佐证。 “谁敢过来!”眼见西营校尉军便要冲来,王越心中急了,呼的一声招来巨剑,一声大喝,怒瞪着双眼,横在了门前。 “哎呀!”几名校尉军只觉寒光闪动间,那王越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五尺巨剑,突的变得威风凛凛,气势如洪,叉着双腿站在那门前如天神一般,吓得众校尉军心中狂跳,不由得倒退了五六步,惊惧的望着王越,以及王越手中那神秘的巨剑。 “噫?”曹操、段珪等人亦大吃一惊,料不到这王越看着斯文瘦弱,却是果真了得,看这架势,那天下第一剑客之名,怕还真不是虚的;尤其他手中那柄巨剑,居然果如传言中所说,神秘莫测,诡异难料! 莫非……那果真是一把神剑?果真是隐在云头?曹操、段珪两人忍不住的抬了抬头,望了望天上的云彩,又望了望王越手中的巨剑,一时愣住了,心里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不停的猜测着传言的真实性,不停的猜测着这神剑的由来。 就这么一会时间的耽搁,张府却是来人了,整整近百人的东营校尉军,领头的正是赵忠、孙璋二人。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西营校尉怎么跑东城来了?谁派你们来的?” 赵忠、孙璋二人来到众人中间,左右看着,不由分说的将西营校尉军推了开去。 “干什么!干什么!再动试试!” “动你怎么了?动你怎么了?下去!知道这是谁的地方么?这是东城!滚回西营去!” 东、西两营校尉向来不合,对上了哪有客气的?不一会,两方人马便乱做一团,眼见便要开打了…… “住手!”曹操一声大喝,招呼着众护尉军举着长戟铁枪,粗暴的将两营校尉分开:“这是京都!不是你们东营的!也不是你们西营的!是我大汉朝的!都给我一边站好了!” 曹操虽官职不大,只有一千两百石,但北部左护尉护的不是别的地方,却是京都。整个京都地面,都是他的管辖范围,又仗着家族威望,两营校尉倒还真不敢太与过分,只得悻悻的罢了手,分站两侧,相互瞪大着眼,龇牙咧嘴。 “段常侍,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谁的府上么?”赵忠站到了王越身边,冷笑着大声喝道:“这是王府,是当朝太子太傅的府院,是我朝的重臣,是我张府的座上宾!你这是做什么?公然藐视朝官?公然与我家张大哥作对么?” “赵常侍!休要戴高帽!”段珪冷笑回喝道:“且不论他是不是重臣,今日若真是搜出他府上藏有士人,怕是要犯诛连之罪;皇下亲口昭令,凡党人之门生、故吏、父子、兄弟,有宫中任官的,一律罢免,有罪责的一律禁锢终身,并牵连五族!莫不是赵常侍愿意担这干系?” “哼!说得好听!”赵忠阴着脸喝道:“若是没有搜出呢?段常侍,那可是诬陷之罪,便与士人何异?莫非段常侍暗中与士人相曲?到时你便又待要如何?你可担得起这风险?” “你……”段珪被赵忠这么一唬,气得脸都绿了,正要跳起脚来大骂赵忠。 “住口!休要再吵了!”曹操瞪着双眼,大声喝止了两边,说道:“不论这府中有没有士子,既然我城护尉军来了,这里便被我们接管了,却哪还轮得到你们去搜查?哼!” “曹大人!”段珪冷声说道:“这是皇上的昭令,着五营官军全城搜捕士子,我西营校尉当仁不让!曹大人,莫要因小失大,得罪了王大人,得罪了段太尉。” “怎么?你这是要要挟我么?”曹操寒着脸,冷声说道。 “就是!你这是要吓我们么?”孙璋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曹大人,这段珪拿了皇上昭令,到处招摇撞骗,不知欺了多少民,占了多少产,是最应该被抓起来之人!此时居然从西城跑到东城来嚣张,曹大人,我看不如先把他收监了再说,保准一杀一个准!” “你……你不也是么?充其量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段珪脸上挂不住了,反口骂道。 “住口!休要再吵了!”以公谋私的事情,是谁也说不清,曹操无奈,只得又是一声大喝,将两边人喝止,瞪着段珪说道:“既然你怀疑这府中窝藏有士子党人,便由我护尉军进府搜查,你们这些校尉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府外呆着!谁也不准进府半步!若有违者,定斩不饶!” “这……” “这……” 两边人都无话可说了。 这搜府检查之事,倒还真属护尉军管辖,若是护尉军不在,校尉军倒还可以耍耍蛮,冲进去;但此时正牌的搜查大军就在一旁,偏又带队的是北部左护尉,臭得跟茅房里的臭石头一样的曹操,典型的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冷血好杀的疯子一枚,两人却是不敢先开口,做那出林之鸟。 “不行!”王越却是急了,里边可有好几十士人呢,还不是普通士人,全是刺杀张让的通缉犯,这要是被查出来了,非得一个个全斩了不可!可不能让他们进府去啊! “你们不能进去!这是太子太傅的府邸!谁敢进来!”王越挥了挥巨剑,挽出一团剑花,站在门前如看门神一般,逼着谁也不敢靠近。 “王太傅!”曹操低声喝道:“此刻有人举报你府上藏有士人,我护尉军却是有权力进屋搜查的!莫非王太傅自侍皇恩,居然想光天化日之下与朝廷做对么?若非真要我护尉军带着校尉军全冲进去么?” “你……”王越望着曹操身后的护尉军,还有段珪身后跃跃欲试的西宫校尉军,一时踌躇了,真不知如何是好。 “王大傅,不要再想了!还是让开,放我们护尉军进去搜查的好!莫要起了冲突,给五营校尉军有了介入的理由!”曹操盯着王越,双眼寒光连闪,似乎在警告王越,又似乎在提醒王越。 王越被曹操盯得发毛,心中有些怪异,却不明白曹操的意思,只是觉得曹操好似有些不一样,却又不知道不一样在哪里。 在一旁看了多时的赵忠却是人精,一早得了消息,又见了王越的姿态,心中便多少明白一点,这王府中怕是多半真有士人; 此时见了曹操的眼色,赵忠心中明了,虽有疑惑,不明白曹操为何如此,但估计这是这曹操要搭手了,便转头对王越说道:“王太傅,若是没什么,便让曹大人进府搜查吧,有我们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这……”王越愣住了,即便是脑子再怎么飞快的转动,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这赵忠不是自己人么,怎么还帮上别人说话了?莫不是他知道这府中藏的是行刺张让的刺客? 王越胡乱猜着,曹操却是冷哼一声,带着护尉军绕过王越,直向府内行去。 “站住!等等!” 待到近百护尉军都进了府中,王越这才转醒过来,大喊着追了上去。 赵忠、孙璋两人使了个眼色,将大门关上,转身守在门外,与段珪对持着,不让西宫校尉靠近半步。 一时间,几方的关系变得错宗复杂,扑朔迷离,令人猜之不到。 ------------ 第24章 七星宝剑 曹操带着城护尉军快步的向里走去,王越直在后面追着,边追边喊:“站住!曹操!这是我的府宅!可不是你家后院!” 直追到中庭,王越终于将曹操拦下,挥剑横在曹操胸前,沉声喝道:“曹操!适可而止!这后面是我内宅,莫不是我内宅亦要搜查?你若再往前一步,莫怪我剑下无情!” “哼!”曹操扫了一眼胸前的巨剑,冷哼道:“王太傅,我可是奉法办事,依律搜查你府宅!你这样做,莫不是要拒法不尊?” 王越心知理亏,剑尖不由得向了垂了三分,缓声说道:“曹大人,我知你职责在身,我不该阻挠你;只是这后宅女客女眷居多,你这些手下威猛过人,怕是会惊扰了内宅,望曹大人通融三分。”说着,王越假装在怀里掏了掏,从指环中取了几件宝物,送到曹操面前。 曹操亦没料到王越平整的怀中,居然藏着这么硕大的几件宝物,有些惊讶,接过掂了掂,摸了摸,发现真的是宝物,不由疑惑的看了看王越的胸怀,心中暗自猜测。 王越以为曹操赚少,又假装的从袖子中掏了掏,又拿出三件珠宝,递到曹操手中,说道:“曹大人,这些都是我偶得的宝件,却不识是何物,听闻曹大人家中藏宝万千,想来定是对此多有研究,不若请曹大人带回去,帮小弟鉴定鉴定,可好?” 曹操拿手来回掂量着,笑了,随手递给一旁的佐官,说道:“王太傅倒是运气不错,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倒是愿意回去帮王太傅鉴定鉴定。” “多谢曹大人!”王越心喜,拱着手高兴的喊道。 “不用客气,”说着,曹操转首对护尉军吩咐道:“众将在这前院中庭好好搜搜,看看是否有士子党人。这后宅不大,又多女眷,便由我亲自去检查了。” “是!”众护尉明白意思了,分散开来就在前院中庭中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一副很认真,很仔细的样子,还时不时弄出一些大响动,声势骇人,便是府外的两路军马,听了动静亦以为这府中怕是被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了。 段珪听了很是满意,盯着赵忠、孙璋二人,心中冷笑连连; 赵忠有些心疑,旋又想起这曹操之冷血无情,便是连蹇硕的叔父蹇图都敢杀,一时又担心自己刚才是否会错了意,误将曹操放了进去? 两方人马各怀鬼胎,眼睛不停的向王府内偷瞄,只是这王府修得倒是很好,居然没见个矮墙缝隙,却是只能听到响动,看不到内里具体情况。 城护尉军们在院中搜得风声水起,曹操不紧不慢的随王越来到后院,一个个院门转着,故做探查,却只是随意的看上几眼,便点点头向下一个落院行去,直行到程昱等人藏身的落院,曹操这才停下步来。 只见曹操左右看了看,低身在台阶上摸了一把,送到鼻间闻了闻,转头对王越诡异的笑道:“王太傅,你家新近杀猪了?就在这院门口?” 王越心中一惊,抽着脸笑道:“是……是……曹大人果真明查秋毫,昨日那猪不知怎么的,带伤跑到了这座院中,被手下射杀了。” “哈哈……这倒有趣了……哈哈……”曹操大声笑着,吓得门后的程昱等人心惊肉跳,冷汗淋淋,要不是羊咕捂着,没准文央便要叫出了声来! 王越俊脸通红,愣在那嗫嗫的不知如何对答,正在王越为难之时…… 只见那曹操忽的收了笑容,大喝一声抬脚揣向那院门…… “哐啷!”只听一声巨响,院门被曹操直接给蹬了开来…… “哎呀!” “不好!” 王越、程昱、文央…… 门里门外众人齐都吓得直接蹦了起来,惊叫着心都窜到嗓子眼了,瞬时间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越!这是何人?”曹操指着程昱等人,大声喝问道。 “你……你……我……我……”王越脸色灰白,没料到拦来拦去,又是说好话,又是送礼物,却还是被曹操发现了,心中大是愤怒,咬了咬牙恶从胆边生,招出巨剑冲了上来,大声喝道:“曹操看剑!” 曹操早有所准备,冷哼一声亦拔出自己的七星剑迎向了王越,嘴里喝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这天下第一剑是否真有其名!” “那便试试!”王越咬牙切齿,展开逍遥剑法,与曹操斗作一团。 击刺格洗,抽带压劈,王越尽展逍遥剑法的精妙,再加上巨剑之利,本以为手到擒来;却不料这曹操的七星剑竟亦是难得之一宝剑,竟与巨剑斗得个不相上下,难辩高低;而这曹操剑法虽粗陋,却大开大阂,直来直往的颇为威猛,王越一时倒还真是拿他不得! 其实曹操哪会什么剑法,只不过七星剑自小便佩在身上,已如臂使指,又占着院门口地方小,仗着力气大,用力的挥砍着,全然将七星剑当七星刀来使唤了。 “喝!” “喝!” 曹操每使一招,便要大喝一声,使尽了力气的劈向王越!王越空有神鬼莫测的剑法,却因地方窄小施展不开,一时竟被曹操威猛的剑法给挡住了。 曹操连着击退了王越十几招的进攻,心中得意,哈哈的嘲笑着王越:“哈哈……王越!你这天下第一也不怎么样嘛!” 王越心中大怒,后退一步,撤了出来,运起丹田之气,通达剑身,大喝一声,瞬时间气势大变! “哎呀!”曹操大吃一惊,只见那剑身隐隐有神光流转,寒芒毕露,那王越只是随随便便的举着巨剑,但在曹操看来却如雷神之锺,如擎天一剑,竟牢牢将自己的全身都锁定住了! 这……这是什么剑法?竟有如此威势?曹操心中惊疑,不由得弱了三分,连举剑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剑!”王越大喝一声,巨剑划过一道惊人的寒光,夹涛天的威势,击向曹操面门。 “啊!”曹操一声惊呼,勉强举剑格向王越,只是力道全无,七星剑哐当一声被击落在地,接着便觉颈间突的寒气逼来,如坠冰窖,垂眼一看,竟是那森冷巨剑已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之上,不由得愣住了,失落的说道:“我输了!你要杀便快点动手吧,再迟片刻,我前院手下不见我出来,怕是便要强闯进这后院了。”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便先杀了你,再看你那手下焉敢在我府中做乱!”曹操故意激王越,话里却告诉王越,我的部下就在外面,你要敢杀我,你也得陪葬。王越自是听出味道来了,心中大愤,便是要压剑斩下曹操头来…… “慢着!”程昱一声大呼,救下了曹操命来:“王大侠手下留情!” “怎么?你还要为这贼人求情?莫要忘了,这贼人昨天晚上可是杀了你们二十多名手下!便让我一剑杀了他,一了百了!”王越的巨剑已经沉了下去,将曹操的颈间擦出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巨剑往下流,嘀嗒嘀嗒的嘀洒在地上,吓得曹操真是脸色苍白了。 “王大侠,”程昱跑上前来,拉住王越的手,说道:“先莫杀他,此时便是杀了他亦于事无补,为今之计,是如何逃出府去,逃出府外官军的围堵,留着他,兴许更有用些。” “哼!便留你这狗命三分!无情无义之奸徒!”王越愤愤的撤下巨剑,甩了甩剑上的鲜血,不屑的说道。 曹操倒退了三步,靠在门框上,捂着颈间的剑伤,深深的呼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恐惧,沉声叱道:“哼!我曹操顶天立地,便是死,亦要死得光明磊落,我倒要问问,我是如何的无情无义,如何算是奸徒!” “你还不算奸徒?明知我这府中藏匿的是天下士子,为何还要领兵进来?为何还要费尽心力的搜出他们?这还不是奸徒所为?”王越指着程昱众人,大声喝问首曹操。 曹操失声笑道:“我说王越,你有没有点良心啊!我可是费尽心力的帮你阻住了段珪,要不是我,怕是那段珪早就闯进了王府,早把你们这些人给翻出来了,哪还有你们在这叫叫嚷嚷?你不思感激,居然还来怪罪于我,可是仁义侠士所为?再说了,说到残害士子,我比起你,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哪,我可记得,他们连着两次行刺张让,好似都是你给破坏的吧!” “你……你……”王越一时胀得俊脸通红,跟火烧似的,不敢看程昱等人一眼,心中恼怒,全又发在曹操身上,大声喝道:“那我刚才说尽好话,更是给了你十几件珍稀宝物,你也收了,为何还要故意搜出他们?你这不是出尔反尔,无情无义么?” “这也倒奇怪了,”曹操又是失声笑道:“我可说过要抓捕他们?我可说过要出尔反尔?” “你……你没有?”王越又愣住了,细细回想,人家好似还真没说过这些话,合着只是自己的主观愿想而已。 “当然没有!” “那……那你来这后院做甚?”王越脑子真是快转不过弯来了,直愣直愣的盯着曹操,不知曹操这是唱的哪一出。 曹操诡异一笑,说道:“你说呢?你觉得我是来干嘛的?还真当就为跟你打一架?” 王越傻愣在那了,程昱老谋深算,却是有些明白过来…… ------------ 第25章 金蝉脱壳 程昱心中意动,拱手说道:“曹大人,莫不是……来搭救我们的?” “搭救?你?”王越不敢置信,指着曹操反问道。 “怎么?不可以么?”曹操笑道:“我若不是这般打算,便是早让那段珪冲进王府了,岂会因为你这浑人而得罪与他?” “我……我……”王越脸色微红,没想到自己一时鲁莽,却是误会了曹操,更是差点把人家的脑袋给削了去,不由得嗫嗫的说道:“这个……倒是我的不是了,请曹大人莫怪。” “哈哈……”曹操指着王越,大声笑道:“你这浑人!是非不辩,忠奸不分,不知你那燕山大侠之名是怎么得来!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天知道有多少奸人被你救了,有多少忠人被你杀了!真是一个十足的浑人!” 王越自知又是自己理亏,不敢多说话,只是收了剑,撇嘴说道:“曹大人,此刻那段珪、赵忠就在门外,但不知曹大人要如何搭救他们,有何良策?” “哼哼!”曹操轻哼两声,转头望了望院中的士子,笑着对程昱说道:“这位党首兄弟,在我来之前,不知你们可有何计策,准备如何出府?” 程昱叹了口气,指着两批士子说道:“我准备将这二十八人留在王府中,待日后风声过去,再脱离王府,逃离京都;而我们这十九个年老伤残之人便要向府外拼杀,引开官军,为这二十八人打掩护。” “哦,这样打算啊。”曹操闻言点了点头,对程昱等人的大无畏精神大为赞赏,沉吟片刻说道:“我倒是有一计,但仍是要你们十九人吃点苦头,虽不致死,但也不那么好过;你们可愿意?” “不知是何计策,但讲无妨,我们十九人便是早已做好了杀身取义之准备,你有何良策,直说便是。”程昱回头望了望围在身边的十八人,坚定的说道。 “我们愿意!”那十八人亦坚定的齐声呼道。 “嗯,好!好!”曹操连声叫好,心中大为佩服,指着后院的后面,说道:“我知这王府后院,隔着一条街便是那两次遭难的史人眇道观,我的计策是你们十九人,从这后院逃出去,逃到那史人眇道观去,首先让门外两路校尉以为这王府中的士子全跑到史人眇道观去了,将他们的目光全引到那边去,以掩护这府中的二十八人……” 王越、程昱等人相视想了想,倒是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 程昱沉吟说道:“只是……那史人眇道观此刻仍被那张让的护院打手给包围着,他们却是都认识我们,我们此去,那不仍是自投罗网么?我们死了事小,就怕是连累了王越,又暴露了这王府中的其他弟兄。” “哈哈,”曹操失声笑道:“你们此前的计划,从前面冲杀出去,便不是连累王越么?便准保不会暴露府中的二十八人么?” “这……”程昱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心怀内疚的望着王越,眼中布满了歉意之情。 “没关系,”王越摆手说道:“大不了我舍了这宅院不要便是,又不是这京中只有这处宅院,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京都,我王越要走,却是谁也拦不住,程兄无须挂怀。” “但是……”程昱还等要说,却被曹操拦手截住,说道:“二位不用争来争去,我这也想了个两全的办法,就看门外的两营校尉信是不信了。” “什么办法?”王越、程昱齐声问道。 “你们从这后院逃出去后,由我带兵在那张让护院到来之前,将你们围住,假意经过相斗,将你们抓了起来,再收入我护尉军牢;在护尉军牢中有我在暗中相护,想来也要不了你们的命,只是怕要多吃些苦头而已。”曹操吟吟笑道。 众人听了曹操之言,左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越暗自点头,心说这倒是个好点子,若能成功,倒是两全齐美了,只是这要被收监的却是别人,自己倒不好给人拿主意,只是转首问道:“程兄,你的意思呢?” 程昱也为难了。 这曹操的父亲是那阉人曹腾的养子,是个“赘阉遗丑”,虽也曾杀过阉人蹇硕的叔父蹇图,但近日又多次与我士子党人过不去,昨日更是一举杀了已方二十多人!此时要让自己带着十八名兄弟,将命将到他手上,难保不怕他将自己等人杀了,提头去领奖赏…… 但若不这么做,却又有什么好办法么?真要让自己等人从前门杀出去?那前门两营军马,虎视眈眈,去了不还是个死?且还要牵连上王大侠,怕是要把府上的二十八人还要暴露了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呢? 程昱左右为难着,一时难以决断。 “大哥!”文央急了,高声吼道:“哪来那么多顾忌,你便带着兄弟们从前门杀出去吧!不就是两百校尉军么?谁还怕得了谁?大不了一死,还能把我们剁了?” “三弟!休要多嘴!听大哥拿主意!”羊咕怒斥一声,静静的看着程昱,等着程昱发话。 程昱来回望着兄弟们,一时间热泪盈框,心中百感交集。 “程兄弟,”曹操指了指门外,提醒道:“那段珪还在门外守着,若是时间长了,怕是他要起疑心了;若是他真是不管不顾了,仗着圣上昭令强行进府,我却是阻拦不住的。还请程兄弟尽早做出决断。” 程昱看着弟兄们一张张稚脸,咬了咬牙,顿足说道:“曹大人,我们十九人的命,便交在你手上了,还请曹大人望在天下士子的份上,帮助我们渡过此劫。若是事成,昱日后必须衔环以报!” “好!”曹操击掌笑道:“如此才是大丈夫之所为!就这么定了!” 既然计定了,众人便开始商量细节,开始分头行动。 王府门外,段珪还在与赵忠、孙璋对峙着,跟斗鸡眼似的,互不顺眼,互不相让。 两边人马等了约有一柱香时间,曹操还没出来,三人都有些发急了,纷纷暗自猜测着里边的情形。 就在段珪快要熬不住想要突进王府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曹操带着几个佐官、随从当先走了出来。 “怎么样!” “怎么样?搜到多少士子了?” 赵忠、段珪见曹操出来了,急忙上前问询着。 “哼!”曹操一声冷哼,板着脸瞪着段珪说道:“段常侍,你是从哪得来的消息?为何我将王府上下翻了个遍,却仍是找不到半个士子党人?莫不是段常侍戏耍我等?” “没有?”段珪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不可能!是我手下一路跟踪,亲眼所见,怎么可能出错?” “哼!我说没有便没有!你若不信,你自己去搜吧!”曹操冷哼着,故作很生气的样子叱道:“只是到时没有搜到士子,段常侍这诬陷恶告之罪,却是坐实了的,当行五色大棒三十大棒以警示之!” “三十大棒?”段珪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不是罚俸么?去年陛下刚刚颁布的买官罢官令,曹大人您不知道么?” “哼!买官罢官令?那是你们阉人的把戏,”曹操不屑的叱道:“我曹操自有我曹操的司令、法纪;你们若是犯了,一视同仁,共罚之!” “你……”段珪大怒,便却又敢怒不敢言,不敢真的得罪与曹操。 正在三方僵持上的时候,从门里快步跑出一名佐官,来到曹操身边,大声喊道:“大人,我们在后院假山上发现了士子党人。” “哦?” “发现了?哈哈……” 曹操故做惊讶;赵忠、孙璋心惊肉跳;赵珪却是惊喜的差点跳起来,哈哈尖笑着问道:“发现了多少?抓住了么?” 那佐官犹豫了一下,望了望曹操,得了曹操首肯,这才回道:“回禀诸位大人,我们从假山上发现的士子党人,不是在王府,却是在王府外,距离不足百步的史人眇道观,那观门外街上忽然出现了十几名士子党人,正往东方逃去。” “哦?府外?”曹操惊讶的说道:“居然还是在北面的史人眇道观!走!我们去看看,看能不能拦住他们,莫要因小失大,让士子党人就此跑了!快走!” 曹操正在北行的时候,段珪、赵忠的手下相继从远处冒了出来,分别小跑到段珪、赵忠身边,低声的对曹操说着些什么。 两人听了报告,俱都神色大变…… “哈哈……”赵忠、孙璋二人哈哈狂笑,边笑边说道:“好!好!这回王府内没有士子党人了吧!哈哈……” 段珪却是正好相反的情绪,怒声喝道:“怎么可能!我明明是亲眼所见的!一定是还没出来!我要在这等着,直到他们出来!” “哈哈……”赵忠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你便在这等吧,兄弟们走了!” “走了!走了!” 东营校尉们得了便宜,便趾高气扬的整组队伍向史人眇道观而去。 西营校尉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段珪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无奈,知道这其中多半是那曹操捣的鬼;但此时却是死无对证,人都跑到府外去了,却是如何抓个现形? 段珪气得直跺脚,最后只得找掉了牙往肚里吞,拉着人马向史人眇道观行去了。 ------------ 第26章 五行桩阵 王越、羊咕、文央、尹四妹、窦辅等人偷偷躲在后院一处隐蔽处,看向街对面,眼睁睁的看着曹操带人将程昱等人围住,又杀了两个人,伤了十几人,这才在段珪、赵忠眼前将程昱等人活捉着抓走了。 羊咕等人看得泪流满面,气得五脏俱焚,心中早把曹操、段珪、赵忠等全给骂了个遍。尤其是曹操,更是被几人深深的记恨在心。 明明说好了,只是假意围攻,却居然真的伤了十几人,还杀了两人! 那可都是自家兄弟啊!那可都是鲜活的人命啊!实是太可恶了! 王越等人躲在假山后,躲在院墙角落,咬牙切齿的看着,直到所有护尉、校尉都走了,这才跳了下来,破口大骂。 只是再怎么骂,也救不回那两兄弟的性命,再怎么骂也拉不回来大哥程昱……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无力回天,却是只能再次相信那曹操了,却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连数日,再也没人来找王越麻烦,一切好像都那么过去了似的。 倒是张让,趁着王越过府之时,随口问了几句,王越也含糊的糊弄着。好在张让不知道那些士子都是曾经两次行刺过他的黑衣人,只当是普通士子,便没有再追究了,只是告诫王越,最近朝野上下都在清剿士人,还是少与士子往来的好。 王越见张让并不知道那是程昱、羊咕,心中稍安,嘴上自是连连答应,把张让侍候满意了,这一篇才算真正翻过去了。 程昱走后,留下这二十八名士子,又以羊咕为首,居在了王府后宅一处单独的落院中,日日唉声叹气,郁郁寡欢。 “二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文央叹了口气,挠着头问道。 “……” 羊咕沉默片刻,望了望前院,思索片刻,坚定的说道:“我已曾发过誓,要终身侍奉王越,又答应过大哥,便不会再食言。今后我便留在王府,追随王越。至于你们,以后有机会,想走便走吧。” 文央、尹四妹、窦辅三人面面相觑,半刻钟没有发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做着自己的打算。 “那我……”文央抬头难道的说道:“我那日也发了誓了,二哥,我……” 羊咕望着文央,平静的说道:“三弟,我知你对那王越颇有微词,我想王越也知道你的心思,你便自己考虑吧。但我天下士人,以俭、清、仪为本,希望三弟想清楚了再做打算,目前我们在王府上还算安全,你可以慢慢考虑。但一旦做出了决定,便一定要奉守一生,莫了失人以言。” 文央低着头,不安的左思右想,怕是一时三刻也拿不定个主意。 倒是尹四妹,没什么好考虑的,舞着短剑,兴奋的说道:“我要拜王大侠为师!择日便拜!我要学习王大侠的绝世剑法,再去寻那曹操麻烦,问他为何要出尔反尔,为何要伤了我士子兄弟的性命!再问他放出大哥,他若不放,便一剑杀了他!——就像王大侠一样,把剑架到他脖子上,看他还嚣张不嚣张!” 众人看尹四妹说的可爱,俱都笑了笑,心中阴霾多少吹淡了一些,对学习王越的剑法,倒是不约而同的心有期待。若是都能有王越那般剑法,别说张让了,便是这天下的阉人,早给杀了个干干净净了去。 羊咕点点头,说道:“嗯,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用择日,我们明日一早便去找那王越,看他什么意思,看他是否愿意收我们为徒。毕竟,那剑法非同不般,不知人家是否愿意教给我们。” “那还用问?他那日都答应我们了,说想学便随时可学,如何能不收我们为徒?”尹四妹瞪大着个眼睛,不愤的叱着。 羊咕摇头轻笑,不再做解释;文央听了四妹之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颓然低首,还自在那发愁,左右为难着;倒是窦辅,端坐一旁,少有的不言不语,不动声色,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王越正在晨练,史阿在一旁观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似乎要将王越的一举一动,全都印在心底,实是十二万分的用心。 羊咕带着文央、尹四妹、窦辅三人,来到院中,静静的看着王越练剑,直到王越收了功,这才走近前来,拱手说道:“王大侠,咕今日来有事相请。” “哦?什么事?”王越接过史阿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汗,笑道。 羊咕望了望左右的三人,定声说道:“我们想拜入王大侠门下,学习剑术,以报国家,望王大侠恩准。” “拜我为师?”王越笑了笑,尤其是多看了眼文央和窦辅,故意反问道:“你确定是你们都这么想的?” “我……”羊咕一时语塞,硬着头皮说道:“我……自是愿意的……” “对!对!”尹四妹赶紧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连声说道:“我也愿意!我要学您那绝世的剑法,跟您一样,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扑哧!”王越被四妹的讨好之语给逗乐了,摇着头转向文央、窦辅,说道:“你们……不是真心的吧?” “我……”文央、窦辅二人顿时脸色通红,答又不是,不答又不是,愣在那怔怔的发着呆。 “算了算了,你们心中不愿,便不用拜了,”王越摆了摆手,没去管文央二人,只是转首对羊咕、尹四妹说道:“便是你们有心要拜,我却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也是要经过挑选,经过考验的!” “如何考验?”羊咕、尹四妹异口同声问道。 “喏,那边,”王越指了指一旁的五行桩、八封桩,说道:“这有两处阵法,你们去上面走上十圈,每圈都要把所有木桩全都踩到,且不能掉下来,成功者,我便收了你们。” 众人围到阵法面前,望着那两丈余高的木桩,心中信心满满。自来王府,众人便常见王越走这木桩子,每每如履平地,行走如风,心说这也叫考验?走这木桩那不很简单?跟走路有什么区别? “我来!”尹四妹有些迫不急待,率先跳了出来,拧身一跃,登上了五行桩的第一桩。 “嘿嘿,王大侠,我要开始了哦?你记得数圈数哦?”尹四妹回首调皮的说道。 “好,你走吧,我帮你数着。”王越笑了笑,示意尹四妹可以开始了。 “嘿嘿,”尹四妹跳过一个木桩,回首得意的笑了笑,重又跳向另一个木桩。 “我跳!我跳!” “一圈……” “我跳!我跳!” “两圈……” 尹四妹在上面跳着,王越在下面数着,倒是顺溜得很,连转了三圈,一点错也没有…… 只是,到了第四圈的时候,尹四妹开始有些发晕了,觉得眼前到处都是木桩子,不知道哪根是真的,哪跟是假的,每每都要等上半刻,等到眼前清亮了,这才跳过去,接着寻找下一根…… 桩下的羊咕、文央、窦辅、史阿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免纳闷:那桩子不就在她眼前么?她还在看些什么?莫不是累了?不像啊?这才跳多会儿,怎么会累? 四人在下面看得清楚,却不知尹四妹在桩上面却是遭了罪了,越是走下去,眼前木桩子越多,直走到后来,直觉得天旋地转,满天金星! 尹四妹使劲的睁着眼睛,揉了又揉,用尽全力的想让眼前清亮开来,但却怎么也做不到,眼前恍恍惚惚似乎全是木桩子!直过了半柱香时间,直到王越开声提醒,仍是看不清,只得咬了咬牙,凭着感觉向前跳去…… 只是这一跳,却是跳偏了,直接“哎哟”一声,摔了下来! “四妹!” “四妹!” 羊咕等人赶紧上前搀扶,边拍着尘土,边埋怨道:“四妹,你怎么那么笨!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不在桩上走,却是直往地上跳?” “我……”尹四妹气坏了,委屈的说道:“那么多木桩子,我哪看得清啊!谁知道该走哪根,不该走哪根啊!这些木桩子讨厌死了!” “多?”文央指了指那五根木桩,失声笑道:“四妹,我看你是摔傻了,那桩子怎么会多?不就是五根么?” 尹四妹回头望了望,还真就只是五根,惊异的说道:“噫?我明明看到很多了,怎么会只有五根?王大侠,这是为何?” 王越笑道:“它就是五根,一直都是五根!” “就是!四妹,我看你是不是最近营养不好,转了几圈转得头晕了吧!”文央也想上去走,只是自尊心作祟,一时又不好开口,只得酸溜溜的嘲笑着,以解心中之气。 “没有!我才转了几圈,怎么会头晕?”尹四妹心中不愤,叱道:“你若不信,你去走走试试?” “我……”文央没话了,只得冷哼一声,悻悻的摆首一旁,心中开始转着小九九。 “我来试试!”羊咕有些明白一点了,怕是这阵法中还真是有些门道,就如那太平道教的灵符,自己等人看不出什么,但王越却一眼便能知道好坏。只怕这木桩子也是一样,其中定是有其古怪之处的。 说着,羊咕扎起下摆,轻喝一声,翻身跃上了两丈高的木桩,准备一探这阵法究竟! ------------ 第27章 开山弟子 羊咕翻身跃上五行桩阵,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五根桩子,来回看了几遍,却是什么名堂也没看出来,只得定了定心,迈步向第二个木桩走去。 走到第二个木桩,羊咕又停了下来,又来回的看了几遍,仍是没发现什么,又试探的走向下一个木桩…… “我说,”王越看得额头全是黑线,高声喝道:“你这是准备走到什么时候?明天早上么?” “就是!几个木桩子而已,二哥,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去?我肚子饿了,要赶着去吃饭呢!”文央在下面酸溜溜的抱怨道。 羊咕瞪了文央一眼,开始加快速度,忐忑不安的在五根木桩上,一圈又一圈的走着五行桩阵。 “一圈……” “二圈……” 王越在下面一圈圈的帮忙着数着,羊咕在上面见没发现异样,便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跟走马灯似的与王越似乎不相上下。 “好!”文央、尹四妹、窦辅、史阿四人不由得鼓了鼓掌,旋又冲王越得意的笑了笑,意思说:你看,人家走得多好,一点不比你差!没话说了吧? 王越自是笑了笑不以理会,只是一声一声的帮羊咕数圈。 “四圈……” “五圈……” 待王越数到第六圈的时候,羊咕有些晕了,也遇到了尹四妹同样的问题,开始慢了下来,为眼前的木桩子们开始苦恼…… “难道这就是这阵法的奇特之处?”羊咕仍是不信的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木桩子,心中嘀咕道。 “二哥,走啊!快走啊!”文央在下面不解的高声喊着,尹四妹倒是得意了,心说:你也知道眼花吧!哼!还说我! “七圈……” “八圈……” 到王越数到第九圈,眼见就要完成第十圈的时候,羊咕终于看不清了,停在那足有一柱时间不敢下脚,心知这定是尹四妹踏空的原因了,我若是这一脚踏出去,定是一样要摔下去了! “二哥!走啊!” “二哥!都快中午了!” 文央、尹四妹等到花都快谢了,连声高喊着催羊咕快点下脚。 羊咕站在木桩上,看着眼前茫茫一片的木桩子,急得满脑门都是汗,不停的揉着眼睛,直揉得眼圈都红了,都快要黑了,却仍是看不清楚! “这……这可怎么办?就差最后这一步了!过了这步,我便完成十圈的考验了!就一步了!”羊咕脑中转了十七八个弯,想着各种办法,但却对眼前这些木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不明白明明只有五根木桩,为何眼前看来,却是有几千根,几万根!这是为何? 羊咕身在局中不知,尹四妹已吃过亏了,文央傻不拉叽的什么也不懂,倒是窦辅,早年随父亲学过一些玄学,又听祖父窦武说起过,似乎天地间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他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影响天地景象,就像黑夜中的岔路鬼,沙漠中的镜湖,明明是有路的,你看到的却是荆棘;明明还是沙漠,但你看到的却是湖水。 莫非,王越这些个木桩子,便是能引起这些天地异像?能让二哥看不清木桩? 窦辅家学渊博,倒居然是猜到了个三两分! 不错,这五行桩阵正是王越根据逍遥剑法中的步桩练法,再加上道家古籍中第二重的地势之法,相结合建的一个桩阵。 这桩阵不单能练逍遥步法,还能引动天地能量,改天换地,变幻四周景象,影响阵中修炼者的心神眼线,助修炼者修炼古籍中的道家心法。 尹四妹、羊咕二人,一没修炼过逍遥步法,不知桩法规律,二没修炼过道家心法,不知五行神妙,却是哪能不晕? 羊咕又在最后一桩之前站了半柱香,窦辅算是明白了,拱手说道:“王大侠,我知这桩阵另有玄妙,怕是我二哥迈不出这最后一步了,请王大侠助我二哥走下阵来吧。” “哦?你居然知道?”王越惊讶的打量着窦辅,说道:“你倒是有几分本事,居然还能猜中这其中另有玄妙!不错!不错!” 王越连声夸赞,文央不服了,嚷道:“有什么玄妙?不就是五根木桩么?让我二哥下来,我走给你们看!真是没用!” “好!便让你走走试试!”王越笑着,腾身而起,来到羊咕身边,抓住羊咕的肩,轻喝一声,便将羊咕提了下来。 羊咕虽有不甘,但那最后一步确实再难迈出去,只得由着王越将自己带下桩来。 待到了桩下,羊咕再抬头看去,眼前果然只余那五根木桩,其它那千千万万根木桩却是全然不见! “好神奇!好神妙!好桩阵!”羊咕连道三声好,望着五行桩阵啧啧称奇。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看我的!”文央嘀咕一声,终于忍不住了,腾身而起,跃上木桩,得意的笑了笑,便开始顺着五个木桩,走起了圈。 “一圈……” “两圈……” “三圈……” 文央在木桩上得意洋洋,连走边笑,脚下是越走越快,结果只走到第三圈,便开始头晕了,便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再也不敢乱笑了。 到了第五圈的时候,文央实在走不了了,闭着眼睛往前一跳,“扑通”一声,摔了下来! “哎哟哟!” “哎哟哟!” 文央躺在地上,连声哀叫着,便是窦辅拉他,他也赖地上不起,却是心中尴尬,不好意思面对众人。 羊咕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踢了文央一跟,骂道:“起来了!能有多疼?丢人现眼!” 文央挨了骂,赶紧收了声,咕噜一下爬了起来,躲到后面嘴里咕哝咕哝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睛仍是不信的偷瞄着五行桩阵,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木桩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五根木桩,怎么在里边看来,会有千根、万根木桩?太神奇了! “王大侠,这木桩……内里有什么玄机?”众人纷纷过来,好奇的打探着。 王越哈哈大笑:“这里边玄机大了去了!从今日起,我便先教你们如何走桩;等你们能走上十圈,我再收你们为徒!” “多谢王大侠!”羊咕等人没走得了桩,还以为没了戏,闻言俱都惊喜的齐声呼道。 说完,王越便来到阵中间,指着五颗木桩开始讲解五行桩阵。羊咕等人围在四周,认真的听着,便是窦辅,亦站在一旁,竖着耳朵一句话也不让落下。 “这五根木桩,看似随意摆放,其实却都是精心推演过的。五根木桩,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亦五行相克,生生克克,永无止尽;要走这五行桩阵,却须得按着他的规律来……”王越拍着木桩,一根一根的讲着。 尹四妹瞪大着眼睛,问道:“可是……王大侠,我看你平时不也是这么转着圈走么?哪有按什么规律了?” 王越笑道:“那是因为我走得快了,你们看不清楚。其实我每一步都有方位,每一步都有规律;哪个时间先走哪步都是有讲究的。我放慢十倍给你们看看……” 说着,王越跃身立在木桩之上,慢慢的腾身行走,围着五行桩阵走起了圈。 羊咕、文央、尹四妹、窦辅、史阿五人纷纷擦亮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越。这一看,果然看出了名堂来。 只见王越在五行桩上行走着,看似漫不经心,但仔细却发觉他行走的方位忽东忽西,忽快忽慢,便是每一步的位置都不一样,每一步的时间间隔也不相同;抑扬顿挫,高低起伏,整个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般走法,果然怪异神奇!”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心下恍然大悟,暗自佩服。 王越不紧不慢的走了十几圈,跃下桩来,笑道:“看明白了么?” “哦……哦……”众人似懂非懂,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不懂没关系,从今日起,你们便学习走桩吧。” 至那后,王越便开始教导众人走五行桩,便是窦辅、史阿要学,亦随在一起,言传身教,从不吝啬。从五行的奥妙,到方位、时间的变换,都一点点的教给众人,指导众人行走在五行桩上。 一连三天,众人足不出户,就窝在院中学习,众人倒是进步颇大。但令人惊奇的是,进步最快,最明显的,不是羊咕,不是文央,不是尹四妹、窦辅,居然是底子最薄,武功最低的史阿! 史阿的进步,那可以说是用妖孽来形容。 从开始时的三圈,到后来的十圈,史阿居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一天时间,史阿便迅速的掌握了五行技巧,掌握了方位、时间的规律,走起五行桩来,竟然如行云流水,令众人连连称奇!王越心想:这也许便跟他十五晚上对月修炼的结果吧,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做为第一个达标的人,史阿当仁不让的先行拜师,做了王越的开山大弟子,将文央、尹四妹二人羡慕得眼睛直绿直绿的!便是羊咕,心中亦是酸溜溜的。要知道,他可是第一个行到第十圈的人,但却一直卡在最后关头,怎么也无法做到流畅顺利,更勿论什么如行云流水了! 众人一学便是三日,直到第四日,宫中来人,宣王越进宫面圣,王越这才停下了教学,换了衣服,打马随宫人来到宫中,而见刘宏。 ------------ 第28章 七彩黄莺 见到刘宏的地方,是在王美人的寝宫,刘宏正拉着赵忠、段珪等人,围成一个小圈对着奄奄一息的七彩黄莺愁眉苦脸,王美人在一旁嘤嘤哭泣,四周跪了一地的小太监、小宫女,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见到王越来了,赵忠欣喜的叫道:“王太傅,你来了可好了!快!快!听闻你行走江湖多年,见识颇广,可知这七彩黄莺是怎么了?” “就是!就是!”刘宏也跳了起来,嚷嚷叫道:“快给孤看看,这七彩儿是怎么了,连着两天不吃不喝,可把孤急死了!” “王大傅……”王美人摩挲着双眸,昂着玉脸如雨打梨花,楚楚可怜的哽咽道。 王越顿时连心肠都化了,走了近来,柔声说道:“莫急,我来看看。” “嗯……”王美人轻轻应了一声,抹了抹眼泪,盈盈侧身,站到了刘宏身旁,满怀期待的盯着王越,似祈求,似哀怨,又似乎伶人自怜。 王越走近篾笼,伸手摸了摸七彩黄莺,那七彩黄莺微微抬了抬头,望了望王越,旋又轻弱的哀鸣一声,又无力的瘫在了笼子里,梨黄色的小嘴有一搭没一搭的张合着,似在述说什么,又似对这世间的最后一丝留恋。 说来奇特,也不知为何,这明明只是个扁毛牲畜,但王越却能真切的感觉到这七彩黄莺的真实想法,那份幽怨,那份决然,便如一娇俏美人,被束笼中,时刻企盼着重新回到天空一般!王越忍不住的望了望王美人,忽然在这一刻好似读懂了她,忽然好似觉得这鸟便是王美人,这王美人便像这鸟儿…… “怎么了?”刘宏见王越不停的望着鸟儿与王美人,心疑的问道:“可是王美人养得不对?” “王太傅……可有什么不妥?”王美人被看得俏脸微红,压下心中的涟漪,轻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王越红着脸暗骂自己怕是被美色迷了晕了头,居然在这皇宫之中想人家的美人妃子!果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王越暗笑一声,伸手捧起七彩黄莺,看了看黄莺的眼睛,觉得除了无神,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轻轻的在黄莺全身摸了摸,压了压,探了探骨头、内腑,亦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妥。若非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除了那“幽怨”的眼神,便是全身软绵绵,似乎没有一丝力气,没有一丝活力! 王越转头在四周望了望,定睛落在那篾笼身上,笑着说道:“这笼子倒是做得奇特,是谁发明的?” 刘宏得意的说道:“是孤发明的。怎么样?奇思妙想吧!有了这个鸟笼,我们便可以提着它到处走,时刻观赏着七彩儿。怎么样?方便吧!这上面还有一个提手呢!里边还可以放盆饮水,放盆吃食,怎么样?齐全吧!” 刘宏兴奋的提着鸟笼,指着其中的一处处,得意洋洋的讲解着,显摆自己的精妙设计。其实这里边多半是赵忠、段珪等人的主意,只是刘宏指挥着宫人们做的而已。 王越点头夸道:“嗯,这设计倒是非常奇妙,也非常合理。只是这样一来,这七彩儿便失去了她的天空,没有了她的自由,时间长了难免忧郁……”说着,王越有意无意的望了望王美人,王美人似乎有些会意,俏脸更是绯红,心中一阵涌动,似乎找到了知已一般,深深的望着王越,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一丝期盼。 “那你的意思……”刘宏郁闷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七彩儿放了?” 王越冲王美人微微扯了扯嘴角,点头笑道:“怕是要如此。这七彩儿失去了天空,便如鱼儿离了水一般,自是活不了命;若是我们还她天空,也许她还有活下的希望。” “可是……”刘宏挠了挠头,龙纹帝簪歪到了一边尤不自知,只是转头望了望王美人,为难的说道:“可是王美人很喜欢的,我……我可舍不得呢……” 王美人心下有些感动,欠身说道:“多谢陛下关爱;若是……若是只有放了她,还了她天空,她才能活命,我……我们便放了她吧……” “可是……你不是最喜爱她么?”刘宏不解的问道。 王美人望了望王越,从王越手中接过七彩黄莺,喃喃说道:“若是喜爱她,便应顺着她,便应还她自由,还她天空……” “……”刘宏望着七彩儿愣愣的发呆,想了半晌,这才咬牙说道:“好!便放了她吧!便还她天空吧!” “多谢陛下。”王美人欣喜的脆声叫着,便解开七彩儿脚上的彩绳,将七彩儿放在案上,轻抚着彩翼,柔声说道:“七彩儿,若你不愿活在这笼中,你便飞走吧,以后想去哪去哪,再也没人束缚着你了。” 七彩黄莺在案上翻了翻身,展了展翅,蹒跚着试图站起来,但浑身却是一丝力气也使不上,噗噗的重又摔回到案上。 “哎呀!”王美人心疼的捧起七彩儿,求助的说道:“王太傅,怎么办?她好似没有力气了,飞不起来了,怎么办?” 刘宏也急了,围着七彩儿直转圈,挠头说道:“哎呀,怎么办?早知今日,当日便不应该将她束在笼中!哎呀!都怪我,没事弄个什么笼子干嘛?” “莫急,莫急,我再看看……”王越安抚着,轻触王美人的柔手接过七彩黄莺,暗运功力,将一股自身丹元聚集到双掌掌心,轻轻的渗进七彩黄莺体内,慢慢的温养着七彩黄莺的身体。 七彩黄莺得王越丹元温润,顿时精神一振,浑身重又充满了生机,充满着力量,双翅连抖,扇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噫?好了!”王美人雀跃的蹦足欢呼,端过饮水、吃食,送到七彩黄莺面前,欣喜的说道:“来,七彩儿,快喝点水,吃点东西;你都两天没有进食了,来,快来吃点吧。” “呖!呖!”七彩黄莺啄了几口吃食,又昂着脖子饮了几口水,清脆的叫了两声,呼的飞了起来,围着王越、王美人转了几圈,“呖”的一声鸣叫,飞出了窗外,飞向了天空…… 刘宏、王美人追到窗边,昂头望着天空中盘旋的七彩黄莺,心中有几分高兴,又有几分失落,一时间患得患失,落寞无言。 直到七彩黄莺消失到不见了,众人这才回到宫中,分席落座。 刘宏安慰道:“王美人,莫生气,有王越在这,他会帮你抓到更好、更漂亮的鸟儿的。” 王美人叹了口气,说道:“多谢陛下。只是……鸟儿便算了,它们是属于天空的,它们应该在天空中翱翔。若是我们将之抓来,束之以笼,却倒是不美了;便留它们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吧,我们只需看着便好了。” “那好吧。只是……这样倒是无趣了些。”刘宏有些兴致索然,单手托着头,靠在案上,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希望再找点乐子来。 赵忠在一旁转着小眼睛,尖声说道:“陛下,不若,让王太傅再讲些他行侠江湖时的有趣事吧。有意思得紧呢。” “噫?对!”刘宏眼前一亮,呼的爬起来,精神抖擞的说道:“王越,上回你说到你在草原大漠的事情,孤觉得很有意思,不若你再讲讲。” 王越为难的说道:“陛下,我只在草原停留了半年,能讲的都讲差不多了;若是陛下还想听,我便讲讲我在并州、翼州所遇的有趣事情吧。” “好啊!好啊!”刘宏拍掌称好,赵忠也适时的让宫女们搬上点心、吃食,众人边吃边听,到是其乐融融,冲淡了些许忧愁。 只是王美人却黛眉轻锁,郁郁寡欢,虽勉强欢笑,却更加透着忧郁与愁怀。 “哈哈……”刘宏正听到上党张玮,强夺史阿,乐得哈哈大笑,转头见王美人还是不怎么高兴,便关心的问道:“王美人,怎么还是不开心?” 王美人张了张檀口,欲言又止,刘宏笑道:“王美人,有什么不开心的,你便告诉孤,孤一定帮你解决了。” 王美人犹豫半刻,望了望这皇宫,指着篾笼缓缓说道:“陛下,您看这皇宫,高墙大院,许进不许出,虽衣食无忧,也有欢声笑语;但与这鸟之笼有什么区别呢?同样失去了天空,同样失去了自由;忘记了尘世的风雨,亦失去了尘世的快乐。像王太傅这般交游天下,浪迹江湖,虽有些辛苦,却是多姿多彩,有滋有味;不似这宫中一般,千年如一日,一日过千年。” “这……这……”刘宏怔住了,细细想来,好像确实就是这样子。这皇宫,果然就像那鸟笼,自己便像那七彩儿一般,被束缚在这“鸟笼”里,虽坐拥天下,却也失去了天下。 王美人这话正切中了刘宏的内心;此话若是被一般的帝王听了,怕是早被推了出去,最起码也要打入冷宫,永不相见;但刘宏却不会,他反而十二万分的赞同了王美人之言,觉得自己就是那笼中鸟,井底蛙,这宫中再怎么好玩,也不及王越口中的江湖之万一。 一时间,宫中一阵沉闷,各人都有各人的心事,都在细细思索自己的笼,自己的天空。 ------------ 第29章 出笼之鸟 王美人一翻话,令众人思绪万千。尤其是刘宏,一时没精打彩,唉声叹气! 赵忠小眼珠子呼噜噜的转着圈,又想起一主意,低声说道:“陛下,不若,我们出宫去玩吧。” 此言一出,四周的宦官、宫人、宫女、仕官全都吓了一跳! 怂恿君主私自出宫,这……这可是杀头之罪啊!这可是万忌中的大忌啊!赵忠……他怎么敢……这赵忠实是胆大妄为,太嚣张了! 众人都替赵忠捏了把汗,便是王美人,亦暗怪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能说出那么混帐的话来,那些话岂是一宫女嫔妃该说的话么?这不是要累人累已么? 众人暗自担心,但刘宏却不觉得,反倒恍然大悟,拍节喊道:“不错!哈哈……出宫玩去!哈哈……” “陛下!万万不可啊!”众宦官、宫人、宫女、仕官全都慌了,魂都吓飞了。若是不能阻止皇帝出宫,将来若是追查下来,在场之人怕是一个都别想逃。众官人恨恨的瞪着赵忠,但却敢怒不敢言,只得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告着皇上。 “不要再说了!”刘宏难得的霸气外露,一声大吼,将众官人吓得一声不敢吭;以后死不死还不知道,若是当下再忤逆圣意,怕是马上便要人头落地了!众官人只得退到一旁,心中惶恐不安;有机灵的官人,早已偷偷的出了宫,去找有话语权,够分量的人前来劝阻。 “哈哈……走!出宫去!”刘宏兴奋得眼睛直冒绿光,掀了案桌,拉着王美人这便是要出宫去…… “等一等!”赵忠高呼一声,拦下了刘宏。 刘宏倒也听话,闻言立马停了下来,转头问道:“赵常侍,还有何事?哦,对,你也是自小进宫,也没怎么出去过吧,不若便随我一同出去吧。” 赵忠苦笑着摇头说道:“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咱就这么出去?不做个什么准备?” “准备?还要什么准备?直接出宫去便是了?还能真像那七彩儿一般飞出去?”刘宏不解的问道。 赵忠啼笑皆非,尴尬的说道:“陛下,按律您是不能随意出宫的,我们得想个名目,名正言顺的出宫!” “这倒也是……”刘宏虽荒诞,却不是傻子,被赵忠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了这个规矩,挠头郁闷的嚷道:“先祖怎么定个这么破规矩!这天下都是我的,凭什么我不能随意出宫?真是麻烦!那依你说,该找个什么名目?” 赵忠小眼睛呼噜噜的转着,思索良久,直到望见王越,这才眼前一亮,说道:“陛下,您不是封了王越为太子太傅么?又言王太傅教太子剑术,常来宫中不便,要将太子送去王府上修习么?不若……” “哎呀!”刘宏拍掌叫道:“是极!是极!哈哈……去传太子过来!” 不多时,贵人何莲拉着太子辩走了进来:“参见陛下。” 刘宏见何莲来了,迫不急待的嚷道:“小莲你来了更好,快去给辩儿收拾收拾东西,今日便随我去王太傅府上,以后便住在王府上不回来了。” “陛下……”何莲大惊,失色说道:“可……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要将辩儿驱出宫去?” 刘宏不悦道:“我何曾说要将辩儿驱逐?只是住在王府上,跟随王太傅修习剑术而已。我们可以时常去看他,他亦可以随时回来的。” “哦。”何莲这才安下心来,虽仍有些怨言,但亦不敢再说了,只是转身赶紧帮刘辩收拾东西,别让刘辩在王越府上受了委屈。 这一收拾直收拾了一个多时辰,气得刘宏派人连着催了三次,何莲这才带着近百个宫人、宫女,七八车物件,来到前宫。 “你……你这是干什么?”刘宏气得没话说了,指着何莲身后的大阵仗直咧咧嘴。 “我……我不是怕辩儿在王府会有什么不便的地方么?便将日常用具都带了一些。”何莲委屈的说道。 “你……你……”刘宏嘟嘟了半天,不知说何莲什么好了,最后实在不愿纠缠,便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带就带上吧!走了!走了!” 一行百人近十辆大车,浩浩荡荡的向宫外行去。刚行至宫门口,却遇到了士子、百官正挡住了去路,乌泱泱站了一大群,为首的正是司徒刘郃。 刘郃见刘宏果然带着一群人要出宫,看架式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心知这是有事了,表面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参见陛下。” “你们……为何会在这里?”刘宏心虚,谨慎不安的问道。 “臣等在此议事,正巧遇到陛下;不知陛下这是要去何处。”刘郃揣着明白装糊涂,仍是不动声色。 “巧遇?有这么巧?哼!”刘宏不是傻子,当然不信这一套,转眼在四周一看,果然看到了刚才还在宫中的一个小黄门,刘宏登时明白怎么回事了,怒瞪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把他打入了死牢。那小黄门吓得直接屁滚尿流,一扭头“嘎”的一声晕了过去! 赵忠见刘宏为难了,便走了出来,高声喝道:“刘司徒,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客王越被封太子太傅,教授太子剑术,你可知道?” “这……臣知道。”刘郃一时懵了,不知这两件事有什么相通之处,只得开口答道。 “知道就好,”赵忠得意的说道:“让太子出宫到王太傅府上习剑,也是你们提出来的,陛下也同意了,今日便是送太子辩到王太傅府上;陛下体恤民心,关心太子,特招近百随从,十车随身物件,亲自送太子到王府,这父子之心、君臣之心,刘司徒可是理解?” “这……”刘郃这回明白了,合着是打着这个幌子,要想去出公差了!但事情被赵忠说到了父子之心、君臣之心上面,刘郃却是不敢反对了,这是天下士子、士大夫最为看重的两样,若是自己反对了,那不是反了自己了?刘郃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但刘郃却不会就这么算了,脑子一转,说道:“陛下,送太子出宫,常住王府,此乃我朝大事,岂能如此草率?希望陛下先行回宫,容我等商量出一个符合礼法、祖法,安全、可靠的办法,再恭请陛下,一同送太子进住王府。请陛下先行回宫等候片刻。” “这……这……”刘宏傻了,望着赵忠、王越等人,心中拔凉拔凉的,看来今天这次出宫是行不通了,有这些士大夫挡着,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死的也能说成活的,这些士大夫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他们的那张利嘴! 赵忠又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大胆!你们是臣是君?可守君臣之礼?陛下既已行至宫口,岂能容你们说说便赶回宫去?试问皇威何在?皇颜何在?还不快快退开!” 赵忠一声大喝,把众士大夫吓了一跳,刘宏也恍然明白过来:是啊,自己是皇帝,怕个什么?当即连连点头,勉强提了提气,连声说道:“就是!就是!孤看你们是要造反,你们想要当君,让孤来当臣的!” 刘郃等人吓得连忙伏在地上,高声呼道:“吾等不敢!” “既是不敢,还不让开!”赵忠仍是尖着嗓子,高声喝道。 刘郃等人伏在地上,面面相觑,要起来却又不愿起来。 “陛下,”赵忠见刘郃等人不让开,拱手说道:“看来这些士子是真要造反了,连皇上的命令都敢违抗,我看不如便驱车碾过去,看他们让是不让!” 刘郃等人闻言大惊,俱都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瞪赵忠,旋又望着刘宏,看皇上会不会真的这么做。 刘宏先是犹豫不敢,但见刘郃等人居然还抬起头来,盯着自己,似乎要吃了自己一般,顿时心中来火,又得赵忠使眼色打气,这才壮了壮胆,高声喝道:“好大的胆……我……我便……我便碾过去了!” 刘宏哆哆嗦嗦,嘴上虽这么说了,但心里还在犹豫着哪,实在是怕得要命。但赵忠却不这么想,得了皇上金口,马上招呼着车马队伍,便直向士大夫、百官身上碾去,吓得皇上、臣子们都脸色煞白,惊叫连连。 “啊!” “啊……” 文武百官们吓得四散开逃,但仍有几个来不及躲闪的,被车马给压着了。一时间整个宫门口人昂马嘶,鸡飞狗跳! 王越大惊,不明白好好的事情怎么忽然发展成这样了,这不成了君臣惨剧了么?不行!我得阻止! 想着,王越大喝一声,如鹏展翅,飞到空中,呼的招出巨剑,在阳光的反射下,射出道道寒光,随着王越的翻腾,挥洒到宫门口的每一个角落,晃得所有人眼前一花,顿时什么也看不见,惊叫着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啊!什么东西?” “我……我看不见了!” 人们惊呼着,直过了十几个呼吸,这才重新得见光明。 “怎么回事?” “刚才是什么东西晃了我们眼睛?” 众人巡着亮光看去,却见到了立在马车顶上的王越,正横着巨剑,威风凛凛的盯着众人,气势非凡。 “啊!原来是他!” “是那燕山王越!” 众人纷纷指着车顶上的王越,心中又是好奇,又是害怕,没想到这新任的太子太傅,居然有如此神兵利器,有如何卓绝的武艺! 看来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他! 难怪那张让如此拉拢他,器重他,却是真有其料! 宫门口因为王越的突然介入,暂时平息下来各分做了两边,一时倒相安无事。 ------------ 第30章 百官齐聚 王越见众人惊惧的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心中有些得意,大笑道:“哈哈……你们这般阻挠陛下出宫,无非是担心陛下的安全而已;不若你们便多找些兵丁,多找些护卫,护着陛下前去便了,何必这么闹得双方不可开交呢?你们说是吗?” 众士子交相议论着,虽说原因不止这一个,更多的是几方的权利争斗;但既然有人出来说话了,众人也就顺台阶往下走,都是为官一辈子的老油条,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刘郃步了出来,点头说道:“王太傅说得有理,若陛下想今日便出发,还请稍等片刻,等段太尉带了兵来,有兵护送,臣等也好安心。” 刘宏得了赵忠眼色,也知趣的说道:“如此也好,孤便再等上一时三刻。” 当即,有人去呼叫段太尉,余者多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话题多是离不开那风神俊朗的新任太子太傅、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客王越,尤其他手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巨剑;初见之时,是肯定没有带着的,五尺长的巨剑,非小物什,目标很明显;但就在这王越腾身而起之时,那巨剑突然乍现,闪花了所有人的眼睛,那寒光,那神秘,无不令众人啧啧称奇。 士大夫们亦在一旁安抚伤者,一边咒骂赵忠,一边暗自庆幸,好在有王越及时阻止,才没有酿成大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众士大夫虽不喜王越站到张让身边,但这次好在有他在,倒是多少有了些感激之情,再看那王越,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太尉段颎这才领着近千校尉,匆匆起来,护卫着皇上、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向王越府上开进! 一时间满城雷动,百姓们纷纷涌出门去,围在街道两边,争相探首,想看看皇上什么模样,想看看那太子太傅是什么模样。 “听说这是送太子出宫拜师,满朝文武都跟随!好大的阵仗!” “这太子太傅什么人?居然如此了得?要皇上亲自送太子上门?” “听说是辽东燕山大侠,号什么天下第一剑客,自誉剑术天下第一,这才被封为太子太傅,要教太子剑术。” “哦?天下第一?真有那么高?” “可不是么!你还别不信!那日在东街,我亲眼所见,几百个黑衣人,四面八方的行刺一个官老爷,居然被他一个人挡住了,杀得那些黑衣人屁股尿流,死伤无数!你说厉害不厉害?” “一人挡住几百人?那得多厉害啊!难怪能当太子太傅,这功夫就是高!不知我们能不能去拜他为师呢?” “你?算了吧,人家是教太子的,那是未来的皇上!你?还是回家劈柴去吧。” “嘿嘿,也是哦。这么高的武功,要是我们能学到就好了,以后就可以去报名当护尉、校尉了。” “是啊,这年月,胡人凶悍,阉人为祸,还是有一身武艺在身最实在,最安全。不知这燕山大侠收不收庶民弟子。” “要不我们找机会去问问吧。” “嗯,嗯,有机会去试试,没准能收呢?” 京中之人虽然少见皇帝,但见的文武百官却是很多,什么三公、九卿,也是天天能见着,胆子也大,倒也不惧什么太子太傅的官威,只是好奇这太子太傅的能耐,心慕王越的剑术而已。 庞大的车队招摇过市,从皇宫直到东城王府,那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到后来几千校尉不够了,全城的护尉都跑来鸣锣开道,维持秩序,气得曹操大骂王越:不就一太子太傅么?搞什么整这么大事?这得给我添多少乱啊! 曹操一下午就抓了几百个偷摸抢夺的,监房严重不够用,都只是骂几句便放了——人实在太多了! 不到十里路,走了有一个多时辰,到了王府时,众人都快累扒下了! 段颎、刘郃、张济,带上护尉军头子曹操,俱都松了口气,抹了把汗,聚在府门口咕哝咕哝的报怨着。 府门大开,马车直接开进了王府,刘宏拉着王美人下了车,新奇的望着王越的府邸,开始四处的撒丫子跑得欢。 “陛下,慢点!” “陛下,那边是有个小坑,小心些。” 何莲跑了几步,便跑不动了,找了个阴凉处,纳凉歇息。 赵忠、段珪等人累屁了,跟在刘宏后面,东跑西跑,居然一个个累得跟狗似的,扶着树、挨着墙,直喘粗气。 “哈哈……好玩!好玩!” “咯咯……陛下,那里!那有一条小河,我们去那玩吧!” 刘宏拉着王美人,便跟初恋的恋人一般,疯疯癫癫的四周疯玩。 王越不敢大意,紧紧的伴在两人左右,一会扶这个,一会拉那个,没少占便宜。 史阿、羊咕、文央、尹四妹、窦辅等人也纷纷换了下人衣服,偷偷跑来偷看,围在远处望着刘宏指指点点。 “那就是皇帝?我看怎么一点也不像呢?” “就是,跟个小屁孩儿似的,难怪那么软弱昏庸,受人欺骗!” 几十人围在远处,议论纷纷,都是年少轻狂,全没有对皇帝的那种敬畏之心,倒是看着可乐,直到王越过来撵了,这才离了前院作鸟兽散。 刘宏、王美人也跑累了,坐在小河边一块石头上休息,四周几个宫人不停的扇风递水,遮阳打伞。 王美人提着裙摆,轻柔的坐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晶莹的汗珠,笑吟吟的说道:“王太傅,你这府上不错啊,还有一条这么清秀的小河。挺好玩的哪。” 刘宏全不顾形象的躺在宫人们铺好的软垫上,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呻/吟的说道:“嗯……真是舒服啊……这比宫里强上千遍,万遍了!嗯……看来,以后要长来啊,长来啊!” 王越经过刘郃等人一闹,也明白了皇帝这样出宫不好,便不敢接刘宏的话茬,只是笑道讲解王府的格局、布景。其实这王府无论布局还是讲究,都远远不如皇宫,刘宏能喜欢,无非是新鲜感而已,等这种新鲜感一过,也许便不会这么想了。 刘宏嗯嗯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待听到演武场的五行桩阵,忽的又来了精神,拉起王美人,带着众人又来到了演武场。 “这么高啊!”刘宏望着那两丈高的木桩子,犯晕了,想要让王越扶他上去,却被赵忠、段珪、张济、刘郃、段颎、曹操等人联声给阻止了,只得闷闷的围着木桩子转了两圈,说道:“王越,走这些木桩子,就能练好剑术么?” 王越笑道:“回陛下,光走这五行桩阵当然是不能的了;但这五行桩阵却是基础,练的是人的下盘、身形,只有将下盘练稳固了,身形练得足够灵巧了,这样练起剑来,才能事半功倍,才会有所成就。” 刘宏试着爬了爬,没爬上去,悻悻的说道:“看来孤是走不了这个了。王越,你走几圈给孤看看。” “是,陛下。”王越轻喝一声,飞身跃起,稳稳的站在木桩上,走始走五行桩阵。 在王越的有心卖弄下,从五行桩阵到七星桩阵,走了一圈又圈,时高时低,忽左忽右,速度是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连成一片虚影,似乎每一根木桩上都有一个王越,又似乎都没有王越,隐隐闪闪,似幻似真,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众人正看得惊奇的时候,忽的眼前人影一收,微风浮动间,王越已站到了桩下,笑吟吟的望着众人,脸不红,气不喘,似乎刚才走桩的完全不是他一般! 众人齐声惊叫,忍不住的拍掌叫好。 刘宏、王美人、刘郃、张济等人完全不懂武艺,只是看热闹,觉得影影踵踵,煞是好看,其实跟看唱戏、走灯的没什么两样。 段颎、曹操是懂的,是真心实意的拍掌叫好,没想到这王越的身形步法竟如此之好,不由得开口问道:“王太傅,你的武艺……莫非就在这桩上练成的?” 王越笑道:“段太尉,曹大人,你们莫要小看了这几根木桩,这其中的门道可多了。旁人要是能走上十圈,亦已是了不得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上前一试便知。” “哦?就这几根简单的木桩?”两人不信邪,又有刘宏等人怂恿,当即好奇的跃上木桩,走起了五行桩阵。 结果很明显,两人俱都老马失蹄,走了不到六圈,便双双摔了下来,惊奇的望着那些木桩子,啧啧称奇。 “啧啧,太神奇了!王太傅,您这五行桩阵,只是简简单单几个木桩,怎会有如此神奇的幻景?果然是神阵!”段颎、曹操仍是不信的走到阵中,来回摸着五根木桩,试图找出这木桩的不一样之处,但摸来摸去,却怎么看都只是普通木桩,不由得心中暗自惊佩。 “哈哈……”王越大笑道:“这还只是我择徒的入门门坎而已。只有能平稳的走上十圈者,方能入我剑门。若是不能,任你有惊天的天赋,我却是不收的。” 王美人掩嘴浅笑着,轻声调侃道。“王太傅的择徒标准,果然是非同一般。剑法神奇,阵法神奇,便是这入门的条件,也是神奇,王太傅,你这神奇之处,可真是神奇无比啊。” “哈哈……”刘宏得意的说道:“当然神奇,要不然我也不会挑来给辩儿当老师不是?哈哈……” “陛下圣明!”赵忠等宫人适时的连声恭维,喜得刘宏跟打了鸡血一样,昂天大笑。 ------------ 第31章 软香温玉 众人围着五行桩阵仔细观瞧,却怎么也看不出个名堂来,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明明只有五根木桩,但走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千根、万根!这一点,实是令人费解! 曹操好奇,问道:“王太傅,你这五根木桩看似简单,却竟如此神奇,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王越笑道:“不错,这其中关系到天地五行,四方八卦,却是道理很多,一时三刻亦讲不完,若是曹大人感兴趣,可择日再与你细细讲解。” “也好。”曹操心领神会,暗暗将这事记了下来,找个时间定要再来王府,学一学这五行八卦的神妙。 刘宏上不去了,没得玩,心中不爽,便转身向后院走去;刚走到后院,忽又想起一事,转头问道:“王越,你那随从史阿呢?让孤来看看,是否真的有那么漂亮。” 王越尴尬的笑了笑,招来史阿,带到刘宏面前,说道:“陛下,小阿已达到我收徒要求,已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了。” “哦,”刘宏随口应了一声,定盯望向史阿的面容,这一看不由得心中惊奇,大笑道:“哈哈……果然是漂亮之极,这要换上女装,怕是王美人也要逊色三分!果真妖孽,难怪那张玮会有那怪异想法!哈哈……” “陛下!”王美人娇嗔一声,细细的看了看史阿,顿时俏脸微红,心中暗赞一声“漂亮”,这皮肤,这眼、眉,这手,这腰,便是自己……怕还真是比不上了! 众人之中除了曹操见过史阿,余者俱都啧啧称奇,弄得史阿脸色一会红一会黑,吓得心里直哆嗦,腿肚子直抽筋。 但曹操心细,听到了王越的话中话,不由得心疑的问道:“王太傅,这史阿……真的达到了你的收徒要求?真的走了十圈?” “当然!”王越见众人都指着史阿不信,便招过史阿说道:“小阿,你去走上十圈给他们看看,莫叫他们小瞧了你们。” “是,师傅。”史阿行了个礼,一翻身如飞燕还巢般立在木桩上,回眸笑了笑,便走起了五行桩阵。 众人边看边数,见这史阿虽弱不禁风,但走起桩来却平稳有度,有张有驰,十个来回走得如行云流水,又如风摆荷柳,煞是好看。待史阿十圈走完,平稳的跃下木桩,立到眼前之时,众人不由得热烈的鼓起掌来。 “好!” “漂亮!” 四周一片叫好声,王越见刘宏看史阿的眼神有些不对了,心中一紧,赶忙将史阿唤走,带着众人去往后花园赏景。 刘宏虽有些遗憾,想一试那张玮的想法,但被王越生生给掐断了;好在马上被后花园的美景给吸引了,带着王美人穿行其中,捻技采花,倒是把史阿那一茬又给忘了。 这一玩乐却是不知时光,转眼日已西斜,百官们开始催促刘宏回宫,刘宏却百般推诿,最后干脆赖在了王越的寝院,跟个小孩似的,死活不走了。 百官们没辙,只得留下部分官员,统领着近千的校尉、护尉守在王府内外,将王府死死的护住,便是一只飞鸟,也不让它进出。 晚上王越又在前院搭起了大火篝,架上全牛、全羊,全虎、全狼,拿出皇甫天心自制的香料,细心的烤着。浓郁、别致的香味吸引得众臣百官纷纷围到上来,打听这是什么香料。王越也不含糊,直接替自家产的香包做起了广告宣传,为以后王家商号的兴起埋下了坚实的基础。 众人吃饭喝足,又玩闹一通,直到心满意足,身心乏惫,这才熄了火,各自回院休息。 好在王府院多,倒是不显拥挤;宫人们将王越的主院给收拾干净,里里外外扫了又扫,洗了又洗,里边用品也全换了新的,又是喷香,又是洒粉,直弄得跟帝宫似的,这才恭请刘宏去里边歇息。 刘宏疯了一天,玩得累了,回屋便倒在软床上,任由王美人在全身揉揉捏捏,不一会便晕晕睡去。 众百官见皇上歇息了,也纷纷道别;喧嚣的王府,总算慢慢的安静下来,何莲亦给自家儿子要了间独院,收拾停当以做日后太子的别院寝宫。 王越做为天下第一剑客,又是王府的主人,当仁不让的被百官授以重任,独自守在刘宏的屋外,抱着巨剑,望着天空中如细芽一般的弯月,静静的思索着身后的皇帝,还有皇帝身边的王美人。 想到王美人,王越不由得又想起了远在辽东的父母,还有媳妇皇甫天心,二媳妇孙黛,以及,不是媳妇的媳妇,草原之花檀石托兰,不知她们怎么样了;还有童关、阿南沙、阿克沙,还有那檀石槐,那吕布,那张玮…… 这一夜,王越想了很多,想得很远,迷迷糊糊,不知是醒是睡,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王越这才惊醒过来,猛的回身向屋里望去,却见…… 却见那刘宏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又搂着王美人正在卖力的干着活儿。 只是刘宏银枪蜡头,实在管不上多大用,没多久,便低吼一声,伏在了一旁喘着粗气。 王美人安抚着刘宏睡过去,便直直的躺在床上,愣愣的望着窗外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闪过一丝空虚,暗自叹着气,想着自己的心事。 王越被吓得缩了回去,过了一会没听到动静,又伸过头来,正望见了王美人那如黑宝石一般闪亮的眼睛,心中无由来的一痛,似乎有些不忍,又有些心疼。 王美人被巨剑闪了一下眼睛,回过神来,正好望见了鬼头鬼脑的王越,忽的才发觉自己此时正全身不着片缕,光溜溜的全暴露在王越面前! 王美人害羞的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旋又扑哧一声乐了,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闪着兴奋的邪光,胸中一阵起伏,半探着身子,露出光洁的雪白,好奇的望向院中的王越,却见到月影下王越站得坚定笔挺,纹丝不动,飘逸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舞飞扬,一股阳刚硬气直冲王美人心底,又转过几分柔肠,化成了阵阵的涟漪。 王美人望着窗外的身影,一时愣愣的发着呆。 过了良久,王美人咬了咬嘴唇,掀了被子,披上两件衣衫,在房中点了几支宁神香,轻轻的打开房门,又轻轻的掩上,轻轻的走到王越身边,昂头望着王越刚毅的脸,轻声说道:“王太傅,累了么?不若歇会儿。” “不……不累……”一股奇异的清香直呼到王越的脸上,余目见到王美人光洁的玉肩,在幽暗的月光照耀下,闪着异样的光辉,王越顿时心中狂跳,热血直冲头顶,结结巴巴的回应着,一股铁锈的味道,忽的从鼻中传来…… “扑哧!”王美人娇笑着从怀中拉出一方纱巾,轻轻的抚着王越脸上,将王越鼻间的两道鲜血擦了干净,嗔道:“你看!还说不累!都上火上成这样了!我看……王太傅,你还是去歇息歇息吧。” 说着,王美人将纱巾团成一团,塞进王越的怀里,娇羞的拉着王越,走向旁边的房间…… 王越被纱巾上的女体异香熏得头晕脑胀,又被王美人光洁的额头上那一排如珍珠般的细汗,给迷得心神皆醉,那软声软语,如天籁之音,在王越心中不停的回转,直将王越的五脏六腑全化成了绵绵情意,身不由已的被王美人牵着,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怎么进的房,王越不知道;王美人说了什么话,王越也全然听不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眼睛只是直愣直愣的盯着王美人,盯着她那美丽的笑颜,盯着她那晶莹的肌肤,小巧的朱唇微微轻启,散发着迷人光泽! 王越的眼神渐渐迷离,神智也渐渐恍惚…… 也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坐在了床边;也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倒在了被子里;罗衫飞袖,衣带渐宽,当王越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紧紧的结合到了一起,再不分彼此! “啊!这……这……”王越吓得魂都飞了,趴在王美人身上,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这……这可是帝妃!这可是刘宏的媳妇!那可不是一般的媳妇!是皇帝的媳妇! 这……这可怎么办?王越顿时吓得全身都软趴了,连一丝爬起来的力气也被全抽得一干二净! 王美人感觉到了异样,羞涩的微微睁开眼睛,轻抚着王越坚实的后背,媚笑着在王越耳边轻声呢喃,说着绵绵的情话。 王越只觉一股热气从耳际传遍全身,腹中烈火重又熊熊燃烧,脑子轰的一声炸响,又失去了理智…… 这一折腾,直持续到天将放亮,王美人如一叶轻舟,在王越的狂风巨浪中,颠簸沉浮,如癫如痴! 风停雨歇之后,王美人这才放过了王越,穿上了衣衫,亲了亲完全傻掉了的王越,扭着腰肢回了刘宏房间。 人去香留,直到王美人离去了一个多时辰,王越还躺在床上发呆,仍是无法相信这事竟然便这么发生了! 那可是帝妃!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王美人!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我还是人么? 王越暗自咒骂着,内心深处却不知怎么的,传来一股异样的满足感,那种满足感,就像毒蛇一般,令王越趋之若骛,欲罢不能! ------------ 第32章 人去留香 第二日,刘宏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出房门便嚷嚷着要出府去街上游玩,被文武百官要死要活的给拦住了,只得闷声带着王美人在王府内四处转悠。 王越见到王美人,顿时跟做了贼似的,心中砰砰直跳,俊脸烧得通红通红,眼神闪烁不定,心猿意马,浮想连连,又是害怕又是激动,便是走在空地上,居然好几次差点摔倒! 倒是王美人,依然是那么端庄秀丽,优雅动人,一点神色也不变,似乎昨晚的事全然没有发生一般,若非王美人偶尔冲自己飞来的那一丝狡黠眼神,王越怕是还以为昨晚不过是一场春梦而已! 经过一夜前所未有的滋润,王美人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那光洁的清嫩玉脸,那粉红的冰雪肌肤,在晨旭的沐浴下散发出来耀眼的容光,令每一位路过之人无不为之侧目! 原本王美人便是宫中最漂亮的一个,独领群芳;但此刻看来,昨日的王美人便只是一块蒙了尘的美玉,而今天,那美玉已洗去了凡尘,如瑶池仙子,如九天玄女,炫得文武百官无不暗自心惊,只是看上一眼,便觉心惊肉跳,慌忙遮目躲闪,却又忍不住的想要再看第二眼…… 便是成天搂着她的刘宏,亦觉查出了不一样,揉着王美人的腰肢,淫/笑的问道:“美人儿,今天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美艳动人了?真是诱惑死我了!” “陛下,怕是与王太傅有关的哦!”说着,王美人又有意无意的望了望王越,吓得王越魂都飞了,双脚一个不留神绞在了一起,差点又摔倒在地,惊恐的盯着刘宏,生怕刘宏觉查出什么来…… “哦?怎么说?怎么还拉上王越了?”刘宏倒是没想其他,更没想到自己脑袋上已经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只是好奇的询问着王美人。 “扑哧!”王美人媚笑一声,娇声说道:“陛下忘了?这里是王府,怕是我们长久未出宫,昨日初来游玩,这一玩,兴许是心情好了的缘故吧。” “哦……”刘宏恍然,连声赞同着说道:“不错!不错!孤也有这种感觉。自来了王府,我的心情确实是大不一样了!开心了很多,快乐了很多。看来这王府日后是要常来常往的了,好!好!好!” 刘宏又在王府上玩了一整天,直到日落西斜,才在百官们百般的哀求中,悻悻的坐着马车回了宫。 这一路自不用说,又是人头涌动,万民朝拜,刘宏还以为自己多么受欢迎似的,一路撩起车帘,不停的冲百姓们招手欢呼。 只是这一来可把段颎、曹操、王越给忙坏了,王越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车边,严防着四周的人群,生怕再来次张让事件,那乱子可就大了! 好在刘宏福大命大,虽说走得慢了些,却一路上有惊无险,安全的回到了帝宫。 王美人临进宫前那妩媚的回眸一笑将王越定在宫门口,足有半个多时辰回不过神来,直到曹操过来打招呼,这才失魂落魄的往回走着。 回来的路上王越顺路去了趟张府,找到张让说了会话,聊了聊家常,这才打马向自家王府行去。 一路上行人指指点点,望着王越议论纷纷,多是惊异,多有好奇,很多人想上前来说话却又不敢,亦步亦趋的跟在王越身后,直跟到了王府。 “这就是那太子太傅王越么?听说他号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武功好得不得了,连皇上都亲自到府上学习!” “可不是么!你看他年纪多小,跟我家三伢子一般大,却能有这么高的名望,还做了太子太傅!可真是了不得啊!” “我听说王太傅要在府上开门收徒,只是收徒标准非常严格而已。” “什么严格!就只是走几根木桩子!我当年跑山的时候,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一个翻身五六颗树都不在话下!” “真的?那……那我们也去试试呗,没准还能跟太子做个师兄弟什么的呢。” “不错,有道理!走!走!我们也去试试!” 王越在马上听得真真切切,心中好笑,忍不住的直摇着头,打马加快的向王府奔去。待快到王府的时候,王越忽听前面人声鼎沸,人头涌动,心中一惊,打马快步向前,眺目望去,却见王府门前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几百乡人,正围成一团,喧嚣的叫喊着;府门口近百护尉军严防死守,领头站着的,正是那北部左护尉曹操,此时正冷眼盯着面前的几百人群,暗自冷笑。 在人群中间,那石阶之上,有一英武少年,看着年纪约比王越小个三两岁,但人小鬼大,此刻正站在石阶上,指手划脚的激昂的说着些什么。 王越走了近来,却听那少年在吼道:“……先帝丧且造学,为何不令我等拜师?我们又不是不敬他,又不是不尊他!我们也要拜师!” “我们也要拜师!” “我们也要拜师!” 人群中有好事的,竞相附合着那少年,一同高喊着也要拜师。 那少年眼尖,一眼便瞧见了人群外面的王越,指手喊道:“王大侠回来了!我们找王大侠去!” 众人回过头来,见到了王越,纷纷围了上来,高声嚷道:“王太傅,请收我们为徒!” “对,收我们为徒吧,我们要学习本领,保家卫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先让我回府再说!”王越脑子都懵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左右躲闪着想甩开这些人的纠缠。 但几百号人却哪容易那么摆脱?气得王越一声大喝,忽的招出巨剑横在空中,叱道:“让开!再不让开让你们尝尝我巨剑的厉害!” “啊!”众人一声惊叫,吓得倒退了三步,忽的又围了上来,更高声的喊道:“求王大侠收我们为徒吧!”“求王太傅收我们为徒吧!” “让开!”王越挥着巨剑,却又不敢真下杀手,只是晃着寒光吓人,试图扫出一条道来;但这些人岂会怕这些?不单不退,竟然更加的靠近过来,反倒吓得王越连连后退,不敢真杀了这些平民。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那北部左护尉又在一侧,王越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只得暗骂一声,不进反退,弃了马向后一翻身,跃上旁边一根槐树,双脚连蹬,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腾身而起,如大鹏一般飞进了王府内部…… “喔……”众人惊呼,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王越飞走了,却是只能望尘莫及。 “我们要拜王大侠为师!”那少年羡慕的盯着王越飞去的身形,高声喊着,却没有得到如期的附合声,疑惑的低头望了望,却见台阶下的几百乡人俱都兴致索然,呼应者十不足一。 少年惊疑的问道:“怎么?你们不拜王大侠为师么?为何不喊了?” 人群中有人翻着白眼不再理会少年,只与左右乡人小声的议论着,眼神多有闪烁。 “你们……你们……”少年没得得到回应,心中突的有些不安起来,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乡人们议论了片刻,似又达成了一致,便重又乱乱轰轰的高声喊着要拜师。 少年本就是聪慧之人,经这么一弄,心里隐隐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忽的一下没了兴致,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失魂落魄的站在台阶上,默默的望着台阶下“神情激昂”的乡人们…… 曹操冷眼看着众人,又怜惜的瞧了瞧那少年,扯了扯嘴,想要上去拉他下来,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心中暗自说道:这少年倒是个人才,只是有些不通世故;这么明显的坑,他居然自得自满,心甘情愿的往里跳!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王越腾身飞进府院,史阿等见了急忙涌了上来,急切的问道:“王大侠,你可回来了!” “师傅,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王越虎着脸,沉声问道:“怎么回事?门口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来的?” 几人左右看了一眼,史阿走了出来,躬身说道:“师傅,在您走后不久,这些人便突然来了,嚷着要拜师傅为傅;我们告诉他们师傅不在,但那些人不听,要强闯进府来,我们拼命拦阻却拦之不住,好在曹大人适时赶来,才免了一场灾祸。” “哼!拜师?有这么拜师的么?这是要拆我王越的王府吧!哼!”王越瞪着门外,不满的喝道。 几人也很气愤,不满的骂着;骂了片刻,史阿迟疑的问道:“师傅,那现在怎么办?真要收他们为徒?” “不收!这么多人,我怎么收?让他们在外面叫着,有曹操守着,怕个什么?我们只须等着,过了今晚,料他们必定散去。哼!”王越不爽,哪会去收个什么破徒弟,收了剑,悻悻的甩着袖子向里走去。 “哦。”史阿同几个预备徒弟在后面应了声,又好奇的扒着房门,向府外望去,纷纷猜测这些人哪来的,怎么忽然一齐的跑到王府来,又是聚众,又是叫喊,这真的是要拜师么? 你信么? 我不信! 几人小声的嘀咕着,暗自有些好笑,又有些庆幸。怎么说,自己这些人是占着优势,怎么也得先一步入王府师门吧。 看来得加紧时间练这五行桩了,别被后来者给居了上,那可就糗大了! 几人望了望院中的五行桩阵,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争取早日拜得门下,省得这么不明不白的悬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 第33章 言论自由 当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门外的乡人们这才慢慢散去,只余那少年孤零零的留在府外,仍是一副失魂散魄的样子,怔怔的站在台阶上望着王府内发呆。 曹操也没进府,只是瞄了一眼府内,便收兵离去了。 闹腾了两天的王府,终于安静下来,王越洗了个澡,在主院东房内睡了一会,却又睡不着。身上盖的被子,身下垫的软席,无不布满了王美人的体香,便是木枕之上,竟然都被王越找到了五六根乌黑的青丝! 王越捻着青丝,闻着发香,久久夜不能寐,直到天快亮,这才在春梦中睡去。 第二日,王越少有的日上三竿才起。到前厅之时,众人早已到齐,围坐一团激愤的骂着什么。 王越揉着眼睛问道:“怎么了?吵吵什么哪!大清早的!” 尹四妹跳着脚叫道:“王大侠,这些人太可恶了,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王越迷糊了一下,忽的想起什么,惊叫道:“什么?那些人……又来了?” 史阿几人使劲的点头,表示同样的深恶痛绝。 王越的睡意噌的一下飞到九宵云外去了,怒发冲冠的跑到前院一望,气得招出巨剑连劈了几块巨石,吓得下人们惊叫着远远躲去,不敢近前。 文央亦抓过自己的长剑,雀跃的叫道:“王大侠,我们杀出去吧,杀上十个八个的,看他们还走不走!” 王越内气一滞,回头瞪了文央一眼,叱道:“杀杀杀!你就知道杀!那府外聚的全是乡里乡邻,多是平民百姓,那曹操又在旁边,你去杀啊!有本事把曹操也杀了!” “我……”文央被骂得狗血淋头,垂着着小声的嘀咕道:“我又打不赢……” “还说!”王越挥剑就要打,吓得文央赶紧躲到了羊咕身后,探出个脑袋来暗自贼笑。 羊咕瞪了文央一眼,沉声说道:“王大侠,为今之计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就在这门外这么呆着吧。” 王越在原地转了个圈,却仍没想出个办法了;若是在京外,这些人敢这么在府外嚣张,自己早把他们杀了个精光精光——这哪是拜师啊,这分明是踢场子!有这么拜师的么?哼! 王越在那气得直挠头,尹四妹有些不忍了,踢了踢窦辅,说道:“五弟,你平时不是鬼点子挺多么?老大总夸你,能成大器,你倒成个器给我们看看。” “噫?”羊咕这才想起,转头说道:“五弟,除了老大,就你脑子灵光,你给想个办法呗。” “哼!”窦辅冷哼一声,瞧了瞧王越,欲言又止,有些想说,又有些不屑,稚嫩的脸上,却偏又故做老成,令人忍俊不住。 “哦?”王越被窦辅的样子给逗笑了,乐道:“窦辅小兄弟,不知你有什么良策,说来听听。” “哼!”窦辅还要装深沉,被尹四妹又踢了一脚,这才抱着个腿,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么浅显的事情,你们看不出来么?哼!一群笨蛋!” “让你说你就说!废什么话!”尹四妹气不过,又跑过来踢了一脚,不愤的骂道。 窦辅闪身躲到羊咕身后,扮了个鬼脸,嚷道:“本来嘛!多明显的事啊!那些乡人一看就是受人蛊惑,安排着到府前来闹事的,却哪是什么来拜师的啊,某人还真以为自己多有威望似的,全天下的人都要跑来拜师的么?” “咳咳!”王越闻言恍然,尴尬的笑了笑,和声问道:“但不知窦兄弟有什么良策,能赶走他们呢?” 窦辅得了王越的软话,得意的昂了昂头,说道:“这个也很简单,只是你们笨,想不到而已!嗯哼!听好了……” “嗯嗯,我们都听着哪,窦军师。”王越哭笑不得的调侃道。 窦辅却很受用,清了清嗓了,踱着方步走了出来,边走边指手划脚的说道:“很简单,他们不是要拜师么,你便让他们拜……” “拜师?我才不收!”王越瞪大着眼睛,怒斥道。 “……急什么争!等我说完行不?”窦辅反瞪着王越,翻着白眼说道:“跟我们一样要——不是,是跟他们几个一样,要拜师,便要过那五行桩阵,那桩阵那么难,你给在府外建个十个八个的,看他们还有何话要说!” “噫?对啊!”几人豁然开朗,齐声赞叹道:“我们怎么没想到!建几个五行桩阵让他们走去,过不了阵,入不了门那是你们的事,可不能再怪我们没收!有道理!有道理!” 说着,王越便要出府去办这事去,却被窦辅高喊一声又给叫住了,不由回头疑声问道:“怎么了?我不是去摆阵么?” 窦辅翻着白眼说道:“你这么出去能摆得了阵么?你这不是羊入虎口,还回得来么?” 王越一想也是,干笑道:“那你说怎么办?” “得要有个人!”窦辅坚定的说道:“要有个中间人,还要有分量,能说动他们,将他们劝得心服口服的离开,给我们留出几日时间来布阵,此方为良策!” “哦……”王越恍然,旋又问道:“但不知谁来做中间人合适,你?他?”王越指了一圈,看不出谁合适来。 “就是!”文央急声说道:“五弟,你倒是快说啊,我们谁去合适?” 窦辅无语了,丧气的说道:“我算败给你们了!怎么就只想着我们几个呢?那门外不是站着一个最合适的人么?” “门外?”王越疑惑的望着门外,想了想,惊道:“你……你是说那曹操?” “可不是么!那曹操乃北部左护尉,治安京都秩序,防强防盗;又曾与我们结过一段缘,又不愿长久在外面与那些乡人对峙。于法于情于理,他都会帮,亦肯定会帮!”窦辅一点一句的分析着,听着众人连连点头,深有感同。 “好!我这便去!” 王越着史阿去府外请了曹操进来,说了一通好话,又表明自己愿意收徒的态度,但都有个前提,就是要过得那五行桩阵。 曹操开始不愿淌这混水,但被王越软磨硬泡,又得王越送来几件宝物,这才不情不愿,半推半就的同意下来。 两人来到府外,众乡人见王越出来了,更是高声的大喊大叫着,全然一副捣乱闹事的样子,那小少年却只能孤零零的站在不远处,懊恼的望着这些乡人,一脸的悔恨、气愤。 “肃静!肃静!”曹操站在府门口,大声喝住众乡人,冷声说道:“休要再吵!现在王太傅出来说话了,你们若是再敢乱叫,全以惊扰朝廷命官为由,全抓起来法办,一个不留!” 众乡人见王越出来说话表态了,一时找不到理由,只得慢慢的静了下来,等看看这王越怎么表态再说。 “嗯哼!”王越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诸位看得起我王越,能来想拜入我门下,我很高兴。但王越身负太子太傅之职,教授太子剑术,却是任务颇重,平日若是再收徒授艺怕是时间无多。但天下武术是一家,我王越也不敢固步自封,希望能与天下武者共进退。至于眉毛,还是昨天在陛下面前说的那句话,能过五行桩阵者,我王越当收其为徒,教授精妙剑法。” 众乡人闻言后议论纷纷,你出个主意被他否决,他出个主意你又不认同,几百人直嚷嚷了近半个时辰,没想出个对策,只得想到最后一个刁难的办法,说道:“好!那我们现在便要进府测试,看能否过那五行桩阵!” 说着,众乡人便要向府内冲去。 “站住!站住!”曹操大惊,埋怨的捥了王越一眼,带着护尉军牢牢的将众乡人挡住,高声喝道:“王太傅话还没说完,你们待他说完再做决定。” “听我说!听我说!”王越高喊着,待众人静了下来,重又说道:“院中只有一阵,但测试者何止几千?这却是要测试到何年何月去?所以,请大家给我们七日时间,我们将在这府前搭建十个五行桩阵,供大家测试,大家也可以早日测出自己是否合格,省得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希望大家先回去准备准备,以待测试。” 众乡人再议论了半个多时辰,彻底没辙了。人家说得在情在理,又有法可依,众乡人不敢再闹,只是讨价还价,最后定了四日后再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各自散了去了。 王越见乡人们终于走了,抹了把汗暗自呼了口气:妈啊,累死我了!可比跟那吕布大战几百回合都累!好在终于暂时走了!可算清静了! 王越千恩万谢过曹操,送走了曹操,正要回府,却被那小少年叫住。 那小少年见乡人们都走了,只留下自己在这没人管没人理,心中万般不是滋味,见王越要走,急声呼道:“王大侠……我……我……” “哼!”王越回头瞪了那小少年一眼,便不再理他,甩袖回府,哐的一声关上了门,将小少年晾在门外,管也不管。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王越一进府,众人赶紧围上去问询。 王越把情况一说,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开始计划着怎么搭阵,搭在哪里。 王越把事情交待完了,也终于松了口气,回屋边吃着饭,边骂着这些士人。 这些乡人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却都是士人、士大夫们给贯出来了。试问,哪个朝代,哪位皇帝,会允许士子大夫们与平民百姓们聚在一起,议论国事朝事呢?这要别的皇帝,早抄家灭族了,哪会还设什么议亭、清仪! 都是言论自由惹的祸啊!王越感慨道。 ------------ 第34章 倔强少年 第二日,王越便又依了窦辅的计策,将王府左右的大宅全买了下来。好在王越不差钱,又有张让的霸权在,拿下两三块地,倒是轻松小事。 只一上午时间,王越便搞定了三家大宅,将围墙全推了,圈成一块大广场,又找来一堆枕木、房梁,开始布置五行桩阵。 史阿、羊咕、文央、尹四妹、窦辅,二十八士子,近百家丁护院,还有跟随太子来的宫人,小吏,俱都在广场上帮忙,干得个热火朝天; 便是那捣乱的小少年,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扛木头,被文央骂了几句,仍是赖着不走,也不吭声也不还嘴,只顾着埋头扛着枕木,一副打骂随意的表情,恨得文央牙根直痒痒,却偏又找不到更多的理由来骂他,只得故意找来最重,最大的木头,要那小少年搬。 那小少年虽身材廋小,却也是个狠角色,一声不做抬手便将那巨木扛在肩上,咬咬牙挺了挺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只见那额头上爆起一根根的粗筋,憋得脸红脖子粗汗如雨下,但就是不放下来,哼哼着向前挪去。 文央被吓得一时不敢说话了,只是愣愣的望着那小少年一步一个脚印的向远处走去,连羊咕、尹四妹、窦辅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知道。 “嘿嘿,”尹四妹拍着文央的肩膀说道:“怎么样,碰见更狠的了吧,知道什么叫硬汉了不?学着点!跟个小娘们似的,成天嘀嘀叼叼,正事一件不干!” “我……我怎么没干了?”文央粗着脖子吼道:“这些枕木,这些房梁,这些墙砖泥土,不都是我安排人弄的么?你弄了啥?就知道跑这跑那,溜须拍马,有本事你给我找几根大木桩子来!哼!” “你……你才溜须拍马呢!也不知是谁,成天叫着王大侠这好,王大侠那好。有本事当面说啊!一当了面,就跟孙子似的!难怪连个小屁孩都拿不住!娘娘腔!”尹四妹气急了,也顾不得文央的颜面,大声嚷道。 “你才娘娘腔,你才跟孙子似的!” “我本来就娘娘腔,怎么,你不服气?有本事切了当太监去,一样能娘娘腔!” 两人自小便八字不合,在家吵,出了门还吵,跟前世冤家似的,吵得羊咕一个头两个大,气得羊咕一人一个后脑勺,骂道:“别吵了!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跟个野小子似的,像什么样子?” 两人被骂了,尹四妹低着头不敢说道,文央却在一旁得意的捂着嘴偷笑。 羊咕转头又甩了文央一后脑勺,接着骂道:“你也一样!那小少年得罪你了?他不对自有王大侠教训他,要你出什么头?” “就是,”窦辅在一旁嘲笑道:“出了头也便罢了,结果却还被人比了下去!真是出息大了!” “我……”文央还要争辩,但一想想那小少年的狠劲,自己却是办不到的,心下不由得一泄气,颓然垂首,暗自沮丧。 “好了好了,快点干活吧。事情还很多,争取三天之内弄完,省得那些乡人又来捣乱。”羊咕骂完几人,打了个圆场招呼大家开始干活,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竟成了事实。 众人忙前忙后,东边刚见光亮便开始干活,直到晚上月影西斜才歇息,一直平安的过了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太阳还未落山,那些乡人便真的过来捣乱了。 “你们来干什么!”文央正窝着火哪,没好气的叱道:“今天是第三天,我们要准备四天,你们后天再来吧。” “什么四天!”那领头一名无须青年,尖着嗓子说道:“明天便是测试期,我们今天赶着头晚上来,是为了早点有所准备而已。” “哟?还是个阉人!”文央叽笑道:“你个阉人也要来学剑?你不是切了么?还能便得了剑?” “哈哈……”二十八士子们闻言哈哈大笑,指着那无须青年讥笑。 “放肆!”旁边几个宫人怒骂着便要上前撕打,被无须青年拦住了,只得在后面跳着脚大声骂着文央等人。 无须青年沉着脸,尖声说道:“我不与废话,我们测试的人太多,我们要求从现在便开始测试。快叫你们王太傅出来,若是迟迟不出,莫怪我们发飙了。” “发飙?发飙怎么了?有本事掏出来尿啊!”文央大声的叽讽嘲笑,气得那无须青年脸都绿了。 王越在那边布阵,听了这边吵吵,便放下手的事走了过来,沉脸说道:“你们为何提前来?要干什么?” 无须青年缓了缓脸色,冷声说道:“王太傅,这倒怪不得我。因为过几日便是开庆之日,怕是时间不多。鉴于我们人众,我们要求从现在便开始测试,望王太傅现在便安排。” “开庆之日?”王越不懂了,转头问道。 羊咕几人也不懂,窦辅倒是知道些,走到王越旁边低声说道:“王大侠,那开庆之日是我朝每缝纪念日开的普天同庆之日,多会大赦天下,以安万民。” “哦……”王越恍然明白了,心说:难道这些人敢这么闹事,怕是早算准了过些时日便会大赦天下,才不怕被抓被捕吧! 那无须青年得意的笑道:“王太傅这回明白了吧,嘿嘿……莫不是还要因为你这点事耽误了陛下的大事?王太傅你担待得起么?所以我劝王太傅还是早日开府门测试,早日结束为好。” 王越心中暗骂,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阉人说得对,是得早日结束为好;但既然他知道道理,还这么说出来,怕是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后面还不知道准备了什么陷阱让我跳呢!看来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才行,哼! 王越心里寻思着,望了望四周,心中有了主意,笑道:“多谢这们小兄弟的提醒,越知道了。那现在便开始测试吧。” “王大侠……不是还没清理完么?”文央愣了,急声问道。 王越笑而不语,邀请着这些乡人便要测试考查,准备开府收徒了。 那无须青年反倒愣了,好似一拳打到棉花堆上,全使不上力气一般;虽不知王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时箭已开弓,却也不得不往下走了。无须青年思索片刻,从后招来一彪悍精壮的大汉,说道:“常砉,你去试试,要全力而为。” “是。”常砉甩了甩粗壮的四肢,踢飞了面前挡路的碎石烂木,咚咚的像大象一般推了过来,站在两丈高的木桩下面,大喝一声便要抱着爬上去,却不料那巨木正好是一后房的房梁,滑不溜手,常砉好不容易爬了一丈多高,却滋溜一声又滑了下来,乐得众士子哈哈大笑。 任常砉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的通红通红。 无须青年暗自骂了一声蠢猪,找来两人,将那常砉扶上了两丈高的木桩。 常砉上了木桩,左右望了望,见只是五根普通木桩子而已,便咧着大嘴开始走桩。 众乡人早已听闻了这木桩的怪异,见常砉神色如常大踏步的在上面行走,心中稍安,高声的喊着数为常砉助威。 “一圈……” “两圈……” 前两圈走下来没事,但第三圈的时候,常砉有些发蒙了;只见脚下那木桩不知为何忽的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四个,四个又变成了两个,变来变去变得常砉头晕眼花的! 常砉使劲的揉了揉,将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用力的向木桩望去,那木桩却又开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变幻,晃得常砉天旋地转,脚下一个不查,“啊”的一声摔了下来。这一摔不要紧,那地上还没清理,可全是碎石、断木,俱都有棱有角,有的还锋利如刀,常砉这傻大个摔了下去,那还讨得了好? 只听常砉“嗷”的一嗓子,痛得直接蹦了起来,重又摔到碎石断木之上,却不料一根长刺直接穿股而过,正好又制造了一个阉人,那常砉又惊又怕,“嘎”的一声真就晕过去了。 “快!快!快抬过来!”无须青年紧忙招呼人去把常砉抬了过来,检查着伤势;这一看,吓了一跳,心中又惊又怒,却又有一丝痛快:嘿嘿,常砉啊常砉,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后还跟不跟我相好!嘿嘿…… 常砉便是晕迷在梦中,竟然也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后臀一紧,全身一抽,这回是彻底的晕死过去了,几年没醒过来。 王越“奸计”得逞,哈哈大笑道:“还有谁要来测试的?速速上来吧!来者不拒,来吧!” 见这情况,文央、尹四妹两人来劲了,咋咋呼呼的嚷上了,一口一个缩头乌龟的骂着乡人; 但乡人这回学乖了,在情况不明之下,却是哪再敢贸然行事,一个个真跟缩头乌龟似的,躲在无须青年后面,等着无须青年拿主意。 无须青年却又哪来主意?照着常砉又拍又打,又踢又掐,看得旁边的乡人都目不忍睹;但便是这样,常砉却仍是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无须青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仍是不敢再犯险,咬牙抬上常砉,灰溜溜的走了。 “哦!哦!哦!” 众士人欢声雷动,庆祝胜利。 终于将这群烦人的捣蛋鬼给赶跑了,终于胜了一筹了! 众人庆祝完毕,在王越的招呼下,又开始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争取今日将十方五行桩阵收拾停妥。 ------------ 第35章 凉州麴义 众人连夜工作,赶在月影西斜之前,终于将十方五行桩阵全部整理完毕。 十方五行桩阵,各分两边,每边五方又前后左右中聚在一起,五十根两丈高的木桩,如林密布,煞是壮观。 众人站在广场前,欣喜的望着桩阵群,一个个脸上都跟乐开了花似的,笑得收不住嘴。文央等人更是等不及的跳上桩阵,走了起来,虽走不了几圈便晕菜了,却自得其乐,还乐此不疲。直玩到后半夜,众人才心满意足的各自回院休息了。 第二日,众人起了个大早,列队站到广场上,严阵以待,结果等到日上三竿,围观之人都有上千了,却没等到那些捣乱的乡人。 倒是那小少年,却是自顾自的找了个偏角的五行阵,一个人在阵上走来走去,摔了下来之后,也不喊疼,也不叫苦,抹了汗,擦了血,重又爬上了五行桩阵,继续默默的转着圈! 王越等了一会,没等到,觉得没意思,便回府去了,留下史阿、文央等人在广场上晒太阳发呆。 “哎哟!”文央又见到那小少年摔了下来,故意高声叫道:“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只是任文央怎么叫唤,那小少年也不与理会,只自顾着擦干血汗,继续翻上木桩…… “呸,真是笨!”文央啐道:“都第十五次了,还只能走五圈,笨得够可以的!” “你好,你聪明!有本事你跟史阿比比?”尹四妹翻着白骂道。 “……”文央没话说了,悻悻的扫了眼史阿,咕哝道:“跟他没法比,这小子太妖孽了,根本不是正常人。” “某人当初可还嘲笑人家,说人家娘娘腔,弱不禁风;结果人家当天就超了某人,第二天便达到要求,拜了师门;某人都过了五天了,还在原地踏步,一点进展都没有,还好意思再笑别人。”尹四妹阴阳怪气的数落着,羞得文央小脸通红,抱着头乖乖的跑回了王府。 “哈哈……”众人一阵嘲笑,又在府外等了一会,没见人来,便回府关了府门,只留下那小少年仍在那孜孜不倦的摔倒、爬起、翻上,再摔倒,一个人默默的练着。 一天无事,到了第二日,那无须青年才带着一帮人赶了过来,其中多了几个人,步法稳健,行走如风,一看就是练过家子的人,显是吃了暗亏找了能人过来助阵了。 无须青年趾高气扬,站到府门前,尖声叫道:“王太傅,快出来!可以开始测试了么?” 王越带着一帮人鱼贯而出,冷眼瞧着那几个武人,心中不屑,撇着嘴说道:“就这几个人?歪瓜劣枣的,我看也不怎么样。” “王越!”那武人中一名背弓红衣男子瞪着大眼,抖着横肉叱道:“休要瞧不起人!别以为做了几件破事,便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在我凉州武人眼里,你这什么燕山大侠只是徒有其表,白面瘦弱小书生而已!” “哦?”王越失笑道:“意思你很厉害哦?那你便上阵一试便知。” “上就上!”那红衣武人一声大喝,双脚连蹬,噌噌噌的便飞身上了木桩,身手矫健,落点平稳,博得无须青年等人连声叫好。 “哈哈……”红衣武人得意的笑道:“我麴义在凉州也算小有名气,今日便让我这凉州武人闯一闯你这什么狗屁五行阵,哈哈……” 红衣武人麴义祖上原是平原人,避难到的凉州,自小与羌族胡人相斗,练得一身狠辣武艺;此次来京都投奔父亲旧友韩馥,偶然听闻王越在东城摆阵弄人,便自告奋勇的应了召应,想来搭一搭这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的手! 麴义反手缚紧长弓,大喝一声便向眼前的木桩冲去! 只见那麴义果然有些真本事,静若处子动若雷霆,在木桩之间腾转挪移,划过一道道虚影,围观之人无不拍掌叫好。 “好!”“好!” 文央等人面面相觑,不安的说道:“王大侠,这……这人好像挺厉害似的,若是真的过了……怎么办?” 王越撇了撇,不屑的说道:“哼!等着看吧。” “哦。”文央等人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回过头,忧心忡忡的望着五行桩阵上的麴义。 麴义有心落王越的面子,便使出混身解数,就像个灵活的猿猴一样,耍着花招的上下翻飞,简单的五根木桩竟然被麴义玩得眼花缭乱,煞是好看! 一圈,两圈…… 那无须青年见今日的麴义无论速度还是气势,都与前日常砉大不一样,心下得意,更是张狂的在那狂笑不已。一旁的围观者也议论纷纷,虽知这几人怕多半不怀什么好意,但偏又觉得这麴义怕真是有些本领,不知这新任的太子太傅要如何化解。 众人看得热闹,便是文央等人亦暗自担心,却不知麴义在木桩之上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开始之时,没觉得什么,麴义亦觉得那阉人多半是自已吓自己了,这什么五行阵根本就是五根普通木桩,什么玄妙也没有。但一圈、两圈走下来,到第三圈的时候,麴义觉得有些不对味了―― 以麴义多年骑射的经验可以十分的肯定,那五根木桩绝对有问题!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骑射手的直觉! 尤其像麴义这种闻名凉州,常年与羌人相斗多年的神射手,那种敏锐的直觉,绝对不会有错! 麴义可以肯定,眼前这根木桩,绝对不在刚才那个位置了!它一定变动了! 这便是神射手的直觉,五根木桩的位置早已在第一圈的时候便死死的印在麴义的脑海! 但此刻,眼前这根木桩,它的位置明显向内偏移了几寸!它一定向内偏移了!麴义没有太多怀疑,抬脚便向内踏去…… 可就在麴义想要踏过去的瞬间,那木桩的位置又变了! 它居然又偏移了,这一次,它向外偏移了几寸! 怎么回事?麴义当即脑子懵了! 在一刹那的呼吸间,长年战斗的决断令麴义做出了一个荒诞而又坚定的决定! 麴义向不内也不外的空位置上踩了下去,向自己脑海中的原来位置踩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那木桩为何会移位,虽然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麴义已准备那么做了!自小与羌人的不下百次战斗令麴义毅然放弃了眼中所见,选择了脑中最初的记忆。 事实证明,麴义对了。 麴义结结实实的踩到了木桩之上,原本应该有木桩的地方,显示的只是一片空地! 麴义惊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望着场边笑吟吟仿佛人畜无害的王越,心中如翻江倒海。再回头看眼前的五行阵,再也没有了当初的轻视之心,集中了全部的精力,仔细的走好自己的每一步、每一桩! “这五行桩阵,居然真的另有玄机!”麴义心中暗自惊叹着,身形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当初的花里胡哨,再也没有那么轻巧容易,似乎每一步都十二分的沉重,似乎每一步都是经过郑重考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怎么回事?怎么慢下来了?”围观之人见状有些奇怪,纷纷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那无须青年亦觉察出来了,心中闪过一丝不妙,暗道:莫不是这麴义也要失败?这可是从韩中丞那借来的绝顶高手了,若是他还不行,这……这可如何是好? 无须青年在那担心着,文央等人却是心领神会的笑了,心说:嘿嘿,小子,知道咱师傅的厉害了吧!知道咱五行桩阵的厉害了吧!嘿嘿,傻了吧! 王越却又不这么想的;这阵中的原理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引用天地五行能量,又变幻天地五行能量,以幻化阵中景象,影响阵中人的视觉、听觉,非经过特殊训练,或是使用特殊方法者,不能长久行走! 眼前这壮汉的走法明显是不对的,更不可能经过特殊训练,也就是说,此刻他的眼前一定是花的,他看到的木桩一定是不对的!但他竟然没有等到眼睛正常,没有等到木桩回归本位,竟然直接踏步走过去的!竟然还走对了! ――这个壮汉不简单! 这是王越给麴义的评价。 若是麴义知道了王越此时的评价,估计便要抱着王越痛哭流涕了,也就没有了后面的那些波折了。 可是世事没有“若是”,也没有“估计”,麴义此时不知道乡人们正在捏汗,不知道文央等人正在等着看笑话…… 麴义走下这一步之后,在原本空地的地方,居然踏中了木桩,这令麴义心中万分震惊! 在半个呼吸之后,麴义再次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现在看来正确的决定,但在多年后却后悔不已的决定! 麴义凭着多年的骑射经验,凭着脑中深刻的记忆,又向前坚定的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麴义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这一步,令乡人们一同松了口气,令文央暗自一声叹息,令王越再一次高看了麴义一眼,令麴义再一次惊奇的安下心来…… 在接下来的几圈里,麴义完全忽略了自己之所见,完全凭着脑中的记忆,一步一步的,坚定的向下一个木桩走去!即便眼前明明是空地,即便眼前一望无际的全是木桩,麴义仍是按着脑中的记忆坚定的走了下去! 事实证明,麴义对了!无愧于成长在羌人战场的传奇神射手! 麴义的成功,跌碎了文央等人一地的眼睛,也注定要留在史书中,也注定要成为王越传记中浓重一笔! ------------ 第36章 五行大阵 “第九圈……” “第十圈……” “好!好!好!” 当麴义十圈走完之后,四平八稳的落在地上之时,全场爆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文央等人傻了眼了,没想到这麴义居然真的走完了十圈,而且还走得那么平稳,走得那么从容,甚至比史阿走得都好,更不用说自己这些连十圈都走不了的人! 十圈走完,王越看了十圈,仔细的观察着麴义的每一次落脚,每一次踏步,终于有些明白过来:感情这麴义全凭着记忆,凭着感觉在走桩,完全没有理会木桩在哪,有多少木桩,完全只凭着印象! 这是一个性格坚定,经验丰富,足智多谋,杀伐果断之人,且临场应变之能惊天绝地,只呼吸间便能做出这等奇怪又荒诞的决定,这等才能,注定此人将来怕是要大放异彩! 王越暗自点头,对这麴义倒是有些另眼相看,心中颇为喜欢。 麴义一个翻身,从木桩上跃到王越面前,喘了口气,拱手说道:“王大侠,承让。” 文央等人不愤,正要争问,被王越拦了下来。王越拱了拱手笑道:“恭喜麴壮士通过了测试。麴壮士好本事,越敬佩。” 麴义张了张嘴,想说句狠话,但终究还是说不出来,回头望了望那五根木桩,苦笑道:“王太侠才是好本事,义佩服。” 无须青年却是不管这个,哈哈狂笑道:“王太傅,我看你这什么五行桩阵实在太差,你这什么入门测试不要也罢,我们这些人,我看王太傅还是一并收做徒弟便了。若是不收,你这燕山大侠之名,以后便不要再叫了,省得污了我天下人的眼睛。” 此时之人,最重的便是名声,若是名声没了,便什么都跟着没了;所以,这无须青年这才带着一帮地痞流民,前来捣乱,想是有人在背后撑腰,要来煞一煞王越的威风。 此时见麴义轻轻松松的便走完了五行桩阵,却是哪肯放过这机会?众乡人无不哈哈狂笑,竞相讥讽;便是围观之人,亦指着广场中的木桩讪讪嘲弄。 “怎么办?师傅,怎么办?” “王大侠,怎么办?是不是我们太匆忙,阵没布好?” 史阿、文央等人急了,围着王越在那直转圈。 王越拨开几人,来到无须青年面前,笑道:“这位兄台还不知如何称呼。” 无须青年眼神躲闪的说道:“我等小民,王太傅不知道也罢。只希望王太傅说话算话,只要过得五行阵者,都要收入门下,教授剑法武术,莫了污了自己的名声。” 王越见他不愿报名,也不愿为这等人纠缠,轻声笑道:“既然兄台不愿说,也便罢了。但请兄台放心,我王越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只要能过得了五行桩阵者,我王越必定收入门下,绝不妄言。” “此话当真?过了便教授你的家传剑术,与太子同门师兄弟同门学艺?”无须青年抓住话柄尖声问道。 “当真。便是你,若能过得了测试,我也既往不咎,收归门徒。” “嘿,那便好,希望王太傅到时爱护好自己的名声。弟兄,上,我们测试去!”无须青年一声吆喝,几百名乡人呼啦一声全向广场上的阵中涌去,连带着很多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听说有这好事,能拜入天下第一剑的门下,更能与太子同门学艺,一时间纷纷夹在乡人之间,向五行阵涌去。 “王大侠,怎么办?”文央等见呼来近千人涌进广场,吓得脸都白了,抖声问道。 王越退了几步,站到台阶之上,冷声笑道:“不用担心,让他们测去。他们真以为我这阵是摆设么?” 说着,王越想起了麴义,转首说道:“麴壮士,你通过了测试,不知是否愿意入我王越门下,习武修道?” “这……”麴义此时心中的波澜还未平息,也没听清王越说的是习武修道,而非只是习武,只当王越想教自己剑法,但想来自己自小醉心于骑射,对这剑术却是不喜;加之自己本是来意不善,若是再拜入他门下,岂不是自已打自己耳光?所以麴义虽有些心奇那五行幻景,但还是忍住了好奇之心,拱手说道:“谢王大侠好意,义只是来京投亲的,怕是要辜负了王大侠的好意了。” “哼!”文央不愤,叱道:“你这人好无理!你不想入门,来测试做什么?测试过了,却又不入门,你这是何道理?” “这……”麴义穷词了,抖着横肉嗡声说道:“还请王大侠见谅。” “见谅什么?”文央指着广场上乌泱乌泱的人,怒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哼!” “我……”麴义当然也看见广场上混乱不塂的模样,虽不是自己带来的,却与自己关系非小,顿时有些羞愧,没想到只是一时手痒,竟弄出这么多事来。 王越摆手笑道:“算了,便让他们闹吧。我料想如麴壮士这般人物,他们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你们倒无须担心,忘了你们是怎么摔下来的?” 众人被王越提醒,这才想起这阵的奇妙之处,这才想自己这些人当初是怎么晕迷了眼,怎么摔下阵来的,心中稍安,心领神会的呵呵笑了,只是望向麴义的眼神,却多有惊异,多有敬佩。 再向广场中望去,却见乡人、百姓们争先恐后的向木桩上爬去。两丈高的木桩,足有两人半高,平常之人却是哪能那么容易爬上去的,众人只是你踩着我,我踏着你,向木桩上爬去;但也有厉害的,直接飞身而起,踏着人头如走云梯一般攀上木桩,得意洋洋…… “啊!你踩到我了!” “走开!这根柱子是我先来的!这是我的,走开!” “什么你的我的,爬得上去再说!你爬不爬?不爬走开,少在这里叽叽歪歪!” “我怎么不爬?不就是走五根木桩么?咱在田头没少走这种东西,小菜儿!” 人们你推我,我挤你,不到片刻,广场上便乱乱轰轰的,五十根木桩爬成了五十条大龙。有人爬了半截被拉了下来,有人上了木桩,但走不了几步便摔得个四脚朝天; 倒是有几个有点真本事的武人,大多是无须青年邀来的,踩着别人飞上木桩后,此刻正在木桩上横冲直撞,见桩踩桩,见人踢人。 惊呼声,惨叫声,狂笑声连成一片,一时间广场上人昂马翻,烟尘滚滚…… 可是,走桩之人成百上千,却再无麴义这样的人才。不到两个时辰,广场上还能站立的人已十不足一,剩下的那几十人亦是摔下来好几次了,此刻要么站在地上惊恐莫名,要么立在桩上束手无策,便是那无须青年,也摔下来两次了,此刻正在场边愣愣的发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内心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五根木桩只是简单的放在一起,竟然会有如此的奇妙! 这阵法,实在太过于诡异了!难怪这王越敢放出这样的话来,却是有这阵法做后盾,有持无恐的了! 史阿、羊咕、文央、尹四妹、窦辅等人围在府门口,望着广场上众人千奇百怪的糗样,乐得嘴都合不陇了,指指这个,笑笑那样,玩得好不开心! “哈哈……你看,那家伙,都摔下来不下十次了吧!居然还敢往上爬,真是不要命了,哈哈……” “这个算啥,你看那个,哈哈……那家伙劈着腿摔下来的,正好撞到子孙根,到现在还没爬起来哪!哈哈……” “还有西边木桩上那个短衫黑衣人,估计站在那根木桩上有大半个时辰了吧!估计眼睛都快揉烂了吧!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文央等几十个士子聚在府门前,哈哈大笑着,便是麴义,想起自己在桩上之所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是十二万分理解这些桩上之人的心情的,那种震惊,那种茫然,便是现在,麴义仍是难以置信。 这一次测试,直到日落西山,仍是没有人能走过十圈,众人实在爬不动了,这才相互搀扶着,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王家武场。 无须青年也气坏了,前后找来了近千人,来来回回的上阵捣乱,却是没有一个成功的,无不是摔得鼻青脸肿的回来,气得无须青年脸都绿了,顾不得再辱骂王越,带着人马灰溜溜的逃了,此后连面也不敢露,再也没人见过他。 只一天时间,王越的王家武场便在京中被传得沸沸扬扬,无论朝堂高官,还是走卒贩夫,无论清廉士子,还是豪强宦臣,无不在交相议论着王越,议论着王越摆下的五行大阵。一个表面平党,内里却另有玄机的奇妙桩阵! 京中本就是藏龙卧虎之地,能人异士多如繁星,但这些异人多是隐居不出,或是避入门户。这一次却因为王家武场上奇妙的五行大阵,纷纷破世入俗,纷纷展头露面,往往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研究着王家五行大阵的精妙,一研究就是几天几宿。甚至有人将五行大阵一点不差的刻了下来,试图探讨其中的原理,甚至想复制这奇妙的五行阵。 从方位到距离,从天时到地理,甚至考虑了人性常识,无不被异士们考虑到了;但直到王家武场被毁,也没有人能破解其中的奥妙。 ------------ 第37章 少年张合 自那日众乡人碰了钉子之后,一连数日,都不断有人还尝试,又不断有人铩羽而归,鲜有能走完十圈者,更勿论要达到平稳、从容之境。 不几日,王家武场的威名在京中广为传播,京中的能人志士大多都慕名来见识了一番。见过面的有段颎、曹操,更有素未谋面的卢植、袁逢、袁隗、何进、韩馥、杨奉、刘宽、陈球、许彧、杨赐……这些京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跑来一观究竟,忙得王越上窜下跳的招呼着这些大牛,好几天也没有个停歇。 史阿、文央等人也忙得晕头转向,脚不离地;倒是那小少年,自第一天捣乱的人离开之后,便一直在府外广场上,不停的练着五行桩,摔倒了,也不喊叫,爬起来攀上木桩,接着走桩;又摔倒,又爬起来;又摔倒…… 一连数日,似乎一刻不停息。别人起床的时候,发现他在练;别人睡觉去了,他还在练。 开始之时文央还会嘲笑几声,但几日过后,别说文央,便是常来的围观者,俱都认识了他,俱都对他心生敬意。 “师傅,”又是一天晚上,明月高挂,史阿收拾完家中,又望见府外那小少年还在练着,心下不忍,轻声对王越说道:“这少年都这么练了五六天了,会不会练垮了?” “是啊,王大侠,”羊咕亦心下不忍,说道:“这少年年纪还小,会不会练出问题来?” 王越观察半刻,摆手止住众人,笑道:“没事。只是耗些体力而已。这小少年体格不错,最难得的是有一颗坚持的心。便让他这么练吧,练不了多久的。” “哦。”王越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默默的敬佩这小少年的毅力。 王越判断的没错;果然,到第十天的时候,那小少年再一次摔下来之后,再也没能自己爬起来。 史阿、羊咕、文央等人急步跑了过去,发现那小少年却是已经晕死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小少年抬进府中,又是扇风,又是灌水,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那小少年这才醒过神来,茫然的望了望四周,待看清是王越之后,便笑了笑,还不待众人说话,又嘎的一声晕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正要上前再行“手术”,却被王越挡住了:“先别动他了。我看他是太累了,有些虚脱,休息休息便会没事了。” “哦。”众人恍然,这才将小少年搬到一处客房睡觉,留下两个下人守着,这才相聚散去。 第二日,天刚亮,众人起了床来看他,却得知那小少年早已起床出去了。 众人来到府外一看,果然,那小少年居然又在那五行桩上练上了! “天!不用这么拼命吧!”文央捂着额头痛苦的惊声叫道。 王越望了望,点了点头,说道:“小阿,去叫他过来。” “是,师傅。”史阿见状心中一喜,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把那小少年叫了过来。 “王大侠。”小少年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垂首站在了一旁。 “嗯,”王越满意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大侠,在下张郃,冀州河间人。”小少年张郃恭声回道。 “噫?”文央惊声叫道:“我也是河间人!没想到咱还是老乡哪!” 张郃微微抬首,感激的笑了笑,重又垂首恭敬的站在王越身边。 “这倒是巧了,”王越失声笑道:“张郃,我问你,你家中还有何人?” “我……”张郃一听问这个,眼圈泛红,哽咽的说道:“家中原是有一祖父和妹妹的,但后来饥荒逃难,失散了。现在也不知在哪里了。我来京中便是想来找他们的,却是寻了半年多亦没有找到。” “哦,这样啊。”王越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今后做何打算?” “我……”张郃抹了眼泪,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最后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王越面前,喊道:“求王大侠收我为徒,教我武艺,将来练好了本领,便一边行走江湖,一边寻找我祖父、妹妹。求王大侠成全。” 王越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你是知道我收徒标准的,若是你能走上十圈,我便正式收你为徒。” “真的?”张郃瞪大着眼睛,惊喜的纳头便拜:“多谢师傅。” “诶!”王越摆手说道:“你现在叫还为时过早,先与羊咕、文央他们一起练习吧,等过了十圈再说。记住,要劳逸结合,莫要凭这般一股子狠劲去练,会练坏身体的。” “是,师傅。”张郃惊喜的叫着,羊咕、文央等人亦上前祝贺,几人倒是跟老熟人似的,聊得很开。 王越见张郃仍不改口,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也笑了笑随他去了。 至那后,前院的练武场又多了名记名弟子,多了名不要命的刻苦小少年。 隔了几日,那第一个闯关成功的壮汉麴义亦上了门来,一改那日狂态,毕恭毕敬的拜了王越为师。 “王大侠,义回去后思来想去,又观了几日五行桩阵,心中才恍然,这天下不是只有射术,还有很多我所不了解的奇异功法,请王大侠教我。”麴义拜伏在地上,诚恳的说道。 王越对这壮汉映像不错,便笑问道:“麴义,你之所言奇异功法,是指什么?” 麴义抬头想了想,说道:“王大侠,这几日我将十方五行阵都摸了一遍,发现十方阵法,虽看似相同,但其实却又不同;每根木桩虽看着差不多,却其实高低大小不一;其方位虽相同,但却各有偏差;整个给我一种奇怪的韵律,似乎他们不是五根木桩,而是连成一体的五端而已……我在想,这也许便是王大侠的奇异功法吧,求王大侠教我。” 王越听得连连点头,便是羊咕、文央等人亦听完后低头沉思,获益良多。这番话,除了王越,怕是只有史阿能听懂了。麴义说的,也正是史阿的感受,不同的是,史阿找到了那种韵律,并能随着那种韵律行走,而麴义还不能而已。 但只是这样,却也比羊咕、文央等人高出不止一大截! 王越心喜,想不到这麴义不单性格坚定,心思果断,竟然还能有如此悟性,实是难得!当即便点头说道:“好!你能有此悟性,实属难得,我便收你为第二弟子,希望你今后好好研习,将我武学发扬光大。” “多谢师傅!徒儿麴义永铭在心!”麴义大喜,恭恭敬敬的行了三拜九扣之礼。 史阿终于有了个正牌师弟,虽有些不喜这麴义当日的张狂,但见他今日态度还行,又与自己之想不谋而合,心中高兴,便亲自去为麴义安排住处去了。 羊咕等人见连后来的麴义都拜上师了,一时各个心中暗急,匆匆辞别之后回了院中,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麴义的话中含意,希望能尽快找出五行阵的奥义,尽早拜到王越门下。 转日,王越在府内前院教几人五行阵的原理,忽下人来报,北部左护尉曹操及后将军何进同时来访,正在府外广场前等候。 “这两人怎么又来了?最近好像跑得有点勤啊,是有什么事么?” 王越一边嘀咕着,一边遣人将他们请了进来。 “曹大人,何将军,今天到访,可是有何指教?莫不是还要试一试五行阵?”王越拱手笑着问道。这几日两人来了不下十次,几乎每次都要上桩试一试五行阵,虽每次都摔了个鼻青脸肿,但却又乐此不疲。 “你先说。”“你先说。”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曹操一抹头说道:“好吧,我先说吧。” 曹操走出一步,又犹豫片刻,好言说道:“王太傅,是这样,我有一远房亲侄,这孩子自小亲顺;去年其父过世,正打算南下吴郡投亲。前日听闻王太傅开门收徒,便来试过几次,但没有一次能走完十圈的。所以,希望王太傅能行个方便,与那张郃一同练习,待日后归入王太傅门下。不知如何?” “哦?这样子,”王越笑了笑,没有答应,转头又对何进说道:“何将军,你呢?” 何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与曹大人来意相当。我夫人家有个外侄,年有十一,想……想请王太傅一同收入门下,可好?” “哦?都是这目的?”王越失声笑了,好奇的问道:“曹大人,何将军,你们的武艺也不低,为何不带着自己教呢?我王越便只会些剑术,行侠江湖还行,两位都是行军打仗的能人,不怕我把你们的子侄给教坏了?” “王太傅太别这么说,”何进恭维道:“王太傅虽来京中时日不长,但王太傅这威名,我等却是早已如雷贯耳,便是我那太子外甥,亦拜在您的门下;近日王家武场的五行大阵更是威震八方,令京中豪强束手无策,我等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若是我侄儿能习得王太傅之十一,便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哈哈……”王越心下得意,哈哈笑道:“何将军夸赞了。既然何将军、曹大人不怕我王越教坏了他们,你们便让他们来府中与张郃他们一同练习,若能走过十圈,我王越再收入门入,教授剑法斯术。” “多谢王太傅。”曹操、何进大喜,回身便将府外的两个子侄叫了进来。 ------------ 第38章 曹休张辽 曹操、何进出府各自带进一名十岁左右少年,来到王越面前,使之拜了三拜,垂手站在了一旁。 “弟子曹休,拜见师傅。” “弟子张辽,拜见师傅。” 王越望着两个小孩,见两人年纪虽小,却似乎都历经风桑,少年老成,尤其那曹休,一对虎目寒光闪烁,似乎随时都在择人而噬;倒是那张辽,虽少年精壮,却面色沉稳,不似鲁莽愚钝之人。 王越点头笑道:“你二人还未过关,叫师傅还为时尚早。先与张郃他们一起,练上一段时间再说。” “是。”两人拱手同声应道。 曹操、何进心喜,纷纷谢过王越,又着人抬来十几箱金银珠宝,布匹綄纱,以做谢礼。 王越也不矫情,照单全收了下来。 自那后,王越平日便开始教授史阿、麴义道法,先从早晚的烈马桩开始,教习二人吐纳之术,以调理身体机能; 羊咕、文央、尹四妹、窦辅、张郃、曹休、张辽,还有太子刘辩,几人眼见两个师兄都开修炼真家伙了,心中暗急,争先恐后的练着五行桩,尤其是张郃,更是没日没夜的练着,每每总要王越催上三遍,才会回院休息,第二日却又是第一个的起床,第一个的跑到演武场上,挥汗如雨的走着五行桩。 王越也时常讲法,给大家介绍五行阵的天地奥秘,众人又经过半月的强化训练,终于慢慢体会到了麴义讲的那种韵律,对天地万物都有了个全新的认识,此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似乎每一种事物,都有一个共同的源头,那源头,却已成为了众人为之追逐的目标。 冬去春来,转眼年关过去了,十名弟子,包括刘辩,在王越府上已有大半年了,众人亦纷纷过了十圈考验,拜入了王越门下。便是窦辅,也全没有了当初的孤傲之心,真心诚意的拜了王越为师,毕恭毕敬,小心侍奉,倒是被文央、尹四妹嘲笑了好几天。 十人同修王越的道家心法,同修烈马桩法,但却各自感悟不同,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修炼之路。 大弟子史阿,终于觉醒了他那奇怪的功法,每日夜晚遥对明月,呼吸吐纳精气元华,进步神速,令众人啧啧称奇。只是史阿这功法奇特,似乎只史阿能练,别人便是有样学样的坐在月下修炼,却仍是连一点星光也升不起来。 二弟子麴义,还是练的他的射术,只是这一次,变得更加神出鬼没,每箭如流星赶月,每箭如天外飞矢,令人防不胜防。 三弟子羊咕,却是改练上了刀盾,左手盾,右手刀,静时沉稳如山,动时如泰山压顶,倒是颇合他的性格。 四弟子张郃,却是紧随在羊咕之后,第四个通过了考验,习的却是排兵布阵,五行八方,每每泡在阵中,潜心研究着那五行至理,往往一呆就是几天几宿,令众人又是担忧,又是敬佩。不说他武艺如何,单只这份执着的精神,便令师兄弟们肃然起敬。 五弟子曹休,练的却是刚猛的大刀铁骑,把烈马桩法中的烈性是发挥到了极致,即便是在五行桩上,行走间竟然如虎如豹,气势骇人。喜得曹操隔三差五的跑来王府,有事没事的便拉着曹休去他的军营,体验那种万马奔腾的热血,使得曹休的烈性子愈练愈烈,愈练愈猛,虽只一骑,却如狼似虎,威势惊人。 六弟子文央,也不知他从哪找来的一对流星锥,链长一丈三尺,锥上布满尖刺,只是看着,便令人胆寒,一旦舞起来,竟然如秋风扫落叶,掀起一阵狂风暴雨,旁人近不得两丈之内,便是曹休的大刀,亦讨不到便宜,令文央颇为得意,每每总想找七师弟张辽来打架,欺负张辽。 张辽做了老七,又打不过文央,便时常找五师兄曹休来帮忙,两人时常在一起练大刀,共进共退,只是他从叔何进,本是杀猪出身,最羡慕的便是那些读书人,便时常找来些兵书、史书,让张辽习读,张辽虽不喜,却也读进了几分,耍起大刀虽少了曹休那种刚猛锐气,却多了份沉稳厚重,一把大刀重一百八十斤,耍起来呼呼异响,振人心神。 窦辅做了老八,却是习的双手剑,左右开弓,捥起剑花如银河下落,虽上不了大战场,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好在窦辅志不在此,倒是王越从张家拿到的那些兵书被窦辅搜刮了去,日日研习,立志做个决胜千里之外的况世军师。 尹四妹这回要变成尹九妹了,虽是女子,却是唯一一个跟随王越学逍遥剑法之人,也是唯一一个醉心于剑法之人,或许多半是因为逍遥剑法好看吧。一套逍遥剑法,本就飘逸,尹四妹练来,却更加的轻巧灵韵,足下的逍遥步法亦颇得真传,飘忽不定,行走如风,虽离飞檐走壁还有些距离,但借着力翻墙过院却是如履平地。 最末的太子刘辩,其实是还没过十圈考核的,便是五圈,亦走得困难,只是碍于身份,勉强被王越归在了末位,习些简单的防身功法,平日也练得不多,大部分时候是在府中玩乐,与众师兄师姐摇旗呐喊,图个好玩而已。 十名弟子,各有千秋,各有所长,令王越心中颇喜,一时竟爱上了收徒。 府外广场上的十方五行阵一直没有撤去,每日仍有人来尝试。有纯好奇的,有不服气的,有纯研究的,也有真心要拜师的…… 王越也偶尔会到广场上走走看看,心血来了,便也许会说上两句,教教那些脸熟的,有毅力的小年青,时间长了,还真被王越又发现了几个好苗子。 比如一个黑瘦的小个子,人小胆不小,在府外饿了,竟然胆敢偷入王府,偷吃后厨鸡鸭鱼肉,每每被王府的厨子追着打,却总是被另一个小少年给救了去。 另一个少年也是个好苗子,倒是知道患难与共,每次吃了黑瘦小子的鸡,便与黑瘦小子共进退,甘自共同受罚,颇得王越喜欢。 只是两人在走桩方面确实没有天赋,来来回回几个月了,仍是走不完十圈,只得混在府外,做个不是弟子的弟子。 两人从王越那偶有学到些道法,便顺杆子往上爬的叫上了师傅,更是厚着脸皮的管史阿、羊咕等人叫师兄师姐,令史阿等人哭笑不得,却打又不是,赶又不是,只得随着他们去。 王越也只知道他二人一个姓乐,一个姓高,其它什么也不知,什么也没问,只是心喜了便教上两招,日子久了,倒隐隐成了王越第十一、十二个弟子了,至少,在府外的那群同样入不了门的武人心中,早已把二人当做是龙头老大了。 一群想拜师,却达不到要求的闲散武人,长年的聚在府外广场上,以乐、高二人为首,日子久了,竟然自成一派,号王家外门,把史阿等人叫着王家内门。名字虽怪,却也颇为切确,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俱都敬重着王越,尊王越为师。 这一年,朝廷也发生了几件事情。 天有日食,三狼星变,段颎被下了太尉,接着便被王甫给牵连了下了狱,没多久便死在了狱中。 接着便是刘郃伙同着士子豪强,借着日食之威,柬言上表,希望再立皇后;这事得了张让、段珪等人的一致赞同,威逼得刘宏没法,只得立了何莲为皇后; 接着便是何进沾了光,拜了侍中、将作大匠,领河南尹,成了京都名副其实的地方蛇。 何莲得了势,王越也因刘辩沾了点光,加封了郎中,连史阿等人亦被封了太子少傅,辅佐王越教太子武术——其实就是陪太子游玩! 何莲封后不久,王美人便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了,这可把王美人吓坏了。 自己还只是美人身份,但死对头何莲却成了皇后;以前还是贵人的时候便时常刁难自己,封了后之后,更是嚣张跋扈,日日与自己过不去;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怕是更是讨不了好去。 于是王美人找了根带着,束住自己的腰,不敢有一丝的显露肚子。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没过多久,此事还是被何莲知道了。 何莲慌了,生怕王美人再生个儿子出来;自己能当上皇后,多半是因为自己有个儿子;若是王美人也生了个儿子,以皇上对王美人的溺爱,多半会重定东宫,与自己不利! 慌恐了数日,找来哥哥何进商量,何进便从宫外找来一些打胎的药石,教何莲煎了药给王美人送去。 王美人见何莲送药来,其实是心知肚名的,但却还是半推半就的喝了下去;何莲眼看着王美人喝完,心中亦是高兴,慌忙离开了王美人的寑宫…… 何莲走后,王美人便独坐在宫中,抚着肚子与孩子道别。这一坐五六天,却是一点小产的迹象都没有,且还连日做着一个怪梦,梦中天地混沌,一把巨剑忽的从天外飞来,划破黑暗,迎来朝日,自已却追着巨剑,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奔跑…… 这个梦连做了五天,王美人又改变主意了,立志要生下这个孩子来,便走找了皇上,告诉刘宏自己怀孕了,且一定是个儿子,希望皇上能请王太傅进宫来,保护自己身侧。 刘宏对这后院的事也一知半解,被王美人吹了几次风,便同意了,招了王越进宫,守护在王美人身侧。 ------------ 第39章 喜上加喜 王越随刘宏来到王美人寑宫,见到了憔悴的王美人,心中暗疼不已。 自那日与王美人有了一夕之欢,便是到了现在,王越仍时不时的想起那一夜的风流,那种高贵端庄下的妩媚放浪,那种理法禁忌下的紧张刺激,无不令王越趋之若骛,回味无穷。这是一种在檀石托兰、皇甫天心、孙黛那里从未体验过的欢愉,只因为,她是当今皇帝的爱妃! 刘宏在寝宫里玩了一会,便呆不下去了,拉着张让、赵忠等人去后花园裸泳馆了,留下王越独自在宫中护卫王美人。 待刘宏前脚刚走,王美人便斥退旁人,如乳燕回巢般扑入王越怀中,嘤嘤哭泣道:“王家哥哥,你可来了,这几日快吓死我了。” 一阵香风扑来,王越全身不由得一紧,慌忙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了这才全身放松下来,紧紧的搂着王美人柔软的娇躯,心疼的说道:“王美人,不要怕,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嗯,”王美人破涕为笑,甜甜的说道:“王家哥哥,我本字王荣,你叫我荣儿便是,我讨厌王美人这称呼。” “好,那我便叫你荣儿,”王越抚着王荣的俏脸,拭净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荣儿,这宫中守卫森严,有什么令你如此害怕?说与我听听。” “唉……”王荣叹了口气,轻皱柳眉凄凉的说道:“再森严的守卫,也敌不住宫内的威胁。”说着,王荣便将何皇后的善妒与跋扈讲给了王越听。 王越听了后大怒:“当日见那何莲刁钻蛮横便知她不是什么好人,我这便去把她杀了,一了百了!” “别!”王荣拉住暴走的王越,感动的说道;“王家哥哥能有这心,荣儿便知足了。只是这宫中之事,不是一个杀字便了的;我若杀了她,迟早要祸及自身;况且,今日杀了个何莲,也许明日又出了个何梅、何兰、何菊,这宫中的争斗,却是永远也杀之不尽,杜之不绝的。只要能独善其身,保得了自己便了,旁人如何,又何必去管他。” “只是……这不是苦了你么?”王越拥着王荣,心中暗恼不已,恨这宫中的黑暗,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恨这老天不能让自己早一点遇上王荣…… “习惯了便好了。再说了……”王荣抬起头,抚着王越的俊脸,欣喜的说道:“现在我不是有你了么?只要想起你,我便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没有了;若是能天天见到你,便是折寿十年,我也愿意。” “快不要瞎说!”王越握住脸上的柔手,笑道:“那好,自今日起,我便一直护在你身边,哪也不去,直到你厌了我为止。” “我才不会。我永远也不会厌了你,永远都不会。”王荣情到深处,拉着王越便往床塌上行去。 “荣儿……你……你不是有身孕么?” “傻哥哥,没关系的,荣儿知道分寸。” “可是……这是在皇宫……” “放心,我早安排了人在外守着;我都不怕,哥哥还怕什么?” …… 自那后,王越果然不回家了,日日守在王荣宫前,夜夜留宿寝宫。刘宏傻愣愣的还直感谢王越,时常来寝宫缠着王越讲江湖故事,讲奇闻趣谈,好不快乐。 那何莲来了好几次,总想寻机会暗害王荣,却都被王越给化解了,气得何莲七窍生烟,偏又不敢得罪于王越。 王越现在是什么人?那是太子太傅,是天下第一剑客,那是皇上的新宠,是张让、赵忠的亲信,又因武备之事得朝中各派的一致好评;单那威震朝野的王家武场,便令文武百官联手称赞,无数豪强想法设法的找着机会,想将自己的亲眷送到王越府上去习武,声望直比卢植,两人一文一武,一西一东,成了京中子弟的理想胜地! 王越此时的声威,便是借何莲十个胆,她亦不敢动他分毫,便是他哥哥何进,亦向着王越,骂了何莲好几回。 何莲没辙,只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吞,找来几个宦臣,商量着怎么避过王越,毒杀了王荣。 几次来,几次去,何莲终究是没找到机会,直到王荣顺利的产下一子,这才如点着的火药般,在自己宫中大发雷霆,连着打死了好几个不顺眼的宫女,这才罢了手,去王荣宫中道贺。 “恭喜陛下,再添龙子。” “哈哈……” 朝中文武百官纷纷到贺,喜得刘宏眉开眼笑,爱屋及屋,刘宏却是更加的喜爱新子,便取名协,意为协助自己,安邦天下。 只这是新子刘协却是认人,不管在谁手上,都要大哭大闹,偏到了王荣、王越手里,却是不哭,恼得刘宏暗自吃醋,抱过刘协便百般的逗弄。 小家伙刘协倒也乖巧,在刘宏身上撒了泡尿后,这才笑了出来,乐得刘宏四处显摆,直说自己如何了得,跟个小孩似的见人便炫耀,见人便夸自己。 这一日,王越又在宫中与刘宏、王荣、张让、赵忠等人逗弄小刘协,忽的有人来报,说是王越家中有人来找。 王越心中疑惑,家里除了几个徒弟,没别的人,谁找自己? 好在王荣顺利的生下了刘协,又有众人在侧,王越倒是心中稍安,便明里向刘宏告退,暗里却是给王荣道了别。 王荣自是明白,便笑了笑,暗暗点了个头,示意王越勿念。 王越匆匆离了皇宫,回到王府,却见府门口大车小车几十辆,挤满了整个广场,人声鼎沸,万头涌动。 “什么情况?” 还不待王越问明情况,忽的从人群中传来一声女子惊呼:“王大哥!” 王越寻声望去,却见到不远处一年轻女子,身着异服,头梳马尾辫,面带惊喜,正张着双臂向自己冲来,却正是自己的妻子皇甫天心! “天心?”王越大惊,激动的连滚带爬的摔下马来,向皇甫天心迎去,一把抱住妻子,紧紧的搂在怀里,激动的说道:“真的是你么?天心?你怎么来了?” “唔……”皇甫天心扑在王越怀里,放声大哭,一年多的相思,全化做泪水,喷涌而出:“你个没良心的,快两年了,也不回家,也不给家里捎个信;我要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唔……” “我……”王越如哽在喉,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更加紧紧的抱着妻子,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天心,怪我不好,都是我的不对。” “唔……知道就好!没良心的!”皇甫天心哭闹了一会,忽的想起一事,抬起头来,拉着王越便走,边走边说:“差点忘了,黛儿妹妹也来了。走,我带你去找她。”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府内前厅,见到史阿等人正围在一起,小心的伺候着一白衣女子,那女子柔柔弱弱,我见尤怜,柳眉红唇,玉面娇红,正是自己的侧室,孙世妹孙黛。 “黛儿!”王越惊喜的上前一步,捉着孙黛的手,轻轻的拉到怀里。 “王世兄,”孙黛羞红着脸,轻轻的挣了挣,怯怯的说道:“我……这里好多人呢。” 王越回首四周望了望,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意思你们还杵这干嘛?等包子吃么? 史阿等人面面相觑,直到皇甫天心骂了一声:“还不快滚!”众人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啊……师傅,我去府外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师傅,我去练五行桩。” “我去牵马。” “我去收拾院子。” 十个徒弟神色各异,自找借口纷纷掩口跑了出去,直跑出几丈外,这才哈哈大笑。 “扑哧!”皇甫天心噗嗤一声乐了,笑道:“王大哥,你这几个活宝徒弟还挺好玩的啊,哪找的啊?” 王越头一次被徒弟这么看笑话,俊脸通红,没好气的望着门外,骂道:“好个屁!一群猴子精!” 孙黛掩口轻笑,浅声说道:“我看这几人倒是颇有才能,各有所长,倒不失为是好徒弟。” 王越照着孙黛的俏臀便是一掌,笑道:“你才见多久?能知道他们什么才?什么能?” “哎呀!”孙黛轻呼一声,翻了个白眼娇声说道:“我就是知道。” “哼!”王越轻哼一声,不予置信。 皇甫天心倒是争辩上了,笑声说道:“王大哥,你可还别说,黛儿妹妹可还真有这本事。大多数人,只要黛儿妹妹看上几眼,聊上几句,便能料出个七八分来;这两年可是帮我们王家挑了不少好手,立了不少大功呢。” “哦?黛儿居然还有这本事?”王越搬过孙黛,左右观瞧着,调笑道:“我怎么看不出来?我们家黛儿还会算命?” “什么算命!”皇甫天心不愤了,争辩道:“黛儿妹妹这叫慧眼识珠,知人善用!懂不懂啊你!我看你能找这几个好徒弟,也纯属你瞎猫碰到死耗子,胡乱撞上的!” “嘿嘿,”王越挠了挠头,转移话题:“对了,天心,黛儿,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还说!”皇甫天心忍不住的跑过来扭了扭王越的胳膊,倒是让孙黛心疼的又是吹又是揉,气得皇甫天心没辙,翻眼嚷道:“你现在长本事了,威望都传遍了天下,便是我们在辽东,也听了你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之名,最近又弄出个什么太子太傅,王家武场,五行大阵,哎呀,那可真是厉害到顶了天了,怕是我们不来,早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哎呀,”王越拉过皇甫天心,低声说道:“我都陪不是了,好天心,便原谅我了吧。” “是啊,天心姐姐,”孙黛居然也帮上腔了,柔声说道:“男儿当以事业为重,当以国家社稷为重,王世兄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你便原谅了王世兄吧。” “哼!你们都好!就我不好!哼!”皇甫天心见二比一,没辙了,只得开始耍无赖了。 三人打着嘴仗,亲亲我我,缠缠绵绵,情比蜜浓,两年的相思,两年的隔阂,倾刻间又如初恋般甜蜜。 ------------ 第40章 香消玉陨 第二日,王府前后都收拾完了,随从、下人也都安顿好了,众人这才回到前厅相见。 “这是大徒弟,史阿。” “拜见大师娘,拜见二师娘。” “这是二徒弟,麴义。” “这是三徒弟,羊咕……” 十个徒弟依次上前敬拜,皇甫天心、孙黛亦一一回了礼物:一人一根辽东百年老参,一人一把玄菟玉骨折扇,都是王家自产的物件,却也颇受几个徒弟喜爱。 随皇甫天心而来的,亦有一百多名武师,都是前些年童关在时留下的苗子,苗子又拉苗子,给带出来的亲卫武师。这一次护卫着二位少奶奶,便除了几个做种子的苗子,余者倾巢出动,都来了京都。 王越见这一百多人有些武术基础,且都习过烈马桩,便交给史阿、羊咕等人去回炉再造,好好培养成自已的精税武师。 王家武场有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更是实力大增,隐隐已自成一系,慢慢的在这京中势力里,排上了号。 武场的事有史阿、羊咕、窦辅三人照应,三人亦都做得不错,便省下王越很多事情,成天带着天心、孙黛到京都内外游玩,逍遥自在,似乎全然又忘记了宫中还有位皇妃美人日日在守望着自己。 三人玩了半个多月,天心、孙黛终于心满意足了,开始筹划着王家商号的事情,王越也终于又开始教史阿他们武艺了。 时隔半年,大多都是史阿他们自我练习,自由发挥,倒是往自己喜爱的方向更进了一步,但在道法方面,却是进展缓慢。好在经过半年的积淀,众人对王越的道家心法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王越教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众徒弟也修为大进,各自的特长又精进了一步! 这一日,王越正在与众人吃饭,忽的不知怎的,心口突的传来一阵绞痛,手中的筷子“叭嗒”的掉在了地上。 “王大哥,你怎么了?”皇甫天心惊异的问道。 孙黛亦传过关心的眼神,又细心的回身再取了双筷子来,送到王越手上。 “没……没什么。”王越捂着胸口,疑惑片刻,便勉强笑着安抚两女。 “哦,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我一会让伙房给你熬个老参汤来补补。”皇甫天心是意有所指,想着关心一下,却是没注意场合,文央、麴义、曹休三人却是听懂了,忍不住低头掩口贼笑着。 王越也想起最近日日笙歌,忍不住俊脸发热,沉声喝道:“你们吃完没有?吃完赶紧去给我跑五十圈五行阵,少一圈没有晚饭吃!” “啊?”徒弟们哀嚎一声,纷纷埋怨文央三人,不情不愿的放下碗筷,出门去跑桩去了。 经这一闹,王越也没当回事,仍是吃饭,吃完饭又陪着二女在院中散步。 过了一个来时辰,忽的从府外来一宫人,似是王美人宫中近侍,急匆匆的直奔王越而来。 王越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急步上前,抓住那宫人的胳膊,急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来我府上寻我?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那宫人吃痛,但却忍着痛附到王越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什么?”王越大惊失色,嗵嗵嗵的倒退了三步,幸得天心在旁扶住,否则非摔倒不可! “王大哥,你怎么了?”皇甫天心惊声问道。 王越脸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太傅……”那宫人含着泪眼,急声提醒了一句,王越这才回过神来。 “呀哎哎……怎么会这样?”王越一声大吼,便冲出了府门,翻身上了匹马,直奔皇宫而去。 “王大哥……” “王世兄……” “师傅……” 众人在后面喊了几声,王越却是连头也不回。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让开!让开!”王越拼命打着马,在街市上飞奔而过,顾不得撞翻了多少东西,也顾不得是否踩到了人,一路疾驰,片刻间便来到了皇宫门口,也不理会宫门守卫,骑着马直冲而过。 “什么人!站住!”一年青守卫高声喝道。 旁边一名中年守卫照着他后脑勺便是一巴掌,骂道:“你小子瞎嚷嚷啥呢!看清楚再喊!没见是王太傅么?叫什么叫!” “啊?他就是王太傅?”小年青愣了,赶紧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眼,却只能见到王越的背影了,不由得崇拜的说道:“王太傅就是不一样,你瞧这背影,真是帅气啊。我还去过王家武场呢,只可惜才走了三圈便摔了下来。可惜,可惜。” “能走三圈,你小子不错了。以后多去几次,要常去,没准遇到王太傅高兴,教你两手,够你受用一生的了。” “是,是,是,大哥教训的是,以后我不当班了,一定天天去。” “嗯,这还差不多。话说,王太傅这么急着赶进宫干嘛去?莫不是宫中出大事了?” 王越却不管这一路上的守卫都在议论他,只顾着拼命的打马疾驰,片刻便来到王美人宫外,翻身下马,直奔进寝宫内! 却见宫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四周全是碎瓶子碎碗,刘宏正扒在床边上嗷嗷痛哭。 王越见躺在床上的王美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顿时一阵眩晕,幸得一旁的张让、赵忠手疾,又扶了一把,关心的说道:“王太傅,还好吧?” 王越愣了愣,虎目含泪,甩开张让、赵忠,急上前两步,一屁股便坐到王美人床边,抓过王美人的手便摇晃着,旁若无人的大声喊道:“荣儿!荣儿!你醒醒啊!你王家哥哥来看你了!你醒醒啊!” 只是王荣却早已了无声息,已听不到王越的呼喊了。 王越怎么也想不到,只是出了趟宫,这前后才相隔不到半月,竟突的天人两隔,实是无法接受,眼前似乎还浮现着王荣的一颦一笑,那音容笑颜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王越含着泪喊道:“荣儿,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的!我来迟一步了!是我不好啊!” 刘宏在一旁亦吓得止了哭声,怔怔的说道:“王越……” 王越没听到,仍在悲痛之中,旁边的张让、赵忠又过来拉扯两下,这才将王越拉回魂来。 王越左右望了望,见大家都停了哭声,抬头看着自己,心中一噔,这才想起场合,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慌忙放开王荣的手,急声说道:“陛下,当日您开了金口,令我做了王美人的哥哥,我便一直以兄妹之礼待她。不料我回家半月,却是天人两隔。还请陛下原谅微臣的鲁莽之举。” “哦,对对,是我说的。”刘宏似乎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但颜面放在那了,只得连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众文武官员这才恍然,反倒过来赞扬王越的仁义性情来。 王越暗自抹了把汗,望见王美人浑身青黑,心中一怔,抬头问道:“陛下,王美人这身体……是不是中毒的迹象?” “中毒?”刘宏心中一惊,找来一名御医问询,“华太医,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华太医走上前看了看,心中亦是大惊,翻了翻王美人的眼皮和手指,又瓣开王美人的嘴巴,看了看,闻了闻,回身说道:“陛下,可以肯定的是,王美人是中毒而死!” “中毒?”四周众人闻言俱都大惊。有惊的是,这竟然是中毒,也有惊的是,这华太医竟然真的敢说出来! “中的什么毒?谁下的毒?”刘宏、王越异口同声的大声喝问道。 华太医不紧不慢的回道:“陛下,臣目前只能大致判断中了红花之毒,但是否还有别的毒,是何人下的毒,还有待调查。” “查!查!一定要查!一查到底!”刘宏咆哮着,颁下圣旨,严查凶手。 其实不用怎么查,没多久,事情便查出了个大概。 种种迹象表明,下毒之人,便是何皇后指使的。 “杀!杀了她!杀了这歹毒妇人!”刘宏那个气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竟然被自己的另一个女人给毒杀了,直狠不得将何莲大卸十八块! “不能啊!陛下!不能啊!” “陛下,何皇后能新立,不能随便杀啊!且这种事情不能传扬出去啊,否则有辱国体,有辱皇家颜面啊!求陛下三思!” 众臣纷纷哀求阻拦,以保国体。 便是张让、赵忠等人,亦得了何莲的大笔好处之后,转头为何莲说话。 何莲又要死要活的说了一大堆恩爱话,说刚进宫之时如何的受宠,这些年又如何的受到冷遇;又拉出太子刘辩,大打亲情牌,哭得是稀里哗啦。 刘宏虽十二万个想杀了何莲,但却如被束了手脚的螃蟹一般,分毫动她不得。最后不得不草草收场,只是罚了何莲宫中禁足,面壁一年,便将这事给溜了过去。 王越那个气啊,心中五火直冒,却又不敢发飙,只得暗咬着银牙,在王美人尸体前滴下三滴热泪,便失望的狂奔而出,任是张让、赵忠、何进在后呼唤,理也不理,翻身上马,径直出宫回了王府,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再也没进皇宫半步。 ------------ 第四集 黄巾之乱 ------------ 第1章 太平道教 春去冬来,转眼又两年过去了。 王家武场经过两年的发展,亦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两个自称王家外门的乐、高二人,在孙黛的建议下,被王越破格录用,终于位列仙班,做了王越的内门弟子。 一个叫乐进,一个叫高顺,也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称王越为师傅,称史阿等人师兄、师姐,对孙黛自是心存感激。 加上乐进、高顺二人,王越便有了十二名内门弟子;至于外门,此时竟有超过千人! 这些人日日聚在广场周围,走桩练武,常常是十天半月的不离半步;孙黛也不嫌弃,好心的每日送吃送喝,还在广场外又买下一片地,建了些粗简的房屋,供这些人居住,倒还真有点王家外门的样子。 这千人外门弟子龙蛇混杂,虽说良莠不齐,却还真有几个好苗子;外门自乐进、高顺被选入门之后,又冒出了什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都是众人长年在一起,慢慢形成一一些小团体,小派系。 其中比较出众的便有张松、何仪、凌操、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豨、臧洪、张英、庞德、赵累、吴兰、潘漳、黄忠、魏延、周仓、文聘、樊稠、华雄……等人; 王越偶尔也给外门弟子讲法论道,又谴麴义、羊咕、曹休、乐进、高顺为外门五坛总教头,教这些人基础武术,把王家武场内门、外门办得是风声水起,闻名四海。 而王家商号京都直销店也开张两年了,在皇甫天心的苦心经营下,借着王越的声威,在短时间内便将王家的各色商品推向了京中每一家每一户,上至朝堂官宦,下至平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参茶、腊肠、面饼、麦片、折扇、躺椅、油伞、滑鞋、胭脂、水粉、花棱、彩布……王家商号里层出不穷,琳琅满目的新奇商品,总能给京中官宦们以无限的惊喜,令无数人为之追捧,一掷千金亦在所不惜! 这一日,又到了月旬之日,王越照例在广场上教授众弟子烈马桩、五行阵,忽的有人送来一张拜贴。 自从王家武场开府以来,这类拜贴是每日都有,多时一日七八封,王越也早已习惯。 王越笑了笑,展开拜贴,只见上书:“近闻王太傅常教天地至理,五行水火,与我教中圣典有异曲同工之妙,故于五日后登门拜访——太平道教青木堂堂主张曼成敬上。” “太平道教?”王越将拜贴转交给史阿,皱眉说道:“好像在哪听过?这是个什么教?” 尹四妹在身旁听到了师傅的嘀咕,开口说道:“师傅,您忘了,我刚入府之时,大师兄晕迷不醒,不正是我用的太平道符给镇住的么?” “哦……”王越恍然,笑道:“原来是他们,这倒有些意思了。你们可知这太平道教青木堂堂主张曼成是什么人么?” 众人交相议论纷纷,倒是都知道一些,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上了。 “我从兖州那边过来之时,听闻有太平教徒,手持三节权仗,教化普民,宣扬符咒。” “嗯,我也听说了,那些教徒好像等级很严,三节权杖的,已经是香主级别的人物了。上面还有坛主、堂主、护法、长老,再上面便是天师、教主,听说都是得道的仙人,本事非常了得。” “可不咋地,我见过一个得了麻鬼病的人,没钱治病,眼见快死了,吃了那太平教徒赐的灵符,又念了几天符咒,竟然不冶而愈了!” “真有这么神奇?” “可不是么!若非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听说那还只是下等级的灵符,往上还有天地玄黄四大灵符,听说能活骨生肌,能起死回生,端是神奇!” “真有这么厉害?那你怎么没去学那道术?” “我倒是想,可也要人家能教才行啊!听说便是那些坛主、堂主,都只会用,而不会做,也不知到底谁会做那灵符;要是能学到一手半手的就好了。” 王越听着众人的议论,沉吟道:“这么说来,这太平道教倒还真有几分本事了。四妹,把你余下的几张符给我,我去研究研究。” “是,师傅。”尹四妹从怀中掏出几张玄符递给师傅。 王越接过带着温热的道符,收入袖中,教众弟子自己修习,便转身回到了府中,研究那太平道符去了。 经过两年的潜修,王越对天地间的异能感应得更加敏锐,对五行能量的认识更今非昔比,此时再来看那太平道符,却又大不相同。 以前,只是觉得那符上布满了能量,此番看来,却发觉这些能量汇集在一起却又有了不一样的属性。有的透着祥和,有的透着萧杀;有的透着火热,有的透着冰寒,各不相同,怕是各有各的用途;上回能镇住史阿的病,怕是多半靠的运气,要不然一下用错了,怕是要适得其反,救人不成反害人了! “看来这制符之人怕真是有些道行。”王越心中又将那制符之人提高了三分,隐隐将之归为得道的高人,即便是自己,恐怕亦难敌其一二! “希望那张曼成不会做就好了。”王越重又担心起五日后的约会,人家既是慕名拜访,怕是多半不服气,要与自己斗个高下的! 没两日,有人挑战要王越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人们纷纷打探挑战者是谁,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连王越都敢挑战。 不说那天下第一剑之名,单只那王家武场的五行大阵,便不知难住了多少好汉。两年来,京中来来往往的习武之人,不下十万,几乎都慕名去探了探五行阵;但两年来,能过之者,丧不及百人! 从王越的内门、外门弟子数量对比,便可观之一二。 王家武场开府收徒已有两年了,但王越正式收的弟子仍只是十二人;而外门弟子已逾千人之众! 由此可见那五行阵有多厉害!那太平道教的什么堂主,竟然去挑战他?首先他过得了五行阵么? 京中百姓几十万,有不信的,当然就有信的。 没多久,挑战者的信息便被众人给挖了出来。 张曼成,原太平道教第四长老张夭之子,现任太平道教青木堂堂主,虽是堂主,却手持六节护法权仗,更是最有希望继承先父长老之位的人选之一。 “却原来是太平道教的预备长老!看来这张曼成是真有些本事。” “是啊,我听说太平道教的长老、天师都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张曼成的父亲原来也是长老,怕是自小学了几分本事,想是年少轻狂,便想挑战王大侠,妄图一战成名吧!” “我看是!毕竟现在王大侠的名声太盛了,多少人盯着哪,恨不得败了王大侠,好扬名立万呢!嘿嘿,可这有这么容易么?” “就是!这两年来挑战的人多了,没有一千,怕也有八百了。可还不是都败在王大侠手下?这天下,怕是再无一争之人了!” “哈哈……” 口口相传之下,一时间此事被传得满城风雨,便是皇帝刘宏,亦听说了此事,天天叫喊着要来王府,若非文武百官拦着,怕是一早便跑到王府来了。 一晃五日过去了。 第五日清早,王越便被通知,刘宏真的要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 这可是比武,是江湖中人的械斗!刘宏他贵为皇帝,要跑来观战,这……这也太危险了! 一时间王府上下忙得鸡飞狗跳,把内外门近千弟子都组织了起来,将王府上下守得是严严实实,生怕出个什么乱子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王越这边正准备的时候,那太平道教的张曼成却是先一步到来了。 张曼成今天特意沐浴更衣,精心装扮了一般,穿着一件白色宽大道袍,手举六节权杖,骑着一匹纯白良驹,带着近百教众,浩浩荡荡的来到王家武场,却见王府上下戒备森严,那王府弟子个个举剑持戟,似乎如临大敌,心中激动了,大笑道:“王越啊王越,我只不过带来百人而已,你便排出这样的阵仗?莫不是听了我太平道教之名,害怕了?若是怕了,你便直接认输便了!哈哈……” 太平道教的众教徒亦纷纷哈哈大笑,嘲笑王家武场小题大做,胆小如斯。 王府弟子也不答话,只是冷眼瞧着太平教徒,自顾自的守卫着,站好自己的岗位,严阵以待。 张曼成以为王越怕了,仍自在广场上大喊大叫着,王越却是仍然没有出现,气得张曼成在那直骂爹骂娘。 王府弟子仍是不理,只顾着跑来跑去跑位站岗,直到所有人都布置妥当了,王越这才带着十二弟子出了门来。 “王越!你个缩头乌龟!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害怕了,躲回娘肚子去了!”张曼成等了快一个时辰,早气疯了,跳起脚来戳着王越的鼻梁骨骂道。 王越抬手将张曼成的权仗挪了挪,轻声笑道:“张堂主,莫怪,怕是张堂主还不知道吧,一会儿,陛下要亲临武场观你我之战,所以,还请张堂主再等上三刻。” “什么?”张曼成惊呆了,心里一哆嗦,抖声说道:“你……你说……皇帝……陛下……他……会来?” 王越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托张堂主的福,陛下亲临我王家武场,所以这才备下这森严守卫,还请强堂主莫要惊怪。” “我……”张曼成脸色通红,合着人家摆这么大阵式,为的不是自己,而是皇上,自己还得意洋洋的大喊大叫,这……这也太丢人了! 张曼成干笑两声,尴尬的说道:“不怪……不怪……应该的……应该的……” 张曼成应付两声,便回身恨恨的招呼教众,独自跑到一个角落去等候去了,再也不理王越一声。 ------------ 第2章 比武斗法 又等了一个来时辰,街角终于传来了鸣锣开道的声音,却是刘宏的步辇过来了。 “皇上。” “陛下。” 众人纷纷过来行礼,便是张曼成,亦跑过来行了个拱手礼。 “哈哈……”刘宏跳下步辇,左右望着,欣喜的说道:“王越,孤有两年没来了吧,你这府上变化真大啊!你这武场,孤早便想来了,今日终于得尝所愿,哈哈……好玩!好玩!” “陛下,越能有今日,都是托陛下的洪福,陛下是什么时候想来,便来就是。” “哈哈……好!好!”刘宏很得意,哈哈大笑着连赞王越的好。 何莲亦在几名宦官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盈盈欠声说道:“王太傅,多谢您两年来替本宫照料辩儿,辩儿能有今日之成就,全是王太傅的功劳。” 何莲已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年的屠妇女,已成了今日的皇后,为一国之母了,再也没有当初那般的锋芒毕露,显得内敛了很多,贵气了很多。 “应当的,应当的。”王越因王荣之事,不喜她,只应付两声,便不顾何莲惊诧的眼神,转头对刘宏说道:“陛下,请您到茶棚内入坐着,先休息休息。” “孤不累,”刘宏摆手嚷道:“不用休息,你赶紧比你的武,孤还等着看呢!” “是,臣这便安排开始比武。”王越安顿好刘宏、何莲等人,便重又走到张曼成面前,说道:“张堂主,我们可以开始了。但不知张堂主想怎么比?要比哪样?” “哼!”张曼成冷哼一声,说道:“王越,都说你剑术天下第一,步法天下第一,五行桩天下第一,我今日来,便是三样都要比!” “哦?三样都比?哈哈……”王越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好!你划下道来吧,怎么比?我接着便是!” “哼!便从你这五行桩阵开始!”张曼成指着五行阵喝道。 “五行阵?哈哈……”众人听了无不哈哈大笑,这张曼成别的不选,却是选了最难的五行阵,这五行阵两年来通过者不过百人,这什么太平道教的什么堂主,怕是找死的吧! 张曼成被笑话了,也不气恼,只轻蔑的说道:“哼哼!一群无知小儿!你就等着瞧吧!” 说着,张曼成招呼着太平教徒摆下一方神案,然后又四散排开,摆了个奇怪的方阵,六十四人分站八方,每方八人,开始跳着奇怪的舞蹈,呼喊着奇怪的叫声,神神秘秘,却扰人心神。 “这……这是什么?”众人见这些太平道教的人又是喊又是蹦,跟跳大神似乎,心中不由涌出一股莫明的畏惧。 开始之时,王越亦觉得奇怪,但当张曼成在神案前舞着他的权仗,也开始做法的时候,才突然感应到一股奇异的天地能量正在太平教众之间汇聚! “好神奇的阵法!好神奇的能量!这能量比之自己的温和能量多了份威严,比史何的妖邪能量又多了份圣洁。好纯正的能量!好庄严的宝相!”王越暗自分析着,但越分析,心中越加的惊异。 众围观者也议论纷纷,便是刘宏,亦被那神秘的歌舞吸引过来,正满脸惊异的瞧着张曼成。 “这是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 众人正自议论的时候,那张曼成挥动着权仗,忽的从神案上挑起一方纸符,不待众人看清,咻的一声,那纸符化做一道流光,遁入了张曼成双目之间! “啊!神术!” “这便是太平道教的神奇符法?” 旁人没看清,只是惊呼;但王越却是看清了,那道流光从道符上汇聚,遁入张曼成的印堂之后,又分左右流到他的双目之上,一闪即没,此时再看那双目,却似乎有了些不一样,显得诡异神秘! 到此时,太平教徒们这才停了舞蹈,齐声高呼着,庆祝符法的成功。 张曼成双目连闪,狂笑道:“王越!你这阵不就是挠人心神么?今日让你见识见识我太平道符的厉害!看我如何破你这五行桩阵!哈哈……” 狂笑声中,张曼成向前跑了两步,踏着木桩,飞身跃上五行阵,开始急步的转了起来。 “一圈……” “两圈……” 太平教徒们围在一周,齐声的为张曼成数着圈数;一旁的史阿、文央众弟子却看得暗自着急,直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五行阵上,那张曼成越走越快,如风火转轮般,呼吸间便转过一圈,不片刻,便十圈结束了,仍是不停的向下一个五行阵走去! “第一个!” “第二个!” 太平教徒们兴奋的高声喊着,史阿众人却越看越心惊,怎么也没想到,这张曼成不单能走五行阵,居然还走得如此干脆利落,如此不留情面! 刘宏已经兴奋的不行了,在侍卫的护卫下,跟着张曼成在五行桩下面跑来跑去,边喊边叫,似乎走桩的是他一般! 张曼成耍宝似的在五行桩上变着花样的蹦跳,直到十方五行阵全部走完,这才哈哈大笑着跃下五行阵,落在了王越面前,狂笑道:“王越!怎么样?我可破得你的五行阵?” 王越心中暗惊,没想到自己赖于成名的五行阵,居然片刻间被人破得如此彻底!虽然隐隐觉查出应该是那道符的缘故,但人家却是实实在在的破了阵,破得自己无话可说! “恭喜张堂主,您成为了第一百三十八名通关之人!且完成得如此之完美,实是除我之外,再无他人!越佩服!”王越拱手苦笑道。 “哈哈……”张曼成洋洋得意,昂天狂笑,挥舞着宽大的白色道袍,高声喝道:“除你之外?哈哈……你确定你能走得如此完美,破得如此彻底?哈哈……” “哼!”王越冷笑道:“张堂主,此阵乃我亲手所布,莫不是张堂主以为我会不如你?好笑!” “哈哈……好不好笑,你走两步一试便知!哈哈……”张曼成仍是张狂的大笑着,众教徒亦随着他高声喝叫,一边拍丰张曼成的马屁,一边挤兑着王越。 王越冷笑道:“张堂主,我承认你们太平道符很神奇,但莫要以为天下便只有你太平道符一术!哼,不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不使用外物,我王越亦不惧!” 说着,王越轻喝一声,双脚只在地上一顿,便腾空而起,如鹏展翅般飞上了木桩,博得众弟子齐声叫好。 张曼成上去之时是踏着木桩,一节一节的向上蹬起;而王越却不借任何外力,便如鸟儿般飞上了木桩,却是明显技高了一筹,围观之人当然也看出来了,亦齐声为王越欢呼鼓掌。 “哼!”张曼成冷哼一声,咕哝道:“哗众取宠!雕虫小技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王越笑了笑,没去理他,望了望眼前的木桩群,轻喝一声,便瞬间将速度提了起来,如闪动般向前瞬移! “一圈!” “两圈!” “一方!” “两方!” 只见王越在阵上以着几乎平稳的速度,划过一道道流影,忽左忽右的走着五行阵,每阵走上二十圈,十阵走完,两百圈下来,所用时间竟然比之张曼成还短!无论速度还是数量,还是美观度,竟然都比张曼成高上一筹! “哦!哦!” “哦!哦!” 王家内、外门的弟子们无不高声呼喊,庆祝本方的胜利。 “哼!”张曼成郁闷了,阴着脸说道:“王越,你胜了!” “哈哈……”王越爽朗的笑道:“张堂主,这阵乃我亲手所布,我能走成这样很正常;但张堂主从未走过,竟然完美如斯,越佩服;此局便算平手吧。” “哼!输了便是输了!我张曼成不是输不起的人!不需要你的可怜!”张曼成恼羞成怒,便是太平教徒们亦气得不行,自家堂主已经走得很完美了,不料那王越却是两倍与之,实是恼人! 刘宏在一旁兴奋得手舞脚蹈,看得实在过瘾,但想及当日自己走三才阵时的狼狈模样,心中不由得又有些气恼,便朗声说道:“孤看算平局吧!你王越天天走,日日走,才只走成这样,人家头回能有这么厉害,当然不弱于你!便算平局吧!” “谨尊圣谕!”王越觉得有些好笑,拱手回道。 “哼!”张曼成冷哼一声,嚷道:“即是皇上开了金口,我便卖皇上一个面子;这局便算平局吧!” “正是!正是!这位壮士!孤很看好你哦!把这家伙打败!省得他成天叫嚷着什么天下第一,听得着实令人讨厌!”刘宏阴阳怪气的起着哄,一旁的文武百官却是早已习惯,哭笑不得的在那尴尬不已! 张曼成闻言大喜,喝道:“好!第二局我们便比步法!我们便围着你的府邸,各走十圈,谁先走完,便算谁胜,如何?” “好!便与你再比一比步法!”王越大笑,与张曼成站在了一起,便要听刘宏的一声号令,准备比赛步法。 刘宏自告奋勇的当了发令官,站在府前,高声听顺道:“预备……开始!” 一声令下,两人如脱缰之马,向前冲去! ------------ 第3章 太平道符 王越与太平道教青木堂堂主张曼成斗法,第一局平手,第二局比的步法,围着王府跑十圈。 开始之时,王越见张曼成速度也不怎么快,凭着自身的逍遥步法完全可以取胜,便没有运转丹元,两人跑了个前后脚,一会他超你,一会你超他,看得众人热血沸腾,高声呼喊着为本方鼓劲加油。 到了第四圈,那张曼成忽的拿出两张道符,念了几声道咒,那道符化作流光分别隐入双腿,速度竟然突的快上三倍有余,如一阵风一般,呼的一声便超过王越,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啊!怎么回事?那人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快了?” “我看见他好像又拿出那种道符了!怕又是那道符的缘故!” “那道符好生厉害!这太平道教果真了得!” 众人齐声惊呼,纷纷议论开了,直羡慕太平道教的灵符灵咒。 王越心中大惊:怎么回事?他竟然这么快? 王越不敢再藏拙了,运转丹元,通达双腿,大喝一声如流星般向前划去! “哇!想不到王大侠也这么快!似乎比那人还要快上几分!以前只是听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王大侠真是好本事!佩服!” 不到两圈,王越仍追上了那张曼成,到后面,更是一路绝尘,直把他远远的抛在身后,任是张曼成如何努力,最后还是以一圈的差距,败了下来。 “好!王大侠威武!” “师傅威武!” 众弟子、平民高声的呼喊着,那张曼成却是仍自不信,高声嚷道:“怎么可能那么快?你一定是走了近路!这府上你熟悉,怕是走了近路我们仍不知道!我不服!” “笑话!”文央不愤了,跳了出来喝道:“众目睽睽之下,全城的百姓都可以做证,我师傅可是走近路了?我师傅的速度没有你快的么?” “就是!我们都看着哪,你变快之后,人家王大侠亦突然变得更快了,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这可是耍赖了!” 张曼成粗红着脸,怒道:“他占着地利,我便是输了,亦不服!我们再比第三场,再做定论!” “哈哈……第三场便第三场,随得你去!”王越且不管他服不服,便大笑着答应下来。 “哼!升坛!”张曼成一声大喝,众太平道徒又摆起了法坛,这回去是七十二人,还是八人一方,却是九方各自施法,又相互交叉,相互转动。 张曼成在阵中忽的拿出一支七节权仗,上有紫晶虎头,虎口中含有一珠,却是虎头长老的权力象征。 “嗡吧啦嘟,咕叽哪嘟嘶嘟,唢叽呀咔啦哇嘶哒哪……” 这回王越注意听了,却是仍没听懂那张曼成说的什么,只是感应到一股巨大的能量从虎珠中涌出,将教徒阵法中的能量汇聚在一起,丝丝的涌入张曼成体内,冲向四肢百胲,不一刻,王越便明显感到张曼成变得更强了些,且还在不断的变强! “这是什么功法?这太平道教竟然可以人为的提升自身的实力?若是那样,那太平教徒岂不是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王越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对这个太平道教重又有了更高的认知! 这些能量王越能看出来,旁人却是不知;众人只觉得这位堂主似乎又有了些不一样,那气势如铺天盖地,骇人心神! 文央目瞪口呆的喃喃说道:“这……这人怎么还玩上变异了?这……这算犯规么?” 神秘仪式仍在继续,张曼成的气势仍在攀升,直过了有半个时辰,张曼成的能量已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在王越看来,此时他体内鼓鼓囊囊,似乎随时要炸开了一般! 张曼成一声大喝,雷音滚滚如有神降,震得旁人心血翻滚,耳鸣眼花,惊呼着连连后退,一时广场上如炸了锅一般,乱乱轰轰…… “哈哈……”张曼成得意的昂天狂笑,叱道:“王越!可敢与我一战!” “你……你这是什么功法?”王越心惊的问道。 “哈哈……”张曼成狂笑道:“这便是我太平道教的镇教之宝——九天聚神大法,聚天神之力,还加诸身,功至境者,可刀枪不入,可开山断石!王越,等着受死吧!哈哈……” 刘宏这回也吓坏了,躲到了何进、曹操的后面,探出个脑袋好奇的张望着,眼中又是恐惧,又是兴奋,激动得脸色胀红,惊声叫嚷道:“快打吧!快打吧!孤还等着哪!” 王越不敢托大,抻手向天一声轻喝,将巨剑招了出来,引得众人无不惊呼,便是张曼成,也吓了一跳,眼睛盯着那闪着寒光的巨剑,心中暗自吃惊,气势不由得弱下了三分! “神剑!王大侠的神剑!神剑出来了!” 众人连声惊呼,似乎又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此时再看那张曼成,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不由安下心来,围在四周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王越呼呼的挥着巨剑,遥指着张曼成,喝道:“张堂主,出招吧!若是等我出招,怕是没你的机会了!” “哼!大言不惭!看招!”张曼成也不废话,舞着七节权仗便攻向了王越面门。 “嗡~嗡~嗡~”只见那七节权仗上的紫青虎头紫气环绕,挥动间响起一阵尖税的啸叫,直冲耳际,聂人心神。 王越又是大惊,赶忙运转丹元,在脑中行了个小周天,才恢复了自己的五识,再一看,那权仗已攻至面门,近在咫尺! “师傅小心!” 文央等人一声惊呼,便冲了上来,却被太平教徒给截了下来:“站住!公平比斗!你们王家还准备以多欺少不成?我太平道教遍布天下,教众成千上万,却也不惧你们!” 文央急了,怒道:“你们用邪术,算什么本事!” “邪术?此乃本教圣典,岂容你这小儿污辱!弟兄们,上!”一名手持四节权仗的红发少年怒喝着带领教徒们向文央杀来。 “哟!在我们地盘还敢这么嚣张?师弟们,别客气!操家伙干他们!”文央也来气了,招呼着四周近百名外门弟子便迎了上去。 十二内门弟子,除了史阿、窦辅、刘辩之外俱都上阵,带着外门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顿时与一百多名太平教徒战作了一团…… 麴义的弓箭、羊咕的刀盾、张郃、乐进、高顺的长枪、曹休、张辽的大刀、文央的流星锥、尹四妹的亮银剑,九人学艺两年,早已非昔日阿蒙,各个武艺卓绝,勇贯三军,便是外门中,亦有臧霸、庞德、潘漳、黄忠、魏延、周仓、文聘、樊稠、华雄等人勇武过人,颇为引人注目。 众官军见王家弟子如此威猛,心中无不暗自吃惊,对王家武场更加的向往钦慕,恨不得脱了军服,立刻去拜入王越门下,便是不能成为内门弟子,能做个外门弟子亦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按理说,就王越门下这二十来人,完全可以对付近千的护尉军,但没料到这一百来太平教徒武艺虽不怎么样,但胆气却是骇人,一个个悍不畏死,杀气腾腾,即便受了伤却尤不自知,仍是激昂的向前猛冲,好似真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般,完全一副以命换命的打法,倒是将王家弟子吓了一跳,不少人因此吃了暗亏,血流五步! 待羊咕、文央等人反应过来,竟有十几名弟子死在了太平教徒手上,气得王家弟子们怒不可遏,拿出看家本领往死了的杀向太平教徒! 顿时双方胶战在一起,血流成河! 曹操、何进等人护卫着刘宏及文武百官退到了王府墙根,冷眼睢着广场上战斗的双方,心中暗自吃惊,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伙人无论是王家弟子,还是太平徒徒,竟都如此厉害,怕是百名寻常士兵亦难敌其一!这日后若是遇上,该怎么办? 说时长,那时快;不过呼吸间的功夫,王越那边还只是谱一接手,文央这边便已干上了。 当张曼成的权仗就要砸到王越面门的时候,王越忽的大喝一声,气运双足,连蹬地面,腾腾腾的向后爆退了七八步,终于堪堪的躲了过去,再看四周广场上,却是人惊马嘶,双方不知怎么竟然混战在了一团,死伤者无数! “怎么回事?住手!都不准再打了!”王越怒了,高声想要喝住众人。 王家弟子倒也听话,纷纷跳出圈外,垂下了武器;不料那太平教徒却野蛮不讲理,竟然仍自不要命的向王家弟子冲去;众人不查,竟又有十几人挂了彩,一怒之下顾不得王越的喝斥,重又操家伙攻了过去,双方旋又战作了一团! “住手!不准再打!”王越心疼弟子,顾不得张曼成了,收起巨剑冲进场中左踢右蹬,前抓后撩,将王家弟子当石头了,仍得四处飞散,噗噗的摔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痛呼着,虽不致命,却再无战斗的能力。 “好胆!敢打我太平教徒!受死!”张曼成亦护上短了,挥着七节权杖,便向王家弟子招呼,连下黑手,中者无不是恍惚间便被砸了个面目全非! “张曼成!找死!”王越气得七窍生烟,一时顾不得其它了,招出五发连弩,咻咻咻的三声,便分取张曼成上中下三路而去! 尖税如神魔之音的啸叫声在混乱的战场中竟清晰可闻,惊得众人无不停下手来,侧目观瞧。 只见三道流光如星辰赶月一般,直飞百步之外的张曼成,转瞬间,便来到了张曼成眼前。 张曼成亦惊得发皮发麻,后脊梁直发凉,赶紧回身舞着权仗试图挡下那奇怪利箭。 只是挡住了上、中二路,下一路却是再无避免,扑哧一声扎进了张曼成的右腿。 “啊!”张曼成一声痛呼,便抱着伤腿向王府内爆退。 ------------ 第4章 刀枪不入 王府外,就在王越射出三支连弩的时候,那怪啸声响起之时,曹操心中微动,这怪啸声似乎在哪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不由得皱着眉头疑惑的望向王越手中的“弓箭”。 但见王越端着一奇怪“弓箭”,那弓无弓胎、无弓弦,前面长条形卡糟,后面带一精致小弓,通体黝黑森冷,令人望而生畏。 “这……这是什么武器?倒是有些像弩,可哪有这么小巧的弩?便是天下最精良的弩箭,亦有一丈长,百石重,怎么可能端在手上?而且威力竟如此惊人?”曹操眼神闪烁,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对那“弓箭”又是惊奇,又是渴望,若是能得此神兵,怕是万军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这对任何一个领兵打仗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诱惑。 王越还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只是端着五发连弩,向前逼近张曼成,喝道:“张曼成!我敬你是太平道教的堂主,才答应与你比斗;不料你竟如此小人行径,胡乱伤我徒儿,今天便把命留在这里吧!” “哈哈……”张曼成捂着鲜血淋淋的右腿,狂笑道:“王越,你以为拿着一把破弓便能耐我何我?看清楚了,让你再见识见识我太平圣典的威力!喝!” 说着,张曼成一声大喝,噗的一声将弩箭从腿上拨了出来。那弩箭本有倒钩,又入体三分,此时拨起顿时带起一片血肉,飞洒在空中,令人胆颤心惊! “哈哈……”张曼成痛得脸上汗如雨下,便仍狂笑着打出一道符,化做流光隐入到右腿箭伤处。只见那伤口处一阵紫雾升起,上下翻滚片刻便散在了空中,再瞧那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收拢、愈合、结痂…… “噢……” 见者无不惊声狂呼,似是见到什么神鬼一般,目瞪口呆的盯着那箭伤处,怎么也无法置信! “哈哈……”张曼成狂笑着,得意的伸了伸腿,连蹦带跳的来到五越面前,手中七节权仗遥指着王越,喝道:“王越,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本堂主今天要一一见识见识,破了你这天下第一剑,扬我太平圣威!” 王越仍是不信的望了望张曼成的右腿,心中惊起涛天巨浪。如此荒诞的事情,王越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了:自已的神秘指环自不用说,皇甫家远古道籍中的惊世道法、吕布夺天地之威的霸王枪法、史阿汲阴月之精的古怪妖术、郭嘉卜前生后世的六爻卦算,这些怪术无不旷古绝今,任何一个说出来,必定是惊世骇俗。 此时,这张曼成竟呼吸间便伤重自愈,如此奇术,怕是传说中的神佛亦不过如此!好厉害!好神秘!这太平道教,怕是大有来头! 王越再一次提高了对太平道教的认知,沉声说道:“张堂主,我倒是对你们太平道教的教主非常感兴趣了,不知你们教主是什么人,得了什么异术,竟能制出如此神奇的道符,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了!” “哈哈……现在知道怕了?要见我们教主,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张曼成一声大喝,便挥着手中的七节虎头权仗,带着诡异的啸声,击向王越面门。 王越收了五发连弩,重又招出巨剑,运转丹元封了自己的听觉,舞剑挑向张曼成的虎口紫珠。 张曼成见王越竟不受虎啸影响,心中惊疑,好在自己的神光还在,力量凭空多出七八倍,便大喝一声,当前向王越头顶砸去。 王越封了听觉,便无法顾及巨剑,少了丹元相助,剑威却是小了不少,两人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眼见一个时辰快过去了,王越还是稳扎稳打,不温不火,逍遥剑法本就绵绵不绝,飘逸漂亮,看得众徒弟如痴如醉,旁人自是羡慕仰望。 只是张曼成却是越打越心焦,眼见时间快到了,却仍是功无寸进,如此下去,自己是迟早要败了,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张曼成已经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开始消退,心知这一战怕是讨不了好了,但想就此罢手,待来日再说。 只是张曼成想得挺美,王越却是不答应。 王越难得遇上势均力敌的对手,那还不敞开了打?这一打,直打得浑身舒坦,全身的筋骨啪啪轻响,不知道有多痛快! 只是打着打着,却发觉张曼成似乎越来越弱,隐隐有倒退的趋势。莫不是那道符有时间限制?这时过了多久?一个时辰?莫不是一道符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王越前后一对比,算了算时间,果然都是过了一个时辰,这张曼成便化成了原形,没有了那些奇怪的神光,那目视之符如此,那轻身之符亦是如此,这次的强身之符,怕也是一个时辰了! 又过了片刻,王越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此时正巧是张曼成想抽身之时。只见张曼成一声大喝用尽全力攻向王越,将王越的巨剑砸偏三分,便急步的向后倒退,正要开口喊话,却不料王越竟然粘了上来! 王越见张曼成想要退走,却是不同意,大喝道:“哪里走!看箭!” 说着,王越收了巨剑,重又招出五发连弩,嗵嗵两响,便将剩下的两箭射向张曼成的前胸! 咻咻的怪啸声重又在广场上回荡,便是第二次听到,众人却是仍觉心惊胆颤,那速度,那啸叫,那流光,无不令人生畏! 张曼成大惊,舞着权仗惊慌的向后爆退,但又哪跑得过弩箭?只听噗噗两声,两支利箭毫不留情的一头扎进了左右两肩。 “啊!”张曼成惨叫一声,向后跌去,太平教徒们大惊,慌忙过来护着张曼成,狼狈的向外逃去。 “哈哈……” 众人齐声大笑,指着太平教徒连声叽讽。 刘宏也拍着手走了过来,哈哈大笑,乐得屁颠屁颠的。 “王越,你好厉害啊!孤很开心,要重重赏你,就赏你……赏你……”刘宏思来想去,想不出赏什么,转头问张让:“张常侍,你说赏什么好?” 张让望了望王越,神秘的笑道:“陛下,奴才看王越剑绝天下,威不可挡,不若,让王越做个威武将军,镇守京都,以保我大汉安危。” “不可!”张让此言一此,众文武百官吓坏了,惊声反对着,叱道:“陛下!万万不可啊!京都乃我大汉的根基,王太傅虽武艺高强,却一无寸功,二无战绩,怎可负起如此重责,请陛下三思!” 刘宏虽荒诞,却也知道分寸,便斟酌再三,说道:“不若,便封王越做御史中丞?听说韩馥年事已高,想还官返家,不若让于王越来做,可好?” “不可!”刚当了司徒的陈耽排出众人,沉声说道:“陛下,御史中丞司监查百官之职,位高权重,向来都是得高望重的文官担任,王太傅乃一介武官,怎能胜任此职?请陛下三思!” 刘宏怒了,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封什么?” “这……”陈耽犹豫片刻,躬身说道:“陛下,依臣看,王太傅武艺卓绝,勇冠三军,不若加封王太傅为五营校头,教我天下军士武技,如何?” 刘宏拍手说道:“好!好!孤看王越这武场办得不错,便加封王太傅为五营校头,加俸一千二百石,为孤训练更多的精兵良将!” “多谢陛下。”王越谢过刘宏,便在一旁美滋滋的开始算着自己一年能拿多少钱了,却全然忘了,自家的商号一月便能赚上几百万石,这么点钱却哪入得了皇甫天心的眼! 这边文武百官祝贺不说,一旁的曹操却是有些心不在焉,脑中仍在回荡着王越那惊天的怪啸,越想越觉得耳熟,自己肯定在哪听过!可是在哪里呢? 曹操心疑的走到广场上,捡起那三支弩箭,细细一打量,脑中灵光一闪,心中大惊:“哎呀!我知道了!是他!” 曹操摸着那箭,这才想起两年前追讨刺客之时,所遇的那神秘利箭,不正是那同样的惊人怪啸么?莫非那晚帮助刺客之人,便是王越? 曹操急步走到王越面前,抓着王越便喝问道:“王越!你这箭哪来的?是何人所造?我研究了一年多都无法看透,你可知这箭所造之人在哪?” 王越大惊,颤声说道:“你……你……曹大人……你要做什么?” 史阿、羊咕、麴义、文央等人亦齐步上前,长枪、大刀纷纷指着曹操,喝问道:“曹操!快放手!否则莫怪我们不客气!” “大胆!敢威胁我家大人!”曹操的士兵们不干了,挺着长枪画戟便围了上来,将史阿等人反包围了。 王家外门弟子自是也不干了,重又将曹操的士兵们给反包围了;一时间几千人马混做一团,眼见便要走火开打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的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得众人七歪八倒,尖叫连天,便如世界末日了一般,恐怖骇人! “嘶啦”一道闪电从云中拉出,足有手臂般粗大,如金蛇狂舞般,在云端来回窜动着,荡人心魄! “陛下!快走!危险!”百官们吓得屁滚尿流,护着刘宏便向王府内逃去。 人们尖叫着四处逃散,踩死、踏伤者无数,王家弟子、曹操军士们也顾不上打架了,纷纷护着各自的主公,向外撤去。 只是人又哪跑得过闪电?只见银蛇舞动间,又一道如水桶粗的闪电从云端嘶啦一声飞出,竟然直向广场而来! “啊!快逃啊!”众人俱都吓得头皮都炸了,疯了似的向外逃去! “咔嚓”一声巨响,便如在耳边炸起一般,震得众人差点全晕了过去,很多体力差的直接七窍流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 第5章 天神降世 且说曹操刚要追问弩箭来源,天空中风起云涌,雷电交加,一道如水桶般粗大的银蛇张牙舞爪的便向广场上砸来! 人们惊叫着四散逃窜,那银蛇竟一分为五,分向五人电去! “啊!”王越眼见那分出的银蛇越来越大,瞬间便至眼前,轰的一声,便窜进了自己体内,顿时如被抽干了灵魂一般全身僵直麻木,脑中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但又似乎多了很多东西,具体是什么却又记不清楚! 也许过了一瞬间,也许过了一个纪元,当王越再次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广场上,四周仍是人影重重,人们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确切的说,是望着五个人! 一个自己,一个史阿,一个曹操,另外两人一个小孩,一个异服少年,正是颖川郭嘉与那壶关张玮。 五人中四人已经转醒,除了头发乱了些,却是什么异常都没有;但只曹操一人,已是人世不知,晕迷不醒。 “大人!大人!”曹操的士兵们吓坏了,呼啦一声全围了上去,惊叫着探查自家大人的情况。 王越却是一眼便注意到了张玮;能让王越一眼认出,实是因为张玮他们的装束太过怪异,不令王越注意都不行! 只见那张玮身着一套短打劲装,衣服上横七竖八的描着各种彩色图案,脸上亦画着三道奇怪的油墨,背上背着一套弓箭,腰间挎着一团麻绳,脚上蹬着一双皮靴,靴子上打着个皮套,皮套里插着一把短柄匕首,肩上、臂上、腿上更是绑着五六个小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古怪的东西。 几十人站在一起,虽然看装扮有些像是山野的猎户,但阴沉冷静的样子却与旁人格格不入,尤其那如鹰一般的厉眼,总给人一种不寒而粟的感觉,令人不敢近身! 高手!绝对的高手! 这才两年多没见,这张玮竟然从一个浪荡的纨绔公子哥,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不得不令王越暗自吃惊。尤其那身装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竟然又给自己一丝熟悉的感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在那见过这种装束。但任由王越想遍了二十年来的所有记忆,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王越正要上去问话,那张玮旁边一人耳语一声,张玮脸色顿时大变,愤怒的望了望王越,转身招呼着部从,匆匆离开了广场。 “诶,跑什么啊?我就只是遇见熟人,打个招呼而已,真没别的意思。”王越似乎忘记自己杀死人家老爹的事情,悻悻的抬了抬手,懊恼的说道。 “王大侠,”小郭嘉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拍着王越的肩膀说道:“两年没见,再见差点一起归天嗝屁了!你还好吧?” 王越见郭嘉都已经有自己齐肩般高了,想起当时他们向史阿表白时的趣事,不由笑道:“还好还好,小郭兄弟两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最近有没有勾搭上什么良家美女?” 一旁的钟繇、荀攸、荀谌、荀彧显是亦想起当日的尴尬事情,俱都瞪着王越,冷哼一声,转头去看曹操的热闹了。 小郭嘉脸皮厚,嬉笑着说道:“王大侠,他们可还记着你的仇呢,我看你还是道个歉,翻过这一篇再说,嘻嘻。” 王越讪笑道:“算了,随得他们,我也求不着他们什么;还是去看看那曹大人怎么样了吧,为何我们四人都没事,偏他却晕倒不醒。” 众人分开人群,挤到曹操身边,见那曹操黑青着脸,一会儿愤怒,一会儿痛苦,钢牙紧咬,汗如雨下,全身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似乎在做着什么恶梦,似乎在做着什么殊死的博斗一般。 百官们找来医生,给曹操瞧了半天,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急得曹操的佐官们上窜下跳,到处求这个求那个,却是无人有什么妙招。 刘宏这会儿也缓过了劲来,又排开众人跑到曹操旁边来看热闹,见众人都束手无策,忽的想起了王越,便转头说道:“王越,你不是见多识广么?知道这是什么病么?” “这……”王越感应到了曹操体内汹涌的能量,判断大约是能量过于庞大,曹操受不住而已,但此话又不好明说,只得含糊道:“陛下,我看曹大人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被雷电所劈,昏迷过去而已,我猜想,过些时日便会好的。” “哦,只是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刘宏见那曹操还在抽搐个不停,担忧的说道。 刘宏尚且如此,更何况曹操的佐官,此时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在王越面前,哭道:“王太傅,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王太傅大人不计小人过,便救我家大人一救吧,求求您了。” “这……”说实话,王越虽知道病因,却无多大把握治疗,此时文武百官都在,连皇帝、皇后都看着哪,若是真出了人命,这可影响自己的声誉,却是不好。 佐官们又求了求,没求动王越,见着了王越旁边的曹休,便哭着喊道:“曹公子,看在您与曹大人叔侄一场的分上,您便帮我们求求王太傅吧,求求您了。” “这……”曹休有些为难了,一边是自己的师傅,一边是自己的表叔,虽说得表叔举荐之恩,但师傅如父,却是不敢有违。可是看着表叔那痛苦模样,心中亦是不忍,只得嗫嗫的说道:“师傅……这……这……” 王越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便苦笑道:“好吧,我便试一试,可说好了,不敢打包票,只能尽力而为,毕竟这种情况是谁也不曾遇到过的。” 佐官们闻言大喜,连连点头说道:“知道知道!多谢王太傅!多谢大人。” 众人赶紧让出地方,王越走到曹操身边,指挥着十二弟子守在外围,自己盘坐下来,运转丹元小心的探查着曹操的体内。 就在王越双手触到曹操的瞬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团气流在两人之间炸起,疯狂的向外涌去,呼呼的吹得众人东倒西歪,在广场上重又刮起一片激烈烟尘,引得众人惊叫连天! 外人只感觉到气流,但王越却如再遭雷击,一股滂沱的能量从曹操体内汹涌而入,瞬间便充斥到自己的全身每一寸血骨,每一块肌肤;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扭曲、变形,每一处脏腑都在被摧毁、重生,生死交替间不停的变强,变韧,能量在消耗,又不断的有新能量从曹操体内涌入进来,补充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这是什么?这股异能到底是什么能量?为何会有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好像生来便应该在我体内一般?这异能看似凶猛,却又不似雷电之力那般狂霸,倒是有些温和,有些柔顺,这是为何? 王越百思不得其解,但那异能却是毫不停止,仍是源源不断的从曹操体内渡过来,不停的消耗,不停的存储,不停的将王越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强悍。 这股风暴直持续了有半个时辰,才慢慢减弱,众人这才能睁开双眼,望向场中。 只见王越与曹操此刻正包裹在一层白色光膜中,那光膜上流光异闪,神秘莫测;光膜中,丝丝白色莹光不断的从曹操那涌入王越体内,曹操是慢慢的平稳了,但王越却倍加难受的样子。 曹操的佐官们心存感激,以为这跟化毒一个道理,只是将毒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而已,王越此举,当是大无畏,当为真侠士也! 众人有钦佩的,也有担心的,便是连王越,亦不知道这其中误会大了去了。 这股异能本是强化曹操身体的,阴差阳错之下,却是便宜了王越,以使天下格局从此发生了些许变化;这些许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影响着天下几万万民众的未来。 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却说王越坐在光膜内吸收着异能,曹操的情况慢慢好转,自己的身体也逐渐达到平衡,不停的吸引,不停的存储,全身骨骼越来越强悍,丹田之气亦越来越浓郁,直到凝如实体,这才停了下来。 “呼……”王越吐了口气,动了动身体,全身一阵爆响,跟春风十几度一般,舒爽得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众人见光膜消失了,王越收了功,那曹操亦平稳如常,纷纷过来庆贺、感谢。 “多谢王太傅!” “王太傅好本事,佩服!佩服!” 王越哈哈笑道:“献丑!献丑!侥幸!侥幸!” 史阿担心的问道:“师傅,您没事吧?那白色莹光……” “没事,关系不大,”王越摆手说道:“此事以后再说,先把曹大人抬进府内,休息休息再说。” “是。”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曹操抬进了王府,又是扇风,又是灌汤药,终于将曹操救醒过来。 “唔咛”一声,曹操睁开了双眼,茫然的望着眼前,似乎什么都不认识一般。 “大人!大人!”佐官们在一旁呼喊着,但曹操似乎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像叫的人不是他一般,仍是一片茫然,甚至,有一些惊慌…… ------------ 第6章 俺叫曹操 俺姓曹,单名一个操。 俺叫曹操,但不是历史上那个曹操;虽然俺很崇拜他,很欣赏他,但俺只是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瘪犊子的钢铁厂子弟兵。 刚考上大学头一年,俺参了军,两年后又回到了学校;今天,俺将正式接替俺老爸的班,成为钢铁厂的一名光荣的钢铁工人。 俺是子弟兵,又是文化兵,在厂里老受欢迎了;上班头一个月,便有仨妹子看上俺,要给俺当婆娘,俺不同意。为啥呢?因为俺有对象啊!可这事还不能让俺老爸知道,否则非给俺整残了不可! 俺那天吧,又被春花缠住了。 这妞儿是俺们科长的女儿,不能得罪;可这娘们那个叫骚儿啊! 头一认识俺,就把俺给办了!俺积蓄了二十五年的精华,两分钟,全没有!俺那个悔啊――最主要是俺还没尝到滋味呢,妹的就玩完了!还被那娘们一顿好鄙视! 这天下班,春花这小娘皮又要了!还妈的要在厂里边要! 俺的那个叫怕啊,俺的那个叫刺激啊! 你想啊,外面打着雷,下着雨,俺们俩在一堆钢铁上,光溜溜的,整的那个叫啊,妈啊,你听过叫一声回荡十声的么?近千平米的大车间,就俺们俩出声,一个鬼也没有!要换你,刺激不? 要是只这样就好了,就不出后面的事儿了。 俺们正整着哪,哼哧哼哧的,没成想,那边大铁门丫的响了! 吓得俺们啊,魂都飞了,当下俺下面就飙了,直飙得一点不剩了,才想起有人进来了! 妈啊!这是要吓死谁啊! 俺俩快疯了,抓上衣服顾不得穿,便跳窗出去了…… 可俺忘记了,这钢铁厂的窗户外面,丫的不是草地! 于是,俺估计,俺是死了…… 可偏就这时候,丫一道雷劈了过来。 俺不知道是因为俺太装/逼了,还是春花叫太响了;反正那雷是劈下来了,俺又估计,俺又死了…… 俺就感觉,俺顺着一道光飘啊飘啊,不知道飘了多久,居然飘到另外一个人的脑子里了。 俺吓屁了,这是干啥玩儿?一尸两命啊,啊不对,一胞同体啊,啊也不对,俺们这算啥意思啊?不能就这么跟人共一个脑子啊,这俺老爷们哪能答应,削他! 可没等俺说话,这瘪犊子先开声了,张口就骂俺:“汝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这声音叫大啊,差点没把俺的魂又给吓飞了。 俺小声说道:“俺也不知道啊,刚来,啥玩儿不懂,你这哪儿啊?” 那犊子又嗡嗡的吼道:“竖子!出去!” 说着,那犊子就要来打俺,俺哪愿意啊,干呗! 这架干的,昏天黑地的,打得俺是头疼欲裂,差点又魂飞魄散了;好在那瘪犊子也不好受,看他那样,越来越稀薄,眼见就要消散了,估计跟俺一样,快玩完了吧! 俺心想,不能啊,俺刚死,还没摸清情况呢,咋能就这么又死了?我得活啊! 想着,俺大声叫道:“大哥,能别打不?俺们合解吧,再打俺们俩一起玩完儿,谁也别稀得谁!俺们和平共处吧!” 那瘪犊子也闯亮,当下不打了,俺俩就商量上了,一三五是俺,二四六是他,星期天休息,集体罢工;这瘪犊子不懂,骂俺泥腿子,俺还骂你文盲呢! 俺俩商量半天,最后终于达成一致:一人六个时辰,他白天,俺晚上,公平公正,合情合理――俺想,好事一般都发生在晚上,俺便答应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可俺不知道,妹的这坑货,给俺下了个大套儿!俺忘了问这什么朝代!等俺知道这是汉朝,没有夜生活的时候,俺的那个悔啊! 做为第一次,俺得了个特例,让俺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俺激动啊,俺睁开了眼…… 噫?这是哪?怎么这些人穿得跟戏子似的?还叫俺大人? 妈啊,不会是穿越到古代了吧! 卧草!不会这这么坑爹吧!古代啥玩没有,感个冒都死人,怎么活啊?卧草!我要回去!我要重来! 唔咛一声,俺又晕过去了,被那瘪犊子好一顿鄙视,俺那个气啊,骂了他一顿,俺又出来了。 “你……你是谁?”俺小心的问道。 那佐官愣了一下,说道:“大人,您怎么了?麾下曹仁啊。” “曹仁!”俺一声惊叫,差点蹦了起来,指着他说道:“你……你说你是谁?” 曹仁满着黑线说道:“大人,麾下是您的从弟曹仁啊,一年前追随您来到京都,还是大老爷举荐的。” “曹仁?卧草!这妮玛怎么回事?”俺头都快炸了,揉了揉又回去问那瘪犊子了:“大哥,你妈的谁啊?怎么还整个曹仁出来了?” 那瘪犊子阴笑道:“怎么?你不是号称知道上下五千年吗?我有个从弟是曹仁,你还猜不出我是谁?” “从弟曹仁?你……你莫不是……曹操?”俺心惊肉跳的问道。 那瘪犊子得瑟的狂笑道:“哈哈……当然是曹某!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有曹某这般际遇?我曹某,才是天命所归,才是天下共主!哈哈……” 俺看着那瘪犊子一副做死的样儿,可俺心里却快乐晕了…… 俺成曹操了?俺真的成曹操了? 我的亲娘哟喂四舅奶奶! 俺是曹操了! 俺猛的又跑了出来,张口就问:“谁是貂蝉!谁是蔡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俺在说什么。 曹仁嗫嗫的说道:“大人,您说的貂蝉是谁?蔡琰又是谁?” 俺见这些人似乎真不知道谁是貂蝉,谁是蔡琰,忽的想起一事,愣愣的问道:“现在是什么年月?多少年?” “大人,”曹仁疑惑的回道:“今年是光和六年,您刚过三十岁啊。” “光和六年?三十岁?”俺低头算了算,惊讶的说道:“这么说,今年是公元183年?明年才是黄巾之乱?” 曹仁又疑惑的问道:“大人,什么是黄巾之乱?” 俺愣了愣,摆手说道:“说了你也不懂,等明年你就知道了。对了,这是哪里?” 曹仁说道:“大人,这是王府,刚才您被雷劈了,昏迷不醒,是王越王太傅救了您。” “王越!”俺转过头,指着那个白衣少年,惊叫道:“你……你是王越?天下第一剑客?帝师王越?” 那白衣少年温和的笑道:“怎么?曹大人,被劈了一下,不认得我了?” “你……你……”俺想起书上关于他的传奇,扑通一声跪地上,喊道:“王大侠,求您收俺当徒弟吧!俺一定好好孝敬您,把你当老爸一样供着……” 文武百官闻言哄的笑了,指着俺嘲讽道:“曹大人,莫不是一个雷,把你劈傻了?” “大人!” “叔父!” 曹仁、曹休二人羞愤的跑过来,赶紧把俺扶了起来。曹休开口说道:“叔父,小侄已在师傅门下学艺两年了,您……您何必如此?” “小侄?你又是谁?”俺了也被笑残了,只得转移话题问道。 曹休愣道:“叔父,莫不是您真的不记得了?小侄曹休啊,两年前您举荐小侄来拜入师傅门下啊。” “曹休?虎豹营的统领?”俺又是吃了一惊,好在这次没那么强烈,兴奋的把着曹休说道:“有你在就好了,俺以后想找谁麻烦,就全靠你了!” 曹休弄了个大花脸,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助的望向王越,求王越解围。 俺没注意,又想起一事,叫道:“许褚呢?典韦呢?郭嘉呢?” 众人再一次迷糊了,倒是一小孩跑了过来,说道:“许褚、典韦没有,郭嘉倒是有一个,你找我做甚?” 俺望着眼前这个半大小孩,迟疑的问道:“你是郭嘉?” “是啊,”小孩偏着脑袋说道:“我正是颖川七子中最小的郭嘉啊,鬼才郭嘉便是我了!” “你……你居然知道……自己是鬼才?”俺脑子一下又蒙了,不知碰上什么鬼情况,傻傻的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要少喝点酒,少近点色?别太早亏空死翘翘了?” 小孩瞪大着眼睛,惊道:“你怎么知道?” 俺得意的笑道:“当然!俺还知道你以后要助俺打……呃,打仗呢!”俺差一点说出打天下,幸好俺机灵,给咽了回去,要不然被眼前这些文武百官听了去,非把俺拆了不可。 小郭嘉皱着鼻子,冷哼道:“哼,虽然你是曹操,我也是郭嘉,可我这一次不定非要辅助你哦?凭我的才能,辅助谁不好,为何要辅助你?” 俺哈哈大笑道:“不辅助俺辅助谁?除了俺,谁还能当你的明主?” “放肆!”旁边一名大将沉声喝道:“什么叫你的明主?这天下只有一个明主,便是皇帝陛下!曹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莫不是找死么?” 俺心中一个机灵,暗自扇了自己十七八个耳光,赶紧解释道:“这位将军息怒,俺不是这个意思,俺的意思是除了俺,没有别人更了解他,更懂他了,俺跟他,就是一对好基友!” “呸!”郭嘉怒道:“什么鸡友,鸭友!少套似乎!我看王越都比你强!哼!” “王越……他一练剑的……噫,对了……”俺正要狡辩,呼的又想起一事,说道:“不对啊,今年183年,俺是杀了蹇硕的叔父蹇图,此时应该在顿丘任顿丘令啊,怎么还在京城?” 曹仁解释道:“大人,前年您确是杀了蹇硕的叔父蹇图,但那蹇硕自来王府挑事不成之后,已失踪两年多了,却是再无音信了。” “哦……”俺恍然,却是原来正主不在了,俺才免遭暗算的,这么说来,俺又欠这王越一次了? 可是,俺知道的历史,好像不是这样的吧,这……这算怎么回事? 俺这回彻底凌乱了…… ------------ 第7章 颖川才子 曹操自从被雷劈了之后,说话便颠三倒四的,王越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只当被过了电之后脑子有些不正常了吧。 就像自己,电过之后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好似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一般,但那东西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依稀觉得,那很重要,重要到跟自己的来历往生有关! 而自给曹操疗完伤之后,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身体的强悍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此刻若是再与那太平道教的张曼成对战,王越有九成的把握,在十招之内胜他! 比武结束了,雷也劈完了,王越便积极的送走了刘宏,送走了文武百官,送走了突然变得唠唠叨叨的曹操,王府内终于清静了下来。 众人走后,郭嘉等五人留了下来,重新落座后,钟繇捻着小胡子笑道:“王大侠,这才两年不见,想不到王大侠竟然已有了今日的成就,可喜可贺。” 王越笑道:“钟兄就别损我了,我这点成就,哪比得了钟兄,听说钟兄在阳陵已深得百姓爱戴,才是真的应该可喜可贺。” “哈哈……”钟繇大笑道:“王大侠太谦虚了。钟某就是再有名,只不过一城之邑而已,比不得王大侠,名满天下。这北方九州,谁人不知王大侠天下第一剑之威名,谁人不知王家武场之盛况。便是我在阳陵小镇,亦常听百姓们言,若能得王大侠指点一二,必可鱼跃龙门,光宗耀祖!实是令我们汗颜啊。” “哈哈,我就一武夫,这天下,还是要靠你们文人治理,钟兄过誉了。” 小郭嘉实在听不下去了,嚷道:“我说,你们俩能不能不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咱还要点脸不?” “哈哈……”众人欢声而笑,俱都被郭嘉的妙语逗乐了。 “钟兄,此时来京,便在我这王府住下吧,着日我再带你们浏览京城,领略这京中的繁华风光。”王越笑道。 “如此叨扰了。” 钟繇谢过之后,众人便住在了王府,也曾去五行桩上试了试,结果五人没一个能超过五圈的,着实让五人惊奇。 “王大侠,你这五行桩阵果然名不虚传,果然神妙无比!佩服!佩服!” 五人捂着屁股,见史阿、羊咕、麴义等人如履平地,不由啧啧称奇,围着木桩研究了好几天,却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倒是对王越的弟子们感上兴趣了,觉得王越这些弟子们居然个个身怀绝技,个个都非等闲之辈,尤其是郭嘉,对麴义、曹休、张辽、张郃、乐进、高顺、臧霸、庞德、潘漳、黄忠、魏延、周仓、文聘、樊稠、华雄等人,竟然出乎寻常的热情,时不时拉着这些人喝酒,聊天,说些什么三分天下,中原逐鹿的疯言疯语。 好在众人都是王越的学生,见郭嘉是师傅的朋友,亦不敢说些什么,只得顺着郭嘉,讨论什么天下大势。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道巡礼,非人力所能阻挡。比如那太平道教,以道术、符法惑人,以黄天自居。我已算出,明年,最迟后年,这太平道教必祸及天下,将汉室江山推向毁灭的边缘!”郭嘉喝着酒,有些上头了,激昂的说道。 钟繇等人听得多了,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摇头苦笑着;但麴义、曹休、张辽等人却是第一次听说,听得心惊肉跳,赶紧跑去关门闭窗,生怕被有心人听了去,祸及王府。 王越也吓得不轻,这可是京都,是天子脚下,这要万一给传了出去,非得抄家灭门不可!以前孤家寡人一个,看不贯便打,打不过便跑;但现在拖家带口,天心、黛儿都住在这,又有一群徒弟学生,若是自已犯了事,那些对头们岂会放过这些人? 王越出门上房望了望,没见到可疑之人,这才安下心来,回到屋中惴惴的说道:“郭家小兄弟,这话可别再说,这里是京城,可比不得颖川老家,须知隔墙有耳!” “哈哈……”郭嘉不以为意的笑道:“没事!这朝廷我早看透了,出不了什么大事!上君荒诞,下臣昏庸,挨不长,等那黄巾之乱一起,天下大势就变了!没什么好怕的!” “郭嘉!”荀攸叱道:“王太傅得说有理,莫要再胡言乱语!这是京中,还是小心为上!” 郭嘉老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本来嘛!这天下早有了乱像,只是你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外门弟子黄忠已年过三十,捻着小胡子说道:“师傅,依弟子看这位郭兄弟的话亦不假。弟子从东面西来之时,听说青、徐二州百姓俱都信奉太平道教,尊他们的教主为头领,聚集有几十万人马,我看,这太平道教所图非小,怕是真要应了郭兄弟之言,祸及天下。” “就是!就是!”郭嘉见有人赞同自己,便得意的大声嚷道:“那黄巾贼妄图推翻汉室,却自身矛盾重重,内部争斗不休,对外却又贪图一城一邑之利,不但成不了大事,却反而将天下百姓拖入更深的水火之中!实是大恶!大祸矣!” 众人听两人说得煞有介事,倒是有些捉摸不定了,居然开始忧虑上了。 王越亦想了片刻,什么也没想通,只得摆手笑道:“我说,估且不论郭家兄弟的卜算是否准备,即便是真的,亦是明年、后年的事情。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此事倒不如明年、后年再议,现在说来,却是为时尚早,凭自添了烦恼去。” “这……”钟繇、荀攸、荀谌、荀彧、窦辅等都是有着大智慧的人,也是王越口中的治理天下之文人,听了黄忠、郭嘉之言,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心里指不定早转过了千百个念头,算出了千百种可能,为自己做出了千百个算计。只是此事多有诡异,只是凭着郭嘉一已之言,预测的来年之事,却又不好断夺。所谓知道得越多,烦恼就越多,更何况像钟繇、荀攸这些天才子弟? 王越见众人仍是自寻苦恼,不由失声笑道:“诸位,我看你们是想太多了。此事有何好想的。天下安定,你们便各凭喜好,想升官的做官去,想逍遥的便周游天下去;若是真如郭嘉所言,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回到春秋战国时期的景象,你们便各自去寻找自己的楚王、秦王,热血争霸一回,岂不是更好?” 众人思索片刻,俱都恍然,拱手恭敬的说道:“多谢师傅教诲,徒弟们知道了。” 钟繇、荀攸、郭嘉等亦大笑道:“王大侠果然大智慧,谁说这治理天下的是我等文人,我看,王大侠才是最洒脱,最能治理天下之人。” 众人解了心结,再议论起这天下大势,竟有了种门外看热闹的心理,多有了更加精辟的言论,对自己的未来倒也更加的清楚明了。 只是大家兴高采烈的聊得欢畅,却忘了王家十二内门弟子中排行老十的刘辩! 刘辩出宫已有快三年了,跟随王越习武三年,与众师兄弟朝夕相处了三年,早已习惯了这王府的武门生活,似乎都有些淡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太子,是这汉朝天下的未来,此时被人这么讨论着自家天下的安危,心里却着实不是个滋味儿。 只是碍于自己本领差,心中多有自卑,不敢多有言语,但心中却暗下决心,寻日定要回宫一趟,认真的将这黄巾之患告诉父皇,好让父皇有个准备,莫要真失了天下,失了祖先的社稷。 众人正聊着,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众人回头望去,却见那北部左护尉曹操,带着几个便装随从,正从门外走进来。 王越迎了上去,笑道:“哟,曹大人,今天怎么有兴致来王府串门,还身着便装?这倒是稀奇了。” “哈哈……”曹操大笑道:“王兄,以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今日曹某是来特意谢谢王兄的。谢谢王兄两年来对小侄曹休的教导,今日特备来几件薄礼,望王兄莫要嫌弃。” 说着,曹操回身招呼随从们从府外抬进来几个大箱子,一一摆在了王越面前。 “这……这……”王越一时懵了,这曹操以前要么是冰冷不近人情,要么是古板依法行事,叫自己也是要么王大侠,要么王太傅,今日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又是王兄,又是送礼,一副曲意讨好的样子,着实让王越摸不着边,有些不适应。 “王兄,来来来,”曹操拉着王越,走到宝箱面前,一一打开,介绍道:“这是从扶桑国进贡来的八咫镜,听说可观过去未来,可测天下吉凶;这是南佛之国进贡来的真佛舍利,听说可修身养性,诸加功德;门外还有西域之国进贡来的十数匹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便送与众位英雄。” “这……这……”王越众人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尤其是曹操介绍的那两件至宝,众人早从书中听到过其名,据说得一者可成仙,得二者可成神。此时两样皆放在了王越面前,顿时令王越怦然心动,竟有些头晕目眩,差一点把持不住自己! ------------ 第8章 名将云集 王越摸了摸八咫镜,又划过真佛舍利,感受着其中诡异、神秘的能量,对这两件宝物的传说更加多了三分期待,恨不得立刻回房研究一二。 只是曹操突然送来这东西,却不知是何用意。更有些闹不明白,这才一日不见,这曹操怎会像换了个人似的。莫不是那一雷劈下来,把这曹操劈傻了? 王越压下心中的好奇,放下八咫镜与真佛舍利,笑道:“曹大人,曹休既是我徒儿,我当尽心教导,倒是劳曹大人操心了。曹大人今日来,有事尽管说,王某能办到的,必定为曹大人办来。” “哈哈……”曹操笑道:“王兄言重了,没什么事,只是单纯的感激而已,希望王兄莫要误会了曹某。” “真的……没什么事?”王越还是心里没底,又疑心的问道。 “呃……”曹操也郁闷了,居然有送不出去的宝物。昨天回去后听了脑中那个傻大个的叙述,对当下的情势有了三分了解,虽还有些不实之处,但大多还是符合的。于是曹操便连夜想出个妙计,准备与王越修好关系。 曹操望了望王越身后的乐进、张辽、张郃、郭嘉、荀攸等人,眼中充满热切。听傻大个提及,眼前这些人无不是自己以后的强力部属,便是那黄忠、魏延、华雄等人,亦在刘备、董卓、袁绍军中举足若轻! 若是一般人,听了这种事,要么弃之不理,要么直接将黄忠、魏延等人杀了,以绝后患;但曹操是什么人?杀伐果断,这天下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就没有他不敢用的人。 眼下这些人还在王越门下学武,连刘备等人的面都没见着,若是自己能将之招至旗下,为我所用,岂不是更妙?再说了,我若是动了杀心,岂不是得罪了王越?到时怕是连乐进、张辽等人都要记恨于我,那便得不偿失了! 曹操听完那傻大个的叙述,思量了一个晚上,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先搞好关系,其它之事,来日方长,再慢慢拉拢不迟。 只是此刻再见到乐进、张辽、张郃、郭嘉、荀攸等人,不免心中又是一阵激动:这些可都是自己的人马啊!这些可都是自己的主力阵容啊!我便是要靠这些人,打下我曹魏的三分天下!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些人竟然齐聚在王府,但总好过自己一个个去收服的强吧! 曹操深呼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笑道:“王兄,若非要有事,便是曹某准备与王兄攀个亲家,如何?” “亲家?”众人齐声呼道,再看王越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暧昧,几分调笑。 王越摸着鼻子尴尬的笑道:“曹大人,这……这不合适吧,我已有正室、侧室,这……这却不太合适吧。” “诶~”曹操摆手说道:“男儿岂在妻妾多寡?我曹某都已有了九房妻妾,十二名子女,王兄才一正一侧,何来多之说?我这族妹刚过十四,人亦标致,每日说亲之人不下十人,只是这丫头自恃有些武艺,不把常人看在眼里,却是挑来挑去亦是相不中。我看,这京中怕只有王兄能降住她。” “哦?”曹操这么一说,众人倒是对这武女子有些好奇了,纷纷叫嚷道:“曹大人,何是带来我们瞧瞧?” “放肆!”王越恼怒了,喝斥一声,将众徒弟赶走,讪笑道:“曹大人,此事容后再说。我看,这些东西,曹大人还是先拿去的好,实在太贵重了,王某受之有愧。” “这怎么行?”曹操佯怒道:“莫不是王兄瞧不上我曹某?觉得我曹某高攀不上?” “这……这倒不是……只是……”王越哪遇上过这种情况,一时嗫嗫的不知如何对答了。 “不是便好。”曹操大笑道:“东西王兄暂且收下,便是做不了亲家,我曹某也愿高攀,交了王兄这个朋友。希望今后多亲近亲近,莫要生分了去。” “是,是。”王越无奈,只得半推半就的收了下了,主要是王越实在难以抑制住对八咫镜、真佛舍利的好奇之心。这些对任何一个习武修道之人,都是无法阻挡的诱惑,更何况王越这个一心向道之人。 “哈哈……”曹操大笑三声,正要说话,却忽的觉得脑中一痛,忍不住捂着头哎呀一声收了笑声。 “曹大人?你,没事吧?”王越关心的问道。 曹操皱着眉揉了揉头,心中知道原因,但又不好解释,只得苦笑道:“不知为何,昨日回去之后,忽的得了这头痛之病;每用神过度便要头痛,实是恼人。” “哦?”王越心中暗笑,这曹操怕真被雷给劈坏了,又不敢笑,只得从指环中掏出一包参茶,说道:“曹大人,我这有包我王家珍藏的参茶,采用的都是五百年以上的参须密制,每日泡茶可清神提气,便送与曹大人。” “果真?”曹操大喜,接过参茶笑道:“早就听说你们王家有种不对外出售的参茶,一直无缘见到。今日得王兄相赠,实比千金、万金还要可贵!多谢王兄,那曹某便告辞了。” “曹兄慢走。” 王越送曹操喜滋滋的离开,望着院中的几大箱子和门外的十几匹汗血宝马,心中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自己还是头一次被人强硬的送礼,送的还是份“大礼”,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好在看在八咫镜、真佛舍利的份上,自己便“勉强”收下吧。 王越正在把玩着两件宝物,麴义等人已从门外回来了,说道:“师傅,那曹操果真舍得。十八匹上等汗血宝马,怕是匹匹千金难求。难得的是,那曹操竟然心细,连养马之人都附送了。听闻这汗血宝马养法奇特,若是不得其法,不出三月必死无疑。那曹操送来五名鲜卑人,五名乌桓人,俱是登记造册的官奴,来历清明。” “哦?”王越惊讶的出门看了看,果然见门口圈着十八匹汗血宝马,匹匹高大威猛,长脸细脖,宽背厚蹄,果然是上上之佳! “这曹操到底想干什么?突然态度大转变,还如此大方,这是为何?”王越左思右想,便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曹操脑子里多了个通晓上下五千年的傻大个钢铁工人。 每到这个时候,王越的老毛病又来了,想不通便索性不再去不想了,只拿着八咫镜和真佛舍利便回屋研究去了。可惜的是,研究了一晚上,却是什么也没研究出来。除了拿着的时候,有些恍惚之外,却是什么过去未来也没看见。 “莫不是记载的传说有误?这八咫镜、真佛舍利没什么特殊?成不了仙,也封不了神?看来,传说,终究还是传说。”王越拿着两样宝物,翻来覆去的看,却是什么奥秘也没发现,只得先扔到指环里,等日后再看机缘研究吧。也难怪人家曹操送出来,若是能成仙封神,人家还会送出来?还真是被雷劈傻了?嘿嘿…… 王越暗笑自己痴傻,洗了把脸,在院中教导众人练自己新布的七星桩。 众弟子经过两年来五行桩、六合桩的历练,无论眼法、身法、体法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再练他们各自的特长,却是一日千里,提高了很多。 尤其是麴义、张辽、黄忠、魏延这二十名内、外门的绝出弟子,更是出类拔萃,身边常常还跟随着一群学弟,日日在一起共同修习、勤练。 比如麴义与黄忠,同是练箭的,但麴义多是以轻灵、快捷的骑射为主,所以跟在麴义身边的学弟们,多是骑射手;而黄忠多以精准、射术为主,以达到更远、更好的射杀敌人,所以跟在黄忠身边的学弟们,多是长弓手,丛林猎手。 史阿、麴义、羊咕、张郃、曹休、文央、张辽、窦辅、尹四妹、刘辩、乐进、高顺;臧霸、庞德、潘漳、黄忠、魏延、周仓、文聘、樊稠、华雄……王家内外门二十一名绝出弟子,除了刘辩排末不怎么样,史阿的功法谁也学不了之外,余者十九人,却是各各都带着小学弟,少的十几人,多的如麴义,张郃、乐进、黄忠,四人竟每人都带有一百多学弟,隐隐有自成一派之势,王越也乐得其见,经常单独指点这些人刀、枪、箭、戟之术,虽说与剑法不同,但万法不离其宗,俱都是基础技法的不同应用而已。 曹休、张辽二人却因着曹操、何进的关系,常常出入护尉营和校尉营,在五营军士中倒是有了很多相交好友; 此次王越被封为五营校头,要到五营中教导技法,便选了曹休、张辽、羊咕、华雄、魏延五人为副手,分授五营教习,辅助王越的校头工作,也渐渐在军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和部从。 这一晃,又一年过去了,王府仍是按部就班的成小团体练武,王越仍是带着五人去五营校习,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副祥和平静的样子。 但在朝中,在暗处,在王越所不能见的地方,却是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雨,一场不幸被郭嘉言中了的灾难,正在全国兴起。 ------------ 第9章 太平道教 这一日,那个自称夏猴的小猴子又跑来踢场子,又想要挑战王越,却仍被史阿挡在了门外。 近日来,这个长得挺标致的小猴子成天跑来捣乱,嘴里叫嚷着要挑战王越,手底下也有一点本事,但这点本事对付普通武者还行,却哪是史阿、羊咕、乐进这些人的对手?每日来,却每日不到百招便被史阿等人拿了。但这小年青却不气妥,仍是日日来挑事儿,一连都有快半个月了,却是连王越的面儿也没见着。 “这小猴子,长得小不点儿,脾气倒挺大!就是长得有点娘娘腔。”羊咕在一旁咕哝一声,却又想起史阿好像也这样,不由尴尬的笑道:“大师兄……可不是说你……” “哈哈……”众师兄弟哈哈大笑,史阿也习惯了,只得耸耸肩,苦笑一声,亦不以为意。众人在一起已有三年,早有了深厚的兄弟情义;但这几十上百的同门间,却有个弟子总是格格不入,那便是当朝太子,刘辩。 刘辩虽是内门弟子,且排行老十,但武艺确实不怎么样。三年了,却仍只是勉强能走五行桩,连大多数入不了流的外门弟子都不如,刘宏来过几次,看了几次刘辩的表现,却是多有不喜。 只是刘辩贵为太子,众人虽不敬他,却也没有敢小瞧他,仍当师兄、师弟一样处着。 刘辩也知道自己的状况,也不摆架子,常常与众人打成一片,倒还真让他交上了几个要好的朋友。 其实有一人便叫唐周,是个不入流的外门弟子,勉强能走上个九圈的五行桩阵,因献过一次太平玄符,有幸得过一次王越的指点,在不入流的外门弟子中,也算有点小名气。 这唐周也是个妙人,仗着自己这点名气,上下讨好,没多久便被他巴结上了同样不得意的刘辩,一来二往,便被刘辩引为心腹。 只是刘辩人傻,却不知唐周其实是另有身份。 这一日,唐周又到京都香堂例行汇报,将这段时间在王府的所见所言,俱都一一做了陈述,回来之时,经过议堂,却被唐周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议堂门口的守卫正巧去毛房了,唐周不知,误过堂前,只听议堂内依稀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 “……堂主,只要马元义成功夺了南门,有了京中兄弟们的策应,此次教主的计划必可一日成行,功破皇宫便易如反掌!到时候这起义的大功劳,便非堂主莫属啊……” “哈哈……都是兄弟们的功劳,若不是兄弟们几年来跑前跑后,这功劳也轮不上我张曼成。只要事成,我做了长老,必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多谢堂主……不,多谢三长老。” “哈哈……” 唐周在门外听得心中狂跳。马元义?策应?皇宫?起义?这……这……这是要做什么?造反么? 唐周吓得魂飞魄散,一不留神踢到一颗小石子,嗝嘣一声弹在了台阶上。 “什么人!”张曼成等人大喝一声,冲了出来截住了唐周,刀架到脖子上,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唐周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说道:“我……我……小人是齐香主派到王府中的秘探零零玖,今日正好是盈月之日,回堂来汇报情况的。” “零零玖?那个最佳秘探?听说已经成了太子辩的心腹了?就是你?”张曼成上下打量着,问道。 “是……是……正是小人……”唐周感觉脖子上的刀缓了缓,这才心里轻松了些,抖声回道。 “哦?你倒是有些本事。刚才你都听到什么了?”张曼成厉声问道,那刀手的刀重又下压了三分,一道鲜血顺着刀刃便流了下来。 唐周脖间一寒,一种麻木的感觉传来,接着便看到了那鲜红的血液,吓得差点尿了,惊恐的喊道:“堂主饶命,小的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唐周顾不得脖子上的刀锋了,急忙点头回道。 “哼!没听到就好!走吧,好好打探消息,来日少不了你的好处!”张曼成冷冷的叱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一定好好打探消息,为我教尽心尽力,万死不辞。”唐周连忙躬身做揖,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堂主,要不要……”刀手望着唐周,做了个下挥的手势。 “算了,零零玖我知道,是我父亲留下的老人了,人很可靠。我们继续说我们的,不用管他。” “是。” 唐周逃出香堂,捂着脖子跑到河边洗了洗,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膏抹了上去止了血,坐在河边直发愣发呆。 自己入教已有九年了,当初是张长老见自己快饿死了,给了自己口饭吃,之后更是教自己习文识字,奉若亲生。只是张长老命薄,与几大长老一起,练功出了岔子,一命归西了。 四年前跟了张少主,虽没得到重用,却也没得到排挤,在这教内的派别之争中,也算是得保全身。 一年前奉命潜入王家武场,经过一年的努力接触,终于成功的打入到了王家内门,做了刘辩的心腹。 只是这一年来,却是忽的又有了当初那种同门的兄弟之情,更是从王越那里,重又体会到了张长老那般的亲切父辈情结,一时竟有些喜欢上了王家武场。虽不知道教中为何要监视王府,但好在王府行事光明磊落,没什么不能对人言,倒是没有为难到自己。 只是,这一次,忽的听到他们竟然要密谋造反,联系前后,这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唐周恍惚了两日,终于下定了决心,冒死将这消息告诉了刘辩。 刘辩听了大吃一惊,重谢过唐周后,便连夜进了宫。只是也活该刘辩这孩子倒霉,正碰上刘宏正在与美妃寻乐,气得刘宏破口大骂,连刘辩说的什么话都没听清,便把刘辩给轰了出来。 刘辩在宫外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召见,只得回府将此事秘密告诉了师傅王越,希望师傅能给出个主意。 王越听了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莫不是被郭嘉那乌鸦嘴给说中了吧!这……这是要出大事了? 当即,王越将内门弟子及钟繇、郭嘉等人寻了来,召集大家一起出个主意。 众弟子听说太平道教要造反,轰的议论开了。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这太平道教不是什么好人!这不?反了吧?”郭嘉跳着脚,趾高气扬的嚷道。 “行,行,行,你厉害,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通晓古今,算尽天下,行了吧。”王越失声笑道:“我们是不是要先去禀报了朝廷,让朝廷来管这事?” “不妥,不妥,”郭嘉摇头晃脑的说道:“连你王府都有探子了,更何况那宫中?若是朝廷有什么动作,却偏又走漏了消息,岂不是更加被动?所以这禀报之事,还是缓一缓再说。” “嗯,郭小兄弟说得倒也有理,”王越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如何对付这太平道教?” 文央拍桌子跳了起来,叱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杀过去就是!那些太平妖孽装神弄鬼,什么符啊法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现在还要造反,那还说什么?全杀了就是!” “狗屁!”郭嘉叱道:“那太平教众足有上百万,分布翼、并、徐等七州之地,影响之大前所未有,你能杀几个?你又能杀多少?” “怎么不行?杀一个少一个,杀两个少一双,总能杀干净的时候!”文央瞪着大眼嚷道。 “好了好了,”王越见两人快要干了上了,赶紧劝下,转头问道:“你们呢,有什么建议?” 众弟子交头结耳,张郃站了起来,说道:“师傅,弟子觉得文师弟所言亦不差,这太平教徒大多是平民百姓,见不得多少血腥;若是杀多了,他们自己自然怕了。” “不妥,不妥,”窦辅站起身来说道:“那太平教徒太多,七州几百万,须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等消灭完这些太平妖孽,怕是我大汉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嗯,倒也是。”众人想想那千百万人的战争场面,心中不寒而栗,暗道罪孽深重。 “嘿嘿,这个好办,”郭嘉昂头得意的说道:“据说所知,这太平教内矛盾重重,派别之争很严重,若是我们能找到其中的关键结点,便可令太平教顷刻间灰飞烟灭!根本用不到我们拿人命来拼!” “噫,这倒有些道理。”王越点头说道:“只是,这教内有什么矛盾,关键结点在哪,我们却是一点也不清楚,如此破得他们?郭家兄弟,你可能算出他们的弱点在哪?” 郭嘉摊手耸肩说道:“我又不是神仙,这我可不知道。若想找他们弱点,唯有我们深入其中去探查了。从内部去挖掘内幕,总是最快捷,最方便的。” “嗯,”王越赞同道:“只是……派谁去合适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谁干这个在行。 羊咕沉吟片刻,站了起来,说道:“师傅,以前我们在士子党的时候,要打探消息,便多是让文三弟、尹四妹同去;他二人倒是有些经验。” “不行,不行,”文央急忙摇手道:“以前只是过个户,趟个街;这可是几百万人的大教!我可不敢!” “哼!没用!”尹四妹圆瞪着杏眼,叱道:“有什么好怕的!他几百万人又不是聚在一起,他们还不得在一人个屋里呆着?我们只管一个个屋探就是了,有什么不敢的!” “我……我……”文央脸色微红,但一想到那是几百万人,心中还是有些发抖,却也不敢再表露出来,只是在心中暗自打着小主意。 王越笑道:“尹四妹说得有道理,又不是让你把天下的太平教徒都探个遍。我们只管这京中的太平分坛便好。那唐周不是说朝中有个什么马元义做内应么?你们便从他身上下手,将这京中的内应都抓出来便可以了。” “就是,只要找出他们的名册,便可一网打尽了!看他们还反不反!”尹四妹想到这种重要的大事,要自己来完成,便心中一阵亢奋,小脸胀红,柳眉暗挑。 文央听师傅这么说,心中倒是安了些,吱吱唔唔的说道:“那……那我便试试。” “嗯,就这么定了,你二人去打探消息,麴义、羊咕从旁策应;其余人收好自己的小队伍,加紧练习;此一仗,只怕再所难免。”王越点头吩咐道。 “是!”众弟子齐声应是,各自出门准备去了。 ------------ 第10章 捉妖行动 三日后,还真被文央、尹四妹打探到消息了。 那马元义原是南门城守将,因四年前开始,得张曼成的大力资助,用了两年时间升上了左城门中郎将,食一千二百邑,门下聚集了几百门客,却都成了太平教徒。 “太史令、明堂丞、中黄门、谏议大夫、仆射、左都侯、侍曹尚书……”王越拿着名单,挨个念道:“了不得啊,真是了不得啊!这马元义本事不小啊,四年时间,居然拉了这么多同伙!居然涵盖了三公、九卿门下几乎所有的部门!人才!人才啊!” 钟繇摇头叹道:“可惜如此才能,耐何做贼!” 当日,王越便拿着名册进宫面圣,将来龙去脉俱都告诉了刘宏。 刘宏吓得屁都快凉了,要不是旁边的张让手脚快,兴许就成了历史上第一个被吓得摔死的皇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刘宏紧紧的抓着张让的手,惊慌的说道:“常父,这些人都要造孤的反,孤该怎么办?” 张让拍着刘宏的手,安慰道:“陛下,莫怕。这不是王太傅先一步知道了么?既然我们都知道了,便不用怕他们了。我们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哦,对,对,对!还好有王太傅。”刘宏又抓着王越的手,激动的说道:“王越,你可真是孤的救星!孤要再封你做大官!有你在,孤便放心了。封你做什么呢?常父,你说封王越做什么官?”说着,刘宏又转头望向了张让。 张让轻笑道:“陛下,近两年来王太傅为了我大汉天下,日日操练五营士卒,在军中颇有名望;此次太平教祸乱之事,又是王太傅先一步识破,实是惊天之大功德;不若便由王太傅操办此事,抓捕马元义同党,再立不世奇功。到时候,便是封什么官,众百官亦不会有意见。” “是,是,是。”刘宏点头同意,当即将此事交给了王越,着王越务必解除此祸患。 王越领了旨意,回到王府,将众弟子、郭嘉、钟繇等人召集到殿中,商量计策。 “皇上的意思,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们该如何将这些人一个漏的全抓住呢?”王越望着座下的弟子、文士们,朗声问道。 众人交头结耳,又是文央先跳了出来,嚷道:“师傅,这有什么好说的,将护尉、校尉、卫尉、都尉、亭尉都找来,大伙一齐按名册抓人便是,还怕他们跑了?” 几人附合,又有几人反对,羊咕沉声说道:“不妥,不妥。护尉、校尉、卫尉、都尉、亭尉分属五人制辖,不说陈耽的卫尉,袁隗的都尉,这些都是守卫着皇宫安全,我们大约是调不动的,便只是曹操的护尉,韩馥的亭尉,怕也不会听我们管事,唯一能为我所用的便是何进的校尉,如此五尉去其四尉,怕是人手不够。且人一多,难免走漏了风声,反而与事无补。” “这有什么不够的?”曹休起身说道:“校尉军人数最众,占整个京都五尉军士的八成,凭师傅五营校头的名声,再有我与四位师兄弟平日在校尉军中培养的心腹,能调动的校尉军怕有六成。再加上,我叔父曹操,有我秘密前往,八成能拉过来一同行动,如此何怕人手不足?” “嗯,嗯,有道理,我们便一齐出动,封了城门,直接挨个抓就是,还怕他们飞了天?” 众人点头称是,都赞同了曹休的意思,看曹操那日亲密的样子,多半是能够拉拢过来。 “不妥,不妥,”偏又小郭嘉不同意,跳了出来,嚷道:“五营调动非小事,动静必然很大,难保那些太平妖孽不会听到风声而聚在一起,若是被他们聚集了,怕是事情会很棘手,再想要攻破,定非一朝一夕之事。如此之下,必然况日久战。又若长久封了城门,保不准这些妖孽狗急了跳墙,危及京中百姓。如此怕也难以收尾。” “嘶……倒也不无道理……这……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却又点头同意了郭嘉的想法,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越捂着头问道:“郭嘉,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是啊,是啊,郭嘉,你又有什么高见?”众人纷纷问道。 郭嘉得意的抬了抬头,说道:“这个当然!我有一妙计,可轻松将众妖孽一网打尽,且只需一日即可!” “哦?何妙计?”王越眼睛一亮,催问道。 郭嘉低声一说,众人恍然大悟,不由得齐声拍掌叫好:“妙计!妙计!好!好!” “好!便按郭嘉之计,你们依计行事,今日必要将太平妖孽一个不漏的一网打尽!”王越拍案喝道。 “是!”众弟子齐声应喝,鱼贯出门各自准备去了。 王府门外,王家武场,经过三年的发展,已扩大了两倍有余,每日来武场练武、走桩的人不下万数。人们聚在武场里,要么相互请教,要么相互拆台,人们以武会友,亦以武解决各自的矛盾; 时不时的,更有人组织几场百人大对决——或者说,百人的大混战。虽说都以同门相称,却也真有下狠手的,一日之间,抬出上几十名伤者,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 这一日,外门三十六天罡中的臧霸,伙同着七十二地煞中的四个同乡,号称泰山四虎的孙观、吴敦、尹礼、昌豨,五人带着一帮泰州同门,又叫嚷着要与樊稠、华雄等人较量。 同为三十六天罡的樊稠、华雄带着一帮凉州同门,却也不怕泰州帮,双方势均力敌,直打得个昏天黑地。 只是这一次,似乎打出火气来了,双方见血不少,到后来竟然把内门弟子都惊动了,麴义、曹休、张辽、羊咕跑来劝架,却不知怎么的,居然跟着打了起来…… 打架的还在打着,劝架的也跟着打上了;这些人难免有相好的同门,那些本还在看戏的同门,见好友被打了,哪能袖手旁观?便怒骂着抡拳打了回去! 几百号人,便这么莫名其妙的打成一团,也不知谁是对方,谁是本方,却是见到不是好友的,便挥拳招呼。 听到消息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有居心叵测的小人趁机起哄,拉着更多的人下黑手,占便宜;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没多久,竟扩大到了近千人的大混战,其势更是波及了好几条街,几乎半个东城都在打砸抢烧…… “气煞我也!曹某搬兵去也!”曹休一声大吼,便去了他的校尉虎骑营,以校头副官的名义,硬是拉来了几百名虎骑,加入了混战。 这几百名虎骑都是曹休亲自训练的精兵良将,俱都如虎如狼,岂是这些不入流的外门弟子所能抗衡的?不一会,便杀得众人七零八落,四散开逃。 “曹休欺人太甚!莫要怪我不仁不义!”张辽气不过了,便跑到他的骁骑营拉来几百名骁骑精兵,与曹休的虎骑精兵战作了一团。 曹休、张辽做了初一,羊咕、华雄、魏延自然便做了十五,把他们的盾甲营,虎贲营,虎翼营都拉了出来,几千军士竟堂而皇之的在大街上大打出手,战作一团! 有人见事态严重了,跑去何进那通风报信。 何进匆匆赶来,破口大骂,拿着把杀猪刀吆五喝六,结果没说几句话,便被人敲了一闷棍昏倒在地,被人七手八脚的抬进了王府,再无音讯。 曹操亦得了消息,也带着几百的护尉军前来执法治安,但这些护尉军欺负欺负地痞流氓还行,在这些正规校尉手下却是讨不到好,更何况此时混战的是校尉军中的精税之师,没多久,便被五营校尉给缴了械,气得曹操跑到王府内去讨要公道,结果这一去竟再没出来! 其它三尉军士早看校尉不顺眼,见校尉内哄,护尉吃瘪,不添火已是看在同行的份上了,众军士各个攀楼爬墙,看着东城的热闹。 这一战,直打到日落西斜,化灯初上,这才慢慢平息下来。 但此时,战场竟已扩散到了整个京都,轰动了全城的百姓、文武百官!街上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到处都是伤兵卫兵。 伤员被抬走,散兵被收集;被打砸抢的宅院、店铺也有了校尉都事前来照应,问询的问询,赔偿的赔偿,一场闹剧,在众人的骂声和笑声中慢慢落下了帷幕。 夜幕慢慢降临,黑暗再次笼罩了京都,人们一边议论着校尉与王家武场的八卦,一边关门闭户,各安各家,京都渐渐的回归了往日的宁静。 当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乌云后边的时候,忽的在京中最高的地方,升起了一串灯笼,高高挂起,传出十几里之外! 接着,在城中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里,忽的传来一声哨响,一件白衣升起,从各个角落居然冒出来一队上百个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聚在了一起,短暂的低声交谈后,便唏唏嗦嗦的向旁边的大宅靠近,兵分三路,两队包围了大宅的前后门,一队搭人梯翻墙而过,几声沉闷的惊呼声后,吱呀一声打开了大门。 众黑衣人一声招呼,便嗵嗵嗵的向里冲去! ------------ 第11章 京都风云 马元义得了张曼成的暗讯,定好下月十五,月圆之日起兵造反,便多方接触,安排好各单位事务,与京中同伙通了气,准备共创盛举。 只是这几日不知为何眼皮总是狂跳,心中惴惴不安,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马元义只当是起事在即,心情比较激荡;加上今日又看了王家武场与五营校尉的一场闹剧,心中舒畅了些,便找来两个丫鬟,关上房门享受心身的愉悦。 这一折腾,直耍到后半夜,马元义这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矇眬中,似乎听到什么响动,多年的内奸生涯,让马元义噌的惊醒过来,掀了被子便下床正要去观瞧…… 只是还不待来到窗前,便听“哐当”一阵巨响,几道黑影破门翻窗,不待马元义反应过来,便把剑架到了脖子上。 “你……你们是什么人?”马元义强自镇定着,抖声说道。 “哼!要你命的人!带走!”黑衣人一声低吼,绑了那两名光溜溜的丫鬟,便要连着马元义一起带走。 马元义听了声音,惊呼道:“曹休?是你?” 黑衣人惊噫一声,说道:“马大人,好听力,好记性!曹某都藏成这样了,居然还能听出来!果然无愧于太平道教京都总统领,厉害!” “你……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懂!”马元义吓得魂飞魄散,强自争辩道。 “哼!马大人,不需要你听得懂,只管跟我走就行了!带走!”说着,曹休不管马元义的惊呼,将马家上下一百七十口,不论老少,不论男女全都抓走了! 短暂的打斗喧哗之后,街角重又归于宁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隔壁的邻居还以为是白天那些军士在闹腾,只是咕哝一声,骂了几句,便重又关窗关门,睡觉去了。 同样的事情,在全城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东城、南城、西城、北城;河边、湖畔…… 王越的弟子们带着曹操的护尉军,何进的校尉军,早已有意无意的埋伏在各个角落,只等信号灯起,便包围了目标,连锅的整个端了起来! 渐渐的,喧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百姓们被吵得不行,开始骂骂咧咧的跑出家门,看看邻居们到底要闹哪样! 此时东方已经开始露白,一丝红光透过云层,挥洒在古老的京城,给整个京城染上一道血腥,竟让人有些心惊肉跳,惴惴不安。 “咯咯咯”的马蹄声中,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骑兵,来回奔跑着,不知从何来,又跑向何方。 骑兵刚过,又有一队步卒从街角转来,一百来人,中间又押着一群“犯人”;那些“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是衣衫不整,哭哭啼啼。 “怎么回事?好像还是昨天王家武场那些人,怎么打了一白天一晚上,还在打?” “这有点闹大了吧,是不是要跟王大侠去汇报?可别让这些人坏了王大侠的名声!” “嗯嗯,有道理……噫?那群人叫什么?好像在嚷着什么冤情似的!走,过去听听。” 众人围了过去,却见那被押之人披头散发,昂头狂叫道:“我是御史中丞!你们竟敢抓我?快放了我!” “我有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可有御史大夫的手令?可有朝廷的昭告?” 那人不停的吼叫着,士卒不耐烦的叱道:“快走吧你!废什么话!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那人甩着乱发,高声喝道:“是不是张让?是不是赵忠?阉人祸国啊!” 那些“犯人”们叫叫嚷嚷的渐渐远去。 这群人刚一过了市,不待众人散去,接着竟又有一队军士押着一群衣衫不整的“犯人”过来! “我乃当朝淮相侯!是我大汉的功臣!尔等好大的胆子……” 这一次,来的似乎有着更大的来头,竟是先帝亲封的淮相侯季常,曾多次抗拒过外胡的大功臣!怎么把他给抓起来了?王家武场的人疯了么?连当朝侯爷都敢动?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惊异好奇,有的暗笑的等着看王家的热闹,也有钦慕王家武场的人,心急火撩的跑去王家通风报信,结果被挡在王府门外,急得上窜下跳,如热窝上的蚂蚁一般,围在广场上团团直转! “快去禀报太傅大人吧,出大事了!他那几个弟子都快反了天了,连淮相侯都抓了起来。”有人自称是外门弟子侯忠,正围着王家门卫嚷道。 门卫冷着脸,闷声说道:“好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师傅不在。” “你都没去,你怎么知道太傅大人知道了?快去禀报啊!”侯忠戳着门卫的鼻梁叱道。 门卫仍是冷着脸,闷声说道:“好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师傅不在。” 气得侯忠脸都绿了,围着门卫骂骂咧咧,但门卫却是不为所动,仍是冷着脸来回的说那句话。 侯忠没辙,跑回了街角,结果竟又看到一队军士押着一群“犯人”招摇过市,仍是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破口大骂…… 这一次,竟是秩俸二千石,银印青绶,掌宗庙礼仪的太常卿!这可是九卿中的头等大官,便是在这众官云集的京都,亦是排得上号的大官!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太傅大人的哪个徒弟?竟如此大胆?连太常卿都敢胡乱抓着玩?莫不是吃了豹子胆不想活了?这……这不是给太傅大人找麻烦么? 侯忠自称是外门弟子,其实什么也不是,只能算是王越的忠实粉丝而已,有事没事的,天天往王家武场跑,天天盼着能选入王府,只盼望着进不了内门,能排进外门亦是不错了;只可惜自己天生愚钝,只算是个不入流的不入流;但便是这样,仍是无法阻挡侯忠对太傅大人的钦慕、爱戴,平日里更是把太傅大人挂在嘴边,好似自己在王家武场混得多开似的。 此时见了那些军士们胡作非为,给太傅大人抹黑,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跑上前去,把这些高高在上的弟子们拉下马来,好好替太傅大人教导教导! 只是这些想法也只能是想法,自己却是不敢干的;不说那几百全副武装的军士,气势逼人,便是自己那点本事,怕是还没冲过去,便已被剁成了肉泥喂狗了去! 侯忠胡思乱想着,太常卿在叫嚷声中被押走了,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转过来,街角竟又过来一队军士,中间仍是押着一群“犯人”。这一次,却是双方俱都带血见红,各有伤残,只是被押的那群人更惨点而已,好几个人都缺胳膊少腿的,被捆绑着拖在马后,哀嚎连天…… 侯忠惴惴不安,竖着耳朵听去,这一听更是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这次被押之人,竟是司律中郎将,管着司律近千守军的大将!这……这…… 侯忠只觉脑中一片轰鸣,不知太傅大人的这些徒弟是要闹哪样,莫不是要造反了? 一队队的军士来来往往,押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犯人”,那些犯人有的是当朝大官,有的领兵将军,但此刻竟俱都被捆绑着押向不知哪里…… 围观看热闹的人们越来越多,慢慢的,整个京都的百姓竟然都跑出门外,涌到街上看着过往的军士,看着那些被押着的“犯人”! 有好事之人统计了一下,从天刚亮到日上三竿,这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里,竟有三百多个大小官员被逮捕收官,官职竟涵盖了三公、九卿、十八军帐等等几乎所有的部门! “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势!好大的能量!这……这主谋之人是何方神圣?他要干什么?”拿着汇总情报的陈耽、袁隗、韩馥、卢植等人,俱都懵了。不知这京中什么时候出了位这么厉害的人,竟可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么一大群人给抄了家!这可是占到朝中百官的四成官员啊!若是昨晚这些人寻的是自己,那自己岂不是…… 众人想想便觉得不寒而栗,惊恐的派出更多的探子去打探情况。 这回闹得满城风雨,情报倒也不难打探,没多久,那些军士的出处便被查得个一清二楚,陈耽等人一看,傻了眼了—— 从昨晚到今晨,共出动了四千七百名将士,俱都是曹操的护尉和何进的校尉,而带队之人,竟清一色全都是王家武场的内、外门弟子! 莫不是……昨晚之事,全乃王府之手笔? 他……他一太子太傅,竟能有如此本领,能调动两尉五营四千多军士? 他竟还敢将近四成官员给突的抓了起来? 谁给他这权力?中书不知道,监事不知道,理察不知道,御史不知道,在场的几大官豪,竟没有一个人事先听到哪怕一丝一毫的风声! 这王越……实在太过分了! 一群老头子们聚在一起,高声的叫嚷着,便是要找皇帝刘宏讨个说法去。 众人正要叫嚷着进宫面圣,打探情报的急匆匆的又跑了进来,边跑边高声叫道:“禀报诸位大人,有了具体的去向了!有了地点了!” “在哪?去哪了?” “报大人,他们全都押往午门去了,那些军士也都聚集在了那里,将午门守得里三层外三层,戒备森严。” “午门?坏了!要出大事了!快走!快去午门!” 众老头子们都是老官油子,听了军士集中到了午门,心中一个激灵,吓得魂都飞了,跌跌撞撞的便向午门跑去…… ------------ 第12章 午门喋血 午门口,雄武殿前,马元义等人被捆在一堆,面如死灰! 若是一人两人被抓还则罢了;只是身边这些人……这些人是什么人,马元义是心里最有数的! 作为太平道教京都总统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三百一十七人是什么人! 三百一十七人,三百一十七个职位……这些人都是马元义的心血啊!是自己这十余年来,潜心经营的庞大关系网络,是自己这些年来花了无穷力气培训的心腹内应! 可怎么也没想到,沉默了十余年,积累了十余年,却在一夕之间被连根拔起! 是什么人?是谁做的这一切?张让?赵忠?陈耽?卢植?不,他们便是有这心,也没有这么大的魄力;难道是何进?曹操?看军士,似乎都是他二尉的人马,只是,他们怎么可能会发现自己?还把自己的家底查得如此清楚? 马元义算过了,自己在京都布的明棋、暗棋共有三百六十处,但眼前却被纠出了三百一十七处,且大多是关键棋子,重要棋子! 能把人员查得如此清楚,还又不会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令自己事前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要知道,这京中的官员,可是有半数掌握在自己手里――而如此大事,自己竟然会在睡梦中被抓! 这是何等的谋略,这是何等的心机! 这种谋略,这种心机,不是军中这些大老粗们能做出来的――除了朝廷那些老奸巨滑的老官油子们,马元义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份能耐,有这份布局! 旁边的内应、教徒们也相继认出了自己线上的那些人,心中狂震不已,隐隐已猜测发生了什么。 三百多个同僚,大多数人都是认识的,甚至还有很多人跟自己有过不小的过节或是交情!但此刻看他们的神色,只怕多是跟自己一般的身份了。 教徒们一边为本教在京中的庞大能量震惊,又同时为对手的强大而震惊! 这么多人,京中近半数的官员,三百多户人家,近万家属、门客,竟在一夜之间悉数被抓! 这人是谁?竟会有如此本事? 众人惊慌的望向四周,心中暗自猜测着,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着恐惧。 “皇上驾到!” 一声尖细的高喊声中,皇帝刘宏在张让、赵忠等人的簇拥下,出了殿来;陪在旁边的,正是何进、曹操,还有……王越! 王越?莫非……是他? 马元义心中一惊,暗自呼道:不,不可能!他不就是个练武的么?一个开武场的,能有这么大本事?不,不会是他! 马元义正自猜疑着,刘宏来到了殿前,提了提气,胀红着脸喝道:“好大的胆子!你们这些奸人!竟敢造孤的反!说!你们有什么罪?你们自己说!” 马元义心知肚名,大势已去,沉默在那一声不吭。但仍有不死心的,强自喝道:“降下,我等为国为民,日夜操劳,可犯了什么罪?竟将我们不问原由的绑在一起?” 有人开了头,自有人附合,纷纷嚷道:“就是!我们怎么说也是当朝命官,清清白白,岂能这么稀里糊涂的便被绑了?快给我们松开!” 众人正在嚷着,气得刘宏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混蛋!奸人!造了孤的反,竟然还敢说清白?竟然还敢让孤给你们松绑?休想!” 刘宏正软扒扒的骂街的时候,陈耽、袁隗、韩馥、卢植等人带着文武百官赶了过来,见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官员们,其中还有很多是与自己相熟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不由大吃一惊,冲到殿前躬身喝道:“陛下,这……这是您的意思?” 刘宏被这些人吓了一跳,脸色咻的惨白,不由自主的退了三步,被张让、赵忠左右扶着,这才定了定神,畏畏缩缩的叫道:“不错……是孤的意思……怎么了?不可以么?” 卢植抬头抖着胡须说道:“陛下,不是不可以,只是,臣等不知,这些人犯了什么罪,竟然一夜之间全部被抓,而我等却是丝毫不知内情,请陛下明示。” “明示什么?还要什么明示?这些奸人竟然要造孤的反,孤便要把他们全抓了起了,有何不可?”刘宏想起昨晚看了那份名册时的震惊,心中重又有了底气,抬了抬头,叱道。 “造反?”卢植心中一惊,回头望了望马元义等人,有些不敢相信,与袁槐、陈耽、韩馥相视一眼,齐声说道:“陛下,可有确凿证据?” “证据?当然有!”刘宏挺了挺胸,四顾一眼,看见了王越,欣喜的说道:“王越,你发现的,你来跟他们说。” “是,陛下。”王越回身看着马元义等人,见众人惧都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心中一阵冷笑,从“怀中”拿出一个方盒,说道:“马大人,这东西,你可识得?” 马元义大惊,慌忙在怀中一摸,摸了个空,又厉色的回头望向自己的妻儿。 马元义的妻妾们被排在近万家属前面,见了王越手中的方盒,又被马元义瞪眼,吓得屁滚尿流,瘫在地上哀嚎道:“老爷,不关我们的事啊!那方盒一直都是藏在您的床后暗格里,我们从来没去动过啊!” “是啊,老爷,自从小兰无意中动了方盒被杀之后,我们再也不敢去动它了,便是连议论都不敢议论,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百官们听得一惊,暗自说道:“什么东西如此重要?连妻妾都不让碰一下?” “哼哼!”王越冷哼一声,说道:“诸位大人,这方盒中所藏之物,不是别件,正是这些反贼的造反证据!” “啊……” 百官们齐声惊呼,那些还在强撑的教徒们亦吓得魂飞魄散,冷汗淋淋。 王越冷笑着将方盒打开,拿出六卷名册,扬手说道:“这便是这些反贼的名单,总共三百六十人,人人在册!马大人,你还有话要说?” “哼!”马元义心中明了,但却不愿多说话,撇过头去理也不理王越。 卢植上前两步,接过名册,边看边读道:“马元义,太平道教京都总统领;夏臻,太平道教京都总管……季常,太平道教青木堂三节权仗使者。” 卢植念完一卷,又拿起另一卷,六卷读完,心中却是如翻江倒海,如五雷轰鸣,抖着手指着马元义说道:“马大人……你……你……这些……可是真的?” “哼!”马元义冷声说道:“卢大人,你心中已然信了,何故又来此一问?” “你……你……这么说,这些都是真的了?”卢植双腿阵阵发软,要不是陈耽、韩馥扶着,怕是早已瘫在了地上。 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卢植的学生,很多都曾被卢植很看好,甚至有些都是卢植一手提拔上来的! 可是,他们……竟然……参加了太平道教,竟然还聚集了如此之众!三百六十个官员俱入了太平道教,其目的,已不言而谕了。 刘宏见震住了卢植这些老顽固,心中得意,高声说道:“诸位大人,这回你们知道孤为什么要抓他们了吧!哈哈……这些人竟敢造孤的反,孤便要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来人,把他们全杀了!一个也别剩!” 众人大惊,这可是京中近半的官员,若是全杀了,谁来办公?谁来做官?这朝中,还有多少人存留?真的要全杀了么? 便是王越,也仍在犹豫,但曹操却是上前两步,高声喝道:“谨尊圣谕!”说着,便挥手招来几百护尉军,两两的将这三百一十七人给架了出去,竟然真的要全杀掉! 马元义也被捉着了,怒抖两下,将两人摔了出去,喝道:“我自己会走!只是,走之前,马某有一事想问!” 刘宏被马元义的勇猛吓了一跳,抖声问道:“你……你说……” 马元义四顾着望着众人,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最后停在王越脸上,咬牙的说道:“马某想知道,是何人主持的昨晚之事,死,亦要让马某死个明白!” 刘宏咽了口唾沫,说道:“你……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正是……正是王越主持的。” “真的是你?”马元义震惊的望着王越,随即想到昨晚带队之人全都是王越的弟子,旋又恍然大悟,垂头丧气的说道:“果然是你。” “哼!”王越冷声喝道:“马元义,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潜心十几年,自誉做得天衣无缝。但你可知道,这样的结局,早在十几年前,便已定下了,岂是你所能逆转的?” “嘿嘿,这便是命运么?”马元义落寞的笑了笑,重又昂天厉声吼道:“可我不甘心!我马元义苦苦经营十五年,才有了今日!不料却功归一溃!我不甘心哪!这样腐烂的朝廷,这样无能的君王,我马元义竟然无法亲眼看到他的覆灭!我不甘心哪!” “大胆!”刘宏气急败坏的喝道:“反了!反了!来人!把他五马分尸!把他车裂!不能让他轻轻快快的死!孤要听他的哀嚎!车裂!” “是!陛下!”曹操一声沉喝,便找来五匹马,将马元义四肢、头颅绑上,系在马脖上,一声大喝,将马元义分成了五块,拖着残肢碎肉冲向人群之中,惊得百官、群众四散惊逃,胆战心寒! “杀!杀!” 曹操一声令下,一片刀光闪过,午门前喷起三百多条血柱,三百多条人命,转瞬间,便魂归天国! ------------ 第13章 大贤良师 京都雒阳全城戒严,四城门只许进不许出,挨家挨户的搜着太平教徒,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但即便如此,仍是被张曼成、波才等人逃了出去,逃向了南方、西方。 京都事败的消息传到翼州总坛的时候,已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日,刚刚制完道符的张角,脸色苍白的走出道房,在两个弟弟张宝、张梁的搀扶下,来到殿中,正要询问二人练功的进展,忽听门外来报。 “报……禀报教主,京都紧急来信。”那探子翻身下马,跌跌撞撞的跑进殿来,递过一封火红色加急信笺。 张角心中一登,接过信笺抖着手扔掉油布,展开竹签一看,顿时面色大变,“啊”的一声惊呼大叫,怒眼圆瞪,只觉胸中一阵翻滚,忍不住的两口鲜血狂涌而出,吐在竹签之上,触目惊心,令人胆寒! “大哥!”张宝、张梁从后扶住摇摇欲坠的张角,惊声呼道:“大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角胀红着脸,老泪纵横,哆嗦着嘴唇,哀声说道:“二十年苦心经营,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松懈,不料竟千秋基业,毁于一旦!我恨哪!我恨哪!” “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宝、张梁急得满头大汗,但又不敢太逼着大哥,生怕大哥再吐鲜血。 张角边哭边笑的嚎道:“我自小以天公之师自居,自以为天生带着奇书降生,便高人一等,便以为取这天下如探囊取物。哪曾料,事到如今,却仍是一场欢喜一场空!时也?命也?哈哈……” 说着,张角大笑三声,摔下信笺便跌跌撞撞的向后院跑去。 张宝、张梁不知大哥怎么了,面面相觑,捡起地上的信笺擦了血迹看了看,不由得惊呼道:“哎呀!京都马统领竟然被车裂了?三百多兄弟竟然一齐就义了?这……这……” 两人惊得脑中一片空白,望着张角的背影,呼喊着追了上去:“大哥,我们怎么办?还起义么?” 第三日,封了四年的总坛重新打开山门,广邀四方豪杰,聚集三十六方头领,共同开坛举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十六字教义被绣在四面大旗上,高高的插在总坛山领,迎风飘曳,人们远在十里之外都清晰可见,邑上百姓大都群起响应,纷纷掘竿而起,随着“大贤良师”张角,攻向了临近的城池。 当日,巨鹿城被攻破,太守被拉到城墙上斩头示众;太平教道首战告捷,黄巾军正式成立;张角任天公将军,张宝任地公将军,张梁任人公将军,其余副将十八名,带领精兵五万余,分别攻向周围六县,其势如破竹,各城各县纷纷失守,官府被烧,吏士被杀,所过之处如煌虫过镜,要么参加了黄巾军,要么被洗劫一空,寸草不留! 半月时间,魏郡、清河郡、赵国、安平国纷纷被黄巾军占领,各郡国官吏望风而逃,大半个翼州,尽入张角之手。 继张角之后,太平道教其它统领,张曼成、波才、彭脱、赵弘、韩忠、孙夏、卜己、裴元绍亦纷纷在各地响应。 一个月时间,全国七州二十八郡战火连天,州郡接连失守,官吏杀的杀,逃的逃,大半个北地、中原被黄巾旗所覆盖! 黄巾军亦从最初的30万人迅速发展到了150多万人,声势之大,震惊天下,京师雷动! 刘宏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几个美人身上播种,吓得当即就软扒了——据说自那后,连着一年多,刘宏再没举起来过,可见当时的惊吓有多大! 刘宏匆匆召开了紧急朝会,将京中所有的官吏不论大小全召集到了庙堂! 只是一月前清剿太平教徒之后,十之已去五六,此时到会的大小官员竟只有三百来人,稀稀拉拉的站在殿前,便是王越看了,都有些心寒! 刘宏坐在龙椅上,双腿禁不住的发抖发颤,惊恐的叫道:“怎么办?那太平妖道竟然那么多人!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有150万军队么?” 堂下百官三五成群的议论着,言语都非常悲观,俱都不知如何是好。 卢植沉思良久,低沉的说道:“陛下,我京都常备守军5万,校尉五营7万,整个司隶军士另有15万,并、翼、兖、徐、青、豫、荆七州被黄巾军所占,各军营怕是所剩之人不多。” 刘宏听了脸色惨白,惊呼道:“这么说,我们……竟只有30万人马?而太平妖道的人马竟是我们的五倍?这……这怎么办?” 卢植唉了口气,说道:“陛下,为今之计,怕只有召回并州边军皇甫嵩、朱儁,凉州边军董卓,回京共商讨贼大计了。” “好!好!便召回他们,张让,快去拟诏,让他们快马加急回京,早日解决了太平妖道!”刘宏连声说道。 韩馥与众豪强商量了片刻,亦走出班列,沉声说道:“陛下,臣有建议。” “韩大夫快快请说。”刘宏现在急病乱投医,听到有人出主意了,急忙连声说道。 “陛下,”韩馥环顾一眼,说道:“如今京中的太平妖道已清除干净,除了必要的卫尉,余者都尉、亭尉、护尉、校尉,可一同拉到司隶各处关口,死守京都。如此,可腾出司隶近十万精兵,共讨黄巾贼!” “好!便依韩大夫之计。何进……”刘宏吆喝道。 “臣在。”何进上前两步,躬身应道。 “孤封你做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五营士驻扎于都亭,修理器械,以保卫京师。”刘宏惊喜的说道。 “尊圣谕!”何进惊喜的应道。 刘宏嚷了一通,有些累了,喘了喘气,正要回殿,却被张让、赵忠拉住了,指着王越低声嘀咕着。 刘宏听了恍然大悟,吆喝道:“王越,孤念你破解马元义之阴谋有功,进封你为慎侯,可在五尉五营十八军帐随意挑选将士,共同防守司隶关口。” “多谢陛下。” 此次百官倒没太刁难,一是王越此次功劳确实很大,二是朝中无人,若能有王越这等有名望的宗师相助,相必也能轻松不少。 王越谢过刘宏后,便随着众人下朝回家。 到了王府,王越便召来十二内门弟子,一百零八外门弟子,加上钟繇、郭嘉等,一百多人聚在雄武殿,热烈的讨论着如何征讨黄巾军。 “师傅,”又是文央第一个跳出来,嚷道:“那些黄巾军要反便让他们反去吧,这朝廷如此腐朽,还不如让他们反了得了,我们只须保存自身即可,且看他们如何发展,能走到哪一步再说。” “这怎么行?”荀攸怒道:“那黄巾贼见人就杀,见官府就烧,劳民伤财,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何能听之任之?必须要严正打压他们,以镇压各地农民起义军!” 众弟子各舒已见,吵得是不可开交,最后还是郭嘉出了个好主意:一边收拢外门不入流弟子,一边拉拢校尉五营士卒,发展自己,壮大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硬道理。 王越沉吟片刻,高声喝道:“好,就依郭家兄弟的计策。张辽、羊咕、华雄、魏延。” “弟子在。”张辽等人躬身回道。 “你们五个即日便回营去,将你们培训的那些心腹,能拉的俱都拉过来。至于其他人,都去把自己的小团队组织起来,几个小团队建成一个大团队,争取早日成军,务必要把我们自己的队伍拉起来,你们是同门,须相亲相爱,相互扶持,莫要被小人所趁。” “多谢师傅教训。我等知道了。”麴义、羊咕、张郃、乐进、黄忠等人同声应道。 “好,你们都各自去准备吧。那黄巾贼众,这一战,怕非一朝一夕之事。”王越忧心忡忡的说道。 “是。” 众人回去后,便各个拉起一支队伍,又三两相融,没多久,竟拉起了五千多人的精兵良将! 一月后,皇甫嵩回朝了,头件事不是去朝拜皇上,却竟是来到了王府! “王越,几年不见,想不到你竟已有了如此威望,真是可喜可驾!”望着王家武场的盛况,还有那些正在操练的五千士卒,一看便知俱都是精兵良将,不由得心中暗自吃惊。 “哈哈……岳丈客气了。这些年来,岳丈的铁骑镇守边关,胡人不敢轻犯秋毫,小婿也是常有耳闻,当真是精税中的精税,令天下人敬服!” 皇甫坚、皇甫郦两个小子也长大了,此刻正混到王越的弟子们中间去讨教、学习去了,皇甫嵩也乐得两子跟随王越,便随得他们去了。 天心侍在一旁,见父亲和弟弟们如此钦慕王越,心中自是几分高兴,几分得意,望向王越的眼神却是更看越爱,越看越喜欢。 皇甫嵩在王府叙旧一晚,第二日这才坐着王越的软驾,向宫中进去。 皇甫嵩进宫商量一晚,后来竟连陈耽、卢植、蔡邕、王允等人,俱都被召了来,秘密开了一晚上的会。 第二日,朝廷便宣布赦免士子党人的罪状,解除了党锢,号召天下有识之士,共同抵抗、消灭黄巾贼! 又过一日,朝廷又出布告,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共同消除黄巾贼患! 诏告一出,天下士子雷动,被宦官欺压了二十多年的士子党人,终于扬眉吐气,终于敢于走在大街上,终于重又回到历史的舞台! 而在当天,曹操竟也带来了一个人,一个羊咕、文央、尹四妹、窦辅日思夜想的人——大哥程昱! ------------ 第14章 诏令天下 “大哥!”羊咕、文央、尹四妹、窦辅再见程昱,五人已是抱头大哭。 “二弟,三弟,四妹,五弟,三年不见,你们可安好?”程昱含泪说道。 “好,好,好,有师傅照应,我们都很好,也随师傅学了很多本领。”四人抹着眼泪连声说道。 “好,好,学了本领就好。”程昱很欣慰,感激的望着王越,说道:“王太傅,多谢您这三年来的照顾,昱拜谢了。”说着,便要拍手下拜。 王越赶紧抬起程昱,说道:“程兄言重了,我当日既已答应程兄,越定当全力以赴,达成程兄所托。再有,他们天赋都很好,在我的弟子中也算一等一的佼佼者,我亦很高兴。尤其是文央、尹四妹,在这次抓捕太平妖道的行动中,立了天大的功劳,若非他们找到名册,怕是这京都便是另一番天下了。” “嗯,好!好!好!”程昱、王越连声夸好,倒是把文央、尹四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的样子虽被同门们嘲笑,但内心却是十二万分的兴奋。谁不希望自己得到认可?谁不希望自己能发挥更大作用?能被师傅和大哥联口夸赞,两人却是比封侯入相还要高兴。 王越拱手对曹操说道:“曹都尉,辛苦了。多谢曹都尉三年来的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曹操笑道:“程兄弟带领的士子党人,曹某亦是内心钦佩,帮点小忙亦算是为我天下士子做点小事而已。比起王太傅的丰功伟绩,我这点小事却是微不足道了。” “曹都尉自谦了,”王越笑道:“皇上未下赦命之前,众人对士子党人无不是退避三舍,唯曹都尉敢冒大不讳,保下程昱等人,越心中亦是钦佩。” 曹操边聊边拉关系,给众人留了个极好的印象之后,便离府去了。 过了半月,朝廷终于定下了讨逆大计。 首先是大赦令,诏告天下,凡士子、党锢者,凡犯事不及三刑的(杀头、残身、车裂),俱都特赦释放,唯张角、张宝、张梁不赦; 然后是招安令,包括张曼成、波才在内,都发出了招安令,希望这些人能响应朝廷的招安,入朝为官,入伍从军; 接着便是聚贤令,广招天下明士,广推将臣后裔,号召公卿捐物捐钱,组建讨逆大军; 最后便是讨剿令,下诏各地严防死守,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共同围剿七州黄巾逆贼; 四道诏令发出,天下再次雷动。 各地的狱所几乎被清空,无数强人猛士被招募入军,各地义军林起,纷纷开始抵抗黄巾军的入侵。 只是那张曼成、波才等头领却没有一人响应招安,虽有抑制住了黄巾军的快速扩张,但仍是以每日超10万的数量增加着,不到半月,黄巾军竟达到了200万之众! 刘宏得了情报之后,吓得竟是连寝宫都不敢出,将卫尉全召到宫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得严严实实,刘宏这才安下心来,将美人、良人都聚在裸游馆,日日醉生梦死,日日歌舞酒林。 好在此时三军已整顿完成,何进做为大将军,统领天下军队,除了五尉士卒,余者俱都派了出京,分四路直击黄巾主力。 第一路左中郎将皇甫嵩,领着七万精兵,攻向南阳张曼成; 第二路右中郎将朱儁,领兵五万,攻向颖川波才; 第三路北中郎将卢植,领兵十万,攻向广宗张角; 第四路中郎将董卓、骑都尉曹操为后军,分别攻向昌邑卜己,汝南彭脱; 王越自领五千精税,携五营将士、内外门弟子兵团,居中策应,援救各方; 何进在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京都八大关口,设置都尉驻防,镇守京师。 皇甫嵩、朱儁、卢植做为主力,三路先锋军分三个方向,先一步整军出发了,一齐迎击黄巾军最大的三方主力。 董卓、曹操分兵南北,也在三军之后出发了; 王越召集内、外门弟子,各部营士卒,近五千人聚集在王家武场,整制部队。 羊咕、张辽、华雄、曹休、魏延自是带领着盾甲营、骁骑营、虎贲营、虎骑营、虎翼营,五营占了近半人马,两千多士卒俱都是校尉军中挑选、培训出来的,实是精税中的精税。 从那晚抓捕太平妖道的行动中,其战力便可见一般。只用了千人,一夜之间,便神不知鬼不觉的逮捕了三百一十七名主犯,近万名家属、门客,无论从纪律性、行动力还是战斗力方面考虑,都是万军的难挑其一的好手。 其余内外门的绝出弟子,也相聚拉起了自己满意的队伍。 比如:高顺的陷阵营,乐进的先登营,张郃的神机营,麴义的神风营,黄忠的神弓营,俱都是由内外门弟子为基础,召集了那些不入流的弟子建起的精税之师。即便这些只是些不入流的弟子,很多甚至只受过王越的一句、两句的教导,但平日里与众弟子长年操练,共同演习,共同练武,比之普通的军士亦是要强上三分! 王越留下史阿、周仓、文聘三人,带着几百人看守家门,便领着五千兵甲,向东行了五百里,屯兵在河内怀城,便派出文央、尹四妹的枢密营去各方打探消息。 程昱回了河间,钟繇回了阳陵,荀攸带着荀谌、荀彧留在京中,郭嘉却是跟随着王越,来到了怀城。 第一个得来的消息,便是刘焉的副军校尉邹靖,带着五千精兵攻击青州的黄巾军,居然连破三座城池,击退五万多黄巾军,杀死、降伏者两万余数! “好强的战力!好威猛的军队!这邹靖竟如此了得?”王越拿着情报惊呼不已。 窦辅看了战报,深思片刻,说道:“以五千精税,攻其一处,破其防守,再斩其主将,驱散乱军,最后各个击破之。好计策,好谋略。” “不,”郭嘉不同意,摇头说道:“再好的计策,再好的谋略,也无法以一敌十,何况这还是攻城战!敌我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不是普通计策谋略能弥补的。” “那……那邹靖为何能取胜?一月时间,连破三城,破敌五万,杀敌两万,这算是非常绝出的战绩了!”张郃、麴义、羊咕、黄忠等人传看着情报,纷纷议论这邹靖的青州之战。 郭嘉又将战报仔细的看了一遍,当看到邹靖的副将时,愣住了,抬头望着天空,沉默不语。 王越见郭嘉忧心忡忡的样子,心惊的问道:“郭嘉,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 郭嘉回过神来,讪笑道:“抱歉,一时想起了一些过往之事,有些感慨。你们看这邹靖的副将是谁?” 王越重又拿起战报,看了看,疑惑的说道:“怎么?这刘备很出名吗?为何我从未听过?” 郭嘉感慨的说道:“他现在是不出名,但终究会出名的。此子非池中之物,将来必飞龙在天,雄霸一方。” “哦?”众人齐声惊呼,又拿着战报反复看了看,尤其是关于刘备的地方,都来回琢磨着,却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能耐,说道:“没什么啊?不就是个编草鞋的么?只因得了两个商人的资助,这才拉起一点人马,投靠的邹靖。不觉得他有什么厉害之处啊?” 郭嘉望了望北方,沉声说道:“他是不怎么样,但他却有两个厉害无比的义弟!这二人无不是惊天绝地的况世战将,无不是千人斩,万军惧的传奇人物!” “哦?什么人竟能有郭兄弟如此评价?”王越惊呼道。 郭嘉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他二人都是刘备的结义兄弟;一人叫关羽,卖豆腐的,却善使偃月刀……” “偃月刀?练武时用的偃月刀么?”众人齐声呼道。 “不错,正是那练习臂力时用的偃月刀!”郭嘉点头继续说道:“但那关羽却拿来做兵器,鲜有力敌者!此一人,足以贯绝三军!” 众人一想起那近百斤重的偃月刀,竟然提在手上,若是上了战场,舞将起来之时,那声势,那威力,怕是在坐的无人能挡其锋! “另外一人呢?也是这般勇猛?”王越惊心的问道。 “不错!”郭嘉点头,凝重的说道:“刘备的另一义弟名唤张飞,本是个杀猪屠夫,却善使长蛇矛,臂力比之关羽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杆长蛇矛力压千斤,如蛟龙现世,威猛过人!” “嘶……”众人惊呼:“难怪这邹靖能胜。这二人有其一亦是了不得了,更何况齐聚两人?这刘备倒是生得好命!” 郭嘉失声笑道:“不错,这刘备确实是生得好命,若非他捡了这两个义弟,怕是早死了千回百回了,哪还会有什么不世霸业!” “哈哈……”众人齐声笑了,但内心却对这关羽、张飞多了份好奇。尤其是张郃、张辽、曹休、华雄,都是使长兵刃的马上猛将,竟有些期待与关羽战上一回,倒是要试一试,这关羽是否真的有如郭喜描述那盘厉害! 第二个消息没什么,只是说朱儁召募了一名叫孙坚的佐军司马,颇有胆色;但只因众人先入为主,满心的都是关羽、张飞,此时孙坚的威猛比起二人来,却是逊色很多,引不起众人的注意力。 倒是第三个消息,勾起了王越的兴趣。 ------------ 第15章 风起云涌 从太原郡传来消息,太原郡亦取得了辉煌的战绩,而得胜的原因,王越亦猜到了七八分。 只因太原刺史丁原有了个义子,吕布。 这吕布王越是知道的。当日在九原城外,两人相斗几日几夜不相上下,是为王越有生以为遇到的第一大敌。那吕布的霸王枪法,实是惊天地,泣鬼神,当世无匹! 这丁原有这天下第一战神相助,想来战胜区区黄巾军自是不在话下。只是不知这吕布三年过去了,枪法能有多少进步,他那霸王枪法第二式,能练到什么程度?自己倒是多有些期待。 “师傅,这吕布真的跟您打过平手?”众弟子们有些不相信,惊奇的问道。 “嗯,”王越笑道:“三年前,我游历北方,路过五原郡时,被那吕布拦阻,打了七天七夜,不相上下;只是他善使长兵刃,失了马之后,被我侥胜了三两招。只是三年过去了,我的剑法已强了数倍,不知他是否有什么进步;若他还停在第二式,怕已不是我的敌手了。” 众人心疑,对吕布的情报用上了心,边看他人的情报,边想着关羽、张飞、吕布之事。 余者袁绍、袁术、韩馥、孔伷、刘岱、王匡、张邈、桥瑁、袁遗、鲍信、公孙瓒亦各有战报,却多有失败,唯公孙瓒小胜,却也因鲜卑胡人又冠边关,不得不退守右北平,将刚占领的涿州郡又拱手让给了黄巾军。 “师傅,看看这份情报,是不是我们见过?我总觉得有些眼熟。”窦辅皱着眉头递来一份情报。 王越拿过看了看,深思道:“嗯,好似真是有些印象。五百人俱都是江湖侠客装扮,但又多了几个背囊,多了个绑腿,脸上画着三色油彩,背上背着精巧短弓。这装束,好似在哪见过。” 众弟子们好奇,拿过情报相互传阅着,惊呼道:“这张杨也了不得!才五百人的队伍,竟然四处作战,杀退过十余次近万黄巾军的部队!好战力!” 文央也拿过自己收集的情报,看了看,突的跳起来惊呼:“哎呀,我知道了!” “谁?”众人侧目问道。 文央瞪大眼睛说道:“你们可还记得那一日,师傅被雷劈的那一日。被劈之人除了师傅与大师兄,还有曹操、郭兄弟,另有一人也是这般衣着,当时我们还以为是山野猎人呢!” “对,对,对,好像是!难怪我们都觉得眼熟,原来是他!师傅,你好像还认识他吧。”众弟子纷纷说道。 王越也想起来了,当初那人确实便是这般装束,短打劲装,确实像是江湖侠客,难怪这些收集情报的人会这么写,但,那人不是壶关的张玮么?怎么叫张杨了? 王越自不会知道,就因为他把人家父亲杀死了,害得别人家破人亡,逼得人家放弃了纨绔生涯,放弃了汉末生活,回到了一千多年后的自己,再继那不想提及的喋血生涯。 想了半晌没想明白,王越的老毛病又来了,甩脑后不再去想了,抬头问道:“这附近的黄巾军怎么样了?清除干净了么?” 窦辅回道:“都清干净了。总共才不过三千来人,我们一个冲锋便杀了一千多,余者一哄而散。我看,这黄巾军的战力确实不怎么样,都是些普通农民,很多连血都没见过。” “对,对,对,这些人实在太差了,一枪一个,跟挑灯笼似的。实在没劲!”说到黄巾军,弟子们都来劲了,纷纷鄙视黄巾军,虽势众却势弱,不堪一击。 “不,”郭嘉又摇头说道:“你们看情报。这些情报上可有写黄巾军逃窜的记录?我听说这黄巾军各个悍不畏死,打起仗来争先恐后,鲜有胆小不前者。这次怀城黄巾军,居然少有的被一击而溃,我猜想,原因也许是你们太厉害了,杀得太狠了的原因吧。” “是吗?”众人瞪大着眼问道。 “我看是的。”郭嘉接着说道:“不是他们没见过血,是没见过你们这样的血。比如你,曹休,你的虎骑营长年练的便是气势,练的便是威压。三百虎骑冲击之下,不说被枪挑的,单只被你们踏死,踏成肉泥的,怕亦有过百之数!你说普通农民家,哪见过这阵仗?” “嘿嘿……”曹休摸头笑道:“头一次出来打仗,有些兴奋过头了。一激动,便踩了过去,没想到那些黄巾军竟然什么衣甲都没有,却叫嚷着刀枪不入,非要跑过来。三百虎骑碾过,踏成肉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说完曹休,郭嘉又转向黄忠,说道:“还有你的神弓营,果然俱都是神弓手!两百神弓齐射,竟倒下一百五十余人!几乎都是穿颅而过!那红白之物渲染之下,别说他们,便是我们看了都要心寒!这情况下,能不逃么?” “嘿嘿……”黄忠摸了摸身后的精弓,笑道:“一样,一样,跟曹师兄学的,头次打仗,有些憋不住。” “哈哈……”众师兄弟一齐哈哈大笑。大多数人都是学了几年艺,头次打仗,都有些收不住手,也难怪那些不怕死的黄巾军也怕死了。 “你们啊……”王越摇头笑道:“我看,你们就是喜欢打仗,喜欢杀人!天生都是职业军人的料!我看,以后你们出了师,都去打天下吧。” “哈哈……”众人乐乐呵呵的哈哈大笑,直叫有趣便打上一打,看看这天下到底该是谁的。 “抠密营加紧收集消息,我们是救火队的角色,各方有什么不对的,是要加急赶去支援的,莫要误了正事。”王越吩咐道。 “是。”文央、尹四妹齐声应道。 “好了,你们都去练兵吧。若是闲不住,便把警戒范围放大,把周边的黄巾军也杀一杀,就当给你们实地演练吧。”王越笑道。 “是!”众师兄弟们早按不住了,得了师傅口谕,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干上一场,过过干瘾。 不到五日,河内郡方圆三百里被王家军给来回耕了几遍,郡内再无一个黄巾军留存,便是周边郡县的黄巾军亦吓得后撤了一百里,不敢有秋毫相犯,王家军之名,亦名扬天下,出现在各个大佬们的案前。 张角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半月之后了,气得张宝、张梁破口大骂。 “又是王家!又是王越!就是这王越,在京中把我们的老底全抄了!就是这王越,毁了我们完美的起义计划!大哥,我们去把他抓来千刀万刮掉算了!” 张角沉着脸摇头说道:“此人武艺冠绝天下,怕是不好对付,两位弟弟莫要胡来。哼,这王越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能耐,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他。” “怎么?”张宝惊道:“大哥,您要亲自去会他么?可是,您的身体……” 张角苦笑道:“我倒是想去,唉,只是我怕我时日已不多了。” “大哥!”张宝、张梁哀声哭道:“为了太平道教,您付出得太多了!但那些头领却没一个领情的!大哥!您这样,值得么?” “唉……”张角摸着手中的虎符,老泪纵横,抖着胡须说道:“这太平道教乃我一手所建,历经四十载,终成今日之势。虽有些不如人意,但总算是争下了这七州大半块地盘!只要我们守住这些地盘,我太平之势便太平了。到时候,再来收拢这些头领们吧。我想,封他们做个王侯,各食一邑,总能消停的吧。” “大哥!”张宝、张梁拽紧拳头,怒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这是您的天下,为何要分他们一大半?” “算了,没有他们,也不会有黄巾军。”张角摆手说道:“一会儿我修书一封,你们去送给王越,邀他到钜鹿总坛一聚。” “钜鹿?为何不在这广宗?”张宝、张梁惊呼道。 张角笑道:“我这是以武会友,以武论道,不是争天下,不是上战场。在广宗人多口杂,难免被人诟病。到了我们总坛,方显我张角的诚意,方显我张角的结交之心。” “结交?”两人惊道。 “呵呵,你们不用管了,只管去送信便是。记住,莫要与人起冲突。”张角笑着递给两人一封锦信。 “是。”两人拿了锦信,便骑快马奔往河内怀城。 只是两人气盛,又恨王家军坏他们大事,却是哪能按张角的吩咐做事? 刚一到河内郡,张宝、张梁便化了装,开始打探王家军的去向,准备给王越送上份“见面礼”。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两人一进河内郡,便被文央的密探给盯上了,不到半日,这两人的详细情报便出现在了王越的案前。 王越拿着情报笑道:“这太平道教是什么意思?派了两个将军来我们地盘,这是要干什么?” “嘿嘿,”郭嘉笑道:“我看是这张角教主想来跟你攀亲家了,派了两个弟弟来提亲的。” “哈哈……”众人齐声哈哈大笑。 “去!”王越将情报砸了过去,笑道:“我看是给你送美人的吧。张大教主听说我们军中有个色中饿鬼,准备给我们送福利来了。” “哈哈……”郭嘉的本性才收住了几天便露了出来,不到半月,全军都知道郭嘉的酒色之好,纷纷嘲笑郭嘉。 郭嘉通红着脸,狠狠的瞪着王越,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给王越开个小灶,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 第16章 秘密潜入 张宝、张梁二人化装成江湖客,四处打探王家军的消息,但得到的讯息却千奇百怪。有说在某某城中的,有说在某某山中的,两人东跑西窜,却无一例外的都扑了个空,气得二人在某个山涯边上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良民!骗我们说王家军驻扎在这!这里光秃秃的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哪来的驻军?气死我了!”张宝照着一块大石就是一脚,将大石踢落山涯,哐哐的声音如击鼓一般回荡在峭壁两边。 张梁苦笑道:“这人说的好歹还是山崖,有个家伙竟然说在云端,那才叫荒谬!二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表明了身份得了。料来那王越自誉仁义侠士,应该不会为难我们,毕竟我们只是使者而已。” “不行!”张宝怒道:“必须要给那王越一点颜色看看!屡次坏我教大事,不能这么放过他!我们再去探探,就不信,五千人马会凭空消失?再找!” 张梁无奈,只得随着二哥再次下山去城镇里打探消息。 王越等人得到情报的时候,俱都哈哈大笑。 连日来,张宝张梁的行踪一直被文央、尹四妹派人盯着,便是那些消息,亦是郭嘉冒坏水,把对王越的不满发泄到了张宝二人身上,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骗得二人跟着无头苍蝇一样,在河内郡四处瞎转,却偏是绕开了怀城! 这一日,二人又来到一个小镇,假装着卖麻线,在镇上四处转悠,忽的发现了一个士兵在修铁链子,心中狂喜,终于碰到一个当兵的! 两人相视一眼,左右掩了过去,一声大喝,便将那士兵捉住了,恶狠狠的打了几拳,问道:“说!王越在哪?” 那人痛得冷汗直冒,痛呼道:“你们要找我们统领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杀了他,砍了他的头,拿去喂狗!”张宝咬牙叫道。 那人忍不住失声笑了,感觉不对,赶紧收了笑容苦着脸呼道:“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张宝气的啊,抓过铁架上的锤子要挟道:“信不信老子一锤子拍死你!” “啊!别!”那人惊呼一声,指着一道山堑说道:“我在那边看到过有士兵练操,应该是在那边吧?” “真的?”张宝被骗怕了,半信半疑的问道。 那人使劲点头,连声说道:“真的!比真金还真!不信你去看看!” “妈的,又是这句!你们是不是只会说这一句?”张宝气坏了,提着那人脖子叫道:“跟老子一起去看!” “哎呀,等等,我拿我的兵器啊……”那人扯过他的流星锤,跌跌撞撞的带着张宝、张梁上了山堑。 三人上到山堑,那人指向山坳里说道:“喏,看见没?那还有很多草人、木人仍在那呢。” 张宝、张梁攀上两步,近前看了看,说道:“嗯,看样子还真是有些像,我再问问他……噫,人呢?” 两人再回头要问,却不见那人踪影,不由大惊,分头将四下都找了个遍,却是连鬼影都没见到一个,惊呼道:“人呢?人哪去了?” 张梁瞪大着圆眼,仍是不敢置信,刚在眼前的人,怎的忽就不见了呢?这人……莫不是鬼怪? 想到这,张梁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呼道:“二哥,咱……咱还是回去吧。” “回去干什么!”张宝瞪道:“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手脚快点么?咱大哥要是打上地级神行符,不也是这般来无影去无踪么?大惊小怪!走,下去看看!” “哦,哦。”张梁诺诺的点头,跟在了二哥后面,向山坳中行去。 两人刚走,就在他们旁边的一丛杂草忽的动了一下,那人掀开身上的伪装,吹了个胡哨,又从旁边冒出两个“草人”,走过来躬身说道:“六师伯。” 那人被称做六师伯,不是别人,正是王越的六徒弟文央,枢密营的第一号头领。 文央笑道:“不错,都做得不错,过两天我再从师傅那给你们弄点新鲜玩意儿,保证有你们玩儿的。你们继续跟着他们,我先回去禀报。” “是。”两人惊喜的答应一声,转身遁入草丛,向张宝、张梁二人追去,三步一停,五步一跃,不单速度飞快,便是行迹亦极为隐蔽,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两个大活人! 文央回了大营,把情况一说,众人哈哈大笑,王越摇头笑道:“这么说,这二人是冲着我来的了?只是,派这么两个活宝来,却不知那张教主什么意思。” 郭嘉张了张嘴,想调笑王越,但又怕引到自己身上,只得做罢,笑道:“这张教主不派别人,却派他两个弟弟来,我猜想应该没什么恶意,怕是想要跟你来个英雄会英雄,以武会友了。” “以武会友?”王越失声笑道:“若真是这样,倒是有意思了。那太平道符透着股怪异,我倒是有些好奇,那张教主是怎么做出来的。” “嗯嗯。”众人谈起那太平道符,俱都觉得神奇无比。两年前那张曼成凭着三道灵符,竟能与师傅一战,着实令人好奇。 “如此,你们也耍够了,便放那二人过来吧。”王越吩咐着,众人鱼贯而出,各自忙活去了。 张宝、张梁两兄弟小心翼翼的向山岰深处摸去,一路上不停的有发现了一些大队兵马经过的痕迹,两人还怡然自得,自以为这回找对了方向。 拐过七个弯,翻过八道坎,两人不知不觉转了一个大圈,终于来到怀城附近的一座山口外。抬眼望去,只见那山谷内人马嘶鸣,呼声震天,却是王家军正在练兵。 两人躲在一旁探首观瞧着,数了数,竟差不多有五千余人。练弓的,练剑的,练枪的,练戟的,练刀的,练马的,二十来个大队在山谷内集体操练,相互攻守,竟杂而不乱,进退有序,五千人,竟好似连成一体一般,威势惊人! “这王家军果然非同一般!我们黄巾军若能有这气势就好了。”张梁羡慕道。 “哼!”张宝冷哼道:“再能有什么用?我们有两百万军队!我们有无敌的太平道符!这王家军迟早要变成亡家军!” 两人酸溜溜的嘀咕着,找了个角落窝了起来,只等天黑了再行动。 日转星移,月影西斜。 直到营中安静下来,火把熄灭了大半的时候,两兄弟这才爬了出来,借着依稀的月光,向中营摸去。 一路上很顺利,几乎没什么把守、值勤的巡逻兵,两人翻滚挪腾,不一刻,便来到了中营最大的一间帐房。那帐上升着王字帅旗,帐前两个守卫聚在一起打盹,却是把帐门撇在一边,虚掩着帘布,里边的摆设物件依稀可见。 “二哥,这里应该就是那王越的军帐了。我们要杀进去么?”张梁低声问道。 “等一等,我先给他添点香料。”说着,张宝阴阴的拿出一包红粉,在火把上烤了烤,便扔到了军帐里边。 两人在一旁躲了半刻钟,便相视颔首,一起掀帘窜进了军帐! 军帐内纱缦轻浮,似乎人影重重,但两人转了几圈,却发现军帐内一个人也没有,桌上的茶是热的,几本书也是翻开的,一些明显是情报的绫绢散落的堆在一旁,似乎刚被人翻阅过。 两人疑惑的望了望,拿起绫绢,照着依稀的光线看去。 “啊!”两人这一看却是大吃一惊,这绫绢上的情报,竟是自己二人的一言一行,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吃的饭,什么时候睡的觉都写得一清二楚! “这……这……” 两人面面相觑,正自奇怪的时候,忽的四周火把大亮,一阵大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哈哈……” “糟糕!中埋伏了!” “我们上当了!” 两人大惊,“噌啷”一声拉出大刀,背靠着背,惊恐的望向军帐外。 帘门挑起,两队士卒鱼贯而入,挺着长枪严防着张梁、张宝,让出了帐门。一位书生打扮的玉面少年郎走了进来,摇着折扇轻笑着说道:“二位来得好迟,让越一阵好等。” “你……你就是王越?”两人望着眼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帅哥,怎么也无法将他跟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摆在一起! “怎么?不像么?”王越笑道:“不是要杀了我砍了头喂狗么?怎么?怕了?” “你……你……”两人大惊,心中奇怪王越怎么知道自己说的话。待到文央随众人一起走了进来,两人这才恍然大悟,指着文央气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文央摆了摆手中的流星锤,哈哈大笑。 羊咕、麴义、张郃等人瞪着眼将二人押下,王越坐上主位,拿起刚刚张宝看的情报,笑道:“怎么样,我们没写错什么吧?” 两人摇了摇头,但又觉得不妥,只得垂头丧气的在那一声不吭。 几日来,本以为做得很隐蔽,却哪料,自己的一言一行,竟都在别人的把握中,便是找到人家的帅营,怕也是人家故意放水,牵引着自己进来的吧! 这王家军,竟厉害到这等程度? 难怪敢以五千兵马,驱逐三郡教众,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这王越,果真了不得! ------------ 第17章 初闯山门 张宝、张梁二人被耍了一通,但偏又不敢发火。不单是因为被羊咕、麴义、张郃等猛人看着,更重要的是,王家军精密的情报网络将两人吓坏了。 两人乖乖的拿出张角的信笺,憋声说道:“王大侠,这是我大哥给您的拜贴,您自己看吧。” 王越接过信笺,看了看,笑道:“好,你们回去吧。七日后,我必准时赴约。” “告辞。”两人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了;虽心有不甘,但势比人强,却也不敢多留。 两人走后,众弟子纷纷围了过来,传阅着信笺,俱都兴奋的说道:“师傅,带我去吧!那张角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带我去吧。” “是啊,师傅,那太平道教邪乎得很,保不齐那总坛有什么害人的陷阱。我看还是多带点人马去的好。” “干脆,我们五千人马一齐出发,包围了那钜鹿总坛,直接把那张角一窝端了得了!” 王越失声笑道:“五千人马?亏你们想得出来!我与那张角只是以武会友,又不是什么生死之斗。带那么多人去,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我王越怕了他?只羊咕、麴义跟我去便了。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别跟着起哄了!” “这……” “可是……师傅……” 众弟子还要待说,王越摆手说道:“莫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羊咕、麴义,你们准备准备,五日后随我去钜鹿。” “是。”众弟子没辙,齐声答应着,各自回营房去了。 “王越,我也要去!”郭嘉昂脸认真的说道。 “你?此去无异于龙潭虎穴,凶险异常,你又没武功,去了干嘛?”王越皱眉问道。 “这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分寸……诶,别再说了,我可不是你徒弟,我爱去哪去哪,你可管不着我。”郭嘉随便找理由搪塞着,其实是因为心慕张角,上一辈子没机会见着这等奇人,好不容易上天给了次重来的机会,若还不去见识见识,岂不是枉来重生一回?只是这话却不好对别人讲——即便讲了,怕也没人会相信吧! 五日后,四人各骑一匹汗血宝马,在众弟子们羡慕又嫉妒的眼神中,飞驰而去。 刚一出怀城,过城郊十里处,却忽的被人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王越大喝一声,打眼望去,见那人穿着王家军的军服,却因身材矮小,显得松松垮垮;年纪不大,脸上还透着稚嫩,但两只眼睛却滴溜溜直转,似乎随时都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而最引人注意的,却是他座下的枣红马,长脸细脖,膘肥体壮,怕是与自己这曹操送的西域汗血马不相上下! 羊咕、麴义围了上去,看清那人面相,却惊呼道:“是你?” “嘿嘿!正是本少爷!我要跟你们同去!在军营里都快烦死了!”那人皱着鼻子嚷道。 王越皱了皱眉,问道:“羊咕,麴义,这是何人?你们认识?” 羊咕回身答道:“回禀师傅,这人叫夏猴,我们都叫他小猴子。可能是京中某个大臣的后辈。近月来总到武场挑战,但输多赢少,武艺属于不入流中的上流。” “哦?不入流中的上流?”王越惊异的望了望夏猴,说道:“看你年纪不大,倒有点本事。能在我王家武场排到不入流中的上流,资质倒也不差。” “那是!”夏猴昂着头,得意的说道:“本……本少爷自小天资聪慧,远超常人,只是没有个好师傅而已!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什么十二天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统统打败!连你王越也不放过!哼!” “呵呵……”王越笑道:“好,那我等着你来打败我……但眼前,你还是先回去练上几年吧。”说着,王越拍马便要从他旁边绕过。 只是那夏猴却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不放,不论王越如何训斥,却死皮赖脸的跟在身后。王越训了几句没赶走,见他骑术不错,武艺还过得去,便随得他去了。 五人一路北行,向钜鹿方向飞驰,过了魏郡、赵国,来到钜鹿。 到了钜鹿,五人刚一现身,便有太平教徒过来引道,带着五人七拐八拐的转圈儿,直到王越不耐烦喝斥几声,那太平教徒这才带着五人来到一座大山前。 又拐过几个山涧,穿过一片树林,最后再扒过一片蔓滕,本以为该到某个山洞了,但眼前却忽的豁然开朗! “喔……”五人忍不住齐声惊呼,望着眼前延绵不知多远的群山,竟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嘿嘿,”那太平教徒得意的笑道:“怎么样?吓到了吧?” 王越望着脚下的山崖,和百丈之外的另一处山崖,说道:“那……你们平时如何过去?” “嘿嘿,这个,暂且不说。便看你们,如何过到对面去吧!”那人故做神秘的笑着,转向扒过蔓滕,竟回去了! “这……这……”羊咕、麴义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山崖,却不知如何是好了,便是连自号鬼才的郭嘉,亦低头深思着,琢磨着人家太平教徒是如何过山崖的。 王越想了片刻回过神来,笑道:“看来,比武已经开始了。那张教主,怕是不知躲在哪个角落,正看着我们的笑话呢。哈哈……” “这张角太坏了吧!居然连根绳子都不给,这让我们怎么过去?”夏猴吓着脚,破口大骂。 王越笑道:“你不是自谕小猴子么?我看,你跑过去给我们拉跟绳子过来吧。” “我才不要!这么高的山崖!我才不去!”夏猴皱着鼻子嚷叫着,眼睛一转,贼笑道:“嘿嘿,人家找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倒是也想看看,你是怎么过去的。嘿嘿……” 王越失笑摇了摇头,望向羊咕、麴义,说道:“你二人有什么办法么?” 两人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屁来,转头望着郭嘉求助道:“郭家兄弟,你有什么办法么?” 郭嘉四顾望了望,说道:“办法倒有几个,但却不知哪个能行得通。” “哦?说说,说说。”羊咕、麴义急声问道。 郭嘉望了望王越,转头指着山崖下面说道:“第一个办法便是攀下山崖,淌过下面的山坳后,再攀上对面的山崖。” 四人听了瞪大着眼睛,失声说道:“这也叫办法?” 夏猴更是跳起脚来叱道:“你是什么狗屁鬼才!出的什么狗屁办法!不说这山崖几百丈高,会不会摔死的问题;便是那山坳中密密麻麻的野树林,别说有猛兽了,便是什么野兽也没有,我们要走出来,怕也要三五天!到那时我们早饿死了!” 郭嘉笑道:“我们可以吃野兽啊!” “吃个屁!”夏猴怒道:“我看是先把我们吃了!” 王越摇头说道:“那太平教徒肯定不会是这么过去;若是这样过去,别说调兵遣将了,便是进出,亦是个麻烦事儿。肯定还有其他方法。” “那便是我说的第二个方法了,”郭嘉指着身后的蔓滕说道:“你们看,这后面长满了蔓滕,根根有手臂粗细,若是拿来搭桥,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哦!对啊!”羊咕、麴义恍然大悟:“我们可以用蔓滕搭桥攀过去!” 王越望了望对面山崖,说道:“只是,这两处山崖相距差不多有一百丈,蔓滕却又如何过去?” “我来试试!”麴义自告奋勇的跑去扯过一根蔓滕,绑在箭上,弯弓满月,大喝一声,那箭带着蔓滕呼呼的向对面山崖飞去,直飞过对面山崖,哗啦一声射进远处一片树林,竟引得树林中有人一阵惊呼! “喔!喔!”五人齐声庆贺着,兴冲冲的跑向那堆蔓滕,准备要做个天之桥出来! 五人挑着那些精瘦又结实的紫滕,没多久,便结出一串一百五十余丈长的细滕,盘在了崖边。 麴义绑上箭,拉了个满月弓,斜对着上空,找着角度;山崖两边的人俱都摒着呼吸望着麴义,看他能否一箭射过山崖。 过了半刻钟,麴义再一声大喝,利箭带着紫滕腾空而起,如飞龙在天一般,划过一道弧线向对崖飞去! 众人盯着那“龙首”,从崖这边起飞,直到崖那边降落,只是那“龙”气有不达,却是摔在了半截,一头扎进了山坳中的密林中,引得众人一片叹息。 “哎呀!就差一点点!”五人哀嚎一声,只得拉回紫腾重新盘在崖边。 麴义又试了两次,却俱都掉在了山坳中;尤其是第三次,紫滕竟卡在了密林中,拽不回来,王越只得令麴义补了一箭,将紫腾射断,重又补足了一百五十丈,又盘在崖边,准备再试。 只是这一次,麴义不敢开弓了。 连着三次没有一次成功的,令麴义万分沮丧,拿着绑了紫腾的弓箭,却是射又不是,不射又不是。 麴义正自左右为难的时候,郭嘉呼的说道:“王大侠,听闻你有一支神奇的弓弩,竟能单手抬起,但射程却一点也不比攻城弩小,不若……用你的弓弩试试?” “这……”王越望了望对崖的小树林,犹豫片刻,咬牙说道:“好!便用我的弓弩试试!” 说着,王越便转身挡过对面的视线,从“怀中”掏出那五发连弩来。 郭嘉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直盯着王越,但直到王越拿出了五发连弩,却是仍没看清,那弓弩是如何出现的,心中不由得更加好奇,凭是想破自己的鬼才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 第18章 刀山火海 王越将紫滕绑在弩箭上,抬起五发连弩,朝着斜上方咔嚓一声抠下了卡簧…… “咻……” 一道怪异的锐响突的在天际响起,如域外来音一般回荡在山间,直透人心底,令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逐着那冲天而起的飞龙,无法呼吸! “好箭!” “好弓!” 惊呼声从对面山崖树林里响起,众人纷纷望向王越手中,想再看看那弓弩,但此时王越却是已经收了起来,停留在众人脑海中的“弓弩”却也只剩下一点模糊的映像。 “唉,可惜。要是能再看一眼就好了!真是好弓啊!” 众人一声惋惜,一声遗憾,只得重望向那“长龙”。 那“长龙”冲天而起,带着一片“咻咻”的啸叫声,不出所望的飞过了山崖,穿过几排大树,“突”的一声暴响钉入一颗红杉树内,入木三分! 羊咕抓过紫滕用力扯了扯,觉得没问题了,便找了颗巨树绑上,说道:“师傅,您先等一下,我先过去探一探。” “嗯。”王越点了点头,目送羊咕攀着紫滕向对崖衔去。 用了半刻钟,羊咕双手抓着紫滕衔过山坳到了对崖,重又固定了一下紫滕,守在旁边,高声喊道:“可以了,师傅。” 王越点了点头,轻喝一声,双足在崖上一顿,如鹰般冲天而起,竟是飞向了山间而去! “啊!” “哎呀!” 众人齐声惊呼,不待说话却见王越重又稳稳的落在了紫滕之上,张开了双手大踏步的向对崖飞来,竟如履平地! 待到王越飞落在对崖之上,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禁不住的齐声叫好,山崖两边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王越遥望着树林间,笑了笑,便招呼着麴义、夏猴、郭嘉过到这边崖来。 五人在太平教徒的引导下,继续向里走去,翻过两座山口,终于来到了太平道教的真正山门! 抬头望去,一道长长的石阶拾级而上,如一条小白龙一般,卧在山腰上直达山顶! 只是……那石阶之上,竟铺了一条长长的刀桥,寒光闪烁,动人心魂! “这……这是什么意思?”羊咕沉声问道。 “嘿嘿,”那太平教徒笑道:“当然是给王大侠铺路了。这刀桥上的刀乃集齐我总坛三万五千教众而成,为的便是以表我太平道教的敬意,希望王大侠能踩着我们的刀桥上山去!” “哈哈……有意思!看来,这后面怕还有不少好东西在等着我们,”王越哈哈大笑,说道:“好,我们便闯一闯你这太平山门!” “师傅,我先去探一探路。”又是羊咕自告勇的先一步跳到了刀桥前,望着闪闪寒光的刀桥,心里不怕那是假的;但一想到身后的师傅,心中便有了底了,大喝一声,便向前踏去。 山下、山上、山脊两旁,人影重重,无数太平教徒或坐或站,躲在四周隐密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盯着羊咕,看着热闹。 羊咕气运双足,憋了口气,便踏上了刀桥;刚一踩上刀刃,便感觉一阵凉意袭来,脚上的平底鞋应声而穿,森冷寒锋如冰刀一般,直透心底! 羊咕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咬着钢牙,用上气劲试了试,确定问题不大之后,这才坚定的踏上另一只脚,将整个身体,上到了刀桥之上! 别说王越了,便是四周围观的太平教众,俱都为羊咕抹了把冷汗――这可不是什么练习时用的钝刀、假刀,俱都是自己们的武器,把把刀锋见血,见血封喉!当初架这刀桥的时候,已不知伤了多少人,还以为王越他们会穿个木履什么的,没成想,那羊咕竟真的光着脚便上去了! “好!”众教徒惊异,忍不住拍掌叫好,心下对王家军倒是多了些佩服。 羊咕在第一把刀上停了片刻,又感觉了一下,自觉良好,便抬腿踏上了第二刀! 一步一停,众人摒着呼吸,紧张的盯着羊咕,眼见着羊咕一级级的踏着刀桥,向山顶走去! “好厉害!这王家武场倒是名不虚传,个个真英雄,了不得!” 众人小声议论着,羊咕缓缓的前行着,似乎很顺利,很稳当;但下面的王越却看出了端倪,心知羊咕怕是不能持久! 果然,便在羊咕上到十丈远,走过近千来把大刀的时候,脸色已憋得通红,一口气再难维续,终于忍不住的呼了出来,全身气劲亦为之一泄,脚底的刀锋毫不留情的划开羊咕的肉身,直往骨头里切去,全身不由得为之一紧,两股鲜血顺着刀架,盈盈向下淌来。 “啊!”羊咕一声痛呼,急忙再吸一口凉气,下沉到下丹田,试图抵住来到脚下那痛彻心底的巨痛。 “哎呀!完了!完了!”众教徒大惊,纷纷叫嚷着,有些惋然可惜,有些幸灾乐祸…… “羊咕,你怎么样?不行便下来,莫要惩强!”王越担心的高呼道。 羊咕回头望来,却见羊咕脸色惨白,冷汗淋淋,嘴巴憋得紫红紫红,勉强笑了笑,咬牙抬起了右脚,整个身体的重量顿时全压到了左脚之上,终于支持不住,闷吼一声摔了下来! “啊!” “羊咕!” 众人一声齐呼,王越一式旱地拨葱飞身上前,接住了羊咕,双足轻点,如老鹰抓兔子一般重又飞身下来。 “羊咕,你怎么样了?”四人围过紧张的问道。 羊咕勉强笑道:“还好,不碍事,休息一会儿便好。” “嗯,好,你先休息着。”说着,王越拿从“怀中”掏出膏药给羊咕擦上。 ――王家出口,必属精品,天心那丫头想的口号,但却十分切确,尤其王越手中的生肌膏,更是武者军人的必备良药,为各方豪强垂涎三尺。王越才给羊咕抹上,那脚底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端是神妙无匹! 郭嘉羡慕道:“王大侠,你这生肌膏,怎么跟我买的有些不一样?不会是你私藏的极品吧!” 王越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抹完之后重又装回“怀中”,丝毫不理会郭嘉那快掉了出来的眼珠子。 “师傅,我再去试试。”麴义不服气,便要再上去一试,却被王越拦了下来。 “算了,这刀桥非同一般,没有过硬的硬身功夫,你们是过不去的。还是我来吧。”说着,王越迈步来到刀桥前,一声轻喝,便飞身落在了刀桥之上。 轻描淡写,如杨柳随风,看不出任何吃力的地方,似乎那踏着的不是刀架,而是普通石阶一般,给众人一种奇特的怪异感,忍不住的拍掌高声叫好! 王越抬头望了望近百丈长的刀架,轻声笑了笑,便抬步拾级而上,如闲庭信步,漫不经心,悠哉自得。 众人惊奇的望着王越一摇三摆的在刀架上行走,在寒光闪烁的快刀之间,竟如履平地,心中不由暗自佩服,暗道:这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之名,果非同寻常,果真了不起! 半刻钟时间,王越一步步的走过刀桥,来到山顶,回头望了望耀眼的刀桥,哈哈大笑着招出巨剑,一声轻喝,便一剑斩断了刀桥,几万把大刀如散了架一般,叮铃哐啷的摔到石阶上,散落得满山都是。 四周太平教徒吃了一惊,静了片刻之后传来如雷般的掌声,叫好声,叫骂声连成一片,响彻山间。 夏猴一声欢叫,雀跃着一蹦三跳的,踩着刀片儿便当头第一个跑上了山顶,站在王越旁边昂视着,眼中充满崇敬与热切。 郭嘉竖了竖大拇指,三人紧随其后,快步走上了山顶。 从后走来三名太平教徒,躬身说道:“王大侠厉害,果然武艺高强,吾等佩服。这边请。” 五人随太平教徒过了山顶,向后山走去,不过两里,竟来到一座火山面前! 那火山不是天然形成,却是人为制造的一片火海。火海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冲天而起,高处竟有三五丈高! 火海底下,赤红的融炭在火龙的催化下,散发着令心悸的窒息,似乎随时要将人们的灵魂吸入其中一般! 滚滚的浓烟中,隐约显现出十几块漆黑的石柱,从火海这头,间隙的延伸到那一头。这,莫不是过火海的唯一之路? 众人观瞧片刻,细细思量,却不由失声笑了。 这火海,对旁人来说,也许是千难万险,但对王家弟子来说,却当不得什么。 王家武场入门的第一道考验,便是走桩;入了门之后,更是一路五行桩,七星桩,八卦桩,九宫桩,一走就是三年多。对于眼前的这些石柱,却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五人除了郭嘉,却是轻松自如的淌过了火山,顶多卷起几根发丝而已,却是秋毫未伤。 太平教徒也知道王家武场,也知道王家桩阵,对王越等人轻快的过了火海,却也颇感无奈,有些不明白教主为何要安排这么个火海,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过了刀山火海,众人终于来到了总坛大殿。 大殿前,一众五节、六节权仗的太平教徒簇拥着一红衫老者,那老者手持九节权仗,头戴紫冠金翎,鹤发童颜,长袖飘飘,一副仙风道骨,令人望而生敬。 “哈哈……王大侠,张角挡席以待多时矣,如有得罪之处,万请海涵。”红衫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太平道教创教之人,天公将军张角。 ------------ 第19章 我是张角 王越上前两步,拱手说道:“张教主,久仰大名,越如约前来,不知张教主有何指教。” “哈哈……”张角大笑道:“王大侠言重了,王大侠之名,张某也是如雷贯耳,幸会幸会。里边请。” 张角侧过身子,当前半步,领着王越向里走去。 “师傅……这……”羊咕、麴义傻了眼了,这费这么大力气上到山顶总坛,就是为了这个? 说实话,王越也闹不明白,不知道这张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既然来了,便没什么好多想的,见招拆招便是。 王越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随在张角后面,走进了太平道教总坛大殿。 羊咕、麴义、夏猴、郭嘉愣了,面面相觑没了主意,只得摇头随在了王越身后;好在大殿这里的教徒们倒还恭敬,不似要杀人放血的架式,众人倒也有些心安。 王越五人、张宝三兄弟,还有些不认识的“八节权仗”,众人分左右坐下,张角招来酒肉、歌女,便开起了欢迎大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舞蹈也看了两次,张角这才捋着花白长须笑道:“王大侠,近年来你的大名是传遍了九州大地,我张角多次耳闻,一直期盼相见,今日得尝所愿,实三生有幸。” “张教主……这……近日来,我军双方……”从上到总坛来见到张角开始,王越心里便觉别扭,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出来。 “哈哈……”张角大笑着截口道:“王大侠,战场上兵戎相见,只因立场不同而已。今日我们坐在殿中同席而食,只论道,不论是非。” “这……好,便只论道,不论是非。”王越犹豫片刻,也豪声说道:“越对张教主的太平道符亦颇有兴趣,到是想要见识见识。” “哈哈……好!便如王大侠所愿,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太平道符!”说着,张角带着众人重又来到广场上,众教徒听说教主要出手,纷纷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便是岩石上、巨树上,都站满了人,高声议论着,翘首以盼。 张角着人摆下个神坛,拾步上去,挥舞着手中的九节权仗,向天大呼三声:“呜啦!呜啦!呜啦!” 张角三声话音刚落,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的风云幻变,乌云涌动,狂风大做!王越竟感觉一股庞大、惊人的天地能量在四周聚起,倾刻间凝如实质,竟带动了身体中的能量,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与四周的能量交相辉映,隐隐有破体而出的趋势! 王越大惊,赶紧盘膝坐下,令羊咕等人在四周护法,便匆匆的调起丹元,收伏着体内蠢蠢欲动的异能。 “风!”那张角挑起一张天符,化着一道流光冲向天际,霎那间,竟飓风骤起,狂卷而来,吹得众人东倒西歪,飞沙走石,如世界末日。 “雨!”风正盛时,张角又挑起另一张天符,再次化着一道流光冲向天际,一阵黑云滚动,天空中竟下起雨来! “啊!真下雨了!好神奇!竟然真的下雨了!”羊咕、麴义、夏猴、郭嘉摸着脸上的雨点,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别说羊咕等人了,便是太平教道的教徒们,亦很多年没见过了,一些新来的教徒更是只从前辈们口中听来,此时见到果有其事,竟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狂喜:原来,传说竟是真的!竟是真的! 众人有些惊讶,有些雀跃,神色复杂的望着风雨,纷纷高声议论着,对张角更加的佩服三分! “雷!” “电!” 两道天符过后,天空中“噼哩啪啦”的打起了闪电,一道道白龙在云间来回扭动,随着风雨肆虐张狂,催动着风更强,雨更大,转瞬间,竟如世界末日般,吓得众人四处奔走,惊叫连天! 又过了半刻钟,那张角似乎力有不继,脸色有些苍白,摇摇欲坠,似乎随时要倒下一般,幸得张宝、张梁从旁相扶,这才颤颤巍巍走下了神坛。 张角一收手,那天地间的能量迅速涌退,没一会,便风停雨收,拨云见日,阳光重又照耀大地,若非地上一片流水湿润,众人几疑刚才只是幻觉而已,端是神妙! 太平教徒们从各个角落跑出来,望着四周,如雷般的掌声响彻天地,回荡在群山之间。 “师傅,这张角……好厉害!”羊咕等傻了眼了,愣愣的说道。 王越平息下体内燥动的能量,收了功站了起来,愣愣的望着四周,眼中竟是无法置信。 “这……这是人的能力么?这真的是人的能力么?”王越的内心,已经震撼到无以复加了。 以前觉得自己凭着《道家心法》,凭着《逍遥剑法》,凭着神秘指环,神秘巨剑,凭着五发连弩,便可以独步天下,称霸武林了; 到今天方才知道,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世间,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无法知道的?这世间,到底还有多少奇人是自己没有遇上的? 这张角的道术,到底是一种什么能力?竟真的可以调动天地“风雨雷电”?那神鬼仙佛的传说,到底是真是假? 王越突的茫然了,觉得这个世界好陌生,觉得这个世界好神秘!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王越怔怔的呼道:“张教主……你这……越佩服!” “哈哈……”张角大笑道:“雕虫小技尔,不算什么。我猜想,你我应是同一类人,只是我已觉醒,而你还在沉睡而已。” “觉醒?沉睡?”王越不解的问道。 “嗯,不错,觉醒。其实,你已经觉醒了部分,不是么?”张角神秘的回道。 “我……我……”王越还要询问,便想到自己的神秘指环,以及那指环中神秘的剑法、弓弩,竟忽的有些相信了,不禁问道:“张教主,莫不是你知道了些什么?” 张角笑道:“我当然知道。王大侠,不知你愿不愿意,听一听一个老人的故事?” “愿闻其祥。”王越拱手期待道。 “请。” “请。” 张角将王越单独带到后院一间书房,将教徒们赶出百丈之外,关上门,这才坐到蒲前述说着他的故事―― 说来你现在可能不信,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在那里,四面环海,只有一块地,――相传是一名叫亚菲的女帝统一的世界,之后便一直被称做亚菲大陆。 其实,亚菲大陆只是初级世界,在亚菲大陆上,有道传送门,只要修为达到了先天境界,只要交足了灵石,便可传送到中级世界,那里的人们可以继续修练,继续修真,筑基、炼气、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 在中级世界里,有着各种宗门,炼丹的,炼器的,练剑的,练毒的,修佛的,修道的。而我,来自一个修符的门派,叫阴阳门。 风、雨、雷、电四符在现在看来,是为顶级天符,但在阴阳门中,却只不过是些平常的中级符法而已,往上还中高级符法、顶级符法,甚至神秘的神级符法! 其实,我是知道的,在我们中级世界之上,还另有一高级世界,那是个修仙世界,相传在那里,五百年开一次山门,在中级世界挑弟子,修的都是仙君、仙帝,甚至真神! 我做为万年不遇的天才,用了不到三百年,便修到了分神境界,被誉为最有可能位列仙班之修士。 只是,世事无常,在我就要突破到合体境界之时,整个亚菲大陆竟发生了巨变。 仙、佛、道、妖,还有不知从哪来的魔,从这个世界打到那个世界,将整个亚菲大陆拖入熊熊战火! 我做为阴阳门三才之一,自然是参与了这场旷世之战。 战争很惨烈,分分钟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一座座山峰倒塌,一座座城池化为了废墟;听说高级世界几乎覆灭,整个世界濒临坍塌;我所在的中级世界也好不哪去,十二大门派几乎精英尽失,很多宗族都断了香火,从此怕是要一蹶不振。 而我,也是那成千陨落中的一员,我很确信,我是死了,死在一把飞剑之下! 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我竟来到了这个世界。 说起来奇妙,但事情却真就是这样――我莫名其妙的,竟来到了大汉朝,并占据了另一个“张角”的身体! 我本想,以我万年不遇的天才能力,以我分神顶锋的修为,要重练一套修真功法,也许轻松易得!却不料,我身体修为却无论如何修炼,竟都无法突破到先天,这五十年来,我无时无刻在不努力,但修为却一直停留在后天十二重境界,再难寸进! 而我的符术修为虽已大成,却因自身修为不足,竟无法完美施展,甚至每次炼制天级、地级符法的时候,竟都消耗的是自己的生命精元! 我一生都在寻找解决之道,后来听说要聚龙气,斩龙脉,才能补齐自身。 于是,便有了我太平道教,才有了今日的黄巾军。 你那忽来忽去的武器,大约靠的是些储物装备吧,比如储物袋子,储物袖子之类;而火海中的石柱,却是暗含九宫八卦的修真道理,而你竟可以轻易来去自由,足见你多半也是亚菲大陆的修士吧。 只是你修的自身,不像我,只注重了符术,却是忽略了人自身的潜能。 当然,你现在也许不懂,当有一天你觉醒之时,你明理之时,我相信,你会想起这一切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派弟子,但我听说了你的事迹。道法也许是紫云宫或是清虚山;剑术也许来自剑宗;桩法也许来自仙莱阁,你三样皆会,三样皆懂,却还真是不好猜测。 ------------ 第20章 大千世界 王越静静的听完张角讲他自己的故事,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亚菲大陆、初级世界、中级世界、高级世界,修行、修真、修仙…… 这……这到底是些什么?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但却朦胧中觉得,事情就应该是那样?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王越捂着头,痛苦的呻吟着,想要不去想,但却偏又不由自主的去想!那感觉,将王越折磨得“欲仙欲死”,“自罢不能”! 张角拿出一张玄符,暗念一声道令,那玄符化做一道流光,打入王越体内,王越顿时全身一个激灵,脑清目明,重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多谢张教主。”王越感激的说道。 张角笑道:“不用谢我。也许是我错了,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事情,应该让你自己去觉醒,让你自己去体悟。只是我快不行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我等待了。” “你……你……”王越瞪大着眼睛,惊异的望着张角,不明白张角为何明知快死了,却竟还如此洒脱。 张角拿起一张天符,递给王越,说道:“你来感受一下。” 王越接过天符,暗运丹元,谱一接触天符,突的一阵滂沱的五行能量当面迎来,惊得王越赶紧运功抵挡,慢慢的渗入其中,细细感悟那天符结构。 金、木、水、火、土,五行咋现,只水行能量最大,其它四行只是为了维持五行循环而生;但五行之外,却另有一层绿色的能量,紧紧的包裹着五行能量,心中疑惑,不解的问道:“张教主,这绿色能量是什么能量?” 张角笑着给了王越几张层次不一的道符,说道:“你再感受一下这些道符。” 王越一一接过感悟,却俱都发现了五行之外的那层绿色能量,只是层次越高,那绿色能量越多,而最低的黄级道符,五行稀薄,那一层绿色能量亦细不可闻,若不仔细,却是根本觉察不到。 王越有些明白过来,惊异的说道:“这绿色能量莫不是这道符成形的关键?而神坛做法,也只是为了解开这道绿色能量?” “嗯,不错,”张角点头说道:“五行相生相克,若是力量均衡没什么;但若要做成道符,势必要偏向某一行或两行。比如水符,便是偏向水行能量,但这样一来,却是打破了五行的平衡,相生相克再无安稳。” “哦,”王越若有所思,沉吟说道:“这么说,这道绿色能量,似是保护,又似监督,便是约束五行平衡的关键?” “嗯,不错,”张角笑道:“在我们原来的世界,修士们都是修有真元的,只要在道符中化入真元,便能束缚五行,制成道符,再在使用的时候,化去那道真元也很简单,只须收回体内,或是化入天地便可;但在我们现在这个世界,天地元素稀薄,我又无法突破先天,以肉体凡胎来制这道符,却是只能用另外一种能量代替,那便是制符者的生命精元!” “生命精元?消耗的是生命么?”王越望着手中一叠的道符,惊恐的问道。 张角苦笑道:“是的,以消耗生命为代价,炼制道符!” “这……这……你……你……”王越突的觉得手中的道符火热发烫,格外的沉重。 “唉……”张角叹了口气,不甘的说道:“我用了五十年时间,修炼了五十年,却一直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直到听闻了你的传说,这才想要与你一聚,想要跟你说一说这些无法对人言的事情。因为,这世间,也许只有我们俩才是真正的同类。” “我……”王越其实是想说不,想告诉张角,还有天心,还有史阿,还有郭嘉,也许还有其他自己所不知道的人;但看张角的样子,也许还不如便让他保持这份超然的洒脱的好。有时候,知道得越多,未必是什么好事。 张角沧然说道:“也许是这两个世界本就不平等的原因吧。毕竟,那是一个仙佛同在的世界,而这里,却是连个中级的修士都没有见到。原本,我是听信了那龙脉之说的;可起义真正开始的时候,我却又忽然明白了,这也许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你我做为外来者,即便来自高级世界,也将永远受到这个规则的限制,永远停留在后天十二重!只是我太执着了,终于落得如此结局……” 王越静静的听着,细细的思量着张角的话语,有些不明白,又似乎有一些明白;恍恍惚惚间,似乎找到了一个道理,但那道理是什么,却又说不清;只在朦胧间觉得,张角好似漏了什么东西,但却又不知那会是什么。 张角说完这些,积压在心头多年的郁闷,终于散了开来,心里顿时一片轻松,哈哈大笑道:“舒坦啊!几十年来,我竟从未有过如此舒坦!哈哈……倒是要多谢王兄弟了,哈哈……” 王越讪笑道:“恭喜张教主,也许,拨开云雾终见明月也有可能哦。” “哈哈……若是如此,我倒真是要重重谢谢王兄弟了,”张角大笑着,转身在书架暗格中拿出一个镶金宝箱,化入一道道符,打开宝箱,取出一叠绵书,递到王越面前,说道:“这是我前世的功法,《阴阳符法录》,还有我这五十年来的摸索,及对这个世界的一些参悟和理解,便送给你了。” “这……这……”王越怔住了,自已刚还糊弄了张角,隐瞒了天心等人的消息,转眼这张角竟如此厚待自己,竟令王越心生愧疚,窘迫的说道:“不,不,不,张教主,王某受之有愧,这是张教主的一生研究,不应该留给我,请教主收回去。” 张角也愣了片刻,旋又恍然,苦笑道:“倒是我唐突了,想来等你觉醒之日,也必有你自己的功法,却是不适合我这道符之术。是张某欠考虑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王越想要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解释,一时竟穷词了。 张角洒然一笑,说道:“算了,便还是留给我自己吧。不过,这有一本我偶然得到的奇怪经书,便权当谢礼送给王兄弟吧,希望王兄弟莫要嫌弃。” 说着张角又从宝箱中拿出一本古色古香的古书,递给了王越。 王越再不好拒绝,只得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见上面写道:夫人体非圣真。而处身五浊,三尸强盛,内生攻贼。九窍四关,各有所趣。施为之向,动入死地,致伤夭年,命不终夭寿。而灵宝妙斋,以人三关躁扰不能闭停,身为杀盗淫动,故役之以礼拜。口有恶言,绮妄两舌,故课之以颂经;内有贪欲嗔慧之念,故使之以思神。用此三法,洗心静行,心行精至,斋之义也…… 王越思索片刻,疑惑的问道:“张教主,这……似乎是一本参禅修性之书,张教主是否练过?” 张角愣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惊道:“你竟知道?我用了近十年才勉强了解一二,你竟只看一眼,便明白其中的道理?难怪如此年轻,竟有如此修为成就!王兄弟之才,实令张角佩服!” 王越讪笑道:“张教主夸赞了,只是越以前练过相类似的功法,倒是取了巧了。” “哦?竟如此巧合?那这书倒是送对人了!哈哈……”张角哈哈笑道:“我书我参修十年,最后却发现与我之功法格格不入,无法修炼,如此看来,倒是与王兄弟有缘了,哈哈……” “多谢张教主赠经之恩,越拜谢。”王越心喜,便收起经书,拱手谢道。 “哈哈……你我有缘,说什么谢谢。若王兄弟没什么紧要事,便在我这三清山玩几天再走。如何?”张角大笑道。 “三清山?好名字!如此越便多打扰几天了。”王越闪亮着眼睛,轻声笑道。 “不打扰,不打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张某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怕打扰?”张角欣喜的拉着王越,便向外走去。 一连五日,张角都亲自带着王越在山中四处游玩,看看风景,修修禅道,兴致来了,还要比上一场剑术,倒是自得其乐,逍遥自在。 太平教徒们见教主竟如此厚徒这王越,心中不免奇怪,对这王越更加好奇:这王越不就一个剑侠么?即便他贵为太子太傅,即便他号称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他也仍是个剑侠;而教主是什么人?那是陆地神仙,那是大贤良师,那是天公将军,是我太平道教的创教祖师!怎么能亲自做陪一凡人俗子?这王越,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众教徒们日日猜测,直到王越辞别离去了,也没有得到答案。 在太平道教总坛三清山逗留了五日,王越心挂弟子们,终于还是辞别而去。 张角亲自送王越出了山门,拱手大笑道:“相聚数日,竟有些意犹未尽,实有些遗憾。不过,王越兄弟,他日若是战争相见,莫要怪做哥哥的手狠不留情面的好,哈哈……” “放心,张大哥,我会替你好好管教管教那些不听话的子侄们的,哈哈……” 王越大笑着,回身纵马而去,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山门内外,竟令太平教众暗自心折,多少有些明白教主为何如此器重与他了。 ------------ 第21章 谁是鸡蛋 五匹快马,在林间飞快的前进着,哒哒之声惊起一路的鸿鸥。 “师傅,想不到那太平山门的进出之法竟如此奇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也不知怎么被他们想到的。”夏猴闪亮着眼睛说道。 “嗯,但那张教主待我们如朋友,还把如此隐密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却须得替人保守秘密,莫要枉做了小人!”王越朗声教导着。 “是,师傅,我们知道了。” 五人快马加鞭,不日,便回到了怀城。 “师傅,怎么样?” “师傅,没出什么事吧?” 众弟子们纷纷围了上来,关心的问道。 夏猴蹦了上来,嚷道:“能有什么事?有我们在,师傅好得不得了!” “你?切!”众弟子怀疑的望着夏猴,鄙视道。 “我怎么了?我……我……”夏猴我了半天,昂着脖子嚷道:“我帮师傅端过洗脸水,洗过衣服!” “洗衣服?哈哈……”众人大笑道:“那是小娘们做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说?” “我……我……不理你们了!哼!”说着,夏猴一跺脚,扭身回自己营房去了。 “不理你们了!哼!”众人学着夏猴的模样扭着身子跺着脚,哈哈大笑。 王越摇头轻笑着,回到帐房,召集文央等人,问道:“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文央送上一堆情报,解说道:“我们河内没什么事,倒是各方大军各有输赢。首先是卢植的北路军,稳打稳守,一步步向广宗推进,已到达魏郡邺城。” “邺城?那快到钜鹿了……”王越望北说道。 “师傅,我们要不要……去知会卢植一声?免得他们错过了三清山?”羊咕低声问道。 “这怎么行?”王越怒斥道:“张教主待如朋友,我们怎么能做这种事?” “可是……可是……”羊咕吞吞吐吐,想说又不敢说。 郭嘉却没什么顾忌,说道:“王大侠,现在两军正在交战,若是我们连这么重要、明显的情报,都不通知友军,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不行就是不行!”王越喝道:“谁要敢把太平总坛之事透露出去,莫怪我王越剑下无情!” “这……”众弟子吓了一跳,躬身齐应道:“我等不敢,必严守秘密,不传外耳。” “哼!你们知道就好!”王越沉着脸,喝斥了众人几句,郭嘉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众人重又拿起情报,一张一张看着、议论着。 丁原部下的吕布,邹靖部下的刘、关、张,俱都表现突出,在局部郡城建功很大; 中路军董卓、曹操,南路军皇甫嵩虽无大功,却也不败,平平淡淡,与黄巾军在各地对峙; 但是东军朱儁却是大败而归。 朱儁是朝廷派出的五路大军中,第一个接触到黄巾军的大部队,但却在颖川阳翟被波才军大败。 王越转头对郭嘉说道:“郭兄弟,颖川是你老家,可知这波才是什么人么?” 郭嘉偏头想了想,说道:“好似听过。听说是个猛将,武艺挺高的;不过,他父亲很有名,他父亲原是太平道教的第四护法长老,后来好像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死。” “也是练功死的?怎么跟张曼成的父亲一样?”王越惊声问道:“莫不是一起死的?” 几人相视一顾,纷纷说道:“很有可能,这太平道教练的什么功?怎么几大长老一齐死了?” 王越想起张角的《阴阳符法录》,心中明白了一些,不禁为太平道教的长老们惋惜,更为张角的命运担忧。 “你说起张曼成,我想起了一事,”郭嘉忽的说道:“这波才有个结义的大哥,好像就叫张曼成,是太平道教第三护法长者的亲子。你说他二人会不会有什么勾结?” 王越细想一下,大惊,说道:“很有可能。文央,快去仔细打探,看朱儁退军方向是不是南阳!” “是!” 文央、尹四妹急忙出去打探;第二天,消息回来了,那右中郎将朱儁果然退往了南阳方向,或者说,是被波才军蓄意的赶往南阳郡方向! “哎呀!我岳丈有危险!”王越大惊,带着郭嘉、乐进、麴义及先登营、神风营的五百精兵便当前一步往南阳驰去;曹休、张辽、张郃、黄忠四人带着自己的虎骑营、骁骑营、神机营、神弓营紧随其后;两千人马气势汹汹的向南阳进发,途经之地鸡飞狗跳,人昂马翻,各处黄巾军望风而逃,竟无一合之将! 王越在前,一路快马加鞭,但却仍是晚了一步! 还未到宛城,枢密营斥侯便忽的来报,宛城已被大批黄巾军包围。 王越大惊,带着郭嘉、乐进、麴义,四人策马来到一个小山头,远眺望去—— 只见宛城外一排排黄色帐房延绵数里不知多长,无数头带黄巾的黄巾军士走来走去,正在排阵准备攻城。 城头上,皇甫嵩与朱儁的两架帅旗迎风招展;城下一片狼藉,显是已被攻了几天,但好在城还未破,为时不晚。 郭嘉惊声说道:“这波才果然是蓄意要与张曼成会合,竟想将黄甫嵩、朱儁两方面大军一口吃掉!味口不小啊!” 王越找来斥侯,问道:“张曼成和波才有多少人马?城里有多少人马?” 斥侯说道:“看帐营,大约有十三万。城里就不大清楚了,要晚上去抓个舌头回来问才能知道。” 王越皱眉望了望,又转头问道:“郭嘉,你觉得呢?” 郭嘉笑道:“敌我不明,且我们人单势薄,不宜强来;我看,还是坐观其变,看看再说。”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王越无奈,回营吩咐各部安营扎寨,等待后军。 当晚,舌头抓回来了,那舌头竟也不知道城里有多少人马,只知道攻城半月,看着城防很弱,人员不多,但却每次都在攻上城墙后失败,看不出城内虚实。 无奈,王越只得等到夜黑风高之时,亲自翻墙摸进了宛城,找到了正在喝闷酒的皇甫嵩、朱儁二人。 “王越!你怎么来了?”皇甫嵩惊讶的说道。 王越说道:“我听说波才军正往南阳进发,怕你有危险,便快马过来救援。” 朱儁拍腿问道:“太好了!你带来多少人马?” 王越说道:“前军五百,后军两千。” “啊?才两千五百人?”朱儁唉叹一声,重又坐回蒲团,摇着头喝闷酒。 王越问道:“岳丈,城里还有多少人马?” 皇甫嵩苦笑道:“拼了半月,只条不到五万人了。” “嘶……”王越呼道:“你们不是有十二万人么?” “唉……都怪我!”朱儁叹道:“急功好进,中了波才那斯的圈套,五万人死伤大半,若非我的副将孙坚勇猛,我怕是早已魂归天国了。” “岳丈不是也有七万人马么?”王越问道。 “唉……我也大意了。”皇甫嵩说道:“在边关与胡人打仗打久了,习惯了冲营;几日前带军出城迎战,没想到那张曼成的营内竟有各种机关埋伏,一时不查,竟损失了两万余人。” “那为何没有收到你们的求援?”王越问道。 皇甫嵩说道:“我在三日前已向中军董卓、曹操求援了。” “哦。”王越有些不乐,拱手说道:“如此那小婿先回去了,等中军来了,再一齐里应外合,攻破黄巾军。” “嗯。”皇甫嵩摆了摆手,叹着气瀼下一盅闷酒。 回到营地,王越把情况一说,众人气愤的骂道:“怎么?还闲我们人少,看不上我们?” “真是岂有此理!我们一路颠簸的赶来救援,竟然如此待我们!太过分了!” “我看我们回去算了,管他们死活呢!” 王越瞪道:“说什么呢!那是我岳丈!我岂能看着他被围?” 郭嘉缩着脖子咕哝道:“本来嘛,咱才两千五百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这下乐进、麴义、曹休、张辽、张郃、黄忠、窦辅等人不爽了;曹休瞪着郭嘉叱道:“哼!两千五百人怎么了?当初我虎骑营不过三百人,不也大破三千黄巾军么?” 郭嘉见惹了众怒,赶紧捂嘴说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哼!”众人都不笨,也知道双方相差太大,只是一时不愤出出气而已。 窦辅说道:“郭嘉说的不无道理。以前我们在怀城,在河内,遇到的都是小股散兵,都是黄巾军的边缘部队;但这张曼成、波才却不一样,以今天的战斗情况来看,应该是黄巾军的精锐之师,只怕不好对付。” “可不!”郭嘉说道:“那皇甫嵩、朱儁是什么人?长年戎守边关,与乌桓人,与凶奴人,相斗多年,可曾有过如此惨败?可见这部黄巾军必非同一般!” “最难办的是那些佩有道符的黄巾,竟悍不畏死,近乎刀枪不入!着实恼人!”乐进的先登营便是以身先士卒,勇往直前闻名,但见了那些疯狂的黄巾军,却也不得不佩服张曼成、波才的领兵能力。 话虽如此,但王越却是不甘心,被老丈人鄙视,却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咬牙说道:“不管如何,我们总得找他们掂量掂量,不能让这些人小瞧了我们!” “不错!”众人义愤道:“我们是人少,可我们个个以一敌百,怕他们做甚,总得想出个办法,给他们带记狠的!” “对!不能让他们痛快了!咱们明天便干他一票!” 当晚,众人便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准备以两千五百人跟十三万黄巾军抗上一抗! ------------ 第22章 谁是石头 众人商量了一晚上,却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最后王越综合众人的意见,准备在他们攻城的时候,突袭他们的后营,抄了他们的老窝,教训教训他们便了。 第二日,天刚放亮,两千五百人整装待发,王越望着整齐的队伍,高声说道:“此战速战速决,莫要贪功,以破坏、骚扰为主,千万不要与敌人绞战在一起,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众人兴奋的齐声叫道。 “好!便让我们这铁鸡蛋碰一碰这些泥石头!出发!” 两千五百人快马加鞭,赶到黄巾军后营五里处,潜伏下来,派出枢密营探子前去打探消息,王越带着郭嘉等人,来到一高处,远眺黄巾军营。 “郭嘉,你以前上阵打过仗么?”王越忽的问道。 郭嘉此时不过十四岁,年青气盛,哪受得了王越这么说?便憋着脸嚷道:“怎么没有?我可是鬼才!怎么可能没打过仗?” 王越笑道:“那一会可不要被吓到了哦。” “我才不会!”郭嘉粗声嚷嚷着,眼神却有些飘了,毕竟对方可是十三万,是已方的五十倍!说不怕,那是骗鬼的!只是大家都来了,若是自己不来,那不是污了我鬼才之名? 想到自己前辈子的戎马一生,想想自己的鬼才之名,郭嘉壮了壮胆,策马来到王越身边,与王越排头并进,昂着脸,斜眼冷哼一声,意思我不比你差! 王越笑了笑,转头接着远眺黄巾军,思索着从哪边进,又从哪边出。 不多时,探子来报,黄巾军开始排阵,正在架梯准备攻城。 郭嘉换了换马缰,说道:“王越,我们现在就杀过去么?我等着哪!” 王越说道:“不急,等他们开始第二波攻城之时,我们再去!” “哦,有道理!”郭嘉恍然,定下心来想了想,说道:“最好趁他们造饭之时冲过去,必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嗯,这主意不错。”王越点头同意了,便安排众将士休息,又从“包裹”内“拿”出一堆干粮,分发下去;众人虽觉这“包裹”有些奇怪,居然可以装下这么多干粮,但师傅不说,众人也不敢多问。 其实这些都是王越早先备好,存放在神秘指环中的一些常用物品和军需物资,便是预防着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今日却是正好碰上了大用场; 随着王越修为的提升,那神秘指环内的神秘空间竟越来越大,到此时竟有方圆一百多丈,器械、军需、粮草、酒水……真算是应有尽有,整一个移动的后勤仓库,这些干粮,只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众人边吃边休息,头顶上日头渐高,炙热毒辣的阳光重又开始烘烤大地。 王家军很惬意,吃完干粮,喝完水,便躲在一处树林中休息;而五里外的黄巾军,却是另一番景象。 连着半月的攻城战,黄巾军早将这段时间掠夺来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此时能吃的,也只有拌了观音土的粗麦,发了霉的粟米,和硬绑绑的大棒子。 这些都是粗粮,却偏又连年干旱,水也成了稀罕东西,一众黄巾军却是只能几百人共着一口锅,你一点,我一点的和着口水往下咽。 今天照旧又是先分白面白米,分给有功有力之人,再将粗粮、棒子分给普通下属,一众黄巾军开始生火造饭—— 正在这时,忽的从东面传来一阵咚咚咚的马蹄声,众人纷纷站起来查看,有哨兵爬上高树望了望,看见两千余骑兵正快速的向军营而来,吓得脸都白了,大呼:“有汉军!有汉军!” “有敌袭!快!快!快起来!”众伙头,伍长惊慌的组织着部下,准备迎敌。 可五里地在王家军骑兵脚下却转瞬即至,不待黄巾军们聚集,两千五百精骑便已呼啸而至。 很多黄巾军还未重新穿上战甲,甚至大多数人还没分清敌人在哪,便遭受了王家军的第一波洗礼—— 黄忠麾下的神弓营三百神弓手一阵箭雨下去,便带走了两百多黄巾军的生命,几乎箭箭穿脑而过,吓得黄巾军四处找地方躲藏,根本顾不上什么组织,什么迎敌了。 三波箭雨过后,直接将后营方圆几百丈内的黄巾军驱散一空;接着便是乐进的先登营随后杀了过来; 乐进的先登营,军马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粗壮大马,俱都戴着防护皮甲,马头,马腹,人脸,人身,被包裹在黑漆漆的坚韧皮甲内,手中大刀、长枪相互照应,三百人聚在一起,如一座大山般沉重的向黄巾军压去,所遇之人,不是被削成几截,便是被踩成肉泥,生还者十不足一! 紧随其后的是神风营、神机营、虎骑营、骁骑营,两千五百精锐骑兵是马不停蹄,从东往西,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插过黄巾军营,一路上黄巾军是人昂马番,死伤无数! 小半个时辰,王家军竟完全贯穿了黄巾军后营,回头望去,敌营已是一片混乱,救人的,找人的,救火的,找水的,整个后营竟火光冲天,吸引了宛城内外,敌我双方的注意力。 张曼成,波才:“怎么回事?生个饭怎么生出这么大火来了?快去看看!” 皇甫嵩、朱儁:“噫,敌军后营好像走火了,进攻缓下来了。大家快把伤者抬下去,轮班休息,准备迎接敌人的下一波进攻!” 王家军停在西面一个树林中,清点人数,竟只走丢了十几骑,伤者不足百人,不由兴高采烈的欢呼着,叫嚣着再杀个来回! 郭嘉也兴奋得俊脸通红,拉着马缰来回踱着,高声说道:“王越,我们是不是要趁着敌人还未搞清状况,再去杀纪回马枪?” “当然要!不过……”王越指着敌营说道:“你们看,那黄巾军四周竟全是干柴、杂草,只是一些生火的火星,便烧成这样,若我们有心加把火,会成什么样呢?” “噫!好主意!”众人叫着便开始四处找干柴做火把。 王越又从“包裹”内拿出一堆火油、掷火把,分给六营,人手一把,便集合了再向黄巾军后营冲去! 这一回,却不再是小火了,一片熊熊烈火从西而东,跟导火索一样,直在黄巾军后方拉起了一道火墙!偏又此时正值南风盛起,风助火势,待王越带着王家军冲出军营时,整个后营已是一片火海,等张曼成、波才明白过来,火势已完全失控,在南风的相助下,已席卷全营! 皇甫嵩、朱儁在城头望着大火下四散奔走的黄巾军,相视大笑:“天助我也!走,杀出城去!” 两人紧急召集士兵,把有再战能力的士卒,不管有没有受伤,只要能跑,能骑马的,都拉了出去,近七万人冲向乱做一团的黄巾军,直追出十里之外,遇到了王越,这才明白是王越所为。 “王太傅,想不到你这才两千五百人,却赛过我十万军士!朱某小看你了!”朱儁望着雄纠纠气昂昂的王家军,心中羡慕不已,心想若是自己能有这样的士兵就好了,只可惜……这皇甫嵩倒是有了个好女婿。 朱儁的眼神看过来,皇甫嵩自是万分得意,拉着王越大笑着不停的点头称赞:“好!好!好!贤婿果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我心中很是欣慰;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天心那丫头了,此战结束,我倒是要到王府去看看她,不知这丫头又弄出什么夭蛾子没有。” “哈哈,还好。”王越心中得意,但好在还没忘形,轻笑着应付着;身后的麴义、曹休等人却是早乐翻了天,一个个趾高气扬,跟天王老子似的。 三人兵合一处,追向溃逃的黄巾军,追出五十余里,掩杀几万黄巾军,直到天黑,这才鸣金收兵。 六万人稍做休息,正要回城,却忽的听前方杀声传来,大片黄色头巾在火光下晃来晃去,那溃逃的黄巾军竟又出现在了眼前! “怎么回事?莫不是黄巾军的救兵来了?快!快准备迎战!”皇甫嵩大惊,赶紧召集众将士,摆开了一字锥形阵,准备迎敌! 王越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飞身上了树稍,运目望去,见远处隐约好像有大军战作一团,似乎不像是有援军来的样子,又听隐约的呼喝声有些耳熟,便将丹元集中到双耳,侧耳听去,只听前面一阵咋呼:“俺曹操终于开张了!哈哈……鳖犊子们!俺来送你们上西天取经去吧!哈哈……” “噫?是曹操?”王越心中恍然,跃下树来说道:“岳丈,前面是我们的援军,是曹操带着人马来援了!” “哦?曹操?你确定?”皇甫嵩问道。 王越点头说道:“我确定,那一定是曹操!” 皇甫嵩、朱儁相视大笑:“哈哈……果真是如有神助!看这回张曼成、波才还能不能逃出去!众将士,我们来个瓮中捉鳖,把他们给包圆了!” “好!”六万大军齐声高喝着,展开雁形之阵向前方包抄过去! ------------ 第23章 包了饺子 十几万大军,漫山遍野的杀成一片,皇甫嵩、朱儁、王越,还有对面而来的曹操,夹着张曼成、波才,直杀得昏天黑地,鬼神啼泣! 到天光微亮时,整个丘林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皇甫嵩、朱儁、王越,三人正带着部下追赶余下不多的黄巾残兵时,呼的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喝声。 “哈哈……俺曹操来了!”只见曹操骑着匹血红色的“白”马,舞着七星宝剑飞驰而来,终于会合了皇甫嵩、朱儁、王越,抹着脸上的血迹,激动的大声叫嚷着:“俺曹操来了!” 皇甫嵩、朱儁两人看清来人,上前两步拱手说道。“曹大人。” “多谢曹大人辛夜来援。” “不用客气,俺应该做的。”曹操摆手嚷着,闪过二人来到王越面前,叫道:“王大侠,俺这仗打得怎么样?” “呃,”王越莫名其妙,说道:“曹都尉这仗……打得很好啊,打得不错……” “真的?哈哈……”曹操大笑道:“俺就说俺能行的,俺就说俺可以的!哈哈……” 曹操大笑着,突的一阵头疼传来,小声咕哝道:“……不比你差……” 王越愣道:“曹都尉……你说什么?” 曹操揉着两额尴尬的说道:“呃……没什么,老毛病又犯了。” “那曹都尉要多注意身体。”王越说道。 “是的是的,俺会注意的,”曹操打着哈哈应付一声,旋又兴奋的说道:“不过这一趟俺居然提前把波才这斯给弄了,真是意外的大收获!” “怎么?曹大人抓住张曼成和波才了?”皇甫嵩、朱儁惊呼道。 “张曼成这小子跑了,抓住了波才,不过……嘿嘿,已经挺尸了。”曹操得意的笑了笑,回身呼道:“把那斯抬过来!” 几个曹兵七手八脚的抬过一具尸体,正是黄巾军颖川头领波才,全身上下中了十七八剑,其中最致命的便是一只穿颅而过的黑羽三棱倒勾箭! 王越笑道:“哟,黄忠,你的战利品!” 曹操呼道:“是你?果然无愧于三国第一神箭手!这箭法真不是盖的!来跟着俺干吧,比跟着那卖草鞋的强多了!” “这个……这个……”黄忠挠头嘿嘿傻笑道:“我听师傅的。” “王大侠!”曹操呼道:“求求你了,给俺派几个大将吧!俺会记您一辈子的,给您上长生牌们,天天保护您。” 王越说道:“这个,曹都尉,此事不急,我们先打扫打扫战场,收了兵再说。” “是,是,是!”曹操连连点头,望着黄忠、乐进、张辽、张郃、郭嘉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郭嘉嚷道:“这曹操怎么看着有些奇怪?不会变得有那爱好了吧?” 几人听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夹着后臀说道:“莫要瞎说!听着怪吓人的!” 王越失声笑道:“兴许真被雷给劈傻了吧;自三年前那场雷祸之后,这曹操便变得神经兮兮的,也不知是不是脑子少了根筋,倒是傻得有些可爱。” “可爱?”众人惊呼,摇头慨叹着。 到了中午,整个战场终于打扫干净,东西没多少,却是有了近两万名俘虏! 皇甫嵩、朱儁两人想要杀一部分,放一部分,却被曹操拦住了,放弃了物资的分花,把两万名俘虏都给要了去! 王越本也不想要的,这些都是反民,都是叛军,要不那不给自己添麻烦?但被郭嘉磨了半天,终于厚着脸皮去找曹操要人。 曹操也没说什么,便让王越自己到俘虏营去挑,任王越挑! 结果那些俘虏听说是去王家军,个个踊跃报名,也不知从哪冒出一堆三节、四节权仗的基层干部,甚至还有个五节权仗的香主跑了过来,嚷着愿意追随王越。 王越从中挑了一千人,包括那名五节权仗香主,补充到了各营,看得曹操直肉疼,好在一千人相对于两万人,曹操还能忍得住,否则非崩溃不可! 辞别皇甫嵩、朱儁,甩了不断跟随的曹操,王越带着众将士回到了怀城,此时已是半月后了。 “这半月可有什么事发生?”王越召集众人问道。 文央抱过一堆情报,说道:“我们怀城没有,外面消息倒是不少。” 吕布、张扬、刘备果然继续发威,在各处黄巾战场上英勇奋战,渐渐展露出不同于旁人的威势。尤其是吕布、张扬,竟都是以少胜多,吕布是全军上下,个个勇猛异常;张扬却是刁钻古怪,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令各方将军纷纷惴磨猜测。 东军卢植亦在翼州各处攻城掠池,半月时间连下三城,目前已兵逼广宗,随时便要攻打张角的“老巢”。 “开始热闹起来了!文央、尹四妹,你们继续关注各方动态,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你们,也要抓紧时间演练,尤其是乐进、张辽你们几人,刚新添的一千俘虏,你们要好好收笼,莫要闹出事来。” “是,师傅。”众人齐声回道。 弟子们走后,王越无事,便翻出从张角那得来的那卷道书,细细研读,虽明知这是一部修身养性的功法,但却怎么也摸不到边,连着半月没出门,窝在帐房“读书”,却是仍没一丝头绪; 倒是这半月来,王家军名声大噪,两千五百骑颠覆十三万大军的事迹传遍了九州每一处战场,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纷纷遣使者过来想讨要一两个将领过去。 “师傅,怎么办?”文央抱着一摞拜贴,愁眉苦脸的说道。 王越抹了把汗,说道:“真是麻烦!算了,都仍了吧,就当没收到了。” “这……这合适么?”文央小心的问道:“那那些使者呢?” “就说我不在,去云游四海了。”王越不奈烦的叱道。 “这……这……好吧,我便这么去回他们。”文央无奈,只得回去跟使者们周旋纠缠了。 打发走了使者,王越召集众弟子,说道:“对此事,你们怎么想?” 使者之事早在营中传得沸沸扬扬,众弟子们也早已知道使者们的目的,有些人不屑,却也有些人心动,想要去投靠名臣名将,好一展鸿图。 “师傅,”曹休犹豫片刻,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我想去叔父军中,助叔父一臂之力。” 王越说道:“嗯,应当的。还有谁么?” 众弟子议论纷纷,有人想去,但又犹豫不决,不知去投靠谁;皇甫嵩、朱儁、邹靖、丁原、袁绍,这些人都是在各处黄巾战场表现不俗的将军,若能投靠过去,也不失为一下进爵的机会。 王越见众人无法决断,便说道:“你们不用现在告诉我。回去之后,你们把自己的营部拉出去,到各州郡去参战;各凭本领,各凭喜好,你们便是喜欢跟谁,便去跟谁吧。” “师傅……”众弟子悲呼道。 王越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孩子大了,终究是要离开父母的。你们学艺也有三年了,经过这三月来的战斗,你们也大多成长起来了,今后的路,便是你们自己的路了。但要记住一点,你们来自哪里,你们曾经是师兄弟!” “是,师傅。”众弟子躬身呼叫,便各自回营考虑去了。 过了两日,陆续有弟子来辞行,要去各方战场上杀敌建功。 曹休、乐进、张辽、张郃、麴义、樊稠、华雄、潘璋等人,除了曹休目标明确,其余人都是耐不住雄心,想要出去碰碰运气。 而羊咕、文央、黄忠、魏延、臧霸、庞德等人却是犹豫不决,暂时仍留了下来,屯守怀城。 怀城门外,两千多名将士聚在原野上,有些竟开始流起了眼泪。 王越站在高台上,说道:“有什么好哭的?你们只是长大了,出师投军,建功伟业而已,又不是从此脱离我门?王家武场的大门,随时欢迎着你们。以后若是碰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可以找你们同门帮忙,也可以找师门帮忙。我们能帮的,一定为你们全力帮来。” “知道了,师傅。”众弟子很受感动,齐声应道。 又过了三日,各营陆续出怀城收笼部队,开始在翼、青、徐、并、兖、荆等六州不停的攻击黄巾,慢慢的加快了黄巾军的平息步伐。 转眼两月过去了,文央得来消息,卢植在广宗大破张角军,只是张角、张梁、张宝三兄弟一个也没抓到。 王越猜想,怕是三人早已躲到总坛去了,却哪会在广宗等着被卢植抓走? 果然不出所料,五日后,张角便派来密使,邀王越再到总坛一会。 众人商量了半天,王越终于还是决定了要去太平道教总坛走上一糟。 留下大部队,王越带着羊咕、郭嘉、黄忠,还有一直赖着不走的夏猴,五人快马飞驰向着太平道教的总坛,三清山。 滕还是那样的滕,山还是那样的山,一切如半年前一横一样,多的,只是旁边一个个垂头丧气了的太平教徒。 ------------ 第24章 镇教宝典 当王越来到三清山主殿的时候,整个大殿上人声鼎沸,一片六节、七节权仗高管们齐聚一堂,乱乱轰轰的不知在讨论着什么,其中,便有王越的手下败将张曼成。 “燕山大侠王越到……” 一声高唱,王越走了进来,大殿中顿时瞬间寂静无声,上百名香主、坛主、堂主、长老一齐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王越身上。 王越轻笑着微微点了点头,迈步向里走去。 张曼成大惊,跳着脚叱道:“王越!你好大的胆,竟还敢来我总坛?来人,快把这斯拿下!” 王越停下脚步,背着手,笑吟吟的望着张曼成,等着张曼成的下一步行动。 只是张曼成急了眼,其他香主、堂主却只是指着王越小心的议论着,居然没有一个的行动的。 “这便是王越?看着斯斯文文的,想不到竟是一派祖师,真是年少有为啊。” “是啊,我有好几个部下都曾是他王家武场的外门弟子,如今都是我部的精税骨干,就是人数少了点。” “可不是说呢,要是能拉到他门下的内门弟子,还怕什么卢植、丁原?那吕布再厉害,能厉害过他那十二天将?” “听说最近两月他门下的几大弟子纷纷出动,将整个战场搅得一团乱粥?” “是啊,我倒霉,遇到了他的四弟子张郃;那张郃人不大,却用兵如神,我派出三千人马,竟被他五百骑兵给杀掉近半,若非我派出亲传弟子持符相救,怕是那三千骑兵一个也别想回来!” 张曼成见众人不动手,只顾着评头论足,气得七窍生烟,骂道:“此人不单坏我京都起事,更是将我西路大军斩杀殆尽!实是我太平道教头号大敌!……” “若非只因没惹到你们身上,你们便不管了?他王越手下五千骑兵胜过十万精锐,迟早要欺负到你们头上!” 张曼成叫嚷半天,话说到这份上,香主、堂主们却是不好再推诿,只得移动一两步,向王越围了过来。 虽只动了一两步,但在坐的俱都是各路神仙,长年发号施令的主,这一百多人齐步相逼,竟颇有威势,一股无形的压力直向王越冲来。 王越表面不动声色,仍是笑吟吟,但内心却泛起一阵波澜,暗运丹元抵住了众路神仙的威压。脑中更是锁定了指环内的巨剑,时刻准备着大杀四方,以自己的武艺,倒还真不怕这些人的围攻!哼哼,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张曼成见大家围了上来,很是得意,正要招人上前围攻,忽的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虽声音不大,却如在众人耳边说起一般,清楚明了…… “住手……王越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敢动手试试……” 众人一滞,停下步来,回身躬腰呼道:“参见教主。” 王越抬头望去,果见张角走进殿来,只是却面色不大好,还需张宝、张梁二人扶着,才颤颤巍巍的缓慢挪动。 王越呼道:“张大哥……你……你怎么了?” 张角坐到椅子上,扶着案台,喘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笑道:“没什么,这一天我早有准备,是该随他们而去了。” “教主……”众香主、堂主不论刚才怎么争吵,但此时却跪伏在地悲声呼首。 张角干笑道:“哈哈,不用为我哭丧着脸,马二弟,波三弟,张四弟、卜五弟、孙六弟已经先我一步去,早在下面等我五年了。我只是去与他们相聚重逢而已。” “教主……”仅剩的四个长老赵弘、彭脱、韩忠、裴元绍再也忍不住抹着眼泪哭道:“教主,让我们四个也随您去吧!” 张角瞪道:“莫要瞎说!好在你们还没有练这符法,以后太平道教的事情,还要你们共同承担,还要继续我黄巾军未尽之大业!” “教主……”四人悲声凄呼,张曼成、孙夏、卜己三人却眼神闪烁,心中暗自做着打算。 张角望着殿中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暗叹了一口气,强打精神说道:“我太平道教创教二十五年,从最开始我们兄弟十人,到如今已有千万之众!从最开始的小山头,到如今坐拥半壁江山!虽然离我们的目标还差了一点,但我知足了……接下来的事情,便需要你们这些年青一辈去完成了……” 张曼成、孙夏、卜己三人上前齐声呼道:“我等必尽心竭力,完成教主的愿望。” “嗯,好!”张角点头说道:“另有一事,便是我太平道教的镇教宝典,《阴阳符法录》,我准备托付一人,请为护典大使。”说着,张角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将目光落在王越身上。 “哦……原来如此!” 张角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众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教主为何要请王越来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其中最激动的便又是张曼成了。 张曼成听说要把《阴阳符法录》交给王越,高声喝道:“教主不可!” 张曼成上前两步,大声说道:“教主,这王越乃朝廷之人,那皇帝亲封的太子太傅,又在这场起事中接连坏我道教大事!若是被他知晓了《阴阳符法录》,知道了我太平道教最大的秘密,岂不是要至我等于不利地位?” 众人议论着,点头说道:“嗯,张堂主说得有道理,教主,此事不如再做考虑,莫要仓促下了决定,请教主三思。” “请教主三思!”众人齐声呼道。 张角怒瞪着双眼,喘着粗气叱道:“本教主这是通知你们,不是跟你们商量!此事就此定下,休要再谈!” “这……”众人一滞,再说不出话来。 王越奇怪,说道:“张大哥……这……这不大好吧?” 张角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缓声说道:“王兄弟,我的事,你最清楚了,应当明白我的苦衷。这《阴阳符法录》虽神妙,但也狠毒,修炼之人耗的不是内力气功,竟是生命精元!我那五个义弟,便是敌不住法录的汲取,耗尽精元而死。所以,在没有找出破解之法之前,请王越兄弟代为执撑镇教宝典。” “原来如此。那张大哥,什么时候能找出破解之法?”王越问道。 张角望向赵弘、彭脱、韩忠、裴元绍四人,说道:“如今,能知晓《阴阳符法录》的,便只有这四位长老了,等他们研究出破解之法之后,自会找王兄弟讨回宝典,重为镇教!”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张角重又问道;众人不敢说话,这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张角领着王越回到后宅书房,取出《阴阳符法录》交给王越,说道:“王兄弟,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信任的,唯一能重托的,便是你了;希望王兄弟好好帮我收容此典,以待有缘之人。” “必不枉张大哥所托,为张大哥收容此宝典,等徒有缘人。”王越接过《阴阳符法录》,郑重的收入“怀中”,说道。 张角笑道:“没那么严肃,其实你我知道,那只是我前世的一套功法而已。王兄弟若是有兴趣,也可以研究一二;只是,在没有万全方法之前,莫要修炼,否则难保要步我后尘,空自耗费了自己的生命。” 王越说道:“这个我自然省得,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我不会去练这符法的。” “嗯,知道就好。”张角说道:“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透着一股怪异,明明有天地能量,但却不能为我所用;明明可以收发由心,却怎么也无法沉淀在我体内,着实怪异的很。王兄弟有暇,不防多研究研究这方世界;也许,会有大突破也说不定。” 王越心中回想起自己所遇的那几个奇怪的人,如天心、史阿、吕布、张扬、张角,俱都奇怪异常,或许,便真的如张角所说,这些都是前世今生的离奇际遇;那自己……该是怎么样的过去?那神秘指环,还有指环空间中的巨剑、剑法、连弩、药草、铁锅、铁炉,这些东西从哪来的?果真如张角所言,是在亚菲大陆来的? 王越思索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又抛之脑后去了,转头说道:“张大哥,你的身体,怎会突然坏成这样?” 张角苦笑道:“这都怪我自己,明知那符法耗的是生命精元,前日竟还在卢植阵前操动雷法攻敌。虽重创了卢植大军,保住了我黄巾主力;但同时竟将我仅余的生命精元消耗得一干二净,我之余日,应该不超半月。” “半月?竟严重到这般程度?”王越呼道。 “哈哈……”张角洒脱笑道:“我们共同来自亚菲大陆,能在这方世界相遇,便是你我缘分;虽只有半月,便能有王兄弟相伴,却赛过十年、百年!有此半月,我知足了!哈哈……” 接下来几天,王越便随在张角身边,听他的故事,听他眼中别人的故事,听他在别人眼中的故事。 到半月后,张角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油尽灯枯,也许魂归了天国,也许,又回到了亚菲大陆…… 王越在三清山上吊唁七日,辞别了张宝、张梁等人,离山回去了,当然,也带走了令张曼成等人嫉妒不已的《阴阳符法录》。这“镇教宝典”虽如同鸡肋,但在太平教徒们的眼中,却如圣物一般,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时无刻不想取回来,也给王越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 第25章 美酒龙泉 深秋的暖阳透过树枝落在窗叶上,几粒灰尘随着微风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辉。 王越回到怀城已有五日了,平时练练剑,研究研究张角的那卷古道籍,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在这战乱的年代,在这黄巾军四处起义叛乱的时代,河内郡紧邻并州、翼州、青州这些最严重的黄患区,却因为王家军的到来,变得平静安宁。 这一日,文央突然来报,从北面来了一队兵马,似是北路卢植军,护卫的竟是一辆囚车! “打探出囚的是什么人么?竟要卢植的亲兵护送?”王越问道。 文央回道:“师父,那些卫兵很谨慎,我们接近不了,暂时也查不出囚的是什么人。” “嗯,再去打探吧,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王越吩咐着将文央再派了出去。 王越寻思着,莫不是太平道教的什么重要人物被抓住了?卢植这才派亲兵押送返京?我这才离开三清山不过五日,会是谁呢?张宝?张梁?还是其他人? 消息不断报来,那队兵马却走得很慢,直到晚间,这才进到城来。 文央、尹四妹二人亲自上阵,前去官栈打探,却见那囚车中走出的竟是北路军统帅,卢植! “怎么可能?”王越得了消息大惊,带着羊咕、黄忠、魏延、臧霸、庞德等人去往官栈,找来侍卫,通了姓名来到栈内,见到了身着囚服的正是北中郎将卢植。 “卢大人,您这是……”王越上前呼道。 卢植抬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愤愤的怒哼一声,端起酒盅接着喝闷酒。 王越愣了,不知卢植这是唱的哪出,疑惑的望向旁边的侍卫。 一名侍卫犹豫片刻,走过来低声耳语,将事情说了一遍。 王越恍然,说道:“卢大人,您这又是何苦。” 卢植冷哼道:“他不过一阉人,我如何能讨好与他?哼!荒谬!” “只是送点金银而已,何苦受这罪?”王越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挺敬佩卢植的,吩咐羊咕弄来一桌酒肉,两人对案而坐,吃上了烫菜。 卢植昂头喝了盅酒,驱了驱深秋的寒意,吧嗒着嘴赞道:“好酒!莫非这便是你王家出品的龙泉液?” 王越又满上一盅,说道:“卢大人好眼力,正是小弟家自酿的龙泉液,怎么样?还合胃口么?” 卢植端起酒盅闻了闻,陶醉的说道:“嗯,真香!自从三年前景阳宫夜宴上喝过你家的酒之后,再喝别家的酒便形如淡水,真是今生难忘了。只是,你家的酒……像我这种清寒士人,却是只能在皇家夜宴上尝上一尝了。” 王越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卢大人说笑了,像卢大人这样的名士,王越是景仰已久;回京后我便交待内人天心,每天为卢大人送上三坛龙泉液,分文不取,只当王越孝敬您的。” “哈哈……好!好!那卢某便受领了!”卢植大笑道:“你我二人,一为文士魁首,一为武士魁首,共同享誉京中;虽神交已久,但像今天这般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却是头一回。来,来,来,今夜我俩便喝个不醉不归!” “哈哈……卢大人好兴奋,王某定当相陪,今夜不醉不归!”王越哈哈大笑,吩咐羊咕找来十几坛龙泉液,一老一小两人便就着烤肉、涮菜,喝着美酒龙泉。 两人喝到月影西斜,王越便装着喝高了,与卢植醉作了一团。 第二日,王越送卢植出城,相劝了几声,但卢植却仍是固执的要着囚衣,坐囚车,这么押解着回京。 王越望着秋风中白发苍苍的卢植,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意,说道:“要是我大汉朝都似卢大人这般清士明吏,哪会怕五胡乱华?哪会有这黄巾叛乱?文央,去查一查,这左丰是什么人,若是没什么根基,便找人解决了他。” “是,师傅。”文央躬身离去;王越的一句话,便决定了另一人的一生,便解决了朝中新生的一颗毒瘤。历史,又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朝着不一样的方向,偏离了一点点。 又过了三日,顶替卢植的中郎将董卓,从昌邑北上而来,王越又在同一个地方,款待了董卓。 “董将军,一杯薄酒,以表心意,请。”王越举盅说道。 “呜哈哈……多谢!多谢!”董卓端着大碗一口干下,抖着横肉叱道:“你家这酒喝是好喝,就是有些没劲儿,软趴趴的,跟小娘们似的。不过,吾老董喜欢。呜哈哈……” 王越说道:“若是董将军喜欢,明日便拿走几坛,送给董将军。” “好!一定,一定。那吾便不客气了。”董卓乐得开怀大笑,端着大碗干了一碗又一碗,喝得非常畅快。 第二天,董卓果然不客气了,连拉带装,弄了五六车,拉走了五六十坛,直搬到怀城临时酒库里空空如也,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文央嘀咕道:“这董卓可真好意思,他咋不把我们酒窖也搬走呢?哼!” “哈哈……”王越大笑道:“这董卓倒有些意思,果然有北方汉子的实诚。” “哈哈……”羊咕、黄忠、魏延、臧霸、庞德等哈哈大笑,“倒是跟华雄那小子的坏有得一拼。” 送走了卢植,又送走了董卓,怀城又恢复了宁静。 半月时间,王越带着一帮徒弟、徒孙们,在怀城外十里处找了个山坳,再建了一个超大的演武场,比雒阳王家武场大上十几倍的超级大武场; 整片的桩阵从三才阵到四相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方阵,阵阵联合,阵阵相扣,几十个小阵竟连成一个大阵,若是没人指引而深入其中,便是连最凶猛的野兽,也要迷途其中,等待着被抓捕成为猎食。 麴义、曹休、张辽、张郃、华雄等人领军出战后,余下的羊咕等人,领兵不过两千;但经过这半年的积累,尤其是有了黄巾军的加入之后,驻守在怀城的王家军迅速增加,不到月余,已恢复达七千余人。 ------------ 第26章 高级军校 七千多王家军被聚集到了新武场,乌丫丫的站了一大片。 七千多王家军,新兵便占了近五千,有黄巾军的降兵,有太平教的教徒,有吃不上饭的百姓,有家破人亡的浪人…… 这些都是从近万名投奔者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百姓、浪人好分配,但那些黄巾军、太平教徒却成了麻烦,无论是羊咕,还是黄忠、魏延、臧霸、庞德,都不愿意自己的部下里尽是些狂热疯子,王越没辙,只得将那一千降军将给那名五节权仗统管,由文央从旁辅助。 那个投奔王越的五节权仗使者原名褚燕,常山人,后改名张燕,身手以敏捷矫健称著,人称飞燕张,本是张牛角的部从,张牛角死后,便归了张燕,在这附近的黄巾军中,倒也有些名气。 宛城一战,张燕败走,做了曹操的俘虏,本以为今后只能隐姓埋名,做个普通的士兵,没想到传说中的燕山大侠王越来挑人了,张燕自是连考虑都不带考虑的,报名参加了王家军。 等到了怀城,进到新建的王家武场,张燕才知道王家军为什么这么厉害了。 黄巾军中,自己的部下,无不是农民泥腿子,都是穷了饿疯了,没法活了,这才被忽悠的来参军起义,不说身体素质,便说武技,见过刀剑的都不多,何况真刀真枪的上战场? 而在王家武场,不单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人专门教武操练,悟性高的还给教文识字,读经诵典,简直就像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张燕号“飞燕张”,本就聪慧,是个不安分的主,有了这么个好机会,却哪会放过?刚到王家武场第五天,便报名参加了扫盲班。 张燕不知道为什么叫“扫盲班”,大概是因为自己目不识丁,跟盲瞎没什么分别吧;张燕只知道,那个授课的老师却是个大美人,是燕山大侠王越的二夫人,孙黛。 授课的第一天,来了四百三十人,有黄巾军的,也有自投的百姓;第一堂课上的却不是课,而是每人的自我介绍。 张燕也介绍了,把自己的八辈祖宗都翻出来说了一遍,被众人一阵嘲笑;好在张燕也领过兵,打过仗,这点脸皮还是有的,面不改色的讲完自己,又讲黄巾军,又讲王家军,最后一通感谢,倒是博得了个满堂彩。 临坐下之前,张燕扫了一眼王二夫人,见二夫人眼带笑意,不禁心中得意的笑了笑,为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 第二天,果然如张燕所料,昨天的一百三十人,到今天竟只剩下三百人! 接下来的七天,天天都是王二夫人来授课,讲的一些人伦常理,忠孝礼廉;七天后,三百人竟只剩下一百五十人! 这一百五十人都被登记造册了,每人都要到二夫人那登记; 令人惊奇的是,二夫人竟能将所有人的姓名、家籍,甚至大家讲的一些事件都记得清清楚楚! 登记之后,又有三十人被刷下来了,至于原因,张燕也能猜到一些,大致应该是前面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谎,此时又对不上了吧。 好在张燕记忆力好,说得滴水不漏,成了最后的一百二十人之一,进到了另一个班,名叫高级军官学校。 到了这里,大家竟不再称呼对方为道兄,道友了,大家在老师的指引下,相互叫着学长,学弟,而同一级的,竟叫什么“袍泽”。 这是一个新奇的世界,不单学堂新奇,便是教授方式也新奇—— 张燕没上过学,但还是见过私塾学堂的,都是一个老先生在上面眯着眼教,下面的学生摇头晃脑的读; 但在这里,大家竟被要求正襟危坐在小案前,目不能斜视,肩不能歪垮,学的也不是《四书五经》,竟是些奇怪的数字符号; 那数字符号艰涩难懂,但学了一月之后,竟发觉出奇的好用;无论是计数还是测算,竟都快速迅捷! 张燕不禁对这编书之人的智慧深深敬佩。这得有多大的智慧,得要有多大的眼界,才能编出这么奇妙的计数测算之法!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张燕心中,直到很久后,张燕才知道,这门学问叫“数学”,竟是燕山大侠王越的大夫人,皇甫天心编撰的!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张燕着实吃了一惊,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么复杂,这么完整的一套计数方法,竟是一娇滴滴妇人所创! 王家高级军官学校的开张典礼上,全军七千多官兵都来参加了,便是那些离开了的天将、天罡、地煞们,也赶了回来,共同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 “鸣炮!”校长王越的一声令下,十二方裹着火油的黑疙瘩被点燃了,十二团焰火在广场上腾空而起,雷声惊天,威力骇人! “这……这是什么东西?好厉害!” “这个……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师父用来烧张曼成后营时用的掷火把……” “对,对,对,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正是那掷火把,只是个头大了些,威力大了些!” “想不到这掷火把竟这么厉害,若是用来攻城,扔到城头,不知会怎样……” 张郃的想像,令四周的师兄弟们大吃一惊,若是能得师父的这件“神器”,那可真是如摧枯拉朽,锐不可挡! “只是,个头太大,却是不好弄。”郭嘉望着那冲天的焰火沉思道。 全军近万官兵俱都震惊的望着那十二团焰火指点议论,猜测着这是什么东西,竟如此威力。 开张典礼结束后,官兵们各自散去,王越聚拢了那二十八个杰出的内、外门弟子,询问着这四个月来大家的战功。 曹休自是跟随了他叔父曹操,拉着一起去的还有比较交好的张郃与乐进,三人在曹操军中助曹操挡荡荆州、豫州的残敌,斩获了敌首张曼成,现在正追着南方黄巾军新首领赵弘四处跑,成效很大; 张辽、高顺、樊稠、华雄四人却是带着一帮北方汉子投奔董卓去了,帮着董卓围剿广宗张宝、张梁。那广宗及黄巾军重地,精兵、猛将云集,不比樊稠、华雄差多少,更有太平道符、道法相助,董卓这个西北军阀竟一时不是对手,若非张辽、高顺来助,却是要丢尽凉州军的脸面了; 麴义、潘璋、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豨等人却是没什么目的性,今天跑到皇甫嵩的地头,明天跑到袁绍的地头,连丁原,邹靖等人的地头都有去逛过。 “那吕布如今怎么样了?”王越问道。 麴义回想一下,说道:“好像是被丁原收做了义子,很是得意,成天骑着匹汗血宝马四处游逛;哦,对了,他还找过我,打听过师父的情况,好像……好像很恨师父的样子。师父,他还在记恨你八年前胜他的那一场会么?” “应该是吧,”王越笑道:“其实我倒要感谢他,当初若非是他与我一战,让我感悟到了天地能量,我王越却哪有今日的成就?下次见面之时,我倒应该再与他亲近亲近。还有那张玮……张扬,他最近在哪一带活动?” 文央接口道:“师父,此事我正要与您汇报呢;这张扬的部队不多,从未超过千人,但个个衣着奇怪,身手不凡,连着杀了好几个黄巾领袖,其中一个正是四大长老的重要人物;” “哦?这倒是有些意思了。”王越笑道:“你们几个若是有空,便去军校里听听课,长长见识,省得弱了我王家武场的名声。” “是,师父。” 众弟子答应着,各自回各自的军帐去了; 众内、外门弟子经过简单的考核,便入到高级军官学校,与那一百二十人一起,听着天心、窦辅给大家讲解“数算之法。” 五日后,曹休、乐进、张辽、张郃、麴义、樊稠、华雄、潘璋等人继续离开了,离开的同时,竟拉走了四千多王家军,王家武场一时间竟又冷清下来。 如此又过了荀月,董卓还是功无寸进,朝廷急了,快马加急传来旨意,撤下了中郎将董卓,将没什么事的左中郎将皇甫嵩和右中郎将朱儁都带了去,共同围剿黄巾军。 到了年底,黄巾军又遇到了自己的弱像,大多数太平教徒都少吃少喝,再也无力抵挡董卓大军的围剿,众人纷纷叛逃,没多久,张宝、张染便被麴义的神弓营给射成了刺猬、马蜂窝。 随着王家军的四处作战,张角掀起的“苍天已死,黄天当利”已经倒下。从此黄巾军如一盘散沙,再无什么建树。 外面打生打死,新王家武场内,王家高级军官学校也顺利的开展了研习工作; 熟知五行、六合、七星各种桩阵,精通至少一种武器,能破解至少两门兵器,战例分析,战场演习,红蓝对战……各种新奇又怪异的训练方法开始出现在高级军官学校的袍泽身上。 冬去春来,一晃年关过了,各地黄巾主力已灭,众主将纷纷还朝述职,王越见差不多了,也带上黄忠、魏延等人回返京都王家,等候朝廷的封赏大会。 ------------ 第27章 学校火了 王越在家屁股还没坐热,皇甫嵩便带着皇甫郦,皇甫坚来串门了,张口便嚷着还没抱上外孙,弄得王越满通红,旁边众弟子憋着脸想笑不敢笑。 皇甫天心没心没肺,嚷道:“这能怪我么?这家伙成天不落家,我怎么生啊?” “贤婿啊,”皇甫嵩拉着王越的手,说道:“我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这事要抓紧啊,让我在归天之前,能见一见我外孙哪。” 王越扫过皇甫郦和皇甫坚,咕哝道:“不是还有两位妻弟么。” 皇甫嵩回头瞪着二人叱道:“别提这两个畜生了!都二十好几了,连个媳妇都找不到!以后不用跟着我了,王越,就仍你这了。” “哦,好吧。”王越见二人缩着个头正捂嘴偷笑,心中一乐,便答应下来。 皇甫嵩骂完两个儿子,又跑到皇甫天心身边,哈着脸说道:“女儿啊,为父来看你了,有没有很高兴?” “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在京中几年了,也不来看我几眼,我怎么高兴?”皇甫天心瞪眼说道。 “嘿嘿,我这不是来了么,不晚,不晚。”皇甫嵩乐呵呵的说着,连王越都看出不怀好意了。 皇甫天心捂脸无奈的说道:“用不着这样吧,老爹!又来这招?从小到大,你就不能换个花样?说吧,这次又要什么东西?我做给你就好了!” “嘿嘿,不用你做,不用你做,”皇丽嵩老脸一抖,说道:“只要你把那个高级军官学校的教典抄我一份就好了。” “这怎么行!”皇甫天心瞪道:“那是我王家的立家之本,怎么能随便给人?” 皇甫嵩气得啊,抖着胡子咕哝道:“好嘛,这才嫁过去八年,就以王家人自居了,就敢忘了老爹我了!妄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这么大,给你好吃,给你好喝,现在居然翻脸便不认人了!我是那随便的别人么?” 皇甫天心却不吃这套,斜眼说道:“哼,不管用!想要,让人来学校学习就是,至于教典嘛,哼,想也别想!” 见这边行不通,皇甫嵩又跑去王越那通气,王越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皇甫嵩没辙,只得败走。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皇甫嵩便气呼呼的跑来了,踢着天心的房门骂道:“皇甫天心,你出来!” “我干嘛要出来,我正睡得香着哪。”皇甫天心慵懒的声音从门逢里传了出来。 “皇甫天心,我看你就是皇甫黑心!一个学生居然收老子五百吊钱!老子的月俸才一千五百石,你居然要老子三年的月俸!你还是老子的女儿么?”皇甫嵩在门前破口大骂,踢得房门哐哐直响,把隔壁院子的徒弟们都招了过来。 “还让不让人活了!”郭嘉粗着嗓门吼道:“昨晚王越那王八蛋跟女人打架打到天光亮,这一大早又吵吵,这是要闹哪样?” 众人哈哈大笑,皇甫嵩也闹不下去了,只得恨恨的踢了踢门,啐了一声,这才离去了。 文央跑到门边,小声呼道:“师傅,皇甫将军走了。” 王越轻轻打开房门,探头望了望,呼了口气,说道:“还好,走了。天心,你也太狠了吧,收一个学生,竟然要五百吊钱!咱能收到学生么?” 皇甫天心穿着她一贯的怪异服装走了出来,撇嘴说道:“狠?王越,我看你是花钱花惯手了,都不知道咱老王家每月开销有多少了吧!哪天让你来当当这个家,让你来看看,收五百吊钱够不够!” 王越摇头向外走去,边走边咕哝:“我看你这学校是办不成了,这么贵,迟早得倒了去!” “不当家不知油盐贵!”皇甫天心咕哝着,转头叱道:“看什么看!再不去干活,把你们的月钱全扣了!” “轰”的一声,弟子们全跑了个精光,皇甫天心得意的说道:“哼哼,还是我的钱袋子最厉害!” “天心姐姐,”孙黛穿着一套雪白的长裙从后面冒了出来,轻声说道:“你跟王大哥解释清楚不就好了,省得王大哥怪怨你。” “我不是解释了么?只是他不懂这些而已;好了,不说这个,走,今天我跟你去一趟怀城,看看学校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个可是我们以后的大根基。”说着,皇甫天心便拉着孙黛上了辆马车,出东门直奔怀城而去。 王越刚到前厅,宫中便来人,叫王越进宫入朝。 这次灾祸大,战功也比较多,朝廷封赏的也当然比较多,宫门口黑丫丫的站了好大一片,王越一来,便被一群人围着,问东问西。 “王太傅,多谢援手,若非您的弟子相助,只怕我那城便要被黄巾贼攻破了。” “王太傅,听说您的武场扩大了,可喜可贺,我正想让我子侄拜入您的门下呢。” “王太傅,不知您的学校还招不招人?有哪些条件?” 王越抹着汗一边解答,一边等着入朝。 日上三竿,刘宏终于来了,大家这才入朝面圣。 果然,这次封赏大会很久,很长,各方英雄豪杰,只要带兵打退过黄巾军的,都封了官,做了大将;王越被封了三军总教头,统教天下兵马;王越的弟子们,麴义、羊咕、张辽、张郃……也个个封了偏将,一时间,王家军中众将林立,竟无比壮观。 回到家里,脚还没落稳,便有董卓、曹操、袁绍、刘备等人竞相来访。 “王教头,吾老董来也,欢迎否?”董卓抖着横肉张嘴叱道。 “欢迎,欢迎,”王越招呼众人:“董大人,曹大人,袁大人,刘大人,里边请。” 众人进到殿中,相对坐好,曹操说道:“王太傅,今日来访,一是祝贺王太傅高升,统管天下兵马;二是谢谢这次平叛之战中的援手帮助;三是想询问您的那个高级军官学校的事情。” 袁绍、刘备亦纷纷上前问询,王越也一一做了回答,当然,却是刻意的回避了那五百吊钱的学费——这事,还是等他们知道了,碰到了,留到天心去解释吧。 众人说完正事,又推杯把盏,饮酒吃肉,各自攀着交情,套着话说,直到华灯初上,这才送走了几人。 过了几日,从怀城传来消息,几日时间,竟从各方,各地,收下了两百多名学员,每人收费,竟都是五百吊! 王越大惊,不明白怎会有这么多人花这么多钱来学,莫非是平完乱,大家手里都有大笔钱花不出去了? 王越找来明单一看,却是大致明白过来。 何家公子,李家大少,刘大人的亲信,韩将军的部从,参加报名的,无不是各方的中坚人物,却是都送到了王家的学校里学习,虽有些立场对立,但在王家高级军官学校里,却各个乖得跟猫似的,认真的学习着窦辅、孙黛、羊咕、文央、黄忠等人教下的各种知识、技法。 冬去春来,夏尽秋至,转眼三年过去了。 这一年,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将平静了三年的天下,重又搅成了一锅乱粥! ------------ 第28章 黄巾再起 张燕在高级军官学校培训已有三年,是校内不可多得的人才,很受王家器重;但张燕却是个不安分的人; 在张燕的骨子里,他还是黄巾军,还是太平教徒,还怀揣着教主的那个飞天梦。即便加入王家军已有三年,但梦想还在,雄心未老;而最令张燕挂怀的,便是太平道教的镇教宝典-《阴阳符法录》 当年教主以安全为由,将宝典交给了王越保管,以期四大长老找出破解之法,再还与太平道教;但在这场战争中,四大长老竟死得一个不剩,太平道教亦再无人知晓《阴阳符法录》,更勿论破解之说了; 张燕曾试探的问过王越,但王越却全没把张燕放在眼里;张燕很愤怒,但也没辙。两人无论从武艺还是势力来说,都是一个天,一个地,张燕完全没有辩驳的权力。 这一天,正值高级军官学校三年校庆,所有人都来怀城参加典礼,王越及两个夫人,内外门弟子,都将到场,便是连看守门院的首领周仓、文聘、樊稠亦要来参加; 张燕觉得,这必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当天,张燕借口闹肚子,出武场悄悄的直奔京都,至下午,摸进了王府,凭着敏捷的身手,避开了巡逻的士兵,翻进了王越书房。 “天!这得多少书啊?”张燕望着书房内整齐十几排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着无数卷竹书、锦书! 张燕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不敢耽误,冲进了书海,挨本的翻着。 《青蘘书》、《三略》、《战国策》、《论语》、《吴越春秋》、《山海经》、《史记》、《兵书二十四卷》……各种绝本,断本、鲜本,竟在这稀松平常,任何一本拿出去,定将惊世骇俗! 张燕拿起任何一本,竟有种全都揣走的冲动;但好在张燕总算记得自己的目的,咬牙转移了视线,继续寻找《阴阳符法录》。 张燕翻遍了整个书房,连案底、墙后都没有放过,终于在一幅《七美图》后面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阴阳符法录》。 “哈哈……就是你了!”张燕捧着锦书亲了两口,塞入怀中翻出院门向王府外逃去。 也许太过兴奋了,在翻墙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惊动了不远处的护院。 “什么人!干什么的?”护院挺枪向张燕走来。 张燕吓得魂都快飞了,哪敢停留,跃身上了对面的民宅,展开游风步法飞掠而去。 “站住!” “有贼啊!” 护院们惊呼着鸣锣追向张燕,但张燕是什么人,高级军官学校的尖子生,身手一流,不一会儿便逃得没影了。 护院们傻了眼了,只得留下部分人继续四周搜查碰运气,再分出另一半人快马加鞭赶去通知王越。 王越参加完三周年典礼,在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报信的护院。 众弟子们得了消息大惊,急匆匆的拍马回到回到府上,上下一盘点,金库、银库、武器房都找了个遍,却是发现什么也没丢。 王越回到大殿,找来在场的护院问道:“你们可看清贼人长相?身上有带什么东西?” 护院回忆道:“那人相貌清瘦,身手矫健,穿着倒是普通,一副短打飞贼装束,身上也没背包,也没提东西……不过,看他身法,好像有些眼熟……似乎是我们王家的内传身法。” “内传身法?文央,你去走一圈,给他看看。” “是。”文央得王越吩咐,来到发现贼人的地方,跃身上了房,走了几圈,下来问道:“可是这样的身法?” “对,对,对!”护院点头说道:“就是这样,飞身上房一晃就不见人影了。” 众弟子呼道:“这是内门身法,只有我们十二弟子,及黄忠、魏延、华雄、臧霸、庞德、潘漳等人会!” “莫不是我们其中的一人?”众弟子后退两步,望着身边的师兄弟。 那护院摇头说道:“不,不是。诸位师伯、师叔小的还是识得的,那人却是个生面孔。” “那会是谁呢?竟还会我们内门的游风步法。”王越沉思片刻,忽的想起一事,抬头望向东方,叱道:“军校!军校高级班学员,学的不正是游风步法么?查!把所有高级班学员都找来!看看到底是谁!” 王越发怒了,众弟子不敢散漫,没多久,所有登记在册的高级班学员都召集到了王府。 赵云、马超、孙策、于禁、黄盖、颜良、文丑、许褚、典韦、朱灵、路昭、夏侯博、曹豹……高级班学过游风步法的总共六十七人,找来了六十六人,唯有一人缺席! “是张燕!张燕不见了!”文央挨个勾着名单,呼道。 “张燕?他会偷什么?”王越沉思着,问众人。 众弟子面面相觑,郭嘉说道:“那张燕原是太平道教之人,莫非他偷的是那张教主教给你的东西?” “张角?”王越一惊,摸向怀中,实是将精神沉入左手指环,翻到了那卷道家心法,却没翻到《阴阳符法录》,惊呼道:“不好!符录!” 王越一晃身消失在众人面前,再出现,已到了殿门外,再闪身,已散失在众人眼前。 “啊!师父的身法……已高明如斯了么?”众弟子惊呼一声,纷纷追出门外,望向后院,却是连师父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原来这才是师父的真正实力!”众弟子自以为这些年练下来,已经算是厉害的了,尤其是麴义、乐进、赵云、孙策四人,自认比不上师父,也应该差不哪去;但此时看来,却是云泥之别,更加的望尘莫及了。 众人沉默不语,郭嘉嚷道:“我说,那是你们师父,比你们厉害也属正常,我看我们还是快去后院找王越吧,看看那《阴阳符法录》还在不在。”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向后院奔去,见王越虎着脸站在书房外,小心的问道:“师父,符录还在么?” 王越沉着脸说道:“丢了!好大的胆子!曹休、张辽、乐进、麴义、张郃,你们五个最快,带上部从,去追杀张燕,生死勿论!文央、尹四妹的枢密营全力辅助!” “是!”七人高呼一声,转身离开后院,半天时间召集了部从,带着虎骑营、骁骑营、先登营、神风营、神机营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五千多最精锐的王家军一齐出去,在这平静了三年的京都,瞬时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京师风云雷动,连沉浸在温柔香中的皇帝刘宏都派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王越即便想掩藏消息,也掩藏不住。不到两天时间,整个京师大佬都知道太平教道那卷最神秘,最宝贵的圣典《阴阳符法录》从王府丢失了,而偷取之人正是原南路黄巾军头领,现王家高级军官学校的高才生,张燕。 有幸参加平乱之战的将士们对黄巾军最深刻的便是那种夺天地之威的符法、道术;以前听说被王越得了去,碍于王越的名望、地位,没人敢要;但现在竟然被人从王府偷了出来——如此天纵难得的机会,只要有点脑子的人便不会放弃! 几乎任何一个得到消息的人都毫不迟疑的派出了自己最精锐的士兵,去各处追捕张燕。甚至很多小兵小吏都抛下自己的差事,独自走上了寻宝路。 不到半月,整个天下都知道了此事;有窥伺者,有心动者,当然,也出现了拥护者…… 三年前,太平道教近千万之众,几乎霸占了北方七州的所有郡县,但因指挥不利,散乱不团结,被朝廷分而破之,尤其是张家三兄弟的死,给正在兴起的黄巾军一个迎头痛击! 第一次黄巾起义失败了;但黄巾之火没有熄灭,相反,剩下的黄巾军在经过三年的沉淀之后,更加明白了团结的重要性,更加明白了阴谋、策略的重要性。 三年过去了,却忽的听说当年的“飞燕张”再现,而且还从王家抢回了镇教宝典《阴阳符法录》,顿时隐藏在民间的几百万黄巾军群起而动,声援张燕。 各地黄巾军、黑山军、虎头军纷纷揭竿而起,共同推举张燕为首领,再次攻向了各州郡县。 这一次,有了统一的旗号,有了前次的经验,各地义军竟如推枯拉朽。 第二次黄巾起义全面暴发,且声势更大,威力更强! 郭太等于河东白波谷起事,攻略太原郡、河东郡等地;汝南郡葛陂黄巾军再起,攻没郡县;青州、徐州、豫州、并州、幽州、兖州、荆州……不到两月,黄巾军竟重新夺回了当初失去了的所有地盘! 刘宏慌了,偏又此时西北羌人做乱,东北鲜卑寇边,董卓、皇甫嵩、朱儁、公孙瓒等大将俱都去了边关平乱,三军竟一时无可用之人! 朝廷上下百官也慌了,几百万的乱军如洪水猛兽般在关外涌动,似乎随时都要淹没掉京都! 正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太常刘焉提出了一个建议,却是引起了满朝文武的激烈讨论——改刺史,立州牧,令各地自已组织兵马,再讨黄巾盗贼! ------------ 第五集 讨伐董卓 ------------ 第1章 州牧自治 原南路黄巾军头领,现王家高级军官学校的高才生,张燕,从王府偷得《阴阳符法录》,重聚百万黄巾军,侵占七州,声势之大直追张角,令朝廷上下惊慌失措;太常刘焉提议改刺史,立州牧,令各地自已组织兵马,再讨黄巾盗贼。 卢植显是不同意的,抬头说道:“这怎么行?若是令各州刺史有了自己的军队,岂不是回到了春秋战国时百侯争霸的局面?难道我们要将我大汉拖入四分五裂么?卢誓死不同意!” 刘焉说道:“不这么做又怎么办?关外几百万黄巾军如虎如狼,不到两月时间竟占了我大汉半壁江山,眼见便要攻入我京师重地;我们该如何自处?等着被杀?还是另寻京都?卢大人,您给个好的建议?” “我……”卢植一滞,强自叱道:“将军权下放,与失了江山又有什么分别?皇上,此计万万不可啊!” 刘焉说道:“皇上,若不下放军权,令各州共抗黄巾,怕是我大汉倾巢在即啊!请皇上准许。” 朝中百官站做两边,相互攻击,辩论,最后刘宏却是听了张让、赵忠等人的,决定改刺史,立州牧,将军权下放,令各州自筹兵马,共抗黄巾。 刘焉很得意,卢植却是气得吐血当场,悲呼:“天要亡我大汉,吾对不起先皇重托啊!噗……”一口鲜血洒落朝堂,被众臣惊惊慌慌的送回卢府,自此身体大损,再无法见风上朝。 不日,朝廷便诏告天下,天下再分十三州,分立刺史和州牧,由朝廷派出九卿出任行政州牧或监察刺史,在各地自筹兵马,务必剿灭黄巾贼。 刘焉、刘虞、公孙瓒、袁绍、刘表、袁术、董卓、张绣、陶谦等人纷纷封官,各领一州,甚至身在辽东的王父王念先,已七十高龄,竟也被封做辽东刺史,令其在本州招兵买马,抵御鲜卑、黄巾。 王越拿着自己的辅国将军的任命书和父亲辽东刺史的任命书哭笑不得:“这算什么?把我父亲都拉上了?” 王越不放心,便带几个弟子回辽东辅助父亲,以免父亲做难,其余弟子除了看守门院的,继续学习的,也大多投奔各方州牧、刺史去了。 有了王越这些弟子的加入,各州各郡瞬间兵强马壮,原王家军的十个尖刀营更是如十把利刃,将黄巾军杀得是屁滚尿流,溃不成军! 王家军的强悍一举闻名天下,众将士只是报上师承,立马无数勇士相投,无数商甲捐钱捐物,无数大佬争相讨好、拉拢。人人以王家弟子为荣,人人以有王家弟子做部典为荣。将王越之名更是推上了更高的顶峰 史阿、麴义、羊咕、张郃、曹休、文央、张辽、窦辅、尹四妹、乐进、高顺;臧霸、庞德、潘漳、黄忠、魏延、周仓、文聘、樊稠、华雄;赵云、马超、孙策、于禁、黄盖、颜良、文丑、许褚、典韦、朱灵、路昭、夏侯博、曹豹…… 这些王家武场十二天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高级军官学校六十六军官弟子无不闻名天下,令各方争相招揽。 留下羊咕、文央镇守怀城,周仓、文聘、樊稠镇守王府,王越带着黄忠、魏延、麴义、尹四妹、窦辅、夏猴及两千精兵星夜赶程,半月后,即回到了辽东。 “王越,这辽东果如传言所说,被你王家经营得固若金汤;我这一路来,见辽东各地耕林狩猎,安宁平静,真是令人叹服。”夏猴是听说王越要回辽东,自告奋勇跟来的,一路上是问东问西,王越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嗯,还好。”王越咕哝一声并不理会,只是远眺着前方,加紧的拍马纵驰,希望能尽早的见到老父。 两千精骑纵马驰过,轰咚咚的蹄声震天,扬起漫天的尘烟,过往之人无不惊呼连连:“这是什么人的兵马?竟有如此威猛的气势!好似从没见过!” “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是长年窝在辽东窝久了,连这支兵马都不知道?”旁边一大胡子嗤笑道。 “哦?你知道?快说说,这是哪家的兵马?竟如此厉害?” 大胡子清了清喉咙,将众人吸引过来,高声说道:“说来你们肯定也都听过,还跟咱们辽东有莫大的关系呢。” 旁人急道:“我说老参头,是不是这些年你跟着王家跑商跑滋润了,连说话都拿上架子了?莫忘了当初我们还是一个雪堆着跪着的交情!” 大胡子老参头嘿嘿点头说道:“咱这交情倒是真铁的。他二叔,前些年你不是把你那不成器的子侄送去怀城军校么?这支兵马,便是怀城军校的,或者说,是王家军。你看那整队的绿装,可有杂色?” “噫,这么说,这是咱们王家军?”他二叔惊呼道。 老参头得意的说道:“当然!试问这天下,还有哪支军队能有我们王家军这等威势?除了我们少主王越,还有谁能带出这么厉害的兵马?” 他二叔又惊呼道:“这么说,是少主回来了?” 老参头一愣,呼道:“哎呀!还真有可能!我听说王老爷被封做辽东刺史,只怕是少主回来辅军的!走!走!快回天目城瞧瞧去!” “走!回天目城!”众人大呼着,邀朋呼友,一齐向天目城涌去。 众将士快马急奔,窦辅说道:“师傅,后面一群人跟着,要不要去打发了?” 王越回头望了望,笑道:“没事,都是我辽东的父老乡亲,兴许都是来看热闹的吧。不用管他,加快速度争取夜幕降临之前赶到天目城。” “是,师父。”窦辅高声喝道:“众将加快速度,天亮前务必赶到天目城。” “是!” 众人呼哨着紧拍马背向前急驰,至太阳下山之时,已来到了天目城下。 “来者何人!停下!”城守吓得拉起吊桥,躲在城垛后面高声喝问道。 王越笑了笑,高声回应道:“怎么?我才离开十三年,便不认得我了?我是王越。” “王越?”城守半信半疑,探出头来望了望,见果是王越,不由激动的呼道:“真是少主!少主回来了!少主回来了!” 那城守翻下城墙,急步向王府奔去。 “诶……”王越愣了,呼道:“先给我开城门啊!别走啊!” “噗嗤!”尹四妹乐了,说道:“师父,看来你们天目城的人不欢迎你啊。” “去,小丫头懂什么。”王越啐了一声,郁闷的望向城头,那城头却竟只有一个城守,那人走了后竟无人再给开城门了,不由骂道:“看来这天目城是安逸惯了,连城守都只配一人!” 过了半一刻钟,那城守这才跑了回来,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一队兵军急匆匆的冲出城来,当前的正是白发苍苍的王父王念先! “父亲!”王越高呼着拍马向前冲去,来到父亲面前跃下马来跪伏在地,呼道:“父亲,不孝儿来看您来了。” 王念先翻身下马来到王越面前扶起王越,抖着发白胡须含泪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也算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了。” “父亲,这些年家里可安好?”王越把着父亲的手,哽咽的问道。 “好,好,都好。走,先回家再说。”王念先老泪纵横,拉着王越往城内走去。 回到王府,黄忠、魏延、麴义三人去安顿兵马,王越带着尹四妹、窦辅、夏猴向里屋走去。来到大厅,见到了同样白发苍苍的母亲何氏。“母亲,儿回来看您了。” “好,好,我儿又带媳妇回来了?”何氏高兴的说着,眼睛却瞄向一旁的尹四妹。 王越尴尬的说道:“母亲,这是儿收的徒弟,尹四妹。” “哦,是我儿的徒弟啊……”何氏恍然,拉过一旁的一个小少年,说道:“来,怀之,快来见过你父亲。” 那小少年狐疑望了望王越,筹措的上前呼道:“父亲大人。” 王越拉着小少年说道:“这是我儿王怀之?都长这么大了?” “可不是么!”王念先说道:“你这一去就是十三年,如今怀之都十五岁了。我正打算送他去京都找你呢,没料到你却先回来了。这趟回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王越掏出任命书说道:“父亲,您忘了,您被封做辽东刺史了,我便是来给您送官印,文书的。” “哈哈……我听说了,只是没料到竟是你送来。”王念先哈哈大笑的接过了任命书、官印等物,拉着王越问着天下大势。 王越叹息道:“这天下是彻底乱了。因我一时疏忽,致黄巾之乱再起,祸及天下;而朝廷又下放军权,怕是大乱将起啊。” 王念先说道:“这不挺好么?我们王家也能在辽东明正言顺的招兵买马,建立自己的军队,即便不能征战天下,至少,也能保守一平安,不是更好?” 王越摇头说道:“我们辽东长年没有征战,外敌不多;但在中原,却是群雄林立,万家争鸣,却是如何一个乱字了得?怕是黄患停息了,内乱却是注定了啊!真是纠心哪!” 王念先笑道:“你却想多了;我们过好自己便了,何去顾别人生死?那不平添烦恼么?” 王越愣道:“还是父亲豁达,儿受教了。” 自那后,王越领着众人在天目城又建了一座武场,成立了辽东高级军官学校,培训各军各处所必须的紧缺人才。 ------------ 第2章 大漠草原 “王越,你带我去漠上草原玩吧?”夏猴嚷道。 “草原?”王越望了望北方,忽的想起了檀石托兰,想起了阿南沙,阿克沙,想起了师傅童关,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喂,王越,”夏猴见王越在发呆,推着手臂说道:“行不行啊?” 王越怔怔的遥望草原,黯然说道:“那有什么好玩的,便就那样吧,不去也罢。” “什么就那样吧,我都没去过!王越,听说那里的人生下来就会骑马,会走路就会打猎,是真的么?”夏猴好奇的问道。 “胡编乱造!”王越轻骂一声,掏出张角的那卷修身功法细细研读着,再不理会夏猴。 “喂!喂!”夏猴叫了几声王越没答应,只得跺着脚撇嘴去前厅找尹四妹他们玩去了。 夏猴刚走,王越抬头眼望着北方,愣愣的发呆出神,末了轻叹一声,重又看着修身功法。 春去秋来,转眼半年过去了,辽东也开始进入秋寒,有些北地竟开始飘雪了; 来自中原各地的消息,通过尹四妹与文央的联系,不断的汇集到辽东,送到王越面前。 王家弟子,王家军,以卓绝的武艺和才能,被多方邀请,拉拢,在十三州各郡都有着出色的表现。 樊稠、华雄,张辽、高顺四人投奔董卓,在凉州东部,益州北部征战羌零,攻打五斗米教张鲁,立下赫赫功绩; 曹休、张郃、乐进、许褚、典韦、曹豹投奔了曹操,在兖州、青州各地与黄巾军张燕主力周旋,虽没能杀掉张燕,却也斩敌无数,将张燕迫向了并州上党、太原; 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豨,颜良、文丑投奔了四世三公的袁家大少袁绍,在翼州打得是风声水起,有模有样; 各方消息里,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又投奔了陶谦征战徐州,虽无大敌,却每战皆胜,颇得陶谦赞赏;吕布在太原,张扬在上党,孙坚、袁术在豫州、扬州等地先后战胜了区果、周朝、郭石等人,尤其是孙坚,英勇善战,制军严明,在军中声望颇高; 刘焉战于益州、刘表战于荆州,也皆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各州郡有了自己的军队果然便不一样了,半年时间,原本声势浩大的张燕黄巾军竟被一击而溃,再难形成有建制的起义队伍。 见到自己的弟子都有了出息,王越内心也很高兴,总算不枉这十来年的教导。 辽东高级军官学校这半年也收了一百多名学员,虽比不上天罡、地煞,也比不上怀城军校三年的学艺,但好在辽东人长年吃好喝好,身体素质本就比中原人高,经过王越半年的训练,竟远超常人,个个以一敌十,骁勇善战。 这一日,王越正在学校里教导众人游风步法,忽的尹四妹来报,北边突来两队骑兵,似乎是一队追杀另一队,看骑术,应该是草原上的人。 王越心中一突,一股心血上涌,似乎有了些什么预感,扔下学员飞身向北掠去。 到了城北,飞身上树,王越远目望去,果见前方两队骑兵快速的向天目城驰来;后面一队两三百人,打着草原上的呼哨“喔呜喔呜”的拍马直追;前面一队不到二十人,队形分散,时不时有人被射下马来,跌跌撞撞,一路颠簸,看人影,似乎有些相熟! 王越心中一惊,运足目力,向那几人盯去,赫然正是童关、阿南沙、阿克沙、檀石托兰! “怎么是他们?他们怎么来这里的?”王越一惊,飞掠而去,来到附近树林上,掏出五发连弩,突突突的连射五箭,将后军五骑射翻当场! “咻咻咻……”五声锐啸声中,五匹快马悲嘶着失了前蹄摔倒在地,后骑骤不及防之下来不及避让竟直接踏了上去! “咔嚓!” “啊!” “噫~噫~” 惨叫声中,后军慌忙四处避让,一时几百骑乱做一团;童关等大喜,加快马鞭向天目城驰去;等到追军重新追上的时候,城中黄忠、麴义已带着神弓营、神风营出城迎来,几波箭雨之下,将追军驱散,救下了童关等人。 “多谢诸位仗义相救,童某感激不尽。”童关勒马说道。 黄忠、麴义并不搭话,只是收拢军士,围在四周似乎在等着什么。直到王越从树林中飞掠而出,这才上前躬身呼道:“师傅。” “嗯,”王越应了声来到童关面前,拱手恭敬的呼道:“师傅。”黄忠等人面面相觑,心中大惊:没想到,这老头儿竟是师傅的师傅? 童关翻身下马来到王越面前,拍了拍肩,捏了捏手臂,笑道:“好小子,出息大了;看来我们来投奔你,是投奔对了。” 王越嘿嘿笑道:“师傅,瞧您说的,我这十几年日夜期盼,便是希望你能平安无事,今日您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快快入城吧。” “好,好!”童关点了点头,环望着一副惊容的众将士,哈哈大笑着带着众人进城去了。 “王越。”阿南沙、阿克沙两人浑身血污,精神疲惫,来到王越面前见礼;阿南沙如释重负,但阿克沙却眼波闪烁,神情不安。 王越点头说道:“来了就好,一切回城再说。”说完,眼睛落在一旁戎装裹身的檀石托兰。 十五年不见,檀石托兰已从当年的草原少女变成了今日的成熟少妇,少了些精灵古怪,多了些英姿飒爽,只是眼神中那化不开的忧愁与怨恨,令王越心中刺痛! 当初是自己对不住她,抛下她独自逃回汉边的,王越至今都记得,自己倒下那一刻,托兰惊恐呼叫时的表情,那是对王越深深的爱,浓浓的情,即便王越背叛了她,却也丝毫不减! 但悠悠过去了十五个岁月,当年的俏佳人,成了今日的女将军,王越万分感慨,犹豫半天,说道:“托兰……你……过得好么?” 檀石托兰狠狠的捥了眼王越,咬牙说道:“好得很!我儿子都长大成人了!来,阿仇,见过你叔父。” 旁边一少年斥马上了一步,拱手说道:“叔父好;我听童先生提起过您,说您是个了不起的天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檀石仇敬佩。” 不待王越答话,檀石托兰截口叱道:“让你见过就见过,啰啰嗦嗦什么敬佩狗佩!进城!”说着,便不再理会王越策马进城而去。 王越心中苦涩,自知理亏,不好责怪托兰,转头说道:“阿南沙……这阿仇……算了,以后再说吧,进城先休整休整再跟我说说这几年的事情。” “是。”众人鱼贯入城,进到王府,王越给找了间别院疗伤休整,进屋后倒头便睡了过去。 尹四妹来到王越身边,好奇的问道:“师傅,他真是您的师傅?” “当然!”王越没好气的叱道:“我从五岁时便是随我师傅学的武。你们学的游风步法,还是我师傅教的。” “那……那师爷他……武功应该更高了吧?”尹四妹、黄忠、麴义等俱都非常好奇。师傅已经这么厉害如斯了,那师傅的师傅,岂不是更加神化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王越也不知道,也不好回答,只得略过不理,去到前厅给父亲汇报去了。 第二日,王念先请了童关到前厅,问道:“童师傅,十几年不见,可安好啊。” 童关笑道:“托王老爷的福,还好。” 王越问道:“师傅,您这次……是因为……” 童关说道:“唉……那檀石槐也是个人物,十年前统一了大漠,将十几处部落收归旗下;只是这些大漠上的人都不是安分的主,即便我十年来一刻不停的宣扬汉家文化,但这些胡人却是狼性不改;一年前,几乎所有的头领都反叛了他;寡不敌众之下,部落被毁了,族人不是投降就是被杀,檀石槐也死了;我带着百余人南逃,到天目城,只剩这些人了。” 阿南沙起身激动的说道:“王越,念在托兰的情分上,请您发兵北上,收回大漠。” “我与他有什么情分!”檀石托兰叱道:“他愿意去便去,不愿意去便这样吧!反正这天下已没有我的家了,我现在只有我儿阿仇了,便去了哪里,有什么区别么?” “托兰……我……”王越望着檀石仇,想说,但却又说不出口。 檀石托兰嘲笑道:“怎么?我是大漠的人,可不用遵守你们汉人什么三从四德,你死了,我当然要另寻夫婿的!阿仇,便是我与阿克沙婚后所生的。怎么样?不行么?” 王越望向阿克沙,见阿克沙眼神闪烁,暗叹一声说道:“是我对不住你,你是对的。” 童关说道:“少爷,我昨日听那些人叫你师傅,且纪律严明,行事狠辣,实乃精兵中的精兵,都是您带出来的?” 王越说道:“都是我这些年收的弟子,习剑的没几个,带兵却都有一套,这些兵卒都是弟子们的功劳,我却出力不多。” “哈哈……”童关笑道:“少爷谦虚了。我这些年在大漠,历经大小战不下百场,所遇军队没有百万也差不多去,但却从未见过如少爷的士兵般行动如一,进退有序,想来必是攻敌必克,克敌必胜的百战精兵。” “那是!”黄忠、麴义、魏延、尹四妹、窦辅、夏猴俱都得意的说道:“我们王家军在中原可是赫赫有名,十三州诸侯无不争相讨好相邀;这些年只要有我们王家军参于的战争,还真没有输过的时候!” “哦?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童关好奇,便请了王越,去武场打算体会体会王家军的威势。 ------------ 第3章 战乱再起 王家武场,几千精兵聚集一起;先是麴义、黄忠等内、外门弟子,带着辽东高级军官学校的学员们演练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几百人展开游风步法,如穿花引蝶,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游走在桩阵上,虽看着似乎眼花缭乱,但细瞧却觉颇有韵律; 童关定睛看了看,呼道:“好步法!少爷,这……这是你自创的步法?” 王越说道:“这是我糅合了游风步法及其它一些身法、阵理创造出的一种腾挪、轻身的功法,还行么?” 童关呼道:“何止还行?这步法已将变幻莫测发挥到了极致;轻盈飘逸,神出鬼没,有这样的步法,当是步战中的无敌!少爷,您真是个千古一绝的天才!童关佩服!” “嘿嘿。”王越已近三十了,弟子都收了几百了,个个都闻名十三州,但听了师傅的夸赞,却仍是难掩得意高兴之色,细细的给童关讲解着五行阵的神妙。 童关听了,竟有些好奇,看那几根桩柱随意摆放,似乎没什么奇特,真的会如王越所说的那般神奇?心下意动,便扎起下袍,轻喝一声如夜枭拨空,飞身上了五行桩。 “好!”童关已年近六十了,竟还有这般身手,众人无不拍手叫好,纷纷低语:“师爷不愧是师爷,宝刀未老啊!” “这轻功,除了师傅,便只有史阿大师兄,麴义、文央、孙策能办到,想不到师爷这般年纪了,竟还能如此轻巧!了不得!” 童关也不免得意三分,凝神跃身向下一个桩柱飞去。 头三圈没问题,到第四圈:“噫?怎么会这样?眼前应该是坎位,应该只有一根柱子,怎么会有三根?真的会有那么神奇?” 童关忍不住向王越望去,那方向竟有些模糊:“噫?怎么会这样?怎么看不清楚了?这阵……意真的这么神奇?” 当他认认真真走过十圈,晃晃悠悠跃下来的时候,众人齐声叫好;童关赞叹道:“少爷,您这阵,果真另有门道,佩服!佩服!” 看完桩阵,挑出神弓营、神风营又演练了几趟战阵。扇形之阵,锥形之阵,方形之阵,圆形之阵,左右分散,前后穿插,几千士兵在麴义、黄忠、窦辅的指挥下,竟如臂使力,令童关叹为观止。 “少爷,我跑了五十年江湖,参加了七次起义,打了不下百场大战,见过的军队百万之多,但能像少爷您的军队这样灵巧多变,却是头一糟!好兵!好队伍!”童关连声赞道。 王越说道:“还好,都是徒弟们的功劳。功夫我倒是教了,但这带兵打仗之事,我却少有参与,一般都是窦辅、张郃他们自己弄的。” “少爷谦虚了,徒弟好,也是因为你这个当师傅的教得好才行,”童关感慨道:“当时我教你烈马桩之时,已料到你会有大出息;但却没想到,少爷竟能成如此惊天成就,实是出我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好,好,好啊!” 阿南沙在一旁观看,同样羡慕不已,激动的说道:“王越……能不能……借些兵给我……我……我要回大漠……抢回我们的地盘!” “大漠?”王越望了望北方,说道:“那里是狼与羊的世界,草原,自有草原的规则;我们是汉人,我的兵,也都是汉人,为何要参与其中呢?若是你想回草原,便在这学,学成之后,再回草原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吧。” 阿南沙低头深思,说道:“好,便听你的;我带这几十名兄弟便在你这学习。便让那些可恶的头领们先得意一段时间吧,到时候,我必把他们连根拨起!” “好!辽东高级军官学校的学员们,让我们欢迎来自大漠的学弟。”王越高声呼道。 “欢迎加入辽东高级军校,欢迎新学员。” 众人欢呼着,阿南沙、阿克沙、檀石仇便算是入了学,成了王家军中特别的一方势力。 冬去春来。 阳春三月,南地已万物开春,但在辽东,却仍是大雪纷飞;高级军校的学员们,仍在齐膝的积雪中努力的训练着,比拼着。 这一天,王越仍在房中研究张角那卷修身之法,忽的尹四妹送来一封密报:皇帝刘宏长年荒诞无度,身体越来越差,已经拟了遗诏,多半怕是已经快不行了。而诏书中的继任者,正是王越的十二弟子,当朝太子刘辩。 王越大惊,没想到那刘宏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竟病到了这般田地? 众弟子得了消息,亦大感惊奇,叫嚷着要回去给十二师弟撑腰。 王越倒有些意动,但回到老家辽东,却又不怎么愿意回去了;直到收到刘辩的亲笔信,希望师傅能来京安抚三军;王越这才下了决定,召集众人南下回京。 半月后,王越带着麴义、黄忠、魏延、窦辅、尹四妹回到司录,却正见京中火光冲天,杀声、喊声连成一片,不由大呼:“怎么回事?尹四妹,快去寻文央前来,这京中是怎么了?” 王越将兵屯在离京十几里的一处山坡,等着尹四妹回来。 不多时,尹四妹带来了文央、羊咕来。羊咕说道:“师傅,您可来了!再不来,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刘宏,他还活着么?去了么?”王越问道。 文央答道:“可不正是么。半月前,刘宏与三女相好,突然驾崩,留下遗诏传位太子辩;但宫人们却想自篡遗诏改立陈留王协;于是便谋划引刘辩的舅舅何进进宫,准备掩杀之;但事情败露,何进便先一步引董卓军进京勤王,准备诛杀宫人;但这消息又败露了,宫人们便更先一步的假传圣意,招何进进宫议事,再伏兵在侧,竟一涌而上,生生将何进砍了……” “啊……”王越呼道:“那后来如何了?” 文央拿起另一份情报,说道:“之后的事就更加离谱了。何进面圣后久不出宫,两个部从曹操、袁绍心奇,便到宫门口喊话,没得到回应,却是等到了何进的人头!曹操似乎早有准备,带着、曹休、曹豹、张郃、乐进,及袁绍的部曲臧霸、颜良、文丑等几千兵卒,一齐冲入皇宫,见宫人就杀,见阉人就宰了;很多体弱不长须的正常官人竟被当作阉人给杀害了;” 王越望向宫中方向,说道:“这便是这场大火的原因?” 文央摇头,又拿起一份情报,说道:“这已是昨日的事了。今日凌早,董卓带兵前来,竟借口为何进复仇,冲入宫中,但其实却是与曹操、袁绍相争,三军在宫中斗做一团,都想要这宫中之权。此刻,怕还在宫中杀伐吧……” “嘶……这样!”王越望着皇宫,皱眉沉思着。 文央说道:“师傅,我们是不是也带兵进去,支援新皇刘辩?毕竟他还是咱王门第十二内门弟子。” 王越深思片刻,说道:“好!召集众将,攻向皇宫!” 半个时辰,王越匆匆召集了一千将士,带着几员大将便踏马攻向皇宫。 “站住!什么人!这里已被董将军接管,没有手令不准进宫!” 门口守卫喝问着,王越也不答话,直接一剑挑过削了那人首级,带兵继续向里冲去。 皇宫内,果然是董卓、曹操、袁绍三军战做一团,有的相互攻击,有的却联合一起围杀宫人,将整个皇宫弄得血流成河,惨叫连天! “住手!”王越一声大喝,五发连弩连杀五人,将宫门口的战场镇住,抓住一人问道:“你是哪家军队的?” 那人回道:“我是董将军旗下的。” “那董卓人呢?知道皇帝刘辩在哪么?”王越继续问道。 那人回道:“我们董将军,应该去后/宫围杀十二常侍去了;皇上应该也在那吧,具体不清楚,没见到他过。” 王越没问出个啥,喝声说道:“不许再打了,否则莫怪我王越不留情面!众将,随我去后/宫!” 王家军离开后,董卓军、曹操、袁绍军相互对峙片刻,却仍是忍不住的战做了一团,全把王越的威胁当作了耳旁风。 王越带军来到后/宫,见**的战场更是惨烈,被杀之人无不是身中十七八刀,甚至连宫女都有不少被殃及池鱼引恨宫中。 王越进来之时,正见几名士卒在追赶一名宫女,那宫女似乎有些姿色,被几名士卒四处追赶着。王越心中大怒,策马上前巨剑连挥,将那几名士卒削了脑袋,救下那宫女:“姑娘,可还好?” 那宫女抬起头来,王越这才看清她长像,心中竟是一震,忍不住赞道:好个美人胚子!难怪被人追赶舍不得杀去,真是倾城倾国,我见尤怜! 只见那宫女淡扫峨眉,清艳脱俗,脸色虽惊恐惨白,但更添三分楚楚动人,实是美艳绝伦,不似凡间应有的漂亮! “你……你唤什么名字?”王越忍不住问道。 “奴婢任红昌,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宫女轻抚有些凌乱的发丝,收了收衣裙,盈盈下拜,轻声软语如黄莺出谷,清脆、软绵,既带着三分娇媚,又含五分柔弱,轻轻的,似乎不经意,却如雷霆般将王越击得热血翻滚,情难自禁! ------------ 第4章 黄河岸边 任红昌下拜谢过王越的救命之恩,却半天没听到他的回应,好奇抬头望去,却见那将军正失魂落魄的发着呆,心中暗笑:这俊郎的将军是谁?武艺似乎很厉害,却也逃不出我的美貌?任红昌心中有些得意,却也不敢表露,只是故做羞红着脸,娇声呼道:“将军……” “哦,啊!”王越回过神来,尴尬的说道:“姑娘,你……您是宫中的宫女么?” “将军,”任红昌含着泪水泣然说道:“奴婢新入宫一月,还未熟悉环境,宫中却又发突发巨变,求将军放奴婢出宫吧;奴婢必感恩内腑。” “这,这兵荒马乱的……”王越犹豫片刻,招来两名士兵,说道:“要不这样,我让我两个下属护送姑娘出宫;出了宫之后,姑娘若是有去处便好,若是无处可去,可到王府寻我,我再为姑娘寻个安身之所。” “多谢将军。”任红昌伏在王越脚下,叩了三首,随士兵出宫而去;临出宫门前,回眸一笑,顿如百花开放,王越抬手想说些什么,但又难以开口,只得望着任红昌飘然而去,惆怅的叹了一声,继续向宫内闯去。 到了宫内,果见董卓、曹操、袁绍三人正在宫中相峙,近千兵卒分三边站着,虎视眈眈。 “王太傅!”曹操见王越进来了,指着董卓说道:“这董卓狼子野心,妄图雄霸宫中,若是被他得逞似必祸及天下,王太傅,快助我击杀了他!” “胡说!”董卓抖着横肉叱道:“吾董卓数十年来镇守边关,为我大汉尽心尽力;此次乃大将军何进召吾进京剿灭阉人而来;不料竟来迟一步,吾正要去追杀阉人为大将军报仇,清君侧,正朝纲,却被这斯阻挠;王越,快助吾灭了这二人随吾去追杀阉人!” “王越,”袁绍亦说道:“这董大蛮子在宫中滥杀无辜,快驱逐了他出京去,莫要助纣为虐!” 三人各说各有理,王越却问道:“皇上呢?”董卓呼道:“皇上正被张让挟持,王越,快助吾去救回皇上!” “好!救回皇上要紧,其他事以后再算!”王越心挂刘辩,冲过三人军队继续向北追去。董卓有了王越相帮,心中得意,拉拢士兵便随在了王家军后面,曹操军、袁绍军一时不敢与王家军冲突,竟被董卓趁乱跑了! “王太傅!”曹操高呼一声,还未说道,却突的一阵头疼传来,低声叱道:“莫闹!我要去截住董卓……截个屁,俺跟你说多少次了,别管董卓,让他闹去……这怎么行!我既已知晓董卓的狼子野心,如何能再让他毁了这大好京都……你个榆木疙瘩,俺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 曹操捂着脑袋自言自语,待缓过劲来时,王越、董卓早已走远,袁绍问道:“曹兄,你怎么了?”曹操拍了拍头说道:“老毛病患了;袁兄,快走,莫要耽搁,莫要被董卓迎了皇上去。” 袁绍奇怪的问道:“曹兄,董卓要救皇上,便让他去救呗,若能杀了张让、赵忠,不是更加合我们意么?曹兄为何一意要阻止他?” 曹操摆手说道:“袁兄,此事现在说了你也不明白,当务之急快去拦截董卓,莫再耽误!”说着,拉着迷迷糊糊的袁绍,几百人快速穿过皇宫,向北追去。 两军紧赶慢赶,却仍是晚了一步;两人追到黄河水小平津渡口之时,王越、董卓已经追上了张让、赵忠,那皇帝刘辩正在王越面前哆哆嗦嗦的抹眼泪哭泣,倒是那八岁大的陈留王刘协,面色如常,脸色沉静,护在何太后、董氏太皇太后前面,跟个小大人似的,令曹操不由得暗自称赞。 “师傅,我好怕,”刘辩躲在王越身后,哭哭嘀嘀的嚷道:“我不干了,我不做皇帝了,我还是随您学武去吧,好不好?” “胡说!”王越叱道:“你既已做了天子,便应当扛起天下大任,一点点杀伐便吓成这样,如何能为百姓纳神?如何能抵御外胡侵扰?休要再说这样的话!” “可是……我真的好怕……”刘辩哭道:“他们都想囚禁我,都想杀我,师傅,求您带我走吧,我要回武场,我要跟师兄们一起练武。” “弱懦!”王越叱道:“即是怕这又怕那,你练武又有何用?”刘辩被骂了一顿,不敢再吱声了,只是躲在王越向后小声的哭泣着。 这边说着话,那边董卓正围杀着张让、赵忠等人。 张让正拉着宫人们上船,但眼见董卓便要杀到,急忙呼道:“王太傅!快来护我!念我往日对你不薄,请王太傅护我过河!” 王越感于张让昔日恩情,只得伸手说道:“董将军,既然皇上、王爷、太后等已救下,不若便放他们一条生路,如何?” 董卓抖着横肉说道:“不行!这些阉人祸国泱民,害人无数,岂能容得下他们?非得杀了才能安天下悠悠众口!” 王越不悦道:“董将军,须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张让、赵忠服侍先皇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莫非董将军非要赶尽杀绝?” “功劳?苦劳?王越,你知道他们这些年坑了多少钱么?你知道他们有多少地产么?他那府宅,你知道有多大么?如此罪人,不杀之难以泄民愤!不杀之难以平民怨!”董卓大仁大义的嚷着,但眼中尽是贪婪羡慕,明眼人一看便知董卓的心思。 “哼!”王越怒道:“说到底,你董卓不还是垂涎他那些家产?如今他们到了这步田地,抛家弃子逃去了北地,莫非董将军还怕他们找你翻帐?” “哼!吾可不是想要他们的家产,那都是我大汉朝的库府,吾绝不私吞一分一毫!”董卓也不敢太得罪王越,只得嘟嚷嘛的叫道:“好!既然王太傅保下他们,吾便放他们一马!” 说着,董卓收了军队,张让、赵忠等人千恩万谢,带着宫人小斯上了船,向北逃去。 只是那船行至河中间,河水甚急,张让等不会驾船,左摇右晃的竟撞上一块尖石,惊叫着落入水中,一个大浪打来,竟连呼救都来不急,便被不知冲到哪去了。 “活该!”董卓啐了一声,这才回到刘辩、刘协、何太后、董太后面前,高声呼道:“吾董卓救驾来迟,皇上恕罪!” 董太后拉着何莲、刘协走过来,哭道:“卓儿,你可来了!吓死我了!” 董卓又上前见礼,说道:“请太皇太后回宫。” “好,好,回宫,回宫。”董太后欣喜的拉着刘协当前一步随董卓回宫去了。刘辩却仍是害怕,躲在王越身边并不前去。 “皇上,我们也回宫去吧。”王越拉出刘辩,说道。 刘辩三步两扯,哭丧着脸说道:“师傅,能不能不去。那些人没一个好人,都不喜欢我,都想害我。我不去好不好?” “胡闹!皇帝岂是说不做便不做的?快回宫去!”王越恨铁不成钢,收了那么多弟子,唯有这刘辩不争气,气得王越恨不得揍他一顿解气! 曹操眼望着董卓带着了董太后、刘协,知大努已去,叹息一声,上前说道:“王太傅,事已至此,曹某也不好说什么;请王太傅今后好好保住皇上安全;曹某也必竭尽所能牵制董卓,必不叫他阴谋得逞了去!” 王越愣道:“什么阴谋?曹大人放心,有我王越在,谁也动不了皇上分毫。” “好!好!有王太傅这话,我曹某便放心了;相信有王太傅在,谅那董卓也不敢动什么歪心眼!”说完,曹操便收了兵,带着仍是一脸迷糊的袁绍离开了皇宫。 “师傅……”刘辩可怜兮兮的望着王越,便王越可不管那些,叱道:“回宫吧,好好做你的皇帝!” “师傅……”刘辩一边嘟嚷着,一边磨磨蹭蹭的上了马车回转皇宫。 送完刘辩,王越回到王府,先去问了问管家,可有个姑娘来府上;管家奇怪,说除了二位夫人,府上便只有尹四妹是姑娘家了。 王越心中暗叹,在门房筹措半天,这才来到大殿,找来文央、羊咕、周仓、文聘、樊稠,详细的问了问这一年来京中发生的事情,不由心中感慨万千。自己才离开不到一年,这京中竟发生了这么多波折变故。 先是黄巾起义再一次失败,太平道教教徒死的死,散的散,连张燕也被终于被曹操抓了去,看情形,那卷《阴阳符法录》估计也落到了曹操手上; 接着,便是刘宏死在了嫔妃肚子上,宦官阴谋改遗诏,杀何进,曹操、袁绍又冲宫杀阉人,董卓又进京勤王,迎回了刘辩、董太后…… 只是,这刘辩却是不怎么成气候,畏首畏尾的,哪有一点像王家弟子?王越闷闷的想着,心中着实有些恼怒。 当晚,王越正要休息,忽的宫中来人,说是董太后请王越入宫,有要事相商。 王越纳闷,这大半夜的,去内宫做甚?似乎,不大合适吧;但是,董太后是先皇刘辩的母亲,王越也不敢怠慢,招呼天心、孙黛先睡,自己带上羊咕向内宫而去。 ------------ 第5章 董家有女 董太后的宫殿门口,早有宫女等候多时,见到王越低身行了个礼:“王太傅,太皇太后请您单独入宫。” 王越知道规矩,冲羊咕打了个眼色,留他在宫门口自己随在那宫女身后继续向里走去。 到了殿中,董太后、董卓,及董卓的小女儿董媛,三人正在唠家常;见王越来了,董卓起身热情的招呼王越同坐一案。 王越不知董太后何事,但也不好相问,只得顺着董卓坐到案前,沽酒泡菜,也聊上了家常小事。 董媛给王越沽了一盅酒,轻启朱唇,慢条斯理的说道:“王太傅,我自小随在太皇太后身边,深居宫中,但对王太傅之名却是闻名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媛儿敬王太傅一盅。” 这董媛年方十四,是董卓的小妾所生,与两个姐姐董玉、董召的壮实高大全然不同,却是生得皮肤白净,相貌清秀,又生性惋约,顺眉杏眼,令人见了便心生亲切。 “谢媛儿姑娘。”王越端坐在案前,也不催着董卓、董太后,只与小姑娘董媛喝酒聊天。 待王越喝了五六盅酒,董卓挟了块涮肉给他,说道:“王太傅,吾长居关外,对京中之事不太明白,以后还请王太傅多担待担待。” 王越吃着肉,说道:“董将军言重了,董将军北拒匈奴,西抗羌零,数十年戎守边关,为国为民立下天大功劳,我等无不心中钦佩。” “啊?是么?哈哈……”董卓得意的哈哈大笑,说道:“你我果真是一见投缘,来来,再喝三盅。” 董卓一股子西北汉子脾气,倒挺招王越喜欢,两人杯来盏去,喝了半瓮烧酒,直喝得两人脸色泛红,拉襟开怀,形骸放浪。 董媛乖巧的服侍一旁,也没有怪王越衣衫不整,董太后坐首位上看着心喜,说道:“王越,媛儿虽不是我族亲,但我却一直待如已出;若是你不反对,我倒有意将媛儿许给你当小妾,如何?” “啊……咳!咳!咳!”王越一口酒喷出来,咳声说道:“太后……这如何使得?” “哈哈……”董卓笑道:“吾看你俩挺般配的;怎么,莫不是嫌吾老董是不粗人?” “不是,不是……”王越望着董媛还显稚嫩的脸庞,说道:“只是……媛儿姑娘年幼,我却已三十挂零了,这般……这般……” “那就是喜欢啰!”董太后说道:“不年幼,不年幼,都十四了,我像媛儿这般大的时候,都已怀上宏儿了,若你没什么意见,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择日我挑些嫁礼,便送媛儿到王府上去。” “这……这……”董媛俏脸羞红,偎坐在王越一旁,却也不避讳,仍是给王越沽着酒,一副柔顺乖巧的模样,倒真是很得王越的心,加上又喝了些酒,竟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 “哈哈……好!好!”董卓大喜,拉着王越攀首说道:“那我们以后便是亲家了,来,来,来,再喝三盅!” 两人又喝了半瓮,董卓突然神秘的说道:“王越,吾打算废刘辩,拥刘协为帝,如何?” “啊!”王越正喝着酒,听言吓了一个激灵,呼道:“废刘辩?拥刘协?” “不错,”董卓说道:“刘辩是你的弟子,你也应该知道他什么性格;今天在黄河岸口,你也看到了,哭哭嘀嘀跟个小娘皮似的,哪像个皇帝?相反,那刘协虽年幼却沉静稳重,才思敏捷,其生母王氏,你也熟悉,知书达理;不似刘辩生母何氏,一屠妇尔!” “这个……”刘辩什么样,王越自是清楚,自小便随他父亲刘宏,贪淫好色,不务正业,随自己学武十年,竟连五行桩都没学会;看他今日的样子,似乎真不适合做皇帝,只是,此乃天大之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决定? “王越,如何?”董卓凝望道。 王越说道:“滋事体大,是不是放到朝中与文武百官讨论?” 董卓说道:“不用!刘辩是你徒弟,刘协是太皇太后亲孙,刘辩又不喜为帝,以你在京中的威望,何用文武百官同意?” “但刘协年幼,怕也不懂什么是国,什么是帝吧。”王越忧心说道。 “这有何难!我是这么想的,”董卓挪到王越身边坐着,低声说道:“你我二人,你为太傅,我为太师,共辅刘协,共治天下,这不挺好?” “辅国?”王越惊呼一声,心中倒有些意动。其实皇帝就那么回事,有事别人办,没事办别人,以前的刘宏,成天泡在后/宫,什么事也不管,那黄巾之乱也平了;现在的刘辩,也是成天游手好闲,大小事都扔给百官,这天下也这么过来了;便是让八岁的刘协来做皇帝,也似乎不无不可;且那刘协生性聪慧,稳重沉静,说不定将来真是个好皇帝也有可能! 王越思量半天,在董媛的服侍下又喝了半瓮酒,竟半醉半醒的睡在了东宫,这换帝之事,竟这么给定了下来。 第二日,王越醒来之时,旁边睡的正是赤身的董媛,柔顺的趴在王越胸前,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遮盖了两人上身,间隙露出董媛如雪脂般的肌肤。 “夫君,您醒了。”董媛昂着小脸柔声说道。 王越抚着董媛光滑如缎子般腰臀,心中苦笑,说道:“媛儿姑娘,委屈你了。” “不委屈啊。”董媛柔声说道:“夫君您名满天下,满朝文武无不敬畏夸赞,媛儿能服侍夫君,是媛儿的福分,怎么会觉得委屈?” “好媛儿。”王越抚着董媛娇嫩的稚脸,心中一阵激荡,又有些冲动了。 “夫君……”董媛扭着腰肢娇羞的顺从着王越,令王越更是热血贲张,情难自禁。 两人腻到日上三竿,董太后派宫女来催了,这才起床去了前厅。 “亲家,就等你了!走,我们一同上朝去。”董卓开怀大笑,拉着王越便去了雄武殿。 大殿里,文武百官等了大半天,仍是没见皇帝来早朝,又派宦臣去催了五六遍,皇上却仍是不来。 就在百官以为今天的早朝又是不了了之的时候,忽的宦臣唱道:“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众臣躬身呼道。 “众卿请起,今天有一大事要宣布,”刘辩难得的兴致高昂,摇头晃脑的说道:“董将军,你来说。你来说。” “是,陛下。”董卓回身面向百官,说道:“皇恩体恤,天恩浩荡;陈留王协自小聪慧过人,沉着稳重,通读百卷,知书达礼;而新皇少帝自幼在王府长大,喜爱武刀弄剑,喜爱江湖生活,感于自己确实不适为帝,特此禅位陈留王协,以慰天下!” “什么?禅位?”百官惊呼,谁也没想到,皇上突然来了这么一手,顿时齐都慌了神了。 “皇上不可,”太尉刘虞呼道:“皇上,您新登基不足一月,若是仓促禅位,怕是与礼不合,与万民不服;试问皇家颜面何在,我大汉朝颜面何在?” “什么颜面不颜面的!”董卓叱道:“颜面这东西能顶什么用?新皇不喜为帝,我们做臣子的自当拥护,体恤,怎么能为了颜面便让大家都不痛快?我看此事就这么定了!” “不行!陈留王协年不过八岁,还未懂人事,如何能为帝?”袁隗叱道。 “这个好办!”董卓得意的说道:“我已请求过太遑皇太后了,又询问过新皇了,一致推举我为太师,王太傅为太傅,共同辅助刘协,治理国家!” “你们?你?”百官中一瘦弱中年指着董卓呼道:“王太傅醉心习武授徒;你董卓戎守边关,只会与羌人做战;有何才能竟能辅助一国之盛事?荒谬!胡闹!” “大胆!”董卓怒喝一声,拨剑上前两步,冲到那瘦弱中年面前,寒光咋闪,便一剑将那人给削了顶;喷血的脑袋掉到地上,咕噜噜的滚到百官面前,吓得百官惊叫着后退三步,掩目不忍睹望,更有几个文臣吓得扶着案台呕吐不已。 王越想要阻止,竟没来得及,但见那人头都掉了,便又收回了脚步,暗叹一声:算了,看在媛儿份上,便随他去吧,只要目的达到便好了,何在乎什么手段呢? 百官吓得不敢吱声了,董卓哈哈大笑道:“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七日后,便行禅位大礼;由太常操办此事!退朝!” 董卓吆喝一嗓子,便先一步回转后殿了;皇帝刘辩,陈留王刘协随后也去了后殿,准迎来各自新的人生。 曹操、袁绍得了消息,急匆匆的上殿入朝,但百官已开始散场,大惊:“怎么样?结束了?发生什么了?新皇真要禅位?” 百官不愿提及,摇头叹息的离了皇宫,各自做着打算去了。 “王越,董卓阴谋得逞了?”曹操问道。 王越叹了口气,说道:“曹大人所言不错,董卓……果然是阴谋得逞……七日后,行禅位大礼。” “哎呀!糟了!”曹操惊呼着,头疼之症又传来,捂着脑袋嗡声说道:“俺就说了,这董卓可不是什么好鸟,咱斗不过他,恶人还须恶人磨,他根本不是俺们凡夫动得了的!” 王越听得迷糊,问道:“曹大人,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曹操拍着头,怒声低骂两句,说道:“王太傅,董卓有了依仗,天下要大乱矣!天意!天意!”说着,曹操踢翻了案台,甩袖出宫去了,留下王越在宫中怔怔的发呆,思索着曹操的话中含意。 ------------ 第6章 再会吕布 刘辩禅位,刘协即位;登宝大典上,王越封太傅,董卓封太师,刘辩封号弘农王,即便仍有官员反对,但在董卓血腥的屠杀下,一切按照董卓的意思进行着。 王越此时封的太傅,再不似以前的“太子太傅”,而是真正的三府之一。在皇帝未亲政之前,权责与三公相同,并有辅佐、监管皇帝之责,是为顶了尖的大官! 太师,同为三府之一,董卓当然成了这场禅位事变中最大的受益者。 在没进京之前,董卓冲其量只是一个戎守边关的边将,与鲍鸿、边章一个级别,挂在皇甫嵩、张温的旗下,还入不了天下人的眼;但在入京之后,杀宦臣,驱常侍,废少帝,立献帝,封太师,前后不到一月,竟如鱼跃龙门,成了天下人炙手可热的朝中重臣! 新皇献帝刘协,年不过八岁,虽说是王越、董卓共同辅国,但刘协自小在董太后身边长大,董卓又是董太后的亲信,其实朝中大权多半是落在了董卓手中。 好在王越威望很高,尤其是京师三军五营八校尉中,有一多半的军官是王越的徒弟,甚至徒孙,董卓再横也不敢乱来,凡事还是恭恭敬敬的邀了王越共同商讨。 比如恢复学堂、清仪,号召天下士人入仕为官,废西园,拆游馆,都得到了王越的一致同意,两人共同辅政,商议国事,做的这些事情倒是颇得一些官员的赞赏,朝中局势慢慢平稳下来。 这一日,董卓又邀王越到董府喝酒,喝到半途,董卓忽然说道:“王太傅,近日本太师新收一义子,且带来让你瞧瞧……去,唤我儿奉先来!” “哦?”王越接过董媛递的纱巾,擦了擦嘴角的红油,望向门口。 不多时,噔噔噔的急步声中,一名身高九尺的猛将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头戴三叉紫金冠,身披五彩流栩霞,脚蹬云华宝靴,手执丈八方天画戟,正是王越的老熟人,号天下第一战神的五原吕布! “是你?”王越惊呼道。 吕布走进殿来,哐的一声将方天画戟顿在地上,拱手呼道:“义父。” “奉先我儿,来,这是我的好朋友王越王太傅,是京中最有名望的名仕,以后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董卓拉着吕布的手说道。 “是,义父。”吕布应了一声,转头对王越说道:“王越,我们又见面了。” 王越打量着吕布,说道:“吕布,十年未见,你的风采更胜以前了;听说你在执金吾丁原手下当差,大破黄巾贼,为平乱立下汗马功劳。怎么到这里来了?” 董卓愣道:“你们认识?” 王越笑道:“我与吕布在九原丈见过一面,还打过一架。” “哦?谁胜谁负?”董卓好奇的问道。 王越望了望吕布,笑道:“不分胜负。吕兄的武艺,是我王越有生以来遇到过最厉害之人,当得天下第一战神之名。” “哈哈……”董卓大笑,得意的说道:“能得王太傅如此夸奖,想必那武艺是当得一绝!好,好!哈哈……” “哼!”吕布不乐意了,说道:“王越,十年不见,不知你的武艺是否精进,不若寻个时间,我们再比上一场,看看到底谁输谁赢谁是天下第一,如何?” 王越笑道:“好啊,随时欢迎吕兄来我王家武场做客,越必扫塌以待。” “哈哈……来,喝酒喝酒。”董卓见义子被王越如此抬举,心中高兴,哈哈大笑着拉过两人便同席而坐,沽酒吃肉,得意洋洋。 回到王府,王越当即叫来文央,调出吕布的情报,仔细问了问情况,这才明白了吕布做了董卓义子的来龙去脉。 十年前,吕布投奔了太原太守丁原,拜丁原为义父,效忠帐下;先是主溥,后因黄巾战乱,做了别驾从事,之后升做别部将军,偏将军,讨逆将军;半月前,响应大将军何进的召唤,随执金吾丁原进京勤王; 只是还未进京,何进便被张让、赵忠等人诛杀;进京后,丁原与董卓不合,董卓便送上赤兔马,交好了吕布,更唆使吕布杀了丁原,夺了丁原的部从。因杀丁原有功,董卓上表朝廷,令吕布接替丁原,任骑都尉,同他发誓结为父子,对他十分欣赏信任。 “十年不见,这吕布怎么变这样了?”王越拿着吕布的履历,喃喃说道。 “师傅,”文央说道:“这吕布因方天画戟做了丁原的义子,又因赤兔马杀丁原,做了董卓的义子;怎会如此没有操行?” “不去管他,你去令师兄弟们勤加练武,少与吕布碰面;这吕布虽没什么操行,但武艺却是一等一的厉害,莫要被他逮着了;以此人的狂妄想必不会放过你们。”王越吩咐道。 “是,师傅。”文央应着,回身离去了。 众弟子本没什么,但听了此言,却反而留意上了吕布,都想称一称这“天下第一战将”的斤两;只是还未等众弟子找他,他倒是先一步找上了王家。 这一日,王越从天心、孙黛、董媛的温柔乡中爬出来,刚到前厅,便听门外咋咋呼呼,人声鼎沸。 “怎么回事?什么人在前面闹事?”王越皱眉问道。 “师傅,”尹四妹急匆匆跑来,正遇到王越,说道:“那吕布大清早跑到门口来了,说要约战师傅。” “吕布竟真的来了?”王越嘀咕一声,来到门外,果见那吕布单人单骑的出现在王家武场,正在训斥孙猴、周仓、文聘、樊稠几人。 见王越来了,吕布拍马上前,喝道:“王越,十年了!布无时无刻都想与你再决一二;今日特来讨教讨教。” 只见吕布横着丈八方天画戟,头顶的三叉紫金冠直冲天际,张狂不可一世。 画戟挥动间,一阵天地能量汹涌而动,带着一道劲风咧咧作响!王越双目一滞,心说:这吕布果然进步神速,这才不过十年,竟到了随意而发的境界!果真无愧战神之名! 不待王越答话,从旁窜出一名少年,叱道:“休要张狂,我赵云来称一称你的斤两!” 说着,赵云亮着银枪,骑着白马刺向了吕布。 吕布大怒,发力舞起丈八方天画戟,如乌云盖顶般砸向赵云,嘴里叱道:“黄口小儿,滚开!” 赵云并不退缩,大喝一声又加了三分力,迎向了方天画戟。 “呛!” 一声巨响,银枪、画戟撞在了一起,擦起一片耀眼的火花,两人右手俱都一震,惊讶的望向对方,都没想到对方的厉害。 “你是何人?力气不错!”吕布沉声问向眼前的半大少年。 赵云挺胸叱道:“王家弟子,常山赵云赵子龙!” “赵云?”吕布疑惑的望了望王越,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刚才一戟下去,却是知道这赵云定非寻常人,武艺必是了得。虽说自己刚才没有使用霸王枪法,但这少年亦不过十三四,如此年纪,能有这分气力,将来怕也成就非小。 王越笑道:“吕兄,怎么样?这是我两年前新收的弟子,能否入眼?” 吕布说道:“不错,还行。有股子傻力气。” 赵云不愤,又挺枪刺去,叱道:“让你见识见识傻力气!” 吕布哈哈大笑,随意的挥动着方天画戟,将赵云的银枪死死挡在身前一丈之外,令赵云寸步不得近前! 王越也看出两人的差距,呼道:“赵云,回来!” 赵云怒喝一声,用尽全力刺过一枪,却仍被吕布挡住了,气得啊啊大叫,只是师傅发话了,不得不听,乖乖的回到王越身边,怒视着吕布。 赵云虽是新入弟子,但却天赋惊人,不到两年时间,竟将王越的轻声功法学了个七八成,枪法亦在众弟子间首屈一指;今日一战,竟被吕布一戟挡住,分毫难近;如此看来,这吕布倒真有些本领。 众弟子惊疑的盯着吕布,暗自把自己与赵云比较,与吕布比较,默然无语。 “哈哈……”吕布狂笑:“王越,你这弟子虽还不错,但也只是普通的不错而已,还需你我一战,让你这些弟子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战,什么神!哈哈……” “哈哈……好!我王越已八年未与人动手了,今日便会一会你这天下第一战神!剑来!”一声大喝,天空中一道亮光突起,那柄神秘巨剑竟凭空出现在了王越手中,倒映着烈阳,闪着森冷寒光,直刺吕布心底。 “好剑!啧啧,真是好剑!”吕布伸手挡了挡寒光,连声赞道:“你这巨剑长八尺,宽六寸,神出鬼没,也当绝世神兵了;不知与我的方天画戟谁高谁低;今日你我之间,剑戟之间,必要分个胜负出来!看戟!” 说着,吕布方口雷喝,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在空中一个大旋,竟搅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间,呜呜的吹得众人双颊生疼! 赵云大惊:这……这才是吕布的实力么?他竟厉害如斯?幸得刚才他手下留情,否则我今日必命丧当场! ------------ 第7章 惊天之战 吕布一戟挥退赵云,展开霸王枪法,攻向王越。 “第一式,开山断石!” 丈八方天画戟重达七十二斤,却被吕布如使竹稿般在空中盘旋,“呼呼”的厉风声中,将方圆五丈内的天地能量搅成一团糊粥,飞沙走石,令人双目难睁! “喝!”吕布一声大喝,方天画戟带着五丈内的天地能量,汹涌的压向王越当头! 在场之人顿觉面目生疼,惊呼着纷纷后退,直退出三丈外才停了下来。即便是赵云、黄忠、魏延、羊咕、文央、周仓、文聘、樊稠这八名弟子亦单手遮面以挡住劲风。 王越见吕布上来就使出了霸王枪法,自己也不敢托大,将一丝丹元运达剑身,顿时巨剑一声龙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泛起阵阵如同实质般的波纹,令人心神摇曳。 “看剑!逍遥剑法第一式,游龙戏凤!”巨剑划过一道奇异古怪的剑光,从吕布左右两面攻去。 王越的剑如蛟龙出洞分击左右,而吕布的戟却如泰山压顶当头砸来;若是寻常人,怕是定要护住周身,移戟击向王越的巨剑;但吕布却以乖张勇猛著称,全不顾左右的剑光,仍是大喝着将方天画戟击向敌人面门! “疯子!”两败俱伤的打法,但很明显,王越是吃亏的,只得翻转手腕,巨剑划过一道微弧,格向方天画戟。 “呛!” 一声如雷鸣般的暴响咋然出现在众人耳边,震得普通弟子气血翻滚,耳鸣失聪! “好!很好!再来!”吕布哈哈狂笑,仍是那一式开山断石,这一次,夹着五丈内的天地能量,却是横戟斩向王越的腰间! 王越以第二式蛟龙翻身击去,但吕布却仍是那般的不要命打法;没辙,只得去剑式,改以洗剑蹦向方天画戟。 “呛!” “呛……” 吕布抱着第一式,直来直往,不躲不闪的击向王越周身;王越无奈,只得放弃了灵巧的剑法、身法,只举剑展开十三式基础剑法相迎。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前后上下、平直正反,两人招式看似简单,实则是暗带无边危机;战斗的比拼,最后却成了对天地能量的应用,对臂力腰力的考验。 两人策马缠斗,你来我往之间相斗近百回合,竟不分上下。 “哈哈……痛快!从来没有人能接下我吕布十戟,今日真是痛快!痛快!”吕布抖着冲天的三叉紫金冠,昂天狂笑,一手持马缰,一手持七十二斤方天画戟,上下左右带起阵阵飞石,如天神降世,如神鬼乱舞。 而王越的十三技法亦信手捻来,与丈八方天画戟缠斗一起,泛起片片剑光,如落宇星辰,如浩日当空! 两人并不错身,只是策马转着圈,在场中杀作一团,荡起的尘土竟如千军万马过境一般,直冲天际! “师傅的马战竟然也这般厉害!我以前只以为师傅善游斗,步战第一;今日才知道,师傅的马战丝毫不比我们差,甚至还要高上一大截!”赵云、黄忠、魏延、羊咕等人暗自吃惊,对师傅的敬仰又高了三分。 “这吕布也不错,能逼得师傅放弃剑法,只以基础剑式相斗,也当得了不起三字。”羊咕望着场中眼花缭乱的戟影剑光,叹道。 “哼,”夏猴撇嘴说道:“死皮不要脸的打法而已,若我是王越,便一剑刺他当胸,要死大家一起死,看谁怕谁!” 尹四妹掩口笑道:“所以你至今仍是连门外弟子都算不上,根本没有一点的战斗之心。” “战斗之心?我怎么没有?我天天找王越打架,是他不敢跟我打而已!”夏猴憋红着脸,跺着脚强自叱道。 众人摇头笑了笑,不去理他,再注目去观瞧吕布、王越两人的比斗。 烈日渐渐移动到当头,两人直斗到晌午,打得汗如雨下,气喘吸吸却也堪畅淋漓,浑身舒畅。 “哈哈……痛快!除了与你吕布,我还重未如此痛快过!再来!”王越大笑着,手中不由加了一分力,剑光竟是又暴涨三分,晃得众人竟有些看不清巨剑,只觉一道残影划过,便击上了方天画戟。 “呛!” 这一声雷暴,竟更响上三分,吕布手中画戟竟有些发颤,差点脱手而去! “噫?变强了么?好!看我霸王枪法第二式,气吞山河。” 吕布扬起方天画戟直指苍穹,一道看不见的天地能量从天而降,与画戟连成一体,竟形成实质,隐隐泛着一丝缥缈的灵光。 “喝!”当光柱漫延到整个戟身之时,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带着阵阵波光从天而降,划过的戟影黑漆深沉,竟有种吸人神魂的奇怪力量! “嘶!”王越大惊,没料到吕布的第二式气吞山河竟练到了这般地步,十年不见,这气吞山河,果真有了气吞山河的威势,厉害! 这回王越不敢藏拙了,全力运转丹元,逼得巨剑竟阵阵颤抖,华光如烈阳耀眼,声音如九龙齐鸣,嗡嗡的龙吟声竟传遍了整个京城,人们纷纷抬头望着天际,惊恐的猜测着声音的源头,似乎真的九龙降世,大难将临了一般。 皇宫中,董卓正在教刘协做皇帝,忽闻天外传来九龙齐吟,引得自己热血翻滚,手足发颤,惊恐的呼道:“怎么回事?天有异像么?来人!太常呢?太常哪去了?快去问问,怎么回事?” 侍卫强忍着惊恐跑出宫去查探,一会来报:“王太傅!是王太傅!是王太傅在与吕将军相斗!在王府!” “什么?相斗?”董卓大惊,没想到这如同九龙吟天的声音,竟是十里外王府传来,竟是王越与吕布相斗发出的声音!这……这还是人么?“是谁击出的这声音?” “是王太傅!”侍卫仍是难掩心中的惊恐,抖声说道。 董卓心中泛起阵阵后怕,以前只以为王越厉害,但厉害到什么程度,却也不甚清楚;但无论他怎么也没想不到,这王越竟厉害到这种程度,竟能以一剑发出这般如天际般的龙吟!这王越……竟厉害到这般地步? 董卓吓得脸色发白,忽的又想起一事,转头问道:“我儿奉先呢?他怎么样了?” “输了!”侍卫毫不犹豫的回道。 “我是问,我儿奉先,他怎么样了?可安好?”董卓心急的瞪眼叱道。 侍卫吓得两腿一哆嗦,瘫在地上,一阵尿骚传来,惊恐的回道:“吕将军……吕将军没事,还活着。” “呼……”董卓松了口气,再顾不得皇帝了,撞翻桌案出门策马便向宫外驰去。 刚过护城河,便遇到了策马回来的吕布。 吕布向来最注重自己的仪表,时刻都是一副天下第一战神的威严形象;但此时,竟披头散发,破衣烂衫,虽无血迹,却亦形成乞丐! “奉先我儿……”董卓惊呼一声,拍马上前翻身而下,探向吕布,关心的问道:“奉先我儿,可有受伤?” 吕布骑着马,眼神散泛,恍恍惚惚的似乎没有看到董卓,仍是夹着马腹向前驰行,嘴里喃喃说道:“这便是第三式……这便是第三式……” 董卓差点被赤兔马掠倒,踉跄惊呼:“奉先我儿,吾是义父董卓啊!你怎么了?”但吕布似乎根本没听到一般,独自的向前驰行,董卓惊呼着翻身上马向他追去。 王家武场,一个方圆五尺的大坑出现在武场中间,那地方,正是刚刚王越、吕布二人的相斗之地! 王越站在大坑旁边昂天凝望;座下的良驹已倒毙在一旁,七窍流血,眼框暴裂,浑身道道血痕如万剑撕扯,令人生怖! 众人围在四周惊恐的议论着,更有远处闻声赶来的百姓、官军蜂涌而来,惊叹的望着武场中间的大坑,望着坑边负手而立的白衣王越,心中充满恐惧、震惊。 “这……这竟是一剑之威?” “这……这竟是人力所为?” “这……这竟是王越的真正武力?” 众弟子也傻了眼了,平日里大家还自以得意,自以为学到的本领已经很高了,差不多可以出师了;但今天才知道,自己与师傅的差距,已经越拉越大,甚至脱出了天人的范畴!别说师傅,便是那吕布,怕是自己等人无法企及的境界!这才是天下第一剑?这才是天下第一战将?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王越也没想到,那一剑挥下,竟有如此威力。 自从十年前突破到道家心法第二重“厚德载物”之后,这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尤其是四年前从张角那得了那卷修身功法之后,更是对道法,对自然,对天地有了更深的理解,也渐渐明白,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什么是人; 十年时间,王越的道法,王越的丹元,早已增长了不下十倍;这么大的进步,这么多年的战场战斗,但像今天这样全力施为的,却是第一次。 但就是这第一次,让所有人,让王越,都知道了道法的真正厉害! 也正是这次的全力施为,让王越又有了新一层的感悟…… 这一次,王越竟想起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一些似乎生来就有,又似乎在那次雷击时随光而来…… 那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个,似乎是张角口中说起的世界! 那里,真的是亚菲大陆么? 我,真的是来自亚菲大陆? 那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 第一次,王越对自己认真的审视; 第一次,王越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 第8章 行刺董卓 那一战之后,京中又传开了王越的传说。 什么天神下凡,什么神龙降世,什么上界神仙,神弓,神剑,也俱都被传扬开来;很多人也第一次才知道,那个天下第一剑,那个徒弟遍布天下诸侯的太傅王越,竟还有这么多神奇的地方! 他真是是凡人么?他真的会是神仙么? 王越之名,再一次传扬天下。 而随着王越之名传开的,还有骑都尉吕布。 在王越一剑之下,在那天地神威之下——换着任何人,怕是早已如那宝马一般粉身碎骨了——但吕布却竟全身而退了! 吕布,竟一对一的直面接下了那天神一般的一剑! 这吕布,果然不愧天下第一战神,本领,怕也是当世一绝!——当然,王越除外! 人们在说起当世的时候,已经开始把王越抛开不说了。王越,也许已经超脱了当世,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许,只有传说神话中的神仙,才能有这般风采! 借着吕布的这股威望,董卓开始大肆的收拢丁原旧部,何进残部,开始大肆的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亲信、党羽;不到半年时间,竟将整个京都的防护尽收手底! 随着实力的增加,随着权力的增加,董卓似乎已经淡忘了京中还伏着一只巨狮,还有王越的王家军静静的窥伺在侧! 董卓开始不满足于现在的权力了。先是自领太尉,自封郿侯,进位相国,后又逼走袁绍,排挤曹操,将皇甫嵩、张温等人发配边关,又拉拢司徒黄琬,司空杨彪,竟在京中独揽军政大权,横霸朝政。 到后来,竟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母亲封池阳君,弟弟为左将军,加封雩侯,自己年幼不到两岁的孙女,竟也被封作谓阳君。 在如此蛮横、霸权的同时,难得的是,董卓竟深得为官之道; 这边中饱自己,那边竟大力提拔党人士子,如周铋、伍琼、郑公、何颥、伍处士等人,大多官复原职,并诸列公卿;其中尤以大学士蔡邕为最! 十二年前,蔡邕因直谏被放逐朔方,又因与乡吏有怨,被迫背井离乡,浪迹江湖。董卓知道蔡邕的盛名才气,便请蔡邕回京为官,三日之间,历遍三台,从祭酒升到御史、尚书、巴郡太守、侍中,转年,竟进封中郎将,成了董卓的左膀右臂,厉言重臣。 权力的进一步加强,也终于暴露了董卓残暴的本性。 夜宿皇宫不归,放任士兵搜刮收牢,杀忠良,排异已;皇宫夜宴上公然杀死百余人而面不改色;实是残暴不仁,凶恶狠毒! 宫中朝中已被占得差不多了之后,董卓又开始不满足了,日夜寻思着,怎么把军权弄到手里。 京中的军队虽名为三军五营八校尉,但其实是落在三人手里,王越占着大半,董卓也收了何进的旧部,占着一小半;而另一小半,却是在都尉曹操手中。野心勃勃的董卓不敢动王越,却是瞄上了曹操手中的几千精兵。 这一晚,董卓邀曹操、王越到太师府来,又是喝酒涮肉,又是看美人宫娥跳脱衣舞,看得曹操两眼放光。 “曹大人……曹大人……”董卓叫了两声,曹操才听到。 “啊?董老……董相国,你叫俺?”曹操抹着口水嚷道:“叫俺做啥?正看美女呢!” 董卓哈哈大笑:“若是曹大人喜欢,这些宫女便都送给曹大人,曹大人无须客气。” “真的?”曹操两眼发亮,急促的说道:“没骗俺?这些可都是皇宫里的宫女,送给俺真的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即便曹大人喜欢宫中的良人才人,也只管带走便是!不过……”董卓转眼说道:“吾却是有个很好的提议。” “俺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说吧,啥事儿?俺看看好不好办。”曹操翻着眼一副我懂的表情,示意董卓尽管放马过来。 “哈哈……曹大人果真痛快!”董卓将头探到王越、曹操中间,小声说道:“今日吾等三人聚首,何其高兴;不若我们三军合为一处,共图大业,如何?” “这怎么可以?” “这主意好啊!” 两人同声惊呼。 王越说的反对,曹操却一口赞同,只是话音刚落,曹操却突的一阵头疼,痛呼一声说道:“怎么不行?俺觉得挺好……竖子!休要妄言!这话岂能乱说?……怎么就不行?怕个毛啊!这乱世三国已经乱了,俺们便让他乱个彻底,啥个不行?……啊!痛死俺了!别打!别打……” 曹操一会拍桌,一会捂头,咕咕嚷嘛不知在跟谁说话,末了双手抱头,痛得踢翻了案席,在地上滚作一团。 “曹大人!” “曹大人!” 王越、董卓大惊,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上前按住,呼道:“曹大人,你怎么了?” “啊……痛死俺了……竖子!今天非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我曹操的厉害!”曹操滚在地上疯狂扭动着身体,发了狂似的嘶吼着,惊得董卓召来侍卫按住了曹操的四肢全身,曹操又左右挣扎了半刻钟,这才慢慢消停下来。 “曹大人……你的头疼之症又犯了?竟发展到这般严重了?”王越惊异的问道。 “曹大人,来,喝口酒,压压惊。”董卓亲自倒过一盅酒,送到曹操面前。 曹操端坐在新案前,昂头灌下一盅酒,呼了口气,说道:“董卓,此事绝无可能!我曹操的军马,绝对不会与外军合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诶……”董卓拉着王越、曹操说道:“我们怎么能算外军呢?吾当年与你父亲曹嵩同朝为官,相交莫逆;吾之小女董媛送给了王太傅做小妾;你的子侄曹休、族弟曹豹,还有张郃、乐进、典韦、许禇,吾之部属张辽、高顺、华雄又俱都是王太傅的弟子。这般算来,我们是亲如一家,何来外军之说?” “不行就是不行!此事休要再提!哼!曹某告辞!”说着,曹操便要起身离去,被董卓死赖着给拉住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只喝酒,只吃肉!”董卓没辙,只得暂时先稳住了曹操,趁着喝酒吃肉的功夫,暗使眼色,令宫女们百般的讨好曹操,诱惑曹操。 但不知怎的,此时的曹操却忽的像换了个人一般,虽也与宫女调笑,却眼神清澈,目不斜视,只是喝着酒,吃着肉,与王越说笑,并不怎么理会董卓。 “王太傅,多谢这些年来对我子侄,对我族弟的教导,现在他们都在军中独领一支,这些都是王太傅的恩情。今日有机会,来,王太傅,曹操敬你一盅。” “应该的,应该的,既是我弟子,我自当悉心教导。”王越端着酒盅,乐乐呵呵的到是吃得心安理得,理所应当。 “这个吾也要敬。你那几个弟子张辽、高顺、华雄,都是吾军中的中流砥柱,比吾原来那些部下强多了;来来来,吾老董也敬王太傅一盅。”董卓倒也是真心感谢,凑了过来给王越敬酒。 三人盅来酒往,到月影西斜之时,竟喝得有七八分醉! 董卓亲自将曹操、王越送出门外,哈哈大笑道:“今夜真是痛快,以后要常来常往,莫要生疏了!” “一定,一定。”两人连声点头,来到府门口。曹操忽的说道:“瞧我这记性,我还有一事要与董卓相搓,王太傅,不若你先回去,我随后再走。” “哦?有事与吾相商?那好,曹大人,咱回去接着喝酒。”董卓心喜,巴不得曹操留宿,好将王越那一招再来一次,便令吕布、张辽、高顺送一送王越,拉着曹操又向府内走去。 “那行,那我先走了。”王越不以为意,晃晃悠悠的上了马,一颠三簸的向东城行去。 临转街之前,回头望了望,却见曹操随董卓走到门坎边之时,故意后退了半步,忽的从怀中掏出一把七星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月影下闪着阴冷的寒光,刺得王越心中狂震,不由自主的呼道:“曹操!你要干嘛?” 董卓闻言回首望去,正看到曹操手中骇人的七星匕首! “曹操……你……哎呀!”董卓心中狂跳,正待相问,曹操却突的冲上前来,手中匕首如毒蛇般刺向董卓当胸!董卓痛呼着高声喊道:“奉先我儿,快救我!” 张辽、高顺、华雄惊呼着涌了上来,吕布更是一马当先,挥着丈八方天画戟便刺向曹操。 曹操见吕布来势凶猛,左手反手撤出腰间宝剑,右手从董卓当胸噗的拨出七星匕首,带着一蓬鲜血用尽全力的架向方天画戟。 但吕布的画戟岂是曹操架得住的?“呛”的一声锐响之后,曹操被击飞出五六丈远,吐出的鲜血洒了一路,轰的摔在地上一时竟爬不起来! 吕布大喝一声,施出霸王枪法第一式开山断石,带着呼呼的厉风砸向地上的曹操。 曹操吓得魂飞魄散,双脚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嗵的一声站了起来,四肢并用的向王越方向逃窜,口中呼道:“王越,救我!夏猴便是夏侯涓!是我女侄!” “什么?夏猴是你女侄?”王越心中一惊,眼中闪过夏猴瘦弱的身影,闪过夏猴日日为自己端茶倒水,铺床叠被,闪过夏猴从七星阵上摔下时,固执的眼神,手下不由自主的亮出巨剑,双腿走坎离,踏乾坤,一道虚影闪过,便出现在曹操面前,呛的一声巨响,架住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大人!” “大人!” 曹休、曹豹、张郃、乐进、典韦、许褚等一众曹将齐涌了过来,架着曹操便向黑巷中逃去。 ------------ 第9章 酸枣会盟 当夜,董卓便派出自已手中所有的力量,全城追捕曹操。三军五营八校尉一齐出动,连守护皇宫的羽林卫都给调了出去;一时间,满城雷动,人心惶惶! 麴义、魏延、黄忠、赵云、孙策等手握兵甲的弟子都来询问王越,问是否参与。王越却摇头说道:“两人都与我交好,两人都有对错,便谁也不帮,坐观其变吧。” 王越的退出,令追捕的军士瞬时少了一多半,余者除了吕布、李傕、郭汜外,大多出工不出力,便是连华雄,张辽、高顺也是东一茬,西一茬的胡乱搜着。 到天明之时,文央送来消息:曹操带着自己的亲兵竟已逃出京城去了! 气得董卓差点从吐了血了,颤抖着手指着王越,想骂又不敢骂,最后发了疯似的怒斥吕布一声,跑去后/宫找宫女发泄去了。 吕布上次输给王越之后,心有感悟,最近半年来一直在潜心研究霸王枪法第三式,眼见快有成果了,当然不愿意在这关口去得罪王越,即便被董卓骂了,也只是不愤的哼了声便回了房间; 王越更不会去管这些琐事,回了王府仍是教武习剑,研究道家心法和修身功法,这段时间也颇有感悟,尤其是拿着曹操送的八咫镜、真佛舍利的时候,竟发现了这两样神物的奇妙用处! 说来也巧,那日天心不小心把铜镜弄丢了,照不了镜子,王越便想到了八咫镜,本是拿来给天心照照脸的; 却哪料,当王越递给天心八咫镜的瞬间,忽是脑中一阵恍惚,极速的闪过一些亚菲大陆的怪异事情—— 林立的高大建筑、神奇的空中楼阁;四轮的马车却没有马,离了水的大船竟飞上了天…… “噫?” “啊!” 王越与天心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叫,同时跳了开来,八咫镜“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只是,当两人再一次共同握住八咫镜之后,除了一丝奇异的感觉外,那画面却是再也没有出现。 “那是哪里?两人的前世?怎么又不出现了?” “这八咫镜,到底有什么神奇?那真佛舍利呢?是不是也有什么神奇之处?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一般,可成神成佛?”王越惊疑的猜测着。 至那后,王越便时常拿出八咫镜、真佛舍利,一边练功,一边研究,还别说,还真研究出了点新奇玩意儿。 比如那八咫镜,每当手执它修炼道家心法的时候,吸引天地能量的速度竟要快上三分,多上三分,纯上三分,令王越的丹元迅速的壮大、增强; 而真佛舍利,则在修炼张角那卷修身功法之时,效用倍加,隐隐的,竟在身体里产生了一丝佛性,修习之时,竟有如宝相加身,庄严肃穆。 冬去春来,春过夏至。 王越关门闭户,潜心在家修习道法,教徒授剑;董卓仍是霸着朝纲,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而曹操,听说回了陈留,散家财,合义兵,正四处宣扬董卓的逆行,广发英雄贴,连王越都收到了一张,说是要共邀天下群雄,讨伐董卓。 说实话,董卓的那些个行为,王越也看不贯;只是董媛在家乖巧,却也不好说三道四,反正汉家也同样不怎么样,且那董卓对王家也算不错,徒弟们都封官的封官,挂帅的挂帅,掏了不少的好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曹操这事,王越也不好参与,便派了几个弟子,去挂个名,帮个人场。 曹操得了王越的“帮助”,却是实力大增,座下猛将如云,钟繇、荀家叔侄都响应了曹操的义举,甘愿为曹操出谋划策,连郭嘉也撇了王越,跑去看热闹去了。 当年冬天,曹操便聚集了三万人马,个个精兵强将,其中最精锐的,便要算曹休的虎骑营,曹豹的豹骑营,张郃的神机营,乐进的先登营,这些队伍,便是在王家军中,亦是翘首一指的顶尖部队,放到曹营,更是被普通士兵奉若神明! 至十二月,曹操自觉实力够了,终于耐不住了,统兵三万,号十万,第一个在陈留起事,公然发布讨董缴文,召天下义士共来陈留议事。 曹操前有行刺董卓的义行,后又得王越支持,兵强马壮,名将云集,众诸侯终于另眼相看,开始活络心思了。 第一个响应的,便是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这两兄弟。 张超治下的广陵多年来安定富裕,很快便召集了两万精兵;张邈没什么兵马,但却占着主场优势,又是张超的大哥,又是曹操的父母官,三方会在陈留酸枣,竟有了六万兵马,号二十万,顿时震惊了全国。 很快,陈留北面的东群太守桥瑁,东面的济北国鲍信,山阳太守袁遗三人亦响应曹操,会盟酸枣,合兵一处,竟有了八万兵马! 张超有个部从功曹叫臧洪,听说张超在治上大事不管,小事不操,广陵能安定多年,全是他的功劳,曹操当夜便夜访张超营地,接见了他,问他对讨董之事,还有何良策。 臧洪说:“曹将军,我知你明德大义,又得王太傅多番支持,兵强马壮;只是,您毕竟是个边臣,如此讨董大事,却是非同儿戏;我们六人不是小相,便是郡守,攻一郡一城丧可;若想群雄会聚,天下共讨,却有不不足,非得有高德之人相附不可!” 曹操觉得有理,问道:“臧先生,那不知何为高德之人?” 臧洪笑道:“王太傅便是我朝最有高德之人。” 曹操说道:“可是,王太傅……却是不愿参与,还有其他人选么?” 臧洪说道:“有。渤海太守袁绍,他袁家乃四世三公,袁绍为袁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未来的袁家之主,有他相附,此事可举。” 曹操又说道:“袁绍,倒与我少年交好。只是,此人重身份,自恃家源,怕是也不好相与。” “那我便没辙了。此二人,有一人便可成大事,可共讨董卓。” 臧洪的话,令踌躇满志的曹操如当头冷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回营后,便召集了陈宫、钟繇、荀彧、荀攸、郭嘉等共同议事。 郭嘉第一个嚷道:“那不可不么?王越什么人?天下第一剑,燕山大侠,当朝太傅,统治三军五营八校尉,军中大半将领都出自王府;若能得他相助,还需要我们会盟?直接扯队伍拉兵,倾刻间便能杀了董卓!可问题是,王越会这么干么?” 众人郁闷,虽说王越也派了几员大将来曹营,可那也只是他的几个弟子而已;若是能把王越请了来,这天下有志之士,那还不蜂涌而至? 陈宫进言道:“曹大人,这王越行不通,袁绍不可靠,但在眼前,却另有一人,可当行旗。” “谁?”曹操等问道。 陈宫指了指东面,说道:“刘岱!” “哦!是极!是极!”钟繇、荀彧、荀攸、郭嘉被陈宫一点拨,当即明白过了,点头同意。 第二日,曹操便遣了鲍信、陈宫等人,去往昌邑,劝说兖州刺史刘岱,希望刘岱这个兖州的最高执行长官也能参与进来。 兖州治内八郡,竟有四郡响应曹操,又因自己的伯父刘宠原是三公太尉,本就对董卓不爽,刘岱便听了曹操、桥瑁、鲍信、袁遗的劝说,带着两万精兵,来到了陈留。 有了汉室宗亲刘岱的加入,酸枣的会盟顿时正了名,言了顺,扯着大旗开始合兵讨董。 另一面,袁绍听说东面兖州的酸枣会盟弄得风声水起,当然也不甘寂寞。 第二年春天,袁绍亦在河内郡发起了讨董联盟,河内郡太守王匡、南阳太守袁术、长沙太守孙坚、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纷纷响应,屯兵河内,竟亦有二十万之众,号五十万,与酸枣会盟遥相响应。 至此,袁绍河内联盟六侯,曹操酸枣会盟张邈、张超、桥瑁、鲍信、袁遗、刘岱七侯,共十三镇,隔着潼河共同征号天下,讨伐董卓。 至三月,曹操召集七侯,望着大坐的各种兵马,信心大争,给了袁绍一封信,希望袁绍能带着六侯会盟酸枣,合兵一处,共商讨董大计。 袁绍接了曹操的信文,在联盟上一念,众人哄堂大笑,耻笑曹操痴人说梦。袁绍贵为祁乡侯,乃四世三公,袁术为后将军,孙坚为乌程侯,岂能与酸枣那群杂军混为一谈? 袁绍的别驾从事田丰却不这么想,排众说道:“袁公差矣;但那董卓,却非等闲之辈。前有天下第一神将吕布,此人竟能与王越力敌,当是当世无匹!而后又有王越的多名弟子相投,如樊稠、华雄,张辽、高顺,都是王府内门的杰出弟子,其威名我等是早有所闻,不可小觑!而我们呢?除了颜良、文丑、朱灵、路昭,余者可有谁能与之力匹?” “哼!”袁绍不悦,冷声说道:“这么说,你是赞同与曹操会盟了?” “不错!”田丰说道:“那曹操虽是中甲宦门出身,却颇得名望,前有刺董之行,后有讨董缴文,最重要的是,曹操与王越交好,得了王越几大弟子相助,如曹休、张郃、乐进、曹豹,俱都是王家军中的精锐,非我军所以比拟。所以,丰以为,若能合兵一处,必可轻而易举的驱逐了董卓虎狼,清君侧,正朝纲!” 王匡、袁术、孙坚、韩馥、孔伷纷纷以为然,袁绍也念及昔日与曹操的交情,心里是知道曹操的为人行事的,对他的冷血嗜杀也是深有感触;只是,自己贵为四世三公,岂能与这等杂军寒士为盟? 田丰知道袁绍的心思,又进言道:“袁公,其实,我们可以不用去酸枣。在河内,有一处地方,若是您提议在那里会盟,我想,曹操必会同意!” “哦?何处?”袁绍等倾身问道。 “怀城!”田丰指着南面,坚定的说道。 “哦!不错!怀城!”众人恍然。 袁绍大喜,当即休书一封,着沮授送去了酸枣曹营。 ------------ 第10章 怀城军校 这一日清晨,雒阳王家府邸,王越刚从天心、孙黛、董媛、夏侯涓的温柔乡中爬出来,正穿白衣大褂在院中慢慢悠悠的练着逍遥剑。 夏侯涓,即是夏猴那个假小子; 七年前,那年她十四岁,因心慕王越,又听叔父曹操的怂恿,化了妆,混入王家武场,天天找王越打架而不得; 后又赖在王越身边,走巨鹿,闯总坛,会张角,来往怀城,为王越打点生活琐事,这一呆,便是六年; 至去年曹操行刺董卓之时,点明了她的身份之后,小妮子再也不好假扮小子了,还了真身,竟是娇气可人,英姿飒爽。 王越知她心意,也颇为喜欢这个风风火火的假小子,便收了房,做了二房小妾。 练完剑,接过董媛手中的软巾,擦了擦汗,换了衣裳,来到前厅,屁股还未坐热,文央便急匆匆来报。 “师傅,不好了!不好了!”文央急急慌慌的说着,后面跟着一群王家子弟,呼呼泱泱的跑进了大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王越一惊,问道。 “师傅,”文央递过情报,指着东面、北面,说道:“昨夜不知为何,北面袁绍联盟和南面曹操联盟竟同时出发,向我怀城而来。” “哦?”王越翻着情报,看着双方的军马人数及起发时间,沉思片刻,问道:“你们觉得呢?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文央嚷道:“师傅,他们是不是看您跟董卓走得近,会不会是想要进攻怀城?” “唔,不会,”窦辅接口说道:“要知道高级军官学校就在怀城南郊,全国近半的军官将领都出自此校;那怀城,就像师父家的后花园一样,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能有多大的胆,敢去动怀城?” “那他们去干什么呢?” “猜不透!” 众弟子议论着,王越翻着情报,突然看到了长沙太守孙坚,问道:“这个孙坚,是不是孙策的父亲?” 众人望向孙策,孙策接过竹签,看了看,说道:“师傅,这应该是我父亲;可我父亲不是乌程侯啊。” “应该……是后封的吧,你来军校的时候才十二岁,现在都十五岁了,哪知道家里情况。”王越思虑着,说道:“这样,你去打探一下,找你父亲了解了解情况,汇报给枢密营。” “是!”孙策接了令,化了妆直奔北面袁绍联盟而去。 到了晚间,孙策传回了消息,竟是南北联盟想在怀城会盟,共商讨董大计。 窦辅捻着情报,说道:“原来是想借我们的地盘。师傅,这些人打的好算盘啊。” “哦?怎么说?”王越问道。 窦辅掰着手指算道:“师傅你看,他们南北分散,肯定不利于统筹指挥,必须要有个集中的地方,不是去南面,就是去北面,但两边都势大,都各有野心,肯定谁也不服谁,一定要找个中间的地方做缓冲,而我们怀城,便是最佳场所。 这第一呢,怀城长年安定,百姓居乐,很适合屯兵扎营;第二呢,那是师傅您的地盘,谁也不敢耍心眼,谁也得心甘情愿的跑到怀城来;这第三,高级军官学校就在旁边,想来,这些军阀们是有意而来,想要到学校分一杯羹的。 现在我们学校名声在外,只要报名说是在怀城军校出来的,无论在哪,都能受到很高很好的礼遇。这些军阀们若是混到学校里去,便是不能学到什么,但若能拉拢到几个学员弟子,也够他们笑的了。” 窦辅分析得头头是道,众人接连点头,尹四妹笑道:“五弟越来越像狗头军师了,说话一套一套的,听说连袁术都找你谈过话呢,是不?” 窦辅挠头笑道:“我才不去袁术那呢,那老儿荒淫好色,贪得无厌,我去了不是找不自在么?再说,我可比不上你们俩,听说你们两口子成天被一堆士大夫、王侯围着,供得跟老爷似的。” 文央、尹四妹相视一笑,说道:“我这不是为了工作么?他们打探别人的家底隐私,我们打探各方动向,各取所得。再说了,我们的消息可不是免费的,便宜的几百吊钱,贵的几千两银子,可不是逗猫儿玩儿的。” “哈哈……”众人哄然大笑,近年来,尤其是第二次黄巾之乱以后,枢密营的情报买卖做得是风声水起,小到某位大臣的嗜玩喜好,大到朝官的升迁转移,无所不卖;而最卖钱的,竟是关于太平道教那卷《阴阳符法录》的消息,听说近十万两银子一份,卖出近百份去! 王越笑道:“这么说,这南北联盟,是想来我怀城偷机耍奸的了?” “可不嘛!” “师傅,要不要把他们全轰出去?” “算了,”王越摆手说道:“他们要来,便让他们来,只是治安方面,要多多加强;还有,从周边多调些粮草物资,我估计,这几十万人马,驻扎时间非短,怀城的储存量可能无法满足。” “是,师傅,”兼管后勤的窦辅应声着,咧着嘴低声说道:“嘿嘿,听说袁家挺有钱的,这等大事,正好可以捞上一票!” 王越莞尔,说道:“随便你吧。缺什么东西,去找你师娘就是了,她那应该是什么都有。” “是,师傅。”弟子们退了出去,各自忙活去了。 第五日,南、北联盟军果然汇聚到了怀城,在城外安营扎塞延绵十几里,各分十三处大营,中营设在怀城城东,离高级军官学校五里处的一处山顶上,十三路诸侯齐聚中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副英雄豪杰做派。 “哈哈……曹大人,一路辛苦了,绍特备薄酒为曹大人洗尘,请!请!”袁绍早一日到达,设下大宴为曹操的酸枣会盟七侯接风,大宴群雄。 曹操带着许禇、典韦,会同了刘岱、张邈、张超、桥瑁、鲍信、袁遗一同来到中营,参加了袁绍的接风大宴。 “袁公,让您破费了。”曹操拱手说道。 “哈哈……无碍!从今日起,诸位的所有饮食粮草,都由我袁家负责;这点钱,我袁家还是出得起的!哈哈……”袁绍红光满面,挥舞着雍容华贵的虎皮大衣,得意洋洋。 “如此多谢袁公了。”曹操也不客气,有人出钱出粮,这事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有袁家这个大户在,不吃白不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喝得欢着的时候,袁绍提议道:“曹大人,你这两个部下,好像也是军校学员,几期的?” 曹操说道:“你是说许褚与典韦么?他们是怀城四期的。” “哦?哈哈……”袁绍大笑指着颜良文丑说道:“我这两个部下,碰巧也是高级军官学校的,却是怀城三期的;不若,让这四兄弟斗上一斗,让我们长长见识,如何?” “斗一斗!” “应该斗一斗!” 群雄听说这四人是师兄弟,也来了兴趣,嗡嗡的起着哄;曹操大笑道:“好!便斗上一斗。许禇、典韦,你们去与两位师兄玩一玩,以切磋为本,莫要伤了和气。” “是!” 四人各自得令,来到中营外,双双捉对厮杀起来。 颜良、文丑十五年前败于王越之手,得了王越一番点拨,四年前,随袁绍入京,拜了王越门下,与赵云、孙策为同届师兄弟,四人俱都使枪,在三期中列为翘首,人称怀城四枪;刚一回到袁绍军中,便被提为左、右偏将,半年后,因破黄巾有功,被提为振武将军,振威将军,为袁绍军中第一、第二号大将。 而许禇、典韦,原在山间狩猎,不知曹操从哪得了消息,竟挨个的找了来,许与重金,请为近卫,又送到军校学习一年,各带一百精兵,一个使大刀,一个使双斧,常护卫曹操身侧,引为心腹。 四人在军校已数一流,放到诸侯军中,当数绝无仅有的超级大将,这一开打,顿时声威振天,勇猛异常,令诸侯、众将大开眼界,暗自惊服。 “这四人好生厉害!无愧于军校出身的,就是比别人高出数截!” “听说这四人只在军校中算一流,更厉害的,是王家内门弟子,那十二天将除少帝之外,听说个个以一敌百,统贯三军!” “可不么!这曹操好命,有个好侄女,做了王越的二房小妾,交好王越,十二天将,竟被他收罗了三名;那曹休、张郃、乐进各领一营,俱都是王家军中的王牌部队!真是令人羡慕啊!” “羡慕有什么用?有本事,你也去拉拢几个啊?军校就在旁边,要不,咱去碰碰运气?” “好啊!好啊!今晚我们便去!” 诸侯各自盘算着,四人相斗半晌,博得满堂彩,相继回到各营。 袁绍当然也听了诸侯们的议论,将颜良、文丑找来,问道:“小良子,小丑子,你们跟我也有十年了,觉得我为人如何?” 颜良、文丑相视一眼,齐声说道:“主公恩德四海,仁义礼智,我二人深为敬佩。” “好!”袁绍拍腿说道:“我如此贤德,那曹操中甲宦门,嗜杀成性,竟揽下王家六员大将,我袁绍岂能甘落人后?你们在军校学艺两年,可知谁最有名,谁最厉害?可否为我引荐?” 颜良迟疑说道:“师兄弟中,若论名望,当数大师兄史阿,三师兄羊咕,此二人追随师傅身侧多年,在王家军中资格最老,名望最高;若论枪法,当数张郃、张辽二人;若论箭法,当数天罡黄忠;若论行军打仗,内门十二天将中的二师兄麴义,当为魁首,听说二师兄早年间便在凉州抗击胡羌多年,后随师傅学艺,颇得师傅道法真传,统领神机营,当是神机妙算!” “哦……”袁绍沉吟片刻,说道:“那,你们可否为我引见你们的二师兄麴义?我想将他拉拢到我旗下,为我效力。” 两人互视一眼,齐声说道:“愿为主公前往一试。” “好!你们带上黄金百两,玉器十件,美女三人,为我送去给他,请他来怀城一见!”袁绍干净利落的送出一份重礼,将麴义请到了怀城英雄楼。 ------------ 第11章 十八诸侯 怀城英雄楼是京都英雄楼的分号,座落在怀城城东,高四层,前后三进,可供往来侠客、英雄们打尖、入宿,接宴宾客,由师娘皇甫天心创立,史阿打理,里边的伙计大多是枢密营的兄弟,打听消息,刺探情报,是王家军的眼鼻耳口。 这一天,袁绍大手一挥,将怀城英雄楼包了下来,安排门客吏士喝酒吃肉,又在四层雅间单独宴请了王越的二徒弟麴义;做陪的,是怀城军校三期学员颜良、文丑,及袁绍的谋士田丰、逢纪、审配、许攸等六人。 “哈哈……”袁绍大笑道:“麴将军,听闻您在胡羌战场上战功赫赫;又以五百神机营横扫幽翼,令黄巾贼闻风而逃,实令绍敬佩;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来,让我们一起敬麴将军一盅。” “敬麴将军。”田丰、逢纪等人纷纷站了起来,恭维麴义,颜良、文丑举着酒盅说道:“二师兄,两年未见,师兄风采更胜以前,实令小弟二人钦佩。” 麴义一路走来,无论是楼下的士卒,还是在座的将领,俱都个个精神饱满,正襟危坐,脸上带着的那种发自内心的自信与旁人杂军绝然不同,一望而知必是正规军正规出身;看来,这袁家还是有点底子的。 麴义边想着,边喝酒应付着众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绍又问道:“麴将军,不知对此次讨董联盟有何见解?” “袁公。”麴义沉吟片刻,说道:“董卓性极残忍,暴行逆施,是为大奸;京中多富豪,那董卓却纵放兵士,突其庐舍,淫略妇女,剽虏资物,是为大恶;富豪丧且如此,何况百姓乎?董卓之行,如此大奸大恶,实令天人共愤,必不可长久;而讨董联盟,必得天下心,行天下事,是为大善也。” 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麴将军以为我与曹操如何?” 麴义回道:“袁公与曹大人共剿阉人,清君侧,都有大功劳;曹大人行刺董卓之大勇;袁公背离董卓之大义,我天下人共识之。然则袁家四世三公,又常听人言袁公为人宽厚仁爱,广施恩德,对部从、门客俱都恭敬有礼,令人折服。” 袁绍兴奋的说道:“那不知麴将军可愿与绍志同道合,共谋前程?” “愿随袁公左右。”麴义知袁绍意思,觉得袁绍算是宽厚大气,便痛快的答应下来。 袁绍大喜,说道:“哈哈……得麴将军胜得百万大军!我袁家有福了!哈哈……” 王越的内门二弟子麴义投靠袁绍的消息,不过半时辰,便传遍了怀城,传到了十三诸侯耳中。 “哎呀!晚了一步了!” “啊!神机营竟然投靠了袁绍?” “袁绍得此一将,实力必直上十倍!真是令人羡慕.” 袁绍的开门红,给诸侯刺激得够呛,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涌向怀城军校; 两日后,联盟的动静又传遍北地七州,幽、翼、兖、青、徐、并,加上司录,有点实力的,有点野心的,都蜂涌而来;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上党太守张杨、北平太守公孙瓒、西凉太守马腾、北海太守孔融、徐州刺史陶谦,此五人的加入,使原本讨董联盟十三镇,变成了十八镇,顿时声威大壮,吸引了全天下人的目光。 消息传到宫中,文武百官像是重新找到了希望一般,纷纷发表反董演说,公然举报董卓的逆行,公然罢朝罢政,甚至有人攻击董卓废立之事,主张迎回少帝刘辩,恢复政纲。 董卓慌了,急得在宫中破口大骂;有一日,在朝堂上拉着刀恐吓朝官,朝官们居然少有的顶了嘴,虽说还是唯唯诺诺,却把董卓气得够呛,跑到宫中拉过几个新选皇妃,四处播洒爱的种子。 至二月,怀城四周已聚集了近四十万军队,帐营延绵三十余里,声势浩荡,震惊天下。 讨董联盟在袁绍与曹操的运作下,最后定下了十八镇诸侯,又发了联名信,希望当朝太傅,三军总教头王越来当这个盟主,共领天下诸侯讨伐董卓。 联名信送到王越手上,弟子们倒是热血沸腾,王越却是望着楚楚可怜的董媛,苦笑道:“这不是为难我么?这盟主,却不是我能当的,我也调不动这些大军阀、大老爷,我看,还是推了吧。” 董媛含着眼泪激动的感谢着,弟子们虽有些失落,却也觉得理所当然。以师傅多年来的心性,多有出尘之意,不愿涉及世俗争斗,若是师傅真应承了盟主之位,弟子们反倒觉得奇怪了。 消息传到宫中,忐忑了数日的董卓,终于安下心来,又开始嚣张跋扈,欺权霸世,对关外诸侯也多不放在眼里,公然在皇宴上狂言:“我有天下第一战神,我有三军五营八校尉,我有百万雄兵,我有王太傅撑腰,岂会惧那些闲游杂兵?” 王越的推脱没有令关外诸侯沮丧,反而像是卸了个包袱一般,更加的高调,激昂,尤其是袁绍,更是得意自满,天天带着麴义在各营转悠,拉着十八诸侯喝酒,显摆。 至十二日,群雄汇集,给皇甫天心许了一堆好处,租下了怀城高级军官学校的演武场,开坛誓盟。 做为租约的一部分,王越也被天心给卖了;具体多少价钱给卖的,王越也不知道,只是在天心连着三日的温柔伺候中,稀里糊涂的给答应下来。 没辙,即便心有不愿,王越却也只能搬来怀城王府暂住几日,参加了十二日的誓盟大会。 这一天,天公做美,群雄聚集军校,大豪十八镇,小豪几十营,加上保镖、护卫,乌泱泱近千人,便是王越见了,也暗自心惊。 十八镇诸侯,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便是没见过王越,也多听过王越的大名,对王家军,对军校学员,也都觊觎很久了,纷纷上来问好打招呼。 “王太傅,久闻大名,吾陈留太守张邈……” “我是广陵太守张超,张邈的弟弟。” “我是冀州牧韩馥……” “我是豫州刺史孔伷……” 一众诸侯认识不认识,都热情如火,跟犯了花痴的小姑娘似的,上了杆子的介绍自己,王越一一点头,笑道:“好……好……张太守,你好;韩冀州,你好;孔刺史,你好……” “王大侠,十几年不见,还能记得我不?我是鲍信,当年跟你一起攻打渔阳,驱除乌桓胡人的……” 王越转头望去,见果然是当年那黑瘦青年,笑道:“鲍兄别来无恙,十几年不见,你好像变白了。” “哈哈,”鲍信显摆的望望旁边的同僚,笑道:“年纪大了,安逸了,白了,不顶用了……” 王越说道:“顶用,怎么不顶用!我看鲍兄现在也发达了,听说都封济北相了,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哈哈,王大侠说笑了,”鲍信笑道:“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济北小国,也就是我大汉朝冀州的一个小郡,哪还算什么国不国?王大侠才叫厉害,三军总教,上辅国政,下教万民,我在边沿济北,都听了您的大名了,兄弟惭愧啊。” 鲍信这边刚说完,那边白马将军公孙瓒又站起来说道:“王兄,一晃十年了,瓒多次想回京来与你相聚,只可惜我戎守边关,脱不开身;遥记得当年,您与您岳父皇甫将军,助我攻下云中城,吓得那乌桓首领丘力居屁滚尿流的逃回草原,真是痛快啊……” “公孙将军辛苦了,固守边关多年,为我大汉出尽心力,王某佩服啊。”公孙瓒是真有功绩的,王越倒是心中敬佩,拱手说道。 “哈哈……习惯了,”公孙瓒大笑道:“我公孙瓒也就只会打仗了,会不了别的;这不,董卓这斯作乱犯上,独霸朝纲,我听了袁公的召令,便星夜赶来,参盟讨董;好在时间刚来,还赶上趟了,否则这心哪,难安哪!” 公孙瓒说完,乌程侯孙坚又接口说道:“王太傅,我是孙坚,现在袁术袁将军部下,任渤海太守;多谢您这几年来对我儿孙策的教导,我儿在学校表现还好吧?” “哦?孙大人,听闻你平羌有功,平长沙叛乱又有功,还是我朝第一个越界发兵鄛乱的太守级别官员,了不起!你儿子孙策也是少年英雄,有乃父之风,枪法勇猛无匹,是个好儿郎,孙长沙,你有福啊!”王越连声称赞着,孙坚洋洋得意,便是旁边的孙策,也小脸通红,兴奋异常。 应付完这些诸侯,曹操、袁绍将王越请上主席台,说道:“多谢王太傅赏脸,来参加我们的誓盟大会;大会马上开始,王太傅,您先在这凉亭中歇息歇息,若是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行,行,行,你们忙,我就看看。”王越送走袁绍,转头问麴义:“在他那,还习惯么?怎么样他?” 麴义说道:“还行,袁公倒是礼贤下士,不愧是四世三公,就是有风度,大气。” “嗯,好,好就好。”王越点着头,重又望向正在忙活的众侯,看着十八诸侯分亭分块,倒是想起了当年初入草原之时,众头领开的分花大会一般,心想:这些人,莫不是未开战,便开始想着分利益吧……这阵式,倒是有趣了! ------------ 第12章 群英汇聚 怀城高级军校广场上,袆幔翻滚,群英汇聚; 大诸侯十八镇列坐两边,小诸侯几十营围站在四周,高声的议论着,眼光却时不时的瞄向主席台侧坐的王越王太傅。 “这王太傅看着也就三十郎当,想不到竟有如此本领;这怀城军校,我远在西凉都多有耳闻,人们都以能入学军校为荣!真是令人惊佩啊!” “是啊,我常听我老师卢植讲起:当世他最敬重的人,除了乔公,便是王越。乔公三朝元老,历任三公,不阿权贵,待人谦俭,为官清正,虽身在高位,却不以官爵私亲,连去世之时,家中都没个大官,俭资都凑不齐,实令我等天下人敬佩;而这王越,广开府门,收容天下有志之士,不论贵贱,不论出身,只要有能力者,俱都可拜入门下,教武授道,是为大慈大善,可佩可敬!” 说这话的,却是公孙瓒的学弟刘备。 刘备凭着五百乡勇,大破黄巾军,被表为安喜县县尉,却因得罪了都邮,逃到了丹杨;应了毌丘毅的招募,却因何进先卒,屯兵在了下邳;在下密县屡建战功后升任高唐令,却又被盗贼破城,投奔了师兄公孙瓒,表为别部司马,跟随来怀城会盟讨董; 来了怀城,见群英汇聚,众侯云集,本以为以二位义弟的本领,必可展头露脚,奔个好前程;却被怀城军校的几个学员来了记当头棒喝! 那天,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去军校游玩,三弟张飞一时手痒,跟几个学员过了过手,却因为手重了点,被学员怒骂;张飞也不是个吃亏的主,不顾刘备的拉劝,执意要教训教训赵云、孙策这两个毛头小子;不料,这一动上手,两人竟与张飞斗了个不分上下! 义弟的本领,自己是知道的,却被两个半大少年给涮了面子,即便以一敌二,也实是难以置信;且听说,这赵云、孙策学艺尚晚,在王家军中排名已二十开外!徒弟尚且如此,那师傅,该高到什么程度? 此事令刘备大为吃惊,不得不让刘备对王越刮目相看! 只可惜此刻人多嘴杂,不好上去攀谈;若是能与他拉上一丝关系,却也是妙不可言的好事情! 那孙策是渤海太守乌程侯孙坚的儿子,不好弄;但那赵云,却是无根之水,若能拉拢过来,那最好不过了! 刘备此刻连个坐位都没有,却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做着自己的美梦,而那边,袁绍、曹操也开始了主持誓盟大会。 推诿半晌,曹操挺了挺胸,大踏步的走上主席台,冲王越点头示意之后,望着群雄高声说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翦覆四海。我等天下志士,无不痛心疾首,恨不能生啖其肉;今祁乡侯袁绍、后将军袁术、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北平太守公孙瓒、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广陵太守张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殒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曹操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闻者不论是走卒仆录,还是在坐的大小诸侯,无不热血沸腾,纷纷扯刀子拉手指,歃血为盟! “剿灭董卓!” “驱逐虎狼!” “清君侧!肃朝纲!还我汉室江山!” 几十个头领,千余将士齐声高呼着;轰轰烈烈的歃盟之后,又是推选联盟盟主;这人选,便只有王越、袁绍、曹操三人。 袁绍四世三公,又负责此次粮草,在王越退出不干之后,当仁不让的坐上了盟主宝座。 坐到虎皮大椅上,袁绍踌躇满志,高声说道:“董卓老贼倒行逆施,天理难容;我天下诸侯群起讨伐之,可谓顺天意,应民心;不知诸位……有何妙计,可一击而破之?” 张飞炸着胡子上前两步咋呼道:“这有何难?我们有五十万大军,一涌而上,取那董卓贼首便如探囊取物,轻松得很,何需妙计?” “嗯?”袁绍皱了皱眉,说道:“这是何人?” 张飞还要说道,却被刘备拉住了,退回到公孙瓒后面。 公孙瓒脸色微红,尴尬的说道:“盟主,这是我帐前长枪手。” “放肆!”袁绍斥道:“一个小小的长枪手,竟敢在此大放撅词?” “长枪手怎么了?我张飞在燕国也……唔唔……”张飞还要狡辩,被刘备捂了嘴,拖了下去。 公孙瓒心有不悦,暗自骂着刘备,嘴上却说道:“这个……盟主见谅,不去管他,我们商量我们的。” 袁绍冷哼一声,又说道:“哼,粗人就是粗人,我们这是讨董联盟,商量的是天下大事,岂能如此草率?曹大人,不知你有什么高见?” 曹操没有回答袁绍的问题,却瞧了瞧远去的刘备三人,问道:“公孙将军,此三人可是刘备、关羽、张飞?” 公孙瓒答道:“正是。这刘备与我同窗,同在卢植卢大人府上修学多年,也算有些本领;怎么?曹大人竟然识得?”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有所耳闻,这张飞虽然鲁莽,不过,他说的这话也有一分道理;我们有大诸侯十八镇,小诸侯三十六营,猛将如云,车马无数,而那董卓,虽坐拥京都,但……” 说着,曹操忍不住望了望主席台上打盹的王越,酸溜溜的说道:“我们都知道,那京都三军五营八校尉十二万大军,却有大半掌握在王太傅手中,且大多是精锐之师……” 说起这个,在坐诸侯无不抬眼望向王越,心中无比的羡慕、嫉妒、恨,一个个咬着切齿的,直怪这人空有这么好的资源,却不懂得去利用,真是白瞎这三军总教头的职位了……不过,话说回来,若非他如此淡薄,自己还真拉不到他的那些弟子,嗯,这么说来,还是让他继续打盹好了。 曹操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便是有那天下第一战神在前,我们也无须惧他!但有一点,那……那董卓……却是有可能做出过激之事……” “什么过激之事?”诸侯问道。 “这个……”曹操犹豫半天,却说不出口,只是含糊其词的说道:“那董卓残忍无形,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连废少帝的事都敢干,兴许狗急跳墙,再绑了献帝也有可能!” “那废少帝……不是……”诸侯望了望王越,不敢往下说了,只得转口说道:“这董卓粗鲁莽夫一个,倒不可不防!” “所以……”曹操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呼了口气说道:“此次讨董,若想成功,必须得集中力量快马斩乱麻,趁那董卓还未回过神来,便迅速攻下雒阳,杀了董卓,以绝后患!” “嘶……” 曹操说得坚定硬气,但众诸侯却心中暗惊。 怎么说那也是京都,天下最精锐的部队都集中在那,又有八道关卡,两道天埑护住了南北,更有那天下第一战神吕布,听说能与王越比肩的猛将,岂是说攻就能攻下的? 众人议论纷纷,高声叫嚷着,有人同意,有人反对,竟争了个不可开交,连王越都给吵醒了,睁着朦胧睡眼,轻声咕哝道:“说啥呢?杀不杀的?” 声音虽小,却传遍了所有人的耳边,众人不由一滞,停了声,场中一片寂静,相互望着,竟不敢再说杀董之事。毕竟,王越的小妾可是人家董卓的小女儿,那京中的守卫,也多是王越的部队;若当着人家的面,议论杀、伐的,众人还真没这个胆!谁知道这只雄狮什么时候发怒,一不高兴把自己给秒了呢? 袁绍打着哈哈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这个,曹大人啊,这个讨董之事,还须从长计议,我看,今日就议论到这吧;来,来,大家喝酒,诸位天南地北,能相聚到此也实属不易,今日有暇,定要喝个不醉不归!” “好!好!喝个不醉不归!”诸侯见坡便下,晃过讨董之事,纷纷喝上了酒,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给王越敬酒,拉着王越的那些个弟子掏心窝子掏肺,直恨不得拜亲爹亲奶奶了! 曹操却气得够呛,他是知道这讨董的结果的;可曹操不甘心;当初行刺董卓,就因一时心急,给露了馅了;今日,有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还不认真把握,努力去争取,那便不是枭雄曹操了! 可……可这些诸侯们!唉……真是莽夫竖子,不相与谋! 曹操怒斥一声,拂袖离席而去! 众人一阵沉静,随即又喧闹开了,继续拉着王越的弟子们喝酒吃肉,拼关系,拼魅力。 汉末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幕,便停留在了这一刻!多少年以后,人们再想起今日,仍是沥沥在目,永生难忘! 有人懂,有人不懂,但此刻的诸侯们,却仍沉浸在群英汇聚的激昂、喜悦中。 除了曹操……除了,张扬! ------------ 第13章 我是张玮 我是张玮,不是唱嗨歌的那个张玮――虽然,我也是光头! 做为前三角州特种部队的一员,做为一群美国大兵中,唯一的黄色面孔,我是有我骄傲的资本的; 可当尹拉克战争之后,一切光环都离我而去,最后,终于被无情的抛弃了…… 多年的军旅生涯,已令我失去了生活的基本技能,这个世界,也与我格格不入。辗转之下,我光荣的成为了金三角的一名普通雇佣兵…… 伊兰国王独立运动、巴叙冲突、非州大爆乱…… 只要哪有战争,哪里就有我的身影! 凭借我三年的尹战经验,做为后起之秀,我完败了金三角的先贤们,成了一名世界瞩目的兵王! 小战队,大团体…… 当一切都风声水起的时候,一个围绕着我的阴谋却展开了。 那是一场针对博科圣地的突袭;我们成功的击毙了对方的头目,任务完成得非常完美,完美得似乎有些诡异; 战后,尼方撤退了,我们也拿到了我们的拥金,开始在巴马镇清扫战场,安抚当地的百姓; 但接下来,恶梦开始了…… 正当我们准备撤退的时候,两千多名全副武装的“博科圣地”成员包围了巴马镇! ak47突击步枪,索米、加特林、步兵单肩火箭筒、甚至九连炮、迫击炮! 我们完全被打蒙了!这不可能是一个恐怖组织能够拥有的武器装备!事前我们一点相关情报都没有!这不可能! 尽管我们不相信,但灾难还是发生了…… 李江、陈天强、米林、约林露露、金正国…… 战友们一个个的倒下了,当雅心将我推入地下库的时候,当我眼看着她被打成血浆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对手――血狼、毒蛇、班得路、吸血蝙蝠! 金三角最著名的四大拥兵团,竟联手造了这个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我撕心裂肺的嘶吼着,拉响了光荣弹,将四周一百米夷为了平地! 一股庞大的气流将我掀上了天空;我看着蓝天白云,看着远方的神州大地,突然悟了,突然看破了这一切;接下来,一道白光降临,包裹着我,继续飞向太空,继续飞向了茫茫宇宙…… 慢慢的,我失去了知觉,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来到了汉末,我竟然附身到了一个纨绔子弟的身上! 他叫张扬,上党太守的宝贝独子,竟然也是个光头佬! 我虽然不懂汉末,不懂三国,但也听说过十八路诸侯讨董,里边似乎有个张杨;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我的前身张杨,因为这个张杨完全是个废才,资质低下,懒惰愚钝,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这种人,绝不可能是十八路诸侯之一! 可我是张玮,已经不是张杨了! 我开始尝试着锻炼自己,改变自己,可这身体实在太糟了,没训练三天,便大病了一场,身子更加的虚弱! 躺在床上,我闷闷的思索着:一边是煎熬的病痛,一边是逍遥的生活,我该怎么做? 李江、陈天强、雅心,他们的眼神开始出现在我眼前;一次次血腥的战斗,一次次艰难的挣扎,到最后呢?还不是一场空? 一个月后,当然重新走出房门的时候,当我望着头领灸热的骄阳的时候,我决定了,我要做个彻彻底底的纨绔子弟!我要享受我的新生! 吃喝玩乐、欺男霸女、侍强凌弱……前世所有不敢干的事情,我全都干了。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史阿…… 玉面桃花,粉黛含春,凤目朱唇,眉羽间的媚态更是撩人心肺! 如此国色天香,若是生在一女子身上,兴许没什么;但,这史阿竟是个男儿身! 我前世是个正常人的,今世的前半生,也是个正常人;但当我看到史阿的时候,我竟然悟了,我终于理解了那种背背山的情愫――我似乎,爱上了他! 送钱,送礼,放出了话,我决定,我要娶他! 当一切按着我的计划进行的时候,他出现了! 燕山大侠,王越! 那一箭,擦着我的头皮,将我的新郎帽给钉在了门框了! 死亡,再一次离我如此的近!我吓坏了,我不想再死一次!我发了疯似的逃离了小村,回到了壶关城。 可我不甘心。这里是三国,是落后的三国,而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兵王,我会害怕他小小一剑客? 我带着士兵,再次洗劫了村庄,绑回了史阿父子,我要等着王越来上勾,等着他来送死! 燕山大侠,无愧是大侠,他果然来了!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如此的强! 那一箭,我才知道什么叫那一箭! 尤如天外来星,尤如八步追月,一点寒芒,我的父亲便魂归了天国! 而后,几百名弓箭手,齐射之下,竟然活着逃了出去! 这……这是三国么? 这是落后的古代么? 我不敢置信! 我的美好生活,朝夕间便支离破碎;我恨!我恨王越,我恨这三国,我要改变这一切,我,便是张杨! 逃离壶关城之后,我收拢了部下,找了个深山老林,开始训练我的部队,一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尖刀部队,一支三国的特种部队! 我成功了! 我们虽只有五百人,但我们却成功的击败了十几营黄巾军,斩杀敌首一万五千多名! 这一次,我们一战成名了,我被封为了上党太守,投奔我的勇士越来越多,我开始正式组建我的超级部队! 我相信,以我军的战力,定能将这三国掀翻了天!哼,哼,王家军?王越?这回,我看你们怎么死! 熟悉的讨伐董卓终于来临了,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带着三千精锐,我来到了怀城,参加了会盟,如愿以尝的坐上了十八镇诸侯的宝座。 我不禁想,如果没有重生,如果,没有附身张杨,那这个张杨,这个不学无术,手无缚鸡之力的张杨,还会是十八镇诸侯么? 这是一个奇怪的逻辑,不是我这种行伍军人所能想通的,也许,历史本就是这样,谁知道呢? 歃盟之后,袁绍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盟主之位;曹操的计策,我也是同意的。 讨董的细节我不知道,但讨董的结局,我却早已知晓――火烧雒阳,迁都长安! 若想赢得讨董之战,就必须得按曹操的方法,速战速决,在董卓还没有做出迁都打算之前,斩杀董卓! 这曹操竟然想得如此周全,果然无愧于三国第一枭雄,值得让人敬佩! 只可惜,这些诸侯们却是鼠目寸光,只知饮酒做乐,枉废这大好时机,难怪曹操要说:“莽夫竖子,不相与谋!” 散会之后,我特意来到曹操帐营,问道:“曹大人,不知有何打算?” 曹操扫了我几眼,淡淡的说道:“张太守,听说你的军队很特殊,很能打;不知你有什么好建议?” 我心中一噔,谨慎的说道:“我……我没什么好建议,只是听了曹大人的观点,我深表同意,此战若胜,必在速战速决,若稍有迟疑,必错失良机!但具体如何战法,如何快速的攻下雒阳,杀了那董卓,却不怎么清楚,所以特来请教一二。” 曹操奇怪的望着我,上下打量几眼,点头说道:“张大人能有这番见地,实属难得;来,我们进内屋详谈。” 这一谈话,直聊到月上初华,曹操的头疼之病又犯了,这才尽兴而回。 一连五日,诸侯们都聚在军校广场,大摆宴席; 今天相互显摆平乱黄巾;明天炫耀边关拒胡;后天数落董卓暴行;大后天议论王家武场…… 袁绍做为联盟盟主,从各方拉来了一大票的暂助,物资、钱财源源不断的从各州、各郡运抵怀城,屯积在军校后仓。 我与曹操多次请求出战,但袁绍却一直以准备不够充分为由,拒发粮草。 没有粮草,谁的兵也发不出去;这一拖,竟是半个月! 看着袁绍等人仍是花天酒地,每日喝酒吃肉,聊天打屁,我心惭惭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想讨董!根本不想去攻击雒阳!来这里,无非就是图个名声,图个权力! “曹大人,怎么办?”我找到曹操,心急的问道。 曹操望着广场上灯火通明,使劲的挠了挠头,骂道:“这些傻x!俺早就说过,这些人靠不住!可曹操……可你们却不信俺;要是俺,早带着一票人冲进皇宫去了,揪出董卓、吕布,咔咔一顿胖揍,就问他们服不服,不服咔嚓把丫的削了!” 我愣了愣神,感觉今夜曹操似乎有些奇怪,说话阴阳怪气的,但话中意思,却正中我的心坎,我急切的说道:“那曹大人,要不,我们合兵一处,召集一千勇士,直接杀进京都可好?” “好啊!俺想这么干了!”曹操正高兴的拍掌雀跃着,忽然“嘶”的一声头疼病又患了,叫嚷道:“张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需得细细思量;在没有万全计策之前,切莫走露一丝风声;今夜已晚,此时明日清早我们再议。” “是,是,明日再议。曹大人放心,我张杨不是浑人,自明白这其中道理,告辞。”说着,我拱手离了曹营,回到基地,召集副官、马队、箭队一齐商议突袭大计。 ------------ 第14章 各方震动 誓盟大会一晃过去一个月了,联盟天天饮酒作乐,一点讨董的意思也没有。王越看着好笑,但租金却是一分也不少收,连带着销出去自家几年来的库存老仓米。 不过,从枢密营得来消息,联盟也不都是饭桶,也是有人愿意打仗,真心想要讨董的。比如:曹操、张扬。 最近,这曹操跟张扬倒是走得挺近,隔三差五的聚在一起,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商量些什么;不过,看他们兵马调动情况,应该是想打什么主意的—— 连日来,曹操军与张扬军时常穿插换防,虽然动作很小,但在枢密营的无孔不入的内线监视下,还是看出两军似乎有合兵一处的打算。 “师父,你说,他们会不会想单独行动?”文央问道。 王越也觉得奇怪,但这两人加起来冲其量不过七、八千部队,又没有粮草,去哪讨董去?思量着,转头问道:“窦辅,你觉得呢?” “师父,”窦辅捻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说道:“我们对张扬不熟,但对曹操却是知根知底;以我们这些年观察的情况来看,这曹操是真会这么干;不过,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做呢?这个我倒一时猜不透。” 王家军众人暗自猜测着;在另一边,曹操也多方争取,终于说动了袁绍,盟军决定于三月十五发兵雒阳,讨伐董卓。 王越站在怀城城主府顶层,极目远眺,望着军校方向,黑丫丫的士兵方阵不断涌动,绕过怀城,从城这头,排到城那头,延绵十几里,铺天盖地。 “师父,”徒弟们站在旁边相陪,文央开口说道:“最新统计数字,联盟十八诸侯,三十六营首领,都开拨了;共约三十二万兵马,号一百万,向雒阳而去。” “嗯,”王越望着远方的烟尘,问道:“那董卓呢,有什么动静没?” “有!”文央与尹四妹从身后案中翻出一卷竹签,说道:“据华雄、张辽、高顺几位师弟的军中内线传来消息,这几日,京都军队调动频繁,除了西面的守军防守武关外,其他三面的军队,都聚到了东面,看样子是要死守虎牢关、汜水关了。” 王越望着两边,叹息道:“唉,这边是麴义、张郃、曹休等,那边是张辽、高顺、华雄等;却叫我不好做啊。” 窦辅接口说道:“师父,要不,我们帮董卓吧,毕竟我们京中产业很大;若是京都被破,我怕……这些诸侯狼子野心,谁知道会不会对我们王家不利呢;至少,董卓还是挺尊重我们的,对我们王家生意也算照顾。” 王越沉吟不说话,旁边的羊咕接口说道:“这不大好吧,虽说董卓杀阉贼有些功劳,对我天下士子也算不错;只是……他的暴行……却有些过了。” 窦辅抖着小胡子,说道:“那联盟里,又有几个好东西?王甫专政的时候他们人呢?张让做乱的时候,他们人呢?若非少帝给他们自主兵权,若非那卷《阴阳符法录》,他们有几个能用心的平黄巾之乱?还不都只是为自己打算?与董卓又有什么分别?” “这……”羊咕本就不善言词,被窦辅这么一说,便接不上话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别总欺负二哥老实人;”文央解围道:“联盟里,那袁绍虽有些贪权好势,但还算礼贤下士;那曹操虽好杀成性,但也算胸怀大志;公孙瓒、鲍信、张超,这些人拒匈奴,平山越,也算有大功之人;而那董卓呢,进京之时,其实阉祸已被袁绍、曹操除去,他只不是适逢其会而已;非但如此,而且还后来居上,反摘了平乱的果实,雄霸朝政,连废长立幼的事情都干了,内宫情报还说他夜宿皇宫,淫/乱妃嫔,我们岂能助他?那不令天下人耻笑?” 窦辅笑道:“文三哥不愧是搞情报的,这些人的根底,你自然比我清楚,我只是从我王家的利益分析而已,却是没管他谁是谁非。” 尹四妹白了文央一眼,叱道:“好了,就你们瞎操心;师父跟这些人打交道已久,自然明白平衡之道;我们只需跟着师父做就行了。” 王越笑道:“你二人说得都有道理;只是,无论是董卓也好,还是袁绍、曹操,他们的军队里,都有我们的门生,都有我们的内线;他们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我们掌握之中;就目前来看,他们是谁也奈何不得谁;这仗啊,我看还得打个三五年,我们不急着站队,两不相帮,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就好了。” “是,师父。”众弟子答应着,便各自下门楼,按着师父的意思布置去了。 王越的态度也没瞒着,消息在文央有心的推动下,很快便传到双方各头领的耳中,无论是董卓还是联盟,虽有不甘,却也又庆幸。 “郭兄弟,荀别驾,”曹操得了消息,找来郭嘉、陈宫、荀攸等人,问道:“你们接触王越时间长,你们认为,王越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相视一眼,郭嘉大笑道:“哈哈……这有何奇怪;王越这人,最是摇摆不定;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他哪管谁对谁错!当年张让卖官敛财,害了多少忠良,但只因为对王越恭敬有加——听说他还跟当今皇帝宏的生母王氏,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就因为这些,那王越竟三番两次救了张让的命,在最后时刻,也要求董卓放了张让一马。从这些事情来看,王越其人,却是忠奸不分,好赖不管,行事完全凭个人喜好,完全凭人情关系;所以,只要我们处好了与他的关系,便有源源不断的帮助;最起码,不会反水帮对方,不是么?” “嗯,嗯,有道理!”郭嘉一通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若是王越在场,听了郭嘉的评价,估计都要抱着郭嘉大啃三口,然后大踹三脚,直言知心毒舌! “好!”曹操拍卓说道:“给张郃、乐进再送些金银美女去,我再到我曹家宝库,寻几件重宝,送去给王越……只是,此事得避开了张扬;我们虽与张扬联盟,但这两人好像有些恩怨,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曹公英明。”众人躬身呼道,曹操昂头大笑,一副天下在手,指点江山的气概,令众人暗自心折。 董卓得了消息,却是大怒,将竹签用力的扔到对面墙上,叱道:“这王越真是不知好歹!吾给了他王家多少好处?这朝中近半的采卖都是走他王家商号,吃的,用的,玩的,连士兵,都大多用的他王家的,他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 “义父,”吕布心中暗笑,自己是重生来的,是知道未来结果的,但此刻却又不得不依靠着董卓的威势,不能让董卓这么快就垮了,便捡起竹签,放回卓上,说道:“义父,莫要气恼;王越的做法,也早在我预料之中;此人是肯定靠不住的,但在我没有战胜他之前,却又不能得罪,只能拉拢;等到……呃,这是后话,目前我们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东军联盟。” “哼!”董卓气得鼻子都歪了,但也知道吕布说得有理,不愤的摔了摔茶杯,咕哝道:“那我儿不知有何良策?” 吕布扫了扫旁边的李儒、段煨等人,说道:“义父,联盟虽众,却不堪大用之人,有我天下第一战神,只要王越不出手,便无须惧怕那些乌合之众;我们当务之急要做的,是稳定内部,牢牢紧抓朝纲,安排我们的亲信,控制军政务三权。只要三权在手,那东盟便不告自破。” “哦?我们现在不牢么?吾上朝都不用拜,还带着染血刀剑,他们谁敢再吭一声?”董卓瞪着大眼说道。 “义父,”吕布笑道:“您是做大事的人,可能一些小节没注意到;这朝中,还有一群人,明着附和你,暗地里却是阴谋叛乱,甚至还有人妄想重迎少帝!这些人,却是不得不防。” “还有此事?”董卓不明,转头望向李儒、段煨。 李儒、段煨当然也知道这些,虽不喜吕布,但在此事上,也只得点头赞同。 董卓大惊,呼道:“那我儿,你可有什么良策?” 吕布笑道:“义父匆慌,我既已想到,自然有应对之法。义义,您附耳过来。” 董卓倾身过去,听着吕布的耳语,疑惑的说道:“这……这样行么?当初我们放过他,便是怕得罪了他;如今,我们这么做,可以么?” “这有何不可!只要多送些金银美玉,还怕他反水?再则,我们只有这么做了,才能断了那些老怪物们的念想,而专心辅政!”吕布得意的分析着,心中不禁为自己的妙计而喝彩。都说老子有勇无谋,这一世,看你们还怎么说!哈哈…… 董卓思索良久,终于咬牙拍卓叫道:“好!就依我儿良策,此事交由李儒去办!” 李儒得了密令,偷偷跑去了皇宫行事。 一场惊天的阴谋,便从吕布口中施行了出去。 ------------ 第15章 各怀鬼胎 经过三日的行军,十八路诸侯,三十六营头领,三十二万大军,终于来到了雒阳第一道关卡,虎牢关前。 安营扎塞,生火造饭,十八路诸侯齐聚袁绍中营大帐,却唯独少了曹操与张扬。 “噫?曹大人呢?” “是啊,张太守那些奇怪的花脸士兵,好像也没见到,去哪了?” “盟主,这曹操一直蹿啜着要进军,要讨董;怎么临到头,他却不见了?莫不是诓我们?” 诸侯议论纷纷,叫嚷着让袁绍做个解释,袁绍也正气头上,拍案骂道:“我哪知道!今天早上我还跟他一起练的剑术,谁知道他一转眼便不见人影了,连带着那张扬也不知跑哪去了!” “盟主,我曾数次碰见张扬去过曹营,会不会是这两人有什么勾接?” “是啊,盟主,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撂在董卓军面前,而自己却跑了?” 袁绍斥道:“莫要瞎说扰乱军心!曹操把我们撂这自己跑了,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升官发财?还是贪没粮草?哼,对他曹操一点好处没有,他会这么做?谁要再造谣生事,休怪我袁某无情!” 袁家四世三公,袁绍自小生活在豪门大院,时间长了自有一番威严,此刻一发怒,诸侯顿时嗫嗫不敢出声。良久,公孙瓒轻咳一声说道:“盟主,那眼前,我们怎么办?” 袁绍气急败坏的说道:“能怎么办?先稳下来再说,就当军部从怀城搬到虎牢关吧;等我们接触过董卓军,探清了虚实再做打算!” 说着,袁绍甩袖离了中营大帐,却后帐召集麴义、颜良、文丑、田丰、逢纪、郭图、许攸,把情况一说,问道:“你们说,这曹操是要干嘛?” 许攸说道:“我与袁公、曹操同为总角,以我对曹操的了解,我猜想,他一定是不屑与我们为伍,另谋出路去了。” “哼,我们怎么了?”袁绍不悦,怒道:“他袁操有什么能耐?敢瞧不起我们?我袁绍看他有点血性,才与他交好,莫非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哼!” 许攸被训斥了,心中不爽,撇过头去不再管他。 麴义接口说道:“袁公,早年间,那曹操常去王府,我也接触过他很多次,以我对他的印象,他应该不是临阵退缩之人;我猜想,他一定是另有妙招,或是另有捷径;只是不愿与我们分享而已。但事已至此,我们也管不着他了,依我看,我们还是早日出兵为好,否则,联盟军都到了虎牢关前,却不出兵,恐天下人耻笑。” “这……”袁绍为难的说道:“这倒也是……都到这份上了,若不出兵,对联盟诸侯,对天下士豪都不好交待……那……过几日我们到关前去挑战?” “不妥!”袁绍话音刚落,郭图说道:“主公,此次出兵是受那曹操兴起,但临到头来他却失踪了,我以为,曹操此行必有深意,若在没有探明之前,善自出兵,恐对我等不利。” “对!”逢纪合声说道:“那曹操嗜杀成性,视人命如草芥,此行诡异,必有阴谋,我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这……”袁绍点头说道:“这倒也是……那曹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莫要着了他的道才好,那……还是缓些时候出兵吧。” “主公……”田丰呼道:“莫要迟疑,兵至关前,那董卓肯定也会调兵遣将,来对付我们,我们若不先下手,恐要受制于他!我建议,还是速度出兵为好!” “这……”袁绍迟疑的说道:“这也有道理,只是,那曹操、张扬怎么办?找不到他们,我总是心中不安……” 袁绍军帐中热火朝天,直讨论到晚上,也没个结果,最后又是喝酒吃肉,不了了之。 消息传到王越手中,王越笑道:“我就知道,曹操这老小子,肯定心怀不轨;恐怕,袁绍这帮联盟军,这回傻了眼了吧。” “可不是么!”文央笑道:“盟军内线传来消息,现在盟军十六诸侯,加上那三十六营头领,跟翻了天似的,天天聚成无数个团体,吵个不成;各军也分成无数派,有主战的,有主退的,有主守的,有主和的,可说是一团瘴气,乱乱轰轰,好不热闹!” “哼哼……”王越摇头说道:“这就是讨董联盟?我听当初歃盟时的誓词,多好听,多正义,多激动人心;可是到头来,却是这个样子;我看,这联盟也只是个笑话!”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众弟子问道。 王越笑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爱打不打,爱退不退,我们只管看着就好,谁赢谁输,谁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只是,这乱阵之下,难保有意外发生,文央,你多注意点麴义、乐进、张辽、张郃他们,此次他们各为其主,莫要兄弟相残,失了礼义。” “是,师父。”王越发了话,众弟子按着吩咐,各自忙活去了。 皇宫内,董卓听说百万盟军兵临虎牢关,吓得屁都凉了,惊道:“怎么能有百万?他们哪来那么多军队?快!快去英雄楼,找王家买盟军的消息,不论多少钱,都买!” “是!”牛辅怀揣巨资,跑去了城东英雄楼;董卓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便是连身边新选入宫的美女也没了兴致,一会跑到门口,一会又跑到内室,晃得吕布直眼花。 吕布说道:“义父,无须担忧,那盟军一盘散沙,各自为利,不值一提,我们还是尽早把朝中之事稳妥下来再说。” 董卓瞪大着牛眼,呼道:“吾怎么能不忧?百万大军,只要一涌而上,什么虎牢关,什么汜水关,顷刻间便要告破,到时兵危雒阳,我们是想逃也逃不掉,必走那张让的后路而去!” 吕布是知道盟军的德性,但为了自己的利益,却也不去说破,任由着董卓在那着急,眼望着门外的张辽、高顺、华雄,心中开始盘算着自己的主意。 过不多时,牛辅买回了消息,跑到殿中,高声呼道:“父丈,好消息!好消息!” “怎么样?”董卓一个激灵,跃起捉住牛辅,呼道:“盟军有什么消息?” “好消息!”牛辅喜道:“从王家传来密信,原盟军十八路诸侯,不知闹了什么别扭,分成了无数派,连退军的都有了,那曹操更是连人都跑没影了。我看这盟军是要解散了,长不了了!” “果真?哈哈……”董卓大笑,拍着吕布说道:“我儿好谋算,那盟军果然一盘散沙,哈哈……不去管他!喝酒!我倒要看看,这盟军能支撑多久去!哈哈……” 董卓高兴,拉过众将,把新入宫的美人良才都分了下去,一人一个,自已抱着最漂亮的三人,去皇帝的寝宫逍遥快活去了。 酒后,吕布拉着张辽、高顺、华雄三人,来到吕府,又烫了壶酒,同坐一案,同吃一窝涮肉,边吃边说道:“三位将军都是王越的高才弟子,一直无缘相聚,今日有睱,我们好好聊聊。” 三人不明吕布的意思,相视着犹犹豫豫,有些不好下筷。 吕布见状,笑道:“怎么?瞧不上了?我虽与你们师父打过几场大战,也两败其手,但我们却是没有任何的恩怨冲突;我之所以找你们师父打架,不过是敬重他而已;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与我吕布一战?除了他王越,还能有谁?” 这话三人倒是同意,张辽说道:“吕将军天下第一神将之名,我等早有耳闻,那日在武场也亲眼见到,吕将军的霸王枪法,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我等自知远有不及,连师父,也常对我们说,吕将军之武艺,当世无匹,能比肩者,不过三数。” “哦?”吕布问道:“不过三数?哪三数?王越为一,还有二人是谁?” 张辽说道:“这个,我们也问过,只是师父没说,我们也不知晓。” 吕布皱眉道:“哼,三数?莫非把那关羽、张飞算上了?他们武艺虽高,恐还不是我的对手!此次虎牢关大战,我定要给他们好看!哼!” 吕布发了顿宏愿,又和声说道:“三位将军,我义父董卓,你们也应该知道,有些……残暴,且淫/乱/后/宫,多有不妥,恐要步张让后尘;我有意思拉拢三位,另谋大业,如何?” 三人相视一眼,张辽、高顺倒有些意动,只华雄不愤,怒道:“吕将军勇猛,我们信服,只是我们既已投奔董卓,便要尽董卓之事,如何能三心二意,另谋什么大业?我华雄第一个不愿!” 张辽、高顺被华雄这么一说,脸有些泛红,只是平日对董卓的言行也多有不耻,早有不满之意,若是能跟着天下第一战神吕布,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出路。 华雄见二人的神情,有些明白,叱道:“我知二位师兄的想法,也不反对,也不会去告密;只是我华雄堂堂西北汉子,便没有两面三刀的习性!哼!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走了!” 说着,华雄推案起身离府,到了军营,拉着自己的部队,只通报一声,便气势汹汹的向虎牢关而去。 董卓得了消息,不但不骂,反而大笑道:“好!有我凉州军的气势!好!哈哈……我儿,你们也领兵去吧,去把那什么十八联盟,全给杀了,杀个干干净净去!哈哈……” “是,义父!”吕布心虚,拉着张辽、高顺,领兵随华雄后面,向虎牢关追去。 ------------ 第16章 英豪华雄 讨董联盟军,中营大帐。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袁绍带着联盟十六路诸侯军,三十六营头领,猛将,谋臣,乌乌泱泱几百人,敞开着帐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来来来,这是王家新出的高梁酒,听说用大锅蒸出来的,特浓,特香,可不便宜哦!”袁绍令人搬出几坛烧酒,得意的显摆着。 诸侯好奇,纷纷探首,见那酒坛上金黄色封泥,厚重耀眼,显得很名贵高档;几个袁家的门客看样子是早就尝过,直盯着酒坛两眼发光;有人等不急了,掏出腰间的匕首,敲开封泥,顿时一股浓烈的异香喷然而出,充斥到大帐的每一个角落,闻者无不神情皆醉,赞不绝口。 “好香!” “好酒!” “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好酒啊!” “如此好酒,也只能从盟主这吃得着了,我上次去过王家商号,竟没发现这种酒,真是可惜啊。” “哈哈……”袁绍得意万分,继续向众人显摆。 正在众人得意时,忽的营外一阵急马驰来,斥侯兵跌跌撞撞的跑进大帐,高声呼道:“报……” 诸侯心中一噔,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斥侯兵呼呼的喘着粗气,指着身后,惊恐的说道:“报……报盟主……那……那董卓……出……出兵……攻打我们来了……” “什么!” 诸侯大惊,手中的美酒哐当掉在案上,有几个定力稍差的,甚至惊慌的站起身来,摔桌撞案,美酒,果品嘁哩哐啷的掉了一地。 袁绍惊呼:“那董卓来了?多少人马?几员大将?” 斥侯兵咽了口唾沫,缓了缓气,说道:“约有一万大军,看番旗,应该是东军都督华雄。” “一万大军?”诸侯气不打一处来,翻着眼斥道:“才一万大军,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么?” 袁绍也噎得不行,骂道:“放肆!这点小事,用得着如此咋咋呼呼么?还不快滚!” “是,是。”斥侯兵被骂了个灰头土脸,又慌里慌张的跑出了帐营。 诸侯松了口气,重新落座,喝着酒,压着惊。 被袁绍引为上将的麴义,坐在袁绍旁边,侧身说道:“袁公,如果是我师弟华雄领兵前来,倒不可小觑。” 袁绍说道:“哦?麴将军,不知那华雄,是何人?有何能耐?” 麴义说道:“袁公,我师父师门早先只有十二天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后来才有的怀城高级军官学校;而这华雄,则是这三十六天罡之一,随师父习武多年,善使大刀,以骁勇武猛称著。” 众诸侯议论纷纷,有些不以为然。 没多久,华雄便领兵来到了关前,带着千骑出了关,排开了阵式,叫嚷道:“袁绍老儿,我华雄来也,快快出来受死!” 华雄远在一里之外,却声如震雷,如在眼前,众人大惊,看来这华雄也不简单。 袁绍说道:“谁敢应战?” 众诸侯左看右看,袁术身后跑出一员将领,说道:“我愿前往。” “哦,你是何人?”袁绍问道。 袁术说道:“盟主,这是我军中骁将俞涉,曾以千骑大破黄巾贼,斩首千余众。” “好!俞将军,我们听着你的好消息。”袁绍大喜,派人为俞涉牵来良驹,众人围在帐前,眺目望着阵前。 俞涉带着百骑来到阵前,大喝:“华雄,你为虎作伥,我来替王太傅教训教训你!” 华雄撇嘴说道:“笑话!我王门的事情,何需你来管?看刀!” 说着,华雄大喝一声,夹马腹冲向俞涉,“呛呛呛”只用了三刀,便将俞涉斩落马下,昂头大笑:“哈哈……袁绍老儿,你就这点小兵,也好意思拿出手?快伸脖子让你华雄大爷称一称!哈哈……” 诸侯大惊,没料到这华雄竟如此了得,半晌没人敢应战。 良久,冀州牧韩馥排众说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哦?快快请出。”袁绍大喜,派出了韩翼州上将潘凤。 潘凤手持大斧,跳出大帐,策马来到阵中,喝道:“华雄,吾潘凤来也!” “八寸小儿,也敢前来,受死!”华雄大喝,与潘凤战不到半刻钟,又将潘凤斩于马下。 “哈哈……谁还敢前来受死?”华雄在阵前连斩两将,尤如光环附体,气势大盛。 这回盟军是真吓到了,惊叫着不知如何是好。 袁绍心中有些害怕,不敢让自已的大将出战,说道:“哎呀,可惜了,我的上将颜良、文丑不在,麴将军又是华雄的同门,我心有不忍令同门相残,否则此三人,只有要有一人出战,定可斩了这华雄。你们,还有谁能前往?” 众诸侯相视不敢说话,突然从公孙瓒后面传来一声大喝:“小将愿往!” 众人随声望去,见那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宏钟,大阔走出来,如龙行虎步,端是气势非凡。 袁绍心中暗赞,问道:“你是何人?” 公孙瓒说道:“这是刘备的义弟关羽。” 袁绍问:“什么职位?” 公孙瓒答道:“在我左军中任刘备的弓马手。” “什么?”袁术喝道:“弓马手?小小三流小卒,也敢出来咋呼?打出去!” 袁绍虽也不喜,可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敢战的,哪会放过机会?便和声说道:“这倒也不用;我看这关羽仪表不俗,如果我们不说,料那华雄也不会知道,便让他出去试试;若是不行,今日便免战得了。” 袁术争辩道:“可是……若是三战皆败,我们岂不大失颜面?” 关羽截口喝道:“若输了,请斩某头!” “好!”袁绍拍案大笑,说道:“若你赢了,我赐你大哥刘备三百兵马编制,五百兵马粮草!” “此话当真?”关羽问道。 “绝无戏言!” “好!”关羽答应下来,刘备大喜,拉着关羽来到帐外,低声问道:“二弟,你可有把握?此事非同小可,要量力而行。” “二哥,要不要我同你一起去?”张飞咋道。 “不用,”关羽望着阵前的华雄,说道:“在我看来,这华雄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取其首级如探囊取物!” “好!我为二弟擂鼓!” “我为二哥吆喝!” “好,大哥,三弟,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 关羽提刀跃马,向阵中突去,刘备亲手操鼓助威,张手持枪顿地大喝,一时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 众人大惊,纷纷出帐打探,见那关羽高扬着掩月刀,嗵嗵嗵的奔向华雄,大喝道:“华雄小儿,受死!” “哼哼,总算来了个有点模样的,看刀!”华雄大喝,举大刀迎去。 “呛!” “呛!” 两人你来我往,相斗十余回合,竟烟尘大做,声威震天! “哎呀,小心!” “啊!加油!” 双方紧扣心弦,高声呼喊为关羽、华雄鼓劲、助威。 虎牢关城墙上,吕布、张辽、高顺也赶了过来,望着阵中大战的二人。吕布问道:“二位将军,觉得华都督能赢么?” 张辽说道:“我看这二人武艺相当;只是华师弟已战两场,气力有所不达,怕是有危险;高师弟,我们下城楼去为华师弟掠阵。” “好!正有此意!”二人转下城楼,开关门,向阵中驰来。 只是还不待张辽、高顺近前,那关羽大喝一声,横劈掩月刀,一刀将华雄挑落马下。华雄失了战马,失了大刀,惊呼着向后撤去,张辽、高顺大惊,紧急拍马援救华雄。 关羽艺高人胆大,面对张辽、高顺却不退走,更是斥马上前两步,一刀斩下华雄魁首,倒提在手上,擦着张辽、高顺退回到盟军大营。 “师弟!” “华师弟!” 张辽、高顺大惊,大喝一声追向关羽,但盟军护卫早围了上来,箭雨之下,二人不得不退了回来,抱着华雄的尸身回到关内。 关羽回到大帐,将华雄之头掷在地上,喝声说道:“盟主,华雄之首,已为你取来!” “好好!哈哈……封赏!封赏!”袁绍大乐,赏下美酒美女,好不得意。 麴义见了华雄之头,大惊,呼的站了起来,指着关羽喝道:“你……你竟真斩了他!” 张飞跳出来喝道:“怎么?不行么?莫忘了你现在是联盟军,他现在为敌将,为何杀不得?” “大胆!”麴义大喝,横拉大弓,便是一箭射向张飞。 张飞大惊,扬枪狂舞,只是距离太近,却哪避得过去,啪的一声,那利箭射在了张飞头盔上,带着头盔飞落在后墙,张飞气得满头短发根根炸起,就要挺枪过来大战。 刘备急忙过来用力的拉住张飞,叱道:“三弟,快快回来,莫要闯祸!” “大哥!这麴义仗着王越的威名,不可一世,我早看不贯眼了,早想挑了他了,此时竟敢射我,我岂能容他?”张飞吼着大嗓门,高声吆喝着。 被这三人这么一闹,众诸侯这才回过神来:那华雄可是王门弟子,是三十六天罡之一,为王越的得意门生,此刻竟死在关前! 糟了!得罪王越了!怎么办? 众诸侯大惊,拉着部从纷纷避走,袁绍也高挂免战牌,放出话说:“吾本敬华都督英雄豪杰,不料竟出此大事,实是振腕。” 诸侯都走了,留下刘、关、张三人愣在了帐中,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 第17章 三英战吕布 三人回到公孙大营,却被士兵引到了偏帐,远离了公孙瓒大帐。三人不解,前去问询,却被告之,公孙将军出去打猎了! “大哥,”张飞炸着胡子说道:“这公孙瓒什么意思?我们今天给他立了大功,不奖赏也就算了,怎么连见不都不见我们?他就这么对待有功之臣么?太过分了!” “莫要瞎说!”刘备叱道:“公孙将军是我同窗师兄,又是白马将军,我们岂能对他心存不敬?公孙将军此举必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没有得知真相前,莫要胡乱怪罪人家!” “是,大哥。”张飞耷拉着脑袋,随刘备、关羽回到偏帐。 三人坐在帐内,忐忑不安的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直到晚上夜黑风高之后,公孙瓒这才着便装来找刘备。 刘备感动的说道:“公孙将军,您有什么吩咐,知会一声便行,备自当前往相见,何用公孙将军亲自星夜赶来?” 公孙瓒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也是没办法,这才安排师弟你暂住此帐,为兄心中真是过意不去,请师弟见谅。” 刘备晃着大耳朵,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此处挺好,清静,自在,挺好的。” 公孙瓒说道:“刘师弟能这样想,我这心里便稍安了些。至于原因……其实,跟你二弟关羽有关。” “跟关羽有关?什么关系?”刘备问道。 关羽眯着丹凤眼,说道:“公孙将军,莫不是因为我今天斩了华雄?” “正是!”公孙瓒说道:“那华雄什么人,你们也知道;你们斩了王太傅的弟子,他能轻饶你们?若他真追究下来,怕是连我……连这盟军,也要遭殃了!” 张飞咋呼道:“那华雄只是王门一外门弟子,连内门都算不上,此刻又是董卓的大将都督,我们敌对势力,杀了他再正常不过,他王越又能怎么样?他不怕天下人骂他么?” “骂他?”公孙瓒苦笑道:“这天下十将有六将出自王门,你说我们谁敢骂他?也就亏他没有权力欲望之心,若是他行了董卓之事,霸占京都,你觉得我们还有胆量搞什么诸侯联盟么?” 刘备低头沉思,良久,说道:“这么说,他必会找我们麻烦了?公孙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逃么?” 公孙瓒说道:“逃?能逃哪去?王家英雄楼,眼线密探遍布天下,你们如何能逃出他的视线?若是就这么逃了,恐怕是要步那张燕的后尘了。到时天下兵马诸侯,谁不上杆子的追杀你们,以讨好王越?” “那怎么办?等着他来抓我二哥?”张飞呼呼道。 “公孙将军,”刘备小心问道:“听说您早年跟王越有些交情,在云中城曾一同杀过乌桓首领;师兄……能不能……看在同窗的面上,帮忙周旋一下?” 公孙瓒苦笑道:“什么交情不交情!当年我与他一同杀过丘力居不假,可……可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竟想贪图他的神弓!我猜想,他心中必是还记恨于我,否则歃盟大会上,也不会相见如陌路了。这忙,我怕是帮不上。” “这,这可如何是好?”刘备有些慌了。这王越可不是县廷都邮,跑了就跑了;听公孙瓒的意思,这天下,好似是他王越的一般!可那华雄已经斩了,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这要如何补救?刘备小心问道:“师兄,此离怀城三百里,快马的话,半日可到;你说,如果我三人今夜就去怀城军校找他,亲自到他面前请罪,他能原谅我们么?” “这个……”公孙瓒沉吟道:“今时不同往日;以王越现在的名望,若你们光明正大的前去请罪,料来,他也不至于为难你们,最起码,不至于要了你二弟的性命。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早,我备三匹快马给你们,再去不迟。” “多谢师兄!”刘备感激涕零的将公孙瓒送出了偏帐,回屋又积极的安慰着关羽、张飞,拉拢二人的兄弟之心。 关羽黯然道:“大哥,是我不懂事;今日那华雄坠马失刀,我本已赢了,但却下狠手斩回了他的首级,以使大哥陷入此不良之局,是我牵连了大哥。” 刘备说道:“二弟何出此言。你斩回他首级,也只是希望能帮我得那三百编制,我岂能怪你?再说了,我兄弟三人早已结生死之盟,何来牵连之说?” 张飞咋呼道:“哎呀呀,这京都就是麻烦!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回下邳吧,杀了那都邮,我们自己做县令得了!” “此事日后再说,今日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三人同席而眠,却各个难以入睡,思绪万千。 第二日大早,公孙瓒找来三匹快马,刘、关、张三人正要离去,忽的袁绍遣人来唤刘关张三人。 “可知何事?”公孙瓒问道。 来人答道:“关前有一大将,自称天下第一战神,说是要单挑刘、关、张三人。” “吕布?”四人惊呼,相视一眼,公孙瓒说道:“他好像跟王越有些恩怨,怎会替华雄出头?” 刘备苦笑道:“看来是走不成了。走,我们去看看。” 四人来到关前,见阵中已陈尸两具,估计是盟军的两员大将已被杀死;那吕布骑着赤兔马,倒提方天画戟,飞扬着头上的三叉紫金冠,在阵中耀武扬威:“刘备、关羽、张飞!你吕布爷爷等你们很多年了!快快出来受死!” 袁绍悲声说道:“公孙将军,去把这吕布给我斩了,我重重有赏!” 公孙瓒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盟主?” 袁绍泣不成声,旁边的孙坚接口说道:“公孙将军,那董卓泯灭人性,竟将袁氏一百三十六口,上至袁隗,下至仆从,全给杀了干净!” 袁绍抹着老泪,高声呼道:“董卓老贼,我袁绍与你势不两立!” 那边,吕布仍是嚣张的叫道:“刘大耳,莫不是怕了?快快出来受死!” 刘大耳,说的是刘备的耳朵,长长大大,气得张飞哇哇大叫,跳了出来,骂道:“三姓家奴,焉敢在此咕噪,燕人张飞在此!” 说着,张飞怒瞪环眼,挺丈八长蛇矛,攻向吕布。 “哈哈……就你是黑脸老炭,也敢单独前来?吕某便戏耍戏耍你,暖暖身体!”吕布眼中不屑,连霸王枪法都不用,只以普通戟法迎战张飞。 两人战了不到三十回合,张飞竟有所不力。 关羽见三弟要输,拍马上前,横扫掩月刀,叱道:“吕布!休要嚣张,关某来也!” “哈哈……还有一个呢?都上来吧!”吕布大笑,方天画戟左挡右扫,三人成丁字站位,战作一团。 又过了五十回合,三人竟还是“不分胜负”――虽然吕布没使什么力气,但在联盟看来,三人是不分胜负的。 刘备见状,不敢托大,撤出双股剑,加入了战圈。 过了十回合,吕布感觉有些吃力,便使出了真功夫,大笑道:“这样才有意思嘛!看吕某霸王枪法第一式,天山断石!” 吕布横扫格开刘备、张飞,高扬方天画戟,以天山断石之力,斩向关羽。 关羽眼中一凌,也使出了看家本领,喝道:“追月斩!” 一道华光,从掩月刀上泛起,包裹着刀锋,划着嘶嘶的破风声,斩向吕布的方天画戟。 “呛!”一声巨响,关羽被震退四五步,座骑一声嘶鸣,差点跪在了地上,虎口发麻,手中掩月刀差点脱手而去,心中惊呼:这吕布好大力气!好生威猛! 吕布也吃了点暗亏,手腕有些发麻,本以为凭自己的霸王枪法,定可一刀斩了这关羽,没有想到他竟也有这等武艺;看架式,境界差不多是自己霸王枪法第一层的顶峰了,看来,上一世自己输得不冤! 只是,这一世,哼哼,我已到了第二层顶峰,虽与王越有些差距,但对付你们三个小虫,却是绰绰有余! 想着,吕布大喝一声,以霸王枪法第二式,气吞山河,攻向了关羽。 强大的威势,扬起遮天烟尘,令刘备、关羽、张飞大吃一惊。 关羽强忍着虎口的疼痛,仍以追月斩迎去; 侧面,张飞双手持矛,疯狂舞动着,口中大喝:“看我的神魔乱舞!” 后面的刘备也不甘示后,舞着雌雄双股剑,左右双击,如穿山引蝶,攻向吕布后背。 四人走马灯似的厮杀一团,真杀得天晕地暗,日月无光,看得十六路诸侯,三十六营头领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吃惊。 “没想到,这吕布竟如此了得!无愧于天下第一战神称号!”袁绍似乎已经忘了灭门之痛,眼泪早干了,此时正心惊肉跳的望着吕布,心中暗自盘算着讨董的利弊。 联盟军中,麴义、颜良、文丑、孙策,各个心中痒痒,直恨不得跳下阵中,与群雄战个高下! 虎牢关前,双方战士更是看得热血沸腾,高呼不已,似乎也忘了敌我双方的对峙姿态,眼中竟只有阵中缠斗的四人,看那吕布,更如战神一般,心中无比倾慕。 ------------ 第18章 大起大落 虎牢关前,众目睽睽之下,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大战吕布一人,四人过手千余回合,竟难分胜负! “哈哈……痛快!哈哈……三英战吕布?哈哈……我看应该叫吕布战三英!哈哈……三只小虫,看我如何戏耍你们!哈哈……”吕布越战越勇,时不时的高声狂笑,气势不断的持续攀升,一把七十二斤重的方天画戟分击三人,时而旋转飞扬,时而左右开弓,时而前斩,时而后挑,如楚霸王重生般,看得众诸侯如痴如醉,忘乎所以。 刘备、关羽、张飞久战不下,心中暗自着急。 昨日关羽飞刀斩华雄,何等威风,可今日,三人联手,竟打不过吕布一人,这教自己三兄弟以后如何在诸侯立足? 刘备阴沉着脸,咬牙想出一计,给关羽、张飞分使眼色,在错身之时,迅速的低声交待二人。 二人得了计策,大喝一声,一同攻向吕布。关羽的八十二斤掩月刀,张飞的丈八长蛇矛,都是当年在家乡涿郡时,偶得千斤精铁所制,为当世凶器。此时二人合力相击,同时夹击吕布,竟将吕布的方天画戟牢牢架住! “啊……吖吖……” 关羽、张飞二人大叫着,使出浑身力气,不令吕布撒脱;后面,刘备见机轻斥座骑,不动声色的靠近到吕布身后,待靠近到三尺之距,突然发力,两手雌雄双股剑同时刺向吕布左右后肩! 诸侯在三百米外观战,摒着呼吸盯着阵中,期待刘备能刺中吕布,令联盟胜利;但虎牢关上,颜良、文丑也一直在关注战场,希望吕布能杀了关羽,为华师弟报仇;此时见刘备耍阴,不由齐声呼道:“温侯!小心身后!” 吕布闻言回头,见刘备双剑已至眼前,大惊,用力想撤回方天画戟,但关羽、张飞哪能答应,哇哇大叫着,拼了老命的架住吕布的武器。 那方天画戟与寻常铁戟不同,左右各有半月,形如“川”字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阅读。关羽、张飞一左一右,分别架住两个“半月”的下槽,吕布想要回拉,竟一时没拉动,急得一声大喝,双手持戟左右疯狂摇晃着,将关羽、张飞二人拽得差点摔下马来,力气之大,令二人,令诸侯无不心惊。 只是关羽、张飞这回铁了心的不撒手,忍着流血的虎口,不令吕布得逞,众诸侯身不由已的高声喝道:“杀!杀!杀了他!” 刘备心中紧张得不行,紧咬着牙关,催马上前,手中雌雄双股剑眼见便要刺中吕布了; 吕布回着头,眼睁睁的看着双剑就要刺进自己的后背,心中闪过一丝惊慌:我吕布,难道竟要身死虎牢关么?怎么可能?我还要刺杀董卓,我还要拥兵自立,我还要威慑诸侯,我还要称霸天下……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我怎么能死在这里?我不能!我不甘心! 吕布慌乱的想着,双手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座下的坐骑,追风赤兔马,拉着突的向前奔了两步,脱出了刘备的攻击范围,令刘备双剑击了个空!诸侯齐声唉叹,连道可惜。 眼看着躲过了双剑,吕布惊出一身冷汗,脑中嗡嗡作响,心中一阵气血翻滚,竟有些脱力的感觉! 吕布向前两步,连带着关羽、张飞亦后撤了两步,二人见一次失手,重又大喝着架住方天画戟,高声吼道:“大哥!快刺!” 刘备拉马腾空,又上前两步,手中雌雄双股剑原招不动的,再次刺向吕布后背双肩!对阵双方俱都摒住呼吸,等待结果。 吕布双手发怵,此时更无力撤回画戟,心中无限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如此托大,后悔自己怎么如此鲁莽。前世败在三英手中,自以为今世练得了霸王第二枪,便自觉天下无敌,以致小瞧了刘、关、张,以致于令自己陷入此万劫不复之地!我是天下第一战神,难道竟要英年早逝,死在这三个小人手中?我死后,还能重生一回么?我不甘心!我不…… 吕布心中怒吼着,突的不知哪来灵光一现,抬头望向东方,见东面飞来百骑,当前之人身着白衣,骑白马,束白巾,似海外神仙般,令人心折崇拜――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辅政太傅,三军总教头,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王门祖师爷王越! 吕布也不知哪来的惊喜,高声呼道:“王越!” “王越”二字出口,在寂静的战场中,竟声如雷鸣,在所有人心中打了个激灵:王越?在哪?他来了? 众人寻目望去,果见王越斥马飞来,顿时嗡嗡的议论开了,心中大多明白王越的来意,赶紧收兵后撤,远离战场,不遗余力的撇清关系,希望王越不要怪罪到自己。 刘、关、张更是吓得脑门直炸,心中直发虚,哪还顾得上杀吕布,撤了兵器,紧张的对着王越,心中飞快的转动着,一瞬间,竟转过千万种念头,千万种可能,却又觉得哪种念头都不好,哪种可能都有可能! 吕布趁机收戟拍马,一晃身,脱离了战场,回到了本营,哈哈得意大笑。 王越飞马来到阵前,喝问道:“谁是关羽?” 刘、关、张三人心中大震,不由自主的“噔噔”后撤了三步。 王越寻声望去,扫了三人一眼,盯着左边的长须红脸大汉,说道:“你就是关羽?” 关羽咽了口唾沫,咬牙上前一步,叱道:“某正是关羽!” “很好!受死吧!”王越一声大喝,凭空招出巨剑,闪着森冷的寒光,一阵风云涌动,那巨剑竟突的暴涨两丈剑芒,如擎天巨柱般,带着嗡嗡的龙吟,当头斩向了关羽。 关羽大惊,慌忙双手持刀,挡向那巨芒;旁边的张飞担心二哥,也斜刺出丈八长蛇矛,两人一刀一矛,用尽一生的力气,共同架向巨芒我的富二代女友。 “轰!” “啊……” 双方一触即散,王越丝纹不动,关羽、张飞却惨叫着倒飞而去,“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更是余势未消,带着烟尘滚出几十步之外,在地上划出一条鲜血之路,手中兵器早不知摔到哪去了,座下双骑也悲鸣一声爆毙当场,身上道道血痕,竟如千刀万剐一般,令人望而生怖! 此时王越安坐马上,长发、白衣随着气劲咧咧翻滚,手中巨剑吞吐着丈长寒芒,如天神降世般,令人忍不住的想要跪伏膜拜! 两军阵前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几十万士卒瞪大着双眼,望着阵前天神般的王越,心中充满畏惧,崇敬,狂热,激昂…… 关羽、张飞晕迷片刻,唔咛一声醒了过来,微微抬头,惊惧的望着王越,心中再无半点抗拒之心,只是等着王越的生死审判。 “二弟!三弟!”良久,刘备回过神来,惊呼着跑到二人身边,为二人抚胸擦血。 关羽靠在刘备肩窝,望着王越,艰难的说道:“王大侠,华雄是我杀的,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要杀便杀我吧,请放过我大哥、三弟。” “不,我也有份,请杀我老黑吧,我老黑从没求过人,求王大侠放过我大哥,二哥。”张飞抹着嘴角的鲜血,瞪着环眼争辩着。 刘备甩着大耳朵,哭声说道:“王大侠,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应该伤了华雄性命,求王大侠放我们一条生路,刘备必永铭内腑,日后定当感恩戴德,生死以报!” “大哥!” “大哥!” 关羽、张飞从未见过大哥如此求人,心中泛酸,虎目含泪,怒视着王越,叫嚷道:“王越,你要杀便杀,何来如此羞辱我们?” 王越冷眼看着三人,说道:“羞辱?羞辱你们,能让华雄还生么?我看你们也不用争了,你们不是结拜兄弟么?便一同去死吧!” 说着,王越便举起手中的巨剑,缓缓压向三人。 四周诸侯心惊肉跳,眼望着王越斩向刘、关、张三人,却半句话也不敢吭声,生怕引火烧身,牵连到自己。 关羽、张飞心知今日必死,便相扶着,盯住王越手中巨剑,心中纵有万般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刘备傻愣了片刻,突然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嚎叫道:“王大侠,是我的错,是我教导无方,王大侠若是非杀不可,请杀我吧!求王大侠放过我二弟、三弟,他们武艺卓凡,前途无量,不能就这么死了!求王大侠给他们一个机会,来世刘备一定衔草结环以报大恩!” “大哥!” “二弟!三弟!” 兄弟三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诸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这般地步。这刘、关、张三人前日还籍籍无名,但昨日一战扬威,今日更是大战吕布,风头大盛,武艺之卓绝令人钦佩;可是眼下,在王越面前,却如娄蚁般不堪一击!世事,果真是变幻无常,刚还在风光无限,转眼却如丧考妣,令人淅沥。 王越冷眼看着三人,不说话,不动手,令人捉摸不定。两军双方紧张的望着阵中,有些同情,有些庆幸,也有些兴灾乐祸。 一时间,虎牢关前静悄悄的,除了呼呼的风声,便只有刘、关、张三人沉重的喘息声,回荡在阵前,竟如在耳际,清晰可闻! ------------ 第19章 惊世五箭 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正在生死关头,王越突然出现,一剑击飞关羽、张飞二人,令群雄震惊,三英抱作一团,争着受死,哀求王越手下留情。 吕布也被王越那一剑之威吓着了。这才多久没见?一年吧。想不到,这才一年不见,这王越的剑法,竟高明如斯!我与那刘、关、张战了千余回合,不分胜负;而他,竟只用了一剑,便将二人打残!我与他,竟差距如此之大么? 吕布正自感慨着,王越冷眼看着三人,手中巨剑吞吐着丈余寒芒,如毒蛇般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旁边袁绍鼓了鼓勇气,上前一步小心的说道:“王大侠,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越皱了皱眉,说道:“袁盟主有什么话但讲无防。” 袁绍望了望刘、关、张,和声说道:“王大侠,我知您心疼徒儿,便如天下父母心疼儿女一样,我等心中敬佩;只是,华都督既已出了师门,又选择参军入伍,便想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沙场上,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没有什么人情;今日只是他们三人倒霉,碰上了王大侠的弟子。那明日,还有别的人碰上王大侠别的弟子,是否也要都杀了呢?王大侠,我知您培养徒弟不易;但昨日的俞涉、潘凤,他们的父母、师门,就容易么?他们是不是也要来找华都督算帐呢?请王大侠三思,便饶过这三人性命,如何?” 王越冷哼道:“歪论!我不去管别人,却只管我王门弟子!这三人杀了我弟子,我便杀他们回来,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妥不妥当。明**要敢杀我弟子,我也照样杀你!哼!” “啊!”袁绍吓得心中一突,赶紧转身狼狈的跑了回去,不敢再说了。 刘、关、张跌坐在地上,静静的望着王越,望着王越手中的丈长巨剑不敢做声;两军阵前,双方将士也默不作声,静表的等着王越的判决。 王越盯着刘备、关羽、张飞,见三人兄弟之情倒似不假,有些生死与共的气概,心中倒是有些认同,便收了巨剑,从指环内拿出五发连弩,说道:“我也不欺负你们;我这弓弩上有五箭,若是你们能逃得过去,我便饶了你们;如若不然,便算你们命该如此,下辈子,在杀人之前先把招子放亮了,别枉送了自己的性命还不自知。” “果真?”刘备见王越手腕翻转间,神剑消失,拿出一柄小巧的弓弩,虽有些诡异神秘,但看那模样,应该比那神剑好对付得多。 王越冷哼道:“我只射五箭,你们能逃多远算多远吧,我只计十数,十数之后,便开弓!一!” 刘、关、张愣了愣神,有些不敢置信: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他真的要放过我们了?这是真的吗? 三人愣着神,直到王越“二”字出口,这才缓过劲来,“嗞楞”一声爬了起来,捡回武器跑到盟军中,跃上三匹良驹,便向东逃去。 “三” 王越三字出口,刘、关、张已飞身上马,开始东逃,诸侯激动的喊道:“快!快啊!快点逃啊!快啊!” 刘、关、张三人快马加鞭,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咬了牙关拼了老命的向东逃蹿。 “四” “五” “六” 转眼,六数已过,三人已飞奔出百余丈,诸侯见王越果然没有射箭,只是端着他那奇怪的弓弩瞄准着关羽后背,不由暗自敬佩王越的宽宏大量,为刘、关、张三人庆幸——唯独,吕布和公孙瓒不这么想军门女枭,黑道之王。 吕布在关前见王越拿出了五发连弩,想起当日九原城外初见他时,射向自己的那五箭,当是如流星赶月,速度惊人,若非当初自己刚刚悟透霸王枪法第二式,恐怕尸骨早化成灰了!今日这三人,能逃得开么?吕布表示怀疑。 而公孙瓒,更是深知这五发连弩的恐怖。当初那丘力居远在城楼之上,双方相隔百余丈远,又是以下攻上,竟然一箭射上城楼,将丘力居身后之人射了个对穿!那精准,那力度,实是惊天骇俗!恐怕这三人一箭都受不住,何况五箭?公孙瓒暗自摇头,为师弟惋惜。 诸侯们却不知道,只当王越拿的是改装的小弓而已,等到王越喊出“七、八、九”,那刘、关、张已驰出两百余丈,心中更是认定了王越是要故意放三人一马,不禁为三人高兴,毕竟这三人本是联盟的人,武艺又高,若是真死在阵前,却是有些惋惜。 刘备也以为王越借五箭之名,要放过自己,心中激荡,高声呼道:“谢王大侠不杀之恩,来日刘备一定带着二弟三弟,再到怀城亲自请罪,以谢大恩。” “十!” 王越冷眼瞧着三人,十字出口,咔嚓一声卡簧嘣响,一只黝黑利箭如毒龙出洞,带着“咻咻”的惊魂锐啸,化作一道流光,直向关羽后背咬去。 诸侯只听耳边一声脆响,一道惊魂啸声如从天外传来,直穿心底,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箭有诡异! 说时迟,那时快,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利箭便飞过两百丈距离,噗的一声,深深的刺进关羽后肩,透羽而出! “啊!”关羽一声惨叫摔下马来,咕噜噜的滚进了一旁的草丛中,再无声息。 “二弟!” “二哥!” 刘备、张飞闻声回过头来,见关羽中箭倒地,惊呼着调转马头,正要查看,王越的第二箭已然飞到! “咻……” 又是那一声惊魂锐啸,一待二人反应过来,便直奔草丛中的关羽,一路上掀起一片尘土,缴断无数草木,噗的一声,竟又刺进了关羽的大腿。关羽一声闷哼,竟被痛醒过来。 “二弟!” “二哥!” 刘备、张飞大惊,慌忙跃身下马,挡在关羽面前,举着长矛、双剑,惊恐的望着王越手中的五发连弩;两人这才知道,不是王越要放过他们,而是根本不在乎这一百、两百的距离!这弓……竟有如此神威?这是什么弓? 同样的问题,也从诸侯嘴中脱口而出。 谁也没想到,小小的弓弩,竟有如此威力。这可是两百丈!两百丈之外,竟还有如此威力,如此准头!这弓……是什么弓?怎么从未听说过? 吕布、公孙越虽早有预料,但直正再见弓弩,再听那惊魂锐啸,不禁再一次心惊肉跳,五魂离体,深深为那弓箭的威力震惊。 “咻!” “咻!” 又是两声锐啸响起,两点寒芒,竟一前一后,分向刘备、张飞两人眉心遁去。 二人如临大敌,疯狂的舞动着手中的丈八长蛇矛、雌雄双股剑,直舞得密不透风,护住自己全身上下,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思念间,两支利箭转眼便已至眼前,“当宠夫无度全文阅读!当!”两声铁器相击声,两人双双挡中了利箭,但那利箭威力异常,不单将两人的武器震飞,竟余势不减,偏离眉心,擦着二人发际而过,卷带着一丝断发飘散在空中,惊得二人头皮发麻,魂飞魄散! 五箭已去四箭,就剩最后一箭了,但双方几十万士卒早已认识到了五发连弩的厉害,早已认定,这一次,两人是再劫难逃了! 两人失了武器,赤手空拳的站在关羽前面,完全没有了防护,在五发连弩的威力面前,怕是只有当靶子的分! “大哥,你快带二哥走,我来挡他一箭!”张飞向后挤着刘备,叫嚷道。 “什么话!我是大哥,是我带你们出涿郡的,我便有责任带你们回去。这一箭,只能我来挡,你带着二弟先撤吧。”刘备义正言辞,甩着大耳朵叱道。 “大哥,我来挡吧。” “二弟,快走,迟则生变!” 两人争抢着挤来挤去,最后竟成并排之势。 王越端着五发连弩,面无表情,冷眼相看,箭尖一会指着刘备,一会又指着张飞,似乎在琢磨,要了谁的命合适。 盟军的袁绍、袁术、公孙瓒、张超、孔伷、韩馥、孙坚、麴义…… 关前的吕布、颜良、文丑…… 草丛中的关羽,身前的刘备、张飞…… 双方几十万将士,都摒着呼吸,等待王越最后的选择——以五发连弩的神威,他选择谁,怕是谁也逃脱不开! 刘备、张飞挤推着,静静的盯着那一点寒芒,心中呼喊着:射我吧!射我吧!放过我大哥(二弟)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越仍是没有抠下卡簧,双方将士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弩前一点寒星,期待着最后命运的选择。 “咔嚓” 一声轻响,在众人听来却如雷在耳,心中咚咚巨响,眼睛追随着那一点寒星前进;但那利箭太快,又有谁追得上? 恍惚间,似乎只是瞬间,又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森冷的寒芒,终于来到眼前。 刘备盯着那寒芒,也分不清它要射向自己,还是射向二弟,心中大震,低吼一声,用力的撞向张飞,将张飞撞出半步,自己站在了张飞的位置! “啊!” “哎呀!” 张飞一声惊呼,诸侯一齐站了起来,不待回过神来,那一点寒芒已“穿胸”而过! “咻……” 利箭化做一道流光,呼呼的穿过刘备刚才的位置,噗的一声透过刘备的虚影,射进了身后草丛! 众人短暂的沉静之后,随即陷入疯狂的欢叫中。 “通过了!” “通过了!” “他们逃过去了!” 关羽捂着两处伤口,艰难的爬了起来,与张飞一起,紧紧的抱住了刘备,含泪吼道:“大哥!” 刘备傻呵呵的笑道:“活了……活了……我们活了……” ------------ 第20章 怒然闯关 刘、关、张三兄弟死里逃生,相携的过来谢过王越,治了伤,不敢多耽,找公孙瓒辞了官,骑快马便逃回了老家涿郡。 袁绍恭恭敬敬的请了王越到中营大帐,好吃好喝好姑娘的侍候着,并找回了华雄的尸身,就在关前,为华雄风光大葬。 公孙瓒也找了个机会,拉上弟弟公孙越,偷偷来到王越帐中,一是为当初贪婪五发连弩,二是为刘关张三人的鲁莽,诚诚恳恳的道了个歉; 王越看在公孙越的面上,便翻过那一茬,原谅了他。公孙瓒大喜,邀来众诸侯作陪,大宴王越,细细的叙说着当初攻陷云中城的辉煌史,几分得意,几分显摆,说得众诸侯羡慕不已。 虎牢关上,吕布慑于王越的神威,也不敢跳出来挑衅了。双方和和气气,转眼便过了半月。 这一日,王越正在喝酒,旁边袁绍、袁术、孙坚、鲍信、陶谦、韩馥、公孙瓒、马腾、张超、张邈、桥瑁、袁遗、王匡、孔伷、刘岱、孔融等人做陪。正喝得兴起的时候,忽的文央急匆匆跑来,附在王越耳边,低语几声。 “什么?”王越拍案大怒,吓得众诸侯一个哆嗦,酒洒盅落,陶谦、桥瑁、孔融甚至连桌案都差点撞翻了! “真是岂有此理!反了天了!走,点齐精锐兵马,随我去杀了他!”王越推案带上文央等人便要离去。 麴义心惊,问道:“师父,怎么了?需要徒儿帮忙么?” 王越沉着脸说道:“也好,点齐你的兵马,随我去吧!” 诸侯望着王越怒气冲天的出了大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过一会儿,便听到外面车马嘶鸣,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说道:“这阎王爷又怎么了?谁又招他了?” “又不知谁不长眼,又得罪了这尊大佛?” “看情形,点的兵马非少,这是哪方诸侯惹他了?” 袁绍见自己的大将麴义,连问都不问自己,便把兵马拉走了,心里有些不好受,却也不敢表露,只得打了牙往肚里咽,猜测着这是要去对付谁。 众人猜疑着,数着人数,发现除了一开始就消失了的曹操、张玮,大家都在,谁也没缺,不禁猜道:“莫不是曹操、张玮这两倒霉孩子,犯了阎王爷的霉头?” “哈哈,若是他们就好玩了偶像时代全文阅读。这两人把我们诳到这又不管了,活该尝尝王太傅的神威。” “走,去看看去!” 诸侯们来了劲,纷纷跑出帐外,望着不远处的王越军营。 王越领着麴义的神风营,怒气冲冲的来到虎牢关前,高声喝道:“开关门!我要过关进京!” 吕布在关上探出头来,问道:“王太傅,不知所为何事?为何要进京?” 王越喝道:“莫要你管!快开关门就是!” 吕布指着那五千将士,说道:“我给你开关门可以,但你身后的那些士卒。我可不能放他们过关。” “休要废话!”王越怒喝一声,突的从指环内变幻出五发连弩,照着吕布的三叉紫金冠就是一箭。 “咻……”利箭来得突然,吕布骤不及防,虽然在最后一刻偏头没射中,但那利箭也射在旁边的城垛上,飞溅起一片尘土,弄得吕布灰头土脸,躲在城垛后捂着胸口惊恐的不敢说话。 “快开关门!否则莫怪我翻脸无情,强推了你这矮城墙!”王越发出了最后通碟,吕布虽自信虎牢关天险,但还真相信,王越一定做得出来,且一定能做到。慌忙之下,赶紧让张辽、高顺打开了关门,放王越进关。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张辽、高顺紧张的侍候一旁,小心的问道。 “哼!”王越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带着队伍穿过虎牢关,继续向京都开进。 张辽、高顺拉过麴义,问道:“师兄,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麴义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师父听了枢密营的情报,便怒发冲冠,点齐兵马要进京杀人。但具体杀谁,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枢密营从来只对师父负责,我们平时问都问不出一句。” 张辽、高顺愣愣的望着大军远去,心中患得患失,不是个滋味儿。两人正在发呆之时,忽听一旁士兵惊呼声:“将军,不好了!盟军闯关了!” 两人猛的惊醒过来,回头望去,见盟军几百骑兵竟趁乱向虎牢关汹涌而来,看意思,是想趁着王越过关,来不及关门之时,强行闯关! “快!快下关门!拉吊桥!”张辽惊呼着,拍马当先一步冲到关门口,一枪挑了当头大将;接着高顺也赶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死死的顶在关门口。 但盟军来势汹汹,几百骑兵集团冲锋之下,两人却哪能挡住。不一会,两人便被冲散,淹没在汹涌的骑兵之中,不知冲到哪里去了。 吕布仍在关上抓着那支利箭发呆,听了下面异响,这才回过神来,见盟军偷袭,顿时气坏了,心中骂道:这些奸诈的盟军,竟想趁乱偷机。当下飞马赶到,一出手便是狠招,毫不留情的杀向盟军! “霸王枪法第二式,气吞山河!” 一式“气吞山河”,七十二斤重的方天画戟,夹着滂沱的劲风威压,如气吞山河般“轰”的一声砸在吊桥上,只用一戟,竟将当头六名骑兵连人带马一齐轰下桥去。六名盟军士兵惨叫着摔入护城河,争扎两下,一个浪花打过,便沉入河底了无声息了。 众人吓得倒退了五步,竟不敢近前,但吊桥上位置狭小,前面的后退,后面的前进,顿时吊桥上一阵慌乱,失足坠桥者,不知几数。 吕布得不势不饶人,仍是飞马上前舞动着方天画戟,以“气吞山河”杀得盟军骑兵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圣皇全文阅读。不多时,只吕布一骑飞马,一杆方天画戟,竟将整个吊桥上的盟军杀得个干干净净,无一生还者,吓得吊桥外的盟军们竟推搡着不敢上前半步! “拉吊桥!”吕布一声大喝,吊桥缓缓拉起,而吕布仍是骑着枣红赤兔马,倒提方天画戟威猛的站在桥头,怒瞪着双眼,随着吊桥竟缓缓升起,如天神下凡,吓得盟军悄然无声,直到吕布调转马头跃下吊桥,这才缓过神来。 “放箭!射死他!射死他!”袁绍急忙下令,但为时已晚,赤兔马已一声嘶鸣没入关门后便没了踪影。 诸侯先入为主,心中已将王越归为强大,但此刻,方才想起,吕布,也是另一名强大的存在,虽不及王越,但比起普通人普通战将,却是以一敌万的超级战神! 吕布回转虎牢关,关上关门,将关内残留的盟军杀了干净,这才在角落里找到了拼死抵抗,身中多枪的张辽与高顺。 吕布回马来到城头,冷眼瞧着关外群雄,说道:“哼!一群土鸡瓦狗,也妄想闯我吕布的关?笑话!” “温侯勇猛,我等佩服!”张辽、高顺真心实意的恭维着,吕布得意非凡,昂头哈哈大笑,终于重又找回了属于天下第一战神的威严! 良久,吕布回马说道:“张辽、高顺,我信重你们,这虎牢关便交给你们二人了。我去京都一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温侯放心,我等必定严守关门,不令关外诸侯踏近虎牢关半步!”张辽、高顺齐声呼道。 吕布撂下虎牢关,提着方天画戟,骑着追风赤兔马,绕过王越大军,竟先一步来到了京都。 进到董府,没找到董卓;又跑到皇宫,才在新晋皇妃的寝宫中找到了正在快活的董卓。 “义父,”吕布冷眼瞧着楚楚可怜的皇妃,说道:“义父,京中可是发生什么大事?” “大事?”董卓抖着横肉,系上腰带,迷惑的说道:“没什么大事啊?那帮老顽固老家伙现在也不闹事了,乖乖听吾的话了啊?能有什么大事?” “不闹事了?”吕布心疑,那些刁横的大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沉思着,吕布忽然想起一事,猛的抬头惊问道:“义父!你……你那事……成功了?” “哪事?”董卓一愣,想了起来,恍然道:“你说那事啊,当然成功了!要不然,这些老顽固老家伙,能这么听话?哈哈……还要多亏了你给吾的好计谋,吾才能彻底收伏了朝中这些老臣、文士,才能安安稳稳的做这辅政太师!” “哎呀!”吕布大惊,拍腿呼道:“义父!你闯大祸了!快!快快收拾东西,逃吧!” “我儿,怎么了?”董卓愣道:“你不是说没事儿么?怎么了?” 吕布懊恼的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我欠考虑了,不知道王越护短竟如此厉害,也低估了他的武艺。只是现在多说无意,义父,我们得马上做西迁准备,否则等那王越来了,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西迁?什么西迁?”董卓愣了。 吕布说道:“就是烧了雒阳,迁都长安啊。现在我们得罪了王越,唯有逃命一途了。” “迁都长安?”董卓不解:“为何要迁都长安?为何要逃命?我们即便得罪了他王越,吾有百万雄兵,吾有天下第一战神,为何要怕他?他若敢来,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哎呀,早做准备总没坏处,义父,我先回府收拾一下,一会儿再来。”说着,吕布不管董卓了,转身出皇宫飞马回去了吕府。 ------------ 第21章 混乱京都 王越得了消息,怒气冲冲的带着随身百骑,及麴义的神风营,冲过虎牢关,来到京都。遇到的守城将,正好是黄忠、魏延。 两人赶紧开城门迎接,上前问候:“师父,您回来了。” “嗯,”王越点头问道:“知道董卓在哪么?” 黄忠回道:“应该还在宫中。最近董太师很少回府,天天住在皇宫,yin/乱妃嫔。” “哼!厉害了啊!我不理他,他这是越来越嚣张了!”王越咬牙说着,吩咐道:“一会我去宫中杀他,他若是逃到这边,你们要守紧南门,莫要让他逃了龙尊最新章节。” “是,师父……”两人不知缘由,但仍是躬身答应,认真的执行着师父的命令。 王越带着五千骑,轰隆隆的踏过街口,直向皇宫而去。 五千铁骑招摇过市,动静非小。没多久,便全城雷动,几乎有点耳目的,都知道辅政太傅王越,带着亲兵进京来了,看情形,其目标应该是皇宫中的奸贼董卓! “好啊!好啊!王太傅终于出手了!看这回,董老贼如何收场!” “有王太傅参与,这回朝堂终于要清净了!” 王家武场扎根京都十一年,其高德威望早已深入人心。京中大半青壮年,即便没有入得王门,也大多从小在王家武场玩着长大的。文有卢植,武有王越,两人一老一少,一西一东,早已是京中两大圣地。 王越气势冲冲的带兵来到皇宫门口,却又遇到牛辅带着徐荣、郭汜、李傕几人,拦住了去路。 牛辅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高声喝道:“来者何人!” 麴义喝道:“瞎了眼么?认不出我师父王越么?快叫董卓出来!” 牛辅畏惧的望了望王越,干笑道:“哈哈,是王太傅啊。您不在怀城教武,怎么来皇宫了?” 王越冷哼道:“少废话!叫董卓出来,否则莫怪我无情!” 牛辅说道:“找我父丈么?那不巧了。我父丈这几日回老家凉州省亲去了,不在京都。” “凉州?哼哼,那就是不见我了?很好!”王越转头说道:“麴义,你带两千人,严守皇宫各出入口,看他能在皇宫中龟缩多久。其他人,随我去董府,把董家全给抓了!” “是!” 五千士卒齐声高喝,声威震天,吓得牛辅倒退了五六步,连滚带爬的跑去后/宫通报去了。 王越带着三千铁骑嗵嗵嗒嗒的直奔南城董府,路上又遇到了新任司徒王允。 王允并骑而行,兴奋的说道:“天见可怜,王太傅你终于来了。这一年来董卓老贼可把我们坑惨了,你可一定要把董卓老贼给连锅端了!” “王司徒放心,他董卓敢做出这种忤逆之事,我王越这次一定饶不了他。”王越咬牙说道。 “好,好,好!哈哈……”王允春风得意,好像领兵讨董的不是王越,而是他一般,与王越并骑,呟五喝六的高呼着忙前忙后,一路上,竟被他拉上了几十名各部官豪,一齐围向了董府。 到了董府,董家老少早慌做了一团,关门闭户,全躲到后院去了。 这等小门小院当然难不住王越,只一剑,大门便轰的一声炸成了碎片,吓得一旁的王允等人“啊”的一声惊叫,一齐跳出五六步远去,惊惧的望着王越,再不敢靠近半步。 “全抓起来!一个不留!”王越巨剑一挥,三千铁骑长驱而入,任是董府宽阔广袤,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没多久,董家上下老小一百四十九口,全抓了过来,儿子媳妇,女儿女婿,门客仆从,一个也不落。而董卓的三女儿,王越的小妾董媛,竟也赫然在场! 王越愣道:“媛儿,你怎么在这?” 董媛哭哭嘀嘀的说道:“大人,媛儿近日身体偶感不适,回母亲身边住了几日,不料……不料……呜呜……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听吕将军说,大人要杀爹爹?” “吕布?哼贴身宠:总统的宝贝纯妻最新章节!”王越没想到,吕布竟先一步赶了过来,冷哼道:“此事不用你管,你先回府吧。来人,送三夫人回府。” “是!”几名士兵走了过来,恭声说道:“夫人……” 董媛摇了摇头,担忧的拉着母亲的手,垂泪说道:“母亲……我……我……” 董夫人原是匈奴人,家中与凉州董家也多有来往,嫁于董卓后,便学了汉家的文化、礼仪,知道“既嫁从夫”的道理,拍着董媛的手安慰道:“媛儿莫怕,我们会没事的。你先回王府,好好养身体……此事,他知道么?” 董媛偷偷望了一眼王越,摇了摇头。 董夫人点头说道:“那便先不要说了,免得耽误了男人们的大事。你先回王府吧。” “母亲……母亲……大人……大人……”董媛哀哀怨怨,哭哭嘀嘀的被士兵给带回了王府。 董夫人抚了抚白发,柱着龙蟠棍,来到王越面前,说道:“王太傅,这是我们第一回见面吧。” 王越知这是董媛的母亲,自己的岳母,有些挂不住脸了,但事已至此,自己也下不去台,便硬着头皮端坐马上,拱手说道:“董夫人,王越身带甲胄,不便行礼,望董夫人见谅了。”其实,王越一袭白衣文士衫,哪穿了什么甲胄,只是推脱之词而已。 董夫人也不点破,冷脸说道:“无事,王太傅位高权重,我这边陲妇人能有幸见上一面,已是荣幸了,哪敢劳王太傅行礼。” 王越讪讪说不出话来,董夫人接着说道:“我知你的来意,夫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实是有些不妥,你要复仇我也无话可说,你想下手,便下手吧,无需顾及我与媛儿。” “这……”董夫人这么说,王越反倒做难了。王允在一旁急了,呼道:“王太傅,莫要心软,此时当断不断,必反受其乱!请王太傅下令把他们全杀了,以绝董卓后念!” 王越皱了皱眉,说道:“此事我自有分寸,无须王司徒教我!” 王允讪讪的说道:“自然,自然,我相信王太傅心中自有公断,自然会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哼!”王越冷哼一声,高声说道:“董卓倒行逆施,毒害先帝刘辩,实罪无可赦,依法令抄家灭族夷九卿!” “哗……” 围观的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董卓竟毒害了先帝刘辩,一时哗然。 “少帝竟死了?他不是在王府练剑么?怎么突然死了?” “这董卓也太残暴了,怎么连皇帝都敢杀?” “哼,他有什么不敢干的?听说宫中的妃嫔宫娥都被这老贼睡了个遍!只是这回却踢到铁板了,竟然敢动王太傅的弟子!真是老寿星吃砒霜,闲活得太长了!” “难怪王太傅早不来,晚不来,偏这个时候进京讨董,却原来是董卓杀了他亲传弟子。” 围观百姓这才明白了王越的来意,心中竟隐隐有些庆幸,幸好董卓杀了刘辩,若非如此,这王越还真有可能一直不管这朝堂之事,那便再没有人能收拾得了这董卓老贼了。 王越宣告了董卓的罪行,挥手喝道:“全部带走!拉到午门口斩首示众!” “是!” 士兵们推搡着董家老小向午门进发,董旻、董璜、董白、董宜等哭天喊地的呼叫着:“王越重生之恶凤驭夫最新章节!我们是亲族!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王越,董媛是我妹妹,若是夷九卿,是不是也包括了你!” “王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无情无义的浑人!” 王越一路寒着脸,半句话也不说,押着董家老小来到午门口。这里曾经杀过三百一十七名黄巾叛贼,曾经被鲜血洗过了一次。 这一次,跪在这里的,却是当朝相国,辅政太师董卓的家小。 一百四十八人,大部分哭天呛地,唯有董夫人挺胸抬头,面无惧色,着实令王越心佩,拱手说道:“董夫人,董卓行此暴行,实是天怒人怨,怪不得我王越。” 董夫人冷脸说道:“不用王太傅提醒。我夫家的事自有我们承担,怪不得王太傅。希望我们的死,能为我夫家赎罪,保我夫家一命。” “这……”王越没想到,董夫人竟会为董卓求情,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竟一时不好回答。 王允急了,呼道:“王太傅,千万不要答应她!那董卓生性残暴,若是今日放过他,来日必横生更多祸患!请王太傅莫要心软!” “放肆!”王允虽是三公之一,但王越却不鸟他,怒斥一声,叱道:“我王越做事,何需你来指手划脚?来人,把他驱逐出去!” “王越!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心软啊……”王允挣扎呼喊着,被士兵给架走了。 王越阴沉着脸,考虑良久,说道:“董夫人,董卓之行,实天理难容。但既然董夫人开口了,我便给个面子。以现在开始计时,若一柱香之内,他董卓敢来午门伏罪,我便饶了你们杀了他;若他不来,我便杀了你们放了他!” 董家老小一听有生机,顿时欣喜的叫嚷着;董夫人却怒斥众人一声,转头说道:“王越!你是欺我老儿妇孺么?你这算什么面子,算什么开恩?” “哼!”王越不接话茬,转头吩咐道:“升香堂,计时!” 士兵找来香案香炉,点上香焾,众人便盯着香焾,望向街角,猜测董卓会不会前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日头慢慢升高,众人等得口干舌燥,眼看着香焾快烧完了,那董卓却是人影都不见,董家老小又开始哭哭嘀嘀的骂这骂那,只是这回,骂得多的却是董卓了。 “董卓!你好狠心哪!你做出这等暴行,却不敢来认!你还是个男子汉嘛!” “董卓!枉我对你忠心耿耿,不料你竟抛下我们不管不顾,董卓,算我看错你了!” 众人边骂边哭,一边盯着香焾,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期盼着董卓能像个男人一样出现。 可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董卓也没有来,甚至,连个兵丁都没出现! “时辰到!斩!” 王越一声令下,三十刀斧手拉出三十门客仆从,推到午门口,手起刀落,咔嚓一声,三十颗人头一齐滚落地上。 “啊……” “啊!” 董家老小吓坏了,惊叫着剧烈挣扎,但身后俱都是神机营的精兵良将,这些老弱妇孺却哪能扎得脱。 “王越,你饶了我吧!你若饶我性命,我便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天下谁也不知道的秘密神赌狂后!”董宜高声呼道。 “什么秘密?”王越问道。 “你先答应饶过人性命!”董宜强硬的说道。 王越失声笑道:“好,我看你勇气可嘉,若你的秘密足够好,我便饶你一命。” “果真?”董宜站起身来说道:“此秘密知道者只有三人,我是有一次去董太后宫中游玩,无意中听到的,董太后死后,恐怕只有我知道了。” “哦?什么秘密?我倒是好奇了。”王越问道。 董宜得意的说道:“当今皇帝,刘协,其实不……呃……呃……” 董宜正说着,突然董夫人从旁边冲了过来,拨出头上的金簪刺进了董宜的当胸! “母亲……母亲……”董宜圆瞪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董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没死在王越手中,没死在刀斧之下,竟是死在母亲手中! 董夫人冷着脸说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也不是你该说的!宜儿,为娘对不住你了!” “母亲……母亲……”董宜慌乱的抓着母亲的手,眼神逐渐散涣,软软的塌在了地上,再无声息了。 王越愣了,没想到还闹出这么一出,不解的问道:“董夫人,却不知是什么秘密,竟让你不惜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董夫人冷哼道:“王太傅,你要杀便杀吧,这秘密只会跟着老妇一起埋进尘土的,谁也不会知道!” “你!”王越怒道:“杀!全杀了!” 三十名刀斧手又上前来拉人,虽还是门客仆从,但董家老小却是又一阵哭天喊地。 “咔嚓!” 三十道寒光闪过,三十颗人头咕噜噜的又落地了。 当杀到第三波,门客仆从杀完了,开始拉董家老小的时候,忽然一队枢密营的探子踩着血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呼道:“祖师爷,不好了!不好了!” 王越心中一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那探子指着京都上空说道:“祖师爷,不好了,这京中不知为何,突然四处起火,仓促之下,无法组织人员,现在火势已失去控制,全城都快烧起来了!” “什么?” 众人望向天空,果见京中四处烟尘滚滚,刚还以为是民家炊烟,现在看来,竟是全城失了火了? “怎么会这样?什么原因?”王越惊声问道。 探子回道:“现在还没查出原因,只知四处火情几乎是同时烧起,恐怕是有人精心策划,早有预谋的。” 说话间,四周开始传来嘈杂的喧闹声:“着火了!着火了!雄武殿着火了!” 王越一惊,回头望去,却见午门外的雄武殿竟火光冲天! “这到底怎么回事?”王越怒骂一声,气得直挠头,偏又一时想不出是谁在捣鬼。 “大人……还斩么?”刀斧手问道。 “斩什么斩!全部收监,先救火再说!”王越顾不上董家老小了,匆匆交待一声,便向东城王家奔去。 ------------ 第22章 北邙皇陵 王越急得团团转,但吕布在宫中却得意忘形,因为这一切,都是吕布早在一个月之前便开始布置的。 从十八路诸侯刚刚汇聚的时候,从南、北联盟还未联合的时候,吕布便靠着前世的记忆,预知了这场“浩劫”——当然,这个浩劫,是对雒阳老百姓来说的,对自己,却是大大有利! 前一世,董卓火烧雒阳,搜刮民脂,挖掘陵墓,好处都全被董卓占去了。这一世,有了这个预知,吕布无论无何也不会便宜董卓的。 “哼,哼!叫了你一年的义父,也该收点利息了,这些财富,就当你从来没有得到过吧,哈哈……”吕布站在温侯府高楼,望着京中的大火,得意洋洋,哈哈狂笑。 良久,吕布笑罢,望着皇宫方向,阴阴的说道:“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你死。这伤天害理的事,还需你来做,你来背,嘿嘿……” 说罢,吕布飞身下高楼,跃上追风赤兔马,带着几百亲兵咚咚咚来到皇宫,遇到董卓的女婿牛辅,问道:“牛将军,快带我去见义父。” “是是,温侯,你终于来了,父丈都快急死了。”牛辅不敢耽误,骑马在头前带路,来到位于皇宫西面的长年殿。 董卓此时正在屋里嘀溜溜的转着圈,一旁十几个妃嫔宫娥小心翼翼的侍候着;侧殿上,年仅十岁的献帝刘协,面无表情,正经危坐在软蒲上,冷眼瞧着董卓,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董卓听到马蹄、脚步声,猛的回过头,见了吕布,急忙迎了上来,呼道:“我儿,怎么样?王越人在哪了?” 吕布眼神闪烁,笑道:“义父莫急,那王越虽是当朝太傅,可您也是辅政太师,又是当朝相国,三公太尉,统管文武百官,统领天下兵马,他王越就是有再大能耐,也不敢乱动。此刻,应该是忙着四处救火吧,早顾不上我们了。” “好好好!”董卓呼了口浊气,抹了抹汗问道:“那……那现如今,怎么办?” 吕布指着西边笑道:“不是说了么?西迁!” “哦,对!”董卓恍然,抖着横肉说道:“我们可以西迁,把整个雒阳京都,全搬到长安去,留下一座空城给王越,看他还得意什么!哈哈……” 董卓兴奋的招集兵马,开始要挟百官,驱逐百姓西迁;而吕布,却带着私兵,偷偷的前往了雒阳北郊,那里有东汉最大的皇陵——北邙皇陵,至朝以来,共有十一任皇帝,包括先帝刘宏,都葬在了北邙山!其中藏宝之丰,实是难以想象极品修真邪少全文阅读! 吕布带私兵来到北邙山最大的五帝陵,这里有光武帝刘秀原陵、安帝刘祜恭陵、顺帝刘保宪陵、冲帝刘炳怀陵、灵帝刘宏文陵,是藏宝最多的陵墓,早在半月前,吕布便安排了亲信,来这里开墓门,掘通道。 沿途都有严兵把守,吕布一路急驰来到陵前,自有守陵亲信赶来。吕布问道:“挖通了么?” 那亲信躬身说道:“回温侯,都挖通了,只等温侯来打开墓门即可。” “好!好!哈哈……”吕布得意大笑,带兵向墓中闯去,临行前交待亲信:“你带着三千兵马严守四周,莫要让任何人过来。记住,如有人来,千万别全杀了,留下几个残废,并报上董相国之名。” “是,温侯!” 吕布自认百无疏漏,却哪知道,他的一切行动都暴露在枢密营的严密监视之下。他刚到皇陵没多久,文央便将情报送到了王越手上。 王越沉思道:“这吕布神神秘秘,不保护董卓,去北邙山干嘛?” 窦辅捻着小胡子说道:“师父,我猜想,吕布莫不是怕了准备躲到北邙山避难去?那里都是墓陵坟地,倒是个葬身的好地方。” “瞎说!”王越斥道:“吕布不似那等贪生怕死之人,他此行必有深意,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文央、尹四妹,你们多派人手,去北郊扩大搜索范围,看看他吕布图的到底是什么?” “是!”文央夫妇亲自带着密探去往北郊查探。这一次,除了西北,东北,更是悄悄绕过吕布的守兵,去往了北面的河水附近,在那里,竟发现了几十艘大船! “这……这是做什么?难道吕布想从河水逃走?北面他是要逃哪去?河内怀城他肯定不敢,那是师父的地盘。河东安邑?或是上党长子?太原晋阳?”文央嘀咕着,尹四妹嚷道:“不去管他,快去报告师父便是。” 王越得了消息,也以为吕布要护着董卓从北逃走,便带着亲兵秘密赶来,会合了文央,一明一暗之下,轻而易举的便控制了那些大船,找来管事,没打几下,那人便招了。 那管事名叫伍琼,是北城门校尉,却是奉了吕布的命令,坚守河边,另有一百三十辆大车,已经去往北邙山了。 “不好!”窦辅惊呼:“那吕布怕是想要挖皇陵,盗皇墓!师父,这吕布也不怕天打五雷轰?连皇陵都敢动?” 王越大惊,留下五百人看船,带着一千五百人直奔北邙山而去。 “什么人!站住!董相国正在祭天,任何人不得打扰!”王越还未到,守卫便高声喝道。 “董相国?”王越失笑道:“这是什么节气,什么光景?要他董卓祭天?” 守卫见来人气度非凡,定睛瞧去,待看清后不由大惊:“哎呀!是王越!” “王越来了!” “快去通报!快!” 等他们反应过来,却哪来得及跑?呼吸间的功夫,神风营的精兵便把守卫给杀了个干净,继续向北邙山皇陵突进。 神风营本就以机动性称著,二十里地不到半个时辰,便杀了十几波守卫,不待吕布得了消息,便沿着大车车辙印将车队堵在了一处山坳。 压车管事名叫周毖,是西宫侍中,奉的也是吕布的命令,负责运输陵墓中的财宝。 王越叱道:“你们好歹也是当朝名士,怎么挖坟掘墓这等有损阴德之事,你们竟也干?” 周毖苦笑道:“我们虽是名士,却因向董卓举荐过袁绍、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张邈等人做州牧郡守,如今这些人都起兵反董,若非温侯做保相救,我们是早已化做邙山魂了绝品邪少最新章节。” “那也不能干这种倒行逆施的祸事啊!”王越怒斥着,却也不好把这些名士都杀了,眼睛扫过左手指环,神秘笑了笑,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但这些财宝,我都要过过数,也好将来做个统计。” “这……”周毖迟疑片刻,便感激的说道:“如此多谢王太傅,王太傅请便。” 王越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挑帘上车,巨剑连挑,将十几个大箱的链条全都挑断,打开一看,顿时珠光宝气,晃得王越眼睛直花! “好宝啊!这吕布是真狠哪,这些稀世珍宝是一样不落啊!”王越感叹着,手掌翻飞,将大箱内的宝物统统的收进了左手指环,只留下第一箱做做样子,便转往下一车。 周毖跟随在一旁,见王越空手进去,又空手出来,果然不取分毫,这才安下心来。 转眼过了半个时辰,王越将五十大车全部“检查”了一遍,便放了周毖,去往下一处车队。 没过多久,吕布终于得到了消息:王越来了! 吕布大惊,慌忙找到周毖一问,周毖如实告之,吕布不解的说道:“只是检查一遍?过过数?” 吕布不信,挨车翻了一遍,果然宝物都在,却是更加不信了:“这王越会这么好心?到嘴的肥肉,他竟一口不沾?这太不合理了!” 任吕布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看着空手进、空手出的王越,其实早把财宝都转到神秘指环空间去了。 待问过所有车队管事,得知都是同一个情况之后,吕布即便再怎么不信,也得相信了,也许,王越真的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了吧。——吕布只能这样推断了。 王越在“检查”过所有马车之后,指环内已宝光一片,各色珍稀异宝是堆得跟小山一样! 王越正得意着,文央突然来报:“师父,我们在河水里突然发现一些木板木条,还偶尔从上游漂来几具浮尸!” “哦?走,看看去!”王越收兵来到河水边,果见那汹涌滂湃的黄河水里,不断有木析、尸体翻滚而过。 “有打涝上来的尸体么?”王越问道。 “有。”文央找人抬过一具尸体,王越定盯看去,见那尸体一身劲装短打异服,周身五六个口袋,有的里边装绳索,有的里边装食物,有的里边装水囊,有的里边装药膏,而那人脸上,竟还划着三道彩油! “噫?这不是张扬的特种兵么?”王越说道:“他怎么跑到黄河来了?快去上游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文央带着一队枢密营,急匆匆的向上黄河上游摸去。 不多时,便探名了消息,回报王越:“师父,果然是张扬,还是失踪了半个月的曹操,也在河水北岸,估计有两万来人,正在强渡河水天堑。” 王越惊呼道:“这曹操怎么绕了个弯去了北岸?看情形,他是想绕到雒阳后方,突袭董卓来了!难怪到了虎牢关便不见人影!真是好谋算啊!只是,他怎么绕过去的?这曹操,果然无愧于枭雄称号,桥玄说的不错,这是个大人物!” 这枭雄称号,却是当初曹操在京中为官时,嗜血好杀,治军严明,桥玄给的评价。今日看来,桥玄果然有金言铁嘴之名,当是准确! ------------ 第23章 皇陵宝藏 却说曹操至来了怀城之后,便时常与上党太守张扬相聚,两人走动频繁,战士也多在一起交流、学习。 张扬急需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做后盾,曹操也好奇张扬的特种兵,两人便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时间不长,有一天晚上,轮到曹操脑中的另一个“曹操”放风。 “曹操”刚出来,便一眼认出了张扬的现代特种部队。自己前世也曾参过军,当过两年大头兵,张扬部队的那些装备包、迷彩服、绑腿、彩泥,“曹操”是再熟悉不过了。 旁敲侧击一番之后,“曹操”肯定,这张扬一定也是从现代过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能来三国,但事实摆在眼前,令曹操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至那后,曹操便更加用心的拉拢张扬,并小心的掩藏自己,不令别人发现自己一丝一毫的异常。 这些事情张扬自然不可能知道。现在的张扬,其实也是很无奈;家园被毁,父亲被杀,有心复仇,但眼望王越武功盖世,威风八面,自知这仇是没什么指望了;好在对这一世的爹爹也没什么归属感,便转而心向争霸,若能像前世曹操、刘备、孙权一样,开创不世功勋,也不枉自己穿越一回! 两人各怀鬼胎,便开始研究着怎么摘下讨董的果实。 若能挑开吕布,由自己杀了董卓,必可名扬天下,令万民拜服; 若能迎了献帝,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若能抢了雒阳皇陵的惊天宝藏,便可富甲敌国,招兵买马,剑指天下; 若能收了董卓的凉州军,便可实力大增,一举超过袁绍,便是王越王家军,兴许也能拼上一拼! 如此多的好处,不得不令曹操、张扬二人热血贲张。 没多久,两人便成功的说服了袁绍发兵。十八路诸侯、三十六头领,五十余万兵马,号一百万,兵压虎牢关。 等到了虎牢关,两人便撇下盟军,偷偷的北上河内,在张扬特种兵的帮助下,成功的偷渡过了黄河水,来到河水北岸。而总兵马也不是王家枢密营估计的两万,却是达到四万之数! 在北岸潜伏了三日,曹操估摸着吕布、张辽、高顺差不多在虎牢关打起来了,离历史上的西迁时间应该还有两月,便先一步挥师过河,准备南下讨董,趁其不备,杀了董卓,攻下一个完整的雒阳。 不料,大军刚过河过了一半,忽见京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二人大惊:“怎么回事?京中发生了什么?” 曹操派去了探子进京查探恶魔校草缠上我。待探子回报,曹操这才知道,竟是董卓已经开始火烧雒阳了,现在正整军驱逐百姓,准备迁都了! 曹操怒骂一声,捂着头喝道:“竖子!你不是说还有两月么?怎么现在就开始了?……不可能啊?俺记得清清楚楚,电视上是这么演的,围了三个月,董卓才迁的都……什么电视?什么演?……就是一群人演场戏,拍个三国争霸的故事……竖子!那是演戏,如何能做准?你就不知道史实么?……俺一钢铁厂工人,干嘛要知道那么多……竖子!气死我也!……” 张扬见曹操捂头痛呼,脸上一会红一会紫,骂骂咧咧的不知所云,不由关心的问道:“曹大人,您怎么了?” 曹操揉了揉双额,呼了口气,说道:“无事,老毛病,头又有些疼了。” 张扬好象记得历史上曹操是头疼死的,心中了然,撇过不讲,问道:“那曹大人,现在怎么办?我们还去攻城么?” “去!必须得去!杀董卓,迎献帝,抢宝藏,我们必须要做到,才能在这诸侯林立的局面下,脱颖而出!吩咐下去,让大家加快速度,不要在乎一些小的死亡,快点渡过黄河,一定要在董卓迁都前截住他,可别让他逃了!”曹操狠厉的说道。 “是!”曹操的这股狠劲,正合张扬的脾气。想当初,前世做雇佣兵的时候,那也是刀口上舔血,过了这顿不知道下顿,能在金三角快速成名,靠的便是义气,狠毒。 四万士卒,快速搭浮桥过河,待过了河,一清点人数,竟失足落河一百多人! 曹操、张扬顾不得惋惜,大军稍做休整,便挥师南下,直奔雒阳。 只是大军刚奔出三十里,便遇到了吕布的运宝车队。 “曹操!你怎么在这?”吕布大惊,望着对方黑丫丫的四万兵马,而自己却是只有不到五千人马,不由得慌了神了:这,这可怎么办? 曹操哈哈大笑:“吕温侯,你这是要去哪?这车上……装的是什么?” 吕布慌道:“我愿意去哪便去哪,愿意装什么便装什么,何需曹大人关心?快把道让开,我还要赶路。” “哈哈……”曹操、张扬相视大笑,心知这车上装的,必是皇陵宝藏,却哪能放吕布过去,便吆喝一声,四万大军成扇形向吕布包抄过去。 吕布大惊,慌忙调转车马向来路逃去。 只是曹操座下猛将如云,曹休的虎骑营、曹豹的豹骑营、张郃的神机营、乐进的先登营,都是王家军中数一数二的王牌部队;又有张扬那些经过特训的特种兵,通晓快速穿插,急行军、越野跑,都是三国这些士卒所无法拥有的。 没多久,吕布的五千兵马便被曹操、张扬给包围了。四万杀五千,便是有天下第一战神镇场,也于事无补。 两军相斗近两个时辰后,周毖、伍琼等相继被斩,吕布拼死抵抗,好在曹操没有杀吕布的意思,便放了他一马,只是那一百三十车“宝藏”,却是全数给截了下来。 曹操挑开车帘,打开了一个宝箱,顿时金光四射,宝气横生,照得四周之人红光满面,眼花缭乱! “哦……”众人愣了片刻,便齐声欢呼,庆祝旗开得胜,成功抢到了这么一笔惊天的财富。 “哈哈……”曹操、张扬昂天狂笑,眼前已经闪过堆积成山的粮草,扑天盖地的士兵,饮马中原,称霸天下! “曹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还去雒阳么?这些宝藏,怎么处理?”张扬贪婪的问道。 曹操闪过一丝不愉,摆手说道:“既然宝藏到手,那这雒阳也没什么好贪恋的,我看我们还是回返黄河北岸,依托黄河天堑,阻挡盟军为妙杀手娘子太难追。至于其它事情,待到了河东郡,或并州,再说不迟。” “这……好吧。”张扬也不好说得太明,便同意下来。 两人整军清点伤亡,拿着清单,两人却是吓了一跳:四万人,竟是死伤过半。 “这……这……这吕布……果然无愧天下第一战神,以五千战四万,竟克敌半数!果真了得!”张扬心惊胆颤的看着伤亡名单,自己的一万特种兵,也死了两千多,着实有些心疼。 吕布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一千残兵,狼狈的回到了雒阳,气得哇哇直叫。好在自己也算两世为人,不似前世般鲁莽。当即着人去叫回张辽、高顺,撤了虎牢关的防务,并将曹操、张扬得了皇陵宝藏的消息通告天下,自己带着精兵,护着董卓,迁都长安。 王越得了消息,好悬没笑岔气过去。自己早把那一百三十车宝藏拿得个干干净净,本想晃一晃吕布的,没料到,却是被曹操抢了去。若是曹操知道那车上十箱九空,不知会是个什么表情?哈哈…… 王越得意的狂笑,而关外的诸侯,“成功”的攻破了虎牢关,挥兵雒阳,站在成了一片废墟的京都,虽有些惋惜,但好在是占据了京都,也俱都得意洋洋,相互吹捧、赞扬。 京都大半被毁,却唯有东城,因为有王家的存在,还算保存完好。众诸侯便相邀来到王府,名为拜见王越,实为找个地方喝酒庆祝罢了。 “王太傅,多谢近月来对盟军的支持,才有了我们盟军今日的成功。来,让我们共同敬王太傅。”袁绍得意洋洋的呼喊着,明为感谢王越,其实是在赞扬自己而已。 众诸侯自然懂这个,一边感谢王越,一边恭维袁绍,倒是歌舞升平,一团和气。 王越望着诸侯个个洋洋自得,心中好笑,说道:“袁盟主,如今董卓迁都长安,这京中大半被毁,不知你们有何打算?” “哦?”袁绍反问道:“但不知王太傅有何高见?” 王越摆手说道:“高见谈不上。只是,如今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朝中百官也是哀鸿一片,不知这乱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需得有人出来主持新局才好。” 袁绍心中一噔,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么说,王太傅是想当这主持之人了?” 王越笑道:“这盟主可是误会我了,我一介武夫,哪能当什么主持之人,我也就练练剑,教教徒弟罢了。这天下事,还得你们来做主。” 袁绍暗自松了口气,说道:“王太傅高风亮节,我等佩服。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得慢慢研究商讨才行,却不好枉加定论。不过,眼前有一事,倒是要请教王太傅。” “哦?何事?”王越问道。 袁绍望了眼在坐的各位,屏退下人,低声问道:“王太傅,我在关外听说,曹操、张扬挖了北邙山五帝陵,得了惊天宝藏,可是属实?” 王越一愣,诡异笑道:“当然属实。我亲眼所见,不过不是曹操,却是吕布。当日他在北城黄河水边,准备了几百辆马车,几十艘大船,我虽得了消息,却又不知他是做什么用途,直到今日才知道,那是皇陵宝藏!只是后来阴差阳错,让曹操给截了去。” “哗……” 众诸侯哗然。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那曹操、张扬果然得了五帝陵惊天宝藏! 这下子,诸侯坐不住了,纷纷找借口离开了王府,点齐兵马,向城北黄河水追去。 ------------ 第24章 群雄夺宝 众诸侯你追我赶,五十万人马铺天盖地的涌向黄河岸边,如果从高处看,便能看见,原本青山蔓滕的雒阳城北郊,此时竟如食人蚁过境一般,拉开了一片恐怖的黑色海洋! “咚咚咚咚……” “嗒嗒嗒嗒……” “哦……哦……” 众诸侯就像后面有凶魔追杀一般,拼了命的狂抽座骑,竟跑出了前所未有的记录! 五十里地,只用了一刻钟,竟已赶到。 曹操、张扬两部刚刚休整完,正准备出发北上,还没走五里地,突然从雒阳方向掀起一片烟尘,林中的飞鸟成片成片的飞起,惊叫着向北逃来。 “怎么回事?雒阳又发生了什么?”曹操惊问道。 张扬抬眼望去,见南面不停的有飞鸟惊起,且越来越多,最后竟飞成一片,黑丫丫的如乌云盖顶。张扬愣了愣,大惊:“不好!有大匹兵马快速过境,看规模,应该不下十万!” “什么?十万兵马?”曹操惊呼:“糟糕!一定是盟军赶过来了!这个该死的吕布,一定是他搞的鬼!快!快!加快速度,争取快速过河,过了河便不怕他们了!” 曹操、张扬慌了神了,令士兵抛了辘重物资,轻装上阵,驾着马车拼命向黄河岸边冲去。 只是驾马车哪有骑马来得快,嗵嗵震天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到半个时辰,众诸侯便追了上来,团团包围住了曹操。 “哈哈……”袁绍望着那一百多辆马车,得意狂笑:“曹大人,你这是要去哪?搬家么?” “哈哈……”众诸侯也俱都眼露贪婪,指着曹操、张扬狂笑。 曹操阴着脸,不动声色的说道:“盟主果然神算,正是曹某要搬家呢。我觉得中原应该是盟主的天下,准备举家搬到北地,好博一安身之所。” “搬家?哈哈……”袁绍狂笑:“曹操!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么?快把宝藏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交出来!” “交出来!” 众诸侯高声叫嚷,曹操沉静的说道:“盟主,曹某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什么宝藏?这些都是我曹家、夏侯家的家私,怎么成了宝藏了?” “曹操!”袁绍喝道:“明人不做暗事,你既有本事截了吕布的皇陵宝藏,难道就没有本事承认么?” “承认?我承认什么?”曹操强硬的说道:“我看,你们被吕布那小儿骗了吧。皇陵宝藏,自然都在北邙山皇陵中,你们要,自己去掘去;他吕布把你们骗来,怕是为了自己西迁计划吧;你们都被吕布那小儿骗了!” “哼!还狡辩!”袁绍看曹操是不会死心,吆喝道:“来人,截下马车!” “是!”袁盟主一声令下,讨董联盟军从所未有的齐心,十六诸侯,三十六头领一个不落,争先恐后的围向曹操的马车。 “站住我的富二代女友全文阅读!谁敢动!”曹操、张扬急了,曹休、张郃、乐进、曹豹、许褚、典韦等大将带着虎骑营、神机营,先登营、豹骑营、近卫营、护卫营护在马车四周,尤其是张扬的特种兵,竟猫到车角,从装备包中掏出一堆奇怪的管子,两两组合着,拉上牛筋,竟快速的组成了几十架轻型攻城弩! 张扬喝道:“都是盟军,莫要伤了和气。你们若是再敢上前,莫怪我弩箭无情!” 众诸侯望向那森冷威猛的攻城弩,顿时心中狂震,齐唰唰的停了下来,惊惧不前,不知这攻城弩是不是真的,还是虚有其表。 弩是春秋时期楚人发明的,由孙膑发扬光大,到了本朝,已逐渐成形,分腰弩和攻城弩。 腰弩只是将弓固定在一个十字架上,后开细牙,勾住弓弦,使普通人也能用上劲弓,但却比大弓更难携带,更难保养。 而攻城弩则硕大无比,需十人操作,虽也是单发,但射程却超过百丈,威力更是惊人,重型攻城弩甚至可以冲上城墙,撞烂城垛。 当日,王越的神秘弩箭五箭惊天下,虽比腰弩还小,但威力却是腰弩的十几倍,甚至高过了攻城弩的两三倍!最奇特的是,那神秘弩箭竟还是五连发,才会被诸侯惊惧,奉为神器。 而此时,这张扬竟能以些小管子快速的组装出一台轻型攻城弩,虽是轻型,但在如此短距离之下,一箭串上三五人却是一点问题没有! 别说联军,便是曹操,也吓了一跳。与张扬相处一个多月,竟从未发现,他竟藏着如此惊天秘密武器!好在两人相处和谐,没什么矛盾;这要有什么冲突,他给自己来上一弩,自己焉有命在? 盟军不敢动了,袁绍打了个哈哈,笑道:“张太守别紧张,我们只是关心关心曹大人。这么多马车,要过黄河天堑,怕是不易,我们看看,是否能帮上什么忙。” 张扬喝道:“多谢!不需要了!我与曹大人自然应付得了,用不着盟主操心了。” 曹操有了攻城弩做依仗,心里也有了底气,喝道:“继续北上,若有阻挠者,杀无赦!” 曹军驾着马车向北前进,张扬的特种部队抬着攻城弩护在四周,箭尖对着袁绍、袁术、公孙瓒等诸侯,缓缓的后退着,一路上盟军士兵没有了袁绍的命令,纷纷避开,让出了一条通道给曹军通过。 袁绍的别驾田丰进言道:“主公,不能让他们走脱了!欲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请主公下令!” 许攸说道:“不可!主公,那攻城弩威力惊人,我们没有城墙相护,无异以卵击石,不可啊!” 袁绍阴沉着脸,不说话,只是眼望着曹军一步步向后撤着,左右摇摆着,不知是攻还是不攻。 公孙瓒厉眼说道:“盟主,杀吧!他们只有两人兵马,几十驾攻城弩,我们有五十万大军,一涌而上,抢了宝藏,便是死上几万士兵,也是值得的!” “杀吧!” “杀吧!” 众诸侯见曹军已过了两百余丈,攻城弩的威胁小了很多,重又鼓劲请战。 “只是……”袁绍被大家说了几句,又有些动摇了,但仍是不愿自己的士兵去当炮灰,沉吟道:“谁愿当先锋军?” 众诸侯面面相觑,都不愿自己的士兵去白白送死。谁的兵来得容易?谁的兵不是命根?那几十驾攻城弩关排射来,一轮便要死上几百,多来几轮,谁受得了? 众人犹豫着,曹军又行出了百丈,已完全脱离了盟军包围,开始快速的向黄河岸边突进恶魔校草缠上我全文阅读。 正在众人徘徊不前之时,袁术阵中传来一声大喝:“我愿为先锋!” 众人寻声望去,见说话之人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正气凛然,正是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 袁绍大喜,说道:“好!孙太守果然悍猛,若能破之,必有重赏!” “我去也!”孙坚一声大喝,带上自己的吴地亲兵,猛然攻向曹操。 “哎呀!放箭!”曹操大惊,高喝一声,张扬的特种兵不敢迟疑,几十驾攻城弩嗖嗖嗖的飙出几十支巨箭,将孙坚军射得一滞,带起几十串“葫芦”。 曹操正待说“再射”,却见那些特种兵“咔咔”两声,将攻城弩砸碎,拆了几个部件便狂奔着向后撤退。曹操惊问:“张太守,怎么不射了?再射他几轮啊!” 张扬苦笑道:“曹大人,你是高看我了。这攻城弩虽被我研究出便携式,但却成了一次性的消耗品。射过一箭之后,这弩便废了。” “什么?一次性?”曹操没想到这攻城弩竟是唬人玩意儿,急忙招呼大军快速后撤。 只是这一切哪是来得急。 张扬特种兵的异常举动,立马被孙坚发现了,后面的盟主也看得真切,哪还会不明白,这攻城弩果真是虚有其表,名不副实。 “杀!” “杀啊!” 不待袁绍下令,五十万大军倾巢而下,杀声震天。 凭是张郃、曹休、曹豹、乐进、许禇、典韦等人拼命抵抗,也终究敌不过五十万联军!不到半个时辰,战斗便结束了,一百三十辆马车,也全部被联军抢了过去。 “哈哈……”袁绍挑了一辆马车的车帘,着人抬下一个大箱,打开一看,顿时金光四射,宝气冲天,不是皇陵宝藏,却是什么?众诸侯得意洋洋,昂天狂笑。 “盟主,但不知……这宝藏如何分花?”袁术贪婪的盯着珠宝,问道。 袁术一提醒,盟军诸侯顿时缓过神来,纷纷望向袁绍,看袁绍做何安排,便是连曹操,也阴着脸说道:“袁盟主,这宝藏,是我与张扬太守,死了两万多精锐,才从吕布手中抢来的,希望袁盟主能秉公办理。” 袁绍讥笑道:“怎么?现在承认这是宝藏了?” 曹操冷哼着不作声,只静静的盯着袁绍,看袁绍如何表态。 袁绍笑道:“曹大人多虑了。我们是盟军嘛,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宝藏的分花,当然少不了曹大人与张太守的一分。” “哼,如此便好。我提议,将宝藏拉到王家武场,再做分花。”曹操沉脸说道。 诸侯一听要拉到王家,不乐意了,纷纷嚷道:“这怎么行?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已是不好分,若是到了王家,无异于羊入虎口,还能有我们的份?” 曹操阴阴说道:“怎么?难道,你们五十万大军,还怕了他王越?” 众诸侯气得直骂娘,偏又无法反驳。王越,谁不怕?如果能够,谁愿意在这事上却扯上他?只是,除了王家,好像还真没有哪个地方合适分花宝藏。 “这……好吧,拉去王府!”袁绍沉吟片刻,便同意了曹操的建议,指挥士卒,将一百三十车“宝藏”,一齐拉回了雒阳。 ------------ 第25章 大打出手 去时两刻钟,回时却用了两个多时辰。 一百三十辆马车拉回王府,停靠在王家武场,王越见了,好悬没笑背过去。 难道他们就没发现,箱子是空的?这么多人,竟没一个人发现?这……这些人也太好糊弄了吧? 诸侯盟军驱着一百三十辆马车,停靠在王家武场,一字排开,那阵仗,看得诸侯热血沸腾,一个个眼睛瞪得跟灯笼似的,直冒金光! 一百三十辆马车,每车十几口箱子,每个箱子里装满了金银财宝,这些财宝,若是堆在一起,怕足有一座小山般高大!这要是换成军械粮草,足以横扫天下! 能来参加讨董联盟的,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有自己的地盘,有自己的私兵,尤其是三年前之后,先帝刘宏,为了抵抗黄巾军,改刺史,新置牧,下放军权,众诸侯更是野了心了,即便没有称霸天下的雄心,也大多有圈地自治的想法。 多年的兵荒马乱,多年的洪涝灾害,令中原形如水火,民不聊生;若是有了这些财宝,想要招兵卖马,那是轻而易举!只要手里有了兵马,那便有了戎守一方的资本,进而有了称霸天下的底气! 袁绍是越想越兴奋。即便袁家四世三公,做为袁爱当代继承人的袁绍,也从未见过这么庞大的财富,这都要感谢曹操,感谢吕布啊,若不是他们,自己哪能得到如此巨大的宝藏。只是,要如果吞下更多的宝藏,却是要好好的算计算计。 袁绍眼睛转得跟罗圈似的,打着各种鬼主意,待瞄见王越时,暗自*腿算是找到依靠了,急忙迎上去哈哈大笑道:“王太傅,那吕布倒行逆施,妄图偷掘皇陵,好在被我们成功阻止了。但如今宝藏已经出土,见了凡气,不知王太傅有什么好的建议,处理这批宝藏?” 袁绍明里是叫王越出主意,暗地里却是把所有诸侯都拉上,胁迫王越开口,以占正义之位。毕竟,贪婪皇陵宝藏,不是什么好名声,若能得到王越的支持,诸侯便有了堂堂正正的借口,公然瓜分了宝藏。到时候若有人抓辫子,把责任一推,以王越的威望,谁敢做难? 王越虽然淡薄,不代表王越傻,虽然不在乎这些缠身孽因,不代表甘愿背这黑锅——再说了,那宝箱早十有九空,九成九的宝藏,早到自己的左手指环中去了,争这些空箱子,有什么意思? 想着,王越淡淡一笑,轻声说道:“我早已不管世事,这些宝藏,你们是想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吧,无须问过我的主意。” “这……”袁绍没想到王越突然装起了清高,心中暗骂:你若不管世事,那你开这王家武场有什么意义?那你办那怀城高级军校图的什么?你们王家商号遍布九州,洗劫天下财富;你们英雄楼的情报网无孔不入,无所不卖,谁的军中没几个枢密营的密探?你做这些,像是不管世事的样子? 袁绍一时无语,打着哈哈说道:“我知王太傅超然脱俗,瞧不上这些凡间小利传剑。这些宝藏从五帝陵来,本应归回陵墓;但北邙山素来神圣不可侵犯,这些珠宝沾了俗气,沦为凡品,若是再放入皇陵之中,怕有有辱先帝清仪。王太傅,你说是吗?” “哈哈……”王越打着哈哈,伸了个懒腰,说道:“最近修习道法到了突破的关口,以至劳累过度。我有些乏了,你们要怎么样,便怎么样吧。这武场暂时对外关闭,给你们做分花场所吧。” 说着,王越便带着王家弟子转入王府,关上府门,不再理会门外诸侯。 诸侯面面相觑,不明白王越什么意思,这可是两千多箱财宝,他竟一点不动心?是瞧不上,还是不想瞧?他王家的财富,真的有那么多?比这五帝皇陵宝藏还要多? 别说诸侯,便是皇甫天心、孙黛、夏侯娟、董媛、文央、尹四妹这些人也想不通,不知为何师父应承下来。只要应承下来,不多说,一成两成总是能落下来的。那两千多箱宝藏,只要有一成,就是两百多箱!那得多大一笔财富啊! 天心抱怨道:“王大哥,我看你是练剑练糊涂了。那些人明摆着是要分脏的,拉上你,也只是博个名头而已。你应下来又能怎么样?你知道那两百箱宝藏价值多少么?你看看咱王家的宝库,能有两百箱么?真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难处。哼!” 文央、窦辅等也相继说道:“是啊,师父,那袁绍摆明了要给您好处的,只想你分的时候多给他一头就行,你怎么不答应下来呢?” “就是啊,师父,那宝藏我们不要,他们还是要分的。有财不要白不要,谁还闲财多?” 王越神秘的笑了笑,得意的晃了晃左手,不解释,不说话,只是得意洋洋的跑到后院得瑟去了。 众人不名就里,也不知道师父得意啥,丢了宝藏还这么高兴,莫不是真的练剑练傻了? 天心忧虑的说道:“王大哥最近是不是真的练剑练多了?你们有多久没去跟王大哥同房了?” 孙黛、夏侯娟、董媛俏脸通红,羞怯的说道:“大约……大约有两个多月吧……” “两个月?”天心瞪大着眼呼道:“你们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呢?我只是最近忙着跟盟军做生意,才抽不出空。你们忙什么了?怎么能冷落了王大哥?” “我……我……” “我们……” 三女又是羞怯,又是悔恨,便是连小猴子夏侯娟,在这事儿上也放不开,捂着脸匆匆向后院跑去。天心跺着脚咬牙跟着跑了去,边跑边说:“我还是不放心,我要现场监督!” 文央、窦辅、羊咕等人傻愣在院中,苦笑着摊摊手,各自也散了去。 且不说王越在后院如何得瑟,如何风流快活,诸侯在府门外,在王家武场,却是闹翻了天。 曹操阴着脸喝道:“这宝藏是我与张太守拼了命从吕布手中截下来的,理应由我们支配。最起码,我们要拉走一半。” “这怎么行?”袁绍板着脸说道:“我身为讨董联盟盟主,理应公平公正,大家同进同出,同甘共苦,怎么能偏袒了曹大人?” “就是!”袁术吆喝道:“我提议,大家一人拉十车走得了,也没什么好分的!” “那我们的损失呢?”张扬喝道:“我与曹大人在吕布手上折了两万多精兵,难道就这么算了?” 袁绍嚷道:“我们不也在你的弩下死了几千人么?这又怎么算?” “那是孙太守,又不是你黑道女王太嚣张!更何况你们不强抢,我能用攻城弩?”张扬反驳道。 袁术嚷道:“我看谁也别争了,还是按我说的,一人十车,拉走完事,争什么争,争也争不出个结果。” “不行!”袁绍、曹操、张扬齐声反对。袁绍叱道:“我们十八镇诸侯,一人十车,那是一百八十车,这才多少车?怎么拉?” 袁术又嚷道:“那分成一百八十车,大家平分了,也成啊。” “不成!”这回叫嚷的,是那三十六头领。这些小势力一直没机会说话,也不敢说话,但此时关系到惊天宝藏,关系到未来生死,如何还憋得住?硬着头皮叫道:“我们也是联盟成员,我们也要分宝藏!” “我们也要分!” “大家都是盟军,都应该有份!” 王家武场上,众人激动的叫嚣着,谁也不让谁,吵得跟菜市场似的,眼见便要吵出火来了。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都别争了,抢吧!谁抢到算谁的!抢得多,便拿得多!” 众人齐都一滞,静了下来,四处张望,也没发现是谁说的。但那人的话却听得真真切切,诸侯们稍做犹豫便“轰”的一声,抢上了。 “这是我的!我先上的车!这车是我的了!” “什么你的!我早把剑插在车上了,你没看到了?这车是我的!” “明明是我先上的车,你后插的剑,怎么是你的?你成心的是吧?” “我就成心的,怎么着!” “大胆!竟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枪!” “看剑!” 众诸侯打做一团,谁也不服谁。你上了车,我便撵你下来;你撵我下来,我便找大将砍了你…… 一时间,王家武场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四处乱飞,到处都是惨叫哀嚎,听得府内的王家弟子都心惊肉跳,暗道:师父果然高明,早已料到这事讨不了好,早早便撇了不管。厉害! 其实王越哪想过这些,只是因为宝藏都让自己拿了,留下的,不过皮毛而已,不屑得去为争那么点蝇头小利,而淌这浑水。 但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没过多久,因张郃跟孙坚抢马车,一个不小心,把马车劈翻了,宝箱散了一地,哐哐的全砸开了,露出一箱的金银财宝……但……其他箱子……竟是空的! 瞬时间,整个王家武场上,静得跟鬼域似的,众人傻呆傻呆的望着那空箱子,一动不动。 有正扬着大刀的,有正挺着长枪的,有正摔在地上的,有正捂着断臂的,所有人,竟如同定了格一般,惊恐的望着那些空箱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突的跟炸了锅一样,蜂拥的涌上马车,从车上抬出一个又一个箱子,但除了第一箱,其余竟全是空的!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众诸侯“轰”的围上了曹操、张扬,劈头盖脸的横喷着唾沫星子,要曹操给个说法。 ------------ 第26章 吞天指环 望见那些空箱子,曹操也傻了眼了:怎么会这样?箱子里的宝物呢?怎么可能是空的? “曹操!宝藏呢?你把宝藏藏哪去了?” “快交出来魔医丑妃最新章节!休想独吞!” 袁绍、袁术、孙坚、公孙瓒等人瞪着怒眼,威逼着曹操。 张郃、曹休、曹豹、乐进等人眼见诸侯相逼,带着亲兵侍卫围了上来,护住曹操,高声喝道:“我们哪知道?车上的箱子我们一直没动,我们怎么知道箱子是空的!” “马车是你们从吕布手中抢的,一直在你们手上,你们能不知道?快交出宝藏,否则莫怪我们不义!”袁绍沉着脸喝道。 “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要问,去问吕布吧。我们截来的就是这些!”张郃喝道。 “我才不信!”袁术嚷道:“你当我们傻啊?你们与吕布抢来抢去,死亡过半,竟会只抢些空箱子?是我们傻,还是吕布傻?快交出宝藏!” “交出宝藏!” “交出宝藏!” “站住!退后!否则莫怪我们枪下无情!” “你敢!我们有五十万人,要杀你们分分钟的事情!识相的快交出宝藏!念在南北联盟的份上,兴许再分你们一成!”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退后!退后!” “交出宝藏!否则今天谁也别想好过!” 双方剑拔弩张,眼见又要打起来了,曹操突然一拍大腿,大叫道:“哎呀!我们上了吕布那斯的当了!” 众人停了下来,望向曹操。袁绍沉声说道:“曹操,你什么意思?” 曹操咬牙说道:“我们都被吕布那斯骗了!你们想,挖掘五帝皇陵这么大的事,董卓会不知道?他若知道,他能放心让吕布只带五千人押送?更何况看当日情形,吕布走的是北郊,去的是黄河水岸;而董卓是要西迁,方向都不对,这怎么可能?我们一定被吕布骗了,这一切肯定都是董卓老贼的阴谋!他早就算计好了我们会截他宝藏,进而放弃对他的追杀!董卓老贼,果然奸诈!” 众人面面相觑,思虑着,好像是这么回事。袁绍昂天怒吼:“董卓老贼!我与你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我要摘下你的头颅当夜壶使唤!” 此时的董卓、吕布,正在西迁的路上,刚出函谷关,正要上车,突的打了个踉跄,揉着鼻子咕哝道:“谁在背后说吾坏话?”吕布在一旁虚情假意的应付着,驱赶百姓继续走在崎岖的山道上。 其实这事倒怪不得董卓,也怪不得吕布。 对掘皇陵之事,董卓毫不知情,什么五帝陵宝藏,什么一百三十车,他是毫不知情——吕布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偏还除了董卓,却谁也不瞒,京中百姓大多知道,是董卓老贼,派人掘皇陵,断龙气。 如此倒行逆施的事情,便在吕布精心的安排下,落在了无辜的董卓身上。 可吕布千算万算,没算到从身后杀到的曹操;更没算到,王越只是“检查”一番,便把一百三十车的宝藏,悉数收走。 整个宝藏事件是,董卓做了冤大头,吕布背了黑锅,曹操没吃着羊肉却惹了一身骚,诸侯忙前忙后到头来却空欢喜一场。一百三十车宝藏,吕布以为曹操劫了去,曹操以为董卓运走了,却是两头没落到好,空自便宜了王越——问题是,谁知道呢? 王越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喜欢这个神秘指环。虽说以前也曾装过掷火把,装过武器,装过书卷,装过水,装过粮食,但像今天这样,装着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却是头一遭;尤其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别人还不知道,这令王越更加的兴奋魔吻全文阅读。 偏这兴奋劲还不能与人分享,只能自己憋着! 王越摒去旁人,独自一人躲在房内,兴奋的摩挲着左手大拇指,神秘指环空间在脑中来回闪现,耀眼的珠光宝气,炫得王越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已。 第一次接触它时,是在十三岁那年,为了离出大漠,被檀石槐射了一身的箭,伤重昏迷在木筏之上。那时候的指环内,只有两口大铁炉子,两本书,一堆药草,一堆铁箭,还有一支奇怪的弓。 弓便是五发连弩,带着的是四万支弩箭。两本书,一本《逍遥剑法》,一本《五发连弩保养手册》。那连弩,那弩箭,明显是超出这个年代的物品;那药草也绝不可能存在于世间。 这指环哪来的,王越也闹不明白,从天心那看来,从张角的故事中推测,也许真是前世的吧,也许自己也是亚菲大陆的修士吧。所不同的是,自己完全没有亚菲大陆的记忆,但却拥有一件亚菲大陆的神秘指环! 以前的指环,只有五六丈大小,只能装下原来那些东西;但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随着自己武艺的提高,那指环空间竟开始不断的扩大。尤其在自己悟通《道家古籍》的时候,突破第二重到达“厚德载物”之后,那空间更是突然增大了十余倍! 如今,自己已经三十二岁了,道法也到了“厚德载物”的顶峰,指环空间已达方圆三百余丈,若进一步,这空间能达到多大?王越不知道。 也许,如果有一天,自己修为高了,一定能将空间扩得更大,也一定能放进更多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修为足够高了,也绝对可以吞天噬地!甚至吞下整个宇宙! 王越咧着嘴笑道:“从今以后,你就叫吞天指环!” 此话一出口,竟好像时空交错,竟好像时间停顿,眼前的情形,似乎曾经发生过,口中的话语,也似乎曾经早已说过。 是在哪呢?什么时候说过? 王越喃喃的问着自己,竟有些痴了。 “叩叩叩!” “王大哥。” 天心的敲门声把王越惊醒,随天心进来的,还有孙黛、夏侯娟、董媛。 “有事吗?”王越问道。 天心温柔的说道:“王大哥,最近你怎么总把自己关到门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王越笑道:“哦,没什么事。最近练功到了瓶颈,眼见便要突破了,所以多花了点时间用来修炼。倒是有些冷落了你们了。怎么?今晚……你们几个……嘿嘿……” 王越不怀好意的笑声羞得孙黛、董媛俏脸通红,头都不敢抬起,快要埋到胸中去了。 天心失声笑道:“瞧你!说风就是雨!看把你美得!” “哈哈……”王越得意大笑,拥上四女,推倒在床上,裙角飞扬间,*光乍泄。 第二日,王越从温柔乡中爬起来,在董媛的服侍下穿上衣服,从夏侯娟手中接过牙盐,剔干净了牙,在孙黛、天心的陪同下,来到前厅议事殿。 羊咕、文央等人早已等候多时。王越问道:“府外什么情况了?” 文央笑道:“说来好笑。诸侯昨天打了一架之后,发现抢来的不过是一百三十车空箱了而已。也不知他们抢来抢去,抢个什么?到头来还是便宜了董卓、吕布英皇霸宠,平民王后全文阅读。” “哈哈……”王越听文央说便宜了董卓,忍不住的又得意大笑,笑得文央等人莫明其妙。 天心奇怪的问道:“王大哥,你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王越笑得上气不接下去,摆手说道:“没……没什么……你们继续说。” 众弟子一傻一愣的,从来没见过师父笑成这样过,从来没见师父如此失态过,师父这是怎么了? 窦辅捻着小胡子接过话茬说道;“……诸侯发现一百三十车全是空箱之后,便分成了三派。一派打道回府了;一派竟顶着揭露董卓罪行的名头,去了北邙山皇陵,听说,把整个北邙山皇陵给掀翻了天,捞了不少财宝。” “哦?是谁?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挖掘皇陵?”王越问道。 窦辅说道:“是袁术、孙坚二人牵头,还有十来个小头领,挖出了大约有两百箱的宝藏,装了有二十来车,正得意洋洋的往寿春、长沙拉去。” “哦?孙坚竟参与了?”王越奇怪的问道。 “可不说呢。”文央说道:“从情报来看,这孙坚一直挺正义的,也是条血性汉子;没想到竟如此糊涂,伙同着袁术那斯,却做这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 王越感叹着摇头又问道:“曹操呢?他回陈留了?” “那倒没有。”文央说道:“曹操跟张扬好像是咽不下这口气,放不下那一百三十车宝藏,整兵追击吕布去了。袁绍本来也要去的,但后来看袁术挖出了不少宝藏,竟半途又折返了回来,听说也捞了不少。” “这些人哪!”王越摇了摇头,为这什么讨董联盟感到惋惜。歃血为盟的时候,是多么的慷慨激昂,到出现利益纠葛时,却是顷刻间翻脸成仇!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留在雒阳,还是跟去长安?”窦辅问道。 “你们说呢?”王越问道。 窦辅捻着小胡子说道:“如今雒阳除了东城,都成了废墟,百姓都跟去了长安,我们王家失了客源,留下来的意义也不是很大。不过,这也正是我们王家的机会。如今雒阳十地九空,若是我们重建了雒阳,这整个河南、河内,便将是我们王家的天下。” 众弟子纷纷点头,讨论着去与留,各抒已见,各自都有自己的理由。 天心兴奋的说道:“王大哥,文央不是说那一百三十车宝藏都被吕布运走了么?他运走干什么?无非是买物资,买军械粮草,大肆建造长安。而我们在长安也有分部,若能接下这笔买卖,那这一百三十车宝藏,不都要落到我们手里么?” 天心无愧于生意人,若她的计策成行,那诸侯争破了头的宝藏,不都得落到王家手中? “好计策!”文央赞同道:“这叫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我赞同。” “我也赞同。” “我也赞同。” 众弟子纷纷同意,王越却是暗自苦笑:什么一百三十车宝藏,早到我的吞天指环中了!他董卓拿得出来么?我们上哪赚这些钱去? 但这话却说不出口,好在以后长安做为新首都,扩建长安分部倒也不是不可以,便开口说道:“好吧。那你们准备一下,留下一部分人,着手重建雒阳;另一部分人,随我去长安,看看他董卓能搞什么把戏。” “是!” ------------ 第四集 黄巾之乱 ------------ 第1章 少女貂蝉 西平道上,近百万雒阳难民拖家带口,双目无神的推着小车,木纳着表情跟着前面的人,一步一步的向西行进。路边不停的有人饿了,累了,支撑不住,倒毙荒野。队伍拉得很长,前后进大约有几十里,像一条大蛇一般,蜿蜒着向西挪动。 在难民中间,有一辆马车,简约朴素,四角上四个黄铜做的风铃,随着马车的颠簸,发出着脆耳的铃声,似乎在提醒难民们:这是一个有身份人家的马车,你们这小刁民最好离远一点。 车檐上挂着的青纱垂帘随风舞动,隐现间,可以望见车内一美貌少女,托着香腮,忧愁的望着车窗外;旁边坐着的,正是司徒王允。 “爹爹,我们还有吃的么?能再分一些给他们么?他们好可怜。”少女哀求道。 王允叹息道:“蝉儿,我知你善良。只是我们带来的东西也不多了,此去长安路途遥远,这样的情形还会有很多很多,我们施舍得过来么?” “唉……”少女知道王允的难处,只是看不得路边可怜的百姓们,抬头望着西方,担忧的说道:“爹爹,此一路西迁,不知又要死多少人,拆散多少家庭。这董卓如此蛮横,便没人治得了他么?” 王允说道:“能治他的人不少,但愿意治他的人却是不多;当初十八路东军讨董,我暗地里送去了多少粮草资助?可到头来呢,他们还不是各顾各的捞了好处便走?” 少女忽的眼中闪过一丝景仰崇拜,故做淡淡的说道:“听说王太傅武艺惊绝天下,威望无人能及,若他出手,董卓哪敢嚣张?爹爹您怎么不去请他去除掉董卓?” 王允黯然道:“我怎么没去请?只是他王家门坎高,我平日连见一面都排不上号。那一日,王越带兵进京,我倒是遇上了他,也费劲心力的请求过他,他也围了董府,活捉了董家上下老小一百四十九口。只是后来,被董卓一场大火给耽误了。如今也不知他做何打算了。” 少女闪动着漂亮的眼睛,说道:“我相信,王太傅不会不管的。他一定会主持正义的。” “正义?也许吧。”王允苦笑一声,摇摇头没再说话。 少女咬了咬红艳艳的嘴唇,低声呢喃道:“我相信,他一定会的。他会的。”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董卓进京,三方对峙之时,王越救下的那名落难宫女任红昌绝品邪少全文阅读。她逃出宫后,却阴差阳错的做了王允的义女,掌貂蝉帽,昵语蝉儿。 当日王越身着白衣,骑着白色高头大马出现在自己面前,空气中细细的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芒,在他身边游离、飘荡,如梦如幻。每当想起这些,任红昌便不由自主的心砰砰直跳。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还记得我么?” 少女呢喃着,忧愁的放下车帘,轻抚“绿绮”,弹起了《凤求凰》。 王允睁眼疑惑的望了望貂蝉,想看出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发现,旋又靠在软垫上,继续闭目养神,随着《凤求凰》手指轻轻的打着节拍。 这《凤求凰》本是前汉司马相如羡慕卓文君所作,但少女弹来,却又加了三分仰慕、三分期盼,尤其是用“绿绮”弹来,更是痴怨情深,清脆婉转,便是全不通音律的难民们听来,也觉得心清神亮,频频望向这辆简约朴素的马车;经过之人,无不小心避让着,轻手轻脚,不忍打扰这优美的琴音。 突然,后面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便传来一阵快马急驰声音。 “咚咚咚咚!” “让开让开!” “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啊……哎呀……” 吵杂的人马嘶鸣声打断了少女的琴音,少女停下手来,轻皱柳眉,撩起纱帘探首望去,见后面一队骑兵粗鲁的驱开人群,呼呼喝喝的驰来;当前之人,一身纯净白衣,一方飘逸白巾,座下一匹白玉龙马,似文弱书生,又似海外神仙,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傅,天下第一剑,燕山大侠,五军总教头,怀城军校校长,自己日思夜想的情郎,王越! “吖……”少女忍不住掩口惊呼,**激烈的涌动着,小心脏似乎随时都要撞出嗓子眼一般,再难平静。 “怎么了?”王允也有些不悦,睁目打眼向外瞧去,正好看到王越飞马经过,惊呼:“噫?王越?他怎么也来了?” 王越正带着百骑飞奔,突的听到了一声娇呼,似乎有些耳熟,好似勾动自己心底的某根心弦,但回头扫了扫那群难民,却没看到什么相熟的姑娘;莫非,是那辆马车? 座下马不停蹄,王越回头张望,一边斥马,一边心中思虑着,旁边的天心问道:“王大哥,怎么了?” 王越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好像有人在叫我。” “哪呢?哪呢?”天心亦回头张望着,但说话间,队伍已飞奔出近百丈,却是连那马车都看不见了:“认识的人么?” 王越说道:“应该……认识……听着耳熟,但没见到人。算了,不管了,到了长安再说。” “哦。” 王家军素以骁勇、善战闻名,更何况这百骑是王越的亲卫军,万里挑一的超级精英,两人虽议论着,但队伍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嗵嗵嗵的踏着烟尘飞马而过,转眼便飞出三五里地,但同时却也与貂蝉再一次失之交臂。 当天晚上,队伍来到新安城,发现城中早已人满为患,街角路口,到处都是和衣而坐、盖草而眠的士兵、百姓,很多人都饿坏了,累坏了,无精打采的瘫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呼吸着,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王大哥,我们……要不要施些粥?”天心怜惜的说道。 王越点头道:“好啊,那便施些粥吧将夜。” 打了尖,入了宿,王越将掌柜的找来,扔了十吊钱,说道:“掌柜的,去买这些米来,熬了粥,再帮我们找十口大锅来,我们要在街口施粥。” 掌柜的为难的说道:“这……老爷,您的大慈大悲,小老儿敬佩;只是,这兵荒马乱的,要买到十吊钱大米,却是不易……” “怎么?有钱还买不到米?”王越问道。 掌柜的说道:“可不说呢!前些时候来了一队军爷,几十万人,挨家挨户的搜,全城的粮食大半都被他们搜走了;后来又来一队,两万来人,他们倒是愿意花钱,可哪来那么多米?把些粗谷杂粮,全买走了;到了如今,我这点开店用的米,还是老仓底,存着过年用的。唉……过些时日,小老儿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看这情形,我也西迁得了……” 王越没想到城中竟惨成这样,但不忍看天心失望,便说道:“好吧,你去准备大锅和水,我去给你们找些米来。” 天心疑惑道:“王大哥,你哪去找米?” 王越道:“你忘了?我早年游历天下,这附近正好有我一好友,我去找他借一些来,应该是可以的。” “哦。”天心将信将疑,只好等着王越回来。 其实王越哪有什么好友,只是找个说辞而已。带着二十名近卫出北门,来到北郊一处树林,王越独自进去,从吞天指环中取出百石大米,摆放好了,铺上树叶,再叫了近卫进来。 近卫们虽奇怪这里怎么会藏着这么大批粮食,但主子不说,近卫们也不好问,将大米运回城中,整个新安城瞬时间轰动了! 天心惊奇道:“王大哥,你真弄到了?还是这么多?” 掌柜的敬佩道:“这位老爷,您真是活菩萨,活神仙啊!这粮食,竟说来就来!小老儿佩服,小老儿也豁出去了,能吃的,吃用的,小老儿也都免费提供了。” “哈哈……如此多谢掌柜的了。”王越笑道。 掌柜的拱手说道:“老爷言重了,是小老儿要替全城几十万百姓谢谢老爷才是!敢问老爷是何名讳,小老儿好去张罗。” 天心得意的说道:“我们是雒阳王家,这是我家老爷,王越。” 掌柜的惊呼:“原来是燕山大侠王太傅!小老儿失礼了!”掌柜的激动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着头,哭道:“小老儿史人眇,见过王太傅。” “你是……”王越问道。 掌柜的史人眇说道:“我原是壶关城外史家庄人,若非王太傅,我史家庄早被那张家给烧成废墟了。” “史家庄?”王越打量着史人眇,但却没什么印象,笑道:“这倒巧了,可惜史阿不在,要不然,你们倒是老乡见老乡,两跟泪汪汪,好好聊聊乡思。” “您不是老乡,但却是我全庄的恩人哪。”史人眇说道:“小老儿不多说了,去给王太傅办事去。” “好,好,你去吧,我一会就来。”王越说道。 没多久,客栈外摆开了十口大锅,咕噜咕噜的煮上了稀粥,腾腾的热气伴着浓浓的粥香,将全城的难民都吸引过来,激动的争抢着,哭天喊地,感恩戴德。 不远处,一辆简约朴素的马车停在街口,纱帘轻挑,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俏脸,双颊绯红,脉脉含情,双眸闪动着令人心摇神曳的光辉。 ------------ 第2章 陕县三门 在新安逗留一日,王越留下那百石粮食,交待客栈掌柜的史人眇,按日施粥,便带着百骑,趁着天刚亮,出城西行而去。很巧不巧的,王越前脚刚走,后脚貂蝉便来到客栈。 今天的貂蝉着一身粉红纱裙,乌黑亮泽的秀发精心的挽了个美人鬓,左边耳际别着张白色小花,提着裙摆,轻迈莲步,幽幽然飘进了客栈。瞬时间,尤如一道彩霞从天而降,落入凡间,整个客栈的人们,无论打尖住宿的,还是抹桌扫地的,竟如同定了格一般,痴愣的望着貂蝉,刚还喧嚣的客栈此刻竟悄然无声,落叶可闻! 少女对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轻启朱唇问道:“掌柜的,昨天那位白衣公子呢?” 史人眇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手足无措的说道:“姑娘……您……您说的是……王太傅吧?” “你知道他?”少女惊讶的问道。 说到王越,史人眇定了定神,答道:“当然!王太傅名满天下,我怎能不知?只是不巧,王太傅刚走。” “刚走?”少女惊呼,落寞的说道:“好吧。谢谢掌柜的。” 直到少女走了很久之后,客栈里才轰然大叫,纷纷打听,这是谁家小姐,竟如此美艳! “如此美貌仙女,怕是只有王太傅才配拥有!”史人眇感叹道。 王越自是不知,一场艳遇便这么再次与自己擦肩而过,留给别人的却是三分嫉妒,七分惋惜,十二万分羡慕! “啊啾!”王越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并骑一旁的天心问道:“王大哥,怎么了?受凉了?” 王越紧了紧白衣,说道:“应该……不会吧……还好。文央,前面是哪?” 文央道:“师父,前面就是陕县。” 王越道:“哦?陕县?听说陕县陕口是整个黄河水岸景色最奇特的地方,我们倒可以去看一看。” “好!” 东方的霞光缓慢升起,依稀的青山如卧龙般,盘旋在神州大地。 王越白衣白马,纶巾飞舞,后面百骑快马紧随其后,拉着长长的影子,飞驰在蜿蜒的西平道上。路边的难民也相互拉扶着,重新开始着漫长艰难的西行路。 王越等人来到陕县,立马站在山崖上,望着滔滔的黄河水,汹涌的而下,经过三道陕口分成三流,却是有急有缓,有险有平,就像鬼斧神工般的天然造物,神奇伟岸。 王越指着陕口说道:“相传大禹治水,使神斧将高山劈成人门、神门、鬼门三道峡谷,河水通过人门,则高低缓急同在,诡异难测;河水通过鬼门,则飞流直下,前无归路;河水通过神门,则表面平静祥和,内里却汹涌难测;这三门,便如人界,鬼界,神界,若有人能在三门中来回,便可鱼跃龙门,成仙成神嫣然江山全文阅读。” “哦?还有这种奇事?”众人啧啧称奇,惊叹的望着三道陕门,暗赞不已。 天心道:“王大哥,那……我们也去闯一闯好么?” 王越翻眼道:“都说了,是传说,你还真以为可以鱼跃龙门,成仙成神?” “哈哈……”众人大声笑着,天心红着脸说道:“是你自己说的嘛,我便以为是真啰。” 天心难为情,望着陕门,突然好像发现什么新奇,惊呼道:“王大哥,你看!”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侠口上游不远处,有一片烟雾环绕的水域,隐约间似乎有星星白点来回飞荡,又似有清脆鸣声传来,仔细观瞧,竟是一群洁白的天鹅,在陕口中飘游,飞翔,嬉戏,果真如仙家宝境,神圣优美! “好地方啊!” “真不错啊,要是能住在这,就好了!” 天心兴奋的说道:“我们去看看吧!一定好玩儿!” “好!”王越这回没矫情,其实是自己也想去见识见识人、神、鬼三门,去感悟感悟人道,神道,鬼道;听传说,好似挺有些道家真理,也许,自己的修为能有所突破也未可知呢? 众人正要拍马下崖,突然陕门外天鹅群轰的一声一齐飞起,惊鸣着铺天盖地的飞向北方。 “哇!好壮观!”天心拍手叫道。 成千上万只天鹅呼呼的展翅翱翔,清脆的呖鸣声在陕门间回荡,天鹅们慢慢远飞,直到消失不见,黄河三道侠口重又回恢复了宁静。 天心问道:“噫?怎么回事?怎么全飞走了?” 正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忽然从山崖另一侧,嗵嗵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骑兵从山道转过来,一百,两百,一千,两千……渐渐的,山道上扬起冲天烟尘,来军竟不知多少,蜿蜒排在山道上,竟有五六里! “噫?是什么人?”王越道:“文央,快派人去查探一下。” “是!”文央带人下到半山腰,趴在山石后,定盯望去,见那队骑兵气势恢宏,斗志昂然,偶见几名士兵身着迷彩服,腰缠装备包,脸涂迷彩泥,不是别人,正是上党太守张扬的特种兵。 文央心惊,赶紧上山回报:“师父,我看到了张扬的特种部队,看情形,必是张扬与曹操无疑了!” “张扬?曹操?他们来干嘛?莫不是他们不甘心,还想要去追击董卓?”王越问道。 天心道:“吖!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去啊?没准能趁乱再抢些财宝呢!” 王越心中暗笑,道:“也好,就当去看看热闹吧。” “好耶!”天心欢呼雀跃,斥马当头行去。 陕门上下,王越等百骑在山崖上沿河而走;底下,曹操、张扬带着三万兵马,嗵嗵嗵的向陕门而来。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王越快出陕门了,而曹操大军也在短暂停顿之后,正快速的通过陕门。 就在这时,对面陕口忽的飞过一只秃鹫,盘旋在空中,声声呖啸回荡陕门间,令人心惊。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王越放缓座骑,叫住队伍,天心勒马问道:“王大哥,怎么了?” 王越道:“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不安傲剑蛮荒。文央,你去前面探一探,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是!”文央带着二十名枢密营精英下陕门,到来陕县,但侠县周围探除了一片片的树林,和随处可见的大坑洞,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大军过境的痕迹,当即回报王越。王越又站在山崖边,望向崖下的陕县,见陕县四周人迹罕至,寂静无声,连狗吠马嘶都没有,着实诡异。 “师父,我们还追么?曹操大军快到了,再迟了下河套,可能会碰上他们。”文央说道。 王越道:“太安静了!太诡异了!陕县地势险要,东接函谷关,西接潼关,背倚黄河天险,易守难守,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又地处中原之中心地带,繁荣活跃。但眼前,你看,即便有董卓过境,一番烧杀抢掠之后,也绝不可能如此安静!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我们还是暂且不前,静观其变的好。” 众人觉得师父说得有理,小心无大错,当即藏在一处巨石后面,望着山崖下的曹军。此时曹军还在陕门内蜿蜒前行,先头部队已经到了陕口,正向陕县四周探查而去。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半数曹军已过陕口,无论是曹操,还是“曹操”,还是张扬,都对陕门的奇特的地势很是担忧,但从东向西想过潼关,就只有这一条路,若想追击董卓,若想抢回宝藏,这条路,是非走不可的! 曹操派出三百多名斥侯,沿途不断的四向打探,张扬更是将自己前世的追踪、反追踪用到了极致。这一探查,还真被张扬查出了有大军过境的痕迹,虽然处理得很好,掩藏也似乎很专业,甚至骗过了曹操,骗过了文央,但却骗不过张扬这个追踪专家。前世混迹金三角,对这些事情自是了若指掌。 只是此路又不得不走,曹操只得让军队快速的通过。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曹操已是很小心,很谨慎了,但就在半数军队刚出陕门的时候,出事了。 陕门两侧高达千丈的悬崖如同一线天一般,陡峭险要,巨石林立。 张郃、乐进、曹休、曹豹刚出陕门,突的两边传来震天的雷声,抬头望去,竟有无数巨石、滚木从天而降,接着从两边山崖上不知怎么从哪冒出来无数士兵,箭矢、火油铺天盖地的扑向陕门内的曹军! “啊!有埋伏!” “快去禀报主公!快!快!” “先登营的兄弟,跟我去门内救援!走!” 陕门内、外,一片混乱,门内的曹军想冲出陕门,但从天而降的巨石、滚木越来越多,只得不断的向后倒退,远离陕口;而门外的曹军同样也近不得,便是以勇猛称著的先登营,也被崖上的火箭给驱了下来。 曹操、张扬带着百骑急匆匆赶来,望见的,却是陕门内漫天的火光和滚滚直冲天际的浓烟,近万后军,冲出来的竟不过三千人,预计竟有七千精锐,被困在了陕门内! 曹操昂天狂怒,大骂董卓奸诈。不料,就在此时,正在陕县休整的两万曹兵,竟也出乱子了。 只见陕县四周,原来平静无声的树林中,却突然响起一片“轰轰”的巨响,那些密密麻麻的坑洞里,竟凭空冒出来几万敌军,举着大刀长枪,攻向了措不及防的曹军! “哗……” 曹军一片哗然,如炸了锅一般,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防御,几万人乱乱轰轰的向四周逃散;待曹操缓过神来,已是来不及了,整个前军两万人已被冲散,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被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曹操、张扬带着不到五千残军狼狈而逃;而敌方主将也现了出来,正是天下第一战神,温侯吕布,此时正倒提方天画戟,骑着追风赤兔马昂天狂笑,得意洋洋。 ------------ 第3章 地下王城 吕布在陕县三门设伏,击败了曹操、张扬联军,得意洋洋,向山崖上面高声喊道:“王越!我知你来了,可敢到我营中一聚?” 王越、天心、文央等人在崖上看得心惊动魄,眼望着吕军如有神助般冒了出来,前后不到两个时辰,竟将精锐的曹、张联军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此时吕布在崖下叫嚣,很明显是在炫耀自己的奇谋妙计。 文央羞愧的说道:“师父……我……是我的错,吕布掩藏了如此大批兵马,我竟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实是羞愧。” 王越望着崖下得意忘形的吕布,摆手说道:“算了,看来这吕布不单有战神之名,这谋略竟也不一般;再加上这陕县三门确实有些古怪,你没查出来倒也情有可原。” 天心郁闷的说道:“那……王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越笑道:“怎么办?去会一会他就好了。我倒要看看,他吕布是怎么把兵马藏得如此隐避,能让我们王家枢密营吃鳖。走,下崖瞧瞧去。哈哈……” 众人瞧着文央哈哈大笑,羞得文央、尹四妹夫妇二人好悬没自杀了去。众人嘻嘻哈哈的拍马跟在王越身后,绕过河套下了崖,来到陕县吕布大营。 吕布骑着追风赤兔马,倒提方天画戟,高扬着冲天三叉紫金冠,背后五彩流栩霞随风飞舞,嗵嗵的来到王越面前,拱手道:“王越,虎牢关一别,别来无恙啊?” 王越道:“吕将军,一月不见,吕将军风采更胜以前,尤其是今日陕门一战,令王越大开眼界。佩服!” “哈哈……”吕布昂天狂笑道:“我料那曹操必来追我,便早先一步在此设伏,专等他来送死重生之恶凤驭夫全文阅读!只是可惜,仍是杀他不死!” 王越道:“吕将军,我有一问,这陕县我们先前探查过,虽然有些异常的平静,但却并不见有兵马掩藏的痕迹。不知吕将军将兵马藏在何处?可否让我等见识见识?” “哈哈……”吕布得意非凡,大笑道:“有何不可!王越,走,今天我便带你见识见识陕县的真正神奇!” 众人来到陕县,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四处除了临时军帐,便只有满目的坑坑洞洞,连民宅城府都不见。 莫非,吕布大军便是藏在这些坑坑洞洞中?不应该啊,文央派人来查过啊,这些坑洞中当时是空的,不可能藏人啊? 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吕布得意笑道:“王越,你先猜上一猜,我是将兵马藏在哪里?” 文央说道:“吕将军,这附近并无兵马大营,除了树林,便是一些大坑,但那只不过一些乱坑污水,藏不了人;但不知吕将军兵马是藏在何处?” “哈哈……”吕布听文央这么说,越加的得意,大笑道:“你们真以为这些坑洞只有污水?哈哈……走,随我下去一看便知。” 众军围着坑洞转了个圈,绕过树林,来到一个巨石后面,才知这里竟还有一条通向地下的弯道,看走向,应该是盘旋而下。众人走了约有十几丈深,眼前竟豁然开朗! 抬眼上瞧,是坑洞上空,清晰可见蓝天白云,树木成荫;坑洞下面是水沟石林,杂草丛生,应该是在地上看见的“乱坑污水”;而在这些“乱坑污水”四周,竟是整齐的门房落院,一间连着一间,前后竟有五进大院! “噢……” 众人惊呼,想不到,在上面看不到的地方,竟有如此广阔空间,小小坑洞,原来是别有洞天!果然神奇! “哈哈……”吕布得意大笑:“这便是陕县的真正奇迹――地下王城!怎么样?能藏下我十万兵甲么?” 王越道:“若是这些坑洞都似这般内有乾坤,藏下十万兵甲,倒也不无不可。只是,吕将军,你是如何发现这些地下城的?” “哈哈……自是本将军神机妙算了,哈哈……”吕布得意狂笑,显摆自己如何如何料敌如神;其实真实情况是因为自己前世走过一次这里,还被曹操给截杀至此,险些丧命。今世有了经验,自然要报仇雪恨,重创曹军!虽说没杀得了曹操,但看着曹操狼狈而逃,看着闻名天下的燕山大侠吃惊的样子,吕布心中,是比统一了天下还要爽快。 说话间,天已近黄昏,吕布在中营大帐摆开了宴席,宴请王越,包括了王家军近卫,明为叙旧,实为显摆自己此战之威风。 这是吕布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战,第一次正面的战败了当年的那些强豪诸侯,尤其是自己的第二大宿敌曹操,能战败他,也算是了了自己前生的第二大心愿! ――要问吕布第一大宿敌是谁,便是眼前的燕山大侠王越了。对于王越,说实话,吕布很不甘心,很想战胜他,但王越的强大,却早已深入人心,大江南北,黄河上下,怕是没有不敬仰,不尊敬的了。以自己目前的第二重霸王枪法,要战胜他,却是不易。他的那些弟子,如今也都成了各方诸侯拉拢的对像,便是吕布自誉天下第一战神,也有心拉拢了王越的两名大弟子:张辽、高顺。 今次本来只是为了出口前世的恶气,煞一煞曹操的威风,不料竟见到王家军的斥侯下崖,便更是卯足了力气的表演,将神出鬼没发挥到了极致,令曹操首尾不相顾,三万精锐杀得只剩不足五千,终于震惊了王越,不单满足了前世的心愿,更是在王越面前好好露了个脸,让他王越知道知道,别以为胜了自己两场,便真以为完全压着了自己,我吕布,还是天下第一战神! 吕布的亢奋劲,王越当然也感觉到了,但他此战确实打得漂亮,倒也无话可说,对这个天下第一战神,也有了些新的认识,再不似以前认为的莽夫,屠手,从今日之战来看,倒有几分谋略,打起仗来,还是有几手本事神赌狂后。 众人正在中营喝酒聊天打屁,忽的营外一片寂静。 那种安静,非常诡异,似乎营外所有人都消失了一般,连营内众将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杯来,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怎么回事?” “外面发生了什么?” 众将正要问询,忽的营外“轰”的一声,如同炸了锅一般,乱乱嘈嘈,不知发生了什么。 吕布正说到兴头上,非常不悦,怒斥道:“怎么回事?何人在外喧哗?” 守门将出去又回来,说道:“回温侯,是有一女子的马车惊扰了,停在了营外……大家……大家都在……都在……” “都在干嘛?”吕布斥道。 那守门将仍是不舍的望了望门外,咽了口唾沫,说道:“温侯,您出去一看便知。” “哼!”吕布不悦,但仍是起身怒气冲冲的抓起方天画戟,冲出了营帐。 王越、天心、文央、羊咕、窦辅等人也疑惑,跟在吕布身后出来看稀奇,倒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竟能惊动整个吕布大军。 众人来到营外,见四周密密麻麻的挤着无数士兵,大伙目不转睛的盯着中间的一辆马车,目光呆滞,神情错愕,看情形,是中间那辆马车出的事。 马车上,会有什么事情呢?众人心中疑惑着,吕布排开众人,向中间闯去:“让开!本侯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我吕布大营做乱!让开!” 众人猜测着来到马车前,推开人群,只见夜影下,车前站着一白衣女子,亭亭玉立,似幻似真;乌黑的秀发,即便是在夜色中,都泛发着迷人的光晕;洁白的额头,更是闪耀着晶莹的光泽;一对美瞳如同星空的亮星,散发着令人悸动的情愫。 “哐当!” 一声震响,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失手摔在了地上,吓得那女子惊叫着如小兔子般向后退了两步,背靠在马车上,幸得旁边一老者相持,才不至于摔倒。那老者,正是当朝司徒王允。 女子望见王越,心跳突然加快了无数倍,似是找到依靠般,如彩莺飞蝶般的飘飘然到王越身边,拉着王越的衣袖,眼中充满着崇敬、爱慕,樱红的小嘴咬了咬,轻吞兰香娇声呼道:“王将军……我……我终于见到你了。” 王越望着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姑娘,好像不认识,但又好像认识,疑惑的问道:“姑娘……你是?” 女子还未答话,旁边的吕布终于缓过神来,惊呼道:“蝉儿?你是我的蝉儿?你怎么在这?” “蝉儿?你的?”王越心中闪过一丝不爽,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女子俏脸绯红,微微怒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从未见过你,什么你的我的?不要乱讲话!王将军,我真不认识他。”女子心急的向王越解释着:“您忘了?当日在皇宫,还是您救了的我……当日,董太师带兵入皇宫……王将军,您不记得我了?” 王越仔细端祥,倒似想起来了,呼道:“哦……原来是你!好像……好像变漂亮了……你怎么在这?那**去了哪里?” 女子答道:“那日我离了宫,正不知去处,好在遇到我义父,是他收留了我纯禽,名门婚宠最新章节。我能活到今天,都是我义父的恩德。” “你义父?”王越问道。 女子拉过一旁的王允,说道:“王将军,这便是我义父,当朝司徒王允。” “王允?” “王允?” 两声惊呼,一声王越,还有一声,竟是天心。 天心呼道:“你是王允,那她……那她岂不是……岂不是貂蝉?” “貂蝉?”王越又一声惊呼,这词好像听过,好像……好像天心时常说起,好像是什么“赛过西施气死貂蝉”。天心说的,莫不就是她?她倒还真是漂亮,前所未见的漂亮,难怪时常被天心提起,莫非,她很有名? 王允走上一步,拱手说道:“王太傅安好,小老儿王允,当日围捕董卓家眷时,曾与王太傅会过一面。” 王越道:“哦……原来是王大人。王大人,你这是……” “唉……”王允叹道:“那董卓老贼不是要迁都长安么?我的身家性命如今握在他手里,我怎敢不去?所以,只好带着我女蝉儿,一同西行了。哪料到了此地,车马竟惊扰了,这才困在了吕营。” 吕布一旁截口道:“蝉儿,我是吕布啊,你能想起我来么?走,快跟我走!” 貂蝉惊恐的躲开吕布的大手,缩到王越身后,探出个脑袋,呼道:“你……你不要过来!我一点也不认识你!王将军,救我……” 一种被依赖,被崇拜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王越板着脸喝道:“吕将军,请自重。你可认识她?” 吕布怒道:“我能不认识她?因为她,我杀了我义父,因为她,我远走天涯,因为她,我被世人误解,背了多大冤屈!我能不认识她?蝉儿,快离开他,跟我走!” “啊!”貂蝉惊呼:“我不认识你,快走开!” 王越伸手拦住吕布,喝道:“吕布!休要放肆!再敢上前,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说着,银光闪烁,王越凭空招出了巨剑,横在吕布身前。 吕布手中没了武器,吓得倒退了三步,正好踩到方天画戟上,捡起画戟挥舞两下,喝道:“王越!此事不用你管,这是我与蝉儿的私事,希望你莫要横插一手,多管了闲事。” 王越看吕布说得挺认真,回头问道:“姑娘……你说呢?你们真认识?” 貂蝉使劲摇头,可怜兮兮的呼道:“王将军,你要相信我,我真不认识他。” 王越道:“吕布,你也听到了,她说了,她不认识你,希望你不要再死缠烂打,否则莫怪我不客气了!” “你……王越!你不要太嚣张!这是我吕布大军!我有十万大军,你敢威胁我?”吕布脑子一热,叫嚣道。 “哼!十万?便是你有百万大军在此,看我王越可怕你?让开!我要离开!”说着,王越便护着貂蝉、王允,向军营外走去。 吕布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又犯浑了,但事情到了这份上,却一时无法挽回,只得眼望着王越带着貂蝉离开了,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貂蝉重新拉回自己身边。 “不行!不能让蝉儿呆在王越身边,这家伙……太危险了!” 吕布心中想着,赶紧招呼大军拨营,轰轰隆隆的跟在王越后面,不敢太近,又不愿掉队太远,脱了自己视线。 ------------ 第4章 真假曹操 王越护着貂蝉、王允向西行去,一路上有说有笑,舞剑弹琴,一个喜爱美人,一个心慕英雄,两人倒是情投意合,羡煞旁人;当然,也有气坏的,便是一直跟在后面的温侯吕布。 吕布领着十万大军,跟在王越百骑后面,明明实力相差悬殊,却偏又不敢上前围攻。十万大军,竟拿王越百骑毫无办法,这场面,任何一个路边的难民,都看着诡异,纷纷远远避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前面是王大侠,后面是那董卓的义子,叫什么天下第一战神。” “战神又有什么用?平日里嚣张跋扈,遇到了王大侠,还不是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王大侠是好人哪,这西迁之路,要不是王大侠时常周济施粥,天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呢!” “听说两人同时看中了一女子,那女子跟天仙似的,但王大侠带走了那女子,吕布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极品护花保镖全文阅读!” “可不是么,看来,这吕布啊,不单仁义比不上王大侠,便是这讨女孩子欢心的事情,也拍马赶不上!” “哈哈……” 难民们有王越在,有饱饭吃,自然有了闲情,讨论这些八卦;吕布当然没少听,眼望着王越在前面与自己心爱的蝉儿谈情说爱,心里那个窝火啊;可偏偏,那人是王越,是天下第一剑,自己空有十万大军,还真不好说能留下他百骑! 吕布在后军气得哇哇直叫,感觉自己全身都是绿的,绿到看见树叶都恶心,一路上没少烧山烧林,受罪的,还是他的那些个小妾,小侍,几乎每天都有受不住被蹂躏至死的女子,吓得小妾们个个都要死要活,哭天喊地。 可这些小妾全加起来,也弥补不了吕布头领的绿光。眼望着心爱的蝉儿跟那该死的王越同坐一马的样子,吕布心中就开始扭曲,开始憎恨王越,憎恨董卓,憎恨曹操,憎恨王允,憎恨一切可能想起的人。 此时,曹操正带着五千残军亡命黾池,正走在洛水河岸,忽的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鬼魂附体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咕哝道:“谁在背后诅咒我?竖子,是不是你?……瞎说!俺怎么会在背后诅咒你?俺都是当面诅咒你,活该你受这罪!跟你说过了,不要去追击吕布,你偏不听俺的,这回好了吧?好不容易攒了三万精兵,一朝全没了,你爽了吧!……” 曹操痛苦的揉了揉额头,咬牙接着自言自语道:“……竖子少说风凉话!一百三十车宝藏,你不想得到么?只是我们运气不好而已!事已至此,竖子,你可有什么好办法?……都成这样了,俺有什么办法?只能像历史上一样,回老家慢慢发展吧,先把自己强大起来,再来收拾了吕布……好吧,也只好如此了。” 张扬在不远处望着曹操自言自语,跟人格分裂似的,自是不知道,其实曹操就是人格分裂。任是张扬从一千多年后穿越而来,也无法想像,曹操竟也是穿越者,不同的是,自己的后世灵魂战胜了前任张扬;而曹操,却是谁也战胜不了谁,两个“曹操”竟同时共处在曹操体内,以至曹操时不时的头疼欲裂,自说自话。 曹操没有听“后世曹操”的话,强硬的带着三万精兵追击吕布,试图抢回一百三十车宝藏,不料竟阴差阳错的跟历史上一样,大败而归。所不同的是,这回换成了在陕县;好在最精锐的虎骑营、豹骑营、先登营也都没什么大损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曹、张带着联军回到老家陈留国,招来张扬,排开侍卫,秘密的商议着接下来的计划。 曹操眯眼问道:“张太守,接下来,不知您有什么打算?” 张扬抬眼望了望曹操,说道:“曹大人何出此言;你我二人不是早已商议过了么?我出谋划策,你行兵打仗,共图大业;莫不是曹大人后悔了?” “哈哈……”曹操道:“张太守忧虑了,我曹某说过的话,自然会兑现。只是……眼下董卓还在施暴*,天下诸侯又貌合神离,各自占着自自的好处不放,袁绍、袁术、吕布、刘表各占一方,我们势单力薄,人轻言微,当如何自处?” 张扬深深的盯着曹操,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异常,这才笑道:“曹大人太过妄自菲薄了。当年曹大人治理京中安防,百姓夜不避户,谁不敬佩?后又行刺董卓,发讨董缴文,是何等英雄气概,天下诸侯谁不心服口服?只要曹大人高呼一声,别说兖州,便是整个南北九州,谁不揭竿响应,共图天下?” “哈哈……你啊,你啊……哈哈……”张扬的话,虽明显有马屁之闲,但曹操听来,还是十二万分舒服,指着张扬大笑,拍案喝道:“好!那便先拿了兖州再说!” 张扬起身呼道:“祝曹大人旗开得胜,封王封侯。” “哈哈……”曹操脸上大笑,心中却明镜似的,知道这张扬不简单,即便以前不怎么样,但既然他是穿越而来,那必然不甘人下,迟早要离了自己单飞黑道女王太嚣张最新章节。但这之间,自己如何捞得更大好处呢?即便因此耽误了很多事情,也是再所不惜的! 打定主意,曹操笑吟吟说道:“张太守,且慢祝贺,曹某还有一事相请,望张太守莫要推辞。” “哦?何事?”张扬问道。 曹操不动声色,装着好奇的问道:“张太守,您的那些士兵,好似非常奇特,但不知张太守是怎么训练的?可否教曹某一二?” “这……”说到自己的安身立命法宝,张扬有些犹豫了。自己之所以能在众诸侯中脱颖而出,能得曹操待见,便是凭的这手特种兵法,若是教给了他,他会怎么待自己呢?张扬不确定自己的后路处境,心下忧虑了。 曹操沉脸说道:“怎么?莫不是张太守不愿意?” 张扬心中一惊,此时身处曹营,方圆百里都是曹操的天下,倒是不好翻脸,只得应承道:“可是可以,不过……这练兵之法特殊,非一朝一夕之功,需三、五年的从长计议;但眼下,眼见诸侯群起,割据地方,若我们只顾着埋头养兵,怕是要与天下大势失之交臂矣。” 曹操笑道:“张太守说得有理。那好,此事慢慢来,便请张太守先帮我训练出千名特种兵,可好?” 张扬道:“这个没问题。不出一年,张某必为曹大人训练出一支精锐的特种部队,以效曹大人。” “哈哈……好!”曹操大笑,招来许禇、典韦,说道:“张太守,这二人曾在王越的怀城军校学过两年,有些底子,便交给张太守了。” 张扬打量道:“在怀城军校学过数字?” “是!”许禇、典韦回道。 张扬道:“那好!学过数字,那更好。曹大人,我有信心把他们训练成新一代特种兵王!” “哈哈……好!”曹操笑道:“许禇,典韦,从今日起,你们便跟随张扬,好好学习本领,莫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是,主公!”许禇、典韦早对张扬的特种兵好奇已久,现在能有这个机会亲自领略特种兵训练,自是乐得嘴都合不拢,连声答应着,喜不自胜。 掏了特种兵密法,曹操双眼闪烁,又接着说道:“张太守,那日在雒阳北郊,北邙山皇陵外,对峙诸侯之时,您使用的那几十架攻城弩……不知……可否让曹某开开眼界?” 张扬苦笑。当时拿出攻城弩,便已猜到,早晚会有今日;好在那攻城弩还只是半成品,用过一次就废,没什么大用,倒没什么好保密的;当即张扬便着人送来近百根生竹管、牛皮筋,当着曹操的面,组装起来,摆在帐中。 生竹管成排做架,牛皮筋成团做弦,前带箭糟,后有牙钩,没有望山,更是把悬刀设在了上面,与普通攻城弩却是绝然不同,独俱匠心。 “好!好!好武器啊!”曹操围着攻城弩转着圈,摸摸这,拍拍那,非常羡慕,问道:“张太守,这武器,你能造出多少?” 张扬道:“曹大人,若是生竹、牛筋足够,一月倒能造出百架。只是……这弩却不实用,没有好的弩担,受不住多次弓力;也没有好的牙钩,只能钩住一次弩箭,便要做废;实是费力又不讨好。” 曹操笑道:“既然找到问题,自然就有解决的方法。若能造出像王越那种神奇弓弩,何惧敌强我弱?一片弩箭之下,任你是天下第一战神,也要身死道消,魂归天府去。” 张扬亦羡慕道:“王越……那弓弩……确实神奇!我估计……诸葛连弩便是从这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出现在王越手中山村奇人传最新章节。” 曹操愣道:“什么诸葛连弩?你知道王越那弓弩的名字?” 张扬说漏嘴,连忙打着哈哈说道:“没什么,我看王越那弓弩像是用竹子和革皮做的,便随便取的名字。” “竹子和革?不像啊?”曹操狐疑的望着张扬,想看出点什么来,但张扬已一本正经,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得揉着头说道:“哎呀,老毛病似乎又犯了,张太守,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自己来试试这攻城弩。” “是。”张扬无奈,只得留下攻城弩,带着许禇、典韦走了。 张扬走后,刚还委顿的曹操突的精神大振,呼道:“小子,快出来……啥事,这么急急吵吵的,打扰俺*梦……” 曹操跳到攻城弩旁边,指着弩担、牙钩问道:“小子,你不是说你当过兵,做过钢铁厂工人么?那有没有办法改进这弩担和牙钩?还是悬刀,也一起改进改进?” “曹操”道:“什么弩担、牙钩、悬刀,俺一个也没听懂!” 经过曹操一翻解释,后世的那个“曹操”终于明白了,原来弩担就是弓胎,牙钩就是卡钩,悬刀就是卡簧,稍稍思索片刻,便大声嚷道:“这有何难,小菜一碟!你不是从王越那捡来了二十几根弓弩么?只要俺们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定能炼出优质钢材。有了优质钢材,做个小小的攻城弩,还不是手到摛来?” 曹操喜道:“如此说来,是可行的?” “当然可行!必需可行!”后世“曹操”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哈哈……张扬啊张扬,你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可以练出超时代的钢材的吧?哈哈……” 曹操得意洋洋,却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曹营外某个阴暗角落里的一名侍卫记了下来,转天便传给了枢密营的探子,传到了王越手中。 王越奇怪的说道:“这曹操怎么说话总是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他这些话,倒底是什么意思?” 窦辅捻着小胡子说道:“师父,不论他怎么说话,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想从师父的弩箭上,研究出一种利害的武器来。” “嘶……” 王越吸了口凉气,心中微沉。他是知道自己五发连弩的厉害的,这种完全超脱时代的武器,完全属于梦幻中的武器,若是真被曹操研制出来,必然会在这个世界掀起轩然大*。到时候,自己能不能制住他,倒还真是个未知数。 还有那张扬的特种兵,按着天心的记忆,应该也是来自后世的一种尖端兵种,只是,那张扬怎么会懂得后世兵种的训练之法? 这些事情,一件比一件透着诡异,似乎相互都有着什么神奇的联系,但那联系,自己又看不清,看不透,只隐隐感觉,好像跟自己息息相关,好像自己的修为再进一步,便能抓住那种感觉一般。 王越患得患失,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唉了口气,说道:“算了,不想了。文央,你多派些人手进入陈留,在曹军中多安插些内线,务必要第一时间掌握曹操、张扬的动向。还有,张扬的特种兵训练之法,一定要想方设法弄到手,看看我们能不能自己训练——他那特种兵,战斗力确实很强,我们必须要掌握住。” “是,师父。”文央高声回应着,转出门外安排去了。 王越摒去旁人,重又拿出皇甫家的《道家心法》、张角的《修身功法》,还有曹操的八咫镜,真佛舍利,一起潜心的研究着,希望早日提高境界,看清眼前这一切迷雾。 ------------ 第5章 推倒貂蝉 王越接到曹军情报的时候,已经到了长安,住在了长安英雄楼后进的一个独院内。平日里练练剑,研究研究道经、法符; 长安英雄楼地处长安城东,而往西不到一里,便是王允的司徒府,也不知是天意还是故意,竟让王越跟貂蝉有了朝夕相处的机会。 从早到晚,都有清脆爽朗的说笑声从后院传出,有时候夜影西斜了,行人宵禁了,那悠扬的琴声还隐约传出,气得吕布在街角直骂娘。 可这是王府,是英雄楼,便是借吕布十个胆,也不敢直闯,只得找了个离后院近的地方,攀楼爬树,日日监视着,一有不对劲,便故意大声的练武,把街道、树木打得砰砰直响,每每弄得王越、貂蝉没了兴致,眼看着貂蝉回了司徒府,这才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找王允聊天、拉话。 王允也看出来了,这个董卓面前的大红人,对自家女儿是有点意思的,心下便活络开了。若是能策反了董卓的头号大将,令董卓失去左膀右臂,岂不妙哉? 打定了主意,王允便刻意的安排貂蝉过来侍酒,望着吕布一副痴迷的样子,心中得意万分,心说:这个女儿没白养,总算能为国为民做点大事;只是,女儿似乎心仪王越,得找个时间好好做做思想工作,让女儿明白大义,明白天下苍生的重要性。 吕布经过了前一世,自然明白王允的打算。只是一面对貂蝉,便迷失了自我。也许是太爱貂蝉了,也许是宿命,自从那晚在月色下见了貂蝉之后,吕布便做了打算,即使杀了义父,即使背上好色之徒的骂名,自己也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得到貂蝉,绝不让董卓那斯碰自己心爱的蝉儿一下! 王允见吕布只是傻愣的盯着貂蝉,酒来喝酒,菜来吃菜,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打圆场说道:“温侯,听说你是九原人士,那岂不跟我女儿同乡?温侯……温侯……” “啊?啊!”吕布惊过神来,问道:“王司徒……您刚说什么?” 王允失笑道:“温侯,听说你是九原人士?” “是,是啊……”吕布随口应着,眼睛仍是盯着貂蝉不放,却是怎么看怎么漂亮,怎么看怎么喜欢,嘴角不由自主的又留下口水来大艺术家全文阅读。 貂蝉斜眼瞧着吕布的猪哥样,心中直犯恶心,心说:你也是天下第一战神,怎么跟王大哥就差那么远呢?王大哥多有风度,多有涵养;再看看你,就是讨厌,还总是打扰我跟王大哥弹琴舞剑!真是讨厌! 貂蝉心中不停的咒骂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静静的给父亲沽酒,顺带的,给那色狼一盅,侍侯得妥妥当当,不令父亲做难。 王允见吕布不接话茬,心里直骂他不懂情调,我都挑开了话题,你就不懂顺竿往上爬?见吕布又犯痴了,王允没辙,只得继续说道:“温侯,如今董卓暴*,雄霸朝纲,竟妄想建立屯谷三十年的万岁坞!不知温侯有何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吕布心不在焉的问道。 王允道:“就是……温侯觉得……董卓这样的行为,是对是错?” 吕布闻言一愣,没想到王允竟这么直接,好像比前世心急了很多,心中有些不悦,皱了皱眉说道:“义父的行径,是非对错自有后人评说。我这做义子的,却不好妄论。” 王允翻眼说道:“评说自有后人,但眼望着朝纲不正,万民怨道,我们做臣子的,岂能做神不理?” 吕布失声笑道:“那王司徒什么意思?让我去杀我义父?” 王允没想到吕布说得这么突然,吓得全身剧震,手中酒盅哐当一声掉到了地方,慌慌张张的望向门外,见没有侍卫在侧,这才舒了口气,摸着头上的冷汗说道:“温侯此话……可莫要乱说……小心被董卓听去……” “哈哈……”吕布大笑,鄙夷的说道:“王司徒,你不就是这么想么?难道还怕我说?哈哈……” 吕布的大胆,可算彻底把王允给吓坏了。这要被董卓听了去,自己全家老小还有命活?王允心中咒骂吕布,打着哈哈说道:“温侯喝多了,今日暂且休息,明日再喝,如何?” 吕布大笑:“那好,今晚我便睡在你府上,你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就好。” “这……这……”王允感觉有些引狼入室了,狂摸头上的汗渍,吱吱唔唔的说道:“这个……不大合适吧。府外就是王家的探子,若是……若是被王太傅知道……恐怕……恐怕……” 吕布脸色一沉,咬牙想骂娘,却又骂不出口,只得暗恨一声,努力挤了个笑脸,冲貂蝉说道:“我是开玩笑的,我吕布是天下第一战神,岂会如此下作?蝉儿,今夜已晚,我便先回去了。” “温侯慢走。” “吕将军慢走。” 两人送走吕布,貂蝉啐了一声,低声骂道:“下流!无耻!色狼!” 王允扇了扇衣服,散了散身上的热汗,苦笑道:“这吕布无愧于天下第一战神,就是霸气,就是胆大,连我这老油子,都有些拿不住他了。” 貂蝉骂道:“他就是天下第一好色之徒!什么战神,我看是瘟神!听说他原是丁原的义子,却为了讨好董卓,把丁原一家老小全给杀了。真是没人性!” 王允笑道:“没人性好啊,没人性才能为我所用。蝉儿,你跟我来,我有一事交待于你。” 王允带着貂蝉进到内府,挑暗了灯光,摒去旁人,低声咕哝着。半晌,忽的传来貂蝉一声惊呼,接着长久的沉默之后,便是貂蝉嘤嘤的哭泣声,如娟泣血,断人心肠。 一连三日,貂蝉都没有再来王府,也没来过英雄楼,王越反倒不习惯了。着人来打听,却是闭门不见纯禽,名门婚宠最新章节。 王越心中奇怪,但也没想其他,只当是貂蝉最近累了,想要休息休息。一文弱女子,在这西北大干大旱的天气之下,有些不适,也是在情在理。 王越也是心中辖达,你来,我便与你相谈相知;你不来,我也从不心怀挂念。貂蝉连着几天不来,王越也渐渐习惯,重又开始潜心研究道法、心法。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 董卓仍是无法无天的霸着朝纲,上不卸甲,夜宿皇宫,变本加励的搜刮钱财,广修豪宅。他对所有人都威胁刻薄,却唯独对王越恭敬有加,通过董媛的私贿,通过天心的商号,都给了王家天大的好处。可以说,董卓半数的新币、财物,都是经王家商号流通、采办的! 有了这层利益关系,又有董媛、天心两个枕边风,王越即便再有微词,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得过就算了。 有了王越的默许,董卓便越加的猖狂了。万岁坞的粮食堆得跟大山似的;自家的董府更是建得比当年的张让还要夸张,延绵十数里,骑马一个来回,都要半个多时辰,其奢华无度可见一番。 各方诸侯的情报,也通过内线传递,汇集到枢密营,交到王越手上。 曹操、张扬二人兵联一处,侵占了整个兖州,张燕、张超、张邈、乔瑁等纷纷投靠入幕; 袁绍也诱杀了韩馥,侵占了翼州; 其他人,如袁术、孙融、陶谦等人,也各自捞到了自己的地盘,广种粮,招贤能,各方都忙得脚不沾地,一时竟也顾不上董卓了,什么十八路东军讨董,算是彻底沦为了笑话! 王越每日坐在英雄楼后院正殿中,看着这些情报,也是哭笑不得,感触良多。 文央道:“师父,要不,我们也回河内吧,在那里,有怀城军校,有王家军,料来河内必是我们的天下,我们也算是有个自家基地,不是更好?” 王越摇头道:“占据一方,就要为一方负责,我们王家虽富,却还不足以占据一方。等日后再说吧,现在,有个怀城做军校,便足矣。” “是,师父。”文央等无奈,只能按着师父的吩咐办事。 这一日,炎热的夏日刚过,徐徐的晚风吹进窗户,王越正坐在房中修炼道家心法,体内道心越来越稳固,那股丹元,已凝如实体,似乎随时都要化元为丹,真正的参悟道法。 正在此时,房门轻响,一女子带着香风便飘飘然来到房中。 王越抬眼望去,见貂蝉身着白色纱裙,踏着夜色,款款而来,妙嫚的身体如风摆荷叶,丝丝异香直冲心底,令王越心惊肉跳,浮想连连。 “蝉儿……你……你怎么来了?”王越咽着唾沫问道。 貂蝉并不说话,只是媚笑着,轻迈莲步走了过来,昂望着王越,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眼中无限的沉迷,无限的风情。 王越突的心中狂跳,故做镇静的问道:“蝉儿,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怎么没来寻我?” 说起这个,貂蝉便双眸湿润,玉面含珠,凄凄然摇摇头仍是没有说话,只是玉腕轻转,慢慢的拉开自己的腰带,解下纱裙,将洁白无睱的yu体,完美的展现在王越面前…… “蝉儿……你……你……我……我……” 王越双目一阵眩晕,顿觉口干舌燥,热血贲张;又被貂蝉轻轻拉带,来到床弟前,便再也把持不住,粗暴的将貂蝉推倒在软床之上…… ------------ 第6章 董家风云 一夜风流,抵死缠绵几度。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当王越再次醒来之时,已人去香留;若非那满床的异液和那一朵朱红,王越几乎要怀疑,昨晚,是不是一场*梦? 夏侯娟、董媛过来收拾屋子,浓烈的异味无比的熟悉,烧得二女俏脸通红;从那一朵朱红上,可以隐约的猜出是谁,只是二女却并不点明,四目相对,春色荡漾,竟闪动着诱人的光辉。只可惜,王越正呆坐在床缘发愣,并没有注意到二女的春情。否则肯定又将是一度风流。 二女收拾好屋子,换了新床垫,新毛皮,服侍王越擦净身体,穿上衣衫,见他仍是没有动手动脚的意思,只好轻迈碎步,沮丧的离开了后院。 王越如何不知二女的心思?只是心中烦闷,隐隐有丝不好的预感,似乎将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但什么事情,却又想不明白。 大概,是因为貂蝉不告而别引起的不良情绪吧。王越黯然的安慰自己。 找来文央,王越问道:“最近京中有什么大事、异事发生么?” 文央道:“师父,您问的是东京雒阳,还是西京长安?” 王越不耐烦的道:“都说说吧。” “是,”文央心中一惊,从来没见过师父这个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雒阳城经过我们王家的重建,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人烟稀少,时常有黄巾旧贼来骚扰,好在顾着我王家军的名声,倒没出什么乱子;而长安城也扩建了好几倍,百姓们大家都有了家宅,只是西北少地,很多人家只能靠着我们的周济过活,日子过得很清苦。除了这些,便只有董卓的暴*了,文武百官是敢怒不敢言,稍有反对的,便被董卓给抄家灭族了;所以,这京中倒没什么大事、异事。” 王越咬紧后糟牙,长呼了口闷气,咕哝道:“我总是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心中惴惴不安。当年便是董卓害死刘辩,我也没这样心烦过,不知是为何。你多派人手,加紧监视各方,看大家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人动手脚,起异心。” “是,师父。” 王越的一番话,弄得东京、西京、翼、并各地草木皆兵;似乎一夜之间,九州各地遍布关卡、哨所,吓得诸侯们赶紧收拢自己的部队,生怕犯了王家的冲;便是连五斗米余孽,黄巾旧贼都龟缩不出。各方纷纷派出使者远赴雒阳、长安,到王家买消息,打探情况。 便是董卓,也吓坏了,不知王越搞什么名堂,问了女儿董媛,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多方问询,竟没一个人知道的。可越是这样,董卓越是心中难安。 董卓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王越。可能习惯了王越的强大,又可能是那日吕布、王越对决之时,听音炸雷给留下的阴影,以至于此时听说王越突然插手天下事,便连夜来到王府,送来十名美人,十箱珠宝,陪着王越喝酒、聊天,打探口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卓咧着大嘴笑道:“王太傅,最近很少见您进宫啊。皇帝他最近常常思念起他的母亲灵怀皇后,也时常听宫人们述说当年您与灵怀皇后的往事。不知王太傅何时有空,进宫与皇帝他叙叙旧?” 王越眼神闪烁,倒还真想起了王荣,想起了七彩黄莺,想起了那些情意绵绵的夜晚。那时候,也是我舞剑,她弹琴,有时候也看她跳上一段舞蹈,或是抱着她,静静的看晚霞红缨。就像……就像蝉儿一样…… 是的,蝉儿。 蝉儿现在怎么样呢?她在做什么?为何半年不见,昨夜又突然做出那番举动?莫不是……也要步荣儿后尘? 想到这,王越心中急火如焚,顾不得董卓在场,招来文央,问道:“可有貂蝉的消息?她这半年去哪了?最近一段时间,又做什么了?快去司徒府打探清楚国医大师最新章节。” “是!”文央应了一声,急匆匆带着探子,去司徒府打探消息去了。 董卓听出味道来了,这王越似乎很着紧一名唤做貂蝉的女子。是什么女子,竟令鼎鼎大名的王越如此着迷?我董卓阅女无数,倒还真想见识见识。 董卓一生就这点最爱,可说一切强权霸政,为的便是搜罗天下美人儿。以前在凉州,不毛之地,尚且妻妾成群;如今权倾朝野了,连皇后、皇妃都随便自己玩弄,算是此道中的极致了。 可当皇后、皇妃都玩腻了的时候,董卓便没了主意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引起自己的**。杀朝臣,筑郿坞,广修豪宅,每隔一月便甄选美人…… 可当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做到极致没得做之后,董卓又慌了。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弄的?自己还能弄些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 这个问题董卓一直在思考,直到刚才,王越心急一女子,他才恍然:原来自己一直活在王越的阴影之下,原来自己最着慌的,不是权,不是色,不是欲,而是王越! 王越就像一把刀一样,时刻悬在自己头顶,令自己浑身不自在,令自己寝食难安! 若是……若是……若是能……把王越心急的这女子……给弄到手……那岂不很爽? 一想起这个,董卓便荷尔蒙贲发,气血上涌,两只铜铃眼,瞪得跟火球一样,灸热可怕! 王越也感觉出了董卓的异样,皱眉说道:“董太师,你怎么了?身体不适?” 董卓呼呼的喘着粗气,端着酒盅连喝了三盅,接着又抱起斛咕咚咕咚的整斛灌下,可心头的热火却越燃越烈,呼出的热气,几乎要冒出火星一般,赤红着双眼说道:“是,好像是不舒服了。王太傅,吾有事,便先回府了。” “嗯,去吧。”王越也没在意,摆摆手让董卓走了,独自一个人端着酒盅,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想着美人貂蝉。 董卓回了太师府,坐在殿前,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昂,大半夜的,竟甩开了膀子在殿中转来转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董夫人来送夜宵,见董卓的怪样,笑道:“仲夫,今夜是怎么了?当年你征服了整个羌族,也没见你这么兴奋过。” 董卓咕咚一口喝光了冰粥,哈着凉气说道:“这一回不一样。这回,吾看上一女子了。” 董夫人失声笑道:“就只是看上一女子?那抢来便是!谁家女子?长相如何?” 董卓道:“应该是王司徒家的女儿,长相嘛,还没见过,不过,应该很美。” 董夫人道:“你没见过,怎么知道很美?” 董卓神秘道:“因为,另外一个喜欢她的人,身份非同一般。” 董夫人问道:“谁?” 董卓向外望了望,摒去旁人,低声说道:“王越!” “啊?”董夫人大惊:“你……你竟要跟他抢女人?” 董卓不悦道:“怎么?连你也认为,吾不能跟他抢女人?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个剑术么?不就收了几个徒弟么?吾自小也是称霸胡羌,岂能怕了他?” 董夫人内心一沉,心知董卓若是犟起来了,肯定没人能说得动骠骑天下最新章节。以前杀个官员,睡个皇妃,都不算个事,没什么大不了。可……可这次……那可是王越啊!这可怎么办? 董夫人悲凄的说道:“肿夫,能不能,不抢这女子?” “不行!”董卓叱道:“哼!竟然连你也认为我不如他?好!吾董卓这次便抢定了!哼!” 说着,董卓甩袖而去,留下董夫人在殿中失魂落魄,为董家的未来担忧。 当日,董卓为了夺权,杀了刘辩,惹了王越,他一气之下,抓了董家上下一百四十九口,杀得只余不足二十人。若非后来凭着董媛拖着有孕的身子苦苦哀求,怕是董家一个也活不了——只可惜,董媛肚子不争气,却是生了个女儿。 如今,董卓不知怎么被猪油蒙了心,竟要抢王越的女人!男人最恨的是什么?便是绿帽,便是女人;若董卓真做出这种逆事儿,那董家……这可如何是好? 董夫人思量来思量去,匆匆去了王府,约出董媛,找了个僻静阴暗角落,低声说道:“媛儿,如今董家到了生死大难的时候,你一定要帮董家一把。” 董媛大惊,呼道:“母亲,怎么了?有什么事您尽管说,我相信王大哥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袖手不管的。您快说吧。” 董夫人苦笑道:“此事正是关于你王大哥的。你父亲,也不知怎么中了邪了,竟看上了王司徒家一女子。好像是你王大哥喜欢的……” “貂蝉?”董媛惊呼:“母亲,你说的是貂蝉妹妹么?” 董夫人道:“你……你知道?” 董媛点头道:“嗯,知道。她时常来王府玩……半月前……呃,可能来过一次。” 董夫人问道:“那你王大哥,有多喜欢那女子?” 董媛偏头思量道:“王大哥一般对女子不怎么上心,对谁也说不上喜欢。不过,对貂蝉妹妹倒是挺在意的。父亲知道那是王大哥喜欢的女子么?” 董夫人哀叹道:“知道!哎呀,这个老混账,不知怎么了,怎么会想出这一出呢?” 董媛担忧道:“母亲,那,那现在怎么办?” 董夫人道:“所以我今天才找你来。你要多在王越面前说你父亲的好话,这段时间也一定要多缠着他——新儿她们也十三岁了,你也一起带去,好好服侍王越,一定不要让他想起貂蝉。还有,我知一天大秘密,现在告诉你,你要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站出来拯救董家。” “什么秘密?”董媛一边听,一边点头,仔细的记着。 “你附耳过来……”董夫人拉着女儿,低声的咕哝几句。 “什么!皇帝他竟是……唔唔……”董媛惊呼,差点说了出来,幸得董夫人手快,捂住了女儿的嘴,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记住,且一定要严守秘密。此事当今世上只有你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可说出来。知道么?” “女儿知道了。”董媛圆瞪着杏眼,至今无法相信。 “好了好了,快回府去吧,省得王家疑心。王家的密探无处不在,估计我们早被盯上了。你快回去吧。”董夫人望着四下的黑暗,悠悠的说道。 “是,母亲。” 董媛拜别了母亲,回到王府,找来几个妹妹,便精心打扮着,准备给王越送去。 ------------ 第7章 姐妹全收 董家的异常自然引起了枢密营的注意,只是不知具体的原因,这事便只存了档,溜了过去。 枢密营的全面发动,引得各方诸侯猜疑不定,这也是枢密营第一次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动。其威势之大,令举国震惊,诸侯纷纷撤兵安边,收缩势力,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丝毫异动。 一时间,九州大地竟难得的风平浪静,大家和平共处,客客气气,连着两个月,再无战事。百姓们难得的有了喘息之机,又正值夏种之时,到是给连年战火的中原五地带来了一丝新生。 就连京中,这段时间也难得的祥和。至那日董卓从王府回来之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说话客客气气,平日也乐乐呵呵,对朝臣也亲切了很多,连最爱的后/宫,都去得少了。 文武百官很是奇怪:这是以前那个暴虐的董卓么?狼,也能变成猫么?董卓的变化,百官很不习惯,反倒更加的小心翼翼,提防着董卓。 只是这一回,百官确实是多担心了。 董卓连着几日,宴请群臣,没有杀人,没有喝血,全是美味的马、牛、羊肉,酒也全都是王家的上等烧酒。开始的时候,群臣还胆颤心惊,不知这肉会是什么肉;可后来看董卓自己也吃得挺欢,不像是“那种肉”,便开始尝试着。 连着几日,太师府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五日后,董卓又开始主动的“受邀请”,去各个大臣家赴宴。 先是淳于嘉府。去之前,淳于嘉还只是光禄大夫,董卓回来后,第二日,便升做了司空; 接着,是马日磾家,也是隔天便从太常升到了太尉;两日之内,两人荣登三公,一时满朝哗然。 第三日,董卓又去了司徒府,会见的是司徒王允。 隔天,正在百官猜测的时候,董卓却突然称病不出,太师府也关门闭户,重兵把守。 王越得了消息,也颇感奇怪,说道:“这董卓要闹什么?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莫不是……被雷劈傻了?一会儿这,一会儿那,这是要闹哪样?” 文央道:“师父,是不是我们这次枢密营的全面行动,把他给吓住了?” 王越说道:“也许吧。不过,我看这样挺好,大家相安无事,百姓也算有福了。枢密营的行动不要松懈。” “是,师父。”文央得了令,出去办事去了。刚走没多久,董媛却斯斯然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三名蒙面小少女,一样的曼妙身材,一样的粉红纱裙,如风摆荷柳,如镜中水仙,若隐若现间,珠峰微颤,动人心弦。 “媛儿,你这是……”王越惊艳的问道。 董媛款款走到王越身边,贴身坐在一旁,沽了盅酒,举到王越面前,软声说道:“王大哥,我来王府已有两年多了,感谢王大哥这两年来对媛儿的宠爱,感谢王大哥对我董家的恩德。媛儿敬王大哥一盅。” 王越道:“媛儿说哪里话,你是我王越的女人,我自然要宠爱你;董家徒我不薄,我自然也记在心中核武皇帝。媛儿这么说,倒是见外了。” 董媛歉声说道:“那倒是我矫情了。我自罚一杯。” 说着,董媛仍是用那个酒盅,掩袖喝了一盅,却中盅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沽了酒,又送到王越面前,说道:“这一盅,是替我这三个妹妹敬的,若不是王大哥心慈,她们早在一年前,便魂归天府了。” “你妹妹?”王越问道:“三个全是?” 董媛点头道:“嗯,而且,我这三个妹妹,乃一母同胞,今日只为感恩,来给王大哥助助兴,逗个乐子,看王大哥能不能猜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哦?三胞胎姐妹?”王越惊奇的问道。 董媛神秘的笑了笑,轻拍手掌,从两侧走出两排乐师,弹着丝竹乐曲,三姐妹扭着水蛇细腰,甩着近乎透明的红纱薄裙,六只玉臂,六条**,赤着三寸金莲,跳起了传自波斯的怪异肚皮舞。头上的纱巾随着舞蹈翩翩飞起,时而露出粉嫩红唇,时而展现美艳娇容,三姐妹果然一模一样,分不清彼止。 王越看着稀奇,一会指着这个,一会指着那个,乐得开怀大笑:“这个是妹妹?这个是姐姐?好像不似,这个脸好像尖那么一点点,应该是妹妹……那这个是姐姐?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董媛不停的沽酒给王越,王越也一边瞪大着眼睛看三姐妹跳舞,一边盅来酒干,却是喝一半,洒了一半。 三姐妹应着琴声,踩着舞步移到王越身边,围着王越大秀电臀细腰,三对眼眸似水滴一般,不停的撩拨着王越的心弦。 董媛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呢喃说道:“王大哥,新儿三人不单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另一个特异功能呢……” “什么功能?”王越心不在焉的问道。 董媛软声说道:“她们姐妹三人,自小谁要是不高兴了,另外两个肯定也不高兴;谁的心里要是想些什么,另外两人也多半能猜出个大概,你说神奇不神奇?” “哦?”王越惊疑的说道:“竟还有如此异事?” 董媛媚笑道:“不单如此,她姐妹三人……若是……若是谁的身体……受了什么刺激……另外两人,必然感同身受……王大哥……你说,这个好玩么?” “感同身受?”王越望着董媛荡漾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事,想到了同时宠幸三姐妹时的画面,想到了欢爱一女,另外二女也感同身受的情形,不由得心头一阵火热,咽着口水说道:“真的……能感受到相同的刺激?” 董媛媚眼如丝,腻声道:“同不同,试一试便知啦……” 王越喉咙咕咚一声,问道:“怎么试?” 董媛白了一眼,俏声骂道:“讨厌!”说着,递给新儿一个眼色,新儿便娇笑一声,柔顺的倒在王越怀里,抓着他的双手按在胸前,香软的娇躯上下扭动着,不一会,便娇/喘连连。 王越望向另外两个姐妹,果然也全身粉红,俏面含春,小巧的嘴唇在薄纱下一张一合,一咬一舔,水汪汪的双眸微微闭起,长长的睫毛下露出一丝细缝,竟春情荡漾,难以自拨。 “她们……果然特异!”王越惊异的望着,心中的热火嗖嗖的往上窜,再也忍不住了,将新儿压在身下,扯掉薄纱裙,轻扣关门,一声痛呼中,便直捣黄龙,奏起了生命之歌! 两旁的乐师不知什么时候退走了,董媛轻轻走出殿外,守在殿门口,侧面倾听着里边一声撞击,却有三声娇/吟,听着王越舒爽的低吼声,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心中保佑董家真能逢凶化吉,渡过此次难关。 ------------ 第8章 只手遮天 一连七日,王越都没出过大门。<最快更新请到>后宅大院,从早响到晚的丝竹管乐,琴舞瑟鼓;欢声笑语更是没有断过,夜夜笙歌,缠绵荒诞,享受着董家四姐妹的柔情似水。 尤其是新儿三胞胎,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奇妙刺激发挥到了极致,将王越侍候得跟活神仙似的,连着七日,竟完全不问窗外之事。 文央来找过三次了,都被董媛给挡了驾,好在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些各方诸侯动向,无关痛痒,便自做主,存档入库了事了。 董媛成功的消息,传到董府,董夫人总算安下心来。虽说代价是三个刚满十三岁的三胞胎小女儿,但能稳住王越,却比什么都强。 有了董夫人的帮助,董卓的“奸计”终于得逞了。 先是在自家新建的豪宅内,大宴群臣,连着五日灯火通明,酒肉不断,客人走了一拨又一拨,直到宴无可宴了,接着便是自告奋勇的“回访”。 第一天去了淳于嘉府,第二日去了马日磾家;到了第三日,董卓便憋不住了,急匆匆来到了王允司徒府。 而此时,王允还正在苦恼,怎么撇开王越,让貂蝉搭上董卓、吕布二人,又如何搭上董卓、吕布二人,又要令父子反目,唆使吕布造董卓的反!这些事情说着容易,做起来却不知从何下手,董卓、吕布已经够难算计的了,中间还夹着一个王越,却是把王允给愁白了头。 愁了半月,王允日日苦恼纠结;却不料突然间峰回路转,也不知董卓是怎么了,居然说要来司徒府“拜会”,还特意的在董家宴会上,隐晦的交待自己,说要自己的女儿做陪! 这可把王允乐坏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是盼什么便来什么,董卓,你真是太可爱了!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貂蝉的?或者,也只是随口一说? 王允暗自猜测着,虽不明白,便仍是在那一日,里里外外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更是交待貂蝉,要精心打扮,小心侍候,争取一举拿下董卓。 貂蝉虽心中不愿,但父亲对自己恩重如山,也只得听任摆布。 这一天,貂蝉随意的打扮几下,穿了件鹅黄绢纱裙,银丝花边,碎玉小花,斜插雕花木簪,眉心一点朱红,淡扫娥眉,粉面腮红,显得灵动活泼,又典雅不俗。 董卓只看了一眼,便如有雷击,惊为天人。这段时间一直幻想着貂蝉的模样,想过各种版本,各种神态,也早有料到,能被王越看上的女子,必定不凡; 但今天看到真人,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子竟漂亮到如此地步!那吹破可弹的脸蛋,那柳叶流云的细眉,那小巧挺拔的瑶鼻,那一点珠红的薄唇,那纤细陕长的玉颈,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那浑圆玉润的美足,无不天作之合,如精雕美玉,如瑶池仙女。 董卓想不起任何词来形容她的美丽,也许任何华丽的词汇,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只看一眼,董卓便再难挪开半步,整个晚上,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貂蝉! 王允轻咳一声:“董太师……董太师……” 董卓一震,回过神来,抹着嘴角的酒渍,激动的问道:“王司徒,这便是你的女儿,貂蝉?” 王允得意说道:“自然,她便是天下士子竟相追捧的天下第一美人,貂蝉。” 董卓围着貂蝉走了三圈,即便自己阅遍三宫六院所有的皇妃宫娥,也不禁得心惊肉跳,热血翻涌,暗自赞叹道:难怪连那王越都挂念,这样的美人,怕是千年也难得出一次。如此妙人,若能得一夕之欢,已是几世修来的福;若能日日拥有她,便是下到阿鼻地狱,也死而无憾! 当晚,董卓便威逼加利诱,叫来几百名精锐部队,护送着两车财宝,送到王允府,直言要娶貂蝉为妾。 王允表面装着很受委屈,内里却笑翻了天,半推半就之下,便成全了董卓的好事,凡中暗道:只要你董卓敢要,那你就等着王越、吕布来收拾你吧。 王允暗自得意,但董卓却不傻。 见亲事已定,董卓很是满意,招呼士兵严守四周,紧锁整个司徒府,做到只准进,不准出,便是一只飞鸟经过,也要射下来! 董卓的这些亲兵都是从凉州老家跟来的心腹,个个跷勇善战,一点也不比王家军差,几百人团团围在四周,果然一点消息也没传出。 王允暗自着急,催了好几次。董卓却一点也不着急了,叫来歌ji乐师,拉着貂蝉一边**,一边慢慢悠悠的喝着小酒,说不出有多惬意。 直到夜幕降临,直到月影西斜,直到伸手不见五指了,董卓这才大笑三声,熄了灯,上了马车,掩下竹帘,摸黑向城西董家潜去。 王允望着董卓小心谨慎的没入黑暗中远去,心中暗自吃惊:这董卓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行事竟如此缜密。不过,任你再狡猾,任你再奸诈,这回得罪了王越,看你怎么死!还有,得让吕布也知道,让你们父子即便不反目,也要成仇,哈哈…… 王允得意洋洋,派出两名家丁,一人去王府,一人去温侯府,分别通知王越和吕布。可王允左等右等,等了有一个多时辰,却不见城中有何异动。派人查问,回报说那两名家丁竟一去不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哎呀!怎么回事?必定是董卓老贼的手段!哼,再派人去放出消息!这回派四人,从四个方向,我不信你董卓能手掌翻了天去?”王允咬牙怒了。 可事实证明,董卓的手掌,确实能翻了天去。 王允一晚上没睡觉,前后派出了五拨三十多人,派到家中连后厨伙计都没了,却是一个回来的也没有! 王允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面如死灰,形如槁木,嘴里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这女儿……就这么没了?不行,我要亲自去王府!我要告诉王越去!” 说着,王允“噌”的爬了起来,迈步便要向府外走去。刚出府门,便有四名凉州兵拦住了王允的去路:“站住,此路不通,回去!” “我是王司徒,我要去商号打酒!”王允嚷道。 凉州兵面无表情,架着枪喝道:“我不认识什么司徒。董太师交待,这条街不准任何人通过,不准进,也不准出!” “你……哼!”王允冲了两下没冲过去,便悻悻的调头走向另一条街道;结果,在那边街道也被拦住了,同样的不准任何人通过,不准进,也不准出! 王允怒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司徒府,你们难道想软禁我王允?软禁当朝司徒?你们好大的胆!” 凉州兵仍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认识什么司徒。我只知道,董太师交待过了,这条街不准任何人通过,不准进,也不准出!” “你……你……”王允气得七窍生烟,高声呼道:“来人哪,来人哪!有人造反哪!” 凉州兵还是那副表情,跟死人板死的,只是这回却不多说话,抬手便是一掌,咔的一声切在王允脑后。 王允嘎的一声便晕倒在路边,一两个时辰也没人管没人顾,直到自己醒来,这才学乖了,不叫了,也不喊了,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灰溜溜回了司徒府。 董卓得了消息,拍着貂蝉的香背,得意洋洋:“王允啊王允,你当吾董卓没头脑,冤大头么?就你这点小伎俩,吾一眼便看穿了!哈哈……” 貂蝉心中狂震,惊恐的娇呼道:“董卓……你……你知道?” “哈哈……”董卓一把搂过貂蝉,拍着她的雪臀狂笑道:“吾是谁?吾是西凉大将军,吾是当朝太师,吾是天下第一相,岂会看不出你义父的小动作?你们一定是知道王越喜欢你吧,想引吾抢了你,逼王越来杀吾吧?哈哈……你们也太小瞧吾董卓了!……吾早给王越送去了三个刚满十三岁的小女儿,而且是三胞胎,论起来,可不比你差!你觉得他王越还会为你这残花败柳出头么?哈哈……” “你……你……”貂蝉内心不断下沉,直沉到十八层地狱般,全身冰冷,如坠寒潭! 董卓大笑,搂着貂蝉,用力揉捏着,说道:“美人儿,不用害怕,吾董卓会心疼你的,放心的,吾不会把你和你父亲怎么样的,吾还要你给董家开枝散叶,生一堆女宝宝,好去讨好王越呢!哈哈……让王越跟他喜欢的女人分别,又跟那女人的女儿欢好,岂不爽哉?哈哈……王越,这回,我彻底赢你了!哈哈……” 董卓半痴半癫的说着胡话,听得貂蝉心如死灰,一时竟了无生意,便要往床角撞去! 只是董卓力气大,哪是貂蝉这柔弱女子挣扎得了的,没一会,便没了力气,被董卓压着又行了番**,出的气,已比进的气多了。 董卓爽完了,出门叫来十名老妈子:“你们要好好服侍新夫人,若是她有任何差池,我要你们所有人的脑袋,包括你们的三亲九族!听到没有?” “是,老爷。”老妈子们战战兢兢,自那后寸步不离,紧紧的盯着貂蝉,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就这么过了半月,王家、吕家,竟一点消息都没得到,枉是枢密营的密探遍布天下,竟被董卓给只手遮了天! ------------ 第9章 杀人游戏 自从董卓进京勤王以来,快三年了,雄霸朝纲,枉杀忠臣,yin/乱/后/宫,胡作非为,祸及天下。(。纯文字) 但自从大宴群臣之后,董卓便托病不出,连着半个月,竟谁也不见,朝也不上了,连皇妃宫娥也不喜欢了,着实令群臣惊讶。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董卓已经非常小心了,可消息还是通过后房传了出来。 风声刚起,便引起了枢密营的高度关注。事关祖师爷的声誉,枢密营的小崽子们自是卯足了劲的干活,把能调动的关系全都调动了,能拉动的内线,全拉了出来。没过多久,便将整个事情给查得一清二楚。 情报紧急的送到王越手上,当时王越正在与董家四女欢愉,得了情报,气得王越一掌拍在床第上,那白玉做的石床轰的一声坍塌碎地,吓得床上的董家四女魂飞魄散,惊恐的尖叫着四散逃开。 “啊……” 新儿三女被吓得逃在床角,抱做一团瑟瑟发抖,董媛心中一惊,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惊恐的问道:“王大哥,你……你怎么了?” 王越没有理会董媛,又一拳将床壁打出了一个大坑,怒声吼道:“董卓!你好大狗胆!敢挖我王越的墙角!来人,点齐兵马,给我把董府围了!” “是!” 文央得令,出门招集王家军,咚咚咚没多久,附近三个军营的士兵便被羊咕、文央、黄忠、魏延、庞德等人招集到了英雄楼前,整整四万多人,将城东挤了个水泄不通! 王越少有的披上战甲,登到点将台前,横眉怒眼,咬牙切齿! 天心、孙黛、夏侯娟闻讯赶来,董媛、新儿四姐妹也衣衫不整的跟在后面,神色慌张,不知所措。 皇甫天心问道:“王大哥,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王越掏出情报摔在天心脚下,怒道:“你自己看!” 天心一愣,夫妻十余年了,从没被王越这么重口气的骂过,心中有些不快,捡起情报一看,登时大惊,回身啪的甩了董媛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骂道:“臭/婊/子!好大的狗胆!我说最近怎么回事呢,一直缠着王大哥,却原来为的是这事!来人哪,把她们关到水牢中去,等王太傅回来听候发落!” “是!”一排士兵走来,拉着董媛四姐妹向后拖去。 “太傅大人……饶过我们吧……是不是我们服侍的不好?我们还有新花样的……饶过我们吧……” “王大哥……不要啊……天心姐姐,看在姐妹一场,求您救救我吧!” 董媛心知事败,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哀求着;而新儿三姐妹,竟仍是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但王越这回是真气坏了;难怪最近一直心神不宁,本还担心出什么大事,但被董媛四姐妹一迷惑,竟什么都忘了!要不是枢密营查出问题,天知道这顶绿帽还要戴到什么时候! “出发!踏平了董府!”王越一声怒吼,带着兵马向城西冲去。 四万王家军一齐出动,气势惊天动地,似乎整个长安城都要震塌一般,全城百姓、文武百官都轰动了,纷纷追在军队后面,兴奋激动的看着热闹。 王允也得了消息,在屋中昂天大笑:“董卓啊董卓!任你再只手遮天!这回看你怎么逃!哈哈……” 王允扶着柱子狂笑了一刻多钟,将心中憋气全释放了出来;自从党锢之祸开始,好几十年了,竟从没有这么轻松,这么痛快过! 笑罢,王允揉了揉脸,跑出司徒府,果然凉州兵早跑得没影了。没过多久,便见到王越领着大军经过自家门口,王允激动的跑上前来,高声呼道:“王太傅,可盼到你了!快杀了董卓!杀了那奸贼!” 王越停下马来,咬牙瞪着王允,喝道:“王允!你竟还敢出现!来人,把他押下去,好好看管,等我回来仔细仔细算算这笔帐!” “遵命!”又一队士兵出来,将王允架着拖进了司徒府。 王允四肢乱蹬,叫嚷道:“王越!你这是干什么?我也是受害者啊……一切都是董卓那奸贼逼迫我的……我是无辜的啊……” 王越指着王允,骂道:“王允老儿,你还在这装糊涂!好!好!你等着!把他押到牲口棚,好好款待!” “王越!你不能这么待我!我是貂蝉的父亲,她知道了不会依你的!王越……王越,我不要去牲口棚……你不能这样……” 王允哭天喊地的被拖走了,司徒府刚摆脱了凉州兵的禁锢,接着又被王家军团团把守。 军队继续前行,经过皇宫门口,竟又遇到了皇帝刘协的銮驾,刘协兴奋着小脸,呼道:“王太傅,是去董卓府么?我也要去!” 王越脸色缓了缓,说道:“陛下愿来,便随在后面吧,只是刀箭无眼,一会儿可能血腥了些,请陛下不要害怕。” 刘协呼道:“不怕,不怕!我从小什么没见过?我不怕的,我要亲眼看着董卓的下场!” “那陛下小心着点。走!”王越交待一声,便招呼军队继续向西,没多久,便到了董府,却见董府外,竟有人先一步将董府围了起来。 “你们是哪部分的?”王家士兵喝问道。 对面军队见是王家军,还如此气势汹汹,个个都像要吃人一般,吓得人昂马翻的向后退了几十丈。过了半晌,才走出一名小军官,颤颤巍巍的说道:“我们是温侯吕布手下,奉命包围董府。” “吕布?”王越皱眉道:“怎么?他还想包庇他义父不成?叫吕布出来!” 那小军官跌跌撞撞的跑进董府,结果吕布没出来,倒是叫人把大门打开,让出通道,放王越进府。 王越奇怪,但艺高人胆大,也不怕吕布玩什么花花肠肠,派兵团团围住董府和吕军,自己带着五百亲兵,冲进了董府。 还未到后院,大老远便听到吕布在里边狂吼:“……董卓老贼!我忍你很久了,枉我叫了你这么多年义父,想不到你竟敢抢我的蝉儿!快还我蝉儿来!” 董卓怒声骂道:“吕布!你是吾义子,你竟敢动你父亲?还不快撤军!” 吕布骂道:“董卓老贼!我不单要动你,我还要杀了你,要把你千刀万刮了!竟敢动我的蝉儿……我的蝉儿啊……我吕布对不起你……”吕布骂着骂着,竟带着哭腔,大叫着懊悔不已。 董卓骂道:“蠢子!吾抢的是王越的貂蝉,怎么成你的貂蝉了?貂蝉心慕的是王越,什么时候有过你?蠢子!愚蠢!吾父子应该同心协心,杀掉王越,那这天下以后就是吾父子二人的了!蠢子!” “是么?”王越的声音穿过门墙,悠悠传了进来,吓得董军、吕军大惊失色,一齐望向门口。 “哐当!” 一声巨响,王越一剑劈炸了院门,踏马冲进了后院,接着五百精骑带着滚滚烟尘,将院内董军、吕军团团围了起来。 王越剑指董卓,喝道:“貂蝉呢?” 董卓昂天狂笑:“貂蝉?哈哈……王越,你也有今天!哈哈……” 王越怒瞪双眼,一剑劈下,“噗嗤”一声便将董卓的座骑砍成两截,“嗤嗤”的血箭狂喷而出,将董卓涂得跟血人似的,但董卓竟一点也不害怕,抹了抹脸上的血污,狂笑道:“哈哈……王越,我赢了……即便你杀了我,我也是赢了……哈哈……” 王越紧咬牙关,铁青着脸喝道:“貂蝉呢?” “哈哈……”董卓仍是狂笑着:“王越,你想知道么?你越想知道,我越是不告诉你!只要我不说,你永远也别想找到貂蝉,不信,你问问吕布就知道了,哈哈……” 王越转头问道:“吕布,怎么回事?” 吕布也是铁青着脸,咬牙说道:“也不知这老贼使了什么能耐,我翻遍了整个董府,也没搜到蝉儿。急死我了!” 王越转过头冷眼瞧着董卓,说道:“董卓,交出貂蝉,我兴许留你董家一条血脉,否则莫怪我无情!” 董卓狂笑道:“血脉?哈哈……我董家血脉遍布天下,整个皇宫都是,你敢杀么?哈哈……我偏不说,看你能拿我如何!” “什么?”刘协跟在后面,听了董卓之言,惊道:“你……你……” “哈哈……”董卓狂笑:“王越,你去杀啊!去杀啊!看你敢杀几个!哈哈……” 王越冷哼道:“哼!杀几个?董卓,你不说,我便让你看看,我要杀几个!文央,把董家所有人都带出来,我要跟他们玩个杀人游戏,让你董卓也尝尝死亡的滋味儿!” “是,师父!”文央招来王家军,搜查了整个董家,将董家上上下下,包括仆从、下人,总共四百八十人全都带到了院中,捆得结结实实,每个人头上插着个竹签,上面写着个数字。 这数字别人不识,却只有在怀城军校上过学的人,才知道这些数字代表的什么。吕军、董军中很多人都曾是怀城军校学员,也曾玩过这个数字游戏,不由得脸色大变,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三步,惊恐的望向王越,竟开始同情董家老小了! ------------ 第10章 死或者死 董家上下四百八十口,都被带上了数字标签,要玩什么杀人游戏,吓得王、吕、董三军中,但凡在怀城上过学的,无不脸色大变。(。纯文字) 董夫人自然不知道什么杀人游戏,昂着满头的白发,坚毅的说道:“王越,事已至此,你要杀就杀,何来玩什么游戏?不怕天下人耻笑你么?” “耻笑?哼哼,等下你就知道了!”王越冷笑着,招手喝道:“来人,上牌号!” 从后跑出十名士兵抬来一张案台,案台上放着一堆竹牌,上面同样写着数字,似乎正好对应着董家老幼仆从头上的标签! “弓上弦!”王越一声大喝,又有近百名弓箭手飞身攀上高处,嘎嘎的拉弓上弦,对准着下方董家四百八十口! 董卓有些明白了,狂笑道:“吾当是什么新奇游戏,不过抽签决定生死而已!哈哈……王越,吾看你这天下第一剑、燕山大侠的名头也可以扔掉了,这种小儿科的游戏,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哈哈……” 王越冷笑着,并不回应,走到案台前,一掌拍在案台上,所有的竹牌腾空而起,在空中飞舞着,似乎所有人的性命,都在空中漂浮一般! 很明显,这个所谓杀人游戏,便是抽号,抽到谁,谁就是死,所有人的,只有等待着命运择决。 炎炎的烈阳下,所有人犯的目光都盯着空中飞舞的牌号,谁也不知道,落下来的是谁,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期待那未知的结果。 “哐当!” “哐当!” 不断有牌号落回案上,王越并没有行动;直到剩了不到十片,这才闪电出手,迅速的抓过其中一个号牌。 牌子就在王越手中,谁也不知道。 王越望着董家上下,冷笑着,静静的翻过牌子,展向众人,说道:“一七六!” “哗……” 董家四百八十口,包括董卓、董夫人,都忍不住的望向四周,看看是谁的号码。 一名侍卫打扮的小卒,年约十七、八岁,也同样望着四周;当他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时,他有些慌了,颤抖的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只是悲哀的望着小卒,小卒有些明白了,惊慌道:“不是我!不是我!不会是我!我只是当差的小兵,不关我事啊!一切都是他们董家指使的,跟我们无关哪!不要杀我!” 不管小卒怎么喊,但他还是被带到了前面,再怎么挣扎着反抗,求饶,也是徒劳无功。 王越冷笑道:“既然叫杀人游戏,不游戏,怎么杀人?来人,给他松绑。” 早有王家近卫侯在一旁,听令过来三刀两下,将那人身上的绳子给斩断了,哐当一声,将大刀扔在了他的脚下。 那小卒眼见寒光闪过,吓得魂飞魄散,双腿打着哆嗦,一股尿骚传来,嘀嘀哒哒的液体,从他裤裆滴了下来。 “窝囊!”董卓怒声吼道:“你还是吾董卓的凉州兵么?不就是个死么?头断不过碗口疤,有什么好怕的!废物!” 骂完小卒,董卓又转头问道:“王越,你这什么意思?要杀便杀,又给他松绑做甚?难道你还要他自杀不成?” “自杀?”王越冷笑道:“我可不是要杀他,相反,我是在给他一条生路。只要他通过了考验,他便自由了,以后想做什么,便随他做什么,我们再也不管!” 董卓恍然,大笑道:“原来是决斗!倒有点意思了。怎么?你们要派谁来?莫不是你亲自动手?” 王越道:“你倒挺熟。不过,我这杀人游戏,却不是决斗,而是屠杀!一七六号,你脚下有一把刀,只要你用这把刀,杀够五名同犯,你就可以活命了!以半刻钟为限,时间一过,你便再无机会了。” “什么!”董家上下惊呼,没想到,这唯一的活路,竟是要自相残杀! 那小卒回头望着董家,有些不知所措。王越接着说道:“一七六号,你不用怕,他们都被捆住了,绑得很紧,脱不开的。你只要拿起武器,手起刀落,杀够五人,你就自由了,快点动手吧,时间只有半刻钟!” 那小卒仍是不敢动,王越又说道:“想想吧,董家为非作歹,为祸天下,享福的是他们,而受骂的,受罪的,受死的,却是你们,你们说,值得么,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杀?” 那小卒这才回过神来,怨恨的望向董卓。 董卓大怒,喝道:“大胆!敢如此看吾,不怕吾杀光你三亲五族么?还不快拿了武器,去杀了王越!” 小卒左右看着,心中诚惶诚恐,但董卓长久的yin威令小卒胆颤心寒,抓起地上的大刀,便“啊啊”的向王越冲去。 只是还没跑了五步,四周便嗖嗖嗖一阵锐响,铺天盖地的利箭将小卒淹没。 小卒“嘎”的一声如被掐了喉咙一般,被射成了刺猬,竟连脸、手都看不清了,“轰隆”一声摔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转眼便瘫了一地,怵目惊心。 董家上下四百七十九名人犯惊呼一片,便是心中已经料到,自己这回是落不了好了。但真正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被射成刺猬时,心中还是万分恐惧,接受不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啪”的一声巨响,案台上的竹牌又被王越拍起,飘荡在空中。 这一回,所有董家人犯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瞪大着眼睛,惊恐的盯着牌号,目光随着牌号转动,试图看清上面的数字,但却哪看得清楚?只是看了这个,又盯上那个,六神无主之下,紧咬着牙关,惊心动魄的等待着…… “哐当!哐当!” “咔!” 所有的竹签重又落回案台,只有一张,又被王越抓在了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竹牌,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是自己,千万不要。 王越慢慢的翻开竹牌,冷峻的说道:“四十六!” “哗……” 所有人犯的目光又开始寻找了,最后却落在了董卓的第九个儿子身上。 “九儿……你……”董夫人惊呼:“九儿,我苦命的九儿……” 小九儿董颐今年十四,自小在母亲身边养大,连只鸡都没杀过,却哪见过这阵仗,当即哭喊道:“母亲!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母亲救我……” 董颐哭天喊地的,可再怎么叫,也仍是被王家军给拉了出来,手起刀落,斩断绳子,“哐当”将刀扔在了小九儿面前。 董卓又怒了,喝道:“蠢子!你手中有刀,去杀五个下人好了,哭什么哭,还像个男人么?” 董夫人也恍然想起,转头说道:“王越,你说过了,只要杀够五人,便可放小九儿一条生路,是么?” 王越道:“不错!只要他在半刻钟内,杀了五人,便可逃出生天,重获自由!” 董夫人又问道:“说话算数?” 王越道:“当然!这里数十万百姓见证,文武百官见证,陛下见证,只要他通过了考验,我王越自然会放了他。” “好!”董夫人咬牙对儿子说道:“九儿,你听到了,只要你杀了五个下人,便可活命。以后远离中原,回凉州去再也不要回来。” “是!”董颐抹了眼泪,鼓足了勇气,拾起大刀,哆哩哆嗦的便向下人人群中行去。 下人们虽被五花大绑着,但双脚却是能动的,惊恐的瞪着双眼,不停的向后退步,直退到包围圈边缘,才被王家军给挡了下来。 董颐狰狞着说道:“我们董家养你们这么久,是时候为我董家尽忠了!来吧,受死吧!” 说着,董颐大叫着操刀便砍向眼前的下人。 到了这个份上,下人们也不是引颈受戮的笨人,纷纷闪避着。可毕竟都是被五花大绑着,董颐手中又有大刀,没一会,便有一名瘦弱女仆被逮着了,手起刀落,血溅五步。董颐成功的杀死了第一个人! 董夫人呼喊道:“九儿加油,再杀四个下人便可以活命了!加油!” 董颐被溅了一身血,吓得小脸煞白,疯狂的摸着脸,手,尖声哭叫着,可身上的鲜血却越摸越多,刀也不知扔哪去了,任是董夫人怎么呼喊,却什么也听不进了。 董夫人急了,甩着满头白发,喊道:“九儿,振作起来!不要害怕!杀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快捡起刀,还要四下,只要四下,你就可以回凉州老家了!快啊!” 董家亲眷也大声叫喊着为董颐鼓劲,连董卓也怒骂了两句,直叫着自己没有这样的废物儿子。 董颐哭了片刻,在董家亲人的呼喊下,终于缓过劲来,抹了血、泪,找到大刀,咬牙切齿的逼向下人们。 “好样的!九儿,加油!”董夫人喜极而泣,高声赞扬道:“再有四刀,你就可以回凉州老家了!加油啊!” 董颐激动的追着连滚带爬的下人们,不一会,便连斩两人,眼见便要通过了,却忽的听文央一声高喊:“时间到!”董颐整个人瞬间如坠地狱,浑身发冷,如雕塑般呆在了原地。 董夫人惊呼:“王越!他还是个孩子,你放过他吧!你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文央望了望师父,见师父仍是板着脸没有表态,便高声呼道:“放箭!” “嗖!嗖!嗖!” 百箭齐发之下,当即把董颐淹没了! “啊!我的九儿……九儿……”董夫人惊叫着,甩着白发,跌跌撞撞的跑到董颐身边,看到的,只是他茫然无助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天空,却是早没了生气。 ------------ 第11章 灭门之祸 董卓的九儿子董颐被抽中了死签,连斩三名下人,但因半刻钟的考验时间已到,被万箭穿心,射成了刺猬,当场身亡。(。纯文字) 任是董夫人如何哀嚎、抗议,王越定下的杀人游戏,仍要继续。 这一次,抽中的又是一个侍卫。 可是奇怪的是,这名侍卫不单不怕,竟还昂天狂笑着,令诸人费解。 手起刀落,斩断绳索,“哐当”一声,大刀扔在侍卫脚下。 那侍卫抄起大刀,跃到董家家眷前面,咬牙吼道:“董璜,你也有今天!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哪……哈哈……” 众人目光转到董卓的三儿子董璜身上,心说:噫,有故事! 董璜惊疑的问道:“你……你是何人?” 那侍卫吼道:“我是谁?你堂堂三少爷自然不会知道;可你知道张小花么?” “张小花?张小花又是谁?”董璜又纳闷了,这名字,好像也没听过啊? 那侍卫气得脸都绿了,脚下踏着奇怪的步法,如幽灵般滑到董璜面前,将大刀架到他脖子上,吼道:“你竟然连她名字都忘了!枉我妹妹对你痴心不悔,到死也还念着你的名字!你竟然连她名字都忘了!你……你太过分了!” 董璜盯着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大刀,吓得脸都白了,急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全想起来了,张小花是吗?花花嘛,我记得,我也一直在找她;她现在在哪?能让我见她最后一面么?……” 那侍卫咬牙道:“你要见她?好,那你去地府见她吧!我妹妹在下面等你一年多了!去死吧!” “等一等,等一等!”董璜惊恐的大声喊道。 那侍卫问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董璜抹着眼泪,懊恼的说道:“是我对不起她,我当初不该丢下她不管;是我混帐,我该死;只是……这位壮士,我看你武艺高强,必深明大义,可否让我去花花坟前祭拜吊唁?只要我心愿已了,到时候是砍头还是剥皮,都随得壮士,可好?” 那侍卫迟疑片刻,问道:“你……你真的这么想?” 董璜嚎嚎大哭,悲伤的嚷道:“花花……我好想你啊……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要到你坟前亲自认错……花花……我错了……” 堂堂七尺男儿,当着几万人的面,哭得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直是闻者流泪,听者寒心。那侍卫举着大刀,竟犹豫上了,回头问道:“王太傅……我……我可以带他走么?我保证,我一定会在我妹妹坟前杀了他的。能给我一个机会么?我张济会感激您一辈子的。” 王越也没料到,好好一个杀人游戏,竟玩出了这一出,看四周人的表情,倒是挺入戏的;可是,我要是同意了他的要求,保不齐后面还出什么夭蛾子,那这游戏还玩不玩了?董家这些人还杀不杀了?可我若不同意,该怎么说呢? 正在王越犹豫的时候,年仅十二岁的刘协从后面蹦了出来,叱道:“等一下!” 众人转头望着小皇帝,王越问道:“陛下,可有什么话要说?” 刘协畏惧的望了望董卓,咬咬牙,挺挺胸,高声说道:“他是骗人的,你们都被他骗了!” 王越一愣,问道:“谁?谁是骗人的?” “他!”刘协指着攻璜,嚷道:“他是骗人的!” 董璜瞪着大眼喝道:“小皇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割了舌头!” 刘协吓得退了两步,躲到王越身边,拉着王越袖子说道:“你看!他急了!他还要挟我!他就是骗人的!” 王越不满的皱了皱眉,拉过刘协,说道:“陛下,有我在,不用怕他,你说,他是怎么骗人的。” 刘协紧了紧手,指着董璜说道:“他根本不记得那女子了,去坟前忏悔不过托词而已,到时候肯定会想办法逃走的!他就是骗人的!” “胡说!”董璜喝道:“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怎么想逃了?花花妹妹对我那么好,我岂能不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再说了,我若那样做,王家军还放过我吗?我能逃哪里去?这天还有我容身之所?我怎么可能想逃?” 众人一想,也是啊,若他敢骗王越,得罪了王家军,这天下之大,怕是再也容不下他了。他倒是没必要骗了。 刘协也慌了,憋得小脸通红,叱道:“他就是骗人的,他就是骗人的!” “哼哼!说不上来了吧!小皇帝,以后睡觉小心着点,我会来找你的!”董璜阴阴的说着,吓得刘协尖叫着向后跑去,躲到銮驾后面,再也不敢出来了。 只是刘协这么一说,王越倒是留上心了,可别被这小子骗了,看他油嘴滑腔,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倒还真有可以是骗人的。想着,王越板着脸说道:“董璜,那你怎么证明,你还记得那女子的?” 董璜小眼狂转,小声说道:“我……我……她叫张小花,有个哥哥叫张济,长得非常漂亮,今年……应该十六岁了……” 王越冷笑道:“这些不用你说,说点重点的!比如,她住哪,做什么的。” “她……她……”董璜吱吱唔唔说不上来了;那侍卫张济喝道:“是啊,快说,我妹妹住哪,做什么的!” “我……我……”董璜额头上冷汗直冒,急声说道:“她是织女,织布的,住在长安城!” “啊……”张济大怒,气得头上青筋直冒,喝道:“瞎说!你果然是骗我的!她是个歌女,从来未织过布!你这个骗子!去死吧……” 董璜被这么一提醒,突然记了起来,惊叫道:“我说错了,我刚才说错了,花花是天香楼的歌女,就在英雄楼对面,我那天在英雄楼吃饭,偶然遇见的……” “去死吧!”张济只是笨,却不傻,手起刀落,再不给董璜解释机会,便斩了他首级,提在手上,昂天说道:“妹妹,我替你杀掉这个负心汉了,我们在阴间团聚吧,哈哈……” 说着,张济翻手倒提大刀,便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哐当!”王越抬手一箭,五发连弩精准的射在大刀上,将大刀蹦掉地上,说道:“你还有半刻钟时间,杀够五人,你到王家军中来报到;若是你杀不够五人,再死不迟!” 张济愣了,惊喜的说道:“您……您的意思……愿意收留我?” 王越道:“你还有半刻钟时间!” 张济狂喜,捡起大刀,便冲入董家家眷中,没多久功夫,便连斩四人,俱都干净利索,明显是个练家子,手底下狠辣干脆。 董卓冷眼瞧着这些,面不改色,讥笑道:“王越,你这算什么?既然是游戏,自然就有规则,玩游戏之人,自然要遵守规则;可从他被解开到现在,怕是已过半个时辰了吧!王越,规则好像只有半刻钟吧?” 那侍卫张济急了,不愿王越做难,叫道:“我死便死吧,我不会破坏规则的!” 王越伸手拦住,冷笑道:“规则?这规则是我定的,我说半刻钟,便是半刻钟!” 董卓狂笑道:“哈哈……这便是你天下第一剑的声誉?好剑!好剑哪!哈哈……” 王越道:“看起来,你好像很不服气!很好,很好!” 王越冷笑着,走到案台前,“啪”的一声,将所有竹牌击到空中,眼睛如鹰般快速转动,右手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的抓住了一张竹牌,握在手中,透过“牌雨”,冷眼瞧着董卓,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哐当!” “哐当!” 竹牌不断的掉下来,王越、董卓二人隔着“牌雨”,相互对视着。 当最后一张竹牌掉在案台上,现场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盯在王越的手上,猜测这一次又要轮到谁。 王越、董卓二人仍是冷眼相对,静静的一动不动,像雕塑了一般。 良久,王越缓缓张开右手,看也不看,便展现给大家。 “哗……” “竟是〇〇一!” “〇〇一?那不就是董卓么?” “竟然是董卓!怎么这么巧?” 董卓冷眼盯着竹牌,已从旁人口中知道是自己,不由狂笑道:“哈哈……吾早已料结果,只是没想到,王太傅竟如此好眼力,好手法!吾佩服!给吾松绑,不就是五个人么?吾不用大刀便能做到!哈哈……” 王越冷笑着摆手说道:“给他松绑!” 手起刀落,斩断绳索,“哐当”一声,大刀扔在董卓脚下。 董卓哈哈大笑,一脚踢开大刀,如老鹰般扑入下人人群中,不一刻,果然便扭断了五人的脖子,将尸体扔在王越面前,昂天狂笑:“哈哈……王越,吾是不是可以走了?” 王越冷笑道:“可以,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来人,保护董太师去大街上,到了闹市,你们再回来。” “是!”一队亲兵护卫着董卓便向董府外走去。 吕布急了,叫道:“王越,你怎么能把他放了?他是董贼啊!是他污辱了貂蝉,你怎么能把他放了?” 王越冷笑着,并不接话,急得吕布在那上窜下跳,却偏又无法离开。 场中一片寂静,王越不抽签,游戏也无法继续,众人一时都默不作声,不知在等着什么。 过了半个时辰,那队亲兵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身上全是臭鸡蛋,烂菜叶,很多人的军装都被扯成一条条的,脸上更是被挠得跟大花猫似的,看着好笑。 吕布惊问道:“怎么?你们遇到董老贼的部队了?董卓被救走了?谁救走的?” 带队队长是黄忠,脸上胡须被扯得七七八八的,板着脸越过吕布,跪在王越面前说道:“师父,我们已将董卓护送到闹市。不过……” 吕布转身急口问道:“不过什么?是被谁救走了?” 黄忠看也不看吕布,低头说道:“不过……董卓被百姓们生撕了。现在正在抬向楣圆,准备点天灯。” “什么?” “哗……” 众人齐声惊呼,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父亲!” “夫君!” 董家老小哭天喊地,便要向外闯去,被王家军拳打脚踢,给赶回了场中。 董家的那些个下人、仆从却是另一翻景象,短暂的沉寂后,便是如雷般的呼声。 “那老贼死了?” “那老贼终于死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开眼哪!这老贼终于是死了!” “这董老贼平时作威作福,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几乎是一月换一遍,全是被他给杀干净了的!这老贼没人性哪!” “感谢王太傅!” “感谢王大侠!” “您是我们的恩人哪!” 场中四百多个人体粽子,一小部分伤心大哭,一大半人却开怀大笑,大肆庆祝。 吕布惊道:“王越……莫非……你早已料到?” 王越冷笑着,并不解释,重又来到案前,继续着“杀人游戏”。 这一回,抽到的仍是董家家眷。 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下人人群再不似以前一样,畏缩懦弱,而是相互帮扶着,不断的撞击那个董家家眷,令他找不准人,握不稳刀,甚至把他撞得连站立都站不起来;转眼前,半刻钟便到了,文央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之下,那名董家家眷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下人们、仆从们一片欢呼,终于成功的杀死了一名董家家眷;虽然是死在王家军万箭之下,但却是自己亲手给造成的,这不得不令这些长久生活在董家yin威之下的小人物们,欣喜若狂。 董夫人自然不乐意了,甩着满头白发破口大骂,抗议他们犯了规则。 王越冷笑道:“我只说了半刻钟杀够五人,可没说怎么杀,怎么不杀。这就是规则!” 董夫人说道:“这么说,我们也可以帮,也可以护了?” 王越道:“当然!帮和护,是你们的权利,只要你们能帮得了,便去帮吧!” 董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只是势比人强,自己却没得选择,只得紧咬银牙,喝道:“好!抽签吧!” 游戏继续。 只是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接下来,抽的十个签中,竟有八个,甚至十个,全是董家家眷! 开始之时,还能在亲人的帮助下,杀上一两个;到了后来,董家家眷越来越少了,竟是抽中即死,全没有可能杀得了一人! 任是董夫人如何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族人,一个个儿子、女儿死在万箭之下,顿时心如刀绞,五内俱焚! ------------ 第12章 惊天秘密 “杀人游戏”已过三天。[`小说`]在王允、吕布的围攻下,董卓三族尽数被夷。 京中只要是董姓的,不管有官无官,有财无财,全都被抄家灭族,家产田舍也尽被二人收入囊中; 一时间,京中董姓人人自危,不是极尽巴结王允、吕布,就是化做乞丐,仓皇逃走! 更有有消息传报,董卓被杀后,竟被百姓们挂在楣圆点了天灯,其火不灭,足足烧了两天两夜!市井童谣传出:“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意思董卓自下摩上,以臣凌君,暴虐凶残,活该不得好死。 随着董卓的覆灭,自己本该高兴才是,可这几天来,王越却仍是心神不宁,郁郁寡欢。莫非……跟董夫人临死前的话有关? 那一日,董夫人眼望亲族一个个被万箭射杀,心中无比悲痛,呼道:“王越!我有一天大秘密,若我告诉你,能否饶过我这些子孙?给我董家留一血脉?” 王越道:“秘密?一个秘密,你想换他们的性命?” 董夫人道:“不错!此秘密只有我知道,但事关江山社稷;别说换几条性命,就是天下九州,都能换得!” 王越奇了,问道:“哦?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你附耳过来。此事事关重大,话不可传三耳。”董夫人召王越近来,见他犹豫,耻笑道:“怎么?你堂堂天下第一剑、燕山大侠,百万雄师的总教头,竟也怕我这背缚着双手的妇道人家?” 王越冷哼一声,走了近来,说道:“什么秘密,现在可以说了?” 董夫人侧近身子,附到王越耳边,正要说出秘密,却忽的眼睛一转,又离了开去,狂笑道:“哈哈……我偏是不说,我要让你糊涂一辈子!让你们相见不能相认,让你们相残相斗,永不得安宁!哈哈……” 说着,董夫人抹头撞向院墙,“轰”的一声,头破血流,倒地而亡。 三天过去了,董夫人那句话仍在王越耳边回荡。 是什么秘密,令她甘愿断子绝孙也不告诉我?是什么秘密能关乎天下九州,江山社稷?为什么她说会让我们相残相斗,永不得安宁?我们,指的是我跟谁? 王越皱眉想了三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场面,倒是有些眼熟,好像,早已发生过。是什么时候呢? 天心、孙黛、夏侯娟服侍在侧,一边沽着酒,一边讨王越说话。 天心道:“王大哥,可是为董媛心烦?” 王越摇了摇头,笑了笑,默不作声的喝着酒。 夏侯娟道:“王大哥,何必为那种女人心烦,难道她不知道‘既嫁从夫’么?不去理她,我们玩我们的。” 孙黛翻着白眼笑骂道:“小猴子,你就知道玩。什么时候给我们王家添个丁啊。” 夏侯娟羞怯的嗔道:“我倒是想啊,可一直怀不上,能怪我么?” 孙黛调笑道:“怎么不怪你?你看我跟天心姐姐,都有一子一女了,唯有你,成天就知道玩,哪有心思生儿育女啊?” “讨厌!”夏侯娟嗔笑着抓起果皮,扔到孙黛身上;孙黛也不示弱,反扔了回去,结果扔到了天心身上,天心自然又调皮的扔向孙黛。 三女嘻嘻哈哈的闹作一团,连头发都散了,盘发的玉簪也掉在地上,叮铃铃的滚到王越的脚边。 王越摇头笑道:“你们都年纪不小了,怎么跟小孩子似的,闹个不停?快把头发盘好,让下人看见笑话!” 说着,王越拾起玉簪递给天心,正在天心乐乐呵呵接过之时,忽的想起一事,叫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时候!” “什么时候?” “想起了什么?” 三女愣愣的问着,王越转身呼道:“文央,文央!” 文央急匆匆跑来,恭声问道:“师父,有什么事么?” 王越急道:“去,去把前年,董卓害死刘辩之时,我们围攻董府的情报,还有,三日前围攻董府的情报,都拿过来。” “是!”文央转身离去,不一会,十来个人抬着五个箱子,来到院中:“师父,从董卓如何害死刘辩,到董卓被迫西迁,再到全族被夷,所有的情报都在这。” “好!”说着,王越便打开箱子,挨个翻着。 文央道:“师父,您要找什么情报,我帮您找呗,这些情报我都熟。” “是啊,王大哥,你要找什么情报,我们帮你一起找呗。”天心三女纷纷说道。 王越手不停歇,摇头说道:“不用,我也只是记得个大概,我自己找吧。” “哦。”文央、天心四人只得围在一旁,帮着不断拆包,开包,又把看过的重新打包,收包。 翻了一箱又一箱,直到第四箱,王越才翻到自己想要的,叫嚷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众人过来围观,天心接过情报看着,念道:“董卓二女宜道:‘王越,你若饶我性命,我便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天下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宜道:‘此秘密知道者只有三人,是我有一次去董太后宫中游玩,无意中听到的,董太后死后,恐怕只有我知道了。’……‘当今皇帝,刘协,其实……’话未说完,董妻伏氏突然上前,拨金簪刺入宜胸膛。宜不置信,当场身亡。” 文央道:“师父,您要找的就这个?没什么啊?不就是董妻伏氏发神经,杀死自己的女儿么?” 王越笑道:“你们再仔细看看。” 众人再看了一遍,孙黛疑声说道:“王大哥,你是说‘一个天下谁也不知道的秘密’这一段么?” 王越道:“不错!此秘密只有三人知道,董太后死了,董宜也死了,那便只有杀董宜的董夫人知道!三日前,那董夫人再一次提及,想以一天大秘密交换董家血脉。但在后来,不知为何又变卦,宁愿断子绝孙,也不愿说出这一秘密。我猜想,这两个秘密,是不是同一个秘密!” 天心惊道:“是什么秘密,竟能让董夫人不惜杀了女儿,甚至甘愿董家断子绝孙,也不愿说?” 孙黛又看了一遍情报,指着说道:“王大哥你看,董宜道‘当今皇帝刘协’,而三日前,董夫人又说关乎天下九州,江山社稷。王大哥,你说,这会不会跟刘协有关,跟皇家有关?” “跟皇家有关?”王越思索良久,仍是没想出个头绪,转头说道:“文央,去把董媛四姐妹带来。” “是。” 不一会,十几名女仆搀着董媛四姐妹进来了。 三天不见,原本娇俏可爱的董家四姐妹,竟颜容憔悴,形如槁木,连眼神,都有些痴呆了。见到王越,新儿激动的向前奔了两步,却哎哟一声摔倒在地,顾不得浮肿的双脚,爬到王越面前,哭道:“太傅大人饶命啊,奴婢根本不知道母亲和姐姐的阴谋,奴婢是冤枉的啊。求太傅大人饶奴婢一命吧。” 另两名姐妹也爬了过来,哭喊道:“太傅大人明查啊,我们三姐妹一点也不知情啊。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来服侍太傅大人,讨好太傅大人的;我们根本不知母亲和姐姐的阴谋啊。” “都是姐姐的错,求太傅大人饶过我们吧……” 董媛早已知道自家已灭绝,也知道自己唯逃一死,只是没想到,平日亲密相好的姐妹,到头来竟如此淡薄,凄凉的立在那儿独自苦笑。 王越一脚踢开三女,喝问道:“董媛,我问你,你可知道你母亲有一个秘密,关乎天下苍生的?甚至为了这个秘密,不惜杀了她的亲生女儿董宜?” 董媛愣了,没想到母亲竟然没有用这个消息来保护董家。那……那天晚上又为何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还说么?我说了又能怎样?我董家还有血脉么? 王越见董媛表情,已猜出她是知情的,惊喜道:“董媛,你真的知道?快告诉我,那是什么秘密,竟如此重要?”见董媛无动于忠,又追说道:“只要你告诉我,我便饶了你们四姐妹,并把旧帐一笔勾销,半月前是什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可好?” 听王越这么说,新儿三姐妹大喜,回身抱着董媛哭道:“姐姐,你是我们的好姐姐!我知道母亲最疼你了,肯定跟你说了。你就告诉太傅大人吧,只要你说了,我们就自由了,我们就可以享清福了。” “求求你了,姐姐,告诉太傅大人吧。” “告诉他吧!” 三姐妹苦苦哀求,但董媛竟不为所动,抚了抚泛黄的头发,凄惨一笑,说道:“享福?自由?真的能一笔勾销么?王大哥,我是知道您的脾气的。您不用说了,这次是我犯下的大错,你杀了我吧。那秘密,母亲不说,我也不会说的。是我对不起您,王大哥,来世,我还会做您的妻子。永别了。” 说着,便要往墙柱上撞去。只是,旁边十几名侍卫守卫着,却哪能如她所愿。 众人惊叫一声,见制住了董媛,暗呼一口气,虚惊一场。 王越烦闷的叱道:“把她们四人挟到菊园,俸食两户,永不相见!” “是!” 这便相当于打入冷宫了,但好歹是活了命来,四姐妹虽有不甘,却只能感恩戴德,哭笑着离去。 但这样一来,那秘密的线索又断了。王越气得脸都要绿了,可偏又没什么好办法。 ------------ 第13章 穿越之城 董家被灭,董夫人临死前却给王越出了个难题,令王越郁郁不得欢,质问了董家姐妹,也没得到结果,气得直挠头。 文央小心的问道:“那……师父……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越不耐烦的摆手说道:“多派些人去打探,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另外,严密监视菊园,看她们会不会露出什么风声。如果……能说通新儿三姐妹,令她们去套董媛的话,那更好了。” “是,师父,我这就去吧。”文央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王越叫住了,问道:“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王越道:“还有一事,貂蝉她……有消息么?” 文央望了望三位主母,小心的说道:“没有消息。听说吕布快把整个长安都翻了天了,却并没有找到貂蝉。也不知那董卓耍的什么手段,竟如此隐蔽,厉害,还有我枢密营查不到的地方!” 天心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当你们枢密营是神仙么?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文央挠头傻笑道:“大主母说的是,嘿嘿……” 王越虽心中有点失落,但似乎也没那么严重了,闻言亦忍俊不住,轻笑道:“你们哪……算了,多派些人找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当尽尽心吧……毕竟,蝉儿妹妹,也是我们的好朋友。” 天心三女相视一笑,挤眉弄眼的调笑道:“是……好朋友而已……哈哈……” 王越俊脸微热,知道自己与貂蝉的事瞒不过三女,心中闪过一阵温暖,拉着三女的手,说道:“谢谢你们。好在一直有你们陪着我,真好。” 三女眼圈湿润,笑道:“你是我们的王大哥嘛,不陪着你,陪着谁去?” 旁边文央有些脸热,正要悄悄退走,却又被王越叫住了,苦着脸说道:“师父,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好事儿了?我还是先走吧。” “扑哧!”三女轻声娇笑,翻眼瞪着文央,心说:你都知道了,那还好意思呆着? 王越瞪眼说道:“我是真有事。你看,这些情报虽有年有份,但总体却杂乱无章。你说,能不能找些人,全部修订起来。即便不能如司马先生的《史记》一样,也能给后人留个史实。你们说呢?” “噫?好主意!”天心呼道:“我们的就叫《汉书》!” 孙黛说道:“主意是好,只是……这些全都是我王家的最高机密,这编史之人,得是我们最亲最近之人,若是走漏出去,怕是与我们不利!” 天心愁眉道:“也是啊!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们王家英雄楼的消息生意可火爆了,几乎占去了我们总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多了,若是这一部分的收入没了,那可少不少钱呢!” 王越笑骂道:“你啊!就知道钱钱钱!我看你是掉到钱眼儿里去了!难怪跟董卓合谋,铸什么孔方钱,原来是有这原因的!” “哈哈……”众人哈哈大笑;天心扭捏道:“本来嘛,孔方钱是后世流通最久,最有价值的钱,当然要提前铸造出来了!” 王越摆手道:“好吧,随你怎么弄吧。这事交给你们了,看能不能找到可靠之人,修一修这史书。” “是!太傅大人!哈哈……”三女齐声娇呼,气得王越照着三女雪臀便啪啪的打了下去;文央赶紧捂着眼睛,急急忙忙的向后退去,结果刚出院门便被门坎给绊了一跤,引得王越四人相视大笑。 一月平安过去,修书团队也差不多找齐了。仍是孙黛做队长,文央、尹四妹辅助,另有几人通过了枢密营的层层考查,个个都是当朝名士,长久享有清誉那种,稍微有点政治色彩的,都被掦除出去。 其中便有一人,名叫蔡邕,因在朝堂上不小心笑了一声,被王允以为同情董卓,给下了大狱,眼见快死了,被文央给捞了出来,主持修史之事。 这一天,王越正在检阅修史计划书,心中突的一阵绞痛,“哐当”一声,竟将手边的茶杯都碰到地上去了,“哗啦啦”的摔了一地。 “王大哥……” “师父……” “您怎么了?” “您是不是生病了,脸色那么难看……” 文央、天心等人围了过来,齐声问道。 王越捂了捂胸口,喘了口粗气,可心中还是闷得发慌,却又不知是何原因,摆手说道:“没事儿,没事儿。估计是最近太劳累,没睡好吧。你们继续。” “哦。”众人将信将疑,回到了自己的坐位,重又开始着修史计划的制定。 又过了三日,王越的胸闷却是一点也不见好转,请来了京城名医华佗,却也没查出什么病因。 华陀也没开药,递给王越一本绢书,说道:“王太傅国事操劳,统领百万校军,实属不易。这胸闷之病,多是心病,却只能用心药调整。我这有本《五禽戏》法,模仿的是五种动物的形态、动作、神态;分别是虎的扑动前肢、鹿的伸转头颈、熊的伏倒站起、猿的脚尖纵跳、鸟的展翅飞翔。只要勤加演练,可舒展筋骨,畅通经脉。” 王越接过《五禽戏》,粗略看了看,见果然有些意思,笑道:“如此多谢华神医了,这几天没少麻烦您了。” “哈哈……神医不敢称。我可不是太平道教的张天师,没有化符治病、洒豆成兵的能耐。还得要王太傅自己调整才好。”华陀年近五十,竟如三十壮年一般,声如洪钟,面如冠玉,不是神仙,却更似神仙。 华陀笑罢,叹气道:“唉……只可惜,如今征战不断,民不聊生,我这医术再高,怕也治不得黎民百姓了!唉……” 王越笑道:“苍生自有苍生的劫,也自有苍生的福。只要保持仁爱之心,做到问心无愧,便好了。” “哈哈……还是王太傅豁达,我老了,不如也!哈哈……”华佗大笑,带过两名少年,说道:“王太傅,这是我两个弟子,一个吴普,精通汤药、体法;另一个樊阿,精通剖术、针炙。我想让他们随在王太傅身边,好将我的医术发扬光大。如何?” 王越大喜:“求之不得!多谢华神医!放心,我必再造两馆,专供二位大医研究、治病、教学,将华神医的医术传扬天下!” “好好好!哈哈……”华佗大笑,留下《青囊书》、《麻沸散》等十余部医书,飘然而去。 王越习了三日《五禽戏》,果然胸闷之症好了很多,大赞华陀为当世神医,堪比当年的扁鹊、仓公,医术了得! 只是,还不待王越高兴几天,突的从辽东老家驰来一队千里加急快马,跌跌撞撞的来到英雄楼,还未进门,便昏倒在楼前。 文央赶紧找人来救醒,问道:“你是何人?所为何事?” 那人弱弱的急声道:“我要见少主!” “少主?”文央问道:“谁是你的少主?” 那人说道:“王越少主!” 文央心中一惊,问道:“王越?那不是师父么?你有何事?” 那人喘着粗气说道:“主公病危,请少主火速回辽东!” “什么!”文央大惊,急忙跑到王府,闯进修史文阁,高声呼道:“师父!不好了!不好了!” 王越脸色咻的煞白,心中又传来一阵绞痛,“哐当”一声,手边的茶杯再一次摔到了地上,惊呼道:“怎么了?什么事?” 天心赶紧过来给王越抚胸,嗔道:“有什么事如此慌张?看把王大哥吓的!” 文央道:“师父,真出大事了。刚才千里加急快讯传来,师祖父,也就是您的父亲,病危了!让师父火速回辽东!” “什么!”王越一惊,又一阵绞痛传来,扭曲着脸喝道:“你……你再说一遍!” 文央心惊的说道:“是师祖父他……他病危,让师父火速回辽东……” 王越双目圆瞪,指着文央,说道:“我父亲……我父亲……噗……”说着,王越只觉胸中心血突的上涌,喉咙一甜,一股满是铁锈味儿的鲜血狂喷而出,昏倒在案台前! “王大哥!” “师父!” “太傅大人!” 天心、文央、蔡邕等急忙围了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风,急忙找来吴普、樊阿,炙了一针,王越这才醒了过来。 “王大哥,你觉得怎么样?”天心、孙黛、夏侯娟急声问道。 王越望了望四周,眼神茫然,喃喃说道:“这是哪?我不是在穿越之城么?怎么到这了?你们是谁?” 众人傻了眼了,天心急道:“我是天心哪,你不记得了么?” 王越望了望,说道:“天心丫头?你不在天水街店里卖武器,跑这穿成这样干什么?不怕老板骂你么?” 天心愣了,惊慌的说道:“王大哥,什么天水街,什么卖武器,你不会脑子烧坏了吧。” 文央道:“师父,刚才从辽东传来消息,您父亲病危。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 王越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脑中传来一阵剧痛,啊啊的大叫着,嘎的一声,又昏过去了。众人七手八脚,又给救醒过来。 等再次醒来,王越却全不记得刚才说过什么,只是惊呼一声:“快!召集兵马,快快回辽东!快!”(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14章 官渡风云 当天晚上,王越便带着五百亲卫,连夜赶赴辽东;第二日,文央、史阿、天心、孙黛、夏侯娟、窦辅、黄忠等人领着三营十余万人,亦出长安东行;随行的还有蔡邕、吴普、樊阿等人。 十万王家军出动,顿时天下震惊,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摸不准这是要去攻打谁。 南北诸侯人心惶惶,书信往来急剧频繁,大家四处打探消息,推断出各种可能性,甚至有人开始合纵联横,效仿六国,准备共抗王越。 因为十万王家军,不管去攻打谁,相信没有谁能顶得住。无论是曹操、袁绍、袁术、刘表、刘焉、张鲁,或是孔融、陶谦、公孙瓒,都自觉没有这个能耐,可以在王家军铁蹄下存活! 那是一支神奇的队伍,那是一个神奇的师门。 从那里出来的武将,现在都成了各家各势力的顶梁柱。可以说,自己帐下要是没了这些王家军出身的武将,也许顷刻间便要被敌对势力击破,绝没有可能幸存! ――韩馥、刘虞就是最好的例子! 刘虞还好,被公孙瓒驱逐,还有个居庸可守;但韩馥,却是直接被袁绍三下五除二给办了,全没有一点翻盘的机会,最后只能在茅厕中自杀。 也许有人要说,那是因为韩馥的名望不如袁绍,两人的仁德、家底也是天渊之别! 扯蛋!能干到一州之长的人物,他能差哪去? 归根到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韩馥手下无强将而已! 但袁绍不同,手下有麴义、颜良、文丑三员大将,都是王家军中排得上号的大名人。如此相差悬殊之下,试问,韩馥岂有不灭之理? 如今,王家军最精锐的亲兵倾巢出动,随便拿出一个小将,便足以威慑诸侯,吓得诸侯们无不寝食难安。 十日后,在大家的争议声中,十万王家军过雒阳,东出虎牢关,首当其冲的,便是曹操的新领地兖州。 一年前,曹操被吕布大败于陕县,逃回老家陈留,与张扬合谋,夺了刘岱的兖州。为了稳定政权,为了快速的树立自己的威望,曹操于年初带着夏侯渊、吕虔等人,攻打青州黄巾军。打了三个多月,眼见便要战胜徐和了,在这关键时候,却忽闻王越大军将至,吓得曹操屁都凉了,急急忙忙抛下黄巾军,带着夏侯渊等人回返陈留,随行的,还有与王越交好的东阿程昱。 程昱一年前受曹操邀请,辅佐在侧;此次便自告奋勇的独身来到王营,求见王越,见到的,却是文央、尹四妹、窦辅,除了羊咕留守长安外,四兄弟时隔十余年,终于重又聚到了一起。 “大哥!” “三弟,四妹,五弟,好久不见。” “大哥,你怎么跑曹操那去了。” “此事说来话长……” 四兄弟十年不见,自是说不完的话,直到第二天,程昱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打探到了消息,程昱不敢耽误,急急忙忙又分别兄弟们,回到陈留报告了曹操。 曹操听了回报,捂着头皱眉说道:“路过?仅只是路过?仲德,可探出王越的踪迹?” 程昱摇头道:“没有。他们一点消息也不肯透露。” 曹操向后靠在虎皮大椅上,揉着太阳穴说道:“这王越,到底要干什么?” 程昱道:“将军,我观文二弟他们不似说慌。王家军也许真的只是路过。” “路过?”曹操向北望去,说道:“那你说,王家军这是要去哪?并州?翼州?青州?或是……徐州?” 程昱道:“将军,不论王家军要做什么,王越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的建议,是暂不与其交恶;如有可能,还请将军送去粮草,并陪同过境;一为防止在兖州境内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二为体现将军的心胸豁达,最重要的是,羁此可交好王家军,进而以此威势其他诸侯,令我曹军立诸侯之上,以争天下。” 曹操眼神闪烁,却是另有一种打算,顺势拍腿叫道:“好!就依仲德之言!” 当日,曹操便调集十万人的的五日粮草,送到王家军,又派五万大军沿途护送,直到出了兖州,曹操竟还不离去,过官渡,直达邺县。 邺县是魏郡的郡城,已属袁绍的翼州势力范围了。袁绍听了探子回报,慌了神了:“这……这曹操……怎么跟王家军走到一起去了?怎么办?我……我们怎么办?” 田丰道:“主公,莫急。表面看来,他们是军合一处,但其实不然。” “哦?怎么说?”袁绍问道。 田丰问道:“主公,请问一句,若是王家军想来攻打我们,可需要曹操的援助?” “这……”袁绍脸色非常难看,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悻悻的说道:“那你说,曹操这么做,所为什么?” 田丰道:“臣下认为,曹操此举有两个目的。一为交好王家军。听说曹操不惜血本,令自己的士兵省吃俭用,却愣是挤出十万军马五日的粮草,送给了王家军。” 众人暗自点头,袁绍道:“哼,他倒舍得!那依你之见,我们是不是也要送他粮草?” 田丰道:“要送!不单要送,还要大送,特送,比他曹操多,比他曹操久!” 袁绍沉吟片刻,咬牙道:“好!他曹操送十万大军的,我们就送十五万大军的;他曹操送五日,我们就送十日!我袁家四世三公,岂能落人身后?送!” 众臣齐呼:“主公威武,主公仁义!” “哈哈……”袁绍得意大笑,心里很是受用,竟不觉得肉疼了! 许攸不爽,冷脸说道:“田别驾,但不知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田丰道:“这第二个目的,我只是猜测。那曹操素以阴险狠辣称著,从不做无意义之事。此次名为护送王家军,我猜,他必另有目的。” 许攸饥笑道:“讨好了王家军,这还不够?” 逢纪沉思道:“田别驾的意思,他曹操是想借着王家军的光,到我们翼州来打打秋风?” “正是!”田丰道:“那曹操送便送吧,竟招呼也不打,跑到我翼州来。如今,怕是已过官渡了!若是没目的,谁信呢?” “哎呀呀……” “是啊,是啊……” “这斯不安好心哪……” “官渡地处黄河险要,曹操莫不是想趁机北渡?” 审配、逢纪、沮授等谋臣你一言我一语分析着,说得袁绍脸色大变。 袁绍噌的站起身来,呼道:“曹操奸贼!竟敢欺我!麴将军,快快点兵,即刻出发,迎击曹操。” “是!”麴义起身回应,正要出去,田丰又拦下说道:“且慢。” 袁绍问道:“田别驾还有何事?” 田丰道:“主公,曹操虽可恶,但敌我双方并未撕破脸皮,且中间还夹着王家军,一个闹不好,可能会起了冲突而得罪了王家军,到时,怕是不好收场。” 袁绍叱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袁绍就便由着他曹操欺负?试问我袁家颜面何在?我袁绍将何以立足天下?” 郭图附合道:“就是!田别驾,我看你是被曹操吓傻了吧。想那韩馥乃三朝元老,还不是乖乖的把整个翼州送给主公?那曹操不过一寒门子弟,我们岂能怕他?” 许攸道:“那曹操治军严明,心思缜密,若不能及早除去,将来怕是再无力敌,主公,我们出击吧。” 袁绍抽剑喝道:“点兵,出发,攻击曹操!”说着,便带着麴义、颜良、文丑等大将,出营南下而去。 田丰心急如焚,紧随其后左右拦阻却怎么也拦不下来,昂天长叹:“大势将去,主公危矣!” 袁绍领着十万大军,直向邺县而来,当先一步进了邺县,并派重兵出城迎向王家军,高声喝道:“曹操,你带军入翼州,是何用意?” 曹操望了望王家军,希望王家军能有人出面答话。 但皇甫天心、文央、黄忠等人抱手不语,明显的坐山看虎斗,不想参与其中。 曹操只得排众而出,高声应道:“袁盟主,两年不见,怎的生分了?可是忘了当初歃血为盟的情义?” 袁绍叱道:“什么狗屁情义!曹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限你今日之内离开翼州,否则莫怪我无情,把你永远留在翼州!” 曹操道:“袁盟主,恐怕你是误会了吧。我此行只为护送王家军的兄弟们北上,以保证一路粮草无忧。若是就此罢手,怕是王家军的兄弟们会怪我曹操待客不周,有失颜面哪!” 袁绍冷笑道:“别说得官面堂皇!王家军岂要你来护送?多此一举!我翼州自古都是产粮重地,粮草之事,就不用你曹操来操心了!我劝你还是回你的兖州吧,省得大家撕破脸难看!” 曹操见袁绍一点不让,只得转头问道:“王夫人、文将军,你们看……” 文央不敢做主,亦转头望向皇甫天心、孙黛二人;夏侯娟也因沾着亲,不好表露意见,默不作声,等着二位大夫人发话。 孙黛道:“天心姐姐,您看呢?” 皇甫天心撇嘴道:“这两都不是什么好鸟,要咬咬去吧,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管过境就好。” 曹操急了,早在出发之前,自己与另一个“曹操”早商议过了,要不惜代价,彻底探查翼州地形地貌,为几年后的官渡之战摸清情况,争取一举拿下袁绍。这关乎到几个大的钢铁计划,关乎到自己未来二十年的规划!如今事情才刚刚开始,怎能就此罢手? 想着,曹操猛的给夏侯娟打眼色,希望侄女能给自己说点好话。 夏侯娟亦感为难。 王家之事,看似简单,实则复杂之极。很多地方都神秘怪异,到处都是雷区禁忌,自己入府也有七年了,但却一直难以接触王家核心。若是自己帮了曹操,无异于违背了王家的利益,恐怕要步董媛后尘了。 正在三方僵持之时,忽的从北冒起一片烟尘,眨眼功夫,便飞过百骑,来人正是王家亲卫队队长魏延! 三军一阵骚动,文央急忙迎上问道:“魏将军,何事如此急匆?” 魏延急拉战马,抹着大汗说道:“师父急令,令所有军队快速前进,以短时间赶赴目的地,不得延误!” “是!”文央、史阿、黄忠再顾不得看戏,拉着队伍,理也不理的,便绕过邺县,直向北而去。 袁绍、曹操傻了眼了,不知又发生了什么,眼看着王家军浩浩荡荡的远去,竟屁也不敢放一个。 直到王家军跑没影了,曹操这才反应过来,叫嚷道:“王家兄弟慢走,曹操还要护送粮草呢,请等我一等!”说着,便要起兵追随。 袁绍哪愿意?当即点了兵,堵截了曹军。两军十五万人,便在官渡附近对峙着,虽无大冲突,却小战不断。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了一个月多,曹操这才因粮草无继,兵退兖州。而袁绍再回头想讨好王家军,却早找不到影子了,顿时暗恨不已,直怪曹操奸贼,耽误了自己的大事!(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15章 再回辽东 却说王越昏迷两次,说了一通胡话之后,这才记起乃父病危的事情,急匆匆的带着魏延等五百亲卫,昨夜兼程,一路北上。每每途经一个城市,人还未到,便早有精骑等候,简单补给后,不待当地守军回过神来,便掀起一片烟尘远去,只七日,便回到辽东老家天目城。 上一次回家,是五年前,为父亲送来辽东刺史官緌。五年不见,天目城的变化完全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 有天下第一商号的支持,天目城早已是北方三州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又是王家商品的主要生产地,使这里聚集着天南地北无数的巧工能匠,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涌入天目城讨生活,应征各种职业,承接各种工活。高耸入云的城墙蜿蜒不知多少里,四面宽达三十多丈的城门,无论白天黑夜,都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完全不像其它城市,还要宵禁,锁城。 又因辽东高级军官学校的存在,竟也令天目城这座商业之城,染上一丝铁血! 只是这近一月,往日繁华开放的天目城,不知为何突的布上了哨防,晚上也四门紧闭,严禁灯火,令天目城的百姓突的不习惯了,也让无数的商人滞留在了城内,怨声载道。 王越赶来之时,已是深夜,五百人只打了零星的火把,如山猫野豹般,幽幽来到城下,百里迎驾的枢密营探子冲城墙上高声喊道:“快开城门!” 城墙上火灯摇动,探出两个包裹在铁甲中的脑袋,,喝道:“来者何人?” 探子道:“是少主回来了,还不快开城门!” “少主?”两个守卫大惊,透过夜幕又看不真切,回报城守阁楼,请来了童关。 童关眯着眼睛,见果然是王越,一时老泪纵横,呼道:“少爷,果真是你?快!快开城门!” 童关跌跌撞撞的跑到城下,随着“嘎嘎”打开的城门,激动的迎接着王越。 王越翻身下马,急步上前,扶着童关,望着他苍苍的白发,哽咽道:“老师!” 童关抚着王越身上的乌黑铠甲,入手的,是厚厚的一层泥土,一搓,竟全是砾沙,鼻子一酸,又流下泪来,说道:“少爷辛苦了。快快入城休息。” 王越道:“老师,我父亲怎么样了?” 童关含泪道:“老爷他……怕是要不行了。所幸,少爷您回来了,总能见上一面,也算老天有眼了。” “那还休息什么?快带我去见父亲!”王越心急,也顾不得身心疲惫,执意要先去探望父亲。 童关没辙,只得前头带路,走出十步,又似乎想起什么,回身叱道:“所有人都听着,少爷回来之事,谁也不准声张;若是谁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定追究今夜所有人的罪责!听到没有?” 众人人寒,齐声呼道:“属下等遵命。” 王越疑惑的问道:“老师,怎么了?我回来不好么?” 童关闷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少爷回来的消息,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待明日少爷休息过后,老奴再仔细汇报。” 王越心挂父亲,也没到那么多,点头道:“也好。先去探望父亲。” 五百亲卫被悄悄的安排在城南一座庄园,童关带着王越、魏延便直奔北城王府。 如今的王家,早是全国第一大户,修的府宅,便是与张让、董卓的宅院相比,也不恁逊色。 王越快马来到府前,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府门,抚过两尊白玉石狮,竟虎目含泪,感慨万端。 “童大总管,您回来了。”侍卫躬身迎道。 童关点头道:“嗯,快开府门,迎……迎这位公子进府。还有,我们来过之事,不得对人言及,不可透露一点风声。” “是!”众侍卫不敢多言,大开府门,将那位风度卓绝的公子哥迎进王府,猜测这是哪家的王公子侯,大半夜了,竟还有如此待遇。 王越收了情怀,寻着依稀的记忆,急匆匆向后院奔去。 一路上遇到无数巡兵、暗哨,竟出奇的多,多得有些怪异,王越没觉得,但身为亲卫队队长的魏延,却暗自吃惊:没想到,师父的老家宅院内,防守竟还如此森严;莫非,这辽东,还有什么人敢犯我王家军不成?好生胆大! 王越自是没顾上这些,展开步法,如幽灵般闪烁前行,没多久,便来到后宅。 “站住!”一声厉喝,寒光闪烁间,一把弧月弯刀咻的从侧面攻来,捥向王越面门。 王越空手入白刃,“叮”的一声夹住弯刀,抬眼望去,叱道:“莫慌,是我!” 那人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定盯瞧去,借着依稀的火光,看清了王越面庞,惊呼:“少主,是你?” 王越点头道:“嗯。我父亲是在里边么?” 那人道:“刺史大人正是在这休养,由我兄弟二人轮流守卫。” 王越拍着那人肩膀,说道:“辛苦你了。阿南沙。” 那人却是王越在大漠收的两个便宜奴仆,老大阿南沙。 阿南沙在王家呆了五年,也在辽东高级军官学校学了五年,武艺早非昔日阿蒙,是辽东军校公认的第一高手。不料今夜偷袭出手,竟非一招之敌,不觉暗自吃惊,猜测王越的武艺到了什么层次。 王越推开房门,急步向里走去,来到父亲门前,正要拍门,忽的又停了下来,侧面倾听片刻,只听里边传来父亲微弱艰难的酣声,虽时断时续,但自己却不忍打扰,只得暗叹一声,便要回身离去。 正在这时,忽听门里传来微弱的声音:“是越儿么?” 王越止了步,轻声道:“是,父亲,是孩儿。” 门里又传来王念先似有似无的声音:“回来了……” “是,父亲。孩儿回来了。”王越轻声道:“父亲,您歇息吧,明日孩儿再来看您。” “嗯,好,回来就好。”王念先说完,似乎又睡了过去。 王越轻手轻脚的离了后宅,交待阿南沙小心守护,有任何事情,一定要马上通知自己。 阿南沙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却在心中寻思,什么时候再找个时间,跟他讨教讨教。 第二日,一大清早天刚放亮,王越便来到后宅,见到了父亲。五年不见,父亲老多了,苍苍的白发也稀松了很多,纵横交错的皱纹,将眼睛挤得有些变形了,连眼神也失去了光泽,透着浓浓的暮气。 此时,十三姨娘正在小心的喂着父亲喝药,王越暗暗抹了泪,走上前来,笑道:“父亲,不孝儿回来看您了。” 王念先抬眼看了看,眼睛闪过一丝亮光,推开药碗,喘了喘,笑道:“啊……回来了?好好,好啊。几个儿媳,几个孙子、孙女们,都回来了么?” 王越道:“都回来了,正在路上。再有个半月,差不多就该到了。” “好,好,还能见上。”王念先笑道。 十三姨娘替王念先擦了擦嘴角,道:“老爷可不要瞎说。您看您,今天越儿回来了,您的气色马上就好了很多。若越儿多呆几日,兴许这病就好了呢!” 王越陪着说道:“是啊,父亲。您也不要过悲观。此次回辽东,随军的还有两名医圣高手,是神医华陀的弟子,有他们在,相信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的。” 王念先摆了摆手,狠狠的咳嗽几声,惨然笑道:“你就别安慰我了。我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老江湖,这点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人老了,治不好了。” 王越道:“父亲,您才七十五,可还没老,还壮实着哪!” 王念先虽知道只是讨喜话儿,但听着仍是很高兴,精神又好上三分,笑道:“我可不是老妖精,该去还是得去。越儿,近来京中可好?” 王越道:“东都雒阳还好,已被我王家修缮差不多了;但西京长安,却又破败了。各方诸侯征战不断,一个长安城,短短两年时间,竟是四易其主,受灾的,却只是黎明百姓!” “唉,这天下啊,就不该让刘家继续坐!他们坐不稳了,早晚被人灭了国去!”王念先摇头苦笑,暗自叹息着。 王越笑道:“父亲,您以前从来不管这些事,自当了辽东刺史,竟还关心上时事了。莫不是做刺史做上瘾了?” 说起做官,王念先神色一振,兴奋的说道:“还别说。以前没做官不觉得,这一当上一州长官了,倒还真是大有不同。看事看人,竟都另有一番景象。以后你就知道了。” 王越道:“那父亲您得养好身体,这辽东百万父老乡亲,还要您守护着哪。” 王念先道:“老了,不行了。以后,就看你的了。”说着,轻声笑了笑,再想说了几句话,却是有些乏了,努力眨了眨眼睛,道:“好了,你去军校看看。我要睡会了。” “那好,父亲,您歇息着,我去别处转转。”说着,王越起身告退,出门交待阿南沙,多派几个人手,小心守护,如有任何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来通知自己。 阿南沙其实是想跟着去军校的,但还是忍着发痒的手心儿,躬身说道:“是,少主。” 王越笑道:“此次回来,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有的是时间,少不了你。” 阿南沙脸色微红,讪讪的说道:“多谢少主。其实……阿仇他……” 王越道:“阿仇?他怎么了?” 阿南沙犹豫半晌,吱吱唔唔的说道:“没……没什么……” 王越狐疑的望了望他,见他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也不去追问,摇摇头,带着童关,来到书房。(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16章 辽东军校 辽东天目城,王府后宅书房,师徒二人时隔五年,再一次坐到了一起。 王越敬上一杯参茶,问道:“老师,五年不见,身体可好?” 童关捻了捻鬓角的白发,笑道:“挺好。就是身上的剑伤,最近时常发痒,发麻,有些不方便而已。” 王越道:“好像天心又捣鼓出一种新药,是专门调理陈年剑伤、刀伤的;等天心回来了,我让她给您送来一些。” 童关道:“那要先谢谢少爷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王家多出些力。” 王越感激道:“老师快别这么说。这么多年来,辽东王家,全赖老师打点了,老师辛苦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童关笑道:“少爷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当年若非老爷仁慈,给我了一个栖身之所,只怕我这把老骨头,早埋尸荒野了,我能为王家出点力,也是理所当然的。况且,这五年来,我在你那军校里,可是学到不少东西,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不佩服都不行啊!” 王越笑了笑,转了话题,问道:“对了,老师,昨**隐瞒了我回家之事,可是为何?” 童关叹息道:“这事要从一年前说起。去年夏天,一场大暑之后,老爷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辽东政事也有一天没一天的管着,不料竟被小人相趁……” 王越皱了皱眉,问道:“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招惹我王家?” 童关道:“少爷,我听说,您出生那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好像是跟天目城城主公孙权发生了一些矛盾;两年后,公孙权逃离天目城,老爷便成了这里实际上的统治者。直到五年前,朝廷才发下公文,将幽州一分为二,辽西走廊以西,为辽西,归了公孙度;辽西走廊以东,为辽东,归了老爸,并立老爷为辽东刺史,行一州长官之权……” 王越点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原来的那个公孙城主自私自利,贪生怕死,几次外胡入侵,都还要我王家出战,我们也因此被虏去大漠,差点没回不来!而这些年,我们王家更是带着全州百姓过上了富足、安宁的生活,这辽东归我们王家,也理所当然。” 童关道:“这话不假,百姓们也高兴;只是,那公孙权却不那么容易甘心。以前也总爱造个谣,生个事,虽有些小麻烦,倒无关痛痒。不料,去年老爷病倒之后,那公孙权竟突然发难,伙同辽西的公孙度,在我辽东境内,四处滋事,接连发生了十几起大的抢劫案,令无数商人损失惨重……” 王越皱眉道:“我们这不是有军校么?应该有自己的军队了吧?为什么没有派兵去围剿?” 童关道:“怎么没有?我们也组织过数次围剿了,但每次都铩羽而归,平白搭进无数兵卒、粮草,实是恼人。” 王越道:“每次都铩羽而归?可分析过是什么原因?” 童关道:“也有分析过。每次失败后,我们都会将详细情报交到军校,由教头带着学员,反复研讨,一致认为,肯定是行动被泄密了,以造成每次围剿,都落入敌人的陷阱!” 王越失声笑道:“有内奸?好嘛,在中原,都是我们在别家军中布置眼线;哪料到,在我的老窝,却被人布了眼线!这倒有些意思!” 童关老脸通红,嗫嗫不敢说话了。 王越笑道:“算了,这事也怪不上你,这种斗来斗去的事情,本就不是你擅长的。看来……这幽州也要加紧布置消息网络了。以前以为这里地处边界,又有我王家镇守,应该不会出问题。如今看来,倒是我疏忽了。” 童关见王越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弱弱的问道:“少爷,您此次回来,就只带了那五百兵马?” 王越笑道:“当然不是。后面还有我十万王家军。老师放心,有这十万王家军在,别说他公孙权,就是加上公孙度、公孙瓒,把全天下公孙家的人都加上,任是他眼线遍布幽州,咱也不惧他。若他还敢捣乱,我定要叫有来无回!” “呼……这就好!”童关松了口气,道:“这一年来,可把我急坏了。再这样下去,我王家在辽东的基业,迟早要毁在那公孙权的手中!” 王越笑了笑,转头高声喊道:“魏延。” 一直守在门口的魏延闻声走了进来,躬身道:“师父。” 王越道:“你去拿我的令牌,南下找到文央,交待他加快行军速度,以最短的时间赶来辽东。” “是!” 魏延走后,王越又去了趟后宅,见父亲睡得正香,便没再打扰,只带了童关,来到位于东郊的辽东高级军官学校。 这是继雒阳军校、怀城军校之后的第三个高级军官学校,虽然规模比不了怀城军校,但也占地超过万亩,各种桩阵、剑阵、沙包阵,林立其中,各项科目、设施,也样样齐全,跟另外两家军校,并无差别! 王越到来之时,正值学员们在演练战阵,看走向,应该是鱼丽之阵。 鱼丽之阵是所有战阵中最复杂,最难的阵法,也是变化最多的幻阵。 鱼丽之阵,由五部分组成,分中军、前军、后军、左军、右军,五军相辅相成,相生相克,配合不同兵种,不同阵形,可瞬间变幻成箭矢之阵、圆形之阵、方形之阵,在攻与守之间,随意的转换,实为八大战阵中,最为难练的战阵之一! 而此时,正在演练的是,与圆形之阵的变幻。 左军刀兵,右军枪兵,前军盾兵,后边弓兵,而中军,竟是一群女兵! 王越道:“那群女兵怎么回事?怎么连女人都上战场了?我们辽东这么缺兵源么?” 童关解释道:“少爷,您误会了。这女兵,却是檀石托兰建的,只收些青壮灵巧的女子,用的也是些飞刀、飞镖之类的轻巧武器,有时也做些战场救护工作,倒是降低了不少伤亡率。” “哦?这倒有些意思了,值得另外两家军校学习!”王越赞叹着,仔细观看着战阵演习,却怎么看都怎么别扭,不由说道:“老师,你有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童关眺目看了看,笑道:“你是说前军和后军么?这已经算不错了,几个月前,那才叫惨呢,每次演练这个变幻,都能把整个五军搅成一锅乱粥!” 王越问道:“怎么回事?练了五年,还这水平?” 童关道:“那倒不是。这前军、后军,原来是阿南沙、阿克沙他们负责的,后来因王府防务,便抽调走了。这些人是后来新招的学员,自然还没有那么纯熟。” “哦!”王越点了点头,继续看演练,但见前军、后军果然新嫩,时不时的掉队,不是走得太快,就是走得太慢,弄得友军很是被动。难得的是,左军刀兵竟能穿插其中,而不乱阵脚,右军时快时慢,竟能基本保持前后左右的距离,实属了得! 王越指着左军、右军问道:“老师,那左军、右军,是谁带队?我看这两人倒是个将才,能耐不小。” 童关道:“左军就是檀石托兰的儿子檀石仇越……” “仇儿?”王越惊异的说道:“仇儿竟叫檀石仇越?” 童关疑惑道:“是啊,少爷不知道?” 王越摇了摇头,落寞的说道:“我是今天才知他全名。仇越仇越,仇恨王越;托兰,你得多怨恨我啊……是我王越对不起你。” 童关亦想起当日之种种,安慰道:“少爷,您也不要太过自责。当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必须得那样做,才能逃出大漠。而且……我怀疑……仇儿他……也许,就是您的儿子!” “什么?”王越惊声叫道:“仇儿他……是我的儿子?” 童关点头道:“嗯,从面相上看,他虽长得像檀石槐,但眉羽间,那神态却与少爷有九分相像。反观与阿克沙,却是无论从哪方面,都没有任何相像之处!而且,仇儿他是在您走后九个月生的;但檀石托兰与阿克沙是在四个月之后成婚的,从时间上来说,也有漏洞。以此,我推测,他可能是您的儿子。” 王越细细的听着,心中涌过一阵激动,几分安慰,几分期盼,又有几分怜惜,几分愧疚,各种滋味涌上心头,竟透着一丝苦涩。 良久,王越叹道:“那托兰为何要说是与阿克沙生的?为何要骗我?……托兰,你真的这么恨我么?……” 童关道:“少爷,我看……还是得找个时间,仔细问清楚的好。若真是您的儿子,也好认祖归宗,让你们父子相认。” 王越点了点头,暗自思虑着。 说话间,场中鱼丽之阵已成功的变幻成了圆形之阵,前、后、左、右四军,围绕着中间的托兰女兵,如旋转陀螺般,飞快的转动着,面对前方的,时儿是弯刀,时儿是长枪,时儿是大盾,时儿又成了大弓,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只是演练再精彩,也难再提起王越的兴致,直到演练结束了,他还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须得有个认亲,认子的办法。这方面,华佗应该会有办法吧? 在回去的路上,王越如是想着。(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17章 辽西走廊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天。 第三天,果然又有消息传来,南下的一个商队,又被人给抢了。 据逃回来的护卫说,抢劫的是辽西公孙度的士兵,整整三千多人,满山遍野的,突然就包围了商队,不到半天时间,便把五十多车货物给抢夺一空,随行护航的五百多名士兵,也伤的伤,死的死,逃回来的,十不存一! 王越拿着记录文书,阴沉着脸,听着童关在一旁汇报。 童关说完情况,担忧的问道:“少爷,您看,怎么办?” 王越冷脸说道:“公孙度这恶贼好大的胆子!竟敢光明正大的用军队来掠夺,他就不怕我们参他一本,叫朝廷剿了他么?” 童关叹道:“他们公孙家在这幽州苦心经营一百多年,老爷后来居上,占了辽东四十多年,虽颇得民心,但毕竟根基不稳。以前有老爷在,他们还顾忌三分;如今老爷病倒了,他们哪还怕我们王家?” 王越咬牙道:“看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还真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老师,你去将所有士卒都召集起来,带到军校去。我要给他们来点狠的!” “是,少爷。”童关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兴奋的跑了出去安排了。 没多久,天目城两万名士兵,加上五千名军校学员,被召集到军校广场上。 童关站到广场点将台上,望了望后台暗处的王越,得了他的鼓励,信心满满,高声说道:“王家子弟们,这一年来,我们王爱糟受的攻击和损失,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了。而敌人,正是我们的邻居,辽西公孙度;当然,还有我们的老朋友,公孙权!正是公孙权这奸贼,不满老爷抢了他的位置,才勾结的外敌,屡次抢我王家商号的车队,杀死我王家两千多名兄弟,实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万五千人听得义愤填膺,齐声吼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童关压了压手,高声说道:“这次奉老爷之命,要我们以军队对军队,煞一煞他们辽西人的威风,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王家军的厉害!你们有没有信心,战胜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众将士以枪、盾撞地,发出呛呛的巨响,气势如虹,直冲九天! 第二日,王家特意办了个空前宏大的采买大会。一日之间,竟交易出去三百多车物资、商品,加上护卫,马队,延绵在车道上,竟有五、六里长! 王家大院内,各个人全副武装着。 童关亦披上了战甲,手中一把大弓,腰悬宝剑,背负羽箭,脚蹬玄靴,虽白发苍苍,竟气概不减当年。 王越笑道:“老师,您穿上这身,让我又想起二十年前,城头一战。当日您也是这身装束,带领我们守在城头,大战檀石槐,真是历历在目如,如在眼前哪。” 童关大笑道:“我还没老吧?还能战吧?就让我这把老骨头,会一会这辽西的匪类!” 王越道:“老师没老,余风尤在。不过,此次您还是守城头,帮我带着阿南沙,阿克沙,好好防守天目城,莫要被小人钻了空子,伤害到父亲。” 童关怔怔的说道:“那……那谁来领军?” 王越道:“当然是我了。” 童关大惊:“哎呀!那怎么行?那公孙家长年盘踞幽州,我们不知其中深浅。少爷贸然前去,若有个闪失,叫我怎对得起王家列祖列宗?” 王越道:“这有什么?我在中原,又不会没有领过军,打过仗!区区一个公孙度,我还不放在眼里。放心好了,他为难不了我。” 童关道:“可是……可是……您的亲军未到;若是他们知道您在军中,怕是拼了死,也要加害于你。” 王越笑道:“我此次回来本就没人知道,您又特意封锁了消息,料来我若不说,他们焉知我是王越?放心好了,便是他们真的知道了,以我的武艺,还会怕他们?” 童关道:“这……这……总归有些不妥……” 王越摆手道:“好了,好了。老师,就这么定了。您带着阿南沙,阿克沙守城,我给你们留五千兵马,一定要好好防守天目城。两万军队抽走,一定会被公孙权那奸贼觉查出一丝风声,你们要小心他的偷袭,莫要让天目城的百姓再遭磨难。” “是!”童关无奈,只得同意了王越的安排。 王越到后宅再一次探望了父亲,见父亲这两天精神又好了一些,心中大慰,交待阿南沙好生守护,便出门上了辆马车,垂下帘子,混在车队中,来到了南城门口,准备南下。 童关找来军校那几个军头,说道:“此次出征你们要听从车上之人的号令,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就是军令,你们须严格遵守;在战斗中,你们还要特别防守这辆马车,不可令车上之人,受了任何伤害,若是他受了伤害,我定拿你们试问!” 这几个军头就是当日演练之时的五军头领,都是在军校出类拔萃,冒了尖儿的人物,除了檀石仇越关系非浅,其他三男一女,也都是阿南沙、阿克沙、檀石托兰的得意门生,深得童关多年栽培。 五人虽不知那车中是谁,但既然童师祖这么说了,自然恭声称是,不敢违背。 檀石托兰却是知道内情,拉着儿子,阴阳怪气的说道:“仇儿,此行要多加小心,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事情;觉得事不可为,一定要英雄断腕,保存自身;莫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奇怪之人,而枉送了性命,知道么?” 檀石仇越听得奇怪,懵懵懂懂的点着头,不知怎么对答;车内的王越却心中苦笑,知道托兰还在怨恨自己。事情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了,她却仍是放不下,且记恨至今。此行之后,是该好好谈谈了,彻底了结了这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还她一个公道。 两万大军,乔装改扮,化着侍卫、保镖,护着长长的商队,缓缓向辽西走廊而去。 第一天无事; 第二天无事; 第三天,商队已经出辽东,过属国,来到辽西边境。 边境入口,早有前哨知会过了,送上“买路钱”,在守军的护送下,继续向西南行进。 檀石仇越等人小心谨慎的护在“王越”四周,不敢有丝毫马虎。 一切按部就班,跟以前走商没什么区别,顺着辽西走廊,安然的过了边境,向阳乐靠拢。 辽西走廊全长七百余里,是连通辽东、辽东属国、辽西、右北平、渔阳的唯一通道,东起襄平,西止土垠,是幽州境内的主干大动脉,也是王家赖以生存的商业之路。 十余年来,随着王家的发展,这条商业之路也变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沿途不断的有各种纳凉亭、茶水摊,供过往的商甲们休息、打尖。今天,突然东来三百多辆的大车队,这在有史以来,也前所未见,众人无不惊呼羡慕,热情围观,也叫其中一些居心不良的小人们,开始做着各自的小打算。(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18章 阴差阳错 在辽西走廊,昌辽往北三十里的地方,有座圣女峰。在圣女峰中间,是个大山坳,原来是凌河一处分支,后因连年干旱,加上北方白狼南迁,这里就成了乌桓残兵、鲜卑流寇、汉军散卒的聚集地,也就是传说中的土匪窝儿。 得益于王家商号的繁荣,靠着在这条辽西走廊上打打秋风,这群圣女峰土匪是个个富得流油,一点不比小商贾,小官吏差,也造成圣女峰土匪队伍越来越壮大,到如今,竟有四五千人! 而这群土匪竟也聪明,把老窝设在辽东境内,却到辽西去抢掠,抢回了之后,又运回到辽东,令辽东的王家军不好下手,又令辽西的公孙军不敢越雷池半步,实是高明之极! 只是最近一年,不知从哪冒出另一支“匪军”,个个骁勇善战,纪律严明,也不知是匪还是军,但行事却比圣女峰土匪还要狠! 圣女峰土匪本着圈羊养毛的方针政策,从来都只是抢一部分,留一部分,也从不伤人命;但这群“匪军”却是冷血无情,只要被碰上了,保准是尸模遍野,寸草不留! 吓得圣女峰的土匪们连着几个月不敢出山门,几个当家的也忧心忡忡,生怕因此惹恼了王家,引来王家军的报复。直到王越的三百多车货物经过,这才重又勾起了土匪们的贪婪。 “大哥,干不干?”几个头领呲着牙叫嚷道。 大当家的车公烈,原是辽西大户,后来被公孙度给清洗了,便落草为寇,专抢辽西的商队,凭着自己的门路,迅速成了圣女峰土匪窝子的大当家。 这一次,车公烈也心动了。三百多车货物,换成孔方钱,足够所有兄弟们下半辈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只是,三百多车货物,一万多名走卒、护卫,却不那么好相与的。 “军师,你看呢?”车公烈转头问向侧座的白面书生。 白面书生来原是投奔辽东王家去的,却被虏上圣女峰,阴差阳错的做了土匪军师,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家只管叫他军师、二当家。圈羊养毛的战术就是他提出来的,“匪军”出现后,退避三舍也是他提出来的,事实证明,他的战术、战略是完全正确的。 白面书生谦逊的笑了笑,说道:“大哥,此事要看您怎么考虑的。若是打算长久做下去,这只肥羊就动不得;若是打算一劳永逸,做完这票,以后金盘洗手,重新做人,那便倾尽全力,吃下他!” 众头领议论纷纷,各抒已见;白面书生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观这只肥羊可不好啃,闹不好玉石俱焚,谁也讨不好去。大哥莫要忘了,现在道儿上可不只我们一家,还有一只血狼窥视在侧,怕是也早就盯上这只肥羊了!” 众头领连连点头。以前自己一家独大,想怎么玩随自己来;如今那股“异军”突起,若是拼尽全力拿下“肥羊”,闹不好就为人做了嫁衣,枉送了性命。 车公烈沉吟道:“这么说来……我们不做这票了?” 头领们不甘心,直着脖子嚷道:“大哥,三百多车哪!足足几十万吊钱,兄弟们一人能分上一百两银子,足够逍遥一辈子的了!大哥,干吧!” “干吧,大哥!” “干吧!” 白花花的银子如在眼前,晃得众土匪们眼花缭乱,心潮澎湃,纷纷叫嚣着**一票。 车公烈也心动,只是军师说得有理,一万多走卒、护卫不是吃素的,自己四五千人要吃下他们,也不容易;更何况,还有一只血狼潜伏在侧,不得不防。 正在众人争论不下之时,忽听门外呼声传来:“报……” 一名探子急步跑了进来,举上一个竹签,高声呼道:“大当家的,门外有人求见,并送上机要情报,说有事相商。” “哦?呈上来。”车公烈心中一动,拿过竹签看了看,大吃一惊,阴着脸将竹签转给了军师。 军师看了一眼,亦是大吃一惊,呼道:“那支‘匪军’,竟是辽西公孙家的私兵?他……他这是为何?” “哗……” 众人齐声大哗,没想到跟自己抢饭碗的,竟是辽西公孙家的人!竟是官军! 车公烈阴着脸问道:“那人在哪里?” 探子道:“就在山门外。” “带他上来!” 没多久,那人带了上来,车公烈问道:“你是何人?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人笑道:“因为……我就是公孙家的人!” “什么?” “你是公孙家的人?那为何……为何在抢自已境内的商贾?” 那人避而不答,只说道:“大当家的,我乃辽西别驾从事柳毅。今次来,是代表我们主公,公孙大人,来与您共商大计的。而这份情报,就是我们的诚意。” 车公烈冷冷的说道:“原来是柳别驾,久闻大名!听说清洗辽西豪族的计策,就是你敬献的?” 柳毅笑道:“不错。此计虽毒了点,但当日主公根基浅薄,不用此计,焉能有今日的成就地位?” “哼!”车公烈冷哼一声,心中虽不愤,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当年公孙度以清贫庶子的身份上位,先是杀公孙昭,后又血洗辽西望族,侵尽辽西财富,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车公烈就是那被血洗的望族之一。今日公孙度遣使前来,估计又是有什么阴狠毒计了。 想着,车公烈轻蔑的问道:“说吧,你又给你家主子出什么鬼主意了?” 柳毅道:“大当家的这是在夸奖我么?哈哈……不过,大当家的请放心,今次我来,却是给你们送大礼来的。相信你们也知道,辽西走廊上那三百七十九车货物之事。柳某猜想,我们会有共同目标的。” 车公烈道:“哦?你们知道得倒是很清楚!” 白面军师笑道:“柳别驾,你的意思,莫非是要我们联手干一票,一同吃了这批货?” “不错!”柳毅道:“这位兄弟说得很对。我此来,便为此事。” 众头领议论纷纷,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一时间,聚义厅内乱乱哄哄,争论不休。 车公烈与白面军师低耳交谈片刻,淡淡的说道:“柳别驾,不知贵上想怎么合作?” 柳毅望了望四周,说道:“就在这说?” 车公烈冷哼一声,挥退了头领们,只余下军师在内,三人商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定下抢劫大计。 辽西走廊,商队里,王越安坐车内,透过垂帘望着车道两旁绰绰的人影,心中暗道:这都入辽西境两日了,怎么还没人动手?莫不是声势太大,把他们给吓着了? 王越还在怪敌人软趴,可把檀石仇越几个小伙子给急坏了。车道两旁,商队前后,无时无刻都跟随着成百上千人,不用想,都是干嘛的,可把几个头一次领兵的小年青儿吓着了,时不时的聚到一起,商量着对策,却谁也拿不出一个好方法来。 商队缓缓前行,不急不慢,不像是赶路,倒像旅游一般,每日走个一百多里,日还未西斜,便结营休整,到第二日日上三杆了,这才磨磨蹭蹭的上路,商队不急,可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急坏了。 如此走了约有七天,已过临渝,来到了碣石山下。 碣石山又名无棣山,但当地人还是习惯叫碣石山,只因这名儿是当初大禹治水时取的,是神州九河的入海口。山下一条小河,狭小而急促,故称绳水,汇入饮马河,东入渤海。 而这个地方,王越也熟悉,正是当年他遇到胡人抢劫,救下孙黛的地方。当年还不知这里叫碣石山,道路也没这么宽,人也没这么多;时隔十七年,再来此地,王越有种预感,事情,一定还会发生在这里! 所以,当太阳还高挂头顶的时候,王越便叫停商队,安营休息! 檀石仇越等人非常奇怪,不知道这车里之人是怎么想的;以前黄昏休息还说得过去;怎么到如今,还只是晌午,就不走了?这也太明显了吧?劫匪都是傻子么?这也看不出来? 虽说童师祖来前儿说了,要全听车里之人的命令,可……可这命令……也太荒唐了吧?人家会上勾么?不会就这么真的“走”到中原去了吧? 小头领们急得真挠头,却不知道,他们完全忽略了“三百多车商品”有多大的吸引力! 就在王越等停在碣石山看风景,喝酒吃肉的时候;在离碣石山不到三十里的一个山崖上,大当家车公烈、白面军师、柳毅等十几个头头却气得要死。 车公烈指着“商队”大骂:“什么狗屁王家,胆子怎么小成这样?你们不是有两万人么?怎么怕得跟孙子似的?” 柳毅也很郁闷,低声咕哝道:“不可能啊?他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会怕成这样?这跟情报很不相符啊?” 白面军师听到一点点,愣了愣,问道:“柳别驾,什么他?他是谁?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 柳毅吱唔道:“没……没有。我把我们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们了。这次出货的,全是王家自己的商号。所以,这一次抢劫,一定不能留活口,否则以后我们在幽州,再无立足之地!” 车公烈心中冷笑,暗道:立足幽州?那是你们公孙家应该考虑的,我才不混幽州呢!干完这票,我们就远走大漠,谅他王家也涉足不了胡人草原上去!哼哼! 白面军师心中有些别扭,似乎被忽略了什么,但又想不通,想不明白。但很明显的是,王家商队没有按照预期的速度,也没有按照时间走进自己的圈套,心中有种重拳打绵花的感觉,很是不爽,不愤道:“大哥,现在,我们还抢么?” 车公烈盯着远处王家商队的营帐,牙关紧咬,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一时拿不定主意。 柳毅也急了。 自从知道“那个人”来了辽东,又亲自参与到商队里之后,便伙同阳仪,为公孙度出了这个“毒计”! 事情完全按着自己的设想前进着;但别扭的是,“那个人”竟如此小心谨慎,竟天天磨洋工,天天走走停停玩玩,甚至今天只走了三个时辰,不到五十里,竟又休息了!这……这还是“他”么? 柳毅很着急,他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个人”不是胆小之人,他这么做,必有他的原因;保持体力?保持战力?还是拖延时间?可他拖延时间又有什么用?不还是要继续走下去?不还是要与公孙家发生冲突?那他拖延又能做到什么? 柳毅很奇怪,也很纠结。但他拖不起了。为了这次袭击,他做了太多的准备,甚至消耗了公孙度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那点家底,才布下这个局。若是此战失败了,公孙度就完了,以后在辽西,在幽州,恐怕再难有翻盘的机会了! 抢还是不抢? 抢,商队离包围圈还有三十里距离,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不抢,那只有等明日他们再起程靠近再说;可那样一来,四周五万伏兵很容易暴露;一旦暴露,也许将永远失去截杀他的机会,也许将永远断送公孙家的前途! 这个问题很难诀择,柳毅无法作答,偏又此事无法与人商讨,甚至一点风声都不敢透露出去! 白面军师见柳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更是怀疑,又问道:“柳别驾,你是不是真有什么隐瞒我们的?你们真的只为打击王家?” 柳毅连忙点头道:“当然!我们主公跟王家的恩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辽东,本来也是我们公孙家的,至王家来了之后,却一分为二,好好一个幽州,被人占去一半,你说我们家主公能答应?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能错过?肯定要好好打击打击,才能消我们主公心头之恨!” 白面军师道:“那还犹豫什么?我们不是有五万伏军么?他们冲其量不过两万人,便全是王家军了,我们还能怕了他们?虽然位置有些偏差,滚木什么的用不上了,但好在还在包围圈内,还怕他们跑了?” 白面军师说完,车公烈及众头领也纷纷怀疑上了,叫嚷着要么现在就上,要么干脆退兵什么也别干,省得怕这怕那,等着憋气! 柳毅见众人都有情绪了,心知拖不下去了,再拖,连这边都要露馅了,郁闷的望了望山崖上的滚木、巨石,还有那成堆的箭矢、长矛,心中血都滴出来了,暗骂一声“贼老天”,便咬牙发出了强攻命令!(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19章 碣石之战 碣石山下,小土坡上,两万王家军将货车圈成了一圈,向外迎接着土匪们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飞矢,流箭,从一辆辆货车上卸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射向匪军! 王越的预感是正确的,成功的挡住了匪军第一波的突袭,以微小的代价,结成了铁锁连环阵,将所有货车连成一体,组成了最坚固的防御堡垒。 圣女峰土匪混在公孙军里边,五万人如潮水般攻向王家商队,迎来的,却是如乌云盖顶般的箭雨! “咻咻咻咻……” “嗖嗖嗖嗖……” “噗噗噗噗……” “啊……” 密集的箭雨如当头一击,将第一波的先头部队无差别的钉死在地上,像个刺猬一样,哀嚎的机会都没有,便倒在小土坡下! 五万联合匪军转眼之间,竟然便葬送了一千多人,甚至连个漂儿响儿都没击起!犀利的箭雨好像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均匀的落在前方百步范围,就好像被一个巨掌,从天而降,生生的压在地上一般,在匪军面前形成了一个百步的空档! 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五万匪军,傻愣愣的望着前方,竟忘了前进! 他们停了,但王家军却并没有停。 “全军都有,弓上斜,三十度刻角,三连射!” 在檀石仇越等五个头领的命令下,全军抬弓,朝天而射,竟将箭阵向前推移了百步,又落在匪军中! 一阵箭雨过后,竟又有近千人射死当场! 车公烈气得眦目獠牙,吼道:“不要后退!冲过去!冲破车队,我们就胜了!” “冲啊!” “杀啊!” 战场在瞬间的停顿之后,在车公烈的吼声中重又燃起了更为熊烈的战火! “全军都有,弓上斜,三十五度刻角,三连射!” “全军都有,弓上斜,三十八度刻角,三连射!” “全军都有,弓上斜,四十度刻角,三连射!” …… 奇怪的数字,匪军完全听不懂,但那从天而降,均匀散落的百步箭阵,却如魔鬼般,令匪军寸步难进!短短两百步,竟抛下了超三千具尸体,这才冲到了车队旁边! “冲啊!” “杀啊!” 往前冲的,大多是公孙家的正规军扮演的,纪律还是很严明的,冒了死冲到车阵旁边,隔着货车与王家军扮演的护卫战作一团! 盾兵在前,刀兵、枪兵在中,弓兵、女兵在后,王家军在铁锁连环车队后面摆开了锥形之阵,顽强的对抗着前方近五万的土匪。 檀石仇越手执画眉刀,捥刀削了一名土匪的脑袋,退了两步,来到另一名少年旁边,报怨道:“小慈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土匪?这辽西治安这么差么?” 那少年挺枪挑了前方土匪的喉咙,亦退了下来,沉吟道:“小仇儿,我看这不像是土匪。土匪有这么凶猛的么?有这么悍不畏死么?若是有本事,便不会去当土匪了,随便在哪个军中,都能混个不错的军位!” 檀石仇越惊道:“你是说……这些人……是军队?” 那少年阴着脸,指了指匪军后面一处小山坡,说道:“你看,那里是他们的指挥中心,大约十人,却明显分做两边。左边六人,除了一白面书生,其余五人个个袒胸露臂,腰圆膀粗,应该是真正的土匪;而右边四人,以当前一文士为首,阶位分明,次序有距,很明显,不是官就是军,但绝不可能是匪!” 檀石仇越仔细望了望,暗自分析一番,惊道:“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小慈子,你本事就见涨了,我看,这辽城军校第一兵王,应该是你,而不是阿南沙那个胡胡子!” “莫要瞎说!”那少年轻斥一声,望了望四周,见另外三人在远处战斗,这才松了口气,说道:“那阿南沙刀法出神入化,诡异莫测,我连百招都架不住,岂敢枉图第一兵王之称?莫要被人听了笑话!” 檀石仇越说道:“怕什么!你刀法是不如他,但你的箭法却远胜他数倍!枉他自称是草原上的雄鹰,连胡人们最擅长的箭术,都败在你手中,谈什么兵王虾王?” “那倒是!”说到自己的箭术,少年顿时面带得色,昂头说道:“论箭术,在辽城军校我说第二,谁人敢说第一?便是在整个王家军,恐怕也不多见吧,嘿嘿……” 檀石仇越道:“那是!听说在中原,我们王家军有两号人物箭术了得,分别是神风营的麴义和神弓营的黄忠,我看,你也创个神箭营得了,也不能弱了我辽东军校的名声!” “嘿嘿……”少年得意洋洋,连连点头赞同,指着远处匪军指挥部,叫道:“好!今日就先拿那个红衣大土匪祭旗,庆祝我神箭营开张大吉!” 檀石仇越抬眼望去,见那五个大土匪中间有个穿红衣的光头土匪,脑门儿澄明瓦亮,十足的天生箭靶相,不由拍手笑道:“好啊!就射他!不过……此距大光头怕有五百步,能射中么?” 少年大笑道:“这有何难?瞧我的!”说着,少年收枪从马背后取下自己的大弓,沉稳的端在手中,又从箭壶中取出一支黑羽箭,搭在弦上,“嘎嘎”声中,拉了个满月,冷冷的对着五百步之外的光头土匪。 两人不远处,停着辆马车,王越坐在车内,本是注视着檀石仇越的,现在倒是对这狂傲少年产生了兴趣,轻笑道:“这少年倒有些意思;若是稍加磨练,难保还真是个将才!不错!不错!” 几个土匪头领正在观战,眼看公孙家的士兵跟割麦子似的,成片成片的倒下,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痛快,近年来受到的闷气豁然而开,竟是有些感谢王家军了! 活该!让你毁我辽西家业! 活该!让你抢我圣女峰生意! 活该!让你不把我圣女峰好汉放在眼里! 活该! 众头领们正在得意,忽的车公烈心中闪过一丝寒意,那寒意瞬间放大,直冲脑门,散发到四肢百胲,从后脊梁到全身,竟如坠冰窟,忍不住头皮发麻,打了个冷颤。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车公烈大惊失色,急忙向四周望去,突的见到了遥立在王家军中的举弓少年,正对着已方……或者……正对着三弟! 车公烈心头狂震,大声吼道:“三弟!小心!” 光头三弟回过头来,茫然的望着大哥,不知大哥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嘣”的一声脆响之后,那少年手中的弓弦猛的向回弹拉,搅得空气都似乎有些模糊;黑羽箭带着“嘶嘶”的声音撕破长空,如流星追月般,越过王家军,越过车队,越过匪军,越过整个战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噗”的一声,射中了那光头土匪的后脑勺,直接透颅而出,整个黑羽箭串在了那人光头之上,甚是诡异搞笑! “嘶……嘶……” 腥红的鲜血如喷泉般狂涌而出,头光土匪瞪大着双眼,仍是带着茫然,“砰”的一声,向前栽倒在车公烈身前。 “好!” “好!” 车内的王越忍不住的拍掌叫好,引得四周将士纷纷庆贺。少年更是得意洋洋,连连向四周拱手致谢:“献丑!献丑!” 车公烈悲呼:“三弟!三弟!” “三哥!” “三当家的!” 众土匪轰的一声围了上来,但光头土匪却早已气绝身亡,连抽搐都没有了,了无生息! 车公烈站起身来,指着那拿弓少年,喝道:“就是他!就是那小咋种,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众土匪再顾不得什么保存实力了,吆喝着冲向王家军,竟前所未有的凶猛,没多久,便冲破了第一辆马车,冲向王家军。 柳毅先是大惊,接着是大喜,终于见到土匪们发力了,也终于打开了第一个缺口,赶紧叫道:“快!快冲!所有将士全部向前冲!冲过车队,冲到王家军中去!” “冲啊!” “杀啊!” “杀了他,为三当家的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 近五万大军如排山倒海般冲了过来,整个车队终于轰然倒塌。敌人踏着货车,飞跃而过,迅速的将檀石仇越等人包围起来。 “哼!哼!想要我的命?还早得很,看枪!”那少年收了弓,重又拿出自己的长枪,迎向汹涌而来的“匪军”。 那少年不单箭术惊人,连枪术也颇有不俗,左挑右刺,竟无一合之将! “贼子找死!” “去死吧!” 车公烈及几个头领不管不顾的,围住了那少年,挺着长枪、在刀,一齐往他身上招呼。 “小慈子小心!” “将军小心!” 众人围了过来,再想冲开包围圈,却被越来越多的匪人冲散,淹没在匪军之中,再无法近前。 “看你往哪里跑,给我三哥陪葬吧!” 老四大喝一声,便举着大刀当头砍去。 那少年正与车公烈缠斗,却哪有功夫回枪?眼看着大刀就要落到头上,正在这时,突的从马车中传来“咔嘣”一声轻响,一支黑箭带着“咻咻”的惊魂锐叫,直奔老四面门,“噗嗤”一声穿胸而过,带着一逢血箭,射到身后另一人马头之上,破颅而入。那马一声嘶鸣,失了前蹄倒地身亡! “四哥!” “老四!” 众土匪大惊,纷纷下马,抬着老四便向后退去,再顾不得那少年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20章 铁锁连车 “咻!咻!咻!咻!” 又是四声惊魂锐响,四支黑箭从马车中射出,连中四名头领,箭箭穿胸而过,更是余劲未消,将其身后的土匪也射了个对穿,那黑箭这才带着两人的鲜血,“叮铃”一声,射落在地上! 四声箭响,八人丧命! 别说土匪们了,就是王家军,就是那少年,也吓着了。 这……这是什么箭术?竟如此厉害? 即便是因为距离近,也不能这么厉害吧? 要连贯两人,那得多重的弓?多大的臂力? 这车中,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了得? 匪军“哗……”的一声,像炸了锅一样,向四处散去;柳毅等人在公孙军严密的护送下,慌乱的向后逃去,直逃到七八百步之外,这才停了下来,惊魂未定的望着那辆马车。 举弓少年“小慈子”完全呆住了!本以为自己已经辽东第一箭手了,但此时看来,自己真是太弱了!一箭双“雕”,自己也许能办到,但一箭双“人”、四箭八命,这……这也太过分了吧?难道是麴师父?或是黄师父?不,便是连他们的箭术,怕也达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那……会是谁呢? “小慈子”还在激动的猜测着,土匪们那边却是闹翻了天。 联合匪军十个头领,转瞬间死了一半,着实把土匪们吓坏了。 “不干了!” “这票我们不做了!” “我们要退出!” 圣女峰的土匪们完全吓尿了,叫嚷着要撤军不干,连车公烈都急了,吼道:“柳毅,我们要对付的人,到底是谁?” 柳毅阴着脸说道:“叫什么叫!就你们死了人么?我们也死了两个将军,外加近万的士兵,我们就不心疼么?但事到如今,岂能说退就能退得了?我们已彻底的得罪了王家,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谁也逃不开干系!” “你……”车公烈气得好悬没吐血,只怪自己贪得无厌,致使五千家当,只此一战,竟死伤过半;若不能胜,这今后之路,怕是绝了! 白面军师惊见如此箭术,心中微动,看这情形,似乎与传说中的传言有些相似;只是自己没见过他,也没亲身经历过,不知是真是假;若传言是真的,那……那这射箭之人,会不会是他? 白面军师心中激荡,双眼似乎发光一般,闪着热烈的期盼,一团气血上涌,竟烧得白面都有些泛红了! 车公烈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问道:“军师,你怎么了?可是发现什么不对?” 白面军师心中转过七八十个弯,最后收了心情,虎着脸问道:“柳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车中之人是谁,也早料到他就在商队之中?” 柳毅一惊,吱唔道:“什么车中之人?我怎么会知道是谁?不过是王家军中箭术好一点的将领而已,这种人王家军中多的是,有什么可怕的!” “多的是?”白面军师冷言道:“如此惊天箭术,如此逆天威力,整个天下,怕只有一人拥有吧?” “什么人有如此威名?我怎么不知道?二当家的,饭可以乱吃,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说了,会大祸临头的!”柳毅似乎已经知道白面军师的意思了,猜测他估计已经猜到车中之人是谁了,只得重口警告他,不可乱说。 车公烈也有些回过味来,敢情这车中之人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而自己却傻不愣噔的给人当枪使了?顿时心中一股怒气上涌,喝道:“柳毅!这车中之人,到底是谁?” 柳毅不悦的喝道:“大当家的,是谁不是谁,现在重要么?我们要做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光这里所有的王家军,以绝后患!” “放屁!”车公烈跳脚骂道:“什么只有一条路?那是你们公孙家的事,跟我们什么相关?大不了我们拍屁股不干了,你能耐我何?” 柳毅冷笑道:“我是不能耐你何;但他们呢……王家军,会放过你们么?” 圣女峰土匪跟公孙家军队本就有怨,此时当然是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白面军师也知道,若真是那人,也只能心里知道即可,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以那人的名望,必然军心动荡,斗志全失,到那时,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争吵中,王家军却趁着这机会奋起反击,将“匪军”赶出车阵之外,连铁锁,布箭阵,重又稳固了第一道防线! 这一回,檀石仇越几个小子被唬住了,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马车四周,不苟言笑,小心翼翼,连战马都使劲的约束着,连大气也不敢喘。 不用想,这车中之人,最次也是麴义、黄忠这样级别的人物,那是祖师爷的亲传弟子,地位在王家军中万中无一,谁敢不尊?谁敢不敬? 王越端坐车中,运功竖起耳朵倾听,顿时两百丈之外的匪军的争吵声如在眼前;听了半晌,冷笑道:“哼哼!果然是你们,公孙家!难怪商队屡糟抢掠,竟是你们将军队化作劫匪!好手段!好手段!” 想着,王越沉声向外说道:“檀石仇越。” 檀石仇越赶紧过来,躬声说道:“大人……将军……”却是他不知车内是谁,也不知该怎么称呼,直憋得脸色通红,哎哎嘶嘶,吱吱唔唔。 王越失声差点笑了出来,继续沉声说道:“仇越,交待各部,好生防守,尽量拖延时间;另外,你再想办法派出百骑,向南找到文央、黄忠、魏延;他们带着十万王家军,正在往这边辽东进发。” 檀石仇越低声惊呼:“什么?有十万王家军赶来?” 王越嗯了一声,说道:“不错!你找到他们之后,告之这里的情况,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是!”檀石仇越躬声退下,找来小慈子几人,商量着求援计划。 而那边,土匪们也吵得差不多了,在白面军师、柳毅的有心推动下,重又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有了前次的经验,“匪军”们高高举着盾牌,举过头顶,阻拦着来自天上的飞箭。这一招,果然伤亡大减,到冲近车阵之时,伤亡不过千人!这还是王家小将见仰射没效果了,临时改成平射后的原因。 “第一队,前方三连射!” “后退,第二队上,前方三连射!” “后退,第三队上,前方三连射!” “后退,第一队上,前方三连射!” 弓手们按着早就编过的三队,轮流着在小慈子的指挥下,按部就班的收割着前方匪军的生命,效果竟出奇的好! 咻咻的箭林,如狂风骤雨般,连绵不绝的放倒一批批的敌军,直到双方短兵相接之后,才退居二线,派上长枪、大刀兵,在盾兵的护卫下,迎击匪军。 “冲过去!冲过马车!冲到他们中间去!” 白面军师躲在十几名侍卫的护卫后面,高声的指挥着战斗,却是连头也不敢露。 传言在那人的箭下,三百丈之内绝无活口!此距不过两百丈,实是太过危险,自己还是缩起头来安全些! 柳毅当然也懂这个,附合着高声喊道:“不要停!像刚才一样,强冲过去,他们人少,挡不住你们的!冲吧!冲过去!冲过去了就胜利了!” 四万“匪军”在两人的催促下,像着了魔一般,疯狂的冲击着王军车队。 三百辆马车组成的车阵,就像是狂风大浪中的一叶小舟,在双方的争夺下,一会儿失守,一会儿夺回,整个防线岌岌可危,顷在刻即! 檀石仇越杀得眼都红了,手中的长枪废了一把,又一把,已经弯曲了三把了,足见战斗之惨烈!好在三百货车中,有一百早被改装调了包,上面全部装的是弓、箭、枪、刀等武器军需,王家军倒无须为武器箭矢担忧。 只是辽东久安,士兵多是演练为主,战事极少;而公孙度却是南击黄巾,北抗匈奴,对内亦与豪强争战多年,早练就出一支铁血部队;双方从数量上又相关悬殊,整个车阵防线,破绽百出,不断的有“匪军”冲破车阵,跃入阵中。 檀石仇越、小慈子等人带着几百精兵充当别动队,四处救火,拼着全力杀掉阵内的敌人,补上缺口。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缺口越来越多,侵入的“匪军”也越来越多,别动队亦开始力不从心了,车阵即将面临着里外的夹攻,情形急剧紧张。 檀石仇越挺枪刺中一名匪军,大喝着向前猛冲,长枪透胸而出,刺入另一人胸中,将两人串了起来,接着瞪目撩牙,使尽全身的力量,推着“人串”将马车旁的敌人砸了开去,低声吼道:“将军,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王越冷哼一声,说道:“不急。我来给他们添点料!” 说着,王越轻挑车穿,只露出五发连弩,瞄准着两百丈之外的匪军指挥部,“咔崩!咔崩……”连着五响,五支黑箭不分前后的直奔柳毅而去! “咻!咻!咻!咻!咻!” “噗嗤!噗嗤……” 五声惊魂锐啸,汇在一起如同天际来音一般,寒芒闪过,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飞跃过两百丈距离,横跨整个战场,直接命中的五名护卫,惨叫一声,便倒在血泊中再无声息! “哎呀!” “啊!啊!” 众头领大惊,料不到远距两百丈,那人箭术竟还有如此准头,果真是后羿再世,李广重生,吓得众头领惊叫着在众人的护卫中,又后向退了两百丈,竟是连战场都差点看不清了,更何况指挥。 没了指挥,匪军又攻了半个时辰,却是不进反退,差不多都被清出了车阵之外。 柳毅和白面军师见久攻不下,又天色已晚,只得鸣金收兵,待明日再战。(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21章 王越之名 当天夜晚,檀石仇越带着百名精兵,借着依稀的月光,绕过“匪军”,翻过碣石山,走绳水逆流而上,向南潜去。 这百名精兵都是长年追随王越的亲兵,各个身怀绝技,摸着黑翻滚挪腾,就在“匪军”身旁经过,竟丝毫没有惊动他们,着实令檀石仇越大开眼界,心道:这才是王家军!这才是精英,厉害! 队伍泅水过河,辩道识方向,一路南行。到天亮之时,已出辽西,来到了公孙瓒统治的幽州地面儿。 一路疾行,不日,便出了幽州,来到翼州,眼前却摆了两条路:一条往正南方向,一条往西南方向,檀石仇越却为难了,最后只得兵分两队,每队各五十人继续前行。 檀石仇越往正南方向,过渤海,去了平原,另有一番际遇不说; 另一队五十人,过河间,来到安平郡,正好遇到了那十万王家军。 文央、天心、黄忠、魏延等人得了消息,商量了一宿,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皇甫天心、魏延带着两万人,前去支援王越;另一路文央、窦辅、黄忠,带着余下的八万人,改道北上,过中山郡,直取幽州涿郡! 公孙瓒听说王家军来了,且来势汹汹,以为来清算旧帐了,吓得连夜卷了铺盖回到老巢蓟县,调兵遗将,将蓟县守得跟铁桶似的,更是派出弟弟公孙越,带着百名使者,出城百里,准备交好王家军,最起码,也要让公孙越先去探探风头再说! 公孙瓒坐立不安的等了两日,却连王家军的影子都没摸到。再一打听,却听说部队转道渔阳,去了右北平郡,根本没有继续向北的意思,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暗道侥幸。看情形,应该是冲着公孙度去的;听说这段时间公孙度这小子春风得意,统一了辽西境内的所有势力,好像还打起了王家商队的主意,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王家不找他,估计他都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活该! 公孙瓒在幽州幸灾乐祸,公孙度在辽西却是毫不知情。此时的公孙度,还处在极度亢奋中! 自从得了内部消息,听说王越回了辽东,还好死不死的,乔装改扮化入商队,想要引出自己,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好!既然你要想引出我,我便把我所有的军队主力全抛给你,看你能不能啃下! 公孙度刚刚在血洗辽西豪强中得了天大的好处,正自兴奋的时候,见天下第一肥羊送上门来了,哪有放过的道理?当即便派出柳毅,联合了圣女峰土匪,调集五万精兵围攻碣石山。 大战持续了两天时间,可惜的是,进展缓慢。五万精兵,对战两万少爷兵,说实话,难道不大。可就在每每快要攻下商队的时候,那王越却总是在关键时刻,用他神奇的箭术挽救全场! 开始之时,王越专找那些头领、夫长,吓得头领们远退两里之外。可头领们走了,却是轮到了那些倒霉的士兵蛋子。 惊魂的锐啸不停在的战场响起,每每都听得匪军们头皮发麻!谁也不知道那黑箭会射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神就降临在自己头上;短短两天时间,整个匪军将士被射出了神经质一般,只要听到箭啸响起,便不由自主的跳向旁边,撞得双方阵形大乱,根本无心恋战。 又一次夕阳落下,又丢下几千具尸体,柳毅再一次鸣金收兵了。 碣石山西面山脚,柳毅、车公烈、白面军师,还有一众头领、当家的,聚在一个帐房内,激烈的争论着。 “这仗没法打了!那马车之上到底是人是魔?怎会有如此神箭术?” “最可恶的是看不见他,根本无法预知他要射谁,射哪!弄得我们时时提心调胆,根本无人作战!” “还有他的体力。我估算过了,这两天他至少开弓射了三百多箭!而且次次都是贯月弓,射杀不低于五百人!如此体力、臂力,谁能做到?” 柳毅、车公烈、白面军师三人阴沉着脸,听着众人的怨声,脸色非常难看。 车公烈双眼都充血了。圣女峰五千兄弟,只用了两天时间,竟死伤过半!这可是圣女峰十来年的家底啊,难道要折在自己手里了么? 思绪百转,车公烈咬牙瞪眼,喝问道:“柳毅!那马车中人,到底是谁?你们围攻商队所为何来?别再说是为了打击王家,为了那些商货,鬼才会信!” 柳毅脸色阴晴不定,有苦难言。自已带来的四万五千人,全都是公孙家的精锐部队,可说是公孙家的九成力量了,却在两天时间死伤近万人!而对方不过两万人!这还是在隐瞒了王越的身份情况下。若是暴露了他的身份,难保车公烈不会反水。毕竟,那可是王越,天下第一剑,王门宗师爷!盛名之下,谁不畏惧?可要是不说,看情形,却反而给那马车加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平白给本方将士增加了极大的心理负担。我该怎么办呢?说还是不说? 柳毅一直都是公孙度的头号幕僚,平内乱,抗外胡,一统辽西,都是他一手操办;但眼前,面对着王越,却陷入了进退两难。 白面军师隐约猜出了柳毅的想法,叹道:“柳别驾,看来,你我都错了。我们都低估了他的影响力;或者,是高估了他的影响力。” 柳毅道:“哦?什么意思?” 白面军师道:“我们低估的了他在战场上的那种压制力。他那神鬼莫测的箭术,远隔两百丈,居然都例无虚发!这种战场压制力,是我们接连失利的最大原因!” 众人想起前日的那惊魂之前,至今仍是心惊肉跳,倒抽冷气。柳毅苦笑着,又问道:“那高估又如何说?” 白面军师道:“这是我们的另一大错!我想,柳别驾这次抢劫的目的,恐怕不是抢劫,而是为了那车中之人吧?” “这……”两天的大败,令柳毅犹豫了,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车公烈怒道:“柳毅!你……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么?非要我们全都命丧于此,你才甘心?” 白面军师见柳毅还在犹豫,叹道:“柳别驾,我知你的顾忌。可正是这顾忌,令你方寸大乱,令我等畏手畏脚!若是一开始,你便举全力之车,直冲那马车,你说,他能抗得住么?正因为你怕这怕那,才至给他以喘息之机,才致陷我等不利之境!” 柳毅茫然了,喃喃道:“难道我真是错了?” 车公烈气急败坏的叫道:“柳毅!军师!你们说的他,到底是谁?” “是啊!那人到底是谁?” “我们倒想知道,那是何方神圣!” 头领们激愤的叫嚷着,白面军师也静静的盯着柳毅,只等柳毅说出真相,印证自己心中所想。 柳毅吱吱唔唔道:“那人……威名太盛!我怕……说出他的名字,你们……你们……” 车公烈拍案喝道:“事已至此!还有何顾忌?快说!否则我们现在就撤!” “快说!” “快说!” 柳毅望了望白面军师,见他也默默点头,不由拍腿叹道:“唉……算了,便告诉你们吧。你们说,这天下谁的威名最大?”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见过世面,说道:“这个倒难说。以前董卓上不卸甲,夜宿皇宫,威名之大无人能及;他义子吕布,号天下第一战神,一把方天画戟天下无敌;曹操、袁绍东起联盟,号召天下诸侯群起讨董,虽功败垂成,却名流千史。这些人无不赫赫有名,威及天下。柳别驾说的是谁?” 柳毅摇头道:“这些都只能算是有些威名。但这天下,却另有一号人,凌驾在这些所有人之上。他虽从不抛头露面,但每一战都威震天下,受天下人称道!他虽从不割地称雄,但他的门徒却遍布天下,令天下诸侯无不敬畏三分!你们说,他是谁?” 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由得倒吸冷气,不敢说话。一时间,整个帐房寂静无声! 良久,车公烈喃喃说道:“你……你是说……这两天,我们围攻的,是他?” 所有人都猜出柳毅说的是谁,但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来,生怕说出这个名字就把自己等粉身碎骨! 柳毅看着众人表情,与白面军师相视苦笑,叹道:“大当家的,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说么?若是说了,我们还有一战之心么?” 车公烈啪嗒一声瘫坐在地上,沮丧道:“竟然是他……竟然是他……难怪……难怪……”众头领也嗡嗡的小声议论着,谈语间,竟多是敬佩、景仰之情,甚至有人开始盘算着打退堂鼓了。 车公烈失魂落魄的坐了半晌,忽的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突然来了精神,哈哈大笑道:“好!好!我车公烈今世能与他一战,虽死也无憾!战!战!明日总决战!哈哈……” 众头领受感染,纷纷激昂的叫道:“不错!战!战他!便是万死,也无悔无憾!” “战!” “战!” 帐外士卒们不明就里,只是听得帐内喊战,心中激荡,一扫连日的闷气,也不问原由,纷纷站起身来,挥着枪、戟,高呼喊战!瞬时间,整个匪军竟士气大涨,斗志昂然! 柳毅、白面军师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料到,竟是如此局面。若是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交待名了,一举攻之!(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22章 碣石终战 王家军帐,王越正在营房内修炼。 两年来,虽辗转数地,从怀城到雒阳,到长安,又到辽东,经历了诸侯讨董,火烧雒阳,迁都长安;更是在雒阳北邙皇陵,人不知鬼不觉的从吕布手中夺了一百多车金银财宝,使得众诸侯纷纷猜忌,遍天下的打探,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批惊天宝藏。 但谁也想不到,那批宝藏却早在王越的“指环空间”内去了! 经历的事情很多,但王越却从未停止过修炼。得自皇甫家的《道家心法》、得自张角的《佛家心禅》,两本书一道一佛,虽殊路不同,却大理相通,前者追求宇宙至理,后者稳固本心,两法相辅相成,王越的修为竟突飞猛进。 尤其是这次有了不安的预感,自回辽东之后,竟有种心魔突破的感觉,冥冥中似乎有些溶入到这个世界。那种感觉,就像是凌驾于世界一切之上,就像个局外者,就像个守护者,默默的看着这个世间的人与事。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遇围之时,没有亲手出战的原因,也是他端坐马车内,不断用五发连弩收割人命的原因。因为在他此时的眼中,眼前这些人,不论是本方,还是敌方,似乎都显得很渺小,面对着这些人时,竟有些漫不经心的随意。 我来自哪里?张角来自哪里?天心来自哪里?我们……真的来自那个神奇的亚菲大陆?那这个世界又算什么?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这个问题很诡异,近年来,一直环绕在王越脑海,挥之不去,又想不明白。甚至他不知道,除了自己这三人,是不是还有别的同类存在。 比如那张扬,他那种格格不入的迷彩装扮,便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也许,也是来自亚菲大陆呢? 唔,还有吕布,当日他在九原城外拦截我,似乎早已料到我会来,还说什么上一世、这一世,当时没注意,此时看来,倒也像是重生之人。 莫非,我们都来自同一个世界?同一个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世界?我们是怎么来的?今后又会如何?会回到那个世界么?死后,又会怎样? 可惜,张角死后除了留下两本书,却什么也没有;也不知他如今是化做尘土,还是又去了其它奇怪的世界。 这个问题,也许只有等到自己死后,才会知道吧…… 王越正在深思着,忽听帐外传来一阵喧嚣,打断了自己的情绪,皱了皱眉,高声问道:“外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门口亲卫说道:“大人,是对面匪军,不知为何突然群起喊战,士气高昂,这才引得我军将士骚动。” “哦?”王越道:“今天不是几近崩溃么?怎么突然士气高昂了?这匪军中,莫非还有什么高参谋士?你们查出什么原因么?” 门口亲卫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愧,低声说道:“大人,我们没查出什么原因。” 王越闷声咕哝道:“算了,明日看情况再说吧。要是文央在就好了,定能将情报查得清清楚楚。” 门口亲卫半晌不敢说话,王越叹道:“好了,我也不是怪你们。去叫仇儿到帐前来。” 亲卫说道:“大人,檀石将军带着百名亲卫,突围求援去了。” 王越道:“哦。那去把那个射箭少年找来。” 亲卫问道:“大人是说那个跟檀石将军在一起的少年将军么?” 王越道:“就那个叫小慈子的。” “是,大人。”亲卫转身,没多久便将小慈子找了来,站在帐前。 小慈子躬身呼道:“大人,您找小人有事?” 王越隔着门帘笑道:“勿须拘谨。我看你箭术不错,有百步穿杨之能,一点不比麴义、黄忠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小慈子似乎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又赶紧低声说道:“小人名叫太史慈,青州东莱人士。” 王越奇道:“青州?怎么跑来辽东了?为何不去中原?” 小慈子太史慈叹息道:“怎么没去。只是中原战火连天,曹操、袁绍、袁术、吕布、公孙瓒、陶谦、孔融相互攻伐,弄得百姓哀声载道,名不聊生。我不愿呆在那,听说辽东有王家镇守,十几年无战事,连凶残的胡人、匈人都不敢侵扰,于是我离了家乡,渡海来到辽东避难。” 王越笑道:“哟,你还懂得挺多。来辽东几年了?” 太史慈道:“回大人,小人来辽东已有四年了,一直在军校习武。” 王越问道:“那你觉得辽东怎么样?王家怎么样?” 太史慈奇怪的望了望帐内,说道:“大人这话问的,有些生分了。辽东怎么样,众所周知,不是十几年,而是二十几年无战事;百姓们安居乐业,小孩们也自快乐无忧。这一切,都是因为王家,是王家带着辽东百姓造物、行商,是王家开校办学,为民启智,如此大德大善之举,无不令小人心服,令辽东百姓心服。” 太史慈说话诚恳,一字一眼透着对王家的深深敬佩。如此情感,倒令王越有些感动,而这一切,都离不开父亲的仁义,更不离开的是,天心的那些奇思妙想,那些发明创造,这才打造出了如今名满天下的王家商行! 这一切,似乎又都要归功到天心身上了。只是每次面对天心,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那种感觉有别于父亲,有别于孙黛,有别于任何一个人,似乎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总能幻起一些奇怪的景象,奇怪的事物。 那种特殊的情感,一直牵动着两人,令王越心存寄意,又觉得似乎理所应当,竟说不上一个“谢”字! 看来,以后修炼的时候,可以带上天心,也许能更快,更准的了解这个世界,也许能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呢? 王越如是想着。 帐外,太史慈见帐内半天没动静,想走又不敢走,弱弱的轻声呼道:“大人……大人……” 王越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说道:“哦,你先去吧。今日匪军古怪,你要多派人手,小心提防,莫要被匪军袭了营了。” “是,大人。”太史慈行了个礼,躬身离了营帐,亲自带兵四处查夜,直到天亮。 第二日,匪军又来叫阵,却是一改昨日的颓废,士气高涨,斗志昂然,一上来,便派出了所有的三万五千士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波又一波的攻向王家商队。 经过两日的战斗,两万王家军虽只剩一万三千人了,但却从里到外,从战力到意志,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少爷兵长年吃好喝好,身体个个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又大多在辽东军校上过学,习得一身好武艺。 以前没经过战争,没什么经验,但这两日见了血,开了光,几乎是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但也同时的,竟个个脱胎换骨,如得新生!即便面对近乎三倍的匪军,面对那异乎寻常的进攻,也坚如磐石,巍然不动。 柳毅、白面军师、车公烈躲得远远的,眺望战场,对本军重新燃起的战力非常高兴,但攻了一个多时辰,似乎没什么成效,把三人给急坏了。 车公烈盯着王家军最中央的那辆马车,心潮澎湃,一股热血难以自制,又见久攻不下,便跳下山石,跃身上马喝道:“众将随我同去进攻,一起去会会那天下第一剑!” 白面军师大惊:“大当家的,危险!” 车公烈大笑道:“危险又如何?能与他一战,虽死无憾!圣女峰的兄弟们,带种的跟我冲!” 几个头领闻言热血沸腾,纷纷跳下山石,翻身上马,舞刀弄枪,高声呼喊:“战!战!虽死无憾!” “战!” “战!” 十几骑飞马而过,豪气冲天,瞬间引燃了整个战场,近万匪军追在车公烈身后,如一把巨锤,轰轰的直向王家军中心攻去! “保护大人!” “快截住他们!” 这支队伍的目的非常明确,很明显,冲着“王越”来的。虽不知车中到底坐的是谁,但两日的战斗,他却赢得了全军的敬畏,自是拼了死的拦截车公烈。 只是这一次,匪军们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便前面有如潮水般的王家军阻挡,却有种“虽千万人吾独往已”的气概,冲破车阵,冲破盾阵,冲破刀阵,冲破枪阵,直向“王越”而来! “大人小心!” “大人!快撤!” 太史慈大惊,拼死的拍马过来阻挡,却被汹涌而来的匪军瞬间淹没,任是武艺再高,也一点用处没有! 远处,柳毅、白面军师也惊喜的盯着车公烈,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成功,也许就在眼前!王越,任你天下第一剑,任你门徒遍布天下,今**也得命丧于此! 快!快!再快一点!再上前一步!你就能杀了他了!快!快啊! 两人盯着匍匐在马背上的车公烈,激荡的低吼着,双手紧紧的十指相扣,脸色涨得紫青通红。 就在这时,突的从身后传来一阵震天的巨响,嗵嗵嗵的马蹄声,竟震得众人站立不稳,整个战场如同静止了一般,一齐回头望去。 只见碣石山西面,尘土飞扬,直冲天际。 烟尘中,从山后转出一队骑兵,一百,两百,一千,两千,转瞬间,竟铺天盖地的驰来一支精兵,身着统一战甲,个个高大彪悍,如同一片绿云,如风卷残云般急速的向匪军冲来! 那种视觉冲击,那种听觉冲击,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瞬间击溃了所有匪军的信心。 很明显,那是传说中的王家军,天下无敌的王家军! “完了!完了!全完了!”柳毅、白面军师脸色惨白,几近瘫在了地上,喃喃自语!(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23章 五胡乱华 战争没有任何悬念,前后王家军一夹击,匪军纷纷投降,再无勇气一战! 魏延、太史慈押着柳毅、白面军师、车公烈及一众头领,来到马车前;皇甫天心当前一步,飞马近前,娇呼道:“王大哥,我们没来迟吧?” 王越挑开车帘,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微笑道:“没有,时间正正好。” “哗……” 两军哗然,没想到,这车中之人,竟是王越,竟是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王门的创门祖师王越! 太史慈惊道:“少主,竟……竟然是您?这……这太危险了!若是他们第一日便拼死一战,只怕……只怕……” 王越笑道:“那也只是‘若是’,现在我不是没事么?” 皇甫天心轻轻打在王越身上,嗔道:“你还挺得意!你不知道我们得了消息之后有多着急!你怎么能如此鲁莽?怎么能如此轻率自己的生命?你若有个好歹,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王越跳下马车,轻轻的拥着她,温情的说道:“好了,以后不会了。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好么?” 皇甫天心抹了抹眼角的雾水,笑颜道:“这还差不多。” 那边车公烈看不过去了,怒眼道:“果然是你!王越!只恨还未与你交手,未分个胜负,我心不服!” 王越没有接话,转头望了望三个匪军头领,问道:“你们谁是公孙度的人?” 柳毅抬头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主公座前别驾从事柳毅!” 王越点了点头,又再没去理他们,回头问道:“天心,文央他们呢?” 皇甫天心道:“他们带着八万人去攻打公孙度老巢了。这会儿,应该攻入平刚城了吧。” 柳毅闻言大惊:“什么?攻入平刚了?” 皇甫天心斜眼说道:“你们精锐尽出。我八万王家军北上,要攻下你小小的辽西诸郡,还会有什么悬念么?” 柳毅愣了愣,捶地痛哭:“主公……主公……是我柳毅害了你!是我毁了您的大业啊!” 王越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拉着皇甫天心上了车,说道:“这样就好。走吧,我们回辽东。” 皇甫天心边走边回头,说道:“王大哥,那这些货物……是不是继续运往中原啊?好多钱呢!” 王越刮着她的鼻子,笑道:“就知道钱!钱!钱!你看那些货车上可是货物?早被调了包了,十之**全是物资武器,运去中原干嘛?回辽东吧。” “哦。”皇甫天心点着头,却仍是不甘心,说道:“物资武器也是钱啊,都快到翼州了,不卖掉运回去,多不吉利!” 王越受不了她,摇摇头说道:“好吧,随便你吧,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 “好耶!”皇甫天心如同小姑娘般,欢呼雀跃着去收集物资、武器了,包括降军的战甲、武器,一样也没落下。 三万五千降军排着队的上缴了武器、铠甲,虽多有垂头丧气,但眼中却多少带着一丝激动与兴奋。那可是天下第一剑,那可是王越,那可是王家军!若是以后能加入到王家军中去,这败仗,似乎也没什么可沮丧的!值了! 车公烈仍在叫嚷着要决一死战,不战决不心服。可没几个人再去理他了,便是连柳毅、白面军师也躲在一旁,脸色一会青一会红,心中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念头,大约是在考虑着以后的前程吧。 两个时辰之后,三万三千王家军兵分三路: 一路五千人,由魏延统领,带着三千圣女峰降军去接收圣女峰去了。至那后,这个连通辽东、辽西、幽州、翼州的唯一陆上走廊,便牢牢的握在了王家手中; 第二路军,太史慈统领五千人,带着五千降兵,由皇甫天心主持,押着几百车物资、武器,继续南下,却是遇到了檀石仇越误打误撞给带来的曹操曹军。 曹操遇到檀石仇越,听说王家军有难,二话不说,点集了三万兵马,便不顾袁绍的抗议,借道翼州,从平原到南皮,却在东平舒正好遇到了南下的皇甫天心,一番讨价还价,自是毫不客气的吃下了所有的物资、武器。 又听说有八万王家军在清剿公孙度,曹操哪会错过这个机会,当机立断的留下两万人护送军需回老家,自己亲带两千轻骑,不怕死的北上占便宜去了。 皇甫天心卖了货,没事儿可干了,便继续在辽西倒卖东西,遍地开花的建商号,在文央、黄忠、魏延、窦辅的辅助下,将整个右北平往西,及渔阳南部的泉州、雍奴,渤海的章武、浮阳,尽收囊中,彻底打通了幽州东西通道,并延伸向南,直插青州! 最后一路,自是王越带着两万五千精锐王家军,押着两万名自愿投军的降兵,回返辽东。 去时两万,回时却变成了四万五,抛开那一丝丝的危险,王越对此次战斗还是很得意的。自已很少带兵打仗,像这样参与近十万大军的大规模作战,更是头一次。能取得这样的辉煌战绩,也没有污了自已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嘿嘿…… 王越一边得瑟,一边盘算着这以后辽东、辽西合并之事;哪料刚出昌黎郡,便遇到一伙匈奴胡人正在围攻一个村庄。 这是一个百十来户的小村庄,进攻的胡人也只有百十来人,但明显的,村庄已经快防守不住了。庄外的篱笆明显的年久失修,组织起来的青壮年乡勇也看得出来很仓促,有拿着锄头,有拿着三叉,有拿着木棍,武器五花八门,唯一能有威慑力的,也许也只有猎户们的弓箭了;但就这点弓箭技术,在以骑射闻名的匈奴胡人面前,全没了用处。 胡人们呼哨着围着村庄打圈,看着挣扎的村民们,兴奋异常! 就在村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村口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马蹄声,王越带着五万兵马,正巧的经过了。 那伙胡人自然也看到了来势汹汹的王家军,吓得头皮发麻,再顾不得耍横了,调转马头,便想弃村庄,向北逃去。 王越见村口死了一堆乡勇,气得火冒三丈,哪能放过他们?一声令下,箭雨铺天盖地的扑向胡人,那百十来胡人还没跑出百步,便死了大半,余下几个小头目摔在地上,被乡勇们五花大绑的送到了王越面前。 一翻拷问,才知这只是游兵散将,更多的大部队,却是南下围攻天目城去了! 王越大惊,天目城可是只有五千守军,听这胡人小头目狂言,怕是有几万匈奴骑兵!这怎么得了?快!快去救援! 五万大军丢下辎重,快速的向南急行军,不到一日,便来到天目城外。 果见城外几万匈奴兵箭如雨下,疯狂的向城墙上倾泻着箭雨;而这群胡人攻城用的不是普通攻城梯,竟是一条条的铁链,用巨弩射上城头,搭成一道道通天之路,守军火烧不着,刀砍不断,一时竟难以应对,越来越多的胡人已登上了城楼,开始着城楼争夺战! “噫?这群匈奴兵为何这么奇怪?这不像是匈奴、胡人的作战方式啊?怎么回事?”王越疑惑着,但情势危急,容不得自己多想,五万大军顾不上休息,便全军扑上! 城头上童关急得眼睛都冒火了,怎么也没料到这群胡人竟如此凶猛鬼诈,竟想出这么奇怪的攻城之术,任是天目城如何雄伟,如何坚固,竟被胡人们飞渡而上,如履平地! 童关将整个城内的守军都派上城楼,很多城内的商队护卫、护院打手,也纷纷上了城墙,共同抵御胡人。 只是到了第二日,又不知从哪冒出更多的胡人,四面约有十余万,没日没夜的进攻着;众人拼死支撑了五日,眼见就要城破了,顿时都悲痛欲绝。 就在这危急之时,王越终于带着大军回返了! “兄弟们,援军来了!少主回来了!杀啊!” “杀啊!” “杀啊!” 守将们士气大涨,里应外合之下,终于将匈奴军赶下了城楼,撕开一道口子,迎王家军入了城。 王越扶着摇摇欲坠的童关,问道:“老师,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胡人?” 童关道:“我也不知。五日前,什么预警也没有,这些胡人便突然出现在北城门,完全没有任何事前情报!” 王越道:“有查出是哪方胡人么?” 童关摇头道:“查不清楚。目前情报显示,竟有七八伙人,单只漠北匈奴,便分属三个部落的;其它还有夫余人、鲜卑人、沃沮人、高句丽人、东濊人、三韩人,看不出到底是哪方势力主导……” “嘶……竟这么复杂?”王越望着城外分作十来个营地的胡人们,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怎么会这么巧?这些平时搭不上边的胡人们,竟同时来进攻我辽东?这是为何?十万胡人,可不是小数目,他们是怎么聚在一起的? 王越正思虑着,偶尔间目光扫过降兵,瞧见俘虏中的柳毅,似乎神色古怪,目光闪烁,心中更加疑虑,喝道:“把他们三个押过来!” 柳毅、白面军师、车公烈三人被押了过来,车公烈喝道:“王越,你现在自顾不暇,还有功夫找我们麻烦?” 王越道:“不是我要找你们麻烦,怕是你们给我找的麻烦吧。说,城外胡人怎么回事?可别说什么都不知道!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么?你们那边狙击我,这边便有十万胡人围城?” 车公烈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为了劫你的商队而已,哪管什么胡不胡人?” 白面军师也很怪异,但却寻出一点味道来了,狐疑的望着柳毅,有些怀疑,却也默不作声。 王越冷冷的盯着柳毅,说道:“柳毅,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么?这些胡人,是不是你们勾结的?” 四周之人,包括车公烈,包括降兵,纷纷望向柳毅,眼神中透着惊疑,怪异。汉人们怎么攻、伐都行,怎么会扯上胡人呢?这柳毅,真的这么丧心病狂,竟勾结外胡攻打汉人? 柳毅额头冒汗,不敢做答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24章 铁索飞桥 柳毅见糊弄不过去了,咬牙道:“王越,情报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么?” 王越冷笑道:“柳毅,注意你的身份处境!你现在是俘虏,是囚犯!可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 “说不说?”两旁众将高声吆喝着,声势骇人。<最快更新请到> 王越冲旁边使了个眼色;阿南沙心领神会,便上前一脚将柳毅踢倒在地,寒光闪过,将弧月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喝道:“你要是说出情报,且留你个全尸,否则莫怪我刀下无情!” 柳毅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凉意袭来,顿时全身发冷,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但事关重大,仍是强忍着恐惧,硬声说道:“王越,若是不能得到你的保证,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你要不答应,便杀了我吧!” “大胆!敢如此放肆!”阿南沙大喝一声,便要压下弯刀,眼见柳毅便要血溅五步,吓得他魂都飞了,闭着眼睛只等死神的降临! “等一等!”王越适时的抬手拦下了阿南沙,笑道:“有几分胆色!好!我便答应你。” 柳毅摸着脖子上的血痕,真正的出了一身冷汗,这要再慢一小会儿,可真就天人两隔了!好在,这一次,又赌对! 柳毅心中得意,轻轻的推了推弯刀。阿南沙撤下刀来,在他面前捥了个刀光,冷哼道:“说吧!要有半句假话,可就不是一道血痕!哼!” 弯刀旋过,如同一阵寒风卷来,吓得柳毅后脊梁骨直发麻,咽了口唾沫,轻咳两声,说道:“那个……早在两年前,我们老爷……呃,那公孙度便与公孙权勾结一处,并派出使臣四方联络,与乌桓、鲜卑、匈奴、夫余、沃沮、东濊、高句丽、三韩、挹娄等国暗结盟友,以谋辽东……” “嘶……” 众人大惊,没想到公孙度不声不响的,竟将辽东、辽西周围所有的大小诸国、联盟都联系上了!这要真联盟一处,岂有王家的活路?难怪他敢倾巢而出,恐怕是早就打着如意算盘,想把王家一锅端了去!好在中原王家军适时赶到,这要迟上十天半月,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童关道:“那此次进犯辽东,来的都有哪些郡国?” 柳毅犹豫片刻,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道:“都……都来了……” “啪!”王越拍案而起,怒声道:“好大狗胆!边垂小国,竟敢欺我!我们王家军威震天下,便是在中原腹地,况且无人敢动,这些跳梁小丑,居然如此不知死活!好,既然来了,便全灭了!” “灭了他们!” “灭了他们!” 众将齐声高呼,士气如虹。 既然目标已定,接下来要考虑的,便是如何灭了这些侵略军。只是说着容易,分析开来,却是麻烦。本方满打满算,不过五万军队,而敌方却有超过十一万!这还不排除人家增兵的可能。毕竟,虽说是十几国,其实都相隔不远,最远的匈奴不过两千余里,最近的高句丽、沃沮、东濊更是直接与辽东接壤,快马疾行,半日即可到达! 如此形势之下,偏又文央、窦辅等人一个不在,如今在天目城的,竟只有皇甫天心、童关、阿南沙、阿克沙及王越自己——檀石托兰不用考虑,不给自己添麻烦就不错了,此刻的她,躲在一个角落,冷眼相瞧,嘴角似笑非笑,多半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吧! 王越暗自叹了口气,复杂的望了望檀石托兰,转眼扫过殿前的将士,从左看到右,从前看到后,竟找不出一个谋略过人的谋士来,有些后悔将徒弟们都派遣出去;若能留下一两个,给自己出出主意,也不至于如此捉襟见肘,有力无处使。 王越与童关商量半个时辰,却是什么良策也说不上来,眼见天色已暗,没什么成果了,便揉了揉额头,挥手遣散众人。 阿南沙、阿克沙仍在押着柳毅、白面军师、车公烈三人,问道:“少爷,那这三人……怎么处理?” 王越挥手说道:“先收监入牢,等解决了这些胡子再说。” “是!”阿南沙兄弟押着三人便要向地牢走去,柳毅却忽然说道:“王越,若我有办法解除天目城之围,你可敢用?” 王越冷声说道:“你?你会有这好心?去去去!押下去!” 车公烈大笑道:“柳毅,你这奸人,阴险狡诈,害人害已,毁我圣女峰基业;又勾结外胡,谁还敢用你的计策?踏踏实实的做囚犯去吧!哈哈……” 白面军师摇摇头,笑道:“柳别驾,你这名声,算是臭了,还是想想以后在牢中做什么吧,其他,便别想了!” 柳毅还想赌一把,结果热屁股贴到冷脸,更是被白面军师、车公烈不耻,任是脸皮再厚,也不禁心中苦笑,再不作声。 第二日,胡人联军又开始进攻了。 四面城门,四处作战,看情形,胡人们是铁了心要攻下天目城了。 王越站在南城楼上,听着四军回报,心中有些不妙。 十一万人进攻,五万人防守,在城守战中,本没什么,但不知胡人联军从哪弄来的奇怪攻城武器,一道道铁索,从城下射出,勾住城墙,架成一座座飞桥,胡人们攀爬踩踏,像蚂蚁一样蜂拥而来; 自已虽在中原打过几仗,但那都是攻城门,架城梯,最了不起的,也不过井阑而已,面对几乎无视城墙的铁索飞桥,竟有些不知所措。 王越也试过去砍断铁索,但发现普通刀剑根本斩之不断,通常都是百十来个人一起摇晃,一边干扰胡人上桥,一边将铁锚摇松,再撬了出去,费时费力不说,更是影响城头战斗力,伤亡很大! 王越倒是能斩断,但也要用上丹元,用上巨剑;只是不知胡人哪来那么多铁索,王越刚斩断一道,他们便马上再射上一道,城墙上的守军欢呼声还未停止,飞桥便又搭上了! 王越气得脸都绿了,转头问道:“老师,这些胡人……哪来这么精良的铁器?我在中原从未见过!” 童关苦笑道:“少爷,您大概不知道吧;我们王家商号武器行、铁器行,最大的货物来源,便是南面三韩中的辰韩、弁韩之地。辰韩有十二国,其中斯卢国、如湛国以铁剑闻名;而弁韩更是了不得,十二小国个个精通铁艺,是我们最大的铁器供应国!” 王越奇道:“哦?这边垂小国,竟如此了得?为什么我们不把那些铁艺技术学过来,我们自己铸铁?天心,这个你最喜欢干,怎么没办?” 皇甫天心翻着白眼道:“什么叫我最喜欢干?我有那么贪婪么?” 王越点头笑道:“有!” 皇甫天心掐着王越的后腰,嗔道:“讨厌!不过……我们十年前确实派人去收购过铁艺技术,也高价从三韩请来了近百名高级铁匠。只是不知为何,那些人来了辽东后,虽比普通铁匠厉害很多,但却再也没打造出任何的极品铁器来!” 王越道:“竟有此事?莫不是你们所请非人?” 皇甫天心摇头道:“不可能!这些铁匠都是通过当地的分号商业协会挖来的,绝对都是名匠。听铁匠们说,好像是火候问题,汲水问题;只是谁知道呢,都一样的火,一样的水,怎么可能差别那么大?” “哦!”王越皱着眉头,望向城下的飞桥,眼神闪烁,对三韩留上了心。 攻城仍在继续,双方在城头上展开了惨烈的争夺战。有了四万多援军的加入,胡人虽占着武器厉害,却也无法在城墙上大批立足;偶有几架飞桥上的胡人短暂的占领几个城垛,却也马上被来援的王家军消灭干净。 战争很惨烈。 城墙上血流成河,城墙外残尸遍野!每一刻钟都有成百上千的战士死去,每一刻钟都有无数个家庭支离破碎!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城头绽放着妖艳的滴血之花,美丽而令人心痛! 不能这么下去!再这样下去,我们王家军迟早要被拼光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王越阴着脸沉思着。 接连两天,胡人还是按部就班的进攻着,天目城努力调集各方资源,军队被分成了两拨,轮番上阵,终于堪堪稳住了城头的阵脚。 这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但三天时间,原本五万的王家军,竟伤亡严重,完好能战者,竟不足四万!而城外胡人,看起来竟没见有减少的痕迹。莫非,他们还在不断的增兵? 看来,我们也要增兵了。 当晚,王越又派出百人亲卫,潜出西城,去往辽西找文央搬救兵去了。 只是估计着,即便援军来了,也最少需要五日时间。这五日时间,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王越不敢估计,但肯定,是惨烈的! 怎么办呢?王越在城墙根看望伤员,心中直滴血。即便有圣医华佗的两大弟子在场,但面对成千上万的伤者,也是有其心而力不足。 童关在一旁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王越问道:“老师,怎么了?有何话,尽管直说就是。” 童关又犹豫片刻,说道:“少爷,我看,不如把那柳毅叫来,看看他有什么妙招没有。若是能用则用,不能用,不理便是。” 王越脸色阴沉,思索良久,恨声说道:“好吧,去把他们都叫来。我倒要看看,他能出什么计策。若是敢使坏诳我,我便一刀砍了他脑袋!” ------------ 第25章 柳毅献计 不多时,柳毅、白面军师、车公烈三人被带上了城楼。[`小说`] 三日不见,柳毅、白面军师已憔悴了很多,便是如车公烈这等武人,也有些神情狼狈,可见那地牢生活也不怎么舒坦。 柳毅踉踉跄跄的上了城楼,望了望城里城外的战斗,心中了然,冷笑道:“怎么?终于想起我来了?” “放肆!”阿南沙、阿克沙怒瞪双眼,手压弯刀,威压着柳毅。 王越压了压手,说道:“柳毅,多说无益;现在机会给你了,若你能化解了天目城之围,你要什么,随便开口,荣华富贵,只要我王家能办到的,一定为你办来;若你敢动歪心思,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着,王越突的消失在众人眼前,下一刻,已立在了城垛边上,一声轻喝,寒光闪动间,只听“咔嚓”一声,那如臂般粗壮的铁索应声而断,哗啦啦的摔下城墙,飞桥上几百胡人惨叫着掉入城下,看样子,十有**是活不成了。 “呜噢……呜噢!” 众军齐声欢呼,士气又涨上三分,英勇之下,再一次将胡人清出了城墙,将战争再一次拉回起跑线。 柳毅惊惧的望了望王越手中巨剑,咽了咽唾沫,缓声说道:“这个自然。若无把握,我柳某人岂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要按着我的计策行事,保准不出五日,必解了这胡人之患!” “哼!”王越冷哼一声,向左右打了个眼色。阿南沙兄弟分左右驱散人群,空出一大片空地,留给王越等人。 王越说道:“好了,你说吧,是何计策?” 众人盯着柳毅,便是白面军师,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计策来,倒是很好奇,想要看看这公孙度的首席军师,能说出什么妙计来。 柳毅环眼四顾,踌躇满志,得意的低声说道:“反间计!” “反间计?”众人疑惑。白面军师沉思片刻,说道:“柳别驾的意思,是离间胡人?” “不错!”柳毅道:“公孙度、公孙权费尽心机,联合了所有胡人;但这些胡人为的什么?无非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有的人为了财,有的人为了地,有的人为了权,有的人,纯粹就是来凑个热闹,想趁乱分上一杯羹!这些胡人本就各怀鬼胎,各不同心,只要我们稍使手段,保准让他们的联盟顷刻即覆!” 众人听了柳毅的分析,觉得他说得头头是道,很有道理;在刚刚还觉得难缠的胡人,此时看来,反倒似不堪一击一般,随自己怎么玩弄! 白面军师点头说道:“不错!柳别驾此话不假;当年中原十八路诸侯讨董,百万大军围攻虎牢关,声势何其浩大,还不是攻了近半年,功无寸近?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各路诸侯各怀异心,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兵力受到大的损伤,谁也不想自己得的利益少别人一分,才导致的盟军解散,最后讨董之事不了了之!” “嗯!嗯!” “有理!有理!” 王越斜眼瞧道:“那依你之计,我们当如何做?” 柳毅眼珠一转,转头对白面军师笑道:“二当家的,您说呢?” 白面军师一愣,没料到柳毅来这么一手,这小子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柳毅的反间计,自己大约能猜到怎么操作,但若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却是福祸难料!成,则有好处大家一起赚;败,则有难大家一起当,柳毅这小子,轻轻一句话,却是把自己绑在了车上! 白面军师很不爽,不愿当这个冤大头,冷笑道:“柳别驾不是早有定计么?何来问我?” 皇甫天心在一旁听了很久,也看出了柳毅的心思,却是最讨厌这种害人害已的小人嘴脸,不由叱道:“柳毅!让你说你就说,叽叽歪歪跟个小娘们似的,再不说,我便让阿南沙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说着,阿南沙应声压了压弯刀,吓得柳毅缩着脖子不敢再啰嗦了,招呼着王越众人,聚头一处,低声的说着自己的计策。 王越听完,皱眉道:“这样可行么?若是他们不退兵怎么办?若是他们反包围了我们,怎么办?” 柳毅满怀自信的说道:“放心!他们一定会照着我们的计划走的!五天之内,他们的联盟必定破碎!” 王越仍是有些怀疑,毕竟事关重大,转头望着众将,问道:“你们看,此计可行否?” 众人小声议论着,虽无人表态,但看表情,却是大多持赞同的态度。 王越转头问道:“老师,您怎么看?” 童关沉思道:“少爷,柳毅此计虽然冒险了些,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最重要的是,柳毅的三步计划却是可以分着进行。若第一步成功了,我们再行第二步;第二步成功了,我们再行第三步。只要避开了失败的情况,多半是没什么危险的。最多,损失的不过一些钱财而已;但我们王家,最不缺的,便是钱财!” 王越细细一想,觉得童关说得有理,便点头说道:“好!就按柳毅的意思办!只是……谁去做使者?” 众人相互看了看,却是竟相争道:“我去!”“我去!”“我去!” 大家都知道,这第一步很关键,也很危险,一个不好,便要粉身碎骨,一去再不复返!但为了王家,为了天目城,却没有哪个人愿意当孬种,争相着前去! 王越一个人一个人的看着,从童关到天心,从阿南沙到檀石托兰,虽勇气可嘉,但似乎都不是最佳的合适人选。谁去呢?王越挠着头郁闷了。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柳毅站了出来,说道:“还是我去吧!” 众人瞬间停了争论,一齐望着柳毅;王越疑声道:“你去?你不会先一步逃跑了吧?” 皇甫天心附合道:“就是!你小子不会是想叛敌吧?不单逃出生天,还带着王家的情报,带着王家的财宝!你小子心好毒哪!” 天心的话一板一眼,说得跟真事儿似的,使得阿南沙的刀,又下了一分,这一次,是真的切进了肉里,丝丝鲜血,随着阿南沙有意无意的抖动,顺着刀背,滴滴嗒嗒的掉在地上。 柳毅尽管心中害怕,但这一次却豁出去了,默不出声,不反抗,不躲避,只是静静的盯着王越,等着他的判决。 王越也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柳毅,试图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疑点,发现什么破绽,以免自己上了他的当! 两人就这么相互盯着,谁也不说话,大殿上一片寂静,等着王越的决定。 良久,王越咬牙沉声说道:“好!就派你去!” “师父!” “王大哥!” “少爷!” 众人齐声大呼,多有反对。 王越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柳毅身上,见他表情,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我相信他!” 柳毅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抱拳说道:“柳某必誓死达成所命!决不负王大人所托!” “去吧!” 王越挥挥手,眼望着皇甫天心不情不愿的带着柳毅去准备了,高声呼道:“鸣金收兵,高挂免战牌!” 胡人们不明就里,虽没有立即收兵,倒是缓下了攻势,接着又被王家军打了个反击,全数退下了城墙;再进攻,却没什么士气,不得已,只得收了兵,派出探子四处打探,想看看王家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这一探,却把众胡人吓得心口狂跳。确切的说,是东、南面的胡人,包括沃沮、东濊、高句丽、三韩、挹娄等十余小国,无不疑心大起,纷纷到中营大帐中质问总联络人公孙权。 公孙权也是刚刚得了消息,气得火冒三丈,踢翻了桌案,怒道:“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去,把他们的联络官找来,我倒要仔细问个清楚!” 没多久,乌桓、鲜卑、匈奴、夫余四国的联络官来了。但这四个联络官也是刚刚听说的消息,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为自家主人打着掩护,含糊其词。 不说还好,这四人一打马虎,其余十几国更是疑心了,纷纷叫嚷着要四国给个说法。 四名联络官确实不明情况,抹着大汗,左右解释着,却是越摸越黑,最后弄得众人不欢而散,联盟军果然如柳毅所说,顷刻即覆! 王越在城楼上一直观察着胡人的动向,见西、北二营全无动静,而东、南二营,竟人来人往,穿插走动不断,看似热火朝天,仔细看,竟发现各国居然开始划清界线,隐隐透一丝裂痕,不由拍掌笑道:“好!好!柳毅的计策,成也!” 白面军师望向西、北面,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说道:“柳别驾好算谋!吾佩服!” 童关抖着花白胡须,激动的说道:“少爷,那现在怎么办?执行柳毅的第二步计划么?” 王越再一次仔细看了一遍四面胡营,思考来思考去,咬牙道:“执行!今夜,便派出所有王家军,出城突袭,务必要击溃南面敌人,若有可能,再去转战东面,将东面之敌驱逐!” “是!” 童关、阿南沙、阿克沙齐声高呼,噌噌噌下城墙,调兵遗将去了! ------------ 第26章 斩公孙权 王越冒险用了柳毅的计策,着他带着几十车财宝,前去城西、城北与乌桓、鲜卑、匈奴、夫余四国谈判,果然成功的安抚住了四国,得以腾出西、北两方面军,四军合力,出城攻向南面胡军。<最快更新请到> 胡人联军共二十六国,主力九国;其中最大为乌桓、鲜卑、匈奴、夫余四国,但这四大国得了好处,竟按兵不动了;如此便只余下了沃沮、东濊、高句丽、三韩、挹娄这次一等的小五国,兵力顿时十去五六。 负责南面攻城的南营是小五国中仅次于大四国的三韩国,也是本次联军的武器提供国。那些精良的刀、戟,还有神奇的铁索飞桥,便是三韩国生产并援助的,可说是联军最重要的物资基地,也是攻城最凶猛的一方城墙。 但攻城最凶猛,基原因只在于铁索飞桥最多,最密集,而不是士兵有多精锐。若论到士兵的作战素质,可以说三韩国只能排到末流,要不然也不会需要大四国派兵联防。 有了三韩国的精良武器,加上乌桓、鲜卑、匈奴、夫余四国的精兵,本来说,南面应该是最强大的一队胡军;而如今,大四国得了好处,虽然没有彻底的离开南营,却也把队伍早早的拉到远离南营的十里之外,与三韩军队划清了界线。 失去了大四国的精兵,三韩军独自面对三万的王家军,自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一个冲锋,便被破了营,吓得三韩国国主高干魂都飞了,在亲卫的拼死掩护下,屁滚尿流的逃向大四**营,希望得到大四国的护避。 王家军带队的是阿南沙、阿克沙。两兄弟这些年学了不少本领,尤其是大哥阿南沙,更是辽东军校第一人,受着辽东众官兵的顷心崇拜。哪料此次胡人联军来袭,却是被围在城中无法施展手脚,做了个缩头王八,心里着实憋气。 如今没了顾忌,带着三万精兵,愤怒的直冲南营。 这三万精兵,都是王越从中原带来的精锐部队,完全不是辽东军可以比拟的,又因连日憋气,这一放开手脚,再杀起联军中的末流三韩军,自是摧枯拉朽,如切菜般容易。 “杀啊!” “冲啊!” 只一个冲锋,王家军便冲破了南营,直取南营中帐。 “别让他跑了!” “抓住他!” 三韩国国主高干躲在一个封密的盔甲内,狼狈而逃;阿南沙射出好几箭,都被那盔甲给挡住了,气得摔弓骂道:“胆小鬼,有种脱了龟壳,与大爷一战!” 阿南沙大骂别人乌龟,大约是忘了自己也当了好几天的缩减乌龟,此刻风水轮流转,却是得意上了。 阿克沙道:“大哥,怎么办?我们还追不追?” 阿南沙望向远方,见十里外高挂着四旗,分别是乌桓、鲜卑、匈奴、夫余四国,看样子兵力非少,再追,却是不划算了,只得不甘的说道:“算了,不去管他了;我们只管依计行事,将三韩军击溃,抢了联军物资就好。” “是。”十几年过去了,阿克沙再不是当年的冲动少年,留起了小胡子,也懂得了事有轻重,得了大哥的命令,便召集部队,将联军物资能拉的全拉走,不能拉走的,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高干躲进四**营,见王家军果然没有追来,心中大骂四国奸诈,但自己的小命还要他们保护,一时又不敢得罪于他们,只是央求四国出兵,企图夺回物资。只是双方条件还没谈稳,那边便火光冲天,南军物资顷刻间被大火吞噬。 高干出营一看,顿时血气上涌,一口气没喘过来,嘎的一声,晕了过去! 四国联络官面面相觑,想出兵抢夺,但自家国主的命令是按兵不动,只得眼看联军物资被王家军拉走,却一点折也没有。 王越看着拉回来的那十辆铁索车,仔细观瞧,见其果然是一台台重型攻城弩改装,那铁索很细,却硬度很大,明显比辽东的铁器要高上几分,便是在中原,也不多见。 “好!好!解决了三韩,剩下东军便成不了气候了,哈哈……”王越大喜,表扬了一番阿南沙、阿克沙,奖赏三军之后,高声喝道:“明日,便进攻东军,驱逐外胡!” “攻破东军!” “驱逐外胡!” 初战告捷,王家军士气大涨。 第二日,只留了一万守军,其余四万大军倾巢而出,击向东营。 胡人东营是人数最多的一队胡军,也是整个联军的中军大帐,总兵力足有五万多人。但有一点,这五万多人却分属十几国,其中沃沮、东濊、高句丽、挹娄四国各有八千,其余一万五分属百济、新罗在内的十几个小国,加上总军公孙权的三千家兵,却是杂乱无章,很难统一调度。 南军覆灭的消息传到东营,公孙权气得火冒三丈:“拓跋熊你个浑蛋!为什么不出兵!为什么袖手不管?浑蛋!” 远在北营的鲜卑首领拓跋熊正在与柳毅喝酒吃肉,帐中摆满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夫余国主、乌桓国主、匈奴国主也在帐中,眼睛盯着金光闪闪的财宝,口水直流,哪还听得见公孙权的叫喊! 这一回,连童关也出战了。三人带着四万王家军,分成三路,如三把利剑般,将一盘散沙般的五万东军一分为四,势如破竹。 十几小国的军队一触即溃,如土崩狗瓦般四散开逃。 阿南沙、阿克沙带着左、右两军,追出两里,又回转头来,与童关会合,包抄了公孙权的部队。 “不要慌!不要乱!我们的人比他们多,迎击!迎击!”公孙权极力的想要束集军队,但这些小国士兵哪会听他的,直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丢了武器、重甲,护着自家国主,各自逃命去了。 童关、阿南沙、阿克沙三军穿插来回,不停的驱逐着逃兵,却将公孙权牢牢困在了阵中。 公孙权眼见大势已去,心灰意冷,昂天悲呼:“王念先,我公孙权便是到了地府,也要诅咒你!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王念先,我等……噗……” 话未说完,阿南沙飞马而过,寒光闪动间捥了个刀花,“咔嚓”一声,将公孙权的首级割了下来,提在了手中,喝道:“公孙权已死,降者不杀!” “公孙权已死,降者不杀!” “公孙权已死,降者不杀!” 众军齐呼,胡人纷纷弃刀投降;三人收拢部队,打扫了战场,带着三万降军,回到天目城。 “噢……噢……” “我们胜了!” “我们胜了!” 胡人联军围城数日,却被柳毅一计而定,王越大喜,当晚便大肆庆祝,连老爷子王念先,也精神大好,出来主持庆祝大会。 王越惊道:“父亲,您怎么出来了?这里有我就行,您快快回去休息。” 王念先在几个侍从的搀扶下,坐在首席,说道:“哈哈……无事,无事;你带来的那两位神医妙手回春,我这身体,已经好多了。今日破敌大喜,我岂能不来?哈哈……” “真的?”王越大喜,转头望吴普、樊阿,道:“两位神医,我父亲好了?” 吴普、樊阿相视默然,道:“王大人,在药石、针灸的相助下,王老爷的身体短时间内已无大碍……” “果真?哈哈……那真是太好了!”王越大笑,高声招呼着众将喝酒吃肉。尤其是柳毅,刚回天目城便被请了来,奉为上宾,接受着王家众将的敬酒。 柳毅躬声道:“恭喜王太傅,成攻破围,可喜可贺。” “哈哈……同喜,同喜!”王越心情非常好,笑道:“柳别驾,此番得胜,全赖柳别驾之良策。我意请柳别驾留在我王家军中,不知柳别驾何意?” 柳毅拜地呼道:“愿追随左右,为王太傅效命!” 王越大笑:“好!好!柳别驾快快请起!” “多谢太傅大人。”柳毅起身回席,暗自呼了口气,总算这一赌又赢了,心中暗自得意。 王念先坐在首席,看着自己的儿子统领众将,意气风发的样子,顿时老怀大慰,不顾吴普、樊阿的劝言,举盅道:“诸位,今日大敌得破,驱逐五胡,是为我辽东之幸。我王念先敬各位一盅。请!” “请!” “请!” 众将起身回敬,喝完酒,哈哈大笑,左右相互庆祝着。 柳毅眼珠一转,放下酒盅,起身说道:“太傅大人,下臣有话说。” 王越道:“哦?柳别驾有何话要说但讲无防。” 柳毅道:“太傅大人,如今胡人联军已破;但击败、收降的只是东军、南军十几小国,而西面、北面还有乌桓、鲜卑、匈奴、夫余四大国,他们却是还在……” 王越道:“那四国不是得了好处,已经答应三日后退兵么?” 柳毅道:“太傅太人,退兵是退兵;但是,他们却是带走了那几十车的财宝!这些胡人凶残,得了财宝必将实力大增,岂不养虎为患?只怕来年又要来袭!”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是啊!这些胡人得了财宝,怕是明年还想来讨便宜!” 王越道:“那依柳别驾的意思……我们当如何做?抢回来?” “不错!”柳毅道:“我们正应趁他们得意之时,出兵突袭,抢回财宝!” 王越沉吟道:“这……这不是背信弃义了么?这样……妥当么?” 柳毅道:“大人!此非常时刻,何顾什么信、义?他们是敌人,是外胡,是侵略者,我们岂能受了欺辱,还送给他金银财宝?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污了大人您的威名?” 众人觉得他说有理,纷纷叫嚷:“不错!凭什么给他们财宝?抢回来!抢回来!” 王念先捋着白须道:“越儿,柳别驾说得不错,我们不能平白给了他们那些财宝。不说两族交战,存不得心软;只说你天下第一剑之名,你军校、武门之名,岂能示弱于他?应该抢回来!” 王越眼见众人激昂,心中一阵挣扎,不好决断。 阿南沙、阿克沙见势心喜,排众说道:“少爷,那拓跋熊五年前起兵造反,杀了可汗,逼得我们南逃避祸,请少爷为托兰复仇!” 檀石托兰本是坐在一个角落,默默喝酒,闻言神情一振,一双疲惫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王越,眼中闪过一丝期盼,一丝亮彩。 王越沉吟片刻,咬牙道:“好!抢他!抢回财宝!” “抢他!” “抢回财宝!” 众将齐声高呼,热血激昂。 ------------ 第27章 拓跋鲜卑 两日之间,王家军连破东、南二军,斩公孙权,驱逐沃沮、东濊、高句丽、三韩、挹娄等十余国部队,成功解了天目城之围。(。纯文字) 但战事刚了,柳毅又献一计,趁乌桓、鲜卑、匈奴、夫余四国得意之时,突袭夺宝。 王越思虑良久,终于同意了柳毅的方案。当晚,便紧急整编部队,从降兵中挑选精兵,混入王家军中,不想,竟凑出了七万大军! 最开始,天目城不过万名守军,坚守三日,得王越五万大军回援,激战数日,只余四万五千名老兵,和新招的五千新兵;如今,竟打出了七万的老兵,一万五的降兵、新兵!这兵,接连大战,竟是不见减少,反倒变强、变多了! 王越大喜,留下一万老兵带着新兵、降兵守城,亲带六万精兵,趁着天还未亮,出城直击北营鲜卑军营。 这一次,不单童关、阿南沙、阿克沙来了,便是檀石托兰,也重又穿上了戎装,带着她的三千女兵,随军出发了。 “拓跋熊!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是我檀石托兰为父报仇的时候了!” 檀石托兰盯着远处的鲜卑军帐,银牙紧咬,怒目圆瞪! 双方相距不过二十里,六万王家军熟知地形,绕过一个山林,绕过一个土坡,突然出现在四国的军营上方,呼喊着汹涌而下! “冲啊!” “杀啊!” 此时,天还未亮,乌桓、鲜卑、匈奴、夫余四国的士兵正在休息,很多士兵还在梦乡中做着回家的美梦,忽听四面八方都传来喊杀声,纷纷衣衫不整的跑出营外,见黑暗中,无数阴影向已方冲来,如黑夜妖魔般,屹然恐怖,顿时“哗”然大惊。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那……那是汉人军队?” “他们不是送来财宝求和了么?怎么又打过来了?” “汉人就是狡猾,我们一定是上当了!” 乌桓、鲜卑、匈奴、夫余四国国主几乎同时得了消息,急匆匆的翻身上马,吆喝道:“快!上马,反击!” 拓跋熊第一个冲了出来,舞着双刀,连砍四名王家军,昂天喝道:“奸诈的汉狗们,竟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受死吧!” 黑暗中,檀石托兰正奔袭着,忽听前方高喝,正是死敌拓跋熊的声音,顿时又是大怒,又是大喜,喝道:“拓跋狗贼!拿命来!” 拓跋熊大惊,借着依稀的晨光定睛瞧去,见前方一英姿女将,跨骑枣红马,手持弧月弯刀,正是老熟人,草原之花檀石托兰,不由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草原英雄托兰侄女。怎么?要跟叔叔打?” 檀石托兰叱道:“谁是你侄女?还我阿达命来!” 拓跋熊大笑道:“你阿达欺人太甚,死有余辜;到了你这,竟又勾结汉人,杀我兄弟,实是草原上的叛徒!你们父女两,没一个好东西!今日便让我这当叔叔的教训教训你!” “你才是叛徒!你才不是个好东西!拿命来!”说着,檀石托兰带着三千女兵直冲拓跋熊而去;还未近身,在相距百步的时候,忽听檀石托兰一声娇喝:“放飞刀!” 瞬时间寒光飞闪,呖声大做,一片飞刀如暗夜毒蛇般,纷纷钻向鲜卑士兵的队中。 “啊!” “哎哟!” “怎么这么多飞刀!” “哎呀,我的眼睛瞎了!” “我的鼻子中刀了!” 黑夜中,谁也看不清谁,也不知道飞刀从何方射来,顿时鲜卑部队人昂马翻,乱做一团。 “檀石托兰,受死!” 拓跋熊听着她的声音,依稀辨别方向,带着精兵冲上前去,与托兰女兵战作一团。 女兵们以身轻力巧见长,却不善这种骑兵混战,顷刻间便死伤无数,被杀得连连后退。 “哈哈……托兰侄女,你这些娘子军也不怎么样嘛,还是跟叔叔回草原生娃娃去吧!哈哈……”拓跋熊带队冲入女兵阵中,顿如狼入羊群,任意肆杀。 檀石托兰气得脸都白了,偏又没什么辙,只得尽力的收拢部队,且战且退。 好在王越带着亲卫队赶了过来,救下了檀石托兰,问道:“托兰,怎么样?没受伤吧?” 檀石托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冷声说道:“还没死!” 王越苦笑,默不作声,只是带着亲卫队杀向拓跋熊。 黑夜中也看不真切,直到战至天亮,双方这才看清对方模样。拓跋熊抹着脸上的血水,大笑道:“原来是你!王越!可记得十七年前那一战?” “十七年前?你?”王越仔细看了看拓跋熊,见他头上四周光溜,只留中间长发,辫子盘在头上打了个圈,垂着个尾巴在脑后,似乎有些映像,但又想不起来,直到拓跋熊拿出一支弩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劫道的胡匪!” 拓跋熊撤了弯刀,双手捧着弩箭说道:“你终于想起来了?这支箭,我带在身上已有十七年了,每日每刻都想着奉还给你。今天,让你尝尝这黑铁利箭的滋味吧!” 说着,从马背后拿出一把细弓,那弓说细不细,只是模样很小,但弓胎却是厚实肥大,拓跋熊得意说道:“这是我用了十几年的功夫,请了弁韩国主箕元博上百名铁匠精心打造的盖世神弓,终于可以射出你这铁前。今日,让你见识见识威力!” 说话间,拓跋熊翻身下马,阔步沉腰,扎了个前后马步,大喝一声,双臂上的肌肉如虬龙盘根,青盘暴突,那弓缓缓被拉开,直到满月。此时,拓跋熊已是怒眼狂瞪,汗如雨下,可见这细弓之威,必定惊人。 “看箭!”拓跋熊眼中得意洋洋,叱声射出黑铁箭。 果然,那黑铁前如流星赶月,如天外来音,咻咻声令人惊心动魂,其威势,竟与王越的五发连弩一般无二! “小心!”王越大惊,赶紧推开托兰,狂舞巨剑,试图生接下这支箭来。因为这可不只是王越一人,后面还有无数亲卫,若是王越躲开,势必要泱及旁人;看威势,怕是连穿三五人不在话下,这拓跋熊,果真好本事! 转眼间,那黑箭已至眼前,一箭一剑“叮叮当当”的缴做一团,那黑箭威势之大,前所未见,王越已被带离马身,腾空而起,不断的随着黑箭后退,在空中展开了交战,直到飞出五十丈之外,这才卸了铁箭之力,“哐当”一声,将铁箭击落地上。 “好!” “少爷威武!” “祖师爷威武!” 众军欢声齐呼,便是连鲜卑胡人,也不禁暗自钦佩。 王越不敢马虎,赶紧腾空而起,飞回军前落坐马上,谨慎的盯着拓跋熊,生怕他再射出那一箭来。 好在拓跋熊已再无力开弓,收了细弓,心中既是敬佩,又是不爽,悻悻的说道:“王大侠果然无愧天下第一剑,厉害!我认栽了,走!” 说着,拓跋熊很光棍的丢下财宝,带着鲜卑军调头离去。 “站住!休要逃走!”檀石托兰不愤,还待要追,却被王越拦了下来,说道:“托兰,此时退敌要紧,不宜恋战,来日方长,总能为你报得了仇。” 檀石托兰气得俏脸煞白,咬牙道:“哼!我看你还是记我阿达那一箭之仇,根本没想过要为他报仇,枉我为你……哼!让你后悔一辈子去吧!” 说着,檀石托兰带着两千女兵,回了天目城,留下王越在那莫明其妙,有些愧疚,又有些不解。托兰为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说会让我后悔一辈子? 王越思索半晌,想不明白,听了前方战事紧急,这才回过神来,甩甩头越过不想,带着亲卫队会合了童关,攻向乌桓军。 乌桓早年被鲜卑所败,四方逃窜,直到五六年前,鲜卑大乱,这才趁势而起,重又占据了克拉尔山脉的大部草原,成为了北部第二大国。 而这乌桓首领不是别人,竟也是王越的老熟人丘力居。 丘力居阴着脸说道:“燕山王越,十五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王越却是认得他,大笑道:“丘力居,云中城一别,竟已过十五年,大头领也是宝刀未老啊。哦,还忘了恭喜大头领,终于重现了乌桓国的辉煌,恭喜恭喜。” “哼!”丘力居冷哼道:“王越,当日若非你做乱,那公孙瓒、皇甫嵩岂能破我云中城?我乌桓国早十几年前便复国了,何用再等了那十年?这都是拜你所赐。今日,你竟又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实是无耻之徒,且让我丘力居来教一教你怎么做人!上!” 说着,几万乌桓兵汹涌而上,向王越包抄而来。 阿南沙去攻打匈奴军了,阿克沙去攻打夫余军了,留在此处的,也只有王越和童关。 两人带着两万大军,与乌桓军战作一团,双方都是精锐,竟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可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王越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找来童关说道:“老师,一会儿你带着鲜卑人和乌桓人的财宝先行回城,我阻挡一阵。” “不行!怎么能让少爷来掩护我?还是让老奴来阻挡吧,少爷您快带兵回城,莫要管我。”童关急道。 王越说道:“老师,这时候不是争论的时候,您快带着财宝回城,迟则更加被动。你回城之后,看看其它三面可还有敌军,若是没有,便把那一万五降兵全拉出来,以补数量;便是不能杀敌,也要混淆了乌桓军,牵制于他。” “这……”童关思虑良久,终于答应下来,带着五千骑兵,一个冲锋,截下乌桓军分到的财宝,又带上鲜卑军留下的,共计二十五车,急匆匆退向天目城。 “不好!财宝被抢了!” “快!快截下他们!” “不能让他们跑了!” 乌桓军大乱,眼睛都红了,疯狂的追向童关。 丘力居也想追击,却被王越缠住了,亲兵们见过王越厉害,担忧大头领安危,亦不敢分兵追击,只得与王越缠战一团。 ------------ 第28章 大破乌桓 乌桓东临夫余,南临大汉幽州,西临匈奴,北临鲜卑,地处四大国之间,长年征战,使得乌桓国的百姓们自小便精通游牧、骑射,实为天下最精锐的部队之一。(。纯文字) 乌桓国虽小,自先秦**于东胡之后,便倍受各国的侵扰,几度亡国,却仗着天下最精锐的骑射部队,顽强的生存在大部草原,游牧于饶乐水一带。 这次公孙度、公孙权联合各部,齐攻辽东,乌桓国作为最近的大国,便派出了自己最精锐的塔林骑兵,全名叫塔林布鲁古德,意为草原之鹰,可任意翱翔在大漠草场。 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说到天下第一的部队,无疑非王家军莫属。这从中原各郡诸侯闻风而逃便可见一般。 此时,三万塔林骑兵,与两万王家军战做一团,竟打了个不相上下;尤其是在财宝被抢了之后,军心动摇,前后左右各部混乱不堪,被王越趁机杀了个对穿! 丘力居眼看这样下去可不妙,高呼:“各部向西游斗,不要贪恋财宝;待杀了王越之后,再抢回来就是!” “杀了王越!” “抢回财宝!” 塔林骑兵们不愧天下精锐,迅速集结在一起,一边向西游骑,一边张弓射箭,箭雨铺天盖地的罩向王家军;王越本就没打算与他们缠斗,在付出几百人性命之后,也退回了城边,等待城内援军。 另外两面,阿南沙、阿克沙分别攻向匈奴军、夫余军;这两国虽国土比乌桓大,但地处偏远,力有不达,此次派来的不过万余部队,只是仗着国威想要分上一杯羹。 如今大部草原第一大国鲜卑退出,乌桓又被王越缠住,对方汉军又同为精锐,且两倍于已,自是被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匈奴领兵将军须卜骨与夫余国领兵将军阿兰弗,见势不可为,急忙向乌桓军靠拢,并向丘力居求援。 “乌桓国主,汉人狡诈,请助我等一臂之力。” “若国主能助我二人,我二人愿将财宝一分为三,与国主共享。” 两人被杀得只余不到两万,不得已,只得用到手的财宝,换取丘力居的护佑。 丘力居财宝丢了,一时拿不回来,这时有这两人送上门来,自是巴不得了;当即引兵相迎,在四军外围反复游斗、射箭,将自己塔林军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一时间,吆喝声大作,箭如雨下,嗖嗖声不绝于耳。 阿南沙、阿克沙奋力抵挡,却终究防不住来自塔林骑兵的漫天箭雨,却偏又被匈奴、夫余两军拼死缠住,顿时进退两难,战阵大乱,伤亡大增。 王越眼见二人危急,等不急援军了,便挥马追击丘力居;但那丘力居似乎跑上瘾了,打着呼哨四处游斗,不与王越军纠缠,将密集的箭雨倾泻在阿南沙、阿克沙两军中,逼得二人步步后退,却又退无可退! “这些乌桓人果真善骑,游斗之术,竟如此了得!看来,不能追在他后面,需得另想办法,破了他游斗之术!” 王越眼见这么追着不是个办法,便寻思着擒贼先擒王,射死了丘力居,这乌桓军自是不攻自破! 想着,王越便飞身上树,掏出五发连弩,高声喝道:“丘力居,看看这是什么?” 丘力居远在百丈之外,闻声回头望去,见王越手持一把奇怪弓弩,心中一噔:莫非,这便是当日射我的那把神弓?若真如此,这百丈距离,却是有些危险! 想着,丘力居匍匐在马背上,又跑出百丈,一边指挥弓手射击阿克沙,一边大笑道:“王越,我知你箭术了得;如今相距一里,我看你如何耐何我得?哈哈……” “一里?一里你就觉得安全么?”王越冷笑着,端着五发连弩瞄准着丘力居,咔嚓一声抠下卡彉,一支黑铁弩箭带着“咻咻”的啸声,如流星赶月般,直射向丘力居面门! 那箭啸声尖细高亢,如同来自天际一般,在林间回荡,令人头皮发麻,眨眼间,便跨越两百丈,跨越整个山林,飞到丘力居面前。 丘力居大惊,急匆匆的俯身下腰,那弩箭擦着头皮,卷起一蓬头发,带着羊毛毡帽飞出十几丈,啪的一声,钉在一棵树上,入木三分! 丘力居全身鸡皮疙瘩直冒,后脊梁骨直发凉,摸着光秃秃的头顶,吓得魂都飞了。 “大头领!” “国主!” 乌桓亲兵大惊失色,顾不得射击阿克沙了,呼的一声围在丘力居四周,惊恐的向后撤去。 待撤出百丈,丘力居这才回过魂来,抹着脸上如雨般的冷汗,喘着粗气,压下嘭嘭直跳的心脏,咬牙喝道:“射!射箭!射死他!” 万名乌桓弓手纷纷弯弓射箭,那箭雨,铺天盖地的射向树稍的王越,吓得王越哎呀一声,跃了下来,遁入林中不见。 王越一边躲闪,一边骂道:“丘力居!你也就这点本事,有能耐咱单挑!” “单挑?傻子才跟你单挑!”丘力居换上一顶新毡帽,破口大骂,指挥万名乌桓丘搜寻着王越的位置,箭雨,一刻不停的向林中宣泄,誓要捉住王越,以解心头之恨。 这么一弄,王越是哑了炮了,但却解放了阿南沙、阿克沙。二人趁机会合了王越的部队,三军合作一处,摆开了三才大阵,呼呼旋转着攻向匈奴、夫余二军。 须卜骨、阿兰弗悲了剧了,哪见过这么厉害的战阵;前方一会面对着长枪兵,一会面对着大刀兵,一会又是铁桶般的盾兵,而那汉军中间,无时无刻都有几千弓手朝天射箭,钉入匈奴、夫余二军之中,顿时手忙脚乱,急得哇哇直叫。 “乌桓国主,快别盯着树林了,快来救援我们!” “乌桓国主,快调转弓口,射击这伙汉军!” 丘力居回头望去,果见二军人昂马翻,几乎溃不成军,有心回援,但又担心林中的王越出来捣乱,一时进退两难。 这一犹豫的功夫,阿南沙、阿克沙又打了个冲锋,斩落匈奴、夫余二军五百余人,伤亡无数,急得须卜骨高声呼道:“乌桓国主,快快救援,我愿将全部财宝相送!” 丘力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望了望树林,咬牙说道:“留下一千人盯着王越,其他人随我杀汉军去!” 九千多塔林骑兵加入战团,匈奴、夫余二国压力骤减;只是王家军阵式已成,各兵种配合默契,以盾兵护卫,以弓兵还牙,倒也不怕游戈在战场边缘的塔林骑射手,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又成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局。 树林外,丘力居走后,留下的那一千乌桓兵却是哪守得住王越,即使再小心翼翼,也被王越挨个点了名。也不知从哪个角落,就飞来一支弩箭,将乌桓兵射了个脑浆**。 乌桓兵惊慌的四散搜寻,却是连王越的影子都没发现,只得抱团挤在一起,向四周胡乱的射着长箭。 王越射了五轮连弩,吓退乌桓兵,向后绕了个圈,回到树林另一侧,却又瞄上了匈奴、夫余的各路大将。 “咻!” “咻!” “咻!” 三箭飞出,“噗噗噗”三声,正中三名大将脑门,直接从另一边穿出,带着一蓬血雨,竟又射入另一名士兵的胸膛,三箭六命,血水狂喷出去,喷得四周士兵的满脸是血。 “啊!” “啊!” “将军死了!” “头领死了!” “是那魔剑!” “快逃!那是个魔鬼!” 神奇的箭术,惊魂的啸声,吓得匈奴兵、夫余兵惊慌的四周逃窜,连须卜骨、阿兰弗、丘力居也躲入人群,不敢冒头。 “咻!” “咻!” 又是两声锐啸从林中响起,噗噗两声,又有两名大将被爆了头,连带着其身边的护卫,也中射而亡,顿时,胡军大乱,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守。 “杀啊!” “冲啊!” 阿南沙、阿克沙趁机变阵,以箭形之阵直插敌军心腹,一举将敌军一分为二,连塔林骑兵队也被冲散,再难形成集团的箭雨压制。 “撤!” “撤退!” 须卜骨、阿兰弗眼见是讨不了好了,扔下财宝,拉着各自的队伍,纷纷向北逃去; 阿南沙、阿克沙一个冲锋,突入敌军,截下那十几辆满载财宝的马车,护卫在侧,不再追击; 那二人是逃了,却急得丘力居脑门都快冒烟了,这可是自己的财宝了,怎么能再次丢了?这次丢了,可真就什么都没了!本次倾尽全国之力,倾心全国之精兵,这才南下夺城,若是失败了,怕是乌桓国要元气大伤,保不齐什么时候便被四周的强敌给吞了囫囵。 正在丘力居犹豫之时,从天目城又冲出近两万大军,联合本部五万,共计七万大军,将乌桓兵团团围住。 王越飞出树林,立在坡前,哈哈大笑,道:“丘力居,这回看你怎么跑!” 丘力居带着近万塔林骑兵左右突击,却都被王家军给逼了回来,倚在那十几辆马车后面,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 第29章 蔡邕之徒 一万乌桓兵被六万王家军紧紧包围,丘力居躲在马车后面,试图做着最后的顽抗。{免费小说} 王越举起五发连弩,咻咻咻五声,射出五箭,嗒嗒嗒的落在丘力居身前,喝道:“丘力居,投降吧!只要你归降了我王家,我以我王越之名,保你不死!” 丘力居被那五箭吓得魂都飞了,扑倒在马车车辕下,高声说道:“笑话!我堂堂乌桓国国主,岂会投降汉人?你们要杀便杀,何来废话!” 王越道:“丘力居,蝼蚁丧且偷生,何况你们都有着一身好本领,个个都是草原上的英雄,若死在异乡,岂不可惜?如今你为鱼肉,我为砧板,你们不投降,必将是个死字。但我念你们骑射之术惊绝天下,意收为部下;若你愿投降,我可立你为辽东骑都尉,统管骑射营,你可愿意?” 丘力居听了之后,半天不说话,似是在考虑得失利弊。 王越又道:“丘力居,想你乌桓国地处四国中间,自来于夹缝中求生,虽坚毅顽强,但百姓苦不堪言,时时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若是能得一邑安生,岂不美哉?今你若降,我愿在辽东划出一地,供你们乌桓族人居住;便是你日后再想收复草原,等我辽东稳固了,也愿出兵助你,再做你的草原之王!” 此话一出,乌桓兵纷纷意动,希冀的望着丘力居,盼望着大头领能答应下来。 丘力居苦笑,王越此话,却是正中乌桓人的内心,若是自己再不答应,怕是已方士兵便要反了。 叹息一声,丘力居高声说道:“好!我愿降!但你如何保证你们不毁约?昨**们连谈好的和约都能撕毁,我怎么能信你?我怎么知道投降之后,你会不会再出尔反尔,杀了我们?” 王越大喜,跃下坡来,说道:“丘力居,你说我为什么不去收降匈奴人?不去收降夫余人,偏偏要收降你们?为的不就是你这队骑**兵么?有了你,有了你这支精兵,我王家必将再添精锐,怎么可能再去杀害你们?我会做这等损人不利已的蠢事么?” 此话一通夸奖,听得乌桓人满心欢喜,个个得意洋洋,连胸脯都挺了三分,再看这汉人,竟是顺眼多了。 丘力居再无话可说,只得放下武器,带着近万塔林骑兵,全军投了降。 自此,天目城之围完全被解,各部胡人也倍受打击,怕是几年之内,都无法对辽东再生窥视之心。 当晚,天目城犒赏三军,大宴群臣。 柳毅、丘力居,这两个新降大将,也倍受王越重视,奉为上席,余者近百胡人降将,也俱都列席在座。 王越举盅道:“来,让我们欢迎丘力居,欢迎来自草原上的雄鹰们。从今日起,我王家再出一营,为骑射营,以丘力居为都尉,统管骑射营训练、作战之事。天目城北面的西平城,以后就归乌桓部族世居,丘力居为城主,统管乌桓部族。” “恭驾师祖爷。” “恭贺大人。” “恭喜丘力居都尉。” 丘力居得众人礼遇,心中也少去很多哏刺,躬身呼道:“多谢大人赏识,多谢大人恩泽,我代乌桓族人谢过大人大恩大德,日后必率领塔林骑兵,为大人开僵扩土,征战天下。” “哈哈……好!”王越大笑,招呼众将随意喝酒,随意吃肉。 各种王家特产美食,走马灯般端上殿来,看得众胡人降将眼花缭乱,心说就眼前这些美食,降汉都值得了! 大宴直吃了三日,众胡人降将却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多美食美酒,俱都意得满志。 到第四日,王家后军这才来到天目城。 文央、尹四妹、黄忠、魏延也相继攻破了公孙度的老巢,尽收辽西各地,会合了皇甫天心,回返天目城。 自此,从中原迁来的各部全部归队,包括蔡邕这些文人,也俱都在天目城安了家,落了户。 这一日,王越见各方安置妥当,又开宴席,大宴各方。 丘力居、柳毅等新降将领;蔡邕、吴普、樊阿等新添文官;文央、史阿、窦辅、黄忠、魏延等老牌大将;童关、檀石托兰、阿南沙、阿克沙等旧部;檀石仇越、太史慈等新秀……近百文武官员齐集一堂,将偌大的讲武殿坐得是满满堂堂。 王越居主位,天心、孙黛、夏侯娟三位夫人陪坐左右,主臣开怀大饮。 柳毅望着在座同辽,果真是文武俱备,人才济济,不由心生感慨:王越无愧于王越,只观这辽东便有如此阵容,听说在中原,在雒阳、长安,更有门徒无数,若是能统兵一处,何患天下不归?这可比之公孙度强大无数倍了!当初窥视之心,果真是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柳毅暗自庆幸,忽的想起一事,犹豫片刻,咬咬牙起身说道:“大人,您不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王越笑道:“哦?柳别驾的意思,少了什么?莫不是柳别驾喜欢看美女、歌舞?” “哈哈……”众将心领神会,哈哈大笑。 柳毅却摇头说道:“大人,下臣说的,却不是歌舞之事。” 王越奇道:“不是歌舞,那是什么?” 柳毅道:“大人,碣石山一战,圣女峰一败图地,下臣已然归降;但那圣女峰大当家、二当家却还在地牢关着。这二人虽是土匪出身,却是本事非小,短短几年间,竟将圣女峰土匪窝发展成一支精兵,几乎与一郡之力相似!若能收降他们,我军必再添新力!” “哦?他们?”王越沉吟片刻,挥手道:“好!把他们带进殿来!” 不多久,车公烈、白面军师被带进殿来。最近接连大喜,便是牢房中,也伙食大好,两人倒是吃得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若非那一身囚衣,旁人怕是还以为是什么领军的大将了呢! “大人。” “王太傅。” 两人躬身作礼。车公烈神情复杂,白面军师却面带笑容,眼中仰慕之情,言欲于表。 “看座!”王越点头轻笑,给两人在末位加了个席位。 “谢大人。”两人谢过王越,正要退下,却听上席传来一声惊疑。 两人顺声抬头望去,见那上席端坐一白发老者,宽袍大袖,长须凛然,高高的太学束角上,挂着两条长长的青丝带,分垂左右;虽苍苍白发,却目透精光,精神抖擞,一望而知,必是饱学之士! 车公烈不认识,但那白面军师却是认得,不由大惊失色,当即拜伏于地,慌恐的呼道:“老师!” 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王越新请的修史大儒,蔡邕。众人一愣:怎么?这还认识的了? 蔡邕惊异说道:“雍儿,你怎么在这?还做了匪军?” “这……这……”那白面军师脸色通红,哎哎嘶嘶不敢说话,只把头深深的埋在袖子里,羞于见人。 王越问道:“蔡公,这人……你认识?” 蔡邕回道:“王大人,此人识得,正是我收的一关门弟子,顾雍。只是不知为何,上山当了匪徒!哎呀呀……这可真是……师门之不幸啊!” 那白面军师微微抬了抬脸,重又伏在地上,悲呼:“老师,雍儿错了,给您老人家摸黑了,雍儿这便以死谢罪,洗清我的罪过。”说着,那白面军师起身便要撞向石柱。 “哎呀!” “哎呀!” 众人惊呼,想要救援,但仓促之下,却哪来得及?便是连身旁的车公烈,也骤不及防,伸手不及,眼见这白面军师便要血溅五步! 王越心想:这匪徒竟是蔡邕的关门弟子,倒有些来头;观其在圣女峰的表现,也有些才能,且不能让他死在殿上,兴许还有些用途呢?不为他,只为蔡邕,便应该救下他来。 这些念头说时很多,其实只是在王越心头一闪而过。 只见电花火石之间,轻风骤起,一道虚影晃过,王越凭空出现在柱前,挡住了白面军师的去路。 白面军师“嘭”的一声,撞在王越身上,吃力反弹回去,叭嗒摔在地上,顿时摔了个七荦八素,头晕眼花,茫然说道:“我死了么?我死了么?” 众人觉得好笑,却暗自轻了口气,总算救下他来;接着,这才想起救人之人,王越,这才脑子像回放一般,想起刚才的场景,俱都惊呼:这王越,身法竟如此之快?十余丈距离,也没见他怎么跑的,竟赶到这顾雍前面去了?好厉害!好神奇! 众人像炸了锅一般,纷纷惊呼赞叹,望向王越的目光,又多了一分敬畏、崇拜。 王越上前一步,拉起顾雍,轻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死就死呢?蔡公也没怪你什么,兴许,你也是有什么苦衷,解释清楚便好了。” 车公烈亦行了过来,扶着顾雍埋怨道:“兄弟,原来你竟是蔡大公的弟子,我这些年竟从未听你提起过,真是失礼了。” 蔡邕虽有些生气,但还算明理,问道:“雍儿,你说说,为什么不会为官辅佐明君?” 顾雍缓了半天,这才缓过神来,重又跪伏在地,痛哭道:“老师,雍儿出师门后,谨听老师教诲,四方游学,苦寻明主;但中原战火连天,各方诸侯割据自主,弄得百姓苦不堪言;听闻北方辽东数十年无战事,人民生活安康,实为九州大地唯一乐土;雍儿便北行准备见识见识;哪料,到了北平道,却是被一窝匪徒劫上了圣女峰……” 蔡邕又是欣慰,又是惋惜,说道:“那你怎么又做了匪徒?还给人当了二当家?” 顾雍道:“只因……只因……我上了圣女峰,觉得这些匪徒虽然可恶,却也是些可怜之人,虽有做些可恨之事,但也不是不可饶恕;雍儿想及老师的多年教诲,天下无可恨之人,只有可恨之事……” 蔡邕捋须点头道:“嗯,不错。没有谁天生便是恶人,只因一些时事、俗事相逼,不得已而为之的,若能加以善导,说不定便能引上正途。” 众人纷纷点头,连赞蔡公仁义。 王越笑道:“如此,你便留了下来,准备劝服他们?” 顾雍偷瞄了一眼蔡邕,见他没有责怪之意,便暗自舒了口气,脸红道:“是……雍儿虽没有学到老师多少本领,但也准备倾力而为,引这群土匪们行上正道。” 众人纷纷点头,连声称赞这顾雍无愧蔡邕弟子,真有乃师风范。 车公烈愣了半晌,把着顾雍的双肩,含泪道:“兄弟,原来……原来您是这般想法!我……我……请受车公烈一拜!” 说着,车公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五大三粗的汉子,竟泪流满面,“嗵嗵”的撞地拜伏。 顾雍赶紧扶起车公烈,含泪道:“大当家,大当家,快快起来。这些年,顾雍欺瞒姓名,还请大当家莫要怪罪。” 车公烈摇头说道:“不怪,不怪。若是没有你,我圣女峰好汉怕是还在浑浑噩噩,做着伤天害理的坏事。感谢还来不及,何来怪罪。” 众人听出些味来了。感情这顾雍做着好事,却是名也不报,连自己的意图也不说,甘愿做着受人唾弃的匪徒,如此谦和低调,又仁义志德,倒是罕见。 蔡邕老怀大慰,转头望着王越,开口求道:“王大人,我这徒儿,虽多有得罪之处,但念其初衷不错,还请王大人饶过他一命,可好?” 王越笑道:“蔡公言重了。如此贤才,就是蔡公不说,我也定会好生礼遇,岂会加罪于他?” 蔡邕点头称好,说道:“雍儿,还不快谢王大人大恩。若非刚才是他挺身相救,怕是你我只能天人两隔了。” 顾雍躬声道:“多谢王大人救命之恩。” “哈哈,不谢不谢。”王越虚托双手,说道:“若是顾先生不弃,觉得我辽东还入得了眼,我意请顾先生为奏事掾史,不知顾先生意欲何为?” “愿为大人效命!”官虽小,却是得到了王越的认同,顾雍拜伏在地,感恩戴德。 “哈哈……好!好!”蔡邕见爱徒得寻明主,也非常满意,哈哈大笑。 接下来,王越又收降了车公烈,做了殄虏护军。 至此,可说是皆大欢喜,主臣欢庆。 酒过三巡,柳毅又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大人,吾还有一议。” 王越问道:“不知柳别驾又有何良议?说来听听。” 柳毅连番出彩,深得众人赞同,闻言也纷纷放下酒盅,侧耳倾听柳毅的新策。 柳毅指着殿中众将,说道:“大人,如今我辽东猛将如云,精兵十万;反观这周边外胡,如沃沮、东濊、高句丽、三韩,这些边垂小国,经此次大败之后,必定元气大伤!若我们能趁机出兵,必可一举而夺之,扩大我辽东疆土,扬我辽东神威!” “哗……” 众将哗然惊呼,交相议论着柳毅的提意,乱乱轰轰的讨论着。 ------------ 第30章 准备反击 柳毅此话一出,引得众将竞相议论。{免费小说} 王越也没料到柳毅竟甩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问道:“众将……以为如何?” 文央第一个跳出来说道:“我军新来辽东,对各方情况都不甚了解,若是仓促进攻,怕是于我们不利。” 窦辅赞同道:“不错,这外胡的兵力如何,地形、地貌是怎样,我们什么都不懂;且军中降兵偏多,若是贸然出击,恐有不好协调。” 柳毅见二人反对,也不气妥,接着又说道:“我之意思,我们是不知他们兵力,但同样的,他们也不知我们的兵力,更料不到我们刚经历大战,转眼便会去反攻他们。如此以有心算无心,必可打个漂亮的奇袭战!” 丘力居眼神闪烁,觉得这是自己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站出来说道:“大人,当初在联盟之时,我曾去过三韩、东濊,知道那边的地形,也了解他们的兵力、部署;我觉得,柳别驾的提议非常好,时机也非常准确;此一战,沃沮、高句丽、挹娄不敢说,但三韩、东濊保准可以一举拿下!” 王越惊喜的问道:“哦?丘都尉都知道哪些情况,说来听听?” 丘力居道:“我辽东有三郡与沃沮、高句丽、东濊相邻,中间隔着一道千丈高的单单大岭;而在大岭两边,却又有訾水相连;那訾水水势平缓,且在訾水旁边,又有一道大峡谷直通东濊;无论是快马通过,还是泛舟而行,都只需半日时间即可直达东濊的都城;顺着訾水往北,分别是东沃沮、高句丽、北沃沮;顺着单单大岭山脉往南便是三韩各地。只要我们占领了单岭大峡谷,即进可攻、退可守,三韩、东濊多以小山林为主,更是顷刻可覆!” 听丘力居说完,众人眼前似乎展现出一条长长的山脉,如同城墙一般,阻隔着辽东与外胡;但这长长的城墙,竟只有一道大门;那高大的城墙内外,竟还有一条大河相通。若是抢下这城门,这城墙外胡人各地,岂不任君采拮? 柳毅接口说道:“大人,如此奇异地形,我们正应趁他们新败,骤然出兵,大举进攻,飞夺单岭大峡谷,进而占领整个东濊;再以东濊为大本营,向外辐射。如此可南击三韩,北击沃沮、高句丽;也许用不了一月,必可平定五胡!” 王越听得暗自称赞,缓声问道:“众将,你们觉得呢?” 窦辅亦点头道:“听丘都尉、柳别驾这么一分析,我预计着,成功征服东濊、三韩的概率应该能达到九成;而征服沃沮、高句丽的概率也许有六成;总之,我觉得事有可为!” 文央补充道:“若是能以奇兵快速出击,在他们建立有效防守之前出战,我觉得平定东濊、三韩有十成十的把握;进而,若能封锁住消息的扩散,再一举攻占沃沮、高句丽,也非难事。” 众将纷纷点头赞同;王越喜道:“如此说来,眼前倒还真是夺取外胡的极佳时机了?好!好!” 丘力居眼见事有可为,抢先说道:“臣愿为先锋,带骑射营领抢占单岭大侠谷!” 这新降的将领都放出话来了,黄忠等老牌大将自是不甘落后,纷纷叫道:“臣愿为先锋,带领神弓营抢占东濊!” “臣愿为先锋,带领虎翼营北征沃沮!” “臣愿为先锋,领兵南征三韩!” “臣愿为先锋,领兵平定五胡!” 众将群起请战,连车公烈也不甘人后,积极响应。 王越大笑道:“好!我决定,明日出战!” “出战!” “出战!” “平定五胡!” 众将兴奋的高声吼叫着,恨不得立恨便戴甲上场,建功立业! 王越见众人斗志昂然,开始分派任务,说道:“童关、车公烈、阿克沙留守辽东,以防不测……” “是!”三人虽多有不愿,却大战当前,也只得听了王越的安排。 布下后军,没了后顾之忧,王越又道:“丘力居、阿南沙为先锋军,抢占单岭大侠谷,务必全歼敌军,不可放过一兵一卒……” “是!”二人大喜,高声回应着。 “黄忠、魏延为左军,会合先锋军,迅速占领整个东濊。之后再北攻东沃沮,以不惊动旁军为前提,尽量北伐。” “是。”黄忠应道,魏延迟疑的说道:“大人,那您的安全……” 王越摆手道:“我能有什么危险?谁还能杀得了我么?亲卫队的事,先由窦辅顶着,你专心带好你的虎翼营就好了。” “是!”魏延、窦辅应道。 王越接着安排道:“檀石仇越、太史慈为右军,攻占三韩。” 两个年轻小将没想到竟也能独领一军,惊喜的答道:“是!必不负大人所托。” 王越又道:“柳别驾、顾掾史随我在中军策应;至于北沃沮、高句丽之战事,待东濊、三韩平定之后,再做打算。” “是!”柳毅、顾雍齐声回道。 文央见众人都有了任务了,就自已夫妇好像没事儿可干了,急声问道:“师傅,那我呢?” 王越笑道:“少不了你们。此战你们责任重大。一要迅速的建立情报网,连通情报收集、传递渠道;二要封锁消息,严把各军保密工作,不能打草惊蛇,尽量减少五胡的准备时间。此战能否出奇制胜,可就全靠你们了。” “师傅,您就瞧好吧,我们保证是打到哪里,便将消息封锁到哪里,定不叫敌人有丝毫的察觉!”文央夫妇齐声呼道。 “好!”王越分派完毕,喝道:“大家回去准备,明早出发!” “是,大人!” 众将心潮澎湃,早顾不得吃喝了,急匆匆出殿去点齐各自的兵马去了。 一时间,全城雷动,军马调动频繁,如雪片般的领料单子从王家内库开出,一车车的物资,从各王家商号提取出来,分派各营。 当夜,文央、尹四妹便带着枢密营三百探子出发了,趁夜向单岭大峡谷潜去。 到了峡谷口,果见峡谷两边只有不足千人把守,留下十人做探子,余者越过单单大岭,如鱼入大海般向四周散去。 这些枢密营的探子都是军校特别培养,专人训练,长年从事细作、打探之事,个个如暗夜精灵一般,一点响动也无,悄无声息间,便将情报网洒向整个东濊、三韩,乃至沃沮、高句丽。 ------------ 第31章 解放之战 第二日,王越登上点将台,发起了这场正义的复仇之战——当然,这要用另外的一个好听的名义。{免费小说} 一大早,闻讯而来的百姓们将****围了个水泄不通;连日的大战,大家都亲身体验到了战争的残酷,很多人家都失去了至亲的骨肉,对外胡可说是深恶痛绝,恨不得亲上战场,杀他个痛快淋漓。 只是,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有人热血,总就有人沉静; 如今大家都家底厚实,九成九的家庭都生活无忧,若是没有半月前的那场战争,很多人甚至以为,天下就是这么平静的,世界就是这么祥和的! 但半月前,汹涌而来的外胡包围了天目城,将辽东的宁静撕得支离破碎;生与死,一度就在眼前,战争的残酷,将所有安逸的辽东人瞬间惊醒——原来,这还是在乱世! 看着自家的孩子,死在血泊中;看着自家的孩子,转眼天人两隔,不心疼,那是假的。 这就是富足的后果,这就是安逸的后遗症。 半个多月的生死交战,终于赶跑了邪恶的敌人,百姓们甚至还未及得缓过劲来,这又要再次出征了。 这一次,又要死多少人? 很多人在热血的同时,心中闪过一丝阴影。 其实,这些事情,王越是不懂的。很多王家军的将领也不懂;但偏就有一人,深明其中的奥义。 这个人,就是新晋降将,蔡邕的关门弟子,顾雍。 昨日柳毅献计,丘力居补充情报,众人定要反攻计划,但顾雍却暗自担忧。当夜,便找到王越,将这其中的道理,一点一滴,详详细细的分析给了大家听。 众人听后,大惊,连柳毅自己,也突然觉得,自己的计划,是否太着急了?是否要再等上两月?可时机稍纵即逝,等他们缓过劲来,再要征服,却是要棘手很多! 王越心惊的问道:“那……那现在怎么办?还攻打么?” 众人默然无语,也失了主意。 柳毅暗自着急,却偏又想不出个完美的计划,正自抓耳挠腮的时候,忽见顾雍竟面带笑容,心中一亮,拍腿呼道:“哎呀!顾兄,我猜你肯定心中早有定计了,快快告诉我们吧!” 此言一出,众人也心中一亮:是啊,既然雍顾他能说出原由,必定是早有对策了!我们还瞎操什么心?真是愚昧! 王越满怀期望的问道:“顾掾史,不知,你有何妙计?” 顾雍谦然一笑,道:“妙计谈不上,只是一些小伎俩而已。只要我们避过问题事件,师出有名,便不单能稳定民心,还能极大的助涨士气,甚至快速的安抚战区!” “哦?怎么说?”王越好奇了,这种国与国之间的战役,战后是最头疼的,难道顾雍竟有什么良方?别说王越,便是在坐的所有人,都好奇了。 顾雍慢慢悠悠的说道:“大人,首先,我们要了解,为什么会有战争。我们说黄巾起义,这场战争是被穷逼的,是被官逼的,所以能引起大家的共鸣,引得群起响应。虽最后战败了,但其实,是成功了的;看如今,九州之地,还有无数义军顽强抵抗,就知道,黄巾起义,是深入人心的。只是到了后来,变了味儿,失了正道,走向了歧途,实是可惜……” 众人边听边想,细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暗自点头称赞。 顾雍接着说道:“再看董卓之战。十八路东军讨董,完全是各方诸侯之间的利益纠纷,不为百姓,不为民心,只是借着董卓的暴行,贪图自己的利益而已;所以,董卓之战是最大的失败。当然,对于各方诸侯来说,他们是成功的。如曹操、袁术、袁绍、张扬、吕布、孙坚,这些都是董卓之战的最终受益者;如今,他们割据一方,扩张军力,一跃成为了一方霸主!” “嗯,有道理,有道理!” “顾掾史不愧是蔡大公的高徒,能将这两场战争,分析得如此透彻,佩服!佩服!” 柳毅等人连声称赞,暗自心服。 王越问道:“那顾掾史意思,我们这场战争呢?” 顾雍道:“大人。我们这场战争,本意是场正义的复仇之战;但无论多么正义,复仇,终究是复仇。昨日他们打我们,我们复仇;今日我们打他们,他们是不是也要复仇?复仇之战,还打得完么?他们明里打不过,会不会在战后来阴的?我们防得住么?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此次战争,我们若是要赢,要想赢得彻底,就得避开复仇,另寻主义!” “哦?什么新的主义?”王越听出一点味儿来了,但却又不怎么真切,好奇的问道。 众人也在反复思索,心中越来越明亮,似乎要抓住要领了,但却又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顾雍突然眼冒精光,神采飞扬,一改平日的谦和低调,高声说道:“民心!只要我们抓住了民心,才能真正的赢得一战战争!” “民心?” “什么是民心?” “怎么抓住民心” 众人惊呼连连,议论纷纷。 柳毅也是才人,沉思道:“顾兄之意,是普通老百姓么?” “不错!”顾雍激动得站了起来,扬声说道:“黄巾起义,因得民心,所以十几年了,仍是无法覆灭;董卓之战,因失民心,所以草草收场,最后只是造出了几个英雄、霸主,却是不了了之。我们要赢得战争,首先要站在民心的角度,站在普通老百姓的一面,从老百姓的利益出发,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 此话一出,群雄哗然。 这个论调,是从来没有人想过,也从来没有人用过。自古以来,战争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老百姓,只不过是一些低下的劳动力而已;什么时候,发动一场战争的目的,竟会是老百姓? “解/放军!” 一声娇呼传来,却是正在一旁为王越摇扇的皇甫天心。 王越一愣,疑问道:“解/放军?什么解/放军?” 皇甫天心也愣了,茫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了顾掾史之言,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不由得脱口而出。但解/放军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众人奇怪,但若是“曹操”、张杨在场,怕是要惊得魂都飞了。顾雍口中的言论,若是被二人听到,只怕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如此思想,如此理论,在一千七百年之后,已经被深深的验证了;但这是在汉朝,是在三国,竟有人如此超前的前卫意想?这太可怕了! 此时,顾雍却是拍腿大呼:“大夫人此言正中其义!解/放军,解/放军,解/放之军!大夫人,真奇谋也!” 众人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眼带疑惑。 顾雍接着解说道:“如今,我辽东富足安康,人民生活无忧,市井繁华热闹。但在边垂,在外胡,却仍是水深火热,贫脊撩苦。若我们以解/放之师,以解救之意,将我们富足的生活带给胡人。大人,您说,他们还会反对么?”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杀器啊! 真是大杀器啊! 此义一出,以辽东的富足为样板,怕是还没有哪个边民会不愿意! 这可真是大杀器啊! 王越转头笑道:“天心,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啊?” 皇甫天心窘然说道:“我……我这不是随口说的么?哪会知道解/放军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哈哈……” 众人轰笑。但在笑的同时,却是深深的佩服顾雍之才。若是依着顾雍之义,这场战争,恐怕没有什么悬念了。 当晚,众人便集思广义,各抒已见,将顾雍的计谋补充圆满,这才有了第二日的点将台之言。 只见王越站在点将台上,一袭白衣,飘然若仙,气运丹田,缓缓说道:“辽东的乡亲们,我是王越。” 声音虽小,但却如银丝一般,缓缓传遍整个****,甚至向全城散发。 一阵惊呼之后,王越接着说道:“经过我们三十多年的辛苦建设,如今的辽东,已是享誉天下的一方乐土。但在中原,却仍是战火连天,在外胡,在我们四邻旁边,东濊、三韩、沃沮、高句丽、鲜卑、乌桓、匈奴……他们的人也是人,他们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很多人都没得吃,没得穿,只能靠着来我辽东抢掠,才能过活!” 全城百姓哗然,很多老一辈的人,也是经历过那段苦难岁月,便是小年轻们,也常听起家中老人说起过,知道三十年前的辽东,是疾苦的辽东。如今富足了,但这天下,却还是有很多人,同样生活在苦难之中。尤其是边胡,那源不源不断的逃难之人,每日都成百上千的涌入辽东,大家是都看在眼里的。将心比心,众人默然。 王越突然提高声音,呼道:“你们忍心看着他们受苦么?” 短暂沉默之后,众民呼道:“不忍心!” 王越又呼道:“你们愿意解救他们么?” “愿意。” “你们愿意给他们带来富足的生活么?” “愿意!” “你们愿意去推翻他们的统治者,解/放他们么?” “愿意!” “推翻他们!” “解/放他们!” “战!” “战!” 顿时,全城轰动,热泪盈眶。 一场即将席卷天下的解/放之战,从辽东开始了。 ------------ 第32章 半岛攻略 热血的辽东青年们,拜别父老乡亲,拿起了武器,踏上了解放辽东半岛之路。[`小说`] 单单大岭,就是日后所称的长白山;而訾水,就是鼎鼎大名的鸭绿江。 “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这首一千七百之后传遍东方大地的经典红歌,随便哪个中国人都耳熟能详,甚至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十个中国人倒有九个,都肯定是唱着的,而不是说出来! 虽然这首神曲不可能出现在三国时代,但用来形容眼前的情形,却是再合适不过。 除了三万人留守辽东,余者十一万人在王越的亲自带领下,热情高涨的向东进发。 丘力居、阿南沙带的先锋军先行十里,只两个时辰,便跨过了乐浪,直达单岭大峡谷。有文央留下的十几名枢密营探子带路,只一阵齐射,两个冲锋来回,便将几千守军杀了个干干净净。 短暂的等待之后,会合了大部队,留下三千弓兵留守,余者归入左军,迅速向北沿江而上,切断了东濊、东沃沮与高句丽的联系,三军联手,如虎入羊群,肆意的攻向毫无准备的东濊各城。 东濊国国土呈长方形,东西三百里,南北七百里,还不到乐浪郡的一半大小;有都城一座,小城十七座,村庄无数;除了都城马赤,其余所有的城镇、村庄都没有城郭,最了不起的防守,也不过一些土沟、篱笆。 这些没有城郭的城镇,在全副武装的王家军面前,就如同脱了衣服的柔弱少女一般,任君蹂躏。 三军之中,丘力居部骑射营、黄忠部神弓营为全弓手部队,加上阿南沙、檀石仇越两部中的精锐弓兵,每到一处,无论是小城还是村庄,都是一通箭雨而下,瞬间将敌方的防守力量杀了个七七八八,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说教、宣传。 “东濊国的兄弟们,我们是辽东王家军。” “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 “你们祖祖辈辈生活在疾苦之中,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 “看看我们辽东,日日喝酒吃肉,年年富产丰收,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我家大人仁慈,不忍看你们疾苦,如今愿意接纳你们,助你们过上安定的生活。” “没有战争,没有饥寒;有得吃,有得穿……” “孩子有学上,长大有出路……” “还在犹豫什么么?只要放下武器,迎接你们的,将是光明的未来。” 这些都是顾雍那怪才想出来的,结合众人的补充、圆润,形成的这些诱惑十足的口号。 在强大的武力面前,整个东濊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而王家军宣扬的这些好处,也牢牢的吸引了东濊老百姓,甚至有些地方王家军还没到,只是听着文央枢密营的几个密探篡搓,便杀了守官,迎接王家军。 不到十日,整个东濊尽入王家军之手,唯一幸存的,只有都城马赤,被王家军三万大军团团围住。 东濊国国主依坎望着城外密布如林般的王家军,只稍做抵抗了半日,便出城投降了。 军队入城,举民欢庆。 王越占据了依坎的王殿,将这里做成了东征军的临时指挥中心。 东濊国的国志、国历、国印、国库都被收缴了上来,王越却发现,库中除了些海产珍珠、珊瑚、奇珍外,竟不足千吊钱! 王越哭笑不得的问道:“依坎,你这一国之库,就这点钱?” 东濊老国王依坎老脸通红,跪在下首,低声说道:“大人,边垂小国,户不过三万,这些钱还是与您王家通商留下的。” 王越听了直摇头,嘴里嘟哝着这一趟买卖赔大了。 要知道只天目城一城,便有十七万户,王家每日进出财物上万吊钱,便是这十日来的战争,消耗也超过千吊! 普通战争,普通部队,按十万之数,十日消耗不过三千石粮食,折算成新铜钱,加上武器、军饷,不过六百吊;但谁让王家有钱呢?吃得好,喝得好,天天有肉,顿顿管饱,长弓利箭跟不要钱似的疯射! 这种奢侈程序,望眼整个天下,怕没有哪家军队敢做,哪方诸侯做得出来! 如果算上那一千精兵伤亡的抚恤金,这场战争怕还真是亏了! 那些珍珠、珊瑚、水中奇珍倒是些稀罕物,只是如今中原战火连天,怕是没有谁还有闲情醉生梦死的去贪图享乐了,难道要拿来赚自己王家人的钱? 王越失声笑了,派百骑将依坎王室整个的打发到了天目城去了,然后便开始调兵遗将,一边安抚东濊,一边着手南击三韩,北攻东沃沮。 三日后,整个东濊稳固得差不多了,各地武装全都缴除,所有武器熔炉造锄;从辽东运来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进入东濊,送到千家万户手中。 新的农耕技术,新的手工做坊,新的彩衣布庄,各种明目令东濊百姓眼花缭乱,纷纷华丽的转身相迎,兴奋的投入王家军的怀抱。 从辽东调来的两万名新兵在王越五千亲兵的带领下,分布东濊各城,迅速的接管了全国的防务,将十万王家军全数腾了出来,兵分南北,齐攻两地。 王越端坐昔日王殿,发号施令:“丘力居、阿南沙、魏延!” “末将在。” “整编你们三部四万军为北方面军,丘力居为主将,阿南沙副将,魏延为监军,北攻东沃沮!” “是!”三人得令,直接出王殿便拉着部队北攻而去。 东沃沮方圆不足四百里,比之东濊还要小,料来四万大军是绰绰有余的了。 分派完北军,王越接着发号施令:“黄忠、太史慈、檀石仇越!” “末将在。”三人排众而出。 王越道:“你们有六万精兵,黄忠为主将,太史慈、檀石仇越为左右副将,南下分击三韩各国。” “是!”三人得令,出王殿整编队伍去了。 三韩,其实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联盟总称。 它是由十几个国家组成,其中最大的为马韩、辰韩、弁韩,其他十几国只是这三国的附庸,故称三韩。 在丘力居带领北军直捣东沃沮都城的时候,黄忠南方面军却碰到了第一个难啃的骨头。 南征已有五日,但攻城不过三国,俱都是一城一池之小国,连辰韩的边都没摸到。 三韩之地不比东濊、沃沮的荒凉疾苦;这里的铁工业发达,农耕技术也传自辽东,三面环海,水产丰富,整个辽东海岸最大的盐厂,也在马韩腹地。 王家军的那套解放之词,在这三韩之地,竟不那么好使了。 到第十日,六万大军日夜攻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清除掉了辰韩国周边的己柢国、不斯国、勤耆国、难弥理弥冻国、冉奚国、军弥国、户路国、州鲜国、马延国、优由国等十国,只余下如湛国、斯卢国两国顽强坚守。 这两国其实是友邦小国,都以铁艺称著,两国加起来只有四城,一国两城。 但就是这四城,成犄角布置,相互呼应,成了黄忠南方面军最难啃的骨头。 这四城中,有两城名叫慰礼、伯济,是整个辰韩唯一有城郭的两城,又是整个三韩之地,最主要的铁器生产地,各项防务、武器都层出不穷,比之王家军还要精锐! “黄将军,怎么打?”太史慈、檀石仇越两个小家伙郁闷的问道。 两人本是满怀热血南征,却是接连受挫,如今连攻三日,却是攻无寸进,把两人给打击蔫了。 黄忠笑道:“怎么?没信心了?就这点困难?” 檀石仇越仗着母亲在辽东的特殊地位,跟众大将混得比较开,挠头说道:“黄将军,我这不是没信心,只是憋气而已。想我王家军天下闻名,威及四海,一个小小的两城之国,竟将能将我们拦下。实是不甘心,很是气愤。” 黄忠笑道:“别看这两国虽小,但那武器、装备,却是连我们都眼馋。这三日时间,他们怕是射出几万支箭了吧。如此消耗,连我们都要惊叹。你说,一边垂小国,他能支撑多久?耐心等着吧。不出十日,四城必破。” 檀石仇越咕哝道:“那……那不是还要等十日么?没准这个时候,丘力居的北军都已经把东沃沮给全灭了!若我们还在辰韩这耗着,难保不被这胡人降将嘲笑。” 黄忠道:“他笑随他笑。若是因为一点面子,便把五万王家军的性命当儿戏,做着无谓的牺牲,岂是一个良将所为?反正这三韩之地已无退路,迟早被我们吞并了,何必要急于一时?” 檀石仇越郁闷道:“那就这么等着?” 黄忠笑道:“就这么等着!我们五万大军围他四城,围而不攻,急的,只是他们。” 檀石仇越不甘心的坐了下来,抱着酒坛喝闷酒,心中泱泱不乐。 良久,檀石仇越似乎想起什么,捻了块羊骨头砸向一旁老神自在的太史慈,说道:“嘿,小慈子,你不是鬼主意挺多的么?想想,有什么好办法,快点破了这四城么?” 黄忠闻言,也转头望向这个白面小伙子,倒想看看,他能有什么亮彩的地方,能让师傅闭门十年之后,再收弟子。 太史慈犹豫半晌,见黄忠没有怪罪,咬牙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 第33章 奇夺慰礼 第二日,王家军竟没有来攻城。{免费小说} 躲在慰礼城的辰韩联盟国国主卢明达,站在离城墙五十丈的一座高塔上,眺目远望着城外的王家军,心中暗自奇怪。 怎么不打了?他们在做什么? 只见城外两里处的王家军营,静静悄悄,没有一兵一卒走出。唯有军营后方,隐隐有人影晃动,远处山林中也树木摇曳,不知他们在干些什么。 转眼到了中午,六月的天,正是三韩最热的时候,火辣辣的太阳似乎就在头顶烘烤一般,热得人们直脱虚。 卢明达见王家军没动静,便松了口气,回到屋内纳凉,心想:又一天过去了。这些王家军,果真是可恶!哼,你们怎么也想不到,我这城中早已存储了足够吃三个月的粮食吧!嘿嘿,王越,我看你能守多久! 斯卢国国王本是坐在屋内愁眉不展,见卢明达进来了,站起身来小跑到他身边,小心的问道:“大国主,怎么办?他们不打也不退,这是要做什么?” 卢明达瞪眼说道:“做什么?他们能做什么?当然是被我们无穷无尽的箭雨吓怕了!他以为我们辰韩是好欺负的么?王家军,王家军又怎么样?哼!” “是,是,是!”斯卢国国王陪笑道:“我辰韩国铁器闻名天下,岂能怕他?只是……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卢明达叱道:“急什么急!他们在外风吹日晒的,都不着急,我们急什么急?这时候考验的就是双方的耐性,谁绷不住,谁就输了。反正我们有三个月的粮食,怕什么!” “是,是,是!” 斯卢国国王尽管心中不爽,但却不敢表露出来,表情僵硬的走到塔楼边上,望着城外的王家军,心想:你当然不急!你当然不怕!这是我的子民,又不是你的!要不是因为你搭上汉家商号,这辰韩之主,岂会轮到你来做?哼! 说起来,斯卢国才是整个辰韩最大的国家,全辰韩五成的铁器,都是来自斯卢国。而斯卢国最善长的,就是长弓利箭,这也是为什么斯卢国箭如雨下,连着三日不停歇的原因。 只因卢明达早年曾游历过汉朝,颇有些门路,从中原带来先进的农牧、狩猎技术,又把辰韩之地的铁器远销中原,为辰韩的发展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才被辰韩十二国共举为大国主。 只不料,因一时贪念,觊觎辽东富地,结果大败而归,还引来了辽东王家的凶残报复。 “哼!若非你的贪婪,怎会给我辰韩带来这灭顶之灾?” 斯卢国国王恨恨的想着,心中竟有些巴不得王家能快点攻下慰礼城,杀了这卢明达。反正,对面的汉军说了,只要归降王家,一样可以获得那些销路、技术,甚至,比之卢明达给予的,还要多得很多! 两其害者取其轻,这是汉家书上写的,是非常有道理的。 斯卢国国王胡思乱想着,忽见城外王家军营一阵骚动,成片成片的汉军从营中冲了出来,直扑慰礼城。 斯卢国国王大惊:“哎呀!大国主,快出来看!有情况!” 卢明达如惊弓之鸟,三步并做两步跑了出来,只见城外眼前乌泱泱的王家军,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吓得他心肝都颤了,高呼:“快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们!” 如雨般的利箭急匆匆的向城外宣泄,只是,好像射程不够,全都射在城外空地上,噗噗噗,像是栽小苗一般,落得满地。 三通箭雨过后,果然王家军停步了,就停在长弓最大射程边上,如同被划了一道弧线一般,弧线之内,满是箭雨,弧线之外,全是王家军,就像是魔圈一般,圈里圈外界线分明。 “呼……总算顶住了。”卢明达抹了把冷汗,身上无由来一阵燥热,脑子有些发蒙,扶着发烫的护拦,暗自骂着这些可恶的王家军,转头呼道:“吉旺,还有酸梅汤么?” 斯卢国国王吉旺心不在焉的说道:“早在昨天下午就喝完了,现在一点存货也没有了。” 卢明达不满的叱道:“怎么不多备点?这么热的天,不喝酸梅汤怎么度过?” 吉旺不回话,心中说道:哼!我没备?我不知道要喝酸梅汤解暑么?可你卖得跟白银一般贵,我能买得起那么多么?更何况我准备的只是一家之用,谁料你会躲在我这?没收你钱就不错了,哼! 这话只能在心里嘀咕,却是不能说出来,吉旺很是憋屈,正要回到屋中,却望见城外王家军有些怪异,不由多看了几眼,仔细观瞧,奇道:“大国主,你看,他们在干什么?” 卢明达闻言步出阴凉处,探头望去,只见城外敌军拖出一堆树木枯枝,堆在阵前,越垒越垒高,如同小山一般,顶在前面。 卢明达皱了皱眉,说道:“这是要干嘛?阻挡我军箭雨么?可那本来就在射程之外,有何意义?” 两人迷惑了,思量来,思量去,不知汉军要做什么,只得停下箭雨,静静的看着。 城墙上,士兵们收了弓箭,围在城边,指着汉军的异动议论纷纷,谁也搞不懂汉军是在做什么。 纳凉么?众人摇头笑了。在两军阵前搭棚纳凉,那可真是要成为千石奇谈了。 城外的树堆越来越多,竟有将慰礼城围住的趋势,两个国王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随即晃了晃脑袋,将那股念头甩出脑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不会做这等蠢事的!这又不是小房子,小院子,怎么可能? 直到城外树堆中升起青烟,众人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纷纷惊呼: “不好!他们要烧城!” “他们竟然想要烧了我们慰礼城!” 吓得两个国主顾不得天热,冲到高塔边上,趴着护拦眺目远望。果见四周的树堆竟缓缓升起了青烟,一丝明火,开始迅速蔓延。 “他们竟真的敢这么干?这可是一座城池,不是小房小院,怎么烧?何况,此距城墙尚有百丈,怎么烧得着?” 尽管不愿相信,但大火却是越来越旺,直到四周的火焰连成一片,火光冲天,众人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他们竟然真的想烧死我们!” “可是……这么远,那火过得来么?” “是啊,这城外光秃秃的,火怎么延过来?这汉军……也太傻了吧!” “哈哈……谁说汉人聪明,我看汉人才是大傻子!这样竟想烧我慰礼城?未免太愚蠢了吧!” 直到过了一个多时辰,那火虽越来越大,却依旧只限于利箭射程之外,距城墙足有百丈,除了一些热浪,却是什么威胁也没有,众人不由轰然大笑,指着城外汉军看着热闹。 卢明达耻笑道:“什么狗屁汉人,竟也会做出这等蠢事,可笑!可笑!” 吉旺也心生鄙视,说道:“大国主,那……是不是先让士兵们退下来?这城墙上现在热得不行,我怕士兵们抗不住,出了状况。” 卢明达正要答应,却心中一惊,呼道:“不行!哎呀呀……差点上了汉人的当!这汉人肯定就是这么打算的,利用热浪,将我们的弓手逼下城墙,然后他们好趁机破城!一定是这样!汉人果然奸诈!不能退,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 吉旺也是一惊,有些明白过来,但又有些疑虑,说道:“可是……这四周都是火海,汉军……怕是短时间内,过不来吧?” 卢明达摇头道:“不行!不能麻痹大意!须知汉人狡诈,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阴谋诡计。换班守着,城墙上不能没人。” “这,好吧。”吉旺没辙,只得将两万守军分做三班,又召来一万少年老弱,帮着看守城墙,一旦发现汉军有异动,便撞钟警示。 这两万守军有五千是自己的,另外五千辰韩国主卢明达带来的败军,另有一万是各国散兵,和新招的青壮年,稍做指导,射个箭,却是不成问题。 两万守军加上一万老弱,分做三班,倒是勉强将四面城墙都看住了,没有留给汉军任何视觉死角。 只是,一连两天,汉军都没有动静,只是一味的添柴、烧火,一点进攻、偷袭的意思都没有。 卢明达奇怪了,咕哝道:“这是为何?听说汉人喜欢烤肉吃,莫非他们突发奇想,在两军阵前烤肉?荒诞!” 卢明达摇头晃脑,想得脑袋都涨了,有些头懵发晕,转头说道:“吉旺,给我弄点水来,我冲个澡。这天,太热了!这该死的汉军,没事生什么火!热死我了!” 吉旺也热,回身交待下属,去弄来两缸清水,准备一起冲个澡。只是,等了半天,不见人来,有些烦躁,叱道:“怎么?人呢?不是让挑水么?还不快挑来?” 亲卫缩了缩脖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嗫嗫的说道:“大王,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很快就会有了。” 吉旺骂道:“那河水就在城中,还需要找什么找?挑来不就完了?” 亲卫苦着脸说道:“大王……那河中……已经没水了……” “什么!” 吉旺闻言,顿时呆若木鸡。 ------------ 第34章 韩国烧烤 慰礼城外,王家军营。 檀石仇越望着阵前的大火,很是怀疑,挠头问道:“黄将军,真的可行么?” 黄忠很奇怪的望了望旁边的白面小伙,说道:“我觉得可行。这少年不错,很有想法,有前途。” “这都烧两天了,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异动啊?”檀石仇越暗自嘀咕着,看火堆旁边的太史慈,倒是忙得不可开交,上窜下跳。 太史慈不能不跳,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出谋划策,也是自己第一次主导攻城战,心中十分紧张,一会儿让人在这边添柴,一会儿让人在那边加火,烤得头发都卷曲了,却仍是乐此不疲,热情高涨。 一定要成功啊!一定要胜利啊! 太史慈暗自祈祷着。 也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也许是这天儿实在太热了。 到第三天中午,城中便升起了一片黑烟,看情形,是有民宅做饭,不小心着了火了,引得慰礼城一片混乱。 “这是个好现象,已经初显成效了!小慈子,看来,你要成功了!” 檀石仇越惊喜的叫嚷着,也顾不上嘲笑太史慈黑呼呼的脸蛋了。 太史慈咧着一口白牙,抹着黑灰,笑得跟南蛮土著似的,令人忍俊不住的想笑。 “加柴!” “加火!” “加把劲,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士兵们也看到成果了,一个个干得比谁都起劲。再说了,也不只是烧火,也有人边烧边吃烤肉呢嘛! 传自辽东王家的神秘烤肉配方,腌制一个时辰,再洒上王家十三香,那么一烤,顿时滋滋的冒着红油,那香味儿,直飘到慰礼城城门上去了! 城里边,热得跟火炉似的,人们一呼一吸之间,跟烤心烤肺似的难受,嘴唇早干得跟兔儿瓣儿一样,脸上、额头上,身上,更是起了无数的大火泡子,个顶个跟气球一样透亮,一碰就破,一破就出水,一出水就痒,一痒就挠,一挠就烂,别说战斗,怕是生活自理都难了! “什么味道?好香!” “好像是城外飘进来的。” “看!是汉军!他们好像在火里烤肉吃!看那大叉子上,足足叉着四只山猪!” “幸福啊,居然有肉吃!居然有水喝!我好饿啊,有饭吃吗?” “饭?吃点米饼吧,城里早没水了,哪来的饭。” “呕!拿开!我不想吃!硬得跟石头似的,看见就想吐!” 士兵们早不知道什么叫士气了,只要能吃口软饭,只要能喝口凉水,就是现在就死,也愿意了。 吉旺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他现在就盼着汉军快点攻城吧,快点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吧。斯卢国我不要了,慰礼城我也不要了,我只想躲到树林中去遮个阴,我只想喝口凉水!快攻城吧! 可惜王家军听不到,即使听到了,辰韩国大国主卢明达也不会那么干。 自已的全部家产都拉到慰礼城来了,那可是自家几辈子积累的财富,尤其是这三十年,因为跟中原做生意,跟王家打交道,赚的钱,足够买下十座慰礼城了!只要守住了,我就能东山再起,只要我能活着,就有希望,最不济,也要找机会把财宝运出去! 当俘虏?哼!算了吧,还不如死了去! 卢明达倒是狠人,对敌人狠,对属国狠,对商家狠,连对自己,都狠辣歹毒。 火还在烧着,热浪,一波一波的袭来,仿佛无尽的高/潮一般,令人yu仙yu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到了下辈子,在艰苦的煎熬下,终于挨到日落西山了,终于好过了一些了。 但也只是好一些而已,大火,仍在熊熊燃烧,将方圆几百里,照得亮如白昼。热气,随着晚风的到来,更是吹遍了全城,吹进每家每户,每一个角落! “没法活了!让我死了吧!”一个年轻**袒胸露乳的坐在院子里,院门大开,绝望的呼喊着。 几个士兵垂头丧气的经过院门,眼睛扫过那美丽**的胸乳,面无表情。这在以前,肯定是要上前调戏几番的,可如今,丝毫引不起自己的兴趣……也许,也只有她的胸部,还有一用吧? 几个士兵似乎同时想到这点,眼中闪过一丝亮彩,一招手,几人走进大院,哐当一声关上了院门。 “啊!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 “啊!” “啊!” 短暂的几声惊呼之后,便传来惨烈的叫声;可这叫声也没持续几下,便转为了嘤嘤的哭泣。 几个士兵不爽的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连小娘们的胸脯里,都没水了!晦气!” 透过门缝,仍然可见,那个年轻的**,赤果着上身,躺在院子里,眼中满是哀怨,满是悲愤……甚至,还有一丝失落? 好在几个士兵没看见,要不然,必定会后悔莫及了吧? 天上的月亮高高挂起,像个银盘一样,明亮纯洁。但今日,却被火光弥漫,被烟尘污辱。 城中又有两处火起,最后一点存水,也被用去了。 明天,喝什么? 躲在城主府后宅的吉旺昂天长叹,望着树梢的吊绳,眼中闪过一丝绝然,一丝挣扎。 就在这时,管家走了进来,附在吉旺耳中低声说着话。 两人断断续续的争论了半天,吉旺终于被管家说动了,阴森的老眼中,闪过一道狠历的光芒! 人影窜动,马声如雷,慰礼城,瞬间变得不安定了。 “不许动!” “缴械不杀!” “我们是王家军,是解救你们来的!” “快放下武器!” 一百多名枢密营秘探带着吉旺的私兵,迅速的控制了全城局面,将卢明达五发大绑,纠上了城墙。 “吉旺!你好大胆!竟敢反我?快放开我,念在多年的交情上,我可以不予追究;否则,来日我必血洗你quan家!”卢明达寒目厉色,破口大骂。 吉旺没有理他。 对于一个死人,吉旺觉得没有必要再去计较他的无理,没有必要去计较他多日来的欺辱。叫吧,叫吧,你叫不了多久了。 来到城墙边,吉旺高呼:“对面的汉军兄弟,我是斯卢国国王吉旺。我们愿意投降。” 两里之外的临时军帐,黄忠、檀石仇越、太史慈正在休息,闻言“噌”的一下便醒了过来,嗵嗵几步跑出军帐,向城墙上望去。果然,那城墙之上,几个人影在冲天的火光照耀下,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斯卢国国王和辰韩国大国主。 檀石仇越惊呼:“成了!竟然真的成了!小慈子,你立大功了!你要出名了!” “嘿嘿嘿嘿!”太史慈的脸仍是黑的,好好一白面小伙,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那一口的白牙,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等等!莫急,”黄忠拦住二人,说道:“小心有诈!” 两人恍然:“哦,对对,莫要临到关头,上了这些胡人的当!” 黄忠上前一步,高声呼道:“吉旺国王,若你真心要降,便将那卢明达推下城来!” “哗……” 城墙上哗然,怎么也没料到,汉军竟这么狠,出了这么个绝户主意。 卢明达喝道:“吉旺,你敢!你要敢推我下去,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吉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旁边的管家又上前一步,低声说了几句话,望向卢明达的眼神,竟如毒蛇般,刺得人心惊胆破。 卢明达心中狂跳,呼道:“吉旺!你敢……放开我……放开我……啊……” “啊……” “叭!” 一声长长的惨叫后,叭的一声短响,卢明达摔在了城下,一动不动了。 “灭火!” “进城!” 三人这才放下心来,招呼士兵们灭掉大火,顺着火堆缝隙,开进了慰礼城。 整个慰礼城之战,除了头三天死了两千多人,之后竟没有废一兵一卒,完整的接收了这座铁器之城! 大火熄灭了,空气变冷了,河水也被引进城来。 更奇怪的是,在接受了城池之后的不到两个时辰,一阵强风刮过,瞬间乌云密布,接着,一场大雨滂沱而下,给炙热的慰礼城,带来了新的活力! 吉旺短暂的后悔之后,随即洒然一笑,心中竟再无负担。 第二日,在吉旺的带领下,三人领着三万王家军,顺利的收降了另外三座城池。 至此,经过十五天的战斗,王家军终于攻占下了整个辰韩,将三韩之地,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来! 不,不是一块肉,而是半个身躯。因为,只一个辰韩,便占了三韩一半多的领土,且武器最精良,人民最富足! 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已经啃了下来,接下来的战斗,便要轻松得多了。 有了就近的弓、箭支持,有了慰礼城中三个月的粮草,南征之势,势不可挡! 说起来,当日进城之时,发现城中存有三月粮草,可把三人吓了一跳。自己可是只有一月的随军军粮,若非太史慈的妙计,只怕…… 一阵后怕之后,两人对太史慈更加的感激,对太史慈的文谋,也又重看了三分。 一个月之后,整个三韩之地尽入王家之手。 东面的弁韩,西面的马韩,共有小国、小城七十九座,有城郭的,竟只有三座,分别是弁韩的斯虞、狗邪,和马韩的目支。 在源源不断的后勤支持下,只是碰到一些不大不小的阻拦之后,便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那一日,辰韩国大国主卢明达竟没有摔死,只是昏迷过去而已;战后,被救了起来,同着马韩国大国主高干、弁韩国大国主箕元傅,一起被押赴辽东,终于软禁在天目城,倒也得到了一个祥和、安逸的晚年。(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35章 占领三韩 相比于三韩的富足,东沃沮只能用贫脊来形容。 说是一国,只不过方圆四百里,原本是居住在单单大岭以西,辽东郡以北的夫余族旁支,后来被大汉击败,置玄菟郡,余者东逃,一部分聚集在盖马大山以东,作东沃沮,一部分继续北上,沿訾水,到达单单大岭北叶,依山而居,称作北沃沮。 东沃沮依附高句丽,北沃沮依附挹娄,都没有自己的主权。 当丘力居、阿南沙、魏延带着四万大军挥师北上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阻抗。丘力居虽然是降将,但那一万塔林部队却不是吃素的。至整编成骑射营之后,得到了王家系统的培训,虽时间不长,但在纪律方面,却是有了极大的提高。 一个本来战力就逆天的精锐部队,在有了严明的纪律之后,变得更加的令行禁止,调动灵活;加之面对的只是一群积弱的遗民,完全只能用砍瓜切菜来形容;只三天,便将整个东沃沮拿下,划入了辽东新的版图。 “哈哈……好!好!” 接连的胜利,令王越初次尝到了征服的快/感。 三岁习文,五岁习剑,十二岁剑法有成…… 战檀石槐,战吕布,战丘力居,战张角,战董卓…… 公孙瓒、张扬、张让、何进、曹操、袁绍…… 从漠北到幽并,从边关到中原,从东京到西京…… 一路走来,已三十五个春秋,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到如今的名满天下,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早已是深入人心,而王家武场、王家军校,更是享誉九州; 只要有点钱的,无不远赴千里投奔入学;只要有点门路的,不管是富商还是强豪,都竟相把自己的子女、亲眷送到军校,以期学到王家至高的绝学。便是学不到顶级的功法,能得到军校系统的培训,也必将远胜常人,做个领兵打仗的好将军还是不在话下。 麴义、张郃、张辽、曹休、乐进、高顺、曹豹、许褚、典韦、颜良、文丑、高览、周仓、马超、于禁、黄盖…… 这些数得上名的王家杰出的弟子,早已是王家的表率。如今,都成了各方的核心力量,在曹操、袁绍、袁术、吕布、孙坚、公孙瓒、陶谦等各大诸侯势力中,当之无愧的顶梁柱! 除了这些已出师门的,现如今,仍有几千学员分布在怀城军校、长安军校,比较出名的文聘、樊稠、赵云、孙策、马超留守中原,黄忠、魏延随军北上; 尤其是赵云、孙策、马超,这三名小少年,虽年纪不大,却武艺卓绝,才识过人,隐隐有超过师兄们的架势,被各方诸侯竞相拉拢,只是三人志高,看不上旁人,宁愿继续呆在军校中,努力学习王越留下的高深功法。 黄忠、魏延作为怀城军校第一期的优秀学员,统领着神弓营、虎翼营随王越征战南北,在讨董、西迁、北上、抗胡中立下了赫赫功绩,成为了王家军中排得上号的领军大将。 此次东征,不到一月时间,征服了东濊、三韩、东沃沮三国,使得王家军终于击败了三胡,在辽东半岛上稳稳的站住了脚跟。 接下来,就是高句丽了。只要攻下高句丽,整个单单大岭领域,包括西海、北海便成了王家的后花园;再往东,便是鲸海了,若能把北沃沮也拿下,鲸海也将成为了王家的私家渔场。至于东瀛,偏邑一小国,不足为滤。 “少主,请给我一万兵马,末将必为大人踏平高句丽。” 黄忠在南攻三韩中,倒霉的碰上硬骨头,表现一般,心中着急,待到了东濊中营,便迫不及待的请命北攻。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末将原往!” 魏延、丘力居、阿南沙、檀石仇越、太史疪等人亦纷纷请战。 看着帐下众将激昂,王越非常高兴,大约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曹操、袁绍他们那么喜欢争地盘,打仗,却原来,领兵作战,还是很热血的。 这种感觉,有别于对月修炼,有别于授徒讲学,虽然血腥了一些,但却令自己早已达极限的修为,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这种感觉,虽不明显,但被敏锐的王越细心的抓住了。也许,这便是修炼的下一个阶段的契机也说不定呢? 王越心中欣喜,对征服这些外胡,又有了新的期待。 众将见王越沉思不语,不由暗自奇怪:少主这是怎么了?最近好像总是这样发愣发呆,发生什么事了么? 旁人只当王越是发愣发呆,但在顾雍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东征以来,王越便时常昂望星空,那种悯天怀地的神色,就如仙者,如贤者一般,每次顾雍见到,都要震惊三分。他的老师蔡邕,也曾对月抚琴,有幸有过这种超脱凡尘的气息,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但老师的气息,又与王越不同。老师的气息,是那种感恩天地,诚心拜伏;而王越给顾雍的感觉,似乎是整个天地都握在他手中一般;那种王者的气息,令顾雍怦怦心动,隐有随之征战天下的决心,令顾雍暗自心折。 殿外士兵正在准备庆祝晚会,忽的有两个弓箭手,兴许是话赶话,挤兑上了,竟拉开了架势,要比试箭法。 士兵们“噢噢”的起哄声,惊醒了殿内沉思的众人。 王越回魂说道:“怎么回事?何人在外喧哗?” 侍兵回报:“大人,是一名骑射营的小队长,和一名神弓营的小队长,正要立靶比试箭法。” “啊?” 骑射营统领丘力居、神弓营统领黄忠,二人傻了眼了,躬身说道:“少主,我等统兵无方,这就是教训他们。” 王越笑了,挥手说道:“算了,习武之人,比比划比算不得什么。当日雒阳王家武场,天天都有几十场比斗,虽有些混乱,却是有利于大家的武艺提升。他们要比,便让他们比去。我们还是说说北征高句丽的大事。” “多谢少主不怪之恩。”丘力居、黄忠抹了把汗,暗呼口气,心中却是打算着回去收拾收拾那帮精力过剩的小崽子们。 王越笑过不管,说道:“诸位,北征高句丽,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柳毅道:“大人,下臣觉得,我们应趁着士气高昂的时候,立刻发兵北上,一鼓作气,攻下高句丽。” 众武将亦觉得有理,但顾雍却有另外的想法,说道:“大人,下臣倒是觉得,我们不应操之过急。如今我辽东占据了半个单单大岭山脉,掐住了东西走廊,是进可攻,退可守。那接下来,无论什么时候北征,其实都如探囊取物,那高丽句,绝对是跑不出我辽东的手掌心……” 王越沉思,道:“嗯,这倒也是。那顾掾史的意思是……” 顾雍接着说道:“大人,下臣的意思是,我王家军经过一月的战斗,虽攻下了东濊、三韩、东沃沮,但却损失不小。这主要是因为我们不熟悉胡地地形,不适应这里的丛林作战,虽有着绝对的优势,但却也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为将者,以杀敌致胜为第一使命,但同时,却也有保护下属之责。若每每战争,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便赢得了战争,也是元气大伤,与天不合。” 顾雍这话扯得有点远,似乎跟眼下北征高句丽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听来还是有些道理,尤其是黄忠、檀石仇越、太史慈,在攻克辰韩之时,小小一慰礼城,竟是伤亡两成部队,实是汗颜。 柳毅不爽了,说道:“哼,这天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便是兵力再强,但刀枪相见,毕竟是短兵相接,伤亡难免增大;尤其是攻城战中,别说八百对一千,就是能以自损一千,杀敌一千,也是赚了。若是贪生怕死,那这仗还需要打吗?回家种田去得了!” 顾雍笑道:“柳兄勿恼。可能顾某说话重了些,请柳兄勿怪。” “哼!”柳毅冷哼一声:“我知顾兄大才,有何计策不防直说,无须绕这么大弯子。” 顾雍笑道:“还是柳兄了解我。大人,下臣的意思,是先暂缓进攻,停下脚步,把已经占领的东沃沮、东濊、三韩好好吸收了,尤其是辰韩的铁艺和马韩的海盐,我们应该尽快纳入王家商业协会手中,化为我王家军的强力后盾。稳定了这些地方之后,我王家军也差不多休养好了,此时再征高句丽,岂不更加易如反掌?” 众人左右议论,王越也有些意动。 此次东征,损失不小,最主要原因是敌情不明。这东濊、三韩还有丘力居的一些情报,但那高句丽,却是一抹两眼瞎,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若是先派枢密营潜入高句丽,说不定,能找到更加安全的战法。毕竟顾雍说得对,士兵的生命,也是生命,不懂珍惜士兵的将军,确实不是个好将军。 柳毅仍是不同意,说道:“大人,下臣觉得,还是趁机进攻为好。我们东征已有一月,能攻下三国,已是神速。这在中原各地,绝对是天方夜谭;而我们之所以能做到速战速决,最大的原因,就是攻其不备,趁其不意。若是我们缓下了脚步,难保高句丽得了消息,做出万全的准备,到时候,怕是损失更大!而且,一月已过,我猜想,高句丽怕是已经得了消息,已经开始做着迎战的准备了。我们更应迅速出兵,抢占先机!” “倒也有道理。” “我看,还是尽早北征得了。” 柳毅、顾雍说得都很有道理,众将左右摇摆,说不上来了。 王越也伤了脑筋,本来看着挺简单的北征之事,怎么被这两人一分析,变得这么复杂了?这回倒成了退也不是,攻也不是,哪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顾雍仍是说道:“下臣觉得,还是先休养生息,彻底吸收了三地,摸清高句丽情况,再征不迟。” 柳毅不甘示弱:“下臣以为,还是应趁热打铁,一鼓作气,以高昂的士气,一举将高句丽拿下。” 两人互不相让,引得众将也分做了两派,主战、主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正当王越脑袋发胀的时候,突的胸口一痛,脸色煞白。 “大人!” “少主!” 众人惊呼,顾不上争论了,纷纷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王越。 “少主,怎么样了?” 王越运转丹田,抚平胸中气血,虽不痛了,但一股慌乱的感觉,却涌上心头,隐隐觉得,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骚乱,马声嘶鸣中,跌跌撞撞跑进一名士兵,边跑边呼:“少主!不好了!少主!不好了……”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越心中一突,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跟当日在长安的预感,有些相似! 王越噌的站了起来,喝道:“怎么了?快说!” 那士兵只觉一股威严之气,滂沱而来,吓得脸都白了,惊恐的说道:“少主……那个……主公他……他……” 王越大惊,跑下高台,一把抓住那士兵,喝问道:“我父亲……他怎么了?” “主公他……病情突然加重了……” “哎呀!” 王越大惊,噔噔噔倒退了三步,噗嗤一声,跌坐在了台阶之上,气血上涌,内胸翻滚,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少主!少主!” “大人!” 众将纷纷上前,抚胸安慰。 王越顺了顺气,顾不上擦血,哗啦一声爬了起来,飞身出殿,直奔辽东而去。 “大人!” “少主!” 众人惊呼,但王越那是什么速度?只转眼间,便不见了人影。 众将左右相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高句丽还打么?”丘力居皱眉问道。 柳毅、顾雍相视苦笑:“柳兄,你怎么看?” 柳毅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按顾兄之意,暂且按兵不动吧。” “唉……” 王越突然离去,东军没了主心骨,又没有得到具体的指示,众将只得按着顾雍的计策,停下北征的脚步,安抚三地,整编各地铁匠、盐场,一边恢复三韩的铁器生产,一边加强王家军的训练,将原王家军、乌桓降兵、三韩、东濊、东沃沮降兵慢慢拧作了一团,形成一股更加强大,更加完善的新王家军。(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36章 王家秘史 “父亲!父亲!” 只两个时辰,王越便飞马赶到天目城,来不及解甲,便冲到府中,高声呼喊着。 进到屋来,只见乃父躲在病床上,几位姨娘悲悲切切,满面哀伤。 “少爷,您可回来了。” “越儿,快,快来见见你父亲。” 几位姨娘抹着眼泪赶紧起身给王越让道。 王越快步上前,跪伏在床前,拉着父亲的手,悲呼:“父亲,不孝儿回来了。” 王念先努力睁开眼睛,微弱的呻/吟一声,断断续续的说道:“嗯……越儿……回来了……” “父亲,儿回来了。”王越含泪说道:“父亲,您感觉怎么样?” 王念先费力的抬了抬手,抚着儿子的发际,微微笑道:“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如此……我也冥目了……” 王越按着父亲冰凉的手,抚在自己温暖的脸上,哽咽道:“父亲,您不要再说这些晦气话了,您会长命百岁的,您不会有事的。” 王念先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亮光,笑道:“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父亲今年七十九了,值了。” “父亲……” 王越悲凄哭泣,良久,忽的想起什么,转头问道:“吴普、樊阿,我走之前,不是挺好么?怎么一月不见,竟病成这样?” 吴普、樊阿鬼鬼祟祟的偷望了王念先一眼,嗫嗫不敢说话。 王越心疑,喝道:“怎么回事?你们做了什么?说!” 吴普、樊阿二人吓得扑通跪地上,哭丧着脸说道:“王大人,不关我们事啊,我们医者父母心,怎么可能害了老爷。” 两人这么一说,王越更是疑心了,一手一个,提着二人衣领,喝问道:“果然有鬼!说!你们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没有啊!” “冤枉啊!” “还不快从实招来?莫非一定要我动刑不成?” 王越怒瞪双眼,喝问着。 病床上,王念先抬了抬手,微弱的呼道:“越儿……越儿……” 王越紧了紧手,含泪咬牙道:“父亲,是儿不对,儿不该去征什么五胡,儿应该守在父亲身边,否则也不会被这小人所趁。待儿先砍了这二人!” 说着,王越便要拿吴普、樊阿祭血。 王念先急道:“越儿……咳!咳!咳……越儿……莫要怪他们……是我让他们这么干的……咳!咳!咳……” “老爷!” “夫君!” 王念先涨红着脸,剧烈的咳嗽着,几个姨娘急忙上前抚胸顺气,终于帮他缓过劲来。 “什么!”王越愣了片刻,回身问道:“父亲,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念先喘了喘气,轻声说道:“其实……我早就病入膏肓了,上次不过是央求二位圣手瘾瞒了病情……如今,我该走了。” 王越愣了愣神,回头喝问道:“是这么回事么?你们为什么不说?” 吴普、樊阿二人嗫嗫不敢说道,最后吴普鼓着勇气说道:“王大人,当日初来辽东之时,老爷便所剩时日无多;便是经过我与师弟用尽了针炙、药石,也不过延命到今日。只因……只因老爷怕分您的心,想过几日高兴日子,便……便瘾瞒下来。” 王越顿时失魂落魄,悔恨交加,瞪了二人一眼,回身拉着父亲的手,哽咽道:“父亲,孩儿不孝,竟贪图五胡之地,平白浪费了一月时间,实是罪该万死。父亲,明日我便去请华佗到辽东来,他是神医,他会有办法的。我们还能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过几个好年。” 王念先微弱的笑道:“傻孩子……能再见到你,父亲就心满意足了,他们都尽力了,你莫要再怪他们。” “嗯,我知道了,父亲。您别说话,好好休息休息。”王越安抚着,回身瞪了二人一眼,心说:哼,今日暂且放过你们,来日有你们好看! 吴普、樊阿二人暗自松了口气,但望见王越的眼神,却心中一突,一颗心重又提到了嗓子眼,后怕不已。 王念先闭着眼睛,感受着儿子的轻抚,哼哼的呻/吟着。良久,慢慢睁开双眼,轻声问道:“越儿,东胡怎么样了?” 王越道:“父亲放心,如今东濊、东沃沮、三韩已在我王家手中,高句丽、北沃沮也指日可得。父亲,您好好养身体,等攻下这二国,我便上表朝廷,让您做古往今来第一个东北王。” 王念先脸上闪过一片红晕,精神竟又好了三分,笑道:“好!好!我等着做这古今第一个东北王。好!好!” 休息良久,王念先又说道:“还有一事。托兰那孩子这些年也不容易;你若愿意,便帮她实现了她的愿望,助她夺回鲜卑。也算替你赎赎罪,毕竟当初是你欺骗了她,是你的不对。”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听父亲提起,王越这才又想起檀石托兰,想起她幽怨的眼神,心中微痛,暗自打算着,找个时间定要好好跟她聊聊,顺便再问问仇儿之事。这件事情是时候要解决了。 父子两又说了会家常话,聊了聊王越的小时候,聊了聊王越的儿子,王子明,那个胆子很小,不敢出大门的半大小子。 “越儿,子明这孩子随他母亲,性子弱了些,以后你要多关心关心他,莫要冷落了他。” 说起来,王越确实很少关心他的那个儿子。也不知是修炼的原因,还是因为子明性子的问题,王越竟很少带他出门,也很少跟他玩闹。 都说虎父无犬子;王越贵为天下第一剑,贵为燕山大侠,但他的这个儿子,王子明,却是自小身体溺弱,大小病不断;得亏是生长在王家,若是寻常百姓家,怕是早就夭折了!这样的身体,别说继承自己的剑术了,就是多跑几步路,都要累得上喘下喘。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不讨自己喜欢吧,若是……能像仇儿那般英气勃发,那该多好,唉…… 这些只是自己内心的想法,如今被老父点了出来,不由有些脸红。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就是再不好,也是自己心头的一块肉,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讪笑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这些年确实疏忽了些,以后会注意的。” 王念先道:“不只是子明,其他几个孩子,也是同样。” 王越窘道:“是,是,孩儿知道了。孩儿一定会一视同仁,一起多关心关心的。” 王念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闭目休息了会儿,微弱的说道:“我王念先颠沛半生,隐居辽东,一心从善为民;得上天垂怜,有了你这个儿子,我很满足了。以后王家,就要靠你发扬光大了。” 王越低声说道:“是,父亲。我一定让王家威临四海,名扬九州。” 王念先点点头,笑道:“其实,你好像已经做到了。如今的王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敬?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为明天吃什么发愁,你竟有了如此的名望。我很欣慰。” 王越谦虚道:“都是父亲教导有方,孩儿只是运气好点而已。” “岂只是运气好而已么?”王念先笑了笑,想起王越出生之时的霞光万丈,心说:怕是祖宗护佑,我儿定非凡人,将来的成就,怕是要实现祖宗的遗愿,只是,现在的王家,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做那件事情;否则一个不好,便要家毁人亡,鸡飞蛋打。 想着,王念先挥退旁人,说道:“越儿,你附耳过来。” 王越奇怪,伏在父亲枕边:“父亲,您有什么话要交待?” 王念先诡异的笑了笑,低声说道:“越儿,其实……三十三年前,那股流言是对的……我们王家,确实是王巨石之后!” “什么!”王越惊呼,压低着声音说道:“我们……我们……” 王念先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当年满门被斩在河南,但我祖父因不喜为官,便远离中原,正好在东吴广陵游学,这才得保全身。此事你知道就好,莫要再传三耳,以免给王家带来灭顶之灾。” 王越心中惊起滔天大浪,久久不能平静,良久,方才认真的点头道:“父亲,我知道了。” “嗯。”王念先像是放下了个很重的包袱一般,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在后堂宗祠里,有我们的宗谱,却只有从我祖父那一辈开始的,以前的宗谱,被我藏在广陵清源寺里。有机会,你要去清源寺找元吉大师,拿回我们王家的宗谱,为我王家认祖归宗。” “是,父亲,您放心吧,孩儿一定会办到的。”王越坚毅的说道。 “嗯。这就好,这就好……”说着,王念先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没了声息,平平静静的离开了人世。 “父亲……”王越压低的声音,低吼着,含着眼泪,默默为父亲送行。 直到清晨,王越这才开门离开。 “少爷,老爷怎么样了?” 几个姨娘一大清早便守在了门口,见王越出来了,急声问道。 王越悲凄的说道:“父亲……去了……” “啊?”几个姨娘傻呆片刻,哀嚎着向里冲去:“老爷!老爷!” 一时间,王府上下哀声连天,并迅速向全城,全郡,全州扩散。整个辽东六郡的百姓们都身着黑衣,头绑白条,为曾经的王大善人,如今的王刺史披麻戴孝,歌功颂德。(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五集 讨伐董卓 ------------ 第1章 吕布貂蝉 七日之后,王越葬了父亲,便发动了东军北征的总命令。 随着王越一声令下,东北半岛开始了新一轮的烟火,也由此拉开了天下诸侯群雄争霸的序幕。 先说吕布。 当日董府上,王越以抽签之名,杀尽董家老小,吕布就在一旁观看,直看得心惊胆颤,冷汗直冒。 吕布不是没有杀过人,想来以自己天下第一战神之名,戟下之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那都是在战场上枪来戟往,一刀一枪给博下的威名;而比起眼前王越的手段,吕布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纯洁了,太仁慈了! 说实话,行军打仗的,都是把脑袋系在腰上的主儿,怕死的早就死了,谁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也将死在了战场上。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害怕。 头断不过碗口疤,被人挑了脑袋,怪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对于这一点,吕布是深信不疑的;自己,就是一条“二十年后的好汉”!这种重生,虽荒诞无奇,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自重生以来,吕布便奋发图强,自小发下誓言,定要战胜王越,战胜前世唯一胜过自己之人;只可惜偏偏事与愿违,在九原城外,两人酣斗七日七夜,吕布却再次以失败告终。 气愤之下,吕布提前踏上了收集装备的打宝打副本之路。 丈八方天画戟、追风赤兔马,这些吕布前世的神兵,也都被他提前拿到了手中,提前发挥着它惊天泣地的神威! 并州的黄巾军,刺史丁原,入京勤王的董卓,都成了吕布的进身之阶,更是值此将他的天下第一战神之名,传遍九州,令无数人胆寒钦佩。 虎牢关前,吕布以一人之力,单挑十八诸侯,令百万大军不敢越雷池半步,更是将他的战神之名深深的映在诸侯心中! 吕布满以为,凭着他今世重修的第二重霸王枪法,战败刘、关、张自是轻而易举。事实上,开始之时,也是如此。 吕布以一杆七十二斤重的方天画戟分击三人,时而旋转飞扬,时而左右开弓,时而前斩,时而后挑,如楚霸王重生般,杀得三人手忙脚乱,令众诸侯如痴如醉,忘乎所以。 哪料却因得意过头,不小心着了三人的道,差点命丧当场。若非正好看到王越赶来,吕布急中生智,以王越之名,暂时震住众人,这才摆脱了三人的合围,逃回关上。 却哪料,那王越来了之后,只一剑,便把吕布久斗不下的三英,劈得倒飞十数丈之外!如此风采,如此神威,瞬间震住了全场,震住了双方百万大军,也震住了包括吕布在内的所有武将! 吕布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几年不见,这王越的武艺,竟到了如此天人之境!这个境界,便是自己前世,自己临死之前,也从未触碰到过!他是怎么办到的?他如今不过二十八岁吧?怎么可能达到天人之境? 吕布躲回关上,心惊胆战的想着。 随后的五箭之威,更是将吕布最后一丝挑战之心击得支离破碎,心中是又爱又恨,又敬又怕。怎么说,也是因为他,自己今日才活得性命,但也因为他,令自己威严扫地,风光全无。 好在之后诸侯意图趁乱冲关,吕布大发神威,以一把方天画戟,力挽狂澜,吓退十八路盟军,终于重塑了他天下第一战神之威。 战罢回京,吕布这才知道,竟是自己那便宜义父,好死不死的杀了当今皇帝刘辩。这要是前世,你杀便杀了,一破小孩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今世,也不知怎么搞的,那刘辩竟做了王越的内门弟子!以王越的威望,你去杀他弟子,这不是找死么? 不得已,吕布只得提前蹿掇董卓迁都长安了;临行前,一把大火将雒阳烧了个干净,更是趁此机会,糊弄走了董卓,自己独上邙山,试图独吞五陵宝藏。 本来很顺利,却不料前脚刚送走王越瘟神,后脚曹操便领着四万大军出现在吕布面前。 吕布只有五千兵马,却哪是敌手,只得忍痛丢下宝藏,往西追上董卓部队,迁都长安。 只不过,后来听说曹操得了那批宝藏之后,竟发现所有宝箱都空空如也,看情报,似乎不像假的,曹操绝对没有机会偷梁换柱。 那这么一大批宝藏,去哪了呢?众诸侯相互猜疑,吕布也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王越? 不可能!听周毖汇报,那王越只是挨车检查了一遍,并无拿走。再说了,那么一大批宝藏,岂是说藏就能藏得了的? 那,这批惊天宝藏,到底去哪了呢? 这个问题,困扰着天下人,吕布猜疑诸侯,诸侯猜疑吕布,却是谁也不知道那宝藏去了哪里。 本以为事情就是罢了,却哪料那曹操、张扬不死心,竟带着精兵追击吕布。 吕布心说:那宝藏又不在我这,追我干嘛?也好,既然你们死性不改,那我吕布便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正好经过陕县三门,合该像前世一样,给你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吕布的战神之威! 接下来的战斗,自是没有一点悬念。依托陕县奇妙的地形,吕布打了曹操一个措手不及;巧的是,王越也正好经过,正好给他看到了这一幕,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也算是意外之喜。 而最最意外之喜,却是当夜遇到了她,一个注定在吕布生命中占着重大意义的一个女子。她便是貂蝉。 她还是那么美,如同仙子下凡一般,美得令人窒息,美得令人忘掉一切,美得令人即便立马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吕布打从再见到她的第一眼,便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她,就如同前世一样,爱她超过了爱一切! 只可惜的是,吕布虽认得她,她却还不认得吕布。不过没关系,是自己的,终于是跑不掉的,只要自己努力,以自己超前的意识,以自己对未来的了解,不难破坏掉王允的计划,救出一个完整的貂蝉。 吕布见貂蝉藏避自己,也没在意,心中自有打算。你王允不就是要杀董卓么?只要你别给我乱来,我便顺着你的意思,杀了他就是,反正我对这个便宜义父也没什么好感,杀了便杀了吧。 哪料,吕布想得是挺好,却没想到中间横插进一个王越来。 前世……貂蝉跟王越没有什么交集吧?怎么这一世偏偏就迷恋上了他呢?吕布很奇怪,也很恼火。这个该死的王越,打不打不过,骂又不敢骂,眼看着他二人卿卿我我,真是气得吕布脑门都快冒烟了! 好在吕布天天守在王府外,时刻监视着二人,一见情况不妙,便故意武刀弄枪,搞出巨大响声,没有给王越有任何玷污貂蝉的机会。 如此过了几月,没出什么事,吕布心中得意,只等王允提出计策之时,便抢先杀了董卓便是,如此一来,既能从王越手中光明正大的抢回貂蝉,又能借着王允之名,理直气壮的杀了董卓,方便自己进行下一步棋,既能夺了权,又能把骂名丢给王允,岂不妙哉? 如意的算盘打得虽好,却哪料人算不如天算。 自那日见了王允之后,吕布便没有再见到貂蝉,当然也没有收到王允求救的信息。 他怎么也没想到,董卓竟因为畏惧王越,派重兵严守了消息,将他与王越全然蒙在了鼓里!直到董卓半月没有上朝,找王允竟入不得府,他这才大惊失色,急匆匆赶到董府,果然从董卓口中得了此事! 吕布自是气得三佛升天,大骂一顿要董卓交出貂蝉;但翻遍了董府,竟是没有找到蝉儿,气得他正要杀董卓之时,王越却来了。 接下来,王越的数字游戏,着实令吕布心惊胆颤。 这哪是数字游戏,这就是让董家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人自相残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子女死在眼前! 王越狠哪! 别说董家老小,就是吕布自号天下第一战神,一个杀人如麻的沙场猛将,不禁也心寒了! 一天时间,董家上下,老老少少,全都死在自己人刀下,没一个生还!连董卓,也被点了天灯,烧了三天三夜! 董家是得了报应,可我的蝉儿,你在哪里? 吕布昂天长恨,发动了所有的士兵,满城的搜索着貂蝉,顾不得收拢部队,顾不得与王允争权,只是翻遍全城,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搜查着。 一连半月,吕布衣不带甲,疯了似的搜查,终于在北郊一处民宅里,发现了被董卓藏在了此处的貂蝉。 “蝉儿!蝉儿!” 只见眼前的貂蝉,形如槁木,两眼无神,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吕布连呼了两声,竟一点反应都没有,痛得吕布连心都碎了,抱着貂蝉嚎嚎大哭:“蝉儿!我是阿布啊!我是你的阿布啊!蝉儿,我可怜的蝉儿,我吕布对不起你啊……” 貂蝉空洞的眼神,直愣直愣的望着前方,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任由吕布抱着摇来摇去,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吕布心痛的抚着貂蝉的双脸,只觉得那脸冰寒如铁,直凉到自己心窝里去了,惊慌的呼道:“蝉儿,蝉儿,你怎么了?我是阿布啊,蝉儿,蝉儿。” 任是吕布如何呼唤,貂蝉仍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吕布哭了半天,只得先把貂蝉带回温侯府再说。 离开前,张辽低声问道:“温侯……那这户人家……” 吕布回头望了望院中惊恐万分的一家四口,心中恨到无以复加,低声吼道:“杀了!全给我杀了!碎尸万断!” “是!” 张辽、高顺得了命令,虽没有真的去碎尸万断,却也把那一家四口,祖孙三代全给抹了脖子。(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2章 吕布封将 回到温侯府,无论吕布怎么百般安慰,但貂蝉却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丢了魂一般,整天坐在那,空洞的双眼直愣着望着窗外,木然呆滞。 没法,吕布只得憋屈的派人去王府,准备找王越来商量办法,却得知王越早在半月前就离开了长安,北上辽东去了。 吕布气得破口大骂:“这该死的王越,枉得蝉儿这么喜欢他,他竟一点不关心么?混帐!有没有人性啊!什么天下第一剑,我看就是天下第一贱!” 张辽、高顺听吕布这么骂自己师父,心中老大不高兴,悻悻说道:“温侯,我听门里人说,好像是师父的父亲病重,急着赶回老家去了。请温侯莫要误会了我师父。” 见二人不高兴了,吕布冷哼一声,歉然笑道:“原来如此,我倒错怪他了。怪我太心急蝉儿了,请二位将军莫怪。” 张辽、高顺互视一眼,拱手说道:“温侯至情至性,我师兄弟二人敬佩。只要莫要再说我师父坏话就行了。” 吕布讪笑道:“不会,不会。只是……苦了我的蝉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唉……” 张辽宽慰道:“温侯勿要担忧。兴许,貂蝉姑娘只是受了什么刺激,过些时候自然会好起来的。” 吕布懊恼道:“这个我也知道,肯定是董卓那斯欺辱了蝉儿,才令蝉儿变成这副模样!唉……都怪我,明知董卓肯定会加害于我蝉儿,我竟只顾着防王越,却是日防夜防,忘记了防备董卓。唉……是我太大意了啊!” 高顺虽不知吕布话中意思,但不愿看到吕布这样消沉下去,劝道:“温侯莫要自责。当务之急,是稳定京中局势,莫要被小人所趁。尤其是那王允,这些时日以来,可是骄横跋扈,稍有不顺,便大开杀戒。听说有个名士蔡邕,只是在朝堂上笑了一声,那王允便以同情董卓之名,给下了大狱,实是蛮横无理,与之董卓没甚区别!” 吕布愤道:“什么?他竟敢如此放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蝉儿的事我还没找他算帐呢,他倒是蹦哒上了,看我吕布如何收拾你!” 说着,吕布带碰上二人,率领五百精兵直冲城北王允府上。 “王允!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司徒府内,吕布横冲直撞的叫嚣着要找王允算帐,王允却不在司徒府,下人战战兢兢的告之上朝去了。 吕布在府内砸了一通,又带着兵甲冲向皇宫而来。 宫门侍卫硬着头皮拦住了吕布,说道:“温侯,这里是皇宫禁地,私兵不能闯入。请温侯留下兵马,再进皇宫。” “放肆!”吕布横挥方天画戟,一阵“呜呜”的劲风爆响,吓得那侍卫噌噌噌向后倒退了十余步,附近侍卫急忙忙赶了过来,挺枪指着吕布,粗着嗓门吼道:“温侯,这里是皇宫,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吕布大喝一声,斥马上前一步,叫道:“好胆!竟敢拿枪指着我吕布,受死!” 说着,吕布便要挥戟上前,眼见就要起冲突了,高顺上前一步,拦下吕布,低声说道:“温侯息怒。毕竟这里是皇宫重地,那些侍卫虽然讨厌,死不足惜,但若是您杀了这些侍卫,却正中那王允下怀。恐于您不利。望温侯三思。” 另一侧的张辽也上前劝道:“请温侯三思。” 吕布也不傻,只是被气晕了头,被二人一说,当即缓过神来,心说:这二人果然无愧于王越的高徒,那王越虽可恶,但教出来的徒弟,确实个顶个的文武双全,比我这重生之人还要沉稳得多。看来,以后要多与这二人亲近亲近了。 想着,吕布收了方天画戟,故做感激的笑道:“多谢二位将军提醒,吕布险些坏了大事。那有劳二位将军了,带兵守在宫外,我去殿上找那王允讨个说法。” 张辽、高顺齐声呼道:“温侯言重了,末将应当做的。” “好,好,我去去就回。”说着,吕布安抚二人斥马走向宫门,怒瞪着那几个侍卫,低吼道:“敢得罪我吕布,以后有你们受的!” 众侍卫吓得心惊肉跳,竟不敢再指责吕布的骑马带戟之过。 吕布骑着追风赤兔马,手中倒提方天画戟,身后五彩流栩霞随风飞舞,气势冲冲的直向雄武殿而去。 殿前侍卫见吕布来势威猛,竟亦不敢阻拦,眼看着吕布骑马嗵嗵嗵踏上台阶,直入殿中。 “希聿聿”战马嘶鸣声中,吕布踏马飞入雄武殿,文武百官齐声惊呼。 “啊!是什么人,胆敢闯入皇宫大殿?” “这是何人?竟如此胆大?” 百官们向后看去,只见一名威武大将横马站在门中,遮住了大半殿门,正午的烈阳绕过那人身侧,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竟如同天神一般立在眼前,令百官们不由得倒退了三步,暗自吃惊。 王允伸手挡住了光芒,眯眼瞧去,见是吕布,心中大怒,喝道:“来人!快把他拿下!” 殿前羽林卫大多是王家军校学员,部分甚至在王家外门学过武艺,都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自是不怕这吕布,锵锵声中,上百杆长枪围住了吕布,等着王允的下一步指示。 这时,文武百官也缓过神来,看清了来人,纷纷怒喝。 “吕布!你好大的胆子!这是皇宫大殿,岂容你纵马奔驰?还不束手就缚!” “吕布,莫非你要学那董贼,行逆天之事不成?” “咶噪!”吕布冷哼一声,不予理睬,挥舞着方天画戟,锵锵两声拔开眼前羽林卫,又上前一步,喝道:“王允,为何你答应将蝉儿许配与我,却转手送给董贼?今**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定不饶你!” “放肆!此乃朝堂重地,岂容你在这谈什么儿女私情?”王允心虚,高声喝道:“念你除贼有功,便不予追究,还不快下马收枪,拜见皇上。” “你!”吕布大怒,但看着群起激愤的文武百官,又看着九龙座上的少年皇帝刘协,想起宫门前高顺所言,自觉头脑好像又有些发热了,当即跃身下马,将方天画戟放置在宫门口,大步阔行走了进来,躬身拜道:“参见陛下。” 刘协心中也是吓得砰砰直跳,但多年的皇家教养令自己强压下心中惧怕,面不改色的笑道:“温侯请起。温侯除董贼有功,孤这几日正在与王司徒商议着,该怎么封赏温侯,巧到是温侯今日自己来了。” “这……”刘协这话一说,吕布心舒坦了很多,又抬头望了望王允,见他捻胡含笑,心中疑惑,不好再发脾气,闷声说道:“谢陛下。” 说着,站起身来立在王允旁边,怒瞪他一眼,心中开始打着小算盘。 重生一世的吕布,是知道自己以后的路程的,也知道这京中呆不了多久,跟王允撕扯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关键是要在出京之前,拿到最大的好处,争取最多的利益。好在自己命中的克星王越走了,这京中便再没有能入得了眼的人物,诺大个西京,岂不是任我吕布挑选? 一旁的王允也在心思狂转,算计着怎么对付吕布,怎么把貂蝉之事圆过去,忽见吕布面带得色,心疑,不知他这是在得意什么,左猜右想,却猜不透吕布有什么好得意的,只是隐隐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想着,王允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心里直发虚。 刘协问道:“温侯,不知你想要什么封赏?” 吕布思量片刻,说道:“陛下,董卓刁横野蛮,当为国贼。布有感皇恩,大义灭亲,是为国为民,实不敢有何封赏。布只愿统领天下兵马,驱逐外胡,保我河山,扬我大汉雄威。” “好!好!哈哈……”刘协大悦,拍案直赞,对这吕布的映像,竟好上了三分。 王允料来吕布是喜欢自己闺女的,王越走后,只要自己稍加运作,这吕布迟早会是自己的女婿,当即说道:“陛下,既然吕温侯有此雄心,不若封吕布为卫将军,统管京都防务,保我大汉安宁,可好?” “卫将军?”这是京中的军队头领了,给了卫将军,相当于把京中军权全部交到吕布手上,这吕布如此乖张,刘协心有不愿,抿嘴问道:“众亲以为如何?” 百官呼道:“我等赞同。” 刘协虽贵为皇帝,但没权没势,没什么说话的权力,只得说道:“好!就封吕布为卫将军,替孤尽快稳定京中军务,防止外贼再叛。” 吕布大喜:“多谢陛下,臣必定尽心尽力,歇尽所能为陛下分忧,护我大汉安宁。” 得了将军官绥,吕布心喜,暗道这回办事方便了,这京中防务都归我管,可以名正言顺的捞好处了。待好处捞差不多了,便找个理由离京东去便是。嗯,就这么办! 想着,下了朝后,与王允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闲话,便匆匆离去。 王允在朝上想了十七八种交好吕布的方法,本想着下了朝后,找机会修复与吕布的关系,哪知道,那吕布却心不在焉,神不守舍,似乎根本就没听自己在说什么,心下不由更加奇怪:这吕布到底是怎么了?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王允在这边恼怒郁闷,心里越想越发虚;在那一边,吕布却开始了他的惊天计划。(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3章 吕布定计 吕布得封卫将军,统管京中所有军队,当晚,便召集自己的部从张辽、高顺、曹性、成廉、魏越五名心腹,商讨夺权大计。 说是商讨,其实是投石问路,一边考验他们,一边趁机拉拢他们。 这夺权之计,早在进京之前,吕布便想好了。毕竟是重生过一回的人了,对大汉朝未来的走势是了如指掌。虽然因为王越的插入,很多事情都有些出入,比如麴义、张辽、张郃、乐进等王门弟子;比如讨董、杀董,这些人的武力、际遇似乎都跟前世都不一样。但这些只是有些出入而已,在大事方向上,却是没什么变化。 按照前世的记忆,接下来,应该就是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李蒙、王方这六人得了贾栩之计,反攻长安,先是胡轸、徐荣战败,接着自己战败,逃离长安; 而这些人得势之后,相互内斗,李蒙、樊稠、王方相继被杀,李傕、郭汜、张济三人把持朝政;李傕扣压献帝做人质,郭汜扣压百官做人质,双方你争我斗,最后张济从中调停,这才免于国崩; 短暂的和平之后,三方协定,护送天子东归;不料半途李傕、郭汜、张济又反悔,再起争执;最后杨定、杨奉、段煨、董承等人杀出重围,送护天子东归,这才得已摆脱虎穴。 这些事情都在未来三年之内发生,自己早有预料,若是能提前布置,岂不妙哉? 吕布想起由自己挟天子东归就热血沸腾。 前世自己只能灰溜溜的离开长安,这一世,定要给这些加害自己的“恩人”们来点颜色瞧瞧!哼哼! 这么考虑着,吕布这才有了今晚之会,召集五名心腹商讨大计。 原本吕布是还有几员大将的,如臧霸、郝萌、魏续、宋宪和侯成,但臧霸成了王越的弟子,还没出师,自今还在为王家看守门户,郝萌、魏续、宋宪和侯成这四人又脑后有反骨,相继反了自己,当然被吕布早早的给打发走了。 如此这才只剩下张辽、高顺、曹性、成廉、魏越五名心腹。数量虽少了,但却各个对自己忠心耿耿,都是可以掏心窝子商量计策之人——只不知陈宫如今在哪里,是否还在兖州曹操手下做事,等回了雒阳,倒要先把这个心腹智谋拉到手再说。 吕布叫所有人都远退百步之外,只留下两名发小心腹守在门口,道:“你二人守在此地,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便是我夫人也不行,听明白了么?” 二人躬身答道:“是,将军。” “嗯。”吕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回身走进屋来,又是关门,又是关窗,竟是万分的小心。 张辽、高顺、曹性、成廉、魏越五人暗自奇怪,不知吕布在搞什么事情,交相议论猜测着,却不得答案。 吕布坐了下来,低声说道:“今日找五位将军来,是有件天大的事情与诸位商议……”顿了顿,见五人好奇,接着说道:“五位都是我吕布最亲密的心腹大将,堪比兄弟,是我吕布可以托孤之人,所以,今日我才只找了五位。” 五人大受感动,说道:“承蒙温侯看得起,但有吩咐,我等万死不辞!” 吕布满意的笑了笑,说道:“五位兄弟,今日我与王允虽把持着朝政,但这只是旦夕的事情,我料想,用不了多久,这京中便要大乱,朝权,怕是转眼便要落入旁人之手。” 五人相疑,高顺有些谋略,问道:“温侯,您是指的董卓余部么?” 吕布赞赏的望了望高顺,呼道:“没错!就是董卓的那些余部,如李傕、郭汜、张济,这三人都是董卓军中的三员大将,又都是凉州老兵,在董卓死前,就一直与我吕布不合,如今,更不会愿意留在京中等死。我猜测,他们必会出长安联合凉州兵,再反朝廷!” “啊!”五人惊呼,细细一想,觉得吕布说的非常有理,对吕布的推测之力暗自钦佩,心说:温侯无愧天下第一战神,有着世间无人能及的勇猛,竟还有如此细腻的推衍能力,果然是明主之选。 吕布见唬住了五人,心中得意,接着说道:“我在想,如此混乱局面,最受苦的,必是朝堂百官和当今圣上。若是……我能助天子东归,逃出众狼之口,岂不妙哉?” “什么!” 五人又是一声惊呼,心中顿时掀起滔天骇浪,圆瞪双眼,不可围信的盯着吕布,似乎要判断,是不是温侯 ------------ 第4章 吕布贾诩 事情果然如吕布所言,一步一步的发生着。 先是李傕、郭汜得了贾诩的计策,散布王允、吕布要杀光凉州兵的谣言;接着二人带领七千精兵,反攻长安,在新丰大败王允派出的平叛部队,致使他的两员大将徐荣战死,胡轸却投了降叛了变。 接下来,凉州兵士气大振,投靠者纷纷云集。不到一月,聚集在新丰、蓝田两地的凉州军,从七千之数,迅速壮大到十六万之巨,号三十万,浩浩荡荡的攻向了长安。 顿时百官惊恐,哀声连天。 吕布当机立断,很痛快的把王允给卖了,稍做抵挡,便“败下阵来”; 李傕、郭汜、张济只用了半月,在吕布有意的放水之下,顺利的将长安攻了下来,俘虏了献帝刘协和文武百官,自此后雄霸了朝纲,为所欲为。 而吕布早在凉州兵进京之前,便依着张辽、高顺的牵线,打通了王家的关系,在李傕攻入长安之后,便带着亲兵躲在了王家军校里一步不出。 李傕、郭汜、张济等人虽有心追杀吕布,但在王家军面前,却是不敢放肆,被樊稠杀了几波探子之后,再也不敢放半个屁了。 吕布在军校里吃香的喝辣的,快乐似神仙;但在军校外面,整个长安城却势如水火,怨声载道。 李傕、郭汜、张济、李蒙、王方这些人都是些个粗人,哪懂得什么治国,什么安天下?只知道挟持着皇帝,今天要这个,明天赏那个,没多久,竟是连部下的队长,伍长都封了带品的大官,那些头头们更是无论大小,全都封王拜侯,风光无限。 一时间,全城是官,王侯公卿满街跑;有时一张荼馆的小桌上,四人同席,没准就有三个是王侯贵卿,另外一个,不是大夫,也是尚书,你要说自己是个士令,都不好意思抬头! 而此次反攻长安最大的四个功臣,自是一步登了天。 李傕为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 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 张济被封为镇东将军、平阳侯,外出屯驻在弘农; 贾诩为左冯翊,尚书令,士谏大夫,官同三公; 便是连按兵不动的樊稠,也被加封为右将军、万年侯,当然,这多半是看在他是王门弟子的面上;毕竟,樊稠可是长安军校的负责人,又是长安近万王家军的最高领导,各方诸侯虽狂,却不敢不给王家面子。 这么一通封赏下来,自然就造成了朝中王、侯泛滥,各王各侯争夺资源,把该要的都要差不多了,该拿的也没得拿了,权力到了一个阶层之后,这几人便又开始闹上矛盾了。 李傕、郭汜、张济、李蒙、王方、马腾、韩遂……这些统领们本就不是一路货,当初有着共同的敌人王允吕布,还能同心同德;如今没了敌人,雄霸朝纲,早就看对方不顺眼。 于是,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整个长安城乱乱轰轰,杀伐不断,加之又正值全国大荒,李傕借口军队粮食不够,不听贾诩所言而侵夺献帝原本要拿来赈灾的钱财;而郭汜、张济等人也因军粮不足,放任军队抢掠百姓,造成更严重的饥荒。 关中百姓不堪战乱与饥饿,纷纷逃窜,南迁至刘表、刘焉、张鲁等人的领地。 短短一年时间,原本两百万人的大都郡,变得只有不到七十万,果真是路见白骨,家无长丁。 至此时,贾诩也有些后悔了,不知道当初自己怂恿李傕反攻长安是否正确,虽然重新得到了重用,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官厚禄,但付出的却是关中几十万百姓的性命。 贾诩很是懊悔,琢磨着要怎么破解这个烂局。 这一天,贾诩思虑良久,找了个机会来到王家军校,拜见了樊稠。 贾诩道:“樊将军,不知樊将军对当下之局势,有何看法?” 樊稠不喜欢这贾诩,阴阳怪气道:“左冯翊大人,长安城之局势,你不比我更清楚?这些混蛋们打来打去,迟早有一天,要把朝廷给打没了;而这一切,不都是因为贾大人的妙计么?” 贾诩脸色通红,尴尬的笑道:“樊将军责怪的是;贾某当时一时糊涂,妙计成毒计,给关中百姓造成一些损失,实是后悔莫及。” “损失?岂只是一点损失?”樊稠骂道:“你看看外面!到处都是灾民,到处都是尸体;若非我王家军在,这关中早就尸横遍野了,早就臭气熏天了!你我还能站在这好好说话么?” “这……这……”即使贾诩以谋略过人自居,此时也不禁穷词了,呐呐说道:“樊将军息怒……贾某已然知道自己的错误了,今日来此,便是希望能得到将军的支持,弥补自己的过失。” 樊稠冷笑道:“哦?怎么弥补?杀了你?” 贾诩窘道:“当然……不是……贾某之意,是希望得到将军的支持,助圣上东归。” “哦?”樊稠惊呼,心中暗道:他也说要助圣上东归?怎么跟吕布说的一模一样? 贾诩看樊稠神色,好像不是惊讶,而只是一丝惊异而已,不由愣道:“怎么?莫非……樊将军也有这般打算?那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樊将军不愧是王太傅高徒。” 樊稠不屑道:“哼,别扯上我师父,我也不是你的什么英雄。这计划不是我想的,而是另有其人。” 贾诩奇道:“不是樊将军,那是何人?” “吕布。” 贾诩愣了愣神,沉思喃喃说道:“是他?看他有勇无谋的样子,竟能想出这种奇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难道,他只是大智若愚,藏了拙而已?” 樊稠不耐烦道:“我可不管你们什么愚啊拙的,你想护圣上东归,便去找吕布吧。他在东校场练武,料想他会很乐意跟你合作的。” 贾诩大喜:“多谢樊将军。” “走吧!走吧!最好你们都走,看你们一个个的,把大好的西京,弄成什么样!” 樊稠嘴上虽这么说,但把贾诩赶走之后,马上到内院联系了长安枢密营头领,一边向辽东传递消息,一边商量着怎么应付,怎么善后。 吕布正在王家校场跟王家学员们切磋,见贾诩送上门来,当时大喜。 他是知道贾诩厉害的,不说以后在张绣、曹操那里怎么风光,只说当下,这次李傕能成功反攻长安,便与贾诩的计策密不可分;若非是他,李傕不过几千兵丁,哪敢反攻长安?早逃回凉州老家去了! 当即,吕布把自己如何布局东归全都告诉我贾诩,连怎么收买的杨定、杨奉、段煨、董承都说给贾诩听了。 贾诩听完大惊,刚才觉得有些小瞧吕布了,此时看来,竟是完全不了解吕布这人;他竟能在两年前便开始筹划此事?他竟早在两年前,便已料到会是这个局面?他……他竟如此神机妙算?这吕布……莫非是我的真命天子? 此时贾诩再看吕布的眼神,竟嚎嚎的闪着绿光,如狼似虎,吓得吕布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后臂紧缩,惊恐的盯着贾诩:“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是正经人家,只喜欢女子!” 贾诩大窘,张张嘴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温侯早已布下此局,那下臣明日便去说服李傕、郭汜、张济,护送圣上东归。” 吕布放松身子,呼了口气,说道:“不是这个意思便好。料想有了贾大人的进言,李傕他们必然会更加愿意迁都的。如此便有劳贾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 贾诩离开王家军校,找到了扣压着献帝的李傕,把迁都的好处一说,李傕也有些意动。须知如今长安哀鸿遍野,人丁稀少,街上死气沉沉,没什么意思了;若是能东迁,倒也不失为一妙计,到时候,到了新都,又可以捞上一笔了。 “只是郭汜那边怎么处理?那小子可是扣压着文武百官呢,若是没有这些公卿士谏,这迁都也没什么意思啊?” 李傕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贾诩。 贾诩当即打了保票,先得到了李傕的支持,又跑到郭汜那边,把同样的话再说了一通,郭汜也不傻,同样贪婪得要命,当即拍板同意了。 李傕、郭汜二人同意东归,其他张济、李蒙、王方自是也没什么问题,东归之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把这些人都搞定了,贾诩这才找到献帝刘协,把东归之事一说,献帝登时兴奋得上窜下跳,拉着贾诩的手直说忠臣、功臣,感动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自从被董卓扶上皇位,刘协便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先是董卓专政,yin/乱自己的后/宫,连自己的爱妃们都不放过,给自己足足戴了一座山一般高的绿帽;接着又是被迫西迁,离开了繁华的雒阳,来到这小小的长安,日日过着清苦的生活,吃吃不好,喝喝不好,若非有王家军周济,自己怕早饿死了; 董卓好不容易死了,却又被王允给霸了权;好在王允还不那么过分,只是有些洋洋自得,依恋权势,对自己倒还尊重; 哪料还没过几个月舒坦日子,李傕这些凉兵叛军便攻入长安,这些粗俗之人更是对自己不敬,成天跟屠夫似的,在朝堂上狼嚎鬼叫,到后来更是过分到把自己当东西般,抢来抢去,竟还自己扣压不放,做筹码来要挟对方,实是过分之极! 如今,贾诩竟说要迁回雒阳,那不正合我意? 当即,刘协也同意了东迁之事——当然,他同不同意,其实结果都一样,只是他同意了之后,对于贾诩、吕布接下来的计划,更容易实现而已。(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5章 吕布劫营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李傕在前,郭汜在后,张济在中,“护送”着献帝刘协东归。 刘协坐在一辆简陋的马上里,左右颠簸着,虽震得浑身酸软,但却神情亢奋。望了望车窗外的荒野,问道:“张将军,前面是哪?还有多久能到雒阳?” 张济抬眼四顾,见到远处的一座青山,似乎是华山,便回道:“陛下,前面应该是华阴县,过了这华阴,就是潼关,就出了雍州,进入司录境内了。” “快到司录了?好!好!让队伍再快一点。”刘协欣喜的呼唤着,站起身子探出窗外,眺望着远方。 “陛下小心!”张济策马靠近两步,心中暗自好笑。 “没事,没事。”刘协望着远方的山川不断临近,心中万分激荡:终于要回来了!终于要回来了! 此时东出已有两个多月,进程缓慢,李傕在前军行走,边走边想,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长安地处西锤,远离中原诸侯势力,临近自己凉州地盘,勉强可控制局面;若是回了雒阳,不说东军诸侯,单只是王家军,便够自己喝一壶的。那里可是王家军的老巢,王家武场,怀城军校,都在那扎堆儿。若是自己貌然进京,怕是倾刻间便要失去对献帝的掌控! 这东迁,到底合不合算?怎么办? 李傕患得患失,忧心忡忡,也没什么心思东迁了。队伍越走越缓,从华阴到潼关,不过五百里,竟走了两个多月! “怎么回事?最近怎么越走越慢?”刘协心中有些不安了。这些凉州人不会变卦吧?不会把我再弄回长安吧?不行!我不能回长安!我一定要东迁雒阳! 刘协心也活络,趁晚间休息的时候,秘密召集自己的几个心腹宦官,四处打探消息,探听几方将军的口气。 又了半月时间,直到出了潼关,刘协终于探明各方意图了。果然,那李傕开始反悔了,勾结郭汜开始密谋返回长安;那张济倒是坚持东迁,但也只愿意迁到弘农即不走了。 三人各持已见,闹得不可开交,竟隐有大打出手的迹象。 见此情形,刘协急得脸都黄了,都走了五个多月了,说不去,就不去了?不行!一定要去! 当晚,刘协趁三人又在争吵,偷偷找来董承,密谋议事。 董承有个女儿,名叫董珌,是刘协的心爱妃嫔。之所以宠爱她,只因她是少有的洁身之人。自董卓专政以来,yin/乱后/宫,除了他的女儿,便只有这个董珌幸免以难,得保贞节。所以,刘协特别宠爱董珌,连带的,也把她的父亲董承,引为心腹,大小事务,都愿找他来商议。 “董爱卿,你看,如今怎么办?”刘协把情况一说,期盼的望着董承,希望他能想出个良策来。 其实,董承心中早就有数。一年前,他在长安军校拉练,遇到了吕布,被吕布擒到内宅,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在知道吕布的意图之后,便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 一路上,东迁之行非常顺利,董承心中暗呼侥幸,盼望着早点离开,早点甩开吕布。不料,过了华阴,队伍越行越缓,最后几乎停滞不前了,董承稍一打听,便知李傕、郭汜、张济又反悔了,心中大惊:这吕布果然神人,竟能提前一年预料此事!怎么办?听他安排么? 董承左右想了几天,头发都急白了。今日刘协问起,更是心如火焚。 刘协见他抓耳挠腮,唉声叹气,心疑,问道:“董爱卿,怎么?有何良策?” 董承左思来,右想去,拍腿咬牙道:“陛下,实话跟您说吧,此事,吕布早有预料,早已尾随在后,随时准备劫营!” “什么!”刘协大惊,望了望后方,却什么也没看见,“在哪?在哪?” 董承道:“陛下,我们当然看不见。若是我们看见了,李傕他们不也看见了?那还怎么劫营?” 刘协小脸通红,讪讪说道:“哦,也是。董爱卿,你怎么知道?” 董承扑通跪在地上,呼道:“请陛下开恩,那吕布一年前其实找过我,要我做内应,营救陛下。” “啊?”说是营救,却把刘协吓得向后倒退了五六步,将正在侍候他的董珌也拉倒在地。 “哐当!” “啊!”案台翻倒,砸到董珌腿上,痛得董珌尖声惊叫。 刘协心疼,又跑了回来,扶起董珌,才见董承仍跪在地上不动,心中稍安,知道董承还是心向着自己的,抖声问道:“那……那你为何要告诉孤?不怕孤杀了你么?” 董承道:“陛下,如今李傕这斯反悔,不想东迁了。我们唯一的办法,只有顺着吕布的意思,杀掉李傕三人,逃出凉州军的掌控!” “这……这……那吕布,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真的要依靠他?”吕布那人张狂霸王,刘协很是惧怕,到了他手中,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董承道:“可是……我们不顺着他,怎能东迁?没有强大的武力,想要突围出去,怕是万难!” 刘协思来想去,表情沮丧,内心升起一阵悲凉,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算什么皇帝啊,我还不如一个普通老百姓呢!列祖列宗,我刘协怎么这么命苦啊! 刘协没得选择,只得依着董承的计划,拉拢了杨定、杨奉、段煨、李乐等人,派出哨探,向后去联络吕布去了。 吕布有了贾诩做应子,对李傕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待东迁队伍出长安之后,便召集了队伍,拜别樊稠,不往东,却是往南走了。 吕布快马精兵,绕道华山以南,在蓝田稍做修整后,过青泥隘口,日夜兼程,竟先一步到达了弘农! 吕布到了弘农之时,东迁队伍还在潼关外磨蹭,等了半月,这才看到前头队伍。 吕布带着张辽、高顺、曹性、成廉、魏越众将聚在弘农城楼,望着远处徐徐渐近的队伍,俱都心潮澎湃。 张辽道:“温侯,我们果然先一步他们到达了。如今他们疲惫之师,我们却休整半月,定能打他个落花流水,一举抢下圣上。” 高顺深深了望了吕布一眼,转头笑道:“师兄,莫要忘了,我们还有内应呢!此一战,别说抢圣上,就是杀了李傕他们,也是很有把握的。” “是,是!温侯神机妙算,我等敬佩。”曹性、成廉、魏越等竟相拍马。 “哈哈……”吕布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李傕、郭汜、张济争论了一个多月,队伍且走且停,终于决定到了弘农不走了,在弘农驻扎之后,再慢慢考虑去留。 计议已定,队伍开始快速前行,开赴弘农。 这可把刘协急坏了,因为派出的探子竟石沉大海,便是偶有回来的,也说没有找到吕布大军。 董承傻了眼了:“不会是吕布诳我们吧?他人呢?” 刘协急了:“怎么办?怎么办?眼看前面就是弘农了,他们不走了怎么办?” 众人惊慌,已做好了逃亡的准备。即便再苦,也一定要逃回雒阳!最少,要逃出他们的掌控!刘协这回是铁了心了,准备拼死一命,也要搏上一搏! 李傕、郭汜、张济也知道刘协最近神神密密,好像在搞些什么小动作。但自己有十万凉州兵,才不怕刘协闹腾,只要他听话,便随得他去;他要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三人不介意杀了他,自已当皇帝! 经过大半年的迁徙,大队伍终于来到了弘农,三人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早憋坏了,望着高大的弘农城,心情万分豪迈,吆喝着打着草原呼哨,向弘农城冲去。士兵们也累坏了,跟在将军后面,快步向前。 “呜喔……” “呜喔……” 这一通快跑,众凉兵骑兵没事,可把刘协给颠坏了,坐在简陋的马车内,抱着董珌左颠右撞,摔得个七荤八素,找不着东南西北。 众军正在欢呼,突然李傕看到城墙上似乎有些异常,急步停了下来。 “等一等!等一等!快停下!”李傕勒马停了下来,眯着眼睛望向城墙。 郭汜、张济连忙拉住战马,翻了回来,问道:“李将军,怎么了?” 李傕指着城墙上,问道:“你们看,那城墙上好像有人,似乎有些眼熟。” 郭汜、张济眯眼望去,心中一惊:“好像是有人,不过,弘农乃十万户大城,城墙上有人也不是什么稀奇吧?” 李傕眯眼道:“你们仔细看,那中间有一人,身体高大,手执大戟,那人的披风,华光闪耀,似乎是吕布的方天画戟和七彩流栩霞” 郭汜、张济翻手遮住阳光,重又仔细观瞧,大惊:“哎呀!真是!” “停止前进!” “收拢部队!” “准备迎敌!” 众军大乱,便是李傕、郭汜、张济努力约束,但刚才十余万人一齐前冲,却哪能停得下来,顿时三军大乱,人昂马翻。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收拢了部队,正要排兵,后军中突然跃出五员大将,分别是杨定、杨奉、段煨、董承、李乐。五人带着几万部队,突然攻向了“友军”! “怎么回事?” “杨定!杨奉!段煨!” “你们竟敢造反?来人,杀了他们!” 李傕、郭汜、张济气急败坏,急忙带兵去平反。 接着,弘农城大开,吕布、张辽、高顺带着精兵冲出城外,如狼似虎般扑入李傕乱军之中!(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6章 洛阳城外 “陛下,臣等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战争没什么悬念。 有张辽的骁骑营、高顺的陷阵营两路精兵,又有天下第一战神吕布,会合董承带领的反军,前后一夹击,使得李傕、郭汜、张济三军大败。李傕、郭汜带着残兵逃回了长安,张济被俘虏了,吕布大获全胜,得意洋洋的迎刘协入城。 杨定、杨奉等人早跑到吕布军中去了,唯有董承,忠心耿耿的围在刘协四周,小心护卫着,感动得刘协眼泪都出来了。 带着泪眼,刘协说道:“吕爱卿,你救驾有功,孤要重重赏你。” 吕布以为刘协是感激自己,更是心花怒放,昂天狂笑,收兵回到城中。 弘农城内,早有准备好的美酒佳肴等着众人,刘协早饿坏了,双手抓着酒、肉,甩开膀子的吃肉,整斛整斛的喝酒,如饿疯了的乞丐一般,如还有半分皇帝形象。 “哈哈……” 看着刘协狼吞虎咽的样子,吕布心中升起前所未有过的爽快,抱着酒斛,昂天狂笑。 刘协狂吃一顿,堑了堑底,望见吕布张狂大笑,心中一沉,手中的食物顿时停在了半空,一只大羊腿,一半在嘴里,一半在手中,就那么定着,愣愣的发着呆。 董珌心疼,低声道:“陛下,快吃,吃好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刘协缓过神来,压下心中的不安,含着眼泪,继续吞咽着,唔唔的叫着“好吃,好吃!”一边吃,一边还特意向吕布举着大羊腿,似乎感恩戴德。 “哈哈……” 一整天,城里都回荡着吕布张狂的笑声,百姓们听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便是连呆滞了半年之久的貂蝉,都侧目观瞧,眼中有了一丝亮彩,望着吕布伟岸的身影,眼前似乎浮现出一身白衣的王越,想起了那令人心醉的英雄气概。 可惜,吕布只顾得得意洋洋,却是没有发现貂蝉的异常,平白错过了这次得之不易的机会。 收降了张济及杨定、杨奉、段煨、李乐、董承等人,吕布的部队达到了三万之数,在弘农稍做休整之后,留下三千人,派张济镇守弘农,自己带着大部队,继续向东行去。 贾诩观吕布不错,便也留在了吕布军中,做了吕布的从军议曹。张辽、高顺等亦随军东迁。 部队且行且停,三个月之后,终于来到了东都雒阳。 五年前,董卓、吕布一把大火,将雒阳烧了个精光,除了城东王家,整个雒阳差不多已是一片瓦砾。 五年过去了,经过王家的大财力投入,雒阳已初步恢复了当日的建筑,只是人口稀少,致使城中冷冷清清,除了来往的商队,便只有遍布城里城外的王家哨所。 雒阳,已经成了王家的一座私城! “站住!来者何人!” 吕布带着军队来到近前,还未到城门附近,便被一队骑兵拦住了去路。 吕布打了个眼色,高顺点头上前两步,喝道:“我们大人是新封的河南尹,奉命进驻雒阳,统管雒阳防务的。” “河南尹?谁封的?”从骑兵队中走出一名头领,冷眼瞧着高顺。 高顺从后拿出一方羊皮卷,扬在手中,说道:“当然是陛下亲封的,有文书为证。” 头领打了个眼色,一名骑兵上前拿过文书,交到头领手中。 那头领看了看,冷笑道:“你们来错地方了。这里是洛阳,不是雒阳。” “洛阳?”吕布等惊呼,四顾望去,是雒阳啊,怎么冒出个洛阳了? 那头领冷笑道:“雒阳早被吕布那斯一把火烧了,这里是王家建立的新城洛阳。你们要进驻雒阳,自己建去吧。” “哈哈……” 城里城外众军大笑。 “你!”吕布气不过,派出百名亲卫杀向那队骑兵。 那队骑兵没有恋战,不待吕布的亲卫近前,已回到城中,关上了骑门。 高顺见那队骑兵不是寻常士兵,似乎有些怪异,心有不妙,惊呼道:“不好!有埋伏!快回来!快回来!” 吕布大惊,正要带人前去营救,只见城墙上突现出现黑丫丫一片的弓兵,嗖嗖嗖一阵箭雨倾盆而下,那百名亲卫还没来得及调转马头,便被射成了马蜂窝,死得不能再死了! 吕布大怒,喝道:“好胆!敢攻击朝廷命官!你们头领是谁,与某一决生死!” “哈哈……”只见城头上一阵大笑,步出三名大将,一名中年,两名小少年,俱都气势非凡,正是羊咕、赵云、马超三人。 羊咕大喝:“吕布!我早知是你,你还想冒充个什么河南尹?滚去吧,若非是你,雒阳岂能被毁?你还好意思回来?不怕雒阳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把你给淹死?” 吕布大怒,喝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高顺、张辽认出羊咕,惊呼:“三师兄,是您?” 羊咕看了看高顺,及一旁的张辽,冷哼道:“张师弟,高师弟,你们还知道自己是王门弟子?如此大逆不道之徒,你竟甘为狗奴?” 高顺、张辽二人脸红,不敢作答。吕布喝道:“原来你就是羊咕。身为男儿身,习文练武为的便是出人头地,高兄弟、张兄弟如今贵为将军,统兵上万,有何不好?难道要像你一样,老死在师门?” “放肆!” 一旁的赵云一声怒喝,张弓射箭,那箭如流星一般,跨过两百余丈,直奔吕布面门而来。 “哎呀!” “温侯小心!” 众人大惊,没想到那赵云年纪不大,竟有如此臂力,虽占着城墙的高度优势,但此距超过两百丈,他竟还能射过来,实是了得! 只是距离实在太远,便是勉强达到眼前,余力也是不足,箭势缓了下来。吕布轻蔑一笑,连方天画戟也懒得用,只是伸手一抓,便将那利箭抓在手中,喝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我吕布面前耍威风?快开城门,否则别怪我吕布不讲情面!” 羊咕喝道:“看在张师弟、高师弟的面上,开城门可以,但得按规矩来。” 吕布冷哼道:“什么规矩?莫不是你们王家自己定的?” “不错!”羊咕得意说道:“这洛阳城是我王家建的,规矩当然由我王家来定。” 吕布回头望了望张辽、高顺,见二人心存畏惧,没有了战斗之意,心知若是强攻,怕是予已不利,看来还是得来软的,先进到城里再说。想着,吕布冷笑道:“好,你说说,我倒要看看,你们王家能定出什么规矩。” 羊咕得意道:“规矩不多,只有一条。那就是从建城之日起,整个洛阳城只做为商业之城,任何人不得在城内私斗,任何一个商队最多只能带不超过五百人的护卫,若敢违反,杀无赦!” 吕布大怒:“好一个杀无赦!你真当你们王家是天王老子么?竟敢定出这等霸王的规矩?” 羊咕大笑道:“这规矩就是霸王,怎么?你不服?不服可以不来啊?哈哈……” “你!”吕布气得脸都绿了,但对面可是王家军,天下只此一号的王家军。 要数这天下诸侯手中的精锐部队,怕是十有**都出自王家,各种关系盘根复杂。自己要去对抗,得罪了他们,怕是日后的争霸路,还真是更加困难。此时自己力量不足,连地盘都没有,却是不能与之成敌,还是以和为善的好,今日,便忍了,此仇来日再报! 吕布憋着闷声,回到营中,召集五名心腹,连贾诩也找来了,把情况一说,问道:“诸位,如今情况变成这样,我们怎么办?真的只带五百骑进城?” “不可!”高顺说道:“温侯,我那三师兄本就非常厉害,加上那身旁的两员小将,看情形,也不比我们弱,应该是军校的精英。我料想,城中必定有更多的精兵守卫。若是我们只带五百骑进城,怕是倾刻即覆,这几年来的心血,也必将付之东流。” 贾诩接口道:“不错,高将军所言甚是。如今我们带着圣上,若是进了洛阳城,我们还能掌控住圣上么?若是失了圣上,我们这一次东迁,又有什么意义?这不空忙一场么?我看,这洛阳城不能进!” “不能进!” “不能进!” 张辽、高顺、曹性、成廉、魏越五人纷纷不同意进城,吕布郁闷道:“可是,不进城的话,那我们东迁,不也没了意义?我们驻哪去?哪里还有都城给我们立足?难道要找个小城小镇当朝廷?”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直到第二日,也没商量个办法来。那边刘协急了,过来询问情况,被吕布冷着脸给骂了回去。杨奉、董承等慑于吕布的yin/威,亦不敢造次,窝在军中,不敢出营。 三万大军驻在洛阳城外,连着五日没有动静,直到第六日,却是动身继续东行,看目的,应该是洛城城东两百里的巩县。那里曾经是东都的卫城,因王家商号的关系,倒是建设得不错,后来有了洛阳,便整个搬了过来,那巩县便成了个落脚的城镇。料想,吕布估计是探明了情况,要把都城定在巩县吧。只是不知,皇帝会做何想法。 羊咕想到堂堂一国之君,却要在一座小小的卫城临朝,就有些想笑。 赵云问道:“三师伯,我们为何不去把圣上劫过来?由我们控制朝廷,不是更好?” 马超也疑问道:“是啊,三师伯,若是我们控制了朝廷,那岂不是天下无敌?想要哪座城,就要哪座城?谁又敢说我们王家不是?” 羊咕笑道:“控制朝廷?我们为什么要控制朝廷?以我王家的声望,要哪座城池,还用得着要挟皇帝么?只是师父如今没这打算,要来何用?” 赵云郁闷道:“师祖他老人家怎么就不想争霸呢?如今天下诸侯割据地方,纷纷自立,我听说,南方袁术,竟有称帝的想法。我们王家军兵力天下第一,财力天下第一,威望天下第一,为何不争一争天下呢?” 羊咕笑道:“这是师父他老人家考虑的东西,我们去猜测干嘛?好好经营王家商号,好好培养文臣武将。也许,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等着就是了。” “可是……”马超指着城外的吕布大军,说道:“眼看着吕布把皇帝带走,如此千载难缝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岂不便宜了这吕布?” 羊咕神秘笑道:“谁说浪费了?谁说便宜了吕布?放心,早安排好了。吕布这斯张狂不了几日。哈哈……” 羊咕大笑着离开城墙,留下赵云、马超在城墙上发愣,挠头思索着三师伯话中的意思。(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7章 曹操变革 抛开吕布不说,再看另一个穿越者,确切的说,是两个穿越者。 自东军讨董以来,曹操、张扬这两个穿越者便鬼使神猜的聚在了一起,虽各怀鬼胎,但也短暂的联合在了一起。 曹操的脑中多了一名后世的炼钢工人,张扬的身体却是被特种兵完全占据。 两人都拥有后世的记忆,拥有着超时代的知识。不同的是,曹操知道张扬,张扬却不知道“曹操”。 在陈留,曹操围了一块方圆十里的地盘,用围栏围了起来,派重兵把守,不令任何人靠近,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但越是神秘的东西,却是越引得众人好奇。多方探子千方百计的试图混进里边,便是连张扬,也很多次想找借口接近保密区。 说实话,虽然跟曹操合作了,但张扬心中非常没谱儿,曹操这人,可是三国第一枭雄,华夏几千年历史中,出了名的难缠。自己只不过一名普通的雇佣兵,即便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打底,但面对着曹操,心里还是有些发毛。谁知道什么时候这老小子就把自己给算计了?跟他打交道,得十二万分的小心,稍有不慎,被他给杀了还没地儿申冤去! 如今,曹操神神密密的圈起这么一大块地方,还不让人靠近,这其中肯定有鬼! 为了这件事情,张扬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曹操这小子,他在这是干什么呢?经常见他白天黑夜的泡在这里,几天不出来,他在里边做什么?” 张扬很好奇,找了很多理由,试图经过那里,却都被曹操顶了回去。张扬很无奈,只能找机会远远的看着。 还别说,在借着风向的时候,还真依稀听到一些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有时悦耳,有时沉闷,似乎是在敲打什么……莫非,他在造兵器?就是造兵器,也不用这么神秘吧?难道是特殊兵器?见不得人? 张扬想起了后世某个岛国做的那些细菌实验,那些变异武器,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这曹操,不会这么狠吧!看来,有机会还是得离开他,另找个盟友。也许……吕布是个不错的选择。听说吕布跟王越也不对眼,倒是可以利用他来打击打击王越,给自己出出气。” 张扬胡思乱想着,却没想到,他的猜测,居然差不多的接近了事实! 虽然不是什么变异武器,但要算起来,也算是变异。 若是张扬靠近了,就能发现,这里,遍布林立着无数小房子,细看竟是后世一些农村里随处可见的打铁房!虽然是随处可见,但那是在后世!而这里是三国,是汉末!如此落后的三国时代,怎么会有这么“先进”的打铁技术?若是张扬看见了,必定会惊得魂都飞了! 自从追击吕布,在陕县吃了败阵之后,曹操便潜下心来开始做两件事: 一件就是趁着张扬还在自己阵中,多拉关系,多交流,尽可能多的挖掘他的用处,不单要他帮自己训练出一支王牌之师,更是要把他那套训练方法搞到手。虽然可能不全,但凭着“自己”曾经当过两年义务兵,有些经验,相结合之下,料来也不难总结出来! 第二件事情,便是大炼钢。有了“曹操”后世的炼钢经验,对三国的打铁技术做些改良,自是不在话下!有了好的铁,就有了一切!铁蹄,农工,武器,战甲……只要有了铁,便有了天下!曹操对此,深信不疑! 煤矿、石灰、黑土、高炉、熔壁…… 在保密区内,曹操的炼钢事业进行得如火如荼,各种炼钢技术、打铁技术结合着本土情况,飞速的发展着,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不到两年,“曹操”已成功的炼出了第一块合金铁!虽然不如钢,但在硬度上、韧性上都超出这个朝代无数层! 当第一架铁弩诞生的时候,曹操昂天狂笑,似乎全天下都已经握在了自己手中!什么天下第一剑,什么天下第一战神,在一片铁弩之下,我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哈哈……这天下,是我曹操的!” 这事由不得曹操不兴奋。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铁弩,射程超过三百丈的机关铁弩!最重要的是,这种铁弩,竟只要两人操作,竟可以连续发射上百次!虽然间隔不小,但架不住他威力巨大啊! 这种弩,被“曹操”命名为狙击弩,借助后世大狙的威名,必将扬威三国! 又用了半年时间,曹操造出了一百架狙击弩,这种弩,虽然不能像张扬的竹制弩那样随便拆卸,但也可以将卡糟旋转,与弓胎平行,折成一个扁担形状的长条,背在背上。到用时,再将卡糟旋转回来,弯上弓,扣上弦,调好力道,就可以上箭发射了! 这种弩,便是“曹操”有着一千多年的记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道后世的记载中,会不会出现这种狙击弩,会不会改变一些历史——这玩意儿,可不比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差,说不定能给小鬼子来点刺激呢! 这些都是“曹操”的臆想。眼前,该给自己的狙击弩搬上战场,试验试验他的威力了! “找谁合适呢?” 曹操把三国里的这些诸侯们都写在竹签上,一个个的翻着,当翻到吕布的时候,曹操笑了。 “老冤家,对不住了,就你吧。” 挑中吕布,是有曹操的考虑的。 论个人武力,想来除了王越那个超级变态,吕布当为三国第一人;但除了武力,这吕布就是一个武夫,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能在诸侯中站到一席之地,完全是靠他天下第一战神的名头撑起来了。 “天下第一?嘿嘿,正好给我的狙击弩当磨刀石!吕布,算你倒霉!” 保密区内,五百名经过重重筛选挑出的精兵们正在训练使用狙击弩,虽时不时有人因操作不当,出现一些伤亡,但更多的人已熟练的掌握了这种超时代的超级武器。 曹操踌躇满志,望着西方,喃喃说道:“吕布,快来吧,快来吧,别让我等太着急了!” 哪料,越不盼什么,越是不来。这一等,竟是一年! 曹操急了。 “怎么回事?吕布不是应该兵败长安,要逃到袁术那里去么?怎么没听到消息?” 曹操心中奇怪,找来郭嘉,问道:“奉孝,可有吕布的消息?” 郭嘉如今已二十二岁,娶了曹家一名女子,留在了曹营,为曹操效力。久在王家,郭嘉也学到了很多王家的手段,早在曹操意起之时,便派出无数探子,分布在轘辕山、嵩山一带,密切关注吕布的动向。 只是一等一年,竟没有发现吕布的踪迹,郭嘉也奇怪上了:“曹公,如果吕布真要投奔袁术,便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走太谷、梁县,过鲁阳到达南阳;另一条是绕道管城,从颖川打个弯,往襄城、昆阳到达南阳。这两条路,我都派了重兵守候,只要吕布一来,肯定就会有消息报来。如今,竟一年没有动静,我怕……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变数,令吕布投奔别人去了?比如王家,比如袁绍。” 曹操沉思,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吕布跟王越不对头,恩怨颇多,王家是肯定不会。而袁绍嘛,这人自命清高,怕是不喜欢吕布,他若是收留了吕布,他的面子放哪去?他那些文臣武将怎么想?袁绍估计也不会。” “那这吕布,会去哪呢?” 曹操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放弃了试验新武器的计划,找来张郃,说道:“张将军,最近英雄楼有什么好消息?” 张郃道:“曹公,最近英雄楼消息很多,但好消息不多,大多是哪哪死多少人,哪哪闹灾荒。” 曹操点头说道:“嗯,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消息。张将军,你看,你能不能去联系联系你的师兄弟们,花点钱,看能不能弄到长安、雒阳的消息,尤其是圣上和吕布这二人的消息。只要消息好,多花点钱没事。” “好,曹公,张郃这就去试试。” “嗯嗯。去吧。” 自从招揽了张郃,这个王越座下仅次于史阿、麴义、羊咕的第四大弟子,便成了曹操的心腹大将,也成了曹操联系王家的最要纽带。 “王越这小子最近在干什么呢?几年没听到他的动静了。” 自从两年前王越离开长安,去了辽东之后,除了知道辽西已被王家占据之外,再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以前天天听王越这,王越那,文臣武将们讨论最多的也是王越的事迹,但现在长时间没听不到王越的消息了,曹操竟一时有些不习惯了。 “难道王越从此就在辽东修养了?” “这样也好,没了他,我便可以放开了手脚的大干特干了。只要有了王家的物资支持,有了英雄楼的消息来源,如今加上我的秘密武器,这天下,终于可以争上一争了!” “目前嘛,还是先把献帝抢到手再说。有了献帝在手,很多事情都可以一干了。” “嘿嘿,小刘协,曹某要对不住了!” 曹操一个人躲在营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心事,想着未来争霸之路的规划,顿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一股王八之气轰然而出,直冲天际,引得天空中星移倒转,风云变幻。 “要变天了!天下……又要大乱了!” 躲在九州各地的陆地神仙们昂望星空,眼中,写满了担忧。 以前的天空,只有一颗亮星,独领风骚;如今,这颗亮星北移,去了东北方向再无动静,这中原的星空,竟群星璀璨,万家争鸣;看样子,天下要大乱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8章 曹操算谋 两日后,张合带回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刘协果然东迁了; 坏消息就是,刘协没有在李傕手中,却是被吕布掌控了! 曹操大惊:“嘶……被吕布抢了先手?他……他没逃出长安?” 张合道:“此事我也问了。英雄楼附送了一个消息,说是当初吕布兵败后,并没有逃出长安,而是靠着张师弟、高师弟的关系,躲进了长安军校,使得李傕惧于我师父,没敢再动他。” 曹操望了望张合,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哎呀,王越何德何能,竟能幸运的收到你们这些如此优秀的弟子?” 张合笑道:“主公错了。不是师父幸运,而是我们幸运。在入师门以前,我不过一普通农家孩子,是师父教我习武,教我明道理,是师父多年的教导,才有我张合的今天。我们这些弟子们虽出了师门,但却永远忘不了师父的恩情,永远尊重他老人家。” 曹操眼看自己的爱将如此推崇王越,心中不是个味儿,但又不敢表现出来。自己门下大将除了曹休是亲眷之外,其他如张合、乐进、曹豹、许褚、典韦等数十人俱都出自王门,可以说,若是王门,曹操决不可能有今天的强大军力。有了王门,才有的曹操今天! 有了这一层关系,曹操当然不敢说张合什么,只得心中暗暗叫苦。这些人虽然个个威猛,但若是稍有不慎,便很有可能被王越给策反了——这其中的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 看来,还是得加紧时间组建自己的亲兵,组建自己的特种部队。只要有了狙击营和特种营,便可以制衡这些王家谛系,便可以将这些人牢牢握在手中,为已所用! 曹操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胡思乱想的发了半天呆,握了握拳,便暂时将这些事情放到了一边,将精力放到了眼前。 曹操笑道:“张将军重情重义,曹操敬佩。有张将军在此,我曹军必定横扫天下,所向披靡!” 张合脸红道:“主公夸奖了,张合愧不敢当。” “哈哈……当得!当得!”曹操大笑,转口问道:“那……张将军,英雄楼有没有说吕布如今到了哪里?” 张合道:“说是已经在东迁雒阳的路上,预计,大约在两个月之后到达重生田园地主婆。” “两个月?雒阳?” 曹操低头沉思着,在考虑从哪个地方下手,但思来想去,却都觉得不妥,便找来程昱、郭嘉、荀彧、钟繇、荀攸等人,将情况一说,问道:“诸位,你们有何良策?” 郭嘉恍然:“原来躲到王家去了!难怪!” 程昱捋须道:“如今皇上落在了吕布手中,要抢夺过来,倒是有些难了。” 荀彧点头道:“更难的是,如今雒阳被王家占领,若是吕布入了雒阳,怕是……更加的难上加难。” 曹操道:“这么说,这一次夺不了献帝了?” 众人交相互议,面有沮丧,觉得此次不是一个夺帝的好机会,只能等下次了。 郭嘉诡异一笑,说道:“也不是不行。要抢夺献帝,还是有些办法的。” “哦?难道郭兄弟有妙策?”众人纷纷问道。 郭嘉得意道:“也不看我是谁,我可是鬼才!” 荀彧拍了郭嘉一后脑勺,笑骂道:“说你行,还得意上了。快说!” 郭嘉摸了摸头,嘿嘿一笑神秘的说道:“雒阳如今被王家占据,当做商业之城;如今,吕布又想挟持献帝入京,你们说,王家会怎么想?” “噫,对啊!” “这明显对王家不利,王家肯定不干!” 众人点头赞同,程昱道:“如果献帝入城,不管是还政于献帝,还是任由吕布把持,都与王家的计划不利。除非……王家自己抢了献帝,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 曹操想起王越那人,行事随心所欲,不按常理出牌,要说做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便担忧上了,忧心说道:“不排除王家自己抢献帝的可能!我们应该做出这种坏的打算!” 荀彧皱眉道:“如果是这样,那可就不妙了。” 钟繇被安排了去负责保密区的事务,对曹操的力量有更深一层的了解,见众人担忧,说道:“诸位,其实,抛开王家不说,只论吕布的话,我们倒不至落于下风。他吕布虽有天下第一战神之称,但他的军队中也只张辽高顺排得上号,而我们不同,单武将就有张合、乐进、曹豹、许褚、典韦这些王门排得上号的大将,而文谋更是有在座五人之多,如此文武俱备,岂会怕他小小一吕布?即便曹豹、许褚、典韦分别去了青、徐二州,但有张合、乐进也足矣!” 众人纷纷点头,连曹操都有些得意自满。这些文臣武将都是凭着自己“脑中的记忆”,先人一步,抢下来的精锐力量。虽然在后世看来,这些力量迟早都是自己的,但能在这诸侯争霸的前期,就聚集这么庞大的阵容,这一点,还是值得曹操得意的。 钟繇接着神秘的说道:“再说了,我们也不只是这些力量……” “哦?”众人是知道一些情况的。这些年来,钟繇被安排了秘密任务,在那保密区一捣鼓就是两年,也不知道捣鼓的是什么。莫非……其中有什么惊世之物? 众人打眼望着曹操,眼中闪过一丝期盼与好奇。 曹操笑了笑,面带得意,说道:“诸位,你们对王越的那把神秘弓弩,有何感想?”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好似抓住了一些事情,但又无法确定,因为那事,实在太怪异了,太惊了,真的会有可能实现? 在坐的都是人精,曹操在这个时候不提别的,只提王越的那把神秘弓弩,心中便有了一丝预感九鼎狂尊全文阅读。 郭嘉由衷的说道:“说起王越的那把弓弩,我是深有体会。不说杀人于无形,单说他那远达四百余丈的有效距离,就令人心惊胆颤。当日虎牢关前,当着百万大军的面,五箭杀得刘、关、张屁滚尿流,实是恐怖至极。” 程昱愣道:“主公,莫非……你制造出那种弓弩了?” “嘶……” 众人齐声吸了一口凉气,抨着呼吸,盯着曹操,等都会曹操的回答。 曹操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眼中的贪婪之意,无法阻挡的**而出,双目闪着奇异的光芒,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空想了片刻,曹操苦笑道:“你倒是高看了我。那弓弩,却是还造不出来。不过,虽然没有他那么小巧,没有他那么威猛,但也有些相似。” “真的是弓弩?” “果真与那弓弩相当?” 众人惊呼,圆瞪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钟繇得意说道:“当然!要不然你们以为我在两年来干了什么?我跟你们说,有此狙击弩,这天下,肯定是我们主公的天下!” “狙击弩?” 众人念着这么怪异的名字,猜测着这弓弩的威力。 程昱问道:“主公,这种狙击弩,威力如何?我们有多少?” 曹操道:“这种狙击弩,重三十斤,可由一人背弓,一人背箭,操作时也只需要这两人,一人上弦,一人射箭,每十个呼吸可射一箭,每箭最大射程可达三百丈,每只弓弩的弓弦和卡簧可提供百支寿命!我们经过两年的发展,如今已有两百架狙击弩,三万余支弩箭!如此已训练出狙击营将士近千人!” “好弩!果真神器也!”众人惊呼。 郭嘉道:“若是真有如此神器,便是只有张合、乐进两员大将在,要击败吕布,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莫要有王家插手才好。”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曹操望着北方辽东,沮丧道:“这王越也不知怎么了,已经快两年没有消息了。他在辽东做什么?也不见他出来说个话,我便是想要找他商量,也是找不到人啊。这可怎么办?” 郭嘉望了一眼程昱,闪炼着说道:“主公,听说如今洛阳王家的负责人,是王越的三徒弟羊咕……” “哦?” 众人惊呼,转头望向程昱。 曹操亦期盼的望着程昱,呼吸竟有些急促。 程昱望着众人,知道大家的想法,苦笑道:“好!就让我去试试吧。行与不行,可不敢保证。” 曹操大喜:“没关系,只要程公愿意前往,曹操必内心感激不尽!” 第二日,程昱便拜别众人,独自动身前往洛阳。 快马加鞭,只两日,程昱便来到了洛阳,见到了二弟羊咕。 “大哥!” “羊二弟纵宠——相门嫡女最新章节!” “大哥,多年不见,大哥风采依旧。” “二弟也不错,料来在王越门下学到了很多。” “嗯,大哥,这辈子,我羊咕能拜师父为师,便是死,也值得了。大哥,你在曹营怎么样?要是不行,你就来我们王门吧。我相信,师父会接纳你的。” 程昱捋着长须,摇头笑道:“如今一把年纪了,还入什么门。二弟,此事不提。我此来是想问一问,你们王门对于献帝,是什么想法?” 羊咕便说服不了大哥,见大哥说起此事,前后一思量,便大致明白了大哥的来意,有些丧气,强笑道:“大哥,对于献帝,这个要等师父的意思下来,我们才能定下。” “哦,这样。”程昱眨了眨眼睛,忽略过二弟的情绪,沉思道:“二弟,大哥能请求你一件事情么?” “大哥,什么事?只要我能做主的,为弟一定为你办到。”羊咕也是经历过无数大事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模糊的说道。 程昱喜道:“此事不难。我听说吕布再过一个月,便差不多要来到洛阳,我想,请二弟帮个忙,能不能不让吕布进城!” “这……”羊咕沉吟半晌,脑中飞速旋转着,考虑这事的利弊,缓慢的说道:“此事……我不敢做主……再说了,师父的定义是,把这洛阳做为一座商业之城,一座自由交易的城市。我们没有理由不让吕布进城,更没有理由,不让献帝进城。” 程昱急道:“二弟,你怎么糊涂了。若是你们让献帝进城,岂不是在自己家里养着一只老虎?这老虎还不能碰,不能吃,还得供着,还得受着天下诸侯的闲言闲语!你们做生意的,怎么会这么明显道理不懂?” 羊咕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看,我还是联系了师父再说。” 程昱急道:“此距辽东万里之遥,来回最少半年,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有了定局。二弟,你就当帮一帮大哥,行么?” 羊咕眼神闪烁,想起师父曾经交待过的几件事情,也看到了最近枢密营的密报,瞧着大哥程昱,心中有了另一层考量,缓声说道:“此事事关王家利益。不过,若是曹操能拿出相当的利益来兑换,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们王家目前还是以商业利益为第一原则。” “相当的利益?”程昱疑惑道:“二弟……你的意思……” 羊咕诡异一笑,说道:“听说,你们主公早在两年前,便圈了块地,在秘密的造着一种特殊的武器,又听说,这武器,似乎与师父的弓弩有关系。是不是有这事?” 程昱大惊。此事自己都是刚刚才知道,王家怎么如此清楚?看情形,知道得不是一两天,没准比自己都要清楚得多!这王家,果真是无孔不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羊咕看大哥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底,拿着一把扇子,轻轻的摇着,说道:“大哥,我也不为难你。你回去告诉曹操,若是他能把这种武器的炼制方法告诉我们,我们便把这献帝让给他。——当然,你们肯定要相信,只要我们王家出手,吕布这斯肯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还手机会。所以说,只要你们愿意,这献帝就送给你们!” 程昱心中掀起滔天巨*,苦笑道:“二弟,你这可是为难大哥了。那武器是主公的命根,怎么可能会交出来。二弟,有没有其它条件?” 羊咕道:“大哥,我们只接受这个条件。大哥,你也不用为难,你只要回去把这事说给曹操听,曹操自有考量。孰轻孰重,我想,那曹操自己会明白的。” 程昱暗自苦笑,知道这是最后结果了,只得拜别羊咕回返陈留。 ------------ 第9章 迁都许昌 程昱回到陈留,把情况一说,把曹操气得够呛。只是那王家军霸占着洛阳不入,又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不得到王家军的支持,要从吕布手中抢夺献帝,怕是不易。 但羊咕的条件太过苛刻,锻造技术不能给,给些狙击弩倒是没问题。 程昱来回跑了三趟,终于将协议达成:曹操付给王家军五十架狙击弩,一万支弩箭;王家军在吕布来时,尽量拒绝吕布进城,叫他另寻驻地。 谈妥了交易,曹操当即派出十万大军,埋伏在洛阳附近,只等吕布送上门来。 果然,半月后,吕布兴高采烈的带着大军来到了洛阳,与王家军僵持数日,却无奈东行前往巩县。 献帝刘协看方向不对,叫嚷着要吕布给个解释。吕布本就不高兴,才懒得去理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挟持着献帝,继续东行。 行至半途,刘协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心中一惊,撩帘看去,见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士兵,铺天盖地的杀向吕军,如蝗虫般的利箭不知从何方射出来,像割麦子一样,吕军成片成片的倒在血泊中,一时间,人昂马翻,四处奔逃。 只见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抯挡身前的利箭,高声喝道:“是什么人胆敢拦我吕布?有种出来!” 对面传来哈哈大笑:“吕布,你挟持圣上,对圣上不敬,罪该万死,还不快快投降!” 吕布听着耳熟,打眼望去,惊呼:“曹操!是你!” “哈哈……正是曹某。吕布,快快交出圣上,可饶你不死!” 吕布冷哼:“笑话!小小一宦官之后,也敢在我吕布面前放肆,拿命来!” 说着,吕布一拍座下赤兔马,几乎是腾空而起,飞马奔向曹操,手中方天画戟来回飞旋,呼呼声中,竟有隐隐雷音,搅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曹操大惊,没料到吕布竟如此威武,这,这还是人的力量吗?我怎么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呢? 张郃、乐进大惊失色,左右打马,护在曹操身前,一把大刀,一杆长枪架向吕布的方天画戟。 “轰!” “呛啷!”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吕布被架住停下身来,张郃、乐进却“哎呀”一声惊叫,“聿聿”声中,马失后蹄,双双摔下马来,扑通通向后倒退五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顿时面如白纸,形神大变! “张将军!” “乐将军!” “主公小心!” 众将大惊,护着曹操向后退去。 “哈哈……张郃!你不是自誉王越第三大弟子么?就这点能耐?哈哈……”吕布并没有追击,挥动方天画戟,遥指曹军,昂天狂笑。 曹操也没料到,吕布武艺竟高到如此地步,张郃、乐进做为王越最早的十二大弟子,联手之时,在吕布手下竟非一合之敌,虽然仓促之下,对方夹势而来,但也不可能差距如此之大吧? 曹操心惊胆颤,暗呼大意了,急忙向后退去,边退边呼:“狙击营,攻击!” “哗哗”声中,从后排出十名弩手,架上五架狙击弩,咻咻锐响声中,五箭齐攻吕布。 “咻!咻!咻!咻!” 锐声响声,吕布听得头皮直发麻:王越!王越在附近! 吕布大惊,来不及细看,气足全力,展开霸王枪法第一层,开山断石,将五箭抯挡下来,喝道:“王越!你为何助他?” 众军一愣,曹操躲入人群,大笑道:“吕布,害怕了吧?任你有天下第一战神之名,也要倒在我狙击弩之下!哈哈……” 吕布亦是一愣,举目四顾,见曹军中架着五架弓弩,才明白不是王越,难怪威力小了很多,却是曹操弄的不知什么山塞货,不屑道:“我说呢,原来是你曹操搞的鬼!区区破弩,岂能耐我何?看招!” 说着,正在拍马上前,却又是五箭飞来,咻咻声中,虽威力不如王越的弓弩,但也声势惊人,看样子,曹操这种弓弩不少,难怪刚才本军大乱,死亡无数,却原来是这种弓弩作怪。 思考间,吕布一边打掉弩箭,一边拍马进攻,转眼间,便来到弓弩近前,一声大喝,“哗啦”一声便将弓弩砸了个粉碎,大笑道:“却原来是个渣渣!看我吕布如此破你!” “哐当!” “哐当!” “哐当!” “哐当!” 吕布连王越的五发连弩都不怕,更何况这些山寨货,顷刻间,便将五架弓弩砸成了废铁。 曹操大惊,连连后退,呼道:“再加十弩!” “咔咔”声中,四周又调来了十架狙击弩,围上了吕布,咻咻射去。 “哈哈……雕虫小技,也敢在我吕布面前逞威?看我不砸光你们!” 吕布大笑,策马挥枪,赤兔马如龙腾空,方天画戟如巨*滔天,不一刻,十架弓弩已被砸了个支离破碎,但那些弩手们,却是一箭也没射中吕布,俱都被吕布的方天画戟挑飞而去。 曹操这回真吓着了,终于知道天下第一战神的威名了,急忙向后退入众军阵中,又派出几员大将,围攻吕布。张郃、乐进齐出力,加上众二、三流小将,十余人,终于拦下了吕布。 曹操望着围攻之中的吕布,如天神一般,呼声大喝,锵锵声不绝于耳,顿时心中后怕不已:“这吕布,武艺竟如此了得!以前只当谣传,今日看来,果然有战神之风,难怪能与王越齐声,并称第一,倒是真有些真本事。大意啊……” 曹操拍胸后怕,见众将一时赢不了,但吕布想胜也不那么容易,双方僵持,曹操放下心来,转头调兵攻向吕军。 刘协的马车受了惊吓,在双方大军中来回颠簸,震得血都快吐了,惊呼:“曹操,孤在这里,快来救孤。” 曹操也看到了刘协,呼道:“陛下莫惊,曹操这就来救驾。” 说着,曹操又调来几十架狙击弩,攻向马车四周,将吕军击退,派出亲兵,抢下了马车,呼道:“陛下,臣曹操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马车上,四周插着无数流矢,刘协吓得脸都白了,全身都是汗,惊魂未定,软软的说道:“曹大人救驾有功,孤重重有赏。” 曹操心说,你还能有什么赏?把皇位给我当?想着,笑道:“多谢陛下。” 刘协安了安心,又指着吕布道:“曹大人,快杀了吕布,此人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看了看阵中威猛的吕布,曹操自觉还一时半会拿不下他,只得摇摇头,说道:“陛下,此处危险,我看,我们还是先辙为好,如何?” 刘协看着大杀四方的吕布,心有余悸,脸色又白了三分,抖声说道:“好,好,先撤回洛阳。只要回了洛阳,有王家军保护,孤就不怕了。” 曹操脸色一沉,说道:“陛下,前方还有吕布大军阻拦,又没有王家军呼应,此去必有凶险,我看,洛阳是万万不能回的。” “那……那怎么办?”刘协也看到身后十几万大军绞在一起,直杀得天昏地暗,也有些心惊,知道西路肯定也不安全,一时没了主意。 曹操眼神闪烁,说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继续东行,南下许昌,只有占据了中原腹地,我们才有安身之地。” “许昌?”那许昌远在千里之外,几乎已经出了中原腹地,这怎么能行呢? 董承护在一旁,也有些担忧,说道:“曹大人,许昌太远了,我们能不能就近找个城市,先安下再说?” 曹操道:“陛下,非是臣不应允,而是这附近遍布吕军,又荒芜人烟,乃是非之地;而许昌地处繁华,人民安泰,歌舞升平,有昔日帝都之风,正适合陛下居住。” “哦?许昌这么好?”刘协心动了,自己吃了这几年的苦,早就盼望有一天能过得舒服一点,听曹操这么说,许昌倒是真的不错,转头问道:“董卿家,你觉得呢?” 董承看了看四周,吕布的大军是击散了,却被曹操的大军包围了,心中苦笑,这是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了!不过,如果许昌真的这么好,倒比在长安强,至少,吃穿不用愁吧? 想着,董承低声说道:“臣没有异议。” 刘协道:“好!就去许昌!” 曹操大喜,带着队伍且战且退,挟献帝迁都许昌去了。 吕布被十几员大将围攻,眼望着刘协被曹操抢走,心急如焚,双手抓着方天画戟,全力施展霸王枪法第二式,气吞山河,将众将击得七零八落,就要追击曹操。 张郃、乐进施出浑身解数,会合十几个小将,堪堪挡住吕布。此时吕布一发狂,合围之阵顿时宣告被破,眼见吕布就要脱身,急忙调来狙击营,一阵箭雨之下,虽没伤到吕布,但也将他阻下半刻,张郃、乐进带着众小将,重又将吕布围了起来。 双方僵持不下,直到曹操走远,张郃、乐进这才带着众将追曹操而去。 吕布追出十里,杀了十几名小将,正要追上张郃、乐进,前方突然出现近百架弓弩,箭如雨下,吕布猝不及防,舞动方天画戟阻拦,虽用尽全力,终于还是中了三箭,只得退了回来。 这时,张辽、高顺也带着追兵前来,惊呼:“温侯,您受伤了?” 吕布身中三箭,却脸色如常,说道:“些许小伤,不足为虑。” 高顺呼了口气,道:“温侯,怎么办?前方有那弩箭大阵,我们还追么?” 吕布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狙击弩,恨得直咬牙,眼中都快喷火了,高声喝道:“曹操!我与你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枉称吕布!” 说着,吕布带着众将南下袁术的地盘而去。(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第10章 乌桓国灭 各方的消息,不断汇集到辽东,传到王越手上。 如今,三韩、东濊、沃沮、高句丽已全部占领,加上辽东、辽西,整个东北、远东,已尽入王家之手。下一步,便是去收降乌桓了。 丘力居自从降汉以来,见识了王家军的强大,心中越看越心惊,即便自以为傲的塔林骑兵,在王家军中竟排在了末位。 听说,除了虎翼营、神弓营,在中原,还有骁骑营、虎骑营、盾甲营、虎贲营、陷阵营、先登营、神机营、神风营,这些部队,听意思,竟不相上下,都属于王家军团! 这王家军,到底强到什么程度?丘力居越想越怕,心里直发怵,暗道当日幸亏投了降了,这要继续干下去,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若说以前归降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却是心悦诚服,巴望着早日将自己的乌桓国整个迁入辽东,料想,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乌桓一族必定开支散叶,重现昔日辉煌! 带着五万部队,丘力居为主将,阿南沙、阿克沙、檀石仇越为副将,这些草原上的旧部,怀着故里的雄心,踏上了北征之路。 乌桓,原本是领地最大的北国,幅员辽阔,纵横近万里;后因内部叛乱,又被鲜卑、匈奴、大汉共征,一时支离破碎,到如今,只余不过千里之地,游牧在乌桓山脉,若非有着一支精锐的塔林骑兵,怕是早被匈奴、鲜卑给吞并了。 丘力居满怀心事,想着自己乌桓一族的历史。想着这几十年来的起起伏伏。一时感慨万千。如今。要迁入汉地,不知今后,会走向什么方向。 “唉……” 胡思乱想中,两日过去了。 当丘力居带领五万大军来到乌桓之时,竟发现眼前一片狼藉,满目仓茫,火光四起。 丘力居惊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大王,您可回来了!” “大王。救命啊!” 满目的伤兵,到处是尸体,百姓们见到丘力居,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衷呼着。 “踏顿!怎么回事!”丘力居跃下马来,抓起一名部落头领,睁目问道。 踏顿身中三刀,满身是血,悲声说道:“大王,来的是匈奴兵和鲜卑兵。是须卜骨和拓跋熊。他们联手来的。” 丘力居眼望着哀鸿遍野,气得目眦欲裂:“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踏顿回道:“大王。他们来了五天了,杀烧抢掠,把我们的粮食、女人都抢走了。” 丘力居大骂:“须卜骨!拓跋熊!我丘力居与你们势不两立!”骂了片刻,又问道:“他们走了多久?” 踏顿回道:“大王,他们分向两个方向,一东一西,今天早上刚走的。” “气死我也!阿南沙,你带阿克沙、檀石仇越往东追击鲜卑;我带领两万人追击匈奴,务必要抢回我的子民!” “是!” 没有耽搁,兵分两路,众军向两边追击而去。 不说丘力居,单说阿南沙、阿克沙、檀石仇越这一支,带着三万人,向东追击拓跋熊。 拓跋熊在辽东吃了败仗,觉得回去没法交待,便伙同须卜骨,浩劫了乌桓。 乌桓的精兵在丘力居手上,此刻还在辽东打仗,须卜骨得了消息,当即同意了拓跋熊的建议。两人各带万人,从东西两面,齐攻乌桓。 踏顿虽也算是草原第一勇士,但奈何手中无兵,奋力反抗之后,乌桓国破,整个国家被活动一空。 须卜骨、拓跋熊虽也损失过半,但收获却是空前的大,各自带着一半战利品,回返家乡。 拓跋熊还有五千多部队,压着十几车财宝和几千名女人,得意洋洋的向鲜卑大草原缓缓而行。 走到月光湖边,打算休息一晚再走,哪料黄昏时分,后方一阵烟尘,阿南沙追了上来。 “拓跋熊!拿命来!” 当年就是拓跋熊带的头,反叛檀石槐,致使东部鲜卑破落,阿南沙等人南逃。此时见了拓跋熊,三人自然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将拓跋熊团团包围。 拓跋熊大惊,抬眼望见是阿南沙,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哈哈……怎么?急匆匆的赶来送死?” 檀石仇越骂道:“拓跋熊,辽东之时,被你逃得狗命,今日我看你往哪里逃!” “哈哈……败军之将,焉敢言勇!”拓跋熊以五千对三万,却也不惧,排开阵式,与阿南沙对阵两边。 阿南沙弯刀挥舞,一声大喝:“杀!”三万大军,一齐向拓跋熊冲去。 拓跋熊见唬不住阿南沙,也是个狠人,拿得起,放得下,料来今日难以善了,便当机立断,放出马车,令马车冲向阿南沙,将阿南沙队阵冲散。接着,在马车后面,五千弓手弯弓射箭,如雨的利箭,铺天盖地的落在阿南沙军中,顿时死伤无数。 阿南沙顾忌敌军中的女子,竟难以还击,只得冒着箭雨,埋头前冲。 三波箭雨过后,阿南沙已靠近了车队,哪料那群女子慌慌乱乱,竟又将自己的阵式冲乱。 拓跋熊哈哈大笑,收兵趁机逃脱了去。 一阵慌乱之后,阿南沙调整了阵形,射出两波箭雨,只是拓跋熊去势很急,又都是骑兵,除了留下几百敌军,竟让拓跋熊逃走了。 阿克沙恨声说道:“大哥,怎么办?追么?” 阿南沙望着远去的拓跋熊,冷静的思考着得失。 檀石仇越道:“阿叔,追吧!我们有三万,他们只有五千人,跑不远的!” 阿克沙亦道:“大哥!追吧!大仇就在眼前。为何不报?追吧!” 阿南沙望了望拓跋熊。又望了望那些女子。咬牙道:“好!追!仇越,你带三百人,押着车队回去,会合丘力居,我与阿弟率大军追击!” “阿叔,我不回去!我也要去!”檀石仇越嚷道。 阿南沙拦手说道:“仇越,听话!你是草原的未来,不容有失!你去会合了丘力居。告之我们的情况。若是我们两日未回,你就回辽东,去搬援兵!” “阿叔……” “就这样!……阿弟,我们走!” 檀石仇越眼望两位叔叔带军离去,咬咬牙,带车队回了乌桓。 回到乌桓,没过多久,丘力居也回来了。丘力居只见檀石仇越一人,不由问道:“阿南沙将军和阿克沙将军呢?” 檀石仇越闷声说道:“两位阿叔去追击拓跋熊去了。” “什么!”丘力居大惊:“拓跋熊有多少人?” “五千。” 丘力居呼了口气,沉吟片刻。问道:“阿南沙将军怎么说的?” 檀石仇越道:“阿叔说,如果两日未回。就让我们去辽东搬救兵。” 看来,阿南沙也知道深入鲜卑的凶险。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丘力居有些懊恼,说道:“看来,去辽东搬救兵是来不及了。” “啊?”檀石仇越瞪眼惊道:“怎么?真的有危险?” “危险很大!如今的鲜卑,军力很大,且现在是个特殊时刻,漠北非常危险,不容小视。” “那……那阿叔他们岂不是麻烦了?怎么办?我们现在就去救他!”檀石仇越急了,就要带兵追赶阿南沙。 “等一下!”丘力居拦下檀石仇越,说道:“这样,你带着我乌桓百姓,迁往辽东,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王大人,我带着两万精兵,前去援助。” “不行!我要去救阿叔!”檀石仇越吓坏了,看样子,阿南沙他们有危险,早知道,就带小慈子来了,料来,他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丘力居却不怎么相信他的能力,瞪眼说道:“不行!我们都去了,我乌桓百姓怎么办?匈奴人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大军过来了!现在不迁,我乌桓百姓肯定死无葬身之地!必须要迁!” “我……我可以带兵去救……”檀石仇越粗脖子嚷着,但自己嚷着也没底气。丘力居这些兵,都是原塔林骑兵,是丘力居的嫡系,自己估计是指挥不动的,若是出了事,自己肯定担不了这个责任。 丘力居见檀石仇越明白了,也没去抹他面子给他解释,只沉声说道:“你是王大人的亲眷,不容有失。再说了,有我两万人,加上阿南沙将军的三万人,虽然还是有些麻烦,但要在漠北全身而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快去吧。” 檀石仇越沮丧道:“好吧。” 当即,丘力居找来几个头领,说道:“踏顿,这里不能久留,你带着大家,迁往辽东去吧。我已经跟辽东王家说好了,就在天目城北,单建一座城池,给我们乌桓族生活。” 踏顿道:“大王,那……那这里呢?” 丘力居望着远处的大山和草原,感慨道:“你也看到了,这里根本没法防守。我们现在势弱,占据这么一片肥沃的草场,面对匈奴、鲜卑,一点胜算没有。还是南迁吧。” 踏顿也明白乌桓国的情况,便与大家一道,打点行装,驱赶着牛羊,随檀石仇越南迁。 等乌桓百姓都走了之后,丘力居又等了半日,没见匈奴兵来袭,这才一把火将部落烧了,含泪带兵去往了鲜卑。 乌桓山下,火光冲天,北方大国,乌桓,就在今日,灰飞烟灭。 时代,就是这样的发展。今日的失去,也许换来的是明日更大的发展。 丘力居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去了辽东,百姓们再也不用颠沛流离,再也不用风餐露宿。百姓们,终究会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 有了这些,就足够了,灭国之辱,就让自己来承担吧。 丘力居唉了口气,高喝一声,带着塔林英雄们,向着东方而去。 “驾!” “呜拉!” “呜……呜……” 塔林英雄们,就像苍鹰一样,打着呼哨,在草原上策马奔驰,迎向未来。(未完待续。) 第10章 乌桓国灭 ------------ 第11章 草原遇伏 狼居胥山,地处漠北中部,由西南向东北方向斜插而入,全长四千余里,西北部是大沙漠,东南部是山林草原。 自从三百年前霍去病发动漠北之战之后,这里就成了匈奴、鲜卑、乌桓的交界,也是漠北各国各部落的交流中心。 在狼居胥山南部,有一片草场,就是当年王越到过的突末尔草原,也就是每年的草原分花大会场所。 今年,由于公孙度、公孙越的联合,东胡、漠北、西羌各国群起侵汉,莫原上大大小小上百个部落,也借着东风,南下捡便宜。在东胡灭亡、丘力居、拓跋熊、须卜骨败北之后,这些小部落竟幸运的躲过了汉军的围剿,掠回大量的金银财宝! 这些财宝、女人的汇集,也让今年的分花大会异常的热闹,各方部落聚在一起,交换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哈哈……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十多年了吧?网不少字” “是啊,自从辽东被王家占领了之后,这汉家的东西,是越来越不好拿了!” “这次多亏了各部大单于,联合南下,才让我们捡了这些便宜。” “只可惜,他们竟被辽东王家一战败北,以后这草原……可说不准谁家做主了。” “听意思……你好像有争王打算?” “哈哈,我可就算了,在我那小地方小打小闹还行,遇上大单于,可就没我说话的份了。” “拓跋熊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们都要结束了。” “应该快了吧。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他得到了些什么。” “再等等。再等等,等他来了就知道了。” 正在大家翘首以待的时候,拓跋熊终于姗姗来迟。 “拓跋大人,您回来了。” 众头领迎了上去,却见拓跋熊的队伍散乱狼藉,似乎刚经过一场大战:“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虽然是些关心话,但在拓跋熊听来。却分外的刺耳。 “哼!”拓跋熊冷哼一声,说道:“集合各部,准备战斗!”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的敌人是谁?” 拓跋熊怒道:“怎么?我现在说的话不好使么?还是汉家的财宝,让你们忘记了自己是谁?集合各部,准备战斗!” “是!” 众头领再不敢多言,匆匆招集士兵,反身向南包围而去。 “呜噢……呜噢……” 草原上的骑兵们,只要骑上马,便不由自主的激奋起来。打着响亮的呼哨,策马奔驰。不到百里。便遭遇了阿南沙、阿克沙部队。 “糟糕!不好!大哥,有埋伏!怎么办?”阿克沙心中大惊,紧急的勒住了马,惊恐的望着前方黑丫丫的胡人。 阿南沙自然也看见了,心中暗自吃惊,没料到这里竟有这么多的胡人,看样子,似乎不下十万! 怎么办?追还是逃? 简短的考虑了之后,阿南沙果断的说道:“撤退!” “是!” 三万大军都是军校毕业生,都是经过长年的刻苦训练,在得到撤退命令之后,立马调转马头,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疾速的向后撤退,竟没有一丝的慌乱。 “呜噢……呜噢……” 看到汉军要撤退了,草原上的骑士们更是打了鸡血似的,吆喝着令人心闷的呼哨,追向了汉军。跑在最前面的,依然是草原上的首领,拓跋熊,只是这一次,追、逃的角色,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 “我说了,你们逃不掉的!投降吧!哈哈……” 拓跋熊张狂的声音,从身后不停的传来;阿南沙、阿克沙兄弟很是着急。 “大哥,这样下去不行,马上我们就要被包围了!” 阿克沙不时的回头,眼看着越来越近的胡人追兵,心中万分着急。 阿南沙阴沉着脸,怜惜的望了望自己的弟弟,咬牙说道:“阿弟,你带人先逃,我阻挡他们一阵!” 阿克沙脸色一呆,说道:“我不!我不会抛下你的!大哥!” 阿南沙怒道:“快走!我们兄弟,能逃一个算一个。再说了,你还有阿仇,你不能死。” “大哥,阿仇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才不管什么阿仇阿稀,你是我大哥,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阿克沙脸上闪过一阵羞愤,然后是如铁般的刚毅。 阿南沙盯着弟弟的脸,良久,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哈哈大笑着,决然说道:“好!就让我们兄弟二人共同战斗吧,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兄弟们!反冲锋!” 二人哈哈大笑,带着三万大军,返身向十万胡人发起了反冲锋。 “轰!” “聿!聿!” “杀啊!” “冲啊!” 三万大军,发起了集团冲锋,顿时气势惊天!毕竟,这些都是精锐之师,是王家军!王家军的名头,可不是假叫的,那是在中原,都有着赫赫威名的王牌部队! 两军谱一接触,便展开了惨烈的生死肉搏。 王家军是精锐之师,但草原上的骑士们,却也不弱。长年的战争,令草原上的少年们,自小便习惯了战斗,习惯了鲜血的洗礼。 三倍的差异,令阿南沙的部队,除了在一开始的集团冲锋中占到一丝便宜之后,便渐渐落入了下风。 不停的有人被拉下马来,不停的有人被践踏而死,鲜血,染红了翠绿的草原,愤怒,已迷漫了阿南沙的双眼。 “杀!” “杀!” 兄弟二人,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带着士兵们反复着向四周穿插。一边极力的拉拢着部队。一边伺机向南突围! “哈哈……围住!把他们围住!一个也不准放掉!” 拓跋熊想起当年檀石槐对自己的欺压。心中的恨意汹涌而出,咬牙指挥着大军,将阿南沙、阿克沙牢牢的圈了起来。 即使阿南沙用尽了心力,但失败的结局,还是无法躲过。 三个时辰之后,三万大军,死伤过半,阿南沙、阿克沙。也被拓跋熊活捉了起来。 两人挣扎着,被四名刀手架着脖子压到拓跋熊面前。 “哟,我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草原的第一勇士吗?怎么?在汉人那当狗当习惯了,失去了草原雄鹰的血性了吗?”网不跳字。拓跋熊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阿南沙,轻蔑的笑着,一张胖脸上,透着讥讽的阴阳怪气。 “呸!成王财寇,要杀便杀。何来废话!”阿克沙怒着双眼,咳了口痰。吐向拓跋熊。 “我可舍不得杀你们!听说,你们在王越眼中,很有些分量,你们可值着钱呢,我怎么舍得把你们杀了?哈哈……”拓跋熊昂天大笑,“全部带回草原!” “呜噢……呜噢……” 大获全胜的草原胡人们,压着近万俘虏,拔营起塞,向北回到了漠北草原。 当丘力居带着援军来到的时候,这里已是一片狼藉,除了几千伤残士兵,只有满目的鲜血与尸体。 “阿南沙将军和阿克沙将军呢?” “大人,两位将军被胡人抓走了!” “他们怎么说?” 伤兵把经过叙述了一遍,丘力居脸色稍缓。 只要没杀死,只要他们有目的,阿南沙兄弟就没有危险,丘力居思虑片刻,便带着残兵,回到了辽东。 “什么!” 王越得了消息,大惊,“阿南沙,阿克沙被抓了?” “阿叔!是我害了你们!我要去救你们!”檀石仇越悲呼一声,便跳脚要出城救人。 “站住!”王越喝道:“你去救什么人?你能救得了人?” “救不了我也要去!那是我阿叔!” 太史慈见檀石仇越竟出言顶撞师父,急忙拉住他,低声说道:“小仇子,莫要冲动!” “可是……可是是因为我,才让两位阿叔被胡人抓走的!我怎么能不去救他们?” “别急!师父自有安排,听师父的!” “我……我……”檀石仇越望了望不怒而威的王越和四周冷静的众将,不由脸上一热,讪讪的说道:“好吧,我听大人的。” 王越心中暗笑,点了点头,“人是要救的,只是,此事应好好计议,不能总由着胡人乱来。” “不错!”柳毅说道:“这些胡子长年累月的扰我边关,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王越问道:“你们觉得呢?” “我同意!” “我没意见!” “应该煞一煞这些胡人的威风!” 众将纷纷赞同,王越说道:“好!那就趁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定下方向,众人便开始商议着营救和北伐的计划。 不同的是,这一次,檀石托兰竟也请求了出战,看眼神,似乎闪耀着复仇的光芒。 “你也要去?”王越有些不忍,关心的问道。 檀石托兰冰冷着脸,坚毅的说道:“我一定要去!” 王越盯着檀石托兰看了半晌,知道无法说服她,只得说道:“好吧,你做后军,随军出发。” 檀石托兰抬着头,盯着王越的眼睛,说道:“不!我要做前军,我要做先锋军!我要正面击溃拓跋熊!” 王越盯着檀石托兰,看着她眼中的坚毅,心中闪过一丝怜惜,望了望她旁边的檀石仇越,思虑良久,说道:“好吧!仇儿,你要好好保护你的母亲。” “是!”檀石仇越坚定的说道。一旁檀石托兰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随即便被熊熊的仇恨之火覆盖。(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11章 草原遇伏 ------------ 第12章 漠北征战 经过商议,决定以檀石托兰、檀石仇越、太史慈为前军,车公烈、丘力居为后军,黄忠为征北将军,柳毅为军师,统兵十三万,北伐鲜卑。 三日后,大军出发,王越站在城头,目送众将远去,感叹道:“还是军队太少啊。这北伐鲜卑,我竟只能派出十三万兵马!太少!太少!” 魏延道:“主公勿扰,我们虽然兵少,但个个以一敌十,相信以十三万北伐军,必可一举而平定北胡。” 童关亦点头道:“是啊,我王家军的强悍,那是威震天下,却是不能以数量来计算。” 顾雍道:“主公,臣下以为,当务之急,我们应当安抚百姓,收拢民心,平稳整个辽东。” 王越道:“哦?顾掾史,不知有何建议?” 顾雍道:“主公,我方立足之本有三:一是名扬海内外的王家商号;二是威震九州的王家军;三是广受尊崇的军官学校。如今,又将辽西、沃沮、东濊、高句丽、三韩纳入版图,多了盐厂、铁器、铜矿、海渔等多少优势,我们应该整合各方资源,优化我们的优势,弥补我们的劣势,将辽东变成真正的乐土。” 王越笑道:“说得很好。不知顾掾史是否有进一步的详细计划?” 顾雍道:“有的。请主公入殿,臣下细细禀来。” 王越左右看了看,笑道:“你们看,顾掾史无愧是蔡邕高徒,见识了得!” “哈哈……”众人齐声大笑,边笑边向殿内走去,听取顾雍详细的发展计划。 不说辽东如何发展,黄忠统领十三万大军,以檀石托兰的飞刀营、黄忠的神弓营、丘力居的骑射营为尖刀部队,气势冲冲的冲入漠北草原。 这些王家军的精锐,无不以一敌百的存在,面对那些草原上的游兵散将,无不切瓜般容易,即使偶尔碰上斥游兵,也在一阵箭雨之下,在敌人不及反应之时,便射杀当场超级养殖空间。 “将军,前面就是突末尔草原,就是阿南沙将军被抓走的地方。” 丘力居虽然对于副将的职位有些不满,但却知道,眼前这个青年,是王越的入门弟子,更是有着箭神之名的强大武者,他旗下的神弓营,无论是素质还是箭术,都比自己的塔林骑士要高出很多;若非在骑射上的微弱优势,也许自己在王家军中,还真没有一丝的地位!所以,在得知由眼前这个青年做主将的时候,丘力居这个昔日的乌桓国国主,并没有太多的怨言。 “嗯。”黄忠仔细的在草原上四处查探着,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得短暂的休息之后,继续北上。 夜晚,再一次安营扎塞之后,黄忠将檀石托兰母子请到了中军大帐。 “托兰将军,能为我介绍一下这漠北草原的情况么?”黄忠友好的问道。 檀石托兰冰冷着脸,望了望星空下的草原,脸色有些缓和,似乎在回忆什么,眼中竟闪过一丝柔情,但随即被浓浓的怨恨所代替,有些缓和的脸色,重又冰冷起来。“没什么好说的,就只是一些草原而已。” 黄忠望着檀石仇越,两人脸色有些尴尬。 檀石仇越悄悄拉了拉母亲的衣袖,红着脸说道:“阿妈,将军是想知道漠北草原上都有哪些势力。” 檀石托兰道:“势力么?”沉思片刻,又说道:“鲜卑共有十九个部落,其中以八部为大,分别是东部的段部、慕容部、宇文部;中北部有柔然部;西部有吐谷浑部、乞伏部、秃发部。” 黄忠心中数了数,疑惑道:“托兰将军,这不是七部吗?还有一部是谁?” 檀石托兰原本冰冷的脸色,闻言重又闪过一丝怨念,紧咬银牙道:“还有一部,就是我檀石部,也就是现在的拓跋部!” “哦……”黄忠恍然,歉意说道:“托兰将军,请放心,此次师父下了决心,此次必定为将军报仇血恨,恢复您檀石部的辉煌。” 檀石托兰不屑道:“哼,他?他还没这么好心!要恢复我檀石部鲜卑,还是得靠我们檀石家自己的力量!” 知道檀石托兰与师父间有些不快,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黄忠没再在这事情上纠结,继续问道:“托兰将军,那这八部,现在的实力如何?” 檀石托兰又沉了沉,说道:“七年前,我从漠北来到辽东之时,这八部保有兵力约在三十万左右,中部约占十五万,东、西二部约占十五万。如今七年过去了,估计,兵力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啊?这么多?”檀石仇越心中一惊,当年他逃难辽东的时候,尚值年幼,不知深浅,还以为就只是那十来万军队,没料到,这三胡加起来,竟有如此兵力。而此次北伐军,却只有十三万,还不到一半,又是客场做战,能赢么?檀石仇越担心了起来。 檀石托兰抬了抬眼,见两人都有些吃惊,缓声说道:“放心,漠北特殊的游牧生活和极低的经济环境,限制了草原上的人口发展。兵力再多,也只能这么些;超过五十万,那将是草原的灾难。” “哦,这样……”黄忠轻了口气,说道:“这还好。托兰将军,这些部落之间,有什么关联么?或者说,有没有我们可以分化的可能?” 黄忠的意思檀石托兰自然明白,赞许的看了看眼前的年轻将军,说道:“草原上的部落,跟中原有些不一样,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联合、分化,他们既是同祖,又是仇敌。都以草原雄鹰自傲,但又都容不下对方;就像同一个领地内的两只猛虎一样,只要有机会,绝对会不遗余力的去侵占对方,包括牛羊,包括女人星河贵族。而这些,大家都早已习惯,甚至很多部落首领之间,可能会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只不过,因为彼此的仇恨和深埋在骨子里的领地意识,这些关联,早被大家刻意的忽略去了。” “领地意识?”黄忠轻轻的咀嚼着这四个字,眼睛闪过一道道奇异的光芒;良久,对帐号高声喊道:“卫兵,去请诸位将军过来议事——包括柳毅军师。” “是,将军。” 简短的回应之后,没过多久,跑步声中,太史慈、丘力居、车公烈、柳毅相继来到中营大帐。 “黄将军。” “将军。” 众将纷纷见礼,黄忠起身还礼道:“诸位无须客气,请坐。” “黄将军,深夜召唤,可是有什么克敌妙计?我看这草原不是一般的大,我们十三万人,能打得下来么?”太史慈拜王越为师入了王门,跟黄忠也算是师兄弟,关系比较亲切,坐下后第一个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太史慈的话正中大家心怀。这里除了丘力居、檀石托兰外,其他人都没到过草原;临出发前,自觉以王家军的精锐,面对装备精良的三韩、高句丽尚且三个月就全部拿下,而对于落后的漠北,一个只能靠掠夺才能生存的国家,要想全面征服,自不在话下。 只是,真正到了草原上之后,才对广袤的草原有了新的认识。似乎永无边际的天空,和千里看不到人烟的草场,无不令众人心中隐隐泛起阵阵担忧。 柳毅脸色凝重,接口说道:“这次北伐,是我们准备没有充分,没料到草原会是这样的情况。不说伐敌,就是我们自己的补给问题,都是个麻烦。” 大老粗车公烈曾做过几年的圣女峰土匪,还是大当家的,但望着草原的情况,也有些恨铁不成钢,骂道:“这里有着肥美的土地,但这些鲜卑人为什么没有耕种?真是落后的民族啊。” 丘力居与檀石托兰都来自草原,自是明白其中的无奈,相视苦笑。 柳毅看二人神色有些怪异,问道:“怎么?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哦?”众人这才想起,眼前可是有两个现成的草原原著民,俱都好奇望着二人,期待二人众人解惑。 丘力居望着檀石托兰,见她又回复了往常的冰冷,只得轻咳一声,说道:“草原上以强者为尊,但同时,又相互竞争,相互侵袭。部落内部,可能十二万分团结,但在部落之间,却永远有着不可协调的矛盾。这是长久以来,草原上特有的一种生存规则,所有人,都有着各自的领地,遵循着横古的规则。在领地之内,团结互助,但在领地之间,却形如水火。” “生存规则?”众人眼露怪异,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如此远古的习俗?当自己是野兽么? 黄忠暗自点了点头。丘力居这话,倒与檀石托兰说的领地意识差不多,都有着明显的部落特色。 丘力居接着说道:“诸位莫要小瞧了这种远古的规则。正是有了广袤的草原,才令草原上的部落们在长久的征战中,生存下来;但正是这种长久的战斗考验之下,使得草原上的牧民们几乎全民皆兵。而他们的战士,也是个个百里挑一,刀术、箭术,无不惊人。这也是草原上的胡人能屡屡侵汉,但汉朝却拿胡人没辙的原因。所以,别看草原上很落后,但各部落的战力,却丝毫不差!尤其是身处草原,有着草原主场的优势,我们更应小心对待。” 众人听了丘力居所言,对漠北草原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柳毅神色更加的凝重了,沉声说道:“如此说来,这次北伐,却还是麻烦了。难怪当初霍去病挟百万之师,不过只是暂时的攻占了漠北,却在十几年之后,又被胡人抢了回去。这次北伐,倒应该好好计划计划才是。” ------------ 第13章 草原初战 众人商量了一晚,也没商量出什么妙招,只得先试着攻占一个部落再说。 这第一个目标,当然就选上了拓跋部落。不只是因为拓跋部落就在正北方向,距离最近,更因为这里原来就是檀石部落,有了檀石托兰的帮助,至少,有多一些了解,在主、客场来说,也拉近了一些双方的距离。 虽然现在的拓跋部落,已是漠北草原最大的部落,攻战起来,可能会倍感吃力;但作为北伐的首战,挟着王家军一贯的狠勇,若能一鼓作气之下,重重的打击拓跋熊,也必然起到威慑各部落的妙用。 所以,不论怎么考虑,这首战,必须得挑上这个难啃的骨头! 目标已经选定,众将便开始围绕拓跋部落谋划。 首先是做为前军的檀石托兰、檀石仇越、太史慈三军,先一步向漠北渗透,看能否拉到以前的一些旧部。 虽然大部落之间相互遵循领地意识,但在大部落的周围,也必须有很多小部落,遵循着草原规则,以强者为尊。当年檀石托兰的父亲,檀石槐,也曾是漠北第一勇士,是整个草原的骄傲的存在,更是曾一度用武力征服过所有八部的强大可汗。这样的强者存在,自然有着无数的附庸。即便后来被拓跋熊击败,但关于檀石槐的传说,还是在草原上广为的流传。 只是愿望很好,但事实很残酷。 也许是离开草原太久了,在辽东习惯了汉家的文化,使得檀石托兰大约是淡忘了草原的规则。在昔日的强者逝去之后,没有了强大武力的威慑,草原上的部落们,再一次化身为翱翔在天空的雄鹰,享受着无拘无束的自由。 檀石托兰连续访问了三个小部落,这三个部落,都曾是父亲檀石槐的忠实部下。但时过境迁,这三个部落也换了首领,早已对檀石部落没有了原先的归属感——更何况,檀石托兰只是一名女子。一种在草原上,女子,跟牛羊没什么区别,只能作为战利品般存在的货物坏蛋是怎样变成的最新章节! “阿蒙!阿泰!阿夜!你们……难道忘了当初月亮湖边的友情吗?” 檀石托兰很愤怒。眼前这三个首领,正是当初在月亮湖边的幼时玩伴,同样能力优秀的他们,甚至曾被父亲当做心腹般的培养过。如今,只是想联合他们,拿回属于檀石家的东西,竟得到了如此的态度!檀石托兰望着三人,眼中写满了失望。 阿蒙与阿泰、阿夜互视一眼,俱都面带不屑,冷笑道:“托兰,我们已经不年轻了,早过了那种幼稚的时代。现在拓跋熊是草原大可汗,我们自当以他为尊。或者,你认为,我们应该听你这个女子的号令?” 檀石托兰怒道:“阿蒙,莫要忘了,那拓跋熊是什么样的人!当初他只不过是我阿玛手下的一条走狗,却勾结汉人,谋害我阿玛。他是草原的叛徒,你们怎能以他为尊!” 阿蒙再次冷笑道:“叛徒?好像,托兰你,才是真正的叛徒吧?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跟那个汉人的可耻事情!” 檀石托兰怒道:“我是叛徒?若非是他拓跋熊要赶尽杀绝,我会逃到辽东去?我与汉人,又有什么可耻的事情了?” 阿蒙嘲笑的眼神,扫过一旁的檀石仇越,大笑道:“没有?哈哈……托兰,你真当我们不知道么?你的这个儿子,恐怕……” “住口!”檀石托兰拍案而起,拉着儿子便向外走去,坚定的声音再次从帐外传来:“这次我来,是一定要拿回属于我檀石家的一切的!你们若是归顺便罢;若敢与我为敌,莫怪我檀石托兰不念昔日的友谊,对你们狠下杀手!你们自己考虑吧!” 檀石托兰离去后,帐内回复了安静。三人相视看了看,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瘦小的阿夜弱弱说道:“阿蒙,阿泰,怎么办?看来,托兰是来真的。我们……真的要跟托兰为敌么?” 脾气暴躁的阿泰瞪眼喝道:“为敌又如何?当初我们费尽心力,百般讨好,她可正眼瞧过我们?只不过把我们当猎犬一样使唤而已!如今想到我们了?求到我们了?我索尔泰才不会再犯那种傻!要去你们去,我索尔泰是绝对不会去的!” 阿夜面色通红,诶诶说道:“可是……托兰她……” 索尔泰喝道:“她什么她!背叛了草原,投靠汉人!如今得了汉人的帮助,又想来耍大小姐威风?我索尔泰早看不顺眼了,才不管什么檀石家,拓跋家!” 阿夜还待要辩解,阿蒙抬了抬手,阻止二人的争吵,沉声道:“此次王越派兵北伐,只不过十三万之数,虽战力不凡,但情况尚不明了。我们先不要急着表态,看看再说。至于托兰,我们不迎也不拒,静观其变即是。这是当初那个汉人师傅说的,叫以不变应万变——汉人的某些东西,还是很有道理的,我们应该吸引才是。” “……哼!” 阿泰、阿夜思量片刻,觉得阿蒙说得不无道理,冷哼一声,便不再争论。 ………… 檀石仇越被拉着离开了部落,忧虑的问道:“阿妈,怎么办?真的要杀了三位叔叔么?” 檀石托兰冷声说道:“哼!从今以后,你没有这三个叔叔了!他们的心思,我能不懂?只是欺负我是一女流而已!哼,战场相见,我倒要让你们看看我这女流之辈的厉害!” 檀石托兰又走访了五六个小部落,但都没有投靠的意思,最大的收获,也只有一名年长的首领,曾经是父亲的长辈,是祖父的亲近,还算有些旧情,愿意放开自己的领地,同意托兰大军通过。 “葛丹爷爷,谢谢您游戏异能系统!”有了那么多的拒绝,葛丹的善意,令檀石托兰深感庆幸。 葛丹捋着满头的白发,感慨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父亲。若非我听信馋言,也不至于令你父亲名败身死。你能回到草原,葛丹爷爷很欣慰,也算是为我叶祜禄部对檀石家的一些补偿吧。” 檀石托兰心思聪慧,自然明白葛丹的意思,当即坚定的说道:“葛丹爷爷,我会记住叶祜禄部的恩情的。” 葛丹满意的笑了笑,目送着檀石托兰远去。 两日后,十三万大军,在葛丹的帮助下,快速的通过了外围部落,直插拓跋熊的老巢! “杀啊!” “冲啊!” 如雨的利箭铺天盖地的罩向拓跋熊的部落,拓跋熊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该死的老东西,竟敢叛我!等我打退这小娘皮,看我怎么收拾你!”葛丹的背叛,令拓跋熊很是受伤,气得哇哇直叫。本以为有前面五个小部落的阻挠,拖个十天半月应该没问题;哪料这老葛丹竟直接闯开部落,放檀石托兰过境!一时大意,竟令拓跋熊措手不及,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守。 “可汗,现在怎么办?他们有十多万人,我们只有七万!” 四周的亲兵们有些着急了,汉人来势汹汹,尤其是其中有两万的塔林骑兵,那是曾经草原上的第一骑兵,谁都无法小视的强悍存在。 当年乌桓国破,丘力居被四方围攻,就是凭着手中的这支塔林骑兵,先后顽强的顶住了汉军、匈奴、鲜卑的连番攻击! 历时五年,乌桓国就如打不死的小强,坚韧的活跃在漠北草原。 那一役,乌柦国的塔林骑兵名扬天下,北部部落说起它,无不心生敬意;同时,也造就了乌柦国北部四大国之一的强大地位! 如此强大的草原部落,却因一时贪念,南下攻击王家,十万大军,只余两万残存。 少了塔林骑兵的乌桓国,就如少了爪的猫一样,顷刻间被匈奴、鲜卑给洗劫一空。如今,这只利爪又回来了,更是带着十数万强大的王家军,这股战略,别说士兵,就连拓跋熊,都有些心怯。 双方的骑射部队在方圆几十里的草场里,呼啸着打转,你追我赶,你进我退,利箭如雨般的向对方倾泄。虽然拓跋部占着地理优势,但架不住臂力过人的塔林骑兵,这些人不单射程远,且个个兵强马壮,灵活过人。 “部队缓慢后撤,拖住汉军;再派出信使,严令各部派出精兵,每部至少一万人,若有不尊者,杀无赦!”看着士兵一个个倒在草原上,拓跋熊心疼了。看来,靠自己一人,是不行的。这些附庸小部落,是时候出点力了。别以为不反抗就可以置身事外,若是我拓跋熊倒了,你们也逃不了好去! “是!”传令兵得令,四散奔袭各部,强招各部精兵。 在拓跋熊的布置下,拓跋部纠缠不战,而王家军长途奔袭,后继乏力,战事,慢慢平缓下来。 黄忠见今日难以攻占,只得召令休兵,安营扎塞,明日再战。 第二日,黄忠派出檀石托兰的前军,冲击拓跋熊部落,结果接连受挫,只得再次派出丘力居的骑射营,也就是前身的塔林骑兵。 骑射营的加入,战力果然番了几倍,拓跋部连连后退,不得已,又开始兜圈退让,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广袤的草原,给双方提供了无限的缓冲空间。几万大军在草原上飞驰翱翔,谁也耐何不了谁,战斗一时进入了胶着状态。 ------------ 第14章 北部拓跋 有了葛丹的有意放水,北伐军长驱直入。 拓跋熊不敌,依着草原的广阔,与北伐军周旋半月,损失惨重。 拓跋熊的失利,使得那些依附与他的小部落都有了异心,尤其是夕日檀石槐的旧部,在檀石托兰的二次劝降之下,纷纷来投。 一时间,北伐军气势大盛;拓跋熊再无心恋战,向北撤退,败逃千里。 “哈哈……” “让我们共饮此酒,庆祝我王家军北伐的初胜。” “呜拉!” “呜拉!” 半月后,黄忠率领北伐军,攻占了拓跋熊的部落,杀牛宰羊,庆祝初战的胜利。 檀石托兰母子、太史慈、丘力居、车公烈、柳毅分坐两边,后面是葛丹、阿蒙、阿泰、阿夜等小部落头领。 “哈哈……” 黄忠喝完酒,捋着胡须上的酒渍,开怀大笑。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领军,第一次指挥大集团作战,面对漠北最大的拓跋部,能取得这样的胜利,实是激动不已。他给自已倒上酒,遥对檀石托兰,笑道:“托兰将军,此次能旗开得胜,与托兰将军功不可没。待回报师父,必定为您请功。” 收复了自家的地盘,檀石托兰心情也好了很多,随口说道:“这是为我檀石家作战,与他人无关,请功,就不必了。” 黄忠知道檀石托兰自与师父有怨,不好多言,苦笑一声。端着酒碗转向葛丹等人,说道:“葛丹头领,葛尔蒙、葛尔泰、葛尔夜,众部漠北的英雄。你们的功劳,我已回报主公,想必过几日,便有封赏下来。还请诸位在此稍待几日。” “谢将军。” 葛丹等人有了心里准备,恭身称谢。 等黄忠谢过众将,檀石仇越站了出来,趁着酒兴,叫道:“将军,请给我一万兵马,我要追击拓跋熊,救出阿南沙叔叔、阿克沙叔叔。” 众将闻言,纷纷请战。黄忠思前顾后。一时难以抉择。转头问道:“柳军师,临出征前,师父言及。有什么困难之事,可请柳军师商议。不知柳军师可有良计。” 柳毅放下酒碗,沉目片刻,说道:“蒙主公抬爱,以北伐军师之职待我,毅心存感激。黄将军,毅有一问,此漠北初战,我们得已胜利,黄将军可知为何?” 黄忠道:“自是我王家军骁勇善战,无敌于天下之故。” 柳毅道:“骁勇不假,但要做到无敌于天下,却是万难。只说一月前的第一次交锋,我们以十三万精税,与拓跋熊二十万骑兵,大战与沐尔察草原,连战五日,却是不相上下,各有胜负。这是为何?” “这……”黄忠沉思道:“那是我王家军不习惯草原作战。相信有了此战,我们王家军熟知草原之后,必定战力大涨。” “不错。”柳毅点头道:“我们王家军习惯了东部山林,习惯了攻城掠塞,却不习惯草原骑战。这草原之上,骑战很是叼钻。他们有了便宜便占,没了便宜便跑,来去如风。此战若是没有草原朋友的相助,别说胜利了,能脱身怕是已是不易了。托兰将军,柳某之言对否?” 檀石托兰自得道:“不错。草原上自有草原上的规则。王越想以十三万王家军征战草原,无异于痴人说梦。我早说过,要拿回我檀石家的荣誉,还是得靠我草原儿郎,还是得重建我檀石大军!” 黄忠端着酒碗沉思良久,不得不承认王家军的短板,问道:“那……柳军师,可有良策。” 柳毅道:“此事我早已修书一封,随战报回报于主公,相信不日便有消息,还请将军多待几日,主公自有明示。” 黄忠无言,只得转了话题,与众将喝酒。 “那……那阿南沙、阿克沙二位叔叔怎么办?”檀石仇越忧心说道。 柳毅道:“我们攻占了拓跋熊的部落,这里有他的父母妻儿,相信拓跋熊不敢对二位将军不利。所以,我们还是静待主公消息,有了新的指示,我们再行动不迟。” “……好吧。”檀石仇越想想也成,只得一边忧心着,一边与众将喝酒,尤其是葛丹、葛尔蒙等人,都是好多年未见,此时相聚在一起,又同一阵营,自是欢喜,不一刻便忘了忧难,与众人闹到一处。 五日后,王越的指示传来,却是封葛丹、葛尔蒙、葛尔泰、葛尔夜等人为北部都护,并如各部头领回返辽东,听王越亲封。 这相当于得到了汉朝的认可,承认了葛丹等人在漠北的独立地位。葛丹等人自是大喜,带着亲兵,喜气洋洋的南奔辽东天目城,便是连丘力居等人,也竟有些眼红。 待葛丹等人走后,黄忠再次召集众将,却是拿出了第二封密信。 黄忠拿着信签,钦佩笑道:“柳军师,你可眪得我好苦啊。原来,你却是早有良计。” “哈哈……”柳毅心知黄忠肯定料到王越的新计是自己献的,不由讪笑道:“非是我不言,实是此计,却是不能为外人道也。” 众将迷糊,纷纷问道:“什么计?还这么神秘?” 黄忠瞄了瞄柳毅,调笑道:“柳军师此计妙是妙,就是……有点欠光明磊落。” 柳毅没料到黄忠竟直言不讳,脸色微红,尴尬笑道:“这不是为了早日收复漠北么,非常时期,只得行非常之事。” 两人这么一说,众将更是好奇了,纷纷叫嚷。 黄忠再次看了看信签,再次啧啧称赞,道:“柳军师之计,真是妙不可言。表面上是封了葛丹等人大官,实则是为了调开葛丹等人,使各部失去头领,失去指挥,然后以檀石槐的名义,迅速统合各个部落,召集各部青壮年,充入王家军,以草原之军,征战草原。” 说到这,不由得望了望檀石托兰,笑道:“倒是与托兰将军的意思不谋而合。” 众将沉思片刻,纷纷叫道:“妙啊!妙啊!” “草原上不是骑兵厉害么,我们便把草原上的骑兵征召入伍,以骑兵对骑兵,还怕拓跋熊那斯不成?” “难怪主公要葛丹等人亲赴辽东,难怪主公要为他们亲封都护。却是为了给我们赢取召兵买马的时间!” “哼,难得,他总算记得了草原人的厉害!” 檀石托兰见王越听了自己的意思,嘴上仍是得理不饶人,心中却是颇为得意,开始展望檀石大军的重建。 计意已定,众将便分头行动。 不消半月,整个拓跋部便被王家军来回梳理了几遍,征召了十一万青壮年,混编入王家军,开始在大营外整训。 待葛丹等人回来之时,二十万大军早已整训完毕,葛丹等人纵有想法,也不敢有什么怨言,毕竟得安身自处,都护一邑已是难得的恩处了,众头领也只得接受这个结果。 一月之后,王家军已壮大到三十万大军,其中草原原著军队已达二十万,在丘力居两万塔林骑兵的训练之下,战力大涨,终于有了军队的样子。 又一月,王越的最新指示到达,整训完毕的三十万王家军,再度挥师北上,直捣逃入柔然部的拓跋熊残军。 拓跋熊有个老婆,就是柔然部的公主,拓跋熊败北之后,便拼命死战,只救出了这个柔然部的老婆,绑架着阿南沙、阿克沙,逃入柔然部。 若说拓跋部最盛产的是马,那柔然部最盛产的,便是美女。 柔然部地处北部雪原,长年冰天雪地。柔然部的女人各个冰肌雪肤,金发碧眼,各个都有着天生的柔软腰肢,很多盗匪强抢了美女,不远万里的送到中原,往往能一夜暴富,身价千万! 拓跋熊败北之后,受到了柔然部大头领柔然末法的款待。 柔然末法自然不是什么善人,早在嫁女之时,便想着通过美丽的女儿,收伏拓跋熊。哪料不到三年,拓跋熊竟是一战败亡。好在女儿无事,柔然末法也看在他带来的那些财宝面上,勉强接收了他。 “柔然大人,那汉人王越心思毒辣,狼子野心,勾结了昔日檀石槐的女儿,檀石托兰,妄图征服我们漠北草原。柔然大人,我们同是草原英雄,岂能坐视汉人逞威?请柔然大人发兵,驱逐汉人!” 拓跋熊慷慨激词,口沫横飞,想说服柔然末法出兵帮他夺回部落。 柔然末法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点头说道:“嗯。草原,永远是我们草原人的草原。汉人想要征服草原,却是痴心妄想。此事我自有打算。拓跋熊,你既已败北,便在我部安养吧,南战之事,便无需操心了。” “这……”拓跋熊大急,柔然这老不死的,莫不是想要借机侵吞我的部落?可不能让他得逞! 拓跋熊还待要争辩,柔然末法抬手说道:“好了。此事就此决意。我儿,好好伺候拓跋头领。请吧!” “我……” “附马,走吧。父汗要休息了。” 拓跋熊连话也说不了了,被柔然氏拉出了大帐。出了大帐,他南望自己的草原,心中暗苦,大叹一声,随着老婆远去,垂头丧气,人也似乎老了三分。 拓跋部,怕是自此烟消云散了! 唉…… 拓跋熊英雄迟暮,难再雄心;而帐内的柔然末法,却是哈哈狂笑,意气风发。 ------------ 第15章 一统漠北 三十万大军,倾巢出动,在草原上斥马奔驰,如同一片黑蚁般,铺天盖地,惊世骇魂。 一路上,草原各部纷纷闻风而逃,降者无数。黄忠仍是用着老方法,将头领驱逐或是诳走,强征青壮年,洗劫各部。 至柔然部时,已有三十五万大军,牛羊无数。整个拓跋部,已尽入王家之手。 过十日,眼前已是一座大山,翻过这座大山,便是柔然部了。 只见山这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绿意葱葱;山那边,竟是冰天雪地,万里冰封,望眼去,竟白茫茫一片,天地间竟只有黑与白,再无它色! 一座山,竟隔着两重天。 呼呼的寒风,似乎要将天地冻成一体。 众将纷纷惊叹,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好在柳军师早有准备,将厚皮毛穿上,在山坳雪地中训练五日,待适应雪地气候之后,便挥师下山,直扑柔然部。 柔然末法虽想得挺美,想着依托雪地奇险,出奇着战胜王家军。但想法是想法,现实却是很残酷。 王家北伐军本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绝对是整个大汉朝顶了尖儿的存在,又经北部草原将士的指点,可说是准备工作做得相当到位。 不五日,王家北伐军便大破柔然本部。不到一月,柔然部败,整个北部冰雪之地便尽入王家军之手。 至此,大汉北部,整个北部草原。便被一分为三。中间被王家军占领,东边是段部、慕容部、宇文部,西边是吐谷浑部、乞伏部、秃发部。 喜讯传回辽东,王越心怀大慰。眼看冬雪将至,到时候整个北部都要封山,想要再打仗,却是不现实了。没法。王越只得召回北伐军将领,只留下一些精兵良将,镇守拓跋部和柔然部。而那些降卒,自是被带到辽东,重新整训,选出精壮战士散入各军,扩大王家军规模。 整个冬季就在不断整训,建设、开荒中度过。第二年春天,万物复舒。王家军便如活了的战争机器一般。充满了血液。嘎嘎的运转起来。 编队,演练,后勤。物资,兵甲。马车。有了几次大战经验,整个辽东,在重开战争机器之后,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至三月,北部草原的雪地开始融化,北伐军兵分两路,一路东征,一路西进,同时进攻段部和秃发部。 有了三韩的利刃神兵,有了来自曹操的弩车,有了漠北的精良骑术,王家军的战军完全暴表,两路大军推枯拉朽般长驱直入,东西六部胡人败得是稀里哗啦。王家军战无不胜,只用了一年时间,便尽灭六部。 到第二年,整个北方已尽入王家军之手。辽东的版图,已经完全超过了大汉的版图。 北部的战争没什么悬念,但中原各地,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曹操、张扬、吕布、袁绍、袁术、孔融、陶谦、孙坚等人大肆火拼。往往为了一个城池,今天你抢到手,明天我抢到手,后天却被他给占了去。 曹操得了小皇帝刘协,建都许昌,一时意气风发,大有指点江山,天下有我之意。 这一日,曹操正在研究新式马蹬,打算把后世的马蹬直接带入这个时代,正在关键时候,却接到秘报,王越已经一统了整个漠北八部。 “嘶……这王越,果真了不得。莫非,他也是穿越而来的?原来只是占了蒙古、朝鲜、韩国,现在居然把整个俄罗斯的东南部给占了去!要说他不是穿越的,谁信?”曹操拿出自己画的世界地图,在亚州画了一个圈,看着王越的地盘,两眼红通通的直发亮。 “莫非俺这穿越来的不是主角?好歹俺也是曹操啊,凭什么你王越在北方占地圈钱,俺老曹却只能在中原四面受敌?不行,俺得给你找点麻烦。”曹操吧嗒着嘴,揉着脑袋嘀咕着。 最近用脑过度,两个曹操又开始争夺身体的主动权,前段时间刚刚大战了一场,那个来自钢铁厂的屌、丝曹操终于占了上风,换成他上白班,三国曹操上夜班了。 眼看着王越在北方玩得是风声水起,曹操不干了。当即找来张扬,说道:“张将军,最近可好?” 张扬冷眼瞧了瞧曹操,说道:“曹丞相,你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某倒是忘了给您道喜了。” “哈哈……多谢张将军了。只要张将军愿意,大将军一职,曹操还是做得了主的。”此曹操虽然不爽彼曹操,但这权侵朝野的滋味,倒是爽得很,一时竟忘了找张扬来的来意。 张扬冷眼道:“哼,不必了。张某自、由自在惯了,便不夺曹丞相的美了。曹丞相找我来有事说事,没事告辞了。” 曹操一拍脑门,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我记得你跟王越是死对头,不知现在如何?” 张扬道:“当然。我与王越不共戴天。他杀我父母,毁我家园,此生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曹操大喜道:“张将军果然真孝子,曹某佩服。今日我得了情报,那王越枉自托大,竟然妄想吞并整个漠北。那漠北何其辽阔,王越兵不过十万,如何守得了这么多的地盘?我料想,他辽东必定空虚,只要张将军带精兵前往,必可一击而斩首!” “斩首么?”张扬在穿越前是闻名金三角的顶尖雇佣兵,当然十分熟知斩首战术。只是,那辽东如龙潭虎穴,单不说那些王家军,只那王越便武艺高强远胜自己,身边也不乏枪剑好手,要暗杀,却是如何容易。 曹操见张扬缩首缩尾,心中瞧不起他,但不可否认,这家伙确实是个搞暗杀的好手,身边能给王越弄点麻烦的人,怕是只有张扬。当然,吕布那斯不算,与王越比肩的人物,只可惜却是不能为已所用。 曹操正要再来劝说,却有董司马来访,只得先放下张扬,将董司马请了进来。 曹操端坐在主位上,抬手问道:“董司马,此来不知有何贵干?” 董承跟随小皇帝来到许昌,见许昌虽说不至于荒凉,却与繁华也不靠边,才知上了曹操这恶贼的当,但那时后悔已晚,权力也尽落曹操之手。就比如眼前,想提个人都得找曹操来商量,实是可恨。 董承收敛不满情绪,揖手说道:“曹丞相,吾前日听闻快报,辽东郡守王大人在北方大败群胡,尽收漠北八部,扬我大汉国威。吾等商议,意为请奏陛下,册封王大人为辽东王,镇守辽东,管辖漠北草原。” “辽东王?” 曹操与张扬俱都大惊。这尼玛已经到了封疆立番的地步了?这王越绝逼是穿越主角!那我们俩成什么了? “不行!绝对不行!”两人异口同声的喝道。 董承吓了一跳,虽然早已料到曹操会作难,却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而且,曹操反对也就算了,这张扬,兵不过三千,小小百户将军,怎敢如此说话?虎假虎威的狗奴才罢了,哼! 心中这么想着,去不能这么说出来,董承只得耐心说道:“曹丞相,北胡素来与我大汉不和,曾无数次的侵边扰民,侵害我大汉利益。如今王大人尽收北胡,不单为我们北疆死去的将士报仇血恨,更是解了我大汉北疆的边境威胁,让我北方官民永保太平,这是何等功绩,若是不加封,如何安抚我大汉万民悠悠众口?” 悠悠众口?曹操心中嘀咕,这王越名威已经大到如此地步了么?有些夸张了吧?正想着,曹操突然一阵头疼,惨叫一声,捂头差点跌坐地上。 “丞相!” “丞相!” 两人大惊,门外侍卫也闻声跑了进来:“丞相,可安好?来人,快请华神医。” 华佗匆匆赶来,把了脉,又给曹操吃了颗药丸,曹操这才缓过劲来。 “呼……呼……嗯……嗯……” 曹操闭着眼镜,软软的靠在大椅子里,后面一个侍女轻轻的为他揉着脑袋,一个侍女小心的帮他擦着额头上的虚汗。过了半柱香,他才睁目回神,挥去众侍卫、侍女。 “曹丞相,可安好?”董承、张扬眼中尽是幸灾乐祸,嘴上却关心的问道。 曹操当然明白这两人没安什么好心,冷哼道:“还好。再活个三五十年没问题。董大人所言某倒是赞同,王大人为国为民,理应受此恩封。某没什么意见。” “啊?” 董承傻了眼了,刚还在组织着语言,准备再次说服曹操,哪料他痛了次头之后,居然满口赞同,再不提反对之事,这是为何?太诡异了。 张扬也傻了眼了,惊呼一声,急忙问道:“曹丞相,这怎么可以?若是给王越封了王,岂不承认了他北方霸主的地位?再说了这大汉从来没有什么王,若是给了他,皇权何在?” 曹操扫了张扬一眼,道:“张将军勿要担忧。我们虽是封了他为辽东王,却是要他来朝廷受封。皇帝要亲自封他为异姓王。” “啊?” 两人一听,这才明白曹操的意思。只是,若是让王越来许昌,有利也有弊。曹操、张扬有了杀害王越的机会,而董承何尝没有求助于王越的机会?只要王越带兵来许昌,这些土鸡瓦狗怕是要顷刻便覆。 众人各怀鬼胎,这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隔天,朝廷便派出十名使者,快马北上辽东,传达旨意。当然,这十人却全是曹操的心腹,传的,也当然是曹操之意。 ------------ 第16章 南下中原 十名使者来到辽东天目城之时,正值天目城三月三上巳节,城里城外一片欢腾,好不热闹。 经过连年的胜仗,天目城集合了附近五胡三韩两郡的各方特色,连人种都有金发的,棕发的,黑发的,各方文化交相荟萃,人口更是暴棚,繁荣程序远超当年的雒阳,更勿论现在的都城许昌了。它跟天目城比起来,就跟小村跟大城的区别一般,令十名使者又是惊叹又是羡慕。 无数士兵混在平民中间,一起打扫着街道,泼水清洗路面,修理树杈;小孩子们围在四周打打闹闹,和谐平静。 城外小河边人头攒动,洗头的,洗衣的,洗澡的,挤得河岸满满当当,男男女女,老弱妇孺,也不忌讳着沐浴更衣。 河中各种小船画舫穿流如梭,文人骚客喝酒吟诗,划拳舞剑;河中漂流着各种各样的纸船酒盅,传递着福气祥瑞。 岸边还有些北胡巫人,南疆苗人,各画着彩脸,插着彩翎,舞着神杖祈神。 城中广场上,数十口大锅,里边煮着兰草,几里之外便能闻到那股独特的纷香。能有资格来广场中间做祀的,当然是非富即贵,贵人们手拿兰草,沾着兰汤,挥洒在身上,以图辟邪除秽。 “这天目城,果真繁华。这景象,怕是我们大汉从来没有过的。这辽东,果真是了不得了。” “好热闹,要不,我们先玩耍玩耍。明日再去传旨?” “也好。这上巳节一年一度,难得遇上,倒是要好好的沐浴一番,也许能给咱们带来一年的好运也说不定呢。” “走。去广场上。” “走。” 十名使者兴致冲冲出了驿馆,来到城中广场。守卫见他们锦衣玉领,倒是没有拦阻。只是暗卫却是盯上了他们,不消半刻。便被他们查得个清清楚楚,形成情报传到了枢密营文央、尹四妹手中。 王越此时正带着群臣在天坛祭神,皇甫天心、孙黛、夏侯涓、董家三姐妹、蔡琰等妻妾跟随一旁。 仪式结束,洒了兰汤,王越带着妻妾回到府中,看着文央送来的情报,沉吟道:“操许昌口音,那么便不是皇帝的亲使了。不是皇帝的,那便是曹操的。曹操这老小子想做什么?” 文央道:“师傅。徒儿以为。这些人必定是打着什么焉儿坏的鬼主意。依我看,直接当乱民杀了一了百了。咱们来个不知情了事儿。” “这怎么行?”王越瞪了他一眼,道:“三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溜儿?” 旁边众人偷笑,文央尴尬道:“师傅。咱们现在功高震主,全天下谁不知我王家军厉害。我看这曹操做丞相不满足,肯定是要打我们的主意了。咱辽东现在可是人多地广,不用理会那个无能的朝廷。” 王越笑骂道:“再无能的朝廷也是朝廷。为师平时教你们恩义忠诚,岂能做出反朝叛民之事。这话在屋里说说就行,莫要在外面被人听到,省得人家戳我脊梁骨。” “是,师傅。我不在外面说,只在家里慢慢商量。”文央笑嘻嘻的说道。 “没个正形!”王越道:“不用去管他们,只要盯着别让他们闹事儿就行,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就当来天目城游玩的了。” “是,师傅。” 文央退出去之后,王越拉着夏侯涓的手,说道:“涓儿,你别生气,我跟曹操可没什么仇怨,文央说着玩的,你别放心上去。” 夏侯涓感激的说道:“老爷有心了。奴家既嫁入王家,便是王家的人,与表叔却是再无关系。不说无仇无怨,便是生死关头,奴家也必站在老爷身边,不敢有丝毫异心。” “哈哈……” 王越满心笑了。当初董媛之事实是前车之鉴,虽说这些年董媛也衣食无忧,却只能在西院独处,王越是几年没去过了,也不知她近况如何。 第二日,十名使者通报守卫进到城主府,宣读了旨意。 “建安壬午年卯月庚申日,慧明献帝陛下策书:辽东郡守王越大败北胡,收伏八部,功在千秋,特封辽东王,永震漠北。即日动身前往许都受封,钦此。” 领了旨,打发了使者,众人聚在大殿议事。 车公烈头一个跳出来大叫道:“辽东王啊,主公,这是自高祖平王之后第一个异姓王。主公,看来皇帝是非常重视您,以后咱辽东也是一方诸侯了。” 丘力居喜道:“那我们以后岂不是也可以开府建牙?自已给自己封官了?” “当然,那是必须的!”几个降将兴致勃勃,开始讨论自己能捞个什么官儿来当当。虽说不是汉民,但能当汉官,谁不乐意? 顾雍撇嘴道:“一方诸侯?何止呢。诸侯充其量不过州牧刺史,如公孙瓒、刘焉、刘虞之流,我们这是王,是与梁孝王、鲁恭王之类并肩的王公贵族,那是正儿八经的一字比肩王,是可以继承皇位的!” “啊?” 众人大惊,这才知道这个辽东王的份量。 “这……这皇帝是什么意思?想把皇位让给咱主公来当?”车公烈傻了眼了。 “轰……” 众人哄哄哄的议论开了,个个不敢置信,又个个眼冒金光。这可是皇位啊,九五之尊的至高神位,谁人不心动? “主公……这……以后是不是要叫您陛下了?”太史慈本来就大的眼睛,这回快凸出来了,差点要就跪下朝拜了。 “陛下大人……” “师傅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有意思啊!” 众人一时兴起,瞎起了哄。 王越看着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个个手舞脚蹈,看着可乐。笑骂道:“你们这些崽子,我这是辽东王,可不是辽东皇。好了,别闹了。也不怕人笑话。” “哈哈……” 众了闹了一阵,柳毅步出班列,揖手道:“主公,这辽东王是好。可以一事,却不能不防。” “哦?何事?”王越奇道。 柳毅道:“主公,这皇帝虽封了主公为辽东王,却暂时做不得数,王印锦冠朝服一样没来,要到许都受封才算有效。这许都如今乃曹操地盘,主公此去,却是凶险万分,不得不防。” “嗯嗯!” “是啊。这皇帝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要封就封呗。却封个一半,留一半算个什么事儿。” 众将嘀嘀咕咕的骂上了,也全不管什么官家朝廷的。王家军连年征战。威震海内,如今辽东地盘比大汉朝还大。众将心大了,又天高皇帝远,倒还真不拿小小的傀儡皇帝当回事儿。 王越心中一噔:“嗯,这倒还真是个事儿。曹操今时不比往日,这老小子有了皇帝做幌子,这些年没少捞好处。听说他还在沛国大建秘密基地,大搞兵器改造。文央,给大伙说说你们收集的情报。” “是!” 文央应声出列道:“主公,众位兄弟,枢密营从六年前曹操打下沛国之时便派了大量秘探监督。五年前发现曹操召集了大量的铁匠工匠大建工坊,又开始从益州动用车船人马运送黑土,也就是我们现在称之为煤炭的烧火料……” “黑土?那黑疙瘩能干啥?难道他曹操怕冷得厉害,把整个沛国给烧暖和了?这小子也太怂了吧?”车公烈不屑道。 文央不满被打断,噔了车公烈一眼,继续说道:“煤炭自然还有大用,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不说煤炭,但在一年之后,他们便造出了车弩,斩马刀、冲车、井阑。其中车弩、斩马刀我们已经用于实战了,在去年的北伐战中,立下过什么样的功劳,想必大伙都很清楚。” “哗……” “原来我们用的车弩、斩马刀,居然是曹操给发明的?” “莫不是正跟那黑土有关?” 众人纷纷猜测。 文央点头道:“不错。经过我们后来的深入调查,在牺牲了数十位秘探之后,终于探明了曹操的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 文央得意笑道:“那曹操自以为机密,却哪知这天下哪还有我们枢密营查不出的秘密?” “快说!快说!快别卖关子了。”众人见文央还在卖弄,差点就要破口骂上了。 连王越即使早已知晓的人,也忍不住翻了白眼,对文央这小子欠揍模样很是不耻。 文央尴尬笑道:“莫急,莫急……唉……干嘛……我现在就说!”推开火暴脾气的车公烈,文央赶紧说道:“却原来,那曹操不知从哪得了方法,在他的秘密基地里大搞什么大炼钢,听说是一种比铁更厉害的金属,一把钢刀能力敌三把铁刀,着实厉害!” “大炼钢?以一敌三?难怪我们的斩马刀这么厉害,杀起胡人来如切瓜般轻快。却原来这不是铁刀,而是钢刀?”丘力居、黄忠、魏延等参加过北伐的将领纷纷恍然,暗自吃惊。 檀石仇越惊道:“那……叔叔,我们岂不是很麻烦?若是以后曹操出了更厉害的马枪,却不卖给我们了怎么办?” “是啊,是啊。我们的枢密营没有弄到这炼钢的法儿吗?”车公烈瞪着大眼问道。 文央眼色通红,哎哎斯斯的说道:“这个……这个……还没有完全掌握……可不是我们枢密营兄弟不行,而是那曹操贼得很,关键工序只有他的至亲参于,甚至有时候他连至亲都不信,自己亲自上阵,不让旁人靠近!” “嘶……这斯,竟然如此小心?倒是个大麻烦。” 王越见众将有数了,这才说道:“所以,不管朝廷如何,这曹操,却是我们的大敌,是心腹大患。我看那十个使者都是曹操的人,摆明了想来探我们的虚实,又不让我们探明旨意。这老小子鬼着哪。” 老好人蔡邑这会也捻着胡子说道:“主公,我在雒阳为官之时,听访间传闻,曹操曾数次去过桥玄公府上,桥公一次都没见他却又说他是命世之才;许子将也曾月旦评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可见此人非寻常角色。不得不防。” 众将纷纷点评自己眼中的曹操,却多以赞扬为主,无不暗暗吃惊。 王越道:“那这许都之行,是去还是不去?诸位有何高见?” 车公烈嚷道:“去!干嘛不去!带上十万大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怕他曹操干鸟!” “噗……”侍候一旁的董新儿噗嗤乐了,好悬没把王越的茶壶打翻了。 王越噔了车公烈一眼,车公烈挠了挠头,脸色通红,呵呵着退到一旁,不敢再言了。 柳毅笑道:“主公,微臣也赞同要去。一是不去不行,毕竟是皇帝旨意,不好明目张胆的置之于不顾;二是此去许都,正好探一探那曹操能耐,最好能把沛国的炼钢之法给弄到手,以后便不会再受治于曹操,我们也能打造一支钢铁军队了。” “是啊,拉上十万大军……呃……我不说了……”车公烈又蹦出来叫嚷,被王越扫了一眼,又缩了回去,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王越道:“那带多少人马去合适?或者,干脆我单枪匹马去得了。我若要去哪,想必没人能拦得住。若那曹操心存歹念,我便杀了他再跑也如探囊取物。” 柳毅道:“主公神威,曹操自然难挡。只是中原地广,势力杂乱,各方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动全身,不比北胡直来直往以刀箭论输赢。” 车公烈不解,想问又不敢再问,倒是丘力居帮了他忙,问道:“战场上,不以刀箭论输赢,还能论啥?喝酒么?” “哈哈……”见丘力居问得有意思,众人皆笑。只是久在中原的蔡邑知道其中内情,却是不表。 柳毅也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明了的。将来丘将军去到中原,自然明了。” “好吧。”车公烈、丘力居、太史慈、檀石仇越、阿南沙、阿克沙等人,尽管都有些好奇,但柳毅不说,也只好压下心头,对中原战场多了三分期待。 经过众人多次商讨,最后订下九千精兵,八百近卫,黄忠、魏延、羊咕、车公烈四将跟随,文央、尹四妹、窦辅、太史慈各带五百人暗中相护,共万余人斥马南下,直入豫州许昌。 王越这是要时隔十年,再会中原群雄。只是此时再不是江湖侠客一名,却是坐拥数万里江山的辽东王! ------------ 第1章 会诸葛亮 夕阳如火,霞光漫天。 三月的幽州山林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处处鸟语花香,风景如画。若是截开这一段单看,怕是谁都要把这里当做是江南水乡,任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竟是当年中原人口中的寒苦之地,不毛之地! 而这一切功劳,俱都要归于辽东王家。是王家以一已之力,将辽东发展成了整个东胶大陆的商业、文化、军事中心,每日从东南西北汇聚到辽东的商船、车队数以万计。作为辽东通往中原、西京的必要通道,幽州也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成了行商走卒的黄金商道。 自公孙瓒谋害王越不成反被灭之后,幽州北地的渔阳、俊靡、北平等地便落入王家之手;而南面的袁绍野心勃勃,窥伺幽州五地已久,在公孙瓒败亡之后便紧跟王家军脚步,连占数郡,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将幽州南部、西部纳入囊中。 自那后,袁绍便自信心暴表,自以为天下无敌,在吕布、曹操抢迎献帝之时,妄想横插一足也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结果却是碰了个头暴血流,被气急败坏的吕布给连挑数城。要不是后来吕布记恨袁术,跑去祸害袁术去了,怕是袁绍非脱三层皮不可!即便这样,也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有这等绝好的痛打落水狗机会,做为奸雄的曹操自然不会放过。 在迎回献帝之后,为了展现自己的力量,曹操点齐三军。亲自领兵出征,北击袁绍,将没来得及喘气地袁绍杀了个溃不成军,青州、北海尽入曹操之手。气得袁绍吐血三升。本来血亏的他,更是直接病倒在家,自此闭门谢客,专营自己的老巢。再无进取之心。 没等袁绍病好,结果王越又来了。一万兵马虽不多,但那要看谁的军队。王家军那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军,来一万,怕是没有三两万不够人吃的。而最关键的是,那是王越的军队,是天下武将的公认老师,是天下第一剑,谁敢为抗? 袁绍以为王越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这么一想。惊吓过度。竟然三天不到便没了气了,袁家上下一片哀鸿。 王越得了消息,真是哭笑不得。打发了前来投靠的高干,也拒绝了袁熙的求援请求。谁也没理,稍作修整两天,便直接南下去往兖州。 到了兖州,还没等与曹操照面,便被一群蒙面人偷袭。那偷袭之人射手敏捷,更是精通各种吹箭、响箭,令王家军防不胜防,死亡无数。好在王越当年得张角赠经,这些年又一直没有停止过修炼,功力参天,寻常利箭却是难伤他分毫。 打退刺客之后,那被活捉之人眼见逃生无望,竟然吐毒而亡。 文央的枢密营自来号称无孔不入,但这次暗中追踪竟然把人给追丢了,灰头灰脸的退了回来。 “哈哈……文央,平时你不是很得意吗?今天怎么?焉儿了?”车公烈大笑。 “师傅,那些刺客肯定是专业干杀手的,连我们枢密营都能甩开,肯定不一秀。 ”文央辩口道。 王越摆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不怪你。你继续去探查吧。” “是,师傅。”文央垂头丧气的走了去,也不顾车公烈的嘲笑了。 会见了曹操,把被行刺之事一说,这老小子来了个一抹三干净,装聋作哑故作不知。 王越见这情况心里便有数了。看来,这事多半曹操知情,甚至可能就是这斯参与的。只是自己没有证据,说不得他什么。看来这亏是吃定了。 改天朝会,皇帝亲封王越为辽东王,授了王印,发了锦衣玉服,这辽东王算是名正言顺了。 授印的时候,董承接连给王越使眼色,连皇帝刘协也面露焦急,看样子有事要王越帮忙的样子。 王越即便还没去听,大致也能猜到小皇帝的主义。只是这里是曹操的地盘,自己人马受制,却是一时半会动不得。王越冲二人点了点头,意思是明白懂了,又摇了摇手,指了指北方,意思稍安,等我从北方调兵,必保陛下安全。 刘协不是傻人,相反很聪明。当初王越抄董卓家的时候,那董家老九连王越都骗了,却是被刘协一口叫破,聪明劲是不比王越差。此时见王越手势,大致也明白过来,暗自呼了口气,冲王越送去了感激的眼神。 既然答应了皇帝,王越便不好食言。当晚,找来众将商议对策,却是都没个主意,此时才觉没把柳毅、顾雍带在身边,实是不方便。只得派出枢密营北上传信,希望柳毅、顾雍能出个主意。 那之后,王越便当个没事儿人,天天不是找曹操喝酒,便是在许昌各处转悠。曹操几次探话,王越口风紧得很,便说好久没来中原,要四处转转为由,全不理会曹操的白眼。 王越不走,曹操也没办法,张扬又刺杀不成功,只得这么耗着。 这一日,曹操准备趁着北方袁家内乱,咬下几块肉来,但王越不走,赖在自己地盘又不放心,只得邀请王越同往。 王越带着几百亲卫同往,结果却又遇到那群黑衣刺客,气得王越带兵追击。 这一追,直追出上千公里,直到徐州,在一个山村里,终于追上了那群刺客,在黄忠、魏延、羊咕、车公烈、太史慈的围剿下,杀了个干干净净。 “终于清净了。”车公烈抹着汗说道。 王越也觉得喘了口气,总算把这些粘皮糖给揭了。虽然难免还有余党,甚至那头领都没有抓到,但主力被杀,想要再来行刺,怕是没有个七八年别想了。 “噫,这是哪了?”黄忠四处打量问道。 羊咕出去一打听,回报道:“师傅,这里是徐州琅琊国,听说不远处的阳都,有位奇人,精通八算之术,天文地理无一不精。” “哦?还有这号人物?走,看看去。”王越来了兴趣,打马向阳城而去。 进了阳城,来到一官吏之家,这家占地广阔,很是兴盛,门口两座大石狮,门牌上诸葛府,却原来这人家复姓诸葛,是原司录校尉诸葛丰的后人。 还未打门,门却自己开了,从门里龙贯而出两列门童,各式花女散花留香,管乐钟鼓,齐喧奏鸣。 王越看这情形,乐了:“哟,这倒有意思了。莫非这人有预知之能,能提前知道我要来,早布下阵式欢迎我的?” “师傅,说明您声名在外,这诸葛家怕是早盼晚盼,盼着您老的到来。”太史慈拍马道。 “去!”王越瞪着太史慈道:“说这话,也不怕人笑话。油嘴滑舌。” 正骂着,门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这位少年说得不错,亮等这一日等了十年了。” 人末到,声先来。等人出现之时,只见那人一身白袍长袖飞舞,羽纶花扇,道貌堂堂,果有神仙风采。 那人大笑着迎向王越,挥舞着羽扇拱手道:“王太傅,恭候多时了。请。” “你知道我要来?”王越奇道。 那人笑道:“当然!早在十年前张角陨落之时,我观天象,才知你才是我的有缘人。” “有缘人?这话从何说起?”王越好奇,心中更是吃惊,张角陨落之时,自己与他关系非浅,这人能把我与张角提到一块,果然是有几分本事。 “王太傅,先里边请,容亮再给您介绍几位朋友。”那人笑着将众将迎进了诸葛府。 王越、黄忠几人相顾无奈,只得既来之则安之,先进去再说。 府内,早有数名名士装扮之人相待,见王越进来了,纷纷起身相迎,拱手作揖,纷纷问候。 “这便是王大侠?天下第一剑?果真风流人士,名不虚传。” “我观王大人天庭饱满,地革方圆,必非池中之物。” “为什么我在王大人身上看到了一丝龙气?莫非王大人有化龙之能?” 那羽扇文士见众人新奇,得意道:“怎么样?我当日请你们来等,你们还不情不愿,如今可有怨言?” “没怨言,没怨言。” “不虚此行。” 王越等人被当猴子看,很是无奈,说道:“这位兄台,不给王某介绍介绍么?” 羽扇文士道:“哈哈,怪我。这是司马徽、这是庞德公、这是黄承彦,都是附近有名的文士,我是这家主人,姓诸葛名亮,字孔明。” “诸葛亮?孔明?”王越一惊,想了又想,道:“好似很熟悉的样子,但就是记不起来。” 诸葛亮眼神闪动,大笑道:“王大人也觉得耳熟?这就对子。此时晚间再说,今日是来给王大人请风的。走喝酒。” “喝酒。喝酒。”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等人也是妙人,虽第一次与王越相见,却如认识多年的忘年好友一般,拉着他便去往后堂喝酒。 王越满脑子的疑问,却不好问出口,只得随在众人身后,稀里糊涂的坐在了酒案前,没多久便与众文士打成一团,杯来盅往,喝得是好不快乐。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锺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脾气相投的人,也许用不了盏茶功夫,便能成为知已好友。 ------------ 第2章 恍如隔梦 当晚,宾主皆欢,众人相继散去,诸葛亮将王越拉进书房,关上房门,令丫环、护卫走出百米外不得靠近。 王越好笑:“诸葛兄,什么事情神神秘秘,非避过旁人?” 诸葛亮笑道:“让王兄见笑了。非是亮多心,而是此事非同寻常,旁人怕是听之不得。否则必引来天灾人祸。” 王越道:“天灾人祸?这么严重?诸葛兄放心,王某听力还行,这方圆百米断定无人,放心好了。” 诸葛亮道:“该死,我倒是又忘了王兄天纵之才,武功已入化境,旁人自是难逃您的耳目。这我就放心了。” 王越道:“诸葛兄,今日你能预知我来,倒是本领非小。这倒与郭嘉的三爻封算之术有些相似,莫非诸葛兄也精通此道?” 诸葛亮笑道:“三爻卜算之术,却哪比得了我?我这叫天演之术,乃天之术,岂能与凡人相比?当然,王兄也同样,身怀天之术,此术不比我差。” “天之术?我怎不知?”王越奇道。 诸葛亮神秘一笑:“王兄真的不知?我料想,张角当年陨落之前,应该有跟王兄说过什么吧?” “什么!” 王越大惊:“你……你……莫非你也……” 诸葛亮神秘笑道:“不错,我也是天外之人。这大汉朝,有八位天外之人,称八部天龙。如今张角陨落,只余七人。而我与王兄互为天、风,原为对角之势。却因张角的地龙陨落,致使改变了天势,使我与王兄反倒成了相依之势。自引我与王兄是一荣既荣,一损俱损。” “哦?”王越听得悬乎。有些不知所云。 诸葛亮继续说道:“原本我早就应当主动去寻找王兄的,但我是风龙,却是不能出山行走,否则怕有乱相之源。所以。早在十年前,我便在打听王兄消息,这一等,便是十年了。” 王越听着越听越奇,但听他说得玄妙,倒还像那么回事,当下颔首道:“诸葛兄,那我这天龙,是个什么个说法?” 诸葛亮道:“天龙者。为天下也。王兄不用知晓天龙何解。只需顺应本心。随势而行即可。这天下再怎么乱,我相信,也乱不到王兄身上。且那些失势者。只要依托在王兄身边,便可逆天改命。逢凶化吉,必可得保全身。” “哦。”王越听他这么说,那颗吊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诸葛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说那些什么八龙、天、风的,我听得悬呼,你让我顺应本心,我便知道什么了。” 诸葛亮摇头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宝箱,开了锁,又打了数个手印,最后用一根桃木棒将箱子打开,从中取出一团锦布放到桌上,道:“王兄,这东西,我可是为你保管了十八年,现在物归原主了。” “十八年?我好像没有东西存在诸葛兄这里吧?”王越奇道。 诸葛亮道:“这是上天安排给你的,非人力所能阻挡。十八年前发生了一场地震,整个徐州正是震心。而这卷书经正是当年地震时天外飞来的,最后落在我手,我便算出了它另有明主。你且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王越上前翻开锦布,一层又一层,到第三层,现出一本黑色经书,封面上只有一个镏金大字――“易”。 王越道:“这……这是何经书?一个易字,倒是很有气势。” “诸葛兄翻开读上一读。” 王越信手捧起,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道:……至妙妙品,无上至真。隐奥难明。於是诸天同声赞叹。上白天尊。请开法要。时於座中咸生欢喜。无量光明。开悟群品。复有无色界天子从彼所来。其名曰皓。庭霄度国天帝王子。渊通元洞国天帝王子。翰宠妙成国天帝王子。秀乐禁上国天帝王子。如是等辈。四天王子闻是希有妙相之事。各率国人智男正女。同会四种民天。腾胜梵度贾奕常融天…… 王越看了看,深思片刻道:“这好似是一种讲经,似在解决天尊天道由来。” 诸葛亮道:“不错。这道经,看似解什么虚无的天尊天道。但我想,他必定不止如此。相反,我倒以为,这不是一部完整的经,必然还有另外部分,合起来必是另一层意思。而这,正是我们外来之人的根源。” “外来多这的根源?我们么?”王越问道。 诸葛亮笑道:“不错。而且,我猜想,张角必定也有一本吧?” “啊!”王越这回明白过来了,原来诸葛亮早知他从张角那得了一卷经书,才特意拿出这卷经书来,莫不是想要交换? 诸葛亮见王越起表情,便知他想岔了,笑道:“王兄误会了。我不是想换王兄经书的意思。说实话,若是我能修这本书,我早就修炼了。只是这不是我的道。我的道,另有所在。这经书,放我手里也没甚作用。只有在王兄手中,才能化为势力。这个势,便是天龙之势。” “这样……”王越被人道破,倒是不好意思了。 诸葛亮道:“王兄,经书你尽管拿走,只要你认真研习,我料想天龙之势必成。到时候,说不得我还要借一借王兄之势,共参天道。” “一定,一定。”王越也不矫情,收了经书,便拍胸脯保证。 诸葛亮笑了笑道:“王兄,此间事算是已了,我也能安下心了。只待异日我另一个贵人到来便能出山,到时再与王兄相酒言欢。” 王越听出人家意思了,讪笑一声,便拜谢出门。 第二日,王越便拉上黄忠等人告辞而去。 待离开琅琊国,王越回马远望阳城。至今仍觉恍惚。昨日之事好似梦中一般,听了一堆似是而非之言,又莫名其妙得了本经书,打了个圈。稀里糊涂的便离了开,如今想来,真是不可思意。 “这诸葛亮,倒似神仙般。妙人!妙人!” 王越笑了笑,斥马回身,出徐州回到兖州,会合了曹操,继续向河东行进。 队伍且战且行,到河东,会合了马腾马超父子,当然马超也拜见了师傅,与黄忠、魏延三师兄弟也是彻夜欢谈。 接下来对战高干。曹操兵强马壮。兵器精良。自是战无不胜。不到月旬,便将高干击败,吞并并州。领翼州牧。回到兖州后后又击败了袁谭,占据了平原郡。将袁家的地盘给侵占了大半。 此时时日已过六月,王越也得了消息,柳毅带领五万兵马从辽东渡海直达青州,便在月初黑暗之夜,带着黄忠等人星夜赶路,脱离了曹操大军,赶去青州会合了柳毅。 到天亮之时,曹操发现王越不见了为时已晚。待得知大量王家军突现青州之时,便知大势已去,不敢轻试王家军锋芒,带着大军回返兖州。 王越见曹操跑了,也不客气,直接兵临南皮,逼降了袁谭,将青州控制在自己手中。 至月,又接到了高干的投靠文书,这回跟来的,还有袁尚、袁熙两部的两名手下。这二人倒不是表示袁尚、袁熙之意,只言心向辽东,希望得到辽东的庇护。说白了,就是袁尚、袁熙两部出现了叛徒,投靠了王越。 这一回,王越手里有六万精兵,见袁家确实香火将尽,便接受了三人的投效,顺利的接手了幽州、翼州全境,令曹操这个翼州牧却是有名无实。曹操也只能口头上讨伐几声,实现连个屁都不敢动。 有了这些地盘,王越便驻军在邺城,正好扼守在并州与兖州之间,令曹操首尾不相顾,难受要死又偏不敢发作。 到第二年开春,西部羌胡又开始犯边,从高原上直冲并州,曹军又要防备东面的王越,又要防止马腾的反复,顿时四面楚歌,连战连败,虽后来调兵遗将将并州失地又追了回来,但物资早已被羌胡抢走,气得曹操头疼病又发作了,只得遣使王越,只要王越答应共同出兵攻打吕布,便将并州送上。 王越考虑再三,便同意了曹操的请求,派人接收了并州,在黄土高原上布下重兵,防止羌胡再犯。 倒不是王越犯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是他一向讨厌胡人,见不得胡人猖狂,打算等腾出手来,便把高原上的羌胡给收拾了。就如当初的漠北一般,有时候你不惹他,这些胡人反倒来惹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疼打怕,打死。像现在的漠北胡人,八族灭亡,多数族人都迁到辽东来生活了,只留下部分商甲行卒在各族建城,将胡人汉化,永保汉人统治。 这黄土高原也是穷困之地,长年高温、低雪,温差巨大,又没什么可种的,只能靠狩猎为生,最后的结局,肯定也是败亡。 既然答应了曹操,王越便亲点两万精兵,随同曹操,一同攻向扬州。 吕布当年迎帝失败,找袁绍出了顿气,便跑去欺负袁术。当年吕布看上袁术的女儿,想要求亲,被这老家伙辱骂,便一直记恨在心。于是便跑到寿春,三日便破城,占了寿春宫,将袁术的几个女儿全抓了来,给貂蝉当丫环,随便给自己暖床。 之后又得陈宫来投,吸收了上一世的教训,从袁术的几个女儿中,挑出两个漂亮的,送给了陈宫,又在寿春城中找了座超级豪华的府邸送与他,拜他为军师祭酒,什么事情都问过陈宫,听取陈宫的意见。 陈宫顿觉得投明主,全心全意的为吕布出谋划策,不到三年,便将长江以北的半个扬州给占了去。袁术更是直接被气死在庐江,死时连个送行的都没有,一搓香,一捻土,便埋在了郊外土神庙,死得是无声无息,一了百了。 ------------ 第3章 顿悟天道 王越带着两万jing兵随同曹cāo南下。。 一路行来,开始之时王越还会找曹cāo喝酒聊天,也曾关心过曹cāo的头疼之病,对于他头疼前后绝然不同的差异很是好奇,但曹cāo总是避而不谈,也便变得没了意思。 时间久了,王越便找了个车,静坐车内,对于攻打吕布,再也不怎么入在心上,大多是交给黄忠、魏延他们去做,连曹cāo也不去找了,只管闭门修炼武功。 自从在诸葛亮那得到的那卷经书,王越便riri拿在手中研读,细细体味其中的奥妙。偶有时候,也结合了皇甫家的经书、张角送的经书,三本结合着练,竟有一种水ru相通的感觉,武功境界更是突飞猛进,对于天地能量的理解越加的清晰,似乎又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境界,又回到了“看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的”境界。 只是这个“看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与最简单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多些不同,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修炼不知时ri,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军走走停停,似乎打了几仗,似乎攻了几城。曹cāo也曾来找过他,邀他一同去观战,王越便以读经为由推托过去。曹cāo心奇,不知这王越吃错了什么药,有心去问,却又觉得问了也没什么意思,便随得他去。 王越也不解释,两人便这么井水不犯河水,从兖州直打到徐州。将吕布打得节节败退。 这一ri,王越正在修炼,突然黄忠、魏延等人来见,说是有几位师兄弟来了,想要求见师傅。 引了进来,却是曹休、张郃、华雄、曹休、张郃、乐进、曹豹、许褚、典韦、颜良、文丑等人,全都是当初的亲传弟子,或是军校中的天才子弟。都是受过自己亲封的将才。 王越笑了笑,放下经书,收了功问道:“今ri怎么人这么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众人吱吱唔唔,你推我搡,谁也不说话。 王越皱着眉头道:“张郃,你说。” 张郃不情不愿,扭捏半天,但做为这里边辈份最大的人,也无法推脱。便轻声说道:“师傅……我们……我们是有事来请教师傅,请师傅为我们解惑。” 王越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有难,要不然。你们这些小崽子怕是不会回来看我。” “师傅。”几个弟子同声呼着。羞愧的低下了头。 王越道:“好了,为师不怪你们。说,什么事情把你们都给难住了?” “师傅,”张郃道:“弟子等原来无能,全奈师傅教导之恩,第子才有今ri成就。弟子等等永生难忘。自从出师以来,弟子等励jing图治,不敢有丝毫懈怠,行兵打仗,也从不弱了师傅威风。” 王越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郃又道:“只是……师傅,师兄弟们出师后各奔前程。不打仗还好,如今战乱四起,各方相互为敌,兄弟们难免……难免要战场相见……尤其是我们同一界同一校区的师兄弟,原本关系理是极好,如今……却是兵戎相见,要手足相残,实是苦恼。” 王越点头道:“嗯,天下武将出王门,学生多了,这倒是个问题。” 众弟子一齐跪拜在地,齐声呼道:“请师傅为我们解惑。” 王越皱着眉,深思着。 帐房内油灯啪啪直响,众人默不作声,连呼吸,也尽量的轻声轻气,生怕惊扰了师傅。 王越望着眼前的这些弟子,他们都是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每一个人的过往都历历在目。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信念和习惯,但来到王门,他们便一同吃饭,一同练武,同风同雨数十载。如今他们学业有习,出了师门又各为其主,回到了不同的地方,为着不同的信念效力,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引导着这一切,将这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捻在一起,又划分得清楚明了。 这……这似乎与经书中所言的某些道理不谋而合。 这是一种什么力量? 这力量,是怎么运行的? 王越越想越觉得深奥,越想越觉得奇妙,想着想着,竟然闭上了眼睛,用耳朵,用心,用自己的思想,去感受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心越飞越远,越飞越高,似乎来到了熟悉的辽东,似乎看到了天心、孙黛等人在花园中嬉戏,似乎看到了老父慈祥的笑容,似乎看到了几个儿子娶亲又生子,各奔前程; 王越笑了笑,心又飞得高了,越飞越远,飞出天目城,飞出辽东,又似乎飘到了漠北,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看到了凌厉的寒风,看到了刺骨的冰雪,俊马在草原上奔驰,人们在风雪中前进,在饥寒中挣扎…… 接着,他的心飘过风雪,越过青山,看到了一只金毛狮王在捕猎一群花鹿,然后又看到了一只野熊,在舔犊自己亲生的小熊。 接着,又来到了神秘的西域,他看到了一群漂亮的姑娘们,手拉着手走在街上,身披着细长漂亮的珍珠彩衣,蒙着神秘的面纱,扭动着光洁的腰肢,口中娇唱着动人的歌谣; 越过青山,跨过黄河,听着船夫穿着绿蓑衣,喊着嘹亮的号子,他的心顿时随着号子越飞越高,又似乎飞到了战乱的中原,只见天地间突然充满着激昂的厮杀声,刀光剑影,人昂马翻,张角死了,吕布死了,张扬死了,曹cāo死了,诸葛亮死了…… 无数人死去,又无数人出生,他们化着一缕缕青丝,飞到空中,连成一片。 那天,竟一片青芒。 青芒中,三本金sè的经书缓缓转动,闪着万丈的光芒,来自九州各地的丝丝青芒慢慢汇聚,最后竟都化入经中。 光芒越来越盛,三本经书又慢慢合而为一,最后成形一道光环,充满了整个世界…… 而自己,竟站在那神秘的光环中,昂望着大地,慢慢的升上了天空,渐渐远去…… 这就是世界?这……就是未来? 王越突然有了一丝明悟。隐约感觉到天地间再无一物,只余下千丝万缕的青芒。 这……就是天道? 这就是世界的界限了? 当年,张角是不是就因为这一道界限,死死的被压制在第十二重天,再难得到寸进么? 如今,我也到了这一地步了? 我能否突破这丝天道,我能否打破这天地束缚么? 不知为何,王越竟突然有了一丝茫然。 “师傅。” 徒弟们敏锐的感觉到了师父的变化。在那一瞬间,似乎师傅突然间消失了,可是他又明明的坐在那里,又偏偏给人一种不存在的虚空感。 师傅……这是怎么了? 众人正在惊异之时,突然又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师傅一直都在,似乎从来没有消失过。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明明师傅还是那个师傅,但又很奇怪的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似乎多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气息,似乎多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意境,似乎阵阵光芒,从师傅身上散发开来,令人忍不住的想要摩顶膜拜。那些生生死死,那些打打杀杀,竟突然从心中消失。 这种感觉,太奇怪,也太诡异了。 “师傅……您……您是师傅么?”众人小心的问道。 王越睁开双目,两道神彩一闪而逝,望着急切的徒弟们,微微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还是我,你们还是你们,有什么变化么?” 随着王越的几句话传来,他身上的光芒缓缓隐去,慢慢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师傅,那个真真切切,实实在在,触得着,看得见的师傅。 “呼……师傅,吓死我们了。” “是啊,我们还以为您要离开我们了。” “我竟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依赖过师傅,似乎师傅就是我们的天,就是我们的一切。师傅,您不要离开我们,好吗?” 几个大男人抹着汗,竟如小孩儿般小心翼翼的恳求着,早把什么兄弟相残,沙场相见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王越笑了笑,道:“现在,你们还困惑么?” “不困惑了。” “徒儿等知道怎么做了。”众人都是聪明人,其实心中早有算计,只是放不下师傅,放不去同门之谊。如今知道了师傅之意,却是再无牵挂,心中再无羁绊。 王越道:“既然知道了,那便去。” “是,师傅。” 众人虽然依恋,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陆续离去了。 这一去,也许今生再难相见; 也许再相见时,已不在此间。 众人重聚在一个帐内,大碗的喝酒,大声的叫喊,歇斯底里,疯癫狂燥。待醉倒之时,眼睛却望着夜空,眼角的泪,如星辰般明亮。 众弟子走后,王越取出三卷经书,郑重的摆放在案上,一本一本的拿起来,重新看着,望向窗外,天空还是那个天空,月亮,还是那个月亮。那青丝不见了,那光芒消失了,但王越坚信,他们是存在的,而那光环,必是自己一生的追求! 至于徒弟们……我有徒弟么? 王越笑了笑,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经书之上。 月光如水,纱灯如迷,天地间,竟出奇的一片寂静。 ------------ 第4章 泰山之巅 第二ri,王越告别众人,单人单骑,离开了军营,漫无目的,便这么随意的走着,随意的看着。。 江南的水乡,西北的戈壁,高原的雪域,东胶的海洋…… 时隔二十年,王越再一次行走江湖,再一次丈量着九州的山山水水。 赤壁的大火,夷陵的万人坑,北邙的血河,西山的夜哀啼…… 中原仍是战火连天;漠北草原在王家的经营下,焕发着勃勃生机。 军校的结业武将越来越多,他们被各方强豪争相招揽,奔赴各地各自领兵,厮杀着,哭泣着,谱写一曲曲传扬千古的神话。 曹cāo在洛阳称帝,刘备在成都称帝,吕布在武昌称帝,孙策带着全家投奔了辽东。 王越的儿子王懿,继承了辽东王,统治整个幽州、翼州、并州、漠北、三韩,又在灭亡了羌胡之后,继续西进,威逼凉州! 王越平静的望着这些,没有了昔ri的热血,没有了昔ri的感慨。一切好像都与自己无关,一切又好像与自己息息相关。 十年后,王越回到了中原,静坐在泰山之巅,一张桃木的书案,一盏琉璃的纱灯,案上摆着三本经书,灯中燃着不灭的青油。 他就坐在案前,读着经,炼着功,望着云起云涌,等待ri出ri落。 灰尘,落在他衣上,他没有掸去; 小鸟,落在他头上,他没有挥去; 风雨。落在他身上,他没有理会; 渴了,便喝露珠,饿了,便吃野果; 时间慢慢过去,他身上的灰尘越积越厚,他身边的花草越长越高。 一只松鼠在案底做了个窝,生下了她的第一只小松鼠; 一群候鸟。chun来秋往,把这里当成了栖身的家。 时间又过了十年,王越沉睡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但心中却越来越清明。到了后来,竟是一月两月的不醒,三月五月的不吃不喝,人体,已到了凡间的极限。 这一ri,太阳升起。金sè的海洋降临在泰山之巅,一道道缥缈的霓虹从天而降,落入到那三本经书中。丝丝扣入。将三本经书照得越来越亮。待到艳阳高照之时,那三本经书已亮如明珠竟缓缓升起;待到ri落之后,月华升起,又有一道道隐约的白光从月中升腾,落入经中,缓缓流转。将经中变得五颜六sè,光彩夺目。 ri复一ri,年复一年,三本经书早已飞出千米之外,在彩霞的托衬之下。高高的挂在泰山之巅,耀眼的光芒如璀璨星辰。夜空中,便是远在千里之外竟也能清晰可见。 “神仙!” “泰山上有神仙!” “走,去看看去。” 奇妙的神光,吸引着方圆千里的百姓。随着行商的口口相传,慢慢的全天下都知道了泰山神迹。 诸葛亮在听说泰山神光的传言之后,立马开始准备身后之事,当第五次北伐失败之后,便假死脱身,化作平民单人单骑来到泰山之巅,果然看见了完整的天龙之势。 “果然!果然如此!我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诸葛亮激动万分,却不敢打扰王越,只是寻了个角落,结庐而居,静静的等待开天之ri。 如此又过了十年,这一ri,王越突然感觉心中一动,睁开了双眼,抖了抖身体,身上厚厚的灰尘噗噗裂开,四周的飞鸟惊鸣着四处飞散,松鼠一家飞快的窜出石洞,好奇的望着石山中的那个身影。山下的人门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动,纷纷看来。 “看!那里有人!” “石山裂了!” “那石中有人!” “神仙显灵了!” “神仙来了!” 进香朝贡的人们惊叫着,纷纷跪在地上磕头祈祷。 王越顺着心中感应,遥望北方,那里是自己的家乡,是辽东,是天目城。 “这种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得到了什么。难道是天心去了?”王越皱眉思索着,心有隐隐有些不安,却偏又有一分期待。这种情绪,很难形容,又很奇怪。 果然,没过多久,一道红sè的流光从北方而来,停在了泰山之巅,围着山顶旋转,就像天边的红霞,炫丽多彩。那红霞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王越面前,慢慢化成一个虚幻的人影。 “啊,那是什么?是神仙么?为什么看不清?” 人们惊呼着,使劲揉着眼镜,想要看清那光影的真相,但无论把眼睛睁得多大,擦得多亮,也始终看不真切。 但王越能感觉,那就是天心,甚至他都听到了天心的笑声,听到了天心的歌声。 “王越哥哥,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王越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哦,我忘记了,那时你睡着了,我为你换药,我为你包扎伤口。” “我一边唱歌,一边看着你一天天的好起来。” “我好开心。” “好似见你第一面,便觉得一生都是你。” “王越哥哥,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么?” “王越哥哥……” “王越哥哥……” 缥缈的声音娇/吟如泣。 王越竟缓缓流下泪来。 “王越哥哥,不要哭。我不会离开,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永远……” “永远……” 红sè的流光飘飘荡荡,围着泰山之巅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缓缓的靠近那三本经书,竟然在经书之间形成一道美丽的红sè光环。 “天心……” “天心……” 王越感觉那光环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呼唤自己。 他极力的伸手。抓向那光环,感觉自己竟然也飞了起来。 一米,两米,一百米,两百米。当他真的抓住那道光环之时,竟来到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但在光亮之处。竟有一女子四处盼望。等到望见王越之时,竟如ru燕还巢,飞奔而来扑入王越怀抱。 “王越哥哥,我好想你。” 王越傻傻的望着四周,木然的抱着皇甫天心,喃喃道:“这……这是哪里?天心,你竟没死么?你怎么变年轻了?” 皇甫天心抬头笑道:“王越哥哥,你不也是,跟我第一次见你之时一模一样。” “是吗?”王越摸了摸脸。皱纹没有了,胡须没有了,触手光滑如年轻时一般无二。 “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天心拉着王越。来到一道光影旁边。指着下边说道:“王越哥哥,你看。” 王越顺着她的手,往下看去,只见泰山之巅,一块裂开的石头之中,端坐着一名白须老者。面sè安祥,垂眉闭目,竟是自己老时模样。 “这……这不是我吗?难道……我死了?”王越震惊的说道。 皇甫天心笑道:“说是死,其实也未必,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又有什么区别?” 王越怔了怔。然后洒脱一笑,道:“不错。生或者死,又有什么区别?生时,便注定要死,死时,也许便是重生。天心,没想到,你倒比我懂得还多。” 皇甫天心笑道:“不是我懂得比你多。王越哥哥,你忘了,我最会做梦。其实这些事情,我早已梦到,便是早已知道会有这一天。” 王越一拍额,笑道:“时间太久了,我倒还真是忘了你那些奇怪的梦。那你说说,今后我们会怎样,我们该怎样?” 皇甫天心偏着脑袋想了想,道:“这些嘛,我倒还没梦到。但是,我已梦到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还有很多朋友,大家一起玩,一起做任务,一起穿越。很好玩。” “做任务?穿越?这是什么东西?”王越奇道。 皇甫天心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梦中就是这么说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王越笑道:“这倒还是一如俱往的迷糊。噫……那是什么?” 正说着,便见泰山之上,从一间茅草屋中升起一道流光,与当初天心幻化的流光大同小异,同样的光彩琉璃,却只是黄sè。 “啊,又有神仙来了。”山上人们再一次惊呼,纷纷跪倒磕头。 那黄光越升越高,没有一丝留恋,直冲红sè光环而来,呼的一声,便没入三书,一阵轻微的涟动,那光环,便成了红黄二sè。 两人正自奇怪,便看见有红黄光环之中,鼓鼓的冒出一个水,啵的一声破裂,接着一道人影从光影之中冒了出来。 “诸葛亮!” 皇甫天心不识,王越却是认得。来人正是琅琊国阳城赠经的奇人诸葛亮。 “哈哈……”诸葛亮大笑道:“王兄,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王越问道。 诸葛亮道:“就是这三部经书生成的流彩光环,还多亏了王兄,也只有王兄这样的人物,才能成势。只要天龙势成,便能聚集八部,我们便能借天龙之势超脱凡尘,回归本源。” 王越迷惑问道:“什么八部,什么本源?” 诸葛亮道:“王兄难道忘了?我不是曾经说过,你我都是天外之人――哦,还有这位姑娘,肯定也是天外之人――八部,便是八位天外之人,而本源,便是我们这些天外之人之本源。” 皇甫天心雀跃道:“是啊是啊,我还知道那里有很多高楼大厦,很多四轱辘车,很多人还飞来飞去,连船,都飞到天空中去了。” 诸葛亮惊道:“噫?还有这些东西?我却不知道。我只从星象中推算出我们的本源,却是不知那本源在哪,本源是个什么样。姑娘,快快说说,那本源之地什么模样?” “哈哈……”皇甫天心兴奋的娇笑着,噼里啪啦的说着自己那些奇怪的梦,极力夸张的描述着梦中那奇妙的世界。 王越听得多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便站到一旁研究这个光环,却无意中看到远方又是一道流光缓缓而来,惊异说道:“噫,你们快看,流光!是不是又有人来了?” 二人停了话语,凑了过来向远方望去。 ------------ 第5章 三国往事 只见那天边一道橙色流光缓缓飘来,那橙光时强时弱,时左时右,似乎在抗拒,又似乎在挣扎,但这一切似乎都徒劳无功,那流光,仍是缓缓的向光环而来。 慢慢的,那橙光越来越近,最后也没入到红黄光环之中,使得两色光环变成了红黄橙三色光环,同时,在三色光环中同样的冒出一个气泡,随着“啵”的一声,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光环之内。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在拉扯着我?啊?这是怎么回事?”那人影模模糊糊,勉强能看到“四肢”在扭动,模糊的双眼惊恐的四处张望,但“面容”却看不清楚,就像是打了马赛克一般,一片朦胧。 诸葛亮兴致冲冲的跑了过来,用羽扇戳了戳那影子,道:“喂,兄台,别叫了,说你呢。请问你是哪位英雄?作为一名光荣的天外之人,料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你是谁啊?说来我看看听没听过?还有,你怎么这么模糊啊?” 诸葛亮八卦十足的噼里啪啦问了一堆,把那影子中人炸得一愣一愣。 皇甫天心也好奇的走上前来,细细的打量着那影子,左看右看,试图透过阴影看清那人面孔,但无论怎么使劲儿,却是怎么也看不透,眼前的影子,总是那么一片模糊,朦朦胧胧。 那影子挣扎了半刻,见没什么效果,也没什么危险,便停了下来,打量着眼前二人,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得,又向后面之人看去,顿时“眼睛”一亮,扑了上来拉着王越的手。惊喜的说道:“噫,王兄弟。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这是哪?九泉之下么?王兄弟也死了?” 王越也被问蒙了,皱着眉头左右打量那人。道:“你是……” 那影子人儿激动说道:“我是张角啊,王兄弟认不出我了么?” “张角?张大哥?”王越惊道:“张大哥。你怎么变这样了?我真是一点也认不出来。”废话,人都变成那样,一片马赛克,谁能认得出来?能认出个人形儿,已是不易了,更何况,王越当时见张角之时。张角已年及古稀,说话苍老,而此时,却是声音明亮。年轻有劲,当然不可能认出来。 诸葛亮闻言大惊,道:“什么?张角?黄巾乱党首领,太平教教主张角?” 影子人儿张角揖手说道:“不错,我便是太平道教教主张角。”随后又叹了口气。对王越说道:“可惜……这才多久没见,想不到……唉,想当日我们把酒当歌,何等痛快。哪料到,今日再相见之时。已是在黄泉之下。王兄弟,你武艺高强,在我大汉朝位列前三,自问这天人,无人是你敌手,我倒好奇,是何人加害于你?” 王越笑道:“劳张大哥挂心了。倒无人加害于我。你看……” 说着,王越向下一指,那泰山之巅,自己的肉身还坐化在巨石之中。 张角顺着手指方向看去,惊异道:“噫?道家坐化?你已练就大道之身了?王兄弟……你果真天纵之才!才几月不见,你竟然练就大道之身?简单是不可思议!果真是前无古人,怕是以后也再为来者!做大哥的不服不行!” “哈哈……”王越笑道:“你可别捧我了。我可花了不少时间。张大哥,算来距离我们分别之时,已有三十八年了。” “三十八年?”张角大惊:“怎么可能?我明明感觉我死之时,不过几月光阴,怎么就过去了三十八年?” “这个……我倒也不知道。”王越笑道。 诸葛亮接口道:“这有何奇怪。需知人鬼殊途。你既已死去,本应身死道消,却因八部天龙之势残存世间。但鬼魂终究是鬼魂,存留在冥冥之中的神秘之境,当然不能以人间光阴计算。” “哦。兄台之言倒有几分道理。”张角有些明悟,点了点头,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诸葛亮左手轻捋文士美须,轻轻摇动鹅绒羽扇,一副羽扇纶巾,仙家做派,昂头得意说道:“在下不才,人称卧龙先生的诸葛亮,诸葛孔明。添为天龙八势中的风之势。” “诸葛孔明?”张角想了想,点头说道:“久仰久仰。” “噗嗤!”看着张角那淡淡的表情,王越、皇甫天心不由大笑,道:“卧龙先生,果然好大的名头。” 诸葛亮用扇子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不怪,不怪。张教主仙去之时,我还未出生呢。哈哈,哈哈。” “噗嗤。”两人又乐了。 张角也忍不住笑了,转头说道:“王兄弟,你能在短短三十几年,便参透大道之理,还成就了无上大道,比我这当哥哥的强多了。哥哥穷修一甲子,最后却只落了个身死道消,委实悲哀。果真是修炼之道最是无情。在我们那个时代,千千万个修道之人,最后能成道的,百万中能挑一已是不错。多少人修习一生,最后却只能功归于溃。更何况在这道浅之地,灵气之薄,堪比贫瘠之地。王兄弟能在三十几年里,成就大道,兄弟真是由衷的佩服。” 王越笑道:“哈哈,你就别再夸我了。我能有今天,多亏大哥当年赠经之恩。若无大哥的经书,却哪有我王越今日成就。大哥之恩,兄弟没齿不忘。” 张角摆手道:“那是你的机缘。那经书在我手上几十年,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也只有兄弟这般福缘,才是修道之人最羡慕,也是最幸运之处。唉……” 张角边说边摇头,自叹自哀,感触良多。 正说间,天那边又飞来一道流光。不,是两道。一前一后,一蓝一绿,两道流光不分先后,同步而来。 “这回,是谁呢?”三人已经习惯,心中不由纷纷猜测起来。 转眼前,那蓝绿之色不出预料的遁入光环,将三色光环变成了红黄蓝绿橙五色光环,煞是好看。 两团气泡之后,“啵啵”两声,两道人影不分先后,同时出现在光环之内。 “啊!”“啊!” “曹兄!” “王兄!” “曹操?” “你是?诸葛先生?” “正是我,诸葛孔明!”诸葛亮恍然道:“原来曹丞相也是天外之人,我早该想到了。能打造出那等钢铁机械的,也只有天外之人才能办到。曹丞相,看来我们之间的争斗,却是早已注定。如今想来,却是全没有什么意思,这些年打来打去,却只不过黑白子之间的博弈而已,实是没什么劲儿。” 曹操忘着大家,惊异道:“俺们……你们……都是穿越来的?” 王越笑道:“这个……我想,应该错不了。还有这位张兄弟,想不到,我们斗了这么久,却原来只是窝里斗,果真好没意思。” “哼!”张扬冷笑道:“我可不觉得!王大侠的杀父之仇,毁家之恨,张某可是铭记于心!” 诸葛亮笑道:“这位张兄,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天外之人,本应同心同德,共同修炼无上之道。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因为这个世界中的一点小事,便记恨记仇,那在本源世界,可还得了?再说了,张兄能来这里,是因为王兄的天龙之势;张兄能否回归本源,也都要依赖王兄。若是张兄放不下恩怨,那可就不太妙了。呵呵……” “呵呵……” “呵呵……” 皇甫天心、张角在一旁冷冷的呵呵笑着,全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张扬不傻,顿时像噎了只苍蝇一般,哑口无言。 “哈哈,”曹操打着哈哈,拉了拉张扬,笑道:“诸葛先生言之有理,俺们都是天外之人,没必要因为汉朝的那些小事斤斤计较。便让那些不愉快过去吧。茫茫穿越世界,俺们能在汉朝相遇,也是一种缘份。大家一笑泯恩仇,还是好朋友,这样可好?” “哼哼,”张扬扯了扯脸,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到一个角落,默默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不去管他,”曹操拉过众人,兴奋说道:“诸葛先生瞒得俺好苦。俺还以为,凭着俺的炼钢之术,肯定能一统三国,但碰到诸葛先生却是事事不顺。赤壁一役,巴东一役,尤其是汉中和定军山,着实令俺吃了几个大亏!诸葛先生,你不厚道啊。” “哈哈……”诸葛亮笑道:“曹丞相也别光说我,夷陵之时,曹丞相使人烧我粮草,怕也不是君子所为吧?再说了,还有一尊大佛在哪,这三国,可轮不到我们来称王称霸。”说着,诸葛亮意味深长的转头望向王越。 曹操一拍头,懊恼的说道:“哎呀,还真是,忘了还有王兄。有道是天下武将出王门,王兄要称王,却是谁也不敢反对。呵呵……” “呵呵……” “呵呵……” 众人不语,只能呵呵了。 诸葛亮倒是洒脱,笑道:“他是妖孽,不能算在人类范畴,不说也罢。我看……三国那些事儿,还是算了。咱们不若聊聊,你我心中的本源之地,看看大家都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好!好!这个好!” 王越、曹操、张角、皇雨天心纷纷响应,张扬在别扭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侧首倾听,好几次想要发言,却都被忍了下来,憋得脸色通红,悻悻不已,郁闷不得了。 ------------ 第6章 大论三国 众人正在光环之内聊得兴起,突然曹操一拍脑门,叫道:“哎呀,俺想起一事!” “什么事?” “啥事?” 经过一段时间交流,众人也熟了,闻言,诸葛亮、张角不由问道。 曹操叹气道:“如今,这三国世界,少了王兄,少了诸葛兄,少了曹某人,不知道会怎样。俺魏国大好江山,在那个偏执狂曹操的经营之下,不知会变成什么样,而俺的几个儿子,没一个有用的,却是麻烦了。” 诸葛亮笑道:“不是说了,不谈三国么,怎么曹兄又说起来了?” 曹操道:“你那蜀国亡国在即,凭那扶不起的阿斗,早晚要亡国。俺魏国却不一样,兵强马壮,猛将如云,更有郭嘉、贾诩,程昱,司马懿,正是黄金时期,俺这么突然离开,真是有些放不下,舍不得。” “哈哈……”众人笑道。 王越道:“曹兄,我看你是当奸雄当习惯了。瞧瞧我,我辽东国富民强,王家军天下第一,武将遍布天下,军校的参谋学院,每年毕业数十名学生,我可曾想过称霸天下?我看,你也是个偏执狂。” “哈哈……”众人是一阵嘲笑,连张扬,对王越也不得不服气。他是后世顶尖的雇佣兵,他拥有两世的杀手经验,他处心积虑数十年,他拥用远超这个世界的追踪技艺。但无论占据多大优势,多次的刺杀王越,却屡屡失败,实是万分无奈。 曹操笑了笑,皱眉道:“倒是俺着相了。只是,如今王兄不在,这三国。怕是有一人最是开心了。你们知道是谁吗?” 诸葛亮想了想,弱的说道:“你说的……不会是温侯吕布吧?” “不错!”曹操拍腿道:“正是吕布!吕布号称天下第一战神,这名头可不是假叫的。俺自认为。曹家军钢铁洪流是天下第一,但俺的钢铁洪流虽然厉害。但碰到吕布这天斯,也着实头疼。与他的每一战,即便胜了,所有的大型机械都要损坏殆尽。每一战,打的都是俺的心血啊。说实话,俺不怕跟诸葛兄打,就怕跟吕布打。那斯仗着自己有赤兔马、有方天画戟,视千军万马于不顾,出入敌帐如入无人之境。俺那些大型钢铁机械发挥不过一成,便几乎折损在他之手。实是恼人!” 诸葛亮道:“这我也听说了。好在吕布对于我蜀国貌似兴趣不大。兴许。吕温侯怕是看上你那几个女儿了吧?听说你九位夫人,二十三个女儿,个个如花似玉,以吕布的品性,若是不眼馋。怕是反倒奇怪了。” “哈哈……” “哈哈……” 众人大笑。曹操窘道:“英雄本色,为人一世,不就为财为色么,并非所有人,都能如王兄这般。能抛开一切,行走江湖,修炼无上大道。” “嗯!嗯!”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同时,看王越的目光,多了三分敬佩。大家都浑浑噩噩白过一世,也只有王越,能超脱尘世,能修炼成道,不得不说,众人是打心眼里敬佩这种人。只叹自己等做不来,只有空悲叹。 曹操感慨一番,又道:“所以俺在想,没有了王兄,这吕布,怕是要称霸三国了。以他的傲慢性格,这天下人,怕是要吃苦了。” 众人一想也是,顿时没了言语。 说实话,放着大好的国家,放着那些至亲骨肉,谁能甘心,谁能真正放得下?全都是没办法,不得已的洒脱,不得已的放弃。若是有机会,谁愿意骨肉分享,谁愿意妻离子散?可是大家都是天外之人,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离开,是早一天,晚一天,在所难免。 顿时,众人都低下头,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默然无语。 “哎呀!”正想间,诸葛亮一声大叫,吓得众人一跳,叫道:“我们都忘了一事。你看,我们这里几人?一二三四五六,六个人,光环也只有五色,还差两色。按常理来推,红黄蓝绿青橙紫,差还青和紫。这三国还有谁?还有哪些能人,当得天外之人?” 曹操愣了愣,说道:“你是说……吕布,也有可能是天外之人?” 王越一想,当年在五原城外,第一次见吕布之时,吕布曾说:“王越!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还曾叫出自己“天下第一剑”之名号,曾猜出自己被鲜卑人追杀,还知道檀石托兰之名。托兰从未出过鲜卑,料想吕布不可能见过,也不可能听过她的名字。但他偏偏说了,偏偏如同预知一般。这么说来,吕布是天外之人,倒也真有可能。 张角道:“若是那吕布真有那么厉害,能做到天下第一战神,怕是十有八/九是天外之人。只是,我们都到了半天了,怎么他还没来?” 众人一阵疑惑。 正说着,诸葛亮一指外面,笑道:“哟,那不是么?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呃……说吕布,吕布就到。” 曹操不爽的看了看诸葛亮,很是无奈。对于这句名传千古的俗语,曹操是最无辜的,为什么不叫“说王越,王越就到”,为什么不叫“说孔明,孔明就到”,偏偏说个“说曹操,曹操就到”?好无奈! 众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转头向光环外望去。只见天边同时飞来两道流光。一道在南,一道在北。 北边那道青色流光平平静静,悠哉游哉,似乎在踏春旅游一般,有一种随遇而安的真洒脱。 而南面那道紫色流光就不一样了,那流光疯狂扭动,左突右进,左挥右斩,即便隔着无数远,也似乎能听到呼呼喝喝的战斗声,一股滂沱的不屈战意,扑面而来。 没过多久,那青色流光便悠悠到来,不出意外的遁入五色光环,不出意外的形成一个气泡,“啵”的一声,冒出一个人影。 “噫?这是哪?噫?师父,师母?主公?张将军?你们都在?”来人却是王越的徒弟,鬼才郭嘉。 “嗯,嗯。” “你好。” “你来了。” 众人见是郭嘉,有些失望,心不在焉的打着招呼,眼睛却直盯着那团紫光不放。 郭嘉郁闷了,心想:大家是不欢迎我咋地?好像,我也是天外之人吧?就这么不受待见?酒鬼真的没人权么?咳咳,走太急,竟然忘带酒了。这事儿麻烦了! 众人没注意,也没在意郭嘉的小九九,只盯着那紫光不断挥斩,不断跳动,似乎一直在战斗一般。这是何等的战意,这是何等的不屈。 众人心中不由得豪气丛生,便只是看着,就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如此气概,怕是……只有吕布了,只有天下第一战神,才会有这等战意!” 众人纷纷猜测,不由得期待起来。 随着紫色流光的临近,那战意更是铺天盖地而来,整个泰山见起云涌,疾风大做。 “啊!怎么回事?” “妖怪来了!” “魔鬼来了!” 百姓们原来看着光环越来越漂亮,议论纷纷,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顿时令众人左右站立不定,尤其是其中还带着一种大战将至,死神降临的感觉,令众人心胆皆寒! “妈啊,快跑啊!” “杀人哪!” “要死了!” “快跑啊!” 泰山之上,一片混乱,有些人一不小心摔倒,便再无望爬起来;有些人一不留神,便滑落山崖,空留一声惨叫,回荡在山间。 王越等人在光环之内看得目瞪口呆。 曹操骂道:“我艹!这孙子磕药了吧,这么生猛?” 张角默默点头,道:“若此人真是吕布,倒是当得天下第一战神之名!” 诸葛亮道:“我现在,九成九可以肯定,此人必是吕布无疑!” 皇甫天心吐糟道:“孔明先生,你到底是肯定,还是九成九的怀疑啊?” 诸葛亮讪讪道:“做大事者,不要拘泥于这些小节嘛!” 曹操笑道:“所以你觉得百姓们少吃一点没关系,只要会打仗就行;所以你觉得马谡说的话只是有一点空幻,只要能领兵就行;所以你觉得北伐虽然苦点,只要再来一次肯定能打赢;所以,你觉得自己死了没关系,只要写个《出师表》,便能继续维持蜀国的鼎立之势?” “……”诸葛亮已无力吐糟了,默默的躲到角落里,与张扬一起画圈圈了。张扬双眼含泪,将一把小刀递给诸葛亮,示意他往地上的圈圈里扎,最好扎准一点,比谁扎得次数更多算谁赢。 众人不由望向诸葛亮,眼中带着一分嘲笑,两分敬佩,倒有七分的惋惜。正是因为诸葛亮太聪明,太优秀,凡事总觉得算无遗漏,才造成蜀国穷兵黩武,人才凋零。 众人正自感慨之时,突然间只听“碰”的一声巨响,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摇得众人左摇右摆,甚至开始上下颠倒,左右翻滚! “怎么回事?” “天塌了么?” “哎哟,该死的曹操,你撞到我了!” “诸葛先生,对不起,地心引力失效了。俺也是身不由已……哎哟,不就是刚才说了你几句吗?用得着拿脚揣俺么?” “呵呵,身不由已!” “……我艹,诸葛亮,你丫真腹黑,难怪周瑜被你丫活活气死!” “呵呵……” 诸葛亮笑了笑,一副“你懂的”的意思,令众人感觉身上一冷,很自觉的都离诸葛亮十米之外! ------------ 第7章 神之回归(结局) 六色光环在紫色流光的捣乱之下,整个儿的翻天覆地,王越等众人东倒西歪,骂骂咧咧。 如此过了约半柱香,光环终于稳定下来,那紫光万分不情愿的溶入到光环之中,使六色光环变成了七色光环。 至此,七色齐聚,瞬时间光彩夺目,霞光万丈,如同开天劈地一般,一道炫丽的光彩从天空中直冲而下,洒满各地。 风停了,云开了,耀眼的霞光挥洒在泰山之上,如同一个七彩的太阳,将整个神州大地装点得如梦如幻。 “哇……神仙下凡了!” “神迹啊!神迹啊!” “快,快来看神仙哪!” “我竟然看到神仙了……” “呜……我看到神仙了,此生无憾了!” 整个中原地区,都沐浴在七彩神光之下,神圣、温暖、祥和。 长板坡之上,魏蜀两国近万战士正热血奋战,刀光剑影,人昂马嘶。 突然,天边咋现七彩霞光,那霞光越来越亮,竟耀眼夺目,温暖的霞光挥洒在战场之上,近万战士如同定了身一般,缓缓回头,望向那万丈的霞光。那神圣之光照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温暖到每一个人心中。 “那是什么?” “好亮!好温暖!就像妈妈一样。” “我想我妈妈了,我不要打仗。我们回去吧。” “妈妈,大牛回来了。大牛回家来了。” 刚还在生死相斗的士兵们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迎着七彩霞光,泪流满面,跪倒在地,顶礼膜拜。 赵云一身亮白雪衣,抬手遮住霞光,极目望去,只见那霞光之中似乎人影憧憧。其中有一人,白衣长衫,似乎是师父的模样。那身影,多少年以来,深深的刻在赵云心中。想来。必是师傅无疑! 赵云怔怔的发了一会呆,接着热泪盈框,收起亮银板。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嗵嗵的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呼道:“师傅……” 在另一边的敌阵之中,武痴许褚也在远望霞光,心中隐隐转动,那霞光似曾相识,似乎那里有自己至尊之人,似乎即将失去心中的主心骨。 许褚喃喃说道:“好像……是师傅……还有……主公……”说着说着,他不觉得泪流满面。心中失落万分,眼前这战争,似乎全没了意义。 “鸣金收兵,班师回朝!” “呜……呜……呜……” 悲凉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响起,士兵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武器。牵着马,扶着受伤的战友,亦步亦趋,踏着霞光,走上了回家的路…… 在田地里。耕作的农夫放下锄头跪在地上,感谢上苍的仁慈; 在深山里,凶恶的猛虎放下了口中的幼儿,匍匐在地上呜呜的叫唤着; 七彩光环越升越高,万丈霞光越传越远,中原、幽州、漠北、雪地、沙漠、大海……九州大地,全部都沐浴在祥和的神光之下。 光环内,从气泡中挣脱出来的,正是天下第一战神,吕布。 “啊……我不服!我不会失败的!我不会死的!你们这些牛鬼蛇神!给我吕布滚开!” 吕布刚一出现,便昂天狂叫,挥着手中丈八方天画戟,呼呼喝喝的向四周挥斩,战意惊天泣地! 在吕布进来之后,光环终于稳定下来,众人扶着帽子,理着衣物,狼狈的站了起来。 诸葛亮气急败坏的骂道:“吕布那斯,快快醒吧。你已经死了!” “呼呼呼呼……” “啊!啊!啊!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凌厉的枪风中,吕布狂叫着挥斩前来,却不见牛头马面,愣了愣,瞪着大眼望向四周,说道:“这是何处?阴曹地府么?不像啊?鬼呢?怪呢?噫?有一个鬼怪!拿命来!” 说着,吕布横挥方天画戟直向张角而去。 张角哭丧着“脸”连连退步,说道:“不要欺负人哪,我都没脸见人了!” “哈哈……”众人大笑。 王越闪步到张角面前,挚出巨阙剑迎向方天画戟。 “呛!” 四十年前,吕布不是对手;三十年前,吕布不是对手;今日,吕布仍然不是对手。王越轻轻松松的将方天画戟架了下来,向前一崩力,便将吕布崩出五米之外! “嗵嗵嗵!” 吕布倒退五步,气血翻滚,心中大吃一惊,定目望去,待看清来人,不由大惊叫道:“王越!又是你!你怎么也在地府?”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哈哈狂笑,道:“哈哈……好!好!原来你也死了,黄泉路上有你相伴,倒是好得很!哈哈……” 王越收剑凛然而立,笑道:“吕布,别来无恙。” 吕布哈哈狂笑三声,道:“王越,我们都死了,你说有恙无恙?哈哈……只恨我有生之年,仍是没有打败你。可恨!可恨!若是再来一世,我定要击败你!” 王越笑道:“这有何难。你若真想击败我,那便再来一世何防?有你这个对手,倒也不至于无聊。” “什么?再来一世?”吕布怔了怔,这才有机会四处望了望,惊道:“噫?曹操?诸葛亮?郭嘉?天心姑娘,你们也都死了?怎么都在?那这位是谁?” 吕布问的是那团模糊人影,张扬却是泪流满面。人家这么大个人,杵在曹操身旁,你竟没有看到么?你长大那大眼睛干嘛使的?张扬泪奔,只好回到角落里画圈圈插飞刀玩儿。 王越介绍道:“这位是黄巾军头领,太平道教教主张角。” 吕布恍然,拱手道:“原来是张教主,久仰久仰。刚刚……抱歉了!” 张角摆手说道:“无防。吕温侯果然战力滔天,无愧天下第一战神之名。张某佩服!” “唉……”吕布幽怨的望了望王越,叹息道:“算了,不提了。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只有我们七人?呃,八人。” 张扬这回终于扬眉吐气一把,激动的站了起来,挺胸抬头。得意洋洋。 诸葛亮撇了撇张扬,轻摇羽扇,笑道:“温侯,还是我来为你解说吧。我们八人,俱都是天外之人。也就是曹兄说的穿越。你说的重生,反正意思都是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的一群人。” 吕布目瞪口呆。指着大伙说道:“你是说……我们……永远死不了?想重生就重生,想活就活?有这么幸运的事么?” 诸葛亮摇头道:“这事儿……说不上幸运或是悲哀。即便我们可以反复重生,反复穿越,但身边之人,至亲之人,却仍然难逃轮回之苦。我们只有看着他们老去,死去,却是一点办法没有。唉……” 吕布怔了怔,思索半天却想不明白。晃了晃头,说道:“算了,不管那些。只要我能重生,能接着挑战王越就行。终有一天,我要做这天下真正的第一!” 王越笑道:“好。我等着你。” 正说着,光环上七彩之色完全交溶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七道绚丽的流光相交流转,炫彩夺目,最后形成一层厚厚的七彩光膜。阻截了外面的一切。 “轰隆!” 一声轻响,整个光圈竟动了起来,缓缓的向上升起。王越等人扶了一下,惊异的向外望去。 “噫,我们要走了。” “我们要走了么?终究要离开了么?” “三国,再见了。” 地面上,人们也望见了那七彩太阳正缓缓升起,慢慢向天外飞去。 “啊,神仙走了!” “看哪,神仙飞升了!” 赵云、许褚、黄忠、魏延、羊咕、文央、曹休、乐进、张辽、张郃、麴义、樊稠、华雄……众将无论在何地,纷纷跪倒,嚎嚎大哭,嘶心裂肺的叫道:“师傅……” “师傅……” “师傅……” 辽东军事学院,雒阳军事学院,长安军事学院,近万师生俱都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一代传奇,王越,便这么飞升仙界,流下一个个美丽的传说。 当然,至于仙界是否真实存在,众人在心底是肯定认同的。君不见,那泰山之巅,王大侠静座十年,最终身化神像,脚踏七彩光环,身披七彩霞光,在万万人的目送中,缓缓向遥远的天空而去。那不是去仙界,能是去哪?这可是真真切切的神迹,当时几十万人亲眼目睹,谁敢说是假? 王越成神之名越传越远,越传越神。 一年后,辽东天目城中心,树立起了一尊百丈铜雕,那雕像,长年放射着隐隐光芒,受万千人膜拜,受苍生敬畏。 王越,终于成了一代传奇,成为一种传说,代代相传而去。 也许,百年之后,人们说起王越,就如同伏羲,如同后土,如同女娲娘娘,成为流传世间的神话。 而光环内,王越等人静静的等待着。 外面漆黑一片,众人也没有饥饿之感,分不清是日是夜。时间就这么慢慢流走——也许时间仍旧定在了那一刻,从来没有流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开始出现了另一处光点,那光点远在遥远的漆黑深处,正缓缓靠近。当那光点靠近之时,众人才发现,那是另一个光圈,但那光圈却如一面单向玻璃,可以看出,却是无法看进。 众人很失望,只得继续静坐等待。 这一坐,又不知多少年,只知道身边的光点越来越多,最后竟形成一道汹涌的白色光流,就像星河一样璀璨夺目,照耀在漆黑的星空中,给这黑暗中,装点着一条美丽的玉带。 当星河宽大到望不到尽头之时,一道几万丈高的金色大门出现在眼前。 那金色大门金色四射,上书四个镏金大字:“穿越之城” 无数巨大的怪兽,无数漂亮的天使在金门四周翱翔。那怪兽,每一个都有几百丈粗壮,但在金色大门之前,却如蝼蚁般存在。 “哇,好高!好大!” “穿越之城?是这座城市的名字么?” “这就是我们的本源之地?” “好激动,好期待。我们又回来了……噫?我为什么要说又?难道我回来过?” 星河汹涌而过,急匆匆的冲向金色大门,又分离出一个个金色光圈,四处飞散到一个个高大的古老宫殿中。 每一座古老宫殿门口,都有几名仙风道骨的白衣白胡子道人高举着双手,高呼道:“孩子们,欢迎回归!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孩子们,你们辛苦了!” 王越等人的金色光圈飞向一座三层的百丈小宫殿,在门口简短停留,便向里飞去,来到一个宽大的大厅,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遁入到对面楼上的某间房屋之内,王越等八人呼的出现在房中。 “叮,任务完成。《天》《地》《人》三书齐聚,超额完成任务。正在结算……结算完成,请穿越者到管理处结算。谢谢,再见。” ------------ 第1章 后三国时代 穿越之城,众人结算完成便出了房屋,相互道别。 皇甫天心撇下曹操、吕布等人,拉着王越东跑西窜穿过密集的穿越者,来到一名白胡子管理员处,拍桌子叫道:“老头,我回来了。” 白胡子管理员抬头笑道:“丫头回来了?玩得开心么?”接着,转头望了望王越,和蔼的笑了笑,对天心说道:“这就是你的小男朋友?等级很低嘛。” 皇甫天心窘道:“要你多管!快点给我们结算!” “总是这么急急火火的,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哦……哎哎,我不说了,把卡拿来。”白胡子管理员护着胡子嘟嚷着:“一点也不知道尊老,唉……可怜我的胡子……” “任务完成,获得荣誉值200。真是,什么都没得到,丫头,你不在三国白混几十年吧?”白胡子管理员讥讽道。 “哼,要你管。还有,王越哥哥的,快点,我还要赶去上班呢!”皇雨天心嚷道。 王越这才有机会说话,递上穿越卡,恭敬的说道:“萨老,麻烦您了。” 这白胡子管理员,却是老熟人,萨先生。 萨先生笑了笑,接过穿越卡,插入机器,惊异道:“噫?不错。超额完成300%,修成道教上经《易经》,修成逍遥剑法,不错。这两样功夫可以合并,升级成九龙仙诀,是一种算是比较有潜力的修仙法门。小伙子,收获不错。虽然没带回什么物资,但有这门功法,以后穿越却是事半功倍。加油。” “是。”王越恭敬的答应着,旁边的皇甫天心像是自己被夸一样,得意洋洋,引得老头频频bs。 “任务完成,获得五倍经验1000荣誉,获得九龙仙诀。升级到中级穿越者。不错。小伙子很有前途。” “那是。也不看我王哥哥是谁。哼哼,拜拜你咧!”皇甫天心得意叫嚷着,也不理老头,拉着王越便离开了穿越大厅。 回到王越的小屋,皇甫天心忍不住大笑道:“那死老头还真以为你空手而回呢,他哪知道王越哥哥有吞天戒指,里边装着无数财宝!他要知道。眼红死他!哈哈……” 王越宠腻的摸了摸天心的秀发,笑道:“你干嘛总跟萨老过不去?人家可是高级管理员。统管着成千上万个穿越者,你倒胆子不小。” “哼,才懒得管他。王越哥哥,我看,不如咱们自己开个店吧,有那么多财宝,也省得去给别人打工啊。”皇甫天心期待道。 王越摇了摇头,说道:“开店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只是一群低级的穿越者,空有这么多财富,却没有那个实力。早晚被人惦记。还是老老实实穿越世界,提升实力为上。大不了,你去把那工作辞了。哥哥现在有钱,也养得起你了。” “嗯。”皇甫天心失望的嘟着个嘴,说道:“好吧。还以为有钱就可以当老板呢。唉……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王越哥哥,下一个世界我们去哪?” 王越深思道:“再看吧。先去卖一些珠宝、武器,赚点灵石,我们先淘点好装备。下一步,应该去个修仙世界,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嗯。好吧。走,做买卖去啰!”皇甫天心兴奋的向外跑去。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两人留下一些高级珠宝,高级药石,将那些常见的小东西全甩卖了,卖得近百万灵石。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如果将吞天指环里的宝物全卖了,可能会超过千万! 皇甫天心激动得不得了,成天兴致高昂的往市场里跑,卖出买进,换回一大堆修仙界用的宝物。尤其是一根神奇的紫竹,听说是从秘境紫竹岛采得的紫竹王,只是因为年代太小,是个新生幼儿,被天心用五十万灵石买了下来。要知道,一丛成年的九叶紫竹王,可是价值上亿! 王越为了它,可是下了血本,用一批高级珠宝从一名寻宝猎人手中,换了一坛寒冰玉液,以自己的伴生玉佩为底,找人打造了一个寒冰玉净瓶,将小紫竹种到瓶里,安放在吞天指环内,便开始计划着穿越修仙世界了。 又过了一月,两人见准备差不多了,便来到穿越大厅,找到老熟人萨先生。 “萨老,麻烦您了。我们要去修仙世界。”王越恭敬的说道。 “嗯,”萨先生点头笑了笑,问道:“不错。你有了九龙仙诀,去修仙世界是最好不过。你们现在都是中级穿越者了,那你是想去中级世界,还是去初级世界?” 两人望了一眼,没个主意,只好转头问道:“老头,你就别吱吱唔唔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萨先生笑了笑,说道:“我的建议,仍旧去初级世界,这样只要超额完成任务,不比中级世界差多少,更主要是,你刚刚升到中级,技能太少,经验不足,很容易碰到那些老资格的中级穿越者,甚至高级穿越者。虽然不至于魂飞魄散,但任务失败惩罚也挺大的。相反,在初级世界就安全得多了。你看呢?” 王越想了想,感激的说道:“我听您的。谢谢萨老。” 皇甫天心嗔道:“哼,老头,算你有点良心,这回便不揪你胡子了。快把初级修仙世界的任务都拉出来,我们要选。” 萨先生对天心的不礼貌行为,也不以为意,反而很享受,乐乐呵呵的一阵操作,选出七个任务,放到王越面前,说道:“我选了一选,这七个,是最适合你的,也适合九龙仙诀。你看着挑吧。我建议,选这个后三国时代。” “后三国时代?三国里也有修仙么?”两人好奇道。 萨先生解释道:“这个以前没有,好像还跟这位小兄弟有关。这位小兄弟在三国这么个初级武侠世界里,竟然出人意料的修炼成功了无上之道,于是道教便派出大量修道之人,在短时间之内,便制造出了无数个依托三国建立的后三国时代。” “哦。”两人恍然,竟还有些得意。毕竟,能由自己开创一方新世界,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也不妨碍两人暗自yy。 “喂,醒醒!”萨先生敲着桌子,善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而这个任务世界,便是那些后三国时代中最为特别的一个。这方世界,原本已演变至了中级世界,差一步便进阶到高级世界。但却因为一些差错,整个世界破灭了。” “啊?世界破灭了还能存在?”两人惊道。 萨先生继续解释道:“当然!任何事物都有两向发展。这个世界在破灭之后。经过在神境中几万年的演变,即成了现在这个初级世界。所以,这是个充满机遇的世界。虽然它只是初级,却有着无数可能,非常适合中级穿越者炼功之用。” “哦?”听老萨这么一解释,两人俱都双目发光,同声叫道:“就这个世界!就这个任务!” 萨先生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伸手向两人要了穿越卡,为两人办理了穿越手续。 “去吧,小伙子。我看好你哦。”萨先生鼓励道。 “嗯。我会努力的。” 王越拜别萨先生,拉着皇甫天心向穿越之门走去,边走边问道:“天心,你每次穿越,萨老都说得这么详细么?居然还告诉我们这个任务世界的背景。这太不可思议了!” 皇甫天心骄傲说道:“那必须的!” 王越拍着她的脑袋。笑骂道:“这已经是傲娇了!” 皇甫天心摸着后脑勺,嘟着嘴心里说道:本来就是嘛。那死老头要不给姑奶奶讲清楚,姑奶奶非把他的胡子全拨光不可!当然,这么恶毒的话,还是不要让王越哥哥知道的好,至于原因嘛,嘻嘻…… 两人边说边笑,出了宫殿来到穿越之门,插入坐标卡,随即从上空降下来两道光膜,开始扫描两人的身体。 “穿越者身份确认!” “中级穿越者身份确认!” “装备——吞天指环,一件确认!” “请选择装备——” 王越没得选,只得选择吞天指环。 “技能——九龙仙诀,一项确认!” “请选择技能——” 这还用说,去修仙世界的目的就是这个,当然要选!好在王越升级到了中级世界,要不然还真没法同时选两样穿越! “记忆——1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2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3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4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5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6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7号初级科技世界地球空间,8号初级武侠世界三国时代,八份记忆确认!” “请选择记忆——已选择一件初级装备,已选择一项初级技能,空间格已满,无法选择记忆!” 王越再一次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这个穿越系统每次都这样,明知道我前面已经选满了,还要说那么长的记忆干嘛?真是! “空间确认!” “时间确认!” “坐标确认!” “开始穿越!” 光膜缓缓加强,最后形成两个厚厚的光圈,将王越、皇甫天心分别完整的包裹住了。 “穿越倒计时……” “10……9……8……7……6……5……4……3……2……1……启动!” 光圈一震,缓缓的向前移动着,速度越来越快,就像飞机起飞一样,最后呼的一声飞向了茫茫的未知宇宙空间…… 坐在光圈内,王越没事儿干,便开始整理吞天指环,按修为先后将物品整理分类,以方便穿越之后,在低修为的时候,能迅速升级。 王越、皇甫天心两人因为同一时间来的,也是去同一个时空,同一个时间节点,所以两人的光圈紧紧挨在一起,虽然看不见人,却知道那便是对方,在这茫茫星空,倒是颇感温馨。 只是,两人不知道,在前面不知处,在后面看不到的地方,与两人同一个方向的,还有无数个光点。 这其中是福是祸,谁也难料,便是作为高级管理员的萨先生,也没有料到。 眼光毒辣的,可不止是他,在这穿越之城无数位面,有着无数神佛仙侠,能人者更是无数。 这个后三国时代,在刚出现没多久,便被一大群大佬们视为禁脔!紧拦着,在王越穿越后没多久,这个世界便从任务清单上消除,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这个特殊的后三国时代空间,便如昙花一现,亮瞎了无数有心人的眼睛,也令无数犹豫者,顿足后悔。 而王越、皇甫天心两人,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王越庞大的资金支持下,挑选了最适合的宝物,为后三国时代修仙做着最后的准备。 ------------ 第2章 王越入世 故鄣县东三十五里,有青山,绝壁干天,孤峰入汉,绿嶂百重,清川万转。归飞之鸟,千翼竞来;企水之猿,百臂相接。秋露为霜,青萝被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信足荡累颐物,悟衷散赏…… 这是一篇吴国请文,说的便是故鄣城著名的灵雾峰大竹海,方圆百里全是青竹,延绵望不到尽头。在竹海之间,有一口五女泉,泉水终年叮咚作响,饮之甘之若饴,吸引了无数飞鸟走兽在这定居,每日清晨时分、落暮时分,漫天的飞鸟在朝阳暮色中,排着队如行军打仗一般,在天空行着各种各样的阵式,清脆的鸣叫声,如同一曲美妙的盛典,在天空回荡! 如此奇观,自是声名远颇,吸引着九州十八郡的文人骚客们,不远千里来游玩观赏。 如此美景,那些钱多没地方花的贵人们肯定一眼看中,纷纷举家前来。 前后不到十年,便有上百家富贵人家在此隐居,时间久了,这里便成了一座城外之城,名唤竹溪城。 竹溪城富贵万家,连走在街上贩卖烧饼的大妈,兴许都有可能是哪家老爷夫人没事干,出来遛弯儿――都是一群钱多没地方花的家伙,卖烧饼,你当他是为了卖烧饼? 所以,在竹溪城,不要小看任何人,更不要得罪任何人。谁也不知道,对面看似柔弱的小人物,是不是有着什么巨大的后台。你若浊了眼,动了粗,那就等着无穷的麻烦找上门吧! 所以,在这种神奇的地方,肯定天天都会发生各种神奇的秩事,只要驻步在坊间喝杯小茶,你肯定就能听到一些令人大开眼界的传言。当然。既然都说了是传言,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那便要你自己判断了。 但这一天。全城都在议论前天的那两道彩色霞光。 “那霞光,太美丽了。我发誓,那是我今生见过最美的霞光,没有之一!” “废话,这等霞光,百年难得一遇,不是谁都有福分能见着的。” “听说,两百年前。辽东王家,就是因为这种霞光,才出了个奇侠王越。你说,这回是不是又一代奇侠旦生了?” “这个谁知道哪。奇侠这东西,几千年一出,哪能那么容易。不过,谁也说不准,这霞光。实在太美了,说不定真是什么神仙下凡呢。” “要说神仙下凡也有可能,咱们竹溪城百里大竹海,何等美丽,怕是仙家也要羡慕。” “哈哈。这倒也有可能……” “哈哈……” 说起自己这大竹海,每一个竹溪人都发自内心的自豪,发自内心的敬爱。 话说三天前。 那一天,风高气爽,万里无云。但在午饭前后,却突然风起云涌,疾风大作,从云层深处飞来两道霞光,一道遁入东城皇甫家,一道遁入西城王家。接着,两家同时旦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婴儿。 那场景,那情形,便是走南闯北见贯了世面的富贵大家,也叹为观止。 瞬时间,那霞光便成了全城最火热的话题,东城皇甫家和西城王家也自然成了热门词汇,上门瞧热闹者不知凡几。 连灵雾山上灵隐寺都派出了两名大师,分别为二人洗礼启蒙,只是那大师说二人福缘太深,灵隐寺不敢收入门下,却只能算是两名记名弟子,跟随两名大师学些基础的修炼之术。 “此子九龙环绕,紫气升腾,是为大富大贵大显大圣之像,非凡人可比。此等仙圣之体夺天工造化,乃万物争夺,为世人所忌。切记十岁之前不可出门,否财必有大难!” “啊?那……那可如何是好?大师怎么教授小儿?” “无防,每月月中,我会下山到施主家中小驻,教授他一些强身之法。至于师傅之名,老纳却是不敢自大,最多只能收个记名弟子。” “好吧。有劳大师了。” 大鼻子方丈的警言吓坏了王大老爷,自此将儿子深藏大宅,即便见人也以纱巾蒙面,推说偶染风麻,不便见人。 王家生的是个小子,取名王越;皇甫家生的是个女子,取名皇甫天心;两家因为同样的际遇,倒是走得亲了。 只是这对儿女因自小跟了不同的师傅,却是从未照过面,只是常听人议论之时,说起自己,必定要说起另一方,弄得二人都郁闷不已――当然,因为是异性的缘故,竟也心有涟漪,满怀期待,个中原因,想必大家都懂的。 比如说王越,他便会在清晨练剑之余,远望东方,思索着对方在做些什么,猜测对方长得什么模样。这种期待,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强烈,以致于几乎要影响了自己的修炼情绪。 虽然王越此时不过七岁,却也懵懵懂懂的知晓一些儿女之情――当然,这些主要是因为客人们总拿他俩来取笑造成的,王越想不懂都没办法。 唉,难道,人长太帅,连神佛都挡不住? 王越得意的感叹着,拿起竹剑又练起来自己梦中的神秘剑法。 这套剑法不知从哪来,自从他两岁那年做了一个梦之后,这套剑法便如天生而成一般,自然而然的学会了。连灵隐寺的大鼻子方丈也惊叹此剑法之精绝,可惜这剑法却只有王越会使。因为他自己都没学过,就那么做了个梦便突然学会了,想教别人,却是无从教起。如此,那方丈这才惋惜作罢。 如此练了三年,在六岁那年,王越又做了个梦,梦中又神奇的学会了一套修仙诀。这套仙诀与大鼻子师傅教的心经多有不同,甚至在本质上绝然相反,但配合着那套剑法,竟如天作之合,威力倍增。 “九少爷,老纳的弥陀心经讲究的是顺天应地,普度众生;而少爷这功法。却隐隐有种破法夺天之意。如此逆天之意,怕是只有少爷这种仙圣之体才可修炼。这等功法老纳从未有闻,也不知如何修炼。此等逆天功法。若是旁人练之,怕是反与身体有害。少爷莫要轻意告之三耳。以防害人性命。” “是,师傅。” 虽然得了师傅的开导,但王越还是不知这仙诀对与错,心里总是不踏实。 只是这仙诀邪门得很,便是他不练,这仙诀也没事自己在身体里溜着玩儿,从头到脚。从心到肝,终日缓缓流转,令王越终日惶恐,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状况。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才稍有缓解。那仙诀只要王越不念,倒也不至于自己溜弯儿。只是只这一年时间,竟然将一个七岁小儿,生生给练成了二星武者! 七岁的二星武者,这要是让人知道。绝对的切片研究做实验的节奏!要知道,连故鄣城城主也不过六星武者! 所以,这事除了王越自己,谁也不知道。大鼻子师傅只当王越仙圣之体之必然结果,倒也没有太过于大惊小怪。 因为这些怪事。也造成了王越沉默寡言的性格。 在王家,虽然王越的母亲只是个侍女出身的小妾,但母凭子贵,却因为王越的原因,生母云氏也在王家水涨船高,几乎凌驾于正妻何氏之上。几个正妻、夫人出身的哥哥姐姐们都也不愿找王越玩,加上大鼻子的警言,他从来没有出过大门,可怜的王越终日便只能在前宅小院和后宅林海中来回走动,过着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 所以在王府,除了两个流鼻涕的跟屁虫软妹子,王越几乎没什么朋友,只是终日的练剑习武,或是孤独的坐在屋顶,眼望着远方延绵不绝的竹海,静夜听涛,竹林剑舞,小小年纪已有了远超常人的早熟。 这一日,王越照常在竹林练完剑,跃到一颗碗口大的竹子之上,压着竹枝盘腿而坐,开始晃晃悠悠的练着那先天仙诀。 “哇,哥哥好厉害!” “九哥,你也教我骑大马好不好嘛?” 两个五岁软妹子在竹林里拍手叫好,白衣的就知道叫好,典型的脑残粉,青衣的小眼滴溜儿转,似乎分分钟都有无数个坏主意冒出来。 两人边叫边冒着鼻涕泡,围着大竹子大呼小叫。王越在竹梢直翻白眼不予理会。 两位妹子的叫唤没得到九哥的回应,倒是把做工的仆人们给吸引过来。 “看,九少爷又在竹上练功!” “好神奇!好厉害!九少爷竟然可以在那软软的竹枝上打坐,好厉害!” “是啊,我听说,这本事,只有灵隐寺的大鼻子和尚才有的本事。没想到,咱们九少爷竟有这份才能!” “我看,老爷这十来个儿女,怕是只有九少爷和四小姐才有些真本事,其他少爷嘛……” “嘘!禁声,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让二少爷听到不把你的皮给扒了?” 一群仆人在林边做工,指着竹梢的王越议论纷纷,一名青衣家仆左右望了望,拉着那个嘴碎的黄衣家仆匆匆离去。 只是,那青衣家仆貌似阻止得晚了。在不远处的一片竹林中,一群少爷小姐们正带着狗腿子踢球。众人自然看到了竹稍的王越,也自然听到了几位家仆的议论声。 一名油头粉面的白面少爷气得直跳了起来,骂道:“小九儿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出生的时候碰到好天气么?还真以为他就是神仙下凡?我呸,不过一个毛事儿不懂的闷儿棍儿!他叫王越,就真的有奇侠王越的命?见鬼去吧!……哼,那青衣黄衣两个贱人是哪房的?回去直接拖出去喂狗了!” 少爷旁边头号家仆旺福媚笑着回道:“五少爷,那是三夫人房里捡薪的大财二财,是从三夫人娘家带来的陪嫁家奴。” 白面少爷冷哼道:“哼,娘家?她唐门人才凋零,家不过万金,纯属小门小派,而这三娘连这种不入流的小门派都没出师,整儿废物一个,在我们王家,哪轮到这些狗腿子张狂。二哥,你说,怎么办?” 正在练刀的劲衣少年闻言收刀,接过家仆的手巾抹了抹汗,阴冷道:“哼,小小跳梁小丑,计较那么多干嘛。五弟,你与我一母同胞,想做什么便去做。出了事,二哥帮你顶着。” 那白面少年大喜,道:“有二哥这话我就放心了。瞧我的吧!”说着,白面少年带着一帮家奴便回宅去了。 劲衣少年冷眼瞧了瞧离去的五弟,冷哼两声,喝了碗烧酒,便再一次跳入林中练刀,只是眼角,时不时的扫过竹稍的王越,眼中浓烈的嫉妒与恨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 第3章 青衣美妇 王家后宅,一座偏院内,王越的母亲云氏正在凉衣服,一边扑打衣服,一边时不时的望向后院的竹林。 在那个竹林里,有她的儿子天天在那里练功,天天听着众人夸奖自家儿子,云氏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儿子有出息了,便是做母亲的最骄傲的事情了。 微风吹过时,竹林摆动间,隐约还能见到儿子端坐在青竹梢尖,晃晃悠悠上下颠伏,就像粘在上边一般,说不出的好看。每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云氏总要发自内心的笑着,小嘴里轻快的哼着老家的侬语小调儿。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正唱着,从门外走进一名青衣美妇,她柳叶轻眉,目光柔和,一看就是性子温顺之人。 青衣美妇在两名丫环的跟随下,施施然走了进来,娇声笑道:“哟,妹妹今天好兴致。这曲儿真好听,叫什么名字?” 云氏擦了擦手,上前微福,差怯的说道:“只是乡下一些上不台面的听儿曲儿,没有名字,却是污了三姐的耳朵。” 青衣美妇见云氏身上都是水渍,也不嫌弃,上前拉着云氏的手左看右看,心疼的说道:“哎呀妹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些活让下人们干就行了。你怎么又洗上衣服了?你看这手弄的。快快休息……春兰秋菊,快给四夫人端把椅子过来,再把这些衣服洗了。” “是,夫人。”两名俏丫环绕过二人向里走去。 云氏不安的说道:“唉,这多不好意思。我都习惯了,一天不让我干活我还真不知道干什么。” 青衣美妇劝道:“那你就学学听曲弹琴,或是学学刺绣。就妹妹刚才唱的便非常好听,我看,你便天天唱着这曲也是好极。现在越儿出息了。是该你享福的时候。” “受不得,受不得!”听她说起越儿。云氏一边摆着手,一边又忍不住的向竹林里望去,此时正好一阵风吹到,露出王越白净的身影。 青衣美妇自然也看到了,招着手呼道:“越儿……越儿……” 王越听到呼唤,睁开星目望向偏院,也向青衣美妇招了招手示意。 青衣美妇呼道:“越儿。快下来。三娘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冰镇笋儿尖,正脆着哪。快下来。” “好咧。”王越大笑着,从竹梢上站了起来,双足一顿。那竹子弯得跟弓似的,崩得紧紧的,接着便将王越弹出竹林,直向偏院而去。 “哇,哥哥好帅啊!”白衣脑残粉一如俱往的双手抱胸。双眼红心直冒。 “九哥,你教我们飞飞的本事嘛。”青衣机灵鬼眼冒星光,对那飞来飞去的本领,眼红得不行。 两个跟屁虫吸着鼻涕拍手叫好,追着王越。出竹林向四娘偏院跑去。 偏院内,青衣美妇上前扶着王越,嗔道:“啊呀呀,总是要这么吓你三娘,哪天把三娘吓死,看谁给你做笋儿尖。这么远,你怎么能跳过来?好好走路不行么?” “嘿嘿嘿嘿……”王越挠头笑了笑,脑袋左探右探,鼻子闻来闻去,说道:“三娘,笋儿尖呢?” “你这馋猫!”青衣美妇娇嗔着,抬手在王越脑门上戳了戳,唤来春兰提进一方食盒,里边一块大冰块,上面座着一个青花瓷碗,碗里如小鱼儿一般十几片笋儿尖晶莹剔透。 “哇,好香。”王越顿时星目圆瞪,口水直流,端起碗来便要下手抓,却被青衣美妇给打开了,嘿嘿傻笑着接过春兰手中的象牙筷,轻轻夹了一块含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一脸满足,唔唔直叫。 青衣美妇心里欢快,眼睛都笑成月牙儿了,美滋滋的瞧着王越,打心眼里高兴。 “三娘,你对我真好。”王越讨好道。 青衣美妇嗔道:“我从小抱你长大,不对你好对谁好?” 正说着,嗵嗵嗵的乱步声中,王越的两个铁粉儿抹着鼻涕跑了进来,青衣机灵鬼拉着青衣美妇不满的叫道:“娘,我还是不是你生的啊。你为什么从来不给我做?” 青衣美妇嗔道:“没良心的,怎么没给你做?在家放着哪,你自己不会去吃啊?” 青衣机灵鬼斜眼瞧了瞧母亲,跑到云氏身边,拉着衣袖可怜巴巴的说道:“四娘,蓉儿好可怜,有娘跟没娘似的。四娘,您当我亲娘好不好?我给九哥当亲妹妹。” 云氏摸着青衣机灵鬼的小脑袋,说道:“蓉儿本来就是越儿的亲妹妹,四娘也把蓉儿当亲女儿看呢。你不是也爱喝笋儿尖么?越儿,拿过来,给蓉儿吃。” “啊?娘?”王越傻了眼了,但被云氏一瞪眼,只得乖乖的端了过来,放在青衣机灵鬼面前,不满的瞪着她。 青衣机灵鬼怕怕的躲在云氏身后,又可怜巴巴的说道:“四娘,九哥凶我。” 云氏又瞪了儿子一眼,抢过笋儿尖,递给蓉儿,安抚道:“不怕,四娘晚上打你九哥屁股。来,吃吧,有四娘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啦啦啦啦……”青衣机灵鬼冲王越做了个鬼脸,端着笋儿尖像个斗赢了的小母鸡一样,拉着白衣脑残粉跑了。 青衣美妇没好气的瞪了瞪女儿,埋怨道:“妹妹,你又上这鬼丫头的当了。这鬼丫头就是仗着你给撑腰,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云氏笑道:“没关系,只要她欢喜就好。这么大个王家,就姐姐娘俩对越儿好――还有大夫人家四丫头,总是偷拿好吃好喝的给越儿,虽说笨了点总被抓住,但能看着越儿有几个朋友,我这当娘的心里也高兴。” “娘,”王越拉着母亲的手,说道:“我才不要那些人当朋友,我只要娘就好了――还有三娘。” 云氏拉着儿子的手。双目含泪。 青衣美妇眼中羡慕,感慨道:“唉,妹妹也是苦命的人。不过。现在越儿出息了,你便用不着看她们脸色了。她们对越儿不好又怎地?将来越儿出人头地了。看她们把脸往哪放!” 青衣美妇得意的拍了拍王越,似乎真把王越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正说着,青衣美妇想起正事,美眸一转,轻笑道:“嘿嘿,幸好我早有意料,来时便多准备了一盒。把那鬼丫头打发了。我们家越儿正好吃独份。嘿嘿……” 青衣美妇得意的娇笑着,唤来春兰,像是变魔术般,又变出一方食盒。食盒内。同样放着一块大冰,冰上妥妥的座着一碗量更多的笋儿尖。满满的小鱼儿般的笋儿尖,静静的躺在清玉般的冰水中,个儿顶个的透着莹儿亮,像是少女葱嫩般的香指一般。惹人嘴馋。 “哇,三娘,你好聪明。”王越夸张的讨好着,满眼的崇拜,问道:“只是。三娘,我刚才明明看到兰儿姐菊儿姐只提着一方食盒。这一盒从哪来的?” “嘿嘿,”青衣美妇得意的笑道:“那可是你三娘的看家本领。怎么样,想不想学?” “想想想!”王越将头点得跟鸡啄小米似的,连声说道:“三娘,你快教越儿吧。越儿想学得紧。” “好,三娘便教你这藏东西法门。”青衣美妇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催促道:“那越儿快把笋儿尖吃完,三娘这便带你去北院。” “好哇,好哇。”王越高兴的端起碗,咯吱咯吱,嘎嘣嘎嘣,呼噜噜几口便把笋儿尖给吞下肚去,呼着白气乐呵呵的叫道:“哇,真美味。三娘,你做的冰镇笋儿尖,真是越来越好吃了。以后吃什么都不香了――当然,娘亲做的粉蒸肉排,也是当世一流的,越儿也是最爱最爱的。” “小鬼头!”两位母亲没好气的拍了拍王越,心中满心的欢喜。 “馋儿猫,就知道吃!”青衣美妇嗔念着,拉着王越向外走去,边走边回头说:“妹妹,那我便带越儿去我那住几天,等越儿打好基础,我便送回来。” “去吧去吧,没关系。也没多远。” “哦,对了,妹妹,我让大财二财拾了些薪,放你后院柴房了,以后不够,尽管跟我说,要不,干脆我让大财二财在你院中听差,可好?” “啊?谢谢三姐了。听差便不用了,我本来就是侍候人的命,哪能习惯让别人侍候,三姐带回去吧,妹妹心中领得。”云氏感激说着,又对王越嘱咐道:“越儿,你在三娘院中要守规矩,莫要跟在家似的,没大没小失了礼数。要听三娘的话,不准欺负蓉儿,听到了没?” 王越翻着白眼,敷衍道:“知道了。” 青衣美妇满心说道:“没关系,越儿就当三娘那是自个儿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鬼丫头要敢给你捣乱,尽管揍她!” “啊?”王越傻了眼了,心想:这三娘,对自己的好,果真是没得边儿了,自个儿亲生女儿,说打就让打,这得多偏心啊。难怪蓉儿要抱怨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 我长大了,一定要报答三娘,好好孝敬三娘,把三娘当亲娘般侍候着。 王越心中暗自下决心说道。这么一想,便觉得三娘又亲了三分,不由轻轻捏了捏她白嫩温暖的玉手。 青衣美妇似乎能感应一般,侧头高兴的望了望他,伸手轻轻的揽着王越的头,将他紧紧贴在自己身边,满心的欢喜,几年的哀愁,似乎全然不见了。 有儿子真好。 青衣美妇心想。 正走着,却听院门外一阵嘈杂,似乎还有五少爷的呼喝声,还隐约听到大财二财的闷哼声。 青衣美妇柳眉轻皱,不由加快脚步,向院门外疾驰而去。云氏也感觉到异常,放下食盒,追随在后面向院外跑去。 ------------ 第4章 啪啪打脸 王越跟随三娘唐氏来到偏院门外,只见大财二财正捂着肩膀跌坐地上,对面五少爷王尚正带着狗腿子们哈哈狂笑。 “怎么回事?”唐氏寒着脸问道。 大财悲愤的说道:“夫人,我们在后山拾薪,正送到四夫人柴房,五少爷便带人把奴才等围住,非说我们把他种的幼竹给砍了,要拿我们的命来抵。” “种的幼竹?”唐氏俏脸一沉,讥笑道:“小五,你要没本事,便不要出来胡说八道,你家的竹子是种出来的?平白给你娘摸黑,我都替二姐脸红。还不快滚!” “你……”五少爷王尚被唐氏一阵抢白,顿时底气全漏,粗着脖子叫道:“就是我种的,怎么地?你们家狗奴才把我心爱的竹竹和丝丝给砍了。快快赔我!” 唐氏冷脸说道:“这么说,你是成心要找茬了是吧?” 王尚不屑道:“找你茬又能怎地?我就打你奴才,你能把我怎样?大伙儿上,先打断这两狗奴才的手,为我的竹竹和丝丝报仇!” 唐氏上前一步,将手藏在袖中,喝道:“站住,我看你们谁敢上来!” 几个打手闻言顿时后退三步,紧张的盯着唐氏的衣袖,手拿棍棒,微微颤抖,再不敢上前一步。 五少爷王尚也吓了一跳,这才想起眼前这主可不是好惹的货,不由得不安的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几行密密的细汗,心中有些后悔,瞪着旁边的头号狗腿子旺福,暗骂他怎么没有打听清楚情报,连三娘在小贱人这都不知道,如今如何是好? 正在王尚上上不去,下下不来之时,从西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二夫人徐氏带着小女儿王宝出来溜弯儿,旁边跟着二儿子劲衣少年王宗,及一群打手、丫环。 王尚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扑了上去哭叫道:“娘,您要给儿子做主啊。三娘带着狗奴才合伙儿欺负您儿子。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还说我有娘生没娘养,给您老抹黑。” 二夫人徐氏娘家是钱塘江数一数二的大船帮。手里边见过血的女汉子,闻言脸色一沉,将宝儿交给丫环,上前来沉声说道:“三妹,好大的威风,怎么?还教训起姐姐了?要不咱俩比划比划?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 唐氏虽然得罪不起她,却也不惧她,不卑不亢的说道:“二姐。说话可要凭良心。我的奴才规规矩矩拾薪做工,却无端被你的好儿子围攻。我倒是要问一问,二姐便是这么教儿子的么?如此蛮不讲理,莫非是姐姐故意指使的?” 二夫人听唐氏这么说来,稍微一想,便知是自家儿子理亏。瞪了一眼王尚,讥笑道:“这倒怪我,一不小心生了三个儿子,还真是管不过来。不如妹妹,生了四个女儿。倒是轻松得很。” “你!”唐氏气得脸都绿了,俏目含泪,双手微微颤抖,实是气得不轻。 王越攥了攥拳头,咬牙走到三娘身边,隔衣捉住三娘的手,捏了捏,转头说道:“二娘好兴致,带着十二妹出来踏青,这妹妹叫宝儿吧?不知是谁的女儿,长得真壮实,跟画里的关公一样,真是个练武奇才。” “噗嗤!”唐氏扑哧一声笑了,嗔望着王越,心说:平时闷儿棍,今天倒是能说会道了,转着弯的骂人还不带脏字。这嘴上功夫,都快赶上蓉儿那鬼丫头了。 ――正在另一个屋里跟脑残妹子争抢笋儿尖的机灵鬼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嘟嚷道:“必是九哥又在骂我。走,十妹,去看看九哥在干嘛去。” “哦,”脑残妹子嘴角挂着笋儿尖,踉跄一下被机灵鬼拉着走,脑子里还在迷糊:十一妹怎么又叫我十妹?我俩到底谁大? 两人来到中院之时,正看到二娘徐氏在发飙,气得直发抖,指着王越想骂又不敢骂,最后堆出一张笑脸,假惺惺的说道:“原来九儿在啊,看二娘这眼,真是老了。来,九儿,二娘这有一盒糖酥,是二娘托人从辽东特意买来的,好吃得紧。来尝尝。” 说着,二夫人冲旁边侍女使了个眼色,提出一个锦缎包装的方盒,递向王越。 王越接过方盒,转手送给眼巴巴的鼻涕机灵鬼,笑道:“那九儿就多谢二娘了。只是五哥心爱的竹竹和丝丝被大财二财砍了。这事必须得有个交待。要不然以后谁谁把别人种的花花草草砍了倒是事小,若是哪天有哪个奴才不长眼,把父亲种的珍稀药材给砍了,那便乱子大了。二娘,您说是吗?” 二夫人强笑道:“不错。九儿说得有理。我看不如便把这两个奴才交给九儿处理,不知九儿觉得如何?” 听她这么说,旁边的五少爷王尚不乐意了,嚷道:“娘,怎么能就这么放了这狗奴才?我还要砍了他们的双手呢!” “胡闹!”二夫人心中暗笑,嘴上却骂道:“尚儿的爱竹被砍,这事九儿自有公断,还怕他徇私不成?九儿如今是王家的珍宝,大家都看着哪,一切自有九儿做主,要你在这参和什么?还不快退下!” “可是……”五少爷还要狡辩,旁边的二少爷王宗倒是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轻轻拉了拉王尚,眼角望向王越,眼中露出一丝嘲笑:小屁孩儿一个,还敢跟大人斗?真是不知死活。 这会唐氏也明白过来,偷偷拉了拉王越,低声说道:“九儿,算了,便让他们打一顿大财二财,大不了回头找医师治一下,只要不断碎,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王越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二娘这么说,那这事九儿便斗胆做主了。” 这会云氏听王越说他要做二夫人的主,吓坏了,连忙拉着他,急声说道:“越儿快不要乱来,听二夫人的处理就是,怎么这么鲁莽,还跟二夫人顶嘴。快给二夫人道歉。” 王越拍了拍母亲的手,安慰道:“娘。放心,越儿自有分寸,定叫这些人吃不了好,又挑不出毛病。” 云氏见他固执,只得呐呐的说道:“那你……莫要逞强……别弄出乱子惹你父亲不高兴。” “嗯。娘。越儿知道了。” 安慰好母亲,王越走到大财二财面前,沉声说道:“大财二财。你们砍了五少爷亲自种下的幼竹,犯了欺主之罪,可有什么辩解?” 大财二财畏惧的看了看五少爷,求助的看了看三夫人,见三夫人投来安心的眼神,便只好悲愤的跪在地上,低声说道:“九少爷,我二人知罪,没有什么辩解。愿服九少爷惩罚,我二人都没有怨言。” “好。”王越眼中不忍,但却仍是硬着心肠说道:“我便……惩罚你们受三六十八剑加身,剑剑出血,不准叫哼;叫哼一声,加一剑。可有怨言。” “我二人没有怨言。” “什么?”五少爷王尚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王越可真是下得狠心,竟然叛下如此重刑。这“三六十八剑加身”可是《吴国刑令》中的第六令,专为叛主逆臣用的。 大财二财二人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眼神中一片空洞。 连唐氏也不禁吓了一跳,疑惑的望向王越,想听到王越什么解释。 王越却没有理会,只是冷眼瞧着二夫人,说道:“不知二夫人对此可满意否?” 二夫人心中大笑,口中却淡淡说道:“既然说了全凭九儿做主,那今日之事,便全由九儿说了算,二娘绝对支持九儿的任何判决。” “好!我这便为二人行三六十八剑之型!” 说着,王越从旁边一名护士腰间拉出一柄亮堂堂的利剑,走上前来,唰唰唰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炫丽的剑法令众人不由暗自叫好。没想到,这九儿才六岁小儿,剑法竟如此了得,怕是……已到了见习巅峰,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见习,晋升为一星武者,成为一名正真正的修士。 “哇,哥哥好帅!” “九哥威武八气,小妹心生敬仰,能否看在小妹帮你提糖酥的份上,把这剑法教给小妹?” 两个铁粉儿立时跳跃着争相拍手叫好,满目崇拜,激动得好像是自己在耍剑一般。 这还只是王越藏拙。若是众人知道,他其实已是二星武者,更不知会吓成什么样! 且说剑光挥舞间,大财二财手上脚上噗噗冒出道道血痕,猩红的鲜血咝咝的从衣服里渗了出来,将二人瞬间染成一对血人儿。如此惨状,如此狠辣手段,令在场众人心中不由得一寒,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尤其是二少爷、五少爷,望向王越的眼光,不再只是顾忌,更是多了几分畏惧。 便是二夫人,也心中疑滤重重,不知这小子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他搞的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管众人如此猜想,那一边,大财二财两人却在咬牙承受着三六十八剑之刑。好在这二人着实是条汉子,三六十八剑刺完,二人恁是一声没吭。 王越收势将带血长剑还给那名护卫,那护卫竟吓得一哆嗦,血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恐说道:“九少爷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九少爷饶命。” 王越还没说话,二夫人却是抢先说道:“大胆,连九少爷的剑也敢不接。来人,杀了!” “是!”三名护卫上前,两人不顾那人求饶一左一右架住,另一人挥剑便斩了下去。瞬时间血溅五步,鲜血直飙到王越的面前,将脚下的一片草地染得鲜红,吓得云氏紧紧的抓住王越的衣袖,躲到他身后,面露惊恐。 二夫人大笑道:“九儿,这才叫惩罚。不过,今天你处理已经很好了。二娘很满意。明天我再给九儿送一盒糠酥来。走,咱们接着溜弯去。” “走,溜弯去。”五少爷王尚此时眉开眼笑,乐得走道都一蹦三跳,好像平白捡到一箱金元宝一般。再回头瞧王越的眼神,那此时除了七分畏惧,竟还存着三分嘲弄,心想:你不是能么?还不是被母亲玩弄于股掌之间?自断手臂的感觉,应该很爽吧?哈哈…… 众人正要离去,却听王越突然说道:“且慢。二娘,今日之事,还未完结,按照二娘的吩咐,我却是还要继续判决下去。请二娘在一旁继续旁观,为九儿做个见证。” “什么?还未完结?” 众人大惊。二夫人心中一噔,竟隐隐有些不安。 莫非,这便是这小子的后手?不大可能吧?他才6岁,会有这般算计? 二夫人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王越,心中不由得一寒,头一次把这个半大小孩,当成一个对手。 ------------ 第5章 啪啪啪啪 王家东院,一间佛堂内,大夫人何氏正端坐蒲团上闭目念经;旁边一位十二、三岁的锦衣少年扭扭捏捏的坐在另一个蒲团之上,他眼前的经书,都貌似放反了,何氏倒也没发觉。 仔细看,却见那少年两只眼睛看似睁着,其实早找不到焦点了,小脑袋一点一点,似乎是早已睡了过去。 但即便如此,那锦衣少年却依旧一会挠头,一会抓腮,跟个猢孙似的,连睡梦中也一刻不得安宁,那蒲团,早被他揉得不成样儿,歪叽叽的露出大半,却只垫住了半边小屁股。 正在这时,中院突然传来五少爷王尚的哈哈狂笑声,少年蹭的醒了过来,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兴奋的望向佛堂外,小屁股扭来扭去,几次想说话,却又不敢打扰母亲,急得他是混身痒痒,两手抓这不是,抓那不是,唰唰之声,却还是把大夫人给惊动了。 何氏放下佛经,平缓说道:“玄儿,你就不能安份几刻钟么?这才陪为娘念了两刻钟的经,便不耐烦了?我看,下个月的零用钱,还是要削减三成。” “啊?”锦衣少年大惊:“娘,本来一个月就只有六十枚金币,比大哥少了四十枚,如今再减去三成,我还活不活啊?” 何氏笑道:“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须知寻常百姓家一月生计,也不过十金,你一月零用钱便有六十金,还有何报怨?” 锦衣少年噔眼嚷道:“那我们家能是寻常百姓家么?寻常百姓家,能天天吃斋念佛么?能天天锦衣玉食么?娘你可不要蒙我。” 何氏笑道:“你个玄儿,倒也不笨。只是为什么就不能用到正途之上呢?小九儿比你小七岁,如今却已是见习巅峰,你呢,怕是见习都够不上格了吧?” 锦衣少年愤愤道:“那是因为他一月俸钱足有两百金!若是我也有两百金,我也能练出好剑法!” “呵呵……”何氏笑道:“你怎不说人家过目不忘的本领?若是这佛经你能背下一本、两本,我便做主,给你一月两百金零花钱。” “啊?”锦衣少年望着手中厚厚的佛经。顿时蔫儿了菜了。 就在这时,又听到外面传来九儿王越的声音,听模样,好似在与二娘争辩什么,锦衣少年眼睛又是一亮,一边向外张望,一边说道:“哎呀,好像是九儿遇到了麻烦。他怎么跟二娘那泼妇吵上了?可莫要吃了亏了。娘,我去帮一帮他可好?” 何氏失声笑道:“二妹哪敢动九儿一根汗毛?你若想去看,直说便是。非得拐弯抹角。说什么帮九儿?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怎么帮九儿?要去便去吧,淘气鬼……” “谢谢娘亲!” 锦衣少年大喜,手中佛经往上一扔,小身板“咕咚”一声蹦了起来。撒丫子向外跑去;连座下蒲团都被他给带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两个个儿,“噗噗”掉在何氏手边,呛得何氏“咳咳”直咳,不满的望着锦衣少年,摇着头恭敬的捡起经书,眼中却是满怀爱意。 锦衣少年出了佛堂,正看到王越唰唰三十六剑,将大财二财划得是满身是血;接着二夫人又杀了护卫,得意洋洋的便要离开。却又被王越给拦了下来。这一幕如走马观花一般,看得锦衣少年直拍手叫好,就差搬把椅子来磕瓜子了。 中庭院里,二夫人皱眉道:“九儿,这不都完结了么?还有什么事情要判决?” 王越走到二夫人身边。冲她旁边当时叫得最凶的两名护卫说道:“麻烦,请二位往旁边挪一挪脚步。” “哦,哦!”两名护卫脸上畏惧之色还未退去,闻言赶紧向旁一跳,内心顿时惴惴不安。 “哎呀!”王越突然夸张的惊叫着,跑到两名护卫刚才站立的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两颗四叶草,惊恐道:“这……这……这不是父亲亲手栽下的四叶草么?这可是从东海三韩之地移植来的!这……这……你们二人怎么把它给踩烂了!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众人大惊,这才恍然原来王越打的这主意,顿时纷纷低头,查看自己脚下是否踩到了什么。 这两名护卫慌了神了,扑通跪倒,大叫道:“九少爷冤枉啊。这四叶草满院子都是,怎么可能是老爷亲手栽的?” 王越正脸喝道:“怎么?你是在指责我么?你可是还要去质问老爷?” “奴才不敢!”两名护卫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转头之扑通跪在二夫人身前,哭道:“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二夫人这时也明白了,知道了王越准备弄的名堂,虽然荒诞,但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暗自松了口气,对这两名护卫倒也不是很在意。 但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亲卫,若是不说点什么,岂不灭了自己威风? 二夫人轻笑道:“九儿倒是一片孝心,二娘心里欢喜。只是不知这二人,九儿准备如何判决?” 王越道:“二娘问得好。既然今日之事,二娘都交与九儿来判决,九儿自然当一视同仁,谁也不好偏袒。否则大伙儿倒要骂九儿欺善怕恶,为虎作伥。我年岁还小,倒没什么,只怕是连累二娘,污了二娘声誉。” 二夫人笑道:“倒是九儿有心了。九儿尽管处理,二娘都应了你。” “好!如此多谢二娘。”王越套住二夫人,便走向那二人,正脸说道:“我王家以药材生意起家,这药草乃我王家立身之本,我们应怀着敬重之心,看待这些药草。你二人有眼无珠,竟毁了老爷珍爱的药草,实是胆大妄为。你们可知罪?” “我……我……”两人听得心惊胆颤,手足无措,惶恐的望向二夫人,求二夫人开恩。 二夫人皱了皱眉,冷脸说道:“我既然说了今日之事交与九儿判决,便由九儿说了算。何况九儿说得有理,这药草乃我王家立身之本,若我今日护了你们二人,试问来日我如何持家?如何管理这王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 “夫人……夫人救我……夫人开恩……”两人大惊。“嗵嗵嗵”的冲夫人磕头,希望夫人能网开一面,但二夫人却寒箱着脸,置之不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哥哥好帅!” “九哥威武八气,蓉儿支持你。” 两个鼻涕虫手拿竹枝,左右摇摆,看模样,是在摇旗呐喊,活跃现场气氛。 云氏心有不忍,上前拉了拉王越。说道:“越儿。是不是……不太妥当?那草也算不得多大事。满院子多得数也数不清,我看,不若便这么算了吧。” 王越皱了皱眉,说道:“娘。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既然都说了要一视同仁,便一定要秉公处理。大财二财只不过砍了两根幼竹,却被人殴打,还受了三六十八剑之刑。这二人毁我王家药草,意图坏我王家根基,我岂能心软?娘你且在一旁看着,九儿自有分寸。” 唐氏也过来拉着云氏说道:“妹妹,九儿说得有道理,我们妇道人家。便不要管了,九儿大了,自有主意。”说着,俏目冲王越眨了眨,嘴角含笑。满心欢喜。 “这……这……唉,算了,随你。”云氏说不过,只得忧心忡忡的走到一旁,连带把捣乱破坏气氛的两个鼻涕虫也给拉走了。 王越转了回来,说道:“既然罪已定下,且情节比大财二财还要严重。按《吴国刑令》,比三六十八剑还要重的,最低的也只有剐目、斩手、剞足之刑。” “啊?”二人大惊,这要真的罚了可不是流点血受点伤的小事,那可是终身残疾!吓得二人东爬西跪,求了一圈人,最后爬到云氏面前,“咚咚咚”直磕得头破血流,哭喊道:“夫人,求求您了,开开恩吧,我们知道错了,求求夫人饶了我们吧……求求夫人了……” 云氏看着不落忍,哀求的望着王越。 王越苦恼,但不忍驳母亲面子,气恼的将二人踢开,喝道:“念你们初犯,便免了剐目、剞足之罪,但斩手却不得减免。你二人可服气?” 二人哭丧半天,见再无法避免,只得接受斩手之刑。好在保住了眼睛和脚,以后还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便伏在地上,伸长双手,悲声道:“我等服气,谢九少爷开恩,请九少爷行刑。” 王越点了点头,擎出腰间竹剑,唰唰两剑,却是只斩了那两人的左臂,留下了右臂。 那二人感恩,眼含双泪,感激涕零。 二夫人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便带着护卫、丫环们离开了,其间连看也不看那二人一眼。 五少爷王尚脸都吓白了,小心脏嗵嗵直跳,此时竟连看王越的勇气都没有,抱头窜鼠而去。 二少爷王宗深深的盯了王越半天,神色谨慎了很多,摘下腰间酒袋,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烧酒,带着打手们离开了。眼睛,也是看也不看那躺着的两名废物。 不一会,二夫人一群人便走得干干净净,中院只留下云氏母子二人,唐氏母女二人,及三少爷王玄、十小姐王仪两兄妹,还有几名护卫、仆人丫环。 三小拍手叫好,三少爷王玄,也就是那个从佛堂中跑出来的锦衣少年,大笑着跑了过来,抱住九儿的肩膀,崇敬道:“九儿,你好帅啊!三哥太佩服你了……不,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九哥,我是你三弟!九哥在上,请受三弟一拜!” 说着,王玄便嬉皮笑脸的便跪倒在王越面前,吓得云氏赶忙跑过来把王玄扶住,道:“三少爷快快起来,这可使不得,这要老夫人知道了,非拆了越儿骨头不可!” 王玄嘻嘻笑道:“没事,没事。九哥这么有本事,将来必在我之上。我能做九哥的三弟,是我的福分,我娘不会说什么的。” “那也不行……快快起来。” 这边没完,那边两个鼻涕虫加跟屁虫也雀跃着蹦了过来,“扑通”跪在王越面前,冒着鼻涕泡高声呼道:“九哥在上,请受小女子三拜!” 这回别说云氏了,连唐氏、王越都傻了眼了,旁边春兰、秋菊几位仆人丫环也呆住了,便是那倒在地上的大财、二财,及那两名断手护卫也忘了疼痛,望着三小,瞠目结舌。 王越啼笑皆非,也闹着玩,挥手道:“众卿平身,以后跟着我混,吃香的,喝辣的,一起修仙修神,荣华富贵!” “哈哈……谢主荣恩!” “嘻嘻,哥哥快坐。” “九哥来喝冰水,然后把这剑法当师传之物,教给小女子吧。” 不用说,只顾着奉承的肯定是白衣脑残粉十小姐王仪,和新加入的锦衣脑残粉三少爷王玄;而挖空心思想要偷师学艺的,肯定是青衣机灵鬼十一小姐王蓉。 三人把王越紧紧围着,叽叽喳喳,吵得王越不耐烦,大叫道:“都散开!去把这四人抬进屋里疗伤。谁最出力,我便教他坐竹尖儿梢的本领。” “哗……” 三小顿进跑得比谁都快,七手八脚的摸摸那个,抬抬那个,大财二财四人本来已经痛过劲了,这会儿又是一阵出血,痛得嗷嗷直叫。 “哎呀,对不起,没看清。” “哎呀,抱歉,没掉什么吧?” “嘘,轻点,别叫。要不然九哥听到又不教蓉儿压竹儿梢的本事,我可要记恨在心的哦。” 王蓉一句话,吓得四人咬牙强忍,再不敢出半点声响。 云氏、唐氏看不过去,便招呼仆人、丫环们找来木板,将四人抬进了偏院,找医生来给看伤。 此事不到半柱香便传遍了王府,家丁们上上下下议论纷纷,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心中多是暗自佩服王越,觉得九少爷将来必成大器。 从此之后,仆人们再也不敢说半句四夫人坏话,连带着对三夫人,也敬畏有加。 倒是那一边,听说二夫人回院气得连摔了十几口青花瓷瓶,更把五少爷王尚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足足禁了王尚三个月的足,把王尚给憋气坏了。 王尚虽怀恨在心,却是这回把胆给吓破了,每每想起王越如鹰般的眼神,还有那毒辣无情的剑法,他便内心忍不住的打哆嗦,无数次恶梦中惊醒,一身虚汗,躲在床角瑟瑟发抖,胡言乱语,禁足期还没过,便病倒家中。 又过半月,二夫人心疼,便把王尚送回到娘家,送到她父亲钱塘大船帮帮主何帆手上,总算把五儿惊梦之病给治得差不多点了,又过两年,才又接了回来。便自此之后,只要有王越的地方,必定再也看不到王尚,也不知准躲谁,反正是看不见。 ------------ 第6章 惊现吞天指环 大财二财四人被抬进偏院,哎哟哎哟的叫着,鲜血把偏院地上染得一片猩红。 云氏吓坏了,直埋怨道:“越儿,你看看你,弄得大家全身是伤,这血流的……哎呀呀,罪过罪过!” 王越翻着白眼道:“娘,大财二财的伤看着吓人,其实我都有分寸。你把他俩人衣服撩起来便知道了。” 唐氏当然不会让王氏做这些,赶紧使唤仆人们把二人血衣撕了下来,却见里边果然只是表皮破裂,鲜血虽然流得多了,但却压根没伤到筋骨,抹上自家的药,十天半月便会好了。 “哦,原来如此!” 云氏满意道:“这还差不多。姐姐对我这般好,若是因为我,害了大财二财,我心里过意不去。” 大财二财也知道自己没什么问题,当即感激的说道:“多谢九少爷手下留情,还帮我二人报了大仇。此恩不忘,来世必报。” 唐氏笑道:“不用来世,你们二人以后便跟着九儿,保护九儿周全。” “我……我……”二人羞愧,自觉武功低微,但仍是坚定的说道:“是,夫人。以后我二人便是九少爷的马前卒,若有人要伤害九少爷,便先取了我二人性命!” 唐氏满意的笑了笑,深思片刻,说道:“此事还是不要声张,就当是受了重伤,卧病在床;……这还不够,还得把城里的名医给请了来,日日煎药,做出花了大功夫才保住二人性命的样子来。” 云氏疑问道:“这是为何?本来就没多大伤,好了便好了,怎么还要装病?” 唐氏笑道:“妹妹这便不用管了,姐姐还能害你?这事听姐姐的就是了。” “好吧,就听姐姐的。” 此后。大财二财,还有那两名被斩了左手的护卫,便在云氏的偏院养伤。每日浓浓的药石味从院中飘来,吹得满宅都是。 众仆人也因此知道那四人真的受了很重的伤。对王越的狠辣更加的畏惧了三分; 而二夫人,总算心里平衡了一些,此事便这么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慢慢沉淀到众人内心深处,再也不四处传言。 而王越,带着两个脑残粉和一个机灵鬼。跑到后院竹林,日日练剑,修习那坐竹儿梢的本事,顺带。也跟着三娘学习那藏东西的本事。 大夫人听说二儿子王玄跟着九儿学剑,倒是意料之外,心中也乐见其成,对这九儿倒是越加的满意,连带着对云氏。也好了三分。 时间辗转过了三年。 这一年,王越九岁,又多了一个妹妹,是三娘唐氏所生。 唐氏原本有四个女儿,至去年怀了胎。便隔三差五的去灵隐寺拜佛烧香,祈求神灵能给自己送个儿子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出来的,仍是个茶壶儿盖。 生下第五个女儿那天晚上,二夫人徐氏在房中哈哈大笑,便是隔着两重院,唐氏也听得清清楚楚,气得她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第二天便感觉受了风寒,身子骨一落千丈,自此卧病在床,天天吃着王家祖传的滋补药方。 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只有王越知道,他是半点消息也不敢表露给别人知道。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此事实在太过离奇,也许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 这事要从唐氏生了五女儿之前的两个月说起。 那天晚上,王越在竹梢修炼,正努力冲关,准备晋升四星武者。 体内的小气流在神秘仙诀的引导下疯狂转动,无形的力量几乎要凝成实质,旁边的竹叶被带动得沙沙做响,片片叶尖如利剑般指向王越,似乎在传导着什么神秘的力量。 “噗!” 一声脆响,王越感觉自己似了通了窍了,体内的小气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似乎全身都被气流给贯通了一般,至此体内力量连成一片,突破了普通人最大的桎梏,也就是传说中的“打通任督二脉”! “哇,真舒服啊,好像吃了无数碗冰镇笋儿尖似的,真是太爽了!哈哈……” 王越得意的大笑着,吓得林中飞鸟惊起,夜空中“嘎嘎”做响,甚是骇人。 “唔,好像得意了,不过,本少爷终于四星了,得意一下,倒也不防,哈哈……” 王越念头通达,心中没了顾忌,更加放肆的大笑着,震得竹叶沙沙做响,纷纷扬扬,如同雪片般飞舞而下。 “九儿你笑什么笑啊,大晚上,鬼叫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唐氏正怀孕在身,脾气日渐火暴,被后院笑声吵醒,一听就知道是王越,气恼之余不由破口大骂。 “……” 王越嘎的一声收了狂笑,鸟儿也渐渐重入梦乡,林中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寂静,一道白影坐在竹梢,尴尬的挠了挠头。 “噫?这是什么?”王越望向左手,意外的发现大拇指之上竟不知何地戴上了一个碧玉的指环,那指环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丝丝神秘的流光在指环内缓缓流动,就好像活着的一般! “好美丽!好漂亮!好高端的指环!” 王越定睛看去,只觉感觉脑中“轰”的一声巨响,出现一个白茫茫的小空间。那空间方圆不过一丈,摆着一把巨剑,一把连弩,一堆弩箭,几本古书,几块晶莹剔透的玉砖儿块,几个瓷瓶,还有一堆馨香的药草。 “噫,这是哪里?好多奇怪的东西!”神念一动,那巨剑竟凭空出现在王越手中! “我靠!什么情况?这剑……怎么来的?怎么出现在我手中?” “莫非,那空间里的东西,都能拿出来?” “可是,那空间是哪?” 王越惊异连连,急忙向四周寻找,急匆匆的找着身边的每一个地方,但竹梢上就那几片叶子。再没别的东西,而身上也摸了个遍,除了口袋就是一些小零食。小玩意儿。但这些东西都熟悉无比,根本不可能会有那种闻所未闻的神秘空间。 “……莫非。就是这指环?”最后,王越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左手大拇指上的那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碧玉指环。 “嗡!” 随着脑中一声轻响,那白茫茫的神秘空间果然又出现了,同样放着那些奇怪的东西,唯独少了一样,就是现在手中的那把巨剑! “竟然真的是!” “竟然真的可以!” 王越大喜,手中如变魔术般。突然出现一个瓷瓶,突然又消失,下一刻,又突然出现一本古书…… “哈哈哈哈……发达了!哈哈……” 疯狂的笑声。重又在竹林中响起,阵阵飞鸟惊起,嘎嘎作响更甚之前,似乎在不满某个神经病的家伙。 “九儿我看你是真的要作死了!罚你三月不给吃冰镇笋儿尖!” “越儿,这大晚上的。你便不睡,也不要影响别人啊,若是你三娘睡眠不好,惊了胎气,你以后也别想吃我做的饭了!” “啊……啊……九哥。三更半夜的,你是要闹哪样啊?三弟我还正青春期哪,好好的妹子,被你给吓跑了!” 王越赶紧捂着嘴,不敢得罪母亲和三娘,但听了王玄的话,顿时撇了撇嘴,心中不免骂道:什么妹子,怕是又在做什么春梦吧?明天,又得偷偷拿着内裤来给我娘洗吧?死地图男! 借着明亮的月光,王越拿起手中的古书,仔细看了起来。 只见封面上写着四个古体字:《逍遥剑法》 王越翻了翻,发现只是一本初级的剑法,比不了自己梦中的神秘剑法。但虽然不适合自己,倒是可以教给三哥,以他那不着调的性格,倒是挺般配的。 放下《逍遥剑法》,他又拿起一本古书,没有封面――应该是封面上没有字――翻开里边,却是无比熟悉的笔迹,与自己写的字一般无二。 “噫?这是……我自己写的?好奇怪,我什么时候写的?” 王越惊奇,仔细的读了起来:“王越你好,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噫?什么意思?什么你你我我的,听得好绕口哦。接着看……” “……你相信前世今生么?其实,我们是从一个叫****的地方来的,我也算是你的前生。这一世,我们转生到这个后三国时代来修仙,随行的还有我的女朋友****,如果你以后碰到她,记得把这本书给她看,她应该也转生在后三国时代,年龄应该跟你差不多大,相差应该不会超过一岁,而你的命运,肯定会跟她有交集,这是***特殊的吸引力,非万物可以阻挡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碰到****的。” “前世今生么?倒是有些意思。这么说,这指环倒是解释得通了。原来是我前世之物!还有那梦中的仙诀,只怕也是前世修炼过的吧?否则也不会自作主张的在我体内运行!至于那一同穿越来的女朋友,莫非是她?感觉好神奇、好期待啊!” 王越越想越兴奋,激动的向下一页翻去。 “……当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初步开启了精神力力量,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多大了,但我把你三十岁之前的任何可能都想过了。如果你在十岁前开启的,那可真要恭喜我们了,这一世必定要惊天泣地,在修仙这条路上,必定会走得很高很远。当然,如果是二十多岁才开启也没关系,有我给你准备的一些洗筋伐髓的药方,成就也不会低,虽然做不了人上之人,但成为修真者,活个几百年还是没问题的……” “我靠,这么生猛?这么八气?我可不正是九岁开启的么?哈哈……我果然是天才!……唔,又得意了,没吓到娘亲他们吧?接着看!” “……现在我给你讲一下这个后三国时代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是从*****那里知道的,相信8九不离十。这个世界,原本是****,在*******的时候,发生了***,经过***的**,最后形成了*****。所以,这个世界*****,也许会存在一些远古****,你要多留意一些神秘之地,遗迹之地,想来必有惊喜。” “噫,怎么有这么多地方模糊不清?搞什么啊?前世老大,你想写也写清楚一点啊,总是在关键时候出夭蛾子!你是要闹哪样啊?” 其实这倒错怪前世王越了。他也是第一次干这事,很多事情都是穿越之城不允许的,即便写了,也会被穿越规则所屏蔽。 王越虽然报怨,却兴奋得两眼放光,在月光下随着竹梢儿上下晃动,激动的向下一页翻去。 “再说这个指环空间。这个指环叫吞天指环,是我们的****,现在你修为低,只能开启部分空间,大小应该在一丈左右。随着你修为的提高,最高可提升到前世的百丈方圆――当然,这只是前世的最高境界,这一世,你在修仙世界,想来必定可以再次突破,开启更大的空间。在你现在看不到的地方,有我为你准备的更多宝物。当然,前提是你要努力把修为提升!” “哇,居然还可以变大?还有很多更高级的宝物?前世老大,你真是太八气了!我王越服你了――呃,不是,我王越服了我自己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激动?努力吧,骚年,美好的未来还在等着你,无数美女正在前方等你去征服!好了,先别忙着激动,把口水抹一抹,回归现实。现在我告诉你另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你可能已经开始修炼一种功法吧?听****说,它应该会以**、***、***等方式,让你学会这门功法。” “噫?看这意思,是说我梦中的那套功法么?” “……这套功法叫《九龙仙诀》,是门上等的修仙法门,你以后便专练这个仙诀吧。当然,其它剑法,刀法也是可以学习的,只要不与《九龙仙诀》冲突,都是没问题的。” “原来,我这功法,叫《九龙仙诀》,好高端的名字啊!唔,我还是看看十岁之前开启精神力,应该怎么修炼!” 王越越看越激动,自从记事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激动过――当然,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荒诞的事情,要不是事实就在眼前,要不是天上那月光还是那么明亮,要不是身旁熟悉的竹叶沙沙声,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这一切,听起来实在太神奇了! 王越顿时觉得自己信心万倍,好似真的已经站在世界之巅,好似真的已经成了万王之王! ------------ 第一卷 ------------ 结束语单章 ,并请假 第五集《讨伐董卓》结束了,下一集,将转到长安,将开始拉开群雄争霸的序幕。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小豆子写书也快半年了,从开始的懵懂无知,到现在已经算是摸到了一点门道,小豆子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学习,一直在进步。 感谢朋友们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支持,感谢大家。 我知道,这本书的开端令大家诟病,也有很多人各种抱怨,小豆子也知道,若前面砍了重写,这书也许便能入得了大家的眼,甚至形成一个流派; 但小豆子没有这么做,这是我的作品,就像我的孩子; 我不能因为孩子小时侯长得丑了,就去不要他,或是给他整容,开刀; 他就是那样,好与不好,他已经那样了。 如果有耐心,小豆子感激不尽; 如果没有耐心,小豆子深感抱歉,他可能会毒到你,可能会影响你的历史观; 我不会改的,这就是我的三国,这就是属于爱他的人的三国。 不管他有多么不靠谱,不管他有多么弯曲事实,多么荒诞,我都将继续写下去。 明天要出差呼和浩特,要出差一周,不知有没有时间写,从今天开始,可能更新不稳,甚至,今天可能便要断一天了,给大家道歉。 经过半年的积淀,小豆子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一个“门外汉”,虽然还在门外,至少,我找到门了。 请一直支持小豆子,支持一个聪明,好学,努力,爱卖萌的小豆子。 叩首! ------------ 第7章 有小媳妇儿了 按着书中所述,王越挨个看着指环内的一样样东西。这些都是前世之时早已准备好的初级修炼之物,正好适合他目前这阶段所用。 巨阙剑、九发旋转弩、《太平道符》、《青囊书》、《逍遥剑法》、《逍遥步法》,还有一堆弩箭、药草、灵石,几瓶为不同年龄段准备的灵丹,几瓶保身立命的救命丹药。 他先是拿出一个白色瓷瓶,从里边倒出一颗白色灵丹,毫不迟疑的放入口中,“咕咚”一声给咽了下去。 这白色瓷瓶里装的丹药叫先天化脉丹,是专给十岁之前的少儿用的,一生只能吃一颗,里边只有九颗,而且年纪越小吃的效果越好,资质越高的提升越大。 先天化脉丹入口即化,变成一道凉凉的琼浆,从舌尖滑入喉咙,如清泉一般流进肚中,接着便争先恐后的化入四肢百骸,化入五经十八脉。 “啊!” 还未等王越体会那种舒爽感觉,转瞬间,那凉凉的琼浆即变得滚烫如火,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冲向那细小的经脉,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肉,都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撕心裂肺! “啊!” “啊!” 王越大声惨叫着,“咕咚”一声摔下竹梢来,痛苦的在厚厚的竹叶中翻滚,想要去挠,但双手却不知怎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使劲用脚蹬着,片刻间便将自己淹没在竹叶之中。 一声声惨叫声在空旷的晚上传得老远,传到王家宅内,惊动了护卫,听了是在后宅竹林,心中一噔,感觉要出大事。纷纷叫醒主子,汇报情况。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是九儿!快!春兰,快。扶我去看看!” “夫人慢点,您还怀着八个月的胎呢!” “管不了了。定是九儿出事了。快走!快走!” 王家大宅里迅速变得灯火通明,几个当家人急匆匆的穿上衣服,带着家丁、护卫跑向后宅竹林。 “越儿人呢?刚还不是在这发疯似的狂笑么?人呢?” “九儿,你在哪里,不要吓三娘,九儿,快别顽皮了。快出来!” “哥哥,你在哪?” “九哥,你在哪?” “九哥,别玩了。快出来吧。大不了,三弟我不要你赔妹子了。” 家丁们打着火把,云氏、唐氏、脑残妹子王仪、机灵鬼妹子王蓉、地图男王玄纷纷跟随,在竹林中四处呼喊。 正好老爷王昭南从蜀国进完货回来了,也在大夫人的陪同下。高声呼喊:“九儿,我儿,你在哪?你怎么了?我儿,你在哪啊?” 上百名家丁、护卫全员出动,在竹林里四散着寻找着。呼喊着。 “九少爷!” “九儿!” “九哥!” “哥哥!” “小九儿,快出来!” 这其中,自有二夫人徐氏、二少爷王宗、五少爷王尚一家子,心里乐得跟花似的,巴不得王越死了去,从此再也不要出现。当然,这话却不敢说出来,老爷正在呢,给她们十个胆也不敢造次,相反,还得卖力的四处寻找。 说来也怪,这么多人没找到,最最不想找到的人,却是一脚给踩到了。 “哎呀!”王尚一不留神踩到一根“棍子”,扑通绊倒在地。 “尚儿怎么了?没摔到吧?”二夫人急忙跑过来扶起王尚,低声说道:“要不你回去吧,你身子刚好,受不得风寒。” “娘,我没事,就摔了一跤,这竹叶软着哪,不疼,大家都在找,我若不找,怕给娘亲招惹麻烦。噫?这是什么?”说着,王尚从身下摸出一根“棍子”,却软呼呼跟蛇似的,吓得王尚魂都飞了。“哎呀!妈啊!” “怎么了?妈在哪……哎呀!”二夫人也看到那“蛇”,吓得魂儿都飞了,两母子连跌带撞向后摔去,引得附近护卫纷纷跑过来。 “夫人!” “五少爷!” 王蓉正好在附近,见有热闹可瞧,一时倒忘了九哥那茬儿,跑过来哈哈大笑:“大陀螺,小陀螺,摔成一陀啰!” 王蓉在,自然死党王仪也在。 脑残妹子站在一旁捂嘴偷笑,眼睛却扫向旁边,却是一眼就认出那只胳膊,惊叫道:“哎呀!哥哥!” 说着,脑残妹子惊叫着跑过去,不顾肮脏扒开竹叶,露出里边的王越,使劲摇着叫道:“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快醒醒!” “哎呀,九哥你在这啊?四娘,快来,九哥在这哪!”王蓉娇声娇呼道。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老爷王昭南也是个门外假大夫,听了听心跳,把了把脉,松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来,把九儿抬到我房间去。” 云氏弱弱说道:“老爷,太麻烦您了。还是抬到奴婢房中去吧,也方便奴婢照顾。” 王昭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点了点头同意了云氏的请求。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云氏大喜,带着几人抬着王越便回到了自己偏院。 王昭南跟着来到偏院,见偏院设置简陋,灯火晕暗,仆人也没几个,顿时一愣,转头问道:“小裳,怎么回事?月钱不够么?” 云氏卑声说道:“没……够用。只是,奴婢习惯了清苦生活,觉得这样挺好的。” 王昭南道:“这怎么行!越儿还要在这生活呢。二娘,明天去挑几个勤快的家丁、丫环,专门在四夫人院中听差,再去多布点灯烛,多布点花花草草,把旧家具都换了……按我院中的标准!” “是,老爷。”二夫人徐氏不情不愿的应道。 云氏含泪感激道:“多谢老爷。” 王昭南摆手道:“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好好照顾九儿。我明天再来看他。” 说着,王昭南便带着大夫人离开了,二夫人等人也假惺惺问候一声离开了,只留下三夫人一家子和大夫人几个儿女。 “四娘,哥哥怎么样?”脑残妹子王仪担心的问道。 机灵鬼妹子王蓉倒是没心没肺,抓着王越的脸左拍右揉,越玩越开心,随口说道:“十妹放心,九哥命大,死不了。兴许是竹梢儿没站稳,给摔的。活该摔他,教了我们三年了,还没教会我们坐竹儿梢的本事。” 脑残妹子急了,拍开王蓉的手埋怨道:“十一妹,别把哥哥捏坏了。再说学不会坐竹儿梢的本事是因为我们太笨,怎么能怪哥哥呢?……还有,我娘说了,你应该叫我十姐,你比我小两个月呢!” “去!”王蓉不屑道:“我们这是按脑子排的。就你这竹儿片脑袋,应该排到九百九十万位去,必须且应该叫我十一姐。没见三哥都叫九哥做九哥么?说明,这排位是应该按本事排的。” “这……”脑残妹子立时当机,讷讷的说道:“好像有些道理。” 唐氏翻着白眼拍了王蓉一脑门,骂道:“边去,尽知道欺负十丫头。四妹,我看九儿身上都是汗,要不给他擦擦身子,换身衣服?” “嗯。好。” 春兰、秋菊使人抬来一桶温水,脱了王越衣服,给他擦身子,却看到他下身高高昂起,如怒龙出海,顿时羞得俏脸通红。连云氏都不好意思了,赶紧上前帮王越挡上。 倒是两个铁粉儿妹子一脸好奇;旁边脑残三少爷也一脸佩服道:“九哥无愧九哥,这才九岁吧,就这么有资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全靠它了。” “噗嗤!” 唐氏横了王玄一眼,捂嘴娇笑道:“九儿这是长大了,该给九儿张罗一门媳妇儿了。四妹,我有个侄女,从小跟我父亲学唐门暗手,比九儿大一岁,但长得娇小,也漂亮标致。不若我修书让她来与九儿见上一面,如何?” “这……这……”云氏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蓉却兴奋的叫道:“好啊,好啊!打花鼓,抬花轿,好热闹。挑开轿帘瞧一瞧,唉呀呀,不得了,新娘是只大花猫……哎哟!” 唐氏没好气的拍了王蓉一巴掌,骂道:“你才大花猫,你全家都是大花猫……你一个人是大花猫!那是你堂姐小瑶儿!” “啊?是瑶儿姐啊。不是大花猫,是小辣椒!蓉儿好怕怕,还是不要了吧?”王蓉惊恐的说道。 云氏见连精灵古怪的王蓉都害怕,倒是对这小瑶儿有些好奇。 唐氏见云氏表情,心中一亮,觉得这事成了六成,对机灵鬼丫头这神来一笔倒是非常满意,冲她送去一个表扬的眼神。 王蓉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更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声抱怨,换去了王越一辈子的幸福。 “哈哈……”脑残三少爷王玄在一旁看笑话,心说:九哥啊九哥,枉你聪明一世,大概不知道你只是睡了一觉,人生最大事便这么被你小妹给定了吧?哈哈……让你以后还敢不敢笑我!哈哈…… 王玄一边想着,心里一边狂笑,笑着笑着,竟笑出声来了,一个人在那望天留着口水哈哈傻笑…… 屋里一群人盯着他一个人看,心中暗道:三儿这是怎么了?出门又忘吃药了? ------------ 第8章 晋升五星武者 第二日,王越醒来,伸了个懒腰,却听全身嘎嘎嘎一阵脆响。 “噫?好舒服。”王越爽得忍不住呻/吟一声,稍一运转仙诀,但觉体内气流如狂风暴雨,在体内疯狂得如龙卷风一般,顿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这是不止四星的节奏啊?这先天扩脉丹果然了得! 王越心中得意,走到院中,随手使了几手剑,便觉这剑太轻,耍得跟面团似的,一点意思没有,便转向院中一把石椅,稍一用劲,便把这平时抬不动的石椅给拧了起来,在手中掂了掂,感觉还算满意。 “喝!” 一声轻喝,王越运足气劲,顿觉那石椅又轻了三分,胡乱向前向后挥了几下,只听“呼呼”巨响声中,那石椅竟夹着凛凛劲风,声势骇人。 “好!” 老爷王昭南正带着大夫人来看王越,后面跟着二夫人、三夫人一群人,见王越挥舞石椅,顿时忍不住纷纷叫起好来。 王越吓了一跳,石椅脱手而出,直奔老爷、夫人们而去。 “哎呀……” “快挡住石椅!” “快救老爷!” 王越毕竟年弱,碰到这情况也傻了眼了,虽然马上回过神来追上去,但那石椅被他轮了几圈,速度之快,如度关飞马,去如疾风,却哪是他能追得着的? 护卫们纷纷截在前面,用刀、枪去阻挡,虽然勇气可嘉,但却没能挡住,纷纷倒飞出去,倒地吐血。 好在护卫们血也没白吐,那石椅去势稍缓,被二夫人抓住了机会。与二少爷,她的大儿子劲衣少年王宗一起,一掌一刀合力给挡了下来。即便如此。二人也噔噔噔后退了五步,这才在护卫们的搀扶下稳住身形。 “呼!” 见石椅距离老爷还有半米时被挡了下来。众人不由呼了口气,惊恐的望着那石椅,再望向王越的目光充满着敬佩。 “哈哈……好!好!”王昭南倒也吓了一跳,却不仅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直叫好。 云氏吓得脸都白了,扑通跪在地上,说道:“老爷对不起。对不起。越儿不懂事,不知轻重,冲撞了老爷,求老爷饶了他。” 王昭南大笑道:“小裳勿怕。我又不是老顽固。当然知道九儿不是故意的。说到底还是我惊吓了九儿,石椅才脱的手。九儿,没拉伤手脚吧?我听说练这重武器,最怕失手,很容易拉伤筋骨。” “啊?”云氏一惊。顾不得跪老爷了,急步跑到王越身边,拉着他摸来摸去,惊道:“越儿没事吧?运动运动给娘看看,感觉一下有没有拉伤。” 王越甩了甩手脚。以手为剑挥了几剑,笑呵呵的说道:“娘,你看,我没事。” “呼,这就好。这就好。”云氏拍着胸口,松了口气,接着嗔道:“越儿,你怎么练这么重的家伙什,这要没砸到敌人,砸到自己人、砸到自己怎么办?快别练这重家伙了。” 王越笑道:“娘,我就试试身手,又不专练这个。我还是喜欢用剑的。” 王昭南走了过来,捏着王越的手臂,满意的笑道:“这胳膊,这肉疙瘩。好,好。……东儿也去南阳学武九年了,不知学得怎么样了。” 正夸着王越,老爷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这一去九年没见面,不知道怎么样了,一时竟有些失神。 二夫人对这二人都嫉妒,心里吃味儿,但不敢表露,安慰道:“老爷放心。东儿每隔几月都有信送来,在东阳倒也充实。上月来信说已突破四星,达到五星之境。再过半年,等境界巩固了,便可结业回家了。” “好!好!都好!都好!”王昭南连连夸奖,也不知道夸的是谁。 脑残三少爷大夫人的二儿子,锦衣少年王玄凑过来,好奇的摸了摸石椅,又抬了几下,那石椅却一动不动,不由惊道:“哎呀,竟然是真的!九哥好厉害。九哥,你昨晚是突破到四星了吧?” 王越心想,哼哼,应该是五星,昨晚刚突破到四星,自磕了药,一觉醒来已是五星了。但说昨晚突破到四星,似乎也对吧?于是他嘴上便只敷衍道:“嗯,嗯。” “哇!” “哥哥好帅!” “九哥你太猛了,三弟我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哎哟!” “滚开!”王蓉一把将三少爷踢开,跪在王越脚下,抱住大腿喊道:“九哥,小妹对你的敬仰如黄河之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求抱大腿,求罩!我是您忠诚的奴仆小蓉儿,快把耍石椅的本事教给您的奴仆吧。” 老爷王昭南捂了捂额头,一脸黑线,无语的望着唐氏,心说:看你的好女儿,很丢人的! 唐氏俏脸通红,一脚把王蓉踢飞,拉着王越心喜说道:“九儿真厉害,将来一定出人头地,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把脸埋土里去。”说着,妙目瞧着二夫人,似笑非笑,眼带嘲弄。 被几小这么一闹,众人倒是忘了问王越突破四星之事,只是心中却暗自震惊,望向他的目光越加崇敬,顿觉王越此时好高大,好神勇,似乎身后带着一道光圈一般,炫彩夺目。 众人把王越夸了一番,见王越没事了,便相继散去,留下三个铁粉儿围着王越继续拍马屁。 过了两月,唐氏产下女婴,取名王胜男,取胜过男人之意,却也折射出唐氏心酸之苦。 王越见三娘伤了身子,这才想起指环中好似有一卷医书,赶紧回院关上门,取出《青囊书》,细细研读。 原来这书是两百年前的神医华佗用毕生心血所著,是一本必将流传千苦的奇书。 王越翻到补气养血那篇,细细研读半月,终于将这一篇给吃透,又从书中挑出一方适合妇女产后恢复的药方,再切合三娘的情况,又研究了半月,反复推敲,终于开出了一道药方。 第二天,王越便拿着药方去找父亲,让父亲去把药材备齐了,给三娘煎着喝。 王昭南迟疑,不敢托大,毕竟事关生死,药可不是随便能吃的,便找来全城名医,讨论王越这处药方。 这些名医对着药方反复讨论,反复验证,还找了些小猫小狗来做实验,无不对这药方赞不绝口,对开出这药方之人推崇有加。 “王老爷,这药方,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王昭南不满的说道:“什么叫应该没什么问题?这可是要给我三夫人喝的药,怎么就叫应该没问题?到底是行还不行,你们给个痛快话!” “这……”几位名医迟疑了,都不敢把话说满,生怕担责任。 一名白衣中年医生抬头说道:“王老爷,要说这药,能不能治好三夫人的病,我们不敢肯定,但这药,确实有补气养血之效。只是……这其中几味药,我们闻所未闻,不太确定。” “什么……” 王昭南快晕了,说道:“听都没听过,你们便敢下定论可以补气养血?你们这名医是怎么当的啊?人家开的药方,你们竟然说有几味药,连听都没听过?” “这……” 几位名医顿时老脸通红,讷讷不语。 王昭南摆了摆手,也不指望他们了,说道:“那你们告诉我,这药,有没有害处。” 众名医异口同声说道:“无害!” “这不就得了?”王昭南说道:“早说无害不就完了吗?就这样吧,来人,看赏!” “是!”家丁们揣来一千枚金币,送到众名医面前。 金灿灿的金币堆得跟小山似的,直刺众名医的眼睛,众名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竹溪城也算是上层社会的名人,虽然金币人人爱,但这回金币众人却拿着烫手,都没去伸手拿金币。 王昭南笑道:“众名医莫怪,小老儿也是心急三夫人,说话重了点,大家别见怪。这处方是个秘法儿,众位没听过也属正常。小老儿没有怪大家的意思,大家平日里也多有照看我王家,以后还得麻烦诸位。这千金却是拿得,算辛苦费。” “这个……” 众位名医还是不去拿钱,扭扭捏捏,像个见公婆的丑媳妇一般,竟是有些羞怯。 最后还是那名白衣中年医生有魄力,犹豫半天,勉强说道:“这个……王老爷,钱我们真的不要。只是……我等有个小小的请求。” “哦?说吧。” “这个……王老爷,您看……能不能……把开这药方之人……介绍我们认识。”白衣医生吞吞吐吐的说完,接着又急声说道:“我们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这位神医。” “啊?” 这回轮到王昭南傻眼了。 什么?神医?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啊。九儿随便弄的一个什么配方,你们便认为小九儿是神医? 王昭南表示很凌乱。 “怎么?王老爷,很为难么?”白衣医生道:“若是那人愿意出来相见,我们整个竹溪医疗协会愿意在清风楼专门给他开个研讨会。” “这个……”王昭南为难道:“倒不是不告诉你们……其实……说实话,这个……这个药方,是我儿王越开的。” “什么?是您的九少爷,一个九岁小少年?那个总是染着风麻病的神奇小子?” 听王昭南解释完,众名医也凌乱了。 ------------ 第9章 我是那出笼的鸟儿 名医们很凌乱的走了,清风楼研讨会自然也办不成了。但那药方却在全城医界传开了,大家有空没空,便聚在一起讨论那张神奇的药方。虽然没讨论出个什么来,倒是从中涨了很多知识,对王家那个风麻病九少爷很好奇。 至于那药方,虽说名医们不能肯定是有效的,但也都说了没害处,王昭南便同意了王越的方案,全当是给三夫人吃补品了。反正这一个多月以来,唐氏可算是泡到药坛子里了,天天药不离口,也不在乎多九儿这一碗了。 见大家没意见,王越便兴致勃勃的开始张罗炼药之事。 大部分药材王老爷都给备好了,但几样神秘的药材却是只有图形,连名字都没听过,却是如何找去? 其实这些药材,王越早有准备,毕竟自己开的药方,对其中的用药当然非常关心。 自从晋升五星武者之后,王越的精神力又提高了一大截,吞天指环内的空间,也扩大到了三丈方圆,多了一些珠宝玉石,一些常用药材。这些药材都是王越在自家药仓中没有见过的,其中便有那药方中的大部分用药,结合父亲找的,整个药方的用药竟是全部找齐! 但很显然,这些药材当然不能就这么凭空变出,毕竟这也是一大批从未出现过的药材,若是没个名目,难免让人猜忌、起疑心。 为了掩饰吞天指环,王越找人把这些药材的图形都画了出来,复制了上百份,找父亲要了十万金币,准备去市井发挥人多的优势,总能收购一些。 王昭南想了想,觉得只是在竹溪城。应该问题不大,便同意了王越的要求,并派出五十名护卫贴身跟随。其中便有大财二财,以及那两名被王越斩了左手的护卫。张三和李四。 说起这两名护卫也是可怜,只因王越与二夫人的冲突,只因卖力的多叫了几声,便遭了无妄之灾。在四夫人的偏院中养好了伤,二人去找二夫人,却因身残被驱逐出来,又举目无亲。一时竟没了去处。云氏心软,便央求王越,把这二人收留下来。 张三李四感恩,发誓效忠九少爷。愿以死相报。 王越无所谓,愿留便留,偶尔心情好了,便指点这四人一些剑法,拳法。倒是令四人受益非浅,武功大进,对王越越加的忠心。 这一日,王越便带着护卫和借调过来的春兰、秋菊,还有铁粉儿三人组。第一次,走出了王家大宅。 “哇,阳光,你真美!哇,空气,你真甜!” 王越大口呼吸着,昂望天空,伸手透过指缝眯着眼睛瞧着温暖的太阳,顿时有一种困鸟出笼的感觉。 脑残妹子王仪在跟他身后,见他一身洁白的风衣,沐浴在七彩阳光之下,似乎又带上了神圣光环,顿时双手抱胸,满目红心,一副标准的脑残粉儿范,口中沉迷的喃喃道:“哇,哥哥永远是那么的帅!好帅啊!” 机灵鬼王蓉嫌弃的撇了撇脑残妹子,上前拉着王越的手,娇声说道:“九哥,我们快去玩吧,我要去清风楼,还有……香凤楼……” “扑哧!”一旁的脑残锦衣少年,三少爷王玄噗嗤乐了,躲到一边捂嘴偷偷贼笑去了。 “怎么了?不对么?”王蓉疑惑的瞧着王玄,见大财二财张三李四都在拼命忍笑,心中虽然不太明白,但大约也知道貌似被王玄给坑了,不由脑羞成怒,大叱一声冲向王玄,叫道:“臭地图男,竟敢骗我,看剑!” 王蓉聪明伶俐,缠人功夫又天下无敌,早从王越那掏出了不少好东西,剑法着实了得,对着比自己大七岁的三哥,却是完全占据了上风。 王玄早料到她要发飙,先一步跑到王越身边,转着圈大呼小叫道:“是你自己好奇的,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个美处而已。是你自己脑补,自以为是个吃饭的地方,偏来怪我?九哥你来评评理,这能怪得了我么?” “站住!别跑!乖乖让姑奶奶刺个三六十八剑!”王蓉不依不饶,挥着竹剑追杀王玄。 幸好王越身法好,每每都能巧妙的躲过王蓉的误伤,但对什么香凤楼也全然不懂,不免问道:“三儿,那个香凤楼不是吃饭的地方么?我看跟清风楼名字差不多啊?” “啊?九哥你如此英明神武,竟然不知道?”三少爷有些意外,接着哈哈得意狂笑,昂天呼道:“哈哈……我王玄终于干过九哥了!哈哈……原来,我也有盖过九哥的地方啊!美!爽!解气!哇哈哈……” 王越见他那副作死样,转头问大财:“大财,你说,香凤楼是卖什么的?” “咳咳!卖什么的?咳咳!这个……少爷,那里是卖那个东西的……”大财吞吞吐吐,左右张望神神秘秘的说道。 王越皱眉道:“什么什么那个东西!说清楚!” “咳咳……” “别咳了!你吃糠了啊?” “咳!少爷,呃呃,”大财又左右望了望,贴着王越的耳朵,低声说道:“少爷,香凤楼是座青楼。” “青楼?竹子楼?卖萧的?” “……对对,卖笑的,少爷果然聪明,一点就透!就是那种地方。”大财没听清,主观的认同了少爷,直夸少爷聪明了得。 王越斜眼瞧了瞧还在作死的王玄,撇嘴说道:“我道什么地方呢,却不过如此。看来,这货出门又忘记吃药了!” 王玄傻眼了,傻呼呼的问道:“九哥,你不惊奇么?你不想去么?” “卖萧而已,有什么好去的。我若想要,自己去后山做就好了。几个洞的事而已,一会就完事。”王越对此嗤之以鼻,左手拉着王仪,右手拉着王蓉,向坊间行去。 王玄见三人手拉手,想起三人很久以前便成天成天的混在后山竹林。心中恍然,顿时崇拜得五体投地,大呼:“变态啊!禽兽啊!那可是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啊。这也下得去手?还是三匹?我的世界崩溃了我的童年再也不爱了!九哥,你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是我至高无上的九哥!我老三服了!” 大财二财张三李四也震惊了,再瞧少爷的眼神,除了崇拜,竟多了几分骇人的狂热,连带着忠心指数连连爆表,从此死心踏地。死而无憾,死得其所、死有余辜…… 王越见几人表情奇怪,隐隐感觉好像有什么误会的地方,但马上被坊间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儿给吸引了。转眼把什么卖萧、卖笑、三p、妹控给丢到爪哇国去了。 “哇,这就是风车啊?真好玩!” “哇,这就是糖人么?真像!” “噫?店家,这是什么?……哦,是夜壶啊……不用了……谢谢……” 几人一路东跑西窜。问东问西,看到一个药壶一样的东西,好奇的问道。发现是夜壶,顿时一脸嫌弃,飞遁而去。 四小追追打打。众护卫在后面全程监控,顿时井市里人昂马翻,鸡飞狗跳。 “哇,这件衣服好八气……什么绿蓑衣?感觉如果穿在身上练剑,好像很有范啊!买了,换上!” “我也要!” “我也要!” 不一会,街上出现三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脚踏草鞋,腰悬竹剑的怪异侠客。 三人一前两后,迈着沉稳的步子,亦步亦趋,气势如虹,杀气冲天,周身的温度不由得降下三分。往来者无不打着哆嗦退避三舍;所过之处,收街闭市,拉门关窗,竟是人见人怕,花见花衰。三人憋着笑,心里早爽翻了天了。 王玄却是长年混在井市,知道那是农夫们穿的雨衣而已,低陋无比!锦衣少年虽残,却也不傻,捂着脸远远躲开,一脸嫌弃的瞧着三个脑残家伙,心中哭天呛地,泪流满面。 三人一路装毕,狂拽酷弊吊霸天的来到清风楼,大刺啦的坐到大堂中间的一张大桌上,大财二财张三李四四人一字排开,站在三人后面,门里门外站着一圈壮汉,表情狰狞,杀气腾腾。 一时间大堂里一片寂静,手里端着碗的还端着碗,嘴边叼着菜还叼着菜,倒酒的那酒全洒到了桌上也尤未知之。众人心想:这莫不是……传说中的上党杀手?好大的气场!好浓的杀气! 三人见效果明显,不由好生得意。 王越拍桌大叫道:“掌柜的,来十坛老酒,酒要越烈越好。来十斤牛肉,肉要越硬越香!” “是……是……马上来!” 小二哥打着哆嗦给端来老酒、老牛肉干,轻轻的放在桌上,如一阵风一般闪到三丈之外,眼睛紧紧的盯着三人,心里求爹爹告奶奶;千万不要发飙,千万不要动怒,千万千万,不要在店里杀人哪!我的祖宗哟! 大财上前给三人倒了三碗酒,压低声音说:“少爷,这酒烈,要慢慢喝,千万不要一口闷!” “嗯。” 王越不动声色,端起碗来咬着碗弦便竖着碗干了下去,看着凶猛,其实九成九全洒在蓑衣上,进口的不过十之一二! 但就只是这十之一二,也顿时如热火滚喉一般,呛得王越脸色通红,连连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大财正要上前帮忙抚胸,王越摆手挡住,运转仙诀迅速把那酒给化了,故做生气的拍桌大声骂道:“这什么破酒!跟水一样,是不是忘了掺酒了?掌柜的,过来!” 掌柜老头拉着小二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闻了闻,奇怪道:“大……大侠,这酒没掺水啊,保证是五十年的陈年竹叶青,滴水未掺。” “那为什么这么淡?还有没有更烈一点的?”王越瞪眼说白话,跟真儿事似的。 掌柜的苦着脸说道:“大侠,抱歉了,这是本店最烈的酒了,小老儿自问酒量全城第一,却也不敢一碗闷。大侠果然酒量惊人,便放过小老儿吧。” 王越便顺堂儿下,接着便拿起牛肉干,撕下一块,放嘴里一咬,竟没咬动,一生气,运起了仙诀,“嘎嘣”给咬下一大块来,含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满意的说道:“不错,这牛肉够味儿。按份来一百斤,我要全吃了。” “是,是,马上来。”掌柜的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三位大爷侍候妥了。 清风楼里便这么形成一副奇怪的景象:上上下下近百人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声,静静的盯着中间三个蓑衣人,“咯吱咯吱”的嚼着老牛肉干。 ------------ 第10章 绝色双娇大PK 牛肉干上来,王越左右开弓,一手抓肉,一手端酒,看似全塞嘴里,其实都被他给转到吞天指环里了,让人看着就好像风卷残云一般,一桌子一百多斤老牛肉干,十坛老酒,不到片刻功夫,便被那杀手吃得个干干净净。 “咕咚!” 众人看得脑门直发凉,咕咚咕咚的吞喉声此起彼伏,直看得目瞪口呆,隐隐有跪伏之意。 “好!好酒量!” 二楼雅间门口,一名大胡子壮汉拍案叫好。 王越端起最后一坛酒,冲那人晃了晃,竖起酒坛如龙鲸饮,全进了“指环”内。 “好!” “好!”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拍桌叫好,连掌柜的也神情激动,人生头一次,见到如此豪饮,果然是够劲,果然是够爽! 两个妹子看着眼热,也想试试酒,也想嚼嚼肉,却被王越无情的截了下来,一点也没给她剩,气得两妹子直翻白眼,小嘴嘟得跟挂油瓶似的。 王越心想:别不识好人心,哥哥我这是为你们好。这肉硬得跟铁疙瘩似的,这酒烈得跟碳火似的,要不是哥哥我神功盖世,早得道飞升了! 正在这时,门口走来两位明艳小少女,年约九岁、十岁,长得是一模一样,一个红衣,一个绿衣,春兰秋菊不争上下。两女后面也跟着十几个护卫,个个眼冒精光,一望便知至少三星以上,清风楼里顿时哗然。 两女相携走到王越旁边一桌,将两柄华丽的银剑拍在桌上,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掌柜的,给我们上酒,酒要越烈越好。还有肉,也要越硬越好的。哼!” 王越斜眼一瞧,心说:这是来砸场子的啊?想着。便叫道:“掌柜的,再来十坛老酒。再来一百斤老牛肉!” “来咧!” “来咧!” 掌柜的看这两边火气,心里有些发慌,但转念一想,一生难得看到如此场面,倒也值了,反正自己也不指着这清风楼赚什么钱,全当看热闹了。――前文书道。这竹溪城里人来人往,非富即贵,都是闲得发慌的主儿,这掌柜便是其中之一。开清风楼,完全是为了朋友们有个聚会吃饭的地方,从没指着这个赚什么钱。 这么想着,掌柜的便兴高采烈的搬来酒、肉,“咚咚”放在两边桌上。也不走远,就在一旁看着。 清风楼上上下下也轰动了,都是行走江湖的,或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能看不出火花?顿时来了劲了。呼朋唤友,倾刻间便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将清风楼堵得满满当当。 “有意思啊,无聊了好久,咱竹溪城终于出了点乐子了!爽!” “有些光景没这么热闹了。有三五年了吧?” “我记得上一回热闹,是因为西城豆腐张家嫁女儿,却跟北城白菜李家办白事给冲撞到一块了。好像是两年前。” “对对对!两年前!哎呀,两年没乐子了,无聊啊!” 众人嗡嗡议论着,冲大堂中间两桌人指指点点,好不兴奋。 两边都是年幼小儿,都是少年心性,见大伙围着自己,心里也爽快,不由得高高昂起自己的脑袋,桌子拍得是啪啪响,相互叫阵。 “你……绿毛儿人,你混哪的?”上首一名红衣少女一脚踏在凳子上,咧着嘴叱道。 王越斜眼瞧了瞧,不屑道:“哪跑来小黄花内裤脑残女?本大侠不跟穿花色内裤的小屁孩说话。” “哎呀!”那红衣少女这才发现自己脚抬太高了,走了光,顿时俏脸通红,差点钻桌子底下去了。 “哈哈……”围观众人哈哈大笑,表情有多放肆就有多放肆。 “噢耶!”王仪、王蓉两女见先胜一局,不由欢呼雀跃。众人这才发现,这两人竟也是明艳小姑娘,心中不免得更加好奇。 护卫们却不干了,拉着刀推推搡搡,呼喝那些笑得最大声的人;这些人也不是怕事的主,纷纷拉出刀来,便要开片。 对面的绿衣少女伸手拦下护卫,阻止了一片乱战,沉脸道:“这位少侠眼力很尖啊,试问为什么不喜花色内裤?” “噗嗤!”二楼那个大胡子壮汉闻言顿时一口酒水喷了出了,呛得咳咳直咳。 “姐!”红衣少女俏脸通红,不满的嘟嚷道。 “呃呃……”绿衣少女这才发现自己貌似吐错了糟,正脸说道:“休要张狂!不就是喝酒么?来吧!大碗干了!” 说着,绿衣少女端起大海碗,一昂头,咕咚咕咚,转瞬间满满的一碗酒,足有大半斤,竟然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哈……”绿衣少女将大海碗反扣,哈了口热气,冲王越挑了挑眼,意思说:我可全干了! “好!” “好!” “漂亮!” 围观众人看傻了眼,一边看着,一边喉咙有些发痒,咕噜咕噜的直咽唾沫;待到绿衣少女翻过碗来,这才齐声叫好,拍桌摔椅,为少女喝彩。 “咕噜!” 王越额头上开始出汗了,舔了舔嘴唇,觉得口舌有些发干,喉咙有些发痒,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心里直发虚。 这可是真刀实枪的一大碗高度烧酒啊,五十年陈酿,那得多纯,多精啊! 王越佩服! “哈!哈!”红衣少女大笑两声,一抬腿又习惯的踩到椅子上,但看到王越那色色的眼神,马上又放了下来,叱道:“怎么?怂了?喝啊?要一滴不漏,一滴不剩哦!” 掌柜的看着兴奋,自告奋勇上来给王越满上一大碗,胖手一伸,示意酒好了,请接招吧。 王越望着那凸出碗面,几乎要溢出来的浆色老酒,“咕咚”一声又咽了一口唾沫,眼望掌柜的。心说:死胖子,你倒酒技术倒是挺高的啊。 掌柜的得意一笑,心说:怎么样?能入大侠之眼吧?咱这技术。可是苦练了六十多年,本事儿着哪。 “喝啊!” “喝啊!” “喝啊!” 围观众人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意思。齐声起着哄。 两个双胞胎少女得意了,跟着大伙拍桌子叫嚣。 两个铁粉儿也凑起了热闹,拍着手为王越加油鼓劲。 “哥哥,你最帅!” “九哥威武八气,您的奴仆永远挺你!” 连消失半天了的脑残三少爷也冒了出来,怂恿道:“九哥,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啊!你要不喝。三弟是要发飙的哦!” “发你个彪啊!”王越一脚将脑残少年踢飞,瞪着两个双胞胎萝莉豪爽的说道:“喝就喝!看哥的!哥让妹妹知道什么叫喝酒!” 说着,王越也不用手,把头低下来。嘴唇靠着碗沿,一吸气,那老酒浆顿时如活了一般,纷纷化成一道水流向口中吸去,眨眼间。一整碗酒便喝得一滴不剩。 王越叼起空海碗,下牙一使劲,碗在空中翻着个儿嗵嗵落在桌上打着圈,却一滴酒渍也没甩出! “好!” “漂亮!” “好酒量!” “哥哥好帅!” “九哥威武八气,九哥万能无敌。快把这喝酒本事教给您最忠诚的奴仆吧。” “万能的九哥啊,三弟我对你的敬仰如长江之水……哎呀!” 脑残三少爷台词还未说完,便被红衣少女一海碗给砸晕了。 “少爷!少爷!” 护卫们慌手慌脚的把脑残三少爷救醒。三少爷后退两步,指着红衣少女骂道:“妖女,竟敢偷袭你三大爷,你等着!”说着,他呼的一声跑到王越身后,探出脑袋嚷道:“九哥,你三弟被人欺负了,快上!把这妖女收了!” “滚!” 王越又一脚把脑残三少爷踢飞,左手一翻,抬起一坛子酒,右手轻拍,去掉坛子口的封泥,一股浓烈的烧酒味直冲鼻子,差点把王越给熏晕,却要装着陶醉的模样赞道:“真香!好酒啊!” 那模样,竟引得四周观众口水直流,纷纷叫掌柜的上酒,个个不甘人后。 掌柜的高兴坏了,屁颠颠的招呼小二们从库中翻出一坛坛陈年老烧酒,虽然比不得竹叶青,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琼浆玉液,顿时清风楼里酒香横溢,飘出楼外,引得路人纷纷探鼻,闻着味儿便跑进了清风楼来。 王越一抬脚,也踩在椅子上,冲红衣少女挑了挑眉,晃了晃腿,意思说:我不怕,不怕不怕啦! 红衣少女气得脸都绿了,发誓以后再也不穿裙子了! “哈哈……”王越得意大笑,一抬手,将酒坛高高举起,微微侧坛,那酒便如瀑布般飞流直下,如龙入海,跃入王越口中,几呼吸间,便将整坛酒给喝了精光。 王越抹着嘴,抓着酒坛倒扣在桌上,冲绿衣少女挤眉弄眼。 “好!” “好酒量!” “小哥儿太帅了!” 这会儿大家也看出来了,这个什么“上党杀手”其实就是小少年一个,看年岁,也就十岁左右,虽然功夫怎么样不知道,但这酒量却是实打实的令人佩服。 “呃!”王越打了个酒嗝,头竟有些发晕了。 虽然这酒根本没进肚,都被王越给弄到吞天指环中去了,但那也是要经过口、手的,多多少少有一些酒是要被他吸收的,尤其是刚才为了耍帅,用蛟龙汲水的妙法儿,更是有不少老酒冲进了喉咙,把王越烧得够呛。 王越赶紧运转仙诀,五星实力全开,转瞬间,便将那酒给化成了空气,消散在空中,这才使得自己稳稳的站在绿衣少女面前,继续装毕得瑟。 只是他自以为做和明显,却仍被一些实力高强的有心人给发现了。 比如二楼那个大胡子壮汉,又比如人群后面的一对夫妇,还有对面楼中的一群真正的杀手! ------------ 第11章 KO 红衣小萝莉见王越一口喝掉了一整坛的老酒,脸色有些不自然了,弱弱的问道:“姐……没问题吧?” 绿衣少女有些犹豫,但看到王越那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吊的表情,心中不由大怒,咬牙说道:“没问题!” 红衣少女雀跃道:“好耶,我就知道,美少女必胜!” 王越看绿衣少女情况,倒有些心软,好意说道:“喂,我说,绿丫头,真的没问题吗?” 绿衣少女气道:“别小瞧人!看好了!” 说着,她一掌拍开封泥,动作漂亮,引得众人一声喝彩。接着她双手端起酒坛,便从上往下倒去,只是气量小了点,没两口倒被呛住了。 “咳咳咳咳!” 绿衣少女咳了半天,终于捋顺了气,接着又抱了起来,这回老老实实的凑到坛沿,一口一口的喝下肚去。 “咕咚!” “咕咚!” 一口,两口,十口,二十口…… 当喝到半坛的时候,红衣少女终于支持不住,换了口气。 只见她小脸儿通红如火,双眸含水,娇艳欲滴,檀口微张,娇喘连连,那娇俏模样,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竟看得众人两眼发直,如痴如醉。 “好!” “漂亮!” “姑娘好样的!” 众人高声叫好,如雷震耳,声音之大,将附近街区的百姓都惊动了,纷纷过来打听状况。 王越看她真的要醉了,又好心说道:“小妹妹。我看差不多了,别逞强了。不要再喝了。” 绿衣少女不听还好,一听更火了,卷着大舌头懒声说道:“神马啊!银家才哪到哪!喝!少瞧芜起女银。” 说着,绿衣少女做了个深呼吸,重又抱起酒坛,直接往下倒去。 “咕咚咕咚!” “哗啦哗啦!” 只喝了不到十口,少女便淋得全身都是酒。“咕咚”一声摔倒在桌上,再也不动了。 “小姐!” “小姐!” 护卫们跑上前来,摇了几下没见醒,翻过来查控一下,摇头说道:“醉了。” “噢耶!” 三个铁粉儿拍手庆祝,又一次完胜美少女队。 如今美少女队阵亡一人,只余下红衣少女。急得她又是挠头,又的抓腮,急得是满头大汗。 “小姐,要不我们撤吧,别比了。这少年有些奇怪,别跟他计较。”有丫环小声的出主意,劝小姐离开。 红衣少女杏眼圆瞪。叱道:“不行!我们美少女组合第一次闯江湖,怎么能就这么败回去?不行!还得比!……噫?对了,比吃!我最能吃了!” 正在烦恼的时候,红衣少女瞧见了桌上的牛肉干,有了主意了,叫道:“那小子,来,跟姑奶奶比吃牛肉干,看谁吃得多,吃得快!开始!” 话音刚落。不等王越回过神来,便抓着牛肉干向嘴里塞去。 “咯吱!” “哎哟!” 那牛肉干岂是好吃的?红衣少女刚第一口,便咯了牙了,捂着腮帮子,吐了口血水,见血水中一个洁白之物,好似……是一颗牙! 红衣少女伸指一摸,果然缺了颗门牙。气得她将门牙用力砸向王越,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冲向王越:“臭坏蛋!臭色狼!赔我牙来!赔我牙来!” “干嘛,干嘛!比不过打人啊?九哥别怕。三弟来救驾!”脑残少年大声叫着,上窜下跳看着凶猛,却并不动窝半步。 还是大财二财张三李四忠心,轻松将少女拦了下来。 少女的那些护卫也见小姐闹得不像样,对方也貌似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当即连拉带扯,将两个小姐带走了。 “臭坏蛋!臭色狼!我们美少女组合不会放过你的!我还会回来的!” 少女娇狂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了。 “好!” “好酒量!” “啪啪啪啪!” 清风楼里,叫好声成片,如雷般的掌声直掀屋顶。 “多谢捧场,多谢诸位。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兄妹三人……呃,说错了!”王越抱拳说道;“今天来我有件事想请大家帮忙。大财,把画像发出去。” “是,少爷。”大财二财两人抬过来一大箩筐,从里边抓出一叠图纸,向众人发去。 王越接着说道:“朋友们看一看手中的画像,这些花草是本人的一处药方中需要的药材。因药店没有卖的,便在此广发英雄贴,希望大家帮忙找找。也许早就见过,也话正在哪个角落里等着大家发现。总之拜托大家了。只要有消息,本人自有重谢!春兰,把钱拿来。” “是,少爷。” 春兰、秋菊指挥几名护卫扛着几个大袋子,往桌上一扔,“哐”的一声巨响,似乎很有分量。春兰将袋口解开,顿时金光四射!那几个袋子中,竟全是金币,金晃晃的,直照得清风楼光芒四射,好一副金玉满堂! “哇!” “好多钱啊!” “这怕是有几万金币吧!” 酒楼里很多走商的,走江湖的,卖把式的,见这么多钱,当即红了眼了,但看着那几十名护卫,倒也不敢造次。 王越很满意大家的表情,说道:“只要提供消息的,赏百金,只要采来药草的,赏千金!这里足有十万金,后面还有百万金等着大家!先到先得,后到没得!大家找药去吧!” “呼啦!” 只听呼啦一声,清风楼倾刻间亮如清风,只留下一地狼藉,提示着这里刚刚曾经聚集过大量群众。 王越这会也不装毕了,老老实实摘了斗笠。点了正儿八经的美食,上了招牌菜,几小欢快的吃着。 “九哥,你就给我喝一口那个什么酒嘛,就一口嘛。”机灵鬼王蓉使上了天下无敌的缠人功夫。 “不行!就你这样刁蛮丫头天知道喝醉了会干什么事情!绝对不行!”王越虎着脸喝道。 “哼!讨厌!”王蓉撅着嘴,再不理王越了。 “大财、二财、张三、李四,你们也吃。掌柜的,再开一桌。给我这些手下们吃。” “不用!不用!少爷,我们回府再吃就是。”四人连连摇手,诚惶诚恐。 王越摆手道:“没事。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今天且得等了,难道要一直饿着肚子?掌柜的,快开席。” “好咧。”掌柜的有钱不赚是孙子,立马将地上收拾干净,拉出几个大桌子拼上。招呼众护卫们坐下来喝酒吃饭。 “这……这……多谢少爷。”众人感激涕零,忠心指数嘟嘟上涨。 这一吃,直吃到下午,也只收到几个零星的消息。王越也不着急,本来就是做做样子,也不指望能收到什么药材。 回了庄,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越又早早的带着护卫们出了府,来到清风楼,又是大开宴席,请护卫们吃吃喝喝,坐等消息上门。 如此一连七天,药草没收到几样,倒是花出去近千金币用在吃吃喝喝上,倒是把脑残少年王玄给乐坏了,天天跟在王越后面吃香的喝辣的,美得直冒鼻涕泡。 这一天。王越照旧出门,溜达,逛街,然后上清风楼,大开宴席。 正吃着,突然从窗户外飞进十几名劲衣大汉,个个眼冒精光,看脚风。至少应该是四星武者。 “这么多高手来清风楼干什么?还上演如此别致的出场方式。莫非是……杀手?” 王越一边吃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瞧着他们,眼中竟有几份期待和兴奋。 为首一名头领拱着手郎声说道:“诸位,打扰了。在下司徒山庄一等护庄护卫头领贺云山。在此给诸位好汉问好了。” “好!” “贺头领好。” 众人听说是司徒山庄,又见此人倒有几分礼数,倒也喝了个彩。 贺云山满意的笑了笑,说道:“今日抱歉了,司徒山庄要在此办事,希望各位好汉能行个方便。今天所有的花费,全算我们的。” “这……” 任谁正吃着饭,被人“请”走都会不舒服,即便你语气再好,也是如此。 贺云山再一次抱拳说道:“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来日有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开口。谢了。” 贺云山此话说得,虽然兑现希望肯定为零,却令众人无法反驳,若是再不走,反倒成了自己不识抬举了。于是一些胆小的,心善的,和气的,都纷纷走了。当然,帐是肯定不结的,能省一顿,也是一顿不是? 陆陆续续走了一大半,只留下王越的一群护卫,和几个零散客气,看起来,都不是善茬。 这一回,贺云山没了好脾气了,也知道,这些人即便说再好的话,肯定也不会走的了。于是贺云山仔细的打量着留下来的这些人,寻找突破口。 这是一本大学问,别以为什么人都能干清场的工作。这工作,做得好了能交天下朋友,做得不好,能把天下人都得罪了。这就是经验,行走江湖的经验。 别人看热闹,王越却是看出了门道,心中对这贺云山暗竖大拇指,转头问道:“大财,你们谁能做到这般?” 众护卫自然知道王越的意思,俱都红着脸,低下头来。 王越也不生气,淡淡笑道:“没关系,你们现在不会,可以学嘛。总有会的一天。我相信你们。” “是,少爷。”众护卫低声答应着,心中暗下决心,以后必不让少爷为这些事情操心。 贺云山也注意到了这边,一看就知道谁是头,谁是仆。轻声一笑,贺云山便向王越走了过来。 ------------ 第12章 要学会挖人墙角 贺云山走到王越面前,拱了拱手,温和的笑道:“这位小哥儿请了,在下司徒山庄一等护庄护卫头领贺云山。不知小哥儿如何称呼,家居何处?” 王越笑道:“贺头领,你的本事我已经见识到了。我很欣赏你。不知如何你才能够跳槽到我手下做事?” “噗嗤!” 众人扑哧一声乐了,明眼人都知道贺云山打的主意,但怎么也没想到,王越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众人脑子一时竟完全脱弦,完全跟不上这少年的思维。 “呃……”即便以贺云山这江湖老油条,此刻脑子也立等当机,顿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僵硬着脸说道:“多谢小哥儿抬爱。能不能……请小哥儿换个地方吃饭,无论小哥儿吃多少钱,我贺某人全付。” 王越又笑道:“贺头领,你在司徒山庄做一等什么头领,一月俸钱多少?” “小哥儿……” “无论多少,我给你出双倍!” “小兄弟……” “三倍!” “这位少爷……” “五倍!” “少爷……” “十倍!只要你来,我们宅里的护卫,全归你管!” “……” 贺云山完全懵了,跑江湖几十年,真的、真的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事情,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贺云山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好像世界正在崩溃,好像心中的信仰正在塌陷。 “噗哧!” “哈哈……” 清风楼里一片笑声,既嘲笑贺云山的窘态。也在震惊王越的手段。如此一掷千金,只为一个第一次见面之人,如此狠辣的作风,如此豪爽的性格,真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少年么? 别说贺云山了,便是在座的旁人,也有种毛遂自荐的冲动。 三个铁粉儿自然是一脸崇拜,花痴的更花痴。拍马的更是拍得是啪啪直响。 “哥哥,你好帅哦。” “九哥,你太无耻了!不过我喜欢!要不你也包/养我吧,我很好养的,只要一月给一本秘籍便打发了。” “九哥,我太崇拜你了。我对你的敬仰如长江之水延绵不绝,如黄河之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噫?怎么没人踢我?好难受啊!” 贺云山完全被打败了。灰溜溜的离开王越身边,也不再管其他客人了,直接迎上一对夫妇,喝道:“杨综,别装聋做哑了。我说了这么久,难道你一点也不着急么?怎么不跑了?” 那青年武士杨综喝了口酒,淡然道:“不跑了。我从北跑到西。从西跑到南,又从南跑到东,跑了几万里,孩子都出世了,还跑什么?” “哼!知道就好!”贺云山冷笑道:“你得罪了我们司徒家,任你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定要抓你回来。识相的,还是乖乖交出来吧,省得又要受些皮肉之苦。” 杨综摇头笑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明明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为何又每次都要这么问?就像你每次在清场前总要说那些漂亮话一样,听话的人你不怕,不听话的人不怕你,那些话说了又有何用?” “噫,这人说得好像有些道理。”王越几人一想,倒还像那么回事。 “哼!”贺云山道:“我司徒山庄行事光明磊落,岂是你这小偷小摸所能理解?我劝你还是主动交出来,莫要伤了你家孩子。便不美了。” “哼哼!”杨综冷笑道:“怎么?打算拿我的孩子来要挟了?” 贺云山冷笑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与你多说了,再问你一遍,交还是不交!” 这话说完,那些四星高手齐齐的围了过来。将杨综团团围住,“刺啦”声中,几十把刀剑拉出半截鞘来,明晃晃的寒光,刺得人眼球生疼。 杨综喝完碗中酒,擦了擦嘴,慢腾腾的站了起来,轻轻推天身前的高手,信步向中堂走去,来到王越面前,拱手道:“这位少爷请了。在下杨综,给少爷请安。” 王越笑道:“这位侠士,不知有何贵干?我好像没有请你来喝酒吧?” 杨综说道:“少爷误会了,我不是来要您请我喝酒的。我是来给少爷送礼的。” “哦?什么礼?说来听听?”王越好奇道。 “你敢!”未待杨综说话,那边贺云山大声喝道:“杨综,你要真敢这样做,莫怪我不顾同窗之谊,对你一家狠下杀手!” “哼哼,一家?我还有家么?贺云山,你也别假仁假义了,莫忘了我的家是怎么毁的!今天我是定要将它送出去的,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杨综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贺云山喝道:“杨综,你可要想清楚,你是在送礼,还是在送灾?须知得罪我司徒家,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莫要害人害已,连累了旁人!” 这么一说,杨综倒还真犹豫了,望着王越等人,眼中开始不停的挣扎。 贺云山冷笑道:“杨综,快放弃吧。这东西害得你家破人亡,害得你的妻子跟随你东逃西窜,害得你的女儿刚出世便要开始千里大逃亡。如今,难道你也要害得别人妻离子散么?害得别人也家破人亡么?别再执迷为悟了,交出来吧!交出来,我司徒家还能给你一笔安家费,还能过上好日子了,再也不需要过这等颠沛流离的生活!交出来吧。” 贺云山的声音,好似有一种魅惑人心的盅惑力,杨综眼睛一阵失神,口中喃喃的不知说什么,回头望了望妻子,他的妻子正抱着两岁的女儿默默的看着自己。 杨综内心非常挣扎。一边是前路未知的崎岖路,一边是男耕女织的百姓家。两年多的逃亡生涯,早已把当初的热血消磨干净了。剩下的,只是心酸、内疚、彷徨、绝望。 可是,我不甘心! 我真的不甘心! 杨综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滴滴鲜血顺着手指滑落在地上,脸色铁青,怒目切齿,眼球发红。浑身剧烈的抖动着,最后昂天狂吼道:“不!我不会给你的,便是撕了,我也不会给你们!” 说着,杨综从怀中掏出一卷古书,嘶啦一声便撕成两半,正要横向再撕。 “你敢!”贺云山狂怒。来不急拨剑,直接欺身上前一招太祖长拳直捣杨综胸口。 “砰!” “啊……” 一声巨响,杨综惨叫着向后飞去,口中鲜血在空中飞洒,“哗啦”一声整个人摔在王越的桌上,汤菜碗碟摔得众人满身都是。 “该死!” “混蛋,这是哥哥亲手给我买的衣服。太过分了!” “完了完了,少爷我毁容了。” 众小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王越虽然身手了得,在杨综倒飞之时,便已起身向后急退,但仍旧被菜汤浇湿了鞋,温热油腻很是恶心。 王越皱眉道:“我说,要打去一旁打,惊扰了我们吃饭,你们可赔不起。” 杨综翻身下桌。躲过贺云山的拳头,吐出嘴里的鲜血,用手中的古书擦着嘴,惨然道:“这位少爷抱歉了,赔这辈子估计是赔不了了,如果下辈子相遇,我定十倍赔你。” 说着,杨综绕过王越。如泥鳅般闪过包围过来的打手,来到妻子身边,拉着妻子说道:“走!离开这里再说!” 他妻子也无怨言,只是抱着孩子。便腾身向外飞去。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他妻子竟也是个高手,还是个善长轻功的五星武者。 贺云山拦不住那女子,却不以为意,只是冷笑着说道:“想跑?别说门,窗也没有!” 果然,只见窗外,早有数十名弓箭手拉着寒冷的利箭正在等着。那女子刚飞出去,便又被逼的折了回来。 杨综惨然笑道:“看来,今日是再劫难逃了。花儿,你带影儿从后门逃走吧。记得好好教导我们女儿,将来为我报仇血恨!” 那女子道:“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杨综道:“我们死了,那影儿呢?她才两岁,没爹没娘,怎么办?走吧,好好把孩子养大,我便是死了,也能冥目。” 那女子含泪使劲的点了点头,抱着孩子向后宅逃去。 贺云山只派了五名打手前去追讨,余者十多人,加上涌进的数十名弓箭手,纷纷围住了杨综。 贺云山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杨综,当日你做出那等湮杀同门,欺主求荣之事,早应该料到会有今天。” “不准过来!”杨综双手捏住断书两边。 这要再撕下去,古书便要成了四半,即便是拼合起来了,也定要丢失很多内容。 贺云山投鼠忌器,打算先稳住他再偷袭拿下,便止步不前,笑道:“好,我不过去。我看这样下去不行,要不,咱们把事情说说,让这位少爷来评一评理,如何?” 杨综眼珠乱转,谨慎的盯着四周打手,说道:“好!那便说说!反正我也要死了,定要揭开你司徒家虚伪的面具!你先把弓箭手撤了!” “好!撤了没问题。”贺云山一挥手,弓箭手们鱼贯而出,只拉弓上弦守在门外窗外,防止杨综突然逃走。 杨综背靠楼梯,抹了抹嘴角的血,将乱发理开,现出一张白净的脸庞,倒是个英挺的货俊哥儿,难怪那女子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逃亡万里。 王越重新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从别桌划拉来几盘酒菜,边吃边说:“行,那我便听一听,听得好了,有赏哦。” “哈哈……” 众人大笑,贺云山、杨综竟都不生气,连眼都没抬一下。 王越心中奇怪,这两人在打什么鬼主意?好怪异。 ------------ 第13章 大战清风楼 杨综惨然说道:“这位少爷,我在此地逗留了七天,观察了您七天,知道您是个心善之人,好像正在配一副极高的药方,应该是要救什么人;也知道您是个爱护下属的好主子,原本是想把这本丹经献给您的,料想应该会帮得上您。哪料这贺云山阴魂不散,竟早早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至今日才爆发出来,实是遗憾。” “丹经?什么丹经?”王越眼前一亮,有了兴趣,不由问道。 “兜率……” “住口!”贺云山截口喝道:“杨综,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杀了苏十三他们,独自私吞丹经?” 杨综怒道:“是他们见宝心猎,想要夺宝杀人,却触动机关身死墓中的,如何怪得了我?” “狡辩!我们事后查了,那房间中一点机关迹象都没有,分明是你见宝心猎,这才杀了队友,却要慌造什么机关飞箭?” 杨综怒道:“那是你们本事太小,查看不出机关。那苏十三他们明显是箭伤,我又没带弓箭,如何射杀他们?” 贺云山冷哼道:“这我们如何知道。兴许,你出墓后把弓箭扔了呢,我们去哪知道去?” “你……你们这才是狡辩!” 贺云山不接这茬,又问道:“那我再问你。回到山庄,庄主明言了,可以补尝你五十万金币,收购你手中的丹经,你为何还要忤逆庄主的意思?” “五十万金?好多啊!哈哈……你们还不如明抢呢!”杨综狂笑道。 王越听到这,有些明白了:原来,是探墓得宝。又分脏不均,以致于发生这后面一系列的夺宝、逃亡、追杀的故事。情节好老套!剧情好狗血啊! 王越心中吐糟着,不由想起指环内那本《自书》中提到的神秘之地,遗迹之地,莫非……他们发现的,便是一处遗迹之地?那这丹经倒更加有意思了。看来,得想法得到手才行。 还别说,这宝物啊。真是最能动人心,连王越这等守着指环内无数宝藏之人,也不禁心动了,更何况身边还有这些意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们。 “哥哥,好像很赞的样子哦,要不要抢过来?” “九哥,怎么抢?告诉你最忠诚的仆人。小妹二话不说,头一个先上……只需事后给小妹瞧上一瞧就好。” “九哥,这有意思诶,要不要抢来玩玩?三弟举双手双脚赞成!” 众小低声的叽里咕噜,怂恿着王越。 王越双手抱胸捏着下巴,故做很老成的样子,低头沉思着。 正自王越思考之时。突然从窗外一道寒光闪过,电光火石之间,那寒光飞跃数丈,直奔杨综咽喉而去。 “哎呀!小心!” 众人惊叫。 但那寒光太快,杨综大意之下想要躲开,已不大可能了,眼见便要血溅五步,血染当场。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王越伸手抓过桌上的筷子桶。如天女散花一般向那寒芒而去。 “咻咻咻!” 筷子破风声尖锐刺耳,有些落在地上,插入土中入土三分,有些落到附近桌子上,插入桌中入木三分,有些落在那些打手身上,根根筷子透衣而入,顿时清风楼中一片惨叫。众打手狼狈不堪。 其中有一根筷子,正好打中了那一点寒芒,一同落在地上,竟是一只寒光闪闪的三菱飞刀。 杨综吓得面无血色。伸手摸了摸喉咙,竟感觉喉咙发疼发痒,忍不住的用手挠了挠,咽了几口唾沫,这才缓过神来,感激的说道:“多谢少爷救命之恩。杨综来日必有重报。” 王越这一手,却是把众人给吓呆住了。 “哇!哥哥好帅啊!” “九哥,你竟然练成了?我娘也太偏心了吧?竟然教你都不教我?我好桑心!好桑心!” “九哥,你这招天女散发怒打麻子脸太帅了,三弟对你的敬仰如长江之水……哎哟!不是不踢了么?” 王越听得闹心,一脚又把老三给踢飞了。 四小闹着,清风楼里的这些观众们、护卫们却是震住了,一时竟寂静无声,目瞪口呆。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少年,天天在这里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谁都以为是哪家公子哥出家游玩。 哪料到,竟有这般好功夫。看刚才那威势,至少应该是四星水准!这少年才多大?估计也就十岁吧?竟能修炼到四星?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绝世天才,要么就是名门大派,但不管哪一种,肯定有一样,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而且看这少年前呼后拥的样子,家世也必定不凡,此间事,怕是不好解决。 贺云山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一边想,一边笑道:“这位少爷使的莫非是传说中的唐门观音手?不知少爷与唐千手老爷子是何关系?” 王越愣了愣,说道:“这个什么藏东西本事,叫唐门观音手?我跟我三娘学的,她倒是姓唐。但那什么唐千手,我倒不认识。” 机灵鬼王蓉走到他耳边,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神秘的说道:“笨蛋,我外公就是唐千手。枉我娘对你这么好,这本事宁愿传你也不传我,你居然还不知道我娘的父亲是谁?看我不回去告状!” “是吗?我真不知道,你可别告诉三娘,否则她要生气的。” “哼,要我不告诉娘也行,你得偷偷把这本事教我。” “这……三娘不教你,自然有三娘的用意,我不好越俎代庖吧?” “什么用意?还不是嫌我是个女儿身?哼,现在在她心中,你可以比我重要多了。!” “这……可是。三娘要知道,不是更生气?” “笨啊,你不会不让她知道么?要不然怎么叫偷偷教呢!” “这个……” “行不行,给个痛快话。不行我就告诉娘去,说你连外公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猜,以后你都别想吃我娘做的冰镇笋儿尖了。” “这个……好吧。但你一定要保守秘密,绝不能让三娘发现。听到没?” “噢耶!没问题!没问题!九哥万岁!” “九哥,三弟也要。三弟我还没有一门绝技傍身,岂不弱了九哥您的名头?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否则我就满天下嚷嚷去……” “哎呀,好好好,都学!都学!十妹也学!” “噢耶!” “九哥万岁!” “哥哥太帅了!” 贺云山见四小自得其乐,理也不理自己,轻咳一声,说道:“这位九少爷。原来是唐校长的外孙,难怪年纪轻轻如此了得,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贺某佩服。只是……这个杨综,乃是我司徒山庄的重犯,还请九少爷抬抬手,容我们私自解决。省得污了九少爷的手。” 王越抬眼说道:“贺头领这话就不对了。是你们说,要让我来评评理的,结果我这理还没开始评呢,你便想玩阴的下黑手,这有些不把我这评委放眼里吧?” “这……” 贺云山心想,评委?那还不是主办方说什么,你们便评什么么?哪还要把你放在眼里?只不过看在唐老爷子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但你这般软硬不吃,纠缠不清。莫怪我无情了。 想着,贺云山便咬咬牙,说道:“如此九少爷是定要插手了?” 王越道:“不是我要插手,是你们要逼我插手的吧?先是要轰我走,接着又打翻我的酒菜,洒我们一身脏,现在还硬拉着我,说要让我评评理。转眼却又暗地里玩些见不得人的偷袭。你是到底想闹哪样啊?贺头领?” 贺云山顿时哑口无言,冷脸说道:“既然如此,那贺某得罪了。改日我自会到唐校长面前磕头赔罪,今日。便得罪了!动手!” 说着,如蝗般的飞刀、飞箭漫天的飞向杨综,十几名打手舞着刀、剑也围了上来,招招往杨综身上招呼。 “好胆,竟然得罪本少爷,看镖!” 说着,王越空手变出十把飞镖,两手分握,甩腕向打手们射去。 “咻咻咻!” “啊!啊!啊!” 打手们纷纷中彩。 大财二财张三李四也没闲着,带着几十名护卫冲入打手群中,刀、枪、棍、剑,战作一团。 顿时清风楼内刀光剑影,飞矢走石,惨叫声不绝于耳,只是护卫们力有不及,最高的大财四人也不过三星,其它都是二星、一星,哪是这些专业的四星打手的对手?没多久,王越身边便没剩几个人,纷纷倒在地上,呀哟哟痛成一片。 贺云山抬手止住混战,望着眼前,得意的冷笑道:“九少爷,您还搭手么?” 杨综身上中了五六镖,一身侠士服破破烂烂,几乎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闻言惨然说道:“多谢九少爷相助。九少爷勿要再淌这滩混水了。贺云山说的对,您万金之躯,犯不着去得罪司徒家。这些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明面上正义凛然,暗地里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九少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便不用再管了。” 王越笑道:“既然你说不用管,那你的事我便不管了。随便你吧。” “呼……” 贺云山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震住了这个麻烦精,心想:倒底是小屁孩,不打不听话,这么一吓,老实了吧? 杨综惨然一笑,望了望天色,晚霞已经开始落下,天,马上就要黑了,嘴角竟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绝对是笑容! 贺云山心中突的冒出一阵不安,沉声说道:“杨综,死到临头,你还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杨综突然哈哈大笑,将手中的古书很随意的扔向对方,大笑道:“哈哈……贺云山,你上当了!丹经,给你吧!哈哈……” 贺云山心中一阵烦躁,接过丹经,翻开一看,里边竟全是白页!接着他捡起另一半,也疯狂的翻了翻,却震惊的发现,里边全是白页,一个字也没有。 “怎么……怎么回事?丹经呢?杨综,丹经呢?”贺云山又惊又怒,急声问道。 “哈哈……你觉得,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吗?愚蠢!哈哈……” 贺云山大惊,此事一想就通,惊道:“糟糕,在他夫人身上!快追!” “哈哈……以我夫人的轻功,此刻怕是早到百里之外了,哈哈……” 贺云山顾不得他了,急忙招呼众人出清风楼,便要追去。 “站住!” 突然,王越大喝一声,拦下众人,说道:“我只说不过问丹经之事,可没说不过问你扰我吃饭,打我护卫之事。我看,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竹溪城!” 有道是: 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 待到功成日,挥剑斩长空! 这一天,成了贺云山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也是最难忘的一天。难忘到,他便是到死,应该也不会忘记。 ------------ 第14章 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贺云山闻言一愣,失声笑了,指着一地的伤兵,说道:“少爷,请问您凭什么来留下我们?” 王越挺胸说道:“就凭我!” 贺云山眼睛一缩,说道:“就凭你一个人?虽说顾着唐校长的面子,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若继续与我作对,我可要不客气了。” 王越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一柄阔剑,称了称,随手挽了个剑花,说道:“没关系,尽管不客气。我倒要掂量掂量,司徒山庄这一等什么头领,有多大本事。” “哼!既然少爷执迷不悟,那贺某说不得要代唐老爷子教训教训你了!”说着,贺云山解下腰中剑,却并不拨剑,以剑鞘相迎,说道:“出招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王越也不墨迹,轻喝一声,便仗剑向贺云山攻去。贺云山也舞着剑鞘迎向王越。 “呛!” 两人相互试探了一招,王越心里有底了,贺云山却是心中大惊。他没料到,王越的修为竟不输与自己。虽然自己不过用了五分劲,但对方也看出轻松异常,看着也没使什么劲。 这少年,果然怪异。看来我得小心对付,莫要阴沟里翻船了。 贺云山想着,便收下小觑之心,开始认真比剑。 两人你来我往,慢慢打出了火气,不知什么时候,贺云山拔出了剑来,又不知不觉两人都用上了狠招,呼呼喝喝,剑气纵横。两人竟打了大半个时辰。不分胜负! “少爷好厉害!” “哥哥好帅!” “九哥威武八气,您最忠诚的奴仆永远看好你。” “九哥我太崇拜你了。我对你的景仰如长江之水……我躲!哈哈,没踢到我吧?” 王蓉一脚踢空,好悬没摔死,没好气的瞪着王玄,骂道:“你等着,等姑奶奶学会九哥观音手本事,天天往你身上插窟窿!” “哈哈……等你学会再说啦!”王玄得意万分。窜到二楼为王越摇旗呐喊。 “九哥加油,九哥挺住,九哥必胜!” 王越越打越顺,剑法越来越熟;而贺云山却越打越惊心,越打越没底,这样下去,恐怕要输了! 不行。我不能输! 想着,贺云山架开对方阔剑,大喝一声,使出了司徒山庄的看家剑法,四季剑法。 第一式,春雾迷蒙。此一式用出来,剑光如春雾般令敌人看不清看不透。便是连敌人的身影,都抓不住,端是奇妙。 王越只觉眼前一蒙,顿觉四面八方全是剑光,心中不由大骇,一时竟不知从何下手,只得洒出数十柄飞刀,胡乱打向前方。 只听“叮叮叮”一阵脆响,飞刀尽数被挑飞,没有伤到贺云山分毫。好在这些飞刀也起了一点作用。至少迟缓了一下贺云山,王越退后三步,退出“春雾”,终于看清了贺云山的真身,一时不愤,当即也用上了自己梦中的那套剑汉。 一式“海量汪函”,王越的剑光宏大滂沱,分击向对方的每一寸肌肤。将贺云山整个人都罩在剑光之下。 贺云山只觉眼前一黑,如一叶小舟跌入海底,在狂风中挣扎,却偏遇上几十丈高的滔天巨浪。一时心神俱震,还不及多想,只得仓促举剑横挡。 “轰!” 一声巨响,贺云山只觉从剑身上传来一道如山一般的力道。这力道还没完,竟是一山连着一山,一浪接着一浪。 “噗嗤!” 贺云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倒飞出去,哐当摔碎了好几张桌子,连退五六步,这才仗剑站稳身形。 他抹了抹血迹,惊恐道:“你这是什么剑法?为何我从未遇到过?” 王越收剑扛在肩上,笑道:“要你命剑法!” “哗……” 众人哗然。 “哥哥你好帅哦。” “九哥你威武八气,这剑法脱凡入圣,已经可以载入史册了。小妹好生佩服,求把这传世剑法教小妹一二。小妹愿天天洗衣叠被,擦脚暖床。” “噗嗤……” “怎么了?三哥你笑什么?……你不会是又吭我了吧?该死,看剑!” 三小边笑边闹,算是为王越庆祝胜利吧。 王越笑道:“贺头领,你武功也不怎么样嘛?还打吗?” “你……好,今天我认栽了。这是一万金,应该够了吧?后会有期。走!” 贺云山也光棍,扔下钱便要走。 “慢着!大财,先把钱收起来。”王越先把好处占上,接着又拦下众打手,说道:“打扰我吃饭的事解决了。但还有打伤我护卫的事情,怎么办呢?” “你!”贺云山怒道:“不要得寸进尺!双方打仗,哪有不受伤不死人的?我不也被你给杀了五六名打手么?这算扯平!” 王越道:“哪平了?你告诉我哪平了?我的护卫全部受伤,可你的打手……好像还有很多毫发未伤吧?” “……” 贺云山已经懒得吐糟了,挥手喝到:“大家一起上,干丫的!” “冲啊!” “干嘛!” 打手们早憋坏了,被王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早气得脸都绿了,听贺云山这一招呼,那是如狼似虎的直扑王越。 王越撇嘴道:“早这样不就完了?非得墨墨迹迹。”――其实这话也是打手们想说的,只是他们不敢而已。 王越见来势众多,终于运齐五星全部实力,更是暗运九龙仙诀,一丝丝能量气团随剑光挥洒,成形一道真正的剑网。那些打手们没头没脑的冲进剑网,立马便莫名其妙的衣服爆裂,皮肤莫名的出现一道道血痕。鲜血“噗噗”直流,严重的,断手断脚,缺眉少耳。 一时间,清风楼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上残肢断臂一片狼藉,众人看得是心胆皆寒,魂飞魄散! “啊!” “啊!” 这回两个铁粉儿丫头不拍马了。吓得惊叫连连,大财二财众护卫赶紧上前,护着两位小姐退到二楼,远离这个人间地狱。 “魔鬼!” “你是魔鬼!” 贺云山及打手们完全呆住了,惊恐的望着眼前的惨状,吓得双腿发抖,汗如雨下。 便是连杨综。明知王越是在帮自己,肯定不会杀到自己身上,但仍觉得全身发冷,脑门儿直发凉。 王越笑嘻嘻说道:“好了。这回公平了。大财,二财。收工回家。” “是!” 众护卫相扶相搀,退出了清风楼,向西城走去。只留下清风楼一片血雨腥风,怕是几日也消散不了。 杨综当然不傻,跟在王越后面,躲着贺云山的目光,混入队伍,一起离开了清风楼。 王越等人一离开,清风楼发生的事情,便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全城。不片刻,整个竹溪城的富豪们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轰轰烈烈的开始八卦王越。 “那家伙,一招九天下银河,整个清风楼里全都是剑光,亮得跟十七八个太阳一样!司徒山庄那帮傻子全都断成十七八截。那眼睛,凸得跟灯笼一样;那血,直流得清风楼有三尺多厚!走路都得把裤子高高挽起!” ――这是那些富豪们说的,我本人表示很无力,对这些成天闲着没事干的土豪们。我虽然是作者,但我也表示富人们的世界我不懂! 虽说传得离谱了一点,但不可否认,王家又出名了。王越之名。更是在竹溪城如日中天,一个个如雷贯耳,听得如痴如醉,只要家有姑娘的,一个个望向王家的目光,都是如狼似虎,上门提亲者,如过江之鲫。 只是这些王越还没来得及享受,却又碰上了大麻烦。 胜了贺云山,王越也知道了自己武功的档次,心里十二万分得意,在三个马屁精加一大群护卫马屁精的崇拜声中,王越感觉自己要飘了,连走路,也不禁飘飘然,像是行走在云端一样,软绵绵,晕晕忽忽。 噫?不对,真的是晕晕忽忽。怎么回事? 王越正在想着,突然感觉头真的一晕,摔倒在地。 “少爷!少爷!” “哎呀,头晕!” “怎么房子在转,我好晕!” 说话间,一众护卫纷纷化作软脚虾,噗噗摔倒在地,虽然看得见,听得着,但却手足无力,连想站起来都办不到。 “不好!受暗算了!”唯一正常的杨综顿时大惊,撤出长剑,谨慎的望着四周,喝道:“什么人暗算我们,快出来!” “哈哈……”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狂笑,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出现在院墙、屋顶,看着下面横七竖八倒着的众人,哈哈狂笑。 杨综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暗算我家少爷?” 正西一名锦衣剑客大笑道:“敢不敢都暗算了,你咬我啊?哈哈……” “哈哈……” “把他们绑走!” 说着,从院墙、屋顶跳下十几名大汉,将王越、王玄、王仪、王蓉四人给绑了,往肩上一扛,跃上屋顶,几个起伏便不见了身影。 “你们……快放下我们少爷,要钱这里有。十万金币够不够?”大财眼睁睁看着少爷被绑走,心都在滴血。 “哟,还没开干,就有十万进帐?果然是大肥羊,兄弟们,收了钱走了。”锦衣大汉勾起钱袋子,扔下一张地图,边飞边说:“按地图指示,三天后送五百万金币来我便放人,不准报官,不准迟到,否则撕票!” 转瞬间,黑衣人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护卫,面面相觑,冷汗直流,不知该如何是好。 ------------ 第15章 说话就吐血之病 杨综背着大财一人,飞奔来到王家,将黑衣人之事一说,老爷王昭南只觉得眼前一黑,好玄没晕过去。 “老爷!” “老爷!” 王昭南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喃喃说道:“老道果然说对了。十岁之前,千万别出门。这才出门几天,便招此大难!” “奴才该死,奴才万死不足惜,但请老爷快想法去救少爷吧。”大财跪在地上哭喊道。 王昭南愣了足有半柱香,这才缓过神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急声说道:“快去灵隐寺,请方丈大师来。还有,飞鸽传书,让大少爷星夜兼程,务必在两天内回到家中。” “是!”护卫们出去安排了,王昭南这才问起细节,希望能看出点什么来。只是那黑衣人打劫水平超凡入圣,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一点破绽都没有留下,连怎么下的毒,都没人知道。 正说着,云氏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扑在地上,哭道:“老爷,越儿怎么了?越儿怎么了啊?” 王昭南正心烦着呢,没好气的挥手说道:“被绑票了!” “啊!”云氏只觉眼前一黑,软软的晕倒在地。 “四夫人!” “四夫人!” 众人惊呼着,正好三夫人赶到了,挣脱春兰、秋菊的搀扶跪坐在云氏旁边,呼道:“四妹!四妹!” 喊了几声,又有人来掐人中,云氏这才缓过劲来,扑在唐氏怀里嗷嗷大哭。 “四妹不急,四妹不怕。九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唐氏一边安慰着,一边瞪向王昭南。意思看你做的孽! 王昭南脸色微红,缓声说道:“小裳,不要急。我已经派人去请灵隐寺方丈大师了,到时候一起想办法。最大不了。我们凑齐五百万,给他们送过去就好了。他们这些劫匪,只为求财,不敢伤人性命的。否则以后谁家要被绑了,谁还会给赎金呢?” 唐氏也安慰道:“是啊,四妹,你且安下心来。这叫行有行规。道有道法。他们不敢把九儿怎么样的。你莫要也身子急坏了。” 云氏抽噎啜泣,缓缓点了头,坐到了一旁椅子上。 没一会,方丈大师便带着十名武僧来到王宅。听王昭南这么说完,便闭目沉思,手中念珠一颗一颗的滑着。 屋中一片寂静,大家都摒气凝息的盯着大鼻子和尚,像是等着人生宣判一般。 当念珠直滑到第五圈时。方丈这才睁开双目,笑道:“老爷勿扰。此事虽有些磨难,但少爷乃九龙之体,仙圣之体,必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不用三天,只须两日,少爷必定返回。老爷只管等着便是。” “哦。”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神情也安定下来。 王昭南说道:“那大师能否算出,这贼人是何方人士么?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总要派人去打探的。” “这……那老纳便为老爷再算上一算。” “有劳大师了。” 方丈又开始滑动念珠,闭目沉思。到第三圈的时候,睁目说道:“这伙贼人好生奇特。几乎遍布在方圆百里的每一个地方,东西南北中,都有迹象,不好说,不得说。” “怎么了?大师,这伙贼人就没有大本营吗?”王昭南问道。 方丈摇摇头说道:“飘忽不定。似是一群流寇,或是临时组成的临时绑票队伍,完全没有中心点。我建议,还是等待为上上之策。” “好吧。多谢大师。请到斋房用过斋饭再走。这两天,少不得还要麻烦麻烦大师了。” “多谢老爷。九少爷乃我佛门记名弟子,我理应如此。” 不说王家,单说王越。 四人被扛到一座马车之上,便没人再管。过了片刻,马车便动了起来,呼噜噜在原地打了十几个圈,接着便不知向什么方向前进了。王越想看外面,却发现马车四周被铺上了厚厚的毛皮,什么也看不清。 “哥哥,我好怕。”白衣脑残妹子王仪可怜兮兮的望着王越。 王越伸手将脑残妹子抱在怀里,抚着秀发,安慰道:“不怕,哥哥在,没人会伤害你。” “九哥,小妹也怕怕。” “嗯。九哥抱你。别怕。” “九哥,我也要。” “滚!” 脑残少年被无情的踢到了车厢边角,独自画圈去了。 马车行行复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车厢里黑漆漆的,除了车厢底下传来一束亮光,再无它物。 噫?车厢底有亮光? 机灵鬼眼前一亮,从王越怀中坐了起来,探头趴在那缝隙上一动不动。 王越好奇道:“小十一,你在看什么呢?” 机灵鬼回头嘘了一声,说道:“嘘,别出声。我在看路呢。” “看路?看到了什么?”众小好奇的围了过来,凑到一块向底下望去。 机灵鬼指着路说道:“你们看,刚刚车子经过一堆碎瓦片,接着又经过一丛金银花……现在,看到没,经过了什么?” “四季香!” “对,四季香。你们知道,这表明什么么?” “表明什么?” 机灵鬼翻着白眼说道:“这表明,我们经过了一处刚刚在建的房屋,接着又是在有水的小路上,而且附近肯定会有养蜂者!这么多信息,你们都看不到么?” “哇!十一妹,你好厉害啊!” “小十一,这些都谁教你的,这都能看出来?” “十一妹,你这么吊,你妈知道吗?……哎哟!” “滚!三哥,你嘴好臭!” 众小正在讨论着,车帘忽的拉开了,伸进一个黑黑的脑袋,眨着两个亮眼,细声说道:“小姑娘真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多谢提醒。” 接着,马车停了下来,只听一阵“嘶啦”扯布的声音。然后,那厢底的缝隙便全部被遮住了! 众小傻眼了。这一回,车厢内真的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机灵鬼连翻了几个白眼,发现大家都没反应,这才想起太黑看不见,气得嘟着嘴发誓不再说话。 “完了,十一妹。还有什么办法没?”脑残少年沮丧的问道。 “哼!”机灵鬼鼻子出了点气,心想:我这不算说话,只是出了点气。 “哼是什么意思?心怀不满我给你道歉;傲娇得意我给你道歉;气愤恼怒我给你道歉;想踢我没踢着我给你道歉……噫?为什么都是我给你道歉?” “噗嗤!”机灵鬼没笑,倒是脑残妹子乐了。脑残少年地图男很沮丧。宣布调笑失败。 无聊中,脑残少年四处望了望,眼珠一转,低声说道:“九哥,你不是武艺高强么?对着车厢打一掌。是不是就能打烂这破车?” “是啊是啊。哥哥,你那么帅,一定可以的。” “哼!” 王越苦着脸说道:“我早试过了。一点功力都提不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了。应该是毒副作用。” “哼!” 王越斜眼说道:“小十一,你想说什么你就说,总哼哼干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把你怎么了呢?” “嘿嘿嘿……”脑残少年地图男思想又不健康了,两只眼睛在王越跟两个妹妹身上扫来扫去,一副我很懂的样子。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十一妹你说什么?”脑残妹子很好奇,问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嗓子疼?”脑残妹子关心道。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你倒底想说什么?”脑残妹子脑子不够用了,问道。 “我说:那不是毒副作用,是毒的作用!” “哦,你会说话啊!”脑残妹子松了口气,表示放心了。 “噗……”机灵鬼一口鲜血直喷出来,直挺挺趟在车厢里浑身抽搐。机灵鬼自誉机灵天下,哪料到,竟被一脑残儿给耍了! “哎呀,十一妹你怎么了?”脑残妹子吓坏了,摇着机灵鬼哭道:“你还是别说话了,怎么你一说话就这样啊?好吓人哪。这是什么病?说话就吐血病?好恐怖哦!” 机灵鬼彻底吐白沫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几人没心没肺的,过了约大半天,直到众小开始叫肚子饿的时候,终于到地方了。 进来几个黑衣蒙面人把四人从头到脚套上,扛进了一间屋子,解了袋子,送上一桌子菜肴,还别说,色香味俱全,待遇不错。 几人开心的想着,开心的吃着,倒是忘了正被绑票的事,边吃边闹,连看守牢房的守卫都眼红,一副泪眼朦胧感慨万千的模样,心说:哥当年也曾年轻过,哥当年也曾快乐过。唉~好汉不提当年勇,算了。吃馒头吧。 于是,那守卫找来两个馒头,盯着众小一口一口的嚼着,泪流满面。 机灵鬼惊讶的说道:“大哥,你傻啊。你面前那盘牛肉不吃,去干嚼馒头?没吃药吧?” “噗嗤!” 守卫吐血晕倒。 “好耶!” 机灵鬼雀跃而起,跳到守卫旁边正要拿他腰间钥匙,那守卫却叮的醒了过来,斜眼瞧着机灵鬼,意思说:你脑残啊,我就那么一倒,你真以为我晕了?你当是你诸葛亮我是周瑜啊? 机灵鬼双眼含泪的走了回来,趴王越怀里,嗷嗷大哭。 “我再也不信人类了!我再也不相信世界了!唔唔唔……” ------------ 第16章 九龙仙诀初显威 当天晚上,大家都睡着了之后,王越昂望星空,盯着那洁白的月光,想着娘亲,想着三娘,想着想着,突然感觉体内竟然冒出了一丝气流。那气流很细很细,但却一如俱往的在全身流走,就像当初做梦第一次练九龙仙诀一样,自己自行运转着。 “噫?想不到九龙仙诀还有这功能?真是太棒了!”王越兴奋的想着,偷偷看了守卫一眼,见他还在铁栅栏后面睡觉,便偷偷运转仙诀,引导气流向任督二脉行去。一圈,两圈……当运行到第九个周天的时候,王越只觉脑中“叮”的一声轻响,全身经脉终于贯通,精神力也出现了,赶紧打开吞天指环,拿出一个解毒的玉瓶,倒出一颗丹药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果然全身气劲全回来了。 王越不动声色,和衣睡在床上,闭目养神。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王越故作无事,找守卫聊天:“我说大哥,怎么就一人在这看着?太无聊了吧?兄弟们去吃香的喝辣的,单留你在这受苦,貌似不公平吧?” 那守卫好似找到知音一般,哽咽道:“可不说嘛。小兄弟,我跟你说,自从加入组织以来,我就从来没被正眼瞧过。皮球比赛的时候我捡皮球,拔河比赛的时候我当杆子,龙舟赛的时候我当龙首,三韩旅游的时候我看家,灵雾山踏青的时候我背包……我苦啊,兄弟!” 王越抱着那守卫安慰道:“唉,别说了,都是泪。哭吧,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就当一场梦,好好睡一觉。便什么都不一样了。” “嗯,我听兄弟的!” 接着,便真的睡着了…… “哇!哥哥。你太帅了!” “我靠!九哥,你不科学啊!什么时候把小妹我的本事学去了?” “九哥。我对你的景仰,如……”王玄这回聪明了,左右望了望,边说边跑向另一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哎哟!怎么有个坑啊?” 三人看着那熊孩子,默然无语。 王蓉好奇道:“九哥,你是怎么办到的?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今天穿什么内裤哦?” “没兴趣。”王越撇着嘴,倒出三粒药,分给三人,说:“快点吃了。吃完我们得大越狱了。” “哇!哥哥你太帅了!” “哦。原来秘密在此。我明白了。” “九哥,原来你早有准备,果真是料事如神,果真是诸葛重生,果真是周瑜再世。果真……哎哟!” 王越一脚把他踢回坑里,骂道:“你继续呆着吧。我们走了。” 说着,王越从守卫腰中摸出钥匙,打开牢门,探出脑袋向外瞄去。下面噌噌噌冒出三个脑袋,一同向外张望。 “没什么特别的嘛。我还以为是在一个穷山恶水,山崖峭壁之上呢。这绑匪,好没创意啊。”王玄抱怨道。 “没劲,原来还是在大竹海啊。我还以为在蜀国或是魏国,最不济,漠北也行啊?……哎哟!”机灵鬼丧气道。 王越拍手骂道:“怎么没把你弄到西域去呢?” “好啊好啊!人家老早就想去西域看看了,听说那里的姑娘们都穿得亮晶晶的,像是星星一样,好漂亮的赶脚。”机灵鬼难得的抱拳憧憬道。 “严肃点!正越狱呢!”王越板着脸说道:“我们要是再不走的话,我们交流的就不止是语言了。” “哇,哥哥,你好帅啊。” “故作深沉,九哥,你最近怎么开始文艺范了?小妹表示很不解。” “我知道,最近九哥好像迷上看书了,我上次看到九哥拿一本什么太平经、太平道的,好像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样子。” “真的啊?九哥,能否借小妹一观,让小妹也陶冶陶冶情操,也学一学什么太平、不平的?” 王越捂额痛苦的说道:“我们是来旅游的么?” “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 王越无语了,从怀中摸出十枚飞镖,当先向外走去。 众小仗着身材小,拐弯抹角的溜着墙根,偷偷来到牢门外,两名守卫正在聊天,好像正在某件事情的关键时候,两人缩头贼笑,一脸猥琐。 王越扬手挡住三小,自己蹑手蹑脚的爬到墙上面,轻轻的吹了个口哨:“唏唏!唏唏!” 那两个守卫正嗨的时候被打断,很不耐烦的抬头说道:“别吵,马上就出来了!……哎哟……你们……” 两人大惊,还未喊出来,两道寒光如闪电般直扑面而来。 “噗!噗!” 碎骨声中,飞镖正中咽喉,两人捂着脖子,呃呃呃的倒在地上,不甘心的魂飞天国了。 “哇,哥哥,你好帅啊!” “九哥,快快教我这唐门观音手!回去就教!太帅了!我要成为名震江湖的机灵漂亮千手千脚俏丽美观音,啊,我将成为娘亲最疼爱的女儿,天天都有冰镇笋儿尖吃,每碗都要比九哥多!” “瞧你那出息!要是我王玄学了这功夫,绝对天天站在城中最高楼的楼顶上,每天迎着风,叼着鸡毛,手中不停的变幻着各种花球,无数姑娘们,美女们站在楼底下,崇拜我,仰慕我,哭着喊着要跟我拜堂成亲入洞房……哎哟!” “滚!”“滚!”“滚!” 三只右脚,同时踢在王玄身上,可怜的脑残三少爷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重又飞入牢房,轰隆一声,好巧不巧的,再一次回到那个坑中! 四人一路潜行,这些守卫大概也想不到,四个小屁孩能翻什么天去,整个山寨的防备松松垮垮,完全靠着王越的暗青子。便很容易的混到山寨后宅院墙边上。 “我先上去看看,你们在一旁等着。”王越交待一声,便腾身而起。如鹰击空,轻飘飘飞过院墙。落在了院墙外面。 “哇,哥哥好帅啊。” “啧啧,我要能学到九哥这飞来飞去的本事就好了。” “这可何难,只要我老三一发力,三两天便学会了。” 两女一齐斜眼,不屑道:“你倒是发一个给我们看看啊?地图男!” “噗嗤!九哥,我恨你!”便是以三少爷的厚脸皮。被两个妹妹叫做地图男,也羞得无地自容了。 “怎么了?地图男不是夸奖你的么?都会画地图了,得多厉害啊。”脑残少女好奇的问道。 王玄捂脸哭道:“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智商了……” 三人正闹着,王越从院墙上丢下几根竹子。搭在墙上,说道:“快,爬上来吧。” 众人自小爬这个长大,倒是没什么问题,噌噌噌如猴子上树。三两下爬过院墙,来到竹林中,飞快的向深处跑去。 待到跑出三十里远,那贼人宅院早看不到影了,众小这才横七竖八的躺在竹叶上。呼呼喘气,累得跟狗似的,各自都以各自的方式庆祝越狱成功。 脑残白痴妹王仪只知道依在王越身边,脑残崇拜,眼冒红心。 机灵鬼大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正在打着王越的主意,琢磨着怎么把那飞来飞去的本事,和那帅呆了酷毙了的唐门观音手给偷学到手。 脑残三少爷望着天傻乐,正在意犹未尽的回味这次逃亡生涯,那陶醉表情,怕是恨不得天天有人绑架,天天逃亡越狱。当然,在他想象中,飞天遁地的,大发神威,威风八面的人,肯定是英勇无敌,解救万千少女于水火的锦衣大侠王玄了。 王越跃上竹梢,远眺竹溪城,比量着也就一二十里,以三小的脚程,也就半个时辰的事,便回头望了望贼人方向,冷笑着打着报复的主意。 “噫!怎么这么冷?哥哥,你怎么练起了八姐的功夫?那功夫不是只有女人才能练的么?难道哥哥你……哎哟!” 王越没好气的拍了王仪一后脑勺,仍是冷着眼冰着脸。 机灵鬼抬头看了看,吓得打了个哆嗦,颤声说道:“九哥,你要干嘛,起脚你好恐怖的样子啊!你别乱来啊,虽然我说过要给你暖床的,但绝不是现在,怎么也得回到家里有床了才算数吧?” “噗嗤!” 脑残三少爷偷偷乐着,在机灵鬼没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便跳到另一边去了,远远的离她三丈之外。 王越白了众人一眼,说道:“这里离家不远了,你们便先回去吧。好了起来,现在出发。” “啊?哥哥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么?” “九哥,你要干嘛?在这里练功么?你是不是发现什么绝妙的练功福地?那我也要留下来。” “九哥,没说的,三弟永远跟着你,你在哪我在哪,你去哪我去哪。说吧,我们去哪里玩?” 王越骂道:“滚!我是要去干正事儿!那贼人绑架我们,害我们父母娘亲担惊受怕,我岂能就这么轻易饶过他们?不给他们找点麻烦岂不白来一趟?” “我也要去!” “太好了!小妹的剑早已磨锋,就等着九哥发话了!走!” “九哥,带上我啊!一定要带上我啊!” 王越摇头道:“此去太过凶险,你们半吊子武功去了能干什么?都回去吧,将此处情况告诉父母,别让他们担心了。我去去就回,他们那点功夫拦不住我。” “呜呜……哥哥,我好没用……” “九哥……我……” “九哥,你放心,三弟回去马上练功,等练好了功夫,马上前来援助九哥!” 王越劝走三小,便飞身回返,直向贼人山寨而去。 ------------ 第17章 大竹海迷踪阵 三小回到王家大宅,各扑各妈,各找各家,众人是抱头痛哭,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大家相聚。 云氏四处望了望,惊道:“越儿呢?越儿怎么没回来?” 唐氏也发现了没见王越,便一把推开王蓉,惊慌道:“鬼丫头,九儿呢?他没逃出来么?” 王蓉撅着嘴,不情不愿的离开母亲的怀抱,说道:“九哥倒是逃出来了,不过快回城的时候,又跑去给绑匪捣乱去了。让我们先回来了。” “哎呀,这怎么能行呢?”众人大惊,云氏直觉脑袋晕晕呼呼,差点又要晕过去了。 王昭南骂道:“这九儿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他以为会点功夫,便天下无投敌了么?太不知自爱了!等他回来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唐氏也急了,哀求道:“老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赶紧召集人手,前去接应九儿才好。” “求老爷快快救救越儿吧?求求老爷了。”云氏跪在地上使劲的磕着头,苦苦哀求。 那一边,二夫人徐氏与二少爷王宗、五少爷王尚却是兴灾乐祸,笑眯了缝了,心说:不回来最好。最好是死在山寨,从此以后再也不用看着他,那便彻底舒爽了。 大鼻子方丈单手稽礼道:“老爷,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虽说少爷吉人天相,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快快前去瞧瞧也好。” “嗯!”王昭南点了点头,找来管家陈生问道:“大少爷还要多久回来?” “回老爷,算着路程,少爷快马加鞭,也就两三时辰的功夫,便能回来了。”老管家陈生回道。 王昭南想了想。说道:“好,我们先去,陈管家。你侯在家中,等大少爷回来了。让他随后赶来。” “是,老爷。” 说话间,护卫们便聚集好了,王昭南带着灵隐寺众僧,近百名护卫,浩浩荡荡的向南城大竹海而去。至于三小,王仪、王蓉被要求在家休息。王玄却是如愿以尝的与父亲同骑而去。 在南门门口,却是意外的遇到了皇甫家的家主皇甫桂,及他的大夫人张氏,旁边跟着个漂亮小女孩。端庄秀丽,落落大方,虽年纪尚幼,却早已是个美人胚子,悠悠然站在一旁。竟如下凡仙子一般,令人双眼迷醉。现在年幼尚且如此,怕是长大后,必将是个贯绝天下的奇女子。 王昭南心中暗自吃惊,隐隐猜到那是何人。却不好直接询问,便笑道:“皇甫兄好兴致,怎么?在踏青么?” 皇甫桂笑道:“可不,在家闷坏了,带夫人、女儿出来走走,透透气。天心,过来见过你王伯伯。” 那漂亮小女孩正疑惑,大夫人轻笑着附在她耳边喃喃轻语,小姑娘顿时面如潮红,娇颜含羞,右脚轻跺,背过身去,理也不理王昭南,只是眼睛却好奇的偷偷四处搜寻,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天心,怎敢这么没礼貌?”皇甫桂呵斥一声,尴尬道:“这个,王兄,家教不严,倒让王兄见笑了。王兄这是去哪?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昭南见状心中恍然,看那小女孩真是越看越欢喜,只是现在心中有事,不敢耽误,便拱手说道:“皇甫兄抱歉了,兄弟今日真是有事,小儿王越昨日被贼人绑架,正在前面竹林之中,我正要去营救,容兄弟先行一步。” “啊?” 皇甫桂大惊,连那小姑娘也回过身来,面色焦急,神情竟很是关注。 “哎呀!”皇甫夫人张氏惊道:“老爷,那我们也去瞧瞧吧,兴许能帮上什么忙。” “对对对,王兄,正好我无事,便随你同去。我与夫人武功尚可,倒能帮上一把手。” “这……” “王兄便不要推委了,救你家越儿小少爷要紧,些许小节便不要管了。快走吧!” “如此多谢皇甫兄了。” 有皇甫一家加入,队伍又壮大不少,实力更是直翻一倍,一百多人急勿勿直向大竹海奔去,阵式之大,引得城里一群闲着没事干的家伙们心猎好奇,三五组队的,便兴奋的随在后面奔向南面大竹海。 大队人马深入大竹海,跑进不到三十里,便见远处火光冲天,人影憧憧,杀声震天。 “哎呀,打起来了,越儿有危险,快!快点!” “哇噻,好大的热闹,大家快点,晚了就什么都没了?” 心急的,看热闹的,几百人甩开了大步,嗷嗷叫的向山寨冲去,顿时竹林震动,飞鸟惊绝,人喧马嘶乱作一团。 众人乱乱轰轰的又飞奔了一个多时辰,按理早应该到了,但不知为何,仍是看着那不远处火光冲天,却总到不了那山寨! “怎么回事?这都跑出几十里了,怎么可能还没到?” “莫不是……咱们……遇到鬼了?” “滚!这大白天的朗朗乾坤,怎么可能有鬼?兴许是走岔了路了吧?” “怎么可能?我们一直朝着火光的地方跑的,这都几十里了,再跑就应该出大竹海了,怎么可能岔了路?” 众人惊叫连天,议论纷纷。 王昭南、皇甫桂、方丈大师等人聚到一起,把王玄找了来,问道:“玄儿,你可记清楚了路?是这个方向?” 王玄说道:“肯定错不了,你看,从这里还能看到火光呢,肯定是九哥在给贼人们放火烧山寨呢。” 众人也纳了闷了,问道:“方丈大师,您怎么看?” 大鼻子方丈捏着念珠,四处查探着,又闭目沉思良久,方才恍然说道:“原来如此!难怪老纳昨日用了伽椰心经却仍然查不出山寨方位,却原来如此!” “大师,什么原因?” “大师,您倒是快说啊。我这边都快急死了,你还在打哈哈。” 大鼻子方丈双手合十,说道:“罪过罪过。老爷勿急。此处有些怪异。我们之所以在此地跑了一个多时辰,仍无法到达山寨。全因中了迷障,也就是俗称的迷踪阵。” “迷踪阵?”众人恍然,难怪在此地住了这么多年,竟从不知道这大竹海深处,竟有一座贼人山寨! “那……那当时越儿他们怎么逃出来的呢?”王昭南不解的问道。 大鼻子方丈说道:“我猜想,应该是可出不可进;兴许这其中另有什么玄妙。” “可是……越儿不是进去了么?为何我们就进不去?” “这个……老纳对此道家术法,却是多有不知。惭愧,惭愧。”大鼻子方丈脸都红到脖子处了,脑袋上汗如雨下,这人这回是丢大了。 皇甫夫人张氏着急了。说道:“那可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傻等着?” 王昭南更是急得满头是汗,围着一颗竹子使劲的转圈,转得自己都头晕了,也没想出个什么办法来。 一旁皇甫家小姑娘四处望了望,说道:“父亲。依女儿之见,若是走竹林不行,我们便走竹梢儿试试?只要认准了方向,总是能到达的吧?” 众人一愣,恍然:“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 皇甫桂笑道:“乖女儿真聪明。这次又帮父亲大忙了。夫人,我们走一趟看看吧?” “嗯。走吧。”皇甫桂夫妇手牵手,飞上竹梢,认准方向便向火光之处飞去,转瞬间便没了人影。 “哇,皇甫家的轻功果然妙绝天下,这飞竹儿梢的功夫,真是不同凡响。” 众人惊叹着,王玄在一旁撇嘴说道:“这有什么了不起?这飞竹儿梢的功夫,九哥早在三年前,六岁的时候便会了,有什么稀奇!” “哇!六岁便会?天才无愧于天才,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比拟的。” “小哥儿,你说的九哥,莫不是九年前,王家应彩霞而生的那个王越?” 王玄得意道:“不错,当然就是我九哥王越啰。当时那霞光,可是我亲眼看着落入四娘房中的呢。” “小哥儿,你比那王越大五六岁,为何要叫他九哥?”有人好奇问道。 王玄还得意道:“那是因为我九哥本事高,我虽然排行老三,但在这本事上,却是排不上他,只好叫他九哥了。” “哦……原来如此。” “看来这王家九少爷确实是有些真才实学,确实是百年一出的天才人物。难怪小小年纪,便敢于一个人独闯山寨。了不起!” 众人毫不零吝啬的给王越送上赞美之词,对这还未逢面的王家老九越家的好奇,恨不得现在便跑过竹海,到那山寨中去见识一番,兴许还能见到他在山寨中大杀四方的热血场景。 便是连皇甫家小姑娘也十分好奇,拉着王玄,低声问道:“你叫王玄?我问你,你家风麻子脸老九真有这么厉害?” 王玄奇怪道:“什么风麻子脸老九?我九哥怎么就风麻子了?” 皇甫家小姑娘也奇怪道:“不是你父亲说的么?得了风麻脸,不好见人?” “呃……”王玄愣住了,这才想起平日里父亲对外的口辞,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说,但父亲是大人,那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倒是不好拆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口了。 正在他尴尬之时,皇甫桂夫妇却是如黑白双雕一般飞了回来,急忙迎过去打听山寨之事,避过了皇甫家小姑娘这一茬。 皇甫家小姑娘撅着个嘴,暗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厉害点么?但那也是王越厉害,跟你这不学无术的纨绔三少有什么关系?呸!” 她气愤的啐了一声,也不再找他麻烦,跑去母亲那里抱怨去了。 ------------ 第18章 攻山塞 皇甫桂夫妇探路回来,指着火光之处说道:“果然就在那里,能上竹儿梢的上竹儿梢,不能上的,便在竹林中紧紧跟着,不要转弯,也不要四处张望。遇见荆棘趟过去,遇见竹林便劈了竹子真空而过。记住千万莫要转弯!” “是!” “知道了。” 一群人约二十五六个,全都飞身上了竹儿梢,其中便包括大鼻子方丈和他带来的十几名武僧,其他人便是竹溪城中的奇侠异士,也凑着热闹飞竹儿梢向山寨中飘去。 王昭南带着一群人在地上强穿竹林,遇荆劈荆,遇竹斩竹,众人合力,硬生生的在大片海中破出一条通道来。如此虽然很慢,但总算见着是慢慢靠近火光之处了。 就在快要打通,山寨望眼在即的时候,从后面又飞来一群人,正是王家大少爷,何大夫人的大公子,脑残三少爷王玄、脑残十小姐王仪的同父同母亲哥哥,王东。 而在王东旁边,好似还有一老者,看着没什么武艺,除了眼睛敏锐得有些吓人,一双手紧紧的藏在宽大的袖子晨,其它倒没什么特别。 王昭南大喜,迎了上去,呼道:“岳丈大人,您怎么来了?” 那老者也没顾着解释,摆手问道:“怎么样?越儿呢?” 王昭南道:“越儿还在里边呢。此处似乎有迷踪阵,我等过不去,正破坏竹林强推过去呢。” 那老者望了望,皱了皱眉,突然双袖连挥,一片寒光从袖中闪出,“咻咻咻”的带着锐响飞向四周竹林,“噗噗噗”声中,几十根大青竹中了飞刀“嘎嘎嘎”的倒了下去。虽然只倒了几十根竹子。但众人却突然感觉眼前一亮,直透透的便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山寨院墙! “噫?怎么突然便看到了?” “难道是这老头?就那么一把暗器,便把这迷踪阵破了?好厉害的样子。他是谁啊?” “看那暗器手法,很是高明。这方圆千里能有这本事的,只怕是只有唐门门主唐千手了。” “唐千手?那是谁?” “你小子还太年轻,当然不知道。几十年前,唐千手凭借一手神鬼莫测的暗器手法,打遍蜀国无敌手,号称蜀国第一高手。后来去了巴东进修学院当老师,从此便退出江湖。慢慢淡出了人们视线。我看这老者暗器手法如此高明,转手间便破了我们束手无策的迷踪阵,恐怕就是唐千手无疑了。” “哦……对了,王家家主的三夫人。不正是姓唐么?刚才王家家主叫他岳丈,看来必是他无疑了!” “对对对!好像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唐千手,果然了得!” 众人议论着,那老者很久没踏入江湖。这次因为小外孙,来故鄣助拳,突然又听到江湖中久违的赞扬声,想不到哥久不在江湖,但江湖中竟还传颂着哥的传说! 顿时。老头骨子里的那股热血似乎又沸腾起来,昂天大喝一声,左手抓住王东,右手抓住另一名小姑娘,如茑般直向山寨中飞去。 老头飞渡百丈降临到山寨院墙上,放下两人,双袖连飞,“咻咻”声中,无数寒芒如星光般向四周飞洒,众山贼无不中镖倒地,非死即伤。 待到周围再无山贼之后,老头收了手,说道:“东儿,瑶儿,这是个难得的历练机会,你们去吧。好好实战一把。那个地方打斗最狠,越儿应该在那。走!” “是,外公。” “是,爷爷。” 三人来到中院,正见王越如天女散花一般,飞出无数暗器,有飞矢,有利箭,有黄石,竟如漫天之雨,向山贼们打去。而皇甫夫妇,则只是在一旁护卫着,保证无人靠近王越。 老头大惊:“唐门观音手?而且境界已到百手?这是谁?莫不就是越儿?” 三人飞奔来,立到皇甫桂身边,自是一翻问好。 皇甫桂笑道:“唐老师,您有一个好学生啊。越儿本事如此之高,怕是您亲手所教的吧?” “呃,”唐千手脸有些泛红,呐呐说道:“这个……好说,好说。” 王东望着王越,心中一愣,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婴儿的九儿,如今,竟这般厉害!这大约有五星了吧?王东心中不禁有些酸酸的。 旁边的唐瑶却是美目连闪,哇哇大叫,钦慕之色,言溢于表。 “哇,九儿好厉害!难怪姑姑总是来信夸他。果然当得天才之名。我好喜欢!九儿哥哥,你教我观音手吧?爷爷教我都没学好。”唐瑶大叫嚷着。 “去!没大没小。你比他大一岁好不好。”唐千手分明是怪她落自己面子,却骂她另一个地方。 “哼,有什么关系嘛。九儿这么厉害,当我哥哥有什么奇怪的嘛。爷爷你不是总说达者为先吗?”唐瑶撅着小嘴跑去了王越身边。 “九儿哥哥,我是瑶瑶,是姑姑唐莹最爱的小侄女。”唐瑶叫道。 王越一边洒着暗器,一边回头打量她,见她倒是机灵鬼怪,长得也挺不错,便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小辣椒瑶儿姐?没见你有多坏嘛,为什么小十一妹会怕你?” “你说是蓉儿那鬼丫头么?谁让她给我捣乱,我就给她被子里加了点料,哈哈……” 唐瑶乐乐呵呵的大笑着。 王越看她那诡异的表情,大致能猜出她在十一妹被子里放了什么了。当即一寒,决定以后离她远一点。 唐瑶上前拉着他衣角,说道:“九儿哥哥,你教我观音手吧。我看你比姑姑的都厉害。你教我嘛。” 王越满头是汗,说道:“瑶儿姐,我正跟人打架呢,能不能完事之后再说?” “哦。那瑶儿来帮你。” 说着,唐瑶小双连挥,打出了她的暗器,却是一堆堆菱菱角角的铁星子。一旦被打中,立马是血肉模糊,令人心惊。 “我靠。瑶儿姐,你心里面也太阴暗了吧。暗器也就罢了。还这么狠毒?”王越吐糟道。 唐瑶说道:“怎么了?还好啦,只是有些奇怪一点的暗器嘛。本来打暗器就奇怪,为什么不弄得更奇怪一点呢?” 王越满脑的黑线,又离她远了三分。 有了老头唐千手的加入,这窝子山贼很快便被剿灭了。 王昭南、大鼻子方丈等人,也安突破阵法,来到了山塞。 那些看热闹的也跟了来。 只是众人翻遍整个山塞。竟没发现任务有用的、值钱的东西了。 王越偷偷贼笑,当然不会承认他早先一步把金币、药材、秘籍什么的,都收到指环中去了。 回到家中,亲娘云氏、三娘唐氏自是一翻大哭。好不容易安慰过了众人,白痴妹子和机灵鬼妹子、白痴三哥王玄,都围了过来,打听山塞的情况。 王越跟三人胡咧咧着,哄走了三人。 三娘唐氏拉着唐瑶过来。笑眯眯的说道:“九儿来,这是瑶儿,我说的给你找的小媳妇,怎么样?” 唐瑶俏脸通红,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 王越撇脸说道:“不怎么样。” “啊?” 三娘、云氏等人大惊,不知王越这“不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唐瑶却是先急了,破口大骂:“九儿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瑶儿?我不远千里,来找你,不就是为姑姑说的这事么?你来个不怎么样,就想把我打发了?门儿也没有!” 王越摊手道:“三娘,你看。” 这回三娘、云氏也看出来了,王越是娴人家不淑女,赶紧把唐瑶拉到了一边。 唐氏说道:“瑶儿,你怎么能这么跟九儿说话?当年你可不这样?” 唐瑶撅嘴道:“当年我什么样?我这样怎么了嘛?真是的。不要拉倒。我回家去。” 说着,唐瑶便跺着脚,向外走去。 “诶诶,别走啊。来都来了,怎么说走就走?玩几天,玩几天。成不了一对,还是表姐弟嘛。”三娘追出来,拉住了她。 其实唐瑶鬼机灵着哪,她哪是要走,只是以退为进,找个由头,留在这而已。 她可是真是中意九儿了。这辈子发誓非九儿不嫁了。 于是,唐瑶便在王府住下了。 从此王越身边除了白痴三哥、白痴十妹,机灵鬼十一妹,又多了个心机妹子唐瑶。 唐瑶也是好本事,没多久,就用她那古怪的各种手段,将王越的三个跟班收编了,组成了王越粉丝四人组合,天天还要读三遍九哥之书,唱三遍九哥之歌,好似把九哥当作邪教老大一样,令王府众人哭笑不得。 三娘见虽然婚事没成,但瑶儿跟他们玩也很开心,也就放下心来。 其实她哪知道,这婚事哪是没成,其实早就成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只唐瑶一人知道而已。 过了几日,王越又找到王昭南,说是药材已经齐备了,要开始炼药了。 王昭南以为就一些瓦罐什么的,便挥手同意了。 他哪知道,王越是打着炼药的晃子其实是要炬丹。最近他开始研究丹药,给三娘炼药,只是练手而已。 得了王昭南的手令,当即王府上下开始忙活开了,今天搬这,明天造那,没多久,一个练丹房便搭起来了。 王昭南大惊:“越儿,你这是做什么?” 王越笑道:“练药啊?” 王昭南道:“骗鬼去吧!这是练药?练药用得了这么大的鼎?用得了这么大的风箱?” “嘿嘿嘿” 王越笑着,不再解释。 ------------ 第19章 成丹 照着指环内的一本丹经,王越便开始炼丹。 当然,先是给三娘练了药,那药没花多少功夫,也就半天时间,便送了去。足够三娘吃一阵子了。 首先炼的强身丹。 王越将药材都按顺序扔进去,一样一样把药材炼成材引,然后将药引溶到一处,大火熔练。 炼了两个多月,却是一炉没成。 王越不由有些泄气。 连云氏也过来说:“越儿,你别炼这什么丹了,跟假道士一样,还是好好炼剑吧。” 王越哪听,一门心思的炼丹,随口说道:“娘,你放心吧。炼剑也没耽误呢。” 云氏向来没主见,也说不过他,唠叨几句,便不说什么了。 王越左思右想,最后归于柴火不行,没有稳定强劲的炉火,这丹看来是没法炼了。 王越不死心,跑到铁匠那学他怎么烧火。 回来按铁匠那套,打造了一个全新的丹鼎,又做了个风箱,又开始炼丹。 王父见王越大好的剑术不练,非要去炼丹,有点失意,却也不好说太多。 王越不管那些,开炉再炼强身丹,更是拉了几个护卫,日夜不停的拉风箱。 王越一边照看炉火,一边学习丹经,炼丹理论直线上升,对本次炼丹更是信心暴棚。 而且鼎中出开始飘出一丝丝异香,虽然不大,却飘向了四周宅院。 “噫?哪来的香?好香啊?” “好像是九少爷房中的吧。他最近一直在烧火炼什么东西。” “不会是真的炼成仙丹了吧?” “不会吧?凡人怎么炼仙丹?那要神仙来干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 转眼四十天过去了,丹炉中开始飘出阵阵异香,引得王家上下有事没事往王越院子里跑。 九天后,更是半个莱阳城都闻到了异香,无数人聚在王府四周,议论纷纷。这日,王家一家老小。全都聚在王越院子里,好奇的看王越开炉。 王越收了炉火,等丹鼎冷却了。让扬综合力,打开鼎门。顿时一股浓郁的异香,漫向全城,闻者无不精神大震,一些小病,直接就好了,惊为仙丹。 王越能成功,这还多亏了杨综。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又联系上了他夫人,将夫人接回了王家,自然也将完整的丹经交给了他。 王越接合着他的丹经和指环里的丹经。这才终于炼成功一炉。 王越当即给了王综三颗,算是谢礼。其余九颗,都留了下来。 王玄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第一个尝试了仙丹,顿时力量暴增。直接从二星冲到四星。 “啊?怎么可能?就一颗丹药,便冲上四星了?” “这……这……” “仙丹!” “仙丹啊!” 众人大惊,围着那八颗仙凡暗流口水。 王父下了绝命令,谁也不准泄露半个字,对外宣称王家得了一种新型香料。 众人分了强身丹。实力集体提升一二星,王越到达了六星,王父终于突破到五星,当场把继承人位置许给了王越,吩咐全家族无条件支持王越,满足王越的一切要求。 把家传宝剑也传给了王越。王越此时实力弱,还拿不动指环里的巨阙剑,有这把剑,也算满意。 有了经验,王越开始尝试炼醒神丹,一种可以恢复体力,延长作战时间的丹药。 反正其它丹药已是找不全药材了,而强身丹暂时也够了,便趁机多炼炼别的药,熟熟手。 这一回,众人也熟悉了手艺,在王越的教导下,按部就班的炼着丹。 众人一想到那成仙的丹药,顿进热血沸腾,纷给干劲十足,完全不用王越催促,卖力的烧关火,扇着风。 王越又恢复了早练剑晚炼气,实力突飞猛进。 此时的他,已经可以跟七星的杨综斗个不相上下,要知道王越此时还是六星呢! 那两独臂护卫和大财二财也得到了王越亲传逍遥剑法,一时剑法大进。 四十九天后,开鼎取丹,又是12粒醒神丹。 又是王玄自告奋勇,跟三名护卫打斗得筋疲力尽,吃了一颗醒神丹,立马满状态回复,又生龙活虎的好像刚才就没打个架一般。 “哇,九哥,这药太神奇了。快给三弟来一百颗,以后我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打不赢,我耗也耗死他!哈哈……” 王玄激动的叫着,拉着王越,非要来上一百颗。 王越可不理他,将他一脚踢飞,继续炼丹、练剑,日子过得有规有律。 转眼三年过去了,王越也炼了了二百颗强身丹,二百颗醒神丹。 王越九龙仙诀已练到第四重,实力也冲破七星,达到了八星,王越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王父提议去大陆中央的太平道学院学习。 那里会有更大的天空。 走的那天,五哥王尚偷偷来到王越房间,嗫嗫的说:“三弟,前些年五哥……” 王越摆手道:“没关系,咱们是兄弟不是,那件事情也希望二哥不要入在心上,咱们兄弟永远是兄弟。” 王尚大喜:“好好好,三弟此去太平道学院小心,我看那司徒家不好惹,你能躲就躲一下吧,别太强硬了。” “知道了,谢谢五哥,我走后,还请五哥多照顾照顾我娘,还有三娘,她身体虽然好了,但还是很虚,受不得风,请五哥多照应照应。” “应该的应该的,那三弟休息,五哥走了。” 王越看着王尚走去的背影,能感觉到王冲的真诚,必竟是一家人,六年前的事情确实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二话不说就废了人家两个护卫的双手,估计在人家小家伙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吧。也好,五哥能想通,以后家里也不用挂心了,可以安心去学剑了。 王越找来老三王玄,十妹王仪、十一妹王蓉、表姐唐瑶,说道:“我这一去,也不知几年。你们几个,也跟我这么久了。说实话还真舍不得。只是我却不能带你们去。你们便留在家里吧。等过几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九哥,你不要走。三弟会想你的。” “哥哥,你带我一起走嘛” “九哥,你带上我和十妹嘛,我们会很听话的。” “九儿哥哥,我要跟你去。” 王越才不管她们如何叫唤,反正就一个字:不行。 说了大半晚上,终于将四人给摆平了。当然,代价就是一堆的秘籍、丹药了。 好在这些王越也积攒了不少,给他们也无防。 ------------ 第20章 突破九星 第二天,王越带着当初那两个护卫,大财,二财,三人北上前往大陆中央的太平道城。 不料皇甫天心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偷偷带了个丫环,跑到城外追上王越,祈求王越带她一起出去闯荡。 “王越哥哥,你知道的嘛,我们早就是夫妻了嘛。”皇甫天心可怜兮兮的说道。 王越翻眼道:“那只是别人的谣传好不好?怎么能当真?” “怎么不行?全竹溪城怕人,都知道我是你媳妇,咱们是一对。你怎么能抛弃我?”皇甫天心叫道。 王越说:“怎么就到抛弃了?会不会发展太快啊?” 皇甫天心道:“前几年,你还给我下聘礼了呢。” 王越说:“那是丹药,是你们家花几万金买的好不好?” “不管,反正聘礼我是收了。我就是你媳妇了。” 王越见她算是赖上自己了,也没了辙,便勉强同意了。 “好耶!终于可以出门了!”皇甫天心瞬间把什么夫妻,什么媳妇、聘礼仍一边去了。骑上马,便当先出了城。 王越没法,只得找了个路人,给皇甫家传了信,让皇甫桂不用担心,这才追上了皇甫天心,五人五骑,出了竹溪城。 这一路,倒没碰上什么麻烦,众人白天赶路,晚上找客栈休息,此如半个月,把皇甫天心快郁闷死了。 那一日,正在路边休息,王越打了只幼鹿,烤了吃,却突然跑来几个不知哪来的武者给抢了。 “小子,这鹿肉是我们的了。小子要识相,赶紧滚!”其中一名独眼的武者舞着大刀喝道。 皇甫天心正闲得发慌。见有人不长眼,可算巴不得了,二话不说。提鞭就上,杀了两个三星武者。这才得意洋洋的回来接着吃肉。 一边得意,还一边说:“真没意思,来这点菜儿,连塞牙都不够!姑奶奶早三年前就五星了。这三星也敢到我面前叫唤?” 王越摇了摇头,始终也没动窝,只在那吃着鹿肉。 众人继续上路,走出没多远。又被一群人围住了。 “站住!你们可是竹溪城王家的?”当前一名打手喝道。 “哎呀,这是哪家寻你家仇来了?”皇甫天心问道。 王越也纳闷,问道:“你们是哪家?” 那打手喝道:“我们是北行道城司徒家。你们可是姓王?” 王越这才恍然,原来是杨综那事给惹的。当即说道:“不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王越。只是,就你们这点武功,怕是不够看吧?” “果然是你!” “兄弟们上!杀了他为我兄弟报仇!” “杀了他们!” 只是这些人叫得欢,本事却不怎么样,王越还没动。闲得慌的皇甫天心又一次跳了出来,提鞭便上。 “啪!” “啪!” “啊!” “啊!” 以皇甫天心的六星,对这四星当即如切菜一般容易。 “小子,难道你就会躲女人后面吗?” “有种出来跟老子单挑!” 皇甫天心骂道:“敢瞧不起女人,看打!” 说着。她的鞭子又厉害上了三分,直朝众人要害打去。 “啊!” “我的手!我的手!” “我的脚断了!谁来帮帮我。” 倾刻间,十几个人便倒下大半,俱都非死即残。 “小子,你等着,我司徒山庄不会放过你的!” 几人摔下狠话,再次狼狈而逃。 皇甫天心打完仗,像是得胜了的将军来皇帝这邀功般,说道:“王越哥哥,怎么样?带我出来,有用吧?连着两拨人,都被我打发了。” “天心厉害,我真是太感谢了,又帮我杀了十多人,成功得罪司徒山庄。”王越半恭维,半玩笑的说道。 “讨厌!”皇甫天心撅着嘴,不情不愿,打马便跑了。 王越赶紧灭了火,招呼众人接着跟上。 众人接着北行,来到北行道城,在司徒家家丁的眼前,大摇大摆的走进一家酒楼。 皇甫天心还闲不够,大声嚷道:“司徒山庄的人呢?王越来了!快来啊!” 气得王越“啪”的一声,给了她一后脑勺。众人纷纷捂嘴偷笑。 果然,还没开始吃,司徒家便把酒楼包围了。 上来一个领头的执事,正是当初跑掉的那个首领贺云山。 贺云山道:“王少爷,三年不见,风采更盛之前。可喜可贺。” 王越道:“还是那句话,司徒山庄给你开多少钱,我出双倍。还保证让你直接提升一星。怎么样?” “……” 贺云山无力吐糟了,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叫人上吧! “传令,把王少爷请到山庄做客!” “是!” 众人一来便打。 这回那首领带来三名七星武者,料定必定手到擒来。 哪料,王越飞身而起,拿出宝剑,唰唰唰,三打一却被王越三两剑给杀了两个。另一个吓得扔了剑跑出酒楼逃了。 贺云山大惊:“你……你……你怎么升到七星了?这……这……” 贺云山大惊,带着手下狼狈而逃。 “哈哈……”众人大笑。 四周观众们可吓坏了。 这可是七星啊!三个七星,打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竟然还败了? 三人两死一逃,这可是七星啊! 众人觉得世界崩溃了,顿时凌乱在风中,惊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王越等人离开了,这才“轰”的叫开了。 “我靠!我看到了什么?天外飞仙吗?” “我是不是眼花了?” “神仙……” “我看到神仙了……” “不会是司徒家太菜了吧?” “菜个屁,那三人我认识,平日里没少在城里欺男霸女,那个嚣张,哪料今日得了报应吧?” “爽!” “这才叫练功啊!” “这少年,太了不起了!” 王越等人可不知道他们走向给酒楼里带来了什么样的轰动。直接回了客栈,洗洗睡了。 次日,王越等人正要出城。却在街上被司徒家主司徒峰给截住了。 司徒峰眼见王越才12岁,已有如此武艺。更加迫切的要得到丹经。认为他武功之所以这么好,定是那丹经的结果。 虽然他猜对了七八分,但若是没有王越指环里的丹经,若是没有王越聪明的头脑和那指环内的神奇药材,却哪成得了丹? 那丹经,充其量,只是一个引头而已。 可惜司徒峰可不知道这些。招呼一群人,便向众人围了上来。 五人最高的王越已是八星,皇甫天心是六星,其他三人都是五星。面对这些五星的打手,自是不在话下。 没多久,一群近百名打手,便倒下差不多了。 司徒峰大惊,终于出手了。 只见剑影重重。杀气腾腾。 司徒峰出手,自是不同寻常。 王越拿出了真本事,又使出了九龙仙诀,这才堪堪打成了平手。 王越觉得不容晚,司徒峰却是大惊。 要知道。他可是九星的!面对八星,竟然还打成平手?这要被江湖人知道了,他司徒峰的脸可怎么放? 司徒峰急怒攻心,手底下更是凌厉了三分。 只是王越的九龙仙诀却不是寻常剑法,那可是仙诀,专克凡间的剑法。要不然,怎么能叫仙诀呢? 这一斗,直打了三个多时辰,从早晨打到中午,烈日当头,两人从地上打到了屋上,从屋上又打回地上,来来回回,将附近的房屋尽数打破了。 “我艹!这哪来的两位?把我家给毁了?赔钱!” “谁啊,人家正好事呢,把屋顶给踢了!要是老子以后不行,非找你们算帐!” 民房里骂骂咧咧,把两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司徒家的打手们打王越打不赢,打这些人却是绰绰有余,当即一票人围了上去,将那人打得真的再也不行了。 司徒峰越打越心急,终于败了一手,带着众人走了。 “哇哦……王越哥哥,你好厉害哦。九星啊,居然被打跑了!” “哇,这是谁家少年?司徒家的家主都败了?” “十几岁的九星哪,我的天!这世界肿么了?” “这还是三国么?我怎么感觉到了仙界了呢?” 司徒山庄这个九星武者亲自动手,都被王越给击败了。 这个消息瞬间传遍全城,全城都轰动了! 王越也累坏了,趟在地上直喘气。 好在累是累,却把一身功夫给凝实了三分,这八星,竟隐有突破的感觉。 王越大喜,也不急着走,便在街中,盘腿坐下,细细回忆刚才的战斗,细细体味着。 只是最终还是没有突破八星,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众人休息完,便继续出城北行。 刚出城,却又碰上了司徒峰。 “小子,我承认,我小看你了。这一回,有突元道人出手,你死定了。” 司徒峰指剑叫着,回身恭敬的对着一名道人说道:“道长,有劳您了。” “嗯!”那突元道人捋了捋长须,便上前一掌攻向王越。 王越只觉这一掌如五缶山来,如乌云盖顶,“啊”的一声,便被打得倒飞而去。 “好!”司徒山庄的人大声呼喝。 “王越哥哥!”皇甫天心赶紧跑过来,扶着王越,关心的问道。 王越抹着血,拿出一颗醒神丹,恢复体力,站了起来继续跟突元道人再打。 突元道人见他吃下一颗丹药之后立马精神全复,顿时大惊,误会王越是丹宗的人,倒是有了些顾忌,没有下重手,只是不停的喂招,让王越累了吃药再打,再累再吃药再打。 如此打了三四个时辰,居然让王越悟通了九龙剑诀的第五重,实力突破到了九星武者。 突破之后,突元道人不出全力已落下风。 突元道人卖了个好,罢手认输,放王越等离去。司徒峰不敢多言,听说王越往西去了,让人传信给太平道学院的儿子司徒明,关照关照王越。 ------------ 第21章 开英雄楼 王越等人出了北行道城拐向东直往太平道城行去。 五日后,终于踏进太平道城。 太平道城是个学院城,全城四大学院,十多个小学院,当然最出名的还是太平道学院。 距离学院招生还有两个月,但全城的学院已经开始了招生宣传,从各国各地赶来的学子们,都在东挑西拣。 四大学院门口咨询点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王越来到太平道学院咨询点,被人嘲笑小屁孩,该去多吃几年奶再来。 “哈哈,哪来的小屁孩,也敢来太平道学院?去那边的玄学启蒙学院吧!哈哈……” 玄学启蒙学院,却是给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启蒙用的。 皇甫天心不愤,一鞭子打在那人脸上, 那人恼羞成怒,骂道:“贱人,敢打老子!老子可是七星!” 说着,那人也不管对方大小,是否漂亮,便提剑杀了下来。 虽然皇甫天心厉害,却也只不过六星,对面比自己大好多岁的七得,可没有王越那本事,没几下,便被人一脚给踢了出来。 “哈哈……就这水平,也敢来太平道学院撒野?”那人虽然心中暗惊,但嘴上可不会承认,哈哈大笑着嘲弄。 连四周之人也是,虽然在笑着,心中却暗自吃惊。 这可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啊,竟然已经可以跟七星打上几手了? 十二三岁的七星,还是个漂亮小姑娘,这又是哪家国王的公主? 皇甫天心可不管那么多,只知道自己败了,回来拉着王越便哭道:“王越哥哥,我被人欺负了。你快帮帮我吧。帮我杀了那人。” 王越瞧不上那人武艺,不于理会。继续找人咨询。 皇甫天心仍是不死心,缠着他说来说去,什么媳妇。什么夫妻,什么聘礼。全说了出来。 结果王越仍是不为所动,皇甫天心也没折,只得把那人暗自记下,打定主义以后学成了一定要把他打成十七八截。 那人被皇甫天心一盯,顿时心中一寒,也暗中惧怕她家中的实力,便灰溜溜跑了。 众人见皇甫天心才12岁。已有如此实力,倒也没再小看他们。尤其是看样子更高一筹的王越,在众人眼中已是天才了。 太平道学院的招生处,美女老师莱茵小姐早注意到了两人。当即主动过来,告诉了两人学院的一些情况。 王越听了半天,这才明白了大概。 今年招生分初、中、高三年级,初年级招2000人,学费每年1000金币。中年级招500人,学费1万金,高年级招100人,学费10万,另有住宿费、伙食费不等。目前已有1万多人报名参加了测试。测试时间在2个月后的8月15日。 王越报了名。五人便离了学院,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小客栈,高价租了两间客房。 客栈内,五人聚到一起一算,两人上学,加上五人的住宿伙食,都需要很多钱,而带来的钱早被皇甫天心花得七七八八了。 “我说天心,你怎么这么能花钱呢?我可是带出一百二十多万金币了!现在居然连学费都交不起!你说说你都买什么?”王越忍不住抱怨道。 皇甫天心扭捏道:“人家哪知道。就这么一点点,谁知道竟花出一百多万金币啊。” 她吐着舌头,俏皮道:“大不少,我让爹爹给我寄些钱来嘛。双倍还你!” 王越没好气的说道;“那得到什么时候?明年吗?明年孩子都有了!” “讨厌!谁跟你生孩子!”皇甫天心借故跑了出去,一晚上也没过来捣乱。 没钱了,王越只能想办法赚点钱了。便想起了自己当初为了调整母亲的身体,做的特制菜肴。 那是加了强身丹汤汁的一种菜肴,吃了之后,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几年下来,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好。 而且,这种加了强身丹的菜肴,还会变得非常美味,非常香。 这种菜肴,一定可以赚很多钱的。 王越当即想到了开个酒楼,也许能快速赚到学费也说不定呢。 当即,王越让大财、二财两护卫去打探城中各地段酒楼情况,自己也开始准备特色菜肴,写出几个菜品,反复研究着。 第二天,大财、二财便打听到了。那酒楼在四大学院中间的城中心,名叫聚英楼,老板正得了个麻烦,好像得罪了什么人,半个月被砸了三次,便想着转手出去回老家养老。 王越大喜,四大学院中间,好可是黄金地盘! 当即不敢耽搁,便带人跑去到聚英楼。 只见这间聚英楼是间小酒楼,占地倒挺大,却只有上下两层。 看来,也必是被人瞧上了这块地皮,要买下聚英楼建青楼。可能老板不愿,便被人刁难。 “小老儿也不是不讲道理。若是那些人真金白银,我倒没什么说的。那些人竟想用什么分权股份,想白吃我的酒楼,小老儿是傻子么?唉……” “老先生好风骨,小子佩服。但不知老先生,多少金币愿意出售?” “你?”那老板瞧了瞧王越,摇头道:“我看算了。公子,您虽然有钱,却也得罪不起那些恶人。我要卖你,那是在害你。算了。我再做打算吧。” 王越道:“老先生倒是瞧不上我了?老先生不用担心,我既然敢买,当然便不怕人来捣乱。您尽管放心吧。” “这……” “老先生尽管放心。我还是有些护卫的,那些人只要不都是九星,我便不怕。” “这……好吧。” 最终,那老板被说服了,便以12万金币的价格,便宜卖给了王越。 买了楼,签了文,从今以后,便姓王了。 只是王越却没时间亲自打理酒楼,打起了老板的主意。这老板看着看老,但风骨尤在,不畏强权,王越倒是很满意。 “老先生,不知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王越问道。 那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回家乡养老吧。” 王越道:“不知老先生是否愿意留下,继续帮我打理酒楼。说实话,我还是今年的新生,可没时间打理这酒楼,大半还是要呆在学校的。不过,请放心,我一定会留下足够的护卫,保证酒楼的安全。” 老头儿被王越的诚心所动,当然更多的,也是不愿就此还乡,还想多赚几年的钱,这便答应了下来。 买下酒楼,众人又商议了一翻对策,首先要度过眼前这关,然后是如何壮大酒楼,不能空有这么大块地盘,却停留在小酒楼层面。 正说着,那帮人又来楼下捣乱。 王越下去一看,竟只是一群四星、五星的小打手,当即几剑把那帮人都击倒在地,声明这酒楼从今天开始姓王,是他王越的英雄楼,希望不要再看到有人捣乱。 那些人吓得胆都破了,急急忙忙便逃了。 安抚了酒楼里的小厮伙计,王越拿出一颗强身丹和一颗醒神丹,化水做调料,加到菜里,让人试了一下,果然非常好吃,更有强身健体,醒脑提神的功效。 王越一计算,发现一颗强身丹化水一坛,一盘菜只需要一滴,一坛足可用两三年。老板大喜,对王越的远大目标更加期望,立志跟随王越的脚步,把英雄楼开遍全大陆。 ------------ 第22章 王子公主当伙计 众人在后厨商量好了菜品和添加的强身丹济量,又规划了下下英雄楼的未来,便开始大刀阔斧的干上了。 第二天,老头儿便找来了人,开始重新给酒楼翻新,换上英雄楼的招牌。 王越、皇甫天心在城里四处宣传英雄楼的特色菜,抄写了大量传单,在城中四处张贴。 “哟,这什么英雄楼,什么特色菜,还能强身健体?莫不是骗人的吧?” “哪啊,我那天经过英雄楼,闻到里边后厨传来一阵异香,我便进去一打听,原来是特色菜,便厚脸皮尝了一口,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那菜啊,真香!我发誓,这一辈子,都没闻过那么香的菜!” “你倒是说效果怎么样啊?光香有什么用?” “别急啊!”那人好似回味一般,陶醉道:“结果啊,我一划拉,便将那一盘子菜几口吞进肚子里。哪料当天,我便觉得力气大了三分。以前我只能拿起三百斤的石像,现在,我能拿起三百五十的石像还一点也不吃力!” “不是吧,这么狠?这么猛?你丫不会是托吧?”那人显是不信。 “别冤枉人!这里有人认识我么?我是清虚学院的道法,三年级学生。有人认识我吗?” 还别说,真有人认识。 “我认识,我也是三年级的,叫道明,是同班同学。” 那道法大喜,拉过他说道:“这位同学,我以前的实力如何?” 那道明说道:“这个我知道,三百斤是极限了。因为我也是三百斤,所以记得。” “好!那同学再来看看。”说着,那道法走到一块大石像前。那石像也是练功用的,标明了三百五十斤。 “喝!”那道法一运气,竟稳稳的将那大石像给举了起来。又呼呼的舞了几圈,这才轰的一声放回了原地。 “好!” “好力气!” 众人齐声大呼。这才相信他力气真的长大了。 “哎呀,道法师兄,竟然真的涨到三百五十?果真是吃了那英雄楼的菜肴?” “当然,师兄还会骗你不成?”道法正言说道。 “哗……” 众人哗然,果然是信了。 三日后,英雄楼开张,宾客云集。对英雄楼的特色菜果然大加赞赏,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英雄楼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排队尝尝这神奇的特色菜。 “哈哈……果然有效!我终于突破七星,到达八星了!哈哈……” “我也突破了!这英雄楼的菜,果然有此奇效!不行,我得叫我哥哥来。他停在八星三年了,还没突破,我得叫他来试试。” “我也去叫我妹妹来,一定让她高兴高兴。” 王越正美着,那群人又来砸场子了。这回带来的。竟是近百人,其中多数是六星、七星,本着群殴的意思来的。 但他们可不知道,王越已是九星了。来再多,也是送菜。 王剑也不客气,一把剑如虎入羊群,五六十名六星七星打手,被砍得个七零八落,为首的九星强者,也被王越斩断一臂。 “啊!我的手,我的手!”那九星强者本来是要突破十星的,却被斩了一臂,当是毁了一生,当即嗷嗷大哭,痛不欲,自刎当场。 众打手以为王越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天才子弟,纷纷逃走。 “哇!这家英雄楼的老板,年轻这么小,竟是九星强者!好了不起啊!” “难怪这家菜有这奇效。要是我自小吃这菜长大,也早九星了!看来,得天天来英雄楼吃饭了!” 一时间,王越的威名传遍了太平道城。一个12岁的超九星强者,绝世天才,在城中心开了个神奇的酒楼,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光顾。 皇甫天心见酒楼生意非常好,每天收了那么多钱,也自告奋勇的窜上窜下帮倒忙。也有几个找茬的武者,都被王越给扔了出去。 如此过了一个月,英雄楼的大名更是在太平道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带王越也是如日中天。 超九星强者,即使是很多老师也没达到,何况王越只有12岁。 很多老师院长都明着暗地来见识见识,包括莱茵老师。 月底清帐,居然盈利20余万金币。众人大喜,学费算是有着落了。 皇甫天心玩了一个月,也觉得没意思了,提议出去玩玩去。 王越也被那些老师烦死了,带着皇甫天心主仆出门逛去了。 一路上无数人对王越指指点点,王越也无奈,人太出名了,也是个麻烦。 好在,12岁的超九星强者,这名头很大,倒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再去惹他了。 皇甫天心才不管那些,拉着王越每个摊位,每家商铺,买了无数小东西,为了不引人注意,王越还只能提在手上,不一会功夫,王越手上已经大包小包了。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王越把东西都丢在指环里,总算松了口气。 拿了个空包装模做样,三人来到一家药铺,王越倒是发现很多丹经上的药材,王越每样买了一些,划算着找时间再建个丹鼎炼丹。 三人正逛着,一个英雄楼伙计匆匆跑来,告诉王越店里有人来捣乱了。 皇甫天心叫嚣道:“好大的胆,敢来我英雄楼捣乱!小的们,跟我上!” 其实她哪是去帮忙,完全是闲得发闷,好不容易有人来捣乱,却哪会放过机会。 当即,皇甫天心兴冲冲的拉着王越跑回英雄楼。 “吠!什么人敢来英雄楼捣乱?”皇甫天心大声喝道。 来的人打头是两名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差不多十六七,女的大约十三四,却是男的英俊到没边,女的漂亮到倾城倾国。两人的美貌顿时令众人齐的一惊。 原来是柔然国的二王子武德,看不惯王越的风头,前来挑战,见识见识12岁的小屁孩,能有多大能耐。 16岁的武德已是九星强者,被柔然国奉为惊天奇才。 王越没办法,跟他赌斗,谁赢了叫谁老大。 结果不用说,王越使出九龙仙诀,没几招便赢了同样是九星的武德。 武德败得心服口服,定要当他的小弟。 王越也是闲的,便收了个比他大四岁的小弟。 旁边14岁的三公主武莉丝更是崇拜得不行,准备拜王越为师,被皇甫天心赶了出去,在三公主楚楚可怜的哀求下,即便知道那有多假,但皇甫天心还是软下心来,留下了死赖着不走的二王子和三公主 至那以后,英雄楼多两个伙计,一个王子,一个公主,吓得其他伙计什么活都抢着干。 只是两人却娇贵贯了,哪会干什么活儿。一个什么也不会干,一个干什么摔什么,两人在那碍手碍脚,把酒楼上下弄得鸡飞狗跳。 王越虎着个脸,把两人赶跑了。至此英雄楼名气更大,王子公主当伙计,那得多大来头啊,至于想来一战成名的,更是都退缩不前了。 ------------ 第23章 高调入学高年级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王越被莱茵老师拉到太平道学院,参加了测试。 这对于九星的王越来说,自不是什么难的测试。 轻轻松松的击败了几个考官,令四周测试之人无不大惊。 茉茵老师当场拍板,将王越收到高年级进修。 一时间,一名12岁的半大小孩被破格录进太平道学院高年级的消息传遍太平道城,直接刺激其他学院录取了很多有天赋的年少学员。 “听说了吗?太平道学院收了一个12岁的九星,直接保送到了高年级。” “听说了。当时我还在场呢。那家伙,几个考官三两下便被击败了。也不知谁是老师,谁应该是学生。” “这天才少年,是几百年不出,一出则天下惊啊。打听他叫什么名字没?” “打听到了。叫王越,在城中心开了家酒楼,叫英雄楼。” “我靠!你说英雄楼?我天天在那吃饭哪。莫非,那个年轻的少年,便是王越?” “嗯,不错……我说,你居然天天去英雄楼?土豪啊!求包,求养!” “嗯,我看你还比较顺眼,以后便跟着我吧。” “是,老大!” “别,王越将是我们的老大。以后,你就专门负责观察王越,有他的任何情报,第一时间报告我。知道吗?” “是,老大。” 王越自是不知,他又在太平道城出了次大名,正被莱茵老师拉着问长问短,把祖宗十八代都盘问了个清清楚楚。认识的人知道那是老师,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什么追星、仰慕者呢。王越都快被问得不好意思了。 皇甫天心也被录进了太平道学院中级班。当然,她只有六星。却不怎么显眼,毕竟这里是太平道城,九州十八国最中心。12岁的六星武者,虽说不多见。却也不少。 王越去拜见了太平道学院的几个领导,几个领导都争着要当王越的亲传老师,最后让王越自己选,王越选了实力最低的莱茵老师,把莱茵老师高兴坏了。当然,这其中自有莱茵老师最漂亮的原因。毕竟,漂亮的美女老师。谁都喜欢的。 莱茵老师是太平道学院院长的女儿,柔然国皇帝的亲外甥女。也是有些办法,当即申请,免了王越的学费。 王越觉得。能省便省,省下十万金币,也能练上几炉丹不是?当即对这个美女老师又喜上三分。 办了手续,莱茵老师带着王越来到高年细物级住宅区,安排王越住到这里。 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每年的住宿费就高达10万,当然这钱王越还是要出的。 刚住了下来,皇甫天心就找来了,非常羡慕高年级的房子,几乎就想赖着不走了。 “哇。王越哥哥,你这里好豪华啊,还有小院,还有厨房,还有练功房,真的跟家里一样了!王越哥哥,我也搬进来住好不好?”皇甫天心央求道。 王越满脸黑线,道:“天心,我们一个是男,一个是女,不大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反正我是你媳妇,我们是夫妻嘛,早十二年前,不就已经传遍全城了吗?难道王越哥哥又想赖?你可是连聘礼都给了的!”皇甫天心又开始装哭了。 王越吐糟道:“我说,你能不能总提这些。现在我们在太平道城,不是在竹溪城!” “我不管!反正我要住这!”皇甫天心开始耍赖了。 只是王越铁了心,说什么也不愿。这要被同学知道,非被笑死不可!在这方面,王越是绝对不退让,不妥协,不交易的! 幸好莱茵老师来了,把王越带教师食堂,给他解了围。 原来,美女老师走后门,给他办了个教师食堂卡,以后可以吃老师食堂了,又把皇甫天心羡慕得不行。 三人吃了顿饭,果然味道不错,只是比不上英雄楼的特色菜,没那些个功效。 莱茵老师八卦的打听内幕,皇甫天心正要说,被王越瞪了回去。 出了食堂,遇到威风凛凛的二王子。 武德正带着一帮小弟人五人六,那场面,跟湾仔少年有得一拼,众小弟前呼后拥,好不气派。 武德正得意着,突然见到王越出来,不禁大喜,一前来便大声叫道:“老大,你怎么在老师食堂?” 众小弟在后面一惊,顿时望向那老大口中的老大,顿时哑口无言。 莱茵老师开口问道:“武载,怎么回事?” “啊?”二王子这才发现了莱茵老师,不禁苦着脸说道:“表姐!” 王越才知道,自己这美女老师居然是帝国国王的亲外甥女。 二王子对王越可以在教师食堂吃饭羡慕一已,到知道住在特级住宅区更是嫉妒得不行,直嚷着要搬进来住,被莱茵表姐赶跑了。 王越回英雄楼交待一番,回到学院,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天天读书练剑,二王子、三公主、皇甫天心三人天天跑来蹭吃蹭喝,三公主更是王越吃什么就抢什么,根本没有一点三公主应该有的样子。 吃完饭,众人又开始磨着王越教剑法。 二王子三公主家传剑法本就很厉害,现在差的只是火候和经验,只要自身力量提升了,剑法威力自然也就大了。 皇甫天心学的是长鞭,只想学到王越那手神奇的炼丹手法。王越以没条件为由,给拒绝了。 二王子听皇甫天心形容的那么神奇,立成张罗着给王越建鼎搭炉。 王越画了个图纸让二王子去城里找人定制去了。 七日之后,二王子把王越要的东西,都搬进小院子,王越开始搭起鼎炉风箱,三公主非要过来帮忙,结果不是把木头辟断,就是把兽皮拉坏,愁得王越直叫姑奶奶,给他找了个划圈圈的活,终于几人加油把鼎炉风箱架好了。 架好鼎炉风箱,又开始愁拉风箱的人。 二王子又去找表姐帮忙,从学院外面弄来四个侍卫,来做丹童拉风箱。 莱茵老师也对英雄楼特色菜里的材料很好奇,跟在一旁看王越怎么炼丹。 抓过强身丹材料,王越准备炼一炉强身丹,故意把量放少点,别太惊世骇俗了。 用一天时间调好材料,扔在鼎炉里,教四个侍卫怎么控制火候,自己也一边照料着,发现什么异常,随时吩咐四侍卫调整炉火。之后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日夜烧火。 ------------ 第24章 名扬学院 转眼到开学日子了,王越来了高年级开始上第一堂课。 一群十七八岁大男孩之间,突然要坐着一个十二岁小屁孩,显得那么耀眼,知道的人嫉妒他的实力,不知道的人好奇他的身份,很多高年级的老学员,也来凑热闹,看看这位被称做百年奇才的小屁孩。 讲台上,老年的张维院长开始讲亚菲大陆史。 原来传说远古的时候,亚菲大陆也是神仙满天飞,后来天地巨变,所有神仙都死了,所有仙术也都失传了,到今日虽也有能飞天入地的强者,却少之又少,而且还都得借助各种法宝。 直到300年前,一代奇侠王越,再次以凡人之质,突破极限,达到仙人之境,这才开启了仙凡之路。 至于凡之后的仙,等大家提升到12星强者,自然会接触到。 而这也是无数练武之人一生的愿望。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进入12星。 有人站起来问道:“院长,听说起五十年前,有位绝世天才吕奉春,以30岁不到的年纪,升到12星强者,被接入神秘境地,是不是真的。” 老院长说道:“嗯,不错,确有其人,不是什么传言。而且,并不是什么神秘境地,它叫修真界,是比这一界更高一级的世界。将来,你自己便知道了。” “院长,能给我们说说吕奉春的故事么?” “是啊,我们好想听啊。” 众人纷纷叫道。 老院长说道:“好,我便给你们讲讲。” 老院长回忆了一下,说道:“当年吕奉春便是在太平道学院毕业的,以18岁九星的实力考进高年级,22岁升到十星,毕业后先后效忠过大魏帝国、交趾国、辰国国。连年上战场,积下无数战功,终于最后只剩下三大帝国。其它小国相继灭亡。最后在辰国帝国,以30岁年纪跨入十二星。被修真者接引到修真界,探求更高的武学境界。从此再无音讯。” “哇,好厉害啊!三十岁就步入十二星!” “院长,修真界在哪?还能回来吗?” 老院长道:“至于修真界之事,你知道多了也无益,等到了十二星,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众同学对吕奉春的天赋很崇拜。却又对他的反复叛变有些反感。 “哼!那吕奉春接连效忠过大魏帝国、交趾国、辰国国,我看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而且他到十八岁才九星。我们这,可有一位十二岁的九星呢。” 众人说着。纷纷看着王越,12岁九星入学,谁都知道,这将又是一个传说。 “12岁九星,靠。这家伙是人么?” 有人没听过,自是大惊:“这小屁孩,十二星?我还以为是谁带的陪学呢!原来是同学?我靠!这家伙是人吗?” 众同学纷纷叫嚷,老院长自是很得意。 十二岁的九星,太平道学院。必将迎来一个更加辉煌的学生,也能给太平道学院添加上一笔更加灿烂的光辉。 嘿嘿,还是生个漂亮女儿好。老院长心中暗爽不已。 下了课,老院将将王越带来院长办公室,问道:“王越同学,住得习惯吗?” 王越道:“多谢院长关心,住得很多,吃得也不错。” “嗯,这就好。”老院长转头对女儿说道:“莱茵,你要多关心关心王越同学,他若有什么要求,你尽力满足便是。若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敢尽管去帮。父亲都支持你。” “是,父亲。”莱茵老师点头答应道。 王越见此机会,张口说道:“院长,我倒还真有一事请求帮忙。” “哦?什么事?”老院长问道。 王越道:“听了您的演讲,我对那些远古时期的那些传说很感兴趣,不知院长能否为我讲解一二。” 老院长道:“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去图书馆找找原因。莱茵,你去帮王越同学带张借书证。算了,还是我去吧。” 说着,老院长带着王越来到图书馆,有了老院长给的特权,所有藏书都对王越开放。 自那之后,王越一连一个半月,都在图书馆里度过,对大陆史了解透彻,对辰国帝国一些魔功也了解了一番,倒还有些特别。他们炼的不是剑法,却多是一些符咒阵法,毒虫猛兽。王越倒是有些好奇,收集了一些抄在纸上放指环里。 转眼丹药炼了四十天了,丹鼎内又开始飘香了,越来越浓,让过往的同学都非常好奇,以为弄什么好吃的呢。 “什么东西这么香?怎么跟英雄楼的香气有些相似?” “可能是哪位土豪,打包的英雄楼菜肴吧?” 众人纷纷猜测着,倒也没多想。 到四十九天,异香已经非常明显了,众人这才好奇上了。很多高年级同学都跑到门口来打听,却被护卫哄走,不让人进入。 只是越是不让人知道,这香味却越是引人关注,一众老师也闻香赶来瞧热闹。 “王越同学,你这是什么?好香啊。” 王越也不好驳老师们面子,说道:“我这是在炼丹。” “炼丹?炼什么丹?” 王越笑道:“众老师别急,马上就要开炉了。大家让让,开炉之时比较热,可别烫着大家。” “没事,我们都有功夫在身,倒是无访。开吧。” 众老师摆手说着,却并不离开。 王越也不管了,令众人息了火,扇风开始降温,直到差不多了,这才一举打开鼎炉! 瞬时间,一种异香冲天,众老师无不惊呼连连。 “哇,好香!王越同学,你这煮的是什么?这么香?” 王越翻眼道:“都说了是炼丹,煮什么东西啊?”众老师一阵尴尬,便向鼎中望去。 此时。整个学院都漫着异香,无数人寻着异香来到王越院子门口。 “这少年同学在干嘛?好香啊!” “看样子,好像是炼丹吧?我曾在远古书中看过。” “炼丹?仙丹么?” “难怪这么香。” “嘘。别说话,他正开炉取丹呢。” 众人不再说话。定睛瞧去。 只见王越从丹鼎中取了三粒金丹,众老头围上前来询问这地什么丹药,这么香。 王越说这就是英雄楼炒菜用的作料。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英雄楼的菜那么奇妙。 有人问道:“这看起来像颗糖豆,如果直接吃是不是效果更好?” 王越笑道:“不错,但对我们没用,只对六星以下的武者有用。六星以上作用不大,且只能吃一粒,多吃也没用。但做炒菜作料却是不错。” “什么?居然可以直接实力?那不是传说的仙丹了么?” “王越同学,这个提升的幅度。大致有多大?” 王越道:“六星以下,大约能提升半星。四星以下,大约能提升一星。二星以下,能提升两星。” “嘶……” 众人大惊。 “提升这么多?这……这……这果然是仙丹啊!” 老院长也忍不住了眼馋,问道:“王越同学。这丹,您能炼多少?能不能约我们炼一些?” 王越道:“保证只要材料充足,保证给所有人都炼一瓶。” 众老头大喜,老院长更是当即拍板,开放学院的药阁。里边所有药材随便王越领用。 众人得了好处,终于都走了。外面的同学们,却是还在不停的议论,有人听到,有人没听到,纷纷打听着。 没多久,高年经那个十二岁的九星少年,可以炼制仙丹提升实力之事,便传遍了整个学院。 二王子三公主忙活一个多月,结果却什么都没捞着,非要王越再炼一炉,给他两也尝尝。 “老大,不带这样的吧?总得留我们尝尝鲜嘛。” 王越没法,只好去药阁找药,准备炼个别的药,到成药的时候,从指环里偷偷拿几颗强身丹给他两就行了。 来到药阁,果然什么奇药异草都有,居然配全了十余种丹药。 王越惊喜的看着,发现这里果然是个宝库,无愧于天下第一学院,就是有料。 王越对比着丹方,发现连强身丹、醒神丹、活血丹、破境丹、续命丹、定颜丹,连筑基丹、培元丹这种传说中的仙丹都有! 这些丹王越炼不了,只能停留在丹方研究基础,却从见过。便是指环里前世王越留下的说明书中,也没有提及。 但看名字,好像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样子。难道吃了真能成仙? 王越决定各种药都拿一点,又不好一下拿那么多,只好每天来拿一点了。 连着半月,王越从药阁拿出上万斤药材,各种各样的都有,几乎把药阁里的药扫荡一空。 王越拿了二百多份药材,把药阁管理员吓坏了,禀告了院长。 “院长,您快去看看吧。我这药阁管理员,都快下岗了。” “有那么夸张么?”院长到药阁一看,也吓了一跳,问道:“王越同学,你这……这……” 王越老神自在的说道:“没办法,仙丹,岂是这么好炼的?没见我那些药材都炼成药引了么?这还只是第一步,以后事情还多着哪。” “哦,好吧。那你也得省着点啊。”院长无法,只得同意了。 有院长同意,药阁管理员这才让王越继续领走药材,只是看得,他还是肉疼不已。 ------------ 第25章 开炉练丹惊天下 王越连续10天,每天过来拿药材,只要丹经里需要的,每样拿了10份,整整几千份药材,让几个老头肉疼不已,看在强身丹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忍了,心里暗说,要是这小子不炼出个仙丹来,非拉出来打一顿不可!这可是太平道学院几千年的存货啊!这家伙就不能做得隐避一点么,非要这么大张旗鼓的以公谋私! 众老头也不傻,便是炼什么仙丹,也用不了这么多珍稀药材吧?只是这事情你情我愿,谁也说不得谁。 王越才不管那些,先把眼前的好处占了再说。 有了药材,王越开始开炉炼丹,说是炼强身丹,其实是筑基丹。 王越这么计划着,倒想看看,这筑基丹有什么用处。当然,最后给他们的,当然是以前存货的强身丹了。 听说王越开炉炼丹,众老头都跑来看。 王越按部就班,将几样材料仍进了鼎炉,招呼丹童们加大力气,放大火,炼药。 风箱呼呼的巨响着,那火,跟火龙一般,从四个方向直冲鼎炉而去。烧得那鼎炉滋滋直冒白烟。阵阵热气,向四周升腾,如同仙境一般。 “嗯嗯,这气势不错!” “可不嘛,练仙丹哪。” “不了得!” 众人议论着,王越却是急了。 第一份材料,火候过了,废了; 第二份材料,没老,废了; 第三份……第四份…… 连着好几样材料都精炼不出来。即使再加大火力。也无济于事。王越才知道这不是现阶段的鼎炉可以炼的,只能以后建了更高级的鼎炉,再炼这筑基丹。 众老头眼见那一批珍贵药材坏了就扔在一边,又是心疼,又是可惜,才知道这炼丹是个费药的事情,尤其是药阁管理员那杀人的眼神终于有些缓解,至少王越不是胡乱拿药的。 王越也算是死心了。再浪费了一份筑基丹的材料之后,便拿出一份活血丹材料,开始炼这活血丹。 这一回,总算没有浪费。老头儿们终于也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发现,其实药材全都换了。 精炼完活血丹的药材,开始烧鼎炼丹,有四侍卫拉风箱,王越又开始看书习剑的日子。 众老头觉得没意思,也不愿天天来了。 见王越又有功夫习剑了。美女老师终于才有了用武之地,极力的向王越讲解着剑术。 只是。没多久,莱茵老师便郁闷了。开始之时,她还能给王越讲解剑术,但没过多久,便发现王越对剑术的理解,比她还透彻,有时候还帮她解答一些剑术上的问题! “王越,你怎么对剑术这么了解?”莱茵好奇问道。 王越当然不能说他天生就会,只得说:“我小时候拜过名师,他是剑道的十二星强者,早去了修真界了。” “啊?这样啊。”莱茵老师恍然,顿时有点班门弄斧的感觉,倍感尴尬。 转眼又一个半月过去了,王越院子里又开始飘香,又引得路人频频驻足。 偶有一日,有人发现在这异香之下,练剑都不觉得累,一时间众同学纷纷来到王越院子周围练剑,还别说,居然有很多人剑术大进,吸引了更多的人来此练剑。把学院众老头又给惊来了。 “王越,想不到,你这炼丹,还有这功效?” “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 “你是鸡……还是犬啊?” “……” “我这不是只是打个比方嘛。意思就那意思。” 对此情况,王越也哭笑不得,但这些人只是在这练剑,你总不能赶人走吧?王越没折,便随他们去了。 开鼎时间越来越近,异香越来越浓,到开鼎那一瞬间,浓香四溢,院外练剑的同学都快晕了。 “这感觉,这香味,太迷人了。” “哇,在这香气中,我感觉我的功力直线上升,我感觉我要飞了!啊!啊!” “我靠,只是突破了而已,别搞得跟那个什么似的,行不行啊!” “哦,哦,原来是突破了……什么?我突破了?我终于突破了!” 人们围在王越院子四周,有练剑的,有打坐的,也有看热闹的。 王越却不管外面之事,也不敢管。只专心致致的准备收单。 “喝!”一声大喝,王越掀起顶盖,趁着热气最升腾的时候,迅速的动了手脚,把12粒活血丹收进吞天指环,换出9粒强身丹。 仙丹一出,众人无不神情激动,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直接上手就抢。 “诶诶!出丹了!出丹了!快抢!” “别抢别抢,都有!” “有个屁,就这么点,谁抢到算谁的!” 一瞬间,活血丹便被抢夺一空。 还算王越徇私,先一步给了莱茵老师、二王子、三公主一人一粒。其它六粒,转眼就被人抢没了。 没抢到的老头不干了,直怪王越不公平,再拿出来。 王越没办法,只得再次开炉炼丹,准备炼一炉破境丹。 众老头见再开炉,也不好闹了,便纷纷离去。 王越的院子里没异香了,那些练剑的同学还突然不习惯了,连几天徘徊在王越院子周围,都没闻到异香,问了才知道,得再等40天,这才纷纷散去。 更有些聪明的同学,已经在王越院子外划了个圈,立了个小牌子,上书:xx练剑之地。 有一个就有二个,没多久,王越院子周围方圆300米被划了无数个圈圈。一些没圈到地盘的,后悔不已。 王越且不管那些,躲在屋里,关上门,吃了颗活血丹,马上感觉身体充满活力,混身使不完的力气,再运剑诀,以前有些不通的地方,瞬间悟通,九龙剑诀达到了第五重顶峰,再进一步就到十星武者了。 到了十星,就可以产生剑气了。眼见马上要突破瓶颈了,王越更加勤奋的练剑,天天找莱茵老师喂招,剑法以眼见的速度,一天天见涨,把一帮老头惊呆了。天才就他妈的天才,不是以常人眼光来看。 一晃40天过去了,刚过新年没几天,王越院子又开始飘香了,院外那些小圈子开始各界云集,没圈子的开始急了,开出高价要买圈子,圈子靠后的不知足,要出钱买靠前的,更是有人出天价,想进院子练剑,被侍卫轰走。 王越把皇甫天心叫来,跟二王子三公主一起,在不大的小院子里练剑,王越也练了起来,还别说,真有效。 到第48天,王越的剑诀终于突破到第六重,发出了剑气,实力上升到十星! “哇,老大,你太猛了!十三岁啊,十星啊!古往今来,老大,你是独一份!”二王子武德惊道。 一个刚过13岁的十星强者!整个太平道城轰动了,连带着王越的神奇院子也声名远播。一时间几大学院的老头子们都厚着脸过来看稀奇。(未完待续……) ------------ 第26章 赚钱好快 开炉那天,似乎都知道了日子,全学院都聚到王越院子周围,几千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几十个老头挤在王越院子里,期待着开炉的那一时刻。熄火,冷却,开鼎,顿时一股异香直冲天际,四方云彩涌动,一道霞光照到鼎内。 一时间整个太平道城都轰动了,竞相打听是什么宝物出世了。这回动静闹大了,王越不好再只是拿出9颗,只得迅速的调了包,收起12颗破境丹,拿出12颗强身丹。 众人从没听过会有吞天指环这种可以存储东西的宝物,谁也没想到王越会现场调包,只当出了12颗仙丹,引得如此异像。 总共12颗强身丹,现场却有几十个老头抢着要,虽然很多人不知道功效,但凭这般异像,此丹绝不平常! 一众老头叽叽歪歪叫嚷着开始叫价。 “我出10万金币!” “我靠,明老头,你好意思?我出三十万!” “你也好不哪去!我出五十万!” “我出七十万1” “一百万!我们科择院要了!” 一会儿的功夫,一颗强身丹的价格已飙上了100万金。王越、皇甫天心已激动得快晕了。最后巴东进修学院的院长库仑德玛,要求1500万金币现钱,12颗全要了,顿进引起众怒。 其他人一时却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气得不行。 库德玛洛维奇大笑着最后看了众人一眼,见无人再呛价,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库德玛洛维奇是个西洋人,只会花钱,哪懂这个,一边拿还一边问:“我说,这药做什么用的?”那神情,似乎根本就不是为了买药,而是为了不让别人买到。 众老头气坏了。却偏不告诉他。 王越只得解说道:“库德玛洛维奇校长,这丹药叫强身丹,一生只能服一粒,可使六星以下至少提升一至两星。境界越低,年纪越小,使用效果越佳。” “哦?竟然有此神效?” 听到王越说六星以下直接提升一二星实力,库德玛洛维奇惊喜的再次拿出丹药,看了又看,美不胜收。 其他学院老头开始也不知道,听了之后更是后悔不已。纷纷询问下一炉什么时候出丹。 “这位同学。你什么时候再开炉啊?” “这位同学。快炼下一炉吧。到时候我们再来买。” 王越一个个的说道:“行,行,行,没问题。我这就开始炼。请大家先出去。不要耽误我炼丹。” 王越不客气的轰着这些老头儿。老头儿哪个不是身份崇高之人?但此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还连带讨好的说了很多好听话,这才出了院门。 送走还在嚷嚷的老头们,王越忙得一脑门的汗,关了门,王越拿出那1500万金票,看了又看,这就1500万了? 即便是二王子、三公主也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四人一时干劲十足,赶紧收拾院子。准备开下一炉。 莱茵老师得了好处,也在这打打下手,有事没事请教王越一些剑法上的难题。五人的小日子倒是过得很滋润。 这天王越又去药阁拿药,出来的时候,被学院几个老头给堵住了。 院长说:“王越同学。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院长?” “这个……王越啊,你这炼丹……用的学校的药材,你看,是不是……”院长挤眉弄眼的说道。 王越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药材也不能白拿,便说道:“那院长想要多少?300万金币?” “不,不,不!”院长使劲摇头道:“我们不要金币,只需每炉必须优先给太平道学院至少6颗,行不行?” 王越思索良久,有些不情愿。 院长道:“我们也不白要你的,也是给金币的。另外,你收的那些钱,我们一分也不会要的。全是你的。” “这样……那好吧。” 王越想了想,觉得不吃亏,便答应了,毕竟王越还是太平道学院的一员。王越理亏,只好答应下来。 接下来,又是炼药,下炉,开鼎,轰火,这一套事情按部就班,众人也熟练了,只需要王越说一声要做什么,大伙也都明白,熟练的操作着。 这回炼的是续命丹。王越偷偷的换了药方,换了药材,众人谁也没发现。 王越一边照看火候,一边看书习剑,转眼到第40天,外面又开始竞价圈地了,而强身丹的药效早在太平道城上层社会中传遍了。 到第四十九天,这回五六十个强者云集太平道学院,挤在王越的小院子里,有各学院的老头,有城内的富甲豪商,更有从周边城市跑来的城主文族长。 “果然异香!” “果然神奇!” “太平道学院真是有福了。要是我们学院就好了。” 众人议论纷纷,羡慕着太平道学院,把老院长给得意坏了。 待出丹时,又是一翻异像,一道霞光直照鼎内,出丹12颗。当然,肯定被王越又调包了。 这回答应了留给太平道学院6颗,只能卖6颗。众人便开始叫价。 “40万!” “80万!” “100万!” 瞬间,价格便爆出了100万一颗。众人顿时热血沸腾。连观众们,都兴奋异常,好似这钱是自己收了一般。 最后6颗900万被大魏帝国皇室代表李登给买走了。 送走众人,太平道学院老院长张维收走了那6颗强身丹,当然也没白要,丢下500百万,少的便用女儿莱茵老师补,言明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莱茵就行,莱茵老师大窘。 至那以后,王越开始炼各种丹药,什么定颜丹,炼骨丹,冰寒丹,只要有材料的,全给炼了一遍,转眼一年过去了,王越的剑法日日勤练,已在14岁那年突破到第七重,实力十一星,还差一步就到了世俗顶峰十二星。 太平道学院得了近百颗强身丹,稀有药材也被王越差不多搜刮一空。其他学院和家族也带来了大量的稀有药材,王越见有用的,全留下交换强身丹。 一时间,王越指环里稀有药材堆积成山,金币也累积到了2亿多,快赶上一个中等家族几百年的累积了。 待到王越拿出对六星以上强者有奇效的活血丹,更是抢疯了。这回没有了多少稀世药材,开始拿其它稀世珍宝换了。王越来者不拒。 财富,在王越手中迅速累积着。 ------------ 第27章 突破12星 又一年过去了,王越用了2年半时间,终于把太平道学院的图书馆藏书看了个遍,看不懂的,或是觉得重要的,都抄了一遍放在吞天指环里。 两年时间,手中丹药也攒了很多,小院附近也成了众人齐聚之所。 而王越自己,九天剑诀也到了第七重顶峰,实力也快突破到12星了,却总是有种桎皓挡着,怎么也突破不了。 王越这才想起,也许就是这个时候吃那破境丹了。 开了门,吩咐众人不要打扰,王越吃下破境丹,顿时进入一个神奇的世界,整个世界花花绿绿的,王越努力去观察世间万物的细微变化,一切好像都有迹可寻。 每样事物之间好像都有什么联系,又有些不同。 王越静静的观察着,一转眼外界10天过去了,王越还是没动静,要不是王越有吩咐,皇甫天心就要冲进来看看王越了。 但在王越的脑海里,却似乎过了100年,1000年,看着花开花谢,看着沧海桑田,一直沉寂在世界万物中。 直到外界传来异香,给王越脑海中带来一丝变化,王越才似有所悟。 原来世间万物都有能量,散发到空气中的能量又各不相同。 那既然都是能量,是不是都可以吸收为已用呢? 王越心中一动,开始吸引世间游离的能量,存储到自己身体里。 一点点,一丝丝,慢慢的。王越身体里多了一丝能量。这股能量越汇越多。最后形成一股能量水流,暖暖的,流遍全身,最后归到丹田中,形成一个水球,不停旋转,不停吸收更多的外界能量。 待到水球稳定下来,王越才慢慢苏醒。睁眼看着眼前的世界。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变得更清晰,更明亮。 用心去感受,能感觉到外界充满着一丝丝的能量,那一丝丝能量,每一样都奇妙无比。而在冥冥中,突然感觉到这世界有很多人,似乎跟自己有一丝联系,王越怀疑是不是前世之人也到了这方世界。 王越放了疑惑,拿起手中长剑。一运气,丝丝能量冒出剑尖。这就是剑气么? 这才只是一丝的能量。王越试着控制能量涌到剑上,只觉整把剑身充满自己的能量,居然与自己有了一丝的联系。 王越试着控制长剑移到眼前,只见长剑脱离自己的右手,悬浮在眼前。 这,这就是12星么? 就在这时,皇甫天心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看见王越面前浮起的长剑,惊得说不出话来。 “王越哥哥……你……你……” 听到动静的莱茵老师、二王子三公主、老院长们也冲了进来,看着那把浮动的长剑都惊呆了。 “王越,你……竟然……成功了?” 众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这就是12星了! 这就是踏进修真门坎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追求了一生的梦想,那梦想本来遥不可及,但在眼前,有人实现了,一个15岁的小孩,他实现了! 众人淅沥不已,感慨万千。皇甫天心、三公主更是眼冒红星,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王越抓住长剑,收回剑鞘,笑道:“哈哈……不错。我终于12星了!哈哈……” 皇甫天心惊讶半天,才想起一事,拉着他说道:“快别得意了。快,要收丹了。” 原来已经第49天了,马上要开鼎收丹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王越收了剑,讪笑一声,便出了房间。 此时外面,早已是人山人海。从里到外,几千人围在四周,有打坐的,有练武的,有看热闹的。当然也有怀揣巨资准备竞拍丹药的大款们。 王越也不多说话,招呼着二王子和丹童们,做着收丹准备。 熄火,冷却,开鼎,一道工序下来,大家都很熟悉了。 在开鼎瞬间,又是一道霞光降下,王越能感觉到那滂沱的能量降下,比周围的强几千倍几万倍。 “噫?这种感觉,好奇妙!” 王越闲着眼睛,沉静在能量的海洋中,感觉这种能量很纯很净,便尝试着吸引到体内。 瞬间,一种舒爽到心底的感觉传来,那能量,竟丝丝进入体内,冲刷着身体。 王越大喜,当即盘腿坐下,运转九龙修仙诀,尽情的吸收着那如实质般的能量。 众人眼见那道霞光在空中拐了个弯,钻进王越体内,王越一脸陶醉的全部收下,纷纷好奇。 “竟然可以直接吸收?这……这……” “噫?周围怎么没有这种仙气了?怎么回事?” “莫不是,都被他吸收了?” 众人议论纷纷,王越却仍是独自的贪婪的吸收着。 待到霞光消散,王越睁开眼睛,意感觉丹田内的气团整整大了一圈! “哈哈……”王越大喜,这样真的可以! “王越,别笑了,快收丹吧!”众人催促着。 “好,好好,这就收。” 王越收丹,12颗祛邪丹,拿在手中,却感觉不对,闻了闻,竟是一点药味儿也没有了,12颗祛邪丹,竟成了12颗金色的丸子。 王越告诉大家,这次丹没成,众人看王越吸收霞光就已经料到,这丹是废了。 估计以后这丹也都买不着了,众人黯然离去。 四人及老院长张维纷纷询问12星的情况,都各有收获。维利院长询问王越是否参加五年一次的大陆比武大会,就在太平道城中心广场进行。 四大学院可以推举一个名额,直接参加最终决赛,组成16人角逐最后的冠军。 冠军将直接受封全大陆通行的子爵爵位。 且每年都会有不同的奖品,今年似乎特丰厚。 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每次大陆比武大会,都会有修真门派来到世俗界,挑选门徒,中意者将直接带回山门,教习修真。 王越本不想参加,但听闻有可能加入修真门派,又答应下来。 王越给四人每人一颗破境丹,说明要在11重顶峰的时候使用,便能突破到12星,炼气化元。 距离比武大会只有不到2个月时间,王越决定不炼丹了,继续冥想,巩固修为,壮大水球。(未完待续……) ------------ 第28章 武道大会 一个月过去了,王越丹田中已充满液态能量,正在往碧绿色方向发展,长剑已能随意在方圆10米内挥动,配合九龙修仙诀第八重,更是威力倍增,莱茵老师以10星顶峰的实力,居然接不下王越一击,王越只用了一成实力,便把全力以赴的莱茵老师击退十余步。 “王越,你现在太强了。”美女老师惊异的说着,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羡慕。 10星跟12星实力相差太远了,那是一个本质上的差别。 “嘿嘿,老师,放心,有我的丹药,以后你也很快能突破的。”王越笑着。 “我……”美女老师一阵尴尬。作为老师,却要学生来提携,这着实令她有些难以接受。 “好了。老师,我出去玩会。你先练着吧。” “哦。” 王越不理美女老师在风中凌乱,独自出校门来到英雄楼。 英雄楼经过一次扩建装修,已经是一座五层高楼了,已经成了太平道城最大的酒楼了,得益于王越的两种丹药,生意越来越火暴,即便是五层楼了,也天天爆棚。 如今,每月盈利已超过100万金! 王家早派人叫了脑残三哥前来主持酒楼的经营,已经是原来家族贩卖药材月盈利的五六倍还多! 而这,只不过是把原来售价150万的丹药,分两年赚回2400万金!利润却直接翻了15倍! 见到老三王玄,见他实力已达八星,倒还不错。 “九哥,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一走,几年也不给我个信。十妹和十一妹都吵着要来,好在被父亲拦住了。”脑残三哥一见面就扑过来叫道。 “好了。来了是有事找你做,这个。先给你。”王越推开他,说道。 给了他十瓶活血丹,五瓶续命丹。五瓶炼骨丹,一瓶破境丹。一瓶定颜丹都说明了用法。 “啊?又有高级货了?九哥,你太威武八气了!我喜欢!”王玄高兴得跳了起来。 自从有了王越的强身丹,醒神丹,王家已经成了大吴帝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六星武者近千名,七星武者几百名,八星强者几十名。九星强者也有了五个。如今,整个竹溪城,都以王家马首是瞻,连大吴帝国的皇帝。也宴请了好几次王老爷。 王越教了王玄几手剑法,打他打发了,便出酒楼去城里转悠。 城内已是人山人海,比太平道城招生的时候人还多,各个国家无数强者。都云集到太平道城,大多是参加三年一次的亚菲大陆比武大会。 全城各处冲突不断,到处都在打架,两边楼上时不时有人被打下楼来,又跳上楼接着打。 “贺老三!你不要太过分。这是太平道城,不是你们蜀国,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又怎样?梅四,别人怕你南疆四毒,我可不怕,有种放马过来!” “妈的,兄弟们,上~” “上!打!” 整个太平道城,到处都是江湖人打斗,稍有一点小事,便大打出手。 街上执法队再多也没用,根本忙不过来。 王越走了不到一条街,就莫名其妙被搅入了不下十起打斗! “喂,小毛孩,你撞我干嘛?想死吗?”一个九星武者大骂道。 小小九星,实在没意思,王越一脚踢开眼前这个暴怒的九星武者,不理四周人敬畏的目光,回到太平道学院。 白天练剑,晚上冥想,一个月过去了,比武大会开始了。 这天,太平道城万人空巷,而城中心广场,却人层人,人叠人,不想进去的被挤了进去,想进去的被挤了出来。 总算王越做为太平道学院的种子选手,有特殊通道可以进去。 进到广场内,四周看台站早站得满满的。 王越找到太平道学院的位置,被皇甫天心、二王子三公主拉到了一起。 “王越,你可来了。都快开始了。我们都参加了,你要记得帮我们加油哦。” “行,行,行。” 二王子已经突破到了十星强者,按年纪还可以参加中级组,却参加了高级组,皇甫天心、三公主也晋级到了八星强者,按年纪可以参加初级组,却也参加了中级组。 今天是比武大会的第一天,太平道城主宋秋,宣布开始,照例由七名种子选手抽签四名选手组成两组进行表演赛。 王越都不知道这事,瞪了维利老院长一眼,老院长摸着胡子假装没看见。 结果杯悲的抽签抽到了自己。安排在第二组跟辰国帝国的种子选手辰国金班塞打一场友谊表演赛。 第一组是南阳武士学院的通古斯塞门对大魏帝国李斯斯,两人都是十一星强者,虽然塞门比25岁的李斯斯大十岁,但两人倒还打得旗鼓相当,因为是表演赛,两人都没拿出真本事,只要哪样好看就用哪招,斗了一个小时,相继收手了。 到了王越,辰国金班塞率先上台,王越不情不愿的走上比武台。 众人见一个15岁大的小孩上来,轰得议论开了。 “怎么一个半大小子上来?莫不是走后门的吧?” “就是,一小屁孩,怎么还当种子选手了?这比赛,还公不公平了!” 众人愤愤不平的骂着,连其他评委和校方领导,都看不过眼,前来问询。 老院长也不说,只是瞧着王越笑着。众大佬也疑神疑鬼,难道这王越,除了练丹,真的很有本事? 辰国王子发现自己的对手是个小屁孩,大声嘲笑太平道学院。 王越也不多言,抱着剑站在他队面,冷冷的看着他,直到辰国王子笑不下去了。 众人也觉出王越不一样,似乎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超脱凡尘,高高在上。 辰国王子终于凝重的举起了剑。 可惜再怎么重视也没用,王越只用了一招,便把辰国王子击飞出去,爬了几下没爬起来。 全场哗然,情不自禁的都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台上的突变。 这情况的转变,实在太快了。 很多人开了一下小差,还没等回过神来,比赛已经结束了。 王越慢慢走回看台,走过的地方鸦雀无声。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是怀疑辰国王子这个11星的水准,还是震惊王越的强悍,这一刻两人都出名了。 王越回到看台,众人一阵兴奋,老院长摇头嘀咕道:“有必要发这么大火么,不就是个表演赛么,做这么绝。” 宋城主走上主席台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啊,要不然,再找一队表演表演?张维院长,听说您前段时间晋升到12星了,不知能否让我等见识一下。” 全场哗然,张维院长停滞在十一星已经三十年了,已经被认定今生都升不了12星了,现在居然升12星了! 张维感激的看了看王越,能升12星,全拜他那颗破境丹所赐。 几个有心的人,看张维神情,有些怀疑,他们都在王越那买过丹药,没买过也见识过了,难道张维晋升12星跟王越的丹药有关? “那丹药,竟然可以提升阶层?” “那……那也太逆天了吧!” 张维倒也光棍,上台跟宋家的太上长老宋星河用飞剑打了一场,倒是让众人大开眼界。 宋秋少不了羡慕一番,又期待了一下同是太平道学院的学弟王越,公布了本次大会将到场的修真门派,公布了本次大会冠军的奖品,宣布比赛明天正式开始。 散场之后,王越的大名如暴风雨般向全城轰炸,并向周边城市扩散。 那几个修真门派也派人到太平道学院来,有拉拢之意。 王越看着几家修真门派留下来的信息,倒有些筹措起来。 其中似乎有五个门派实力最大:九阳剑派、天心剑派、升仙门、仙莱阁、丹宗,这五个大门派都抛来了橄榄枝。弄得众人羡慕不已。 ------------ 第29章 离开世俗 接下来一个月时间王越都没出去,只是听着众人的战报,其它时间都在冥想或是练剑。 二王子、莱茵老师虽然都是十星,却凭着王越指点的剑法,居然进了高级组十强的第七和第十,其他八人全是十一星; 皇甫天心、三公主也同样如此,排在中级组的第六和第七,其他八人全是九星,还有一个十星小17岁小伙占了中级组的冠军。 四人都是以低实力进了高组组,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年轻,皇甫天心、三公主更是只有14岁,四人一时风光无限,都已经有几个修真门派发来了简讯。 四人每天回来都兴高采烈。即便是莱茵抛开老师的身份,也只是个才21岁的小姑娘而已。不过四人却都无缘三甲,多少有些遗憾,只得把希望都寄托在王越身上。 到了十六强赛,三个组的前三甲九人,加上三个帝国四个学院推荐的七名种子选手,共16人角逐前三甲。 只是王越对这样的比赛确实提不起多大的兴趣,自己要的目的已经超额完成了,有五个大门派给他发了简讯,算是可选择xing很多。 现在这比赛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但别人却不这么想,每个人上场比赛的胜利者,都要向王越挑衅的望着。 王越也不理会,每次上场都只用剑鞘,也都是一招,就这么闯进了三甲。 这天晚上,几个修真门派的带队首领都亲自跑来太平道学院,找到王越,给王越表明自己的态度,说明本派的优势,又许了进门之后的一大堆好处。 几个小门派直接保证可入掌印门下,成为当代掌门亲传弟子。 王越尝到了炼丹的好处,问子言道:“子言道兄,修真界,有没有专门炼丹的门派?” 子言道:“有倒是有个丹宗。不过丹宗收徒严格,几百年也不来世俗界一次,大多是在修真界收徒,而且现在丹宗也没落了,没多少丹药流落出来。” “这样啊。”王择天沉思着。 子言见有戏,又道:“我们紫云宫虽只是九大门派中最小的门派,但也是远古时期就存在的大派,只是功法丢失,慢慢没落了,但我相信。紫云宫有一天。总会再次崛起的。” 王越见这人实诚。也挺有意思的,决定加到他们门派。其他人见王越表态了,也多有失望,却也羡慕的向子言道贺。 是夜。子言告诉王越一些修真界的事情,让王越尽快安排世俗之事,七天之后就要回山了。 第二天的三甲总决赛,分别是王越、上官舞蝶,司徒孤云,和辰国王子金班塞。 四人分组,王越跟司徒孤云,王越还是只用了一招,司徒孤云逼急了。又加上家里的恩怨,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来,一狠心用了祖传的远古灵药九yin金乌丸,强行提升到12星境界,感觉着12星的世界。涌着巨大的能量,击向王越。 “哇,竟然12星了!这司徒家果然有货,居然有秘法直接可以突破到12星!”众人哗然。 王越终于认真起来,撤出了飞剑,又引起了众人的哗然,想不到这一会功夫,见识到了两个12星强者。 “这……这……这个半大小孩,果然已是12星了!” 众人议论着,两人却已打上了。 两人虽都是12星,但司徒孤云毕竟是刚刚晋级的,境界哪有王越的稳固。 凭着九龙修仙诀,五剑击飞了司徒孤云的长剑,飞剑抵在司徒孤云的胸前。 jing巧的能量控制,即便那些修真者都大是惊讶,可把子言乐坏了。 接下来上官舞蝶与司徒孤云争第三名,司徒孤云凭12星修为,百招不到就赢了比赛。 最后一场,王越对辰国金班塞。 辰国金班塞思考再三,决定使用密法,只是,如果用了自己的yin魔**,那终身只能停留在12星。但为了一雪前耻,金班塞决定拼了。 施法之后,金班塞的实力直接冲上12星,又吃了颗远古灵药聚命丹,透支了20年生命,将境界提升到12星顶峰,实力直接超过了王越。 王越这才感觉有意思,这才像个比武大会。 “哈哈,好,好。这才有点样子。金兄,来吧!”王越大笑着,便仗剑攻去。 “王越,今天我定要赢你!看招!”金班塞大喝着攻去。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四五个时辰,不分上下,金班塞越打越猛,王越越打越勇,有了这么个厉害的对手,两人打得都非常带劲,金班塞的境界越来越稳固,王越的剑法越打越jing妙,两人在战斗中不断成长,让那些强者、修真者钦佩不已。 这两人放到修真界,绝对都是一号人物,只可惜那金班塞估计就这么废了,也许在世俗界做个逍遥公子是他最好的选择。 最后两人越打越有交情,悻悻相惜,哈哈大笑同时罢手。宋城主与众评委商议,决定给两人并列第一,再拿出一份冠军奖品,分赏二人。 发奖的时候,才知道奖品居然是破境丹,王越苦笑不已,算是彻底上了众老头的当了。 接下来有六天的时间准备。 王越把强身丹、活血丹、醒神丹都留给了脑残三哥王玄,把九龙修仙诀、逍遥剑法、丹经也抄了一份给大哥,至于怎么炼丹,大哥、三哥两人这些年倒也都学了一点,回家两人自己试去吧。 又交待大哥多注意培养自己的死士,一定要忠心,必要的可以从现在开始,收养一些孤儿,从小培养,王越把他从指环找出一个军队训练之术教给了大哥,要为王家训练出一支钢铁强军。 所有孤儿都要改姓王,名字按辈份排“希言公彦承,弘闻桢尚衍。兴毓传继广,昭宪庆繁祥”。王宗都一一记了下来。 六天后,王越、莱茵、皇甫天心、二王子、三公主、司徒孤云、上官舞蝶、金班塞、通古斯塞门、李斯斯等50余人,共聚在太平道城北的一座山顶,三公主连蹦带跳的跑到王越身边,拉着王越的手欢快的叫着,王越冲皇甫天心苦笑,皇甫天心瞪着王越,一副我很生气的表情。 众人在修真者的带领下,来到一座大门前,修真者们一人放入一块奇怪的石头,打开大门。众人来到洞府内,各自的接引人都拿出一块灵石,给自己收的门徒,各人滴了自己一滴血在一块灵石上,站在一座古阵前。把灵石放入古阵,古阵闪动着霞光,众人消失不见了。 ------------ 第30章 初入仙门 王越只觉得眼前白光闪过,出现在另一片大陆上。 这里灵气充沛,能量比世俗界大了何止十倍。 王越情不自禁的进入冥想状态,舒爽的吸收着四周的能量,卷起的能量风暴把周围等待的修真者吓得不轻。 众修士见传上来50多个新人,纷纷上前来介绍自己的门派有多了不得。 尤其是王越身前,呼啦涌过几十个人,把王越挤得喘不过气来,更有人开出1000万中品灵石,要换走王越。 子言大叫着不换,把王越拉出圈外,架着飞剑跑了。留下一堆修真者在那惋惜。从世俗界回来的那些修真者都知道王越的厉害,看王越的背影俱都神色复杂。 皇甫天心、三公主在后面直喊王越,王越只能远远的安抚她们。二女沮丧的随师门修真者走了。 王越在飞剑上啊啊大叫,在子言的教导下,终于学会了简单的吐纳之法,对这风一般的速度终于慢慢适应下来。飞了大半天,子言找个地方休息了一下,待明日再走。两人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吃了点干粮,王越问起刚才那群修真者怎么回事,才知道这个修真界也难混。 据子言了解,修真界已经几十万年没有人渡劫了,修真界的本土人类也越来越少,凶兽越来越多,人类在修真界的地位岌岌可危,人类、妖兽打了几次大仗,人类虽每次都胜出,但情况越来越不妙,最后一次居然陨落了近万名元婴高手。 人类强者一时缺了近半,加上各派矛盾重重,争斗不断,造成人才凋零,这才不断的去下界寻找新鲜血液。 这次下界去的门派,都是人员损失严重的门派,也是历年招人最多的一次。仙莱阁作为修真界第一大门派。这次去下界也招了不少徒弟。 连着飞了七八日,终于来到一座灵气充溢的山头,山门上三个大字紫云宫倒是很有远古气息。门口几个看山门的迎了上来,才知道子言还是大师伯级的人物。 安排王越在下院休息,子言到内院禀报去了。不多时,子言回来,欣喜的带着王越来到内院,进了大殿。 大殿内早有一大群人在翘首以待。虽然已经有了预防,但见到王越真就那么点大小孩,还是不敢置信。15岁的炼气期?几万年也没出现过这样的奇才了。但几个出窍期强者只要神识一扫。便能探到王越的修为了。居然已达炼气中期了! 众人大喜。都争着要当王越的亲传师傅。掌门慧云道人也不好名抢,只得给子言打眼色,子言会意,说明在下界便已说好。要收为掌教亲传弟子王越才拒绝其他几大门派,加入紫云宫的。 众长老才做罢,但好歹已经是紫云宫弟子了,众长老也欣喜不已。王越拜了师,见了各师叔,师兄,师姐,师侄,一圈下来。王越倒是收到不少礼物。 第二天,紫云宫开了个全体大会,除去外出的,与会者300余人,介绍了掌教慧云掌门新收的三弟子王越。 几百个二三十岁。五六十岁的人叫王越这个15岁小孩师叔师伯,还真有些怪异。会后王越跟随师傅来到紫云殿,给了几本书,让王越先拿去看几个月,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想直接借去。 看了讲紫云宫的历史。果如子言所说,紫云宫存在时间非常久远,具体有多远,没人知道,少说有几百万年吧,从天地巨变前就存在了,天地巨变之时发生了什么,已经没有多少记载了,只知道无数强者陨落了,无数功法失传了,无数门派瓦解了,无数宝器碎裂了,好像连修真界都被分隔出去一大半了。 可能因为当初紫云宫做出什么贡献了吧,修真界各个古老门派都留有一条古训,那就是尽量照顾我们紫云宫,所以即便紫云宫只是个小门派,但却能一直延续至今,并班列九大门派最后一位。 做为掌教亲传弟子,在内院有一个独立的小院,也算是高年级特殊住宅区了,王越找到了当初太平道学院的一丝感觉,只是美女老师变成个糟老头子。 不知道莱茵老师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十妹、十一妹、天心、三公主,她们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收了思念,静下心来冥想,这里能量太浓郁了。感应天地,王越心中那一丝联系越来越强烈,王越相信,那两个一丝联系的人绝对也在修真界。 接下来几天,读书习剑冥想,一晃过去半个月了,王越从藏经阁借了几百本书。 还别说,紫云宫虽是小门派,但这藏书,绝对配得上远古门派的称号,什么类型的书都有。 半个月王越对整个修真界算是了解了。也知道1百万年前的那场天地巨变了,也知道不是几十年,而是这1百万年来都没有降下过雷劫。 也许正如书中说的,天道消失了吧。人们可以肆无忌惮的修炼,不用担心被雷劈,但也永远也迈不过大乘那一关。 只是在合体期不停的合体,吸收更多的能量,修炼更种类的真元。据记载,仙莱阁的五行真人其实早已修炼出了五行真元,而升仙门的六元真人,已经修炼了整整六个身外化身,九阳剑派的万剑真人可以同真指挥近万把飞剑,不过这些都是几十万年的传说了,早已没人见过他们。这半个月的冥想,足足抵过在世俗界一年的冥想,气团已经非常凝实了。 从书里知道,下一步就是化成凝液了,只要把气团炼成液体,就是炼气后期了,下一步就是炼气成丹进入金丹期了。在如此浓郁的能量包围下,王越干劲十足。 这一天,子言过来叫过王越,掌教有传。掌教练功房内,慧云道人开始给王越讲解修真知识,告诉王越,紫云宫从来不传功法,所有弟子的功法都靠自己悟,教授的,只是如何去悟出属于自己的功法。 慧元道人把自己无数年的修真经验,慢慢讲给王越听。王越努力的记着,接触不到的地方,也先记着,回去之后又整理成书,放在指环内,慢慢研究,一项项实践。如此一年过去了,王越指环内的修真心得已经写了几十册,王越一本本的研究着,一边研究,一边改造自己的冥想方法。 慢慢的,王越吸收能量的速度越来越快,丹田内的元气液体越来越多,从开始的一小点,到后来的一小团,到现在快要充满整个丹田了。 当王越整个丹田充满元气液体的时候,王越脑袋一轰,精神力直线上升,只要一个念头,便能把飞剑充满能量,指挥出百米之外。王越欣喜,将精神力沉浸到吞天指环中,空间已经扩大了十几倍,终于可以把那个紫竹玉净瓶给拿了出来了。 ------------ 第31章 一体九丹成 只见玉净瓶一出来,便疯狂的吸引周围能量,汹涌的能量直接汇成一股风暴,以王越小院为漩涡,如江河倒流般,直往玉净瓶里灌。 慧云道人,慧明、慧净,一堆子字辈弟子都涌到王越院门口,刚想进门,即被风暴卷走,甩飞出去,慧云赶紧阻止大家进去,守在外面,等王越练功停歇。 院内房子里,王越也傻了,看着那玉净瓶疯狂的吸收天地间的能量。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自己体内的气流也疯狂转了起来,一股股能量像洪水找到缺口一样,涌入王越体内。丹田充满了,装不下了,在腹部开了个空间,继续装气流,不一会又装不下了,接着,左胸,右胸,脑后,左手,右手,左腿,右腿,整整在王越体内开了九个丹田装气流,到实在装不下了,开始塞到经脉里。 王越痛得快要晕过去了,但仍锁住最后一丝神念,咬牙挺过去了。 终于,原来如田间小道一样的经脉被改成了乡间小道,再改成了阳关大道,最后四肢百胲充满灵元。如江河般的能量,在九个丹田间飞速流转,将王越全身上下改造得如铜墙铁壁一般。 慧云他们在院外足足等了三天,那团能量漩涡还在,其它人都离开了,只余慧云、慧明、慧净三人在外守着。 院内,王越却不知天日,仍在那吸着能量,只是已经有所缓解,不再如先前那般凶猛了。如此慢慢的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王越和紫竹玉净瓶终于吃饱了,能量漩涡也终于散去了。王越也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来不及查看紫竹玉净瓶,赶紧先收了起来。 慧云道人走进王越房内,见王越如一个人形能量般,盘坐在那,大吃一惊。 听王越解释,更是惊呆了。一个人的体内。能开出九个丹田?经脉能宽到这么宽?三人用神念反复检查了几遍王越的身体,没发现什么问题。三人从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好枉做定论,交待王越先别练了,别练出个好歹来,等三人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再练不迟。 王越也有些心惊胆颤,答应不炼了,便提出造个炼丹房炼炼丹药。 三人听王越说会炼丹,见王越拿出破境丹。虽然只是炼气期以前有用。但也大为惊喜。紫云宫里还有近百名弟子停留在筑基期呢,虽然可以感觉能量,能发出剑气,但一直无法勾通能量。吸收能量,也就一直无法突破炼气期。外面这种筑基期更是数不甚数,也许一生都无法沟通能量,但这种沟通能量,只能依靠自己,别人无法帮忙。 如果有这两样药,那不是有源源不断的炼气期弟子?更何况,这还只是王越在世俗界炼的丹药,在这修真界。有更好的材料做鼎炉,有更多的珍宝做材料,还怕炼不出好药么?要知道这修真界丹药长年被丹宗把持着,每一粒丹药都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才能买到。 如果紫云宫有丹药支持,何愁无法壮大?三个老头一合计。给王越开通了珍宝阁的权限,只要能炼出好药,什么人力,物力,财力,全力支持! 得了掌门手令,王越开始在紫云宫的珍宝阁淘宝了。整个珍宝阁分门别类,器材:乌星沙、火云石,九息培元土、黑铁木、落天陨石、精源铁块;药材:碧凝草、雪莲花、海龙花蛇草、九叶玲珑花、青空石;等等看得王越眼花僚乱。 想不到紫云宫的珍宝阁这么丰富,比太平道学院的药阁丰富何止千倍,万倍。王越对照着丹经、青襄,居然配齐了七八十样丹药。当然最看重的还是破境丹、筑基丹、聚灵丹、三纹清灵丹、紫心破障丹、青冥寿丹。 筑基丹用来脱凡入圣,让一个凡人可以筑基修真,破境丹破筑基入炼气,聚灵丹加快吸收能量速度,三纹清灵丹回复精神力,紫心破障丹破丹成婴,青冥寿丹一颗延寿50年。 远古门派就是牛,一些稀世药材,居然都有很多存货。王越把这几种丹药的材料全收到指环里,省得来来回回跑。乌星沙加精源铁块是做丹鼎的上佳材料,九息培元土可以用来做火炉,黑铁木用来做风箱,火云石用来增大火力。 目前缺的就是找人做丹鼎,找到一种能燃烧出高温的矿石,还得几个人日夜不停的拉风箱。王越找到师傅,师傅倒也痛快,直接让人到器宗定做一个,至于燃料,听说修真界西大陆有一种黑焦精石,能烧出高温火焰,至于人手,让子言去挑几个可靠的外门弟子进内院即可。王越体内异常,就不要出山门了,一切自有师傅安排一切。如此王越回到院内,等待好消息。 第二天,挑来四名三代弟子,清筠清阳清雁清风。三男一女,都是从小在紫云宫长大的孤儿。分别拜在子言子萱子境门下,都是金丹中期修为,在三代弟子的青年一辈中,也算上等之质。可见掌门对王越炼丹的重视程度。 五人开始着手收拾丹场,建造火炉,架设风箱,完事王越开始给四人讲解火候的把握,鼎内温度的控制。四人开始对这新来的新叔有些不服气,但随着王越开始讲解各种炼丹手法,又见王越早晚练剑的气势,对王越的知识和实力都非常钦佩。 王越现在不敢冥想,但体内九个丹田连成一片,却自已玩上了,每时每刻都有丹元在九个丹田间跑来跑去,吸收外界的能量,煅炼王越的肉体。 一个月后,丹鼎送来了,黑焦精石调用了门派仅东存的五个储物袋,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数量足够王越十年之用了。王越亲自动手,每一个步骤都仔仔细细,每一个衔接都力争完美,精心打造自己在修真界的第一个炼丹炉。 试了好几次火都不满意,拆了重建,建了又拆,如此折腾了有一个多月,王越终于满意了。这一天,正式开炉炼丹,掌门师傅,二位长老师叔,十多位师兄师姐,都跑来捧场,兴高采烈的看着王越碾药,炼药,试水,配药,开火,送风,关鼎,一个个喜气扬扬,憧憬着门派的美好末来。王越这次炼的还是破境丹,也是非常顺风顺水,熟门轻路。众人这么看了三四天,终于热情消去,一个个都各自忙活去了。王越又回到太平道学院的生活,读书习剑照看炉火。 ------------ 第32章 成就金丹 如此过了四十天,丹鼎内不所料的开始顠出阵阵丹香,引得四个大师侄惊奇不已。 “师叔,怎么这么香?你这练的什么丹?” 王越笑着道:“你们等着就知道了。” 众师侄辈份在那呢,也不好细问,只得更加卖力的干着活。这丹药看着就知道明显不同凡响,若是表现好了,成丹后,能得上一丹,半丹,岂不更好?想着,众人便更加卖力的干着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丹香越来越浓,开始顠出院子,漫向四周,引得众师叔,师兄师姐纷纷过来看新鲜。 王越想起世俗界的怪事,让清风就地打坐冥想,结果速度还真是比平时快了不少。 “竟然可以聚集仙元?太好了!”清风大喜,当即运转真法,修炼上了。 到了第四十九天,丹香已经漫延了整个内院,引得内院弟子纷纷跑到王越院里观看异香。也有看到清风在修炼,纷纷试了试,果然这里仙元更浓,当即也盘腿坐下,运转功法修炼。 王越见出丹时机差不多了,便指挥着大家熄火,冷却,开鼎,一时间,又是一道霞光照进鼎炉。 丹炉内,静静的躺着36粒金光闪闪的金丹! 这回居然成丹36粒!也许是修真界材料好吧,好许是修真界能量充足吧,也许是鼎炉火候都比较好吧,成丹数量居然是原来的三倍,且金丹比以往更明亮,丹香更宜人。 慧云掌门找来一个下院筑基末期弟子,吃了一颗破境丹,一日之后,果然突破到了炼气期。众人欢呼雷动。36粒破境丹,那就是36个炼气期弟子啊! 王越看着众人的真诚笑脸,感觉很温馨,很舒服。听子言说修真界凶险异常,人心莫测。王越却感觉,这里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有亲情,有友情。 遣散众人,三老拉着王越进内屋询问王越体内丹田情况,三人倒也研究出一个方法,让王越先不管其它八个丹田,先把主要精力放在下丹田,先把下丹田内的丹元炼成金丹,也许其它丹田也就能相继成丹了。只不过王越一个人相当于九个人的丹田而已。只是尽量少接触外人。以防不测。 王越恍然大悟,就当自己要炼9炉丹药一样,一炉炉来炼,总能全部炼完。 当晚。王越又进入冥想状态,没想到专注于一个丹田,有其它8个丹田帮助,下丹田修炼时间居然非常迅速。一晚上时间,居然把下丹田炼凝实了一分。 如今下丹田的丹元,变得如糖浆般粘稠。效果非常显著。 第二天,王越又开炉炼丹。这回了解了新丹鼎的强悍,对炼筑基丹已是信心满满。碾药,炼药。试水,配药,开火,送风,关鼎。一切非常顺利。众师侄们也经过一次炼丹了,过程也熟知,便开始烧炉炼丹,一天没事,二天没问题,三天没异常,十天没故障,王越终于安下心来。 四十天后,照常开始飘香,只是这回丹香比破境丹更香浓一分。也吸引了一批低阶弟子,到院中来修炼。 四十九天后,熄火,冷却,开鼎,天空中降下一道更大的霞光,鼎内成丹36粒,粒粒金光闪闪。 慧云找了名下院仆从,吃了粒筑基丹,那仆从果真感应到了天地间的能量,长剑上居然逼出了半寸长的剑气。众人又是一阵欢呼雷动。 “太好了!我也能修真的!我也能修仙了!”那些低阶仆从兴奋的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生在修真界,却不能修真,这些人的地位,可想而知。如今,竟然有一种丹药,可以直接让他们也能突破普通人的限制,也能修仙,岂能不乐? 当即,一众低阶仆从,纷纷跪在地上,向王越磕头拜谢。 “不用客气,都是同门,不用客气。”王越笑道。 接下来的日子,王越一边炼丹,一边修炼,好在有另外8颗内丹辅助,又在这炼丹院子里炼速度比外面快上几分,至炼出聚灵丹,吃一颗聚灵丹,可持续一周提高聚灵速度三倍,王越修炼速度直比其他弟子快上十倍! 如此奢侈的修炼方法,看得清筠四人羡慕不已。 “师叔太牛了。这丹药,就当糖豆这么磕着?” “你要会练丹,你也可以!” 众师侄们心生羡慕,对这炼丹之术,更加上心了。连带着,王越练丹的效率也越来越高,最后几乎不用他看着,师侄们自己就能炼了。 王越也自得其乐,随得他们,自己专心修炼也不错。 转眼三年过去了,王越炼出了无数丹药。三纹清灵丹果然可以恢复一个金丹期修士的精神力,紫心破障丹让清风直接破丹成婴,青冥寿丹被慧明师叔给抢先吃了一颗,虽不知道是不是延寿50年,但至少看着年轻了三分。 这一次,又到成丹的日子,这回成的是紫心破障丹,又降下来两道霞光,王越似乎有一种迫切,忍不住动转丹田,吸引了一道霞光。 刹那间,汹涌的能量冲进王越下丹田,把下丹田如泥浆一般的丹元紧紧压缩,终于凝成一小块,形成一颗小小的金丹。小金丹嘀溜溜的转着,带动上下8个丹田内的丹元,疯狂转动,把整道霞光的能量完全吸引了,又把8个丹田的能量掠夺一空,把一颗小小的金丹,直接炼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金丹,实力直接突破到金丹中期。 其它8个丹田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丹田内空空如也,蔫在原处。 金丹运转,把另一道霞光也吸引过来,收进体内,化作丹元流进8个丹田,终于给亏空的8个丹田带来一线生机。 待8个丹田稳定下来,王越收功拿起丹药一看,果然已经成了8颗废丹,虽然外表没什么两样,但内里却没什么效果。 王越苦笑着收了起来,这49天算白忙了,不过能炼气成丹,也算物有所值,只是这成丹有些奢侈,36位金丹修士因此失去了快速成婴的机会。 “师叔,您……您竟然成就金丹了?”清筠大惊,结结巴巴的说道。 边上,清筠也运了功,却不能吸收霞光,王越也不知道为何,只能归结于这丹是王越炼的吧。 ------------ 第33章 土行道人 又三年过去了,王越把另外8个丹田,也炼出了四个金丹,脑后,左胸,右胸,中腹。如此王越体内居然有了五颗金丹,让三个老头惊奇不已。 “啧啧,一人竟成五金丹,果真是千古以来,闻所未闻。子越,以后你可要小心的修炼,莫要出了差错。” “是,师父,我知道的。”王越感谢的说道。 这段时间王越也炼了些乱七八糟的丹药,力神丹、风神丹、化淤丹、金还丹、木还丹、水还丹、火还丹、土还丹、凝火丹、复伤丹、护脉丹、冰心丹、生骨丹、化形丹、易容丹、复容丹、敛息丹、辟谷丹。 每种丹药都有独特的用处,王越收了起来,以后没准能做上用场,反正原料有的是,炼了总没坏处。 尤其是敛息丹,王越吃了之后,便如凡人一般,即使慧云师傅,以分神末期的修为,都看不出王越的修为,更查看不到王越奇怪的九个丹田了。 王越终于胆敢出山门见见世面了,要不然,九个丹田,非被人抓去当怪物研究不可。 来修真界已有7年了,王越也炼到了金丹后期,且是五个后期的金丹,即便元婴中期的清风大师侄,也完全不是王越的对手了,跟出窍期的师弟也能斗上两招了。 这一天,慧元师傅收到清虚山的邀请函,参加五十年一次的清虚山交易大会,慧元决定派王越、子萱、清筠、清阳、清雁、清风六人前去。 往年紫云宫都只是采购,今年,紫云宫终于也有东西可以拿得出手了。慧云拿出10颗紫心破障丹,交待子萱一定要卖个好价钱,换回尽量多的珍宝资源,为此还特地给了子萱、王越一人一个储物袋,一人1万块中品灵石,相当于100块上品灵石,只不过上品灵石很少有流通的。 五人出了山门。来到外界,一路坐飞剑直飞清虚山,当然,王越坐的子萱的飞剑,王越现在才金丹期,飞剑太慢了! 这一年,王越22岁,已经长成一个大少年了,因为长年读书练剑,在敛息丹的作用下。不动真元。活脱一个逍遥小书生。谁也不知道这是一个金丹末期的修真者。 五人以子萱修为最高,出窍末期,但四人对王越却非常尊敬,隐隐以王越马首是瞻。到晚间。来到一座中城,按落飞剑,走向城门。虽说是中城,却比世俗界的大城还大,光城门就比大魏帝国的首都还高。 王越走进城里,严格说,这是王越第一次进修真界的城市,一切都很新鲜。与世俗界倒也没有那么多分别,只是行人大多精力内敛。随便抓个人放在世俗界,都是七八星的强者,但在这,只是一个连筑基期都没达到的凡人。 只是卖的东西都比较奇怪。吃了7年修真界的饭,今天终于见到灵谷长什么样了。王越好奇的买了几袋子。又看见几样蕴含能量的水果,都一样买了一大堆。众人看王越一凡人,却有五个修真者做随长,只当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哥出来游玩了。 倒是有几个修真者见王越根骨奇佳,资质非凡,想收王越做弟子,其中就有修真界第一大派仙莱阁的土行道人,也没个正形,拉着王越又是兄弟,又是大侄子的叫,非要认王越当衣钵弟子。 王越没办法,只得叫他土行师傅,让其跟在左右。这回更牛了,直接一个分神期强者做护卫,吓得小商小贩都不敢收钱了。土行道人见王越喜欢新奇的东西,直接从储物袋里给王越掏出一堆东西给他,不收还不行! 王越只得一件件收下:可以自动挖坑的“钻地无敌飞铲”,可以探寻矿物的“别想逃灵盘”,可以把自己包住,并敛住所有气息躲进土里的“找不到我宝甲”。 都是他凭近千年的土行修炼经验,自己动手做出来的。能做出这些东西,倒是让王越刮目相看,土行道人更是得意,言明只要愿意拜师,还有更多新奇的好玩意。 土行道人见王越还不心动,开始卖弄他的土行修炼经验,讲解那三样宝贝是什么原理,怎么做的,说得好像只要王越拜师,这些王越马上可以自己动手做一样。 王越思索一番,对这三样宝贝的奇思妙想连声称赞,对这三样小东西里包含的能量应用技巧深深震惊。不得不承认,这土行道人境界虽不如师傅,但对土行规则的理解,对土行能量的应用,比慧云师傅高的不是一点两点。 六人重又上路,前往清虚山,土行道人为了卖弄,抓着王越,以分神期的修为,直接凌空飞走。子萱等人跟上不,王越只好交待到清虚山的家族商号联系。 以土行道人的速度,原本五六天的路程,现在只用了一天时间即到了。 当天晚上,土行道人带王越到仙莱阁的商号参观,引得几个仙莱阁的弟子江从涵不知道叫王兄好,还是叫师叔祖。 “什么王兄,没大没小,叫师叔祖,以后这小子就是我唯一亲传弟子了!”土行道人拉着王越四处瞎逛,碰见一些老朋友就介绍王越,大家也都能看出王越虽是个凡人,但根骨奇佳,实乃万年罕见,都恭喜土行道人,都快入土的人了,晚年还能收到这么好的弟子。 王越这才知道,土行道人一直无法突破合体期,尽,却因一生嬉哈,连个弟子都没有。王越想说自己有师门,却突然又说不出口。 虽然距开市之日还差一个月,但已经有很多人提前来了,都在各个街口支个摊,卖些稀罕玩意,也有在各个门派商号转悠,希望能提前买到一些好宝贝。 但其实大家都不傻,还没开市,谁会把好东西拿出来卖呢?王越把土行道人拉到一旁,拿出一颗筑基丹和一颗破境丹,问土行道人这些丹能卖多少钱。 一个是能让凡人修真,一个是能让修真者开始炼气,这两种药对土行道人可能不算什么,但两种药放在一起,对凡人。对初级修真修士来说,却是价值连城! 土行道人非常惊讶王越怎么能拿出这么牛的丹药,有这丹药为什么又不修真呢? 王越欲言又止,最后还说出自己其实是个金丹末期修真者,只是因为吃了敛息丹才掩盖了修为。 土行道人见王越打出飞剑,才失魂落魄的相信了。 “唉,原以为,在我归西之前,能把我衣钵相传,却世事难料。你却早有门庭。唉。” “土行师傅。我……” 王越不忍心。拿出三颗青冥寿丹,一颗延寿50年,2颗80年,3颗100年。再吃没效果了。 土行道人拿着丹药,说道:“原来你是丹宗的?” 王越道:“土行师傅误会了。我是紫云宫的。” “紫去宫?慧云道人这小子倒是袓上烧了高香。”土行道人感慨着,只得接过三颗丹药。虽然延寿了100年,但土行道人还是希望王越能做他个记名弟子,主要是太喜爱王越了。王越言明要禀过掌门师傅才能答应。 土行道人心情大好,问王越来卖的这种丹药有什么用处。王越说了,土行道人对紫心破障丹更是惊讶。王越要送给他一瓶,土行道人没要,自己用不上。仙莱阁要的话让门派买去吧,跟他没关系。 土行道人让江从涵在商号里挂牌宣传,受人委托,一个月之后公开拍卖筑基丹、破境丹和紫心破障丹。 仙莱阁店铺算得上整个清虚山最大的店铺,除了清虚山中心拍卖行。就属仙莱阁的店铺了。一时间无数凡人,无数筑基修士,无数金丹修士前来问询。 三种丹药,能帮助这三类人直接一飞冲天!一时间各种飞剑传书,各种珍贵的传讯符都拿出来用了,漫天的向各个门派,各个山头城池循去。 回到屋内,土行道人即开始给王越传授土行修真功法,跟另外四行修真方法大同小异,只是土行修真,最好找个土行能量比较充足的地方。 用了两天时间,土行道人把自己对土行修真的经验教给了王越,王越是个好孩子,都记了下来存在指环里。 土行道人准备带王越去一处土行之地修炼,在那聚集土之丹元比较快。 这天,子萱他们终于来了,王越交待一番,随土行道人北上去土行之地了。 五天之后,土行道人带着王越来到修真界大陆西北,那里一片黄沙,鲜有植物。再往里飞了两天,已到了大漠中央,这里不见丝毫的生灵,只有黄沙黑土巨石,在一个巨石后面,土行道人打了个手诀,出现一个洞口。这是当初他练土行诀时发现的,给封了起来。 两人往里走了大半天,王越估计都深入地底近千丈了。到了洞底,只见四周的石壁上,闪着点点星光,地上也有一堆堆的星光石块。 土行道人告诉王越,这叫星辰土,与另一种息壤土齐名。星辰土克制万物生灵,有星辰土的地方,周围会寸草不生,而息壤土正好相反,有息壤土的地方,滋养万物,异常茂盛。在此地炼的土行诀,攻击性比较强,在息壤土修炼的土行诀守护比较强。 王越开始在土行道人的指导下,吃了个土还丹,开始修炼土行诀。 三天后,王越终于能够吸引土行能量了,被土行道人大加赞赏,当初他可是用了快半个月才开始吸收土行能量的。 王越这一吸收不打紧,9个丹田同时运转,在洞底形成一个能量漩涡,土行能量直接刮起了一阵能量风暴,如大江决堤一般往王越体内灌去,吓得土行道人跑出一两百米外,小心查看着。 王越这一打坐,直接打坐了九天,九个丹田都充满了土行能量,更是直接再结一枚金丹,如此王越体内有了6个金丹。 三个气团内,一股大的金色丹元外随行着一股黄色丹元,六个金丹内,原本纯金色的金丹,如今带上了一片黄色。两种丹元有时候互不相容,有时候又相依相随。 九天后,土行能量终于在王越体内扎下根,稳定下来。而此时,洞内的星辰土直接少了三分之一。王越此时发出的能量,居然带着一丝荒芜的气息。 土行道人已经开始习惯王越的变态,对王越吸收了10倍能量也已经不足为奇了。 土行道人交待王越收走洞内残留的星辰土,以后修炼的时候,拿着星辰土会事半功倍,这里得再过几百年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 ------------ 第34章 百花谷 两人离开星辰洞,2天后飞出大漠,又5天后,回到清虚山,时间已过去25天。 回到仙莱阁,已是熙熙攘攘,都在等待三种丹药拍卖。王越又拿出三颗青冥寿丹出来做压轴宝贝。 五天后,仙莱阁把一楼整个大厅腾了出来,布置成了一个拍卖场。大门口,预付订金收取处,交了10万中品灵石的得到一个白色标牌,交了100万中品灵石的得到一个蓝色标牌,交了1000万中品灵石的得到了一个绿色标牌,交了1亿中品灵石的,得到一个金色标牌。 很多大门派大家族都派了重量级人物来到了现场。凡间家族想得到筑基丹,修真门派想得到破境丹,更有很多高手,很多大门派都是冲着紫心破障丹来的。 一颗紫心破障丹就相当于门派多了个元婴高手。到拍卖会开始,现场已有近百个蓝牌,四十多个绿牌,九个金牌,其他200多个白牌。没牌是不让进的。 拍卖会开始了。先拍了些零零碎碎的珍宝:火云剑、金镂衣、七星海棠、九叶灵芝、星辰沙,然后三种丹药一种拍了一颗,分别拍了6万中品,19万中品和470万中品。 然后10粒一瓶筑基丹拍了72万,10粒一瓶破境丹拍了270万,10粒一瓶紫心破障丹拍了7300万。 接着最后一轮拍卖,又拍出10粒筑基丹89万,10粒破境丹410万,最后拿出来的不是紫心破障丹。却是一粒青冥寿丹。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价格从起拍价100万,直接彪上了2500万,最后被丹宗的宝相道人以3100万的价格拍了下来。 最后一件拍卖品是两粒青冥寿丹,直接被一金牌修士以9400万的天价拍走了。 拍卖会后,王越得了21064万中品灵石,刨开上交门派的7300万,王越手头上有了私人存款13764万中品灵石! 即便是活了近千年的土行道人都有些激动。土行道人也没想到,他手上那三颗青冥寿丹。居然值1亿多灵石! 土行道人想还两颗给王越,王越没要,把土行道人感动得,直把王越当亲儿子对待了。算着时间,其它四行能量之地,也差不多恢复了,土行道人保证回去就找掌门师兄,一定要金木水火四位师兄师妹同意,带王越去四行之地修炼其它四行诀。 清了帐款,子萱拿着手里的1亿中品灵石。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子萱带着四个师侄去采购门派所需资源,王越跟随土行道人在珍宝市场到处逛悠。买了一堆稀世的器材和珍奇的药材,居然还有七宝还神丹的一味主药,只要再搜罗到另外六种主药,二十几种辅药,就可以炼制一炉修炼元神的丹药了!有了七宝还神丹,元婴期修炼到出窍期也不是难关了! 只是这药只有一株,其它主药、副药也太多了点,王越搜遍珍宝市场,加上紫云宫近百万年的收藏,也还差四种主药九种辅药! 其它只要用得上的药材,王越全部搜刮一空,反正现在吞天指环的内部空间已经有了近百丈大小,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放这些东西一点问题没有。土行道人只当王越的储物袋高级呢,也没放在心上。 这几天,王越心中的那一丝联系越来越清楚,到了开市之后第三天,突然变得很明确起来,就在清虚山山门外。 土行道人见王越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也没问什么,这会见王越突然撇下他,驾飞剑冲向城外。路上很多清虚山弟子喝斥着让王越遵守规矩,王越不顾众人的挡截,爆发出相当于元婴后期的修为,冲过清虚山弟子的阻挠,直接飞到城外,只见城外来了一群各色美女,每个美女头上别着一朵鲜花,而鲜花数量和大小,体现的是这个人的实力和在百花谷的地位。 百花谷的仙子们一降临清虚山,即引起了整个清虚山的轰动,无数修士争相跑到山门口,希望得到百花谷仙子的垂青。 领头的百花宫少宫主芷蓉仙子,头带四朵金花,身份居然只在百花宫宫主的五朵金花之下!此人身份让所有修士趋之若鹜。 芷蓉仙子冲众人抛了个媚眼,领着一群美女仙子走进清虚山。见一英俊少年郎挡道,少宫主芷蓉仙子娇颜笑道……。 王越在人群中找那一丝联系,而在芷蓉仙子身后的淑媛仙子也在疑惑那心中的一丝联系。芷蓉仙子见两人奇奇怪怪,也恍然调侃两人。芷蓉带领大家进到清虚山,淑媛也频频回首,自从见到这人开始,心里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似乎两人认识了很久似的。 王越也目送着淑媛离开。土行道人站在一旁,暗笑不已,却也警告了王越,百花谷的妖女可不好惹,少碰为妙。 王越魂不守舍的回到山门内,被清虚山的香菱姑娘拦住了二人的去路,受邀来到清虚山中心拍卖行,外事主持绿纱仙子接待了两人,因为过七日便是清虚山拍卖大会之日,想请土行道人委托拍卖几粒丹药,可以不收手续费。 被告之是王越之物,绿纱仙子惊讶不已,看来这人也不表面所看到的凡人。王越不打算再卖那几种丹药了,多则泛滥,拿出聚灵丹加快吸收能量速度,三纹清灵丹恢复精神力,定颜丹可以定住颜容。 绿纱仙子虽没拿到青冥寿丹和紫心破障丹,但这两样丹药也算不错,一个可以加快修炼速度,一个可以延长修士的战斗时间,一个可以让人永保青春。 绿纱仙子给了王越一块金牌,以后委托拍卖只收取5%的手续,进拍卖场可以免收预付金拿到一个金色标牌,如果以后在清虚山开商号,只需交纳1%的税费即可。 两人离开清虚山拍卖行,又到市场去转悠,王越继续扫荡药材和看得上眼的一切稀世材料。回了趟紫云宫的驻点,子萱她们早已采购集全了,买了整整四多个储物袋的东西,还花3000万中品灵石买了三个储物袋。 就这样,还剩下4000余万中品灵石。这一趟可谓收获巨大。五人兴高采烈,早已用传讯符通知了掌门,掌门也派了子言师兄前来接应,毕竟这一回东西太贵重,不得不小心为上。(未完待续……) ------------ 第35章 **之法 转眼七日之后,清虚山拍卖会开始了,王越凭着金牌拿了块金色标牌,走进场中。 内人见这么个凡人少年郎,居然拿着个金色标牌,俱都一惊,也不知哪个凡界家族这么大手笔。 王越找地方坐下来,开始翻看拍卖场提供的拍卖物品清单,王越对其中的一件比较感兴趣:一个九龙抱月丹鼎,器宗掌门鬼谷子亲作,必定不凡。 一阵香风飘过,芷蓉仙子、淑媛仙子带着四名仙子来到拍卖场,正好坐在王越一旁。 王越与淑媛仙子再次相遇,都有种奇怪的感觉,芷蓉仙子看两人神秘兮兮的,又逗起了王越。 四仙子也调笑平日里活泼的淑媛今天怎么哑巴了。王越也算活过两世的人,问道:“淑媛仙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淑媛惊喜的回:“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的么?可是前我都没出过山门呢。” 五位仙子调笑道:“哈哈……这说是,这是上辈子的姻缘,天注定。”淑媛仙子娇羞不已。 王越心喜,一人送了一颗定颜丹,把五人高兴坏了。 芷蓉直接抱着王越亲了一口,王越不好意思的看着淑媛。 淑媛娇羞的接过定颜丹,心砰砰砰直跳,这感觉,几十年来从没有过,好奇怪,但又好喜欢。 拍卖会开始了。王越一件没拍,芷蓉仙子倒是拍了一大堆,前前后后有了2000来万了。 到了拍卖王越的丹药,先是聚灵丹、三纹清灵丹、定颜丹各拍了一颗,分别拍出了110万,360万,670万。 芷蓉仙子六人没想到刚刚几人吃的定颜丹居然这么贵,一下子近4000万中品灵石就那么没了,六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王越……这……这丹药太贵了……我们可不能白要。”芷蓉仙子道。 王越道:“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的丹药。其实值不了那么多钱。”听他这么说,众女这才安下心来。只是心中,却是更加的欢喜上三分。 王越却不知道,他一番话落到有心人耳里,被偷偷记了下来。 接下来10个聚灵丹1700万,10个三纹清灵丹4200万,3个定颜丹2700万。 六人知道王越这么一会就赚到8600万,都眼冒红心。 王越倒是很淡定,前几天还赚了2亿多呢。 到了九龙抱月丹鼎,出价的人倒也不多。丹宗的宝相真人。魔殿的青叶道人。加上王越,三人都志在必得,价格从100万冲到4000万,王越直接上了8000万。把整个拍卖行的人震住了,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王越的富有。 顺利拍下九龙抱月丹鼎,王越心情大好,给六女拍了几件饰品。六女心花怒放,越看王越越顺眼,心瑶隐隐知道,王越这是因为她才这样的,心里非常高兴,看王越的眼神都带着情谊。五女纷纷调笑,不过收了王越那么大好处,这耳边风当然是越吹越好听。 会后结帐,王越非但没赚到钱,还搭出去300多万。不过却是收获很多,终于跟淑媛有了不一样的情谊。 王越甩开土行道人,与六位仙子逛珍宝市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淑媛在一起,王越便觉得心里特别安静,心里那一丝联系更是越来越强,如果王越放出精神力,居然还能知道淑媛在想什么。 淑媛大概也有感应,一用心,居然也能探到王越在想什么,一时羞红着脸。 两人就这么精神交流着,那感觉把两人舒坦得快要飞起来了。 当天晚上,王越回客栈,想不到众人还住在同一家客栈里。吃过饭,王越与淑媛聊了会天,获知淑媛不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生在修真界一个普通的家庭,自小爱跳舞,又喜欢花,有一日被百花谷的百花真人相中,收为百花谷二代弟子。 临走前,淑媛仙子脸红红的偷偷说道:“王越,如果晚上芷蓉师姐跑来走你,你莫要见怪。” 王越莫明其妙,正要问,淑媛仙子却羞红着脸,跑了。 熄灯冥想,丹元运转了三个周天,突然听房门一动,芷蓉仙子果真进来了。 火辣的挑逗着王越,王越开始还呵斥她,但芷蓉却毫不在意,还直说有他想不到的好处。 王越见芷蓉尺度越来越大,用精神力沟通淑媛,问情况,淑媛却是大羞,直说她不管了,你两爱怎么怎么样,反正她师们很多人总是那样,她也习惯了。 王越才金丹修为,哪逃得了芷蓉这个出窍中期的手掌心。没几下就被芷蓉压在床上。王越也是血气方刚,在上一世的时候也是见识了很多姑娘,不是什么柳下惠。 芷蓉这么一勾引,哪还矜得住,翻马即上。一番云雨,王越疯狂的喷射出来,芷容死死的抱着王越,一股清流从连体处流入王越体内,芷蓉在王越耳边轻轻的说了一段口诀。 王越恍然,按着功法口诀运转丹元,当即丹元从下体涌入,又从口舌中传回芷蓉体内,一股更舒爽的感觉从王越心底升起。丹元缓缓流动,在两人体内循环往复,直到热情退切,丹元各自回到两人体内,芷蓉这才挂着口水丝,媚笑的离开王越,盘腿打坐修炼起来。 王越一查看体内,惊奇的发现,体内居然多了很多丹元,这么短短一个小时,居然比得上十多天的修炼。王越这会也顾不得两人还光着,赶紧也盘腿打坐,把丹元收进丹田。两人收了功,芷蓉穿了衣服回房去了。王越感觉淑媛的精神力偷偷的探了过来,一接触王越,又如受惊般退了回去。王越笑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王越起得有些晚,出房门,见六女扎在一堆聊天,淑媛在一旁羞怯的想听又不想听。见王越出来,五女都娇声调笑,引得客栈里其他人羡慕不已。 好在大家都知道这是百花谷的仙子们,也知道百花谷的规矩,她们不找上门,千万不要去招惹她们,一旦她们找上门,那好处,那滋味,早已在修真界人人共知。 接下来几天,王越白天跟六女逛市场,晚上与五女轮番大战。 每次淑媛的精神力总是偷偷的跑过来,一触就逃。 王越觉得这日子,比神仙还爽多了。这一日子言师兄来了,接众人回山门,王越也推脱再买点东西,先不回去,说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凡人,没人会注意到自己,安全得很。子言无法,只得带着有些吃味,有些愤怒的子萱她们先一步回山门了。 土行道人也来道别要回一趟仙莱宫,让他尽早去一趟仙莱宫,要带他去四行之地修炼。 至此后,王越天天跟六人混在一起,也不看书了,也不习剑了,也不冥想了,觉得反正晚上可以两样兼顾,何必花那时间去冥想呢。 这一天,在芷蓉五女的怂恿下,淑媛又羞又怕的走进王越的房间。两人本来就可以精神交流,加上这一下身体上的交流,更是如水乳交融,王越居然一举再成一金丹,体内达到七颗金丹! 而淑媛也从元婴中期突破到了元婴末期。淑媛没有回去,两人抱着睡在一起。 淑媛幽幽的说道:“王大哥,你该回紫云宫了。”为什么要回去,有你们陪伴,我哪也不想去。淑媛开始给王越解说为什么的弟子妖女,希望王越能醒过来,不要沉迷在阴阳合欢中。 王越却哪听得进去,还以为淑媛闲弃他,有些不高兴。从那后,淑媛再也不敢提了。众人又开始吃喝玩乐,短短一个月时间,到清虚山闭市,王越居然花出去5000多万中品灵石,前前后后赚的钱剩得不到4000万了。 ------------ 第36章 前后二十年 相约出了清虚山,王越准备跟淑媛去百花谷看看,淑媛欲言即止。 七人飞行了大半天,突然被一群人围住了,原来是青狼道人、狮砣和白狐,带着一帮妖宗弟子,抢劫王越来了。 王越表明身份,希望不要破了修真界的规矩。 但妖宗几个人却大笑,“试问修真界谁当紫云宫是九大门派?那破规矩也都过去100万年了,谁还去管那些。” “王越小子,我看你还是识相点,留下钱财和宝物吧!” “哼!凭什么?”王越大怒,却是不留。 见王越不留下东西,直接包围众人,开始抢了。 一时间场内妖气横生,各种妖怪用自己的本命法宝各自攻向七人。 七人就只有芷蓉出窍中期,而妖宗却有两个相当于出窍中期的化形中期,一个相当于分神初期的无形初期,余者大多是妖婴期高手,七人哪是对手,不一会便险像环生。 芷蓉眼见打不赢了,只好喝斥道:“妖宗、百花谷本是盟友,为何要如此背信弃义。” 青狠道人思量片刻,同意放走了芷蓉七人,淑媛却不想走,要留下来与王越一起面对妖宗。王越也劝她先走,哭天喊地的被芷蓉强行拉走了。 芷蓉六人走后,王越更是无还手之力,吃了颗力神丹,加强了自身力量,又吃了颗风神丹,减轻了自身重量,拼着硬挨了三人三剑,将全部丹元运转到飞剑上,飞一般的向远处逃去。 妖宗众人在后面嘻嘻哈哈的追着,这么多人对付一个金丹期修士,还不是手到擒来?青狼道人、狮砣、白狐三人都没有动身,在那喝着酒,只派了十几个妖婴高手去追,想来杀那王越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王越在前面拼了命的逃,不理众妖打到身上的妖力。只管推动飞剑,向远处山脉中逃去。到了山脉深处,王越寻了个山林,拿出钻地无敌飞铲,挖了个洞,穿上找不到我宝甲,又掩好洞口,收敛全部的气息,忍着全身的剧痛,躲过了妖宗的搜索。 王越忍了足足三天三夜。妖宗的人来回搜索了三遍。直等到第四天。妖宗的人一整天没来,王越才松了口气,晕死过去。 在梦里,王越想着伊琳。想着娘亲、三娘、十妹、十一妹、皇甫天心、莱茵、三公主、子萱、淑媛、芷蓉、四仙子,想着老院长,想着师傅,一个个都跑来哭,跑来笑,芷蓉的狠心,四仙子在那嘲弄,娘亲伤心的死去,父亲也恨铁不成钢。把王越赶出了家门。二娘为子报仇,一剑刺进王越的心脏。 王越啊的惊醒过来。全身传来穿心的痛,五脏六腑几乎搅碎,全身经脉也断得个七七八八,两个丹田内气团完全消散。七个金丹碎了五个,那两个也布满裂痕。 王越苦笑着,果然是流年不利啊。好在活过命来。王越从指环里掏出一堆丹药:化淤丹、复伤丹、护脉丹、冰心丹、生骨丹、聚灵丹、三纹清灵丹,一堆丹药跟吃豆似的,一个个往嘴里扔。又拿出十块星辰土,最后把紫竹玉净瓶也祭了出来,疯狂吸收着星辰土和玉净瓶中的能量。 一天过去了,一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 王越就那么趟在洞里,外面的尘土将洞口完美的掩盖起来,荒芜的气息笼罩着方圆近百里的山林。十年时间,百里内树木枯萎了,绿草消失了,野兽都远离了这一区域。 山洞内,周围堆成山的星辰土失去了能量,玉净瓶的紫竹也萎缩了很多,原本长到了七片叶子,现在却枯黄了三片,掉了四片。王越指环里的所有疗伤丹药都吃完了,所有的聚灵丹、三纹清灵丹、土行丹也吃完了,最后只能靠吸收能量,身体自己慢慢恢复。 又十年过去了,王越9个丹田终于有了生气,7个丹田重新开始聚气,2个金丹也开始圆润,全身的经脉也修复了七八成,正常运转丹元,已经没问题了。 王越动了动10年静止的手脚,全身传来一阵爆响,穿心的痛直冲脑海,王越忍不住的叫了出来。慢慢的,王越强忍着痛,开始活动手脚,抖落身上厚厚的尘土,扶着星辰土堆,艰难的站了起来。 三天之后,王越终于能够自由的行走了。收了玉净瓶,王越指挥钻地无知飞铲,挖开几丈厚的洞口,来到温暖的阳光下。 十年了,终于出来了。 妖宗,等着吧,终有一天,小爷要把你连根拔起! 百花谷,哼哼。 王越不屑的笑着,运起飞剑,向前方一座城池飞去。 降下飞剑,王越走进城门。先找了家商号,买了几个传讯符,给师门报了个平安。 又找了家客栈,却意外的遇到了三公主和李斯斯。 即听啊的一声,三公主直扑过来,死死的抱着王越不放:“王越哥哥,竟然是你吗?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王越奇怪的问道。 李斯斯笑着站在一旁。 坐下才知道,她两同在玄阴剑派,莱茵老师在天心剑派,皇甫天心在仙莱阁,二王子在升仙门,都是名门大派,问起王越在哪个门派。 王越据实说了。 两人直可惜,加了紫云宫这么个小派,要是加了其他几大门派,恐怕更回厉害了,王越只是心头苦笑,心中发誓一定要帮师门发展壮大,定不叫修真界修士小看。 两人在玄阴剑派一炼就是17年,最近吃了粒紫心破障丹,突破到元婴期,才出山门办点事来了。 两人能同时被门派赐予紫心破障丹,可见在门派也算重点培养弟子了。两人都看不透王越的修为,看王越就如一凡人一般,估计王越的修为要远远高于二人。 王越也不解释,被两人拉着去逛市场。只要两女看中的,王越也不管贵不贵,都买了下来。两女见王越眼睛都不眨,就花出好几万中品灵石,都暗自心惊,想不到王越只是加个小门派,都能这么富有。 三公主直拍着王越的肩膀说:“王大哥,看来你就是个妖孽,到哪都能混得这么好!” 两人却是不知道,这点钱,还是当初跟百花谷众女,经过几个月的胡乱花钱,玩剩下的4000多万中品灵石。 王越也不解释,跟随两人在城里闲逛了三天,决定去趟仙莱阁,一是为了看皇甫天心,二是为了修炼四行之术。与两女一商议,都同意了。三人问明方向,飞剑直向仙莱阁行去。 三人一路直行,七天后,来到仙莱阁山门,正巧遇到江从涵也回山门。 一声师叔祖吓坏了两女。 这可是修真界第一大门派,一个执事居然要叫王越师叔祖,这王越的辈份…… 三公主围着王越转了好几圈,像看动物似的看王越:“王大哥,你……你的师傅到底是谁?看起来辈份很高的样子。” 王越没解释,向江从涵表明来意。 江从涵恭恭敬敬的将三人引到内院,亲自前去通报土行道人了。三人正在院内参观,感叹天下第一大派就是不平样,大气,奢侈。 不多时,哈哈大笑声中,土行道人如一阵风一般飞了过来。土行道人自打听说王越被人伏击,受重伤逃走后,十年来一直派人追查,却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哪料今天他倒是上门来了。 土行道人拉着王越进内屋,检查王越的身体,见已无大碍,才算放下心来。对于妖宗的恶行,也是大叫着要铲平妖宗山门。这回能逃脱,土行道人的两个宝贝可谓功不可没,把土行道人给得意的。 ------------ 第37章 修真第一大派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8号 [.hujuge.] 土行道人带着王越去见到仙莱阁掌门金石真人,说道:“掌门师兄,这便是王越,就是我当初说起的那个紫云宫子越道友。[.hujuge.]五行之地的事,不知师兄是否同意?” 金石道人又一次听土行道人提起那个要求,见王越也果然人中龙凤,便招其他三位长老前来议事。 青木道人,水云仙子、火云仙子两姐妹,五人聚到一起,商量着给王越开放五行之地的事情。 除了水云仙子的水行之地给她弟子用过之外,金木火都没用过,但水行之地本就没用多少,又经过十多年的孕育,再用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最后商议,给出王越一个条件,在仙莱阁炼丹10年,10年内炼的丹药,必须给仙莱阁最少三分之一。 王越思量着,10年时间,如果一天不停的炼,可炼70炉丹,可炼2520颗丹,交给仙莱阁840颗,自己也能落下1680颗。关键是自己不用出材料,还能修炼五行之术。也算合算。王越当即答应下来。 五人见事成,也是分外高兴。840颗丹药,就是840个高手,放在哪个门派都是一个天大的喜事。王越提出让皇甫天心当自己下手,当初在下界之时就是自己的好友。 水云仙子一喜,自己弟子能有这机会,那也是一种机缘,当即应承下来。叫来皇甫天心,两人一阵激动,只是碍于都是长辈在场。不敢有所表示。当晚,皇甫天心跑到王越屋里。互诉相思,遥想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又想起太平道学院的点点滴滴,两人终于火花擦大了,滚到了一起。 第二天,仙莱阁上下就开始忙碌了。运黑焦精石,筑炉,做风箱。培训下手,鼎就用王越花了8000万的那个九龙抱月丹鼎。 即便以金石真人的掌门之位,对于价值8000万的丹鼎,也是惊讶不已。单这鼎,金石真人对于王越又要感激上三分。 王越也到仙莱阁珍宝殿找药去了。这回王越才见识到什么叫大派,什么叫宝库。外面所谓的称世药材,在这就如杂草般堆在一堆。问了土行道人才知道。仙莱阁很少有人会炼丹,炼也是瞎炼些低级丹药,根本用不上珍宝殿里的药,所以这里很少有人光顾,也没什么人来打扫,才变成这样。 这只是外围的。在里边,王越才知道,真是没人打扫,里边的珍贵药材都铺上了厚厚一层灰尘!王越拉着一群仙莱阁弟子,用了快半个月。终于把珍宝殿打扫干净。 当然,王越趁机收走多少奇珍异宝。谁也不知道,也没见王越拿个储物袋之类的,只有王越知道,二个足球场大的空间,塞满了近一半!这还只是仙莱阁珍宝殿不显山不露水的冰山一角! 几十万年的修真界第一大派,果然名符其实! 又七天之后,王越用储物袋装来一堆材料,放到给自己分配的独院内,丹烬也建在这里,四周几座院子也留给了几个打下手的弟子。 李斯斯及三公主也给师门发了传讯符,师门听两人有这机缘,哪里会有不同意之言。 安排好一切,王越开始炼丹,王越准备第一炉丹就炼青冥寿丹,把那几个长老先哄高兴了再说。 仙莱阁几十万年没有开火,少不了几天的围观,待新鲜劲过了,人群终于慢慢散去。之后是四十天的烧炉时间,王越又开始读书习练冥想的生活,只是这回读的是天下第一大派仙莱阁的藏书,晚上还有小姑娘暖床,白天还可以调戏调戏可爱的三公主,日子过得非常逍遥自在。 从第四十天开始,仙莱阁又开始飘香,王越告诉金石真人,可以找些资质比较高的弟子来此修炼,在这异香中修炼可事半功倍。 金石真人找人一试,果然此处非常适合修炼,当即大喜,找来几十名资质优异者,暂居在王越院中。 那些资质优异者得了好处,自是对王越更加的感激在怀。 又过九天,天上降下三道霞光,异香漫遍整个仙莱阁,仙莱阁上下欢呼雷动。 王越也欢呼雷动,这回成丹量居然直接提高了一倍,达到72颗!王越不动声色的收起36颗,取出36颗,摆在桌上。 一颗颗青冥寿丹闪着金光,每一颗就意味着多活50年! 金石道人也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了,见了这种神奇的丹药,也是惊喜不已。王越故做大方的把36颗全给了金石道人,借口说第一次成丹,算是见面礼了。 金石道人推脱一番就顺势收了下来,欣喜的扒拉着36颗青冥寿丹,不停的感谢王越。 这之后,王越又亲自照看了两炉药,第三次有皇甫天心、三公主、李斯斯照看着,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三公主也长大了,倒不是跟在太平道学院似的,只是捣乱,这回好歹能帮些忙了。 王越也就可以空出48天时间来练功了。一年之后,王越已经给仙莱阁提供了84颗高级丹药,自己得了420颗。王越的内伤也完全恢复了,只是金丹还是只有2颗。 这天,王越把药炼好,试好水,放入药材,封好鼎,交待完皇甫天心三女,青木真人过来通知,明日去暮野仙踪林去修炼木行之术。 暮野仙踪林内,过了一片迷踪阵,来到一个古树云集的地方,听说这里年纪最大的古树,已经有千万岁了,早已成精可以化为人形了,只是谁也没见到过他。 王越在青木真人的指点下,坐到一处木行之元最浓郁的地方,吃了颗聚灵丹,又吃了颗木还丹,拿出紫竹玉净瓶。 没想到紫竹玉净瓶一出手,居然又是疯狂的吸收能量,这回更是紫竹玉净瓶所喜爱的木行之元,更是没完没了的吸收。 巨大的能量漩涡把青木真人推出几百米之外,看不清楚漩涡之内发生了什么。 漩涡中心,王越眼前的紫竹玉净瓶已经变成了晶莹透彻的玉瓶,瓶中紫竹迅速的变大,变高,叶子疯狂的长着,五片,七片,九片,十二片,半个月后,最后长到三十六片,终于不长了。 而王越也沾光的吸收了半个月的木行之元,体内再次成丹三枚,达到五枚金丹,恢复到吸收土行之元之前的水平。 如果没有受伤,也许现在就能突破到元婴期了吧。能量风暴慢慢变小,王越收起紫竹玉净瓶,收功站起来,告诉青木真人,自己木行之术已经炼成。青木真人看着四周几乎全部枯萎的万年古树,惊诧不已。 这一年,王越一边炼药,一边稳定木行之元,一边抄录仙莱阁的珍贵藏书。金石真人以为,王越即使全部看能,又能记住多少呢,索性公开的让王越看个够。 他哪知道有吞天指环这种逆天宝物的存在。 到第四年,水云仙子带王越去了幽魔冥海,又是紫竹玉净瓶喜爱的能量,这回紫竹玉净瓶直接长出了第二个芽。 半个月后,新芽长成了小竹,也有了三片叶子,王越也再次成丹两枚,达到了七枚金丹。 之后又用了一年时间稳定丹元。 第六年,火云仙子带王越去了天宫火焰山,不过紫竹玉净瓶不喜火行之能,使得王越吸收速度降下不少,但有了七个金丹相助,速度也远比火云仙子当初吸收快多了。 火云仙子觉得这王越果然如姐姐说的那样,神奇,古怪,有很多小秘密,孰不知,好奇会发生很多事情!二十天之后,王越收功,炼成了火行之元,金丹再添一枚,达到8枚。 ------------ 推荐新书《助人为乐系统》 /Book/ [都市]助人为乐系统vip第99章江海风云:第一关第二环(6) 第23章市长家做客(终) 王择天趁吴振新出了院子的功夫,便赶紧窜上了二楼。 刚一上二楼,没走两步路,便被吴妮儿一把给拽进了她的闺房。 “哎呀,怎么这么久才来,害人家等这么久!”吴妮儿埋怨道。 王择天道:“我现在上来了,有什么话快说吧。” 吴妮儿瞪着眼,想反嘴,但马上缩了缩,委屈道:“天哥……人家好想你……你都半个多月不来看人家了。人家都快把你忘了……不是,人家怕你把我给忘了。” 王择天道:“忘了我正好,省得我跟搞地下工作似的,见个面还偷鸡摸狗的。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讨厌!” 吴妮儿道:“我们这样了,还怎么见人?” “我们哪样了啊?大小姐?”王择天吐糟道:“除了那次意外之外,可是从没有过任务身体的接触啊。” “那还不算?那你还想怎样?……难道……你想那个……”吴妮儿抖声问道。 王择天嫌弃道:“就你这小豆芽,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未成年一枚,我能要你什么那个?请问你发育健全了没?” “你……我哪未成年了?今天不就是我的成年礼么?你们都不让我,我偏要!” 吴妮儿气苦,便冲上去,一把抱住王择天,小嘴嘟了上去,使劲的窜进他的大嘴里。 “……” 王择天无力了,最近好像经常被人强吻,这是闹哪样啊?我是要受的节奏么? 不行! 我要攻! 王择天怒吼一声,抱着吴妮儿,便翻倒在床上,将舌头用力的伸进她的小嘴里,两手在她身上上下游走着。还别说,这妮子虽然刚十六岁成年,但胸部还是挺有料的!不愧是有钱人家,吃得就是好,哪像江小悦,跟小菜包似的。这一个,有些像大白馒头,正好一手握住一个。真滑腻,真爽啊。 “嗯……” 吴妮儿瞬间完全失忆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的紧紧搂着王择天。 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光溜溜一片了。 “唔唔……” “天哥……” 小妮子瞬间全身软趴了,身子滚烫滚烫的,像是着了火一般,难受的在他身下扭动着。 王择天停了下来,撑起身子,盯着她胸前的白花儿,坏笑道:“我说错了。你不是小豆芽,你是大豆奶荼,味道还很甜!” “啊……” 小妮子羞红着脸,内心十分的害怕,但一想到刚才父亲说的话,心中竟泛起一丝叛逆,便呼了口气,任由自己暴露在王择天面前。 王择天见她一副任君采撷,顿时热血沸腾,便将头埋了进去,在一片温暖中,使劲的蹭着…… 就在这时,王择天脑中突然传来一道系统提示音: “叮!触发初级助人任务:帮助无知少女吴妮儿摆脱恶少的侵犯,至少,保护吴妮儿今日不失.身。” 什么? 老子裤子都脱了,你给老子看这个? 王择天抬起头来,昂望天空,无声吐糟着。 系统,你丫还能更猥琐一点么?还能更变.态一点么? 你丫就不能出点好任务?就不能不要揪着老子不放? 怎么什么任务,都是跟老子做对啊?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啊? 刚才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助我调开她老爸呢? 现在反过来,想把我调开? 去你玛的,玩蛋去吧!系统! 王择天昂天狂骂,身下的吴妮儿却以为天哥又要打退堂鼓了,当即心中有些失落,好像反倒有些不开心似的。 “天哥,你莫不是讨厌我?不想要了我了?” “要!干嘛不要!你不让我得到,我偏要抢了去!” 王择天咬牙切齿的叫道,搂着吴妮儿便又是亲又是啃,三两下便将她那幼嫩的身体弄得全身泛红,细细香汗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竟是出奇的敏感。 “啊……天哥……” 轻闷的一声痛呼中,伴随着小床吱吱的声音,化作一曲动人的生命之歌,小小花朵,开始着美丽的绽放。(因河蟹神兽降临,此章节已删减大半。如有兴趣看完整未删减版的**章节,请入读者裙,裙号在书评区!) 云收雨歇之后,两人相拥在一起,紧紧的贴着,好似永远都溶在了一处一般。 吴妮儿小身体轻轻的抖着,全身像是熟透的虾米一样,粉嫩诱人。 她抖声说道:“天哥,你以后会不会一直对我好?永远不要伤害我,好吗?” 王择天邪邪笑道:“当然,小妮子这么漂亮,天哥会一辈子疼你,永远爱你的。” “真的?天哥,我好幸福!我好喜欢!” “我也好喜欢。” 吴妮儿欣喜的说道:“那天哥,你以后要经常来找我哦。无论学校里,还是家里,都行啊。要不然,我去你公司找你也行。”小妮子昂着小脸,娇声的撒着娇。 “随便你。”王择天随口说道。 “嗯,天哥,你真好。”吴妮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幸福中,扭了扭细嫩的身子,轻皱柳眉,忍受着下身怪怪的感觉,却是兴奋异常。 就在这时,王择天脑中的提示音,终于又响了起来。 “叮!初级助人任务:帮助无知少女吴妮儿摆脱恶少的侵犯,吴妮儿已失.身,任务失败。” “叮!初级助人任务失败,扣除经验100.当前经验值140.” “叮!初级助人任务失败,增加罪恶值1点。” “叮!触发初级赎罪任务:帮助吴妮儿重新找到真爱” 哼哼!果然是任务失败了么?扣就扣吧。我倒想看看,你能奈我何! 王择天从她身上翻了下来,昂躺着,想着脑中的系统,有些想笑。 这任务来来回回的做着,一会加经验值,一会扣经验值,来来回回,还是2级。倒是罪恶值变成了两点,多了两个赎罪任务。 赎罪任务,是什么意思?每次助人为乐任务失败,都会出现一个赎罪任务么?这个赎罪任务,做完又会怎么样? 王择天有些好奇了,盯着脑中的个人属性面板和任务面板,搂着美女小萝莉,奇怪的研究着。 人物:王择天 年龄:21 等级:2 经验值:140/> 体质点:64 力量点:61 敏捷点:43 智力点:73 魅力点:??? 幸运点:??? 自由属性点:6 自由技能点:0 善良值:4 罪恶值:2 技能: 催眠术(2级):20/200可通过言行举止等行为影响、并带动现场气氛;催眠无防备的对方。 驾驶术(2级):未天启,需2点技能点开启 装备栏:无 未领取奖励:新手礼包一个 其它未开启栏:??? 1级主线任务:调查贫民区。任务奖励:技能点1点.随机技能书一本。 初级赎罪任务:帮助邓朝元、黄月英拥有爱情 初级赎罪任务:帮助吴妮儿找到真爱 一阶进阶任务:等级达到19级满经验;解除身体所有顽疾。任务奖励:开启空间包裹,并赠送八格空间格。 …………分隔线………… 看那赎罪任务,什么叫找到真爱?老子对她的爱,便不是真爱么? 王择天无力吐糟着,心中狠狠的咒骂着系统,也不知今后这系统会怎么样,难道自己便要伴随着这个破烂助人为乐系统过一生? 我可是混黑/社/会的,杀人放火害人性命没少干; 现在,身下还有一个刚成年不过一天的小萝莉! 你居然叫我去助人为乐? 我为个鬼子乐! 整个助人为乐系统,也就那个技能有点意思。说不定,以后还能靠这二级的催眠术,催眠几个美女,任我采摘呢?嘿嘿…… 正在王择天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颗石子飞到窗户上,“叭”的一声轻响,将两个神游的人都惊醒了。 “啊!什么声音?”吴妮儿惊道。 王择天也是心中一惊,明白这是沈玉娇给他的暗号,意思主人回来了,快撤。 他“哎呀”一声,赶紧穿上衣服,一边穿一边说:“快!快点收拾好,你爸爸要来了!” “啊?” 吴妮儿吓坏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撅着小/屁/股,将带血的被单、衣服全抱到衣柜最里边,死死的埋着,又拿过一块湿毛巾,使劲的擦着身子。 王择天可照不上她,穿上衣服只交待一声,便开门窜了出去。 “讨厌!也不知道帮帮人家!人家可是第一次哪!” 吴妮儿娇嗔着,但随即又得意的笑了笑,低声叫道:“爸爸,这回你总算失算一回了吧?你不让我跟天哥好,我偏要跟天哥好。不单跟天哥好,我们连这个都做过了。你又能耐我何?哼哼!” 小妮子得意洋洋,若是吴市长知道了,非得气得吐血不可!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像是防贼一样,却哪料日防夜防,没防到小妮子竟直接满贯,把这种事情都做完了! 下了楼,吴妮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办着自己的成年生日> 这其间,除了婷婷等几位比较亲密的女同学之外,竟没有任何一人发现吴妮儿的异常;害得王择天心惊胆跳,连吃饭都在担心受怕,生怕露了馅,被主人家抓了去。 沈玉晴、沈玉娇当然知道这其中情况,顿时双双掩口偷笑,沈玉娇甚至调皮的拿出手机,将老板这难得的一幕拍了下来! 好在一晚上过去了,竟然没有出事! 王择天在庆幸的同时,也深深的佩服吴妮儿强大的恢复能力。 而沈玉娇却满嘴酸味儿直骂她狐/狸/精、妖精!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