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7章 兄弟干杯 一些往事片段火花般在脑海里闪过,让张涛心情又好了不少, 他拿起一瓶酒重重地落在桌上,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家说:“兄弟们,因为缘份我们走到一起,这些年来,我们朝夕相处,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大家这些年对我的关爱我更是一点一滴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虚伪的话我也不说了,我把这瓶酒喝了,大家随意,感谢兄弟们!过去我有做的不到之处也请多多包涵!”说完张涛就把酒喝了。 猛子与小文都抢着要说话,张涛挥手制止说:“让我把话说完。”他又拿起一瓶酒放到桌子上继续说:“今天应该是十指帮学习生涯中最后一次聚会了。从此以后我们兄弟们可能各奔东西,各人都会为各人的事业去奋斗了,这样整整齐齐聚在一起的机会肯定会少了。我添为老大,送大家几句话,无论这个社会怎么腐化,别人如何堕落,我们十指帮的每一个人凡事都得坚持正义、坚持原则!不惹事,但绝不怕事,绝不做孱种!这两条大家必须牢记了。” 顿了顿,张涛豪气地高喊着说: “十指帮以后永远是每一位兄弟的靠山。为兄弟干杯!为十指帮干杯!” “干杯!”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王妈高兴的说:“老头子,好了,好了,他们终于想通了,又象以前一样生龙活虎了。” 伍小宝倒底上了岁数,那一杯白酒与两瓶啤酒让他感到了有些头晕,不得不躺在大厅的靠椅上闭目休息。王妈的话让他高兴的弹跳起来,嘴里喃喃说,“那就好,那就好,想通了就好!” 可转瞬他又跌落到靠椅里,整个身子蜷縮到一堆,忧心忡忡地说:“涛哥这小子会怎么办呢?他受得了这打击吗?这可是一个傲气十足的小子啊。” 王妈眼圈红红的,她长叹一声说:“好人总没好报呢?这世道怎么啦!”顿了顿,她又自言自语说: “各人自有各人的命,也许他注定要过这个坎的。过了这坎也许就是他飞黄腾达的时候了。” 伍小宝与他老伴正愁眉不展地唠叨着,张涛带着十指帮一众兄弟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文与猛子各端了一杯啤酒给老伍与王妈,张涛说:“老伍,王妈,这些年我们这们小子们多承您二老的关心照顾,我们感激不尽,以后只要您在这里,这就是我们十指帮的大本营,谁也不得欺负,您二老也永远是我们的长辈!来!我们一起敬您二老,祝您身体健康!家庭幸福!生意兴隆!” 伍小宝与王妈激动得讷讷着不知回话,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早不自觉地从眼里流出来,一条条挂在沧桑的、满是皱纹的脸上。 张涛接着又对王猛说:“猛子,以后这个店子就交给你了,若是老伍被人欺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猛拍着胸膛保证说:“你放心,只要老伍愿做,我保涛哥快餐店永远平平安安做下去。” 停了下,王猛又对佯装眼里进沙子正揉着眼睛的伍小宝说:“老伍,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以后有事你就打我电话。” 王妈泪流满面地拉着张涛的手,哽咽着说:“涛…哥,你…你可要想开些啊!有什么事别老憋在心里,说出来,说出来就会好些。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这会让你遭很多罪受,你知道吗?” 王妈用手抹了抹不断流出来的眼泪继续说:“孩子,这就是你的家,有什么事,或者是累了,就过来坐坐吧!” 张涛被王妈说得忍不住要掉眼泪了,他只好把头扬起扭到一边。伍小宝看到张涛的样子,就冲王妈说:“行了,别唠唠叨叨了,让人家年轻多聚一聚。” 回到屋里继续是喝酒。由于张涛豁达开朗的表现,屋里一扫刚才沉闷愁苦的气氛,大家都放开喝起酒来。 虽然也有一点离愁,有一点点暗然神伤,但一杯再一杯酒把这些东东全都稀释冲淡了,浓烈的兄弟之情更是把它们消融了。 喝吧!喝吧!喝的是酒,更是情。醉吧!醉吧!醉的是人,更是心。今日伤离别,明日各东西。 来!来!来!再来一杯,好不好?哪怕是到天涯、到海角,我们依然是亲兄弟,一辈子,手牵手,心连心。 “胖子,喝酒!”王猛用命令的口气毫不客气地对何志平说。 “我操!猛子,我已经连喝四瓶了。你怎么老纠着我不放呢?”十指帮聚在一起,长得像国宝熊猫样可爱的胖子一惯是被打趣的对象。也不是大家故意欺负他,而是他滑稽可笑,又爱装宝,再加上他心宽体胖受得了话,所以大家就都喜欢寻他找乐子。 “谁让你考上大学呢?”王猛铁着脸毫无所动,嘲讽地看着胖子说。 胖子哭丧着无奈地说:“我——我不是发挥失常吗?” 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他的眼睛往张涛瞥了瞥,看到张涛正和小文喝酒,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就暗自松了口气,然后说:“行!行!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长得像电杆柱子的高子能清端了杯酒走到张涛身边,怯怯地说:“涛哥,喝一杯吧!您随意,我干了!” 十指帮谁都可以考上大学,唯独高子考上了让张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无法象对其他上线的兄弟一样献上自己真诚的祝福,有的更多是妒忌咬心,甚至于远甚于他的落榜之痛。 高子显然也想到这些事情了,所以今天以来他一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很怕惹涛哥伤心和不高兴了。十指帮帮众中,他与涛哥是发小,大家也因此对他特别看重与照顾。这十几年的生活里,涛哥可说一直是他的保护神,他反正也一直是跟在涛哥后面混吃混喝混玩混读,不要动脑筋,不要怕受欺负,一切都有涛哥罩着。有时候他甚至想,以后我如果离开涛哥我该怎么过日子呢?所以说涛哥在他心里的位置那不是一般的高,超越亲兄弟,甚至是父辈般的人物。 最开始他看到榜单上自己的名字时,他的确产生过一阵狂热与欣喜,可等他怎么努力也没有找到涛哥的名字后,他的心顿时凉起来了,那些欣喜转瞬便为蜂拥而来的担心与悲哀一转而空。 特别是想到这消息传到村里后所带来的巨大影响他便感到阵阵颤栗。乡亲们的眼光和言语可是涛哥最在意的啊!涛哥受得了那满天飞舞的闲言冷语吗?还有就是,一直以涛哥为傲,他父母、妹妹们受得了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吗? 昨天他到涛哥家时,他家连客都请好了,酒席也准备好了,庆祝的鞭炮都挂起来了,就等涛哥传来高中的消息,因为谁都不相信涛哥会落榜呀!唉!这都算哪回事呢? 转而他更加痛恨自己的上线来,如果自己不上线,至少还可以与涛哥一起去承担苦痛,可现在自己的存在对涛哥是一种嘲讽与刺激,又怎么还能走入他的心灵呢?就在这几个小时里,他明显感到涛哥对他的冷淡。这完全可以理解的,换谁都会是怎样的。 看到高子这个样子,张涛突然觉得自己心眼实在太小了。刚才自己还说,亲兄弟,一辈子,怎么自己就容不下近二十年的兄弟的好事吗? 于是张涛爽朗的说:“高子,祝贺你!你为我们家乡争气了,终于出第一个大学生了。”顿了顿,张涛又说:“别想那么多,我们是亲兄弟,一辈子,不是吗?来!喝酒,我敬你!” 与高子喝完,张涛端着酒杯走到彭小文身边,与他碰了下杯以后说:“走,小文,我们到窗户边透透气,聊几句。” “好!听涛哥的。”彭小文爽快地回答说。 ------------ 第58章 幸酸打工 “文哥,怎么打算呢?”张涛神色有些灰暗。 “还能怎么样呢?我也想复读,可家里哪供得起呢?再说我基础太差了,再复读恐怕也还是落榜的命。”小文自嘲的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张涛又问。 小文沉思了一下说:“留家里肯定不会的,那种父辈们面对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可受不了。我准备南下打工,看能不能闯出什么名堂。” “打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张涛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古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不到外面走一趟,很难体会这个难字,更体会不到打工的酸甜苦辣。”小文的神色有些落寞与伤感。 “你又没到外打过工,你怎么发这个感叹?”张涛惊讶道。 “我堂哥彭小安,你认识的。”小文回过头说。 “当然认识,比我们高一届,你堂哥人蛮好的,给了我们很多照顾。”张涛看着小文关心的问,“他现在干什么呢?混得么样呢?” 小文叹息一声说:“唉!莫提了,说起来就是一把幸酸泪。他去年毕业后就去广东,花了一个多月才找到工作。据他说,这一个多月吃的苦、受的教训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从家里带过去的那点钱没几天就花了个精光,接着就只有忍饥挨饿,露宿街头,形如乞丐,惨遭殴打,实在是不堪回首。无可奈何情况下,他只有到一个建筑工地做小工,累死累活、流汗流血做了一个多月,皮也脱了几层,一分钱也没赚到,仅仅混了个一日三餐和晚上有个落脚的地方。 “ 后来在老乡介绍下进了一个电子厂,每天工作差不多有十二个小时,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睡觉,连吃饭与上厕所都得赶时间。小小工厂,不足三千平米,却挤着一千多人在里面工作、生活。其环境极其恶劣,厂区垃圾堆积如山,空气污浊,苍蝇与蚊子到处嗡嗡飞,与人争地盘,特别是车间的毒气、噪音和食堂狗不理伙食让好人也会整出一身病来。每个月工资是四百五十元,听起来还挺多的,比家里干农活强多了,但除掉生活费和零用基本上所剩无几。 “于是他只有换工厂,几个月内三次跳槽。但对于普通的打工仔来说,到哪里打工,命运都差不多,低工资,恶劣的环境,高强度的工作,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没有安全与健康保障。打工仔们象蚂蚁一样苟延残喘,象机器一样不知疲惫的运转。其实在那些老板眼里,打工仔们连机器还不如,机器还能得到他们的爱护和定期保养,而打工仔们的生老病死根本就得不到他们的注意与关心的,他们追求的永远是自己的财富与价值。在打工仔们还有价值的时候,便用之如奴,拼命压榨,毫无价值时,便弃之如草,不管不顾。” “他现在呢?”张涛忍不住又追问一句。 “回来了,还在床上躺着呢?”小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被什么给突然击到一样。 “怎么啦!”张涛惶急地问。 “他的一只脚被车间机器给压断了,工厂赔了二万块钱打发人送回来了。”小文说这话时,张涛感受到了他心里正激烈地翻腾着的愤慨、不满和悲愁的情绪。他的眼睛闪着晶莹的亮光,那不是欢喜与希望,而是无奈与感伤。张涛没想到小安在外面这一年时间会遭受这么大的不幸,也没想到自已的几句简简单单的问话会让小文生出这么多感慨,简直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张涛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他,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中毕业证有什么帮助吗?”张涛再一次诞着脸皮问道. 虽然说他早就有了扎根家乡为他的梦想山庄去奋斗,可这倒底只一个遥远的梦啊!没有资金的话,这个梦就永无实现的可能。他迫切地想了解一些外出打工的信息,也就是希望能为自己也为村里的乡亲们探索另一条可能发家致富的捷径。 “有个屁用!当擦纸又嫌太硬,那些培训两个星期,花几百块钱办的技工证都比它强多了。”小文不屑地说。 “有些厂家明确规定不招高中毕业生,他们解释的理由是,高中毕业生大多眼高手低,重活脏活不愿干,技术活又干不来,工资待遇要求高,能力水平却没有,剩下的只有满腹牢骚、怨天尤人、说东道西,多几个这样的人,把工厂风气都会带坏。而且最重要的是,高中毕业生往往思想活跃、自主性强,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即使厂里重用他们,把他们培养成技术骨干或管理人员,稍有不如意,他们就会抽脚走人,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顿了顿,他接着说:“我这次也打算花一个月培训考个电工证。有了这个证去那边找工作要容易些,也许还可以混上技工,工资待遇也会好多了 。”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加重,“我真的就不明白,国家教育为什么干些这样毫无眼光|、劳民伤财的事呢?小学教育我们不管,那算是认字和基础教育。初高中六年时间,如果复读的话还要多几年,家里花那么多的钱,我们花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学那么多的东西,究竟是图个什么呢?如果考上了大学,端了铁饭碗,倒也还值得,我们自己和父母亲人的心血也没有白费 。可是升大学是座独木桥,要挤过这座桥何其艰难,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学生在挤,挤得是头破血流、呜乎哀哉,可又有多少人能挤过去呢?就我们神农市的情况而言,恐怕充其量也就五百分之一吧,那么剩下的四百九十九个怎么办呢? “流落社会,自寻门路,各显神通。路宽的、有背景的,象猛子他们就直接参加工作,家里有钱的也可以经商做老板。象我们这些家里无钱无势的人不外乎两条路,或打工,象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乱撞。 或务农,象父辈们一样终日顶着严寒酷暑躬耕龚亩,做有知识的高学历的新农民。 小文长叹一声继续说: “ 是的,我们这些高中生大多数自以为读了几本书、学了不少知识而沾沾自喜、持才傲物,可踏入了社会,我们却发现,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安身立命的本领,所学的所有知识也毫无施展的舞台。那些枯燥无味的公式定理,那些比天书还难背的古文、英语单词,它们与我们生活与工作毫无关系,对我们的处境改善也没有任何脾益。无论是务农还是打工,我们与大字不识几个的白丁干一样的事,拿一样的工资。既然结果是这样的,那国家投入这么多的钱培养我们干什么呢?是为了造就我们这种心比天高、命如纸簿的变态心理,还是为了造就我们这样满腹经纶却毫无用处的废才呢?” 说到这里,小文突然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深邃的眼光看向窗外,既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与憧憬,又饱含了对现实的憎恶与愤怒。 张涛也顺着小文的目光往窗外看,窗外不远处是一个菜市场,此刻正是傍晚交易的高峰时期,会打算的家庭主妇图个便宜往往选择这个时候来买菜,许多上班族的人也神色匆匆顺便把明天的菜采购回家。菜市场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小商贩的叫声此起彼伏,都想抓住这最后的商机,把自己的货物脱手。 小文指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有些迷茫地说:“其实我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一粒尘埃,一只蚂蚁,没有什么理想啊抱负之类的东西,有的只是渺小与平凡。从学校、从书本出来,我们就与所谓的伟大、崇高拜拜了,我们就得面对生活、融入生活,成为大千世界普普通通的一员,每天为吃喝拉撒奋斗。” 张涛接过话说:“是呀,对于有钱人的孩子,过惯了安逸的生活,理想自然是需要所谓的挑战自我,但是我们穷人,从来求的都是三餐能够温饱,所谓的理想,只不过是让我们在那样的生活重压下有个不会垮下的理由,虽然大家都知道那是自欺欺人,但是…怎么说呢,有时候自欺欺人总比绝望的好。” 说完张涛的思绪又沉浸到小文所描绘的打工世界,让他产生了许多的担忧与害怕。“难道打工就这么难吗?”他不禁喃喃自语。 小文突然回过头,眼光静静地看着张涛,疑惑地问,“涛哥,你问这么多打工的事,莫不是有什么想法吧!” ------------ 第60章 集 体决定 “陪你去打工啊!”张涛半真半假地对他说。 小文马上反驳说。“开什么国际玩笑!涛哥去打工,我是家境差,供不起,不然我现在还想去复读。” “我家的条件还不是和你家的差不多,也是在苦苦支撑。”张涛苦笑着说。 “但你的成绩比我的好得多啊,我复读的话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考中,而你却是百分之百。” “现在高考竞争这么激烈,谁敢打包票呢?阴沟里翻船是常有的事,这次高考不就是这样吗?否则……” “相信你!涛哥这次必中!” “我就是担心……,这次高考失利对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我担心走不出那失败的阴影。如果……,无论我的家庭还是我自己都无法再承受一次落榜了。”张涛忧心忡忡地说。 “涛哥,这可不是我眼中自信、伟大、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涛哥啊,相信自己,这次绝对没有问题的!”小文拍了拍张涛肩膀,鼓励地说。 张涛低着头,双脚不安地移动着,似乎在内心的一些思想作战争。不一会,他抬起头,眼光迷茫的看着小文说:“其实…其实我还是想闯荡江湖,浪迹天涯,过无拘无束的游侠生活。” “你呀!你呀!还是满脑子幻想,看来你中金庸、梁羽生的毒的确太深了。醒醒吧!张涛同志,这不过是小说里的生活,现实里那有什么江湖,什么侠客呢?你所念念不忘的天山美丽女侠客永远不可能出现的。”小文有些生气说。 紧接着,他又有些迷惑的说:“我真想不通,要说脑瓜子,十指帮数你的最灵,为什么却总是会装着这样的乌七八糟的事呢?都这么年了,为什么你这闯荡江湖的念头还没消除呢?” 张涛有些伤感的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念头一直就像幽灵一样阴魂不散缠着我。小时侯它们就开始生根,读初中时更是一天天焦灼我的神经,读高中后稍有休停,现在一侯我落榜,它们就齐刷刷地站到我面前了,就仿佛一直在等待我落榜似的。” 顿了顿,张涛悠长的叹息了一声悠悠地说:“也许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的心一直在远方流浪,追寻一种虚无缥缈、乌邦托似的理想生活。” “行了,行了,你又开始做梦了。”小文生气的打断张涛的话说:“我告诉你,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复读,这是兄弟们的集体决定,而且复读这一年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负责,你同不同意都得按这么办。你的任务就是为你为十指帮争口气,明年争取考个重本,最好是十大名校,让我们这些人也长长脸。” “哎呀!什么时候老大的事可以由你们决定呢?”张涛假装生气的说。 猛子插话说:“涛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十指帮少数服从多数的规矩可是你定的啊!” “可这是我的私事呢?”张涛争辩说。 “我们已集体决定把这件事列为十指帮未来一年的头等大事,十指帮以后的成败兴衰那是与这件事休戚相关的。不好意思,涛哥,这件事我就是总监,我终于有机会得瑟一盘了,你可得好好配合我呵!”王猛得意洋洋的说。 王猛的话刚落音,伍小宝推门进来大喊着说:“这个事我也支持,我负责涛哥这一年的生活。” 王猛不赖烦的说:“老王,这没你的事,我们都商量好了,你要支持也行,用嘴巴支持下得了。” 伍小宝生气的往桌子上拍了一掌说:“猛子,你什么意思?我虽是编外人员,可我就不算十指帮的吗?你们三年在这吃吃喝喝,拍屁股就要闪人了,难道就看不起我这把老骨头吗?” 这时王妈也走了进来说:“是呀!你们这些兔崽子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呢?涛哥这一年的生活由我们负责,谁也不能和我们争,谁争我们和谁急!” 猛子、小文和其他兄弟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对这两个固执的老头怎么说。 张涛则直接被所有人忽视了。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什么时候有涛哥在场的地方,涛哥不是中心的中心、亮点的亮点呢?不过,涛哥现在也没办法去争这些虚的,他已经被彻底石化了,而且眼里又落入了沙子,他正忙着揉眼睛呢! 房间沉静了一会,小文打园场说:“老伍、王妈,你们不要急,时间还早得很,涛哥以后反正会是在你们这里吃饭,主动权在你们手上。来!来!我们都来敬下老伍与王妈。” “这话中听,还是小文懂理,不象某些人。“伍小宝边说边朝王猛轻哼一声,以示自己的不满和蔑视。 王猛只有把头扭头,装作没看见,他怎么敢结罪十指帮的活爷爷奶奶呢?惹他们就是惹众怒,那会有好果子吃吗? 王小宝喝完酒把杯子示威似的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大声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谁都不能能给我耍两面三刀。”接着他又冲他老伴说:“走!我们出去,让他们年轻人闹。” 王妈走时关切地说:“少喝点,多吃点菜,要什么吱一声,我就在门口。” 屋里的喝酒又掀起了一轮新高潮。胖子在大家的轮番攻击下已经不得不举手投降,又玩起他用啤酒洗头的把戏。这是十指帮的规矩,喝不了的你可以认输用酒洗头。 王猛醉眼朦胧的拉着张涛的手,无比羡慕地说:“哥,我服你!落个榜都是英雄的落榜,惊天动地的落榜。你没看到校园里,到处都是涛哥迷的叹息声、哭泣声,那场景、那气势,实在是太壮观、太感人了。涛哥,我也是落榜生呀,我比你惨多了,才二百多分,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抚慰下我受伤的心呢?我真是纳闷了,我天天跟你混,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猛子这话说得满房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胖子终于抓住打击猛子的机会了,他长叹一声沉重的说:“什么叫厚脸皮,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我读了十几年书,现在才终于有了深切体会。” 顿了顿,他又说:“涛哥是什么样的人物呢?那是高山大海般的人物,某些人树叶子都算不上,居然想着和涛哥比影响。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王猛被胖子奚落得面红耳赤,他气急败坏地喊着说:“死胖子,喝酒!” 胖子刚打了个翻身仗,他得瑟地站起来嚷嚷着说:“喝就喝,谁怕谁?” 胖子才喝了两瓶又喝不下了,他装宝说:“不行!不行!我不能刚顶肚子饱,也得照顾照顾下我美丽的头发了。” 王猛说:“去,不能用啤酒洗头!” “谁说不能呢?你猛子又改规矩了吗?”胖子理直气壮地说。 “死胖子,每次就是你总要浪费好多酒,喝不了就算了,别逞英雄啥,你这样遭塌粮食会遭报应的。”小文心痛地说。 “文哥,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这是我愿意吗?他们一个个串通起来要把我往死里整呀!我容易吗?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伟大的涛哥发明这样一种喝酒法,那还有我胖子存在呢?早被他们整没了。”胖子委屈的说。 “你狗日的倒酒不跟你喝了,别把让你都浪费了。”王猛看到胖子又耍无赖了就主动放弃与胖子拼酒了。 “胖子,怎么又扯我了呢?我什么时候说过可以用啤酒洗头呢?你是嫌我没敬你酒吗?不过,我话可说清楚,” 顿了顿,张涛继续说:“我作为十指帮的帮主,鉴于某些人的恶劣表现,从现在开始,我宣布废除啤酒洗头的规矩,大家说可以吗?” “好!好!涛哥英明!”大家齐声响应。 胖子则直接因不胜酒力,又惨遭打击,瘫坐在椅子上作晕倒状。 隔了一会,王猛象是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猛拍了自己大腿一掌,然后侧过头对张涛说:“告诉你一件好事,听吗?” “什么事呢?”张涛淡淡的问。 “有三大超级美女哭着在追问你的消息,你猜得出是谁吗?”王猛觉得掌握了一点涛哥可能感兴趣的消息,有些卖弄地说。 ------------ 第61章 后院起火 “你爱说说,我懒得猜。”张涛懒懒的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涛哥,美女,三大超级美女,你就一点不动心吗?”王猛重重的喊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张涛直接把他的话和他的人整体忽视了,扭过头与小文聊起天来。 王猛扫兴地说:“涛哥,你好歹再问一句吧!你好歹也装下感兴趣的样子啥!你太伤我自尊了,太不给我面子了。” 棍老张开双臂,一副畏锁的样子插话说:“来吧!猛子,我给你安慰,给你面子,我现在抱着无比好奇的、激动的、惴惴不安的心情,请求你发布下这个让男人悲摧、让女人流泪、让世界震撼的消息吧!” 王猛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呢?这独家内幕消息是你想听就可以听的吗?这消息只能在十指帮高层传播,你还不够格的。” “切,给你杆真还往上爬呢!还十指帮高层,你够格吗?还独家内幕,谁猜不出呢?”棍老鄙夷的说。 王猛同样鄙夷的说:“棍老,不是我打击你,就你这弱不禁风的细杆子,能吊起你那两个砣砣就天红了,你还能做得了什么吗?” 棍老被呛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什么你,有本事你猜呀!猜准了我就认你杆子硬,我还自罚两瓶啤酒向你陪罪。”王猛傲气的说。 棍老冲口就喊着说:“刘静……”可大家等了半天,他也没个下文。 王猛嘲笑着说:“切,我以为你棍老多牛,原也是虎头蛇尾。刘静谁猜不出呢?满世界人都知道,那是涛哥的正宫娘娘,这个时候还不找老公献温暖,还做什么呢?” 顿了顿,王猛又趾高气扬地对张涛说:“涛哥,你可以打击我,但作为兄弟我还得尽下我的义务,给你点提醒,某些人可能会找这里来的。如果…如果后院起火那可就不好了!” “谁?你狗日的告诉谁我这里了。” 张涛惶急的问。 “哈哈!涛哥也有急的时候,你不是要我爱说说吗?”王猛双手搂胸,头微微晃动着,一副翻身农奴得解放的得瑟相。 张涛眼睛鼓鼓的盯着猛子威胁说:“你说不说?” 猛子避开张涛的眼光说:“威胁我是没有用的,本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的。不过嘛…” 说到这里,他得瑟地把嘛字的音故意拖长,然后说:“看在老大的面子上,要我说,也不是不可以的,谁让我心善呢?又特讲哥们义气。但是,我也还是有一个小小请求的,满足了这个要求,什么都好说。你懂的,这个时代是没有免费午餐的,信息也是要钱来买或者是交换的。” 张涛只好放下架子,无奈的说:“说吧!什么条件?” 王猛畏锁地看着张涛,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涛哥,您可别生气,这可都是您老教的,我不过是想不辜负您的栽培与期望,活学活用那么一下,没让您失望吧!”说完,两只细小的眼睛发着绿光看着张涛。 “行了,快说事!”张涛心里那个火呀,嗤嗤往头顶冒,大有要把他的头发点燃的势头。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最好不要惹翻猛子,否则真让后院起火,闹出什么笑话来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只好耐着性子,强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嘿!死猛子,你等着! 王猛挺直腰子一本正经的说:“虽然这消息价值连城,但我出于兄弟感情,决定低价销售。很简单,涛哥你得把你猜的结果告诉我,再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样猜,这里面多多少少总会有点故事吧!你把这些故事选一两个精彩的告诉我,给我学习学习,满足一下本人的好奇心就行了。没问题吧!涛哥。” 停了下,王猛见张涛没回话,马上又说:“当然,如果你认为这是个不好公开的秘密的话,你也可以偷偷儿告诉我,你放心,到了我的耳朵里,那就直接烂在心里了,任谁拿锄头都翻不出来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发誓,若我把消息散布出去了,我王字……” 张涛在他头上爆打了一下说:“王字倒着写,王八蛋就变成了乌龟王八蛋了,是吗?这话你都说三年了,你烦不烦呢?” “涛哥,士可杀不可辱,你怎么又打我头呢?这可是我今早花一百多元做的发型啊!”王猛闪到一边护住头委屈的说。 胖子幸灾乐祸地说:“猛子,王八蛋才是光溜溜的,你现在马上要成老乌龟了,当然得乱糟糟的啥。” 王猛刚要反击胖子,那边棍老象发现新大陆似的喊起来,“猛子,还有辣椒妹王丹!” 王猛也没有否认,只是好奇的问:“你为什么猜王丹呢?” 棍老八卦地说:“我就坐在王丹旁边,平时她念叨最多的就是涛哥的事,而且一说起涛哥,那神彩、那眼光就象招牌上的霓虹灯一样闪烁着璀璨的美丽。有次我提醒她说,人家涛哥可是名草有主了。她生气的说,有主有主,老子想想也不可以吗?我操!当着一个男孩的面,有这么回话的吗?一个女孩不应该矜持点吗?我又问,那你怎么不去追呢?反正那个谁又没有嫁给涛哥。她的回话就更猛了,直接把我雷倒了,也巅覆了我十几年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爱情观。她眼一瞪眼,眉一皱,冲我嚷嚷说,你懂什么?象涛哥这样偶像级的男人,那就是想的味;追,那就太辛苦了;就算是追到了,又还得守,多麻烦!小子,姐可是看得你起,才把这不传密诀告诉你的。所以我猜测嘛,现在她的偶像受伤了,这是最好表现自己和乘虚而入的时候,她肯定要急着找涛哥献爱心、献拥抱啥。” 王猛点头说:“还行,这算你蒙对一个了,不过,还有一个要猜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谁呀,谁,你们都可以猜,猜中了我奖一百块钱。” 一向老实本份的吴忠探过头小声的对棍老说:“这辣椒妹还真有点意思,有个性,不过,你的话里似乎有一丝酸溜溜的味道,莫不是对辣椒妹有什么想法吧!” “兄弟啊!你真是星星知我心,我暗恋辣椒妹三年了,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人家眼里只有我们伟大的涛哥,根本就瞧不上我这一根小小的棍老。”棍老一脸悲摧地说。 张涛静静地听着他们八卦着他的事。刘静打听他的消息那是必然的,估摸这个时候她也该来了。对于王丹的暗恋他倒是有些没有想到,但另一个要找他的人他却自信可猜个**不离十。他的眼前晃过一道楚楚动人的柔弱倩影,他心里顿涌起了一阵温柔的感动。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刘静也好,王丹也好,还有这一道让自己感动的柔弱倩影也好,都将如流星般在他的生命中逝去了。 他心里不无惋惜地长叹一声想,也许这就是命吧,意外的落榜让他骄傲的金字塔轰然倒塌,所具备的优势也全部荡然无存,他已经被自然的逐出这个爱情的平台了,该向过去说再见了,该向过去的恋情说抱歉了。想到这点,他觉得追问王猛的事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谁爱问就问吧!爱来就来吧!正所谓是,人是一样的人,景是一样的景,而自己却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 一动不动坐着的小文突然爆料,“我估摸着是刘娅。猛子,说得没错吧!” 王猛惊讶地看着小文说:“高!高!文哥,你真是我的偶像,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 第62章 眼睛说话 小文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一半靠观察,一半靠蒙的。” “说说,你是怎么观察的,又观察到什么?”猛子急急地问。其他人也表现出强烈的兴趣,一个个都紧盯着小文,等着小文继续爆料。 小文看了张涛一眼说:“这个嘛!说是可以说,不过这是人家涛哥的私事,得人家同意才行。” “没事,你说吧!难得文哥有这样的兴致,你就搬弄搬弄让大家长长见识。”张涛大度的说。 他心里却狠狠地把小文鄙夷了一把,你能蒙对是刘娅,难道还能再八卦出什么东东出来吗?他认定小文这完全是故弄玄虚、装腔作势的。三年来,他与刘娅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也没通过信,甚至说的话都屈指可数,与最普通的同学关系没有任何区别。小文能发现什么呢?又能拿什么来搬弄呢? 他相信,他与刘娅的关系绝对只他们俩个人心知肚明的, 别人是不可能觉察到的。他们之间那是一种微妙的不可言传的关系,靠的是目光与心的交流来维持的。 这三年中他们几乎每天都会不自觉地搜寻对方的目光,用心感应对方的心跳与存在,在无声中传递他们的思想、感情和他们的喜怒哀乐,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和默契,成了每天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内容。 他们之间也许只剩一层簿簿的纸,因为种种缘故,他们都没有去捅破,但无论谁伸出手指轻轻一戳,他们就能够找到对方,读懂对方,并且轻而易举地走进对方的心灵,就像到了自家屋子里那样熟悉。 他们的爱情发展如果是一幕戏的话,已经不需要什么序幕、情节和过程,只要他们愿意,直接就可以把它推向高潮,他们彼此都不会感到惊讶与怪异,而肯定是淡定与欣然接受。 小文觉察到张涛话语中嘲弄的意味,不过他也没在意这些。他心想,你涛哥真以为你与刘娅玩暧昧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吗?马上就有你震撼的时候了。 为强化爆料的效果,他重重咳了声嗽说:“涛哥与刘娅他们每天用眼睛说话。” 他边说边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张涛,显然想从张涛那里得到证实。张涛强装镇定,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想不到小文这家伙能有这样敏锐的洞察力,自己与刘娅这么点小动作都被他瞧到眼里去了。 猛子迷茫的问:“眼睛说话?你听见了?他们说什么呢?” 尽管张涛竭力掩饰,但小文仍然从张涛脸上捕捉到了他需要的信息,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了。于是他更加得意与自信的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真正的恋人之间交流,主要靠的就是眼光与心的交流。什么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说的就是这事。你们啊,还嫩得很,这些说你们也不懂的。” 小文话没说完,大家便嘘声一片。猛子更是打击说:“切,别说得这么玄乎,文哥,你谈过恋爱吗?” 这句问得小文面红耳赤,他强自争辩说:“这恋爱经验不一定非要谈恋爱才可获得的,书本啊,电视电影啊,生活啊,特别我们身边还有涛哥这个恋爱专家,不是可时时观察学习吗?” 猛子不赖烦地打断小文的话说:“行了,行了,别王婆卖瓜了,你整点实的来。” 小文内心掠过一丝不快,都什么素质呢,老子本来还想看在兄弟之情份上,在离别前夕给他们传授点他积累十几年的恋爱真谤,可看来他们层次太低,追求的仅仅是一些声色娱乐的花边新闻,对这些高层次理论性的经验,他们既不愿学,也学不进。既然如此,那可怪不得兄弟我不讲义气了,就让他们自己从一次次受伤中去摸索与领会了。于是他抛弃打算深谈的心思,只给他们讲点实际的、好听的。 小文说:“ 我发现涛哥与刘娅几乎每天都要对视好几次,虽然每次都是一触即分开的,但我发现他们之间有问题,而且是有大问题。他们的目光里有电,我操,还是那种正负相吸的电。有电就有名堂、有东西,不是吗?这些东西呢,就通过这电传递来传递去。你说电是什么速度,哪怕他 们每次双方对视时只放电五秒钟,那该传递多少东西或语言呢?三年那又是什么概念呢?你们想,他们的感情该发展到什么程度呢? “你们也许会傻乎乎的认为,人家涛哥与刘娅也没有做过什么呢?也没约过会,手都没牵过一次。可恋爱难道就一定得搂搂抱抱、唧唧哦哦吗?我告诉你们,真正的恋爱是不在乎这些形式的。象涛哥与刘娅这种恋爱那是世上最高境界的恋爱的,它是精神之恋、灵魂之恋。你们不懂的,领悟不了的,要做到这一点那是要相当高的智商与情商的。” 才有点酒醒的胖子傻头傻脑问:“这恋爱不拉手、不拥抱、不接吻,又有什么意思呢?” “切,胖子,滚一边去,继续用啤酒去洗你的头,我的理论不适合你学习的。”小文生气地说。 猛子一副深思的样子问小文,“你意思是涛哥与刘娅的感情现在远比与刘静的深了。” 小文眉飞色舞地说:“猛子同学这个问题问得好。涛哥与刘静的感情发展那是有迹可循,是按正常途径在特定的时间与空间里相聚累积出来的,而与刘娅却停留在心灵相通,不受任何时间与空间限制,时时处处交汇交织,融为一体。你们想想,涛哥与谁的感情更深呢?不信你们要涛哥掏心窝说句实话,如果现在要他在刘静与刘娅之间作个选择,他究竟会选择谁,我敢断言他会选刘娅的。当然涛哥他肯定不会说实话的,我也搁句话放兄弟们这里,大家以后可以验证的,以后与涛哥走到一起的,必然是刘娅,除非涛哥又有新目标了。 “今天我也就与大家说这么多了,算是离别前的赠言吧,大深奥的也不适于在这里说,讲的都是一些浅显的,你们要是能够好好领会的话,对你们以后的爱情大计我相信会大有脾益的。不过,我也就懂一些理论的,要实践经验嘛,你们还是得跟涛哥学习的,涛哥是块无人企及的丰碑,永远值得你们学习,不过你们也永远学不透的。 " 小文一番话把大家忽悠得一楞一楞的,棍老更是托着下巴崇拜的问:“小文老师,我想追辣椒妹,您说该怎么下手呢?” 小文用手指敲了敲棍老的头,生气地说:“儒子不可教也,恋爱是多么神圣的事啊!怎么可以用下手这两个粗俗的字来表述呢?” 棍老真诚的说:“小文老师,人家不是没谈过恋爱,不懂吗?” ------------ 第63章 王猛爆发 这边师生正热烈交流着恋爱经验,那边王猛不知是哪一根神经不对,直接爆发了,而且还把矛头直指伟大的涛哥。 他愤愤不平的说:“兄弟们,你说我们涛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呢?班上三朵金花居然全部主动送上门来让他采。冷美人刘静与他在一起那已经是即成事实,我们受不了也得受了,谁让他是咱们兄弟呢。辣椒妹的个性让一般男人受不起,她要喜欢涛哥让她喜欢得了,这对我们也没多大冲击,也许也只有涛哥这样的英雄好汉才镇得住她。可水姑娘刘娅那可是我们男人心目中的温柔女神呀!她居然也喜欢涛哥,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还有公平吗?我们还是男人么,我们还有尊严么,我们也不缺胳膊少腿,为什么涛哥可以独享三美,我们却毛也挨不上边呢?不行!涛哥,我要和你决斗,我要为男人的尊严,为我们的温柔女神和你决斗!” 张涛玩味地看着王猛的表演,也不接话,只是一手握拳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使劲地拍打着。张涛心想,猛子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是该给他点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挑衅老大的威信。 王猛一看到张涛这早有准备、不怒而威的样子,心里一紧张,刚才要决斗的勇气瞬间就全泄了,我的妈呀!让我逞逞口舌之利还行,与我涛哥决斗,还不是找虐吗?人家那一拳是可打死牛的呀!我比牛还硬吗? 王猛善变的脸马上又从神彩飞扬变为一副要多畏锁有多畏锁的样子。 没办法呀!技不如人,只有忍啥。这是伟大的涛哥告他的,他觉得也没什么丢脸的。 不是吗?不识好歹硬往刀口上撞那是莽夫所为,我猛子可是高中毕业的高才生呀。 于是王猛打着哈哈说:“当然呢,我们兄弟谁跟谁,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搞什么决斗就太庸俗、太伤感情了,涛哥你说是吗?” 棍老打趣说:“猛子,你打的好算盘,涛哥有三美,你有谁呢?你不会连涛哥的女人也想挨油吧!” 胖子也趁机落井下石,“猛子,你这么在乎温柔女神,我建议你还是和涛哥决斗算了,男人嘛!也不能太畏锁了,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再怎么着也应该勇敢一把,是吗?就算涛哥照顾兄弟感情,把女神让给你,你有意思吗?你不还是吃软饭的吗?”软饭这两个字胖子故意咬得很重。 猛子暴怒了,他冲胖子嚷嚷着说:“我操,胖子,你那点花花绿绿我不知道吗?你天天缠着人家辣椒妹,写了一大堆肉麻的情书,每天一大早守人家的楼下等着一起来上学,你哭哭啼啼哀求人家给你一次机会,嘿嘿!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都清楚得很。现在你的心上人也喜欢涛哥,你有本事先去寻涛哥决斗吧!” 被揭了老底的胖子气急败坏地喊着说:“污没!造谣!诽谤!猛子,我要和你决斗!” 王猛想,除了涛哥外,老子是天下第二,还怕你小小的死胖子,于是他轻蔑的用手指对胖子勾着说:“来呀!胖子,我等着。” 胖子当然心知肚明自己不是猛子对手,不会傻乎乎的送上去挨虐的。他双手叉腰,挺胸收腹,怒目圆睁,摆着一副自认为很酷的要决战到底的英雄架势。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这两个活宝的表演,盼着他们真能来一点刺激的给这离别之宴助助兴。可不争气的胖子这酷姿势才摆了不到一分钟就松弛下来了。他自找台阶说:“算了,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今天是离别之宴,我也就放过你,改天我再找你单挑,是男人的话,到时别躲着。” “切!”屋里顿时响起了嘘声一片。 王猛在与胖子的争斗中小胜一场,他那一直被张涛打压得死死的心又获得了一丝丝满足和快意。不过一想到自己苦恋多年的温柔女神是别人的了,虽然这个人是他的老大,他仍然感到无比郁闷。 找老大决斗他是没这个胆更没这个能力的,可这郁闷老堵在心里也不是路子呀,它会伤身体,还可能伤兄弟感情啥。 他觉得有些话还是得挑明些好,有些怨嫌是该发泄出来 ,兄弟之间不就应该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吗?那种什么都总是藏着捏着的,就显得有些不光明磊落,有些畏锁了。 不过,又想到自己的发泄可能惹起涛哥的怒火,那铁拳一砸,我的妈呀!那就发泄到头了。于是王猛觉得要发泄也得先远离涛哥这样的暴力份子,才不会时时感到压力,时时得为自己性命担忧。 他悄悄地往一边移去 ,在移到自认为的安全地带,他又将一张椅子堵在前面,以阻挡暴力份子可能过来进攻的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还是伟大的涛哥教他的。 王猛捉住这张椅子的靠背开始发泄了,“涛哥,作为兄弟,我给你个建醒,脚踩两只船是要不得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坠入海里,你看,好好人生就这么没了,这是多悲摧的事啊!多吃多占、贪得无厌同样是不行的。你看这屋里十一个人,上帝分配十一块面包,你一个人就独占三块,没吃的这两个人怎么办呢?那还不找你拼命,虽说你勇武,可也奈不住人家人多,又有时间与你磨啥。你涛哥是大人物要做大事的,怎么能尽为这些小人物小事情耽搁您宝贵的时间呢? “ 事情往往是这样,这新鲜的面包是好吃,谁都想多吃,可也得要好胃口不是,吃了却消化不了那不是害自己吗?您是我们的老大,所以我劝您该吃吃,吃您自己那份谁也没话说,多吃的事您还是就别做了,这既影响您光辉的形象,也会给您的身体啊、生活啊、婚姻啊等等一切的一切带去麻烦,您把这快到您嘴边的面包让我们这些小弟尝尝鲜,我们不是会对您感激涕零,更为您抛头颅撒热血拼命吗?再说现在不是一夫一妻制吗?涛哥,你这么搞是要不得的,是要遭天谴的,是犯法的,…” ------------ 第64章 畏锁男人 第17章 两个畏锁的男人 张涛本来一直很沉静的看着王猛表演,好笑地欣赏着他吃飞醋的样子,可到后来,这死猛子竟越说越不象样,那个话也越来越伤人了。他忍无可忍了,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要翻天了。于是他剑眉一皱,两道寒光电射出去,将猛子锁定,准备施以一定程度的惩罚性打击。 隔了老远的王猛瞬间也感觉到一阵紧似一阵的逼人杀气向他袭来。他暗自惊叫一下,糟了,触虎须了,惹凶神了,看来只有逃命要紧。 他眼睛不由自主地瞥上了门口,盘算着如果涛哥动手,他就往门外逃去。他想要是门是打开的,那逃起来就方便、快捷得多了,逃出去的机会也会大得多的。 正这样想着,吱呀一声门开了。王猛那个高兴,那个得瑟,老天长眼了,好人有好报了,老子逃跑的大道畅通了。还怕什么呢?他涛哥再勇武,能阻挡老子逃跑的决心与勇气吗? 再一看,原来是满脸焦急、悲伤的冷美人刘静来了。王猛心里更是激动得荡漾起来,哈哈!救星来了,大杀器来了,还逃什逃呢?逃跑那是懦夫所为。神马杀气,神马功夫,在美女面前,那都是浮云,弹指间就可灰飞烟灭。 王猛忙迎上去,无比殷勤的说:“美女啊!你终于来了。” 可美女直接把他忽视,既不回话,也不理他热情伸出来的双手,甚至连眼光也没有在他身上停上超过一秒钟,就绕过他直接朝向伟大的涛哥了。 王猛心里虽然说感到一阵郁闷,但也只好赶紧识趣地闪到一边,人家敖包相会,可别挡了人家的路了。 刘静果然不愧为一中校花,她一进屋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住了。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两只眼睛像清晨的露珠一样晶莹,此刻有火焰在里面闪烁着,有柔情,有迷茫,有乍现的兴奋,也有深深的忧伤与落寞。她白嫩的脸庞因走得急变得红润,就像粉底上抹了胭脂,额头也绽出一些细密的汗珠,头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但这丝毫也不影响她冷艳、高贵的美丽。 她上身穿一粉红色的t血,将她娇好的身材包裹得凸凹有致,那高挺的胸脯更是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有节奏的颤抖着,让满房子的眼珠子也跟着不停地转溜着。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短裙,两只修长的腿上套着肉丝袜,给人以无限遐想。 小文率先从刘静的美丽所带来的震撼中醒过来,他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声地说:“行了!行了!兄弟们,给涛哥腾出房间,我们去找老伍叨唠吧!” 其他兄弟也没多言语,一个个站起来往外走去,谁也不会这时还想傻乎乎的留在这里当电灯泡。走最后的高子还把门轻轻带上了。 “胖子,你猜涛哥他们接下来会干什么?”走到门口的猛子停下脚步对胖子说。 “那还用猜,拥抱,亲吻,上下其手,再哪个哪个。”胖子毫不犹豫犹豫的说。 “会哪个哪个吗?”猛子疑惑地问。 “难说。”胖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顿了顿,他又畏锁的笑了笑说:“我们不是可以验证一下吗?老大在里面辛苦着,我们出不了力,至少也可以捧个人场,你说是吗?” “有道理,我们的确该怎么做,否则太对不起老大的栽培了。” 两个刚才还脸红脖子粗嚷嚷着要决斗的男人因为共同的爱好,又勾肩搭背走到一起了。他们畏锁地会心一笑,然后停在门口不走了。 猛子义正言辞地说:“我们这是在帮老大站岗放哨,你看电视电影里的老大在这样最关键的时候,不是总有两个最贴心的小弟在门口守着吗?” “对!我们的任务是光荣的也是艰巨的,我相信老大会为我们这义薄云天的奉献精神感动的。”胖子立马附和着说。 猛子打趣说:“胖子,好好表现吧!说不定老大一高兴,就把辣椒妹让给你了。” “彼此彼此。所以我们更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要竖起耳朵,睁大眼睛密切注意屋内屋外的一切动静,任何破坏活动我们都要给予坚决与无情的打击,努力为老大营造一个安全和谐的环境。” “不错,胖子,这几年书没白读,觉悟与水平提高了。”猛子吹捧说。 “那确实。”胖子高傲地扬起了头。 呆一会,猛子又问:“那你猜会是谁主动吗?” “我估摸着会是涛哥,男人嘛!这些事天经地义要主动的。不过今天这情况,也许涛哥会扮酷的,所以也可能是刘静主动,然后涛哥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但这事也说不准,一切都有变数,只有亲眼目睹才能确定的。”胖子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一边抬猛子噜了噜嘴,示意他贴门缝里去看看。 这两个畏锁的家伙全然没想到还站在门口的刘静将他们的话一点一滴都听到了,搞得刘静尴尬不已、左右为难,她与张涛的关系实际上已经是完全公开化了,在他这帮兄弟面前,他们搂搂抱抱亲热的动作也从来不需要避讳,可现在问题是她听到外面这两个家伙的话了,又知道他们在背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让她反而羞涩与胆怯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主动还是矜持些。 这样说吧!平时聚在一起她与涛哥的打情骂佻那叫融入生活,叫浪漫和有情调。那眼光是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眼光里大多是欣赏,当然偶尔也会掺杂些妒忌或者是色迷迷的味道,不过,这也挺正常的,是在可以接受的尺度内。 可现在这眼光是贼溜溜的从后面盯着,一边看还要一边点评。这可是专心致志地把她的一举一动当戏在看呀!她不知道倒也无所谓,知道了这戏还怎演下去呢?问题这还是感情戏呀!戏里多多少少还会有些少儿不宜的镜头。这些到时肯定会被外面这两个畏锁男人当成津津乐道的笑柄。刘静这个郁闷呀,这个愤怒呀,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 第65章 张涛扮酷 张涛坐在最里面,隔着一段距离,听不到外面那两个畏锁男人的对话。从刘静一进来,他就一直四平八开端坐着,象胖子说的开始扮酷,兄弟们要走他没制止,刘静来了他也不显得特别高兴,连半点起身迎接的意思也没有。 其实这也不是他有意这样扮酷,而是他的确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刘静和他们间这份相恋三年之久的感情。放弃嘛!他的确舍不得,一想到这结果他心里就酸溜溜的痛。继续嘛!又怎样继续呢?他与刘静的家庭条件本就有天堑鸿沟,她是城里人,父母听说都是机关不大不小的官员。 现在他落榜了,连一直在摇摇欲坠中维持他们爱情的可怜平台也轰然倒塌,他们该在哪里对话,又怎样对话呢?回他那个穷山沟吗?带着这貌美如花的城市妹子,又是大学生回他那个穷山沟种豆豆、种红薯,做他的山庄梦吗? 这显然不可能的。或者是把一切都押在明年的复读上,可万一明年又落榜呢?今年这样大好的形势下都出现这情况了,谁又敢断言明年就一定会高中呢?高考充满太多的变数与凶险,与自信与勇气甚至是成绩都不一定划等号的。 因为杂七杂八考虑了这一切,张涛的心思也彻底乱了,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担忧,对爱情更是万分的迷茫。 也许放弃,至少是暂时放弃,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给双方一段冷静的时间,给充满变数的未来留下回旋的空间,以免在一段时间苦恋之后,却发现这只是一场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 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的规避风险与伤害,于爱情的双方都好处。这样想着,张涛愈加稳如泰山坐着,脸上除了冷漠之外尽量抑制着不流露出一丝其他感情。 门外,小文恼怒地对打算将偷听结合偷看进行到底的那两个畏锁男人说:“滚回去,你们不要太畏锁了好不好?” 他们两个还在磨磨蹭蹭,显然有些舍不得放弃这有可能欣赏到三级片的机会。暴怒的小文冲过去直接一手扯一个把他们拖离了门边。 好半天小文还愤愤地骂骂咧咧着,“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呆会你看涛哥怎么收拾你们。” 猛子一边不情愿地走着,一边还与胖子探讨着,“你说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整一点动静呢?难道他们也在搞文哥所说的精神之恋吗?” 胖子点头说:“也有可能。”紧接着他又疑惑地说:“可这有什么意思呢?玩精神之恋随处可玩,干嘛要关门躲到房子里玩呢?真是不可理喻。” 王猛接话说:“也就涛哥这样的人物能玩这个,我们凡夫俗子恐怕学不来这套的。” “那确实,我最喜欢的还是直来直去,摸啊亲啊捏啊!那多爽多带劲!”胖子边说边露出畏锁的笑容。 这两个坏家伙如果知道里面的刘静只是因为他们的窥视而不好行动,他们会怎么想呢?而涛哥如果知道十指帮有这样两个败类他又该如何震怒呢? 进屋以来刘静的眼光那是一动不动落在张涛身上,须臾也没有离开过。她努力想从他身上寻找一些东西来,比如说落榜的痛苦啊,他们的爱情啊,他对未来的打算啊,可她怎么努力也找不到一丝儿她要的东西,她看到的仿佛只是一具冷漠的石像。她很想把心灵之手伸入他的心里,这样一件往日很容易做的事现在也变得无比艰难,她的心灵之手直接被他身上散发的冷漠气息在半途就被阻挡了。 她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是更深的不安与担忧。她知道,这个落榜对张涛的打击肯定是相当的大。高考对他是命运与身份的改变,其重要性远比对她的大得多。 不用说,他内心正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凭她对他的了解,越在这样的时刻,他就越会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所有的痛苦都会自己默默承受,拒绝别人走近,拒绝别人的安慰与同情,他的骄傲会让他仍然展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的。 而作为恋人的她该怎么给他安慰呢?该怎么走入他的心里呢?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恋人在痛苦中万般煎熬却无动于衷什么也不做吧! 命运多么的变化莫测和残酷无情啊!“啊!”她的心里止不住崩出了一粒痛苦的惊号。 就在昨晚上她还在傻傻地想象他们俩个双双高中的狂喜场景,想象着以后甜甜蜜蜜的生活,她甚至也想象着在明晚上把一个完整的少女身体交给他的美妙滋味,这是他们高中的约定。她甚至还想象着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被张涛牵着走入婚姻的殿堂那幸福、庄严的场景。 只要张涛考中了,他们爱情和未来将会是光辉灿烂的,前途会是畅通无阻的。相信她的家人也就不会象以前那样强烈反对了。再说他们反对也没用啥,什么困难能阻挡她追求爱情的决心与勇气呢? 想到这一点,她兴奋得整个晚上都没睡觉。她还决定从明天起她得天天缠着张涛,他回他那个穷山沟她也陪着去,她不怕苦,爱情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她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她知道自己的恋人很优秀,有很多女人在打他的主意,她也知道他还有点点花心。所以她决定这样缠着她,并且还以他的女朋友或者是未婚妻自居,是为了将所有的潜在敌、假想敌全部阻挡在距张涛三里之外,把张涛的心拴牢,让他没有花心的机会。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让张涛有些不高兴,但能够守住一份完整的爱情,一颗完整的心,她觉得也值。爱情是自私的,她不希望被人分享。相信时间久了,张涛会明白与理解她这颗完全为他痴迷和疯狂的心的。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的心情就仿佛张涛在一首《逝》的诗歌所描写的一模一样。这首诗有一段是这么写的,“……十二月的大雪在八月里纷飞,刚刚绿茵茵的草地转瞬便铺上了冰冻的尸布,成熟的苹果上了冻,直挺挺地挂在颓败的枝头上。昨天我才种下希望,它在我怀中开花结果,今天,暴风雪已将一切摧残。我的希望在哪里?幸福与欢乐的芳香才在我唇边稍稍停留,就仿佛一阵风消逝了,再也无处找寻。我的爱啊!她只是用她的轻柔的手碰一下我的指尖,就扔下还在怔怔发呆的我,悄然逝去。今夜月光如水,从玻璃质的天空倾泻下来,将我的心房淋湿。……” ------------ 第66章 爆打蚊子 这该死的落榜!刘静心里狠狠地咒骂着。从知道张涛落榜的消息后,她就像丢了魂似的满校园寻找张涛。她的心被纷涌而至的痛苦牢牢攥紧着,越攥越紧,攥得她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多么希望张涛落榜的消息是假的啊!她甚至还退一步想,如果命运注定要一个人落榜,为什么不是张涛上线、她落榜呢?至少这种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呀,这对他们的爱情也不会有多大影响,她大不了再复读一年,就算不复读凭她父母的关系也可轻松弄个工作等待张涛毕业。 可张涛落榜就让一切变复杂了,他们的爱情肯定会充满了未知的变数,家人的反对会更加强烈,这还在其次,主要是一向骄傲的张涛肯定会故意回避、冷淡,或者是索性拒绝这份爱情。你看,他现在坐在那里的模样不就是十足是这样的打算吗? 唉!现在还谈什么爱情呢?走近张涛,给他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与安慰,抚慰他那颗受伤的破碎的心才是最最紧要的。哪怕是需要奉献自己的身体,只要能让他从阴霾的心情中走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她的身体本来也只属于他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了主意,她认为今天一定得把他留下来,她要完成她生命中最神圣的事情,从少女向女人的转变,她要整晚整晚给他最滚烫的爱,她要用这种爱与身体把她与张涛牢牢捆绑起来,鼓舞他的斗志,为他卸下一些伤悲。 外面两个不要脸的家伙一直喋喋不休谈着一些畏锁的话题,偏偏又声声入耳,将她满怀着热烈的爱情的心里搅得是七零八落。现在好了,他们终于走了,刘静长吁了一口气,便向张涛走去。主动就主动吧!这个时候也应该是她主动的,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丢面子的事,再说面子能比爱情,能比张涛那颗需要抚慰的受伤的心重要吗? 走到屋中间时,她平静地喊了一句“涛…”。接着她还想再说一两句很随意的话,比如说,你吃过了吗?今天天气真好啊!来冲淡这要命的沉闷与抑郁。因为她可是来给他以安慰的啊!她可不想再拿自己的痛苦与张涛更深的痛苦去碰撞,这样会给他以更大的压力。 可她才喊出来这个涛字,她就发觉自己内心一直在拼命抑制着的东西瞬间全部奔涌而出。 一个涛字,起音时很平淡,跟着就变调了,开始有些颤抖。她的双肩耸动着,带动着全身也产生了颤栗。 紧接着她的声音变成了哭音,最后竟止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神马骄傲与矜持都没有了,她跌跌撞撞冲过去扑入张涛怀里。女人嘛!再怎么坚强,再怎么骄傲,也是天生柔弱动物,她是需要男人疼和爱的。 刘静悲伤的哭泣也勾起了张涛内心软弱的东西上涌,眼眶不自觉也有些湿润了。他其实也想痛痛快快地象刘静这样大哭一场,把那些郁闷与苦恼随着这眼泪倾泻出来。这样的话,心情不用说会好受些。 可自己是男人啥,铁骨铮铮流血不流泪的男人啥。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这歌唱得是好听,可在女人眼里那就是男人哭吧哭吧就是贱。涛可不想做这样的贱男人,于是他只有施出自己的化泪大法,将一颗颗饱含酸涩的眼泪从眼眶收起,逼回到心里。 眼泪倒流的滋味好受吗?肯定不好受,不好受也得忍啥,这就是男人。 光忍着还不行,自己的女人在怀里哭泣,总得给些安慰啥,虽然自己并拿不出这些安慰,可也得想办法啥,这同样因为是男人。 做男人,真他妈的累!可这不也正是男人别具一格的价值与魄力吗?否则造物主干嘛要这样麻烦整出男女两类人来呢? 张涛拍了拍刘静的背,嘴角泛起一撮刘静说的那种比哭难看的笑容说:“唉,唉,傻瓜,是你落榜还是我落榜呢?似乎该哭的是我吧!” 刘静扬起她那梨花带雨般的俏脸抽抽搭搭说:“谁让你装酷不哭呢?我这不是帮你哭吗?” “这哭还可以帮吗?这真是天下奇闻了。”张涛佯装惊讶的说。 “怎么就不可以帮呢?你看那白喜事…”刘静意识到自己的比喻说得离谱了,忙打住话没往下说,同时羞涩、歉意地看了张涛一眼。 张涛却揪住这话不放,他生气地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咒我呢?我不就是落榜了吗?这算什么**毛的事呢?” 刘静在张涛怀里扭动了一下,有些撒娇的说:“人家不是口误吗?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那可不行!你这错误太严重了,太打击我了,你得给我补偿。”张涛一本正经地说。 “人家不是在你怀里吗?你想要什么补偿呢?你可以自己……”刘静话没说完就娇羞地把头埋在张涛怀里,一副任君采撷的妩媚样子。 张涛瞬间热血上涌,几乎忘记早先作出的要暂时放弃这份爱情的决定。他低下头,去寻找那刘静微微动弹着的红润双唇。 “啪!”他脸上突然莫名其妙挨了一记耳光。 这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心里陡然火起,你刘静耍人也不是这么个耍法吧!你诱惑我、勾引我,也满口答应给我补偿,现在我小有行动,而且连毛也没捞到一根,倒先捞到了这样一个火辣辣的耳光。这实在是孰可忍孰可不忍了,张涛止不住要爆发了。 刘静从张涛怀里挣脱起来,迷惑地问:“刚才是打着你了吗?” 张涛这个郁闷啊!你自个儿掀人家耳光,而且还掀得这样响亮,居然还问这样脑残的问题。张涛恼怒地瞪着她,索性不回话。 刘静委屈地说:“可我是打蚊子呀。” 张涛气更不一处来,大有捏她脖子的冲动。你打蚊子打蚊子啥,可你打我耳光干什么呢?再说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又那有什么蚊子呢?你要找理由也不带找这么幼稚的理由啥。 刘静再次认真地解释说:“我没骗你,真打蚊子。” 张涛恼怒地质问:“你怎么知道我脸上有蚊子呢?再说有蚊子也轮不到你打啥。” 刘静急急地辩驳说:“蚊子在我脸上,我打我脸上的蚊子。” 张涛更加气愤,他吼道,“蚊子呢?” ------------ 第67章 半遮半掩 刘静向四周看了看,也没找到什么蚊子,她就可怜巴巴地说:“刚才是有个蚊子叮在人家脸上咬。我想着自己这张吹弹欲破的脸嘛,那只能属于一个人的,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怎么能任一只肮脏的蚊子来沾污呢?人家就恨下心来想把它打死。你是知道人家从不杀生的,不过为了这个人,人家也只有做了。可能这只蚊子很狡猾,一见人家有所行动就飞了,可能就飞到你的脸上了,正要吃你的血,你还觉察过来,又被人家一巴掌打下去吓跑了。” 张涛被她这蚊子蚊子的搞得头都大了,他嘲讽的说:“那你这意思,我不还得感谢你这一巴掌了。” 刘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倒不用,看到蚊子吸血,谁都会毅然地伸出他正义的巴掌的。” 顿了顿,她又傻乎乎的问:“真打着你了?” 我操!这都算什么话呢?这还要不要人活呢?张涛没有回话,也不想回话,他现在只有打人的冲动。 刘静又脑残地补了一句,“难怪我打那么重,脸上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刘静可能感受到张涛熊熊燃烧的怒火了,她赶紧伸手在张涛那被打的脸上来回抚摸着说:“对不起,亲爱的,人家真不是有意的。” 说着她又拉起张涛的手放到她的脸上假惺惺的说:“若是你不解恨,就打我耳光吧!” 看到张涛作势要打,她又说:“反正我这脸也是你,要打的话你也会疼的。” 张涛在她这些呢喃软语兼糖衣炮弹的轮番轰炸下,彻底败下阵来,只有乖乖收起报复的心。看来这耳光是白的了,不过张涛也不是那种吃得起亏的人,白白挨了这么重的耳光,受了这么大的耻辱,就这么便宜收手哪岂是大丈夫所为呢?自己不打她耳光不是还可以在其他方面要点补偿吗? 张涛格外严肃的说:“耳光你是打了,虽说你本意是打蚊子,可最终还是打我脸上了。你看,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这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男人的尊严就这么被你一巴掌给打没了。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以后我怎么抬头做人呢?你会说不是没人看见吗?可这会在我敏感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啥,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我可就要在这阴影里生活,你说这事情是不是相当的严重呢?所以嘛!你知道的。” “要补偿吗?这好说,来吧!”说完,刘静就闭上了眼睛。 张涛想,我这可是要回自己应得的补偿,与爱情无关,也就没有违背早先自己作出的那个决定。这样一想,他觉得还挺有道理,也就放下心里鄙视自己言而无信、立场不坚定的负担,激动而又幸福的去找那一直让他梦索魂牵的双唇。 眼看温润的双唇就要到嘴里了,吱呀一声门开了。这开门声让坠入爱情的**大海正准备遨游的张涛与刘静激凌凌的弹跳分开了。 谁啊!谁这么无聊?张涛还没收拾嘴角沾着的水珠儿,心里就狠狠地骂开了。列位观众记住,这可是爱情海的水珠子,而不是神马口水、唾沫,伟大的涛哥可不会在女人面前有这种表现的,这种表现只能是猛子与胖子那号畏锁的男人独有的。 张涛抬眼一看,原来是辣椒妹。我操!辣椒妹的胸脯似乎还很挺呢!一件花格子衬衣包裹着这挺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脖子下居然有两粒扣钮松开了,露出一大片雪白来,那深深的**也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时隐时现。这不是**裸的挑逗与诱惑吗? 作为辣椒妹的同学,作为一个很有正义感、责任感的优秀青年,张涛很想义正言辞的提醒辣椒妹,这个东东那是每个女人最神秘最宝贵的东东,那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当然,象涛哥这样的正人君子那又另说,偶尔涛哥也还可以给你一点建议或是点评,比如说如何护理呀!怎样保护坚挺呀!穿什么罩罩呢!等等。这可是涛哥我业余钻研与爱好啊!轻易可是不传授的啊! 另一方面呢,你这样东东半遮半掩的,那可是犯罪啊!可是谋杀啊!可是会引起世界动荡与混乱啊! 为什么这样说呢?如果世上多是象我涛哥这样意志坚定的男人倒也无所谓,你再裸露多一点也不过是心头多荡漾下,可问题是这样的男人不多呀!它多的是象胖子那意志薄弱、畏锁的男人呀!你想,他们看到你这东东会想什么做什么呢? 首先一点,那肯定是**横烧啥,有什么能浇灭的这来自地底深处的**吗?没用的,即使是刺骨的凉水,甚至是北冰洋千年万年的水也无异于火上加油,助涨这火越烧越旺。 于是就有两种情况出现了, 胆小的可能就躲到一边打打手枪解决这燃烧的火焰。胆大的会做什么呢?那就可能挺而走险,神马杀人啊!犯罪啊!**啊!等等都来了,这世界不就因为你这东东动乱了吗?神马是红颜祸水,其实说的就这回事。 张涛很想走过去指着辣椒妹的坚挺给她个提醒,可他也没这个胆呀! 旁边的刘静看到张涛用这种吃人的目光盯着辣椒妹看,心里就来气了。她在张涛手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心想,你这死色鬼,现成的挺拔你不看,你偏要盯着别人的看。你这蠢家伙,那可是垫了海绵的,懂吗?辣椒妹她就喜欢玩这些虚的,真要全部脱光来比比,自己的可不一定会输给他的。 张涛这目光辣椒妹同样看到了,她反而骄傲的把胸脯又挺了挺,似乎是说,“你来呀!来吃呀!我就是送来给你吃的。” 张涛心里这个郁闷与恼怒呀!这边被刘静捏得疼痛还没消,那边又被辣椒妹的挺拔晃悠得鼻血长流,都说是送上门来安慰他这颗受伤的心的,可这老半天了,他除了挨骂、挨耳光、挨捏、流鼻血外,神马安慰连毛也没得到。 ------------ 第68章 伤心离去 刘静可能觉得刚才下手重了,又觉得面前的辣椒妹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威胁,于是她便炫耀似的紧挽张涛的手,把自己的挺拔有意在张涛光溜溜的手臂上摩挲着。 这样做的目的嘛,一则打跑这潜在的敌人,二则也给身边这受伤男人空空落落的心一点温情与甜头,不让他在忍无可忍之中去走极端,去找神马野鸡野猫的,那自己可就亏丈发了。 这一招还真有效,本来还想着找什么理由留下来的辣椒妹,现在看到人家两口子这么亲热缠绵、这么的温馨浪漫,简直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她顿觉得万念俱灰,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多余的人、没用的人。如果自己还不识趣要强留在这屋间那可就太那个了,太有点像胖子那样畏琐的男人了。 辣椒妹突然萌生感慨,原来自己也恰如胖子那样可怜,那么自己是不是要与胖子执手泪对、惺惺相惜呢?或者说索性给胖子一点安慰,也算自己做一桩善事,让世上少一个可怜的人呢? 走吧!走吧!离开这伤心之地,远离这伤心之人。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下了千百道要走的指令,可日思夜想的情郎就在眼前,那是有着比地球的万有引力还强大的吸引力呀!她的身子、她的脚象被施了魔法一样难以移动半分。 有首歌是这么唱的,其实不想走,其实还想留…。自己不就是这样一种心情吗?唱着唱着,她也纳闷了,她不是来给张涛安慰的吗?怎么现在倒搞得像是在求安慰似的呢? 辣椒妹马上又自个儿解释说,人家不是柔弱的小女子吗?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男人注定要罩着女人的呀!男人是钢板,女人是豆腐,男人经得起打磨呀! 再说她心里在乎这个男人呀!没有他,天空就失去了颜色,生活就失去了乐趣呀!再说如果今天不表白自己的心迹,明天天各一方就更加没这个机会了呀! 过了这一村就没这一店啊!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未来的幸福、未来的爱情、未来的依靠、未来的一切一切,就都被并不比自己强什么的刘静独占去吗? 想到与刘静的比拼,她心内陡然又豪气倍生。其他的不说,就光是胸脯,那总比她的挺吧!这是明摆着的优势,谁都看得出的,自己可是学校排得上号的波霸啊!她那樱桃般的东东算什么呢?能拿出来比吗?男人不都喜欢这东东越挺越好吗? 你看刚才张涛看她胸脯那馋劲,显然是刘静的没给他满足啥。男人啊!特别是象涛哥这样优秀的神猛的男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就能满足的。要是不能满足呢,那可还真是个麻烦事,现在社会这么复杂,这么花花绿绿,他还不满街、满世界乱跑了。脚长在人家身上,你捆得住吗?你不能满足人家,人家生理需要你还好意思怪人家吗? 不过,所幸她恰恰不是这样一般的女人,她认为这就是自己与刘静最大的区别,也是最大的优势,她可以陪涛哥疯,陪他哭陪他笑陪他喝酒陪他打架,在安全可靠的情况下,她甚至愿意陪他逛窑子。 为什么她愿意这么做或说这么牺牲呢?她是这样想的,男人的野性或者说那方面的欲望,那就是洪水猛兽。治洪水最好的办法是堵不如疏,与其让男人背着自己偷偷摸摸、躲躲闪闪到处去沾花惹草,这还可能惹出一身病的,吃亏的最终还是自己,倒不如堂堂正正放他自由,偶尔还给他提提建议、当当参谋,再帮他打打掩护或是创造机会,让他去折腾,他无非还不是图个新鲜图个刺激,他折腾尽兴了、满足了、累了,他还不就乖乖回家了。 男人嘛,不要怕他不回家,只要你认为你做到了作为妻子和女人的责任,只要你认为你找的这个男人他是个男人,他心里自有杆称的,自会分得出是非好歹的,对任何人来说家都是他的根,无重大特殊情况谁都不会抛弃这个根的。 这样做的好处其实也是为了感化他,让他对你心存感激与歉意,让他觉得家有如此娇妻,我何苦还要在外头风流呢?于是你的男人也可能就因此收心,一心一意留在你身边了。如果他还不满足就继续让他去浪,你只要尽好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就是,他总有一天会疲惫的回家的,那就是你收获的时候了。 这残酷吗?她可一点不这么这为,她恰觉得这正体现一个女人征服男人的智慧与勇敢和追求爱情百折不挠的精神。象刘静那样的蠢女人肯定只会想着天天缠着自己的男人,恨不得用绳子拴着放裤腰带上,这样做只能是物必极反,让他心生叛逆与不满。拴得住男人的身,你还能拴得住他的心吗? 再说稍有点用的男人你是连他的身也不可能拴住的。他一生气、一发威,还不一脚就把你蹬得远远的吗?你哭啊、闹啊、上吊啊!可有用吗?他拍拍手闪人了,寻他的乐子去了,只留下你这个傻瓜婆在家里哭得呼天怆地。所以嘛!做女人难,做聪明懂事懂味的女人更难! 随后她又恼火了,那是相当的恼火。张涛居然当着她的面表现出一副陶醉、享受的样子。不就是拉拉手,用海绵加衣服包裹的胸脯,象发情的老母牛在老槐树上搔痒一样,在你身上来回擦几下,就值得这样得瑟吗?若是自己,那肯定可以给他更多的享受的,那个神马波推她也还是懂一点点的,就算技术不过关,把海绵与衣服这些阻碍去掉再去摩挲的话,那多带劲多享受多刺激啊! 她突然觉得张涛这个男人有些贱,有些没眼光,有些太没品了。这时她心里又想起一个男人,对!胖子,张涛这样儿不是有些象畏锁的胖子吗? 辣椒妹来气了,胖子这样的角色也值得自己这么费心思吗?走!凭本小姐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要才华有才华要家境有家境要温柔有温柔要火辣有火辣的条件,要找一个与胖子一样的男人那不是撒撒水的事吗? 于是她眼睛看也不看张涛就说了声,“对不起!打搅了,你们继续!” 说完,她华丽的一转身,潇洒的一关门,走了!天下也许难寻芳草,但胖子那还不是遍地皆是。门外就有一个,找他晦气去,敢欺骗姑奶奶,老子这一肚子气正没地方撒呢!门外正做春梦的胖子猛地一哆嗦,谁啊!谁在咒我啊! ------------ 第69章 胖子论沟 为故事发展的需要,画面再稍稍拉回。酒醉饭饱的十指帮的精英们为了给老大谈情说爱腾出房间,他们一个个都呆在大厅里,或歪歪扭扭坐着,一副迷离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伏在桌上流口水做白日梦,或斜靠在贴满露肉的名星画的墙壁上闭目养神,或架着二狼腿点着一只烟美滋滋的抽着,总之这是一副轻松、惬意的场景,充分体现了十指帮在涛哥领导下的团结与和谐,如果社会都是十指帮这样的小团体组成,那社会必将会有一个巨大进步,人民将提前过上和和美美、幸幸福福的生活。 当然,老大在房间里风流快活,把一帮小弟扔到外面吹凉风。对小弟来说,不可否认,怨嫌是有一点点的,不平衡也是有一点点的。刚才猛子不是在房间爆发过吗?凭什么老大可以独享三美,我们却毛也捞不着呢?我们也是男人呀,也不缺胳膊少腿呀!凭什么呢?猛子这番话也恰恰说出许多人的心声。 不过这怨嫌与不平衡都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的,是不会影响十指帮的和谐与团结的。再说老大多点特权多点享受那也是应该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然谁做老大呢? 但既然有怨嫌与不平衡,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累积起来那就可能由量变促成质变,就可能影响兄弟感情的,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所以嘛,不平衡就得找一个突破口啥,老这么一边高一边低让它歪着,难受不说,久了还会歪出病来,那种歪脖子病其实就是这么得来的。生活嘛,看起来歌舞升平,其实它是处处有不平,真正的大同社会得等地球毁灭那天才可能来临。 面对这么多的不平,硬抗肯定不行,鸡蛋碰石头的事只有脑膜炎才会做。于是就得靠你自己调剂好,我这边生意亏了,靠那桩生意再赚点,我在城里或单位受气了,老子回老家或自己那帮死心塌地的小弟们中得瑟去,我失恋了,老子打野鸡去。这样一搞嘛,这平衡不就拉回来了。这才是真正会生活的人。 从这一点讲,猛子倒也是这么个人,他畏锁是畏锁,不过他人率直,没有花花肠子,不藏话,也藏不了话,最主要的是他什么都看得开,拿得起,放得下,也就是上面说的善找生活的平衡点。 按说呢,他刚刚遭受落榜之痛,暗恋的温柔女神原来是老大女人的失恋之痛,遭到老大打压不敢完击的耻辱之痛,这三痛堆到谁身上都不是好受的事,可对他来说,这痛那就是一阵风,一刮就过了,根本就没有停留的机会。 这不,他又开始找乐子了。由于他在门边,太阳正对他晒着,他眯着眼睛问用手撑着下巴流着口水打瞌睡的胖子,“胖子,你说我们班谁的波波最挺呢?” 胖子一听这话就来神了,那神马瞌睡马上被摔倒九宵云外去了,他毫不犹豫地说:“切,那还用说,辣椒妹啥!” 王猛疑惑地说:“刘静的呢?我看那也不小啥。” 胖子眼光炯炯地说:“那你就不懂了,对波波这东东我可是颇有研究的,看这东东那首要的不是看它的挺拔,而是中间那道沟沟,沟沟越深,那**不十是**,可挺拔呢,那是随便可造假的。” “可那个沟沟不也是可以挤吗?”猛子接着又问。 “你呀!还是见识短浅,这都是你不好好学习与观察误了你的。你想啊!那挺拔多容易造假,随随便便塞点什么东东就挺得不得了了,而挤沟沟那可是专业的活儿,还得配上专业的家什,也只有那些款姐、明星她们才能有这样的实力、时间和必要去挤呀!一个学生妹会挤吗?当然不会的。这样一说你就清楚了,辣椒妹那沟沟多深呀!那几乎是可以屯兵养马了,可刘静那沟沟那最多也就淌淌浅浅的小溪水罢了。”胖子意气风发地说。 胖子与猛子的对话把大厅其他晕晕欲睡的人都吸引住了,他们一个个都挺直身子认真地听着。棍老有些不相信的说:“胖子,你凭什么就断定辣椒妹的沟深呢?你又没有看到过。” 一向不爱说话的沙头也插嘴说:“就是,我看胖子也是乱款,人家女孩都穿着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你从哪里看得出那东东的大小呢?” 高子则说:“胖子,你莫不是带了私心偏袒你心仪的女人吧,我看人家刘静刘娅的沟沟也不浅呀!” 胖子用手指着周围的人老气横秋地说:“你们啊!该怎么说呢?都是些书呆子,是猛子那类粗枝大叶的人。看美女,特别是看美女这个东东,那是要细心加耐心的,是要花时间花精力的,是要抢抓机遇的。这机遇嘛!往往是一闪而过,比如说美女弯腰的刹那间,比如说美女与你擦肩而过那瞬间,这时候你就得勇敢出击,敏捷捕捉住这瞬间的精彩。 “当然机遇也不是时时刻刻有的,得有着老猎人般的耐心等待,只要坚持下去,就必然有所收获的。我嘛,这三年就是这样坚持过来的,所以可以大言不惭地给你们这些菜鸟点评所有美女们的东东的。不过老等着也不是办法,有时候也得主动创造机会。比如说女孩不是都会在寝室与厕所整理内衣嘛!这时你如果恰好站在一个合适的位置,眼光又恰好往里看,你想你不就大饱眼福了吗?再比如说,美女脚前无端落了一只铅笔或是十块钱或是其他神马值不了很多钱的东西,但至少是值得美女弯腰去捡的东西,你不要管这东西怎么就会在美女脚前了,你只管选好最佳位置欣赏美女弯腰捡东西的全过程就是,你想这个时候神马沟沟,甚至是半只眯眯不都可能尽入眼中吗?” 大猛子打击胖子说:“胖子,你说得自己这么牛,你究竟泡了几个妞,摸过那东东吗?” 胖子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说:“就我这身板也不是泡妞的料啥。” 一直也暗恋辣椒妹的棍老也趁机说:“那你还老缠着人家辣椒妹。” ------------ 第70章 无聊打赌 胖子诙谐地说:“棍老,你也别吃醋,你是不懂哥的心思的。身材相貌是父母给的,那是没办法改的,但这不等于说长得丑就没了爱美追美之心了,是吗?追辣椒妹就是我的念想,有个念想活着总比稀里糊涂过日子强吧!再说就算我追辣椒妹,其实也并不是为了得到她的。” 棍老好奇地问:“那是为什么呢?” “很简单,我不愿做牛屎。你想我如果与辣椒妹牵着手在街上走,那还不会让妒忌与愤怒的目光把我吃了,让流言斐语与口水把我淹没,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句话那还不把我砸晕,你们说这值吗?这样的日子过得有意思吗?我可不愿做这样的牛粪,把鲜花浇灌得越来越鲜艳,回过头来打击我这牛粪,哈哈!” “不错!胖子,我服,是男人,我挺你!”猛子也为胖子这番话由衷地产生了敬意。连坐在一旁一直没哼声的小文都向胖子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大家正说说笑笑着,猛子用手挡着太阳,眯着眼睛望着远方咋咋呼呼喊着说:“唉,太阳底下有个人呢!” “我操!你神经病吗?太阳底下有人不挺正常吗?”胖子好不容易受了大家的表扬,正酝酿着措词,再好好表现一下,继续他的论沟话题,现在却被猛子打断了,于是他恼怒地骂了这么句话。 猛子没有计较胖子的话,他继续说:“哇噻!还是美女呢!” “美你的头,你想美女想疯了吧!这么大的太阳,那个美女会在下面曝晒呢?”胖子刚要开口,又被猛子抢先了,于是他毫不给面子打击猛子说。 “快看,胖子,美女往这边走来了。” 猛子高兴地拍着桌子喊。所有人都顺着猛子看的方向望去。胖子这个郁闷啊!猛子这家伙嘴上说得光溜,明明是见不得自己表现,所以才会整出一个莫须有的美女来打断他的论沟。 视力较好的吴忠说:“看身材还真可能是美女呢!” 这一帮子闲得蛋痛的人便都来神了,便都眼睛一眨不眨地往远方盯着,想第一时间一睹美女芳容。一听到可能是美女,猛子与胖子更不想吃亏,站起来走到门口守着。 美女的确是向他们这边走来,轮廓也越来越清楚,是美女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因为太阳比较猛,距离又较远,他们又是逆着阳光看的,至今还看不清美女真正面貌。 猛子与胖子又开始了他们畏锁的谈话。 猛子说:“胖子,我和你打个赌,你敢来吗?”猛子觉得胖子刚才锋芒太露了一点,有心想打压他一下,就故意设套,说这么一句话来,因为他就知道胖子是那种凡事都爱逞能,不知天高地厚,又受不得激的角色。 胖子顺溜溜地中套了,他鄙视的说:“切,我是那样胆小的人吗?” “来的美女如果往我们这里来了,你敢摸吗?”猛子问。 “什么条件呢?”胖子反问。 “摸手三十元,摸脸一百元,摸其他非敏感部位六十元。条件可以吧!如果你敢摸人家波波,你自个儿说价,不过,我估计你也不敢的,我也劝你别想往这摸,这可是会惹大事的。”猛子随口说。 这样龌龊的赌注也就猛子和胖子这样畏锁的人才一个说得出口,一个会接下来。猛子当然是存着看笑话的心思,当街摸女人,这可能吗?那是耍流氓,只有那些混混敢做,只有那些癫子才做。胖子是什么心思还不知道。 “不行!价格太低,这点钱谁愿意冒这个险呢?让你们欣赏免费戏,我给钱,你去呀!”胖子摇头说。 这死胖子打的什么主意呢?他真敢摸吗?猛子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深知胖子底细的猛子马上打消了这丝疑惑,嘿!凭胖子?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的。于是他打趣地说:“那你说多少呢?” 胖子考虑了下说:“至少全部翻番,我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行!翻番就翻番,就算老子资助你上大学吧!”猛子作深思状,咬牙说。他心想,虽然这是无聊唠唠嗑,人家胖子表现得那么投入,自己也不能落脸,不是吗? “作数吗?”胖子问。 “那当然,男人说话那是一口涶沫一口钉,能不做数呢?”猛子豪迈地说。他嘴角闪过一丝蔑视,死胖子,你就装吧!看你怎么收尾?跟我玩,你还太嫩了! “兄弟们,大家可作个见证啊!我赢了请大家今晚继续嗟一顿。” 棍老很义气地说:“胖子,你放心去摸吧!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绝对帮你把这钱从猛子那要过来的。” 小文迷惑不解地问:“棍老,你什么意思呢?你咒我啊!我的钱凭什么要你拿呢?” “我不是好意吗?万一你摸的时候,刚好人家男朋友来了,或者是警察叔叔来了,这都有可能的啥,你挨打了或者是被抓了,后续事情还不得我们这些人打理吗?”棍老委屈的说。 猛子担心棍老的话吓到胖子又不赌了,马上就说:“那怎么可能呢?胖子一惯运气很好的,而且你看,那美女明明是一个走来的。这大中午的,警察叔叔那更是躲在空调屋里享受去了,怎么可能摸这里来呢?所以只要胖子真去做了,成功的可能性也还是蛮大的。我嘛!早就作好牺牲的准备了,花点钱让兄弟们一起乐和乐和。” “有道理,猛子,你的分析更坚定我赌下去的信心与决心了。不过……”胖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玩味的看着猛子。 “不过什么呢?”猛子紧张的追问。 “我出钱,你去摸。嘿嘿!你真把我当傻瓜,为了这么点钱冒这么大的险。”胖子说。 “那可不行!你已经答应的呀!再说我不是没你胆吗?否则这便宜的钱谁不想赚呢?”猛子急急地说。 “那行!钱能助胆,我把你说的价再翻倍你去摸呀!”胖子潇洒的说。 猛子坚信胖子不敢摸,所以跟着也说:“还是我吃点亏吧!谁让咱不缺钱呢?胖子,我再翻一倍,你去摸!” ------------ 第71章 满脸肉肉 “哇噻!那摸下脸那就是四百了。猛子你真是太有钱了。”胖子惊讶的喊起来。 猛子骄傲的说:“是又怎么样呢?你敢赌吗?” “真赌?” “还有假的吗?” “若是摸五下脸那可要二千元啊!你付得起吗?” “放心!钱绝不会少你的。” “行!那我赫出去了!”说这话时,胖子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猾的笑容。 顿了顿,他又说:“兄弟们,我还说一点,这赌嘛,是我自个儿要接的,赢了请大家一起喝酒,万一出什么事我也自己担着,挨打、被抓你们都不要管,但我若是躺病床或者是坐监狱了,你们也还是记得要看我一下啊!” “放心!你的后事我们会帮你安排好的。”棍老再度义气地说。 视力好的吴忠有些奇怪的说:“前面这个美女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呢?” 其他人也附和说:“这身影,这走路的姿势还真有点面熟。” “哇!是辣椒妹!”呆会吴忠就高喊起来。 一听到是辣椒妹,猛子更加得意了,别的不认识的妹子,胖子还有可能挺而走险,可是辣椒妹的话,那就完全没这个可能了。他胖子要是敢摸的话,那辣椒妹还不斩断他的手。 胖子故意把头扭到一边,避开猛子的目光。猛子那里愿意放过这绝好打击胖子的机会呢? 他一把拉住胖子的说:“不会又出尔反尔吧!你可是男人啊!” 胖子畏畏缩缩说:“你是知道的,辣椒妹我是挨边都挨不到。就算我搞偷袭,你说凭辣椒妹的个性,我这手还留得住吗?猛子,你还是放过我吧!”胖子可怜巴巴地说。 “那我不管,这可是你自己表态答应的。如果你不兑现,那我可要一辈子鄙视你了。”猛子面无表情地说。 停了下,猛子又商量着说:“要么我把钱再翻一翻,你去试试如何?”猛子这是下狠注了,存心是要把胖子推到辣椒妹那里找虐。 见钱眼开的胖子惊呼起来,“什么?又加钱了?”跟着他又咬牙切齿地说:“行!为了男人这口气,老子大不了把这赌赢的钱装假肢去。” 辣椒妹越走越近,随着她那急促的步伐,她胸前的挺拔更是波涛汹涌、波光粼粼,让大家眼睛都发绿了,让那些个不争气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猛子与胖子这样贪色又意志力薄弱的畏锁男人更是一边直楞楞地瞪着辣椒妹的挺拔,狠不得用眼光把她的外衣、罩罩什么的全部撕开看肉肉,一边咕噜咕噜地咽着口水,同时双腿夹紧在原地不安地移动着。没办法呀!这是男人的生理反应,这不也说明哥的功能强吗? 就算是在这时候,猛子依然没忘记赌约,他推了推胖子一把说:“差不多了,该你了。” 所谓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胖子虽不算那种高大威武英俊的男子汉,但至少也算挺有内涵、心宽体胖的男人,所以为了男人的尊严,胖子义无反顾迎向辣椒妹走去。 “hi, there!美女。”胖子热情地打着招呼,同时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造型,一只腿直立,一只腿跨前屈起,一只手指尖半插在裤兜里,一只手象国家领袖检阅那样朝辣椒妹挥舞着,头微微扬起,遥望前方,作深思状。 胖子本来是要展示他那双虽然细小但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的,可惜正午太阳实在太大,他不得不把眼睛眯起来。他的脸本就肥,这眼睛一眯竟就像是没眼睛一样了,全部陷到满脸的肉肉里面了,根本就没眼睛什么事了。 一个人的五官无端少了一官,而且还是被称为心灵的窗户那么重要的一官,你说这吓人么? 至少辣椒妹被吓坏了,她激凌凌一跳,这怪物是谁呢?怎么满脸都是肉肉啊!真是太恶心了。 于是她赶紧把眼光移开。直到胖子开口说话,辣椒妹才突然记起,真的唉,班上那死胖子长得似乎就是这畏锁的样子,他还天天缠着自己献殷勤,就这肉肉,真是异想天开,赖哈蟆想吃天鹅肉,太不懂味了。 辣椒妹原是要无视胖子,直接把他当成空气,然后从空气中穿过,不带起一丝尘埃。 不过,后来她又想啊,胖子好歹也是自己三年同窗,恶心是恶心了点,但也为自己做了不少苦力,这么一考虑,她决定给胖子一点甜头,也算是给他的热情和他辛辛苦苦摆弄的造型一点回报吧。 她顿下脚,想微笑一下,没笑起来,最后只是皱着眉头说三个字,“涛哥呢?”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她的表情依然流露出她的嫌恶。 真是惜字如金啊!胖子心内感叹说。辣椒妹的表情变化都落在他的眼里,嫌恶是主流,只是在问涛哥的消息时才露出那么一点点柔情,可这也是给涛哥这个名字的,与他无关。 胖子顿感到无比的抑郁与烦闷,我也是男人啊!我在炎炎烈日下辛苦摆这么酷的造型我容易吗?我又是为了谁呢?我虽丑,但我很温柔啊!我虽不能入你的眼,但现在离别前夕你好歹也假装给我一个温柔的眼神和笑容啥。 辣椒妹啊!你心怎么就这么狠、这么无情呢?你这么太打击我,这么伤我心,那是要遭报应的,遭雷公劈的。 想到这里,一股子怨嫌从心里涌起,好男不与女斗,本来胖子我是不想计较这些的,可现在看来我还是得采取一些非男人的行动。辣椒妹啊!这可是你逼的呀!是你自找的,如果我伤了你,你也别怪我啊。 辣椒妹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胖子突然盯着辣椒妹的脖子惊呼道,“蚂蚁!辣椒妹。” “什么?”辣椒妹被吓得弹跳一下,惊惶的问。 胖子颤栗地指着辣椒妹的耳边,夸张的喊,“哇!蚂蚁,一只好大的蚂蚁在你耳朵边呢 。” 一听到胖子说的是这回事,辣椒妹第一反应就是胖子肯定在骗人,故意想留着她多说几句话,于是她嘲弄的说:“是吗?胖子,我怎么看你嘴边也有一只蚂蚁呢?” 胖子不为辣椒妹的打击所动,他依然发挥他的表演天赋,焦急的喊着,“不得了,辣椒妹,这蚂蚁正往你耳朵里爬呀!” ------------ 第72章 专捉蚂蚁 辣椒妹认真地审视了胖子几秒钟,探究下他说话的可信度。不过她丝毫找不出他说谎的痕迹,而且她也真觉得耳朵边有什么东东在爬动,给她一种麻麻痒的感觉。 于是她敲打胖子说:“胖子,我最怕这些虫虫了,你可别骗我,骗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说完她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 “你也真是,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胖子生气地说。 听到胖子再次这么肯定的回复,辣椒妹觉得不管是真是假先把蚂蚁消灭再说,真让蚂蚁爬到耳朵里了那可不是好玩的事。于是她抬手就要往耳朵边摸去。 “停!停!”胖子更加惶急喊起来。 辣椒妹停下手迷惑地问,“又怎么啦!” “你看得到蚂蚁在那个位置吗?”胖子认真地说。 “肯定看不到啥。我又没长后眼,”辣椒妹有些鄙视胖子这个幼稚的问话。 “看不到你还乱摸,佩服!你还真是我的偶像。”顿了顿,胖子又说:“那如果你碰巧没捉到蚂蚁,碰巧又触到它的屁股,你说这蚂蚁会怎么办呢?” “会怎么办呢?”辣椒妹已经不自觉地跟上了胖子的思维。 “那还用说,这蚂蚁肯定会更加拼命的逃啥。你看它现在就在耳边,这么大的洞穴,它为了逃命,还不一咕噜就往下跳去了。如果它觉得洞里又好玩,又有东西吃,也许它就会呆在洞里不出来,安家落户了呢。” 胖子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那内容却听辣椒妹有些毛骨悚然。她急急地追问说:“胖子,那你说怎么办呢?”说这话时,辣椒妹紧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语气里也多了点温柔和求助的味道。 胖子心里卷过了一阵得意,死辣椒妹,真是胸大没脑,跟老子摆谱,老子玩死你。不过这得意他暂时只能硬憋着,一丝儿也不敢外露。 他马上又装出一副很痛恨蚂蚁的样子说:“那还能怎么着呢?捉啥,真让这恶心的东西钻到耳朵里了,那还得了,那还叫人怎么活呢?” 扯着扯着,胖子的话题又转开了,他埋怨着说:“我说你辣椒妹啊!你怎么能这样不小心呢?怎么能把这样的脏东西往身上带,你看你白嫩嫩的脖子与脸蛋被这脏东西一爬,都留下一条条污迹呢!”胖子心想,辣椒妹你不主动求我,老子就继续忽悠,忽悠得你心里长毛毛虫,忽悠得你找不到北。 辣椒妹心里的确是有气了,你捉就捉啥,怎么尽说这么废话干什么呢?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得顺着这死胖子,不能惹翻他了。她感觉耳边是越来越痒了,牵扯着身上其它地方都痒起来了,但她又丝毫不敢动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万一惊着了耳边那只蚂蚁,它往耳朵里一跳,自己那可就欲哭无泪了。 于是辣椒妹只好放下架子,用讨好的口气说:“胖哥,要么你帮我捉下。” 奶奶的,三年帮她做那么事没得到任何奖赏,现在一只小小的子虚乌有的蚂蚁居然能换来一声娇滴滴的胖哥。 胖子这心啊,真是象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早知道我还干那么多费力不讨好的事做什么呢?自个养几只蚂蚁杀手,专门出击美女,自己再去英雄救美,不就什么都成了吗?不过,幸亏现在还有机会,胖子**地笑了笑想。 辣椒妹看到胖子绯红的肉肉上泛起的这抹笑容,以为是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这胖子平时油气是油气,关键时刻看得出他还是蛮正经,看来以后也不能太打击人家了,总得给人家一些念想,虽然自己不可能接受他,但让他在身边转溜,有个使唤的人也是好呀! 这样想着,辣椒妹就半真半假娇羞的说:“你捉吧!胖哥,人家不会怪你的。” 胖子顿觉热血上涌,有一种士为红颜赴死的冲动,但是,他马上按捺住这种冲动,辣椒妹她这温柔那是给这蚂蚁的,与我无关,老子犯得着这样傻乎乎的冲动吗? 于是胖子继续表演着。他羞涩的说:“那人家可就真捉了。” “尽管捉吧!没事!”辣椒妹大方地说。 胖子整了一个好大的吞咽动作。辣椒妹看来,那是胖子在给自己鼓足勇气,而胖子想着的是,垂涎三年的嫩嫩终于在一只蚂蚁的帮助下就要到手了。 胖子抑制住狂跳的心,颤栗着伸出他肥嘟嘟的手,一点点向前,可指尖快要触及辣椒的嫩嫩时,他的手停止了。就像男女的床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侯,男人突然说不行了,胖子也这么窝囊的说:“我…我不敢!” “捉只蚂蚁也不敢,你还是男人么?”辣椒妹有些生气地说。 胖子一脸哭相委屈的争辩说:“不!不!不是这回事,我是担心碰到你的脸。你看我手是什么手,你脸又是什么脸,我怕我污浊的手褒渎你圣洁的皮肤了。”胖子只差没说我这手可是比蚂蚁还要卑鄙、肮脏的。 辣椒妹心里滚过好一阵汹涌的感动,世上这么纯朴的年轻人真不多了啊!简直是绝种了。于是她赶忙轻柔的说:“捉吧!没事,就算要那样了我也不会怪你的。”她边说还边用多情的眼光鼓励似的瞟了胖子一下。 “好吧!我就牺牲一回吧!” “胖子,你牺牲什么呢?”辣椒妹惊讶地喊道。 “人家这不是第一次摸女人嘛!这可还是处男手呢!”胖子羞答答地说。 辣椒妹被胖子整得彻底晕倒了。趁这当儿,胖子的手大面积的从辣椒妹脸上包抄过去,然后快速而果断的捉住在辣椒妹耳边昂然挺立的蚂蚁。 “捉到呢?”辣椒妹马上忘记刚才的不快,惊喜的问。 “那还用说,胖哥出手什么事摆不平呢?你可知道,胖哥小时候那是专捉蚂蚁玩儿呢?” 说完,他把握紧的手伸到辣椒妹面前松开,准备展示他的战果。他手才一松开,他的脸就变了,怎么一直夹在指缝的蚂蚁变成毛草了呢? 不过这个时候也充分考验他的机智与应变能力,他马上又把脸变回来,露出副嫌恶的样子说:“这东东,太恶心了!”边说手指一抖,毛草掉了,蚂蚁自然也掉了。 ------------ 第73章 忽悠之术 辣椒妹一直是侧面对着胖子,再加上她已经认定是真有蚂蚁,所以她也没有留意胖子的表情变化和那些小动作,她松了口气说:“谢谢!” 说完她就要往涛哥快餐店走去。 胖子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反正这辣椒妹心思不在他身上,索性再捉弄一下她。于是胖子朝辣椒妹的背影说:“辣椒妹,涛哥喝醉了,把我们赶出来,一个人呆在一号包厢郁闷呢!” 胖子话没落音,辣椒妹就来气了,“你们这些家伙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怎么能让涛哥一个人呆着呢?”说完,也不与大厅里其他人打招呼,噔噔噔就往一号包厢走去。 大厅里的男人可是看了胖子表演的全过程,现在见辣椒妹又被胖子忽悠到一号包厢以后,大家再也止不住爆发出疯狂的大笑,好几个人都笑得跌倒在地。 猛子边笑边猛拍着桌子,也不知他是高兴呢,还是郁闷马上要兑现赌输了的八百元。不过,对这次赌输,他也是输得心服口服,毫无怨言。胖子的忽悠术,那真是牛,他拍马也难望其项背。 胖子冷酷地负手站在太阳底下,他感到奇怪,这正午的太阳怎么一点都不烈呢?不过他的心思也没多停留在这些没用的事上。他对自己说,低调,低调,这点成绩不算什么,人生还有更高的山峰等自己冲刺呢!跟着他又莫名其妙绕到辣椒妹的山峰,他又有些郁闷了,我这辈子可有机会爬上辣椒妹的山峰吗? 正这么杂七杂八想着,大厅里的笑声惭惭落下来了,他觉得该是自己登场了。他的手往头顶那么轻轻一摸,头再往后那么潇洒一摔,十足星爷的派头,迈步往里走去。 大厅里所有的目光都亮晶晶的盯着胖子,盯着他们的英雄归来。 鼓掌,英雄归来怎么能没有掌声呢?王猛率先反应过来,带头鼓起掌来。跟着是雷鸣般的掌声,还夹杂着猛子孤零零的喊声,“欢迎!欢迎!欢迎光临!” 十指帮还从没出过这样的英雄,也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欢迎仪式。鼓掌容易,反正就那么啪哩叭啦双掌一合、再合就完了。喊口号稍微就难了那么一点,大家都没这个准备,不知道该喊什么,再说死猛子这种喊法也不象是迎接英雄呀!倒有点像小学生举着鲜花在欢迎领导视察,更有点像他们在某个宾馆酒店迎宾,于是他们也就没一个人跟着猛子胡闹了。 胖子边走着边默念着,“淡定!低调!”可随着这从来没有获得过的掌声越来越激烈,他就再也无法淡定了。这可以得瑟的时候不能得瑟,这心里该有多难受啊!这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可以做到啊!胖子自问不是很有意志力的人。再说自己平时多是被打趣的对象,可以得瑟的机会好似乎也不多啥,他又怎好忍心舍弃这次难得的得瑟机会呢? 这么一自我放松,他的心在这掌声里开始飞扬。好好玩呢,站在他们的头上感觉好好呢!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为什么这么多人争先恐后要当英雄,也许能得到不绝于耳的赞美、掌声和不计其数的花环簇拥,以及享受着那高高在上的荣誉就是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吧!他暗自立志,以后所有语言行动都要向英雄看齐,以多获得这样的掌声。 胖子才跨入大厅,猛子与棍老赶紧走过来左右扶着,把胖子拖到大厅居中摆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跟着猛子高喊,“现在请英雄讲话,大家欢迎!”又是一阵啪里叭啦的掌声。 胖子露出英雄惯有的羞涩笑容说:“讲什么呢?这没什么可讲的。” “讲你的忽悠之术啥。”棍老无比崇拜的看着胖子说。 胖子用手往后脑勺搔了几下,不好意思地说:“忽悠之术博大精深,我仅仅略懂皮毛,又岂敢搬门弄斧呢?再说今天这次忽悠那是一次非常非常失败的忽悠,我内心其实是挺难受的,对不起大家的期待,也对不起大家这么热烈的掌声。” 说着说着胖子竟眼圈有些红起来了。这死胖子,难道又开始忽悠了?可这帮穷光棍你还能忽悠出什么东东来呢?其实大家错怪胖子了,他眼圈红并不是想忽悠什么,而是他觉得他本有机会多吃点辣椒妹的豆腐,多赚点猛子的意外之财,可却因一点意外给破坏了,所以他心酸难受呀!这个意外下面会讲的。 猛子惊呼起来,“胖子,都忽悠得这样出色了,你还说失败?” 胖子沉重地说:“猛子,如果不是出了点小意外的话,你今天赌输的可就不是八百元,也许八千元也不止呢?” 一听这话,猛子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的妈呀!怎么厉害,幸亏出了意外,不然自己可就要破产了。刚才看了胖子的手段,他现在可不敢看轻胖子了,他好奇的问:“什么意外呢?” 胖子得意地说:“行!跟你们说说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也学不来的。” 棍老接口说:“那确实,忽悠之术需要的是胆大心细脸皮厚,我可是一样都不具备啊!”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象骂人呢?正在兴头上的胖子当即对棍老怒喝说:“你想不想听呢?不想听坐一边去。” 猛子当即顺手从桌上抓只杯茶递给胖子,谄媚的说:“别理他那种人,什么素质呢?心眼比针孔还小,不就是吃你今天摸了辣椒妹的醋吗?胖子,你继续,我们用心听着呢!” 胖子满意的看了猛子一眼,心想还是人家猛子懂味。他端起杯子喝水,可杯底朝天了也没喝到一滴水。他又生气地喊起来,“猛子,你怎么拿个空杯子给我呢?” “对不起,胖子,我端错了。”猛子边说边把另一杯递给了胖子。 喝了一口水,胖子继续说:“你说我今天怎么就这样不走运,我在屋角抓了只蚂蚁放手上,可等我要用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呢?蚂蚁没了,只有半节毛草在指缝中。我操!如果蚂蚁还在我手上的话,你们想啊!辣椒妹左耳旁有蚂蚁,右耳旁呢,是不是也可能有蚂蚁,其它她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都有可能有蚂蚁呢,再说蚂蚁又那么小,一个地方是不是也可以多有几个呢。……” ------------ 第74章 温柔女神 “高!实在是太高了!”胖子话没说完,大家就比对他赞不绝口起来。 胖子正要往下说,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女高音,“胖子!死胖子!” 这真是晴空里的一声炸雷呀!不过这炸雷也只炸懂忽悠之术的胖子,其他人啥事都没有,反倒乐呵呵地看着胖子, 棍老马上落井下石了,他嘲讽地说:“胖子,用你伟大的忽悠之术继续忽悠吧!我们学习着呢!” 胖子吓得脸都短了,那里还有心理棍老讽刺,他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惊惶地说:“忽悠之术以后再谈,现在是逃命要紧。”说完胖子就变成了猴子一样往外逃去。 “胖子,你往哪里逃?”明白真相气疯的辣椒妹随后噔噔噔向胖子追去。 “猛子,涛哥在哪呢?” “一号包厢。”猛子头也不回地回答说。 猛子和其他人一样都兴趣浓烈的站在门口看着胖子与辣椒妹的追打。胖子这家伙不亏是忽悠大师,真的够聪明,他嘛,也不跑太快,总让辣椒妹跟得上的样子,也不次次让辣椒妹落空,总会故意给机会让辣椒妹抓住,但抓住的往往都不会是紧要地方,随时都可以摔开逃走。这样会是什么结果呢?打人的辣椒妹打累了,被打的胖子倒是蛮轻松,而且胖子借机还从辣椒妹身上白挨了不知多少油水。 今天看了胖子的表现,猛子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知道自己与胖子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肌肉与脑子相比,还是脑子要顶用些,为了泡妞大计,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多练练脑子才行。 心里正转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刚才谁问我呢?这声音怎么这样熟呢?他回头一看,哇!女神!我的温柔女神!他几乎要欢喜的喊出来了。 女神刘娅长发披肩,穿一件无袖紧身长裙,正袅袅往一号包厢走去。猛子这才想到,人家是来找涛哥的呀,与自己有关系吗?毛关系也没有,那自己还高兴个屁。他狂喜的心刹那间象被泼了盆凉水一样瓦凉瓦凉的。 他有心想提醒下女神涛哥与刘静正在里面亲热着呢,可他的嘴唇动了几下也没发出个声音。为什么呢?妒忌呗!他想啊!万一刘娅推门进去,刚好看到涛哥与刘静正激情上演肉搏戏,不用说,刘娅肯定会生气,相当的生气。 而这个时候,是不是就会是自己的机会呢?那时我猛子不是就可以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一边怒斥涛哥的花心,脚踩两只船,一边向伤心流泪的刘娅大献殷勤,替餐巾纸吗?这样想着,他索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回过头看辣椒妹与胖子的追打了。 辣椒妹走了以后,涛哥心里产生了一丝失望,也有一丝歉意。失望的是,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左拥抱呢?你看,自己这只手基本上还没发挥什么作用呢!歉意的是,辣椒妹端着熊熊燃烧的火盆而来,却只有端着一盆冰凉冰凉的水回去,他被刘静死死的盯着,那是连一个安慰的眼神也不好给或者说不敢给呢。 不过,涛哥很快就摔开这些东西,辣椒妹走了就走了吧!以后找着机会再解释吧!她需要什么补偿大不了自己主动些多牺牲点就是。而现在嘛!我得把自己的补偿先要回来再说。 张涛侧过身把刘静揽入怀里,似笑非笑地说:“不会想到赖帐吧!” 刘静抬手勾住张涛的脖子,深情地说:“怎么会呢?” 顿了顿,她又娇羞的说:“人家准备今晚全部交给你,你要吗?”说完,她那红润性感的嘴唇便向张涛嘴巴印去。 为什么刘静现在突然变得如此主动了呢?这里面也是有道道的。刚才辣椒妹的挑衅,虽说刘静是胜利者,但她依然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危机,这使她深刻意识到,爱情的步伐的确得加快,精神与肉肉得两手抓,两手都要紧,只有这样才能与时俱进,将爱情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眼看就要碰到一起的双唇不得不再次弹跳开。谁呀!谁这么无聊呢?老子接个吻也不得安宁。 刘娅此刻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左右为难。马上走嘛,不礼貌,再说自己这急急忙忙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呢?为的是给自己心仪的男人一些安慰,为的是让三年来一直苦苦憋着的这份爱情有个招待,难道现在就这么一言不发离开吗?这算哪回事呢?她能甘心吗?不走嘛!又尴尬,再说看起来人家似乎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了,人家的拥抱与接吻不也恰恰给了自己的爱情一个答案吗? 想是这么想,但她依然没有移动脚步,她还是想看看,接下来张涛会是什么表现,她在他心里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位置。如果他毫不在乎她,她当然也只有毫不留情地掐断这连绵三年的情丝,然后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如果他有所表现、有所留恋,自己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做做女人该做的事情。 刘娅不亏是水姑娘,那模样儿、那神态,真的像是都能拧出水来。那眼珠儿稍稍一转,就让看她的人掉入到她那深不可测的湖海里了。她从不刻意打扮,但就这朴素的装饰,那么随意一站,就释放出勾魂夺魄的无穷魔力,神马盖世豪杰也受不起她的温柔一刀的。 刘静与刘娅都可说是美女中的极品。刘静气质高雅、冷艳,从外貌看几乎无任何瑕疵,符合评美标准,任你换什么评委来打分,刘静得的都会是高分。 刘静的美是用来看的、欣赏的,可刘娅的美就完全不是这回事了,她可能在评美中打不了什么高分,一个身高就把她的分压低了,但她的美却是用来品的,用来享受的。哪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劳累一天的神经、紧绷着的肌肉在一片似水的柔情中彻底放松呢?所以坦率地说,刘娅那是娶回家当媳妇的不二人选,而追求刘静那更多的是享受那种征服美女的快感。 张涛抬眼一看,原来是女神刘娅,整个人就傻呆了,一双手不自觉地从刘静身上放下来,双脚也下意识地往后轻移,以拉开与刘静的距离 ------------ 第75章 三美齐聚 张涛的心里呢,真是复杂的紧,又欢喜又懊恼。欢喜的是,三年的精神之恋证明是成功的,刘娅她心中还是有他的;懊恼的是,你来就来吧!你怎么就不能选择恰当的时候来呢?(比如说刘静不在的时候,比如说夜深人静有月光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能敲敲门呢?(涛哥忘记这条门其实是被他们喝醉酒把它弄坏了,现在只要轻轻一碰,门就会被打开的。) 当然,他更懊恼的是,呆会他该怎么对待刘娅呢?现在可不能象对辣椒妹那样任她生气离开啊!他们之间可是有感情的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感情。 可…可如果对刘娅稍有表示,他又该如何面对刘静的醋波汹涌或者是妒火爆发呢?难道自己就可以为了刘娅而去伤害刘静吗?难道自己与刘静就没有感情了吗?他们相恋三年,其爱已揉入身体,也揉入了心灵,更何况爱情本身也包含有责任与良心呢。可他又能割舍对刘娅的爱吗?那可是心灵的呼唤与渴求啊。 这真是一个头痛的问题,也是个尴尬的困局,简直比落榜的事还麻烦。一绕到落榜他突然激凌凌的一跳,我脑筋烧糊涂了吗?我一个落榜生,一个穷山沟里的乡下人,我还有什么资格与她们谈情说爱呢?刚才不是已经决定得好好的吗?要在这一年之内斩断与她们的男女情爱吗?一年之后如果与她们站在一个平台上再谈这些吗?怎么一与刘静拥抱就跌落温柔乡,就把这些决定忘掉得一干二净了呢? 这样一想,张涛顿觉神清气爽,神马烦恼都没有了。眼前的事还真与他没什么关系,自己安安静静做个旁观者就得了。 张涛也不管刘静是否生气,冲刘娅微微一笑,算是招呼,然后再往后退坐到椅子上,架起二郎腿,扮出一副事不关己,很随意、散漫的样子。 刘静是背对着门,没第一时间看到刘娅,不过却觉察到张涛的变化。她回头一看,原来来的是刘娅,她心里马上象打翻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她隐隐约约知道刘娅与张涛之间可能会有什么关系,不过她一直也没有找到什么把柄,所以也不好拿出来说事。 现在见刘娅一进来,张涛居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从表情到动作都是在故意疏远与她的关系。 刘静是个聪明女人,她马上明白刘娅与辣椒妹显然不是同一挡次的情敌,得慎重对待,否则就可能被摔得灰头灰脑。自己向张涛撒泼耍横肯定不行,她深知张涛性格,这只会让他生厌甚至生气,把他推得远远的;向他撒娇讨宠嘛,她看到张涛那冷淡的样子,现在也不敢冒这个险,万一他拒绝呢?那不是在刘娅这情敌面前折她的脸吗? 想来想去她觉得现在只有把矛头对着刘娅,与她来一番较量,把她气势压倒、打败,让她自个儿乖乖溜走,也许这才是最安全最保险的处置办法。 这样一决定,她心里就有底了。她用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妩媚地看了张涛一眼,然后走过去靠在张涛坐的椅子边站着,一副夫唱妇随、小鸟依人的样子。她冷冷的看着刘娅,心想,这还真是一只妩媚的猢狸,自己可得小心防范。 最开始时刘娅在刘静眼光的逼视下明显有些慌乱,不过看到张涛的表现,她心里又有了底气。她觉得张涛与刘静的感情并不像平时所看到与大家所谈到的那样铁板一块牢不可靠,说不定还是有缝隙的,有缝隙当然就是自己的机会,有机会当然就得勇敢抓住,离别前夕再不主动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又还待何时呢?于是她马上就调整好心态,挑衅似的迎上刘静的目光。 刘静见自己的目光并不能将刘娅打败与赶走,于是马上改变方式,直接发起攻击。她嘲讽地说:“哟!我以为是风把门推开了,原来是娅妹子来了。打扮这么漂亮,又这么慌慌张张的来干什么呢?” 顿了顿,刘静又说:“在门口呆了不少时间了吧!都看到什么呢?” 接着她还是不给刘娅说话的机会,继续又说:“刚才辣椒妹也是象你这样,丢魂似的冲这屋里一站,又拉着脸走了。你呢? 怎么老傻站着,不进来坐坐吗?” 这真是一套无比犀利的组合拳,看似平淡,但打击力度很大,而且还有好几个打击面,更是挟夹着指责、嘲讽、蔑视、威胁等多重能量。一般人在这组合拳的攻击下肯定早就会丢盔失甲、溃不成军。 万幸的是,刘娅表面看来是那种比较柔弱,但其实也是一个比较倔强,又有些急才的女子。她一直笑玲玲的看着刘静,时而也会温柔多情地瞥一眼张涛。 待刘静停下话后,她不慌不忙地说:“刘静,我可告诉你,这门呢,还真是给风吹开的,不信你呆会可到外面敲敲门试试。我嘛!来这里也没多大事,大家同学三年都是挺有感情的,我听到涛哥的事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就来看看涛哥,陪他说说话。辣椒妹要走那是她的事,如果涛哥不赶我走,我还就留下了,你认为呢?”说完,就自顾走到张涛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刘静正要发起反击,辣椒妹风风火火撞了进来嚷嚷着说:“谁说我走了呢?你刘娅都可以不走我会走吗?我可是到外面代涛哥管教一下胖子而已,倒搞成我是没胆的人一样。”说完也拉一张椅子在张涛对面坐下。 辣椒妹才坐下,她就在张涛大腿上猛拍一掌说:“涛哥,你说我是这样的女子吗?” “不是!不是!那当然不是!”张涛很感激辣椒妹这时候过来解围,他随手又扔出一顶高帽子,“辣椒妹是谁呢?那是帼国英雄、女中豪杰!” “英雄豪杰谈不上,我倒是想做倒侠女。”辣椒妹火辣辣的眼光紧盯着张涛说,“涛哥,以后有什么行侠仗义的事,可一定要喊一声小女子啊!” “行!有这样的事我一定喊你!”张涛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他心里却为辣椒妹这番瞎扯的话感到阵阵好笑。 ------------ 第76章 尴尬场景 “你不知道,涛哥,我小时候可练过散打呢!”辣椒妹边说还边挥了挥她的粉拳。 张涛恍然大悟的说:“哇!难怪你身材这么健美,这肌肉又这么发达!”他的眼光却直直地落在辣椒妹的胸膛上,似乎这上面就是他所说的肌肉。 辣椒妹可没管这些,她骄傲的把胸膛挺了挺,又示威似的往 两边扫了一眼,似乎是说,看到了吗?只有我才最懂涛哥的,与他有共同语言。 刘静与刘娅看到张涛与辣椒妹聊得这么亲热的确有些郁闷,可他们这纯粹是瞎扯的话呀,她们也不知道如何插话。不过,她们也不想让辣椒妹独占鳌头 ,便把身子往张涛身上靠,希望以此把他的心思拉过来。 张涛表面上看起来很轻松,可他的心却仿佛在火炉上炙烤一样非常的不好受。三个极品美女的三道目光将他紧锁,这是三道迥然不同的目光,刘静的深情而又掺杂着一丝怨嫌,刘娅的温柔似水,象静夜里的月光,辣椒妹的火辣、热情,大有一口把他独吞的势头。这就像给他捆上了三根紧固索,让他轻易动弹不得。 再说, 她们三人都挨他比较近,他能够感觉到她们搔人的少女气息,她们呼吸的芬芳,甚至她们的心跳。特别让他受不了的,是辣椒妹胸脯那两个巨大的杀器,她俯身与他说话时可是有一半裸露在外面啊!那白嫩嫩的家伙在眼前这么一晃,只要是正常男人,谁受得了呢? 张涛不仅是正常男人,而且还是那种比较威猛的男人,于是他不得不把眼光移开,可三方都有杀器也没有地移啥,总不能把头扭到后面去吧! 于是他不得不微闭着眼睛,作痛苦与深思状,作为一个高傲的优秀的青年突遭落榜刺激后,有这样一种表现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他才闭上眼睛,刚才看到的那香艳画面竟然一古脑往他脑海里钻,钻着钻着他身体就有了反应,浑身燥热,呼吸急促。 这倒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下面的小涛哥反应激烈呀!它现在正与两个大腿打得难分难解。 它要站起来展示它的雄姿,大腿哥当然不允许,你这小家伙只能在我们夹缝里生存,怎么能盖我们的风头呢? 小涛哥就发飚了,撒泼耍横,左冲右突,横冲直撞,什么野蛮招数都使上了,搞得大腿哥郁闷不已、难受不已,可又只能这么憋着,丝毫不敢动弹,两腿只要稍稍移开,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啊! 看到张涛这样紧张、痛苦的样子,一向铁骨柔情的辣椒妹也止不住柔肠寸断,她哽咽着说:“涛哥,你不要这么难受,好吗?看到你这个样子我都不想活了。没考上就没考上,明年再来就是,谁不相信涛哥是最最有本事的呢?你今年落榜只代表你运气差了点,不代表你没实力, 谁会因为你落榜就轻看你呢?要有这样的人话,不用你出手,我都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辣椒妹说完又在张涛腿上拍了一掌。她拍的地方刚好是什么肱二头肌,这个肌肌反应最灵敏了,当即让张涛架着的那只腿弹跳起来。 这下可不得了了,一直在殊死挣扎的小涛哥终于翻身得解放了,几乎在大腿松开的同时,它就唰唰地弹跳起来了,傲然地展示它的坚挺。 张涛急了,辣椒妹哑巴了,刘静、刘娅都停止呼吸了,四道目光都盯着这突然冒出来的怪物,这场景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刘娅,可以走了吗?”随着这喊声,门外闪进一个卷发年轻人,他径直往屋里走来。 待看到屋里四个人尴尬的样子,他又疑惑地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个时候张涛当然早将他的小涛哥收起了,他还挺感激的看了卷毛一眼,不是这个人进来,这尴尬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刘娅鄙夷的看着卷毛没有说话。辣椒妹以为是刘娅的朋友忙接话说:“我们在玩游戏。” 卷毛暧昧的笑了笑说:“三女一男就这么紧挨着玩游戏?”他边说边把眼光死死盯着辣椒妹的胸脯。 刘娅恼火地说:“毛二,你跟来干什么呢?我们玩游戏关你什么事呢?” 毛二理直气壮地说:“我早就说了,你高中毕业后,你走哪我跟哪,我跟我女朋友有错吗?”这家伙的眼光还停在辣椒妹的胸脯上,使得一向大胆、开放的辣椒妹也不得不站起来侧过身子,以躲避这淫猥的目光。 张涛对卷毛的好感马上消失了,原来这是一个正宗的流氓加混混,缠着刘娅不说,现在又盯上辣椒妹了,这可是老子的二美啊!尽管老子现在没有把二美收了的打算,不代表将来没有啥,也不代表老子的二美被你缠了盯了就不会生气啥。 可张涛还没来得及发飚,毛二先盯上张涛了,他不屑地看着张涛对刘娅说:“这就是你说的涛哥,你学校的男朋友吗?就这德行?就这模样儿?” 刘娅无意被揭底了,羞得满脸通红,她在张涛耳边压低声音结结巴巴说:“我…我是为免他纠缠才这么说的。” 张涛侧过头看了刘娅一眼,没说什么,也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没关系,哥就喜欢做这样的事,可那有专做女人男朋友的男人呢?那还是人吗?似乎只有鸭才这样的。说原来你喜欢我、暗恋我,那不是打人家的脸,伤人家的心吗?这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心中有数就行,若是这样嚷嚷出来就变味了。 一听刘娅这话,毛二马上惊喜的说:“原来你这死丫头是骗人的,害我白担心一场。我估摸着你也看不上这样的小男男的。” 张涛陡然怒火冲天,心想,找虐的来了,老子正憋了一整天的气没地方撒了。张涛一把搂住刘娅的肩膀,嘲讽地对卷毛说:“她还就是我的女朋友怎么啦!” 说完他又把刘静拉过来,“看,这也是我的女朋友,你气啊!你自杀啊!” 辣椒妹也跟着靠到张涛怀里大声嚷嚷着说:“我也是涛哥的女朋友,怎么着,我们就喜欢涛哥了。”说完还抬头在张涛脸上吻了下。 ------------ 第77章 毛二挨揍 毛二这下子彻底萎了,你说一个这样的极品美女她喜欢这个毫不出色的涛哥,虽然自己心里不平衡但也还能接受。人家是男人啥,是男人身边就总得找个女人啥,只不过,这个男人走狗屎运刚好找了这样的美女。 若是二个美女同时喜欢这样的男人,他就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了,他觉得这应该是梦里或者是穿越剧里的事。可现在是三个美女同时这个男人怀里啊! 毛二在手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感觉到疼,尼玛这是真的呢?尼玛这是现实吗?尼玛这还是和谐社会吗? 毛二又想,难道这个男人是富二代或是官二代吗?可看他穿着打扮也不象呀!而且如果真是的话也不会到这种小地方来呀!毛二的疑惑与郁闷真是无边无际的。 这个脑残的毛二也就不多想想, 象涛哥这种其貌不扬的人,他找一个这样的极品美女你可以理解为走狗屎运,如果他能同时拥有三个,那就说明他必有过人之处,这过人之处其实就是实力。这世上难道就只有富二代、官二代代表有实力的人吗?拳头硬算不算呢?人多算不算呢?有枪炮算不算呢? 毛二本来已快触及到问题的核心了,他却自个儿放弃不往下想了,反而被一股子邪火控制住,认为涛哥抢了他的女朋友,认为涛哥不能独占三美。他觉得这世上如果说谁有资格拥有这三美,那非他莫属,而这个什么涛哥那肯定是不配的。 所以他爆发了,毫无风范地当着美女面爆发了。 他伸出自认为很有肌肉的手臂,打算扯住张涛的胸襟,然后把张涛当废材扔出去。当然,他的心思那是要在美女面前展示一下什么是力量型的男人, 张涛拍了拍辣椒妹的肩膀,辣椒妹马上乖巧的侧下身子,让毛二的手可以长驱直入,直击张涛的胸脯。 毛二心里嘲笑这个什么涛哥的女人样子做得都似乎挺恩爱,可现在还不是大难临头各纷飞吗? 经常看过张涛打斗的辣椒妹心想,就你毛二这小样,我盖世无敌的涛哥他动动手指头就可把你戳死。 刘娅脸上倒是流露出一丝惊惶,因为她只听说过涛哥打斗厉害,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她看到刘静与辣椒妹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也就有底了,只要涛哥能稳操胜局就行了,至于毛二会怎么那压根儿不在她考虑范围。如果能把他狠狠揍一顿,让他知她的男朋友可不是好惹的,以后不再纠缠她了,那就更好了。 毛二的手快触及胸脯时,张涛出手了。他一把抓住毛二的手腕,轻蔑地看着他。 毛二憋住气不服输地想把手往前冲,可寸步难移;又想往后拖,也是纹丝不动。毛二的手腕顿时象被夹钳夹住一样,固得死死的,丝毫不能动弹。 毛二终于意识到遇到对手了,他费力挣扎着,甚至想把另一只手伸过来帮忙。 张涛当即用力下压毛二的手腕,手腕与手臂先是直角,马上就变成v形,接着就变成扁 v形。 毛二也由开始的挣扎奋斗变为一味的忍痛,最后变成大汗淋漓,厉声尖叫,跪倒在地。 辣椒妹指着毛二的鼻子嘲讽地说:“痛吗?” 毛二象鸡啄食一样点着头说:“痛!痛!” 辣椒妹骄傲的说:“嘿!你真是吃了豹子胆,涛哥是什么样的人物,你敢惹涛哥?” 毛二看着张涛可怜巴巴地说:“涛哥,怪我毛二有眼不是泰山,冒犯您了,我也不知道刘娅是涛哥您的女人,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小人吧!” 见张涛无动于衷,毛二又对刘娅说:“娅妹子,我们可是一条街坊长大的,帮我求求涛哥吧!以后我绝不再缠着你了。哎哟哟!我的手要断了。” 刘娅看到毛二痛苦得一张脸都扭曲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就侧过看了张涛一眼说:“涛哥,不然放过他算了吧!” “行!刘娅说放就放吧!不过,毛二,我可警告你,若是我知道你还缠着刘娅,我可真要把你的手折断的。”说完,随着张涛一声“滚!”,他抓毛二的手住前一推,毛二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在墙壁边停下来。 毛二捂住受伤的手“哎哟哎哟”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正要往外屋逃走。 “想逃?涛哥的女人老子都不敢打主意,你算什么东西呢?”从屋外走进来的猛子望毛二一脚蹬过去,毛二又滚落到地上了。 毛二挣扎着爬起来,刚要说话又被一起进来的胖子一脚踢翻在地上。胖子显然刚才被辣椒妹虐了,有心想在毛二身上找过来,他冲过去又要踢死狗样瘫在地上的毛二。 张涛喊着说:“胖子,算了,放他走吧!” 毛二躬着腰灰溜溜的逃走了。一直在外面吹凉风的十都帮帮众也都纷纷走到屋里来。大家想,老大独享三美时间差不多也够了,也该是我们这些小虾米沾沾味儿了。 张涛板着脸对猛子与胖子说:“猛子,胖子,你们不是一直在门口当守门神吗?这毛二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呢?你们的意思是这书读完了,十指帮散了,我这个老大也就可有可无了,是吗?” 虽听不见猛子与胖子说什么,但他们在门口偷听的事他是知道的,这的确让张涛有些恼火,这是严重挑战老大的威信了,以后自己在十指帮中那不就没有什么隐私了吗?张涛有心想打压下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所以说得也特别认真,口气也特别严厉。 猛子与胖子也意识到老大可能真生气了,都忙不迭地说:“对不起,涛哥,我们也不是真想偷听什么,纯粹是图个好玩,开个玩笑。您大人大量,千万别生气,别气坏身体了。呆会我们每人做一百下俯卧撑算是惩罚。” 这三年来,张涛带十指帮的人做的最多的就是运动健身,即使犯错的帮众也是用搞运动代罚的,其中被用的最多的就是俯卧撑。他把自己会的那点功夫也毫不藏私倾行囊相授,通过这三年的打磨,十指帮每一个人的身体素质那是不用说,而且几乎都有对付几个普通人的武力。 ------------ 第78章 涛哥话别 张涛一直想不通的是,神州教育为什么对体育如此不重视呢?体育课不需要参加会考,故被称为杂课,从小学到高中几乎没好好上几节体育课,大部分体育课都被其他所谓的主科代替了。 他知道,学校这样的安排,是为了让学生多花点时间把主科抓上来,向考大学这个终极目标奋斗。可考大学又是为了什么呢?往大的说是为了给人类和社会奉献,往小的是为了自己有个幸福的生活,可这得靠强健的身体来保证呀!这是基础,离开这个基础,一切都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唉!真不知道这些教育官员是怎么想的,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吗?学生身体难道不远比成绩与考大学重要的多吗?难道神州继续要把东亚病夫的这个牌子一直挂下去吗?你看那公园广场晨练的,有年轻人么?没有,年轻人通宵娱乐现在正睡懒觉;有学生伢么?更没有,他们早七点就得起来赶早读,上完晚自习十点后才能回来,他们睡都睡不饱,又那还有精力搞什么晨练呢?有的大多是一些大爷大妈级的,他们意识到身体这个机器出故障了才想到搞锻炼来弥补。这真是神州的悲摧啊!道德滑坡了,身体又跟着来个大滑坡,那物质发展还有用吗? 发了点牢骚,现在把话题拉回。张涛看到猛子与胖子认错态度比较诚恳,当下也没有计较了,他满屋子扫视了一遍然后说:“兄弟们,同学三年现在就要分开了,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不过,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只要我们常联系,心存兄弟情,无论我们在东西南北,我们的心依然会紧紧相依,十指帮这块闪亮招牌就永远不会倒下,永远会是见证我们友情的象征。” 顿了顿,张涛继续说:“猛子就是我们的总联系人,大家每隔段时间都得向猛子汇报情况,当然这也包括女朋友的事,若是谁不幸先整出个小侄子来了,那可要记得我们这可有九个干爹啊!” 张涛话还没说完,胖子又在旁边鬼喊鬼叫起来,“涛哥,这第一个生小侄子的会是谁,大家都懂的。兄弟们,你们说呢?”胖子眼光向周围扫了一圈,又意味深长地在这三个美女身上多停留了下。 大家都纷纷说:“那还用说,肯定是涛哥啥。” 胖子接着又说:“所以嘛!我们等着喝喜酒、做干爹就是。”说到这里,他又停下话,把眼光看上三个美女,摇着头说:“可惜就不知道我们未来的干儿子亲妈会是谁?不过,据我…猜测吧!…”胖子又停下话,把话音拖得老长,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三个美女压根儿就不相信胖子能猜测出什么名堂来,不过胖子这家伙善于抓住人的心思,又会说话的技巧,懂得吊人味口,他这么一真一假往下说,大家也跟着他的思维走,不知不觉就落入了他挖下的陷阱。三个美女不自觉地把眼光唰地看上了胖子,同时骄傲的把胸脯挺了挺,似乎是说,“那还用讲呢?肯定是本小姐啥。” 谁知道这胖子话锋一转,又耍起无赖来,他双手一摊无奈的说:“别给我放电,美女们,这事嘛!谁也猜不出的,知道的只有一个人。”说完他朝张涛噜了噜嘴。 三个美女荡漾的心马上集体晕倒,不过这事谁也不好冲胖子发脾气。 三个美女的表情都落在张涛眼里,他心里那个得意劲呀!几乎就要嘴角流出来了,他赶忙又借着咽口水把这得意吞下去。这情景的确不好表现自己的得意,相反他还得坚定的站在三个美女一边,帮着美女打击胖子,谁让他捉弄自己的女人呢? 于是张涛佯装生气地说:“滚一边去,胖子,你与猛子先把俯卧撑做完再过来。” 胖子与猛子嘟嘟囔囔、委委屈屈跑到屋角去做俯卧撑了,跟着就响起了他们故意卖弄的喊声,“一、二、三…” 辣椒妹毫不羞涩的扯着张涛的手摇着撒娇似的说:“涛哥,说说你的打算吧!”辣椒妹这话说出了屋里所有人的心思,大家都不约而同看上张涛,等待他说出他的打算。 张涛犹豫了下诙谐地说:“我的打算不是兄弟们给我定好了吗?继续复读啥。” 深知张涛个性的小文紧跟着追问,“是真的吗?复读的事不会反悔呢?” 张涛至今还没就此事给予一个明确、肯定的答复,只有他当着兄弟们的面应承下来了,这事才可算是铁板钉钉的。大家对张涛认真说出的话还是深信不疑的。 果然,张涛的态度还是含糊的,他并没有完全定下来继续复读 。他听了小文的话以后,思索良久才说:“说实话,这个事我还真没有完全考虑好,呆会我就坐车回家了,我打算在家里静心呆一段时间,认真考虑下自己的将来,有了结果我会尽快告诉各位我的决定的。” 刘静想到张涛无视她已经跟他说好今晚打算陪他的话,心里就有些恼怒,生气的说:“你家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这么急着回家呢?都散学了,同学们不能在一起多聚聚吗?而且就这个事,还有什么考虑的呢?复读啥!” 辣椒妹跟着也说:“是呀!涛哥,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呢?这事有那么复杂吗?“ 张涛苦笑一下想,你们这些无忧无虑的丫头片子,哪里能够理解哥的心情呢?你们以为哥真的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乐观吗?你们以为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喊复读就能那么轻易来复读吗?当然,他急着回家另一个隐蔽的、说不出口的原因就是,那落榜的刺激与伤痛哪能这么快就消散了呢?与兄弟们相聚,他们尊重他,变着法子给他安慰,这一切虽说让他感动不已,可实际上他不过是在强装欢颜,他心里堆积的仍然是无限的落寞与伤心,那些无处不在的伤痛依然会不请自来,划下一道道带血的伤痕。虽说酒精可以暂时给予麻醉,可酒醒之后那还不是更大的失落与痛苦吗?他现在需要的是躲避,躲开所有的关注与欢笑,然后象一只千年老龟,龟缩在自己的空间,静静地收复自己的伤口。 “你们谁有银行里的熟人呢?”张涛把话题又拉开了。 除了看分数,这也是他来城里的主要目的。不过,他心里一直犹豫着,既没有好的机会,也觉得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兄弟是兄弟,那感情是纯洁无邪的,可要牵扯到这些与钱有关的俗气的事情,他觉得总有些不妥与难为情。 “什么?”其他人都迷惑不解地看到张涛。这说他打算的事,他怎么又莫名其妙扯到银行的事呢? “我打算贷款!”张涛硬着头皮说道,语气里显示他底气分明有些不足。 “贷款干什么呢?你说个数,兄弟们帮你凑就是啥!”猛子果然是财大气粗。 “一百万!”张涛瞟了猛子一眼,感激里略含一丝嘲讽,“你怎么凑呢?” ------------ 第80章 狮子暴怒 “好啊!这个卷毛真的够意思,毕业前还能让我们痛痛快快打场架。”猛子马上高兴的喊着往外冲。 “猛子、胖子!你们的俯卧撑做完了吗?”张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胖子还差五十,猛子差三十。快点做完,不做完呆会没你们什么事,二十几个人我们几个人收拾他们绰绰有余了。” 十指帮对执罚这事一向非常严格,大家也知道涛哥的良苦用心,这其实是对自己好的,所以大家也都会自觉遵守的。猛子没有反抗,只好又扑到地上快速去完成那三十个俯卧撑。 刘娅有些奇怪的问:“涛哥,猛子与胖子这么油气的的人,为什么在你面前会这样服服帖帖呢?” 张涛笑了笑说:“这是我们自己定下的制度加兄弟感情,你不懂的。” 在大家的簇拥下,张涛边说着边往屋外走去。店子前面,二十几个黄毛歪歪扭扭站着,他们大多没穿上衣,露出胸前恐怖的纹身,意思是哥是混社会的,识相的,走远一点。 这些混混长得也还人模人样,就是太缺肌肉了,一个个不是满身的肥肥,就是瘦不拉叽的一身排骨。 见此情况,张涛不无遗憾的想,就这些角色,又怎么受得了哥的拳头呢?才一拳就倒地的架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又怎么能在美女面前展示我潇洒的功夫和平息我内心涛涛的斗意呢? 毛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前面小声地说着什么,这汉子是这伙人中唯一让张涛有点点看上眼的人。 张涛他们一走出来,毛二就指着张涛尖叫着,“海哥,就是这个叫什么涛的小子,刚才差点把我的手折断了。” 这个虎背熊腰的海哥马上把犀利的目光投向张涛,厉声的问:“什么涛的,就是你把我兄弟打了?” 张涛看也没看什么海的,直接无视他的话,连带他的人。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毛二打趣地说:“毛二啊!你的手还疼不疼呢?怎么这样快就好了呢?看来你这苦头还没吃够,呆会可得让你好好享受一下,至少也得让你躺十天半个月,才对得起你这么大的太阳辛辛苦苦再来一趟的情意。你说,是吗?毛二。”说完,张涛眼里精光一闪,将毛二牢牢锁住。 毛二在太阳曝晒下无缘无故打了一个哆嗦,他不自觉地往后一缩,委屈的说:“海哥,你看,这个什么涛,当您老的面都还这么嚣张。您可得好好教训他一下。” 张涛的无视本就让自持为一条街老大身份的海哥非常恼火,现在又被毛二的挑拔更加激怒了。他很想直接开打,把张涛抓过来,扔到地上狠狠地踩几脚,羞耻他一番。 不过,看到张涛身旁那几个极品美女,他又改变主意了,觉得有必要保持一下绅士风度,争取在美女心中落下好印象。 于是海哥耐着性子说:“什么的涛,看在你还是学生伢子的份上,听说你刚刚又惨遭落榜之痛,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我海哥这个人神农市出来混的人是无人不知的,从来不仗势欺人,以德服人的,…” 落榜这两个字今天以来也就辣椒妹开玩笑说了,其他兄弟们提都不敢提的,可这个什么海居然敢用这么侮辱的表情刺激的口气,拿落榜的事来打击伟大的涛哥,十指帮的兄弟顿时知道,什么海激怒狮子了,倒大霉了。 张涛原本还寻思着让其他兄弟上去练练手,自己则陪着三美笑看风云,可这个什么海这话分明是往自己脸上吐脏东西,往他伤疤上撒盐呀。他被激怒了,心底里堆积满满的耻辱、痛苦瞬间都被燃烧成熊熊的怒火。 已经做完俯卧撑的猛子与胖子一走出来就嚷嚷着说:“涛哥,您就陪着美女观战吧!让我们去推到一大片。”说完便往那些黄毛冲去。 可张涛比他们更快,他象一头张牙舞爪的怒狮,一个箭步就跃到什么海面前,也不打招呼什么我来也,而是直接一拳对什么海当脸击去。 我操!这一拳的威力真是太大了,随着一声近乎爆炸的声响,似乎还混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什么海喷出血色的瀑布,在太阳下绽放出妖异的光彩。 他整个人像根木桩子一样向后飞跌几米,然后重重地落到地上,象刚被宰杀的肥猪一样,嗤吭嗤吭,进气多出气少了。 突遭如此猛烈打击的什么海意识一稍有恢复就郁闷地想,我不是在讲绅士风度吗?什么涛你怎么能打黑拳呢?江湖打斗有这么打的吗?你还懂不懂规矩呢?我不服!我要上告!可去哪里上告呢?什么海傻眼了。 转而他又愤愤地说,不行!我要与你重新决斗。 他费力挣扎着,想爬起来与什么涛决斗,可他怎么使力也爬不起来。 他一摸脸,我的妈呀!满脸是血。 再摸鼻子,不得了了,鼻梁骨断了。 他头一偏,晕了。 不晕也得晕啥,深悉打斗经验的什么海知道,在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不晕只是给自己找虐。 老大都死翘翘了,那些什么肥肥、排骨还能成什么气候吗?十指帮才六个好表现、拳头发痒痒的人冲下来,其他几个人都负着手站在台阶上指指点点看热闹。 你看猛子与胖子那得瑟劲,左一拳一块排骨倒下,右一拳一堆肥肥倒下,有时候一拳还可打倒几个人。猛子他们就纳闷了,难道自己的功夫近来精进如斯吗?连拳风都可以扫倒人吗?那不是比老大还厉害了吗?可为什么自己这么厉害却没有喝彩的掌声呢? 那些打酱油的黄毛们想,号称一条街武功第一的老大都受不了人家一拳,我们还打什么打呢?好汉们,你们也崩辛苦了,我们自个儿倒下算了。转瞬间,轰轰烈烈的打斗场面站着的就只有十指帮这六个人了。 张涛一脚踏在毛二脸上,一边使劲的揉着,一边慢悠悠的说:“毛二啊!这个混社会好玩是好玩,可你也得悠着点玩,万一惹上不该惹的人,你的麻烦就大了,断手断脚那是小事,怕就怕把命都弄掉了。你说你父母把你整出来得费多大的力气,一个活生生的人眼睛一闭、腿一蹬,一眨眼就这么没了,多悲摧啊!你父母又该多伤心啊!” 毛二的双手早被折断了,胆也被吓破了,他已经是晕得不能再晕了,涛哥这番语重心长的话他能听到呢? 猛子朝毛二踢了一脚,没任何反应,他疑惑地问张涛,“涛哥,你自言自语地对谁说话呢?” 张涛忙把脚松开,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也没咋的,发点感慨而已,不足道。” 张涛看到猛子还瞪大眼睛看着他,就对猛子轰着说:“去!去!与胖子他们赶紧把这些垃圾清理干净,别堆在这里恶心。” ------------ 第81章 挥泪离别 “兄弟们,就此分别,以后再见吧!我现在得去赶三点钟的班车,再晚就回不去了。”张涛站在太阳底下,一手插在裤兜里,头微微偏着,装着一副很随意、很洒脱的样子对十指帮的弟兄说。 他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淡定,轻松话别,潇洒一转身,留给兄弟们一个华丽的背影,一个永不言败、永不悲伤的涛哥。 可他的话一出口,就想到与兄弟们从此一别,就可能天各一方,再相聚已人是物非,都会有很多的牵挂,由不得自己的性子了,象这样天天在一起嘻哈打闹的日子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他的声音就有些微微变调,他的心揉入了一丝丝悲伤, “晴朗的天空里下着雨,这是一场午后的太阳雨,因为我的心,也为你在哭泣。……晴朗的天空里下着雨,这是一场无法挽回的分离,别离开我,请听我说明这一切。……”这是谁唱的歌呢?为什么意境如此美妙,如此唱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呢? 十指帮的兄弟们也都被张涛突然扔过来的这句话砸晕了,什么?分别?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现在就要分开呢?再一想到涛哥所说话的深层含义,大家那一张张刚才还神彩飞扬的脸转瞬就像被蒙上了一层死的尸布。 这可不是寒暑假或者是周末分别啊!这有可能是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的分别啊!还能聚首吗?聚首时还能这样齐整吗? 现在大家都以一个身份在一个平台嬉闹无所谓,以后事业、生活的轨迹不同所拉大的身份与处境的差距,还会让兄弟们感情如此纯洁与深厚吗?大家眼圈都红了,心里也瓦凉瓦凉的难受。 一向性情开朗、大大咧咧的猛子的黑脸上竟然不知不觉地挂上两串晶莹。他郁闷的想,为什么要分开呢?兄弟们走了我找谁玩呢?我惹事了谁帮我呢?兄弟们天天在一起这日子过得多舒畅啊!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他甚至想说,兄弟们,你们别走啊,行不行呢?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帮你们安排。十指帮一个个都是很傲气的人,他供得起吗?他有这个能耐吗?他也就一个当副局长的老爸能顶天吗?猛子转而又恨起老爸来,为什么你不把官做大点,让我可以把兄弟们都安排到一起呢? “老伍、王妈,感谢你们三年来对我和兄弟们的照顾。”老伍两口子站在一边抹着眼泪说不出话,只知道一味的点头。 张涛说完又移到三个美女面前,露出他阳光的笑脸,诙谐地说:“三位美女,离别前夕,不对你们伟大的涛哥说点什么吗?” 三个美女因为这同一个男人都产生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和柔肠寸断的痛苦,现在这个男人就要走了,谁也不能把他留下,她们顿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都是苦命人,禁不住惺惺相惜,泪流满面地相依到一起了。 看到她们的样子,张涛心里所起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为她们的眼泪感动,而是冒出一个邪邪的念头,她们现在能够这样亲密的相处,是否说明以后三飞的可能呢?若能如此,我涛哥就再多落几次榜又有何防呢?如此极品美女的三飞难道不比考什么破大学的意义大得多吗? 由此可见,张涛这个青年的心灵的确还得需要好好改造,如此庄重、美好的时刻,他怎么能产生这样龌龊、肮脏的念头呢? 如此想着,张涛嘴角止不住露出了一丝坏坏的**的笑容。三个美女顿被张涛嘴角这丝笑容击倒了。这是一种怎样勾魂夺魄的笑容啊!这是阳光下的阴影,是欢乐背后的酸涩与无奈。也只有涛哥这样顶天立地的伟男子,他才会这样,展示于人的都是他的阳光与欢乐,隐藏深深的却是他的痛苦与忧伤。 这样有担当、有胸怀的男人难道不值女人为他痴狂、为他哭泣吗?三个美女荡漾的心全部被张涛这丝笑容牢牢捉住了,并情愿为他奉献女人的全部。可是,如果她们知道张涛心里想着的只是三飞的念头,她们又会怎么想呢? 三美与张涛话别默契的先由刘静开始,她双肩耸动,抽抽嗒嗒说:“涛,今天能不走吗?” 张涛一脸决绝地摇摇头表示不可能。 “如果…,你知道的。”刘静满脸通红地凑到张涛耳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 哥心如磐石,受得了这诱惑的。张涛再次坚定的摇头拒绝。 他没有说话,是因为不敢说话。他觉得闭着嘴巴会更坚强些,万一他一张嘴,心底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纷涌出来,让这张不争气的嘴巴突然崩出一个“行”的字眼,那不违背涛哥我的初衷了吗?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刘静落寞、愁苦的退到了一边。她没有继续与刘娅她们站到一起,她把她们恨上了。她想,如果没有她们这横插一脚,她的涛哥肯定会答应她的要求的。 她知道,张涛那家伙特别粗,欲望也特别大,三年来一直虎视眈眈瞄着她的身体,如果不是自己殊死抵抗,早就城门失守了,而现在自己主动奉献,他会拒绝吗?他能拒绝吗?他拒绝得了吗? 刘静一下,辣椒妹就迫不及待地冲上来,想给张涛一个火辣拥抱。张涛闪身避过。我的妈呀!这是哪里来的猛女,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敢来如此的激情表演。我可是一个纯良青年啊!我可是羞涩的乡下小子啊!众目睽睽下我可没这脸皮与胆。再说当着其他二美我也不好做出厚此簿彼的主动呀。 于是张涛大义凜然地闪身避过。不过,他马上就后悔了,那是多么饱满的肉肉啊!在胸脯上挤压与摩擦该有多么美妙啊!怎么就能这样轻易放弃呢? 跟着他又无比郁闷与憎恨起辣椒妹来。整整三年,哥天天想啊想,想着爬山坡的事,想得那个难受啊,是长夜漫漫难入眠。实话说,哥想的最多的也还是你的坡啊!因为你的坡又高又挺啊!爬起来肯定会充满刺激啊! 可为什么三年那么长时间你不行动,偏偏哥不方便的时候你就出手了呢?你这不是故意在捉弄哥吗?也许辣椒妹还真存了这心思呢! ------------ 第82章 步履蹒跚 实际上辣椒妹还真存了捉弄张涛的心思。虽然她知道张涛早就垂涎三尺她的肉肉,若在平时她稍有这样的勾引之意,他还不象饿狼一样扑上来了。可姐也是一个正派的淑女呀!喜欢归喜欢,也不会这么主动奉献啥。 而今天她这么表现,那是看准了张涛当着刘静刘娅的面,肯定会扮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不敢吃送上门的豆腐,而自己呢,什么也没损失,捉弄了张涛,顺便还打压了刘静与刘娅这两个情敌。 于是辣椒妹对张涛的闪避也不生气,她在张涛脸上亲了一下说:“涛,我爱你!”然后也飞快地闪开了。 这才是手段,你打击我,伤我心,我依然不管不顾表白自己的真情,你能不被感动吗?刘静与刘娅你们与我争男人还嫩得很,跟姐多学学吧! 二美已经话别,剩下的就是刘娅了。张涛深情地看着她,内心里充满了期待,我最在乎的女人会给我什么惊喜呢? 刘娅也泪眼朦胧的看着张涛,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想做什么又没辣椒妹的勇气。 她犹豫了好久,内心挣扎了好久,才艰难的向前跨出几步,然后向张涛伸出有些颤栗、白嫩白嫩的手,对张涛柔柔地说:“以后多联系。” 张涛预测了种种可能,也没想到刘娅会选择这只是兄弟朋友之间才用的握手离别方式。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伸出手与刘娅的白嫩握在一起。她的手指在张涛的手心轻弹了几下,就有一张小纸条滑到他的手心,原来这小妮子早就准备好了,真是冰雪聪明啊! 张涛的五指激动地在刘娅的白嫩上压啊、摸啊,借机大肆揩油。刘娅呢,明知道他在使坏揩油,也不好抽手,一抽手小纸条就会掉落,她的小秘密就曝光了。 后来他们的握手久得让另外二美吃醋得不停咳嗽了,张涛才不得不松开手。在松手的当儿他不着痕迹的把那张小纸条拖到自己的掌心攥住。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路。这是谁说的狗屁呢?大海呢?沙漠呢?空中呢?它们的路在哪里呢? 张涛谢绝任何人的相送,镇定自若地与同学们一挥手、一转身,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他平静轻松的走啊走,走在平日熟悉的街道上,走在灿烂的阳光下,走在血色的笑容里。可一等走出那片目光、那片深情与牵挂,他的头就昂不起来了,胸也挺不了,腿脚抽筋抬起费力了。 他斜拉着头,弓着背,拖着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往前移着。前方不是阳光明媚吗?我怎么会走在黑暗里呢?这不是热闹的大街吗?我怎么觉得是在大海里挣扎呢?是在天空中飘浮呢?在沙漠里蹒跚呢?周围这一张张脸一双双眼睛,往日那样的熟悉与亲切,现在为什么老瞪着自己呢?那样的佰生与冷淡呢? 唉!张涛长叹一声想,谁让自己落榜呢?落榜了,那些荣誉与光环注定就要消失的,留给自己将是无穷无尽的耻辱与痛苦。回家的路注定不会轻松了啊!可不轻松也得回呀!那里才是自己的根,那里也许才有一席之地让自己添治流血的伤口。 他隐隐听到了来自家的呼唤,声音是那样的遥远与依稀,又那样的温暖与亲切。这个城市虽然张涛已经生活了将近三年,但仍觉得是如此的佰生和不可亲近,也许只有回到家乡的怀抱,才可让自己疲惫与受伤的心得到松弛与抚慰。 父母啊!妹妹啊!乡亲们啊!我的家乡啊!落榜的我回来了,伤痕累累的游子回来了,你们还会一如既往欢迎我接纳我、包容我吗? 十几分钟后,张涛跌跌撞撞走到了神农大桥。大桥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谁也没多看他一眼,谁也不明白他内心的伤悲。大桥下河水不打一下旋儿,滚滚向前奔流。几只破旧的捞沙船静静地泊在河面上,只有机器发出不绝于耳的轰鸣声,也不知道水底下是只什么样的魔手,不停地掏啊掏,打破水下世界的平静,还把静卧水底可能千年万年的沙子、卵石掏出来,往传送带上送,于是就变成了船主的滚滚财源。 张涛突然产生一种冲动,如果自己投身到这河水里,随着它们滚滚向前奔流,是否就能漂到自己追求的理想世界呢?或者说如果自己在这河底静卧成一粒沙子或一颗卵石,能否摆脱眼前的烦忧与痛苦呢?可那捞沙船同样会来打搅自己的宁静吗?那只看不见的魔手会把自己掏出来往砖缝里塞吗?可塞进砖缝了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呀!那自己不就可以轻轻松松挤进自己向往已久的城市,笑看花开花落,见证历史沉浮、人生沧桑吗? 他不敢再在大桥呆了,他感觉那滔滔的河水似乎在极尽诱惑他,呼唤他的归来。我涛哥是何等英雄人物,岂会似流水无情呢?这对得父母,对得起党和政府吗?你自杀就自杀,怎么又扯到党和政府呢?这关他们什么事呢? 你脑残啊!怎么就不关他们的事呢?你在桥上投水自杀,那不会造成轰动社会的负面新闻吗?这不是给当今的和谐与太平抹丑吗?你投身河水,那不污染河水、破坏环境吗?你的尸体到处漂浮那不影响市容市貌、阻碍航道吗? 这样一想,张涛便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自杀了,这样祸国秧民的事我受过十多年党和政府培育的涛哥可不能干的。要自杀也应该找一个深山老林挖个抗把自己埋了,无声无息,没任何影响,也许还可以施肥一朵小花或是一株小草,也算是自己给这个世界做的最后奉献吧! 很快张涛又感到十二分的好笑,我怎么会去想些这么无聊的事呢?不就是落个榜吗?值得自己这么悲观吗?连自杀的蠢事都去想了,这还是阳光自信的涛哥吗?这还是立志要将父母、家庭和家乡带出贫穷的涛哥吗? 张涛坚定的看了远方一眼,潇洒的耸了耸肩,自信的笑了笑,摔掉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大踏步向水东江汽车站走去 ------------ 第83章 美丽桃姐 神农市是一座古城,历史悠久,是农耕文化的发祥地,伟大造纸术发明家蔡伦的故乡,秦设县,元建州,明清以来皆为县治,是一个建制2200多年的文化古城,历称“三湘古邑”、“荆楚名区”。 随着改革开放号角吹起,神农市凭着煤炭的资源和区位、交通优势,也赶上了发展的快车道。城市一天一变样,城区面积由五年前的十几平方公里变为四十多平方公里,街道由一条主街道五一路变为四纵四横。特别是新修的城北路,从城东接到城西老城灶市,与五一路平行,贯穿了整个城市,路面宽阔得可以跑飞机,成了整个湘南城市建设样板路。 城市楼房更象雨后春笋满地冒,而且一栋比一栋高,一栋比一栋漂亮。除了古老的南正街还基本上保持原貌外,其他所有的古朴建筑和低矮的民房几乎一夜之间全消失了,全部变成了高楼大厦,变成四四方方的火柴盒了。 这样一来呢,城市变大了,道路变宽了,城市更热闹更繁华了,人们生活也更富足了。可在张涛心里,这些眼花缭乱的变化总有点不是味儿,他觉得古城的风貌与文化似乎也被这发展淹没了,城市似乎缺少了以前的精神与灵气,人心似乎也变窄、变庸俗了。 也许这就是急功近利不切实际盲目求发展留下的后遗症吧。不过这也不独神农市如此,全国各地大多也是这种情况。权势与资本结合,为政绩与财富演绎神州发展风云,可真正承受这阵痛与后遗症的却是普通的老百姓。 以前神农市只有城中心一个汽车站,现在又分别城东、城西、城北增加了三个车站。水东江汽车站也是神农市城市发展的产物。它刚建不久,只有一条大门和一栋孤零零的办公楼,然后就是一堵围墙圈起的一大块空地用作停场。 停车场没有硬化,到处是坑坑洼洼,来来往往的人与车带起的沙尘让空气非常的混浊。一些小商贩来往穿梭着,大呼小叫兜售着他们的商品。某些要发车的司机或售票员张大喉咙高喊着,“去某某地方的快上车,车子马上就要走了!” “图古,来了!”张涛才走到车站,一个年约二十几岁的美丽少妇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袅袅向他走来。 “桃姐,车快要走了吧!”桃姐就是张涛要坐的车的老板,她爱人前年因车祸走了,她便请了个司机开车,自己卖票,继续跑高塘到城里这条线路。 桃姐肩挎一个黑色的小包,身着一套粉红色的运动服,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和成熟少妇魄力。她一头浓密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微带着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健康,脸蛋在太阳映照下微微透着淡红,她的眼眸清澈明亮,柳眉弯弯的,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着,薄薄的双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诱人极了。 张涛看桃姐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在逃避什么,也许是躲避桃姐那柔情的目光和让人有些窒息的美丽吧!她可是他家乡周周围围排得上号的美妇啊!也许是她好意的询问吧!因为今早他就是坐她的车进城的,她知道自己是来看高考消息的。下车时她还扯住张涛说,“图古,有好消息可记得早点来告诉我,让姐也陪你乐和乐和。” “在等高塘铺去搬货的老王,他一来就可以走了。”桃姐边说边走向车站门口撑着太阳伞卖冰的摊子。 “图古,到这里来站一站,躲躲太阳。”桃姐向张涛招着手喊。 “好的。”张涛也往那边走去。 “你吃冰还是喝饮料呢?”桃姐看来与摊主比较熟,自顾打开冰箱问。 “我刚吃完饭,算了吧!”张涛犹豫了下说。 桃姐是张涛邻村高塘村的,他来去都要从她家门口过。三年来他基本上是坐她的车进城的,她知道他家窘迫的情况,平时给了他很多照顾。车费钱从来只象征性收一点。几乎每次下车回校她都会塞一大包吃的零食给他。最开始虽说他是拼命拒绝,可还是没拗过她的热情只好惶惶然接了。 他心想,你实在要给,我若是把蛮拒绝,那是拂你的面子、伤你热情,倒不如堂堂正正接了,以后自己出息了再一块来报答你的深情厚意。 后来她给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习以为常了。若是那次她不给,他反而感到不习惯了,心里会嘀咕着,怎么啦!怎么这次不给我东西呢?是生我气还是忘记了呢? “傻瓜,跟姐还讲这客气吗?吃饭跟吃这东西又不搭边,这只是打打口干而已。”桃姐瞟了张涛一眼,嗔怪地说。 “那就喝瓶水吧!”张涛受不了桃姐那眼神,忙低下头有些羞涩的说。 桃姐拿起一瓶水拧开盖替给张涛说:“别拉着脸了,姐知道你的事了。我村的黄宜成,他与你一届的,上午坐我的车回时,在车上象爆谷花一样嚷得满车的人都知道了。车上还有几个你村的人,估计他们已经把消息传你村了,你父母也肯定知道了。所以你也不要扭扭捏捏、躲躲闪闪,落榜了就落榜了,你又没偷没抢没犯法,有什么害羞与伤心的呢?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坚强,越要抬头挺胸做人。你父母寒心茹血供你读书不容易,他们可能现在比你还难受,他们希望看到是自己儿子继续拼搏的信心与阳光的笑容,而不是被打倒的眼泪,懂吗?” 桃姐看到张涛拿着矿泉水瓶怔怔地看着她,就爱怜地拍了拍张涛的肩膀,柔声地说:“听话,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好起来的。” 顿了顿,她又说:“喝口冰冻的水吧!会让你的头脑更清醒,会把你的烦闷与忧愁都冻成冰疙瘩的。”说完,她可能又觉得自己后面这话说得有意思,就哈哈大笑起来。 ------------ 第84章 我来帮你 张涛感激地看了桃姐一眼,然后仰头一口把一瓶矿泉水都喝完了,他顿觉神清气爽,舒服多了。 “是吗?感觉怎么样呢?”桃姐笑铃铃的看着张涛问。 “真好多了。”张涛习惯性的摸了摸后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就是嘛!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小小的挫折打倒呢?姐惨遭失夫之痛不还这么挺过来的吗?人不可能老走顺风路,总会遇到不少磕磕碰碰的,这是避免不了的,所以这就得有好的心态,学会在困境里生活,尤其是在困境里战胜自己。一个人的失败往往不是被天被地被外界打败的,而是被自己打败的,战胜自己,不断战胜自己,你就必然会站到成功的巅峰。”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了看一脸惊讶认真地听着她话的张涛。 张涛疑惑地问:“桃姐,你怎么不往下说呢?你说得太好了,比我的政治老师厉害多了。” 桃姐扑哧一笑说:“我这话都是书上学来的。这些年我心情低落时就喜欢找些励志的书看,有些写得好的段落就记下了。不然的话,凭我一个初中毕业生哪懂这么些道道呢?又岂敢在你这个高材生面前搬门弄斧呢?” “桃姐,你真了不起,人长得漂亮,又吃得了苦,又有孝心爱心,一个人挑起家庭重担,忙里忙外,没事还这么爱学习,象你这样的女子真的不多见了。”张涛真诚地说。 桃姐结婚不到一年,还没来得及要孩子她爱人就走了。她爱人在家里是一根独苗,公公婆婆都六十多岁了,而且是重病缠身,生活不能自理,全靠药养着。 象桃姐这样的俊俏少妇,又没有孩子拖累,完全可以再次找到更好的归宿。但为了照顾公公婆婆,她没有这样做。她开出条件说,谁要找我可以,先得陪我把二老照顾到他们上山以后再说。这条件当然让许多不错的男人都望而止步了。你说非亲非故谁愿意惹这样的罗嗦事呢?于是这二年多来她几乎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白天跑车,二老就委托邻居照看,跑车回家就忙家务和扶持二老。 “别嘴上抹蜜了,你这个坏弟弟,你把姐说得这么优秀,怎么姐独身这么久了,还没人要呢?”虽然桃姐知道张涛的话有些水份,但她听着仍然非常开心的。女人嘛!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切,那是姐眼光高啥,一般的男人你看不上眼,他们也可能自惭形秽根本不敢来打你的主意。不过更多的男人可能还是被你的条件吓坏了。” 顿了顿,张涛又试探着说:“桃姐,你就不能松下口吗?我看到你怎么辛苦真的心疼死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做牺牲得实在太大了吗?女人的青春与幸福都卡在这年纪上,越往后…” 桃姐挥手打断张涛的话说:“我知道你是好心的,说实话这些年我还真把你当亲弟了,要是隔段时间你不来坐我的车我还挺不安的。你说的事我不是没想过,问题是松口容易,我良心能松口吗?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二老瘫在床上不管吗?你想如果我不找到这样一个有责任有爱心的男人,我们能走到一起吗?能相处愉快吗?他会允许我这样尽心尽力照顾二老吗?” 她长叹一声接着又说:“其实嘛,姐也不是那种很坚强的女子,也渴望家里有个男人、有个孩子,有孩子就有笑声、有欢乐,有男人就有依靠、有主心骨。说穿了,我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表面看起来坚强,内心也有我的脆弱。家里没有男人的确是非常不方便的。有很多费力气的事情也只有男人才干得下的,特别是二个老人行走不方便,他们要是跌倒了我是扶都扶不起呀!家里有很多事的确也只有男人才能做得下的。”她的话越说到后面越低沉,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与忧伤。 张涛听了这话后内心里也苍凉一片,不过很快他心底就涌起了一种属于男人的豪气。他冲口说:“桃姐,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以后在你没为我找上姐夫之前,我帮你一起来照顾二老吧。” 桃姐在张涛头上轻打了一下,好笑地说:“你帮我?你自己还照顾不了,还帮我?” 张涛屈臂挥舞了一下双拳不服气的说:“我怎么就不能帮呢?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力气,男人能做的事我都能做的。” 桃姐笑了笑,暧昧的看着张涛说:“男人做的事你都能做吗?” 张涛没有想其它的,当即骄傲的说:“那当然,我在家里可是里里外外的主劳力呢!” “是吗?可至少有一件事你是没办法帮的。”桃姐说完就继续挺暧昧的看着张涛。 “什么事?桃姐,你说,那得了,还没有我涛哥办不了的事。”张涛拍着胸膛骄傲的说。 桃姐妩媚一笑,指着张涛鼻子说:“傻瓜,你自个想吧!” 张涛被桃姐这笑容弄得骨头都酥了。不过,他马上也想到了桃姐话里的意思,他的脸一时烧得通红,讷讷着不知道如何回话。 其实张涛也挺想说,那个事涛哥我也不是不能做,而且比一般男人还要做得更好。只要桃姐你有这个需要,我献献身也不是不可以的,也算是用身体来报答这些年来你对我的照顾吧! 想到这点,张涛飞快地扫了桃姐一眼,眼光里传递了这么个意思,姐,我愿意!我能够!只要你招唤。 可惜桃姐没看到他传情的目光,她正专心致志地对付手里那根滚圆的绿豆冰捧。她时而用她红润的双唇吮吸快要掉下来的冰汁,时而用舌头在冰捧侧面从下往上一溜儿亲一下,时而张嘴浅浅的在冰捧的圆顶轻吻一下,时而将冰捧全部伸到嘴里来回抽动着,其动作时快时慢很有节奏感。 这太阳底下美女吃冰捧的场景顿时将张涛惊呆了。这…这不是美女吹什么吗?这不能怪张涛思想龌龊,只要是正常有功能的男人,看到这场景都会产生这样的联想的。 张涛又看了看桃姐这袅娜多姿的身段和娇好的面容,内心止不住异常燥热。他郁闷的想,姐啊!说你是品德高尚的良家妇女,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表演你的吹什么技艺呢?如果…如果你真想…,也没必要拿根便刻便会化水的冰棒呀! ------------ 第85章 打屁闲聊 张涛急红了脸,可桃姐一丝儿也不能明白他的心思。她把冰棒抽出来,叹息了一声,悠悠的说:“可惜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你年纪比我少好几岁,又是我弟弟,就算你有心帮我,可去得多了,保不准还是会落下一些闲言闲语的。” 张涛正要接话,桃姐已朝从大门口走进来的中年人喊起来了,“老黄,你的货得全部上到车顶货架去。今天坐车的人比较多。” “好的,没事。”老黄一边回话一边跟在一副拖货的板车往里走。 “走吧!我们也上车吧!”桃姐说。 “行。”张涛便与桃姐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那个老黄,你把货可要捆好,丢了的话我可不负责任啊!”桃姐一到车边就开始吆喝了。 “知道了,就这么点货还弄不好吗?你太少看我老黄了吧!桃妹子,你去忙你的事吧!这不要你管,没事的。”老黄笑着回答说。 “那行!你下来小心点。”桃姐吩咐了一句,又看了一眼正在车尾漫不经心地转溜的张涛就上车去了。 这趟车的终点站是高塘,上面的乘客大部分都是高塘附近那几个村,张涛的村也与高塘紧挨着,村里人赶墟进城什么的都要从这几个村经过。不用说,这上面肯定有不少张涛熟悉的。车子上路前往往是乘客闲聊最热烈的时候,张涛这时可没心情听这些闲言闲语。再说这时上去还得与熟悉的乡亲们一一招呼,多麻烦的事。 等车子快要走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一钻就上车了,坐到桃姐留给他的位置,他被大家忽视了,他也直接忽视了大家,多省事啊! 车厢最后面的车窗里飘出二个人的谈话声,话语里似乎提到张涛的名字。张涛看不清说话的人,也不好探头往里看,听声音似乎是高塘大湾里两个男人,姑且一个叫黄一,另一个叫黄二吧!反正他们也是打酱油的,大家犯不着把他们记清楚。 这个时候张涛出现在车里肯定会打断他们的话,万一他们恰好又是说他不好的事,那肯定会让他们相当的尴尬。这显然是不礼貌的行为。凡不礼貌的事我们的涛哥都不屑于做的。再说他们也无非是拿他的落榜说事,自己落棍都能落,人家聊一下你落榜的事都不能吗?这也太霸道、太不讲理了吧!长个嘴巴不就是聊天的吗?这么百年难得的好话题、谈料不拿出来唠唠,憋在心里该会多难受,你还让人活不活呢?就算自己现在上去制止他们不说,你能封人家嘴巴吗?他们在自己一转背,不还是会说开吗?说不定因为自己的这次不礼貌的行为,会添油加醋都往大的说、摸黑着说。 所以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凡事都不要做得太绝,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让他们敞开的说,尽兴的说,自己也难得成为乡亲们的话柄、谈料,看来自己的落榜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啊。 这样想着,张涛心里也就平静了许多,他便悄悄停下脚步听起来,顺便也了解下乡亲们对自己的落榜的看法。 “你看到下冲图古吗?”黄一问。 “看到了,他正在大门口和桃妹子站着聊天呀!”黄二回答说。 “你知道吗?图古落榜了。”黄一神秘兮兮地说。 “不可能吧!图古成绩听说很不错的,怎么会落榜呢?”黄二惊讶地说。 “是呀!上两天他爸人龙在我湾里还酒醉醺醺地夸海口说,他图古啊,那至少是考本科的料,那醉态、那得意劲让人看起来真让人不舒服。”黄一明显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你也不要说人家人龙老师,他就是酒醉话多了点,人还是个热心肠的人。”黄二按他平时与人龙的接触与了解说了句公道话。 “你不懂,我哥儿子宜成和他儿子在一个学校,又是一届的,宜成比图古成绩是差远了,考大学那更是根本没希望的。人龙说这话时我哥也在,你说这话听起来会舒服吗?”黄一有些怨气地解释说。 “那也确实,换谁都会不舒服的,你儿子厉害是你儿子厉害,你在我面前得瑟什么呢?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黄二跟着又善解人意般附着说。 “就是呀!你这话都说到我心坎上来了。我哥那又是特要面子的人,为儿子的不争气家里吵过多少架,家里省吃俭用攒点钱供他读书,却弄个光东钱回家,能不伤心吗?可人龙偏偏还拿这事说事,那不是在人家伤口口上撒盐吗?人龙这番话气得我哥那是两三天都没睡好觉。” 顿了顿,黄一又说:“现在他儿子也落榜了,看他人龙怎么圆他的大话,我估计他也不好意思到我湾里走了。” “你呀!也别计较人家张老师酒醉说的话了,人家儿子意外落榜,现在不知道有多伤心呢!唉!高考怎么就这么残酷呢?满以为我们周周围围要出一个大学生了,现在看来又没戏了。”对人龙的好感又把黄二倾斜的良心扶正了。 “也就跟你唠唠嗑,那真会计较这些事呢?”黄一也觉得这个时候再唠叨人龙的不是的确有些小肚鸡肠,就打住话题,补了这么一句。 “图古,上车了,别在哪傻站了。”桃姐站在车头冲张涛喊。 “好的,就来了。”张涛装作刚从后面赶过来的匆忙样子上了车。 车厢位置都坐满了,过道也站着不少人。张涛一眼也没看说他事的黄一、黄二,直接坐上了桃姐指给他靠车门的位置。他每次基本上都坐这个位置,如果客人少桃姐就与她坐一排的,客多的话她基本上是站着的。 桃姐也没空搭理张涛,她已经在车厢里走动着给人卖票了,呆会车子一上路,由于路况差,车子左摇右晃的肯定没有现在停在这里方便。 车子快要走的前几分钟,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花格子衫衣的年轻人上了车。他手上不合时宜地拿着一个老农的草帽,这与他的打扮很不相称。 随墨镜男上来的还有两个看起来面相有些凶恶的黄毛,他们在车上站定后,眼睛贼亮贼亮的往整个车厢扫视了一遍,眼光既有探视摸底,更有浓浓的威胁警告之意,似乎是说,我是扒手,我来了,闲杂、无关人员都给我悄悄趴下,闭上你们不安分的眼睛与嘴巴。 接着,墨镜男旁若无人地走到一个扯着吊环站在过道上的中年人身后。一个黄毛便挤到了这中年人的前面,另一个黄毛站在墨镜男身后,将墨镜男和中年人夹在中间,方便墨镜男工作,同时他们虎视眈眈地监视前后两方的乘客,防避和阻止他们发出任何可能的提醒。 墨镜男佯装站立不稳,嘴里嘟囔着靠上呆头呆脑站着的中年人,开始他伟大而光荣的工作。他一手抓着草帽帖近中年人的后背腰身,一手在草帽下忙活开了,当然他忙活的地方那是别人的裤兜。 ------------ 第86章 扒手团伙 不用说,这是一个扒手团伙在行动。九十年代初活跃在神州大地的扒手一族大家是知道的,主要在车站、码头这些人流集中的地方出没。他们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团伙,背后与红白两道的地方势力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不同于那种小偷小摸,躲躲闪闪整点小玩意儿。他们可是光明正大、大张旗鼓行事,除了被扒的人被蒙在鼓里外,没有谁不知道这是扒手团伙在行动。他们每次出动,都不会是一两个人的,往往是一个分工严密、名司其职的团队,望风观哨的、打掩护的、打架的、接应的、善后的等等都有。 他们以此为业,很有职业精神,那些圣人君子所言的道德对他们毫无约束,所以他们办起事来也堂堂正正、干净利落,毫无羞涩之心。他们人多势众,压得住场子的,又有背景,即使是失手了,出事也有人担着,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下手。市民们都只有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万一失手了,他们则轻松的耸耸肩,潇洒的一转身,对不起,打搅了,哥下次再来。就如某首诗歌所言,匆匆的,我们来了。匆匆的,我们散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一点人民币。这就是扒手团伙的真实写照。 扒手团伙与抢劫团伙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后者完全是明枪执火靠暴力发财,他们可是吃的技术饭,功夫全在手上。同时他们也讲一些道义,什么该偷什么不该偷都有严格规定,比如说警察叔叔的他们一般是不碰的。再有就是如果被扒的人自己警觉了,只要这个人不找他们麻烦,他们一般也只会怨自己学艺不精,不仅不会刁难这个人,还会含笑道歉,而且以后再不会对这个人下手的。 他们行动时有个大忌,那是谁也不能碰的。那就是旁观者要是逞英雄,给他们正下手的对象通风报信,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暗示,那这个人可就要倒大霉了。他们就算是不做这桩买卖,也会先要把这狗胆包天的英雄好好收拾一顿,挂彩那是不用说的,不断手断脚那就是万幸了。于是所有的围观者不得不屈服于扒手团伙的淫威之下,习惯性地当睁眼瞎了。 也许有人会说,扒手每次作案他们不可能有很多人的,比如一辆班车上,那可是至少有几十个人啊!他们还能怕几个或十几个扒手威胁吗?所谓是邪不压正,作贼的总心虚啥,就算大家什么都不做,光是吼一声,还不把这些扒手吓得屁股尿流吗? 这话是说得没错,可问题是这第一声吼由谁来呢?你来吼吗?你有这胆吗?那些穷凶极恶的扒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呢?专门看有谁冒出头当这个出色萝卜,当这个光荣英雄。当然,如果你吼了,大家也跟着吼了,也许你这英雄还真当成了。可万一没有人跟着吼呢?那不是把你架在火上烧,把你的白嫩嫩的脖子推到扒手的屠刀下任他们宰吗?你没有孙悟空的金钢棒,降不了妖的。做人嘛,还是低调点保险,这命呢,也活得长些。 也许还有一种情况,有人看到你勇敢威猛的样子,就惦记上你了,于是便在背后偷偷顶你,快吼吧!我们跟着来。 可等你一吼出来了,这些背后顶你的人又变主意了。你还是一个人去吼吧!英雄与荣誉你也一个人去得。我怕死,我只是个没胆没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跟你上去也帮不了你什么力,还可能拖累你。你成功了,我为你欢呼鼓掌,你失败了,我为你悲伤流泪。 告诉你吧,这就是真正的神州特色。神州大地经常有这样大吹大擂的新闻,英雄某某某闹市独斗歹徒,不幸身负重伤。有时就还会有下文,歹徒被制服了,可英雄在好心的市民送往医院途中不幸逝世。 一颗巨星坠落了,举国皆号,神州人的同情与正义感爆发了,齐唱英雄赞歌,齐声谴责歹徒。 可叹是谴责的口水淹不死歹徒,齐唱的赞歌不能让英雄苏醒。 英雄是含恨而逝的,我与歹徒搏斗,围观者少说有成百上千人,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帮帮手呢?歹徒就那么可怕吗? 你不帮手,堵堵路总行吧!为什么每次歹徒逃窜你们总会闪出一条大道吗?难道你们与歹徒是同伙的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指望着英雄横空世呢?我难道又是专业捉歹徒的吗?我也是有正当职业的工薪族呀!我难道又想成为这样一个舍生忘死的英雄吗?我有房有车我也想继续享受生活呀!这样一个虚假的美丽的英雄光环对我有什么用呢?我家里可还有老父父母妻子儿子需要照管啊! 英雄发誓了,如果再有来生,你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做这样的英雄了。 这样的英雄流血更流泪的事迹时刻在神州大地上发生,这样的新闻更是精彩纷呈、不绝于耳。不过新闻报道的往往只是英雄的血而没有英雄的泪。殊不知这新闻捧的是逝去的英雄,掀的却是所有活着的国人的脸。英雄倒下了,倒下的更是民族的脊梁和精神 神州人多,可人多有用吗?外人评神州人说,神州人一个人可能是一条龙,一群人就可能是一窝虫。这话听着塞耳,但也道出了神州人的本质。别不服气,生活中的实例那是举不胜举,神州的历史不就是这样的活教材吗?网上疯转的三个日本鬼子攻陷一座城,俘虏十多万老百姓的事没听说吗?元朝、清朝、民国这些朝代一小撮外来势力奴役人口上亿的民族的事难道是假的吗?悲摧的是这明明是神州的被奴役史,可现在却被很多人篡改、吹捧、美化为神州的太平盛世。时下那些电视电影小说唱的写的,大多是一些翘着马尾的奴才在添王爷、格格的屁股与脚丫子。这样奇耻大辱的东东偏偏深入人心,大家都喜欢得眼泪婆娑,添的人入戏,看的人入迷。 也许又有人弱弱的问,扒手团伙如此猖狂,警察叔叔不管吗?这个话还真不好怎么回答,现在全国上下不是改革开放抓经济吗?警察叔叔忙着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又那有精力管这些小偷小摸的事呢?当然,也不独这一个原因,里面还有很多道道的,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再说说得清也不能说啥,那是会被和谐的。 ------------ 第87章 呼唤英雄 好吧!话又扯远了,我们还是回到车上吧!墨镜男在行动。除了被偷的中年人外,车上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在观望,还是捏着喉咙在观望。不这样不行啊!万一自己不小心咳声嗽,那不是惹祸上身吗? 当然也有稍稍热血上涌的乘客,我们习惯上都称他们为“二杆子”。他们想,当今这和谐盛世,朗朗乾坤下,岂能让此等丑恶在鼻子底下横行呢?我要奋起!我要搏斗! 可等他们一看着那一前一后站着的黄毛凶恶的眼神后,这奋起与搏斗就瞬间消失了,整个人整颗心就全埋到椅子里,只差没躲到椅子底下了。 他们转而想,又没偷我的钱,我管这闲事干什么呢?逞英雄那可是要付出鲜血甚至生命为代价的啊。 也有些人愤愤地想,怎么还没有人站出来呢?难道这车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他当时一冲动一发牢骚,就忘记了自己也是挂着两个砣砣的男人。 也许他觉得自己当英雄还不够格,也没有这个勇气,如果有英雄站起来了,他跟在后面打打酱油,当当狗熊也还是可以的。可他巴巴地等了许久,也没有什么英雄站出来,于是就心安理得坐好做睁眼瞎了。 桃姐一看到墨镜男上车就傻眼了,惨了,车上又会有人遭殃了。她比乘客可是更怕这些人的呀!以前刚跑车的时候,她虽然早就受过这样的教育与告诫,可满脑子热血、正义凛然的她,在看到这情况后仍然止不住轻轻咳了声嗽。 结果呢,也没什么大事,她的车子玻璃被砸了,轮胎被捅破了,车身被划花了,而且还留下话给她,下次再不得到批准咳嗽,划花的就不是车子而是你的脸了。 受那次教训以后,她心里那个怕呀!女人被划花了脸还怎么活呢?那还不如死了强。于是她以后患病有些咳嗽的话,就乖乖的呆在家里不敢跟车。即使没病也带着止咳的药随时防避着。因为她担心碰到扒手作案,担心自己没忍住咳了嗽,担心自己漂亮的脸蛋不保呀! 她不是怕事的人,可她也知道这社会有很多事不是她这样的弱女子惹得起的,那可能是要以脸蛋、生命和她现在所有的一切为代价的。她自问没有这样的魄力与勇气,于是只有选择忍让与躲避。所以桃姐这次同样是选择无视墨镜男的行动,她只是在她善良被恐惧遮掩的心里祈求自己的乘客多福。 不过在此万般艰难、凶险的时刻,桃姐仍然没有忘记她亲爱的弟弟。她深情地看了张涛一眼,傻弟弟,你可千万别给我逞英雄啊!惹出事了,姐可帮不了你啊! 张涛早就瞧出墨镜男的不对了。他对这些天怒人怨的扒手团伙早就深恶而痛之了,早就想着给他们一些教训。警察叔叔不屑于管这些事情的,即使有好市民将扒手扭送派出所,这些扒手往往也是前门进后门出,屁事也没有。 张涛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些事情,给邪恶以打击与惩罚,给路人以震撼与鼓励。他知道自己势单力簿,这样做可能面临凶险,但他觉得,人嘛,特别是男人,不能一味的做缩头乌龟,路见不平时该发出自己的吼声,该张扬下自己心中的血性,张扬下这社会快被金钱淹没的正义与公理。 张涛在等待,等待墨镜男出手。虽然墨镜男一上车就被他怀疑上了,可他也不能凭怀疑就暴打人家一顿啥,现在可是和谐法制社会,干什么都得依理依法的。那种不守法的事我们的涛哥一般是不会做的。墨镜男出手,落下了证据,就是张涛出手的时候了。 墨镜男在行动。在经过一阵子紧张、很有专业、很有技巧的忙活以后,墨镜男终于摸出了一个鼓鼓的钱包。哇,今天可大发了,出师大捷,无意中捕到了一条大鱼。 他把钱包往草帽里一塞,又把草帽往头上一扣,动作真是娴熟、流畅。接着他又轻松的耸了耸肩,鄙夷的看了看满车厢的乘客,心说,你们这些懦夫加蠢蛋,下次就轮到你们了。 和平时代是缺英雄的年代,人们都在呼唤英雄、寻找英雄。 幸好,这个车厢有一个。一个不打眼的小伙子站了起来,一缕灿烂的阳光透过车窗斜斜的落在他身上。 张涛平静地望着墨镜男说:“ 拿过来!”语气短促、有力,透露出无限威严。 你谁啊!你摆什么酷呢?你脑瓜子进水了吗?你不知道大爷我是扒手集团的吗?墨镜男那是看都没好好看张涛一眼,更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直接把他忽视了,认为这可能是一个神经病或者是小屁孩闹着玩。 张涛玩味地看着墨镜男,继续淡淡的说:“拿过来!”还是三个字,似乎对面前这种垃圾多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浪费。 张涛阳光般清澈的眼光和平淡的语气自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散开来。墨镜男没来由地心里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哆嗦,怎么啦!这小子是警察?或者是武林高手或者是某个帮派老大?可这糟蹋的样子看起来也不象呀!他再飞快地扫视了一下车厢,没有一个乘客站出来为这小子捧场,倒是自己这方,门口又上来了同伙,他心里马上就更有底气了。 墨镜男轻松的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故作迷惑地问:“什么?小弟弟。”问完,也不等张涛回话,就打算潇洒的一转身,与众位乘客拜拜了。 ------------ 第88章 众人心思 张涛刚站起来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车厢里的人大多鄙夷的看着他。他们心想,这么瘦不拉几的身材,这么有气无力的语气,你就吓得倒这些忘命之徒吗?哥这么强壮的体格、这么健美的肌肉都不敢站出来,你算哪根葱呢?莫不是想做英雄想疯了吗?跟着他们又悲摧的想到,完了,这小伙子完了。这是谁家的小伙子啊!知道的做做善事,赶紧通知他的家长来送医院抢救或者是收尸吧! 在张涛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他那镇定自若的气质与不怒而威的表情和语气,让所有人的心里没来由地象被注入了一种自信与力量。张涛在他们的眼里也变得异常高大起来,连他站着的地方似乎也有着一地的阳光。 很多人的心思又活跃起来。这小子说不定还真是个角色,跟着他打打酱油,做做狗熊也可能是件开心的事。可他们抬头一看,怎么又上来二个人呢?再外车外一瞧,人影晃动,似乎都是扒手团伙的人。 我的妈呀!这形势太严竣了,看来这酱油打不得,狗熊也当不成,我还是安心做我的良民、顺民得了。 中年人在张涛的嚷嚷下已经知道自己的钱包被偷了。他的心情是最复杂的,虽然他非常的不甘心,非常的生气与恼怒,但要他开口要吧,还真没这个胆气,怕打,更怕死。他早就听说这些扒手团伙势力庞大,而且残忍无比,打人专往死里打。他在性命与金钱间权衡再三后,觉得还是性命重要,命都没了,钱还有意义吗? 这样一想,中年人收起了鲁莽、冲动的心。现在又见有一个小伙子为他出头了,他便越加安下心来。先让这子去闹吧!闹赢了,自己也就赢了,大不了自己拿点钱奖励下这小子;闹输了,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至少自己不会惹火烧身。 静观其变,乐见其成,这才是最保险、最安全、最有利的处世之道了。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掠过了一丝得瑟的笑容,做人嘛!还是聪明点好。 这车厢里,要说最焦急、最担心、最痛苦的人那肯定是桃姐。她一觉察到张涛有所异常时,就急得直跺脚,对他又是使眼色又是打手势。她的肝肺都要急烂了,可这家视若无赌呀!还不怀好意的冲她笑着,你这是嘲笑姐没你胆气吗?姐可是弱女子,又是有家有拖累的妇人,能与你比吗? 等她看到张涛站起来时,她那颗柔弱的心一突儿就绷到嗓子眼了,可她又不敢喊出什么来,她怕划花脸呀! 再等到张涛说出话来,也就是正式向墨镜男发出挑战,她的心一突儿又坠入了绝望的深渊,完了,完了,这个傻弟弟完了。 一想到张涛即将面临的危险和可能遭受到的打击,姐弟情深瞬间在她身上爆发了。她心底瞬间涌起无比的勇气与力量,不管不顾地哭喊出来,“图古…” 桃姐喊出这两个字后,大家马上惊讶的看向她,甚至于把墨镜男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了,可桃姐却没有了下文。 这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的确不知道喊什么好。难道她说图古你赶紧逃吧,你惹不起他们的,或者说图古你沉着应战,狠狠地替姐打这些狗东西,姐早就看不过眼了,姐是你强大的后盾,这样说合适吗?又或者她改为对墨镜男说,这是我弟,他不懂事,求求你放过他吧!以后我的车就是你的车,你来去自由,胡作非为都行,墨镜男会听吗?且不论墨镜男是否会听,深懂张涛个性的桃姐知道,估计她这话才出口,张涛恐怕首先会把怒火往她身上撒的。 无可奈何之中,她决定索性什么也不喊了,走到自己的弟弟身边去,与他一起去挨拳头。虽然她怕疼怕死也怕这养家的线路跑不成,可在这一切也抵不住姐弟情深呀!虽说张涛比她小那么几岁,但在她心里可是一直把他当作最重要的人啊!甚至说是另一半也不为过。 这真是一份让人羞涩的情感,可这情感的事能够控制吗?这一瞬间她突然像明白了许多她以前不懂的事,她为什么对那么多天天向她讨好、献殷勤的男人不屑一顾、无动于衷呢?难道就因为这个鲁莽的小弟弟小男人吗?难道她早就情有所牵、芳心暗许吗? 这样想着,她心底顿时产生了无边的爱意,便更加急切地往张涛身边挤去。可怎么走不动呢?她回头一看,原来开车的黄司机拼命拉住了她的手。 桃姐恼怒地喊,“放开!” 黄司机不为所动,依然紧抓住她的手说:“冷静,看看再说。” 顿了顿,他又补了 一句,“图古他是个人冒险,他打输打赢都可拍屁股走人。你要站出来的话,那是拿你、你的车子、躺在床上的二老、你的家庭、你的一切冒险。你好好想想,这样的后果你承受的了吗?” 这些话顿时又让桃姐蔫了,是呀!她可以不考虑自己,可得考虑家里的公公婆婆呀!失去了这条线路跑车,她拿什么养家呢?公公婆婆的医药费用那可是一笔不大不小的数字啊!她一个弱女子,能从哪里变出这些钱呢?于是冲动弱下去了,理智回归,她只有万般焦急、愁苦地看着自己亲爱的弟弟,盼着有什么奇迹出现。 桃姐的表情与举动都落在张涛眼里,让他非常感动,也让他产生了滔天的决心与斗志,这次绝不能放过这帮扒手,一定得给他们一些颜色和教训。至于可能会给桃姐惹麻烦的事他也想到了,以后告诉猛子一声,要他平时多照应下桃姐,反正这家伙也没啥事。 ------------ 第89章 阳光一闪 张涛出手了。他平静的眼神突然爆显精光。他跨前一步,一手闪电般从墨镜男头上抓过草帽,一手挥拳便朝墨镜男脸上击打过去。 张涛其实并不懂多少武技,他有的只是速度与力量。这速度与力量都是平日苦练出来的。这么说吧,光是直拳他每天都至少要打一千下,有沙包打沙包,没沙包打墙壁,什么也没有就打空气。张涛深知自己拳头的威力,平时韬光养慧,讲求武德和以德服人,一般不出手,出手还真不一般,那是有雷庭万钧之势啊!普通人根本受不了张涛一拳的。混混们混社会大多都是仗着人多势众,真要一对一动起手来可能比常人还不如。他们没干过什么重活,又常常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能有什么力气呢? 不用说,象墨镜男这样的小虾米角色,那更是受不了张涛一拳的。 他一抬头,哇,满眼的阳光。没草帽遮掩了,阳光还不射过来了,当然,我们这里说的是张涛出手的速度。 还没来得及低头,又哇,一片漆黑。眼睛被打坏了,还能看到什么呢?黑暗呗!跟着墨镜男直直倒下了,也终结了他在本小说里闪亮登场又暗然离去的历史使命。 张涛这一拳其实只用了五分力的。也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他看到车厢里有不少小孩,他不想把场景搞得太恐怖,把自己弄得太暴虐了。 他打击的部位也是选择鼻子以上,稍往下的话,那是要流血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让周围的人沾着血腥,他们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乡亲们呢,何必让人家无辜脏了衣服,胆小的人甚至晚上睡不着觉呢? 张涛一惯是个思绪缜密又很会被别人着想的男人。他常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是旧社会的产物。他可是新时代的青年楷模,舍身忘己,为人民服务可是他的做人宗旨啊! 张涛这神勇的一拳居然没有赢得欢呼与掌声,这多少让他心里有些纳闷与失落。实际上是大家的反应跟不上张涛的速度呀!你看,这阳光一闪,人没了,谁能有这么快的反应呢? 再说他们心里那是抱着十二分的同情看张涛挨揍的呀!还想着在这些歹徒打到不能打,张涛死到不能再死的时候,再来个同情心集体大爆发,来个捐款捐物献爱心活动,来拯救他们的英雄好汉,以表达他们的缅怀与敬仰之意。 可现在倒下的居然是墨镜男,他们心目中穷凶极恶、无与匹敌的大坏蛋。他们这颗一惯承受不了多大刺激,柔弱、细小的心,一下子又怎么转得过弯呢?这可是三百六十度的大回旋啊! 郁闷与失落在张涛心里一闪而过,他想你们既然瞧不起我涛哥,那我就要继续好好表现,打出你们的喝彩来,反正眼前这些菜鸟,他是丝毫没看在眼里的。 于是张涛又出拳了,一个直拳,一个勾拳,这是对付站在门口那两个傻b的。他看他们不顺眼,因为他们挡路了,他是要把战火领到车下,在车上打,他既放不开手脚,也怕无意中损坏他姐的车呀! 门口另一个一直帮墨镜男打掩护的傻b还木然地站着,张涛都已动手打倒他们三个人了,他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真是傻到底了,你爹妈怎么就整出个这样的低能儿呢?你都傻成这个样子了,就应该藏在家里陪父母尽孝心啥,怎么还能跑到外面来出丑丢脸呢? 人啊!没有自知之明,真是悲哀!张涛摇头长叹一声,当即又一脚向身前这个傻到底的傻b踢过去。这一脚可真是猛啊!这个傻b立马与门口两个挨拳的傻b滚西瓜似的滚落车下。 车上剩下的那个傻b终于有点醒悟过来了。他神色有些慌乱,又有些犹豫不决,打肯定是打不赢,逃又太没风范了,再说人家会让你逃吗? 张涛友好的向这个吓傻的大傻b 用手指朝他勾了勾,意思似乎是,过来吧!跟你商量个事,哥不会打你的。 也许这个大傻b就是这么理解的,所以他很听话的走过来。他颤抖着看着张涛,本想说,大哥,您有什么吩咐呢?我一定照办。 可张涛并不是这意思,那是因为他站在里面,张涛要打他的话首先得动步。其次是无论他出拳还是出脚,都无法让他象刚才那三个傻b一样直接滚西瓜一样滚到外面去。他可不想让自己桃姐的车上再多一具象墨镜男那样的尸体来污染车厢啊! 明白了张涛原来是这个心思后,这个可怜大傻b的命运也就注定是悲摧的了。 大傻b才走到车门口,张涛又一脚飞踢过去,由于门口已没有阻碍,这个大傻b便象人间大炮一样弹出了车外。 随着外面响起一声声砰砰的落地爆响声,车厢里终于沸腾了,久违的掌声与喝彩声终于响起来了,夸张的叫好声,尖利的咒骂声。这是欢乐的海洋,这是愤怒的海洋,这是满车的正义与公理。 张涛回头灿烂一笑,谢谢打赏!哥会继续努力的。 随后他弹跳起来,准备象英雄般跃下车。可惜这车门高度明显有些不够,他夸张的起跳差点让头顶碰车门顶了。不过,没关系,哥头硬着呢!再说做英雄总得有些损伤,那些吹鼓手才好做文章啥。 车下躺着的傻b不算,站着的还有三个呆若木鸡的傻b。 张涛对他们又是灿烂一笑,用脚踢了踢地下的一个躺着的傻b,然后很随意地说:“你们是打,还是逃呢?” 我的妈呀!还打啊!这可是不折不扣的杀神啊!想让自己象那些傻瓜一样躺到地上吗?那才是真正的大傻瓜所为呢?这三个傻b如蒙大郝,对张涛更是感恩戴德,一转身,不回头,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撒腿就跑。 “回来!”后面那个杀神又喊起来了。这声音并不响亮,可这三个逃跑的傻b听在耳里却如雷鸣般吓人,心儿狂跳,冷汗直流,双腿发软,几欲当场瘫倒在地。 “把那些垃圾清理干净。”张涛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说。 原来是这回事啊!三个傻b长吁了一口气,马上麻利地走过来。他们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大哥,是我们疏忽了,这些垃圾堆在这里脏了车厢,脏了地板,还碍了您的眼,我们应该清理干净了再走。” 另一个怕死的傻b又补了一句,“别客气,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张涛好一阵郁闷,我说过客气这话吗?我会对你们这些垃圾客气吗?我可是命令呀!还是用拳头命令的呀! ------------ 第90章 英雄赞歌 垃圾被三个傻b 清理完后,汽车出发了。车厢内气氛那个热烈与融洽,大家都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发表着自己的感慨,毫不吝啬的用各种能想出来的形容词堆砌着对张涛的赞美。 高温阻止不住乘客们爆发热情,一个个脸上都堆满了笑容;佰生与距离挡不了大家的交谈,认识与不认识的都在搭话。所有人的目光那是相当崇拜的看着张涛,看不到脸的就看后脑勺。 所有的话题只有一个中心,那就是张涛的神勇。无论谁,除非他不说话,只要他一说话,没有几个感叹词,没有几声赞美与夸奖,那是落不了尾的,那是会遭到旁边的人指责的。英雄嘛!英雄就该享受这样的待遇。 图古这个名字也在车厢传开了,而且还是与英雄挂在一起的。与英雄相关的一些事便一桩桩一件件被熟悉的人挖掘出来了。 “知道吗?这是我邻村的小伙子,读书经常要从我家门口经过,我可是看着他长的。”乘客一骄傲的说。 “你说,图古怎么会那么厉害呢?你看他一拳一个,一脚又一个,就仿佛那都是稻草人一样。平时这样的混混我们是几个人也不敢与一个斗啊!”乘客二感叹的说。 “知道吗?他爸是下冲小学校长,为人挺好的,与我关系不错,我们可是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乘客三自豪的说。 “你不知道,图古力气可大得很,他家门口那沙墩子起码有二百多斤,而他随随便便就可举到头顶。”乘客四神秘地爆料。 “这算什么?我听说一件事,打谷机里放了一担谷,重量嘛,也就三百多斤,本来是要两个作古劳力抬的,可图古是一个人用背顶了七里多路,其中还翻过一座山,中间没停下来息一口气。你说这是神力吧!”乘客五接着爆料。 “那确实,这力气太大了。不过看他身段也不象那种有力的人哦。” “这力气一半天生,一半是炼出来的。人家图古那可是每天都坚持锻炼。下雪天都每天在塘里洗澡,你看,这是什么身体?” “图古小时候可调皮了,他是下冲的孩子王,经常领着一帮小孩逃学、抗学、打架。”可能想到这话有些贬低了英雄的意思,乘客六马上又说:“不过,图古品性不错,很有正义感,从不做那些无聊的事。” …… 秉着低调做人的原则,英雄的张涛同志微闲着眼睛,把整个身子缩在坐椅里,以躲避这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火辣辣的目光,和铺天盖地砸过来的赞美。可他也不好用手把耳朵堵起来呀,否则,这些崇拜者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骂,你这个英雄太矫情、太骄傲、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于是那些感叹和赞美,外加这些或真或假的爆料,一声声都钻入到张涛耳中,搅得他头都大了。这英雄啊,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这荣誉啊,一下子来得太多的话,也会把人压坏的。 那个中年人满脸感激的对张涛说:“图古,这次真是感谢你了。我姓马,马田,你叫我老马就行了,在磨田煤矿上班。反正你也是这附近的,以后有什么事和我吱一声就是,只要是煤矿上的事,我多少都能帮得上忙的。” 顿了顿,他又说:“这五百块钱我知道你不会看在眼里,但对我来说这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小兄弟笑纳。”老马边说着,边把手上拿着的一叠钞票往张涛手里塞。 张涛现在才得空细细地打量这个叫马田的中年人来,他身材高大,挺着一个啤酒肚,长着一脸胳腮胡子,一副威猛的样子。张涛心想,这样的外貌下面怎么会生就一颗胆小如鼠的心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张涛对老马也没什么恶感,在那样的情况下,不独老马,几乎所有人都会是这样的。正义与勇敢只是在没事时挂在嘴巴上的东西,畏惧与逃避才是遇到凶险时的第一和真实反应。这其实挺正常的,也可算是神州文化吧!老马的话也算比较朴实,还透露着亲切,可他这种不合时宜的拿钱来答谢的举动却让张涛有些不舒服了。 看过有英雄做过好事当众接受钱的答谢么?当然没有,有的话还叫英雄吗?如果他偷偷地把钱打到英雄的帐户上,那又另说,估计那些潦倒的英雄都可能会偷偷接受的。 这事情嘛!也是可以理解的,英雄也是人啥,他也得生活,那就离不开物质的需要。英雄为了伸张正义,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危,他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付出了汗水、鲜血甚至是生命,与其尽得些荣誉与光环这些虚东西,倒不如给些实际的补偿可能会更让英雄满意。 这个人要么太势力,要么也是个傻冒,张涛在心里直接给老马下了定语。张涛也没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意,他站起来推开老马的手,淡淡的说:“我们都是一个地方的,那就是乡亲们了,做这点事算什么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钱嘛,你还是收起吧!” 老马仍然不示趣的把钱往张涛手里塞。老马觉得这是张涛应得的,没有张涛出手,他连钱包都没了。只有张涛受了这钱,他才会舒坦些。老马还想,我也不是差钱的主,我犯不着承你这么大的情却毫无表示,让人家骂我是铁公鸡、不懂味。 你这人真是,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舒坦,就摸黑英雄的形象呢?张涛有些不高兴了,他扫了老马一眼说:“我是为了钱吗?”说完他就自顾坐下来,懒得搭理老马了。 老马拿着钱站在那里左右为难,尴尬不已。张涛后座有个老人家解围说:“老马,你这个人也真是不会做事,人家图古再没钱,会受你这五百块钱吗?你若真有心,磨田到下冲也没天远水路,你卖点东西去看看图古的父母不就得了吗?” 老马听了这话马上把钱收起,忙不迭地说:“对,您老人家说得对,是我唐突了。下冲我也常去的,周未与朋友捉泥鳅、青蛙,有时一去就一整天。” 停了下,他又说:“图古,现在我们算认识了,以后去下冲可会到你家吃饭啊!” “行!没问题,乡下没好菜就是。你去了我带你去捉泥鳅,保准让你满载而归。”张涛也很快放下心里那点不愉快,热情地说。 ------------ 第91章 异样情愫 “真的吗?那我过两天就去。你会在家吗?”老马惊喜的说。 “在的,这些天我都会在家的。不过我可声明一点呵,你空手去我欢迎,要是你整些东西去,你可别怪我拂你面子,不把你当客人啊!” 张涛心想,我要不这么说,你还会以为我的热情是为了你的什么东西,让你和车厢里其他人瞧不起我这刚成为英雄的涛哥。当然,如果那天他真提东西来了,自己也不可能真拉下脸把他赶走,更不好把他的东西扔了。他实在要那样把蛮送,自己也就只有委屈的受下了。 老马佯装生气地说:“图古,你这话就说得不着理了,我第一次去你家总得提点什么东西看你父母吧!再说我还要在你家吃饭,你这让我脸往哪里搁呢?” 说完,他担心张涛又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就转头对后面那个老人家说:“老爷子,你说我这话在理吗?” 老爷子得到了尊重,马上帮腔说:“那是的,第一次上门做客总得提点什么,这是我们农村里的风俗。”顿了顿,他又说:“图古,你这孩子也真是,人家老马又不是提东西给你的,你这么生硬干什么呢?” 张涛没有接话,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起神来。慢慢地,一阵倦意袭上来了,张涛就真闭上眼睛睡着了。这些天为了这高考的消息,他可是一直没睡过囫囵觉啊!再加上这落榜给他心底留下的创伤,那是这一声声对英雄的赞美就能恢复的呢? 由于极度疲惫与心灵创伤,张涛很快就沉沉入梦。他一突儿觉得自己是在学校面对考上大学的同学们那一张张得意洋洋、兴高采烈的脸,受着他们的奚落与嘲讽;一突儿又是在家里面对父母那愁苦的脸和因为自己而辍学的妹妹无助、忧怨的眼神,以及乡亲们的白眼与冷言冷语。 跟着张涛又坠入了一个恐怖的梦魇。他被仇敌追杀,连中数枪,他不得不浴血奔逃。眼看就要逃出险境,前面突然又冒出恶狼挡道。恶狼的双腿搭上他的双肩,獠牙都触及到他的鼻尖,可他已经是精疲力竭,连推开恶狼力气也没有了。想到自己就要这么葬身狼口,他不甘心地惊叫起来。 “图古,醒醒,马上到了。”一个轻柔的声音把张涛拉出了恶梦。 他睁眼一看,自己正紧抓着一只白嫩的手。可能自己在恶梦里把这只手当作了依靠,一直抓捏得很紧。现在他把手一松开,这只手的白嫩上全部是他的抓捏留下的红杠杠,一道道象红墨水涂抹过后那样醒目。 他斜斜地躺在坐椅上,头靠在一个温软的肩上。他再一凝神,就能呼吸到女人特有的泌人芬芳。 不用看,凭感觉张涛就能够知道坐在旁边的人是桃姐了。也只有这个一直让他体会到浓浓母爱的女人,才能让他产生如此溫馨、安全、依恋的感觉,才能让他在梦里释放出他的脆弱与畏惧。也只有这个女人才会这样一直默默地给予他无私的关爱,这个细小的肩膀才会这样尽任着自己粗重的身体压着,这只白嫩的手才会在自己的抓捏下忍住痛不哼一声。 一想到旁边坐着的是桃姐,张涛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暖流,恶梦里那些惊恐、害怕被驱散得干干净净,连落榜的心灵创伤似乎也好了不少。他很想抓着这只白嫩的手,靠在桃姐肩上继续装睡,美滋滋的享受这份甜美与幸福,顿又想到这是在班车上,还有很多人看着呢。自己虽说比桃姐少那么几岁,可也算是功能健全的男人了。这要让好事的人添油加醋地传出去,该会是怎样轰动的桃色新闻,该会给桃姐带去多大的影响啊! 于是张涛电击般迅速坐正身子,准备把那只还压在桃姐手上的那只手悄悄移过来。 这时,桃姐这只被压着的手动弹了,它翻过来,又压在张涛手上,轻轻地拍打着,象母亲摧眠,又象恋人爱抚。她白嫩的手上那一道道红杠杠在他眼前晃动着,晃得他的眼睛都模糊了,心也模糊了。晴朗的天空莫非又要下起太阳雨了吗? 桃姐边拍着张涛的手,边轻柔的说:“听话,不要再想了,傻瓜,一切都会好的。” 她说话时头是侧过来对着张涛的,两张脸贴得很近,她呼出的热气轻轻柔柔地打在张涛的耳根和整张脸上,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异而又美妙的幸福的颤栗与冲动。她轻柔的说话声直往他耳里钻,也往他心里钻,话语中蕴含着浓浓的关切与柔情。 所有这些感觉都在张涛心里交辉撞击着,把他的人都撞傻了,撞成一根不会发声、不会动弹的木头。木头受不了这撞击,就歪歪斜斜往一边倒去。跟着又跌入一张早就张好的温柔无边的网里,于是木头就在网里幸福地晃荡着,晃荡成花蕊上那一滴晨露,晃荡成月光下那飘飞的叶儿。 桃姐看着张涛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在他手背轻捏了一把,嗔怪的说:“图古,你在听我话吗?” “在听的,桃姐,一直在听。”张涛忙不迭地回答说。跟着他又迷惑地问,“桃姐,你怎么坐这里来的呢?” “大市墟下了些人,这个位置也空着,我就坐过来了。” “难怪我会睡得这么香,原来是桃姐在身边了。”张涛恍然大悟地说。 “你这家伙,刚还坐得好好的,我才坐下,仿佛知道是我一样,就往我身上靠。你睡得像死猪一样,推了好几把也推不醒。你身子又重,把我的肩膀都靠麻了。” 说完,桃姐轻皱着眉头,用手在肩膀上装模作样轻揉着,一副娇媚的形态。张涛又被这娇媚石化了,都不知道接话了。 桃姐没理会张涛的呆滞,她轻启双唇,吐气如兰,接着又说:“你看,还有这手,都被你抓成什么样了。” 顿了顿,她继续打趣着说:“图古,你睡梦里莫不是把姐当成仇深似海的大恶人吧!” ------------ 第94章 磨田煤矿 张涛走上客车时,车厢里爆发的欢呼与掌声几乎要把车顶给掀翻了。他羞涩的笑了笑,忙低着头钻到桃姐旁边的座位坐下。 “桃姐!”他怯怯地喊了句。他有些心虚,仿佛犯错的孩子站在老师面前。尽管他说不出自己犯了什么错,但他仍感到害怕。 从河里上岸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桃姐那张绽放惊喜的脸,尽管她有意藏在人群中。后来这张脸悄然消失了,他的心顿时弥漫淡淡的失落与忧伤。即使是雅清扑到他怀里时,他仍在惦记着这张脸,不死心地搜寻桃姐的身影。看来桃姐在自己的心里真是有着别人无可取代位置啊! “把手伸出来!”桃姐柔声地说。张涛乖巧的伸出了双手。 “你看,都伤成什么样子了。”桃姐用棉签细细地往张涛受伤的手指上擦蓝药水,心疼地说道。 “把裤脚拉上来!”桃姐又命令道。 “姐,脚没受伤!”张涛弱弱地争辩道。 “鬼才相信!裤子都烂成这样子了。”桃姐蹲下来自己把张涛的裤子卷了起来。 “哇!都伤成这样子了!”桃姐惊呼道。 “你呀!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桃姐责备道,“什么不平的事都轮你份,出风头,逞英雄,每次都把自己搞得满身是伤。”她一边唠叨一边为张涛抹着药。 如果是他父母亲这么唠叨,张涛早就心烦了,可桃姐的话却让他感到分外的甜蜜与温暖。由于桃姐是伏下身子的,尽管她的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但仍然能从衣领缝隙看到里面一些秘密,让他心里产生一阵阵荡漾。 不一会,车子到了磨田煤矿。在这里下车的大多都与张涛相熟,他们一个个都与张涛热情地打着招呼,“图古,去我家坐坐吧!” “谢谢!今天得赶回去有事,下次一定去您家拜访。”张涛一一客气地回应着。 马田下车前紧握着张涛的手说:“图古,我呆还得参加一个会,就不请你回家坐了,改天我专门去邀请你过来。” “好说,我也欢迎你去我那捉泥鳅。”张涛也热情地摇着马田的手说。 “隔两天一定去,到时我可能还会带两个人去,你可得准备那么多饭菜啊!”说完,马田就松开手匆匆走了。 转瞬,车上就剩张涛、桃姐和司机黄军了。桃姐说:“图古,你到下面站会,我把车厢卫生打扫下就走。” “桃姐,我帮你一起来搞吧!”张涛殷勤地说。 “就这巴掌大的地方,要你帮什么帮,你快点下去,别在里碍手碍脚的。”桃姐故作生气的说。 于是张涛只好走下车,站到路边观风景了。 张涛站着的地方是磨田煤矿职工俱乐部的前坪,紧挨着按弧形依次排列着煤矿主井、机房、矿部办公大楼、食堂、家属区。该矿是白沙矿务局下面的一个工区,也算得上是国矿了。 几年前这周周围围还是好些有着茂密森林的山坡,现在这森林没了,山坡也没来了,换成了一套套只有在城市才可看到的火柴盒似的楼房,和一些天天发着不绝于耳的轰鸣声的机器。 来来往往的大小车子增多了,还有不少有着大嘴巴或是很长手臂,会走动的怪模怪性的机械。这其实是吊机与挖机,而这两样东西当时对当地老百姓产生了极大震撼,刺激了他们的自信自尊,巅覆了他们对力量的认知。你说你力气再大有什么用呢,你用一把镢头去挖土,用一把扬锹去装土,忙活一整天,也不够人家这随意的一铲一吊呀。 跟着而来的是一个个戴着头盔、穿着笔挺工服的工人们。当地老百姓挺纳闷的,我们这里多的是煤矿,我们也天天干着这活儿,不就是挖个煤吗?黑咕哝咚地与煤炭打交道,有必要穿这么好的衣服吗?真是太糟蹋了。 不过磨田煤矿工人哥这样儿倒让周围村子里的姑娘心动了。她们想,要是嫁给这些工人,那不是一脚踏上城市的门槛了吗? 一产生这想法,一连串的行动随之而来。家长们便托关系、找媒人打听那家的工人哥有此需要。村姑们也一扫往日的羞涩,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到煤矿,或是抢了父母的活来卖东西,或是三五成群的在宽敞、干净的水泥路上打闹着,吸引着工人哥的眼球。 其次还有一些不玩泥巴的小孩,他们长得白白净净,说的话都是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才能听到的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他们平日穿的都是乡下小孩过年才能穿的新衣服。 周围村子里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孩子都一脸羡慕的打量着这些矿山子弟,想打招呼,寻他们玩儿,又不敢走近。这些骄傲的矿山子弟则不屑地盯着这些野孩子,觉得与他们说话都是掉价的事。 当然,最惹人注目的是煤矿那些打扮时髦的女人们,有些是坐机关的职工,有些是家属。 这让周围村子里的男人们心里一突儿热乎乎的,一突儿又瓦凉瓦凉的,倍受着想女人又得不到女人的煎熬。热乎的是饱了眼福,开了洋荤,亲眼目睹了洋女人是什么样儿。在城里这样的女人的确算不了什么,可在乡下那可就一朵奇葩啊!虽说进城也就几块钱车费,可对于囊中一惯羞涩的乡下人来说,谁又有这闲钱闲空没事往城里蹦达呢? 现在好了,不要花一分钱,空闲时往这转溜下就可饱览这画儿样的美女,空落落的光棍心顿时热乎乎的。也因为这样,矿山上的工人哥们觉得矿区老是转溜这么些不三不四、老鼠眉贼眼的男人,会给自己的女人们带来很大的不安全隐患。于是矿区专门组建了保护女人、防范色狼的保安队。 看了这情形,那些胆大的光棍也只有收起想寻一把刺激、当一回色狼的心思,与所有的村男一样心里也都变得瓦凉瓦凉的。是呀,这样水灵灵、白嫩嫩的仙女般的女人,要是能娶到家里天天抱着多带劲啊!可这终究也只是一个幻想啊,她们注定与自己无缘无份的,自己一辈子恐怕都挨不到边的,以后能娶上一个三大五粗的黄脸婆生儿育女过日子就算是不错了。 磨田煤矿的进驻冲击了周围乡村的安宁,开阔了乡亲们的眼界,也乱了男男女女的心。要说它带给本地真正的最大的好处,应该就是他们家里养的、土里种的一些东西有地方卖了,也不需要老远老远往芭蕉赶墟了,每天起个早往矿上一站就可以把手上的东西换点零花钱回来,还不需要耽误农活。 这多少也让当地村民心里有了一丝平衡,地下的资源被他们白挖了,现在他们来卖我们的东西,也算让我们发了点小财。多么善良的老百姓啊!你看,他们是多么容易满足啊!那些高高在上的驻地企业,你们污染空气、破坏环境,还利用当地的资源、劳力赚得肥肚油肠,可从来想过为当地老百姓做点什么吗? ------------ 第95章 苦命夫妇 张涛站立的地方正面往下的山坳就是高塘村,山坳里杂乱无章地排列着或大或小的十几个小湾落。山坳居中有一条较为宽敞的弯弯曲曲的小路,一头连着董敖公路,一头直接扎入绵延不断的群山。群山里面就是张涛的家乡了。远看这些群山是袅娜多姿的,这小路也象带子一样是飘逸美丽的,可一辈子生活在群山里的人们是否多彩多姿的呢?一天天一年年靠着一双脚板在这小路走着的人们是否也是轻松飘逸的呢? “图古,在那里发什么呆呢?过来把这塑料袋搬着回去了。”忙完了的梅姐喊着说。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呢?这么一大袋我还以为有多重,提起往肩上一放原来轻飘飘的。”把放在车子行礼箱的袋子扛到肩的张涛疑惑地问桃姐。 桃姐回答说:“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都有。”顿了顿,她又笑着说:“你这傻瓜,这是你力大,我可扛不起啊!” “桃姐,以后有什么费力气的活你吱一声,都交给我干得了。”张涛马上接话说。 “你这小滑头,尽说光面子话,你隔着我还七八里路,我怎么吱声呢?”桃姐佯装生气地说。 “那我就……”张涛差点冲口就说那我就住你家的话了,幸亏他反应及时,快速刹住话,马上又把话接上去,“那我就每天过来跟你请安,反正早上我都要跑这么远的步的。” 梅姐其实已经猜出张涛前半晌话要说的意思,她心想,你要来姐家里住可以啊!姐家里正缺一个男人,特别是象你这样阳光的小男人。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拿此事打趣张涛,到底他们之间的年龄与身份摆在这里,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于是她就顺着张涛现在的话惊讶的说:“你每天都跑那么远啊!” “这有什么?要是没带东西的话,我不歇一下脚可从城里跑回家。”张涛骄傲的说。 “哇,难怪你这么厉害。”桃姐感叹的说。 “那确实,我涛哥的本事可不是吹的,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龙。……” 张涛还要自吹自擂下去,桃姐毫不给面子地打断他的话说:“行了,行了,别给你一点阳光就灿烂。做男人嘛!要厚重、内涵些,懂吗?” 张涛委屈的说:“人家在你面前不是小男人嘛!”这话里面含义丰富,怎么想是怎么的意思。 桃姐心想,你这小坏蛋,又想着勾引你老姐了,老姐可不吃这一套。她直接跳过这话说:“你可要记得啊!每早过来跟姐请安啊!” “还真这样啊!” “难道你说的是假的吗?”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桃姐的家门口。 桃姐家的房子孤零零地立在往张涛村的那条小路边,三间房,一间近些年新建的红砖房,紧挨着的是二间不知道有多少年代的破旧土砖房。这年代乡下人的家里房子情况基本上是这样的,土砖房代表缺吃少穿的万恶旧社会,红砖房代表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的新时代。 张涛一放下东西就卷起袖子急不可待地问桃姐,“说吧!桃姐,什么事让我干。” 桃姐看到张涛这样儿扑哧一笑说:“你急什么急,先喘口气,喝杯水再说。” “不喘,不喝,先做事再说。”张涛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自己不喝可以,那能不喘吗?于是他也跟着尴尬的笑起来。 “你先在屋里坐着,呆会帮我搭把手。”桃姐倒杯水给张涛就自顾忙去了。 张涛坐在中间这间用作客厅的土砖房里,房子里除了墙壁上嘀嗒嘀嗒响着的挂钟有些现代气息外,没一件象样的家俱,都是油漆剥落的古董。 不过,由于主人有些审美观,屋间里这些杂乱、古旧的东西摆布比较合理,看起来比较养目。再加上主人勤于清理,整个屋间干干净净的,一丝儿不会有肮脏这字眼冒出来影响客人的心情。张涛更不会受这影响的,他来桃姐家无数次了,而且他家的情况比桃姐家还不如,他那里还会产生嫌弃的念头呢? 桃姐今天把他留下来帮忙正合他的心意。这么早回去的话,这一路上那得面对多少熟悉的乡亲们啊!知道他落榜了的,可能会安慰他,也可能用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看着他,这会让他感到屈辱与痛苦。不知道他消息的可能直接会问他情况,他该怎么回答呢?不回答那是不礼貌,回答那是自个儿往心口上插刀子。无论他怎样的坚强,那也受不了这些刺激呀! 如果晚些,最好是天黑了再回去,那就少了许多意外的刺激与尴尬了。虽然最终他还是要面对乡亲们的,可那至少也不会这么集中,不会这么突然,那将会是他在家里睡了几天以后的事了。如果屈辱与痛苦注定要降临,那么能把这降临的时间尽量往后推推,对受难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安慰。 “图古,来搭把手!”桃姐在她公婆的房子里喊着说。 “好,来了。”张涛一边应着一边往隔壁那土砖房走去。 这房子虽然看起来比较干净,却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刺鼻的复杂味道,里面混着药味、尿味、汗味等多种味道。这种味道的房间里活人都会呆出病来,可想而知桃姐公公婆婆过得是啥日子,桃姐又是多么有爱心的女人,在这房子里一个人扶持着这两个老人整整两年多时间了。 两个老人都可说已病入膏盲,一脚已踏上死亡的门槛,随时等待死神啪啦一声拉开死亡的门栓了。 桃姐公公已经瘫痪了,身子已瘦成皮包骨,四肢完全不能动弹,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进行。他的意识大部分时候都是模糊的,偶尔清醒时也想过不能留在世上拖累家人,可他是了结自己生命的力量也没有呀! 她公婆神情木然象根干柴一样斜靠在床边坐着。张涛进去向她打招呼时,她也没有回话,只是深陷眼窝里的眼珠稍稍转动了一下,也不知这是对张涛的回应,还是在表明自己还是一个活物。 ------------ 第96章 人体标本 张涛已快有半年没来看这两个老人了,没想到他们竟病成这等模样,与死亡的距离那可真触手可及啊!这一对苦命的夫妇他们本来就是老年得子,在他们的寒心茹血的培养下,儿子终于长大成人而且有所出息,家里日也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他们也美滋滋的享受着儿媳带来的幸福,殊不料一场意外车祸夺去了儿子的生命,也将这一切全部摧毁了。 老年丧子,而且还是一根独苗,而且还没有留下延续的香火,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摧的吗?本就疾病缠身的两个老人瞬间全部因儿子的离去倒下了。虽然孝顺的媳妇尽心护理,可良药再好,也无法治愈他们了无生趣的心呀。 “图古,帮我扶一下我爸,我为他擦下身子。这两天后湾里兰桂大嫂不在家,我一个人也不好弄。”桃花站在床边对张涛说。她手拿着一条刚从脸盆里拿出来拧干的毛巾。 张涛快步走过去,把她爸扶起来。这是怎样一个身体啊!似乎更是一具风干的人体标本。除了撑着的一些细得不能再细的骨头外,几乎没有肉,只剩下一层簿簿的皮肤了。他全身恐怕已没有具备生理机能的细胞了,剩下的这些也许连病魔都懒得收拾了。 桃姐轻柔地脱下老人家的衣服裤子,在他全身上下擦洗起来。她擦得很专心、很细致,就仿佛在给自己的孩子洗澡,脸上没有丝毫的恶心与嫌厌。她在擦到老人家下面那退化得比筷子尖还细的小鸡鸡时,也毫不羞涩、避讳,甚至还用手拿起来反复擦干净。 张涛虽说多次帮桃姐做这事了,但刚扶起老人家时,那久瘫在床上的一种等待死亡的老人味或者说腐朽味扑鼻而来,那皱巴巴的、比纸还薄,似乎正与身体剥离的皮肤一与他的手触及,他全身仍然止不住一阵哆嗦,有害怕、恐惧、痛苦、恶心等汇聚在一起的复杂感觉。 桃姐看到张涛的这种反应,皱了皱眉头,严肃地说:“图古,一个人要有爱心,特别是对老人家,老人家比小孩更需要关爱。要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老的时候,只要你想到这可能就是自己老了的样子,你心内就不会产生嫌弃与害怕了。爱心不仅包含着人世间一切美好的情感,也可以驱赶或者是消融那些痛苦、恐惧、仇恨、罪恶等情绪。” 这话说得张涛面红耳赤,羞愧不已,讷讷着不知道回话。桃姐没有理会张涛的窘态,又边擦洗边扭头对她婆婆说:“妈,爸今天吃了点什么吗?” 好半天才听到她婆婆的回答,“大概半匙子粥。”说这话时,她婆婆的嘴巴根本就没有动弹,这声音似乎是直接从肺腑中挤出来的,那样的空洞,又那样的虚无缥缈。 “妈,你也要多吃点东西,你看中午为你们准备的饭菜根本就没有动。不吃东西你怎么有力气照顾爸呢?”虽然桃姐说的话是数落她妈的不是,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埋怨,反而充满了浓浓的关爱。 “妈,没事你也要多走动走动,不要老坐在爸床边,这样对身体不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你急啊痛啊又有什么用呢?你看你一天到晚就这么坐着,你这身子骨也一天天见瘦,这怎么行呢?爸已经是这样子,你还希望再添一个躺在床上的吗?我天天要跑车,全靠着您照顾爸还有这个家。…… ” 桃姐就像跟孩子说话一样又温柔又体帖地说了不少。 她唠唠叨叨地还要往下说时,她婆婆一突然爆发的一声干嚎打断了她的话。这声干嚎凄惨而尖利,包含着人世间最深的痛苦与不幸。也许悲伤的眼泪早已流干,她婆婆深陷的眼睛闪烁着一片晶莹,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妹子啊!我们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啊!你说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还没尝着个味儿就没有了。这个死老头瘫在这床上,要死又不死的,你干粹早点断气呢,我也就早点和你一起去下面陪儿子去,省得在这里把媳妇拖累了。” “妹子啊!”她婆婆悲切地哭喊着,“你虽然与成古相处的日子不久,可你待我们比亲闺女还做得好。你已经够对得住我们了,别再管着我们半截身子已埋到黄土里的人了,也该考虑你自己的事了,是留在这个家呢,还是嫁出去,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个世上我反正是一天也不愿多呆,只等这个老头子咽气,他一咽气我也就会跟着走的。只苦了你,我的好妹子,没留给你什么,到我们这个家没享一天福。” 顿了顿,她长叹一声又说:“妹子哬,我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我们走了以后你能找个好的依靠,我们在地底下也就安心了。”说完这些,她婆婆又木然成一个活死人样子了。 眼泪从桃姐脸颊滑落,一颗颗掉到她公公那擦洗干净的身体上。她公公似乎受这眼泪感染都动弹了一下。 桃姐还想说什么,悲痛却堵住了她的嗓子,让她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只有含着泪把这满腔的爱都倾泻到这细细的擦洗动作中。 这一切落到张涛眼里,让他真是百交集,既为这个家、这两个老人家悲伤,也为桃姐感动,更为自己行为害臊。自己的落榜之痛与这两个老人遭受的苦难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自己与桃姐相比,那些一向自诩的坚强与博爱又算得了什么呢?那真是米粒之光在与日月争辉啊!桃姐在张涛心里顿时变得无比灿烂与美丽起来,也成了他以后人生道路上时刻警醒自己的一面镜子。 帮公公擦洗完身子以后,桃姐说:“妈,我呆会做饭去了,您老忍着口也得吃点东西啊!” 她婆婆照旧没回话,一心细算着距离死亡的日子,期盼着这一天早点来临。 ------------ 第97章 圣洁情感 桃姐又对傻站着的张涛说:“图古,走,先帮我去抬下床架子。那鬼东西太重了,我一个人莫想动得了。” 张涛哦了一声,象一个乖小弟一样跟在无比高大、光辉而又美丽的桃姐身后往她的卧室走去。 “姐,这个事婆婆怎么不做呢?”到了中间屋里,张涛忍不住还是把萦绕在心里的疑惑小声地说了出来。 桃姐长叹一声说:“刚才婆婆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一个一心想早死的人她还会做这事吗?她自己都十天半月不愿洗澡,还会管躺在床上的老头子吗?” 顿了顿,她又灰暗的说:“有好几次我看到她在使劲捏公公的脖子,我刚着急要去制止,她又自个松开手大哭起来,我这么就下不了手,我怎么就这样没用呢?老头子,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何苦还留着拖累这么好的媳妇呢?”说着说着,桃姐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张涛绕到桃姐前面,静静地看着她说:“姐,你太伟大了!太美丽了!从你身上我读到了什么是苦,什么是坚强,什么是美,什么是爱。你的光彩超越了我所见的任何女人,不!也包括男人,包括我自己。姐,与你在一起,我感觉到温暖、亲切、依恋,但我也更觉得了自己的渺小、卑微。我自诩的力量与你爱的博大比算得了什么呢?我那点落榜之痛与你所承受的苦痛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从今以后,我会收起我的痛,我要以姐为楷模,笑对生活,奉献自己的爱。” 张涛说话的时候,看到桃姐泪流满面、楚楚动人的样子,不自觉地抬起手想为她试擦悲伤。 桃姐捉住了张涛的手,张涛顺势扑入了桃姐的怀里,他们泪眼相对,紧紧相拥。桃姐胸脯的饱满弹跳着,与张涛的心跳应和着,但张涛现在的心里没产生一丝儿龌龊,流淌的是最圣洁、最高尚、最真诚的情感,不同于友情,比友情弥足珍贵,也不同于爱情,远超越于爱情。 良久良久,桃姐推开张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着说:“你看,这象什么样,让别人看见还不笑话我们。走!走!帮我搬床去。” 到了桃姐的卧室,张涛迷惑的问:“姐,这床摆得好好的,怎么要搬呢?” 桃姐解释说:“这床摆得太靠里了,光线有些暗,一个人睡着有些怕。再说你看,这床头刚好对着墙壁上我与他的结婚照,睡在床上一睁眼就看到了,这让心里挺不好受的。” “那你打算怎么摆呢?你房子也就这么大,似乎只有这样摆合适些。”张涛问。 “我想把床调过来,往外摆,床头对着窗户。”桃姐比划着说。 “这合适吗?不是说床头不能对着窗户吗?”张涛担忧着说。 “你也真是,你也信这些东西吗?床头对着窗户,我一睁眼就能看到外面光线,我的心里就会充满了光明与希望,这不很好吗?”桃姐又对张涛鄙视了一把。 “我也就说说而已,你还较起真来,大道理一通一通的。” 顿了顿,张涛接着又说:“好吧!帮你抬吧!让太阳每天射到你的床上,让幸福钻进你的被窝。” “这话说得好,姐爱听,不亏是读过书的人。”桃姐表扬说。 “不过,姐,以后你睡觉可得把衣服穿好啊!”张涛认真地说。 “怎么啦!”桃姐疑惑地问。 “这阳光可以照到你的小屁屁上。这窗外的目光呢?万一刚好你又把被踢翻了呢?你知道的,这社会象弟这样的纯良男人不多,而那些不三不四、畏锁的男人倒是太多了,成天惦记着吃姐豆腐的更是不计其数。”张涛坏坏的笑着说。 “你这坏家伙,原来是惦着这事。我告诉你,这事老姐早就想好了,把窗户玻璃换成里面可看外面,而外面看不到里面的那种,不就啥事也没有了。嘿,想吃姐的豆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吃得到的。”说完,桃姐妩媚地看了张涛一眼心想,别把自己说得那样干净、纯洁,你就不想吃姐的豆腐吗?刚才是谁吭嗤吭嗤吭地在姐的胸脯上老擦着呢? 张涛心头一阵狂跳,很快就接话说:“那确是,姐的豆腐那是又白又嫩又爽口,……” 桃姐马上打断张涛的话说:“切,别油嘴滑舌,站里面去,把床摆好,我赶紧得去做饭。” “桃姐,你把你那边抬起一点,不然这床怎么动得了呢?”张涛着急地喊着说。他把自己抬的这边抬得老高了,可桃姐那边的床脚根本就没有离地,这使得他怎么使劲也丝毫没办法把床往前挪动一下。 听了张涛的话,桃姐双脚站好桩,躬着腰,鼓足气,一副非要把床抬起的拼命架式。可叹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她脸红耳赤使了半天劲,这床依然还是纹丝不动。 这当儿张涛也傻眼了,他直楞楞地盯着桃姐脱下外套后从那低胸的汗衫里滚出的两个白华华的硕大肉球,都忘记了用力,忘记了自己正在干什么事。 桃姐使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以后,颓然地往后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这鬼床用什么木材做的,重死了,姐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也动都动不了一下。” 桃姐话里“吃奶”这两个字眼又勾起了张涛内心无比的燥热与冲动,他几乎喊出这么一句话来,“姐啊,我也没力了,我想吃奶。”这么一来呢,张涛力气也泄了,床也从他手上滑落,床沿便直直地往他还屈着的膝盖砸去。 “哎哟!”张涛痛苦的尖叫一声也跌坐到地下了。 “怎么啦!图古。”桃姐惊惶地问。 “没什么,我自己踩了自己的脚丫子了。”张涛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想吃奶被床砸了,也就只有这样胡址一通了。 “你也真的有味,好端端的怎么就踩着自己的脚丫子呢?”桃姐好笑地说。 “我也纳闷着呢?我看到你松手了,前脚这么往后一退,就踩着后脚的脚丫子。”张涛认真地解释说。 一听这话,桃姐这个乐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饱满的胸脯不住晃荡着,晃得张涛晕乎乎的。 ------------ 第98章 专业用语 张涛紧盯着桃姐的饱满迷茫的问,“怎么啦!我说错了什么吗?” 桃姐好不容易止住笑,身子往后仰着,一手撑在地上,一副慵懒的样子说:“你怎么有前后脚呢?莫非你是狗转胎的吗?”说完,她又自顾大笑起来。 张涛想想,就这话,似乎也没有这么好笑呢?女人啊!真的不可理解,刚才都还眼泪婆娑着呢,现在却又如此开心了。 等桃姐笑声停了,张涛问,“怎么办呢?这床还搬不搬呢?” “我还问你怎么办呢,我可帮不了什么力,你是男人你看着办,反正这床是一定得搬的。”桃姐理所当然地说。 张涛心想,我是男人没错,可又不是你家的男人,这事儿也似乎也只有你家的男人做才合适的。 不过,张涛心里是这么嘀咕的,说却又是说的另一番话。“好吧!你站到一边去,看我能不能把床推过去。” 刚才是一边抬高使力,力是往地板上钻的,床肯定动不了的,现在张涛换成平着把床往前推,这床还真听话的往前动起来了。 刚爬起身的桃姐高兴的喊着说:“可以,图古,真有两把力气,床动起来了。” 桃姐的高兴没持续多久,床又不得动了。这房间的宽度比这床的长度长不了多少,顺着往前推没问题,张涛这家伙有的是力气。可要靠平移把它掉过个,把床头对着窗户,那可就得问两边的墙壁同不同意了。因为无论你先把床的哪一头往前或往后推,床角都会顶到墙壁上去,现在就力气大也没有用了,你总不能把墙倒吧!墙都推倒了,还搬这床有意义吗? 张涛气喘吁吁坐到了地上,气恼地想,老子奶没吃到奶,这个劲也白费了,可这床呢,看来没人帮忙的话,是真没办法搬了。 聪明的桃姐也看出了这一点,这床还必须是要两个力气大的来搬,一头放底,一头抬高,才可把它掉过头,否则再有力气也没有用的。 “图古,搞不成算了,你还是又把它恢复到原位吧!这样摆着也不好看。”她只好无奈的说道。 顿了顿,她又叹了口气说:“看来想明早起床睁眼就看得到阳光的愿望实现不了了,只有以后再找一个劳力来了再说吧。” 我的妈呀!又要搬回去啊!我真是一头牛吗?张涛快要晕倒了。 张涛正要爬起来的时候,他无意中往床底下扫了一眼,心里顿有了主意。 张涛装作不服气的样子说:“我还不信这样一个小小的床就难到了涛哥我了。” “那行,涛哥你继续努力吧!我看着呢!”桃姐双手负胸鄙夷地看着张涛。 “若我搬动了呢?”张涛赌气地说。 “随你怎么说。”桃姐毫不迟疑地满大方的说。她心想,你这小色鬼还不就那点心思,想要吃姐的豆腐,行啊!拿本事来。不过,她也断定张涛搬不了的,这个豆腐嘛,他也吃不上的。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啊!”张涛已经有了搬床的办法了,他说这些话的目的也就是想从桃姐那里讨点儿补偿。现在见桃姐毫不犹豫落入他的圈套,他心里那个得瑟啊!呆会涛哥我提出要在这床上喘喘气,喝口奶,你总不能拒绝了吧! 于是张涛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低头就往床底下钻去,仿佛床底下有个美女或者是金元宝在等着他似的。 “图古,你干什么呢?那底下可脏死了。”桃姐着急地说。她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比如说男人钻女人的床底是会倒霉的,再比如说,女人的床底下总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东,一些随手落下或者是遗落的餐巾纸、卫生巾、小裤衩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说不定还会有好多年前落下的一两个套套。 桃姐想,这些话我就是不说,聪明的人也会一点就透的。可张涛这家伙似乎是木如脑壳,桃姐一点、二点都没有将他点透,他仍然奋不顾身往床底下钻。 其实嘛,张涛心里明镜似的,这些道道都知道的,可他不是惦记着吃奶吗?有这个念想和目的总得要付诸行动,总得努力和奋斗呀!这才是真男人的。 幸亏乡下潮湿大,床做得离地都有一些高度,张涛跪在地上刚好可把背顶到床板。不过,床底下这味道的确有些不好闻,但张涛那神奇的鼻子直接把这难闻的味道过滤了,只留下桃姐那胴体的肉香和奶香。男人啊!还真的是个贱体,就是张涛这样品性还算不错的小男人也不例外。 桃姐的肉香与奶香充溢于鼻于心,让张涛鼓涨着旺盛的斗志与力量。他暴喝一声,“起!” 乖乖!在根本无从发力的情况下,近三百斤的床竟然被他歪歪扭扭顶起来了。当然,这床是否有三百斤那要另说,反正也没谁真去测过。再说大家这是看小说,也犯不着去较这个真。 桃姐惊愕得嘴巴张得大大的,一颗芳心突溜一下就钻到自己弟弟那长着鼓鼓肌肉的胸怀里了。哇噻!真是猛男啊!要是从床底下换到床上来用力,那不是更猛了吧!想想那滋味,桃姐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 “姐,帮我指挥下。”张涛顶着床,仍然奶劲十足地喊着。 桃姐赶紧收起骚动的心思,当起指挥官来。“抬高,这头抬高点,对,对,再抬高点!好了,好了,这边行了。” “站着别动,我再看看那头。” “哦,压,往下压,再压点点就到位了。” 桃姐跟着又喊起来。 我操!这不是床上专业用语吗?难道桃姐现在就开始演练了吗?张涛虽然双腿发软,喘气如牛,仍然不忘在心里捣鼓这些龌龊的东西。 桃姐心里一激凌,这鬼家伙又在想吃老姐豆腐了。不行!再压压他,把他那股子邪火压下去了,就不会东想西想了。 可怜我们这一心想吃奶的涛哥憋着气硬挺着顶着床站在那里等指令。老妈给的奶力气早使完,可他也不敢放下去啥,万一还没到位就把床放下,再要顶起的话,那还是害他自己吗?那是精疲力竭的他能不能再顶起都还是个疑问呢。于是他只有耐着性子等桃姐想好摆的位置。如果他知道桃姐只是存着压他邪火的念头在捉弄他的话,他会直接晕倒吗? ------------ 第99章 暧昧跌倒 桃姐估摸着张涛那邪火压得差不多了,便说:“行!行!直接往下放就可以了。” 终于大功告成,喝奶有望了。张涛长吁了口气,一屁股往地下坐去。我的妈呀!我的屁股,我的腿,我的腰,我的背,我的肩,我的脖子,不得了,它们全要断了、碎了,全身骨骼都散架了。张涛一坐到地上就马上知道这口奶还真不是那么好喝的,得付出沉重的代价的。 张涛全身筋骨尽断、虚脱似的坐在床底下,象狗一样伸着个长长舌头喘着粗气。想着外头有奶喝,可以补补受损的元气,他又忍着痛挣扎着往外爬。是呀!自己也不能老在这里呆着,人家是宁在花下死,我总不能是愿在床下眠吧! 快到床边时,张涛猛吸了一口自由快活的空气,探出头就打算直起身来。 怪了,怎么会有什么夹住我的头呢?难道有谁真想让老子在床底呆下半辈子吗?张涛陡然怒火中烧,铁头功大发神威,往这个不识好歹的阻碍物顶过去。 随着一声女人的惊呼,一个人影斜斜往后倒去。这算那回事呢?桃姐,我帮你辛辛苦苦去搬床,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半条命都快没了,你怎么能不声不响站这里堵路呢? 埋怨归埋怨,自己如花似玉的姐还是不能让她跌倒受伤了。于是张涛快速伸出手揽住桃姐细细的腰身。可惜的是张涛自己如今还一双脚踩在床底,身子更是往桃姐倒的方向倾斜着,他又没练什么铁板桥的功夫,又哪还有力气去扯桃姐呢?偏偏张涛又怜香惜玉,舍不得松开桃姐细小蛮腰,于是他的身子便势不可挡地被桃姐带着往一个方向跌倒。 不过,也幸亏张涛这小子反应机敏,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他的双手仍然能够快速前伸,包抄桃姐的后脑,把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保护起来。 这样一来呢,张涛的脸,当然也包括嘴巴了,那动作可就非常精彩、非常刺激了,从腹部开始,紧贴着那薄薄的汗衫,到腰,到饱满的胸脯,到脖子,到下巴,到嘴巴,然后在此定格了。为什么呢?高耸的鼻子挡住过不去了啥。姐,你可别怪我啊!我可不是有意要吃你的豆腐啊!我不是为了救你嘛!为了避免你的头摔出豆腐来才这样做的啊! 更有趣的事是,随着他们双双跌倒,一床被单也当头向他们盖下,盖住了他们的暧昧,也盖住了下面的风流。折磨吧!坏小子,谁也看不见的。 张涛是想呀,可他不敢啊!他的嘴巴贴在桃姐玫瑰花般的双唇上,很想再有其它更进一步的动作,比如说嘴巴动一动啊,舌头伸一伸啊,这些技巧他都娴熟得很,可这是他姐呀!他也不好下手呀!万一桃姐大嘴巴掀来,或者是张嘴咬掉他的舌头,那他不白挨了吗?那是说理的地方也没有的。 桃姐心里可比张涛郁闷得多了。我好端端的站边拉扯下快要掉落的被子,招你惹你了吗?一个床这么宽你不钻,你偏往我的跨下钻。看在你辛苦搬床的份上,你喜欢钻就钻吧!可你偏偏还要用力去顶,姐能受得了你这牛古般的力吗?你保护姐的头不受伤,姐承你的情,可你也不能从下往上这么吃姐的豆腐吧!你可是把姐的豆腐吃得干干净净的啊! 桃姐更郁闷的是,你现在压在姐的身上,嘴巴对着嘴巴,你下面那个粗家伙还顶着姐的下身。你要么就赶紧滚开,有多远滚多远,要么就像个男人样有所行动呀!虽然姐也可能假装生气,假意推却,但如果你再稍稍使些手段、用些力气,姐不是力气比你小吗?姐还不是会半推半就接受了吗? 可现在这样子算那回事呢?你尴尬我更尴尬,你难受我更难受。你这小傻瓜啊!这个事情难道姐还能够主动吗?又难道还要姐手把手教你吗? 等了半天,桃姐见这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没动静,她也只有装迷糊了。 张涛看着桃姐这面如桃花娇媚的模样,又感应她双唇的轻动和胸脯饱满的急剧颤抖,他心里有底了。于是他丹田一热,小涛哥也随之傲然挺拔,他作饿狼扑食状,吃豆腐啊!哥来也! “桃妹子,在屋里吗?”外面响起了一个大嫂的声音。 “在屋里,兰桂大嫂,你就回来了啊!”快速从地下挣扎着爬起来的桃姐一边回话,一边手慌脚乱理着衣裳,同时,还使眼色叫赖在地上的张涛赶紧起来。 张涛心里那个郁闷呀,这个到嘴的豆腐没吃到也就算了,这也怨不得谁,不是自己不敢,也不是人家桃姐不给,还不是外面兰桂嫂的冲撞,谁让你大白天做这事呢?谁让你做这事也不关门、也不在门口广而告之呢?要怨嘛,也只能是怨自己运气不好。要说原因吧,他估摸着是这落榜的霉运太重了,带着自己的桃花运也不好走了,城里就两次与刘静没亲成嘴,换了地方到乡下这到嘴的豆腐还是吃不成。 这事暂放下不提,你桃姐急得又使眼色又顿脚要我起来,你以为我不愿起来吗?你家地板上铺了金子我舍不得起来吗?我不是有苦难言吗?我起来那小涛哥可也会起来呀!我就穿了那么一条薄薄的裤子,能压得住小涛哥挺拔的怒火吗?若是给兰桂嫂看见了她会怎么想呢?我无所谓,可桃姐你好不容易攒下的好名声不就全摧毁在小涛哥手上吗?你说我象狗一样趴在地上,我容易吗?我还不是盼着地面凉爽些可压压它的火吗?我苦心为你,你还老是责怪责怪,这小涛哥变成这个样, 难道不是桃姐你应该负主要的不可推卸的责任吗? ------------ 第100章 做俯卧撑 张涛心里腹诽着, 兰桂嫂已经自顾走了进来。她一看到屋里这样子,就奇怪的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张涛与桃姐几乎同时开口。张涛说:“我在做俯卧撑。”张涛边说还真做起俯卧撑来。 桃姐说:“我们在搬床。”张涛比她稍稍先说完,她又看到张涛还真在地上一上一下吭哧吭哧地做俯卧撑了,就只好又补了一句,“我们搬完床,图古力气过剩,就说要做俯卧撑给我看。” 兰桂嫂更加奇怪的说:“图古在你卧室里做俯卧撑给你看?”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张涛和头发凌乱、面红耳赤的桃姐,又看了看落在地上的床单,她仿佛明白了什么,顿时很理解地点点头说:“对!对!做俯卧撑。年轻人嘛!多做做,身体好。”兰桂嫂把俯卧撑这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说完,兰桂嫂抽脚急急地就往外走去。她想,人家正做俯卧撑着,可没自己什么事了,她公婆的事也有做俯卧撑的男人去办了,自己还是识趣些早点走。再说她对桃姐的印象也一惯很好,独守空屋两年了,也该尝尝做俯卧撑的滋味了。 桃姐立马也想到了俯卧撑的另一层含义,她一时杀张涛这小子的心思都有了,你说你说做什么不好,偏要说做俯卧撑,还在卧室里俯卧,偏偏自己也还要傻乎乎跟着他的话说在看他做俯卧撑,谁听了这话不会往那想呢? 不用说,兰桂嫂肯定是这么认为了,认为他们刚才是在做俯卧撑了。可我们没做啥,我们不就是对对嘴型吗?可自己要是再解释,兰桂嫂,我们真没干什么,是图古个人做俯卧撑玩儿。兰桂嫂会信吗?再说那不是此无银三百两吗?桃姐越想就觉得这个事情越复杂越严重,似乎那些流言斐语正雨点般往她的屋前屋后在砸,砸得屋顶的瓦片都烂了不少。 桃 姐真是又气又急,气得肺都要炸了,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滚了。她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一世清白就摧毁在这莫须有的俯卧撑上,而解决这个办法问题焦点就是要把兰桂嫂留住,向她反复解释清楚。可等桃姐反应过来,郑重其事地做出这样的决定时,兰桂嫂早走远了。 她仍走到门边不死心地喊着,“兰桂嫂,在我这里吃晚饭再走吧!我今天从城里带了几样新鲜菜来了。”这话里透露着无限热情,就仿佛兰桂嫂是她亲妈一样。 兰桂嫂佯装没听到,也不回话,反而走得更急了,仿佛后面有谁在赶她一样。她心想,我这个时候要留在这里当电灯泡那就太不懂味了,我好歹也几十岁的人了,也听得话明白,你这时从城里带好东西来,还不是慰劳你那做俯卧撑的男人,那能有我的份呢! 这样想着,她又有些生气了。你这个桃妹子,我平日里没少照顾你吧!你怎么能拿你嫂子开涮呢?真当你嫂子是不懂事的二审人吗?惹老子火了,我呆会就满村子把你的事嚷嚷开,一夜之间就要把你的名搞臭。若是桃姐知道自己一句好心好意的话差点会惹出这样意外的祸端,她可真要撞墙轻生了。 不过,桃姐现在的心里那是相当的乱。一突儿想,自己有必要追到兰桂嫂家里去解释一下吗?如果去的话也还是有借口的,自己可以提点东西去她家,就说感谢她平日的照顾。可如果她家里有其他人呢?再说这话又怎么好启口呢?问题是自己说不清呀!一突儿她又想,兰桂嫂莫不要屋都没进就到处嚷嚷这事了,这个人虽然心不坏,可却是个大嘴巴的人,藏不住话的。一突儿又想,如果满村满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与图古的事了,她的脸往哪搁呢?人家图古可还是学生伢子,比自己少好几岁,也许还是正宗的童子鸡,而自己却是个寡妇啊!不过,转而她又万分恼怒图古这家伙来,要不是他乱编出什么俯卧撑,又那会有这些事来呢? 张涛这个罪魁祸首在干什么呢?他正在一旁偷着乐呢?他看到没人欣赏他的俯卧撑,当然,最主要是对着这硬梆梆的地板做俯卧撑没劲,他就爬起来坐到床上,一边做着呆会到床上做俯卧撑的美梦,一边看着梅姐着急的样子发笑。 他心想,从品德来讲,梅姐的确是他所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最适合娶回家做媳妇了。不过,她终究还是女人,心胸不够开阔。在他看来,这就针尖大的事,值得如此惊慌失措吗?谣言止于智者,任它谣言滚滚来,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正,你怕什么怕呢?更何况我们也的确没做过什么。就算做了点什么,在当今如此改革开放的大好时代,又不算犯法,那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风流韵事而已。再说我们姐弟真有那事,那是生理需要加感情升华,既合理更合情还合法,谁爱嚼舌头让他嚼就是。 张涛正美滋滋的想着这些荤东荤西,桃姐已拿着一根木棍满脸严霜走了进来。她看也不看张涛那得瑟的嘴脸,直接把话扔过去,“说吧!打你哪里呢?” 张涛望着桃姐那高举的木棍,知道她已经恼怒到了极点,现在最好扮乖,别再给这母狮子火上浇油,否则那就是自找苦吃。 于是张涛可怜巴巴的说:“看在我帮你顶床的份上,您老下手轻点。至于打多少下嘛!您随意,打到您开心为止。”说完,张涛便把屁股高高抬起。 “我真打了!”桃姐把木棍高举,又喊了一句。 “打吧!姐,我屁股皮粗着呢?不信你摸摸。”张涛涎着脸说。 桃姐把木棍在张涛屁股上轻轻碰了下,扑哧一笑说:“你这臭屁股,谁摸呢?” 跟着她又嗔怪地说:“别装宝了,明知道我不会打你,还装出一副老实挨打的样子。” 顿了顿,她又说:“快下来!你看你身上的汗水与灰尘,别把我床弄脏了。走,罚你到灶屋帮姐洗菜去。” ------------ 第101章 削黄瓜皮 “姐,你在干什么呢?”正在剥洋葱的张涛一抬头,看到桃姐拿着一条黄瓜正细细地削着皮,就止不住问了出来。 桃姐正专心她的黄瓜事业可能没听到张涛的问话,也就没有回话。张涛这家伙心眼还是有那么活泛,不过,就是净喜欢想些歪门斜道的事。一看到桃姐手上那被削过皮后光溜溜的黄瓜,他又联想到女人性用品那个事了。 他很同情地看着桃姐想,这样花儿似的女人,初经人事,初尝禁果,正所谓是要象吃糯米饭一样大吃特吃、日吃夜吃时,树突然枯了,禁果没得吃了,她撑大的胃啊,骚动的心啊,渴求的爱抚啊,一时都得不到满足了。这还让人活吗?人家也是活生生的人啊,有七情六欲,有生理需要啥。不用说,这日子会过得多抑郁、多难熬啊!难熬就能不想入非非吗?想入非非就能不寻点刺激吗?黄瓜是女人的最爱,桃姐偶尔用用黄瓜满足下生理需要也还是可以理解的。 张涛边想着边善解人意地点着头。桃姐削完了黄瓜,抬眼看到张涛在自顾点着头,就疑惑地问:“图古,你老点头干什么呢?” “姐,我在想事呢,凡想到精彩的,并得到我赞同的事,我才会点头的。”张涛认真地说。 桃姐笑着说:“你点头有用吗?比如说,你想政府应该为你村把路修通,这多精彩的事啊,你肯定得点头吧!可有用吗?政府会听老百姓的诉求吗?那还不是白点头,做白日梦。” “我说桃姐啊,你一个女人家的,心怎么这么野、这么大呢?在灶屋做饭那就得想饭菜的事,想着如何把这饭菜做好,做得色香味俱全,做得让男人的胃满意。”张涛老气横秋地用教训的口气说。 虽然张涛后面那半句话有些敏感伤人,但桃姐也没在意,她知道张涛这小子满嘴跑火车胡扯惯了。加上自己男人也已经走两年多了,生活的压力早把这些忧伤整跑了。再说她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性格开朗的人。于是桃姐索性也跟着张涛胡扯着说:“人家不是没男人吗?饭菜再可口还不是自己砸吧着吃吗?”语气有些伤感,但更有着桃姐刻意表现的浓浓的挑逗意味。 今日以来,张涛时不时地遭到**焚烧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释放的机会,心里可说是憋屈到极点,难受到极点。现在受桃姐这一挑逗,这**呢,一点就着,而且还攀得老高老高,大有烧光他眉毛的趋势。 他当即站起来,挺拔得比男人还男人,他骄傲的拍着胸脯,几乎冲口而出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姐,我以后就是你男人了,虽说年纪比你小了那么一点点,但男人那家伙可也不小的,以后绝不会让你再整着那黄瓜玩的。” 这话都冒到嗓子眼了,不过,还是被张涛理智的硬憋回去了。他心想,万一这是桃姐故意挑逗他的呢?万一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呢?那不是自找没趣吗?他觉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好茶还得细细品,等随着事情发展感情推进,他惦记着的那些事儿还不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吗? 张涛猴急的样子落在桃姐眼里,桃姐心里又好笑又得意,跟姐玩这些,你还嫩得很。她故意又逗张涛说:“图古,你又擂胸脯干什么呢?” 张涛眼珠一转马上说:“姐,这可是学问,你不懂的。看在你好学的份上,我告诉你,时不时地擂胸,能够延年益寿,活骨松筋,促进血液循环,增加大脑供血量,提高心脑弹跳力。反正嘛!这好处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你看哥为什么身体这么捧,就都是擂胸擂出来的。” 张涛说话时,桃姐一直崇拜的看着他,看得张涛自己都差点相信自己的鬼话是真理了,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越来越响亮了。 待张涛一说完,桃姐晃然大悟地说:“哦,我知道了,那些痛哭的、骂街的、吹牛皮的,他们都喜欢擂胸,肯定也是晓得擂胸有这么多好处的。” 张涛讪讪地说:“这个嘛,也许是吧!” 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出击,这样老被桃姐牵着鼻子走,太有失男人尊严。于是他绕开这个话题,又跳到黄瓜的事上去。 “姐,这黄瓜你把皮全部削了,那不容易断吗?”他故作迷茫的问,心里却充满了邪邪的捉弄的意思。 桃姐其实知道张涛话里的意思,她心里正狠骂着这坏小子,不仅调戏她,还嘲笑、讥讽她没男人。她自问也不是那种欲望强烈的女人,可也还是有生理需要啥,特别是现在改革开放,诱惑无处不在,电视里尽是些吭哧吭哧的肉搏戏,能不把人勾得心里火烧火烧,下面火痒火痒的吗?这个时候难道你要姐到外面乱拉一个男人来止痒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会喜欢姐跟姐走得这么近吗?长夜漫漫,孤枕难眠,相思浓浓,淫雨霏霏,我偶尔玩玩黄瓜也不行吗? 不过桃姐也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幽怨与不满,而是故作糊涂,一本正经地说黄瓜的事。她说:“你不懂,这是姐新发明的一种吃法。” 我操,玩个黄瓜,还这样的大言不愧。还新发明的吃法,你把黄瓜皮上那层粗糙的点点都削光了,光溜溜的吃又什么味儿呢?再说黄瓜要断了一截子到里面了,你怎么办呢?是等黄瓜自个儿掉下来,还是请人帮忙呢?这张涛啊,心思龌龊得真叫人无语了。 桃姐继续说:“你吃过茄子煲吗?我就是受那道菜的启发,发眀鳝鱼黄瓜片的新式炒法的。把鳝鱼炸成五成熟,把黄瓜去皮后切成片子,再用些干辣椒、生姜、大蒜爆炒,炒出来后那味道就不一样,呆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就仿佛拳击手满以为下一拳可将对方击倒,却鬼使神差地击空了,这还不算,自己还因此没收住脚,打了个趄趔,被对手乘机出拳打倒了。就仿佛小学生得意地做了一件自认为挺伟大的事,就巴巴的向老师报告,想讨点儿表扬,结果反遭了一顿暴批。我们涛哥此时的心情也就如这悲摧的拳击手与小学生一样,无比的郁闷与失落。 ------------ 第102章 吹眼睛灰 “唉,图古,你发什么呆呢?你看你把一个洋葱全剥光了,我呆会炒什么呢?”桃姐在一旁有些生气的喊着说。 张涛看了看手上的洋葱,还真只剩下一点点大了。他不好意思地朝桃姐笑了笑,又习惯性地伸手往额头搔了搔。可这一搔就搔出问题来了,洋葱汁溅到张涛眼睛里了。哇噻,这个辣呀!辣得眼睛睁不开,火辣辣的痛。他又不自觉地用手去抚摸,结果更严重了,眼皮可劲地跳动着,眼泪空豆子般往外涌。 桃姐看到张桃这样子,忙放下手上的刀,唠唠叨叨地走过来。“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就这点事都整出这样子来。你不知道洋葱是辣的吗?还用手去擦,我真不知道你的书读哪里去了。” 张涛忍着痛诙谐地回话说:“读狗肚子里去了。” 桃姐扑哧一笑说:“有自知之明还有救,我看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桃姐一边说一边拿着一条湿毛巾往张涛眼睛擦去。 丰姿绰约、娇嫩丰盈的桃姐一站到身边,一阵芳香扑鼻而来,张涛顿觉心旷神怡,连眼睛也不那么痛了,甚至还觉得,虽然眼睛被洋葱辣痛得有些难受,但能够得如此美人垂怜、照顾,虽痛又何妨呢? 张涛心情一好,又嬉皮笑脸打趣着说:“姐,呆会你可得陪我一起吃狗食啊!” 桃姐用葱根般圆润的手指头在张涛额头重重地戳了一下,嗔怪地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呀!全身死光了,这张嘴巴也不会死。难怪洋葱汁会往你眼里溅,活该!” 张涛故作疼痛的大叫了一声说:“姐,你怎么尽欺负我呢?狗嘴里又哪能吐出象牙呢?狗嘴里真要吐得出象牙的话,我专养狗不就发家致富了吗?” 桃姐把毛巾往张涛手上一扔,生气的说:“油嘴滑舌的,懒得理你了,你自个擦算了。” 桃姐正要走开去忙活,张涛又喊起来了,“姐,眼睛里有东西,真的,好烧好痛的。”张涛边说边眨巴着眼睛,一脸痛苦难受的样子。 桃姐看张涛样子也不象是骗人的,便又转过身说:“把手放下,眼睛睁开,我看看。” 张涛委屈的说:“这眼皮根本不听我使唤,我哪睁得开呢?” 桃姐觉得也是这个理,便又贴近张涛,用手翻开他眼皮细细找他所说的东西来。 桃姐那纤纤玉手一伸到张涛眼前,他的心就荡漾开了。姐啊,你又上当了。不过他也只有把这份得瑟使劲地憋着,憋得脸都通红了。 桃姐瞪大眼睛也没在张涛眼眶里找出什么灰尘、沙子这些东东来后,她就认为这肯定是这小子又在弄鬼骗人,念念不忘地惦记着往她身上揩油吃豆腐。可现在见他痛苦得脸都红成这样子了,马上又断了数落他的念头。 她柔情地说:“别动,我帮你吹吹。” 桃姐贴得更近了,她胸脯的饱满在张涛眼皮底下晃动着。张涛身子时而总会有意无意地在这饱满上顶一下或摩挲一下。跟着就会有一丝颤栗传遍全身,以至于小涛哥也开始不安分的站起来了,嚷嚷着要到外面这花花世界来找小妹妹。 张涛这小动作其实早就落入了桃姐眼里。张涛另一只眯着的眼睛不时会突然睁开,眼光贼亮贼亮地落在她的胸脯上。他的身体也会装作难受的样子不安地扭动的。她心想,眼里溅点洋葱汁那会疼得如此夸张,都疼到全身了呢?这分明是他想往她胸脯上挨油啥。 不过,有一点桃姐自己也整不明白,为什么她在这小子面前却会如此放开呢?自己身体上那被守得严严的女人的神秘似乎对他也不怎么设防呢?她平时的穿着打扮都算是比较保守的,她知道自己很有女人骄傲的资本的,可她不愿把这份优势或美丽在人前展现出来,这既与她所受传统教育有关,也与她目前的身份处境有关,更与她不想招来成片成片色狼般的眼光有关。 张涛这坏小子的眼光其实也一直是这样色迷迷的,可明明知道他的眼光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胸脯,她却故意装傻,故意把胸口低垂的汗衫不扯上来让他看过饱。明明知道他故意往她身上靠,自己也不回避,甚至还有意思迎合。这难道仅仅是故意挑逗好玩吗?难道在自己眼里他真的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弟弟吗?难道与他在一起她心里就真没有其他一丝异样的情愫与冲动吗? 这些疑惑搅得她心里乱乱的,没有答案,她也不敢找答案。也许这些事只有听之任之,顺其自然吧!现在无论给予肯定或者是否定的答复都会把自己的心捆死,把自己与张涛现在这种亲密和谐关系破坏。 桃姐为张涛吹眼睛的当儿,张涛将另一只闭着的眼睛裂开一道缝儿,那雪白雪白的饱满就尽落眼中。哇,太震撼了!太美丽了!他咕噜一声,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大大的口腔分泌物。 桃姐自认为吹功还行,她鼓起她樱桃小嘴对张涛眼眶狠狠地吹了几下后,估计什么妖魔鬼怪、灰尘杂质都会被她的神吹一卷而光的。她问都没问张涛情况,就很自信地把手从张涛眼皮上放了下来。她说:“把眼睛再闭一会就好了。” 这时她分明也听到张涛喉咙里的咕噜巨响,她凝神再看张涛,就大惊失色地喊起来,“图古,你怎么把眼泪也往肚里吞呢?” 张涛吞咽的动作太大了,不自觉地把眼睛辣痛流到嘴角的眼泪也吸进去了。桃姐的话让张涛意识到这点后,他尴尬的笑了笑说:“这泪水嘛,也是水,现在不是天天喊节约水资源吗?作为时代优秀青年,应该率先垂范、以身作责的。” 桃姐忍住笑听着张涛说完这一通鬼话后,一边点头赞赏,一边也认真的说:“对,这事情我挺你。不过嘛,呆会汤你就别喝了,反正你有眼泪嘛,没眼泪的话,我有洋葱加辣椒嘛!你说呢?新时代的优秀青年。” 说完,桃姐鄙夷的看了张涛一眼便自顾去忙活了。 张涛受此打击,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他心想,这女人嘴上还真是厉害,自己与她斗嘴,似乎从来没有讨过便宜。也不知道她床上功夫有嘴上的厉害么,不过,张涛很快就自信地高昂起头,论床上功夫,涛哥肯定是一流的,凭自己那比她手上黄瓜还粗的家伙,还不分分钟把她整得鬼哭狼嚎,乖乖地跪地求饶 ------------ 第103章 黄鳝煲汤 这时候火炉上煲汤的沙罐扑此扑此地往外冒汽,大有把罐盖掀翻的样儿。随蒸汽往外飘的还有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这香味直往张涛鼻孔钻,也往他早就空空如也的肚里钻。张涛早饭没吃,中午尽喝酒,下午又干了顶床这样的累活。现在受此芳香勾引,他顿觉饥饿的巨手在拼命拧他的肠胃,似乎要拧成一根根天津麻花来充饥,他那还记得桃姐刚才说不让他喝汤的话呢?就算记得他也会装傻不记得的。 他走近火炉边把沙罐盖掀开一看,止不住喊了出来,“哇!这么香啊!哇!还黄鳝汤呢!” 接着他又摇头晃脑地说:“这黄鳝汤可是大补汤,女人滋阴,男人补肾,有补气养血、增进视力、温阳健脾、祛风通络等功用。特别适宜身体虚弱、气血不足、营养不良之人食用,对妇女劳伤、内痔、风湿痹痛、四肢酸疼无力、糖尿病患者、高血脂,冠心病、动脉硬化者那都可有特殊疗效的。” 这家伙懂得还真多,看他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似乎也不是随便瞎说的。不过,桃姐也知道,张涛这番卖弄,那是有目的的,那是为了掩饰他自己的尴尬,更盼着借此让她忘记刚才说过不让他喝汤的话。这家伙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虽然张涛嘴馋的样子让桃姐心生爱怜,但她仍没有放下决定继续捉弄下他的心思。 于是她严厉的说:“图古,你干什么呢?不知道煲汤时盖子不能乱揭吗?” 张涛嘿嘿地笑了下说:“我看看这汤煲得怎样了,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桃姐毫不给面子打击张涛说:“这汤嘛!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呢,把手洗干净,到一边等着吃干饭就是。” 张涛不甘心地把盖子往沙罐上一扔,随着砰的一声,他象小孩耍性子一样嘟囔着说:“汤不给我喝,我闻闻、看看都不行吗?而且嘛,我还要郑重地告诉你,这煲汤的水平不咋的。” 桃姐知道张涛又要胡扯了,很想不搭她的话。不过,你不搭话,他也会往下说的,还不如落个好,直接搭个话,给他些安慰,满足下这个小男人的虚荣心。反正嘛,这日子也是这么在嘻哈打闹中过下去的。想到这点,她顿又觉得,与这小男人在一起,这日子还真过得又快又轻松。唉,可惜啊!她没有往下再想了。 她装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认真地问:“说说,水平咋的不行呢?” 一看到桃姐虚心请教,张涛又来神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 平日里他经常去抓黄鳝,但抓得再多,也仅仅是过过眼福,一转背就会被母亲拿出卖钱的,家里能留一两条小的或者是死了的黄鳝炒一大碗辣椒就算不错了,至于黄鳝煲汤那更是想都别想的事。不过,对黄鳝煲汤没什么接触和了解,并不一定就会影响张涛的卖弄。 他张口就说:“这话题嘛,有点大,从黄鳝的宰杀、切段、入锅、配料、火功等等等等,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最主要的是,我说的再好再多,甚至都说到你心坎上去了,你还是可能会认为我是在满嘴吹牛跑火车的。因为我这是打压你的手艺呀,你能不心生怨言和不服气吗?” 桃姐心里好笑,这家伙要是懂这事的话,他还不是挂得上边挂不上边的都会叽哩呱啦的一大通倒出来,不把你砸晕是不会罢休的。现在明明是他肚里没货拿不出东西了,又找这个理由那个理由说一边去了。这家伙,真是滑到极点了。这火车,开得真是顺溜顺溜的,没轨道的地方,他也能蹦达过去。不过,桃姐也没有去戳穿他的谎言,仍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尽任他继续表演下去。 “所以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次我就不展开讲、具体讲了,下回你准备好黄鳝和我需要的配料,哥给你露一手,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厨师外有厨师,更让你尝尝什么是人间美味。不过呢,这也不影响我给你提个小小的建议。” 张涛故意停下话,等桃姐开口讨教。 桃姐秉着索性让张涛把火车开到北京的心思,毫不犹豫地接口说:“涛哥,能把你这个小小的建议告诉我这小小的女子吗?若是这小建议能让小女子满意的话,有些事情嘛,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说完,她又妩媚的瞟了张涛一眼。 张涛顿觉前途柳暗花明,形势一片大好,只要把这小建议提好了,还真可能面包与牛奶一齐都会有的。 他神色郑重地说:“你看你明明那边有水豆腐,为什么你不在放黄鳝的同时把它们也放些进去呢?这水一开,黄鳝看到这又白又嫩的豆腐那还不往里钻。那时豆腐与黄鳝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吃起来多带劲。……” 张涛一边砸巴着这滋味,一边准备继续往下说,可他看到桃姐高举的菜刀和越来越不善的面容,他就赶紧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见风使舵的他马上改口说:“姐,你忙,要我做什么吱一声,我到前面呆去,看看有什么要整理的吧!”说完,他就急急地往前屋走去。 桃姐看到张涛这狼狈害怕的样子,心思心里真是又恼怒又好笑。这个鬼家伙,怎么这样的龌龊呢?什么事情让他七扯八扯都会往那上面整去。不过,这样子也蛮可爱有趣的,桃姐脸上转而又掠过了一抹羞涩、甜蜜的笑容。 张涛坐在前屋,先是闷闷不乐,后是愤愤不已,继而是自我宽慰。他无聊地拔弄着手指头,不停默念着,大男人不与小女子斗。在他默念快一千遍的时候,桃姐从里面走出来,把一碗黄鳝汤塞到张涛手里柔声地说:“快吃吧!我知道你早饿了。” “姐,你呢?”张涛心里瞬间涌起一种想哭的冲动,为这份幸福与甜蜜,也为这碗飘着两个荷包蛋的黄鳝汤。 ------------ 第104章 执法不公 “你先喝汤吧!我呆会把两个老人家扶持好了,就过来陪你吃饭。”说完她就要往后面走去。 “姐…”张涛有些哽咽着又喊。 “什么事呢?图古,不合口味吗?”桃姐停下步转过身关切地问。 “姐,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么报答你呢?”张涛都为自己这话和语气感动了,觉得快要掉眼泪了。其实他更想说,姐,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但为了你这份深情厚意,我看来只有以身相许了。 桃姐显然已为这话感动,又返身万般怜爱地摸了摸张涛的头,亲昵地说:“傻瓜,跟姐还说这话吗?在姐心里其实早已把你当作…”她故意停下来没往下说,一副羞涩的模样。 张涛扭过头紧盯着桃姐,急急地追问,“什么?当作什么呢?” “当作小老弟啥。看你急成这样儿,你还盼着当作什么呢?”桃姐用手指在张涛额头点了点,然后嫣然一笑走了。 张涛马上悲摧地想到,自己的把戏不仅被戳穿,而且又被当猴耍了。于是张涛只有把怒火撒上碗里的黄鳝与荷包蛋来。 隔一会,桃姐把菜都端了上来。她又从餐柜里拿出了一瓶还剩着三分之二的白酒放到张涛桌前说:“给,喝点酒吧!” 张涛一看酒瓶,惊讶的说:“哇,姐,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酒在这里呢?这十年的五粮液,恐怕要几百块钱的。” 桃姐有些气恼的说:“这还不是招待线路办那伙土匪流氓吃饭剩下的。” “你请他们吃饭干什么呢?还拿这么好的酒。”张涛疑惑的问。 “莫提了,提起就一肚子火。这些线路办的简直比下午那扒手还可鄙可恨可恶。这饭是他们主动提出要吃的,也是事逼着要请的,这酒是他们自己点着要喝的。”桃姐轻咬着牙愤愤地说。 张涛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柔、善良的桃姐表现出这样愤怒、憎恶的表情,便又着急又担心的追问说:“姐,说说,怎么回事呢?”他想,如果真有人欺负了自己的桃姐,不管他势力有多大,他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讨回个说法来。 桃姐为自己倒了杯啤酒,仰头一口喝下后,就把事情说开了。“我的客源主要是周周围围熟悉的乡亲们,他们都是进城办事的。特别是那些进城批货的老板更是强烈要求能在城里直接上下车。这些人可是我比较固定的一批客源。你知道的,去年以来,政府规定水东这边跑乡下的班车都不能进城接客和送客的,只能到水东江车站。 “如果说政府这个规定真的严格公平执行了,这对城区交通秩序是有好处的,我们这些开班车的也没什么损失。乘客们呢,虽然麻烦些,来去都得坐一块钱公车,不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更不好把蛮要求我们把车往城里开的。 “可问题是,管这个事的线路办没有一碗水端平,凡有关系、有背景的,凡给他们打了红包、请了客的,这些人的车就可以在城里畅通无阻,甚至根本不需要进水东江车站了。这样一来呢,谁还会坐老实在水东江车站里等客的车呢?你知道,跑我们家乡这条线路的有四、五个车,竞争力也是蛮大的。 “以前大家公平竞争,我凭着仁义,生意也还可以。可自从去年政府出了这规定以后,情况就变了,那几个车都率先把关系搞好了,都能直接进城,所有客人几乎都往他们车上钻。你知道我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人点拔,虽然生意越来越差,也傻乎乎的不知道去走关系。后来车上剩下的那些熟客也提出我的车再不进城,他们就改坐其它的车了。” 桃姐长叹一声继续说:“为了稳住这些熟客,在他们的唆使或者说威胁下,我只好冒险往城里开。结果呢,别人的车啥事都没有,照常来去自由,而自己的车则去一次,便被抓了一次,就仿佛这些线路办的人一直在猫着等我的车一样。每次他们把车一拦住,那都是一大伙人,象土匪一样冲上来,根本不给你求情和解释的机会,厉声怒喝,赶乘客,抢钥匙,扣车。接下来,在你左求右求的情况下,他们才同意罚款处理。 可这罚款更是一个没谱的事,同一件事情可以在一百元到一万元之间浮动。政府这规定那不是把权力直接往执法者手上送吗?助涨他们的嚣张和人情执法,让他们更好的用自己手上的权力换取财富吗?” 跟着桃姐猛喝了一口啤酒声音高亢的说:“你知道第一次给我开的罚单是多少钱吗?五千元!我的天呢,我跑二个月还赚不了这么多钱。你跟他们讲理,他们的理讲得比你更顺溜,一通一通的,还都是根据某某条例某某法来的。后来呢,别无他法,只有耐着性子,厚着脸皮继续求他们。磨了半天时间,在司机大哥的提醒下又给他们十几个人每人发了一包烟才被罚了五百元放车。 “这个时候真是欲哭无泪,白花了一千多元,一整天才跑了个单边,接了一百多块钱,烧油都不够,回家还是放空车回的。这生意要是都像这样,还有得做吗?那真是把车子卖了也不够他们罚呀!” 桃姐神情落寞,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张涛心如刀绞,却也知道自己能量有限,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帮不了什么力,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话好。于是他端起酒杯与桃姐碰了碰一口喝下,仿佛要把内心积压的郁闷与愤懑一口喝下。 ------------ 第105章 恨意滔天 桃姐把喝完的酒杯往桌上一放接着又说:“第二天乘客们又聒噪着要我进城。当时我的确不想再冒这个险了,只想着就停在东江站能做多少生意就做多少生意算了,图个平安和不受气,以后实在没钱赚就把车卖了。可后来耐不住车上那么多人硬磨软求,再加上我的确也有想多揽点客挽回昨天的损失的心思,又存在一些侥幸心理,自己昨天才被罚了一次,又给他们发了烟,他们总会讲点情面吧!于是我耳根一软、头脑一热又进城了。这次就更惨了,车直接被扣了。我托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钱,才在三天之后把车弄出来。这次的损失几乎要我跑三、四个月车才能挽回来。 “我还是执迷不悟,脑瓜子一根筋,没想到去打点关系。我觉得自己是凭劳动谋生,为什么要走这些歪门斜道,要低声下气去求他们呢?他们每次都指责我违这规、犯那法了,这那是我愿意呢。我并不想破坏政府定下的规矩,这是你们逼着我去犯规啥,我为了生存、为了活路才这样做的呀。如果他们这些执法者不违规,严格执法,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我会这么做吗?我有时想,政府搞出这规定那规定的,究竟是为了为老百姓呢,还只是为了安排一些人上岗,同时也给某些人发财的机会呢?”说这段话的时候,桃姐的眼神是空洞的、迷茫的。 “后来因为生意不景气和对这些不公平现象的怨恨,我竟有了赌徒心理,偶尔也会开着车往城里揽生意。有时还被我赌中了,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没逃过线路办的魔爪,被罚款或是被扣车再加被罚款,这两个月在这方面的损失那是我跑一年车都赚不回来的。后来我只有通过我村一个在城里上班的人把线路办专门负责水东的二中队约了出来,请他们给吃饭,按他们的规矩给他们打红包。 “我极其不想这样做,我更是极讨厌与这帮比土匪还不如的所谓国家工作人员打交道,可为了生存,我又不得不这样做呀。酒桌上他们那贪婪、丑恶的嘴脸让我至今想来仍感到无比恶心。那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中队长,一喝了几杯酒,就暴露出流氓的习性来,满嘴脏话,眼光也是色迷迷的盯着我一刻都没离开,直盯得我毛骨悚然、惊恐不已。后来竟然还当着满桌子那么多人动手动脚,并大言不惭提出只要我从了他,可以保我的车以后在城区横冲直撞。当时他抓住我的手的时候,我羞恨交加,可是杀他的心都有啊!可我能这样做吗?如果这样的话,我这请客的钱不是白花了吗?我以后的车还有得跑吗?于是我只有强压着心里的愤怒与嫌恶与他虚与委蛇。” 说到这里时,张涛插话问 :“这个中队长叫什么呢?” “名字我不知道,听他们似乎都是喊他胡队长。”顿了顿,桃姐疑惑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问问,看以后有朋友与他熟吗?好帮你打打招呼。”张涛淡淡的说。 虽然张涛表情很平静,可他的心里却产生了滔天的恨意,恨这个社会的特权,恨这个社会的不公平,更恨胡队长这样为非作歹、知法犯法的人渣。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一刻如此强烈的渴望让自己强大起来。这个强大也许是财富与权力,也许是武力或是其他能量。他觉得,只有拥有了强大力量,自己才可能凭它砸碎社会上这些不公平,给那些邪恶以应得的惩罚。 当然,他心里也还没高尚或者是自不量力地想着要改变整个社会,他只是看不惯见到的一些丑恶与不公平,他只是受不得自己的亲人朋友,特别是自己的女人受到欺凌,却得不到保护。桃姐虽然还不是自己的女人,但她在他心里的位置,那可是比所有女人都重要的多。也正因为如此,桃姐遭受的屈耻与痛苦才让他心里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他想,一个男人如果能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的话,那这个人还配当男人吗?这样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那个什么狗屁胡队长,不仅刁难自己的桃姐,而且还惦记着吃桃姐的豆腐。张涛几乎在潜意识里就作了决定,这个人渣必须受到惩罚,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予打击。 “图古,姐陪你再喝一杯吧!”桃姐腮晕潮红,一副醉颜微酡、浓桃艳李的妩媚样子,举着酒杯往张涛身边依过来。 虽然桃姐这形态模样和酒精的刺激让张涛产生一阵阵难以抑制的冲动,很想拥她入怀,好好爱怜,但一直保留在大脑里那一丝清明与理智还是没有允许他这这么做。他一直觉得,酒精虽然能驱赶一些羞涩、犹疑、胆怯与害怕,激发出一个人超出平常的力量、勇气,甚至是心里潜藏的真实情感、原始欲望,但同样也可能让语言、行动陷入一种盲目与迷糊之中,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被心魔操纵与支配。 男欢女爱也就那么回事,如果是那些自己对她没有多少情感的女人,张涛对这些事也不会很在乎的,但如果是在自己心里有一定位置的女人,他对这些事就相对看得比较认真了。他认为与自己在乎的女人发生这些事,那是感情发展的极致与升华,是灵与肉的结合,是世上最圣洁最美好的鱼水交融。酒醉虽然能推演激情与精彩,但更可能让美好抹上瑕疵,让冲动或一时之欢换来后悔甚至是一辈子的遗恨。 张涛嘴里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吃自己桃姐的豆腐啊,可现在桃姐似乎有点喝醉了,他反倒又正经起来。他避开桃姐那消魂蚀骨的眼光,把她那柔若无骨、滚烫的身子扶正,关切地问:“姐,你还能喝吗?” ------------ 第106章 城乡差距 桃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端坐身子,打着哈哈说:“就这点酒,能让你桃姐喝醉吗?你太看轻你桃姐了吧!” 顿了顿,她又说:“今天能把心里压着的话和郁闷倒出来,姐心里痛快多了。来,姐再陪你喝几杯。” “那行!只要你不喝醉,尽着你来。”张涛知道桃姐平时一个人有时也会喝点啤酒的,而且也有点酒量,四、五瓶啤酒应该没问题的。现在才喝这两瓶应该不会醉的。张涛把杯中的白酒喝完,也抓起一瓶啤酒喝起来。 “姐,你说这社会怎么会这样复杂这样黑暗呢?穷人家要想有些奔头怎么就这样难呢?”张涛望着手里不住冒着泡沫的啤酒瓶迷茫的说。 “是呀!做什么都千难万难的。就像我跑这个线路,有自己的车子,每天都有些收入,在乡下还算是可以的,可实际上赚的钱也只是过日子的样子,比起那些当官的和大老板来说,这点钱还不够塞他们牙缝,而我赚这点钱所付出的又是多么巨大的啊!”桃姐也感慨地说。 “乡下人孩子读书考大学也许算是唯一的光明大道,且不说高昂的学杂费让大部分乡下人根不无能力供自己的孩子读书,就算举全家之力供孩子去读了,可又有几个人读得出名堂呢?考得上那比登天梯还难的大学呢?就考大学这个目的而言,乡下孩子与城市孩子那可不是在一个起点呀!经济条件、学习环境、心里负担等等各个方面,那可是有着巨大的差距呀! “首先一点,城里孩子不需要考虑钱的事,可乡下人孩子捏着从家人牙缝里挤下来那点生活费每天都得为三餐担忧,有时候甚至还得饿着肚子上学。求学这些年正是一个人长身体的阶段,高中这些年特别是高三这年冲刺阶段,那更是要耗费大量体力脑力的时候,需要足够的营养保证。城里人孩子每天除了好的生活外,还吃着各营养补品,可乡下人饿得两眼发晕,又哪里有足够的体力与脑力去专心学习呢?其次是学习环境与条件两者那更是无可比性。城里人他们从小就接受各种培训与辅导,眼界开阔,知识面广。他们功课上一有短腿,马上就在课外能得到各种专业辅导。” 顿了顿,张涛猛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这些倒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心里负担这上面的差距。城里人孩子几乎可以说是轻装上阵,考大学只是锦上添花的事。考不上的话,只要他们想读都有书读,而对他们以后的事业命运也没多大的影响,因为这些早就让他们的父母谋划好了。可对乡下人孩子来说,这心里负担与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既有家人寒心茹血供自己读书的重负,更有自己的身份与命运改变全系在考大学这上面的重压。一句话,考大学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其结果对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那可是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在这样的重压下,心理素质再好,他能够正常发挥自己的水平吗?我这次的落榜其实就不是落在成绩差上面,而是心理紧张、发挥失常的上面。” 桃姐也郁闷地说:“是呀!政府天天喊缩小城乡差距,可这光是这城镇与农村户口就人为地将社会划分为两个阶层的人,让他们之间存在着几乎无可逾越的巨大的鸿沟,乡下人做什么事,怎样的费心费力,其结果也赶不上城里人的。” 桃姐突然想到,张涛内心的苦痛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轻松,自己怎么还能老是唠叨些不愉快的事,挑起他更多的愁绪呢?于是她端起酒杯爽朗的说:“来,喝酒!图古,也别想太多了,生活再苦,压力再大,烦心事再多,可人总得活下去不是,那还不如每天过得开心些、潇洒些,也许某一天就适应了这样的日子,或者是突然发现日子变好了。” 桃姐的话并不能让张涛沉闷的心轻松起来,他一口喝了一瓶啤酒后,反让他借酒消愁愁更愁。他望着面前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桃姐,就仿佛她是自己的母亲或者是靠山、支柱一样,禁不住流露出他轻易不愿示人的脆弱,他可怜巴巴的说:“姐,我不敢回去,我不敢去面对为我作出巨大牺牲的父母和妹妹。虽然他们不会怪我,会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可我知道他们内心里肯定会无比苦痛与恼怒啊。姐,我该怎么办呢?我坚强,可我坚强有什么用呢?能缓解他们的苦痛吗?能抑制我的悔恨吗?最主要的是,我坚强了,就能改变目前的处境吗?我的出路在哪里呢?……” 说到后面,悲痛、愤怒、怨气、迷茫等等各种情绪在张涛心里齐涌,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子也剧烈的颤栗着,显然在承受着万般的煎熬。 桃姐看着眼前这个平时嘻嘻哈哈,似乎很倔强的小男人痛苦样子,她禁不住心生万般爱怜,将他轻拥怀,用她的手轻拍着他的背部,盼着用母亲般的慈爱与女性的温柔来减缓他的痛苦。桃姐深知张涛现在内心的脆弱与痛楚,可她也没有合适的语言给他以安慰,因为你话说得再好听,再漂亮,也无法改变目前困扰他的处境问题呀!也许让他就这样静静地把内心积累的抑郁与苦恼释放、发泄出来,才可能会让他好受一些。 张涛的头埋在桃姐坚挺的双峰间,由于他的头不住摩挲,桃姐胸口的汗衫下滑,几乎有近半的双峰裸露在外面。也不知张涛是真酒醉了,还是痛苦将他击倒了,又或者是酒不醉人自醉,桃姐的美丽与温柔让他陶醉了,他不住轻声地呢喃着“桃姐”两个字,而已长出硬粘粘、细密胡须的嘴巴也不停地在桃姐白嫩的双峰上摩挲着,嘴角上溢出的口水也直往她的峰沟里淌。 ------------ 第107章 黯然神伤 张涛现在这样子,无论他是装醉还是无意识的,桃姐都没有责怪或是阻止他冒犯的意思,反而把他搂得更紧了。张涛这坏小子惦记着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一天二天了,她觉得如果自己的身体能够减缓张涛的痛苦,那么自己就算是把身体整个儿交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她的内心是复杂的,她既把张涛当作她的小弟弟,希望自己能够给予他最大的帮助与照顾,又隐隐不自觉地把他当作了她的男人。 张涛身上的男人气息与他嘴巴在她胸脯上的摩挲让她心里产生了阵阵难以抑制的久违的渴望与冲动。在这一刻,她作为女人特有的那种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那些平时困扰自己的与伦理道德有关的羞涩、担心、矜持也全部消失了,她甚至更渴望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可让桃姐郁闷的是,张涛现在除了象一头吃奶的小牛犊在母牛的**间吭哧吭哧地拱着外,似乎不知道做别的什么。难道张涛这小子真醉了吗? 事实上张涛的确是真醉了,有酒醉,有陶醉,更有被痛苦击倒的心碎。桃姐的温柔与慈爱让他不自觉地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桃姐的胸怀更被他潜意识当作了心灵与身体的避风港湾。于是他醉了,醉在酒里,更醉在一片温柔里。 又呆了一会,张涛眼睛都闭上了,发出平稳的呼吸。桃姐知道他是真醉了,她无奈而又心疼地看着把她抱得紧紧的张涛,心想这次落榜对他的打击看来是太大了,也许他现在更是精力交瘁入睡了吧!他既然不想太早回家,那就让他在这里休息一阵子再回吧!这样想着,桃姐便把张涛费力地搀扶起来,准备把他放到自己的床上,让他睡得更舒坦些。 要说张涛这个时候完全醉了或是睡了那也不是的,他还是有些意识的,不过,由于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现在突然彻底的放松,他的心智也脆弱的象一个小孩一样,只知道在痛哭之后躺在母亲的怀里沉沉睡去,他无法掌控这种意识,似乎是坠入在一个甜美的梦里,更愿意随着这模糊的意识走下去。 当桃姐好不容易把张涛扶到床上,准备把手松开时,张涛突然喊了一声“桃姐”,双手紧抱她的脖子,又一侧身,把她也带上了床。 张涛与桃姐的嘴巴又对上了,而且贴得紧紧的。桃姐期待着,可张涛除了把她搂紧,吭哧吭哧地呼出满嘴酒气外,没有任何动作。 桃姐微微有些失望,早已动荡的心有些燥热。她禁不住用手轻轻抚摸着张涛这张英俊的脸蛋和胸脯结实的肌肉,同时,伸出舌头在他的滚烫的双唇轻弹着。不一会,张涛紧闭的牙齿在桃姐舌头的挑逗下开启了,两个舌头缠绕到一起,两张嘴唇拼命的吮吸着,似乎都有要将对方吞下去的冲动。 张涛的手也开始在桃姐身上游走着,并且粗暴的抓捏着她的胸脯。 “姐,我爱你!”张涛挺身而进的时候,他喊出了这么句话。 桃姐熟练的迎合着,同时也深情地昵喃着,“涛,我也爱你!” “娅,我爱你!”张涛又喊着。 桃姐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睁开眼一看,张涛虽然神情亢奋,一刻不停地在展示他男人的威猛,可他的眼睛一直微闭着,似乎处在半睡眠状态。难道他与自己做这个事,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吗? 这个疑惑才从心头掠过,张涛跟着又喊了一声,“静儿,对不起。” 这下桃姐全明白了,张涛这小子不仅有女人,而且还有几个。她的心里顿时象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冰凉一片,燃烧的激情也全熄灭了。虽然她早知道象张涛这样优秀的男人肯定有不少喜欢他的女人,但在这种情况下知道这些事还是让她无比酸楚和接受不了的。 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一滴滴悲切绝望的热泪从桃姐紧闭的双眼中涌出来,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张涛的威猛虽然让她享受到来自身体本能的快感,但她却体会不到她期待的灵肉交融的快乐。她痛苦的想,张涛有他自己的女人与爱情,我还有必要把自己的心系在他身上吗?就算是张涛爱着她,可她有与那些张涛同样爱着的女人竞争的资本与能力吗?她这样做会不会毁了自己深爱的弟弟的幸福呢?也许是该好好考虑与张涛关系怎么维持与发展这个事情了。 张涛在激情过后又象死狗一样沉沉入睡了。桃姐悄悄爬起来,帮张涛把衣服穿好。她良久地站在床边看着这个熟睡的小男人,心内真是万分纠结、黯然神伤,舍又舍不得,爱又爱不起,此情此痛直叫人无计可消。她转尔又想,但愿张涛这小子是真醉了,酒醒后不记得这事了吧!那自己也就把这当作一个美丽的梦,收起这份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把它深埋心底,也从此把他当作亲弟弟来呵护。 “桃姐!桃姐!”醒过来的张涛发现自己光着上身躺在床上,就奇怪的惊喊起来。 为了避免可能的尴尬,也为了试探一下张涛是否是真醉了,桃姐在估摸着他快要醒的时候,就特意到到门口呆着。现在一听张涛喊声,桃姐马上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回答说:“你终于醒了。” “姐,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呢?”张涛迷茫的问。 桃姐没有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张涛,想从他的表情探究下,他究竟是在装糊涂还是真不记得了。 “姐,你老看到我干什么呢?你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张涛以为自己又有什么事惹桃姐生气了,所以就嬉皮笑脸的想把桃姐注意力引开。 ------------ 第108章 装起糊涂 这家伙要么就是演技太高,要么就是的确不记得酒醉后做的事了,桃姐在仔细地观察了张涛的表情后作出这样的判断。管它呢,他装糊涂也好,的确不记得也罢,这个事情反正她已经决定当成一个梦深藏心底的,他若是不主动提出来,她是不好、也不会点破说明的。虽然这种结果是她需要的,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丝落寞,如果他是真不记得的话,那倒也想得通的,如果他是装糊涂的话,是否说明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呢? 不过,她很快把这些都摔开了,也装起糊涂来。“你刚才喝醉了,你不知道吗?” “是呀!我记得自己是和你喝酒来着,怎么又会躺到床上来了呢?而且我似乎觉得也没有喝多少酒呀!怎么可能醉呢?”张涛拍着脑门用心的回忆着。 “你真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桃姐疑惑地问。 “我真一点都不记得了,就只记得自己靠在…靠在…你的…”后面的话张涛结结巴巴也没有说出来。他的喉头动了动,不自觉地又做了一个吞咽动作,显然他记起的那景象让他回味无穷,或者是垂涎三尺。 张涛这畏锁的表情桃姐见怪不怪,她也知道张涛说没出来的话的意思,不过她的心思现在没停在这上面,她又追问说:“怎么会呢?不是酒醉心明吗?你怎么会一点都不记得呢?” 张涛再度凝神回想了下,还的确没记起什么来,他就迟疑着说:“小时候我从树上坠落下来头被撞了,一个老中医说以后可能对大脑有些影响。后来的确出现两次这样的情况,也就是在遭受刺激后喝酒的当儿,我无缘无故陷入一种深度的睡眠中。也许这次也是这样的。” 桃姐回想下张涛当时样子,双眼微闭,虽然他的神情亢奋,动作威猛、粗犷,但整个看起来却有些呆滞、木纳,没有灵气。再说凭她对张涛的了解,他似乎也不是那种不敢担责任的男人。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也许自己以后就可以继续这样装糊涂下去,继续保持这样一种不是姐弟胜似姐弟,不是情人却又有这么些味道的关系。 “姐,你又发什么呆呢?我感觉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呢?”已经从床上下来的张涛看着桃姐迷惑的问。 “怪你的头,你这死家伙,平时呢,也就是嘴巴坏一下,可一喝醉酒呢,就露出本性了,一副典型的流氓相。”桃姐鄙夷的说。 “我没做过什么非礼的事吧!”张涛语气是担心与焦急的,可他心里却在想,真要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什么非礼的事可不关我的事啊。他甚至坏坏的认为,此时若不发生一些非礼的事,那岂不辜负这落日黄昏的美景和杯中的美酒了吗?不过,他转尔又有些后悔,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非礼了什么,也不知道这非礼是什么味儿,那这非礼不白非了吗? 张涛的神色变化都落在桃姐眼里,她不禁疑惑丛生,这小滑头莫不是在装傻吗?他就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角色吗?想到这点,桃姐顿时气打不过一处来,她恼怒地说:“嘿!你那个丑态,我现在想来都怀疑是不是认错你了,亏姐平时对你那么好,居然借着酒疯在姐面前动手动脚的。”说这话时,她是一脸严霜,语气也是异常严厉。 张涛胆战心惊地看着桃姐不敢接话。桃姐接着又说:“不过,姐是什么样人呢?岂是你想非礼就非礼得上的人呢?” “姐……”估计到自己真做了什么出格的惹桃姐生气了,张涛惶恐得连句道歉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能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激烈了,桃姐又关切的询问:“你的头平时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一看到桃姐脸色变善,张涛马上高兴的回答。 桃姐哦了一声,张涛跟着又热情得有些谄媚的说:“姐,谢谢你的关心!有你今天的警告加关心,这头它以后绝不会再疼,也不会惹姐不高兴了。” 桃姐俏眼横扫了张涛一眼,嗔怪的说:“你这家伙,就这张嘴啊,尽哄你老姐开心。” 看到桃姐这样子,张涛才彻底放下心来,看来她已经原谅自己酒醉后的失态了。他本还想和桃姐开开玩笑,胡闹一阵子,可一看墙壁上的挂钟都有九点了,就马上改口说:“都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我父母知道我落榜的事又见我还不回家肯定会着急的。” “对,你是该赶紧回去,陪你父母说说话,他们的心里肯定与你一样不好受的。”桃姐也附和着说。 “姐,那我走了。”张涛抓起搭在床边上的衫衣,看着桃姐,却没有动步。 “走啥,难道你还想要姐送你回去吗?”桃姐笑着说。 张涛用手搔了搔后脑,不好意思的说:“姐,小弟即将奔赴苦难,你总该给点什么安慰或者是鼓励吧!” “你想要点什么呢?”桃姐诙谐地问。 “比如说拉手啊!拥抱啊!如果姐能给个姐姐的吻呢,我当然会更高兴的。”张涛故作羞涩的说。 “行!没问题,我一块全给你吧。”桃姐说完就张开双臂准备拥抱张涛。 张涛可不相信桃姐会有这样大方、爽快,他认为她肯定会有什么阴谋,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奇怪的问:“姐,真给啊!” “当然真给,你什么时候看到姐说假话呢?不过,先得让你享受一记妈妈的耳光。”桃姐边说就边把手扬起,对着张涛的脸掀去。 张涛一低头就避开了桃姐的手掌,再一转身就哈哈大笑地逃开了。走出几米远以后,他还得意洋洋地喊着,“姐,我早防着你了呢!” 桃姐望着张涛越去越远的身影,心里真是又甜蜜又有些失落。这小冤家,要是真不理他了,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味儿呢? ------------ 第109章 酩酊大醉 “爸、妈!”张涛推开门怯怯地喊了一声。他低垂着头,不敢迈步,也不能迈步,脚似有千斤沉重。 “哥!”梦芳梦雪惊喜地喊道。她们冲过来一左一右把张涛扯进了屋。 “图古!”春花抹了抹眼睛,脸上立刻堆满了欢喜。 “肚子饿了吧,我去端菜让你吃饭。”她站起来的动作很费力,身子晃了晃,她的手在椅子扶手搭了把力,身子很快就稳住了,神色变得平静与坚毅。 “妈,我吃过了!”张涛竭力想让自己轻松些,可露出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图古!爸陪你喝杯酒。”酒已经喝得有些多的人龙歪歪斜斜走过来扯住张涛大声地说,“别拉着个脸,落榜就落榜,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明年再考一次就是。”说完,他又冲梦芳嚷嚷道,“芳妹子,快给你哥倒酒。 ”酒倒好后,张涛刚要端起杯子敬酒,他父亲一把把他按住说:“今晚你坐着,我们一家人都敬你的酒。你是我们家的英雄嘛!落榜又怎么样呢?落榜了我儿子还是英雄。” 他得瑟地笑了两声又说,“老子就是英雄的爸爸!你看,现在我到村子里一走,谁不给我面子呢?谁不热情地招呼我呢?不过呢,现在喊张校长的少了,喊涛哥爸的了。”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恼的神色,“你这英雄的光彩可把你老爸积攒了大半辈子的余晖压得死死的啊!” 顿了顿,他继续嚷嚷道,“春花,你也甭忙活了,你们都过来陪我们家英雄喝杯酒。” “好啊!好啊!”梦芳首先响应,“哥,我今晚要敬你三杯酒。” “三杯?三十杯都行!”张涛在梦芳头上亲昵地敲了敲说道。在家庭的温馨与欢乐包溶下,他那颗惴惴不安、悲伤的心又开始平静与鲜活起来。虽然他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可正因为如此,这一切才更显得弥足珍贵和让他感动。 一家人压抑痛苦强作欢颜安慰他,这是不用说的,他们红红的眼圈就是最好的明证。这中间又以他父亲承受的打击最大。 替人龙想想,能不伤心吗?他这一辈子混得是够窝囊了,就把全部希望压在儿子身上。儿子也还算争气,高中成绩一直不错,考大学那基本上是铁板钉钉、十拿九稳的事。他不是那种藏得住事的人,心里有什么要不嚷嚷出来就会憋得挺难受的。这不,儿子考大学还没个影儿的事,他就已经满世界的嚷嚷开了.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这么回事,下冲有个人龙老师,人家有个好儿子,考大学那是十拿九稳,现在考虑的是考那一所重点大学。 高考前后这段时间,他因为高兴,酒也就多喝几次,儿子的事也就嚷得起劲些。妻子劝他,儿女们制止他,这还没结果的事,不要得意忘形满城爆谷花惹人讨嫌,这万一要……。他眼睛一瞪,可能吗?我人龙的儿子会这样吗? 出榜这天,也就是今天,家人苦劝无效,他仍是喊来了不少亲朋到家里喝酒。他嘴上是说随便聚聚,可谁不知道他这是提前在庆祝儿子的高中呢?结果中午才摆开场面开喝,一个僵噩传来,儿子落榜了。 这是当众摔脸呀!这是当胸刺刀子呀!一向好面子的他能受得了这个辱、这个痛吗?当然受不了,于是就只有喝酒。亲朋好友赶过来本是喝庆贺酒,现在则心知肚明成了陪喝解愁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愁更愁,这一个愁字了得,又岂是一两杯酒可以消除的呢? 不过,他愁,儿子比他更愁,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今晚才放下做父亲的架子,对儿子大加赞赏,希望能以此给予儿子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关怀与抚慰。 是夜,张涛与他父亲喝得酩酊大醉,他母亲与两个妹妹不仅没有制止,反而也陪着喝了不少酒。酒精将屋里的忧愁与苦闷一扫而光,明天一家人那瘦弱的肩膀又将挑起新的生活。 第二天张涛睡到下午三点钟才起来,家里人全部到兰花家帮忙去了。 “涛哥,你终于起床了!”他才吃完饭,猴子就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怎么啦!”张涛懒洋洋的回答道。 “我与虎子他们都到你家几十次了,看到你睡得那么香,也许正做着什么香艳艳的美梦,就没有喊醒你。”猴子有些夸张的说道。 “有什么事吗?”张涛淡淡的问道,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看看你呗!”猴子的眼光里有一种让张涛感动的温暖。 “谢谢!”张涛感激地说,“我没什么!” 猴子没有再说什么,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事实上要让他说些什么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大的知识、水平与能力比他高多了,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够格讲什么安慰人的大道理。他也相信,凭老大宽阔的心胸和坚强的个性,应该很快就可以从落榜的阴影里走出来的。 双方沉凝了片刻后,猴子伏在张涛耳边神秘的说:“涛哥,我们去南冲水库洗澡去吧!” “洗你个头!还这么早去洗什么澡呢?”张涛没好气地说。他心想就这么个破主意也值得这样神神秘秘的。再说南冲水库那么远,抄近路来回的话也要近四十分钟,而且路又不好走,都是狭窄、陡峭的山路。这么辛辛苦苦跑过去洗个澡,回来时照样会让汗水弄得全身湿漉漉的,那这澡不是白洗了吗? “你不知道,这时去,有看头!”猴子不为张涛的打击所影响,仍然兴奋的说。 “什么看头?”张涛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这时磨田煤矿一般会有一帮女孩来水库游泳。”猴子又把头凑过来轻声地说。 “真的吗?”张涛一听这话马上来神了。要说看女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比不过看穿泳装的女人带劲、刺激,而且是美是丑那是一目了然。 当然,另一方面他也想着去南冲水库再认真考察一下。如果承包与贷款的事都落实的话,这地方恐怕就是自己以后长期奋斗的根据地了。我们的涛哥时时还是把事业摆在第一位,看美女只是顺带的事。 ------------ 第110章 看美女去 “那当然是真的,这些天我可是多次去侦探过。我操!那些女的,倒底是吃国家粮的,穿着那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三点式,一个个水嫩水嫩的,皮肤白皙白皙的,特别是那胸脯更是挺得老高老高的,恐怕有一半露在外面。”说到这里,猴子使劲地咽了咽口水,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不过呢,”猴子又有些失望的停下了话。 “不过什么呢?”张涛赶紧追问。 “每次这些美女都会有几个男的陪着,而且他们的游泳水平也挺不错,不是我们冲里这些旱鸭子能比的。我们村里这些年轻人就是去了也估计沾不了什么光。只有你去了也许才可以把他们压一压的。”猴子垂头丧气地说。 下冲村里没有河,也没什么大的水库,附近最大的南冲水库又隔得比较远,来回一趟不容易,再说小时候家长们也不准孩子往那里去。所以嘛,猴子说下冲村的人都是旱鸭子还一点没说错,只会在小山塘里扑通扑通的人能练出什么游泳水平吗?猴子说那话时其实也把张涛怀疑上了,他对张涛的泳技的确不是很了解,仅仅停留在小时候的印象里。 张涛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得了吗?反正马上就要下水,自己露几手漂亮的,也给小瞧自己的猴子开开眼界。至于那伙磨田煤矿吃国家粮的男女,他同样没瞧在眼里。自己高中这三年可是每天早上不管刮风下雨下雪都是要横渡耒河一次。每次来回几乎有四里路。所以他对自己的泳技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张涛哦了一声说:“走!去会会他们,顺便看看美女!”他和猴子便往南冲水库赶去。 南冲水库是乡属水库,它的面积约有八千多平米,但无论站哪一个位置看,都看不出它有这么大,因为它实际上是十三座连绵不断的山峰夹着的山窝,水面也是沿着山峰向四面延伸。水库水面最宽处也不过二百米,最窄处还不到五十米。水库只有一个人工筑的大坝,其他都是以山为坝。这些山坝有些是陡峭的岩壁;有些是斜坡,斜坡上是密密的森林。 从下冲走正路去南冲水库的话恐怕有七八里路远,抄小路就近多了,翻过一座山就到了。张涛与猴子自然是选择近路了。他们才爬到山顶,就看到南冲水库坝上隐隐约约有好些人影在晃动。 猴子表功似的说:“涛哥,我没说错吧!” 张涛好奇地问:“猴子,你大中午的,没事往这里跑干什么呢?” 猴子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回话。张涛也没有追问下去,两个人埋头往山下跑去。 到了山下,南冲水库清澈的水面就跃入了眼帘,它象群山中的一面大明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四面绿绿葱葱的森林。水很清,微风吹过,泛着阵阵涟漪,金光闪闪。几只白鹭在戏水,打破了水库的平静,激起了一阵圆晕。 沿着一条山间小道再往前走几百米就到了水库大坝。在水库里游玩的那些人的情况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对方一共三男四女,二男和二女在水库中央游泳,一男陪和二女在大坝前的浅水处游泳。 猴子问:“涛哥,我们到哪里下水呢?” “这还用说,他们在哪下水,我们就在哪里下水,不然怎么欣赏泳装美女呢?”张涛不加思索地接口回答说。 一到大坝上,张涛把衣服与长裤一脱,也不理猴子,小跑几步,弹跳起来,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滚,就如蛟龙一样扎入了水里。 张涛与猴子这两个一眼就可看出是乡下小子的人一走上大坝时,那些在水库里游玩的人就注意上他们了。那几个女的倒也没多想什么,这水库又不是她们的,谁来玩她们也管不着,她们甚至还想水库这么大,人来的越多才热闹,而她们优美的泳姿才会多些欣赏的目光。 而那三个男的就不这么想了,虽然他们并没有把张涛与猴子当成情敌,可他们心里却相当的不高兴。我们好不容易找个这么安静的地方来泡妹妹,你们这两个乡巴佬跑来凑什么热闹呢?再说水库这么大,你们干嘛非要到我们已经占好的地方扎堆呢?难道你们存心想来给我们添乱吗?既然你们如此不识趣,看来哥们呆会该在水下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张涛与猴子还没下水就惹上了三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待张涛纵身跳入水里时,这宛国家跳水队的运动员一样的潇洒一跳,顿时将水库里游泳的那些男女惊呆了。他们都张大嘴巴惊愕地看着张涛的表演,几乎忘记了身在水中,连手脚的动作都停止了,以至于几个水性不好的人都呛了几口水。 水库中央那个长发女孩在反应过来后更是惊喜得尖叫起来。她想,想不到这样一个穷乡僻野之地居然有如此优秀的跳水运动员,呆会一定得好好认识认识,最好能从他那里学来来一招半式,自己暑假过后回学校就有得瑟的资本了。 张涛的跳水同样让猴子感到震惊与兴奋。他想,就凭涛哥这一个动作,保准将水里游玩的男女的风头全压住了。跟着他又感慨万千,涛哥还真是涛哥,什么事都有一手,象自己这样的人给人家提鞋都得跑着来。人啊!都是喝一个地方水长大的,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 第111章 游泳比赛 几分钟后,顶着炎炎烈日、汗流浃背坐在大坝草地上的猴子突然没来由的激凌凌一跳,他往水库一看,涛哥呢?怎么涛哥还没出来呢? 上面说了,他对涛哥现在泳技不了解,见那么长时间涛哥还沒出水,不免就东想西想起来,难道涛哥出事了吗?水底脚抽筋,遇水鬼,或者是涛哥本就没这本事,为了在美女面前显摆,结果却把自己显到水里出不来了。 这样一想,他就越发紧张与害怕起来,他站起来象热锅里的蚂蚁在大坝上不安地来回走着。涛哥啊,可千万别出事啊!出了事他这个责担不起啊!不用张涛家人找他麻烦,下冲的乡亲们都会把他撕成碎片。 张涛在水里潜得时间越长,他便越急燥。要是他会游泳早一个猛子扎下去了救涛哥或者是捞尸体,可惜的是他没这本事呀!扎下去也只是送死的命。 他又想到向水库里那些人开口求救,可嘴巴张了半天也没喊出句话来,这万一张涛要是在潜水,那不是闹出天大的笑话吗?这本来是来露脸的,结果脸还没露就自己先打自己的脸了。跟着他又想起涛哥从来没有做过这样鲁莽的事,就忍住没有开口求救了。 猴子这样瞎担心了大概七、八钟的样子,张涛终于如水怪一样在距大坝五百米左右的水面钻出来。猴子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捋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了。 水库里那些男女再次露出了万分惊愕的表情。张涛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小露一手就会惹来现场所有人如此的震惊,不过,他的眼光早就描上了在水库中央仰泳的长头发的女孩,他才粗粗一瞥,就被她美丽绝仑的脸蛋、白皙的皮肤,和在水下若隐若现的坚挺的胸脯吸引与迷倒了。我操!这样的山沟沟里,还能遇到这样的极品美女,真是走狗屎运了。 张涛连换了好几个姿势,快速向前游去,事实上他完全是表演给这位让他动心的女孩看的,也是向她靠近。 这个长头发的女孩倒也不扫张涛的面子,从张涛出水,她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光里是满满的崇拜与佩服。 当然,张涛从这眼光里也还读出了柔情、暗示或鼓励类的东西。他便冲这个女孩灿烂一笑,算是和美女打招呼。美女也报以妩媚一笑,还将白嫩小手从水里伸出来朝他晃了晃。 一直紧挨着这美女游着的那个男的就不高兴了,他侧过头,使出一副分外体贴人的样子说:“雪儿,游得太远了,我们往回游吧!” 旁边另一个男的分明也感觉到张涛对他们的压力,马上心领神会地跟着说:“吴京,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先上岸!” “行!田亮,谁输了可得请吃晚饭啊!”吴京马上灵活的接上话。 “要回去你们回去吧!我与娜娜可还要游一阵子。”雪儿不赖烦地说。 顿了顿,她又冲另一个游着的女孩喊,“娜娜,你说是吗?” “肯定还要游啥,才来了多久呢,还不到一个小时,来回路也难赶。跟又要跟着来,现在又闹着回,真是没意思!雪儿,别理他们,我们继续游,要回他们自个儿回去!”娜娜更是毫不客气地说。 吴京与田亮的表演马上就被两位女友的话无情粉碎了,他们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只好讪讪地跟着又往前游去。可他们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一直在卖弄着的张涛,眼光里尽是怒气与怨恨,大有将张涛撕裂成碎片之意。 这几个人的对话都被耳尖的张涛听见了,他知道吴京与田亮吃醋了。他心想,这女孩子是不是你们的女朋友还仍说,看样子不太像。就算是你们的女朋友,老子如今什么都没做,话都没搭上,你们又吃什么飞醋呢? 老子在城里都混得如鱼得水,现在是在老子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这水库马上就要变成老子的私人财产,你们两个臭小子居然敢对老子作出不友善的神色,真是岂有此理了,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不知道这山这水是谁的了。 这样一想,张涛一边变着花样表演他高超的泳技,一边面露不屑地看着这两个男的,发出明显的挑衅意思。 如果两个女友不在身边,那么吴京与田亮他们自知知技不如人,忍了就忍了。可现在她们不仅在身边,而且还用质疑的眼光看着他们,似乎是说,你们是男人吗?是男人就与这小子比一比啊! 你说这种情况下,谁还能不被激怒呢?那就是把命豁出去也要拼一拼呀!于是他们又互相鼓励的看了一眼,露出坚毅的神色,又朝身后约十几米外的张涛伸出一只中指,意思是,来呀!来追哥呀! 张涛暗自鄙夷了他们一把,真是不自量力,敢与我涛哥叫板,你们自己找虐可别怪我啊! 他陡然加快游速,两臂更是象转风车一样轮流向后划起水来,两腿也不停地上下向后方打水。他整个人顿时象一只在水里穿行的响箭一样向前激射。此时,两个女孩早识趣地闪到一边让三个男的比拼。 眨眼间,张涛已追上了两个男孩,并故意从他们中间擦身而过。在这当儿,张涛还示威似的拍起一片浪花向他们飞溅,他们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击的反应,张涛已经到游到前面一个身子的距离了。 两个女孩同时发出了惊呼。这惊呼是给张涛加油呢?还是对两个男的蔑视呢?这就要看当事人的理解了,反正张涛是把它当作了鼓励,所以他游得更快了,而两个男的却把它当成了耻辱,所以他们知耻而后勇,奋起直追。 若张涛不是存了私心,想让这游戏样的比赛持续下去,让两个美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久些,他三五分钟内就可把他们远远摔开了。这不!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在刚开始表现自己的神速之后,就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游速,不紧不慢在前面游着。有时还让他们追上半个身子,他再装出一副费力的样子赶到前面去。 两个男孩丝毫不知张涛在玩猫捉老鼠游戏,每每在快赶上张涛的时候,就感觉希望就在前方,在女友面前露脸的机会来了,于是就竭尽全力吭嗤吭嗤地往前游。这希望啊,看似近在眼前,可却总是远在天边,不经意间,又被这个可恶的乡巴佬撕得粉碎。 ------------ 第112章 千钧一发 正在前面悠闲地游着的张涛突然感到水温大幅下降,连他这样可在冰雪天下河游泳的人也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寒流!张涛激凌凌地哆嗦了一下,莫非村里老人家说这水库里有一条地下阴河的事是真的吗?可平时这么多人在这里游泳也从没谁在这碰过呀!难道自己今天这么幸运就碰到了吗? 不过,张涛东想西想的心里很快就被一种担心捉住了,自己这苦练的身体都在这寒流中感到不胜抵挡,那后面这四个男女恐怕就更受不了了。特别是身体在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下极易发生抽筋、痉挛这些事发生的,搞不好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发生。 “回去!回去!这里有寒流。”他马上摔掉继续戏耍两个男孩的念头,回过头惊惶地喊。 两个男的对张涛的呼喊肯定是嗤之以鼻、充耳未闻,心想,你要想退出比赛也起码找个象样点的理由吧!还寒流,这是大海吗?于是他们理也不理张涛的警告继续往前游。 吴京游在前面些,他一游到寒流区就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不过,因为他现在身体在剧烈运动后还热乎着,似乎还受得住寒冷,又或者说他自认为这可能是一种错觉,再说他又看到张涛也是从这里游过去的,似乎也没什么事。于是他仍就不胜邪地发力往前游去。 不一会儿,吴京就感到这水越来越冷了,就象传说中的吸血恶魔正大口大口地将他身上的热能全吸收去了。他脸色苍白,呼吸困难,整个身体急剧的颤栗, 手脚也随之不听使唤了。 落在后面的田亮稍微要稳重些,身子一触及这寒流区就马上停了下来。这一迟疑可算是救了他的命,至少也让他没有陷入危险境地。 田亮待看到吴京在水里挣扎的样子,马上知道坏事了,前面那个小子警告是真的。他当即就想赶紧把吴京救出来再说。可他才一进入寒流区,就仿佛遭电击一样,全身使不出半分力气。 我的妈呀!我这是去救人呢?还是去送死呢?几次努力无效以后,田亮只有乖乖的退出来,呆到热水区 。他想自己只有厚着脸皮张口向前面那个似乎不怕寒流的小子呼救了。可他抬眼一看,张涛已经向吴京游去了,这倒也免去了他的尴尬,他也就心安理得当一个束手旁观者了。而他心里由此也顿生出一份对张涛的感激,看来这小子还不错,值得一交。 这当儿,又一起惊险的事情发生了。好端端的游得正欢的雪儿也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寒流之中。也许这寒流它是一个旋涡状的,其凸出部分刚好被落在后面的雪儿撞上了。又或者是这寒流在缓缓向前飘移,反正结果是雪儿陷入了寒流。 雪儿一门心思在观看前面男人的比赛,在初撞上寒流时没及时反应退出来,在完全被寒流包裹时又慌了神,什么泳技全忘了个一干二净,只会尖叫着呼救和胡乱的挣扎,结果越挣扎反而越飘向寒流中心。 娜娜倒也象田亮一样及时止住了身子,待她看到雪儿陷入凶险便想着施救,可这寒流似乎有一股巨大的推力根本不容她靠近,她只能在热水区伸出救援之手。刚开始还能触及雪儿的手,可随着雪儿向寒流中心越飘越远,眼看就要沉入水底,魂断水库,她也只有陪着雪儿一起焦急地尖叫的份了。 雪儿的险境马上落入张涛眼里,他心里不仅更加焦急,而且还有了犹豫,是英雄救美,还是先救这讨厌的对手,还可能是以后的情敌呢?他内心里当然是希望英雄救美,可吴京就近在咫尺,舍近救远也说不过去呀!再说自己若因先救美,而让吴京葬身水库的话,那自己就可能成了罪魁祸首。即使救出了雪儿,自己的英雄行径也必将受到猜忌与质疑,或者说遭到世人的诟非,自己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的。 这样一想,张涛马上有了计较,他极速游到快要下沉的吴京身后,啪啪地给吴京左右恨掀了几记耳光。这掀耳光是有深意的,一是为他活血,二是为让他清醒,让他有自救的意识与力量。 随后,张涛双手托起吴京的身子奋力往前推去。他没有按正常的救人法托着吴京向前游去,因为这法子太慢,而且他还担心被失去理智的吴京返身抱住,而这家伙的体格似乎比自己还粗,若是爆发垂死挣扎的力气抱住他,恐怕再要推开他恐怕得费一肚子力气的,会增加救援难度和延缓救援速度。 吴京在挨了这一阵耳光之后,倒也清醒了不少,能够潜意识地挥舞着手,不让自己的身子下沉。其实一个人在陷入险境时,并不是身体没有对抗险境的力量,而往往是心里素质太差,神经中枢首先惊慌失措,失去了起码的判断力和作出应有的逃避危险的行动。 紧跟在身后的张涛又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吴京就被推出了寒流。 “你,还有她快带着这个人上岸,这寒流似乎在移动!”张涛朝踩着水傻呆着的田亮厉声的怒吼。 田亮自然不会介意张涛的粗暴,他忙拉着已经有些恢复意识与力气的吴京,又向娜娜招呼一声,仓皇地向岸上游去。 张涛喊完也顾不上寒冷,就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向雪儿游去。 生死真的在一线之间,吓得魂飞魄散的雪儿意识已完全迷糊,半个脑袋已经沉入水中,无助的双手伸出水面更是连摇晃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美丽的双眼也绝望地仰望天空,似乎在向人世间作最后的告别。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天神般的张涛出现了。雪儿瞳孔顿时增大,阳光啊!原来你如此的灿烂!生命啊!原来你这样的美好! “坚持!雪儿,坚持!”还在几米远,张涛为了激发雪儿求生的意识,就一直向她大声地呼喊着。 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的雪儿突然崩发出身体内潜藏的力量,在张涛快要靠近的时候,她竟然纵身跃出水面近半个身子,她的双手一把死死抱住了张涛脖子,双腿象水蛇一样紧紧夹住张涛身子,直恨不得把她整个身体都嵌入张涛身体内。幸亏雪儿身子轻,张涛又力大无穷,还泳技高超,虽然雪儿象袋鼠一样吊在他身上,但仍然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不会再出什么状况,反而可以带着雪儿踩着水缓缓向前游去。 ------------ 第113章 温香软玉 “好了,雪儿,没事了,放松些!”张涛在雪儿的背上轻拍着。 这不拍还好,这一拍呢,反而拍出麻烦了。雪儿马上大口大口地向张涛脸上喷起水来。他们的脸几乎是紧贴着的,张涛就是想避都来不及避开。更何况他的脖子被雪儿死死抱着,他的头几乎是被锁定一样半点都移不动。 雪儿这吐水又没有规律,有时张涛刚张嘴喘气,她突然又爆发了,一股子水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向他张开的嘴里激射而来,还顺溜溜地射到他的肚子里了。情人间嘴对嘴的游戏恐怕都没有这么默契与流淌。可怜的张涛没喝到水库里的水,却喝好几大口雪儿肚里加工过的水。这美女肚里的水嘛,比水库里的水不仅香还营养多了,里面还有不少饭菜呢。 吐了一阵子后,雪儿总算休停了,她的歪歪斜斜地靠在张涛肩膀上,似乎是休息了。 奶奶的熊,这趟救人的活可太难了,让老子把一辈子没吃过的东西尝鲜了。不过,想到救的是美女,说不定她上岸以后也许会来个以身相许,他心里又平衡了许多,于是张涛长吁一口气,加紧向前游去。 可雪儿才安静不到一分钟,又神经质地爆发了嚎啕大哭,而且双手在张涛背上狠抠着,牙齿在张涛肩上狠咬着,就仿佛张涛是把她推入寒流的凶手一样。张涛身上这个痛啊!心里这个怒啊!这世上还有不有公理呀!这世上还敢不敢让人做雷锋呢? 张涛几乎也忍不住要竭嘶底里发作了。他把手缩回来,想象推吴京那样一把把她推开,让她在水里自生自灭,或者至少让她多喝几口水清醒下头脑。可他才把身子与她的稍稍拉开,就看到了那两个几乎是裸露的硕大肉球,他顿时又下不了手了。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她爱哭哭,爱咬咬,等上岸再跟她讨点什么补偿。 不过,吓还是得吓她一下,否则就这么短的距离可能被她害得游不过去,把两个人都害死。 “唉!唉!停一下,雪儿,你这会把我们俩个人都害死的!” 张涛在雪儿光溜溜的背上狠拍了一掌,凶巴巴地说。 “你打我干什么呢?”好半天雪儿停下哭声皱着眉头问。 “你勒得我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我担心我们俩个都葬身在这水库里。”张涛老老实实回答。 “切,你别骗我,我知道你挺厉害的,你刚才与那两个人比,分明是故意逗他们玩的。”雪儿抽抽搭搭的说。 “这你也看出来了!”张涛惊讶的问。 “那当然,我可是学校游泳队的。”可能这游泳是雪儿挺喜欢和挺得意的爱好,一说到这事时,她的神彩飞扬,似乎连刚刚经历的凶险都忘记了。 “哇!你还有这么牛的身份!不错!”张涛夸张地说。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却鄙夷地想,还游泳队的,怎么吊着我的脖子游泳呢? 雪儿没有听出张涛话里的嘲笑之意,她又骄傲的说:“我还在学校取过好几次名次呢!” “还这么厉害,那肯定得了不少奖金吧!”张涛继续恭维说 雪儿懊恼地说:“就一个破荣誉证书,什么牌牌都没有,钱那就更别想了。” 顿了顿,她又无比羡慕的问:“唉,你参加过几次国家级比赛呢?得过什么奖吗?”她看了张涛的泳技,认定他至少是省级以上游泳运动员,才有这么一问。 “这个嘛!这个嘛!还在努力之中。”张涛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回答说。 “以后你可得教我游泳啊!”雪儿拉了拉张涛的脖子有些撒娇似的说。 “这个嘛!可以考虑的,我们上岸了再说吧!”张涛继续含糊的回答说。 不一会,他们到了热水区。雪儿似乎也恢复了体能,按说张涛应该马上把她放下来,让人家自己游,保险起见也只是牵着手带人家游上岸。可张涛见雪儿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又哪舍得主动把人家推开呢?这可是超级尤物啊!如此艳阳高照,微风习习,波光粼粼的美景下,他那是宁愿时间从此停止,就这样到地老到天荒,消受温香软玉入怀的销魂感觉。 不过,张涛很快就受不了这种感觉了。刚才在寒流区的时候,他心里想的一方面是救人,一方面是抵制寒冷,那是没有一丝儿杂念的,当然就算是有什么杂念,身体也是起不了什么反应的。 可现在到了热水区后,那就不一样了,雪儿帖脸甚至是帖嘴的呼吸;她那一双紧盯着他的美目仿佛是两汪春水,散发出无限春情,妩媚中又略带着娇羞,期盼中又不失挑逗,浓情中还有鼓惑;她那滑腻白皙肌肤的摩擦,特别是她那坚挺的肉球一直在与他的胸膛做对抗运动。这一切的一切简直是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抵御这极致的诱惑与挑逗,都不可能不因此目眩神迷、热血上涌,产生身体本能的反应。 这不,在这方面功能本来就特别旺盛的张涛内心里也产生了一种燥热与冲动,就仿佛天干物燥季节里迎风的山火,那是越烧越旺,大有把一切烧成灰烬之势。小涛哥随着也有了反应,硬硬的挺着让他分外难受,难受得几乎想顶着墙壁去打洞。可这又是在水里呀!也没有可以让他打洞的墙壁呀!当然,有也还是有的,有个现成的洞就紧挨着小涛哥,似乎还只有一条薄薄的、窄窄的小裤衩遮住呢。张涛虽然也产生过这样的冲动,但也不会这样做的,他可是正人君子啊!正人君子可不会乘人之危的。 ------------ 第114章 惊恐尖叫 “似乎过了寒流区呢!”张涛受不了这种折磨,又担心自己一时失去控制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只好迟疑着呻吟出这么句话来。 事实上雪儿早就觉察到自己这几乎是**的身子搂着一个陌生的男孩是很不妥的,可这男孩高超的泳技,俊美的脸,强健的胸肌,自信的表情,雄浑的男人气息,这一切无不让她迷醉,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身在梦中,正与自己心仪的白马王子鸳鸯戏水呢,于是她索性让自己继续装迷糊。 现在听张涛这么一说,梦破灭了,她回到了现实。待意识到自己还吊在这个男人的脖子上,她就咋咋呼呼地惊叫起来,就仿佛张涛正对她做什么非礼的事一样。 她的双手马上松开,身子也随之后仰下滑。 “蛇!”紧接着,她又爆发更为惊恐的尖叫。 “什么?”张涛也焦急的喊出声,同时出于本能松开的双手又把雪儿紧紧搂住。 “蛇!”雪儿再度惊恐喊叫,一只手却抓住了小涛哥狠扯着。 这事情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但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小涛哥一直硬硬地挺着在雪儿的小屁屁下,这雪儿身子一下滑,这小屁屁那还不碰到这个硬硬的家伙了。女孩子本就胆小,又最怕蛇,现在在水里突然碰到这象蛇的东西,那还不大声尖叫起来,那还不本能地用手去抓蛇以避免伤害自己的小屁屁吗? 这下可把张涛彻底搞蒙了,这那是蛇呢?是我的命根子啊!我辛辛苦苦救你,难道你却恩将仇报,连我的命根子也不放过吗?你嘴里喊着怕蛇,怎么又老扯着蛇不放呢? 这当儿还有一个巧合的事也发生了,因为惊恐害怕,雪儿在张涛的紧抱下身子也自然的往他怀里钻,脸也往前面凑,两个人张开的嘴巴竟然碰到一起了。这情况,那是如电石火花般速度发生,两人都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等有所反应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发生了。双方这尴尬异常的情况顿时又让他们傻呆了,嘴巴对嘴巴,眼睛对眼睛,居然不知道移开,就是雪儿的手仍然紧抓着小涛哥没有放下。 张涛率先从傻呆中醒过来,但瞬间熊熊燃烧的**让他几乎把持不住自己,想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的舌尖甚至已经不自主的动弹着进攻了。这可是考验一个人的本性究竟是君子还是流氓的时候啊!一向自诩为正人君子的张涛很快就理智的控制住自己的邪念,他把嘴巴艰难的移开,却仍然不忘捉侠似的轻声说一句,“你把我的扯疼了。” 雪儿再次惊呼,声音里充满了羞涩。她身子后仰,双手使劲地往张涛胸脯推去。而张涛其实在此之前就已松开他的双手,身子往后拉开与她的距离了。 悲摧的是情急之下的雪儿忘记了这是在水里,她离开了张涛的怀抱,手脚又没有划水,结果她的身子下沉,又被灌了一口水。 张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女人啊!真不是理性的动物。他只有又伸出手把雪儿从水里拉出来。 “还能游吗?”待被水呛得不住咳嗽,脸孔涨得通红的雪儿沉静下来后,张涛关切地问。 雪儿轻咬下辱点了点头。张涛便松开她的手自顾往一边游去。 雪儿把整张脸往水里浸了浸,然后抬起头使劲地往两边摔了摔,似乎是摔开这刚才发生的让人眼花缭乱的一切。随后她眼光复杂的看了下正在一旁悠闲地游着的张涛,便往大坝游去。 张涛目视着雪儿游上岸,又在水里游了一阵子,待小涛哥的怒火全部熄灭之后,他也上了岸。 张涛在水里救人的时候,岸上的人也没有闲着,时而大呼小叫,时而对着张涛赞叹着指指点点。待雪儿安全以后,他们便围着猴子问起张涛的情况。猴子当即口若悬河地把涛哥的种种英雄事迹、高尚品格和非凡能力无限扩大地讲了出来。那些男女看过涛哥在水里的神勇表现,现在又仿佛听传奇故事一样听着关于张涛的一切,他们心里对张涛顿时涌起了绵绵如长江、滔滔似黄河的敬仰与崇拜之情。那几个女孩子听得更是眼睛亮晶晶的,大白天都做起了英雄与美女有关的梦来。 “涛哥!”张涛一上岸,就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猴子喊声最大,情绪最激动。他一边高喊着,一边神彩飞扬地冲过去一把扯住张涛的手,既是兴奋,也是显摆,还是借此沾沾英雄的荣耀。 不过,岸上还是有两个人没哼声。一个是吴京,他心情是复杂的,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涛。感激那是应该有的,再怎么样,人家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否则自己那就真是被人瞧不起小肚鸡肠、忘恩负义的人了。 不过,张涛救雪儿的过程他几乎全看在眼里,冷水区他们那紧紧搂抱的样子虽然让他心有不快,但至少还可以理解与接受的。可热血区他们那忘情一吻就让他怒火中烧不能自制了。老子与雪儿相恋四年多了,才只到了牵手的份,你一个乡巴佬才一见面就得到了她的热吻。这种夺吻之痛、忌妒之痛让他如何能表现出他宽阔似海的包容与大度,表现出他的感激与敬佩呢?于是在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况下,他索性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装深沉、装劳累。 当然,岸上的人只听到雪儿激情的惊呼,似乎是雪儿为了搭谢张涛的救命之恩扑入他的怀里,并献上自己的热吻的。他们并不知道有蛇的事,若是知道真实的蛇的故事,他们肯定会惊愕得掉下巴的。而早就把雪儿视为自己的女朋友的吴京如果知道这事的话,他恐怕杀不了人也会有自杀的心。 ------------ 第115章 无动于衷 另一个就是雪儿。她的心情比吴京的还复杂,上岸以后,她便回想了与张涛在水库里相处的那惊心动魄的几分钟,她心里纷涌着种种情绪。感激那是排第一位的,救命之恩那可不是一般的恩情。自己对人家又咬又抓又喷水,喷的还是自己肚子里的水,而且还喷到了别人的嘴里了,这歉意与难为情肯定是少不了的。她作为少女的身体几乎全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看光了,那些只有和自己的恋人才能做的事现在也和这个男人做了,特别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对嘴,那可是自己的初吻啊,从这一点来讲,她心内产生一些恼怒与懊悔也是必然与应该的。除此之外那就是丝丝莫名的甜蜜与欢喜。 最后所有这些情绪堆砌演变成巨大的羞涩,这羞涩让她脸红心跳,几乎让她象溺水似的失去了起码的思维与判断力。她不敢抬眼人,更别说看上岸的张涛了。于是她埋着头佯装在擦试身体,以掩饰自己的羞涩与慌乱。 两个被救命的人毫无表示,田亮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走到张涛面前真诚的说:“涛哥,这次没有你,真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事,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我们是磨田煤矿的,离你下冲也不远,改天我们专程上门拜访答谢。” 张涛打着哈哈说:“这算啥事,谁见了都会伸手的。”他嘴上说得大方,可看到被救的两个人一个闭目躺着晒太阳,一个躲在一边看都不往自己看一眼,心里也是有一丝恼怒的。老子舍生忘死救了两头猪呢,它也知道哼一声,可见有些人的素质那是比猪也不如的。 “涛哥,擦擦吧!”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子走过来替给张涛一条粉红色的毛巾。 “谢谢!你这毛巾这么干净还这么香,我这出会臭汗的身子可别把它糟蹋了。”张涛诙谐的说。 娜娜扑哧一笑说:“谁的汗不是臭汗呢?” 因为初次见面不很熟悉,张涛也不好继续往下开玩笑,他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个长相与雪儿各有千秋的美丽女孩。 “涛哥,别发呆了,看你在水库救人时那样神勇,现在怎么羞羞搭搭了呢?拿去!把水擦干穿衣服对身体好。”娜娜边说边把毛巾扔到张涛身上。 “真不用,这水太阳一晒就干了。”张涛拒绝说。可见这毛巾都搭在自己肩上了,他也不好太拂美女的盛情,就拿起毛巾装模作样在身上轻试几下,便把它扔回给娜娜,他则手慌脚乱穿起衣服。 “猴子,走吧!我们也该回去忙事了。”顿了顿,张涛又朝磨田那帮明显有些慌乱与难为情的男女说:“欢迎你们到下冲做客。”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两个被救的人至今无动于衷做法的不满与恼火。说完,他头也不回傲然向前走去。 “吴京!人家救了你,你居然这种表现,你真是把我们的脸丢尽了!”田亮不好意思挽留张涛,便冲吴京发起火来。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数落吴京的不是。虽然雪儿的表现也让大家失望,但因为她是女孩子,大家也不好明着说她,只是偶尔扫她一眼,眼光里充满了鄙夷与不满。 看起来雪儿似乎象局外人一样埋头呆在一边,可她的所有感官却密切地留意着周围的一切,特别是张涛的一言一行,她的心里更是承受着种种情绪和念头的冲撞。张涛一上岸,她就想冲过去,可她以何种表情面对他呢?又该对他说什么好呢? 她觉得,自己作为少女一直固守的一些东西稀里糊涂就献给了这个男人,虽然是事出突然,情非得已,但这些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可是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啊。这个男孩救了她的命,可她把比命更重要的东西献给他了,这算回报吗?当然不算,可她心里却因此产生了一种自己也捉摸不透的情愫,它偷偷地滋生、爬行,接着在整颗心里蔓延,大有操纵、主宰她的感情的势头。 因为这种隐秘情愫的存在,她觉得自己只要一抬眼、一开口,就会泄露这个秘密。尽管她觉得自己与这个男孩以后肯定会发生什么,但现在就把自己的情感秘密曝光却显然是不妥,所以她只有选择逃避。 进而,她又对这个男孩有些气恼了,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难道你是木头人吗?没有一丝反应吗?自己是女孩子肯定会害羞的,可你是男人啊,难道就不能表现大度些,主动过来搭讪,说几句安慰话吗? 就在她的思绪这样亦忧亦喜、患得患失地飘突不定时,突然听到张涛说要走了,她的心顿时一沉,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呢?她抬眼看时只能看到张涛的背影了,她心里急起来了,只有摔掉女孩的羞涩,赶紧向前追去。 “涛哥,你就是图古吗?”雪儿惶急地喊道。 雪儿怎么知道我在湾里的奶名呢?而且她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对图古这个名字挺熟悉一样。纳闷之后,张涛又感觉自己刚才应该主动去和她打声招呼,说点什么的,才显得有男人风度的。他其实只是对吴京那死样有些生气的,对雪儿却没有半点气的。他完全能够体会雪儿内心那份羞涩的心情,能理解她现在的表现的。 这样一想,张涛回过头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呀!” 雪儿哦了一声没有往下说,她心里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的表情与语气也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幸福,这一切都是在验证了图古与涛哥是同一个人所带来的。 “以后练游泳先得练练心理素质。”张涛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雪儿一眼便转身走了。 “谢谢!我会去看你的!”张涛钻进山林里快看不到人影了,深度发呆的雪儿才又紧走几步喊出这么句话来。 ------------ 第116章 挖到古董 回家的路上,兴奋的猴子口沫横飞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说张涛泳技如何高超,如何大长下冲人的面子,大剎磨田人的威风。特别是张涛水库英雄救人的事,能说会道的猴子简直可以编出一个精彩、传奇的故事,放到小学课本里,让那些祖国的花朵沫浴英雄的光辉。 见张涛兴趣不浓烈,猴子转而又说起了那几个女孩的事,她们的长相、身材、皮肤、胸围等等,都给了逐一点评。最后他说:“从气质、长相两方面综合评价,你的雪儿那是稳居第一,其他女孩没得比的。” “什么我的雪儿?是你安排的吗?”张涛没好气地说。 “涛哥,你别装了,未必你看不出?雪儿对你绝对是芳心暗许了,否则她在水库里会那样激情献吻吗?上岸以后又会那样的羞涩,呆在一边一言不发,看都不敢看你一眼吗?见你要走了又那样的焦急吗?这还不说明她心中有鬼,这个鬼当然就是你罗!” “哎呀!看不出你看女人倒是挺有本事的,还能揣摩女孩的心事。”张涛惊讶的说。 “ 那当然,我还敢肯定,过几天这雪儿绝对会来找你。”猴子自鸣得意地说。顿了顿,猴子又热烈地说:“涛哥,我真是对你佩服得六体投地了,随便洗个澡也能泡个妞。” 张涛没有接话,他脑海里又晃过了刚才与雪儿在水库里那惊险、刺激又有些滑稽的镜头,心里也体会到一种甜蜜的销魂的感觉。这女孩子,真的够劲,能交往一下,进而发生点什么,也许的确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 到了山顶,他们停下来息了会。张涛站到一块突出的巨石上意气风发地说:“你看到了吗?猴子,围着这南冲水库的全部是南冲林场,是茂密的森林。我算了下,这中间共有三十七个大小的山窝。如果我们修一条环库公路,把这些山窝全部串联起来,住家也好,搞种养殖业也好,该是多么好的地方啊!” “事情的确是这样。”猴子欢喜之后又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问题是这可需要海量的资金啊!几十万、上百万砸到这水库那只是起几个泡泡,成不了多大气候的。” “资金的事我已经托人去办了。路的事我这些天就找关系先去探探口风。” “要是能够从这里再修条公路与我们村相连,那可就好了。”猴子高兴的说:“那我们要在这里搞开发,我相信不需要动员,村里人都争着往这里跑的。” “慢慢来吧!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张涛神色坚决地说:“这路一定会修的,这地方我一定要开发出来!” “啊!啊!”张涛双手扰嘴纵声喊了起来,万丈豪情也尽在这喊声中舒展。 “啊!啊!”对面的罗子山顶响起了回应。 “这是谁呢?”张涛嘀咕道。 紧接着对面山顶上响起了好几个人的高声呼喊,“涛哥!涛哥!” “是在挖坑的虎子他们!”猴子说。 “走!看看他们去,反正还早,也没啥事。”张涛接口说。猴子应了一声,便跟在张涛身后加快向虎子他们所在罗子山坡爬去。 “涛哥,你们从哪里来呢?”满身泥土的虎子站在已挖得差不多的长方形坑边疑惑地问。 张涛忙抢着回答说:“我们到处溜达溜达,顺便来看看你们的。” “哦,那可要谢谢涛哥了。”另一个站在坑里挖土的桂良说。 “为什么选这里呢?这路又远又不好走,明天金刚的活可不轻啊!”张涛忧心忡忡说。 “还不湾里那个看着就不顺眼的风水先生刘根选的地方。”顿了顿,虎子气恼地往下说:“他说这里是块风水宝地,什么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反正是神神秘秘说了一大堆,说这块地可致后代鹏程万里、福禄延绵,可致家宅吉祥如意,家庭兴旺发达安康。” 张涛没好气地打断虎子的话说:“虎子,你这种态度可不行!风水你可以不信,说它是封建迷信,对它置之不理,可其他人信呀!你总不能因为你的不信就去破坏或阻止别人的信仰吧!其实嘛,任何一个事情,它能够千百年一直存在下来,那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有它的生命力,有它让人们信服的东西。风水学博大精深,虽然在发展的历史上,它曾惨遭几次摧毁灭性的打压,但它依然绵延向前发展,传承至今已成了神州文化的瑰宝。刘根看风水的水平可能差了些,但我们却不能因此否认风水这门学问。” “涛哥,你风水也懂吗?”猴子惊讶的问道。 张涛羞涩的笑了笑说:“我也是看了些野书,知道些皮毛而已。” 张涛不想再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他接着又说:“桂良,你上来,我来挖一阵子!” “怎么好要涛哥做这事呢?”桂良犹豫着说。 “别废话!快点上来!我的力气正没地方撒呢?”张涛边说就边跳到了坑里。 “涛哥,四边就修一下行了,主要是往深里挖,大概再往几尺深也差不多了。”桂良招呼好以后就爬上去了。 张涛挖坑倒也经常挖,但挖这么大,又是埋人的坑那可是头次挖。想到这里就是书付叔以后长眠的地方,张涛心里顿产生了庄严肃穆的感觉,同时,也觉得有必要把这个坑整宽阔些、光亮些、舒服些。 他看到左边坑壁上有一团黑土,觉得这与周边的黄泥土有些不协调,影响整个坑的美观,便挥舞镢头向这团黑土挖去。 “啪嗒”一声,张涛的镢头似乎碰到了一个瓷器上,随着黑泥土滚下来的还有一些年代已久的瓷片。 张涛心里一喜,难道挖到古董了吗?他忙放下镢头,用手扒拉坑壁上的黑土。不一会,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洞,洞囗边立着一个沾落泥土的高颈瓷瓶,瓶口有一半已被他不小心用镢头碰烂了。 “挖到古董了!”张涛兴奋的惊呼起来。他边喊着边把这个瓷瓶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 坑上那些人看到张涛正从坑壁上露出的那个洞里抱出一个象宝贝一样的东西,便也兴奋的尖叫起来,同时一个个往坑里跳,唯恐跳迟了就抢不上宝贝了。 一个死人坑怎么容得下五六个大活人呢?张涛还没来得及制止,坑底那个瓷瓶就不知被谁的脚踢得粉碎了。瓶里除了淌出一些发臭的黄水外,什么都没有。 这些人看到这瓷瓶被踢碎毫无惋惜之情,只是失望的说:“怎么里面没什么宝贝呢?” 我操!这帮无知的家伙!里面没什么,不代表就没宝贝呀!也许这瓷瓶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 张涛爆发了,一把推开正用脚在碎片上踩的功勇,同时声惧色厉地暴喝道,“留下两个人,其他人都给我滚上去。” ------------ 第117章 人为财死 大家看到张涛真生气了,虽然不明就里,也只好灰溜溜地一个个往上爬了。留下来的虎子与桂良看着黑着脸的张涛,呆呆地站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虎子,把衣服脱下来,把地下这些碎片都捡好包起来。”张涛心疼地看着满地的瓷瓶碎片厉声地喊道。虎子与桂良也不敢多问就弯下腰捡起碎片来。 张涛没有理他们,就继续小心地用手扒拉着那个洞口两边的黑土。随着洞口越来越大,他探头往里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仍就什么也看不清。倒是有一股子凉嗖嗖的阴风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谁带火呢?”张涛喊。 桂良掏出了一盒火柴塞给张涛。 张涛连划三根火柴都没划燃,第四根划燃的火柴才凑到洞口,就熄灭了。他跟着又划燃第五根,火苗在洞口边跳跃几下,还是熄灭了。这真是邪门了,洞口边并不缺氧,火柴怎么会燃不起呢? “涛哥,里面有什么呢?”虎子探着头小心地问,语气却是又急切又兴奋。矿上矿下的人也紧盯着张涛等待他回答。 张涛没有回话,他凝神想了下,回过头喊道,“猴子,去找一把干柴来!” 张涛跟着又把洞口扒大,足可以让一个人爬进去。 不一会,点燃的火把伸到了洞里。这次火苗倒没有熄,但一直是上下左右飘荡着,光亮也是突明突暗。透过这依稀的光线,张涛看到了这是一个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的洞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洞顶和四壁不断往下滴着水,发着滴滴答答的响声,在黑暗里回荡着,仿佛阴槽地府里传过来的一样。 四壁仿佛刷了黑漆一样,粼粼发亮。洞底是一层毛茸茸的看着有些呕心的东西,似乎还冒着一层淡淡的水汽。这一切不只是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而且还处处透露着妖异。一向胆大包天的张涛没来由的感到深深的恐惧,和一种捉摸不透若隐若现的杀气。 他再次陷入了沉思,看情形这可能是一座古墓,这里面有不有宝贝还另说,但他们就这样冒然地往里面撞的话,很可能遇上不可预料的危险。要是不幸搭上了人命,就算找到了宝贝那又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个责任自己负得起吗?乡亲们会饶恕自己吗? 再说他对洞里情况一无所知,也没有任何挖掘地下古董的知识,这乱挖一通,就算是有古董,也极可能被破坏得差不多的。他想,这事也许只专业的人士做才稳妥些,既可规避危险,又可保全古董。 这样一想,张涛就有了主意。他朝上面招了招手说:“你们一个个下来,往里面看看。”他特别又强调道,“头不能太探进去了,里面可能有毒气。” 大家看过之后,张涛又把他们喊到一起,神色凝重的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一一都说了出来。最后张涛保证说:“以后请来了专业挖掘队,大家有财一起发,有利共同沾。" 虽然张涛说得入情入理,但有几个人另在一旁不甘心的嘀咕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赌一赌,哪里来富贵呢?” 张涛发火了,他对那几个嘀咕着的人怒吼着说:“我把话撂到这里,这决定是我作的,我没有任何私心,纯粹是为了大家好。你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如果有人走漏消息或者是偷偷行动,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听张涛把话说到这份上,一惯唯涛哥马首是瞻的虎子他们肯定是马上表态支持,那几个有些想法的人迫于张涛的淫威也只有赌咒发誓绝对遵守诺言。 “虎子,把洞口用黄泥土堵起来。”张涛喊道。 又忙活了一阵子,坑按标准挖好了,大家便收拾工具往回赶。不过,这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少言语,气氛有些沉闷,个个心里似乎都压着事。也许大家惦记着的是那洞里的宝藏吧,想着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些宝藏变为自己的私有财产。 晚饭后,张涛往家里走去,虎子与猴子仍然一左一右跟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们今晚是打算到我家睡吗?我家可没空床铺啊!除非你们愿意挂钩子差不多。”张涛玩笑着说。 他们没有回话,猴子冲虎子眨巴了几下眼睛,示意虎子把他们的商量好的事说出来。 虎子用手搔了搔后脑勺,吞吞吐吐说:“涛哥,下午这事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怎么不踏实呢?”张涛停下脚步好奇地问。 “那地方诱惑力太大了,你想啊,一个古董或是宝贝那就可能让一个人发家致富,谁能抵制得住这诱惑呢?所以我与猴子私下琢磨了一下,下午这些人中有可能就会有把你话当耳边风挺而走险的。”不善言辞的虎子能把这番话竟头头是道说出来,显然是猴子的教导有功的。 “涛哥,如果说那里面真有什么宝贝,被别人加一个晚班全弄走了,其他人就是不怀疑涛哥,那肯定也会埋怨上你的。”猴子跟着也补充说。 张涛觉得他们说得有一定道理,就疑惑地问,“你们说这些人中谁有可能起这个贪心呢?” “这个事可还真说不准,谁都有可能。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看透谁呢?大家都穷怕了,有这么一次发财的机会摆在这里,谁舍得放弃呢?不是说富贵险中求吗?就是我们…”猴子红着脸没往下说。 虎子马上抢着说: “猴子最开始找我就是说晚上去加班,他说与其让别人得去,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搞到兄弟们自己手里再说。” 虎子在一边揭起短来。“切,虎子,你这家伙别乱说,好吗?我那不是试探下你的口气吗?不过,你也别说我,当时我一说出这话,你的情绪还不是相当的激动,眼光一闪一闪的,大有马上就抱着镢头去那里开挖之意。只是后来想起涛哥的话,你才打休了这念头。” 张涛好笑地看着村里这两个跟自己跟得最贴的兄弟,他们不是商量来自己说事的吗?怎么现在把要找的人撇到一边,自个儿斗起嘴来了呢?真是两个活宝!不过,这两个活宝也给张涛带来了无穷乐趣。 虎子头脑比较简单,对张涛可说是忠心耿耿,什么事都是听张涛的,哪怕张涛说的明明是错的他也会不打任何折扣坚决执行。猴子那就圆滑、有主见多了,可他没虎子胆大,在张涛面前也没虎子随便,有什么事或者是想背着张涛做什么事,总想着拖虎子下水,或者就是唆使虎子出面说。每次虎子都会挺配合猴子的,但一与张涛当面时,虎子保管会把他们商量的事一丝不漏地说出来。 你说虎子头脑简单吗?他事情倒是配合猴子做了,可猴子想着让他背黑锅的事他一次也没背着,反而总是让猴子一个人背去了。你说猴子聪明吗?明明知道虎子是可耻的叛徒,他还是一次次要找虎子商量事。虎子是大智若愚吗?猴子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张涛观察了好些年,也没得出个结论来。也许这就是生活吧!就像自己能从他们的斗嘴中得到了乐趣一样,他们也许把斗嘴的本身就当成了一种乐趣。 ------------ 第118章 半夜盗宝 张涛也不插话,负着手满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来吵去。半天他们才想到涛哥就在身边站着呢,才停下了争吵,涨红了脸站在那里,象犯了什么错的学生一样。 “不吵了?”张涛笑着问。他们都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这事你们提醒的对,我原想拖几天再说,看来得越早处理这事越好。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罗子山正对着学校操场,谁要想行动的话,不可能黑灯瞎火去干,除非他想死差不多。可他只要一亮灯,学校操场上的人肯定看得到的。今晚应该是安全的,呆会我与那些通宵守夜的人打下招呼,要他们注意山顶动静,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明天以后有三个晚上兰花婶会在山上守坟,那就更不用操心了。有这几天时间我估计应该能找到专业的考古挖掘队的。” 顿了顿,张涛继续说:“我看过那地方心里有底,他想靠一两个人一个晚上挖出什么名堂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张涛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下午我站在那洞口边的时侯,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们看到的那个洞里绝对有机关,也许是致命的危险,这也是下午我没有冒然探险的原因。你们呆会得逐一与下午那些人打清招呼,千万别去冒险,否则别宝贝没捞着,把命丢到那洞里了。” 虎子与猴子听了张涛这抽丝般的分析以后,顿时明白张涛为什么会这么镇定自若,丝毫不担心有人私下盗宝了。英雄的眼界与思维与一般人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大。他们暗自感叹了一番便分头跑去落实张涛安排的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涛就提着那袋瓷瓶碎片往桃姐家跑去。 “桃姐!” 张涛在窗外喊了好几声,里面才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呀?” “图古!” 桃姐哦了一声,屋里就响起了悉悉的起床的响动。 “图古,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呢?”桃姐打边说边拉开门栓。 门一打开,一个性感、娇媚的尤物出现在张涛眼前。张涛眼睛为之一亮,随之热血上涌,几乎产生了想象饿狼扑食一样把眼前这个尤物拖到屋里压到床上的冲动。 桃姐睡眼惺忪、眼光迷离地斜依在门边,白皙的脸颊上两抹淡淡红晕,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散散地披垂着,穿着一件薄薄的无袖丝绸睡衣,里面没穿内衣,那挺拔的双峰更是若隐若现。这如风媚态,这玉体芳香,这一切的一切,顿时让张涛彻底傻呆了,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姐,…”张涛张开嘴,从肺腑中艰难的挤压出一个声音,其实只有一个字,又没了下文,这声音更像是受伤的野兽的呻吟声。 桃姐照旧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柔柔的看着他,神态与眼光充满了无限的诱惑与鼓励。 热血一次次更为猛烈的上涌,滔天的**似乎要将他烧成灰烬,张涛觉得把持不住自己了,他痴痴傻傻的望着桃姐,颤抖着上前,又颤抖着伸出了双手。 桃姐扑哧一笑,身子则闪到门的另一边靠着。张涛一手搭在门框上,低着头,作长跑过后的喘息状。 “什么事呢?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桃姐看着张涛这痴迷的样子,心里又好笑又得意。不过,她又觉得不能再诱惑张涛了,否则他真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于是她马上换起一副端庄的表情来。 张涛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从汹涌的情欲中挣扎出来,他长吁一口气后说:“桃姐,你帮我把这袋子带到城里去。我给你一个号码,你打这个电话叫猛子过来拿,具体什么事我都在袋子里一封信里面有交待。” 顿了顿,他继续说:“这个人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在城里有什么事只管找他。别怕麻烦他,这家伙最喜欢麻烦了,特别是桃姐这样美女的麻烦。”说完,张涛就准备走,因为他担心自己会受不了这诱惑。 “不进来坐会吗?”桃姐媚眼如风扫了张涛一眼。张涛再次感到呼吸急促、口干唇燥,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强大的力量牵扯着他一样,让他动不了步。 “桃姐,村里在办白喜事,我得赶去做金刚呢!”张涛很快还是摆脱这种力量的控制,然后逃也似的跑开了。跑回的路上,张涛心里有些懊恼,怎么每次从桃姐这里离开都总象是贼一样逃跑呢? 桃姐痴痴地望着张涛远去的背影,心里又起了一份淡淡的失望,看来这小子前天发生的事真的是半点也不知道的,否则,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那还不早扑上来了。 张涛跑到罗子山下时,正想着是不是先到山上看看时,就看到一个人影哭哭啼啼地山上一条小路上跑下来。他心里一惊,莫非出什么事了吗?昨晚他想着这事心里不踏实,半夜又通知虎子天一亮就到山坡上守着,防着有人趁此去盗宝,难道这家伙没去吗?张涛边想着边迎着那人影加快跑去。 “刘全,出什么事呢?”刘全是刘福的弟弟,刘福昨天参加了挖坑。 一看哭着的是刘全,张涛心里格登一跳,我操,还是出事了,而且还真是出在刘福身上。昨天晚上他与虎子聊天时,虎子也提到了刘福的可能性比较大,说这个人性格古怪,与湾里人玩得少,爱耍小心眼,对钱财又看得特别重。 刘全看张涛时,也怔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安与惭愧。 不过,想到哥哥刘福正在洞里挣扎,随时都有忘命的可能,他只有硬着头皮跑上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张涛面前,然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喊着,“涛哥,求求您!快点去救我哥吧!我与哥不该财迷心窍,不听您的警告,半夜去山上挖宝……” ------------ 第119章 洞要崩塌 张涛心里陡然怒火中烧,恨不得先把跪在地上的刘全暴打一顿再说。不过,想到救人要紧,他只好压住火打断刘全的话暴喝道, “别罗里巴嗦了,说!你哥现在怎么样了!” “他掉到洞里了,洞底又全是削尖的竹杆、木头,他被扎伤了,躺在上面根本无法动弹。我过不去,那些竹杆与木头排得密密麻麻的,上面似乎都有毒。我哥也不让我过去,过去我也拖不动他。”刘全惊惶地回答说。 “你哥情况严重吗?”张涛又追问一句。 “我来时他还能说话,但脸色似乎已经变黑了。” “快去通知村里人,特别是要村医生叫来!”张涛说完,便象箭一样向山上跑去。 昨天那个被堵住的洞口被挖开了,而且还被挖大了不少。洞口摆着一顶打开的矿灯,在矿灯的照射下,洞里的情况看得比较清楚。洞底全部是密密麻麻竖着的一些尖尖的木头、竹杆和其它一些尖锐物,它们都被涂抹得黑黑的,象古时的暗器一样。这些暗器的尖锐部分更是散发着幽蓝而又怪异的亮光,显然是浸过毒的。 刘福冐然下洞后,可能是触到了洞里的某个机关,引起这个暗器阵发动,就被这许多突然冒出的暗器困住了。此刻,他仰躺在这些暗器,距洞口约五六米远。他身子那些受力的地方,暗器已经入肉,正汩汩地往外淌着暗红的血。 “刘福,刘福,还能支持吗?”张涛焦急地喊道。 看到洞里这样子,他也是一筹莫展。刘福这样子他自己肯定是起不来的,要救他必须走到他身边,先把他拉起来再说。虽然刘福距洞口才那么几米远,可那密布的有毒的暗器,让这段路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堑。这情况下谁敢以身试险徒脚闯阵呢?谁又敢肯定不会再触动其他机关呢? “涛哥,救我!”刘福身子动弹了一下,微弱的喊道。 张涛焦灼不安地在坑里转了一阵子。猛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觉得值得去试一试。 他爬出坑,往山下冲去,很快他从半山腰吭嗤吭嗤地扛来了一根松树。他又跳下坑,费力地拖着这松树往洞里塞去,直到松树搭到刘福身边,他才停下手。 张涛又抓起大把石头往松树四周一阵乱扔。在确定洞里没什么反应后,他抱着松树向刘福爬去。 “刘福,把手伸给我!”张涛大喊。刘福费了半天力,才颤抖着把手举起来。 张涛抓住刘福的手后,用安慰与鼓励的眼光看着刘福说:“刘福,坚强些!没事的,出了洞你还是一条活蹦乱跳的汉子。我扯你的时候,你也跟着用力往这松树上扑!” 刘福眼里流出了感激的泪水,他哽咽着说:“涛哥,谢谢!”随后又咬着牙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 “用力!”张涛大吼一声,拉着刘福的手猛地一扯,在刘福自己的配合下,刘福的身子离开了暗器,腾空而起,跟着就扑到在松树上。 松树几乎是紧贴那些狰狞的暗器,距洞底约二十厘米。由于受到两个人的重量突然下压,松树外面被顶在坑边泥土里的那一端撬起来了,他们抱着这一端自然重重的往暗器阵里坠落,跟着又是一个急速的回弹。 张涛双腿一直紧夹杂着松树,除了身体受着巨大的冲击力冲撞外,倒也没发生什么险情。可刘福却在这一跌一撞中又摔倒暗器阵里了,不少暗器又刺入了刘福的身体,他发出了惨烈的尖叫。幸好他的一只手仍然被牢牢攥在张涛手里,另一只则还搭在松树上。 “刘福,加把力,翻上来!”张涛手上一边使劲拉扯着,一边大吼着。在这狭小的暗洞里,这声音震得四面墙壁的泥土纷纷下落。 好一阵子,全身被鲜血染红的刘福在张涛的帮助下终于扑到了松树上,他伏在松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轰隆轰隆隆!”洞里突然响起了象是压在胸口的闷雷声。张涛抬眼一看,我的妈呀!洞要崩塌了,洞顶泥土正一块一块往下掉呢。 “快!快!洞要崩塌了!快往前爬!”张涛气急败坏地冲死狗一样伏在松树上的刘福吼叫着。 话没落音,那些大块小块的泥土雨点一样往他们身上砸去。 受这些泥土的重击,刘福身子动弹了一下,双眼无助地看着张涛,“你走吧!”他衰弱的说,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刘福,你他妈的振作起来!你要害死我吗?”张涛赤红着双眼暴喝着。他一边暴喝着,一边不管不顾地拉扯着刘福的手一点点费力地往后移。 不一会儿,张涛感到双脚被谁往外猛拽着,他知道是村里的人赶来了。 “刘福,挺住!加油!湾里人都来了,你爸妈也在外面。”张涛继续给刘福输灌求生的意识。 因为有了外力的帮助,张涛双手都伸出来拉扯刘福,这样的话往外爬的速度就快多了。随着张涛与刘福先后从洞口掉落下来,一阵不绝于耳的轰隆隆的巨响,整个洞彻底崩塌了,地面上也陷落成一个巨大的窝。一切都结束了,什么暗器、什么古董都被彻底泥土淹没了。它们属于历史,也注定要被淹没于历史里。 村医生是一个胆小怕事、只会治感冒发烧这些小毛病的赤脚医生。看到刘福这样子,他药都敢下,就惊呼起来,“快!快送医院去。” 我操!最近的医院是芭蕉卫生院,出冲要走七八里路,到高塘上了马路,要是没拦上车的话,还得走十几里路,刘福都这个样子了,还耽搁得起吗? “要么送磨田医院吧!那里又近,条件也比芭蕉卫生院强多了。”猴子突然说。 ------------ 第120章 谁是医生 “可那是矿山内部医院,根本不接地方病人。”桂良迟疑着说。 张涛想都没想就喊着说:“虎子,把刘福背起来,去磨田医院,从南冲水库这边走近些。再来四个年轻人,把门板带上,好路抬,差路背。其他人都回去忙活书付叔的葬事。” 顿了顿,张涛又冲刘福父母说:“伯父伯母,你们也别老哭,让刘全跟着我们先去,你们赶紧到家里拿钱再赶来。” 大家听了张涛的吩咐后,马上就分头行动起来. …… “医生!救人!”张涛一行人一冲到磨田医院大厅就大喊大叫起来。 一个保安跑过来拦住他们厉声的喊,“干什么?你们不知道这是矿山医院吗?不受理地方病人吗?” “滚开!”心急如焚的张涛看也不看这个保安一眼,就一把把他推开。 “你干什么?要闹事是吗?”恼羞成怒的保安又要冲过来阻拦。 张涛眼里精光一闪,锁定这个保安,恶狠狠地说:“你再过来的话,我不介意把你扔到山下去!” 保安这职业,那制服一穿,看起来挺威风的,但也得善于察言观色,在与形形**的人打过交道时,要懂得什么人面前可以摆摆威风,什么人面前得夹着尾巴做人,否则的话,就可能惹祸上身,这职业也会干不长久的。 磨田医院这个保安显然还算个聪明、懂味的人,张涛这眼光和气势让他连打好几个哆嗦,就知道这个人是不好惹的,惹怒了,特别是那样浑身是血的人再出意外的话,还真有可能把他扔山下去的。于是他识趣的退到一边,只是嘴巴仍不服气的在骂骂咧咧。 “往急诊室!”看到没医生出来招呼,张涛便自作主张地喊道。 “吵什么吵?不知道医院禁止喧哗吗?”张涛在急诊室门外敲了好几次,裂开的门缝里才闪出一个脸上长满雀斑的护士头,她恼怒地喊了这么一句,又啪嗒一声把门掩上了。 一直窝着火的张涛毫不迟疑地一脚就把门蹬开了。还没来得及走开的那个雀斑护士被门页撞得扑倒在地。 急诊室里,两个一老一年轻的医生和另外一个护士正站在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边讨论着什么的。此刻他们都回过头,嘴巴张大,惊愕地看着涌进来的这帮凶神恶煞的男人。 跌倒在地上的那个护士看到满身是血、凶巴巴的张涛大踏步向她走来,本要破口大骂的嘴巴乖乖的闭上了,惊恐的往后移动着身子。 张涛无视她的存在,直接从她身上跨过去,然后指着一张病床喊,“把刘福放到病床上!” “你们谁是医生?快点救人!”张涛紧盯着那两个有些惶恐不安的医生,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喊道。 好半天,一个年轻些的男医生鼓起勇气迟疑着说:“这是矿山医院,不受理地方病人的。” “医生职责是什么呢?救死扶伤!救死扶伤难道需要条件吗?矿山医院是谁的医院呢?是你的吗?是你们的吗?”张涛向前几步指着这医生的鼻子怒吼着,他打雷般的声音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张涛用脚重重地在地上顿了几脚,继续吼着,“这土地是谁的,你知道吗?是我们的,我们的家园,我们以前在这里种田种土。你们来了,把我们赶走,把它们侵占,你们在这里赚钱发财,建高楼大厦,就忘记了它们的主人是谁了。” 顿了顿,他又指着屋里两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威胁着说:“我的兄弟现在躺在这里,出了事,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房子。” 张涛的吼声打破了医院的安静,急诊室门外、窗外都聚集了好多围观的人,他们都在议论纷纷的,“这年轻人是谁呢?怎么这样凶呢?这行为虽然有些莽撞,可这话说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这些围观者里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这一切。当然,这闪烁的眼光基本上是落在张涛的身上,眼光里更是蕴含着丰富的内容,太英雄了!太霸气了!太迷人了!我的心怎么跳得这样厉害呢?我的脸怎么会如此发烫呢?莫非…莫非… 那个阅历丰富、会审时度视的老医生知道眼前这年轻人肯定是地方一霸,要是死按医院规定不给这个病人治疗,又让病人死在这里的话,可能会给他们这几个人和医院惹来天大麻烦。于是他息事宁人地说:“小伙子,别冲动!救死扶伤是医生职责,但也得有程序是吗?你赶紧让人交费办理入院手续,我们马上给你的兄弟治疗。” “交费?”张涛惊呼起来。 “对!先交五千元。你这兄弟分明是中毒,得赶紧抢救,多拖一分钟都会带来极大危险。”老医生慎重的说。 这位老医生和善的态度与语气倒是让张涛心里舒畅了许多,可这交费的事又让他为起难了。刘福父母能不能及时赶到另说,他们能不能临时凑足一笔钱来恐怕都是一个疑问。湾里各家各户的情况他基本上还是有些了解的,除了为数不多的殷实户外,大部分人家里仓促之间拿几百元都为难的,何况是五千元的天文数字呢? 这个事他倒不好冲医生发火了。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神州特色破规矩,它与医生无关的。这医院又不是人家的,人家也是靠工资吃饭,能作这个主吗?再说就是人家愿意瞧病这药也拿不到呀! ------------ 第121章 娜娜担保 老医生看到张涛为难的样子顿知道他们来得匆忙肯定没带钱,便善意的提醒他说:“如果你从矿上找个担保人,我们也可以马上手术的。” 这倒是个办法。张涛脑海里顿时闪过马田、雪儿、娜娜、田亮、吴京这一连串的名字,自己有恩于他们,估计求他们担保一下没有问题的。可他转而又想,自己与他们也是才一面之缘呀!除了他们的名字外一无所知,又怎么找他们呢?再说这样挟恩求报的事合适做吗? 当然,还有一个事他没有去考虑,那就是如果这些人中有谁为刘福担保了,这人情肯定是他欠,更可能这帐也会挂在他头上。看刘福这样子,没五千到一万医药费可能下不了地的,那刘福家如何在短时间内筹措这笔巨资呢?筹不到的结果就只能是他帮他们欠着。不过,情比钱重要,人命更远比钱重要。只要人还活着,这情和债总会还清的。 这样一想,张涛决定找一下马田,看样子这人是一个有些身份的人。他正要开口打听马田的情况,门外响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贺叔叔,我来担保吧!这人是我的朋友。” “娜娜!”包括回过头来的张涛在内,屋里先后响起了好几个喊声。 “涛哥!”丰盈窈窕的娜娜一边惊喜的喊着,一边步履轻盈的地从门外走来。 张涛一进医院与保安冲突,娜娜就寻声出来了。一看到张涛,她整个人都傻呆了,怎么会是他呢?这个男孩昨晚还在自己的梦里出现呢。他浑身是血,蓬头垢面,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不过,就是这样一种龌龊的样子,也无法掩饰他身上那种卓傲不群、峥嵘轩峻的气势。她顿觉得张涛的身前身后,那是一地的金色阳光,闪得她眼花缭乱,一颗芳心也砰砰狂跳不已。 她当时就想冲上去与张涛打招呼,可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她又停下了步。他不是带人来看病吗?医院不是不接地方病人吗?他这么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能有什么办法让医院接受这病人呢? 于是她便在一旁悄悄观察,看看她心目中的英雄还有什么非凡的表现。直到后来张涛为担保的事难住了,同时她也想到不能再耽误他带来的那个病人的治疗了,她才觉得现在该是自己闪亮登场的时候了。 一进门,娜娜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过张涛,眼光里充满了狂热的喜悦与崇拜,又有着怀春少女才有的浓浓的柔情密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张涛在娜娜心里是什么份儿,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娜娜可是院长的女儿啊!院长女儿的朋友,还可能是特殊的朋友能被怠慢吗?贺医生没有多问,连担保的手续也没有办,就把无关的人赶出房子,跟着发出一连串的指示,对已经奄奄一息的刘福进行紧急抢救。 “你朋友怎么回事呢?不仅中毒,而且还满身是伤。”娜娜疑惑地问。 张涛正要回答,旁边的虎子他们已经七嘴八舌地把整个事情讲了一遍,其中的惊险过程和涛哥的英雄壮举,直让娜娜一会儿惊恐一会儿兴奋的大声尖叫。 张涛水库的英雄救人,医院的霸气表现,以及一个个有关他的传奇故事,让娜娜的芳心鹿儿般的狂跳,都找不到北了。一丝情愫更是悄然爬升,很快就攀附到张涛这棵壮观雄伟的大树上蓬勃生长。她眼光火辣辣的看着张涛,扯着张涛手不住地摇晃着,仿佛相亲相恋多年的一对小恋人。 美女爱英雄那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涛哥这样光芒四射的英雄呢?娜娜痴痴地想,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苦盼多年的如意郎君吗?我能够让他溜走吗?不!我一定要牢牢把他抓住!谁也不能从我身边把他夺走。 张涛的手被娜娜扯着,让张涛感到很尴尬很难为情,他们再怎么着也才第二次见面,感情再怎么飞速发展,也不至于就这样亲热吧!这可是比三级跳远都还要进几级的跳啊!张涛是乡下那种正宗的老实、腼腆的男孩,适应那种循序惭进的感情发展,对那种一日千里一泻汪洋爆炸似的发展可就缺乏足够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张涛几次怯怯地想把手抽回来,都被娜娜死死的抓住。他觉得自己也的确不好做得太过分了,刚刚人家还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现在奉献一只手让人家抓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自己这粗糙的手让人家那白嫩的手抓着似乎也不会脱皮,也不会吃什么亏。 不过,这手被她抓着也就抓着算了,可她这火辣的目光却让张涛有点受不了。他觉得这目光似乎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大有把他烧成灰烬的势头。这情况那就严重了,自己可还想着在这花花绿绿的世界里好好享受啊!身边还有那么多漂亮的姐姐妹妹等着他去爱护啊!怎么就能随随便便葬身在这一堆火焰里呢? “娜娜,你怎么在这里呢?”为了避开这火焰的炙烤,张涛不得不把头侧到一边,一边装作欣赏前面的风景,一边轻描淡写地问着。 “我在这里实习,我学的是医护专业。”娜娜的眼光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张涛,似乎不把张涛点燃誓不罢休。 张涛哦了一声继续往侧面看风景。 因为与英雄接触少,又对英雄的生活与习性不了解,娜娜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往下聊,再说这大厅人来人往的,也不适合聊什么深入的话题。于是娜娜也陪着张涛往一边看风景。 “涛哥,快来看呢!这里也有可以自己流出来的水呢!”虎子一边大惊小怪地大喊着,一边在洗手间前面的水龙头下捧着水与同来的那几个年轻人戏嬉着。 张涛皱着眉头看着虎子他们,这大厅广众之下,你嚷什么嚷呢?你们不要脸,我涛哥可要脸啊!张涛心里恨恨地腹诽着,真是一伙乡巴佬!连自来水也不知道,老子在城里读书都用了好几年了。跟着他又羞涩的看了看娜娜,娜娜挺理解似的朝笑了笑。 ------------ 第122章 孤男寡女 “涛哥,你看你身上到处都是血,走!我带你去洗洗。”娜娜大声地说。她显然为终于找到可以为涛哥效劳和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感到兴奋。 “前面不有个水龙头吗?我在那洗洗就行了。”张委婉地拒绝说。 “不行!我带你到上面去,毛巾、香皂什么的都有。”娜娜不由分说便拖着张涛往楼上走去。 “这似乎是院长办公室呢。”张涛在一间挂着院长办的房子外停下来不愿进去,娜娜则大大方方的推开门要往里面走。 “进来吧!涛哥,院长不在办公室,我们暂时用一下没关系的。”娜娜边说边里拖张涛。 张涛态度坚决地摇着头一步也不愿前移。他心想你娜娜搞这样的恶作剧,这样随随便便趟到别人办公室用水,呆会被人当小偷逮着了,你一走了之,挨骂的可是我这个傻冒啊!刚才已经在医院闹出那么大的事了,现在还不安分,这做人那可就有点问题了。 “这院长人蛮好的,我与他挺熟的,用一用他不会说什么的。”娜娜看扯不动张涛,又绕到后面,把张涛往里面推。 张涛受不了娜娜的软语相求和把蛮的手推头顶,只有半推半就陪她走到了屋里。 “来!先洗手!”娜娜冲张涛吆喝着。她象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拿起毛巾、香皂,打开水龙头忙活着。 “双手使劲的搓一下!你看你手背还有一块好大的黑的,脏死了。” “这是胎记。”张涛嘟囔着说。 娜娜哦了一声又说:“多打点香皂,把指甲缝里洗干净。” “好了,毛巾给你,洗脸吧!”“毛巾往鼻孔、耳朵里多转几圈,对!就这样。”“头发,头发也用水冲冲,用毛巾擦干!”娜娜象一个唠叨的小媳妇一样不停地喊着。 “把衣服脱下来,把身上也擦擦!”娜娜又喊。 “这…这…”张涛觉得孤男寡女赤着上身独处一室有不妥,他看着娜娜,犹豫了半天也没脱衣服。 “你也真是,一个大男脱个上衣害什么羞呢?这屋里又没有人。”娜娜一边数落着,一边要贴过来给张涛解衬衣扣钮。 张涛忙往后退了退,自己老老实实地把上衣脱了。他心想,这个女孩怎么这样缠人,又这样迟钝呢?你不是人吗?人家害羞的其实还不就是你这里吗? 娜娜接过衣服就把它扔到旁边一个盛满水的脸盆里。 “我呆会穿什么呢?”张涛一把没抢到,就语气责怪问。 “这脏兮兮的还怎么穿呢?呆会我帮你洗干净。放心!也不会让你光膊子出去的,有衣服给你穿的。” “把毛巾给我,你这样子怎么擦得干净呢?”娜娜看到张涛这里舞一下那里舞一下,动作又轻飘飘的,象没吃饭的一样,她就不满意的喊着说。 张涛犹豫着,娜娜就直接从张涛手上抢下毛巾在龙头下放水搓了一下再拧干,准备亲自动手为张涛擦身子。 “转过身,先帮你把前面再擦一遍。”娜娜直接用命令的口气说。 “我前面已经擦好了。”张涛用蚊子般的声音羞涩地说。娜娜用力搬动着张涛的肩膀,张涛只好扭扭捏捏地转了过来。 “哇!你的胸肌真的好发达,你看,还很有弹性呢。”娜娜拿开毛巾用手在张涛胸肌上弹了一下喊叹地说。 娜娜手里不停地擦着,她眼里却闪着光紧盯着张涛的胸肌,似乎有咬下一口尝鲜的意思,搞得张涛既不好意思,又非常紧张。 “你…你的胸肌似乎也不错吧!”张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娜娜那几乎可以屯兵养马的沟沟吞吞吐吐地说。 “我的?我哪有什么胸肌呢?”胸大没脑的娜娜很快接口说。 “对!那不叫胸肌,我说错了。”张涛认真地说。 “你好坏啊!”娜娜在张涛的胸肌上恨捏了一把。 “哎哟!你把我的**都捏痛了。”张涛惊呼道。 “切!你有什么**?”娜娜鄙夷的说。 “这个…这个嘛!东西不分大小,它该有的一样有的。不能说这东东就是你们女人的专利,也不能说你们的东东大就怎么的怎么的。”张涛绕夹不清地解释说。 “看不出你还油嘴滑舌,估计不是个好男人。老实告诉我,勾引多少个女孩子了?” “我嘛!一般是不勾引女孩子的。”张涛理直气壮的说。 娜娜轻哼一声说:“别把自己说得那样清白。” “我往往都是被勾引的对象。”张涛一副委屈的样子说。 “你就吹吧!就你这傻模样,还被勾引?”娜娜话还没说完,张涛不得不呻吟着蹲下了身子。 “唉,唉,怎么蹲下去了呢?还有肚子眼那地方没擦了,那地方太脏了,快站起来!”娜娜喊着说。 我操!这女孩真是猛女。还往下擦?那不连我小涛哥也要擦吗? “怎么还不起来呢?”娜娜踢了踢张涛的脚说。 张涛抱头苦思,这可怎么办呢?我起来,这小涛哥也会起来,那不在美女面前出洋相了吗? “怎么啦!头疼吗?”娜娜关切地问。 “对!对!下面疼。”张涛含含糊糊地回答说。 “起来!我看看!”娜娜边说边拽着张涛的胳膊往上拉。 机灵的张涛马上把一只脚踏上水池边,小涛哥就顺着这只脚的裤筒往前舒展了。 娜娜伸出手要摸张涛的额头,张涛忙说:“没事了,刚才我以为地上有什么东西,我蹲下去一看,什么也没有,估计是我看花眼了。” 娜娜眼神怪怪的看着张涛,心想这英雄怎么有些神神秘秘的呢? ------------ 第123章 马田出现 娜娜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张涛肚子眼四周一会用力一会儿轻轻柔柔地用心擦着。 张涛微闭着眼睛痛并快乐着,那个架在水池边上那只脚的大腿与小腿跟则随着娜娜擦的动作不时抽动着。 “你的脚没事抖什么抖?”娜娜在张涛大腿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本来就充血胀得难受的小涛哥被娜娜这使劲一拍,疼得张涛只有紧咬着牙根才没有发出痛苦的号叫声。 “怪了,这裤筒里似乎有东西呢,还硬硬的,你不知道吗?”娜娜好心好意地说。 张涛真的要彻底晕倒了,你不学医吗?学医没学人体构造吗?没学性知识吗?你不知道你这样的挑逗动作会让人热血沸腾吗?会让人体某些部位起生理反应吗? 娜娜脸朝一边坏坏的笑了笑,老子故意逗你的,课堂上这家伙还见得少吗?不过,这英雄的家伙还真不一般,这么粗的家伙实在是少见。她心里没来由也滚过一股热流,更产生了一番向往与憧憬。 娜娜接着又绕到后面为张涛细细柔柔地擦起背来。张涛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他把脚放了下来。这个造型摆起来也挺难受的,不能厚此簿彼,也该让老站着的那只脚休息休息了。 美女后面擦背,大小涛哥傲然挺立,张涛陶醉在这美妙滋味和大好风光里。 “你干什么呢?”张涛对不声不响地走到前面的娜娜惊惶地怒喝。 “搓毛巾!”娜娜羞涩的说。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张涛那怒指冲天小涛哥。 “拿来!我搓吧!你到后面站着。”张涛严厉的说,同时把那只脚又架到水池边。 “好吧!你搓好给我。”娜娜温顺地说,就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大的错误。 “哇!你腋上有一个好大伤口!”隔一会儿,娜娜又咋咋呼呼地大叫起来。顿了顿,她又说:“ 等等,你别动,我帮你拿药搽搽。” 娜娜一边擦药一边埋怨着说:“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如此不小心呢?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 张涛嘿嘿地没有接话,心想你这温室里长大的丫头真是小题大作,老子平日里受的伤还少吗?比这严重的多的伤都不带皱一下眉头,更别说看什么医生了。再说,乡下人天天要在水里山上忙活,能没有磕磕碰碰碰的吗?要是老小心这小心那,这活儿还怎么干呢?要是有一点小伤就看医生,耽误时间还另说,这钱花得起吗? 乡下人的体质大多比城里人好,除了吃得干净、住得干净和活动得多外,最主要的其实是与疾病长期斗争的结果,小病苦熬着,大病才求医,这样熬着熬着不就熬出抗体了吗?不过,这事嘛!也可换另一种说法的,乡下人,那是贱命一条,不值得在贱命上花钱;城市人,常常患的那是富贵病,得用钱堆着。 娜娜看着张涛那不以为然的表情,又生气地说:“别以为我说着玩,以后干什么都得给我悠着点,身体得靠自己爱护。呆会我拿些消炎的药给你吃,再帮你打一针防破伤风的针。这两天这伤口最好别沾水,如果再引起大面积感染那可就麻烦了,严重的可能导致破伤风、气性坏疽、败血症、毒血症等等,再严重点就是死亡也有可能的。”娜娜觉得对眼前这个医盲那就是要把事情说得越严重,才可能引起他的重视。 张涛还真被吓怕了,他哆嗦着傻乎乎地问:“那我还能活多久呢?” 娜娜扑哧一笑说:“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她在张涛背上拍了拍又说:“象你这样强健的体魄,我估计要走到那一步是相当的难的。” “你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呢!”张涛长吁了一口气满脸愉悦地说。娜娜的话也让张涛明白了一件事,看什么都行,千万别看医生,没病也会给你看出病来,小病呢,可能把你吓出大病来。 不过,张涛觉得这个女孩真的是越来越有味了,以后的漫漫人生路上,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保健医生在身边,每天为自己擦擦背,按按摩,打打针,当然得使用真针与肉针两种针头,这未尝不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 “娜娜,你在干什么呢?你爸呢?”一个中年男人直接推门进来,就冲正在为张涛擦药的娜娜喊道。 娜娜被吓得激凌凌的一跳,手上的棉签都掉到地下了。她站起来,恼怒地对来人嚷嚷着说:“马叔,你要把我吓死了!” “你又没做贼,你怕什么怕呢?”马叔没好气地说。 “你没看我在给病人治病吗?”娜娜嗔怪的说。 “哎呀!还可以嘛!才读一年书就会看病了,看来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你爸都强了。”马叔打趣地说。 “那当然,以后马叔有什么事只管叫我,手到擒来,药到病除。”娜娜毫不谦虚地说。 “呸!呸!你这张乌鸦嘴,你是要咀咒你马叔有事吗?”马叔佯装生气地说。 “哦,对不起,马叔,娜娜说快了,马叔是洪福齐天,永远青春永驻!健健康康!”娜娜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讨好的说。 “你啊!你这张嘴巴总是有这么甜,我家雪儿可一点也比不上你。”顿了顿,马叔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爸呢?” “我爸去矿部了。”娜娜回答说。 “我刚从矿部来,怎么没看到他呢?”马叔疑惑地说。 “图古!”马田从墙壁上的镜子看到赤着上身尴尬的站着的张涛就惊喜地大喊起来。 ------------ 第124章 怎堪匹敌 张涛早从说话声听出来人就是上次在班车上碰到的马田。他没转过身打招呼一则也的确是没穿上衣有些难为情,二则也想听听他们的对话,多了解些信息。 这不!还真听出不少事了。娜娜的爸爸是院长他倒是隐隐约约可以猜到了,马田是雪儿的爸爸倒是让他绝没有想到的。难怪那天最后雪儿问了那么句自己是不是图古的莫名其妙的话。 还有一点张涛也挺疑惑的,他是雪儿的救命恩人,雪儿与娜娜还有她们两家子关系似乎都挺好的,按说娜娜应该迫不及待地介绍他的,可她为什么至今仍不哼声呢?甚至还巴不得马田早走呢? “图古,你怎么在这里呢?有什么事呢?怎么到矿上了都不找我呢?”马田没容着张涛开口,跟着又是一连串的疑问砸过来。 “老马啊!我也想着去找你,可我去哪找你呢?今天我要不是在这里碰见娜娜的话,估计我们也没有在这里见面的机会。”张涛苦笑着说。 “老马?你叫老马?这个称呼我可从来没听过。”娜娜看着张涛惊讶的说。她心想,撇开马田的身份不说,那年龄也大一大截啥。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就是张涛与马田相当熟悉,要么就是他的礼貌功夫差了点。 “是呀!这可是他让我这么叫的啊!”张涛解释说。 不过,娜娜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得,如果马田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这样叫似乎还说得过去,如果人家是有些身份的人的话,这就显得不够尊重人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顺耳,有趋炎附势之嫌,但现实里几乎所有人都是遵循这么个理生活的。人有高低贵贱、三流九等之分的事实,历朝历代都存在的,那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一句人人平等的口号那只是哄哄欺骗麻醉那些单纯可爱的萝卜头。整个社会也分化为两部分人,一部分天天高喊着平等的口号,一部分则埋头干着不平等的事。 “人家马叔可是矿长啊!”娜娜显然对张涛的回答有些不满意,她小声地嘀咕着。 马田这其貌不扬,连钱包被偷了都不敢哼声的男人居然是磨田煤矿矿长?张涛心里掠过一丝惊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古话说得一点没错。 不过,这惊讶也没有在张涛脸上有任何表现,你当矿长当你的矿长,我也没什么事非要巴结你,我不是你的职工,你更管不了我,而我却是为你解难的英雄,从这一点讲,自己喊你声老马那还够资格的。他装作没听到娜娜的话一样,神色如常地看着马田。 张涛的平静神色落在马田眼里,让他心里又多了份敬佩,这小子不错,宠辱不惊,也不趋炎附势,的确有一定涵养,值得一交。 这样想着,马田忙说:“娜娜,别乱嚼舌头,我与图古那是平辈论交,那些身份什么都是虚的。你不知道,我与图古可有渊源了。” 顿了顿,他又说:“你没听雪儿讲我上次坐班车遭扒手的事吗?” “听过,雪儿也只是简单讲了一下,说有个人挺厉害的,一个人打七八个人,帮你把钱包抢回来了。”娜娜接话说。 “何止是挺厉害呢?简直是天下无敌,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身手,左一拳,右一脚,那些嚣张的扒手便滚西瓜一样被解决了。”说这话时,马田那是神彩飞扬、口沫横飞,一边说,还一边象小孩一样比划着。 娜娜奇怪的看着一惯比较严肃、不苟言笑的马叔,他怎么说到这事如此高兴忘形呢?又对那个帮他抢包的如此崇拜与尊重呢?她又看了看有些局促不安、面红耳赤的张涛,莫名这事与这小子有关吗?不会这么巧吧! 刚才她故意不把张涛介绍给马叔,那就是担心丝毫不逊色于她的雪儿插进来分享英雄的光彩。虽然她与雪儿是闺蜜,可在这件事上那是没办法大方的。想到这一点,娜娜竟然多了份紧张起来,人家父女若是联手起来,自己怎堪匹敌呢? 马田象是止不住话一样,又把张涛那天暴打扒手和顶车救人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讲完了这件事他似乎还言欲未尽、意欲未尽,他总结似的说:“娜娜,你说这样的人厉害么?这样的人值得尊重么?这样的事伟大么?”他眼光火热的看着张涛,话却是对娜娜说。 娜娜似有所悟地不住地点着头。马田现在才正式爆料,他说:“我告诉你,这个英雄那就是你身边这个人。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那我早上门拜师学艺。这样的英雄人物当今社会不多了,我看是绝种了。人家喊我声老马算什么?那是对我的尊重,懂吗?我的矿长身份算什么呢?拿它能换来他的一身武功吗?能换来他那一身的浩然正气吗?” 张涛被马田夸得连全身都红透了,他几次开口都没办法打断马田的话,更阻止不了马田那澎湃、汹涌的敬仰之情,于是他只有低着头羞涩的数着手指头玩儿。 娜娜虽然早有预知,但现在听马田亲口说出来,特别是马田对张涛溢于言表的推崇与赞赏,娜娜仍然感到了无比震惊,张涛的形象那更是到了高到不能再高的一个位置。 “娜娜,你怎么认识图古呢?”马田突然奇怪地问。 娜娜见绕不开这问题了,只好老老实实的说:“马叔,我可告诉你,他可是你雪儿的救命恩人呢!” “什么?”马田惊跳起来,冲过来一把抓住张涛的手大喊着,“图古,昨天就是你救了我家雪儿?” 张涛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走!走!去我家!中午天塌下来的大事我也不会让你走了,我们好好喝两杯!”不容张涛拒绝,马田边说便拖着张涛往外走。 “马叔,我还得给涛哥治病呢?”娜娜也拉着张涛的手不放着急的喊。 “真有什么事吗?”马田放下手严肃的问。 ------------ 第125章 公平竞争 张涛笑着指了指腋下那个被娜娜说得可能有死人那样严重的伤口,一副挺无奈的样子。 “这算什么事?图古铁板样的身体还会在乎这样的小伤口。”说完,马田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娜娜,打趣地说:“不会是你想留住你的涛哥吧!似乎你与图古也才第二次见面吧!怎么就涛哥涛得这样亲热呢?” 跟着他又在张涛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掌说:“不错!这英雄的魄力还就是大!” 张涛羞得讷讷着不知说什么好。娜娜羞得耳根都充红的,她跺着脚嗔怪地说:“马叔,你怎开这样的玩笑呢?涛哥是我的病人,我当然得关心。”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甜蜜与喜悦。 “好了,别解释了!你那神色还逃得过马叔的火眼金睛。呆会我与你爸说说,搓合搓合,也讨杯媒人酒喝。”马田继续逗着娜娜。 “马叔,我不理你了!”娜娜说完便钻进了她爸办公的办公室。 “娜娜,你去不去呢?中午到我家吃饭,雪儿也在家里。”马田喊道。 “当然去,你不喊我都会去的。涛哥是我手上的第一个病人,我得对人家负责,呆会我还得给他吃药打针和作进一步的观察与检查。再说人家涛哥难得来一次,我陪他吃顿饭也还是应该的。不过,你们先去,我要晚点才过去的。”娜娜郑重其事地说。 说完她把一件分明是她爸的运动背心扔给张涛说:“先把这穿上吧!呆会我把你的衣服晾干帮你带过去。” “那好吧!呆会就欢迎娜娜医生到我家为你的涛哥出诊,同时陪你的涛哥吃饭。”马田强忍住笑,也装作无比认真的样子说。 “马叔,你又说错话了,什么我的涛哥,让雪儿知道,看不找你吵。”娜娜耍了个小心眼,故意以此来试探马田对这事的态度。 娜娜这小女孩那么点心思马田哪里能不知道呢?加之他也是个比较开明的人,对门当户对这事看得很淡,把女儿的幸福摆在首位。于是他打着哈哈说:“娜娜,那你就和雪儿两个去公平竞争,你会打针,她会弹琴,看你们谁能得到手。” “我那比得过雪儿呢?多才多艺,还是矿上首屈一指的金花一朵。”娜娜自嘲地说,神色有些灰暗。 “怎么能未战先怯呢?这可不是你的个性啊!马叔站在你这一边,娜娜,加油!”马田鼓励娜娜说。 马田与娜娜说话直接把张涛突视了。张涛倒也没在乎这些,他的心思在另外一些事上。才两次见面娜娜居然就如此直白地袒露她的情感,看样子也不象是假的,对此,他以后该如何面对呢? 他与雪儿虽然说只有在水库里那短暂的暧昧相处,但雪儿那冰清玉洁的容颜与气质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而且他也坚信自己在雪儿心里也同样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同时,他还断然,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一些故事发生的。这样两份美丽、两份感情同时出现,真要作出二选一的答案,自己该如何取舍呢?谁是鱼,谁又是熊掌呢? 转而他又感到好笑起来,这还没谱的事想那么多干嘛!也许人家只开开玩笑,或者是一时为自己的英雄光芒亮花了眼睛。 要是人家了解自己那一穷二白的家庭,落榜生的身份,以及无一技之长、养家糊口都困难的窘境,那还不鸡飞蛋碎两分散,爱情归爱情,英雄归英雄,哪里来哪里去吗? 张涛压根儿就没有想,他身边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而且还为此苦恼着不知如何应付呢!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娜娜,早点过来!你爸有空叫他也过来吧!”说完,马上便拉着张涛往楼下走去。 “贺医生!”马田推开急诊室的门,冲里面喊道。 “哦哟!是马矿长,您老亲自来视察了。”贺医生热情地说。 “我视什么察,我又不懂医。有你们这帮骨干医生护士,又有资院长坐阵,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这马田不错!张涛心内暗自赞叹,刚才从他与娜娜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慈爱的有童心的长辈和开明的父亲,现在从他与下属的交谈中又可看出他深暗驾驭之术,会拉拢人心,也应该是比较民主、正直的领导。马田在张涛心目中的位置又高了不少,那种贪生怕死的形象也惭惭越来越远。 马田接着又往下说:“我今天只是顺便走走。不过,这一走可还真巧,碰见我的小兄弟了。” 他眼光往张涛瞥了下又郑重地说:“我小兄弟的病人你们可要给我全力以赴照顾好啊!否则我可会找你们麻烦的。” “您放心!您吩咐的事我们岂敢打马虎眼呢?”贺医生诚惶诚恐地保证说。 贺医生看到马田与张涛这么亲热,知道他们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他有些恍然大悟了,难怪这小子这么牛,原来与矿长都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稳重的做法无比正确,要是当时不接这个病人,惹怒了这霸道的小子还在其次,那可还把院长、矿长一家伙全结罪了,那以后自己在这里还怎么混呢? 跟着他埋汰起张涛来,你与矿长是兄弟直接说出来就是,那谁还会多说半句不接的话呢?非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这不是显摆自己的关系吗?你这不是仗势聊人吗?你这不是要看我们出丑吗? “贺医生,把这个病人的费用暂时先记到矿部,到时由我来处理。”马田打招呼说。 “好的,刚才娜娜还说这费用由她负责。”贺医生回答说。 “她一个学生娃,用什么负责,她还不是想敲她老爸的杆。这事不用她管了,算我头上。”马田爽朗的说。 “贺医生,我兄弟有事吗?”张涛恭敬地问。 ------------ 第126章 独一无二 “还算抢救及时,体内毒素控制了漫延,现在人清醒了。病人的外伤是小事,主要是这侵入体内的毒素比较罕见。我从医这么多年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它毒性似乎不是很重,我估计不会致命,不过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可以化解它的药物。所以要把这毒素完全清干净那是还要费一番功夫的。”贺医生虽然对张涛有些不满意,出于医生的职责和照顾矿长的面子,他还是认认真真地给予了回答。 “这可就辛苦贺医生了。”张涛客气地说。 顿了顿,他又神色犹豫地说:“我兄弟是为古墓里的暗器所伤,暗器上涂抹了毒。我估计现在的医院会没有专克这年代已久的毒素的药物的。”这事情张涛本不想说,怕这消息扩散后惹来更多的窥视者,但为了尽快把刘福治好,他只好说了出来。 “什么?”马田与贺医生先后惊呼起来。张涛便把罗子山上发现可能的古墓和后来发生的一些事都讲了一遍。 马田手上用力在张涛手上按了按,似乎在暗示什么。 贺医生则一把抓住张涛另一只手,惊喜连连的说:“小伙子,谢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一个重大信息,我刚才对这毒性虽然感到奇怪,倒也还没当作回事。现在看来,这毒素应该完全可以成为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标本了。我与我的老师一直在研究有关毒性的课题,这不就是我们的突破口吗?真是天助我也!”贺医生说完,高兴得仰天大笑起来。 张涛看到贺医生这忘形的样子,由衷地产生了敬佩,看来这贺医生还真是搞学问的人,自己倒是看走眼了。 好不容易贺医生笑声才停下来,他又说:“小伙子,改天你可得带我去现场看一看,能不能再搜集与这毒素有关的其他东西,便于更好的研究破解之法。” 他显然担心张涛拒绝,马上又开出自己的条件。“你放心,你朋友的病包在我身上,我呆会就会联系我的老师叫他过来会诊。” “那个地方崩塌得比较严重,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么。”张涛迟疑着说。 “好了,好了,贺医生,这事交给我,我以后去图古家就叫上你。”马田说完就拖着张涛往外走。 张涛已经决定今天把自己交给马田安排了。他无法拒绝马田这份盛情,同时,他也想到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白喜事做金钢有他没他都没关系。再说能够与让自己心动的女孩雪儿重逢相聚,他还是充满憧憬与欢喜的。运气好的话,娜娜与雪儿两大美女一左一右侍候,那滋味可就美妙不过了。想到这里,张涛脸上不禁露出得瑟、畏锁的笑容。 那个保安与虎子他们一直在大厅聊得火热。看到张涛与院长女儿和矿长这么非凡的关系,又听到虎子他们讲到张涛的盖世武功和英雄事迹,这个保安也直接加入了虎子的阵营,成为涛哥忠实的粉丝。看到马矿长牵着张涛的手从急诊室里走出来,这伙人恭恭敬敬站起来,作欢迎状,也作随时听侯吩咐状。 “这些人都是村里的吗?”马田问。 “对!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 “不错!都是好汉子!”顿了顿,马田又迟疑着说“要不,叫他们一起到我家坐坐。” “谢谢!他们马上得赶回去,村里还有一场白喜事在办。”张涛客气地说。说完,他又朝虎子招了招手说:“虎子,过来下!” 虎子应声冲过来,一副欢天喜地和时刻愿意为张涛赴汤蹈火的神情同时出现在虎子脸上。 “虎子,让刘全在这里守着,你带其他人赶紧回去。把书付叔送上山后,每天给我安排两个人在那里守着,谁都不能乱挖,知道吗?”张涛吩咐说。 “好的!涛哥,我马上走!你放心!那地方没你的话,谁都别想碰一下的。”虎子挺了挺胸,大声地保证说。说完,虎子仍犹豫地看着张涛没有动步。 “还有什么事吗?”张涛皱着眉头问。 “你…你…”虎子吞吞吐吐地没有把话说出来。 张涛顿时明白虎子的心思,担心自己在外面久了,他镇不住场子。于是他马上说:“你回去吧!我中饭后就会回的。” “那我就放心了!”虎子说完就喊上其他人走了。 “看来你在村里威信还不是一般的高。”马田赞叹道。看到张涛安排事那种命令的语气,以及那些年轻人对张涛恭敬的态度,马田越发觉得这小子不一般了。 “一般,一般,大家习惯了。”张涛笑了笑谦虚的说。 你这是谦虚吗?有这样的谦虚吗?马田奇怪的看着张涛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马田试探着问:“图古,你对那个古墓打算怎么处理呢?” 张涛虽然不知道马田倒底是什么心思,但是他对那个古墓有意却是肯定的。通过这一番与马田的接触,张涛觉得马田应该不是那种奸诈的人,他便向马田交底。“那个碰碎了瓷瓶我已经托人带到城里找专家去鉴定了。同时我也托人帮我找一只专业的队伍来挖掘。” “这队伍是政府的吗?”马田马上惶急的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说最好找业余的。”张涛莫名其妙地看着马田这紧张的样子。 “要是找政府的,你和你村里这些找到这古墓的功臣那就空忙活一场,即使是挖掘到巨大的宝藏,轮你们也沾不了什么光的。”马田解释说。 “这事情我也懂的,并不是我的思想境界有多高,想学雷锋,而是那地方太危险了,你看,已经出了这伤人的事了,没有专业的人员与器械我们也不敢冒这个险呀!” 顿了顿,张涛接着说:“那地方年代应该是有那么久了,可它究竟是不是古墓,有不有古董宝贝的事,却是不可确定的事,所以这也是我不愿意冒这个险的主要原因。” ------------ 第127章 十万火急 “你什么时候给城里带信的呢?”马田没有理会张涛的话,而是追问了这么一句。 “就早上的事,估计这信还没到我兄弟手上。”张涛猜测说。 “你兄弟那有电话吗?”马田又问。 “有的。” “走!到我办公室给他打电话,要他不要找挖掘队了。” 张涛疑惑地看着马田没有说话。 “相信我吗?我可是古董迷,对古墓也有一定研究,我矿上可还有一只我培训出来的根本不亚于政府什么考古队的专业挖掘队的。”马田认真地说。 “你早说啥!你就是专家,我还舍近求远干什么呢?走!马上打电话去。” 矿部离医院不远,紧走几分钟就到了。一走进马田的办公室,张涛眼前为之一亮,红木家俱,真皮沙发,墙壁上挂满名字名画,地上到处摆着盆景鲜花,靠墙而立的那一溜儿柜子里,不是摆着明显用来装饰门面,根本就没翻动过一本本厚厚的精装书,就是五花八门、金光闪闪的装饰品,或者就是些张涛怎么看也看不出价值的古董。真是暴利企业的老总,财大气粗啊!连间办公室也整得如此豪华,如此奢侈,真不知道这要遭塌多少煤炭,遭塌多少矿工的血汗啊!张涛看着躬着腰为自己倒茶的马田,直接给他下了定语,国家的蛀虫!人民的公敌!社会的败类! “图古,这办公室布置还不错吧!”马田端着杯子塞到张涛手里,有些骄傲的说。 “不错!的确不错!有品味!有格调!古典与现代、文化与生活融合得很到位!”张涛赞叹说。可他里却想,一旦东窗事发之日,那些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就将成为把你送入牢狱的罪证,这办公室就将是埋葬你的坟墓。 “有眼光!一言中的!”张涛这马屁拍得马田心怒放,马田跟着也回捧了一个屁马。 “还没拔通电话?”马田脸色有些焦急的问。 “是呀!这家伙死哪里去了呢?拔七八遍了也没人接电话。”张涛气恼地说。 “你兄弟不要提着你的东西直接就跑文物局了,那可就麻烦了,那些人一听到点风声就会钻来的,那时你若是再想做点什么呢,他们就会按文物法给修理你的。”马田忧心忡忡地说。 张涛没有回话,继续不死心地一遍遍地拔着电话。马田焦灼不安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他不时发出一声悠长的惋惜声,就似乎那个地方真是一个巨大的宝藏,而且这宝藏还是他的,现在却被别人给挖去了。 “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吗?”马田犹豫着说。 张涛一拍大腿,有了!刚想着电话了,我怎么不会发动人民群众呢?他马上又提起话筒,拔起了另一个号码。 “喂!喂!是胖子吗?” “涛哥!是你!您老人家怎么会打我电话呢?”胖子惊喜地喊道。紧接着他又说:“涛哥,你在城里吗?把其他兄弟叫过来,我们一起吃中饭吧!” “你不会看来电显示吗?你不知道这是乡下的电话吗?故意装傻!”张涛毫不留情给胖子数落了一顿。“行了!别给我废话了,马上给我去找猛子,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他。找到了,要他马上回这个电话。” “猛子这家伙一出门就像发情的野古牛一样,没个定准,城这么大,该去哪里找呢?”胖子迟疑着说。 “你怎么现在废话越来越多了呢?我知道猛子在那里,那还要你去找什么呢?” 顿了顿,张涛可能觉得要人家办事,还老批评人家有些不妥,又语气柔和的提醒说:“我告诉你个大致范围,你先到猛子家到水东江车站这条路去找,没找到的话,再去文物鉴定所去找。”说完,张涛连声再见也不说,直接挂了电话。 接着他分别又拔了几个人的电话,说了同样的话,用的依然是强硬的命令口气。本来嘛!张涛只需要打一个电话,要他再代为通知就是,以前有什么事张涛都是这样做的。可张涛为了显摆他老大的身份,显摆他城里有人,还有很多人,才故意在马田面前露这么一手。真是一个有心计的狡猾小猢狸啊! 张涛露的这一手还的确让马田心里又多了一份震惊,这家伙还真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他还隐藏着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力量呢?看来他不只是一个武夫那么简单,应该是一个优质的潜力股,值得好好挖掘和利用,这也更加坚定了马田与张涛合作的信心。 张涛几个电话过去后,就架起二郎腿与马田悠闲地品茶聊天了,而神农市那边又是一番忙碌慌乱的景象。那些接电话的人为了尽快落实张涛指示,把猛子找到,他们往往也啪啦啪啦打了一通电话,直接把张涛的原话说了一遍,然后强调这是涛哥安排的。 涛哥那是谁呢?自己心目中的超级偶像,他能够安排事给自己做,那可是自己的荣耀啊!所有接电话的人那是什么大事都放下了,马上按涛哥的安排行动起来。 这样一来,几分钟后,在猛子家到水东江车站的路上很快就晃荡着近五十个人来找猛子的队伍,而且这人数还在陆陆续续增加。这些人当然基本上都是张涛这一届的同学,他们互相都认识的。 “唉,你怎么在这里呢?”同学甲一抬头看到了同学乙,就惊讶的问。 “涛哥安排我到这里找猛子呢。”同学乙扬起脸骄傲的说。 “我也是接涛哥的电话过来的,听涛哥说是十万火急的事呢!”同学甲也显摆着说。 “走!我们一起先去水东江车站找吧!听涛哥说猛子在那里的可能性大。 张涛知道了这事后纳闷地想,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吗?不过,他心里还是很得意的,虽然毕业了,虽然老子只是一个落榜生,可这余威还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 ------------ 第128章 遮天蔽日 张涛向来是个老成的人,凡事都爱好的想一半,坏的也想一半。这不!他又想到了一些较为伤脑筋的事,若是这些人去强奸抢劫杀人放火也说是我涛哥安排的,那我不要白背这个冤枉包吗?那我涛哥这金字招牌不就被他们稀里糊涂给砸了吗? 不行!以后再做这事,可得慎重些,该喊喊,不该喊不能喊,特别是那些品质有问题的最好不能让他们掺和进来,损了我涛哥声誉。 很快,这只找人的队伍卷起了一片沙尘,滚滚直奔水东江汽车站。大家都走得急,都想第一个找到猛子,在涛哥面前邀功请赏。 那些不明就里的市民纷纷惊惶失色的向一边闪避,认为这肯定又是一帮混混打架。 路边执勤的警察也马上向局里报告了这突发的情况,局里随即作出了应急预案,防暴大队也处于一级准备的待命中。 要找的猛子在干什么呢?水东江汽车站门口,卖冰小摊的大阳伞下,猛子坐在一条板凳上,悠闲地架着二郎腿吃着冰呢,紧挨着的是一个芳菲妩媚、妍姿俏丽的少妇。 这家伙真是有趣,半个神农市城为他动起来了,他居然在这里享受着冰的清凉、美女的芬芳。 “桃姐,再来一个蛋筒吧!”猛子侧着头说,眼光却直勾勾地往桃姐胸脯上扫。 “猛子,没搞错吧!都三根冰,一罐饮料了,还吃?你想让我明天拉肚子吗?”桃姐笑了笑说。 她皱着眉头想,张涛这家伙的兄弟怎么都一个德性呢?这眼光与神态简直就跟色狼一样。要不是自己外面多穿了一件衣服,那咬人的眼光还不早把她的胸衣扒拉开了。 不过,想到这是涛哥的兄弟,人家又老是口口声声保证以后有啥事只管找他,由他摆平,她也不好太拂他的面子。他爱看就让他看吧!反正他也看不到什么,就算偶尔看着点什么,自己貌似也没亏什么。 “桃姐,给你擦擦,你额头好多汗呢!”猛子又转移话题关切的说。他拿着餐巾纸,紧盯着桃姐,一副很殷勤的样子。 “别太客气了!猛子,你搞得我都难为情了。”桃子一边避开猛子的目光回话,一边把身子悄悄往边移了移。 “那怎么行呢?涛哥把你交给我,那可是涛哥下了死命令的……”猛子理直气壮的说。 “什么?把我交给你!”猛子话没说完,桃姐先喊起来。 “唉!桃姐,你可别误会涛哥了,我相信涛哥不是这样无情的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意思应该是托我照顾了你,为你跑跑腿呢,打打杂,做些你不方便或者是不屑于做的锁事。”猛子别有用心解释着。 猛子这话真的要把桃姐整晕了,你帮忙就帮忙,怎么老说这些暧昧的话,硬要把自己与涛哥扯到一起呢?我可是他姐,我们的关系可非常的清白、纯洁啊!唉!看来以后得离张涛与他这些胡朋狗友远一些,否则没事也会整出事来,自己苦熬好几年的贞洁名声就会毁在这些流言斐语上。 “猛子,涛哥给你的信你看了吗?”桃姐提醒说。这话的意思其实也是暗示他该走了,该去忙活涛哥交办的事了。 “还没呢!那事不急,下午再去办。”猛子无所谓的说。他想,事情再急也急不过陪美女的事。 “涛哥把东西给我时,仿佛貌似很急呢!”桃姐再次提醒说。她心里也在恨骂着猛子,真是个榆木头,色迷心窍了,话说得这样明了,还赖着不走。 “他能有什么大事呢?”不过,这话说得明显没刚才有底气了。他脑瓜子一转,是呀!这万一涛哥真有什么急事要办,却让自己好色给耽搁了,那自己可就等着接受涛哥的怒火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忙把被他扔在地上的袋子拿起来,准备看看涛哥信里交办的是什么事。 “唉!猛子,你要把我挤没地坐了!”桃姐突然惊呼道。 猛子一看,一条短短的长凳,他不住往桃姐身上靠,桃姐只有往一边缩,自己这边还空一大截,而桃姐还真的只坐着一点点屁股尖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退过来坐着。 “猛子!”猛子撕开信封,正要看信,耳边响起了打雷般的暴喝声。 猛子吓得弹跳起来,手上的信也滑落到地下。他抬头一看,哇!人山人海,遮天蔽日,连汽车站的大门都堵住了。由于正对着太阳,一时没看清,以为这都是找自己麻烦的,一阵恐惧让他哆嗦得腿都发软了。 怎么这些人似乎都有些熟悉呢?当头站着的似乎是胖子呢!他不相信似的使劲揉了揉眼睛,还真是胖子呢! 他心里马上滚过另一个疑惑,这黑压压的一大片,保守估计也恐怕有近百人,似乎也只有涛哥才有这个号召力,他胖子怎么能拉出这么多人呢?他拉这么多人又来干什么呢?难道上次聚会时胖子搁下话要找他单挑,今天他找过来,而这些人是给他助阵的吗? 猛子都吓成这样子了,那桃姐就更不用说了。不得了,这么多人气势汹汹来找猛子,他今天死定了。我一个弱女子可帮不了什么忙,再说他是涛哥兄弟,我与他也是第一次见面,可没有什么交情啊。我还是识相点先退到一边再说,免得无辜惹祸。 转而她又埋怨起涛哥来,你怎么把我的事托付给这样一个人呢?畏锁也就算了,谁让他是你兄弟呢;胆小也算了,偏还这么会惹事。 你看这么大的阵势,他能够摆平吗?张涛也真是的,太没眼光了!所托非人啊,他自身都难保,怎么还照顾自己呢? 包括这个冰摊子在内,旁边那几摆摊子的也都在悄悄收拾东西,准备逃离这是非之地,免得战火一起,殃及鱼池。 “猛子,你这家伙在这里享受,还泡妞呢,让我们一大帮人到处找你的魂!”胖子埋怨着说。 ------------ 第129章 齐声高喊 猛子沒有接话,他用手挡着太阳再次定眼一看,胖子后面那不是棍老、泥鳅、毛毛、吴忠……他们吗?所有这些人不都是自己这一届跟着涛哥混过的同学吗?我操!真吓出老子一身冷汗来。这些人,哼哼!涛哥不在,那老子就是老大。 “你们来干什么呢?不知道我正在忙大事吗?”他昂首、挺胸、直腰,双手背负,一副傲然的样子,盛气凌人地说。 桃姐与旁边的人可都惊傻了,这愣头青要找死也这么个找法呀!人家那么多人一个人捏你一下,也随随便便把你捏成麻花糖果出来。 “猛子,你忙什么大事呢?是泡妞的大事吗?”胖子讽刺说,眼光却贼溜溜地盯着桃姐,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几个轮回后,便定格在桃姐的胸脯上。 桃姐一惊,莫非这帮流氓是为色而来为自己而来的吗?我的妈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她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张涛,也许这场面只有这小子在这里才可救自己一把。 “胖子,你看什么看?再看的话,信不信会有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呢?”猛子呵斥着道。 “哎哟!我好怕啊!猛子,你可千万别挖我的眼睛啊!”胖子捂住双眼,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挖苦说。 “知道那是谁的女人吗?涛哥的女人!我的桃姐。”猛子骄傲的说。 “什么?涛哥的女人!”近百个惊呼声同时响起,近百双眼睛一齐转向桃姐。 涛哥的女人?天啦!这么多人都把她当成涛哥的女人。桃姐第一反应就是否认,她张了几次嘴,可这微弱的声音被那雷鸣般的惊呼声卷得一干二净。她有心解释,可这些狂热崇拜涛哥的人谁会听她解释?这么多张嘴巴,她又怎么解释呢?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吗?唉!这死猛子,整出这么个事来,可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当儿桃姐只盼地下裂出一道缝来,好让她在里面躲避这死人的尴尬和羞涩。桃姐现在也搞明白这些人都是涛哥的兄弟,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但至少不是找麻烦的。她没想到张涛这家伙居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桃姐心里又荡漾起一些莫名的甜蜜与自豪,也许做涛哥的女人也是件挺有面子的事。 猛子脑子里念头一闪,又来主意了。他把桃姐硬拖到板凳上站好,然后高喊着说:“大家看清楚了,这是涛哥的桃姐,在这里跑车,以后有什么事可要主动过来帮衬。” 顿了顿,他又喊,“来!大家都一起喊一声桃姐。” “桃姐!”“桃姐!”这些人大都是跟着张涛混过不少日子的,猛子一说这话,他们也立知其意,当即一个个裂大嗓门喊起来。 这近百人整齐的高喊声那效果就是不一样,不只车站,连半个水东江都听到这声音了。行人驻足,屋里的人推开窗户探头外望,附近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道上的人疑惑地问,“什么时候道上出了个桃姐呢?” 普通老百姓小声地传话,“有个什么桃姐,手下有几百号小弟,以后可千万要绕着走,别惹着这女煞神了。” 汽车站所有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员工、司机、顾客全都用一种崇拜、畏惧的目光看着桃姐,想不到这么文文弱弱的女子有这样非同凡响的身份,平时原来都是装猪吃象的。 那些为难过桃姐的赶紧想着补救措施,如何换得桃姐原谅,那些想为难桃姐却还没有行动的暗自庆幸,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跟桃姐套近乎,以后有桃姐罩着,这日子还不过得顺溜吗? 一惯不爱动脑筋的猛子临机一动组织大家这么一喊,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让桃姐竟成了汽车站附近一块金字招牌,这块招牌竟为她换来了好些年红红火火、平平安安的生意。真是歪打正着,傻人有傻福呀! 知道桃姐是涛哥的女人后,胖子只有咽着口水,硬生生的把目光从桃姐胸脯移开。这样千娇百媚的女人怎么与自己总是无缘无份呢?涛哥啊!你究竟要霸占多少漂亮的姐姐妹妹,才会放手让我们这些跟你混的小弟们一次嘴馋尝鲜的机会呢?这样自怨自艾了半天,他才猛然想起还有一件大事没办呢。他正要开口,那边棍老已经把话说出来了。 “猛子,赶紧打电话给涛哥!他在电话边等你!”棍老语气急切地说。 “什么?你们过来整这么大的动静,就为这事?”猛子惊讶的问。 听到这话后,连旁边的桃姐也对张涛这夸张的行动感到不可思议。 “快点去打!涛哥说十万火急,那语气是相当的严厉!我估计是不是你小子惹事了。”胖子在旁幸灾乐祸地恐吓着猛子说。 猛子顿时也分外紧张起来,是呀!涛哥交的事他不仅还没办,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信呢?涛哥的信呢?”猛子一边喊着,一边满地寻找着。 “给你!你差点把涛哥的信踩烂了。”桃姐把信递给了猛子。 “嘿嘿!猛子,你真是狗胆包天,竟然敢把涛哥的信当废纸!看到时涛哥怎么收拾你!”胖子不放过一丝打击猛子的机会。 猛子现在那有心思理胖子的话呢,他从桃姐手里抢过信便一目十行看起来。他想,虽然事情还没做,但看过信后再去与涛哥通话,至少自己还可找找理由,或者是撒撒谎把话说圆转些,让自己少挨些批评。信看完后,他心里有底了,一番顺水滔滔的话张嘴就可出来,足以应付远在天边的涛哥了。 近百人便簇拥着猛子往汽车站里面的电话亭走去。桃姐出于好奇也跟着没有离开。 “涛哥!我是猛子。”拔通电话,猛子就热情地大喊道。 “你这家伙,终于打电话过来了!”一直与马田惶惶不安守着电话的张涛长吁一口气,惊喜的说。 ------------ 第130章 猛子撒谎 “涛哥,你不知道,我上午一接你的信那是又兴奋又激动,当时就快马加鞭忙活开了,跑了几乎一整上午,腿都跑疼了,事情总算有些眉目了。”猛子谎话连篇毫不脸红地表着功。 “什么?你都找谁了?”张涛一听猛子的话,张涛心里格登一跳,不禁焦急的喊出声来。 猛子以为张涛问的是具体办理情况,这个当然不好回答了。于是他只好含含糊糊说:“这个嘛!这个嘛!正在联系办理之中。” 桃姐好笑地看着张涛这一帮兄弟,他们一个个对张涛倒是敬畏得不得了,可也一个个滑不溜秋的,有些畏锁,也有些可爱,从他们身上似乎都能看到张涛的影子。 围在一边对张涛忠心耿耿的胖子、棍老那一帮兄弟可就受不了了,你猛子怎么能对伟大的涛哥撒谎呢?而且还是当着众兄弟和涛哥女人的面大言不惭地说鬼话。他们爆发了,直接对着话筒大喊:“涛哥,猛子撒谎!” “喂!喂!对面怎么好大的喊声呢?似乎是喊我的声音呢?”张涛好奇地问。 “涛哥,你耳朵怎么这样尖呢?我在旺客隆超市旁边打电话,超市前面的广场上到搞产品促销活动,似乎是涛哥牌洗发水呢。你听,他们一直在喊涛哥牌子真好。”猛子忙把头侧到一边,用手半掩住话筒。 “不对!我分明听到胖子的声音。”张涛也只是觉得奇怪就这么随意一说,他其实并没有对猛子的话产生怀疑。 猛子却因这话紧张起来,他忙东拉西扯解释说:“涛哥啊!你这威信也实在是太高了。你说胖子这些家伙,人家卖洗发水,关他们什么事呢?他们一听是涛哥牌,就一个个争先恐后跑过去,裂大嗓门在喊,涛哥好,涛哥牌子真正好,喊得比那些促销人员还起劲。” “涛哥,这家伙撒谎,他什么也没做,一上午都呆在汽车站泡桃姐,你的信都是刚刚才看的。”趁猛子不注意的当儿,胖子一把抢过话筒,三两下就把猛子的事抖落出来,把他辛辛苦苦编造的谎言又快又恨地撕了个粉碎。 回天无术啊!这个谎肯定是没办法圆了,留给自己的只有等待接受涛哥排山倒海的怒火了,猛子垂头丧气地闪到一边,把光辉的舞台留给胖子继续去表演。 “什么?猛子还没动?”张涛再次惊呼起来,声音里却充满了兴奋与喜悦。 “对!猛子他一上午就呆在桃姐身边。”胖子肯定的说。他心里得瑟的想,猛子,老跟我作对,惩罚你的时候到了!嘿嘿,这次你死定了,等着涛哥剥你的皮吧! “他老呆在桃姐身边干什么呢?”一听猛子这事还没行动,张涛顿时放下心来,又关心自己的桃姐来。 “涛哥,这事情我还真不好意思向你开口,猛子这德行真的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俗话说朋友之妻不可欺,可他连涛哥您的女人都敢打主意。你没看她畏锁的样子,流着口水,眼睛瞪得跟灯笼一样,一动不动地老盯着人家桃姐的胸脯。桃姐的胸脯大是大,可那是专属涛哥你的呀!他这么色迷迷的,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这还是人吗?”此时桃姐恰好跑到车子上有事了,胖子正好肆无忌惮地继续落井下石。 站在一边的猛子气得牙根痒痒的,却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他知道自己是犯错误的人,他再怎么分辩,涛哥可能也不会相信的。 张涛知道胖子这话至少有一半的水份,只是认为人家胖子冒着结罪猛子代价,巴巴的跑来讨好献殷勤,再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个机会,耐着性子听一阵子。这个时候如果打击人家的积极性,泼人家的冷水,那以后谁还会为自己当这个密探呢?自己那一直运用得游刃有余的制衡之术又如何发挥效应呢? 不过,张涛很快就觉得不能再任胖子瞎编胡扯下去了。虽然他一直把桃姐看作他的女人,但也没必要让你胖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瞎嚷嚷啥。 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忘记了马田一直侧着耳朵在听自己的通话,马田可是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岳父啊!他把这些本是捕风捉影的事往雪儿那一说,自己与她的事还能有戏吗? 马田可还没把张涛作女婿看,他听了这些话后,只是站在男人的立场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涛点了点头,似乎是说,理解!理解! “行了!把猛子叫过来!”张涛大声地怒喝。 “行,马上!”胖子兴奋的大声回答。他觉得这油也倒得差不多了,涛哥这怒火已经够大了,该让它往外引引,否则别把涛哥烧坏了。胖子的心情特别的舒畅,连这鬼热的天气似乎也凉爽些了,这阳光也异常的灿烂。 “猛子,过来受死!”胖子拿着话筒对斜拉着头站在那里的猛子喊道。 猛子愤愤地看了一眼胖子,却又无可奈何,知道现在不是自己收拾别人,而是等着被别人收拾的时候。 “涛哥,您叫我啊,您交的事我呆会饭都不吃,马上就去办。放心!一定办好!文物局那单位我老熟呢。”猛子硬着头皮接过胖子手上的话筒,怯怯地说。 “谁让你办呢?这个事你暂时不要管了。”张涛没好气地说。 “什么?涛哥,您生这么大气了?再怎么样,我也跟您这么多年了,您总得给我一个将功折过、悔过自新的机会呀!这事除了我办,谁还有我那样熟门熟路呢?”猛子哭丧着脸说。 “不是不要你办了,而是不办了,否则我这么急着找你干什么呢?”张涛看猛子认错态度诚恳,也就没想让猛子再紧张下去。 “什么?涛哥你整这么大的动静只为了让我不办这事吗?”猛子一放下一直悬着难受的心,就马上大惊小怪地惊呼起来。 ------------ 第131章 秦砖汉瓦 “能整出多大的事呢?不就是几个人去找你吗?”张涛疑惑的问。 “几个人?涛哥,这汽车站都站满了,起码有一百多个。警察以为是黑帮械斗,都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呢?”猛子显然对张涛这种自己做下事来却不认帐的态度有些不满意。 “不可能啊!我是找你不到的情况下,才打了十几个电话呀!怎么会来这么多的人呢?”张涛简直觉得猛子在开国际玩笑。 “那行!我让大家一齐喊一声涛哥,你应该可以估得出有多少人了,反正大家也都盼着与你说话呢!” 说完,猛子又得瑟的冲外面喊道,“兄弟们,涛哥不相信你们都在这里,大家一齐喊一声,让涛哥也记记声音。” 很快话筒里就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喊涛哥的声音。这声音震得马田与张涛都跳了一跳,连桌子上杯子都被震翻了。 “听到了吗?”猛子又喊。 “听到了。” “相信吗?” “相信!”张涛老老实实地回答。顿了顿,他又说:“替我感谢兄弟们!” 猛子拿马上回过头高喊,“涛哥要我替他谢谢你们,改天他发了财进城请兄弟们喝酒。你们现在都散了吧!别聚在这里影响不好。” 喊完猛子又拿起话筒说:“涛哥,你说的这事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挖掘队我已经有了,得等他们的结果。”张涛对猛子那肯定是不会隐瞒什么的。 “涛哥,那我可得去看看,这可是千年难遇的事。万一真是什么巨大宝藏,我检几块秦砖汉瓦回来做做纪念,你总不会小气不给吧!”猛子理直气壮地说。 “你要来就来吧!不过,你这大嘴巴可别嚷得满城风雨。”张涛提醒说。他知道自己就是不答应,一向好奇心特重,又好凑热闹的猛子也会自个找上门的。 “帮内这些兄弟告诉一声没事吧!”猛子肯定是想着多喊几个人过去好玩。 “那行!对其他人可千万不要说了。”十指帮的兄弟那一个个可都是过命的交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对这些人而言的。作为帮主的张涛肯定不会介意这些兄弟们分享这喜悦,甚至是这可能的意外财富。 “那好,这两天我们可能就会过去的。你可得好吃好喝供着我们啊!”猛子又提要求了。 “想好吃好喝你们自个儿带来。睡的话那是露天,你们最好多穿件衣服过来。这几天我家要搞双抢了,你们正好来帮忙。”张涛知道家里情况,就实话实说,提前给猛子打预防针。 他们又胡扯了一通以后,猛子又问,“涛哥,你的桃姐是真托付还是假托付呢?” “你小子什么意思?”一听到猛子说到这话题,张涛就赶紧把话筒贴到耳边。 “涛哥,这桃姐太正点了!我看丝毫不逊色于我们学校那些什么校花,而且特有成熟的女人味,光只看上一眼就挠得心头痒痒的。”猛子激动的说。 “那当然,涛哥我那是什么眼界呢?一般人能看上眼吗?”张涛得意的说。他一忘形又不记得马田就在身边了。 不过,马田心思现在根本不在这上面。他正陷入极度的震惊之中,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娃,几个电话就可在几分钟内,而且还不是学校里,随随便便调集百多人,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忙活开,这该得要多大的面子与魄力才可能让这些心高气傲的城里人,心甘情愿听侯一个乡下穷小子调啊!马田不得不重新审视下以后要与张涛这小子合作双方位置问题。以前存着利用或使用他的念头可能要收起了,也许该把他摆到平等合作的份上了。 “涛哥,你看,你身边的美女反正也应付不过来了,这桃姐嘛!您还是就真托付给我得了。我保管帮你照顾得好好的,不用你操任何心。”猛子涎着脸说。 “猛子,其他人你都可以去打主意,只要你有这本事,唯独她,我可告诉你,想都别想!” 顿了顿,他又说:“行了!不跟你瞎扯,我有事了!”说完,他就直挂了电话。 “涛哥,我们先过去吃饭吧!其他事我们呆会再聊。不过,我也可以先给你交个底让你放心,这个事以为主,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纯粹是作为古玩爱好者参与一下,就是那挖掘队也可以免费供你使用,反正是煤矿的,这个主我还是可以作的。”马田认真地说。 马田为什么改口叫涛哥呢?他叫我涛哥,那到我娶了他女儿,自己又该叫他什么呢?他这样叫是出于尊重,还是有什么新的想法,或者是暗示什么呢?比如说借此提醒和阻止自己与他女儿交往与发展。张涛怔怔地看着马田,都没听清他后面说的是什么,当然也就无从回答了。 “涛哥看来在城里乡下都是块很响亮的牌子,那我以后可也就叫你涛哥了。”马田也猜到可能是自己喊的那声涛哥,让张涛惊愕,就笑着解释说。 “那不行!谁都可以喊涛哥,您不能!"张涛无比坚决的说。哼哼!想玩这小花招,没门!我决不能让你这一声涛哥阻止我与雪儿的关系发展。 顿了顿,张涛觉得自己态度有些过于激动与生硬,又忙解释说:“您是我的长辈,肯定不能那样喊的。您以后就喊小张吧!这图古的称呼在我湾里喊无所谓,还透露着亲切,可在外面呢,这称呼似乎就有点俗气了。” 年纪大些差不多,长辈就还谈不上了,张涛这话里包含了一层微妙的意思。不过,马田倒没多想,他跟着接口说:“那好吧!那我以后就托大叫你小张了。” 跟着他们又聊了一些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越加热乎起来。张涛觉得该是与马田说点事的时机了。当下他便把拟开发南冲水库和想从磨田煤家属区接条路的事全盘托了出来。 “好!好!”马田接连说几声好后,赞赏道,“有眼光!这地方我经常去过,可是个好地方,要是开发出来的话,不仅最适于搞种养殖业,而且还是绝佳的旅游休闲胜地。”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眼光火热地看着张涛问:“需要投资吗?” “我正为此发愁呢?”张涛神色一喜,难道磕睡就有人送枕头过来了吗? “要不我们一起搞,怎么样呢?” “行!怎么不行呢?”顿了顿,张涛面显犹豫的说:“不过,我村里人可都得参与,我的目的也主要是带领他们致富的。” “这事情好说,他们的股份都可整合到你的门下。整个山庄由你控股经营,我不插手具体事务。前期我投资一百万元,再负责帮你把路拉通,至于占多少股份根据你的投资方案来定。”马田认真地说。看来他对这事还真比较上心的。 “行!这事情就这么说。”想不到自己这些天头痛欲裂的事给马田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张涛兴奋异常的说道,“等事情有了结果,我把开发方案弄好,马上就与你联系。” ------------ 第132章 上门做客 “雪儿,饭好了吗?”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马田屋子楼下,马田仰起头冲楼上喊道。 “好了!就等着你们呢!”一个甜甜的清脆的声音从楼上一扇打开的窗户飘下来。 “雪儿,看看是谁来了!”马田一进屋,就故意把张涛挡在身后,然后神秘兮兮的说。 “谁呢?值得您这么郑重其事地左招呼右招呼要把生活搞好呢?”正在餐桌边摆碗筷的雪儿好奇地探头往门边看。 马田闪开了身子,一个让雪儿梦绕魂牵,高高大大、气质卓然的男孩出现在她的眼前。 “涛哥!”雪儿惊呼起来。这一声惊呼不仅饱含了无尽的思念与倾慕,也有着浓浓的甜蜜与喜悦,似乎那些阔别已久、相爱致深的恋人乍逢时往往会发出这样的呼喊。 随着雪儿的惊呼,她的双手张开,整个身子有一个前倾的动作,分明是想冲来与张涛拥抱。 不过,她很快也意识到这举动不妥,马上顿住身形,脸上落上一片红云。 接着,她飞快地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就低低的懊恼地哦了一声,然后失魂落魄地掩面冲到卧室里去了。 雪儿可能才起床不久,只是简单的梳洗一下,别说化妆,就是穿着也只是普普通通在家里才穿的衣服。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来的客人是张涛,自己的救命恩人,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她显然为自己糟糕的打扮感到懊恼,现在冲到卧室里打扮去了。 一向文静的雪儿如此失态的表现落在马田眼里,让他顿时明白娜娜上午在医院里说的那番话不是瞎捏的,雪儿这丫头对张涛真的是上心了。 他就雪儿这一个孩子,她妈走得早,雪儿完全是他拉扯大的。他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心中有数的,懂事的女儿对爱情与婚姻看得比较认真,不会凭冲动去做什么事,更不会乱来的。 也因为如此,他对女儿个人的特别是感情上的事很少干涉,由她自己去辩别和选择。再说雪儿现在也差不多是可以找对象的年龄了。 张涛这小子虽然是乡下人,现在也是个穷光蛋,但以后肯定会有一番前程的,如果有自己的拨点的话,他的前程应该会更为远大的。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马田有些担忧,这家伙貌似挺招女孩子喜欢,昨天看到的王乡长分明就是一个。他会不会是个感情不专一的花花公子呢?女儿会不会因此而吃亏呢?再说,这以后她与娜娜关系怎么处理呢?据上午在医院观察,娜娜似乎一颗心早系到张涛心上了。 转而,马田也为自己这些想法好笑起来,这都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公平竞争,自由恋爱,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他们过得开心幸福就行,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这时一个执着围裙面貌和善的中年妇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看到张涛热情地点了点头,就对马田说:“老马,是先喝茶,还是现在就上桌呢?” “再等等吧!娜娜也会过来吃饭。”顿了顿,马田又说:“张嫂,先倒两杯茶过来吧!” 张嫂向张涛点头时,他正想着如何与她打招呼,看她的样子仿佛与马田与雪儿差别甚大,她的气质与神色也分明与这个家庭有些格格不入,就象不属于这个家庭一样。可她对马田亲昵地喊着老马这事,又让张涛对自己的判断有些犹豫与迷惑了。 不过,现在听马田这么一称呼,张涛顿时知道这张嫂应该是马田家的保姆。紧接着,张涛又有了新的疑惑,屋里的女主人呢?如果她在家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早出场了。 “来!贵客,先喝杯茶!”张嫂一边热情地说,一边往把杯子往张涛手上递过来。 “谢谢!张嫂,我也姓张,您叫我小张就行。”张涛忙收起心里的疑惑,直了直身客气地说。 “小张,我在这家里干七八年了,老马很少带客人到家里吃饭,更从来没有见他招待一个客人如此的郑重其事,看来你一定是他不一般的贵客了。”张嫂看似唠叨的话,实则也为主人争了不少面子。 “张嫂,我可告诉你,这是雪儿的救命恩人,还是上次帮我抢回包的英雄,我能不慎重吗?我中午好几个应酬都推了,全心全意来陪我全家的大恩人大英雄!”马田激动的说。 “哇!你就是涛哥啊!这两天雪儿老念叨这个名字,把我耳朵都念出茧了。”张嫂搓着手不安地站着,眼光更是火热火热的盯着张涛。 这么些年来,这个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与有生气,连一向一本正经的老马也快活得像孩子一样,可想而知,这小伙子在这父女俩心里份量。她再联想到雪儿讲起涛哥那种表情,那分明不是喜欢上这小伙子了吗?也许不要多久,这个什么涛哥就会成为这屋里的另一个主人的。 “张姨,你怎么乱说呢?”雪儿嗔怪的说。 雪儿换好衣服、又化了一点淡妆出来了。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修长身子。特别是这张脸实在美丽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视,弯弯的眉,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珑而丰满,看来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无论谁看见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好一个俊俏的美人儿,张涛暗自赞叹道。 “好了,我不说了,我先去忙活了,你父女俩陪客人聊。”张嫂边说就边往厨房走去。 “小张,中午我俩好好喝几杯,英雄没有不喝酒的,我看你喝酒应该也不赖。我可收了两瓶好酒,是我一个在北京军区当首长的战友送的,特供茅台,那可是专供党和国家领导人才喝的。这两瓶好酒我收好些年了,可一直舍不得喝的。你坐会,我到里屋拿去。”马田边说边站了起来。 “老马,不要这么客气,我虽说能喝一点,也只是有个酒量,不会品酒,这么好的酒让我喝那是糟蹋酒了,不如来点啤酒,这大热天喝着还舒服些。”听马田把这酒说得这么贵重,张涛也跟着站起来说。 马田把张涛按到沙发上坐好后说:“小张,这酒再贵重,它有情重有命重吗?你不喝我还留给谁喝呢?谁还能比你更尊贵更重要吗?我下午也不上班了,中午就陪你好好喝着,喝完我们再喝点啤酒漱口。”说完他就往里屋拿酒去了。 马田这番说辞,这浓浓的热情让张涛真的感动得不得了,他知道这都是自己当英雄换来的。看来这当英雄还是件不错的事,要面子有面子,要实惠似乎也有实惠,这不有饭吃有酒喝吗?要美女还有美女,这娜娜与雪儿不就是吗?这样一想,张涛就更坚定了这一辈子誓把英雄当到底的决心与信心。 ------------ 第133章 侃侃而谈 “涛哥,你今天到矿上干什么呢?”雪儿正低着头熟练的削着一个苹果,这苹果显然是为英雄所削。爱情进行曲中,献芳心之前往往得先献几只苹果的。 “我特意来看你的。”张涛看着雪儿那纤纤玉手和饱满的起伏的胸脯有些心驰摇晃。一种天生哄女孩子开心的本能让张涛想也没想就说出这么句话来。 “切,那天头也不回就走了,现在会来看我,你骗人了。”虽然雪儿不相信张涛的话,但她心里仍然感到一丝甜美。 “那天我是急着赶回有事,再说我救了你们,还老呆在那里,也怕让你们心生误会,以为我想图什么回报。你对我还不太了解的,我这个人嘛!英雄的事可爱做了,平时也做了不少,但我从来不留名、不求回报的。”张涛得意忘形地说。 雪儿痴痴地看着张涛,连手上削苹果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她是为张涛的高尚品德感动,还是为他的大言不惭、自吹自擂惊讶。 张涛看到自己这番话似乎有些效果,既树立了自己崇高的英雄形象,又忽悠了雪儿的芳心。他毅然决定乘胜追击,将忽悠进行到底。 “不过,那天我在往回赶的时候,也一直挺后悔的,怎么就不问问你住哪里呢?那以后怎么联系你呢?这事让我肠子都悔青了,悔得都吃不下饭。那天晚上你的影子老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晃得我一个晚上没睡觉。于是我今天一早就跑过来找你。当然,也只想着来碰碰运气,磨田那么大,又不知你住哪里,向哪找呢?再说象你这样的美女一般不会出来闲逛晒太阳的。 “可不!我的运气还算不错,碰上你爸了。再一聊,上次我救的居然是他女儿。缘份呀!我这个人向来是不太相信这家伙的,可这事也太巧了吧!都让我有些眼花缭乱、难以接受了。我过去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也没有碰上这么巧的事,在两天之内把好事做到一对父女头上来。现在我都有些不得不相信缘份这事了。于是在你父亲盛情相邀下,冲着这缘份二字,我也就不客气来你家了。”张涛又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说了一大通。 雪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涛,静静地听着,仿佛一位温柔的百依百顺的小妻子,在听从远方凯旋归来的丈夫唠叨着他的英雄事迹。 待张涛停下话,她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你这衣服是哪里的呢?它似乎是我们磨田矿的呢,而且似乎还是娜娜她爸的球衣呢。” “这个嘛…这个嘛…”张涛一时语结不知如何往下说。 这个谎撒得有点大了,娜娜是雪儿闺蜜,而且呆会还会过来,根本就让他自圆其说的机会都没有。虽然彼此都知道这只是生活中一种轻松的调侃,说话的是玩笑着说,听话的也是半真半假的听,不会真当回事的。可这谎言被当面戳穿,那也是一件挺尴尬的、丢面子的事。 事实上这谎也不是张涛存心要撒的,而是话赶话赶出来的。最开始时他也只是那么随意一说,全当打趣玩儿,逗逗美女,活跃了下气氛。谁知道这嘴一张开呢,那神智就像被美女那扑闪扑闪的眼光给勾住似的,竟收不了口,就叽哩呱啦信口开河的一通乱说。 不过,英雄就是英雄,不仅心里素质一流,这脸皮也比常人要厚那么一两分的。所以张涛很快就从尴尬中走出来,马上就恢复了平静,就仿佛他刚才全没说过那番话一样,又把为什么来煤矿、怎么碰见娜娜和马田的事简简单单、认认真真地讲了出来。 雪儿惊讶地看着张涛,心里也起了很复杂的变化。按说,她生活的圈子里都是一些比较正经、循规蹈矩的人,她不喜欢油腔滑调、轻浮的人,更讨厌那些张嘴粗话、满口谎言的人,可张涛这表现似乎并没有让她反感,反而让她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以及一种从未有过的让芳心跳动异常的欣喜。这难道就是英雄的魄力所致吗?或者如有句所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在她心里早已潜伺暗长的情愫让她直接把情郎身上的缺点都当成美了吗? 张涛所讲的事情里还有一点让她最让她困惑,甚至是有些恼怒的。娜娜知道张涛来了,为什么不及时通知她呢?那天从水库回来,在娜娜的再三追问下,她已经隐隐透露了自己的心思。莫非娜娜也有什么想法吗?这想法让她意识到一丝危机,有些紧张,同时也有些郁闷,这么好的朋友,难道就为一个才刚出现,并不是很了解的男孩心生怨嫌,甚至是反目为仇吗? 她凝神苦想了一会,又瞥了一眼正往下侃侃而谈的张涛,很快就有了决定。她咬咬嘴唇,粉拳紧握,脸上闪过坚毅的神色。 “娜娜这死妹子怎么还不来呢?”马田从里屋提着两瓶酒出来,嘴里也这么嘟囔着。他其实在里屋抽了一只烟,故意留下点空间让两个年轻人独处,如果他们能碰出火花,他倒也乐观其成,作为当父亲的人来说也算是完成人生之中的一件大事了。 “马叔,我没来迟吧!”人未到声先至,娜娜还在门外就喊起来了。 跟着吱呀一声门响,又一个俏丽的女孩脸色绯红、气喘吁吁撞了进来。 “娜娜,你这家伙原指着你早点过来帮点忙,谁知道你硬是拖到这时候刚好洗手吃饭。”马田佯装生气地说。 顿了顿,他接着又问,“你爸呢?” 娜娜根本就没有搭理马田的话,她一进屋,那眼光与注意力就全在张涛身上了。她看到雪儿与张涛并肩坐在沙发上相谈正欢,似乎是小两口一样亲密,她心里就像打翻五味瓶一样不是味儿。 ------------ 第134章 果核也吃 “雪儿,你老拿个苹果在手上干什么呢?”马田问她的话她不回,或者是根本听都没听进去,这里她却没话找话说。 马田苦笑着摇头叹息了一声,一场爱情争夺战就要开始了,不平静的日子就要来了,只希望她们竞争归竞争,千万别伤和气啊! 雪儿哦了一声,低头一看,这苹果才削了一半,削过的那一面都变色了。你看,一个女孩一旦动心,那是多么痴迷,连那些谎话连篇都听得那样认真,都忘记手里削苹果的事了。 雪儿羞涩的笑了笑,就把这个一边黑一边绿,有些难看的苹果往垃圾桶里扔去。眼疾手快的张涛一把把苹果捞在手里,然后直接放到嘴里吃起来。 雪儿与娜娜都惊讶得张大嘴巴看着张涛。张涛三口两口就把这只苹果消灭了,似乎连核都嚼烂吞了。 “你…你怎么连苹果核也吃了呢?”好半天雪儿才指着张涛结结巴巴的说。 “人体什么最重要呢?那自然是心脏了。这核呢,也是果的心脏,虽然味道是不怎么样,苦是苦了点,可营养全在核里懂吗?”张涛一副博学多才的样子说。 事实上张涛是吃得太快了,又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快速的吃功和不浪费粮食的优良品德,一不小心就把核全给吃了。他嘴里肚里正为这几颗核难受着呢,本还想躲到一边看能不能呕出来,现在雪儿这么一问,他又觉得初次上门作客也不能留下粗鲁、饥不择食的坏印象,就临机一动,编出上面这一段鬼话,哄哄这两个幼稚、单纯的小女孩。 “难怪你身体这么结实,原来是吃核吃出来的。”雪儿晃然大悟说。 “也可以这么说,比如说那些西瓜籽、黄瓜籽、香瓜籽什么的,别人都要掏干净吃,我那是从来舍不得浪费一粒的,全部得干干净净吃掉。”张涛被这两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那闪着火花的眼光一盯着,他又开始犯迷糊了,又有些收不住嘴了。 娜娜对张涛的话可有些半信半疑,那些西瓜籽、黄瓜籽、香瓜籽什么的谁都偶尔会吃上一些,可还有那么多又粗又硬的果核他也吃吗?他能吃得下吗?娜娜觉得张涛这话里水份太大,也许是在忽悠人的。 “那柑桔籽、桃子核你应该也经常吃吧!这些核似乎大些硬些,营养应该更丰富的。”娜娜边说眼光边看着茶几上摆着的柑桔与桃子,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因为茶几上恰好摆了这两样东西,因为张涛担心两个美女要他吃些这样的果核给她们看看,他只克制自己继续往下吹的冲动,把话题往另一方面扯去。“这个嘛!只能偶尔吃吃,因为这人体器官有它的弱的,太硬太粗的东西嚼不动,也难以消化。”张涛终于把这件事扯圆转了。 “来,小张,过来吃饭了!”马田在餐桌边喊道。 “马叔,你让让,我来帮涛哥打汤!”马田把张涛安排好,正要挨着张涛的位置坐下,娜娜就马上闪过来,挤到马田与张涛中间毫不客气地说。 知道娜娜心思的马田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丫头,还喧宾夺主了,为了情人,连起码的礼貌也不要了,以后可得好好教训她一下。马田当下也不好计较这些,就想着坐到张涛另一边去,可他抬眼一看,自己的女儿早端坐在那里了,似乎正为没抢到给涛哥打汤的机会懊恼呢! 这下马田心里可够郁闷了,自己还是这屋里的家主么?那主位是自己主动让出来的他没话说,可现在是主陪坐不上,连次陪都没份了。平时吃什么饭,娜娜也在时,他居中而坐,象太上皇似的,她们是一左一右陪着,左边一句爸你吃这个,右边一句叔你吃那个。可现在这一左一右都围着她们的涛哥转了,他倒似乎成了这屋里多余的人了。 不过,郁闷归郁闷,脸上还是不能流露出来的,不能在客人面前失了风度。马田笑着说:“你们俩个可得客人陪好啊!”说完他只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到了张涛的对面。 “放心吧!马叔,你只管喝酒,什么倒酒、夹菜、添饭的事都不要你管。”娜娜一副巴不得马田早点走开的样子说道。 “娜娜,你爸怎么不来呢?”马田可能想起了自己的孤单就问道。 “他呀!我来之前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娜娜飞快地接口说。事实上马田一离开,她爸就来了,她故意不跟爸说来马田家吃饭的事,就是希望自己在这里说话随便点。 “莫非你这么迟才来,是呆在医院代你爸当院长吗?”马田打趣着说。 “还不是吴京、田亮两个人老呆在哪里,还说要来你家混饭吃,弄得我也走不成。”娜娜生气地说。 “来!小张,喝酒!”喝完汤以后,马田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雪儿、娜娜,这第一杯酒你们也用小酒杯一起来敬你们的英雄。” 顿了顿,马田看着张涛热情、爽朗的说:“我们先喝三杯,既算相识之酒,也算欢迎之酒。”说完,他与张涛酒杯一碰,仰头一口把酒干了。 这是一个小茶杯,满杯酒大概有一两的样子。这点酒对张涛来说那自然不在话下,他仰头一口也干了。 “好!痛快!酒品如人品,小张,看你喝酒的样子,就知道你是豪爽之人。”说完,马田嘴巴砸巴了一下问,“这酒味道怎么样呢?” 张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一口就往肚里倒了,根本就没过嘴巴。” 马田知道张涛只是有酒量,只会喝酒却不懂品酒的人。对此,他当然也是能够理解的,人家一个乡下孩子,又一直在读书,饭都吃不饱,又哪喝得上酒呢?当然也就不懂品酒了。于是他也就不再把此事往下说。 ------------ 第135章 六六大顺 “来!喝第二杯!”马田又喊道。喝完他放下杯,就奇怪的说:“雪儿,你怎么也把酒喝了呢?” “你们都喝了,我怎么好意思不喝呢?”雪儿气鼓鼓的说。马田往桌上一看,顿时知道雪儿是因为娜娜把酒喝完了才跟着来的。这傻丫头!娜娜酒量比你大得多,你比得上吗? 喝完三杯,马田又说:“小张,我们再喝三杯酒,算是感谢之酒。这三杯你可以随意,我代雪儿代全家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这三杯酒马田是喝完又倒,一气呵成喝完的,然后面不改色的坐下来。 张涛受马田的豪气感染,当即从桌子上拖过一个高脚红酒杯,抓起酒瓶连倒三茶杯酒进去,然后一口喝完了。 马田连说了几句好字后又喊道,“小张,接下来我们再喝合作之酒,你说怎么喝呢?” “听您的,老马,您是长辈!”张涛谦虚的说。张涛这话,又是长辈,又是老马,听起来真有些不伦不类。不过,桌子上的人似乎谁也没介意这事。 “我爸可是有一斤的酒量啊!”雪儿在底下用脚碰了碰提醒说。这话里意思当然是如果你没有我爸的酒量,可千万别逞英雄啊!这酒喝醉了可伤身体的。 “哎呀!这英雄的魄力就是大,连自己的女儿胳膊都往外拐了。”微微有点醉意的马田开起女儿的玩笑来。 “爸,我不是想让你们都少喝些吗?先吃些菜垫肚再喝!”说完,她给她爸碗里也夹了一块鱼。 从开席到现在,雪儿与娜娜可是一直争着夹菜往张涛碗里放,而马田碗里则一直是空的,现在终于落下一块孤零零鱼块了,也难怪马田要打趣女儿。 “要么我们继续喝一组,这次来六杯,搞个六六大顺,为我们的合作讨个好彩头。”马田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征询的,可这表情与语气却是肯定的。马田说完就拖过一个红酒杯,显然也想把酒到一个杯里喝。 “行!就按您说的办!”张涛爽快地说。他边说也边往红酒杯里倒酒。 “马叔,你们合作什么呢?”刚开始听马田说合作之酒时娜娜以为是说着玩的, 马田第二次说到合作之事时,娜娜就有些奇怪地问道。娜娜说这话时,雪儿也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爸。 “你们吃你们饭,别关心大人的事!”马田专注地倒着酒,头也不抬回答说。 “涛哥与我们不一样大吗?”娜娜不服气地嘀咕着。 “涛哥那是英雄,能力强,能够做大人的事,你们能吗?”马田毫不客气地打击说。 马田说完也不理她们,端起酒杯对张涛说:“来!小张,我们喝酒!” “行!老马,我敬你!”张涛说完就把这满满的一大杯酒一囗干了,而且那样子就像喝白开水一样轻松。喝完后,他用手往嘴巴上一抹,旁若无人的坐下了。 张涛这酒喝得,让屋里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把桌子上其他三个人都惊呆了。知道这一满杯酒多少份量吗?那可是足足有半斤多重啊!那可是52度的正宗烈酒不是水啊!有这样喝的吗?这得要多大的酒量与气魄啊!这酒席才开始就一斤多酒下肚了,这后面还要不要继续呢? 马田原想着这一大杯酒分三口喝,可他话还没出口,张涛酒到肚子里去了。自己能不喝吗?这可不是我马田的个性,那怕就是喝到趴桌子底下去,也得喝的。马田当即也硬着头皮喝下去了。马田兴趣好呢,太概有一斤多的酒量,但也得细斟浅饮的边吃边喝,象张涛这种牛饮那就有些受不了了。 马田这么喊着一组酒一组酒喝,其实也是有用意的。一则是想试试张涛的胆气与酒量;二则也显示自己的豪气与热情;三则嘛!也有一层吓唬之意在内。他觉得自己一斤多的酒量应该还算可以了,你张涛武功高就不一定酒量好,再说你这样的贫寒家庭也没有个练酒的机会,你的酒量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这其实也是酒场上惯用的招数,先声夺人,在气势上压倒、吓退对方,让对方不敢迎战,然后把主动权掌控到自己手里,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可现在张涛不仅毫无怯色地接招,而且其酒量与胆量看来明显与自己毫不逊色,甚至极可能远超自己。这可就让他傻眼了,真是吓人不着反被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一大杯下肚,马田不仅有些头晕,而且还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他只有拼命克制,却再也不敢主动挑战了。可客人的酒还没喝好呀!这也不是我马田的待客之道呀!他眼珠子一转,马上想到还有一名战将没派上用场,娜娜平时总掺和他与她爸的拼酒,他们一直没给她个机会,现在不是可以让她表现一下吗?于是他便悄悄地向娜娜使眼色,意思是,该你上了,傻丫头,可不能落了磨田人的脸面。 看到张涛如此能喝,娜娜其实早起了好胜之心,也想试试英雄的酒量究竟有多大。现在有了马田的示意,娜娜当即心领神会的端起酒杯看着张涛说:“涛哥,我敬你一杯吧!” 呆一会,见张涛与娜娜还没动静,马田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马上又说:“小张,你是男人,又是英雄,你就照顾一下娜娜,你用茶杯,娜娜就用那小杯算了。” ------------ 第136章 借花献佛 “行!就按老马说的办。”张涛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丝惧色,马上又豪气地说道。他其实就等着马田这句话了。他如果主动拿茶杯与娜娜小杯喝,别人可能会说他犯傻,或者是想酒喝,或者是认定自己酒量奇大,不敢与自己迎战了。而现在有马田这么一说,他佯装不胜酒力又爽快地答应了,就可能杜绝他们的那些猜忌,反可显得自己很有男人风度了。 每人三杯酒雪儿早就倒好了。雪儿看到张涛毫无酒醉的样子,也就没有劝阻他往下喝。不过,她每次给张涛倒酒总还是留点余地没有倒满的,其他人看着也不好点破,张涛对此心生感激,每次都会在下面用脚的暧昧触碰以示答谢。 “涛哥,这三杯酒,我也是三层意思:敬英雄!敬涛哥!为我们的相识!”娜娜说完就依次把三杯酒端起喝了。她喝酒时,头后仰,一头秀发随即飘起,嘴微张,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高耸的胸脯更是急剧的颤抖一下,那动作真是如行动流水,潇洒、妩媚极了。 张涛呆滞了一下也赶紧把酒喝了。娜娜刚要坐下,张涛马上又喊,“娜娜,我也敬你一杯吧!” “你敬我干什么呢?”娜娜奇怪的说。 “谢谢你呀!你看这衣服!”张涛扯了扯身上的背心,意味深长地看着娜娜说道。 “涛哥,那我可要真正谢谢你了!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看着张涛与娜娜眉来眼去的样子,雪儿不高兴了,她也不甘示弱地端起酒杯敬起酒来。 “雪儿,涛哥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再怎么着也至少得敬三杯的。”娜娜也在一旁掀风点火。 “三杯就三杯!”雪儿嘟着嘴不服气的说。 张涛疑惑、关切地看着雪儿,心想,你这傻瓜不能喝,就别逞强了,这白酒喝醉了可挺难受的。 可醋意上涌、情迷心窍的雪儿根本不理会张涛的关心,酒一倒完就把三杯酒喝了。她喝酒的样子可比娜娜难看多了,满脸苦相,轻皱眉头,就像喝苦药甚至是毒药一样,只差没有用手捏住自己的小鼻子了。喝完后,她不忘示威似的看了娜娜一眼。 喝完雪儿敬的酒,张涛看到雪儿似乎没什么事一样,就又说:“雪儿,我也敬你一杯吧!这杯酒你随意。” “有理由吗?”雪儿眼光迷离的看着张涛说。 “为缘份吧!你懂的!”张涛迎上雪儿的目光回答道。“你懂的”三个字他说得特别重,显得特别意味深长。 雪儿一副我懂的样子,二话不说把酒端起来喝了。 “涛哥,我再跟你喝!”娜娜站起来满脸不高兴地喊道。 张涛没有理娜娜,而是对坐在一边幸灾乐祸地观风望战的马田说:“老马,来!我也借花献佛,回敬你一下!这第一嘛!感谢盛情款待,三杯酒,我先干为敬!”说完张涛把早倒好的三杯酒一口干了。 “这第二嘛!感谢上午你在医院的仗义之举!三杯酒,我喝完,你随意!”又三杯酒倒到肚里,张涛除了脸色有点红外,看不出有任何酒醉的样子,可马田硬挺着喝完那三杯坐下后,连头都似乎有些斜拉了。 马田第二组酒还端在手里,犹豫着是直接服输,还是拼命。 张涛又举起了第三组酒,“老马,为我们以后的友情干杯!” 这酒可不能不喝,酒重要,还是情重要呢?宁愿伤身体,也不能伤感情的。酒文化深厚的马田只有挺着脖子又把酒喝了,这样子可与他女儿的有得一比了。 喝完这三组酒以后,马田彻底头大了,说话也结结巴巴了,那酒兴却完全被勾起来了。虽然他明知不是张涛对手,可只要还有一点意识,人坐得稳,手拿得起酒杯,那就要不甘示弱地与对方继续硬拼。喝酒的人有几个人不是这样的呢?火拼的结果当然是马田趴在桌上要么突然暴发出一阵干呕,要么就流着口水,吭嗤吭嗤地喘着粗气。 张涛虽然也已经酒意上涌,可与他们三个人比拼,那是有着无比的信心的。无论他们怎么出招,他是见招拆招,再辅以反戈一击,分分钟就可以把他们搞得落花流水,兵如山倒。这不!他们的主力战将马田基本上算是战场上阵亡人士了。张涛鄙夷的看了一眼连头也抬不起来的马田,真是的,就这点酒量,也敢与我涛哥拼酒,那不是找罪吗? 张嫂不愿上桌吃饭,但她一直在一边侍候着。张涛的酒量让她震惊,雪儿与娜娜的争锋吃醋让她好笑,马田的酒醉让她心疼。她几次劝大家少喝一点,除了张涛对她报以感激的一笑外,其他人那是理都不理她。她好心要扶马田去休息,他反把人家粗暴的推开,嘴里吐着谁也听不懂的语句。于是她索性给他们每人泡一杯醒酒茶,准备一条擦口水或呕吐物的湿毛巾后,坐到客厅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期间娜娜和雪儿硬逼着张涛与她们喝了几杯。也不知道她们是真醉还是假醉,是酒醉还是情醉,反正是喝了这几杯酒后,她们就先后一左一右把头靠到张涛肩上了。 她们身上散发着的那缕缕少女芬芳香,她们那销魂荡魄的酒醉的呢喃,特别是她们胸脯那起伏的坚挺不断在身上的触碰与摩挲,让张涛心里大呼过隐,直想再狂饮三百杯,把两美揽入怀里好好受用。不过,坐在客厅里的张嫂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呢,他只好克制自己欲念,双手抱怀,正襟危坐着,一副无辜受侵犯的样子。 ------------ 第137章 妒忌咬心 就在张涛陶醉在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美味中享受时,“吱呀!”一声门开了,吴京与田亮站在门外,吴京把头探进来问,“张嫂,雪儿呢?” 张嫂没有说话,神色有些犹豫与不悦,仿佛不是很欢迎他们似的。她显然知道他们正紧追着雪儿与娜娜,让他们看到屋里的情况,肯定又会有一场好戏上演。不过,想到自己保姆的身份,再说来的都是客,她也不好撒谎或者是堵住门不让人家进,于是她只好朝餐厅噜了噜嘴,然后又装模作样地大喊说:“雪儿,吴京来找你了!” 屋里几个人自然都惊醒了,雪儿与娜娜忙羞涩的把身子坐正。 对门而坐的马田醉眼朦胧睁开一看,原来是矿上的两个小子,他马上来精神,似乎酒都醒了。他挺直腰,桌子一拍,大声喊道,“你们这两个兔崽子,怎么才来呢?快点过来陪我的客人喝酒!” 吴京与田亮同时一怔,谁喊我们呢?到雪儿家陪客谁不愿意来呢?哪怕是天天陪我们也愿意啥。跟着他们又产生一个疑惑,莫非马叔招呼娜娜了,娜娜故意不告诉他们吗?因为他们进门一眼就看到娜娜与雪儿夹着一个男人坐在那里。这个男人似乎是娜娜爸资院长,因为他穿着磨田煤矿篮球队的六号球衣。好多人都知道六号是资院长的,他是矿上中年篮球队的主力中锋。不过,看背影又不太蛮象,资院长似乎没这么年轻。 “涛哥!”吴京与田亮都惊呼起来,惊呼声里有欢喜,更有瞬间涌起的由醋而生的失落、痛苦与愤怒。 虽然张涛是吴京的救命恩人,可他的惊呼里并没有多少欢喜,那直接就是熊熊燃烧着痛苦与愤怒,这夺妻之恨那是远甚救命的感激啊! 那心胸宽阔些的田亮也不例外。娜娜故意不告诉他们张涛来的消息,自己却偷偷跑过来,还紧挨着张涛坐着,她爸的球衣也在张涛身上穿着,这一切不明摆着她的心思已张涛身上了吗?这能不让一直紧追着娜娜的田亮妒忌吗? “快!你们俩还傻站着干什么呢?快敬酒!特别是吴京,你这小子,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你先来,一组三杯,一组一组的敬!”马田吼着道。 吴京一看桌上两个两斤装的酒瓶只有一个还剩下不到半瓶酒了,就知道屋里这几个人喝得应该差不多了,他心里顿时涌起了痛打落水狗,把自己的情敌在酒场上狠踩到底的念头。于是马田一吩咐,吴京二话不说立即抓过酒瓶要来倒酒。 “不行!这酒你们可不能喝,糟蹋酒了,你们陪涛哥喝啤酒吧。”马田边说边把酒瓶从吴京手里抢走。他一方面是心疼这酒,想把这党和国家领导人喝的酒留下些自己慢慢品尝,另一方面也是想用混和酒把张涛搞醉。 吴京眼睁睁地看着手上的酒瓶被抢走,心想,马矿长啊!你也不能两只眼睛看人啥,你这酒是贵重,可张涛这小子都喝那么多了,我们喝他喝剩的,尝尝鲜都不行吗?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却半点也不敢有所表示,这可是磨田的老大,还是雪儿的老爸啊! “张嫂,拿啤酒来!”马田吆喝道。张嫂马上从冰箱里拿过来几瓶啤酒放到桌子上。 吴京拿起酒瓶倒了几杯酒后,就端起酒杯说:“涛哥,我先敬你三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吴京话说得漂亮,可脸上和语气里毫无感谢之意。 张涛坐着没动,也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吴京。他并不是对吴京的虚情假意生气,他认为自己救人那是出于本能,并非为了别人答谢。要说他心里有所不快的话,也只是看吴京的小肚鸡肠。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于你吴京有恩那是明摆着的,你因雪儿对我心生怨嫌也是有目共睹的,你可以不报恩,但你也不能因怨而一叶障目吧。吴京不是大丈夫,甚至连作为男子汉都还有不少差距的,这种人我涛哥是不屑于与他为友的。 张涛这不屑的样子让吴京非常恼怒,因为是在马矿长家里,他又不好发泄,或者是拂袖而去,他举着酒杯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喝还是不该喝。 “吴京,田亮,你们俩个都先自罚三杯,不!自罚六杯!这么晚才来,我们都喝得差不多了,可不能让你们白得便宜。”马田错会张涛意思,以为张涛是怨这样喝酒不公平。 吴京与田亮爽快地答应了,就准备喝酒。 “就这么喝啊!”张涛一边挥手制止吴京与田亮端杯子,一边轻蔑地看了桌上这几瓶啤酒。他一看这架式就知道他们不把他搞倒是不愿罢休的,心里当即豪气倍生。再说他看到他们喝个啤酒也用杯子倒来倒去,心里也就更有底气了,他估计他们的酒量再大也大不到那里去的。 “你说怎么喝呢?”马田疑惑地问。 “老马,你喝吗?”张涛没有回答马田的话,而是先问这么句话。 “我年纪大了,与你们年轻人不能比,最多还可陪你喝一瓶啤酒。”马田老老实实说。 “那行!你就不算数了,我与吴京和田亮三个人喝。” 顿了顿,张涛冲张嫂豪气地喊道,“张嫂,还有啤酒吗?搬三件过来,我们三个人吹喇叭!” 这话一落地,满屋子是张大的嘴巴、瞪大的眼睛和低声的惊呼。 “张嫂,家里没这么多酒是吗?快!到下面商店叫老板送三件啤酒过来!”马田兴奋的大喊起来。人家不愿端杯,原来是嫌一杯杯酒喝不过隐,要瓶吹,而且还不是一瓶两吹,是一件一件吹。英雄啊!英雄的气魄那就是不一样。 ------------ 第138章 鲸吸牛饮 吴京与田亮心里虽然震惊不已,但也没把这事当事,就算张涛不是吓唬人的,凭他已经喝了一斤多白酒,再与自己比啤酒,那自己还不稳操胜卷吗? 不到几分钟,啤酒送上来了。张涛、吴京、田亮三人各站一方,每人桌前摆十二瓶已开好的啤酒。 “喝吧!”张涛望着面露怯色的吴京与田亮,自信的笑了笑说。说完,他抓起一瓶啤仰头就往嘴里倒去。 这喝酒法,那简直是鲸吸牛饮了,满屋子的人再次被震撼了。你看他,整个人站立如松,头后仰,嘴大张,一手叉腰,一手高举酒瓶,瓶口距嘴巴寸许。 瓶中酒滚滚地直向他洞开的大嘴射来。就仿佛他嘴巴到肚子只是一根直直的管导,这酒根本就不在他口里打顿,又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速度直往他肚里落去。 一瓶酒被消灭,前后不到一分钟,嘴巴无任何吞咽动作,只是喉头轻动几下。整个过程那是无比潇洒和淋漓尽致,无一丝多余动作。 当然,动作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这是怎样一种英雄气概啊!看到张涛这喝酒法后,屋里各人的感受也各不相同,马田与张嫂那是佩服,吴京与田亮是害怕与妒忌,雪儿与娜娜那是骄傲与甜蜜。 张涛抓起第二瓶酒的时候,吴京与田亮才喝了不到三分之一瓶。他们满脸通红地含着个酒瓶,舌头顶住瓶口控制啤酒流速。他们也想喝快啊,与情敌一比高低,可他们才把舌头移开,瓶中酒激射而来,呛得他们眼泪鼻涕直流,于是只好乖乖收起逞强的心,速度不可比,只有靠酒量来取胜了。 吴京与田亮他们差不多是有一件的啤酒量的,但那也得是杯喝的情况下,花几个小时来完成的。 瓶喝与杯喝差别那可就大多了,可以这么说,能杯喝两瓶的,瓶喝一瓶就可能让他醉倒。而象张涛这样几乎是一口气吹完十二瓶的本事,那他们就是再练二十年恐怕也赶不上的。 这不!张涛一件酒喝完,泰然自若地稳坐在椅子上了,可他们才喝了不到一半,而且还往厕所跑好几次了。 这酒还有得比吗?这双方实力简直是天大的差距呀!再喝下去也只有出丑的份。 好不容易等吴京与田亮把十二瓶酒喝完,马田立即认输说:“小张,这喝酒,你是我所遇到的第一奇才,我们满屋子人加起来可能还不敌你二分之一的酒量。” “张涛,我们再喝一件。”坐都坐不稳的吴京不服气地囔囔着。妒忌咬心的他现在是连称呼也改了,直呼张涛以示自己内心的不满与愤怒。 张涛含笑着没有接话。这拼酒虽然没下棋高雅,但也得寻棋鼓相当的对手来比拼才有其味啥。象吴京这样的菜鸟那纯脆就是送上门来挨虐,他岂提得起兴趣呢? “吴京,就你这熊样,还敢再与小张比拼,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田亮,你赶紧把吴京扶回去休息。”马田不客气地怒喝道。 田亮酒量虽说比吴京略大些,但现在的醉样也比吴京好不了多少。不过,他比吴京识趣,知道自己酒量与张涛没得比,所以他把那一件酒喝完后,就一言不发闷闷不乐地坐着。时而他也会扫一眼娜娜,眼光里充满了落寞与幽怨。 吴京与田亮刚进屋时,雪儿与娜娜也许是出于羞涩,也许是担心伤了这两个紧追她们不舍的男人的面子,她们的表情与行动都收起了自己对张涛火热的崇拜与爱恋。可刚才这场比酒,张涛那鲸吸牛饮的灿烂形象顿时将她们心里残存的这丝儿羞涩与担心撕碎与赶跑了。她们直接无视这两个男人的存在,那深情的眼光更是落在张涛身上须臾也不离开。 心灰意冷的田亮郁闷地想,拼酒拼不赢,美人夺不过,而且似乎也不受这屋里的主人欢迎,那还呆在这屋里干什么呢?也许早走早强,早走少受气。所以他一听马田这么一说,马上就站起来说:“那行!你们继续,我先送吴京回去了。” “我不走!我还要与张涛拼酒!”吴京赖在椅子上不愿站起来。 “别出丑了!”田亮用力在吴京手上捏了一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说完就一把把吴京拖着往外走。 所谓酒醉心明,吴京心里其实也明镜似的,知道留在这里也是出丑丢脸徒增伤悲,他说那个话和磨蹭不走也不过是图个嘴硬、作个资态而已。于是吴京愤愤地扫了张涛一眼,在田亮的搀扶下,象斗败的公鸡一样,斜拉着头半推半就往外走了。 这两个人一走,马田当即也站起来说:“小张,我从来没有喝这么猛的酒,实在受不了了,得赶紧去休息下。中午太阳太烈,你干脆吃过晚饭再走。当然,最好今晚留在这里,明早我陪你一起去你家。” 马田话没落音,一左一右的雪儿与娜娜便高兴得欢呼雀跃起来。胆子大的娜娜更是拖着张涛的手摇晃着急切地说:“涛哥,留下吧!呆会你教我们游泳,明天我们也去你家玩。” 雪儿也热切而又柔情地看着张涛,盼着他答应留下来。 两个绝色美女的盛情,再加上游泳那档事的诱惑,差点就让张涛意志动摇了。不过,想到村里还有大事等着他,想到男人不能迷恋女色,得以事业为重,他又硬生生的把那个快要脱口而出的行字咽了回去。 张涛避开两美炽热的目光,看着马田说:“不啦!老马,我得马上赶回去。你知道的,那个地方我不过去,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顿了顿,他又说:“那个挖掘队的事你得尽快落实,早点进场,免得夜长梦多,又生出什么事来。再说现在是搞双抢的季节,也没有什么闲劳力守着的。” ------------ 第139章 精彩呕吐 “挖掘队在野外作业,没有电话,但我已安排人去通知了,估计三天内会有信的。你说的没人守倒也是个事儿。要么你看,我出三百元一天,你每天安排两个人守着,怎么样呢?”马田征询着问。 “这倒不用,老马,在下冲那不是我吹牛,我一声号召,几百个为跑腿做事的人随便有的,哪里还需要什么钱呢?你只要尽快把挖掘队叫来就是,因为我担心走漏风声,其他地方人或者是政府过来惹事。”张涛大言不惭的说。 “我知道,你的号召力我领教过了。挖掘队的事我会尽快的!”顿了顿,他又说:“雪儿、娜娜,你们陪涛哥坐坐,让他醒醒酒再走,我休息去了。”说完,马田也没有再讲客气,直接摇摇晃晃往卧室走去。 “涛哥,走,到沙发上坐坐,喝杯茶醒醒酒再走吧!”雪儿热情地说。 “对!涛哥,再坐会吧!把你与马叔合作的事讲给我们听听。”娜娜看着张涛要走的样子,也撒娇似的说。 张涛站起来目送马田离去,两美软语相求让他心驰荡漾,他正要说话,突然感觉酒意上涌,肚里一阵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张涛眼睛瞪大,瞳孔向翻,脸孔涨得通红。他暗道不好,要出丑了!便想着赶紧往厕所里钻,跟着身子又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往前移动的脚步有些泛力,身子便打了个趄趔。 他依然紧咬双唇,拼命克制着,嘴巴闪过一阵比一阵紧的哆嗦,可翻腾的酒意卷起肚里的污秽物以排山倒海之势直逼喉头。而紧挨张涛而站的雪儿觉察到他有些异样,自然赶紧转过身子要来扶张涛。随着一声巨响,张涛肚里的污秽物便从他猛然间张开的嘴巴,正对着雪儿当头喷射过去。 雪儿惊呆了,竟然不知道闪避,张涛跟着又是几大口喷射过去。转眼间,雪儿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头发、脸上、身上全都湿漉漉的,而且沾满了不堪入目的呕吐物,连雪白的**里也淌进去不少了。整个样子活脱脱的就是那街头神智失常的脏兮兮的乞丐。报应啊!水库里人家救你命,你还喷人家水,现在人家喝你家的酒,人家再喷你些污秽物,双方也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 好半天,醒过来的雪儿才惊呼着往洗手间冲去。看到雪儿这样子,娜娜自然是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 张涛痛苦的蹲下身子继续呕吐着。娜娜也蹲在地上又是拍背又是递毛巾又是递开水,还一边又心疼又不满地唠叨着,“我以为你多能,原来也是假的。不能喝,就不要逞英雄。喝酒这事能逞英雄吗?那是跟身体过不去,知道吗?你看你现在多难受,这至少还要一个礼拜才能恢复元气。你身上本来就有伤,也不知道自重,我还不知道这会不会引起伤口感染呢。……” 张涛呕了好一段时间以后,能够出来的都出来了,不能出来的可能也只剩下肝胃这些器官了。这酒自然是白喝了,饭也是白吃了。人家老马请客也是诚心实意的请,我们张涛又觉得也不能厚着脸皮白吃白喝,他就想,我尝尝味儿就行了,你这些东西嘛!我还是就留着不带走了。于是满地都是张涛同志的尝味过后东东,满屋子飘荡的是从他肚里打了好几个滚的香味。唉!这英雄的思维与行动那与常人的就是不一样。 又干呕了一阵子,张涛觉得好受了一点,就站了起来,也不说话,踉踉跄跄往外走。现在不走,自己还好意思留在这里吗?英雄的形象一落千丈,已经被这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污秽物给彻底破坏了。 “涛哥,你这样子怎么可以回去呢?”娜娜拖住张涛着急地说。 张涛没有回话,硬拉着娜娜一步一步往门边走。娜娜见拦不住,便抢先一步走到门边,双手张开,紧贴门而站,象一尊美丽的女门神,那胸脯急剧颤抖的坚挺似乎就是随时可以拿出来挥舞的金瓜流星锤。娜娜这样子与神色也似乎明白的告诉张涛,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否则你绝走不出这条门半步的。 一走到门口,张涛突然又感觉一阵更猛烈的酒意上涌,不知道从哪里聚集起来的污秽物又是正对着娜娜狂射出去。 事后张涛回想了下,他胃里经过他那样一番努力呕吐后早已空空如也了,那这污秽物估摸着是十二指肠以下的东东回涌过来的。所以说,相对雪儿,娜娜受用的东东可就高级多了,那是经过身体多道器官加工提炼而成,那必然是其色更亮、其味更鲜、其香更美。 娜娜沾的光还远不只这些呢。她是那种比较外向型的女孩,张涛第一口污秽物喷得她满脸都是的时候,她陡然怒起,张嘴就要骂人,谁料想她骂人的话还没出来,就被张涛激射出来的第二口污秽物给直堵回去了,这些东东瞬间就两次易主,呆到娜娜肚里了。 娜娜,英雄肚里的东东味道如何呢?张涛狡黠的眨巴着眼睛问。娜娜此刻正调动全身的力量对这些钻到嘴里直下肚中的东东围追堵赶,又哪有精力搭理张涛的问话呢? 张涛来气了,什么态度呢?哥给你东东吃那是看得起你,于是他跟着又是几大口东东对着娜娜劈头盖脸激射过去。 娜娜终于从呆滞中醒悟过来,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与英雄斗那是没有好下场的。于是她门神不当了,怒也不发了,掩面狂呕干嚎着往洗手间冲去,与自己的好姐妹雪儿去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了。 娜娜一离开门边,张涛便拉开门仓皇往外逃去,他不顾张嫂在后面的追喊,越跑越快,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虽然张涛感到浑身有些泛力,肚里也一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可他也不敢再在磨田停留,直接往山下奔去。 ------------ 第140章 门还没关 张涛快到桃姐的屋边时,剧烈的跑动、太阳的曝晒让他更受不了了。他不得不蹲下身子,捉住路边的一棵树继续狂呕着,直呕得声震云霄、地动山摇。连树上那几只瞌睡的麻雀都给吵醒了,它们在张涛头上示威似的盘旋一周,然后恼怒地叽叽喳喳的飞走了。不过,张涛能呕出来的都留在老马家里和雪儿与娜娜身上了,他现在的确也只是干呕干嚎了。这喝酒的英雄不好逞啊!那是拿身体开玩笑的,那是相当的难受啊! 这时从张涛来的路上,又匆匆走来一个打着小花伞的美丽少妇。她老远就听到前面一个男人鬼哭狼嚎的呕吐声,她心里鄙夷的想,这是谁家的男人呢?这么大热天又是正午还喝酒醉,真是好酒贪杯不要命了。 她再走近些,就能够看到路过树根下那个人的背影了。她凝神一看,顿生疑惑,那个人的背影怎么那么象张涛呢?鄙夷马上被摔倒脑后,担心与焦急随之涌起,她快步向前赶去。 “图古,你怎么呢?”这少妇捉住张涛的双肩惊惶的问。 “姐,我喝多了。”张涛有气无力的说。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先输瓶液,这么大热天别中暑了。”桃姐边说就边挽起张涛的手臂。 “不了,姐,我去你家休息一下就行了。”张涛虚弱的说。 “真不要去?你受得了吗?我看你脸都苍白了。”桃姐关切的问。 “真不要,我休息下就没事的,主要是今中午这酒喝得太猛了。”张涛边说边身子直接往桃姐身上靠去。 “那好吧!我扶你回去吧!”桃姐知道张涛这小子体质异乎常人,这喝醉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估计应该没什么事的,也就没有坚持要把他往医生那里带。 “姐,你再靠拢一些,我浑身无力,走不动。”张涛这家伙就是不酒醉,只要一看到桃姐就两眼发亮、双腿发软,走不动路。他现在的身子几乎全顶在桃姐一边胸脯了,他还不甘心,还想把头埋到桃姐那沟沟里去。 “还靠?还靠怎么走路呢?”桃姐没好气地说。她知道张涛这小子的心思,不过她也不点破,故意跟着装糊涂。 “姐,我真走不动!”张涛居然象小孩子样耍起赖,站着不走了。 桃姐看到到家也不远了,再在路上这么耽搁的话,让人碰上了会惹人说嫌话的。于是她只好把身子又往一边移了移,这就相当于她把张涛抱在怀里往前走。 也不知张涛是真醉,还是故意使坏,他高一脚低一脚走得东歪西倒的,身子时而往桃姐左胸紧靠一下,时而又往右胸紧蹭一下,似乎是在辩别那一边更坚挺。有几次他双腿发软,身子下滑,头部刚好滑到桃姐的沟沟处就不动了,然后就上下摩挲着,就像发情的牛犊靠着树在搔痒痒。 桃姐这个气啊!她知道张涛酒醉倒是酒醉了,可同样也心明着,他是借着酒醉干着平时不敢的心明着的事。这个时候你打他骂他都没有用的,那只是浪费力气浪费口水,他就这德行,脸皮厚着呢,除非自己舍得把他扔到这路边不管,那他就可能马上清醒过来,可这事自己做得出吗?唉!这小冤家,算是姐上辈子欠你的了。桃姐只好费劲地一点点把张涛快要滑到地上的身子拖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往屋里移去。 “姐,我要撒尿!”张涛眼睛微闭嘟囔着说。 “行!厕所在那一边,姐扶你过去。”桃姐无奈的说。 “不行!我忍不住了!”张涛边说就边把裤子拉链拉开,掏出了他那被尿涨得坚挺的粗家伙。 “你怎么能在这里呢?这是家门口,不是厕所…”桃姐气急得喊。 可张涛那家伙已经象打开开关的高压水枪,对着墙根、门板狂射起来。桃姐真是又羞又怒,那有这样粗鲁、不要脸的家伙呢?你那家伙粗是粗,也犯不着这样拿出来炫耀啥。这可是我的家门口,不是厕所呢,你又怎么能这样随地小便呢?桃姐又不敢松开他的身子,万一他站不稳摔倒地上,地上又都是石板,那可能就要出大事的。 好不容易等张涛排泄完,桃姐便把他强拖进屋,不由分说把他推到床上,然后就急急忙忙打来了一盆冷水。 她一边给张涛擦脸,一边唠叨着,“经常跟你说了,喝酒别逞强,你嘴巴答应的好好的,一端酒杯又把话忘了。你看你这两年,我知道你喝醉的次数都至少有十次了。” 看到张涛慢慢安静下来,桃姐便说:“图古,你下午在这里睡,我得赶紧去跑车了,等我回来吃晚饭后再走。”说完桃姐就打算离开。 张涛这时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勾住桃姐的脖子,把她往床上拖。 “你干什么?图古,我是你姐。”桃姐一边喊一边费力地推攘着。可她还是抵不过张涛力大,跌倒张涛身上,嘴巴刚好压到张涛嘴上。桃姐看到自己反抗无效,再说反正自己早就是他的人了,也就放弃了挣扎。 “门!傻瓜,门还没关!”桃姐想到外面的门还关,便把嘴巴移开喊道。 可张涛只是紧紧地把桃姐搂着,既不回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桃姐低头一看,她又傻眼了,这小子居然打酣睡着了。 她蹦跳的心顿时跌入到谷底,这是怎么回事呢?莫非这家伙戏弄自己吗?嘴巴上说得如何如何,心里却根本没有自己吗? 看到张涛真睡着了,桃姐只好爬了起来,站在床边动情地注视着这张刚毅的年轻的脸,眼里滑出几滴失望而又酸楚的泪珠,也许这辈子自己注定无缘与他走到一起的。 “姐,我爱你!”张涛呢喃着。这句话终于让桃姐空落落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甜蜜,她带着这一丝甜蜜便往屋外走去。 “姐,我一定要娶你!”张涛突然大声地喊道。 桃姐惊喜的回过头一看,原来张涛还是在梦里喊话,此刻他已经侧过身,脸朝里面躺着了。不过,这也够了,总算明白了这傻小子的心,没让自己白疼他一番了。桃姐心满意足快速往磨田走去。 ------------ 第141章 碰到高子 大约三个小时后,张涛已生龙活虎地奔走在回家的路上了。这小子体质确实是异乎常人,虽然他刚刚经历过一场凶猛的酩酊大醉,嘴里还直嚷嚷着难受死了,可现在呢,无论是从神色,还是健步如飞的奔走动作,那是丝毫都看不出酒醉的迹象。 张涛一边赶路,一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雪儿与娜娜全身沾满自己呕吐物的样子飞快地晃到了他的面前,他不禁感到有些内疚。任何人无辜遭到这呕吐物当头袭击,那也会无比生气,更会受不了的,更何况是她们两个如此貌若仙女、好干净的女孩呢? 他想呢,温柔、文静的雪儿可能不会生多大气,她吐过他,他现在反吐她,双方扯平,谁也不欠谁。 外向的娜娜肯定会暴跳如雷,人家可是一直帮自己忙的角色,现在自己却给人家来这一手,而且还直接把那看着都恶心的东东往人家的嘴里送。这事情的确就有些太出格了,以后见到她可得躲走,否则那怒火可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了的。 他估摸着,这几天她们恐怕都吃不下饭的。不过,这样也好,既为她们家节约了,也为她们保持苗条的身材默默助了一臂之力。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禁又掠过一阵得瑟的笑容。 随后,张涛又想起了刚才在桃姐家的事。他刚醒来时的确迷糊了一下,唉!这是哪里呢?我怎么会这里呢?再一看,原来是桃姐家。 从马田逃出来以后所发生的事情就一一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既感到甜蜜与温暖,这也是每次与桃姐在一起的感觉;也感到有些懊悔,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没有直接把桃姐给办了呢?居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睡过去,真是太该死了。 跟着他又想,桃姐的床虽然好睡,但也不能就陷在这温柔里靠桃姐养活自己,这样的话,不仅桃姐会看不起自己,就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于是他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就埋头往冲里跑。 不过,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快就被他摔到脑外,摔到远远的冲外了,他又专心致志考虑与筹划他的梦想山庄来。 有了马田的强力加盟,他现在是底气十足、干劲冲天,恨不得现在就抱把镢头南冲挖他的梦去。当然,饭得一口一口吃,这事情得一步步来,不能急,更不能得意忘形。回去先摧君余把承包合同拿下来,然后就是贷款的事。这笔钱得赶紧落实到位,否则就没办法与老马展开合作。空手套白狼的事自己可不会做。 对!还有这方案得马上弄出来。按老马的意思,这方案粗稿弄好后还得请相关的农业与旅游专家审定。山庄的名字已经确定为梦想山庄,其主题是种养殖业和旅游休闲一条龙。 所有的事情都由他出面,老马只是幕后支持。虽然这有老马是国家工作人员不便出面的理由,但这也说明老马有着宽阔的心胸和对自己的高度信任。这个老马的确不错,撇开雪儿放一边,也值得与他好好交往下去。 “涛哥,回来了!”一个突然的招呼声吓他一跳,把桃姐、梦想山庄什么的都惊走了。 “高子,你要把我吓死!”张涛抬头一看,高子能清正挑着空箩筐迎面走来,就没好气地嚷嚷道。 张涛这时也看清,自己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冲境内。路边就是高子家的责任田,他的父母和弟弟正在田里忙活。 “伯伯、伯母,你们家搞双抢呢?”张涛朝站在打稻机上的高子父母大声喊道。 高子父母也看到了张涛,便把呜呜呜响着的打稻机停了下来。 高子父亲良清冲张涛说:“哦,是图古啊!这两天你做的事可是太长下冲的脸面了!” 张涛羞涩的笑了笑,没有接他话往下说,而是问他道,“伯伯,你们家双抢没请人吗?” “我家还没有大动,这两天只是搞这几分早熟稻,我们一家四个人足可忙活得开了。”良清解释说。 顿了顿,他又问:“图古,你家什么时候搞呢?到时好让高子去你家帮忙。” “这两天一家人都在兰花婶家帮忙,都没记上这事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张涛回答说。 “我昨天在你家听你妈说是明天搞。”高子插话说。 “明天?”张涛惊讶的喊了出来。惊讶中又有一丝懊恼。看来自己梦想山庄的事恐怕得耽搁一段时间,先得忙完双抢再说。 “怎么啦!明天你有什么事吗?”高子奇怪的问。 “没什么,明天有几个朋友来,那刚好拉他们来帮忙。”张涛想到让雪儿与娜娜一左一右递稻杆那是最合适的了。 “那高子明天去图古家帮忙吧!”良清说道。 “伯伯,我帮您来打一下吧!”张涛边说边卷起裤管往田里走。 “不了!图古,不要下来了,我们马上就打完了,你看,就后面几堆稻杆了。”考虑了一下,良清又说:“高子,你也不要下来了,你在岸上陪图古说说话,呆会要图古帮我们挑担谷回去就行了。” “高子,填什么学校呢?”张涛淡淡的问,语气里有一丝不觉察的落寞。他边问边扯过一把稻草垫在路边坐下。 “我才那么点分,有什么选择余地呢?只有填衡阳师专才保险些。”高子有些不满足的说。 “恭喜你!高子,你为下冲争光了。”张涛在高子腿上拍了一掌说。 “这有什么呢?无非是走出这个鬼冲,摔脱了三尺六……”高子马上意识到自己口快说的话可能惹张涛不高兴了,他忙收住口满脸歉意的看着张涛。 这两天经历的事让张涛心境有了很大变化,对落榜的事反而看得开了。高子这话虽然有些敏感,但他也全当没听到一样毫不介怀。 张涛正要说话,高子显然为了将功补过,抢着又说起来,“涛哥才是下冲真正的大英雄,昨天我一回村,村里的男女老少那是没有一个人不在谈论你在双凤煤矿做的那件事情的。大家连称呼都改了,都开口闭口一个涛哥。我这个考大学的事那是提都没谁提一下。” 高子说的这事也的确是实情。由于张涛在双凤煤矿处理书付误事赔偿一事的影响太大,直接盖过高子考上大学这喜事的风头。虽然高子是村里历史上第一个大学生,但除了高子家里人偶尔骄傲的讲讲这事外,村里人对这事直接是冷处理,少谈论或者是不谈论,担心这些话会伤了张涛的心。 张涛现在的落榜丝毫不损他的英雄光彩,他们以他为傲,把他当作村里的保护神。大部分乡亲们甚至都暗自庆幸他落榜了,有不少人更是跑到他父母面前做工作了,涛哥这娃考不考大学那都会有出息的,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这话里的意思当然是,这复读也没有必要了,就让涛哥留在村里吧! 是呀!大家都知道,如果涛哥考上大学,那肯定是远远的飞走了。要说沾光,那也只是他的父母家人;对乡亲们来说,那只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说村里又出了大学生,其实是没多大关系的。 “这都是虚的,英雄能当饭吃当衣穿吗?只有你的大学那才是真真切切捧上了铁饭碗。”张涛苦笑一下说道。 跟着他又用教训的口气说:“高子,你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以后村里在外面的人那可就看你了。你可得争口气,争取在几年以后再搞个专升本、考博什么的。” “涛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靠我?我算哪根葱呢?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不是跟在你后面打酱油的份,也正因为傍着你这棵大树我才有今天的成绩,要是离开你,我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路呢。你说的那些目标太远大了,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及的,只有你才能做得到的。” 顿了顿,他突然象想起什么似的说:“回来前班主任找我谈了,无论如何要我劝你下半年要去复读,并且去他班上读,学校会免你全年学费的。他还说,如果我们这里不是太远,他会亲自来找你谈心的。” 说完,高子又补了一句,“涛哥,你究竟是什么打算呢?” ------------ 第142章 家乡出路 张涛沉思了一会后,缓缓地说:“对于是否继续复读我的确还没考虑好。这两天我反复在考虑一个问题,对于我们这些农民孩子,难道考大学就是我们的唯一出路吗?你知道的,这条路有多艰难,要实现这个目标,我们以及我们的家庭该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啊!可结果呢?就算是终于实现了目标,比如说你,师专毕业后当老师,你会满足吗?最主要的是,你能给你的家庭还有生你养你的家乡带来多大帮助呢? “平时我们口口声声喊着的,求学这些年被输灌的,那些为前途、理想、抱负类的东西奉献或奋斗,究竟是指什么呢?是为国家和社会吗?可我们的家乡算不算其中一份子呢?古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我们家乡都始终处于贫穷落后之中,我们在外面瞎忙活穷折腾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嘛!说穿了,我们的努力与奋斗其实就是为了个人的享受和那些子虚乌有的理想与目标。” 张涛双手插进头发,双眼紧盯着田里忙碌的高子父母,一副痛苦思索的样子。他继续往下说:“是的,我与你一样,对家乡并没什么好印象。家乡是文人用来感叹的,也是成功人士用来风光摆谱的,所谓的衣锦还乡说的仅仅是这些人。而对于我们来说,家乡就是家乡,路边或山林那一树一草成不了城市花坛或公园的景物,那土砖瓦房也成不了城市的高楼大厦。我们的家乡没有多少美丽与光鲜,有的只是贫瘠、饥饿与痛苦。我们只是在她那干瘪的**挤出几滴黄色的乳汁才苟且活下来。在这里,我们渡过了漫漫童年少年时代,初尝了生活的百般滋味,体会了生存的万般艰难与辛酸,也见识了不少反复上演的人间悲剧。” 高子惊讶地看着张涛,他今天怎么啦!受什么刺激了呢?怎么会有这么多感慨呢?张涛没有理会高子惊讶的目光,他满脸疑惑的看向了远方的山峦,似乎哪葱茏的山林里会有什么他需要的答案。跟着一个仿佛从肺腑中压迫出来的沉重的声音再度响起。 “的确,家乡既塑造了我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个性,也在我心里埋下了叛逆的种子。我仿佛一直隐隐约约感应到,远方有一个声音在向我呼唤,有一片色彩缤纷的世界在向我招手,诱惑和鼓励我逃离这让他一天比一天反感、厌恶的贫穷落后的土地。可这是我们的家乡啊!无论我们承不承认,它都存在;无论我们喜不喜欢,它都是我们打断脚筋还连着肉的根,我们能否认这事实吗? “是啊,我们是在这片土地长大的啊!这里有呵护过我们的乡亲们,有陪我们一起长大的发小,难道我们在这里吃饱喝足,有所出息了,就挥挥手,留下一个华丽的背影吗?我们俩在村里算是书读得最多的人了,眼界自然也开阔些,难道我们就不能想想能为家乡做些什么吗?” 张涛眼光炽热的看着高子说:“这并不是我的思想有多崇高,也不是这两天村里人喊我英雄让飘飘然了,其实许久以来我一直就在思索这事情。我们家乡的出路在哪里呢?如何改变这贫穷落后的面貌呢?难道世世代代就都得这么麻木的活着,延续这悲惨的命运吗?难道除了到煤矿下井赚买命的钱,就只能一辈子过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吗?高子,我不敢说改变,但我想探索,为自己也为家乡探索出一条路来。我知道这很难,但我希望自己的心能与家乡的土地一起来搏动,看是否能搏出一片色彩、一番奇迹。再说,这不事情我们不做,谁会做呢?” 说到这里,张涛的声音高亢起来,而且充满了愤怒与不满。“千百年来,无论农民在朝代的更替中做出多大的贡献,永远也无法改变自己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命运。关心农民、赞美农民那只是挂在嘴巴上的东西。那些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的什么惠农政策也只那些油嘴肥肚里挤出来的可怜米粒。有许多高高在上的庙室人士常义正词严地指责说,凭什么看不起农民?农民有什么不好呢?自由自在,呼吸新鲜空气,餐餐吃无污染食品。做农民就没有出路吗?搞种养植业,搞庭院经济、山林经济、立体经济等等,那一样不可以发家致富呢? “这他妈的纯粹是放狗屁,站着说话不腰痛。搞这些东西要不要技术、要不要资金呢?这些技术与资金从哪里来呢?失败的风险谁承担呢?一个普通的农民能承受住这样失败的折腾吗?如果搞这些东西真能发家致富的话,城里的人为什么不往乡下跑呢?去投资、去发财呀!为什么乡下人无论有钱还是没钱都一个个削尖脑壳往城里钻呢?为什么城市越来越庞大、繁华,而农村却越来越荒凉、人烟稀少呢?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只有让他一无所有滚回农村,碰了壁,吃了苦头,才不会乱放这样的狗屁了。” 高子也插话说:“ 那些有钱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一下野菜粗饭啥的,会觉得特别好吃,然后就会羡慕我们天天都能吃这些无公害的纯天然的食品,其实,要是真让他们吃一星期的粗茶淡饭,再怎么健康和绿色,保证他们吃的脸都能绿了。在我们为温饱而努力的时候,他们已经天天吃肉了,当我们能偶尔吃肉的时候,他们已经吃腻了肉了,当我们能天天吃肉的时候,他们什么山珍海味都吃烦了,就去吃我们的粗茶淡饭,总觉得我们跟不上他们的生活步伐。这都是什么狗屁和谐呢?” “高子,把这两担谷挑到路上去,你与图古先回,我们再收拾一下。”良清的喊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伯伯,你这打谷机不抬回去吗?”张涛想着做更重的活,就疑惑地问。 “打谷机明天良桂家要借用,今天就不需要搬了,你帮我带担谷回去就行了。”良清解释说。 张涛哦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话,就与高子一人挑起一担满满的稻谷往回走去。 高子是下冲一组曹子冲的,它是从高塘进冲的第一个湾,该湾不姓曹,而是姓蒋。蒋姓在下冲村是大姓,有三个组姓蒋,分别是一、二、五组。这三个组呈品字结构分布,座落在三个方向,分别扼守着通往大市高塘、导子董溪与龙塘香碑的主要通道。如此看来,蒋姓祖先这样安置后代是有眼光与深意的。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他们到了曹子冲前面公用的禾坪上。张涛搁下扁担后说:“高子,我先回去了。晚上你陪我去罗子山上守夜。” 高子爽快地答应了,张涛当下也没有再停留,直接往家里赶去。 “猴子,你跑什么呢?”快到刘家铺的时候,张涛冲在前面惶急地跑着的猴子疑惑地问道。 ------------ 第143章 处理冲突 “涛哥,你终于来了!”一听是涛哥声音,猴子马上收住脚,回过头一脸惊喜的说道。 跟着,不待张涛再问,猴子又惶急的说:“洪亮几兄弟与猛子他们在罗子山上吵起来了,听说吵得很凶,双方都要动武了。” “怎么回事呢?”张涛也跟着跑起来。问这话时,其实他已经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脑子里正飞速地转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猴子已在一旁自顾说开了。“还不是洪亮他仗着自己兄弟多,认为这山是他家的责任山,这下面的宝藏也应该属于他的。他下午带着兄兄弟弟去挖,虎子他们肯定不准,于是双方便斗起来了。” 这事的确有些辣手,张涛由于这一天多来一直在不停地忙活,倒是突略了这个问题。按大理或者是法律讲,这宝藏是国家的,谁都没有份。如果说自己现在想撇开政府偷偷摸摸开挖,那人家洪亮的闹腾也是有一定道理。可如果尽任洪亮这么闹腾,那自己这些人又还有啥忙活的呢?那不是帮洪亮忙活吗? 看来对这件事的确不能掉以轻心,要慎重处理,否则不仅可能闹出大的矛盾或事端,万一把政府招来了,那就可能是辛辛苦苦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经过一番紧张、认真的思索后,张涛心里有了计较,便加快向山上跑去。 “涛哥,这洪亮一家子村里人看着都有些不顺眼,这次索性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冲里谁说了算。”猴子跟在后面一边气喘吁吁跑着,一边不停地说道。 “别老记着给这个教训那个教训,猴子,要教训,要耍威风也得到冲外去,冲里所有的乡亲们那就都是一家人的。”张涛教训猴子道。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境界。”猴子小声嘟囔着。 “涛哥!”山顶上虎子和桂良几个人正与洪亮四兄弟剑拔驽张地对峙着,他们一看到张涛就仿彿看到靠山似的惊喜的喊起来。 “虎子,你们把木棍放下来,退到一边去!”张涛一上来就不假颜色的怒呵道。虎子他们虽然心有不服,但是迫于涛哥压力,只好乖乖的退到一边。 “涛哥!”老大洪亮也怯怯地向张涛打了声招呼。 张涛没有应声,只是冷冷的看着洪亮几兄弟,直看得他们心里有些发毛,胆小的老三洪年似乎两腿都在发软。 张涛喜欢玩这一手,面对或者是处理一些冲突时,先用眼光说话。当然这得要求处理方有压倒冲突双方的威望与气势。这样做有很多好处,一则可以让双方冷静,二则自己也可以从双方露出的破绽中寻找一样蛛丝马迹,作出有利的判断和决策。 一会儿后,张涛看到自己的眼光与气势差不多镇住全场了,他开始说话了。 “洪亮,你几兄弟拿着镢头和柴刀干什么呢?要杀人吗?”说这话时,张涛剑眉一皱,眼里闪过一道寒光,直接向洪亮射去。 “我哪敢呢?”洪亮在张涛这犀利的寒光里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忙不迭地说道。紧跟着他又冲他的兄弟喊,“还不把家什放下,没看到涛哥来了吗?” 张涛没有理会洪亮的讨好,继续冷冰冰的问,“那你们来干什么呢?” “我…我……”张涛看似平淡的语气冰冷之极,自有一种强大的压力将洪亮牢牢罩住,他紧张得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们兄弟中胆最大的老二洪春站出来毫不畏惧的迎上张涛的目光振振有词地说:“涛哥,这山是我们的,地下的宝藏自归我们挖!” 张涛一下来火了,冲到洪春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你们挖!这山分给你们十几年了,怎么等到现在才挖呢?知不知道下面很危险?知不知道上午刘福差点在这里送了命呢?你比我本事还大吗?我都不敢的事你敢来?我告诉你,这事情只有专业的挖掘队才能做的!否则,那就是把性命开玩笑!” 这一顿怒吼,就像夏天惊雷,响彻云霄,周围的山谷都产生了一阵阵回响。山顶上的人个个都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洪春更是在这雷声里呆若木鸡、胆战心惊。 张涛说话时口沫横飞,溅得洪春满脸都是,洪春被张涛气势压住,连伸手去擦下的胆量也没有,唯恐这抬手的动作会让张涛产生误解,让张涛怒指着他的手指换成挥舞的铁拳,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自己在村里其他人面前,仗着自己力大和兄弟多还可以逞下强,可在真英雄面前,自己那可就是彻头彻尾的狗熊,人家要搞自己那简直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再说在下冲与张涛为敌,那就是与整个下冲人为敌,甚至不用张涛动手,下冲所有男女老少一人吐口口水也会把自己淹死的。想明白这一点,洪春收起了刚才的鲁莽,态度变得恭敬多了。 张涛的怒吼还在继续。“你们的!谁说是你们的呢?这地底下有煤,你怎么不跑到磨田煤矿说这是你家的煤呢?我告诉你!这下面就算是有宝藏,那也是国家的!我们谁都没份!私挖宝藏那可是犯法的,要进班房的,你懂不懂呢?知道我为什么安排虎子守在这里吗?那就是怕你们无知触犯法律,财没发到还得白吃几年劳饭。”张涛这话那是说得义正词严,就仿佛他是正义与法律的化身。 张涛知道自己这一通怒火将那些屑小之胆、窥视宝藏之心已完全镇住了,他往下说话的语气就柔和了些。“今早我已经托人进城了,去请政府专业的考古挖掘队,估计这两天就会有人过来的。至于这下面有不有宝贝那都不关我们的事,更与我们无份的。” 张涛这话一出,山顶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这宝藏看来与自己无份了,政府都插手了,自己还挨得上边吗?唉!刚刚还是一番热切的心,现在都变得瓦凉瓦凉的,那五光十色的梦也成了泡影。 “虎子,我上午已经与派出所老朱通了电话,他暂时抽不出警力,委托我们村里自己人先保护好现场。所以以后遇到强挖的事,你大胆的管起来,你代表的是政府你怕什么呢?打了他们,他们那是白挨!”跟着张涛又拉起**所长这面大旗再对某些可能蠢动的心来一番敲打。 这山上情绪影响最小的就是一根筋的虎子,与张涛在一起,他从来不动什么脑筋,反正一切听张涛的,张涛说什么他干什么。这下面有不有宝藏,由谁得,这都是张涛的事。他知道张涛不是傻子很少做亏本的事,他跟在后面自然也吃不了亏的。现在又听张涛可以代表政府代表警察执法,那更是无比得瑟,昂首挺胸地站到张涛身边,一副警察的样子。 事实上真正吓住洪亮的是张涛的拳头与那个**所长。至于张涛说的这法那法他可没听在耳里,他觉得那家伙太遥远了。宪法最大,那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活这么些年了,从来都不知道宪法是什么东东,不也照常活得好好的吗? 这法呢,它远没人重要。人若是不执行,这法那不白写了吗?执法的人要是乱执行,硬说你犯这犯那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找谁说理呢? 他知道张涛与**的关系,别说现在有事,就是没事要把你往所里带进去几关几天,你这亏也是白吃了。 张涛这大捧是挥舞下去了,看来这效果还蛮不错的,可这甜枣呢,他觉得现在还不是给的时候,等挖掘队真正进场了再给估计也不迟的。 他心里产生一番感叹,多么胆小、善良的乡亲们啊!我这样一番胡编乱捏的鬼话你们居然也相信了。 对此,张涛也没有感到有什么内疚,反而认为自己这种做法是正确的。如果尽任洪亮这么折腾的话,是否会遭到危险暂且不说,他就算是挖到了宝藏,自己也不插手,凭他的力量与手段他能够拥有得到吗? 可让自己去这件事,虽然私心是会有一点的,但起码自己绝不会只想着把宝藏据为己有,而会平衡方方面面的关系,照顾相关人的利益。他早想到了,如果这个宝藏真的比较大的话,他就会抽出大部分财富来作为村子里的发展资金,让全村人长久受益。 跟着张涛又想到另一件事,你们这么相信自己,这究竟是我涛哥的魄力所致呢?还是对权力与武力的畏惧呢?他估摸着后面这个原因居多,于是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念头。 ------------ 第144章 万事俱备 “那我们就下去了,涛哥,这次的事情还请你不要生气,怪我们财迷心窍,又不懂法。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一定听你的!”洪亮走前又拉住张涛的手保证说道。 转眼间,一场冲突便在张涛的三言两语中烟消云散。张涛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很想立于山巅,大吼几声,吊吊嗓子,也舒展下心里的得意,和要把未来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信心与斗志。 不过,他没有吊噪子,而是冲虎子他们招了招手牛皮的说:“都过来!听老大给你们唠叨几件喜讯。” “涛哥,什么好事呢?不会是与雪儿的关系又有新进展吧!那你又打算怎么应付我们的王乡长呢?”猴子嘻皮笑脸的说道。 “ 给我坐好!”张涛没好气地说:“你这只死猴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尽想这些荤东荤西。” “涛哥,你这就有些霸道了!”猴子委屈的说:“你做都能做,我这个猴子说说都不行吗?” “你算什么?敢与涛哥打比!”虎子在猴子屁股上踢了一脚,嘲讽地说道。 “行了!别吵了!”张涛神色无比骄傲的说:“南冲的路现在已经解决了,由磨田煤矿负责,不用我们管。” “什么?有这等好事?”大家都惊呼起来。 “钱的事很快就可以筹集二百万元。”张涛爆料。 这重磅消息可把大家砸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二百万元,这是什么概念呢?他们可以说没有谁有这个概念,哪怕是做发财梦,那最多也是做做三五万的梦,再多的话,他们也做不来,潜意识里没有这个基础啥。 “这不会是真的吧!”好半天才由猴子问出这么句梦呓般傻冒的话。 张涛心里有些鄙夷这帮被二百万吓呆了的傻冒,不过,想到以后还刚这帮傻冒为自己打工,就收起了这份鄙夷,耐心的把这两天他忙碌的事详细的说了出来。 “哇噻!涛哥你太牛了!”在大家的眼里,张涛已经不是人,而是一头精壮大水牛了。 “涛哥,何会计下午在找你呢,那承包协议今天他已经弄来了。”从狂喜中回过神来的虎子又记起这桩张涛正关注的事情。 “是吗?这可太好了!”张涛高兴 的站了起来,“协议是怎么签的你知道吗?” “他把协议给我看了下,很简单,不要交什么承包费,我们只负责帮乡里看好树,山林与水库都交给我们开发。而且我还听君余说,如果我村真搞开发,乡里还将给予一定的扶持。” “哈哈哈!”张涛得意加欢喜的纵声大笑起来。好半天他止住了笑,郑重其事地说:“现在可谓是万事俱备,连东风都有了,剩下的就靠我们努力了。” 说到这里,他扫了大家一眼,分外严肃的说:“从现在开始,大家要给我把心思全部放到这事上来。你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事情炒热,动员村里人把钱把精力都给我投到南冲去。具体方案我马上就会弄出来。”跟着他又把自己的一些初步设想讲了出来。 钱路的事都解决了,大家的积极性也高涨起来,都七嘴八舌地加入了商谈。 时间悄悄流逝,在他们的激情憧憬中, 夕阳西下,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归巢的小鸟时而在半空中飞过,撒下一阵清脆悦耳的鸣叫。阵阵凉爽的山风扑面而来,仿佛将一切的烦恼与疲惫都给带走了,顿让身体的每一根紧张的神经也惭惭舒缓。 不一会,西天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了,四周的群山,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惭浓,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涛哥,该下山了!”虎子的喊声将张涛从这醉人的黄昏中惊醒过来。 “虎子,晚上我与高子来守,你们就在家休息吧!”张涛说。 “那不行!怎么能让涛哥亲自来守呢?”虎子说这个话时态度异乎寻常的坚决与激烈。旁边桂良他们也纷纷附合虎子的话,表示对涛哥亲自守夜的反对。 “我怎么就不能守呢?我好多年没在山上睡了,正想着到这山顶观观夜景、吹吹凉风呢。”张涛奇怪地说。 “涛哥,你想观夜景、吹凉风,你到别的山头去,你在山顶安家也没谁反对,可这三天这山头那是绝对没你的份的。”虎子用一种毫无商量余地的口气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们这些家伙原来都是冲着兰花婶子来的。”张涛恍然大悟说。 “是呀!不是这事谁愿意摸到这黑咕隆咚的山顶上陪死人睡觉呢?”虎子讪讪地说。 “那你现在是怎么安排的呢?”张涛好笑的问。 “这话可有得说了。本来嘛!我们几个人想包了这守夜的事,反正在这里睡觉比家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也不会耽误第二天的事,还可以陪村里第一大美媳妇兰花婶说话聊天。可村里其他家伙知道这事后个个都嚷着晚上要来守,我要不安排呢,他们就找涛哥你说理去。最后闹得没办法,只有按猴子的主意,每班八人,晚上三班倒,白天三班倒,不值白班的,晚班也没他的份。” “怎么搞得这样复杂呢?”想到大家争着来守夜只为着陪兰花婶的事,张涛不禁笑出声来了。 猴子轻哼了一声说:“这还复杂!涛哥你不知道当时情况,大家都嚷嚷着每班守一个小时呢,后来想到来回赶不方便才作罢了。就现在这样,来守夜的都是抽签抽中的幸运儿,还有好多在一边顿足叹息呢!” “好吧!既然大家热情都这么高,那我就在家里睡安稳觉算了。”张涛无奈的说。 “涛哥若是有什么想法呢,这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我们这些做小弟的再怎么着也得照顾老大的意思。”虎子故弄虚玄的说道。 “怎么说呢?”张涛疑惑地问。 “我们这些人在这里陪兰花婶,那纯粹图个眼饱、解解口馋,干想的份。若是涛哥在这里的话,那就不一样了,极有可能整出点实际内容的。” “对!对!就凭着兰花婶对涛哥的感激之情,都有可能以身相许的。”猴子跟着也说。 “去!去!人家书付叔尸骨未寒,你们怎么就能有这样龌龊的思想呢?你们不怕书付叔从土里爬出来捏脖子吗?”张涛生气地说,可他心里却也产生了一丝荡漾。 虎子根本没理会张涛的恐吓,他自顾往下说:“涛哥你可以作为特邀佳宾参加我们这一组,在你与兰花婶聊得正欢时,我们可以集体消失一个小时,比如说去撒尿或者是在山头闲逛,这一个小时里,那不是可以发生一些风流故事吗?” 张涛真的要晕倒了。这还是人吗?自己冲里怎么尽是些这么没良心、没素质的男人呢?于是张涛决定与他们彻底划清界线,快步往家里走去。 ------------ 第145章 哥回来了 “图古乃子去磨田怎么还不回来呢?他倒是有那么上心,人家刘福父母都回家了。”春花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一边整理明天双抢要用的镰刀、箩筐、扁担什么的。 坐在一旁洗菜的梦雪骄傲的说:“妈,我忘记吿诉你了,虎子传话说,中午哥被磨田煤矿的矿长硬拖着去他家吃饭了。听说刘福的住院费都是这矿长担保的。” “这乃子什么时候与磨田煤矿矿长这样的大人物攀上关系了呢?”春花疑惑地问道。 “哥是谁呢?听虎子说,那矿长与哥勾肩搭背的,亲热得不得了。而哥却显得很平静,倒仿佛是这矿长在巴结哥似的。”梦雪停下手上的动作,扬起脸灿烂的说道。 “这图乃子在这方面象他爸,而且比他爸还强,到那里都有很多朋友。”春花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得意的笑容,就仿佛勤劳的老农望着丰收在至的麦田。 “妈,这话应该是这么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梦雪教育她妈说道。 “雪妹子,你欺负妈是文盲,没读多少书吗?”春花没好气地说,话语里却没有一丝生气。 “妈,哥回来了!”梦芳兴冲冲地从外面跑回来。 “你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家呢?”春花马上问道。 “我是听功勇说的,哥进冲后,又到山上处理洪亮与虎子冲突的事去了。”梦芳气喘吁吁地解释说。 人龙从屋走出来冷哼了一声说:“图古这个英雄真是当得威风,村里大小事情都轮他有份了,都可以取代老村长的位置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儿子呢?图古这样有什么不好呢?老村长这些日子不是不在家吗?图古替乡亲们出出头做点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难道要象你,一天到晚不喝得醉醺醺的,就守着屋里捧着本破书看过不停吗?”一听说儿子的不好,春花立即动怒,打击老伴人龙。 “是呀!哥是什么样的人物呢?那只有电影电视里的人物才能比的。”梦芳依在她妈身边,无比自豪地说道。 “那哥是不是电视电影里面的奸臣呢?”张涛一边打趣的说,一边大步流星从外面走来。 “哥!”梦芳、梦雪都惊喜地喊起来。 梦芳边喊边向张涛冲去,她正要象以前一样往张涛怀里扑时,可能想到自己已经是读初二的大姑娘了,就停下身子欢喜而又娇羞的看着张涛说:“哥!那当然是大英雄,大大的英雄!” “你这死妹子,家里就你嘴甜!”张涛刮了下梦芳的鼻子疼爱的说道。 梦雪喊了声”哥“后,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张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笑容里似乎又有着淡淡的忧伤。这种笑容让张涛心疼、心碎,更让他害怕、悔恨,有一种犯了罪的沉甸甸的感觉。 也许这种笑容里的忧伤只是张涛臆想出来的,梦雪的笑容是真诚与自然的,她的心思根本就没有这样复杂,但张涛每次看到她却总是能从她的笑容里捕捉到这忧伤,然后一丝丝揉入他的身体、骨髓、心灵里,让他产生逃跑的冲动,逃离这个家庭,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爸,妈,我们家是明天搞双抢吗?”张涛很快摔开这莫名的愁绪问道。 “是呀!你不知道吗?还等着你喊劳力呢?”春花意外地反问道。 “谁告诉我了呢?我还是路上听到高子说的。”张涛委屈的嘟囔着说。 “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这上岁数了,忘性就是大,丢三拉四的,可能是兰花妹子家的事给耽误了。”春花有些懊恼的说道。 张涛看着憔悴的慈祥的母亲没有接话,他心里产生了丝丝咬人的心疼,这家里父母亲付出太大,太辛劳了,才四十出头,就似乎是五十多岁的老妇女了。唉!张涛心里长看来该是自己为这个家庭尽力的时候了。 春花接着又说:“图古,你赶紧定一下明天请哪些劳力。这请的劳力我们家都没有还工,凭的都是你的面子,你定合适些。知道我们明天双抢,问倒是有不少人来问了,我都没有答复,只是说你到时会去请他们。这事不能再拖了,你得马上去要请的劳力家喊一声,免得人家把明天的事安排好了,让人家左右为难。” “你甭管,妈,明天有的是劳力。”张涛无所谓地说。他估摸着,明天除了马田他们会来外,猛子那猴急的个性,肯定也会喊城里那几个闲得蛋疼的兄弟过来的。这些人来了,自然不能让他们白吃饭,也不会跟他们讲什么客气,直接下放到田里搞锻炼去。 梦芳也插话说:“妈,你还不知道呢,村里还有好多年轻人在问我,我们家什么时候双抢,要不要帮忙。我当时挺纳闷的,莫非我长得太漂亮了,大家都愿意为我这小美女当免费劳力吗?后来他们又眉飞色舞说到哥的事,我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冲着哥的面子。看来我这小美女在冲里并不值多少钱,还抵不上哥的铁拳挥舞一下。” 梦芳这话一说完,包括她自己在内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包含了浓浓的家的温馨与幸福,张涛的心空也被这笑声荡洗得分外灿烂与明亮。 “图古,那你到底请了多少人呢?你给个数给我,我也好准备生活。”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的春花又问道。 “村里我目前还只答应高子,不过,外面会有些人来的。究竟来多少人我也没个底。”张涛回答说。 “那究竟是些什么人呢?人家要是来做客的话,你怎么好安排人家做事呢?”春花有些顾虑地说。 “这事你老人家不要管,跟我做朋友,那还没有可以在我面前摆谱的。”张涛大气地回答道。 当下春花也没有管这些事。他知道儿子本事,就是明天他随随便便喊几声,也会有一大把人甚至放下自己的事,屁颠屁颠跑过来帮忙的。她跟着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图古,你和你爸把打谷机抬下来,检查一下,打打油,明天好用。” “行!这事您就别操心了,我与爸去弄就可以了。” ------------ 第146章 追美女去 早七点的样子,从高塘往下冲的小路上前后急匆匆地走着两拔人。 前一拔人三男两女,二个年轻点的男人走在最前面。一个扛着一梱收拢的野外帐篷。另一个挑着一担东西,外面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里面。不过,从压弯的扁担和这男人挑着费力的样子,估计这东西有一定份量,再从这拔人的打扮与派头看,估计这东西还会有些价值的。 一个中年人与两个靓妹落在后面。两个靓妹一左一右拉着中年人的手,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不时发出玲珑的笑声,打破山冲清晨的安详与静谧。 后一拔有五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子,似乎都一脸的油里油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家伙。他们一直在路上追追打打着,吵吵嚷嚷的,开着畏锁的玩笑,搞得两边山林里的小动物都瞪大眼睛,鄙夷的看着这帮素质低下的人。 “涛哥的家乡怎么会这样的偏僻落后呢?连个摩托车走的路都没有。”后一拔人里一个戴着眼镜瘦高个子的男人埋怨道。 他身后的另一个矮个子男人接话说:“棍老,我可告诉你,所有的英雄人物那都是出在这样的地方。你看这山这水,多秀丽多有灵气,这分明是藏龙卧虎之地啥。” “毛毛,要说涛哥生在这样一个冲旮旯里,可他跟我们在一起,谁能看得出来呢?很多时候倒显得我们是土包子一样。”棍老感叹道。 “胖子,你好好走路,别东张西望的,呆会摔倒这土壁下了可没谁搭理你啊!”一个精壮男人冲走在前面的胖子喊道。 “猛子,走快点,前面似乎有两大美丽的村姑呢!”胖子头也不回惊喜地说。 “你做梦吧!”猛子鄙夷的说。他心想这样一个鬼吓得人死的地方,又这么早,怎么会有什么美丽的村姑赶路呢? “真没骗你,猛子,看背影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胖子蹬起脚尖往前望着。 “真的吗?”猛子虽说仍然有些不相信,但美女的吸引还是让他紧走几步抢到了胖子前面探头往前张望。 “哇噻!还真的有两个村姑呢!走!追美女去!”猛子说完便直接埋头往前跑去,就似乎谁先跑到两个美女身边,这美女就是谁的一样。 看来前面有美女的事是真的,后面的男人当即停下那些无聊的闲扯,不甘落后地往前紧跑。 “猛子,你没看到吗?那两个美女似乎会轮我们没份了,她们与那个男人依得那么紧,这能是正常关系吗?”胖子有些气丧的说道。 随着距离的拉近,前面两个美女夹着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往前走的身影已经依稀可见。 “我操!那个男人似乎还是个老头子呢。”猛子喊道。 “真是太不要脸了!老牛贪嫩草了!看样子都可以做这两美女的父亲了。”胖子愤愤地说。 “是太不安份了,都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那就应该安心呆在家里好好带孙子,怎么还能跑到外面做这种出众弄丑有伤风化的事呢?”猛子很有同感的说。不过,他也没有减速,继续往前跑着,大有跑到前面找那个男人一较高下或者是兴师问罪之意。 “这改革开放改得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污浊横流,连涛哥这世外桃源般的美丽乡村都没能幸免啊!” 棍老也跟谁发出自己的感叹。 “难怪这些年世面上的美女少了这么多,原来都是让这些老头子带走了。”胖子继续恨恨地说。 “不行!这个事情我们得管管。这反正是涛哥的地盘,我们就代他出下头。”猛子一脸正义的说。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说:“的确该管管,我们绝不能看到这样龌龊的事情在眼前发生而无动于衷和麻木不仁。” “猛子,你跑得快先上,我们跟着来!”胖子气喘吁吁地说。 后面那拔人的谈话隐隐约约飘到了前面那拔人的耳里,虽然听不太清晰,但估摸着不是好话,而且与自己这些人有关。 靠外边走着那个女孩往后看了好几眼以后,满有把握的样子断言说:“马叔,后面那些人一个个贼眉老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别老回头,娜娜,社会上这样不三不四的人太多了。”马田告诫说。 “怕什么?涛哥地盘谁敢惹事呢?我最反感这样的游手好闲的人了。”娜娜边说又边恼怒往后瞥了一眼。 “这些人似乎老提涛哥的名字,可能是涛哥朋友也不一定。”另一个女孩猜测说。 “雪儿,如果按你说这些人是涛哥的朋友,我就可以理解了,物以类聚吧!”娜娜显然还没有从昨天无辜被喷了污秽物的愤怒中走出来。 “ 娜娜,你也真是,刚刚还说涛哥的地盘怎么的,而且正巴巴地往人家家里跑,现在嘴里又说什么物以类聚,那还不把我们类到一起了吗?”雪儿轻嗔微怒的说。 “马叔,你看你家雪儿,都还没嫁过去,就这么帮他的涛哥了。”娜娜咋咋呼呼的喊着说。 “你干什么呢?”娜娜侧过头突然冲一个快要撞到他们身上满脸油气的男人怒呵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跑步玩呢?”猛子忙收住脚步不好意思的说。他其实已经听到了这些人的谈话,知道他们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关系,而且还是涛哥的朋友,也往涛哥家去。 看情况这两个女孩分明又是涛哥的粉丝或女人。猛子心里当时就腹诽起来,涛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呢?不要把世上美女一网打尽,好歹也留一两个给我们想想啊! 因为耳里在听话,脑子里在想事,如果不是娜娜及时喊这么一声提醒他的话,他还真可能撞上前面的人了。 “路步玩?那干嘛不跑到前面去呢?非老跟着我们呢?你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有什么歹意呢?”娜娜连珠炮似的把一大堆质问向猛子当头砸去。 猛子都快要被砸晕了,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这女孩怎么如此刁蛮呢?我都这表情了,怎么还不饶人呢?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跟着跑步似乎也没犯法,没有碍你什么事吧! 他心里顿时也产生了一些怒气,不过,知道他们是涛哥的朋友,又见这女孩是美女,猛子也不好把火发出来,只有拼命的压着,压得心里那是相当的难受。 ------------ 第147章 太不要脸 马田与雪儿这时也回过头来,他们一看到猛子窘迫、脸红的样子,马上就认定这男孩似并没有娜娜说的那么坏。 马田扯了扯娜娜说:“娜娜,别这么冲!” 雪儿也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娜娜,人家都被你凶得要哭起来了!” 雪儿这话虽然是帮他的好话,可落在猛子耳里,却让他真真切切产生了想哭的冲动。这可是两大超级美女啊!我怎么就会是这样窝囊的表现呢? 已经赶过来的不明真相的胖子一看这情形,以为他们人多欺负人少,猛子受他们的围攻说不出话了。他心里暗骂猛子太没出息了,同时那一番要帮朋友出气的侠气热血之心油然而生,他当即爆发了。 “光天化日里,朗朗乾坤下,你们如此勾勾搭搭成何体统呢?我兄弟给个提醒你们不接受,反而有怨言,反而想打击报复,是吗?” 胖子一边大义凛然地怒斥着,一边得意地朝猛子扫了一眼,似乎是说,哥挺你,够义气吧!哥这番说词,不错吧!有力度吧! 说到后面,胖子还挽起衣袖,大有在一言不合的情况下随时准备动粗的势头。把这个老头子打倒,他再与猛子两位提前到达的功臣一人享受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 随后跟来的几个人也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地站在后面附和胖子的话。泥鳅愤愤不平地说:“太不要脸了!”毛毛恨得牙根痒痒地说:“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棍老然长叹一声说:“可惜这美丽纯净的乡村,竟被这等荒唐、龌龊的事给破坏了!” 胖子冲上来时,猛子正陷入呆滞中,为美色也为莫名的受气呆滞。他转过身正要制止胖子的鲁莽,可已经迟了,胖子那一番慷慨陈词早已脱口而出。 他急得又是顿脚又是使眼色阻止胖子往下说,可胖子毫无所动,反而嘲弄的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是说,你看,哥多了不起,那象你这样窝囊。 这也是猛子与胖子互相对对方表情与肢体语言的错误理解,使得双方行动也大相径庭,都往一边走去。 胖子以为猛子这样子是在为自己喝彩,当然也就得意洋洋的往下表演着。 猛子以为胖子在嘲讽自己,又想到自己刚刚受的气还没休呢,于是出于一种复杂的心思,在制止无效的情况下,他索性双手抱怀当起潇洒的看客来。 胖子你要逞英雄,你自个逞去,我拦你不住,我也不跟你争。那个什么娜娜呢,你刚才对我那么凶,我自甘倒霉,甘倒下风,你现在有本事与胖子凶去,他可是我们这帮人中斗嘴的主力战将。 马田他们三人可就彻底傻眼了,这几个男孩怎么啦!我们认识吗?我们惹他们了吗?莫非他们与前面这男孩一伙的吗?是冲上来帮腔的吗? 看样子他们象是一伙的,马田他们心里顿时生出一番感叹,都是一伙人,这素质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差距呢?猛子形象在马田他们眼里立马变得无比高大起来。 娜娜惭意地看了猛子一眼,心想这么好的男孩我怎么没来由的对人家发了一通脾气呢? 雪儿也敬佩的看着猛子,眼光里却又有丝丝担心,这男孩啊,真是出泥而不染。不过,你最好离那些人远一点,别让他们把你带坏了啊! 不过,很快马田他们又无比迷惑起来,人家这个男孩无辜挨骂,丝毫都没有动怒,反而一副羞涩、理亏的样子站在这里,你们干嘛这么大的怒火呢?你们就是要发火要帮腔,那也不是这说词呀!这说词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可你们为什么还一个个说得那样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呢? 跟着他们心里又有了一番判断,除了前面这男孩外,后面这几个人那一定是神经质,只有这种人才会有这样表现,会说这样的话的。 于是马田他们决定不介意、不理睬这些人,与神经质争吵那除非自己也是神经质差不多。连脾气有些爆烈的娜娜也收起内心的不满,把头撇过去,准备继续赶路。 “小兄弟,你也是去下冲吗?”马田想到什么似的,在转身前友善的问了猛子一句。 “对!对!我到下冲去。”猛子忙不迭地热情回答道。他的话里少了一个“们”字,那是直接把自己与胖子划清他们了界线。 猛子内心里现在那是一片的荡漾,两个美女那目光让他终于体会到英雄是什么滋味。他觉得刚才受那一点点气太值得了,他刚才束手当旁观者的决定更是无比的英明正确。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得到两个美女的芳心,但他估摸着自己只要继续好好表现再努把力,距离这样的时刻应该为期不远了。 胖子他们一脸不乐意地看着猛子这色迷心窍的丑陋嘴脸,愤愤地想,都什么人呢?我们为他出头,他倒好,站一边当看客,现在又巴结起别人来,这贪色就可以不要朋友之情了吗? “你到过下冲吗?”马田与猛子并排往前走着。 “第一次来。”猛子恭敬的说道。跟着他又佯装迷糊的问,“马叔,你们也是去下冲吗?” “对!我们去涛哥家!你呢?”马田对猛子的态度很满意。 “不会这么巧吧!”猛子惊呼道。他这表情、这声音拿捏得这么到位,表演得如此惟妙惟肖,真像是戏剧学校毕业出来的高才生。 “怎么啦!”马田疑惑地问。 走在前面的雪儿与娜娜都为猛子的惊呼吸引,现在也侧着耳朵听猛子下面的话。听了猛子与马田的对话,熟知猛子秉性的胖子总算明白了其中猫腻,自己这几个人被耍了,而且还被耍得很惨。 “猛子,原来你早就认识这位马叔了!”胖子当即大声喊道。 猛子与马叔肯定不认识,他绝对是在后面听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马叔的身份的。胖子故意这么喊有两层意思,一是警告猛子,我们知道自己上当了,你等着报复吧!另一层意思是提醒这个马叔,猛子是在演戏。 棍老他们也立马醒悟过来,他们一个个愤怒的看着猛子,那目光大有将猛子撕裂之意。 胖子喊声一起,猛子一颗热烈的蹦跳着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瓦凉瓦的难受。完了,完了,泡妞大计被这可恶的胖子给毁了,而且自己等下还必将承受胖子他们联手的暴风骤雨的报复。想到这些,他痛苦加恐惧的打起了寒颤来。 ------------ 第148章 受宠若惊 “你是猛子?”马田惊喜的喊道。他显然根本没理会胖子话里的意思,也没注意猛子与胖子他们在表情与目光里的那一番生死暗战。 “对!我就是猛子。”猛子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他可没去想猛子这个名字会为他当前悲惨的处境带来什么改变。 “你们与涛哥都是同学!”马田的语气热情多了。 “马叔,你怎么知道呢?”猛子疑惑地问道。 “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快。”马田跃过猛子的问话,又说出这句话,显示出他早知道他们要来的消息。 “你就是胖子了。”马田跟着又转过头对惊讶得张大嘴巴的胖子说。 “对!对!您老真是神仙,算无遗策。”胖子一看马田似乎不计较他刚才的无理,就马上热情地恭维道。 “爸,你怎么知道这些呢?”早停下脚步与娜娜并肩而立的雪儿奇怪的问。 “哈哈!我昨上午听到小张与他们通电话提到过这两个名字,其他同学我可不熟悉了。”马田解释说。 大家不约而同哦了一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猛子已经从尴尬中走了出来,他马上灵活的把棍老、泥鳅、毛毛三个人给介绍了一番。 马田跟着也介绍了自己这方的几个人,走在前面那两个汉子原来是他矿上的职工,一个叫马光,一个叫吴邦,他们都是马田喊来帮忙的。 两帮人疙瘩一消,很快就完全融到一起了。马田落在后面与棍老他们热烈的谈论着,话题当然是以张涛的事为中心。 猛子与胖子自然是哪里有美女那里走。这不!他们诞着脸跑到雪儿与娜娜身边搭讪着来了。她们知道猛子与他们也是一丘之豹后,本来是没有兴趣理他们的。可聪明的胖子转而说起涛哥的事才把她们吸引住,她们那痴迷的神彩,一看就是中涛哥毒太深的女孩。 可怜的猛子与胖子也想着不能老这么不明不白、没情没楚地给张涛这家伙做嫁衣裳,他们偶尔也想显摆下自己,讲讲自己昨日的辉煌,可雪儿与娜娜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只要他们离开涛哥半句,她们的小嘴巴立马撅起来,头偏到一边,以示不屑于听此话题。无奈之中,他们只有穿着涛哥嫁衣裳,涛哥不断地陪着两位女往前赶。 与高子抬着打谷机的张涛正从自家禾坪走下来,他抬眼一看,那不是马田吗?那不是猛子吗?他们两拔人怎么走到一起了呢?而且貌似还很热乎一样。 不过,他也没多想这些事,马上放下打谷机挥舞着双手高喊起来,“老马!猛子!” “涛哥!涛哥!”那些人也很快看到了张涛,也边喊着边向张涛跑过来。 与张涛见面后,自然是一阵热烈的寒暄。寒暄中,张涛也知道了不少信息。马田这么早来是雪儿与娜娜吵闹的结果。猛子他们可是喊了专车送他们过来的。他们两拔人如何碰到一起、如何相熟的事被抢着说话的猛子轻描淡写带过去了。 说这话时,猛子语气急速,表情也相当的不自然,胖子则在后面使眼色、扮鬼脸。张涛马上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可能还是比较精彩有趣的故事。不过,现在也不是听故事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听、好好笑。 “走!都到我家吃饭去!”寒暄过后,张涛喊着说。 “什么?现在就吃饭?”好几个声音都这么惊讶地喊。现在才七点多钟,怎么就叫吃饭了呢?他们普遍认为,早上那是叫吃早点或早餐,也只有中午和晚上才喊吃饭的。 “农村人起床后要下地劳动,是卖苦力的,所以早餐一般都是吃饭,还要吃得饱饱的。”张涛知道他们惊讶的原因,就这样解释说。 “妈,来客了!”张涛还在禾坪上就冲他家里喊道。 “哎呀!都是稀客!快!进屋坐!”春花应声从屋里出来,热情地招呼着。 “阿姨好!”雪儿与娜娜争相冲过去与春花,也可能是未来的婆婆打招呼,这可是她们表现的时候了。 所有来客都为张涛家的简陋与寒酸惊住了,但没有人在脸上表现出什么,他们一个个在被张涛介绍后,与站在门囗的春花打了招呼就往屋里走去。 在介绍马田时,响起了一片惊叹,原来这还是一矿之长啊!马田一边吩咐自己的手下把那一担重重的礼物搁到屋里,一边异乎客气与尊敬的说:“春花大姐,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听了马田这话,不少人都这么想,还小意思,专人挑着来送礼,大意思那不就是要开卡车来送了吗?这有钱人还真不一样,这话也说得就是大。 春花顿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她讷讷着说:“这… 这怎么敢当呢?” “这算什么呢?比起小张的救命之恩这实在是不值一提。”马田诚挚的说。 “妈,老马要这么客气我们就收下吧!” 张涛看到自己母亲与马田在屋中央来回推让着,惹得满屋子的人都盯着他们,他就觉得这礼推是推不脱,干脆不如爽快接受算了。 跟着,张涛又说了句玩笑话,权当活跃下气氛。“我救了他的千斤,他起码也得送个万斤,才算扯得平。” 一惯大大咧咧的猛子马上接囗说:“象这种情况那起码也得万斤,还得是万斤有价值的东东,比如说黄金白银什么的。” “我操!猛子,你心也太黑了吧!虽然生命无价,马矿长这人情欠得是有点大,可人家再有钱那也拿不出这么多真金白银来啥。我看嘛!” 说到这里,胖子停了下来,象是说书人吊听众胃口似的,看到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吸引过来了,他才得意地说:“我看嘛!马矿长不如把你那矿送一半股份给涛哥得了。” 张涛这帮同学无所谓,他们在一起这样的玩笑开惯了,胖子话一说完,他们便哈哈大笑起来。 马田那几个人可就再次有些傻眼了,这都是帮什么人呢?那有这么问着要人家礼的呢?虽说知道他们这是玩笑话,可这玩笑开得实在有些太大,大得让人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春花可有些看不过眼,她不好说胖子他们,就数落起自己的儿子来。“你这图乃子,亏你读那么多书,没大没小的,老马是你喊的吗?叫马叔!” “没事,没事,大姐,我与小张是平辈论交。”马田忙说。 “是他逼着我这么喊的。”张涛在一旁嘟囔着这么一句只有他身边几个人听得到的话。 ------------ 第149章 抬打谷机 “来!来!大家都坐好,吃饭的吃饭,喝粥的喝粥,吃糟的吃糟!”张涛想到父亲与妹妹们在田里都忙活好一阵子了,自己不能再耽搁了,于是便大声喊道。 “涛哥,你这么急干什么呢?这似乎是把我们往哪里赶一样。”娜娜奇怪的问。 “聪明!”张涛冲娜娜竖起了大拇指,跟着他又反语相讥地说:“你当你们是来做客的,来游山玩水的吗?” 说到这里,他嘿嘿笑了两声又得瑟的说:“那是来劳动改造的,知道吗?” “好啊!好啊!我好久没参加双抢了,以前我割禾好厉害的。”雪儿欢呼起来。也不知道她是真欢呼,还是装出来的。 娜娜本来脸露惧色,她心想,去这么烈的太阳下干活,那不把自己晒成黑炭出来了吗?不过,看雪儿这么高兴,她觉得也不能在未来的婆婆面前落下不好印象,当下也说:“双抢的活我可没少干过,小时候我也是在农村长大的,我渡禾渡得可是又快又好!” 雪儿与娜娜为爱情所产生的暗战可说正式打响了,接下来肯定会烽烟不断、好戏连连的。满屋子的人都有所觉察,都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她们,期待她们更精彩的奉献。 对于雪儿与娜娜的逞强,张涛也沒有她们泼冷水,反正是驴子是马立刻就可以见分晓了。不过,他也并不希冀她们真能帮上什么忙,她们能到田里活跃下气氛,让包括自己在内的男人养养眼就不错了。 看到大家吃喝得差不多了,张涛又冲马田说:“老马,要么我安排人带你和你两个同事去那山上转转,转完后,你走也好,留下来帮忙,或者是捉泥鳅也好,你自己定。今天这样子,我可跟你长不了客气的。” 顿了顿,他又拋出诱饵,鼓惑地说:“要捉泥鳅,这几天可是最好的时候,割过禾的田里倒处都是,最容易捉了。你就是去我家田里去捉,我保你今天可捉十几斤上来。” 刚才还在凝神苦思着自己下一步行动的马田,现在一听张涛说可以捉这么多泥鳅,他马上高兴的说:“我留下来,就算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也在这里为你捧个人气吧!” 接着他又冲自己两个手下说:“马光,吴邦,你们俩个今天就在这里帮忙,可得给我卖些力气,不能偷懒啊!我到那山上转一圈马上就过去。” 这捉泥鳅的事看来对马田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当即张涛简单吩咐了几句就领着大家滚滚的杀向他家的责任田去。 张涛与高子照旧抬着打谷机往前走。其他人跟在后面,或扛着打谷机的板子,或挑着箩筐,或拿着竹箕、镰刀什么的。 雪儿与娜娜两个人把头发挽起来,再用一块脱颜色的碎花布包裹着。这碎花旧就旧了些,可能她们觉得用它包头似乎更有味儿些,她们就谢绝了春花塞过来的破草帽。她们身上都穿着一件春花随手拿给她们的旧衣服。这可是梦雪的当家衣服啊!可她们却嫌这衣服太不像样了,穿身上肯定是难看死了。她们从春花手上接过衣服时嘟囔了半天才穿起来。 她们紧跟着张涛,一人手提水壶,一人手挎装着米糟和炸过的红薯丸子的篮子。她们这样子无论从远看还是近瞧,那都是活脱脱的两个俏村姑,倒也为这只双抢大军争了不少颜色,也让这些男劳力们空荡荡的心里活跃着不安分的因子,还让他们平添了不少的力气。 “涛哥,让我来抬吧!”猛子看到张涛抬着打谷机挺轻松的样子,就想着自己该主动揽些事做,方显自己勤劳本性,既帮了涛哥,也在美女面前显摆了力气。 “你抬?”张涛惊讶的喊道。这语气那自然是鄙夷的,这话里的意思当然是打击人的,“你抬?你抬得起吗?”傻子都听得出这意思的。 “那当然我抬!”张涛的蔑视让胖子一下就来气了,连说话的声调都拔高了好几度。 “好吧!那就让你试试吧!”张涛勉强地说。猛子是远方的来客,再说张涛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打击猛子的积极性了。说完他喊头埋在打谷机桶里的高子放下打谷机。 猛子把板子往身边的胖子手上一塞就准备上阵了。胖子当然不乐意了,这么好在美女面前表现的机会怎么能让猛子独占呢?他当即把几块板子往地上一扔,也嚷嚷道,“高子,这板子你扛,我来抬打谷机。” 高子明知道打谷机这近两百斤的家伙,猛子与胖子这两个从来没有干过这些农活的人肯定抬不动,可他是不会好心地去提醒或劝阻他们,他正巴不得这两个活宝掉丑。 于是,高子不仅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拿话砸他们,“给你们抬行,你们可得把打谷机抬到田里去,还不能把它砸坏了啊!” 猛子与胖子只是鄙视了高子一眼,连话也懒得回一句,心想十指帮里你高子算老子呢?你能做得下的事,还难得到我们吗? 因为担心这两个逞英雄的人闪了腰、拉伤了肌肉,又或者是真把打谷机砸坏了,张涛不得不耐心地给他们教导一番。“你们这肩膀要居中放,用力要均匀,不能顶着打谷机往一边去,那样就挺费力的,而且还可能把打谷机翻到地下去。还有你们的步伐要争取保持一致,两只也要抓住边边。抬不动的时候两个人要一起弯腰放下。……” 好不容易等张涛唠叨完,猛子与胖子急不可耐地一前一后钻到打谷机下,在张涛响亮的号令下,打谷机竟被他们歪歪扭扭地顶起来了。 周围自然响起了一阵赞叹,唉,这两个家伙还可以呢! 在这片赞叹声中,猛子与胖子那更是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一副勇往直前、得意非凡的样子。这神色那就是向大家庄严宣告,我们,站起来了!而且这家伙那是轻于鸿毛,我们抬着是毫不费力的。 “猛子,胖子,不错!你们可以往前走了!”高子大喊道。这话听着是在鼓励,实际上急着看这两个活宝出丑。 ------------ 第150章 奇迹发生 猛子与胖子还没品够这得意的劲,就感觉这肩膀火辣辣的痛,就仿佛压着的是千斤重担,而且还有针尖什么的直往肩膀上的肉肉里刺。他们当下就想把打谷机从肩上摔掉,可又想起张涛的警告,高子的嘲讽,旁人的奚笑,特别是两个美女看英雄的目光,于是他们只有瞪着眼,咬着牙,涨红着脸,挺着腰,肩膀顶不起,那就背来顶吧!再怎么着,也得坚持一阵子,往前走几步。 可他们才一动步,顿感到更加受不了了,全身力气泄空,腿打颤,腰发软,喉咙冒烟,整个身子就要往下瘫倒,打谷机重量也由千斤变成万斤,正沉甸甸的要向他们砸过来。他们张大嘴巴,喘气如牛,虽然他们有了服输认熊的心,可现在喊救命的力气也没有了。 见此样子,一直站在旁边的张涛朝高子使了下眼色,他们立即把打谷机接了下来。 猛子与胖子顾不上形象,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胸囗大口地喘着粗气了。凶险啊!这打谷机再不被接过去,我的小命可就不保啊! 众人再次发出畅快的大笑。 高子看着死狗一样坐在地上的猛子与胖子,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们说: “就你们这小样儿也想来逞能,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跟着高子又满脸骄傲的神色爆料,“告诉你们,这打谷机里面再装二百斤东西,涛哥一个人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搬起的。” “是吗?!”大家不约而同惊呼起来。不过,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 “涛哥,你就试试给他们看看,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力量!”高子看到大家都以为自己在吹牛,就鼓动张涛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说:“试试吧!让我们见识一下!” “涛哥,试试吧!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已经爬起喘过气来的猛子与胖子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更加积极的喊着道。 他们有切身体验,显然更不相信高子的话。一个这么大的打谷机,他怎么搬呢?怎么使力呢?他们两个人抬不动一个空打谷机,现在再加两百斤重量,那差不多就是两个空打谷机重了,那至少需要五个他们这样的人勉勉强强可以抬起来。他涛哥力气再大,能比他们五个人的力气还大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心思儿一转,觉得这倒是为自己挽回点面子的最好机会,于是他们便急切的唆使张涛来搬,张涛不搬那就直接戳穿了高子的牛皮,张涛搬了又搬不动,那就让张涛也跟着丢丑了。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啊! 张涛明白大家的心思,也洞悉猛子与胖子的阴谋。他心想你们既然都不相信我涛哥的力量,又都盼着我出丑,那我就露把脸给你们这帮菜鸟瞧瞧,刚好也可以借此忽悠下这两个美女的芳心。 “高子,来!先把打谷机翻过来!”张涛豪气地喊道。 打谷翻过来后,张涛马上又问,“你们谁站到桶里来呢?” “我!”两个美女都自告奋勇地喊道。 娜娜灵活一些,一边喊就一边爬到了桶里。雪儿跟着也要往桶里爬,又想到这样会压坏自己的涛哥,就满脸不高兴的啫着嘴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娜娜你才多重呢?人家涛哥那是要加二百斤的。”猛子这家伙不想放这千载难逢的放张涛出丑的机会。 “雪儿,你也进来吧!”张涛看着有些失望的雪儿说。既然要露脸那就露个全脸,不给他们留下嚼舌头的机会。他估摸了下,两个美女全上也大概二百来斤,自己还是顶得动的。这样的话,既满了两个美女的意了,还可能留千古美谈,顶着两个美女站在里面的打谷机,这事谁做过呢?他有这么大的力气吗?他有这么好的艳遇吗?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壮举和风流韵事啊! “你们俩个呆会可得抓住边站稳,而且一人站一边,不能乱动,否则我可就稳不住身子了。”张涛郑重地向雪儿与娜娜招呼道。 两个女孩又兴奋又紧张的点头答应。 “抓紧站好了!”张涛喊了这一句后,双手便把打谷机前头拉起来,过腰后,双手快速改拉为托,并且顺着打谷机底部往下移去,整个打谷就斜靠在张涛背上竖立起来。 两个女孩在尖叫几声后也抓紧桶边稳稳的站着。其他所有人,还有一些过往行人也都停下步子,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看着即将要发生的奇迹。 张涛在打谷机底部扭了扭脖子,摔了摔手,顿了顿脚,舒展了全身关节。然后他双腿站成马步,一躬腰,双手往左右张开,往后捞打谷机的边边往下一压,整个打谷机就全压到他背上了。他再一暴喝,就把腰直了起来。 现场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所有人的脸上都定格为一种表情,那就是震惊!极度的震惊!打谷机在张涛背上晃荡着,似乎有滑落下来的可能。张涛用双手控制打谷机,又通过背部的缓缓移动位置,来调节好这四百多斤的庞然大物的平衡。很快打谷机稳定下来了,张涛开始动步了,一步二步,三步四步……紧跟着竟然就越走越快了。 周围已经完全深度傻呆的人现在才终于醒悟过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惊呼。涛哥啊!你这还是人吗?你简直就是神啊!是神力啊! 雪儿与娜娜刚爬到桶里时那是图着新鲜、好玩,看到张涛把打谷机顶起来而且向前迈步了,她们自然也是兴奋与骄傲的。她们跟着就想,涛哥也该停下来了吧!她们在上面被晃荡得提心吊胆的,他在下面估计也挺难受挺费力的,这英雄壮举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肯定了,就犯不着再逞下去了。可接下来张涛就像撞邪似的不要命的往前赶,她们转瞬就完全被一种深深的恐惧与担心捉住了,既怕自己被损伤,更怕把涛哥给压坏。 “停下!快停下!”她们惊呼起来。 ------------ 第151章 双抢季节 张涛惘若未闻,依然发足向前奔跑。由于路面高低不平,有时张涛不得不跳跃似的前进,打谷机跟着自然也会巅波一下。站在上面的雪儿与娜娜面都吓短了,她们不管不顾地拍打着打谷机的桶边哭喊着,“停下!涛哥,快停下!” 高子看到张涛这脸也露得够大了,就跑到前面对张涛说:“涛哥,还是停下吧!两个女孩子受不了了。” 张涛自然也只有把打谷机缓缓放到地上。这一通埋头猛跑,居然跑了两里多路。张涛估计自己还可以跑大概一里多路的样子。不过,大家都制止他再个人顶打谷机了。这样子虽然看着过隐,但也还是有些风险的,再说张涛的本事大家都见过,早已心服口服了。张涛也就顺从大家的意见,又与高子抬着打谷机往自家责任田走去。 接下来的路上,雪儿与娜娜那是寸步不离地紧挨着张涛走着,路窄的地方搞得张涛都动不了步。动步的时候还得小心别踩着或者是让打谷机撞着她们了。张涛对此毫不介意,心里反而是荡漾着丝丝得意与甜蜜。 头一直埋在桶里的高子可就不高兴了,涛哥你在前面陪着两美打情骂俏,我却一个人闷在桶里活活受罪。他就故意不时喊道,“涛哥,你走快一点好不好?我都闷死了!”当然,高子并不真是热闷,而主要是心闷,典型的眼热、心红病。 高子这样喊的时候,两美会识相地闪开些,但很快她们又会不知不觉地依过来。她们灼热的眼光会肆无忌惮地在张涛满身鼓鼓的肌肉上扫来扫去,这目光似乎是在问,这肌肉啊!你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呢?这肌肉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是温暖的床、依靠的山呢?她们的小嘴巴也会一刻不停地问这问那。有些话很幼稚,有些话很无聊,有些话那纯粹是没话找话,张涛也懒得回答。不过,所有这些话里那是藏着种种暗示与挑逗,充满着**裸的情的呢喃和爱的表白啊!张涛的心那是一阵比一阵荡漾开了。 “涛哥,这季节为什么叫双抢呢?”雪儿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道。 这个问题倒有点意思,张涛用心想了下卖弄地说:“这事嘛!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不过,看在雪儿小朋友好学的份上,我就耐心地给你解释一下。这双抢两个字可分开来解。这个双呢,有两层意思,一是代表这打谷机上的人要成双成对上,两个打谷的,两个渡禾的。二是这季节的农活是收完稻谷就插秧,双管齐下。这抢呢,稍微复杂点,那是因为这活比较紧,得抢着与时间赛跑。” “那为什么会比较紧呢?为什么不可以提早些或者是推迟些搞呢?”雪儿皱着眉头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雪儿小朋友,这说明你动了脑筋,在深入思考这事儿。这稻谷生长与成熟那都是跟季节与天气变化来的,这该熟的时侯它就熟了。这稻谷一熟呢,那就得抓紧收了。如果不抓紧收呢,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禾杆,谷子就会碰到水里,那就会引起发芽的。稻谷都发芽了,那农民伯伯这一年就等于白忙活了。再者谷子若不及时收,有些熟过头的,你碰它一下,那些谷粒就都会掉到田里了,你想这会造成多大的浪费呢?这怎么还能做到我们小学课本上要求的颗粒归仓呢?还有就是,如果稻谷熟了不抓紧收,万一遇上暴风雨呢?你想这该是多么悲摧恐怖的事啊!再有这秧苗迟插一天对它的生长也可是有巨大的影响的。……” “这一斤米似乎也不值几个钱啊!”娜娜见张涛对雪儿的话这么重视,解释得这么细心,她就不合时宜地插了这么句话。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你天花乱醉地把双抢说得如何如何重要,可结果呢?又有什么用呢? 这话呢,真是一下子又准又狠地戳到了张涛的痛处,他心里不由痛苦的哆嗦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灰暗、阴沉。他知道这是娜娜无心之过,而且他也应该看得出她不是那种看不起农民的女孩。 是呀!一斤谷子,能抵几个钱呢?农民伯伯种田一亩,从犁田、到播种、再插秧、后施肥、继治虫、最后收割完了,把谷子拿到称上一过,顶天了就千来斤吧。就算撇开所有的人工不算进去,就只算直接金钱投入的成本,算下来亦盈余不了几个钱。如果再要算上飞涨的物价,完全要靠着这卖粮来持家的话,那这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张涛长叹一声没有说话,把眼光投向路边田垅里那一个个弯着腰挥汗忙碌的乡亲,心里更涌起了难以名状的酸楚与无奈。 田垅里乡亲们有的在杀禾,有的在打稻,有的田里已收完了谷子,老农驭着大水牯,正在犁田。这酷暑大热天的,纵使被赞为任劳任怨楷模的牛也受不了,它们顶着日头,埋着头拉着犁,压着嗓子嗯嗷嗯嗷地低声嘶吼着。 牛吼声甚是无奈,甚至带点凄婉,与牛交道一辈子的农民伯伯听到它的吼声,当然明白它心中的苦,不过农民伯伯没办法,这背犁之事老伙计你不干,不可能让我来干吧,好吧,即使我有心干,我也拉不动不是? 这牛的凄吼声,让张涛心里越发不好受起来。是呀!农民贱,种田苦。谁甘愿做以田为生、靠田吃饭的蠢子农民呢?谁甘愿流汗流泪甚至流血供养那些骑在自己头上不劳而获的权贵呢?那些呕歌赞美农民高尚品质的舞文弄墨者,你们赞的其实就是这田里的老水牛,你们是粉饰太平、黑白不分啊!你们是对牛弹琴、不知牛苦啊! 种田,那不是愿意,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好,那是无奈呀!农民有一句口头禅,“不种吃啥呢?”是呀!不种吃什么呢?不种又能干什么呢?他们的学识有限,又受家境、环境等诸多因素限制,做生意没本钱,搞政府吹得震天响的什么什么的致富又没技术没胆量,就是到外面打工那也只能从事最低贱最繁重的工作,也大多只是混过胆饱。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一辈农民,他们是当农民工的资格都是没有的,注定只能做一个泥巴裹腿一生的死农民。 种田,是无奈,是生活所逼,更是现实所迫。 “涛哥,你怎么啦!”娜娜惶急地问道。看到张涛那痛苦的表情,她以为自己刚才那句话伤着了张涛,心里分外的紧张,这浯气都有一丝颤抖。 ------------ 第152章 高攀不上 张涛回过头笑了笑对娜娜说:“没什么,我只是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当然不会生娜娜的气的,他知道这是娜娜无心之过,而且他也应该看得出她不是那种看不起农民的女孩。 娜娜哦了一声也识趣地没有多问,人家想的事如果愿意说的话那自然会说,若是自己冒然追问,人家又不方便说的话,那会让双方都挺尴尬的。一个人招不招人喜欢,察言观色与带不带乖其实是挺重要的。至少娜娜在这方面做得还挺不错的,她懂得看眼色行事。 “涛哥,你家的田怎么这样远呢?”娜娜故意把话题引开,也希望把张涛从不好的情绪中拉出来。 “是呀!都快到我们磨田了,你看,站这里都看得到我们的矿部了。”雪儿也跟着说道。 “我家的田是我们组上最远的。”张涛说。 “怎么你家的就会是最远的呢?”娜娜奇怪地问。雪儿也疑惑地看着张涛,等着他回答。 张涛平静了下心绪说:“这事说起来话又长了。你们看来的路上有几丘完整的田吗?那大多都是切成一块一块豆腐干是吗?” “是呀!我对这事一直挺纳闷的,一丘田本来就不大,还切成豆腐干分给那么多户,每一户也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多不方便啊!而且户与户之间还容易发生矛盾,这万一要用机械的话,那更是无法开工啥。”对农事接触得多些的娜娜跟着也发出感慨。 “你们不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农民以田为生,大家对田自然看得非常重,这就给分田带来了很大困难。我们组田不多,人平大概三分田,这田又有远的有近的,远的付出的劳动多,大家自然都想选屋前屋后的田。除此之外,田的质量也千差万别,有干旱田、水田、肥田、瘦田、冷水田、深泥田等等,不同的田产量那是有很大不同的。这样的话,大家都盯着的好田和近田就只有切豆腐干了,然后再好汉凭勾捡,也就是抽签。那些远田与干旱田愿意种的人少,不是嫌太辛苦,就是产量太低花不来。组上就以同比增大面积的办法,把这些田拿出来让愿意种的人先选。那些劳力多或者是家里没什么别的创收门路完全靠田养家的往往就会选种这样的田。” 说到这里,一丝忧郁又爬上了张涛额头,他苦笑了一声说:“我家嘛!就属于这样的困难家庭,父母亲为了供我们读书,为了多产些粮食,就只好选择这全村最远的田了。” 听完张涛的话,雪儿与娜娜也不好说话了,唯恐又触及张涛的伤心之处。跟着她们心里也变得分外难受起来,想不到在她们眼里如此阳光、坚强的涛哥,竟然承受着这么多苦痛,难道他这一身本事都是在这苦痛里磨练出来的吗?自己能够给他些什么帮助呢?自己如果想与他在一起,那自然要走进他的心里,分担他这些痛苦的。张涛可能没想到,他这番随口说出的话让雪儿与娜娜心里又起了很大的变化,多了份憧憬与渴望,更多了些温柔、同情与理解类的东西。 “爸,你们杀那么多了!”还在老远,张涛就冲前面田里三个弯着腰的背影大喊。 正埋头杀禾的人龙与他的两个女儿听到喊声,都直起腰,摸了摸满脸的汗水,往来路望去,哇!怎么来了怎么多人呢?这些人貌似没有一个认识啊! “哥,抬打谷机从这边来,那边的田岸崩了。”戴着草帽的梦芳站在田里高喊道 ,她一手拿镰刀一手握着一把稻杆。 张涛应了一声就按梦芳说的那条路加快走去。快到田边时,大家知道田里站着的是张涛的父亲,自然是一阵“伯父、叔叔”猛喊,人龙也只有茫然的一一应和着。 在田埂上放下打谷机,张涛汗都没来得及擦,就向父亲把卷起裤管陆续往田里涌下来的这些人一一介绍了一番,随后他又对大家说那是自己的两个妹妹梦雪、梦芳。“梦雪!”雪儿与娜娜惊喜地大叫起来。 “雪儿!娜娜!你们怎么…”梦雪也跟着异外的大喊道。 她们三个人很快便走到一起叽哩呱啦兴奋的说了一大通。好一会儿后,她们对彼此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对彼此的疑问也给予了简单答复,她们的声音才开始回落,激动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哥,这是我在磨田中学读书时两个玩得最好的同学。”梦雪对她哥解释说。 对梦雪与雪儿与娜娜的相识,张涛先是与其他人一样感到非常惊讶。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件事,家里为了让梦雪放学后帮家里做些事,便找关系把她弄到了磨田子校读初中。他估摸着梦雪也许就是这期间认识雪儿与娜娜的。 随后再听她们三个人谈话,他就全弄明白了,原来她们三个人是同班同学。张涛心里也顿生出一番感慨,这世界也真是太小了,自己随随便便泡两个妞竟然是妹妹的好朋友。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这新情况会不会对自己的泡妞大计产生影响呢? 梦雪的话打断了张涛的思绪,他油嘴滑舌的本性再次自然显现,他打趣地说:“雪妹子,你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同学,怎么不早点介绍给哥认识呢?” 梦雪轻蔑的冷哼了一声说:“哥,不是我打击你,人家雪儿与娜娜当时可是我们学校排名没有先后的两朵校花,追求者如云。就算我有心介绍,人家会乐意与你认识吗?再有其它一些事情,你知道的。” 梦雪没把事情说明,但张涛还是能领会的。他跟着也自怨自艾地发出了这一通感慨,“那也确实是,人家貌若天仙,追求者众多,又是吃国家粮的,又是乖乖女,家境又好。这条件嘛!那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自己嘛,的确是高攀不上;人家嘛,也的确是看不上我这农民儿子的。”张涛这话似乎说的是过去的事,又似乎是指的现在。 “涛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呢?你看我们现在与梦雪站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呢?”娜娜马上表明心志。 ------------ 第153章 一帮菜鸟 “对!对!涛哥你这话可有点太打击人了。”不甘落后的雪儿跟着也说道。 梦雪奇怪的看着自己这两个同学,她们俩个可是很有背景,当初在学校那是非常骄傲的,一般人那是根本瞧不上眼的。可现在她们怎么同时对哥如此上心呢?貌似还是她们在主动追求哥呢!哥的魄力什么时侯变得这么大了呢?想到这里,梦雪又怀疑地看了她哥一眼,他似乎也就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变化呢? 张涛没有再接话,这唧唧哦哦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可得抓紧干活,呆会太阳大了,这帮没吃过苦的菜鸟们自然更干不了什么活了。 “大家别磨蹭了,都统一到田里杀禾!”张涛大喊道。他看到父亲他们才杀了几分田,显然不够打谷机转几下的,只有先安排大家集体杀阵子禾再说。 杀禾是一件简单的事。你看,左手抓着稻杆,右手持刀快速割断。禾断后,左手迅速横移抓住边上的另一簇稻杆,右手镰刀再快速割出。 抓,杀,抓,杀……等左手抓满一手,就搁边上,再继续抓杀,直到将那一堆稻杆堆到双手掐握八分好的一个程度,然后再重新起一个堆子。 所有的劳作都是一项运动,杀禾亦不例外。杀禾讲究的是一个快准狠,快自然是动作要快,快才高效吗。准很重要,出刀的右手若是不准,一不小心就把握住稻杆的左手兄弟给残害了。狠讲究的则是一个力道,骤然发力,一割即断,拉锯一样地拉拉扯扯断然是不行的。 梦雪的杀禾的速度就很快,抓禾与握刀的双手配合得极是到位,一手稻杆杀下来,行云流水一般。 这两年农活干得相对少了些的张涛,刚开始时他的动作有些生疏,不过好在底子厚,悟性高,他的速度很快就提了起来,半丘田杀翻后,他的速度已经可以跟梦雪不分上下了。 杀禾简单是简单,但也得看对谁而言,对农家孩子来讲,这基本上是一看就懂、一摸就熟的事。对田里这帮从小到大终日只知道洗手吃饭,五体不勤的菜鸟来说,这事情就有点复杂了。 当然,刚下田时他们心里那是根本不把这简单的活看在眼里的,只是脚踩到泥巴里,躬着腰,埋着头,挥舞着镰刀时,他们才恍然明白,这杀禾的事原来也不简单,农民伯伯吃这碗饭也真的挺不容易。书上写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马光与吴邦看来以前干过这样的活,他们虽然杀得慢些,但那动作至少也还是中规中矩,有些像模像样。其他菜鸟们的表现那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贻笑大方了 。不!简直是要笑掉大牙!气破肚皮了! 你看猛子,他先是昂首挺胸站立,目光如炬,瞄准一兜禾,弯下腰,挥刀砍去,一刀不断,跟着又是第二刀、第三刀。哈哈!你终于断了,终于知道哥的厉害了。他直起腰,得瑟地往周围扫视一眼,似乎是看看是否有谁欣赏到了他这种英雄壮举。紧跟着他又继续对下一兜禾猛砍起来。 这果然是人如其名,威猛异常,猛不可挡。只可惜啊!猛哥,你手上挥舞的它是镰刀,不是砍刀或斧头;你砍的是细小、柔软的稻杆,不是大树。你这猛是不是猛错了地方呵,猛得有些过火了呢? 你再看胖子,那真是灵活青年。他宛如战神出世,在稻田里一阵挥刀劈杀,真是披荆斩刺,勇往直前,竟然杀出一条羊肠血路来,遥遥领先于众人。 不一会,他站在稻田中央回头向众人裂嘴哂笑,似乎是说,你看我多厉害,多神速!胖哥啊!你能不能不要只杀二兜禾就往前面钻呢?你后面那一大块又交给谁来杀呢? 我们的娜娜小姐呢,倒底是女孩子,更有着普渡众生菩萨心肠。虽说这稻禾是植物,可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不,于是她每次镰刀落下前都要犹豫很久,落下后也要磨蹭很久,似乎是在与稻禾商量事,又似乎是为即将被杀掉的稻禾念超渡经。 不过呢,人家娜娜早说过自己是渡禾高手,对杀禾可能不怎么在行,所以我们也就不评论或者是指责人家了,那就让我们期待她在接下来的渡禾中有更辉煌的表现吧! 我们再看看雪儿的表现吧!唉!真还不错,果然如她所说的小时候杀禾就蛮厉害了。你看她一直埋头苦杀,连腰都很少直过,手起刀落,杀杀杀,倒下一片片稻禾。这动作真是潇洒无比,与杀禾高手梦雪都有得一比了。 再一看,不对呢?怎么不是倒下稻禾一片片呢?到似乎是一根根在往下倒呢!怎么回事呢? 再凝神一看,我的妈呀!她竟然是一根一根稻禾在杀呢! 不过,这事嘛!也可以理解的,人家这思想还停在小时候的记忆里,这水平又一直没得到锻炼提高,也自然是那时候的水平。唉,要按她这样子杀下去,涛哥这田估摸着要明年这个时候才能插秧了。 所有的菜鸟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表现,那就是杀下一把禾,甚至是一兜禾就会兴奋的大呼小叫,仿佛自己是开国功臣,战果显赫。跟着就把这一把或者是一兜禾往后随手往一扔,再往前捕杀,以期获取更大辉煌。这真是一帮可爱的菜鸟啊! 张涛一家人看到这些菜鸟的表现,真是眼睛要滴血,肺要气炸。有这么杀禾的吗?你们这么东一把西一把地把稻禾乱扔,到时谁帮你们去捡呢?这稻穗都扔到泥水里去了,这不是糟蹋粮食了吗? 你们一个个长得是人模人样,可怎么就这样笨呢?我湾里随随便便叫一个小孩那也比你们杀得好啊!早知道你们是这个样子,你们就是吃饭过来帮忙我也不会要的。 杀禾这事的确是极其简单的,一看就会,没什么可教的,剩下的那就全靠自己领会与熟练生巧。也因为如此,刚开始时张涛也没多说什么。他想呢,你们再笨,多看几遍,多杀阵子,自然也就会慢慢上路的。 后来看到他们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张涛就唠叨了几句,告诉他们该怎么的怎么的。可这些家伙还真是一群倔驴,既无悔改之意,更无好学之心。特别是猛子胖子两个家伙,还理直气壮地与他理论起来。 ------------ 第154章 杀禾比赛 “涛哥,杀禾这事多简单呢,你就甭管了。你有你的杀法,我有我的砍法,只要把禾杀下来了,那就算是成功了。你杀多了自然快些,我们再多苦练阵子,也定然可以迎头赶上的。再说这田是你的,禾也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的,你何必这么急呢?今天杀不完明天再来,反正不帮你杀完我们是累死也不会走的。你放心,这点义气我们还是会讲的。”猛子振振有词地说。 胖子也紧跟着献殷勤说:“涛哥,你与伯父还有两个妹妹不如上岸休息会,让我们来搞得了。我们要把这里当作练兵之地,宁流一身汗,挥舞杀禾刀,苦练杀禾艺。明年再来的话,我们就都可以成为杀禾高手了。” 其他菜鸟也纷纷附和说:“对!对!涛哥,你也别急坏身体了,到一边休息下吧,这禾就让我们慢慢杀得了。” 能不急吗?能不气吗?这帮菜鸟把张涛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一个个把他们赶上岸去,他们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慢性子的人龙倒是劝慰张涛说:“图古,就让他们这么杀吧!到时我们再辛苦捡一下就是。他们城里孩子,没干过农活,能有这表现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父亲的话让张涛心里的气虽然有所缓和,可他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些菜鸟。今天十几个人搞二亩多田都搞不完的话,母亲难办生活是一方面,村里人也会笑话的。 “猛子,你们五个人,每人八兜禾,从这里开始直杀岸边,谁先杀到,我有奖励。至于奖品嘛!暂时保密,不过,肯定是不一般的奖品,会让你们满意的。落在最后的,我罚他为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倒时再说,不过,绝对是挺容易、挺轻松的事的。杀过的禾要好好摆好,这事由高子检查验收,凡不合格的,取消比赛资格,而且同样罚为我做一件事。” 张涛这话那不是商量和征询,而直接是命令。猛子这五个人马上收起玩笑的心,神色慎重,并且吵吵闹闹选起杀禾的位置来。 “涛哥,我可以参加吗?”雪儿觉自己杀禾水平比这五个人似乎要强些,也就有了夺奖的想法。 “行!欢迎参加!祝你夺冠!”张涛马上爽快地说。他心想我正在动脑筋如何把你和娜娜拉进来呢。他边说边把眼光看上娜娜,眼光里有质疑也有鼓励之意,显然想把娜娜也拉入这只比赛队伍。 “涛哥,那我也参加吧!”娜娜无奈的说。张涛的眼光和情敌雪儿的参加,逼着她不得不参加了。 有两位美女的加入,这只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比赛队伍马上涣发出勃勃生机,变得无比活跃起来。 在高子的居中调度下, 七个人站好位置,一字排开,做好冲杀准备。跟着又在高子的一声号令下,七个人便如饿虎下山,嗷嗷直叫着向前滚杀过去。重奖之下必有勇夫,美女面前必有斗士。张涛看到这帮菜鸟生龙活虎、奋不顾身地向前滚杀过去,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这菜鸟**得法的话,也还是可能展翅高飞的。 胖子现在是憋足一口气要获得这个奖,更要在两个美女面前好好露把脸,以示自己样子虽不咋样,可很能干,更很勇敢,就像有首歌所唱,我虽丑,但我很温柔。 高子一发令后,胖子就一直埋头往前冲杀,近二十分钟,他那水桶般的腰子那是直都没直一下。他当然也以傲然的成绩遥遥领先于其他人。 “虫!虫!” 胖子突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跟着他镰刀掉了,手上的稻禾掉了,整个人象中邪一样在田里恐惧的乱跳起来。 长年累月在田里土里打滚过来的乡下人一听那就知道胖子肯定被蚂蝗附到脚上。这家伙说危险还真有那么危险,不及时把它捉下来的话,不只吸你一点血那么容易,还极有可能钻进你的血管里做客,甚至是落户安家。 在旁边的高子忙扯住乱跳的胖子,在他脚上找到了那条已经吃得身子圆鼓鼓的蚂蝗。高子用手使劲一捏,蚂蝗就喷射出大滩鲜血。 高子吓唬他说:“你看,胖子,这都是你喂给它的血。还不知道有不有蚂蝗钻到你血管里了,那样的话,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这话顿时更将胖子脸都吓短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高子,你…你赶紧帮我看看,有不有蚂蝗钻到我血管里去了。” “胖哥,别听高子的,蚂蝗就是钻到血管里也没事的。蚂蝗是喜阴动物,用火在外面烤一下它就会自个钻出来的。不过嘛,你的脚可能就会受点伤的。当然,那也不需要把你的脚全烤熟的,估计半成熟就行了。”调皮的梦芳也在一边恐吓胖子。 胖子被高子与梦芳忽悠得浑身发抖,要捉住了高子的肩膀才没有当场瘫倒泥水田里。 “小胖,他们都是吓唬你的,蚂蝗哪有那么容易钻到血管里去呢?除非你的脚失去了知觉差不多,不然的话,它一钻破你的皮肤,你肯定就会知道的。蚂蝗吸点血也没有关系,老人说蚂蝗吸的血都是脏血,对身体还有好处的。”人龙不忍心看到胖子被欺负成这个可怜的样子,就在一旁安慰着说道。 “胖子,继续杀禾吧!我其实是骗你的!”看到胖子还面露犹豫与担心站在那里,高子想到不能让他影响比赛了,就再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胖子因为这蚂蝗的事一耽搁,有好些人都已杀到前面了。 这些参赛的人竞赛意识强烈,除了胖子尖叫时抬头看了一眼外,就再没有搭理胖子被蚂蝗咬的事了,只是埋头往前苦杀。他们心里甚至还在幸灾乐祸,总算少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自己夺冠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紧挨着胖子又落在胖子后面的猛子,那更是对胖子同情的眼光都没有,他趁此机会奋起直追,居然跑到最前面了。 胖子虽然心生畏惧,很想退出比赛,但又想自己再怎么着也是堂堂男儿,岂能被区区一条蚂蝗就吓得屁股尿流呢?于是他就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投入比赛。 不过,蚂蝗吸血的阴影依然在他脑海里晃荡,由此而生的恐惧与担心不时在全身游走。他杀一阵子禾,又不得不把脚从泥水里提出来反复检查有没蚂蝗。 这样一来呢,他杀禾的速度便慢了不少,跟着就远远的落到最后了。蚂蝗啊!你这样一条小小的虫子竟硬生生的吓倒一个汉子、毁掉一个冠军。 在一帮菜鸟的挥汗努力下,一丘近八分的田不到一个小时就给杀完了。比赛自然也有了结果,猛子因为蚂蝗的帮忙居然取了个第一,胖子这个倒霉鬼落了个倒数。 ------------ 第156章 踩打谷机 “大家口干了可以上岸喝水或者是吃糟,肚子饿了的可以吃点红薯丸子垫垫底。大家喘口气,在太阳还不是很烈的情况下抓紧再猛干阵子活。”张涛高喊道。 喊完后,张涛一看,似乎没有谁上岸休息,看来大家战斗力还不错,可以继续战斗。 他再一看,怎么一个个象死狗一样,斜拉着头坐在田埂上喘着粗气呢?有这么辛苦吗?貌似平时打打闹闹、冲冲杀杀,三天三夜不睡觉精神也都好得很呢,现在才干不到一个小时活,就累成这样了吗? 农村有句俗话说,端人家碗,服人家管。你们既然自个撞上门来要帮我做事,那就得好好干,不能磨洋工。张涛当下毫不留情地安排事来。 “你们谁挑过担子呢?”张涛问。 “我挑过,但太重可挑不起的。”马亮与吴邦先后回答说。 “涛哥,我也能挑,但是得挑那担箩筐。”胖子边说边指了指岸边那担小箩筐。 这是专为梦芳这样力小的女孩准备的,这样的箩筐装满一担谷也才五十多斤,也亏胖子说得出口,要抢梦芳的担子,亏他平时还老是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男子汉。 周围响起了一片嘘声。张涛鄙夷的看了胖子一眼,更是话也懒得回,直接把他给忽视了。 “高子,你呆会带马哥和吴哥往我家送谷得了。猛子,你与我踩打谷机。胖子从桶里面装谷。棍老、泥鳅、毛毛你们三个人继续杀禾。”张涛继续往下安排事情。 “那我呢?”雪儿与娜娜看到没安排她们什么事,就焦急的问。 “你们还能做吗?看你们样子仿佛快受不了似的。”张涛关心的说道。这话明面上似乎是关心,其实却是激将。他心里早就为她们两个人安排事了,而且这事还只有她们做才合适。 “那有什么呢?就这一点事就能被累垮吗?放心吧!涛哥,没事的!”娜娜大大咧咧说道。跟着雪儿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张涛故意凝神苦想了一阵子说:“那好吧!你们就渡禾吧!” 张涛与高子把打谷机托到田里放下,将四块板子架上。拉开架势就准备开始打稻了。一般来说打稻谷配置五个人最好的。两个大人踩打稻机打谷子。一个人把稻谷从打谷机桶中用竹箕弄出来,再用箩筐挑到岸上去。另两个人的任务是负责把稻杆抱过来,送到踩打稻机的两个人手里。这样的话,打谷的人打掉手中的稻杆,不需要自己去拿,直接就可以接着打,这就能保持打谷机高速运转和把时间最充分利用起来。 “猛子,你先站一边观摩一下,看我与高子是怎么打的再上。”顿了顿,张涛又说:“胖子,你也来学习一下,呆会你肯定也得上的。” 说完后,张涛跟着又教娜娜与雪儿怎么渡禾。他一边示范着一说:“你们看,你们的事情很简单,在我们这里渡禾那都是小孩子做的事。你们就站在这堆稻禾边,把这交叉摆放的稻禾一把把递给打谷的,保证他们手上不能空着。特别要注意的两点是,你们不能把这小把的稻禾混到一堆了,那样要再重新分开就费时费力了。还有就是你们渡禾时要把根部往前送上去,而不是稻穗那边,这样打谷的人顺手接过来就可开打。” 罗里巴嗦说完这一大通后,张涛与高子便上下踩着打谷机的踏板,顿时打谷机的滚心就飞快地转了起来,发出呜呜呜急促的尖啸声。这啸声划破了清晨的静谧,传得老远。 张涛村里普遍还使用这种传统的、落后的全脚动式的打谷机。这种打谷机需要脚不停地上下踩着踏板,一停下来仓内的滚心就会停止旋转,而稻穗上的谷子正是依靠滚心的旋力来脱粒的。外面很多地方的打谷机都装上了电机,通过电力用皮带带着滚心转动,既省时又省力,还快捷了不少。那些用上小型收割机的就更不用说了,对张涛这样贫穷落后的地方,加之各家各户又都是种着豆腐干,这样的事那简直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雪儿趁早位置站得好,恰巧给张涛渡禾,娜娜当然只有很不情愿地给高子渡禾了。这事情其实也是张涛耍了个小心眼的,他是看到雪儿与娜娜左右两边站好后,才站到打谷机踏板上,并貌似很随意地就站到了雪儿这边。从这件小事情也可以看出,雪儿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还是要大些的。 张涛与高子接过稻禾,把稻穗那边塞入仓中,稻穗上的谷子颗粒在滚心的旋力下,快速脱离稻穗,待到整把稻禾稻穗上的谷子都脱得差不多了,就把光秃秃的禾杆丢到打谷机的一边。 雪儿与娜娜现在知道这渡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稻堆近的话,站着不动,随手就可抓起稻禾送上去。稻堆稍远的话那还得来回在泥田里深一脚浅一脚跑几步。 随着机器的快速转动,张涛与高子的打谷速度也越来越快,雪儿与娜娜忙得连汗都没时间擦,脸上与身上也溅了不少泥水,可她们仍然跟不上张涛他们的节奏,他们不得不不时压着踏板等她们送稻禾来。 见此情况,张涛便喊,“胖子,猛子,你们把打谷机前面三堆稻禾都搬到我们脚边来,让她们好渡禾。”这样一来,雪儿她们渡禾就轻松多了,而且也能跟上张涛他们打谷的速度了。 很快打完的禾杆在打谷机两侧就各堆了老高一堆了,机桶里的谷也有些垫滚心了。 张涛便对一直站在一边跃跃欲试的猛子喊道,“猛子,你来试试吧!” 他从踏板上下来后又绕到打谷机后面,又对傻呆着的胖子喊道,“胖子,过来!我教你怎么出仓。” 胖子见张涛没喊他打谷,心里很不高兴,他嘴里嘟嘟囔囔着,磨蹭了半天才走到张涛身边。 “胖子,你别拉着脸,呆会你与猛子换着来。而且出仓这事也挺重要的,一般的人那还不见得就做得好的。”张涛安慰着说。 ------------ 第157章 拾稻穗去 张涛这番话让胖子心里又舒服了些,他便安心跟张涛学着怎么出仓来。 张涛拖过一把打完的稻禾摆平放在机仓两侧,再把箩筐放到稻禾上,又用手挪了挪箩筐,试试是否摆平摆稳。随后,他便拿着竹箕埋头往仓内装起谷来。 他特别强调说:“谷里混着的那些从打谷人手上掉下来,没有打干净的稻禾得抓出来,谷粒多的就递上去让他们再打一下,谷粒少的就靠仓边使劲摔几下再扔掉。”张涛说完又埋下头往仓里装谷。 猛子站到打谷机踏板上时,的确得瑟了好一阵子,你看,边边上有美女侍候,双脚又不用站到泥田里,这打谷的动作也貌似挺威风挺潇洒的。高子在旁边对他的一番指点的话,他听到是在听,可听进去多少呢,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踩打谷机打谷子看上去挺容易的,其实里面也还有一定的技巧。像踩那踏板就不能死力地踩,要跟着本身踏板上下运动的方向惯性跟着踩,这样省力得多。而抓着稻杆往机仓里打谷时,也不能死力地抓住,这样手容易酸胀。手一酸胀就发抖,一发抖就失手,就把稻禾给整仓里去了,就给出仓的带去了不少麻烦。 对高子特别强调的这两点,猛子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牛皮一吹说这算啥事。 结果没踩几分钟踏板,猛子的动作就明显滞慢下来,跟不上高子的节奏。往往是高子使劲往下踩呢,猛子又松劲了;高子松劲让踏板上回时,他还踩着踏板不让它回呢!你说这样子怎么弄得下去呢?这猛子不仅不是在帮力,反而是在阻力,直搞得高子不停地愤愤地骂着猛子笨死了。 这还不算,还有更糟糕的呢。累得已经有些泛力的猛子被回弹的踏板弄得往前打了个趔趄,手上也随之松劲,一大把稻禾脱手而出。一部分稻禾被卷到滚轴上,把齿轮都卡死了,打谷机自然也转不动了,它沉重的发出吱呀声响,便缓缓停了下来;一部分稻禾便对着正埋头清仓的张涛劈头盖脸地激射而去,抽打得张涛疼得嗷嗷直叫。 “猛子,你会不会打呢?抓个稻禾也抓不稳!”张涛从机仓里狼狈地钻出来恼羞成怒地喊道。 猛子尴尬的站在那里不敢哼声,他那个汗啊,原来这事看上去容易做起来还真难啊。 看到猛子都这样子了,张涛也不好老批评下去,再怎么着也得给人家猛子留些脸面。他接着吩咐胖子说:“胖子,这事就交给你了,按我刚才做的做就是。” 说完,他又冲高子喊道,“高子,你带马哥与吴哥往家去送稻谷吧!” 张涛郑重地给猛子讲了通踩踏板和手抓稻禾打谷的一些要领。猛子刚才连犯了几次错误,态度也变得相当诚恳,认认真地领会着张涛的话。接着,打谷机滚轴与齿轮上的稻禾被清干净后,又开始转动起来了。 此时,给张涛渡禾的又换成了娜娜。娜娜高兴了,渡禾都渡得特别有劲了,而雪儿心里自然有了一丝失落。 十几分钟后,气喘吁吁地猛子被换下场,胖子上。 胖子有了猛子前面的教训,刚上手时打得像模像样,比猛子好多了。他心里甚至产生了一得意,认为这点事儿不在话下,可几十手稻禾下来,他就感觉累得够呛了。滚心卷起的谷粒把光着的脸和手臂砸得火辣辣的痛。那些灰尘更是直往鼻子与嘴里钻,搞得呼吸都有些不畅通,喉咙更是烧得直冒烟。 张涛耐心地说:“这事情其实并没有这么辛苦,主要是你的技巧还拿捏得不到位,慢慢适应、熟悉了,就会轻松多了。” 胖子也打了十几分钟,猛子继续上。打谷机也持续地往前拖,向杀禾的人追去。 后来棍老、泥鳅、毛毛三个人都轮着上来打了阵子。不过,所有人大多都只能打十几分钟就受不了了,只有张涛一直没曾停下过手脚上的动作,他仿佛就是个不知乏累的机器似的。这让众人对张涛更是佩服不已,尤其是娜娜与雪儿。 打谷这事情原本张涛父亲人龙做得更好,可如果把人龙抽上来了,这杀禾的整体速度就会慢下来,就可能影响到没禾打。于是就只能让这几个菜鸟轮番休息,轮番上阵。不过,这样也好,既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也让大家伙都没感觉到怎么累。 渡禾的雪儿眼里溅着泥了,她退到岸边休息,棍老被拉上来顶替。 又过了一阵子,张涛看到娜娜累得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就把泥鳅喊来渡禾。 隔了好一会,雪儿与娜娜觉得别人都一直不停地在忙活,而自己老这么休息下去也怪不好意思,就又下到田里主动请战。 张涛看到她们俩个疲惫的样子,怜香惜玉之心油然而生。他便笑着问,“你们知不知道唱《拾稻穗的小姑娘》那首歌呢?” “知道知道。”她们忙不迭地回答道。 音乐专业的雪儿还轻哼出声来,“拾稻穗的小姑娘,赤脚走在田埂上,头上插朵野菊花……” 张涛马上高兴的说:“你们呢?就去做这拾稻穗的小姑娘。把稻穗全部拾完了,你们觉得还有力气的话,也可以再来渡渡禾或者是杀禾都行。” 雪儿与娜娜当然知道这是张涛关心她们,加之这渡禾的事的确有那么辛苦,主要是那禾毛弄得身上痒死了,那些关键部位又不好意思当众去搔。于是她们也没多说什么,感激的看了一眼张涛,便满田满田去拾稻穗了。 “小张,你家怎么还用这种老式的打谷机呢?”一个声音在张涛耳边响起。 满头大汗、专心致志打谷的张涛侧头一看,原来是马田来了。他忙热情地招呼道,“老马,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我来好一阵子了,又跟你爸聊了会,看你忙着,才没过来打招呼。” 顿了顿,马田又说:“怎么不在打谷机上装个电机呢?这似乎挺简单的,也不需要多少钱。” ------------ 第158章 马田被迷 张涛嘿嘿着没有说话。他心想你老马家财万忠当然说得轻巧,这样搞一下起码得花近千元。我家这收上来的谷子全部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你说用什么去换呢? 马田可能也很快想到张涛家里的难处,立即爽快地说:“小张,过两天我安排个人来帮你家这打谷机改装。反正我那多余的电机多的是,师傅也现成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涛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语气与表情倒似乎人家马田帮他做这事是天经地义的。他心里更是不客气地想,反正你老慷的也公家之慨,我不受白不受。 “老马,那罗子山感觉怎么样呢?”张涛跟着又问道。 马田马上眉飞色舞地说:“小张,罗子山还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周周围围的山山岭岭我差不多走遍了,还没发现有比这里好的地方。” “我怎么没发现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张涛疑惑地说。 “这你不懂的,我对风水还是有一定研究的。你看,我这罗盘那都是随身带着的呢!”马田边说边炫耀似的从身上拿出罗盘在张涛眼前晃了晃。 跟着马田又叽里呱啦讲了一大通罗子山风水好的原因。那些专业俗语,那些似懂非懂的道理,搞得张涛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瞅着马田喘气的功夫,张涛插话问,“你觉得那下面会有情况吗?” 马田迟疑了下说:“这事不好断言,得挖到下面才能知道结果的。不过呢,从这么好的风水与你说的情况来看,下面应该是一座古墓。” “那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挖呢?”张涛接着又问。 “今天我看过这罗子山的地形与地质地貌后,这挖掘工作恐怕一时还动不了了。”马田有些失望的说。 “为什么呢?”张涛焦急的追问。 “罗子山地质复杂,土壤松软,又是在山顶上。如果就这么简简单单往下挖的话,损坏古董那不用说,还可能对施工的人带来危险。”马田慎重地解释说。 “你那不是专业考古挖掘队吗?”张涛没好气地反问。他心想你这说法怎么貌似与我当时对村里年轻人说的是一样的呢? 马田讪讪回答道,“挖掘队倒是专业的,可离考古还差了点。针对这种复杂的情况,稳重起见,我想请一个这方面的专家来指导,再借几样专业设备来探测一番。” 张涛其实早就想到了马田不可能有什么专业的考古挖掘队的。他或者是他矿上养只这样的队伍干什么呢?他估摸着这只队伍只不过是那些挖煤高手临时组成的。因为马田的兴趣,他可能假公济私把这只队伍偶尔拉到外面去挖挖古墓,多了些经验而已。 他当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边打谷,一边想着怎么在马田组织人过来开挖前守山的事。这事情的确让人有些头疼。现在是有兰花婶在山上,村里年轻人都积极得不得了,三后过后又该怎么办呢? 现在正是农忙季节,谁家的事都忙不清的,再说好多人白天继续还要到煤矿上班。白天那根本就没有闲劳力的。晚上嘛!说在山上睡觉与在家里睡觉是一个样,这根本就是瞎话,且不说山上黑咕隆咚吓坏人了,就是那蚊子咬都咬死人了,哪里又能睡什么安生觉呢?这不就会影响人家白天的干活吗?人家可一个个都是家里主劳力啊!虽然他们迫于自己的压力会去守的,可心里多少总会有些不情愿的。 马田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迟疑着说:“要么我矿上派些人一起来守,要么按我说的那标准,每天补助守山的三百元钱。” 张涛还是没有接话,继续凝神苦思着。猛然张涛想到了一个事,南冲林场不是有一个叫根根的守山的老汉吗?根根与自己还挺熟的,他守山住的房子正对着罗子山。山顶上什么事在那里可看得一清二楚。若是把守罗子山的事交给他那可就省事多了。这样一想,一个头疼的大问题解决了,张涛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这事情我有主意了,老马,如果你要补钱的话,也不用什么三百元,有个四、五十元就行了。”张涛高兴的说。 “那不行!小张,这点钱怎么够呢?你面子再大,你也不能让跟着你的人吃亏。”马田毫不犹豫地反对张涛的意见。 “你甭管!老马,我自有主意了。现在农忙季节,村里劳力紧张,我也不会再安排村里人去守的。” 张涛看到马田一脸疑惑的表情,跟着又说:“晚上你陪我去一个地方走一趟,你就知道了。” 马田看到张涛说得这么满有把握的,也就没有就这事再说下去。跟着他又貌似很随意说了这么一句话,“小张,你村里那兰花还真是挺可怜啊!” “是呀!年纪轻轻的,比我也才大了不到十岁,就没了丈夫,家里又还有两个孩子、两个老人,这家里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呢?”张涛也感慨地说。 “也不知道我…我能帮她什么忙呢?”马田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说完他又仿佛觉得自己冒然的说这个话有些不妥,他又惶急的补充说:“小张,我可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人家这情况有些可怜。” 马田不急着补充后面的话,张涛也许还不会多想,可现在呢,反而让他产生了疑惑。他奇怪的看了一眼面红耳赤、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的马田,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这家伙肯定在罗子山碰到过兰花,而且也很快被兰花的美色迷住了。看来这兰花的魄力太大了,村里被迷倒的就有一大片,现在马田这堂堂的一矿之长也掉进来了。尸骨未寒的书付叔泉下有知,究竟是该喜还是悲呢? 不过,若是马田真心想娶兰花,对兰花来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跟着张涛心里又有一丝丝抑制不住的醋意上涌,这些醋意马上就转化成怒火。这个除了有钱有权什么也不行的糟老头子凭什么娶兰花呢?她可是自己情窦初开时倾幕的第一个女人啊!自己在兰花洗澡时偷看过她的身子,在第一次和以后很多次的梦遗可都是以她为目标的啊! 转而张涛又自嘲地笑出声来,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太贪婪了呢?若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想霸占,那这世界还不乱了,那自己这日子自然也没办法过下去的啥,不死在这些女人手里,就会被那许许多多的光棍男人给撕裂了。 ------------ 第159章 儒子可教 这样一想,张涛心里也就释然了。要是能够促成马田与兰花走到一起,也许还会是一件美事。对兰花好那不用说,那以后她就可以当富太太,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对自己也未尝不是好事,与马田关系更近了,与雪儿的接触自然也更多了。 “老马,难得你有这么好的心肠,改天我带你去兰花婶串串门。这种情况下,你懂的,兰花婶需要的不仅是物质上的帮助,也需要心灵上的抚慰的。”说完,张涛暧昧的看了马田一眼。 “行!行!我随时听侯你的召唤。你这冲里真是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只要你不嫌弃,我没事就会往这里钻的。”马田忙不迭的说。 “你说哪里话呢?这么大的矿长光顾我这穷山沟,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又还会嫌弃呢?”张涛心里随之也泛起了阵阵好笑,你马田这话也说太虚了点吧!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山青水秀。你钻的目的那还不是受美色吸引吗? “我听说她丈夫这次煤矿误事你帮了很大忙,她应该对你是最信服的了。”见张涛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马田在一通紧张与羞涩过后,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准备大大方方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那当然,要说在兰花婶面前说什么话,那应该是没有谁比我更让她信服的了。”张涛毫不谦虚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马田正要兴致勃勃地往下说,看到雪儿向这里走来,他只好硬生气的把话吞下去,又改口说:“小张,这事改天再聊,还需要你多给搓和搓和。你们这双抢的事我也帮不了多大忙,我就去捉泥鳅了。”说完,他陶醉在这瞬间编织的色彩斑斓的爱情梦中,美滋滋的走开了。 “涛哥,你看这是我捡的。”雪儿仰着头骄傲的说道。她粉嫩的脸庞被太阳晒得通红,还挂着一串串长流的汗珠,这模样儿真是可爱极了。 张涛心里一阵荡漾,忙接过雪儿手上的稻禾,笑着鼓励说:“不错!雪儿小朋友,回头我好好奖励你!” 雪儿用衣袖擦了擦汗水,很是向往地说:“涛哥,你奖励我什么呢?” 张涛反问道,“你想要什么呢?” 雪儿眼光迷离的看着张涛说:“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不过嘛!我最想要的呢……”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兴冲冲地走过来的娜娜大大咧咧的话声打断了。雪儿恼怒地扫了娜娜一眼,然后凑到张涛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我晚些再告诉你!” “涛哥,你看我捡得稻穗比雪儿多多了,你又该奖励我什么呢?”娜娜嚷嚷着说。 真不知道这两个女孩是怎么相处的,在张涛身边那是明争暗斗不已,可走到一边呢,又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同性恋呢。 “ 这个嘛!一并奖励,你肯定是重奖,大大的奖励!你看你都捡着差不多有一斤多谷子了。”张涛不吝赞美地夸了娜娜一通。 娜娜把稻禾交到张涛手上就乐滋滋的走了,继续她的捡穗大业。 这时张涛隐隐地听到背后有一个冷哼声,跟着就有这么一句话传过来,“她那是从稻堆里偷的。” 不用说,这是在捡穗这事输了一筹的雪儿在发牢骚,又或者是愤愤举报。 张涛脸上因此爬上了一抹幸福与快乐的笑容,这两个女孩真是太有趣了,安排去捡个稻穗,这纯粹是几岁的小孩做的事,她们也屁颠屁颠的忙活得这么积极,而且还竞争的这么激烈,还去偷稻穗,这事情真真是笑死人了。跟着他又想,莫非涛哥我的魄力竟有这么大吗?已经让这两个傻女孩完全迷倒在自己的粗腿之下了吗? 转而他又想起另一件事来,这两个女孩能双双收入囊中,那当然是最美的事了,如果非要在她们中有所取舍的话,自己该又怎么选择呢?他苦思冥想了一阵子,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他很快就抛开这问题,也觉得现在还不是考虑这问题的时候。 他认为嘛!现在趁着自己还年轻,又有些魄力,那就不能很早就在一颗树上吊死,那得在所有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中细细的品,慢慢地选。品足了味儿,再去选出各方面最适合自己的女人作人生伴侣。 这思想似乎有些龌龊,可张涛却觉得挺理所当然的。谁让你政府搞出个什么一夫一妻制呢?生活如此美好,一个女人那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若是自己现在就有了选择,那不是就走入了婚姻的坟墓吗?自己那怎么还能如此自由自在、肆无忌惮地去欣赏与品味那么多的风景呢?这人生那不就少了许多的色彩与味道了吗?大概一个小时候后,这丘八分多田的稻禾被打完了。 张涛看到杀禾的队伍在另一丘面积差不多同样大小的田里才杀了不到一半,他马上象总司令一样威风凛凛地高喊道,“所有人全部去杀禾!把这丘禾杀完打完就收工吃饭!” 听到搞完这丘田可以收工,大家尽管都很疲劳,但积极性仍是提高了不少。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的雪儿与娜娜也积极响应,加入了杀禾大军。 这只大军经过泥巴与汗水的洗礼,已经成熟与进步了不少,杀技有所娴熟,杀速有所提升。虽然相比正宗的农民伯伯仍然有较大差距,但至少每个人态度那是敬业和认真的,也再没刚开始时那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发生了。 看到这一切,张涛脸上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总算没辜负我涛哥的殷殷教导与期望,儒子可教也!朽木可雕也! 半小时前,那沉甸甸的、金黄色的稻穗生长在这田里,也可说是自己的家园,那是迎风招展,笑对太阳,笑看这物是人非与日升月落。真是一副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景象啊! 谁料想,一群凶神恶煞的男男女女手握屠刀闯入稻穗的家园,不由分说,毫不讲理,挥舞屠刀,一路滚杀。转瞬,安静祥和的家园便哀号千里,尸横遍野,活生生的、快乐的生长着的稻穗便都成了重重叠叠的直挺挺的尸体。 真是一群凶残的刽子手啊!赢弱、善良的稻穗招你惹你了吗?你们只为了你们的饱食,就如此良心泯灭、荼毒生灵吗?你们可曾想过稻穗的思想与痛苦呢?唉!不独这里,这世上与此类似的血淋淋的残酷又还有多少在同期上演呢? 张涛心里无端卷过这样一些杂七杂八、无聊的思想,他不禁感到阵阵好笑,近来自己怎么如此的多愁善感、悲天悯人呢?难道自己想成为救世主,改造这个社会,拯救那些陷入水深火热的受苦受难的人们吗?可又谁来拯救自己呢?貌似自己还站在打谷机上下不来呢! ------------ 第160章 有苦难言 烈日炎炎,打谷在进行中。 张涛真是有苦难言,另一边是五个人轮番上阵作战,他这一边是他一个人一杆子踩到底,连问问他要不要休息下的话都没有,就仿佛他真是铁人一样。这还不算,最主要的是,无论换谁上来,他们都只是起了帮衬的作用,这打谷机上下踩动,几乎都得靠他发力。这么大热的天气,这么重的活,那就是铁人那也受不了啊! “图古,你休息下,让我来打一下!”人龙关心地说道。他在最后一丘田里杀了阵子禾,想到下午的任务不重了,也可能也想到自己儿子上午一直在忙活着都没喘口气呢,特别是这打谷是双抢所有的活儿中最累人的事,于是他就决定过来替换下儿子。虽然自己的儿子那就是一头牛,但也还是别把他累坏了,自己的儿子还得靠自己去关心。 张涛暗道一声,还是父子连心,知道自己累得够呛了。世人常说,菩萨显远不显近。这是一句笑话,但也揭示了一个道理,有许多快乐与幸福,有许多风景与美丽,有许多憧憬与期盼,我们苦苦跋涉,苦苦追求而不得,往往回头一看时,原来它就在灯火阑珊处,就在自己的身前身后,须臾没有离开过。 父亲啊!原来您老人家就是我的救世主呀!张涛心里好一阵感动,激动的泪水化为汗水长流。当下,他也不再客气,直接让出位置给父亲。打虎亲兄弟,战场父子兵,这才是真真切切的至理名言,其他都是假的。 “老马,战果如何呢?”张涛一空闲下来又关心起马田的捉泥鳅大业来。 “你还说这田里泥鳅蛮多,你看我搞了半天,才捉了那么瘦瘦的几条泥鳅,还不够一个人吃呢。”马田丧气地说道。 张涛笑了笑说:“田里泥鳅与黄鳝还是有蛮多的,那只是你的水平太差了。你跟我来,我捉给你看。” 这捞鱼啊、捉泥鳅啊、抓黄鳝什么的,张涛从小到大,最爱捣鼓这事了,而且还捣出了一身好本身。一到夏天,他往往是白天一有空闲就满地儿去摸或钓鱼,晚上则提着松树油脂灯到田里或小溪用夹钳夹鱼。最初呢,他那是图着好玩和嘴馋,父母亲还老批评他不务正业。后来他能捣出些成绩了,他母亲也瞧上眼了,竟把他这活当成补贴家用的门路了,开始支持与鼓励他这么干。 不过,这就有个事让他挺不高兴了。他泥鳅捉得再多,可这嘴馋却解不了了。往往他提着鱼篓一回家,直接就被母亲收缴了,当天或者是次早就被母亲提到集市卖钱买米了。谁让咱家穷呢?穷人孩子早当家,虽然张涛心里有怨气,但也还是能理解的。想到能为家里挣点小钱,出份薄力,从此他做这事也就越发起劲,其本事也在百炼成钢中日惭见长。 见张涛要捉泥鳅,又听他放出这样的大话,田里所有人都探头把眼光看向了他,一直在注意着张涛一举一动的雪儿与娜娜更是停下捡穗的活,也跑过来围观了。 张涛认真地考虑了下,既然大家对此都很关注,又貌似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本事,那就让自己好好露一手,让他们长长见识,让他们知道涛哥我那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无敌神话啊!再说呢,这都是些平时难以请来的贵客,中午正好给他们添几个菜。这样一想呢,他心里就有了计较,决定先抓黄鳝。黄鳝这家伙块头大,又难抓,这万一要抓住了一条大鳝,那自然会让大家更加惊喜,自己也就更有成就感的。 黄鳝又叫鳝鱼,浑身滑溜溜的没有鳞片,它们一般生活在水下阴凉、肥沃的泥巴里,形体如蛇,是一种很有趣的动物。黄鳝一生那是又当爹又当妈,发育到第一次性成熟时是雌性,等产卵后到第二次性成熟就成了雄性。农田里的黄鳝一般会在泥巴里钻几个洞,泥面上自然会留出相应的洞口。这种洞最好找了,也很容易分辨,一找一个准,只要往里面深掏,保准掏出内容来。 张涛也不再多说什么,捉到黄鳝了那就是最好的证明了,比什么话都有力。他低着头在田埂上仔细寻起黄鳝洞来。 马田心里憋着疑惑,你小张捉泥鳅怎么捉到岸上了呢?不过,他看到张涛那认真的样子,也就没有发问,只是半信半疑地期待张涛接下来的表现。 其实张涛心里是有数的,多年捕捉黄鳝积累的经验告诉他,大部分黄鳝都喜欢顺水到田埂边打洞,然后死命的往田埂里钻,因为钻得越深,安全系数也就越高。好多田埂经常漏水,其实就是因为这田里有大多的黄鳝这种钻洞杀手,把田埂钻穿了,搞得农民伯伯对这些黄鳝又爱又恨。 很快张涛找到了第一个洞,洞还比较大,黑黝黝的直往泥底延伸,象个无底洞似的。洞口光滑,一看就知道这是黄鳝光滑的身子经常钻出钻进的结果。 找到了黄鳝洞,又知道下面有黄鳝,张涛并不急着下手。常言道,狡兔三窟,黄鳝其实与兔子的狡猾也是有得一比的。黄鳝为了安全,往往会打多个通洞的,洞越多也说明这黄鳝块头越大。这道理当然挺简单的,它块头不大又哪里有这么大的力气打如此多的洞呢? 黄鳝一旦觉察一个洞出状况,外敌入侵或者是受阻,它立马就会向其它洞逃窜的。对抓鳝的人来说,先机一失,又不能顺洞追踪或者是堵截,那黄鳝飞快就会失去踪影。一旦失去先机,不能顺洞追踪或者是堵截,那怕是你挖泥三尺,掘地三分,你要想再逗它出来或者是捉住它,恐怕也非常艰难了。 张涛当然不会这么莽撞,他在这个洞周围细细寻找起来。不一会,他就找到了几个通洞。他先把左右手的食指探进两个隔得最的洞里,接着整只手便顺着洞一直往前面钻。泥巴是软的,手自然也是畅通无阻的。 “涛哥,你这样就能抓到黄鳝吗?黄鳝那么滑溜!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娜娜看着张涛这专注的神情,难以置信地问道。 ------------ 第161章 超大黄鳝 一年稻田中两个抓黄鳝的好时段,也就是早春插秧时和现在的双抢季节。而双抢季节又堪称黄金时段。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黄鳝在冬天甚少进食,其身子自然不长反耗膘,早春时的黄鳝,是以相对要瘦很多。而现在的黄鳝,却是经过了整整一个季度的疯狂生长,当然是又肥又壮的。不过这黄鳝现在比早春肯定要难抓些,因为插早春时的气温低,黄鳝活力要弱,且那时它们体格又小,故而要容易抓,现在就恰恰里相反了。 “别人抓不到,涛哥肯定行的,一抓一个准。呆会你看,肯定会抓住一条很大的黄鳝来的。”对张涛已经是盲目加狂热崇拜的雪儿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话让娜娜很不舒服,我不就是这么随意一说嘛,现在被你雪儿再补这么一句,倒似乎我不相信涛哥能力一样。她气恼地水里踹了一脚,很想当场就与雪儿斗起嘴来,又想到这样可能影响张涛的捉鳝,甚至还可能让他认为自己是小肚鸡肠。于是她也只好憋住气,把注意力投到张涛捉黄鳝这事上来。 张涛不急不躁,一个洞一个洞摸过去。很快,他的手指就碰到了黄鳝滑腻的身子。他神色一喜,双手快速推进,一前一后向黄鳝所在位置包抄。 对这条黄鳝来说,真是前有堵敌,后有追兵,情况万分危急。不过,这条黄鳝肯定不想就这么乖乖束手被擒,它急摆尾巴,扭头就往右侧泥巴里钻去。它想呢,这地下世界我作主,你可空降,我会地循,我舍了这个窝,钻到了烂泥巴里远远逃循,你还不是莫奈其何。 可惜它碰到的是张涛,他的张开五指的双掌早就张网以待。黄鳝一窜过来,他的手指立马又快又狠地掐住了它的腰身。 掐黄鳝那也是有些技巧的,掐头抓腰那是最好的,黄鳝最难挣脱,抓尾的话,稍大的打鳝一扭身就极容易被其挣脱逃走的。 一触及这条黄鳝身段,张涛就知道它的确是条大鳝。它拼命的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大鳝挣脱的劲很大,张涛怕夹不住,忙把另一只手也合拢过来,紧抓黄鳝的躯干,然后双手发力,缓缓地把黄鳝从泥巴里往外拖。 “哇!这么大一条!”黄鳝一从泥巴里露出来,马田当即惊喜地喊道。 “啊!蛇!”雪儿吓得惊叫连连,连连后退几步。 “涛哥,你…你可别吓人,这不会是蛇吧。”娜娜刚才在与雪儿的较量中少输一招,她现在就想在胆量上胜雪儿一筹。虽然她心里很憷,但仍麻着头皮往前靠,可这大鳝在张涛手上一动弹,吓得她也同样尖叫起来。 看到这条大鳝,张涛也有些大吃一惊,好多年都没有抓到这么大的黄鳝了,它起码有四十多厘米长,重量估计不会低于一斤,颜色鲜艳,通体发亮,象一段刷过漆的铁棍。 “这不是蛇,是大鳝,超大的黄鳝,我好多年没抓到这么大的黄鳝了。看来是你们为我带来了好运气。”张涛边说边把大鳝放到了鱼篓。 大鳝在篓里面拼命挣扎着,又是纵跃,又是扑撞,显然想逃出鱼篓,回到它的洞穴里自由自在地生活。 张涛好笑地想,英雄的涛哥都被困在这山冲里,如折翅的大雁飞不出去了,你一只小小的黄鳝还试图挣出牢笼,真是自不量力,白费力气。认命吧!小家伙,今天让我们饱食一餐,下辈子也许你会投身为大海的蛟龙。 跟着张涛又顺着田埂巡查起来,有时也会田中间找找。不到二十分钟,他就抓了十几条黄鳝,三十多条泥鳅。 马田按着张涛的办法去做,马上就有了喜色,居然也抓到了不少黄鳝与泥鳅。 张涛在田里抓黄鳝与泥鳅这会,雪儿与娜娜更是象跟屁虫一样一左一右紧跟不放。由于她们神彩飞扬、得意忘形,在田里把泥水踩得哗哗的响,经常把前方张涛瞅着的目标惊跑了,搞得张涛恼火得很。要是张涛一捉到一条黄鳝或泥鳅,她们马上就会惊呼起来,惹来所有人的侧目,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那些忙活的人,特别是猛子他们更是一个个眼热心热起来。都想着立即投入这似乎又容易又好玩的捉泥鳅趣事里去。不过,手上的活那还是得按涛哥的吩咐干完的。于是他们一咬牙、一发狠,摔掉疲倦,使出浑身力气,发挥了革命加拼命的精神,那打谷机滚心飞转,发出了尖锐的呼啸声,打禾、渡禾、出仓的速度更是比刚才不知快了多少倍。 大概半小时后,第二丘田的禾打完了,大家欢呼着争先恐后地满田满田去捉起泥鳅来,这积极性与认真样可比干活强不少了。 张涛自己也想过过捉泥鳅的隐,也就不急着喊回家,由着他们胡闹。 十几分钟后,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走到张涛身边,既可说是来诉苦,也可说是来取经。张涛看了看他们的成绩,成绩最好的是棍老捉了两条浮在泥水面上被太阳晒晕的泥鳅;其次是胖子捉了两只比小指头还小的鱼儿;其他人要么是捧了些虾米,捡了几只田螺,要么就是两手空空。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猛子没有过来,莫非这家伙这么快上路了?大家抬眼一看,那不是猛子吗?他一个人正在稻田的进水口处专心致志地忙活着呢。原来猛子躲到一边找到捉鱼的好地方了,难怪这么专心,大家喊他也不应声。看来这家伙今天超常发挥,杀禾取了个冠军,这捉鱼呢,恐怕又会有非凡表现。 刚开始时,猛子也是满田转溜着,见洞就钻。为了增大捉泥鳅的概率,每个洞周围他是要翻出一大堆泥巴的。可他钻了不少洞,翻了一堆又一堆泥巴,手指头指甲都翻掉了一块,连毛也没捞到一根,泥鳅影子也没看到。 后来猛子就转溜到稻田进水口这里,他眼睛一亮,这不是有很多鱼吗?虽然这鱼少那是少了一点,大概米粒大小,但它那也是鱼啥。谁能否认这个事实呢?再说家里不也经常吃这种小鱼小虾米吗?貌似味道还不错呢? 他跟着又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呆会如果要跟他们比成绩的话,那自己在数量上那是绝对要遥遥领先的。 ------------ 第162章 捞小蝌蚪 想到就里,猛子激动的下到水里,双掌并拢去捞起这不计其数的米粒鱼来。他从水里捧起第一捧一看,哇!成绩喜人,居然有四五条呢?只不过这鱼实在是太小了,得好仔细才看得到的。加之里面还有一些体积比这些鱼大得多的小蝌蚪,就更让这些鱼显得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那些蝌蚪是黑色的,圆圆的身体,有一条长尾巴。它们是春天里青蛙在水草上产卵,孵化出来的。蝌蚪一天天长大,先长出后腿,再长出前腿,尾巴渐渐地缩短退化,最后就变成了青蛙。 不过,猛子也没去想那么多,他觉得事实胜于雄辩,心动不如行动,自己现在应该抓紧捞鱼,在数量上取胜才是正理。 跟着就有一个问题了,这鱼捉上来往哪放呢?鱼篓肯定不行,这家伙那么粗的缝,自己捉得再多,那还不被它漏个精光了吗? 岸边的水壶倒是最好的装载物,可现在它还装着水,要是现在把开水倒了拿来装鱼,那要喝水的人还不把他骂死了。当然,回去的时候倒可以用上它的。 随后他就想到一件挺让自己得意的事,呆会他手提一壶鱼,壶里有成百上千条鱼,那多威风、多开心啊! 很快猛子又有了临时装鱼的绝妙主意。他在田里用泥巴围了一个小浅池,这自然是鱼儿的临时栖身之地,然后他就拉开架式开始捞鱼了。 他捧起一捧鱼就赶紧往池子里放,就这样的捧啊、放啊,他仿佛机器一样不知疲惫的忙活着,他心里那是憋足劲要拿下捉鱼数量上的第一的。 “猛哥,你捉这么多的小蝌蚪干什么呢?”从猛子身边经过的梦芳好奇地问。 “什么?”猛子惊呼道。他先是感到倍受侮辱,有些义愤填膺,认为我这分明是捕鱼,你芳妹子怎么能扯到小孩子捉蝌蚪的事上来呢?不过,他再定睛往小池子一看,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脸上跟着是一阵红一阵白。池子里怎么是一片黑压压的蝌蚪呢?我不是捞鱼吗?怎么看不到鱼却尽是些蝌蚪呢? 事实上,这事情也挺容易想通的。那些米粒鱼个小又灵活,相对而言,这些蝌蚪那就大得多,也呆滞得多。猛子每捧下去往往是蝌蚪多于鱼,他当然无法松开手掌把蝌蚪放了独留鱼的。如果他这样做的话,极可能是蝌蚪还在手上,鱼先溜了。于是他只好一捧捧的直接往池子里放。刚开始呢,那些米粒鱼都扎在一堆,一捧下去,肯定会有所收获的。后来他把水全搅混了,那些米粒鱼到处乱钻,他再捧下去,貌似也捞了不少鱼,其实大多都是那些呆滞的蝌蚪。这样一来,这池子里不是满池蝌蚪又会是什么呢?不过,久经沙场、脸皮奇厚的猛子的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他跟着就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说:“芳妹,你不知道,哥这样做是有特殊用意的。哥是想给这些蝌蚪提供一个更舒服更安全的环境,让它们更好更快的成长。” “猛哥,你都把人家圈起来了,又这么**大的地方,这么点点水,它们怎么成长呢?成长了又怎么出去呢?”梦芳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与猛子理直气壮地争论起来。 说完她摇了摇头,强忍着笑意径自走开了,哥的朋友怎么都这样幼稚和有趣呢?这捉蝌蚪的事情似乎也只有几岁的小孩才干的,可他居然也干得这样起劲。 “是呢,幸亏你提醒得早,我怎么没想到这事呢?”猛子冲梦芳背影装傻地喊道。 他一边喊一边用脚把池子弄开,把哪些米粒鱼、蝌蚪全给放了。跟着他象一只呆滞的蝌蚪一样在水里站了半天才醒过来,我怎么就这样笨呢?怎么会去做这样荒唐可笑的事呢? 他真真也无法理解自己刚才的行为了,就算捉起的是满池的米粒鱼,那又能做什么用呢?是当味精使,还是当盐粒用呢?唉!这丑真是丢大了。幸亏这事还只是让梦芳看到,要是被那些家伙看到了,那自己还不落下笑柄了吗? “猛子,你这家伙竟然不声不响寻了个好地方来捉鱼了。快把成绩给我瞧瞧!”胖子歪歪扭扭地从田里走过来嚷嚷着道。 “什么成绩呢?你没看到我在这水里凉快享受吗?”猛子一本正经的说。 “切!别骗我了,大家都看到你一直躬着腰在忙活着,就这会儿才直起身的。莫非你捉了什么好家伙想私吞带回家吗?”胖子用探究的目光看着猛子说道。 跟着他又看到旁边一个浅池子里有好多蝌蚪正拥挤着往外涌,就惊讶的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田里有好多蝌蚪呢?似乎还是被圈养的呢?” “真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事呢?”棍老一边说着一边往这边走来。跟着来的还有好几个人,他们本来就要来看猛子成绩的,现在有怪事看,他们来得就更快了。 “芳妹,你那担谷呆会哥帮你挑回去!”猛子喊完就若无其事往岸上走去。 其他人就围在浅池边认真地研究起圈养蝌蚪的千古一怪来。这事儿如果梦芳不露出口风的话,估计他们一辈子都研究不出明和白来的,因为谁会想到一个大男人闲得蛋疼去捉蝌蚪玩呢? “图古,收工吧!大家也都肚饿了!要捉泥鳅忙完活了,你带他们痛痛快快捉几天就是。”人龙站在岸上喊道。 人龙不说这话大家也没觉得什么,他这提醒呢,大家顿感到饥饿与疲劳象两只巨兽一齐猛扑过来,难受得不得了,辛苦得不得了。大家互相招呼着纷纷拔腿高一脚低一脚往岸上走去。正埋头捉泥鳅捉得起劲的张涛与马田也只有也只有收工了。 “小张,你这法子还真的管用!你看,才这么会功夫,我就捉了几斤了。以前我那是一天也没捉过这么多呢?”与张涛并肩往岸上走的马田神彩飞扬的说。 “老马,这算什么?下午我告诉你一个好地方,保你一次性至少捉十斤以上。”张涛鼓惑地说。 ------------ 第163章 不虚此行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看来这次来下冲真是不虚此行啊!”马田兴奋的说道。 “那确实如此!”这几个字张涛故意咬得特别重,说完他又有意味深长地扫了马田一眼。 马田立知其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事可还得劳烦老弟帮我上上心。你不知道,我老伴离开这么多年了,我还没碰到一个这样一个让我如此砰然心动的女人。” “只要你是真心的,老马,我一定帮你这个忙的,而且我还提前给你吃颗定心丸,这事情估计问题不大的。”张涛爽快地说。 接着他又开玩笑似的讨价还价来,“不过嘛,这事要是成了的话,我就是媒人爷了,你可得想着怎么好好报答啊!” “你放心!就算没这事,这两天我也正捉摸着给你些事做,让你发点财,估计过几天就可以给你个惊喜的!”马田立即投桃报李。 “是吗?那我可就提前感谢你了!”张涛顿感到分外激动,其中既有意外,也有惊喜。看来这老马还真是有心人了,涛哥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他稍稍平静了心绪又有些犹豫的说:“不过,我可告诉你,做什么事资金我可没有啊!几斤蛮力倒是有的。” “这事你放心,要出资金也是我的事,也许需要的还就是你的蛮力,当然,不是说要你下苦力的。”马田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把话挑明,给张涛也吃颗定心丸。 “能透露下是什么事吗?”张涛迟疑的问。 “这事我本想过几天有结果了再告诉你,现在给你讲讲也无防。我煤矿有个三百多万元的土方工程,周边几个村子里的人都争得厉害,私底下那是又比关系又耍武力,我一直压着谁也没有答应。如果你能降得住他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作主交给你做。这个工程做下来,估计你赚个几十万元不成问题。”也许是为了报恩,也许是贪恋兰花的美色,马田毫不犹豫地抛出了好大一块馅饼。 马田这馅饼简直要把张涛砸晕了。不过,他冲口而出的却是他的疑惑, “真的吗?”当然,他的声音里那是充满了浓浓的不可掩饰的喜悦。 “那还有假!我一个矿长这点权还没有哪得了。”马田语气里有一丝不悦。 不过,他还是能够理解张涛心情的,天上掉馅饼的事让谁都产生的第一反应都会是怀疑的。 马田跟着又提醒说:“给谁做这事我可以作主,可与地方的关系协调你可得做好啊!” 几十万元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对张涛这种从来没有经手用过一千元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一颗小型的核弹爆炸。他压根儿没留意马田那一丝不悦的表情,直到马田又说出这句语气特别重的提醒的话,他才有些回过神来。 张涛沉思了一下坚定的说:“绝对没问题,我敢说只要是亮出是我涛哥做什么事,周围这些湾村应该是没人会来捣乱,”跟着他又无比自信地说了一句,“估计也没人敢来惹事!” “黑道我估计是会没什么问题的,红道你有把握吗?”马田担心地问。 “大市派出所所长顶用吗?”张涛有些迷惑的问道。 他没有说乡政府的关系是觉得那有些不靠谱,而派出所所长朱青,他掌握了这个人的把柄,那还是可以时不时拿捏一下的。 “那当然顶用啥,那可是最直接的土地菩萨啊!”顿了顿,马田解释说:“搞工程这事最头疼的就是与地方的矛盾和纠纷,特别是社情复杂、民风剽悍的地方,那肯定是阻工、闹事不断,要是没有一定关系与势力的话,你的时间啊、赚的钱啊可就都会耗到这上面了。做工程打架的事往往是免不了的,不打一架怎么吓得住那么多眼红你发财,都想着来分一杯羹的不安分的人呢? “不过,如果你只是拳头硬的话,这拳头砸伤人了怎么办呢?谁帮你担着呢?这些伤的人闹到政府你怎么办呢?政府出面了,你的拳头再硬也没有用的,一副手铐就把它给废了。你再有飞天神功在政府这个庞然大物面前,那也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如果你有警察这背景,那一切就好说多了,你在前面打,他们在后面为你善后,对那些特顽固份子那直接就是专政,把他们带到牢房里让他们去反思。这样的话,你看这事情多轻松多顺溜呢!” “哇,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啊!看来这做工程也不容易的!”张涛恍然大悟地说道。 “那里面的学问可还大着呢!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那天有空我再和你好好说说。”马田得意地说道。 “那行!我也认真向你学习学习。” 张涛巴结着问。 “大市派出所所长好似乎姓朱,听说这朱所长是全市王牌所长,自身背景又硬,傲气得不得了,很难接洽。” 停了会。马田又迟疑地问道,“你与他熟吗?”他显然并不太相信张涛与这个朱所长会有什么深的关系。 张涛嘿嘿地笑了两声,得意洋洋的说:“那我可告诉你,这个所长平时我是叫他老朱的。我如果有什么事吩咐他的话,什么时候叫他到,他还不敢不到的。” “哎呀!想不到你与他有这么铁的关系,那你这工程看来做得下的。”马田惊讶地说。 “以后你还得给我牵牵线,虽然我矿上也驻有几个警察,但牵涉到与地方的关系,还是得靠他们地方警力的。”说这话马田用的是商量的口气,神色也恭敬了不少。 “好说!好说!到时我们一起吃顿饭不就熟悉了吗?”看来那天他用不正当的手段收服**倒是一件不错的选择。这时张涛又想到上几天答应了光头的事,到时吃饭刚好可把他叫到一起来。 “那行!我听你通知,饭我来安排!”马田高兴的说。 把这事扯完,张涛的心思又回到土方工程上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搞工程我可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有啊!” 他想到的主要是,现在搞土方肯定不会是搞人海战术,把全村的人都拉去,用镢头挖,用竹箕挑吧!可那些什么机械他是一样也没有啊!那些什么技术他更是一窍不通的。 ------------ 第164章 千斤重担 马田知道张涛的意思,他心里感到非常好笑,真是个乡下古啊!这事情没做过,难道还没听过吗?有哪一个接工程的一包老板真正做工程呢?有些甚至是二包、三包都不做呢?他们只是赚中间转手的干净钱的。 不过,他很快也想到,张涛这种环境成长的孩子的确可能接触不了这层面上的事,他也就收起心内的鄙视,认真地说:“这些事说复杂那是非常复杂的,光前面那道招标程序就要把你搞晕的。这直接决定你是否接得下工程,它其实是所有事情中最重要、最难办的。” 张涛插话说:“还招标?这是不是你说了算吗?” “我说了算那是一回事,那是在背后唠唠的。可摆在桌面上那就得是法律说了算,这几百万元的工程法律可规定得招投标的。”马田堂堂正正地说。 “那这事还怎么整呢?”张涛又咋咋呼呼地说道。 马田有些不高兴的说:“小张,看你挺聪明的,在这事上怎么就反应如此迟钝呢?你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吗?这话有桌子上说的,有桌子下说的,这管用的话那一般都是桌子下说好的,桌子上说的大多是掩人耳目的形式和走走法律规定要走的过程。” 跟着他又把话拉开,“南冲开发的事有什么新的进展了吗?” 不等张涛回答,他笑了笑又说:“这个事情我倒是很感兴趣,我是农村里出来的,年青时成天就想着做农庄庄主,可惜那时没有钱,只能在梦里过过庄主的隐。” “你放心,这次你的梦想一定可以实现的。我村与乡里的承包协议已经签过来了,等忙完双抢就着手实施。” “好!我等你喜讯。到时我要在南冲建一栋漂亮的别墅,就在这里安家养老算了。”马田无限憧憬的说道。 “这别墅的女主嘛!我会负责帮你送到房子里去的。”张涛玩笑着说。 “南冲的环境的确不错,我走了那么多地方,还没有发现比这里更好的。山庄建成后,你做大庄主,我做二庄主,我们过上神仙般逍遥自在的生活。”马田说完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他还没从山庄的梦走出来。 马田的话虽说让张涛感到有些好笑,却也让他更加感到马田这个人亲切、踏实、可靠,应该会是好的合作伙伴。 “农业与旅游专家,你有熟悉的人吗?”他又问起这件事来。 “你把方案弄好后交给我,我把相关的专家组织过来实地考察论证,把方案尽可能做完善些。”马田大气地说道。 这人脉与年龄、经历和所处环境有关,更与身份地位紧密相联的。马田的人脉果然广阔,这是自己不能比 拟的,张涛暗自感叹道。 这时棍老在岸上大大咧咧地喊道,“涛哥,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我们都等你们半天了!” “涛哥,快点上来走罗,我们肚子都饿扁了!”胖子也有气无力的摧促道。 马田当即把话打住,张涛也没有往下问,他转过头,看着马田,诚恳地说:“今天跟你真是学了不少东西,改天再专门向你讨教吧!” “那行!过些天你就等通知吧!这事具体怎么做我都会告诉你的。”马田一边说一边与张涛快步往岸上走去。 人龙、梦雪、高子、马亮、吴邦这几个人已经挑着谷走了。猛子与梦芳也走了,那自然是猛子挑谷,梦芳摔手走路。虽说猛子手有三斤提力,肩无十斤挑力,但为了不让梦芳把他捞蝌蚪的丑事说出来,他只有肩挑背顶老老实实地挑着担子,跌跌撞撞往前赶。 岸上剩下还有六个人。雪儿与娜娜那肯定是在等着张涛一起走。 其他人没走的原因是那是岸上还有两担谷,一担是张涛自己挑的那不用说,另一担谁挑呢?这些人都试了下,挑都挑得起,但挑起走路呢,就有些走不稳了。大家便都看着张涛,等他来分配。 张涛上岸后,知道他们原来是为另一担谷谁挑的事为难,他顿时感到哭笑不得,四个大男人居然会被一担一百斤的谷吓住,还真是一帮公子哥啊!要不是这装好谷的箩筐叠不起来的话,要不是这扁担不够结实的话,这两担谷让老子一个人挑回去还嫌轻呢! “胖子,你们几个人每人挑一段路,也给你们一个锻炼的机会!”张涛不客气地吩咐道。 这些人不禁面面相觑,可在张涛眼光的逼视下也不好说什么话。 最后,被直接点了名的胖子硬着头皮走了过来。他在这担谷前皱着眉头犹豫了良久,那神色就仿佛上刑场就义的犯人一样。本来胖子当时就要把扁担摔下的,但有了涛哥的鼓励与美女的加油,再怎么着自已也得有所表现不是,于是他憋足劲往前动起步来。 这做什么事都怕认真二字,你看胖子一咬牙认真起来,竟然也能挑着这千斤重担往前走了。虽说这走路的样子有些难看,要多别扭有多拐扭。这扁担时刻在肩上挪动着,显然是肩上的肉肉疼得难受。 这左右箩筐也仿佛欺生似的,不住在他腿上碰着。每碰一下,他的身子要晃几晃,他不得不停好一会儿才能稳住身子再重新动步。每一次动步那自然又是一次新的煎熬与考验,直弄得胖子不止满头大汗、浑身发抖,那是连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就这样驼着背往前挺了大概五十米路的样子后,那扁担终于不尽人意地从胖子肩膀上滑下,又滑过他宽阔的背部,随着两个箩筐急速坠落地下,他的挑担事业终结了,他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了。 这也难怪人家胖子这么痛苦与害怕,经过这一上午忙活后,肚子本来就空空如也,浑身也酸痛不已,再说刚才他也试了下担子,他觉得这担谷至少有一千斤重,这扁担一压到肩膀上,不止肩膀火辣辣的痛,连整个人似乎都要被压垮了。 后来他在旁人的摧促下弯腰把扁担搁到 了肩上,又长吁了好几口气后才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 “不错!还可以!有把力气!”张涛马上鼓励道。 “胖哥,加油!”雪儿与娜娜也见机喊道。 ------------ 第166章 粗鲁异常 箩筐坠到地上时溅出了不少谷子,散落在路边的泥沙和毛草堆里,显然是没办法捧起的。这损失的稻谷大概与雪儿与娜娜一上午拾的稻穗持平。 也幸亏胖子这家伙有些灵活,这担子是与路平行着往下掉的,如果是横着掉的话,那至少有一箩筐谷倒到路边的陡壁上去了,那别说稻谷颗粒无归,连箩筐捡起来都要费老大一肚子力气。那时我们的小老板张涛恐怕就要欲哭无泪了。 跟着其他几个人都来试了一下,他们比胖子可还差多了。要么根本就直不起腰,要么一直起腰就鬼喊鬼叫,“哎哟哟!肩膀疼死了!”“腰杆子要断了!”“脚要抽筋了!”这凄厉的喊声真是地动山摇,远处听到的人恐怕还会猜测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凶杀案。 “行了!行了!把这担谷放这里算了,我呆会再走一趟!”张涛气恼地说。 这些家伙,真真是一帮饭桶!张涛心里狠狠地骂道。跟着他挑起担子就准备发足往前冲,走一段路再返回来挑这一担。 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喊声,“涛哥,你家今天这么多劳力啊!难怪不要我们帮忙!” “龙古,你从哪里来呢?正好帮我把这担谷挑回去!”张涛停下步,回过头高兴的说道。 龙古没有接话,他有些迷惑往四周扫了一眼,心想这一个个牛高马大的男人都是干什么的呢?是你家请来帮忙的劳力吗?怎么一担谷也挑不起呢? 张涛知道龙古的疑虑,当即打趣地说:“别看他们啦!他们肩上都长了刺,不好压扁担的。” 龙古哦了一声,也不再多问,一副很懂的样子,挑起了担子跟在张涛身后往前走。 “涛哥,这都是些什么人呢?似乎不是我们这近前近后的!”龙古紧走几步靠近张涛问道。 “那个年纪大的是磨田煤矿矿长,到我们这里捉泥鳅,那两个女的是雪妹子的初中同学,其他人都是我的同学。他们都没干过农活,才会有这表现的。”张涛回答道。 “你妹妹的俩个同学太漂亮了,那皮肤、那脸蛋、那身材,真长得跟花儿一样,要是……”龙古的话被后面两声故意的咳嗽打断了。 跟着一个女孩在后面娇滴滴的喊声,“涛哥,等等我!” 龙古示趣的闪到一边,两个女孩很快就先后钻到了前面,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了。 龙古顿时明白,张涛所说的这两个女孩是梦雪同学的话恐怕是晃子,她们必然是冲张涛来的,否则,她们来干什么呢?来晒太阳吗?干活那肯定是干不了的。看来涛哥的魄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龙古心里有所羡慕,也有所失落,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这样的好事呢? 张涛挑着担子当然不会像后面那些人一样慢悠悠地晃荡着赶路,那肯定得走快些。虽说这担子不重,可谁又愿被它老压着呢?谁不想轻轻松松的吃喝玩乐呢?那还不是无奈吗?在无奈中忍受,又在忍受中慢慢去适应与习惯。 张涛最讨厌的就是忍受、适应、习惯这三个词,特别是习惯这词。这三个词所包含的内容被很多人讴歌为农民的崇高美德,可也正是这美德仿佛沉重的枷锁一样将农民与土地牢牢锁到一起,陪同一起的那自然还有贫穷与苦难。这就是农民的命运,习惯吧!千百年来一个习惯二字把农民直接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永远永远无可翻身! 张涛在前面赶着,想早点回家,卸下担子,也轻松一把。雪儿与娜娜两个美女则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她们原想着与涛哥说说话,可现在赶路都气喘,又哪里还说得出话呢?这真是好一副乡村美景!伟大的诗人与画家们,高唱赞歌吧! 一回到家,张涛就受到他母亲的好一通埋怨。都那么迟了,还捉什么泥鳅,还不回来吃饭。你不饿,人家不饿吗?人家一个个可都珍贵得很,怎么能让人家累着饿着呢? 张涛充耳未闻,直接提着鱼篓往灶屋走去。 “你干什么呢?”春花停下自己的唠叨问道。 “搞个黄鳝炖汤,慰劳慰劳这些贵客。”张涛朝春花笑了笑,故意把后面的贵客两字咬得很重。 “行了!你到前面陪客人吃饭,这事给我来做。”春花边说边从张涛手上接过了鱼篓。 “还是我来吧!我知道他们喜欢怎么吃,您在旁照看着就行了!”张涛说。他知道,母亲口味一向比较重,他怕她调料、盐都放得太多了,破坏了黄鳝汤的原汁原味。这些人吃东西最忌太咸,一咸了的话,那就万味皆失,独有咸味了。 他们喜欢喝纯粹汤,放些压腥的东西,其它只要在汤里面加些葱姜油盐就行了。汤里有这么多的野生黄鳝炖着,怎么搞这味道都会鲜美爽囗的。 另一个他还担心她舍不得放黄鳝,又想着多吃几顿或者是拿去卖了。这不是因为她小气,而是习惯,几十来的贫穷生活逼出来的习惯。 饭菜早摆上了桌,大家洗过手后不用谁请,毫不客气的钻到桌边坐下,然后两眼发光地盯着这满桌的菜肴,反复做着喉头吞咽运动。这个时候如果有谁还要请才上座的话,这个人那就是傻冒,傻冒的傻冒了。 不过,也有些不愿上座的,比如说猛子那五个人,他们看到梦芳一个人慢腾腾的打着饭,心里恼火不过,或者说猴急不过,直接端着碗往桶里铲饭,连饭瓢也不用。 这情况让梦芳心里不由大吃一惊,这帮人也太不讲客气了吧!看到猛子端着装满饭的碗,就用舌头舔碗边的饭粒,梦芳就更震惊了,这何只是不客气呢,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粗鲁异常了! 猛子他们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在涛哥家还需要讲客气吗?那就是和在自己家一样啥。再说,自己这样做那也是响应毛爷爷的号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晕倒,他们还粗鲁得蛮光荣似的! 手上有饭的人客气的话也没有一句,直接开吃了。先扒几口饭,清出个放菜的地盘,然后瞅准自己喜欢的菜,夹几大把放碗里,就埋头猛吃,仿佛跟谁抢似的。这菜才消灭,准确说还刚送到嘴巴,这一双筷子又向其它菜碗发起进攻。 ------------ 第167章 吃隔夜菜 几个回合下来,桌子上的菜都尝遍了,肚子里稍许有货了,才舔了舔油光的嘴巴,打几个饱嗝,把速度稍稍放缓,进入细嚼慢咽、品味阶段。夹菜也不再是全面开花,而是有的放矢、重点进攻了。 这说的只是马田、雪儿、娜娜这些文明人士,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他们粗鲁的极限了。象猛子、胖子那几个吃货可就没有这样文雅了,那直接就像土匪一样在抢菜。 他们没有一个人坐着的,为什么呢?两大原因,一是饭菜好下喉;二是好夹菜,或者说好抢菜更准确些。他们手上的筷子几乎没停过,一直在桌子上十碗菜里挥舞着,仿佛在苦练筷子功。 夹着的菜呢,那也很少往自个碗里放,这事也有三个道道,一是碗里本就堆满了菜,没地儿放了;二是嫌这样做太罗嗦,呆会又得夹一次;三是担心菜被别人抢光了。有句农村俗语是这么说的,吃到碗里的看到锅里的。针对猛子他们的表现,我看这俗语应该改为,先抢锅里的,再吃碗里的。 这夹着的菜不往碗里放,那自然只有往嘴里送了。这吃菜的速度那也是相当的惊人的。你看啊,他们这喉头一动弹,几乎没有任何咀嚼动作,咕噜一声这菜就直下肚中。 “胖子,你别太狠了,你边上那菜也给我们留一点,你看好多人还没动筷子呢?”猛子嚷嚷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胖子霸占了自己桌前那碗味道鲜美的鸡肉炒辣椒,这碗菜几乎有三分之二直接被胖子扒拉到肚中或碗里,引起了大家的公愤,正义青年猛子在忍无可忍之下才挺身而出,说出上面这番话来。 好一会儿,胖子把满口的饭菜咽下去,才探长脖子奋起还击,“猛子,你还说我,你看你桌前有几个空碗呢?还不是被你这饿鬼搞光的。” “我操!你这简直是侮辱人!你看这个碗是你这死胖子搞空的,那个是棍老,还有那两个是泥鳅、毛毛。你们把空碗摆到这里,怎么能算到我头上呢?”猛子愤愤道。 猛子边说边端起胖子桌前那碗干笋炒肉倒入了自己的碗里。胖子也不甘落后地端起了中间那碗麻辣豆腐,棍老、泥鳅、毛毛也各抢了一碗菜。 桌上其他人可吃大亏了,马田自持身份不好抢菜,马亮、吴邦不熟也不好抢,高子算半个主人也不好动手,雪儿与娜娜两个女孩子那就更不好如此粗鲁了。 “唉!你们什么意思呢?你们把菜都抢了我们吃什么呢?”直性子的娜娜还是把内心的不满发泄出来了,她恼怒的嚷嚷道。 没有谁回话,那几个吃货正顾着埋头消灭强抢过来的菜,并盘算着抢下一碗菜呢。 “妈,桌上没菜了,你得赶紧再做几个菜,马叔他们几个人似乎都没吃多少菜呢!”梦芳走到灶屋里报信说。 “什么?”张涛与他母亲同时惊呼道。张涛想的是,怎么吃得这么快呢?我还没上桌呢?春花想的是,都是些什么人呢?十个菜还不够吗?我一家人还没吃呢! 梦芳见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就又补了一句,“你们去看看就知道,那些菜碗几乎都是光溜溜的了。哥那几个同学都为抢菜在争吵呢!” 张涛对此事到是想得通的。按城里规矩,请客吃饭基本上是人平一个菜的,现在桌上是有十一个饥肠辘辘的人,这菜明显不够。再说城里人用餐那是以吃菜为主吃饭为辅,吃饱早已退居其次,吃好才是最主要的。他们根本不会考虑什么油米贵、悠着吃、节约点这些道道的,也不会讲什么客气,吃饱吃好才是正理儿,也是天经地义的。 可对乡下人来说,吃饱才是他们最需要的,也是他们终日不辞辛苦劳作的追求。他们吃饭往往不需要多少菜,除非这菜快要馊了,不吃就会浪费。这不是说他们不喜欢吃菜。这炒出来的菜香喷喷的,比干饭肯定好吃,哪里会不喜欢呢? 他们少吃菜其实也是缘于节约的习惯,是贫穷的日子逼出来的习惯。我们说勤俭节约是农民的美德,这其实并不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而同样是生活逼出来的,是一种无奈的美德。 菜比饭贵,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对于大多数农家来说,除了逢年过节那些日子能奢侈一把,稍稍吃好、吃多一点,平时这菜那只是用来尝味道的,饭才是饱肚子的。他们在自己家节约,到别人家也同样如此,他们彼此都能理解各自的难处,而不会因为是吃别人家的,就敞开肚皮去,巴不得一餐饭就把人家吃倒。这种人在乡下那是最不受欢迎的,别说做客,那就是帮人家去卖力气,也很少有人请的。 张涛父母亲用菜用得极少,一两片菜就可以吃完一碗饭。有时用罐子里的泡菜,比如说,辣椒、萝卜条、生姜等也可以打发一天的生活。而且他们有一个很怪异、很不好的习惯,喜欢吃隔夜菜。当天的新鲜菜很少吃,到了第二天,这菜快馊了或者是已经全馊了,他们却吃得津津有味来,就仿佛吃着什么美味佳肴一样,吃的那粗鲁相,就似乎饿了一世的人一样。 儿女们或者是客人要过来夹这菜,他们就忙不迭的说:“你们吃新鲜的,这菜是我们的老板。” 年少的梦芳刚学了生理卫生课,懂些卫生知识,她就义正词严地教训自己的爸妈说:“这馊了的菜那是不能吃的,对身体那是有很大的危害的!” 她妈春花轻蔑地回答道,“ 芳妹子,别拿你书本上的东西来卖弄,这菜不吃掉怎么办呢?倒掉吗?真是一个败家子,象你这样那是一辈子都富不了家的。再说,你看你妈都吃了几十年了,又有什么事呢?” 梦芳在一旁不甘心的嘟囔着说:“靠你节约些馊菜就可以富家吗?要是把身体吃垮了,那不白节约了吗?” 善解人意的梦雪插话说:“爸,妈,你们把事情全搞反了,你们看,你们把当天的新鲜菜吃完了,不就没有剩菜了呢?你们天天舍不得吃新鲜的,要把它们留着,可第二天你们还不是又把它们吃了吗?这似乎没有节约什么,反而伤了你们的身体呢!” 梦雪这话说得貌似挺在理的,她爸妈也为之语塞。不过,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儿女们是不会明白的。 人龙咳了声嗽,佯装生气地说:“这是劳动人民的美德,懂吗?你们的书真是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春花则说:“你们不知道,隔夜菜味道酸酸的,我最喜欢这味道了。” 习惯吗?美德吗?喜欢吗?一直一言不发埋头吃饭的张涛心里流过了酸酸的味道。 ------------ 第168章 抢汤大战 “图古,你把汤端出去吧!我再炒几个菜。”春花无奈的说。 母亲的话把张涛飘突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应了一声就端着汤往外走去。 张涛还没把汤碗放落桌上,猛子他们就围过来了。 “哇噻!这鳝鱼汤太香!”他们一边惊呼道,一边哼着鼻子、探着头往汤碗里看,那拿筷子的手更是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往汤碗里抢黄鳝。 “这鳝鱼可是大补啊!这么大的野生鳝鱼那可更是难得吃上啊!” 胖子摇头晃脑地说。说完他就趁着张涛不注意的当儿把筷子快速伸进了汤碗。 张涛早就防着这一招的,是以他对着胖子的手敲的就是一记,“你个吃货注意点形象行不?” 胖子揉了揉被敲疼的手,厚颜无耻地道,“咱的形象就体现在吃上。”说着又要去夹黄鳝。 “都敢自认是猪了,真是服你了。我看这大黄鳝段和黄鳝就分着来吃,那些泥鳅就随意。” 张涛又敲了胖子一记,把碗重新端起来道。 “对!对!早就该如此了。”雪儿与娜娜应声支持。 “我抗议!我反对!我强烈要求按食量分配。”胖子大声嚷嚷道。 “抗议无效!反对无效!” 张涛瞪了胖子一眼。 “既然涛哥要这汤分着来吃,我也没意见。不过,这分配标准嘛!我希望能够按功劳大小来分。我是杀禾冠军,当然得享受些优势。”猛子说完,他就拿起筷子瞄准碗汤里那段最大的黄鳝夹去。 张涛对猛子的手同样毫不留情地爆打了一记,然后鄙夷的说:“这事情一码有一码,你那杀禾是单项冠军,我事后自会有单独奖励。这劳动冠军你可还排不上号。再说就捉黄鳝这事来说,除了我,老马的功劳那是最大的。你捉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的。” 说完张涛似笑非笑的看着猛子,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这等于是明白无误的警告猛子,要我把你捞蝌蚪的丑事抖落出来吗?我可什么都知道了呢。 猛子自然一下子蔫了,乖乖的退到一边,等着张涛分汤。 “老马,把碗拿过来,给你先分。这汤里的黄鳝也有你的功劳。再说这桌上你年纪也最大,某些功能是该好好补补了,也许过不久就要派上用场。”张涛这番话让大家听得一头雾水,他边说还边用暧昧的眼光向马田传递未曾言明的意思。说完,张涛给马田打了三段最大的黄鳝和一碗满满的汤。 跟着张涛又给雪儿与娜娜分汤。“女士优先,大家总什么意见吧!” “涛哥,这家伙就这样能吃吗?”雪儿指着那段还有些血丝的黄鳝,有点厌恶的说。 “傻瓜!这可是好东西,大补!滋阴的,对女性美容善颜可是有莫大功效。象这么大的野生鳝鱼那是百年难遇,外面根本就吃不到的。”说完张涛就给她们各打了两段鳝鱼。 “凡吃客先来!这屋里马哥、吴哥可是最尊贵的了。来!我帮你们打汤。”马亮与吴邦说了客气话就把碗替了过去。 “那我们就不是客吗?我们可是第一次来呢!”胖子小声嘟囔着。 猛子不时地探头往汤碗里望,看到大的黄鳝段正飞速减少,其焦急心情在脸上袒露无疑。 “高子,这屋里你最瘦了,我也分两段黄鳝给你补补。”高子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张涛朝他使了下眼色,那意思是,呆会你好意思跟他们抢吗? “好了,猛子,你是冠军,现在给你一个权利,给你们五个人分汤。”说完张涛就汤搁到桌子上不管了。 猛子心里好一阵得瑟,哈哈!这下老子可以假公济私,多沾些光了。 猛子还没从这得瑟劲里回过味来,胖子已经把汤瓢抢到手,他一边说,“凭什么让他分呢?”一边就往自己碗里打汤。 棍老、泥鳅、毛毛一看形势不对,都把筷子伸到汤碗里抢黄鳝了。 反倒是准备分汤的猛子慢了半拍。不过,这家伙果然也人如其名,猛张飞也,看到自己落后了,当下也不说话,直接就把汤碗抢过来,让那些挥舞的汤瓢与筷子全部落空。抢过汤碗的猛子第一件事竟然是端起汤碗就往嘴里倒。 “猛子,这汤好烫的!”好心的雪儿提醒说。 不一会儿,猛子把汤碗从嘴边放下来,先投雪儿笑了笑以示感谢,然后说:“这汤我都喝过了,总没人跟抢了吧!” “那不行!你喝过的我们也喝。这么好的汤可不能让你独占。”胖子拿着汤瓢挥舞着说。 猛子这一招对雪儿她们可能有用,对胖子他们那是半点效也没有的。他们这样抢菜吃还抢得少吗?谁又没吃过谁的口水菜呢? 其他人也跟着围了上来,一边嚷嚷着,一边作势要去抢汤碗。这情形也非常明白的告诉猛子,你猛子不把这汤分给我们,你自己也别想喝到汤。 “好了,好了,胖子,你把瓢给我,你们站到一边,把碗一个个摆到桌子上,我来分,绝对公平公正。” 猛子无奈的说。 一场轰轰烈烈的分汤、抢汤大战总算落下了帷幕。跟着就是各人吃各人碗里的鳝鱼。 你看胖子这厮津津有味地连肉带骨带内脏地把整条黄鳝都给啃个干净,吃完之后抹着嘴连呼味道绝了。 雪儿看得直皱眉头,问道,“爸,这内脏也可吃掉吗?” 马田回答道,“这黄鳝内脏最好还是不要吃,有些脏,尤其是黄鳝胆,苦不说,对人体也无益。” 雪儿点点头道,“只是这内脏要怎么弄出来啊?” 胖子抢着道,“那个雪儿啊,我来教你吃吧。” ------------ 第169章 清理禾毛 雪儿道,“好啊,不过要是刚刚你那种吃法,就不需要你教了。” “嘿,我那样吃不是为了不浪费嘛。其实吃黄鳝的方法多着呢,我教你一种最容易学、吃起来也最干净的。”胖子认真地说。 雪儿不知胖子居心叵测,“那你教教我吧。” “成,本胖子承诺,包教包会,不会免费再教,教到学会为止。”胖子笑着说道。他边说边把筷子伸向了雪儿的碗里,不想正要得逞时,雪儿的碗被一只手端开了。胖子愣了愣,谁呢?这谁坏哥们的好事啊?他抬头一看,却见张涛笑眯眯地对他道,“胖子,你又想着多吃多占了,你吃你碗里的教人家不行吗?” 雪儿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敢情这胖子根本就不会吃,而是打着教的牌子骗自己的黄鳝来了。 胖子愤懑的瞪了张涛一眼说:“当个师傅不收点见面礼,那谁还干这事呢?这师傅你去当吧!” 吵吵闹闹吃完饭后,大家这饥饿的问题一解决呢,那疲劳与倦意也就随之涌了上来。大家一个个话也懒得说一句,呵欠连天,连坐着的身子也是东倒西歪的。 这个时候太阳最烈,不可能就下地干活。张涛忙放下碗安排他们休息。马田、雪儿与娜娜被安排到那旧房子的两张床上休息。马亮与吴邦则分给他们两张竹睡椅。猛子他们不用安排,直接从屋拖了张席子跑到禾坪前的古槐树下横七竖八地躺着打起呼噜了。 他们休息,张涛一家人可还得忙着。人龙带着梦雪直接到田里忙活去了。梦芳在家里做洗碗类的家务。张涛则陪着他妈在禾坪上清理禾毛。 趁早把禾毛清干净,也易于把谷子晒干。谷子晒干收了仓,农民心里才会真正踏实了。否则,这万一天气突变,连续来几天暴雨,没有太阳晒,谷子又是湿漉漉的,那极可能让谷子发芽的。这样的话,农民伯伯可就欲哭无泪了。所以说为什么这季节叫双抢呢?那是行行点点都得抢天气、抢时间的。 家有余粮,心里不慌。谷子收了仓,农民这半年的辛苦也就算正式有了回报,半年的口粮基本上也就有了着落。双抢季节虽说是农村里一年里最辛苦的日子,可村里所有的人,特别是那些家主们,他们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仿佛意外捡了个金元宝似的。对他们来说,这谷子就相当于工薪族手上的工资,老板进账的财富,官员职位的升迁,虽然微不足道,却几乎是他们全部的希望与欢乐,与金元宝的价值等同。 禾毛就是稻穗茎杆跟禾叶子。先用楠竹枝条制的扫帚把禾毛清扫到一堆,这里扫的动作也是有一定技巧的。再把它们揉成一小堆一小堆,用脚踩搓或是用木棍捶打一阵,将稻穗茎杆上粘着的谷子弄落,再用筛子将混在其中的谷子筛出来,剩下的这些禾毛中还夹杂着少许谷子就不管了,把禾毛往一边一丢,那些咯咯叫的鸡们包管不会浪费一粒粮食。禾毛打完后,把谷子用梳子翻一翻,让它们好均匀地享受阳光。 张涛与他母亲一边清禾毛一边小声地交谈着。“图古,你与这两个妹子是怎么回事呢?”春花关切地问道。 “能有什么事呢?我与她们到现在还是第三次见面。”张涛淡然的回答道。 “这两个女孩倒是都蛮不错的,似乎对你也都挺有意思的。”说到这里,春花悠长的叹息一声说:“可惜啊!她们都是吃国家粮的,家里条件又那么好,我们哪里能高攀得起呢?” “妈,您怎么别尽说这些折自家志气的话呢?农民又怎么啦!我还就要做一个顶天立地、不同凡响的农民。到时我把那些吃国家粮的城里妹子一个个带回家,让您老人家挑选一个满意的媳妇。”张涛得瑟的说。 “行了!别吹牛,我知道你本事大着呢。就是你这死乃子的运气怎么差呢?”说到后面,春花语气里又多了些失落与伤感。 “妈,别担心我,一切都会好的,你要相信你儿子的能力。”张涛宽慰他妈说。 “那就好,我早巴着你出息的那天,我与你爸也好跟着你享享福。这些年家里也被你们读书读穷了,家里连个电视风扇也没有,在冲里我们家已经算是落后户了。” 春花跟着又唠叨了不少家里与村里的事,张涛没有接话,只是做一个忠实的听众。他望着母亲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明显已弯下的背,心里不禁百感交集,母亲为这个家,为儿女们付出的太多太多了,是该自己为家里尽力的时候了。 “图古,李娥找好对象了,知道吗?”隔了一会,春花迟疑着说起另一件事。 张涛哦了一声没有回话,他的眉毛没来由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掉到他躬着腰的身影里。 “听说还是城里人,家里很有钱,光是当面就花了近两万块钱。不过……” “不过什么呢?”一片忧郁飘过来象乌云一样沉沉地压在张涛的头顶。 “李娥家里人非常赞同这门亲事,可她本人并不同意。她偷偷来我们家好几次,每次都是哭哭啼啼离开。”说到这里,春花抹了抹眼睛,长叹一声说:“ 娥妹子可真是个好妹子啊!可惜你们命里注定走不到一起来……” “她哥满光后来没再来找麻烦吗?”仿佛是不胜太阳曝晒,张涛身子有些揺晃,捉住梳子小声地问。 “那两次以后就再没来了。不过,他托人带话来,不允许你再与娥妹子有半点联系。”春花直了直腰,感叹道,“满光其实也是个挺明理的人。装心比心,谁家出了这事,心里都会窝着一肚子火的。” 顿了顿,她又有些恼火地说:“这都是你爸这个酒醉颠子,搞什么儿女亲家,结果搞出这样的麻烦,现在亲家没做成,还成了冤家。” 春花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张涛告诫道,“图古,有这一次教训后,男女上的事,可千万要慎重,我们这个穷家庭可经不起折磨啊!” ------------ 第170章 风流惹祸 张涛的眼前象放电影一样飞快晃过与李娥的事来。 张涛与李娥两家是世交,关系一直非常好。他们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到了初中二个人又是同班同学。又有大人们的儿女亲家戏言在先。少男少女间那种朦朦胧胧的情愫宛如屋前他们合栽的玫瑰,先是结出一颗颗饱满的花蕾,再是羞羞答答舒展花瓣,最后是彻底怒放。 当时在张涛眼里,玫瑰花就是玫瑰花,它不能代表什么,李娥只是他的小妹而已。可对于李娥来说,玫瑰花就是她的梦想,是她的爱情。她喜欢与爱张涛,几乎到了一个痴颠的地步。是的,这一点丝 毫没有夸张。 对于他们俩个人的事,除了李娥母亲认为张涛家穷又是冲里人,有些抱怨之外,其他人都是任其发展、乐见其成。张涛父母对李娥这个未来的媳妇更是非常满意,早娶媳妇早抱孙,在他们的心里也许比张涛看不见的 ,这一点也许比前途、事业什么的,更实际、更有吸引力。 李娥的性格有些内向,甚至说有些古怪,言语不多,也不太喜欢交朋友。这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重大缺陷,让她感到自卑,不好意思与人交往。相反,她人比较聪明,成绩一直在中上水平,长得也很清秀,是那种耐看型的女孩,她的胸脯虽然不是非常挺拔,但也绝不是飞机坪,比红富士肯定要大得多的。这一点张涛亲自见证过,所以他才敢大言不惭地说得这么肯定。 她身上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它又大又圆,如夏夜睛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长长的睫毛下面两颗眸子像会说话的精灵一样,每一忽闪,都会传出她飘忽莫测的心绪。不过,大多时侯她的眼睛里都会布满了不适合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与忧郁, 表情也是冷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许多心动的男孩不得不望而止步。 让张涛郁闷与惊讶的是,这样一个古怪的不可亲近的人却喜欢上他,把一颗心完全系到了他的身上,爱情的火焰更是将他身前身后的茅草都烧了个精光。他对此一直无动于衷,甚至是心生排斥。他认为他的爱情在远方,他的玫瑰花应该是另一种色彩。 初三毕业后,发生了一件荒唐的事。李娥整个暑假几乎全呆在张涛家里,她升学无望,俨然以少夫人自居。张涛虽然并不认可这少夫人,但也没有激烈反对,年少轻狂的他哪里不希望自己身边美女如云呢? 大家都知道,张涛家才两间房子,他与两个妹妹住一间房子 。不避嫌,是因为没办法避嫌。 他的家人早就习惯把李娥当成自家人,每次她在他家留宿都与他的两个妹妹睡一个床,也就是与他睡一个屋。 也许是天太热,李娥与张涛两个妹妹挤着睡不舒服,也许是她半夜起来坐在小便桶唱阵子歌以后摸错了床,反正有一天晚上她是睡到了张涛的床上。 也许张涛恰恰也在做梦,梦想有一番艳遇,但艳遇的对象应该不是李娥。也许他是在装糊涂的,生理需要与鲁莽、冲动让他行了苟且之事。 早晨起来时李娥已经不在身边,又与两个妹妹去挤床了。这一切真似南柯一梦,张涛真希望这是真梦,可床单上的血迹却提醒他,它是真实的。 张涛能赖帐吗?不能!一个女人清白都被你遭塌了,怎么能赖帐呢?这也太不道德了吧! 那就认帐吧!可怎么认帐呢?把她娶回家?结婚生子吗?就在这小山沟终老一生?他对自己的爱情与事业可是充满了浪漫的幻想,哪愿就这样草草地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当天下午张涛与李娥在屋后的一个山坡上谈未来、谈人生、谈婚姻,谈了一下午,没有结果。 当晚,李娥又爬到张涛床上,他想拒绝,但拒绝不了,身体的需要太强烈了,以至于在不小心中弄出了很大响动,幸亏张涛两个妹妹很乖,装睡都装得打起呼噜来。 第二天他们俩个换了一个山坡继续谈,还是没有结果。她需要誓言,需要承诺,张涛恰恰不能给予。对于未来,他有一番雄心壮志,要走出山沟,通过拼搏与奋斗,闯出自己的世界。他不希望婚姻的枷锁过早地把自己锁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对爱情,张涛只能实话实说,现在没有,只能慢慢培养。再说没有事业为基础,爱情之花又如何能开花结果呢? 后来李娥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掩面嚎啕大哭而走。可事情远没就此结束,张涛在一块不该播种的土地播了种,就想拍拍手闪人,肯定没这么容易。 李娥不仅性格内向,而且极为固执,是一根筋的人。她轻易不打开心扉,可打开了就不会再掩住了。她知道张涛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付出女人最宝贵的贞操这样高昂的代价也无法换回。这个傻女人就想,我既然得不到爱情,那我就留下这爱情的种子吧。这样的傻女人真的是世上罕见,这明明只是张涛随手扔下的一粒风流种子,她还把芝麻当西瓜了。 张涛的炮一轰就准,他的种一撒就成。李娥故意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几个月以后她的秘密便被她父母发现了,一番追问之后,纠出了张涛这个罪魁祸首。未婚先孕在农村是很丢人的事,她父母便迫着她流产。 李娥的固执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你要我流产,除非我死,否则我就要捍卫我爱情的结晶。几番殊死搏斗下来,她的家人落败。 不得已中,她家派她哥李满光来张涛家商量事情怎么处理。张涛父母先是骂自己的儿子解气,一个这么大的男人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吊。然后是谈情况,也就是家境,让李满光傻眼的家境。接着就是摆态度,只要女方同意,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反对。 虽然张涛父母装着一副勉强甚至是有些委屈的样子,但说不定他们心里还偷着乐呢,白捡一个媳妇与孙子难道不比考大学更重要吗?考大学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随后李满光又来学校找到张涛,当时,张涛已经在神农一中读高一。刚开始时,虽然李满光内心里充满了愤怒与憎恨,但从妹妹的幸福出发,他不得不抑制住这种情绪,尽量把张涛当作未来的妹夫来对待,语气柔和,态度亲切,彬彬有礼。 而张涛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涉世未深,毫无阅历与相关经验;再加上他那时刚好与刘静勾搭上,两个人在一起混得火热,城里女孩与乡下的相比,自然别有一番风味,让他深深痴迷;而且不明就里的刘静也在旁边不断地朝他挤眉弄眼。于是他的回话既不机智,也不会转弯,把李满光惹得暴跳如雷,当场掀了张涛好几个耳光。 张涛没有回手,也不能回手,自己做了亏心事,挨几记耳光是应该的。于是他挺直身子让李满光再打。也不知李满光是看到围过来的人多了,怕遭群殴,还是对张涛这个死猪不怕滚水烫的人失望透顶,又或者是打人耳光也是件辛苦的事,反正是他打了大概十几个耳光之后就不打了,扔下一句恶狠狠的话,“小子,你会后悔的!”就气呼呼地走了。 后来李娥在她家人的软硬兼施、明枪暗箭之下,还是被流产了。知道自己被流产之后,她哭得好几次都晕死过去,流出的眼泪让敖河之水爆涨三尺。 ------------ 第171章 起来干活 想起这些,张涛不禁痛苦的屈下了身子。他拔弄着谷堆里的禾毛,仿佛拔弄着自己灵魂里的卑劣与丑陋。虽然李娥现在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他略感轻松,可他却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他的心将注定一辈子被内疚与痛苦的十字架牢牢钉住。 “涛哥,你在干什么呢?中午怎么不休息下呢?”雪儿睡眼惺忪的从屋里走出来。 雪儿的话把他从往事里拖回来,又把他扔到太阳下炙烤。他有些恍惚,只觉得满禾坪金黄色的谷粒都幻化成一片灿烂怒放血色玫瑰,那样的耀眼,又那样的让人 心碎。 “怎么啦!涛哥,你样子好难看的,是不是太疲劳了。”雪儿关切的说道。 张涛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恢谐的说:“这点活算什么呢?我们乡下人那里有你们的好命呢?我们中午那是从来不休息的。” 这话挺伤人的,人家雪儿惹你什么事呢?春花忙在一旁冲她儿子使眼色,示意他好好说话。 雪儿倒是没在乎这些,她从张涛手里接过翻谷的梳子说:“涛哥,让我来搞,你在旁边坐一会吧!” “好吧!不过,你不能把梳子压得太低和拖得太快,那样会把谷子拖到一堆去的。”张涛吩咐了一句,又随手把自己头上的草帽扣到雪儿头上,就走到一边去了。 张涛坐在一张椅子上,架着二狼腿,悠闲地欣赏着雪儿优雅的身姿和笨拙的动作。他想啊,要是自己这一辈子注定只能当母亲这样的老实农民,那雪儿会跟自己吗?跟了自己,她又能做些什么呢?象母亲那样养鸡喂猪,田里土里忙活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自嘲地笑出声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开国际玩笑!人家一个这样娇滴滴的小姐会到乡下陪自己受这般苦、干这些粗活吗? 跟着他又想了些其他一些事,想着想着,就打起盹来。也不知迷迷糊糊过了多久,张涛突然感到耳跟痒痒的,他以为有什么虫子,就抬手往耳跟拍去。 “哎哟!”随着一声惊呼,一个人跌入了他的怀里。 他睁眼一看,原来是雪儿。她的双峰刚好压在他的膝盖上,头部则顶着他的胸脯。她披垂的秀发拔弄得他**的上身痒痒的,连带那颗不安分的心也惴惴跳动着。 显然刚才是雪儿弯着腰用禾毛搔他的痒,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掌拍去,刚好拍到她的手臂,她本来就是弯着腰前倾着身子站着的,这手臂一受到拍打,再加上张涛那有意无意的往里的牵挂动作,她自然就往他怀里跌倒了。 雪儿倒入张涛怀里后,其反应那是相当复杂的。先是惊惶,自然反应;后是羞涩,女孩本能;再是怪异,我怎么几天之内就连续几次无缘无故往这男人怀里扑呢?莫非我们之间真的有着上天注定的一段缘份吗?继而甜蜜,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貌似好好舒服与安全啊!最后又回到羞涩与紧张来,这要让别人看到那会落下好大的笑啊!于是她就赶紧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脸红耳赤的走到一边去。 张涛也没说什么,全当没发生这事一样,可他心里却在一遍遍地回味着被雪儿那胸脯的坚挺压着的销魂滋味。 “图古,你看快四点钟了,是不是该升工了呢?”春花从屋里走出来对张涛喊道。 “都这么晚了,三点钟就应该升工的。”张涛有些懊恼的说道。 跟着他又埋怨他妈说:“妈,你怎么就早点叫醒我呢?呆会这事情怎么做得完呢?我还想着明天直接就插秧呢!” “我还不是想着让你多休息一下,再说这些贵客都没做过农活,我怕他们太早升工受不了太阳。”春花唠唠叨叨说了一通就去准备下午要带到田里的东西了。 “雪儿,去喊你爸他们起床!”张涛喊完就走到禾坪边那颗老槐树下,对着猛子他们一顿猛踢,“快点!起来干活了!” 他们一个个擦着眼睛不情愿地爬了起来。猛子才坐起来,跟着又象身子发软一样,马上扑倒地上,他涎着脸说:“涛哥,我是杀禾冠军,你就奖励我再睡一会吧!” 张涛心里好笑,自己随随便便搞个比赛,想不到被猛子念念不忘地把他的杀禾冠军挂到嘴边说事。这家伙脸皮真是比茅厕里的板子还厚。 张涛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抬脚对他的屁股踢去。 “行!行!我起来!你别把我当鬼子踢了!”猛子在地上打了个滚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 “唉!怎么少了一个人呢?毛毛呢?”张涛奇怪地问道。 棍老也发出了自己的疑虑,“真是怪事了!他是挨着我睡的呢!” “这还要说,上厕所去了呗!”泥鳅理所当然地说。 “我刚从厕所里过来,没看到毛毛。”马田插话说。 “莫非掉毛坑里去了?”猛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瞎说道。他的话自然惹来了大家的白眼。 胖子突然得意洋洋地爆料说:“只有我知道胖子到哪里去了!” “去哪呢?”好几个声音问道。 “他睡眼朦胧中,看到一个美丽的村姑,他二话不说,一咕噜就爬起来追村姑去了,可追着追着村姑不见了,他也迷路了……” 现场马上响起一片嘘声,阻止他继续往下瞎掰。 “唉!这树上面怎么有水掉呢?”泥鳅在脸上摸了摸惊讶的说道。 说完他便抬头好奇地往树上看去,大家听泥鳅这话也跟着抬眼上看。我操!那不是毛毛吗?他正骑在一个大树丫上呼呼大睡呢,泥鳅所说的水滴就是他嘴里掉下的口水呢! “毛毛,快下来!你这家伙倒会享受,爬到树上当猴子了,害得大家到处找你。”泥鳅恼怒地喊道。 胖子就捡了块泥巴对着毛毛扔了过去。 毛毛看着下面这么多讨伐他的目光,也不敢再说什么,顺着树干利索地滑了下来,这利索样还真有点象猴子呢。 马田感慨地对张涛说:“你的同学还真不简单,什么样的人物都有。” 张涛嘿嘿地干笑着没有接话,也不好怎么接话,他摸不准老马这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 第172章 挑猪栏肥 不一会,这只双抢大军又开始浩浩荡荡出发了。不过,这只大军可就有些怪异了,雪儿与娜娜跟上午一样一个提壶、一个挎篮,马田挑着好些叠到一起的箩筐,张涛挑着四包肥料,其他人那是一人一担猪栏肥。 一担担用簸箕装着的猪栏肥早被张涛他母亲与妹妹梦芳挑到了禾坪上一字排开。在太阳的曝晒下,猪栏肥上弥漫着薄薄水汽,更散发着刺鼻的猪屎味,让人直想把中午吃过的东西呕出来。刚开始时大家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看了半天也没谁主动去挑。后来梦芳与高子率先各挑起一担离开了。张涛虽然没说话,但那眼光却看得让人有些发毛。于是大家便只有一个个把簸箕挑了起来。 这一担猪栏肥重倒是不重,大概五十斤上下,主要是这嗅味让人难闸,而且簸箕下面还一直往下滴答着猪尿呢!这是人干的活吗?天天要让这猪屎猪尿熏着,这人还怎么活呢?这农民啊!真是又辛苦又可怜又可恨!你们怎么就不能用那白白净净的氮肥什么的施田呢,这稻谷被这些脏东西浇灌长出来的,那还能吃吗?那不恶心死了吗? 大概半小时后,这只让所有行人侧目惊叹的挑粪大军到了田边,大家把肩上的担子一搁下就跑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了。 最后那一丘田上午剩下的稻禾已经被杀完了。张涛父亲正用锄头钩着泥巴在垒田埂,梦雪则在拿着镢头在刨田岸上的草皮。 张涛可能想到这些人中午吃了那么多壮阳的鳝鱼,又休息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该是卖力气的时候了,所以大家屁股才落到地上,气还没喘顺,他就开始大声嚷嚷着安排事,把他们往田里赶了。 “猛子、胖子两个打谷,棍老出桶,雪儿与娜娜先渡阵子禾,马亮与吴邦你们个照旧送谷,其他人全部到田里拖稻杆与踩禾兜。”张涛这样子真仿佛是战场上的将军指挥他的土兵似的。 这一通命令下去,大家只好往田里走去。他们嘴里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把张涛恨恨骂开了,不就吃几条黄鳝吗?怎么就把我们当奴隶使唤呢?至于吗? “哇!这水太烫了!”胖子的脚一触及田里的水面就大惊小怪地喊道。 猛子也跟着咋咋呼呼回应道,“你看,这水还冒着泡泡呢!这鸡蛋放里面大概都可煮熟的。” 要是正午过来的话,那暴日不但晒死个人,田里的水形容下是可以烫掉猪毛的。不过,现在是四点多了,气温回落了不少,这田里的水温肯定没有猛子与胖子说的那么恐怖吓人的。张涛对这一对活宝的话直接当作猪栏肥的气味。 张涛与高子、毛毛、泥鳅四个人先把田里打完的稻杆分为两部分,稻堆上面那部分没沾水的稻杆就合成一把把扎起来,拖到田岸边晾着。明天开春田地里的农家肥也要靠它呢。下面那部分则一把一把的在田里均匀摆好。 “涛哥,这么稻杆为什么不一把烧了呢?怎么还整得这么麻烦呢?”毛毛奇怪的问。 “你知道什么?这拖上岸的稻杆到时都要挑回家的,猪栏里的猪过冬得靠它,它与猪屎猪尿混到一起那可是上好的肥料。刚才我们挑过来的猪栏肥里面不大部分都是这些东东吗?这摆在田里的稻杆被踩到泥巴里,腐烂后那也是最好的肥料。要是把它们烧了,省事是省事,可烧出的那一点灰烬哪里赶得上这效果呢?” 稻杆弄好后,张涛与高子开始满田撒起猪栏肥来。他们一手端着簸箕紧靠在腰身上,一手大把大把的抓着猪栏肥往田里撒。看到他们这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这猪栏肥不脏也不臭,大家真是感慨万分,他们这双手可是要抓东西吃的啊! 雪儿与娜娜更是想,如果自己与涛哥走到一起了,他那双沾满猪屎猪尿的手可是要摸自己洁白的脸蛋啊!到时自己能受得了吗?她们那无比纯净、灿烂的爱情心空竟因此泛起了淡淡的薄雾,薄雾里飘荡的是丝丝点点的猪尿与猪屎。美丽的女孩啊!农民的爱情,不沾上这些东西,能称得上完美爱情吗? 什么事情那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张涛他们这样子,有些人见了那会赞叹他们的光辉伟大,有些人便会直接把他们当成大便、垃圾,那是会看都不想看一眼就赶紧嫌恶的走开。当然,这些人压根儿也不会想到自己所吃的喷香的大米饭就是这些垃圾种出来的,是这些大便浇灌出来的。 泥鳅与毛毛便按张涛的吩咐踩起稻杆与露在外面的禾兜。这些禾兜如果不处理,它们会再长出来,这样自然对晚稻的生长是不利的。不过,田里若是不接着种第二季的话,倒可以任它们生长,它们照样会抽穗结谷,只是这谷没正常种出来的稻谷饱满,产量更是天差地别了。 撒完猪栏肥,张涛与高子又撒起化肥来。 “涛哥,你家怎么不叫牛来犁田呢?那不就不需要这样辛苦了吗?”泥鳅嘟囔着说。 踩禾兜与稻杆虽然是脚上的运动,比起打谷那自然是轻松多了。不过,踩的时间一长呢,这脚还是会发烧、发痛的。这田里的泥巴不可能是纯粹的泥巴,肯定混有不少沙石,甚至还会有一些意外的尖锐物的,这光着的脚掌脚皮怎么奈得它们何呢?象泥鳅他们这些从没得到过磨练、娇嫩的脚那自然更受不了的。所以泥鳅发这样的牢骚那也是蛮正常的。 “能请牛犁我家不会请吗?”张涛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也没有多作解释。 这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即使说清了,象泥鳅这些不愁吃不愁穿的城里人那也是理解不了的。搞集体化时,早稻、晚稻这田都得用牛犁一遍,再锄和滚一遍。单干以后,随着物价上涨,种田成了亏工亏本的事,大多数农民便为了节省开支,一个个自己当起牛,干起本属牛干的活。早稻就挖田,晚稻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理一下,把禾兜踩下去,直接就在上面插秧。这是一种进步呢?还更是一种悲哀呢?农民可没想这么多,做牛做牛吧!能把日子过下去那就行了。 ------------ 第173章 挑水抗旱 “泥鳅,你们下脚可要慢点,不能用猛力,伤了脚可不是好玩的。”张涛提醒说道。 泥鳅干得有些心浮气躁了,双脚站在稻杆上,正跳跃似的往下踩。这样做肯定有些危险,万一下面有尖锐物,那还不把脚划伤了。 约一个小时后,最后那一丘田的谷也打完了,大家都按张涛的吩咐上岸休息了下,喝水、吃糟、吃点心补充亏损的水份与能量。下午的活不多了,插秧是明天的事,剩下的只是一亩多田的整理,十几个人一个突击就可以搞完。 “大家再加把劲,早干完早收工。收工后我带大家去水库洗澡。晚上如果大家有兴趣我就带大家去夹泥鳅和捕青蛙。明天呢,我们又可以多一道菜了。”张涛觉得给这些菜鸟一些甜饼与鼓励也还是有些必要的。 经张涛这么一鼓动,再开工时,大家的积极性果然高了不少,都像比赛似的在田里忙活开了。 “老马,你过来,我带你到一个地方捉泥鳅。”张涛想到该兑现上午给马田的承诺。 “你没空就不要管我了,你看我下午也捉了不少了。”马田理解似的对张涛说。 “没事,我带你过去就行了,我反正不会掺和。”张涛对马田的善解人意感到很满意,难怪人家一个人在田里埋着头捉泥鳅,话也不与自己说一句。 下午刚打完谷的这丘田正靠在山边,地势比较高,属于干旱田。这丘田要种上晚稻那可要费上一肚子力气的。它没有活水源,完全靠天帮忙,风调雨顺就省事。不过,这样的好年成那几乎是没有的。插好秧苗的田那是时时需要水的,这再好的天也不可能看到你田里水快干了,又给你来场及时雨吧!所以这丘田几乎一插上秧就得开始抗旱。 去年以前家境窘迫,没钱请抽水机,每年夏天,张涛一家人几乎每隔几天都得到这里挑水抗旱。挑水的地方远到不远,就是距田边五十多米的小山塘,主要是这水量要得大呢!家里五个人扎扎实实从早上六点挑到中午十二点,也才让水在田里润一遍,相当于给那些饥渴的禾苗打个口干。 禾苗在太阳的曝晒下哭泣,挑水抗旱的人比你们其实又能好到那里去呢?他们身上流着汗,眼里淌着泪,心里还滴着血呢!为了收获这一点点粮食,那只有拿汗水、泪水、鲜血来换呢! 这丘田靠山脚有一个很小的泉眼,以前那是被泥巴圈起来喝水打口干的。后来张涛父母灵机一动在这里挖出一个池子用来蓄水,张涛便好玩似的捉了些小泥鳅扔到这池子里。谁料想这地方特长泥鳅,第二年把这小池子清干后竟捉了十几斤泥鳅,以后每年都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这事情的确让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当年就那几条小泥鳅怎么能长出这么泥鳅呢?后来每年几乎都掏得干干净净,怎么来年又还有这么多泥鳅呢?这些泥鳅究竟从哪里来的呢?又怎么生长得这么快呢?想不通的事自然只有不想。这世上想不通的事多得紧,都想凭着自己那小脑袋搞明白的话,那就得进疯人院了。这些年来,张涛一家每年能白得这一池泥鳅,也算是老天有眼、家有喜事吧! “老马,你叫马哥帮你把这池子里水用桶掏干,你直接到泥巴里掏就是,保准让你惊喜连连的!”张涛把马田带到这池子边说道。 马田也没有质疑张涛的话,直接喊马亮过来与他一起下到池子里掏起水来。 “雪儿,娜娜,你们过来一下!”安排好马田,张涛又冲那两个站在田里发愁的女孩喊道。 雪儿与娜娜她们此刻正一脚踩在田里,一脚踏在稻杆上站着,满脸犹豫与畏惧的神色。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事情虽然简单,但还真不适合她们做,一则她们力小,这一脚要把稻杆或禾裤兜踩下去还真不一定踩得下。二则她们的脚太娇嫩了,别说沙石,恐怕是那禾毛都有可能把她们的脚划伤。 “你们不是想捉泥鳅吗?我现在教你们怎么做。”这两个女孩一屁颠屁颠走过来,张涛就对她们说道。 “好啊!好啊!”她们马上欢呼起来。 “不过,上午你那办法我们可学不来啊!”雪儿迟疑的补充一句。 “放心!这比那简单多了,三岁小孩都可以做的。”顿了顿,张涛就转身指着靠田岸的小沟说:“你们看,你们从这小沟选上一段,两头用泥巴堵上,你们就拿岸上那个脸盆站在里面把水往田里掏。掏干后,两个人便对着用手拔拉泥巴就是,那些泥鳅、黄鳝、鱼儿什么的直接就会往你们手上跳。只要你们愿意掏,掏完这一段又掏下一段,保管你们会有不少收获的。” “这事的确挺简单的。”娜娜赞同说道,说这话时她脸上闪过一丝犹疑,显然对这法子是否能捉到泥鳅还有着怀疑的。 “你们放心去干吧!涛哥还会骗你吗?十年前我可专门干这事的。” 张涛又给她们鼓了把气。 两个女孩当下也就快乐的干起捉泥鳅的事了。过不久,田野里就响起了她们一声声惊喜的叫喊,“涛哥,我捉到泥鳅了!”“涛哥,我也捉到了!”“涛哥,我捉到了一条好大的黄鳝呢!” 这喊声没把涛哥喊去,却让满田的年轻人没心思干活了,他们一个个往雪儿她们那里跑。看到这捉泥鳅的法子如此简单,他们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有的就帮着掏水、堵泥巴什么的,有的就自个儿干起来。 这事情当然不允许发生啥,否则下午这活怎么干得完呢?张涛当下恼怒的高声喊道,“都给我滚回去干活!干完了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去捉泥鳅。” 这些人也想到这活不干完这捉泥鳅也捉得不尽兴,也难得挨涛哥这暴君的骂,他们便一个个自觉地加快地干起活来。 ------------ 第174章 农民蠢子 张涛干农活看来还是多面手,这一整下午他不断变换着工种。你看,他现在又锄起田来,也就是用锄头钩高处的泥巴往低处摔。这活儿要眼力,能够根据水面看出这田的高低;更要手力,这钩起的一大砣泥巴少说也有好几斤重,有的摔得近,有的那是要摔十几米远的。 水多的田主要考虑的是排水的问题,这进水口那一大块田是要整得略高的,就得从别处往这里摔泥巴;出水口则要相对低些,那就得把泥巴摔出去。水少的田刚好相反。靠岸边的那两米宽的田一边也都要整得低的,一则便于走水,二则岸壁刨下一些泥巴草皮是要往这里填的。 农活是世上最复杂的技术活。历朝历代为什么农民守着那么田土山仍然能肚子问题也难以解决呢?除了政府政策有偏差外,更主要的那是农村普遍缺技术,严重的缺技术。农活远比从商或是搞企业,甚至说任何职业都要复杂得多。从家里养的、田里土里种的到山上栽的,它涉及面广,用包罗万象形容毫不为过,需要的学问更是无比博杂、深奥。 可偏偏是这样一件世上最复杂最难搞的事却落在大部分学堂门也没进过的农民蠢子头上。世上所有的职业基本上都有职前与职中的就业培训,唯独只有农民这无比复杂的职业无人问津,任其自生自灭,靠的是无师自通和代代经验相传。 一只鸡、一头猪怎么养好,一土白菜、一丘禾怎么打理好,怎么治病,怎么更快更好的让它生长,怎么产生最大的经济效益,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懂吗?他们从哪里懂呢?谁告诉他们呢?靠政府那所谓的送农技下乡吗?几本薄薄的农技手册到了村干部手里就能把技术推广吗? 愚昧不是农民的错,而是社会的责任。神州是农业大国,可潜心研究农业的科研人员有多少呢?又有多少人深入农村收集、归纳、整理农活行行点点的先进经验呢?这些年农民受益最大的可能是一些农产品品种得到了优化,而那技术的推广可就差得远了,那是一阵风来刮遍神州,真正刮到农田、刮进农民耳里的却少之又少了。 六点钟以后,除了高子与张涛家里几个人还在忙活些扫尾的事外,其他人那是全部投入到捉泥鳅的大业中去了。 这些人在张涛家那两丘水田的田沟里一字排开,每隔一段又站着一个人。一个脸盆被雪儿她们霸占着,他们没有掏水的工具,就只有用手掏。没有装鱼的鱼篓,他们便按张涛教的法子,把鱼用鱼草根串起来。对这种办法他们很满意,自己捉了多少鱼和鱼的大小情况一目了然,鱼多的话,这一串提起来特有成就感。 张涛家的田沟被掏完后,他们又掏到了到了别人的田里,直到太阳落山,蚊虫惭多,张涛反复的摧促下,他们才一个个意欲未尽地走上了岸。 初算成绩,马田遥遥领先,光掏干那池子所得的鱼就差不多把一个鱼篓装满了,总量大概有二十几斤。 雪儿与娜娜仗着有掏水的工具,又开始的早,成绩排名第二,大概三斤左右。这成绩让她们乐得脸上老挂满了笑容,而且不时的在装鱼的桶里把玩着自己的收获。 其他人各有斩获,每人都手提一串鱼。胖子下午倒露了一把大脸,大概他掏到一段肥泥了,居然手提两串鱼。让他骄傲得不得了,时时提着那两串鱼在人前晃荡着。 因为有着意外的收获与惊喜,每个人精神抖擞,喜气洋洋,疲倦尽去,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帮劳累一天的人。这样一桩乡下人玩厌了的捉泥鳅的小事,居然能产生这么大的效用,倒是张涛没有想到的。 “小张,我就直接从这里回家了,今天这一天虽然很开心,但也累得够呛了,这把老骨头缺乏锻炼还真是不行。你看我才比你爸大一两岁,你爸那是什么体质。”马田按着酸痛的腰子对张涛说。 “马矿长,我们这蠢子农民怎么能跟你们国家干部比呢?”正从田岸边走向来的人龙听到马田的话就自嘲地说。 人龙自持自己是老牌高中生,只是命运不济,才落到今天半工半农的穷教书匠,其性格有些清高,内心也一直压着难排解的尤怨,特别是对当今社会那些干部贪腐的作风更是无比愤慨。是以他对那些干部身份的人说话一向有些呛,就仿佛他的处境也是这些干部造成的一样。 马田听了人龙这生硬的话有些尴尬,他讷讷的说:“张校长,都一样,一样……” 张涛知道父亲的性格,忙把话叉开,热情地说: “老马,也不差这一会啥,吃过饭再走吧!我还想着晚上和你好好喝顿酒呢!” 张涛热情的挽留着马田。张涛说到喝酒的事让嗜酒的马田犹豫了下,不过,他很快就克制自己的热望,神色坚决地说:“今天让我喝酒也喝不了多少就会醉的,还不如改天你把双抢搞完了,我在你家痛痛快快的喝一天。” 说完,他又喊道,“小马、小吴,你们把谷挑回去,吃完饭再回算了。雪儿、娜娜,你们两个也跟我回去吧!太晚了也不好赶路。” 雪儿与娜娜犹豫了很久没有说话,听涛哥说晚上还有那么多节目,她们又怎么舍得走呢?可不走的话又住哪里呢?涛哥那**大的房子能住得下这么多人吗?再说洗澡又哪有换的衣服呢?梦雪那衣服自己可不想穿,那实在是太土了。这真是个左右为难的问题。 “雪儿,娜娜,你们留下的话,住的地方是有的,换洗衣服有是有,可就是没你们的好了。”梦雪知道她们想留下来,同时她也知道她哥也希望她们留下来,也就出声挽留起来。 雪儿与娜娜在一旁嘀咕了几句什么后,就对她爸说:“爸,我与娜娜不走了,呆会你叫个人坐摩托车帮我们送衣服过来。” 这真是富家女的作派。梦雪有些羡慕,也有些微怒,更有些心酸。这人啊!命运好坏、出息大小,与能力并无多大关系,出身才是至关重要的。 马田显然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也舍不得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发脾气,只是反复说这时留在这里会给人家添麻烦的。雪儿与娜娜根本不听他这一套,一左一右扯他的手臂撒娇似的央求着。 最后,马田还是答应下来,她们便把要带来的东西一一告诉了马田。那要带的东西貌似挺多的,让旁边听到的张涛产生了一个疑惑,莫非她们打算在这里安家吗? ------------ 第175章 胖猪黑狗 这时张涛想到了这打谷机明天军社家要借用不需要抬回去,那就可以不用马亮与吴邦挑谷了,于是他便靠在马田耳边把这意思说了。 “这样正好,让他们来送东西。”马田当即说。 “小马,小吴,这里挑谷有人了,你们也陪我回去吧!改天我再带你们过来吃饭。”说完,他又与众人告了别,就带着马亮、吴邦往回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张涛征求大家的意见,是先去塘里洗澡还是吃饭后再去。大多数人都主张洗澡后再吃饭,不然这一身脏兮兮的吃起来也不舒服。 只有胖子反对说:“肚子都饿得贴到背上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游泳呢?那别把人淹死到塘里了。” “放心!胖子,淹不死你的,就算是罗嗦鬼把你扯住了,我们这么多人也会把你拖出来的。”张涛打趣地说道。胖子的意见自然没有被采纳。 张涛的意见也是先洗澡。太晚的话不只有危险,这些人中有会游泳的,也有是旱鸭子的,而且山区昼夜温差大,这塘水比白天要凉很多,城里这些公子哥可能会受不了。 农村的晚饭都比较迟,象这样的夏天一般要七、八点才吃,是故当地称晚饭为“打亚伙”。张涛他们到家时,他母亲还在禾坪上忙着收谷,根本就还没准备菜。 张涛慎重考虑了下,便吩咐大家肚子饿的先随便吃点什么,或者拿点什么点心在路上边走边也行。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大家就跟着胖子往屋里钻去。他们一冲到屋里,自己就动起手来,或就着中午的剩菜吃饭,或喝粥,或吃点心,反正是逮着什么可以下肚的东西就毫不客气地拿起就吃。一个个那是饥不择食加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看来下午这一阵活把大家肚子都清空了。 耽搁近半小时,张涛才带他们出发。雪儿与娜娜也要跟去,张涛把她们劝住了,一则太晚了,二则她们没有衣服换,呆会浑身湿漉漉的,冻都要冻死她们。她们想想也的确如此,就没有坚持了。 去山塘洗澡前后没超过半小时,因为这塘实在是太小太浅了,最深处还没一个人深,根本不值得在这里逗留,有泳技的那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大家在水里草草擦了下身子就上岸了。 “涛哥,就这样一个比游泳池都还要小的地方,亏你下午还说带我们去一个好地方游泳。”胖子边埋怨着,边在他那身胖乎乎的肉上擦着水珠。 “谁让你们在田里要捉什么泥鳅,搞得这么晚收工呢?”张涛责怪说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猛子问。 “收工早的话我就带你们南冲水库游泳啥。那个水库可就大了,最深处有几十米,绕水库坝走一圈恐怕都得要半天。” 顿了顿,张涛又神秘的说:“我告诉你们,我与雪儿和娜娜可就是在这水库认识的。” 接着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得意的补了一句,“我还是雪儿的救命恩人呢!” “是吗?快讲讲你的英雄救美的事听听!”大家异口同声地嚷嚷道。 在这帮死党面前,张涛自然不会避讳或藏着什么,他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情况讲了出来。为了提高收听率,或者为了炫耀,为了故意让这些家伙眼红、妒忌,张涛不仅虚构了一些情节,更是对很多地方进行了艺术处理。 张涛这故事忽悠得大家既激动不已,又惋惜万分。 “涛哥,为什么这样的好事总被你撞得见呢?”猛子顿足长叹道。 胖子也感慨说:“是呀!你身边的美女,我们知道的就有十几个了。可我们呢,除了猛子现在勾搭了一个护士外,其他人那都是光棍一条。这些年跟你学倒是学了不少东西,可这泡妞的本事怎么就学不来呢?莫非你存心藏私,故意留一手吗?”说到后面,胖子那简直就是在向张涛兴师问罪了。 张涛没有理胖子的话,他转头对猛子说:“猛子,那天你也把你的白衣天使带给我们瞧瞧!” “好说,下次进城我就带她拜见涛哥。不过,你可得准备点什么见面礼啊!”猛子毫不羞涩的为女朋友讨起礼物来,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程度。 张涛正要接话,胖子抢先又说到另一件事了。“涛哥,你不是说当天有四个美女吗?明天搞完双抢后你叫雪儿把那两个美女也叫来,我们到水库来个大家乐啥。”说这话时,胖子那表情是相当的畏锁。 “胖子,你会游泳吗?你怎么乐呢?那地方我估计你最多是捉住岸边的石头扑通扑通拍几下。”张涛打击胖子说。 “不过,胖子,那天你在岸上展示下你一身强健的肌肉,那一定可以赢得美女眼球的。”猛子跟着也对胖子落井下石。 “你猛子这黑不溜秋的样子比我又好很多吗?我告诉你,我这胖那叫富贵,你那黑呢,叫恶心,懂吗?”胖子反语相讥。 “去!老子这黑叫健康,那是男人的本色,女人的最爱。你那胖才叫恶心,猪的同类。”猛子。 “你狗日的,还骂人是吗?老子是猪,老子就要吃掉你这条黑狗!”胖子恼羞成怒,边说边向跑在前面的猛子追去。 “来呀!胖猪,来咬呀!”猛子一边往前跑着,嘴上也毫不留情讥讽着胖子。 “慢点跑!别摔倒田里了!”张涛在后面大声地提醒着这一对活宝。 ------------ 第176章 偷喝白酒 “图古,你陪客人先吃饭吧!”张涛他们一进屋,他母亲就从灶屋里探出头喊道。 张涛往桌上一看,手脚麻利的母亲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整出六个菜来了。他当即招呼大家入席。由于刚才大家都吃了东西垫肚,现在一个个都象客人一样很文雅的坐着。 “爸,你也过来坐吧!陪我同学喝杯啤酒吧!”张涛对他父亲喊道。 “你们年轻人热闹吧!我呆会在旁边夹点菜吃就行了。”说完,人龙又看着张涛手上的啤酒瓶鄙夷的说:“那东西,跟猫尿味一样,我才不喝!”跟着他又举了举手上盛着白酒的杯子美滋滋的说:“还是这家伙味道正!” “叔叔,一起坐吧!”大家都站起身冲人龙喊道。坐在外面的猛子与棍老更是冲过去一左一右扶住人龙的胳膊,把他往桌子边拖。人龙在盛情难脱之下只好半推半就坐到了桌子的主位。 其实张涛刚才那话纯粹是客气话,他可不想自己父亲坐过来,那样的话会让气氛变得很尴尬,喝酒说话都不能太随便。再说父亲一喝上酒就是个爱唠叨的人,他最讨厌这一点了,经常因此与父亲顶嘴。 这不!人龙一坐上来,这开席的话都没人说了。父亲在,父亲为大,张涛当然不好越次超伦 。人龙却想,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掺和什么,我喝我的白酒,你们怎么整是你们的事。 猛子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一向胆大包天的涛哥在自己父亲面前可能有些发悚。呵呵!涛哥,我总算知道有让你怕的人了,这样的人物那才是真正的大英雄!他当下举瓶喊道,“来!兄弟们,我们先来敬敬叔叔。” “今天辛苦你们了,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自个随意啊!”人龙也客气地说。 “爸,你这酒怎么这样香呢?”张涛端起他爸的酒在嘴巴呷了一口奇怪地问。人龙平时喝的那都是商店里那一块钱斤的散装白酒。那酒比较烈,但辛辣刺鼻,根本不可能有这酒这样浓郁、醇香。 人龙没有回话,仿佛没听到张涛的话,可他脸上却掠过一丝惊惶与羞涩。紧接着,他似乎为了掩饰这情绪,很快就把头偏到一边对猛子嚷嚷着说:“猛子,叔敬你一下。” 梦芳凑到张涛的耳边说:“那酒是马矿长送来的,有四瓶,爸中午就开了一瓶偷着喝了。听他说那酒一瓶要值一千多元。妈妈为此把他狠骂了一顿,说这么贵的酒也舍得喝,拿去换钱多好。” 梦芳说到这酒有这么贵时,倒是让张涛惊了惊,想不到马田有这么大方。至于父亲偷喝酒这事他倒不很在意,喝了就喝了,这酒是自己当英雄赚来的,就算是孝敬父亲的吧!再说父亲也难得喝上这么好的酒,除非靠自己以后发了财有出息了,否则家里也根本不可能买得起和舍得买这么贵的酒给父亲喝。跟着他又想到了一件事,呆会得好好做做母亲的工作,不然的话,客人一走,她与父亲为这瓶酒肯定会爆发一场战争的。 “这乡下条件有限,手艺又不好,这粗菜淡饭就当给你们乐下肚子,你们就凑合着多吃点啊!”春花一边热情地说着,一边把刚炒出来的菜往桌子上放。 大家自然也跟着客气了一番。这些家伙油嘴滑舌惯了,那嘴巴比干活不知强到哪里去了。他们每个人随随便便就给春花扔过去一顶顶高帽子了。 猛子抢着说,阿姨,这菜好啊!那什么什么大酒店的名厨也比不上您的手艺。 胖子拍了拍肚子夸张的说,阿姨,我要是在您家里住一个月,我这身肉肉至少得增加十斤。 棍老也表现说,您这么客气我们都舍不得走了。泥鳅、毛毛也不甘落后奉上自己的赞美之词。 这么多人的夸奖让春花又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激动的说:“那就好!那就好!合你们口味就别讲客气多吃点!反正你们都是我图古同学,就把这当成自己家里一样。” 说到这里,她可能想自己冷落了桌子上的两个女孩,就扭过头笑眯眯地对她们说:“雪儿,娜娜,你们还吃得惯吗?” 雪儿与娜娜忙不迭地点头称好。娜娜跟着又殷勤的说:“阿姨,你这菜太好吃了!比我妈的菜至少要强上千倍!” 这马皮拍得可够响了,与自己儿子可有一比,春花有些好笑,不过,她心里却感到美滋滋的。 “阿姨,您别忙活了,你看都整这么多菜了,您也坐过来一起吃吧!”雪儿甜甜的说道。 “你们吃,灶屋里都留着菜呢!”说到这里,她瞟了人龙一眼,眼光里有责怪之意。 人龙立知其意,他马上端着酒杯站起来说:“你们喝,我到后面看看!” “你也真是不安分,人家年轻人坐一起,你在哪凑什么热闹呢?”跟着人龙也往灶屋走的春花小声的埋怨道。 “我哪愿去呢?是他们把蛮拖我过去的。”人龙委屈的解释说。偷酒的事还搁在哪没处理,他现在是丝毫不敢有脾气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摩托车的喇叭声响,张涛猜测是马田安排给雪儿她们送东西的人来了,他当即对坐在门边的高子说:“高子,快去把外面的人请来吃饭!” ------------ 第177章 惺惺相惜 高子应声就出去了。雪儿与娜娜自然也赶紧往外跑去。 不一会三人先后又进了。雪儿手上提着一个包,脸色如常。不过,仔细观察呢,她这如常的表情下面似乎流淌着淡淡的意外的欢喜。娜娜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外面那人给她带来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涛哥,那人不愿意进来,说得立刻带娜娜回去,她家里好似有什么急事。”高子解释说道。 “涛哥,我回去了!”娜娜的情绪分外低落,这话声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浓浓的失落与忧怨。 接着她又对满桌子愕然地看着她的人说:“你们在这里玩开心些!有空去我家做客。” 说完她又到后面与张涛父母亲打了声招呼,就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了。 大家都涌到外面来送娜娜,看着她那烦恼的样子,又不知道她家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就不好开口说什么。 雪儿倒是很轻松的样子,一点也不为娜娜担心。雪儿的表情落在张涛眼里,他心里也有底了,估计娜娜家应该没什么大事的,极有可能是她父母不许她在外面过夜。 来接娜娜的这个人张涛不认识,他过去打了声招呼,又顺便扶着了娜娜一把,而且还在她手上有意无意的按了一把,传递着他自己也把握不住是什么内容的复杂意思。娜娜看了张涛一眼,眼光同样是复杂的。 “师傅,回去慢点开!这路不好走,”师傅应了一声,就加大油门载着娜娜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怎么啦!涛哥,有些失落吗?”雪儿看着有些发呆的张涛微带醋意的说。 “哪里话呢?我只是担心这路不好走,这师傅没走惯的话,别出什么事!”张涛随便搪塞了这么句话,就往屋里走去。 “虎子,进来喝杯酒!”张涛才一坐下,就看到窗外晃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涛哥,我们都早吃过了。你要的东西我们也都带来搁在外面仓屋里。”随虎子进来的还有猴子与龙古。 张涛哦了一声就说:“呆会有事让你们做,你们先每人拿瓶啤酒敬敬我的同学!”跟着他又逐一把大家介绍了一番。 “雪儿!”“猴子!”在南冲水库相识的雪儿与猴子彼此惊呼了一声。 猴子喊完就眼光火热的看着张涛,真是神啊!这才认识一次就把美女往家里带了。 虎子他们加入后,桌子上的气氛热烈多了。酒能助兴,彼此又都是年轻人,是张涛的死党,大家心里涌着的滚滚豪情,嘴里是说不完的话题,大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意。 不过,大家都没有放开喝酒。虽说一些啤酒也喝不穷张涛家,但在这样的破屋子里,谁又忍心或者是好意思可劲的喝呢?这啤酒可不是他家的土特产,那也是要花钱买的啊!再说,那后屋可是有两个老警察不时探头往这里看啊!也许老警察无监视之心,可他们难免不产生被监视之意啥。 两个老警察究竟又是什么心思呢?人龙只要是杯酒在手,那就是万愁皆消,天塌下来的事也不会管的,他往那看,纯粹是出于一种好奇。 客来旺家门,这是谁都懂的理儿。春花可算是下冲有数的大方好客的人了。满桌子都是儿子的好朋友,他们似乎很服儿子,还有那不嫌弃自己家穷追儿子追得紧的漂亮雪儿,这些让她的心里真是乐开花了。 可看到这啤酒被他们当水一样往肚里灌,一惯以勤俭持家的她还是有些心疼的。按这喝法,那得要多少酒给他们喝啊!平时家里请客,要是上啤酒的话那也只是一瓶两瓶啊!中午她儿子安排她买四件啤酒来,她根本没想过这酒是给客人喝的。在乡下,至少在下冲,他再富裕的家,有谁会一件一件啤酒来招待客人呢?她认为这肯定是儿子这暑假留在家里要喝的。当时她心里就嘀咕开了,这死乃子还象他爸学起喝酒了。后来又考虑到儿子落榜后可能心烦着,要喝点酒解闷,于是她就买了两件啤酒,这可是家里开天辟地一次性买这么多酒。现在看来,这酒完全是儿子用来招待客人的,而且似乎还远远不够呢! 接着春花长叹一声想,唉!真是一帮吃娘饭穿娘衣不懂事的乃子啊!要象他们这样喝酒的话,谁家供得起呢?刚才那胖子不是开玩笑要在家里住一个月吗,真要这样的话,自己家可就遭殃了,别说把家喝穷,就是喝倒那也有可能的呀! 两件酒喝完,张涛也示趣没有喊酒。这个家倒底还是自己父母做主,他至今又还没赚一分钱。学校旁边那商店里他私下招待朋友已经欠了不少债了。这帮兄弟他知道,要让他们尽兴喝的话,再来十件也随便喝下的。问题是喝完了谁掏钱呢?让父母掏钱那还不把他们吓坏了。要喝呢,也只能到外面喝,自己就是欠账喝,都喝得开心和有底气些。 小气不是我的错,是贫穷的错,张涛在心里诙谐的低咕了这么一句,就准备宣布晚餐到此结束,接着进行下一个节目。 这时梦雪与梦芳各端了一件啤酒进来,张涛感到分外惊讶,母亲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呢? 他正要说话,梦雪走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这是虎子哥掏钱叫我买来的。” 张涛感激的看了虎子一眼,好兄弟,你这份情意,哥不会忘记的。 本来准备草草收场的酒场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两件酒十个人喝,人平两瓶多一点点,实在不够喝啊!张涛看着猛子这些家伙那虽然嘴里说着够了够了不喝了再喝就醉了,脸上却是很不尽兴的样子,他就想,这喝空的酒瓶要是加水又可变成酒该多好啊! 张涛正懊恼着水不能变酒,猴子从外面端了两件进来,他眼睛一亮,又有酒喝了! 他走过去在猴子肩上重重拍了一掌,然后一边把啤酒一瓶瓶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一边说:“兄弟们,喝完这两件酒,我们就去搞下一个节目,捉泥鳅的捉泥鳅,捕青蛙的捕青蛙。五个师傅,一人带一个。” 张涛索性把话挑明说了,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反正这酒是没得喝了。都已经喝六件酒了,再喝的话,这事恐怕就会成为冲里头号新闻了。张涛家有钱啊!招待客人一次就喝了十几件啤酒!跟着肯定又会有种种满天飞的传言,他家发财了,他家遇贵人了等等! ------------ 第178章 野猫吓人 酒席散了后,猛子他们乘着酒兴,兴致勃勃地自主选择师傅和想做的事。捉泥鳅的居多,猛子和虎子、泥鳅和高子、棍老和龙古配组。捕青蛙的是猴子带毛毛、张涛带胖子。 这组一分好就有人不高兴了。雪儿嘟着嘴问:“涛哥,我呢?怎么没我的事呢?” 张涛感到有些好笑,这么黑的晚上你敢跟着走吗?那还不吓死你了。再说就算你胆子大,这可是在水里走、草里钻的事情,你这么娇滴滴的小姐跟得上吗?那还不把正事给耽误了。 “你啊!你搬条凳子坐这禾坪上和梦雪数星星,看数到多少我们就回来了。”张涛也没有作什么解释,直接打趣地说。 “不行!我必须去!我就跟你去捕青蛙!”雪儿态度坚决地说。 梦雪在一边小声向雪儿解释了良久,可雪儿依然咬着牙固执地坚持要去。 “那行!你就跟着去吧!不过,我可得先提醒你,雪儿,到时你可得听话,尤其不能一惊一乍的,那会把青蛙都会吓跑的。”张涛无奈地说。 “行!我绝对一切行动听指挥!”雪儿脸上立即愁云尽去,欢天喜地表态说道。说完她就去胖子手上拿装备。 “涛哥,那我呢?”胖子委屈的说。 “你啊!你肯定得跟我去啥,还靠着你提袋子呢!雪儿那是跟着玩,打酱油的角色。”顿了顿,张涛又对梦雪说:“雪妹子,从家再拿盏矿灯和你的套靴给雪儿穿。” 很快,每个人可说是全部武装起来,脚穿套靴,矿灯系在腰间、灯头置于额前,手拿夹钳或网罩。 矿灯用于照明那不用多说。下冲用手电筒的少,都时兴用矿灯,除了劳力下井和摸黑赶路用外,断电时还可用来照明,各家各户都有一、两盏。 这套靴呢,除了防止脚掌被草啊什么的划伤,主要是对付蛇的,这万一要踩上蛇了,有套靴保护也没多大事的。 夹泥鳅的夹钳是家里夹煤用的火钳简单加工而成的,更像大号的尖嘴老虎钳子。 捕青蛙的网罩有点讲究,主要由两部分构成,即网子与竹竿把。网子深四十多厘米,撑起网子的铁圈直径三十左右公分。竹竿把非常笔直、粗细均匀,长约四米,杆径一寸左右。竹竿把长的作用在于可以远距离出击,大大提高捕捉的成功率。 队伍分组出发前猛子开了句玩笑。“胖子,今晚啊!你可比这矿灯还亮,照得这山冲那是如同白天一样。我估摸着涛哥那顶矿灯都不需要开了。”说完,猛子便哈哈大笑着打开了。 胖子虽然很恼怒,但事情的确是这么回事,他今晚扮演的貌似还就是电灯泡的角色。他不好回击猛子,就靠近张涛小声地说:“涛哥,这事有得商量吗?我可以不去吗?” 顿了顿,他又说:“我不去的话,那多方便,黑灯瞎火的,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还捕什么青蛙,直接捕人得了。” 张涛打断他的话,没好气地说:“这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去,而且你的责任重大,提装青蛙的袋子,还有保护雪儿。” 不过,胖子的话倒也让张涛的心思活泛起来,是呀!捕完青蛙后,这捕人的事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一轮圆月像一只银盘挂在天边。皎洁的月光从这只银盘抖出,撒在松软的乡间小路上,与地上灯光交相辉映,整个乡村显得格外宁静、清幽。一个个由树木、庭院、柴垛、瓦房组合成的村庄,如同蹲在墙角下的老人,一声不响地思索着,或许是在思索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和坎坎坷坷。阵阵晚风带来了一股股泥土的清香。乡村特有的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雪儿与胖子一前一后跟着张涛。在有村落的地方时,他们不时发出感叹,这景色太美了。有一会胖子这货连啊了几声,张涛与雪儿都以为他要做出什么诗来,便凝神细听,结果他啊了半天,还是一句老话,啊!太美了!搞得张涛雪儿笑疼了肚子。 张涛与雪儿的哂笑让胖子觉得受了打击,他有些气恼地说:“你们听着,我好好做首诗给你们听。” “我们洗耳恭听着呢!”张涛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胖子郑重其事地咳了几声嗽,便张开双臂、摇头晃脑做起诗来。“啊!大海,大海里汹涌的全是水!啊!森林,森林里挺拔的全是树!啊!天空,天空中飘荡的全是云!啊!爱情,爱情里演绎的都是戏!啊!生活,生活里充满的都是泪!啊!男人,男人怎么就多了条腿!啊!女人,女人怎么就多了两座峰!啊!男人每天要二条腿爬峰一条腿淌河,你们说累不累!” 张涛与雪儿再次捧腹大笑起来。“怎么样呢?这诗还可以吧!”胖子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错!非常不错!这首诗参赛的话,一定可以获得某某某金奖的。”张涛夸奖道。 “是吗?要是我真获奖了,我把奖金全部捐献给你的家乡 ,因为是你美丽的家乡才让我产生灵感的。”胖子也跟着胡吹道。 “那我可替我的乡亲们先谢谢你了!”接着张涛又笑着提醒说:“胖子,你可要好好走路,别啊到地上了,可没人管你啊!” 胖子没有接话,他此刻正胆战心惊地看着左边菜地里一双小灯泡般的眼睛正发着绿幽幽的光呢。 雪儿显然也看到了,害怕得浑身颤抖不已,不敢动步,也不敢说话,唯恐把那长着吓人眼睛的怪物惊动,扑到自己身上来。 好一会,张涛见后面没谁哼声,似乎连脚步声都没有了,就奇怪的回过头来。 “涛…涛哥,你看那是什么?”雪儿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往张涛身边移。 “那不会是狼吧!”胖子也哆嗦着向张涛靠近。 “没事的,不会有什么野兽怪物的!”张涛抓住雪儿的手安慰道。他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了下后,就从地上抓起了一块石头扔过去。 “咪咪!”一只野猫惊惶地从菜地里远远逃走了。 胖子与雪儿同时长吁了口气,原来是这东东啊!真是吓死人了!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捕青蛙的大业,张涛只好耐心地向他们解释,我们这冲里除了有蛇外,没有任何大一点的会主动对人类发起攻击的野兽,你们只管大胆的走路就是。 ------------ 第179章 捕捉青蛙 不过,这野猫的事在胖子与雪儿心里还是留下了恐惧的阴影,他们不东张西望了,胖子也不啊了,刚才还赞不绝口的乡村美景一下子全变样了。 你看啊!四面山影幢幢,直如一只只站于天地间的怪兽。山林中那些随风摆动、黑麻麻地立在那里的树,就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妖孽。半空中,哪些亮着尾灯、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儿简直就如幽灵般在炫舞着。路旁菜地里不时有一只或几只田鼠被惊起,发出吱的几声尖叫,随即就见一道几道黑影嗖地窜出,钻进更深的草丛或稻田之中。时而天空忽地扑腾扑腾地响着啪啪啪的一阵刺耳的振翅声,紧闻一串凄厉的嘶鸣,抬头一看,却是一只夜猫鸟扇动着它那矫健的双翼,一头扎进了夜的深处。 这一切真是太恐怖了,雪儿扯着张涛的手,紧依在他的身边,半步也不愿分开。 胖子哪里徒步在乡间这种夜路上走过呢,虽然他明知道世上无鬼怪,可四周灰黑朦胧,各种动物虫子的怪叫声音又不断地充斥在耳边,他心里那是越来越恐惧。胖子感觉浑身有些凉嗖嗖的,那不是乡村夜晚的凉爽带来的,而是吓的冷汗直流。 他不敢落在后面,竟也钻到张涛左侧,紧贴着张涛身子往前走,只差没有象雪儿抓住张涛的手了。 “我操!你们都这个样子,就算前面有没被你们吓跑的青蛙,我也出不了手啊!”张涛恼怒地喊道。 跟着他又胖子吼道,“死胖子,你还是男子汉吗?就这点出息吗?还盼着你保护雪儿,你看雪儿现在都比你勇敢!”说这话时,他故意用力捏了捏雪儿的手。 雪儿知道张涛的意思,她鼓起勇气退到后面,也跟着打击胖子说:“胖子,你还说要我帮你介绍美女,就这点胆量,谁会跟你呢?” 一个人的害怕那其实是心怕,想出来的怕,也正如有句成语所说的疑神疑鬼,你不想了,那就什么妖魔鬼怪全没有了。 胖子与雪儿现在都是这样的。雪儿被张涛一鼓励,还真不觉得怎么怕了。 胖子受他们这么打击后,当下也热血上涌、勇气倍生,毫不犹豫地昂然走到了最后。 “是呀!这还差不多,象个男子汉!”张涛表扬胖子说。 顿了顿,他又说:“胖子,你照看好雪儿。你们就在离我五米远的地方站着不要乱走。我把网罩伸向你时,你直接就往网子里把靑蛙抓出来放到袋子里。” 跟着他又具体教了胖子怎么从网子抓青蛙,他才不再理他们,走到前面一心一意捕青蛙的干活了。 在一个小山塘边张涛停下脚步,仔细地搜寻着。很快,他在塘岸上,矿灯所照之处,发现一对小眼睛发着淡黄色的光芒,不用说,这是青蛙那鼓起的眼睛在夜里发出的独有光芒。 青蛙可是很狡猾的伪装高手,它除了肚皮是白色的以外,头部、背部都是黄绿色的,这一身绿衣裳几乎和青草的颜色一样,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敌人发现。 他再凝神细看,一只花青色的青蛙就落入了他的眼帘。这只青蛙大概有一两左右,它此刻傻乎乎地蹲在草丛里,嘴边那鼓鼓囊囊的东西一收一缩地唱着歌呢! 说实话,要不是嘴馋,张涛真不想捕捉这可爱的青蛙。“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青蛙可是大自然的歌唱家啊!那悦耳的蛙鸣,就如同是大自然永远弹奏不完的音乐,是一首和谐的田野之歌。炎热的夏天,青蛙一般都躲在草丛里,偶尔喊几声,时间也很短。如果有一只叫,旁边的也会随着叫几声,好像在对歌似的。青蛙叫得最欢的时候,是在大雨过后。每当这时,就会有几十只甚至上百只青蛙“呱呱——呱呱”地叫个没完,那声音几里外都能听到,像是一支气势磅礴的交响乐,仿佛在为农业丰收唱赞歌呢! 张涛现在当然没管它什么歌唱家不歌唱家的,明天你这歌唱家让我整出一盘好菜出来才是正理儿。他回头朝胖子与雪儿嘘了一声,扛着网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捕青蛙张涛也可算是行家里手了。这事有两点需非常注意,第一矿灯不要乱晃动。你可以一直照着青蛙不动,可以先移开,到估计接近得差不多了,再照着它。它的眼睛看静的东西迟钝,看动的东西敏锐。矿灯乱晃动的话,那就会把青蛙吓跑的。第二就是动作要轻,在青蛙入网前一切动作都得轻手轻脚。青蛙视觉上有缺陷,可它的听觉极其灵敏。若弄出什么大的响动,同样会惊跑青蛙。 张涛矿灯的焦点一直定在那只青蛙的身上,在步步接近目标的同时,持网的右手抓着竹杆底端早就一直慢慢向前伸着,做好了随时扑击的准备。在网子离青蛙半米左右的时候,手腕一抖,手中的网子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罩向那青蛙。 青蛙忽被惊动,圆眼珠飞速地转了一圈,似乎是在观察敌情,判断下一步行动。很快它的决定出来了,扁扁的脑袋微微扬起,呱呱地急速、短促地鸣叫一声,仿佛是恼怒这意外侵犯惊着了它的好梦,然后闪电般纵身一跳。 青蛙的眼睛鼓鼓的,头部呈三角形,一张又宽又大的嘴、舌头很长,这样子的确难看和笨拙。加上爬行动作那么迟钝,也许你会以为它有点傻乎乎的。如果你这样想,那你真是大错特错了。先看它纵跳的距离吧!那起码是它体长的二十倍,世界跳远冠军他有这水平吗? 再看它的反应吧!那可是相当的敏锐的,你看它捕食的动作就会理解这一点的。它趴在一个小土坑里,后腿蜷着跪在地上,前腿支撑,张着嘴巴仰着脸,肚子一鼓一鼓地等待着什么。一只蚊子飞过来,在它面前一晃,它身子猛地向上一蹿,舌头一翻,又落在地上。蚊子不见了,它又原样坐好,等待着下一个昆虫的到来。咋舌吧!惊叹吧! ------------ 第180章 超级杀手 可惜青蛙碰上的是张涛这个杀手,他早在青蛙纵跃的方向张网以待了。一击中的,蛙落网中。 张涛得意的笑了,真是一只笨青蛙啊!前后左右那么多逃生之路你不走,偏往网里钻,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啊! 青蛙落入网兜后,张涛把网子快速转了一下,便把竹竿伸到后面。一直在紧张观察的胖子忙向前紧走几步,从网兜里捉出了徒劳蹦达的青蛙,塞入了袋子里。 跟着张涛又在塘岸上捕捉了几只。到此,胖子与雪儿观看着张涛的精彩表演,已完全忘记了害怕。 青蛙是两栖动物,能在地上跳,也能在水里游,主要生活在水域跟水域周边的陆地上。它们白天喜欢藏身于草丛稻田等地方。到了夜间,它就会找个干干净净的地方舒舒服服地待着。常待的地方主要是水边,比如池塘岸边、田埂边、河边等,方便有危险时,纵身跃到水里逃循。如果它们没被惊动,基本上一待就是到天明。所有待的地方,又以池塘边为最。 下冲村比较偏僻,外来捕青蛙的少。本村人大多都在白天干活里累个半死了,晚上谁还不想在家里轻松休息下。再说捕青蛙这事看起来简单,但做这事的人既要能在夜里黑灯瞎火地到处乱撞的胆量,更得有一定的技术,这可不是谁想做他就做得来的事。所以呢,下冲村里的青蛙还是蛮多的,一只只都是正宗的野生、原生态的东东。 张涛转了十来眼山塘和一些收过谷子的稻田后,大概捕捉了几十只青蛙了,估计重量在八斤上下。他觉得今晚收入差不多了,加上另一组猴子他们捉的,这几天吃的青蛙那是绰绰有余了。于是张涛便顺着另一条路,一边继续捕捉着,一边往回赶。 胖子望着袋子里一只只肥大的活蹦乱跳的青蛙,裂着嘴笑着说:“这家伙,明天用辣椒一炒,那味道,那真是人间美味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可是往袋子里掉了好几串口水。 雪儿想到这一只只可爱的青蛙明天那悲惨的命运,剥皮宰杀,打进油锅,最后再被咀嚼成碎未,落入腹中,她顿起了侧隐之心。 “胖子,这青蛙可是国家禁止捕杀的保护动物啊!是害虫的天敌,更是丰收的卫士。小学课本上那是写得明明白白的。你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呢?”雪儿迟疑的说。 “你啊!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是说你善良、菩萨心肠,还是说你软弱、滥施同情心呢?” 顿了顿,胖子不屑的说:“要是青蛙也要保护,那干脆把鸡鸭鱼小猫小狗所有动物都保护起来得了。生态平衡嘛!这也是书本上教我们的自然法则啥!那样的话,这世界就变成了纯粹的动物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多美好啊!” “你这死胖子,你把话扯到哪里去了呢?我不就是看到这些青蛙被宰杀有些于心不忍吗?”雪儿气急地说。 张涛有些愤慨的插话说:“我们捕这几只青蛙算什么呢?真正的超级杀手其实正是那些制定这些政策的人。” “是呀!涛哥说的的确是这么回事,越是嚷着保护的人,越是吃得欢。你看城里那些酒店,要是没有野味吃的话,它生意能火爆吗?那些高官富商们的酒宴餐桌上,要是没有野味的话,那是根本无以成席、无以下饭的。所以嘛!这保护那保护的,其实就是因为这东西少了,把它与普通人隔开,才能满足那些特殊阶层的享受。”胖子抢过话得意的说道。 难得胖子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他这说得有些偏颇,讽刺意味蛮深,可也还有一定道理。 张涛也随之生出了万般感慨。由于青蛙肉可以做成美味佳肴,导致一些商贩大肆收购、捕杀青蛙。它们被一双双贪婪的手从田野捉来,又被一双双麻木的手将它们买去,它们还来不及瞧一眼熟悉的家园,就生生地成了家家案俎上的肉食!相比于那一双双或贪婪或麻木的大手,它们的反抗显得是那样的软弱和乏力,它们只有发出一声声凄惨绝望的哀鸣! 张涛看着胖子卖弄的样子,他又觉得分外有趣,你这死胖子嘴上说得这么光溜,你爸难道就不是这号角色吗?不过,他没有点破,而是接着往下说道,“这还不算,真正让这些动物减少甚至濒临灭绝其实还有更大的原因。就说青蛙吧,农民喷洒一遍化肥农药,那就把大部分幼崽都给挂掉了。再有,随着城市的扩展、政策的变更,让可供蛙类栖息的乐园,比如说山塘、水库、河流、水田等等一天天减少了。这情况下,它们怎么生存与繁殖呢?那井底之蛙的新解就是,青蛙生活的家园全被城市的蔓延吞噬,失去了活动的天地与自由,所以只有逃到仅存的一些井里,成为可怜的井底之蛙。” 顿了顿,张涛又诙谐的说:“你们没听出城里那青蛙的叫声很特别吗?那是要到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才敢爬出来,再怯生生地发出几声鸣叫,轻轻地,缓缓地,似乎怕惊扰了都市瑰丽的梦幻,又似在一声声地呼唤着远离它们的同伴。” 这时对面射来几束光亮,跟着就传来几声热切的惊呼,“涛哥!”“胖子!” 张涛他们随之也把灯光射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猛子、虎子与猴子、毛毛这两组人马。 “你们收入怎么样呢?”胖子一边问着,一边炫耀似的把袋子提高挥了挥。 “还不错,有些收获。”那两组的人也欢喜的回答道。 ------------ 第181章 蚊子世界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就到了家里,有一组已经早就到了,另一组隔不久也返回了。 五组累计统计收入,青蛙十三斤,泥鳅、黄鳝共十一斤。真是大丰收啊!大家都欢天喜地的,都想着明天又可大快哚颐了。 张涛心里也同样是高兴的,可高兴的空隙里,他却总感觉有一丝儿不安与遗憾。他想了半天才闹明白,原来是忘记做那捕人的事了。雪儿已经被梦雪喊去梳洗、准备睡觉了,看来今晚捕人计划是没可能实现了。明天或者是下一次吧!看雪儿对自己这痴情的样子,以后有的是机会与时间,估计她是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的。想到这里,张涛脸上泛起了一道得意、畏锁的笑容。 张涛家加上薯窖,才四个床。来客的话,张涛与他父亲睡,他母亲与两个妹妹睡,就可以挤出两个床来。两个床六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女孩,显然他家睡不下这么多人的。 本来张涛是这么安排的,高子带一个人去他家睡,他与父亲去隔壁伯父家睡,家里剩下两张床刚好睡其他四个人。 不过,猛子他们没有接受张涛的安排,五个人凑到一起嘀咕了一阵子就拿出了自己的意见,露宿,体会下地当床天当被的豪迈情怀。 张涛心里好笑,露宿?那蚊子不咬死你们才怪! 乡村的夏夜美丽、恬静、凉爽那是自然的,这不用多说,地球人都知道。可有一种东西见不得劳累一天的农民享受这份大自然赐予的和谐与美丽,它肆无忌惮、穷凶极恶、无孔不入地要把这一切破坏掉。它就是极其讨厌与可恨的蚊子,它是世上最丑陋、最肮脏、最恶心的家伙,它那如雷般的嗡嗡声是世上最大的噪音,它那长长的吸血针管是世上最歹毒的杀器。 农民深受其害,苦不堪言,恨之入骨,却又莫奈其何。一把小小的蒲扇、一根点燃的蚊香散发的淡淡烟雾又岂能驱散成万上亿的蚊子呢? 乡村夏夜那就是蚊子的世界,更是蚊子生活的天堂。乡村不比城市,爱卫运动之风怎么刮,刮得到了乡村,也刮不掉蚊子喜欢的繁殖、生长和生活的环境。那些家家户户几乎是露天的粪坑、粪池、农家肥堆积处,那些污水沟、稻田、山塘、沼泽、溪流、山林等等,可以说乡村的一切几乎都是蚊子滋生的温床。蚊子繁殖力极强,一年可产卵六至八次,每次200-300粒,卵经幼虫、蛹到成虫前后需要不到一个星期。 也因为如此,蚊子种群日益增多,势力也愈加庞大,行为更是越加嚣张与猖狂。灭它们那是灭不掉的,农民手中的镰刀、锄头,在它们眼里那还不如烧火棍。农民唯有一条,忍耐,持续忍耐,忍成深山里一棵树,忍成路边的一块顽石。 猛子他们选择露宿,表面上看似乎是受这种豪迈情绪支配想体验下生活,其实那是有深层原因的。你看张涛家那床,那么的狭小,盖的被、铺的床单、挂的蚊帐没一样不破破烂烂。 这大热的天,空调没有也就算了,那是乡下电力不足带不动这家伙,可那才一百多元的风扇都没一台,这觉怎么睡呢?靠手摇着老土的蒲扇就能睡觉吗?这睡觉法似乎只有在小说电视里看到过,可那也是母亲摇着蒲扇、哼着摇篮曲让自己的孩子入睡呀! 外面凉风习习,虽说有蚊子,但蚊子比燥热自然好对付多了,手掌一拍,它还不给我死翘翘了。他们这层心思当然不好明说,那会让主人家挺难堪的。 张涛也大概能估摸出他们的心思,又看到他们态度都如此坚决,心想这些家伙不吃下被蚊子叮咬的苦头那是不会醒悟的。 当下他也就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过,在去睡之前,他又扔下了这么句话,“家里留了两个床,你们觉得被蚊子咬得受不了的话,就到床上睡。明天六点前可都得准时起床干活。” 猛子他们选的露宿地点依然是禾坪边那棵古槐树下。他们把席子地上一摊,床单往身上一盖,舒展着疲惫的四肢,看夜空繁星点点,沐浴着乳白色的月光,吹着凉爽的晚风,晚风里有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这岂是一个爽字了得呢?他们不仅陶醉在如此赏心悦目的美景中,更起了万千感悟。世间繁华如烟云,人心欲望无止境。名利再丰收,歌再欢,酒再美,又哪有此刻逍遥自在、轻松惬意呢? ------------ 第182章 人蚊大战(一) 隔一会,一只蚊子大摇大摆地飞过来了。它先是好奇,这哪冒出满地白嫩嫩的肉肉呢?再是呆滞,这么多肉肉我该从哪里下手呢?继而热切,我马上就可饱食美餐了! 它高亢的鸣叫一声,既是舒展它的兴奋,更是把这好消息告诉它的同伙。反正这么多肉肉十年八年它的家族也吃不完的。随后它便闪电般扑上了胖子。胖子的肉肉肥呀!有眼睛的那都是看得出的。 胖子鄙夷的看着这只渺小的蚊子,冷哼一声,想吃我肉肉,没门!蚊子一落下,他大手掌猛然出击,一个清脆的响声划破夜的静谧。胖子笑了,那是胜利加骄傲的笑容。他抬掌一看,脸上顿时一片沮丧,怎么只有痛,没有它呢? 旁边的猛子打趣的说:“胖子,看来这蚊子还是有眼光的,首先光顾的是你那肥肥香肉。” “我的是香肉,你那腐肉、臭肉等下肯定会更受蚊子喜欢的。”胖子还击道。 蚊子的确有“趋食性”,这并非是人们想象的某些人皮肤细嫩、血液甜招惹蚊子,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其身上的某些气息吸引蚊子的缘故。一般来说,下面几种人蚊子会对其“情有独钟”:一是汗腺发达、体温较高的人。蚊子对酸味感兴趣,对温度也异常敏感;二是劳累或呼吸频率较快的人。人呼出的二氧化碳对蚊子最具吸引力了;三是喜欢穿深色衣服的人。蚊子之所以昼伏夜出,主要是因其具有趋暗的习性,如果穿着深色衣服,在夜间便会呈现一团黑影,蚊子会向着更暗的地方追逐而去。同理,蚊子爱叮肤色较黑或肤色发红的人;四是新陈代谢快的人。因此小孩易遭蚊叮,老人正相反。五是化过妆的人;六是孕妇;七是饮酒的人。 胖子话没落音,刚才那只叮他的蚊子落到了猛子手臂上。这只蚊子一击不中,就转移了攻击目标。也许是胖子那一巴掌把它吓怕了,它认为胖子肉虽香,可点子太硬,别肉没吃到,反掉了卿卿性命,于是就寻猛子这软柿子来下手了。看来这蚊子也不傻啊! 猛子静如磐石、安如泰山,冷眼瞧着这只在手臂上张狂的蚊子。蚊子啊!你是想急着投胎转世做人吗?那我猛哥就给你个机会吧! 他另一只手偷偷抬起,又悄然无声地向蚊子靠近。距蚊子几公分许,他手掌快速、果断出击,拍嗒一声,蚊子成了他掌下游魂,化为缕缕青烟袅袅归西去了。 猛子把手掌翻过来,凑到胖子眼前,炫耀地说:“看,这个什么?我可帮你报了仇。” 猛子手掌上那只蚊子被拍得面目全非,成了一堆黑乎乎的烂泥。黑泥四周是一滩猩红的鲜血,这鲜血究竟是谁的呢?那是世上任何一个专家都研究不出的。 猛子虽然有些恶心,但也颇有成就感,到底自己也消灭了一个入侵的敌人啥。他继续卖弄着说:“打蚊子那是有学问的,象你刚才那样子怎么打得着蚊子呢?那纯粹是打疼了自己,笑坏了蚊子。打蚊子首要一点是不能急躁,要与蚊子比耐心。其次是这动作要慢进快击。蚊子这家伙太敏感了,一丝响动都会惊跑它……” 这时又响起了一声“啪嗒”,打断了猛子的卖弄。大家一看,原来是棍老在挥掌击蚊。看来刚才那蚊子一声吆喝,已经唤来了它的不少同类。瘦瘦的棍老也被盯上了。 棍老用手指把手掌上的蚊子弹掉,也得瑟的对胖子说:“我也教你一招,胖子,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要想打死蚊子,那就得舍得付出些鲜血。它一专心去吸你的血了,你再下手,那不容易多了吗?” “棍老,你这话就说得有些偏执了,难道这蚊子是你的生死敌人,你非得舍血以要它的命吗?这蚊子千千万,你杀得尽吗?你又有这么多血舍吗?我看啊!对付蚊子以赶走为原则,至于要拍死它,那纯粹是徒劳无益,既拍脏了手,还拍痛了肉。“泥鳅表示了不同的意见。 猛子莫名其妙地恼怒地嚷嚷道,“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吸血的蚊子呢?那就是因为有你泥鳅这样明哲保身,遇到什么不平的事都不愿伸手的人存在。对付这万恶的蚊子呢,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拍死它!毫不留情地拍死它!它来一只拍一只,来一双拍一双。这样才解恨!生活中不可拍的东西太多了,一只小小的蚊子也尽其横行,那这日子还怎么过得舒畅呢?” 正说着,猛子猛地掀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一巴掌可够恨了,虽说蚊子是拍死了,可半张脸也拍红了,而且还满脸是鲜血与蚊子碎裂的尸骨。猛子那样子,更是象与蚊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斩尽杀绝蚊子家族,抽其筋,剥其皮,噬其肉,方泄自己心中滔天恨意。 按家境划分,猛子那算是上等阶层的人。按他话里的意思来琢磨,他父母都是不小的官员,那也是有蚊子之嫌的。 可十指帮这个团队,在张涛的率领下,又受他的思想感染与熏陶,普遍都很有正义感,见不得不平事。猛子的话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可笑,反而听着舒坦、解恨,同时也产生了共鸣。是呀!这世上不平之事、可恶之人何其多啊!它们比蚊子更歹毒、更可恨,却又比蚊子更难消灭!安得核弹数十枚,炸它个天翻地覆,留下个白哗哗的纯净世界。 ------------ 第183章 人蚊大战(二) 蚊子寻声而来,循味而至,吆三喝四,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它们耀武扬威、来势汹汹,赤红着双眼,扛着一根根粗大的针管,一副焦急的形态和贪婪的嘴脸。与其说它们象是去赶集,莫如说更象一伙去吸血抢肉的暴徒。 很快,它们越聚越多,成连、成团、成军,其聚集速度让军人那肯定是自叹不如。 它们一部分在上空盘旋,窃窃私语着,似乎是在密谋或者是调度。一部分那是前扑后继、奋不顾身地向地上的肉肉发起进攻。 猛子那番话正激起了大家对蚊子的恨意滔天,他们索性端坐起来,以肉肉做诱饵,吸引蚊子来攻,然后双手齐出,左右开弓,掌起蚊落,蚊落如雨。啪嗒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好一场轰轰烈烈的人蚊大战啊! “猛子,你看,老子一掌拍死两只蚊子,厉害吧!”胖子骄傲的说。 棍老冷哼了一声说:“这算什么?我还一掌拍死五个呢!” “嘿嘿!胖子,你看我打死一只多大的蚊子!”猛子把蚊捉起来给胖子看。 “哇!这只蚊子还真有这么大,恐怕是这里蚊子王。”胖子感叹道。 这其实是乡下俗称的床脚蚊子。蚊子种类繁多,百姓深受其害的蚊子主要有伊蚊、库蚊、按蚊等,还有一些不吸血的饭蚊、水蚊、苍蝇等。 说到蚊子吸血这上面呢,有个事大家肯定会惊讶的,真正吸血的其实是雌蚊,它吸血是为了增加营养繁殖后代,吸饱了就找有水的地方产卵去了。雄蚊不吸血,只吸食植物的汁液,所以它们一般不进屋,只有秋后天气冷了才会跑进室内避寒。 蚊子有些习性是不为人知的,本作者觉得挺有趣的,也就一并与大家唠叨唠叨。蚊子喜欢等待,有时候在你进入的房门上一呆就是几个钟头,只要你将房门打开,它们就会迅速跟你进入房内,再伺机咬人。它们是很少的不会走动的动物之一,(它们不是不会走,而是懒得走,亲眼见到蚊子满桌子爬,蚊香熏的)。睡在同一个床上的两个人,将会有两种被蚊子“处理”的结果,一个没有被咬一口,一个却咬得遍体鳞伤,造成这种结局的原因不是你的卫生不卫生决定,而是你身体的一些特征起主要作用。 毛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道,“不行!这吸血的蚊子真不能拍死!” 大家正被蚊子叮咬得满肚子怒火,连刚才说不拍死蚊子的棍老也忍耐不住出手,拍得双手是鲜血淋漓,不堪入目。所以毛毛话才落音,大家便群起攻击。 “毛毛,蚊子是你妹啊!你这么保护它。”猛子怒道。 “毛毛,你干脆放点血出来,把蚊子引过去,你把蚊子救了,我们也舒服了。”胖子也嚷嚷道。 毛毛好不容易等这些愤怒的讨伐声稍稍弱下来,就急急地说:“我告诉你们,上不久我看过一本杂志,上面写着这样一件事。武汉一名57岁的妇女因为打死了一只蚊子,被打烂的蚊子尸体残骸进入皮肤,受到真菌感染而死亡了。” 大家自然又是嘘声一片。“切,杂志上那些东西你也信吗?”“信那些东西,那还不如信母猪上树了。” “你们听我说,这拍死一只正在吸血的蚊子会导致死亡,这的确有些骇人听闻。不过,我看那专家的分析也是有些道理的。他认为,蚊子吸血时会在皮肤上留下一个伤口,当它正在吸血时,如果突然被人拍死,蚊子的口器来不及拔出,那么人皮肤上的伤口就不会愈合。而蚊子身上所携带的致命真菌,可能就会随着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侵入体内引起细菌感染,最终导致死亡。当然,如果人身上本来就有伤口,感染了被拍死的蚊子携带的真菌后,也会很危险。“ 毛毛耐着性子照本宣科,倒也说得是头头是道。大家虽觉得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但看着毛毛说得那么认真,也不好拂他面子,都侧耳倾听起来。有的那是当作听故事解闷,有的那是半信半疑,把这事当真的人那是没有的。这蚊子都在吸自己的血了,谁能不狠拍一掌,以泄心头恨呢?反而让它吃饱喝足轻松离开吗?能够做到这样的人那真是非人了! 毛毛最后总结说:“ 如果蚊子正在咬人,最好轻轻将它弹走,而不是一巴掌打死。” “太恐怖了,这么说我以后更不敢打蚊子了。”泥鳅感慨地说道。 胖子笑着说:“那这意思是,由着蚊子横行,自己不是被痒死呢,就被它们把血吸干而亡。” “开什么玩笑咯!我不知道拍死了多少只正在吸血的蚊子,那岂不死了无数次了,不是活得好好的!”猛子鄙夷的说道。 不一会,大家不得不又中止了谈话,那些蚊子看到自己同胞的累累尸骨,不禁悲愤交加,发起了一波比一波更猛烈、更疯狂的攻击。 这蚊子是不计其数的,这攻击波也同样是无穷无尽的,任你双掌翻飞,它们也是闷头往你掌中撞去,这精神真是堪比某个小岛国的武士士道啊! 它们一个个不仅仅是勇猛异常、视死如归,更是一副极其蔑视和不屑的神态,似乎在嘲讽着说,你拍吧!只要你有力气,尽着你拍,拍死了一拔又来一拔。我蚊子家族那是蚊多力量大,不仅有的是蚊,更有的是英雄。真如有首诗歌所说,杀了什么什么的,还有后来人。 ------------ 第184章 人蚊大战(三) 猛子他们现在可全蔫了。虽然他们个个挥汗如雨,拍落蚊子无数,可这个无数,对于蚊子大军那无数个无数来说,那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啊!他们气喘吁吁地苦苦支撑一段时间后,一个个力气耗尽,斗志全消,滚落地上。真是此恨绵绵无可消,唯有抱头睡大觉。 蒙头睡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蒙的话,哪怕是你只是露出一个手指尖,那必然遭到数十只蚊子围攻。虽说蒙头睡那是又热又闷,就如置身于蒸笼里煮烤,可至少能逃过被蚊子叮咬吸血之苦呀! 他们在被窝里长吁了一口气,心想现在总算可轻松、安静一下了。 嗜睡的胖子居然很快就打起酣来。其他人都笑道,这真是一头猪啊!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好日子还没开始就被耳边蚊子那如雷的嗡嗡声给彻底破坏了。这蚊子还真聪明,吃不上肉肉它就到你耳边嗡嗡着,闹得你睡不成觉。 起初大家也觉得无所谓,你嗡你的,我睡我的,我不去外面打你,你也钻不进被窝来叮我,彼此和平共处。 再隔一会,大家就觉得受不了了,不得不掀开被子来驱赶蚊子。这是必然的结果,蚊子嗡嗡声那是翅膀每秒钟震动594次左右所产生的。几十上百只蚊子翅膀贴着耳边齐振的效果,那就相当于飞机在身边起飞发出的巨响。再坚强的人都难以长久承受这声音的,更何况他们早被蚊子折磨得心浮气躁、神经哀弱、精疲力竭,甚至说气息奄奄的人呢? 受不了当然只有赶啥,狠狠地赶!可这同样恨他们入骨的蚊子又会那么容易被他们赶走吗? 嘿嘿!受苦的日子才光开始呢。他们才一动弹,声音没了;他们一安静,耳边又嗡声如雷。他们清醒时,也就是那巴掌可掀得又快又准时,它还不来;在他们半睡半醒时,它又来了。他们一出手,蚊子自觉飞开;手才缩回,又蜂拥而上。一次、二次、一百次,次次如此,那就是一个钢铁巨人也要把你折磨毫无脾气啊! 他们现在不仅没有一个人再有逞强之心与争雄之勇,甚至还产生了认输求饶之意。蚊子爷爷,你要喝血,我给你喝,但喝完了你得远远飞开,别再在我耳边打雷,让我睡过安稳觉。 他们现在总算明白张涛不许他们露宿的苦心了。不过,他们依然还在咬牙硬挺着。也许是没有谁好意思第一个开口说回屋里去睡的话。要是有谁说的话,那保管一个个都钻到屋里去了。也许是心里还有着丝丝挠幸的想法,认为这些蚊子折腾累了,可能就会飞走的。 好戏还在后头,更大的凶险即将上演。 突然,上空响起嗡嗡大作之声,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他们心里一紧,忙钻出被窝。再一看,就恐惧得哆嗦起来,那不是蚊子吗?一大片乌云般黑压压的滚滚而来。这可不得了啊!它们就算不出动针管,光是扑上来,也可能把人压个半死啊! 大家先是震惊加呆滞,继而是害怕,接着是清醒。清醒的第一反应那就是逃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被这片黑云罩住,你纵有三头六臂,那也可能被吞噬得尸骨全无啊! 危急关头,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反应速度。猛子率先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向屋里仓皇逃窜,跟着是棍老、毛毛、泥鳅。 可怜的胖子因为刚才打了个盹,反应迟钝,故落到最后。 他才一动步,黑云当头把他罩住。那些蚊子很快落满全身,仿佛为他额外穿了一件衣服。 胖子傻了,居然忘记了逃跑。 他才要呼救,口里、鼻里便撞入了好些蚊子。 他双手挥舞,那简直徒费力气,就如拳击流水或空气,密密麻麻的蚊子连缝儿也撕不出一条来。 已跑到安全地方的猛子忙回头高呼着,“胖子,快跑啊!” 这喊声把胖子从呆滞中拖出来,求生的本能又让他暂时摔脱了恐惧,爆发出身体潜藏的力量。 他撒腿向前狂奔。可黑云如影随形,不离左右。 “注意!有柱子!”跑到屋里的三个人把头探出窗户惶急的狂喊道。 喊声已经迟了,被黑云遮目的胖子一头撞上仓屋前檐那根大柱子上。 胖子被撞得眼冒金星,额头当即肿得了一个好大的包。不过,幸好还没有被撞晕,他稳住身形后又可继续逃跑。 狼狈不堪地逃到门口的胖子被猛子他们一把扯进了屋。然后他们将门窗紧紧关住,又满屋找来许多纸张、布条将门窗的缝隙堵住。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才一屁股坐到椅子或凳上,捂着至今蹦跳的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一会儿,他们才慢慢从惊恐中平静下来。他们一边心有余悸地回想着,一边热烈而又恐惧的谈论着刚才的凶险。 人蚊大战总算落下了它的帷幕。当夜乡村静悄悄,疲惫入睡的猛子他们梦里可全是蚊子啊! 美丽、详和的乡村啊!你究竟是农民的根,还是蚊虫的天堂呢? 第二天一早猛子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向张涛讲述昨晚的凶险,张涛没有作答,只是好笑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满身红肿的样子。 “猛哥,你们真是太大惊小怪了,那是水蚊,根本不咬人的。你如果不跑,它们在你头顶盘旋下就会飞走的。你越跑呢,它们就越会紧跟你不放!”梦芳一脸不屑地教训他们道。 ------------ 第185章 扯秧插秧 杀谷打谷那纯粹是粗活,有一把力气、能吃苦的人那都可以上阵的。不会做没关系,影响的只是速度。而插秧扯秧那可就要一定技术了。扯秧扯得不好会损坏秧苗。插秧那更是和晚稻丰收与否有莫大关系。 考虑到这些问题,为了今天把秧插完,张涛今天从村里又请了几个人帮忙,晚稻那当然是早插一天早强一天。至于家里这六个人,张涛一家人那是都没有把他们作数的,相反还担心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张涛委婉地把这意思告诉他们后,他们表现得很激动,甚至说很愤慨,一个个都在张涛面前嚷嚷开了。那怎么行呢?我们可是来帮你家搞双抢的,不是来吃白饭的。杀禾打谷才做了个一,哪能不接着干完扯秧插秧的双呢?做事能这么有头没尾吗?再说,我们昨天不是干得好好的吗?难道今天的活又难于上青天了吗? “涛哥,你这是门缝里看人!”猛子愤愤地说道。 “涛哥,什么事情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呀?就算不行的话,你也得给我们一个学习机会啥!”棍老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里也有着浓浓的不满。 对这一连串的质疑与指责,张涛无言以对,他只好说:“那行,你们跟着学习吧!” 所有人马自然先滚滚杀到秧田。看到扯秧的活似乎挺轻松、简单的,反正比昨天所有的活那是要少费力气多了,猛子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腹诽起来,不就是扯个秧吗?这么简单的小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吗?他们当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走下秧田。 张涛不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又怕他们糟蹋秧苗,就只好把他们喊拢,一边示范着一边反复讲着扯秧要领。 俗话说,看事容易做事难,这话可说一点没错。他们真正独自扯起秧来,可就一个个露馅了,六人中还是没一人掌握动作要领,每个人皆是扯十根秧苗,最少要断掉两根。 “胖哥,你这简直是在扯韭菜,你看你手上那一把有几根有须的秧呢?”梦芳看不过眼,就毫不留情地数落起胖子来。 其他人也都不好意思了,这样糟蹋下去,这些秧苗肯定要不够插了。张涛只好把最原始最笨的用手挖秧法教给他们,这动作虽然笨拙,但总归残害不到秧苗了不是。 扯了几担秧苗,挑到昨天整理好的田里。 田垅的半空中浮动着飘飘渺渺的水雾,遮遮掩掩的就像羞涩少女的面纱。清晨的风儿吹拂过来,格外的清爽。而那夹杂其中的丝丝水腥味闻起来,更是别有一番味道。 各人都把自己挑来的秧均匀的在田里抛撒开来。这个均匀的尺度那就是,插秧的插完手上一把,随手又可往后面捞到另一把,而且后面还只能摆上这一把,不能多,多了的话又得捡起往其它地方摔,这自然要耽误事。张涛没让猛子他们做这事。虽说他们有力气,可肯定掌握不了这个均匀,乱撒一通,会影响插秧人的插秧速度的。 拋完秧,插秧也随之展开。张涛少不了又要示范解说,把插秧该注意的一些事情,比如说,每株的秧苗根数、株与株的间距、还有最重要的晚稻要宁可插浮也不要深入到泥底去等等,耐心地讲给他们听。他们一个个点着头,貌似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可究竟领会了多少,那恐怕就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有数了。 因为担心影响其他人的插秧,张涛便划定单独的一块田让猛子这六个人去插,由着他们去慢慢折腾。过了一阵子,张涛抬眼往他们插的田一看,气就不打一起出了,他当即暴喝道,“去!去!全部给我滚到岸上去!你们爱做什么做什么去,捉泥鳅或者是找个树底下躲荫休息都行!你们这种搞法,不只是糟蹋秧,还耽误事,我都得为你们返工。” 他们这哪里是插秧呢?按农村里土话说,这就是在作田,也就是踩泥巴。一般老农插秧,双脚那是站在秧苗之间,再成直线的平行向后移动。可他们呢,那基本上是插一兜秧苗双脚要移动一下,就使得他们所过之处全是密密麻麻的脚窝。这脚窝里怎么插秧呢?秧根沾泥,就可能要把秧尾都埋水里去,不沾泥那自然是飘浮在水面上。所以呢,他们插的秧那是难得有一两兜合格的。 也难怪张涛这么生气,糟蹋秧是一方面,他们插得不合格的秧自然要重插,要把一兜兜秧扯出来,还得把他们踩的那些脚窝全部拔拉着泥巴填满才能再插,你说这多误事啊!张涛还能允许他们在田里呆着吗? 上午差不多插完了三分之二的田,下午有三四个人就可轻轻松松完工了。张涛父亲便说:“图古,下午你带你同学去玩吧!这点活让我们干得了。” ------------ 第186章 心无樊篱 猛子他们听到张涛父亲这话自然都高兴得不得了,一个个追问张涛下午打算怎么安排。 张涛却感到有些为难起来,双抢季节大家忙都忙不赢,他却领着这一大帮人去打打闹闹,这象话吗?乡亲们那还不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吗?再说,这么火热巴的天,热都热死人了,又去哪里玩,玩什么呢?下冲就巴掌大的地方,围着转一圈,也只要二个小时就可转完。 张涛苦思了一阵子,还是有了决定。“下午我带你们去做一件事,保管让你们玩得开心,吃得满意,回来还可每人手提一袋礼物!”张涛故弄玄虚的说道。 “什么事情呢?涛哥,能够先透露一下吗?”大家都七嘴八舌、兴奋的追问道。 “下午去了不就知道吗?”张涛笑了笑没有往下说。什么事留点悬念总能更吸引人的。 吃过中饭,大家才放下碗就热情高涨地摧促张涛赶紧开始行动。 张涛把他们带到仓屋里,指着那一堆吃饭当儿安排人准备好的东西对他们说:“每个人把鞋脱下,从这里选一双适合自己的解放鞋穿。这些背篓每人一个,它和里面那些塑料袋,都是给你们装礼物的。背篓里有一件长袖衣服,呆会上山要穿的。” 顿了顿,他又对雪儿说:“雪儿,你背那个小鱼篓算了。” 大家一片狐疑,但也知道这是张涛故意在吊他们的口味,现在问他也是白问。 大家收拾好以后,便在张涛的一声号令下出发了。 徝此酷暑正午,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热得连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好像怕阳光伤了自己的翅膀。小鸟不知躲匿到什么地方去了。草木都垂头丧气,像是奄奄等毙。只有那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出破碎的高叫,真是破锣碎鼓在替烈日呐喊助威! 虽然天气如此炎热,可为了生存,为了双抢尽快上岸,田里仍然有不少乡亲们忙碌的身影,路上也会不时碰到一些行色匆匆的乡亲们,或收工回家吃饭,或赶往田里干活。 张涛往往还在老远,就热情、主动地与乡亲们打着招呼。那称呼也是五花八门的,舅舅、伯伯、叔叔、姨父、舅母、婶婶、姨妈、哥哥、姐姐等等。 “涛哥,你怎么这么多亲戚呢?”一直不离张涛左右的雪儿好奇地问。 张涛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哪有这么多亲戚呢?我这不是尊敬人吗?” “哇噻!那你也太会表现了吧!谁听见你喊得这么亲热都会以为是你的亲戚。”胖子戏虐地说道。 猛子跟着也疑惑地说:“尊敬人也无非是伯伯、叔叔、阿姨等几个称呼,哪象你喊出这么多称呼呢?” 见这么一件小事也值得他们如此好奇,张涛心里有些好笑。不过,又想到反正这样埋头赶路,倒不如说说话解闷。于是他便耐心地跟他们解释说:“我这称呼那都是有讲究,不能乱喊的。同姓的好说,直接按辈份来喊就是。其他姓那就有点复杂了,那得根据我爸妈的亲戚或亲戚的亲戚推着关系来喊的。可以说村里每个人的称呼那都这么算出来的,这称呼要是喊乱的话,不仅会招人笑话,还会惹长辈生气的。” “还这么复杂啊!”大家都不约而同发出感叹。 “就是啊!小时候爸妈指着这个喊什么那个喊什么,搞得头都大了。有时在路上碰见长辈,要想半天才记起该喊什么,结果张嘴喊时,长辈早走了。不过,后来喊着喊着就喊熟了也喊习惯了。”张涛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难怪你嘴巴这么甜,原来就是这么喊出来的。”胖子打趣说道。 “看来乡下人还是懂礼貌些。”棍老赞叹道。 张涛嘿嘿地笑了两声,骄傲的说:“那确实是这样。城市虽然繁华、富裕、文明,但许多老祖宗留传下来的中华文明往往是在城市逐渐被抛弃、遗忘,可在乡下却扎根、繁荣的。单从这一点讲,乡下人可比城市人文明多了。” “太偏面了!”猛子不服气地嚷嚷道。 “简直是太偏执了!”胖子也跟着捍卫城市人的尊严。 张涛觉得有必要给这些自以为是的城市人好好此一课,他继续侃侃而谈,“知道乡下与城市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呢?我以为不是那灯红酒绿,不是那高楼大厦,而是人心。城里人的人心是冷漠的,而乡下的人心是暖和的。这话你们听着别不舒服。你们城里人住是什么呢?那就是一个个钢筋水泥做的棺材盒。一家一户虽然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老死不相往来。被钢筋水泥隔着的不只是人,更是心,是感情,甚至还有亲情、友情。大家脸上写的是冷漠,心里装的同样是冷漠。那些人不同于动物的最宝贵的感情,只是挂在大家嘴角上那丝虚假的笑容。你们说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 张涛鄙夷的看了这些人一眼,接着往下说:“你们在我这里没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氛围吗?那就是温暖、融洽、和睦。乡亲们的心没有被樊篱隔开,心是敞开的,情是流淌的,一个村那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彼此碰见了,哪怕是再疲倦、心里再有苦恼,展露的那都会是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 这两天猛子他们呆在下冲的所见所闻,也的确感到张涛所说的这些有一定道理,是以都没有出声反对,一个个都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考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 第187章 野菜野果 张涛带着他们时而走田埂,时而走山路。有些路比较窄和陡的,路面又坎坷不平。可雪儿依然能紧紧跟着张涛,倒让张涛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看来这小妮子也没有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柔弱。 在离村子比较近的范围内,路的两边不是稻田,就是菜地。菜地里种着辣椒、茄子、红薯、玉米、大豆各种各样的农作物。菜地里的菜一派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景象,给人一种不错的精神力量感。 离村子越远,耕地越来越少,荒地越来越多。毕竟离得太远了,侍弄起来也困难不是。 走了近半个小时,他们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到了一个山窝。四面都是崇山竣岭,山上是茂密的森林。一阵山风过去,激起呼啸的林涛,仿佛是特意为他们到来奏响的迎宾曲。 他们站立的位置是一块绿油油的草地。由于这地方人类光顾和破坏的少,这草地简直就是一块干净的、天然的绿色地毯。四周更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灿烂的开着。那红色、青绿色的蜻蜓在低空中来回飞翔。黑的、白的、花的、五彩的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在花丛上空翩翩起舞。辛勤的蜜蜂在花蕊中来回游荡,采集着花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清香,闻起来很是惬意。 大家都陶醉在这大自然赐予的美景之中,顿感觉心旷神怡,浑身上下通透舒爽,慵懒与疲惫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就像从炙热的日头下,突然就走进了开足冷气的空调房里。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进入了南冲地界,象这样的大小山窝有几十个,山的背面就是南冲水库,那可是全市数得上号的大水库,景色比这里还要强几百倍,晚些我再带你们过去。” 张涛指着指着正对面的一座山幽默的说:“今天我带你们到这山上做客,山上为你们备下了无数的礼物,只要你们舍得力气,又敢往荆棘毛草里钻,那必然有大大收获的。” “那都有些什么呢?”大家都疑惑地问道。他们的脸上也大多微露出失望的表情,显然不相信这深山老林会有什么值得一拿的礼物。 “那可多了。这山林呢,它就是一个大宝库,为懂它的人备下了取之不完、用之不竭的宝贝。今天我们主要是采野菜、摘野果。当然,这山上的野鸡、野兔什么的也还是有不少的,大家碰上了,也别讲什么客气,直接抓住就是。这事情合理合法,没谁会为难你们的。” 张涛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沉闷的气氛也自然好了不少。 “涛哥,有野猪吗?那家伙搞一只下来,我们这一个暑假在你这里就不愁没什么吃的了。”猛子口水长流的说道。 张涛肯定的说,“有!”停了下,他又看着猛子,忧心忡忡的说:“猛子,但愿你别碰到野猪,否则它要是追着你满山跑的话,那可就不好玩了!” 一惯爱与猛子斗嘴的胖子马上抢过话,挖苦猛子说道,“涛哥,你这话可就说得有些不妥了。那野猪碰到猛子那肯定是点头问好,再邀请猛子到野猪家做客啥,哪里还会追赶呢?你看,猛子这样子,从肤色到形貌,他与野猪多相像啊!” 胖子这话让大家开怀大笑,笑声将恼羞成怒的猛子回击什么话也给压住了。猛子想动粗,可带乖的胖子在说话的当儿就从猛子身边退到了安全地带了。 跟着大家又七嘴八舌地问张涛这山上有这动物有那动物没有。张涛的回答一律是有。他这话也不算骗人,这山林本就是所有在地上走的、天上飞的动物的家。他们说的这些动物都可能有,不过,碰不碰得到那得看他们的运气了。再说他也是好心不,知道大家对野味比野菜、野果的兴趣大得多,也就不想扫大家的兴。 等大家好不容易停下笑声和好奇的发问,张涛继续说道,“那些野菜、野果很多,不过,这一时半会,你们也学不了那么多,我呆会主要教你们辩认磨菇、蕨菜、土人参 、苦菜、马齿苋,、红番苋、山茹等野菜,以及泡粒、茶冠、茶泡、野葡萄、糖昂子等野果子。各人采摘的东西嘛!你们到时都带回给家人做见面礼。你们可别少看这些礼物,有不少在城里花钱可都买不上的。带回家的话,一定会受到你们家人的喜欢的。” 听到这些礼物带回家可以让家人喜欢,大家的兴致也高了不少,一个个都听得比较认真。张涛很满意这种效果,便卖弄地给他们传授起相关知识来。 他洋洋洒洒地说:“就说这些野菜吧!它们不仅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有些野菜的维生素、矿物质含量比栽种的蔬菜高几倍甚至几十倍。而且这些野菜生长于山林之中,未受到现代工业和农药化肥的污染,尤为珍贵。此外,野菜不仅能够丰富餐桌,也是防病治病的良药。每种野菜都对一些疾病的防治都有特殊的功效。这事我就不多唠叨了,反正你们知道一点就是,偶尔吃吃野菜,不仅可以解解口馋,而且还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好处那是海了去的。” 顿了顿,他又说:“那些野果子那就更不用说了,摘下来在身上擦一下就可以吃的,好吃得很,各种味道都有,大多以酸甜为主。我保证你们会喜欢这些东西的。不过,我事先可给你们打招呼,不能多吃,吃多了拉稀可别怪我没提醒啊!” 说后面这话时,张涛有意往胖子那看了看,似乎这话是特意针对胖子的。胖子把头缩了缩小声嘀咕着,“有这么好吃吗?” 张涛嘿嘿地笑了两声说:“呆会你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 第188章 两只白兔 张涛继续往下说,语气也变得异乎郑重和严肃,“呆会你们可不能乱采乱摘,尤其是不能乱吃,好多东西那都是有毒的,会毒死人的啊!” “可这些东西我们都不认识呀!”大家又都有些担心的说道。 “呆会你们都先跟着我走一阵子,我尽量多教你们认一些东西。然后就两人一组分开行动,直往山顶走。到了山顶那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很醒目的,早到的就在那里休息等待。行动时间大概三个小时,大家可别在山上留恋忘返啊!” 说完,张涛便带着大家往山上走去。在不到半小时里,张涛就为他们介绍了二十几种可以采摘的野菜野果,他又反复唠叨了一些不少要注意的事情后,大家便开始分组行动起来。 雪儿自然紧跟张涛,其他人也都不可能那么不识趣,大白天也跟着当电灯泡。 雪儿的头发是盘起来的,上面戴着一顶张涛小时候戴过的绿色军帽。上身穿着梦雪拿给她的一件花格子粗布衣服,衣服只扣了下面两粒钮扣,上面是敞开的,露出下面粉红色的t裇和一大截白嫩的脖子和胸口。修长的腿上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再下面就是一双老土的布鞋。这身打扮真是土洋结合、东西合壁,又滑稽又可爱。不过,由于雪儿天生丽质,即使是如此打扮也掩饰不住她娇好的容颜。 雪儿现在的心思可说是完全在张涛身上。她一直缠着张涛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就仿佛这座山林是个课堂,而张涛则是让她崇拜与倾心的老师一样。 她要是发现什么可以采摘的野菜野果,就会惊喜的大叫,这叫声当然不是因为发现了这些东西,而是为了吸引张涛的注意。她采摘什么那也只是在一些地势比较平坦,又没什么毛草与荆棘的地方。在荆棘丛中钻和在树上跳上跳下的活那自然都是张涛的事。 刚入山时,双方似乎还有一道界线不好逾越,都表现得中规中矩、彬彬有礼。随着交谈的深入,特别是那些暧昧的语言、表情、动作增多,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很快就仿佛一对亲密的小情人一样了。凡是遇到大点坑洼,雪儿那是赖着不会走的,非得张涛牵着她的手,或者是背着她过去。要是前面有荆棘或毛草,张涛就得用手拔开,或者是用柴刀砍出一条路再把雪儿小心地拉过来。 不用说,他们不仅没有采摘多少东西,连行进的速度也慢了许多。你看,都快一个小时了,他们的背篓都还是空荡荡的呢。不过,他们俩谁都没在意这些,他们丰收的果实可是在心里,那爱情可远比那些野果子甜美多了啊! “涛哥,那有一对小白兔呢!”雪儿突然压低声音喊道。 “是吗?小白兔?我正看呀!”张涛想都没想就随口回答说。 他本来是爬到一棵油茶树上摘茶苞,可他无意中往下一看,哇!那不是两只小白兔吗?它们正在雪儿胸口敞开的衣服里欢快的跳着舞呢。于是摘茶苞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他专就趴在树枝上专心致志地看起小白兔跳舞来。 这要看到什么有味的东东呢,口腔往往会积攒些分泌物不是,这是人的生理本能,谁都免不了的。他这一张嘴说话,口腔里的分泌物自然顺溜溜的往下掉了。滴答一声,这分泌物落到小白兔身上了。 雪儿当即产生了疑惑,莫非下雨了吗?她抬眼一看,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树上趴了只馋猫啊! “你往哪看呢?在那边!”雪儿嗔怪的说。说这话时,她一边脸色绯红的用手掩着胸口,一边用手往前面指着。 张涛顿知道自己出大丑了,他羞得只想钻到兔子洞里去猫着。 好一会,他才从这种羞涩中钻出来,顺着雪儿指的方向看去。在一颗松树下果然有两只小白兔,它们看来还是一对小情侣呢,此刻正紧紧依在一起,时而吱吱地呢喃着它们的情话。它们显然并没有发现附近有窥视的目光。这目光里可是闪烁着贪婪啊!就仿佛是看到一盘香喷喷的兔子肉。一丝丝危险也由这目光里朝四周弥散开来,而且还逐渐向这两只小白兔包抄靠拢。 张涛心里一喜,哈哈!今天运气实在不错,才一饱雪儿那小白兔的眼福,现在又来了真小白兔,看来又可一饱嘴福了,真是家兔、野兔双丰收啊! 他当下朝雪儿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就在树上细细观察起小白兔周围的环境,同时急速盘算着怎么才能将这两只小白兔双双收入囊中。 要捕获这两只小白兔,他想到的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用石头砸,凭他多年练出来的手法与劲力,砸中一只兔子那是没有一点问题,两只全中那就有些难度了;二是悄悄爬过去,迎着兔子纵跃的方向扑过去。这种办法有可能将两只兔子全部捕获,但也有较大的风险。向兔子爬去的过程有一丝响动,都可能将它惊跑。预判兔子纵跃方向不准的话,也可能让自己扑空。兔子一起步逃窜,在这样复杂的山林里,那是根本不可能追得上的。这样一想,他觉得还是选择用石头砸保险、可靠些。 树下的雪儿此刻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两眼发光地紧盯着前面那两只兔子,也不知道她是因为喜欢兔子,还是贪图兔子肉的美味。时而她也会焦急地抬眼看一下张涛,似乎是摧促与责怪他为什么还不采取行动。 她捂着胸口的手早就不知不觉地放下了,那两只可爱的小白兔又清晰可见,而且因为她的紧张,它们比以前弹跳得更欢了,似乎想挣脱那黑色的胸衣束缚,也滚落到这水草芳美的山林里落户安家呢。 正要下树的张涛无意中又瞥见了雪儿胸口的绮丽春色,他的眼睛花了,心也花了,人傻呆了,顿时把松树下那两只小白兔丢到了脑外,连自己正要做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呀!只有雪儿这对小白兔才是世上最美丽动人的,也是自己最热切想得到的。 ------------ 第189章 赶兔入窝 雪儿专注于松树下的兔子,没想到自己的两只小白兔背叛了她,正跳着艳舞向张涛献媚讨好呢!也许这是雪儿故意的,她知道张涛这家伙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所以她就以此向张涛传递一个信息,想我的小白兔,那行,先把前面那两只捉住了再说。 张涛心里一激凌,就捕捉到了雪儿这意思,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不能后悔啊!看来石头砸兔子的法子得取消,如此美景美色,闹出什么血淋淋的残暴,肯定有些大煞风景,对自己随后的浪漫捕兔行动多少会带来些影响。 跟着他又从兔子的生活习性与以前捕捉的经验苦思对付的法子来。野兔生性机警,听觉和视觉灵敏,逃跑迅速,隐藏严密,繁殖力强。敌害虽多,但能捕到它的动物很少。它昼伏夜出,特别喜欢走多次重复已经走过的固定老路。从黄昏开始,整夜活动,有时天明尚未归宿。白天天色阴暗或细雨蒙蒙、路断人稀时,也出来活动。它食性复杂,随栖息地环境而定,一般喜食嫩草、野菜和某些灌木的叶,冬吃草根,在农田附近活动的野兔,盗食白薯、蔬菜和刚出土的豆苗。 野兔没有固定的栖息地,育仔期除外。平时过着流浪的生活。春、夏季节在茂密的幼林和灌木丛中生活,秋、冬季节,百草凋零,野兔喜欢藏在土疙瘩,或其它认为合适的地方。它用前爪挖成浅浅的**藏身,这种**,长约30厘米,深10厘米以下,刚好将前后肢放进,身子则露出外边,前浅后深,以簸箕状,脊背比地平稍高,凭保护色的作用而隐形,受惊逃走或觅食离去,方便、迅速。 判断附近是否有野兔,主要是看兔子爪印、粪便,和附近农作物是否有它新吃的痕迹。张涛过去捕捉过野兔,一般都是觅着野兔的踪迹在夜晚放夹子,或者是很多人出动围猎。不过,收获都不是很大的,主要是这兔子实在是太机警了。野兔一般吃饱以后,往往用力一跳蹿,离开吃食地,或者一面觅食一面行走,最后总是循着原踪返回原地。为了隐没它的足踪,常高跳或旁跳,主要用来迷惑猎人。它栖息时,往往在田野中间的最高处,头向踪迹处。它一旦隐藏,不轻易暴露,一般当人走到它的跟前才会迅速逃跑,它一般按封闭曲线逃跑。 昼伏夜出、居无定所,野兔这两个生活习性让张涛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又想起了一个事,这样的盛夏正午时分,这两只小白兔在这里干什么呢?它们是出来觅食的吗?它们是出来游览观光或者是谈情说爱的吗?这当然也不可能。那…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它们在附近肯定有洞穴,而且一定是在育仔期,说不定那洞穴里还有一大窝它们的兔崽子呢! 想到这些,张涛心里卷过一阵狂喜,差点失手掉下树来。真是天助我也,呆会只要把它们赶进洞穴,那就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了。 他又换了一个方位继续认真的观察起来,很快他就在松树旁边的一堆毛草堆里,依稀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穴。不用说,这必然是这两只兔子的窝。 “微风那个吹呀!心里那个美啊!”张涛心里哼着歌,轻手轻脚地下了树。 为了让雪儿稍安勿躁,避免她打草惊兔,张涛又走到雪儿身边,兴高采烈地伏在她耳旁把这个喜讯和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听了这话,雪儿显然比张涛还要兴奋,转过身突然抱住他的脖子,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下。 张涛怔住了,跟着那些什么幸福与甜蜜雨点般向他当头砸来,他欢喜得几乎要呻吟出来了。这野兔还没有到手,就能得到美女献香吻,呆会野兔到手,那家兔还不手到擒来吗? 张涛从幸福的呆滞一反应过来,他的双手也随之热切的伸了出来。他心想,美女都表现得这么主动了,自己一个大男人那是不可能胆怯落后的。雪儿有一个前倾的动作,似乎是投怀送抱。张涛一如搂草打兔子般大胆的收缩双臂。 “傻瓜!先去捉兔子!”雪儿娇羞的说。她一边说一边用纤纤玉指在张涛胸膛戳了一下。跟着又媚态如风地扫了张涛一眼。这话里的意思傻瓜都能听得明白,先去捉兔子,捉到了兔子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幸福的雨点很快汇聚成一片**,让张涛产生了遨游的冲动。不过,想到现在也不是遨游的时候,他马上挣扎的爬上岸来,接着就浑得湿漉漉的展开捕兔行动。目标,正前方十米远的野兔,他匍匐着快速向前靠近。 在距目标约三米远的样子,张涛停了下来,轻轻地拔弄着周围的毛草,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这声响只是给兔子发出一个警醒,这外面可能有危险,还是回家安全些。这声响当然可不能太大,太大了可能吓得兔子连屋都不敢进了。 两只兔子显然有所警觉,它们竖起耳朵机灵地向四周扫视着。跟着又把头凑到一起,吱吱的叫着,似乎在商量什么。 很快它们就一前一后往洞穴走去。落后的兔子应该是公兔,它尽职尽责地担负着保护爱人与家庭的任务,不时回头探望着,观察有没有危险靠近。不一会,两只兔子缩到了洞穴。 张涛立即站起来,快速冲到兔子的洞穴口。他一边密切注意着洞口情况,一边向四周仔细搜寻这兔子还有没有其它进出的洞口。在没有找到其它洞口后,他放下心来,回头向一直紧张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的雪儿招了招手。 雪儿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脸上荡漾着欢喜的笑容,嘴角、眉梢挂着丝丝不易觉察又可明其意的狡黠。 ------------ 第190章 烟熏兔子 “雪儿,你帮我一起把这个塑料袋口子拉开,正对着这个洞穴。”张涛直接对雪儿说。值此捕兔行动的关键时刻,张涛也没心思去留意那些细枝末节。 雪儿轻咬牙齿欣欣然接过了袋子。张涛接着又郑重地补了一句,“呆会有什么冲到袋子里时,可千万不能松手啊!” 说完,张涛捡起一块石头往里扔去,跟着又拿着一根长树枝往里面拔弄着。 很快洞穴里传来一阵混乱而又惊惶的吱吱声响。听这声音,分明里面不只两只兔子,倒是一窝兔子。看来还真是里面那些嗷嗷待哺的兔崽子把刚才那两只兔子留了下来。 想到这事,张涛不由自主地往雪儿看了一眼,什么时候我们也该整一窝兔崽子呢?而此时雪儿由于她的弯腰抓袋,胸口那两只小白兔又探出头来,快乐地跳跃着。 “注意!兔子要逃出来了。”张涛小声的提醒雪儿道。洞穴里急速的响动让他把目光收了回来。 很快一只兔子箭一般窜入了袋子。张涛与雪儿尽任这只兔子在袋子里挣扎着,仍然把袋口对着洞穴,等待着里面其他的兔子一只只窜入袋子。 几分钟后,洞穴里不仅没兔子窜出来,反而还分明安静下来。莫非兔子还有其它逃生洞口吗?张涛很快否决了这一点,兔子很少有固定的藏身洞穴,往往是用一阵子就会抛弃,而且这洞穴也经常是打得草草了事。这是因为它保护自己的最大本领在逃,而不是藏,所以它根本不会把功夫放在打理洞穴这事上的。张涛估计就是这个洞穴也极可能是其它动物废弃不用的。 由此看来,这只窜出来的兔子那是来探路,发现这是一条死亡之路后就把信息传到了洞里,洞里的兔子就乖乖的趴着不出来了。难怪这只兔子叫声这么怪异、尖锐,原来是通风报信啊! 张涛把这只兔子抓出来,用绳子把它的双腿捆起来,扔到背篓里。 “涛哥,里面的兔子还抓吗?”仍然埋头抓着袋子的雪儿疑惑的问道。 “抓!怎么不抓呢?我还想着把那些小兔崽子抓出来交给你去喂养呢?”张涛豪迈的说道。 “那好啊!那这暑假我可就有事做了。”雪儿兴奋的说道。 “是呀!刚好可以提前积攒些经验。”说这话时,张涛脸上泛起了坏坏的笑容。 “这经验有啥要积攒的,我又不是要开养殖场。”人家雪儿的心思可没有张涛的那样复杂加龌龊。 “我可是打算开一个养兔场的。你如果有经验的话,我不是可以请你当个场长或顾问什么的。”张涛继续逗弄着雪儿。 “你如果真开养兔场的话,我回去就去找些这样的书看,就是不当场长,那多少也可以为你出点力的。”雪儿认真地说。 真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啊!张涛装作朝洞穴里看,其实眼光却落在雪儿胸口那不时晃荡着的小白兔上面。他又坏坏的想,捕兔行动是否调整下程序吗?洞里野兔已是瓮中之鳖,逃不脱了,现在是否可以先捕洞外家兔呢? “涛哥,你怎么还不行动呢?我的腰都弯疼了。你看我头顶刚好有一根大树枝,搞得直腰都直不要。” “不正在做吗?马上洞里面的兔子妈妈就会带着它的一大帮兔崽子投奔到你这未来的养兔场场长的怀抱的。”张涛一边打趣的说道,一边将一把点燃的毛草往洞里扔去。 “涛哥,你可别把洞里的兔子烧死了啊!”雪儿担心的说。 “那不更好吗?呆会把烤熟的兔子掏出来,我们不就可大哚其快吗?” “那…那不太残忍了吗?那里面还有不少小兔崽子呢?”雪儿心生侧隐之心。 “傻瓜,这洞那么小,没什么空气,这毛草哪里燃得起火呢?你看,它现在不是只冒烟了吗?”张涛解释说道。 雪儿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自嘲地说:“我这书真是白读了!” “注意!兔子逃出来了!”张涛再次提醒道。 “听这声音,似乎是一窝蜂都奔出来了。”雪儿兴奋的说道。 说话间,那只母兔率先落入袋子里,跟着又是三只小兔崽子。 雪儿惊喜地连连大叫起来,由于她的惊喜过头,扬起的头碰到了头顶上的树枝。 “哎哟!”雪儿跟着又发出了痛苦的喊声。 “怎么啦!”张涛关切地问。 “这死树枝,把我头都撞疼了!”雪儿一手捂着头顶气恼地嘟囔着。 一听是这么回事,张涛顿放下心来,再看到雪儿那对树枝恨之入骨的可爱样子,他不禁笑出声来。 他正要往下开开玩笑,落入他眼里的一幕让他脸上的笑容迅速凝结,并飞快地被恐怖代替,整张脸顿变得苍白难看。他的嘴巴大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又似乎被什么塞得满满的合不拢来。 蛇!一条有一米多长、几十公分粗的蛇挂在雪儿头顶上的树枝上。它的半截身子往下探着,嘴巴张大着,蛇信几乎是紧贴着雪儿的头顶闪伸闪缩着,是荡着秋千玩呢。可它同样也可能随时发起攻击呀!就算它不是毒蛇,这么宽大的嘴巴一口咬下去,也是非常危险的,极有可能半边脑袋都会被咬掉的。这情况让张涛恐惧得全身发抖,冷汗直流。 ------------ 第191章 人蛇搏斗 “涛哥,人家疼都疼死了,亏你还笑得出口,真是太不会关心人了。”雪儿嗔怪的说道,她显然丝毫没有觉察到头顶上有随时可能让她亡命的危险。 张涛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眼睛都要急出血来了,可他又不敢发声,担心把蛇惊动。蛇是一种攻击性较强的动物,进入它的范围内惊动它,就可能遭到它率先发起的攻击。 他忙火急火撩地向雪儿使眼色,先用手指压在嘴巴上示意她别说话,又往上指了指,告诉她头上有危险,然后就把手掌快速下压,提醒她快把身子趴下来。 看到张涛这样子,雪儿先是感到好笑,心想你搞这样子吓谁呀!后来见张涛连做了几遍这样的动作,那恐惧、紧张的表情不象是装出来闹着玩的,她也开始慎重起来,同时,身体的本能也让她感应到头顶上有危险在逼近。于是她丢掉手上的袋子往地上扑去。 张涛与雪儿交流发出的响动显然将蛇惊着了。它警觉的停下戏嘻,狡黠的吐着信子,头微微晃动,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向四周扫视着。 接着它好像能看透了一切,蜷缩着身子有些绷紧,像一张拉紧的弓,尾巴急速摆动了一下,嘴巴大张,露出两颗青白獠牙,牙尖散发着翠绿的光芒,突然嗖的一身,直窜出去,朝着雪儿的头部狠狠咬去。 张涛也出击了,他半蹲的身子纵跳而起,象一只离弦的箭,又象一只凶猛、敏捷异常的豹子。 一越过雪儿身子,他避开蛇头,双手闪电般如铁夹似的又准又猛的夹住了蛇的七寸。 蛇暴怒了,它吐着长长的舌头,拼命的扭动着身子,它的尾巴更是卷起来一次又一次往张涛脸上狠拍过去。 这拍打直拍得张涛眼冒金星,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痛不已。加之蛇身太粗,又非常滑溜,蛇暴怒时爆发的力量也是非常大的,尽管张涛抓住了它的七寸,也好几次差点被它从手上挣脱了。 当然,现在这蛇就算从张涛手上挣脱了,那肯定也会远远逃循,不敢再发动攻击的。不过,到手的猎物岂能让它再逃走呢?这蛇肉的美味又岂是黄鳝、青蛙、兔子这些东东能够比拟的呢?再说这条蛇要是卖钱的话那至少是二千元以上,而且还是奇货可居、有价无货。 危险已去,张涛现在做的可是蛇肉的梦啊! “雪儿,快爬到一边!”张涛决定主动进攻了,是以把雪儿赶到一边方便行动。 因为有着爱情的力量支持,加之有涛哥这山一样的保护神在身边,雪儿并没有被这条恐怖的巨蛇吓得晕死过去。她从极度惊恐中缓过来后,便俯卧在地上,手撑着下巴,分外轻松的观看着张涛与蛇的博斗。 看着看着,她的眼光有些迷离了,心思也有些乱了。这可是人家第二次舍身救自己啊!自己该以什么来回报呢? 她摸了摸狂跳的胸口,随之又想起张涛那老盯着这里看的色迷迷的目光和恨不得扑向来咬一口的形态,她心空又卷起一片迷雾样的情绪,有紧张、担心、羞涩与害怕,更有甜蜜、兴奋与期待。她痴痴地想,莫非自己真要把作为少女才拥有的东西全部交给这个男人吗? 又有几只小兔崽子从洞里钻出来,它们围在装着它们母亲的那个袋子哀哀地吱吱着。它们大概出生还没几天,没有危险的概念,也许自己的父母就是它们的天和地,是它们的一切。 这些兔崽子没有吸引雪儿,倒是张涛的喊声把她从痴呆中拉出来,她忙不迭地连滚带爬地往一边躲去。 雪儿一闪开,张涛便把蛇头狠狠地向地上一块石头摔下去。 没让蛇作出任何反应,他随即又抓起它的腰身,象挥舞铁锤似的,一下、两下往石头上狠摔。很快蛇头就被摔得血肉模糊,死得不能再死了。 张涛也随之泛力地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与蛇的搏斗前后不到几分钟,张涛倒也没觉得费了多大力气,主要是之前这蛇在雪儿头顶上盘旋那事让他的心揪得紧紧的,让他至今想来另心有余悸。 “涛哥,你太神了!”从呆滞中反应过来的雪儿,兴奋的忘情地高呼道。 她边喊着,边向张涛冲去,一副往张涛怀里扑去的样子。 张涛心里顿生感慨,哥两次救你,总算能够得到一些补偿了,如今是天时、地利、情和,有些事情那也是水到渠成,是该发生的时候了。他微闭着双眼,得瑟地期待着。 可惜的是,雪儿并没有如他所愿,她一冲到他跟前,就止住了身子,蹲下来用手巾为他擦起脸上溅着的蛇血来。 虽然雪儿的动作那是相当的温柔,可张涛仍感无比的失望与伤心。我辛辛苦苦舍生忘死救你换来的就是这样一点小小的回报吗?这蛇血溅在脸上那可是英雄的象征啊!需要你这么猴急的擦掉吗? ------------ 第192章 守护之神 “我要吃了你!”张涛用眼光直接了当的告诉雪儿。 “吃可以,只是别全吃了行吗?”雪儿眼光羞涩而又犹疑的回应道。 “不行!我要把你吃得骨头渣子也不剩!”张涛狠狠地说道。 “可…可我怕疼,你知道的,人家可是第一次啊!”雪儿紧张的说道。 “放心!哥有经验,知道该如何温柔的。”当然,这话张涛是不会传递过去的。 一通心语之后,张涛粗暴的把雪儿拉入怀里,一副穷凶极恶、狰狞的样子,那张还沾有蛇血的嘴巴也向雪儿狠狠地咬去。 狼来了!雪儿突然发出恐怖的惊呼,随着便一把推开张涛站了起来。 张涛正要动怒发威,他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谁?” 张涛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汉正扒开一堆荆棘往他们这里走来。 “根根爷,你鬼鬼祟祟地跑来干什么呢?吓死人了!”张涛怒喝道。 “是图古啊!你这小子原来猫在这里啊!”根根爷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涛身边的雪儿,恍然大悟地说。 跟着他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生气的说:“这是我的地盘,我怎么就不能来呢?你那一帮同学鬼喊鬼叫的把整座山都闹翻了,我还以为土匪烧山了呢!” “你见到他们呢?”张涛疑惑地问道。他心里却冷哼了一声说,你的地盘?马上就是老子的地盘了! “他们都在山顶上鬼叫着,那么大的声音你们没听到吗?” 顿了顿,根根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不看到他们,他们把我的鸡可都要当野鸡给抓了呢!” 张涛没有接话,心里却在暗骂着,抓得好,你这死根根,呆会老子还要到你鸡窝里去偷呢。 根根看到张涛这样子,也有些生气了。我把你同学偷鸡的事告诉你,你一句话都没有,倒似乎持赞同支持的态度,这是什么行为呢?我不就是撞坏了你的好事吗?这又不是我故意的,我不是正巡山着吗?再说一片这么大的山林,你们为什么偏偏要猫在我巡山的路上呢?还有,你们躲着做那事,做就做呗,却要整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我能不来看看吗? 这样一想,原本打算识趣地走开的根根觉得有必要给张涛这小子教训一番再说。不过,他的眼光一扫到地上的蛇,他心里的气呀、怒呀,还有那些教训的话就全消失了。他先是不由自主地惶恐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大惊小怪喊道 ,“哎呀!图古,这蛇是你打死的啊!” “真是笑话,不是我打死的,难道是它自己撞死的吗?”张涛讽刺说,显然他对根根爷撞坏他的好事还耿耿于怀。看来张涛这小子有时心胸也挺狭窄的。 根根呆滞了便刻,突然冲上去,跪倒在蛇前面,埋下头,嘴里喃喃着一些听不清的话。 “涛哥,他这是干什么呢?”雪儿扯着张涛的手惊讶的问道。 “在我们这里有很多人对蛇都是很尊重与敬畏的。有的家庭甚至以蛇为家神,定时供奉着,虔诚地象供奉自己的先人。”张涛就他所知简单的解释道。 “蛇都被敬为神,真有些不可理喻。”雪儿摇着头,有些不屑的说道。 “这你可有些孤漏寡闻了,蛇它也是华夏民族的图腾。世上有龙吗?它根本就虚构的一种动物,而蛇呢,它其实才是龙族里实在的东西,许多古老的部落都是以蛇为图腾的。” 张涛是半桶水晃荡得厉害,雪儿虽然听得有些不知所云里雾里,但也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不时点着头。 根根爬起来后,有些沉重的说:“这条蛇在这片山林至少呆上百年了,反正上界守山的人就看到过好几次,我这几十年也看到过十几次。有两次它还是在林场里一座废弃的屋子里脱的皮。在我心里其实是一直把这条蛇当成这山林的守护之神的。” 说完,根根又回过头神色肃穆而又虔诚地面对蛇站着,仿佛在忏悔,又仿佛在为蛇超度。 张涛鄙夷的说:“不就是一条蛇吗?你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我可是为你山林除害懂吗?你以前不是老说这鸡常被不明动物给叼吗?我估摸着就是这蛇吃掉的。” 说到这里,张涛突然惊呼一声说:“我知道了,这蛇肯定是冲着这窝小兔子来的。它吃这两只大兔子吃不下,这些小兔子显然没问题的。也许这蛇也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等这两只大兔子离开就去抓小兔子。谁知道我们撞过来坏了它的好事,夺了它快到嘴的美食,所以就恼羞成怒发起攻击。” “谁知道它碰上了我们的英雄涛哥,不仅夺了它的美食,还把它也给留下了。”雪儿往张涛身边依了依,骄傲的说。 张涛在她的鼻子上刮了刮,笑着道,“你倒是没事一样,我当时可快要急疯了。知道吗?差一点你就成了它的美食。” “有涛哥在,我什么都不怕!”雪儿扬起脸动情地看着张涛说。 “你就不怕我使坏吗?”张涛低下头在雪儿耳边轻声的说道。 张涛火热的嘴唇碰了一下雪儿的耳根,让雪儿让产生了一阵奇异而又幸福的颤栗。雪儿很享受这颤栗的滋味,不过考虑到有外人在场,她就稍稍把身子拉开,故意又扯上其它的话题。 ------------ 第193章 后生可畏 “涛哥,这蛇脱皮是怎么回事呢?”雪儿问道。 “你看过一部京剧电影《追鱼》吗,那里面的鲤鱼精经受炼狱般的痛苦才把身上的鱼鳞褪掉转化成人。蛇脱皮就是这样子。我小时候见过小蛇褪皮,老皮先从它的头部开始褪落,与身体一点点剥离,蛇需要不停的爬动,才能让皮离开身体。这时候的蛇是最痛苦、最脆弱,还是最危险的。由于皮慢慢从前向后褪,就像人带上了脚镣,使得它活动不便,最容易受到别的动物攻击。” 为蛇默哀、祈祷完的根根插话说:“你们年轻人不懂的,这蛇实际上是一种善良动物,你不惹它的话,它根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这话自然让张涛听着不舒服,连温柔的雪儿都面露不悦了。张涛很想反语相讥,恨恨臭根根一顿,可根根似乎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动怒了,又识趣地把话题转移了。 “蛇有九难。佛家叫劫数,凡人有劫,神仙有劫,动物有劫,就连植物也有劫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人如果安然度过劫数,就会苦尽甘来;神仙的劫数来临也许会成为谪仙,像西游记中的天蓬元帅、卷帘将军;动物的劫数也许最坎坷最具磨难性,以待修成正果,也就成神成仙。鲤鱼跃不过禹门,那只能成为人的口中物或者是别的鱼类的腹中物。”信佛的根根自顾侃侃而谈。 张涛与雪儿不禁面面相觑,这死老头把话扯哪里去了呢? “我们走!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神神唠唠!”张涛说完,就把蛇盘到脖子上,两只兔子放到背篓里,又把那些小兔崽子捉起放到雪儿的鱼篓里。 “唉!你们怎么说走就走呢?”根根见张涛他们根本不搭理他的满腹经纶,就停下话惶急的问道,问这话时,他的眼光闪闪地紧盯着张涛脖子上的蛇。 “怎么啦!你想把这蛇埋了,为它树碑立传吗?”张涛嘲讽道。 “你说哪里话呢?这信佛信佛,那是人的一种信仰,也可以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顿了顿,根根又诞着脸说:“不还有一句话吗?佛在心中坐,酒肉穿肠过。这么大的一条蛇埋了那多可惜是吗?”根根现在是毫不掩饰的暴露出他那对蛇肉垂涎三尺的心思。 张涛好笑的看着根根这畏锁的样子,这死根根刚才还象死了自己爹娘一样伤心,现在又贪图起美味的蛇肉来。他存心要急根根一下,故意没有接话,埋头往山上走去。 “哇!还捉了这么多兔子,图古,你真是太厉害了!难怪我老远听到这里有喊叫声。”根根紧跟着张涛没话找话说道。 “是吗?”张涛冷淡回话道。 “真是后生可畏啊!你不知道,这条蛇可有好多专捕蛇的人在打主意,没有一个成功了。”根根赞叹道。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成功了,我这蛇从哪里来呢?这根根看来不从张涛手上分一杯羹是不会甘心的。 “图古,你那些同学还真是有趣,他们采的那些东西差不多有一半都是吃不得的东西。”根根看到自己那些话撬不开张涛的嘴巴,他就找张涛可能感兴趣的话说道起来。 “我不是告诉他们只采我带他们辩认的那些东西了吗?”张涛奇怪的问道。 “你也真是,这人都有长得相像的,何况这些野东西呢?你看他们摘的泡粒,那就有好些都是有毒的蛇泡。那些磨菇也有不少吃不得的。”顿了顿,根根又讨好的对张涛说:“这事不要你操心了,我已经要他们把那些吃不得的东西全丢掉了。现在他们都在山顶草地上睡大觉呢!” 张涛哦了一声说:“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了!” 他故意把后面的话音拖得很长,根根高兴得直哆嗦,竖起耳朵等张涛说出感谢的内容,可等了半天,什么内容也没有。 根根心里有气了,这死图古乃子,一条这么大的蛇,莫非你想吃独食吗?这蛇虽说不是我家养的,但也是我看守的山林里的,多少与我也有点关系啥。再说这打猎的规矩那可是见者有份,莫非你读了几年书把这规矩都忘了吗?还有就是,你小时候在我这里玩,我可没少照顾你啊!现在巴巴的跟你讨块蛇肉你也这样吝啬吗?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根根恨恨地将脚边的一块石子踢得远远的,将怒火撒到这无辜的石头上了。 张涛突然想起要托付他守罗子山古墓的事,当下就把这事和他说了。 “两座山空中直线距离是不远,可要走路过去抓贼那可就有些为难了。”根根迟疑的说道。 张涛说:“贼不要你抓,有盗墓的人呢,你只要鸣下锣、喊几声就行了,附近村子里的人肯定听得到的。”顿了顿,他又说:“我带人来挖墓前,你每守一天我补你五十元钱。” 根根听完是这么简单的事后,马上爽快地说:“行!这事就交给我,你别看我年纪大,可这眼力还是不错的。你说的那地方我知道,白天在我住的屋子前那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晚上呢,他要想挖墓总得亮灯,不亮灯,那也必然弄出些响动来,夜里肯定会听得见的。这些天我就守在屋里不往外走动就是,反正现在双抢季节也不可能有谁上山的。至于钱不钱的事,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那还不好说吗?” 说到这里,他用手抚摸着张涛肩膀上的蛇,又把话拉到蛇上面了,看来那五十块钱远远抵不上这蛇对他的诱惑的。 “这蛇全身可都是宝啊!蛇不仅是美味佳肴,而且还是颇为珍贵的中药材。蛇头、蛇眼、蛇蜕、蛇胆、蛇肝、蛇膏、蛇毒等均可入药。蛇皮还可以蒙二胡与手鼓。只惜这蛇血被白白糟蹋了,” 根根叹息一声往下说道,“这蛇血冲酒服用,能祛风除湿,对各类风湿病有独到的疗效。”他边说边往自己膝盖敲了敲,看来他是深受风湿痛之苦的。 ------------ 第194章 根根说事 “行了,根根爷,你也别演戏了,这蛇肯定会有的份的。”张涛笑骂着说。 “那…那太感谢了!”根根激动得有些结巴地说道,不过,他探询的眼光仍然紧盯着张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有份。 张涛心里有些好笑,这死老头子太猴急了吧!可想到人家一大把年纪了,也的确不好老逗人家急了,张涛就说:“根根爷,这蛇胆可明目,留给你算了,你可得好好帮我守着对面的罗子山啊!” “好!好!你放心!”根根忙不迭地说道。 “蛇内脏全部交给你,这些东西也只有你知道怎么搞。“ 根根又连说了几个好。 “这蛇皮呢,你与我堂哥一人一半,我知道你那破二胡早就要重新蒙了。” “好,好,这还差不多,我没看走眼,你是个长义气的好孩子。”根根眼睛闪着喜悦的光亮,嘴里也不吝赞美之词。 二胡、笛子这两种乐器可以自己制作,不用花钱买。它们在乡下普遍受到欢迎,好多人都会玩一手。在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闭塞的乡下,农闲时吹吹笛子、拉拉二胡也成了乡亲们用以解闷、舒缓疲劳、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 根根长年累月独守山林,每天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不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那还不把人活活闷死,是以拉二胡便是他业余最大的爱好。他的二胡同样是自制的,他守林场这点钱肯定是买不起二胡的。 制二胡这事挺简单的,张涛小时侯就做了好几把,拉出来的音乐那也是像模像样。反正这拉二胡是自娱自乐,又不是考级或者是参加什么比赛,谁会去在乎音质的好坏呢。共振箱用木头掏空或者直接用老竹根代替,上面再插一根用来拉弦的木棍。胡弓用毛竹在火上烤弯曲就成,弓弦用麻绳代替,当然,要是能找到马尾那是最好了。松香那是满山遍野多的是,直接往松树上掏下来再稍稍加下工就行了。最麻烦的是振动膜,二胡的音质好坏与它关系最大了。这最好的膜当然是蛇皮了,可这么大的蛇皮哪里是这么容易找得上呢? 这不,根根就一直为此事发愁呢。他二胡的共振膜先是用青蛙皮蒙的,不久就烂了,后来改用两条小蛇拼起来,现在也早烂好几个洞了。所以呢,张涛手上这张蛇皮对他那是有莫大吸引力的。 “蛇肉也自然会给你留一些的,不过,这可不会太多。你知道的,这条蛇我一家人是吃不下的,那么多亲朋邻居,平时我家也没少吃人家的,现在无意中捕着这么一条百年难遇到的大蛇也自然得送点给人家尝尝鲜。”说完,张涛又有些苦恼地补了一句,“按我妈那个性,我还不知道这蛇够不够分呢!” “这事我理解,这周围的村子,就数你下冲人心最好,也最热情好客了,谁家有喜事,或者是捞着什么好吃的,都会拿出来与乡亲们分享。”根根很有同感地说道。 顿了顿,他又问,“你村里不是有个叫洪庆的中年人吗?” “是呀!他怎么呢?”张涛疑惑地问道,紧跟着他又补了一句,“他还是我舅舅呢!” “洪庆竟是你舅舅啊!”根根有些惊讶地说道。他看着张涛的眼光有丝丝责怪之意,你这家伙,洪庆是你舅舅也不一口气说出来,还有些藏着掖着的,这万一我与你舅舅关系不好,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那这蛇肉之事不就泡汤了吗? 根根暗道一声好险,继续往下说:“你舅舅这个人蛮好的,跟我也挺熟的。他有时上山做点什么事或者是打猎,总会到我家坐坐的。” “是的,我舅舅那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而且他见谁都有话说的。”张涛附和着说道。 “我给你们讲一件好笑的事。去年他在山上打了一只獐,大概只有四斤多重。他提着这只獐到我家后,把它往地上一扔就说,根根啊,把这只獐扁了,你出酒、油盐,今天我们打个伙好好吃一顿。我吃惊地问他,你不带回家,舍得在这里吃掉吗?你猜他怎么说的呢?” “怎么说的呢?”这本来是根根自问自答的,可受根根的话吸引住的张涛与雪儿不约而同都问了这么一句。 ------------ 第195章 对牛弹琴 “你舅舅指了指地上的獐,有些气恼的说,这么个小东西提回家的话,我吃不上是小事,还可能结罪不少亲朋。我当然就追问原因,他跟着解释说,我家那口子,家里有什么东西呢,恨不得嚷得满冲的人都知道。上不久我捉了两只竹鸡,才不到两斤重,分当然是不好分,她便在家里办了桌饭请那些亲朋邻居来尝尝味道。 “结果呢,准备一桌饭,来了近三桌客。两只竹鸡肯定不够,家里只有又杀了两只鸡,才招待好这几十个客人。家里人忍口待客,被挤到一边,连鸡骨头都没捞上一块。这还不算,有不少没吃上的就在背后说闲话了,说什么两只眼睛看人,有好吃的就躲着吃,等等,反正谁听到了都会受不了的。你说,这情况下我把这只小獐带回家,吃吃不下,分分不开,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说完,根根自顾先笑起来了,他边笑边说:“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和事!” 雪儿跟着也捂嘴笑着,张涛倒觉得这事没什么可笑。他有些无所谓的说:“这事我听我母亲讲过,后来我舅舅和舅妈因此都吵了一架。其实呢,也不独我家,我冲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家里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不拿出来与人分享,那是相当的难受的。要是被人知道的话,那简直会成为冲里最大的丑闻,以后这家人在乡亲们中抬不起头那不用说,还会受到乡亲们的指责与疏远的。” “哎哟,一点这么小的事还会整出这么严重的后果啊!”雪儿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张涛分外骄傲的说:“我告诉你,这恰恰是乡下人最淳朴、最高贵的品质。城里人有吗?那些居高位、有钱有势的人有吗?那当然是不可能有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激昂,神色也有些愤慨与不满。他继续说:“政府天天动用各种舆论工具,鼓着喉舌,到处嚷嚷大喊着,可社会风气与道德却依然不尽人意的整体加速下滑,国人现在都陷入在小我的欲望中挣扎,精神混乱,信仰迷失,名利成了唯一追求,良知、人性、美德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 雪儿有些迷茫的看着张涛,他怎么有这么多感慨呢?什么事情被他扯着扯着又往国家、社会层面上扯去了。这事这么复杂吗?自己怎么就丝毫就没有这种感触呢? 根根受他所受教育的限制,对张涛这些话既不感兴趣,也有些听不懂。在他的心里,你再说得天花乱醉,他对每一件事都自有他的评判标准,良心会是所有事情的唯一法官。而他现在的眼里呢,那自然只有张涛肩上的蛇肉才是最紧要和最实际的。 是呀!张涛这两个听众,一个衣食无忧,从不知愁苦为何物,宛如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个生活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林里,山林就是他的家,是他的世界,加之贫穷与劳累象山一样压在他的心里,他的日子注定只能象老黄牛一样喘着粗气,苟且地过着每一天,直至惭惭老去,力竭而亡,最终腐烂成一堆尸骨,混入山林泥土里。 他们哪里会去想那些不靠谱的事呢?张涛显然也想到了自己这番话的确有些在对牛弹琴,便识趣的停下话,没继续往下说。 三个人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根根的眼神依然闪闪发光着,从他这发光的眼神里似乎还弥散出香郁的蛇肉味,让张涛都不自觉地连咽了好些口水。 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一个叉路口,往上直达山顶,往左到根根守林场的家。 “根根爷,你去山上帮我把我的同学喊下来吧!我直接到你家剥蛇去了。”张涛说道。 根根应了一声,便欢天喜地往山上走了,那利索劲哪里象是腿上患了风湿关节炎的老人呢? “涛哥,人家根根爷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还老逗人家急呢?”雪儿轻嗔薄怒地说道。 张涛冷哼了一声说:“这个死老头,可是一个小气鬼,小时候我与他几乎是生死敌人呢!” “这是怎么回事呢?你们关系貌似还不错呢。”雪儿看着根根的背影迷惑不解地问道。 “这事情说来话长,他住的房子前有一棵桃树,呆会你看得到的。它是附近最高大、树龄也最长的桃树,估计比根根的年纪大得多。这么一棵老桃树它结出的桃子却一点不老,反而是又又大又甜。那个时候在我们眼里,这桃子简直就像天庭王母娘娘的仙桃一样。这对我们这些小孩那自然有无限的吸引力啥。于是每到长桃子的季节,我便会带村里那帮孩子们到这桃树下集中,看桃子长大,盼着桃子长大了能有一只或两只是属于自己的。那时候可是一天到晚都惦记着这树的桃子的。”说到这里,张涛又咽了咽口水,似乎在回味桃子的甘甜。 “看你说的这馋样子,有这么好吃吗?”雪儿好笑地说。 “这事你不懂的,一则那时是饥荒年代,大家肚子都是空着的。二则这桃子的确好吃,村里桃树结的桃子完全不能与之相比,那是又酸又涩,根本难以下咽。三则是小孩心性图着好玩。” 顿了顿,张涛继续往下说:“ 可根根这死老头就像守他的命根子一样整日里守着这棵桃树。哪怕是树上掉一个桃子,也不准我们捡。我们讨奶吃似的哀求他,又从家里偷东西与他换,都别想从他手里弄到半个桃子。这桃子一熟呢,听别人说,他就把桃子全部摘光去送什么领导了。这事把我们这帮孩子气得哇哇叫,你说我们帮他守这么久的桃树容易吗?我们可几乎是天天帮他浇灌这桃树啊!” ------------ 第196章 一棵桃树 “浇灌?这山林里的桃树还要浇灌吗?”雪儿好奇地问。 张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快又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可还不是一般的浇灌呢,我们是在这桃树根下用我们的口水为他浇灌呢!我估摸这桃树当时长得那样葱茏、桃子结得那么大,与我们的口水浇灌那是有莫大关系的。” “你们原来是这样浇灌的啊!”雪儿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雪儿才止住笑,扯着张涛的手臂摇晃着,撒娇似的央求说:“快往下说嘛!涛哥,你说的太有味了。” 张涛心里一荡,几乎产生了双手伸进雪儿胸口摘桃子的冲动。不过,脖子上绕着这么条粗大的蚊让他既腾不手,也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和情调,于是他只有收起这种冲动继续往下说根根的桃子。 “我们当然动怒了,那是非常非常的动怒!惹翻我们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他根根有好果子吗?次年我们便开始偷他的桃子了。他只要一打盹,我们几十个小孩便蜂拥而上,用石头砸,用长杆子敲。搞了几个桃子下来了就一哄而散。 “根根自然暴跳如雷,冲过来就要抓人。他就是抓着人了,那也不敢打人的,被抓的人还会撒泼耍赖,大哭大闹,与他纠缠不清。而我们其他人便会趁此机会继续去偷桃子。 “差不多人平有一个桃子后,我们便站在离他远远的地方吃桃子,吃得津津有味,吃得耀武扬威,气得他只差没有吐血来。 “后来他就去我们学校告状,让我们都挨了老师的批评和父母的一顿好打。我们就更恨死根根了,恨得牙根痒痒的,把他被列入了我们的头号仇敌。第二年我们就展开了更彻底的报复。桃子才长出来,我们就开始去偷,偷到桃子成熟时节,整棵树干净得只剩几片叶子了。这下可把根根收得服服帖帖了,他只有找我们谈判求和,答应以后帮他做事就可以换桃子吃。” “帮他做什么呢?”雪儿又问。 “帮他砍山!辛辛苦苦做一天才换两个桃子,这个死根根哪里会做什么亏本的买卖呢?”张涛没好气地说。 “做一天事才换两个桃子,难怪你对他恨之骨!”雪儿善解人意地说道。 张涛长叹一声说道,“我这些话说的只是童年不懂事的时候的事,其实根根是一个好人,他一辈子过得挺不容易的。我读初中了解他的一些事情后,就与他关系热乎起来,成了几乎可说是忘年交的朋友了。这些事我以后慢慢再讲给你听吧!” 说到这里,张涛用手往前面一指,大声喊道,“看!就是那棵桃树。” “这…这……”雪儿吃惊的说不出话来。顺着张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落入她眼帘的只是一棵半截快枯干的桃树。 “前年遭到了意外雷击,烧焦了它的躯干,夺走了它的青春……”张涛神色有些灰暗,忧郁的说道。 这棵桃树的树根显露出地面,上面爬落了青苔。被雷电齐腰击断的树干高约五米,绝望的指着沧茫的天空。树皮有些焦黑,上面攀附着几条翠绿的柔藤。扭曲的树枝大部分已经枯干,无一例外遥指天空,靠着树干传过来的微弱生命气息坚挺着。一阵山风过去,它们僵硬的身子艰难的摇摆着,似在怒斥上天的不公,又似在炫耀昨日的辉煌。那还长着稀稀落落的叶儿的树枝反而没有枯枝洒脱,它们羞涩的低垂着头,躲避太阳灼热的目光,时而悠长的叹息着,时而呜咽着自己的无奈与不幸。 张涛呆呆地望着这棵桃树,不禁感慨万千,生命是何等的脆弱啊!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这又是怎样亘古不变的道理啊! 这时,一阵凉爽、温柔的山风吹过,数十只雀鸟迎风而来,降落在这几乎没有生机的枯树上,啼颂着这不起眼的着陆点。看的出来,它们很喜欢这陪伴它们已久的枯树。那些鸟儿轻啄已发脆的树枝,用小嘴捋顺自己的羽毛。 在这群小鸟叽叽喳喳的颂歌里,在阳光的照耀下,在树干上那翠绿的柔藤的微笑鼓励下,这棵枯树似乎又活了,居然又露出了生命的迹象。它傲然地挺拔着身子,向山林展示它的顽强与光彩。雷电不能击倒,风吹雨打不能带走,这是怎样一棵神奇的桃树啊! 童年的一草一木都能勾起一份记忆,或伤心或甜蜜。好多物是人非的变化,变化的是物,粉碎的是童年的梦想。 雪儿挺能理解张涛此刻的心情,是以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依在他的身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致。 根根住的是几间完全用树和木板搭建的房子。前面是树枝为栅栏围起来的庭院。从栅栏门到房子,是一条葡萄架,上面挂着一串串青涩的葡萄。庭院四周还有其他一些果树,李子、桔子、桃子树居多。除桔子树上是累累的青皮桔子外,其他果树上的果子几乎被采摘一空了。最让雪儿感兴趣的是庭院里那一簇簇烂漫的开放的鲜花。站在栅栏之外远远的地方,都能闻到这些鲜花飘过来的沁人心脾的芳香。 “汪汪!”两只高大的野狗突然从左侧山林中窜出来,向张涛与雪儿站立的位置猛冲过来。 ------------ 第197章 两只猎狗 雪儿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往张涛怀里扑去。 张涛怀里挂着的是一条蛇啊!雪儿这一扑过去呢,她双手抱着的倒是张涛,可她身子紧贴着的却是那条逐惭冰冷的蛇,而且她的脸还与被张涛砸得稀巴烂的蛇头亲蜜接触呢。 反应过来的雪儿又是一声惊呼,身子便歪歪斜斜向后倒去。 “没事!傻瓜。”眼明手快的张涛把雪儿用手操了起来,在她背上轻轻地拍打着说道。 雪儿靠在张涛坚实的臂弯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巾,准备擦拭脸上的脏渍。她一睁眼,闯入她眼帘的景象,让她又恐怖的大叫一声,身子便向下滑落。 天啦!那两只冲过来的野狗,一只“汪汪”直叫着,在地上纵跃着,显然是想扑过来撕咬;一只则双爪搭在张涛肩上,张大嘴巴,龀着牙,长长的舌头还在张涛的脸上舔着呢。这能不将惊魂未定的雪儿吓坏吗? “小黑,下去,趴到地上向客人敬礼!”张涛用力把雪儿身子往上扶了扶,冲与他戏嘻的猎狗喝道。 两条狗马上伏在地上,摇着尾,点着头,挥爪向他们致意。 雪儿对这两只狗可毫无好感,更不会搭理它们的问好,它们害得她出丑,害得她与死蛇亲热,是故她一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恼羞成怒,恨不得冲上去狠踢它们几脚,可以的话,咬它们几口的想法都有,以泄心头之恨。当然,这只是她心里的臆想,在这两只凶猛的猎狗面前,她只能是乖乖兔,连走近它们的勇气都没有,又哪里敢去又踢又咬呢? 她想这事也许只有张涛可以为自己出口气,好好惩罚下这两只狗。她一转脸,看到张涛还在掩嘴偷笑呢,似乎正用眼光与那两只狗传递什么话呢。 看来这事的原凶就是张涛这家伙,是他在背后搞的鬼。雪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当即侧过身一边对张涛又踢又打,一边嚷嚷着,“你这个坏蛋,你吓死我了!” 张涛可也被气糊涂了,他委屈的争辩道,“你没搞错吧!吓死你的可是这狗,我可是在救你啊!” “就是你!就是你!”雪儿蛮不讲理地喊道。 “好了,好了,是我,是我!”被扯打得没办法的张涛只好乖乖认输。 雪儿扑哧一笑说道,“那你不就是狗了吗?” “对!我就是一只发情的公狗!”说完,张涛嘴里便一边“汪汪”着,一边做着狗的样子向雪儿扑过去。 雪儿正要发笑,那两只狗以为张涛是逗它们的,又后腿直立作势要扑过来,吓得雪儿又是一阵尖叫。 张涛哈哈大笑道,“雪儿,现在可不是我吧!” 闪到一边的雪儿轻咬下唇,认真地说:“对!是狗!”这话可让人有些费解,既可理解为是狗吓她的,又可理解为张涛就是狗。 “小黑、小花,你们赶紧去忙你们的事!”张涛用脚在地上跺了跺脚,又用手往狗来的方向指了指。 小黑、小花象听懂张涛的话似的,摇着尾巴,在张涛脚上舔了舔,便转身跑了。 “涛哥,它们能听懂你的话吗?”雪儿惊讶的问道。 “那当然,我是狗嘛!就像你也能听懂我的话一样。”张涛骄傲的神色里又带着丝丝狡黠。 雪儿现在为这事好奇着,也没有理会张涛话里有话,她继续追问道,“你要它们去干什么去了呢?” “它们现在的任务可重着呢!要去赶鸡进笼,为鸡保驾护航!”张涛幽默的说道。 “哇!它们还这么灵性啊!”雪儿惊呼道。 “它们不也是为生活所迫吗?保护鸡是它们每天的主要任务,要是少了一只鸡的话,那可就得挨一天饿的。你说,它们能不努力吗?”张涛一副很同情的样子。 “你们狗族生活得还真不容易!”雪儿颇有同感地说道。 “什么你们,应该是我们,现在你还能否认这个事实吗?”张涛理直气壮地说。 “什么事实呢?”雪儿装傻地问。 张涛嘿嘿地笑了两声,有些羞涩的说:“我们不早是一家人吗?”说完他就快步往院子里走去。 雪儿愣了一下,才没好气地说道,“谁跟你是一家人呢?”这声音里听不出有半点生气,反而有着掩饰不住的欢喜与甜蜜。 张涛把蛇扔到庭院里一棵树下,就自顾往屋里走去。不一会,他就提着一个篮子出来,篮子里装着剥蛇用的工具。 “雪儿,那里凳子与楼梯都有,你想吃什么水果,自己搬它们去摘。”张涛说完就自个儿忙活开了。 ------------ 第198章 抬蛇游冲 “涛哥,我怎么看你什么事都会做呢?”雪儿一边皱着眉头吃着随手从头顶上摘下的葡萄,一边崇拜的问道。 张涛满脸无奈的说:“这人呢,谁不想偷懒,谁不想让自己过得轻松呢?刚才我不是说狗为生活所迫吗?我们乡下人其实也都是如此。俗话说穷人孩子早当家,你们这些家境富裕的,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当口的生活,别说做事,就是想都不要你们想什么事。而我们呢,不做事那就得挨饿,挨父母责骂。”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不是乡下人能干,这心灵手巧那是做出来的。这乡下的事看起来五花八门,挺复杂的,但只要是有心,再加上多做,往往也会一通百通的。” 雪儿没有接话,她痴痴地看着张涛忙碌的身影,心里不禁又卷起了不阵迷茫。这个男人对自己真是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啊!自己与他虽说生活在相隔不远的同一块土地上,可两个人的生活与思想那又是有着多么大的区别啊!自己越与他接触,就越能发现他更多的与众不同和让自己迷恋之处。他简直就像这山林一样复杂和五彩斑斓啊!值得她也许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欣赏和探索。 “涛哥!涛哥!”外面传来了好些兴奋的高喊声,跟着就是一阵慌乱、急促的脚步声。不用说,这是张涛那一帮同学听到根根的传讯后匆匆赶来了。 张涛把蛇挂在树干上,拿着那把刚磨了下的尖刀在蛇身上比划着从哪里下手,以便更好的把整张蛇皮剥下来。 张涛的同学一冲进庭院,就围着蛇大惊小怪的喊叫起来。张涛只有收起尖刀退到一边,让他们先喊叹一阵子再说。 “涛哥,你真是太牛了!这蛇要是拿到城里转一圈,保管让整个城市都产生轰动!”猛子神彩飞扬的说道。 “是呀!随后那还会有森林派出所的上门罚款抓人,想不轰动都不行的。”张涛挖苦说道。 “别理他,涛哥,猛子他就是个爱出风头的宝。这事哪里能到城里张扬呢?那不是找虐吗?”胖子神气十足的说道。停了下,他又眼光闪闪的盯着这蛇问:“ 涛哥,你称了下这蛇有多重了吗?” “我刚称了下,四十二斤。”张涛回答说。 胖子这吃货得意忘形的在棍老肩上猛拍一掌,货口水长流的高喊道,“哇!那我们在这里再呆个月可都有东西吃了。这蛇肉,那可是世上最好的美味了!” 张涛看着胖子这嘴馋的样子笑了笑没有作答。他心想,能让你们饱食一餐那就算对得住你们了。这蛇才四十几斤,那怕就是一百多斤,那也是不够分的。 “看够了吗?看够了让我来剥皮了!”张涛边说边把他们往一边赶。 “涛哥,你怎么能在这里就把蛇杀了呢?不行!不行!”猛子扯住张涛的手语气坚决地说道。 “怎么啦!”张涛笑着问道,其实他有些估摸到猛子的意思了。 “你看,把这蛇直接挂到脖子上,或者是用一根木棍抬回去,在你冲里走一圈,那多荣耀,多有面子啊!”猛子觉得这么粗的蛇,这么大的事,不拿出来说道说道,的确有些太可惜。刚才他的话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现在他提出在乡下显摆下总该没事吧! “对!对!过去那打虎英雄不就是这样吗?”胖子也马上转口赞同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猛子的意见。 “这主意的确不错,值得考虑一下!”张涛认真地说道。 他把玩着手上的尖刀,有些迟疑的问:“那这英雄谁做呢?” “那当然是你啥!”大家不约而同地说道。 猛子看到张涛有些犹豫,就立即勇敢的说:“如果涛哥觉得有些为难或者是不好意思,这事那就交给我来做吧!” “凭什么交你做呢?做这事那是需要一定的形象的,你看我们其他人的形象谁不比你的好呢?”胖子毫不迟疑地与猛子争起来。 猛子恼羞成怒,心想你这死胖子我又没踩你尾巴,你怎么老是处处与自己作对呢?他当即气势汹汹地往胖子身边冲过去,一副理论不成就要动粗的样子。 棍老扯住了猛子,息事宁人地说:“这事呢,你们都不要争,这露脸的事谁都想做。我看不如这样,由雪儿在前面当形象大使,我们其他六个人每两个人抬一段路。到人多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六个人一起抬嘛!” 棍老这意见立刻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大家又七嘴八舌补充与完善这抬蛇游冲的方案来。 “雪儿,呆会你可得好好表现一下啊!以后这附近就有可能流传美女与蛇的故事呢!这美女那肯定会压过英雄的光彩的。”胖子说道。 吃着酸葡萄的雪儿很认真地听着,不时配合地点着头,自然知道张涛这是故意逗他们开心的。一副很感激大家给她这个机会和要好好表现的样子。 张涛耐着性子听他们表演,那是因为他突然想起剥蛇皮还缺几样工具。不一会儿,根根把找来的几样工具递给张涛后,他二话没说就挥舞尖刀在蛇身上下起手来。 除了根根与雪儿神色如常外,其他人自然都发出了惊呼与指责声。站得最近的胖子居然伸手来抢张涛手上的尖刀。 张涛鄙夷的看了大家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都想吃蛇肉吗?” 大家都热切地点了点头。 “都想带点回家当礼物吗?”张涛又问。 大家都犹豫着,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在猛子率先点头下,也一个个如鸡啄食般点了头。 “那如果路上碰到乡亲们说要割点蛇肉尝尝鲜,你说我们这些做英雄的是给还是不给呢?”张涛继续问道。 “那自然是给啥,否则…否则…”猛子自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就收住口没往下说了。 一看到这条蛇,就一直在盘算着自己肚子里能落下多少蛇肉的胖子马上惊呼道,“这怎么得了呢?这沿途要是碰到乡亲们多的话,那这蛇抬回家不就只剩下几根骨头了吗?” “不行!不行!这要面子的游行不能搞,这简直是跟自己的嘴巴过不去。”胖子当即直裸裸地表达了自己强烈的反对,同时还不屑地扫了猛子一眼,似乎是说,什么人呢?尽出些馊主意! 张涛跟着又玩笑着补充说:“这还不算呢,就算能剩些蛇肉带回家,这两天我家里也别想吃顿安生饭了,闻蛇肉香而来的乡亲们那肯定会把门槛也踏的。” ------------ 第199章 娜娜出事 “哇!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啊!”大家都感叹道。随后他们就识趣地退到一旁看着张涛忙活,一边吃着根根端来的各种水果,一边逗着那几只小兔子玩。 张涛在根根的帮助下足足忙活了近半小时,才把蛇皮完整无缺地剥了下来。剥下蛇皮,其它事就好办多了。所有内脏留给根根。蛇骨头同样留些给根根泡酒,其它的张涛是准备给自己父亲和准岳父马田的。 蛇肉先分出九小份,除了在场人外,给娜娜与桃姐也各备了一份。剩下的便斩成几大截分放几个背篓里,带回家交母亲再去分。 忙完这一切,大家便以各种理由摧促着张涛赶紧回去。张涛看着这一张张毫不掩饰嘴馋的脸,心里感到分外有趣,想不到这蛇肉的美味对大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看来带他们去南冲水库考察与游泳的事只有取消了。 “小张,你们都在我这吃过晚饭再走吧!”根根盛情挽留道。说完他又看着张涛,一副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样子。 “家里人热火朝天地在搞双抢,我们在这里游手好闲,你说还合适留这里吃晚饭吗?” 张涛直接了当的给予了拒绝。张涛知道根根的心思,他还不是想说在这里可以安安静静地大吃一顿蛇肉,加之他也可以沾些光。 “那确实是这样。”根根忙不迭地说道。 引会根根的意思而有些心动的猛子他们现在听张涛这么一说,自然也悄悄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话,免得自找没趣。 回家的路上,想到即将可以一饱口福的蛇肉,更想到还有那么多礼物可带回家,大家兴致都很高,毫无倦容,步伐轻松,笑语不断。 他们下山后,才走到主道上,一辆摩托车迎着他们呼啸而来。 “那不是马亮吗?”胖子用手挡住射过来的斜阳喊道。 “是有点像!”猛子凝神看了看跟着说道。 “马哥!马哥!”大家纷纷与驾着摩托车越走越近的马亮打起招呼来。 “马哥,你怎么来了呢?”雪儿奇怪的喊道。 马亮从摩托车上跨下来说:“你爸让我来接你!” “有什么事吗?”雪儿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昨晚小王接娜娜回家,在路上出了点事,小王没什么,娜娜被摔倒路下了。” “事情严重吗?”马亮话还没有说完,大家便都惶急的追问道。所有人脸上的高兴顿时被这消息象一阵风似的卷得一干二净了。雪儿脸庞顿时变得熬白,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左脚严重骨折,矿医院条件有限,今天转到城里人民医院去了。你爸叫你明天去陪下娜娜。” 张涛的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不幸揪得紧紧的,而且还可能比其他人要更加紧张与难过。撇开他与娜娜之间那份心照不宣,又一直在潜伺暗长的感情,人家娜娜可是来自己家帮忙搞双抢的啊!按说那是理所当然要负一定责任的。 他跟着又想起昨晚娜娜回去时他心里的确产生过一丝不安与担心,他后来为搪塞雪儿的吃醋,还说了句担心娜娜出事的话。想不到自己的担心还真应验了。这让他感到了更深的内疚,要是当时自己郑重其事提醒师傅,是否会避免这惨事的发生呢? 雪儿把张涛扯到一边说:“涛哥,我走了!”一脸的不舍和悲伤。不舍是给张涛的,悲伤是给娜娜的。 “你去吧!也别太担心了!娜娜爸是医生,应该会照顾好她的。顺便帮我告诉娜娜,过两天我肯定也会去看她的。”张涛安慰雪儿说道。 “好的,那你可要早点来啊!”话一出口,雪儿又觉得这话说得太直白了,有些不好意思,她跟着话峰一转,又扯到娜娜身上去,“你早来的话,对娜娜可是一剂好的良药。” “你呢?”张涛灼热的眼光紧盯着雪儿。 雪儿受不了这目光,羞涩的低下了头,局促不安、面红耳赤地看着地面。 “我原还想着晚上完成我们今下午在山上没做完的事呢?”张涛伏在雪儿耳边轻声地说。 “你…你怎么现在还想着这事呢?”雪儿恼怒的说道。 “好!好! 当我没说过。”张涛看到雪儿要打人的样子,就赶紧闪到一边去了。“雪儿,路上很不好走颠簸的,你最好抱紧我!”马田一边发动摩托车,一边提醒雪儿道。 “好的,我知道。”雪儿爬上摩托车便抱着马田的腰,紧挨着马田坐下。 张涛虽说知道雪儿与马田是血表,但他们这种紧挨着坐着的样子仍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他提着一个袋子对雪说:“雪儿,这里有三份蛇肉,你、娜娜和马哥三人每人一份。蛇骨是给你爸泡酒的。还给你装了些野菜野果,也算是你今天的收获吧!” 张涛说完,并没有把袋子往雪儿伸出的手上放,而是提得高高的,从雪儿胸脯与马田背部之间往下放,然后重重的落在摩托车的座垫上。 雪儿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愕然地看到张涛。趁着马田发动摩托车的轰轰声响,张涛又极快地悄声说了句,“不准挨得太近,特别是胸脯!” 雪儿愣了一下,待她反应过来时,摩托车已经上路了。她真是又好笑又气恼,这都什么话呢?人家马田可是自己的亲表哥啊!随后她又感到了丝丝甜蜜与幸福,看来涛哥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小福贵,过来一下!”走到学校操场上的张涛冲正在一旁玩耍的小富贵喊道。 “涛哥,什么事呢?”小富贵一看到是张涛喊他就高兴的冲了过来。 “这里怎么这么多摩托车呢?”张涛奇怪的问道。 小富贵学着大人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说:“乡里收粮队的来了,刚刚把春风叔家里的谷抢来堆到大队,现在又去红年家里推屋去了。” “收粮队?这是怎么回事呢?”站在张涛身后的胖子迷惑不解地问道。 小富贵的话让张涛本来为娜娜的事有些悲切的心瞬间又涌起了滔天的恨意,他望着远方的山峦,夕阳如血,将山峦浸透,而他的眼光如火,大有将山峦点燃,烧起一片熊熊烈火。 “收粮队是乡里组织的所谓工作组,乡干部带队,其成员主要是由各村抽的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地痞,专门负责乡里需要暴力解决的一些事情,比如说对一些钉子户或者是困难户的收粮收税,对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人的处置。这实际就是旧社会那种白匪队,其行为之恶劣、手段之残忍比白匪队有过之而无不及。”张涛愤愤地说道。 “有这么恐怖吗?现在可是新时代啊!”围过来的猛子他们都不相信的惊呼道。 ------------ 第200章 特殊对待 “你们先看看大队部那几间房子堆着的什么吧!”张涛边说边引着他们往紧挨学校的大队部走去。 一间闲置的大房子里,靠门边是一堆禾毛还没除尽的稻谷,和几只被捆起脚的鸡鸭,这显然是从春风家刚抢来的。再往里就堆着一些床架、餐橱、桌子、凳、箩筐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些东西搁置已久,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张涛指着这些东西说:“你们看,这都是从乡亲们家里抢来的!” “这能值什么钱呢?”猛子不屑的说道。 “这些东西的确不值钱,可对于普通的农户来讲,这也是他们家唯一能值点钱的东西了,而且还是他们花费好多年的辛苦才积攒起来的家当。” 顿了顿,张涛又无比憎恨的说:“这些鸡鸭、稻谷那些征粮队是要带走的,其它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会被他们锁在这房子里,等这些东西的主人拿钱或拿粮来赎。” “怎么会这样呢?农民负担很重吗?”棍老迟疑着插话问道。 “何止是重呢?过去有苛政猛如虎,现在是苛政大如虎。就说我这个村子,可算是偏远的一穷二白的村了,农民亩平负担也有二百多元,周边有些村子更是有超过四百元的。农民种一亩田就算不吃不喝那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上面不是天天喊为农民减负吗?”猛子疑惑地问道。 “减负!?那只是说着好听、糊弄老百姓的!这么些年来,左改革右改革,农民负担丝毫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沉重,好多项目充其量只是名目的替换而已。比如说现在,农业税是减少了,可农业特产税、村提留、乡统筹等等苛捐杂税却又大幅提升。” 说到这里,张涛停下话,使劲地往后挥了挥手,仿佛为了摆脱什么似的。他接着恼怒的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窝心的话题了,我们回家扁蛇肉去!” “小富贵,不要玩了,跟我回家,我给个好东西给你!”张涛转过头神秘的对小富贵说道。 “涛哥,什么好东西呢?”小富贵扬起脸热切的问道。 “一只小白兔,喜欢吗?”张涛摸着小富贵的头疼爱的说。 “喜欢!太喜欢了!”小富贵边说就边跳着往背篓望。 “回家再看,这里人多,呆会知道了都会过来问我要小白兔的。”张涛担心的说。 “涛哥,这万恶的旧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呢?”扯着张涛的手走着的小富贵突然问道。 “这个嘛!这个嘛!……”张涛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明和白来。虽然现实是黑暗与残酷的,但小孩的心空是纯洁的,给他们输灌的自然也应该是些美好的和积极向上的东西。可张涛的心里还被对现实的不满与憎恨堆得满满的,脑瓜子也根本转不过弯来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胖子卖弄地说道,“小富贵,你学的语文课本上不是有很多这样的文章吗?旧社会嘛!其实很简单,它就是周扒皮,就是南霸天,就是刘文彩,就是逼着杨白劳还债还要强取其女儿喜儿的黄世仁。总之,就是那些大地主、大土豪、大恶霸,雇着一帮人给自己卖命、干活等等,这就是旧社会了。” 猛子也抢着表现说:“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了人。旧社会是家家没有隔夜粮,老百姓饿得面黄饥瘦,冻得瑟瑟发抖,饥荒逼得远走他乡和卖儿卖女的事也是屡见不鲜。你看我们现在的生活多么美好,阳光灿烂,歌舞升平,有吃有穿有住,人人笑容满面,精神抖擞。” “对!小富贵,这两位哥哥都说得对,旧社会它就是百无是处,只能以万恶来概括。你要记住了,你今天能够有书读、有饭吃,过着幸福的生活,那是怎么来的,你得感谢党和政府的。”张涛谆谆教导说。 小富贵有些不相信的嘟囔着说:“那今晚春风叔家就没饭吃了,红年叔就没房住了,这又是谁造成的呢?” “这只是特殊情况,特殊情况那就得特殊对待。这个社会它主流是形势一片大好,可也有它的不足与缺陷。这就是你课本上所读到的,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方面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远大的和光明的。”张涛总算东拉西扯把小富贵的问题糊弄过去了。 不甘沉默的毛毛也扯着小富贵指着前面那森林说:“你看,小富贵,这社会就像面前这座森林,它有挺拔的树,有绿的草、红的花、沉甸甸的果实,还有唱歌的鸟儿等等,这都是我们一眼就看得到的,可是呢,再仔细瞧瞧,我们就可看到那些攀附在树上的藤,匍匐在地下的根,还有那些落叶、枯枝、有毒的磨菇、发出恶臭的马兰花等等。这不就可以很好说明刚才你提的问道吗?” 小富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缠这问题,埋下头,不时用脚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那样子似乎是在消化和理解这些大哥哥们的教导,驱赶内心里那些不健康的东西。 张涛他们不禁得意的相视一笑,看来平日所学的东西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用,偶尔拿出来糊弄下小屁孩也是可以的。 不一会儿,小富贵冷不丁又问了一个让大家啼笑皆非又不好回答的问题。“ 半夜鸡叫里的老板周扒皮也挺可怜的,他比长工起得还早,还要吃力地学鸡叫呢?” 好半天,张涛才硬着头皮装作一副愤怒的样子说:“周扒皮怕长工偷懒,当然要起得比鸡早了。他这人不值得可怜,他恨不得长工们不睡觉就为他干活,更不会主动给加班费或涨工资,吃的食堂也很差,宿舍楼也很简陋和压抑。长工们在他的眼里那不不如他豢养的小猫小狗……” “哎!哎!涛哥,这是教育小孩子,你跑题了吧!”棍老提醒说道。 张涛也很快意识到这问题,马上就停下了话。接着他又拍了拍小富贵的头说:“你先跑到我家里去,说我们回来了。”张涛被小富贵的问题搞得头都大了,索性把他支开得了。 大家刚才被小富贵勾起了一肚子话题,当着小孩子的面,有些话又不好说。现在他一走开,大家就热烈的展开了谈论。 “你们说,世上真有周扒皮这人吗?”胖子率先发问。 “怎么可能有这样傻冒的地主呢?大家可以想一想,有哪个家财万贯的老板会那么早去鸡窝旁边学鸡叫?即便长工们那么早起床,鸡都还没叫,外面那肯定是一片黑暗,这不是去糟蹋庄稼吗?再说得罪了长工,对地主那是有害无益的。长工故意怠工或者搞些小破坏,这在地里干活,地主他能时时监督吗?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聪明的地主那都会哄着长工去干活的。” 棍老也感叹说:“历史是成功者撰写的话真说得没错,我们从小到大被迫装到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拿到现实里一验证,大部分都是荒诞可笑、不可理喻的。那些多少年来一直让我们激动得流泪的英雄和愤怒得冒火的坏蛋几乎没一个是真实的,都是虚拟的,甚至是扭曲、变形的。” 棍老话没说完,猛子就抢过话说:“听说恶霸大地主刘文彩的水牢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刘文彩在当地其实算是比较好的乡绅。他经常对家乡的小学捐款就可见他对教育还是相当重视的。书上说他娶了五个老婆,可现在官商有几个不是包养十几个情妇呢?听说有个姨太太对其忠心耿耿乃至至死不嫁 。”泥鳅也补充说。 大家的争论也让张涛陷入了更深的迷惘与痛苦之中。虽说新社会人们生活富裕些了,可万恶旧社会的那种种恶并没有消除呢,它象巨大的毒瘤一样,深埋社会,日益糜烂、腐败,向四周扩散。 黄世仁放贷给杨白劳到期不还就拉女儿抵债,这事算得了什么呢?现在完不上高利贷被迫跳楼、服毒自杀的还少吗?过去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现在恐怕更加上访无门了。 当初,我d打着均田地和分配财富的口号,当然能够激起底层民众的好奇心,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均田地的口号总是非常诱人的,尽管这种方式是在剥夺地主和富农的土地甚至迫害地主富农及其家属的基础上进行的,可在那种缺乏理性的年代,加之国外日本侵略者的威胁,这也不难理解。可最终呢?土地还是被收归国有了,时代变迁啊。 ------------ 第201章 胡作非为 到了家,张涛把蛇肉交给他母亲。春花虽然早得喜讯,但看到这意外得到的几十斤蛇肉时,仍然乐得两眼放光、惊叹不已。 跟着她就唠叨开了,扮着手指头说这个该送点蛇肉过去,那个该请来吃顿饭。好家伙!她这粗粗一算,竟然就算出二十多家该送蛇肉的,十几个人该请来吃饭的。 刚开始她是挺开心的,算着算着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为什么呢?蛇肉不够分呢?分了这个就可能结罪那个。这事又藏不住,乡下人特别是妇女们那是最喜欢传播这事了,分到肉的会到处炫耀,没分到的也同样会到处散布自己的怨气与不满。 一旁听着的张涛都有些后悔了,不该把这蛇肉带回家,就像舅舅一样,直接在根根家把它吃得一干二净,也免得母亲这么苦恼,家里要白白损失一些油盐饭菜那不用说,母亲再考虑如何周全,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的。 “妈,我到前面收谷了。”顿了顿,张涛又补了句,“妈,兰花婶与小富贵家你也得考虑下。另外你还得留份让我送给高塘桃姐,经常坐人家的便宜车,有好事也还是该记得人家的。”说完,还没等到母亲回答,他就逃到前面去了。他觉得这分蛇肉的麻烦事就交给母亲去头疼,自己可不想掺合。 这样骄阳似火的天气,谷子经过一天多时间的曝晒,应该可以收仓了。走到前面的张涛一声令下,便组织大家开始收谷。 谷子入仓前还有最后一道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过风车,把谷子里面的禾毛和瘪皮谷,也就是不饱满的谷子吹掉。这摇风车貌似简单,其实也是有一定技巧的,这转速要适中,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了,否则就可能把壮实的谷子也吹了,或者是把瘪皮谷留下了。这事情自然只有张涛亲自负责。 张涛一边手摇风车一边调度禾坪上的一切。棍老用档扒(一种收谷的农具)把谷赶到一堆。毛毛便在棍老后面用扫帚清扫遗漏的谷粒。泥鳅用簸箕装着谷子往风车顶口倒。胖子与猛子便负责把被风车吹过的谷子一箩筐一箩筐地抬回家入仓。 快忙完的时候,虎子、猴子、龙古和村里其他一些年轻人怒气冲天走了过来。 “涛哥,老村长不在,乡里收粮队在这里胡作非为,你总得出面说句话呢?”虎子大声嚷嚷着说道。 “我怎么说呢?去跟他们讲理吗?他们说他们也是身不由己,是按上面的指示精神办。再说他们的理论那是一套一套的,又是政策又是法律,谁跟他们讲理都会被这些理论砸晕的。”张涛头也不抬回话说。 “那总得做点什么吧!难道由着他们在冲里鱼肉百姓、无恶不作吗?”虎子愤愤地嘟囔着。 “那行,我现在就带你们拿着锄头扁担去打他们啊!这些狐打虎威的家伙,我们分分钟就可以把他们打趴下的。” 说到这里,张涛停了下来,鄙夷的看了看村里这帮群情激愤的年轻人,接着又说:“打完之后又该怎么办呢?是远走他乡避难,还是自己乖乖投案自首呢?上几天在煤矿闹的那事是我们在理,而且我降住了**所长。可现在这事我们要闹起来呢,说大的话那是比天还大,那是直接党和政府对抗。收皇粮国税与计划生育全国上下都是这么搞的,它就是政府的两条高压线,谁碰了都不可能有好果子吃的。你们说我们值得犯这个傻吗?我不过去也就是担心自己忍不住动起手来,不仅于事无补,反而连累了家人和乡亲们。”说这话时,张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是条条青筋绽出,显然他整个人正承受着无比的愤怒与痛苦的煎熬。 张涛这番话顿时让虎子他们这一帮人象霜打的茄子全蔫了。他们或是在一旁长吁短叹着,或是怒视着远方,或是低头苦思冥想着。禾坪上的气氛是悲凉与沉闷的。也许他们都在默默地期盼一场大火,而他们则愿意做那早就被烤干的柴禾,将这山冲甚至是世界烧它个红红火火、干干净净。 受这气氛感染,猛子他们也停止了打闹,思索着这与他们似乎是八杆子打不到边,又似乎是息息相关的事情。 “春风家是什么情况呢?”棍老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懑问道。 猴子痛心疾首地说道,“他家的情况,用苦不堪言来形容是毫不为过。自己是残疾人,做不了重体力活,老婆跟人跑了,家里还有两老两小四张只会张嘴吃饭的嘴巴。平时家里都是有上餐没下餐,全靠村里人周济才挺过来的。你们没去他家里看,谁见了都会掉眼泪的。他们哪里还能有什么余粮余钱上交呢?他们需要的可是救济啊!可乡里这帮土匪强盗下得了这样的手,不顾春风一家人的嚎啕大哭和苦苦哀求,硬是把人家家里的谷抢得一粒不剩,连几只鸡鸭都不放过。” “怎么这样狠呢?这不是一群豺狼吗?与过去的白匪又有何异呢?”猛子愤愤地说道。 “这家人都这么惨了,他们还这么恨毒,真是毫无人性啊!”毛毛也威叹道。其他人也纷纷表达了各自的同情或愤怒。 “他家究竟欠多少钱呢?”棍老又问道。 “大概是三年的上缴款,杂七杂八加扰一起大概一千多元。”虎子回答说。 “那另一个又是怎么回事呢?”胖子问道。 ”你说的是洪年吧,他也是个倒霉鬼,生了两个女孩,就想再生个男孩。躲了近一年时间,上几天又生下了第三胎,还是女孩,全家人还没从懊恼中走出来,这些土匪就来了,开口就要罚款一万元。” 与洪年一个湾的龙古说。 龙古话还没说完,泥鳅就在旁悄声嘀咕道,“生儿生女不一样吗?这观念怎么就这样难以转变呢?” 泥鳅这话当即招来虎子他们这帮乡下年轻人的侧目,虽然他们不好说什么,但目光里分明流露出他们的质责与不满。 张涛则毫不留情地讽刺道,“那是你们城里,反正是旱涝保收,月月有工资领,有国家养着。乡下人不生个男孩那怎么行呢?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事撇到一边,这粗重的农活谁干呢?老了又谁瞻养、教顾呢?靠政府吗?这明摆着是靠不住的事。说什么计划生育好,政府来养老,那就是哄小孩的屁话!靠女儿的话,那也得女儿有出息,还得女儿招个好的上门女婿,否则的话,能有什么指望呢?” 顿了顿,他继续渲泄自己的不满,“ 真不知道执政当局是怎么想的,计划生育政策是重要,但也不至于象他们所说的压倒一切,比生命更重要吧!你们看现在乡政府主要工作是什么呢?那就是收粮收税和抓结扎、上环、引流产加罚款。这两件事实行的都是一票否决,与自己的政绩与帽子息息相关,再加上它们还都与钱有关,与自身的收入挂钩,所以就投入几乎全部精力来干这事。至于什么发展经济、为老百姓办实事、解决具体困难这些事那早丢到爪哇国了。 “我看啊,这事情也许就是下面执行者误读或者说曲解上面政策,把此当作追求政绩的跳板和敛财的手段,执行时那更是 手段简单、粗暴,甚至说残忍也不为过。有时他们有时还故意让你超生,你一超生了,就直接一大帮人凶神恶煞象日本鬼子一样冲到你家里。一张巨额的罚款单往你家里一摔,保准要将你吓过半死,因为这是自己全家辛苦一辈子也赚不来的金额啊!他们可不会管这些事的,没钱那就操家,拆房子,抓人,直到你把钱凑足为止。” “哇!还这么骇人惊闻啊!”胖子惊叹道。 虎子跟着说:“你听听那些计划生育宣传标语就知道这事有多么残暴和令人发指了。什么通不通三分钟,再不通龙卷风。……” ------------ 第202章 见义勇为 “乡里谁带队呢?”张涛插话问道。 “还不是那个驻村干部,叫什么资新年的副乡长。这家伙太可恶了,在我们村好事没做一件,坏事做了一箩筐,村里没一个人不对他恨之入骨。平时好多事都是老村长顶着或是拖着没办。我估摸他们这次也是瞧见老村长不在才过来的。”猴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村里是谁陪着他们呢?”张涛又问。 “是村里另两个干部,会计君余和计生专干云香。这两个软骨头,象哈巴狗一样跟着,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那些人说什么听什么,根本就不为自己的乡亲们考虑。”猴子继续回答说。 “行了,这牢骚就别发了!他们这么做也有他们的苦衷的。老村长硬气那是因为他资格老、威望高,上面想动也不好动他,而他们要是不按上面的指示办那还不分分钟就把他们给撤了。”张涛打断猴子的话说道。 大家都静默了一阵子,一颗颗心都在无望与愤怒的海洋里漂浮与挣扎着。 张涛在承受这种痛苦煎熬的同时,也一直在苦思冥想着,难道就尽任这些土匪无法无天、祸害百姓吗?不行!坚决不行!张涛心里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一定得给他们一些教训与惩罚,让他们承受下普通老百姓的愤怒,让他们知道任何事情那都是人在做、天在看的。 突然一个主意电石火花般从脑子里冒出来,张涛用心考虑了下,觉得还行。于是他招了招手,有些兴奋的高喊道,“你们都过来下,听我安排,这些土匪我们虽然明着不好与他们对抗,但也不能让他们这么轻轻松松离开冲了。” 所有人知道张涛决意要动手了,一个个都分外激动的围到张涛周围。 “猛子,今天这事你们是主角,你们呆会把衣服换了,穿戴整齐些,要装出象有身份的人。首先你们去把学校操场上把他们摩托车的胎子全部捅破,虎子你们打掩护。注意,要把周围所有人赶开以后再动手,千万不能留任何破绽。随后我们就到洪年家去,你们装作是路过打抱不平的,至于你们找什么理由、扮演什么身份,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给我狠狠地揍一顿那个副乡长。乡里来的其他人我会组织村里人把他们围起来,让他们插不上手的。” 说完,张涛又玩笑着补了一句,“这事呢,可是你们见义勇为的行动,与我们下冲村可没什么关系啊!” “放心!这事就算捅破天了,我们也自己担着。这个什么副乡长要是敢纠缠这事,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猛子拍着胸脯保证说。 “那行!你们快去准备吧!我估摸着就算真惹出什么事的话,可能也找不到你们头上去。” “涛哥,我认为你还是不适合露面。”猴子迟疑着说:“你马上就要牵头搞南冲开发了,很多事还是离不开乡政府的支持的。要是他们在一些事上设卡,那不……” “对!对!”虎子也立即赞同道,“涛哥,这事情交给我们去闹,你就不要插手,免得影响南冲开发这大事。” 张涛也正有些这样的顾虑,自己上次已经在贺书记那没留下好印象,与资新年也撕破了脸皮,又与李明是生死对头,如果再这么任着自己的性子去折磨的话,那与乡政府的关系可就全搞僵了,自己贷款的事还捏在他们手里不说,后续很多事情也肯定得他们支持,这是必然的。 这样一想,他也觉得虎子与猴子他们说得在理,便说:“那好,这事你们就去闹吧,我就在外面看着。”顿了顿,他又吩咐猴子道,“猴子,那几个警察在场你们还是不好闹事,呆会你把他们喊出来,就说我找他们。" 张涛说完又与虎子他们窃窃私语了一阵。这些年轻人很快分成三部分走了,一部分人提前到洪年家与相关人打招呼和做掀动、鼓惑工作了,一部分人去组织更多的人来参加这次行动,一部分人便去学校操场清场。 捅摩托车轮胎的事前后花了不到三分钟。十几分钟后,学校操场上的人越聚越多,有很多都是刚从田里赶上来的。他们知道涛哥要对乡里那只收粮队动手,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张涛看来的人差不多了,便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跟着就组织这只队伍浩浩荡荡往洪年家走去。 洪年屋前的禾坪上围了一大堆人,远远的就听到人声鼎沸,有洪年一家人的凄惨哭喊声,有围观乡亲们愤怒嚷嚷声,也有乡里那帮人声嘶力竭的喊叫。 “猛子,等他们把那个副乡长孤立以后你们就马上行动!”张涛在路上又郑重其事与猛子他们打了下招呼。 禾坪前摆着一大堆从洪年家操出来的东西,刚从田里收上来的稻谷和一些家俱、家禽,反正他家里那些能值点钱或是有些用的东西都给操出来了。 一拔人在用长竹竿掀瓦,不时有几片瓦啪嗒一声掉到地上,让现场许多人心里不自觉地颤一颤,似乎这瓦片是掉落在心上。 一拔人在挥舞着铁锤洪年那间破房子的墩柱和外墙。随着碰咚碰咚的声响,不时有一块块碎裂的青砖从墙缝里挤出来。屋子也在摇摇欲坠着,发出一声声谁也听不到的沉重的呻吟。这碎裂的青砖啊!可就是乡下人那不值钱的性命呢?这破旧的房子能否支撑起你们活命的家园吗? 不过,庆幸的是,这些掀瓦与砸房的人似乎都不是很卖力。其原因也许是他们也产生了侧隐同情之心,也许是他们担心倒塌的房子将他们也埋葬了。 三个警察站在周围维护秩序,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很严肃认真,可眼睛却遥望远方,似乎在深思什么。 现场气势最旺的要数资新年了,他居中而站,叉着腰,腆大着肚子在不停地骂骂咧咧着。 洪年一家子跪在资新年面前哭号哀求着,他毫无所动,用手指指点点数落着,“你们啊!计划生育政策那是天天在宣传,道理也跟你们讲了一通又一通,你们依然视而不见、听而未闻,执迷不悟。现在出事了,才后悔、哭泣了,但这还有用吗?这可是犯法啊!那是必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与制裁的。你们也不用在我面前下跪哭泣了,早点去亲朋那里借钱把罚款交了,只有这样才可保住你们房子的。” ------------ 第203章 身不由己 “求求您了!我们跟所有的亲朋都借遍了,又把栏里猪都卖了才凑足三千元。……”洪年哭哭啼啼央求道。 他老婆则抱着那个超生的孩子不停地在磕着头。三个孩子都在撕心裂肺地痛哭着,仿佛在比着谁的哭声响亮似的。 资新年不赖烦地打断洪年的话说: “行了!别在这罗嗦了!把钱筹来了也许我可以给你们一些照顾的。” 说完,他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这一家人,又扭过头对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的两个村干部说道,“你们下冲啊!真是庙小妖风大,你看,周围怎么聚了这么多人呢?他们一个个都嚷嚷着什么呢?他们不知道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吗?真是的,这素质太差了。” 顿了顿,他似乎又话有所指的说:“老村长年纪大了,你们两个年轻人可要把担子挑起,多花些心思,好好管教啊!” “那是,那是,您老教训得对!”君余和云香恭顺的回答说。 “唉!小吴,摧他们动作快点,拆间这样的破房子也磨磨蹭蹭搞那么久。”资新年冲站在前面督工的吴小真呵斥道。 “好的,好的,我摧他们快点!”吴小真忙不迭的回答道。 吴小真是农校刚毕业分下来的干部,对这些事情非常不理解,甚至是很有抵触情绪。他想,我们不是人民的公仆吗?怎么能干这些只有罪恶滔天的土匪才干的事情呢?他这些疑惑从书本上找不到答案,与同事交谈只惹来了哂答,向上级请教换来了责骂。 倒是乡政府那个守大门的老王与他说了些知心话,“小吴啊,我知道你也是读书出来的乡下人,分到这份工作也不容易,我就依老卖老跟你唠叨几句。你要想保住饭碗和上进的话,那就只有少说话,多做事,领导说什么你就埋头做什么,不要问为什么,这社会全乱套了,没有理由的事太多了,你管不过来的。不过,你工作一阵时间就会适应的,有很多事情也就会习以为常的。” 想到这些,吴小真只有收起自己心中的不满,冲那两组正在忙活的人马嚷嚷道,“老二,你们掀瓦的给我麻利点,没听到领导在发脾气吗?” “不一直在掀吗?真是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周围这么多人,乱掀一气,砸着人了怎么办呢?”老二嘟囔着。 老二的埋怨让吴小真很不高兴,他心想你一个临时请来的小混混也敢在我面前摆谱吗?老子愿意说这话吗?老子心里不也窝着火吗? 他恨恨地瞪了老二一眼,又扭过头对另一组人吼道,“刘狗子,你别直着个腰,给我用点力好吗?你看你们搞了半天,都砸下几块砖头呢?” 刘狗子狡辩道,“吴领导,这事急不得,急的话这破房子三下两下给整塌了。你说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说完他又冲吴小真眨巴了几下眼睛,传递着也许只有他们才知道的意思。 干活的这两组人都是各村抽过来的“精英”。他们这只队伍或者说工作组,可不是随随便便喊来的小猫小狗组成的,其成员那都是通过村里推荐、乡里考察产生的。乡里对这些人的素质那也是有全面要求,必须是要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做得出恶事的。其待遇呢,也是比较优越的,行动期间,毎人每天三餐饭管饱,一包烟,三十元误工补助,表现好的话还可以考虑录用为乡里聘用干部。 各村指标有限,每个参加工作组的那都是通过一番艰难的搏栾才胜出的。这些人中,有表现卖力的。卖力的原因大概有两种:也许他们图的乡里悬在他们头上的饵,也就是做着可能被录用为聘用干部的黄梁美梦,也许他们心里是阴暗的,把做这些事当作一种光荣或者是发泄与放松 。 不过,大部分人在经过一段好奇与兴奋之后,都有些厌倦与心软了。这道理其实挺简单的,虽然这些人平时好逸恶劳,甚至仗势欺人,干了不少恶事,但他们倒底是乡下人,良心未曾泯灭,对乡亲们的苦难也知根知底,所以这些惨无人道的事自然也有些干不下去了。 虎子带着一帮人走来时,现场顿起了微妙变化,外圈的乡亲们眼睛一亮。虽然张涛没在里面,但乡亲们都知道这一切是英雄涛哥安排的,是准备给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强盗一些惩罚的。 不过,所有乡亲们都早已被悄悄打了招呼,呆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只看,不说话,不参与。是以他们只是马上闪出一条道来,把欢喜深藏,期待精彩上演。 内圈的气氛则变得分外紧张。虎子他们每往里走一步,就会有一种强大的压力向四周弥散,使得现场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 那些掀瓦砸屋的人仿佛意识到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他们自觉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三个警察仿佛与张涛相熟似的,老远就向张涛含笑致意。 两个村干部心情是复杂的,他们既反对资新年这种野蛮的做法,却又为着自己的位置考虑而敢怒不敢言。他们刚刚也被告知呆会有事发生,而且还被警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能说。现在这些人来了,他们除了象其他乡亲们一样心里有所期待外,更有一份紧张与担心。这事情要是闹大了,谁来收这摊子呢?这可与双凤煤矿闹赔偿那事性质完全不同啊!张涛他有把握摆平吗? “你们是什么人呢?干什么呢?快给我出去!别影响我们执行公务了!”资新年声惧色厉地喊道。 看到似乎没有人搭理他,他就暴跳如雷地高喊着,“刘警官,快把这些人赶出去!” 刘警官与另两位警察已经被猴子喊到外面,正与张涛亲热的攀谈着。 “小刘,是你们啊!老朱怎么没来呢?”张涛亲热的招呼道。 “涛哥啊!朱所长哪里会参与这破事呢?”顿了顿,刘云又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也是身不由己,上面有命令,不得不执行。” “理解!理解!”张涛一边说一边在刘云肩膀上亲昵地拍了拍,就仿佛他是刘云的长辈或者是上司一样。 刘云把头凑上张涛悄声地说:“我们来前马所特意招呼了,在下冲有什么事要带乖些。” 张涛与刘云会意一笑,马上又说:“小刘,替我谢谢老马!呆会你们走时帮我带点东西给老朱,他一定会喜欢的。” “兄弟们,这大热的天,悠着点,别累坏了!”张涛缠着这三个警察时,虎子他们也很快走到里面,与资新年带来的那些人热情地打着招呼。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有意无意就把资新年与他的部下隔开了。 这时人群外又气势汹汹地走来了五个人,从穿着打扮看不象是下冲的泥腿子,倒像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资新年,老子在你家里等你三天,你这家伙居然跑到这里来了!”猛子高声地嚷嚷道 ------------ 第204章 凶手是谁 乡亲们心里暗喜,好戏上演了。资新年带来的那些人心里一松,原来这几个人与自己的领导相熟。 “你们谁啊!我貌似……”资新年诧异的说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猛子的暴喝声打断了,“你这狗东西,欠钱就想赖账是吗?我告诉你,你化成灰我认识你的,你就是躲到狗洞里我也可把你揪出来的!” 乡亲们一听是这事顿时都乐了,哗地全围了过来,象看杂耍似的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的圈子。 他们大声地嚷嚷着,有帮着五个讨债的外乡人叫屈的,也有着帮资新年说话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心向资乡长,虽然他某些事做得是有过了,但人家再怎么着也是国家干部,是他们的父母官啥。 这些嚷嚷声倒让资新年内心涌起了一阵感动,看来这冲里的人心还是可以的,关键时刻能知大理、明是非。他觉得自己堂堂一乡之副长,不屑于跟这些粗鄙之人打交道,就向君余使了下眼色。 君余马上挺身而出 。“你们干什么呢?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我们乡的副乡长!” 猛子轻哼了一声说:“老子讨债,你管什么闲事?”说完就一脚把君余踢了个四脚朝天,胖子跟上去又暴踢了几脚。 “你们怎么打人呢?”围观者群情激愤,大声嚷嚷道。 不过,这五个外乡人实在太凶了,围观的乡亲们喊归喊,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真帮君余一把。 君余在地上一边装模作样嚎叫着,一边纳闷的想,张涛这都是些什么同学呢?演戏也不用这么下狠手呀! 云香刚要张嘴帮腔就被旁边的棍老挥舞的拳头吓得紧闭其口了。 资新年看到这情形,心里不无遗憾的叹息道,这些冲里人真是太软弱太胆小了,几个外乡人到你们地盘上撒野,又打了你们的村干部,你们怎么还不敢还手呢?难道你们的拳头都是泥巴糊的吗? “刘警官!小吴!”资新年高喊道。他觉得这是一件很严重的无辜打人事件,必须给予严重处理。可惜的是乡亲们的嚷嚷声实在太大了,他的声音压根儿传不出去。 债主猛子对资新年的耍赖非常不满,他冲上前一把揪住资新年的胸襟,同时,一手拿着一张纸在资新年面前挥了挥,厉声地喊道,“看看,这是什么呢?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你欠老子人民币三万元。” “我…我…”资新年结结巴巴地说道。 现在见猛子居然拿出借条来,他都有些迷糊了。他脑子里也飞快地转着,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呢?自己究竟借了钱吗?莫非…莫非是那次赌博欠下的吗?可这数字也不对呀! 他疑惑地看了看陌生的猛子和他身后的四个人,想从这一张张正义凛然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来,可他找到的只有愤怒与大有生噬其肉的恨意。他不由得浑身一哆嗦,不好,这些人肯定是来者不善。 “我什么我?欠债完钱,天经地义,你一个什么狗屁副乡长难道有赖账的特权吗?” 猛子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他说完就一拳对着资新年脸上砸去,一股子鲜血跟着就从资新年的鼻孔、嘴巴飞溅而出。 猛子这拳头直接就是发布攻击号令,其他四个人都围上来争先恐后地对资新年拳打脚踢,把下午郁结在心里的愤怒都往他身上发泄。 刚开始,资新年还凄厉的哭喊着,“小刘!小吴!” 不过,他的声音还是被乡亲们同情的嚷嚷声掩盖了。再说就算有耳尖的听到了,他们想这是领导的私事,还是欠债这敏感的事,他们也会带乖避嫌装作没听见的,否则就太不识趣了。 不一会儿,资新年在猛子这五只野兽疯狂的撕咬下,连声音也发不出了,满脸是血,身子卷缩一团,象一只死狗一样,出气多进气少了。 猛子想到也不能因为人家欠债就把人家命给整没了,那可是犯法的事啊!于是他挥手制止大家继续踢打。 他直起身,对资新年又狠踢了两脚,愤愤地说:“狗东西,这次就放过你,下次还不完钱的话,那就不是这般打法了。” 乡亲们自动闪出一条道来,猛子就与其他四人扬长而去。这条道很快又被拥挤的乡亲们封住了。一切归于平静,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五个外乡人也凭空消失了。 与三个警察一直在闲聊的张涛,在接到猴子发出来的猛子他们已经安全撤离的信号后,他善意的提醒刘云说:“资乡长那边好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呢?我们过去看看吧!” “对!是该过去看看了!”刘云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涛一眼。 刘云他们驱散围观的乡亲们,就看到伤痕累累、鲜血淋淋的资新年奄奄一息地躺在君余怀里。他们不禁大惊失色地喊道。“怎么回事呢?是谁打的呢?” 刘云的到来仿佛给资新年注入了一股活力,他猛地站起来,厉声的尖叫着,“快!快去抓人!” “抓谁呢?”刘云迷茫的问道。 是啊!抓谁呢?谁是凶手呢?资新年语结了,他根本不认识这五个人,也一时无法描绘出他们的样子来。他急怒交加,血迹斑斑的脸庞变得更加狰狞可怕,扑通一声他又跌倒了地下晕死过去。 “君余,凶手是谁呢?”刘云威严的问道。 “五个外乡人,凶神恶煞的,我帮着说了句话,也挨了顿打。他们刚走了,现在去追可能还追得上。”君余惶恐的回答道。 “小李、小王,你们马上去追五个外乡人,他们是打资乡长的凶手。”刘云马上命令道。 “往哪追呢?这么多条路。五个外乡人长得啥样子也不知道,我们追谁呢?”小李嘟嘟囔嚷着不情愿地走了。 “有谁认识这五个凶手吗?”刘云目光犀利的向四周扫了一眼问道。 所有人都指着资新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他认识!” 猴子瑟瑟发抖地说:“警官,那五个人似乎是追着资乡长来讨债的,双方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是这么回事吗?”刘云喝问。 周围的乡亲们都点头称是,不少人更是把相关细节都讲了出来。 ------------ 第205章 车胎被捅 “狗屁!一派胡言!”资新年突然睁开眼睛高喊道。喊完这句话,怒火攻心的资新年又晕了过去。 “吴秘书,资乡长都这样了,你现在是最高领导,你说说该怎么办呢?”刘云苦笑着问吴小真。 吴小真两肩一耸,双手一摊,又把皮球跌了过去。“刘云警官,这我可作不了主,这是你们警方的事。” “那行!我先找一些目击证人做些笔录。”刘云说完便要君余喊一些在场人过来问讯。 十几份笔录几乎都大同小异,直指资新年欠债挨揍。如果找不到那五个凶手,资新年可就百口难辩了,不仅白挨一顿打,还要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两个追凶的警察早回来了,自然是凶毛也没有追到一根。 醒过来的资新年冷静一想,就知道这事背后有阴谋,那五个外乡人只是前台出演的卒子而已,也许主谋就是下冲人。可谁是主谋呢?证据呢?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啊,他一个小小的副乡长敢胡乱抓人吗?看着下冲人那一张张谦恭却分明隐藏着嘲讽和得意的脸,他气得要抓疯了,却又无计可施,莫奈其何。看来这哑巴亏自己是吃尽了。 后来,天色惭晚,在众人的劝说下他只有下令草草收队。 这帮人到了学校操场上,自然又气晕了,除了两辆有警徵标志的摩托车,其它车的轮胎全被捅破。 “这个事情性质极其恶劣,必须彻查!”资新年暴跳如雷地喊道。他想到自己挨打的事所有证据于己不利,深查的有可能把自己牵挂进去,而捅摩托车这事却恰恰是个突破口,也许可以挖出原凶,恨恨地打击下冲这股邪恶势力。 彻查的事理所当然又落到刘云头上,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事情能查出什么名堂吗?这不明摆着吗?查到最后,事情肯定会落到五个外乡人头上的。虽说明眼人都知道这事与下冲人脱不了干系,也许就是他们在幕后指使与操纵的,可找不到这五个外乡人,一切都是白搭。 他不得不佩服这幕后布局的人,这一切安排得入丝入扣、天衣无缝,五个外乡人突然冒出,又凭空消失,将这事与下冲人撇得干干净净。他隐隐约约猜测到此事的幕后主谋可能就是张涛,但人家可是一直与自己呆在一起啊!再想到上次他们在双凤煤矿被戏耍,他不得不暗自赞叹,张涛果然是人才啊!难怪朱所对他如此敬佩。 当然,查还是要查的,带队领导的话那还是要听的。 “资乡长,都这么晚了,我们不如分组行动吧!”刘云建议说。 “行!这事你是行家,听你的。”资新年爽快地说。 “我到现场勘查,您带小李、吴秘书与小王分两组找知情人问讯,您看这样行吗?”朱警官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以,就这么办,还是年轻人脑瓜活泛,这样分组展开行动,效率就大大提高了!” 资新年为着早点揪出原凶以解心头之恨,对刘云不吝赞美之词。再说派出所与乡政府那不是一个系统的,他虽然比刘云职别高,可也管不上人家的,是以说话客气些也是应该的。 “刘云,这次可靠你了,加把劲,争取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到时我给你去乡政府表功!”跟着资新年又补了这么一句,也算是再抛一颗甜枣吧! “好的!资乡长,我会尽力的!”刘云心里却想,就算查出什么名堂,我也不可能为了你结罪涛哥的,人家可是与自己的顶头上司是铁杆兄弟啊! 两张课桌往操场上一摆,两个问讯组开始工作了。 下冲的乡亲们都是很有正义感与同情心的,他们对打资副乡长与捅摩托车胎子的凶手表现出强烈的愤慨,对警察的工作更是非常配合,一个个争先恐后站出来指证。 “姓名?”资新年端坐桌前问道。 “猴子。”猴子恭敬的回答道。猴子这话让周围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资新年没好气地说:“我问你真实姓名。” “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喊我,搞得我都快忘记自己的姓名了。”猴子委屈而又惶恐的说道。 说完他搔了搔后脑,似乎在用心思索自己的名字。片刻他恍然大悟地惊喜的喊道,“领导,我叫刘公禾,文刀刘,公家的公,禾苗的禾。我爷取这名字的意思那就是,我永远是公家的一株小禾苗,扎根在公家的土地上,吃公家的饭长大,心是公家心,人是公家人……”猴子的话又引起了周围一阵更热烈的笑声。 “行了,我没问的你不用罗嗦。”资新年拍着桌子严厉的说道。顿了顿,他又问,“性别?” “这还要问啊!”猴子惊讶的喊道。 资新年瞪了猴子一眼,猴子哆嗦了一下,马上说:“不是女的。” 资新年与小李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往下问。“年龄?” “公历还是农历呢?”猴子怯怯地问。 “农历吧!”资新年被这个猴子搞得肺都要气炸了,可人家态度一直很恭顺,回答问题也很积极,他实在找不出任何发火的理由。 “农历1973年10月13日。”猴子响亮地回答道。 这死猴子,问你个年龄,你回答出生年月,莫不是想要老子来给你过生日吗?真是可恨!还要老子帮你算一遍。 资新年继续往下问,“住址?” “刘家冲。”猴子懒洋洋地说。 “具体些!”资新年强调说。 “这还不具体吗?到下冲的人一问刘家冲猴子,那肯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猴子本来还要往下吹,可看到资新年脸色有些不善,他立刻又转口说:“中国湖南省神农市新市区芭蕉乡下冲村三组刘家冲。”说完猴子又讨好似的补了一句,“现在总够具体了吧!” 资新年按耐住想暴打猴子一顿的冲动,又问道,“把你刚才看到的情况描述一遍。” “什么情况呢?”猴子满头雾水地问道。 “就是谁捅摩托车的情况。”资新年耐着性子说道。 “不知道。”猴子干净利索的说。 “怎么会不知道呢?”资新年眉头紧锁着问。 “怎么会知道呢?刚才我不是在拆房子那里看热闹吗?那五个外乡人动粗时,我还帮您说了话呢!”猴子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资新年他心里这个气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跑过来干什么呢?你这不是捉弄领导吗?这还不算,让他生气的还有,另一个问讯组都已经问了五个人了,可他这组相当于还没开始呢! 屋漏偏又逢雨淋,还有更气的呢!隔壁那几个被调查问讯的人反复提到他的名字,而且声音还特别大,唯恐他听不到似的。 “资新年这狗官,欠老子赌债不还,老子把他的摩托车捅破,算是给他一点惩罚!”“走!我们又到资新年这狗东西家找他老婆孩子讨债去!”“资新年品质败坏,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混进革命队伍,真是没有天理啊!”“资新年这样的狗官,残暴成性,鱼肉百姓,迟早会遭报应的。” 这些话究竟是谁说的鬼才知道,可被问讯的人却一个个咬死是那五个外乡人说的。资新年悲愤地想,就算你们是转述那五个人的话,又有必要说得这样声如洪钟、慷慨激昂吗?你们这究竟是在表达对那五个外乡人的愤慨,还是发泄对我资新年的不满呢? ------------ 第206章 当猴在耍 资新年忍无可忍,怒火冲天,他唰地站起来,手掌高高举起,也不知道他是要拍桌子还是打人。 猴子象罪犯一样颤抖着,准备承受领导的怒火。 周围的乡亲们则惊愕看着资新年,这领导怎么啦!人家猴子态度恭顺,有问必答,配合得如此好,他难道还不满意,还要打人吗?这就太蛮不讲理了!这世界那不完全是领导说了算,普通老百姓连活路都没有了吗?乡亲们眼光里的惊愕马上又变为愤怒与讨伐了。 小李在桌上下扯了扯资新年的衣角。资新年顿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不仅于事无补,还可能惹起众怒,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的怒气一泄,高举着要狠狠下拍的手就改为往旁一挥,示意猴子可以走了。 “领导,我这不是考虑到警民配合,立功心切嘛!”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不妥,又将脑袋象货郎手上的拔鼓一样摇着,急急的说:“不!不!我本来是站在前面看热闹的,被他们一挤就挤到这里了。……” 资新年又朝猴子再挥了挥手,阻止猴子再喋喋不休说下去。他现在是连话都懒得说了,他感到极度疲惫与厌倦。他的心里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绝望,坠入深渊的绝望。他只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越快越好!他已经看清了,幕后那个人几乎把所有下冲人都调动起来了,把他当猴在耍。再呆下去,凶手那是肯定抓不上,而他却要徒受其辱。 小李正要喊下一个人问讯,看到资新年这难看的脸色,他忙关切的问,“资乡长,您没事吧!” “没事,你一个人问问吧!我去旁边透透气。”资新年有气无力地说道。说完他就走到一边去了。 资新年走到路边的一棵树下抽烟,大口大口地吞吐烟雾,借此来排遣内心里的郁闷。 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在聊天,似乎提到他的名字。他心中一喜,也许这些小孩嘴里会吐露出一些真相或者是蛛丝马迹呢!于是他凝神细听着。 “知道吗?福贵哥,资乡长被打了!”一个小孩惊喜地说道。 “什么资乡长,是资蛮子,懂吗?小狗子。”富贵老气横秋地说。 “对!对!就是资蛮子,这家伙简直比曹子冲那黑狗还蛮还坏!”小狗子忙不迭的说道。 “打得好!这资蛮子要被打残打死才解恨的!”另一个小孩也加入了谈话。 资新年心里真是凉到底了,想不到自己在下冲这些纯洁的小孩心目中都是如此的一个恶人。他驻下冲村五年,自问从来没有向村里伸过手要什么。 当然,实际情况是,就算他伸手,那古板的老村长也不会给的,再说这一穷二白的村里也的确没什么可以给的。他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好恶刻意为难过谁。他所做的那都是上面安排布署的,是依法或是依那些红头文件来办的。他有错吗?他的错在哪里呢? 虽然他理解与同情老百姓的苦痛,也知道有些事情做得有些过火,可他有办法、有能力改变这现实吗?这好多工作可都是一票否决,那是直接与乌纱帽挂钩的啊!中国地大物博,缺的东西不多,可最不缺的那就是官员。自己滥施同情心无非是自己掉了乌纱帽,换一个人来做而已,可老百姓现状同样还是改变不了的。 再说为老百姓服务这事嘛!那些能办的小事情,他都是一路绿灯,从不设卡。可牵涉及到大一点与钱与政策有关的事他就无能为力了。 下冲这样一个偏远落后的山村,它最需要的是什么呢?那就是钱,而不是那些空洞无物,连自己都听着有些反胃的口号。比如说下冲这路,那是当务之急、迫在眉捷需要解决的。他为这个事跟乡里主要领导红过几次脸,可没有换来任何效果。 是呀!乡里有那么多重点项目要投入,有那么多大的形象工程要粉饰,又怎么会有钱扔到这冲旮旯里来修路呢?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副乡长那也是有心无力呀! 小孩子的话让资新年更加郁闷了,他决定早早收队算了,这下冲看来他是完全呆不下去了。他正要动步,那个叫富贵的孩子的话又吸引住他了。 “知道资蛮子是谁打的吗?”富贵骄傲的说道。 “谁呢?”众孩子齐问。 “那是五个身高八尺、头戴金盔、身披铁甲、手拿金锤……” 富贵话没说完,小狗子插话说:“那不是天兵天将吗?” “对!就是天兵天将,他们来到人间惩罚恶人的。” 顿了顿,富贵又特别强调说:“是天兵天将,你们知道吗?”他边说边向众小孩眨巴着眼睛。 “当然是天兵天将,不是他们的话,谁有这么大的胆呢?”众小孩都心领神会地点头说。 资新年听不下去了,只感到一阵阵悲凉排山倒海似的向他袭来。人民的公仆,多么美丽的名字啊!听听小孩子是怎么说的呢,那是天兵天将要捕捉的妖魔鬼怪了。无论这些小孩的话是否有人授意,但人民的公仆沦落为妖魔鬼怪却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跟着他悲摧地想,自己又是第几级兽魔呢?这如果是个群魔乱舞的世界,那仙又是谁呢?这些老百姓能成为仙吗? 他不无鄙视的摇了摇头,他们永远成不了仙,注定只能当待宰的小羔羊。也许仙还得从魔中产生。不是传说魔经九九八十一难就可成为仙吗?那这仙魔不是没有什么界限吗?也许这其实就是仙魔和谐共处的世界,正面是仙、背面是魔。 唉!他喟然长叹一声往学校操场走去。 “资乡长,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但……”一脸沮丧的刘云向资新年汇报道。 资新年早料到结果会是如此,他打断朱警官的话说:“收兵回营吧!这事以后再慢慢查。” ------------ 第207章 开发南冲 资新年被当猴耍时,操场上还有两个人正进行一番对话。 “涛哥,我是吴小真,您叫小吴就行,我受梁乡长所托,正要去您家拜访呢!” 吴小真就是那天张涛奋力顶车所救的人,他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张涛便冲了过去,握住张涛的手,感激地说:“上次的救命之恩,让我没齿难忘!” “小事,不足挂齿!谁见了都会伸手的!”张涛客气地说道。虽说当时张涛只是匆匆瞥了吴小真一眼,一直在应酬梁乡长与王雅清,没有搭上话,但他仍就一眼认出吴小真了。 “这次真的不好意思。”吴小真面显尴尬的说:“你知道,我们这些小角色也是身不由己。全乡甚至全国都是这么搞的。” “理解!理解!你们当干部的也不容易!”张涛宽慰道。对吴小真这样的小干部发牢骚、撒气那是没有半点用的。 感激与道歉的话题说完后,吴小真又把话题拉到另一件事情上了。“涛哥,王乡长在家里还没有过来。不过,我知道她正在为你的一件事情奔走。” 说到这里,他凑到张涛耳边小声地说:“贺书记有不同意见,可梁乡长坚持说这是扶持地方经济发展,应该给予办理。” “ 事情能办下来吗?”张涛担心的问道。 “听王乡长说,她正在找她爸出面。如果有王市长打声招呼,这事情当然就没问题了。” “真不好意思,这事情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张涛重重地握了下吴小真的手,传递他的感激之情。 “我能做什么呢?”吴小真羞涩的说道,“不过,梁乡长对你这事还是比较上心,差点都与贺书记红脸了。” 这时有人在喊收队了,他们便停止了攀谈。吴小真向张涛再次致谢与道别之后便随队走了。 ………… 资新年这一伙人谢绝君余的挽留,在乡亲们恋恋不舍的目光里狼狈出冲。 两辆警车开道,其它十几辆摩托车推着跟随,真是好一副残兵败将的样子。 他们走了,没带走一粒粮食,却带走了山峦那最后一抹夕阳。 他们走了, 冲里也响起了如雷般的欢呼声,久久地盘旋在山冲的上空,盘旋在老百姓的心里。 “乡亲们!乡亲们!听我说句话!”张涛站在操场的礼台上大声地喊道。今天的事虽然做得比较漂亮、痛快,但也肯定会招来资新年的记恨。是以他觉得有必要再与乡亲们打下招呼、统一口径,免得听到什么风声的资新年继续来纠缠此事。 “别吵了!别吵了!听涛哥说话!”虎子他们那帮年轻人马上在人群中大声地嚷嚷道。 “乡亲们,今天的事大家心中有数就行。五个外乡人那是冲资新年要债来的,与我们下冲那是没半点干系的。他们来也匆匆、走也匆匆,他们长得什么样子,又叫什么名字,我们可是一概不知啊!”顿了顿,他中气十足的高喊,“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呢?”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乱哄哄的回应声。有的笑着高喊,“对!我们压根儿没见过什么外乡人。” 有的愤愤地嚷嚷道,“这五个外乡人太可恨了,敢到我们下冲撒野,还打了我们的父母官。” 不过,所有的乡亲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是逢年过节或者是有什么好事一样。 等乡亲们的嚷嚷声弱下来后,张涛又运气喊道,“刚才小富贵说下午来的是将惩罚恶人的天兵天将。我看这话说得好,天兵天将那是来护佑我们下冲的。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凡恶人,特别是那坏事干尽的狗官,天必诛之!” 后面这话,张涛那是脸庞涨红、咬牙切齿吼出来的。他双拳紧握挥舞着,似乎想砸碎这世上的恶人恶事。乡亲们再次回应了响彻云霄的叫好声。 随后张涛又把开发南冲的事讲了出来,“乡亲们,我拟投资二百万元开发南冲,为我们下冲闯出一条发家致富的路来,希望能得到乡亲们的支持!” 这事情已经被虎子那一帮年轻人在村里广为散布了,但这二百万的数字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没有乡亲们相信的,现在听张涛亲口说出来,他们仍就有些半信半疑。 大家七嘴八舌地发表了自己的疑惑。“涛哥,这事是真的吗?”“涛哥莫不是从哪里抢了银行吗?”“二百万?十元的钞票那不是要堆成山了吗?” 都什么人呢?居然怀疑涛哥我的品质!张涛心里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继续大声地喊道,“乡亲们,二百万元绝对是真的,后续肯定还会继续投入。南冲开发我负责基础设施投入,以及技术和销售。只要大家是按我的安排搞的,亏了全部算我的,赚了你们只管往裤兜里揣。所以说,大家只管摔开膊子去干, 不要有任何顾虑。 “昨天我与村干部商量了下,大家可以入股我这里一起搞,也可以自己或者挑几个伙计单干。有一点我先得说明,单干的必须要达到一定规模,还得按我的规划来搞。我鼓励大家单干,这当然赚得钱多些。” “有这样的好事啊?“还是有不少人相信张涛的话。 “涛哥的话你们还不相信吗?”虎子不高兴了,他眼睛一瞪,大声地嚷嚷道。张涛也没有计较这些人的怀疑,冲里的乡亲们大多是细心人,这样一桩破天荒的好事落到他们的头上,要让他们相信与接受的确需要一些时间的。 张涛正要走下台,君余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点了点头,马上就冲台下挥了挥手,接着又高喊道,“乡亲们,老村长这阵子不在家,村里工作由何会计主持,他现在有事情和你们说。”说完他就跳下了礼台。 “乡亲们,交皇粮国税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谁都免不了与逃不掉的。这几天是我们村交公粮的日子,各家各户按大队部阳光栏公布的交粮任务数,这几天把粮食送到敖山粮仓里去。……” 君余这收公粮的话才一出口,台下顿时又象炸锅似的吵成一片,有叹息声、有牢骚声、有咒骂声。看来欢欢喜喜交公粮的时代是完全一去不复返了,老百姓心里有的只是对此事的抵触和由此而生的怨气与愤怒。 ------------ 第208章 沉重枷锁 围在张涛身边的虎子他们也一个个嚷嚷开了。 “什么皇粮国税!交上去也是给那些贪官柱虫给挥霍了!”虎子愤愤地说道。 “粮食丰收时政府说交粮麻烦,直接交钱算了。粮食欠收时又逼着非交粮不可。这些当官的真是把我们这些百姓当猴耍。”龙古牢骚满腹地说道。 “是呀!政府现在口口声声说保护价收粮,可为什么粮贩子收粮却要贵三毛钱呢?这究竟是保护我们还是保护贪官污吏呢?”功勇也跟着埋怨说。 “你们懂个屁,他们这么左折腾又折腾的,那还不是想着从粮价里谋利吗?这里头的猫腻太大了,光是那粮价差,就让那些当官的富得流油。这些狗官的有谁会考虑老百姓的疾苦呢?”猴子不屑地说道。 “交公粮,交公粮,自家肚子还吃不饱,还得去喂那些喂不熟的白眼狼。一亩田交了公粮,再除了那些杂七杂八的投入,基本上算是白忙活一场了。还得承担这提留,那摊派的。今年的乡统筹、村提留比去年又多了不少,达到三十多项。往后这曰子还怎么过呢?这田还有什么可种的呢?还不如象其它村一样,让它抛荒,自己去外面打工算了。”功勇恼怒地说道。 “去年遭灾买了一年粮食吃,欠了一屁股债。今年收成好些指着能还些帐,这公粮和那些税费一交,家里粮仓就空了,又只能扎紧脖子过日子了。看来我们下冲人往芭蕉墟上买米的担子永远丢到下了!”抽着呛人旱烟的老汉洪才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着往一边走去。 “…… ”一些老农也满脸愁容的加入了攀谈。 乡亲们的话和残酷的现实让本来心情变好的张涛顿时又像坠入冰窖里一样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与难受。他的思绪又飘突起来,眼前又晃过交公粮的一些记忆片段。是呀!老百姓的苦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呢? 交公粮是千百年来套在农民身上的沉重枷锁,把农民的悲惨命运与土地牢牢的锁在一起。 旧社会到新社会,农民拿起菜刀、扁担闹革命,推翻了压在头上的三座大山,分得了土地,算是实现了“耕者有其田” 了。可实际上呢?“耕者有其田”只是名誉上的,土地的所有权归全民所有,即国家所有。耕者只是使用权,即农民分到的土地只负责耕种,并且必须向政府交税,也就是农民所说交公粮。从某层意义上讲,政府就是大地主,那些工作人员就是收租子的家丁或爪牙,老百姓就是佃户。 农民翻身当了主人自然得感激党和政府。七、八十年代前,老百姓对交公粮的积极性可大着呢!家里有不有吃那另说,每个老百姓想的只是,种地纳粮,天经地义,再怎么困难,皇粮不能不交。每年交公粮那都是各家各户的头等大事。稻谷一上岸,晒干,扬净杂物,选出色泽鲜亮、粒粒饱满的稻谷交给国家。 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前,每次交公粮,都是由生产队组织人力,去的一般是青壮年劳力和手脚利索的妇女,劳力一般是扛麻袋,妇女去筛粮装粮,然后统一往粮库送。 80年代初,改革开放的号角在祖国大地吹响,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逐渐在农村得到推广,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被充分调动起来了,大大促进了农村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使农村出现了空前的繁荣。交公粮也改为一家一户向粮库送了。 下冲村田少,就算不交公粮也不够吃。每到芭蕉逢墟时,路上都是肩挑背顶手提着各种特产到墟上换米的乡亲们。在张涛的记忆里,自己的全家人辛苦一年,远远挣不够口粮的。他几乎是吃红薯饭、萝卜饭长大的。读初、高中这些年也是勒着裤带靠从家里带着些杂粮挺过来的。至于纯大米饭,那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是招待客人时才吃得上的。 尽管如此,张涛家从来没有拖欠过公粮。他父亲是村里民办老师,觉悟比较高。他常告诫家人说:“交皇粮国税是自古留下的规矩,咱不交,城里人吃啥。” 小时候随父母去交公粮是件很高兴的事, 因为交公粮可以走出村庄到热闹的地方玩,同时还可以吃到家里吃不到的好东西。 交公粮的那天,天还没亮,张涛一家人就得早早起来。张涛家任务粮大概三百多斤,父母各挑一百多斤,剩下的几十斤就是张涛挑。小妹梦芳看家,大妹梦雪跟着打酱油。 从下冲到敖山粮库大概二十多里路,走得快也要二个多小时。从家里到高塘是一条坑坑洼洼的羊肠小路,而且又摸黑赶路,最费时间与力气了。从高塘到敖山就是一条宽阔的公路,此时天也亮了。张涛家这只送粮队郁闷的心情也随之一扫而光,走路的步伐也轻松多了。 到了粮库,衣服早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也差不多被扁担压垮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喘气的时候,得抓紧排队,把粮顺利交了,领到粮库开出的那张条子才算完事。 虽然张涛一家人早赶紧赶紧,但比他们更早的人仍然有不少。交粮队伍排得很长,人很多,有本村的,也有邻村的,有光着膀子皮肤黝黑的大伯大叔,有声音清脆宏亮的婶娘,还有一些可能来守袋子的娃娃们。 粮站迎来了一年最热闹的时刻。粮站的水泥地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袋子。大家一边耐心地等着验收员的检查,一边与前后左右认识不认识的人热烈的攀谈着,有的高声谈论今年的粮食收成情况、有的骂粮站太黑、有的则谈着家长里短。 可这个时候粮站那些吃公家饭的往往还沉睡在梦乡之中。他们是有着严格的作息时间的,准点上下班。当然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你政府既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又没有安排加班费,他们犯得着要这么积极吗?等他们拖拖拉拉吃床、吃好早饭,来得最早的老百姓差不多等了快四个小时了。 ------------ 第209章 百感交集 验收员一上班,大家眼睛一亮,都毕恭毕敬地站在自己的粮袋前,一副如临大敌,又焦急紧张又惶恐不安的样子,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拉来的粮食过不了关口。 验收员往往都牛皮、傲慢得很,常常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钢叉。他根本不管排队的百姓心里有多急,只是不紧不慢地一家家验收着。 每走到一堆粮袋前,他那钢叉往装满稻谷的麻袋里一插,就像杀猪匠在捅一头活猪。这家粮袋的主人必然会紧张的哆嗦一下,就仿佛这钢叉插到自己身上一样。验收员随后把取出的谷粒摊在手心里仔细检验,看看颗粒是否饱满,色泽是否鲜亮,接着又一粒一粒撂到嘴里,轻轻咀嚼,看看是否晒干。 粮食受检的人会堆着满脸谄媚的笑容,大气也不敢出,瞪大眼睛,恭顺地看着验收员,等待着他对自家的粮食作出生死判决。 验收合格的,就会拿着合格条欢天喜地往前去过秤了。不会格的一般是去返晒或者是过风车。 粮库那水泥禾坪总是堆得满满的,返晒那基本上得挑回家的,你说这么大热天的,路途远的话,这么来回折腾一趟容易吗? 过风车对百姓来说也同样是一件恐怖的事。农家风车那是手摇风车,可粮库风车往往是电动风车,风力强劲,能过此关的,那必然是沉实饱满无可挑剔的谷子。稍微松软的一定会被强风吹走,秕谷那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说被验收员要求过风车的稻谷往往都要损失三分之一以上。 交公粮的队伍不断有被验收员判定粮食不合格的百姓唉声叹气离开。整只队伍也像受了重伤的蛇一样缓缓的蠕动着。队伍每往前移动一点,大人就忙着往前搬粮袋,小孩就在后面看着粮袋。在到达磅秤前,反反复复不知要搬动多少下粮袋。 太阳惭惭烈起来,人们尽管内心焦急如火,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张涛看身旁密密麻麻的粮袋堆和在堆间穿行的忙碌的人,闻着谷子和汗水夹杂的气息,心里真是百感交集,百姓的苦啊,真是比黄连还苦。 张涛父亲借此机会也语重心长地教育自己的子女道,“你们看,农民的生活多不容易啊!你们只有专心读书,丢掉这三尺六,吃上公家饭,才算是鲤鱼跃农门了。” 轮到检验张涛家粮食时,他们一家人顿时都紧张起来。检验员面无表情地把钢叉往粮袋一插,又将几粒稻谷往嘴里一搁,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 张涛父亲赶紧走向前,塞给检验员一包火炬的烟,同时低声下气的说:“请多关照!我家粮食都晒好几天了,而且还是选谷粒最饱满的装来。” 检验员理所当然地接过烟,然后一挥手,就算是过关了。 又排了阵子队,就到了过磅关。张涛父亲又陪着笑脸说了不少好话,希望让过磅的公家人少扣些秤。 把粮食倒进粮仓是自己的事。通向高高粮仓的是用简易木板制成的独木桥,木板上订了一些防滑的小木条。倒粮时,人们扛着百十斤重的粮袋,腿打着颤沿着木板战战兢兢地向上爬。爬到粮垛顶部再袋子松开,把粮食倒掉。到此,百姓的肩膀才会轻松了,悬着的心也可放下了,交公粮的任务也算是基本上完成了。 张涛跟着父亲去过粮仓几次,那幅奇异的景象让他至今难忘。如宫殿般宽阔庞大的粮仓里黄澄澄的谷子堆积如山。谷山靠门边为半圆锥形,从地板直抵屋顶,真是气势磅礴、巍峨壮观。谷粒黄光闪烁,耀人眼目,让人觉得置身于一个黄金的世界。一粒谷子微不足道,可数十吨稻谷的积聚就给人无比的震撼了。这些稻谷来自无数个不同的村庄,来自形状不一、大小相异的稻田,甚至于来自不同的品种,然后又会运到各个地方、各大城市,运到千家万户,运到那些吃公粮的手里。 这一切又该作如何的感叹呢?张涛眼睛模糊了,思绪也模糊了。这一片金黄的世界,一端系着的是哭,另一端系着是笑。哭的世界是那些勒紧肚皮、佝偻着身子,在烈日炎炎的田野里挥汗如雨的老农。他捧着金黄的谷子在笑,他们的心里却在哭,因为这些谷子是要去堆砌那不属于自己的金黄的世界呀!笑的世界是那一支坐在空调屋里舒服享受着的吃公粮的庞大队伍。 哭的世界里,农民承担着世上最繁重、最复杂,其技术含量也最强、最全面的活,他们一年劳作所得也许还不如那些吃公粮的人的一个月收入,可他们得交公粮养着这些人,而且这些人还享受着各个方面的福利待遇。 写到这里,本作者忍不住又想多唠叨几句。农业税取消,举国上下一片欢腾。不过,仍有不少专家、高官鼓聒说,这是影响土地抛荒的原凶,也会影响农民的纳税光荣感。一些农民面对政府的补贴甚至也产生无功受禄,白白受益的愧疚的心理。 前者让人愤怒,后者让人悲哀。愤怒的是,为什么农民就必须子子孙孙捆绑在土地上呢?为什么就不能享受国家发展所带来的一些实惠呢?怕土地抛荒,国家把粮价调高,把生产资料价格降低,让农民有利可图,觉得比到外面当农民工要强,他们还不抢着去种田吗? 悲哀的是,取消农业税,农民们没有想到,他们依然是纳税人。我国现在的税制是以间接税为主的,间接税占税收的比重,大致在70%左右,它们来自流通环节中企业所交的增值税、营业税等。而这些税往往都被企业加在商品中,一环环悄悄转嫁给消费者。对于农民来说,他们农业生产所购买的农机具,化肥,农药,种子,地膜,农机具使用的成品油中,都含有增值税和消费税。这些税收,本来是可以部分转嫁给消费者的,但由于农产品尤其粮食价格是被国家管控的,农民实际上无法将生产资料中的税收通过价格转嫁给下游,绝大多数仍由农民自己承担。此外,农民通过其它消费,比如说吃的、穿的、用的,那都是间接纳了税的。是以那些说取消农业税后农民不再负担税收的完全是一派胡言。作为纳税人的农民也应该理直气壮地将享受公共财政服务当成自己应有的权利,而不是国家的恩赐,诚惶诚恐,谢国隆恩。 唉!张涛喟然长叹一声,这农民蠢子的称呼果然是名符其实啊!跟着他便快步向家里走去。 ------------ 第210章 热闹晚餐 张涛家里现在可热闹了,闻蛇肉香而来的人络绎不绝,把屋子挤得满满的。家里与仓屋里各开了两桌,这四桌已经开餐。坐着的基本上是张涛家年长的主要亲戚和村里一些有声望的长辈。站着的比坐着的人可多多了,他们大多是张涛父母的晚辈亲朋或者是他家近前近后的乡亲。这些乡亲他们吃的是走马席,从家里端饭碗过来,从桌子上夹点蛇肉尝尝鲜,图个热闹而已。 张涛的家人都在这几桌穿梭忙碌着。人龙与春花心里都乐开花了,平时总是吃人家的,难得有这么次机会还还礼。他们不停地在热情地招呼着,“大家都吃,别讲客气,不够我再去炒!”这话说得好听,可春花心里却在打鼓了,再炒又用什么炒呢?这人来得那么多,而且还不断在增加,那就是再有一百斤蛇肉也不够吃啊! 所有人看起来都很粗鲁,盯着桌子上那一碗碗盛着蛇肉、兔子肉、黄鳝肉、泥鳅肉、青蛙肉的眼睛那是闪闪发光,嘴角溢着口水,其喉头也不时动弹着,挨着坐的彼此都似乎能听到对方喉咙里的咕噜声可他们吃得却都很文雅,一个个只是用筷尖在碗里夹点菜,放到嘴里后那是要咀嚼半天才下咽的,接着就是感叹这菜的美味,再又天南地北胡扯一通,才夹第二次菜。 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今天可是来尝鲜,而不是饱肚子的。尝了鲜就得赶紧让出位置给别人坐。做人嘛!那就得有点眼色,自己能到这里成为座上宾,那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是以四桌菜几十个人吃了半天,菜碗照旧还有不少菜。 当然,这里也有不讲理的客人,那就是那些小孩子,他们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钻到桌子边,夹了一把菜就逃,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其父母自然又要对孩子一顿教训与斥责。 有一桌按猛子的意思摆在禾坪上,那是特意留给张涛和他的同学朋友的。猛子他们早早就端坐桌前,因为张涛还没到,他们也只有望着满桌菜肴囗水长流的份。来来往往的乡亲们,认识不认识的都与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盛赞着他们下午的英雄壮举,这让他们心里好一阵得瑟。 看到张涛家如此热闹的景象,猛子他们真是感慨万千。他们总算真正体会到了,城里与乡下区别大的,不是那宽阔的街道,那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那灯红酒绿的繁华生活,而是这人心。城里人往往老死不相往来,他们心里有的多是冷漠,而乡下这些乡亲们,他们的心彼此间没有樊篱,流淌着的浓浓的情和爱。 要是在城里的话,谁家意外得了这么一点点野味,那还不关着门自家人,最多再几个主要亲朋饱吃一顿了事。那象这里一样,似乎整个村里人都要吃遍。特别是这些人彼此谦让、彬彬有礼、文雅的吃相,让他们感到尤为震撼与惭愧。与之相较,他们觉得,粗鲁放在他们这些所谓的城里人头上才是最合适的。这其实也是他们能忍着嘴馋至今没有动筷,耐着性子等张涛的主要原因。 “猛子,你们今天可露脸了,都成了我村里的天兵天将了!”走过来的张涛打着哈哈对猛子他们说道。 “那还不是涛哥您领导有方!”猛子受此夸奖,心里美滋滋的,也顺便回捧了张涛一句。 “这次做得不错,有勇有谋。”张涛再次表扬道。 “那……”胖子这吃货拿起筷子迟疑着说。 “来!吃吧!别老看着这菜流口水了。”顿了顿,张涛又说:“今天这啤酒可不够喝,村里两个商店也才剩下这两件啤酒了。要喝的话只能喝那一元钱斤的散装白酒。不过,你们现在抓紧吃饭,呆会虎子他们那一帮人肯定会过来找你们喝酒。” 酒不能放开喝,菜也不能尽着吃,大家闷头吃起饭来,很快每个人就都有几碗饭下肚了。 张涛诧异地看着这满桌没有动多少菜的碗,他感到一阵欣慰,看来这次乡下行,他这些同学也是收获不少,都知道讲客气了。 不久,里面那四桌的客人基本上散了,春花与她两个女儿在收拾碗筷。 虎子手提一个足足装有二十斤白酒的塑料桶,和一群年轻人谈谈笑笑阔步走来。才踏上禾坪,他就大大咧咧地喊道,“猛子,今天你们可帮我湾里的人出了囗鸟气,我们今晚可得一醉方休!” “行!听你们的,那就一醉方休!”猛子也豪气冲天地说道。 虎子他们的加入,让沉闷的饭局热闹起来,酒场战火点燃,两帮人开始捉对撕杀。 张涛反成了局外人,没有谁寻他喝酒。他也乐得轻松,隔山观虎斗。 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饭桌由一张已经改为四张拼到一起,仍然嫌小,还有不少人或站或坐在一边呢。 来的这些人可都是张涛的贴心兄弟啊,春花不用儿子招呼,就又加炒了几个菜。 “哥,爸叫你过来下!”梦芳站在屋门口喊道。 “好的,马上过来!”张涛应了声,又回过头在猛子肩上拍了掌,又算打气又算提醒地说:“猛子,你们几个人可得争口气,别在我这个冲旮旯里丢丑了。他们人多,你们可得灵活点,讲究策略,谨防止他们的车轮战术。” “涛哥,你这什么话呢?你还是不我们冲里人呢?”虎子他们当即愤愤不平地嚷嚷道。 张涛朝虎子使了个眼色,佯装生气的说:“虎子,你们嚷什么嚷,人家是客,你们当然不能玩车轮战欺负人家。不过呢,你们也得拿出我们冲里人的热情,好好款待我这几位城里来的兄弟。要让他们喝好、尽兴!懂吗?” 张涛这话,看似两边都照顾了,实则是为他们的酒战火上浇油。说完,他就往屋里走去。 ------------ 第211章 父子交谈 “爸,您…您有什么事呢?”张涛看到他父亲那紧绷着的、分外严肃的脸,心里有些发悚。 “你坐吧!我有些话得和你唠唠。”人龙指了指他身边的椅子对张涛郑重其事地说道。 一向嘻嘻哈哈、不太管事的父亲很少用这种态度说话啊!什么事值得他这么慎重、认真呢?而且这架式看来还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张涛心里暗自嘀咕着。 “图古,这几天我与高子和你城里来的这几个同学聊了不少你的事,让我对你在学校里的表现有了更多的了解。总体来看,你的做人做事和学习都还是不错的,这次高考落榜也算是意外的意外。我知道你心里挺难受的,家里人其实也都不好受的,你妈偷偷哭了好几次了。” 张涛没有接话,心里却泛起了薄雾。 人龙接着又淡淡的问道,“那些事我们就揭过不谈算了,今后你是什么打算呢?”说这话时,他眼光犀利的看着张涛,似乎是要在张涛身上挖掘什么秘密。 张涛受不了父亲这种眼光,他低下头局促不安的说:“我…我还没有考虑好。” 人龙有些怒气教训道,“这还用考虑吗?你的同学、兄弟们是怎么说的呢?他们一个个都很难过很不服气,嚷嚷着要你负责你明年所有的费用,希望你明年考个十大名校为他们露露脸。多好的同学兄弟啊!我都为此感到骄傲与高兴。你的学校与老师也通过高子递话来,给你鼓励与安慰,要免你学杂费,邀请你继续去复读。家里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不吃不喝,也要供你继续复读,考上大学。我们已经在一起商量好几次你的事了,你妈说下半年再多养两头猪,梦雪说双抢一上岸就去挑脚炭,梦芳也嚷嚷着要辍学保你读书。” 顿了顿,他恳切的说:“我说这话不是给你压力,而是告诉你,你可是全家人的希望啊!家里花费那么大的本钱供你读书,现在只差一步了,家里人都盼着你高中后扬眉吐气,而且你本来也有优势、有实力,只要你稍微再用点心,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张涛头压得低低的,眼眶有些湿润。父亲的话象重锤一样一次次击打在他的心上,他再度感到悲伤与迷茫起来。摆在自己面前有三条路,复读、打工、务农,自己该怎么选择呢? 人龙语重深长地继续往下说:“我估摸着你现在心思不定的原因。或许你还想继续你离家出走、闯荡江湖的梦想,可你凭着一个高中毕业证,无一技之长到处瞎跑,能跑出什么名堂呢?再说那年暑假你受的教训还不够吗?或许你想在家务农,为改变家乡面貌做些努力。可你用什么改变呢?用你的嘴巴还是你满身的力气呢?你的心是好的,可你自己认真想想,这事有可能吗?不是我打击你,图古,别异想天开,做白日梦了!只要你决定务农,不要几年,我敢说,你不仅丝毫改变不了家乡,反而会让家乡把你改变的。你那些什么热血、理想啊!都会随着你的汗水揉到家乡的泥巴里去的。考大学虽然不是人生唯一的一条路,但相对于在家务农,相对于满世界瞎跑,也许这又算是一条最保险最光明的路了。” 虽说村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张涛投资两百万元办农庄的事,但人龙还不知情,张涛也不敢和他父亲说,他天生就有些畏惧他的父亲。再说,他也知道,他父亲脑子里只有考大学才是正当出路,绝不会同意他做这事。是以他只有采取了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而且他还想好了,这事情先由村干部与一些有威望的长辈去跟父亲说,有一个缓冲过程和让父亲思考的时间后,他再去解释的话,也许父亲接受的可能性就大了。 不过,父亲今晚这番话还是有些打动了张涛,击中了他的软胁,他这段时间所产生的那些念头又有些动摇了,似乎觉得某所高校真的正在向他招手。是呀!复读是最简单、最便捷之路,也符合所有人的愿望。凭自己的实力完全有可能挤上考大学的那座独木桥的。而打工与务农,那是充满了许多未知的风险与艰辛。也许这其实只是自己因为胆怯、懦弱而构建的一个逃避落榜现实的梦想。 人龙的话还在继续,他特别强调说:“你是家里长子,做什么事都要慎重考虑,不能轻率、冲动,既要考虑自己,更要考虑身边的人,特别是自己的亲人。” 说到这里,他郑重其事地提到了张涛劳累的母亲和辍学的妹妹,“你在作出什么决定时,要想想是否对得起她们给你的付出。” 最后,人龙拍了拍他儿子肩膀安慰着说:“行了,别想太多!爸爸也是在这上面吃的亏,你可别又在同一个地方跌倒。我听猛子说,他们明天打算回去,你也与他们走吧。家里的事情反正不多了,你去看看娜娜,顺便再去学校找老师谈谈,看看什么时候补课。”说完,他就撇下发呆的张涛走开了。 张涛觉得是该好好考虑父亲的话和自己的前途未来了,逃避是逃避不了的。他信步往湾外走去。禾坪上那两帮人酒场撕杀正酣,不时响起大呼小叫的喊声。小学的操坪上聚集一大堆小孩,他们无忧无虑的在嬉戏、追赶、打闹。一些大人们也三三两两地站在那里凑热闹, 他们一个个分外悠闲地抽着烟,攀谈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 今夜星光灿烂,月光如银,种种声音也在山冲上空碰撞、交织、回荡,烘托出乡村祥和、热闹的气氛。可这一切都与张涛无关,他的心里装满了矛盾,各种矛盾绞编在一起,织出一幅幅恼人的愁绪。 “去复读吗?豁出去,继续复读,可是我能考上大学吗?如果又落榜呢?……” 张涛不敢想下去了,想下去的结果让他恐惧、害怕。 ------------ 第212章 持续奋斗 张涛慢慢抬起了头,望着村前这条熟悉的小溪,溪水不无眷恋地在村头打一个旋儿又急急地向远方奔去。这哗哗流动的溪水它能带走自己心内的愁绪,带走家乡的贫穷与苦难吗?脚下这片熟悉的黑土地上长满了一望无际的蓬勃茁壮的庄稼,这可是生他养他系着他无限情思的土地呀。这周围装载他许多童年记忆与欢乐的熟悉的村落,此刻对于他来说既无比亲切又颇感陌生…… 张涛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他仿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面前恰恰又是这样一个严峻的岔路口,自己何去何从,该怎样抉择? “这可恶的高考制度,就凭着那几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分数,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太残酷了!太不公平了!” “我要诅咒,我要抗议,我要砸碎这万恶的高考一次性选拔人才的体制。” 可自己的愤怒与憎恨有用吗?一切均无济于事。分数是通往大学的唯一通行证,几十年来一直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很多时候,压抑的现实让张涛真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也许这样会痛快一些,好受一些。可自己有哭的权力吗?他苦笑一声想,哭泣,那是孩子们的专利,是那些感情极为脆弱的女人爱做的事。 而他一个堂堂的男子汉那能耍这种把戏呢?再说就算耍起来又有什么用呢?充其量只能博得廉价的怜悯与同情。男子汉有泪不轻弹,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对于真正的男子汉来说,摆脱困境的唯一方式就是,奋斗!持续奋斗! 出了湾,沿着左侧的一条小径往上走,大概三百米的样子,张涛在半山腰一块小坪地停下来。 这里可以说是他个人的练武场,长条形状,面积大概二十多平方米,周围都是挤得满满的松树、杉树和油茶树。 场地里摆着两副一大一小扛铃,小的扛铃五十七斤,大的一百二十多斤。这所谓的杠铃实际上是一根削光的小杂树棍删在两块圆不圆、方不方的石磨上做成的。两棵松树伸出来的粗树枝上挂着两个用麻布袋装沙子做成的沙袋。两树油茶树中间还搭一根光滑的杂木,这就是他的单杠。靠山的那一边是他按一本残缺的武林秘诀埋了二十几根木桩,他称之为梅花桩。 练武场上边是张涛家的茶山,茶山里面是一条条种满各种蔬菜的梯土,现在都披着葱茏的翠绿了。这些梯土都是他寒暑假和周末开垦出来的。有一段时间,他对农业特别感兴趣,经常找各种有关种养致富的书籍看,心里也悄悄立志要成为一个农民万元户。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发山。他觉得村里山林面积最大,也是最大的优势,可这优势却并没有被挖掘出来。山林疏于打理,不仅荆棘丛生,而且各种杂树太多,主要的经济林没有形成规模。下冲盛产茶油、茶叶,可这两样东西并没有得到乡亲们的重视,基本上是只管收获不管栽培和护理,任其如野花、野草自生自灭。这行为有点像杀鸡取卵、涸泽而渔,其目光是非常短浅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乡亲们,他们不懂啊!他们认为山林里的一切那就是上天赐予他们的,根本不需要象种庄稼那样去细心侍候。再说山林虽然有所收获,但回报太慢,他们觉得不值得在这上面费太多心思与精力。还有,他们也不懂如何去打理山林,比如说,这茶树该施肥、该间伐、整枝等等,这些技术对他们来说可都是一张白纸啊! 张涛觉得有必要自己做个榜样来,带领乡亲们共同奔向致富的道路。可惜的是,他做的这一切没得到一个人的赞同与支持,反而惹来哂笑与指责。 就说砍那些高大的年成已久的茶树这事吧!父母亲就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这树长成这样该要多少年啊!虽说产量低些,但总还有一些吧!可你重新栽一株茶树那又得多少年才能挂果呢?再说你又凭什么断定这新茶树就一定会结果的茶树呢?张涛人小言轻,又拿不出任何事实来,只好乖乖地遵从了父母的话。 对张涛满山满山整梯土的事,家人同样持反对态度。山间梯土土壤本来就较为贫瘠,又少阳光照射,能长出什么好庄稼呢?那些值点钱的经济作物如辣椒、大蒜等,它们都娇贵的很,根本不可能在这些梯土上扎根,生出好庄稼。那些不值钱的作物种出来又没任何意义,连工资与成本都保不上那不白忙活了吗?再说田里土里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山高路远的山林又哪有这么多精力伺候呢? 张涛开垦这梯土其实还有一个想法的,他想把满山树伐掉,改栽果树。 谁知道他才一提这意思,就遭到了父母劈头盖脸的怒骂。你书读傻了是不?你脑瓜子进水了是不?这果树你种得起吗?果苗、肥料、农药,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钱谁出呢?我们村的土壤适合种什么果树和具体的技术你懂吗?这干旱、病虫和其他的意外所造成的风险你承担得起吗?还有,我们的山林东一块、西一块,你怎么管理呢?你管理得了吗?我看你是准备种野果子让乡亲们去尝鲜的。 最后,父亲一席话结束了他的训斥,“别做白**了!你在村里折腾还少吗?可你折腾出什么名堂了吗?搞农业不过是饱肚子的事,是农民无奈求生存的事,靠它发家致富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你呢,安心读好书,丢掉三尺六,做什么事都比当农民强。” 也因为这样,张涛花费几年心血开垦的梯土现在大部分都荒芜了,长满了荊刺杂草,只剩下后山离家近的这些梯土被母亲利用起来种些庄稼。 银白的月光透过枝叶,在梯土上那些翠绿的蔬菜上撒下斑驳的光影。一阵晚风过去,这些蔬菜都朝着张涛点头致意。它们是在赞誉自己昨日的辛劳与功绩,还是在嘲讽自己的幼稚与无用呢? 张涛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与绝望之中,农民的出路在哪里呢?难道靠农业农民永远过不上好日子吗? ------------ 第213章 抓偷鸡贼 突然一道黑影从张涛眼前窜过,见猎心喜的他一摔愁绪,当即想都没想就跟着追去。 黑影在一座亮灯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张涛通过从窗户透过的朦胧灯光很快就看清了,这原来是一只黄鼠狼。它与兔子一般大小,长得溜光水滑,皮毛深黄,在灯光的映照下根根闪亮,显示它平时营养状况非常良好。 它前爪搭在一块石头上,机警的四周扫视一眼,然后撂下爪,摇着尾巴,哼着小曲,不紧不慢、旁若无人地往右侧鸡舍走去。 黄老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是没安好心的。它这嚣张的样子让伏在不远处草丛中的张涛肺都要气炸了,这家伙仿佛不是来偷鸡,而是来做客赴宴,派头十足。 农村里崇尚迷信,普遍认为黄鼠狼就是黄大仙,惹不得的,惹毛了大仙,你就别想养得成鸡鸭了。所以乡下人看到黄老鼠狼叼鸡时,虽然非常恼怒,但也从来不会捕杀,只是大声吆喝驱赶。 张涛可不管这些,你一个偷鸡贼,还什么大仙不大仙的,今晚被我撞见了,就非把你留下来不可,虽说这东西的肉不好吃,有一股子好大的骚味,可它那一身皮毛却值不少钱的。 他右手抓着一块石头,蹑手蹑脚地向黄鼠狼走去。 黄鼠狼在鸡舍外彬彬有礼地与鸡们打了声招呼。历经上千年的进化和鸡妈妈们一代传承一代的教育,鸡们早就把黄老鼠狼列为它们家族的头号敌人。是以黄鼠狼的招呼没有骗开门,反而让鸡舍里的鸡们慌作一团,咯咯地尖叫着,呼唤着主人过来救命。 黄鼠狼看到自己的阴谋被识破,马上露出狰狞的面孔,它张牙舞爪地向鸡们吼了一声,似乎是威胁说,都闭上嘴巴,否则我一个个咬死你们!受此威胁,胆小的鸡们还真安静了不少。黄鼠狼接着便自顾用前爪扒拉鸡舍的门拴。 这情行让张涛又想起了村里老人常说的话,黄鼠狼是鸡的克星,它咬鸡时,鸡叫都不敢叫一声,看来这话还不完全是编造的。 为了防止偷鸡贼,农家的鸡舍往往就安置在自家屋门两侧。屋门前是攻击和拦截偷鸡贼的最好位置。张涛也早就悄悄地伏在这家门外的台阶上,一边兴致勃勃的观察黄鼠狼的偷鸡行动,一边静侯最佳时机出击。 现在黄鼠狼专注在扒鸡舍门栓了,他觉得是出击的时候了,他拿着石头的手比划了几下,就准备朝黄鼠狼狠狠地砸去。 “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刚洗完澡,手提着一块浴巾遮掩身子的少妇出现在门边。她显然也听到了鸡舍的动静,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跑了出来。 “谁?”她往鸡舍看了一眼,便抬腿往外跨去。 开门声一响,机警的黄鼠狼马上取消偷鸡行动,向一边逃窜。张涛暗道不好,黄鼠狼要逃了!逃窜的黄鼠狼是非常难砸中的。他对这不迟不早的开门声真是恼怒异常,不过,恼怒归恼怒,他手上的石头照旧飞快地朝黄鼠狼砸去,砸得着砸不着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张涛石头才脱手,他就想看看开门声是怎么回事,有心想把恼怒往这个开门的人身上撒去。 他才一转头,眼前所见就让他惊呆了,一双雪白的大腿俏立门前,大腿间那沾满了水珠的黑森林清晰可见。我操!怎么会这样巧呢?兰花婶不是在山上守夜,怎么会在家里呢? 他还没有从呆滞中反应过来,一只白嫩嫩的脚已当头向他踩来,他潜意识地就往台阶下滚去。 这时兰花显然也看到了门外台阶上伏着一个人,她抬起的脚落下去也不是,不落下去也不是。犹豫间,她的重心已经前移的身子,随着一声惊呼,便往前扑倒。而她身上的浴巾随着她的手松开也掉了下来,也就是说她现在是**裸的向门外扑来。乖乖!门外就是石板台阶,这倒下去就有那么惨,头破血流那不用说,更何况是她这什么也没有穿的细皮嫩肉的身子呢? 张涛来不及多想,当即伸出双手一把抱住跌下来的兰花。温香软玉抱满怀顿时让他热血冲顶,都有些迷糊了。 兰花没有看清地下的人是谁,更没有看到什么黄鼠狼,倒是在跌倒前的瞬间瞥见了鸡舍有一只鸡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砸死了。不用说,凶手肯定是地下这个人,他就是偷鸡贼。 “抓偷鸡……”回过神的兰花立即高喊着。她情急之下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是赤身裸体的,她一边喊一边与张涛奋力扭打起来。 张涛可吓怕了,兰花这要是把人喊来了,他可就百口难辩了。他们现在这样子怎么向别人解释呢?他说自己是来打黄老鼠狼吗?是为了避免兰花跌伤而抱着她的吗?别人会相信吗?更何况村里人都知道自己小时候曾经偷看过兰花洗澡的事,而且还口口声声说要娶兰花当媳妇,这不更让村里人产生联想吗?如果这样的话,他光辉的英雄形象一时间就会被摧毁的。 不能让她喊出来,不能让她把人招来!张涛毫不犹豫地将嘴堵上了兰花张开的嘴巴。他们的脸紧贴在一起,这是阻止她喊出声音的最快捷的办法。 兰花顿时也呆滞了,这原来不只是偷鸡贼,还是偷人贼啊。 “兰花婶,是我!”张涛乘机把嘴巴移开急急地说道。 兰花张嘴长吁了口气,她正要说话,可张涛以为她又要喊叫起来,就把嘴巴又堵了上去。 兰花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图古,兰花舌头动弹着,可声音却根本发不出来。她羞得满脸通红,好几次挣扎着要站起来,可张涛有力的双臂抱得紧紧的,她根本就动弹不了。 兰花舌头的动作让张涛产生了误会,看来她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主动以舌头探路来了,他一个大男人总得有所表示,不能示弱不是。再说,她可是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惦记着的女人啊! 他随即便伸出自己的舌头,时而洞穴探幽,时而与她的舌尖蜻蜓戏水或者是抵死缠绵。兰花的挣扎也让张涛的**反而更旺了,他的双手肆无忌惮地在兰花全身上下游走着。 ------------ 第214章 丢人现眼 兰花在张涛的撩拔下不禁也娇吁阵阵、呻吟连连,她被动的回应着。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虽然让她震惊、慌乱和不知所措,但她脑子里依然固守着一丝清明,飞快地转动着。这家伙怎么呢?我可是你婶啊!你把婶当什么呢?小时候你偷看婶洗澡,可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身边又美女如云,怎么还惦记着自己这比你大十几岁的妇人的身子呢? 随后她又想起上阵子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是自己家的大恩人,自己正愁没法报答呢!人家现在要自己的身体,她觉得也不好生气和拒绝。 不过,她心里也还是有些不满的,平时你看起来一本正经、老老实实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粗鲁、大胆呢?就算你想婶的身子,你堂堂正正过来,婶也不会拒绝啥,那需要你象强奸犯般这样猴急呢? 突然禾坪上传来一声响动,似乎是脚步声,又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到地上。这声音让兰花激凌凌的一跳,她猛然想起自己是在屋外,而且还是一丝不挂地躺在张涛怀里。若是让人看到自己丈夫尸骨未寒就与一个未婚小伙子在屋外鬼混,这将在村里掀起多么大的风波、惹出多少风言风语啊!这对自己和张涛都将产生多大影响啊! 想到这一点,她一边使劲推着张涛,一边压低声音惶急地喊道,“傻瓜!有人来了!” “啪嗒”一声,气急的兰花狠狠地掀了张涛一个耳光。趁着张涛把手松开,兰花就飞快地爬起来钻到屋里去了。 张涛爬起来傻傻地坐在台阶上,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会这样冲动与粗鄙呢?自己身边可不缺美女啊,有不少更是主动投怀送抱,自己往往都能抵制住诱惑,可为什么今晚上自己却会在兰花婶面前失去理智呢?难道兰花婶对自己竟有如此大的魄力吗?真是太丢人现眼了!自己还想着要跟马田做媒呢! “图古,进来坐吧!”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张涛头顶响起。 张涛不敢抬头看兰花,他面红耳赤、讷讷地说道,“兰花婶,我是看到一只黄鼠狼就追了过来,它要偷你家的鸡,我就伏在这里准备砸它。你看…”张涛往鸡舍一看,顿时不好往下说了。黄鼠狼呢?黄鼠狼的隐子都没有,一只被砸死的鸡倒是横在鸡舍门前。 兰花好笑地看着张涛,你这坏小子,真是有色心没色胆,你做都做了,分明就是来偷看婶洗澡的,偏偏还要扯这么些理由。 “也许…也许你一开门,把黄鼠狼惊跑了,我就失手了,就砸着鸡了。” 张涛结结巴巴继续解释道,“后来,你要跌倒,我…我就去扶。我以为你…你愿意,我就……”说到最后,他费尽力气,弄得满头大汗,声音却越说越低,语无伦次,词不达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兰花没太用心听张涛的解释,她正后悔着呢!男人贪色就好像猫儿贪腥,其实也是挺正常的。 你看村里哪一个男人看自己的眼光不是色迷迷的呢?相对来说,张涛还算是村里比较规矩的男人,他的眼光虽然经常也会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那些敏感部位,可它里面至少多了份尊重与欣赏,没有其他人那么畏锁,更不会有那种野兽的亮光,恨不得用眼光把自己的衣服剥光,弄到床上去。 再有就是,他每次见到她,都会彬彬有礼,谈吐得体,也不会象其他人那样油里油气,尽说些让人恶心的话。 张涛可算是她所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了,武功高强,能力超群,为人仗义,无论是人品还是长相或者是身上的肌肉,都让近前近后多少女人为他痴迷啊!以前常听村里的女人私下里传,张涛下面那家伙特别大,刚刚自己无意中碰了碰,还真是那么回事呢! 想到这点,她的一颗心鹿儿似的狂跳不已,如果…如果…那感觉该会多好啊!她不敢想下去了,这想法让她既兴奋与期待,又让她感到害怕与耻辱。 她心里转瞬又被蜂拥而至的悔恨填满了,自己怎么能这样对他呢?人家可是自己一家人的救命恩人啊! “图古,打疼你了吗?”兰花蹲下身子用手去抚摸张涛被打的脸颊。 “没…没什么!不!不!应该的!”兰花的手才一触及张涛的脸,张涛就紧张的弹跳起来,退到几米远的地方,低头垂手而立,仿佛一个犯错的小孩,又怕挨家长的责罚。 兰花心里滑过了一阵失望与伤心,看来自己这一巴掌把人家真打怕了。她埋头想了想,觉得自己无论于情于理都该给人家一些补偿。于是她站起来,鼓足勇气向张涛走去。 “图古,丽丽他们都不在家,你…你不到屋里坐坐吗?”兰花压低声音羞涩的说道。她没戴胸罩的双乳在薄薄的睡衣下急剧的颤抖着,仿佛是代替主人在说着主人不好意思说出的话。 张涛心里涌起了野兽般的欲望,很想扑过去把玩、撕咬这对从小到大就一直惦记着的双乳,可回归的理智牢牢控制了他的行动。 兰花那一巴掌打得可真狠,都打到他心上了,至今还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痛。不过,他不恨兰花,他觉得自己该打。兰花丧夫才几天,自己怎么就能有这样龌龊的心思与举动呢?即使她愿意,自己也不能这样做呀!谁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呢?也许她只是想献身报恩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怎么看自己呢?那自己不成了挟恩求报的小人,成了猪狗不如的牲畜吗? “不!不!我…我得回去了!”张涛一边惶恐地说着,一边往后退。 “小心!后面有块石头。” 兰花话没落音,往后退的张涛已被石头拌倒了。张涛捂着屁股一脸苦相坐在地上。 兰花忍住笑,快步走向前,想要拉张涛一把。张涛却象碰鬼一样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张涛这样子让兰花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注意!有树!” “碰咚”一声,张涛又在禾坪上的一棵树上撞了一下。 张涛真是郁闷死了,这都什么事呢?自己本来是要去为民除害,捉偷鸡贼,可自己却稀里糊涂成了偷鸡贼,进而还成了偷人贼,现在又被石拌树撞的 ……莫非自己真是撞鬼了吗?也许就是书付叔的鬼魂显灵,知道自己一直惦记着他的老婆,所以化身来捉弄与警告自己。看来兰花婶的主意自己还是不能打了,直接把她介绍给马田得了。 ------------ 第215章 养鸡致富(一) “虎子,你们冲里人好,重感情,长义气,整个冲就是一个大家庭,一个个亲如兄弟姐妹。”猛子与虎子碰了碰酒碗,竖起大拇指,醉眼朦胧的说道。 胖子跟着也称赞道,“冲里的空气好,环境好,山青水秀的,吃的又都是无污染食品,难怪你们冲里人身体个个都是捧捧的。” 虎子长叹一声,挖苦说:”你们啊!是饱汉不知饿汉苦,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现在是来玩耍做客的,当然会觉得乡下这好那好的,可如果让你们做农民,长年累月地呆在这闭塞的山冲,每天得为三餐饭累死累活,你们就不会有这些感叹了。那时这山这水可就会全变样了,那些粗饭粗菜就会让你们倒胃口的。” 猛子他们觉得虎子这话说得是有些道理,他们一时也不知怎么接话,大家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们就没想过改变自己的处境吗?”棍老迟疑地问道。 “怎么改变呢?”坐在棍老旁边的猴子神色有些无奈地反问道。 “比如说搞那些种养致富什么的,报纸、电视不是天天有这样的报道吗?那些万元户、致富能手似乎象春笋一样一茬一茬地冒。”棍老有些兴奋的说道。 猴子有些鄙夷的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还真是头脑简单,报纸、电视说的那些东西你们也信吗?” 顿了顿,他跟着又问道,“你们看过养鸡专业户肖长贵致富奔小康那新闻吗?” 猛子马上接口说:“看过,看过,这人似乎就是你们乡的,我爸随团到过他鸡场参观学习,家里搁着一份有关他的完整的资料,所以我对这事比较清楚。上一阵子这事吹的可火呢,报纸与电视好些天都是头版头条报道,而且还开辟了专栏追踪报道。这人在媒体和不少政府会议上频频亮相,推介他的养鸡经验。市政府还下了文,号召全市农民向肖长贵学习。” 胖子跟着也说道,“这人谁不知道呢?我这个很少关心时事人的耳朵都被这个名字磨出茧了。政府和媒体集中轰炸,都把他捧上天了,又是养鸡专业户,又是致富领头羊,又是劳模,又是农民标兵,还是人大代表。不过,这个人样子看起来老老实实、土里土气,想不到本事还挺大的。按报道所说的,他现在养一万只鸡,半年出鸡,每只赚十元,那他半年就可轻轻松松赚十万元。下半年他说还要扩大规模,那他每年收入可就有几十万元了。乖乖!那还得了,不久他就可成为百万富翁了!” 猴子耐人寻味地笑了笑说:“想不到你们还真相信这事。”说完他摇了摇头,一脸鄙夷的神色。 “莫非这事是假的吗?”猛子他们都纷纷追问道。 “这事你让龙古讲,肖长贵是他家的亲戚。”猴子眼睛看向龙古说道。 龙古当即把这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从去年开始,乡领导头脑发热要搞什么养鸡致富,要求每村至少一户典型,家家户户至少得养鸡一百只。这事情在全乡掀起了轩然大波,老百姓的反对声都嚷破天了。 “这是好事呀!为什么乡亲们不乐意呢?”泥鳅迷惑地问道。 “有些事情你们不懂的,这养鸡一百只说着简单,真做起来可就不容易啊!首先是这资金从哪里来呢?养一百只鸡对于普通老百姓仍然是一笔不少的投入。其次是技术,没有技术保障敢轻易上马吗?一场鸡瘟就可能让人血本无归,甚至是倾家荡产。”龙古耐着性子解释道。 “政府不是有农技员吗?还有什么技术三下乡活动吗?”猛子好奇地问道。 龙古不无鄙夷的说道,“农技员?靠乡里那几个半吊子水平,只会照本宣科的农技员能成什么事呢?再说他们那可是老爷们啊!寻常百姓那里又请得动呢?还有,你说的什么三下乡,那纯粹是糊弄人的把戏,口号喊得震天响,其实也就是几本只到了村干部手里就打止的手册而已,这对于大多数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能有多少用呢?” 说完,龙古又把话题拉上了肖长贵养鸡的事上来。“我亲戚他在乡村干部的反复劝说下,被定为村里的养鸡户典型,举债养了三百只鸡。这在乡下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了,三百鸡一天吃饲料、粮食那都要一笔不少的钱。乡政府对此事也非常重视,就把他的事作为典型在全乡推广。这推来推去就推到了县里,引起了县里的官员与媒体的关注,三百只鸡也变成了三千只。也许乡领导看到这事情大有文章可做,是出政绩的机会。他们就开始大吹大擂,大鸣大放,三千只鸡唰地就变为了一万只。 一万只鸡的影响可就大了,连县领导也给惊动了。县里这两年不是搞什么农业强县吗?县领导正发愁没有致富典型呢。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县领导当即决定组织全市农村干部来这里视察,并把此事作为典型轰轰烈烈向全县推广。” “那事情不就露馅了吗?”胖子惊讶道。 ------------ 第216章 养鸡致富(二) 龙古嘿嘿地笑了两声道,“这事算什么,领导干部假事做惯了,弄个假现场对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县领导来视察前那几天,全乡干部都在我亲戚那个村集中,村学校停课,乡亲们停工,全村男女老少都投入到现场布置的工作中来。修路,搞卫生,清垃圾,用石灰水刷墙壁,写标语,出宣传栏。我亲戚家的鸡场一夜之间扩大了好几倍,变出了一万多只鸡来。 “这是怎么变出来的呢?”猛子他们都纷纷问道。 龙古话还没说自己先笑起来了。“这些干部还真是有些聪明人,这事情做得还真让人笑痛肚皮。知道这些鸡从哪里来的吗?租来的,把邻近几个村乡亲们养的鸡全给租来了。每租一天三元钱,政府还负责鸡食。你说这事老百姓谁不愿意呢?附近养鸡户都主动把鸡送过去,还巴不得政府租十天半个月。” “这么多鸡到时又怎么分得出谁是谁家的呢?”棍老嘟囔道。 “这事情可有味了,听说差点还闹出笑话来。每户送来的鸡都挂着小牌牌,标了对应的号码。一个眼尖的县领导就问旁边的乡干部,这每只鸡怎么都挂着小牌牌呢?这个干部支吾了半天没有回答上来。幸亏一个机灵的村干部接上话,说这牌是用来写着鸡的型号与生长情况的。这才把事情给搪塞过去了。” 龙古继续往下说:“这事情闹大以后,来参观学习的人络绎不绝,连外县都有人来了。我亲戚几乎天天忙于接待或汇报,连打理鸡场的时间都少了。再加上这些鸡来自千家万户,又不时折腾来折腾去的,这卫生与防疫肯定就没有保障啥。一场意外瘟疫突然而至,几天时间,一万多只鸡就全死了。” “哇!怎么会这样呢?”“真是让人太难以置信了!”“老百姓跟着可遭殃了!”猛子他们都纷纷发出各自的感叹。 “政府怎么处理这事呢?”棍老插话问。 猴子冷哼了一声说道,“政府?邀功请赏争面子的事一个个争着来,出了事鬼影子也没一个来了。这些年发生这么多事,那件事情不是这样呢?他们只知道从自己政绩出发,要求老百姓种这个养那个,做工作时,除了行政命令之外,还会把这事说得天花乱醉,水都点得灯燃。可后来要是遇到什么天灾人祸,事情搞砸亏本了,他们可就两手一拍站高岸上看热闹去了,哪里还会管百姓死活呢?” 棍老不满地说道,“政府不管那就太没道理了,这可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啊!” “目前这事情反正还悬在这里,乡里先是推卸责任,说这事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租鸡。后来老百姓都闹到乡政府了,他们才答应每只鸡补偿二十元钱,从上交提成中抵扣。老百姓不同意这条件,这事情也就还拖着没个结果。我亲戚可就欲哭无泪了,他的钱可都是贷款啊!”龙古说完,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似乎要把心里的苦闷与愤怒给这些烈酒消融。 最后,猴子一番话结束了这个话题的谈话。“所以嘛,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搞什么农业致富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没钱没技术,还承担不了风险。再说这农产品的需求与价格变化太大,也许你投入搞的时候,这东西需求很大,也有利可图,可等你的产品出来时,市场又全变了,这东西没人要了,甚至是一文不值了。就说上几年政府要求我们种菖头,市场行情一变,客户不收菖头了,那还不是家家户户把那些堆积如山的菖头当废料在用吗?” 虎子端起酒大声地嚷嚷着说:“来!兄弟们,喝酒!别扯这些烦心的事了。” “哎!涛哥呢?怎么他还没过来呢?”毛毛奇怪的问道。 “我看他从屋里出来,就往后山走了。我估计他可能又去面他开垦的那些梯土吟诗作对和做发家致富的梦了。”猴子打趣地说道。 “他做什么发家致富的梦呢?”胖子疑惑地问道。 “嘿嘿!这你们可不知道呢,有几年涛哥那是豪情万丈、意气风发,一门心思要当致富能手和万元户的。”猴子回答说。 “快说说,怎么回事呢?”猛子他们摧促道。 “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象你们所想的,我们的涛哥希望改变现状,走种养致富之路,结果呢,处处碰壁,一事无成,最后就悟出了一个道理,此路不通,改走它路,就专心陪你们去读书了。”猴子戏虐地说道。 “不会吧!涛哥居然会有这么惨败的时候啊!”毛毛有些不可思议的感叹道。 “你们也讲几件具体的事吧,让我们对涛哥多些了解,也跟着乐和乐和。”胖子央求道。 下冲这帮年轻人借着酒兴七嘴八舌地讲开了。他们把张涛信心勃勃搞养殖业、种植业,搞庭院经济、山林经济等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给翻了出来。时而禾坪上会爆发阵阵哄堂大笑,打破了乡村夜晚的深寂与静谧。两帮人的笑声里蕴含的东西各有不同,虎子他们这些乡下人笑声里有无奈与酸涩,也有往事回忆的欢乐与甜蜜;猛子他们这些城里人的笑声里除了高兴之外,更多的感慨,想不到涛哥还有这样一番经历,这与自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有多么大的不同啊!也许涛哥的一身本事就是在苦难中磨练出来的。 ------------ 第217章 党参致富 虎子讲的是张涛拉他种党参致富的事。 上前年春天一个周末,涛哥从学校一回家就兴冲冲地找到虎子说,虎子,来!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 虎子打击他说,你穷得叮当响,还给我发财,你自己先发把财再说吧! 张涛说,这财还只能你发,我发不了的。他边说边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参考消息。 看到了吗?就这事情,投入九十九,回报九千九。张涛指着中缝的牛皮广告栏两眼放光地说道。 什么事情呢?有这么暴利呢?虎子拿起报纸一看,原来是卖党参种子的。上面写的确是非常动人的,市场前景广阔,发家致富的窍门。什么竞争小风险小,投资小回报大,见效快收益久等等。 虎子对此事有些半信半疑,不过,既然涛哥认可这事情,那他就只有绝对信任与无条件支持。 张涛兴致勃勃、滔滔不绝地说道,这参考消息那是国家级的党报,消息的可靠性应该是没问题的。这党参种植技术被列为国家星火计划项目,这技术可行性应该也是不容置疑的。别的我不多说,党参我知道这家伙可是一种名贵药材,只要能种出来,利润与销路那是绝对没问题的。广告上说得明眀白白,种子供应商包销包技术包成功。我看这事情比较靠谱,值得一试。再说,这投入也就九十九块钱,亏了也没多大的事,赚了的话,那可就为我们冲里闯出一条致富之路来了。 说到这里,张涛兴奋得在虎子肩膀上重重拍了一掌。虎子,这事不错吧!成功了,你可是我们冲第一功臣呢! 这么好的事,你家怎么不搞呢?虎子弱弱的问道。 别提了,我家里那两个老顽固,我口水说干了,他们不仅不同意,反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不务正业,应该专心读书。这情况下我才想到你的。顿了顿,张涛又加重语气说,我可告诉你,虎子,这好事我首先就想到你,那是说明我们的感情深厚,也表明我对你的高度信任,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那是,那是,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虎子当即感激涕零的表态道。 说干就干,张涛与虎子当即就到邮局汇钱购买两份种子。回家的路上,他们一直是乐哈哈的。能不乐吗?这事情成了的话,那可就是差不多两个万元户啊! 一星期后,种子寄来了,随来的还有一份资料,把相关的种植技术写得清清楚楚。 两份种子可种一亩地。虎子拿出他家最肥沃的一亩地来种党参。 张涛特意从学校请假回家,整地、施肥、种子入土等关键环节,他全程参与和全面把关。后期的管理他也是毫不放松与悉心指导。那段时间他的心思几乎是全部都花在种党参这事情上。期间他还写了不少信与种子供应商联系,供应商有问必答,并给出了不少的指导意见。 三个月后,党参蓬勃生长,绿油油的一大片。张涛与虎子心里那个乐啊!看来这个项目选中了,两个万元户也即将从这地里诞生。 九十九变成九千九,这哪里是种党参,而是种金子啊!张涛与虎子种党参的事宛如一阵风卷过下冲这个平静的港湾,虽然暂时还没有激起波澜,但港湾深处已经是潜流暗涌了。 乡亲们对此事非常关注,他们有时两眼放光地在党参地里转溜着,似乎想洞悉土壤里党参生长的秘密;有时他们就围着张涛或虎子搭讪着,一副讨好献媚的样子,显然是想趁早拉好关系,得到种植党参的相关信息与技术。所有乡亲们都在准备着,只要虎子试种成功他们就打算跟风而上大干一场。 乡亲们围着党参地里的转溜和发光的眼神让张涛心里有些发毛,他在党参可挖的前一些日子,再三嘱咐虎子,党参可是值钱的东西,这段时间你一定得瞪大眼睛给我盯着,别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把我们的党参给偷了。 虎子拍着胸脯保证说,放心!以后晚上我去地里守着,让他们无可乘之机。 故事说到这里,虎子停下话不往下说了,神色有些滑稽可笑。 “结果呢?党参收入怎么样呢?”猛子他们都纷纷问道。 虎子嘿嘿地苦笑两声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结果很悲摧。党参是光长杆不长参。挖参的那天,围观的乡亲们那是人山人海,都是来瞧热闹和看我们发财的。遗憾的是,我们挥汗如雨,把整块土挖光了,也没有挖出一丁点儿党参来。” 顿了顿,虎子气恼地说:“你们说,这丑丢得大不大呢?费工费钱是小事,主要是好长时间我们都成了乡亲们的笑柄。” “那段时间村里人一碰到虎子,第一句话往往都是,哎呀!党参来了!哎呀!万元户来了!”猴子笑着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呢?”胖子疑惑地问道。 虎子苦涩的说道,“我哪知道呢?我只管出钱出力,一切事情都是涛哥经办。涛哥后来似乎给种子供应商去了几次信,他们说这理由那理由的,把涛哥也搞迷糊了,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不过,我估摸着这事肯定是糊弄人的。种党参的事这么容易这么赚钱,那还犯得着到报纸上吹牛皮打广告吗?全国那么多穷杆子农民还不发疯似的去抢购种子了吗?所有的土地恐怕也会见缝插针全给种上党参的。” 猴子跟着又讲起张涛在村里传授养猪技术的事来。有一天,张涛忧心忡忡地对猴子说,猴子,村里这传统养猪法弊端太多了,卫生没保障,猪食搭配与喂食不合理等等。一头猪差不多要一年才出栏,耗费了大量的人工与粮食,根本就产生不了什么效益。 是呀!我们冲里养猪根本就没钱可赚 。猴子颇有同感地附和道。 养猪与种田一样,对于农民来说都是无奈,是生存的需要。一头猪出栏一般是十个月以上。在这十个月里一天三餐都得伺候着,费钱、费时、费力才长出土、三百斤肉来。按成本核算来讲,这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亏本的买卖。要说赚,赚的也只是在猪身上积攒自己的苦力和不花钱的猪食。尽管如此,但对每一户农家来说,一头猪却寄托一个家庭一年的梦想与希望。 ------------ 第218章 养猪宝典 张涛目视远方山峦,语气坚定的说,不行!我得为村里做点什么,改变乡亲们养猪的陋习。 可几百上千年乡亲们都是这样养猪的,你又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改变呢?猴子惊讶地说。 近来我看了一些有关养猪方面的书籍,对养猪技术也颇有了解。我准备针对村里养猪的弊端归纳整理出一套资料来,然后在村里作个宣传。猴子,你文化功底好些,到时多帮衬一下。张涛信心满满的说。 行!没问题,涛哥你只管吩咐就是。猴子爽快地说。不过,他心里却有些犹疑与好笑,涛哥怎么莫名其妙想起干这事来了呢?这事能成吗?乡亲们的习惯能凭一份资料说改变就改变得了吗? 张涛立志改变村里养猪的陋习,那是因为从小到大他是伴着猪长大的,其记忆里有甜蜜,更有辛酸。没有这温顺、可爱的猪,就没有他现在的一切,这话的确一点不假。十几年来,是猪维持他一穷二白的家庭,供他吃穿和读书,而猪的背后则是憔悴、疲惫的父母亲。 农民的日子不都是这样的吗?农民的生活哪里能离得了猪呢?一直以来张涛都纠缠一个问题,农民与猪,猪与农民究竟有何不同呢?他们究竟谁更快活呢?每当想起这问题,又百思不得其解时,他就会觉得自己冲里所有的乡亲们都会幻化成一头头瘦不拉叽的猪,正满山遍野拱土寻食。生活不就是那一把把犀利的屠刀吗?那一片土地不就是屠宰场或者说埋葬乡亲们的坟墓吗? 下冲喂猪以草为主,配以潲水,辅之粗粮。猪食都以柴火烧熟。 山冲养猪有一大优势,那就是可用上不要钱的野草与柴禾。满山遍野的野草与柴禾似乎是专为养猪而生。寻草砍柴往往都是小孩子的事。 张涛家没劳力下井赚钱,父亲是民办教师收入低,家境窘迫,完全靠养猪养家。家里不仅养了猪婆,还养了肉猪。这使得砍柴禾与扯猪草的任务由及繁重。张涛小时候最恼火做的就是这些事情,尤其是扯猪草,他认为这事挺丢人的,是女孩子干的活。 不过,恼火也得做呀,谁让你是农民的儿子呢?懂事的小张涛只有硬着头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干起这光荣而伟大的事情。好家伙,这一干呢,就是十几年,猪草篮子是初中才丢的,柴刀是高中学习紧才放下的。 七、八十年代寻草砍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全村那么多的猪日日哀嚎着要吃草,吃得白白胖胖的,又让乡亲们宰了吃它的肉。乡亲们为了有肉吃也便更加疯狂的去扯草。可是村 子就这么点点大,这块巴掌大的土地又怎么承受得了这么多人和猪的疯狂掠夺呢? 于是村里的路边、田埂、土壁、沟渠、山野等可能长草的土地上,被乡亲们扯得光溜溜的,比火过不留痕还彻底。有些青草乡亲们更是用随身带着的小铲连根拔起,可谓是扯草不留根,春风吹不生。 扯远了,话题拉回。几天以后,从学校回来的张涛拿着一把信纸兴奋的对猴子说,看!猴子,这就是我整理出来的养猪宝典。 猴子接过信纸一看,哇!都几十张纸呢,每页纸都写得密密麻麻的。张涛这种心系乡亲们的博大胸怀,让猴子对他的敬佩之情也油然而生。 走!猴子,我们小学刻蜡纸去。张涛与猴子整整刻了一天,才把蜡纸刻好。 印刷的时候,虎子他们都过来帮忙了。忙活了近三天,花了二百多元的纸和油墨,才把四百多本《养猪宝典》印出来。 期间张涛找到老村长说起这事时,他高兴的不得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张涛肩上说,图古,好孩子!不错!能够想到为家乡出点力、做点事,实在是难能可贵。我马上去安排,通知所有在家主妇来听你讲养猪经。 当天傍晚,村里的妇女们齐聚在小学礼堂,或坐或站,热闹非凡。有的是家庭主妇,有的是柱着拐杖的老奶奶,有的是大姑娘,有的拉着或抱着孩子…… 众年轻人把资料下发,老村长打好了开场白,张涛开始讲课。 最初妇女们有些好奇,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张涛,认真地听着他讲课。张涛站在一条小板凳上声如洪钟、神彩飞扬地讲着他的养猪经。他心里蹦提有多得意与高兴了,礼堂里似乎挤满了成百上千头猪,在他的讲课下,茁壮成长,速长得又白又嫩又肥,齐齐奔向屠宰场,为村里的乡亲们换来了大把大把的钞票。 一会儿后,礼堂变得不安静起来。孩子的哭声,妇女们彼此拉家常、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老村长声嘶力竭的怒喝也制止不住已将张涛讲课声压住了的吵闹声。 张涛迫不得已,只好喊道,虎子,猴子,你们帮这些大嫂们把那些哭闹的孩子抱到外面去玩。虎子他们为了支持涛哥的事业,只好一个个硬着头皮当起了带孩子的保姆来。 孩子被抱走,礼堂里安静了不少,张涛又抑扬顿挫讲起课来。不过,很快,礼堂又吵成一片。妇女们不相信张涛所讲的呀!什么猪栏要尽期杀毒、冲洗,什么潲水不能直接使用,要先发酵杀菌处理,什么喂食要生喂与熟喂、稠喂与稀喂、少餐与多餐结合,还要掌握什么定时、定量、定质、定温的四定喂养理论。特别是他所说的蔬菜、青草不要煮熟直接喂食,让她们不能接受,这些东西不煮熟猪会吃吗?吃了拉稀怎么办呢? 张涛所讲的这一切,几乎没有一样事不让她们感到匪夷所思和无法接受。讲课中,张涛不断指责村里妇女们的养猪这不对那不行的,简直有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味道,就仿佛他是养猪大妈似的。这让妇女们惭惭有些不耐烦,对张涛的态度也有些不恭敬了。她们想,图古你一个毛头小伙子,又一直在学校读书,能懂什么养猪经呢?我们养了几十年的猪了,还比不上你吗?还要你教吗? 妇女们几百张利嘴开始炮轰张涛,向他提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有的纯粹是搞笑,有的是存心刁难,有的是稀奇古怪。 万炮齐鸣中,张涛只感觉大脑嗡嗡作响,就仿佛万头猪在脑子里拱食。他左支右拙,根本无从应对。是呀!人家张涛既不是什么养猪专家,也没有什么养猪经验,只是从书本上学来一些片爪只鳞,想着为村里大姐大嫂大妈们扫扫盲,哪里能应付这么复杂的场面,回答那么多刁钻的问题呢? 不用说,讲课在吵吵嚷嚷中草草收场。意气风发、信心十足的张涛现在有些垂头丧气、心灰意冷了,看来那些根深蒂固的传统与习惯不是三言两语或者是一、两场课就能够改变的。 几天以后,张涛率虎子他们去检查他的讲课效果。他悲摧的发现,他辛辛苦苦印出来的《养猪宝典》被撕下来一张张贴在猪舍的墙壁缝隙或窗户上了。猪们,你们读得懂吗? ------------ 第224章 厕所流氓 “兄弟们,牛皮不是吹的,广告却是刷出来的。”他骄傲的挥了挥手上的毛刷,“首家家政服务公司--乐乐家政就将在我们的毛刷下,正式在神农市登台亮相。我希望用我们的毛刷创造一个全新的奇迹,从今晚开始,“乐乐家政,为您服务”这句广告语要象牛皮癣一样,不仅被我们刷遍神农市的大街小巷,还要刷到每个市民的心里去。也许市民们会讨厌甚至咒骂我们的牛皮癣。嘿嘿!骂就让他们骂吧!没关系,这是好事情,他们多骂几遍不就我们公司给记住了吗?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再给以热情的服务,那不把我们的坏名声给扭转过来了吗?这牛皮癣不就变成了牛皮糖了吗? “不过,我也要给大家提醒一下,有一支队伍可是专门打击牛皮癣的,你们可得放机灵些,千万别给逮住了!” “这晚上还有城管吗?”毛毛疑惑地问道。 “这可不一定,小心些总是好的。”张涛回答道。 随后,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人手一把传单,一小袋用面粉熬制的浆糊,一个小毛刷,就像幽灵一样活跃在城区的大街小巷。 刷!刷!刷!左刷刷!右刷刷!刷出希望!刷出财富! 张涛与一个至今在耒市一中读高二叫王安的小师弟在一条街道上埋头苦刷着。他在前面刷浆糊,王安则在后面贴传单。一堵堵墙壁,一根根电线杆,一个个楼梯间……都被贴上了乐乐家政标志。 “涛哥,这有个公厕!”王安说。 “你要上厕所是吗?你去吧,我等等你!”张涛对这个又机灵又听话的小师弟还是蛮喜欢的。 “我们把这广告刷到厕所蹲位两边的墙壁上,效果不是很好吗?”王安分外得意地说道。 “对!不错!好主意!这厕所正好是牛皮癣的发源地。” 不一会,男厕所给弄好了,张涛朝女厕所噜了噜嘴说:“王安,你年纪少,辛苦你去里面刷刷,我在外面帮你站岗!” “涛哥,这有些不妥吧……”王安迟疑地说。 “你去吧!我已经侦察好了,里面没人的。现在想上厕所的我都会以厕所正在维修给堵住的。”张涛糊弄王安道。 自己怎么侦察呢?自己又没有穿透眼,张涛都为自己的鬼话感到好笑。不过,他觉得不能白白放过这样一块绝好的宣传阵地。 “这万一…万…,涛哥你可得为我作证啊!”出于对涛哥的盲目信任与狂热崇拜,王安委委屈屈进去了。 张涛靠在女厕所门外的那堵挡墙上悠闲地数着天上的星星。他想啊,要是我的牛皮癣能够贴到星星或者是月亮上,那全世界的人不都知道我的公司了吗?那该要多少保姆,又会产生怎样巨额的财富啊! 他的美梦正在进行中,女厕所里传来了惊呼声,“抓流氓!” 一身正义的张涛当即热血沸腾,想都没想就准备冲到女厕抓流氓。很快,他就收住了脚,抓什么抓呢?这流氓不是自己派过去的吗? 女厕所共四个蹲位,前三个被王安快速搞定,刷最后一个时,他才拉开门,就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大嫂逮个正着。事实上,王安在其他三个蹲位弄出的悉悉响动早把这位大嫂惊动了,她一直猫在这里等待时机,为民除害,抓女厕所里的流氓呢。 张涛焦躁不安地在女厕前面踱着步,苦思为王安脱困良策。他想进去又觉得有些难为情,怕搞得不好把自己也被当流氓抓了;想不管又觉得太不够义气了,人家就算是真耍了流氓,那也是因为自己的事才造成的啥。 想来想去,他觉得义气还是最重要,哪怕这女厕是龙潭虎穴,他也决定横下一条心,往里面趟一趟。 他正要动步,背后传来了一阵玲珑的笑声。他回头一看,有几个女孩正打打闹闹往厕所走来。他再凝神细看,我操!这不是自己学校那些小师妹吗?虽然他叫不出她们的名字,但她们肯定认识自己的。她们显然是来上厕所的。 那还趟过毛,趟进去也只是陪王安一起丢丑而已。小师弟,你的美女同学为你解困来了,你的生命是没有危险的,至于你的名声怎么维护和恢复,那可就得靠你自己去努力了。 小师弟,你就自求多福吧!张涛暗道一声,就落荒而逃。 “唉,姐妹们,前面跑着的那个男人怎么有点像涛哥呢?” “是呀!我也正纳闷呢,他怎么站在女厕门外呢?” “莫非他女朋友刘静在里面吗?” “你也真的,刚才你没在百货大楼碰见刘静吗?她难道会飞,又飞到这里来了吗?” …… 这些话传到张涛耳里,他逃得更快了。 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张涛停下来了脚步。他靠在人行道上的一棵樟树旁,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迷茫与忧郁。 他心情的变化当然是刘静这个名字所引起的。虽然他很想去百货大楼找刘静,可见到她,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难道巴巴的告诉她自己办公司了,现在正满街贴牛皮癣广告吗?多么可怜的公司啊!投资不到一万元的公司也好意思搬出来说道吗?尽管他下午在兄弟们面前把公司的前景描绘得无比光辉、灿烂,可它究竟会怎么样,那还得经过实践检验不,其结果他心里可也是没有谱的。 他马上否决了与刘静见面的念头,自己这样落魄潦倒的样子别招她笑话和看不起。要见面那也得公司有些成绩,他这个董事长也象模象样了,虽然还不能有那些大款开着宝马、手拿大哥大的派头,但至少也得有一身仿名牌的衣服,口袋里有几个零花钱,可以随便请女朋友吃个盒饭或者是喝点冷饮什么的。这样的话,也还可以维持自己作为男人的那种脆弱的骄傲与尊严。 对!刘静、刘娅和王丹这三个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瓜葛的女孩,在自己没有成功前,最好都不要与她们联系。那些什么感情,它们在学校里生,就让它们也埋葬在学校里得了 。这时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件大事,也就是山庄贷款的事托付给刘静与王丹在办呢!唉,这死要面子的男人,真的有味! “涛哥,你太不长义气了,怎么能撇下我不管呢?”王安突然出现在张涛面前,埋怨道。 ------------ 第225章 一枝玫瑰 “王安,当厕所流氓的滋味不错吧!见到几个又白又嫩的屁股呢?”张涛笑着说。 王安气得说不出话来,张涛跟着又打趣地说:“我不是看到你的同学来了,想给你单独与她们在厕所交流的机会吗?你想啊,厕所里灯光昏暗,香气四溢,苍蝇唱歌,此情此景,那不是多少可以发生一些浪漫的故事吗?……” “你…你还说这话,我都差点被那些女人给当作流氓给就地正法了。”王安愤愤地打断张涛的话。 “你怕什么?正法就正法,不是有句话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这方显男子汉英雄本色啥。”张涛继续理直气壮地给小师弟传输道理。 “后来你怎么脱困的呢?”张涛一边在一根电杆柱子上刷浆糊,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 你知道那个喊抓流氓的女人是谁吗?”王安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谁呢?” “是我阿姨!” “我操!怎么会这样巧呢?”张涛惊呼道。 “是呀!真是太巧了。”王安感叹地说。 “你那些女同学呢?”张涛又问。 王安嘿嘿地笑了两声,得意地说:“她们啊,本来是板着脸,一副不屑的样子。后来我一提起涛哥的大名,说起是在为你刷广告,她们一个个就热情的不得了了。她们嚷嚷道,哇,原来外面那个守厕所门,后来又落荒而逃的男人还真是涛哥啊!跟着她们又扯着我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聊了好半天才放我出来。” “王安,你这家伙怎么能把我给供出来呢?真是意志太不坚定了,战争年代肯定会当叛徒。”张涛恼羞成怒地嚷嚷道。 王安怯怯地申辩说:“涛哥,你也没告诉我不能说呀!再说你这不是打广告吗?那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啥。而且她们说明天都会过来帮忙。” 张涛心里有些不是味儿,可也不好对王安说什么,因为人家话说得一点没错。这当然仍就是他那死要面子的个性在作崇,他觉得暂时不能让母校里的人知道落榜后的涛哥在开一个寒酸的公司。如果公司发展壮大了,金碧辉煌了,那他肯定会乐意拿出来显摆显摆的。 不过,心理素质良好的张涛很快就摔开这些不愉快,知道就知道吧!走自己的路,开自己的公司,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面子固然重要,但赚钱更重要。钱是面子的胆,没胆还装面子,那就是穷要面子活受罪。他目光坚定的看向远方,放下一切,把公司搞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涛哥,还贴吗?还贴我就去公司拿宣传单。”王安晃了晃手上最后一张传宣传单,殷勤地说道。 张涛亲热地拍了拍王安的肩膀说:“都快一点了,还贴什么贴呢?回家!明天再搞。”出发前他本来扬言要奋斗到天亮,但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去赴个约会,就只有改变了计划。 “那行!我明天再过来!” 与王安分开后,张涛直接往人民医院走去。 张涛差点忘记答应去看娜娜这件大事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陪陪人家的。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快步向医院走去。如果娜娜睡了,他看一眼就走,否则就在陪她坐一会,以表达自己对她的关爱。 路过一个通宵营业的花店,他买了一枝玫瑰。一枝玫瑰代表一心一意我爱你。他可没有这么去想,他认为这些浪漫离自己太远了,自己还没有能力去整这些虚的。 他只买一枝那是为了节约钱,一把要好几十块,他买不起,也觉得太糟蹋钱了。他没有选百合、康乃馨什么的,那是因为店主的推荐,他也觉得拿一枝花只有选玫瑰最合适。 至于娜娜会怎么想,那是她的事,一枝玫瑰就能证明什么,就可以把两个人捆绑到一起吗?这显然是笑话。不过,若是它能带给她一个梦想,让她在住院期间能心情好些,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中午娜娜住的病屋里有好多来看她的家人与亲朋,张涛觉得留在那里也挺尴尬的,连传递个眼神都不方便,更别说说什么悄悄话了。 娜娜也觉察到这一点了,就对他说,“涛哥,你有事先去忙,晚上再过来坐坐吧!”她话说得随意,可朝他使的眼色却很复杂,意味深长。这眼色意思他多少还是能琢磨些出来的,涛哥,晚上可一定要来,我好想你哟! 雪儿怎么没来呢?她不是说过来陪娜娜吗?他当时在病房里就产生过这个疑惑,现在依然惦记着这事。 不过,这事他也不好开口问娜娜。女人对这些事都是挺敏感的,她也许会想,你是来看雪儿的还是看我的呢?娜娜可是病人,他不想人家因为自莽撞的问话让她不高兴。 “娜娜,你怎么还没睡觉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呢?”陪护她的阿姨听到她的床上不时发出响动就关切的问道。娜娜病情稳定后,她父母安排好就去上班了,现在是她阿姨陪护她。 “没什么?我在想些事情。”娜娜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与烦躁说道。 她心里却千万遍地狠骂着张涛,这家伙真是太无情无义,上午摧你走,那是盼你晚上来,自己的话和眼神都表达得这么明白了,难道你看不懂吗?自己晚饭以后可是一直在等啊等,真是望眼欲穿啊!可现在都十一点多了,还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好几次她都迷迷糊糊要入睡了,她又强迫自己醒过来,她固执地认为张涛一定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但他一定会过来的,也许就在下一刻钟,他就会出现病房门口。 她希望他在踏在门的那一瞬间,她的眼光就能够将他拥抱,她也希望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是精神涣发、明媚动人的样子,而不是睡眼朦胧、病恹恹的神色。 “早点休息吧!别想东想西了。”娜娜阿姨心里挺纳闷的,今天娜娜怎么啦,一副魂不守舍、焦躁不安的样子。 “阿姨,你睡吧!有事我会喊你的。”娜娜的眼睛依然紧盯着门,耳朵也一直竖着听走廊上的脚步声,涛哥,你可一定要来啊!可千万别伤我的心啊!心疼可比腿疼的感觉更难受啊! 十二点以后,疲倦与瞌睡让她闭上了美丽的眼睛。睡梦里,魁梧英俊的涛哥手捧一把怒放的玫瑰向她走来,她欢喜地扑过去,可他闪到一边,理都没理她,把玫瑰塞到了她身后雪儿的手里。她无法抑制自己的伤心与愤怒,伸手就去抢那把玫瑰,她得不到,那她就要撕碎它。 “娜娜,你醒了!”娜娜依稀听到一个她一直在盼望与等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第226章 爬峰失败 她睁眼一看,这不是涛哥吗?她疑是梦中,用手擦了擦惺忪的眼睛。 “傻瓜,是我!你没有做梦!”张涛柔情地看着娜娜。 娜娜的一只手被张涛紧紧地握着,他宽大的手心传来了阵阵暖流,驱赶她内心的苦等一天堆积的烦闷与刚才那个恶梦带她的愤怒。两个人的手掌之间夹着一枝鲜艳的玫瑰,似乎在昭示着她甜美的爱情。 “涛哥!”狂喜的娜娜一把抱住了张涛的脖子。 俯着身子的张涛一下被娜娜拉着往她身上扑去,脸相贴,嘴巴与嘴巴不偏不差正对着。 瞬间,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变成了鲜花烂漫的草地,两颗激情燃烧的心,两只蠢蠢欲动的舌头,即将上演缠绵大战。 “谁?”突然醒来的娜娜阿姨看到有个男人压在娜娜身上就惊呼道。 “阿姨,是我同学!”好半天娜娜才羞涩的回答道。 她阿姨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就识趣地侧过身子睡觉了,她总算明白娜娜一整天心神不宁的原因了。 不过,这半夜三更的,她也不好出去散步,就只好蒙头当这个不太明亮的电灯泡了。 “涛哥,怎么就一枝玫瑰花呢?”娜娜不满意的嘟囔着。 “那你还抢得这么急?”张涛没好气地说道。 “谁抢了?”娜娜迷惑地问。 “你本来睡得好好的,我打算搁下花就走。谁知我的花还没放下,你就突然伸手来抢了。” 顿了顿,张涛又笑着问:“莫非你是假装睡着的吗?一直…一直在等……”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谁都听得出来的。 娜娜没有作声,她联想到自己刚才的恶梦,她潜意识伸出的手不是来接,那是要撕扯这花的。可这事显然也不好说出来不是,那肯定会让张涛认为自己是个小肚鸡肠的女孩。 对恶梦的回想让娜娜脸上掠过了一丝忧伤。张涛有些惊讶,以为自己的小气惹她不高兴了。他刚要开口解释,这一丝忧伤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换成了明媚的笑容。 “涛,谢谢你!我喜欢!”涛哥变成了涛,这玫瑰花真是有神效啊。 娜娜把这枝花宝贝似的贴到脸上,眼光迷离的看着张涛呢喃道,“你可要记得你今晚这花啊!” 张涛明白娜娜话里的意思,他含糊其词地回答着。他有些后悔不该送听花店老板的话,送一枝玫瑰花了,这不落下口实吗?他怎么能够一心一意呢?他身边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姐姐妹妹,他舍得放弃吗?他还盼着享受左拥右抱的滋味呢! “涛,你脸上怎么啦!你看脏兮兮的!”娜娜从枕头边扯起一把餐巾纸,柔声地说:“过来,我帮你擦擦!” 张涛象一个乖小弟一样把脸贴上过去,他眼睛看着娜娜那红润的双唇,很想继续刚才那场草草收场的世纪大战。 “这是什么东西?粘乎乎的。” “浆…糊”这糊字不知是张涛有意还是无意说得特别含糊。他的眼光已经从娜娜的双唇上移到了她那坚挺的双峰,他的十个手指头不安分的哆嗦着,很想去爬一下这挺拔的双峰。 “浆!”娜娜惊讶的喊道。学医的她很快想到浆是什么东东,她的脸庞顿时变得绯红。这死家伙,这肮脏的东西也说得出口。 “不是那个浆,怎么会是那个浆呢?是那个浆也不会跑到脸上啥!”张涛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娜娜气晕了,不!被浆晕了,这事情需要解释吗?她脑子里似乎有浆糊在流淌。 张涛貌似随意地把手搭在薄薄的床单上,床单下是娜娜滚烫、柔软的身体。他的手指向双峰缓缓蠕动着,象吃香叶的蚕虫。 “真是的,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这是面粉熬制的浆糊,懂吗?”张涛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说得是堂堂正正、义正词严。 他的手指继续向双峰挺进,距其寸许,他心里窃喜,爬峰即将成功。 他正要发起最后冲刺,一只手落下来,抓起他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拉起来,搁到床边冰冷的钢管上。 爬峰功败垂成。张涛一脸懊恼,娜娜则一脸鄙夷。病房里出现短暂的沉默,只响动着娜娜阿姨轻微的呼噜声。 “今晚你吃的是浆糊啊!”娜娜打破沉默说道。 “浆糊很好吃吗?吃得这么粗鲁,都吃到脸上了。”娜娜开始反击了。 现在轮张涛脑子里流浆糊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脸这么脏,也不会洗一下,真是的!”娜娜有些嫌恶的训斥道。 “你…你太打击我了!知道我在干什么吗?”张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在贴广告!” “贴广告!?” “对!贴广告!我开公司了!”张涛骄傲的说。 “真的吗?什么公司呢?”娜娜直了直身子,欣喜地问道。 “家政公司!” “家政公司?这可是个好项目,投资小,见效快,无风险,市场广,收益大,是最具潜力的阳光企业。”娜娜象背书似的张口就道出了家政公司一大堆好处。 “你…你怎么懂这些呢?”张涛惊讶地问道。 “家政公司,也许我比你懂得还多呢。“ 娜娜头一扬,神色得意的说道,“我有个表姐就在长沙开了个红太阳家政公司,我周末经常在那里帮忙,那生意可好啊!” “哎哟!这下可好了!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身边冒出个林军师。” 张涛得意忘形地抓起娜娜的手放到嘴边吻着,一边乐不可支地说道,“我正愁不知如何开展工作了!我现在完全是凭着收集的点滴资料瞎折腾的。” “你说说你公司的情况和打算怎么做。” 张涛当下毫不隐瞒把公司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思路清晰,目标明确,考虑得比较全面,有很多方面与红太阳公司的做法是大同小异。能够凭你的脑瓜子就想出这多那是相当不错的。”娜娜赞赏道。“不过,不足之处仍然有很多。” “快说说!哪些地方不足?”张涛急不可奈地摧促道。 ------------ 第227章 增加投入 “你别老抓住我的手,我耳跟痒!”娜娜看到张涛这猴急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 “我来!我帮你搔痒痒,你只管说。”张涛一边殷勤的说,一边伸手在娜娜耳跟轻抚着。 一阵甜蜜与兴奋的颤栗从耳跟传过来,娜娜有些受不了,她推开张涛的手佯装生气地说:“你给我正经坐好,象个学生样。” 张涛马上收起手正襟危坐,一副恭敬、虚心接受教育的样子。 “从你所说的看,最大的弊端就是你的网撒得太宽,重点不突出。公司初建最忌这种情况。虽然你说的那些中介项目简单、见效快,可总还是会占去公司一部分人力物力资源不是。短时间内你也许会觉得这样搞公司生意挺红火,时间一长,再有同类公司一加入竞争,其不足就会暴露出来的。因为公司没有长足优势立足市场,更没有鲜明的特色吸引客户,这就必然制约公司进一步的发展壮大。捡了西瓜丢了芝麻说的就是这情况,样样钱想赚结果可能一样钱也赚不到。” “对!你说的太好了!”张涛情不自禁又拉住了娜娜娜的手。 娜娜这次倒没有把手抽回,任张涛拉着。她继续往下说:“我认为你应该着重从保姆家政这块入手。这块虽说有些繁锁和收效慢些,但它覆盖面广,影响大,能够得到政府重视。你不知道,这项目政府还有专项资金扶持的。” “真的吗?还有这好事啊!” “这事情我以后会告诉你怎么操作的。”说完,娜娜又问,“你公司股份是怎么分配的呢?” “我本来是说十二个人平分。”跟着张涛又迟疑地说:“可他们后来都说由我控股,他们平分那四十九的股份,我没同意,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其实我也知道,他们积极性这么高,大多数人都是冲着我和好玩来的,至于什么股份不股份根本没看在眼里。” “ 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这事情必须在生意开始做前以合约形式写出来。股份的分配你最好按你兄弟们说得办。股份平分,那你凭什么当董事长呢?法理上也占不住脚啥。象这样的小公司,它最好由一方控股经营,其他股东不参与管理,这样就利于公司决策与发展,可避免不少没必要的矛盾。现在你们兄弟情深,以后生疙瘩了怎么办呢?特别是公司发展有一定规模了,在一些具体事情,尤其是钱方面,必然会产生这样那样的矛盾。那时再去想解决这些矛盾,可能就为时已晚,既伤了兄弟感情,还可能导致公司倒闭。” 张涛陷入了沉思之中,娜娜这话说得没错,他在现实和书本也见过不少因为合伙做生意兄弟反目为仇的事例。看来自己该收起那种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个性,做生意就得有个做生意的样子,兄弟是兄弟,生意归生意,不能完全扯到一起来,否则还真有可能把兄弟与生意全给扯掉。 娜娜没有就此事再说下去,她知道张涛是聪明人,会想得明白的。“你们投资多少钱呢?” “才一万元。”张涛有些羞于启口。 “不行!太小家子气了,必须加大投入!”娜娜毫不犹豫地给予了否决。 张涛没有接话,他心里却在暗自嘟囔着,谁不知道这事投入大见效快收益多呢?问题是哥没钱呀!那还不只有小打小闹摸着石头过河吗? “就说这广告方面吧,虽然你的牛皮癣会产生一定效果,但必须在电视、报纸这些高端媒体上投入广告,此外,还得搞一些大型户外广告。这些广告可以提高公司的形象与品味,懂吗?从而快速得到市民的认可与重视,可牛皮癣广告那只是让市民知道你的公司而已。还有,公司必须现在就请专职人员,你那些不能正式留在公司上班的兄弟们只能是参与帮帮忙。” 说到这里,娜娜眉头紧锁着说:“你公司所在位置我知道,倒也一般,但就是铺面太小了。” 顿了顿,她又问道,“你现在租的这门面有二楼吗?” “有二楼,似乎以前还是从这门面上楼的。” “二楼有多大呢?” “恐怕有三百多平方,那个客厅都有近百平方呢!” 娜娜在张涛手上拍了一掌,高兴地说:“好,把二楼租下来,一楼门面只作形象店,” 张涛奇怪的看着娜娜,你是女主人,还是乐乐家政的老板呢? “钱我借给你,但我得入股,股份与你的兄弟一样。” “娜娜,你们怎么还谈呢?你看,都三点多了!赶紧休息吧!”一直迷糊着没睡踏实的娜娜阿姨实在忍不住了,就出声埋怨道。她的眼光落在张涛脸上,责怪和摧促他赶紧离开的意思非常明确。 “哦…哦!”一听都这么晚了,张涛也顿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自己本是来看望娜娜,现在反而给人家带来麻烦与劳累。“对不起,我马上走!”他满脸歉意地回看了娜娜阿姨一眼。 “娜娜,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张涛就要站起来。 “明天?那不行!我要你今晚就过来陪我。”娜娜没有松开张涛的手,反而拉得更紧了。 “行!我今晚一定过来陪你!”自己语言上这么点小错误也让她硬揪住不放,让张涛感到好笑。 “涛!我要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娜娜摇晃着张涛的手,撒娇似的央求道。 “好吧!那你睡吧!!”张涛思量了下,有些无奈的说道。 娜娜拿起一个枕头塞给张涛悄声说:“涛,你也趴着睡一下吧!”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娜娜今晚所讲的一席话相当于为张涛推开了经商的大门,让他这种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菜鸟深受教益与启发。他认真地想了些事,跟着也迷迷糊糊趴在床边睡着了。 早上七点多,张涛被病房里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惊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大帮医生护士来查房了。 “涛,这是你的早餐,你赶紧去洗手间里洗刷下把它吃了。”正在接受医生询问的娜娜扭头对张涛说道。 “哦!”张涛含糊其词地应答着,他低着头红着脸往洗手间钻去。 ”涛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一个护士俏立刚洗刷出来的张涛面前,惊喜的喊道。 ------------ 第228章 我要入股 “郑丽!你在这里上班啊!”床边一道闪亮的目光向张涛射来,他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很快又补了一句,“猛子呢?” “他不是说去你家了吗?我几天都没看到他了。”郑丽疑惑地问道。 “这家伙,完全是骗人!他根本就没去我家,肯定是躲那里鬼混去了。”张涛愤愤地说道。 看到与猛子正热恋着的郑丽神色有些难看,他跟着又好心地劝慰说:“你也别急,呆会我把他逮到医院,让你好好收拾他一顿。” “丽丽,你别听他胡扯,猛子昨天从他家回来就到医院来找你了,你当时不是到外面有事去了吗?”知道郑丽是猛子的女朋友,娜娜心里顿时轻松多了。 郑丽的眼光在张涛与娜娜身上来回看了看,不时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最后她的眼光停在张涛脸上,“涛哥,娜娜可是我的好姊妹啊!你说,有些事情……”这话里和眼光里的威胁意味非常浓。 张涛有些后悔不迭了,刚才怎么能惹郑丽呢?她可是对自己很多事情都一清二楚的呢?再说她就算不清楚,问一下猛子那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丽丽,涛哥有什么好事情呢?讲给我听听!”敏感的娜娜问道。 “丽丽,有些事情当然得劳烦你帮帮忙了。”张涛象做贼一样飞快地扫了娜娜一眼,跟着又响亮的说:“至于猛子的事,你交给我好了,今后他敢有什么不轨行为,我立马向你报告。当然,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也可以告诉我的,作为老大,我那是理所当然要承担这样的教管责任与义务的。” 郑丽看着张涛,有些吃惊,也有些好笑,我也没想过要说你什么呀!你这么急着表态献殷勤干嘛呢? “你放心!涛哥,娜娜我会帮你照顾好的。”郑丽边说边朝张涛眨巴了几下眼睛。她与张涛接触不多,但对他的事情却知道不少,象所有女孩子一样,她心里对涛哥这样的英雄还是充满崇拜与敬佩的。 “那就谢谢你了!”张涛如释重负地说道。 “涛哥,把早餐吃了再走!”娜娜看到张涛转身要走的样子就赶紧喊道。 张涛顿住身形,走到床头柜边,端起那碗稀饭“吃咕吃咕”就喝完了,然后一手抓两个包子,“阿姨,丽丽,娜娜就辛苦你们照顾了!”说完他就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往外走去。 张涛这话让娜娜听着感到非常受用,心里洋溢着甜蜜与幸福,看来他已经把自己接受了,俨然以男朋友自居呢! “涛哥,你等一下!”娜娜猛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呢?”张涛再次收住脚,回头问道。 “马叔要你打个电话给他。还有…”娜娜迟疑了下又说:“雪儿去学校参加一个什么汇演去了,要我告诉你一声。她…她…” 张涛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看着满脸醋意的娜娜。 “她要你打电话给她!”娜娜嘟着嘴飞快地把话说了出来,“给!这是电话号码。” 张涛又哦了一声,神色淡然地接过娜娜手里的纸条,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郑丽心里掀起了波澜,这涛哥身边究竟有多少个女人呢?他口口声声表态为自己看管猛子,他这样子能看管得了吗?他不把猛子带坏就是好事了。看来以后自己可得敲敲猛子的警钟。涛哥有些事情他可学,有些事情是坚决不能挨边的。 从医院出来,张涛又认真地梳理了下思路,筹划着公司下一步该怎么开展工作。通过昨晚与娜娜的交流和自己进一步的深入思考,张涛对创办乐乐家政又有了新的认识与规划。他的眼光更开阔,对未来的把握也多了份信心,并由此而产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急急往公司赶去,迫不及待地要与兄弟们分享他的喜悦,和把自己的想法与他们探讨。当然,说是探讨,其实那还不是自己与他们通下气,把工作重新调整和分配一下。这些年来什么事他们都已习惯于听从自己的安排了,更何况是家政这件他们全然不懂的事呢? “涛哥!”张涛才走到公司门口,一个人影突然从里面跳出来咋咋呼呼地喊道。 “辣椒妹,你吓死我了!”正埋头想着事情的张涛捂着胸口佯装生气地说。 “涛哥!”又有两个女孩亭亭玉立在张涛的面前。 “刘静!刘娅!”张涛眼前一亮,班上三朵金花居然都来了,简陋的公司似乎都增色了不少。 “你们怎么来了?”他疑惑的问道。 “你什么意思?搞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们一声!你还把我们当你同学吗?”辣椒妹果然人如其名,她一边用手捏着张涛的手臂,一边气恼地嚷嚷道。 “是呀!你这种做法太不够意思了!”刘静与刘娅也附和指责道。 “你们不知道?猛子没通知你们吗?”张涛假装糊涂地反问道。他把手抽回来,装模作样在辣椒妹捏红的手臂上抚摸着。 “你们可真冤枉我了,我昨天忙得晕头转向,仍然没有忘记你们的。” 他眼睛看向含笑站在门口的小文又说,“小文知道的,我昨天清清白白招呼过猛子,要他通知你们。” “对!这事我可以证实的。”小文说完就把头撇到一边偷笑了。 “这家伙,肯定是新交了女朋友,让女朋友把魂也勾去了!”张涛埋怨道。 “涛哥,你说我什么呢?”猛子从张涛后面不声不响地钻了出来。 “猛子,丽丽在埋怨没去看她!我可帮你说了一箩筐好话。”张涛马上改变话题。 “你什么时候碰见她呢?”顿了顿,猛子突然惊呼道,“你昨晚又去看……” 张涛急朝猛子使眼色,制止他说下去。“看你的头!昨晚贴广告都贴到快三点钟,还有精力看录像!” 说完,张涛一边往饭店走去,一边冲小文喊道,“小文,把他们都喊过来,我们商量下事情!” 公司门面正在装修,办公暂时设在伍小宝的店子。他的饭店的消费群体基本上是以学生为主,暑假根本就没什么生意。 “涛哥,这公司我也要入股!”辣椒妹紧跟在张涛后面,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 ------------ 第229章 董事会议 张涛还没回话,刘静与刘娅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张涛真是哭笑不得,一个投资不到一万元的公司,加娜娜已经有十二个股东,再加她们可就有十五个了,这究竟是做生意,还是玩家家,或者说比股东人多呢? “不行!不行!”张涛摇着头说。 “为什么?”她们三个人同时发问。 “你们看啊!我开这公司那是想赚点钱过日子。” 她们点了点头,张涛继续说:“它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我也不知道。我估计是赚不了多少钱。你们这掺和进来呢,扔一点钱放这里,然后百事不管,读书去了,留着我们累死累活来打理公司。亏了,你们会怎么想呢?说我们没能力,或者是把你们的钱给折腾光了。万一这赚了点钱呢,那不是又要分些给你们吗?”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脸心疼和不情愿的神色。“这不相当于从我嘴里夺食吗?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切!小气鬼!那胖子他们怎么可以呢?”辣椒妹指着张涛鼻子质问道。 “他们…他们…”张涛有些语结。 “我们三个商量好了,入股那是入定了,至于你分不分红那是你董事长的事。”辣椒妹说道。 “好!好!呆会开股东会研究一下再说。”张涛无奈地说道。 辣椒妹扑哧一笑说道,“其他股东都同意,就差你这个董事长点头了!” 不一会儿,大家都围着张涛正襟危坐,洗耳恭听董事长侃侃而谈。他把昨晚想好的那些事情一古脑地倒出来以后,就开始商讨一些具体的工作。 第一个议题是关于增设刘静、刘娅与辣椒妹为股东的事。张涛一提出来,胖子马上站起来双手高举着喊道,“我支持她们入股!” “说说理由!”张涛摆起了董事长的架子。 “这事情还要讲啊!人多力量大嘛!”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畏锁的笑脸,继续说道,“再说呢,现在都是清一色的男股,吸引一些女股进来,那是很有必要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吧!” 他的眼睛看向辣椒妹,“辣椒妹,你说是吗?” “谁跟你搭配呢?你怎么满脑子肮脏的思想呢?我们这是跟着涛哥干事业,懂吗?”辣椒妹毫不留情地给予了色迷迷的胖子一番打击与教训。 “胖子,谈正事,别瞎扯!”说完,张涛又补了一句,“这事大家有不同意见吗?” “同意!”大家边喊着,边鼓起掌来,其掌声更是经久不息,看来他们与胖子的心思是一样的,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张涛这个郁闷啊!我还是董事长不,董事长还没发话还没表态,你们就把事情给决定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真是一伙乌合之众啊!看来娜娜的眼光是独到的,他们这些人那纯粹是图着好玩,靠他们正经做事恐怕会靠到一边去的。 辣椒妹挑衅似的看着张涛,似乎是说,我现在也是股东了,惹毛我了,我把你这个董事长也给推翻。 张涛冷哼了一声,怕你个毛,老子马上让你那一票贬值作废。“我决定扩大公司规模,把隔壁的二楼三楼都租下来,门面为形象店,二楼为工作场所,三楼为员工宿舍。公司总投资为二十万元,我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其它四十九的股份分为十四份。”张涛的话说得大气磅磅礴,掷地有声。 屋子里除刚才单独简短通了下气的老伍与小文神色比较平静外,其他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与别人提起我办公司的事。”猛子马上兴奋的喊道。 “是呀!我昨晚贴广告也一直躲躲闪闪的,就因为公司这样子太畏销了。"胖子跟着也发出感叹。 “那有投资一万元不到的公司,还整这么多股东呢?这事传出去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吗?”棍老也笑着说。 “涛哥这种股份的设置才是最合理的,让兄弟们都知道你是实心实意要搞公司的,也有信心与兴趣跟着你一起搞下去。若是股份平分了,这公司究竟算谁的呢?这责任谁担呢?公司初创阶段那么多事情谁来考虑呢?万一你摔手不管了,这事不真给人落下笑话吗?” 说过这里,小文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又直言不讳的说:“他们这些人呢,那纯粹是冲着涛哥面子来凑热闹的,跟着跑跑腿,做点现成的事而已,什么股份不股份,赚钱不赚钱根本就没当回事的。” “对!对!小文这话说得在理。”大家齐口赞同道。 大家的这种反应早在张涛的预料之中,正如小文所说,他们都是捧他涛哥的面子加凑热闹的。哪怕是要他们出钱出力不占股份不拿工资他们也会同意的。这就是感情,浓得有些让他感到窒息的感情。他由此也感到一份沉甸甸的压力,一定要把公司搞好,为自己、也为兄弟们争口气。 “我们的广告已经打出去了,现在是逼上梁山,所有工作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抓紧进行,力争让打电话或者是上门的客户留下好印象。”张涛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大家说。 “老伍,你把做钟点工的那支队伍组织好,男女都要,先做一回或一天算一次工资,以后你从中间选些灵活、勤快的招聘为我们公司的固定员工。还有,那些比较专业的一些事情,如疏通下水道、高空作业、搬家、家电维修等,你去找那些专业公司洽谈一下,留下他们的联系电话,到时有客户需要我们提供这些服务时,我们适当收些中介费,委托他们去做就行了。” 说到这里,张涛转过头对小文说:“小文,你要记住了,我们这个公司要变成一个为市民服务的百事通,一定要做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我们暂时做不到的事,就可以委托其他公司为我们做。” “行!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尽快把家政这一块细化,做到每一件事情都有人负责的。”小文接口保证说道。 “胖子与猛子你们这些打暑打工的,租房售房、征婚征友这两块业务主要是你们负责,我的总要求是,这个暑假内,公司里必须要有可供出租或出售的房子和未婚男女的资料至少各五百套。” “涛哥,这事情可有点难度啊!”大家都发出感慨。 ------------ 第230章 来业务了 “你们多动动脑筋啥,谁没有亲朋好友同学呢?发动一下,不就得了!” 张涛鄙夷的看了大家一眼,继续往下说:“我们当前的重点是保姆这一块,而这一块的重中之重又是保姆招聘。这工作我想双管齐下,一方面我们大家发动亲朋好友找保姆;另一方面,我想与县妇联合作,发个文下去,要各乡镇各村主动输送些愿意做保姆的来。这事情是为城市家庭解决保姆难题,为妇女们解决就业问题,我相信妇联绝对会支持的。等我们把第一期保姆培训出来后,再搞一个盛大的开业仪式。” 说到这里,张涛顿了顿,又问: “县妇联你们谁熟呢?下午陪我去走一趟。” 张涛的话才落音,好些人的目光都看上了刘静。 “涛哥,你是装糊涂,还是怎么着呢?”胖子不客气的说道。 “怎么啦!”张涛有些迷惑不解。 “刘静妈就在妇联工作,而且还是什么副主席呢!” “有这回事啊!我还真不知道。”张涛凝神想了一下,马上说:“小文,你下午陪刘静去妇联去算了。” “你呢?你去不是更合适吗?”小文奇怪地问道。 张涛嗫嚅了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想,我去,我去不把事情搞砸才怪。 “行!你把事情招待清楚,我与小文去。”刘静出面解围道。 她爸妈知道她与张涛的事,而且一直非常反对。她妈妈曾经到学校找过张涛,双方之间还闹出个不愉快。现在如果她再与张涛双双去找她妈办事,那肯定会办不成的。 突然,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急促而又沉闷的“嘀嘀嘀……”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呢?”大家都不自觉地停下话,四处搜寻这奇怪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电话!涛哥,你桌子抽屉里的电话!”率先醒悟过来后的猛子大喊道。 张涛拉开抽屉一看,还真是电话在响呢。他把电话搁到桌子上,手按着话筒,似乎准备拿起来。他长长的睫毛莫名其妙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他马上又把手松开,接着便朝辣椒妹招手说:“辣椒妹,你过来接电话!” “你呢?”辣椒妹狐疑地问。 “形象!”张涛简单说了两个字,就把话筒拿起塞到辣椒妹手里。 “喂!您好!乐乐家政公司。”辣椒妹彬彬有礼地对着话筒说道。 “不错!”张涛朝辣椒妹竖起了大拇指,轻声赞叹道。 “请问你公司有搞卫生的钟点工吗?”话筒里传来一个甜美的有礼貌的女声。 “有!我公司是专门提供这种服务的。” “那好,你们派两个人过来吧!我住在领秀家园南二栋三零二号,到楼下按下门铃就是。”迟疑了下,那个女主人又问:“你公司是怎么收费的呢?” 张涛掏出一张写满字的信纸摆到辣椒妹眼前,他一边在上面飞快地划着杠杠,一边小声地提醒着辣椒妹。 “公司收费嘛!”辣椒妹看着信纸杠杠上的那些文字说,“公司收费主要有两种方式,按时和按面积收费。还有就是,我们按客户要求提供保洁服务,这种方式对客户来说是最实惠的了。不过,因为我们公司还沒有正式营业,还有不少不完善的地方。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公司派人到现场看一下与您面谈再定,好吗?” “行!你们派人过来吧!”对方爽快地说道。 辣椒妹把话筒一搁下,屋子里的人全部欢呼雀跃起来。这可是公司的第一宗业务呀!能赚多少钱不说,这至少表明了一个好的开始嘛! “不错唉!这牛皮癣还有些效果!” “开门红,开门见喜!公司还没开门,这业务就问上门来了!” “是呀!电信局的人说今天八点开通电话,你看,这才八点多一点点就有电话打过来了,真是好兆头啊!”棍老兴奋的说道。 “我们的公司必将一炮打响,红红火火!” 张涛挥了挥手,从办公桌边走到屋中央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扬起脸得瑟的说道,“这第一单业务本董事长亲自出面洽谈!” 跟着他又扭头兴奋的对伍小宝说,“老伍,你安排谁去搞卫生呢?” “涛哥,我和隔壁的小青去吧!”王妈插话说,“放心!绝对把卫生搞得干干净净,让客户满意的!” “好的,王妈,你把该带的工具准备好,我们呆会就走!”张涛的神情快乐得像个孩子。是呀!他能不高兴吗?这可是公司的第一宗业务,也是他踏上社会的第一笔生意呀!能赚多少钱不说,这至少表明了一个好的开始嘛! “辣椒妹,你与刘娅今天就在这里守电话!”说完,张涛就准备往外走去。他才动步,电话又响了,他高兴地顿下脚听起来。 “你们公司搬家吗?”被辣椒妹按着免提的电话里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搬家!家政家政,凡是与家有关的事情我们都干!”辣椒妹热情的回答道。 那个请搬家的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笑声之后,这个人愉快的说:“你这个小妹子,还真会说话!” “大哥,我都三十老几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你大姐呢!”辣椒妹调皮的开玩笑道。 “那还真听不出,你这声音……”顿了顿,他就把他的情况说了下。 “行!大哥,我公司马上派人过去与您面谈!” “涛哥,这事我去吧!我表哥有个专门出租的货车,公司再派几个劳力,这钱不是比直接转手给搬家公司赚得多些吗?”毛毛抢着说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张涛看着毛毛说,“毛毛,这搬家的事你就好好组织一下,只要保证让客户满意,特别是不出什么意外伤害或损失,让公司产生最大效益就行。” 张涛正说着,电话又响了。不一会,辣椒妹放下话筒欣喜地说:“涛哥,好事啊!广播电视局那栋新建的七层办公大楼要彻底搞卫生,要我们马上派人去洽谈!” “哇!这宗业务还可以,应该有些赚头。”猛子与胖子他们乐得在屋子里蹦蹦跳跳着。 “老伍,这组织临时工的事有问题吗?”张涛激动地搓着手问道。 ------------ 第231章 谈业务去 “没问题!旁边那菜市场卖菜的农民,还有那些拖板车的,我昨天与他们打了招呼,干一天三十块钱,他们都高兴的很,抢着说有事喊他们。”说完,伍小宝又补了一句,“象这些只需费力气的事,你只管把业务接下来就是,接下来就有钱赚。” “新广播电视局与领秀家园刚好挨在一起,我就一并去谈谈!” 张涛正要动步,胖子又喊起来,“涛哥,我认为你这样子去谈业务有些不妥。” “怎么不妥呢?”张涛回头问道。 “涛哥,你好歹也是公司董事长,你现在出去谈业务,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那可都是代表公司的形象啥。你看,象你这样摔着空手孤零零的去合适吗?那不是有些太掉价了吗?” 胖子理直气壮地批评起董事长来,“而且这也可能让对方轻视我们公司,直接影响谈判的结果和进一步深入合作。你们说是吗?” “对!胖子这话说得有理,涛哥,你至少也应该夹个什么包包,带个秘书在身边才最合适的。”猛子也附和着说。 张涛也觉得他们的话有理,他埋头想了下,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秘书的事倒容易。” 他眼光往辣椒妹与刘娅身上扫了一眼,她们俩个不自觉地把胸膛挺了挺,显然在争取这个秘书的角色。 “但这包包我一时去哪里准备呢?可没有啊!”张涛的脸上掠过一丝懊恼。 “涛哥,我这个包包行吗?”王妈把她那个一直宝贝一样挎在脖子上装钱的珍珠包取下来,递到张涛面前,热心地问道。 满屋子人响起了哄堂大笑。“快收回去,别出丑了!堂堂董事长怎么可能拿个这样的包呢?”伍小宝生气对他老伴说道。 “这包怎么不行呢?去年才买的,也花了二十多元钱,还新得很呢!……”王妈嘟嘟囔囔退到了一边。 “有了!”张涛突然喊道,“刘娅,你把办公桌上用来装资料的文件夹取一个下来,里面再随随便便夹些东西。你们看,电视里那些当秘书的不是都这样拿着文件吗?” 他显然为自己的独特想法感到高兴,得意洋洋地继续说:“刘娅,不!刘秘书,我们谈业务去!” “辣椒妹,辛苦你守下电话,回来我带跟冰给你吃。”早瞥见辣椒妹一脸不高兴的站在那里,张涛出门之前,仍不忘说了这么句话。 “董事长,祝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张涛哼着快乐的小曲,带着他的美丽秘书和两个去搞卫生的员工,正式踏上了他的创业之路,一声声叩响着家政市场这扇沉重的大门。 领秀家园目前是神农市最高档的一个住宅小区,其房价最高炒到一千多元一平米,而市场上一般的商品屋才四百多元钱。所以说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那是有一定身份与地位的。 张涛一行人在接受大门保安的询问后,走入了领秀家园这个象花园似的住宅小区。王妈与小青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又小心又激动地一边走着一边四下张望着。刘娅神色是平静的,不亏是城里妹子,见多识广嘛。 张涛的心思是复杂的,他一突儿想,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拥有这样一套豪宅呢?把父母妹妹接出来享受享受;一突儿他又想,这个住宅区有一千多户,要是他们都选择自己公司为他们提供家政服务,这该是一笔多么大的业务啊! 单单就说保洁业务吧,每户每月二百元,一个月就有二十多万元。再加上其它杂七杂八的业务,光这一个住宅区就可让他捞一桶金了。 也因为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张涛回去以后就调整了工作思路,家政业务采取全面铺开,重点推进的方式开展,一个一个住宅小区进攻。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张涛的思绪。随着一扇红色的防盗门被拉开,一个皮肤白皙、气质非凡的少妇俏立门前。 刘娅跨步向前自我介绍道,“您好!我们是乐乐家政服务公司的,这是……” 少妇打断刘娅的话说:“我知道,我刚刚又与你们公司通了电话,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快!”她的语气有些慌乱,神色略显焦急,穿戴非常整齐,看样子似乎是正准备出门的。 “您是急着要出门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等您有空的时候再过来。”张涛站在门口很有礼貌的说道。 “是呀!刚接了一个电话,得赶着去处理一个事。”少妇迟疑了下说:“我这屋子一百四十多平方,简朴装修,如果你们搞得好的话,我就选择保洁。要么你们进来看看,说个价,下次我再约你们。” “我们就不进屋了,不耽误你的事了,我在这里看看就行了!” 趁少妇身子闪开的当儿,张涛探头往里一望,哇!屋里富丽堂皇,像宫殿一样,还简朴装修!有钱人的话与常人的还真不一样。 “那行,我也就不讲客气了,你说个价吧!”少妇把拿起的拉鞋又放回鞋柜,然后转过身来。 此时张涛正专注于欣赏与感叹屋里的豪华,少妇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也让他心里有些荡漾,少妇的转身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其探出的头部刚好就顶住了少妇的身体。 “啊!”双方都崩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两个人的惊呼声里的含义各不相同,少妇的多是娇羞和懊恼,张涛多是兴奋与得意。 “对不起!对不起!”张涛一边忙不迭地道歉,一边快速地抬身、后退。紧挨着张涛而站的刘娅来不及闪避,又被张涛撞得往后连退了几步,幸亏王妈拉了一把,才没有摔倒楼梯间去。 这情形让少妇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王妈与小青也捧腹大笑起来。刘娅捉住楼梯间的扶手恼怒的看着张涛,张涛讪讪站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副狼狈尴尬的样子。 这时屋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少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马上堆满了担心和忧愁。 “两百块钱一个月,每月帮你彻底搞四次卫生,你看这样行吗?”恢复平静的张涛马上快速地说道。 “行!就按这个价,我到时再联系你们。”少妇说完,有些歉意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就急急朝里面走去。 “还看什么看?舍不得走啊,人家孩子在哭,你就留在这里帮人家带孩子得了。”刘娅余怒未消,在张涛手上捏了一把,讥讽地说道。 ------------ 第232章 自作多情 “带孩子也是我们公司的服务项目啥,如果人家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张涛嘻皮笑脸的回话道。 “你…你…”刘娅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这事最好派你去,先熟悉熟悉,积累些经验,到时我们……”说到这里,张涛停下话,捉侠似的看着刘娅。 刘娅轻哼了一声说:“这事情你让刘静或辣椒妹去熟悉得了,我嘛,就不用你操这个心了!”语气里醋意十足,说完,她挑衅似的迎上张涛的目光。 一扯到这事,张涛的头就大起来,他避开刘娅的目光,冲王妈喊道,“王妈,你们直接回去,我们到广播局去谈业务了!” 与王妈她们一分开,张涛便紧走几步,与刘娅并排紧挨着往前走。他觉得自己也不能老摆什么董事长的臭架子,偶尔与下属拉近距离亲近一下也是应该的。 他几次有意碰了碰刘娅的手臂,当然是提醒她,董事长这臂弯是空的,如果你愿意当生活秘书我是不会反对的。 “涛哥,你究竟怎么打算的呢?”刘娅没有理会张涛的暗示,她低着头,轻咬嘴唇,语气有些忧伤的问道。 “什么怎么打算的呢?”张涛的头又大了起来。“你看,这花坛里的兰花开得多漂亮啊!这领秀家园的绿化搞得还真不错。”他顾左右而言它,故意想把话拉开。 张涛这玩世不恭的样子让刘娅非常恼火,她在地上顿了两脚,生气地喊道,“张涛!” “到!”张涛哆嗦了一下,马上挺直身子响亮的回答道。 刘娅扑哧一笑,跟着又抿着嘴埋怨道,“你就不能正经些吗?这问题你逃避得了吗?” 张涛身子又缩了起来,他有些诙谐的说:“为什么非要结果呢?我们这样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他的眼光有些迷茫与忧郁,“至于以后,以后那么遥远的事还想它干嘛呢?你、刘静、辣椒妹,你们读完大学,参加工作后,展现在你们面前的也许又是一番景象!” “你…你址到哪里去了呢?”刘娅有些出离愤怒了。 “怎么啦!我说的不妥吗?时间的推移,环境的变化,有很多事情都会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的。现在你认为很留恋和珍贵的东西,到那时也许你会不屑一顾的。”张涛的神情有些象被丈夫抛弃在家独守空屋的怨妇。 刘娅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烦躁与不满,诚恳地说:“我说的是你的事业,你不复读了吗?难道你就安心开这样一个家政公司吗?”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掠过一丝不屑,“不仅是我,大家可都在忧虑这事啊!”她脸上的表情转瞬又被担心与惋惜代替了。 张涛怔怔地看着刘娅,原来她说的是这事啊,他为刚才自己自作多情说的那一席话感到分外难为情。 不过,张涛很快又被刘娅脸上那一丝不屑给激怒了。“家政公司怎么啦!这事很下贱很丢人吗?是的,包括你在内的很多城里人,既需要我们这些卑贱的苦力提供服务,又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认为我们就如城市里的垃圾一样讨厌、恶心。可我告诉你们,我同样瞧不起你们这些自鸣得意、高高在上的城里人,特别是那些奸商与贪官污吏。我凭自己的劳动与智慧赚钱,钱是干净的。” 他大口地喘着气,脸孔涨得通红,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激昂,他无所顾忌竭嘶底里的发泄着自己的愤懑。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满是泥巴的双腿要把这座城市踩到我的脚下。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会做到的!” 他赤红着双眼紧盯着刘娅,就仿佛她是他的生死仇敌一样。他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崩出来,然后劈头盖脸往刘娅摔去。 刘娅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涛,仿佛他是一只张牙舞爪、暴怒的狮子,而她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一样,她不住地颤栗着,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这家伙怎么啦!谁惹他呢?我也没说什么呀,他干嘛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呢? 发泄一通后,张涛心里舒服多了,可马上他也为自己失常的举止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随即便陷入了懊悔之中,他垂下头,低声地喃喃道,“对不起!刘娅,我失态了!不过,我并不是说你,我……”他也把握不了这怒火的来处,解释不清发怒的原因。 刘娅也从恐慌中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现在象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甚至是有些可怜的张涛,她似乎能够理解并且触摸到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又似乎分外迷茫,觉得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离自己非常遥远。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担心自己出言不慎又伤了他的高傲与自尊,激怒了这头狮子。 “哎哎!你去哪?广电局在那边呢?”张涛以为自己的话惹刘娅真生气,忙追上去惶急地喊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刘娅站在一个办公用品专店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刘娅的语气与表情让张涛有些害怕,更有些后悔,真是的,自己怎么能把人家的好心当驴肝肺,冲人家发那么大的火呢? 不一会儿,刘娅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时下流行的男式黑皮公文包。 “看看,喜不喜欢?”刘娅说话的腔调与模样有些象一个陪伴丈夫的小妻子。 张涛没有接话,也没有接包,他的神色突然又变得非常难看。 “如果你不喜欢,或者是你不要,那我就当作没买,我把它扔到这路边算了。”刘娅的话里充满了威胁,与她一惯的温柔很不相符. 不过,她的眼角却闪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这家伙,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喊他进去选包那是绝不可能的,要他接受这包,也是非常难的,也许只有这种威胁的手段可能凑效。 她看到张涛还是一脸固执仿佛又要发脾气的样子,她便作势要把包往地上摔去。 “你干什么?这么好的包你也舍得往地上扔吗?”张涛边说边伸手去接刘娅手里的包。“没人要是吗?没人要给我算了!” “谁要给你呢?”刘娅没好气地说道,拿包的手却也松开了,脸上还浮现出满意甜蜜的笑容。 ------------ 第233章 打暑假工 “不给我!难道你买来摔的吗?”张涛大吃一惊道。 “为什么要给你呢?”包已经被张涛拿着了,可刘娅的手还搭在包上,等着张涛给个拿包的理由。 “为什么?这事还要说吗?凭我们的感情,别说一个包,就是人……”张涛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妥,就赶紧打住了。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一把把包抢过来,宝贝似的抱到怀里,两眼发光地看着它,无限懂憬的样子说:“这包以后可是我用来装钱的,一包一包地往银行里存。” 顿了顿,他又说:“当然,吃水不忘挖井人,刘娅,你放心,我发了财绝对是不忘记你的。” “谁要你记住呢?你就知道惦记着钱钱的…”刘娅嗔怪的说道,说完她就嘟着嘴,低着头往前走去。 张涛追上去讨好的说:“好!好!那我就用这个包装我们的感情,装得满满的……” “就这么点?”刘娅指着张涛手里的包吃惊地说。 “你不懂,这是电子版的,这么大的包足可以装下地球了。” 广电局办公大楼才竣工不久,还没有交付使用。张涛在临街的一个工棚里见到了打电话到公司喊搞卫生的人。这是一个五短身材,眼里与脸上都透露着精明的中年人。 彼此自我介绍和客气一番后,这个除总突然迷惑地问,“你们是什么公司呢?” “徐总,我们是乐乐家政公司!”张涛压抑着内心的不快,陪着笑脸说道。这什么人呢?刚刚才和他介绍过又忘记了,这分明是瞧不起和不信任自己的公司嘛! “哦…哦!”徐总有些担心的说,“这个事情任务比较重,时间也比较紧,一个礼拜必须搞完,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拿得下。” 知道只是简单的搞下室内卫生,不需要动用什么专业的机械,张涛心里有底气多了,他拍着胸膛说:“徐总,你放心,一个礼拜后一定交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办公楼。不过,这价钱嘛!您可不能亏我们,因为这可是加班加点的活。” “一千五百元钱一层楼,应该不低了吧!” 张涛其实也不知道多少钱合理,但他捕捉到了徐总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他马上装出一副吃了好大亏的样子委屈地喊起来,“一千五百元!徐总,不会吧!这可连员工工资都保不上的!你看每层楼那么多垃圾要清理,特别是地板上面那些水泥、石灰、双白粉,这些东东是最难搞了,非得用小铲一点点去铲。还有你这用水又不方便……”他罗罗嗦嗦说了一大堆理由。 刘娅有些好笑,这涛哥还真是做生意的料,你看他这样子,明明他手里拿着把屠刀想宰别人,现在却仿佛被别人狠宰了一刀。 “那你说个价吧!”张涛的表现让徐总也觉得工资有些低了。 张涛凝神想了下,宛如商场那摔本大贴卖的老板一样,痛惜地说道,“徐总,我公司也刚开业不久,承蒙您老关照,这次我就不赚钱,也要帮您把事办好!每层楼三千元,怎么样?“ “不行!不行!价格太高了!”徐总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决道。 刘娅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秘书角色,她分外吃惊地看着张涛表演,人家出一千五,好家伙,你就给人家翻了个翻,现在人家不同意,看你又怎么把戏演下去吧! 张涛走到除总前面,看着徐总,情真意切地说:“徐总,这价格一点不高,我给您算算,您这事工期紧,那自然得白天晚上都得开工。一层楼安排十个人,白班和晚班各五个人,这不多吧,人再少就赶不出活,再多也会不好开工的。平均就按普通的工价四十元,一层楼仅工资不是就要二千八百元了,再加上公司管理费和搞卫生的工具费、清洁剂、纱球什么的,二百块钱不算多吧!”说完,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总。 徐总紧绷着脸,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似乎在思考张涛的话。 张涛趁热打铁又补了一把火,“徐总,您看,您这么照顾我们公司的生意,我们就算不赚钱,怎么着也要答谢一下您啥。” 徐总显然被张涛的话打动了,神色有些松弛。不过,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惯的他,还想看看眼前这能说会道的小伙子是否还有什么后招,他仍就没有表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谁也猜不出他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涛有些无计可施了,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求助地看着刘娅,意思是该你当秘书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刘娅虽然惊叹甚至有些鄙夷张涛的表演,但也深感创业的艰难、赚钱的不易,她决定帮扶他一把。 她朝张涛扮了下鬼脸,然后走到徐总身边嗲声嗲气地说道,“徐总,我们小公司赚点钱也挺不容易的,您这事就帮帮忙吧!” 刘娅这声音与神态让张涛觉得特别的别扭,看来硬把鸭子赶上鸡架是发挥不了多少效果的。如果是娜娜或者是辣椒妹在这里,她们的表现肯定会比刘娅好多了。 “问题是这么高的价格,我同意了,总经理也难得通过的。”见惯了风月场上的女人,刘娅这种清纯的学生妹倒是让徐总眼前一亮,止不住就把心里的底牌给亮了出来。 刘娅眼光柔柔的看着徐总说,“徐总,您这么大的企业,那会在乎这点钱呢?只要您帮着说道说道,这事准成!”说到这里,她又羞涩的低下头,幽幽的说,“徐总,您可得帮我这个忙啊!我是打暑假工,还想赚点钱读大学呢!” 张涛想不到刘娅连这种滥招数也使出来了,他把头撇到一边,拼命的忍住笑。 “什么!啊!”也不知徐总是被刘娅的话,还是她卖弄的楚楚动人的风情给打动了,他沉思片刻果断地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帮你这个忙吧!也算是支助一个大学生吧!” “那就太谢谢您了!”刘娅激动得搓着手,欢喜地喊道,象一个天真的小女孩。 “呆会你们准备一份合同,仍就到那工棚找我,签好合同后,你们下午就开工。”徐总吩咐道。 ------------ 第234章 我骗你的 张涛握住徐总的手,热情的说,“谢谢徐总您给我们公司这次机会!我们绝不会让您失望的!我马上去把合同打出来。” 顿了顿,他又一本正经地对刘娅说:“刘娅,你就在这里等我,陪徐总聊聊,以后我们公司还靠着徐总照顾呢!”说完,他没有理会刘娅眼里射过来的一抹幽怨的寒光,自顾走了。 张涛落落大方、圆滑通达的表现落在徐总眼里,他颇感意外,也颇有感触,他频频地点了点头,心里赞叹道,真是不错!想不到这样一个不打眼的家政公司竟有这点人才。 打好合同来的张涛看到刘娅与徐总聊得非常火热,徐总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 “小张,你们搞完以后,我安排人验好收,就付款给你们。”徐总接过合同,匆匆扫了一眼,就签上了他的名字。 “好的,这事情我会安排刘娅全程跟踪落实的。”张涛随即也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从工棚里出来,张涛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狂喜,他拉着刘娅的手在大街上快乐的奔走着。 按张涛粗略估计,这一单业务少说五千元那是稳赚的。对张涛来说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父母亲在田土里忙活一年也许才只有这个收入的。 盛夏的阳光都变得不是那么灼热,而是分外的灿烂和明媚。那店铺里飘出来的吸揽顾客的吆喝或者是音乐也不再嘈杂和让人讨厌,而是特别的悦耳动听。大街上的一切都变得如此顺眼,连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一张张一惯紧绷着的冷漠的脸也变得分外和蔼亲切。 在一个没人的小巷,张涛停了下来,他高举双臂,放声地高喊起来,“啊!啊!” 刘娅同样是开心的,不过,她的开心主要是受他的兴奋感染所致,再加上她觉得自己能单独陪伴在心上人身边,为他做了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也让她由衷的感到愉悦与幸福。至于这业务能赚多少钱,她根本没有想,几千到几万元,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刘娅,你怎么不跟着我喊呢?”张涛扯着刘娅的双手兴奋而又热切的说,“这事情难道不值得高兴与祝贺吗?” “涛哥,你真有这么高兴吗?”刘娅被张涛扯着兴奋的在转着圈。 “那当然!五千块!你知道吗?这可是公司也是我出生以来赚的第一笔钱啊!” “张涛,你什么意思?”突然,刘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色有些冰冷,语气也分外生硬。 “什么?”张涛有些愕然,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讷讷说道,“你…你不是秘书吗?秘书…秘书…她…” “秘书她就应该被你抛弃在这里,是吗?”刘娅有些生气地说,“万一这徐总是个坏人呢?” “这徐总怎么会是坏人呢?这样子就看着不象啥!”张涛理屈地申辩道,“你想得太复杂了吧!这大白天的,他能干什么,又敢什么呢?再说你这一点保护能力也没有了吗?”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也有些抱怨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刘娅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滚,“他提出结帐时要我陪他吃顿饭,你说我到时是去还是不去呢?” “啊!还有这事!”张涛惊讶的说,他的神色变得紧张与认真起来。 过一会,他又迟疑地问,“他…他没有对你说什么过份的话,或者是做什么…非…礼的事吗?” “你会介意吗?”刘娅没有直接回答张涛的问话,而是有些堵气地反问道。 张涛一把将刘娅拉到身边,坚决地说:“走!我们现在就找他去,这脏活我们不干了!” “你在乎我吗?”刘娅把头靠在张涛的胸前,手指拔弄着衣襟,娇羞地说道。 张涛双手抓紧刘娅的双肩,把她的身子拔正,与他相对而立,他沉静而坚毅地看着她的双眼,缓缓地说:“刘娅,我绝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与伤害的!” “傻瓜,我骗你的!”刘娅扑到张涛怀里,柔情的解释道,“徐总的女儿也跟我一样考在这个大学,他想介绍我们一起认识一下。” “你这家伙,我让你骗我!”张涛报复似的把刘娅搂得紧紧的。 “傻瓜,你把我的骨头都要搂散架了!”刘娅在张涛怀里挣扎着说,她的声音却无比甜美与欢喜,似乎挺享受这种骨头快要散架的拥抱。 “刘…娅…”张涛激动的喊着刘娅的名字,声音里有一丝颤栗,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涛!”刘娅扬起脸,眼光迷离地看着张涛,玫瑰花瓣似的红润的双唇微微颤抖着,“涛,我们能在一起吗?” 突如其来的幸福象强大的电流一样,穿体而过,将张涛击倒,他感到一阵晕眩,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寻找近在咫尺的玫瑰花瓣。 刘娅没有拒绝,她象一只温顺的小鸟,收起她的双翅,不安而又甜蜜的等待着。为了这幸福的一刻,她可是足足等待了三年啊!少女的矜持、羞涩或者是其它什么理由还值得阻挡这份自己渴盼已久的爱情吗? 突然,张涛眼睛的余光看到前面跑来一个人,他飞快地把刘娅推开,然后喊道,“胖子,你跑什么跑呢?”声音里充满了恼怒,显然在责怪胖子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里。 胖子老远就看到在小巷边搂搂抱抱的张涛与刘娅了。他不无鄙夷的想,什么董事长,才上任第一天就假公济私,泡起秘书来。而且你就算要泡秘书,那也不能这样猴急啥,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这苟且之事,这不是太有伤风化了吗? “哦!”胖子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点着头说,“是你们啊!” 张涛瞪了胖子一眼说:“我问你在跑什么?”他知道胖子刚才肯定看到他与刘娅的事了,他觉得该先声制人,不让胖子有发问或取笑的机会。 胖子马上哭丧着脸诉起苦来, “涛哥,我今上午腿可跑断了,带人又是去看房子,又是去搞卫生。”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那有你董事长这么潇洒轻松呢?”他的脸上布满了怨气与不满。 张涛没有理会胖子的埋怨,他疑惑地问,“公司其他人呢?” ------------ 第235章 接送小孩 胖子嘿嘿地笑了两声,神彩飞扬的说:“上午公司可热闹了,上门找人找事的络绎不绝。公司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辣椒妹忙得手慌脚乱,嗓子都喊哑了。” “有这么好的生意?”张涛惊讶地说,“真想不到啊!看来家政的市场需求还是蛮大的。”他心里荡漾着抑制不住的得意与欢喜。 “是呀!才贴了些牛皮癣的广告,想不到就产生这么大的效果。公司所有人都被辣椒妹指使得团团转,象打仗一样,一会冲这,一会冲那。” 说到这里,胖子目光怪异的看着张涛说:“我可提醒你,辣椒妹对你可是满肚子怨气,说你把她扔到那里受罪,你却死外面快活去了。” 刘娅在身边,张涛也不好顺着胖子的话去谈论与辣椒妹有关的这些敏感的事,他把话题绕开问道,“今天公司接的业务最多的是什么呢?” “什么都有,请保姆与钟点工的最多。租房子的也有不少,还有不少咨询征婚征友是不是真有其事的。” “我们公司不是还没有什么可以出租的房子吗?”张涛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每个人发动自己的亲朋同学在找吗?找到了再带客户去看。平时也没注意到这事,想不到租房子的人还蛮多,今上午收入最多的应该就是看房费了。你看,带客人转一圈,看三套房子,他满不满意、租不租那是他的事,而公司这五十块钱中介费就轻轻松松到手了。比起搞钟点工来说,这钱可容易赚多了。” 张涛哦了一声又问,“上午有来应聘的吗?” “有!做保姆的、钟点工的,做文员与跑业务的都有,还有几个是我们这一届的同学,他们都在公司等着你最后审定呢!” “哎!前面不是棍老吗?”一直静静地跟在后面没有说话的刘娅突然喊道。 “棍老,你去干什么呢?”胖子冲棍老的背影嚷嚷道。 棍老拉着一个小孩的手,低着头,有说有笑地在前面走着。他听到喊声后,停下脚步,回过头说:“涛哥,你们回来了?”顿了顿,他又对小孩说,“江江,叫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好!”江江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 “这…这是你什么呢?长得好可爱啊!”刘娅疼爱的摸着江江的头问道。 “我的客户,知道吗?”棍老骄傲的回答说。 “客户?” “是呀!公司上午接的业务,每天上午从学校接江江回家,下午再送他到学校。他爸妈中午上班没时间,奶奶年纪大了行走有些不便。他爸妈便委托我们公司帮他们接送孩子。”说到这里,他竖起了两根手指晃了晃,显然是暗示这笔业务的费用是二百元。 “好了,我得赶紧走了,他奶奶在家等着呢!”说完,他便领着江江自顾走了。 胖子看着棍老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怎么啦!胖子!”张涛好奇地问。 “涛哥,我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妥。你看,这接送孩子责任这么大,费用又这么低,还得安排一个专人负责,你说这划算吗?这小孩万一要出什么事呢?这责任担得起吗?你知道,这事情可不比其它的事,中间的风险与变数实在太大了。 ” 张涛凝神想了想,缓缓地说:“你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接送小孩的业务的确存在很大风险的。” 他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笑了笑又说,“不过呢,你也不要把这事想得太恐怖了。什么事情没风险呢?风险与机遇并存的。多一个客户,我们就多一份资源,就多一个宣传窗口,就可以为公司积累良好的口碑与声誉。也许这个窗口里就可能什么时候为我们弹出一个惊喜呢!” 张涛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继续说,“家政所有的业务几乎都非常繁锁、麻烦,而且没有多少利润。我们靠的是把量做大,积小成多,堆砌我们成功的金字塔。现在我们着重要做的就是,把公司品牌尽快打出去,让所有家庭一遇到困难首先就想到乐乐家政,这样的话,我们就可实现名利双收的目的了。就说这接送小孩吧,如果城市有百分之一的家长委托我们做这事,你说这都是一笔多大的业务呢?我们就算是安排专车来接送小孩也不是不可以啥。” 说话间,他们到了公司。由于快十二点了,公司大部分人都已回来,他们都坐在伍小宝饭店的大厅热烈的交谈着。虽然从昨天到现在大家才休息几个小时,一直都在忙碌着,可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到疲惫的影子,反而一个个神情亢奋、精神抖擞。 “辣椒妹!”张涛还在门口就大声地喊起来。 辣椒妹正在接电话,她压住话筒朝张涛嘘了一声,接着又对着话筒说:“行!您的资料我已经记好了,保姆培训好后,我马上与您联系!谢谢!再见!” “又是请保姆的?”张涛把一根褪去纸的蛋筒塞到辣椒妹的手里。 “是呀!今上午接待上门和电话找保姆的客户都有二十多个了。你看这资料,都是急着保要姆的!” 张涛想了想迟疑地说,“你们看,我们现在是否就可以把这些应聘保姆的人向客户推荐呢?我们只是收取一些中介费就行。” 不过,他马上就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话,“不行!保姆这一块是公司立足市场、取信市民的根本,我们一定得慎重对待,要搞出我们的特色!” 他看到小文站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停下话问道,“小文,上午你们的事办得怎么样呢?” “事情很顺利,妇联主席亲自接待了我们,对我们的事给予全力支持。后天刚好有一个全市妇女工作会议,她们会下发通知,而且把输送保姆的事当作各乡镇的一项工作。”小文兴奋的回答说。 “培训的事她们怎么说呢?”张涛又问。 “她们当即与职高联系了,场地与师资都只象征性的收费。” “这就好,保姆这一块业务就可顺顺利利开展了!”张涛激动的说。 “这事情也幸亏有刘静她妈在中间搓和,否则那有这么顺利呢?虽说这家政是便民服务企业,可谁不知道我们主要还是想赚钱呢?” 说完,小文又补了一句,“刘静被她妈留下了,似乎…似乎…”他吞吞吐吐没有把话说出来。 “似乎什么呢?”张涛追问道。 ------------ 第236章 陪聊服务 小文看了看旁边的刘娅与辣椒妹,迟疑地说:“我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小声交谈,刘静她妈似乎知道这公司是你搞的,而且还告诫刘静不要掺和这事。” 张涛怔了怔,没有接话,一阵郁闷突然袭过来,他的神色有些灰暗。 一直关注着张涛的刘娅趁机把广播局那宗业务的嚷嚷了出来,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屋子里像炸开锅一样热闹非凡,大家兴奋而又热烈的谈论着,他们的眼里发着光,心里堆满了憧憬与梦想。 这种热闹的氛围很快就把张涛心里的郁闷驱散得干干净净。他冲伍小宝大声地喊道,“老伍,这次可看你了!这个业务时间比较紧,工作量比较大,中饭后你就得组织劳力上去,争取早点完工!” “没事!涛哥,不就搞个卫生的活吗?无非是花些力气与功夫,只要有钱赚,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上几天我去过广播局那栋大楼,那里的情况我知道,三十个人一个礼拜绝对搞好!” “是吗?”张涛有些不相信的喊道。 “敢立军令状!”伍小宝夸口道。 “那是这样的,老伍,一万元钱,你去组织人搞完,怎么样呢?”张涛征询着道。 “没问题!就交给我吧,绝对不会误事的!”伍小宝欢喜地回答说。 “哎!猛子呢?”一到公司,张涛就感觉有什么不对,似乎少了一个老在他面前晃悠的人,现在他才想起原来是没看到猛子。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猛子这段时间可能不会过来了。”辣椒妹回话道。 “怎么啦!” “他有好事了!”辣椒妹神秘地说。 “什么好事呢?”张涛笑了笑打趣地说,“莫非他与郑丽准备请我们喝喜酒吗?” “他晚上还真请我们吃饭呢!” “真有好事?”张涛又补了一句。 “他的工作解决了,单位是卫生局,明天就得报到上班!” “哇!”满屋子响起了惊叹声。“这家伙不声不响就分了个这么好的单位!” “这个年代真是拼爹的年代啊!”胖子感叹道。 想想也真是这么回事,王猛这狗日的,读书时那是长期霸占班上倒数第一的位置,可人家有个好老爸,现在比谁都混得好。这个社会真他妈的有什么公平可言,读书成绩好又有什么吊用?就算读完大学又能顺利分到卫生局这样的好单位吗?还不如有好老爸,一步到位。象王猛这样,我们还在埋头苦读,他已经当干部拿工资了,等我们毕业好不容易混上工作,他已经是单位老资格,甚至还混上了一官半职。 这就是差距,同在学校读书似乎看不出很明显,一旦踏入社会,权势与富贵阶层就将这种差距无限扩大,将我们这些从学校里出来的,懵懂的、满脑子美好幻想的学生很快划分为两个阵营,一些人凭着父辈们提供的交通工具可以直达人生巅峰,而这个位置是另一些光着脚丫的人穷其一生也无可企及的。 可你又能怨谁呢?怨自己,怨父母,还是怨这个社会呢?父辈们,或者说父辈们的父辈们一直是这样走过来的,光着脚丫跟在哪些车子后面追,虽然可能是越追越远,步伐踉跄,精疲力竭,但依然在努力。追不上前面的,就尽可能把同在起跑线上的人摔得远些。自己无法追上,就把希望托付到下一代,一代代传承下去,希望能改变命运,改变光脚与坐车竞走的现状。 考大学也许是农家子弟唯一可能坐上车的出路,而他们也承载着谁也不知道已传承了多少年的父辈们的厚望。这就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谁也无法改变,千百年来一直如此。抱怨、不满或者憎恨,那就是眼红病、离经叛道、愤世嫉俗,甚至是叛逆,要遭到扼杀与打击。于是只有埋头,光脚,继续走,不停留,向着永远无法企及的目标。 “我还打算下午回家一趟呢?”张涛自言自语地道。 “回家?那猛子还不骂死你!”辣椒妹加重语气说道。 “这情形只有改为明天再走了,猛子有这好事,再怎么着,也得给他庆贺庆贺!” 张涛跟着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把头转向小文问道,“小文,那些应聘的人你看过吗?” “按你的要求,我们初定了四个女的和五个男的,他们现在都回去吃饭了,下午会过来的,具体留谁得你来定。” 吃饭的当儿,辣椒妹又接了几个电话。一个是找开锁的,这个人的钥匙断到锁眼里去了。这个事好办,辣椒妹当即便拔通早联系好的修锁的师傅,到时从他那里收取十块钱中介费就是。 一个电话是请家教的,辅导初中二年级一个女孩子的英语。棍老英语一直不错,他便接过电话毛逐自荐向对方表示自己愿意做这个家教先生,对方没有多说什么,同意他下午去试试。 辣椒妹端起碗刚要吃饭,电话又响起了。她把饭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嘟嘟囔囔地埋怨道,“真是的,吃个饭也吃不安宁!涛哥,赚钱了你可记得要给我发奖金啊!” “行!辣椒妹,你的辛苦与成绩大家都看着的,本董事长也心里有数,绝不会亏待你的。”张涛边说边朝辣椒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去接电话。 “喂!您好!乐乐家政!”辣椒妹一拿起话筒,脸上马上就堆满了职业的笑容。 “请问你这里有陪聊的吗?”话筒里传来一个有些畏锁的声音。 “陪聊?”辣椒妹惊讶地反问道。 “对啊!象赵本山与宋丹丹演的那个小品,宋丹丹她就是家政公司派去陪聊的啥。” 公司似乎没有开展这项业务,辣椒妹求助地看着张涛,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点。 张涛故意把头撇向一边,也许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也许是他为了考验辣椒妹的应变能力,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象这样的电话,公司以后免不了会经常接到的,它可能是一些人无聊或是恶作剧或是克意刁难或是试探或是真有需要打过来的。对于公司来说,不论这些人目的何在,只要他打电话过来,他就一律是公司潜在客户。接电话的人就得慎重待之,你不能以一句冰冷的“对不起,本公司没有这种服务”蒲衍了事,更不能生气,甚至是恶语相向。 接话人的礼貌与热情是必须具备的素养,同时,还得有敏锐的判断力,并在此基础上,采取灵活、机智、圆滑的回话技巧来应对种种问话,力争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也许这个人他现在是闹着玩的,但下一个电话过来,也许他就会是公司真正客户了。所以说,接听电话是一门深厚的学问,也是公司关键的岗位。 话筒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我刚刚失恋了,女朋友抛弃我了,我非常苦闷、痛苦,想找一个人聊聊天,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不过,我可不想要宋丹丹那种奶奶辈的人,我想找一个二十岁左右,长相气质都不错,性格温柔的女孩陪陪我。至于钱嘛,这事情好说。” ------------ 第237章 发财机会 这个电话把满屋子里的人都吸引住了。他们都围在辣椒妹身边,好几个人更是在一旁悄声唆使她答应这个人的要求。 沉凝便刻,辣椒妹安慰道,“先生,你真不幸,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失恋的滋味最不好受了,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她的眼光有意无意的瞟了张涛一眼,语气里竟然多了份忧伤,也不知道她是演戏,还是有感而发。 “是吗?你也失过恋?” 对方惊讶的喊道。 “是呀!一个人一辈子谁能没有几次这样的经历呢?每次失恋虽然都会给我们带来揪心的疼痛,但同样也会让我们更加理智与成熟,让我们的心多一些抵御伤害的力量,先生,你说,是吗?”辣椒妹善解人意地娓娓说道。 对方没有马上接话,话筒里隐隐传来急剧的喘息声,似乎在思考什么或者组织语言。 “先生,还在吗?”辣椒妹追问一句。 “你说得太好了!”对方急切地说,“你能过来陪陪我吗?一个小时二百元,不!三百元,怎么样呢?” 辣椒妹惊喜地说:“哇!这么多钱啊!先生,您真有钱!”说到这里,她停了下,语气变得有些颓恼和无奈的说,“只是,先生,公司暂时还没有开展这项上门陪聊的服务。不过,如果您过来的话,这事情倒是可以考虑的。” “哦!是这回事啊!”对方恍然大悟地说。“我下午去你们公司看看!”说完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辣椒妹一放下话筒,屋子里马上响起了一片惊叹与喝彩声。“辣椒妹,大有表演天才了!”“辣椒妹,你学什么电算,改作表演专业算了,说不定就会成为一大名星的。” “不错!堪称合格的接话员!”张涛竖起大拇指表扬道。 辣椒妹羞涩的笑了笑说:“我平时看了几本有关电话接听艺术的书而已。” “辣椒妹,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公司招聘的接话员你可得好好培养,把她带出来啊!”张涛大声嚷嚷道。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吧!” “辣椒妹,多好的发财机会啊!你怎么能不答应呢?到时你去,聊它十个小时,那不就是三千元到手了吗?至于安全问题,我们都为你去保驾护航,你怕什么呢?”胖子惋惜道。 “是呀!多好的机会啊!”其他人也附和道。 “胖子,你真是猪脑子!你以为这个人真出得起钱?他其实也是你这种货色,只不过整个谈话一直被我控制,他说不出或者是不好意思说出那些畏锁的话而已。”辣椒妹毫不留情地打击胖子说道。 “唉!唉!”胖子哭丧着脸说道,“辣椒妹,你也太伤人了,我们好歹也同学一场,你…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不一会,电话又响了,辣椒妹埋头吃饭,故意装没听见。 刘娅看到辣椒妹受到大家的热捧,她有些不服气,便主动走过去接电话。她拿起话筒还没开口,里面就传来一个声音,“请问涛哥在吗?” “哦,在的,您等一下!”刘娅掩住话筒喊道,“涛哥,找你的!” “找我的?谁会知道打这个电话找我呢?”张涛嘟囔着走过去从刘娅手上接过话筒。 “喂,小张,我是娜娜阿姨,她要你现在过来一趟。” “哦,是阿姨啊,有什么事吗?”张涛客气地问道。 “她叔叔上午从长沙回来,刚好帮你带来了一套家政资料,她要你过来拿。” “太好了!我马上过去!”张涛欣喜若狂地喊道。 这时他又想起还有马田与雪儿的二个电话没打。雪儿的电话在这里打显然不方便说话,这电话晚些打倒没多大关系,而马田的电话可得马上就打,也许是那个土方工程的事有进展了。 “喂!老马,我是小张。” “小张,是你啊!”马田埋怨道,“你怎么才打电话过来呢?” “我今早才听到娜娜说的呀!”张涛申辩道。 “这死丫头,差点耽误事了。”顿了顿,马田接着说:“土方工程的事马上就要启动了,当前有几件事你得抓紧办好。”说到这里,他语气有严肃的问,“你旁边没人吧!” “我在我的公司里,旁边都是我的兄弟。”张涛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的公司?”马田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办公司了吗?” “公司是下午开始筹办,现在正在装修,没有正式营业。”张涛有些得意地说道,“不过,今天已经接了不少业务了。” “什么公司呢?”马田惊喜地问道。 “家政公司!” “不错!有眼光!这顶目很有发展前途的。”马田赞叹道。“祝贺你!小张,到时开业时一定记得通知我啊!” “谢谢!谢谢!一定的!”张涛忙不迭的说。 “资金有困难吗?”马田又问。张涛犹豫着没有说话。资金有困难是明摆着的事,他急着回家也就是打算向兰花婶借钱的。现在马田这么一问,他又觉得向马田借点钱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土方工程启动后就有偿还了。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是这样的,你给个卡号给我,呆会就给你打二十万块钱过去!”马田爽快地说。 “谢谢!太谢谢你了!”张涛感激的说,“不过,你借我十万元就行了,明天回去后我把借条给你。” 马田没有就这事再往下说,他直接把话题又扯到土方工程上来。“小张,按我上次给你招待的,你赶紧去找有资质的公司,把委托信开出来。”马田想了想又说:“神农市似乎有五个建筑公司,你最好把它们全找过来。” "为什么呢?你上次不是说有三个就行了吗?”张涛好奇地问。 “你呢!真是幼稚!按我说的做就是。”停了下,马田又耐心地解释道,“这样做是为了保险起见。我矿上发布招标信息以后,自然还会有不少人知道这事的,有些人肯定会参与竟标的,他们要参与竞标,当然得像你一样找公司啥。如果你现在把这几个公司全弄来了,他们不是没机会了吗?” 张涛忍不住又插话问,“他们不会到别的地方找公司吗?” ------------ 第238章 项目招标 “他们要到外面找,那总要些时间吧!而且我会安排人在招标信息发布时间做些手脚的,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参与报名的。” 张涛迟疑着又问,“那我找的这些公司他们自己不会参与呢?”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几乎所有的项目招标其实都是一个形式与过程,其结果在招标前差不多就定好了。这些公司大都知道这事的潜规则,他们不会冒然参与这分明中不了的竞标的。” 马田有些不麻烦的说了一大通后,接着又说:“委托书开好后,你就到矿上来买标书。注意!你开了几张委托书,就得找几个人过来。好了,事情就这样,你过来以后,我们再详谈。”说完,马田就放下了电话。 “涛哥,又有什么发财的事呢?”胖子问道。 “就我老家磨田煤矿上一个土方工程。”张涛淡淡的说了声,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马田说的这事带给他的巨大喜悦那是不用说的,他觉得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欢乐的蹦跳着。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得赶紧把马田吩咐的事办好,同时还不能影响家政公司的事了。虽然乐乐家政做一两年,也许都赚不了这个土方工程的钱,但它却有着长远的、稳定的效益,而且其影响与意义也不是土方工程所能比拟的。 找公司开委托书的事,由于从来没有做过,他觉得有些茫然,不知从何入手,再说开五份委托书还得花五千元钱买,这钱自然也得向人先借再说。 “涛哥,你是要建筑公司的资料和委托书吗?”隐隐约约听到张涛的通话内容的刘娅问道。 “是呀!下午这事就得做好,我正发愁不知该怎么办呢?” 张涛正要开口向屋里的同学问询,刘娅轻描淡写地说:“这事情交给我吧!二个小时保证帮你办好!” “你!”张涛看着刘娅惊讶地说,“不会吧!” “你还不知道啊!涛哥,人家刘娅爸爸可是我们市最大的建筑公司董事长!”辣椒妹插话道。 “什么?丽华公司是刘娅爸的?那不是神农市首屈指可数的富翁吗?”胖子摇头晃脑地说道,“真想不到啊,我们身边居然有这样重量级的富二代。” 刘娅没有接话,只是柔情的看着张涛,等着他的答复。 张涛心里此刻也掀起了惊骇巨浪,丽华可是一个大公司啊!其市值至少在一个亿以上。难怪刘娅对自己的家政公司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不屑一顾的神色。他进而又想,这对自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是否会在自己与刘娅之间划下更加深不可测的鸿沟呢? “涛哥,发什么呆呢?”旁边的小文碰了碰张涛提醒说,“人家刘娅在等你的回话呢!” “哦…哦!刘娅,那可麻烦你了!”张涛跟着又有些犹豫的说,“而且…而且这费用恐怕也得你暂时先给我垫付呢!” “没问题,我现在就帮你办!”说完刘娅就拿起电话拔了个号码。 “喂!刘叔啊,我是刘娅!”刘娅甜甜的说道。 “是娅娅!你打公司电话干嘛!你爸不是回家了吗?”刘叔意外的说。 “刘叔,难道我除了找我爸就不能打公司的电话吗?”刘娅嗔怪的说。 “哦,对不起!刘叔口误。”刘叔笑着说,“快说说,你要刘叔干什么事呢?” “我要五个可以搞土方工程有资质的建筑公司的资料和委托书。”说完刘娅又强调似的补了一句,“现在就要!” “就这事啊!”刘叔轻松的说,“公司有开好现成的呢,神农市三家,衡市两家。” 顿了顿,他又问,“娅娅,是派人送给你,还是你自己过来拿呢?” “那辛苦你送过来吧!”刘娅想了下又说,“刘叔,你最好不要告诉我爸啊!”接着刘娅把她所在地址告诉刘叔后就放下了电话。 “我们市不是有五家吗?”张涛迟疑地问道。 “你放心那两家参与不了竞标,神农市真正有资质的其实只有三家。”刘娅解释说。 ………… 在去医院的路上,张涛依然浸沉在一片感慨之中,权与钱,是多么厉害的武器啊!自己觉得伤脑筋的事,刘娅一个电话就轻轻松松给解决了。 此外,他所认识的马田、猛子家、娜娜家、刘静家,他们简直就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一样。权钱为他们撑起了保护伞,他们可以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里自由自在地快乐的生活着。 虽说他们也会有烦恼,但这都是些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烦恼,而不象自己这些穷困家庭,所面临的都是与生存攸关的困难与苦恼,而且一个接一个,似乎永无休止。 权钱虽然俗不可耐,但缺少它可就寸步难行。老百姓的日子为什么一直过得紧巴巴的,那还不是缺了这东西吗?权钱的追求无止境,在这条道路上,自己该作出怎样的努力,发起怎样的冲刺,达到什么样的巅峰才算功成名就呢?而自己心目中那理想的山庄又该摆到什么位置呢? 他不禁又感到了一阵迷茫,精神与物质,自己究竟该怎么取舍呢?膨胀的物欲必然导致精神沦丧,而没有物质支撑的精神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自己能否把握一个度,正如神州口号所言,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呢? 难啊!难于上青山。他摇了摇头心里叹息道。一句黑毛白毛抓住了老鼠就是好猫的话把整个神州都搞乱了,物欲几乎刻入到每一个国人的骨髓里了,而精神却被踩在地上恣意地践踏。整个神州风雨飘摇,乱象丛生,放眼过去,似乎看不到一片纯净的土地。 他不自觉地嘲讽的笑了笑,那些戴着眼镜,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鼓胀着物欲的先生们,挥舞着文明棍,指挥着精神建设,而真正的精神追求者却在地底下挣扎呻吟着。 跟着他又想起了政府招标这件事来。多可笑啊!上不久他看到一篇评击政府项目招投标政策的杂文,他当时还不以为然,认为文章把这事可能说得太过火了。可现在呢,自己亲自参与这事,而且扮演的恰恰就是文中所说的奸商。 这篇杂文里有一首打油诗他记得清楚:政府有项目,商人忙钻营。找准负责人,利润来分清。商人好算计,领导好胆子。商人揽项目,领导进干成。方案早谈妥,结果已注定,接着走过程。先选招标公司,价格不重要,关键是可靠。设定高门槛,再去买公司。几张介绍信,公司怀里揣。一切都搞定,再来喊招标。招标来发布,时间有技巧。迟发布,早结束,中间还不能少了双休日。发布时要轻描淡写,结束时要高调宣扬。于是乎,好多人,干瞪眼,白忙活。想参标,没公司,找公司,没时间。有时候,如何防,怎样算,也会挤进几个意外汉。怎么办呢?花点钱,全买断,勒令他们全滚蛋。所有公司全到手,招标结果在招手。接下来,没事干,轻轻松松把钱算。 张涛对这种现象感到非常恼怒与憎恨,可他却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件分明是违纪违法的事,他甚至没有感到一丝的惭愧与不安,反而觉得堂堂正正,底气十足。马列主义啊,永远是马列别人,而自己除外。 ------------ 第18章 少春吿密 花开两支,各表其意。 整个下冲村沉浸在悲痛、愤恨的气氛中,张涛率领一只义愤填膺的队伍急匆匆地赶往双凤讨说法、要公道。而双凤煤矿则仍然是一片祥和、宁静的气氛,矿部办公楼灯火辉煌,值晚班的干部职工有的在忙碌着,有的三三两两在聊着天,有的则伏在办公桌上打着瞌睡。绰号为光头的保安部部长李选手下的那帮保安无精打采地在矿部四周巡视着。 老板陈老黑坐在一张老板椅里,双脚架在办公桌上,舒服、惬意的摇晃着,享受着煤矿的暴利带来的愉悦。下午的事故没在他心里留一点点阴影,一个小小的矿工死亡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他早知道搞煤矿这事,赚钱是赚钱,但也充满了风险,再怎么防范,象死人的矿难这事同样是不可避免的。 管安全的副矿长,那个生硬的死王老头一直在提抗议,要增加安全设备投入和巷道安全改造,他至今还没有批准,因为这投入太大了,远超处理矿难的费用。这当然就有些不妥或者是不值了,虽然口号喊安全出效益,可他认为,这效益那就是煤炭与金钱,安全能变出这些东西吗? 这些年矿上也没少出这样的事,他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更有着良好的心理承受素质,根本不会为死人的事害怕或者是伤心的。 当然,不害怕也是理由的,他在政府可是有着强硬的靠山啊!再说他豢养的保安部那几十个如狼似虎的保安或者直接称打手,那可是专门对付那些狮子大开口、无理取闹的刁民的。 他对这些人可是一丝儿都不同情,反而是无比鄙视的,这要钱也没这个要法呀!死者为大,怎么能拿死者来谈交易和发财呢? 至于伤心嘛!那更是不可能有的。为这些低贱的矿工伤心有必要吗?他们本就知道自己赚的是卖命钱。若是不幸遇难了,对煤矿来说那直接是经常损失,可是对遇难者的家属来说,那可是有一笔不菲的赔偿啊!当然呢,这钱能不赔或者是少赔才是他需要考虑的。虽然这点钱对他来说那实在是九牛一毛,但对于一个优秀、成功的企业家来说,那是应该尽可能地控制企业成本支出的。财富的金字塔不就是这样一点点垒起来的吗? 也许也正是陈老黑存在着这么一种严控支出、积攒财富金字塔的心思,直接导致了矿工书付的死亡。书付是被巷道顶部脱落的矿石砸坏的。书付被抬上井的时候,陈老黑刚好在井口视察,他一看就知道这个矿工没多少救了,即使救出来也可能是一个半死不活的残疾人。于是他故意没马上安排往医院送,而是要矿医来急救。 这样一耽搁,书付就在真在路上没了。他觉得自己这决定没什么错,甚至还是英明伟大的,且不说送医院要白费多少钱,这万一又要把人抢救出来了,又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残疾人,这对矿工本人那是残酷的,谁愿意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呢?还不如拿自己的命换钱让家人活得好些;对煤矿那更是悲摧的。医治和养一个残疾人不仅麻烦,更得多费不少钱的。而矿工若是死了的话,那就简单的多了,直接赔两三万块钱,矿工家属那还不开心死了吗? 当然这赔偿嘛!若是死者家属家境可以又或者是没有什么强烈要求,那他也不会随随便便轻易给的,更不会主动送上去的,能给煤矿省笔开支总是好的。 他估摸着,书付这事应该不会要花多少钱的。下冲那地方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全村男人都在煤矿下井,是出老实能干的好矿工的地方。不到一千人的村子,又都胆小怕事,他能折腾出什么事来呢?老子光凭矿上的保安队对付他们就绰绰有余了。 接着陈老黑又赞叹保安部长光头做了件聪明事。光头把书付尸体马上送回下冲,那可是省了不少麻烦的。若是留在矿上,那多晦气啊!来找麻烦的家属那不又多一个要挟的把柄了吗? 就在陈老黑这样悠闲地躺在老板椅里想着事儿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还没来得及应声,门就被莽撞地推开了。 陈老黑皱着眉头正要对来人发火,一看进来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少春,就马上想到少春这么急忙赶来,肯定是与书付的事有关的,于是他压下怒气,一脸和善的问:“少春,什么事呢?不是让你在家留意书付家属的动静吗?这么怎么晚又从家里赶过来呢?” 少春跌跌撞撞走到陈老黑办公桌边,抓起桌上的水壶,咕噜咕噜灌了不少水以后,才慌不择词地说:“黑哥,不得了,你得赶紧避一下。” 陈老黑有些生气地说:“别慌!你先把事情说清楚。” 少春静了静心说:“我村所有的男人现在都正往这里来了,包括老少妇女恐怕有四五百人。他们说要在矿上开追悼会,还要把你的办公室当停尸房。” “真是岂有此理!矿上出了这么多矿难,还从来没有碰到如此嚣张的闹事的。”陈老黑在桌子上猛拍一掌,站起来怒喝着。 紧接着,他又指着被吓呆了的少春喊,“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把你村的人能全部组织过来呢?” “是涛哥,不!是图古,一个学生伢子。”少春惊惶地说。 陈老黑哦了一声说:“就是那个在附近挺能打的那个年轻人吗?” “对!对!就是这个人,那功夫是真是厉害,七八个人近不了身。在村里特别是年轻人中间的号召力那更是大得不得了,用一呼百应那毫不夸张的。这次村里男人能都赶过来那可全冲他的号召来的。”少春夸张地说。 “这么说这个人可还真不太好对付了。”陈老黑脸上也露出了慎重的表情。 ------------ 第19章 要回公道 “那确是这么回事,几百人涌到矿上来,那可是黑压压的一大片,靠矿上那几十个保安根本就对付不了的。这些人有图古在也就象有了主心骨在一样,胆子也会大多了,而且没图古发话,谁都不会也不敢离开的。”少春跟着又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 陈老黑凝神想了下说:“少春,这次你通报消息有功,我会记住的。你现在赶紧回去,继续到你们村这只队伍上去,一有什么消息就马上报告。” “好!那我马上走,时间耽搁太长了,可能惹起嫌疑。”少春谄媚的说。 “行!你去吧!顺便要光头到我这里来。” 少春答应一声就急匆匆地走了。 “喂!是派出所老朱吗?”陈老黑拔通一个电话后盛气凌人地喊着说。他想每年给这家伙进贡那么多,也该是给自己出点力的时候了。 “是呀!请问您是…”对方的口气有点大,派出所朱青所长猜测可能是有来头的人,他就谦恭而又迟疑地说。 “我是老黑!” 陈老黑话还没说完,朱青马上就惊喜的喊起来,“哎哟!是黑哥,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可有什么好事吗?” 真是贪得无厌,上个月的进贡才给送去,现在又惦记着了。难道老子非得要有好事才能给你这狗日的打电话吗?不过,陈老黑也没有流露出自己的厌恶,而是客气地说:“朱所,今晚得辛苦你出个勤,把所有警力都带到我矿上来。” 这话说得是客气,客气得象是上级给下级下命令一样,可朱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人家可是自己的财神爷呀!自己平时受了那么多孝敬,似乎也没帮人家做过什么。大事人家市局有关系,自己插不上手;小事矿上有保安队,不需要自己插手。这次陈老黑能主动打电话过来,也可说给了自己一次出力的机会,以后自己再接孝敬也就不会觉得脸红心烧了。再说自己在床上挺尸那还不白挺了,而半夜帮财神爷出勤,这好处还少得了吗?相信自己那帮手下也会是这种心思的。 不过,稳妥起见,朱青还是又问了一句,“黑哥,什么事呢?这么急呢?还得全所人马出动呢?” “下冲村有几百老百姓要到煤矿闹事。”陈老黑轻描淡写地说。他没有把事情说清楚,是因为他觉得根本没必要说清楚,反正你人要过来,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好!我马上过来,半个小时准到。”朱青也识趣地没有多问,爽快地答应后就把电话放了。 朱青一听是下冲的老百姓到矿上闹事,他心里就有底了。这个冲夹那里的人说好听点,那是民风淳朴、老实善良,说难听点那是胆小怯懦,属可哄可吓可欺之辈。只要双凤煤矿不是做了什么灭绝人伦的大恶事,相信只要自己带着这十几个戴平顶帽子的人往煤矿一站,这些冲里人估计是闹不出什么事来的。看来今晚这事可以挺轻松的捞些外快的。 这样一想,朱青便走到派出所院子里大声地喊起来,“朱六,马上通知全所,紧急集合,五分钟后赶往双凤煤矿。” 陈老黑得意的放下电话,心想这社会有钱还真是好,一个派出所所长在地方那是挺牛的,可还不尽任自己使唤吗? 这时满脸横肉的光头推门进来,大大咧咧地喊着说:“黑哥,什么事呢?” 陈老黑也没有绕弯子就直接说:“下冲那个叫图古的年轻人组织几百号人为书付的事正往矿上赶来。” 光头马上插话惊呼道,“那个图古可是远近有名的高手啊!” 陈老黑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我知道图古厉害,难道我养你们这么多保安就都是废物吗?” 他觉得现在也不是骂人的时候,就停下来接着说事,“你赶紧把保安组织好,最好把附近那些平时跟你混的人都通知过来,人当然是越多越好。打我估计你们是打不赢的,他们人多,又有图古这样的高手在。你们紧要的是守住大门别让他们进来。你们坚持一阵子,派出所的估计也会到了,到时候就主要看他们了。” “那行!黑哥,我马上去安排了。”光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再废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光头才在保安部把事情安排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白喜事才吹打的锣鼓声、哨呐声,其中还夹杂着鞭炮声、哭喊声、咒骂声。他走出来一看,吓得脸都短了。哇!往下冲的那条路上,一条看不到尾的灯龙正快速地向煤矿推进。 光头马上焦急的喊起来,“快!快!把大门关起来!” 跟着他又对周围傻呆着的保安喊,“都去搬矿木顶住大门!” 几分钟后,灯龙越来越近,那些嘈杂的声音竟然换成了整齐划一口号声,“要回公道!血债血还!”这口号由燃烧着愤怒与痛苦的胸膛挤出来,又由几百张讨伐的嘴巴一齐发出,其声势,那是何等的吓人,莫说小小的双凤,就是整个董溪的山山水水都这声势里颤抖着。 双凤煤矿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紧张起来,光头气急败坏地喊着,“快!快!所有的保安都到大门站成人墙。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后退。”双凤保安和被陈老黑赶过来的一些干部职工贴近大门站成一堵人墙。 很快,在张涛的组织下,下冲这只愤怒的要公道的队伍就由一条长龙,在双凤大门前排成一个整齐的方阵。书付的尸体用白床单罩着,摆在最前面。 ------------ 第20章 破门之法 张涛在队列中小心地嘱咐些什么以后便越众出来。他从铁门方格往里面轻蔑地怒视了一眼,站在前排的保安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跟着他手一举,一声暴喝由嘴里滚出,“要回公道!” 后面跟着就响起两声雷鸣般的回应,“要回公道!”“要回公道!” 张涛又举手,又暴喝,“血债血完!”跟着又是雷鸣般的回应,“血债血完!”“血债血完!” 这雷鸣,激起满地黑色的灰尘,与漆黑的夜色一起沉沉地压着双凤,也将双凤某些人的心严严包裹起来。这雷鸣,将双凤前坪那几棵孤零零老槐树的叶儿震落得满天飞舞,一如这树下如惊弓之鸟站着的那些人的心事。这雷鸣,还带着一道道闪电向双凤当头炸去,炸碎的是污黑的良心,飞扬的是正义与公道。 十数声以后,张涛看到给双凤的震撼差不多了,他手再一挥,喊声马上停止了。 张涛把虎子喊过来说了点什么,很快就有近五十个高大威猛的年轻人跑到前面来。这些人可说是下冲年轻人中的精英,年纪与张涛都差不多,也是张涛的忠实追随者,一切唯张涛马首是瞻。 “把矿灯全部对着里面射!”张涛对这些人大喊。 里面那堵刚才还整整齐齐的人墙现在早已变得松松散散了,几乎所有人都满头大汗地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一些胆小的或者是与双凤并不是一条心的,更是借夜色偷偷溜开了。 “光头!光头!你给我滚过来!”张涛借着矿灯射出的亮光终于看到了在一个柱子后面躲躲闪闪站着的光头。 光头本来还想身先士卒与自己手下那些保安们站到前面压压场子,可一看到下冲这只队伍的声势,这整齐的方阵,这振耳欲聋、雷鸣般的口号声,这滔天的怒火,这直抵心口的杀气,他就只有收起这份逞雄之心,乖乖地躲到后面来观阵。他想,这那是简简单单的闹事队伍呢?这简直是令行禁止的部队啊! 张涛的表现落在光头眼里,也让光头对张涛有了更高的认识,这小子不仅功夫好,这组织与号召能力更是自己没法比的。人家一声号召便能聚拢这么多死心塌地跟着的人,他也是本地人,可他是再怎么努力,甚至是花钱,那些乡亲们也是不会信他的。看来以后不能轻易惹这小子,得罪了可没好果子吃的。 “涛哥,你这小子不错啊!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光头一边硬着头皮往大门口走去,一边故作热情地招呼着。 他不这样不行啊!自己若是在人前太露出怂样了,他以后怎么有脸面在董溪这地界立足,又怎么有威信领着这一众保安呢?再说自己的老板陈老黑可是一直在后面虎视眈眈盯着呢,若是把他惹翻了,自己这饭碗能否保住都成问题了。 张涛冷冷的盯着光头没有接话。光头只好讪讪地往下说:“涛哥,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商量着办吗?为什么要搞得这样剑拔弩张、生死相对呢?” “光头,你这狗东西,你还有脸面说什么乡里乡亲!是谁让书付叔在井下无辜受伤的呢?是谁故意把书付叔不急着往医院送呢?是谁把书付叔扔到我村就不管了呢?”张涛赤红着双眼怒吼着。 光头肚里那火呀,滋滋着往上冒,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在董溪这地界,除了自己的老板外,光头那可是名符其实的老大,他还从来没有被这样辱骂过啊。 可他也知道现在碰不得这只愤怒的雄狮,于是他只有陪着笑脸小心地说:“涛哥,你也知道,我也是打工的,端人碗受人管,没办法的呀。” 张涛知道跟这家伙废话没用,只有把他后面的老板逼出来才可谈事。于是他直接喊,“那行,你把门打开,我找你主子说话去。” “这事我可更作不了主了。”光头望着张涛可怜巴巴的说。 “你真不开门?”张涛威胁着说。张涛早就知道,这铁门后面就算是没有顶着许多矿木,硬推也是推不开的。他叫这几十个人站到门边其实是助声势和放烟幕弹迷惑对方的,真正的破门之法他早就有了。要到双凤矿部去,除了这大门外,还可以从后山绕着下去。 不过,张涛觉得只有从大门口进才可为下冲长脸,也给双凤以最大的震慑。 光头没有回话,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可他心里却在想,你涛哥再厉害也得先破了这条铁门再说,凭着你们站着的这几十个人想推开这铁门,那真是痴心妄想。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地鄙夷的哼出声来。 张涛见自己没威胁到光头,反而遭光头哂笑,他也不怒反笑,豪气冲天地喊道,“区区一道铁门,就能难到我涛哥了吗?” 跟着他又喊,“虎子、猴子、龙古,搭人梯!” 这三个人应声而出,跑到大门口,猴子利索地爬到虎子肩上坐好,龙古躬着背双手抱着虎子的腰。 “好了!”虎子挺直腰杆大喊了一声。 “哥来了!”退后约二十米远站着的张涛暴喝一声便发足狂奔。 距虎子他们架的桥约一米远的样子,张涛起跳腾空,一只脚如蜻蜓点水般踏上龙古的背,又快速弹起,另一只脚重重地落在猴子的头顶上。 猴子瘦小的身子连晃了几晃,但仍然咬牙挺着。 张涛再一发力,整个身子便再次腾空,上身已经超过了铁门顶了。他的双手搭在门顶一用力,身子第三次腾空,双脚稳稳地落在了门顶。 ------------ 第21章 拳头说话 这几下动作,如兔起鹘落,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也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 下冲这支队伍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张涛会采取这种破门之法,更不知道他竟有这等匪夷所思的本事。他们都傻呆的看着张涛表演,直到张涛如天神般傲然站到铁门顶的时候,大家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几百盏矿灯也都聚焦到他们的英雄身上。 对面那些站着的保安与职工,有的看得太入神了,都忘记张涛是自己的敌人,竟然也跟着喝起彩来。 张涛在喝彩声中再次起跳,跟着象大鹏展翅腾空飞起,又如饿虎扑食般向那堵人墙飞扑过去。 一看这架式,后面那些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站在那里的干部职工早逃得一个不剩了。 迫于光头的淫威和自身的职责所在,这些保安倒也还诚惶诚恐地留着,可谁还有胆接下张涛滔天的怒火与气吞斗牛的攻击呢? 人墙不攻自溃,张涛飞扑的地方,保安们呈乌合状四散逃开。 一个来不及避开的保安被张涛一脚踢飞,在地上滚了好几米远,才停下身子,发出鬼哭狼嚎的痛苦喊叫。 “去把矿木搬开!”张涛橫跨两步,逮住一个保安,以不容拒绝的口气厉声怒喝。 他一看这个保安面露犹豫形色,当即一拳砸去,这个保安也飞跌几米远躺到地上啃煤灰了。 他又逮住另一个保安说同样的话,“去搬矿木!”他一边喊一边将拳头高举着。 这个保安瞧到刚才那两个人的惨状,虽然知道这样做事后必然惹来光头的惩罚,但也比现在当场送命强,于是只有老老实实去搬矿木。 张涛才走到第三个保安身边,这个保安便惊惶地说:“我去搬矿木。” 跟着就有等四个、第五个主动去搬矿木,甚至比搬来的时候还积极。 堵在门口的矿木全部被搬开了,门也被打开了。外面响起了下冲村民震天的欢呼,跟着他们就涌入了矿部。 张涛四下没搜寻到光头,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找主子商量对策了。他也想到自己是来要公道的,不是来打架解恨的,这时也犯不着太折光头的面子了。若是把光头彻底惹翻了,肯定不利于后续的谈判工作的。于是张涛便雷利风行地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大家别吵了!听涛哥安排事!”虎子那破嗓门大声地喊起来。 一听涛哥有话说,这可是自己的大英雄,下冲冲里百年千年难逢的奇才呀!全场所有人都把嘴巴紧闭,眼光一闪一闪地盯着早站到矿办公楼台阶上的张涛。 张涛双手叉腰,意气风发地站在台阶上大喊着,“虎子,带些人把双凤煤矿所有上班的人都赶到这前坪来参加书付叔的追悼会。谁要不来,直接用拳头与他说话。矿上所有不影响安全的机器全部停开。井下的矿工也叫他们全部上来,派人把井口守住,只许出人不能进人。” 张涛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又喊,“龙古,你带些人守住大门,给我盯紧了,矿上干部一个都不许离开。” “那个谁,你组织些人去食堂,看能不能够整些东西给大家宵夜。” “行了,你们各自去忙活吧!剩下的人就全部在这里参加追悼会。云乃哥,接下来就是你的戏了,把动静整大些、整热闹些!” 把这些事安排好以后,张涛就架起二狼腿,悠闲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他是英雄,那是办大事的,这些小事、杂事、跑腿的事自有英雄的崇拜者去做。 至于谈判的事现在不慌,现在谈也谈不出什么好结果的。他已经知道这个煤矿的老板是陈老黑,而且也正在矿上。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使劲地闹腾,动静闹得越大越好,闹得陈老黑坐不住了,他自然会来找自己的。再说,他要是硬逼着自己把他的办公室当停尸房,他还有脸呆在双凤吗?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让张涛挺矛盾的,一直哭得梨花带雨般的兰花时而会看他一眼,似乎有话对他说一样,他很想走过去,陪兰花说说话,尽可能地给她一些安慰,可他又不好意思,也不敢走过去。 兰花的眼光让他害怕,虽然他知道兰花眼里那可是一片纯洁的感激之情,可他体会到一种让他有些窒息的女性柔情。 由于兰花一直是伏在地上的,她饱满的胸脯上偶尔也会裸露出的一片白嫩。而这情景总会很容易就落到张涛眼里,让他产生一些不该有的龌龊心思。 他很鄙视和憎恨自己人格的低劣,可这些事根本就不由自己控制呢!也正因为这样,他索性让自己一直离兰花远远的。 陈老黑与光头还有他的其他一些亲信,此刻都惶惶不安地缩在陈老黑办公室密谋应对之策。 对张涛有着深深畏惧的光头小心地说:“要么与他们谈判?” 分管财务的副矿长陈长善鄙夷的说:“光头,被吓破胆了吧!还保安部部长,你看你刚才象什么样儿?” 顿了顿,他又说:“现在跟他们谈,谈得拢吗?他们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陈长善是陈老黑的亲叔叔,光头也不好顶撞,只好跟着也说:“陈总说得也有道理,可老让他们这样闹腾也不是路啥。且不说经济损失,最主要是这负面影响太大了,万一以后有什么事,其他死者家属也跟着这样搞,这煤矿还有安生日子吗?” 陈长善毫不留情继续打击光头说:“光头,这可是你保安部的事啊!其实你现在也应该呆在外面与那些人理论。” ------------ 第22章 警察之威 光头面红耳赤地争辩说:“你有本事你领几十个人去与几百个打呀!不是我折自家人的威风,光是下冲那个图古,我们的保安队全上也打不过的。” “按你这么说,我们矿上的保安部可以撤了,以后只要请图古一个人来就行了。”陈长善抓住光头的话随杆而上又打击道。 “你!…”光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这时候还有空磨牙。”陈老黑生气地打断他们的话说。 跟着他又紧盯着光头说:“光头,你这保安部也的确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刚才你也看到了,都是些什么酒囊饭桶呢?几十个人围着一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手。真是太丢脸了!” 这时外面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跟着就是一个粗暴咒骂声,“这就是陈老黑的办公室,这狗东西肯定在里面,把他拖出来狠狠地打一顿再说。” 屋里的人一听这话,紧张得都闭上了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门外是虎子带着一些人到矿部每一间办公室赶人去参加追悼会的。张涛早有招待,对陈老黑还是要留些面子,呆会好谈判。 可留面子不代表不可以吓唬他一下。于是虎子一使眼色,好几个人一边高喊着,“陈老黑,滚出来!”一边拳**加往门上猛砸猛踢。 又有一个人喊,“虎子,我去工具屋拿铁锤,几锤就可以把门砸开。” 虎子装模作样老虑了一下说:“涛哥说了,我们是来讨公道、要说法的,可不能乱来,更不能损坏矿上一草一木。陈老黑他愿意呆里面就让他呆里面,他呆多久,我们就在这里办白喜事办多久,食堂里反正有吃有喝。”说完虎子便带这些人到其他地方赶人去了。 屋里人听到外面远去的脚步声,终于都长松了口气。他们又开始了是否马上找外面的人谈判的争论。陈长善受刚才外面这些人一吓,现在主意也有些动摇了,是呀!若是没吃没喝被人家困在这屋里,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陈老黑看着眼前这帮吵吵嚷嚷着的亲信,气就打不过一处来。平时嘛,一个个牛皮哄哄,都争着在自己面前表功逞英雄,可真到现在这关键时刻,却没有一个人拿得出顶用的主意来,而且还一个个心生怯意,想着把事往他这里推。唉!陈老黑心里长叹一声,老子真是花钱养了一帮废物。 想到这里,他又恼怒起来,那个老朱怎么还不来呢?自己一直尽任他们争吵而又不说出自己的意见,其实就是在等老朱。他如果能降得住下冲这帮人,那就什么都好说了,若降不住,那也就只有委屈跟他们谈判了。老朱说半小时到,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还见着影儿。自己花钱养的怎么都是这样不省心的废物呢? 陈老黑在埋怨老朱,老朱自己也在纳闷着呢。他的车被撞了,他正摆着一副我是警察我怕谁的架势与人家争着要赔偿。事情的真相其实是他的车车速过快,在一个弯道撞到迎面而来的载重大货车。货车啥事都没有,他的车却撞坏了,一个干警还不小心把头磕伤了。 事情的处理结果当然是货车司机在硬挺扛不过枪把子的情况下赔了一千元了事。要在平时,这一千元肯定满足不了**的胃口,敢撞人民警察的车,那还得了,先扣车抓人,赔偿的事慢慢再说。不过,这次他惦记着另一个财神爷黑哥的事,也就善心大发放过了这货车。 随后,朱青他们坐上另一辆从附近老板家调过来的车风驰电掣往双凤奔来。 到了双凤大门口后,干警们都利索地跳下了车。 “你们在干什么?”看到矿部如此乱糟糟的情况,朱青不禁热血上涌,一种来自于警察所独有的正义感油然而生,他义正言辞怒喝一声。 朱青见自己这样声俱色厉的喊了一声,居然没有人搭理他,甚至连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这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些不是下冲冲夹那里那些胆小懦弱可欺可吓唬的老百姓吗?难道自己今天穿戴得不够威严,带来的警察不够多吗? 不过,这些疑惑没在他心中停留,他已经被这些平时从没瞧在眼里的平头老百姓的蔑视与无视彻底给激怒了。 真是岂有此理,老子堂堂人民警察,又是一所之长,我的人居然被当成空气,我的话居然被当成耳边风。于是他再次暴喝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快停下来!” 这一声,那是从肺腑压出,从舌尖弹出,是有警察之威,是有雷鸣之势的。可惜的是,现场的吹拉弹唱声、哭喊声、吵嚷声、鞭炮声等实在是太过嘈杂、强大了,以至于我们朱青所长的毛声音不仅全被掩盖了,而且还被吸收得一干二净。于是呢,朱青自以为是打了声暴雷,可这些屁民却屁雷都没听到一声。 朱青被气得真是要抓疯了,他几乎想对自己手下高喊,全体都有,上刺刀,冲锋,可他们都没带枪呀!而且这些老百姓似乎也没犯法呀! 于是他扯住门口一个个子矮小、样子又有些老实的老百姓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被扯着的那个老百姓惊惶地说:“警察叔叔,我什么也没做啊!我是附近的,在这看热闹的。”这个人其实就是猴子。 朱青鄙夷的看了猴子一眼,又扯住另一个人问同样的话,可得到回答却几乎是一样的。 朱青更加生气了,但也想着自己要耍威要抓人也总得先把基本情况弄清楚再说。他只有忍住气继续不耻下问。 ------------ 第23章 警察办案 “喂!喂!停下!问你个事!”朱青冲一个正吹着锁呐的师傅喊。 朱青喊了半天,师傅也没有回话,照旧自得其乐吹着锁呐。 朱青把这师傅的锁呐从他嘴边扯开,生气地说:“问你话呢!” 师傅眼睛一瞪,大声嚷嚷着说:“你什么意思?你没看我正吹锁呐忙吗?” 朱青被呛得面红耳赤,却又无话可说。人家吹着好好的音乐给大家享受,你不讲理地把人家的锁呐抢了,换谁都会有气的。更何况这还是和谐社会,就算是警察那也不能一手遮天呀! 师傅虽然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可也还是有眼色的。抢锁呐那可是有抢人家的饭碗那么严重的,换作是一般的人抢他的锁呐那肯定不仅仅骂几句,还会寻那个人拼命的。 不过,现在见是光荣的人民警察,他心里又有些惶恐了,觉得自己刚才话的确说得有些重了,觉得自己有可能结罪警察了,觉得以后这个警察可能会给自己穿小鞋。 这样一想,师傅就赶紧解释说:“对不起,警察先生,我是个粗人,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我不回话也实在是身不由己,你知道的,我们这些艺人端人碗就得扶人管。人家出钱请我帮他吹锁呐,我就得好好吹。要是我一停下来呀!且不说会影响我这只乐队的演出,老板看到了也会不高兴呀!老板不高兴的话,扣工资那是小事,最主要是会影响我们这只乐队的声誉呀!声誉都没了,我们去哪揽活呢?没活干,我们怎么过日子呢?你说呢?警察先生,我这话说得还在理吗?” 朱青的头都被这个锁呐师傅搞大了,他忙不迭地说:“在理,在理,是我唐突了。”他边说着边扭头往一边走。 锁呐师傅又在后面喊着说:“警察先生,要么您出钱我帮您去吹吧!那您什么时候叫停都可以的。”师傅喊完,也不等**回话,就自顾又吹起锁呐来。 我操!你这是咒我呀!你这吹的是死人的乐曲,我家又没死人,要你吹什么吹呢?这刚才还觉得优美动听的锁呐声,现在听在朱青耳里,却似乎是充满了嘲弄与讥讽之意。 朱青问了半天毛消息都没问到,还白受了一肚子的气。可他作为有原则性的老警察,仍觉得执法前了解情况至关重要。 “唉!唉!你哭什么呢?”他又拍了拍一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中年妇女的背,关切地问。 这妇女回头一看,哇!是一个警察叔叔呢!还蛮威猛,蛮有男人味呢!她马上爬起来,就像绝望之中乍遇亲人或情人一样猛扑过去,一把抱住朱青痛哭起来。 朱青措手不及被抱了个正着。这个时候把一个悲伤的女人从怀里往外推,不仅仅是警察职责不容许,就是一个男人也不能这样做呀!于是朱青只有尽任这个妇女死死抱着,尽任她把那些眼泪、鼻涕、口水使劲地往自己笔挺的警服上擦。 隔一会,朱青见妇女的哭声有些平和了,便一边轻拍着妇女的背,一边柔和的问:“说说,怎么回事呢?” 妇女一得到朱青如此善解人意的安慰,顿时又爆发了更悲怆的号啕大哭。那眼泪更如黄河决口一样奔流而下,不仅把朱青的警服打湿了,还透过衣服直往他胸口灌。 朱青只有不停地妇女背上轻拍。这叫顺气,万一这妇女哭得过猛一口气回不过来,死在他怀里的话,那他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好一会,妇女在朱青的轻拍又安静了些,她哭哭啼啼喊着说:“警察叔叔,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家妹夫不明不白就死了,你说我妹妹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呢?”这妇女喊完这几句话以后,又哭天喊地起来。 朱青付出了被弄脏警服和男人胸怀的巨大代价,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片鳞半爪的消息,知道这事情与死人有关。可这也没头没尾呢?这死的人是谁?哪里人?怎么死的?等等。掌握了这些情况,他就知道这事情复不复杂,难不难办。如果要帮黑哥的话,该怎么帮,又该让他承自己多大的情。 于是朱青推了推怀里的妇女,耐着性子说:“唉!别老哭了,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一下。” 可回答他的只有更加凄厉和尖利的哭泣声,以及更为紧密的拥抱和妇女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前更为激烈的摩挲。 这个妇女的尊容虽然有些不敢恭维,但胸脯倒还是有些内容的。这内容可劲地隔着薄薄的衣服往朱青怀里挤压,搞得朱青心里都有些荡漾了,跟着又是一阵迷糊,这究竟是自己在吃人家的豆腐,还是人家在吃自己的豆腐呢?这时候朱青压根儿没想,你这样一个老男人又哪里有豆腐给人家吃呢。 不过,始终牢记自己是警察身份的朱青很快就从豆腐里清醒过来。他知道再问这可怜的悲伤的妇女恐怕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了,自己要把蛮把她推开又似乎下不了这手,还有些舍不得,他便喊两个干警把她拖开了。唉!要不是为着财神爷黑哥的事,真该好好为这个可怜的女人作下主,给她一点作为男人的安慰。 在大门耽搁了近半个小时一无所获,朱青恼羞成怒,大喝一声,“警察办案,闲杂人员回避!” 门口到矿部前坪密密麻麻站着的老百姓,马上惊恐的闪出一条宽阔大道供警察办案。朱青耀武扬威地从这条大道往里走,他鄙夷的看着两边躲闪着的百姓,哼!还不是一帮软骨头,老子喊一句,还不乖乖让出道来。 可这条道怎么如此长呢?从大门口到矿部办公楼不就几十米远吗?怎么走了十几分钟还没到呢?朱青后面一个小警察嘀咕出自己的疑惑。 ------------ 第24章 朱青被困 朱青马上也觉得不对劲,他便停了下来往四周一看,才发现自己这帮人仿佛小蚂蚁一样被困在四面都是人墙的夹缝里。作为在警界干了几十年的老警察来说,朱青还是有一定的敏锐与判断力的,他很快就明白了真相,这帮老百姓故意闪出一条大道,实际上就是为了请君入瓮;他们在这大道走,实际上就是傻乎乎的在这帮老百姓的包裹中绕圈子。 朱青心里这个恨呀!这个怒呀!顿起了杀人的心思。他做了一个拔枪的动作,可惜没有枪。他便带着人往前面冲,前面的乡亲们纷纷让道,往后面躲,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冲撞,他们始终陷在这四面都是人墙的夹缝里。用毛爷爷的话说,那就是陷入了人民战争的**大海之中。 朱青他们象无头的苍蝇往四面八方乱撞了一阵子以后,也慢慢地从愤怒中冷静下来,知道眼前这帮老百姓背后肯定有出谋划策和壮胆的,才会从由一群温顺的小绵羊变成一帮狡猾的刁民。朱青觉得自己也得马上改变战略战术,与这些泥腿子斗智斗勇,方为上上策。 他蹬起脚尖往外看了一眼,虽然他的海拔不是很高,再加上夜色朦胧,看不到什么,但矿办公楼还是隐隐约约看得清楚的。他顿时有了主意,便认准办公楼的方向往前走去。 “让开!”朱青头抬都不抬一下对着前面挡着他的一个高个子老百姓喊。他想若是这个高个子不让道的话,正好抓他立威,杀鸡给猴看。抓他的名目就是防碍执行公务,这个罪那可是可大可小,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 可这个高个子根本就不给朱青机会,他很识相,朱青话没落音,他马上闪身离开,而且还连连说着对不起。 朱青心里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不过, 郁闷归郁闷,先得走出这人墙夹缝再说,这里什么怪味儿都有,再呆下去真要把人活活憋死。 至于收拾这些刁民以后有的时间与机会,特别是他们背后的主谋,朱青想,自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的,甚至连罪名都为他想好了,防碍公务、聚众闹事、非法聚会、扰乱社会治安、破坏经济秩序等等,反正罪名有一大堆,怎么套都套得上。这个人如果没有关系又没有钱的话,他的命运那自己就直接给他判定了,他就准备在牢房里呆过十年八年吧! 朱青继续往前走,其实也只是脚步稍稍往前挪了一下。为什么呢?道理很简单,高个子后面紧贴着一个胖子,高个子闪开后,这个胖子为了站着舒服些或者是刚好又被他后面的人推挤了一把,那还不往高个子腾出的位置站去吗? 这个胖子自然阻挡了朱青前进的路,可人家胖子正两眼望天忧心忡忡想着事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挡了警察叔叔的道呀!朱青只好又喊了一声“让开!” 胖子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挡着警察叔叔的道了,他的脸一下就短了,他一把握住朱青的手,哆嗦着说:“我该死!我有罪!挡了您的道了!” 对这样态度诚恳、反省深刻的人,朱青能抓人家吗?他不仅不能抓人家,还不得不连说好几声“没关系”,才能把手从这个人手中抽出来。 胖子闪开后,第三个挡在朱青前面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这样的老人家别说抓,就是碰都碰不得。 “老人家,警察办案,麻烦让下!”朱青同志发挥尊老爱幼的优良风格,很有礼貌说。 “什么?你说什么?”老人家侧着耳朵大声地喊着说,这声音可比朱青的声音大多了。 朱青只好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可老人家依然也是那句“什么?你说什么?”来回答。 老人家旁边那个龇着牙笑着的秃头好心好意地提醒道,“那是个聋子,你再说一百遍也没有用的。” 朱青可不会领秃头的情,他觉得这龇牙的秃头简直丑陋极了,实在不该留在世上浪费粮食;他还觉得,这秃头的笑分明是在讥讽与嘲弄他。 朱青终于找到发火撒气的地方了,他一步跨到秃头面前,暴喝一声,“滚开!”同时双手往前一推,盼着把秃头推倒在地,算是给他一个小小惩罚。 可惜的是,秃头长得是对不起观众,可人还是蛮灵活的,朱青才伸出手,他早笑着闪到一边去了。 秃头后面是一个中年妇女,长得三大五粗,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妇女。果然,朱青还没开口,这个妇女就连朱炮似的嚷嚷开了,“你是谁?你是警察了不起吗?这地是你的吗?我为什么要让开呢?你有本事抓我呀!” 俗话说三莫惹,老人妇女儿童,而象眼前这样的泼妇那更是惹不得的。这个妇女边说边往举着手往朱青身上靠,而且说话带出的口水直往朱青脸上喷,吓得朱青所长只有连连往后退。这样一来呢?朱青至今不仅还没前进一步,反而后退了好几步。 朱青只有又侧移对另一个人喊让开。这个人让开是让开了,还让的挺快的,可让出的位置却没他什么份,紧贴着这个人后面可还有好几个人盯着这位置呢,他们都盼着与平日难得一见的朱青所长近距离接触呢。这些乡下人也够愚昧和迟钝了,明知道朱青所长要往前走,也不懂得主动避让,总得等朱青喊一声让开之后,才慌慌张张闪开。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朱青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声让开,反正嗓子是喊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的路,反正这夹缝是没走出,而他和一众干警现在累得只有毫不顾忌警察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的份了。 ------------ 第25章 好汉饶命 朱青心知肚明自己被耍了,可他却毫无应对之法。他心里窝着火,可也没撒的地方呀!人家这些老百姓既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闹,一个个彬彬有礼、诚惶诚恐。你要去办案,他们马上主动闪出一条道来,多有礼貌啊!你要人家让开,人家半点拒绝都没有就马上让开,还笑着跟你说对不起,这还不配合警察办案吗?这社会哪里还能寻着这样配合警察叔叔办案的高素质的老百姓呢?这些老百姓犯法了吗?你总不能因为人家站在你前面挡了你的道就把人家抓了,判人家违法吧!那这世上不就只能允许警察叔叔一类人存在吗?这个地又不是你的,就算是你的,人家站站也不算违法吧! 就在朱青垂头丧气、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怨天尤人时,我们的主角,下冲百姓耍朱青这幕戏的总导演张涛闪亮登场了。他在村民们一闪一闪的目光里走到朱青背后,在朱青肩上拍了一掌说:“想出去吗?跟我来!” 朱青一听这话,就激凌凌的弹跳起来,他很快也判断出,主角上场了。他本来还想着耍耍威风,可他一触及张涛那犀利的眼光,马上就明白,这不是一个善茬,能不惹最好不惹。再说多年的从警经验也让他从张涛那泰然自若的表情里捕捉到丝丝得意和鄙夷的神色,这说明的一点就是,对方敢于这样戏弄自己和他的干警,肯定有后手的。这后手是伤人还是致命可全掌握在人家手里,也许也还得靠自己的表现去争取。 这样一想,朱青心里有计较了,表情也立马变得谦卑和恭敬。他担心干警给自己惹事,又转头对他们说:“你们先安心在这里呆着,我先去和这位先生谈点事。” 这家伙果然是八面玲珑的老猢狸,张涛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朱青往外走去。 离开人群后,走到双凤煤矿的围墙边,张涛从地上抓起一块红砖头,然后五指轻轻一捏,这红砖就四分五裂。剩在张涛掌心的碎块又被他五指研磨成粉未,然后在指缝中滑落。 张涛没有说话,而朱青却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力,让他大汗淋漓,喘不过气来。张涛这功夫虽然厉害,但现在是热兵器的天下,自己堂堂的一所之长,倒也不会被这点功夫吓倒的。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人家在立威,自己得等他露出后手之能有计较。 于是他谄媚的赞美说:“好功夫!想不到下冲这小地方还有这样的藏龙卧虎之材。” 张涛没理会朱青的讨好,而是自顾淡淡的说:“**,你是老黑叫你来帮他的吧!他被我困在办公室。” 朱青本来还想申辩一下,大义凛然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他很快就想到这些话在这个人面前是没有用的,他索性乖乖闭上嘴巴,等着看这个人的后手。 “朱青,你每个月都可从双凤拿二万元补助,年底奖金都在十万元以上。董溪其他煤矿上也都或多或少有些孝敬。”说这话的时候,张涛一直在观察朱青的表情,他看到这些话虽然刚开始时让朱青颤了颤,但很快就平静了,他马上知道这些事可能并没有击中要害,这家伙可能早耍了手脚,真要查的话极有可能查不到他头上去的。 事情也的确如此,朱青听张涛这番话以后,他心里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果这就是这个人的后手的话,自己不仅完全不需要理他外,还可以马上把他铐起来解恨。不过,一向谨慎的朱青没有立即鲁莽行动,他继续在等待,等待对方拿出绝活。 “朱青,你有两个情妇。一个住在亮源,她为你生了个女儿,现在读小学三年级。一个住在城里金盆社区,她为你生了一儿一女。” 顿了顿,张涛似笑非笑地看着**说:“朱所长,还要我往下说吗?我可还掌握不少有关你的风流韵事和贪赃枉法的事啊!你说我要是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往纪委、反贪局一送,会有什么事吗?” 张涛一说到他有两个情妇的事,朱青的内心就掀起了惊涛巨浪的变化,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浑身颤抖不已。这些事朱青一直都隐藏得很深,知道的也不过两三个人。这小子怎么会知道呢?而且看他如数家珍的样子,似乎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人,毫无隐私可言。 这可是他的死穴啊!只要把这抖落出去,后院起火那是不用说,家里那母老虎样的女人那还不把他撕裂了。自己能坐在这位置上,也全靠的是母老虎娘家人的帮忙。他们知道自己这丑事后,估计不用别人或相关部门出手,也会把自己往死里整的。那现在自己拥有的位子、帽子、票子瞬间就会灰飞烟灭的。 他已经是知命之年,也可说是船到码头车到站的年段了,早就没有任何雄心壮志,只想浑浑噩噩、平平安安渡过余生了。这样恐怖的后果或者说灾难,岂是自己能承受得了的呢?这可比要他命还恐怖啊! 张涛最后面那句话才出口,朱青已经跪倒在张涛脚前,鸡啄食一样磕着头,语无伦次地哀求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朱青喊了无数句饶命,头皮也磕破了,张涛依然无动于衷。聪明的朱青很快就知道自己再装可怜,这命也是饶不了的,自己得整点实的来保命,估计这也是这个人的目的。 于是他马上表态说:“好汉,您有什么事只管说,就算是要我的狗命,我也绝对不皱眉头让你拿去。” 聪明人啊!张涛心里再次由衷地发出感慨。虽然这个人是社会祸害、国家蛀虫,但若是好好把他拴牢,那以后不就可以把他当作自己一条忠实的、会咬人的狗吗? ------------ 第26章 朱青表忠 这样一想,深知恩威并济的用人之道的张涛马上把朱青扶起来,热情、爽朗的说:“朱所长,你这话就说重了。这命多重要啊,这花花世界谁不想多玩几年呢?这命掌握在你手上,除非你自己不想活了,否则谁都拿不走的。当然,阎王老子除外。”说完张涛哈哈大笑起来。这算是给朱青下了一帖药,这药既可能是补药,也可能是毒药,全靠朱青自己了。 朱青心情现在也平静了不少,知道这个人不会把自己往死里整,只要自已答应他的要求,估计能够继续活得好好的。朱青用手擦了擦额头上冷汗,讪讪的说“那是,那是,还是好汉说得对。” 张涛没好气地说:“我不叫好汉,叫张涛,一般人都喊我涛哥。” 朱青顿时惊喜地说:“涛哥就是你呀!那可真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啊!幸会!幸会!以后我可就唯涛哥马首是瞻了。”朱青一边说一边把张涛的手抓在手里热情地摇着。 这家伙真是太滑了,明明他从来没有听到涛哥这名字,却装出这样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看来以后就算要用他,也得多防他一点。 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点张涛还是懂的。于是他也玩起大极来,谦虚的说:“我说朱所长啊!你可是我的父母官啊!以后很多事情可都得烦你罩着啊!” 事实上,朱青听倒是听过张涛的名字,那是他的心腹朱六给他的电话汇报。不过,当时他也没把这当回事,不就是下冲山沟里的一个穷小子吗?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呢?再说这事刘教导插手了,人家明天就要离开了,那还是应该听人家最后一次的。 白天忙完,晚上他又请刘教导吃了顿饭。虽然刘教导可说是他赶走的,但离开时一顿宴请那还是要的,否则就显得太没肚量。饭后好晚才赶回所里,至今还没空听取所里人汇报的。 是以他对张涛仅仅是闻其名,并没有多少了解的。越是不了解,那就有猜疑,有猜疑那就有畏惧。猜疑与畏惧很多时候都是孪生兄弟,猜疑越多,畏惧也就越大。 朱青当即一拍胸部,豪爽的说:“涛哥,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开口,我保帮你做得周周全全的。” 张涛也在朱青肩上拍了一掌,亲热的说:“那好,以后我们就兄弟相称,有啥事互相担着。” “那我可就高攀了,虽然我年纪虚长你几岁,但我也不能在好汉面前称大,以后你就叫我老朱,我喊你涛哥。” 张涛都要对朱青的圆滑、灵泛佩服得五体投地来。张涛刚才冲口而出说出以后兄弟相称的话,正感到有些为难呢。张涛抓着了朱青的把柄,那是要把他当狗使唤的,怎么可能把他当兄弟呢?这样品德败坏的人又怎么够格当自己的兄弟呢?当然,自己更不可能按年纪大少去称朱青为兄的。 不过,这个涛哥自己却是要做的,这与兄弟无关,代表的也仅仅是自己是朱青的老大,或者说主人,以后自己的命令他那是要绝对服从的。现在这聪明的朱青仿佛知道张涛的心思一样,一句话就帮张涛解了这个尴尬。 “那你看眼前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呢?”张涛随意的问。 朱青一下就来火了,仿佛陈老黑挖了他家祖坟一样,恨恨地破口大骂起来,“这陈老黑真是世界上最没良心、品质败坏、心肠歹毒、手段残忍、毫无人性的家伙。平时呢,他对矿上安全的事不上心,舍不得投入,不顾矿工安危。出了事呢,又推卸责任,摔包袱,不想着去安抚死者家属,反而只想凭着暴力去解决问题。唉!这家伙实在是可鄙可恨可诛!” 张涛没接话,只是好笑地看着朱青的表演,心想你们本就是一丘之豹,没有你的袒护,陈老黑敢这么嚣张吗?没有陈老黑给你的进贡,你的日子能过得如此滋味吗?你养情妇又用什么养呢? 不过,张涛也知道,朱青嘴上说得恨,可他根本不敢对陈老黑动手的。这样的官商勾结,谁都留了谁一手。陈老黑手上肯定有不少朱青的罪证的。若是朱青想对陈老黑动手,恐怕还没等着他出手,他就会率先中弹倒地的。张涛可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啊!否则的话,自己想将朱青豢养成一条为自己咬人的狗的想法不就破灭了吗? 朱青的火是真的,对陈老黑的恨更是真的。如果没有陈老黑一个电话把他叫来,他会遭这辱,受这个威胁吗?会在一个毛头小伙子面前低声下气,还得恭恭敬敬喊涛哥吗? 不过,也恰如张涛所猜想的那样,要他对陈老黑动手,他可没这个胆,就如他现在不敢惹张涛一样的。于是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面红耳赤地看着张涛,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呀!人家是问你怎么处理,可你发这大通牢骚有屁用呢? “行了!老朱,你不要表演,也不用为难了。我不会让你和陈老黑当面锣对面鼓的去斗的。你要做的仅仅是现在把人马上带走,同时,派人去告诉陈老黑,这事你不好插手,至于理由那你就自个儿去编。” 一听张涛的要求如此简单,朱青几乎要欢呼起来,真是好人啊!真是读书的懂理人啊!人家掌握自己的命脉居然也一点不刁难自己,这样的人世上还真是少有了。看来以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可能也不会太难的。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和忠心,朱青马上又说:“涛哥,与陈老黑有关的事自己的确不好插手,多谢你的体谅。其他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否则我这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有点不踏实。” 朱青这话和这委屈、害怕的样子都把张涛逗笑了。张涛当胸对着朱青打了一拳,笑骂着说:“你这家伙,安心回去吧!有事我自然会找你的,太难的或者是你根本办不到的事我也不会麻烦你的。” “那行!你这样说,我心里就更有底了。我先走了。” 朱青转过身要动步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压低声音说:“我看你们这阵势保管压得住陈老黑。呆会他肯定会先沉不住气找你们谈判,你们口可要开宽点,至少是这个数。”朱青边说边竖起两根手指。 “才二万元?”张涛惊呼。 “切,二十万元!”朱青显然对张涛的猜测有些鄙夷。 “二十万元!”张涛再次惊呼。 “对!二十万元。你们先这么提,最后可以咬在十万元上别松口。只要你们继续给他施压,搞得他矿上无法生产,他一天的损失都不知有多大,最后他肯定会同意的。”朱青特别郑重地嘱咐说。 ------------ 第27章 幸灾乐祸 这时困在人群中那些干警也一个个灰头灰脸走了过来。朱青指着张涛对他们说:“这是下冲涛哥,大家都给我记住了,以后涛哥有什么吩咐,你们可都得给我麻利些,若是谁给我推三推四、阳奉阴为,可别怪我不怪气。” 顿了顿,他又喊着说:“别拉着脸了,都给我叫声涛哥!” 张涛忙跨步上前,挡着双手说:“别听老朱瞎扯,以后我们都是兄弟,互相帮衬,下冲有什么事还靠各位多多担待。” 所有干警都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张涛,内心的疑惑真是无穷无尽,这是谁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与面子呢?能让手握重权、胆大包天的朱所如此恭敬与服服帖帖呢? 特别是朱六和刘云那些白天见过张涛的警察,他们心里更是无比震撼。张涛这小子太牛了,背景太深了!戏耍、殴打政府执法人员,居然只是做客似的到派出所走一趟,连越码的提审程序都没走就被刘教导给放了。现在自己的所长又是如此,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害怕。这样的人惹得起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要想自己手上的金饭碗能捧得稳些,这样的人物巴得不上,就只有绕着走了。 这些干警也大都是懂味的机灵角色,他们听到朱青吩咐后,便都挺胸抬头,响亮的喊了一声“涛哥”。 这一声喊,可把整个下冲的村民惊坏了,什么时候图古这小子有这威信了呢?连派出所这些在他们眼里有如凶神般的人也对他如此恭敬呢?跟着他们心里又释然了,张涛那可是他们的神话与英雄,这样的神话与英雄谁能不敬畏呢?谁敢不敬畏呢?紧接着他们心里更是乐歪了,连整个派出所的人都要喊张涛为涛哥,那以后谁还敢瞧不起下冲人呢?我们不是可以横着走了吗? 朱六心情是复杂的,震撼归震撼,但他对张涛的怨恨也还是有的。有些事情他也觉得有必要给自己的叔叔提醒一下。 “朱所,昨晚李明也挨了张涛的打,他要我狠狠地收拾一下张涛这小子。”朱六悄声说道。 “李明!?”朱青脸上的神色有些慌乱与紧张, 李明可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这尊大神自己同样也是惹不起的啊! “昨晚你怎么不办了呢?”朱青恼怒地说。 “昨晚我带人去的时候 张涛已经走了。”朱六徉徉地说道。 “白天那事还能做文章吗?” “白天不是你……”听到朱青这话,朱六也有些恼怒,白天要不你同意,他肯定会顶着乡政府和刘教导的压力把事情给办成铁案的,让张涛这小子考上大学也别想读了。 不过,他觉得这样冲撞叔叔也有些不妥,于是他马上转口说:“白天这事恐怕做不了文章了。派出所没留任何笔录证据什么的。乡政府党委会上又直接把这事给定性了,而且马所与吴所都挨了批评,不准他们再把这事翻出来。” 沉凝片刻,他平静地问:“李明是私下找你,还是走的正常报案程序呢?” “ 私下找的我。我估计是为王雅清争风吃醋,因为后来她也过去了,把李明骂得狗血淋头。” “这就真是有趣了,书记儿子与市长女儿都围着张涛转了。”朱青笑了笑说。他心里轻松了不少,神仙打架,小鬼是插不上手的。 不过, 他跟着也有计较,书记官是大,可比不上张涛直接拿捏着他的命脉,再说他现在又知道张涛与市长有这层关系。张涛如果要整他的话,分分就可能把他给整没的。所以说,与张涛正面对抗他万万是来不得的。 但书记儿子那边那也 李明那里那也不能轻易结罪的。听说书记可是比较护犊啊!结罪李明的话,以后这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于是他附在朱六耳边轻声地说了些什么。朱六连连点着头,脸上露出了欢喜得意的笑容。 “涛哥,今天的事是我有眼无珠,请多多包涵!”朱六主动走过来与张涛套近乎。 叔叔都不敢惹的人,他当然犯不着平白无故为自己树立一个强敌。精明、狡猾的朱六对这些道道还是懂的。 “没事!没事!不打不相识嘛!”看在朱青的份上,张涛也不好太扫朱六的面子了。 不过,他没有握朱六伸过来的手,而是走到刘云面前,仿佛老熟人一样紧握住刘云的手热情地说:“刘警官,今晚这事闹得…,改天我请你喝酒!” 他绝口不提白天的事,那是怕给刘警官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涛哥,你现在可真是芭蕉名人啊!我刘云能与你一起喝酒那可是我的荣幸。”刘云也重重握了下张涛的手,传递了一些不好明说的语言。 朱六便按朱青的吩咐找陈老黑打招呼去了。朱青与张涛打了声招呼,便领着其他干警走了。 望着朱青远去的背影,张涛心里真是生出万般感慨。今天这事,幸亏自己早要防范、早有准备,才不至于被朱青把事搅乱。 这些警察虽然可能比土匪流氓更可恶可恨,但你却不能使用暴力与他们对抗,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党和政府,与他们对抗那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所以呢,张涛才挖空心思导演了刚才那幕下冲百姓耍朱青的戏。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张涛刚好又讲握了朱青的一些底细。这些底细都是他的一个同学透露给他。因为是他家乡芭蕉的事,他就当作闲聊话题给记住了,想不到现在竟派上了用场。如果没有这些底细威胁到朱青,把他吓走的话,这事情同样会不好收场的。这也真可说是天助我涛哥,天助我下冲也! “黑哥,朱所长他们来了。”一个小保安推开门慌慌张张说。 “快!快!快把朱所请过来。”陈老黑猛地站起来,兴奋的急不可耐地喊。 跟着他又责备说: “怎么不把他们直接带办公室来呢?”不过,朱所到来的喜讯倒也让他的责备看起来声俱色厉,实际上是比较平淡的。 说完,他一屁股坐到椅子里,又嘟囔着说:“你这朱青狗日的,终于过来给老子解难了。” “小丁,你怎么还不走呢?”陈老黑抬眼一看,这个报信的小丁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奇怪的问。 “黑…黑哥,朱青他们被…被困了。”小丁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陈老黑一拍桌子厉声地说。 ------------ 第28章 背景深厚 一听这话,小丁心里便暗自腹诽着,我话才说一半你就打断我的,跟着又是象放连珠炮似的说这说那,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现在倒好,你又指责我没把话说清了,把责任又全推到我身上了。唉!这小弟还真是难做。 不过,小丁也没敢把埋怨流露出来,他便把自己所看到的,朱青被捉弄、被围困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小丁着重指出,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张涛一个人在策划与指挥的。 “什么?”等小丁把话说完,满屋子的人都跟着惊呼起来。 光头更是大惊小怪地喊着,“不可能!绝不可能!下冲人敢围困警察,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 顿了顿,光头马上又说:"这事说大可以大到没边,那可是围困党和政府呀!说小也可以变成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这可是建立在他有强硬的背景和势力基础上,可下冲谁有这背景呢?据我所知,下冲是没有这样的人的,图古那小子更是一穷二白的家境。" “是呀!按说图古这小子也不是这样冲动鲁莽的人啥。就算图古头脑发热,他村里不是也还有不少老成稳重的人,怎么能跟着一起胡闹呢?这可是把整个下冲往绝路上带呀!张涛他功夫的确是厉害,可他凭他的肉拳斗得过党和政府,斗得过机关枪过吗?”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副矿长李江跟着也说。 “我说这个事我们不瞎猜测、穷担心了。图古他们越是这样闹,闹得越凶,对我们就越有利。图古他们结罪朱青有好果子吃吗?朱青是那种好惹的角色吗?说严重些,图古他们这是打警察的脸,全市那么多警察他们惹得起吗?我看他们这根本就是硬往枪口上撞找死。他们困得了朱青一时,还能困得了一世吗?只要朱青一解困,根本不用我们说话,下冲这帮人必然面临朱青的疯狂打击与报复,甚至这事还可能成为袭警的大案要案,全市的警察、武警都可能云集双凤。” 说到这里,陈义善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接着又得瑟地说:“看来这谈判的事呢,可以根本不需要考虑了。" 陈义善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明白了这个理,下冲这帮人现在看起来很英雄,其实却是在做蠢事,为自己惹祸,而他们却可因此得福。于是刚才紧张、郁闷的气氛一扫而光,大家都开心、放肆地笑谈着,就仿佛他们现在正看到,图古被抓,下冲的百姓被大批武警和警察驱散。 陈老黑一直没有说话,刚开始听到朱青被围的消息时,他的确感到无比震惊和不可思议.围困警察?那可是天大的事呀!虽然朱青和那些干警在他眼里的确算不了什么,但那是因为自己花钱买通了呀!无论他们是否有能力和品质如何败坏,但只要那平顶帽还在头上戴着,那他们代表的就是党和政府,围攻他们就是围攻党和政府。这年代谁敢做这样的事呢? 陈老黑想,我是没这胆的,有这个胆的,估计都被机关枪突突了。下冲村民凭什么有这胆呢?难道就凭张涛这小子吗? 后来陈义善那一番分析他也觉得有一定道理,也跟着产生了幸灾乐祸的心思。不过,他心里仍然有一种不明不白的隐忧,担心这件事可能不会这么简单、顺利. 果然,陈老黑这种隐忧很快就应验了。满屋子的黄梁美梦没做多久,就被另一个推门而进的干警打破了。 “朱六,你们出来了?你所长呢?”陈老黑站起来热情的打着招呼。不过,他心里却在想,怎么就出来了呢?你们应该被困得越久越好,那就把你们的怨气、怒气、恨气什么的都困出来了,接着就是与下冲那帮人不依不饶的死磕,而自己呢,就安心做这样的壁上观。 朱六一脸严霜,没有接陈老黑的话,而是自顾说:“朱所回去了,具体原因以后当面解释。” 顿了顿,他把头凑过去神秘地说:“黑哥,有些事情你可以找李明乡长商量下。” 说完,也不理陈老黑的惊愕的表情,扭头就走了。 “什么?”满屋子又响起了这个惊叹声,跟着所有人像霜打的茄子全蔫了。 陈老黑更是如此,他可是把希望全压在**身上啊!现在因为朱青的逃走全破灭了,而且还因此带给了他更大的疑惑与担心。 这张涛究竟是凭什么把朱青吓走的呢?这可是神农市的王牌所长啊!这可是大市所的全部警力啊!凭武力吗?这肯定不可能的,还没听说过赤手空拳斗得过十几把枪的功夫。 凭关系或背景吗?可张涛他会有什么让朱青害怕的背景呢?人家朱青自己的身份不说,他的背景也是不可小瞧呀!妻兄可是副县级干部。难道张涛的背景比此更牛吗? 一个人是否有背景的事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摸清的,有些人喜欢拿背景说事和炫耀,但也有些人喜欢把背景深藏,想着凭自己的本事闯荡,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偶尔一用。也许张涛就属于后一种人。 陈老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朱青不是怕事的人,如果你没有降得住他的背景,他把你杀了的胆都会有的。朱青更是贪婪无比的人,他这么声势浩大地马上赶过来,并不是自己的面子有大,而是冲着自己肯定会有好处给他的份上来的,看在钱的份上,要让他轻易收手离开也是不可能。 至于朱六说的李明,他当然知道这是市委书记的公子。可朱六这家伙又说得没头没尾的。李明究竟是张涛朋友还是敌人他都闹不清。这半夜三更又怎么去核实这事情呢? 他跟着又想,如果张涛是李明的朋友,其背景仅仅是市委书记,这事情倒也还不是很可怕;如果他们是敌人,这反而有些麻烦了,这不说明张涛的背景比书记还大了吗? 这子虚乌有背景事情让陈老黑琢磨来琢磨去,都琢磨出好几身冷汗来。不能再拖了,这谈判得马上开始。再拖下去,对煤矿影响不好、损失大还在其次,要是惹翻张涛后面的背景那自己可能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时满屋子的人在七嘴八舌的争吵中也几乎都形成了统一的意见,谈判,宜早不宜迟,而且条件嘛!可以适当放宽,不能按老黄历了,得特事特办。 陈老黑便问:“你们谁出面去谈判呢?” 满屋子的人都避开陈老黑的眼光,没有谁答话。有的埋下头,有的故作深沉在想事情,但就是没人开口说话。 大家都知道,这种谈判那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啊!死者家属希望价格越高越好,老板又巴不得越低越好。无论谈判结果如何,这两方面的意都难得满上,家属的埋怨、咒骂少不了,老板的批评、责怪也逃不脱,这样牛皮蒙鼓两面遭打的事谁愿意做呢? 陈老黑看到自己的亲信都是这个怂恿,心底里再次感到了深深的失望,看来以后该挖掘人才,培养新人了,否则再遇到什么大事、难事能帮得上手的人都没有。 这时他突然又想到张涛这小子,要是他能够到矿上来,那可太顶力了,有勇有谋,他发再高的工资都值得。听说这小子家境也不怎么样,如果自己诚意邀请的话,也许会接受的。处理完这事以后,值得往张涛家走一趟。 看到半天没有人吱声,陈老黑只有点将了。 ------------ 第29章 谈判开始 “光头和陈长善你们两个人共同负责谈判,最好今晚把事情谈妥,至于赔偿标准嘛!你们灵活掌握,前题是尽早把这帮人打发走。” 顿了顿,他又说:“这次谈判你们要拿出诚意来,实心实意谈。责任的我们就不要推委了,都算矿上的得了。谈判前你们代表矿上给予家属道歉与慰问,还告诉他们矿领导到时参加书付的追悼会。图古那小子肯定也会参加谈判的,你们对他说话时尽量客气些,最好别惹翻他了。他如果咬定的条件你们就满足他算了。” “李江,你安排后勤部,给下冲这帮人整些宵夜来。没有东西的话,想办法到附近去买,尽量整好些。同时,每人发包烟显示我们的诚意。”陈老黑接着又说。 有陈老黑这样交底后,光头与陈义善知道这个谈判就容易多了,给一个让家属满意的结果,如果老板有意见,到时就说这都是张涛的意思就行了。于是他们爽快地应承下来,就走出办公室忙活去了。 十几分钟以后,谈判双方分左右两边都坐到了双凤煤矿的会议室。张涛作为下冲这方的首席代表居中坐。光头、陈长善与双凤其他代表坐在对面。 张涛并来想把朱青告诉他的和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村里那几个稳重的、能说会道的长辈,由他们来谈。他知道,下冲摆的这个阵势虽然给了双凤一些震慑,但远不能将这样一个根基很深、实力雄厚的企业吓倒,那么,这也就注定这场谈判必将是一件磨牙的事,是冗长的拉锯战。这需要足够的耐心、一定的技巧与艺术,说白一点,就是要既狡猾、灵活,又要强硬、有分寸,特别是要能惴摸对方的心思。张涛虽然并不缺这些素质,但他却不喜欢做这些事,他喜欢的是直来直去,真枪实阵干事情。 一听到张涛不参加谈判,整个下冲村民都炸锅似的嚷开了,“那怎么行呢?涛哥必须去!而且还得是首席代表!否则我方谁能够在谈判席上压得场呢?”在大家的苦逼和兰花泪眼婆娑的哀求下,张涛只好赶上鸭子上架,坐到了这首席谈判席上。 从坐到位置上起,张涛的眼光就一直死死的锁定对方的两个主要谈判代表,也就是光头与陈长善。这叫做先声夺人,谈判还未开始,先为自己营造一个强大的气场。 张涛这目光那是苦练出来的,至于是怎么苦练出来的,这属于人家张涛的不传之密,我们也犯不着去打听和了解。我们只要知道一点,这目光那是有相当的有穿透力和杀伤力,一般人那是根本受不了的。那些胆小的会在目光里颤抖,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会不自觉地露出原形。瞧!厉害吧! 光头与陈长善这样的小角色自然也受不了张涛这如阳光如闪电般的目光。他们觉得这目光在刺他们的心脏,在剥他们的衣服,让他们既胆怯、惶恐,又羞涩、痛苦。他们一直不安地或低头或扭头以避开张涛目光,可作为己方主要谈判手也不能老这样做呀!你看都敢看人家一眼,那还谈什么谈呢?那还不干粹由人家说算了。再说这样也显得不礼貌,不礼貌的话,就可能惹怒张涛,这个可是自己老板反复吩咐不能结罪的人啊。 张涛这小子可一点没想到自己的眼光有这么大的威力,会产生如此大的效果,让对方两个主谈手左右为难,未谈先怯、先乱,先输一招。 陈义善见双方谈判代表都坐好以后,与光头对视了一眼,示意你可以致开场白了。 光头用手在桌子下对陈义善挥了下,示意你是领导还是你先讲吧! 陈义善在光头手上打了一下,压低声音在光头耳边威胁着说:“你是主谈,我是陪从,你说!” 光头斗不过陈义善,只好理了理衣服,装模作样咳了声嗽,然后说:“乡亲们,书付的意外死亡……” 光头才开了个头,张涛就拍着桌子,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唉!唉!光头,把话说清楚,谁意外死亡呢?如果是意外死亡的话,那还谈什么谈呢?”说完,张涛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其他人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 光头原在心里打了腹稿,准备了一篇华丽的开场白,可没想到才刚开囗,就被张涛枪毙腹中。光头气得起了杀人的心,可偏偏自己又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有待宰的命。而且人家又说得在理,命中要害,自己理屈词穷,无计可施,自己无话可辩。 现在见张涛要走,光头更慌神了,他忙站起来挥着手,急急地解释说:“涛哥,留步,留步,一切好说,这都是我情急口误。” 陈义善也站起来解释说:“涛哥,这事情我们矿务会上早就定性,一切责任全在煤矿,现在我们要谈的就是怎么样给死者家属一个合情合理的赔偿。” 张涛本就是装腔作势吓唬对方,那能这判还没谈就凭着对方的一个小小口误走人呢?难道这双凤煤矿的煤灰真的那么好吃想在这里多吃几天吗?其实双方有一点心思那绝对是一致的,那就是早谈判早结束,然后各回各家。 现在见对方两个人主谈手都这样说了,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于是张涛也没装什么扭捏态就直接回身坐了下来。 被张涛那么呛了一下后,光头不仅思路被打断了,心里也多了些紧张。他连喝了几大口凉水,好不容易才把狂乱的心捋平,干巴巴地继续他的开场白。“因为煤矿的安全措施不到位,致使发生这样一起令人痛惜的事故。事故发生后,相关人处置不当,又造成双方如此剑拔弩张对抗的局面。对此,矿部已经决定,不仅酌情予以赔偿,届时会派人参加书付同志的追悼会,以表达煤矿深深的歉意和沉重的悼念。” 张涛又不合时宜地插话说:“光头,这参加追悼会的事嘛,你们似乎不能决定吧!那得先问问家属的意见再说。” 光头有些恼火,非常恼火,但又只能强忍着。他疑惑地问:“为什么呢?” 张涛敲了敲桌子理直气壮地说:“刚才你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书付叔的死亡,你们负全责,那就是罪魁祸首,是凶手。你说死者看到凶手还好好活着他会瞑目吗?死者家属看到凶手假慈悲能不愤怒吗?” ------------ 第30章 漫天要价 “这…这…”本来口才不好的光头被气得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陈义善出来打圆场说:“涛哥,你也真是,这样的事故谁都不愿意发生,你们不愿意,我们更不愿意。我们说参加书付同志的追悼会,这只是矿部表达歉意和对死者哀悼的方式,若是家属不同意,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自找没趣,派人去的。” 光头见陈义善这番话小小的扳回了一点面子,他长吁了一口气,又咽了咽口水。 张涛以为光头又要说话,他拍着桌子又嚷嚷着说:“光头,收起你那一套,别老整这些虚的了。” 光头这个郁闷呀!张涛你这小子太霸道了吧!我根本就没想说话呀!我只是咽了下口水,难道我咽口水也要你管吗? 不过,光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既没有被吓倒,也没有被得乱了方寸。他马上接口说:“那行!不整虚的,你谈实的吧!” 光头一脚把球踢给了张涛,然后舒舒服服把后背靠到椅子上享受。他心想,老子巴不得早谈实的,谈好了早散场,省得在这里丢脸受气。 “二十万元!”张涛张嘴就说。实的那就是赔偿款,钱的事,这谁都知道。 “什么?”双凤的谈判代表集体惊呼起来。由于张涛这狮子大开口开得实在是太离谱了,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张涛,嘴巴则好长时间保持一个哦形。 事实上,就是下冲那些代表他们内心里也掀起惊天波澜,二十万元?这也太那个了吧!减半也都还有十万元。双凤会出吗?这又不是市场买衣服,可以从一千落到一百成交。煤矿事故赔偿那是有潜规矩和惯例的。不过,出于对英雄的盲目崇拜,他们都把疑惑埋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眼光火热地看着张涛,以示对他的支持。 张涛好笑地看着对方惊愕的表情,心想亏得有朱青这家伙提醒,否则按乡亲们的意见能提个十万元赔偿要求就算是胆大心狠了。可现在这二十万元炸弹的效果还真不一般,一炸一大片,你看他们现在这人仰马翻、狼狈不堪的样子。 张涛心里暗自得意了一把,然后又重重地补了一句,“二十万元赔偿金,请对方代表听清楚了!” “涛哥,你这口也开得太宽了吧!”光头迟疑着说。 陈义善跟着也说:“这谈判呢,虽然说可以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可也得有个底线不是。平时一起矿难,五万元赔偿那是顶天的价了,那也是家属方有顶天的面子。一般的赔偿也就是二、三万元。这一点你村的矿工都是知道的。” 说到这里,陈义善故意把眼光看向张涛身边的人,以期意外获取他们的认可与支持。可惜的是他们的心思与眼光都系在他们的英雄身上,期盼他给他们带来又一份惊喜。陈义善心里叹息了一声,这帮泥腿子,完全中张涛这家伙的邪毒了。 陈义善继续往下说:“现在你开口就提二十万元赔偿金,这是个什么概念呢?这是要创神州矿难赔偿金标准的纪录呀!你说煤矿会答应吗?你知道的,只要煤矿生产,这矿难就免不了的,那以后大家都盯着这标准,这赔偿还这么搞呢?这煤矿还办得下去吗?所以说,年轻人,这谈判要想尽快谈出个结果,双方可都得拿出诚意来,实心实意的谈,双方都不耍虚枪,……” 陈义善这番罗里巴嗦的话,这副教训人的口气早让张涛心里不耐烦了,他再一次猛拍桌子,连对方桌面上的几个茶杯都震翻了,开水流得满桌面都是。 陈义善惊恐得闭上了嘴巴,张涛怒目往他一瞪,他不自觉地颤了颤。张涛手指往他一指,他哆嗦了一下,差点吓得滑落到椅子下去。 张涛看到自己玩出来的手段达到了效果,便敛气霸道地说:“你就是这个煤矿的副矿长陈义善,工人们都称你为老猢狸,是吗?我告诉你,我可不信你这一套,你们的煤矿办得下办不下那不关我的事,我还巴不得它早倒闭早好。你们的赔偿标准与惯例我不管,你们以前和以后怎么处理这些事我更不管,但现在这事我插手了,那还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办。二十万就是我的规矩,如果你和光头作不了主,我建议马上休会,等你们把能作主的人请来了再说。我们嘛!那就继续下去参加追悼会去。”说完,张涛便作势起身往外走。 光头忙站起来说:“涛哥,别激动,先坐着,有话慢慢说。买个小菜都许还价,这么大的事那能是你说个二十万元就准了的呢?总得让我们也还个价,一起商量着办吧!” “那好吧!光头,给你一个面子,你说个价吧!”张涛委委屈屈地说。 光头询问的目光看上陈义善,早被吓得心惊胆战的陈义善在桌上底下比划了一个八的数字。 光头看到后心想,你说八万元,那就是在最高标准上加了三万元,老子索性再加两万凑个整数十万元,估计这标准对方会接受了。反正这钱出的是老黑的,与老子毛关系也没有。 再说你老黑有言在先,尽量满足张涛的要求,现在我们都把他的要求减半了,难道做得还不够好吗?早点结束这窝火的谈判,早点把这尊凶神打发走才是正理。 这样想着,光头就装出一副很为难又很给面子的样子说:“那就十万元吧!这可是开天辟地的价啊!还不知道老板会不会同意呢。” 张涛压根儿没想到这么快就逼着他们说出自己预期的目标数,不由得再次感叹朱青这次立了大功。同时,他的嘴角不自觉地飘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笑容。 不过,光头与陈义善的动作与神色都落在张涛的眼里,又让他觉得这赔偿标准肯定还大有回旋余地,也就是有潜力可挖。 于是他冷哼两下,看着光头轻蔑地说:“光头,你什么意思呢?哥出二十万元,你就给我还十万元,你看不起我,是吗?你当我说话放屁吗?你信不信我呆会就把这追悼会开到你家里去呢?” 张涛这犀利的眼光、这咄咄逼人的气势、这连珠炮似的责问,吓得光头冷汗直流,他忙不迭地说:“涛哥,你说哪里话呢?我们乡里乡亲的,怎么会有看不起一说呢?我们不正谈着吗?”光头边说边往陈义善看,示意他给个说法。 ------------ 第31章 十五万元 陈义善现在也是左右为难,你说再加嘛,就算是陈老黑同意,他也不甘心加给这混帐王八蛋的;你说不加嘛,又怎么能打发得了这凶神呢?他现在是一分钟也不想和这凶神呆在一起了,光是那眼光就仿佛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刺穿一样。内心里纠结了一段时间后,陈义善又在桌子下无奈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光头马上用一种讨好的口气说:“涛哥,要么你看我们再加二万元,算是办葬事的费用,我们现在就去请示老板,如果他没意见,双方就按此成交,如何?” 我操!这么容易就榨出二万元了,那再加把力不是可以再榨出个二万或三万来吗?张涛内心犹豫着,万一这把力没使好,油没榨出来,榨出怒气来了,人家连十二万也不认了,索性硬死磕到底,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吗?那兰花与下冲乡亲们还不恨死自己吗?谁愿意在这鬼地方再呆下去呢?人嘛,要学会知足,这样一个结果已经远远超出任何人的期望值,再加下去,那就心眼没底了,那就叫贪得无厌了。 张涛心飞快地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他旁边那几个乡亲们已经是再也忍不住看着他,眼光里除了有狂热的崇拜外,也有与张涛心里转着的那些念头一样的意思,担心鸡飞蛋碎一场空。有两个甚至在暗暗摇头或挥手制止自己再莽撞加下去。 十二万也许是对方的底线,也是已方共同认可的目标。张涛几乎要同意了,他一张嘴,却又崩出这么句话,“十五万元,光头,这是我的底线,你们把话带给老黑,他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我们就继续玩下去。” 天啦!英雄的胃口怎么这么大呢?我们这等凡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人家却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顺理成章。等张涛把这话说出来以后,坐在两边的乡亲们傻眼是傻眼,但心底里却为张涛的自信表情所鼓舞,认为他说的是正确、合理的,也一定能实现的。 陈义善与光头看到张涛如此坚决的说出这话,知道多说恐怕也不能让张涛改变主意,还可能把他的怒火惹到自己的身上。 于是他们耸了耸肩,互相无奈的看了一眼,似乎是说,“走吧!我们的任务是完成了,剩下的就该由老板决定了,他若不同意呢,就让他另派人来压价,反正我是不会再和这凶神打交道了。” 陈义善与光头走到外面后又在一起嘀咕了一阵子,其实是统一口径,把这次谈判说得如何艰难,如何在张涛巨大的威胁下减掉了他五万元,达成了如今十五万元赔偿标准。 陈老黑在他们俩个添油加醋的的说辞下犹豫了好久,反复权衡了利弊,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结果,当即安排财务开出十五万元的支票送过去。 屋里所有人都轻松地长吁了一口气,把这些凶神恶煞打发走了,自己终于可以放心睡觉了。 “涛哥,支票给你,我们把协议签了。”光头老远就冲张涛高兴地喊起来。 走到张涛跟前,他边把支票往张涛手上替,边表功似的说:“涛哥,这次我与陈矿长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在老板那里帮你争取了你说的这个数。别的要求我也不提,我们乡里乡亲帮帮忙也是应该的,但我改天请你喝顿酒,你总得赏个脸吧!” “好说,好说!”张涛心不在焉地回答说。 这会儿他哪有心思听光头的话呢?他心里瞬息之间正经受着各种情绪的冲撞,让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光头他们进去找他们老板汇报时,他强作镇定,其实心里是没一丝底的,甚至还为自己刚才那句冲口而出的话后悔着。 这万一要把陈老黑惹怒了,把这事闹砸了,乡亲们该会多么怨恨自己啊!没有他们的支持,凭自己的一己之力还真能翻得了天吗?还真能让陈老黑胆战心惊、心服口服、乖乖把钱送过来吗?这显然是白日梦的。 后来光头向他笑玲玲地走来,他一看光头表情,就知道自己赌中了,十五万元的目标实现了。狂喜席卷心头,他拿支票的手都止不住哆嗦着,跟随而来的也有一连串的疑惑与深深的担忧。 这是一种正常的反应,任何人在一件很难甚至自认为根本不可能办成的事意外地得到了解决后,都会产生这样一种反应的。他想,这是真的吗?陈老黑他为什么答应这明显是漫天要价的条件呢?他的实力根本不存在让他会如此害怕并作出这么大的让步呀!他难道有什么阴谋诡计吗? 当然,让张涛疑惑顶重要的一点是,他不仅没用过支票,更是见都从来没有见过支票。他拿着手上这薄薄的如一张硬纸样的支票不相信的晃了晃,不自觉地嘀咕出声了,“这家伙就是十五万吗?” 光头等了半天,见自己的讨好与表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里有些气恼,你这涛哥架子也太大了吧!不就是有些功夫,有些还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背景吗?现在又见张涛嘀咕出这么一句没见识的话,他心里就有些鄙视了,真是一个穷鬼,连支票也没见过。 不过,出于对凶神的敬畏,光头还是压住了心里这些气恼与鄙视,耐心地解释说:“涛哥,这可是如假包换的支票啊!明天你到乡信用社,可以直接转帐,也可以提现金。有问题的话,我光头负责!”光头边说边使劲地擂了擂胸部。 张涛现在也从恍惚中恢复过来,他把支票塞到恭敬地站在身后的村会计何君余手里,然后一把拉住光头的手,爽朗的说:“光头,这次可真感谢你了,改天我做东,请你喝一杯!” “应该的,涛哥,就这一点小事,那能要您请呢?那天我摆几桌,您赏个脸就行了。”光头热情的回应着。 张涛脑瓜子一转,又闪出一个想法。光头这样的人什么朝代、什么地方都有,与其去打压他,做这种政府也做不到的费力不讨好的事,还不如把他收为己用。这对自己以后打算在家乡混事业,肯定会少不少麻烦,还可能添些助力。 这样一想,张涛把手在光头背上亲热的拍了拍,佯装很随意的说:“好了,我们都不用争了,改天我告诉老朱,要这家伙请客,我们好好喝几杯。” ------------ 第32章 热闹回家 一听这话,光头顿觉热血上涌、受宠若惊,能与朱所长喝那是多荣光的事呢?虽说平时与朱青也见过不少,可人家眼里只有陈老黑,对自己这种小角色那是瞧都不瞧一眼的。 对于光头这样混社会的人,什么人在他眼里最重要呢?那就是这些警察。常在社会混,那有不湿脚呢?这些警察手上可掌握了他不少的东西,这东西是随时可能变成罪证,而他们要拿捏他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现在如果能借张涛之力直接攀上朱所这条线,自己以后的日子不是可以过得更顺溜了吗?光头心里那个感激,那个兴奋,只恨不得抱着张涛亲一口,再喊一声亲爷老子。 “好,好,好,我随时等您召唤。”光口连说好几个好以后,毕恭毕敬站着,仿佛张涛的手下一样,等待老板作下一步指示。 “那行!光头,我记住这事了,老朱那里我也会帮你打招呼的。你先去忙活吧!我们也收兵回营了。” 光头仍不死心地追问一句,“涛哥,您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事吗?” 张涛心里好笑,老子现在是兵强马壮,身边有几百号忠心耿耿的乡亲们,只要自一声号令,谁还不使劲往前赴,那还轮得上你光头什么事呢? 不过,张涛也知道光头心思,他现在急于向自己投靠,也急于向自己献媚讨好,要是自己不整些事给他表现,还真可能打击了他那火样的热情,延缓他死心塌地效忠自己的进程。 于是,张涛认真地想了下,然后说:“你是本地人,帮我到附近商店再弄些鞭炮来,我们好热闹着回家。” “好点,您再多呆一下,我马上把董溪所有商店的鞭炮全搬过来。”说完,终于讨到献殷勤的机会的光头就心满意足地急匆匆走了。 十五万元赔偿金的事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在那几百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在静侯消息的下冲村民中传开了。这是一颗炸弹,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所有村民都晕晕糊糊,辩不清身在何处,也摸不着回下冲的路。 那几个参与谈判的人都气蒙了,这都是些什么样儿的人呢?居然都不相信此事,那就是不相信英雄的涛哥。那还得了,亲眼目睹涛哥的英雄壮举,对涛哥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谈判代表怎么还能允许轻视与怀疑涛哥的言行在下冲存在呢? 于是这些人碰了碰头,马上作出决定,君余拿支票告诉大家这就是十五万元现金,其他人便分头绘声绘色把涛哥在谈判过程中的一言一行都讲给大家听,其中当然有涛哥的斗智斗勇,有让对方哑口无言的雄辞闳辩,有让对方胆战心惊的龙虎气势。 其实嘛,也不是这些村民不相信,涛哥刚才的表现摆在那里,那已经是作为超人一样的英雄在他们心里定格了,超人创造奇迹谁会怀疑呢?而是这十五万的数字太让人震撼了,就像涛哥自己也无法一下子接受一样,他们同样需要一个接受过程。现在有了君余他们的解释与宣讲,这个过程也大大缩短了。 很快,这几百村民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一浪比一浪高的欢呼声。随后又在虎子他们那帮年轻人的带动下,这欢呼声又变成一声声经久不息的,整齐、嘹亮的涛哥喊声。这喊声直要把地底下那些横七竖八的巷道震塌了,把整个双凤煤矿掀翻了。 至今还垂头丧气地坐在屋里的陈老黑被这不绝于耳的高亢喊声吓坏了,转而又庆幸自己答应了那凶神的要求,否则,下冲这帮人让张涛这小子带着,那还不会把他的煤矿彻底整垮。 外面乡亲们的涛哥声把张涛吓得呆在会议室不敢出去。他的心呢,也被成功的狂喜与得意彻底绑架了,几乎不受控制的满屋子飘荡着,他也舒展着四肢坐在椅子上,尽情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愉悦的感觉。 他绝没想到,谈判能如此顺利,发挥主要作用的,其实并不是他的武力与下冲的齐心,而是他身后那子虚乌有的背景。他如果知道这事了,是该高兴,还是失落呢? 十几分钟后,光头象土匪操家似的把董溪几个商店的鞭炮全搬来了,他与张涛打了声招呼后就识趣的走了。张涛想到现在该安排下出发了,便往外面走去。 张涛一现身,才喊了声“乡亲们”,便被虎子他们那一帮年轻人捉住,然后把他的身子往空中抛起来。随着一阵阵狂热的涛哥声,他的身子也在乡亲们一双双高举的手上传递着,也被一次次抛起,抛成他们的骄傲与光荣。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我们就这样把涛哥抬回家吧!” 这话吓得张涛激凌凌的一跳,他就生气地喊,“我操!你们把我当成书付叔了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就乖乖把张涛放下了,是呀!大家再热情、再激动,也不能把英雄当死人吧! 说到这上面,魂兮归来的书付叔也正郁闷着呢,你们可是来参加我的追悼会的啊!我的追悼会不开了也就算了,你们现在一个个都喜气洋洋,脸上没有一滴眼泪,这事我也不提了,可现在你们光顾着围着英雄开庆功会,就把我搁在这里不管也不行呀!我可是死人,比不了四肢健全的英雄呀! 事情还真是这样的,大家都高兴的忘形了,只记得为英雄喝彩,压根儿忘记了自己正干的事,忘记了悲伤,忘记了地上的死者。就是一直哭哭啼啼的兰花,也被十五万元的支票激动得烧干了眼泪,对未来美好生活憧憬的愉悦竟然暂时取代了痛苦。 对于一直饱尝痛苦,被生活的重负压得直不起腰的穷苦人来说,这样的表现其实没什么值得指责的。过去的卖儿卖女也还不是穷苦人日子过不下去了迫不得已的事吗?伦理道德和所谓的规矩、制度那都是建立在物质富足的基础上才可存在与被接受的。饿着肚子谁会搭理这些虚的呢?孟子所言的饿死不食嗟来之食,虽然宣扬了人性的光辉美德,但实际上也是一种帮着统治者实现江山永固的儒化宣传,让所有百姓都做愚民、顺民。 你想啊,都要饿死了,嗟来之食都不食,那又怎么会去偷去抢去造反呢?贫穷是我的命不好,与别人无关。我死了就死了,也要留得清白美德在人间。若是所有饿肚子的人都有这样的思想境界与觉悟,这个社会那还不永远和谐太平吗?那个什么江山红旗还不万万年永远不会倒吗? ------------ 第33章 沸腾山冲 “走!虎子,我们照旧抬书付叔去!猴子,把光头送来的鞭炮一路上给我使劲地放,把我们的书付叔热热闹闹接回家。”张涛喊道。 “回家罗!”虎子这一帮年轻人也跟着高喊着。 这一只抬着死者回家的队伍,除了兰花和书付的几个直属亲戚偶尔哀号几声外,其他人那一个个是雄纠纠、气昂昂,仿佛打了个大胜仗凯旋之师。那不绝于耳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声,仿佛不是为逝者而哀,更是为英雄而赞。 谁都没有去想这有什么不妥,他们大多数人都认为,村里这么多人在煤矿误事,只有书付才真正死有所值,用他的生命换来了妻儿子女几乎是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想法虽然有些残酷,对死者是不公平的,但它却是实际的,为大多数人所接受。逝者已逝,你就安心上路或者是长眠吧!别想着要与英雄争风头吧! 这只队伍到下冲小学操场上以后,大家仍然聚在一起久久不愿散去。他们热烈的谈论着所见所闻,搜肠刮肚找形容词讴歌赞美着涛哥的英雄。他们这闹腾呢,把那些已经睡了的村民全惊醒了,他们也大多扶老携幼赶过来凑热闹。 有了这样一批听众后,那些参加了这次行动村民,会说的和不会说的,都一遍遍地大讲特讲涛哥的神勇与霸气,直讲得神彩飞扬、口沫横飞。那些听众更是瞪大眼睛看着,竖起耳朵听着,说话人的口水溅到了脸上也没有用手去擦一下,唯恐这动作会让自己漏掉某个精彩片段。那些没有参加这次行动的村民,不用说,他们的肠子是悔青了,他们一边听着,一边跺着脚,骂骂咧咧埋怨着。 涛哥的事迹被无限扩大,涛哥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从此以后,张涛、张为图、图古、图乃这些有损英雄威严的名字全部被涛哥这名字取代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所有下冲人,无论男女老少,只要一开口,不提几次涛哥的名字,不发几声感叹,那这话几乎没法说下去,旁边不仅没人接你的话,还会露出鄙夷的神色看着你,似乎是说,“唉,唉,你知不知道下冲现在只有一个中心、一个话题呢?那就是涛哥和他的英雄事迹。下冲几百、上千年没出过这样一个大大的英雄,你是不是妒忌呢?你是不是想抹杀英雄的功绩呢?” 这个晚上,注定是下冲前所未有的沸腾的、无眠的夜晚,为英雄狂欢,为英雄喜极流泪。 张涛把书付的遗体放下后,又安排了些事情,就悄悄溜开往家里走去。家里还亮着灯,他知道家里人都在等着他平安归来的消息。他心里卷起一阵感动,只有这暗淡的灯光下才是他心灵与身体真正栖息的港湾。 张涛的湾靠山而立,在小学正对面,是一个小村子,只有三户人家,他伯父一家和一户共老爷爷的张姓家。周围还有十几个不大不小的村子,这一块可说着下冲的中心地带,村部、小学、商店、打谷房、榨油厂等等都在这里集中。 他家两间房子,一间是爷爷的爷爷手上的土砖房,可说是风雨飘摇百多年,见证了无数的苦难与沧桑,依然挺拨着它摇摇欲坠的身子,它就是张涛与妹妹们的卧室兼杂物间。 小时候,每当暴风暴雨的时候,在这房子睡着的张涛与妹妹们总会害怕得瑟瑟发抖,担心一阵风把房顶卷走了,害怕雷鸣把墙壁轰倒了,然后把他们掩埋,让父母亲连尸体也扒不出。张涛父母亲仿佛知道儿女们的心思,也仿佛对这年代已久的土砖房深有研究,知道它轻易不会倒的,于是每每在这个时候,他们总会出现在这屋里,陪儿女们说阵子话,给些安慰才离开。 另一间八十年代的红砖房,是客厅、餐厅兼父母的卧室,提起这间红砖房,实在又是一把辛酸泪。 张涛九岁时,家里五口人一间破土砖房根本就挤不下,他父母亲不得不决定再建一间房子。八十年代张涛家里几乎是一穷二白,没有钱,也没有能帮扶的亲戚。可想而知,建房子对张涛这样的家庭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为了这间屋子他们全家奋斗了近四年时间,才终于建成了一间仅仅可遮风雨没有任何装饰的毛坯房。 张涛家乡建房子主要是三件大事,备料、烧砖、建房。备料工作最繁重,村里又没通公路,几乎所有的建筑材料,那些水泥、石灰、河沙、烧砖用的煤炭都是他和父母从外面一担担挑回来的。 河沙要到十几里以外的利群村前面小河里掏,临时掏出来的沙子湿漉漉的,给每担沙子平白加重了好多。他们不可能等沙子干了再动身,一则肚子会饿坏,二则家里那么多事火烧屁股,又那有时间在这里磨蹭呢? 于是在炎炎的烈日下,肩上挑着沙,沙里淌着水,身上流着汗,眼里滚着泪,一步一趔趄,一步一心酸,其个中滋味,其辛劳与苦楚,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真正体会。沙子堆不成梦想,却堆得出房子,堆得出能遮风避雨的家。 水泥与石灰都要到浔江或江头去挑,最远的水泥厂有三十多里路。挑一趟水泥往往要从早挑到黑,惴着太阳去,挑着黑暗回。此外还有盖房子的瓦、木料,烧砖的煤炭、柴禾等等一点一滴都得靠肩膀挑进来。 烧砖是建房子头等大事。那个时候他村建屋都得自己烧砖,尽管邻村有现成的砖卖,问题是没有公路,有钱也白搭。他家建房用的砖主要是他和父亲做出来的。制坯砖时,他主要负责挑水,牵牛踩泥,切泥块,滚泥坯,以及到满村的柴灶里掏制砖用的柴灰,偶尔也帮父亲放放坯砖。有空就做小砖,也就是现在建房用的那种砖。当时他们乡下建房都是用那种大砖,小砖太费事了。从准备到砖出窖他们几乎忙活了一年时间,只是在装窖烧制的时候才请了师傅与帮忙的人。 到真正建房子反而容易了,这个时候亲朋好友和隔壁邻居们往往都会过来助工。不过,张涛仍然是主力小工。整间房子的用水都是他挑的,水源到建房子的地方大概有一里路,有一半路程是上坡的。每天大概要五十担水,他每天利用放学前后的早中晚挑水,连续挑了大概二个月。周末就得挑沙子挑砖,沿着那晃悠悠的竹排爬上去,送给彻屋的师傅。现在住着高楼大厦觉得稀奇平常, 而且一栋栋房子仿佛眨眼间就平地而起,而那个时候为了建一个几十平方米的普通砖房,要付出多少汗水与心血啊! ------------ 第34章 母狮护犊 想起这些又甜蜜又有些心酸的往事,张涛蹑手蹑脚往家里走去。他心里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畏惧与惶恐 。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满脸醉态斜依在墙壁上的他父亲人龙睁大眼睛瞪着他。母亲与两个妹妹显然都到学校操场凑热闹了。 张涛一下怔住了,站在门口有些进退失据。父亲不是喝醉了吗?不是应该早睡了吗?他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他正要打招呼,父亲的怒骂先来了。“回来了?英雄逞够了?”人龙也刚刚从酒醉中有些清醒,一看到张涛这畏畏缩缩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里也是极尽嘲讽之意。 人龙是下冲小学管着三个民办教师的校长,方头大脸,身子微微有些发胖。他是一个有些怯弱怕事的人,也最反感儿子这种逞英雄、出风头的举动。双凤煤矿陈老黑,那是什么人物呢?那么深的背景,那么强大的势力,而且还心狠手毒,杀人不眨眼,一般人轻易惹得起吗?可他好,从墟上闹完事回来,屋也不进,招呼也没有一句,又领着人到董溪闹事去了。他眼里还有这个爹吗? 张涛唉了一声胆怯地低着头不敢接话。 “你说你一个学生伢子,你到处逞这个能干什么呢?惹出事了怎么办呢?你斗得过陈老黑吗?陈老黑的报复是你还有我们这个贫穷脆弱的家庭能承受得起的吗?万一他闹腾到你的学校,你考大学政审这一关过不了怎么办呢?” 人龙指着张涛鼻子, 说得口沬横飞。“你呀!你真是猪脑子!一家人节衣缩食供你读书容易吗?还不是盼你有所出息、光宗耀祖。你要是再这么折磨,那把你的前途都会给折磨没的。”人龙的酒明显又喝多了,说话有些罗嗦与结巴。 人龙有三大爱好:喝酒、抽烟、看小说。喝酒应该是排第一的,他的酒隐很大。有几年家里特别困难时,他经常从相熟的医生那里找药用酒精兑水喝。他的酒量其实很少,属于那种喝“禾生”酒,一喝就醉的类型。 一喝上酒,他就成了家里最不受欢迎的人了。他罗罗嗦嗦有很多话说,而且说得结结巴巴的,每个字都带着很长的拖音,那神态、语气和那些重复的毫无意义的话让家里人都极端讨厌,这也是春花常常与他吵架的导火线。 “我…我逞什么能呢?该说的话不敢说,该做的事不敢做,难道就像你这样每天酒醉醺醺、窝窝囊囊的在冲里过一辈子吗?"张涛小声地啫囔着。 张涛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说得有些重了。父亲平时最忌讳的也就是说他窝囊的事。这可说一直是他的隐痛,即使是脾气暴躁的母亲与他吵架,也轻易不会往这方面说事的。 人龙性格随和,爱开玩笑,人缘好,深受村人爱戴。他是那个年代村子里唯一的高中生,人长得高大英俊,吹拉弹唱样样都会,写一手好字好文章 ,打一手好算盘,堪称风流才子。由于种种原因,原本风风光光在县里搞宣传队的人龙回村里当民办教师,于是他的理想、抱负就全部被民办了。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回到下冲这穷山沟以后,满腹经纶、雄才大略的人龙就像落翅的凤凰,再也英雄无用武之地。除了教教学生,就是给村里人写写对联、书信、报告,红白喜事当当管家,或者是做做礼先、八先(家乡对红白喜事的先生的俗称),这样浑浑噩噩一过就是几十年。 人龙才华横溢,心比天高,人困在山沟,心却在沟外的世界飞翔,也就注定他的生活将过得沉重而无奈,充满曲折与坎坷。也许人龙的嗜酒、醉酒是一种消极,一种麻醉,也是一种解脱吧! 果然,人龙都被气糊涂了,他站起来,指着张涛,哆哆嗦嗦说:“行!行!说得好!这是我的好儿子,居然嫌弃我窝囊来了。你英雄啊!风光啊!你翅膀长硬了,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可以不认你这个爹了!” 张涛拼命的克制着,但他好不容易按下去的厌烦与恼怒仍然从心里挤出来,又从眼睛、脸上和指缝里汩汩淌出来,淌得满屋子都是,又把他紧紧包裹着。他跺着脚,涨红了脸,委屈的想要继续争辩。 “怎么啦!长本事了!要打你爸吗?”人龙继续打击儿子。 “我…我…”张涛气得说不出话来, 春花刚好冲进来,一看到这情形,就一把抱住气得有些颤抖的儿子,如一只护犊的母狮彻底爆发了,“你这个死酒醉颠子,你怎么不早死呢?你喝了点马尿,就拿儿子撒什么气呢?你知道儿子今天做了件多大的事吗?你到外面去看看、瞧瞧,你张家屋里世世代代有谁象我图古这样长脸吗?” 这时梦雪、梦芳听到自己家里的吵闹声也跑回来了。老练的梦雪马上说:“芳妹子,你去给哥打水,让哥洗把脸。” 跟着又对母亲说:“妈,你也别嚷嚷了,搞得满村的人都来我们家看笑话。你赶紧给哥下面吧!” 说完,她又对爸爸说:“爸,我扶您去休息吧!” 她看到张涛还绷着脸直直地站着没走,就对梦芳使了个眼色,又推了张涛一把。 “哥,看你脸都成了大花猫了,这样子怎么配得上英雄这个称号呢?”梦芳一边撒娇的说着,一边使劲地把张涛往后面用屋里推。 春花看到儿子有些平静下来也就没再说什么,她拿铁锅放到火炉上烧油准备为儿子下面。 春花这顿数落,人龙的酒也醒了不少,他马上也想到自己做长辈的犯不着与儿子斗气,再说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在这种情况下,的确也不应该说的。 他就斜拉着头在大板凳上坐下了,一言不发地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刚才与妻子斗嘴落下风了,他似乎要拿抽烟吐出的烟雾与妻子手上的铁锅冒出的油烟对抗,看究竟谁胜谁输,就仿佛他们十几年来从没停息过的吵架一样。 ------------ 第35章 把你当神 象当地所有乡下人家里一样, 张涛家里的一切摆布依旧,就像主人的那张脸,在岁月的流逝中,除了贫穷、痛苦与劳累这三把摆脱不了的刀子在上面刻下了一条条代表苍老的皱纹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进门看到的是一个“床篷”(家乡特有的家具,放在对着门的火炉边,既当凳坐,又起遮掩作用,下面有抽屉还可装东西)。靠门的屋角摆着一个小便桶,把门往屋角一反,就可以在一条虚掩的门、一面“床篷”背和两堵墙围起的夹小空间里解“小手”(小便之意)了。家乡每家每户都是这样摆布的,“床篷”一边是小便处,一边是餐厅、客厅兼厨房,泉水叮咚响的声音和翻腾的尿气、尿味一点也不会影响围坐在火炉边聊天、吃饭的人的情绪。 “床篷”对面是一个长方形薯窖,中间夹着火炉,靠窗户下还摆着大板凳,这一般是家主或贵宾坐的。 薯窖上面摆满了油盐酱醋等调料、食品和其他杂物,晚上就会把这些东西清干净当床用。 往里面一点一边依次摆着餐柜、衣柜、笔桌,另一边摆着桌子和两张床。房子的其他空隙处杂乱地摆着椅子、凳和其他杂物。总之,屋子里每一寸空间基本上得到了利用,楼顶、墙壁也挂满了腊肉、干货、衣服和其他一些不常用的东西。屋里的家具除了笔桌是新的外,其它没有一件象样的,油漆脱落,颜色斑驳,木料陈腐,样式古老,适合于放博物馆当古董展览。 虽然张涛早就听自己的父母说今年风调雨顺各方面的收成都不错,但家境的贫穷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而且这种丰收非常脆弱,完全是靠天帮忙,靠卖苦力换来的,其基础非常脆弱,只要一场天灾或者是家庭中的一员特别是主劳力一场大病,就可将这好端端、欣欣向荣的一切摧毁,甚至打回赤贫。 梦芳端了盆水放到张涛跟前说:“哥,你跟爸斗什么气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喝了点酒以后,说话那就没个边谱了。今天要不是后来我倒给他喝的几乎全是水的话,他还不知要醉成什么样儿。” 这的确是梦芳想出来对付父亲的办法,他喝到一定量的时候,不仅没办法制止他喝酒,而且说多了还会惹他生气,于是就把倒给他的酒换成掺水的酒。这个法子还真管用,父亲喝醉以后,他根本辨别不出来是真酒还是假酒,这也避免了父亲喝得醉滥如泥,伤害他的身体。 “你这小鬼头,就你聪明!”张涛用手在小妹头上轻敲了下,亲昵的说。然后捧起冰冷的水往脸上泼了泼,也给燥热的心泼来了一片清凉。 “哥,你太厉害了,湾里的人一个个都把你当神了!”梦芳语气热烈的说。 “是吗?哥有这么神吗?在家还不是得挨爸的训。”张涛平淡的说,语气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骄傲与得意。 梦芳没有接哥的话题往下说,而是自顾嗔怪的说:“哥,你这英雄是做得风光,可英雄的妹妹却真有点难做啊!”语气里竟有丝丝迷茫。 “怎么啦!哥做英雄对你不好吗?”张涛奇怪的问。 梦芳装模作样长叹一声说:“哥,你想啊!你这英雄别人想怎么夸你就怎么夸你,我们做妹妹的天天与英雄在一起,那是更有资格这样做呀!可我们能吗?我们心里有话也只能憋着,只有听的份,否则我们有王婆卖瓜之嫌,惹别人看不起。这还不箅,让我们郁闷的还有,现在走到哪里,大家热情是热情了,可是热情得连我们的名字都给直接省略了。大家对我们的称呼一律换成了涛哥的妹妹。哥,你说,我要想有出头之日,混得象你这风生水起,那得多艰难,那得猴年马月才能从你的阴影下走出来,盖过你的风头呢?” 梦芳这委屈、可爱的样子把张涛逗笑了,他用手捧了点水往妹妹脸上泼去。 梦芳机灵的闪到一边又喊着说:“还有一点挺重要的,哥,别的女孩子碰到自己崇拜的英雄那可以求亲吻、求拥抱什么的,可我们却只有给英雄打打水的份罗。”喊完,梦芳就轻盈地走到里屋去了。 洗过脸以后,张涛埋着头,蹲在屋后的一根干枯、腐烂,只能当柴火用的松树上,他突然产生一个很悲摧的念头,也许自己就是这根被砍倒,搁置在地上没用的松树,等待自己的只是一把火而已,这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屋里激烈的争吵早停止了,但时而也会有父母亲的几声拌嘴传过来。唉!张涛心里无奈地长叹一声,从自己记事起到现在,父母亲的吵架可说几乎没有停止过。这种吵架对他们说是家常便饭,张涛虽然也会为此苦恼,但这样的事情一天天、一年年都在重复上演,几乎贯穿了他整个成长过程的生活,他也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再加上他又毫无办法改变,也就只有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唉!穷人家怎么就有这么多烦心事呢?张涛不敢继续往下想去了。 张涛迎着凉爽的晚上长吁了几口气。晚风里有着浓浓的家乡气息,那样的熟悉,又那样的亲切,似乎将他的忧郁与烦闷一点点溶化,然后卷走,卷入到四周的田野与山林。晚风里还有着盛夏的气息,有泥土的芬芳,有蓬勃生长的庄稼和森林里的花草树木的低语。张涛大口大口吸入这沁人心脾的芬芳气息,顿感到神清气爽,烦忧皆无,一种要把未来掌控在自己手上的信心与斗志在全身流淌。 他知道,这一切烦忧的根源来于贫穷与落后,只有摔掉这两顶帽子,一切也就都可能改变。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就不能一味地停留在叹息与怨天尤人上,而要有所行动、有所奋斗才是正理。 ------------ 第36章 三个鸡蛋 “哥,吃面了!”梦芳甜甜的喊声又把张涛拉回到现实来。 张涛已经对父亲没有任何的怨气,相反多了份歉意。他觉得呆会有必要好好跟父亲解释一下,请求他们的原谅。父母亲把他们三姊妹拉扯大,供他们读书,实属不易。他们的任何牢骚他都应该给予理解和体谅。 张涛爽快地应了梦芳一声,一摔愁绪,便大踏步向屋里走去。 屋里的吵架早就烟消云散,就像夏天里雷阵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反应慢的还紧张兮兮的打着伞,其实伞外早就是艳阳高照了。张涛对此早有丰富的经验了,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再撑着伞的。 “ 妈,好香啊!我在外面都闻到味道了。”张涛一进门,就故意夸张的喊起来。 他看到桌上只摆了一碗面,就不好意思的说:“爸、妈,你们都不吃吗?” 梦芳抢着说:“哥,妈说了,这是给我们家的英雄下的面,谁都没有份的。” “切,爸不是英雄吗?村里五十年代唯一高中生,吹拉弹唱样样都会,能吟诗,会作对,能写会算,村里大小事情都得他出面才搞得圆转,红白喜事更是一场都不开他的。”张涛鄙夷地扫了梦芳一眼,又看着父亲讨好地说。 “他呀!英雄是英雄,不过是过气的英雄,现在只能算是狗熊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只有我儿子那才是真正的大大的英雄。”春花一面毫不留情地打击自己的丈夫,一面又对自己的儿子赞不绝口。 人龙刚才听两个女儿喋喋不休地讲了张涛今晚领着村里人在董溪所做的事,他心里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这龟儿子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做出这么一件几乎可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儿子的冲撞所带来的烦恼,早被油然而生的高兴与得意代替了。 所以春花的打击人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打着哈哈说:“图古今晚这事做得不错,给我们家也给整个下冲村长脸了,你可算是下冲当之无愧的英雄。不过,我们家里真正的英雄可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的妈妈。你们说是不是呢?” “对!对!还是爸学问深,说的在理,没有妈累死累活的操劳,哪有我们现在幸福的生活呢?”张涛看到父亲的气消了,又赶紧顺着父亲的话捧起妈来。 春花羞涩的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功劳,还不就做些费力的事,那些大事、动脑筋的事反正都有你们爸顶着。你们不嫌我平日里唠叨就行了。” 顿了顿,她又说:“其实嘛,全家人能平平安安、吃饱穿暖过日子,我就开心了。其它什么的,就要看命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说这话时,她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张涛几眼,分明是想借此宽慰自己的儿子。 春花看到张涛端着碗面还没有动,又慈爱的冲张涛喊道,“图古,你赶紧吃,等汤水抽干了,就没有味了。” “妈,你太偏心了,我们也在这里苦熬了半夜了,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没有面吃呢?你给哥的这面里还埋了三个鸡蛋,你当我不知道吗?”梦芳埋怨着说。 张涛用筷子往碗里一闹,还真的有三个鸡蛋。他不好意思地说:“妈,这英雄享受的待遇太高了吧!” 春花给儿子壮胆说:“儿子,你只管吃!他们呢,你不要管,想吃我也不给。谁能给我做出像你今天做的这样长脸的事,我煮六个蛋给他吃!” 梦芳不服气的嘟囔着说:“哥不是男人嘛!我和姐怎么能与他比呢?” “芳妹子,过来!”张涛喊道。 “什么事呢?英雄的涛哥。”梦芳马上又像只快乐的小麻雀样跳到她哥面前。 “张开嘴巴!”张涛又喊。 梦芳想都没想就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张涛夹起一个鸡蛋飞快地就塞到了梦芳的嘴里。 梦芳现在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想一口吞掉又吞不掉,想吐出来又没地方吐,这样又滑稽又可笑,惹得屋子里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梦雪拿了个碗给梦芳,没好气地说:“这下满意了吧!哥不会亏待你吧!” 梦芳把鸡蛋吐出来,长吁了一口气,就扯着张涛的手气恼地说:“哥,亏我这样崇拜你,你怎么也欺负我呢?你不知道我晚上不吃东西吗?你看我都快赶上姐的体重了,你是想让我长成肥猪嫁不出去吗?” “刚才是谁在埋怨妈偏心呢?哥不是看你小特意照顾你吗?你看人家雪妹子那么想吃,我还不给呢?”张涛继续停小妹开心。而他苦皱的眉头也在这其乐融融的家的氛围中完全舒展开来了。 是夜,张涛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快十一点的时候,他才被梦芳捏着鼻子弄醒了。 “懒虫,该起来了!”梦芳对着她哥的耳边大喊。 “哥睡个觉,你也吵什么吵?”张涛一边嘟囔着,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 “哥,你也看什么时候呢?都吃中饭了!”梦芳生气地喊。 “哇,都这么晚了,怎么不早叫我呢?我还答应今天去兰花婶子那帮忙呢?”张涛埋怨着说。同时,手慌脚乱地里屋洗脸刷牙。 梦芳朝他哥背影伸着舌头扮了个鬼脸,心想,还英雄,尽欺负自己的妹妹,喊你起床你不高兴,喊迟了你又埋怨。 “爸妈呢?”从里屋走出来的张涛问。 “都到兰花婶子家帮忙去了,我们一家今天也都去她那里吃饭。”顿了顿,梦芳又说:“哥,锅里有红茹粥,我给你添去!” 张涛圪咕圪咕喝了两大碗粥,一摸嘴巴就往外走去。 “哥,你等等我,我给猪喂了食陪你一起去。”梦芳在后面喊。 “你慢慢忙吧!反正吃饭还早,你去迟了哥也会给你留饭的。”张涛头也不回喊着说。 “真是的,一家人都去赶热闹,偏把我留在家里做家务。”梦芳气恼地用铁瓢敲打着煮猪食的柴火灶台气恼地说。 张涛心里鄙视了自己小妹一把,你这死丫头,你不留家谁留家呢?你过去能帮什么忙呢?还不是蹭吃蹭喝的份。 ------------ 第37章 旁若无人 书付的丧事照旧摆在学校操场上办,由于他是在外面意外死亡的,按当地风俗是不能摆到何家湾的仓屋里办葬事。操场上热闹得很,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家属的哭声外,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基本上是喜庆的气氛。看来白喜事红办已经慢慢被乡亲们接受了。 人死后办丧事一般称白喜事,这称号真有点怪怪的。其中“白”字好理解,死人总归总不是好事,既使是高龄老人老死或病死,其亲人自然会有一番悲伤,且死者亲属都披麻戴孝,而麻和孝服都为白色。但为何称“喜事”就让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死了人,无论亡者故于何因,但对于死者家属来说那肯定是极其悲痛的事,又怎么能称之为喜事呢? 可事实上整个白喜事上穿插着隆重的文艺表演,更有亲朋好友、路人全皆参与的即兴卡拉o k 。白喜事上哭声也还是有的,但大多是亲属们应景似的哭,一些有钱人更是请专门哭丧的代哭。 这样一来呢,白喜事场面上往往就变得分外的滑稽可笑,一边是哭天喊地,一边是纵声高歌或者是开怀大笑。有些亲属那更是一边抹着流泪一边高唱流行歌曲,真不知道他这眼泪是挤出来的,还是流出来的,如果是流出来的,他又是为谁而流呢? 这样的白喜事不仅不伦不类,而且也无依无据。若说是超度亡灵,其操持者又非佛非道,又如何超度呢? 不过,转换一种思维看这件事,也还是可以理解的。你想啊,亡者死了,就是新的一生即将开始,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再说呢,人死不能复生,你再哭哭啼啼又有什么用呢?能把逝者哭活吗?倒不如大家都开开心心把逝者送上路。反正每个人迟早也有这么一天,也会到地下相逢的。 又扯远了,话题拉回。张涛急急向学校操走去,心想这么大的事,自己也不能因为昨晚的事就居功自傲,摆英雄的谱,的确也该出些力的,以在乡亲们特别是兰花婶子那留下好印象。至于为什么要在兰花婶子那留下好印象的事,他没有多想,再说现在也不是想这事的情景和时侯呀。 操场上的人看到张涛来了后,一个个都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可这些人打个招呼后就自顾忙去了,也没有人向他请示什么事,或者是安排他什么事。 张涛有些纳闷了,我不是英雄吗?你们不是一切唯我马首是瞻吗?怎么现在倒似乎没我什么事一样呢?自己刚才还笑梦芳是来混吃喝,可现在自己不也是这角色吗? 事实上,这白喜事唱哀歌的是他父亲参与的一套礼先班子在搞;敲锣打鼓吹喇叭的是为云那一套八先班子;走事打杂的由主管,也就是当地人所称呼的“走动头”,组织安排村里一些男男女女在忙活,如大厨、帮厨、八仙(抬棺材的)、挑水的、煮饭的、烧茶水的、待客的等等,这些活都有细致明确分工,然后用一张白纸写明贴在墙上。村里人自己看到有名字就去帮忙做事了,不用喊。他母亲和妹妹也是榜上有名才在这里忙活的。而涛哥呢,这热闹的场面还真没他什么事,他只有看的份和吃的份。 张涛先是在操场上无所事事地转着圈,东瞧瞧,西看看,大家都自顾忙着,连与他搭话的人都没有。快正午的时候阳光特别大,张涛转得满头大汗也没找到什么事,便到灵场前凉棚下闷闷地坐着。他想啊,我涛哥要力有力,要才有才,怎么就没我做的事呢?要是啥事也不做,呆会怎么好端人家的碗吃饭呢? 张涛看到堂哥为云脸涨得通红,嘴鼓鼓的在吹喇叭,他一拍大腿,是呀!自己怎么把会吹喇叭这个事忘了呢?你看堂哥吹得多辛苦,自己不是可以帮他一把吗?那呆会吃饭时不就可堂堂正正了吗?甚至还可以到师傅席上混饭吃呢。这样一想,张涛立马行动,走到为云旁边。 “为云哥,我帮你吹吹。”张涛满脸热情的喊道。 因闹声太大,为云又吹得用心,张涛连喊了几句,为云也没有听到。张涛不得不站到为云跟前一边喊一边用手比划着。 为云看到是自己的英雄弟弟喊他什么事,又想到反正有两个喇叭手,自己停一下也没什么关系,他便把喇叭从嘴边移开,大声地问,“涛哥,什么事呢?” “哥,我看你这么辛苦了,我帮你吹吹吧!”张涛很体贴的说。 “你行吗?这可不是你耍功夫啊!”为云疑惑地说。 “我吹喇叭也是你教的,平时你又不是没听过。”张涛很牛皮的说。 “可你那是吹着好玩呀!这可是一个乐队,需要的更是配合啊!”为云不放心地说。 “那还不一样,放心吧!哥,你现在吹的这曲子是《衡山调》我懂,不会走调的!”张涛拍着胸脯保证说。 “那好吧!让你试试吧!”看到英雄的弟弟都这么保证了,为云只好无奈地说。 张涛喇叭吹倒是吹得蛮好,但就是只会吹一个调,也就是g调,他对这个《衡山调》曲也蛮熟悉的,经常吹的。可问题是,随着礼生的哀歌进程,这喇叭手是要变曲与变调的。这曲要是没变呢,这哀歌勉强还唱得下,而这调要不变那就完全唱不下去了。这哀歌本就是即兴音乐,随唱词与礼先的情绪变化而变化,时高亢时低沉,哪能一个调调唱到底呢? 这不,整支乐队都变为c调了,可他嘟啦嘟啦吹着高亢的g调。礼先哀歌唱不下去了,其他八生也演不下去了,他们都停下来看着张涛鼓着哈蟆嘴旁若无人地吹奏着。 张涛看着这么多师傅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吹得太好了,吸引大家都来看他吹了,于是便吹更得意了,声音也吹得越来越嘹亮,好好的g调都又被他拔高几度吹成尖音了,简直让整个下冲都听得到英雄吹喇叭声。 为云看到自己的弟弟出丑,急得直跺脚,连扯了张涛好几次衣服也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情况下,只有强行把喇叭抢下来。 “哥,我吹得好好的,你干嘛要抢我喇叭呢?”张涛有些不高兴的问。 为云没好气地回答说:“你是吹得好,你一个g调吹到底,你吹得别人都没法吹了。”说完,也不理垂头丧气的张涛,赶紧又起音,把乐队带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张涛不好意思看了看为云,就讪讪往一边走去。看来这八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也不是会吹几只曲子就随便可拿出来表演的。术业有专攻,什么饭它就是什么人吃的。自己要赚到中午的饭看来还得再努力再想办法。 “涛哥!涛哥!”这时,端坐八先专桌子边的中年人刘海一边喊着,一边向张涛招手。张涛心里一喜,有事做了,刘海肯定是喊他帮忙的。 “涛哥,我看你也闲不住,你来敲锣吧!”刘海好心地说。 “行啊!”张涛边说就边去接刘海手上的锣。 “你会敲吗?”刘海好笑的问。 张涛搔了搔头老老实实地说:“不会!” “那你还这么积极。”刘海有些好笑,心想这英雄也太好表现了吧。 “我看你也没好多事,半天才敲那么两下,估摸着你这事应该是最简单、最容学的了。”张涛解释说。 ------------ 第38章 父子对唱 刘海轻哼了一声说:“我跟你说,那你可太看轻这敲锣了。为什么说敲锣打鼓这敲锣排在前面呢?那还不是说明敲锣的重要性吗?敲锣可是一门艺术与学问,它是整支乐队的灵魂,锣敲好了,乐队的演奏就有了灵气。敲锣绝不是你以为的随随便便乱敲的,它要跟节奏来,还要跟气氛来,敲锣的轻重快慢对演出效果影响那是非常大的。” 张涛哦了一声有些失望的说:“敲锣原来是名这么高深的学问,那你叫我过来干嘛呢?”还有半句话压在嘴边没让它出来,那就是,你这不是在耍我吗?不过,他心里想,你刘海把敲锣说得在整只乐队最重要,可我看也就那么回事,他脸上也随着这想法露出了不以为然的样子。 刘海看到张涛失望的样子,跟着又说:“现在是告祖的时候,以礼先为主,整个乐队都只是简单重复的演奏。如果你想敲锣,让你敲下也没什么事的,我教你一下就懂的。“ “那行!你教我吧!”张涛急不可耐地说。 聪明的涛哥果然是一点就透,一学就会,并且很快就出师了。为什么呢?因为师傅上厕所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灵场前来了一个吊唁的,礼先高唱,“开门锣!”意思是迎客。 所有的八先都看向张涛,张涛当然不懂什么开门锣,他就疑惑地与大家眼睛对眼睛。 旁边拉二胡的师傅忙提醒说:“赶紧敲锣,连敲三下,一重两轻。” 出了这档子事,刘海一回来,张涛就知趣地自动退位让贤了。 张涛走过灵场边时,看到坐在桌子边的父亲正摇头晃脑拉着长长的拖音、颤音念祭文,便好奇地驻下足。 张涛心想,原来老爸也是一个感情挺丰富的人,你看他样子,就仿佛他自己死了爹娘一样伤心。对一个普通的死人你都有这么丰富的感情,为什么在家里却又总是板着脸呢?张涛摇头叹息了一声,真是老爸的心,海底的针,猜不透的。 张涛正要走开,与他爸坐对面的那个叫张树的礼生喊他说:“涛哥,过来,你和你爸来演对头戏吧!我到外面有点事就来。” 有老爸在,张涛可不敢自作主张,他用征询的眼光看了看父亲,父亲点头同意,他才坐到**的位置上。 受现场肃穆气氛感染,张涛正襟危坐。孝子到桌前跪拜时,他按照父亲的悄声吩咐,也像模像样当起礼先来。 “拜儿!”父亲喊。“升!”他跟着喊。孝子连磕三下头,他就连喊了三声。 “初上香!”父亲又喊。“初进香!”他从孝子手上接过香喊。 “亚上香!”“亚进香!” “再上香!”“再进香!” “献果!”父亲喊。“献别!”他喊。 跟着又是三声一模一样的“拜儿!”“升!”孝子就到前面桌子前跪拜了。 几分钟后,孝子在另外两张桌子前跪拜完,又绕回来了。 张涛心想这次总该多喊几句话了吧!我那么好的嗓音至今还没个表现机会呢。他把眼光看向父亲,意思是老爸你该教我现在说什么了。 他父亲象挺明白他心思似的,用鼓励的眼光看了他一下说:“不要紧,你刚才喊得蛮好,接下来继续这么喊。” 他一听这话,就要晕倒了,还这么喊!这也太简单了吧!这不是小学生都可以做的事吗?**没有来,也没有谁接手,他只有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陪着父亲演对手戏。 第三次继续如此,张涛的唱词没多一个字,可他父亲却唱起一片祭文来。他听到父亲唱了一段就觉得很简单,无非是声音里揉入些悲伤情感,几个字一停,最后那个字拖成一个长长的颤音。这对于在学校歌咏比赛中多次取了不菲成绩的张涛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张涛便压低声音说:“爸,您息会,我来唱吧!” 他父亲瞪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自顾表演。张涛有些气恼,也没个这样的父亲吧!刚知道自己出风头,把儿子凉到一边坐冷板凳。 张涛不甘心自己这优美的嗓音没个表现机会,便又说:“爸,那我们就一人唱一段吧!”反正流行歌曲里有个情侣对唱,哀歌里来个父子串唱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他边说就边把摆在父亲桌前的一个发黄的小本本往他这边移了移。他探头一看,顿时傻眼了,爸呀!你怎么这样捉弄人呢?都什么年代了呢?你满篇都还搞的都是繁文呢?这些字自己倒也有不少认识的,有些字不认识也还是可以猜出来的,但呆会唱的时候可没时间给自己猜字呀! 脑瓜子活泛的张涛马上又把小本本移到原位说:“您继续,我不过想看看您唱到哪里来了。” 他父亲鄙夷的看了张涛一眼,你这小子,啥都想逞能,现在怎么不拿去唱呢?他还想,我们做八先就靠着这本本吃饭,若是换成了白话文,那不是谁都会唱了吗? 张涛苦熬了半个多小时后,张树终于来了。他赶紧站起来说:“张树叔,你来!” “怎么啦!我听你喊得蛮好啥,声音比你爸还响亮,怎么不多喊阵子呢?以后村里有什么事,你父子也可以搭杆子上啥。” 张涛嘿嘿地笑了两声说:“这个嘛!这个有点难度,我恐怕不是这个料。”说完,他便往外走去。 又有几个师傅逗张涛说:“涛哥,来玩玩这个试试!” 张涛没有回话,逃也似的跑开了。这礼先、八先自己做不来,还是去另寻混饭的事去做算了。 ------------ 第39章 讨个差事 吃中饭的时候,梦芳也下来了。张涛想躲没躲开,还是被梦芳拦住了。她认真地问,“哥,你这么急着赶来,做了多少事呢?” “切,哥做的事可多呢。你小孩子家家问这些干什么呢?”张涛避开梦芳的眼光,有些心虚的说。 “可那榜单上帮忙的人怎么只有妈和姐的名字,没你的名字呢?”梦芳疑惑地说。 “我嘛!你知道的,哥那是做大事的,榜单上的人都是打杂跑腿的。”张涛硬着头皮往下吹。 “哟,那哥不是象爸一样做师傅了,哥是做礼先,还是八先呢?”梦芳没想到放过张涛,佯装欣喜的样子继续追问。 “这个嘛!这个嘛!哥礼先做了一阵子,八先也做了阵子,都没什么味,哥就懒得做了,……” 张涛觉得有些扯不下去了,就把话题拉开,“走,走,芳妹子,找个好位置先坐,饭后哥再带你做些事赚饭吃。” 梦芳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把张涛鄙视了一把,还英雄?吹牛都不打草稿。 “哥,你帮我占个位置,我去看妈去了。”梦芳说完,便往学校侧面临时搭建的厨房走去。 张涛受了妹妹的奚落后,心里更有些不舒畅了,他蒙着脸闷闷不乐地坐在桌子边等菜饭。这时虎子一只手托着茶盘,茶盘上叠放着八大碗菜,趾高气扬地走过来。 张涛没来由的就对虎子有一肚子火,他冲虎子嚷嚷着说:“虎子,过来!” 虎子一惊,茶盘上的菜碗差点滑落几个下来了。谁呀?谁这么不懂事呢?没看到哥在忙活吗?他抬头一看是自己的老大,忙将堆着怒气的脸换成笑脸说:“是涛哥啊!您稍等,我把菜碗上桌就过来。” 不一会儿,虎子就拿着托盘屁颠屁颠跑来了,“涛哥,有什么吩咐呢?” “这‘走动头’是谁呢?”张涛虎着脸问。 “你不知道吗?是冲里功勇驼子啊!”虎子回答说。 “叫驼子过来,马上!”张涛咬牙切齿说。 “什么事呢?涛哥,他惹你了吗?”虎子疑惑地问。跟着他又补上一句,“行了,涛哥,这事交给我办吧!我现在就去把他揍一顿,敢惹涛哥!他吃了豹子胆了!” “关你什么事呢?快帮我把他叫来!”张涛毫不领情地斥责说。 “好!好!我去!”虎子忙不迭地说。这马屁拍到马蹄上去了,虎子虽然心里挺委屈的,但也不敢表现出来,说完就赶紧找功勇去了。 约摸几分钟,功勇被虎子象押犯人一样押过来了,后面还跟来七八个年轻人,而这些人不用说是来帮涛哥助威的。显然,虎子这家伙按他自己的猜测说了些什么让功勇紧张的话,又或者他转过头又把在张涛这里受的气撒到功勇身上了。 一走到张涛身边,满头大汗的功勇就结结巴巴地说:“涛哥,我今天一上午忙都忙不赢,似乎也没惹您什么呢?” 这时张涛也想到自己这行为有些过火了,不过这主要也怪虎子这家伙错会他的意思,整出这尴尬的场面,让不明白真相的人,以为自己耍英雄威,故意为难功勇。 张涛恨恨地瞪了虎子一眼。虎子身子一颤,他纳闷的想,人也给你找来了,你不在功勇身上撒气,怎么老寻我晦气呢? 张涛放松紧绷的脸,轻描淡写地说:“勇古啊!你忙一上午了,怎么就没我什么事呢?难道你要让我在这里吃白食吗?” 原来是英雄闲不住了,功勇长吁了一口气说:“涛哥,您是下冲的大英雄,是这喜事上的大功臣,这些跑腿打杂的事哪能让您做呢?本来是安排您坐师傅席的,您爸不许,才让您坐这里的。您呢,只管吃好喝好,到处转转看看,看着哪做得不对的地方该说就说,该批评就批评,谁也不敢哼声的。” 这话说得张涛心里又荡漾开了,这功勇驼子不错,这话说得就是顺溜好听。他不禁得瑟地往旁边的梦芳看去,意思是提醒她,知道吗?哥是什么样的身份,那是你能比的呢?可梦芳故意把头撇到一边去,不给她哥显摆的机会。 功勇见张涛半天也没什么指示,就说:“涛哥,您没什么吩咐,那我就去忙活了!” “那不行!下午你得安排我做点什么!”张涛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说。 “我哪敢安排涛哥呢?”功勇大惊失色地说。跟着他又说:“要么你来当这个头吧!我就跟着你跑跑腿算了。” 其他年轻人也跟着咋咋呼呼的喊着说:“是呀!涛哥,你来当头吧!驼子当这个头我们还不服呢。” 张涛想想也有道理,我涛哥什么事做不来呢?凭我的威望与手段当这个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这时虎子在旁边对他使眼色,意思是要他别答应。张涛马上也明白,这个“走动头”他没做过,什么都不懂,要做呢,也只是当个傀儡,而且这“走动头”最容易结罪人了,湾里那些老人妇女最爱计这些小节,一不小心就可能让他们记恨。 于是张涛马上说:“这头还是你做,下午你随便安排个什么事给我就行了。” 功勇看张涛样子比较认真,也就没纠缠在谁做头的事上。他用心想了下说:“涛哥,明早席面要加宽,要么你下午带些人去借碗筷和桌子凳吧!” “好!”张涛马上爽快地答应了。 其他年轻人也纷纷说:“涛哥,下午我和你一起去。” “没问题,只要我们的头同意就行。” 虎子在旁边凑热闹说:“驼子,下午我也和涛哥去做这事了。” “那不行!虎子,你下午可得抓紧把矿挖好。明天就要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听这话,虎子嘟着嘴走开了。 中午一吃完饭,张涛就大喊道,“哪些跟我去借东西的到这里集合。” 他喊完就打趣着对梦芳说:“芳妹子,下午想不想跟哥去做点什么,晚上也好意思坐这里吃饭呢?” “其实嘛!下午我本来早就被安排事了,跟姐姐去洗菜。不过,哥如果需要的话,我当然会听哥的。”一向在张涛面前持宠放纵的梦芳,硬是扯出个子虚乌有的洗菜的事来回击张涛。 ------------ 第40章 排队选人 “那行!你去洗菜吧!我这里也不差人。”张涛马上把话说死,不给梦芳回旋的机会。说完,张涛不再理梦芳,准备组织自己的队伍出发。 他转过身一看,怎么黑压压的一大片呢?还都是三大五粗、力量型的年轻人呢!他粗粗轮了下,恐怕有二十多个人,后面似乎还在增加。 张涛吃惊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陪你借东西去呀!”这些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张涛心想,这阵势哪是去借东西,去抢东西差不多。刚才勇古给了个数给他,总共也就还差六桌的碗筷凳。要是这么多人都去的话,一个轮回都不够搬呀!他计划是一个下午的事,那现在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事情做得干干净净了,那剩下的漫漫的时间又怎么打发呢? 看来这些家伙居心不良,原来是来抢他的事做,也就是抢他的饭碗的。张涛马上生气地说:“不行!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这里只要三四个人就行了。” “涛哥,那我去吧!”“我去!涛哥,我力大!”大家纷拥向前围着张涛喊起来,就似乎张涛是某个国企老板在招工一样。 张涛被吵得头都大了,只好裂大嗓门喊道,“想去的全部站成一排让我挑选。” 这伙张涛的狂热崇拜者有不少根本不是在这白喜事上做事的,只是在这里溜达玩耍的,看到能有与英雄一起共事的机会就插了进来。 张涛等这些人站成一排后就大喊道,“你们从右边开始报数,凡单数跨前一步站好。” 等报单数的人在前面站好后,张涛又喊,“后面那排解散,没你们什么事了。” 后面那排被解散的人响起了一阵抱怨声,前面这排人则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站立着。 接着张涛又喊,“从右边开始报数,凡双数的跨前一步站好。” 这样的话站在最前面的就只有八个人了,再淘汰四个人刚好合适。这八个人站着有些不安了,也不知道呆会涛哥是留单数的还是留双数的。有狡猾的甚至悄悄把自己与左右两边的人的距离拉开,好趁涛哥宣布什么数站前时就往那个位置去挤。 这些人的小把戏落在张涛眼里,他也没在意,他继续喊,“双数站前!” 他话没落音,就有五个人推推攘攘挤到前面来了。张涛马上又宣布,“后面那三个人下午陪我去借东西。” 这下前面五个人傻眼了,那个插队的人更是受到了其他四个人的围攻。 猴子居然也在这三个选中的人里,真的是好运气。另外两个人是能文和秋成。很快,在其他几十双羡慕的目光注视下,这三个人趾高气扬地随着张涛开始去挨家挨户借东西这伟大的工作了。 “哥,等等我!”才走了几米远,梦芳一边喊着,一边从后面赶过来。 “芳妹子,你不去洗菜,跟过来干什么呢?”张涛皱着眉头说。 “哥,我过来给你过提醒。”梦芳大口地喘着气说。 张涛心里好笑,这死丫头,想跟着去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啥,还装模作样说给个提醒,就借个东西有什么要提醒的呢? 不过,张涛也没拂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的面子,而是停下来认真地问,“说说,什么提醒呢?” 原本心里还有些惶惶的梦芳见张涛重视她的话,就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哥,你去借东西带了什么吗?” “带什么?”张涛有些不解其意。跟着他又好笑地说:“难道还要打借条,或者是带什么抵押吗?” 梦芳没理会张涛的嘲笑,继续说:“你这话还算是靠到些边了。” 她看到张涛那疑惑的表情,就卖弄的说:“你借条不打,你总得记着借人家东西的数吧!呆会要借那么多人家,你靠心记记得了吗?” 张涛点了点头,心想这话有点道理。不过,他也没把这提醒当回事,呆会去的人家多了,记不住时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的。现在谁家没笔和纸呢?拿来用一下不就得了。 梦芳继续说:“还有,你借这么多的桌子凳,到时怎么区分是哪一家的呢?” 这倒是个问题,还是个大问题,是自己疏忽了。张涛扭头问猴子他们,“你们带了粉笔吗?” 他们都看着张涛茫然的摇了摇头,可那眼光里却透露出这么层意思,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只是跟来跑腿的,是听你安排做事的。 张涛知道这的确是他要考虑的事,也没有生气。 他正要安排人去学校拿粉笔,梦芳拿出粉笔和一只圆珠笔、一张纸在他面前晃了晃,骄傲的说:“看!哥,这是什么呢?都帮你准备好了。”顿了顿,她又说:“哥,需要我当这个秘书吗?” 张涛疼爱的拍了拍梦芳的头说:“欢迎加入我们这只队伍,出发!” “涛哥来借东西了!”还刚进湾,猴子就大大咧咧喊了起来。 这阵子刚好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大部分家里都有人在。一听到村里的英雄涛哥来了,便纷纷涌出来,个个热情得不得了,这个扯,那个拖,“涛哥,到我家喝杯水吧!”“涛哥,我家上几天蒸了糟,到我家吃点糟水解渴吧!” 张涛一一含笑回绝,“谢谢!我把东西借回去,回头再来您家坐吧!” “不就是些碗筷桌凳吗?涛哥,你把数记起,我们自己送过去,你安排人在学校那边验下数就得了。那需要涛哥亲自来搬呢?” “那行!我们就到下一个湾了,这里就麻烦你们湾里的人送过去一下。”猴子知道张涛不会答应就马上抢着说。 张涛见猴子都把话说了,只好说了好些客气话,一行人便往下一个湾去。接下来几个湾有猴子这样的灵活青年在前面开路,各家各户几乎都是自个儿把东西送过去的。 这样一来呢,原计划要一个下午做的事,竟然被压缩到一个小时就早早完成了。服吧!这就是英雄的魄力!也是当英雄的好处! ------------ 第41章 一根冰棒(一) 回到学校后,把乡亲们送来的东西清数的事直接交给梦芳能文和秋成,张涛与猴子便斜靠在学校前一颗柳树下打屁闲聊。 没有风,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挂在没有一丝云彩的天幕。天热得简直要让人发疯,热得要收尽身上每一滴汗水。连那些好端端的锣鼓锁呐声也成了一种噪声,直搅得让人心烦气燥。特别是正午,正是太阳最灼热的时候,全身毛孔开张,却再没有汗水,即使终于逼出那么几滴,也随着“滋、滋”的干燥声响,很快为太阳毒辣辣、火热的舌头添干净了。 学校前那几棵梧桐树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叶,像个精力虚脱的老人。鸟儿一动不动地伏在树丫上,昏昏欲睡,失去往日的喧嚣。学校侧面的阶檐下一个圆脸的小姑娘提着一个冰桶吆喝着在卖冰棒。村里那帮高矮不一小屁孩们把卖冰捧的姑娘围了一重又一重。穿着整齐的孩子很少,他们大多都光着上身,只穿一条小裤叉,全身脏兮兮的,有的更是一丝不挂,晃荡着下面的小鸡鸡,也丝毫不感到害羞。 这些孩子们一个个往里面挤着,兴奋而又疲惫的斗喊着,把他们可爱的小手伸得高高的,手心里捏着一枚硬币或是脏兮兮的五毛钱的钞票。那个卖冰的园脸姑娘会很利索的把钱接过去,同时把那用鲜艳的包装纸包着的冰棒塞到这可爱的小手里。孩子们接过冰,往往连纸也不剥,就急急忙忙含到嘴里,狠狠地抽上一口,才用牙齿把纸扯脱,在嘴里又含一会,直到啧干了上面的甜味以后,才把可爱的小口张开,“扑”的一声,随着舌头的伸缩,把这卷成一团的、湿漉漉的的冰纸吐到远远的地下。 正吃着冰的孩子这份骄傲、得意与甜腻的神色,以及那白净的、带着点粉黄或淡绿的滚圆的冰棒,在阳光底下正冒着丝丝薄雾,轻轻柔柔的笼罩着整个儿冰身。这一切构成再诱人不过的图景了。 张涛指着这堆孩子无限向往与回味无穷的说:“这些孩子多快乐,多无忧无虑啊!看着他们,我就想起了我们的童年。” “是呀!那时代虽然少吃挨饿,可每天过得多充实快活啊!”猴子也感叹道。“那象现在,年纪大了,这烦恼也就多了。” 张涛没有接话,他与猴子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也不知道是在回想童年的甜蜜,还是在为长大了烦恼着。不过,他们的眼光仍然聊有兴趣地落在这堆孩子身上,大概是寻找他们童年的影子吧! 买冰的小孩把圆脸姑娘的四周围得成一密密的圈。就是买了的,也不愿散去,他们一边叭嗒叭嗒地抽着冰,一边紧盯着那仿佛魔术箱一样的冰桶,满心希望有一根变到自己手上来。 有时候,他们会转过头,轻蒇而又得意地看看圈外那些没冰吃的人,还故意把嘴巴砸吧得分外的响。因为他们挤得太紧,另外想买冰的总得费好大劲才能挤进去。 圆脸姑娘已赶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只稍微松动下,一等她弯下腰拿冰,他们又围上来了,唯恐别人占去了自己的位置,反而挤得更紧了。 这些孩子吃冰的样子不一而足,视他们口袋里的财富情况。够买二根冰的小孩一般吃得较为粗鲁、炫耀,他们把嘴巴尽量张开,把冰棒尽量往里伸,差不多把整根冰都含住了,然后随着手极快地抽出来,嘴巴很响亮地砸巴几下,再用舌头飞快地把嘴唇边上的冰汁添干净。 只够买一根冰的小孩一般吃得很专一、很小心,他们只含住冰尖上那么一点点,轻轻地、极小心地吮吸着。在吮吸的过程中,从脸上看不出一丝儿用力,生怕不小心一口就把它吸光了。 而他们的嘴巴一离开冰捧,又会做出显示这一口吸了很多冰水的吞咽动作,其实吞下去的都是早就溢满口腔的唾液。 有时候,因为太阳的关系,他们不得不把冰捧倒过来,以使那几滴快要掉下去冰水,又顺着冰捧乖乖的溜到嘴里。 吃了二根冰以上的小孩,才有资格背负着手,悠闲地在圈子里乱钻。偶尔轻松地耸耸肩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瞧着那正紧张兮兮地捧着冰的孩子,舍不得吃却又为太阳晒得冰汁刷刷直往下掉,一副束手无策,有些慌乱、懊恼的样子。 他的嘴角噘起,鼻子轻哼着,有时候,便凑上去,用一种慢声慢气、毫不在乎的口气说:“这种东西,我早吃腻了。上次我在城里吃的那种一块钱的蛋筒,那才够劲呢!”边说嘴巴边砸巴着,似乎他正在吃着蛋筒一样。 只吃了一根冰的小孩,当他们连杆缝里的冰汁都渍干净以后,他们不得不失望的挤出这个吃冰的圈子。 但是当经过圈外那些没冰吃的孩子时,他们很快会忘记刚才的不快,高昂着头,用一种胜利者的目光瞧着那些孩子,并且扬了扬手中那还舍不得扔掉的冰杆,似乎是说,“怎么样?我吃了一根冰呢。” “那不是小富贵吗? ”猴子指着一个黑不溜秋、脏兮兮的小孩突然说道。 小富贵那嘴馋的样子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一切。随着周边一声声“滋、滋”啧冰的声音响起,他一次次很有深度地咽着口水。好几次,他都不自觉地把脏兮兮的手指头伸到嘴里,也狠狠地吸着,尝到的却是一种苦味咸味,才失望地把手指抽出来,满脸的懊恼。 “他家真是太可怜了,也亏了细花婶子,一个拉扯着三个孩子,实在是不容易啊!”猴子同情地说道。 “他父亲是前年走的吧!”张涛脸上也浮现出痛苦与无奈的神色。 “是前年走。”猴子点了点头说道,“在一个非法小煤窑里误了事。那次事故比较严重,死了八个人,煤矿老板当即逃之夭夭。政府出面后,才象征性的给每个遇难者解决了五千无的抚恤费。” 他的语调变得激昂与悲愤,“你说,这五千元对于失去支柱劳力的家庭又有多大作用呢?这些煤矿老板真是黑心巴子,不得好死!” 张涛长叹一声愤愤地说:“这些非法小煤窑如果背景撑腰,他们哪里办得了呢?出事以后如果没有包屁的,他们又哪里走得了呢?归根结底,还是政府那些腐败份子在搞的鬼。” “政府…政府…”猴子愁眉苦脸地迷惘道,“这不是有吃有穿的和谐社会吗?怎么会有这样无端死人的事频频发生呢? ” 张涛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们说话的当儿,小富贵斜拉着脑袋,可怜地、呆呆地在吃冰的圈子外站着。他不停地咽着口水,口腔四壁像有许多毛毛虫在爬一样,又痒又干涩,难受极了。 时间长了,口腔只能分泌出一点点又粘又浓的液体,咽不下,也吐不出。喉咙不时滚过可怕的饥饿的咕噜声。 他竭力想让自己目光从那个圆脸姑娘的魔术箱上移开。他低下头,很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又迫使他抬起头来。他也试图走开,但整个身子仿佛牢牢钉在地上一样,丝毫不能动弹。 他不时用舌头添了添干燥的嘴唇,心里真是又焦急又难受,许多的杂念、幻想满脑子乱钻,饥渴像火一样燃烧着。 ------------ 第42章 一根冰棒<二> “涛哥,你看,小富贵正盯着地上那根冰发呆呢!”猴子好笑的说。 村里那个叫黑蛋的孩子,家里较为富裕,他买了冰出来时,因为拥挤,把冰弄掉了。黑蛋没有丝毫的惋惜,一脚把掉到地下的冰踢开,返身又买了一根。小富贵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那根冰捧,闪烁着饥渴的光芒。 “这孩子,显然是想捡起这根冰吃,又不好意思捡。”张涛诙谐的说道。 “要不我买一根给吃。这样子真是太可怜了!” “再等等,看他究竟会怎么办?”张涛转头看着猴子,笑了笑说:“我们小时候不也做过这样的事吗?偷偷地捡别人扔掉的冰棍亲。” “机会来了!”那根冰一掉到地上时,小富贵的心猛然跳动了下,仿佛遭到了雷击,刚才乌云般的烦忧转瞬便被一阵狂风卷得一干二净,紧接着兴奋与激动宛如雨点般砸下来。 他眼瞧着那根冰棒贴着污黑的地面向自己一点点滚过来,这突如其来的狂喜都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糟糕!”小富贵的被兴奋裹紧的心突然裂出一道缝来,崩出了一丝惊恐。 “这根冰要滑到他后面的沟坑里了。”他一意识到这个危险就马上行动起来,他敏捷的把脚抬起来,阻挡过去。 不过,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这根冰受到地面上一块小石头的阻碍,折了一个弯,然后钻到一堆废纸里不动了。只露出一根孤零零的冰杆在外面轻微的晃动着,提醒着这堆废纸下面还掩藏着一个秘密。 “好险!”小富贵这才轻松的嘘了口气,把脚收回来。他摸了摸额头,居然泌出了不少冷汗。 现在小富贵心思全部转移到扎在这废纸堆里的冰捧上来了。他的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它是那样的近,就在自己的脚边,一弯腰就可以拿到。 但是他还没决定这样做,他用谨慎、怀疑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遍,这堆废纸旁边或站着或蹲着不少没冰吃的孩子。他仿佛嗅出了一丝阴谋和危险的气息。 他不想为自己寻找麻烦,于是他安慰自己说:“他们不会看见的,他们没有一个人看见。这是老天可怜我,送给我的幸运。” “多么好!”小富贵又为自己的幸运高兴起来。他简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他乌黑的脸上透露出微微兴奋的红润,他那双细小的眼睛也燃烧着幸福和喜悦。 当然,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从地上捡别人扔弃的冰吃,再怎么说也是件丢脸的事。但那牢牢将他控制住的强大诱惑还是与让他向根冰捧一步步靠近。 这种兴奋没有维持多久,小富贵敏锐的神经感到了危险正在靠近。这些危险来自于周围那些同样饥渴的眼睛。他不得不否定自己刚才的假设。“或许有人看见了。你看那蹲在旁边的两个家伙,那闪烁不定的眼光,肯定是在考虑如何把这废纸里面的东西抢到手。” 但是,他很快对自己打气说:“我会放手吗?我会怯弱吗?绝对不!我必须悍卫自己权力!” 不过,他心中的疑惑与惊恐并没有完全消散。他的眼睛不时瞟了瞟那两个要重点防范的家伙。他在心里反复惦量着,那个矮小的,他敢来抢,我就敢把他打跑。倒是那个高个子、身体比我粗壮得多的家伙有些伤脑筋。你看他那凶恶的样子,简直像杀人犯一样。他故意低着头,一次也不往我这边看,谁知道他窝藏什么阴谋呢? “那怎么办呀?”小富贵极力想回避这个问题,却又不得不面对。可是他又实在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只要一想自己可能被击倒的恐怖场面,他就感到万分害怕。他都有些不敢看那个凶恶的人了。他垂头丧气,像一只败下阵来的公鸡,自嘲地对自己说:“这个家伙,长相如此的丑陋、凶恶,肯定是品质败坏,毫无修养。我犯得着拿自己高贵的身体与他争斗吗?而争斗目标只是一根别人扔掉不要的肮脏的冰捧。他要就让他拿去,我才不希罕,还不是一团水吗?” 接着,他又辛灾乐祸地笑了笑,“不定吃了还会生病呢!” 但是,尽管他因为自身实力的缘故已放弃了斗争,而他的眼睛却依然直勾勾地盯紧那废纸里面的东西,一动不动,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种侥幸的想法又开始在心里滋生。“既然上帝让我看到它,又把它放在的脚边,就一定有让我得到的办法。” 小富贵开始平静下来,用一种挑畔的目光和他的敌人对峙着。慢慢地,由于精神和体力过度支出带来的烦躁与不安,以及那废纸堆不停晃悠着的冰杆儿无穷的诱惑,让他的心再次灼热起来。他变得无所畏惧,他的眼睛射出贪婪而凶狠的光芒。他气势汹汹在心底说:“来吧!可恶的家伙,你敢侵犯我,我就和你拼了,谁不是一条命呢?” 于是,他万分庄严的向全身各个器官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他用坚定而又极具煽情的语气发表了他的演讲。“这次战斗,是为荣誉为尊严而战,我们必须胜利,必须得到废纸堆里的东西。” 现在,小富贵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全身鼓涨着高昂的斗志和力量,像古罗马战场上的角斗士一样。他把脚粗暴踏在那个凶恶的家伙的影子上,在心里狠狠地说,“好吧!你要等待,我就陪你等待。你要战斗,我也奉陪到底!” 终于,那个圆脸姑娘卖完她最后一根冰离开了,周围的人也惭惭散去。他愈发感到危险扑面而来,战斗就要开始。他一遍遍地为自己鼓劲加油。“千万不能泄气!保持镇定和体力!” 小富贵宛如一只凶猛、机智的猎狗,一面等待敌人进攻,一面伺机反扑。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凶恶的家伙看都没看废纸堆,转过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那个家伙一转身,他心里便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离开?难道他有更大的阴谋吗?” 直到当他看到那家伙越去越远,他才真正放下心来,狂喜和幸福占领了他身上每一寸地方。他开始拿取上帝给他的礼物。他弯下腰,颤抖着从废纸堆中拿起这冰杆儿。 等到当他把这根冰杆儿全部从废纸堆里拿出来时候,一个意外的变故几乎要将他击倒。这根冰棒,准确地说,是一根光油油的冰杆儿,连冰纸都脱掉了。 小富贵万般懊恼的站起来,把冰杆儿愤怒地扔到地下。“我辛辛苦苦等了那么久,忍受那么多的痛苦与折磨,却什么也得不到,这就是上天对我的公平吗?” ------------ 第56章 扬名之战 拐过教学楼,就看到打架的现场了。那伙混混气势汹汹,个个挥舞着钢管将c138班那帮人打得抱头鼠窜、鬼哭狼嚎。他们袒露的胸、背和手臂上都是恐怖的纹身。这个时候纹身是怪吓人的,是混社会的标志,是穷凶极恶的象征。 此刻正是刚吃完晚饭的时候,围观的人很多,里三圈外三圈把打架现场围得严严实实。围观者象在看戏,打架者似在表演。围观者虽有不少愤愤不平者,但又都被混混们的强大气势镇住了,没有一个人敢出头。那些钢管落在头上可是要头破血流的啊!谁敢冒这个险呢?值得吗? 于是混混们的气焰愈加嚣张,那拳脚功夫使得是潇潇洒洒,那钢管挥舞得是威威武武。每次混混们的钢管落下,除了挨打者的鬼哭狼嚎,更有旁观者的恐惧尖叫。挨打者总想着往人堆里钻,而围观者一看到追过来闪着寒光的钢管,担心无辜挨打,殃及鱼池,便都纷纷往后退或者是四散逃开,根本就不给挨打者躲避的机会。唉,这些围观者啊! 学校保安是两个老头子,他们才出面说了句不要在学校闹事,就被狠狠掴了几个耳光,而且还被威胁不能报警,否则以后会来找麻烦。他们现在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一副焦急、害怕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时眼尖的吴忠说:“陈瞎子过来了。”陈瞎子是陈少春副校长的别号,他的人缘太差了,全校师生没有几个人喜欢的。 紧跟在张涛身后的王猛也悄声说:“涛哥,慢些过去,让陈瞎子吃点苦头。” 其他兄弟也纷纷跟着说:“对!对!让陈瞎子吃点苦头,这家伙太坏了。” 张涛也觉得说得有理,便故意慢了下来,等着看陈副校长出丑。 这天恰好是陈校长值日,他吃完饭从食堂里出来就看到了操场上的情形,那挥舞着的、闪着寒光的钢管让他心里产生阵阵寒意,他知道这些混混惹不起,就赶紧安排人去报警,而自己也想象其他老师一样悄悄溜开。不幸的是他刚好被前来报信的学生拦住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赶到打架现场,又只好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陈少春好歹也是手握重权的副校长,平时那是要多威风有威风,他觉得不能在学生面前掉这个面子。他在学生的簇拥下腆大着肚子,双手叉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着现场厉声怒呵,“你们在干什么?快停下来!”可这些混混根本就不给他面子,他们正寻思着要杀一只出头鸟扬名立威呢。 所以陈副校长的话音未落,两个牛高马大、面貌凶恶的混混便冲过来,对着他的肥肚狠狠地打了几拳,“我日你妈甲叉,我让你管闲事!” 一惯处尊养优的陈副校长被打得半句话也不敢多说,负痛蹲下身子。这两个混混似乎也是从二中被勒令退学的,可能就是陈副校长处理的,所以他们不愿放过这么好的报复机会,他们一边骂骂咧咧喊着,“打死你这狗日的,正要找你算帐,当初猖狂的很!”一边把拳头雨点般往陈副校长头上、背上落去。 一个混混还把陈副校长的眼镜扯下来,扔到地下,用脚踩烂,一边骂着说:“我让你装斯文,逞英雄,狗东西。” 另一个混混打得兴起,挥脚就把陈副校长踢翻。 陈副校长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威风,在地上打着滚,发出了痛苦的号叫。 几分钟之后,看看陈副校长受到的惩罚差不多了,张涛扭过头说:“兄弟们,怎么样?该我们上了!” 说完,张涛便如猛虎下山般率先冲了过去,十几秒功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舞着钢管把还在狠狠地踢着陈瞎子的两个混混打倒在地。 其他兄弟也各自找到目标给予狠狠的打击。混混们遭受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有些措手不及,不断有人倒下,而且很快便溃不成军。 这伙混混的头目功夫不错,一边还击,连伤几个人,一边气质败坏的怒喝,“别慌!稳住!回防!回防!” 张涛识破了这个头目的阴谋,也高喊着,“贴过去!打乱他们的阵势!” 不过,混混们占了人数多的优势,很快便稳下阵来, 而且还互相靠到一起来,围成一个可攻可守的圆阵。他们一个个都把武器掏了出来,指向圈外,其中还有好些匕首与长刀。 这个阵势不仅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围观者又缩了回去,连十都帮所有人也不得不停止了攻击,有些措手无策,因为无论谁往阵上撞都会同时面临好几个人的攻击。那些刀棍落在身上可真不是好玩的,轻则伤残,重则丧命。 所有人不自觉地都用紧张而又期待的眼光看着张涛,希望他能想出什么应对的法子。这种情况下蛮干肯定不行的,所换来的伤害必然是巨大的,即使最终获得了胜利,也是得不丧失的。 张涛眼角瞥到了被他打倒,正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的混混,马上计上心来。 “人肉炸弹,对!把他当成人肉炸弹摔过去,肯定能打乱他们的阵脚。”张涛估计了下,他能够举起二百多斤的沙墩,而这个混混大概一百五十斤左右,只要他发力的话,应该可以把这个混混当成人肉炸弹摔出去的。 张涛走到这混混跟前,俯身抓住他的双手,同时对挡在前面的人喊了句,“让开!” 这个混混以为张涛又要打他,紧张而又痛苦地哭喊起来。张涛毫不理会他的哀求,随着一声暴喝“嗨!”,一弓身,一顿脚,就把他整个身子抓了起来,接着就像摔铁饼一样旋转起来。 全场的人在傻呆便刻之后,马上明白张涛的目的,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比一阵高亢的尖叫声和喝彩声。 张涛在这雷鸣般的助威声顿时感觉力气倍增,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大概四五圈以后,混混的身子几乎已经与地面平行,他再次暴喝,然后将炸弹对着混混的圆阵脱手摔去。 混混们的阵势早就乱了,一个个惶惶不安、畏畏缩缩,盘算着怎么躲避炸弹的袭击,伸出去的武器也低垂下来,担心误伤同伴。无论居中而站的那个头目怎样声嘶力竭地呐喊制止,也无济于事。 随着人肉炸弹落挟风雷之势飞入阵中,混混阵势一片大乱,继而彻底土崩瓦解。当场砸翻了好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混混,一些混混连滚带爬往外逃跑,又撞倒了其他混混。 张涛拔出插在背上的钢管,遥指乱作一团的混混,仿佛古战场的将军,又一声怒吼,“打!” “打!打!”全场响起了震天的回应。 十都帮十一个人率先冲入阵中,武器挥舞,吼声如雷,混混们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 张涛力拔华山的气势激发了所有围观者的热情与斗志,扫除了他们所有犹疑与害怕的心理。我们是一中的,我们是一个集体,我们不怕任何邪恶与暴力,我们反抗!我们战斗!这样的信念在毎一个人心中唱响。于是所有围观者都加入了战斗,连一些柔弱的女同学也涨红了脸在旁边顿着脚、挥舞着拳头在呐喊着。 一群小羔羊们瞬间便变成了凶猛的虎狼,一个个张牙舞爪扑向了四散奔逃的混混们。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以完胜告终。这些混混无一脱逃,个个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如果不是被赶过来的警察制止,恐怕有些混混就会命丧于此。 经此一战,涛哥的赫赫威名便在全校疯传,涛声不绝,波涛汹涌。 ------------ 第一卷 ------------ 第1章 辣椒换米 下冲村是神农市最不打眼的一个偏僻、落后的小村,其村名的来历已无从考证,千百年来无任何史书和资料对此有解释和记载。就仿佛路边那些儿野花野草,悄悄儿生,又悄悄儿死,谁都不会注意。 下冲村由许多纵横交错的山岭与坳谷构成。所有的山岭都不高,呈馒头状,象一家兄弟一样,一座挨着一座,此起彼伏,遥相呼应,连绵成柔和的线条,航拍图上它就像是大海上微微起伏的波涛。 山岭上主要是油茶树、杉树、松树和其它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杂树与灌木。除了大雪纷飞的日子,否则一年四季这些树都是翠绿的,点缀着山冲的勃勃生机与浓郁的美丽。 坳谷里是一丘丘不规则图形的农田,依山就势从坳谷延伸,有的就被山岭阻断了,有的七拐八拐最终与邻村的农田接壤。 受地形的限制,下冲村的村子都很小,而且大多依山而建。几栋或十几栋房子形成一个自然村落,村落与村落之间也都挨得很近。每个村落基本上是同根同姓,由族系发展而来,而且基本上是以姓取名,如张家湾或刘家冲或李家坳等。每个村落即使杂居有外姓,该外姓也呆不安生,也会因为种种刻意制造的摩擦,却又无法抗拒整个家族的力量,不得不灰溜溜搬走。 下冲村的人们世世代代便在这山山之间的狭缝里快乐而幸福的生活。村里没有通车,与外界联系的主要是一条坎坷不平、弯弯曲曲的泥泞小道。这条路大概有十里远,连接该村所属的芭蕉乡至高塘村的一条乡道。 村民出出进进都得靠两双脚板,哪些不得不从外面买和拿出去卖的东西的都是靠男女老少的肩膀一担担挑来挑去的。外面的世界真精彩,村民的生活却无奈。但无奈也得活下去,再苦也得过日子。他们便用脚板与邻村的拖拉机比速度比耐力,用他们的肩膀去挑日月乾坤,挑他们的梦想和富贵。 太阳才把光辉抹上山峦的时候,这条小路往冲外走来四个年轻人。他们每个人都挑着一担用箩筐装得满满的红辣椒。 这里面有两个人比较怪,他们的扁担倒是搁在肩上,可套在扁担上的那段绳索却是软塌塌的,似乎并没有受上力。再一看,原来真正当扁担用的是他们平举的双手,箩筐是被他们用手提着的。哇!真是好大的力气啊! 这其中又有一个魁梧高大、留着平头的年青人特别惹人注目,他四方脸上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浓黑的眉毛,眉宇间透出英气;两嘴唇经常紧抿,流露出一种自信的神情;挺直的鼻子下两道勾纹,更显出一脸坚毅刚强的气概。 他双手平提着箩筐阔步流星走在最前面。他的神色相比轻松,就仿佛提着的不是一百多斤的担子,只是两只小鸡而已。 后面提着箩筐的那个年轻人肤色有点黑,长得墩头虎老,孔武有力。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跟着,平举的双手早就垂了下来,箩筐紧贴着双腿一步一步往前面挪着。 “虎子,快点跟上啊!你不是要跟涛哥比吗?”挑着箩筐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的一个矮个子年轻人打击道。 不喊还好,这一喊呢,那个叫虎子的年轻人顿时觉得力气全泄空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提不动了,我不比了。”虎子捂着狂跳的胸口费力地说道。 “不比了?认输了?”仍就脸不红气不喘地平提着箩筐的涛哥回过头含笑问道。他脸上充满了自信,嘴角挂着一丝嘲讽,强健的肌肉鼓涨着力量。 虎子摇了摇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连回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涛哥,前面就是高塘湾了,你也别提着走了,免得让人说你显摆力气。”后面另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人喊道。 “好的!”涛哥便让手松开了绳索,扁担再次发挥了作用。他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显然在等后面三个人跟上。 矮个子年轻人经过虎子身边时,在虎子身上轻踢了一脚,然后冷哼一声说:“就你这熊样,也敢跟涛哥比!” “猴子,你这瘦猴样子还敢看不起老子!”受了刺激的虎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挑起担子向猴子追去。 “你们慢一点,别把辣椒摔出来了!”后面那个瘦高个子提醒道。 “涛哥,替我挡挡!”灵活的猴子钻到涛哥前面。 涛哥也觉得让他们在这小路上挑着担子打闹的确有些不安全,就把担子横了起来,以阻挡虎子往前面追。 “猴子,呆会再收拾你!”虎子喊了一声就放慢脚步。等后面那瘦高个子走近时,他又问:“高子,涛哥这几年在学校也一直没有放松练武吗?” “那还用说,涛哥的时间除了学习与泡妞,就花在这上面。不然的话,他怎么拿得到全省的散打亚军呢?”高子神色有些骄傲的说,就仿佛这亚军与他有份似的。 “我还以为涛哥成绩这么好,专心学习了,这功夫可能会有些耽搁呢!”虎子感叹道,“看来涛哥那是我们这些常人远远无法企及的。” “那确实,就说涛哥这块招牌吧,在我们一中那是响当当的!”高子继续夸耀着。 “高子,你们十指帮应该蛮厉害吧!”虎子又好奇地问。 “一般,一般!”高子谦虚的说,可他后面的话却一点不谦虚了,“在我们的学校与附近那几乎是无人敢惹的。就说我这身板,不象是能打的吧!可我随便走到哪里,那都是高傲着头,别人都要退避三舍的。他们会说这是十指帮的,是涛哥的人,牛皮吧!” “什么时候涛哥能够象以前那样带着我们村里这些弟兄混混就好了。”听得有些陶醉的虎子再次发出感叹。 说话间他们到了高塘湾,湾里一些起得早的村民有的三三两两站在禾坪上伸着懒腰聊着天,不少勤快的妇女们蹲在路旁的井边一边洗衣服,一边唠叨着家长里短。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鸡鸭欢快地在路上奔走着,似乎在欢呼着新一天的来临。 “下冲的人还真是能干,你看这辣椒又红又大。”下冲四个年轻人从井走过时,嘴巴远比她们的手勤快的洗衣妇又开始唠叨新的话题。 一个高大的妇女直了直腰,有些鄙夷的说:“他们这些冲里古,不种辣椒怎么办呢?他们还靠着这辣椒去墟上换米呢!”她胸前两砣肉肉随着搓衣的动作不停晃荡着。 “他们也真是可怜,来来往往全靠这肩膀和这双脚。难怪没有女孩子愿嫁到他们村里去。” 井边那些洗衣妇的闲谈顺风飘到埋头赶路的下冲这几个年轻人耳里。猴子顿住脚回过头,恼怒地盯着那些洗衣妇,显然想跟她们理论,争回下冲人的脸面,却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涛哥低低的喊了声,声音里充满着威严,也充满了压抑着的愤懑与羞愧。 涛哥这一声喊以后,他们这几个人走得更快了,仿佛后面有谁在追赶似的。他们不再说话也不再打闹,肩上担子突然象压到了心里,沉甸甸的,脸上的自信与欢乐转瞬间被莫名的自卑和愁苦代替了。 这不怨洗衣妇的饶舌,村里就这样的贫穷落后的现状,他们的确是挑着辣椒到芭蕉墟上去卖,然后再买一担米来。涛哥咬着牙愤愤地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老子要把这些鄙夷与嘲讽扔到他们的脸上,把贫穷踩到脚底下,带领村里的乡亲们过上世上最富裕的生活。 “涛哥,前面是你桃姐的班车,貌似发生什么事情呢!”快到芭蕉沙头岭时,猴子擦了把汗看着前面嘀咕道。 涛哥抬头一看,还真是桃姐,她此刻正和一个叉腰而站的肥胖妇女理论着什么。四周围了不少人,大多数是车上下来的乘客,他们也都七嘴八舌地嚷嚷着各自的意见。他心里一紧,当即提速朝前猛赶。 “这肯定又是云青那个泼妇仗着自己是路边的人,家里兄弟又多在敲竹杆了。”虎子也紧跟着涛哥加快了速度。 “桃姐,怎么回事呢?”涛哥放下担子,汗也来不及擦就焦急地问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 第2章 路边敲杆 “张涛!”桃姐回过头惊喜地喊道,“你这么早来干什么呢?” “知道你有难,来帮你的!”张涛玩笑着说。他的眼光飞快地往四周扫视了一遍。 桃姐没有顺着张涛的话往下打趣,她觉得现在打趣有些不合时宜,但她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甜蜜,也轻松了不少。 她用手往车子轮胎边指了指,有些气恼地说:“云青嫂说我的车子压死她的小鸡鸡了,要我赔她二百块钱。”她把小鸡鸡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似乎是有所指一样,惹得想象丰富的乘客们一阵哄堂大笑。 云青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小鸡鸡又怎么啦!你家连小鸡鸡都没有。” “你…你…”桃姐气得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红润的脸庞顿时变得煞白。她的丈夫前年因车祸走了,自己又沒有生孩子,家里的确没有小鸡鸡。 “桃姐,你上车走,这事交给我处理。”张涛扯了桃姐一把,手上暗暗使力,传递也许只有他们才懂的隐敝的语言与情感。 “不行!不赔钱赌你走成!”云青冲过去张开双臂扑在车子前面。 “这就是你的小鸡鸡,它是被压死的?”张涛从地上提起那只根本就没有一丝血迹的小鸡在云青眼前晃荡着,嘲讽地说道。 “关你什么事呢?”张涛的气势让云青有些胆怯,再说她也知道他是附近能打的年轻人。 不过,仗着是在自家门口,屋里的男人正在窗户边给自己撑腰呢,于是她照旧理直气壮地争辩着,“小鸡鸡那也可以长成大鸡鸡的,大鸡鸡再生蛋,再生小鸡鸡,那何只给我产生二百块钱价值呢?我现在问她要这么点钱,那也是看在都是近前近后几个人,没有为难她的。”她一副吃了好大亏的样子。 她故意对张涛问的小鸡死因不谈,把话题扯到赔偿的事情上去。看来还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泼妇。 张涛多次见过云青这样敲过往司机的杆了,一直想找个机会给她一点教训,现在她竟然敲到自己的桃姐头上,那自然更不会放过她的。 “你让不让开?”张涛眼光逼视着云青。 云青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仿佛突然掉到冰窖里面一样难受。不过,她仍然硬挺着,她的眼光却往自己屋里望去,显然是在向她男人发送求救的信号。 张涛二话没说,把手上的小鸡一扔,就把肥胖的云青象抓小鸡一样抓起来。 “打人啦!打人啦!”云青凄厉地尖叫着。 张涛没理会云青的鬼哭狼嚎,直接把她夹到自己的腋下冲车上喊道,“桃姐,你们走吧!这里交给我了!” 桃姐往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车厢里一直嚷嚷着摧促发车的乘客,神色有些犹豫与担心。 “桃姐,走吧!没事的!”张涛再次大气地说道。 “那你小心些!”桃姐柔情的看了张涛一眼就上了车。 “怎么啦!谁打人呢?”路边的屋里冲出了几个男人。 “去湾里喊人,把那车子拦住!”一个高大的、样子有些畏锁的中年人狗急跳墙般的喊着。 “我打人!”张涛跨前几步,把云青高高举起,厉声的怒喝,“谁敢拦车,我打断他的手脚!” 说完他把云青狠狠地扔到那个畏锁中年人的脚边,“我警告你!张南,如果你再纵容你老婆干这样缺德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接着他抬脚朝路边一块起码有一百多斤的石头踢去,石头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重重地落在张南的屋檐下,砸出一个比石头大得多的坑。 张南那一帮刚才还异常嚣张的男人现在被吓得脸都短了,别说拦车,那就是开口说话都不敢了,唯恐惹怒张涛,他把那石头再朝自己一踢,自己那不死翘翘了吗? 虎子他们都拿着扁担威风凛凛地侍立在张涛两旁,怒视云青,神色兴奋、骄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张南哥,怎么回事?谁打人啦!”湾里闻讯又冲来了十几个粗壮的男人,他们脸上都写着大地方的人所独有的张狂与得意。 一听到又有人来帮忙了,本来在地上痛得打滚,鬼喊鬼叫的云青一骨碌爬起来,指着张涛哭喊道,“就是他们!” 云青披头散发,全身上下都是煤灰,再配上她那晃荡的满身肥肉,真的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女鬼。 张涛不无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这样的泼妇留在世上不仅有污眼球,还白白糟蹋粮食,实在应该早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有人来帮忙那当然是好事,张南神色一喜,腰杆子直了直,他正要张嘴说话,张涛犀利的眼光往他射来,就仿佛突然中箭一样,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垂下头,神色马上暗淡下来。 好一会儿,他抬起头,心平气和地说:“没什么,一个小误会而已。”他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诈。 “你…你…”云青顿着脚,正要气恼地指责自家男人窝囊,张南别有深意的怒视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张涛,你不是下冲张校长的儿子吗?”张南朝张涛走过来,换了一张热情的笑脸。“我与你爸挺熟的,没想到几年时间你就长得这么魁梧,还练得这样一身好功夫。” 张涛没有握张南伸过来的手,冷冷的看着他说:“张南,我再次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样!” 他捏紧的拳头在另一只手掌上拍打着,全身骨骼都在他这拍打的动作中嗞嗞作响,威胁与警告意味蛮浓的。 “到时我认识你,我的拳头可不会认识你的!”张涛加重语气恐吓道。说完他就不理傻呆着不知如何回话的张南,招呼了兄弟们一声,挑起担子扬长而去。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张涛一走,云青就坐到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撒泼哭喊起来。“自家女人被人这样欺负,做男人的居然屁都不敢放一个。” “起来!别在这里丢丑了!回屋里说!”张南恼怒地喊道。 “真是太没出息了!湾里这么多人居然不敢和他们四个人打?”云青照旧不依不饶地数落道。 “别闹了!我不在想办法吗?”张南心烦气燥地说道。“张涛这小子那一身蛮力和武功好惹吗?就算今天打赢了,明天怎么办呢?湾里天天会有人帮我们吗?真是不懂事!”张涛踢那块石头的威风在他心里留下了恐怖的阴影。 “那难道就这么放过他,这口气咽得下吗?”云青声音小了不少。 “敢在我的地头这样当众侮辱我,老子出世以来还没吃这么大的亏!”张南愤愤道,他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张南凝神想了一下说:“去!准备两条烟,我去工商马所那走一趟。” “你平身无故送他烟干什么呢?”云青心疼的嘀咕道。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张南指责道,“不是要整张涛这小子吗?”跟着他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迷惑的云青。 “好计划!”云青眉飞色舞地喊道,“有工商所以打假的名义把他们抓起来,看他还能这么嚣张吗?” “不过,这栽脏的人你有合适的吗?要手脚利索,还最好不要是近前近后的人,别让张涛这小子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以后又来找我们麻烦。”云青建议道。 “放心!这人选我早就有了。”张南接着又神色得意地说:“呆会我还去找下派出所朱警官,最好把他弄到派出所蹲几天。” “对!这是个好办法。我们平时给他的孝敬也不少,这点忙应该会帮的。”其实他们能肆无忌惮地成为这里的路霸也全赖朱警官罩着的。 说到这里,云青突然一拍大腿兴奋的喊道,“要么再给这小子下个套!他不是挺讲义气,爱出风头吗?我叫我哥今天专收他村里人的管理费。故意弄出点事来,他肯定会出头的,甚至还可能热血上涌与执法人员打起来。那可就好了,派出所抓他就天经地义了。” “对!这主意也不错,我们可以三管齐下,今天非得给这小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不可!” 说完,张南与云青又鬼鬼祟祟进一步完善了这环环相扣的计划,便出门分头行事去了。 ------------ 第3章 注水辣椒 张南夫妇的密谋张涛自然毫不知情,他此刻正满头大汗在墟上人缝里钻呢。尽管他们来得比较早,但墟场已经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了。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挤到了墟场的卖菜区。 下冲的辣椒果然名不虚传,他们的担子才放下, 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小伙子,这是下冲的辣椒吧!”一个慈祥的大妈蹲下来一边翻着辣椒一边和颜悦色地问道。 “对!是下冲的。”张涛热情地回答说。 “这远近还就是你们村里的辣椒最好,又辣又大又红,做酒浸辣椒非得选这种辣椒。”大妈赞不绝口地说道。 “是呀!哪象那些外地辣椒,要就是辣得个人死,要就是好看不好吃,没一点辣味,象吃萝卜白菜一样。”另一个年轻点的妇女也唠叨道。 “小伙子,多少钱斤呢?”大妈拿起一个塑料袋往里面装辣椒。 “一块五!”张涛回答道。这是他在路上与其他兄弟商量的价格。 “一块五?你们在磨田煤矿不是卖一块三吗?”一个提着竹篮方头大脸的中年人也挤到张涛的箩担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质问道。 他蹲下来的动作比较粗鲁,把正在装辣椒的大妈挤得打了一个趔趄,幸亏眼疾手快的张涛扶了一把,大妈才没有摔倒。 “是呀!我们挑这么远也就是赚这二毛钱的脚力钱呢!”张涛没有计较中年人的粗鲁,客气地回答道。 “墟上的辣椒价格都是一块三,你们的卖这么贵,这不是哄抬物价吗?”中年人转换一种方式刁难,他这话里一下子就充满着浓浓的火药味。 “你这个人真是,现在是市场经济,买卖自由,公平交易,你嫌贵就不要买啥。”大妈没好气地说。 张涛瞟了中年人一眼也赖着性子解释说:“一分钱一分货,师傅,我的辣椒比别人的好,肯定要贵几毛钱的。” 中年人瞪了大妈一眼,继续挑刺道,“我看这辣椒也没有什么好啊!还不知道里面注了水没有呢!这大热天,注水的辣椒里面会起化学反应,听说吃了会死人的。” 他这恐怖的话一出口,好些装辣椒的都停下了手,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箩筐里的辣椒,又疑惑地看了看张涛,似乎在辩别张涛是不是这样一个不良商人。 中年人连番这么刁难,早就引起张涛的怀疑了。这个人左看右看都不太象赶墟买菜的人,倒像是专来找碴的。 他再定睛细看,就发现了端倪,这大热天这中年人居然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而且袖子鼓鼓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他想做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带着这种疑惑,张涛又往四周扫了一眼,似乎看到张南那张得意又带着怨恨的脸在人群里一闪而过。 他立马联想到,这中年人恐怕是张南派过来的。看来这家伙对刚才在他门前掀他耳光的事耿耿于怀、心怀不满,又不敢明着与自己对抗,便玩上这种阴招了。 这阴招具体是什么,他一时还无法猜到,但与这中年人和这袖子也许有莫大关系。 张南这狗东西,敢惹我,呆会一定好好给他个教训。不过,这事可缓缓,先寻这中年人的晦气再说。 张涛突然一把抓住中年人的手腕,猛地往上一掰。 “哎哟哟!哎哟哟!”中年人痛苦的喊叫着,“你干什么呢?你卖注水辣椒,还要打人是吗?”他的声音有些夸张,眼睛也没有看着张涛,而是往四周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为他伸张正义的人。 “谁卖注水辣椒呢?”中年人喊声一落就围过了十几个戴红袖章的汉子。这些执法人员还来得真是快呀。 张涛注意到,张南那张脸再次出现了,而且就混在这些戴红袖章的人后面。 “张南,你等着报复吧!“张涛心里狠狠地骂道。 “马所,这个人卖注水辣椒!”中年人象看到救星一样欢喜地喊道。 马所是一个五短身材、满脸肥肉的胖子,他看了中年人一眼,暗暗地点了点头,似乎在传递什么。 “工商所执法,大家都散开了,这辣椒注了水,不能买的。”马所腆大着肚子叉着双手气势汹汹地嚷嚷道。 接着他又骄横跋扈的指挥着手下道,“你,你把这担辣椒扣起来,把人带回去问话。” 张涛云淡风轻地看着这帮人的表演,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他的手上暗暗使劲,中年人杀猪般地尖叫起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你还不放手!报复殴打举报者,对抗执法可是罪加一等知道吗?”马所厉声的威胁道。 “我为什么要放手?”张涛犀利的目光扫了马所一眼。 “为什么?”马所有些懵懂了,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可是堂堂芭蕉工商所所长,说是墟场一霸也毫不为过。他见嚣张的人,也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竟敢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把他没看在眼里。 他觉得自己的威信与尊严受到了挑战与践踏,他有些抓疯了,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要把这小子撕裂的冲动。 “放了他吧!小伙子,这些人你惹不起的。”那个大妈贴到张涛耳边悄声地劝慰道。 张涛对大妈报以感激的一笑,挑畔似的看着马所,反而把中年人拽到了怀里。 他的手再使劲,中年人痛得跪倒在他面前鬼哭狼嚎着,脸部扭曲变形,全身豆大的汗珠涮涮地往下流。这副可怜的样子,只差没有磕头求饶了。 真是一个软骨头,就这熊样,也敢到这里弄鬼逞英雄,张涛鄙夷的想。 “上!把他抓到所里去!”胖子手一挥恼羞成怒地喊道。 “谁敢!”虎子他们几个人都拿着扁担站到了张涛身前。 “退到一边去!”张涛冲虎子喊了一声,又冷冷的看着马所问,“为什么要抓人呢?” “你卖注水辣椒,还打人。”张涛的目光让马所心里有些发毛,他的气势也弱了不少。 “是吗?”张涛的声音冷得似铁,沉沉地往马所砸去,他没来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跟着张涛抓起中年人跃到后面的一个空摊位上,高喊道,“各位乡亲们,大家快来看呀!执法人员知法犯法,为非作歹,串同社会混混欺行霸市,敲榨列索。” 中年人的手一直被张涛提着往上掰的,现在他猛地改为往下掰了。一颗颗辣椒便从中年人袖子里掉了出来。 “虎子,把辣椒捡起来让乡亲们看看,究竟谁是注水辣椒的凶手?” “打死他!打死他!”明白真相的乡亲们群情激愤起来。 马所一看势头不对,就带着人赶紧灰溜溜的逃走了。 张涛也没想过要再为难马所,人家倒底是执法人员不,自己就算惹得起也恐怕会招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的。再说自己还要卖辣椒买米,这才是今天的大事,否则的话,父母亲那还不把自己骂死。 不为难执法人员,不代表会轻易放过这搞鬼的中年人。在这方面,张涛可不是一个宽宏大亮的人啊! ------------ 第4章 打人抢猪 “说!为什么要这样搞鬼?”张涛厉声的质问道。他手上也持续使劲,似乎还听到中年人骨头碎裂的声响。 “我…我…”中年人疼得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张南要你过来的呢?”张涛直接把话挑明。他的手劲稍微放松一下。 “是 !是!就是他指使我这么做。”中年人满头大汗忙不迭的点头道。 他跟着又一五一十把张南指使他怎么做的过程都招全了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神马气节都是浮云。这个道理中年人还是挺懂的。 “滚!”张涛暴喝一声,把中年人踢得在地上连打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涛哥,我刚看到张南这狗东西往那边跑了,要不把他逮过来,狠狠揍他一顿?”虎子在旁边愤愤地嚷嚷道。 “不慌!先把正事办完再说。”张涛镇定自若地说,“张南,肯定不会轻饶他的。他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收拾他还怕没机会吗?”说完他便往自己的箩筐边走去。 张涛他这么一闹,他的人气就旺了起来。他的箩筐被买辣椒的人围得密密麻麻的,连他这个卖辣椒的都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到里面来。 “不要挤!大家一个一个的来。”张涛喊完就接过那个大妈手上的袋子称起秤来。 “这几担辣椒我包了,二块钱一斤!”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大嗓门声。 张涛没有理会这声音,他头也不抬,继续给大妈称秤。 “大妈,六斤七两,算六斤,您给九块钱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我给你十块,沾你五角钱光。”看来大妈年纪虽大,这脑瓜子转得还蛮快的。 “唉!小伙子,你没听到吗?我两块钱一斤全部收购你的辣椒。”大嗓门的人已经挤了进来,脖子上挂着一根好粗的项链,显示他应该是个有点钱的人。 大嗓门这种摆明老子是有钱人的语气与神态让张涛很反感,他继续头也不抬给其他装好辣椒的乡亲们称秤。 “二块五,全部给我!”大嗓门按住张涛的秤说道。 张涛拿开他的手淡淡的说:“等我卖完这些人后有剩的我再给你好吗?” “都什么人呢?有钱你不要,你傻啊!”大嗓门鄙夷了一把,又走到虎子他们那里。他们自然也跟张涛是一个态度。大嗓门没津没味走开了。 不远处,刚刚灰溜溜离开的马所正在狠狠地训斥着垂头而立的张南,“真是太没用了,安排个做手脚的都让人看出破绽来,让老子跟着你倒脸!” “对不起!马所,对不起!”张南忙不迭地道歉,“贺新这家伙平时看着挺灵活的,想不到今天却在张涛这小子面前失手了。” “马所,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什么呢?直接把张涛这小子拿下就是!”紧挨马所站着的一个手下愤愤地说道。 “田方,你是猪脑子!”马所对着田方屁股蹬了一脚,警告道,“你不是混混,是政府工作人员,做事情得依法依规,不能乱来,懂吗?” “对!马所您说得对!”马所旁边另一个手下恭维道,“这大家广众之下激起民怒可不是好事。” “田方,去看看,刘非把张涛他们引过来了吗?” 马所跟着又吩咐周围的手下道,“呆会你们得给我把戏演真一点。刘非与张涛他们搞出争执后,你们就上去执法,故意惹起张涛他们动手。”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问张南:“派出所那边的人你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朱三会亲自带人过来。”张南点头道。 “你们呆会只能挨打,不能还手,都得给我弄出一身伤痕来。” 马所轻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殴打政府执法人员!就凭这一条足可以张涛这家伙弄到牢子里好好反省一下。” 不一会,田方与那个戴着粗项链的中年人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刘非,怎么回事呢?”马所恼怒地问道。 “我都出了二块五的价格了,可张涛他们根本不上当!”刘非无奈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呢?”马所疑惑地说,“是他看出什么猫腻了,还是品质真有那么高尚呢?” “他应该没有看出什么可疑的。”刘非补充说:“因为他一直在忙着卖辣椒,根本就没有好好看我一眼。” “张南,我这里已经使不出法子了。”马所摊了摊手说道,“现在只有看你的妻兄吴所的了。” “那我现在就找我妻兄去,要他们做好准备,今天非得把张涛这家伙留下来!”张南道了声谢就急匆匆地走了。 …… …… 张涛他们几个人的辣椒很快便被抢购一空。有很多人本来是看热闹的,根本就没打算买辣椒,张涛的表现征服了他们,让他们觉得买他的辣椒是一种荣誉似的。张涛得瑟地想,照现在这样子,自己以后看来可以注册一个涛哥牌辣椒了。 张涛的辣椒刚好卖了二百五十块钱。他有些好笑,怎么卖了个这么有趣的数字呢?看来自己还真的是个二百五。二块五的高价不卖,非要卖个一块五,这不是二百五又是什么呢? “涛哥,先吃饭去吧!我肚子饿坏了!”虎子把数好的钱往怀里一揣,很有一种成功商人的得意感。 “你准备把卖辣椒的这些钱吃掉不买米了吗?”张涛笑着说。 “那敢呢?那我妈还不打死我。”虎子拍了拍裤兜神色骄傲的说:“还有呢!天天下井赚钱那能不留点私房钱呢?” “嘿嘿!”张涛笑了两下说:“你这家伙,还藏私!坦白招待,有多少钱?” “放心!喝一顿啤酒的钱是有的。”虎子一副大方豪爽的样子。 “不够还有我呢!”猴子也跟着表态说。 “先买米吧!把正事做完,我们再痛痛快快喝一顿。顺便再去寻寻张南的晦气。”这大热天的,想起喝这冰冻的啤酒,张涛嘴巴与心里也都痒痒的。 “涛哥,前面似乎在吵什么?”高子蹬起脚尖住前面看着。 “那不是红保叔的喊声吗?今早我看着他一家三口比我们还早,来墟上卖猪崽的。”耳尖的猴子马上接话说。 “猴子把箩担挑着随后跟上!”张涛、虎子和高子把箩筐一摔,便在拥挤的人流中钻着往前冲。 果然是红保在声嘶力竭地喊叫,二个男人正骂骂咧咧地与他争抢他的猪笼,他身后又有几个人正肆无忌惮地对他拳打脚踢,显然是逼着他放手。他的老婆与女孩则嚎啕大哭着追赶着满地乱跑的猪崽。 “高子帮着捉猪崽,虎子与我打人!” 张涛话一说完就冲了过去。他一脚把红保身后那个下手最狠的人踢飞。跟着又扯起另一个人的胸襟,一个狠狠的直拳将他打得趴到地下。 第三个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拳头还在往红保身上落呢,可张涛的脚已经朝他面门而来。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像根木柴样直直地飞扑到一只嗷叫着的猪崽旁边,与猪崽进行了嘴对嘴的亲密接触。 张涛暗道好险,幸亏没压着猪崽,否则这损失与罪责可就大了。 虎子那边也已动手了,他打架的章法不多,但蛮力是有。他冲过去二话不说便抓起一个抢猪笼的男人举过头顶,然后狠狠地朝另一个人砸去。 “虎子小心!”跟上来的猴子大声地喊道。可还是迟了,虎子肩膀上重重的挨了从后面打来的一棍。 ------------ 第5章 事情反常 虎子火起,从猴子手上接过扁担劈头盖脸状若疯狂的对着朝他打黑棍的攻去。 “杀人啦!杀人啦!”人群里响起了惊恐的高喊声。 这声音在墟场的吵嚷声中异常特别,分明在刻意制造恐慌。 再仔细辩听,这声音又似乎有些耳熟。张涛凝神一想,马上就记起一个人,三癞子,那个终日游手好闲、骗吃骗喝的家伙。对!就是这家伙。 “虎子!先去把三癞子给我抓过来! ”张涛大喊道。 虎子响亮的应了一声,又往被他打倒地上打滚的人狠踢一脚,便冲到人群里抓三癞子去了。 这时弄清情况的高子走到张涛身边悄声地说道,“涛哥,这是市场管理所的,他们按猪崽每头收十元钱管理费。红年不愿意,他们便打人抢猪崽。”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我还听说,这管理所所长是云青的哥哥。” “管他是谁!他就是天王老子,敢欺负我们村里的乡亲们,我就要打得他满地找牙!”张涛怒吼道。 他手上也毫不留情,又打翻了他身边两个瑟瑟发抖已经失去斗志的人。身为执法人员,知法犯法,其行径甚至比强盗还不如,不打他们打谁呢?这世上还有公理不?这老百姓日子还过不? 刚才满地都是猪崽乱钻,转眼间,便换成了横七竖八躺着的哎哟哎哟呻吟着的一帮男人。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变化。 墟场响起了一边倒的对张涛他们的赞美与喝彩声,看来这些执法人员还是很不得人心啊! “涛哥,三癞子是张南这狗东西花十块钱指使他过来是喊的。”虎子走过来指了指正跪在猪笼边瑟瑟发抖的三癞子,鄙夷的说道。 “这狗东西,还真是跟我们缠上了!”张涛象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侧过头问:“高子,刚才你说这所长是云青那**的哥哥是吗?” “是呀!”高子迟疑着说:“我怀疑这事与云青又有关系。不然的话,怎么只是红保的管理费才这么收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张涛疑惑道。跟着他又笑了笑说:“莫非把这些人送给我们打一顿,显摆我们的武功吗?” 不一会,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一个个爬起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按道理,打了小喽罗,他们的主子应该就会出来的。张涛筹划了武打和文斗两套应对方案。可等了许久,仍就没有谁出面说道此事,就仿佛这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就有些不正常了。管理所这些人,他们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惯了,肯定丢不起这个脸,吃不下这个亏的。 “这事情的确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它有目的嘛,现在半天还毫无动静。他们要是想借题发挥抓人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人证物证俱在啥。”高子皱着眉头分析道。 “莫非他还有什么后招?或者是搞秋后算账什么的?”不过,张涛很快就潇洒的耸了耸肩,轻松的说道,“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我们先帮红保叔把猪崽卖了!” ………… 墟场的进口处,有几个人正站在一辆警车旁开心的谈论着什么。 “吴所,你所里的人真是太会演戏了。”马所对一脸腮须胡子的高大中年人笑着说,“你看这么多人居然打不过他们四个人。” 吴所没有接话,他冲张南训斥道,“ 你啊!专门给我捅娄子,这么大热天害得马所与朱警官要出来为你忙活。” 张南低着头不敢哼声,他心里却暗自嘀咕着,他们要是不受了我的好处,哪里会来呢? “朱警官,你看,该是你们出场了吧!”吴所有些夸张的说:“当众殴打执法人员,这事情可是相当严重的啊!” “领导还没有发话呢?”朱警官指了指前面站在人群中的那个警察说道,语气有些轻蔑。 “刘教导!他怎么会来呢?他不是马上就要调走了吗?”吴所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你的报案电话打得好,刚好是他接着的。朱所又不在,所里那就是他作主。他要过来我能反对吗?”朱警官满腹牢骚地说道。 “那我去和他说说!”吴所征询道。 “行!你去说说吧!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上级,也得给人家一些面子不是。” 朱警官话说得这么大那是有理由的,朱所是他的亲叔叔,朱所不在,那他就是当仁不让的老大,所里的警察那都是看他的眼色行事的。 “刘教导,这事情你可得给我作主啊!”吴所长拉住刘教导的手,委屈的说道。 “放心!我一定会秉公执法!”刘教导摔了句冠冕堂皇的话,便抽出手,铁着脸一言不发地往警车边走去。 刘教导下车后就直奔冲突现场,通过观察和与旁边的乡亲们攀谈了解,他马上知道,这分明是车边那些人串通故意陷害那四个小子。他当陷入了紧张思索,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了,该不该再管这事呢?警察职责让他很快就坚定的摇了摇头,既然自己插手了,那就一定得给这件事情一个公正处理。 他眼前跟着又晃过张涛这小子大义凛然的身影。这小子还真能折腾啊!在学校领着一帮人到处打闹,现在才毕业回家又惹起事来。而且这事情还不小呢,差不多同时惹翻芭蕉墟上四股势力。 如果不是恰好被自己碰上的话,这小子可就不仅仅是往派出所走一趟那么简单了。聚众斗殴,殴打执法人员。他的对手肯定会弄成铁证如山的,那他极可能被拘留判刑,他的大学自然也别想读了。 张涛这小子应该不认识自己,可自己对他可是相当的熟悉了解。为了女儿的事,自己被老婆逼得跟踪他至少有几十次。想起这事,刘教导不禁感到好笑,自己堂堂警察,居然干起这样不光彩的事来。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对张涛的能力与品格多了份赞赏,对女儿与张涛的事也不再持反对意见。当然,对于在工作与家庭都处于弱势地位的他来说,其意见其实也没多大用的。他的好笑顿时又多了份苦涩。 张涛这小子于公于私那都肯定要保的,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刘教导一走到警车边就抢先说道,“小朱,张涛他们呆会要去买米,我们到马路上去等他们去。” “怎么不在这里抓他们吗?”吴所迟疑地问道。 “你说呢!”刘教导脸上掠过一丝嘲讽,“在这里抓他们合适吗?” “对!”明白刘教导意思的马所立即说:“就按刘教导的意思办,免得把动静闹得太大,激起民变。” ………… “下冲的猪崽,能吃能睡又长膘。”经过这次痛快淋漓的打斗,虎子与猴子都兴奋的哇哇直叫。 下冲除了辣椒之外,应该是猪最有名了。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有些养猪婆卖猪崽,有些养肉猪卖肉,有些养猪公配种。夸张地说村里除了人就是猪最多了,是一个猪的世界,老、中、青,公猪、母猪、阉猪,品种齐全。 “要不你们先走吧!我担心他们会报复的。”红保忧心仲仲地说。 “不怕!他们凭什么乱收费呢?十块钱管理费他们涨到几十块,而且还打人,那有这个理呢?他们要再来的话,我照打不误!”张涛轻松的说道。 张涛他们从戏工商所到暴打管理所的人,让市场上所有的商人与乡亲们大呼痛快解恨。他们往猪笼边一站,买猪崽的人纷涌上来,只差没把他们也给当猪崽给买了。 “红保叔,你们早点回去,别在这里呆了。他们不敢惹我们,但有可能找你们的麻烦。”张涛郑重其事地提醒道。他留在这里帮着卖猪崽也就是防着这事情的。 才十几分钟,红保的猪崽就全卖完了。他一家人脸上的愁苦一扫而光,堆满了喜悦与满足。 “这次可真麻烦你们了,回家后我好好请你们吃一顿。”红保老婆感激不尽地说道。 “你们也早点回!”红保再三嘱咐道,“千万要小心啊!” 看着红保一家人平安离开墟场以后,张涛他们四人说说笑笑往专门卖米的小集市茅草州走去。 ------------ 第6章 似曾相识 “涛哥,实在是太爽了!自从你去读高中以后就再没有这样爽快了!”虎子挑着空箩筐在张涛身前身后象孩子似的欢快的蹦跳着。 “是呀!你不在家里,冲里死气沉沉的,年轻人都是各顾各的,一盘散沙。”猴子跟着也发出感叹 。 “那好啊!以后我就天天带着你们这样打闹算了。”张涛笑着说。 “别逗我们了,涛哥,”虎子有些苦恼地说,“不要一个月,你就会飞到不知道哪一个大城市里去潇洒了。” “是吗?”张涛脸上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郁与慌乱。接着他又诙谐地说:“看来你这家伙是巴不得落榜了。” “哪里…哪里…”虎子有些词不达意地说,“涛哥肯定高中!高中!” “那还用说,涛哥是学校前五十名的角色,这次至少是上重本的。”说到这里,高子苦笑了一下,“以后我就真正陪着虎子他们在冲里打闹了。” 张涛没有接话,高考以来的一些记忆片段火花般的在他脑海里闪过,一种莫名的恐慌将他的心揪得紧紧的。为什么所有与他熟悉的人对他都如此有信心,认为他的高中是铁板钉钉的事呢? 张涛又想起了自己嗜酒的父亲,这段时间他几乎是天天喝得醉醺醺的,逢人就说他的儿子怎么样怎么样,考大学那是十拿九稳。张涛和家里人怎么苦劝也无法制止他父亲宣扬这份得意与高兴。 “怎么啦!我窝窝囊囊在冲里过了大半辈子,现在儿子有出息了,我能不乐和乐和吗?”每次遇到家人的劝阻,他父亲都是用这句话理直气壮地反驳。他摇着手里的酒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只要是在家里,他手里的酒杯似乎就没有放下过,嘴里吐出永远是熏人的酒味。 “这万一…万一…”他母亲皱着眉头和鼻子,讨厌地用手掀了掀飘过来的酒气,迟疑地劝说道。 “什么万一?我人龙的儿子就没有这个万一,只有一万!”父亲眼睛一瞪大声地说。 唉!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脚边的石子踢得远远的,仿佛要把他心里烦躁的情绪踢开一样。 ………… 他们正赶着路,一辆警车在他们身边嘎然而止。随后跳下来几个威武的警察,并快速将他们围起来。 “你们被捕了!涉嫌聚众斗殴,殴打执法人员。”一个帽子戴得有些歪歪的警察语气阴阴地喊道。 “你们凭什么抓人呢?你们明白事情的真相吗?证据呢?”张涛毫无所惧大声反驳道。他猛跨前几步,眼光逼视着这个歪帽子警察,一副要与警察拼斗的架势。 虎子他们看到张涛这样子,把箩筐一摔,抽出扁担,侍立张涛左右, 只待张涛发令,就准备动手。看来这真是几个莽汉啊!连警察都敢打。 张涛的气势让歪帽子警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有些慌乱,但他的手一触到腰里的枪把子,马上就镇定下来,脸上再次浮现阴窄窄的笑容。“到了所里 ,自然会给你们证据的。” 跟着他又威风凛凛地喊道,“刘云,伍泉,把他们铐起来!” 这是警察吗?警察不是为民作主的吗?他们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抓人呢?也许他们只是披着警察皮的假货。这念头一起,张涛眼里便精光爆闪,他准备出手了,老子就是专打这些假货。 这时副驾驶室晃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朝张涛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又飞快地缩回去了。显然 ,这是制止他鲁莽行事。 他有些茫然,这张脸虽然似曾相识,但他一时半会根本记不起是谁了。不过,他很快就作出决定,相信这张脸。与警察打架可不是好玩的,那是直接与国家机器对抗,打输打赢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除非自己有本事逃离这个地球。 这样一想,他碰了碰拿着扁担准备动手的虎子说:“我们没有违法乱纪,怕什么呢?墟场上数千乡亲们都会为我们证实这一点的。我们跟警察叔叔去走一趟,相信派出所是个讲理的地方!”说完张涛把紧握拳头的双手松开伸到那个叫刘云的年轻警察面前。 坐在副驾驶里那个人赞赏地看了张涛一眼。其他三个人见张涛如此,也都主动让警察戴上了手铐。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歪帽子警察在虎子屁股上踢了一脚。 “我操!戴着手铐怎么快呢?”虎子回过头狠狠地瞪着这个警察。 “你这狗日的,还嚣张的很!”歪帽子警察挥舞警棍就要往虎子打下来。 “算了!朱警官,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刘云拉住朱警官挥舞警棍的手劝慰道。 “虎子,别惹事!”张涛伸手把虎子拉到了车上 。 “老实给我趴好了!”朱警官余怒未消地嚷嚷道。 他也觉得刘云说得有些道理,就痒痒的放下了自己高举的警棍。不过,他心里却在想,呆会到所里再狠狠地收拾这帮家伙。 他的恨意那是有原因的,他可是受了好几个在芭蕉有头有脸的人打招呼要把这几个人往死里整的。他叔叔朱所长不在,这所里那就是他为大。这几个人他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又抬头看了看坐在副驾室里的那个警察,他轻哼了一声心说,小小教导员,跟我叔叔作对,那不 是找死吗?明天还不是要灰溜溜的滚走吗? “刘云,派出所就你是正宗的科班毕业,就是你这心肠实在是太软了,不太适合干警察这职业。对付这些社会渣子那就得凶狠些、暴力些!”朱警官教训道。 “他们不还是嫌疑犯吗?这马路上那么多人看着总不太好吧!”刘云小声地申辩道。 “你啊!真是书读得太多了。”朱警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随后他们把后车厢门一关,便上了前面的车厢。 “涛哥,太窝火了!”双手抱拳砸着车厢门的虎子愤愤地嚷嚷着。 张涛用手指压在嘴巴上晃了晃,一副神秘的样子,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涛哥,这恐怕又是张南搞的鬼!”猴子在张涛旁边坐下猜测道。 “这不明摆的吗?张南唆使他姐夫管理所那些人乱收费,就是为了制造冲突引我们上钓,然后就有了抓我们的理由。”高子接话道。 “可他为什么在墟场不动手呢 ?”虎子插话问道。 “这就更简单了。我们动手那是正义之举,墟上那么多人都瞧得清清楚楚。他们在那里动手肯定怕激起民愤,所以就尾随我们到路上人少的地方下手。”高子有些卖弄地回答道。 张涛自始至终没有参与说话, 他在想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的事。这个人尽管一言未发,但从他的气派看,应该是这伙警察的头。 不过,张涛绞尽脑汁也记不起他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在他印象中似乎没有与什么警警打过交道。可他为什么要那样提醒制止自己鲁莽呢?他究竟是好心还是歹意呢?但张涛还是挺相信自己的感觉与判 断力的,这个人应该没有恶意,应该会帮助他们的。 大概十几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前车厢的人似乎都下来了,并且在悄声争论什么。这争论声隐隐约约飘到了后车厢。 “刘教导,怎么能不提审呢?这事乡政府可是有几个领导打电话过来要严办的啊!”这分明是那个朱警官的声音。语气有些过火,不象是下级对上级的口吻。 ------------ 第7章 出门小心 “小朱,朱所长不在,这所里我这个教导员能够作下主吗?”刘教导可能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又拍了拍小朱的肩膀继续说:“工商马所和市场所吴所那里我会找他们沟通的。” 说完他又冲小刘喊道,“小刘,把这几个关起来,年轻人就知道瞎胡闹 ,先饿他们一阵子再说。” 刘教导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关在后车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张涛脑子里虽然有点乱,但也从刘教导的话里辩别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朱警官,别怄气了!刘教导明天就调开了,这可能是他在芭蕉办的最后一起案子,我们就听他的吧!”刘云走过朱警官身边时好心宽慰道。 “这事我不插手了,你去管吧!”朱警官拉着脸气呼呼地走开了。 “下车!老实点!” 刘云把后厢门打开后威严的喊道。 “警官,你让开一下,我好跳下去啥!”猴子站在门边嘻皮笑脸地说道。 “抓着车厢边慢慢下来!”刘云面无表情地说道。 “真是的,把手都铐住了,用什么抓呢?”猴子嘟囔着。 “别罗嗦了!要 是你还想在车厢里呆着,我就把门关了。”刘云丝毫不假以颜色。 这话让猴子一下就老实起来,他忙不迭的说:“好!好!我马上下去!” 到了派出所院子里,又拐过一条走廊,他们被推进一间不足十平方米黑房子里。 “老实呆着!别打什么歪主意!”刘云离开前别有用意地看了张涛一眼说道。 黑房子距地三米高的墙壁上有一个窄小的小天窗。从天窗里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可以依稀看到屋里的景象。整个房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地板脏兮兮的,到处是东一堆西堆杂七杂八的垃圾。空气异常混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和尿味。 刘云把门关上后,房子里更加黑暗了。虎子与猴子一个擂墙一个拍门一唱一合似的争相喊叫起来。“把我们放出去!”“为什么抓我们?”“我要吃饭!”“我要拉屎!” 可无论他们怎么折腾怎么喊叫,根本就没人搭理,就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似的。 “行了!你们别干嚎了!没有用的,不如留些精力,好好睡一觉。”张涛说完便真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还打起呼噜来。 “高子,涛哥真是大将风度,这个时候他还能够睡觉。”虎子推了推高子感叹道。 高子没有回话,虎子扭头一看,原来高子跟着也睡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们一点也不着急吗?”虎子跟着又问猴子。 “着急有用吗?再说涛哥在这里,你怕什么呢?”猴子想了想说:“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折磨与考验呢!我还是也睡觉养好精神再说。” 虎子苦闷极了,满腹的疑惑,却又没谁为他解答,他焦虑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虎子,过来!”张涛把手贴到虎子的背上,小声地说:“平心静气,按我以前教你的方式吐纳。” “涛哥!这事…”虎子忍不住又问道。 “没事的!”张涛打断虎子的话说,“出去以后再谈。” 其实张涛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是刘教导这事已经可以肯定了,可刘教导究竟会怎么帮他们,他可没有一点底。但他担心倒是不担心,一副手铐、一个黑房子那还是困不住他的,他要走随时都可以走的。 不过,他们被警察抓以后所看到与听到的一切让他感到有些奇怪,他很想知道答案,却又毫无头绪。也许只有在这里耐着性子等待,等那个人主动为自己揭开迷底。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房子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你们可以出来了!”刘云走过来给他们一一打开了手铐。 帮张涛开手铐时,他手里滑落了一张小纸条。他心领神会、感激地看了刘云一眼。 “出门小心!”纸条上是这么写的。张涛心里一惊,莫非有人要对自己下黑手吗?会是谁呢?马所?吴所?张南? 他苦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是能够折腾,一个上午就惹了三方的势力。要是他们三方联合起来打击他,这事情可还真有点麻烦了。 出了派出所,张涛在一个撑着大阳伞的卖小吃的摊子边停了下来。“老板,拿四罐红牛,再随便弄点吃的,越快越好!” “涛哥,今天倒霉透顶了,无缘无故到派出所走了一趟。我们去前面的饭店好好吃一顿吧!”虎子有些气恼嚷嚷道。 “坐下!我有话说!”张涛命令道,语气分外严厉。 他已经感应到一阵比一阵紧波浪般袭过来的浓烈杀机。四周几条小巷里晃荡不少不三不四的人。他们的眼光不时往这里瞟,眼光里闪烁着凶残、狠毒的光亮。不用说他们是冲着自己这些人来的。 “老板,拿啤酒来!”虎子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不准喝!”张涛又厉声地制止道。 他正要往下说,猴子喊了起来,“那不是娥妹子吗?”他边喊边朝李娥挥起手来。 李娥其实早看到了他们这帮人,她心里又激动又兴奋,又有着莫名的失落与酸楚。犹豫不决中,她还是往这边走了过来。 张涛怒视着猴子,狠不得把手上的红牛瓶砸到他头上去。真是一帮混蛋啊!别说现在有危险,就是平时,李娥也是他这辈子都要碰着走的人啊 ! “涛哥!”李娥淡淡的打着招呼。 二年不见李娥出落得愈加青秀美丽了。白皙的皮肤,飘逸的长发,一袭粉白长裙包裹着她袅娜的身材。也许是心情激动,也许是她赶得比较急的缘故,她饱满的胸脯急剧的颤抖着,显得分外耀眼和迷人。 “娥妹!”张涛怯怯地喊了声,他一下就失去了刚才的威风与霸气,仿佛犯错的孩子。他把头撇开,不敢看她的目光,她的目光里有一种东西让他害怕与恐惧。 “考得怎么样呢?”李娥脸上闪过一丝似嘲讽又似忧伤的神色,“马上就是大学生了,恭喜你啊!” 这当儿张涛注意到,至少有三拔人呈品字状向他们慢慢包抄过来。这些人有的把手搁在后面,有的把手按在鼓鼓的怀里。我操!他们这是要动真家伙,想把自己这几个人往死里整了。 “娥妹,帮我们看好这几个箩筐,掉了你可得负责啊!”张涛一摔儿女情长,嘴角露一抹玩味的笑容,豪气的说道,“拿家伙,准备干架!” 高子不亏跟张涛多混了几年,也早瞧到了危险,已经把扁担搁到每个人的身边。 “要么回家,要么坐在这里别乱看乱跑。”张涛离开前郑重地告诫有些慌乱与紧张的李娥。 说完他手上的红牛瓶朝靠得近的那拔人激射过去。随着“扑通”一声,一个额头被砸得血流如注的年轻人摔倒在地。 “冲上去!砍死他们!”看到自己悄悄潜伏包抄的阴谋被识破后,这三拔人的组织者都高喊起来。 “冲啊!”“打啊!”所有人都亮出了武器向前飞奔。 张涛轻蔑地看了这帮喊冲喊打的人,冷静的吩咐道,“虎子,你与我在前面,高子、猴子你们负责后面。” “涛,小心点!这些都是墟场上的混混。”李娥关切地说道。 “没事!你给我安心呆着就是。”张涛深情地看了李娥一眼,潇洒的耸了耸肩,轻松地说:“兄弟们,上去练练手吧!” 虎子的功夫在村里仅次于张涛,而且胆大包天,一惯就喜欢打打杀杀,他对眼前的这场打斗不仅不害怕,反而充满了兴奋与期待。高子跟张涛在城里打过多少这样的群架,是以神色如常,丝毫没有惧色。只有武功最弱又很少见过这种大场合的猴子有些紧张,脸色苍白,腿脚打颤。 “没事!猴子,只管跟着涛哥往前走就是。”高子安慰道。 张涛把扁担搁在肩膀上,不紧不慢地往旁边一块开阔地走去,这悠闲的样子仿佛是在散步而不是打架似的。 ------------ 第8章 出来说话 三拔人马已经对张涛他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圈子也越来越少,火药味越来越浓,打斗呈一触即发之势。 张涛觉得时机差不多,是自己先声夺人立威的时候了。他把手上的扁担往地上一顿,好家伙!这样坚实的地面,扁担竟被他插入了半截。 这一手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对方站在前面看得清楚的那些人更是露出了怯意。 张涛跟着又眼光犀利的往四周扫了一眼,身子也动了动,那些惊呆的人以为张涛要动手了,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真是一帮胆小鬼!就这熊样,也敢与涛哥我来打!”张涛不无鄙夷的腹诽道。 “谁是头?出来说话!”张涛朗声高喊。这声音似炸雷一样,直炸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跟着他双手抱拳向四周行个江湖礼,中气十足地说:“我们都是近前近后的兄弟乡亲们,我也不希望与你们作对。我不知道你们是为谁出头,如果是为张南云青两口子的话,我可告诉你们,他们只要敢再干这些缺德没良心的事,那怕是整个芭蕉墟上的人来帮他们,我也毫不畏惧,照打不误,而且往死里打!一两个坏家伙,为了他们的私利,就摸黑芭蕉的名声,值吗?我也是芭蕉人,我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张涛的话说得义正辞严、大义凛然、声惧色厉。现场许多人都或羞愧的低垂了头,或满脸敬佩的看着张涛。 张涛继续激情昂扬地往下说:“如果大家是为那两个什么所里的事出头,我告诉你们,我鄙视你们!你们想打架吗?过来啊!” 他用小指往四周轻蔑地勾了勾,然后手一翻,又在扁担的上端拍了一掌,扁担又钻进地里一大截。 “不过,拳脚无眼,我不想伤及无辜,请你们为头的出来说话!”张涛接着又重重地喊了一声。 好一会儿,一个满脸胡须的精壮汉子从人群里犹犹豫豫地走了出来,讪讪地说道,“涛哥,几年不见,你的功夫精进不少了!” “刘亮,是你!你怎么还在这混呢?”张涛有些意外地喊道。 “外面混不下了,不就只有回来!”刘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你带人来打我?”张涛怒喝道,神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又在扁担上狠拍了一掌,扁担竟然差不多全部钻到了地里。“你把扁担拔出来,这次我就认栽了,随便你怎么处置。”张涛嘲讽的语气中又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 “涛哥,我知道你功夫厉害,我们所有的人上来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刘亮抓住张涛的手陪着笑脸道。 “那你还带人过来?”张涛摔开刘亮的手气呼呼地说。 “我怎么知道是你呢?”刘亮委屈地说。 “那你看到我了怎么还不出来呢?”张涛照旧得理不饶人。 “我还不是想让你多露露脸!”刘亮讨好地说。 “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拉人打架,万一是助纣为恶呢?万一对方实力比你大呢?难道你这样的亏还想吃一次吗?”张涛继续毫不给面子的当众数落道。 刘亮曾经带了一些弟兄在城里混,惹了一个他惹不起的人,幸亏张涛和他的十指帮出面才帮他把事情摆平,把他从刀下救了出来。 “我…我这也不是为了生活吗?你知道的。”刘亮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张涛也想到了象刘亮这种一惯游手好闲,只会打斗不知赚钱的人,的确也有他的苦衷与无奈。于是他拉起刘亮的手,爽朗的说道,“快请我喝酒,老子一天都还没吃饭呢!” “好!好!”刘亮忙不迭的说:“我马上安排!” “兄弟们!”刘亮高举张涛的手大喊道,“这是我刘亮的大哥-涛哥,也就是你们的大哥,以后你们的眼睛可得给我擦亮些,涛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时一个面带愠色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亮哥,这事……” 刘亮马上打断他的话,挥了挥手,不赖烦地说:“滚到一边去!张新,这事我会和你老板说的。” 张新气得脸都白了,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回来!”刘亮看着张新警告道,“告诉你老板,别惹我大哥,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刘亮的这种重情重义的表现倒是让张涛有些感动。他拉过身后几个兄弟介绍说:“高子,虎子,猴子,都是本村的好兄弟!” “涛哥的好兄弟就是我的好兄弟。”刘亮与他一一握了手兴奋的说:“走!喝酒去!” “涛哥,扁担!”猴子提醒道。 “我差点都忘了!”张涛一拍后脑笑着说。 “我来试试!”刘亮双手抱住露出的那一截扁担,一副非要把扁担拔出来不可的架势。可惜的是,他脸孔涨得通红,使出吃奶的力气,扁担仍然是纹丝不动,仿佛钉紧在地里一样。 虎子过去试了试,比刘亮好些,扁担动了下。 “看我的!”张涛笑了笑说。他单手抓着扁担,一弓腰,一发力,扁担就被拔了出来,简直就象拔萝卜一样容易。 “涛哥,真是神力啊!”刘亮佩服得五体投地。 “猴子,去把箩筐挑过来!”张涛把扁担扔给猴子道。 他不敢回头,他知道后面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以前它是有着浓烈的爱,现在也许是痛苦与怨恨吧。他愧对这双眼睛,在它面前他有一种负罪感。所以他选择逃避,选择不想与这双眼睛有关的事。 看着张涛越去越远,李娥没有追上去,她的心里一阵阵狡痛,不争气的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以前他都不愿接受自己,现在是大学生了,双方的差距更大了,他肯定更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涛哥,我敬你!没有你的救命之恩,就没有我的今天。”酒席一开,刘亮就端起酒杯站到张涛身边恭恭敬敬地说道,“以后你有什么事,一句话,哪怕是要我拼命,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的。” “别说得那么夸张!”张涛把刘亮按到座位上淡淡的说:“我救你那是道义。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道义而行。现在我们是兄弟,交的感情,那就别扯什么命不命了。” 他也把酒杯举了起来,“来!来!喝酒!一切尽在酒中!” “对!对!涛哥说得对!一切在酒中!”刘亮仰头一口把酒干了。 “刘亮,你现在干些什么呢?”连喝几杯酒后,张涛随意地问道。 “芭蕉现在不是在搞开发吗?我现在主要做一些小工程过日子。”刘亮神色有些得意,显然他所说的小工程肯定是有些赚头的。 “还不错嘛!改邪归正了,我刚才还担心你照旧在过那种偷鸡摸狗、打打杀杀的日子呢!”张涛高兴的说,“来!我再敬你一杯!祝你财源滚滚!” “也就赚点小钱。”刘亮有些难为情地说,“今天这事其实是碰巧,我从那个马所手上接了个工程,所以呢……” “那不会影响你的工程吗?”张涛着急地追问道。 “他敢!除非他不想在芭蕉呆了!”刘亮挺着胸膛牛皮哄哄地说。跟着他又补了一句,“我养这么多小弟其实也是为了工程。不然的话,谁会把我看在眼里呢?” “理解!理解!”张涛宽慰道。“不过,可千万不能干欺负老百姓的事啊!”他的语气严厉起来。 “你放心!涛哥,你以前对我的告诫我一直铭记在心。”顿了顿,刘亮又说:“张南的事我呆会就亲自过问,一定要给这家伙一个教训。” “张南!”张涛冷哼了一声恨恨地说,“这狗东西,今天这一连串的事都拜他所托。我不会轻饶他的!” “要不我现在就把他抓过来由你处置。”刘亮迟疑地说道。他的神色有些尴尬与犹豫,因为张南与他还有些沾亲带故,这次唆使他出头,张南就说了不少话。 “这事不用你管,你们都是一个湾里的,也抹不开这情面。”张涛手一挥,脸上露出浓烈的恨意。喝完酒就去找张南这狗东西麻烦去,也好出出心头这口鸟气。 顿了顿,他又冲虎子喊道, “虎子,你们也都敬敬刘亮,以后在芭蕉有什么事直接就找他得了。” 刘亮连喝了几杯酒以后,探过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涛哥,李娥她哥满光与你究竟有什么过节呢?似乎他还带人到你家找过你呢!” ------------ 第9章 英雄救美 “没什么!是我的错。”张涛神色突然变得异常灰暗。 “是呀!那个叫满光的嚣张得很,带人到我们村两次了,要不是涛哥爸妈拦住,我非要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虎子借着酒劲愤愤地喊道。 “别说了!这事是我的错!”张涛瞪了虎子一眼,站起来大声地喊道,“来!喝酒!别扯这些。” “好!我们一起敬涛哥!”刘亮打圆场说。 喝了几瓶白酒又喝了不少啤酒以后,微显醉态的刘亮冲门外喊道,“小三,叫兄弟们进来。” 很快就有十几个高大魁梧的年轻人鱼贯而入,他们进来后便毕恭毕敬站到刘亮身后。 “涛哥,我这帮兄弟们还可以吧!”刘亮有些神彩飞扬地说道,“这就是我在这里立足的主要班底。” “不错!一个个都相貌堂堂、孔武有力。”张涛赞赏道。 “还不快点敬酒!”刘亮在小弟面前耍起了老大的威风,“每人三杯,涛哥随意!” 看来刘亮心眼也还不坏,没想过要用人海战术搞垮自己。张涛从这桩小事又高看了刘亮一层。 “兄弟们,三杯酒太多,我呆会还得赶路回家呢!你们也别听你们老大的,什么三杯敬一杯,我们一杯对一杯,彼此互敬,你们十三个人,我倒十三杯酒。”张涛抓起酒瓶往一个大碗里倒起酒来。十三杯足足有三大碗,一斤多酒。 “来!兄弟们,喝了!”张涛说完毫不拖泥带水,潇洒的地把三碗酒全干了。 张涛的酒量与豪气赢得了满堂的喝彩。屋里也变得分外热闹起来,大家兄弟长兄弟短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你们喝,我去下洗手间。”空腹喝酒,又喝得太猛,张涛微微有些醉意,走起路来也有些轻飘飘的。 “涛哥,要扶吗?”刘亮关心地问。 “没事!这点酒算什么?”张涛牛皮地说道。 他歪歪扭扭走到了厕所,正捉住墙壁舒服的一泻汪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马上!”他头也不抬响亮的回答道。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跟着就是一声见鬼似的惊叫。 他扭头一看,我操!美女!还超级美女呀!他一时傻呆了,竟然连下面的小涛哥都不记得收起来了。 美女又是一声更为恐怖的惊叫,这惊叫自然是被小涛哥给吓着了。张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小涛哥快速塞到裤子里。对不起,美女,这可不怪我,谁让你鲁莽的往男厕所钻呢? 美女这个羞啊!这个怒啊!那有这样恬不知耻的家伙,你尿急钻女厕所可以理解,可你也得关门啥。你仓促之间没来得及把那家伙收起来情有可原,可你不能还拿着它晃荡着显摆你的粗大啥。她蒙着脸恼怒中略带羞涩的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楼!”张涛担心的提醒道。 厕所是在二楼楼道临时改建而成,出门的侧面两步远往下便是一楼,高约十几米。这里居然没有扶手,也不知道是老板还没来得及做,还是故意这样整出来害酒醉客的。 张涛的提醒还是迟了。美女退到楼道边缘时,又往前打了下滑,她越加控制不住身子,整个人便直直地往后摔去。 不好!美女有难。虽说从十几米的高度跌下去丧命的可能性比较小,但摔伤流血、骨折、脑震荡、划花脸什么的那还是可能发生的。 英雄救美这事对每个男人都有着无限吸引力的。张涛自然也不不例外,他一天到晚都做着这样的梦呢。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来了,他当然不会放过的。 他的酒顿时全醒了,从厕所里箭一般窜出来。借着厕所台阶高的优势,他纵身飞扑过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楼道地板上,垫得五脑六肺似乎都要碎裂了一般。 碎了就碎了,救美要紧。他前伸的双手快速抓住了美女的玉足。 拖!拖!使劲地往后拖,就可能把美女从头破血流中挽救出来。到时候美女献吻献拥抱献爱献身,就皆有可能了。 想到这些美事,张涛双手突然爆发无穷力量,他埋头咬牙猛地往后一扯,“咔嚓”一声,他身子不自觉地往后晃了晃。 他不禁大惊失色,莫非把美女骨骼扯断了?他探头一看,自己手上拉着的原来不是美女的玉足,只是一双鞋子。 美女依然如顾地直直往下飞跌,情况真是凶险万分!她那张脸虽然因为这突遭的意外恐慌得有些扭曲变形,但仍然散发出让人碎心的美丽。特别是那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眼神,更是让张涛热血沸腾,觉得哪怕就是牺牲自己的贱命也要解救美女于危难之中。 他双脚一蹬,双手在地上猛拍一掌,身子再次弹起向前飞赴。 美女,我来了!千钧一发之际,张涛追上了美女,并毫不犹豫、堂堂正正把她紧紧地抱入怀里,就仿佛抱自己久别的情人一样。他有些陶醉,恍如腾云驾雾一般,差点忘记了自己目的那是救人,而不是泡妞的。 美女的意识已惭模糊,张涛分外热烈的拥抱又让她苏醒过来。这是所有女人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 她睁眼一看,色狼!变态的色狼!在厕所里当着她的面玩那个家伙,现在又当众调戏自己。 她陡然怒起,双掌齐出,准备掀他九九八十一个耳光。可双手被他抱住 ,根本无法动弹。她能用的工具似乎只有嘴巴。于是她毫不犹豫张嘴向张涛狠恨咬去,以悍卫自己的青白不被侵犯。 变态色狼张涛会错意思,以为是美女为他的奋不顾身所感动而主动献吻。他心里那个得瑟与兴奋,直想在空中翻几个跟斗,可惜的是他没有孙猴子的本领。 不能翻跟斗,不代表不能做点其他的事情。再说美女都主动了,做男人的当然不能落后啥,那会让美女看不起的。他把美女抱得更紧了,强健的胸肌直往她的坚挺碾压,他啫起的嘴巴哆嗦着凑了上去。 真是贱骨头!送上门来让我下手。美女一口咬下去,再狠狠地往两边一撕一扯。张涛嘴巴四周便出现了整整齐齐、密密麻麻排列着的数十个深浅不一的齿印。有的齿印只是一个红印迹,有的有一丝丝血迹,有的则直接入肉见血。这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恐怖,就这么大的嘴巴,居然有十数道如注的血流。 我操!这美女献吻还真是特别 ,简直是勇猛异常。张涛几乎要在这猛吻里痛得晕死过去。 不过,如注的鲜血还是让他清醒过来,现在也不是吃豆腐求回报的时候,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美女快要触地的霎那间,他抱着美女快速翻了个身。“扑通”一声巨响,他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他与美女的重量再加上下坠的冲击力,落地处的地板砖不堪重负,当即碎裂,并且下沉,凹陷成一个人字窝。 张涛的肉比地板砖还硬吗?当然不会。不会的话,那自然被碎裂的地板砖划得体无完肤了。特别是后脑勺,这个人体最软弱的部位 ,几块地板砖碎片更是直插肉中。 张涛当场晕了过去。这英雄救美付出的代价果然不菲啊! 美女现在若还不为张涛这种舍已救人的英雄壮举感动,那她不仅不是美女,而且还不是人了。 “喂!喂!醒醒!”美女仿佛痛失亲人般,摇着张涛的身子惶急地喊着。美女不知道张涛的名字,暂时只能以喂代替。 喂声与摇晃让正往阎王爷那里报到的张涛又晃悠悠的折了回来。他艰难的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几乎可以屯兵养马的乳白色的深沟沟,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光彩与炽热,就仿佛是要死的人回光返照。他的小涛哥似乎也被美女的玉腿给夹住了,而且还分外的紧。 他顿时气血上涌,腿一蹬,头一偏,又晕了过去。这两次晕可是大有区别的,上次那纯粹是痛晕,而 这次是血液冲顶,血流太快而晕的。可怜的涛哥,这美色可也不是那么好贪的啊! “救人啊!救人啊!”美女终于知道开口呼救了。 ------------ 第10章 流血齿印 美女的喊声把张涛那包厢里的人都喊出来了。他们一看张涛的惨状都惊叫起来。虎子与刘亮更是纵身从楼上跳了下来。他们几乎同时喊出声,不过,虎子喊的是涛哥,而刘亮喊的是王乡长。 “王乡长,你……”刘亮没好往下说。王乡长至今骑在张涛身上,那样子实在是太暧昧了,让任何人都会产生无限的遐想的。 “涛哥!你怎么啦!”虎子带着哭腔喊道。他可不管你什么乡长不乡长,在他眼里你就是省长也没有他心中的涛哥大。 “ 还不滚开!”虎子恼怒地喊道,他认为涛哥这样子一定是这个妖女害的。他对她充满了恨意,根本没想过怜香惜玉,扶她一把什么的。 王乡长现在也想起自己还骑在张涛身上呢。她一下羞得满脸通红,便手慌脚乱地要爬起来。 她才要动步,“扑通”一声她又跌倒了,而且还跌得比较完美,与张涛嘴对上嘴来。 “你!你!”虎子眼里要喷出火来了。他一把抓起王乡长就要往一边摔去。 “裙子!我的裙子!”王乡长显然已经想到自己跌倒的原因是裙子的下摆被什么勾住了。估计就是裤子拉链什么的。她的手跟着便往下摸去。哇噻!她摸到一根钢管了!而且这钢管似乎还在有力地颤抖着。 虎子更加恼怒了,还裙子,裙子比命还重要吗?他手上猛地使劲,那是有心把她摔成肉饼的。 “扑哧”一声,王乡长的裙子撕破了,刚好从双腿间撕出一条齐腰的缝,露出了她雪白修长的玉腿和黑色的小裤衩。 这走光事情还在其次,还有更猛的呢!她的手居然还抓着那根钢管。张涛为了救人那不是忘记关裤子大门了吗?他这个人在女色方面的意志力一惯就比较薄弱。这不!受到美女的搔拔以后,小涛哥不就有了反应了吗?它挺拔成一根钢管,又把裤衩顶成一把黑色的小伞。 屋里所有人一个个都屏住呼吸,象傻子一样看着这一切。虎子扯王乡长的手也松开了。这情景真是太滑稽可笑和香艳诱人了! 反应过来的王乡长羞涩的惊呼一声,掩面狂奔,钻到了旁边的储藏室里。 张涛早醒过来了,但为了挽救自己所剩无几的颜面,他现在只有装晕、装无辜受害者了。 “快!送涛哥到医院去!”虎子把自己衣服脱下来遮住了张涛下面的丑态。 “不要乱动!涛哥内脏可能受伤了。”刘亮冲旁边的老板蹬了一脚,恶狠狠地喊道,“快去卸快门板下来!呆会再找你狗日的麻烦!”他显然已经知道涛哥是从楼上摔下来的,老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一会儿,张涛便被一众人抬着往医院赶去。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张涛觉得没必要再装了,他便坐了起来。“我没事了,放我下来!” “刘亮,等等我!”这时换了一条裤子的刘乡长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扑通”一声张涛再次跌倒在门板上晕了过去。机会难得啊,不骗美女几滴眼泪和安慰,这英雄做得就有些太不值了。 “他会有事吗?”刘乡长关切的问道。张涛的救命之恩已经让她很快从尴尬中走了出来。 “不知道,刚才醒了下,又晕了过去。”刘亮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涛一眼,有些恐怖的说:“内脏与大脑可能受伤了。” 王乡长神色顿时变得分外紧张与痛苦。她走到前面把手指放到张涛鼻子边,大概是想试试张涛还会不会喘气,是死人还是活人。 张涛有些纳闷,你这不是咒我死吗?虎子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一手把王乡长推开,暴喝道,“滚一边去!涛哥有事,我跟你没完!” 浓浓的兄弟之情溢于言表,张涛分外感动,眼眶有些湿润。 王乡长丝毫没有生气,又走到张涛身边,拉住他的手,抽泣着说:“是我害了涛哥,他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的。” “涛哥救你?”刘亮惊呼道。其他人也疑惑地看着王乡长。 “是啊!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王乡长接着便把张涛怎么救她的事讲了出来。讲这些事的时候,她的眼泪一直不停地流着,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滑下来,跌落到张涛的手臂上。这眼泪也激起了张涛的生机,他的心脏“咕咚咕咚”地跳动着,应和着眼泪的嘀嗒声。 张涛裂开一道缝隙的眼睛看到了一个梨花带雨般为他哭泣的楚楚动人的美女,心里大呼值了,老子这趟英雄救美没白干。 张涛在得意,可美丽的王乡长现在是肝肠寸断、悔恨万分呢!本来张涛的畏锁与贪色在她心里还有些阴影,可现在把整件事情回想一遍,她觉得这也许完全是自己的无端猜疑。张涛那英勇的奋不顾身救人的形象顿时变得无比光鲜与高大,并且重重地撞击她一直骄傲的紧闭的心扉。 她望着张涛嘴边那一轮至今还在流血的齿印,悔恨、痛苦地想,自己怎么能对救命恩人下这么狠的手呢?人家拼着命也要护得自己的周全,自己就算是献个吻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哎!涛哥嘴巴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齿印呢?”猴子突然奇怪的说。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王乡长羞得脸更加充红,恨不得钻到张涛躺着的门板下面去。 深知张涛秉性,又慢慢看出一些猫腻的高子扯了扯猴子的手,制止他就此事再说下去。 明眼人谁看不出涛哥嘴巴上的伤是咬出来的呢?为什么被咬,怎么咬的,这里面肯定有不少故事。这故事的探讨自然得避开当事人才可以。至于要真正揭晓这故事的秘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医生,快救人!”一到了医院,朱乡长便喊了起来,其声音比谁的都更响亮更有感情。 “送到急救室!挂氧!输液!”这是几乎所有急症该做的。 我的妈呀!输氧可以,补补纯氧对身体有益无害;输液可不行,那长长的针管往身上一插,还要命不?张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医生打屁股。 张涛动弹了一下,醒了。“哎!我怎么会在这里呢?”他迷惑不解地问道。 “涛哥,你刚才可吓死人了!”虎子喜极流泪地说道。 张涛觉得欺骗这样傻乎乎重感情的兄弟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他现在肯定不会自揭家丑的,那样的话,神马英雄光辉,神马安慰奖励,自己苦心积累付出惨重代价想换取的东东,恐怕瞬息间便会灰飞烟灭的。 “我记得是在喝酒,还在…”张涛有意无意的瞟了王乡长一眼。 王乡长脸上再次落起了一片红霞。这傻瓜可千万不要把事情全给抖出来啊!那可就丢大发了。 ------------ 第11章 坚决不打 “我怎么什么也记不起了呢?”张涛拍了拍脑袋,苦闷地说。 “千万不要摔成脑震荡或是失忆什么的啊!”猴子担忧地说。 张涛大有想把猴子一脚蹬得远远的冲动。你这张乌鸦嘴,老子骗骗美女你也相信。 王乡长点了点头,脸上掠过一丝欢喜,要是张涛失忆,那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暧昧事情他肯定就全不记得了,那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心里负担了。不过,她马上又更加坚决地摇了摇头,仿佛是摔掉什么似的。自己的思想怎么能这样龌龊与自私呢?怎么能盼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犯上这样恐怖的后遗症呢?她脸上那丝欢喜马上就被担心与关切代替了。 “这是谁呢?”张涛继续装糊涂。 “我们乡最美丽的副乡长王雅清,全市最年轻的副科干部。”十几个字就有两个最字,看来刘亮对王的评价还蛮高的。 “涛哥,谢谢你今天救我!”王雅清的感激中略带娇羞,样子妩媚极了。好一个气质高雅的美人儿,张涛暗自赞叹道。 “我怎么会救你呢?”张涛一脸的茫然。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呢?”雅清的声音里透露出她真切的关心。“李医生,一定要帮我对他进行全面的检查。”她郑重其事地招呼医生。 “放心!王乡长,你的病人我那敢掉以轻心呢?”李医生回答道。 “心跳正常!”血压正常!”脑电波也正常!”一个年轻的医生对着仪器大声地喊道。 屋子里的人神色一喜,跟着又都有些迷惑,这不说明张涛没什么事吗?可为什么又会晕那么久呢? “那裤子脱下来!先给你打屁股针!”一个护士拿着明晃晃的针管对张涛说。 “不行!”张涛神色有些害怕,但语气非常坚决。让他躺在床上享受下美女的关心是可以,要打针那是绝对不行的。这当儿他又想起了一件龌龊的事,我嘛!只能给别人打针,当然这个别人指的是美女,而绝不允许别人给自己打针。 “听医生的话,打一针吧!”雅清拉住张涛的手柔声地说道。“不要怕!打针就像蚊子叮了一样。”她显然也捕捉到张涛脸上的害怕。 “那打你吧!”张涛气鼓鼓地说。 “干嘛打我呢?”雅清看了一眼护士手上的针管,浑身不自觉地颤了一下,看来她也是害怕打针的。 “我又没生病!”她跟着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也没生病啥。”张涛也强辩道,“刚才不是所有检查都正常吗?” “有些病是仪器检查不出来的。”李医生有些好笑,这样一个威猛精壮的男人居然会如此怕打针。 “不打!坚决不打!”张涛威胁道,“如果要打针我现在就走!”说完他便作势要跳下床。 “那不行!必须要打!这是对你的身体负责!”雅清按住张涛生气地说。这样子就仿佛张涛是她家的孩子似的。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底。不打针没事,打针就死的快!”张涛挣扎着要站起来。 “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雅清嗔怪道。 跟着她又柔声柔气地说:“你身体好是好事,现在让医生检查一下,不要留什么后遗症,不是更好吗?” “不行!我得赶紧买米回去,家里还等米下锅呢!”张涛强扯着,他对打针真的充满了深深的畏惧。 “买米的事不用你操心,刘亮已安排人帮你买好了。” “我村里那几个兄弟呢?”张涛现在才发现病房里只有医生和他们俩个了。 “他们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刘亮安排车送他们回去的。” “这些家伙,太不讲义气了!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张涛愤愤地说。 刘亮早就发觉张涛的伤势其实并没有所看到的那么严重。又看到王雅芝对张涛的关心超乎异常。他与一众兄弟商量后,便决定给张涛单独养伤泡妞的机会。是以他们招呼也不打玩集体消失。 “他们在病房里吵吵闹闹的,医生把他们赶走的。”雅清解释道。 “是吗?”张涛看着雅清心想,貌似这病房里是你一个人说得最多呢。 看到张涛如此固执地坚决地不愿打针,李医生无奈的说:“那就先吃些药吧!不过,你一定不能走,得留下观察两天再说。” 张涛等了等头表示同意。医生退了一大步了,自己作些让步那也是起码的礼貌问题。 医生给张涛该检查的检查,该包扎的包扎,该吩咐的吩咐,便都走了。热热闹闹的病房里很快就剩下张涛与雅清两眼相对了。 雅清把几粒药丸放到张涛嘴里,然后端着杯子让他喝水。这细心样,真像是他的乖巧小媳妇似的。 “雅清,你多大了,就做副乡长了。”张涛直呼其名,眼光大胆的落在她的脸上。 “十九岁,但档案年龄要大些。”张涛的称呼让雅清有些意外,但很好就平静下来。跟着她又补了一句,“你可得给我保密啊!” “我操!才这么小就当副乡长,一定是有深厚的背景。”张涛神色有些鄙夷。 “我是挂职的,这个副乡长不过是个虚街,根本没管什么事。”雅清避开张涛的话题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挂职?”张涛对此不是很清楚。 “也就是在这里工作两年以后又要回原单位的。”雅清解释道。 “那就是说在乡下渡了金,回去再被提拔重用。”张涛继续嘲讽道,“这个社会有关系有背景还真是好啊!一般人奋斗一辈子还不如某些特权人士动动嘴皮子。” 他心里没来由的充满了愤懑,而且毫不留情地朝雅清倾泻过去,仿佛她就是制造这个社会不公平的罪魁祸首一样。 雅清感到有些委屈和莫名其妙,神色也有些难看。不过,张涛说话时,他嘴巴四周动荡得分外醒目的齿印让她感到内疚与心疼。 是以她没有计较张涛的嘲讽,再次绕开话题,“涛哥,你可真是牛啊!一上午做下了好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芭蕉恐怕没有谁不知道涛哥的大名了。” 张涛惭意而又羞涩的笑了笑没有接话,他觉得刚才那顿牢骚发得的确有些太过火了。 “踢石扬威警路霸,火眼金睛戏工商,大打出手惩污吏,大显神威收小弟。”雅清眼光迷离地看着张涛,语气与表情都充满了无限的敬佩与崇拜。 “啊哈!就这事,还编成顺口溜出来了。”张涛的嘴角挂着无法掩饰的得意。 “是墟上的人编的,他们把你传得可神了。这一整天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你的事。下午乡政府开会书记还点名批评了工商与市场管理所两个所长呢。” 张涛对政府这种开会一套落实又是一套的把戏很看不上眼。他没有顺着雅清的话说,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打趣地说:“我看这顺口溜还得加二句,莫名其妙被咬嘴,稀里糊涂躺病床。” 雅清怔了一下,很快扑过来对着张涛胸脯粉拳轻擂。“你这家伙,坏死了!还骗我说不记得了!” ------------ 第12章 情敌出现 “我记得什么呢”张涛捉住雅清的手狡猾的说:“这嘴巴分明是咬的齿印啥。” “你根本没看,怎么知道是齿印呢?”雅清抓住了张涛话里的空子。 “我…我…”张涛一时有些语塞。不过,他很快就捉侠似的朝雅清笑了笑,反问道,“你这么紧张,莫非是你咬的吗?” “谁让你贪色……”雅清很快就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妥,改口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激都来不及,干嘛还会咬你的嘴巴呢?” “的确如此。”张涛赞同的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你这样美丽、柔弱、善良的女孩应该不会下这样的恨手的。除非…” “除非什么呢?”雅清不自觉地追问道。 “除非非人类,比如说小狗小猫什么的。”张涛嘴角闪过一丝淫恶的笑容。 雅清嘴唇轻咬,粉拳高扬,一副要捍卫非人类的尊严的样子。转而,她又扑哧一笑,用手指戳张涛的嘴巴一下,轻嗔薄怒地说道,“你这嘴巴啊,招咬!” “哎哟哟!你要痛死我啊!”张涛夸张的喊道,他心里美滋滋、爽歪歪的。有美女相伴,嘻哈打闹,打情骂俏,此生就算在病房里渡过,又有何防呢? “活该!”雅清话说得硬,手却在张涛嘴巴上轻抚着,显然想感轻他的痛苦。 张涛猛然又记起一件事情来,他问:“派出所刘教导你熟吗?” “刘德金啊!蛮熟的。这个人可是个好人!”雅清欣喜地说道。转而她神色又变得有些暗淡,“可惜……” “可惜什么呢?”张涛追问道。“可惜他一直被所长朱青 压得死死的,在所里连一个普通的干警都不如。明天他就要调走了。” 说到这里,她又迷惑地看着张涛问:“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呢?” “哪里有什么关系呢?”张涛笑了笑说:“我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就怪事了。 ”雅清轻皱眉头说:“这次你们能从派出所这么顺顺利利出来,那就是他在贺书记面前拒理力争换来的。” 顿了顿,她又说:“你想啊!虽然管理所的执法有问题,可你们殴打政府工作人员,这性质还是比较恶劣的,那能这么轻易 就没事呢?而且你同时结罪两个所的所长,这两个所长可都是有些背景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张涛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我们在所里连起码的提审问话都没有。” “这幸亏也是朱青不在这里。他在的话恐怕也没有这么 容易的。他与那两个所长可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 “他为什么会帮我呢?”张涛玩笑着说:“莫非是他有个女儿,看到我长得帅,武功好,想招我做女婿吗?” “你啊!尽想些这样的荤东荤西。”雅清在张涛鼻子上轻弹一下嗔怪地说道。 “想想也不犯法吧!”张涛在胸脯上擂了擂骄傲的说:“象我这样的男孩,不说万里挑一,百里挑一那完是配得上的。” “你真是太谦虚了!”雅清恭维道,“你起码是亿里挑一,不过呢?” “不过什么?”张涛喜笑颜开地问。这好话每个人都喜欢听的。 “看到公园里那老太爷老太婆吗?你是他们中的亿里挑一。”雅清嘲笑道。 “你…你真是太打击我了!”张涛气愤地质问道,“我有那么老那么难看吗?真是的,早知道你这么看我,我就不该救 你,让你扑通一声摔成肉饼算了。”他用手比划出一个肉饼的样子。 “切!小肚鸡肠的男人!”雅清竖起小指头鄙夷的说道。 顿了顿,她又一本正经地说:“刘教导似乎有个女儿与你在一中读书,似乎也是今年毕业呢!” “叫什 么名字呢?”张涛淡淡的问道。 “刘静!” “静…刘静?”张涛惊呼道。 “对!刘静!”雅清探究的目光看着张涛,仿佛要挖掘什么秘密似的。 “她与我还是同级同班的。”尽管张涛极力掩饰,脸上仍然挂着慌乱的甜蜜。 “女朋友?”雅清脸上滑过一丝落寞与失望。 “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呢?人家城里妹子,条件又那么好,怎么会看上我这乡巴佬呢?”张涛狡辩道。 “真不是?”雅清的语气有些莫名的紧张,她一直在轻抚张涛嘴巴齿印的手有丝丝颤抖。 张涛摇了摇头没有回话,他心里有些怪异,莫非这美丽的女副乡长对我动心了吗? 雅清心里的确早起了微妙的变化。从她莫名其妙摔倒被张涛拥抱那一刻起,她那扇一直紧闭的心扉似乎就悄悄地拉开了。 她与张涛接触的时间虽短,可他英雄的形象在她心里光芒四射,把那些属于距离与时间的东西无限缩短。再说他们之间上演了那些只有真正恋人才能发生的暧昧戏,这对一个花心的男人也许无所谓的,但对于一个黄花大姑娘来说,那是挺重要的。 祖宗传统不是说,女人的身子被谁看了那就非得嫁给谁。现在虽然没人把此当真了,但在那些比较正统的女人身上,这传统还是留有些影子的。起码说,她对这个与她有暧昧接触的男人不会如待常人那样设置层层壁垒,女人所独有的矜持与骄傲也会直接给撕破与摧毁。要是这男人又恰如涛哥这般英雄与优秀的话,投怀相抱、以身相许的事那是分分钟就可能发生的,直接省略了漫长的恋爱路程。 现在话题又绕到刘静身上 ,她又有了莫名的担忧。她与刘静接触不多,但她知道那是一个与她堪有一比的女孩。而且看刚才张涛说话的语气与神态,似乎他与刘静关系非同一般。这就让她更产生了一种什么宝贝被夺走的恐慌,与女人所特有的浓烈醋意。 这是一副有着特效的摧化剂,直接撕下了她少女的矜持,摧生了她心里无边的潜伺暗涌的爱恋。 这不!张涛的手轻轻一拉,雅芝便扑到了他的怀里。她娇羞地拔弄着他的胡须,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涛!” 张涛等待着,等待着她说出接下来三个字。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雅清反而把她的头埋到她怀里了。 女孩嘛!胆小害羞那是正常现象。有些事情还得靠男人大胆主动些。 张涛的手开始蠢动,他满是唇印的嘴巴也哆嗦着前进。 雅清也期待着,于情于理她的确也该给人家一些补偿与安慰。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阻止了他们的激情碰撞。他们激凌凌的分开,规规矩矩的坐好。 “谁啊!谁这样不懂事?没看到涛哥我正干大事吗?”张涛心里恨恨地骂道。他有些恼火,非常恼火! ------------ 第13章 市长女儿 “雅清,你爸电话找你,似乎很急,要你赶紧回他电话。”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道。雅清两字喊着特别亲昵,似乎故意要显摆自己与雅芝不同一般的关系。他的话是对雅清说,可眼睛却紧盯着张涛,眼光里充满了敌意。 “你看什么看呢?吃醋啊!老子戳瞎你的眼睛!”张涛的眼光挑衅地回击着。 “谢谢你!李乡长,我马上就回。”雅清的话回得很生硬,神色与语气毫无感谢之意。 她看都没看李乡长一眼,又对张涛介绍说:“这是我一批的挂职副乡长李明。” 她脸上浮现着根本没打算掩饰的讨厌与轻蔑。 李明一直在死缠烂打的追求她。虽然他的家境不错,他父亲又是她父亲的上级,可她不喜欢这种仗着父荫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她讨厌他的追求,他的个性,他的浅薄,他油奶小生般的长相,甚至连他的说话腔调她都感到极其厌恶。他的追求让她害怕,她一直在想方设法躲避他。 “我的男友张涛!”雅清突然崩出这么句让她都感到不可思议的话。 接下来她的行动就更让人震惊,她伏下身子在张涛额头亲了下,亲热地说:“涛,在这里安心等我,我打个电话就过来陪你。” 张涛有些愕然,但马上反应过来,他搂住她的腰,把她拉过来,也在她脸上亲了下。“宝贝,我爱你!”说完,他炫耀加示威似的瞟了李明一眼。 李明要抓疯了,自己苦恋追求多年的女友居然被眼前这穷小子给占去了。他心里顿时激起了滔天的恨意,张涛盖着床单仍然感到一阵阵寒意。看来这个人对自己的雅芝还是看得很重啊!不过,尽管如此,他仍然毫不畏惧的与李明的目光对峙着。 “涛,你想吃点什么呢?呆会我帮你带来!”出门前雅清又柔声地问了句。 “随便什么都可以!”张涛也分外柔情、体贴的说:“走夜路小心些!” “雅清,手电筒给你,外面黑,不好赶路!”李明跟出去讨好的说。 “没事!这段路我走惯了。”雅清推开李明伸过来的手,头也不回往乡政府走去。 不一会儿,李明又返回病房,他照旧站在门口,怒视着张涛。如果他的目光可以吃人的话,张涛肯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会剩的。 “知道雅清是谁的女儿吗?市长的女儿!”李明尖声尖气地喊道。 转尔他的神色变得极其鄙夷与恶心,就仿佛刚刚生吞了一个苍蝇似的。“张涛,我知道你,下冲山沟里的穷小子,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到这里,他手一扬,神色又变得无比不凡与高傲,他威胁地说道,“我告诉你,我爸是市委书记!雅清是我的,别跟我争,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说完他冷哼了一声就准备去追雅芝。 一般的人受市委书记儿子这么一威胁,那还不吓得双腿打颤、屁股尿流吗?张涛显然不是这种一般的人,他一直恬淡平静地听着李明说话。即使对待敌人,那也得给人家说话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不?冒然的打断人家的话那可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啊! “站住!”看到李明要走,张涛大喝一声。语气短促、有力,充满威严。他的眼光将李明牢牢锁定,似乎布下了天罗地网。 李明怔了一下,站住了,是动弹不了,似乎被什么魔力控制住一样。 “过来!”还是两个字,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浪费。 李明还真乖巧,竟歪歪扭扭走了过来。张涛那眼光仿佛就是巨大的磁场,他不仅离不开,还被吸引过来了。他在床边垂头而立,仿佛等待受审的犯人。 张涛感慨想,真是一个傻冒,大大的傻冒啊!叫你过来,那是因为哥是病人,病人不是得趴在床上吗?现在你都送到床边了,哥要再不做点什么,那就实在对不起你这份乖巧了。 “滚出去!”张涛再说暴喝。话里多了一个滚字,他得有所行动,人家才能滚啥。他出脚了,对着李明的腰身踢去。 李明瞳孔睁大,散发着恐怖的光亮。他的嘴巴大张,似乎要喊出自己的愤怒、痛苦、震惊什么的。可来不及了,张涛这一脚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声音硬生生的给斩断了,或者说给逼回去了。 他的身子负痛屈了屈,晃了晃,跟着便象断线的风筝向门外飞跌过去。 “扑通!”一声,李明跌落在距门约十米远的花坛边。一分钟前一只黑狗刚好在花坛边拉了砣屎,他刚好就跌在这狗屎上,摔了个正宗的狗吃屎。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两个刚好,请读者同志不要质疑,事情的确如此。 好一会儿,李明才艰难的爬起来,他朝张涛所在的病房里恨毒地看了一眼便狼狈而逃。 市委书记的公子怎么会这样胆小窝囊,连句场面话也不敢说呢?这里面是有原因的。张涛的武功现在在芭蕉可是一个传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李明有背景有势力没错,可这也不是随时可以拿出来的呀!就象现在,那怕他爸是省委书记,他照样避不了这一脚,避不了这狗吃屎的结局。一对一,李明当然不敢触张涛的虎须,于是他只有选择逃为上计。 至于他没有不扔下句狠话什么的,逞逞嘴强,那是因为他的嘴里被狗屎塞满了,想逞也没办法逞的。 李明直接被张涛当作狗屎给突示了。什么市委书记儿子,老子不从政,你奈何老子个吊。惹翻老子,照打不误。再说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年代,他小小的市委书记就可只手遮天吗? 不过,李明最后说的那些话,还是在张涛心里掀起了惊骇巨浪。想不到今天走狗屎运,他竟碰到两个背景这么牛的人,一个是市长千斤,一个是书记公子。 书记、市长与他都没什么关系,书记公子的威胁他也没瞧在眼里,可市长的女儿让他还是产生了想法。双方身份差距这么大,一点点自卑那还是有,这是根入山沟里穷小子骨髓里东西,他想挖也挖不出的。 自己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自己的泡妞大计,还是马上掐断这刚刚萌芽的感情呢? 思虑良久后,他苦笑一下想,人家市长的千斤怎么会看上自己这样的穷光蛋呢?刚才她所说的也许是安慰自己逗自己玩的,或者是为了赶走纠缠她的李明的。自己不应该做这样的白日梦,恰如李明所说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然,如果她真有这份心、这片情,硬要追过来主动投怀送抱献吻献身什么的,那又另说,那自己不就没什么心里负担,不会被人指责说自己是贪图她的背景了吗? 这样一想,他心里顿时豁然开朗,一个新的守株待兔的泡妞计划形成了。他马上从病床上跳下来,到马路上拦坐一辆煤车往家里赶去。 ------------ 第14章 悠长叹息 在高塘下车后,他又踏上了村里连接外面世界的那条小道。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天幕繁星点点,月如银盘,毫不吝啬的撒下它乳白色的光芒,象给大地山峦披上了薄薄的轻纱。 整个山冲显得格外静谧、详和,只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昆虫、青蛙什么的照旧不知疲惫的卖弄般的吟唱它们并不是很悦耳的歌曲。它们自认为是在开音乐会,虽然不要门票,但也希望听众多多、掌声多多。可辛苦一天的农民伯伯累都累坏了,那里会搭理这些什么与噪音无异的音乐呢? 张涛埋头赶着路,白天的事早被他摔倒脑后了,就像路边那颗被他踢飞到黑暗里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石子。山冲的夜色一点也没有将他吸引,他的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情,神色有些浮躁与忧郁。 后天就是出榜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想到这点,一种担心与恐慌沉沉地向他压来,他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高考真是太残酷了!”他心里突然崩出这么一粒恐怖的呼号。它是一场没有销烟的战争,更是一场残酷无情、鲜血淋漓的战争。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检测的只是这样一场考试;一个人的命运也只是由那几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分数就给予决定。与其说这彰显的是一种公平,不如说体现的更是一种毫无人性残酷。高考充其量只是现代版的科举制而已。 他一向痛恨这种高考制度,他认为它是僵化、落后的制度,极大的禁锢了人的思想与创造力,纯粹是用以分数为尺寸的模具在刻人,刻出一个个形态几乎无二的所谓人才。 不过,恨归恨,高考这几天他依然全力以赴。十年磨砺,成败在此一举,能不慎重吗? 跟着他又回想起从考场里出来的那一幕。高考这三天真是万般煎熬的三天。这不!从考场出来的张涛神色有些疲惫与落寞,就像感情遭受过什么巨大创伤,或者是刚在烈日下忙完双抢上岸。 “涛哥!”校园里不断有人与他打招呼,一脸的热情与欢情,仿佛老熟人一样。 涛哥在学校名气太大,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他低着头绕过花园的小道往外走去,可仍然避不开众多粉丝们问询的目光与热情的招呼。做名人,真他妈的辛苦。 快到校门口时,保安刘全站在那里笑眯眯地向张涛打着招呼,“涛哥,考完了!” 张涛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刘全接着又讨好似的说:“涛哥,你的兄弟们都到外面等你呢。”说完,他朝外面噜了噜嘴。 “涛哥!”十指帮那些早已经出来、守在大门口的兄弟们,一看到老大便纷纷围拢过来。 “涛哥,考得怎么样呢?”猛子大大咧咧地喊道。还是这样一句让张涛讨厌回答的话。 “还可以吧!”张涛淡淡的回答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那还用说!涛哥是谁呢?那是一中前五十的角色,这次至少是重本,甚至就可能是十大名校!”胖子何志平夸耀道。 “那确实,只要涛哥发挥正常,应该是有冲击十大名校的实力的。”棍老李凡点头赞同道。 “走!走!喝酒去!”猛子一把扯住张涛的手热烈的说:“ 为我们的老大提前祝贺!” “不了,我今天必须回去!”张涛掰开猛子的手,坚决地说,“你们知道,我得去看我叔叔。”上段时间他就听说他叔叔已病入膏肓、在弥留之际了。 “什么?”大家一脸的迷惑与不满。 “涛哥!”敏感、老练的彭小文觉察到张涛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与忧愁,他心里产生了不详的预兆,莫非涛哥考得不理想吗?他没有再往下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用一种探究与关切的目光看着张涛。 张涛避开小文的目光,扭头问高子,“高子,你今天回吗?”高子与他可说是真正的发小,小学、初中、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 “涛哥,一定要回吗?也不差这一晚上吧!”高子迟疑着说道,“你看晚上班上还要搞聚会呢,你走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必须回去,你知道的,我叔叔小时候对我可好了。如果看不到他最后一眼,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张涛态度更加坚决,接着他又笑着说,“要么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回家后你再把今晚的新鲜事告诉我。”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哈哈!涛哥,你恐怕走不了了。”胖子打趣地说,“你媳妇刘静追来了!” 张涛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气质高雅、肌肤雪白的女孩正急急地从后面向他们追来。 “就说没看到我!”张涛警告道。他有些留恋和忧郁地扫了他的兄弟们一眼,就快速往旁边一条小巷子仓皇走去。刘静是他相爱三年的恋人,如果被她缠住了,他恐怕就真走不了了。 “涛哥也真是,毕业聚餐也不搞,什么事情这样急呢?”张涛的离开让大家有些索然无味,不少人更是发起了牢骚。 这中间只有小文一直一言不发,默默地走着。他回想与琢磨着张涛的语气与表情,那种不祥的预兆愈来愈强烈。可他不敢把它说出来,这会遭到兄弟们集体嘲讽甚至打击的。 “涛哥呢?”刘静气喘吁吁地问道。由于赶得急,她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上面又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饱满的胸脯急促的颤动着,更显得妩媚动人与光彩夺目。 猛子与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静的颤抖,忘记了回话。其他人则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茫然失措,都盼着别人来撒这个谎。 “你这死胖子,你看什么看!”刘静在胖子手臂上打了一掌,生气的说:“你们都是哑巴了吗?” “涛哥是吗?”挨打的胖子红着脸说,“我们也在等他呢?” “切!刚才我在后面还看到他的身影呢?”刘静一脸的不相信。 “那你问他们吧!”胖子委屈的说道。 “文哥,涛哥呢?”刘静觉得稳重、诚实的小文应该会说真话。 “真的没看到,我们也在等他呢。”小文认真地说。虽然他比张涛还要大二岁,但涛哥的话还是要听的,这是高中三年来养成的习惯。 “这真是怪事了,我明明看到他跟你们在呢,怎么一眨眼又不见了呢?”刘静疑惑地向四周搜寻着。 张涛在小巷子一棵古槐树后看完这一幕,悠长叹息一声就离开了。 想起这些事,张涛心里百感交集,又温馨又酸楚。他沿着家乡这条进冲的小道,埋着头不疾不缓向前跑着。这条小道留下了他太多的足迹,也撒下了太多的欢乐与痛苦,它一直刻在他的心里,刻在他对家乡的记忆里,它一头连着他的根,一头通向他的梦想。 距离家乡越近,他便感到特别的亲切与温暖,许多儿时的记忆和有关家乡的一些事也纷涌心头。不过,跟随而来的却是一种更为沉重的酸楚、苍凉与无奈。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自己的家乡虽说也有所变化,但其贫穷、落后的面貌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如果不是附近有井下,可赚点钱补贴家用的话,家乡人恐怕依然会靠着那几亩薄地过着苦巴巴的日子。 一想起这下井的事,许多乡亲们在煤矿误事的悲剧又一一在张涛脑海里浮现,他心里止不住又涌起莫名的愤慨,“这些狗日的煤老板,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巴子,都是残酷无情的刽子手。”这些事情让他心情更加恶劣起来,他没有往下深想,埋头往家里赶去。 到刘家铺的时候,张涛看到村小学前面的操场上灯光通明,一盏盏矿灯射出的亮光在夜空中交织,让整个山冲都分外亮堂起来。操场上聚了一大堆人,大家都吵吵嚷嚷喊着什么,似乎情绪都很激昂。吵嚷声中更夹杂着凄惨、悲切的哭喊声。这声音是女子发出的,有些耳熟,不过张涛一时还判断不出究竟是谁。 “出了什么事呢?”惊恐与担心仿佛闪电从张涛心里掠过,一种有亲人可能惨遭不幸的阴影顿时严严将他包裹。他摔掉心中郁闷,加紧往学校跑去。 ------------ 第15章 煤矿误事 “涛哥!涛哥!”后面响起的紧急脚步声中伴着这样的喊声。 张涛不用回头就知道喊话的是虎子这家伙,他心想,这家伙居然敢抛下老大不管,先跑回来,自己正要寻他晦气呢!于是他便放缓脚步等虎子。 虎子一跑到张涛身边,就气喘吁吁地说:“老村长去他女儿家了,你也不在,村里乱哄哄的都没了主心骨了。” 看到虎子神色如此慌张,张涛估计村里真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便暂时放下寻晦气的事,急着追问道, “别罗里巴嗦了,究竟出什么事了呢?” “书付在双凤煤矿误事了。”虎子悲苦的说。 “什么?”张涛大吃一惊地喊道。跟着他又急急的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呢?昨天我还碰到他,与他聊了几句呢。” “就今下午的事。”顿了顿,虎子又愤愤地说:“书付在井下出事后,本还没有断气,可煤矿老板却没马上安排往医院送,而是磨磨蹭蹭让矿医施救,前后耽搁了近一个小时,结果书付就在往医院送的路上断气了。这分明是存着打发一个死者比医治和养一个残废更省事省钱的心思。最可恨的是,书付一断气煤矿便安排人匆匆忙忙把书付的尸体给送了回来,给了兰花婶子三千元安葬费,还留下话说,这是书付违规操作,得不到赔偿的。” 书付与张涛家有些近亲,两家关系一向比较好,而且他对兰花大婶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好感。她可是村里一等一的美媳妇啊!张涛从朦朦胧胧想女人到情窦初开,可是一直以兰花婶子的模样儿为标准的,当然这期间也没少干过偷看兰花婶子洗澡和晚上到她家房外听墙根的龌龊的事情。 一想到美丽的兰花婶子以后可就要带着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过日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呢?张涛就止不住心如刀绞,继而热血上涌,怒火中烧地喊了出来,“这狗日的,这次双凤煤矿要是不给个满意说法,老子把这煤矿也要炸掉。” “双凤老板太黑心了,我们村好几个人在他矿上误事都没有得到合理赔偿,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虎子跟着也咬牙切齿地嚷嚷着。 “虎子,呆会把村里能走路的年轻人都组织起来,今晚就走,把尸体也抬去,事情没处理好,双凤它一天也别想开工。”张涛一脸杀气的命令虎子。 “好的,有涛哥一声令下,谁敢不去,我打折他的腿。”虎子挺着胸膛大声地回答道。虎子敢夸如此海口那是有理由的,涛哥在村里特别是在年轻人心中,那可是有着仅次于老村长的威望。虎子自知空有一身蛮力,并不能服众,反而因性格粗鲁得罪了不少人,可现在有涛哥的话挡在前面,他觉得在下冲村,他算是拿到了皇帝圣旨一样,谁敢不听涛哥的呢?那可是与全村年轻人作对,除非他不想在下冲呆了。 说话间,张涛与猛子已到了学校操坪边。猛子冲着人群大大咧咧地喊着,“让开,让开,涛哥来了!” 这话也没惹乡亲们反感,他们纷纷与张涛热情地打着招呼。年轻人便兴奋的喊着,“涛哥,涛哥来了。”比张涛辈份或年纪大的便满脸期待的喊着,“图古,这次可就看你的了。” 图古是张涛的奶名,一般只有下冲的乡亲们才这么喊的。他的本名叫张为图,是爷爷帮他取的。原意是有所作为,大展宏图之意。可许多人却不是这样理解的,他们往往望名生义,曲解爷爷的本意,联想到唯利是图来。 别笑,很多人的确是这么理解也这么喊他的。当他真正知道自已的名字还有这层意思时,周围的人已经混混沌沌的叫了很多年了。这名字的确又老土又俗气,但这也怪不得他,爷爷起名字时也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啥。 于是读初中时他就自作主张为自己取了个学名张涛。涛声不绝,波涛汹涌,喻意自已锐意进取、不甘不凡的人生理想。 事实上下冲取名字是按祖宗规矩来的,给男孩子取名字其实只要选一个字就可以了,第一字是姓,第二个字是按辈份排下来的字,“为”是张涛的辈份, 第三个字才真正是属于自己的。 家乡人称呼男孩子往往都是在最后一个字加一个“古 ”或者“乃”,女孩子则加个“妹子”,又简单又亲切,如图古、图乃都是张涛的奶名。 张涛一边点头回应,一边从乡亲们闪出的一条道往里走去。虽然他年纪不算大,但他的能力与威望是有目共睹的,谁都不得不服气的。老村长与张涛这一老一小可说是村里的主心骨。要是遇到与外村发生什么冲突的事,那还非得张涛出面不可。这家伙胆大武功高在周围可是少有名气。他往冲突现场一站,那可是有一股子杀气,还没动手,就可给对方一种强大的震撼。动起手来,那更是毫不含糊,他领着村里人与外村人打的几次群架,那个威猛与爽劲至今让乡亲们津津乐道。 也因为如此,乡亲们现在到外村走心里也特别有底气,腰杆子都挺得直直的,一点都不怕被欺负了。而村里这一帮子一盘散沙似的又有些懦弱怕事的年轻人,一有张涛在场就都会变得分外团结齐心,就连胆儿也会大了不少。有能打的张涛站在前面,能说会道的老村长再出来说事就容易多了,所以这些年下冲村基本上没在外面丢过面子。 书付直挺挺地躺在一床席子上,那样子实在是让人惨不忍睹。他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从头到脚都被煤炭染得污黑污黑的,现在又被鲜血浸透,成了一个黑乎乎的血人。他的一只手被矿石砸断了,断裂处都是碎肉,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肌肉连着这只断臂。他的脸更是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到五官完整的样子了。 兰花领着一男一女小孩伏在书付尸体上撕心裂肺地痛哭着。这哭声洞穿黑暗,又在下冲宁静的夜空久久回荡。山林为之变色,乡亲们为之落泪。 此情此景,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的。兰花一看到张涛走过来,就一边把头使劲地往书付尸体上磕着,一边凄惨的哭喊着,“图古啊!你可得帮我作主啊!” ------------ 第16章 不是孱种 悲痛与愤怒顿时在张涛心头翻腾奔涌,他若是再不张口说话,再不决定做点什么,他觉得他整个人就会疯狂,他的胸膛就会爆炸。 他将眼眶里不知不觉涌出来的泪水一抹一摔,然后纵身跳到操场上的礼台上,不管不顾喊起来。“乡亲们,书付叔的惨状大家都看到了,我相信大家眼里流的泪,心里流的是血,是痛,更是怒!双凤如此惨无人道的做法欺凌的不仅仅是书付叔一家,更是整个下冲村。” 张涛眼光犀利的扫视了一下台下的乡亲们,然后挥舞着拳头,咬着牙从肺俯里吼出一个声音,“我们下冲人同意吗?” 操场上所有的人,特别是那些一直崇拜涛哥的年轻人,便都赤红着双眼张大着喉咙吼着,“不同意!不同意!”这吼声震得大地似乎都在颤抖,震得黑暗精灵都在惊惶地乱钻,震得山谷都响起了助威似的回响。 等乡亲们愤怒的吼声停下来,张涛继续激昂地喊道,“这一次我们绝不能放过双凤,一定要为逝去的书付叔讨个公道,为他留下的孤儿寡母讨条活路。村里带把的、算男人的今晚全部到双凤去,把书付叔抬上,让他看看,我们是在为他鸣冤,让他闭上含恨的双眼;也让双凤瞧瞧,下冲人不是孱种!” 这时台下几个老人家悄声问,“图古,死者为大,这样把尸体抬过去,不太合适吧!” 张涛毫不给面子的说:“切,什么死者为大,死者已死,生者才为大,孤儿寡母要活下去才为大。双凤要给不出合理赔偿,我们就把书付叔摆到矿长办公室去,让他当当矿长再说。” 说完他跳下礼台,也不理那几个叽叽歪歪的老人,冲虎子喊着说:“虎子,带兄弟们到每一个组鸣锣去喊,半个小时后全部到学校操场上集中。” 跟着他又对站在身前的另一个年轻人说:“龙古,你兰花婶子家拆一块门和拿一条床单过来。” “妈,你也在啊。”把事情安排好以后,张涛走到一个中年妇女的身边低低的喊了一声,语气远没刚刚才的激情,而是充满了忧郁、羞愧和胆怯。他不敢抬眼迎上母亲那关切、慈爱的目光,把头埋得低低的,仿佛自知犯了错误等待父母责骂的孩子。 张涛母亲春花年约四十二岁,中等身材,体格瘦弱,一头齐耳的短发,皮肤被晒成古铜色了,又透着健康的红润,两鬓斑白,额头是细细密密的皱纹,岁月与高强度的劳动在她身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迹,已经很难找出与她年龄相称的美丽。每次从学校回来,他一看到母亲那张终日堆积着劳累、忧愁、怨气、怒气的憔悴的脸,他心里就象打翻五味瓶一样不是味儿,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爬动,缓慢而费力,悲壮而沉重,也让人不敢碰,一碰就会掉下什么来,仿佛瓷器掉到地下,会发出碎裂的声响。 从张涛一跨入学校操场,正在劝慰兰花的春花的眼光就一直柔柔的落在她儿子身上。儿子在乡亲们心中竟有如此高的威望,这实在是为自己长脸的事。虽然她也知道儿子出头做这件事会有一定风险,不过,她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再说都有全村人参加,这风险又能大到那里去呢? “图古,回来了?”春花往张涛身上细细地扫了一眼,慈祥的问,“没什么事吧!”她显然知道张涛白天的事了。 “没事!这点伤算什么呢?”张涛云淡风轻地回答道。跟着他又转变话题问:“爸呢?他怎么没来呢?” “他呀!”春花有些怨气地说:“他在家陪着你和舅舅他们喝酒高兴着呢。你绷理他,他一喝上酒了,天塌下来也不会管的。你先安心帮兰花家把这事办了再说。” 顿了顿,她又提醒道,“图古,呆会去双风要会保护自己,千万别冲动,要沉着冷静,会用头脑,多听村里长辈的意见。你小姨父在这矿上守大门,有事也可找他商量一下。”说完,春花深情地看了儿子一眼,就又加入到兰花身边那只劝慰大军队伍里去了。 望着至今伏在自己男人尸体上痛哭的兰花,张涛很想走过去给些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兰花身边还有不少能说会道的大妈大婶,似乎也轮不上他去说话的份。 张涛的心又在兰花哀号声中一点点郁闷、难受起来。他仰望漆黑的夜空,不禁痛苦的想,自己刚才悲痛与愤怒的吼声能把全村人的同情与怒火点燃起来,可这能改变村里不依靠下井谋生的现状吗?能杜绝煤矿误事这样的惨剧继续发生吗? 他受不了乡亲们一双双充满愁苦与绝望的眼睛,和操场上无比压抑与这悲切的气氛,便信步走到学校前面的一条小溪边。他弯下腰捧了几捧清澈又有些凉爽的溪水往脸上泼,也希望以此浇灭内心的燥热与郁闷。 他望着溪水不停息的往前潺潺流淌着,又迷茫的想,“我村的出路在哪里呢?我能为乡亲们做点什么呢?难道这就是我村的宿命吗?难道就毫无办法改变村民这悲惨的命运吗?” 跟着又一个念头在他心头涌起,下冲那是他打断脚筋还连着肉的根,自己与村里这一千多号乡亲们应该是唇齿相依、紧紧相连的,把他们带上一条幸福的致富之路也应该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生目标比这更具体、更光辉呢?张涛顿时觉得自己有了奋斗的方向,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坚毅、自信的神色。 ------------ 第17章 准备出发 虎子在张涛的安排下兵分多路去各湾村通知。不一会,得信的男人们二话没说便都提着矿灯往学校赶,有不少老人、妇女、孩子也跟了过来。整个下冲变得无比热闹起来,通往学校的各条路上更是熙熙攘攘、灯流如龙。 二十几分钟以后,学校操场上聚集了几百男人。他们一个个顿着脚,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表达自己对逝者的同情,发泄各自心中的怨气与怒气。虽然冲里人本性都是淳朴善良而又富有同情心的,但他们同样也是懦弱和胆小怕死的,若不是听说有能打的张涛出面组织,他们的确不会到得这么快,又这么团结齐心。 虎子气喘吁吁跑到张涛面前说:“涛哥,在家的男人来的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行!那就准备出发吧!”接着,张涛就裂大嗓门喊着安排事来,“虎子,你再喊两个人呆会与我抬书付叔。” “猴子,你喊几个人一起,把村里几个商店的鞭炮全部先拿过来,带到双风去放。” 一直站在张涛身边的猴子应声跑开去落实张涛的指示了。他也是的张涛发小加初中同学,个子虽有些矮小但比较灵活,脑瓜子可比虎子够用多了。在村里他与虎子可是张涛哼哈二将,张涛做什么好事坏事他们几乎都会参与,而且是跑在最前面的。 “云乃哥,把你礼生八先组织好,呆会到双凤后把动静整得越大越好,我们要让双凤在没有把事情处理好之前一刻都得不到安宁。”张为云是张涛的堂哥,会吹拉弹唱,村里的红白喜事都离不开他组织的那套班子。 “好的,图古,呆会一上路我们就会吹打起来,这次绝不会给下冲丢脸的。”为云自信地回答说。 看着该安排的事安排的差不多了,张涛中气中足地喊了声,“出发!” 鞭炮响起来了,锣鼓响起来了,哭喊声与怒吼声也响起来了,下冲村近五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悲悲切切向董溪双凤煤矿走去。队伍里有不少老人、妇女和孩子,张涛对此也没有制止,既然存心要到双凤把事闹大,那自然是人越多越好,让这些人又哭又闹效果可能还会好些。 张涛一言不发地抬着用门板托着的书付冰冷的尸体。好几个人要来接手,他都没同意。他需要发泄,既包括这鼓涨的悲痛、怒气与恨意,也包括充沛的旺盛的精力。 “这些狗日的煤矿老板,真是太可恨、太没良心了!他们凭着特权发资源财,又凭着暴力榨取矿工的血汗。矿工得不到应得的待遇,连起码的生存也得不到保障。如果出事了,他们就推卸责任,或者是逃之夭夭,或者是象打发告发子一样随便糊弄过去。只留下死者的孤儿寡母在肝肠寸断、泣不成声……”想到这里,愤怒与悲痛堵得张涛不得不大口地喘着气,步伐有些踉跄,整个身子也微微颤栗着。 张涛这一切落在兰花眼里,让她好生感动,图古这人实在是太热心了,这次要是没有他,谁能帮她出这个头呢?就算是有好心人帮忙,他又哪有张涛这样的号召力呢?三言两语就能把全村人组织起来,又把所有的心都凝聚到一起呢?悲伤的兰花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张涛身边靠了靠,她潜意识里觉得,也许这个男人就会是自己以后的依托与靠山。 下冲村是一个偏远落后的小山沟,巴掌大的地方,人平稻田不足三分,旱土林地也才十亩左右,在顶东边的山顶高喊,可以听到顶西边山顶的呼应。下冲村既无交通优势,更无资源优势,村民们生存的唯一出路就只有下井,赚这个时刻被死亡阴影笼罩着的卖命钱。虽然下井让下冲村大部分人的经济条件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也给村里带来了无尽的眼泪、伤痛与死亡,给每个村民心里都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 村里大部分男人都在附近小煤窑下井赚钱,有些更是一辈子在煤洞里钻出钻进,从早钻到晚,从年轻力壮钻到老态龙钟,每天昂首挺胸进去,弯腰驼背出来,干干净净进去,黑咕隆咚出来。 下井的苦与累这不用多说,最主要是它的高风险性,加之附近这些小煤窑根本无安全措施可言,有的人往往早晨活蹦乱跳的去,晚上却直挺挺地回。村里几乎每年都要在煤矿上死人,经常白发人送黑发人。有一年煤矿事故最多了,死了二十一个。一个一千多人的小小村子一年意外死亡这么多人,可想而知当时这给村里遭成了多么巨大的恐慌 与害怕。整个山冲都笼罩在一种愁云惨雾、鬼气森然之中,即使很大胆的人晚上也不敢单独出来,即使家里再缺钱用的有段时间也不敢去下井了。 可是呢,虽然下井是如此的恐怖,但村里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赚钱活路,隔了一段时间,为了赚钱,为了生存,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些,村里男人还是冒着死亡危险又去下井了。于是为活命而下井,因下井而亡命的悲惨故事年年发生,代代相传。今天在你家,明天到我家,风水轮流转,谁也逃不掉。以至于乡亲们也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恨苍天不长眼,只恨死者不走运,再恨老板黑心肠。 “这次一定不能轻易放过这狗日的老板了,他一天不把事情解决,不给个满意答复,就一天不撤兵,就一刻不停地闹腾下去。他要来横的,那就陪他来横的。老子正憋着一口气要狠狠地打一架呢。政府若屁股坐歪帮着老板来压我们,老子就一脚把政府也跌了。政府不主持公道,不为民作主,老子还理吊政府干什么呢?”张涛愤愤地想着。 张涛苦笑了一下又想,“这有什么不对或者是值得指责的吗?对每一个下井的人来说,他们每天其实是把脑袋拴在裤带上赚钱持家,现在命没了,可家还在,留下的孤儿寡母还得活着,难道他们多讨点男人卖命钱过日子也不对吗?” ------------ 第43章 视察工作 “小富贵,过来!”张涛朝小富贵喊道。小富贵心里那番斗争张涛不知道,但小富贵的表情变化与一举一动却全落在他的眼里,他心里顿时滚过一阵更剧烈的狡痛,他依稀看到了自己童年的影子,跟着他又对猴子说:“拿两块钱给我!” “给!小富贵,去前面那个商店去卖一根冰吃。” “涛哥!”小富贵张大嘴巴惊喜地喊着。 他看着张涛手上的钱,手动弹了几下,脸上也露出犹豫、热切的样子,但很快他就坚决地说:“涛哥,我妈说我不能轻易接别人的东西。” “傻孩子,涛哥的怎么是别人的东西呢?现在涛哥也没什么钱,以后涛哥赚了钱卖一桶冰棒给你吃。拿去吧!你妈不会说的。”张涛疼爱的摸着小富贵的头劝慰说。 “那行!我长大了也赚钱买好多好多冰给涛哥吃。”小富贵从张涛手里拿起钱撒腿就往前面那卖冰的商店跑去了。 “涛哥,有个美女姐姐找你!”不一会,小富贵嘴里含着冰捧兴高采烈地跑来了。 他晃着手里的冰捧,炫耀似的说道,“这根冰也是美女姐姐给我买的。” “是吗?是哪一个美女姐姐呢?”张涛有些意外地说。他一抬起头,就看到王雅清正从操场人群中钻出来,袅袅向他走来。 “雅清!”“涛哥!”他们同时惊呼道。 “你来干什么呢?”张涛没有理会周围乡亲们看着他们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他佯装有些不悦,可他的心里却泛起了丝丝甜蜜。 “我来视察工作!”雅清骄傲的说道,她的眼光一直没有从张涛脸上移开过,就仿佛他脸上长了花,或者是很有吸引力的磁场什么的。 张涛哦了一声,有些鄙夷的说:“我都忘记了你是王副乡长,是我的父母官了。” “对!你的父母官。”雅清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道。“快说说!有什么困难与冤情呢?” “没饭吃,没衣穿,没钱花,没路走,这困难啊!一抓一大把,比山上的野草都多。”张涛一副可怜巴巴的说道。 他也觉得雅清这女孩有些味了,没有自持是市长女儿的身份,如昨天第一眼所看到的,象一只骄傲的美丽的孔雀,摆出那副高不可攀的臭架子。而是变得朴实、和蔼、亲切、温暖,仿佛邻家的小女孩。 他继续打趣地说道,“至于冤情嘛!那就更是深似海重如山了。” 他指了指操场的灵场半真半假的说:“这死人的事你们政府管不管呢?追不追究相关人的责任呢?” 接着他把小富贵拉到怀里又说:“他爸也是在煤矿误事的,才赔了五千元。他三姊妹全靠他妈这样一个弱女子拉扯。这误事煤矿是一个非法矿,它的老板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制裁,至今依然逍遥法外,而且还又在别的地方办煤矿,这事情你们又管不管呢?”说到后面他的分外严厉和认真起来。 雅清有些愕然,一时不知如何回话。旁边已围过来不少乡亲们,以张涛的兄弟居多。他们一个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雅清这大美女,他们的父母官。这让雅清更加羞涩与尴尬。 这死家伙,跟他开个玩笑,他竟然当起真来。这些问题别说她这个图有虚职的副乡长,就是她市长父亲当场也不敢表态解决的。煤矿事故处理那是最头疼的事了,煤矿是暴利行业,后面必然牵扯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是证据确凿,又哪里能那么简单处理得了的呢? “怎么啦!英雄的涛哥欺负起我们的王乡长吗?”一个气质不凡的高大中年人爽朗地说道。 他在村里两个干部和几个有些干部模样的人陪同下,阔步朝张涛走来。 “涛哥,这是我们乡贺书记!”村会计君余快步走到前面抢先介绍道。 “贺书记好!”张涛淡淡的说道。他握住贺书记伸过来的手,神色波澜不惊,一如与普通人打交道一样。 跟着君余又介绍了其他几位干部。驻村干部资新年他虽然同样不是很熟悉,但他的臭名却是村里老小皆知。是以当君余介绍到他时,张涛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恶,冷哼一声,直接越过他去与下一个干部握手了。搞得资新年尴尬无比,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小伙子不错嘛,下冲出英雄了,涛哥的大名现在芭蕉可是比我这书记还响亮啊!”贺书记在张涛肩上拍了一掌,打着哈哈说道。 张涛的表现落在他的眼里,虽有些欣赏,但也有些惋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爱憎分明、疾恶如仇的个性在当今这社会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 “哪里,哪里!”张涛羞涩的笑了笑,谦虚地说:“与书记您相比,我是米粒之光,又焉敢与日月争辉呢?” “到底是一中高才生,说起话来文邹邹的。”贺书记和颜悦色地问道,“这次你报的什么学校呢?”看来他对张涛的情况懂得不少啊。 “这个啊!”张涛有些心慌,又把话题扯开,答非所问地说:“分数要明天才出呢!” “过几天我可来你家讨杯喜酒喝啊!”贺书记继续打着哈哈。 “好说,好说!”张涛说得底气不足。 “何会计,走!去大队商量了工作!”说完,贺书记又笑着问雅清,“王乡长,你是在这里继续给你的涛哥解决困难冤情,还是陪我们一起过去呢?” “贺书记!”雅清跺着脚嗔怪地喊了声。 “贺书记!”看到贺书记要走,张涛犹豫片刻,大胆地问道,“请问我们村里的路怎么修呢?” “路的事乡里一直在向上争取指标。指标来了的话,一定首先安排你们村。”贺书记张口就耍起大极权来。“你知道没有上面的帮扶,我们这个穷乡可拿不出几十万元来修这个路的。” 这不是废话吗?芭蕉没通公路的村现在只有下冲,指标来了他不给下冲还能给哪里呢?再说这指标,普通老百姓哪知道这事呢?修乡村道现在是三方出资,市乡再加上村本级自筹。若是乡里怕要他们出钱故意不去申报要指标,这事情又有谁知道呢?事实上,真相还恰恰是这么回事。 “请问昨天这煤矿人为的事故该不该追究相关人的责任呢?”贺书记刚要迈步,有些失望的张涛又抛出刚才让雅清无法回答的那个问题。 ------------ 第44章 人民公仆 虽然双凤的赔偿在武力的威胁下已经让整个下冲人都感到满意,但他觉得这并没有解决问题的根本,若是不给双凤一些惩罚与教训,他们依然草芥人命,这样悲惨不幸的事情依然还会发生。这点赔偿又哪里有人命重要呢? 贺书记怔了一下,也有些不快,这小子怎么能当众问这样不好回答或者说有些敏感的事情呢?而且这语气完全是质问,毫无恭敬之意。 不过,久浸官场的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他含笑回答道,“这事情嘛,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若是发现问题,一定严惩不贷!给死者一个说法与招待!” 顿了顿,他又打起哈哈来,“你这小子厉害啊!居然能从陈老黑哪里榨出十五万元赔偿来!” 贺书记这种装腔作势打哈哈的样子让张涛分外讨厌。他身为父母官,却对这样的命案轻描淡写、毫不重视,对死者毫不同情,对追责避重就轻,甚至同样玩起太极来。 “十五万!”不满与愤怒自然地在张涛脸上袒露无疑,跟着他就不管不顾地喊了起来,“十五万有什么用呢?十五万能买来一条人命吗?老百姓的命就这么贱吗?难道煤矿安全依然放任不管,尽任这死人事情发生,每次都用钱来打发吗?老板发黑心财,不顾百姓死活,难道就不该受到惩罚吗?” 原本看到乡里书记与张涛谈话,乡亲们都识趣地走开了。现在张涛这喊声一起,他身后很快就围过来几十个年轻人,他们助威似的怒视贺书记,一副只要张涛一声令下,就要冲上去将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涛哥,你怎么能对贺书记这样说话呢?这事情不是正在调查吗?”君余一边冲张涛使眼色,一边佯装生气的批评道。 “涛!”雅清毫不羞涩的扯住张涛的手,责备又带着央求的语气喊了一声,制止他再说出什么过份的事。她当然更不想自己的恋人与贺书记的关系无缘无故闹僵。 “你什么态度呢?”刚才受到羞辱的资新年觉得现在是在书记面前表现的时候了,他冷哼一声道,“还高才生!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张涛本来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君余与雅清的劝阻也让他很快平静下来。可资新年这话马上又把他心里的火点着了。 “资新年,你知道老百姓叫你什么吗?资蛮子知道吗?你在我们村驻点这么多年,你除了向老百姓伸手要钱要粮,或者是拆屋掀瓦之外,还办过一样好事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嚷嚷呢?你配得上公仆这个光荣称号吗?”张涛指着资新年的鼻子劈头盖脸怒喝道。 “你…你…”资新年气得说不出话来,张涛这些话简直就是当众掀他耳光。 “张涛这话虽然过激了些,但说得也还在理。”贺书记扯住资新年的手批评道,“我们当干部的的确应该多考虑为百姓做些实事,才能赢得他们的尊重,不要老是夸夸其谈、纸上谈兵。” 跟着他又返过身握住张涛的手,诚恳地说:“涛哥,你的话说得很对!我现在给你表态,干部作风回去马上整顿!煤矿事故一定彻查!路的事年内一定落实!” 虽然张涛那一连串犀利的质问与指责当时让他有些拉不下脸来,但他还是想到得在百姓面前维护自己亲民的书记形象。再说自己也犯不着与张涛这样的毛头青年计较,于是他一摔怒意,一改态度,说出了上面这番话来。 “那我们下冲一千多号乡亲们就翘首以待书记的喜讯传来了!”张涛云淡风轻的说道。 他既没有为自己的言语冲撞道歉,也没有表现出过份的激动。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书记果然就是书记,这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这表态又是这样的滴水不漏。 对一般的人来说,他能不相信与感动吗?但张涛可不会这样,他是这么认为的,干部是什么呢?那是人民公仆,也就是仆人。他们为老百姓做事情,那是他们的责任与义务,是天经地义的,用不着去感恩戴德,仿佛享受什甘霖雨露似的。如果做得不好呢,不仅要遭受批评与指责的,严重的还应该趁早滚蛋。占着茅屋不拉屎或者是想当老爷的公仆,这样的人值得尊敬吗? 自己都这样亲民了,可张涛这小子仍然这样倨傲。这让贺书记心里多少还是产生了不快。 不过,书记嘛!那自应该有不同常人,书记般宽阔的肚量的。他松开张涛的手,不着痕迹地说:“走吧!何会计,我们商量工作去!” “涛,我们走走吧!”雅清拉起张涛的手柔情的说道。 “好吧!”张涛看了看闻讯而来关切地看着他的父母和正朝他扮鬼脸的妹妹,扭扭捏捏跟着雅清往一边走去。 “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一到了避开人的地方,雅清就停下脚步,在张涛身上细细打量起来。 “好了!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雅清的眼光让张涛有些受不了,仿佛自己是件什么珠宝正被她的鉴赏一样。 “你看,这手臂又多了几道伤痕,肯定是昨晚受伤的。”雅清埋怨道,“你怎么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昨天已经受那么大的伤了,不声不响溜回来,晚上又领着人去双凤闹腾,你不要命啊!” 她绝口不提刚才不愉快的事,也不提事情的对错,只拿张涛的身体说事。这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啊!张涛对她无形中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没事!我的身体是铁打的!”张涛把雅清轻拥入怀,感激的说:“清儿,谢谢!” “你不知道,我昨晚都担心死了。要是你村通车的话,我当时就过来追你了。”说到这里,雅清扬起头问道,“昨晚李明对你说什么了呢?是他把你挤兑走的吗?” ------------ 第45章 风流成性 “他啊!”张涛神色有些鄙夷,“就这种仗着父亲权势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他能挤兑我走?” 他冷哼了一声又说:“昨晚我倒是恨恨把收拾了一顿,大概狗屎吃饱了。” “怎么回事呢?他怎么吃狗屎了呢?”雅清急着问道。 张涛便把昨晚脚踢李明,李明刚好又扑到在那砣新鲜的狗屎上的事夸张的讲了出来。 “吃狗屎!”雅清捧腹大笑起来,“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就该让他多吃点狗屎!” “好的!下次他如果再纠缠你,我继续让他吃狗屎!”张涛把笑得蹲到地下的雅清拉了起来。 “不过,你也得小心些!这家伙报复心特重。昨晚他就带人去找过你!”雅清有些担心的说。 “不怕!我有市长女儿罩着,怕什么呢?”张涛玩笑着说。 “这事是他说的?”雅清惊讶的问道。 “不是这话我怎么会不辞而别呢?”张涛自嘲地说:“我可不想做那只不识趣的癞蛤蟆啊!” “我昨晚把李明狠狠地骂了一顿后,结果我妈妈又在电话里把我狠训了一通。”雅清神色有些灰暗,吞吞吐吐地说:“我爸无所谓,我妈那个人有些势利,总希望我能与他处上。” “那好啊!”张涛突然松开抱着雅清的双手,嘲讽地说:“市 长女儿配书记公子,珠连壁合,门当户对,恭喜你啊!” “打死我也不会与他好的,我看到他就恶心!”雅清扑到张涛怀里,把他抱得更紧了,就仿佛怕张涛把她往李明那里推一样。 “你不知道,我爸与他爸的政见一向有些不合 。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其实两个人的关系一直有些紧张。” “那你更应该为你爸的事业做些贡献啥。你们俩家一联姻,这矛盾不都没有了吗?”张涛继续打趣道。 这傻女孩连家里这样的事都毫不隐瞒地说出来,说明她 还真把自己当心上人了。张涛有些感动,跟着也把她紧紧的搂起来。 “你还说我啊!”雅清对着张涛胸脯粉拳轻擂,嗔怪的说:“快说!你与刘静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呢?”张涛捉住雅清的双手,有些慌乱的说:“傻瓜,同学!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骗人!骗人!我不信!”雅清继续不依不饶。 “我来回答吧!”张涛身后响起了一个咬着牙齿喊出来的尖利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明这小子。这真是见鬼了,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是来找自己麻烦,还是追雅清来了呢? 李明怒气冲天地站在太阳下,头发与眉毛根根竖起,在阳光与怒火的双重炙烤,似乎在嗤嗤地冒着烟。 他随身携带的醋罐子显然被打翻了,那收藏了上百年的陈醋正不要钱的,从他的眼光、表情、语气汩汩地流出来,流得满地都是。这浓烈的醋味飘过来,一向不好吃醋的张涛不自觉地打了寒战。 他身边一左一右还站着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这两个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应该有一身好功夫的。不用说,他们肯定是充当保镖的角色。 看来这李明也不傻呀!昨晚吃狗屎今天变聪明了,知道不是自己的对手,请起保镖来了。不过,张涛也毫不担心,这两个人过来,也无非是多了两个吃狗屎的人而已。 雅清也看到了李明,但她豪不羞涩的把张涛抱得更紧了。这等于是明白无误地告诉李明,你的任何挑拔都是没有用的,我爱张涛,张涛就是我的男朋友。 “舅舅!”雅清突然从张涛怀里挣出来,向另一个正大步向他们走来的中年人走去。 “你怎么来这里呢?”雅清扯住她舅舅的手,欢喜中略显惊慌。 “你怎么在这里呢?”她舅舅反问道。尽管他的脸拉得很紧,但也显露出他对外的疼爱。看来他与雅清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我来视察……”从惊慌中恢复平静的雅清亲昵地摇晃着她舅舅的手,象平时一样持宠撒娇,但她马上又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妥,便改口道,“我陪贺书记下来的。” “是吗?”她舅舅似第非笑地看着雅清,“我在路上碰到贺书记,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雅清尴尬的垂下头,但她很快又甜甜的喊道,“人家贺书记招呼我留在下冲处理一些问题。”雅清看来也是挺能扯的,这撒谎都不打草稿嘛! “行了!别瞎扯了!”她舅舅疼爱的在雅清头上轻拍一下,佯装生气地说:“家里有点事,你妈急着要我把你接回去。” “能有什么事呢?”雅清埋怨道,“她一天到晚就是唠唠叨叨的,就仿佛我还是个三岁小孩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雅清说这话时,眼光怨恨地看着李明,显然知道这事肯定又是他捣的鬼。 李明没有理会雅清的目光,他往两边的保镖扫了一眼,跨前两步,骄傲的爆料道,“张涛,又名张为图,村里人都称他图古、图乃什么的。自小就喜欢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在芭蕉可说是名声在外啊!到神农一中读高中后,其玩劣习性依然不改,居然组织了一个十指帮,领着一帮兄弟搅得学校乌烟瘴气。所有人都喊他涛哥,他也俨然以帮会老大自居。”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雅清,继续说:“最可鄙的是他风流成性,到处沾花惹草。刘静就是他的马……” 张涛一直云淡风轻的看着李明表演。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乡干部,又不辞辛苦来到自己的冲里,那就是客人,自己还是该给人家一个表演的机会的。 不过,此刻听到他似乎要侮辱自己的女朋友了,他心里顿起了怒意,剑眉一皱,一道亮光闪电般向李明激射过去。 ------------ 第46章 再吃狗屎 李明激凌凌的弹跳一下,昨晚张涛踢飞他的恐怖一幕又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个“马”后面的字马上硬生生的收了回去,豆大的汗珠跟着便从苍白的脸庞唰唰往下流。 左右两个保镖分明也觉察到这一点,他们往李明身上有意靠了靠,传递一种支持与鼓励他的力量。 李明顿时就平静下来,又神气活现地往下说:“刘静就是他的女友,此外还有刘娅、王丹、赵姗、张海燕、刘丽蓉……反正是有一大堆。他这个人嘛,是见不得美女,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摔一个。” 这家伙不亏是市委书记公子,这信息渠道来得快来得广啊!所有与自己有些接触的女同学名字居然都给弄过来了。张涛还是没有插话,继续尽任李明表演。 “他小时候就带着村里的小孩偷看女人洗澡,村里就有几个女友。”李明加重了语气,“最最可鄙的是,芭蕉湾里的李娥与他是娃娃亲,在他家里都生活了几年,可他看到要考上大学了,就把人家给抛弃了。真是典型的陈世美!……” “你说够了吗?”张涛突然雷鸣般的暴喝道。李明的话触到了他的隐痛,他动怒了,脸上露出狰狞可怕的神色。 李明的爆料,雅清先是半真半假的听着。但随着李明滔滔不绝地往下说,而且说得有鼻有眼,张涛似乎也没有否认,她的心里顿起了波澜,酸楚与失望居多。 特别是后面李明说到李娥的事,更让她无比震撼与痛苦。李娥这女孩她认识,温顺、美丽,是芭蕉墟上的一枝花。难怪李娥平时总会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原来竟遭受过这样的打击与伤害。 张涛的英雄形象顿时暗淡起来,她感到了一陈阵绞痛与愤怒。她很想冲过去质问张涛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舅舅扯住她的手,低低地斥责道,“走!跟我回去!这样花心的男人你还留恋他干什么呢?” 雅清一步一回头,被她舅舅扯上了摆在路边的摩托车。她双眼含泪,脸庞涨得通红,看着张涛的眼光更是充满了幽怨与绝望。 雅清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张涛眼里,他有些心疼,也有些失望。 不过,他不想作任何解释,甚至都懒得回应她质疑的目光。感情是一种心的交流,又哪里是三言两语解释得清楚的呢?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与她的事他本来就没存多大希望,他们之间巨大鸿沟明摆在这里,不是他这穷小子能够轻易跨越得过的。 随着摩托车发出一阵轰鸣声绝尘而去,尽管张涛强装无所谓的样子,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招呼也不打一声,但那急驰的轮胎依然象从他身上辗压过去一样,让他瞬间产生了揪心般的疼痛。 这一切都是李明这小子搞的鬼,该是收拾他的时候了。所有的疼痛、伤心、失望立刻转化成滔天的怒意。张涛出手了。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挥拳出击。李明左边的保镖向前闪出半个身子,挥拳迎上。 “砰” 的一声,他们的拳头碰到了一起。他的身形晃了晃,左保镖却往后退了一大步,一脸的惊愕。 右保镖的拳头几乎在同时又快又狠地朝他面门击来。他挥臂格挡,胳膊上传来了一阵疼痛,直透心底。看来这两个保镖都是力量型的好手,难怪李明这小子能够这样有持无恐。 左保镖又扑过来了,他闪身避过。随后便从左右保镖的夹缝泥鳅般钻过去,跟着马上纵身跃起,一个他最喜欢使用的飞腿朝有些傻呆的李明踢去。这才是他重点要打击的对象。 “扑通!”一声,李明身子直直地撞到了路边的一棵树上,接着便再次跌落到树根下一堆狗屎上,继续他吃狗屎的大餐了。 “虎子,你们帮我按住那家伙喂狗屎!”张涛冲村里那帮早围过来的兄弟们大喊道。这话里的意思当然也是制止他们参战。区区三个毛贼,若是仗着人多把他们打败,那传出去不摸黑涛哥我的名声吗? 不过,此刻张涛还真的不好受,他背上同时挨上狠狠的一拳一脚,他疼得几乎要喊出声了,身子往前打了个趔趄。 他负痛蹲下来,一副疼痛难忍、失去抵抗力的样子。 在准确地捕捉到后敌的位置后,他疾速转身,一个犀利的扫螂腿模扫过去。又是一声“扑通”巨响,左保镖跌倒在地。 右保镖的脚正对他的头又快又猛的踢过来了。他头一偏,双手抓住右保镖的脚狠狠的一扭一推,这个保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往后飞跌。 张涛向前急驰两步,一脚踏在正要爬起来左保镖的头上,狠狠的蹂踏一下。跟着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又是一记漂亮的飞腿追着右保镖而去。 快要落到地上的右保镖又被张涛的飞腿击中,向前飞弹,在空中划下一道漂亮的弧线,便跌落到路边的稻田地,激起了漫天泥水飞溅。 张涛轻松地拍了拍手,耸了耸肩,朝四周目瞪口呆看着他的乡亲们灿烂、羞涩一笑,便往正被按在狗屎堆里的李明走去。 “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狗屎呢?”张涛奇怪的问道。 李明落身之处从头到脚都铺满了狗屎。要是晚上光线模糊的话,还会以为这本身就是一砣大狗屎呢! “这都是小富贵的功劳,他领着一帮小屁孩从附近猪栏里弄来的。”猴子笑着说。 “好!做得不错!明天涛哥又买冰捧给你吃。”张涛拍了拍骄傲的挺胸站在他旁边的小富贵,表扬道。 “涛哥,我不吃冰,我要跟你练武功!”小富贵抬头看着张涛,一脸的敬佩与向往。 “行!没问题!”张涛指了指前面那座山说:“你每天给我往那山上来回跑十趟,一个月后我再教你功夫,做得到吗?” “那从今天算起,我现在就去跑。”小富贵高兴的说。 “你去跑吧!从今天起!”张涛点了点头回答道。小富贵欢呼一声就去爬山了。 跟着又有不少小孩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涛哥,我们也去爬山,你也教我们武功吗?” ------------ 第47章 承包林场 “都教!只要你们能够坚持,吃得了苦。”这帮小孩一听张涛这么说,也欢呼雀跃地追小富贵去了。 张涛绝没想到,今天他随意这么一说的话,对他以后的事业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十年后这些小孩在他的**下,陆续都成为涛哥集团的中流顶柱,其成就与重要性远远大于虎子这班受文化少制约的兄弟们。这是后话,请大家期待以后更多的精彩上演吧! “李明,狗屎的味道怎么样呢?”张涛用脚踢了踢李明的头,嫌恶地问道。 满嘴是屎的李明自然不能开口说话,他不停地点着头,哀求地看着张涛,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你哑巴了!涛哥问话怎么不回答呢?”虎子在李明身上狠踢一脚,故意刁难道。 “好!好!”挨踢的李明惨叫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狗屎,忙不迭地说道。 “那行!那就再喂你多吃点!”虎子用一块小木板挑起一砣狗屎往李明嘴里塞去。 “不好!不好!”李明再次惊叫,身子缩成一堆,在狗屎里往一边滚去。 “不好!”虎子恶狠狠地喊道,“涛哥给你东西吃,那是看得起你这小白脸,你居然说不好?”他跟着又狗屎往李明嘴里抹去。 “涛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绝不敢与你作对了!”李明用手挡着嘴尖利地哭喊起来。 “李明,我警告你!别给我玩什么花样!你若是以后再敢自持身份打击报复,我可告诉你,只要我不死,你就等着继续吃屎。就算我死了,我的兄弟们也不会饶过你,你还得吃屎,直至你被屎撑死为止。”张涛这话虽然说得较为平淡,却透露出无上的威严与浓烈的杀气。 “吃屎!吃屎!”灵泛的猴子趁机也带着围在四周的兄弟们大喊道。 这气势把卷缩成一团的李明吓得颤抖不已,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涛哥,放了他吧!他倒底也是乡里干部。”君余碰了碰张涛的手臂劝慰道。 “你…你…”从人群里挤进来的春花指着张涛气愤地说:“人家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这么折磨人家呢?” 说完她便走过去,也不顾李明身上的狗屎,把他扶起来,冲站在旁边的梦雪喊道,“雪妹子,快打桶水拿条毛巾过来!“ “都别胡闹了!快给我散开了!”闻讯赶来的人龙也冲他儿子厉声地嚷嚷道,“呆会回家再收拾你!” 父母亲都过来了,张涛肯定不敢再有什么妄动了。他被君余拉着,在虎子这些兄弟们的簇拥中,耀武扬威地走开了。 “君余哥,今天贺书记来干什么呢?不会是又要搞什么行动吧!”张涛随意地问了句。 “也没什么,只要简单布置下双抢后交粮的事。不过,今天我们村也还是有点收获的。路的事贺书记当着村里这么多乡亲们表的态,他应该会兑现的。另外他还答应明天就安排人帮我们村里把电话线搭进来。” “这倒是好事!”张涛高兴的说道,“没有电话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今天这事可都说是你的功劳。”君余一脸的感激与钦佩。 “怎么又是我的功劳呢?我不是还和贺书记差点吵起来了吗?”张涛迷惑不解地问道。 “贺书记两年没来我们冲里了。他本来是到高塘村检查工作,根本就没想过要来我们村,是王乡长硬缠着要来的。而且这装电话也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哥哥就在电信当副局长。”君余解释道。 张涛哦了一声没有接话,神色有些不自然。 “想不到涛哥这么大的魄力,连市长女儿都追冲里来了。”君余夸赞道。 张涛笑了笑说:“你知道刚才那个挨打吃狗屎的人是谁吗?市委书记的公子!” “什么?”君余大惊失色地喊道,“市委书记的公子你也敢这样折磨人家?” “我真是服死你了!”他继续感叹道。 “市委书记就有什么要不起吗?”张涛冷哼了一声说:“他敢侮辱我,敢跟我抢女人,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他有些瞧不起君余这种畏官如虎、胆小怕事的样子,气呼呼地往一边走去。 “涛哥,你等等!”君余很快又追上来说:“还有一个事想跟你商量下。” “什么事啊!”张涛有些不赖烦的说。他心想,我又不是什么村干部,你找我商量干嘛! “贺书记征求我们村的意见,想把南冲林场承包给我们村管理,南冲水库则送给我们。你认为这事可以吗?” “什么条件呢?”张涛神色一喜,追问道。 “具体事情没谈,贺书记他也就这么随意一说。再说这样的大事,老村长不在我也不敢表态。” 顿了顿,君余又说:“不过,我估计会没什么过高的条件的。这林场与水库本来就是从我们村划出去的,只有我们才方便管理。对乡政府来说,那纯粹就是一块烫手的山圩,年年亏本,十几个职工连工资也发不出,现在只剩根根一个老头子守山了。” 张涛凝神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如果你相信我,这事情我代替老村长作主了,马上答应贺书记,我村把它承包下来。不过,条件尽量压低,乡政府不能干涉我们的经营,而且必须以合约形式签下来,年限越长起好。” 他再次笑了笑说:“你想啊!十年二十年后,这林场不就变成我们村里的了吧!相当于我村的面积比现在起码要大上三分之一了。这造福子孙后代的事傻子才不愿意干呢!” 听了张涛的话,君余也连连点头称是。不过,他很快又忧心忡忡的说:“如果乡里要收承包费,那怎么办呀?村里可是一穷二白,一毛钱都拿不出来啊!” “这事好办,村里你先承包过来,到时再转包给我,承包费由我负责,而且我肯定还会给村里再上交些包费用的。”张涛魄力十足地说道。 “你!”君余惊讶地说:“你不读大学吗?” ------------ 第48章 梦想山庄 “考得上考不上不还是个没影的事吗?”张涛诙谐地说:“林场这么大,我一个人肯定搞不来的,必然还要挑一些伙计,甚至是全村都入股参加。如果没考上,南冲林场就是我的立足之地。这地方我早就惦记着呢!如果考上了,我也可以委托村里其他人打理啥!” “那行!有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只要你牵头说承包南冲林场,村里所有人肯定会积极响应的。” 他们跟着又聊了一些具体相关的事情,君余便忙事去了。 张涛一门心思扎入到突如其来的喜事里紧张的思索着。建立一个山庄,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山庄,让村里所有的乡亲们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这可是自小就在他心里扎根的梦想。 他的梦想潜意识都是围着南冲林转的,这里山高林密,山山相连,绵延不绝。每个山窝都有一块开阔地,而且山窝齿牙交错,一脉相通的,刚好把南冲水库包抄起来。利用这几千平方米的水面和渺渺茫茫的山林搞种养殖业,那实在是一个绝妙不可言的地方。 想到这里,张涛浑身燥热、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冲到南冲开始他的养鸡鸭猪什么的大业,过上那不是神仙胜似神仙的日子。 “涛哥,你一个人躲在一边发什么笑呢?莫非又在想与王乡长的艳遇了吗?”虎子从后面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喊道。 “虎子,你过来,正要与你商量事呢!”张涛仍旧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看来这梦想山庄对他的吸引力颇大的。 “什么事呢?”虎子与猴子这些张涛的忠实跟屁虫都围了过来。 “有个事跟你们通下气,我打算承包南冲林场与水库。” “什么?”大家同样象君余一样惊呼起来,“你怎么突然想起搞这事呢?你不读大学了吗?” 张涛没理会他们的惊呼,他简单的把和君余说的那事又讲了一遍。 “这事情你们要相信我,绝对毫无风险,而且有利可图。这些天我会制定一个详细的规划方案。大家要做的事就是筹集资金,谁筹的钱多,谁占的股份就多,分的红也就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他得瑟地鼓动道。 让他郁闷的是,所有人对他的这番话积极性不高。他们只是附和着哦啊两声以示尊重。 “怎么啦!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不支持我的事呢?”张涛有些生气了,自己看得这么重的事拿出来与他们一说,居然得不到热烈的欢呼与赞同,这对他那颗热乎乎的心真有点打击。 “涛哥,不是我泼你的冷水,南冲那山高路远的地方,要搞什么事,这东西出出进进都要把人累个半死,又怎么能……”他看到张涛脸色有些不善就带乖地停下了话。 “大家畅所欲言,好的坏的都说说。”张涛按捺住心里的不快,和颜悦色地说道。他深知,做这么大的事,没有眼前这帮兄弟们的支持,靠他一个人蹦达,那是成不了气候的。 “猴子所说的路的确是一个大问题。按涛哥讲的那是要规模种养殖业,没有路那根本就不可能搞得起来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资金,靠我们筹资,三五千硬凑差不多,多了的话那就毫无办法了。靠这点钱要想搞出什么大事那简直是天方夜谭!”龙古也大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还有这技术问题,搞这事要是没有技术支持的话,那可谁也不敢轻易冒险啊!”猴子畏畏缩缩缩地看着张涛,吞吞吐吐地说:“你…你带虎子种党参的教训摆在那里……” “涛哥,只要你决定的事,我坚决支持,错了就错了,无非是费些力气和损失几个钱。”虎子打断猴子的话喊道。 张涛感激地看了一眼虎子又道,“说!大家都说说!”他的声音比刚开始小了些,语气也没有那么热烈。他兴奋得蹦跳到云顶端的心开始回落,虽还不至于与地面发生激烈碰撞,但也毫无依托地高悬半空中摇摇欲坠。 跟着又有不少兄弟们发表了看法,其中心困难仍然是路、钱和技术。 沉凝便刻后,张涛缓缓地说:“你们说的困难我心中有数,我也知道这事很难。可我为什么要这样兴致勃勃的坚持呢?那是因为我做这事不仅仅是为我为我们这些兄弟们考虑,而是为我们整个村,为我们的子子孙后代考虑的。能够为村里多占一块地盘的我暂且不说。我主要想的为村里探索出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来。” 张涛苦笑一声说:“村里所有的男人现在几乎全在煤矿下井,你说如果有一点点其它门路,谁愿意把脑袋捆在裤腰带上赚这个高风险钱呢?” 张涛这番话一字一句地重重撞击在他们的心上,他们突然觉得,夕阳下的涛哥是那样的高大、光辉和灿烂,而自己又是多么的渺小和丑陋啊! "路的事情其实不是很困难,磨田煤矿到南冲直线距离不过五里路,从他们的家属区顺山脉修个简易的拖拉机道,那是费不了多少钱的。” “对!这倒是个好办法!”猴子犹豫地说:“问题是磨田矿可牛皮得很啊!他们会不会同意呢?” “这些事情你们都不要操心!路、资金、技术都由我负责。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君余与乡里谈妥以后,发动乡亲们全部参与,甚至我们把整个村移到那边去都行!” 张涛咬牙切齿坚决的说:“此生我一定要做成这事!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不达目标誓不罢休!” “兄弟们,愿意助我吗?”张涛眼前喷着火吼道。他把他的手伸了出来。 “不达目标誓不罢休!”所有人都激动得流出了眼泪,他们一只只手都在张涛手上重叠着,传递着友情,传递着使命,传递着信心与力量。这几十双手能够托起张涛的梦想山庄吗?请大家试目以待! ------------ 第49章 意外落榜 土地不再是沉重的枷锁,而是农民的温馨乐园;种田不再是无奈,而是一种悠闲,一种享受。乡亲们都过着衣食无忧、轻轻惬意的生活。 一整晚张涛都在做着他梦想山庄的美梦。作为庄主的他自然少不了美女成群、左拥右抱的享 受。否则,这庄主做得又还有什么滋味呢? 刘静、刘娅、王丹、王雅清、桃姐、李娥……一个个争相向他扑过来。 “扑通”一声,他被压成了肉饼。 “图古,快起床!你看,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走,恐怕就赶不上班车了。”张涛母亲的声音从屋顶砸下来,将他从美梦里砸醒。 张涛在床上转了过侧,仍就没有起来,他还在回想被压成肉饼滋味。 “你也真是,今天是高考开榜这么大的日子,也不早点起来去学校看消息。全家人都急不可待,就你象没事人一样。你看你父亲高兴得,昨天就约了你舅舅、姨父还有他学校几个同事今天到家里来喝几杯,那还不是盼着你早把喜讯传来!” 春花继续唠叨着,“快点起来!我帮你下面去了!”说完,她就蹬蹬蹬往灶屋走去。 张涛顿时又想到今天是出高考成绩的日子,一种莫名的恐慌就牢牢地攥住了他,他觉得浑身力气都被这种恐慌抽空,连翻个身都无比艰难。 他睁着空洞的双眼,眼光直直地落在破旧的蚊帐上附着的那些蚊子上。这些蚊子是怎么进来的呢?它们昨晚吸了自己多少血呢?蚊子没有理睬他的疑惑,它们旁若无人地时而翻飞,时而扑落,仿佛把蚊帐当成了它们快乐的家,而自己就是它们案板上的腊肉或腐尸。 窗外射来了一缕阳光,那样的灿烂与鲜活。他禁不住伸手去捧,捧着的是阳光,压着的是沉重,阳光的绚丽也幻化成一片血红。 美梦总要醒来,逃避还得面对。张涛开始整理床铺,也试着整理心情。叠起的总是微笑,铺开的却全是悲伤。 “图古,这钱你拿去用吧,买点东西给你老师或者是和你关系好的同学聚聚。”张涛埋头吃面的时候,他母亲摸摸索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塞到他手里。 “图古,填志愿的时候可一定要慎重,要多听听老师的建议。”张涛父亲郑重地嘱咐道。 “哦…哦!”张涛嘴里含着面,脸上挂着笑,含糊地应答着。 离家时,全家人列队欢送。“哥,预祝你高中!”两个小妹欢喜的喊道。 带着家人的祝福,沿着村里那条通向外面世界的小路,张涛埋头疾奔。 快到磨田煤矿时,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仿佛那些担心与忧虑都被他摔倒沿路的山沟里了。 落榜就落榜,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要么就再复读一年,考个十大名校给所有人开开眼球;要么就直接回家搞梦想山庄,当自己的逍遥庄主得了。张涛脸上又露出了自信、得意的笑容,阔步向坐车的地方跑去。 “桃姐!”张涛站在一个美丽的少妇后面,俯身凑到她耳边,故意大声地喊道。 桃姐果然被吓得跳了跳,头顶差点磕到了车门。 “图古,你要吓死我啊!”她回过头轻嗔蒲怒地骂道。 张涛嘿嘿地笑了两声狡辩道,“谁让你大清早发什么呆呢?” “我还不是想着有个家伙没来,担心着吗?”桃姐媚眼如风扫了张涛一眼。 “这个家伙真是太坏了!怎么能让我美丽的桃姐担心呢?”张涛骨头都软了,但他仍佯装愤愤不平地说:“姐,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收拾他!” “你这鬼家伙,就知道逗姐开心!”桃姐纤纤玉指在张涛额头轻弹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胸前的丰满也跟着急剧地颤抖着,抖得张涛眼睛都花了。 “姐,张南这两天没再找你麻烦吧!”张涛上车时有意无意地在桃姐的胸前碰了下。这是他一惯的伎俩,文雅的称呼是性骚扰。 不过,桃姐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大概是想到班车这么拥挤,一个女人再怎么防范,这样的事也还是免不了会碰到的。倒不如让这个自己喜欢的傻弟弟沾点光。肥水不流外人田吧!这道理谁都懂。 “他呀!他还在医院躺着呢!”桃姐骄傲的把胸膛往前挺了挺,似乎是在迎合张涛的碰撞。 张涛心里顿产生了一种邪恶的想犯罪的冲动,如果这些冲动不是及时被十几年所受的教育和伦理道德所培养出来的威严法官给直接枪毙的话,他真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有这么严重吗?”张涛那晚上在医院泡妞,没有参与这事。事后只是听虎子简单说了声,说他们在回家前,到张南家里大闹了一场。 “我听人说,张南起码一个月下不了地。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善良的桃姐产生了侧隐之心,“你们也真是太下得了手了,把他家除了墙壁之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给砸得粉碎。” “这家伙品质太败坏了!行为太恶劣了!那天在墟上三番五次陷害我们,把我们还弄到派出所蹲了几个小时出来。” 张涛愤愤地说:“这是他自作自受!这样对他已经算是够轻的了!” “还有这么一回事啊!你们还被抓到过派出所?”桃姐惊讶的说。 “你说不是!”张涛咬着牙说:“老子一辈子清清白白做人,想不到被这家伙害得我蹲上了黑房子。” 桃姐扑哧一笑说:“你才多大啊!就又是老子又是一辈子。” “这不是冲张南那家伙说的吗?”张涛羞涩的说道。 “你怎么不和高子昨天一起过去呢?”桃姐转换了一个话题。 “他啊!”张涛得瑟的说:“我派他打前站了。” “打前站!”桃姐迷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要他守着分数榜啥!”张涛胡扯道,“我考得好呢,他就立刻飞马来报。否则就准备几罐子酒,来个一醉解千愁。” “你这家伙,真是油嘴滑舌。”桃姐再次大笑起来。笑罢,她又说:“你在这位置坐好,我到后面卖票去了。” 随着车子的晃荡,张涛迷迷糊糊在座位上入睡了。醒来时,已到了水东江汽车站。 “图古,记得把好消息早点告诉我啊!”张涛下车时,桃姐特意嘱咐道。 一下了车,张涛又失去了勇气。他一路上躲躲闪闪往学校走去。越靠近学校,一种不祥的预感沉沉地压着他迈不开步。 果然,才到学校门口,这不祥预感就应验了。一大堆他熟悉和不熟悉的同学们正在八挂他落榜的事情。 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而且还遭受着山顶滚滚而下的巨石碾压着。他闪身躲到路边的一个屋角,静静地咀嚼着这份无法排解的痛苦。 ------------ 第50章 气势汹汹 张涛是学校风云人物,他落榜的消息自然分外受人关注。这不!神农一中校园内外东一堆西一堆聚在一起的学生,谈论的基本上是涛哥落榜的话题。 学校大门口那堆学生里,学生甲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知道吗?涛哥落榜了。” 马上就有涛哥的崇拜者生气的反驳说:“开什么国际玩笑,学校前一百名考大学都基本上十拿九稳,涛哥前五十名的角色,会落榜吗?切,滚一边去,不带这么瞧不起涛哥的。” “你们不相信可以到学校榜单上找找,看是否有涛哥名字。告诉你们,我从校长室那里看到分数了,涛哥差二分,与大学失之交臂。”学生甲理直气壮的说。 “真的吗?不可能!”好多声音同时喊出来。 学生甲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些涛哥狂热的粉丝,摇头晃脑说:“一个神话破灭了,涛哥的时代过去了,未来的一中将是…” “谁在唧唧歪歪说涛哥的事呢?”学生甲话还没说完,这堆学生圈外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 大家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王猛正领着十指帮的人气势汹汹往这边赶来。昨晚除涛哥没赶过来外,十指帮其它人几乎通宵聚在一起喝酒、玩耍,都期盼着自己的老大这次能考出一个一鸣惊人的成绩,他们这些做小弟的也跟着的瑟的瑟。 可今早他们还没赶到学校,就听到来自各个方面的小道消息,说涛哥落榜了。这可能吗?涛哥落榜了,那不是十指帮全帮覆灭,一个都没考上吗?因为其他人与涛哥的学习成绩相比其差距可不是一点点大。可传消息的说得有板有眼,有一个平时与他们相熟的同学更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说的是千真万确。 这个消息对他们打击很大,他们一个个埋着头、铁着脸、窝着火、急匆匆地往学校赶。他们想,也许是那些人看花眼了,谁落榜,也不可能是涛哥落榜。眼见为实,只有亲眼目睹才可让悬着的心放下来的。 现在才走到学校大门口,又有人说这个事,而且那个不知好歹的学生甲居然在这里说风凉话。真是太气人了,蔑视涛哥,那就是蔑视十指帮!王猛爆发了,率先喊出上面那句话来。 看到没有人接话,王猛在心里腹诽了下,呸!敢说不敢当的小人。走到人堆里的王猛于是又恶狠狠地问了一句,“究竟是谁在说涛哥呢?” 大家不自觉地把眼光投向了学生甲。十指帮能惹吗?学生甲当然没有这个狗胆,有狗胆那也不敢捋虎须呀。 学生甲瑟瑟发抖地躲在一边不敢吱声。大家都看上他的时候,他正想着低着头悄悄溜走,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还想溜,有这么容易的事吗?十指帮彻底爆发了,他们窝着这一肚子火正没地方撒呢,学生甲主动撞上来了,他在不合时宜的场合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就注定成了为十指帮当出气筒的悲摧角色。 十指帮帮众爆打学生甲直接被来来往往的学生无视了,大家都知道十指帮老大落榜的事了,他们搏爱的心被同情与惋惜装得满满的。 他们厌恶的看着被打得在地上翻滚的学生甲,心里说:“太没眼色了,这个时候敢拿涛哥说事,真是不知死活。” 大门口那几个保安负手站在一边,眼睛却遥望远方,作深思状。 他们想,“涛哥是你说的吗?连我们都得非常尊重涛哥,这些年因为有涛哥这块招牌,我们保安省了多少事,外面那些黄毛混混根本就不敢到学校闹事。” 保安们还遗憾的想到,“十指帮散了,以后还会产生象这样强大的势力与他们一起来维持这校园秩序吗?” 最后他们也暗自祈祷,“这也是十指帮在学校最后一次打架了,你们就开开心心打吧!只求别把人打死打残了。“ “行了,给了他一个教训算了,我们先看榜去。”彭小文拖住还正狠狠地挥舞着拳脚的猛子说。 猛子停下手凶巴巴的扔了一句,“老子记住你了,以后别让我撞见,撞见还会揍你狗日的。” 高考上线同学的名单贴在教学楼前面的阳光栏上面。前面围了一大堆人,有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扫了一眼就垂头丧气溜走了。有的觉得自己成绩还可以,明明知道自己没上线,仍然不死心的在一遍遍地寻找。 有走狗屎运意外考中的,他们便兴奋的尖叫着。有超常发挥考出好成绩的,他们站在阳光台下评头论足,满脸的骄傲与得意。总之,所有学生随着他们考试结果的好坏与自身修养的不同,其表情与神态也不一而足。 阳光栏下不断有围过来看结果的学生,来了又走的居多。一看他们失望的表情就知道这是没上线的伤心人儿,他们正匆匆躲到一边去释放自己的痛苦。 而那些老留在阳光台下的人往往都是上线了的,他们或是为了炫耀,或是为了从那些落榜者失望的表情中寻找更多的满足。 不过,所有人一看到面色不善的十指帮的人来了,就都赶紧识趣的闪出一条道来,他们大多知道校门口发生的事。那些趾高气扬、眉飞色舞的上榜生也自觉哑声了,怕无意触到十指帮的霉头,象学生甲一样白白挨一场打。 十指帮有五人上线,六人落榜。意外中有失望,也有惊喜。 高子这样一个成绩实在不咋样的居然也上线了,这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高子看到自己的名字时不相信似的喊了一句,“我也上线了!” 王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是呀!十指帮的核心与灵魂,成绩第一、武功第一,赫赫有名的老大都没上线,就算其他人都上线了,又有什么得意与高兴的呢? 作为一直是全班成绩倒数的王猛是不会做那种希望榜单上会有自己名字的白日梦的,他瞪大眼睛寻找的是自己老大的名字,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心目中无所不能、神话般的老大会落榜。 胖子何志平、棍老李凡、泥鳅刘军、毛毛王平都看到了自己上线的名字,虽然他们非常高兴,但他们一丝也不好流露出来。他们也在一遍遍不死心地寻找涛哥的名字,只有找到了涛哥的名字,他们才可以放肆的欢呼,“我考中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样的事情能不值得欢呼与庆贺吗? ------------ 第51章 意料之中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榜单是假的!”王猛借了火眼金睛也没有找到涛哥名字后,就再一次竭嘶底里爆发了, 他边喊着边冲过去把榜单撕了下来,然后在手上狠狠地撕扯着,仿佛是撕扯着内心里的怨气与怒气。那被撕裂的红色的榜单片片飞舞着,似乎是在嘲笑王猛的无耻无知,你撕下榜单就能改变事实吗? 彭小文没有王猛他们那样激动,他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虽然他对自己的考中不抱任何希望,但今天看到榜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仍然感到分外的忧伤。 说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只要分数上线了,那就是身份的改变,命运的改变。可谓是鲤鱼跃龙门,农民瞬间就变成手捧金饭碗吃国家粮的人,跟着而来的更会是一连串的荣誉与光环。 可现在因为榜上无名,这一切都属于别人的了,自己只有收拾这暗淡、伤痛的心悄然离开,回到那偏僻落后的乡村开始自己的挣扎。 当然,小文心里最震惊最痛惜的是涛哥的落榜。他比张涛要大二岁,但他心甘情愿尊张涛为老大。他很少服人,但张涛的人格魄力却彻底把他折服了。 张涛是那种初看似乎也平淡无奇,眼睛、鼻子与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但你深入接触下去,你就会为他身上散发的光芒迷倒,并不自觉地追随他的脚步前进。尽管有时候明明知道是胡闹,也会无怨无悔地陪着他去胡闹。 高子昨晚说涛哥有事要今天才能过来,小文当时就产生了疑虑,涛哥会有什么事呢?什么事能比看高考结果还重要吗? 小文又回想了一下高考后涛哥忧心忡忡的样子,难道涛哥对自己没信心,或者说对落榜的事早有预感,他昨晚故意不赶过来参加聚会也是有意的吗? 不过,他今天肯定过来了,而且就呆在四周的每个地方。小文眼光往四周搜索了一遍,果然就看到了涛哥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落寞的身影。 张涛向小文招了招手就闪到树后了。王猛他们在大门口为他出头,爆打学生甲的那一幕,他在那屋角处都看到了,他感动得几乎要忘却了落榜的伤痛。他顿觉得,此生有这样一批肝胆相照的生死兄弟,神马大学、钱财、美女那都是浮云,不值一提。于是他马上改变不辞而别的卑劣自私想法,偷偷翻围墙,潜入校园。 小文知道涛哥是要面子的人,这个时候他肯定不希望更多的人发现他,那些怜悯与同情的目光会伤害他的骄傲与自尊。小文没有惊动其他人悄悄走了过去。 是的,张涛的落榜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对他来说,这是意料之中;对其他所有与他相熟的人来说,这是意料之外。高考那三天的情形一闪而过,他心里又多了一份沉重与无奈。 “同学,你怎么啦!生病了吗?”监考老师在张涛的课桌上用力敲了敲,大声地说。 “没…没有…”张涛迷迷糊糊地说。 “没有怎么能在考场上睡觉呢?”监考老师威严的质问说。 看到张涛懵懂的样子,他更加生气了,“什么素质?真是的!”监考老师鄙视一把,就骂骂咧咧走开了。 张涛在监考老师的鄙视里完全清醒过来了。这真是一场抗时日久的好梦啊! 高考的三天真是万般煎熬的三天,他多么希望自己能考出好成绩,给父母、给家庭一个交待,一举成名天下知啊!可事与愿为的是,一向心理素质较好的他却发挥失常了。 考场上他汗如雨下,头顶呼呼转动的风扇根本无法消除他内心的燥热与紧张。铺在课桌上的试卷似乎不停在晃动着,那上面的铅字一个个跳着舞,哂笑着他的白痴。手上的笔也变得无比沉重,要费好大的力气才可一笔笔勾划出一个方格字。 最让他恐惧与紧张的是,考场上除了监考老师那虎视眈眈的眼光外,他分明感觉到白发苍苍父母和为他辍学的妹妹也紧盯着他,眼光是那样的愁苦,又那样的充满期待。 一阵阵恍惚与迷惑向他袭来,他似乎觉得这监考的不是那威严的老师,而是在家里眺首以盼的父母妹妹。他也觉得自己不是在考场上挥墨,其实是在家乡田野与父母挥洒汗水。 他感到正站在自己家那破旧的房子里,从他们手上接过一把以块票居多,浸透汗水、皱巴巴的钞票,然后揣着这些钞票,也揣着他们的希望,沿着下冲那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出来,走出蛮荒,走出贫穷,走向希望,走向辉煌。多么遥远的山路啊!多么漫长的梦啊! “涛哥,陪你去喝一杯吧!”小文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扯着张涛的手往外走去。 小文也是落榜的人,无论是因为同病相怜,还是作为老大的身份,张涛很想说几句轻松的话来,可他发现嗓子眼堵得厉害,他担心自己一开口,话没说出来,委屈先出来了。他已经习惯于在这所熟悉的校园里,在这些兄弟们中做强者,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 刚到学校听到自己落榜的消息时,他觉得自己很坚强,应该能够承受住这种打击,他决定与小文打声招呼便回去开始自己早就筹划好的人生。可当他一直非常敬重的文哥一拉上他的手,他突然却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柔弱无助,内心深处沉积的酸涩似乎要一古脑奔涌出来。他才认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强,他同样需要发泄与释放,需要依靠和安慰。 小文的手,或者说他手上传递过来的温暖与友情击碎了张涛那虚假的坚强与骄傲,落榜的痛苦汹涌扑来,他的步伐踉跄,思维浑浑噩噩,身子微微地颤栗着。尽管他想把手从小文手中抽出来,表现洒脱些,但他根本没有这样的勇气与力量,只有任着小文拉扯着前进。 ------------ 第53章 店名来由 伍小宝五十多岁,为人厚道、善良、热情,手艺又好,深得学生喜爱,生意一度非常火爆。 神州最不缺的就是妒忌,即使是最底层的小市民辛辛苦苦赚点糊家的钱也会遭人惦记。这不! 伍小宝的生意好招来周边店家的妒忌了,随妒忌而来的就是刁难。伍小宝是乡下人,又没有什么关系,面对别人的刁难他只有忍气吞声,一再退让。 他的忍让与退步自然没能换来好结果,周边那些店子都串通好了,那是要把他彻底打倒、赶走才罢休的。 这天伍小宝愁眉苦脸坐在店子里,盘算着还是把铺转让算了,做这个事虽然比种田种土强多了,可自己没有这副肠胃,吃不下呀!也许自己生成是在乡下过苦日子的命。 他与老伴王妈正商量着转铺的事,来吃饭的张涛听到这话就奇怪的问:“老伍,你店生意这样好,转什么铺呢?” 伍小宝长叹一声说:“那是我想转呢?是别人要赶我走呢!” “什么?谁赶你走呢?”张涛愤怒地追问。 伍小宝心里突然崩出一丝希望,他想,涛哥和他的十指帮在学校和周边都有一定影响力,也许涛哥能够帮他一把的。于是他赶紧把情况一五一十告诉涛哥。 张涛对老伍一直印象很好,再说他自己也是乡下人,深知乡下人要在城里立足的艰难。伍小宝的情况激起了他强烈的正义感,他当即拍着胸膛对伍小宝说:”店子你只管开下去,麻烦事你交给我,我来摆平。“ 随后十指帮放出话来,伍小宝的店子是十指帮罩着了,谁找这店子麻烦就是与十指帮过不去。大部分店子还是知道十指帮的厉害的,他们马上收起了继续刁难伍小宝的心思。 一个本地人开的店子不服气,组织本村男女老少一百多人来找伍小宝麻烦,十指帮获信后从学校拉出近三百人的队伍,黑压压的一大片,当即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去了。当然后来也少不了有一些小摩擦,但都被张涛领着十指帮给轻易化解了。嘿嘿!张涛他最好的就是打抱不平了,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伍小宝从此就安心立下足,再没有人敢无端找他的麻烦了。他心里这个得意啊,逢人就说,“知道吗?这是涛哥的场子,我也是十指帮的编外人士 。”后来他把店子招牌也换了,换成现在的涛哥快餐店。 老伍这一手做得的确够绝,涛哥是谁呢?那可是一中大名鼎鼎的人物,身边粉丝众多,他的招牌一换,竟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火爆生意。 老伍赚发了,可张涛却郁闷了。他趁那天多喝了酒对伍小宝说,“老伍呀,你这样搞是不行的,你这是侵权,懂吗?” “什么?侵权?为什么呢?”老伍奇怪的问。 老伍不懂里面的道道,要把侵权这两字唠叨清楚,那可得先给他普及下法律知识,可这里面似乎涉及到好几部法律,一时半会又哪说得清呢?最最主要的,如果真要讲法律,那会是张涛自掘坟墓,涛哥在法理上与你张涛毛关系都没有,人家挂个涛哥快餐店,甚至就算挂个涛哥理发店、涛哥厕所,这又碍你什么事呢? 其实嘛!张涛并不是要追究侵权的责任,侵就侵吧!反正我也亏什么,关键是我涛哥为你带来这样的滚滚财源,你得有所表示呀!有所表示了,就算你要我涛哥在店子前面每天卖下肌肉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可涛哥是有身份要面子的人,这个话的确也不好挑得太明了,太露骨了就显得畏锁了。所以张涛语塞了,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这出句合适的话来。 不过,幸亏老伍也还算是那种一点就透的人,他坏坏地笑了笑,又佯装苦思状,然后豪气地说,“十指帮以后吃饭那就一律八折优惠吧!” 十指帮的人集体晕倒,不会吧!老伍,你太怄门了! 扯远了,还是把话题拉回。屋里的气氛异常沉闷,他们一个个都拿着酒瓶顾着往自己嘴里灌酒。伍小宝想,我来了你们总该放下酒瓶欢迎下吧!我主动来寻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喝酒那是给了你们相当的面子。 可当他推开门,华丽亮相时,他却直接被忽视了,别说有掌声、有招呼声,连抬眼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 他心里这个郁闷呀!我大小也是个快餐店老板,也是十指帮编外人员,三年你们也吃了我数不清的白食,我的年龄也比你大得多,怎么能这样不给我一点点面子呢? 伍小宝有些生气,很想依老卖老教训他们一番。可当他一走到桌子边,他就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气场,这气场压迫得他的心脏“咕咚咕咚”跳得特别响,也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更别说说什么话了。 他觉得自己突然置身于无边的荒原上,沧桑、悲凉、苦闷,而这荒原上,似乎又有一种浓烈的东西在缓缓流动,似骨髓,似鲜血,充塞于灵魂,流走于天地之间。 他瞬间捕捉到人心上一种真挚的东西,那是高于生命的友情。他这么大年纪了才第一次真切地触摸到这种感情,他感到非常庆幸。平时大家都喜欢大谈特谈我如何讲感情,我与某某某的感情如何,这其实大多数都是假的,只有这种心的交流,传递的才是真情实意。 他瞬间也觉得,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多余的,也许只有喝酒,喝酒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也抓起了一瓶啤酒仰头往嘴里倒去,此刻他也觉得有一种东西从他心里流出来,又有很多东西从外面流进来。他似乎觉得自己也彻底融入了十指帮这个小团体了,他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心跳,他们的悲欢离合。 喝了两瓶酒以后,王妈把菜端进来了。她看到伍小宝什么话也没说,反而陪着在一起喝闷酒,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可当她把菜碗放到桌子上,往屋里扫视一眼后,她突然又认为老伴做的是对的,如果她能喝酒,她也会选择这样喝闷酒的。 她觉得自己要做的是,就是赶紧再多搞几个菜,他们吃不吃是另一回事,这只能是她的心意,作为笨嘴笨舌的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 三年了,这些小伙子在这屋里冲出冲进三年,带给她和她的家庭多少欢乐啊!也许这餐饭就是他们在这里这样齐齐整整吃的最后一餐饭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湿润了,忙低着头往外走去。 隔一会,伍小宝出来了,他对王妈说:“去把卧室里那两瓶茅台酒拿来。” ------------ 第54章 一摔愁绪 这两瓶酒是一个远方亲戚送来的,在家里收了好几年了,嗜酒的伍小宝无数次想尝尝国酒的滋味,但一直没舍得打开,总觉得要把这两瓶酒留到最最值得喝的时候再喝。现在他认为是这样的时候了。 他把两瓶酒全部打开,拿十二个杯子分了,然后他端起一杯自顾喝了,抹了下嘴巴就往外走去。 他觉得自己作为十指帮的编外人士,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他在屋里呆了这么久也该满足了,剩下的时间应该留给十指帮这些真正的英雄好汉相处了。 随着一瓶瓶酒往肚里灌,那些落榜带来的伤痛似乎被稀释了不少,张涛的心里也舒畅了不少。他端起酒瓶说:“来,一起碰一下!大家也别因为我的事象死人似的绷着一张脸,落榜就落榜,没什么大不了的,对这个结果我早就心里有数了。” 没有人回话,大家都不知道怎样回话,只有酒瓶子碰在一起吱吱声响。 涛哥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们无法接受呀!涛哥的落榜对他们来说不亚于一场超级地震,他们痛苦焦虑、惊慌失措,可他们又深知老大的个性,高傲的很,从来是帮别人分担麻烦与忧愁,自己有什么苦楚总是独自忍受,所以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有一个个傻乎乎的陪着喝酒。 这次十指帮在高考中总体还算发挥不错,五人上线,远超出了预期,他们当初推测,最多是涛哥再外带一、二个人上线。五人落榜,除张涛纯属意外外,其他四人那纯粹只是想领个高中文凭就ok了,考大学的事那是想都没想过的,他们有自知之明,大学离他们太遥远了。 所以嘛,今天应该十指帮的大喜之日,应该高兴,应该为五个高中的兄弟祝贺才对,而不是这满屋子人陪着他张涛一个人难受,这才有做老大的度量与风范。 这样想着,张涛一摔愁绪,冲王猛嚷着说:“猛子,老子落榜,你拉着张脸干什么呢?难道你也为自己落榜伤心吗?” 大家还是没笑,笑不起来呀! 王猛嘿嘿干笑了两声,眼圈红红的看着张涛,“涛…涛哥…”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说句什么话好,既不伤老大自尊,又能给他那颗受伤的心一些安慰。 王猛家庭条件好,父亲是财政局副局长,考不考上大学都会有工作的,平时可是无忧无虑、大大咧咧的乐天派,现在居然对自己的落榜这么在乎,这么难过,这实在让张涛太感动了。 他担心被这种感动淹没,忙在王猛肩上狠拍了一掌,佯装一副潇洒、开心的样子说:“猛子,陪我喝一杯!” 说完张涛便仰头拿瓶子往嘴里灌酒,因为有一种柔软的东西正要从心里流淌出来,他得靠这酒把它压回去啥。 “胖子,高子,棍老,毛毛,泥鳅,恭喜你们了,你们为十指帮长脸了,来,我敬你们!”这五个人齐齐走到张涛旁边,什么话也不说,一口就把瓶中的啤酒喝完了。一种酸涩在张涛心里冲撞着,最后在喝下去的啤酒里打了个涡,消融在一片感动中。 “文哥、猛子、沙头、博士、尺八,我们几个也一起喝杯伤心酒。”张涛有些诙谐地说。 喝完,张涛又说:“兄弟们,还记得我们读高一时那一场打斗吗?” “怎样不记得呢?那可是我们十指帮,特别是涛哥的扬名之战啊!”猛子抢先嚷嚷道。 “是呀!那场打斗真是太精彩太带劲了!”其他人也纷纷发表了各自的赞叹。张涛这一席话又把大家拉上了对扬名之战的回忆之中。 张涛说道,“我认为扬名之战扬名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垫定了我们兄弟间感情的基石,从此把我们十一个人牢牢捆在一起了。” “对!涛哥说得对!”大家纷纷赞同道。 张涛这一句话又把大家拉上了对扬名之战的回忆之中。 “涛哥,打…打起来了!”棍老李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通报这个信息。 晚饭后,十指帮老大张涛又在学校操场上卖弄他的双杠绝艺。周围聚集着帮内其他成员和一些崇拜他的男女同学。随着他一个个潇洒、轻盈的前后翻滚的动作,他体会到一种力量、速度与肢体结合的快感,也赢来了一阵阵喝彩与呐喊助威声,特别是那些女同学或明或暗,或大胆或羞涩落在他身上的多情目光更让他感到无比骄傲与满足。 张涛听到棍老的话后,一个漂亮的腾空,从双杠上稳稳的落到地上。他浓眉一皱,有些生气地说:“什么事啊,棍老,如此慌慌张张的。” 瘦高身材、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棍老在帮里一向算是最胆小的,现在受老大的责怪更有些紧张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高138和136两个班打起来了……” 张涛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说:“他们两个班打架关你吊事。” 墩头虎脑的王猛也跟着帮腔说:“这两帮家伙,让他们狗咬狗得了。” “不!不!不是这回事。…”棍老急得满头大汗说。 张涛拍了拍棍老的肩膀安慰他说:“不要慌,你慢慢说。” 棍老长吁一口气,静了静心说:“先是138和136两个班打,后来就突然涌来一伙混混,帮着136班在食堂前面打138班的学生。” “狗日的,真的找社会混混帮忙了!”张涛冲地上啐了一口不屑地骂着说。 c138和c136两个班的斗殴是本学期学校的头号新闻。起因是两个班的老大为一个女生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后来他们的小弟们也不甘寂寞,纷纷加入其中,酿成一场风传校园的大混战。 先是为美女而战,现在美女搁到一边,两个班是为荣誉而战。双方都不服输,都要拼出个你死我活来。几场混战下来,c138班仗着胖子与高个子多些占了上风。 江湖打斗自盘古开天地来就是社会主旋律,那些传说中的大侠,电视电影里的英雄好汉一直是年轻人的偶像。高中阶段这些学生伢子年龄大多在十七八岁间,吃娘饭、穿娘衣,满腔的热血冲动,满脑子的哥儿们义气,空有一身力气没地方撒,打架斗殴,出风头逞英雄装b ,那几乎是每个男生都爱做的事。没事都要找事发泄,有事那就更不会轻易放过,哪怕只是一点芝麻大的事恨不得闹得鸡犬不宁、天翻地覆。 c136班自然不服输,便想着请外援。他们先找了十指帮,张涛没有答应。十指帮对学校内的小打小闹一直瞧不上眼了。再说这两帮人里也没有特别值得帮的人,有几个人甚至还是十指帮集体讨厌的,巴不得他们狗咬狗。不过,张涛也在全校放了风,c138和c136两个班打架,我十指帮不插手,但谁都不能从外面喊人,否则就是我十指帮的敌人。 而现在c136班明显没把我涛哥的话当话,没把十指帮瞧在眼里,这不仅是扫学校的脸,更是打他十栺帮的耳光。于是张涛恼羞成怒地嚷嚷着说:“日他奶奶!敢到学校闹事!太猖狂了吧!” 谨慎起见,他马上又追问棍老:“来了多少人?情况如何呢?” “有三十几个人,个个挥舞着钢管,穷凶极恶、气焰嚣张。”说到这里,胆小的棍老语气又有些惊慌了。“c138班那帮同学被打得可惨了,保安也挨了打,有同学去喊值日的陈副校长了。” 张涛狠恨地说:“走!看看去,谁吃了豹子胆,敢到学校撒野。” “狗日的,看谁不长眼,打死他们!”大家一个个磨拳擦掌地嚷嚷开了,所有人不仅一点不害怕,反而异常兴奋,狠不得立时投入战斗,把这些混混打垮,成就他们的英雄壮举。 才一动步,张涛又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高子,胖子,赶紧到宿舍把武器拿下来,到时别吃亏了。” 身高一米八多象电杆柱子的高子蒋能清与胖乎乎的何志平应声向宿舍跑去。 几分钟后,十都帮十一个人拿着武器雄纠纠、气昂昂地往打架现场走去。 后面又跟着一大串看热闹的同学,这些人大多胆小怕事,是典型的墙头草,打酱油的。要想靠他们一起去冲锋陷阵肯定是做不到的,但他们在后面压压阵、助助威,吊吊嗓子、摇旗呐喊的作用还是有的,而且如果真正开打了,只要自已这方稍有优势,他们肯定也会参与痛打落水狗的。 ------------ 第79章 银行贷款 “一百万!?”大家再次惊呼起来。 虽说他们中有家里有钱的,一二百万都是小数目,可对他们本人来说,这数字还是挺吓人吧!家里有钱是家里的,他们也拿不来啥。比如说猛子,家境算是可以吧,要他拿个二三万元可能没问题,再多的话,估计他也无能为力了。 “对!一百万!”张涛点了点头,镇定地说:“我打算贷款一百万。” 接着他便把准备承包乡里林场,以及昨天与虎子他们说的那番话和盘托了出来。 “南冲林场那可是个好地方,简直跟世外桃源一样。你们要相信我的眼光,这地方投资那肯定是没有任何风险,效益也绝对是可观的。要是把这里开发出来,建个什么别墅,那真是修身性的好地方啊!” 说到这里,张涛眼睛看着高子,“这地方高子也非常清楚的!”这分明是要高子帮着说道说道。 高子对张涛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有些懵懂,或者说根本没有理解与接受。不过,出于对涛哥的盲目崇拜,他仍然装作很懂很感兴趣的样子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但他重点讲的主要是就他所知极尽夸张的把南冲林场和水库的环境与景色渲染了一遍。 没有人接话,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接话呀!钱他们没有,事情他们也不感兴趣。他们的心思大多还浸沉在高考结果中患得患失。 也没有人表示赞赏或者是露出什么欢喜的神色,因为他们一直过的都是平淡无奇的学生生活,脑瓜子里没有张涛那么多天马行空的梦想,他们对什么山庄不山庄的根本没有任何理性和感性印象。相反,如果张涛提出在城里开个早餐店、成衣店、书店什么的,他们兴趣可能还会大些,甚至也会积极参股。 张涛有些失望,有些不满,不过,他只有按捺住这些情绪,继续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把这个项目中闪光的吸引人的东西耐着性子娓娓道来。 没有办法啊!他要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得靠这帮城里兄弟帮助,而且目前可以帮助他的似乎还只有这些人。 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这人竟然是辣椒妹,她这样子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一百万,这金额太大了!现在银行对放贷管得很紧,条件非常苟刻。“她摇了摇头,叹息道,“难啊!难啊!恐怕没有银行敢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张涛火热的心顿时象被突然泼了盆冰水一样分外难受,跟着又恼怒起来。 “不难!我这样厚着脸皮求你们干什么呢?”不过,这话只是在他心里嘀咕,并没有说出口。这些人虽说与自己关系好,但他们也并未欠自己什么啥。别说他们的确可能没有办法,就算是有办法,那也没这个义务非得帮自己啥。 “涛哥,你有什么抵押吗?”辣椒妹看着张涛,认真地说。 “抵押!”张涛苦笑一笑说:“我那破房白送给银行,人家肯定都不会要的。” 辣椒妹凝神想了下说:“能不能在林场里的树做做文章呢?” “那树都是乡里的,我们不过是代为管理,跟我们毛关系都没有。”张涛无奈地摊了摊手。 “是谁的不是很重要,关键是要能弄一个抵押的证明来。”辣椒妹继续说道。看来她对银行贷款这事还懂些道道。 “你的意思只要能从乡里开出这个证明,这事情就可以办成吗?”张涛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神色随之有了些光彩。 “对!可以这么说。到时银行这边再好好运作一下,这事情应该就有可能了。”辣椒妹这话说得这么轻巧,就仿佛她与银行挺熟似的。 “可这证明要开出来又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呢?”张涛神色随着也暗淡起来。 芭蕉乡政府他认识倒认识几个人,王雅清与自己的关系暧昧,求她的话,可能有些用,倒底是市长女儿身份摆在那里。不过,他怎么样也不会主动去她,他拉不下这个脸。当然,如果她愿意帮的话,那他还是不会拒绝的。 乡里一把手贺书记昨天那番话有可能把他给结罪了,指望他帮忙可能比较困难。李明与资新年,如果知道他要做这事,能够不设阻,那就算是开南天门了。 “这事情应该不会很难,这林场本来就是你村里承包的,作为帮扶你村的经济发展,乡政府理所当然应该给予支持的。当然,如果乡政府有关系,这事就更好办了。这抵押不抵押的,乡政府一般也不是很看重的,就算是贷款追不回,这林场里的树银行其实也要不回的。银行也好,乡政府也好,都是国家的,谁会拉下这个脸皮呢?”辣椒妹头头是道分析道。 刚才一直是辣椒妹在唱主角,其他人都不懂贷款的事,也就插不上话。现在扯到找关系上面,大家都觉得于情于理该有个态度,该贡献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了。 “谁有芭蕉乡政府的关系呢?”胖子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 “我堂伯在乡政府看大门,这算不算关系呢?”毛毛犹豫了一下说道。 “切!这算什么关系呢?”胖子马上打击道。 “我有表兄去年学校毕业分过去的,不过是一般干部。”小文跟着也搬出了自己的关系。 “没用!没用!”胖子仿佛深暗官场那些道道似的,摇头道,“刚分过去的一般干部说话顶个屁用,除非他有深厚的背景差不多。” “我可以要我爸爸与乡里的领导打打招呼,可就是不知道有多大用。”猛子迟疑地说。 “乡长梁志军是我的亲戚。”泥鳅吞吞吐吐地说道。 “乡长都是你的亲戚,你还这样藏着掖着干什么呢?”胖子打断泥鳅的话,指责道。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嚷过屁!”泥鳅白了胖子一眼,继续说道,“他是我舅舅的儿子,我们两家一直有些矛盾,来往比较少。我去找他的话,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呢!再说我还知道一件事,他与书记关系似乎比较紧张,这事情要是找他办的话,有可能书记会设阻。” “这话有些道理。”猛子点头说:“书记与乡长若是势钧力敌的话,他们扯起皮来,乡政府任何事情都比较难做的。” “要不我找个人试试!”刘静也插话道,“她虽然官不大,但有些背景,也许会有用的。” 张涛猜测刘静找的可能是王雅清。不过,他也不好点破,她如果能促成此事,他也乐见其成。 “谁呢?什么背景?”猛子好奇地问道。 “乡里副乡长,市长的女儿!”刘静神色骄傲的说道。 ”哇噻!这么牛的背景,只要她愿意帮忙,这事情准成!”胖子大惊小怪地说道。 “我看这事情这么办,乡里抵押证明的事主要由刘静负责,适当或者是需要的时候,猛子与泥鳅再各自找你们的关系促一把。”辣椒妹自作主张地安排道。 跟着她又得意的笑了笑说:“这事办成后,就交由本小姐亲自出马。” “啊!”胖子惊呼道,“辣椒妹,想不到你还这么能!快说说!是什么背景呢?” “我老爸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他是信用社的主任。”她信心满满的说:“我叔叔对我比我爸还好,他要是不帮我办这事,我哭都要帮涛哥哭成。” “是吗?那我可太感谢了!”张涛豪气地说:“等涛哥赚钱了,一定优先为你在我那里建一栋漂亮的别墅。” 他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马上又补了一句,“我们这些人每人一栋,都到我那里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大家正要就张涛这话开玩笑,伍小宝神色匆匆走了进来说:“ 涛哥,刚才那个卷毛带了二十多个人来找场子了。” ------------ 第92章 奋力顶车 张涛不自觉地把手伸出来,想为桃姐的手或是肩抚摸下,以表达自己的歉意,顿又想着男女有别,马上又尴尬地缩回手。他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地看着桃姐说:“对不起,桃姐。”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那姐不太亏了吗?”一丝妩媚又有些暧昧的笑容飞快地掠过桃姐绯红的脸庞,可能她想到这种表情有些不会适,转而又一本正经地说:“说吧!该怎么补偿你姐吧!” “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这丝妩媚与暧昧落在张涛眼里,让他的心儿顿起了一片荡漾。他心说,姐啊,你的心思我懂的,凭你平日对我的照顾和今天表现的深情,你就是要弟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行,呆会替姐搬东西回家,再做些家务就放你回去。”桃姐随意的说。 “就这小事啊!”张涛有些失落的说。 “你还盼着有什么事呢?”桃姐惊讶地问。她可能也捉摸到张涛动机不纯的心思,脸庞变得更加绯红了,仿佛绽放的桃花。 张涛嘿嘿着没有接话,心想我这盼着的事也不好说出口呀!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有一丝儿异样的情愫在双方之间流动着。他们都欣喜而又幸福的捉摸与享受着这丝儿异样的情愫。 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尖锐的刹车声,车子剧烈的震荡了一下,便在一个急转弯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厢里顿时响起了乘客互相碰撞或是跌倒的声音,随后便是不绝于耳的尖叫声和咒骂声。 由于是左转弯,坐在外面的桃姐没有稳住,整个上身也全部扑到了张涛的怀里。张涛的双手刚好搁在双腿上闲着没事干, 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他装作要抽出手扶桃姐,实际上两个五爪金龙却死死地压在桃姐胸脯的饱满上。我操!这车刹得真是太有功劳了。 “你干什么?吃老姐豆腐!”桃姐爬起来在张涛手臂狠拍了一掌,嗔怪地低声喝斥道。 张涛没有接话,他被外面的看到一幕惊呆了。客车紧急停车原来是前面出了车祸,一辆煤车与吉普车相撞,煤车在靠山的路边停着,似乎没什么事。吉普车整个车身几乎有一半冲出了路边,摇摇欲坠。而这个路边就是一个悬崖,下面便是深不可测的敖河。 车子靠里面的一边被撞得凹陷进去,两条门显然被撞坏了,而靠外面的两条门又不能打开。车厢里的人是否受伤还不知道,但里面正传来激烈的拍打车门声和惊恐的呼救声。 “真是一群傻冒,现在还在车里折腾,想死啊!”张涛心里低骂一声,便朝车厢里喊了一句, “快点下来救人!” 他来不及等师傅开门,从车窗纵身跳了下来。 “不想翻到河里就别动!别乱嚷嚷!”张涛边喊着边围着吉普车转了一圈。 情况真是凶险万分,车子一个前胎已经冲出了路面,另一个前胎与后胎也紧压在路边,整个车身剧烈地晃荡着,随时都有翻落到河里的可能。 他拉了拉扭曲变形的车门,毫无反应,看来必须要用工具才能撬开。而车子现在肯定不能受任何往外的碰撞,那只会加速它翻落下去。 他凝神想了,冲傻呆地站在旁边的煤车司机怒吼道 ,“快拿钢索把吉普车与你的车连起来!” “桃姐,组织人把吉普车这车尾使劲地压住!”张涛喊完便往车底下钻去。 “你干什么?”桃姐一把没有扯住张涛。 “我到路下顶住轮胎,你要劳力把车门撬开救人!”张涛义无反顾地从车底往外爬去。 “你不要命啊!”桃姐气得直跺脚。 “快!黄师傅,拿工具来撬门!”眼瞧着无法制止张涛的鲁莽行动,桃姐只有按他的吩咐行动起来。 煤车师傅从车上抱出钢索,正手慌脚乱地往吉普车上套。 “你…你…”桃姐指着这个师傅恼怒地喊道,“你快点!快点行不行呀!” “力大的男人全部压住车尾!”桃姐无所顾忌地当起了临时指挥官,她的一颗心因张涛的冒险揪得紧紧的。 张涛在路壁找一个较为踏实的落脚处站好,然后将吊在外面的前胎用背顶起来。 钢索肯定还没套起来,套起来这下子也受不了力的。那些乘客按或拖车厢那完全是没办法中的权宜之计,没有捉手的地方,他们根本就不好发力。 吉普车不由人意的继续往外倾斜,轮胎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张涛不得不双手撑地、屈膝跪倒在土壁上。 他落脚处的泥土松动了,他的双脚踩空,身子往下滑落,车子剧烈的晃荡一下,跟着也沉沉往下压来。 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他似乎感到骨骼碎裂的声响。此时放弃滚到一边的话,自己安全了,而车子必然翻落,并可能酿成车毁人亡的惨祸。 一种扎根于骨子里的正义与热血让张涛突然爆发神奇的力量。他的十指直插混着碎石的坚硬路壁里。双膝仿佛什么尖锐物一样,在路壁硬生生的磨出了一个可以支撑的土窝。 石头扎入了肉中,手上和脚上都鲜血直流,可仍然象钉子样钉紧在土壁上,用背顶着轮胎。 车门在几个男人的忙活下终于给撬开了,车厢里的人也随即给救了出来。除了司机轻微受伤外,其他两男两女都没什么事,也可算是虚惊一场,有惊无险吧! 这几个人都是芭蕉乡政府的领导,其中一个还是梁乡长。熟悉的人都争先恐后围过去打招呼,献上自己的殷勤,似乎忘记了路下还有一个奋力顶车的英雄呢! “图古,快上来!”桃姐大喊道,声音里透露着浓浓的关切。 由于不堪承受的剧痛与过度的发力,张涛的意识早就有些迷糊了,全靠一股子顽强意念在硬撑着。 此刻一听到桃姐的喊声,力气顿时泄空,他喘着粗气,一屁股往下坐去。屁股下是悬壁,怎么坐呢?幸亏他快速反应过来,双手又还插在泥土里没抽出来,才没有出现向下跌落的险情。 “圪崩!”失去支撑的吉普车晃荡一下,随着一声巨响,便极速往下坠落。 ------------ 第93章 死而复生 路上清醒过来的人随之也惊呼起来,纷纷往路边涌来。“图古!”“涛哥!”有两个女人的喊声尤为特别,响亮而又尖利,焦急而又充满担心。喊图古的是桃姐,喊涛哥的是搭乘梁乡长的车进城的王雅清。 往左右闪避来不及,也没有这个力气了,张涛没作任何思索,抱着头便往下滚去。下面那怕是万丈深渊,也只有这么做了,这至少好过被车子活活砸死强。 “扑此!”又一声巨响,下坠的吉普车被钢索拉住了,悬在路壁上晃荡着,扯得路上的煤车也动荡了几下。 张涛可没这么好运,他抱着头象滚西瓜一样,顺着几十米高的陡壁往敖河滚去。 眼睁睁地看到张涛向河里跌落,路上几十个人呆约木鸡、束手无策,直到张涛“澎咚”落入河里,他们才反应过来,慌乱的惊叫起来。 “图古!”“涛哥!”桃姐与雅清再次凄厉的哭喊起来,她们的身子也作势往前扑去,也不知是准备跳到河里救人还是殉情。当然,她们的行动被旁边的人给制止了,才避免了惨祸发生。 “会水的人赶紧下水救人!”一个高大的气势不凡的中年人大声地命令道。 “梁乡长,还得叫医生过来!”雅清泪眼婆娑地对那个中年人说道。 “对!我倒将这事忘记了。”梁乡长对随车来的另一个年轻干部喊道,“小吴,到旁边商店打电话,要医院马上派人过来!” “从哪下水啊!”几个脱鞋子准备下水的人嘀咕道。 “往前边走!下游有个下水的地方!”有人大声地提醒道。 “快!快点!”桃姐红着眼大声地摧促那几个准备下水的人。 “这蠢家伙,什么事情都逞英雄,总有一天会把命也逞掉。”桃姐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张涛落水的河面,双脚焦灼不安地移动着。 几分钟后,下水的人已经游到了张涛落水的地方。他们扎进水里到处寻找着,可张涛却象龙王爷给请去了似的毫无踪影。 “搜索范围扩大些!”梁乡长双手拢在嘴边高喊道。 雅清已经哭出声来了,桃姐也不住地在抹着眼泪。几乎所有的人都眼眶湿湿的,摇头叹息着,似乎为英雄的不幸遇难悲哀与惋惜。 就在大家的心全都沉到谷底,梁乡长甚至起了安排人打捞尸体的心思的时候,河中央突然冒出了一张脸,这张脸竟然还在阳光下灿烂的笑着。他随后又高举双手朝路上挥了挥,那样的潇洒与悠闲,仿佛他是河里游泳一样。他莫非就是到龙王爷那里做客回来的张涛吗? 路上的人呆滞便刻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包括梁乡长与马田这些有身份的人和一些年纪大的人,所有人仿佛小孩子一样,都忘情地在马路上蹦跳着,有的甚至激情地拥抱到一起了。 “图古!”“涛哥!”桃姐与雅清更是含着眼泪,放肆地对着河里狂呼着张涛的名字。 岸上的欢呼让张涛有些感动,一个人只要真情付出,总还是会得到真情回报的。他似乎还听到雅清的声音,她怎么在这里呢?莫非救的人有她吗?这真是太巧了。 当下他也没有在水里多耽搁,跟着那几个来救他的人往岸边游去。当然,路上这么多观众,还有美丽的桃姐和雅清在看着,他免不了还是要卖弄下他的泳技的。 岸边站满了人,大家眼光闪闪的欢迎英雄归来,或者说死而复生吧! 雅清站在最前面,大家心知肚明,她与英雄的关系非比寻常,这第一个与英雄握手、献拥抱、献花献吻什么的肯定是她,其他人当然不会抢这风头的。 与张涛感情最厚的桃姐也悄然隐到了人群的后面。 虽然张涛的平安归来她感到高兴,可她心里仍有一丝丝莫名的惆怅与酸涩。 莫非自己真喜欢上这傻小子了吗?今天他两次陷入危险,她都不自觉地流露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回想刚才自己惊慌失措、丢魂失魄的举动,她不禁感到分外羞涩,这显然已经超越了非亲非故的姐弟之情。 “可能吗?”她苦笑一声,落寞地往自己车子走去。 张涛一身湿漉漉的才爬上岸,雅清就忘乎所以地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抱紧他的脖子,她胸脯上的坚挺挤压得他的有些疲惫的心脏“咕咚、咕咚”跳得分外的响。 “涛,我…我以为…”雅清喜极流泪,说不出话来。 “以为我淹死了是吗?”张涛笑着说。众目睽睽下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就把雅清的手掰开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这么英雄,永远不会死的!”雅清爱怜地在张涛脖子上轻咬了一口。 “永远不死,那我成什么呢?千年乌龟吗?”张涛对雅清这么直裸裸的大胆示爱虽说有些惶然,但心里也充满了欢喜。 “你就是乌龟王八蛋,害人家昨晚哭一晚,今天又让人家担心死了。”从张涛怀里出来的雅清仍然拉着他的手,仿佛怕他摔掉自己一样。 “你昨天招呼都不打,不声不响就溜了。我正要说你呢,你反对我兴师问罪来。”张涛佯装生气地说。 “就不打!谁让你惹人家生气!”雅清赌气地说。 “你就是涛哥吧!”梁乡长快步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这次真的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他紧紧的握住了张涛的手激动的摇晃着。 “涛哥,这就是我们乡的梁乡长。”雅清介绍道。 “梁乡长?梁志军!”张涛意外地喊道。 “对!梁志军。”梁志军点头道。 “你表弟刘军与我是同学加兄弟。”张涛补了一句。 “啊!”梁志军惊讶地说:“这小子我都有半年没看到了。今天出高考成绩,不知道他考得怎么样?” “他考得可以,上了二本的线!”张涛神色落寞,语气也有些不自然。 梁志军刚才从路边那些人的闲谈中已经初步知道了张涛的情况。他也是机灵的角色,不想再勾起张涛的伤心,是以转变话题说:“想不到小小的下冲会出一个像你这样的英雄,整个芭蕉老小妇孺恐怕没有谁不知道你的大名了。”他重重的握了下张涛的手,传递着他隐含在里面的真心赞赏、安慰和鼓励。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是刘军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我也就不跟你讲客气了。今天我还要赶城里有事,改天我再专程登门答谢。” 说完,他又看着雅清,别有深意地说道,“小王,我们走吧!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交流。” “我…我…”雅涛有些为难地看着张涛,显然难以决断是去是留。 “工作要紧,跟领导走吧!”张涛劝说道。 “都是我妈摧魂一样在摧。”雅清嘟着嘴埋怨道。跟着她又附到张涛耳边神秘的说:“梁乡长就是负责押送我回去的。” 张涛哦了一声没有回话,心里却有了感慨,看来他们之间要成事,其阻力还是蛮大的。 “涛哥,你的事刘静已经跟我说了。”雅清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张涛柔声地说:“涛,别难过!别伤心!你这么好的基础,明年再考一次就是。我从家里回来就会去找你!” “我爱你!涛,谁都阻止不了我的!”雅清神色坚决地说。说完她轻拥张涛一下便上了早停在路边等着的另一辆车。 ------------ 第52章 门外偷听 “涛哥,该是报喜的来了吧!考多少分呢?不用说,肯定是重本!涛哥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只要一爆发了,那可真看不懂的。我估摸着,涛哥这次的分数应该在五百分以上,五百三四左右。”张涛与小文一走到学校后面的涛哥快餐店,正擦着桌子的老板伍小宝就喋喋不休说开了。 伍小宝眼睛有些近视,看不清张涛与小文的脸色。虽然小文不断打手势和重重咳嗽,可依然没有让沉浸涛哥考取了高分的喜悦以及自己推测成功的得意中。真不知道这伍老头是怎么想的,他凭什么这样自信呢?他就一点没想过涛哥也有可能落榜吗? 他继续卖弄着说:“我跟你说,涛哥,这次填志愿千万别犹犹豫豫,要往高的填,也许别人都是这个心思,不敢填,可现在你填了,也许就赌中了呢!……” 忍无可忍的小文只有不客气地打断伍小宝的话说:“老伍,知道了,别罗里巴嗦了,快去拿酒来!” 伍小宝觉得自己的好心好意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露出一副委屈、生气的模样,很想继续再唠叨理论下去。 他的老婆王妈显然看出了些端倪,她把伍小宝扯到一边,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象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弹跳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扫视了张涛与小文一眼,眼光里充满了疑惑与惋惜。 这些年来伍小宝对涛哥他们的感激之情那是绵绵如长江滚滚似黄河,他们之间也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这不仅因为涛哥他们帮他立足和照顾他的生意,更主要的是他为十指帮行事原则和涛哥的高贵品质折服了。 十指帮虽然称为帮,而且一中附近是一股不可小瞧的势力,连社会上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小帮会也不敢轻易惹他们,可尽管他们有这样的力量、威信与地位,却从不仗势欺人,而是一直坚持正义。 他们看起来很胡闹很混,但他们始终分得清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这年代这样的青年不多见了,特别是涛哥,他身上闪烁着一种亮光,就算是他这样的老头子也被这亮光晃悠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这样一个长相好、品质好、成绩好、功夫好的四好青年会落榜吗?他坚定的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的。 可刚才老伴提醒后,他又仔细回想琢磨一下涛哥与小文进来的情形,似乎真有可能是涛哥落榜了。 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就分外难受起来,老天啊!你真是瞎了眼睛,涛哥怎么能落榜呢? 转而他又为刚才说的那一通话后悔起来,如果涛哥真落榜了,那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真该死!我真是老糊涂了。 伍小宝觉得自己犯了很愚蠢的错误,也不敢向小文套话,侧面打听涛哥的真实情况,于是跟老伴打声招呼,“小王,问问涛哥需要点什么,我到厨房忙活了。”就慌乱地往厨房走去。 隔了一会,在厨房里不断丢三落四的伍小宝忍不住又走了出来,他心里憋得很难受,觉得有必要先把情况弄清楚,否则他没法炒菜,更别说为涛哥发挥下手艺了。 于是他打算做一回不道德的事,到张涛与小文坐的房间门外偷听他们的谈话。他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善意的,是出于对朋友的关爱,所以他也不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妥或者是难为情。 他才走到大厅就看到他老伴已经先他一步在门外偷听了。他蹑手蹑脚走过去,压低声音惶急的问:“弄明白了吗?怎么回事呢?” “他们要了一件啤酒以后就一直在喝酒,啤酒喝了四五瓶,话却没听到说一句。” 伍小宝不相信似的又追问了一句,“一句话也没有说?” “没有,我送了酒出来就伏在这里听呢。”王妈肯定的说。 “这真是怪事,喝闷酒也不是这样喝的吧!再说平时涛哥总是很开朗的,走到哪里,笑声就带到哪里。这次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涛哥真的落榜呢?” 想到这里,伍小宝又激凌凌一跳,他觉得自己已经老化的心脏受不了这种刺激,忙冲老伴说:“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忙活去了。” 因为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店子除了张涛与小文还没客人,而他们俩个至今还只是喝酒,也没有点菜,伍小宝在厨房里也没什么事干。 他东摸摸西摸摸心里象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后来他就觉得,不行!无论真实情况是什么,无论他说的话有不有用,他一定得当涛哥面说点什么,只有这样,他绎乱的心才可得到平复。 再说自己年纪比他大一大把,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多,虽然他的学问高,但自己的经验足啥,说不定自己某两句经验之谈就可能拯救涉临崩溃边缘的绝望青年。 这样想着,伍小宝又往大厅走去。王妈还呆在门外偷听,而且还是搬条凳子坐在门边堂堂正正偷听。 “什么情况呢?”伍小宝问。 “猛子他们都来了,不过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说话。” 顿了顿,王妈焦急的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平时活蹦乱跳的小伙子现在一个个象霜打的茄子一样,拉着一张脸,都变哑巴了。我看着都难受死了。就算是有什么事,落榜了或是失恋了,你吼一声,喊一声,或哭一声,不比这样好吗?偏偏有事没事的都陪着一起喝闷酒,这些小伙子,今天怎么都象缺根筋似的。你看,第二件酒喝完了,恐怕又会喊酒了。唉!老鬼,我估计是高考失利了,多半是涛哥落榜了。你还是到里面去看看吧!劝得了就劝两句吧!我去帮他们整几个菜来。” 光看涛哥快餐这个店子招牌大家肯定知道伍小宝与涛哥和十指帮的关系了。这个店子可说是十指帮真正的大本营,高中三年涛哥他们除了学校,就是这里呆的时间最长了。至于这店子为什么取这个名字,那也是有原因的。 欲知原因如何,请听下文分解。 ------------ 第219章 安装电话 禾坪上那一帮人热热闹闹聊着张涛过去发家致富的趣事时,他本人也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发财的事呢。本来呢,我们涛哥的思想境界是很高的,他想的是他的前途未来,他的爱情,和怎样改变家乡落后面貌这些高尚的事情。 可想来想去,这些事又都绕到钱上了。不是吗?什么前途未来,那还不是想谋份好工作,多些工资吗?爱情之花再美丽,那不也得钱去浇灌吗?家乡贫穷落后的根本原因那还不是缺钱吗?钱啊!你这万恶的东西,人人嘴里鄙视你,个个心里却惦记你。 办农庄这事图的主要是长远效益,风险是不大,但回报却比较慢的。马田财大气粗,投资一百万当作实现自己年轻时的梦想,可他却不行,资金得不到尽快回笼的话,光是银行利息都要把他压垮。 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不能老盯着这农庄,眼界应该更开阔些,步伐应该放大些,多开辟赚钱门路。 于是他的视觉很自然地从农村跳到了城市,也许该是进城淘金的时候了。从城市赚钱,再反哺家乡,也许这才是建好自己的梦想山庄最稳妥的路子。想着想着,张涛就坠入自己发财的梦里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张涛还在床上,就听到屋外母亲似乎在与人争执什么,他一骨碌爬了起来。 “我家可没闲钱装这东西,谁要装让谁装去!” 张涛出来时,他母亲冲他瞪了一眼,似乎这话是对他说的。她旁边站着两个满脸不悦,穿着电信工作服的工人。 “怎么回事呢?”张涛快步走过去,“你们给谁家装电话呢?” “给张校长家啊!”一个脸上有一大块雀斑的工人有些生气地又补了一句,“你这是张校长家吗?” “是呀!”张涛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我们就是来给你家装电话的。” “可我家没说装电话啊!”张涛迷惑不解地说道。 “这我可不知道,这是上面安排的。”雀斑工人说道。 “真是的,上面为你这个电话摧死了,我们五点钟,全班人就都过来加班。”另一个工人发牢骚道,“现在人家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你们确定是给张校长家装电话吗?”张涛再次认真地问。 “对!”雀斑工人肯定的回答说:“这次下冲装两部电话,一部是村委会,一部是学校。学校这部指明装张校长家里,而且这事市局还摧得很急,要求今上午就要开通。” 听完这话,张涛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肯定是王雅清以权谋私安排的。他心里不禁感到丝丝甜蜜与暖意,看来这死妮子对自己还真有那么上心。不过,跟着他又有了担忧,这电话给免费装了,可这养电话的钱也不少啊!自己家能承受得了吗? 雀斑工人似乎觉察到张涛的担忧,他接着又说:“你们这电话要是不装那就真是大傻冒了。这是按电信内部员工办理的,安装费、座机费全免,你往外打电话才产生费用,而且话费还享受优惠,只是市场价的一半。” “师傅,先进屋坐坐,喝杯水吧!”弄明白是这样的好事后,张涛母亲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不慌!我们把线布到你家里再说。” 张涛说了些客气话,也帮着他们忙活着。他心里却在腹诽着,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大傻冒,你们一过来就把事情说清楚,谁还会和你们争执呢? 猛子他们还在睡觉,张涛父亲带两个女儿去秧田插秧去了。秧田才几分田,事情不多,不需要张涛搭手。 按父母亲的安排,张涛今天随猛子他们进城,一则是打听复读的事,二则是看看受伤的娜娜。 当然,张涛自己那也是带着更多、更重要的目的,山庄贷款、规划、技术、种养项目等一系列的事情都得要到城里落实。再有就是,他打算开始在城里捞他事业的第一桶金。 由于猛子他们不想早起,一致反对坐早班车,现在才八点钟,到十一点的班车还早着呢,可以让他们这帮懒虫再多睡会。 电信工人把电安装好便走了。这双抢季节,村里男女老少都忙得不可开交,张涛也不好到外面去溜达,那会遭乡亲们的指责的。于是他便埋头做起他的山庄规划与城里掏金计划来。 “图古,快过来下!”张涛母亲的喊声有些焦急,“这电话莫名其妙在响呢!” 张涛有些好笑,母亲还从没摸过电话,电话不响还算什么电话呢?随即他又产生了疑惑,莫非这电话就开通了吗?那又会是打电话过来了呢?这电话号码自己都还没记熟呀! 随即他就想起了一个人,他心里再次得瑟的荡漾起来,这死妮子,追自己还真是追得紧啊! “喂!请问张涛在吗?”张涛一拿起话筒,里面就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果然是她,他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你找我家图古干什么呢?”张涛捏着嗓子说。 “哦!是伯父啊!”对面的声音有些紧张,“我…我找他有点事情。” 张涛重重的咳了声嗽,严肃的说:“你谁啊!图古到田里干活去了!” “伯父,我是乡里王雅清,我……”雅清更加紧张了。 “哈哈哈!”张涛止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张涛,你这家伙居然捉弄我!”雅涛恼怒地喊起来。 “谁让你不声不响给我家装起电话呢?”张涛好不容易止住笑,佯装生气地说。 “你真是好心当驴肝肺!”雅清不满地说,“我还不是想给你们的村小一些帮扶,以后有什么教育信息传递也方便快捷些。” “请问王副乡长,您现在是打算传递什么教育信息呢?”张涛马上接过话,打趣道。 “这个嘛!”雅清怔了一下,很快也跟着胡扯起来,“我今天主要是了解下下冲村小的情况,顺便再谈谈对张涛同志的教育问题。” “下冲村小的困难很多,一百多个学生,五个班,才四个民办教师,师资力量极其簿弱。校舍前年就鉴定为一级危屋,可政府至今还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学校缺课桌,好多学生都是自带桌凳上学的。学校辍学率太高,贫困学生缺少帮扶……”张涛一本正经说了一大通。 “这么多困难啊!”雅清惊讶地说道。 “何止这么些,还多着呢!”张涛嘲讽道,“你们这些政府官员大吃大喝有钱,办教育就一毛不拔了!” 张涛的话让雅清也有些沉重起来,大概想到自己也是政府官员吧!她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涛,你村小的事到时你打个报告来,我帮你从财政弄点钱下去。” “是吗?有这好事!”张涛意外的说,“我的父母官,那可太感谢你了!” “涛,贷款的事又出了些波折!”雅清开始说到了她打这电话的主题。 ------------ 第220章 政府项目 “什么波折?”张涛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梁书记本来在我爸的亲自过问下同意了。”雅清气恼地说:“结果李明这家伙知道是你贷款,又跳了出来,唆使他爸又出面,这事情就变复杂了。” “李明这狗东西,看来他的狗屎还没吃饱!”张涛愤愤地说。 “你啊!这事也不要急。”雅清宽慰道,”如果你是真心要开发南冲的话,我倒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说说!”张涛追问道。 “第一步你先把方案做出来,起点要高,规模要大,投资额起码也要在千万元以上。“雅清特别提醒道,“随后你便去市计委申请立项,争取挤进政府项目的笼子。” “这是我私人的事,现在都成了政府项目了,这有什么好处呢?”张涛插话有些担忧地说道,“我可最讨厌与政府打交道,万一他们对我指手画脚地瞎指挥,我可受不了的。” 雅清对张涛这种白痴真有些无语了,不过,她仍就赖着性子说:“能够列入政府项目 ,对你的事可说有莫大帮助。简单的说吧,这就相当于给你的项目戴了一个大帽子,或者说撑了一把太阳伞也不为过。以后有什么困难与问题找政府的话,就有了一个畅通的渠道。再说白一点,政府招商引资政策讲筑巢引凤,而你则是借鸡生蛋,相当于你借政府的力办你私人的事。双方目标一致,但又各有取舍,政府图的是政绩,你图的是钱。你这项目如果真得到领导重视了,这好处远不止这些的,什么政策、资金扶持等等,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的,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那我该怎么做呢?”有些明白这道道的张涛老老实实地请教。 “你不是从别人那里融资一万元了吗?立好项以后,你便把摊子铺开,把场面整大,把一些面子上的事做足, 想办法把乡里市里的领导过来视察指导,把事情炒得越热越好,那时你再把贷款的事提出来,估计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受教了!”张涛心悦诚服地说道。跟着他们又聊了些唧唧哦哦的话题,这时身后响起了猛子的大嗓门声,“涛哥,跟哪位美女聊得这样起劲呢?” “清儿,我不和你说了,我同学在我家呢!”说完张涛就挂了电话。 “涛哥,不错啊!”猛子羡慕地说:“又泡上一个妹妹了,还是副乡长!还免费为你家装了电话。看来这个副乡长肯定有些背景。”他显然是从张涛母亲那里打探到消息的。 “快点去洗漱,准备吃饭!”张涛避开猛子的话嚷嚷道,“你看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 “赶不上那就再呆一天啥,难道帮你把双抢搞完了就要急着赶我们走吗? ”猛子嘻皮笑脸的说道。 “你不是说要为小文饯行吗?”张涛没好气地说。 “对!对!”猛子忙不迭地说:“差点把这事忘了。他可是我们十指帮第一个外出创业的人,再怎么着也得给人家摆一桌,给人家一些鼓励的。” 中午十二点多钟,张 涛他们一行人进了城。他们先到医院看娜娜,由于他们闹得动静太大,医院护士把他们给轰出来了。 出了医院,张涛象摧魂似的把他们摧到伍小宝的店子。小文早在店子里等了,伍小宝与王妈眉开眼笑站在门囗迎接他们的到来。 “老伍,上啤酒!”猛子屁股还刚坐下就大声地嚷嚷道。 “不慌!先听我说件事再喝。”张涛拉住准备走出去拿啤酒的伍小宝,郑重其事地说:“我打算开一个家政公司,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也想邀请大家入伙。”张涛说这话时,眼睛看着小文,仿佛这话是特意针对他似的。 小文也是在家里忙完双抢今天才过来的,准备与兄弟们见上一面后便南下打工。猛子他们今天急着赶来是为了给小文送别,而张涛是为把小文留下来,与他一起来开这个家政公司。 张涛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和莫名其妙。可从这架式和张涛的神色看,他这话似乎不是随随便便,而是深思熟虑说出来的。莫非他真要搞什么家政公司吗?可家政公司有什么搞头呢?不就是请保姆、搞卫生什么的吗?这事怎么搞呢?在神农市这样的小县城会有市场吗?能赚得到钱吗?需要多大投入呢? 这些他们可一透不通啊!是以大多数人都没有接话,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们有的一脸迷惑地看着张涛,有的则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支持!我绝对支持!”短暂沉默后,猛子率先表态。 “你支持什么呢?”胖子对猛子这马屁精很不满意,就出言打击道。 “我支持涛哥的事呀!”猛子 胖子冷哼了一声又问,“你知道家政公司是干什么的吗?” 猛子理直气壮地说:“我管它是干什么的呢?只要是涛哥做的事我就支持,他要我出钱我出钱,要我做什么我照做就是。” 顿了顿,他又反问道,“怎么着呢?胖子,你是不想出钱,还是不相信涛哥的能力呢?” 猛子的话呛得胖子面红耳赤,也无从以对,因为无论他怎么回话都会结罪涛哥。 大家仔细琢磨了下猛子的话,觉得也挺有道理的。猛子只认人,不认事。这虽然简单,但也体现了他的大度和浓烈的兄弟之情。 涛哥已经开门见山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是决定要开公司,这说明他已经是胸有成竹了。那么作为同学加兄弟,就应该给予全力支持的,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 至于其它不懂的事情以后慢慢再去了解就是,至于涛哥的决定可能有些偏差甚至是错误的,大家以后再帮他一起纠错或者是承受错误的后果就是。这才是真兄弟所为。 张涛懒得去琢磨众人的心思和搭理他们的话,他真正在乎的只有小文。 小文没有马上接话,知道张涛想留他的心思,其他人读大学的读大学,参加工作的参加工作,拉他们入伙也只是打打酱油的角色,只有小文才有时间和能力与他并肩战斗。是以他的眼光依然落在小文身上,等待小文表态。 “涛哥,还是你先说说吧!大家对家政公司都不是很懂。”小文思虑再三后说道。 ------------ 第221章 家政公司(一) “是啊!涛哥,我们都是一抹黑,能给什么建议呢?还是你先说说吧!”大家也纷纷附和道。 “那行,我就先说说吧!”张涛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写满字的信纸搁到桌子上。 “哇!涛哥原来是早就筹划好了,准备得这么充分。”坐在旁边的胖子抢过张涛的信纸念了起来,“关于成立乐乐家政服务公司的方案……” “胖子,别打吵,听涛哥讲。”小文制止。 胖子快速往下翻了几页纸,匆匆扫了一眼,就咋咋呼呼地喊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事做得,大大的做得!公司投资小,零风险,市场巨大,前景广阔,一本万利,简直就是为我们这些无钱有力的穷学生量身定做的事情。” 顿了顿,他又啧啧称赞道,“涛哥,你真是太有眼光了,佩服!佩服!” 其他人听胖子这么一说,都来神了,脸露喜色、专心致志听张涛讲家政公司的事。 “这事情我是从报纸上的一篇消息受到启发的。后来我就一直围绕此事在找资料和搞市场调查,才形成我手中的方案。” 张涛用手指了指屋子里的人,用嘲讽的语气说:“你们啊!真是一帮菜鸟,对家政行业太不懂了。我告诉你们,光是保姆这一块,其市场就是无比巨大的,我们就算是仅仅做神农这一个城市的业务,这钱也够我们赚的了。” 张涛眼睛看向棍老问道,“棍老,你爸在统计局,你说说全市城区有多少家庭呢?” “城区人口有四十多万,家庭嘛,大概也有十万户吧!”棍老回答道。 “截止到去年年底止,全市城区家庭准确户数是十一万二千三百。这是我从公安局查来的数字。” 张涛又停了下来,问猛子道,“猛子,你家保姆是从哪里请来的呢?” “乡下亲戚介绍来的。”猛子有些迷惑不解地回答道。 “你对这种请保姆的方式有什么看法呢?”张涛又问。 “我能有什么看法呢?”猛子搔了搔后脑说,“不过,我倒是常听我妈唠叨,说这个保姆这不会干那不会干的,又沾亲带故的,不好多说,也不好辞退。” “是呀!你妈这话也说出了所有需要保姆家庭的困惑。做保姆的大多来自乡下,城市里的家庭生活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万花筒,别说让她们操持,哪怕是熟悉,都会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 说到这里,张涛的语气加重,神色也变得分外兴奋。“如果我们招聘一批人,签约成为我们的员工。注意!是员工,是我们的员工,接受我们管理,服从我们调遣,工资也由我们发放。我们对她们进行一系列的培训,不仅让她们适应城市生活,熟练掌握做保姆的一些基本技能,而且还为她们树立正确的就业观,让她们从那种认为保姆就是仆人、丫环的错误认识中走出来,把保姆当成一种堂堂正正的职业,把我们公司当作她们的娘家、靠山和大家庭。这样的话,做保姆的那就会有一种归宿感、温暖感和安全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只队伍来。 “所有保姆我们都会建立一套完整的档案,从年龄、长相、身体状况、个性、特长等等都会有详细记载。我们将根据她们的素质与特长分为不同档次的保姆,档次高的工资自然也会高的。与此同时,我们还会培训出一些的特护保姆,比如说带孩子、护理病人、照顾孕妇或老人等等,以适应客户的特殊需要。客户可以据此挑选自己满意的保姆,而且他只要有正当的理由,还可以随时换保姆。你们说,对于客户来说,他是愿意托亲戚介绍,还是到我们公司请保姆呢?” “那还用说,肯定会到公司请保姆啥。事实上,请得起保姆的,一般是家境可以的家庭,只要是保姆素质高,干活利索,安全可靠,又与他们合得来,工资高一些他们并不是很在乎的。”胖子抢着回答道。 张涛继续往下说:“现在神农市的保姆工资普遍是三百到五百元的样子,我们培训后的保姆工资应该可以提到八百到一千元,那些特护工资肯定还要高的。这个价位应该能够被客户接受的。我进行过市场调查,外面那些中、大城市的保姆工资一般在一千到三千元之间,远比普通打工的工资高,而且保姆需求量很大,供不应求。 “就算我们现在只面对神农市这个保姆市场,十一万户家庭,保守估计,一万户需要保姆的总会有吧!如果这一万个保姆都由我们公司提供,我们从保姆提高这部分工资里按一定比例收取管理费,作每月人平一百元算,那就是一百万元。这数字吓人吧!” 这个一百万让屋子里响起了不绝于耳的惊叹声。 “再说这一万户家庭成为我们忠实的客户后,那可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或者说聚宝盆也不为过。只要我们愿意挖掘,那自然是财源滚滚来,那是用钢板挡都挡不住的。”张涛得瑟地说道. “这事怎么说呢?”大家诧异的问。满屋子的人现在被张涛这随手画下的蛋糕深深吸引住了,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大哚其快。连伍小宝都搬条凳子坐在旁边,专心致志地听着。 “我所说的家政公司并不是单纯就指家政业务,而是包罗万象的中介所。我计划前期主要开展四大块工作,保姆家政、租房售房、征婚征友、钟点工,其它还有什么搬家、家教等杂七杂八的业务暂时作为补充。” 张涛看到大家又一脸疑惑的样子,他心里苦笑了一下,真是一帮菜鸟啊,什么都不懂。“我就再给你们普及一下中介方面的业务知识吧!大家都知道,城市越发展,这信息闭塞所造成的供需两方互不知情的矛盾就会越来越突出,这中介机构也就将越来越突显它重要的作用。就说租房售房这事吧,房主为了把自己的房子推销出去,他能做的无外乎是贴牛皮癣广告或者是在熟人圈子里广为散播这消息。而有此需求的客户可能正满头大汗到处打听呢!你们看,这矛盾多突出啊。城市这么大,他们花再多时间和精力,碰到一起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有了中介所就不同了,供需双方直接在这里碰面和交易。供方把信息给我们,当然,在我们的公司没闯出名号前,我们得主动去寻找和索要信息的。需方只要到我们公司走一趟,甚至是只要一个电话,不就可解决问题了吗?你们看,这事情多有意义啊!既方便了市民,又解决了供需双方的燃眉之急,还对城市的繁荣与发展有着积极推动作用。”张涛继续卖弄道。 “那我们费用怎么收取呢?”猛子插问道。 ------------ 第222章 家政公司(二) “你急什么?我会往下说的。”张涛端起茶杯晃了晃,佯装气恼地说:“我讲了半天,口都讲干了,这水都没谁给我添一下。” “我来!我来!”胖子抓起茶壶为张涛的杯子满上茶,殷勤的说:“涛哥,您喝茶,润润喉,继续讲。” “我们的收入主要是中介费,或者说信息费。每种中介都有不同的收费方式与标准。还是说这租房售房吧,房主可以全委托给我们,我们则赚中间的差价。比如说房主给我们的房价为十万元,我们以十一万元卖出去,这一万元不就是我们所得吗?租房也是同样的道理,反正我们是不会白干活的,房主出什么价格我们再加点价就是。另一种方式就是我们只管提供信息,由房主与客户自己去谈,他们谈成了,我们再从房款里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对于租或买房的客户,这可是我们的财神啊!他们如果从公司资料上相中了房子,肯定就要去看不是,那我们就收取他们的看房费。比如说五十块我带你看三套房子。你们说,这事是不是很简单啊!只要掌握了大量的信息了,这钱赚得不是很容易吗?一套出租的房子,我们掌握信息后就可一劳永逸地凭此收取中介费。” 张涛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再说说征婚征友这业务吧,这块应该是最简单、最有意思,也是最赚钱的事了。你们想啊,我们把几百上千个男男女女的资料都收集过来,那些急着要娶或是嫁的人能不动心吗?特别是我们男人,如果要你掏几十元或上百去看几个美女,谁会吝啬这钱呢?最开始搞的时候,我打算只收见面费,以后我就会实行会员制,你交钱入了我们这个单身俱乐部,帅哥美女任你挑,直到你满意为止。俱乐部到时还定期搞些娱乐活动,什么玫瑰之约、1+1配对啊我们都可以搬上来,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只负责组织,钱都得他们出。” “我为什么要搞这些中介业务呢?那是因为这些业务相对比较繁锁的家政来说操作简单,见效快,而且它们还与家政互为补充,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公司的信息资源优势,创造出更大效益。好了,家政与中介业务知识我就简单唠叨到这里,有些事情工作开展以后我再细说。” 张涛往屋里扫视了一眼问道,“下面我问一句,有谁不愿意参加的吗?” 这好事谁会不愿意参加呢?那不是傻瓜吗?小文早把搁在身边的行李摔倒一边了,眼光热切地看着张涛,一副准备要追随张涛大干一场的样子。 “涛哥,我……”伍小宝举起手吞吞吐吐地说。 “老伍,怎么啦!你不参加吗?”张涛疑惑地问道。 “我怎么不参加呢?我是说要参加的。”一听张涛是这么回话的,伍小宝马上放下手,兴奋的说道。 “老伍,你一大把年纪了,安心卖你的盒饭得了,掺和这事干什么呢?”猛子故意气伍小宝道。 伍小宝来气了,他当即站起来指着猛子鼻子口沫横飞地嚷嚷着,“你这个死猛子,我什么地方结罪你了,你看不起我这老头子呢?我不是十指帮的人吗?” 猛子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的一句玩笑话惹得伍小宝这么大的怒气,老伍这尊佛爷他可得罪不起啊,他一边擦着满脸的口水,一边忙不迭的解释道,“老伍啊,我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你何必这样较真呢?”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你分明就是嫌弃我老了,要把我赶走啥。”伍小宝仍旧不依不饶地发泄自己的不满。 “猛子,你这几年在老伍这里吃的饭菜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吗?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无情无义的话呢?”一向与猛子不对眼的胖子逋住机会就落井下石。“猛子,你这种不尊重老伍的行为是极端错误的,其后果更是极其严重的,你必须为此进行深刻反思,并向老伍诚挈地忏悔,恳求他的原谅。” 猛子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然后回过头陪着小心对伍小宝说:“对不起,我的伍爷爷,你就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这一回吧。” “真是的,涛哥都同意的事,你也过来插嘴,实在是太不安分了!”捞足了面子的伍小宝骂骂咧咧坐了下来。 “我告诉你们,老伍可是公司里关键人物。钟点工和家庭保洁那一块,你们说最适合做这事呢?那当然是老伍啥。他从附近组织一些人那不比我们方便多了吗?再有,我打算租下老伍旁边这临街的空铺,这守铺的事那里能少得了老伍呢?”张涛说道。 “这铺会不会太偏了些呢?”小文迟疑地问道。 “起步阶段一切从简,以后生意上路了,我们可以再搬到繁华地段去。再说家政业务不象卖东西的需要以商品的展示来吸引顾客,客户有需求,自然会问上门的。我们关键是把服务内容与联系方式宣传出去,力争做到家喻户晓,我们就不怕没业务了。这位置其实也不差,一中那么多学生,还有那么多来接送的家长,他们都是我们的活广告。” 顿了顿,张涛继续说:“还有一点重要的就是,市民不是经常要喊盒饭吗?我希望在我们的广为宣传下,把老伍的店打造成全县最大的盒饭店。当然,话可先跟你说清楚,老伍,公司肯定得收取一定佣金的。” “那是,那是,应该的……”伍小宝激动得哆嗦起来。 “涛哥,你赶紧安排事吧,这好事可别让别人抢先了!”猛子着急地说道。他的话和那副急不可奈的样子让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我的意见是这公司以后就作为十指帮的产业,人人有份。小文任总经理,全面负责公司工作。” 张涛话未落音,猛子就问道,“那涛哥你呢?” 张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嘛,就做做幕后工作,出出主意,顺便提醒或点拔下小文得了。” “傻瓜!这事还不知道,涛哥肯定是任董事长啥。”胖子抓住机会又小小的敲了一下猛子。 “这前期投入的钱不多,我粗略算了下,大概一万元左右,我们十二个人每人先出一千百元,多出的算流动资金。老伍管钱,小文管账。” “涛哥,你和小文那份钱由我们出算了,不可能要你们出力再出钱的。”猛子喊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合。 张涛哈哈笑着说:“猛子,你可别打这个鬼主意,要我们不出钱,这万一公司以后大发了,你猛子说我们没出钱,没股份,那我俩不就亏大发了。不过,既然你说到这里来了,那我们的钱就都由你先垫付,算借你的。你有这样的好心,我们也不能不领情,谁让我与小文是十指帮最穷的人了呢?小文,你说是吗?” ------------ 第223章 前期筹办 “猛子他不这么说我也准备寻他打主意的,谁让他是我们中最有钱又最豪爽大方、急公好义的人呢?”小文打趣地说道。 “不瞒你们说,这次去广东,家里东拼西凑才弄来了五百多元钱,我就想用这些钱去掏金,争取掏出个五万多元来。”小文说这话的语气有些酸涩与无奈。 “彼此彼此,我们两个的家境都差不多。这次他们去我家我是连啤酒都买不起。你知道我妈偷偷对我说什么话吗?她说你这帮同学喝酒是这样喝法,要在家里呆十天半个月,我们的家都会给他们喝倒的。”张涛跟着也诉苦道。 “哇!涛哥,你妈全是这么说我们的,幸亏我们今天来了。”胖子惊呼道。 “是呀!胖子,下次去我家玩,要想吃好喝好,那就可得把东西带过去。”张涛摇了摇头说,“没用!你带东西去也没用的!我估计这些东西肯定会被我妈当礼物给收了,她是舍不得也容不了你这样的大吃大喝的。” 说完他没有理会胖子的嘟嘟囔嚷,又对小文说:“小文,我们两个可都是苦命人,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所以呢,我们只有咬紧牙关埋头苦干,争取把公司早点搞出效益,到时股东们多给我们发点工资奖金什么的,我们也好心安理得接受不是。” 猛子张口要说话,张涛猜得出他要说什么,就赶紧挥手制止了。他敲了敲桌子响亮地说:“家政与中介业务是一块巨大的蛋糕。我们吃不吃得下,能吃多少,那可就得靠大家抱紧团,齐下功夫了。这事情说简单也非常简单,主要是两大重心,一是宣传,把我们的公司宣传得家喻户晓;二是占有信息,只要我们挖掘、掌握了大量的业务信息了,就不怕没钱赚。” “放心!涛哥,一切按你的办!”猛子拍着胸膛嚷嚷道。其他人也都争先恐后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张涛把他手上的方案搁到桌子中央说:“你们现在把我这方案传阅一下,各人选择自己熟悉的一块,争取早点做一个更为完整、周详的实施方案。我们当前要做的就是,租门面、门面装饰布置、购买办公设备、装电话、到工商局注册、印刷广告等等,力争后天正式营业。” 张涛眼睛看向小文说,“小文,这事情由你统一协调和安排。” “涛哥,可以开饭了吗?都快一点了!”王妈探头进来问道。 “行!王妈,辛苦你了!”张涛冲王妈喊道。 中饭吃得简单、快捷,每人仅喝一瓶啤酒打口干。这是张涛要求如此的,以后工作餐一律是四元钱的盒饭。饭桌上大家又商讨了一些具体的事情。饭后大家便分头行动起来。 租门面的事伍小宝一个电话就谈好了,二百元钱的月租,毎个季度付一次。 张涛与棍老负责去电信局联系装电话的事。这事算是前期工作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了,不少事情都得等这事落实好后才可以开展。再说,选上一个好记的号码也许比门铺的位置更重要。 棍老有个亲戚在电信上班,不花一分钱选号费就弄了个4352222的好号码,电话安装费也优惠了不少,而且还马上就安排来安装了。 这社会,办什么事都得有熟人,熟人好办事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就说一票难求的火车票吧,你有熟人就可免了你的排队之苦,直接大摇大摆到窗口去拿票就是。即使是排在窗口最前面的人那也只有眼睛鼓鼓的看到你自怨自艾的份。 熟人多就代表关系网大。关系网是可以生出财富和其他你需要的东东的。关系网大到一定程度,你甚至可以玩转地球的。 号码选定后,张涛又到打字店忙活宣传单印刷的事。宣传单內容都是他早就写好了的,他现在只要认真校对一下就行了。 落实好广告印刷的事,张涛又马不停蹄地来到门面视察和指导店铺装修的事。对这件事情,他关注的主要是宣传栏的布置。店铺里面的墙壁和临街外墙,包括涛哥快餐店的外墙都被张涛要求做宣传栏。到时公司简介和分门别类的重要中介信息都将上到宣传栏上,这就是公司的商品,真正吸引人的地方。 门面约五十个平方,摆三张办公桌,一套沙发,几条凳子,一个文件柜,就显得拥挤了。不过,这也没有办法的事,创业阶段嘛,一切从简。等赚钱了,再换个好的地方。那个董事长办公室肯定得单独设立的,而且还要整豪华些,这可是体现公司面子的事。 晚饭后,印刷好的宣传单给送来了。两份宣传单,一份纸张厚一点的白色传单是用来张贴的,一份簿一点粉红色的传单是用来散发的。 张贴的那份传单它们将像牛皮癣一样被粘到城市的大街小巷和角角落落。虽然这种做法是极不文明和违反城市管理条例的,但张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这样一个宛如一粒细沙的小不点公司,卷到市场经济的滚滚洪流里是掀不起一丝波澜的,又哪里有本事去电视台、报纸这些高贵的媒体上去打广告呢? 再说呢,电视与报纸广告只是彰显公司品味,而实际效用它们绝对远没有牛皮癣广告好。特别是贴到楼梯间的牛皮癣,那效用是最大的了。每天出出进进的户主们你乐意不乐意都得看上一眼,这就会产生强迫记忆效果。各家各户总会有些要求人的事不,这时你自然会想到外面的牛皮癣广告了,就算你没有记住联系方式,推开门那还不看到了吗。 散发的远没有张贴的传单效果好。市民往往不愿意接这传单,就算是接了也多半是随接随扔,结果造成满城的纸张污染,只有极少数性情好的或者是有此需要的人才会认真看一下传单的。散发的传单也有它的优势,宣传内容可以详尽些,可以图文并茂,而且还可以更好的营造轰动效应。 当晚公司成员全部出动刷广告,参加的还有以涛哥的名义召集的几十个涛哥粉丝。小文对着地图,将城区切割成一块块豆腐干,然后落实给每一个两人小组。 出发前,张涛激情洋溢地作了总动员。 ------------ 第240章 人才招聘 去医院张涛是喊小文一起来的,他想到这段时间万一自己不在,小文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到这里找娜娜问计。 通过与娜娜的接触与了解,他觉得她不仅比自己更熟悉家政业务,而且天生具备经商的才能。从能力讲,她倒是比小文更适合担任乐乐家政公司总经理的职务。 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娜娜人家是什么条件呢?就算她读书毕业了,她也不可能看得上这样的小小公司的。 到了医院,张涛给小文与娜娜互相介绍一番后,又简短聊了一阵子,张涛便和小文拿着那套从长沙带过来的有关家政公司的资料离开了。 回到公司,张涛先是拿着红太阳家政公司的图片与师傅敲定了公司装修方案。 接着又对前来应聘的人进行了面试与考察,留下了六个人。 两个当文员的女孩子,她们都是张涛一中的校友。一个叫苏倩,这一届高中毕业的,底子太差,再复读也没任何考上大学的希望。她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家里也没什么背景与关系,不能象猛子那样有工作安排,只能自谋职业。 苏倩本来也是象小文一样准备跑广的,昨晚听说涛哥开了这个公司需要人,就义无反顾地坚定的留了下来。 苏倩的姿色中等偏上,但热情奔放,性格活泼,能说会道,有一定亲和力与沟通和表达能力。如果她能安心在这里工作下去,倒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才。 另一个女孩叫李凤,长得小巧玲珑、温顺、可爱。她没有苏倩放得开,有些胆怯、腼腆,不过,人挺本份、老实和勤快的。 对李凤的情况张涛略有了解,她是他隔壁江头乡的,父母离异,现由爷爷奶奶供养着。她刚读完高二,成绩不错,一直在学校的榜单前五十名。如果读下去的话,只要稳定发挥,考大学应该不成问题的。 张涛劝她继续读完高三,她摇摇头坚决拒绝了。问起她辍学的原因,她的神色有些慌乱与忧郁,吞吞吐吐半天没说个明和白来。 张涛没有再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的苦衷与无奈。他猜得出她的辍学应该与家境有关。他虽说对此深表同情,但也只能是爱莫能助、有心无力,把她留下来,多给她些安慰与帮助也许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三个搞业务的,二个男孩和一个少妇。一个搞内勤的中年妇女。加上张涛自己、小文和还在乡下搞双抢没有过来的沙头,公司共有九个人。此外,还有伍小宝组织的钟点工大军,具体人数还得根据市场的需求再定。 忙完这些以后,张涛就钻到房子里关起门研究从娜娜拿来的那份家政资料。参照这份资料,再结合自己所想和实际,他又着手制定公司的管理制度、奖惩措施和发展规划。 家政公司尽快上路,他就可以把精力投入到他的山庄开发上去,这才是奋斗的终极目标。 “涛哥,他们都到了!”门外响起了胖子的声音。 “再等一会,我马上弄完了。”张涛头也不抬应声道。他差点忘记晚上还要开一个董事会了。 “还等?都快九点了!”胖子在外面小声地嘟囔着。 张涛没有理会胖子的埋怨,继续唰唰唰地在纸上写着。 外面要来打吵的猛子与胖子被小文挡住了,“再等等吧!涛哥这段时间事情可多,又是家政,又是山庄,又是土方工程,让他把公司的一些工作招待清楚,我们也好做事。” 约十点的样子,张涛推开门出来,他伸了伸懒腰,长吁一口气说:“终于弄完了!” “小文,这资料你看看,不妥的地方你提出来。呆会我们再研究一下,大家没有不同意见,以后公司的管理与发展就严格按制度与规划来。”张涛把弄好的一把资料塞到小文手里。 “好的!这两天我组织大家一起认真学习一下。” “猛子,恭喜你了!第一个参加工作。” “这有什么呢?不就是每个月能拿几百块钱工资而已。”猛子谦虚道,表情和语气却充满了浓浓的兴奋与得意。 “你这家伙,到卫生局上班,那就是管着全市数千漂亮的女护士。这么好的工作还不满足,那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张涛感叹道。 “要说喜事,涛哥你才是真正的喜事连连。”猛子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女朋友的事不说,死心塌地要跟着你的就有七八个。” “这家政公司还没正式开业,生意就红红火火;山庄开发马上就要启动;听说又接了一个几百万元的土方工程,这工程一搞完,你可就率先步入了百万富翁的行列。”猛子啧啧地赞赏几声,然后高声道,“兄弟们,你们说是吗?”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表达了各自的赞同。 “是啊!落榜能落出涛哥这样轰轰烈烈的效果,那我也宁愿落榜了!”胖子羡慕道。 “涛哥那是我们始终追随却又永远无可企及的目标!”泥鳅盛赞道。 张涛没有接话,他被屋里一个场景吸引住了。公司几个女股东无视他的出现,都围坐在一起唧唧喳喳地热烈的谈论什么,不时发出兴奋的玲珑笑声。居中而坐款款而谈的居然是王雅清。 他快步走过去,“雅…”意识到这种称呼不妥,他马上改口,“王乡长,你怎么在这里呢?” “不欢迎吗?”雅清装作现在才看到张涛的样子,抬起头,调皮的说:“我来参观你的公司。”她知道眼前这几个女孩与张涛是同学,有感情,更有扯不清的关系,她也不好表现出与张涛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以免惹得其他女孩忌恨。 “欢迎!父母官亲临指导,我怎么能不欢迎呢?”张涛爽快地说。 “你们谈什么呢?这么开心!”他跟着又问。 “谈你上几天的英雄壮举呢!”辣椒妹马上接口道,“惩路霸,戏工商,收小弟,英雄救美,煤矿闹事,奋力顶车,喂书记公吃狗屎……” “涛哥,这样的好事怎么尽让你碰到呢?你这英雄的光环可是要突悠多少女孩的心啊!”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倾慕与钦佩。 ------------ 第241章 公司规划 “没什么,这是每一个正义青年应要做的。”张涛羞涩的笑了笑,谦虚地说道。他心里那当然是无比的荡漾,美女嘛,自然是越多越好,辣椒妹你如果要主动投怀送抱,涛哥我也不会拒绝的。 “涛哥,下次有这样的好事可一定要喊上我啊!”辣椒妹拉住张涛的手,无限向往地说道。 “一定!下次怎么着我也要把你带上的。” 这么多美女看着他,张涛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他又转变话题对刘静说:“刘静,上次在芭蕉多承你爸帮忙,否则我还不知道在那个监子里蹲着呢!” “这事我听我爸说了,他对你做的事情也比较欣赏的。”刘静淡淡地说。 “你爸现在调到哪个单位了呢?”张涛关心道。 “回局里,具体岗位还没定。”她爸混得不是很得志,刘静不想多谈这些事。 “人家雅清这几天可是一直在为你山庄的事忙活啊!”刘静虽说早看出来雅清又是她的新加入的一个情敌,但人家是在为自己的涛哥帮忙,这功劳还是不能抹杀的。 “涛哥不是说我是他的父母官吗?帮扶他村里的经济发展那是父母官应尽的职责的。”雅清解释道,“南冲开发有些事我想找你商量一下,打电话到你家你妈说你进城了,我就跟刘静到这里找你了。“ 她笑了笑又说:“不过,这事情也不慌,你们先开公司会议。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就作为客户列席参加吧!” “雅清,要么你也入股吧,反正有那么多股东了,也不多你一个。”辣椒妹还是有大局观念的,她觉得把市长女儿拉进来,对公司的发展那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好啊!我正想做点生意赚些零花钱呢!”雅清兴奋的说,她边说边打开手上的包准备拿钱,“多少钱?我现在就入股!” “出钱的事不急,董事会还没研究呢?”张涛制止道。 “这屁大的事有什么研究呢?”辣椒妹往四周扫了一眼,喊道,“王乡长入股你们都同意吗?” “同意!举双手赞同!”所有人一致通过,其赞同声又以猛子与胖子这两个畏锁的男人的最为响亮。 张涛再次感到了权力旁落的危机感,看来自己忙活一下午的公司制度得赶紧宣布,避免再出现这种蔑视董事长威信的乱糟糟的不可控制的局面。他跟着朝小文示意地看了一眼。 小文马上心领神会地喊道,“都别吵了,全部坐好,正式开会了!” “家政公司虽说现在还是试营业,但效果非常不错。这都是因为我们董事长的辛勤筹划与领导有方。我坚信,只要我们紧随着董事长的步伐前进,公司的前景一定会更加广阔与美好!” 小文激情飞扬的开场白让屋里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顿觉得自己仿佛是参加某个上市公司的董事会议,一个个分外庄重认真起来。 “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董事长讲话!”小文说完便率先鼓起掌来。屋里跟着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小文的开场白出乎张涛的意料,却也让他感受到一分董事长的威风与荣耀。他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准备开始他的发言。 “董事长,您先喝口水润润喉!”胖子端起一杯水放到张涛手上,殷勤地说道。 “胖子,你把我的杯子端走干嘛!”刘静喊道。 胖子一看,还真端错了,不过,脑子灵泛的他马上说:“你们俩还分什么彼此呢?谁喝谁的不都一样吗?” “我杯子里放了药!”刘静恼怒道。 一听这话,张涛就紧张起来,这原来是一杯药水啊!“扑哧!”一声,他把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胖子正站在他对面,刚好被喷得满头是水。 “涛哥,你要毒死我啊!”胖子手慌脚乱地扯着纸往脸上擦。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来。猛子则讽刺胖子这马屁拍到蹄子上去了。 “水里没有毒,我放了片治喉咙的药。”刘静笑着解释道。 张涛挥手制止大家的笑声与打闹,开始了他的讲话。 “刚才小文说了,公司的前景是广阔与美好的。这话没错,我也非常坚信这一点。”张涛晃了晃他手中的方案说:“不过呢,这需要大家精诚团结、共同努力,需要严格的公司制度和目标规划。只有这样,我们的公司才能从小到大、从弱变强的。” 顿了顿,他信心十足地往下说:“我的计划是,今年我们全面占领神农市市场,力争将服务延伸到到城市每个地方,包括各个乡镇。这半年时间,我们着重是规范完善各项制度,摸索与总结出公司各项业务的运营经验,同时培养出一批能独挡一面的家政人才。明年我们就开始向周边城市发展。要迅速地、全面地尽快将公司的网络拓宽,为进军省城打基础!” 看到大家都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脸上掠过一抹鄙夷的神色,他大手一挥,铿锵有力地喊道,“不相信是吗?只要我们努力,这个目标一定可以实现。” 他又重重地补了句,“我坚信,我保证,一定要实现这个目标!” 本来有不少人都是玩世不恭的心态,现在受张涛激昂的情绪感染,大家都变得兴奋起来,屋里也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待大家掌声停止,张涛继续往下说:“公司具体事务由总经理彭小文全面负责。下设办公室、保姆家政部、租房售房部、征婚征友部、钟点工部共五个部门。五个部门负责人先由大家先毛遂自荐,有争执的我们再集体商定。负责人再挑选需要的搭档,组成本部门的智囊团,你们主要负责该块业务的管理、规划与推广,具体工作那就是公司正式员工的事了。我相信,无论你们是读大学还是参加工作了,挤点时间动动脑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起来,“既然大家信任我,自主选择入股家政公司,我希望大家明白一点,我是把家政当作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来办的,如果谁仅仅是把这当作是安慰同情而支持我,把这当作是过家家玩的话,”他的嘴角挂起了一抹嘲讽,“对不起,兄弟,我不需要这样的同情与支持,我也不会陪你玩这个家家!” ------------ 第242章 部长竞聘 他扫了一眼正裂着嘴莫名其妙傻笑的胖子说:“团队组成后,我希望从现在开始,大家收起嘻嘻哈哈的态度,专心致志投入到所负责的业务中来。一段时间后,我们再来看结果比成绩,看究竟谁真有能力,谁是真心在做事。针对这一点,公司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的管理与奖惩措施,呆会小文组织大家一起商讨。一旦制度通过了,我希望大家都要自觉地严格遵守。” 接着他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我知道你们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家境非常好,入股公司完全是冲我的面子而来。这一点我心知肚明,也非常感谢。不过,我想呀,家里有钱那是代表你父辈的功劳,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打拼自己的事业呢?只要我们专心去做了,赚钱是一回事,我们不是可以提前走入社会,锻炼自己的能力吗?只要我们用心去做了,难道我们就没有能力将公司做强做大,甚至做成跨国全球公司吗?“ 最后,他用鼓舞与信任的目光看着大家,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心向上摊开,沉静而坚决地说:“我相信大家有这个能力,我们一起努力吧!” 所有人都庄重地把手一只只垒到张涛的手掌上。 接下来,小文开始组织大家一起商讨张涛起草的公司管理制度和发展规划。因为受了张涛刚才那番软中带硬的话的敲打,大家自觉地认真地加入了讨论,七嘴八舌地发表各自的看法与见解。会议气氛空前热烈,草稿中的一些不足与缺点,象挖土豆似的一个个给大家挖出来了,又补进了不少好的条款。 看到大家这样热情高涨、积极参与,张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适当的敲打是一个成功的董事长应该要做的。 方案定好后,便进入选择部门负责人的议程了。 屋里气氛再次变得活跃起来,虽然大家嘴巴上没说出来,但心里还是想在公司混个一官半职。到时公司强大了,自己的权利与地位不也跟着水涨船高吗? 有想法的开始与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那自然是在为自己拉支持票啥。 从大家的悄声议论看,他们都非常看好见效快又比较轻松的租房售房与征婚征友部。这两个部门负责人的竞争应该会很激烈的。 所有人都涨红了脸看着张涛跃跃欲试,一副迫不及待想当官的样子。张涛有些好笑,也有些得瑟,自己有这样一批求上进的手下,何愁大事不成呢?到时再来个竞聘上岗,优胜劣汰,让他们象老黄牛一样,在自己这一亩三份地憋足劲去耕耘。 “谁先来?”张涛笑着鼓励道。 “我打算负责租房售房业务。”想不到一直一言不发的刘娅率先发话,并随即抛出了她的重磅炸弹,“我将把我爸公司的商品房都拉到我们公司销售。” “哇!”大家都不禁倒吸一口气惊叹起来。 “你爸每年要开发多少商品房呢?”胖子好奇地问道。 “大概十万平方左右。”刘娅神色骄傲的说:“如果我们公司真的具备这样一只成熟的销售团队,我每年至少可以揽到三十万平方米以上的商品房来销售的。” “啊!”大家再次惊叹起来。每年销售三十万平方米的商品房那是什么概念呢?保守估计,那至少也可以赚到一百五十万元人民币。 谁还能拿出更大的优势呢?看来这个部门负责人非刘娅莫属了。 “刘娅,租房售房部就由你总负责了。”张涛当即兴奋异常的宣布道,“搭配的伙计和具体的工作人员都优先由你抽选。” “我选你、小文、辣椒妹三个人,怎么样呢?”刘娅扬起脸看着张涛说道。 “小文肯定不行,他要负责家政,这是公司的主打项目。辣椒妹我是想让她联系办公室,她对这块比较熟悉。”张涛面露为难神色说道,“我…我的事情又太多……” 刘静抢着说:“董事长管全盘,要面面俱到,怎么能具体联系那块业务呢?”话里的醋味儿有些呛人。 辣椒妹跟着也附和刘静的意见。她想,涛哥现在是大家共同的,谁也别想躲到一边吃独食。 “不行!涛哥必须与我联系这个部门!”刘娅耍起小性子来。 毕业以后,意识到涛哥在她心目中位置的重要性,一惯羞涩、腼腆的刘娅也开始变得主动与大胆起来,追求爱情的步伐也明显加快了。 “那行,我以后把工作重点放到你这一块好不好呀!”张涛息事宁人地说道。 “那我负责征婚征友!”刘静不服气地说道,“在这方面我有优势,大家知道的。”她显然想在这一块业务上与刘娅一较高下了。 本来铁下心想争取这个部长位置的猛子顿时偃旗息鼓了。征婚征友业务最缺的是什么呢?那就是妇女。只要公司有众多的妇女资料了,那些饿慌了的男人还不拿着钞票巴巴地问上门吗?人家母亲是妇联主席,发动妇女那自然有别人无可比拟的优势。 于是,识相的猛子果断的退出了竞争。其他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道,不会跳出来现丑。这个部长便无可争议地落到了刘静头上。 办公室是一个综合部门,出不了什么经济效益,再说辣椒妹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董事长也有意她负责,是以大家也没谁提出来争这个位置。 钟点工部这位置就更没谁争了,这个部门的事情太繁锁,用他们的眼光看,说有些下贱都不为过。所以说这位置简直是为伍小宝同志量身打造的,谁都不会与他争的。 剩下的就只有家政部这个位置了。这部门的事虽说同样非常繁锁,效益抛到一边,但它是公司的发展重点,其部长位置自然也是非常重要的。 五个部长位置女同胞已经占去三个了。为了悍卫男人的尊严,男同胞们很自然地团结到一起来,彼此用眼神传递鼓励与支持。猛子、胖子与泥鳅几乎同时站起来,准备宣布竞聘这个部长。 这时又一个女声响起了,“我想负责家政部!”雅清示威似的扫了所有男同胞一眼。 ------------ 第243章 走上正轨 “我主要负责协调外围关系,并争取政府对公司在资金与政策上的扶持。具体工作嘛,那还是由小文负责。”雅清进一步解释道。 还有得争吗?有谁比得过市长女儿的人脉与背景呢?男同胞们心里顿时瓦凉无比,羞愧与屈辱让他们垂下了高昂的头。 “五个部长人选大家还有不同意见吗?”张涛最后征询道。 “没意见!”女同胞们高兴地喊道。男同胞们无一应声,只是象斗败的公鸡一样半举着手表达自己意见。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就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恭贺这五位同志荣升部长!”说完,张涛率先鼓起掌来。 掌声先是有些稀拉,张涛便说了句,“男人该有些肚量!”掌声才变得热烈起来。 “现在请大家相向自主选择各自合作的搭档!” 部长没当成,牢骚还是有的。胖子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不满,嘀咕道,“那有这样的道理呢?我们本来是公司元老,现在怎么就变成搭头了呢?” 张涛好笑地说:“你不愿与美女搭档,也可以单独组建一个部门啥。这事情我是鼓励的,反正家政业务还蛮多的。不过呢,我也得提醒你,新开辟的业务要是亏本的话,这可就是你的责任啊。” “真的吗?”胖子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自己熟悉的有把握赚钱的项目。与其承担风险辛辛苦苦去开辟新业务,倒不如跟在美女后面打打酱油。于是他马上改口道, “那我还是不搞算了。” “娅妹子,我帮你打下手怎么样呢?”他觉得跟着刘娅这富二代发财的机会应该会多些。 “好呀!欢迎胖子加入租房售房团队!”刘娅马上回答道。虽然胖子人品不咋的,但人还是比较灵活,嘴巴也是十指帮最滑溜的,倒非常适合销售这职业。 “刘静,我与你搞征婚征友吧!到时有女生约帅哥见面的事,你只管派我上去就是。”猛子毫不脸红的牛皮道。 “猛子,你还帅哥!”胖子忍不住又出言打击道,“公司派你出去,那肯定会把人家美女给吓跑的。” “这可说不定,有些女生她就喜欢猛子这模样。”刘静马上与猛子站到了同一战壕。 “涛哥,我还是想单独搞一个搬家部算了。”毛毛迟疑着说。 “说说理由!”张涛看着毛毛说道。他刚才与胖子那是开玩笑的,也知道胖子这个懒家伙不会真正牵头再搞个什么部门。而他心里还是不希望现在把摊子铺得太大的。 “这项目公司不需要投入什么,也不用操什么心。接单后可以全交给我表哥那一帮人组成的车队去搞。”毛毛解释完又补了一句,“而且这业务有些利润的。” “那好!毛毛,你就搬家部的部长了!”张涛爽快地说道。 “我的钟点工部怎么就无人问津呢?”伍小宝有些懊恼地嘀咕道。 “王妈不是吗?”张涛笑着鼓励道,“你这个部门管理的人可是最多的啊!” 说到这里,他又转过头对小文说:“小文,根据各部门的需要确定公司员工人数,不够的话,继续向社会招聘。还有就是,各部门至少选送一名优秀可靠的员工到外地一些相关的专业公司培训与学习。学成后考察合格的话,就由他们担任副部长。” 经过一番吵吵闹闹后,各部门的团队都组建好了。办公室由王丹任主任;保姆家政部王雅芝为部长,彭小文为常务副部长,副部长蒋能清、吴忠;租房售房部刘娅为部长,何志平、李凡为副部长;征婚征友部刘静为部长,王猛、刘军为副部长;钟点工部部长伍小宝;搬家部王平为部长。 钟点工部部长人选次日出了些变化。匆匆从家里赶来的沙头李小双主动要求到该部任副部长,伍小宝当然不乐意,他说他一大把年纪了,而且又没多少文化,占居这样一个重要岗位非常不合适,便再三请辞部长位置,宁愿担任专管干事的副部长。 股东们碰头商量了下,也觉得伍小宝说得在理。用发展的眼光看,工作繁锁、复杂的钟点工部的确需要一个年纪、有文化的人才能堪当此部长重任。于是该部部长便换成李小双,常务副部长伍小宝。 各部团队组好后,张涛又说了一通毫无营养的祝贺与鼓励类的话,其目的那自然是希望大家为他这个董事长拼命干活拼命赚钱。 他能不这样吗?公司他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如果出效益了,比如说赚一百块钱吧,他一个人就可拿走五十一块,而其他十五个人从剩下的四十九块中每人只能分四块钱。 为了公司的发展,为了自己钱途大计,他只有抛开同学兄弟之情,一次次挥舞他董事长的权力大捧,驱赶他们永不停息地向前奔跑。 张涛龉龊的心里是在计较他的钱途,可其他人考虑的却多是面子问题。十二点左右他宣布散会后,可仍然没有一个人离开,各部团队聚在一起商量各自的工作。这情景让张涛感动不已,他当即吩咐王妈整些宵夜来慰劳大家。 …… 接下来几天,根据各部门的需要,公司正式员工增加为二十人。办公室二人;家政部三人,为了强化保姆培训工作,特别招了一个退休教师;征婚征友部三个人,一个美女和二个能说会道的大妈;钟点工部暂时定四人。 租房售房部是五个清一色的美女。刘娅还抱怨人少,说业务正式开展了,起码得十个人。 因为美女如云,担任副部长的胖子无比开心,深感当初的选择无比正确。刘娅负责售房,他则主动挑起了租房这一块的重任。 招聘员工分别经过公司与部门组织的培训学习,再考核合格后才陆续上岗。 期间,董事长多次召开了全体股东与员工大会,他发表了激情飞扬的演讲,将公司的前景与未来描绘得灿烂无比,让所有人不知不觉都坠入了他编织的五彩缤纷的梦里。 受董事长的鼓励,公司所有人信心百倍,爆发出巨大的热情,白天工作,晚上学习或者是张贴宣传单,各项业务也快速走上了正轨。张涛这个董事长现在终于可以抽出时间筹划他的山庄开发的大事了。 ------------ 第244章 打小花伞 “涛,过来一起躲躲太阳!你看你全身都湿透了。”雅清晃了晃手上小花伞柔声地说道。 “谢谢!我不怕晒!”张涛从脸上抹了一大把汗往地上摔去,轻蔑地说道,“这点太阳算什么呢?在乡下那还要下田搞乡抢呢!” “那你过来给我打伞,今天陪你跑了那么多部门,腿都要跑断了。”雅清便转变了一种方式要求道。 她心里却对张涛腹诽开了,这死木榆脑壳,平时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胆子也不小,现在怎么这样不解风情呢? “这…这…”张涛面露为难神色。这大庭广众之下,万一碰见自己的其他女友,怎么解释得清呢?虽说雅清是个不错的女孩,人长得漂亮,又很有背景,可对其他女友,他也是不忍心伤害啊!现在他周旋于这么多女友中间,玩弄着他高超的平衡之术,虽然辛苦是辛苦些,但也其乐无穷,颇有成就感的。 当然,如果换一个环境,比如说某个温馨的小房间里,或者是月黑风高的夜晚,这些事情那需要雅清暗示或强迫呢?自己早就屁颠屁颠干上了,就算再进一步提供什么服务,也未尝不可。 “这什么这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怕呢?“雅清有些生气了。 今上午他们先是到发改局报送申请立项的资料,然后又到水利局、农业局、畜牧局和交通局争资金。 果然是市长女儿,所有部门一把手亲自接待,一路绿灯。 发改局局长连资料看都没看一眼就同意立项。 那几个部门表态非常果断与利索,南冲开发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近八十万元的资金。这让一直生活在社会阴暗角落里的张涛顿觉得阳光是如此明媚,社会是如此的和谐,公仆是如此的光辉,他感激涕零地连说了不少谢谢。 “没什么,扶持农村经济发展,是我们应该做的。”他们也有些被张涛的真情感动了。 想到这些,张涛义无反顾地从雅清手里接过了小花伞。八十万元那差不多可以买下自己这条贱命了,现在帮人家打打伞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靠拢一些,我不会吃掉你的!”雅清依然余怒未消。 张涛乖乖地靠了过去。他坳黑、粗糙的肉肉与雅清的白嫩紧贴到一起,汗水开始交融。 “用那只手打伞!”雅清再次命令道。 “那你不就不好躲太阳了吗?”张涛委屈地嘟囔道。 雅清没有接话,她很自然地换起张涛的手,头与身子都微微偏向张涛,一副小鸟依人、甜蜜的样子。 张涛的手肘不时会和雅清胸脯的坚挺发生碰撞与摩擦,这让他顿时忘记了委屈,心里无比荡漾起来。他高举小花伞,仿佛宫廷负责仪杖的大监,昂首挺胸骄傲的前进。 “傻瓜,你举那么高干嘛?不要力吗?”雅清嗔怪道。 张涛羞涩的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举的是皇后的华盖呢?” “我是皇后,那你是什么呢?”雅清好笑道。 “我嘛!你知道的。”张涛故意往雅清身上靠了靠。 “你想做皇帝?三宫六院?”雅清想,这家伙原来是打的这主意。 “皇帝?我那敢呢?做太监差不多!”被识破心里想法的张涛狡辩道。 “太监?你那东东舍得割吗?” “什么东东呢?”张涛迷惑道。 雅清脸庞顿时羞得充红,不知如何作答,她突然又想起那天她抓住他下面的钢管的事了。 “今上午这些单位你爸都打过招呼是吗?”张涛转移话题说。 “不打招呼哪能这样顺利呢?”回过神来的雅清飞快地说:“不过,是他的秘书打的招呼。” “你爸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雅清点了点头。 “那你这是假传圣旨,不怕你爸批评你吗?”张涛担心道。 “这有什么呢?政府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扶持资金,只不过我去办快些、方便些而已。”雅清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我村这样贫穷的村恐怕从来没有得过这样的照顾。”张涛苦笑着说。 “估计这钱也不多,那还不是凭关系,谁关系好就把钱拔到谁那里了。” “这个社会啊!”张涛叹息了一声道,“难怪有钱的愈有钱,贫穷的就穷到底。” “哪个地方都是这样的。”雅清显然是为她爸主政的神农辩驳。 “是呀!”张涛感触道,“正因为每个地方都这样,所有人都习惯了,执政者理所当然,老百姓逆来顺受,这个社会也就无比和谐太平。” 雅清仰起头,奇怪的瞟了张涛一眼,他怎么就那么多感叹呢?这个社会难道还不够和谐太平吗?老百姓有吃有穿难道过得还不够美好吗? “我爸问过你。”隔一会雅清悄声地说。 “市长日理万机,他问我干什么呢?”张涛打趣道。 “你不是人家的救命恩人吗?”雅清娇羞地说道。 “对呀!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张涛恍然大悟道,“我可两次救了你的命,快说说,你爸准备怎么报答我呢?” “你想要什么报答呢?”雅清讥讽道。 “那至少也要弄个局长书记什么的当当啥。”张涛打着哈哈说。 “你真想从政吗?” 看雅清问得有些认真,张涛也收起了他的嘻皮笑脸。“从政?我才不想呢!” “你这耿直的个性的确也不适合从政。”雅清实事求是地说道。 “你还没说你爸说我什么呢!”张涛对未来岳父对自己的评价还是比较介意的。 “谁让你打岔呢?”雅清嗔怪道。 “我把你的事跟他讲了以后,他对你赞不绝口。不过,他最后却叹息一声说了‘可惜’两个字做总结。” “可惜什么呢?”张涛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呢?你问我爸去!”雅清白了张涛一眼。 “那行!我问你爸去。”张涛故意把话里那个“你”字咬得很轻。 “谁是你爸呢?”雅清声音里些甜蜜。 “我爸是我爸啊!”张涛继续装糊涂。 他们正打情骂俏着,后面传来了一个喊声,“涛哥!” “泥鳅!你急急忙忙跑什么呢?”张涛回过头问道。 “涛哥,公司出事了!”泥鳅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事呢?”张涛把伞交到雅清手里,波澜不惊地问道。 “我也是接到电话匆匆赶过来的,具体我不是很清楚,反正城管队的在公司找麻烦。”泥鳅回答道。 “雅清,我先走一步,你慢点来!” “好的,你先走吧!”雅清跟着又提醒道,”不要慌,涛哥,千万不要与执法人员发生冲突!” ------------ 第245章 城管执法 “谁是老板?”一个穿着城管制服的年青人冲进乐乐家政公司,就气势汹汹地喊道。他身后跟着又涌进来二十几个城管。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踱着八字步、嘴里叼着烟的中年胖子。他一走到屋里,那些城管便自动闪到两边,让这个中年胖子走到前面。 “胡队,您坐!”喊话的那个青年人象在自家屋里一样拖过一张椅子,殷勤地说道。 “小江,把老板叫出来!”胡队手指抖了抖,弹掉手上香烟的烟灰,威严的说道。 “什么事啊!”胖子歪歪扭扭走了过来。公司现在只有几个顾客和他、刘娅与几个员工在,其他人大多到外面跑业务去了。 “胡队,您看?”小江躬着腰请示道。 “你跟老板说说吧!”胡队一副很悠然的样子。 “你是老板吗?”小江很挺拔地呵问道。 “什么事吗?”胖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事?”小江冷哼了一声说:“你公司违法了懂吗?” “不懂!”胖子摇了摇头,认真地说。 “未经批准同意、擅自设置大型户外招牌广告,影响市容;擅自在市区散发广告传单,影响市容和环境卫生;擅自在街道倾倒堆放建筑垃圾;施工队没有任何资质,非法装修……”四五条违法,小江象背书一样就随口说了出来。 “这么多违法啊!那要不要坐牢啊!”胖子胆怯地说道。傻子都听得出胖子话里调侃的意思。 “你想坐牢吗?抗法那就得坐牢的!”小江威胁道。 “小江,别和他说那么多,把处罚结果告诉他!”胡队恼怒地嚷嚷道。 “五项违法罚款八万元,公司马上关门,装修工具全部拖走,请你三天内到我队交清罚款!” 小江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替到胖子面前,“这是处罚通知书,给你!” “罚这么多,那不把人罚死啊!”胖子惊呼道。 接着他把小江的手推开,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这东西我不接,我不是老板!” “你不是老板?”小江暴跳如雷地喊道,“那你问这么多干嘛!” “是呀!”胖子委屈的说:“我也没说自己是老板啊!我问这些也是为了学习城管知识呀。” 他毫不理会小江的暴怒,把头凑过去,又神秘兮兮的说:“我在这里找对象,这公司可有好多美女!”说到这里,他装模作样咽了大口口水。 “美女?”小江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对!超级美女!”胖子点头道,“你想不想找呢?我拿相册给你选!” 小江正要顺着胖子的话继续往下说,胡队皱着眉头往他扫了一眼,他哆嗦了一下,马上记起自己是来执法的,而不是找美女的。 “你们老板呢?把老板叫来!”小江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领导,别发这么大的火嘛!发火伤身体的。”这时刘娅带着公司几个女员工每人端着茶杯袅袅走过来。 她知道这些人中说话管用的是那个坐着胡队,是以她直接走到胡队面前,甜甜的说:“胡队,喝杯水吧!” 突然走过来的这几个美女让城管队这帮人都两眼大放光彩,神态变得畏锁起来。 “你是老板?”胡队眼睛死死地盯着刘娅胸脯的坚挺。 “你说呢?”刘娅妩媚一笑。虽然这帮人一进来,她就敏锐的觉察到他们恐怕不仅仅是来执法那么简单,便打了几个求助电话,可如果自己能摆平这麻烦,这末尝不是证明自己能力的好事。 “她是公司老板娘!”胖子笑着插话道。 刘娅对胖子的胡扯虽然有些恼怒,但也没有开口否认,她心里甚至想,自己巴巴地在这公司入股、忙活,那还不是想有做老板娘的机会吗? “老板娘?”胡队的手没有去接杯子,而是搭上了刘娅的手上。 “您喝水!”刘娅强抑内心的讨厌笑着说道。 “老板娘,不错吧!”胡队暧昧的说,也不知道是说公司,还是老板娘不错。 有些事情那是可以商量的,你知道的!”他还是没接杯子。 “什么意思呢?”刘娅迷惑地问道。 “比如说,晚上一起吃个饭,这事情不很好解决吗? ”也许是刘娅的天真与胆怯鼓励了胡队,他露出了流氓的本色,直接把刘娅的手腕给握在手里。 接着,他冷哼一声威胁道,“否则的话,你这个公司也别想开了!” “你…你干什么?”刘娅气急道,她的脸唰地变得通红。 她用力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反而被胡队拽着往他怀里靠。刘娅手一抖,杯子里的水便撒到胡队的脸上。 “狗东西!敢到这里耍流氓?”看到这情形的胖子气愤地喊道。 他拖起一张椅子就准备冲过去拼命,涛哥不在,他是有保护涛哥的责任与义务的。不过,他才有动作,就被小江和另外两个高大的城管给按住了,丝毫动弹不了。 “李凤,打电话喊人!有人在店里耍流氓!”胖子技不如人,只好搬救兵了。 有一个城刚要上去制止,胡队嚣张地喊道,“让他喊人,记得一定要把那个什么涛哥给喊来!” 喊完,他擦了擦脸上的水,色迷迷地盯着刘娅,伸手往她脸上摸去,“哎哟!这样娇滴滴的美女原来还是个泼辣货。” 刘娅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 受过如此的侮辱,她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往胡队脸上掀去。 “我操!给你脸还不要脸。”胡队捉住了刘娅另一只手,恶狠狠地喊道,“兄弟们,给我上把店子给我砸了!” 旁边的城管本来有些迷惑不解。胡老大贪色是贪色,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不过,那也不会象现在表现得这样毫无顾忌、放荡不堪。而且这样的小店铺违章,那是很普遍的现象,胡老大一般不会亲自带队出来执法的,也不带这么多人,不会开口罚这么多款。 现在把这事情连起来一想,他们顿时明白,原来胡老大不仅仅是来执法的,而是找那个什么涛哥麻烦的。 不过,这些城管也还是有些犹豫,没有马上行动。砸店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啊!那是知法犯法,是流氓混混才做的事啊!他们再怎么着,那也是堂堂正正的政府执法人员,受过党多年教育的。 “怎么啦!老大说的话不听了吗?” 胡队厉声道,“给我使劲的砸!出了事我担着!” ------------ 第246章 废你双手 老大都这么说了,城管们纷纷表现自己的勇敢与忠诚来,店子里马上响起了女员工的尖叫和啪哩叭啦的砸东西的声音。 看到公司被砸,涛哥女人被调戏,胖子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他猛地摔开按着他的城管,抡起椅子就不管不顾地与他们打起来。 “美女你看,这本来可以好好商量的一件事,现在被你搞成这个样子。”胡队畏锁的用舌头舔了舔嘴边未擦尽的水滴。 “把你的爪子拿开!”一个暴喝声在胡队背后响起。 “你谁啊!你没看到我正在与美女聊天吗?”胡队眯着眼睛,轻蔑地看着快步走过来的一个年轻人。 “我就是你要找的涛哥,公司的老板,美女的男朋友!”张涛淡淡的说,又淡淡的扫了胡队一眼。 尽管张涛的语气与眼光都很平淡,但胡队却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杀气直抵胸口,他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随即也松开了抓住刘娅的双手。 “娅,对不起!”张涛俯身扶起跌倒在地上的刘娅,惭愧而又充满柔情地说道。 “我会给你一个招待的!”张涛突然暴起,抓起一张椅子便向胡队当头砸去。 没有反应过来的胡队凄厉的尖叫一声倒在地上,头上的血不要钱似的向四周飞溅。 血总是让人恐怖的。屋里的人都惊呆了。 城管队这些老爷们一惯只是看或者是别人流血,而自己的确没有尝过流血的滋味。 他们不只震惊,而且脑子有些乱,这人是谁呢?怎么这样胆大呢?胡老大官不是很大,但人家可是市委书记身边的红人啊!现在他居然被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什么涛哥给打倒在血泊中。 跟着他们又悲摧地想,这个人玩完了,等待他的必然暗天来日的牢房了。 “快上!救老大!”反应过来的小江气急败坏地喊道。 被打倒在地上的胖子受涛哥到来的鼓舞又爬了起来。泥鳅早与城管动上手了。得信急急赶来的猛子、沙头、棍老、小文他们一看到公司这情况,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调人!把那几个中队全给我调过来!”胡队按住头上血流如注的,伤口厉声的喊道。 一个城管应声跑了出去。 张涛没想过就这样轻易放过胡队这个狗杂种的。一跑到公司,看到自己身边最重要的女人被调戏,他心里顿产生了滔天的怒火,雅清提醒他不要与执法人员发生冲突的话早丢到爪哇国了。 “这狗杂种,敢调戏老子的女人,老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整残!”他愤愤地想。 他拖着一把椅子,一步一步往胡队走去。 “你…你干什么?”胡队恐惧的尖叫着,斜躺在地上的身子颤抖着往后缩。 “把你的双手废了!”张涛眼里射出冰冷刺骨的亮光。 有两个城管从左右两边冲过来阻拦,张涛看也不看抡起椅子就砸了过去,两个城管哼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倒下去了。 小江摆脱胖子的纠缠冲过来救主,他挥起一条板凳从后面向张涛偷袭。 “小心!”刘娅惊叫道。 张涛侧身闪过砸过来的板凳,跟着使出一个后膛腿,对着小江的面门又快又狠地踢去。 踢完,张涛头也不回继续向前,拖过死狗般在地上颤栗的胡队,抓起他的手摊到地上,用脚踩住他的手臂,然后挥起椅子向他的手掌狠狠地砸着。 胡队发出了杀猪般的痛苦尖叫。 这时门外又涌进来几十个拿着武器的城管。 十指帮才到了六个人,除了张涛把胡队整得够惨外,其他人一直处于劣势,在苦苦支撑着。 二十几个城管将他们分割包围,又是在屋里打斗,让他们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发挥不出他们组合打斗的优势。现在又涌进来这么多城管,别说动手,那就是压都要把他们给压扁的。 “快!救胡大!”几十个城管挥舞着武器嗷嗷直叫着向张涛冲来。 “刘娅,带员工们闪到一边去。”张涛不得不放过胡队另一只摸过自己女人的猪手,冷静地说。 他把手上已经散架的椅子扔掉,拖起一条凳子,在手上晃了晃,似乎是在试试是否称手。 跟着他左右扭了扭头,分明听到骨骼的吱吱爆响,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正充溢于他全身的筋骨。 突然,他眼里精光爆闪,疾走几步,风驰电掣的迎上奔来的城管。 距城管约三米远,他高高跃起,手上的板凳也随之狠砸下去,前面三个城管闷哼一声,便被他闪电般击倒。 蜂拥而来的城管很快就将张涛围了起来,十几根明晃晃的钢管从四面八方向他砸来。 “我操!”他一矮身,将板凳举过头顶格挡。板凳与钢管磕碰到一起发出“丁当丁当”不绝于耳的声响。 紧跟着,他快速将板凳抽回,半蹲着身子将它往四周横扫一圈。 “扑通!”好些闪避不及的城管腿部负痛,栽倒地上。 不过,张涛也没有沾多大的光。由于屋子小,几十个人在里面打斗差不多是人挨着人了,根本就没有左躲右闪的空间,他身上挨了不少狠砸下来的钢管。 特别是头上挨的那两记钢管,让他眼冒金星,步伐不稳,额头当即流出了血来。 他陡然怒起,用手一抹挂在眼眶边的鲜血,脸上露出一副狰狞可怕的神色。 “挡我者死!”他雷鸣般的吼道。他状若疯狂的冲入城管堆里,根本不作任何的防范,将手上的板凳象风车一样舞得呼呼作响。 他身上挨了不记其数的钢管,但也不断有挨他板凳的城管重伤倒地。 张涛的疯狂与勇武让城管心生惧意,他们四散躲开。张涛每进一步,他们便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冲上去!贴近他!让他的板凳舞不起来!”逃到一边的胡队厉声地怒喝道。 逼于老大的淫威,几十个城管开始高举着钢管畏畏缩缩向前。 包围圈越来越小,压力愈来愈大。张涛象血人一样站在中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已经隐隐猜出,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执法,而是有预谋的冲他来的。 不过,他依然毫无惧意,身上散发着旺盛的斗志。事情既然已闹出来了,那就往大里闹。 执法人员为非作歹,难道老百姓就该忍气吞声吗?不!他做不到!哪怕是等待他的是手铐与子弹,他也要出出这口鸟气。 他在等待,等待出手的机会。 ------------ 第247章 胁持人质 “爸,你怎么还没到呢?我被人打了!涛哥也要被人打死了!”刘娅拔通电话后,焦急地哭喊道。 “什么?你被人打了?”她爸怒吼道,“谁打你?” “城管队的,调戏不成就打人!他们现在有几十个人在围攻涛哥。” 刘娅看了一眼正浴血打斗的张涛,再次摧促道,“你快点!快点!涛哥支撑不住了!” “我在路上,马上就到!”她爸跟着又侧过头对旁边一个年轻人说:“刘诚,打电话到公司调人,调二百个人过来。” 他冷哼了一声道,“城管队这帮土匪,都欺负到我刘明达头上来了,今天要不给他们一个教训,那在神农这几十年就白混了!” 刘诚马上就打电话喊人了。刘明达旁边另一个中年人悄声迟疑地说:“达哥,这胡作坤是李书记的人,你看如果我们把事闹得太大,会不会……” “怕他个毛!都欺负到老子头上了,还怎么忍呢?”刘明达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色,“他要敢动我,我也要他没好日子过。” “娅妹子,你不是说你的涛哥很能打吗?怎么几十个饭桶城管也打不赢呢?”事情安排好,刘明达又拿起大哥大跟他女儿开起玩笑来。 他女儿没有回话。 “喂!喂!”他又喊了几声,电话里传来的只有嘈杂的打斗声中。仔细辩听,似乎还夹杂着一个女孩的哭泣与尖叫声。 刘明达顿时紧张起来,莫非娅妹子又挨打了。 “小何,快点!开快点!”他大声地喊道。 ………… 与此同时,在乐乐家政公司隔壁的一个门面里,雅清也正神色焦急的拔着电话。她拔了几十遍了,可她爸与他秘书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怎么回事呢?怎么都不接电话呢?”她不时探头往乐乐家政公司看,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将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涛哥,你一定要给我挺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了。”她牙齿轻咬下唇,双拳紧握,两脚焦燥不安的在原地移动着。 转而她心里又恼怒埋怨道,“这死张涛,这样告诫他不要与执法人员发生冲突,他照就我行我素,率性而为,把自己的话完全当耳边风。这城管过来无非还不是收点费吗?凭自己的身份这小事还不是轻而易举就可摆平吗?可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了,父亲不出面,她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喂!找谁啊!”话筒里终于传来了她父亲的声音。 她长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涛哥终于有救了。 她正要说话,啪嗒一声,电话给人按断了。 “李明,你干什么?”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李明这家伙。 “想打电话给你爸为你的小情人求援吗?”李明斜拉着头,冷冷地看着刘娅,讥讽道。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啊!”雅清恍然大悟道。 “对!是我喊城管来。不过,不是搞鬼,他们违法是事实。”李明得意地说:“我还告诉你,呆会警察也会过来的!” “殴打执法人员!”他阴森森地笑了笑,幸灾乐祸地说:“这次他恐怕没有这么好运了!”他脸上跟着掠过一抹狠毒神色,“老子这次非得把张涛这家伙整到牢房里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你…你真是太卑鄙太歹毒了!”雅清气得浑身发抖。 “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居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抢老子的女人,这个仇老子要他百倍千倍偿还!”李明咬牙切齿地喊道。 “李明,你是嫌狗屎还没有吃够吧!”雅清故作轻松地嘲弄道。 她心里却急得要吐血了,怎么办呢?再不喊父亲过来,涛哥被他们弄到牢房里,做成铁案,再要救他那就无比困难了。 “把爪子拿开,我要打电话!”雅清一脸严霜喊道。 “你说可能吗?”李明耸了耸肩,悠闲地说道,“我今天可跟了你一天了,就为防着你通风报信。” “你…你…”雅清气得扬起手作势要打李明。 “来呀!”李明得意的笑道,“你来打啊!” 雅清的手没落下去,可她的脚却朝李明的裆部狠狠地踢去。 这可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根本没有防备的李明负痛蹲到了地上。 “爸,快来救命!”雅清快速拨通电话喊道。 “清儿,你在哪里?”正在开会的王市长骤然紧张起来。 “在公……”雅清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被李明再次扯断了,而且还被他狠狠地摔倒地上。 “你这臭婊、子,敢踢我!”李明恼羞成怒,一把扯起雅清头发,左右开弓,掀起耳光来。 雅清虽说是一个弱女子,但性格一向比较倔强,她一边高呼救命,一边奋力与李明扭打起来。 “怎么能打女人呢?”店主与几个顾客围了过去,愤愤不平地嚷嚷道。 “让他们闭嘴!”李明朝从一旁走过来的那两个保镖喊道。 这时,十几辆急驰过来的大小车辆先后在乐乐家政公司前面这条街道紧挨着停了下来。刘明达的豪华皇冠车刚好停在小商店前面。他一走下车就看到商店里李明在大显神威的一幕。 “带几个人去看看!”他皱了皱眉头,朝刘诚呶了呶嘴说道。对男人打女人的事,他一向看不惯。 “其他人跟我全部到家政公司,城管要敢动手,那就给我狠狠地打!” ………… 此时,乐乐家政公司里面,打斗停止了,但却上演着比打斗更为惊心动魄的一幕。 “张涛,把板凳扔掉,给我跪着爬过来!否则我要你的女人脑壳开花!”胡作坤一手揪住刘娅的头发,一手拿着钢管在她头上敲打着。 他已经完全被气疯了,忘记了他的干部身份,忘记了他挟胁人质的严重后果。 今天他到这里执法,的确是受李明指使的。他能够攀上书记这条线,那也是他与李明混在一起的缘故。他对李明当然是感恩戴德,李明的话也就是相当于书记的话。 当时他们是这么商量的,他带人来罚款,制造事端,扮演受害者,然后再由李明喊过来的警察抓人。 不过,他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乡下来的一个穷小子跑到城里开店,有我城管队几十号人出面,那还不想怎么修理就怎么修理吗? 于是为了在李明面前讨好表功,他擅自改变要自己扮演受害者的行动计划,直接大打出手,打算先帮主子出口恶气再说。 殊不知这口恶气没出成,自己反而遭辱遭打了。现在又看到自己几十个手下都打不过张涛,便疯狂得失去了理智。趁刘娅在打电话,悄悄潜伏过去,把她抓起来当人质挟胁张涛。 ------------ 第248章 给我跪下 屋里打斗停止了,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些城管茫然失措地看着自己老大这匪夷所思的举动。 公司所有人都自发站到张涛后面,瞪着一双双要吃人的眼睛紧盯着胡作坤,却又束手无策。他们一个个紧紧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唯恐惊着胡作坤手上那根随时可能落下来的钢管。 “胡狗,你敢动刘娅一根毫毛,我让你死无全尸!”张涛高举板凳,赤红着双眼怒吼道。 “放下板凳!跪下!”胡作坤把刘娅的头扯着后仰,露出她那张苍白、惊恐,挂满泪珠的脸。 “我喊三声,如果你再不行动,我就让这张漂亮的脸变成花猫脸!”他拿着钢管尖尖的那一端在刘娅脸上晃动着。 “一!”钢管落到了刘娅脸上。 “二!”刘娅脸上流出了血。 张涛全身颤栗着,牙齿入肉,眼里要喷出火来。 “扑腾”一声,张涛手上的板凳掉到了地上。跟着他跪了下来。 因为钢管顶着她的下唇,刘娅喊不话来。她泪如泉涌,心如刀割。 张涛身后的那些人一个个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对胡作坤的恨意那是入肉入骨入心。怒火在积攒,在燃烧。胡作坤此时得逞,但等待他的将是滔天的怒火! “站起来!不许跪!”随着一个不怒而威的声音响起,刘明达在许多彪形大汉的簇拥下阔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岂可对兽生下跪呢?”刘明达一把扯起了张涛。 “达哥!”胡作坤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放下钢管!”刘明达淡淡的喊了一声,径直朝前走去。 “爸!”趁胡作坤把钢管移开,刘娅哭喊起来。 “当啷!”一声,胡作坤手上的钢管落到了地上。他涨红的脸顿变成一片死灰,心也坠入了谷底。捅马蜂窝了,恐怕是市委书记也救不了自己了。刘明达那是谁呢?那是神农黑白通吃的人物,他跺一脚,那是要在神农产生地动山摇的影响的人物。得罪市委书记可能是影响仕途,而惹翻了他的话,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的。而现在自己居然拿他女儿做人质。 刘明达没有理会胡作坤,他把刘娅扶起来,关切的问:“娅娅,有事吗?” 刘娅恼恨地瞪了她爸一眼,显然是责怪她爸来得太迟。然后一把将他推开,便“噔噔噔”往张涛跑去。 “涛哥,我爱你!”她无所顾忌地紧紧抱住张涛。 “这死丫头!”刘明达看着他女儿,万般疼爱又无奈地等了笑。 “胡作坤!”他转瞬收起了笑脸,厉声地怒喝道。 “达哥,我…我真不知道是您的女儿!”胡作坤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 “跪下!”刘明达不假颜色的命令道。 “达哥,我改日摆酒……”胡作坤乞求道。 “跪下!”刘明达打断他的话。 胡作坤面露犹豫为难神色。屋里这么多人,而且还有很多是他的手下,这一跪下去,他以后还怎么见人呢? “跪下!没听到达哥的话了吗?”刘明达身后闪出两个年轻人,他们从地上捡起钢管就朝胡作坤膝盖上砸去。 这两个人都是刘明达的贴身保镖,自然有一身过硬的本领。胡作坤明明看到钢管击来,也躲避不开。随着一声惨叫,他乖乖的跪倒在地。 “把手伸出来!”刘明达再次发出命令。跟着他又回过问:“娅娅,他是那只手欺负你呢?” “两只手都欺负了!”刘娅头也不抬回答问。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张涛身上,正在他四周转着捡视他身上的伤口。 “拿刀出来,砍掉他的双爪!” 果然有钱有势就是威风!砍人双手这等违法的事,刘明达说得轻飘飘的,就如宰小鸡小鸭一样。张涛暗自感叹道。 站在胡作坤两边的那两个保镖扔掉钢管,从背后抽出了两把长刀。 “达哥,饶命啊!”胡作坤将头往地上磕得“砰砰”直响。 刘明达冷哼了一声说:“刚才你威胁别人时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呢?” 他手一挥,嫌恶地说道,“砍了!” “慢!”十几个警察走了进来。李明得意洋洋地走在中间,正与一个方头大脸的警察悄声地说着什么。 屋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刘明达波澜不惊,一脸不屑地看着走进来的这些警察。 “贺局长,救我!”胡作坤扬起头大喊道,他费力地挣扎着,想从两个保镖的控制中站起来。 “达哥,您怎么在这里呢?”那个方头大脸的越众而出,快步走到刘明达身边,恭敬地说道。 “贺老六,你带人来干什么呢?”刘明达嘲讽道。 “我是听人报案说,这里有人聚众斗殴、袭击公务人员,所以才过来的。”贺老六讪讪地解释道,他嘴角抹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恨神色。 “那你就是来抓我的罗!”刘明达眼光逼视着贺老六。 “那敢呢?报案的人也没说是您。”贺老六有些紧张。 “你没看到是我的人拿着刀要砍胡作坤的爪子吗?”刘明达说完把手伸到贺老六面前。 “这…这…”贺老六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达哥,您真会开玩笑,您是省人大代表,谁敢轻易动您呢?” “你不动我,那我可就要继续砍人了。胡作坤绑架、挟持我女儿,我必须要个说法。” 刘明达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分外冰冷,“刘立、赵信,动手!” “谁敢?!”李明跳了出来,指着刘立与赵信,义正辞严地怒呵道,“光天化日之下,拿刀行凶,还有没有王法呢?” “你谁啊!哪里来的小白脸?”刘明达讥讽道。 “谁是小白脸呢?我日……”李明被刘明达身后几十双射过来的目硬生生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日什么?”刘明达跨前两步,厉声道,“说啊!” “日…日…”李明被刘明达的气势给镇住了,他求助地看着贺老六。 贺老六身子动了动,马上又停了下来。他想,也许让刘明达与书记公子发生一些冲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在隔壁商店打女孩的小杂种!” “我操……” 李明的“操”字才出口,刘明达的手已经掀到了他的脸上。“没教养的东西,我代你父母管教你一下!” ------------ 第249章 秉公办理 “达哥,别动怒!不要跟年轻人计较!”贺老六看到这仇恨种得差不多了,便走过来扯住刘明达的手劝慰道。 这时刘诚也走过来附在刘明达耳边悄声地说了句什么,刘明达脸上闪现一丝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贺老六,笑了笑说:“贺老六,看来你这次是有备而来,有的放矢啊!” 贺老六此刻正与满脸怒容的李明耳语着什么,听到刘明达的嘲讽,他回过头,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达哥,您知道,我是执行公务,上面有指示,我不得不办。这一点还请您谅解!”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刘明达淡淡地问道。 “所有参与打斗的人全部带走。”贺老六仗着有书记撑腰,语气也强硬起来。 “是吗?那我看你怎样执行公务吧!”刘明达照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李明认为刘明达知道他的身份后胆虑了,便又跳出来耀武扬威地喊道,“先把这两个拿着凶器的人给抓了!” 他没有直接喊抓刘明达,那是因为贺老六刚才特意警告他说,这个人你千万不要轻易去招惹,你爸有些事都要让着他呢。 “把凶器交给这位书记公子!”刘明达轻蔑地说道。 刘立与赵信应声将手上的长刀朝李明抛了过来。 “救…救命啊!”看到这两把明晃晃的长刀正对着自己刺来,李明颤抖着左躲右闪,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啪嗒!”一声,这两把长刀在李明脚边落地,碎裂成几截。原来这是两把塑料刀。 屋里顿时响起了哄堂大笑。 “胡作坤,开个玩笑,不介意吧!”刘明达笑着说。 “不介意!不介意!”胡作坤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说道。 贺老六有些茫然失措。本来他想,动不了刘明达,就把他两个手下带走,拿刀行凶,人证物证俱在,至少也可小小敲打他一下。可谁知这竟然是狡猾的刘明达设个套捉弄人的。 他凝神一想,书记公子的面子得给,自己堂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威信那也不能全丢了,于是他马上镇定下来,威风凛凛地命令道,“把打斗双方全部带到局里去!” 他没有直接说把那帮袭击公务人员的人带走,那也是对刘明达有所顾忌的,彻底把这个人惹翻,自己就算有书记撑腰,那也没好果子吃的。 “慢!”屋里的警察们正要行动,外面又走来了几个人。 雅清头发披垂,眼圈红红的走在中间。她一走进来,眼光就在寻找张涛。 张涛同样也注意上她了,难怪这么久没看到她,原来是为自己搬救兵去了。 “张主任!李局长!”屋里许多人都打起招呼来,看来这是两个有些身份的人。 “张主任、李局长,您老二位亲自过来了!”贺老六快步迎上去,谄媚的说道。 这两个人冷淡地点了点头,走到刘明达身边,有些意外地说:“刘董,您怎么会在这里呢?” “张主任、李局长,你们来了就好了。”刘明达与他们握了握手,嫌恶地盯着胡作坤,扳着脸说道,“我女儿在这里打暑假工体验生活,无辜被绑架、挟挟,而且这凶手还是堂堂政府官员,部门一把手。” 他冷哼了一声又威胁道,“如果这事情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马上行使我省代表的权利,去省人大投诉去。” “刘董,息怒!息怒!”张主任表态道, “你放心!刘董,我们受市长指示而来,这事情一定会依法依规秉公办理的。” 顿了顿,他又貌似随意地补充道,“王市长对此事非常关注,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与要求,那也可以直接与市长沟通一下嘛!毕竟你是受害者的家长,省人大代表身份摆在这里,市政府对你们可一直看得很重的。” “那我去打几个电话。”刘明达与心领神会地张主任对视了一眼,便走到一边去了。 张主任是神农市政府办主任张维全。上午市长王泉海正召集他与公安局局长李金德,也就是陪他一起来的这个人,还有其他几个部门一把手正商量农业方面的工作。 王泉海接到他女儿没头没尾的救命电话后,马上中止了会议。这事情谁都能够理解,人命关天嘛!王市长也就这一个女儿,一直视作掌上明珠爱护有加。 通过查询,很快找到了王雅清打电话的位置。他与李局长便主动请婴赶了过来。 在外面那个商店,他们找到了披头散发、掩面大哭的雅清。她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把他们往这个公司拖,显然这里有她要救的人。 在公司门口他们看到局面已经被刘明达控制了,也就没急着进来,而是向周围熟悉的人打听情况。 事情的真相用骇人惊心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不过,这事情牵扯到书记的宝贝公子在里面,他们也不敢妄动,便打电话向王市长作了汇报。 王市长沉默好一会儿才平静的发出了指示,依法依规严肃处理,给市民一个说法,为神农塑造一个和谐的经济发展环境。从王市长有一丝颤栗的语气中,他听出了王市长的无奈与愤怒。 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在调查中,他们也知道了王雅清挨李明打的事。李明这个人他略有了解,典型的花花大岁,仗着自身背景,到处惹事生非、沾花惹草。 不过,雅清自始至终没提半句自己挨打的事。这真是一个聪明、善解人意的女孩。这事情她要是提出来的话,别说他们不知如何处理,就是她爸恐怕也会很为难的。 “张主任,我们过来是执法的,却遭到暴力对抗。”胡作坤怯怯地走过来,委屈道,“您看,我这手与头都是这公司老板打伤的。” “执法?”张维全紧盯着胡作坤,毫不给面子的冷冷地说:“几十个人带着钢管来执法?” 张维全的话还没完,现场许多还拿着钢管的城管纷纷把钢管扔到了地上,发出了一阵不绝于耳的“叭嗒”声响。 这声音让胡作坤不寒而栗,感到了未日来临的恐惧。 “这…这…我们…我们是为了自卫…”胡作坤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别跟说这些,呆会纪委和公检司法都会有人过来,你把事情向他们说清楚就行。”张维全不赖烦地打断了胡作坤的话。 “刘董,我们认识一下救你女儿英雄去。”张维全朝打完电话过来的刘眀达笑着说。 ------------ 第250章 未来女婿 “好啊!这小子能为我女儿下跪,也算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刘明达赞赏道。 “认可这未来的女婿了?”张维全打趣道,“不过,这小子似乎蛮有女人缘呢。你看,四个美女都眼睛发亮地围着他转呢!”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有些神秘的说:“我告诉你,你救的那个女孩是王市长的千斤,她对这小子也是一往情深。今天这事就是书记公子吃醋给闹出来的。所以呢,你要想稳稳当当钓上这金龟婿,压力也是蛮大的。”说完,他同情地拍了拍刘明达的肩膀。 “你说那女孩是王市长女儿?”刘明达意外地说。 “是呀!王市长的独生女儿,掌上明珠。” “那我女儿的压力看来还真是蛮大的。”顿了顿,刘明达又牛气冲天地说 :“王市长有权,老子有钱。老子摔一个亿给这小子,看他认不认我这个岳父。”说完他自顾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这话我可要原封不动转给王市长了,就说你采取非法手段与他抢女婿。”张维全笑着说。 刘明达是神农市企业巨头,其影响力不可谓不大,他一直在书记市长之间左右逢缘。这次如果能因为这事情把刘明达彻底拉扰过来,对于始终紧跟着市长的张维全来说,那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好啊!到时我安排饭局,请王市长参加,你嘛,就做中间人,我与王市长把各自条件摆出来,由这小子自己来选岳父,你看怎么样呢?”刘明达笑着胡扯道。 他们在笑谈与张涛有关的话题时,张涛正陷入四美的包围中尴尬不已。刘静与辣椒妹也已经得信赶来,她们与雅清、刘娅这围着他关切地问这问那,非要把往医院拖。 “小伙子,你就是涛哥吗?”刘明达根本不给张涛回话的机会马上又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政府办张主任,是专门为你平冤昭雪的。” “你好!小英雄。”张维全与张涛握了握手。 刘明达的话还在继续,看来他对这个女婿是势在必得了。 “小伙子不错,能打,是个人才,我女儿果然没看走眼。”刘明达在张涛胸口擂了一拳,爽朗的说道。 “爸!”站在张涛旁边的刘娅娇羞地说道,“你怎么说话呢?” 张涛羞涩的笑了笑,没有回话,刚才英雄的样子现在找不到半点影子了。 “美女爱英雄还真是那么回事。”张维全打趣道。顿了顿,他又问:“小张,你也是芭蕉的吗?” “是啊!我是下冲村的。”张涛回答道。 “你爸是谁呢?” “张人龙!”张涛迟疑地问,“您?” “我也是芭蕉的,你爸还与我是高中同学呢!”张维全热情地说。 “哦!这么巧啊!”张涛惊叹道,“您恐怕是我们芭蕉最大的官了。” “不算,还有比我大得多的。不过,不在我们市就是。”张维金对这个同学的儿子有了更多的好感。 ………… 此时贺老六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局面不是他这个副局长能驾驭得了的了。他不停地向李明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去向他爸通风报信。可李明毫无反应,反而缠着李金德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李明其实知道贺老六的意思,只不过他没有象贺老六那样把事情看得多严重。他认为他爸是神农老大,这小事随便可以摆平的。再说这事情都是他指使胡作坤干的,他也不敢给他爸打电话。 他打的好算盘是直接凭他爸的面子把事情解决,不要惊动他爸,免得又挨批评。张维全是市长的人,这个人他说不上话。而据他所知,李德金是走中间路线,也许与他套套近乎,不用他爸出面也可以把事情摆平。 李德金久浸官场的人,他一脸热情地应付着李明,不时地点着头,但就是始终不摆出自己的意见。 这时门外走来了一个年轻警察,他大声地报告说:“李局,车子已经到了!” “李乡长,这事情我恐怕无能为力了,市长亲自指示,纪委牵头,各部门联合办案,你最好赶紧找一下你爸爸。” 说完,李德金便大喊道,“冲突双方参与过打斗的,全部到外面坐车,去市政府接受调查。” 听了李德金的话,张维全也结束与张涛了谈论的话题,马上又说:“小张,你公司有那些人参加了打斗,也一起过去吧!” “张主任,这事情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故意陷害我公司的。”张涛委屈道。 “到政府后,你向调查组把事情实事求是地说清楚,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是党的天下,你怕什么呢?”张维全鼓励道。说完他便向一边走去。 到了市政府,冲突双方参与打斗的人都被带到一个会议室。 他们才坐下来,一个神色严肃的秃头中年人便匆匆走到了主席台,他敲了敲桌子,直接就讲开了。 “我是市纪委副书记兼市政府监察局局长黄长发,受市长委托,我牵头组织市纪委、市政府办、市公安局、市检察院联合调查处理这起事件。这是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事件,市委、市政府明确要求必须从严从重从速处理。联合调查组分成四个小组,呆会叫到名字的,一个个到旁边的办公室接受询问与调查,请大家务必实事求是地把事情说清楚。” 正说着,一个秘书样子的年轻人走到黄长发身边耳语了什么,他跟着又说:“市人大对此事高度重视,也派领导过来参加了。” 这时主席台的侧门晃过一道人影,他马上喊道,“严主任,您老亲自过来了!” “省人大代表的女儿遭绑架挟持,省人大都来了指示,这事情还不够严重吗?我能不过来吗?”严主任停下步回头认真地解释道。 “那是,那是,你们人大对代表们还是挺爱护的。”顿了顿,黄长发又征询道,“要不您也上来作下指示?” “屁话!我作什么指示呢?”严主任笑骂道,“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政府是不是秉公办事的。”说完他就径自走开了。 ------------ 第251章 接受调查 一直垂头丧气坐着的胡作坤听了黄长发这一番话后,他联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顿明白了事情严重后果,他的心坠到了谷底。完了,完了,这次是彻底完了,看来城管队队长这位置恐怕也保不住了。 从乐乐家政公司出来前,李明警告他不该说的不要说。他有些恼火,这事情还用得着他警告吗?自己如果不想死得更快的话,那自然会把所有的责任自己一肩挑了。 他现在忧虑与担心的是,李明这小子究竟会说话算话吗?会在他爸面前活动为自己摆平这事吗? 他转而又怨恨起自己的交友不慎来。虽说李明让他进入了书记身边的圈子,自己也的确比以前风光了不少,可如果没有这小子的唆使,又哪里会有今天这事情发生呢?他在这个队长位置那还不是坐得四平八稳吗? 胡作坤在那里自怨自艾时,台下坐着的张涛也生发了一番感叹,这有钱有势还真是好啊!这事情要是发生在普通老百姓身上,东西被砸了,人被打了甚至是被抓了,谁会管呢?能找谁说理去呢? 现在有市长和董事长的女儿在里面,这事情就得到了空前重视,你看这场面、这架式,一般人哪里享受得到呢? “张涛,过来!”一个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喊道。 张涛应声走过去,被这个工作人员带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办公室端坐着六个人,黄长发居中坐在一张长会议桌边,人大严主任便悠闲地斜靠一张摇椅上。 张涛进去被安排坐下后,黄长发先对屋里的人作了一番介绍,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严壁辉,市政府办副主任曾平西,市公安局局长李德金,市检察副检察长吴小毛,市政府办搞记录的女孩江晓芳秘书。 在介绍到人大严主任时,他开玩笑道,“小伙不错啊!这动静可闹得大的,连省人大都关注此事了。” 张涛没有接话,但他分明感受到严主任的目光里充满了对他的赞赏与鼓励。看来严主任显然是刘明达特意请来为这件事情压阵的。 黄长发介绍完后便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张涛,乐乐家政公司的老板,请你实事求是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讲一讲。”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地看向张涛,目光里的含义各不相同,有惊讶、好奇的,有安慰、鼓励的,有探究、逼视的。 秘书江晓芳拿着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他是动物园里某只玩皮搞笑的猴子似的。 张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大官,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小张,不要紧张,大胆些,有什么说什么,把事情说清楚就行,政府会秉公办理的。”严主任觉察到张涛的紧张,鼓励道。 张涛感激的看了严主任一眼,凝神想了下,理了理思路,便从容地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张涛,你知道你公司那些违法的事吗?”吴小毛冷不丁发问。 “注意!准确的是违规!”严壁辉手指轻弹椅子的扶手,提醒道。 张涛愣了一下,很快就镇定自若的说:“不知道。” “不知道?”吴小毛惊讶道,“不知道还回答这样理直气壮?” 顿了顿,他又严肃的说:“知道你公司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呢?那是直接影响市容市貌,影响市民的正常生活!” “吴副检察长,您是专门执法的,请问您知道和熟悉所有的法律法规条例吗?”张涛将“副”字咬得特别重,“我一个做小生意的,投资才几万元的公司,试营业已一个星期了,未接到任何部门给我的告知与提醒,难道我非得把所有部门的法律弄懂弄通以后再来做生意吗?”他毫不胆怯的迎上吴小毛的眼光,讥讽道。 “殴打执法人员,你也有理吗?”吴小毛转变话题质问道,他的气势弱了不少。 “殴打执法人员?你看到了吗?你了解事情真相吗?你刚才听过我的陈述吗?这就是你身为检察官应该说是话吗?”张涛陡然怒起,站起来指着吴小毛厉声质问道,“一张八万多元的巨额罚款单就代表他们的执法,然后就是挥舞钢管象土匪强盗一样砸东西、打人,调戏我的女朋友,这就是你所说的执法人员吗?” 他鄙夷的扫了吴小毛一眼,冷哼一声道,“如果这就是执法人员,我正义的拳头还等着他们呢,下次让我碰见了还会照打不误,而且往死里打!” 他挥舞双拳,咬牙切齿吼道,“法律是干什么的呢?是保护老百姓的,还是让这些穿着狗皮的家伙恣意践踏、胡作非为的呢?老百姓还有不有活路呢?……” “小张,别这么冲,吴检问话那也是公事公办,例行程序。”严壁辉走过来替给张涛一杯水,劝慰道,“事情正在调查,还没有上升处理层面,你急什么呢?” 张涛的一通慷慨陈词将屋里的人惊呆了。江晓芳怔怔地看着张涛忙记了记录,想不到这年青人这么大胆,言词又这么犀利。 吴小毛气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却又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反击语言。他受人所托,本来是想以自己的威势压住张涛,打乱他的思维,争取让调查结果对托付方更有利些。现在看这情形,自己不仅对付不了眼前这小子,而且在调查组那也是势单力薄、无力回天了。 “小张,别发牢骚,说事实。”黄长发提醒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张涛又补充说了一些事情后,站起来慷慨激昂地说:“我的要求是,赔偿我公司的损失,严惩凶手,特别是这件事情背后的操纵指使者。” “唉!唉!”吴小毛又跳了出来,他敲着桌子警告说:“就事论事,不要扯太远了。政府该怎么处置那是政府的事,你还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张涛再次暴起,怒呵道,“政府是你的政府还是人民的政府呢?人民选你坐上这个位置是为了让你抛弃人民,挥舞人民赐予的权力大捧欺压人民的吗?你一个小小的副检就敢于扼杀禁锢人民说话的权力吗?” 他脸孔涨红,声调也越来越高昂,言辞也越来越激烈,“胡作坤背后如果没有保护伞,他敢这么嚣张、猖狂吗?我告诉你,政府这次不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不揪出事情背后真正原凶,我绝不罢休!政府不为人民作主,我就采取人民的方式来讨公道!” 他这话说得大气磅礴、掷地有声,让屋里的人再次惊讶的张大嘴巴。 ------------ 第252章 最大受益者 在市长的授意下,这起事件得到了快速果断的处理。胡作坤被免职,移交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其他参与的城管也得到了相应的处理。 神农市书记与市长政见不合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一向温文尔雅的王市长突然出此很有针对性的重拳自然让神农市的政界产生了极大震动。城管暴力执法的书记会接招吗?怎么接招呢?局势扑朔迷离,引起了许多热心人士无限遐想。 张涛成了这起事件的最大受益者。他的行动被定位为正义之举,公司所损坏的财物得到了城管局三万元的赔偿。 最大的收获还不是这些,乐乐家政的知名度空前提高,因为这件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以远高于张贴传单的效果,被传播得家喻户晓了。 公司电话几乎被打爆了,成了二十四小时响过不停的热线电话。为了应付这蒸蒸日上的业务,公司不得不又增装了两个电话。 从市政府接受调查出来,公司全体成员便得到了刘明达高规格的宴请。宴席上,刘明达兴高采烈,毫不避讳地直接把张涛当作准女婿看待。 他邀请张涛加盟他的公司遭到了张涛委婉的拒绝。张涛觉得,这一则不好处理与其他女友的关系,二则他也想独立闯荡属于自己的事业。 刘明达随后便提出来,我借你一百万元,扩大家政公司的规模。你们其他业务我帮不上忙,但卖房这事情我可控制神农市一半以上的商品房交给你公司销售。 这件事情张涛倒没有拒绝。酒度散了以后,家政公司连夜又召开了董事会,公司再度扩大规模,把伍小宝的快餐店与隔壁的商店兼并过来,设为租房售房部与征婚征友部的办公场地。 考虑到政府形象问题,神农市所有媒体对此事未作任何报道。但纸包还是不住火的,张涛暴打城管,为红颜当众下跪的桥段仍被市民私下广为传播、津津乐道,还出现了种种不同的传奇版本。这让他声名大噪,成为众多有英雄情结的少男少女追捧对象。 隔几天这事情还是被传到了外地。闻风而至的各路媒体便纷纷涌到了神农,涌到了事发现场乐乐家政公司。张涛也成了记者们抢手的香馒馒。不过,张涛对所有记者都是避而不见,即使偶尔被逮住了,也对此事避而不谈,对记者从市井中打听来的事,即不否认,也不认可,一副高深莫测、讳莫如深的样子。 张涛表现出这种态度那是有原因的。外媒进驻神农前,张维全就此事亲自约谈了张涛。 “小张,这事情让你受了委屈,我代表市政府向你表示歉意。” 张涛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质问道,“难道这事就这样完了吗?背后的真正原凶不追查了吗?” “这…这…”张维全为之语结,他没想到张涛这小子这么冲,自己的话还没说开,他的质问倒先来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张,这古训你知道的。”很快平静下来的张维全劝慰道,“官场很复杂的,许多时候不一定正义就能得到宏扬,邪恶就会得到惩处的。这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以后你会慢慢明白与理解的。我作为你的老乡,又与你爸是同学,真心劝你一句,这事情就这样揭过算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张涛点拔道,“当然,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与想法,那也是可以提出来的。” 他笑了笑又补充道,“实惠不远比什么都强吗?当你足够强大了,又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呢?你还年轻,有的是优势,现在你需要的是发展,是广阔而且稳定的发展环境,懂吗?” 张涛也是聪明人,张维全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让他很快就从冲动中冷静下来。现在正是自己立业的时候,在这样复杂得有些畸形的社会里,热血的快意恩仇痛快是痛快了,但自己被碰得头破血流不说,事业也必然受挫甚至是一事无成。 “张主任,谢谢您的教诲!”张涛感激地点了点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自己羽翼丰满时,就是飞到仇人头上拉屎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小张,不要喊我张主任,我与你爸同学时关系还不错,以后你就叫我张叔吧!”张维全亲切地说。 “你的南冲开发的事不是有困难吗?这好时机还不提出来?”他再次提醒道。 “对!对!”张涛高兴的说:“南冲开发这困难太大了!” “南冲那地方我比较熟悉,的确是个好地方。我年轻时也在哪里呆过两个,曾经也萌生过开发与在哪里落户安家的念头。”张维全无限留恋与憧憬地说道。 “是吗?那我一定为您建一栋别墅,供您退休时居住。”张涛也慢慢懂得,光凭热血英雄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圆滑变通有时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以后我去看看,如果你真的开发得不错,退休后我就去你山庄帮你养猪去。”张维全笑着说。 “您怎么能养猪呢?您至少也得是卖猪肉的老板。”张涛也跟着开玩笑说。 “那你意思是我当屠夫罗!”张维全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你知道我年轻时干过什么呢?” “什么呢?”张涛迷惑不解地问道。“我在我们芭蕉乡食品站杀过三年猪,知道吗?”张维全有些激动的说:“退休后我正好去你那里重操旧业。屠夫?这主意不错!”说完他又自顾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您的经历这么丰富多彩。”张涛感叹道。 “我们这一代的人可不比你们,什么事都干过,什么苦都吃过。”张维全骄傲的说道,“你爸其实挺优秀的,当初在城里宣传队混得风风光光,只可惜他不该选择回村教书。” “张叔,你说说我爸的事,他究竟怎么风光呢?”张涛对他爸的过去一直很感兴趣,可他爸把过去却一直埋得很深。 张维全抬手看了看表说:“以后有空再给你唠叨这事吧!要么你现在先回去,把南冲开发的计划、困难什么的想好以后再过来,怎么样呢?” 没等张涛回答,他又别有意味地提醒道,“那地方小打小闹可搞不出什么名堂啊!” 张涛凝神想了想,也觉得张维全说得有理。这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张维全显然还有事要办,没充足的时间听自己汇报。再说仓促之间,自己也肯定会说不周全,有可能把一些该提的要求给漏掉了。于是他识趣地与张维全道了别便离开了。 ------------ 第253章 青出于蓝胜于蓝 几天以后张涛再次走到了张维全办公室。寒暄一番后,张涛便开始了他的汇报。 “为了带村里乡亲们走出一条致富的道路来,我计划投资一千万将南冲打造成一个集种养殖业和休闲旅游为一体的大型农庄。”张涛接着便把他的山庄开发大计牛皮地乌拉了一通。 张维全看张涛的目光多了一份赞赏与惊讶。 “一千万?”听完张涛的汇报,张维全摇了摇头说,“南冲这么大的地方,投资一千万太少了,起码也得砸个四五千万才有些效果。” 张维全的话让张涛感到分外茫然与震惊,他怎么与王雅清的意见不谋而合呢?莫非他们在一起商量过吗? 这几天张涛与王雅清商讨这事时,她提出投资额起码得定为五千万以上才能引起市委市政府的同意。这金额当时把他吓了一大跳,这太离谱了吧,五千万这天文数字谁会相信呢?在他的极力反对下,这投资额最后才定在一千万上。 “目前我自筹资金一百万元,乡亲们入股约几十万元。”张涛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最大困难主要还是这资金上。” 张维全含笑看着张涛,启发道,“融资嘛!这样的好项目还怕没人投资吗?比如说你有个什么亲朋在外面当大老板,你把他拉回家乡创业,不就把问题解决了吗?到时你不仅为家乡做了贡献,而且作为招商引资中介人还可得到政府按一定比例给予的奖励。” 张涛怔了一下,似有所悟,马上接囗说:“我是有一个叔叔在上海发展,资产起码是好几个亿。我也是受他的委托才想到搞这个事,否则的话,我哪有这胆呢?” 他的确有个叔叔曾经在国民党那当军官,解放战争后就杳无音信了。有说阵亡了,有说败逃台湾了,反正是至今还没个准信。现在拿这个叔叔当下傀垒,也算他为张氏家族做了些贡献吧! “不过呢,对政府支持这一块,我叔叔还有些顾虑,所以不敢莽撞投资。”张涛脸显犹豫,担心的说道。 张维全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只要你叔叔过来投资,我代表市政府表个态,这个项目一定可以享受最优惠的政策,得到最优质的服务。” “好!有您这支持,我代表我叔叔表个态,这项目前期投资五千万!”张涛咬着牙认真地说道。他心里却好笑得紧,还五千万,自己连五万块钱都拿不出来。 “行!这才够气魄啥!”张维全赞赏道,“这样的话,你这个项目就可纳入市委市政府的眼球,到时要什么支持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顿了顿,他又说:“这项目的事我已经跟王市长请示过了,你把南冲开发的前期工作做好,到时我再请王市长带各相关部门往你那里走一趟,那些困难什么的你一古脑提出来就是,由王市长现场给你拍板解决。”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张涛马上灵活的走过去开门。 “贺书记!”张涛惊讶地喊道。 “小张,你怎么也在这里呢?”贺才胜也感到有些意外。 “我到我叔办公室坐坐!”张涛马上把这层关系给摆了出来。 “贺书记,快进来坐!”张维全跟着又吩咐张涛说:“小张,赶紧给贺书记到开水。他是我们的父母官,以后你这项目可离不开他的支持啊!” “张主任,他是您的侄儿?”贺才胜还没从意外中走出来。 “是呀!我与他爸可是铁杆兄弟,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张维全疼爱的说道。这神情就仿佛张涛是他的亲侄儿一样。 “这家伙!”贺才胜佯装恼怒地说:“是您的侄儿也从不跟我哼一声。” “贺书记,这你可不能怪我,我叔一向告诫我,做人要踏实低调,不能打着他的牌子到处坑蒙拐骗!”张涛将水杯替到贺才胜手上认真地解释道。 张涛这话逗得张维全与贺才胜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家伙,原来还打算打我的牌子坑蒙拐骗!”张维全笑骂道。 “我不是有这想法,但从没付俱行动吗?”张涛委屈的说:“您要我老老实实做人做事的教导,我可是一直铭记在心啊!” “这还差不多,你爸可是经常要我严加管教你的。”张维全觉得张涛这小子越来越有味了。 “张主任,你侄儿现在可是芭蕉响当当的名人啊!”贺才胜接着便把张涛上些日子在芭蕉墟上与双凤煤矿做的那些事简单的讲了一遍。 “哎呀!这些事情我倒是才听你讲。”张维全赞叹道,“不错!比你爸强!” “一般!一般!”张涛羞涩道。跟着他又补了一句,“青出于蓝胜于蓝吧!” 这话可让张维全与贺才胜有些傻眼了,这小子究竟是在讲谦虚,还是夸自己呢? “对!的确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你爸爱吹牛皮,你的牛皮比他的吹得还响! ”张维全笑着打趣道。 张涛嘿嘿地笑了笑,用手搔了搔后脑勺,把头偏到了一边装模作样欣赏窗外风景。 “张主任,张涛打算投资开发您的老根据地南冲,这事情希望能得到政府的支持。” 贺才胜虽然对张涛并没有多少好感,他走的是书记路线,但现在看到张涛与张维全关系这么贴,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献上自己一些殷勤的。 “他啊!他哪有什么本事开发南冲呢?”张维全鄙夷道,“是他一个远房叔叔,这人我也听说过,是一个不显山露水的大老板,打算前期投资五千万元,委托他开发南冲。” 张涛崇拜的看着张维全,这个办公室主任真是太合格了,自己那个子虚乌有的亲戚,他仿佛比自己还熟悉似的。这牛皮吹得,比自己可不知要响亮多少倍了。张涛顿觉得自己这新攀的叔叔无比亲切起来。 “五千万?!这么大的手笔啊!”贺才胜惊讶得合不拢嘴来。 “对!今天我叫你来就是说这事的,王市长对它非常重视,打算将它列为全市农业方面的重点招商引资项目。” 张维全紧跟着又郑重其事地提醒道,“这项目你们乡政府可要给予全力支持啊!” ------------ 第254章 正宗的牛皮族 “您放心!”贺才胜拍着胸脯兴高采烈地表态道,“乡政府一定不遗余力给予支持。回去后我便组建专门班子,我亲自牵头,专一为这项目扫清障碍,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问张涛,“小张,我安排王乡长联系这项目,你看怎么样呢?” 贺才胜是真相信张维全的话,还是装糊涂呢?张涛估摸着,贺才胜真相信应该是不可能的。他是父母官,芭蕉就这么大的地盘,平空冒出这么一个豪富亲属,又毫无预兆地这么大手笔到南冲那偏僻的地方搞投资开发,也许只有脑残的人才会真信其事。 他傻傻的看着面前这两个神彩飞扬地对着话的领导,心里真是生出了无限感慨,牛皮啊!政府官员才是真正清一色、正宗的牛皮族啊! 不过,既然领导们都喜欢牛皮,那自己以后就好好配合他们牛皮。他们求政绩,自己就图点米米。这的确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哦!可以!一切按领导指示办!”醒过来的张涛激动地说 。 “不过,李乡长恐怕就会把我给怨上了。”贺才胜话是对张涛说,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张维全,这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贺书记,你放心!你乡里的工作我会如实的向市长汇报的。你的功劳嘛,我丝毫不会贪污的。”张维全玩笑中带着认真的说道。 “那可就太谢谢您了!”贺才胜激动地站起来再次表态道,“您老家有什么事只管哼一声就是,我保证不打任何折扣给您落实到位!” 攀上张维全就相当于攀上市长的线,这事情神农市的大小干部都知道。自己如果能同时得书记、市长的认可与接纳,能不让贺才胜激动与兴奋吗? 牛皮啊!这牛皮可把天都快要吹破了。张涛很想对他叔叔说,既然贺书记你这么盛情,那我也就不讲客气了,你就买个飞机给我吧,以后我回家乡又风光,又省了坐汽车的颠波之苦。 “别说得这么认真,我们是老朋友了,谁跟谁呢?”张维全亲热地说道。他其实也早就有着把贺才胜拉到市长阵营里的念头。“别的也没什么,以后我侄儿的事倒希望你私下里多关心关心。” 张涛眼眶泛起了一片感动的湿润,这新认的叔叔真比亲叔叔还亲啊! “贺书记,您看南冲这地盘能不能直接划到我村里来呢?”张涛趁热打铁、顺势而上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向乡政府承包啊,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您现在在芭蕉主政,有您罩着肯定没什么事,万一您高升换领导了,他要刁难我,那这事情不是很麻烦了吗?”张涛摆自己的苦衷同时,也不忘送贺才胜一顶高帽子。 张维全马上附和道,“贺书记,小张这事说得也有些道理。南冲现在是一个穷乡僻野没人搭理的地方,万一张涛开发成功,那免不了会有很多人眼红的。现在把它划到下冲村去,那就可少去很多麻烦的。” 顿了顿,他接着说:“我知道南冲本来就是从下冲划过来的,现在划回去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再说南冲林场本来就是你乡里一个包袱。它不象什么煤矿企业,可以立杆见影产生效益。国家对森林砍伐又控制得很严,你现在花钱花精力守着这满山的树,真正受益的就不知道是哪一届领导了。” “您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是……”贺才胜面露为难神色。 “我知道你的鬼心思,还不是惦记着这满山的树。”张维全笑着说:“你把南就冲林场移交给下冲村,算是扶持了这个落后村一把。你再打个报告来,我到时找市长给你批些资金,这总比你现在看着田螺出不了肉,还要往里倒贴钱强吧!” “那行!这事情我回去就办。”贺才胜心花怒放地说道,“不过,您这资金您可得给我多争取一些啊!您知道芭蕉可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乡镇。” “放心!不会亏你的!”张维全含笑道。 “张主任……”贺才胜看了看张涛,神色犹豫着,欲言又止。要想得到市长的信任,再怎么着也得有所表现吧!比如献上一些机密,发个毒誓表忠什么的。而这些话显然不好给第三者听到的。 “小张,我与贺书记谈点事。”张维全马上心领神会吩咐道,“有事你就先回去,要么你就到隔壁坐一会。” “张叔,我走算了,公司里还有事。”张涛为他们俩添了开水,就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神农市委、市人大和市政府的办公大楼都是这几年攀比似的新建的,它们呈品字结构座落在城市三个方向。三家独立办公,互不干涉,各自发出一道道最高指令,然后到各部门和基层汇总。 那些上得了台面的干部几乎每天就围着这三栋办公楼绕着圈子转溜,要么开会,要么找领导汇报工作。 这三栋楼有几十个部门,普通人要办什么事,又牵涉到部门多的话,那自然得有一副好脚力,得在楼楼之间来回跑、往返跑。不这样不行啊,现在是法制社会,各部门对自己手中的法律看得很重,一切都得依法依规,按程序办事,不敢越雷池半步。 那些比较麻烦的上访问题,连带上访人一起,往往被当作皮球,在这三栋楼间被循环的跌来跌去。 张涛站在走廊上眺望了下正对着市政府办公大楼而立,起码有三十几米高的神农石像,他心里感慨万千,真威武啊!真气派啊!可就是不知道,这神农究竟是护佑政府不倒,还是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呢? 可惜神农是高高在上的神,不会与普通人对话,普通人一代一代作着美好的祈祷,却永远得不到半点的承诺。 张涛跟着又想,这几栋办公楼里坐着的何尝又不是一尊尊会说话的活神呢?他们哪里会在乎普通人的诉求呢? 他喟然长叹一声往楼下走去。求神不如求已,还是靠自己努力吧! “张总!”张涛走到三楼时,听到侧面有一个似乎是冲着他的喊声。 ------------ 第255章 原来你是混黑的 “张总是谁呢?应该不是喊自己。”他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去。 “嘀嗒嘀嗒”后面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 “张总,叫你怎么不哼声呢?”随着一阵扑鼻而来的香风,一个身材高挑、娇嫩丰盈的女孩在张涛前面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她星眸微嗔地看着张涛,急促的喘息着,脸色桃红,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着。 张涛迷茫的看了看这女孩,又往后看了看,后面也没有什么人,她莫非是对自己说话吗? 这女孩莞尔一笑道,“你看什么看,是说你呀!” “我?”张涛用心回想着在哪里见过这女孩。 “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几天前的事,就不记得呢?”女孩嗔怪道。 “哦!”张涛恍然大悟道,“你的江秘书!” “再加深下印象!”江秘书伸出她的纤纤玉手,盈盈笑着道,“市政府办干事江晓芳。以后叫我名字吧,江秘书这称号听着怪别扭的。” “无业流民张涛!”张涛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江晓芳秀丽的长发,纤长的身材,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她身着一件雪白的连衣裙,呈现出少女独特的玲珑曲线美,宛如一朵含苞的花蕾绽放。 一惯对美色防御力低下的张涛再次有些恍惚,握江晓芳的手都不记得松手了。 “我看到你上去,是找张主任吧!”江晓芳抽回了她的手,芳容泛起红晕。 张涛怔了一下,马上摆脱窘迫,牛皮道,“我找他干什么呢?是他请我来商量事情!” “张主任请你?”江晓芳惊讶道。 “那当然!”张涛笑了笑,随后又低下头羞涩道,“不过,是来挨训的。” “挨训?”江晓芳有些不可理解了。 张主任这样有身份的人,他就是要训人,那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能挨得到的。领导不都有这样一句口头禅吗?批评你那是关心你,批评得越严厉,那就说对你的期望越高。 可就她所了解到的,张涛应该还没有到可以挨张主任训的层次。 “是呀!”张涛委屈道,“我都烦死他了,时不时总要被他教训一通,就仿佛把我当他的出气筒似的。” “张主任是?”江晓芳似有所悟,迟疑道。 “我叔,一个专爱管闲事、摆资格的叔叔。” 江晓芳哦了一声说:“张主任那是关心你,我们想挨训还没这个机会呢!” “这事情那还不简单,故意把工作做错,那不就可挨训了吗?”张涛打趣道。 “你也真是,谁会这样找训的呢?”顿了顿,江晓芳又诙谐地补充道,“再说象我们这些做干事的,就算是工作做错了,那也是挨直接领导的训,想挨张主任训那还有一大段距离的。” “那好啊!”张涛玩笑道,“既然你这么想挨我叔叔的训,那我现在就上去对他说,一天到晚给你训十次,看你受得受不了。” “你这个人真是太逗了!”江晓芳刚要张嘴大笑,可能意识到这是办公场所,她马上又把嘴巴用捂了起来,笑意涨得她的脸蛋更加绯红。 好一会儿,她放下手,似秋水般荡漾着的双眸扫了张涛一眼说:“刘总,到我办公室坐会吧!” “这…这…”张涛面显犹豫。 “你赶着有事吗?”江晓芳微微有些失望。 “也没什么……”张涛马上转口说道。 家政公司基本上走上了正轨,各部门的股东团队积极性很高,都在攀比着干工作,他这个董事长很多时候都可以当摔手老板了。他现在的心思与精力开始移到山庄开发上来,村里的乡抢忙得应该差不多了,他打算下午回家,明天组织乡亲们正式启动这项工作。 现在时间还早,与美女聊聊,加深下印象或者说感情,未尝不是一件美妙的事。山庄的女主人,那可是越多越好啊! “走!走!”江晓芳不由分说拖起张涛的手说:“那就到我办公室坐坐,以后我也好去你公司参观啥。” “那好吧!我就去江大秘书办公室拜访拜访,顺便沾沾才气。”张涛话说得很勉强,心里却无比荡漾,要是能在神农最高首脑机关泡个美女,这事儿多风光多有面子。 “怎么又叫起江秘书了呢?”江晓芳轻嗔薄怒道,“叫我晓芳就行了。” “你不也是张总张总的叫着吗?”张涛争辩道。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江晓芳扬起脸问道。“叫涛哥吧!”张涛想了想说道。“涛哥?”江晓芳惊讶道,“我比你还大,怎么能叫你哥呢!” “比你大得多的都叫我涛哥。”张涛骄傲的说:“这是别人对我的尊重,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懂吗?” “本来不懂,现在懂了。”江晓芳认真地说。 “看来你是挺有身份与地位的了。”她的语气有一丝嘲讽。 “一般般,道上的兄弟都愿意给一份薄脸。”张涛继续牛皮道。 “哦!”江晓芳惊呼道,“原来你是混黑的!” “什么?”张涛恼怒道,“我混黑?我这样的正义凛然的优秀青年会混黑吗?” 江晓芳觉得与张涛聊天分外有味,她正要接话,这时前面办公室走出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她忙放下张涛的手,快走几步,似乎是刻意为了与张涛拉开距离。 “陈主任,您出去啊!”江晓芳恭敬地招呼道。 “正要到你办公室喊你呢!”陈主任招了招手说:“快到我办公室来,有个紧急任务交给你!”说完,他又退回自己的办公室去。 “好!我马上过去。”江晓芳歉意地看着张涛说:“涛哥,真的不好意思,现在想留你也留不成了。这个鬼办公室,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没事!工作为重,改天我再专程来拜访!”张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周末我去你公司找你,你可得好好款待啊!”江晓芳回头秋波一转,便步履轻盈地走开了。 真是回眸一笑,百媚丛生,张涛湿漉漉地艰难的从这秋波中爬出来,一直到到了公司,他这一身的水珠才被太阳晒干。 “辣椒妹,今天业务怎么样呢?”张涛才跨进公司就爽朗的大喊道。 “你这董事长可当得悠闲,我们这些不拿薪水的人帮你累死累活干事。”辣椒妹白了张涛一眼没好气地说:“公司出事了!” “出事了?”张涛快步走到里面,惶急地问道,“出什么事呢?” ------------ 第256章 保姆被骗 辣椒妹朝旁边坐着的一个正抽泣着的中年妇女呶了呶嘴说:“这个大嫂被骗了!” “她是?”张涛仔细打量下这个妇女,公司里没有这么个员工,自己似乎也从来没有见过。 “她是今天到我们公司应聘当保姆的。”辣椒妹从办公桌上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复印件晃了晃说:“肥田人,四十二岁,叫何满妹。” “你把事情给我赶紧说说。”张涛急不可捺地说道。 “你急什么呢?不正说着吗?”辣椒妹有些心烦气躁地说:“事情就出在她身上。” “怎么会出在人家身上呢?”张涛不自觉地又追问了一句。 公司第一期近二百个保姆培训早就启动了,第二期要下个月才能开班。现在来应聘保姆的只是在公司留份资料,与公司可说还毫无其它瓜葛,怎么又会有事在何满妹身上发生呢? “事情是这样的。”辣椒妹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烦躁把事情讲开了。 何满妹上午来应聘时刚好来了一个请保姆的客户。从气派看这个客户非户即贵。他填完资料以后没急着离开,而是神色焦急的对辣椒妹说:“美女,现在有不有保姆啊!我马上要出差到北京去,家里老母亲急需要请一个人代为照顾。” “对不起!谭先生,我们公司的保姆现正在职高培训,要合格以后才能派出去的。”辣椒妹解释道。 “可我急着要用啊!”谭先生恳求道,“要不你帮帮忙,先派一人帮我应付一阵子再说。至于中介费和工资的事你说个价。” “那不行!我们公司对保姆这一块看得特别重,决不能做有损公司声誉的事情。”辣椒妹的态度很坚决。 何满妹在一旁听着有些心动了,她怯怯地说:“老板,要么派我过去吧!做完这一阵子我再去参加培训啥。” 辣椒妹还没开口说话,那个谭先生已经两眼放光地说:“行啊!就要这位大姐帮我去一阵子,大概十天时间,六十元一天怎么样呢?” 何满妹倒是比较老实,没有为这工价马上自作主张答应下来,而是看到辣椒妹征询道,“公司同意,我就过去,工资也按公司标准来。” 这时一直在逗公司女员开心的胖子插话道,“刘主任,要么就帮人家这个忙算了,公司收点中介费,就算是他们私下里的交易。” 公司其他几个员工也附和胖子的意见。 “是呀!刘主任,这个保姆是我要请的,我绝不会说你们公司什么的。”谭先生边说便边拉开包准备拿钱交中介费。 “好吧!那你就请她过去吧!”辣椒妹无奈道,“不过,我话可说到前面,到时你与保姆间有什么事可不能找上我公司啊!” “放心!绝对不会的!”谭先生表态道,“请个保姆能有什么事呢?” 交了一百元中介费,谭先生高兴的领着何满妹走了。 讲到这里,辣椒妹停下来,看着何满妹说:“下面的事你要她说吧!是她经历过的,她清楚。” 顿了顿,她又气又怜地埋怨道,“也就她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才会上这样的当。” 何满妹抽泣着断断续续说了好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 何满妹随谭先生出去后便上了一辆面包车。车上有还有两个人。一上车他们三人就一直不停地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何满妹不感兴趣,也没有谁搭理她。 车子后来在杏花村酒店停下来,他们说去吃饭。何满妹自然也只有跟着进去。饭桌上谭先生倒是非常客气,不停地给何满妹夹菜,要她多吃点。 饭吃到一半的样子,谭先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服务员拿来两条软芙蓉王烟,然后吩咐另外两个人马上送到某某地方去。 那两个人走了不久,谭先生对何满妹说他去上个洗手间。谁知道他这个洗手间一上,就再没有回来了。 何满妹一个人傻傻的在酒店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服务员摧着结帐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饭店自然不放人,她城里也没有什么亲朋,于是她便打电话到公司求助。 何满妹已经看出张涛是公司老板了,她讲完后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张涛乞求道,“这二千元钱我家里现在也拿不出来 ,我把身份证押到这里,以后再从我做保姆的工资里扣。” “大嫂,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公司也有一定责任的。”张涛劝慰道。 他自己是乡下人,深知乡下赚钱的艰难,二千元钱靠种田种土那恐怕得忙活半年才能赚到。他当然没想过让何满妹赔这钱的。 不过,这事情让他又好笑又恼怒,也给了他一个警醒, 公司管理还得加强,某些方面还存在不少漏洞。 “拿这个客户的资料给我看看。”张涛板着脸说道。 “以后有些业务客户的身份证还是 也得留下的。不然的话,还可能发生类似的事。”辣椒妹建议道。 张涛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公司在对客户资料真实可靠性方面把关上的确不很严格。但这事情也怪不得某个人,是集体疏忽了,大家都认为客户 就是上帝,要他们掏身份证谈业务有些不妥。看来这方面以后得改改。 “后来这事情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呢?”张涛又问道。 “彭经理与何部长当即便带几个人去了饭店。买单把人领出来以后,他们又分头去追踪那几个人的下落了。” 说完,辣椒妹又摇头道,“我估计他们追不到什么。神农这么大,那几个人分明是以诈骗为职业的,那里能这么轻易让人找到呢?” 正说着,小文与胖子他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呢?”辣椒妹赶紧问道。 “毛都没追到!”胖子气恼地说道,“以后这家伙要让我碰到了,老子要扁死他!” “都是你这家伙没原则才发生这事情。”张涛笑骂道,“这二千块钱到时要从你工资里扣。” “扣就扣吧!只要你有工资发,你爱扣多少扣多少。” 顿了顿,胖子鄙夷的说:“你这小气老板,帮你打这么久义务工了,公司现在是日进斗金,唯独工资的事提也不提。” 张涛没理会胖子的讽刺,他转过头问小文:“彭总,这些天的财务报表弄出来了吗?” “这简单事情,早弄出来了。报表搁在你办公桌抽屉里。” 小文用手指比划出一个八字,兴奋的说:“这十几天的收入不错,总收入远出乎我们当初的预料。照这情形发展,胖子所说的日进斗金也不是不可能的。” “目前收入最多的应该还是租房售房部吧!”公司还只是试营业十几天就能赚到八万块钱,这的确让张涛无法掩饰自己的得意与喜悦。 “对!大头在租房售房部。除家政部目前还没什么收入外,其它几个部门来势都不错。特别是征婚征友部,按刘静这种搞法,估计不久就能够产生稳定的可观的收入的。” “是吗?”张涛欣喜地说道,“我们一起去那两个部看看。” ------------ 第257章 董事长视察 “刘部长,董事长来视察的来了!”胖子还在征婚征友部门外就大声喊起来。 “有客户,别乱嚷嚷!”小文提醒道。 “董事长,刘部长正在与一个帅哥见面。”李凤快步走过来,悄声地说道。她被刘静要过来负责征婚征友的日常工作。 “什么?又在见面!”张涛不自觉地喊出声来,声音里有着浓浓的醋意与不满。 “是呀!这个帅哥指名道姓非要与刘部长见了面才肯入会。”李凤解释道。 “怎么啦!董事长,女朋友与别人见面,不高兴了吗?”小文玩笑着说:“这可是你订的规矩啊!” 张涛苦笑一下没有接话。当初手上资源不够,他又要求每个人都得完成这么多搜集资料的任务。于是大家各显神通,把身边所有熟悉的男女资料都弄到征婚征友数据库里。里面有许多还是在校高中生,有些甚至是子虚乌有的人。 张涛也没有制止,据他了解,外地许多婚介公司刚起步时都是这么干的。 公司所有人只要被客户点了,就得参与见面,这也是他力排众异,一捶定音给确定的。当然,这个“异”主要是公司女员工反对厉害,男同胞,比如象胖子、猛子类的人物那是欢呼拥护,巴不得天天坐在公司里等着被女客户邀请见面呢! 这样一来呢,一心想见面的男员工被约见的不多,可女员工却被闻风而至的男客户频频邀见。特别是刘静、刘娅、王丹、王雅清这四朵金花被客户邀见的最多了,有些甚至愿意出高价邀见。 这事搞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皮肉公司,而且上阵的还主要是自己的几个女人。看来这破规矩真的得改一改了,以后所有见面必须以双方同意为原则,这钱不赚也罢,反正公司现在业务还可以,也不差这两个钱了。 “这真是一条破规矩!”辣椒妹毫不客气地批评道,“公司里的女孩几乎每个人都被安排与客户见过面。她们对这事都很反感!你说自己手上的事情忙都忙不来,还要抽空去见什么面。要是见到的是素质高的男人倒还好些,万一是哪些品德低下、畏锁的,别说交谈,就是看到他都恶心死了。” 她说这话时,眼光有意无意地鄙夷的往胖子身上扫,似乎他就是这样的畏锁男人。 “你看我干什么呢?这事情又不是我安排的!”胖子跳起来指责说道。 “我看你了吗?真是好笑!”辣椒妹嘲讽道,“我看那哈巴狗!” 果然,刘静喂养的那只哈巴狗摇头摆尾从胖子身后走过来。 胖子气得抖了一下,马上又说:“我说辣椒妹,你牢骚个什么呢?见面就不是工作吗?我看这见面是公司目前见效最快、最轻松、效益也最好的业务。你管他什么畏锁不畏锁,只要他愿意给钱,反正又不是要你嫁给他,见一面你也不会亏什么。要是是我啊!只要有谁点我见面,老子就天天做这个事,多轻松啊!坐在空调房里享受,还有东西可吃!” 辣椒妹正在逗弄那只哈巴狗,此刻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哼了一声打击道,“你?!就你这样儿,谁会点你见面呢?” 她拍了拍脚前的哈巴狗又说:“刘静的芭比恐怕比你还强。” 胖子气得直跺脚,却又找不到反击的语言。最后他还是格守好男不与女斗的古训,走到一边,与一个女员工搭讪着,寻求安慰了。 胖子与辣椒妹斗嘴的当儿,张涛往四周打量起来。婚介部与房介部两个部门搬出来办公,其场地装修和工作开展,他基本上没有插什么手,都是刘静、刘娅两个人攀比着操办的。 婚介部两层楼,装修得虽然比较简单,但看起来很雅致、温馨,很有情调与浪漫色彩。 一楼主要是接待和办公用的,用绿色屏出了大小不一的办公区和接待室。毕竟大多数人的观念还是很守旧的,他们即使大胆的走到这里,仍然不希望被其他人看到的。公司两个女孩正分别在卡座里与客户小心地交谈着。 二楼设置了几个包厢,用来给男女见面的。公司为客户准备了茶水、点心和玫瑰花,但这些东东那都是要收费。此刻刘静就在包厢里与一个帅哥正见面。 婚介部如果运作得法,名气打开了的话,当然,最主要的是占有信息资源,后期工作那就相当好搞了,就算是那些未婚男女不主动,他们急着想做爷爷奶奶辈的父母也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送钱上门的。 想到这些,张涛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别人都看不上眼的小小家政,以后老子是要做出一番大大的事业,做成全球跨国公司,数钱数得手抽筋。 “李凤,你们的工作现在是怎么安排的呢?”张涛问道。要想早日实现这个目标,他也还是得关心下工作的。 “目前我们部正式员工八个人,每天留三个人在公司,其它五个人便都深入到全市各政府机关与企事业单位搜集资料。” “那个介绍函刘部长从市妇联开过来了吗?” “上几天开过来了!还弄了个市妇联指定的红娘单位的牌牌来呢!”李凤欢喜地说道,“市妇联开出的这个函还真管用,有些单位还把我们当成了市妇联的干部呀。这样的话,工作就顺利多了,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就能够得到各个单位的信任与支持。大部分单位对妇联与我们公司都是盛赞不已,说这是一桩大好事,解决了大男大女的婚姻问题。” “数据库现在有多少资料了呢?”小文插话问道。 “妇女一千一百多,其中离异的大概有一半左右;男人八百多,也有一部分是离异的。我们都按年龄段和各自条件与要求分明别类建立了档案。”李凤信囗道来,如数家诊,看来她对公司业务还是比较上心的。 “都这么多资料了,得抓紧把网站建起来。”张涛沉凝片刻说道。 “网站已经委托金盾公司在开发了,估计还要十几天就可以交过来。” “网站建好以后,我们的眼界应该更开阔些,争取把它建成全国最大的征婚征友网络平台。”张涛无限憧憬道。 顿了顿,他接着又问:“下阶段你们的工作是怎么打算的呢?” ------------ 第258章 美女多的是 “公司男女资料都突破二千以后,我们就将以安排条件相适的男女见面和吸揽会员为主。按董事长您的思路,我们将成立会员俱乐部,定期组织会员聚会。还将策划几次大型的见面会。力争做到让全市所有的未婚男女都加入我们的俱乐部,让他们每个人都从我们这里找到他满意的另一半。”李凤利索地回答道。 “好!好!你们这一块的工作开展不错,继续加油吧!”张涛赞赏道,“全市每年起码有二十万未婚的男女,如果你们搞一半会员来,每个人四百元会费,那也是一笔了不起的收入。” “那还不是董事长您的指导有方。”李凤恭维道。 “哎呀!李凤,到这边才几天就知道吹牛拍马了。看来把你放到办公室那是埋没人才了。”辣椒妹打趣道。 “那也多亏您的栽培啥!”李凤挽起辣椒妹的手甜甜的说道。 这时门外走来三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个高个子大摇大摆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两个矮一点的样子有些腼腆,低着头,好像做贼一样,躲躲闪闪的。 “老板,我们来找对象,有美女吗?”高个子在屋中央站定,往四周扫了一眼,仿佛大老板准备来做一笔大生意一样,大声嚷嚷道。 “有!有!美女多的是!”李凤忙走过去热情地招呼道,“几位帅哥先坐会,我拿美女的资料给你们瞧瞧。” 李凤为这几个年轻人倒了开水后,就抱来了好几本厚厚的资料放到他们所坐的旁边的茶几上。 “怎么没有相片、姓名、联系方式什么的呢?我们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美女呢?”高个子接过资料哗啦哗啦翻了一通,就懊恼地说。 “帅哥,如果你们先得入会,成为我们的会员后,就可以提供所有美女的资料给你们看,你们到时可以参加公司会员俱乐部定期举办的聚会,还可以任意邀请上面的美女见面,当然,这也得美女看了你的资料以后同意才行。”李凤笑盈盈地解释道。 “这是真的吗?彪哥,我觉得有些不靠谱,这万一我们交了钱,他们这里根本就不安排见面,那怎么办呢?”左边的年轻人扯了扯高个子的衣服小声嘀咕道。 “是呀!如果他们这里所谓美女都是些老太婆、丑八怪,那我们找什么找呢?”右边那个也跟着附合说。 “这点你们可以放一万个心,我们公司那是与市妇联指定的全市独家红娘单位,专门负责为帅哥美女牵线贺桥的。而且全市未婚美女可说基本上被我们一网打尽了,只要你们入会,那就一定能找到自己称心如意的伴侣。”李凤保证道。 “这么大的公司,又是与市妇联搭档的,那还会骗你的钱吗?”彪哥鄙夷的扫了左右两个小弟一眼,然后豪气地说道,“不就是钱吗?多少呢?” “四百元一个!你可以享受到我们俱乐部的终身服务,直到你找到满意对象为止。”李凤为马上又可揽到三个客户暗自窃喜。 “你什么意思?”彪哥瞪了李凤一眼说:“你难道希望我们打一辈子光棍吗?” 李凤愣了一下,马上知道彪哥生气的原因,忙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帅哥,你理解错了,我是说会员可以享受终身服务,而不是希望你们打一辈子光棍。“ 李凤瞟了三个年轻人一眼又说:“你们这三位极品帅哥,只有一入会,那肯定会有一大把美女会员追着跑的。” “是吗?”被李凤这么一捧,彪哥马上高兴起来。 “小成,交钱!”彪哥在左边的矮个子肩上拍了一掌,仿佛财大气粗的样子牛皮道,“我们三个人入会后,就专一到这里泡妞,显得在街上盯着美女流口水了。” 屋里听到高个子这话的人都笑了起来,都觉得这三个人挺有味道的。 “彪哥,钱不够。”小成畏畏缩缩地说道。 “什么?钱不够?”彪哥生气地喊道,“一千多块钱你都不带,你出来跟我混什么混呢?” “上午买东西、中午吃饭、饮料什么的就花了一千多了……”小成委屈的说道。 “那你还有多少钱呢?”彪哥不赖烦地打断他的话问道。 “才一百多元。”小成胆怯的回话道。 “我操!你真是太牛逼了!”彪哥用手在小成头上敲了一记,又转过头问另一个小弟,“小山,你呢?” “我?我哪有什么钱呢?平时你的钱都是小成管,我又没沾边。”小山似乎为没管到钱有些不满。 “我问你有多少钱?”彪哥又瞪了小山一眼说道。 “才二十几块钱!”小山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把零钱说道。 “我操!你们这两个家伙真是把我的脸丢尽了!”彪哥暴跳如雷地喊道。 他一边喊一边头也不回就冲出了公司。两个小弟自然也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 公司里顿时又响起了开怀的笑声。辣椒妹与李凤笑得抱着肚子蹲到了地下。 “这三个人真是太有趣了!”小文忍俊不禁地说道。 “那个叫彪哥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显然正在学着混社会。”张涛也笑着说。 “涛哥,这小子既然这么喜欢混社会,要么我去把他追回来,让他加入我们十指帮当摇钱树用得了。”胖子 “好啊!你去追吧!”张涛鼓励道。“不过呢,我估计你这话才出口,就会遭到他的嘲讽。他们这样的公子哥,那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自高自大的紧。” 正说着,楼上传来一个什么东西扔到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是刘静的怒喝声,“滚出去!” 张涛心里“格登”一跳,莫非是自己的女人被侵犯了吗?这想法一冒出来,他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可能对公司生意的影响,动如脱兔般跳过几张沙发与茶几,然后捉住楼梯扶手,一个纵跃,翻到楼梯间。 “刘静,怎么啦!”张涛高喊着往楼上冲去。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从楼梯间面红耳赤、狼狈不堪地窜下来。 张涛顿了顿身形,瞪了这个人一眼,人长得的确人模狗样,这肯定就是李凤所说的与刘静见面的帅哥。 ------------ 第260章 假信息 房介部与婚介部的装修风格迥然各异,它由财大气粗的刘明达直接指点,装修得豪华气派、金璧辉煌。连门面上的招牌都比总公司的要大好几倍。上面的字是几百元一个的水晶字,边框用大理石镶嵌,顶上是一排射灯,招牌周围还有安装了霓虹灯。 公司居中摆着一个刘明达新开发的一个楼盘的模型,模型往里是一面约三米高的形象墙,墙的背景画是一轮金色的太阳从辽阔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冉冉升起。墙前面摆着一张桌子,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孩站在桌旁笑盈盈的应对几个客户的询问。 再往里是一组红色的真皮沙发,上面同样坐着几个在聊着什么的客户。四周摆着不小鲜花或盆景,还有好几张小圆桌。 四面墙壁上主要是租房售房的信息。几个美女员工正引着一些客户对着墙壁上的信息指指点点介绍着。 进门靠左是一间业务洽谈室和部长室。此刻从部长室里正传来刘娅大声的训斥人的声音。 谁惹她了呢?外面这么多客户,一向文静的刘娅怎么这样动怒呢? “走!看看去!”张涛阻止那位打算为他们报信的女员工,便领着其他人往刘娅办公室走去。 “刘部长,什么事这么生气呢?”张涛推开门笑着询问道。 这个部的具体负责人苏倩和几个男员工毕恭敬站在俏脸涨红的刘娅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胖子,你给我进来!”刘娅直接忽视董事长的话,冲胖子喊道。 “刘部长,什么事啊!”胖子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知道,自己可能在工作中犯了什么错,或者是惹了刘娅,是以他心生怯意,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丝颤抖。 “什么事!你办的好事!”刘娅把一本资料扔到胖子手上恼怒地说:“这就是你收集的租房的信息吗?” “怎么啦!这些信息大部分可都是我们一起收集过来的呀!”胖子翻了翻拿着的这本资料,迷惑不解地说道。 “我叫你把信息一一核实,你落实了吗?”刘娅毫不客气地继续质问道。 “这个嘛!大部分还是核实好了。”胖子语气有些慌乱,意识到问题恐怕就出在这未曾及时核实的信息上。 “刘部长,慢慢说!外面有客户呢!”张涛劝慰道。 “胖子犯什么事啊!让我们的水姑娘这么生气呢?”辣椒妹将手搭上刘娅的肩膀笑着问道。 “今天有个租房的客户从资料本上相中了一套房,便被小李带着去看房。”刘娅指了指在她前面垂头而立的小伙子,气呼呼地说:“结果呢,房子没租成,连带客户一起被一个老奶奶狠狠地咒骂一顿不说,还被泼了盆洗衣服的脏水。” “这是怎么回事呢?老奶奶无缘无故对他们发什么火呢?”张涛奇怪的问道。 刘娅有些忍俊不禁地说:“我马上派人去核实了,这个住宅区属于政府圈定的拆迁范围,老奶奶把他们当作拆迁工作人员了。而且这房子人家根本就不租!” “不租!那又是谁登记过来了呢?”张涛更加迷惑了。 “当初公司为增加信息量,你一声令下,众多粉丝为你忙碌。这些粉丝为了攀比信息量,在你面前邀功请赏,信息不辩真假就报过来了。” 说到这里,刘娅拿起胖子手中的资料指着上面说:“那个叫王安的小子一个人就弄来二十一套房子,而客户今天看的居然就是他奶奶一直住的房子。你说这事气不气人呢?” “这家伙,怎么能这样乱搞呢?”张涛又好笑又好气地说。他脑子里又晃过王安的一桩趣事,不禁笑出声来。 “你还笑,我气都气坏了!”刘娅白了张涛一眼。 “你不知道,王安这家伙可有味了。” 张涛估计刘娅说的这事应该已经摆平了,为了平息她的火气,他就把王安被他唆使到女厕所贴传单被抓的事那给讲了出来。 屋里顿时响起了哄堂大笑,连刘娅都忘记了自己正发着气的事了。 笑罢,张涛又问:“客户后来到公司找过麻烦了吗?” “没来找麻烦,我干嘛这么动怒呢?”刘娅没好气地说:“客户当时就带几个人冲到公司发飚了。你说谁摊上这事没气呢?我反复的道歉,好话说尽了,客户仍旧不依不饶,怒火冲天,非要公司赔偿他损失。不过,人家这位客户还算有涵养,首先他没有与王安奶奶吵,在公司喊得很凶,但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而且问他赔多少损失呢,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数来,这显然不是个闹事的人。后来我爸的秘书刘诚过来有事,说到我爸的名字,这个人大概认识我爸,就嘟囔着自认倒霉走开了。” 说完,她又冲胖子发火道,“你这死胖子,当时你要是把所有信息都给核实准确了,哪里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胖子红着脸要争辩什么,张涛有意碰了碰他的手臂说:“胖子,刘部长批评得对,你应该引以为诫,深刻吸取教训。” 说到这里,他加重了下语气,“我命令你,胖子,这两天内一定要把所有的信息核实好!”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到小文补了一句,“彭主任,公司其它部门的信息你都得安排人核实一遍,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跟着他们听取了刘娅的工作的汇报,又一起聊了一些公司的事情。张涛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桃姐下午发车的时候了,便说:“彭经理,我下午得回去一趟,公司里的事就辛苦你多操下心了。” “董事长,今天你恐怕走不了了 。”辣椒妹马上接话说。 “怎么啦!”张涛打趣道,“莫非辣椒妹想留我什么事吗?” “好啊!你想什么事呢?我留你呀!”辣椒妹毫不胆怯地回击道。 “这事情嘛!当然也不好当众说出来,呆会我们单独商量商量吧!”张涛暧昧道 。 “都是兄弟姐妹,有什么事说不出口的呢?”辣椒妹眨巴着眼睛,狡诈地说:“莫非你有什么非份之想?这我可告诉你,你可得先向刘静刘娅请示一下,她们要是没意见的话,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辣椒妹,这事干嘛要跟我请示呢?你这个当办公室主任,为董事长搞好服务那也理所当然的。”刘娅听到辣椒妹扯到她头上了,便也出言奚落道。 “辣椒妹,还有什么事是吗?”小文插话问道。 “猛子下午打电话来说他晚上请大家吃饭,餐都订好了。” “猛子又请什么客呢?他不是已经请过了吗?” “他说上次是非正式请,现在才是正儿巴得请客。”辣椒妹转述猛子的话。 “可我已经与村里人约好了,明天得正式启动山庄开发的事。”张涛有些无奈地说。 “涛哥,公司营业以来,似乎还没搞过什么聚餐呢?”胖子提醒道。他这吃货知道,涛哥回家的话,猛子这请客肯定会取消的。 张涛凝神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就明早赶回去。不过,今晚这客还是就由我们公司请,算是祝贺猛子参加工作。” “公司其他人员要不要参加呢?”小文迟疑着问道。 “就我们同学吧!其他人以后公司正式开业那天再聚聚。”说完张涛便率众离开了房介部。 ------------ 第261章 上厕所忘记洗手了 回到办公室,张涛又细细地理了理家政公司与山庄开发的事。公司的扩展计划要加快,这已经是股东们的共识了。等招聘的这批员工培训出来后,马上就可以向周边县市进军。抢占市场,提高服务水平,扩大业务范围,这是公司长期的发展方针。 山庄开发方案原是说好由马田组织人审定的,后来被王雅清接过去,利用她爸爸的关系,已经多次组织相关专家进行论证了,现场都去了现在几次,完全没要他操半点心。 他没有参与这事情那也是有原因的,一则是公司事忙,的确抽不出空,二则是他并没有完全把这方案当回事。它是专家高瞻远眺按前期投资五千万元做出来的大手笔。他心知肚明,这摆明是糊弄领导的。到时真正搞开发了,方案只是用来参考,具体落实还得依照自己的思路和筹集到的资金来定。 这样杂七杂八考虑一大通后,他看到时间还早,又想到该去看看娜娜了。她可是公司的大功臣,没有她的帮助与指点,公司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自己明天回乡肯定得耽搁一段时间,现在的确该去见她一面。于是他与小文打了声招呼,便往人民医院走去。 “娜娜,你能下地了!”张涛惊喜地喊道。 “涛哥,你终于记得来看我了!”娜娜一脸幽怨地说道。她正她阿姨扶着在人行道上一步一歪地走着。 “我…我…”张涛没说出来的话是,我不就是昨天没来吗? “从前天你离开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十七小时零二十四分钟了。”娜娜抬手看了看表,生气道,“我还盼着由你来扶我下地练步呢!” 娜娜阿姨识趣地把娜娜交给张涛,走到一边去了。 “我的好娜娜,是我的不对。”张涛边说边把一块巧克力放到了娜娜嘴里。 “这巧克力怎么有股子怪味呢?”娜娜心里甜蜜蜜的,嘴里却仍然刁难道。 “哦!”张涛惊呼道,“糟了!” “什么事呢?”“我…我上厕所忘记洗手了!这巧克力肯定沾了……”张涛紧张的说道。 “你…你这家伙怎么能这样不讲卫生呢?”娜娜做了一个呕吐的样子。 “其实呢,这也没什么,我们吃的米啊蔬菜什么的,不都是吃这东西长出来的吗?这也充分表明,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毒物,而是一种营养品。”张涛安慰道。 娜娜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你说的还真有一定道理,我看以后你就不用吃饭了,直接就吃这营养品算了。” “那怎么行呢?”张涛理直气壮争辩道,“营养品吃多了,那不就营养过剩了吗?象你这样,偶尔沾点,对身体的发展那还是有帮助的。” “把头扭过来!”娜娜突然喊道。 “怎么啦!”张涛怯怯地看着娜娜。 “把脸贴近!”娜娜再次命令道。 “不会吧!这前后都有人呢!”张涛羞涩的说道。不过,他的脸往前贴近的速度倒比话还来得快一些。来吧!娜娜,既然你都不害怕,我堂堂男子汉怕什么怕呢? 娜娜的嘴唇快速印过来,张涛心里那个荡漾啊,正要有所动作,她的嘴唇已经是一触即分,一团温热的东西随即也滚入他的嘴里。 娜娜哈哈大笑道,“现在也让你尝尝这营养品的滋味。” “你…你怎么能……”张涛话还没说完,就剧烈的咳起嗽来,因为被娜娜喂过来的巧克力堵住了他的气管。 “自作自受!”娜娜一边拍着张涛的背,一边幸灾乐祸地说道。 好半天,张涛才把气喘匀,他哭丧着脸说:“完了,完了,这次可彻底完了!” 娜娜看到张涛这滑稽的样子,好笑地问:“什么事完了呢?” “我的初吻,我苦苦坚守二十几年的初吻就这样稀里糊涂被你夺去了!”张涛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初吻!你 还初吻?”娜娜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你做出这样出格的事还好意思笑!”张涛指责道。顿了顿,他又郑重其事地说:“你得负责!” “负责?”娜娜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好吧!你说我该怎么负责呢?” “那起码也得让我把被你夺走的再夺回来。”张涛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我的初吻也被你夺去了又该怎么办呢?”娜娜不服气地争辩道。 张涛用心考虑了一下说:“那大不了我再牺牲一下,让你再夺过去就是。” “不错!的确是好主意… ” 娜娜话没说完,病房窗口飘出娜娜阿姨的喊声,“娜娜,医生叫你上来打针!” 娜娜应了一声又对张涛撒娇似的说:“涛,我要你背我上去,我不想走了!” “好的!”张涛马上蹲下身子,躬着腰,高兴的说道,“上来吧!” 想到背上被两个肉球挤压的滋味,他兴奋的直哆嗦。 “娜娜,手别按在我背上,抱着我的脖子,身子往前仰下,我才好用力些。”张涛负重走了几步,特别提醒道。 “人家这里也是第一次,要是…要是…”娜娜拍着张涛的背希,娇羞地说道,“你会对人家负责吗?” “负责,那当然得负责!”张涛捧住娜娜的小屁屁往上顶了顶,夸口道,“你知道的,哥一向可是最有责任性的男人了。” “可你与雪儿也这样过,那不也得负责吗? ”娜娜酸溜溜的说道。她心想,你在南冲水库里,不仅与雪儿亲嘴,而且雪儿还是面对面搂着你的脖子贴在你的身上呢! “那就一并负责,反正哥能力强……”张涛的话不经大脑,冲口而 出。待意识到有所不妥时,他忙收住口,装着一副挺勤快的样子,疾步向前奔跑。 “明天雪儿就会回来,到时看你怎么一并负责吧!”娜娜的手倒是改为放到张涛脖子上了,不过不是抱,而是捏,而且力度还不少呢! “你…你要 捏死我啊!”张涛两眼瞪成金鱼眼,喉头发出“咕噜”巨响。 “捏死你了,我才好对你负责啥!”娜娜双手持续用力,大有不捏死张涛不罢休之意。 张涛步履踉跄,随时有栽倒的可能。值此生命垂亡之际,后来传来了喊声,“涛哥!” ------------ 第262章 四道目光将他锁定 我操!救星终于来了。娜娜随之松开了手,张涛长吁了一口气。 “涛哥,不错啊!我们在公司为你累死累活打工,你老人家居然躲到这里来享受了啊!”胖子跑到前面,象看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看着张涛,评头论足道。他的红眼病不受控制的又发作了。 “享受你的头!老子差点被捏死了!”张涛大口喘着粗气,没好气地说道。 “涛哥,你不是常说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胖子笑着打趣道。他心里却腹诽着另一番话,捏死你最好了,有涛哥在,神马美女都会被你一网打尽,哪里还有我这胖哥的出头之日呢? “涛哥,到了!”娜娜在张涛背上拍了一掌说:“你还要把我背到哪里去呢?” “我还打算把你背回家呢!反正你的脚好得也差不多了。” 张涛把娜娜放到病床上后又说:“娜娜,明天我得回家一趟,可能得耽搁几天。” “那我也明天回,在这里都快闷死了!”娜娜马上接口道。 “那怎么行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十几天,怎么就能回呢?”娜娜阿姨责备道。 “娜娜,你的腿要想痊愈和好得快,起码还得持续用药一个礼拜。”娜娜的主治医生也提醒道。 娜娜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娜娜,你安心呆着,我把山庄开发的事安排好就过来看你。”张涛劝慰道。顿了顿,他接着又说:“就算你的腿好了,我还希望你留在城里呢,家政公司的事,哪里能离得了你的帮助与指导呢?” “那你回去后每天都得给我打电话!”娜娜拉住张涛的手撒娇似的央求道。 “行!一定给你打电话,早请示,晚汇报,中间再来个专场。”张涛张口保证道。 娜娜扑哧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得记住啊!” “涛哥,猛子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在病房里不安地来回走着的胖子提醒道,摧促用意很明显的。 “娜娜,雪儿是明天回来吗?”张涛离开前,貌似随意地问了句。 “对!明下午回。”娜娜点了点头道。 张涛哦了一声又说:“那你安心休养吧!我走了!”说完他便与早等得不赖烦的胖子离开了。 医院大门口,猛子正斜靠在一辆颜色暗淡,车身到处是一条条划痕的旧吉普车旁边。 “猛子,你父亲准许你开这个破吉普车了?”张涛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我都参加工作了,他肯定不会再反对啥。”猛子神色骄傲的说道。 张涛哦了一声便低着头往车子副驾驶室钻去。“刘娅她们呢?”他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她们早走了,估计现在在餐厅等着了。”胖子回答道。 “去哪呢?”张涛侧过头问猛子。 “神农宾馆。”猛子说完,便卖弄地按了按喇叭,加油往路上飚行。 “怎么去这么好的地方呢?钱多得没地方花了吗?” “涛哥,你不要管,今天的花费,包括晚上的唱歌、开房都统一由我家老头子负责。” “不也得花钱吗?”张涛疑惑地问。 “嘿嘿!年底他单位有个总结会,刚好搭在里面签单,三个字,一切都ok了,所以我们今天可以尽情的吃喝,反正是吃人民政府的,不吃白不吃。” “你狗日的,别让你老爸为难。” “放心!没事的,我早跟老头子说好了。” 神农宾馆是由神农老招待所改建而成,是国营的政府接待宾馆。计划经济下,神农宾馆红火过一阵子,随着市场经济的推进,城市上档次的宾馆象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在残酷的市场法则竞争下,该宾馆生意也一落千丈,虽有政府在背后倾力施救,依然无法阻止它看似庞然大物的身躯,一点点往下倒塌。这是一种必然,更是一种规律,任何红极一时的人和事,也只是在滚滚的历史长河里打个漩,就会为奔涌不息的河水吞噬。 从人民医院到神农宾馆不过两三里路,几分钟后,张涛一行人下了车,并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到了餐厅部二楼玫瑰厅包厢。 服务员把门推开以后,毛毛本来走在前面,猛子扯了扯他的衣服,毛毛马上落到了后面。 张涛把猛子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心想着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张涛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他忙不失迭地说:“没什么,没什么,老大先走,毛毛这家伙太不懂规矩了,提醒他一下。” 张涛没有多想,大踏步往包厢里走去。他刚进门,两边就响起了整齐响亮的喊声,“涛哥好!” 后面猛子也带头稀稀落落的喊起了“涛哥好!” 这情景又滑稽又怪异,带路的服务员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张涛,似乎在猜测他是否是某个黑社会的老大。 这肯定又是猛子搞得鬼,张涛想,但现在暂时没时间去找他的麻烦,呆会酒桌上再收拾他。 张涛的眼光被左右两边共四个亭亭玉立的美女吸引住了。她们显然都是从家里化装打扮过来的。猛子的女朋友郑丽,身材高挑,妩媚动人,有一种成熟美。冷美人刘静,皮肤白皙,鼻梁挺拔,嘴唇红润,高贵、冷艳,象天山上盛开的雪莲。辣椒妹王丹,圆脸,大眼睛,长发披肩,穿一件红色齐腰衬衫,下身是紧身的灰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热情奔放、爽朗大方,宛如怒放的玫瑰。 水姑娘刘娅,清纯可爱、楚楚动人,虽没有象她们三个刻意打扮,但显得更惹人注目,仿佛摆在窗台上的那盆含苞欲放的百合,让人止不住总想凑过去闻香、辨色,轻抚花心,期待她怒放的时刻。 张涛还没从一片涛哥声中回过神来,四双美目、四道目光又将他锁定,他顿感到呼吸急促、脸红耳赤、不知所措。但男子汉的血性很快让他勇气回归,他抬起头,镇定地迎上她们的目光。 张涛的眼光从郑丽移到王丹,又到刘静,再到刘娅,接着又从刘娅身上移到刘静。四道目光在空中交织、纠缠、碰撞,虽无电闪雷鸣之势,但也波光粼粼,激起一路火花,火花灿烂,耀得他血流奔涌、心猿意马。 特别是他与刘静和刘娅瞬间的眼光瞬间碰撞,似乎传递了千言万语。刘静的眼光里是冷艳中透露着火一样的炽热,刘娅则是温柔如水中包含着浓浓关爱。在他的目光扫视下,她们的脸上飞起了两团红霞,堆满了羞涩的幸福与甜蜜,一副任君采撷的娇媚模样,刹是让人心动。 刚开始张涛自持强大,总以为自己的目光是屠龙刀,屠龙刀出世,谁与争锋?不幸的是他面对的是四把更为锋利的倚天剑,剑阵犀利,专克屠龙刀。短暂交锋以后他很快就败下阵来,他不得不再次低下他高傲的头,以逃避被绞杀得血肉模糊的命运。 也许是看着张涛这个窘迫的样子,王丹扑哧一笑,冲着张涛嚷嚷着说:“哎哟,胆大包天的涛哥居然也有害羞的时侯.” ------------ 第263章 我可是你超级粉丝啊 张涛讷讷着不知如何回话,因为他的心思已经转到另一件事情上去了。刘静、刘娅与王丹,这三个与自己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自己呆会该怎么应对呢?该怎样演绎好自己的角色呢?或者说该怎样的左右逢源才能避免给她们中任何一个带去伤害呢? 转尔张涛嘴角又露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坏坏的笑容,他想,左拥右抱是什么滋味呢?也许这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就在张涛浮想联翩,盘算着怎么处理这纠结的情感,应对这尴尬的局面时,王猛在他的背上拍了一巴掌,说:“涛哥,怎么样?眼花缭乱了吧!” 张涛想起眼下这困局都是王猛这家伙造成的,心中陡生气恼,回身就给他当胸一拳,“你这家伙,摆这阵势想吓坏我啊!” 王猛揉着胸膛,躬着腰,装着一副痛苦的样子,说:“唉哟哟!涛哥,你下手太狠了,我的肋骨断了,你得负责。” “行!行!我负责!”张涛边说边提脚又往王猛屁股踢去。 王猛忙跳到郑丽背后,双手捉住郑丽的肩膀,装一种哭腔说:“老婆,你可得给我说句公道话,我真是太冤了,好心没得好报,我这样做我容易吗?我还不是盼着给涛哥你一个惊喜吗?” 郑丽没有接话,此时她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张涛,似乎想从他身上挖掘出什么秘密来。是呀!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魄力呢?那边有雪儿与娜娜围着他转,这里又有三个女孩为他争风吃醋。 “唉!唉!你什么意思?见到帅哥就迷糊了?”王猛把手从郑丽肩上拿下来,故作气恼地说:“我可告诉你,象涛哥这样万里挑一、玉树临风、风流潇洒、貌比潘安的大帅哥,身边美女如云,追捧者无数,你如果有想法,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说完,他故意把眼光往刘静身上瞟了瞟. 郑丽也高声嚷嚷着说:“唉,唉,你唉什么唉?我还就要不自量力。” 她 边说着,边走过来挽住张涛的手,仰起头,装着一副迷离的样子看着他说:“涛哥,我也追你,好吗?今晚我就陪你去你家去,让某个人去哭鼻子去。” 郑丽一说完,屋子里的人全部哄堂大笑起来,王猛也讪讪地跟着傻笑。 张涛拿下郑丽的手,把她推到王猛身边,笑着对王猛说:“别苦着脸了,我不会抢你媳妇的。” “什么抢不抢的,说得多难听?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 ” 王猛话没说完,郑丽就蹬起脚,扯着王猛的耳朵大惊小怪喊了起来,“什么?你这死猛子,你再说一遍,女人是什么呢?” “哎哟哟!谋杀亲夫了!痛!痛!姑奶奶,轻点,轻点!” “女人是什么呢?”郑丽恶狠狠地问。 “女人…女人是…女人。”王猛可怜巴巴地说。 “女人究竟是什么?”郑丽再次追问,她的手继续用力往上扯。 “女人,哦, 女人是宝贝,是宝贝!”屋子里再次响起了哄堂大笑。 这时一个服务员进来问,“可以上菜了吗?” 站在门口的彭小文转头问王猛,“猛子,还等谁吗?可以上菜了吗?” 王猛借机从郑丽手下溜开,同时大声回答说:“可以,马上上!” 他手一挥,做了个请的姿势对张涛说:“涛哥,请入座吧!“ 跟着他又补充说:“今晚的菜和酒水都是按会议餐的安排直接上的,不够我们再加。” 说完,他又扭头对着王丹说:“辣椒妹,你平时总念叨着涛哥是你的偶像,今晚你可得表现一下,让偶像为你呕吐,最好让他呕得对你终身难忘。”说完他又“嘿嘿”地坏笑两声。 王丹调皮的说:“我也想表现,就怕某些人不乐意。”她一边说,一边眼光往刘静瞟。 “没事,辣椒妹,你尽管表现,涛哥呕吐了,不还有我在吗?”刘静毫不相让,针锋相对。说完她就拉着张涛的手,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头依在张涛的肩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以前聚会的时侯张涛与她都是这么坐的,甚至还有更亲热的动作,大家也见怪不怪,但今天因为有刘娅在场,张涛却感到很不习慣,有种如坐针刺的感觉,他很想把刘静推正坐好,又怕伤她的心。 张涛飞快地扫了一眼站在对面还没有落座的刘娅,她轻咬嘴唇,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与愁苦。张涛看在眼里,心内如有蚂蚁附行,传来阵阵痛楚,却又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刘娅抬眼看了一下张涛,捕捉到他的尴尬、无奈与对她的关注,她脸上流露出坚毅的神色。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退缩示弱了,而应该勇敢地去追求她的爱情。 于是她摔开心里的犹疑与羞涩,用一种挑衅的口气说:“王丹,涛哥是我们一中所有女同学的偶像,可不能让刘静独占,你说是吗?”话是对王丹说,她的眼光却落在刘静身上。说完,她便径自在张涛另一边的空位置坐下来。 一向羞涩、胆小的刘娅这个举动让满屋子的人都傻呆了。刘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直起身子,想说什么,嘴唇微微动弹着,但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过,她又侧身搂紧张涛,嘴巴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亲爱的,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王丹好半天才醒过来,忙不迭失地回答说:“对!对!不能独占。刘娅好样的,我支持你!” 说完,她又诞着脸对张涛说,“涛哥,她们都把位置占了,我怎么办呢?我可是你超级粉丝啊,要不,你辛苦下,抱着我,我坐你腿上算了吧!” “好啊!好啊!辣椒妹快过去。”王猛他们全部起哄喊起来。 刘娅在张涛身边坐下以后,他感受得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炽热的情感,而刘静的拥抱让他很不适应,很尴尬和不安。 趁着大家的起哄,张涛借机站起来,冲着王丹说:“好啊!辣椒妹,过来呀!涛哥的大腿随时为你准备着。” “去啊!去啊!辣椒妹,说不定涛哥连小腿也为你准备好了。”其他人再次起哄起喊着。 “去就去!谁怕谁呢?”说完,王丹把挡在前面的一张椅子拉开,真的向张涛走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屋子里一下子沸腾了,掌声、笑声、喊声、口哨声此起彼伏,还要几个男生使劲地拍着桌子、敲着碗,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响彻云霄,仿佛把屋顶都要掀翻。 这时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同时提醒大家别大声了,以免影响隔壁包厢的客人,大家才停止了嬉闹,王丹也借机在泥鳅旁边的一空位坐了下来。 王猛拿着服务员替过来的酒瓶,侧头问张涛,“涛哥,今晚酒怎么喝呢?你发个话。 ------------ 第264章 饿鬼投胎 “今晚是你请客,又是为你庆贺,你定吧!”张涛回答道。 “那好,男生用茶杯,女生用小杯喝,人人参与,不醉不归!”猛子豪气地喊道。 “茶杯喝?不会吧!”不善饮酒的博士吴忠看着张涛嘟囔着说,“涛哥,这么多?那不把人搞死。” “去!去!你这眼镜壳子别装宝了,那次喝酒最后不总是你最清醒。”棍老冲着博士抢白道。 服务员把汤端上来时,刘静、刘娅和辣椒妹几乎同时站起来想为张涛打汤。 不过,坐在外面的辣椒妹抢先了,她拿着汤瓢得意的说:“涛哥,给个机会,让我这个粉丝为你打碗粉丝汤吧!” 胖子打趣说:“涛哥,辣椒妹这么喜欢粉丝,你就单独给她造点粉丝得了。”说完,他使劲地把鼻子抽了抽。 王丹对着胖子打了一拳,恼怒地说:“滚!滚!坐到一边去,你恶心不恶心!” 说完,她真的使劲把胖子拉起往外推,然后又扭头对小文甜甜的说:“小文哥,你坐这里来,胖子这家伙太恶心了。” 胖子一边端起已经用过的碗筷,一边委屈的说:“我走还不行吗?真是太霸道了,难怪是辣椒妹,看以后谁敢要你。” “死胖子,你再说?”王丹边说边挥起拳头作势要打。 胖子赶忙溜到一边,与彭小文把位置换了。 猛子把酒倒完以后就端起酒杯喊道,“来!兄弟们,我们先来敬涛哥一杯!” 张涛打断猛子的话说:“猛子,今天怎么能先敬我的酒呢?你才是主角,还是双喜临门,工作、老婆都有了。” 猛子要争辩,张涛根本不给他机会,他手一挥继续说:“来!兄弟们,我们先敬猛子两口子两杯!” 他向四周扫了一眼,点着头耐人寻味地说,“今天我们一定得突出主题,猛子可是我们同学中第一个有工作有老婆的人,呆会每个人至少也得敬他两杯酒,你们说是吗?” 张涛的话得到了大家热烈响应。猛子无话可说只好在大家的祝贺声里喝了两杯酒。 “猛子,我来敬你!”才一落座,张涛就率先向猛子开战。 “二层意思三杯酒,一是感谢,这些年我们兄弟们的确白吃白喝你不少;二是祝贺,祝你工作顺利和小两口和和美美!” 张涛端起酒杯时又对郑丽说:“郑丽,你可以随意,也可以要猛子代喝。” “涛哥敬的酒我肯定得喝了!”郑丽爽快地说道。 喝完张涛又喊道,“兄弟姊妹们,我敬大家三杯,话我也不多说,大家随意,我干了,这段时间感谢你们了!”说完他抓起酒瓶自斟自饮,连饮了三杯。 第二杯时,吴忠杯底还剩些酒,被眼尖的泥鳅发现了,他大声地嚷嚷着,“博士,你什么意思?涛哥敬酒,你敢放水养鱼。该罚!” 吴忠看了看自己的杯子,愤愤不平地说:“罚你个头,不就是几滴酒吗?嘴角漏下来的,你嚷个屁!”说完,他端起杯子给大家看了看,还真是几滴酒,然后他仰头把这几滴酒倒入嘴里。 几杯酒下肚,张涛感到肚子里火烧火烧的。不过,他心里却感觉分外的痛快,那些烦恼与尴尬什么的早就在酒精里面一点点溶化。 刘静扯了扯张涛的衣角,轻声地说:“能喝吗?不能喝就少喝点。” 她夹了把菜放到张涛碗里,“涛,先吃点菜,压压酒,空肚喝酒容易醉,也伤身体。” 张涛拍了拍她的手,感激的笑了笑说:“没事,放心吧!” 他眼睛看向刘娅大声地说:“再给我满上,这杯酒敬所有女同胞。” “行!涛哥,牛皮!服!”王丹冲张涛竖起大拇指大声地说。 “美女们,为你们的漂亮干杯!”张涛说完就潇洒地把酒倒入了嘴里。 “小文,咱兄弟俩喝一杯。”张涛趁着酒兴,冲着小文大声嚷嚷道。 “好的!我敬涛哥。”小文回答说,然后端起酒杯走了过来。 “文哥,别理他,先让他吃点菜。”刘静一边说,一边使劲把张涛按到椅子上坐下,“吃菜!吃菜!先吃点菜再喝,好吗?” “行!嫂子说得对,涛哥,你还是先吃点菜,你喝醉了就不好玩了。”小文说完就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文这声嫂子把刘静喊得心花怒放,她得意地扬起头往四周扫视一圈,眼光在刘娅身上特意停了停,似乎是说,“涛哥是我的,都得到了他的兄弟认可了,你别想和我争了。” 刘娅的脸色暗了暗,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她扭过头轻柔地对张涛说:“涛哥,我敬你,我们都随意,一切尽在酒中。” 说完,她看着张涛,眼光里充满了无限的柔情蜜意。这哪里是在酒中呢?这分明是在眼光里。 张涛有些慌乱,感觉到自己正被这份浓浓的柔情包裹,大有把他整个人、整颗心融化、吞噬的可能。又似乎这眼光、这柔情才是真正浓烈的美酒,他才浅浅的品那么一小口,就醉得有些找不到边了。 张涛忙不迭地说:“行!我也敬你,一切尽在酒中。”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刚要把杯子放下,却发现刘娅在与他碰杯以后,酒杯贴着她那红润的双唇,犹豫了下,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很快,她的手优雅地往上一抖,就把一杯酒全部喝了。 张涛似乎有些迷惘,又似乎有些明白她的心意,他当即爽快地说:“好!我陪你!”说完,他也把酒干了。 张涛碗里的菜堆得满满的,都是刘静与刘娅夹的。从刘娅主动坐到张涛身边来,刘静就看出了些苗头,她们两人也就暗自较上劲来,给张涛夹菜也成了主战场之一。 不过,张涛的食量大、食欲好可是在他的兄弟们中有名的。张涛一动筷,尽管刘静与刘娅一左一右抢着为他夹菜,也跟不上他风卷残云般吃菜的速度,转眼间,就大概有三、四碗菜落入了他的肚中。 刘静以前常与张涛在一起吃饭,是知道他食量的,而刘娅则是第一次与他同桌吃饭,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说:“涛哥,你饿鬼投胎?” “刘娅,你不知道,涛哥在学校可经常背着我们偷吃东西呢!”坐在刘娅旁边的沙头悄声地说道。 “不会吧!还有这样的事啊!”刘娅惊讶道,“涛哥会是这样小气的人吗?” “的确是这样的!” 胖子趁机落井下石,鄙夷道,“ 涛哥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都清楚的很,他经常半夜三更一个人躲着吃东西。” ------------ 第265章 暗斗烽烟 张涛的脸色顿时变得绯红。读高中这几年因为家境差,他每个月一百多元生活费,根本吃不饱肚子,再加上他每天的运动量大,消化能力强,使得他把裤带勒到肉里去了,也无法阻止饥饿把肚皮当鼓擂。特别是漫长的晚上抗议得最厉害,每到半夜他不得不爬起来猛喝凉水,吃家里带来的干粮。 这些东西又没什么油水,吃得再多,也只是在肚子里打过滚就唱着歌去厕所里报到了,所以肚子饿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解决,反而把肚子越撑越大,食量也越来越大。 “伟大的涛哥居然会有如此阴暗的一面。”辣椒妹发出自己的感叹。跟着她又摧促道,“快讲讲!他经常偷吃什么呢?” “辣椒妹,你别听他们瞎讲!”张涛很快就从尴尬中恢复如常,“他们是饱汉不知饿汉苦。我吃的那些东西不过是家里带来的干粮,什么干红薯、萝卜条、炒熟的糯米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就这些东西,那你干嘛非要半夜三更躲着吃呢?”辣椒妹马上又问道。 “我不躲着吃,这些家伙都把我的东西抢了怎么办呢?这可是我饱肚子的啊!” 张涛苦笑了一声道,“他们这些家伙那会真吃这些粗粮呢?他们是图新鲜,吃着好玩,觉得不好吃还可能把它们扔掉。而我呢,却是把它们当宝贝,充主粮,以解决最大的饥饿问题。再说这干粮可都是父母亲用汗水换来的,还得花十几块钱车费,走二十几里山路带过来,你说我会让他们这样白白糟蹋吗?”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他没说出口,那就是他感觉吃这些东西是丢面子的事。虽然贫穷不是他的错,但他却不能脱俗,那种传统的富贵穷贱的观念在十七、八岁的少年脑海里扎根,又岂能轻而易举地根除呢? 张涛这番话让大家都觉得不好意思再就这话题说下去了。桌子上几个女孩更是分外同情加柔情地看着张涛,只差没有流出她们爱怜的泪水了。 就在张涛背上猛拍了一掌,醋意十足地冲他嚷嚷着说:“色你个头!吃个饭也贪色。” 刘娅知道刘静是冲她来的,她没有直接对抗,而是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接招。 “涛哥,你过得太苦了。”一直如温室里的花朵,不知贫寒是啥样的刘静,有些哽咽道。 她为张涛夹了几块鱼后又说:“多吃点鱼,吃鱼补脑。” “涛哥,你常运动,多吃猪脚腿有力。” 刘娅连夹了几块猪脚放张涛碗里,也温柔的说。 张涛含着一口菜,含含糊糊地说:“对!多吃猪脚腿有力。”他捉狭似的朝刘娅眨了眨眼睛,把“腿”字咬得特别重。 张涛对刘娅的暧昧表情落在刘静眼里,她心里极不舒服。“涛,男人多吃点芹菜有好处的,你懂的。”刘静一边往张涛碗里放菜,一边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你懂的暧昧表情。 “涛哥,吃点蔬菜,增加维生素。”刘娅又为张涛夹了把白菜。 “涛,慢点吃,喝口汤,别噎着了。”刘静用她的碗盛碗汤塞到张涛手里。 张涛有些哭笑不得,尼玛我不只是饭桶,还成了营养不全的病号了。她们左边一句涛哥要这样,右边一句涛哥要那样,直搞得他头晕目眩,可他又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法,两个人都不能结罪。 罢了,罢了,我索性装聋作哑,她们说什么我一概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她们夹什么我吃什么,来者不拒,埋头大吃,大吃特吃。 刘静与刘娅的暗斗烽烟四起。诚然,刘静有优势,她是大家公认的张涛女朋友,可以堂堂正正照顾、关心张涛,也包括表现一些亲热的动作。 不过,刘娅也毫不示弱,虽然她不能象刘静表现得那样直白与大胆,但也通过她的眼神、言语和隐晦的动作表达她的关爱和提醒刘静她已经加入了竞争。在呼啸的枪声中,张涛左冲右突、左躲右闪,仍不免频频中弹受伤,成为这场暗斗中最大的牺牲品。 桌子上其他人看到这个情景,有几个人躲在一边掩嘴偷笑。 王猛在一旁羡慕的说:“涛哥,你好幸福啊!” 胖子则阴阳怪气说:“涛哥,要帮忙吗?” 张涛抬头往他们两个瞪了一眼,他们马上闭上嘴巴,把头偏到一边去装帅。 “唉!唉!你们俩个什么意思?把菜都夹给涛哥吃了,我们吃什么呢?”王丹拿着筷子指着刘静与刘娅大声地说。 她边说边站起来,夹了一根泥鳅伸长手放到张涛碗里,接着说:“涛哥,你太辛苦了,补补!” 胖子眼神怪怪地看着王丹,似乎想说什么,王丹就冲他嚷着说:“你看什么看?我夹我一份给涛哥吃。你想吃吗?吃你自己的。” 王丹的话才说完,所有人就哄堂大笑起来,好些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有几个人笑得饭都喷到桌子上了。 刘军拍着饭桌边笑边喊,“胖子,把你的泥鳅拿出来吃啊。” 李凡跟着也喊着说:“王丹,你去夹胖子的泥鳅吧!胖子的泥鳅太滑了。” 刚开始王丹没有反应过来,大家的大笑让她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马上就想到了其中原因,她面红耳赤地坐了下来。 胖子无缘无故挨了王丹的呛,心里很不舒服,便在一旁小声地嘟囔着,“你神气什么呢?涛哥吃了泥鳅也轮你没份。” “死胖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到。”王丹死盯着胖子,咬牙切齿地大喊。她刚才闹了笑话,气正没地方撒,此刻揪着胖子,大有将他生吞活剥之心。 “什么?辣椒妹,我说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有说啊!”胖子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回答说。 说完,也不理会王丹的暴怒,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辣椒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边吃还边摇头晃脑唱着歌,“辣妹子辣,辣妹子辣,吃着辣椒泡妹子,泡个妹子吃辣椒。” 大家又大笑起来,王丹却找不到发泄的理由,只有坐在那里恨得直磨牙。 酒场拼杀继续进行,其中心已转移到猛子那里,不过,由于有能说会道的郑丽挡驾,猛子似乎并没有被灌倒。 “涛哥,你辛苦吗?”刘静上洗手间去了,刘娅逮住机会靠近张涛,凑到张涛的耳边,轻声地问道,语气里有一丝嘲讽与酸涩。 张涛极度惊讶地看着刘娅,讷讷着不知如何回话。 ------------ 第266章 碰到梁乡长 刘娅的身躯娇小,柔情绰态,楚楚动人,一双清澈流动的眼睛,伏在弯弯的眉毛下面,和白里透红的面庞对照,越显得晶莹;小嘴唇包在匀整的细白牙齿外面,像一朵盛开的花。她上身是一件v领的粉红色的紧身t裇,露出了雪白的脖子,非常的诱人。 张涛稍稍视线往下,就可以透过敞开的v领看到她那不停起伏的滚圆而坚挺的双乳。 由于有酒精的摧情作用,张涛故意把脸贴到她的嘴唇,手臂紧靠她的胸部,并有意轻轻地摩挲着。一种电击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他禁不住心驰摇晃,呼吸急促,几乎产生了俯身把她抱到怀里的冲动。 刘娅似乎觉察到张涛有更进一步异常的危险动作,她用手推了他一把,嗔怪地说:“涛哥,问你话呢!”声音里充满了无限娇媚与欢喜。 “哦,哦,什么?什么?谢谢!”张涛顿从情欲泛滥中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非所问地回答说。 这时,刘静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张涛与刘娅刚才亲热那一幕刚好落在她的眼里。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他好几分钟,表情很复杂。 接着她走过来,把张涛拉到一旁,有些气恼地说:“你什么意思?对她上心了?想脚踩两只船?……” 她的表情、她的语气、她的话、她的小心眼突然让张涛感到极不舒服,他就把她的手摔开,生气地打断她的话说:“啥跟啥?你什么意思?” 张涛还很想说,我们什么关系?你管得这样紧?但他终于忍着没有说出来,这会让她很难堪很伤心,也可能让今晚这个聚会不欢而散。 不过,张涛没有再理会她,而是铁着脸走到桌子边,大声地吆喝说:“来!来!喝酒!” 小文马上接着说:“这杯酒我们一起敬涛哥,祝公司财源广进!更祝他明年金榜提名!爱情事业双丰收!” 所有人都端起杯子把酒喝了,只有刘静还傻呆在那里没有动。 酒杯一放,张涛调侃地对王丹说:“辣椒妹,过来敬涛哥一杯!别考了个破大学就看不起涛哥了。” “怎么会呢?涛哥永远是我的偶像!”王丹这张利嘴真配得上辣椒妹这个称号。她端起酒杯边说边向张涛走来。 “行!你就吹吧!把我吹飘起来,飘到屋顶上去,然后啪嗒一声跌下来,刚好砸到你身上。”张涛做了一个压住她的暧昧动作。 说完,他突然想起王丹酒量还可以,跟着又补了一句,“换茶杯,辣椒妹,你得诚心实意敬我。” 其他人也附和着喊起来,“对!敬涛哥肯定得换大杯!” 王丹犹豫了一会说:“行!我耗出去了,不就是一杯酒吗?跟涛哥干杯是我无尚的荣幸。” 顿了顿,她秀目涟涟地盯着张涛说:“不过,涛哥,我喝醉了,你可得管我啊!” “行!没问题,猛子早把房子开好了,大不了我到时背你到房子里去。” “好!冲你这句话,我敬你,涛哥,祝你好运!”说完,王丹把象男生一样气魄十足地把酒干了,然后把杯子仰起来给大家看杯底,意思是全心全意,没有放水养鱼。 张涛接着也把酒干了,并竖起大拇指对王丹说:“辣椒妹,巾帼英雄,好样的,带劲!” 这时门外晃过一个人影,似乎是芭蕉乡梁志军。张涛想都没想便冲了出去。这个人果然是梁乡长,他显然喝多了,一走到洗手间,就弯下腰痛苦的呕吐着。 “梁乡长,您也在这里吃饭啊!”张涛一边热情地问道,一边轻轻地在梁志军背上拍打着。为着南冲开发的事,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献上些殷勤的。 “是你啊!”梁志军抬头看了张涛一眼,惊讶的喊了一声,又继续他的呕吐大业。 张涛也识趣地没多说什么,只是从旁边纸筒扯出一把纸巾塞到梁志军手里。 好半天,梁志军终于停止了他的呕吐,直起腰,用手抚了抚自己滚圆的肚皮,长喘一口气说:“这酒喝得,实在是太难受了!” “唉!涛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他仿佛现在才记起旁边还有这么个人似的。 “我也跟同学在这里吃饭。”顿了顿,张涛又谦逊的说:“梁乡长,您千万别叫我涛哥,那太折杀我了,您叫我小张就行了。” “好!我就叫你小张。”梁志军赞赏道,“这段时间你可混得不错啊!都成了神农知名人物了。刚才王市长与张主任还在不断表扬你呢!” “您与他们在一起吃饭?” “是呀!要不你也进去敬杯酒!”梁志军建议道。 “不!不!”张涛忙挡着手拒绝道,“我看到这些大官腿杆子都打颤。” “你啊!装什么蒜!”梁志军笑骂道,“书记公子都敢随便揍的人,你怕什么怕呢?”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又漫不经心地说:“想不到张主任对你这么好,今晚就是他安排的,乡里主要干部都在,专门扯了你南冲开发的事。” “是这样啊!”张涛分外感动起来。 “要不我还是进去敬杯酒?”他征询道。 “今晚还是算了吧!李明也在,虽说他只是个副职,但他的背景摆在那里,你去了发生什么争执的话,大家都不好说话,那反而会很尴尬的。” 接着,梁志军又压低声音道,“贺书记的态度今晚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你的事全力支持,将南冲划给你村里的事,也是他一锤定音给拍板定下来的。不过,李明的反对力度比较大,要不是被王市长与张主任给压着的话,这事情真还比较悬的。” 张涛点了点头没有接话,他心里恨恨地想,李明这狗东西,看来不给他来点狠的,他真会无休无止给自己添堵的。 “听说今天连政法委刘书记的公子也挨你揍了是吗?”梁志军神色凝重的问道。 “这事情你怎么知道呢?”张涛奇怪地问道。 “我当时正好也在找刘书记汇报工作。” 梁志军板着脸训斥道,“你呀!真是能惹事!刘书记是何等人物,你惹得起吗?他要是真动怒,别说你做生意、搞农庄,就是你在神农立足恐怕都会很困难的。” “我…我当时真不知道他是刘书记的公子。”张涛讷讷地解释道。 “幸亏刘教导的女儿跑到刘书记办公室哭着求情,刘书记才没有计较这事情。” “哦!”张涛恍然大悟后又暗生内疚,自己冲动惹出来的事倒让刘静受委屈了。 顿了顿,梁志军又笑着说:“你啊,身边这么多女人,个个又都很优秀,真不知道你以后怎么摆平这事情。王市长的女儿雅清现在为你南冲开发的事东奔西走,全把它当成自己的事了。” “梁乡长,我明天就打算回去启动南冲开发的事,到时还得请您多多给予支持!”张涛马上接口道。 “我还用你说吗?否则我又哪会对你说这些话呢?” 梁志军跟着又告诫道,“你现在干事业了,有些事该忍一定得忍,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否则的话,随时可能栽跟斗的,而且你恐怕还不知道是怎么栽的。”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悄声地说:“李明不会轻易罢休的,一定要记得防着点!”说完他就走开了。 ------------ 第四卷 ------------ 第267章 胖子撞车 回到包厢,张涛看到刘静一言不发、拉着脸坐在那里,突然没有由的感到一阵心痛。 他想起了刚才对她发的脾气,她心里肯定不舒服,又想到高中三年直至现在,她对他的爱与生活上给予他的帮助,他更感到有些愧疚。 于是张涛又端起酒杯,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真诚地对她说:“静儿,我敬你一杯!这些年来你给予我的很多,我心中有数,我会永远铭记在心!我有不对的、让你受委屈的地方也请包容。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他把酒干了。刘静秀目含泪,痴痴地看着张涛,红润、性感的嘴唇轻动,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我……我爱……你!”她的声音哽咽着,强烈的情感冲击着喉头,使得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把酒干了,然后把头靠到张涛的肩上,一双手紧紧地抱住他,似乎担心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许多与刘静相处相爱的欢乐场景在脑海里飞快晃过,张涛心里瞬间涌起了无边的感动,他顺手把她拥到身前,对着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静儿,我也爱你!” 这时酒桌上的零星战斗和抵死拼杀基本上已经停止,每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再没有挑起战争的勇气与能力,再加上桌上的酒也剩下不多了,于是大家都把眼睛看向张涛,等他发话。 张涛已习惯在这种场合下发号司令,所以他毫不客气地说:“把剩下的酒分成八等份,四个女生一份,大家一起喝个团圆酒,再随猛子换地方玩去。” 喝完团圆酒,大家便按王猛的安排往神农宾馆里面的双月歌舞厅走去。 棍老与胖子酒喝得有些多了,走路有些东倒西歪的。 张涛便对泥鳅与小文说:“你们去扶一下他们俩个,别摔倒了,招人笑话。” 棍老老老实实被泥鳅扶着走,胖子则把小文的手摔开,“去!去!谁要你扶?我没事!” 说完,他故意摔着手大步向大门口走去。小文在后面喊,“慢点!胖子,有车!” 话没落音,从宾馆大门驶进来的一辆桑塔拿在紧急刹车以后仍然滑过四、五米远,才靠挨着胖子的身子停了下来。 车刹的制动声分外尖利,空气中除了汽油味外,还弥漫着烧焦的橡胶味。车胎与水泥路面发生巨大的摩擦,留下了两道乌黑的印迹。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张大嘴巴看着这惊险的场景。 胖子更是象根木柱子一样傻呆在车子前面,瞳孔睁大,眼光散乱,嘴巴保持一个o形,表情极度惊恐,看不出是一个酒醉的人,倒更象一具比较夸张的雕像。 这时车子里闪出一个高大的平头青年,他还没来得及站稳就破口大骂,“我吊你妈!你找死!”边骂着,边冲过去推了胖子一把。 胖子还没有完全从惊恐中醒过来,再加上酒气上涌,浑身无力,被平头青年一推,就顺着车子滑落在地上。 平头青年又提脚向胖子踢去,“你妈妈的,你这狗东西,我让你装死!” 平头青年这样做就有些过份了,胖子酒醉乱撞是有不对,但现在既然是有惊无险,双方都没有损伤,应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大家相逢一笑泯恩怨,多美好的结果呢?可现在这平头青年仍旧这样不依不饶地又骂又打就确实让人看不过眼,而且是恼火与可恨了。 人善被人欺,老虎不发威还当是病猫,真是岂有此理!这社会的确就有这么怪、这么乱,唯有强势、强权、强钱、强拳才能被接受 。 大家快速围过去,都七嘴八舌地高喊着,“胖子,怎么啦!”“胖子,伤哪了?”…… “什么意思?撞坏人了,还打人?”小文冲在前面,他一边喊着,一边用身体挡住平头青年,同时俯身去扶躺在地上的胖子。小文果然老练,一开口就占领了道理的制高点。 胖子已经彻底醒过来,他似乎想挣脱小文的手,站起来找平头青年的麻烦。 张涛忙冲过来,装作扶他的样子,实际上是按住他,让他继续斜躺在地上。小文也不停地对着他眨巴着使眼色。 张涛已经知道他没什么事了,但仍然惊慌地问他说:“怎么啦!撞哪里呢?” 胖子终于醒悟过来,他突然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带着哭腔喊起来,“哎哟!哎哟哟!我的腰子,痛!痛!我的腰子断了,还有脚,脚也断了。哎哟!哎哟哟!”其痛苦的表情惟妙惟肖,足可以骗过一般人的眼光。 刘静这几个傻丫头就以为胖子真的被撞得很严重,一个个紧张得不得了。 刘娅焦急的说:“先别吵了,赶紧先把人送医院,救人要紧。” 王丹则蹲下身子,一脸的关切问:“胖子,要紧吗?” 胖子这个时候也不忘调笑王丹,他可怜巴巴地说:“辣椒妹,我痛!全身都痛!我感觉灵魂在升空,就要死了。”说完,他又做出一个痛苦得晕过去的样子。 张涛使劲地在他背上捏了一把,他弹跳了一下,却不敢啃声,只有忍着痛。 张涛对王丹说:“辣椒妹,你来扶他一下。” 王丹知道张涛要去处理事情,很顺从地把胖子扶着靠在膝盖上。 张涛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想到王丹如果发现了端倪,可能会守不住口,就又对她强调说:“保持这种姿势不变,别挪动,免得加剧伤势,等医生来了再说。” 这时,车上又走下来五个人,一个大腹便便、有些秃顶的中年人居中而站。这个人显然是这些人的中心,他双手叉腰,威严地喊着说:“干什么?想敲榨吗?” 平头青年背后有人撑腰,再加上为了在中心面前表现忠心,气焰更加高涨。 他一把扯开身前的小文,嚣张地叫喊着,“狗日的!我打你怎么着?把车子挂花了,还躺在地上装死!”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又要冲过去打人。 孰可忍,孰不可忍?十指帮出道以来还没碰过敢在他们面前如此嚣张的人。 王猛先出手了,一拳正中平头青年的脸上。“你奶奶的,我让你狂!” 这一拳借着怒气与酒气而发,力量很霸道,当时就把平头的脸打肿,嘴里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也打了一个趄趔,退到张涛的身前。 张涛刚好站起来,心里正恼火着,他毫不犹豫提脚就踢,平头连遭打击,连哀号也来不及发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跌倒水泥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四肢摊开,形成一个大字。 ------------ 第268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王总,要不我打电话叫飞哥派人过来?”一个年轻人在附在中年胖子耳边悄声征询道。 中年胖子是神农物质公司的总经理王建章,他手下所说的飞哥是他结义弟陆飞,是神农地下世界的一方霸主。 对方的气势和平头被打的惨状,让他神情略显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手下的话让他脸上跟着闪过一丝阴狠的神色,他几乎冲口应承下来。 但他马上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国企老总 ,还想到这是在政府宾馆,里面肯定有不少领导。虽说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上面也还有比他官职大得多的老大罩着,毕竟这影响还是不好啥。 这样一想,他马上说:“算了,别叫他了!” “那总不能让吴年白挨这顿打吧!”那个年轻人委屈道。 “曾石,平时你们总是牛哄哄,说自己怎么怎么能打。”王建章恼羞成怒道,“现在他们不就是多几个人吗?你们的拳头是吃素的吗 ?” “上!揍他狗日的!”王建章身边四个人顿时气势汹汹地往前冲去。 趁你病,要你命。得理不饶人,善扑捉战机的张涛马上也暴喝道,“上!打他狗日的!” 喊完,张涛率先冲过去,让过奔来的四个人,直接逮住王建章就一顿猛打。 那四个人要过来保驾,又被猛子他们拦住,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大打出手。 平头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吭吭歪歪”起不了身。从数量对比上看,可说稳操胜局。九比五,后方还有一个假伤号和四个超级美女组成的拉拉队。从士气来看,对方更是无可比拟。十指帮好斗出名,个个都有些手庠,巴不得天天有架打。再加上十指帮开局不错,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大家又都是酒气熏天,酒能壮胆,也能让力量倍增,所以十指帮每个人都是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小文照例压阵观风,随时对弱者支援,对伤者保护与救助。 这是张涛定下的规矩,毎次对敌,即使面对再多的对手,也必须留一个老练的人为机动力量。这个人就是团队的眼睛与灵魂,其它人怎么打,是打还是撤全都由这个人指挥。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团队永远是清醒的,不会陷入鲁莽的打斗;团队更是紧密配合的,不会各自为战;团队还是一把锋利的锥子,总可以集中力量攻其弱点,此外,还可以最大程度的让团队规避风险和伤害。 胜负毫无悬念,在张涛他们如狼似虎的攻击下,三下两下就把对方打得喊爹叫妈、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因为这是政府宾馆,来往有身份的人也比较多,得注意影响,稍有不慎就可能惹上大麻烦,所以在这里打架要注意分寸,掌握火侯。 张涛对此还是心中有数的,他一瞥见几个保安正从大门口走过来,便抓住最后时机对已经被打到在地上的王总一顿啪哩叭啦的狠揍,再站起来对他肚子狠踢了一脚,然后拍拍手,轻松地回身去看胖子。 其他人都明白张涛的意思,发起最后攻击后就都收手了,一个个都装作受害人一样围到何志平身边。 仿佛这场打斗与他毫无干系,胖子这小子此刻微闭着眼睛,靠在王丹怀里乐不思蜀。 他时而装作痛苦的样子,大声呻吟着,身子也配合抽搐着,头却一点点往上窜,不断地往王丹的胸部顶。 王丹这个实心妹至今还不知道胖子是假伤,对他的骚扰也没有半点防范与回避。 其他弟兄眼睛都看绿了,这死胖子,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头顶挨的油恐怕半个月不打摩丝也会油光发亮的。 刘静生气的指责说:“你们这些家伙就知道打架,不知道救人,还不赶快打电话叫医院救护车来?” 站在旁边的郑丽扯了扯刘静的衣襟说:“不能急,这是对方的事,否则谁出医药费呢?”说完,她朝张涛眨了眨眼睛。 这个鬼丫头到底已经踏入了社会,比其他三个人要精明些,她肯定知道他们在演戏了。于是张涛用手指压在嘴巴上,示意她别声张,她点头给予回应。 一个领头的保安挥舞着警棍大声的呼唤,“怎么回事?怎么能在这里闹事呢?” 王猛跟这个保安相熟,他跨向前抢先回答说:“张部长,你可得主持公道,狗日的车子把我同学撞伤了,还打人。” 张部长又问:“人严重吗?” “不知道,得赶紧送医院去看。”小文回答说。胖子这时刻意配合着又呻吟了几声。 被打的那几个人此刻都从地上爬起围了过来。除王建章外,他们一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一副狼狈的样子。 张涛暗自对王猛他们咒骂了一遍,“这些家伙,怎么不长记性呢?这种场合怎么能够打头脸,给人留下把柄呢?” “哦!王总,怎么会是你呢?”张部长大惊小怪地喊着。 王建章此刻正双手抚住肚子,满脸的痛苦。张部长向他伸出手,他也只好腾出手与张经理握了下。 张部长的确是老职场的人了,非常圆滑,这么一场打架,他就在门口,能不看得清清楚楚吗?可他偏偏装出匆忙赶过来,又才认出王建章的样子。这表演的功夫与至今躺在地上的胖子真的可堪一比。 “猛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物质公司的王总,与你爸的关系也挺好的。” 说完,张部长在王猛肩上猛拍了一掌,接着怒骂着说:“你奶奶的熊,你可真能惹事。看你爸爸怎么剥你的皮!”然后他又附到王建章耳边说了什么,估计是介绍王猛的身份,把他的爸抬出来当挡箭牌。 “什么?他爸是王局长?”王建章唰地直起身惊讶地说。这死胖子看来皮厚肉粗,伤得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严重。这个社会真的是人人会装、个个在装。 呆了呆,王建章就自嘲地对身边的手下说:“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看来我们这顿打是白挨了。” 接着他又腆着肚子走到王猛身边,摸了摸他的头,象长辈一样用教训的口气说:“你这臭小子,还是这么嚣张好斗,也不问青红造白上来就打,打出事了怎么办呢?呆会找你爸算帐。” 王猛讪讪地回答说:“您别…千万可别…,我也不知道是王总您啊!” “这些人都是你同学吧!看来一个个都嚣勇好斗,挺能打的。这次看在你爸的面子上就算了。”说完,王建章恶狠狠地看了张涛一眼。 张涛毫不畏惧,用挑衅的眼光还击。 王建章很快败下阵来,转而又装出一副大款的派头,扯了扯衣角,又用手指把衣袖上沾的灰尘弹开,然后侧过身一本正经地对站在身边的那几个手下说:“你们几个有事,就去医院看看,没事就呆车里等我。我到房间找书记汇报工作。” 说完他就准备往宾馆住宿楼走去。 张涛朝王猛使了个眼色,王猛犹豫了一下,马上诞着脸对王建章说:“王总,您看…我同学怎么办呢?” 他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胖子,接着又说:“你看,都撞成这样子了。他家好穷啊!读高中都是贷的款,爷爷奶奶双亡,父亲残疾,全靠母亲喂猪养他,他又体弱多病,胃病、心脏病、糖尿病、肾结石等等一大堆,……”王猛挖空心思,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把胖子平说得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 第269章 白赚二千元 胖子则气得翻过眼去,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这次绝对是真疼,扶着的王丹都感应到胖子的颤抖,惊慌失措地大喊,“快!快送医院!越来越严重了。” 大家一个个强憋着笑容,都装作焦急的样子围过去,七嘴八舌地说:“怎么啦!胖子,坚持住!马上送你去医院。” “真撞伤了吗?”王建章在这帮人或真或假的表演下有些入戏了,于是他迷惑地问。 小文在一边生气地嚷嚷着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讲良心,人都这样了,你还说装。” 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帮着腔,“是呀!太没良心了!” 王丹更是痛心疾首地叫喊,“真是的!没见过这样为富不仁的老总。” “好了,好了,小吴,你拿二千元钱给他,让他自己去医院看算了。” 王总息事宁人地说。 吴年抚着肿起的脸颊,靠在王建章耳边说:“王总,他明显是装的,还给?……这不太窝囊了!” 王建章威严地逼视了吴年一眼,吴年忙说:“好!好!我给。” “猛子,你带你同学去看医生,我还有事先走了,钱不够到时再找我。”王王建章故作热情地对王猛说 。 张涛注意到王建章别过头瞬间,眼晴里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这显然是一个能屈能伸、阴险狡猾的人,以后可得小心他的报复。 小文收了钱,就和王猛、棍老、泥鳅四个人抬起胖子往外走去。 王丹紧跟在后面,不停地说:“唉!你们慢点!慢点!别弄疼胖子了。” 经过张部长身边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涛一眼,然后貌似随意地悄声说了句,“小心报复!” 张涛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王建章并没有急着去房间汇报,而是与他的几个手下在商议什么。 莫非这个王建章是什么厉害角色吗?看起来似乎不太象。转而他又不屑地想,小小建材公司老总算什么呢?老子市委书记、政法委书记的公子都敢打,还怕他吗? 不过,他仍然心存感激的冲张部长笑了笑,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 回到包厢后的梁志军频频向王市长与张主任敬酒。虽说他不胜酒力,呕吐过后喝酒更加难受,但象他这样的正科乡下干部,能与市长同桌吃饭的机会也还是不多的,此时不抓住借机向市长表现自己和套近乎,又更待何时呢? 酒桌上其他人也多是这样的心思,他们争相向市长敬酒,以加大自己在市长心目中的印象分。 王重兵市长虽然久浸官场,但对这样的应酬仍然是不胜其烦,不得不虚与委蛇。不过,他也知道,这也是他毎天工作中的一项重要内容 ,其重要性也许比他在台上作报告大得多。 是呀!一个从政者如果只知道高高在上发号司令,不懂得拉扰人心,身边又没有自己能够掌控的势力的话,那他的指令谁去落实呢?这个道理他还是非常明白的。 当然,所有人敬他的酒他只是端着杯浅尝一下。酒桌上他官职最大,这个谱他还是可以摆的,再说这也是官场潜规则,谁都把它看成天经地义的。 包厢里有一个人还是非常郁闷的,他就是李明。尽管他平时只是个不管事的挂职副乡长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成为乡里的中心,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书记乡长有许多工作也会有意与无意征询他的意见,或者说看他的眼色行事。 可今晚上他却明显被冷落了。他几次提出对南冲开发项目的反对意见,都被张维 因为对张涛恨之入骨,南冲开发他是铁了心不想让这小子办成的。刚刚商讨这事时,他多次提出刁难,可每次都被市长身边的走狗张维全轻描淡写给化解了,而且乡里居然没有一个人附和他的意见。 不过,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张涛的,凭自己的身份给南冲开发的事设点卡那还是挺简单的。 今晚最让他震撼或者说愤怒的是另一件事,一惯唯自已父亲马首是瞻的贺朋成书记居然也一味的在王市长面前讨好献殷勤。 这谄媚的样子在他父亲那里也经常是这么表现的。这让他尤为讨厌与恶心。这人啊,为了往上爬,怎么能这样不要脸呢? 跟着他又想,莫非贺朋成想脚踩两只船,或者是改朝市长门下了?这事情回去可得跟父亲提醒提醒。 后来,郁闷的李明就溜到外面来透气。他才在走廊上站定,就看到楼下那起因胖子撞车所发生的冲突。 “那不是张涛吗?”他差点喊出声来。 报警!马上报警!这家伙如此狗胆包天,竟然敢在政府宾馆聚众斗殴!这下子自己可抓住收拾这小子的机会了。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与阴狠的神色。 他拿出大哥大正要拔电话,这时张涛已停止了动手,一个胖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凝神一看,这不是物质公司经理王建章吗?张涛居然敢对这个人动手?据他了解,这个人是政法委刘书记的人,其背后势力不可估量,能他父亲都不愿轻易去招惹。 他脑瓜子一转 ,马上又有了新的主意。按站队划线的话,王建章与张涛应该是代表神农另两方势力。如果能挑起他们的矛盾,最好把他们背后的势力也拉扯进来,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自己作壁上观,也许这也可以暗助父亲一把。 想到这里,李明脸上再次浮现出得瑟的笑容。 张涛他们一离开,李明便往楼下走去。要想挑起矛盾,这火那还是该点一下的。 “王总,怎么回事呢?怎么搞得这样狼狈呢?”李明关切地问道。 “李乡长,是你啊!”王建章热情地打过招呼后,又恼怒地说道,“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打。” “我都看到了,打你的人我也认识,乐乐家政公司老板张涛。”李明貌似随意地说道。 “是他?”王建章惊讶道,“就是上次让胡作坤栽跟斗的那个人?” “对!就是这个人!”李明语气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怒气。 接着,他有些懊恼地说:“我正要报警,你们却轻易放这个人走了。” ------------ 第270章 挑拔离间 “里面有一个熟人的儿子,抹不下面子。”王建章讪讪道。 他早就听到传闻说,胡作坤上次到家政公司暴力执法是受李明指使的。现在从李明对张涛表现出来的恨意来看,这传闻看来是真有其事。 “居然敢在这样的公众场所、政府的眼皮底下行凶,这个人实在是太有持无恐、胆大包天了!”李明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张涛的恨意了。 “也就你王总修养好,这样的事居然也能忍气吞声!”他讥讽道。 王建章有些好笑,这事情还要你点火吗?他可能轻易放过张涛那几个人吗?刚才他就已经安排人去跟踪他们了。 这个公子哥还是太嫩了,这挑拔离间既无耐心,也毫无技巧可言。不过,这样也好,也许自己可以借此攀上书记的关系呢! “这口气我哪咽得下呢?”王建章装模作样恼怒地说道。 顿了顿,他又有些犹豫地说:“不过,我担心把事情闹大了收不住场。你知道,我再怎么说也是公职人员,还是不希望丢掉这个饭碗的。” 想把我当枪使,那你也得付出一些代价的。王建章这个老猢狸还是挺会打算盘的。 “你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对付张涛这样的社会渣子,你犯得着拿你的身份与他去硬拼吗?”看到王章建似乎打算放过此事,李明心里可着急了,他只有抑制住内心的鄙夷,直接了当地给王建章献计献策来。 一阵耳语之后 ,他们彼此都发出开心的大笑。 “高!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主意就是想得周全!”王建章忙不迭地献上自己的赞美。 书记公子出主意,自己去实施,就算弄出什么事来,那不是也可以多一重保障吗?王建章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来。 “哪里!哪里!我还不是在你面前搬门弄斧。”李明话说得谦虚,脸上却挂着得意的笑容。 ………… 从宾馆出来,胖子一直是被王猛他们四个人用手臂托着的,他也眯着眼睛,看着王丹一脸焦急、关心的样子,美滋滋的享受着美人相伴,前呼后拥,被桥夫抬着的感觉。 出宾馆往左,再转过一个拐角,王猛就坏坏地笑着对胖子说:“很享受吧!胖子。” 胖子意示到危险,马上挣扎着要下来。王猛他们四个人没有理会,会意的对视了一下,把托着胖子的身体改为抓住他的四肢。 接着,四个人便一齐喊了个“一”字,便象荡秋千般把胖子往一边荡去,“二”, 又把他荡到另一边来。 王丹至今还不明就里地傻乎乎的问:“唉!你们干什么呢?会要命的。” 张涛笑着说:“辣椒妹,你不要管,凡是跌打损伤骨折什么的我们都是这样治的,放心!百治百灵!” 王丹迷惑地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也太…” 张涛接着马上又说:“你看,胖子不马上就要好了。” 胖子已经不装疼了,也不享受了,而是惊恐地尖叫着,“干什么?干什么?快放下我!”他一边叫喊着,一边费力地挣扎着。 王猛他们四个人根本不理睬他的尖叫与挣扎,随着“三”字喊出,胖子被高高抛起,随后便落在旁边的草地上。 所有人便都疯狂的大笑起来。刘静、刘娅早从郑丽那里悄悄了解了真相,只有王丹现在才知道。王丹想起这个事情感到非常气愤,便掩耳尖叫起来,“死胖子!” 死胖子正艰难的爬起来,跪坐在草地上“哎哟”不停。 王丹冲过去,对着胖子的屁股狠狠地踢去,胖子慌忙弹跳起来,象兔子一样向一边逃去。 王丹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赶,“死胖子,你给我站住!” 胖子跑着跑着突然绕到王猛背后,猛地对着王猛的脚肚狠踢了一脚,“你这狗日的,我让你咀咒老子一家!” 大家想起刚才王猛编造胖子身世的那一番话,笑得更厉害了。刘静、刘娅和郑丽三个女孩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蹲到地上。 泥鳅笑着喊,“胖子,今天的豆腐吃饱了吗?” 连一惯不爱说话的闷葫芦博士也跟着喊,“胖子,你什么时侯患那么多病呢?真是太可怜了!” 胖子绕过泥鳅身边时,给泥鳅打了一拳,“你这狗东西,也象猛子一样满肚子坏水。” 接着又踢了棍老一脚,“滚一边去,别挡了爷的道!” 王猛喊着说:“胖子,你怎么象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呢?” 泥鳅也喊,“辣椒妹,你快点上去,把胖子的疯牙敲了。” 王丹眼睛朝泥鳅一瞪,气呼呼地说:“你什么意思?我是专门打疯狗的吗?”说完,她停下来,按着肚子大口地喘着气。 胖子又走到小文前面,右手一伸,说:“拿来!” “什么拿来?”小文疑惑地问。 “钱啊!”胖子大声地说。 “什么钱呢?”小文故意装糊涂问。 “刚才赔的钱。” “那又不是你的。” “是赔给我看病的。” “是呀!是给你看病的,所以是给医院的啥。” 胖子继续强辞夺理,“反正是赔给我的,我赚的!” 王猛在后面喊着道,“你奶奶的熊,胖子,这是我们打架赚来的,你没有动一下手,还享受美女服务,等下我们把钱分了,没你的份。” 胖子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张涛,带着哭腔说:“涛哥,你可得主持公道啊!我装病我容易?你们都打得痛快,我把头枕在辣椒妹硬梆梆的膝盖上一动不动,至今后脑还烧疼烧疼的。……” 胖子话没说完,头上挨了悄悄过来的王丹的几记狠揍,“疼吗?胖子,不是很享受吗?” 胖子要逃,又被其他人故意围过来堵住了去路。他只有抱着头可怜巴巴地央求着,“辣椒妹,我的好姑奶奶,你轻点,轻点,好吗?” 所有人再次疯笑起来。路边的行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些人,以为他们是一群闹事混混,都绕着从一边走过去。 大家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王猛扭过头对张涛说:“涛哥,不然我们今晚去小天鹅吧!双月歌舞厅当官的和熟人太多,放不开。今晚这白得的二千元足够花了。” “好!听你的,去小天鹅,也难得去享受一次。”张涛豪爽地说。 王猛大喊着,“走罗!向小天鹅进军!”大家便打打闹闹往小天鹅夜总会走出。 ------------ 第271章 背后有人跟踪 “涛哥,我怎么感觉后面老有一个人在跟着我们似的。”到小天鹅门口时,博士吴忠走到张涛身边,迟疑地说道。 “博士,果然是戴眼镜的,这后面有人居然也看得一清二楚。”猛子挖苦道。 “这街道又不我们的,后面能没有人吗?”胖子也跟着嘲讽道,“我看博士戴的是老花镜,老眼晕花了。” 猛子与胖子的话激起了大家一片哂笑。 “我担心那个王总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可能暗地里采取什么报复行动。我刚才无意中扫了一眼,那个跟着的人有些象王总的手下。”博士没有搭理大家的讥讽,仍然把自己的疑虑与担心讲了出来。 听到博士这话,张涛与其他人都回过头,分外凝重地往四周扫了一眼。可他们看到的除了行色匆匆的行人外,没任何值得怀疑的对象。 “涛哥,别信这眼镜壳子疑神疑鬼。“猛子埋怨道,“人家王总既然钱都赔了,又还会想着什么报复呢?” “我也这么看的,王总大大小小也是个国家干部,应该不会玩什么阴招的。”胖子跟着附和道。 “走!走!喝酒去!” ………… 博士所说的后面有人跟踪其实是确有其事。他就是王建章派过去的手下曾石。张涛他们往回看时,曾石在确定他们是到小天鹅玩以后,已经走到一边在给王建章打电话了。 “王总,他们都到小天鹅夜总会了。” “好!好!我马上派人过去!”王建章跟着又提醒道,“曾石,你留在那里继续观察,但千万不能让他们认出你了!” 说完,他马上又拔打陆飞的电话。他们几兄弟分工是很明确的,象这种动手的麻烦事,一般都是交给陆飞办理的。 不过,他拔了半天,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依然是“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这家伙死哪里去了呢?怎么能电话也打不通呢?”王建章心里狠狠地骂道。 “吴年,带几个人分头给我去找找陆飞。找到他后,要他马上带人去收拾那几个小子。”王建章有些心浮气躁地吩咐道。电话打不通,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王总,要不我从公司带些人过去?”吴年讨好的说道。 “你真是个猪脑壳!“王建章恼怒道,“我培养你们那是用来赚钱的,不是打架的懂吗?” “好!好!”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吴年忙不迭地说:“我马上带人去找!” “记住!绝不能参与动手,不能让他们认出你们来!”王建章跟着又特别强调道。 教训张涛这帮小子是为了解恨,但他可不想落入李明的圈套,惹翻他们背后的人,平白无故给自己树些强敌。 ………… 小天鹅在五一路,从神农宾馆过去大概五百米远。它是神农市档次最高的夜总会,装修豪华,音响一流,有董胖与何妞搭档搞笑特厉害的金牌主持人,还有好几个在娱乐圈子里小有名气的驻场歌手。 张涛一行人到小天鹅一个卡座坐下时,演出还没有开始,舞池里有几对舞林高手正随着音乐在翩翩起舞。 他们这些人对国标这些舞根本就不感兴趣,也不太会跳,他们来玩耍的目的主要是感受舞会放松的、浪漫的和疯狂的气氛,喝酒,侃大海,尖叫,看漂亮妹妹,最后自由舞时间才是他们上台露脸的时刻,他们十指帮的霹雳舞当初在各大舞池可是颇负盛名的。 “服务员,拿一件啤酒过来!”屁股没坐热,王猛就裂大嗓门喊起来。 啤酒上来后,照例是每个人发一瓶。什么用杯子喝啤酒,那是从来没有的事。经过刚才的刺激,大家都特别兴奋,四个女孩子也是如此。 在张涛的一声令下,大家都高声大喊着,“kiss!干杯!”能喝的、不能喝的居然把第一瓶啤酒都喝干见底了。 “呵呵!战斗力都不错。”王猛兴奋地说,说完又往箱子里拿酒。 张涛特别强调说:“今晚大家可都得坚持到最后,不能中途退场,更不能象死狗一样摊到沙发上起不来。” 说完,他又扭过头对王猛说:“猛子,我们几个人分头敬敬几个大学生,如何?” “好主意!涛哥,我们以后都要靠着他们混呢!”王猛拍了下大腿,大声地说。 张涛与猛子、小文、博士四个人便都找棍老、泥鳅、毛毛与胖子喝起酒来。大家故意放过四个女孩,由着她们自己拿着酒瓶在碰来碰去。舞会还刚刚开始,如果就把女伴们灌醉了,下面的节目玩起来就没有多大意思了,所以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怜花惜玉。 喝了几轮酒以后,大家不约而同把目标都放到胖子身上,一瞅到他喝完一瓶酒,又有一个人敬他的酒来,搞得他哇哇直叫,“唉!唉!你们怎么老盯着我不放呢?让我喘口气,一口气,行吗?” “什么?你大学生看不起我们,是吗?”张涛他们几个人便配合着一起大喊。这句话最顶力了,每次都砸得胖子哑口无言,他只有端起酒瓶硬喝下去。 两件酒很快喝完,胖子往厕所也跑了好几趟,大家还揪住他不放,谁让你死胖子今天有这么好的艳遇呢? 胖子有些恼怒,面红耳赤地站起来,气呼呼地大喊,“我操!我读个大学我有罪吗?老子明年也不读了,这个臭专科我还懒得去读,我到时与涛哥一起考本科去。” ………… 驻场歌手唱了几首歌以后,董胖与何妞正与观众配合着搞脑筋急转弯。董胖中气十足地问:“什么路不能走呢?” 何妞接口就回答说:“断头路。” “错!”董胖毫不犹豫否定说。 台下某个观众高喊说:“黄泉路!” “错!”董胖停了停,然后说:“准确答案是……电路。”他拖了很久才把电路两个字说出来。 接着他又问:“两只狗赛跑,甲狗跑得快,乙狗跑得慢,跑到终点时,哪只狗出汗多? ” 台下有人喊,“甲狗!“有人喊“乙狗!” 董胖连说两个“错!” “准确答案是,狗不会出汗。” 台下唏嘘一片,不少窃窃私语地说:“这算什么破答案。” 又问了几个问题以后,一个穿着很暴露的女歌手走向台。董胖眼迷迷地盯着女歌手的胸部,“哇噻!阿红,是真的,还是假的?太夸张了吧!” “你摸摸吧!摸摸就知道了。”阿红边说,边把她那有一半露在外面的肥大的双乳往前耸了耸。 ------------ 第272章 旁若无人地亲吻 董胖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台下观众便大喊起来,“董胖,董胖,胆小鬼!” 董胖顿了顿脚,搓着双手,装作一副急不可奈的色鬼样子,“我真的摸了?” “摸吧!我等着呢。”阿红满不在乎地说。 董胖滑稽地向前跨一大步,弓着腰,死盯着阿红的胸脯,伸出手,颤抖着一点点向前,眼看快要压到阿红的双乳上的时候,他突然弹跳起来,同大声地尖叫着,“有电!有电!电打死人了!”一边喊着,一边退下了台。 阿红在全场的哄笑声中开始了演唱风迷一时的电视《渴望》的主题歌《好人一生平安》。随着歌声响起,或坐或站的观众们便都牵着各自的舞伴走入舞池。 ………… 一直小鸟依人般靠在张涛怀里的刘静轻轻地说:“涛,我们也去跳曲舞吧!” “好!走吧!”张涛爽快地答应了。反正与刘静跳舞没什么负担,不过是搂搂抱抱走走路而已。 到了舞池中央,刘静紧紧地抱着张涛,仰起头,迷离地看着他说:“涛,我爱你!” 张涛俯下头,在她红润的双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宝贝,我也爱你!” “你能理解我的小气吗?涛,”没等张涛回答,她接着又说:“你知道吗?涛,爱情是自私的,我不希望被分享。” 说这些话时,她的眼眶里闪烁着晶莹,这是爱情的光芒,是心的语言。张涛分外感动,把她拥得紧紧的。 在把她带到舞池一个柱子背后,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张涛俯头亲吻她眼眶里的晶莹。他感到有些內疚,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做得的确有些过份,对她太冷漠太残忍了,心里产生了一种给她一些补偿的冲动。 “宝贝,我爱你!”张涛深情地说,一双手也在她背上轻柔地摸索着。 她激烈的回应着,嘴唇在张涛的脸上、脖子上急吻,然后停在他的嘴巴,毫无顾忌地吮吸着。她坚挺的双乳释放的弹力让张涛心跳加快,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每个跳舞的人转到他们身边的时候都会怪异的看着他们,有的说:“哇!太幸福了!太浪漫了!”有的说:“太香艳!太精彩了!”还有的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开放、太胆大!” 张涛与刘静旁若无人地继续亲吻着,仿佛要把对方的舌头吞没,仿佛要把这半年来压抑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 阿红的歌唱完了,舞池里差不多只剩下他们一对了,刘静才不好意思地从张涛怀里挣开,低着头往自己的卡座走去。 张涛在卡坐下后,王猛凑到他的耳边说:“涛哥,你太猛了,超猛,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激情上演少儿不宜节目。” “去!滚一边去!”张涛佯装生气推了他一把说。 “来!喝酒!兄弟们。”张涛端起酒瓶喊着说。 喝完这一瓶,大家商量好似的都过来敬张涛的酒。郑丽与王丹也分别与张涛对饮了一瓶。 喝啤酒是张涛的长项,最多的时候他喝过三十二瓶的。所以他们敬他的酒,张涛一概来者不拒,爽快地喝了。 胖子敬张涛的酒时说:“涛哥,这瓶酒我敬你和刘静,刘静喝一半就行了。祝你们俩个……” 他话没说完,张涛眼睛瞪了他一下,不麻烦地打断他的话说:“敬我的酒就敬我的酒,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呢?” 张涛似乎看到王猛也暗地里踩了胖子一脚,他马上醒悟过来,忙说:“行!行!一对一,我敬涛哥。” 刘娅正与泥鳅在摇色子,一瓶酒分三次喝,输三次全部喝完。这是刘娅主动挑战,并定下的规矩。 她一扫平时的文静与温柔,一直在大呼小叫地喊着。她的脚下与桌面上摆了好些空酒瓶,看来喝了不少的酒。 泥鳅贼精贼精的,十指帮所有兄弟中他摇色子最厉害,初摇色子的刘娅又岂能是他对手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刘娅在找一个让自己喝醉的理由。这个理由实际上不是输了色子,而是输了爱情,她要醉的不是人,而是心。 张涛仿佛看到了刘娅欢笑下的悲伤,酒醉下的心碎。他的心也无比郁闷和难受起来。 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任何语言、任何动作,甚至是一个安慰表情他都不能给她。 刘静就在他身边,爱情的嫉妒让女人变得非常敏感,她把他盯得死死的,让他不能越雷池半步。 也许刘静也觉察到他的异常,把他抱得紧紧的,希望以此平复张涛浮躁、难受的心情。 毫无疑问,张涛爱刘静,刘静也爱张涛,近三年的感情将他们的灵与肉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想分开也难以做到。 刘娅爱张涛,其爱绝不亚于刘静对张涛的,张涛同样能够感受到的,他心底里也暗暗接纳她的爱,甚至无数次渴望拥有这份与刘静给予的有所不同的爱。 如果今晚刘静不在的话,甚至是她暂时离开的话,张涛都会大胆地把刘娅拥入怀里,接受她的爱,给予她自已的安慰。他不希望她痛苦,不希望爱他的人为他流泪。 张涛想,是的,我很自私,很贪婪,很卑鄙,无论冠以我什么样的指责与批判我都接受,但是,我还是要说,我是真心的,我对她们俩个人的爱都是真诚的,没有一丝龌龊。 感情上的事还真有点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很多花心的男人都挺纳闷的,时不时会在黑暗的夜晚吐露出自己的心语,为什么一个人就不能同时拥有两份爱呢?为什么在接受一颗心的时候,偏偏就是对另一颗心的伤害呢?为什么三个人、三颗心不能和平相处,象一家人那样亲密无间呢? 张涛一直不承认自己是花心的男人,他认为自己对身边的女人都是真心的,可他不是也有与花心男人一样的纠结与烦恼吗? 所以张涛心里堆积着浓厚的苦恼与无奈,浓得舞厅里的激光灯也射不透,一瓶瓶冰冷的啤酒也泼不进。 张涛突然想到不能尽任刘娅这么喝下去了,就向小文招了招手。小文走过来,张涛附在他的耳边说:“刘娅喝得差不多了,让泥鳅小子示弱,不能再赢,要喝他自己喝。你也过去帮衬下,多照顾下刘娅。” 张涛认为,自已不能安慰刘娅的心灵,那么就尽可能让她的身体少受些伤害,也许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张涛与吴忠对吹了一瓶酒,才用手抹去嘴角上的泡沫,王丹袅袅娜娜走过来,一俯身,一伸手,一个优雅的男士邀请女士跳舞的姿势后,她大大咧咧说:“涛哥,请你跳个舞,给面子吗?” 不等张涛回答,她接着又玩味地向刘静说:“把涛哥借我用几分钟没意见吧!” 说完,容不得张涛拒绝,就把他从沙发上扯起来,拉到舞池。 ------------ 第273章 你想扎坏我吗? 张涛慌乱地说:“辣椒妹,我不会跳,呆会踩了你的脚,你可别怪我。” “不会跳?刚才你和刘静不是跳得挺好的吗?” “那也算跳舞?那是……”张涛不好说下去了。 “就那样跳,不好吗?”她妩媚地笑了笑说,同时,把胸脯往前挺了挺。吓得张涛忙往后缩,步伐慌乱,没有踩到舞曲的鼓点。 她哈哈大笑起来,同时,双手用力把张涛带离到舞池中央,而且始终有意让张涛的背老对着他们坐的那个卡座,因为她知道那里有一双或者两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张涛在这眼光里丝毫不敢乱动,她的挑逗会让他害怕,甚至是逃离。 他们跳到卡座上的人看不到他们的地方时,她的步伐放慢,从快四直接变成了慢四,她的手从张涛肩上滑下来,双手搂着他的腰,眼睛火辣辣的地看着他,深情地问:“涛哥,我长得怎么样呢?有刘静、刘娅漂亮吗?” 张涛受不了她眼光的逼视,不得不把眼光稍稍移开回答说:“你们三个人的美各有千秋,刘静是冷艳之美,刘娅是温柔之美,你是火爆之美。冷艳之美不可亲近,温柔之美容易让男人丧失斗志,……” 张涛停了下来,没说下去,他担心他的答案会引起她的误会。他现在谈的是喜欢与欣赏,与爱有本质区别。 王丹急不可耐地问:“那火爆之美呢?” “你很想知道答案吗?”张涛捉侠似的问她。 “ 对!对!”她忙不迭地回答。 “不知道!”张涛调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说,说完他便使劲带她转了几个圈。 她在张涛的鞋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气呼呼地说:“必须回答我!” “为什么呢?”张涛故作严肃的反问。 “因为…因为…”她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因为什么呢?”张涛逼问她。 他有些猜得到她的“因为”,他既希望她说出来,男人谁不喜欢自己的身边美女如云,爱自己的美女越多越好呢?更何况象辣椒妹这样百里挑一的美女,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有想法的。 但张涛又害怕她说出来,他惹的麻烦还在卡座那边摆着呢!它让他头疼欲裂,无计可施,他岂还敢惹火烧身呢? 呆了好一会,王丹轻咬嘴唇,顿了顿脚,面红耳赤地说:“因为,因为我喜欢你!”说完,她垂下头,一副娇羞的女儿形态。 张涛感到很奇怪,这可一点不象是王丹性格,她可是一惯胆大包天、敢做敢当,而且是成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乐天派。 看来这小妮子也春心荡漾了,张涛压住自己内心里骄傲与欢喜的情绪,耸了耸肩,打着哈哈说:“辣椒妹,开玩笑吧!我算哪根葱,配得上我们学校爆辣美女的喜欢!” 王丹猛地抬起头,看着张涛,目光更炽热,她说:“你喜欢我吗?” 这次张涛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而是迎上去,与她对视。 他认为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情感,值得我们用生命呵护与珍惜。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特别是一个女孩子向男人表白爱情,作为男人,他有责任与义务让女孩知道答案。 既使不能接受,也不能以粗暴与轻蔑摧毁女孩心中的爱,更不能用拖延与欺骗玩弄她的爱,而争取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让她心中有数,让爱的伤害在时间的疗治中慢慢恢复。 于是张涛极其认真地对王丹说:“辣椒妹,我喜欢你的个性,热情奔放,火辣无比。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没任何负担与压力,想说什么或做什么都很随意。我欣赏你的美,你的美象盛夏里那一串串熟透了的、色泽鲜艳、甘甜多汁的葡萄,让人垂涎三尺、遐想无限。身边多少人争相采撷,你难道还嫌人气不旺吗?胖子几个谁不色迷迷地在瞄上你呢?” 王丹沉默良久,然后莞尔一笑说:“谢谢!涛哥,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接着又说:“不过,我还是会喜欢你,不需要你的承诺,也不需要结果。这是我的事,是一个女孩子的梦想,是心灵的呼唤与追求,我无法驱逐,更不忍心摧残,就让它岁月的河流里自生自灭吧!”说完,她便带动张涛疯狂的跳起来。 王丹的确配得上班上三朵金花,红色的衬衣紧裹着她的身体,把全身的圆凸部分都暴露得淋漓尽致。衬衣是宽领,向两边肩膀披分,裸露出雪白的脖子。脖子下第一粒扣子没扣,使得裸露的面积增加。 随着剧烈的跳动,也许是鼓胀的双峰弹力,又有一粒扣子松开了,更露出胸脯一片雪白的肌肤。透过一张一合的两扇衬衣,白皙的**清晰可见。 每次张涛的眼光扫过,都会让他脸红心跳,浑身狂热不已。 张涛不太会跳舞,与王丹的步伐合不上拍,他们的身体经常会碰到一起,而碰得最多的又是她的坚挺双峰。 有视觉,又有触觉,再加上王丹刻意在张涛面前释放她的诱惑,使得他血液奔涌,情欲泛滥,几达无法把持的地步。 张涛的眼光先是偷偷地窥视她衬衣下的秘密,后来是直直的盯着移不开,恨不得钻到里面去瞧过痛快。 王丹分明知道张涛龌龊的心思与动作,她既不回避,也不责怪,反而有意骄傲地把胸脯高高挺起,那双峰大有破衬而出的趋势。 衬衣承受着巨大压力,它的中逢裂出好大一条缝来,全靠几粒可怜的扣钮使劲牵扯,才没有发生重大曝光事件。 张涛拼命的压制着心内不断旺盛燃烧的火焰,但身体固有的原始本能让他的下体不由自主撑起一把小伞,而且还不可避免的不时与王丹的身体擦碰。 王丹感应到了他的欲望,呼吸急促,眼光迷离,而且还有意把身体拉近,下身毫不避讳地紧贴着他的小伞使劲的摩挲。 王丹凑到张涛的耳边,轻轻地说:“涛哥,我给你吧!你什么时候要都可以。” 这句话更助长了他的激情 ,张涛将他的小伞狠狠地往她的身体顶去。 王丹似乎受不了疼,闷哼了一声,然后把张涛推开,嗔怪地说:“你这家伙,还来真的了,想扎坏我吗?” 张涛尴尬的笑了笑说:“谁让你挑逗我呢?” 王丹在张涛背上捏了一把生气地说:“你意志不坚定,想入非非,怎么还怪起我了呢?” 舞曲终于散了,而小伞依然撑着。王丹不怀好意地朝张涛下面看了看,就自顾往卡座走了。 张涛原还想靠她打打掩护回到卡座去,现在这个希望破灭了。于是他只有趁着人多杂乱的时候,赶紧埋头往厕所里钻。趁着没人的时候,用水龙头下的凉水,浇灭小伞龙骨膨胀的怒火。 ------------ 第274章 龙虎帮老大 回到卡座,照例是喝酒,大呼小叫,你来我往。就着这昏黄的灯光、激情的音乐、迷离的情调,一瓶瓶酒往肚里灌。 大家都知道喝酒费财伤身,但每个人却都抱着酒瓶不愿放下,仿佛抱着的是精神支柱,喝着的生命琼浆。 毎个人在酒精的麻醉下放松心情,在酒精的挑逗下释放情欲,又在酒精的鼓动下寻求刺激。多少打架斗殴、杀人放火、阴谋诡计、邪恶犯罪都是在酒醉下发生,是人的责,还是酒之错呢? 一个荒诞的国度总会摧生一些蘼烂的文化。酒文化就是其一,传承上千年,博大精深,璀璨辉煌,而且持续轰轰烈烈灿烂向前演绎。 传递文化的书在贬值,而装载酒文化的酒的价格却在节节攀升。一瓶酒可换十年粮,这究竟是一种生活的需要,还是一种畸形的发展呢?是富贵人家的推波逐澜,还是国家的放任不管呢? 酒烟都是奢侈品,如果说酒还有一点点作用,那么烟就可说毫无用处,甚至可说是一种披上合法的华丽外衣毒品。可是如此一种祸国秧民的商品居然得到推广,而且还被设置专门的机构,搞了个烟草准入、烟草专卖来糊弄人心。烟草是暴利行业,可国家的税收、集团的利益难道就得靠牺牲国人的身体来换取吗? 牢骚照发,酒照喝,工作学习两不误嘛。张涛与猛子对吹,王丹与刘静比拼,小文在单挑胖子与棍老,毛毛与博士较劲,总之,是一场酒场大混战,直杀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只有刘娅斜依在沙发一角,卷曲着身子,眼睛微闭,醉颜微酡,腮晕潮红,一头秀发松松散散披落在胸前,遮掩着不停起伏的双峰。 啤酒好喝,但撑肚子。几瓶酒下肚,不得不反复把皮带松开,松到无可松之时就只有可劲往厕所里跑,所以说胖子喝啤酒往往有一定优势的。 大家又说,喝酒憋尿憋的时间越长就说明性功能越强。这话毫无科学依据,不过大家都喜欢拿这话题说事。 所以遇到同时喝一样多的酒,别人往厕所跑了好几圈,他还稳如泰山、岿然不动的人,大家总会众口称赞,“哇!你性功能太强了。” 被赞的人自然有些得意,往往还会往同桌的美女身上挑逗地瞟上一眼,似乎是说,“怎么样?美女,要不要试试哥的性武器。” 无论功能强弱,毎个人喝酒最开始往往都能憋很长一段时间,但如果你一往厕所跑了,有了第一次,就仿佛你家水龙头坏了,想堵也堵不住。你的肚子也似乎一下子变小了,装不了多少东西,开始喝七八瓶能盛下,现在才喝几口,就不得不赶紧往厕所跑。 所以这喝啤酒喝多了不只是跟肚子过不去,更是跟你的小弟弟过不去。隔一阵子,你又得跑到厕所架起你的水枪狂射,实在是麻烦死了。 这不,王猛发牢骚了,他嚷嚷着说:“奶奶的熊,这狗日的啤酒,老子喝多少,还得撒多少,花这么多钱,全是白搭,这狗日的老板赚发了,我们却花了钱还搞垮了身体!”他把喝完的啤酒瓶往地上一扔,就骂骂咧咧地往厕所走去。 ………… 在张涛他们所坐的卡座隔壁,是舞厅唯一的一个包厢,是老板专门用来招待一些特殊客人的。 包厢门口站着十几个高大的年轻人, 他们没有参与舞厅任何活动,只是很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并阻止任何想靠近包厢的人。从他们站姿、神态看,他们应该是训练有素、克守尽职的保镖。这也说明,包厢里坐着的应该是很有身份的人。 这个有身份的人恰恰就是王建章派人到处寻找的陆飞。他居中而座,左右紧依着两个穿着暴露的绝色美女。其他几个人都是他的兄弟或者是生意上伙伴。他们此刻都各自搂着自己的美女在大呼小叫地喝着酒。 陆飞起码有十几年没到这种低档次的舞厅来玩了。他今晚提议到这里,也纯粹是抱着怀旧的目的过来的。他加入龙虎帮第一场真正的打斗就是在这里发生的。虽说这场打斗让他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疤,但也让他从众多小弟中脱颖而出,进入了老大的法眼。 当时的老大就是刘明达。后来刘明达将身份洗白,成了神农知名企业家。而他则顺利接过了老大位置。这些年龙虎帮在他的领导下得到了迅猛发展,大有成为神农地下世界的第一大帮会的趋势。 “飞哥,你看那卡座上几个女的长得很不错,要不把她们叫进来喝杯酒?”陆飞旁边一个长发青年畏锁地说道。 包厢正对舞厅有一个大玻璃窗,玻璃是特制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而里面的人却可将舞厅的热闹一览无余。长发青年眼睛紧盯着外面那几个美女,双手却在怀里美女的胸脯上使劲地抓捏着。 “去你妈的!你想死差不多!”陆飞笑骂道。 “怎么啦!这些人碰不得吗?” “长毛,你睁大眼睛看看,那个女的是谁呢?”陆飞指着外面卡座上坐着的一个女孩说道。 “刘娅!”长毛惊呼道,“刘明达的掌上明珠,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 “是呀!我早就发现她了,也正感到奇怪呢!”陆飞迷惑不解的说:“这个妹子可一点不象刘明达,非常文静,很少看到她出来玩的。”说完他朝桌上的服务控钮控了下。 很快,舞厅经理急匆匆地敲门进来了 。神农黑道老大,又可说是舞厅半个老板在这这里,他这个经理可是半步也不敢离开,一直诚惶诚恐在外面呆着,等着飞哥的召见了。 “飞哥,您有什么吩咐?”经理躬着腰谄媚的问道。 “这卡座上那些小伙子都是些什么人呢?”陆飞往外指了指。 “这些人啊!他们惹您了吗?我马上安排保安……”经理露出一副义愤填膺、要为陆飞报仇雪恨的架势。 ------------ 第275章 披垂长发遮盖的精彩 “谁让你动手呢?”陆飞白了经理一眼,没好气地说,“我问你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一中的学生,应该今年毕业了。他们以前经常在这里玩,他们的霹雳舞跳得可好了,每次都能够给舞厅带来很大的人气,我还想过把他们留下来驻场表演呢!”经理结结巴巴地说道。他无辜受了陆飞的责怪,心里有些紧张。 “好了!好了!”陆飞挥了挥手,厌烦的说道,“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飞哥,有什么想法没有,要不给他暗里添点乱?”长毛愤愤地说:“刘明达这死老头还总以为自己是老大,什么事都指手画脚的,我早看不顺眼了!” 陆飞那道伤疤莫名其妙跳动了一下,一丝阴狠神色一闪而过。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说:“不行!现在还不能轻易招惹他,他身边的势力还很庞大的。” “等一下!”陆飞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冲快走门口的经理问道,“这帮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张涛的小子呢?” “是呢!他就是这些人的老大。”经理转过身恭敬地回答道。 “是他?”飞哥坐直身子惊讶道,“听说他一个人赤手空拳打赢几十个手拿钢管的城管?上次胡作坤就是栽在他手上。” “要不要……”经理一丝不放过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陆飞朝经理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胡作坤与自己八杆子打不到边,自己当然不会为出头。 目前张涛这小子与自己还没有任何恩怨与瓜葛,自己当然没必要无缘无故去招惹人家的。 如果刘明达认可这女婿,有心扶持与培养这小子与自己对抗这事情那又另说。 ………… 刘静与王丹的比拼因张涛而起,因醋而生。王丹主动挑战,刘静为爱还击。 战火究竟是怎样点燃,不得而知,也许只有她们两个心知肚明,女人爱的触角是最敏感的。 刘静喝醋还行,喝酒肯定不是对手。 刚才已有了与王丹的暧昧,两个女人都与张涛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们的比拼,张涛无法插手,只有装聋作哑,尽任她们拼个你死我活。 三瓶酒以后,刘静惭惭不支,她拿起第四瓶酒才喝两口,酒瓶就从手上坠落地上,而她的人则软绵绵的扑到了张涛的腿上吭吭啊啊。 王丹也好不了多少,脸色绯红,醉态可掬,舌头打结,语无伦次。虽然她还硬挺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吆三喝四,但实际上也是强孥之未,也许下一杯或者是下一口酒就可让她醉倒。 刘静的脸埋在张涛的双腿之间,嘴巴一呼一吸,一吭一啊,热气透过他单薄的裤子直往裤裆里钻。刘静的双峰紧贴在他的大腿外侧,与他大腿上的肌肤做摩擦对抗训练。这种致命的诱惑更是一波一波地向他的意志力发起挑战。 虽然涛哥自诩为意志力坚定的男人,可以控制自己思想与行动,但小涛哥不行啊!好不容易在厕所里用冰冷的自来水安抚好的小涛哥,现在又再次挺拔它的雄姿,而且怒指天穹,不依不饶。 事实上,刘静虽酒醉,但心更明,情更浓,性更旺。小涛哥的雄姿她虽无法看到,却能感应到。 小涛哥的坚硬让她燥热不已,水蛇般的身子不停动弹着,吭啊的声音也更加高亢、缠绵、婉转,充满无尽诱惑,似乎在呼唤离别的情侣。 刘静垂落的长发遮盖下面的精彩,让张涛一边在享受小涛哥带来的快感,一边还可以一本正经与其他人喝酒聊天。 酒场的战争,要么是彬彬有礼、点到为止,要么是残酷撕杀、血肉模糊。特别是酒到酣处,如果不拼出个你死我活来,谁也不肯罢休。 酒场一片狼藉,不堪入目。茶几与地上都是湿漉漉的,酒瓶子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大家在沙发上东倒西歪,毫不顾及形象与仪态。 几个女孩子基本上已经刀枪入库、偃旗息鼓了,而男生还在继续拼杀,虽然已没有刚开始那样激烈,但时而也会升起一阵狼烟。 其实在对手没有真正倒下之前,大家都心知肚明,所有的歌舞升平、握手言和、盟约签订都是假象。每个人都不过是在潜伏着、喘息着,积攒力量,寻找战机,以给对手狠命一击。 众人皆醉我独醒,才是最后的真正的胜利。 张涛粗粗估算了一下,今晚他大概喝了近三十瓶啤酒,差不多也到了酒量的极限。 这时小文歪歪斜斜从舞池中间向张涛走过来,还隔着好几丈远,就语无伦次地喊着,“涛…涛哥,敢应…战否?” 这狗日的,读书不行,还咬起文言文来。 张涛看到他手里提了一瓶啤酒,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奇怪的问:“你狗日的从哪里来呢?” 小文眼睛一瞪,理由气壮的说:“我上厕所,怎么啦!” “你上厕所提瓶酒干什么呢?” “我…我…”小文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过所以然。 胖子在一边煽风点火地说:“你这究竟是酒,还是尿呢?怎么颜色有点不对呢?” “放你娘的狗屁!肯定是酒,老子会掺假吗?你以为我喝醉了吗?我把酒瓶子提走,就怕你们这些家伙搞破坏。”小文暴跳如雷地大喊。 他的脑筯没有转过弯来,没有理解大家哄堂大笑的原因,反而一副很英雄的样子举起酒瓶对张涛喊:“来!涛哥,我敬你!” 张涛端起瓶子刚要喝的时候,突然感到酒气上涌,尿意憋得难受,似乎有一泻**的趋势。 他赶忙放下酒瓶对小文说:“等一下,我憋不住了,得赶紧去放松一下,回来再喝。” “哈哈!我还以为涛哥会化酒大法,不需要上厕所。”小文嘲笑着对张涛说。 张涛没有理会他的嘲笑,把刘静从腿上扶起,靠到沙发上,然后把手伸进裤兜里,将挺起的龙骨压到一边,便匆匆往厕所走去。 张涛在厕所痛痛快快地排池了一番,顿感到神清气爽、身体轻灵。 走出厕所时,他在洗手间无比震惊地看到了刘娅。 她微弓着腰,一头秀发松散的披垂在背上,双手伸在洗脸台水龙头下,而水龙头根本就没有打开,很显然她是专为找他而来。 ------------ 第276章 工具房里的激情 张涛一出来,刘娅就感应到了,侧过头,看着张涛,眼光迷离,长长的睫毛、精巧的鼻子、红润的双唇几乎同时微微动弹着,似乎急切地要传递什么。{免费小说}整张脸上流淌着哀愁、忧怨,又堆积着温柔与爱恋。 这是一副怎样让人心碎、心动的表情啊! 他的心瞬间被她的眼光、她的表情牢牢攥住了,并迅速燃起了无边的爱恋,一种撕心裂肺的怜悯和近乎残酷的、不计后果的激情。 他大步向她走去,一步、二步。她也直起身子,斜靠在洗脸台边上,神情略显慌乱,又充满了期待与兴奋。 张涛无限爱怜地把手搭在刘娅圆润的肩上,静静地看着她,眼光充满炽热的情感。 刘娅露水般的眼睛滑落几滴晶莹,挂在有些苍白的脸上,象两串亮晶晶的钻石。 他的双手从她圆润的肩部向她纤细的小蛮腰滑下,稍稍用力,她便顺势扑入他的怀里。 她的身子柔若无骨,仿佛张涛的手稍稍松弛,她就会滑落到地上,于是他只有死死的把她抱紧,越抱越紧。 张涛低头寻找她的眼睛、鼻子、脸、嘴巴,开始疯狂的亲吻着。 她也激烈的回应着,双手紧搂着他的腰,双脚也离开地面象夹子一样钳住他的双腿,似乎整个人要嵌入他的身体里融为一体。 尽管张涛欲火焚烧,但他脑子里也仍有一份清明,知道这是公众场所,来往的人众多,他可不想让别人白白欣赏他们的激情表演。 于是他抱着她往后退,用脚蹬开了旁边一个工具房的门,并很快闪身进去,然后用背把门死死顶住。 工具房很小,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刚好只够两个人站立。张涛的手开始伸入她的衣服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 她ru罩的扣钮比较复杂,张涛搞了半天也没有解开,这让他有些焦躁,狠不得一把把它扯烂算了。 “傻瓜,拉着往向推就是了。”她洞悉张涛猴急的心理,嗔怪地提醒他说。 张涛把她的衣服往向掀起,双手使劲地揉踏她饱满的双ru。 接着又俯身吮吸着,轻咬着它的红豆。 她的身子颤栗着、抽搐着。 尽管她拼命的克制,但呻吟声仍然从紧咬的嘴唇缝里吐露出来,时断时续,不绝于耳,充满着无限的诱惑与刺激。 张涛身体里血流奔涌,欲火中烧,浑身燥热难受。 龙骨再次暴长,展现它的雄姿与挺拔,势不可挡,跃跃欲试,大有洞穿裤子,潜入江河之势。 这是今晚它的第三次暴长,如果再不给它表现的机会,不为它找一片遨游、搏击的海洋,它就可能弃主人而去,其后果是相当的严重的,龙变成了滑不溜手的小泥鳅,那可真要让人欲哭无泪了。 张涛粗鲁而又蛮横的把她的裤子扯落到膝盖以下,又把她的一只脚抬起放到那个用来洗拖把的小水池边上。 他的魔爪开始颤抖着向下延伸,伸向她那片从未被开垦过的神秘处女地。 处女地有一汪温泉,蒸汔腾腾,温热的泉水此刻正汩汩地向外流淌着。 四周是一片茂密葱茏的森林,蝴蝶翻飞,鸟语花香,直让人流连忘返,心驰摇晃,乐不思蜀,恨不得就在此落户安家。 她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似乎在躲避,又似乎在迎合。 她的嘴里吐露语字不清的句子,似乎是拒绝,又似乎是呼唤。 她的手也开始往张涛下面摸索着。因为有着裤子的阻挡,她有些心浮气燥,一只手在上面胡乱的抓捏。 禁锢已久的兽性被释放,紧闭的笼门被打开,辽阔的海洋波光粼粼,正从海底发出炽热的邀请。 该是龙抬头的日子了,该是它发威的时候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它雄姿挺拔,威风凛凛,挟电闪雷鸣之势,纵身入海,上下翻腾,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地,搅起一片滔天巨lang,激起一阵滚滚啸声。 激情过后,他们都有些虚脱,浑身泛力,狠不得一屁股坐到地下,好好舒展下酸软的身体。可这窄小的工具室伸个手都会碰到墙壁,又那有可坐的地方呢? 张涛无限爱怜地拥她入怀,充满惭意和饱含深情地在她耳边轻语,“娅,对不起,我不该…” 他的话没说完,她就用嘴堵住他要往下说的话。 良久良久,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张涛说:“涛,我爱你!这是我愿意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爱意与甜蜜,也有着掩饰不住的落寞与忧郁。 张涛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正酝酿着如何措词。 刘娅又破涕为笑说:“我曾经有过无数lang漫的想法,但绝没想到我会在这样一个龌龊的地方把我的第一次交给你。” 说完,她娇羞的轻擂张涛的胸脯,“你这坏家伙,把我下面搞得好烧好痛,呆会怎么好出去见人呢?” 张涛突然想起在这里呆了差不多会有半个多小时了,再不过去恐怕真会惹起他们的猜疑。于是他赶紧从外面洗脸台纸桶里扯了一大把纸进来,互相为对方清理激情留下的痕迹。 她的下体正如泉般涌着白色的、滚热的液体,张涛擦了好些纸才擦干净。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擦试过后的纸张上还有丝丝猩红的血迹,红得耀眼,红得让人痛入骨髓。 他捧着这片猩红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仿佛捧着的是责任,是爱情,是鲜活的生命,沉甸甸的,让他不堪重负。 “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样对这片猩红负责呢?”张涛怔立当场,有些六神无主,愁眉苦脸。 她觉察到张涛的异常,宽慰着对他说:“傻瓜,你赶紧出去吧!该怎么就怎么,别太为难,也别让刘静伤心,你们倒底相处了三年。你是我的,逃也逃不脱;不是我的,求也求不来。一切随缘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后悔今晚的事情。我爱你!涛,真的真的非常爱你!” 说完,她使劲地抱了抱张涛,在他的额头、脸上、嘴巴青蜻蜓点水般吻了下,然后又把张涛推开,说:“快点走吧!别让他们担心,我随后就到。” ------------ 第277章 全城搜寻令 舞厅那唯一的包厢里,正上演着一幕活色生香的春宫戏。<最快更新请到>陪酒的小姐们在一张张红牛的诱惑下,将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下戴在胸脯的罩罩和下面的小裤衩,极尽风骚地跳着艳舞。 小姐们对这些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她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和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不很重要。哲学不说了吗?任何事情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 她们已经没有灵魂,灵魂早交给上帝。她们活着的只是身体,可身体同样得靠出卖才能活着。购买她们身体的同样是上帝,只不过是活生生的顾客上帝。 “全部脱光,再加二千元!”长毛光着上身,眼睛发绿地喊道。 长毛喊出的这价格可比陪夜价都高多了。小姐们毫不犹豫将身上最后两块遮丑布扯下来扔到地上。 顿时满屋尽是白花花的肉肉,是晃荡着的波波,是lang声的尖叫,是无边的春色,是无尽的诱惑,是燃烧的火焰…… “吱呀!”一声,包厢门被推开,跟着便径自走进来一个宽脸庞、鹰钩鼻的男人。 “谁呀!这样不懂事?”包厢里的人都恼怒的盯着进来的这个人。 “三哥,你搞得好,居然躲到这里来潇洒了!”来**大咧咧地喊道。 “老黑,你来干什么呢?”陆飞意外地问道。来人竟然是双凤煤矿的陈老黑。 “为了找你,二哥发布全城搜寻令,我能不来吗?”陈老黑笑着说道。 “什么事呢?”陆飞赶紧追问道。 “二哥只是要我找你,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自己打他电话吧!”陈老黑说完便直接把一个小姐搂到怀里享受起来。 “二哥,您找我什么事呢?”陆飞拔通了王建章的电话。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把电话关机呢?”王建章毫不客气地厉声责怪道。 “我…我在和几个客户谈事。”听到陆建章动真怒了,陆飞还是有些紧张的。他虽说在黑道呼风唤雨、威风凛凛,可如果没有其他三兄弟的帮衬,他能够坐上又坐稳老大这个位置吗? “你现在在哪里?”王建章再次质问道。 “我…我在小天鹅!”陆飞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什么?”王建章惊呼道,“你在小天鹅?” “对!在小天鹅。”陆飞征询道,“要不你也过来玩一下?” “二哥,过来吧!一屋子大**美女!”陈老黑也对着电话喊道。真是胡闹!跑这样一个人多嘴杂的地玩妹子,自己这个乌纱帽除非不想戴了差不多。 “马上给我去修理几个人。他们也在小天鹅。”王建章语气柔和了不少。 他们四兄弟,老大从政,位高权重,是他们的真正靠山,老三、老四涉黑。他当企业干部,这也是老大特意安排的,是为了捞钱的需要。他们很少聚到一起,老大有什么指令都是传给他,他再指挥老三、老四操办。 “谁?我马上就办!”陆飞挺着胸膛回答道。一听是这事,他心里轻松了不少。 “十男四女,为首叫张涛……” 王建章话还没说完,陆飞马上接口道,“这几个人我知道,他们就坐在我隔壁呢!” 他露出了犹豫神色,“不过,这事情不太好办……” “怎么回事呢?”王建章语气又有些不满了。 “刘明达的女儿也在里面,这万一……” “哦!”王建章脸色也凝重起来,“现在的确还不是与他正面冲突的时候。” 他想了一下接着又说:“那好,你自己看着办吧!时机合适再下手,力争不要让刘明达起疑。你的主要目标是张涛这小子,其他人警告意思下就行了。”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三哥,什么事啊!”陈老黑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陆飞喝了一口啤酒,神色不屑地说:“就收拾几个毛头小伙子,也值得二哥这么慎重吗?还得我亲自带人来,真是小题大作!” 陈老黑也没有多问,自顾玩弄着怀里的小姐。收拾人的事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确不值一提。 陆飞门边一个小弟招了招手喊道,“贺朋,过来一下!” 跟着他在贺朋耳边说了些什么,贺朋便走出去了。 “来!喝酒!”陆飞兴奋的嚷嚷道。 陆建章交办的这种小事他可一点也没看眼里。张涛这小子虽说能打赢几十个饭桶城管,可自己现在调五十个帮中好手过来,那肯定可以轻而易举的收拾他的。 ………… 走到卡座的时候,张涛的心里怦怦直跳,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思量着用个什么合理的理由搪塞过去。 卡座上的人看张涛的眼神都怪怪的。胖子还在那里扮着怪脸。 刘静俏脸如霜,眼光逼视着张涛,似乎要看透他隐藏深深的秘密。 王猛站起来冲张涛大声嚷嚷着说:“涛哥,那个和你说话的是谁?怎么废话那么多呢?”边说边朝张涛眨巴着使着眼色。 张涛开始时有些惊愕,但很快就醒悟过来,明白王猛在为他打掩护。“哦!哦!是我的一个老乡,在城里工作,聊了一些老家的事。” 跟着他从茶几上拿起一瓶打开的啤酒,又说:“对不起,耽搁了一些时间,我罚酒一瓶,敬各位!” 说完他就拿瓶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然后走到刘静身边坐下,把手伸过去轻搂她的腰子,柔情地说:“生气呢?” “你说呢?去那么久,我去找了几次,鬼影子也没有,我以为你喝醉躺在哪个地上人事不醒了,或者是躲到某个角落与别人约会去了。”刘静气呼呼地说。 “我傻啊,守着这样如花似玉的美女,我还会去与别人约会吗?”顿了顿,张涛诞着脸,讨好似的对她说:“嗨,嗨,你说是吗?” “别嘴巴抹蜜,说得漂亮,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呢?说不定就是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呢?”刘静的语气醋意十足,而表情却分明松弛了,有雨过天晴的迹象。 “你也真的,太小心眼了吧!不就是和老乡说说话,耽搁了些时间吗?我真要是有什么想法,要约会,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我找死啊!”张涛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着。 “是啊,是啊,猢狸露出尾巴,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吧!说!你背着我和多少女人约了会?还打算和谁约会?”刘静一边说一用手揪住张涛的耳朵。 ------------ 第278章 厕所暂停使用 张涛也意思到自己的口误,让刘静钻了空子,忙装作痛苦难忍的样子哀求着说:“哎哟哟,你轻点,轻点!我的好静儿,乖静儿,我发誓,我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你可得记住你的话啊!” 刘静在张涛的甜言蜜语轰炸下终于松下了她的手,她把头靠到他的怀里,仰起睑,深情地看着他,用手拔弄着他浅浅的胡须,说:“涛,你会背叛吗?” “那里,那里,绝对不会,你放心!”停了停,张涛开玩笑的对她说:“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打结婚证,到我老家结婚。<最快更新请到>什么破书都不念了,我们去过男耕女织的神仙生活。” 因为刚才的厕所激情,现在又把刘静这个醋罐子哄好了,所以张涛的心情特别舒畅和兴奋,还洋溢着无以言表的骄傲与得意之情,整个身体状态极佳,酒也醒了不少,似乎有着醉卧疆场,再饮三百杯的豪情壮志。 于是他主动挑战,频频出击,酒场之战又掀起了一轮新的高潮。 在与王猛对饮的时候,张涛故作迷糊地问他:“你这小子怎么看到我与别人在聊天呢?” 王猛探过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我去方便,厕所暂停使用。我打算到另一个厕所方便时,就在那个转角看到你了。” 说完,他似乎很随意地又补充了一句,“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明明厕所暂停使用,还要往里冲,被我挡了回去。” 听了这话,张涛的脸唰地红了起来,看来自已刚才与刘娅的激情戏,王猛不仅知道,而且还是他在厕所门口守护,才避免闹出笑话,传出绯闻。 “好兄弟!这才是真正的一等一的好兄弟!”张涛心里暗自感叹。 “喝酒!猛子,一切都在酒中!”张涛在王猛肩上猛拍了一掌,大声嚷嚷着说。 “行!一切都在酒中!一世好兄弟!”王猛与张涛会心一笑,双方都把酒干了。 这时张涛想起了刘娅,想起了那一片腥红,自已回卡座都有近二十分钟了,她还没有过来。 “她怎么啦!怎么还不过来呢?有什么事吗?难道是初经**有什么不适反应吗?”张涛满腹疑虑,忧心忡忡,焦躁不安。他的眼睛往舞厅各个能看得到的地方到处搜寻,都没有发现她的影子。 几分钟后,张涛的心越来越沉不住气,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他眼前晃过一副恐怖的景象:刘娅血流一地,她就躺在血泊里,伸出无助的双手,在呼唤他的救助。 张涛顿觉得自己太自私、太残忍了,他怎么能够抛开柔弱的、毫无经验的她独自离开呢?悔恨与担心让张涛根本不再顾及刘静的反应,他决定去寻找她,给她安慰和爱,与她一起承担第一次的痛苦。 张涛要站起来的时侯,小文在一旁向他招手说:“涛哥,你过来下,我有个事跟你说。” “什么事呢?还神秘兮兮的。”张涛故意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其实他已经猜测到小文说的事肯定与刘娅有关。 在舞厅里一个柱子的背面,小文往张涛手中塞了一张纸条,然后说:“她回家了,我送她坐上车的,她让我转告你,她没事,让你玩开心些!” 纸条是舞厅里的酒水单,上面写得密密麻麻,不过字体非常工整、秀丽,明显是出自女人之手,但细看下去,就能看出其笔划有些不稳,有几横竖还写得歪歪斜斜,有些字的框架松散,整体很不协调。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写字的人心里压着事,有些紧张、慌乱、矛盾与痛苦。 纸条上留下的是这样的话: 涛: 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我先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本来我是打算留下的,即使什么也不做,能够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我也会心满意足、无比愉悦的。涛,如果你需要,我甚至愿意整夜陪你。 可是当我快要走到卡座时,我却发现自己少了勇气,有一种对朋友做了亏心事内疚的感觉,更有一种嫉妒如蚂蚁爬行般的心痛。 涛,我只是一个不脱俗的女孩,不!从现在起应该说是女人,一个等着你承认与接纳的女人,也是一个在爱情方面自私、贪婪、占有欲望极强的女人。 如果我留下来,虽然我可以控制自己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但我肯定无法抑制住自己的伤悲,我会失态,我会流泪,我会心如刀割,我会泄露出我的秘密,我会让你尴尬与不痛快。 亲爱的,我在柱子背后看了你很久,矛盾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今晚的事别放在心上,勿挂念,勿担心,勿内疚,勿耿耿于怀,还是那句话,一切随缘!是我的终会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不会有好结果,你说是吗? 我爱你!涛,我非常非常爱你!我先走了,玩开心些! 永远永远爱你的女人。 看完刘娅留下的心语,张涛不仅为她的爱所感动,更为自己灵魂的卑劣、肮脏无比憎恶自己。他自以为可以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盘桓在几份感情之上游刃有余,甚至还沾沾自喜、津津乐道。 是的,他可以用身体去与女人交往,并恣意采撷她们的鲜嫩与芳美,可一旦发生了爱情,他们就得彼此把心交出,双方守护的有爱情,更有道德与责任。 他能把心切割成几份吗?能同时容纳几颗心的爱情吗?自己不是神仙,也没有特异功能,也不是都市的风流阔少,只是农村来的一个重情重义的毛头青年。他做不到,而做不到的结果却是几颗心同时受伤,汩汩流血。 张涛内心的渴望与不舍、迷惘与矛盾再次让他陷入无边的痛楚之中。 他屈下身子,眼眶含泪,盯着地板上那斑驳、动荡的光影,仿佛自己那苦难的人生与迷幻的爱情。 “怎么啦!涛。”背后传来一个问候的声音,跟着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身体紧贴在他的背上。 动作与声音都轻轻柔柔的,仿佛怕惊忧他的梦,也仿佛怕无意中触痛他的伤口。 是刘静,他相恋三年,也同样不忍心伤害的女人。 ------------ 第279章 左眼皮老跳得厉害 张涛有些感动,为她的轻柔,但他依然痴呆着,如木桩,如空心人。[`小说`] 他觉得好累,好苦,没有说话的力气。 “她走了?”刘静的声音更象幽谷里的空响,悠长而缠绵,迷离而伤感。 “我知道你们的事,我很早就觉察到了,我焦急,我担心,我痛苦过,但我也知道这是没有用的。我守得住你的人,但守不住你的心。 很多时候我恨自己的没用,也恨你的无情,恨得牙根痒痒的,恨不得暴打你一顿,恨不得把你的心我的心都掏出来互换,这样总可以守住你的心了吧! 我知道我傻,我知道我的任性与傲气让你有些不满,我也知道你这样优秀的男人也许注定不属于我一个人的,注定我今后要面临许多竞争与挑战。 但我爱你!涛,全心全意爱你!我不会退出,只会去迎合你,改变自己,力争表现得更好,不仅守住你的人,还把你整颗心守住,不让它生出想法,不让它伤悲,也不让它失望与后悔!涛,相信我!我会做得更好的!” 刘静的表白让张涛的心海再次波涛汹涌起来。 他回过身,把她拉起,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她的泪水打湿了张涛的胸襟,他的眼泪也掉落到她的秀发上,一颗接一颗,传递他们的爱恋与伤心。 良久良久,张涛俯下头,嘴唇轻咬她柔软的耳朵说:“宝贝,我爱你!” 她的身子动弹了一下,将张涛抱得更紧,一边抽泣着,一边吐露着梦幻般的语言,“涛,我害怕,别离开我,好吗?” 张涛的手使劲地在她的背上摩挲着,似乎是为驱赶她内心的恐惧与担心。“相信我!宝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爱你!真的!我爱你!” “你哄我开心的,不是真心话,你就是个大骗子!”边说边用牙齿在张涛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张涛忍住痛,用坚定的语气说:“是真的!绝无虚言!宝贝,我爱你!爱你万万年!” 接着他拉住她的手又说:“我们过去吧!宝贝,别让他们笑话。” 她温顺地跟着张涛回了卡座。 约十一点左右,轻柔、舒缓的慢三舞曲突然变换为节奏明快的迪士歌音乐,舞厅激光灯也随之闪烁起来,主持人富有滋性的声音充满着激情与鼓惑,嘶哑的高喊着,“下面是疯狂迪士歌时间,迪士歌!迪士歌!” “迪士歌!”“迪士歌!”舞厅几乎所有的人都声嘶力竭地回应着,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一些喜欢国标舞的中老年人纷纷退场,舞池四周迅速涌入大量手舞足蹈、表情狂热的年轻人。十七、八岁的居多,他们大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兴奋的尖叫着,摇着手,跺着脚,扭着腰,有的更是高举着啤酒瓶在尖声地叫喊。 疯狂的人群,疯狂的音乐,疯狂的叫喊声,这就是此时舞厅的主旋律。 大家彻底放松,撕下虚伪的面具,把一天或者是更长时累积的郁闷与不快或者是幸福和快乐痛痛快快发泄出来。 舞池里很快形成两个中心,两拨年轻人居中表演时下流行的霹雳舞。四周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拍着手狂喊着,或者也跟着象模象样跳动着。 霹雳舞是一种难度较高的舞步,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类型:用手、头、身体在地上旋转,称为大地板;用肢体在地上踩出复杂变化的脚步动作,加上刁钻的倒立,称为小地板。 当然,跳舞的同时也可以随意去搭配你所想表现的动作。这是一种出神入化的舞步,它将各种类型的舞蹈混合在一起,随心所欲地表现,没有舞蹈风格的限定,脱离一般舞蹈的规范,可以说是一种个性化的街舞。 张涛对霹雳舞的酷爱缘于王猛。读高一时王猛经常拿着个录音机摇头晃脑的,反复做着一些滑稽可笑的动作。因为他不太喜欢锻炼,身体缺乏协调与柔韧性,一个好好的舞蹈动作也被他搞得生硬、笨拙与难看。 张涛尽管没跳过霹雳舞,但他好锻炼,会些功夫,对这些简单的肢体动作很容易接受,并且有自己的理解与感悟。 张涛便纠正他某些动作,并给予王猛一些建议。在王猛的强烈要求下,张涛还表演了几个动作。 随后,王猛便大惊小怪喊起来,“涛哥,太牛了!太牛了!你简直是天才!天生的霹雳舞王子!” 于是张涛在他的软缠硬磨下,也就天天与他学霹雳舞,其他的兄弟又在他们的带动下都学了起来。 高中三年,霹雳舞成了他们强身健体的一种锻炼,也成了他们泡妞、出风头的法宝,更成了他们十指帮感情日深、紧密相联的牢固纽带。 前两曲迪士歌音乐节奏一般相对缓慢,是给舞者热身用的。他们暂时没有下场,继续喝着酒。他们喜欢劲爆、火辣、疯狂的舞曲,追求的是将音乐融入身体,又用身体的动作演绎音乐。 “涛哥,今晚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左眼皮老跳得厉害。”酒喝得较少的博士凑过头对张涛说道。 “说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张涛认真地说道。他其实也觉察到一些异常。 “你看啊!舞厅刚才涌进几十个混混样的人,可他们既不上卡座坐,也不下场跳舞,只是站在舞池晃悠着。这事情不挺怪吗?”博士忧心忡忡地说道。 “哪个娱乐场所没有混混呢?在别人眼里,我们也是混混懂吗?”猛子教训道。 “看样子这些混混应该是来找事的。”小文分析道。 “只要他们不惹我们,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呢?”胖子不赖烦地说。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无论这些混混是不是冲我们来,我们总不至于被他们吓得舞都不敢跳,就灰溜溜的逃走吧!那不太折我们十指帮的威风了吗?” 张涛这番话顿激起了大家的斗志与信心。“是呀!是呀!涛哥说得对!几十个混混怕什么呢?” “不过,大家都小心些!呆会下场时别落单,别招惹那些混混。”张涛随后又提醒道。 ------------ 第280章 马上取消行动 在色胆包天的陈老黑与长毛的带动下,舞厅包厢里已经正式了肉搏大戏。《纯文字首发》对于这些在黑道混得风光的人来说,正常的床上戏他们已经提不起多大兴趣,他们现在追求的是刺激与疯狂,至于羞涩与廉耻早被扔到下水道去了。 屋里的喘息、呻吟、尖叫让门外的保安燥热、难受不已。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些保安下面都无一例外地撑着一把把美丽的小伞呢! 贺朋在门口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敲门进去了。 “飞哥,那个女孩走了。您看……”贺朋走到正在沙发上吭滋吭滋做着俯卧撑的陆飞身边,小心翼翼地征询道。 “制造事端揍人就是,这事还要我教你吗?”陆飞头也不抬,生气地说道。说完,他继续他的挥汗如雨的俯卧撑大计。 ………… “王叔!”刘伟在芙蓉会所里找到了王建章。 “刘伟,你怎么来了呢?”王建章惊讶道。 “我被人打了!”刘伟哭丧着脸说道。 “你被人打了?”王建章不相信似的喊道。 刘伟爸可是政法委书记,手上培养的干部无数,说是神农手握枪把子的重权。他曾担任多年的副市长与常务副市长,其势力盘根错节,浸透到神农每个部门。也就因为这一点,他能够成为神农第三股势力,空投过来的书记与市长都得让他三分。说他是神农土地王也毫不为过。现在他的公子居然被打,谁这么狗胆包天,敢在大岁头上动土呢? “谁?叔帮你收拾他!”王建章气愤道。 “张涛!开家政公司的张涛!”刘伟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下午在乐乐家政白挨了一顿揍,回家又莫名其妙地挨了他父亲的训,心里郁结愤怒简直要让肺腑爆炸了。 “是他啊!”王建章再次惊呼起来。 “叔,怎么啦!”刘伟迷惑地问道。 王建章苦笑一声说:“今晚叔也挨了他一顿打!” “他敢打王叔您?”刘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王建章掀起衣服,颓恼地说:“你看,这一身伤痕都是张涛这小子给留下的。” “他这样大胆包天、有持无恐,莫非有什么背景吗?”刘伟迟疑道。 “他就是有冲天的背景,这仇也非报不可!”王建章恨恨道。 说完他就开始拔陆飞的电话。他觉得不能再等了,今晚必须给张涛这小子一个惨重教训,否则这口气憋得晚上会做恶梦的。 “这家伙在干什么呢?怎么又不接电话呢?”王建章气恼地说道。 陆飞的俯卧撑正要做到高潮处,电话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里了,又怎么会听得到呢? 拔陈老黑的电话同样没人接。王建章在发了一通牢骚之后,只好对冲门外喊道,“吴年,你进来一下!” “王总,有什么吩咐?”吴年垂手而立。 “你马上到小天鹅去!告诉陆飞,老大公子都挨揍了,今晚必须动手!给我恨恨地收拾张涛那家伙!”王建章呼呼地喘着粗气说道。 “好!我马上过去!”吴年说完就往外走去。 “王叔,是在小天鹅吧!我过去看看去!”刘伟还是希望看到张涛被打得跪地求饶的样子方解心头之恨。 “不行!坚决不行!”王建章反对道,“你爸再三强调过,你绝不能参与任何打架斗殴之类涉黑的事情。再说这里面还牵涉几个有背景的人在里面,我都不方便出面,你就更不能掺和了。” “就那几个毛头小伙子,你陆叔还收拾不了吗?”他拍了拍刘伟的肩膀安慰道,“你就安心陪我在这里等好消息吧!” 正说着,王建章电话又响了,他一看号码,朝刘伟悄声说:“你爸的!” “刘书记,您有什么指示?”王建章恭敬地说道。**云上位后,为了避嫌,人前人后他一直都这么称呼的。 “刘伟是在你那里吧!”**云淡淡的说道。 “对!刚到呢!”随着时日推进,王建章越来越觉得与老大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打算怎么办呢?”**云笑了笑说道,“听说你也挨打呢?” “您怎么知道呢?”王建章奇怪的问。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云的语气短促、有力,自有居高位者的威严。 他跟着又说:“你大概已经安排陆飞去办了吧!” “我…我…”王建章听出了**云有些不满,他更加紧张起来。 “马上叫他把人撤回来!”**云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命令道。 “恐怕…恐怕已经动手了!”王章建擦了擦额头不知不觉冒出的汗水。 “真是猪脑子!”**云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形势还看不清,张涛这小子虽说是普通身份,但他因为与王雅清的关系,背后站着的是王重兵。他刚与李明磕上,双方较上劲来,我们两不相帮,坐收鱼翁之利。你倒好,为了一点小委屈横插一脚。你说如果真闹出什么事了,又查出是你干的,惹翻了王市长,这事情谁最有利呢?” “马上派人过去!制止事情闹大!”他跟着又重重地补了一句,“马上!”说话他就扯了电话。 “我爸怎么说呢?”刘伟问道。 “取消行动!”王建章头也不抬火急火挠地拔打着陆飞与陈老黑的电话。他们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王建章气得破口大骂,把手机都差点摔坏了。 “曾石,快点到小天鹅去!告诉他们,取消一切行动!”最后王建章只有又采取这蠢办法了。说完,他颓然坐进沙发里。 ………… 这时第三曲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响起了,张涛拿着酒瓶站起来大声地说:“兄弟们,该我们上场了!迪士歌!” 大家喝完最后一瓶啤酒,同时齐声大喊:“迪士歌!”然后把衣服纷纷脱下扔到沙发上,便鱼贯走入舞池。 他们七个人站成一排,张涛居中,往前突出两个位置。他们先是表演一些基本的舞步与动作,主要是头、手、肩、身子配合着步伐向各个方向摆动,动作简单,节奏明快,强调的是整齐划一。 他们的身后很快便聚集了一大批人跟着做一样的动作。接着他们开始走起摇摆步、太空步,同时表演架桥、擦玻璃、扯绳子、喝醉酒等一系列的动作,围在他们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鼓掌声、喝彩声也越来越热烈。 随着音乐的高亢激烈,他们几个人迅速散开,围成一个圆形,开始表演单腿跳转、飞机跳、三角撑、空背桥等难度稍大的动作。 由于他们平时经常在一起训练,而且强调整体配合,使得他们的表演具有很强的观赏性。围观人不负所望,喝彩声一lang高一lang,其风头很快压过其它两个霹雳舞组合,并成为了整个舞池的中心。 在张涛身边的小文因为久未锻炼,气喘吁吁地说:“涛哥,该你露一手了,我们半年多没看你表演了。” “好的!”张涛爽快地答应了,说完便走到圈子中心。 ------------ 第281章 给我往死里打 他先是来了两个连续的漂亮前空翻,跟着又是二个后空翻,当场惊住了围观的人,以至于喝彩声迟迟才响起。《纯文字首发》 在掌声与喝彩声中,他又是一连串的让人眼花缭乱的高难度的动作,背旋、头旋、肘旋、单手撑、空背桥、耐克等等。许多的动作他都是把自己所学的武术融入到里面,使得跳起来既可以十分优雅,也可以相当狂野。 这时泥鳅匆匆走过来,惶急地对张涛喊,“涛哥,出事了!快!” 张涛很讨厌泥鳅这种小题大作,遇事不冷静的个性。不过,他还是停下表演,有些不麻烦地问,“什么事啊!这样慌慌张张!” “一个混混调戏**,被**掴了一个耳光,混混要还手被旁边的胖子拦住,还被狠揍了几拳,他们随后就被赶来的很多混混围在那里。” 虽然泥鳅听出了张涛的不满,因为为了这一点张涛已经多次批评过他,但他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仍然有些慌乱,甚至是害怕。可见形势还是比较危急与凶险,否则泥鳅也不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 张涛马上意示到问题的严重,与混混搭边的事情一般都比较麻烦,特别是在这样的娱乐场所,只要他们人多,没事都总要惹出事来,更何况现在吃了亏。 象他们这些惹事的主,讲道理根本没用,而是比实力。你实力强,把他们打服了,他们乖乖做孙子,否则,他们就会是你的老子,把你吃定了,整得你呜呼哀哉、没丝毫脾气。 围着胖子与**的混混大概有二十多个,有几个就是早先在舞池跳霹雳舞的。混混们的气场很足,一个个嚣张地叫喊着,“打死这狗日的!” 倒是中间一个高个子、大眼睛的年轻人很镇定,对周边的叫嚣不理不睬,一言不发,很冷酷地看着这一切。 看来这个年轻人是这伙混混的头,显然还是一个比较有头脑、难缠的主。他不急着动手的原因,必定是在等待胖子背后的人出现。 胖子把**护在身后,在那个惹事的混混攻击下左躲右闪,不时又挨上混混的拳脚。胖子也瞧出了形势不对,不敢还手,怕惹怒众混混,把他生吞活剥了。 张涛正观察着,从舞池边走过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人,跟着一道怨毒的目光向他射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个人已闪到旁边的包厢里去了。 “会是谁呢?难道今晚的冲突与这个人有关,或者说就是他的谋划吗?……”许多念头像电石火花般在张涛心头闪过。 突然一个人影跳出来,“对!王总,就是这家伙,这个似曾相识的人就是他身边的一个手下!” 我操!这报复还来得真快啊!看来宾馆张部长的提醒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自己掉以轻心了。 不过,情况紧急,容不得张涛从容思考了,其他兄弟都已聚集到了他的身边,一个个焦急的看着他,等着他拿出主意。 敌众我寡,局势对我方非常不利,而且我方还有两个人被困,特别是**在里面,肯定会影响他们的放手施为。同时,他还嗅到了一种危险得近乎死亡的气息在悄然逼近。 “害怕了?我们兄弟什么样的大风大lang没经过,还怕这些小混混。”沉思片刻,张涛故作轻松的说,以此来缓和大家紧张的情绪,和鼓舞大家的斗志。 王猛他们纷纷说:“怕什么吊?涛哥,你发话吧!怎么搞?” 张涛招了招手,他们马上把头凑到一堆来。他压低声音说:“这次我们人少,要出奇不意、快速作战,冲过去时要大声叫喊,虚张声势,迷惑对方。呆会每个人拿两个啤酒瓶插裤兜或背后,听我命令,一齐动手。我先对付那高个子年轻人,擒贼先擒王。你们各自找站在最前面的混混下手,要狠、要快、要准,以打头部为主。” 顿了顿,他又对小文说:“你负责为胖子与**解围。一救出**,你马上带她撤。” 接着他又强调道,“我们这次攻击的目的是救人,不能恋战,别看现在才二十多个,他们肯定会越打越多的。大家看到**被救出后就马上撤离,我与猛子压阵,出舞厅后大家直接往宾馆跑。” 最后张涛又对刘静与郑丽说:“你们收拾我们留在卡座的东西,马上就走,去宾馆等我们。” 张涛的神色比较郑重与严厉,不容她们拒绝。她们知道留下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累赘,虽然很不情愿,既担心他们安全,又想看热闹,但最终还是毫不拖泥带水马上离开了。 ………… “飞哥,王总要你今晚必须恨恨地收拾张涛这小子!”急急赶过来的吴年站在包厢里传达王建章的最新指示。 “放心!已经安排好了!”连做几盘俯卧撑的陆飞有些泛力地斜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 他心里却在暗自嘀咕道,今天老二是怎么回事呢?就这么点小事,值得他如此慎重吗?左招呼右嘱咐,又是电话又是派人,真是让人看不懂! “究竟怎么回事呢?王总对张涛这小子如此恨之入骨呢?”陆飞好奇地问道。 “他把刘伟与王总都打了一顿!”吴年回答道。 “什么?”陆飞弹跳起来,大惊失色地喊道,“他把刘伟与二哥打了一顿?” “对!是打了一顿,而且两个人都伤得比较重!”吴年跟着就把这两件事给讲了出来。 “你们说什么呢?”刚从小姐肚皮上爬下来的陈老黑插话问道,“你们说打人的是张涛?” “对!就是他!”陆飞指了指舞厅中站着的一个男人说:“看!就是那个人!”舞厅里的冲突已经发生,张涛此时正与兄弟们商议如何进攻与突围。 “哇噻!”陈老黑往外看了一眼惊呼道,“这家伙可真能惹事!上次在我煤闹事的人就是他!” 跟着他又慎重地说:“三哥,对张涛这小子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太能打了,上次在煤矿,我那里几十个保安对付他一个人都毫无还手之力!” “蛋头,给我再调五十人过来!”陆飞凝神想了一下,冷哼一声道,“一百个人压都要压死他们,我看这个什么涛哥究竟有多能打!” 说完,他朝站在外边的一个小弟噜了噜嘴恶狠狠地说:“去!告诉贺朋,让他们不要留情,给我往死里收拾这帮小子!” ------------ 第282章 杀神化身 包厢里陆飞正在调兵遣将时,舞厅冲突已经上演了。{免费小说}张涛一吩咐完毕便率众高呼着“打啊!”,便象一只只猛虎一样,挥舞着啤酒瓶杀进混混堆里。也许速战速决是摆脱当前危险的唯一法子。 挡在张涛前面的几个混混被他的气势吓倒,纷纷闪身避过。张涛没有为难他们,他的目标是那个高个子头目,把他打倒,这伙混混的气场就至少要减弱一半。 高个子头目就是陆飞手下的八大金刚之一的贺朋。正如老大的心思一样,他接了这任务后也没把它当一回事。所纠集的手下都是从附近随便喊过来,并没有几个帮会真正的好手。而包厢门口站着的那些保镖的职责是护卫老大,老大不发话,是不会轻易参与和职责无关的打斗的。 有一个不长眼的混混冲过来要拦张涛,张涛暴走几步,一个漂亮的飞腿击中他的面门,他整个人象具僵硬的尸体被张涛踢倒在地。 贺朋已经知道张涛的目的,正声惧色厉的对身边**喊:“快上!快!堵住他!” 更多的人瑟瑟发抖地向前走了几步,又缩回去了。除了张涛的气势吓人,他们更害怕张涛手中的酒瓶,被砸中了头部可不是好玩的。 有三个不怕死的冲上来了,第一个张涛闪身避过,第二个张涛一个扫郎腿把他击倒,第三个张涛直接把啤酒瓶往他头上招呼。 瓶破,头裂,玻璃碎片四散飞迸,跟着血流如注,向四周激射。 舞厅内啤酒瓶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惨叫与尖叫声不绝于耳,鲜血到处飞溅,被打倒的混混在地上翻滚着哀嚎。 整个舞厅是一个惨字、一个乱字,惨不忍睹,乱成一锅粥。 胆小的纷纷往门外涌去,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以免遭无妄之灾。 胆大的则远远的围着看热闹的,有的甚至还在幸灾乐祸地大喊助威,“打啊!打啊!” 谁也不知道他在为谁助威,其实他是狂热的嗜血好斗份子,巴不得双方打得越激烈、越血腥越好,他也可免费观摩一场惨烈肉搏大戏。 张涛一个箭步向前跃进,躲过被他砸伤直直往地上倒的混混的身体。 与贺朋相距大概两米远的当儿,张涛大吼一声,高高跳起,象老鹰展翅,身体向前飞赴。 贺朋张大嘴巴,浑身颤粟地看着张涛,眼光散乱,里面既有死亡的恐惧,也有生的哀求。 很多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张涛手上的啤酒瓶终于毫不留情地落到了他的头上,管他是恐惧,还是哀求,老子统统将它们砸得粉碎。 张涛双脚一落地,又对着他当胸一脚,他便象根木头一样向后直直飞去,又撞倒了一大片混混。 痛打落水狗的事也是张涛喜欢做的事。 凡狗,都很有韧性,虽落水,只要没致命,都很有可能反咬一口。 张涛两手握着碎瓶,碎瓶断裂处是参差不齐的尖锐口子,上面沾满了血丝,在舞厅五彩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恐怖的亮光和浸含死亡的气息,仿佛一件上古流传下来的凶器,而张涛就是杀神化身。 他每进一步,围在四周的混混就会害怕得倒退两步。他也借此不断向王猛靠近。 王猛此刻正挥舞着手上的碎瓶,厉声地大呼小叫,“来啊!孙子,不怕死的上来啊!” 他的脸上和身上都血迹斑斑,使得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狰狞恐怖。 张涛与王猛背靠背靠到一起时,王猛裂着嘴大声嚷嚷着说:“狗日的,过隐!” 此时场子里只剩他们俩了,**早被小文救走了,其他人也按张涛的吩咐完成了各自的打击目标后都先后撤退了。 张涛犀利的攻击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陆飞的指令还没传给现场指挥打斗头目的贺朋,贺朋已经躺到地上不省人事了。 陆飞冲出来亲自上阵,暴跳如雷地喊道。“快!冲上去!他们才几个人!” “拿武器!拿酒瓶!”最开始陆飞想,五十几个人收拾几个毛头小伙子,犯得着用武器吗?看来这是一种严重的失策了。 吴年也高喊道,“快围上去!他们要逃!” 其他不少混混也象睡梦初醒似的大声喊叫着,“拿武器!拿酒瓶!” “堵住他们!他们要逃!” “砸死他们!上!上!砸死这些狗日的!” 吴年虽然躲在人群中高喊,但他的声音分外尖利,而且还充满了焦躁与暴怒。张涛有些耳熟,再一辩听,就知道这是刚才走到包厢里的那个王总手下。 张涛与王猛已经退到了舞厅出口,并肩而立,双方会意地对视一眼,便齐声暴喝,“打啊!”跟着就挥舞碎瓶向前扑过去。 站在前面的混混们猝不及防,争相后退,与后面纷涌上前的混混们碰到一起。一些混混跌倒了,一些混混踩到了倒地混混的手脚,或者是被伴倒了。 刚才气势汹汹的这伙混混又是一阵混乱,尖叫声、咒骂声、埋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后面又有聪明的混混大喊,“扔瓶子!投他们扔瓶子!” 狗日的,真是心肥歹毒,把我们当活把子了,几十个酒瓶砸下来,我们还不成肉饼了。情况凶险,容不得半点犹豫与拖延。 张涛紧急止步,拖住还要鲁莽往前冲的王猛,“撤!”边喊边把手上的碎瓶扔往混混堆。 张涛与王猛冲下楼梯的时候,啤酒瓶象雨点般在他们身后落下,一阵劈里啪啦的巨响,碎玻璃片到处飞溅,场景煞是吓人。 一些酒瓶顺着楼梯滚下,象长眼睛似的追他们而来,他们不得不惊恐得上蹿下跳,左躲右闪,样子十分狼狈。 王猛才跳起避过一个酒瓶,又一个酒瓶加速向他落脚之处滚去。张涛在后面瞧得清楚,忙冲他大喊,“小心!” 张涛的警示还是没有让王猛避开酒瓶惹来的凶险。他的脚义无反顾的无比勇敢的直直地落在酒瓶上,其身子“扑通”一声向后倒在楼梯上,并象坐滑板一样向滑去。 这狗日的因祸得福,他很快就滑到了楼下。张涛不仅要不断避开地下滚的酒瓶,还得躲着从空中砸下来的酒瓶。 他往下冲的速度慢了许多,而且背上还挨了不少酒瓶的狠砸,痛得他哇哇直叫。 张涛下到地上时,王猛已经没事一样爬起来,一边踢着地下的酒瓶,一边骂骂咧咧地嚷嚷着,“这狗日的酒瓶,害老子出丑!” 接着又冲张涛喊起来,“涛哥,你太不讲义气了!看着我摔倒,也不拉我一把。” 张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侧身踢了他一脚,对他怒骂,“你这狗东西,真是不知好歹,老子在后面为你挡了多少酒瓶!” 话没说完,一个酒瓶呼啸而来,“叭嗒”一声在他们中间落地开花,玻璃向四周激射,吓得他们连连后退,脸都青了。 ------------ 第283章 浪漫奔逃 “快!捡起酒瓶往上摔!”他们躲在楼梯口的两侧不断拾起酒瓶往上摔,以阻止正从楼梯往下冲的混混。[`小说`] 地上的酒瓶很快就被他们扔没了,张涛提着最后两个酒瓶对王猛说:“你先走,往河边沿江路,我往槐树下这边,我们分头跑,也好分散他们的力量。” “好!你保重!”王猛说完撒腿就跑了。 这时街道上又有一伙人挥舞着武器高喊着往舞厅这边冲过来。 张涛心里一紧,这狗日的王总还真不是个简单角色,竟然能调集数百人来对付自己。 他扔完手上两个酒瓶,就马上往槐树下方向跑去,同时放声大喊,“快跑啊!”以吸引着混混们向他追来。 才冲出几米,侧面传来一个惊喜的呼喊声,“涛哥!涛哥!我在这儿呢!” 张涛侧过头,看到**正站在化龙巷道口一边高喊着,一边向他兴奋地挥着手。 这死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张涛有些恼火,非常恼火! 张涛折回身,跨过花坛,劈头盖脸向**怒喝,“谁让你在这里呢?” 张涛暴怒的样子让她害怕,她也知道自己惹事了,便怯怯地说:“我…我…” “我什么我?小文呢?你怎么不跟他跑呢?”张涛毫不留情地继续对她呵斥。 “我还不是担心你嘛!我骗着小文溜回来的。”她委屈地低下头说,说这话时,她眼眶含泪,脸庞涨得通红。 紧接着她又堵气地对张涛嚷嚷着说:“你吼什么吼?我回去就是。”说完便往外面走去。 张涛一把扯住她再次怒喝:“你想死啊!” 正说着,两拔聚到一起的混混们已经发现张涛他们,“在那边!在那边!那个女的也在!” “快!快!追上去!”众混混便都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嚎叫着向他们追来。 **脸吓短了,嘴却还硬着说:“我不怕他们,你逃吧!” 张涛懒得回她的话,拉着她就往化龙巷子里跑。 **在张涛的拉扯下跌跌撞撞跟着跑着。一段路以后,她就气喘吁吁地喊着,“慢点!慢点!我跑不动了,我要死了!” 张涛没理会她,继续硬拖着她往前冲。 “哎哟!”脚踩到了一个坑里的**惊叫一声,整个身子便向前扑倒。 幸亏张涛反应及时,回身一手把她操住,才避免她摔个狗吃屎。 仓促之间,张涛的手刚好搂在她的shuangfeng上。他有些不好意思,手松了松,她的身子就继续往下跌。 他赶忙又把手向上顶住,反而与她的shuangfeng贴得更紧了,而且还多了一个摩擦的动作,似乎是他有意为之。 **扯开张涛的手故作生气地说:“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也不忘吃豆腐?” 这是那里话呢?老子救她反而成**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张涛恨得牙根发痒,不过也没回击,逃命要紧,斗嘴与报复以后有的是时间。 张涛把她扶正后说:“快走!” 她才一迈步,就痛苦的尖叫一声,“哎哟!我脚歪了,走不动了!”边喊着,身子便软塌塌的往下倒去。 后面的混混越追越近,人声鼎沸,喊杀连天,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真是倒霉,碰上这样的臭婆娘!又不能扔下她不管,尽管自己现在恨她恨得要死。如果不是她拖累,老子这时早跑到宾馆喝庆功酒了。 唉!算老子前世欠了她的,这辈子来还债吧!容不得她拒绝,张涛一把把她操起放到背上,然后向前飞奔。 她才在张涛背上趴好,就埋怨着说:“你早这么着我的脚就不会歪了,真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张涛哑口无言,也无言以对,大男人不与小女人斗气。 他不啍声,她却不肯罢休。她揪着张涛的头发不停地喊起来,“驾!驾!” 张涛愤愤不平,我怎么变成马了呢?还成了她的坐骑了呢?她什么时候喂过我的草食呢?但负重奔跑让张涛喘气都喘不过来,又那有力气争辩呢? 管它呢,马也好,驴也罢,现在只有闷着头奔逃才是正理儿,否则被那伙混混逮住了,恐怕能做马的机会也没有了。 当然,**的结局可能更惨,先奸后杀,奸是**,杀是大卸八块。 “驾!驾!快点!快点!追上来了!”**边喊着,双脚还不住地往前面蹬着,仿佛是踩着马的僵绳。 姑奶奶,求你别折腾了,好吗?虽然我暂被你当马在使用,但我实际上是人,不是马,世上哪有这样英俊的马呢? **嘴巴上喊得紧,可语气却非常轻松,仿佛是骑马嘟嘟向北京玩儿似的。 张涛满头大汗,喘气如牛,脚步踉跄,苦不堪言。 她一会摸住他的头,大惊小怪地喊起来,“哎呀!涛哥,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呢?我帮你擦擦。” 一会又按着他的胸部大喊,“不得了,涛哥,你的心脏要跳出来了,我帮你按住!” 张涛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她当场摔到地下,让那些混混冲过来对她先间后杀。问题是我涛哥是一个长义气、道德高尚的人,这样混帐的事自己也做不出来呀。于是他只有用托着她的屁股往上顶了顶,又继续奔逃。 “涛哥,我的胸部丰满吗?”边说她边把胸部使劲地在张涛背上擦来擦去。 我不回话,我忍,我是马,马是不会说话的。 她又拔弄着张涛的耳朵,捏来捏去,变化着各种形状,仿佛他的耳朵不是肉长的。“涛哥,你的耳朵好好玩啊!” 这个女人真不是人,太恨毒了!张涛在肚里恶毒地咀咒着。 接着她又爆出一句让张涛几乎跌倒的话,“涛哥,你那个东西怎么这样大呢?简直比驴子的还大!”边说着还用手在张涛眼前做了个大小样子。 你见过我的大小吗?你见过驴子的大小吗?狗日的臭丫头,女魔头,女色鬼,老子要拿那个东西堵住你的嘴。我让你调戏我,让你胡言乱语。 对!呆会一定得这样做,才不枉老子这样辛苦的被她当马骑。 有了这样的想法与目的,张涛似乎有了动力,奔跑也越来越带劲。 **又大呼小叫起来,“你还真是马啊,你想把我颠死吗?” 死了最好,老子先奸尸,再挖个洞埋了,一了百了。 由于是黑灯瞎火的,追者不见人,估摸着往前追,逃者不辨路,有路便往前冲。拐过好几条巷子以后,从后面传来的声音可以听出,追着的混混已经越来越少,也越来越远。 其实混混们没追上来,那是被王建章第三道指令给制止了。张涛当然并不知情,他还认为是自己能力强、腿脚利索呢! 他抬头一看,竟然稀里糊涂地跑到烈士陵园大门口了。 烈士陵园里面有一片茂密的森林,只要到了里面,恐怕是神仙也难以找到的。再说他心里正蠢动一个隐秘的欲望与想法,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森林里,肯定可顺顺当当地实现的。于是他毫不犹豫往里面跑去。 ------------ 第284章 我终于成为你的女人了 **见张涛要往森林里钻,用手钳着张涛的脖子说:“有鬼!” 张涛没好气地说:“有你个大头鬼!有鬼也比后面的混混好。<最快更新请到>” 一踏入森林里的草地,张涛的力气仿佛一下子就被泄空了,整个人象死狗一样扑倒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舒缓着快要烧焦的肺叶与心脏。 趁着张涛毫无斗志,毫无力气,**露出她色魔的本能。她一把将张涛翻过来,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嘴唇堵着他的嘴巴。 张涛挣扎着要把身子移开,特别是要把嘴巴移开。 老子可还是一个正处啊,可不能被一个女魔就这样白白糟蹋了。当然,实际原因是,他负重奔跑十几里,路上又受尽灵与肉的折磨,早已疲惫不堪,虽有色心,但有心无力呀! 这个死八婆,你猴急过什么呢?你就不能多等几分钟,等老子喘过气来,找一块好草地再开工吗? 这路边的草地不安全,也许有过往的人驻足欣赏三级**大片,那不亏大发了吗?而且这地方还很危险,草丛里面埋着不少暗器,那些尖尖的石头与木柴专门对付光屁屁光肉肉的。你这死三八,你是存心要用这些暗器在我身上戳千百个洞才甘心吗?张涛心里恨恨地腹诽着。 **根本不管张涛的死活,不管他想什么,更不管什么情调不情调,她双脚钳住张涛的腿,双手按住他的头,让他不得偏移半分。 张涛惨遭蹂蹋,无法反抗,不能说话。 **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张涛的头发、眉毛、眼睛、鼻子、脸、嘴巴、脖子,由上又往下移,他发达的胸肌、娇小的ru头、健美的腹部。 我操!老子守护十几年的纯洁竟然就稀里糊涂让这女魔头沾污与糟蹋了。 张涛终于被惹火了,他粗暴地把她掀翻到地下。他绝骑而来,挺枪而出,杀入敌阵,上下翻滚,左冲右突,直捣黄龙府,夺取中军帅。 一个小时以后,**已经象一堆烂泥摊在草地上。刚才的刁蛮与霸道消失了,露出了难得的娇羞的女儿态来。 张涛报复似的捏着她饱满的shuangfeng,就像她那阵子捏自己的耳朵一样。 “涛,我好幸福啊!我终于成为女人了,而且给的是我的偶像,我爱的男人。”她慵懒的依在张涛怀里,拔弄着他下唇的胡须,无比甜蜜的说道。 张涛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 按理说男女鱼水欢之后,就应该是一些甜言蜜语,但他却找不到合适的词,也说不出口。 他望着下身软塌塌的龙骨,觉得自己的心灵与它一样丑陋,是属于兽性的。 **对他的爱突如其来,他还没来得及接受,更谈不上消化,而他的心里就更没有半点爱的感觉,但是现在却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俩赤裸裸的拥抱在一起。没有感情的交融,不是兽,又是什么呢? 也许他可以找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原谅自己,但无论如何,一个少女,为了爱把她生命中最最宝贵的第一次交给你了,这是一份信任,一份感人至深的爱情。 那么,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应该怎样接受这样一份沉甸甸的托付,并承担相应的责任呢?难道提起裤子、收起工具就闪人,象牲畜一样吗? 但是自己现在又能对**说爱这个字吗?她需要的绝不是这个字,而是这个字下的内容。 再说自己能够做这样虚假的男人吗?而且自己又怎样去面对刘静与刘娅的爱情呢? 种种念头、疑问、矛盾在张涛的心里纠结、冲撞,让他感到极其难受与悔恨。 **似乎感受到张涛内心的变化,轻柔的问:“涛,还在生我气吗?” 张涛摇摇头,只是把她紧紧拥了拥。 她接着又说:“你刚才在舞厅里跳起打人的那个动作太帅了,帅呆了。我不愿走,小文硬拖着我要走,走到半路,我骗他说我住在附近,自己回家去,就溜回来找你。实际上我并不担心你会受伤,没有人能够伤到你,我与你在一起一点儿也不害怕,你会保护我的,是吗?”说完,她抬起头深情地看着张涛。 张涛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不过,张涛又迫切需要说点什么,为她对自己的爱情,为她的伟大付出,为自已刚才的行动。但是他的确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话不能轻易说,有些话说了怕伤她的心,有些话说还不如不说。 也许这个时候自已沉默是金,冒傻充楞,装聋作哑才是最好摆脱困境的方式。 张涛突然又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与**这丫头交往,自己处处落入下风,简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导演而成吗? 正这样想着,她突然说一句让张涛恨不得暴打她一顿的话。她捉侠似的看着张涛说:“我的脚根本就没有歪。” 说完她使劲地往张涛怀里顶,嗔怪地又说:“气死你了吗?你打我吧!” 张涛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作势要打。**一把拉住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她的神色突然变得分外忧郁起来,他不禁心生万般爱怜,又把她紧紧拥到怀里。 她说:“涛,三年来,我一直在默默地爱你!等待向你表达我的爱,并且把我完整的交给你。今晚就是这样的机会,是上天安排的,也是我等待来的,还是我创造的。也许这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机会,我必须抓住,牢牢抓住,否则我的爱情、我爱的人就会与我擦肩而过,给我留下永生遗憾。” 顿了顿,她静静地看着张涛,美丽的眼睛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继续说:“涛,你会觉得我很蠢很傻吗?明知无望也要去等待,明知没有结果偏要去追求。 “很多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傻,很想放弃,但我做了很多挣扎,还是无法放弃。 “初恋的感觉真好,真美妙,是刻骨铭心,是植入灵魂的,我无法释怀,更不能放弃,哪怕只是如烟花般灿烂又消逝,也值得我去争取。 “今晚我能拥有你,涛,虽然只有便刻,但我已心满意足,我对我的初恋有了交待,我的人生也不再遗憾。 “涛,我爱你!抱紧我,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让我触摸到我的爱情。”说完,她泪流满面地抱紧张涛。 **的表白让张涛的心一阵阵绞痛,不堪爱的重负。 他俯下头,寻找她的晶莹的泪珠,寻找她的心、她的爱恋。 他疯狂的吻着她,一如她给自已的疯狂的爱情。 张涛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没有上次的激烈与粗暴,但充满了温柔与爱恋,一次次把她推向了高潮。 她呻吟着,毫不掩饰地一遍遍地呼喊着,“涛,我爱你!我要死了!” 大概凌晨一点左右,张涛与**才无限留恋的从草地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她说:“回去吧!涛,刘静还在宾馆等你!我家就在附近,就不过去了。” 张涛把她送到她的楼下,与她吻别的时候,她附在张涛的耳边说:“涛,你只适合做情人,做老公还真不合适。” 张涛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轻盈的闪开了,“蹬蹬蹬”往她家走去了。这死丫头,还真是处处被她占了上风。 ------------ 第285章 消灭证据 晚上在宾馆的房子也是王猛慷公家之慨开的。<最快更新请到>他单独给了张涛一个房子。把房卡给张涛时,他玩笑着说:“涛哥,房子给你开好了,晚上你准备带谁共渡良宵呢?” “去!去!谁象你这么风流?非法同居,祸害无辜少女。”张涛故作生气地回他。 “行!行!涛哥,我看你装假正经,我就住在你隔壁,到时**的声音可千万要小点,可别毒害我们这些纯洁的青年啊!”说完,王猛就赶紧闪到一边去了。 两张房卡,晚饭张涛拿一张给刘静时说:“静,今晚我们在一起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房卡。 刘静从歌厅离开前又附在张涛的耳边说了句让他心跳加快的话,“涛,我在房间里等你。” 张涛与刘静相恋三年一直没开过房,虽彼此都有想法,但一直没有实现。这主要是受经济条件限制,自己饭都吃不饱,又哪里有多余的开房的钱呢? 刘静条件比他好多,但她一个女孩子总不可能去开房吧!更何她也是一个比较矜持,或者说比较传统的女孩。 他俩也只有一次不成功的性生活。这事说来还真是可笑。高三上学期某个周末,那是一个美丽、lang漫而又充满暧昧的晚上。张涛与刘静先是去看录像,录像厅在放完两个正片之后又应一些年轻人的要求放了一块***。他俩都想起身离开,却又很快被荧屏上香艳的画面吸引,都有些舍不得走。 这个时候的***实际上只有几个刺激镜头,而且拍得粗制滥造,连图像也不是很清楚,但对他们这些精力旺盛、情窦初开、**蠢动的年轻人来说,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所以他俩虽然彼此都很尴尬、害羞,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又满心欢喜、如饥似渴地坚持到将这个***看完才离开。 从录像厅出来,他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怦怦直跳得厉害,似乎都在期盼什么事情发生,却又恐惧这件事情的来临。 他们在校园里来回散步,不安的散步,他们的心里荡漾着**。 而当晚的夜色似乎也充满了无尽的诱惑。月亮羞涩的躲在云层,只偷偷儿露出半边脸,一副欲遮还露、欲拒还迎的偷情模样。天幕繁星点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怀春少女亮晶晶的眼睛。 夜色里有花开的声音,芳香阵阵;也有昆虫的叫声,婉转缠绵;还有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传来的隐秘的喘息与呻吟声。这一切撩得人心头痒痒的,浑身燥热。也许只有提几桶凉水往身上泼,才能压住不断燃烧的邪火。 几经思量,几经挣扎,他俩终于还是拥抱到一起。一阵热吻过后,便滚落到他俩心照不宣选定的操场花坛中间的一片草地上。 当然,选这个地方的原因不是它有花有草,而是它相对偏僻和安全。有了刚才录像厅的观摩与学习,他们现学现用、活学活用,很快就如房事老手,游刃有余,惭入佳境,高潮迭起。 虽然他们极力抑制,但他们的呻吟与喘息声仍在静谧的夜空里奏响一首**绵绵、勾魂夺魄的艳丽歌曲。连草堆里的青蛙,树枝上的知了,也都因为他们的歌声叫得更欢了。也许是为他们助阵,也许是正干着与他们一样的事。 悲摧的是,虽然歌声好听、摧情,但也惹来不可预料的麻烦。 “谁?在干什么?”就在张涛昂首挺胸,挥枪直入,准备再来一番猛攻时,一束亮光照射过来,随着是一声暴喝。 亮光似闪电,暴喝胜雷鸣,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几欲当场被毙命。 这肯定是学校保安或校领导,如果被捉奸在草地,不只是被开除的事,更是颜面尽失、出众弄丑的事。他涛哥赫赫威名也必将因此毁于一旦。 危急关头,来不及多想,张涛俯身压住刘静半裸的身子,然后抱住她一个侧翻,将脸部避开亮光。收枪、提裤,捡衣服,一气呵成。也幸亏她穿的是裙子,衣服是衬衣,都没脱下来,也省了不少麻烦。 紧接着,张涛拖起傻呆的刘静埋头就跑,其情景自然是非常的狼狈,也非常的香艳。由于时间仓促,张涛的裤子拉链来不及拉上,小涛哥还露在外面不甘心地颤巍巍的做着上下运动。刘静没穿上内衣,敞开的衬衣下,酥胸全露,随着她气喘吁吁的跑动,更是波涛汹涌,春色无边。 事后张涛埋怨刘静当时lang声太大,刘静则指责张涛动作太粗暴。双方受此惊吓,以后无论如何亲热再也没有更深入的动作了。 想着这桩趣事,张涛的心里感到一丝丝甜蜜与欢乐,也充满了更多的期待与欲望。她奶奶的,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不过,想到自己在外面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张涛的心里又被不安与担心塞得满满的。她在生气吗?会暴跳如雷吗?会伤心欲绝吗?会猜疑自己的出轨吗?…… 张涛小心翼翼用房卡把门打开,他看到刘静正面朝里面侧着身躺在床上。 很好,这正自己要的结果,张涛暗自窃喜。 老子先偷偷儿洗个澡,消灭任何偷情的蛛丝马迹。 然后再凭自己三下不烂之舌把那些早想好的理由摆出来,把那些不花钱的甜言蜜语当炮弹对她来一番狂轰烂炸,她还不乖乖就犯、投怀送抱吗? 想到这里,张涛丹田一热,小涛哥又蠢蠢欲动起来。 这时,刘静卷曲的身子似乎动弹了一下。 糟糕!她醒了,张涛一惊,不由自主的靠着墙边蹲下了身子。奶奶的,这是老子名归正顺的恋人,现在倒搞得自己象做贼一样。 庆幸的是,刘静把一只手伸出被窝,轻哼一声,又没动静了。 这只白嫩白嫩的手当时就把张涛雷倒了,口水混着紧张的汗水长流,小涛哥也节节攀升。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也不知道她是真睡着了,还是生气故意不理自己。但无论她是真睡还是假睡,洗澡消灭证据才是优先要做的。 ------------ 第286章 进错房间 张涛一直没开灯,冲过澡以后,就蹑手蹑脚掀开被窝爬到了床上。<最快更新请到> 刘静是裸睡,一丝不挂,黑暗里她白皙的胴体分外耀眼,熠熠生辉。 这顿让张涛血流上涌,亢奋不已。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行动,而是用手轻轻柔柔的在刘静身上抚摸着,试探着她的态度。 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回应,依然一动不动侧躺着。 不用说,刘静肯定在生气,不过看来也不是很严重。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解释是乏力的,也许只有肉体的抚爱才可让她的不满烟消雾散。 张涛的双手开始在她全身上下游走,极尽温柔,也极尽挑逗。他的手指既象是在弹钢琴,又象是在施魔法。 一番绵绵不绝的拔弄之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身子终于有了反应,娇吁连连,身子也不安地扭动着。 张涛把她拥在怀里,一刻不停地吻她、抚摸她。她也激烈的回应着。 随后小涛哥挺身而出,在他的持续与深入下,她婉转娇媚的吭吭哈哈变成了高亢激烈的大呼小叫。“猛子,快点!快点!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这个声音异常熟悉,但绝不是刘静,与猛子有关,其结果也就呼之欲出了。 是郑丽,张涛身下压着的是郑丽,是王猛的女朋友,是他最好最好兄弟的女朋友。 张涛整个人一时彻底懵了,跪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象一副石雕一样。 郑丽也觉察到了异样,她一边问:“怎么啦!猛子。”一边伸手把灯打开。 灯一开,她就尖叫起来,“你!你!…” 他俩都是赤裸裸的,张涛还跪在她张开的双腿间,下体还与她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随着郑丽的尖叫,张涛终于从懵懂中醒悟过来,飞快地从床上滚落下来,然后手忙脚乱地找衣服、穿衣服。 他穿好衣服以后,郑丽已经卷缩在被窝里,头也遮得严严的。 她隔着被子抽泣着对张涛说:“你快走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我…”张涛呆立床头,结结巴巴地说。虽然他很想解释一下,但他一头雾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也许见张涛还没走,以为他还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她把被子裹紧,有些惊慌说:“你快走吧!猛子就要回来了。” 事情真是越描越黑、越搞越复杂,但如果张涛就这样走出房间,采花大盗的名头肯定背定了,这让他又实在是心有不甘。 他跺了跺脚,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你怎么会在这个房间呢?刘静呢?猛子呢?” “怎么啦!这是我与猛子的房子呀!你与刘静的房子在隔壁。”听张涛这么问话,郑丽也想着有些不对,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从被窝里探出头,看着张涛迷茫的说道,“猛子被他爸叫回去了,可能就是为今天的事。” 他把房卡递到她眼前说:“你看,这是猛子给我的房卡,306,不就是这个房子吗?” 郑丽接过房卡看了看,有些恍然大悟地说:“你还刚回来吗?” “是啊!回来我就是按房卡上标示的房号开门进来的。”张涛回答说。 郑丽从桌头柜摸起了另两张房卡看了看,然后惊呼起来,“猛子这狗东西,他把房卡拿错了,你的那张305的卡在这里。” 说完,郑丽伸手把卡递过来给张涛。由于一时激动,手又伸得过长,她胸前的被子滑落下去了,又露出她饱满、雪白的胸脯,她羞得赶忙钻进了被窝里。 这一幕落在张涛的眼里,虽然有些尴尬,但更让眼热心跳,恨不得再次扑上去,拼杀一番,完成刚才未竞任务。反正错是猛子的,亏他已经吃了,索性让他再吃大些。 被窝里传来了蚊子般细语,“猛子今晚被他爸留下了,不会回来的。” 这是一个暗示,更是一种诱惑,傻瓜都能听出里面的意思。 “猛子,哥要对不住你了,哥要上你的女人了。”一个兽在张涛心中这样喊着,张涛蠢蠢欲动,张牙舞爪。 “古云:朋友妻不可欺。你他妈的还算是人吗?起码的廉耻道义也不要了吗?”一个灵又在张涛心中厉喝。 灵兽大战,灵占了上风,人性回归,张涛又变成了衣冠楚楚、堂堂正正的男人。 此屋充满邪气,不能久留,留则生变,不是我变就是她变,不是她变就是我变,没事变有事,变成一堆比麻还乱的事。 乖乖!闪人,闪人,赶紧闪人! 随着张涛的开门、关门,背后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包含着无限的内容。 叹息就叹息吧,张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叹息总比喘息好,如果留在房里继续喘息话,稍有不慎,就可能惹出滔天大祸。 张涛拿着房卡在305门前犹豫了很久,是进呢?还是不进呢? 进,他缺乏勇气,特别是今晚发生了这么多无法说清的事更让他没脸进去,他觉得自己身体肮脏、心灵龌龊,不配拥有刘静的爱; 不进,也说不过去,三年多的等待与渴望,不就是期盼今晚的拥有吗?而且,如果不进去,他会觉得更内疚,更对不起刘静。 她爱我,她在等我,一直在等我,三年的苦恋,三年的等待。她需要我,需要我的解释,为爱的解释。 我是男人,该有胸怀,要有担当,不能回避,要敢面对。 尽管张涛脑子里一团乱麻,不能解释,无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但自己的出现,能让她有发泄的对象,能让她有机会向他宣告她爱或者是不爱的决定。 只有这样,对她才是公平的。无论爱情是继续,还是再见;得到的是痛苦,还是幸福,就都会有个明确的答案和交待。 是福逃不了,是祸避不开。张涛咬着牙,硬着头皮推门而进。 床上没人?张涛大惊!继而又有些释怀。刘静的不在反而让他有一种在万般束缚中解脱过来的轻松。 张涛原计划是进房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洗澡,再次消灭罪证,不给自己撒谎留下漏洞。 但现在她既然不在,他认为自己的计划倒可以稍稍改动一下。 开灯,到床上休息一下,小涛哥连番几次作战也的确辛苦了;再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想想明天怎么应付刘静,甚至还有必要细细咀嚼下三次不同艳遇的滋味。 ------------ 第287章 洗干净呢 开灯,灯亮,声起。(。纯文字) 灯亮,是白炽灯光,将张涛的卑劣与丑陋照得一清二楚; 声起,是一个空洞的声音,将他的身体刺穿,灵魂刺穿,象腊肉一样悬挂在这白炽灯光里,无可动摇,无可逃循。 “回来呢?”仿佛幽灵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窗外飘突过来的。 张涛小心的探出头,艰难地移着步子,象小偷,象罪犯,更象犯错回家的孩子。 他努力想做出一个表情,竟然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出现,是哭,还是笑,是欢喜,还是悲伤,是惊恐,还是平静,是伪装,还是真实?…… 他不能选择,无法选择,也选择不了。 在爱与纯洁面前,在海洋与天空面前,任何的卑劣、肮脏与渺小,无论怎样伪装,总会露出它的本来面目,而且还会在灵与肉的炙烤下瑟瑟发抖。 刘静卷曲着身子,缩在床对面沙发的一角,眼睛微闭,面无表情,脸色略显苍白。 她似乎不属于这个房子、这个世界,很远、很模糊、很虚幻,又似乎充溢着整个房间,处处晃动着她的身影,晃得他头晕目眩。 “你还没睡啊!”张涛故作镇定,强装关心地询问,其实他的内心极其慌乱,而且也无比憎恶自己的虚伪。 刘静的样子让张涛害怕,怕得恨不得拔腿就逃,逃得远远的;也让他感到窒息,喘不过气来,无处不在的压力仿佛一张巨网,将他牢牢套死;还让他心疼,心怜,心碎,张涛仓皇用手去捧,捧着的是血,是心的碎片。 张涛很想走过去,刘静不反对,他便轻拥她入怀;她反对,他也依在她身边,陪她流泪,任她打骂,由她发泄。 只要能让她痛苦减少点,心情舒畅些,什么事他都愿做,什么苦他都会默默忍受。 张涛终于没有过去,尽管爱与内疚同时在他心里撞击,爱呼唤他去拥抱,内疚摧促他去忏悔。他的虚伪与卑劣,或者说男人共有的劣根性,和在女人面前玩弄的那些骗人的伎俩,让他又觉得消灭罪证才是当前头等大事。 每在这个时候,我们往往总会给自己找理由说,我消灭罪证是为她好,避免给她刺激、让她伤心。 这真是扯蛋!你心中有鬼,她都看到了,你也知道她看到了,难道你穿件衣服,就可以让她自以为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吗?而你也会认为自己心里没鬼了,双方又可以在自欺欺人中和好如初吗?这是男人的狡猾,还是女人的愚蠢,是爱情的宽容,还是它的混沌与迷糊呢? 不过,这法子在夫妻或恋人之间还真是百试百灵,偶尔有偷情,只要对方没抓住现场,如果你又想维持你们的关系的话,那么涛哥教你一招,无论对方是严刑拷打,还是甜言蜜语,你千万千万都不能坦白从宽,而要意志坚定,抵死也不能承认,一段时间后,必然风平lang静,啥事也没发生一样。 若是你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夫妻之间也应该坦坦荡荡的,那么,你向这段感情说拜拜吧!即使你们还能凑合在一起,那么你那些如实的坦白已经是高悬在你们上空的利刃,随时都可能斩断你们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炸药桶,时刻可能点燃你们之间战争。人啊,还是难得糊涂好,夫妻之间更是如此。 张涛冲个凉以后便怯怯地向她走去。刘静斜依在沙发上,看着张涛,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仿佛是看一件她已经扔弃的东西,或者是即将要处理的废旧物品。 刘静似笑非笑地说:“洗干净呢?”声音里有嘲弄,也有浓浓的忧伤。 她问的显然不仅是张涛的身体,更是他的心灵和爱情。 张涛能够洗去自己身体上的污垢,却洗不净心灵与爱情上的肮脏。 他没有回话,因为他不能回话,他无话可回。 他走过去,拥她入怀,抚摸她、吻她。 刘静毫无反应,一动不动,象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还有意思吗?”刘静的嘴巴没有动,声音似乎是从腹部挤压出来的。 张涛没有理会,继续抱紧她、抚摸她、亲吻她。他希望用此去温热她的冰冷,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刘静的伤痛,他的悔恨,他们的爱情,他们过去在一起快乐的时光,以及害怕失去她的担心等等,让张涛心如刀绞,泪如泉涌,浑身也颤抖不已。 张涛有些不管不顾了,更加疯狂的抱紧刘静,亲吻她。 他狠狠地想,除非她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停下来。我要用我的眼泪与悔恨、执著与真诚来感化她,尽力挽回她对我的爱情。 张涛抱起她,仿佛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为她宽衣,然后亲吻她白嫩光洁的胴体,亲吻她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刘静的眼里流出了泪水,但眼神空洞无物。 灯光下,她的胴体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圣洁,却又象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可以想象,张涛已经对她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啊!悲伤与绝望都渗透了她的身体和心灵。 张涛再一次、再一次从她的一根根发丝亲起,到她圆润的脚指。他一遍遍地亲吻着她饱满、坚挺的shuangfeng,光滑、健美的腹部。 刘静眼眶溢出的泪珠,张涛一滴滴都吮吸干净,仿佛吮吸着母亲的ru汁。 情爱在身体里流淌,灵魂在**里升华。 当张涛进入刘静的身体时,他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用心,又那样的轻柔,仿佛是在做一件最伟大、最神圣的事,是在撰写一篇不朽著作,或者是雕刻一件灿烂瑰宝。 刘静一直牙关紧闭,无动于衷,象一条美丽的会喘息的死鱼。 后来在张涛的**炮弹的狂轰滥炸下,刘静终于溃下阵来,她突然爆发尖锐的喊叫,“张涛,我恨死你了!”喊声里有恨,似乎更有压抑着的兴奋。 她边喊着,边纵身抱住张涛的脖子,然后用牙齿在他肩上渲泄她的愤怒。 牙齿入肉,痛入骨,而张涛却心下窃喜,雨过就会天晴,天晴就会迎来艳阳天。 为艳阳天再加一把油吧!张涛忍痛拼杀,挥汗如雨。 汗是臭汗,但也可算是油,一滴滴从张涛的身上滑落,在她的肌肤上聚集,与她的香汗交融,再度刺激她敏感的、已经兴奋起来的神经。 张涛由温文尔雅的艺术家很快就变成粗鄙的武夫,动作粗暴,语言粗鲁。 这一个“粗”字,真是了得!张涛的粗语、粗动作、粗家伙将她一次次送上了快乐的巅峰。 这还是矜持、冷艳的她吗?这还是生气、痛苦的她吗?刘静披头散发,脸孔涨红,lang声高叫,shuangfeng颤动,蛮腰劲扭,屁股狂抬,这简直就是一个放荡、疯狂的女人。 她的双唇雨点般在张涛身上落下,牙齿时不时地咬入张涛的肌肤,特别是她的双手,那长长的指甲更是在张涛的背上、手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爪痕。天啦!这简直是一个残忍的女魔头。 ------------ 第288章 人去屋空 几番搏斗以后,他们象死狗一样摊在床上呼呼喘气。《纯文字首发》 张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再加上晚上多次拼杀,体力严重透支,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张涛等待她的询问、指责或怒骂。但刘静一从高潮中下来,似乎就恢复了平静,一言不发,无喜无悲,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还真说得没错。 惭惭地,一阵阵疲惫袭来,张涛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他的眼皮还是不知不觉垂了下来。 许久过后,张涛朦朦胧胧、半睡半醒之间似乎感到有谁在亲吻他的身体。温润的双唇过后,又伴有点点滴滴的水珠落在他的身上。 温热的水珠渗透他的肌肤,也渗入他的心里,留下一片片湿漉漉的沉重。 这是酷夏里的雨滴,还是爱情忧伤的眼泪呢?张涛无从辨别,疲惫与睡意已将他牢牢控制。 张涛的下体似乎也得到了双唇的宠幸,又在软塌中不服输地挺拔了它的骄傲。他极力想睁开眼睛,但极度疲劳让他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也许他醒了,他的意识非常清楚,挺枪在那片神秘的疆土纵横驰骋,仿佛古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 也许这只是一个梦,他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抓住,却捞不到任何实在的东西。 他眼前晃动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是刘静,又似乎是刘娅、**和郑丽她们中的一个人。 这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是睡梦还是现实呢? 其实他更愿意这只是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他可以逃避生活给他的一连串打击,以及这感情的纠结与苦恼。 在一次次升入云端、又从云端跌落的痉挛着的痛苦之后,他再次陷入了沉沉死睡。 我的爱神,等等我吧!等我稍稍恢复力气,我再给你我热烈的拥抱与亲吻,再给你我的身体、我的生命。 张涛醒来时,天已大亮。 刘静走了,人去屋空,只留下缕缕幽香,和枕边斑斑泪迹,以及伤痛、悔恨的张涛。正所谓是:枕边空留多情泪,佳人已去无芳踪。 刘静要走,无可挽留,她昨晚的一言不发和竭嘶底里的疯狂已透露出这种迹象,显示出她最后的决绝。 她是一个要强的女孩,也是一个感情专一的女孩,她需要的是一份完整的爱情和一个完整的恋人。 张涛虽有很多值得她爱的理由,也很重感情,但张涛的心却被切割成了很多份,无法专一,无法如她所愿。所以刘静的走,是必然的,也无可挽留。 床头柜上留着刘静泪水浸透的信笺,可见她写这封信的时候,内心是多么的痛苦与绝望。 涛: 我的宝贝,我的爱人! 往事如烟,记忆是一串串七彩贝壳,美丽动人。我把这七彩的贝壳当我生活中唯一的饰品,挂在脖子,捧在手上,藏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品味它的醇美与芳香。这三年来,也多亏有这串贝壳,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渡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白昼。 这些日子,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压力很大,我能够理解,我的心里也一直在为你难受,为你默默地祈祷与鼓劲! 亲爱的,爱情能给人以多么神奇的力量啊!与你相识相恋以来,我的生活里就无处不在充满你的影子,你的一举一动、一笑一忧伤都牵动着我的神经,我的脉搏、我的心脏似乎都是因你而跳动。 这些年我为你为爱哭过、痛过、累过,但我更笑过、甜过、幸福过。亲爱的,你不知道,我们的爱情为我带来过多少狂颠的欢乐与幸福吗?我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最开心的女孩了。 可是,涛,我的爱人,爱情又是自私的呀!能够与人分享吗?它不是生日蛋糕,而是一颗鲜活的心,绝不能被分割、被分享。 亲爱的,原谅我的自私和小心眼,我无法容忍与原谅我爱的人躺在别人的怀里,哪怕只是一次眉目传情,也会让灼伤我敏感的神经。 昨晚你与刘娅和**的事我都已知道了。你与刘娅的事是我通过种种迹象猜测出来的,估计也会八九不离十吧!你与**的事却是我亲眼目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现你们的秘密吗?十二点以后你的兄弟相信你的能力与功夫都早早睡了,而我却担心你的安危,其实更多的是想早早看到你,再加上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我便到舞厅周围去找你。 我走了不少地方,问了不少人,终于搞清你是带一个女孩子逃跑的,而且也知道了你们大致的逃跑方向。 于是我一个人黑灯瞎火的走啊走。是的,我害怕,非常害怕,但我迫切想知道你究竟是带着哪个女孩,又要带到什么地方去。 一个多小时后,我鬼使神差竟走到了烈士陵园门口,而且在大门口驻足,坐下来揉揉自己酸痛的双腿。很快公园里一声声有些熟悉的**与呻吟声吸引我往里面走去。 你当然知道我接下来看到的是什么了,这些龌龊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它不仅让我撕心裂肺般痛苦,更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公园、回到宾馆的。我原可以直接回家,但我觉得要对我们多年来的感情有个了断,所以我忍着痛在房间里等你,又忍着痛尽任你的渲泄与折腾。 写这封信、决定要离开你的时候,我又想,如果我不去找你,不去烈士陵园,没有听到你们**的声音,那该多好啊!我不是可以继续甜美的享受我的爱情吗?虽然有些瑕疵,但我看不到,它会被你掩得严严实实的,又算得上什么瑕疵呢?可是,人生与爱情能容得下如果吗?是或者不是是唯一的答案。 涛,尽管我痛苦万分,也无比留恋、难以割舍我们的爱情,但我也只有做出我的选择了,涛,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初恋,给我那么多lang漫、快乐的回忆,…… 捧着刘静留下的信,张涛一遍遍地品读,逐字逐字地咀嚼,捕捉她在字里行间留下的爱恋、快乐、悲伤与绝望。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因自己的花心而给她带去了巨大的伤害而产生的无边痛苦与悔恨,又有失去爱情或者说突遭被抛弃的迷惘与无助,也有高高在上的虚荣突然被摔倒在地上的落寞与失意,还有极力隐藏的秘密被暴露,就像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脱光的尴尬与羞愧。 众多情绪在他心里交织碰撞,他仿佛是一叶扁舟在惊涛巨lang中漂荡,看不到一丝指点方向的亮光,时刻有着被吞噬的凶险。 ------------ 第289章 超级美少妇 守工地的一个老汉刚好买菜回来,也站在路边看热闹。(。纯文字)他看到这么多人被一个年轻人煽动涌过来要拆围墙,摊开双手又气又急地喊道,“你们干什么呢?这可是王总的工地!” 情绪高涨的这帮人哪里管你什么王总黄总的,越是什么总,他们就越恼火,因为钱都给这些总赚去了。他们推开老汉向围墙边纷涌过去。 老汉眼见无法制止这帮人的行动,便冲到工地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一、二、三!”几十个人的手搭在围墙上,在财哥的口号下,这堵大概新建不久的围墙很快便轰然倒地。 “走!把那一段墙也推倒!”财哥仿佛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兴奋的喊道。 “走!推倒它!狗日的老板赚钱,害我们这些开车的遭殃!”其他人积极响应。 “老秦,什么事啊!”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从工地的活动板屋里冲出来问道。 “徐经理,外面有一帮人来闹事,在推我们工地的围墙!”老秦紧张的回答道。 徐总显然也听到围墙外面的嚷嚷声,他马上扭头喊道,“小张,快打电话给老板!有人到工地闹事!” 紧接着他又吩咐老秦,“快去工棚把民工都喊过来!” 外面那帮人准备推另一段围墙时,徐总领着一帮人冲了出来。 “快!冲上去!把他们赶走!”徐总气急败坏地喊道。 徐总不喊还好,这一喊呢,这帮人反而停了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一副懵懂的样子。这些**多是乡下来的民工,他们是来赚钱的,可不是来打架的,再说他们也没有打架的胆儿。 “冲上去的,一百块钱一个!”徐总看到这伙民工怕事的样子,只好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钱真是好东西。一百块钱很快就让这些民工热血起来,他们争先恐后往前冲去。 “打!打这些蠢乡下古!”路边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纷纷喊道。他们压根儿瞧不起这些比他们更低贱的民工。 一些有血性的民工听到这话也来气了,他们率先冲上去与这些所谓的城里人扭打到一起来。 由于双方都没有压倒性优势,这冲突一起,大家都凭着血性,比着面子,要把对方打跨,打斗也便马上升级,呈白热化趋势。开始有人操砖头、拿木棍,动用武器了。再加上双方十之八九都完全是乱打一通,使得场面越发失控了。看到是打房地产开发商的人,仇富的心里让越来越多的路人也加入了混斗。可这些民工服饰与普通市民并没有多大区别,打斗双方根本难辩敌我,不断有人受伤,有人哭喊,有人怒吼…… “王总,快派人来!有很多人在工地闹事!”徐总看到事态越来越严重,他又拔通王总的电话,声嘶力竭地喊道。 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张涛随意点把火,居然烧到王建章头上了。这也算是报了昨晚被群殴的一箭之仇吧!不过,双方此刻都不知道这事情的。 徐总就是上次给乐乐家政公司搞卫生业务的***,王总则是王建章。王建章的物质总公司下面又开设众多公司,几乎包揽了所有能赚钱的业务。他借着这些半公半私的公司披着合法外衣的大肆捞钱,这也是**云要他占这个位置的主要原因。 张涛正要跟着过去拆围墙,少妇抱着已经稍稍安静些的孩子袅袅向他走来。 她的眼光再次将张涛锁定,他有些慌乱,想避开,但又觉得这样显得没有风度与礼貌,于是他便大胆地抬起头,与她对视。 这真是一个韵味十足、性感迷人的美人儿,仿佛阳光下那一串垂挂在绿叶丛中熟透的葡萄,鲜艳欲滴,烁烁生辉。可能因为孩子生病的事,她苍白的脸上略显慌乱与焦急,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有些凌乱,但仍然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美丽绝伦和万种风情。 这是一种张涛没有接触过的美丽,在这种美丽下他有些窒息,呼吸急促,面红耳赤,神情慌乱。他很为自己的失神羞涩与生气,但他又觉得浑身泛力,没有抵御诱惑的意志与力量。 “小哥,谢谢你了!”她面带感激与柔情,朱唇轻动,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 张涛又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素衣裹体,体态丰满,肌肤如雪,气度高雅,瞳子乌亮有神,流盼间媚态横生,勾魂夺魄,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讷讷着急急回话说:“没…没事,应该的!” 张涛的窘态让少妇扑哧一笑,然后说:“刚才看你象一个大男人,想不到也会这样害羞、缅腆。”说完,便腰肢轻扭,转过身往车上走去。 张涛怔怔地看着这个少妇的袅袅走开,心里顿生一种失落感,看来她根本就没有记起自己上些天与她还见过一面,而且还有过暧昧的接触这事了。 这样一个美丽绝仑的女人就如此从身边擦肩而过,他觉得有些可惜与遗憾,很想与跟过去答讪几句,问问需不需要帮忙或者是作个自我介绍、彼此留下联系方式什么的。 不过,这事情想想说说容易,真要做起来那可就无比艰难了。关键的是,你得有这么厚的脸皮不是。 我们的涛哥自问胆量是有,可脸皮还是不够厚的,这一点与猛子、胖子之流的人物比那还是差得太远了。 他正一边懊恼着,一边挖空心思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跟过去套近乎,为自己那点龌龊念头创造些机会,而那小男孩仿佛挺懂张涛似的,竟然主动为他创造了机会。 少妇打开车门俯身要把孩子放到位置上时,小男孩突然爆发出更为惨烈的哭喊声,使劲地抱住少妇的脖子不愿松开。少妇无可奈何,只有又把孩子抱到怀里,孩子才又安静下来。 好孩子,哥要是成功了,哥会好好报答谢你的,张涛很感激的看着哭闹的小男孩。 少妇抬起头,用一种求助的眼光看着张涛,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美女需要帮助,这个时候还不会抓住机会,那真是蠢蛋。于是张涛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她走去。 少妇迟疑便刻,便分外难为情地对张涛说:“小哥,能麻烦你一个事吗?” “没事,你说吧!”张涛响亮的回答说,只差没有使劲地拍胸脯了。为美女效劳,何乐而不为呢?能一亲芳泽,死而无怨,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麻烦事。 少妇柔柔地说:“这个鬼孩子被保姆带抱惯了,一有什么不舒服就非得抱着,否则就不安生。保姆上几天回家过年了,今天早上孩子有些发烧,我开车到这里,他一直是哭过不停,现在更是连手都放不下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睛静静地看着张涛,仿佛是铁了心要将他囚禁在她那深不可测、柔媚的眼光里,成为她的俘虏。 张涛当然心甘情愿成为她的俘虏,所以他马上进入角色,献媚、讨好似的说:“没事!你说吧!” 张涛的爽快与热情给了她鼓励,她跟着就说:“小哥,你能不能帮我抱下孩子呢?” 她话刚落音,张涛想都没想就接口回答,“没事!没事!” 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帮她抱孩子?我一个大男人帮她抱孩子?这算哪回事呢?是她男保姆,还是她爱人呢?这…这也太有些那个了吧! 不过,话已出口,容不得张涛后悔。少妇边说着“谢谢”,边伸手把孩子往张涛怀里塞。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为她抱孩子了。管它,抱就抱吧!先抱这小屁孩,以后也许就有抱他妈的机会了。 孩子有些不愿意,一双粉嫩的小手乱抓着,竟然象深知张涛心似的,扯住了少妇脖子下的衣服,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脯,连那深深的ru沟也瞧得一清二楚。这乍露的春光让张涛大饱眼福,心里直呼过隐。 少妇羞得满脸绯红,忙低下头,好像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 她托着孩子的双手不自主的又往怀里拉,以遮住她暴露的肉肉,结果却把张涛的双手也拉过去了,紧贴上她的胸脯。 经此意外,张涛与少妇羞得眼睛都不敢对视,身子更是剧烈一跳,几差没把孩子当场摔落在地。 幸亏张涛美女见得多了,有一定免疫力,头脑尚有一丝清明,所以他眼疾手快,马上把孩子接到手上,抱到怀里。 孩子与张涛有缘,这可是好事。他躺在张涛的怀里不哭不闹,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张涛,仿佛在研究张涛与他的亲爸爸有什么不同。 年轻,是肯定的,英俊,也有可能,张涛很想把答案直接告诉这小屁孩,免得他难动脑筋,也好拉近自已与他的关系。 很快,少妇恢复平静,在往驾驶室走去的当儿,又冲张涛回眸一笑,直笑得张涛心头一荡,差点再次失手,让小屁孩滑落地下。 回眸一笑百媚生说的就是这种超级美少妇。不得了,这女人自己得小心应付,否则她把自己卖了,还会傻乎乎地帮她数钱呢。 张涛抱着孩子上车坐下后,少妇一边熟练的操控着车子,一边稍稍侧过脸对他说:“小哥,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张涛被扑鼻而来幽香堵得心头慌慌的,忘记了回话。 她见张涛不停地在抽鼻子,就关心的问,“怎么啦!受不了这香味?” ------------ 第288章 香车美人 “不!不!是太好闻了!我从来没有闻到这样一种让每一个毛孔都舒畅的香味。{免费小说}”张涛忙不迭地回答说,说完他又夸张地狂吸了几口气。 “好闻那你干嘛还苦皱着眉头呢?”她又好奇的问。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对这种世间罕见的幽香,我是在用舌头辨味,眼睛看味,鼻子闻味,同时探寻这幽香的来处。”张涛故作神秘的说。 “刚刚还看你是个挺老实的孩子,怎么一上车就变得油嘴滑舌了呢?”她佯作生气地说。 张涛马上抢过她的话,大声地说:“唉唉!这车上孩子只一个,本人芳年十九岁,正是豆蔻年华,如花似玉、情窦初开的年代。”他一边一本正经的说着,一边拍了拍正安静的坐在他怀里扭着小指头的孩子。 听完张涛的话,少妇一边开怀大笑,一边长按着喇叭,似乎要借着这喇叭声将她的欢笑传递出去。 笑罢,她又问张涛:“你刚才辨别出是什么香味了吗?香味又从何而来呢?” 张涛摇头晃脑地说:“此香非凡品,似花非花,它集天地之灵气,聚万物之精华凝练而成。它为百香之首,无一香可代替,无一名可慨之,其香无可言传,只可意领。”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把头贴近她的身子又猛了几口气,接着又说:“至于香之来处,非人即车,非车即人。不过,我看此香主要还是来于人,否则,它哪有如此灵气呢?” 少妇再次捧腹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招展。她在笑声里断断续续地说:“你这坏家伙,年纪轻轻,倒象是一个老学究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她接着又说:“还没问叫什么名字呢?” 张涛马上接口回答说:“本人,男,未婚,汉族,张涛,神农市一中高考落榜生,芭蕉人,原要坐车回家过年,却又稀里糊涂被你拉到车上抱孩子了。”他没有把自己开家政公司的事说出来,他觉得在这样的女富面前,这公司的确太小家子气了。 说完他又偏过头问道,“你呢?” 她也诙谐地说:“本姑娘芳名刘香,已婚,年龄保密,自由职业,祖籍新疆,现居神农市。” “新疆?你是新疆人?”想到自己少年时代的梦想,张涛不禁惊呼起来。 “是呀!我在新疆整整生活了十八年,读大学后才离开的。”她接着又疑惑地问:“怎么呢?” 张涛忙说:“没什么?我不过是看金庸与梁羽生的小说看多了,对新疆的天山天池有无限向往,做梦都想骑马上天山,执剑走江湖。要是能从天池带一个冰清玉洁的女飞侠下山,那就最好了。” “哈哈!张涛,张涛,你一个学生伢子,满脑子不健康思想。”刘香笑语铃铃。 刘香说话的当儿,张涛转过头认真地审视着她。 “去!去!你这个小色鬼,别影响我开车!”刘香挥了挥手,嗔怪地说。 张涛没有理她,继续审视着她,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刘香,如果你脸上挂一块面巾,十足是我梦里的天山女剑客。” “小滑头,别逗你大姐开心了。”受到了张涛的赞美,刘香的语气里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顿了顿,她又问:“我有你梦中情人好吗?”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张涛嘴角挂着一丝狡黠问道。 “当然是真话!” “你名如其人,身上的缕缕幽香让我陶醉。你晨露般晶莹的眼睛,雪白的肌肤,娇好的身材,高贵的气质,简直比我的梦中情人更完美,更让我痴迷。”张涛加重语气无比认真地说。 虽然这话听着舒服,但再谈下去的话就有些尴尬了。于是刘香转变话题问,“你说你是芭蕉的,是吗?” “对呀!怎么啦?”张涛反问说。 “离董溪多远呢?”她又问。 “大概一座山的距离。” “是吗?那可太好了,我今天正好要去董溪。”刘香欣喜地说。 “你去董溪干什么呢?”张涛疑惑地问她。 “送你呢!今天你帮我这么多忙,我总得表示一下,是吗?”她眨巴着眼睛故意郑重其事地说。 “那我可受之有愧了!”张涛也故作感动的说。他当然知道刘香去董溪肯定另有目的,但她不说,自己也犯不着去窥探人家的私秘,他们倒底也才相识不到一个小时。 接着张涛又关心地问她,“那你孩子怎么办呢?” “孩子只是小感冒,没什么大事的。我已告诉他爷爷奶奶了,说不定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医院等了。”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神农人民医院。一对五十多岁,很有气质的夫妇正站在医院门囗,一看到车子驶来就朝着车子使劲地挥手。 停车、挂档、踩刹,一连串熟练而又潇洒的动作之后,刘香回过头对张涛说:“张涛,你在车上等我一会,我把孩子交给他们,招待一下,就陪你走。” 张涛犹豫了一下说:“我在外面等吧!” “没事!你就在车上休息一下。”刘香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说。 “好吧!”张涛懒洋洋地回答说。她无顾虑,自己还怕什么呢?正好在车上补下觉,而且这么好的车子,可是第一次坐,得抓紧享受啊。 随后,张涛又补充了一句,“我不赶时间,你多陪下孩子,等结果出来没什么事再走也不迟。” 刘香从张涛手上接过孩子时很感激的看了张涛一眼,又分外轻柔地、意味深长地在他耳边说了句,“谢谢!等着我!”说完就红着脸抱起孩子往她公公婆婆那里走去。 很快,窗外传来了孩子撒娇的哭喊声,“奶奶!奶奶!” 接着似乎又传来一个隐隐约约的问话,“香儿,车上还有一个人,是谁呢?” “一个刚认识的朋友,今早幸亏他帮忙,……”随着他们的走开,声音也就越来越远了。 概一个小时以后,刘香打开车门进来,她气喘吁吁地说:“等坏了吧!” 由于昨夜的过度疲惫,张涛好几次都差点沉沉入睡了,但今晨巧遇佳人后的兴奋与某种隐秘的期待又让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希望呆会能有好的精神面貌与佳人相见。 ------------ 第289章 把你的爪子拿下来 刘香进来时,张涛有些迷迷糊糊,但仍随口抛出了一句早准备好的话,“香儿,事情办好了吗?孩子没事吗?” 张涛一脸的关切,仿佛他是孩子他爸。(。纯文字)张涛一边说,一边把一瓶从外面买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看到她额头上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张涛跟着又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给她说:“擦擦吧!喘口气!”这情行又仿佛他是刘香的小情人。 刘香机械地从张涛手里接过东西,表情有些复杂,感动、惊讶、甜蜜、疑惑等情绪飞快地在她脸上交递显现。 最后,惊讶之情定格在她的脸上,她问张涛:“你怎么叫我香儿呢?” 张涛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怎么啦!我的梦中情人也叫香儿。”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刘香不相信地说。 “难道你也叫香儿?”张涛故作惊奇地大叫着。 刘香微闭着眼睛点点头说:“我家人都这么叫我的。” “香儿!香儿!香儿!”张涛兴奋的连连喊了三声香儿,接着又说:“我们真是太有缘份了,莫非你真是我的梦中情人?” 刘香慵懒的把身子靠在座背上,很严肃的对张涛说:“张涛,你年龄比我少,你不能喊我香儿,你应该喊刘姐或香姐,知道吗?” 虽然刘香说得无比认真,但她语气与形态却根本没有这样坚决,反而似乎有些欣喜张涛的这种喊法。所以张涛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反对,跟着又“香儿香儿”的香不离嘴。 “香儿,你还回我话呀!孩子怎么样呢?” 香儿没好气地白了张涛一眼,说:“你也没回我话呀!” “香儿,你问我什么呢?”张涛疑惑地问她。 “我上车就问你的话,你就不记得呢?”香儿佯装生气地说。 “哦,哦,你问我等坏了吗。”张涛恍然大悟地说。顿了顿,他跟着又说:“这个问题还要回答吗?你再晚一些来才最好。” “为什么?”香儿迷惑不解地问。 “因为你打扰了我的好事。”张涛看着她分外认真地说。 “是吗?什么好事呢?”香儿更加迷惑了。 “我与香儿正亲着嘴呢。”张涛边说着,边把身子往香儿那边靠了靠,并做出一副暧昧的表情。 “什么?”香儿有些醒悟过来,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抬手向张涛打来,“你这小滑头!小色鬼!居然想贪你刘姐的便宜!” 张涛一边抱着头躲着,一边装着哭腔申辩着说:“冤枉啊!我又没有说亲你,我是亲我的梦中情人!难道我做什么梦你也要管吗?” “我还就要管,谁让你的梦中情人与我叫一个名字呢?除非她改个名字,你爱怎么亲就怎么亲。”香儿不依不饶,又有些蛮不讲理地说。 张涛为之语塞,紧接着也气急败坏地道:“你…你…你怎么与我梦里的香儿一样不讲理呢?” “她怎么不讲理呢?”香儿傻乎乎的问张涛。 “我对她说外面的香儿长得比她漂亮,她就生气的大哭,骂我没良心,说她陪我十几年了,现在见一个比她漂亮的就变心。我争辩说,我们是阴阳两界的,我只能在夜里梦里见你,只要我一清醒,你就不见了,看不到,摸不到,那象外面的香儿这么实在呢?” 说到这里时,张涛把手在香儿脸上摸了一把,她竟然没有反应,反而象听故事入迷似的追问说:“她后来怎么说呢?” 张涛有些好笑,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香儿是真傻,还是装糊涂,连他这样随口捏出来的鬼话也相信。 不过,他还是继续往下说:“她就刁蛮地对我说,那我就不准你回去了!乖乖!这不是要我命,让我做鬼吗?我一听这话,吓得屁股尿流,狂奔三千里,才又回到车等你。” 说完以后,他就自顾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他一边观察香儿的表情,一边把手在她脸上一刻不停地轻柔的摩挲着。 张涛满以为她也会随着他大笑,那么他甚至还准备进行下步更亲热的动作,或者是扩大摩挲的范围。 张涛笑了半天,香儿毫无反应。 他看着她,有些奇怪,也有慌乱。 香儿也看着张涛,似笑非笑,有些深不可测。 “很好笑吗?”香儿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张涛更慌乱,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如何回话。 香儿接着又面无表情地说:“把你的爪子拿下来!”声音不大,却透露着威严与冰冷。 张涛仿佛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他那正得意着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左右不是。这情景就仿佛是一个人穿上盼望已久的新衣服,欢欢喜喜过新年,突然无缘无故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不仅让他的新衣服湿漉漉的不能再穿,而且让他的心也拔凉拔凉的,再找不到新年的喜悦。 好半天以后,他脸红耳赤讷讷说:“对不起,香儿,我…我唐突了。”说完,他便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怎么呢?香儿香儿的乱喊一顿,乱摸一通,就想开溜吗?难道我看走眼呢?你这个小滑头也不过是一个有胆没识的人吗?” 香儿双手摸着方向盘,身子前倾,侧过头轻蔑地对张涛说。 张涛收回跨出的腿,重又坐回来,一种与生俱来的男人豪气在心底陡然升起,并迅速在全身弥散开。他瞬间感到自己特别高大,心里也特别亮堂与自信起来。 张涛脸上泛起一抹迷人的微笑,用一种深邃的眼光看着香儿,很绅士的彬彬有礼地问她:“请问香儿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 现在轮到香儿发呆了,她没想到张涛能这么快转换心态,从溃败里的羞愧、木讷、恐慌、垂头丧气,变为进攻中的阳光、机智、大胆、自信。 本来她想着继续打压或者是安慰张涛,而现在看来她所精心准备的这两种方式根本无法对付这个小男人了。 香儿被张涛强大的气场压住,战场胜负很快易主,她成了可怜的溃败者。事后她对张涛说,那一瞬间你太男人了,太霸气了!简直就像多年前已经失去的他。 双方对视了一阵子以后,香儿不得不把头轻移,避开张涛一动不动、咄咄逼人的眼光。 她有些象败下阵来公鸡,低垂着她刚才还扬得高高的头,底气不足地说:“我想请你吃个早餐,能有这个荣幸吗?” ------------ 第290章 男女授手不亲 “美女相邀,敢不从命?”张涛很洒脱地回答说。《纯文字首发》 “谢谢赏脸!我请你去一个地方吃新市米粉。”香儿客气地说。然后把车子发动,开出了医院。 车子在蓝天市场一个小巷子里停下,张涛下车后飞快地跑到另一侧为香儿拉开车门,然后做了一个很优雅的请的动作。 这个动作是从电视、电影里学来的,他活学活用,相信对改变自己刚才那粗鄙、贪色的形象,提升自己在美女心目中的印象分应该会有一定效果的。 吃早餐时张涛一直正襟围坐、一言不发、一本正经,而且还挑着米粉一根一根地吃,似乎比香儿还要斯文。 香儿几次想挑起话题,都被张涛用手指压在嘴巴唏嘘着制止。从进店到离开,张涛只对她说了三个字:食不语。香儿哭笑不得,却又被张涛的固执弄得无可奈何。 早餐的单是张涛买的,回程省了一张车票,刚好够两碗加蛋的米粉。况且对于囊中羞涩的人来说,大单买不起,买得起的小单还不抢着买的人那真是傻瓜。 朋友相处,贵在感情。虽说可视金钱如粪土,但白吃太多,仿佛理所当然,又毫无表示,朋友不说,其实他还是会感到隐隐不快的。再说人总有自尊,老这么着,自己也会觉得脸上无光。于是偶尔抢着买个小单,虽然十单也许不如朋友一单花费,但至少是个态度问题,同时买单的量大于朋友,这也可求一种心安。 刘香上车同样是张涛拉开车门的,张涛决定把绅士做到底,直至她不满意、讨厌为主。 上车以后,张涛脸上又堆着那撮迷人的笑容,彬彬有礼地问她:“香儿小姐,您有空去董溪吗?如果没有的话,能麻烦您把我送到汽车站搭班车吗?” 张涛的话才说完,刘香就忍不住暴跳如雷,暴口大骂起来,一扫她的温文尔雅的形象,“张涛!你什么意思?你装保还要装多久呢?你成心要气死我,是吗?”边说,边挥着她的粉拳雨点般落在张涛的身上。 张涛决定继续再逗弄她一下,就一边“哎哟!哎哟!”地大声喊痛,一边高声嚷嚷着,“香儿小姐,请自重!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张涛欲将绅士进行到底,而刘香自己却似乎要将流氓继往开来。这种情况有点乱,若是真发生点什么了,又是谁的责呢? 张涛满脸无辜的分辩道,别想着男女之间一发生故事,就总先找男方责任,我可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男生啊,现在分明是她…她在主动…。 嘿嘿!说得好,知道什么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吗?知道什么是得了好处还卖乖吗?知道什么是假君子真小人吗?满脑子的污浊,满嘴的仁义道德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刘香本来是一个较为矜持、骄傲的女人,她丈夫因为某件龌龊的事走了以后,她心如死水,对男女之间这点事没有一丝感觉。否则的话,凭她的条件,有才有貌,也有财有身份有地位,什么样的男人找不上呢? 不过,坦诚地说,从早上相识到现在的短短几个小时里,张涛在她心里的确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在处理车祸事故的侃侃而谈、镇定自若,显示他的有勇有谋、有责任、有担当、有正义感。他在车上与她的交谈,也充分显示了他的幽默机智和有情调。 她从医院出来时他给她拿纸巾,为她卖水,又把水瓶拧开递给她,这些小动作最让她感动了,这说明张涛是一个细心的、有爱心的人。虽然张涛有点油腔滑调,也有点点色,但丝毫不影响她对他的好感。这种好感甚至在她灰暗的心空注入了一丝生机,仿佛春风拂过冰冻的土地,竟意外冒出了点点绿、点点红来。 对这种变化,她感到非常惊讶,特别是张涛抚摸她脸,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她居然没有真正动怒,这更让她感到极为震撼了。“怎么呢?我会对这小男孩动心了吗?”她面红耳赤地问自己。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我不过是把他当作小弟弟而已。”她马上自我否认。 接着她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说:“不过,这小男孩还真有点意思。” 再说说刘香打张涛这件事吧!刘香自辩说:“谁让这死张涛惹恼我呢?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之下才出手的。我知道男朋女授受不亲这回事,但我只是把他当作小男孩、小弟弟,根本就没把他当男人。我保证,我发誓,我内心是纯洁的。” 可…可这小男孩的肌肉怎么会这样结实呢?她在他身上擂一拳,就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从他肌肉上传过来,她感到一种奇妙的颤栗,又兴奋,又幸福,这可是好多年没有的感觉了。 她的心也随着这阵阵颤栗狂跳不已,她的脸有些发烧,她都有些意乱情迷了。这怎么回事呢?怎么会这样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刘香索性让自己扮演泼辣、刁蛮的角色,将流氓进行到底。她一边粉拳挥舞,一边撒泼耍赖、撒娇放纵地喊着说:“我就不自重!我就要男女授手不亲!你怎么着呢?” 她毫不理会张涛装腔作势的假正真,继续撒泼耍赖、撒娇放纵地喊着说:“我就不自重!我就要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着呢?”她的粉拳在她的喊声里反而挥舞得更激烈了。 这可苦了张涛,刘香的粉拳虽然打得不痛,但打得他全身痒痒的,连心也痒痒的,痒得直哆嗦,痒得热血沸腾,痒得让人想入非非,想一些不该想的坏事儿。 于是张涛捉住刘香的双手,坏坏地看着她,同时手上暗暗用力,把她往怀里拖。 刘香有些愕然,继而顺势扑到张涛的怀里。 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发力,美女就投怀送抱了,看来我涛哥的魄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不不!这太卑劣了。应该是,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入怀,若不发生点故事,那不太辜负上帝老人家这番心意了吗? 于是张涛毫不犹豫地张开他粗大有力的手把刘香抱入怀里。 张涛结实的胸肌,强有力的拥抱,以及久违的男人气息,让刘香完全迷糊了。她觉得自己突然坠入了一个梦里,一个她久久期盼的梦里。 她情不自禁地呢喃着,“你这小坏蛋,你这小色鬼!” ------------ 第291章 车內风情 刘香的头在张涛的怀里可劲地顶着、摩挲着,象发情的小牛犊。<最快更新请到> 也许她把张涛当成了牛栏边那颗沧桑的老槐树,可涛哥我不是老槐树,我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精力旺盛,xy旺盛,血气方刚的猛男呀。 她的挑逗,百般的挑逗,一个饱经人事、熟透的少妇的挑逗,让涛哥更痒了,特别是那个见缝就想插针、见洞就想钻的丑陋家伙,更是痒得嗷嗷直叫,傲然挺拔它庞大的身子,一次次奋不顾身地向短裤做解放军叔叔在训练场上经常练习的刺杀动作。 可怜的短裤一次比一次急切地向涛哥求救,“主人,城池不保!速来支援!” 涛哥有心驰援短裤,可小涛哥一直是风流成性,沾花惹草,骄横跋扈的主儿。虽然它跟着我涛哥受了十几年的教育,什么道德经、淑女经更是千遍百遍反复背诵,可这家伙除了作战勇猛,敢拼敢杀,不怕死之外,依然恶习不改,抗命不遵那是经常的事,它能不拖我下水,不让我背黑锅,我就烧高香了。家门不幸啊!出此不屑之徒,让各位老小爷们见笑了。 张涛双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她全身上下游走着、抚摸着。刘香急促的喘息声已成了一首摧情的歌,与她水蛇般扭动着的身子,粉嫩粉嫩肌肤,雪白丰满的酥胸,组成了一副要多香艳有多香艳,要多挑情有多挑情的画面。 小涛哥已经彻底失控了,张涛似乎听到短裤被撕裂的声响。 不过,张涛又觉得,现在就暴露出自己丑陋、粗鲁、狰狞的一面的确有些太快了,也有些不合适。 于是他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铜,双腿靠拢,用大腿內侧那强壮的什么什么肌肉来封堵小涛哥的出路。把它暂时圈禁,让它也学点韬光养晦,并在韬光养晦中积攒力量,该抬头时再抬头,该出手时再出手。 象刘香这样什么也不缺的女人平时那是清高的很,紧闭的心扉一般的男人别想能敲得开。可现在偏偏在她最无防范的时候,被张涛误打误撞给弄出一条缝隙了。 说到底,她终归也是女人啥,她再怎么玩清高也还是有七情六欲啥,所以刘香那积压久久的情也好欲也好,便通过这缝隙一泻汪洋。 这样的女人最危险,她轻易是不会做流氓的,但做了流氓就比真流氓还可怕。 张涛算是小流氓、小色鬼吧!可他在已经决心将流氓耍到底的刘香面前,那真是小儿科了。 很快张涛便败下阵来,举手投降。乖乖!你比我能,你是流氓谁都不怕,我是流氓就怕你。 刘香挑衅似的看着张涛,似笑非笑的说:“小色鬼,知道老姐的厉害了吧!” 她边说边伸手往下抓了一把,又鄙视的说:“胆小鬼,连这个东东都缩起来了。” 我操,也没有这样侮辱人的,这简直是打男人的脸。张涛不服气的两腿一松,小涛哥就昂首挺胸站立起来。 可这家伙生来就是个贱体,它还没站稳,就急急地摇晃着身子,谄媚地向刘香打着招呼。 “哇!这么粗?它还很懂礼貌呢!”刘香惊呼道。 张涛笑笑说:“那当然,这是我教导有方,它一般都被关在家里,不准出门的。”张涛心里却把小涛哥狠狠骂开,死叛徒,小色鬼,见了美女就忘了主人。 “是吗?我看它怎么比你还懂事呢?”刘香调侃地说。 “你这是什么话呢?你意思是我比吊还不如了。你太打击我,太伤我心了,来,抱一抱,给我一点安慰。”张涛委屈的说。 刘香用牙齿在张涛胸膛轻咬一口后说:“你这小色鬼抱得我还不够紧吗?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抱散了。” 说完,她又用手指在挺拔的小涛哥上面弹了弹说:“还是把它关起来吧!别让你它带坏了。” “你看,这门锁门页都坏了,还关得起门吗?”顿了顿,张涛又说:“我决定今天给它放假,如果你不反对,我就让它去你那里做客,行吗?” “好啊!那我可要热情款待一下。” “准备好了吗?它可来了!” “来吧!早就等着呢!” 唉!男欢女爱这点破事儿,说龌龊,它还真龌龊,因为读过书的人,人人都不宵于谈它。说伟大,它也真伟大,因为上至王侯将相,下到车夫走卒,无不甘之若饴,恨不得夜夜笙歌,春风再渡玉门关。事实上,我们身处的这个光怪陆离、尔虞我诈的社会,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到它最真实、最纯洁、最平等、最真情的一面,一样的呻吟,一样的武器,一样的攻略,一样的结局。 于是在一颗千年万年的古槐树下,一对狗男女唱响了一首古老的情歌,歌声嘹亮。但歌声没有洞穿苍穹,城市的噪音与污垢会破坏它的圣洁,而是深入地府,在地底飘荡,在喜马拉雅雪峰燃起冲天火焰,在辽阔无边的海洋激起海滔天巨lang。 窄小的车厢里不管不顾地上演着抵死挣扎,抵死渲泄,抵死缠绵的大戏。 车子不堪重负,不堪折磨,与大地一起发出痛苦的喘息与呻吟声,与这座城市无处不在的欲望之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并成了城市滚滚向前的主旋律和冲锋号。 一切如诗如画、似梦似幻,涛哥与梦中情人踏歌而来,披霞而至,相遇在某个世纪的某一年某一天、某个星球的某个城市。 张涛不相信缘份,它却存在,他也不相信艳遇,它同样存在,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美好,一如羞涩的卷缩在他怀里的这具光洁、白嫩、丰满的胴体。 感谢上帝的垂青与眷恋,让我涛哥拥有这样一份灿烂夺目的美丽,受用这样一份惊心动魄的情爱。张涛感激的泪水与香儿的汇聚成一条幸福、喜悦的河流,在自己生命的历程中奔涌向前,吟唱一首永不停息、永远欢腾的绝世情歌! 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天、一年、一个世纪之后,香儿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张涛,抽泣着说:“涛,我…我真后悔,我对不起……” 张涛抱紧她,飞快地用嘴巴堵住她要往下说的话,堵住她的悔恨,吮吸她的伤悲。 ------------ 第292章 故意装糊涂 又一阵喘气如牛的缠绵之后,张涛轻柔地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珠,深情地说:“香儿,一切已经发生,这是神的旨意,是上天的安排。{免费小说}过去已过去,未来太遥远。只有现在,只有现在我们才能把握,它是如此的真实、鲜活与美好。别想太多,我的香儿,我的梦中情人,就让我们敞开胸怀,用心、用生命来体会、来享受这来之不易、迟到的爱情!” 说完,他再次把她紧紧地拥入怀里,一遍遍地吻着她的身体,一遍遍地大声地喊着他的爱恋,“香儿,我的宝贝,我的梦中情人,我爱你!” 张涛从来没有体会到这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怀疑眼前的爱情是虚幻的,担心怀里的爱人突然消失;他也从来没有享受到这样一种狂颠的充满**与情爱的欢乐和幸福,他几乎要在这汪洋如海的享受中窒息。 “涛,你还打算复读吗?”良久之后香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不知道!”张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心里感到有些怪异,怎么每个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呢? “什么不知道,你成绩这么好,怎么能不复读呢?”香儿有些生气地说。 “我成绩好,成绩好怎么落榜了呢?”张涛苦笑的说。 “神农一中全年级前五十名的角色还不算成绩好吗?落榜只是意外而已。” “你…你…”张涛吃惊地看着香儿。 香儿头一扬,骄傲的说:“我早认出你了,神农大名鼎鼎的涛哥,乐乐家政公司的老板!” “你这家伙,原来故意装糊涂!”张涛重重的抱了香儿,“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傻瓜,上个礼拜你公司王妈不是在我家搞卫生吗,我们聊天中无意说到你的事了。而且…” “而且什么呢?”张涛追问。 “我有一个表妹也刚好在我家,她与你是一届的,可说是你的超级粉丝,这几年她只要与我在一起,念叨得最多的就是你的事。” “谁呢?”张涛神色有些得意与欢喜。 “132班的赵丽娟。” “哦!是她啊!”张涛眼前晃过了一张清秀、可爱的脸蛋,这个女孩子貌似还给自己写过不少情书呢。 “这个死妹子对你可是一往情深,自己落榜无所谓,为你的落榜倒是在我家里哭了一整天呢!” “是吗?”张涛有些感动了,“她还会复读吗?” “肯定复读啥,她的成绩也不是很差,复读一年估计考大学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确实。”张涛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些天复读的不是开始报名了吗?她没有去。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要等你报名以后再去,非要和你读一个班。”香儿用手在张涛额头戳了戳说,“想不到你这家伙有这么大的魄力?” “一般般!一般般!”张涛谦虚地说道。 “跟我说说,身边有几个小妹妹?” “那有啊!我这样的穷光蛋谁会喜欢呢?”张涛委屈的说。 “别装宝了,那天与你一起到我家的那个女孩不是吗?她应该是刘娅,还有什么刘静、**啊,是不是呀!”香儿捏着张涛手臂上的肉肉问。 “哎哟!哎哟!”张涛装模作样疼痛得喊叫着,“你轻点好吗?” “其实呢,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些……”香儿没有继续往下说,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与忧伤。 张涛也不好接话,他把她又使劲地拥了拥,以传递自己的爱意。 “还是走吧!车老停在这里太打眼了,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外面敲车窗玻璃了。”沉默一段时间以后张涛说道。 于是张涛与香儿才依依不舍、万般艰难的从对方的怀抱里挣扎着出来。 车子行驶在路上,只要他们眼睛有一个对视,身体有一丝触碰,他们又会止不住拥抱到一起来。 香儿不得不无数次把车停下来,与他拥抱、亲吻、喘息、呻吟。有几次激情来临,香儿忘记了停车,差点出了车毁人亡的险情,把他们吓出了好大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呢?前面堵车。”香儿边把车停了下来。 “管它堵不堵,反正我们也不赶事。”张涛很随意的说。山庄开发的事反正是他说了算,迟些也没多大关系。 “刚上车时你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现在怎么象没什么事一样呢?”香儿看着张涛妩媚一笑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吗?如此的香车美女,我巴不得这车永远堵下去。”张涛心头一荡,又把香儿揽入怀里。 “你这家伙,就会说好话哄我……”香儿话没说完,她的嘴巴又被张涛粗鲁地给堵上了。 过一阵子,前面的路通了,车子都走了,而他们毫无所知,依然忘乎所以在车里亲热着。后面被堵的车以为他们的车抛瞄了,也就耐心地傻等着。 直到后来有一个年纪颇大的司机实在等不住了,便骂骂咧咧地向香儿的车走来。他走过来的目的绝不是看车上是否有人,也许是想着怎么喊几个人把车子搬开。 当他贴近车窗看到车里的景象时,可想而知当时他是有多么的愤怒,恨不得一拳把玻璃砸碎,把张涛与香儿这对狗男女扯出来,扔到马路上,接受这越堵越多的车子上,窝着一肚子火的司机们的公审。 张涛与香儿在雷鸣般的怒吼与敲玻璃的声音中从激情里清醒过来,看看前后堵着的看不到尾的车龙,禁不住纵声大笑起来。他们一点也不感到羞涩,反正别人认不出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反而感到特别的兴奋与刺激。 不过,张涛与香儿还是不敢多耽搁,得赶紧把车开走,否则再多下来几个司机,知道堵车的原因,这些司机的愤怒恐怕会把他们的车子也会烧毁的。 随着车子的喇叭长鸣,其声音里充满了他们浓浓的欢乐与开心,他们的车驶上了左边车道,车龙也缓缓流动,只有那惊他们好梦的老年司机还在那顿足捶胸,冲着他们的越来越远的车子不甘心的破口大骂。 ------------ 第293章 美女英明大方 一路欢笑一路歌,一路亲热一路爱。《纯文字首发》从城里到敖山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张涛与香儿几乎走了近三个小时,中途停了几次车没有数,拥抱、亲吻过多少次更没有数。 敖山位于敖河南岸芭蕉乡境内,距神农市区15公里。这里有个著名的景点――敖山庙。它是神农市佛教寺庙真安寺(南朝陈永定元年557年建)发展而来。传说敖王神全力保护敖河上的船工的安全,当地人为感念他的恩德建造了这座敖山庙。敖山庙原来规模宏大壮观,香火鼎盛,尤其是敖山庙会,更是热闹非凡,有“要想到南岳衡山看,敖山庙看一半”之说。 大革命时期,按照朱德的安排,林彪指挥湘南起义部队在此伏击国民党军队,获得了从军史上的首次大胜。故敖山庙更是闻名遐迩。 不知始于何年,敖山庙每年要举办多次庙会,尤以农历正月初二的群众性大型游船活动为甚。其参加人数之多,热情之高,规模之大,场面之火吸引了大批游客观看。 敖山庙会是比较典型的民间信仰活动,尊奉佛、道、儒和民间吉祥神(敖王、敖母)于一庙。拜佛祭神既遵佛法,又自成礼数,影响之广涉及神农市全境乃至周边县市。庙会活动中的拜章、香会、唱戏、游船、舞龙、舞狮等又保留了许多传统的民间礼仪、工艺、舞蹈、音乐和表演艺术。对保护民间艺术有着积极的作用,对于研究神农市地方民俗也有较高的价值。 在敖山的刘老三饭店前面,张涛与香儿几乎是不约而同喊出了“吃饭!”两个字。 他们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燃烧的激情不仅把他们肚里的食物、水份烧得干干净净,连多余的脂肪也烧得差不多了,再不补充食物,恐怕就该肌肉与骨头遭殃了。 由此,张涛也得出一条人生之最宝贵经验,要想身材好,多谈情多zuo'ai,远比什么健身与减肥药都好。 “哎呀!涛哥,了不起,还有专车相送!”因为己过了用餐高峰期,老板刘老三正站在餐馆门口无所事事的晃荡着,张涛才从车上跨出来,他就惊愕地大声嚷嚷道。 等又看到貌若天仙的香儿钻出车来时,刘老三震撼得更是合不拢嘴来,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啧啧!美女相伴,……” 张涛眼睛冲他一瞪,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刘老三,你卖不卖饭呢?不卖我就走了!” 刘老三是张涛初中校友,高张涛二届。刘老三曾仗着自己身高力大,又是马路边、大地方的人,多次找张涛麻烦。张涛都忍着,后来在实在是忍无可忍之中狠揍了他一顿,让他连肋骨都断了两根,反而把他打服了,从此他对张涛一直心生敬畏。 此刻见张涛有些生气,就忙不迭失地说:“有!有!涛哥来了怎么会没有饭吃呢?快请!请!” 走到里面时,刘老三又停下来,回过头殷勤地说:“美女,这边请,我为你们准确一个包厢、雅座。” 香儿有些迷糊地问:“我们要两个房间干什么呢?又是包厢,又是雅座。” 刘老三倒底是生意场上混的,呆滞片刻,就接口说:“包厢是为涛哥准备的,美女进去一坐,包厢就变成了雅坐,连涛哥这样的粗人恐怕也会变成雅人。” 张涛与香儿都为刘老三这番机智、幽默的回话哈哈大笑起来。张涛对着刘老三的胸部狠打了一拳,对他笑着说:“你这狗日的,读书时不学无术,到了社会反而学了些东西,嘴巴也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刘老三捂着胸部佯装疼痛,嘴里一边连声喊痛,一边委屈地说:“涛哥,你几年前打断我的肋骨至今未好,现在你又要让我旧痛添新伤了。” “你还想讨打,是吗?别罗里巴嗦了!快去准备菜!我们还得赶路。”张涛毫不客气地冲他喊着说。 “好!好!”刘老三在张涛的yin威压迫下屁颠屁颠走了。 包厢门一关,香儿又坐到张涛怀里来了。张涛笑着说:“能息会吗?让我先吃点东西,长些力气再说。” 细数一下,这一天之间自己可经历了五次多个回活的生死大战,那就是一头牯牛也吃不消呀! 当然,香儿并不知情,她认为张涛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是这样的身板,应该有使不完的劲,他现在露出如此的疲态,说出这番也许有其他含义呢。 是以她有些生气了,扯着他的耳朵嗔怪道,“哎呀!你这小色鬼,才两个小时就摆起谱来了,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呢?” 张涛连忙负痛尖叫着,“冤枉啊!我哪有呢?”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跟着刘老三闪身进来,意味深长而又羡慕不已地看了张涛一眼,然后说:“我今早收了一个野生甲鱼,大概有三斤重,要不要呢?” 张涛毫不犹豫的冲他喊着说:“你狗日的当我们是大款?三斤多甲鱼要五百多元,这不是遭塌钱吗?去去!随便上几个菜得了,肚子饿死了!”一边说,张涛还一边朝他使着眼色。 刘老三正要走,香儿喊住了他,说:“把甲鱼上来吧!再烧个好汤,炒几个你这里特色菜,有新鲜野味都上上来,没事!” “还是美女英明大方!”刘老三一边说着,一边朝张涛挤眉弄眼。说完,他就“噔噔噔”跑出去准备菜了。 这餐饭张涛原是计划自己请的,他是这么想的,一嘛,在自己的家乡宝地,没有客人买单的道理; 二嘛,为了增加感情与印象分,他应该买这个单。他与香儿感情虽然一日千里、高歌猛进,但终归也才相识不到一日,彼此都还很不熟悉与了解对方,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双方的交往现在不过是以性为主,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突破,所以,为着以后能长期交往下去和感情更上一层楼,现在的表现来不得半点马虎,不能在香儿心里留下先入为主的恶劣印象; 三嘛,男人的面子逼着他不得不买这个单。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消费往往是男士买单,这似乎是天经地义,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公理定律一样不容推翻、不可更改。 ------------ 第294章 那我把你包养起来 虽然张涛现在也可以说是名声在外的大老板了,可他口袋里有的却仅仅是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一百多块零用钱。{免费小说} 山庄开发玩的是空手套白狼,他实际上拿不出一分钱,家政公司的生意是不错,可这钱是大家的,而且才营业十几天,他也不好意思为私事从公司支钱用。 也因为行囊中羞涩,他进门后没有叫刘老三点菜就是怕遭遇尴尬,贵的菜点不起,尽点便宜菜又脸上无光。于是张涛索性把此难题交给刘老三,由他去安排。反正无论贵贱自己都会是签单欠帐,猴子未年哥混好有钱了再来还帐。 这个死老三、臭老三,自己可是一进餐馆就给过他暗示与提醒的呀!可他偏偏还这么不长眼,又给我来这一曲,跑到包厢里来问菜,让我大倒面子,大失威风,仿佛我是小家子气人。 老子不是没钱嘛!有钱谁不会大方呢?穷摆阔、穷装面子,这是败家子所为,为我等这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所不耻。 这餐饭的花费按张涛安排应该在一百元以內,也可吃得饱饱的。这还是香儿在场,又是第一次共餐,张涛在左思右想之后,打胖脸充胖子破例预算的。 而现在经香儿一插手,乖乖!不得了,费用攀长得象是坐上了航空一号,唰地从神农飞到了香港,数字从“一百元”马上跳到了“一千元”的大关。这实在是张涛无法承受的数字,一千元差不多可供自己吃一个学期的大米饭。 这一千元虽然张涛可以暂时可以不付帐,臭老三屁也不敢放一个,但既然是帐,就总得要还的呀! 难道这臭老三居心不良,故意想看我笑话,故意在我还没混出来时就让我背这样一份沉甸甸的帐单,负重前行,结果是不断跌倒,永无翻身出头之日吗? 可恨!这家伙太可恨了!歹毒!这家伙也太歹毒了!看来以前打断他两根肋骨是太轻了,找机会得再打断他十根、八根,让他长长眼,重新认识下我涛哥可不是好惹的。 香儿似乎识破了张涛的心思,也瞧见里面的龌龊。她对张涛笑吟吟地说:“小傻瓜,别发愁了,你一个穷学生,有几个钱呢?这餐饭我请。” 顿了顿,她跟着又补充说:“以后你也别要面子、充男人了,在你参加工作之前,我们在一起的花费,全部由我负责。” 听了这话,张涛心里也顿感轻松了,是呀!这个英雄还真逞不得,它甚至比打架流血那种逞英雄还苦,前者是软刀子,伤人于无形之中,后者是实刀子,看得见,摸得着,能知轻重。 不过,张涛还是玩笑着对她说:“那我不成小白脸了吗?” “行啊!你愿意吗?只要你愿意,我还真就把你包养起来。”香儿马上接过话来反击。 张涛跟着也涎着脸皮说:“也行!小白脸就小白脸,反正我是一个好吃懒做又没出息的人,有人包养最好了,省心省事省力!” 香儿在张涛头上暴打了一击,笑骂着说:“我的小男人就这么点出息吗?你这小滑头,还真顺杆子往上爬,” 转而她又分外认真地看着张涛说:“涛,我知道你刚才是玩笑话,但我还是得提醒你,男人一定得自信、自强、自立,要有自己的事业,否则会让人瞧不起的。” 停了下,她用一种充满柔情与鼓励的目光盯着张涛继续说:“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爱的男人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有担当的男子汉!” 香儿的话让张涛很感动,非常感动,比她一次次把他推向**的高潮更让他感动。张涛坚定的对她说:“谢谢!相信我!” 这番对话似乎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他们除了**之外,还开始有了心的交流,能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能给以对方的需要与帮助。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发展为心身融为一体的恋人关系。 张涛从来没有吃过这样一顿酣畅淋漓的大餐,菜肴丰盛,菜品上乘,肉食众多,油水十足;而且不用看人脸色,担心别人说吃相粗鲁;也不用看碗下筷,害怕自己吃了别人一份;同时又有美女相伴,秀色可餐;还有就是有人买单,吃得放心。 虽然香儿早嚷着肚饿,但真到吃饭了,却只是浅尝一下,每碗菜其本上是张涛的老板,他放开肚皮吃喝着,仿佛要把前十几年亏空吃回来,把未来可能的挨饿提前储存。 香儿先还高高兴兴与张涛抢着吃,后来就张大嘴巴看着张涛吃,仿佛张涛是一个什么怪物一样。桌子上八个满满的菜,在张涛的一番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似的狂吃暴喝之后,终于连一点汤汤水水也没有了。 张涛舒畅地抚了抚滚圆滚圆的肚皮,响亮地打了几饱隔,然后在香儿傻呆的目光里昂首挺胸走出了餐馆。 车子继续往董溪走,在经过芭蕉时,张涛指着路边的一座学校对香儿说:“香儿,我初中就在这里读的。” “是吗?这个学校也太破败了吧!”香儿把车子减速,往张涛说的学校看了看。 “这几年还建了一栋教学楼,以前全部是土砖带木板房,大风大雨天怕房子倒塌,老师便组我们到操场上等雨停,有时候一等就是半个晚上。” “你们读书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香儿叹息着说。 “那还用说,读书这些年的苦真是吃饱了。几十个人一个宿舍,都是通铺,一个人患疥疮,几乎全宿舍的无一能幸免。”张涛想起初二患疥疮时那几乎全身腐烂、又痒又痛的难受境状,浑身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政府怎么啦!建办公大楼、买小车、大吃大喝有钱,为什么办教育就没有钱呢?听说国外好多比我们还穷的国家都是实行医疗与教育免费,而我们的国家却把此当作产业来赚钱。”他又无比沉重的说。 “你这小滑头,看不出还会忧国忧民。你不好好学习,想这些干什么呢?”她玩笑着说。 张涛接口就说:“先天下之忧而忧,……” 她马上抢过话说:“得了,别谈什么忧啊、乐啊,也许你接下来还要说风声语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一句,这都是所有愤青最爱念叨的话了。可问题这些念叨有用吗?国家是干什么用的呢?就是对付这些念叨的,懂吗?” 接着她悠悠长叹一声说:“我大学时好几个同学就多念叨了几句,至今还在监狱里蹲着呢!” “不可能吧!不会这么恐怖吧!不是说言论自由吗?”张涛不相信地说。 “言论自由?你真是太天真了!现在不和你说这些,你安心读书,以后你就会慢慢看懂与理解的。” 说话间车子到了磨田煤矿,张涛指着一条小路对香儿说:“我是下冲村的,这就是往我村的路,大概有十里路远。” 香儿惊讶地说:“你村没有通公路?” “没有!我们外出都得到磨田煤矿乘车。”张涛说这句话时,语气有些落寞与伤感。 ------------ 第295章 养猪和种辣椒 香儿侧过头同情地看了张涛一眼说:“路是一个地方经济发展的血脉。<最快更新请到>没有公路,可想而知你们村过得有多苦。” 跟着她又问:“你们村有什么资源与特产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张涛苦闷地回答说。 静默了一会,香儿按了按喇叭,似乎希望这响亮的喇叭声冲破眼前沉重的苦闷与忧愁。 香儿用一种鼓励的语气对张涛说:“涛,所以你得努力,为你自己,为这条路,为你家乡的父老乡亲努力,早日出人头地,早日改变家乡的贫穷落后的面貌。” 张涛点了点头,没有接她的话,一种突如其来的压抑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许多家乡的事在他的眼前一一晃过,就像家乡这条弯弯曲曲与外界相连的路一样绵延不绝,又熟悉又亲切,又沉重又伤悲。 他迫切地要搞南冲开发,那也是为了改变家乡落后的面貌。虽说他信心勃勃,但是他也知道这事情远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要想实现这个目标,那还有相当遥远的一段路要走。 停了停,香儿试探着问:“涛,要不与我聊聊你的家乡、你的过去?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有什么可聊的呢?”张涛心里咕哝着。家乡这话题一直是他心里的雷区,它的贫穷与落后让他感受更多的是屈辱与痛苦,他一直都在小心避开这个话题,很少和别人打开这方面的话匣子。 可刘香这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少妇,她是那样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的目光与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亲切柔和,与她相处,就仿佛她手中始终拿着一根柔柔的蚕丝,轻搔你的心窝,让你感到又痒又舒服,如甘琼浆,如沐阳光。从她身上,张涛感受到一种母亲的关爱,所以他能够不自觉地放下自己的骄傲,也愿意向拉开自己的心扉,说说那些从来不愿意示人的话。 在得到张涛的同意以后,刘香把车停靠到一边,对他嫣然一笑说:“反正时间还早,我的事也不急,我得好好听听我的涛的过去和家乡。” 说完,刘香就依到张涛的怀里,静静地等着他拉开家乡这个话匣子。在张涛说话的当儿,她时而插下话,提出她的看法或疑问,时而配合张涛“啊、哦”两声,表达她情感,时而会紧紧地拥抱张涛一下,或是亲他一下,以示同情与安慰,并鼓励他往下说。 张涛说:“我村是一个偏远落后的小山沟,田少,又缺水、多旱田,种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几乎家家户户都缺粮。每到赶集的日子,我村的男女老小便成群结队地,挑着或提着一担担或一篮篮土特产,换回一袋袋粮食。我村值钱的经济作物并不多,主要是辣椒、茶叶和茶油。其他的象红薯、土豆等东西虽然产量高,但换不了几个钱,它们主要是自己用来饱肚子的。茶油与茶叶虽说质量远近有名,但产量不大,每家每户都只够自己吃的样子,不过大多数家庭都会选择把茶油卖掉,自己吃更便宜的菜油。” 说到这里时,刘香插话说:“我每年都要往外送礼,买的也是这几样特产,大概都是从你们家乡出去的,可你们怎么不搞规模经营呢?” 张涛苦笑一声说:“怎么搞呢?谁有这样的眼光与思想呢?谁有这样雄厚的资金呢?土地本来就少,又被土地承包责任制肢解成东一块西一块散落到各家各户,而且是农民手里用来活命的土地,谁又有这这么大的能力胆量气魄收拢过来呢?” 刘香哦了一声没有回话,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张涛沉重而又诙谐地说:“我村养猪算是一种收入,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有些养猪婆卖猪崽,有些养肉猪卖肉,有些养猪公配种。可以说村里除了人就是猪最多了,是一个猪的世界,老、中、青,公猪、母猪、阉猪,品种齐全。” “是呀!说芭蕉猪仔量多品优,其实我村的猪仔才是真正的最优产品。” 香儿笑着对张涛说:“也难怪,你可能就是头一窝的吧!” 张涛在她腰上轻捏一把,反语相讥说:“行!我是头一窝的,我就呆会就把你拖回去再搞个十窝八窝出来。”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停一会,香儿又问:“你家养猪吗?” “我家三分之一的经济收入都来自养猪,而我的读书与穿衣吃饭几乎全靠猪养着,你说我家养猪吗?”张涛悠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村的另一个主要收入就是种辣椒卖。”张涛神色骄傲地说:“我家不仅是养猪大户,更是种辣椒大户,我母亲是种辣椒能手。” 香儿依在张涛的怀里静静地听着,神态是那样的慵懒与娇媚,又那样的安详与温顺。张涛心窝里那些压抑已久的话或是委屈、伤心象赶集似的争先恐后往外面赶,似乎是为了接受她的检阅或抚慰。 “不过,这也是生活所迫,没办法的事呀!家里总共才二亩多田,种出来的那点点粮食,除交公粮外,得供着五张人嘴巴,还得照顾好几张猪嘴和几十只鸡鸭嘴,所以粮食根本不够吃,只能花钱到外面买。再加我们三姊妹读书要钱、人情往来、买种子农药化肥等等都需要钱,父亲当民办教师那几十块钱只够他抽烟喝酒,于是逼着母亲只有多养猪、多种辣椒,靠卖劳力,靠流血流泪流汗来养家,来供我们读书。 “种辣椒是件很辛苦的事。我家几乎没有一块土是靠水源边的,都是在半山腰,甚至是山顶上。夏天几乎得天天浇水,隔几天又要施一次肥,辣椒才会长得好。于是每年夏天的周末和暑假挑水挑粪,侍候母亲心目中如祖宗爷爷样的辣椒的任务又落到我的头上,赖都赖不脱。” 说到这里时,张涛突然感到无比苦闷起来,一种源于生活与社会的不公平积累起来的怨气和愤怒在他心中汹涌、翻滚着,让他恨不得挥拳砸碎这个黑暗的社会。 ------------ 第296章 煤矿下井 张涛郁闷地想,家乡的辣椒远近闻名,又红又大又光滑又好看,而且皮薄肉多辣味重,最适宜用糟酒泡制成“酒浸辣椒”了。[`小说`]可这又有什么用呢?邻村不种辣椒,但人家有煤,遍地煤黑,煤黑似金,富得流油;他们产辣椒,处处辣红,辣红胜火,却是虚火,是虚火上身。 因为不在一个起点上,而且致富手段不一样,邻村靠资源,他们靠苦力,所以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怎么节俭,他们总比不上邻村富有发达。 他们村英俊潇洒的单身汉一大堆,可漂亮点姑娘却一个个往邻村飞,就象村里品质优良的猪崽不断被外面的人选去。邻村拖拉机都开上了,他们还在推独轮鸡公车。人家水泥路到村,他们连条泥马路也没有。 两个地方近在咫尺,宛如香港与内地,一衣带水,却贫富差距如此之大,有天上人间之别。 张涛认为,这不是自己村的干部没花心思带全村人发家致富的问题,也不是村里人素质低又不勤劳的问题。这主要是国家体制的问题,是国家的垄断体制人为制造的社会不公平,从而把贫富差距无限拉大。 资源是国家的没错,但更是全国人民的,而不是某一地某一村乃至某一人的,凭什么一些人利用大家共有的资源吃肉发横财,另一些人累死累活去挖自己也有份的资源却连汤也喝不上呢? 张涛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又跟刘香讲起另一件又心酸又可笑的事。 “有次我挑着粪桶去辣椒地里施肥,好不容易咬着牙晃悠悠的爬上了山坡。结果呢,由于肚子没吃饱,腹内空空,加上年小力弱,双腿发软,立足末稳,人桶齐摔,滚落山坡。幸亏我福大命大,祖宗显灵,一只粪桶将我罩住,我才没受多大伤。” 跟着张涛自嘲似的补充了一句,“潘长江是背起个妹妹爬山坡,乐呵呵,可怜我是挑起个粪桶爬山坡,晃悠悠。” 香儿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可把大粪尝鲜了。” 张涛气恼地打了她一下说:“你还笑,老子那时把大粪灌饱了,好几天没吃饭,现在还感着嘴里有粪便味道。”说完张涛把嘴巴凑到了她的鼻子边,使劲嘘了几口气。 香儿把张涛推开,嗔怪地说:“讨厌!你恶心不恶心呢?” “我恶心,你还不是亲得有味吗?”张涛打趣地说。 “谁知道你的嘴巴还吃过这些东西了,以后我可有心理挡碍了。”香儿调皮的回话说。 “那我还偏就要让你的嘴巴与我的一起臭。”说完,张涛把香儿拖到怀里,粗鲁的堵住她的嘴巴亲起来。 又一阵火热的缠绵之后,香儿推了推张涛说:“除了养猪与种辣椒外,你村还有什么收入吗?” “还有就是到煤矿下井,我们那里喊供狗眼。”张涛苦笑一声说。 “说来听听!”香儿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说。 “我不想讲了,这件事太龌龊、太黑暗了,再说,我家也没人下井,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讲讲吧!我想听听,你知道多少就讲多少。”香儿撒娇似的央求道。 “我还真不太想讲这些事,虽然下井让我村大部分人的经济条件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也给我村带来了无尽的眼泪、伤痛与死亡,给每个人心里都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张涛耐不住雪儿的再三央求,还是就他所知简单的讲了下这方面的事。 香儿对煤矿有关的话题似乎特别的上心,不断地插话,问这问那。 张涛好几次疑惑地盯着香儿看,有心问她为什么关注这些事,她都会避开张涛的目光,又把话题拉开。 香儿问:“你村里究竟有多少人在煤矿上班呢?” “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有些家里可能有好几个,反正是有力气的男人基本上都在煤矿下井,全村至少有三、四百吧!”张涛回答说。 “有懂行的工程师吗?大工多吗?”香儿又问。 “这个你也知道啊!”张涛有些惊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你问这些干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问问。”香儿耸了耸肩,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 既然香儿这样说了,张涛也不好追问。他继续往下说道,“现在在外面做工程师的大概有好几个吧。不过我村在井下干了几十年的老矿工有很多,他们每天都在矿井摸爬跌滚,其实践经验应该相当丰富,比那些读书出来的工程师也许不会差的。至于大工那就更多了,我村下井的人恐怕人人都可作大工。” 香儿哦了一声,没有接话。停了一会,她仿佛作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从张涛怀里挣脱出来,坐直身子,看着张涛认真地说:“你知道双凤煤矿吗?” “怎么不知道呢?这个煤矿就在董溪水库坝上,我经常到这矿上挑煤,村里也有不少人在这里下井。我姨父就是这附近村里的,他在这煤矿上守矿。”张涛飞快地回答道。 “什么?老王是你姨父?”香儿大惊小怪地喊着说。 “怎么啦!你认识我姨父?”张涛比她更惊讶地叫起来。 他心里隐隐约约已猜想到某些事情了,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白嫩白嫩的美女与黑乎乎的煤矿联系到一起来。 他根子里一直很憎恶办煤矿的,把他们与贪婪、自私、歹毒的人划上等号,所以他很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与此有什么瓜葛,而且他对双凤煤矿一直也没什么好印象,这使得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坏了。 不过,他又觉得应该先入为主把自己的观点、好恶摆出来,免得呆会知道真实情况反而不好说话。 于是他很快又补了一句,“这个煤矿在当地可没什么好名声,特别是老板陈老黑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贪婪自私,心恨手毒,只顾自己发财,根本不把矿工当人看……” 张涛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愈发让他的猜测明朗起来,看来她与这个煤矿有莫大关系。 这个结果让他没来由的很不舒服,就仿佛好好的白米饭里掺入了沙子,而且这沙子还是黑色的,从煤炭里打过滚来的。 张涛有些失望,也有些心灰意冷,一直在升华着的对她的喜欢一下子停滞了,他甚至还有了避她远一点的想法。 香儿似乎也觉察到张涛内心的变化,脸上掠过了一阵惊慌与难受的神色,但有什么似乎在帮她极力抑制这种情绪。 她很快又平静地问:“怎么会呢?你能说得具体些吗?” ------------ 第297章 吃白粉过量而死 香儿已经不再掩饰自己与这煤矿的关系了,但她显然怀疑张涛所说的,认为他在捏造事实。{免费小说}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她与这个煤矿关系非比寻常,或者是幕后老板,或者是大股东,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可以暗自掌控这煤矿。 她对这煤矿的经营与管理情况应该非常清楚,可为什么她还要装出一副很无辜和一无所知的样子呢?难道她的内心并没有她外表看起来那样纯洁、美好与善良吗? 这种想法让张涛更加郁闷,而且有些恼怒起来。如果她也是这样一个黑心肠的老板,他觉得没有必要再留恋这份感情,也犯不着为她留什么面子,该是什么就什么。 张涛一直盼着当面讥讽或打击下从小就无比憎恨的黑心煤老板,现在终于逮着机会了。 于是他冷冷的说:“怎么会?还不相信是吗?你回矿上问几个工人,或者是问问附近的老百姓就知道了。” 接着他的声音更加冷酷,甚至有些嫌恶,“我告诉你,上几天我村里有个人在这煤矿误了事,我带人去闹了一场。如果得不到满意赔偿,当时我是铁下心要把这煤矿给砸掉的。不过,这次陈老黑还算有点眼色,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那个能打的很有背景的人是你啊!”香儿再次惊呼道,“听说你飞越十几米高的大门,矿上几十个保安都打不赢你一个人。” 张涛的态度并没有因香儿的赞美有所改变,他冷哼了一声说:“我背景是没有的,但蛮力是有的,矿上那几十个草包保安我根本是没瞧在眼里的。” 他挥舞了下拳头,恨恨地说,“想欺负我和我的乡亲们?没门!老子没钱没势,但我有拳头!” “没背景?”香儿皱着眉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矿上说你背景很大,派出所朱青所长都不敢惹你,见到你都得尊称你涛哥。” “你的意思煤矿这次赔款这么大方爽快,那是冲着我的背景来的罗!”张涛鄙夷的说道。他心里却有些恍然大悟,原来那次事情能够这么顺利中间还有这么一曲啊! 香儿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应该是这样的,陈老黑那个人我知道,背后势力也挺大的,不是很怕事的人。” 顿了顿,她又迟疑着说:“按说每次矿难十万元赔偿应该不算低了吧!怎么……” 张涛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他嘲讽地说道,“十万元?!我这次要是不带人去闹腾,能有个二万元就算了不起了!我村里这些年在双凤误事的至少有七、八个,哪一个不是一、二万元给打发的呢?” 说到这里,不断沸腾的愤怒让他的声音高亢起来,“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说没就没了,留下的是一个个毁灭的家庭,是落在孤儿寡母身上的无边苦难。那一点赔偿,不!应该是卖命钱算得了什么呢?这些狗日的老板,实在是太恶毒、太残忍了!……”悲愤堵得他不能往下说了。 香儿低着头,脸孔涨得通红,胸口急剧的起伏着,似乎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好半晌,她才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涛,别说了,我实际就是这个煤矿的老板。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真不知道,我很少到矿上来,基本上是隔几个月才来看看帐目。” “哎呀!原来是刘老板,难怪这样的派头,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张涛抢过话极尽嘲弄地说。 “其实我定的矿难赔偿标准是十万元,安全方面的投入也是比较大的……” 张涛再次打断她的话挖出道,“是吗?那你这个老板还可以嘛!” 香儿涨红了脸争辩着说:“涛,相信我,我真没骗你,这个煤矿我接手才一年多,许多管理上的事我根本没有插手,都是我老公一个叫陈老黑的兄弟在打理。”张涛的不信任让她非常伤心,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张涛惊讶地看着她,有些半信半疑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香儿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抽泣着说:“我接手以来,矿上所有的支出从来都是按月准时支出,绝无拖欠现状。所有的矿难至少都是按十万元赔偿的,账本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难道陈老黑瞒着我在搞什么名堂吗?”香儿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张涛,似乎要从他这里找到答案。 张涛开始有些相信她的话了,不过他心里仍然有一个很大的疑惑,这个疑惑不解决前,他的确不好过多说什么。 张涛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吞吞吐吐地问出来了,“你…你老公怎么…” 他的话一出口,香儿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紧接着又似乎被罩上一层严霜。 她脸色的变化让张涛吓了一大跳,他忙问:“怎么啦!不舒服吗?” 香儿感激地看了张涛一眼,平静地说:“他死了。” “死了?”她语气的平静让张涛再度惊讶起来。 “是的,与二个小姐赤裸裸的死在宾馆的床上,吃白粉过量,兴奋而死。”这句话似乎是香儿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尽的愤怒、耻辱与悲伤。 这件事张涛听说过,当时在社会上被炒得沸沸扬扬。死者叫周兴伍,是神农一个副市长的儿子。死亡原因有说为毒,有说因情、因财,还有说涉黑,反正是众说纷坛,莫哀一是。 市纪委与公安后来介入调查,虽然不断传出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却始终没有公布个准确结果,使得这个案件更加扑朔迷离。 几个月后死者的父亲,也就是周副市长无缘无故提前退休了,似乎是宣告了这件案子的定性与终结。可真正知道内幕的可能只有廖廖数人,留给广大市民的,仍然是无穷无尽的遐想与猜测。 听了香儿的话以后,张涛心里最先涌起的竟然是一种放松的感觉。与她相处的这段短暂的时间里,即使是在最激情的时候,他心里依然会不时飘来一层浓郁的阴影,接受那些卷杂在其中的伦理道德和正义良心的拷问,让他无法全身心享受这激情带来的幸福与欢乐。 而现在这阴影突然间消失了,所有的束缚与挡碍没有了,那些担心、疑虑、谴责全跑光了,他可以放任心的自由,跟着心的感觉去追寻自己的快乐。 与此同时,一些他以前抑制着的情绪也暗自抬头,欣欣然看着他,传递着一种隐秘的不可言传的得意与窃喜。 很快他又为自己的表现感到羞耻与恼火,“我怎么能如此龌龊与自私呢?怎么能为她的不幸与痛苦反而感到得意与窃喜呢?” 于是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一种男人保护自己受伤女人的豪情汹涌而起,张涛主动地把她拥入怀里,分外柔情的说:“香儿,没想到你也有如此不幸的过去。” ------------ 第298章 名义上的老板 泪水顺着香儿的脸颊,一滴滴落到张涛的手上,仿佛是落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也陪着她疼痛起来。<最快更新请到> 香儿泣不成声地说:“这个煤矿害了他,如果没有这个煤矿赚的钱供他挥霍,他不会坏得这么快,这么彻底。曾经我们有爱情,但回到神农后,他依靠他爸的权势大肆捞取钱财,掉入到无法自拔的欲望深渊。他就开始变了,我和孩子以及我们的感情也开始被他纸醉金迷的生活一点点给挤掉,可以说这个煤矿割断了他与我、与家庭,甚至也包括他的父母剩下的一丝丝联系。” 说到这里时,香儿的身子在张涛怀里动弹了一下,似乎是为了摆脱沉甸甸地压下来的悲伤。 张涛又用力将她拥了拥,然后一只手轻轻地在她的背上拍打着,想着帮她卸去一些悲伤。 香儿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往下说:“他的出事既是他误入歧途、咎由自取,听说也隐藏着见不得光的阴谋。也许他也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这也是我从他父母的谈话中隐隐约约知道的。具体是什么阴谋,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的案子的处理却完全是权力搏栾的结果。他父亲原有当常务副市长的机会,现在被迫彻底放弃权力,换来不追责,并保留一些非法敛集的财产,包括这个煤矿。这个矿的法人一直是我,他的父母也就把它完全交给我,算是给我的补偿吧!” 喘了口气,香儿接着又说:“这个矿交给我之后,我一直还没有好好过问,一则是它总勾起我的痛苦回忆,让我心生抵触;二则这个矿在他手上时就一直是陈老黑打理。矿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是陈老黑的人,我既得不到什么真实情况,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苦笑一下无奈道,“我不过是个名义上的老板,每月分点钱,煤矿所有事情我根本就插不上手。”” “你就打算这样子吗?”张涛插了一句,语气很淡然。 “当然不会,否则我问你那么多干嘛!不过,我目前还没有合适接手的人。” 停了下,香儿抬起头看着张涛,面色沉静地说:“我把它交给你管理,怎么样呢?” 张涛的心头掠过一阵惊慌与狂喜,但很快就被自己的理智打压下去了,他平静地说:“别开玩笑了,我有这样的能力吗?” 跟着他又玩笑似的补了一句,“你想让我这未来的大学生辍学为你打工吗?” 香儿从张涛怀里坐直身子,认真地说:“有不有能力要试了再说。不过,凭我的感觉与对你的观察,我认为你应该具备这种能力的,我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的。再加上你是本地人,更有许多的优势。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由你自由支配。” 香儿的话让张涛有些动心了。她所说的股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他把煤矿接过来后,村里的乡亲们不是有一个相对安全可靠的赚钱的地方了吗?山庄开发那是个砸钱的事,暂时不可能产生什么效益。家政公司刚刚起步,也帮不了乡亲们什么。再说,这样一个煤矿,凭自己村里那么多矿工,肯定可以打理过来的。 这样一考虑,张涛几乎马上就想答应下来,但他却再三犹豫着没有说话。 是呀,如果他与香儿只是互相了解的普通朋友,他会立即拍着胸脯,痛痛快快应承下来。世上就这样的好事还不去接受,那不是傻瓜吗? 可是现在他们之间有着这样一种暧昧关系,他却有了种种忧虑与担心了。就这件事情而言,也许香儿的决定是一时的冲动,或者只是凭感情而非理智作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接受也就有些龌龊、不光彩了,说不定还会惹来流言斐语,说他是吃软饭的。特别是最后这一点,对他的骄傲与自尊实在会是重大打击。 见张涛面露犹豫神色,香儿又开口说:“要不你帮我个忙,先接手打理一阵子,合适就继续干下去,否则你随时可以摔手不干。” 这话张涛爱听,这样一个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弱女子提出如此小小的要求,只要是个男人,谁都不会忍心拒绝的。 于是他马上就问:“那矿上现在的管理者怎么办呢?”语气有些急切,还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实。 “这就要看你的能力与魄力了,你能不能镇住陈老黑这帮人,有不有顶得上的一套班子。我只能是在背后为你撑腰,陈老黑倒底是他的兄弟,一直也相处不错。” 香儿接着又提醒说:“这个陈老黑也不简单,后面的水很深,我甚至怀疑我家旳那个也许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的。”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只要你这个法人授权了,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不怕他掀什么风lang。方圆这几里路的地方,我涛哥的名字也不是白喊的。”张涛信心满满的回答她说。 “哦,你这样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香儿松了口气又问:“那你说说,打算从哪里入手呢?” “清帐!”张涛毫不犹豫地说。 “对!我也是这么个想法。查出问题我再把他换掉他也无话可说了。” 顿了顿,香儿又问:“你有这样的人吗?是本地人,又与你相熟就最好了,他们假帐做得再好也会落下很多漏洞的。” 张涛脑海里马上浮现一个人,他禁不住笑了笑说:“这个事交给我吧!没问题!” 香儿又小心翼翼地说:“要么现在就开始清帐吧!过几天我可能要到外面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张涛凝神想了下,家政公司由小文打理,又有懂行的娜娜在幕后指点,还有其他兄弟的帮衬,应该问题不大。马田的土方工程还只是在招标阶段,真正落实恐怕还得要一段时间。推迟几天也没关系。那么现在自己完全能够抽时间把煤矿接过来的,而且它可以马上让乡亲们受益。 “行!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宜早不宜迟,下午就开始查帐,打他个措手不及。”张涛豪气的说。 “那谁去查帐呢?”香儿问道,她有些欣赏张涛这种雷厉风行的个性。 “走!把车子调头,我们到磨田煤矿请会计去。” ------------ 第299章 芭蕉那伙人又去你家里了 “磨田煤矿?你很熟吗?”香儿迷惑地问。(。纯文字) “那还用说,那个什么矿长我都随便可以使唤的!”张涛大言不惭地说道。 “真的吗?”香儿惊喜的说,“那我这个矿交给你可算是选对人了,以后有磨田这样的大矿在技术上的支持,双凤那还不是如虎添冀吗?” 正说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车窗外跑过,张涛马上把车厢门打开,朝那个背影猛喊,“猴子!猴子!” 猴子停下来,回过头惊喜的喊起来,“涛哥!” “怎么会是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怎么会在这里呢?”猴子一边一连串的疑问砸过来,一边快步向张涛走来。 猴子走到车子前面,俯下头,睁大眼睛,左瞧瞧,右看看,一脸的羡慕,一脸的惊讶与好奇,直接无视车上还有两个大活人。 “啧啧,涛哥,你太牛了吧!居然坐这么好的车回来。” 张涛下了车,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然后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没出息的家伙!” 猴子哇哇大叫着往前打了个趄趔,靠到了车子驾驶室前面。 香儿已经把车窗摇下来,笑玲玲地看着猴子。 猴子则惊愕得合不拢嘴来,好半天他才醒悟过来,结结巴巴地喊起来,“美…美女,涛哥你太…太…” 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表现,让张涛又恼火又好笑,张涛毫不给面子的打断他的话说:“猴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双凤煤矿的刘总。” 猴子的嘴巴再次张成一个“哦”形。张涛扯了扯他的衣角提醒他,他才又恢复正常。 张涛接着又向着刘香介绍说:“刘功禾,大号猴子,我的兄弟,也是本村人。” “幸会!幸会!”刘香与猴子彼此说了句客气话,都把手伸出来握了握。 张涛对猴子说:“大白天你跑什么跑,见鬼了?” 猴子象是突然记起什么似的惊叫起来,“快!快!涛哥,芭蕉那伙人又往你家里去了。” “什么?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张涛也惊叫起来。 “半个小时之前,我从芭蕉圩上赶回来,听到从村里出来的刘老三说的。他说在路上碰到这伙人正气势汹汹地往我们村里走。他们大概十几个人,所以我就加紧往回跑。” “他奶奶的,这些家伙,不给点颜色,还缠着不放了。走!猴子,回家!”张涛陡然恼怒地喊了句。 不过,他走了几步,很快又停下来,折回到车边,然后冲猴子喊道,“猴子,你过来!” 猴子一边走过来,一边满脸迷惑地问:“什么事啊!涛哥。” 张涛对他说:“你不要回去了,直接跟刘总走。那十几个人我还没瞧在眼里。再说你也跟不上我,等你赶过去,事情早摆平了。” 猴子有些满头雾水的站在那里,张涛没有理他,又回过头问香儿,“你那个砖头能打电话吗?” “怎么不能打电话呢?磨田煤矿有个发射塔,这里的信号还蛮好的。”香儿拿起大哥大交给了张涛。 “喂!老马吗?我是小张!”张涛拔通了马田办公室的电话大声地喊道。 “哎!小张,才开上公司就用上大哥大了,不错啊!”马田打趣的说。 张涛嘿嘿地笑了两声,得意地说:“那还要说,没个这家伙,怎么联系业务呢?” 说完,他话锋一转,近乎用一种命令的口气说:“老马,立刻给我准备几个厉害的会计。” “会计!”马田惊讶的说,“干什么呢?” “查帐!”马田再次惊呼,“查什么帐?” “双凤煤矿!”张涛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我准备把它接过来管理!” “啊!你!”马田脑瓜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怎么啦!”张涛有些不高兴的说,“不相信我涛哥的能力吗?” 马田呆凝一会后说:“如果是以查帐为主,我给你备配一套班子,保证帮你快速就把问题给查出来!” “那行!几分钟后我叫村里的猴子去找你,接他们到双凤上去。”张涛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涛与马田通话的当儿,猴子与香儿也在悄声对话。“什么?你说这老马就是磨田煤矿的矿长?” “对!”猴子耀地说,“涛哥是谁?附近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真想不到啊!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香儿貌似自言自语地说,她对把煤矿托付给张涛打理又多了不少信心。 “刘总,我想了下,这个时候我还不方便出面。我现在过去的话,陈老黑肯定会有抵触情绪,会影响查帐工作的开展。”打完电话的张涛凝神考虑片刻道。 “我们现在双管齐下,你与高子带会计先过去,立即开始查帐,查出问题再宣布更换管理人,陈老黑无话可说,我也可以堂堂正正接手了。我先回家去把村里懂管理懂技术的人组织起来,随时等你的吩咐接手。” 他郑重其事地说道,“陈老黑不是心狠手辣吗,他肯定会不甘心放权,会整出些事情来。你矿上那个保安部长光头上次虽然在我面前表示臣服,但在关键的时刻,我估计他还是会帮陈老黑的。所以我还得准备一套武打班子以防不测。” 说这番话的时候,香儿频频点头,心里暗赞张涛的思维慎密、处事果断、有魄力。 接着,张涛又对猴子说道,“猴子,你过去以后主要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找相关的知情人为查帐提供帮助;二是保护和听侯刘总使唤,同时密切关注陈老黑他们的一举一动。有困难你可以找我姨父与我们村在矿上上班的人帮忙,就说这事情是我安排的。不过,最好不要与任何人发生冲突,一切等我过去再说。” “好的,只要说是涛哥接手这煤矿,那些人还不高兴死了!”已经从极度惊愕中恢复平静的猴子爽快而又兴奋的说道。 “香儿,你们也抓紧行动吧!我回家办点急事,办完便马上找你。我村另一条路到你矿上很近的,才二三里路。”说完张涛便往村里撒腿就跑。 香儿在后面追着喊,“什么事呢?要不要我帮忙呢?” 这个话听得张涛好笑得紧,“哈哈!她帮忙?帮倒忙差不多。” ------------ 第300章 难道有人被打呢 张涛在往冲里跑的路上,又想起了自己过去所做的那件荒唐的事,想起那个脸色有些苍白、忧郁的女孩李娥。{免费小说}她可是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发生关系的女孩啊!他的轻浮与冲动带给她无尽的伤痛与耻辱,也给自己留下了无边的悔恨与痛苦。 猴子所说的芭蕉那伙人来家里闹事了,肯定指的是李娥的哥哥李满光又带人来了。事情不是早说清楚了吗?他妹妹不是都找了比自己强一百倍的人了吗?他为什么还纠缠这事不放呢? 说实话,对满光与他的一家人,张涛心里有的只有感激与内疚。正如他母亲所告诫的,他们一家人都是好人,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得尊重他们。你对他们做下了没心没肺的事,即使他们有什么过激的言行,你也得忍着。 张涛的风流惹出祸以后,李满光带人到他家来过两次。 第一次那纯粹是准备来闹事的。他们到张涛家那天,他父母早有准备,烧好开水,摆好点心等他们。 父母说,不要急,先喝口水,来的都是客,值点钱的东西,我都搬出来了,你们尽管砸。 他们肯定不好意思喝水,直接吆喝着开砸了。父母见他们辛苦,就配合他们一起砸爷爷手上传下来称得上古董的碗,一连砸了好几个,砸得啪啦啪啦响。 李满光便没好气地说,我砸那个yin贼的东西,你们添什么乱? 父母说,这些东西本来是给yin贼结婚用的,现在用不上了,我也和你们一起砸着解恨。 后来李满光和他带来的那一帮子人走了。因为张涛家里根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他们动手,唯一一件时髦的东西,去年张涛父亲教书获奖的收音机早被精明的母亲藏到猪栏里了。他们也许觉得尽砸这些粗糙的东西太没成就感了。 不过,隔几天,李满光他们又来了。也许是有人在唆使,他们认为自己家的黄花闱女就这样白白被睡了,实在太亏了,总得从张涛家捞点什么回去解解气,弥补下空落落的伤痛的心。 这次来还是上次那拨人马,他们到张涛家后也不砸东西,也不大吵大闹,只是明确提出要张涛家赔偿一些损失。也许他早了解张涛的家境,知道漫天要价没有用,于是便伸出一只手指表示赔偿的数额。 张涛的父母猜测应该是一千元,觉得这个标准还非常厚道与合理,便连连说,好,好,我马上去准备。 张涛父母安排女儿给这些人倒开水,他们便分头出动去借钱。 二个多小时以后,张涛父母满头大汗赶回家,气也没来得及喘一口,就当着正坐在家里,架着脚喝茶、嗑瓜子的那帮人数钱。 这一把钱看起来蛮厚,实际基本上是十元以下的块票居多,总数不足八百元。张涛母亲又翻箱倒柜把家里所有的毛毛钱都寻来,凑足了八百元整。张涛父亲又打了两百块钱的欠条,并拍着胸脯承诺,一个礼拜后一定亲自把钱送过去。 张涛父母亲做这些事的时侯,这些人都目瞪口呆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们说的是一万,而非一千,可现在就是一千都凑得这么艰难,而且看样子也不象是插葱装猪的。 好长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张涛父母是因为愧疚不好意思说什么,而他们实则是为张涛家的窘迫与父母的诚意打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们就留下来吃饭了,张涛父母杀掉两只准备过年的鸡款待这些贵客。贵客们酒足饭饱之后就走了,那八百元也没有拿。 “涛哥!”到曹子冲湾时,两个一高一矮的年青人一边冲张涛打着招呼,一边气喘吁吁地从湾里向他跑来。 他们都是张涛的初中同学,高的叫蒋能泉,矮的叫蒋能文,没有多少言语,属于忠厚本份的那类人,几年的在家劳作已经在他们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农民本色。他们显然是因为听到张涛家的事,匆忙从地里赶来,连裤脚都还没来得及放下来。 到刘家铺时,又碰到虎子正领着一帮人往张涛家里赶。虎子跟在张涛旁边挥舞着拳头嚷嚷着说:“涛哥,这次别跟他们客气了,直接揍他们得了,你不方便出面,由我们来。这些狗东西,太目中无人了,敢到我们村撒野!” 张涛对虎子说:“看情况再说,但今天这个事一定得处理好,不能让他们三番五次再来纠缠了。” 顿了顿,他又郑重其事地对身边的这些人打招呼说:“呆会如果需要动手,我会告诉你们的,但你们动手时一定要注意轻重,以吓唬为主,千万不能搞出大的伤害来。” 在刘家铺过去的村变压器旁边,龙古站在刘家湾前的土壁上冲张涛大喊,“涛哥,要帮忙吗?” 张涛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的虎子已经发出了打雷般的吼声,“龙古,我**妈,这个时候你还问这话,一分钟内你若不从坳上滚下来,老子要把你的裤子剥下来,当猴子屁股耍。” “好!好!我就下来。”龙古忙不迭失地说。 刘家湾是个大湾,有两个组,三组和四组,都是刘姓。张涛外公家就是四组的,小时候张涛来这里是来的最多。按辈份来称呼的舅舅与外公、外婆基本上在这里集中。 从村变压器这里往他外公家走,不足三百米远,但即使不抬头,不东张西望,也得喊几十声舅舅外公,才可以到真正的外公家里。 随龙古下来的又有好几个人,张涛冲他们感激地笑着笑,继续埋头往前冲。快到村小学时,张涛后面已经跟了二十多个年轻人。 这帮人冲到学校操场时,已经能看到张涛家前面禾坪围着一大堆人,人声鼎沸,不时有激烈的争吵声传来,似乎还有隐隐的哭泣声。 张涛一惊,“难道有人被打呢?”这个念头促使他加速向家里飞奔。 张涛才到禾坪上,围观的乡亲们便纷纷喊起来,“涛哥!”“好了,涛哥回来了!” 有些人便冲张涛开玩笑喊着,“涛哥,你小舅子来找你了!”“涛哥,你老婆在等你呢!” 更有居心不良的人在旁边打趣地嚷嚷着,“自家妹妹送上门给人家,现在又来找人家麻烦,真是太不要脸了!” ------------ 第301章 冲突一触即发 听了这话,张涛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暴打这个乱嚼舌头的一顿。{免费小说}这那是说事呀!这纯粹是打耳光,打了人家的耳光,还打了我和我父母的耳光。人家妹妹就这么贱吗?我就这么卑鄙下流吗?这分明是在掀阴风、点鬼火,存心把事情挑烂,越烂越好,他们好看热闹。 张涛的眼光威严地往人群里扫视了一下,大有把那些不安分的舌头搅烂在他的怒火里之意。这些人识相地闭上了嘴巴,乡亲们也赶紧闪出一条道来。 他在二十多个年轻人的簇拥下,铁青着脸大踏步向里走去。 他的气势镇住了全场,吵闹与熙攘声停止了,出现了短暂的静默。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张涛,等他这个主角上场,看他怎么把这幕戏推演下去。 居中而站的是另一方的主角李满光,是一个皮肤黝黑、高大魁梧的青年。 张涛往里走时,李满光已经回过头来,围观者的风言风语肯定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双拳紧握,额头与手上青筋崭起,显然异常的愤怒,正在拼命的克制着。 张涛高调入场的气势让李满光怔了一下,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怒目圆睁地看着张涛,等张涛走过去,等张涛给他一个答复。如果张涛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会要给张涛一个说法。这是肯定的,也是李满光来的目的。 李满光带来的那十几个人都散落在他的四周,张涛的到来他们也没有显得如何惊慌。 他们一个个眼睛望天,很牛的样子,自认为是大地方的,有些瞧不起这冲旮旯里的土包子。再加上他们上两次都到过这里,可说是轻车熟路,无伤无损,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这也极大的助长了他们的嚣张、傲慢之气,以及对下冲村人的轻蔑。 上两次这帮人来滋事,张涛父母婉拒所有热心村民的帮场,对那些与张涛相好的、嚷嚷着要还以颜色的年轻人更是大加喝斥,把他们赶得远远的。 因为张涛的父母亲面簿,对整个事情的起因、过程一直刻意隐瞒,村民们其实并不知道是非公直,但他们对上两次外人到冲里闹事感到很窝火,认为张涛的父母胆小怕事,把冲里的面子都丢光了。 有些人更是吼出这样的话,“冲里男人都死绝了吗?岂可让外人如此横行呢?” 很多人都纷纷附和,“对!他老张家不要面子,我们冲里人还要呢?” 所以这一次村民们不听张涛父母的劝说与阻拦,自发聚集过来,群情激愤,要为张涛家、为整个下冲讨个说法、要个面子。 因为张涛的到场,村里那些年轻人更是兴奋与愤怒得嗷嗷直叫,恨不得废话少说,直接开打,把这十几个牛皮哄哄的大地方的人撂倒、撒碎。 整个现场气氛有些紧张,非常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张涛的父母就站在李满光的旁边,佝偻着身子,陪着笑脸,陪着好话,一副紧张的、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们的样子落在张涛的眼里,让他心里陡生酸痛与悔恨。有首歌叫都是月亮惹的祸,而眼前的这一切却都是他的风流惹下的祸。 麻烦是小事,主要是耻辱。对乡下人,特别是张涛父母这样老实本分的人来说,丢面子才是大事。 事发时母亲哭骂说:“你这个豆粒鬼(骂人话),我和你父亲体体面面过了几十年,现在全让你把脸丢尽了。” 张涛不忍再看,忙要把眼光移开。他们已经看过来了,眼光非常复杂,先是惊喜,然后又是埋怨与责怪,接着又变为担心与惶恐。 张涛明白他们的心思,向他们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传递给他们一个不会有事的信号。 在张涛父母的背后,一个娇小的身子闪出来,飞快地看他一眼,又缩了回去。 “李娥!她怎么会在这里呢?以前不是和她说得很清楚了吗?难道这次是她和她哥哥一起来找麻烦的吗?” 这种想法让张涛有些恼火,并试图排挤在他心里占得满满的对她的同情与内疚。 他很希望没有后面的这种感情,那遇到现在这种事情他就可以放手施为,而不会这样忧犹寡断了。 快走到李满光前面时,张涛很想表现他的大度与宽容,露出他招牌的微笑,再与李满光打个招呼,先礼后兵,方显男儿英雄本色。 但瞬间从心里涌起的不满与恼怒让他只能艰难的从肺腑里挤出了两个干巴巴的字来,“光哥!” 满光不回话,死盯着张涛,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眼光里的愤怒足可以把张涛的头发点燃,如果张涛的头发不是恰好被汗水浸湿了的话。 张涛再向前,几乎与李满光面对面了,李满光呼出的粗气混着唾沫直往他脸上喷。 老子可是来讲理说事的,不是存心找碴打架的。君子动口不动手,谈笑间能让一起一触即发的冲突烟消云散,这才是做人、做事的上上之策。 所以满光略带味道的唾沫虽然让张涛有些恶心,让他脸上麻麻痒的难受,但他仍然既不躲避,躲避显得对客人不尊重,也不伸手去擦。 他一伸手,满光可能会错误理解为动手,两个人就可能因为他的擦脸而走火,而火拼。如果这样的话,自己也便失去了道义上的优势,背起了先动手的骂名。 为自己的内疚,为母亲的告诫,他必须忍。 要动手也是对方先动手,自己忍无可忍之际再适当还以颜色。 李满光果然先动手了。谢天谢地,光说不练,光挨唾沫不能擦的滋味真不好受。 李满光一把扯住张涛的胸襟,恶狠狠地喊着,“你这狗东西,你答应我的事做到了吗?” 李满光一伸手,张涛身后跟着的那些早就憋着一口气、摩拳擦掌的小弟们中,便响起了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涛哥,打他狗日的,甭跟他废话!”“涛哥,打吧!”“打!”跟着,四周也回应着喊打的吼声。 吼声让张涛热血,但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他向后挥手制止那些那些好斗份子的狂热,然后一头雾水,疑惑地问满光:“什么事呢?” ------------ 第302章 烟消云散 “上次你在学校给我的保证。[`小说`]”李满光显然为如雷的吼声镇住了,气势弱了不少。 张涛马上接口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是呀!从那以后我再没有与她联系过,也没有単独与她见过面。” 李满光第二次到张涛家以后,又到学校找了张涛。尽管张涛当时准备又让他掀耳光,但他却没有动手,只是要张涛作几个保证,以后与李娥不能联系,不能见面,不能有任何的接触。 张涛二话没说,当场表态,当众发誓,胸脯擂得震天响。李满光怎么说,张涛就怎么保证,而且比他说的更有力、更到位。 当时张涛觉得李满光挺顺眼的,因为他要张涛保证的,也恰恰是自己一直烦着的。张涛只差没说,老哥啊,你真是我的知心人,我以后摆脱你妹妹的纠缠,可就有强大的后盾支持,就有底气多了。 张涛以为表现得够好了,李满光应该会很满意,甚至奖自己一个笑脸或拥抱。 可恰恰相反的是,李满光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整张脸拉得老长,而且不断变换着颜色,心底里涌起的各种情绪都在脸上得到反应,就像许多大小、长短、颜色不一的毛毛虫在爬动,让张涛感到又恶心又害怕。 李满光的牛眼瞪张涛看了几分钟后,一言不发扭头走了。 张涛怔立当场,不知道啥地方又得罪了这尊杀神。 走了几米远,李满光抑制不住内心的怨气、怒气嘟囔开了,“这死妹子,怎么找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家伙吗?” ………… “那昨晚她怎么会在这里呢?”李满光回过头望了望正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的李娥。 张涛没好气地说:“我才回来,我怎么知道呢?你又没有要我父母保证。” 李满光哦了一声没有说话,扯张涛胸襟的手自然也松开了。 张涛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李满光是来找他妹妹的,顺便找张涛的麻烦。也许他认为他妹妹是落榜后的张涛给勾引过来的。 人家李娥好不容易从悲痛的阴影里走出来,找到了美满的婚姻,若是再被张涛横插一杆给破坏掉。这事情摊上谁,那都会非常紧张与愤怒的。 张涛心里马上就释然了,他耸了耸双肩,冲满光友好的笑了笑。 围观的乡亲听到张涛与满光的对话,知道打架没戏了,都嘘声一片,一脸的失望。 赶来帮张涛捧场的那些年轻人,有的垂头丧气,象霜打的茄子,有的懊恼得直跺脚,有的长吁短气,有的发着牢骚,“真是倒霉,又打不成了。” 与此相对,张涛的父母亲倒是非常高兴,腰杆子也直了,脸上又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春花冲张涛使眼色说:“图古,赶紧招呼光哥他们到屋里坐,我去准备好茶(茶水)。” “光哥,还有众位兄弟,一起到屋里坐会吧!”张涛忙按母亲的吩咐热情的招呼着。 一触即发的冲突转瞬便烟消云散,怒目相向的敌人便刻成了要热情相待的客人,这变化还真有点大,这结果还真有些让人一时无法适应过来。 光哥没理会张涛的话,他正冲着他的妹妹大发脾气,“你这个贱婆叉,真是丢人现眼,你要把父母亲气死吗?快跟我回去!” “我来的时候跟妈妈打了招呼。”李娥怯怯地回答说。委屈、害怕、羞涩、痛苦等种种情绪压得她不得不靠拉着梦雪的手才能站稳身子。 这样子真让人心疼、心怜,这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的风流与无情造成的。这一瞬间,张涛几乎有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对她说对不起,对她说我爱你。 这个冲动当然是一闪而过,现在还不够乱吗?自己还想添乱吗? 张涛不忍心看李娥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想听李满光训她的妹妹,他从父亲手接过一包飞鸽牌的烟,给这些辛苦赶到冲里来闹事,结果却没有闹成事的兄弟们散烟。 虎子凑过来有些巴结地说:“涛哥,没戏了!”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出来,想从张涛手上拿烟。 张涛对他的手打了一下,笑着骂他说:“没你的份,先得顶客人。” 顿了顿,张涛又对他说:“快帮我去商店再拿两包来,烟不够!” “没讨到烟抽,还得帮你跑腿,真是的!”虎子骂骂咧咧走了。 “哎哟!”人群里传来一个痛苦的呼号声,接着就响起大嗓门的怒喝声,“狗达死图乃子,沙墩子放那里放得好好的,碍你什么事呢?非要搬到这里挡路。” 张涛一听,就知道是湾里的张三爷在骂他了。他走过去,忙关切地问:“三爷,没事吗?” 三爷正抚着腿坐在沙墩子上,白了张涛一眼说:“有事能这样吗?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几下摔呢?” 顿了下,他又补了一句,“幸亏没事,否则你就得养着你三爷。” 张涛忙凑过去敬烟、上火,又陪着笑脸说:“对不起,三爷,您抽只烟压压惊,得空我再帮您多揉揉腿。” 三爷美滋滋的抽了一大口,在肚里打了好几个滚,然后仰起头从嘴巴与鼻子里把烟一丝丝喷出来,接着就罗罗嗦嗦说开了。 “你狗达死乃子,这沙墩是湾里镇湾之宝,你从屋檐下搬到这里来,也应该归位,别人又搬不动,只有你有这砣蛮力,你看它摆在这路中间碍手碍脚,你三爷人老眼力不好使了,都在这上面磕碰好几次了。……” 张涛忙打断他的话笑着说:“对不起,三爷,您先到一边息着,我马上搬过去。” 这个沙墩子大概有近三百斤重,村里只有张涛与虎子举得动,虎子没有用力的技巧,他虽然比张涛力大,但却没有张涛举得轻松。 张涛读初三那年与人打赌,无意中竟举动了沙墩。以后在家的时候,张涛基本上每天都要举几下沙墩,既为锻炼,也为炫耀,在村人的喝彩声中享受一份骄傲与得意。 对满光带来的这帮人,虽然张涛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但男人的血性与傲气,整个村子的面子与尊严,却让他很想做点什么,让他们吃点暗亏,折些面子,让他们知道冲里人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同样会咬人的。 而现在真可谓是天赐良机,自己不是可以借举沙墩子在李满光那帮人面前露脸,也刹刹他们的威风吗? 张涛心里顿不觉得三爷罗嗦、讨厌了,反而有些亲切与可爱来。 ------------ 第303章 举墩立威 由于经常举这个沙墩,张涛心里毫无压力,也不需要作任何准备。 随着他的一声闷吼,“起!”他就把沙墩双手抱了起来。 接着一发力,沙墩在他手上被打了个翻。他再一弓腰、一暴喝、一发力,就顺势把它举过了头顶。 然后他炫耀似的将它在头顶左右晃动着,才不慌不忙向湾里“阶级”(屋檐往里靠墙壁部分本地都称“阶级”)上走去。 整个路程约二十米,上“阶级”有四级台阶,由于他故意显能耐,沙墩在他手上停留了大概五分钟。当他 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沙墩放到屋檐下时,顿时赢得了满堂喝彩,“好啊!好啊!”“了不起,涛哥,又长力了!” 村民们有些明白张涛的心意,知道他不仅仅是在给他自己长脸,也是在为冲里争面子。他们一个个一边使劲地鼓掌喊着,一边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满光他们那帮人,似乎是说:“有这本事吗?有的话也来试试!” 满光也停止训斥他妹妹了。不过,他没有接招,也没有理会村民的挑衅,他在与他那帮兄弟目瞪口呆地看完张涛举沙墩的全过程之后,竟然也跟着大声喝起彩来。 他们中有一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年轻人似乎有些不服气,便走到沙墩前面,象张涛一样想先把它抱起来,结果他涨红脸搞了半天,沙墩在他手下纹丝不动。 村民们终于找到了发泄与释放怨气的机会,都纵声哂笑起来。有的吹起了蔑视的口哨,有的极尽嘲弄地喊着,“举呀!怎么不举呀!你以为这是你家脸盆子。” “省省吧!你这点力气留着回去抱孩子吧!” “牛皮啥?这沙墩可不是你们家里的脸盆。” 这个年轻人在村民们的哂笑与嘲讽中,低着头、脸红耳赤地走下“阶级”,钻到他的兄弟们中间,躲避这自己无意惹来的耻辱。 满光毫不介意村民的嘲笑,冲张涛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说:“了不起!好汉子!” 张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谦虚的说:“没什么!一身蛮力而已。” 满光和他的兄弟们的赞美并不值得他高兴,而他们这种属于真正男人的胸怀与度量让他由衷地对他们产生了敬佩与好感来,同时,他也为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感到有些羞愧起来。 满光看着那个沙墩疑惑地问:“这个东西恐怕有二百多斤吧!” 张涛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也才二百八十多斤。” “不错!不错!好力气!看不出你这身板还有身这么好力气。你平时应该经常锻炼,手上功夫也不错吧!”满光出于对好汉的尊重、欣赏与惺惺相惜,抛开了对张涛的成见,也抛开了张涛给他的妹妹和他的家庭带去的屈辱与伤害,对张涛大加赞赏。 张涛恭敬地看着他,谦卑地回答说:“练倒是每天都坚持练,不过,都是自己瞎练,那有什么功夫。” 停了下,他接着又说:“光哥,叫兄弟们一起到屋里坐坐,息息脚,喝口水吧!”这句话绝不是溥衍应付的,而是充满诚意与热情的。 “不啦!回去还有点事,父母在家里也等得急,有空再来欣赏你的拳脚功夫。” 顿了顿,满光又回过头对他妹妹说:“走吧!娥妹子,爸妈在家都急死了!” 李娥看了看张涛 ,又看了看她哥,怯怯地说:“我…我…”由于紧张害怕,她“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句完整的话来。 她哥生气地打断她的话喝斥说:“我什么我,你的丑还没丢尽吗?你真要把爸妈急死吗?” 李娥涨红了脸站在那里,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滚,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她有些苍白的嘴唇抽搐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哥,我想单独跟张…涛说几句话就走。” 满光迟疑了一会说:“好吧!快点!我们在这里等你。” 李娥低着头往屋里走去,张涛难为情地看了一眼满光也跟着进去了。 李娥站在床边,那个她献出她的第一次的床边,低着头,抚弄着衣角。 屋里光线有些暗淡,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忧伤,而且还象湖泊中的波纹一样,一层层、一圈圈向四周弥散开来,使得屋里变得更加黑暗,连空气都有些稀薄了。 张涛才走到门口,就被这浓郁的忧伤淹没。 他有些胆怯,有些泛力,他迈不动步,他不敢迈步。 前面是火坑,是地狱。火坑里有三味真火,会烧出他的原形来。地狱里是缭面判官,会拷问他的道德与良心。 “我怎么啦!我做了亏心事吗?”张涛不敢回答,掩面狂逃。 缭面判官把他揪回来,厉声的反问他:“你说呢?” 张涛狡辩说:“我…我不知道。” 三味真火开始烧他的肌肉、骨骼、神经,张涛痛苦的大喊,“我有罪!有罪!” 缭面判官冷冷的问他:“知道有什么罪了吗?” “无情地伤害一个少女洁白无暇的身体,冷酷地摧残一颗充满爱情的真诚的心灵,毫耻辱感、犯罪感,反而觉得心安理得,甚至是沾沾自喜。”张涛惶恐地回答说。 “知道该怎么弥补你的过失吗?”判官再次冷冷的问他。 张涛忙不迭次地回答说:“知道,知道,我马上去办。” 张涛捉住李娥的双肩,静静地看着她,象要把她看到他的眼里,看进他的心里。 张涛轻轻地对她说:“娥,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的语气缓慢而又沉重,恨不得把他的悔恨与痛苦全都溶入这句话里。 李娥的双肩耸动着,一下、两下,继而全身都颤抖起来。 李娥的身子突然象失去骨头一样软绵绵的要向地下滑落。 张涛慌忙用手揽住她的腰际,她顺势扑入了他的怀里。 委屈、伤心的泪水就象雨季里的山间溪流恣意地奔涌而下。 她拼命的克制着,但仍然发出了时断时续的抽泣声,那样的凄惨,那样的沉重,如重捶似的声声撞击在张涛的心里。 张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怀里的李娥是那么的柔弱无助、那么的伤心欲绝,并且她对他的爱情又是那么的真诚、感人,而他却又是那么的自私、残忍与虚伪。 他觉得他只有把他的心掏出来,整个儿交给她,才能表达他的愧疚与悔恨,才能给她一丝儿抚慰与温暖。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也是他应该付出的,不是因为怜悯与同情,而是心的需要,心的呼唤。 ------------ 第304章 爱如潮水 张涛触摸到爱情了,他感受到爱情了。 张涛觉得爱如潮水汹涌向他扑来,将他卷起,将他吞噬,将他撕裂。 张涛把李娥紧紧地抱入怀里,低下头,找她苍白的双唇,找她挂满泪水的脸,找她受伤的心,然后将他灼热的唇印上去,将他颤抖的心贴上去,将他滚烫的爱传过去。 “娥,对不起!”张涛呢喃着,痛苦的呢喃着,深情的呢喃着,泪流满面地呢喃着。 “对不起!娥,原谅我!”张涛不断用拥抱与热吻反复表达他的愧疚与忏悔。 刚开始时,李娥有些不适应,有些惊愕,身子有些僵硬。 很快,她就为张涛的爱溶化,她一边激烈的回应着,一边千百次重复问一句话,“涛,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李娥每问一句,张涛就用更热烈的拥抱与吻回答她。 她的身子在他的热吻下颤抖得非常厉害。他相信,这不是痛苦的颤抖,而是幸福的撕裂,是爱的疯狂。 后来张涛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爱抚的动作有些放缓。她马上感应出来,跟着就喃喃自语地说:“涛,你骗我吧!没关系,我愿意活在你的欺骗里,活在虚假的爱情里,活在美丽的光环中,我愿意!涛,我不后悔!我愿意抱着爱情去做一个又一个有你的甜美的梦,我愿意含着泪带着微笑去回味这温馨的时刻、甜蜜的亲吻、销魂的爱情……” 李娥的话不象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而更象是从心里流出来,从千年、万年的梦幻里流出来的,那样的绵绵不绝,又那样的摧人泪下与感人肺腑。 她的话到了后面,就有些时断时续,声音也越来越低,似乎是梦醒了,正可怜巴巴在寻找梦的来处,又似乎是入梦了,一个长长的不愿意醒来的梦。 李娥的话如一根一根针,刺入张涛的心窝,他疼痛得几乎要呻吟出声来。 这是一种什么爱呢?自己有什么幸运与资格能获得如此伟大、无私、圣洁而又火热的爱情呢?自己卑劣、丑陋的、自私自利、虚伪的灵魂能受得起这样一份爱情吗? 张涛再一次、再一次把她紧紧拥抱,把爱用心装满,驶向她,驶入她的湖泊,驶入她的梦幻里。 “娥,我爱你!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发誓,永远永远不会了!”张涛把字用牙齿咬住,然后一个一个落到地上。 李娥把头埋在张涛 的怀里,悠悠地说:“涛,这些年来,多少个日日夜夜,我盼望你能认真看我一眼,盼望你能主动和我说话,盼望你能抱我一下,盼望能把我的初吻、我的身体献给你。我痛苦,我哭泣,我哀求,我祈祷,我撕掉我的尊严和女性的矜持,但我一直没有得到,即使暑假那件事,也不过是我的痴傻、你的勉强罢了。但现在这一瞬间,我该得到的全部得到了,甚至比我想象中的多的多。涛,这是真的吗?我能拥有这样的爱情、这样的幸福吗?” 泪,长流;心,撕裂成片;灵魂,在虚空里扭曲。 张涛从来没有被一份感情这样感动过,也从来没有被一种痛苦这样辗压过,他整个人都溶化在这炽热的爱恋中,成为她嘴里吐着的一个个字符,成为她挂在脸上的一串串泪珠。 “娥妹子,该走了!”要在他俩双双坠入在爱河里要生要死时,外面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真讨厌!这声音有点象饭桌上的苍蝇。张涛故意堵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回话,让这只苍蝇在没味中飞走。 隔了一会,这只苍蝇又嗡嗡飞过来了,“走了!该回去了!”声音里有些恼火。 李娥使劲地把张涛推开,朝外面喊着说:“好!马上就来!”声音有些急促,但却明显充满了喜悦与甜蜜。 要走时李娥拉着张涛的手,看着他 ,深情地说:“涛,谢谢你刚才给我甜蜜的一刻,这一辈子我已了无遗憾!我爱你!涛,我会把这一刻永远永远珍藏!” “不!不!”有一个声音在张涛心里呐喊着。他把李娥再次揽入怀里,紧紧拥抱着,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她双手捧着张涛被泪水打湿的脸庞,抽泣道,“涛,我知道,我注定只是你生命中一个过客,如你所说,你的爱情在远方。我不恨你,也不后悔,我感到非常满足与幸福。保重吧!涛,为我祝福,也为你鼓劲吧!在我的心里,你是一个永不言败、阳光自信的男人,我希望你早日从落榜的阴影里走出来,去开创你的美好未来!” “娥,给我一段时间!我发誓!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张涛赤红着双眼紧盯着李娥,痛苦的吼道。 李娥把张涛的双手瓣开,呜咽道,“涛,我走了!” 要跨出门时,她又回过头,无限留恋地看了看屋里的一切,轻声地说:“这屋里装着了我的爱情,我的生命,我会永远不会忘记的!”说完,她就轻盈的走了。 走出门的张涛有些痴呆,满光与他打招呼,才回过神来。 “光哥,好走!” “兄弟们,没事过来玩!” 那个举沙墩出了丑的年轻人特意过来与张涛握了握手说:“兄弟,好力气,我服你!” 李娥在走出禾坪时,回过头冲张涛笑了笑,笑得很灿烂很满足,眼角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泪珠,是甜蜜、幸福的泪珠。 张涛也对她报以一笑,却笑得很酸涩,他想向她再挥挥手,但他似乎没有挥手的力气。他的心里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再次泪流成河。 望着李娥越去越远的背影,他暗自立誓,娥,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爱,一定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涛哥,人家这么水灵灵的妹子自个送上门给你,你不要,人家一走,你又犯花痴了,你怎么回事呢?哪里不对吗?”虎子在张涛肩上猛拍了一掌,大大咧咧说。 “去你的蛋,你这死虎子,好久没挨揍了,皮发痒了,是吗?敢拿涛哥开涮了!”张涛一边佯装生气怒骂着,还一边挥拳作势要打他。 虎子忙跳到一边大声求饶,“我哪敢呢?涛哥,我还不是羡慕你吗?我长这么大了,连女人的手都还没摸过,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谁让你长得这副黑不溜秋的样子,又是个三八矮子,哪个妹子会看上你呢?”站在旁边的龙古打趣地说。 “哎哟!你龙古乃子长得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是吗?你想死多少妹子了呢?你有象涛哥一样,有妹子主动送门来的吗?”虎子不甘示弱,反语相讥。 “虎子,人家龙古至少比你强些,人家能够从浔江墟上带个妹子回来,虽然只有一天……” 桂良还没把话说完,还留在禾坪上没有走的十几个年轻人就全部哈哈大笑起来。 ------------ 第305章 墟场泡妞 龙古被揭了伤疤,恼羞成怒,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朝桂良砸去。“你这狗日的,老子有钱,老子爱这么折腾,你奈何我的吊!” 桂良一边闪身躲过扔来的石头,一边嚷嚷着说:“你是有钱,可又是谁哭哭啼啼央求我们这些人帮你去找人呢?”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有几个人更是阴阳怪气地喊着,“龙古,你究竟花了多少钱呢?睡了那妹子吗?那个妹子胸大吗?” “龙古,讲讲你的风流韵事,也让我们这些人学学经验,哈哈!” “龙古,那妹子叫什么名字呢?是哪里人呢?下次碰见了可还认识呢?” 龙古更急了,一边口不择言地乱骂着脏话,一边追打着取笑他的人。 龙古这件事情要说出来实在让人笑掉大牙。他在董溪一个煤矿下井,发工资的那天惴着工资,抱着猎艳的目的去浔江墟上晃悠。结果还真碰到了一番艳遇。一个打扮得非常洋气、时髦的妹子与他相好了。 他们具体是怎么搭讪上的,谁主动,他们的关系又是怎么一步步推进的,龙古与那个妹子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比如说摸了手吗,捏过**吗,亲过嘴吗,等等,这些事情,龙古从来没有在人前透露半句,也成了整个冲里热心人士猜测、谈论的热门话题。 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在浔江墟上,被美色与龙古所说的爱情搞得晕晕糊糊的他把一个月辛辛苦苦下井赚的钱全部花完了,换成这个时髦妹子身上的衣服和饰品,也搏得了红颜一笑,搏得了红颜挽着手陪他回到他那间摇摇欲坠的土砖屋。 那天这个仙女般的妹子牵着龙古的手走进冲的事,在整个冲里产生了地震般的影响,村民们奔走相告,呼三喊四,男女老小都往龙古家跑去。 龙古家那间本就破败不堪的土砖屋的墙壁被挤出了好几条大缝,第二天龙古的老爸提了好几桶泥巴才把缝隙堵上。 屋前屋后也是热闹得不得了,象是开什么万人大会似的,借用赵本山与宋丹丹一个小品里的一段话,那场面,那家伙,真是非常非常的壮观,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红旗飘飘……。 所有的女人都对着那个妹子指指点点,评头道足,象是欣赏动物园里某个奇怪的没见过的动物一样。 所有还有功能的男人便一个个用自己火热、毒辣的目光去剥这个妹子的衣服,剥得只剩一条红色小裤叉了,还不甘心,非要看看这么仙女般的妹子下面有什么不同。 后来,有所觉察的龙古他妈情急之下,忙扯一床十几斤重的厚棉被把她未来的媳妇全身包裹,才避免出现重大走光事件。 那些没媳妇的年轻人更是急红了眼,一个个象猴子一样乱跳,一会儿妒忌地大骂龙古乃子走狗屎运,恨不得冲到后山挖龙古的祖坟,或者是冲到龙古屋里强奸他的妹子,一会儿又憎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去墟上晃悠。 当时至少有四分之三的单身公当场决定明天什么也不做,去墟场晃悠,而且这个决定大多都得到了各自的父母支持,连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支持儿子去墟上泡妞、找妹子。 那天晚上,整个山冲是一个激动的夜晚,无眠的夜晚,有妒忌咬心的,有燥热难眠的,有想入非非的,有浮想联翩的,有黄梁美梦的。总之,所有人的心思都围绕一件事、一个人在转,这就是龙古带妹子进冲的事和龙古的妹子。 由于冲里的条件太差了,冲里的妹子一个个心飞飞的要往外走,以嫁出冲为荣,冲外的丝瓜茄子也比冲里的肉肉甜。而冲外的妹子那是打死也不会嫁到这样一个连条公路也没有的背时的冲旮旯里。 于是老单身公还没有解决,又增加新单身公,单身公是一天天、一年年成几何数字增加。 而龙古乃子终于闯出了一条让所有单身公眼睛为之一亮的阳光大道,这实在是名垂千古的绝世之功啊。 虽然要花点钱,但与脱离孤枕难眠的单身公生活,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相比,这实在是小菜一碟、无足挂齿了。 众人都在盼天亮,天亮就好去周围的几大墟场去抢占好位置,静侯自己的红颜佳人。 可惜的是,天刚蒙蒙亮,龙古家就传来呼天怆地的哭声和暴跳如雷的骂声。 发生什么事呢?难道是龙古的媳妇被村里的坏小子骑了,又或者他家昨天挤得裂缝的房子倒塌了? 乡亲们睁着惺忪的眼睛,怀着一个个疑惑又都往龙古集中。 一个从龙古家走出来面色惊惶的人爆料,“龙古的妹子走了,带着龙古为她买的衣服饰品,带着龙古他妈给的三百元见面钱和一个传家镯子逃走了,龙古父子和他家的十几个近亲往出冲的路分头狂追几十里,毫无踪迹,那个妹子就像精怪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有机智、热心的人献言,“那不会找她家去吗?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还怕她死远?” 其他人也纷纷击掌赞同,“是呀!找她家去,我们也去,帮衬帮衬,看看是个什么不要脸的猢狸精。” 那个爆料的人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到哪里找呢?龙古乃子这个鬼迷心窍的家伙,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哪里人了,你说到哪里找呢?这个卖叉婆她纯粹是骗钱的,要想找到恐怕会很难的。” 整个冲里仿佛盛夏里遭寒流袭击,村民们孵了一个晚上梦变得火热的心顿时瓦凉瓦凉的。有叹息的,有庆幸的,有愤怒的,有痛苦的,……各种各样的心思都有。 不过,大家也都觉得没必要再往龙古家的伤口上撒盐了,除了几个德高望重能拿主意的村民去陪龙古父母说说话外,其他人便都自觉散了。 从此没有谁再提去墟场找妹子的事,大家都认定安守本份才是正理,那些幻想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事是祸不是福,想都别去想。 看着村里的弟兄们这样快乐的打打闹闹的场景,张涛的心仿佛被贴了一个清凉的虎骨膏药,惭惭地感到轻松、惬意,他们的快乐也一点点传递过来,让他整个人又活泼、灵动起来。 他又记起双凤煤矿的事,香儿正在等自己呀,也不知道马田派过去的会计帐查得怎么样,有什么阻碍没有。 “虎子,过来!”张涛对禾坪上这伙正你追我赶、嘻嘻哈哈的年轻人喊道,“都别闹了,我有点事跟你们说。” ------------ 第306章 偷看女人洗澡 “什么事啊!涛哥,不会请我们喝酒吧!”虎子嬉皮笑脸地说。 “行!行!呆会就落实,大家先回家吃饭,饭后到学校礼堂集中。” 顿了顿,张涛又对虎子说:“虎子,你从商店带几瓶酒和几样点心过去,记得先付钱,算我欠你的,我在商店里挂帐挂得太多了。” 虎子笑着说:“涛哥,我就知道你又会来这一招。每次聚会都是你请客,我买单。你可记得你欠我多少钱了吗?你商店里的帐我都帮你结了好几次了。” 张涛白了虎子一眼,没好气地说:“不就是几个臭钱吗?老子发财了,涨十倍还给你!” 虎子又要顶嘴,张涛挥手制止,接着又问:“我们村在双凤煤矿上班的有哪些人呢?” 虎子疑惑地问:“涛哥,你问这些干什么呢?” 张涛说:“你别管,我有事。” 龙古抢着说:“我们这些人里就有好几个,我、能文、能泉、桂良、为军,村里还有人力、功勇、功军、良贱……” 其他人跟着又补充说了一些人的名字,总共有四十九个人在双凤煤矿上班。 “村里人力伯伯在双凤当工程师,还有八个领班、三十几个大工,矿井上也有几个管事的。” 龙古脸上挂着一丝恼恨继续说道,“如果不是这个老板太抠门了,咱村在这矿上的人还会多。” 张涛赶紧追问:“领班、大工和地面管事的是哪些人呢?” 龙古朝能文噜了噜嘴说:“他也是领班,是我的领导。” “能文是领班?”张涛禁不住奇怪地喊了出来,然后转过头看着因为龙古说他是领导而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的能文。这样一个说话就脸红,锄头挖不出几句话来的人能够当领班,的确是让张涛没想到的事。 龙古嘲讽地说:“矿上老板还不是看他老实听话,每月总能超额完成任务,才让他当的。不过,如果没有咱村里的人帮衬,老板安排他也当不稳的,早被班上那伙敖山古赶下来了。”龙古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醋意,也没有丝毫尊重领导的意思,倒仿佛他才是真正的领班似的。 能文也真是太老实巴结了,一个下属这么说他,他不仅毫无意见,还陪着笑脸忙不迭次的说:“那是,那是,我何德何能,当这个班长,全靠村里人罩着。” 龙古骄傲的挺了挺身子,仿佛他就是罩着能文的这个人。 张涛紧跟着又问:“其他是哪几个人呢?” “领班除我外还有功勇、桂良、秋成、红满、为余、为猛、人全。地面管事的有四个,功军在过磅,为社在食堂,少春在财务室, 比我们晚二届的方梅初中毕业后在办公室打杂。大工就不要说了,我们村在矿上下井的几乎都可以当大工。”能文一口气就把张涛问的事情说清楚了。 “好!好!” 张涛连说好以后又问:“这些人中对矿上情况最熟悉和与老板走得最近的人主要是谁呢?” 能文想了想回答说:“这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事,井下的事自然是人作伯伯最清楚,他在这个矿干了快三十年了。井上的事那肯定是为社与少春,与吃和钱打交道的知道的事情肯定也多。要说与老板走得近恐怕就是梅子了。” 张涛没有接话,一抹忧郁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龙古又插嘴埋怨道,“这个死梅子,在村里和读书时老老实实的,也没有什么皮风。怎么一到了矿上就完全变样了,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香水味老远都能闻到,说话也是嗲声嗲气,走个路屁股也一扭一扭的,成天与矿上管理层那些人打打闹闹,与老板更是眉来眼去,恨不得投怀送抱……” 为军打断龙古的话,有些恼火地说:“龙古,你别乱嚼舌头,你是追梅子追不上,所以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得上梅子吗?” 龙古反语相讥道:“你不想?村里有几个人不在打梅子的主意呢?也不知道是谁还半夜偷偷跑到梅子窗外看人家洗澡。” 为军面红耳赤地反驳说:“你看我干什么呢?我又没趴窗户偷看梅子洗澡。” 龙古说:“真是好笑,我又没点名说你,你心虚什么?” 张涛笑了笑说:“你们争什么争,我们谁没有趴窗户偷看女人洗澡呢?小时候这样的事还做少了吗?虎子连他婶的乳罩与短裤都偷过。” 张涛话才说完,大伙儿便都大笑起来,每个人都沉浸在对儿时的趣事回味之中。 读小学时,这帮以张涛为首的孩子们,在一个老单身工的唆使与带领下,有一阵子经常挨家挨户去偷看女人洗澡,看完再聚到一起点评女人身体,**大小、阴毛多少、身段如何、短裤与乳罩颜色等等。他们相互交流的信息就会被那个老单身公一字不漏地记住,并在村里大肆发布。 全村的妇女便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大有狼来了的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氛。为了悍卫自己女人的清白,男人们便倾巢出动,对他们这些小色狼围追堵截。 不用说,他们这些毫无防范的小色狼一个个纷纷落网,在被暴打一顿屁股以后,又被交给各自的父母处罚,少不了又得挨一顿好打。 虎子最惨了,他在黑咕哝咚的夜里翻错了墙,偷到他婶的乳罩与短裤,他还是他婶奶大的,结果当场被抓,他叔只差没把他打死。 打闹一会后,能泉轻声地说:“人家梅子也不容易,父亲是个酒鬼,天天喝得醉醺醺的不管事,母亲又有病,干不得重活,家里还有两个读书的弟弟妹妹,一家老小全靠梅子一个人供养,你说人家容易吗?我们谁有她这么重的负担呢?” 能泉的这一席话让大家的笑声也停了下来,原先欢快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 是呀!梅子的家境大家都知道,想帮助却又爱莫能助。她的父母更是放出话来,想追我女儿可以,先帮我把家里困难一个个解决再说。 他家的困难那是什么呢?那是一个个深不可测的黑窟窿。凭村里这帮穷小子,刚一个窟窿恐怕都会掉到里面出不了身,更别说还有更多的窟窿。 梅子是百里挑一的姑娘,村里人个个都垂涎三尺,但都只能是梦淫或意淫下,现实里还真没有谁敢下手,最主要是没这个能力呀。 梅子,又一个佳丽出现。她与张涛什么瓜葛吗?且看 ------------ 第307章 黄毛丫头 “我都快一年没看到梅子了。”张涛象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涛哥,人家梅子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啊!经常七拐弯八转角的打听你的消息。只要听到我们说你的事,就特别的上心。”龙古接口道。 “这黄毛丫头懂什么懂?”张涛 故意充大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 “你以为还是以前的黄毛丫头?你好久没看到了吧!那凹凸有致的身段,该挺的挺,该圆的圆,那就是一串熟得快要往下掉的葡萄,谁见到了都恨不得贴上去咬一口。”龙古刚还说得人家狗屁渣子不是,现在说到人家的貌美来,又露出这样一副嘴馋的样子来。 “梅子!桃子!”张涛心里轻念着这两个名字,脑海里又晃过一件往事来。 “哥,你的信。”张涛读高一的那个暑假,梅子蹦蹦跳跳跑来找他。她从小就喜欢跟着他玩,他也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张涛一看是自己正热恋的刘静写来的,也就连句“谢谢”也没有说,把她凉到一边,专心致志看他的情书。 梅子并没有走,只是傻乎乎的看着张涛,似乎想与他分享情书里的秘密与传递过来的快乐。 张涛看完一页纸后 ,她很乖巧的把他看过的这一页接到手里,他也没有多想,就这么让她拿着。 隔一会,梅子晃了晃拿着的信纸,装愣充傻地问:“哥,这是情书吗?” 张涛心不在焉地回答说:“嗯,情书。” “我能看看吗?”梅子小心地问张涛。 张涛满不在乎地回答她说:“看吧!没关系!”跟着他又神色骄傲地补了一句,“你看你哥多有女人缘。” 梅子已读初二,应该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在张涛眼里,她不过脑后晃荡着二个小鞭子的黄毛丫头而已。 他从来不会在意她想什么,不会留意她的一举一动,眼光很难在她身上停留超过三秒钟。无论她对他说多少话,或者是想找他说话,他都只是几个简单的句子,这样或者是那样,没有任何多余的字,更别说有什么情感在内。 梅子拿着信才看了几眼就把它扔到一边,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女的也太…太不要脸了,怎么可以说得这么露骨呢?才一页纸就几十个爱字、吻字。” 张涛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梅子有些赌气地嘟嚷着:“你笑什么?这样的女人,你也喜欢?你真是太没眼力了。” 他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懂什么是爱吗?” 梅子争辩着说:“我不是黄毛丫头,人家都说我的头发又黑又亮,最好看了。” 她一边说,还一边把鞭子拉到胸前准备解散给张涛看她的头发。 “好!好!你不是黄毛丫头,是丫头好吗?头发你也用不着解散了,呆会要弄好又得废不少功夫。” 呆一会,梅子又低声问张涛:“哥,爱究竟是什么呢?是不是天天想在一起,看到了,心里就踏实,一离开,就空落落的。”声音竟有些伤感。 张涛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仿佛看外星人一样,不得了,黄毛丫头也思春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梅子接着又说:“谈恋爱很好玩吗?接吻很刺激吗?……” 张涛怎么会与她谈这样的少儿不宜的话题呢?于是他忙打断她的话说:“去去!你多大年纪就谈这事呢?” 梅子涨红了脸争辩说:“哥,我不少了。我读书读得迟,我今年虚数都有十六岁了,村里与我一样大的木兰都结婚了。” 张涛头也不抬轻视她说:“那你也是丫头片子,你看你与村里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呢?” “我有了……”梅子把头压得低低的,不好意思地说。 “你有什么呢?”张涛奇怪的问。 “我有…我…”梅子的脸更红了,话音比蚊子飞过的响声还低。 张涛有些不麻烦的说:“有什么?痛快点!啥见不得人的事。” 梅子费好大劲才鼓足勇气说:“我也有**了,有后山上的桃子那么大。” 张涛简直不敢相信她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思维一时也有些短路,不知道是该接她的话,还是不接她的话。 梅子的胆子似乎变得更大了,接着又说:“我知道你们男的都喜欢女人的**。你才七、八岁时不是就带着村里那帮孩子把全村女人的**都看遍了吗?” 她的话让张涛有些尴尬,不过,他心里也顿时产生捉弄她的念头。他假装嘲弄地说:“你有?骗鬼吧!大家不是都笑你是飞机坪吗?” “我就有,我妈要我把它束得紧紧的,说现在太大了不好,以后生孩子会没奶水。”梅子继续争辩着,仿佛是在谈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张涛又补了一句,“鬼才信!” “你不信,是吗?那我解开给你看看。” 梅子边说着边解开了衬衣上面的几粒扣扭,接着又伸手从背后把束着的那块粉红色的丝布松开。两只雪白、坚挺、如桃子大小的**便袒露在张涛的眼前。 张涛目瞪口呆地看着梅子这一连串的动作,来不及制止,也存心有些不想制止,想证实下她究竟是不是飞机坪,想亲眼目睹下十六岁少女的**究竟是什么样子。 等梅子把两只娇小可爱的**全部露出来时,道德在谴责他,不允许他看,但少年的冲动与猎奇心理又让他的眼光无法移开,而且还露出一副贪婪的嘴脸,恨不得用眼光把它吃了,恨不得用牙齿咬掉它粉红的**,恨不得双手摘下这两只桃子。 梅子并没有反感与厌恶他这种丑态,反而挺着她的小胸走近张涛说:“你摸摸,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很快她又有些犹豫地说:“我听妈说,**被男人摸了以后,就会疯长。如果它长得太大了,没人要我,哥你可得要我啊!” 这死丫头,年纪小小,居然设计个陷阱给我跳,老子才不会上这个当的。张涛伸出去的手马上缩了回来。 梅子几乎已经要靠到张涛的身上了,两只雪白的小**就在他眼皮底下急剧的颤抖着,实在太诱人了。 她没有觉察到张涛的异常,没有想到他心里正转动着千百个念头,正上演一场魔鬼与君子的残酷撕杀。 梅子微闭着眼睛,这究竟是女性的本能,在得到或奉献美好东西时总会闭目享受,还是她从电视、小说里学过来的经验呢?梅子用一种滚烫的声音继续挑逗说:“哥,你也吻吻我,让我尝尝吻的滋味。” 虽然张涛一直把梅子当黄毛丫头看,但这一瞬间她所表现的柔情、妩媚和娇羞的女儿态状却完全让他有些迷失,并且产生了一种不管不顾的本能冲动,即使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也心甘情愿往下跳去。 再说她这样的丫头片子能挖多深的陷阱呢?他这样勇猛剽悍的大男人还会怕她设计的小儿科的陷阱吗? “图古,出来搭把手!”就在张涛人要变成兽的危险关头,外面响起了他母亲的声音。 这声音实在堪比千军万马,威力无比,人兽大战转眼间烽烟散尽,人回归,兽逃亡,哥是哥,妹是妹,黄毛丫头还是继续做她的黄毛丫头。 不过,从这次以后他们就很少见面了,即使见了面,也没有以前那样亲热,彼此有了只有他们知道的尴尬与羞涩。 ------------ 第308章 你继续去读书 张涛把心思收回,对虎子说:“虎子,你与其他兄弟们商量下,把那些在双凤上班,熟悉情况又有些影响力的人,请到学校礼堂来,我请他们喝酒。” 虎子奇怪的看着张涛说:“涛哥,你这演的是哪一曲呢?这得整多大动静呢?” 龙古也跟着疑惑地问:“涛哥,你莫不是还想找双凤煤矿的麻烦吧!” 张涛潇洒的耸了耸肩,卖弄的说:“我打算把陈老黑赶走,我来当矿长。” “什么?”所有人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惊呼。惊呼过后大家便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怎么啦!都不相信是吗?”张涛威严的扫视大家一眼,佯装生气地说道。 大家再次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张涛,想探究一下他究竟是犯糊涂了,还是在讲天方夜谭。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又是挺正常,还挺认真的,这倒让大家有些迷糊了。 好半天才由虎子第一个发出质疑,“涛哥,你不会在开国际玩笑吗?”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着说:“涛哥,你…你…” 张涛冷哼一声说:“我象是在开玩笑吗?涛哥的话不值得你们相信了吗?” “真的吗?”仍然没有一个人相信。 张涛有些火了,他恼怒地嚷道,“相不相信随你们,先都赶紧给我去办事!”顿了顿,他又郑重地提醒说:“这事情你们知道就行,暂时不要嚷嚷开了!” 说完,张涛在虎子肩膀上猛拍了一掌强调,“快去!虎子,记得把酒准备好!” 其他人都带着满腹的疑惑走了,只有虎子还磨蹭着。他诞着脸对张涛说:“涛哥,你看……” “看你的头!我会开这样的玩笑吗?”张涛对着他的屁股又蹬了一脚。 虎子那点心思,张涛哪有不明白的呢?还不是想在他这里先探下口风,满足自己猎奇的心理,又有在其他人面前炫耀的资本。 张涛趁着虎子捂着屁股装痛的当儿,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地说:“事情是真的!我打算把双凤煤矿接过来管理。如果你这狗日的表现得好,我给个保安部长给你当当。” 说完,张涛就不再理已经深度发呆的虎子,往屋里走去。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好好跟爸妈打声招呼,也没来得及跟两个妹妹说话。 “爸!妈!”张涛才跨进门就冲屋里喊起来。 春花正埋着头在炒菜,一听见儿子喊就应了一声,转过头慈祥地看着张涛说:“快去洗洗!准备吃饭,这次怎么在城里呆这么久呢?” 因为儿子的归来和刚才那冲突的顺利处理,她这张终日堆满忧愁与疲倦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满足的笑容,还带着丝丝得意神色,就仿佛勤劳的老农望着丰收在至的麦田。 张涛得意地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呆会我再告诉你们。”开家政公司的和办农庄的事他至今还没和家人透露过片言几语。 人龙正佝偻着身子坐在火炉边的大板凳上,很享受地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他一看到张涛进来,直了直腰,神色有些不悦的问:“图乃,你刚在外面与虎子他们嘀咕些什么呢?” “没什么!瞎聊了一阵子。”张涛觉得煤矿的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胡思乱想,唠唠叨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到学校吗?见到老师了吗?什么时候开始补课呢?”人龙又问道。 “到…到了学校。补课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张涛有些心虚的支吾道。这几日子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把家里人特别关注的复读这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事实上,他早存了不再复读的心思,可这话他那敢说出来呢?那父母亲还不把他骂死! “什么可能?难道学校补课的日子还没定下来吗?”人龙有些生气地说。 “学校没定下来干我什么事呢?”张涛小声地嗫嚅道。 看着张涛这玩世不恭的样子有些不顺眼,人龙更来气了,南冲开发那么大的事,村里都嚷嚷开了,可家里人却毫不知情,他眼里还有父母吗? 人龙正要就此事训斥张涛一顿,春花用锅铲在锅边敲了敲嚷嚷道,“唉!唉!你声音小一点有呷鬼啊!图古刚回来,你就问东问西的,你烦不烦呢?” 人龙不想与春花斗嘴,只好把要训斥儿子的话咽回去,继续埋头抽他的烟。 “哥,娜娜没什么事吗?”正在帮母亲打下手的梦雪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张涛嘲讽地说,“这是他们的命贵重,要是我们乡下人,这样一点伤痛,柱着拐杖走几天就好了。” 梦雪没有接话,她静静地看着张涛似有所思。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笑容里似乎又有着淡淡的忧伤。 这种笑容让张涛心疼、心碎,更让他害怕、悔恨,有一种犯了罪的沉甸甸的感觉。 也许这种笑容里的忧伤只是张涛臆想出来的,梦雪的笑容是真诚与自然的,她的心思根本就没有这样复杂。 但张涛每次看到她却总是能从她的笑容里捕捉到这忧伤,然后一丝丝揉入他的身体、骨髓、心灵里,让他产生逃跑的冲动,逃离这个家庭,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梦雪,过年后你继续去读书,先把初三读完。你基础好,应该能跟上班。” 张涛平静迎上梦雪的目光,突然冒出这句让他都有些吃惊的话,但他的语气从来没有这样坚决与自信。可见这句话藏在他心中已经很久很久了,一直在找机会崩出来。 形势看好的家政公司、利润丰厚的土方工程和即将接管的双凤煤矿让他对未来多了一份把握与信心,他觉得他已经有能力说这句话,而且他还必须说出来,越快越好,否则他就会憋得难受。 张涛的话一出口,屋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人龙嘴里吐出的烟雾与春花炒菜的油烟混到一起在屋里打着旋,袅袅飘荡着。 随后空气里似乎又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在缓缓流动,那样的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张涛这话说错了吗?为什么屋里气氛突然变得如此沉重呢?欲知详情,且听下文分解。 ------------ 第309章 这家里谁作主呢? 张涛父母亲心情是复杂的,象打翻五味瓶似的,内疚、悔恨、伤心、痛苦、愤怒等啥情绪都有。 梦雪辍学是迫不得已的事。虽说她是家里最聪明最懂事的了,读书也最踏实最用功。可前年村里遭灾,家里连饭都吃不饱,他们就是卖血卖肉也无法同时供三个人读书呀。儿子张涛是家里考大学的希望,梦芳人小体弱辍学也帮不了什么忙,他们思虑再三,只好忍心让梦雪辍学了。 这种事情在农村那是挺平常的。不过这仍然成了他们心中的隐痛,也可以说是全家的隐痛。大家都感到很内疚,觉得亏欠她太多。全家人聚在一起时,总会象避地雷一样小心绕开与此相关的话题。 可张涛这死仔那壶不开还偏提那壶,要揭他们的短,戳他们的伤疤,他们能不伤心,能不愤怒吗? 家境是什么情况,他们最清楚,今年家境虽然略有好转,那也是各个方面凑出来的,家里少了一个花钱的,多了一个赚钱的劳力可以说是其中主要因素。 明年如果让梦雪继续去读书,三个人的学费怎么出呢?家庭又怎么维持运转呢?而张涛这样自作主张,不切实际、不负责任,足可以让家庭产生地震的乱表态简直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然后牵连着家里其他人也一个个往火坑里跌。 再说就算是家境真有好转了,可供三个人同时读书了,那也是他们宣布的,而不是由张涛这样冒冒失失的嚷出来,仿佛这是张涛的决定,是他的功劳似的。张涛这样做了,他们的脸往哪里搁呢?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也产生了无穷无尽的担心,难道这个死仔子又有其他想法了?不想复读?真打算在南冲搞农庄了吗到?那这十几年节衣缩食供他读书不是白忙活一场了吗?那张家屋里想靠他光宗耀祖的希望不破灭了吗? 他们这个怒啊,这个恨啊,这个担心啊,真是铺天盖地而来,把他们高高卷起,又狠狠地往地下摔去。 不过,他们又不好立时发泄出来,一则张涛刚回家,得先给儿子留点面子;二则也不好当着梦雪的面发气,那会显得他们偏心。 但这种情绪还是在他们身上很快有了反应,父亲被烟呛得大声地咳着嗽,母亲炒菜的铲掉到了锅底,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这两个声音的撞击下,凝固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 小妹率先打破沉默,她兴奋的喊着说:“哥,是真的吗?那我可以和姐姐一起上学了。” 张涛摸了摸小妹的头,缓慢而坚决的说:“是真的,下半年梦雪就和你一起去读书,你可要听你姐的话啊!” 顿了顿,张涛又把眼光投向父母说:“伢、妈,我和梦雪明年读书的钱不要你们管,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呢?”人龙生气的反问。 “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我……” 张涛正要把他开公司和办农庄的事说出来,人龙站起来打断他的话,呵斥道,“你有办法?雪妹子要读书也不是你的事,是我们做父母的责任。你不好好读书,你尽想些这样的事干什么呢?这次落榜要不是……”他可能也想到不能再提这个敏感的话题,就赶紧收口,没往下说。 春花担心地看了儿子一眼,然后把锅铲在锅边敲得叮咚响,冲人龙怒喝道,“你这老不死的会不会说话?图乃随口说句这样的话,也是他的好心,你犯得着较真吗?” 人龙也来气了,家主与男人的尊严让他受不了这样的蔑视,他大声地嚷嚷着,“我就说了,又怎么着呢?这家里谁作主呢?南冲开发那么大的事你和谁商量过呢?” 他冷哼了一声又厉声质问道,“你身无分文,居然头脑发热想鼓动村里人与你去搞山庄,你这是把乡亲们当猴耍,还是等着他们来看我们家笑话呢?” “哥,洗洗吧!”梦雪端了盆水放到张涛跟前,扯了扯他的手,宽慰道,“哥,你安心去复读,明年考上大学,我们家就全好了。我的事你不要操心,村里那么多女孩子还不都是这样,不可能个个读书可以读出名堂的。真的,哥,你不要有负担,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张涛往脸上泼了几捧水,然后神色坚定的走到他父亲面前,态度诚恳地说:“爸,对不起,是我没把话说清楚,惹您生气了。” 他又回过头看了看他母亲和两个妹妹,平静的说:“南冲开发的事我当初没和你们说就是怕你们担心。目前我已筹集开发资金约四百万元,磨田马矿长投资一百万元,从政府争取到的扶持大概有一百万,从朋友那借资约一百万,银行贷款一百万。” 张涛的家人张大嘴巴听着他继续往下 说:“这项目已经被列为全市的重点建设顶目,市长对此事也非常关注,以后会亲自过来视察。”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看着他爸道,“爸,这事情能这么顺利,幸亏有您面子。” “我的面子?”人龙有些莫名其妙。“市政府办主任张维全是您的同学,他为这事可出了不少力的。” “张维全?”人龙意外的惊呼道。不过,他脸上很快又掠过一丝蔑视,“他居然当市政府办主任了?” “对!张主任现在可是市长身边的红人,下一届可能当副市长呢!” 父亲的神色让张涛有些好笑,他一直孤傲、清高地呆在冲里,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现在听到同学当大官了,他可能又翻出了自己的老黄历,认为自己是比人家优秀, 是以心生不服与不屑。 “想不到这家伙还爬得挺快的。”人龙酸溜溜的说道。 “爸,您跟他关系不错吧!人家听说我是下冲张校长的儿子后,对我可亲热得不得了,就仿佛是他的亲侄子一样。” “他啊!读书不咋样,吹牛拍马倒是有一手。”人龙骄傲的说:“我是有些睢不起他,可他是一直巴结着在我身前身后跑呢!” “人家巴结你!你算哪一根葱呢?”春花毫不给面子的打击道,“人家现在都要当市长了,你还是个民办教师,这牛皮吹得真是不脸红!” “这几天我在城里还开了一个公司。”尽管张涛强装平淡,但神色与语气却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与兴奋。 ------------ 第310章 四颗超级炸弹 “开公司?”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张涛。 “对!投资八十多万元开了个家政服务公司。还没正式营业,但生意还不错,每天大概能纯赚二到三千多块钱。” “什么?你不打算复读了吗?”人龙皱着眉头问道。儿子曝料的事情让他感到意外,但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欢喜。在他心里,他还是认为考大学才是正规出路。不过,由于张涛的态度诚恳,他的语气还是软和多了。 “图古,你开公司的钱从哪里来的呢?”春花追问道。 “哥,家政公司是干什么的呢?怎么一天能赚这么多钱呢?”梦芳疑惑地问道。 张涛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他接着又说:“磨田煤矿马矿长有个土方工程给我做,做完以后,估计可以赚一百多万元。” 他家人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他继续爆料,“双凤煤矿的老板打算把煤矿交给我管理。我已经安排猴子去接手了。” 这真是四颗超级炸弹,张涛父母亲和两个妹妹都给炸晕了。他们停下手中的活,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涛。 “爸,您的烟头都要烧手了!”张涛从他爸手指间取下快燃完的烟头。 “妈,菜要糊了!”他又拉了拉他妈的手提醒说。 好半天,醒过来的梦雪、梦芳几乎同时狂喜呼喊道,“哥,快!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张涛的父母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的震惊与疑惑。他们苍老、柔弱的心灵已经习惯被苦难与忧愁霸占,欢乐往往只是夜空里偶然坠落的流星,还没有看清,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儿子所说的这四件事每一件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它们所代表的意义与蕴含的喜悦也是他们一时无论接受的。他们需要解释,需要儿子把这巨大的欢喜蛋糕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让他们慢慢适应、接受。 接着张涛便把这些事情一古脑的讲了出来。当然,有些事那是该讲的讲,不该讲的还是有所隐瞒的。 讲的过程,梦雪、梦芳一左一右扯着张涛的手不时爆发欢喜的尖叫声。 春花早把铁锅从火炉上拿开了,她双手叉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光里充满了幸福与得意。 人龙心里虽然还有些疙瘩,但他仍然挺着身子专心致志地听着。 “爸、妈,以后你们就不要再这样辛苦了!我们马上就有钱了,我要建一栋大大的别墅,让你们过上最舒服最美好的生活!” 张涛有些陶醉的说道,“雪妹子、芳妹子,我要让你们读书,读最好的学校,读到你们不想读为止!” “是真的吗?真的吗?”春花喜极流泪,喃喃自语道。 “哥,我不想读书了,我干粹到你公司上班算了。”梦雪央求道。 “不行!你一定得去读书!你与梦芳都得给我考大学。我要你们过上象雪儿、娜娜那样公主般的生活。”张涛坚决地说道。 “你难道真打算不复读了吗?”恢复平静的人龙仍然没忘记儿子复读的事。 “爸,这事情我还没有完全想好。不过,我向您保证一点,我一定会读个大学回来的。这是您的希望,更是我的梦想。不体验一下读大学的生活,那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的。”张涛郑重其事地说道。 听了张涛这话,人龙心情有些好转,他关切的问,“这么多事,你忙得过来吗?” “没事!家政公司有城里那帮同学打理,南冲开发与双凤煤矿主要还不是依靠乡亲们吗?至于磨田那土方工程,等中了标后,基本上可以当个摔手老板。” “爸,我对煤矿管理这事不太懂,您帮我指点指点!”煤矿接手是当务之急,张涛问计他爸道。 人龙对南冲开发不太感兴趣,对家政公司与土方工程的事又不是很懂,对煤矿倒是比较熟悉,他从井下挖掘到地面管理喋喋不休地聊了不少,让张涛学到了不少东西。 “爸,干脆你别当这个穷教书匠,给我去煤矿负责算了。”张涛一脸渴求地看着他爸说。 “嘿!”人龙轻哼一声说,“你想得美,让我为你去打工!” 正在炒菜的春花抱怨道,“你这个死老头子,就知道死要面子。这有什么不可以呢?你一天到晚死守着学校,一个月赚这点钱还不够你抽烟喝酒,还不如去帮儿子打工。” 她直起腰飞快地看了儿子一眼,然后利索的把菜板上切好的菜抓起放到锅里,接着一边用铲在锅里翻动着菜,一边说:“图古,双抢的事全部忙完后,我就去城里帮你搞卫生去。按你说的,这种田养猪还远没有搞卫生赚钱。放心!儿子,妈搞卫生绝对是一把好手,不会拖你后腿的。到时你爸要教书,就让他一个人留在这冲里,看他怎么过下去!” “妈,董事长的妈怎么能亲自搞卫生呢?管理搞卫生的队伍差不多。”梦芳拉了拉她哥的手骄傲的说:“哥,你说是吗?” “对!芳妹子这话我赞同。董事长的妈那就是每天负着手到公司转一圈,检查一下有那些地方做得不对的,然后就去逛逛商场,去公园散散步、跳跳舞什么的,这才合符身份的。”张涛这说的似乎是玩笑话,但其实却是他的心里话。他早就立志要让自己的父母过上这样悠闲、快乐的生活。 “那好啊!劳苦了一辈子,老了也跟着儿子享受享受城里人的生活!”春花开心的说道。 “图古,煤矿的事比较复杂,你又不是很熟悉,可得喊一个懂行的来管事啊。”人龙提醒道。 “是呀!我正考虑这事呢?煤矿具体的事情我哪里有空管呢?我最多是负责保卫和协调与外面的关系。” 张涛征询地问他爸道,“爸,你说我们村哪一个合适些呢?” 人龙沉思片刻迟疑着说:“按说老村长那是最合适了,他有管理能力,在村里威信又高。” 春花马上打断他老伴的话,“人家老村长哪会干这事呢?他家条件那么好,两个女儿又有出息,嫁了个好对象,都嚷着要接他到长沙去住呢?” ------------ 第311章 温暖而又幸福的家庭 “这确实是这样的。”人龙也认可春花的话,“要么就请你人力伯伯管事吧,他本来在双凤当工程师,对煤矿熟悉,特别是井下这一块你完全可以不用操心。” “行!我也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请他吧!”说完,张涛又问:“老村长是不是回来了呢?” “昨天回来的。他一回来就到了我们家,对你上几天做的事情盛赞了一番。”人龙回答道。 “图古,改天你也得去回个礼,老村长每次从外面回来,总要给我们家送些东西,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春花也唠叨道。 “爸,呆会我还得去双凤一趟,你帮我去拜访一下老村长与人力伯伯,把这意思告诉他们。” 顿了顿,张涛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兴奋的说道,“煤矿刘总说只要我把煤矿顺利接手了,她便投资为我们村修路。” “什么?” 人龙惊呼道,“有这样的好事啊!” “这事绝对不是假的!”张涛再次强调说。 “行!行!吃过饭我就找他们商量去。”人龙忙不迭地说,“这下可要把老村长给乐坏了。他一直说他这一辈子最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把村里的路给修好。” “你们父子俩也别聊了,准备吃饭吧!”春花在她两个女儿的帮助下已经把菜给炒好了。 “芳妹子,去把那瓶酒拿过来,今晚我们可得喝几杯好好庆贺庆贺!”人龙兴奋的喊道。 “那当然,呆会我也要敬哥的酒。他可是我们家,不!应该是我们村第一个在城里开公司的董事长、煤矿矿长、山庄庄主,还即将成为百万富翁。” 说到这里,梦芳喜悦的看着张涛一副憧憬的样子说,“哥,我到时要买好多好多衣服,好多好多零食,好多好多书,好多好多……” 张涛打断梦芳的话气派地说:“行,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到时你与雪妹子我每人给个银行卡给你们,你们想买什么直接刷卡就是。反正是我要让你们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享受最好的!” “真的吗?哥!”梦芳欢呼雀跃地喊道。 “那还有假,涛哥的妹妹那还能让她们受委屈呢?”张涛亲昵地抚摸着梦芳的头说:“不过,你们可得给我发恨读书啊!到时我们一家出三个大学生,你看这多威风啊!” “放心吧!哥,考大学对我来说那是小菜一碟。我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弄个博士后回来呢!”梦芳牛皮哄哄地说道。 “可以!有理想!有志气!比哥强!”张涛夸耀道。 梦芳哭丧着脸说:“我担心毕业后成老姑娘,没人要了,那怎么办呀?” “这个问题嘛,的确还是个问题。”张涛认真想了想,马上惊喜的说:“要么哥现在就帮你预订一个怎么样呢?”说完,他自顾哈哈大笑起来,他父母与梦雪也跟着笑了起来。 “哥,你说什么话呢?”梦芳在她哥手上狠拍了一掌,红着脸跑去拿酒了。 “哇!这么多菜!跟过年差不多。”张涛欢喜地喊道。他边喊着,边用手指去抓他喜欢吃的炸泥鳅。 他母亲在手上打了一下,佯装生气地说:“用筷子,坐下吃,别又端个饭碗到处乱跑。” “嘿嘿!这么多好菜我怎么舍得跑外面去吃呢?以前吃饭饭菜不是由您老人家定量供应嘛,我坐这里吃你也不会多给,还搞得我自己嘴里馋得难受,总想着偷偷吃掉你们的那一份,所以就甘愿到外面去吃,眼不见,心不乱,嘴不馋。” 张涛的话再次让全家人大笑起来,这是一种甜蜜与满意的笑声。张涛所带来的喜讯让屋里的忧愁一扫而空,全家人都浸沉在这温暖而又幸福的家庭气氛中其乐融融。 张涛坐下来,拿起筷子,瞄准他喜欢的菜肴,正要大下其手,大哚其快,偏偏梦芳有些不给他面子,她喊着说:“哥,你真是冤枉妈妈,过去哪一次吃饭不是你吃得最多,妈妈那一份总有多半都被你吃掉了。” 这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涛狠狠地瞪了梦芳一眼,又转过头,讨好似的对他父亲说:“伢老子,我敬您喝杯酒吧!” 人龙开心地说:“好啊!养你这么大了,也知道尽孝道了。” 张涛父亲好酒贪杯,而且喝酒时总想有人陪。他常说某某家如何如何,儿女媳妇都陪着喝酒,那才是真正的天伦之乐。可是家里一直没人陪他喝,他只能喝闷酒。 母亲与妹妹不会喝。张涛会喝,也有酒量,但他不喜欢在家里喝。与兄弟朋友在一起才喝酒,那喝的更多是一种豪气、霸气。他喜欢这种场合下微醉的感觉。而在家里他很少端杯,即使父亲喊他陪喝,他要么推却不会喝,要么应付了事,谁会在家里逞豪气呢? 不过,张涛今天决定陪父亲喝两杯,也让他乐和乐和。他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对父亲说:“爸,我敬您一杯,感谢您老人家的培育,也祝您身体健康!”说完,他仰头一口干了。 “好仔!好仔!我喜欢!”人龙喜笑颜开地说。他一边说,一边也把酒干了。 春花边往张涛碗里夹菜,边对人龙说:“你慢点喝,你比得上图古的酒量吗?” 人龙有些生气地说:“你不喝酒你不懂,儿子敬我酒是他的孝心,我怎么能不喝完呢?” 跟着张涛又端起杯子对父亲说:“爸,这杯酒您随意,刚才冒犯了您,请您别往心里去。” “没事,没事,儿子说几句什么我哪会介意呢?你妈骂了我几十年,我不同样没在乎吗?来!来!我们喝酒!”春花拖都没拖到,人龙就一口把酒干了。 人龙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两杯酒下肚,才不过三两酒,他就明显喝多了,醉态十足,露出他让人讨厌的一面。他的话也多了,而且说得结结巴巴的,每个字都带着很长的拖音,每句话都要说好几遍。 他趁梦芳没注意,从她手上抢过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嘿嘿”笑了两声,又得意洋洋地说:“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我只要喝了两杯,后面就是喝水了,都是死芳妹子搞的鬼!” 人龙的话让家里人集体愕然了,没想到他竟然早就识破梦芳的鬼把戏。 梦芳夹菜的手更是停滞在半空中不知道缩回去,她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看着她父亲,象一具造型的雕像。 大家奇怪的是,既然他知道喝的是水,可他为什么每次仍然喝得那样带劲呢?这真是个难解的迷。 “张老师,大嫂,打亚伙哪!(吃晚饭的意思)” 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门被推开,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少妇打着招呼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春花忙站起来热情地招呼,“快!快!兰花妹子,一起来吃点,我们碗筷还没放的。” ------------ 第312章 兰花攀亲 “不啦!嫂子,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兰花客气地推辞说。她边说边扫了一眼正埋头吃饭张涛,眼光里有羞涩,有感激,也有欢喜。 张涛一听是兰花来了,马上就想起了几天前他们暧昧的拥抱,他心里既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一种隐秘的、不安分的兴奋与甜蜜在活跃着,让他不自觉地产生一种几乎无法把持的占有的欲望与冲动。 “兰花婶!”张涛一抬起头,他就与兰花的眼光粘到一起了。 她的美目之中流光溢彩,闪着一道道夺目的亮光,宛如暗夜里的闪烁的霓红灯,分外的妖娆、美丽,勾人心弦。可能走得比较急,她脸孔涨得通红,苍白的脸底染上霞红,霞红上面又堆满幸福与喜悦。 往日盘踞脸上的愁苦、劳累、沧桑、落寞已经是不见一丝影儿了。被生活压弯腰的身子现在挺得非常直,凸现她修长匀称的身姿。 本就饱满的胸脯更是傲然的抖动着,似乎要破衣而出。这哪是一个已经三十出头、快被命运压垮的妇女呢?简直就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美丽少女。 “我想明天请你们全家吃顿饭!”兰花的眼光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张涛,显然张涛才是她请客的主要对象。 “都是乡里乡亲的,讲这些客气干什么呢?”春花倒了杯茶替到兰花手上。 “这哪是什么客气呢?涛哥和你们一家这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请你们吃十餐八餐那也是应该的。” 停了下,她又红着脸有些迟疑的说:“我想…我想拿五万块钱借给你们家,让涛哥…读书…” 春花马上打断她的话说:“你这死妹子,这怎么行呢?你把这钱存起来,好好把两个孩子培养出来,以后你家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家的情况马上就要好转了。” 尽管她老伴与儿子同时在向她使眼色,她仍然忍不住象爆谷花一样把她儿子马上就成为有钱人的事说了出来。 “哇!有这好事啊!”兰花惊呼道,“涛哥真是太了不起了!”她眼光炽热的看着张涛。 “没什么,运气而已。”张涛有些气喘地谦虚的说。他受不了兰花眼光里的炽热,不得不艰难的把头撇到一边。 “兰花妹子,我上次与你说的与马矿长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呢?”春花觉得马田给个土方工程给儿子做,摆明就是让自己儿子赚钱的,她现在帮帮马田那也是应该的。再说,能够把马田与兰花撮合到一起去,这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嫂子,这时候你怎么说这事呢?”兰花一脸的尴尬与羞涩,局促不安地站在屋中央,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 顿了顿,她象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冲门外喊起来,“丽妹子,快进来!来谢你哥。” 门外闪进一个怯生生的十四岁左右的瘦小女孩。 “张老师,伯母!”丽丽与张涛父母亲打个招呼以后就缩在她妈背后,一副胆小、不敢见人的样子。 兰花把丽丽从背后扯到张涛前面说:“丽妹子,你图古哥是往嗡(我们)屋里的救命恩人,你明年也可以继续读书了。你要永远记住他的大恩大德。来!你代替妈给你图古哥拜一拜……” 兰花的话还没有完,春花就赶紧打断她的话,有些生气地说:“你真是没名堂,图古帮个忙也是应该的,你让丽妹子拜图古,丽妹子也才比图古少几岁,你这样会让图古折寿的。” 兰花哦了一声说:“对不起,大嫂,我是太激动、太感谢了,倒没想到这一层了。” “感谢存心里,以后他们象亲兄妹一样彼此照顾就是了,用不着搞那些虚的。”春花再次用一种教训的口气说。因为自已儿子是兰花的恩人,春花显得更加底气十足,也就在兰花面前小小的摆了下谱。 “是!是!大嫂说得对!”兰花忙不迭地说。 顿了顿,她又说:“丽妹子,以后别老守在家里不出来,没事多到伯父家走走,多跟你图古哥学学,有事就帮着做些事。” 又停了下,她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春花说:“大嫂,要不我高攀一下,让丽妹子做你们的干女儿怎么样呢?这孩子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她爸走了之后,就变得更加厉害了,有时一整天难说两句话来。以后多了几个哥哥姐姐的照顾,肯定就好多了。” 春花沉凝片刻说:“高攀倒谈不上,我家什么条件你也知道,穷得叮当响,上几年还是有上顿没下顿,今年才稍稍好转。这丽妹子虽然胆小,又不太爱说话,但也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还是一个美人胚子,我是蛮喜欢的。只要你不嫌弃,我也没有意见。” 冲里认亲伢亲娘都是选有钱有势的认,干仔干女多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所以春花没半点推辞就答应了。 兰花分外高兴的说:“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让丽妹子认怎么样呢?” 春花考虑了一下说:“还是选个日子吧!丽妹子也没认个亲伢亲娘,总得图个吉利,到时我喊几个,你也喊几个亲朋一起庆贺庆贺。我也得给丽妹子准备点见面啥。再说呆会图古与他爸都得有事。”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虎子的喊声,“涛哥,好了吗?大家都在等你了!” “好!我马上就来。”张涛忙回答说。 “爸,你也赶紧去找下老村长他们。”说完他又对兰花说:“婶子,明天可能没时间,以后我把马田叫过来一起去你家吃饭吧!”他突然感到这个婶子喊得有点怪怪的味道。 兰花没有回话,她的脸上浮现了复杂的神色,而她的目光则紧盯着张涛,似乎要窥视他心里的秘密。 张涛有些慌乱,他忙回过头对他母亲说:妈,我走了!” “行!记得早点回!” “哥,我也要去!”小妹扯着张涛的手撒娇似的说。 张涛看了看她,想到的确很久没带小妹玩了,便痛快的答应了。 这时丽丽也怯怯地对她妈说:“妈,我也想跟图乃哥去玩!” 她妈教训她说:“哥就哥,还叫什么图乃哥,没大没小的。”停了下又说:“你想去就去就是,记得要听哥的话。” 张涛出门看到虎子时才想起自己今晚不是去玩,而是做正事的,带着她们去肯定不合适。 张涛苦笑的看了看她们一眼,丽丽还好说,要她回去就会回去,芳妹子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看来只有先带她们过去,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 第313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涛哥,抽支烟吧!”虎子凑近张涛,讨好地说。 张涛接过来一看,就惊呼起来,“哈呀!还精装五岭烟,虎子,你发财了?” 虎子讪讪地笑了笑说:“还不盼着跟涛哥发财吗?” “给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抽烟,让你多抽一支。”张涛边说边把烟递给他。 虎子又把整包烟塞给张涛说:“还是你拿着吧,等下散烟,年轻人无所谓,主要有几个长辈也来了。” “也行!你可别后悔啊!”张涛笑着说。 虎子没有接话,又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涛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说呢?这么大的事我会开玩笑吗?”张涛反问他说。 “那也确实是,耍有耍,正事上你的确从不打马虎和开玩笑的。” 梦芳好奇的插嘴问:“哥,你们神秘兮兮搞什么门堂呢?” 张涛没好气地说:“你小孩子关心这些干什么呢?呆会玩阵子早点回家。” “哥,你才比我大了几岁,老是在我面前装大人,有好玩的也老是撇开我。今晚我就跟定你了,看你去搞什么门名堂,你去哪我也去哪,你回家我也回家。” 梦芳摇着张涛的手撒娇的说:“哥,呆会你们去董溪办事,我就去姨娘家玩,好不好嘛!” “不行!我们是去办正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呢?”张涛态度坚决地说道。 他本想要说几句狠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对这个小妹张涛一直是疼爱有加,无论她怎么玩皮任性,他也是莫奈其何,又舍不得打她骂她。 梦芳扯着丽妹子一边往前面跑,一边笑嘻嘻地说:“哥,今晚你别想摔开我,我跟定你了,丽丽也是。” 这死妹子,看来今晚要带两个跟屁虫了。所幸去董溪也不远,估计今晚也不会有什么冲突,反正姨父家也在那,到董溪后直接把她们往姨父塞就得了,办完事再带她们回来,这样想着,张涛心里也就释然了。 快到学校时,虎子有些郑重地提醒说:“涛哥,学校里来了不少人,如果你只是随便了解下情况倒也无所谓,但你要是现在就把事情摆开来说,我觉得有些不妥。上次我们去双凤闹事,如果没有谁通风报信,他们哪里能准备得这样周祥呢?” 顿了顿,他有些担心的说:“我们村里肯定有与陈老黑走得近,吃里扒外的家伙。如果你现在把事情嚷嚷开了,极可能又有人拿这事去陈老黑那里邀功请赏了。这不就增加煤矿顺利交接的难度了吗?” “说得对!”张涛在虎子肩上猛拍了一掌大声地说。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家人都有胳膊专往外扭的,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村子呢?今天以来,张涛脑瓜子一直被兴奋支配,更有着马上可以摆脱贫穷,可以为自己的未来放手拼搏一番的迫切心情,也就只想着尽快掌握双凤煤矿情况,尽快组织由本村人为主的未来打理煤矿的班底,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些细节问题。 “真是好险!”张涛暗自道了一声。看来以后什么事都小心谨慎,冷静思考,切忌冲动发热。 他停下步,冲虎子感激的笑了笑赞赏地说:“不错!虎子,想不到你这个马大哈也有比我聪明的时候。” 难得受到表扬的虎子立刻表现一副得瑟的模样,腰杆儿挺得直直的,眼睛是铮亮铮亮的,一张黑脸也被抹上一些红润来。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正想顺杆子再往上爬爬,说几句谦虚话什么的,可张涛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很不客气地继续又说:“行了!我记着你这次聪明了,你赶紧先到里面去招呼,陪他们喝酒,我再考虑下就进去。” 不让显摆就不显摆了,能在涛哥面前聪明一把也不错了,虎子放下心里那一丝不快,愉快的答应一声,便得意洋洋往学校礼堂走去。 张涛认真思量了下, 人多嘴杂,虎子说得没错,人与人关系再近,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在自己没有真正掌控煤矿实权之前,仅靠乡情恐怕很难将所有的人心都拧到一起来的。 今晚的行动方式显然得有所改变,不能这样大张旗鼓了解情况,而应该有的放矢,暗地里有选择性的逐个进行。他心里理想的问询对象就是梅子。 不过,自己请来的这一帮人那还是得去应付一下。又反复考虑了一番说词后,张涛便往学校礼堂走去。 礼堂里来了几十个人,其中有不少肯定是跟来看热闹的,看来自己不在这种场合说事的决定是明智而又正确的。 所有人都围在一张乒乓球台四周,大声的谈着话,开着玩笑,热闹非凡。有的叼着香烟,有的嗑着花生或瓜子,有的用碗端酒,不时放嘴里呷一口。显然碗里的酒都不多,被虎子他们控量供应。若是尽着让这一帮人喝的话,路边那小商店的酒全搬过来恐怕也不够喝。 张涛看到虎子拿着酒瓶那紧张的样子,不由感到分外得意和可笑,你倒酒呀!你让大家喝呀!我请客,你买单,只要你付得起钱,随你怎么折腾都行。 好些人都围着虎子在讨酒,功斤央求着说:“再倒一点,虎子,你看我的这么少,他的那么多。” 虎子耐心地解释说:“都是一样多的,你要相信我的手法,只不过你的碗大,人家的碗小,看起来就显得少些。” “虎子,又不是你请客,你这样小气干什么呢?快给我再加点!”善祥生气地大声嚷嚷道。 虎子也来气了,他高声地喊道,“不是我请客,但是我……” 他抬眼看到张涛正走进来,就硬生生地把后半晌话憋回去,接着飞快地说了句,“就这么点酒,谁要喝自个儿去商店买。”说完便从人群中挤出来,向张涛走去。 大家看到张涛一进来,吵闹声就自动停了下来,有不少人跑过来跟张涛握手,喊“图古”“涛哥”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那些平时与张涛关系热乎的更是抢着冲张涛大声嚷嚷着,“涛哥,什么好事啊!整这么大场面呢?” 有的就打趣喊着,“涛哥,是不是又找了妹子了呢?” 跟着又有一些人起哄地喊着,“图古,你经常在外面,又有女人缘,村里那么多的单身公,你也该关心关心,要不你就把哪些你用剩的处理下给我们吧。” 整个场面一下子变得闹哄哄的,跟集市墟场一样。张涛无法一一回答,只有微笑着不断点头算是应付。 ------------ 第314章 闹哄哄的会议 张涛从围着自己的大堆年轻人中挤出来,走到那几个年纪偏大的长辈前面,一边打招呼,一边散着烟。 他散烟的时候,不断有手伸过来讨烟,他一概没理,等他把长辈的烟散完后,就把剩着几根烟的烟盒扔到桌子中间,由着他们去抢、去打闹。 张涛知道大家都急不可待等着他揭开迷底,所以他也就不再耽搁,直接走到桌子边一个特意留着的空位置站好,象那些领导在台上发言前装腔作势咳了几声嗽。 礼堂里顿时安静下来,偶尔有一二个不安分的都被旁边的人制止了,“狗仔,别闹死了,听涛哥说话。” “各位长辈、乡亲们、兄弟们,晚上好!劳大家动步了。今晚请大家来是这个意思,双凤煤矿的老板知道我们村有这么多人在她矿上下井,而且还都是主力军,非常高兴,非常感谢。她委托我请大家聚聚,向大家问好,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她煤矿的支持,顺便请大家提提对煤矿发展的一些建议或想法。” “就这事吗?”张涛的开场白顿时让好多人都露出大所失望或者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是呀!这不是好事吗?”张涛含笑反问道。 “是吗?陈老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呢?” “这样的话貌似陈老黑也经常说呢!” …… 礼堂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表达各自的不信任。 少春在财务室,显然知道煤矿真正老板是谁,他奇怪的问:“涛哥,老板怎么会对你说这些事呢?莫非你与她……”他故意把话说了半响,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涛,等着张涛的解释。 张涛把早就想好的托词拿出来回话说:“少春哥,你想哪去了,我与她也是通过我同学认识的,就这两天的事。我同学很有背景,又特意给她打招呼了,她才这么给面子的,凭我!我算什么呢?” 军社也跟着附和说:“就是,你这少春尽往歪的想,人家涛哥一个读书娃哪有机会与老板搭上关系呢?” 张涛惭惭有些厌烦与恼怒了,他觉得该尽快结束讲话,这样闹哄哄的,什么情况也问不到,还可能暴露自己的意图。 他用力敲了敲桌子,大声地喊着说:“静一静!静一静!让我把话说完!喝了我的酒,总得给我说话的机会吧!” 他的话才落音,大家又哄堂大笑起来。功斤又跳出来表现了,他说:“停!停!我们得给涛哥个机会!” 为运也跟着喊,“是呀!吃人家的嘴短,我们只有洗耳恭听了。” 有一个调皮鬼更是尖声尖气喊着说:“涛哥,我们已经给你机会了,可我们喝这么点酒。再要我们听下去就得加酒!” 又有几个人也跟着起哄说:“对!加酒!加酒我们就听下去!” 村里有名的酒鬼洪章更是爬上了桌子把空空如也的杯子对着张涛晃荡着说:“涛哥,你也太小气了吧!比你老子小气多了,才这么点酒,一口还不够,喉咙还没润透,咕咙一下就全没了。”他边说着,还边做着咕哝的样子,惹得大伙又是一阵大笑。 日他奶奶的,今晚这事真搞糟了,费钱费力还没讨个好。不过,张涛只有忍着烦躁说:“好了!好了!酒鬼你赶紧下去,田七你也别嚷了,等我讲完话以后再加酒。” 这也怪不得乡亲们,涛哥虽说在村里有威信,可你根本没说出什么正经事来,大家还不是陪着开心胡闹一下。 为了尽快结束这吵吵闹闹的毫无意义的会议,张涛站到凳子上大声喊着说:“老板要我转告你们,从现在开始,煤矿决定改善矿工工作、生活环境,提高矿工福利待遇,并保证绝不拖欠矿工工资。安全管理和安全设备投入也将会得到进一步加强和增大。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矿难的赔偿金最低标准为十万元……” 张涛敷衍了事地讲了一大通毫无营养的话,便跳下凳子冲虎子说:“虎子,再去要商店拿两瓶酒来!”说完,他便悄悄溜出了礼堂。 “涛哥!”张涛才跨出学校大门,一个非常熟悉的苗条倩影俏立在暗淡昏黄的灯光里冲着他打招呼,声音分外的轻柔与娇羞。 “梅子!”张涛无比惊喜地喊道,“你怎么在这里呢?怎么不进去呢?难怪没看到你,我正要找你呢?” 也不等梅子回话,他拉住她的手说:“走!走!我们到一边说话去!” 梅子的手心是温热的,皮肤白皙光滑。张涛拉她的手时,有一丝颤栗传递过来,给了他一阵短暂的惊讶。 梅子分明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紧张,似乎想抽回去,但很快就适应了,手指散开,绷紧的皮肤也随之松弛下来,把整只手交给他,尽任他拉着。 她问也不问就跟着他走着,那样的从容、轻松,又那样的毫不犹豫与充分信任,就仿佛整个人整颗心也交给他了一样,由他牵着,任他到天涯去海角,也无怨无悔,紧紧相随,生死相依。 初拉她的手时,张涛依然把她当作黄毛丫头。走一段路以后,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发现她果真如猴子他们所说,已出落成一个水灵灵、韵味十足的大美人了。才一年功夫没见,就变化这么大,看来女大十八变要改为女大三十六变才可形容她的变化。 一想到这一点,所谓是男女有别,男女授手不亲,张涛反而紧张起来,手心不知不觉就泌出汗来, 他的五指不自觉地有些松开了。 梅子觉察到他的意图,马上把她的纤纤玉指反扣在他的手背,他想松手都不好松,松不开了。 其实他心里又哪舍得松呢?这只手正不停地向他发功,传递一些说不出口的隐秘语言,有思念,有眷恋,有甜蜜,有幸福,有委屈,也有烦忧,等等,让他的血流加剧,心跳加快,步伐轻盈,飘飘欲飞。 而他的心里更涌起了一个无比热切,几乎不由他控制的念头,想看看她的桃子是否已经长大了,成熟了,是否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了。 同时他心里也纠结着更多的疑问,她的桃子还会主动送给他采摘吗?她的桃子已经被谁采摘了吗? 后面这个问题尤为重要,他迫切需要知道答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会很后悔,很痛苦,非常非常的痛苦,甚至他还想暴打她一顿,然后再去找未经他批准,私自摘桃子的人的麻烦。 张涛想啊,她的桃子虽然不是我家后院的,我也没有浇灌过,但我是看着它长大的呀!我也算是半个主人,如果我愿意,我早就可以成为它的整个主人呢?哪里又还有让别人上树摘桃子的机会呢? “涛哥,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呢?你要说什么不可以边走边说吗?”梅子柔声地说。 ------------ 第315章 满脑子尽是桃子 牵着美女的手,张涛走了好长一段路,脑子里尽想着她的桃子,居然把正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真是该死!他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她,一时仍有些懵懂,也没有理清头绪,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竟傻乎乎的拉着她的手不知道回话。 “涛哥!”梅子摇了摇张涛的手嗔怪地喊了句。 “桃子!”他们站立在路旁的一颗桃树下,张涛抬头看了眼桃树,然后把眼光直直的落在梅子的胸脯上,无意中就说出“桃子”两个字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树上的桃子,还是她身上的桃子。 “你在想什么?涛哥,我是梅子。”梅子紧跟着又疑惑地问:“你怎么又叫我桃子呢?你是不是有个相好的叫桃子呢?” 她看到张涛的眼光一动不动盯着她的胸脯,很快就意识到他说桃子的意思,就娇羞的把手抽回去,跺着脚,佯装恼怒地说:“涛哥,你…你欺负人!” “黄毛丫头,我怎么欺负人呢?我说这棵桃树上桃子,小时候给我们带来了很多乐趣。”张涛故作一本正经地说。 “是吗?没想其他的吗?”梅子追问。 “还能想什么呢?”张涛故意装糊涂地说。 梅子哦了一声,低下头没有说话,神色有些失望。 呆了会,张涛问她:“你到双凤煤矿上班多久了?” “快一年了。” “主要做什么呢?” “打杂,我这水平能做什么呢?” “煤矿上的情况你还熟悉吗?” “还算可以吧!”跟着梅子又问:“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你说的哪些事,你和老板很熟吗?” “对!比较熟悉。” “老板是个女的,很漂亮的女的。”梅子的话里充满了浓浓醋意。 “别瞎猜,没有你想的那回事。” “哪回事呢?”梅子也装傻反问。 张涛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语相讥,“听说你在矿上混得可以,经常跟着哪些矿领导往城里跑。”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气,更有酸涩。 “我…我…”梅子有些气堵,想为自己辨别,却又没有说出来。 这说明他的话要么是击中了她的要害,她默认事实,无话可说;要么子虚乌有,情急之下,她没有组织合适的语言。张涛希望是后者,那桃子的清白还有得救。 “我什么呢?你解释呀!”本来是要说正事的,可事情的推进在情感的搅乱下根本不由张涛控制,他无法按部就班去问他需要的信息,反而受着情感的控制与牵引,偏离方向,急切地去了解另一些事情的真相。 感情上的事情还真有点说不清楚。从猴子说起梅子的事以后,张涛又有些患得患失了,满脑子尽是桃子,挥之不去,去了还来。 他无法控制自己男性的贪婪与占有欲望,他更无法掩饰自己的失落与伤感。如果她真的有了正正当当的幸福归宿了,也许他还能够接受,并为她高兴与祝福,但现在她这种情况却让他无比嫉妒、苦恼与愤怒。 其实他内心里还有一种更为强烈的情感,那就是悔恨。他悔恨什么呢?悔恨本该属于自己的桃子,却让别人采摘了?悔恨她的桃子既然可以这么贱卖,自己当初为何不早下手呢? 这种情感的出现并肆无忌惮地霸占他的心灵,让他感到无比羞愧和憎恶自己,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实在是太肮脏与卑劣了,简直是无可救药了。可是他终于还是做了这种情感的奴隶,老老实实的受它的控制,一步一步往下滑。 “双凤煤矿!煤矿的事!”他心里有一个在微弱的呐喊。他明明听到了,但仍然装作没听到,无动于衷。 另有一个声音则马上回复说:“煤矿的事缓缓吧!迟些也没有关系。”这个声音虽低,但似乎更有力量,由主流媒体发布的。 他的思维又跳到了与桃子的最后一次见面上。梅子初三快毕业时的一个下午她主动找张涛聊天,她说了很多很多,她的家庭,她的学习,她的人生,她的爱情,她的将来。她不能继续再读下去,因为一直供她读书的舅舅家里也出了点事不能再帮助她家了。 他静静地听着,也刻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象一个忠厚的长者一样给她一些安慰或建议。梅子几次要往他身边靠,他都小心地回避,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在学校里就已经被男女间的情爱搞得焦头烂额,他实在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也给她带去无辜的伤害。 整个下午梅子一直是一根燃烧的木桩,都快烧成一块美丽的忧伤的木炭了,而张涛却自始至终是一根无动于衷、冷静的水泥桩子,深埋地底,任她风吹雨打也纹丝不动。 后来天色惭晚,再不回去就看不着路了。张涛不断给她传递他的心浮气燥与想离开的念头。 梅子知道一切都已无望,只有扑灭身上火焰,站起来,看着张涛 ,想说什么,嘴唇动弹着,却没有说出话来。 她的双手张开,有拥抱张涛的冲动。他捉住她的手,热切地摇晃着,将她的这种冲动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中。 呆滞好久梅子才说出话来,声音却比哭还难听,“哥,看来我只能做你的黄毛丫头了。” “你本来就是我的黄毛丫头,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是,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哥了。” 张涛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了下,然后飞快地推开,又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接着说:“走吧!我的黄毛丫头,再不回,我们就回不去了。” 梅子破涕为笑说:“回不去了才好,我就在这山上侍候你一辈子。” “哈哈!那我可幸福了!享受村里第一大美女的侍候。” 梅子的心结瞬间被打开,也就温顺地拉着张涛的手,说说笑笑回去了。 ………… 梅子呆滞片刻,然后抬起头,轻咬嘴唇看着张涛,她的身子不安的扭动着,内心里似乎在作激烈的斗争,最后,她双唇轻启,憋出一句话来,“你很在乎吗?” “桃子!”张涛再次分神,不知不觉又说出这两个字来,眼光仿佛受到什么牵引一样又落到她的胸脯上。 梅子伸手轻轻推了张涛一下,嗔怪的说:“你看什么看,你还说没欺负人,你明明……” ------------ 第316章 那我先杀了他 张涛又抬眼看了看桃树深沉的说:“这棵桃树带给我太多的回忆了,最开始我们那帮玩伴都挺老实,盼着桃子长大,长大了再去分享桃子的甘甜与鲜美。可终于等到桃子长大成熟,一个个鲜红的桃子却都被别人摘走了,我们只有口水长流看到别人吃的份。 “于是后来我们便在桃子初长成,果肉还是青涩的时候便去偷吃,偷得干干净净的,让谁都没有成熟的桃子吃。这件事留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似乎揭示了不少人生道理。但我至今仍然有些迷糊,究竟哪一种行为才是最正确最合适的呢?是趁早偷吃,还是吃不上,看着别人吃呢? 不过,两种结果都挺难受的。” 说完,他沉浸在一种复杂的情绪里。眼,有些迷蒙,心,有些绞痛。 梅子没有接话,他们彼此静默着,一如身边这静立的桃树。 良久良久,梅子埋着头用丝蚊般的声音说:“哥,桃子还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 说到这里,她猛地抬起头,看着张涛,眼光里有似水柔情,更有如火期待。 梅子粉红色的t裇服被掀起来,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在暗夜里分外耀眼。黑色的胸罩紧裹着张涛以前见过的桃子,它傲然的挺立着,颤抖着,似在等待与呼唤他的采摘。 当然此桃已非彼桃,大小暴长数倍,是该采摘的时候了。 张涛有些慌乱,不知所措。他有心采摘,却又有些胆怯、害怕,更有些犹豫彷徨。 他背负情债已经太多,早已不堪重负,而要让自己放弃这次机会,他又的确心又不甘。是否每一个男人都有希望自己身边美女如云,还是只有他才是这样的怪胎呢? 黑夜是情欲的温床,是掩饰龌龊的皮大衣,是冲动的美丽借口。 张涛蠢蠢欲动,梅子也颤栗着靠前。 就在梅子要扑入到张涛的怀里时,远处响起了虎子的声音,“涛哥!”声音响亮又有些焦躁。 好一个盛夏哪个凉啊!简直凉透底了。 “哎!知道了!”张涛回头大声地应和了下。 他很恼怒,非常恼怒,恼怒虎子打断自己的好事,眼瞧到手的桃子又摘不成了。 “走吧!桃子。”话一出口,张涛就意识到自己又喊错了,于是他马上改口说:“不!梅子,走吧!我们不过去,他们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吗?”已经平静心绪的梅子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涛,捉侠似的说。 “不是吗?我不是什么也没有做吗?”张涛枉冤地说。 接着他又逗她说:“这两年你吃什么呢?这样疯长,桃子都变成西瓜了,不会是打了激素了吧!” 张涛话音刚落,梅子就当胸轻擂了他两拳,同时生气地骂着说:“我让你乱说,在外面读几年书,人都变坏了。” “开个玩笑,傻瓜!”张涛捉住她的手深情地说。 梅子的身子有丝儿颤动,似乎要扑过来。张涛马上把手往她肩上拍了拍,阻止她这个危险的动作,同时轻声地说:“你的心意我懂,虎子他们看着呢!”说完,他就撇开她大踏步向虎子走去。 “什么情况?”张涛问虎子。 “把酒喝完以后,大多数人都走了,只有我们那些兄弟还留着等你发话呢?”虎子回答说。 “虎子,今晚辛苦了!”顿了下,张涛又说:“你挑四、五个机灵、能打的弟兄呆会一起去双凤煤矿。”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是在双凤上过班的。” “好的!”虎子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就往学校礼堂走去了。 “这么晚你们还去双凤干什么呢?”梅子惊讶地问张涛。 张涛觉得不能再对梅子隐瞒了,后面还有好多事情得靠她帮忙。于是他坦诚地对她说:“梅子,双凤老板打算把煤矿交给我管理,现在正在矿上等我。所以我迫切需要了解矿上的一切情况。” “这么大的事啊!”梅子惊呼起来,不过声音里似乎没有多少喜悦。 接着她就马上追问:“她为什么要交给你呢?你们俩什么关系呢?”浓浓的醋味呛得张涛直想打喷嚏。 张涛耐着性子对她说:“我与她的事以后再和你说,你先把情况告诉我。” 梅子依然没有说情况,而是继续发问:“那你不读书了吗?” “怎么不读书呢?我不过是临时接手,理顺了再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打理,你有能力你也可以呀!” “你真打算干?”梅子的表情稍微有些变好。 “对!我想验证下自己的能力。”张涛沉静而果敢地点了点头说。 “太复杂了!我担心你会陷入进去。”梅子忧心忡忡地说。 “我不怕!我想试试!”张涛坚定地说:“男人嘛!总得做点事。再说我接过来,顺利的话,对我自己,对村里这帮人,总有不少好处吧!” “这个煤矿实际上几乎全部掌握在陈老黑的手上,整个管理层几乎全部是他的亲戚或兄弟朋友,老板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能具体说说吗?”张涛着急的摧促说。 梅子用手指在张涛额头戳了一下,佯装生气的说:“看你这猴急的样子,是急着想当老总了,还是想见女老板了呢?” 张涛忙分辩说:“你这死黄毛丫头,还取笑你哥来了,我不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吗?” “事情这么多,你又急着要走,三言两语怎么说得清呢?”梅子开始认真地回答说。 “要不你陪我过去,路上边走边说。你熟悉情况,我们一起见见老板,商量下事情怎么办?”张涛试探着说。 “问题到是没问题,小时候跟你摸黑到处看电影还走的少吗?”梅子迟疑了一下又说:“一起见老板方便吗?” “这有什么呢?没事!这是帮她忙,她感激还来不及呢!”张涛轻松的回答说。 呆了一会,梅子静静地看着张涛说:“你不怕我是他的人呢?” “谁的人呢?”张涛突然感到热血上涌,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别明知故问!”梅子依旧看着张涛说。 张涛并不担心她泄密,即使梅子是陈老黑的人,张涛也有把握与信心把她拉回来。问题是这个问题包含的事情让他非常恼火与痛苦,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张涛把脚边的一块石头狠狠地踢得远远的,似乎要把心中这糟糕的情绪也踢得远远的。 “那我先杀了他!”张涛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不经大脑思考的话来。 ------------ 第317章 大家在歌声里前进 张涛有些吃惊,这可是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黄毛丫头呀!难道她的桃子变成了西瓜,就值得我动心了吗?但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了。 梅子更感到吃惊,张大嘴巴看着张涛,似乎没见过他一样,又似乎在捉摸这句话的含义,辩别这句话的真实度。 “涛哥,可以走了吗?”虎子已经带了一帮子兄弟走了过来。 “哥,我是你的,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梅子轻轻地对张涛说了一句,便闪到一边。 和虎子走来的一共十个人,他堂哥为云、虎子、能文、功勇、桂良、为军、为龙、秋成,梦芳与丽妹子也在里。 张涛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梦芳。他刚要开囗,她反而先说了,“哥,别想着赶我走,那是不可能的。你不带我,我自个儿去,我去姨娘家玩。”她边说着,边把手上电筒的亮光骄傲的对着张涛的脸晃了晃。 这个死妹子,连电筒也准备好了,看来今晚还真得带着这两个拖油瓶了。 不过,张涛仍不死心,他屈尊用一种商量的口气对丽丽说:“丽妹子,明天我带你去玩,好吗?” 丽丽马上接口说:“不啦!哥,明天我妈早安排我要去江头姑妈家送礼,今晚我想陪芳姐去玩。” 你看,路都封死了,她是陪芳姐去,不是跟自己去,自己还怎么管呢?这两个死丫头,看来早就一条心了,非要缠着过去不可。 虎子做好好先生插话说:“涛哥,反正去的人多,能够照顾她们,到了董溪就把她们放你姨丫家,也不会影响什么事的。” 你们都商量好了,我还能怎样呢?不同意她们也会偷偷跟着去,还不如答应了省事。 张涛没好气地说: “芳妹子,你跟着虎子走。”顿了顿,他又提醒虎子,“最好拉着她的手,免得她乱蹦乱跳掉到田里了。” 跟着他又对丽丽说:“丽妹子,你过来,哥拉着你。”丽丽高兴的走过来扯住了张涛的手。 龙古好奇的问:“丽妹子从来一个人玩,不拢人的边,今天怎么这样乖巧呢?” 梦芳抢着回答说:“丽丽马上就要是我的干妹妹了,她当然会跟我们亲啥。” “哎呀!那可恭喜芳妹子,你做姐姐了,你总得表示表示吧!请请我们这些哥哥吧!”龙古马上接口说。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着说:“是呀!芳妹子,这样的好事,那应该请请客的。” 芳妹子双手一摊无奈的说:“我用什么请客呢?我什么也没有,你们问我哥去。他是大人,他也喜欢做大人。” 众人都笑了起来,龙古继续不依不饶地说:“你哥都有你和雪妹子两个妹妹了,算不上新鲜事,你才第一次做姐姐,当然应该请客。” 梦芳迟疑着说:“那…那我怎么请呢?请你们吃烤红薯?”大家又笑了起来。 虎子指着梦芳的鼻子没好气地说:“你这小滑头,谁吃你的红薯呢?谁家的红薯不是堆在地窖里烂呢?” 张涛帮梦芳解围说:“呆会到路上你唱几首歌给这些哥哥听就行了。” “是呀!还是涛哥聪明,芳妹子的歌那是湾里的一绝,比烤红薯可强多了。”龙古抢着说。其他人也都赞起小妹的唱歌来, 梦芳在大家的赞美下高傲地扬起他的头,毫不谦虚地张口就唱起一首《山路十八湾》的歌来。大家在梦芳的歌声里开始出发。 张涛看到每个人都或提或背着一顶矿灯,只有梅子两手是空的,就对龙古说:“龙古,你跑到前面去, 从家里拿个手电过来给梅子用。” 梅子说:“我跟紧你就行,不用麻烦了吧!” “不行!有个光在手里走夜路踏实些。”张涛不容她分辨地说,接着又对龙古说:“龙古,磨蹭什么?快点去呀!你想梅子摔跤吗?” “好的!”龙古响亮的应了声,就往前跑去。 梦芳停下歌声疑惑地问:“梅姐,你也去啊!” “是呀!你是你哥不准你去,我却是你哥逼着我去。”梅子佯装无奈地说。 张涛没好气地对梦芳说:“人家梅子是帮我去办事,那象你是跟来添乱。” 梦芳堵气地说:“我又没跟你,我是跟虎子哥。” 边说边侧过头看着虎子,拉着虎子的手使劲地摔了摔,撒娇似的说:“你说是吗?虎子哥。” 虎子没有妹妹,一惯对梦芳非常骄惯与疼爱,所以梦芳一撒娇,他的骨头都软了,忙不迭的回答说:“对!对!你就是跟着虎子哥去的。呆会你走不动了,虎子哥就背你。” 梦芳冲口就喊了起来,“好啊!好……”但她马上想到不合适,就闭起了嘴巴。 小时候出去玩,虎子经常在张涛的命令下背梦芳,虎子也心甘情愿背。但现在她已经读初二的大姑娘了,再这样肯定不行了,男女有别吧。 这个死虎子,敢吃老子妹妹的豆腐,老子打断他的腿,张涛心里恶狠狠地骂了句。小妹在自己心中可是高贵无比的凤凰,哪里是他这只粗猛的小小老虎能够般配的呢? 转而他又有些好笑,人家虎子还不是随口说了句吗?自己何必如此当真呢? 这样一想,心里顿时释然。张涛冲小妹喊:“芳妹子,唱那首《我热恋的故乡》听听,这首歌你唱得最好了。” 大家在梦芳的歌声里继续前进。 董溪是芭蕉乡的一个村,也属于穷山僻野之地,不过因为它地下有煤,煤黑似金,使得它在神农市声名太噪,成了煤炭与富裕的象征。 它是一个狭长的冲,煤炭也沿这个冲两边的山脉分布。越到冲里,冲就越狭小,煤炭资源反而越丰富。由董溪发起的这根煤线,向左延伸至龙塘镇的香碑与畔塘;向右延伸则依次是浔江乡的株山村、柳山村;居中则延伸至芭蕉乡的群联村、新田坪村、高塘村和利群村。 这些村都有不少煤矿,形成了以董溪为中心的神农市煤区,吸纳着附近不少的劳力在此下井,也相应带动了该地区的经济发展,并且遥遥引先于周边其他地方,成为神农市人羡慕与热议的地方,也成为有资金有背景的人淘金的地方。 有一场大戏即将在董溪这地方上演,敬请大家关注! ------------ 第318章 煤生在董溪就是董溪的吗 下冲村与董溪接界,但从张涛家到双凤煤矿大概有五里路。冲里孩子走惯了,一双脚生来就是在田野山林里蹦达的,闲下来的话反而不习惯,所以平常喊去什么十里八里远的地方,抬脚就走,根本就不会考虑辛苦的事,更不会想有什么交通工具代步。 再说下冲村与董溪太亲了,实际上是想不亲都不行。男人们得去董溪找煤矿下井,女孩子一个个惦记着往董溪嫁,妇女孩子经常要去董溪挑炭。 董溪可以说用煤黑之手,掌控着下冲村的经济命脉,甚至也主宰着下冲村日常生活。这话的确不假,没井下,男人去哪赚钱呢?没煤烧,日子怎么过下去呢? 董溪简直就是下冲村民心目中的小香港,只不过是自由之港,不需要偷渡,不需要办这证那证的,他们常常挑着个箩筐就可往董溪跑。 董溪人在下冲村人面前也特别牛皮,说话粗声粗气,一副老大的样子。如果是初次见面,被其他人介绍说这是下冲村的人时,他们的头马上就会高高扬起,鼻孔会轻蔑地哼出声来,似乎在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公路都没一条,全靠我村养着。” 下冲村人即使是死要面子的人也只有忍气吞声,陪着笑脸,套着近乎,献上殷勤。 因为你无端得罪董溪人没好果子吃呀,你得到董溪找活路,他的地盘他作主,你得听他的。即使他不找你麻烦,你从他家门过时,他放狗出来咬你,也要咬得你没丝毫脾气。 下冲冲里是猪多,家家户户养猪过年;董溪是狗多,家家户户养狗咬人。 村以外的地方,张涛小时候去得最多的就是董溪,要么父母带着,要么他带着妹妹,去董溪挑炭。一般每个礼拜要去好几次,有时一天都要去几趟。他去外面读书以后才相对走的少些了。 董溪是一个让下冲村人向往的地方,也是一个让他们憎恶的地方,憎恶董溪的人,更憎恶董溪的煤,煤拉大了下冲村与董溪的差距。 煤生在董溪就是董溪的吗?大家都说,资源是国家的。为什么这些资源往往都会被垄断或占有在少数人手里,与大多数人毛关系都没有呢?很多五毛会说,你这是典型的红眼病,有本事你也可以去竞争呀! 这真是脑残的说法,这个社会有公平竞争吗?什么资源不是掌控在某些人或者说特权阶层手里呢?普通人凭什么去竞争呢?他们能守住自己的房子,守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被强拆、强征就算是谢主隆恩了。 这些普通人都是国家的,为什么他们却享受不到资源的半点好处呢?为什么农民的子女注定就是农民,吃国家粮的后代就注定是吃国家粮的呢?为什么贫穷挣扎的结果往往还是贫穷,财富与权势却往往可以一代代延续与传承呢? 这个社会他妈的真有些让人看不懂,但看不懂你也得接受,忍受。忍成海里的王八,忍成屋檐下的沙墩子。 张涛喟然长叹一声继续往前走。往董溪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时而是窄窄的田埂,时而是被雨水冲出一条条沟壑的陡坡,时而是野草荆棘往中间挤的山间小路,时而是陡壁上历经无数代先烈刀劈斧砍,用鲜血与汗水开辟出来的天险之路。 不过,这些先烈都是无名英雄,既没得到树碑立传的荣誉,更不会享受烈士的实慧。 世上有很多路,大多数都是一代一代无名英雄走出来的,而那些出名的也不过踩着这些英雄的足迹前进。运气好的话,偶尔跳到前面去,也就成就了自己的千秋美名,而前面那许多无名英雄的努力也往往成了他的丰功伟绩。 成者为王败者彪,历史是成功者书写的,这些至理名言还说得真没错。 今晚月亮钻到厚厚的云层里面了,天幕只有廖廖几颗星星在闪烁着,整个大地陷入一片混沌与模糊之中。 不过,有十几盏矿灯与手电筒射出来的光亮,竟也在黑暗里撕出一条通道、一片光明、一片绚丽来。 张涛他们沿着这亮光向前,不断向前,向董溪、向他们的希望与梦想前进。 梦芳甜美的歌声不断,在夜空里弥散、碰撞,惊醒了许多黑暗里的精灵,并引来隐隐约约的窃窃私语声和悉悉响动。 而现在他们仗着灯亮人多胆儿壮,根本就不搭理与害怕它们。如果是一个人赶夜路,这些精灵肯定会踩着他们的脚后跟吓得他们飞逃, 张涛与梅子要谈事,就牵着丽丽与梅子故意落在后面。他本是想将丽丽交给其他人照顾的,可她扯上他的手就不愿松开了,他怎么哄她也只是摇头拒绝。 有了丽丽这个小电灯炮的照着,虽然前面的路是光亮了些,但张涛与梅子的谈话却少了许多情调与乐趣,不得不变得一本正经、公事公办,他们象研究某个重大课题一样,严肃认真地谈论着与双凤煤矿有关的话题。 由于路窄,张涛与梅子基本上是前后走的,很少有并排走的机会,这使得他们交谈非常不便,经常得大声喊话。 不过,幸亏身边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泄密。 遇到不好的路,他们就不得不停下话,专心致志看路,偶尔张涛还会跑到前面去,拉梅子一把。 整个行程,丽丽一言不发,拉紧张涛的手,身子也靠得紧紧的,似乎先怕他掉下她不管,把她掉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黑夜里。 这给张涛的赶路带来了极大不便,他只有把好路让给她走,自己则深一脚浅一脚乱踩着前进。有些实在很窄的路,他还得在前面小心牵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步往前赶。 虽然张涛只是与梅子断断续续的交谈,但他还是从中掌握了大量有关双凤的信息。 ------------ 第319章 双凤煤矿的水很深 双凤煤矿原是乡办企业,由于种种地球人都知道的中国原因,周边私人小煤窑都办得红红火火,而该矿却惨淡经营,入不缚出,债台高筑,几乎到了资不抵债地步。 后来乡里转变经营方式,由集体变为私人承包管理。几年时间里换了几个承包者,每个承包者赚得满盆后拍屁股走人,但问题不仅没有得到改变,反而越积越多,煤矿债务更是越欠越多,煤矿职工更是三天两头往上面上访。 在这种情况下,乡里决定摔包袱,将煤矿转让。其转让的先决条件是,接手者必须解决职工安置和煤矿债务问题,再给予乡里一定的补偿。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接受的天价条件,且不说几千万元的债务,仅仅是几百个职工的安置就是一个无比头疼的问题。 在一段时间无人问津之后,这个条件被一个老板接受了。出面的人是陈老黑,当时大部分人都以为老板就是他。好长一段时间后幕后老板才慢慢浮出水面,原来是伍副市长的公子。 该矿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从国有变成了私人资产,哪些问题是怎么被解决的,梅子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个老板得到双凤煤矿并没有花多少钱,这些问题都是上级政府出面解决的,并得到了不少政策的扶持。 后来张涛了解到,职工安置问题是这样得到解决的,少数不愿意去上班的职工则是按工龄给予一次性买断。大部分职工都被安排到其它的市矿上班。 煤矿债务基本上都是银行的,煤矿先进行了矿产,再通过政府协调,所有债务弹指间便灰飞烟灭。双凤煤矿由国家的不良资产转瞬便成了私人的良性资产。 煤矿现有管理层领导二十多人,矿面员工八十多人,井下工人三百多人。 管理层只有管生产与安全的副矿长王国兴是原先被留任下来的。 他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董溪村人,在该矿呆了四十多年,是矿上工作年限最长的老职工、老领导。按矿上的人说,他对双凤煤矿井下的了解简直如他手掌上的纹路般熟悉。 安全与生产是整个煤矿的重中之重,来不得半点马虎,必须要由精英中的精英负责,这也是王老头这么一大把年龄还被老板把蛮留下来的原因。 而对于王国兴来说,愿意留下来的主要原因,是已经把这个矿看成他的家,看成他生活的重要内容,而且他的家也的确就安在离煤矿不足二百米的地方。 管理层其他人可以说都是矿长陈老黑的亲信。这中间又有两个人最得陈老黑信任,一个是分管财务与后勤的副矿长陈长善,一个精明、狡猾的老头。他所分管的工作,除了陈老黑以外,其他人别想插得上手,或者是多了解一点点信息。 陈长善代表陈老黑掌管经济大权,而另一个保安部长李选则掌握着武力大权 。 李选是本地群联村人,年约三十岁,人长得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浑身充溢着一种力量与凶狠之气。 他平时总不留头发,头顶铮光发亮,熟悉的人都喊他光头,喊他名字的反而非常少。 光头身手不错,是村里把式,一身匪气,穷凶极恶。十几岁就领着村里一帮混混到处惹事生非,打架斗殴,使得他恶名远播,无人敢惹。 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煤炭行情从低迷走向景气以后,董溪以其富饶的资源,成了热点与富裕地方。光头也一改以前偷鸡摸狗、祸害乡邻的行为,专以敲榨勒索过往煤车与强收附近煤矿保护费为业。因为有了一定的收入,聚集在他身边的小弟也便越来越多,势力也越来越大。 后来因民愤太大、影响恶劣,李选被抓过几次,但不久又出来了。随后他的行为虽然有所收敛,但并没有因此洗心革面、踏实做人,而是继续或明或暗干着这不花钱的买卖。 这样一个人口不多,又在政府眼皮底下的小地方要想崛起一个黑道枭雄谈何容易。在一次治安整治的严打行动中,积案累累的光头再次锒铛入狱,市局决定将其作为典型的要犯给予重判。 庆幸的是他在此前刚好与陈老黑搭上关系 ,并信誓旦旦保证过以后为黑哥马首是瞻。于是光头便为黑哥以金钱铺路给捞了出来,从此他也就死心塌地跟了黑哥成了双凤煤矿的保安部长。 光头手下直接管理着二十几个人,都是以前随他混的小弟,一个个都是凶残狠斗,不要命的主。矿里矿外所有的矛盾、纠纷,嘴巴能说好的嘴巴说,说不好的就是保安部的拳头的事。这些年来,由于有这样一只以光头为首的保安部,双凤煤矿可以说风平浪静,几乎没有出什么事情。 张涛除了上次到煤矿闹事与光头有过正面接触外,他对光头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听了梅子这番对光头的介绍后,张涛觉得要把他拉过来的希望应该不大,关键时刻他肯定会站在他的救命恩人陈老黑那边的。 接着梅子又特别提到了陈老黑,她说:“这个人你一定要小心防范,他心恨手毒、阴险无比,而且还很有背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他结拜有四兄弟,一个是城里的老大飞哥,一个是什么建材公司的王总。这两个人我都见过,看起来混得都挺开的。还有一个老大听说是政府的某个高官,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什么?”张涛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道,“你说建材公司的王总是他兄弟?” “是呀!你也认识王总吗?”她惊讶的问张涛。 “谈不上认识,昨天打了他一顿,逼他赔了二千元钱。”张涛苦笑一下说。 “打他?还赔钱?你没搞错吧!”梅子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相信。 “怎么啦!他很了不起吗?”张涛疑惑地问道。 “就我所知,这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梅子脸色凝重地说:“我给你讲件事吧!有次我陪陈老黑到城里办事,中午王总请吃饭,一件小事与隔壁包厢里的客人发生冲突。他一个电话就调来了几十多个人,把那些人一个个都打得趴在地上,还得赔礼道歉才算了事。” 张涛刚要说话,她又补上一句,“据我看,这个王总绝不是什么善茬,报复心极重,他怎么可能在你面前丢脸呢?” “这家伙的确不是什么善茬,昨晚上差点连命都丢了。”张涛跟着又把昨晚在舞厅里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以后你可得千万小心提防他的报复!”梅子提醒道。 一路上,梦芳歌声不断,虎子他们在梦芳的歌声里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中前行。 在经过莲子塘时,对面射来了一束亮光,隔一会就听到梦芳惊喜的喊声,“姨父,怎么会是你呢?” 其他人也纷纷喊着,“老王,这么晚你去哪里呢?” ------------ 第320章 煤矿管理 张涛随即把自己的疑惑与判断说了出来,老村长立刻破口大骂,“少春这家伙,看样子就贼眉老鼠眼的,不是好东西。去!能平,去把这家伙喊过来,我要狠狠地训他一顿。” 人力伸手扯住正欲起身的能平迟疑地说:“老村长,这不太合适吧!我们现在说的也只是推测,又没有真凭实据。再说,即使他真是陈老黑布下的暗线,我们已经知道了,也就形成不了威胁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急着打草惊蛇呢?为什么不可以反过来利用他呢?少春再怎么说,也是我们一个村的,他父母也都是老实人,陈老黑能拉拢他,我相信我们也能把他反拉过来,说不定从少春那里就可套出陈老黑的一些阴谋。” “哎呀!我老糊涂了,省些就误了大事。”老村长一拍大腿,赞叹道,“人力哥,还是你高明老练。” 人力谦虚地说:“老村长,我哪能与你比呢?你是我们村的智多星与万金油,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刚才你也只是一时愤怒才作出冲动决定,我也恰恰是偶尔想到这一点罢了。不过,你与少春父母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你在村里的崇高威望,后期做少春的工作的事可就非你莫属了。” “行!做工作的事就交给我,但这个事也急不得,得慢慢来,少春是个要面子的人,不给他一个台阶和缓冲的时间,有可能彻底把他推给陈老黑。” 张涛恭敬地对老村长他们说:“各位长辈,双凤的事让你们费心了,我实在感激不尽。不过,既然陈老黑玩的是阴谋,总会有露出猢狸尾巴的时候。所以我们也犯不着惊慌失措,自乱阵脚。交接时的短兵相接我们已经胜他一筹,挖出少春这个内贼我们又多了份胜数,以后我们只要一方面继续打探,另一方面严加防范,以静制动,相信陈老黑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 大家连连点头称是,张涛接着说:“老村长,您明天在村里安排修路的事得了。我听我同学说,政府有一笔专项的乡村改道资金。如果这笔钱能争取到位的话,我再想想其它办法筹些资金,直接把我们的学校也改造一下算了。我们的学校实在是太破败不堪了! 老村长激动得搓着手说:“图古,你真为村里做了件大好事,村里的所有的父老乡亲都不会忘记你的。” 其他人也都对张涛交口称赞。张涛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缓了缓,他又对人力说:“人力伯伯,您有空时辛苦你带人去新风井周围转溜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猫腻。我这两天把矿上事情理清楚以后,如果仍然搞不清阵老黑的阴谋,我就去找下王矿长,看我的诚心能不能打动他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散会后,老村长领着村里那一帮男女老少把整个煤矿除井下之外都彻底的收拾了一番。大家都已经知道明天修路的事,而且修的还是水泥路,在老村长的鼓动下,每个人都怀着一颗感激的心,憋足劲头干着活,恨不得煤矿的黑色地皮也翻个颜色。转瞬间,在老村长的金手指拔弄下,整个煤矿里里外外便都整整洁洁,涣然一新。忙完这些以后,老村长就带着这些人浩浩荡荡回去了。 张涛带着沙头在人力与能平的陪同下,到矿部各部门和地面各岗位走了走。明天他打算再到井下走一圈,既是与所有人打个照面,也是熟悉下煤矿的情况,以便更好、更快、更符实际地出台管理制度。 在视察过程中,张涛就煤矿的管理、职工的工资待遇等问题,不断征求广大矿工和各层次的管理干部的意见,为他的决策提供全方面的依据。 晚饭后张涛又组织各个岗位各个层次的干部职工召开了座谈会,进一步就煤矿的管理与发展进行了热烈的探讨。座谈会气氛热烈,在张涛的鼓励下,大家畅所欲言,献计献策,让张涛耳目一新,学到了不少东西,也给他对煤矿未来的规划贡献出不少好的启迪与经验。这部黑色的、厚重的煤矿管理著作终于在这一天正式的向他缓缓打开了。 会后,张涛又与沙头、高子、能平、梅子和下冲村几个对煤矿各方面工作较为熟悉的年轻人持续讨论到深夜,初步形成一个纲领性的意见稿,才交由沙头领着办公室的人去继续修改完善。 忙碌了一整天,张涛走出办公室透了透气,看到财务室的灯还亮着,便好奇地走了过去。办公室门虚掩着,居然是王丹在里面忙碌着。 磨田煤矿请来查帐的那帮人早走了。王丹主动请缨留下来帮着把煤矿财务工作理顺。她父母都是单位专业会计,她从小就耳濡目染接触了会计相关知识,又得到了父母的悉心培育,读初高中时她经常帮着父母亲查帐、理帐、做帐。高中一毕业她就轻而易举就考下了会计证。她现在报的学校也是财会学校。。 此刻她背对着门坐着,办公桌上的帐本堆得老高老高的。张涛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时,她已经有所感应,不过她没有回头,而是又惊异又兴奋的说:“高子,我查出来了,这只是一笔空转的钱,根本不是煤矿收入。” “什么空转的钱呢?”张涛忍不住迷茫的问。 王丹显然听到声音不对,猛地转过身,粉拳轻擂张涛的胸脯,嗔怪地说:“你要吓死我啊!” 王丹这样专注地为他做事让张涛非常感动,他顺势把她揽入怀里,轻柔地说:“傻瓜,什么事情如此认真,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呢?” ------------ 第321章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芳妹子,你去哪呢?你哥呢?”老王也惊讶地问。 “我正去你家呢,我哥就在后面。”顿了顿,梦芳就冲后面喊起来,“哥,姨父在这里。” “姨父,你去哪呢?我正要去找你呢!”张涛快步向前与他姨父打招呼。 “我也是来找你的。刘总在我家急着等你呢。”老王回答说。 “什么?香儿在你家?出什么事了吗?”张涛大吃一惊地问道。 张涛情急之下喊出了香儿这个名字让老王有些惊讶,他疑惑地看了张涛一眼,然后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出事了,但她的神色看起来很着急,一进门就摧着我赶快来找你。” “没说什么事?”张涛又补了一句。 “没有。我满头雾水,想问也不好问。” 张涛又问:“猴子呢?他没与刘总在一起吗?” “刘总就是猴子引到我家的,不过,他在我家还没落坐又匆匆赶回矿上有事去了。” 张涛哦了一声,然后果断地说:“虎子,我先走了,可能出事了。你带着他们随后跟上,先直接到我姨父家。走快一点,不能再拖拉了。” 接着他看了一眼梅子,她的表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有什么事只能留着以后再解释。 随后他又低头对丽丽说:“丽妹子,听话,哥先走一步有事,你让姨丫带你走。”丽丽懂事地松开了张涛的手,走到了老王身边。 从莲子塘到老王家不过两里路,由于以前走得太多,路况熟悉,即使是夜晚行走也几乎不会影响速度。张涛撒腿狂奔,才十几分钟就到了他姨父的湾里。 张涛一推开门,气还没喘顺,就惶急喊着,“香儿,出什么事呢?” 正焦躁不安地坐在屋里的香儿惊跳起来,“涛,你终于来了!” 虽然分开才几个小时,但张涛与香儿似乎都觉得离开好长时间了,彼此心里除了焦急之外,更多的是激动与兴奋。如果不是他姨娘在旁边与张涛打招呼提醒他们的话,他们差点忘情地拥抱到一起了。 张涛忙止住要往前倾的身子,冲她深情地笑了笑,然后先和他姨娘打了声招呼,“姨娘,姨父在后面,随后就到。” 接着他又改为一本正经的神色,对香儿说:“刘总,我们到外面走走,谈谈煤矿的事。” “你呷死图乃子,外面黑灯瞎火的怎么走?刘总城里妹子别让人家摔着了,你们就到隔壁去谈吧!”张涛姨妈用埋怨的口气说。 顿了顿,她又喊起来,“军成,你们几个到这屋里来做作业,那边让你哥谈事。” “哥!”军成与他两个妹妹从隔壁走过来,与张涛亲热地打了声招呼。 张涛与他们也说了几句话,便与刘香去了隔壁屋里。 “你这坏家伙,才分手几个小时,就搞得我魂不守舍,六神无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一到隔壁,刘香便投入张涛的怀里,在他胸口轻擂了几下,嗔怪的说道。 刘香的话让张涛有些感动,他把她紧紧地拥抱起来,凑到她耳边火热的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就仿佛十年、八年没见面似的。” “是吗?你净说好听的!”刘香不相信的喊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与兴奋。 张涛忙压低声音说:“隔墙有耳!”说完,嘴巴便落上了她的双唇。 一阵短暂的缠绵与亲热之后,张涛便问她:“出什么事呢?” “煤矿的真相实在让我无法想象!让我太震撼了!陈老黑居然有如此的胆大妄为,如此的卑鄙、贪婪!” 刘香发了一通感慨以后继续说:“下午我到矿上后,没有通知陈老黑,直接到了财务室。当时主办会计陈又来正在做帐,他看到我时非常慌乱,想把手上的帐本往抽屉里塞。 “我当即要他手上的帐本给我看。他面露难色,说看帐本得陈总打招呼才能看。 “我气得火冒三丈,问他我与陈老黑谁是老板。他讷讷着不知回答,但仍然不愿意把帐本给我。 “于是我不管他同不同意,吩咐猴子把帐本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香儿脸庞通红,愤怒地喊道,“这才是煤矿的真实帐本,以前我看到的是假帐!” “上不久陈老黑与我通电话说上半年的总收入才二千多万元,可帐本上显示的却有三千多万元。光这笔钱就够吓人了吧!他已经在矿上管理了五年时间,要按这么算,被他黑下的资金是一个怎样啊,那至少是二个亿以上。”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愤怒让她那张美丽的脸都有些变形了。 “二个亿!”这个数字重重的击在张涛的心里,让他几乎要惊叫起来。他没有二个亿人民币的概念,他觉得这笔钱几乎可以把他整个村子都买下来,让他全村一千多人啥事都不干吃喝一辈子。 他认为,如果他突然有了二个亿,他绝对没有这样的承受能力,肯定会当场晕倒。醒来以后,即使知道这是真实的,也会有很长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花这笔钱。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大概是十万元以内,超过这范围都是他短时间内无法接受的。 接着刘香继续往下说:“隔一会陈老黑过来了,他看到我拿到这本帐本竟然没有一丝忙乱,与我打过招呼以后就对我说,刘总,我正要找你呢?走,到我办公室去谈谈。 “到了他办公室以后,他把门关上就轻描淡写的对我说,你拿的那本是矿上的真帐本,比假帐本多收入两千多万元。但这笔钱是按伍哥以前的意思处理当初买这个矿的遗留问题,以及他出事以后的一些善后工作。 “我刚要发问,他马上就说,这个事情你不方便插手,也不需要了解。伍哥先前再三招呼,以后万一他有事了,交给你的一定要是一个干净的煤矿。 “他接着又说,这些问题到今年止已经基本上处理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打算把矿上的管理权全部交给你。在乡下我为伍哥已经呆五年多了,我也想回城去享受享受了。 “我当时都惊傻了,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他继续说,如果你觉得合适,现在就可以打移交。矿上的人你想留谁就留谁,不想留的话都可以遣散。 “后来他又补充说,我先去办点事,你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我实在无法辨别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也搞不清把管理权接过来究竟是对是错,就算是接,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过来,于是我便由能清引着到这里找你姨父了。” 终于把事情说完了,刘香长长的吁了口气,然后静静地看着张涛,眼光里充满了信任与期待,看来她还真把他当成她可以依靠的小男人了。 ------------ 第322章 先接过来再说 可惜张涛这个小男人实在太少阅历与经验了,刘香的话同样让他异常的愕然与震惊。 按他与香儿以前的商量,查帐只是一个手段,主要是逼对方顺利把权交出来,同时也顺便让自己心里有底,掌握煤矿真实情况,并不是要追究过去的什么责任。 现在查帐的事情可说还没有开始,两个目的似乎就已全面实现了,这的确让人有些费解和难以接受了。 张涛承认,如果让他处理面对面的打斗与冲突,他会信心十足,并很快进入角色,甚至还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毫不比别人逊色。 但现在他紧握的双拳却根本无处可击,人家都已经主动交权,退避三舍,你还打什么打呢? 不过,这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顺利,肯定有阴谋。 他心里的疑惑真是无穷无尽的。他开动脑筋,打开眼睛所有窗户,却找不到一丝阴谋的蛛丝马迹。 他有心想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妥。陈老黑是香儿丈夫的兄弟,是这煤矿的有功之臣,现在没任何线索与真凭实据 ,却无端去猜测人家,而且还要把人家从煤矿上一脚踢开,这无论如何总显得有些不道义与小家子气。 再说香儿又会怎么看呢?她是否会因此把自己看扁呢?这些问题让张涛头疼欲裂,左右也想不出个好法子来。 “涛,你在想什么呢?”香儿的话把张涛从焦虑中拖出来。 他突然感觉有些好笑,现在考虑这些问题是不是太早了呢?香儿是什么意见还不知道,是乘机把权接过来,还是维持现状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如果她想维护现状,自己费这些心思有用吗?只有她决心接权并把它交给自己,自己才可堂堂正正考虑如何接招,如何防范这些危险与阴谋。 于是张涛决定把话挑明,他问:“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香儿苦笑一声说:“能有什么打算呢?一切都要看你的了,现在是想不接过来都不行了。我过来时陈老黑已经召集管理层在开会,征求大家意见,愿意留的留,不愿留的把移交打清楚。他喊我去参加会议,我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想明白坐在那里别出丑了,便要猴子过去听听了。” 看来陈老黑早有准备,早就想要交权了,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更加重了张涛的疑惑。 张涛想,从自己对陈老黑的了解,他不应该是这样一个爽快与大度的人,轻易服输和愿意交权的人。 要知道这可是每年掌握几千万元的权力与利益啊,他舍得这么轻易把权交出来吗?说良心话谁又舍得呢?更何况他面对的只是一个似乎毫无竞争力的柔弱女子,更何况聚在他身边的那一帮亲戚朋友都需要他照顾与安置。 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做出这样让人不可思议的决定呢?隐藏在这个决定背后的阴谋究竟有多大呢? 张涛似乎嗅到了危险越逼越近的味道,也分明感应到有一只手正从黑暗中向他脖子上伸过来,但他却辨不出这只手伸过来的方向,也就无法制定任何躲闪的计划。 但自己能这样甘于束手被缚吗?香儿需要帮助,自己的理想也都还想着由此起步呢。张涛心里陡然生出无边的斗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什么吊呢? “接!先接过来再说!”张涛冲口喊了出来。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接是肯定得接过来,再交他管,用不了两年就会被他把煤矿也折腾没了。” 顿了顿,香儿又忧心忡忡地问:“你呢?你有信心吗?你有管理的班子吗?” 既然已经决定接手,那自己就该放手施为,无论前途如何艰难凶险,都该斗志昂扬,勇往直前,而不能犹豫不决、缩手缩脚,让别人看扁,让香儿心里没底。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张涛豪气冲天地说道。 接着他自己的想法与准备情况与香儿简单讲了讲,目的就是要减少她的担忧,增添她的信心,让她明白,即使陈老黑现在就把煤矿交过来,只要他不在背后使绊子,自己也可以确保马上让煤矿正常运转。 “这就好!我心里也有底了,起码他交过来以后不会让煤矿瘫痪,运转不起来。”香儿听了张涛这些话,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涛,我到神农市的时间不长,结识的朋友不多,他们也大多不会愿意到乡下来的。他父母亲也多次明确表示绝不愿插手任何有关煤矿的事,再说城里我还有孩子和我自己的几个公司要照顾,根本就没有时间与精力管这里的事。” 她用充满信任与信心的目光看着张涛说道,“所以你把这煤矿看成是自己的,尽管放手去做,组建班子,管理煤矿。一般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是,大点的事只要你认定是对的,与我通声气就行。陈老黑每年私吞四千多万元,我就算放手二千万元让你挥霍,也还可以多赚二千多万元。再说钱对我来说早已经是一个数字,我更乐意看到一个我相中的男人如何崛起,如何展现自己的能力的。” 香儿的话顿让张涛感动不已、热血沸腾,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与为自己的人生大干一番的豪气,让他的身形陡然象拔长了三尺,似乎要洞穿屋顶。 张涛从这番激昂的情绪中平静下来,就沉着而坚决的说:“相信我!我不会错失这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们的关系好有关系好,但公是公,私是私,我们的感情绝不能搅和到这利益中去。就身份而言,我就是你的下属、员工,这是规矩,不容改变,以后我会摆正好自己的位置的。就工作来说,我只负责在你规定的权限下管理,超出此范围只有建议权。同时,经济上的事我概不搭边,由你安排的人负责。这是底线,更不容改变,否则我就不会接这一摊子的。”他无比凝重地说道。 张涛的语气很坚决,容不得香儿推辞。 香儿沉思便刻之后说:“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现在的确没有合适管财务的人选,你暂时先全部接过去再说。我选中人了,再派过来,但这个人也必须是在你的领导与管制之下,一切以你说的为准。” 张涛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个山头两个王,的确会给管理带来许多不便,甚至矛盾的。 不过,只要她身边有个亲信负责财务这块工作,自己做事情就可以坦坦荡荡,不会有没必要的顾虑与担心了。 接着,张涛又说起另一件必须说清楚的事来,“刘总,我先帮你代管一个月,算是试用,不需要报酬。一个月以后,管理上路了,是留还是走,我会给你个信。如果留的话,你再给我定工资;走的话,也会帮你安排好的。如果没有管理好,我只能向你说抱歉了,你只能另请高明了。” ------------ 第323章 帮我拿把刀来 他的话才完,香儿就生气地说:“你怎么会这样对自己这样没信心呢?还没有接手,就先想退路了?你是想把这个烂摊子到时又交给我吗?这个煤矿我现在是交给你打理了,要么你,要么你安排人,都得给我管下去。 “至于待遇的事,你也用不着打肿脸充胖子了,你自己可以不要,可你的家庭却迫切需要一些钱改变处境。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让你更有管理的责任心与积极性。工资暂定你每月二万元。每年五百万元作你的业务费用,由你掌握支配。以后视你的表现与业绩酌情增减。 “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但你也别想沾光,世上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行!坚决不行!这条件我可受不起!”香儿开出的条件让张涛大吃一惊,他又想起下午在刘老三餐馆说的玩笑话,她这这摆明不是把自己当小白睑给养着吗? “傻瓜,你先别这样激动,听我说。如果不是碰上你,这个煤矿我其实根本没把它当回事。我刚才不是讲了吗?钱对我来说现在完全是个数字。那个人生前留下的钱财让我一辈子也完不完,我城里那两个公司的收益也一点不比这煤矿差。所以说,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把它当成你自己的矿,坦然接受,放手管理。你的山庄开发与家政公司需要资金的话,也只管调用就是。” 香儿出身在一个神秘的家族,这个家族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她为了爱情擅自来到神农,被家族搏夺了原本属于她的家族继承人的身份。现在听说又有了转机,她过几天就是赶过去忙这事情的。 至于这小小的煤矿,她早就存心要把它送给张涛了。不过,这些话她暂时还不能说,她看得出张涛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不会轻易接受她的赠予的。于是她才想出先委托他管理的权宜之计。 张涛正要争辩,隔壁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说话声音,这肯定是虎子他们回来了。 香儿忙从张涛怀里站起来,语气坚决地说:“这个事就这么定了。呆会我先回煤矿与他们商谈交接的事。你赶紧把人手组织齐,越快越好,准备交接。” “涛,走吧!去见见你的兄弟们。”香儿说完便往隔壁走去。 当张涛与香儿出现在隔壁屋里时,虎子他们都傻呆了,一个个瞪大眼睛,一会看看张涛,一会又看看香儿。 当然,他们主要是看香儿,欣赏这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看张涛那只是顺便转溜下,但这顺便转溜的目光里却饱含了似乎要将张涛生吞活剥的羡慕与妒忌。 “真是太没出息,太没见过世面了!……”张涛一方面在暗自责怪虎子他们,另一方面也感到丝丝得意与满足,以至于不自觉地把头高高扬起,露出一副高傲的神色。 香儿突然受这么多直楞楞的目光注视,躁得满脸通红,局促不安,她求助似的将眼光看向张涛。 张涛马上耍出老大的派头,粗声粗气地说:“都看什么看呢?没见过美女吗?一个个象饿狼似的。” 顿了顿,他又指着虎子说:“特别是你这家伙,你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哪流了口水呢?”虎子一边委屈的说,一边不自觉地又手往嘴角抹了下,看来他也不相信自己是否流了口水。 张涛的话引得大家都疑惑地看向了虎子。虎子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偏偏他又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喉结明显动弹着,更佐实了他流口水的事实。 虎子的丑态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的笑声弱下来后,张涛大声说:“好了,大家别打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双凤煤矿的老板刘香,也就是我们以后的老板。” 香儿早已恢复了平静,她热情地与大家打着招呼,“大家好!你们辛苦了!” 接着,张涛又将其他人一一向香儿介绍了一番。香儿落落大方地与被介绍的人握了握手。 香儿的握手再次把大家雷倒了。 你想啊,这样一个仙女般的美人儿妩媚地看着你,一只又白又嫩几乎可以挤出水的小手伸到你面前,尽任你那黑不溜秋、粗糙的手握着,或者说抚摸着,而且这美人儿还是高不可攀的双凤煤矿的老板。 这样的事现实吗?能不雷倒虎子他们这一伙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对美女免疫能力低,神经较为脆弱的冲里古吗? 第一个被介绍的是桂良。香儿把手伸出老半天了,桂良也没有伸出手来。不是桂良不想,他的心里猴急猴急的,早就想把这只玉手捉在手里把玩下。而是他觉得自己的手太脏了,每天在井下挖煤,手上的皮肤几乎都被染成了黑色,而且指甲缝里都是没有清理干净的煤炭。这个龌龊的样子他怎么好把手伸出来呢? 香儿似乎挺明白桂良的心思,笑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个眼神让桂良一紧张、一哆嗦,就不自觉地把手伸了出来。 不过,他的手才与香儿的手触碰一下,就飞快地闪回去了。 事后桂良说,刘总手上有电,电流太强大了,他根本就不敢触碰。 接下来几个人与香儿握手的表现与桂良的差不多,紧张、害羞、兴奋,又充满期待。 他们太多在心里恨恨地埋怨张涛,这狗日的涛哥,早知道要与这样的美女见面握手,为什么不提醒自己穿戴整齐、把手洗干净些呢?也好在美女面前留下些好印象。 龙古与香儿握手闹了点笑话。张涛一介绍到龙古,他就像脚下装了弹簧一样,一下子就跳到香儿面前,率先把手伸出来,眼光直溜溜地盯着香儿,这样子要多畏琐有多畏琐。 香儿一伸出手,他惶急的把它紧紧攥住,另一只手又飞快地盖上去,而且双手不停地摇晃着。这分明是严重的性骚扰,借着握手大肆吃着香儿白嫩的豆腐。 香儿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她认为这都是张涛的兄弟,得给张涛留些面子。她想把手抽出来,试了几下,都被龙古攥得紧紧的,没有抽出来。 张涛看到这情行可不高兴了,奶奶的,敢吃老子女人的豆腐!他恶恨恨地瞪了龙古一眼,然后扭头对虎子说:“虎子,帮我拿把刀来!” ------------ 第324章 偷煤团伙 虎子心领神会地回答说:“好!我去拿刀,有些家伙的蹄子是该修理一下了。” 色迷心窍的龙古激凌凌地打了个冷战,忙不失迭地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以为是握到仙女的手了。” 龙古一边说,一边不住用眼光往张涛那边瞟,眼光里满是乞求的意思。 张涛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事与兄弟红脸,更不会真拿刀去砍手的。他对龙古这个小时候玩伴还是非常了解的,其它什么都好,就是见到漂亮女人就腿肚子发软,否则,龙古去年也不会闹出那样一件让全村人津津乐道、啼笑皆非的事来。 张涛佯装生气地冲龙古挥舞了下拳头,然后继续往下介绍。 龙古讪讪地退到一旁,就被其他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嘲讽和取笑包围了。 “刘总!”轮到梅子时,不用张涛介绍,她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哦!”香儿静静地看了梅子几秒钟之后,也惊呼起来,“梅子,是你!” 顿了顿,又追问:“你也是下冲的?”仔细辨听,语气里竟有些醋味儿。 梅子点头称是,很快她似乎觉察到什么,又马上补了一句,“对!我还是涛哥的表妹。” 后面这句话是梅子突然间莫名其妙加上去的,她一时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说。也许她已经猜到张涛与香儿肯定有某种暧昧的关系,尽管她内心里充满了妒忌与愤怒,但从现实出发,她又不愿也不能放弃在煤矿上的这份工作,她不得不忍气吞声、低头屈服,以至于急着撇开她与张涛的关系,以免惹起刘总的猜疑,一气之下炒了她的尤鱼。 现实往往就是这样残酷,在感情与生存的较量中,感情往往会败于生存。其实这是挺正常的,生存都没有保障了,你还谈什么感情呢?这是一个很老套、很俗气的问题,本人在此也就不多谈了。 香儿有些夸张地惊呼道,“哇!你们冲里的水土太好了,净出帅哥美女!”她的表情瞬间轻松了许多。 在不对等的较量中,聪明的梅子只有以退为进,跟着又奉上了自己一连串的赞美,“我们这穷酸样子算什么呢?只有刘总才是真正的大美人,这长相、肤色无人能比,特别是这气质与韵味儿更是我们想学也学不来的。” 这几句话把香儿说得开怀大笑,刚才那丝丝猜忌都飞快地在这笑声里消散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得到了拉近。 女人对女人的赞美,特别是当着众多男人的面,这些男人中又有自己心仪的人在里面,这种赞美最能让女人骄傲与满足了。 将大家介绍完,张涛正要继续往下说话,梦芳拖着丽丽的手走过来说:“哥,还有我们呢!” 张涛瞪了她一眼,佯装生气地说:“你们又不是大人,有什么介绍的呢?要介绍你们去自我介绍吧!” 梦芳嘟囔着说:“哥净欺负人,大人,大人有什么了不起呢?” 香儿走过去,把梦芳亲热的揽在怀里说:“你就是那只会唱歌的百灵鸟梦芳吗?” 梦芳惊喜的大喊起来,“你怎么认识我呢?你见过我吗?” 香儿正要回话,梦芳又疑惑地,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莫非是以前我常常与哥哥在你煤矿捡煤看到我的吗?……” 这死丫头,是装糊涂,还是犯傻呢?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呢?那个时候恐怕香儿还没到神农市来呢。 龙古在旁边抢着打趣说:“芳妹子,不是捡煤,是偷煤吧!”满屋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梦芳气急地反击说:“龙古哥,你没偷过煤吗?你被矿上抓住的最多了,连箩担都被扣了好几次,都是我哥帮你偷出来的。”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现在轮到龙古不好意思了,急得直搔头。对小妹的童言无忌毫无应对办法,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否则可能惹得口无遮掩的小妹揭出更多的丑事来。 不过,龙古很快就想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为自己多少挽回点面子的办法了。 “芳妹子,我再厉害也没有你哥厉害,哪一次偷炭不是他带着我们的呢?你不记得你哥那极速狂奔、神勇一跳吗?那才真正是江洋大盗的风范呢!” 功勇跟着也感叹说:“是呀!是呀!当时我们都吓坏了,都以为涛哥会落网了。谁知道他后来竟越跑越快,简直象飞起来一样,而且挑着那么重的担子,还能越过一米多宽的小溪,这创造了偷煤史上的神话与奇迹。” 除了为云外,其他的人那天基本上都参与了,于是都纷纷发表了自己的感叹。 当着煤矿老板的面谈论偷煤炭的事,张涛真不知道这是在表扬他,还是揭他的丑。他无言以对,只有不时尴尬的傻笑几声。 老王也凑过来插嘴说:“那个守矿的王老汉知道你是我的侄子以后,经常与我讲这件事,说没见过这样力气大、速度快、机智灵活的小伙子,还说你后来躲在路边的毛草丛中,他其实是知道的,故意放过你的。” “什么?王老汉故意的?”张涛惊奇地喊起来。 “不是故意的,你真以为你是匹神,挑着近百斤煤能跑得过空手的吗?”老王有些责怪地说。 “这倒也是,难怪那天明明感觉到他的眼光看到我了,却又故意把头扭开,还装模作样说,这兔崽子,钻哪里去了呢?看来这老头子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坏。”张涛恍然大悟道。 “张涛,你们原来是一个偷煤团伙,你就是团伙的头了。哈哈!老实招待,你们一共偷了多少煤呢?”香儿咋咋呼呼嚷嚷道。 张涛没好气地说:“又没有偷你的,这是好多年前的事,那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香儿没理睬张涛的生气,反而笑着问:“说说你那神勇一跳,也让我长长见识,以后也好防备你们这些偷煤大盗。” 张涛撇开话题说:“现在哪里有空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你赶快去矿上办正事吧!” “不急!矿上的事有猴子在听着呢?完了他会过来通知我的,先听听你的童年趣事,也让我与你们一起乐和乐和。”香儿依然不依不饶地说。 香儿话没落音,龙古他们就一个个表功似的,七嘴八舌地抢着把当年这件事讲了出来。 张涛没有制止,也没有插话,他的脑海里也快速晃过了这一桩童年趣事,虽然是一件偷煤炭的丑事,说起来有些不好听,但也让他感到非常温馨与充满快乐。 欲知张涛的神勇一跳,且听下回分解。 ------------ 第325章 神勇一跳 小时候他们经常美其名曰去夹堆里捡煤(夹堆是从井下拖出来没变成煤炭的黑色石头),其实一有机会就会溜到煤坪里偷煤的。那时双凤煤矿没有这么大的规模,只有几个茅草房,矿上更没有凶神恶煞的保安,只有一个负责守坪兼卖煤的王老汉。 每次偷煤张涛都会带着好些人一齐行动,有真偷,有假偷。假偷是作掩护的,故意跑得慢,让王老汉抓的。偷上炭的再把煤炭倒到路边折回来打掩护,每次都这样闹几回,便都一个个把箩筐装满了煤凯旋而归。 不过后来王老汉识破他们的伎俩了,专追跑得快的,于是也就不断有人落网,猴子个子小,挑着担子跑不动,被抓住的次数最多了。 最惊险就是刚才大家所说的那次偷煤,差点把张涛这个从没失过手的、偷煤团伙的头头也抓住了。 那天王老汉早有准备,或许是盯着张涛来的。张涛躲在一个废弃的拖拉机后面,不时用一个烂篓子从煤坪把炭偷过来倒入箩筐。 王老汉就在附近来回转溜,有几次他们几乎要碰到一起了,可他的反应似乎特别迟钝,总是没有发现张涛。 可等张涛好不容易把煤偷满,挑起箩筐逃跑时,王老汉大喝一声,“死兔崽子,早等着你了。”一边喊一边向他追过来。 这个死老头,原来是设了个套套给自己钻。如果被这个老头捉住可太丢丑了。 想到这一点,张涛吓得仓皇逃跑,不过他心里仍存在丝丝侥幸,认为凭自己的逃跑速度能够摆得脱王老汉的追捕,也就没有扔下肩上的箩筐逃命要紧。 而王老汉因为张涛压着担子,象猫玩老鼠一样,一点也不着急,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 张涛拼命的逃跑,脚步声仍然越追越近。他似乎感觉王老汉呼出的热气流都打到他的后脑勺了。 担心被捉住,担心丢丑,让他潜藏着的体能瞬间被提升到极点,他突然加速,埋头狂奔,很快就与王老汉拉开了一段距离。 隔一会,前面出现两条路,往前是正路,如果他走这条路,而王老汉又穷追不舍的话,他终将因力竭被追上。往左得跨过一条小溪,然后进入一片森林里的小路,那时是逃是躲就都会有一定的选择空间。 这条小溪大概有一米多宽,以前上面搭着几根用马丁连起来的木排,现在这木排不见了,只有涨满的溪水哗哗的流着。 自己有跨过去的勇气吗?当然有,他内心里充溢着敢于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自己能跨过这小溪吗?平时空手那肯定是轻而易举就可以跨过,但现在是负重,近百斤的担子压在肩上,心里就没底了,得试试才知道。 心里电石火花般闪过几个念头后,为了逃避被捉住的耻辱,张涛毫不犹豫地往小溪边冲去。 随着他再次提速,跨步,弹跳,腾空,他竟然奇迹般地稳稳落到了小溪对岸。 张涛停下来,躬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王老汉也停了下来,喘着气,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涛。很快他又不服气似的骂骂咧咧追过来了。 张涛只有继续奔逃。沿小溪走了大概三百米远,就是一个小山坡,他咬紧牙关费力地爬上了这个山坡。 他很想在坡顶息息,但王老汉已经跨过小溪追过来,而且越追越近了,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跑。 下坡时虽然轻松了许多,但他感觉双腿发软,时时都有踩空踢倒的可能。他知道这已经是力竭的表现,就算王老汉不追,他恐怕也走不多远的。 随着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来不及多想,挑着担子钻到路边一堆最密的荆棘丛中躲起来。 那些锋利的荆棘把他的衣服挂破,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留下数不清的带血的伤痕,又痛又痒,他只有拼命的忍着。 王老汉到了张涛躲的路边停了停,往前追了一段路,又折回来,又在这里停了下来。 “这兔崽子逃哪去了呢?”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左看右看,好几次眼光似乎都落到了张涛的身上。把张涛吓得心惊肉跳,气都不敢喘一口,简直比被捉住还让人害怕、恐怖。 张涛毫无应对之法,唯有暗自咀咒,“死老头,快滚!快滚!这里没人。” 同时还不停地祈祷着,“天灵灵,地灵灵,保佑这死老头看不见我,保佑我安全脱险。” 也许是张涛的咀咒与祈祷真显灵了,王老汉在路边嘟哝了阵子就往回走了。 张涛终于松了口气,全身虚脱得在这堆荆棘里躺了近半个小时,才被找过来的虎子与猴子把他拖起来。 在大家七嘴八舌讲这桩童年趣事的时候,香儿表现浓烈的兴趣,不时插话询问,不时露出过度惊讶的表情,或者是发出大惊小怪的感叹,“哎呀!怎么会这样呢?小孩子偷点就偷点,这不是要人命吗?”“太厉害了!这不是神话吧!”“有意思!你们的童年太刺激了!” 香儿的表现不知不觉地拉近了她与大家的距离,大家仿佛没有把她当作高高在上的老板,而是村里一个好奇的大妹子。 有时她一边感叹,一边会趁着大家不注意的当儿,悄悄地瞟张涛一眼,眼光里充溢着柔情密意和孩子似的调皮,似乎在说,“怎么样呢?我的表现没让你失望吧!” 香儿这种放下自己的身份与张涛身边的人混得火热的表现,的确让张涛非常满意,所以张涛也兴高采烈地加入了大家的谈论,不时还对香儿报以鼓励的一笑。 梦芳与丽丽和香儿已经比较熟了,她们依在香儿怀里,一幅很乖巧的样子。她们互相询问,或者是谈论彼此感兴趣的话题,时而发出浅浅的笑声。 香儿从手上退下两只手镯说:“芳妹、丽妹,这两只镯子是我上阵子从云南带过来的,也值不了多少钱,送给你们作见面礼物。”她一边说,一边就要往梦芳与丽丽手上戴。 这两只镯子真的很漂亮,肯定不会象她所说的不值什么钱,她这样有钱有身份的人似乎也不会戴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不过,它究竟值多少钱,张涛可是没有一点底的。 玉无价,也许只有专门的鉴赏家才能明白玉的价值的。情更无价,她的这种才一见面,就肯把自己的心爱之物赠送的大度与情义倒是让张涛很感动的。 梦芳与丽丽都使劲地推辞着,眼光却火热的盯着这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着幽蓝的亮光的美丽镯子。 后来她们三人都求助似的把眼光看向张涛,香儿的意思是,涛,你开句口吧!让她们接受我的心意。梦芳她们的意思是,哥,接不接受呢?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张涛看到香儿给的真诚,梦芳她们又非常喜欢,于是他说:“既然刘总这样的诚心诚意,你们就受了吧!” 张涛话没落音,她们就自个儿从香儿手上拿起镯子,猴急的往手上戴,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子奚笑。 大家正笑闹着,猴子气喘吁吁地推门而进,“刘总,他们都商量好了,随时可以交接,就等着您发话了。” “猴子,说说,是什么情况?”张涛率先发问。 猴子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用征询的眼光看了看香儿,又看了看张涛,肯定是问在这里说是否合适。 香儿马上说:“说吧!没事,都是自己人。”香儿这妹子还真不错,很会拉笼人心。她这句看似很随意的话当即赢得了大家对他的钦佩与信任。 能清在介绍了一通会议情况以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原以为陈黑子在宣布他决定辞去矿长职务,并要求大家把手上工作整理好准备交接时,会场会乱成一锅粥,大家都会怒气冲天或是满腹牢骚抵触。可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与会的人表现得都非常淡定,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早有准备,甚至是等待这件事到来一样。 “会场只有光头装腔作势喊了句,黑哥,凭什么要交出去?不交!我们辛辛苦苦打江山,岂能让一个女流之辈坐享其成呢?光头话没说完就被陈老黑厉声制止了,光头,你吵什么吵?这煤矿是你的吗?它是刘香的,这营业执照上写得很明白,我们都是为她打工。光头马上闭上了嘴巴,屁也不敢放一个乖乖的坐在那里。 “这真的让我很奇怪,我听刘总说,她之前即没有表现过对煤矿管理现状的不满,更没有流露过要接权的意思,可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呢?难道他们早就筹划好要交权吗?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这么主动的做这件事,就真的让人想不通、看不懂了。” ------------ 第326章 不可思议 猴子说完以后,大家都静默了一阵子,似乎都在考虑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努力想找出其中的破绽出来,也好表现表现自己,在刘总面前落下个好印象。 张涛打破沉静问猴子:“猴子,你把会议的情况再具体讲讲。” 猴子回答说:“好吧!会议上的情况就那么回事了,我再补充一些细节吧!陈老黑在宣布他辞职的事后,又一个个征询与会者的意见,那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都说,陈总不干了,我留着也没啥意思,不如也一起辞了。 “跟着也有不少人提出了一些问题,陈老黑当场一一解答。一个负责采购的副矿长问,我与一个厂家联系了一套矿井设备,只差没有付钱了,现在还要继续吗?陈老黑马上回答说,这个事交给下一任负责的吧!你只是建个议就行了。 “又有一个人问,那明天照常上班吗?陈老黑生气地说,怎么不上班呢?每个人都必须打好移交,与刘总通好气以后才能离开了,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了,还差这一两天吗?注意了!每个人精神都要给我振作些,站好最后一班岗,给新来的管理班子留下好的印象。 “他这些话虽然说得振振有词、大义凛然,但明显有些装腔作势。他的眼光时而有意无意的往我这边瞟,仿佛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一样。 “不过,这些人问得最多的还是自己手上已经支出过的**什么时候处理。陈老黑沉思了下子,就用公事公办的口气说,只要是正常合理支出,你走好程序拿给我批就是了。陈老黑的话一说完,原本有些沉闷、庄严的会议室一下子变得无比热闹起来,一个个都拿出**争先恐后找陈老黑签报。” 张涛又追问了一句,“猴子,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会场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异常吗?” 猴子紧锁着眉头想了想说:“除了光头的假表现之外,倒是还有一个人的行为有些怪异,那就是管生产与安全的王副矿长。他似乎多喝了酒,浑身酒气冲天,嘴巴一直默念着别人听不懂的东西。他左右两边都空着位置,没有谁愿和他坐到一起,更没有人和他说话。我几次想和他搭讪,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能文插嘴说:“我与王矿长比较熟悉,他为人不错,平易近人,深得矿工们的喜爱,而且精通业务,矿下的事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喝酒了,平时基本上是酒瓶子不离手。在井上他似乎很糊涂,一到了井下就特精明,不用提灯,也可以摸黑走遍所有巷道,就像是走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他常常能够通过观察,准确判断出煤层的走向,是富矿还是贫矿,甚至还能透过煤夹子,估计出煤炭蕴藏的深度。我跟他在一起,学了不少东西,而且他还毫不藏私,有什么都舍得倾囊相授。我要拜他为师,可惜他不同意,总说这样相交最好,我教你没有什么负担,你学习也没有压力,双方都很轻松。” 说到这里,能文停了下来,面色有些犹豫,似乎在考虑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张涛鼓励地看了他一眼,希望他把藏着话的说出来。接着能文又说:“我与他相处时间长了,对他的个性也算是有些了解,他平时看起来一副酒醉的样子,其实心里明白得很。不过,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他心里肯定藏着事,而且是与煤矿有关的挺重要的事。我好几次都想引他打开这个话匣子,但每次都被他把话绕开了。” 梅子也补充说:“王矿长可能是煤矿管理层唯一与陈老黑走不到一块的人。虽然平时他对矿上的事不闻不问,但在安全生产上却始终坚持原则,不怕结罪人。好多人都在陈老黑面前嚷嚷着要换掉王矿长,陈老黑总会用这样的话把这些人顶回去,那行!你去找一个不要比王矿长强,只要业务水平与他差不多的人来就行了。这些人就都哑口无言了。” 香儿征询着对张涛说:“要么你在这里与他们继续商量,我先回矿上与陈老黑商谈交接事宜去。” 张涛考虑了下说:“现在要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来,眼前这些人我都知根知底,冲冲杀杀可以,要管理一个煤矿可能就嫩了些,恐怕要等我回村去搬那些经历老道的长辈出山才行。” 顿了顿,张涛接着又说:“煤矿管理权的交接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因为看不透其中的阴谋,所以我们更得小心防范。我的意思是……” 说到这里,张涛又停了下来,眼光看向香儿,有些犹豫自己现在发布命令是否有些唐突了。冰雪聪明的香儿很快捕捉到张涛眼光里的意思,马上说:“张涛,你大胆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履行双凤煤矿总经理的职责了。” 虽然大家早心知肚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煤矿老板当面宣布这样的决定,大家依然感到很震惊,当然更多的是羡慕与高兴。好些人都大惊小怪地惊呼着,“哎呀!以后就是张总了。” 等大家平静下来后,张涛说:“堂哥,你和能清现在就去财务室守着,保证交接前所有的档案都不能被他们毁了。虎子,你带三个人跟在刘总身边,一则是保护她安全,二则是随时听侯她吩咐。姨父,辛苦你带猴子几个去矿上转溜转溜,密切注意所有动态,特别是大门口进出的人,有东西往外运出要严格盘查,就说这是刘总的指示。梅子你暂时不能让陈老黑知道你与我们的关系,你留下来,呆会我有些事情要问你。能文你先去王矿长家看看,如果他在家,准备两好瓶酒,我陪你去拜访他。” 香儿看到张涛镇定自若地发布这一连串的指示,赞赏地冲他点了点头,接着她又补了一句,“酒不用买了,我车上还有两瓶洋酒。去王矿长家我陪你一起去吧!这是个人才,一定得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大家按张涛的吩咐走了以后,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再耽搁了,张涛把梅子喊到隔壁,就直奔主题的发问,“梅子,把你这段时间在矿上看到的一些异常情况告诉我。” ------------ 第327章 梅子羞涩的看了张涛一眼,才支支吾吾的说:“陈老黑给过我不少照顾与帮助,因为母亲治病与弟妹读书,我至今还欠他一大笔钱。我虽然知道他是不安好心的,但我却无法拒绝他的帮助,更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所以我只有小心防范,找着种种法子拒绝。这段时间他有些焦躁,一改以前的彬彬有礼,有时甚至还以我的欠钱要胁我就范,我回旋的余地也越来越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说到这里时,梅子略显苍白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两串晶莹的泪珠,她不住地抽泣着,身子也在这压抑着的痛苦抽泣声中微微颤抖着。 正是豆蔲年华的梅子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过早承担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压力与责任,更得遭受旁人的非议和不可言传的苦痛。她的内心深处有着她向往的美好未来,可她瘦弱的双肩顶着的却又是另一个沉重而又悲摧的现实。 张涛看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柔弱的梅子,禁不住心生无限爱怜,伸手将她轻拥入怀,希望能分担她的一些苦痛,与她一起去面对现实的残酷。 梅子把头埋在张涛的怀里,抽泣着说:“哥,如果你再不出现,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能力与勇气拒绝下去。” 张涛把她紧紧的拥了拥,又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传递了他的关爱,以及会照顾她一辈子的决心与信心。 梅子接着说:“我想过逃离陈老黑的魔爪,可是我又能往哪里逃呢?我逃了,我的家庭怎么办呢?陈老黑心狠手毒,背后的势力也非常宠大,即使我逃得了,他肯定会对我的家庭下手的。我所知道的,这两年内他打伤打残的人不算,刚手上的人命就有好几条。” “他竟然会有如此凶残?这些命案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吗?”张涛惊讶的问。 “警察?警察叔叔与他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他每年花在这些警察叔叔身上少说也有几百万元吧!你说谁还会管他的事呢?警察叔叔不帮着他做案和案后擦屁股就算是好事了。有些从陈老黑手里拿得多的,或者是还想多拿的警察叔叔一见到陈老黑便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来,鞍前马后,极尽谄媚,把陈老黑当爷爷侍候着。呸!这样的警察败类想着他们给人民办事,简直是异想天开!”香儿鄙夷的回答说。 “你手上有他命案的一些证据吗?”张涛问她。 “哪能有呢?这些消息都是他的手下酒后胡吹漏出来的。再说陈老黑从来没有自己动手,煤矿与城里他都养着一大帮马仔,有的是为他拼命,以及万一事发后为他顶罪的人。” 顿了顿,梅子象是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说:“我怀疑刘总丈夫的死与他有关。” 张涛赶紧追问:“说说,怎么有关?” 梅子有些吃醋地说:“你看,一说到你的相好的了,你就这么上心了。” 张涛恼怒地打断她的话说:“别扯这些没用的,先说正事,你的怀疑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子委屈的嘟着嘴巴继续往下说:“有次我在城里陪他和建材公司王总与灶市街老大非哥他们三兄弟吃饭,他们聊到老大还有一个政敌不好对付,如果不处理的话,会给老大的上位带来麻烦。非哥张口就说,要么就像解决伍一样从他的子女……。 “他的没说完,就被王总厉声喝住,吃饭,吃饭,你扯哪里去了呢?我虽然并不认识刘总的丈夫,但煤矿上好些人都对他的评价不错,说他长得温文尔雅,一副书生的样子,没有官家子弟的骄横与高高在上,很会体恤职工,可惜的是,刚接手那阵子,他偶尔还到矿上走走,后来就几乎没有来了。因为这种缘故,我对刘总的丈夫一直有着好印象,对他的蹊跷的死亡也象其他人一样存在着疑问。所以尽管他们只是没头没脑的提那么一点影子,我马上就想到他们说的可能就是刘总的丈夫。” 张涛又追问了一句,“就这件事他们还谈了什么吗?” “没有了,他们把话绕开后,就再也没有提这件事了。” “看来刘总丈夫的死亡果真是一个阴谋,也许与这个煤矿就有莫大的关系。” “涛,你能够不卷入这淌浑水吗?我担心……”梅子说了半晌,没继续说下去,其浓浓的关爱与忧虑之情却都流露无遗。 “没事,梅子,一个人迟早要踏入社会,要面对各种复杂的局面的。现在这么好的机遇摆在面前,我不会让它白白溜走的。就像你为了家庭不能放弃这份工作一样,我也迫切需要一个展示和发挥自己才能的舞台,同时尽可能地为我、我的家庭和我们的村子带去一些改变。 “我不想窝窝囊囊过一辈子,我要奋斗,我要拼搏,我要改变现状,我要出人头地,我不怕任何艰难险阻,不怕任何阴谋诡计,我光脚的还怕他们穿鞋的吗?我要用我的热血与铁拳去迎接任何挑战,闯出自己的未来!” 张涛紧握的双拳在空中挥舞着,眼睛喷射出了炽热的光芒,胸中也陡然升起万丈豪情。他觉得,此刻的陈老黑他们在他心中那是狗屁渣子都不如,他轻轻一拳就可以将他们砸得粉碎。 梅子先是吃惊地看着张涛,继而欣喜地扑入他的怀里,激动的说:“涛,这辈子我跟定你了,我要和你一起去奋斗、去拼搏、去改变、去追求!无论成功失败,我永远支持你!” 他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激烈的心跳,这搏动的是一种对未来的渴望与呼唤,更是一种精神与动力。 好不容易平静心绪以后,张涛不死心的再问了一句,“这段时间你听到他们经常提到过什么事吗?” 梅子凝神苦思了下子说:“由于我的拒绝与刻意躲避,陈老黑非常生气,这段时间几乎已经把我跌出了自己人的范畴,好多事情都不当我面说了。不过……” ------------ 第328章 “不过什么?”张涛猴急的追问。 “他们对煤矿风井似乎特别关心,好几次我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热烈的讨论这个话题。不过,我一走过去,他们就停止了讨论。” “风井?”张涛疑惑地自言自语说。 梅子以为张涛不知道风井是什么,又解释说:“风井就是煤矿通风用的。” “我知道,可这有什么反复谈论的呢?又有什么值得避开你谈论的呢?”张涛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梅子的话反而让他陷入了迷糊之中。 “涛哥,王矿长在家里,现在去吗?”能文人还没有进屋,就在窗外大声地喊起来。 “好的,就来!”张涛冲外面大声地回了一声,又对梅子说:“以后矿上的事你要上心些。我的意思是你以后暂时负责销售与采购算了,反正你以前跟陈老黑往外也跑得多,熟门熟路的。” “不太合适吧!这可是煤矿最有油水的岗位了。”梅子有些犹豫地说。 “这也正是油水不流外人田啥。”张涛打趣的说。 梅子正要接话,他马上又严肃的说:“既然刘总如此信任我们,我们就绝不能辜负她的信任。以后特别是与钱打交道的部门,我会建立一套完整的监督机制和工作透明制度。”说完,他便往外走去。 “能文,你赶紧先去矿上喊刘总,我在矿门口等你们。”张涛一走出房子就对能文说。 “好的,我马上去!”能文边说边往矿上跑去。 到双凤煤矿大门口时,正在溜达的猴子看到了张涛,忙跑了出来,装着一副谄媚的样子说:“张总,您老人家来视察吗?” 张涛在他头上打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别油嘴滑舌,说说,有什么情况吗?” 猴子挺了挺胸,大声地回答说:“情况基本正常,只是光头手下那帮保安老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有几个更是要找我们生事,差点都发生冲突了,不过都被光头制止了。” “好!你们也要忍一下,有事直接向刘总报告就是,千万不要发生冲突。” 呆一下,张涛又问,“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车辆进出吗?” “没有!我们一直有两个人守在门口。” 正说着,香儿已在能文的陪同下往门外走来。“有什么异常吗?”张涛又问香儿。 “陈老黑与他手下哪帮人对我都非常热情与和善,都摧着我早点安排人来接手,一点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不满与怨气。不过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心里不靠谱,总感觉有一张巨网正悄悄向我们撒来,我们不仅找不到任何有关巨网的蛛丝马迹,不能采取任何的防范措施,反而还在主动往网上撞。” 张涛宽慰她说:“也不用想得太复杂太恐怖,不要别人还没动就先自行乱了阵脚,自己把自己吓坏了。既然我们暂时看不出他们的阴谋,我们就只有小心防范。他们总要行动,到时我们再找他们的破绽见招拆招。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能文也插话说:“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涛哥牵头,我们村有的是人,保证可以帮刘总把煤矿打理得蒸蒸日上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王忠国的房子外。这是一栋靠着马路边的孤零零的房子,房子后面紧挨着煤矿的围墙。煤矿为了方便他上下班,特意为他在围墙边开了一个小门,可他次日就让人把门堵上了,他说不能享受这样的特例,同时,矿上出什么偷盗的事,他也担不起这份嫌疑。 能文大声地喊了句,“王矿长,我们来看你了!”一边喊着,也不等里面应声,他就自顾推开门往屋里走去。这说明能文与王矿长是非常熟,说不定还是座上常客的。 一个年约六十岁、面貌慈祥的银发老妇女从里屋走了出来。能文热情地喊了声“王妈”,接着又说:“王矿长还在餐厅吗?” 王妈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自顾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呢?刚走了一拔,又来了一拔呢?能文,你引来的是谁呢?” 王妈的话让张涛的心里格登一跳,前一拔人不用说肯定是陈老黑的人,他们来干什么呢?张涛与香儿不由自主互相对视了下,传递彼此的疑惑。 能文本来要直接把张涛与香儿往餐厅引,现在见王妈主动发问,就只有停下步子,向她介绍起来。“王妈,这是双凤煤矿的老板刘总,她今天特意来拜访王矿长的,这是她带来的两瓶酒。”能文边说边把手上提着的那两瓶酒炫耀似的晃了晃,然后塞到王妈的手里。 王妈呆滞了下,满脸的疑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在考虑什么话当说不当说,不过,很快她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支支吾吾说了出来。“煤矿老板不是陈老黑吗?怎么会……” 能文赶忙回答说:“王妈,刘总才是真正的老板,陈老黑是刘总请来管事的。” 王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幸灾乐祸地说:“陈老黑平时牛皮哄哄的,原来也是一个打工的。他刚刚也来找我家老头子了,在房间里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老头子火冒三丈,把陈老黑赶了出来。” 顿了顿,王妈接着又看着刘总说:“小妹子,说句你不要见外的话,陈老黑的派头可比你足多了,你可千万要多留些心眼,别发生客大欺主的事情来。” 香儿忙说:“谢谢王妈,我今晚正是就这件事情来请教王矿长的。” 能文正要继续介绍张涛,张涛已经抢先一步走到王妈身边,拉住她的手,热情地说:“王妈,我是下冲的,增魁是我姨父,小时候我经常在这里玩耍。” 王妈盯着张涛左瞧瞧右瞧瞧,仿佛鉴定什么珠宝似的,好半天后才鉴定完毕,并发出了她的惊呼,“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图古乃子,下冲的孩子王,小时候常引着一帮孩子在煤炭偷煤。” 王妈的话让香儿与能文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张涛又不好否认与反驳,也只有尴尬的跟着“嘿嘿”干笑着。 ------------ 第329章 风井秘密 香儿好不容易止住笑,才出来打园场说:“王妈,这个图古就是被我请来代替陈老黑管理煤矿的。” “什么?图古当矿长?”王妈再次大惊小怪地喊出来。 “是呀!图古能当好这个矿长吗?”香儿疑惑地问。 王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忙不迭次地说:“能当,能当,你看我这张嘴。” 王妈边说着,还边用手在嘴巴上打了两下。她接着又说:“图古小时候就特别聪明,又能服众,连我村的一些小孩都听他的话。现在他要当这个矿长保管煤矿风平浪静,啥事情都不会有的……” 王妈唠唠叨叨还要往下说,张涛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说:“王妈,王矿长在里面吗?” “在里面,你们找他去谈事吧!”王妈停下她的唠叨回答说。 张涛他们走到餐厅时,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餐厅里一片狼藉,餐桌掀翻在地上,那些筷子、杯子、饭碗和菜碗滚得满地都是,好些杯子与碗都已经打碎,陶瓷碎片混在菜堆或饭堆里,露出它峥狞的一面。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酒味、饭菜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呕心的味道。 他们要找的王矿长卷缩在一张椅子底下,浑身东一块西一块被酒水或者是菜汤染透的湿迹,不少地方还沾满了饭菜。他的一只手握着一个酒瓶,酒瓶里面的酒随着手的轻微抖动,正一点点往外淌着酒,这些酒又都往他身子底下钻。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一只杯子,杯子里面已经没有一滴酒了。这只手一直在费力地动弹着,似乎是想把杯子放到嘴边去喝酒。他的嘴巴一刻不停地在喃喃自语,吐露出谁也听不明白的字符。 好半天张涛他们才从震惊中醒过来,能清一边惊呼着“王妈!王妈!”,一边向倒在地上的王矿长冲过去。 张涛与能清把王矿长扶起放到一条长凳上,同时摇着他的身子焦急的问,“王矿长,王矿长,醒醒!怎么会醉成这样呢?” 王妈这时已经颤巍巍地走进来了,她也不管老伴是什么情况,一看到餐厅的样子就气血上涌,破口大骂起来,“这个死酒鬼,怎么不醉死呢?这个家迟早会被他败掉的。……” 能清疑惑地说:“王妈,你别激动,半小时前我来找他,他还清醒得很。我说刘总想请他继续留任,他没有表示异议。我说呆会刘总要来拜访他时,他也满口答应了。怎么现在却会醉成这个样子了呢?” 王妈象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弹跳了一下,马上改口骂起陈老黑来,“这个炮子打的,挨千刀的,肯定是陈老黑跟老鬼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老鬼受不了才多喝酒的。这个死老鬼,要他不要在煤矿上班了,子女都已安排好了,他的退休金也足以养家了,可他偏偏要在陈老黑手下受这窝囊气,总是口口声声说舍不得这个煤矿,不忍心看到这个煤矿被毁了。……” 张涛见王妈一唠叨起来就有些没完没了的架势,就插话劝慰她说:“王妈,您别急,您赶紧先拿衣服帮王矿长换上,我们把他抬到卧室里去,免得让他着凉了。” 张涛与能清把他抬起时,王矿长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刘总,一副很清醒的样子。香儿便对他说:“王矿长,好些了吗?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呢?” 香儿话还没说完,王矿长眼睛一闭,又恢复了刚才萎迷不振、酒醉醺醺的样子。不过,他的嘴里却清楚地吐露出“风井”两个字来。 “风井?”这是今晚第二次听到这个事了,虽然没头没尾的,但仍然在张涛心里产生了难以抑制的疑惑,风井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王矿长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说这两个字呢?他究竟是在有意暗示,还是无意说漏嘴呢? 张涛当即问能文:“你知道风井的事吗?” 能文迷惑不解地看着张涛说:“什么风井的事呢?” 张涛也说不清该问风井什么事,就对他说:“你就说说双凤煤矿风井的情况吧!” 能文嘟囔了一句,“这有什么可说的呢?”不过,他马上还是往下说开了。“双风煤矿共有两个风井,一个是老风井,一个是新风井。新风井是这些年开的,花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拖到外面的煤夹子都堆成山了,可去年这个风井却被封住了,听说是里面的地质不稳定,很容易塌方,又重新启用了老风井。” “你去这两个风井看过吗?”张涛问他。 “从来没有去过!” “我们湾里有谁在风井里做过事吗?”张涛又问。 能文仔细想了想说:“老风井有不少人干过,新风井似乎都没有谁去干过。” “为什么呢?”张涛又追问。 能文迷茫的说:“你说到这里来了,这事情还真有点怪。这个新风井似乎都是陈老黑身边的人引着在干,那些小工大多是那些流动性很大的外地人在干。因为在风井里打沙眼又苦又没有挖煤赚钱,大家都还觉得陈老黑这次长眼了,挺照顾本地人的。” “这个新风井肯定有猫腻,说不定就掩藏着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张涛立即接口说出了他的想法。 在张涛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感到王矿长微闭的双眼,突然暴射精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很快消失了。 能文继续疑惑地说:“新风井都已被封起来了,就算是有秘密,也被埋到地底了,又还有什么用呢?” 张涛指着能文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你真是个榆木脑壳,风井可以被封,难道就不可以被打开吗?” “打开又怎么啦!它不还是风井吗?”能文不服气地争辩说。 “风井还能干什么呢?”一个念头电石火花般在心头闪过,张涛想捕捉,却又什么也没有捉到。 于是张涛只好说:“这也是我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接着张涛又把刚才梅子也提到风井的事讲了出来,然后说:“也许王矿长可以为我们解答这疑惑,可惜他今晚喝醉了。” 呆了一会,张涛对香儿说:“要么我们过去吧!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处理呢,这里让能文陪着,看王矿清醒过来后,能否问到什么真实情况。”香儿也赞同张涛的意见,他们便和王妈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 第330章 趁热打铁 从王矿长家里出来以后,张涛对香儿说:“王矿长可能掌握一些秘密,也许就与陈老黑愿意这么顺利交权的事有瓜葛。陈老黑今晚过来先可能是拉拢,拉拢不成就威胁。王矿长受到威胁后不敢吐露实情,所以就只有借酒掩饰。不过,他仍然给我们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风井!所有秘密也许都在风井里。” “你们不是没有人参与风井挖掘吗?” “放心!那么多人参与过风井挖掘,相信总会有人知道一些情况的。即使王矿长仍然不说实话,明天我发动湾里的人打听打听应该就会明白的。” “看来我选你做这个矿长还真没选错。”香儿满意的看着张涛说。 “这话说得还早了些,这样复杂的局面,这么大的事情,我都是第一次面对,虽然我很有信心,但仍然感到自己缺少经验,所以我呆会得赶紧回村里搬救兵、请高参。” “我相信你!涛,你尽管放手去做,即使开始遇到什么挫折也别灰心,别背什么包袱,只要沿着成功的道路不断在前进就行了。” “谢谢!香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绝对不会!”顿了顿,张涛又问:“香儿,今晚你怎么打算呢?” “回肯定是回不去了。这件事情已经闹到这个份上,索性趁热打铁,明天把煤矿正式接过来算了,免得让陈老黑看笑话。” “孩子呢?” “孩子没事了,我刚在矿上与他爷爷通了电话,把情况与他粗略说了,他也支持我这么做,但告诫我千万要稳重、小心,陈老黑背后的势力很庞大。” 这时张涛又想起梅子对他说的话,陈老黑可能是香儿丈夫死亡的凶手。他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他很快就有了决断,觉得现在不适合说出来,这仅仅还是捕风捉影的事只会给香儿增添压力,甚至影响当前紧要的煤矿交接工作。以后煤矿走向正轨了,自己再暗中去顺藤摸瓜,找出真凭实据,再告诉她也不迟。 这样想着,他就撇下这些心思,故意把话题绕开,又问她其它的事,“你今晚有落休息的地方吗?” “哪有呢?我连间单独的办公室都没有。这个死陈老黑,以前假惺惺的说要为我准备一间办公室,我说不需要,他就真的没给我准备了。我每次来都是在他办公室坐坐就走了。”香儿满腹怨气地说。 “要么今晚你到我姨父家住一个晚上,怎么样呢?”张涛征询地问她。 “那你今晚得陪我,行吗?我一个人住这里肯定会害怕的。”香儿扯着张涛的手,有些撒娇似的央求说。 “这恐怕不行,我今晚还得赶回去组织接手的人,再说,我们住在一起,方便吗?”顿了顿,张涛又说:“要么今晚让梅子陪你,有什么事也好有个使唤的人。” “跟你开个玩笑,我的小傻瓜,看你紧张的样子,以后在矿上我们尽量不要暴露我们的关系,免得别人嚼舌头,也会给你的管理带来不便。今晚就让梅子陪我吧!否则半夜起来上个厕所我都会不敢的。” 停了下,香儿又看着张涛说:“梅子大概是你的青梅竹马吧!” 张涛忙分辩说:“你说那里话,她是我婶子的女儿,比我少好几岁。” “你别急着否认,就算是青梅竹马也没关系,你总会有属于自己的感情与生活的,我难道还能霸占你不成?我终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香儿的话让张涛分外感动,他把她拉过来,紧紧地抱入怀里,轻声地对她说:“香儿,我爱你!我绝不会负你的!” 香儿双手顶在张涛的胸部,一边做一个往外推的动作,一边看着张涛捉侠似的说:“别甜言蜜语了,你怎么不负我呢?” 这个死妮子,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说的不过是情话,懂吗?情话是什么呢?那是头脑发热,或者说不通过大脑说出来的话,这样的话哪里能句句是真呢?张涛瞬间有一丝尴尬,但他很快就用他的热吻代替了回答。 香儿在张涛的热吻下马上失去了自己的矜持与骄傲,甚至分不清东西南北来,她喃喃地说:“涛,我还想…… ” 张涛当即把她抱起来,钻入旁边的小树林里。一番激情后,香儿紧紧地抱住张涛,幸福而又满足的说:“涛,你太厉害了!今天你终于让我一次次享受到了做女人的快乐!这一辈子我不会缠着你,但也不会放过你的!我的身体以后永远只属于你的!” “是吗?你不嫁了?你还这么年青。”张涛笑着对她说。 “不嫁了,除非你愿意娶我。”顿了顿,香儿马上又说:“不行!也许我们保持这样的关系才最刺激最真实,如果我们真要在一起生活,可能就会失去这种味道的。”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煤矿门口,猴子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往外张望着。 张涛说:“猴子,留两个人陪我姨丫在这里守着,叫其它人都到我姨丫家集中,我有事说。” “好!我马上去通知。”猴子说完就屁颠屁颠往矿里走了。 张涛又商量着对香儿说:“香儿,你去矿上找陈老黑先把煤矿公章与你财务上的印鉴收回来。这两天最好暂停一切财务支出,非支出不可的也必须由你审定后才行。那些重要的文件档案你今晚最好都验证下再封存起来,避免陈老黑做手脚。” 香儿马上接口说:“你这个建议很好,我马上找陈老黑交涉。”说完她就往矿部走去。 “呆会我会留些人在这里,你尽管使唤就是。我安排事就回去了,明天我会早点过来的。”望着香儿袅娜离去的背影,张涛心里泛起了莫名的痴迷与甜蜜。 “行!回去时路上小心些。”香儿回头妩媚一笑,深情地回话说。张涛的心里再次荡漾开了。 ------------ 第331章 保安队长 张涛在他姨丫家与梅子聊了阵子煤矿的事以后,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虎子一冲进来,气还没喘匀,就大声嚷嚷着说:“涛哥,什么事呢?快安排吧!他奶奶的,终于有机会在董溪的瑟一次了。”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一边笑,一边眼光火热火热的盯着张涛,等着他给他们下达指示。 张涛也受他们的兴奋所感染,激动的说:“好好干!兄弟们,以后我们下冲人要拧成一根绳,也要挺直腰子做人,闯出一番事业来。” “一切听你的,涛哥,你说了办,我们都跟你走,想不到我们冲里人也有扬眉吐气的日子。”猴子拍着胸膛表态说。 其他人也紧跟着附和说:“对!对!涛哥,就等着你领我们干一番事业了。” 张涛平静了下心绪开始安排工作,“虎子,你呆会跟我回去,从湾里选三十个体格好、胆子大,最好是有两下手脚的年轻人,明天一早到矿上来,组建保安队,你就是保安队队长了。” 张涛话没说完,其他人就都羡慕的唏嘘不已,“哎哟!恭喜你了!张队长!”“哎呀!虎子,你可就牛皮了!” 虎子刚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也可能是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整个人象二楞子一样傻乎乎的看着张涛,旁边的功勇推了他一把,他才清醒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我…我…” “我…我什么呢?不想当这个保安队长吗?”张涛笑着对他说。 “不!不!我太高兴了!你放心!涛哥,保证完成任务!”虎子忙不迭地说。 张涛告诫他说:“矿面上,你这个部门最最重要了!以后肯定少不了有来矿上闹事的,说得理通的说理,说不通的就只靠你们出面摆平了。特别是陈老黑那里,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以后我们肯定要发生冲突。你要抓紧把人员组织好,准备一些必须的武器,立即开始训练,随时都要能拉出来干架。” 顿了顿,张涛继续说:“虎子,你先选三十个人,最后要淘汰十人。凡是参加的,你要跟他们说清楚,要有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胆小怕事,家里拖累太多的不要选进来。” 张涛堂哥为云犹犹豫豫插话说:“图乃,你看要不要招几个董溪的人进来。现在煤矿的保安队都是群联帮的,与董溪帮经常发生冲突。也许……” 堂哥的话让张涛心头一亮,没等他说完,张涛就对他的话给予了充分肯定,“对!云乃哥说得对!到底姜还是老的辡。” 跟着张涛又对虎子说:“虎子,到时候留一个副队长位置给董溪人,保安队要保证有三分之一的董溪人。这样我们在董溪立足就无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对付陈老黑与群联那帮人了。” 想到保安队即将面临如此复杂的局面,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张涛心里对虎子担任这个队长突然又感到有些没底了。张涛虽然知道虎子单打独斗是一把好手,可他到底只是在冲里闹闹,没有到外面见过世面,更没任何管理人的经验。而这个保安队长,其重要性可说是仅次于管安全生产的副矿长的位置,不仅要勇武,更要头脑与组织能力。 这一切虎子具备吗?显然还有一定欠缺。 张涛顿觉得自己刚才的任命有些草率了,可话已经出口,也不好收回了,否则,这对自己的威信和虎子的士气都会有很大影响的,再说湾里除了虎子也的确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那么,我还能有什么补救措施吗? 张涛凝神苦思了下,马上有了主意,于是底气十足地继续布署工作。 “能清,你呆会与云乃哥去矿上找刘总,按她的吩咐把一些重要的档案、帐本整理好。财务交接的事就由你们配合磨田煤矿请来的那几个会计抓紧搞好。”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的堂哥,“云乃哥,这些事情你可得用些心啊!” “高子,呆会打个电话给猛子,要他组织一些能打的人明天早点过来帮忙。我担心明天正式交接时陈老黑可能会耍什么阴谋。” “好的,没问题!”高子底气十足地说道,“涛哥,那我与云乃哥先到矿上去了。” “行!记得要他们早点来!”张涛随后又补了一句,“还有,沙头现在应该在城里,一定要把他喊来!” 功勇他们围着张涛说:“涛哥,那我们做什么呢?” “你们几个人今晚不要回去了,分成两个班,暂时先去矿上值班,具体工作明天再安排。” “那行!我们现在就过去。”功勇说完就与其他几个人精神抖擞地往外走了。 张涛又对梅子说:“梅子,呆会刘总会过来找你,晚上你就陪她在我姨父家住算了。” 正说着,能文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张涛便赶忙问他:“有什么情况吗?” 能文气恼地说:“屁也没有,这个王矿长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摇都摇不醒。我呆在那里也不过是听他打酣,所以我就甘愿过来了。” 停了下,他又补充说:“你说的风井的事,我又找王妈聊了聊,她也说这段时间老鬼喝醉酒以后经常默念这两个字,问他什么事他又不哼声。” “风井里有秘密,这是断然无疑的事了。这两天有空我们一起去风井看看去。” 说完,张涛又征询地问站在他面前的虎子与能文:“你们说我们湾里哪一个人过来把舵参加管理更合适呢?”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人力伯伯!” 能文跟着又补充说:“人力伯伯在村里当过干部,也在好几个小矿当过矿长,有一定的管理经验。现在又是双凤矿上的工程师,虽然说他没读多少书,但凭实践积累了过硬的技术,整个矿上的技术水平除了王矿长大概就算他了。有他出面管事,你完全可以当摔手矿长。” ------------ 第332章 背着丽丽 “我也是这个想法。”张涛点了点头说道,“能文,你也跟我回去算了,晚上我们与老村长和人力伯伯一起再商量一下矿上的事。虎子你便组织些人挨家挨户去通知有在煤矿下井的劳力,说我请他们去双凤上班,双凤以后就是我们下冲人的矿。凡是明天来的,无论是否愿意留下,都统一记一个工。” “好的!没问题!”能文说。 虎子又说出了一句猛话,“谁要是不长眼,明天不来,或是不到双凤上班,老子就把他赶出下冲!” 张涛知道虎子就这德行,很多时候说话不通过大脑,看来他要坐稳这保安队长真的还要经过一番磨练才行。 张涛有些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也没有搭理他,就对能文说:“走吧!我们抓紧回吧!” “那我呢?涛哥。”虎子讪讪地问。 “你也在我姨父家睡算了,你这蠢二百五!”张涛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生气地说。 张涛他们刚要动身,丽丽就红着眼睛从里面冲出来,扯住张涛的手说:“哥,我要回去!” 张涛有些生气地说:“不是说好了吗?今晚你和芳妹子都在这里住吗?反正我们明天也会过来。”也许他的语气有些重,丽丽竟流出眼泪了,不过,她仍然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 “芳妹子,怎么回事呢?是不是你欺负丽妹子了呢?”张涛冲紧跟着走出来的梦芳怒喝道。 梦芳委屈的说:“我怎么知道呢?我们一直与军成几个聊得好好的,她突然说自己要回去,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跑了出来。” 丽丽性格内向,又有些倔,这一点张涛是知道的。她刚刚痛失父爱,也让他对她分外怜悯与同情,再说她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也不好对她发脾气。于是他只好一边用手帮她擦脸上眼泪,一边柔声地劝她说:“丽妹子,你已读初中了,也算是半个大人,应该懂事听话的,这么黑的夜晚,哥带着你赶路也不方便,再说哥还得赶回去有事。”丽丽也不回话,只扯着张涛的手泪流不已。 能文就说:“要么就带她回去算了,她走不动了,我们三个人每个人背她一段路得了。” 看着丽丽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张涛就是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只好按能文说的办了。 “走吧!丽妹子,不要哭鼻子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流泪,你好不好意思呢!”张涛边说,边用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下。 “路上小心!”梅子喊道。 “好的!你在这里也多帮衬下刘总。”张涛边回话,边拉着丽丽往回家的路走去。 由于有丽丽的拖累,张涛他们走得比较慢。张涛趁着这当儿把他想到的一些事情都与虎子和能文招待了一遍,然后对他们说:“你们赶紧先回去,趁湾里人还没睡觉前该通知的通知,该拢场的拢下场。虎子,你选好做保安的那些人都要带到学校礼堂,到时我去与大家见下面。” 顿了顿,张涛又单独对能文说:“你从商店提两瓶好酒、两条好烟先去人力伯伯家,别让他先睡了,我马上就到。”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他们撒腿就跑前面去了。 他们很快就在黑暗里越去越远,逐渐看不到影子,只剩下一点点亮光在前面晃动着,不断向下冲方向前进。这一点亮光能为自己、自己的兄弟们和家乡带来多少变化呢? 随着前面的亮光消失,张涛的心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巴不得越走越快,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然后去找湾里那些有经验的长辈去请教,找自己的同学、兄弟去商量, 因为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打理这么大的事,心里的底气并不是很足呀。 张涛把丽丽的手扯得紧紧的,扯得丽丽冲他喊了好几次,“哥,你把我的手扯痛了。”因为张涛走得急,丽丽跟不上步伐,几乎是被他拖着跌跌撞撞在走,又没有象来时那样小心选路,丽丽几次都差点摔倒路坑里或是路壁下了。虽然她的手始终被张涛牢牢抓着,不会真有什么险情发生,但仍然吓得丽丽连连尖叫,也让张涛头皮阵阵发紧。 想要尽快赶回去的心情越来越急切,张涛便对丽丽说:“要么哥背你走吧!” “好啊!只要哥你不嫌累就行了。”丽丽痛快地说。 丽丽一趴到张涛背上,双手搭在他肩上,张涛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分明感到她的胸膛有两个很有弹性的东西紧贴在他的背上,这让他很不舒服,很难为情,也很不安,很燥热。她的身子那样瘦弱,才十几岁,难道就发育得这样成熟了吗?张涛认为这一定是他的错觉或者是一种假象,于是他就用背部的神经末梢测试了一下,可结果却与昨晚他背辣椒妹的感觉一模一样。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丽丽也象她妈妈一样生来就是大胸女孩吗? 不过,张涛很快就把这念头全部抛弃了,他觉得想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变态、太龌龊与卑劣了,丽丽可是比自己小妹还少的女孩啊! 丽丽一趴到张涛的背上话就多了起来,而且非常多,东一句西一句,有的很幼稚可笑,有的又很成熟老练,有的还很暧昧挑情,搞得张涛哭笑不得,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左右为难,尴尬不已。 “哥,你是我们冲里所有女孩子的偶像,你知道吗?” “噢!” “也是我的偶像,你知道吗?” “噢!” “我给你画了好多像,你知道吗?” “是吗?你还会画像?” “你可别小看我,我画画美术老师都表扬我,说我很有天赋。” “哎哟!那好啊!以后冲里又可出一个画家了。” “哥,我只为你画像,我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画你的像了。” “噢!” “因为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也是我的白…马…王…”丽丽的声音越说越小,但她是凑在张涛的耳边说话,声音再小也还是听得清楚的。 张涛赶紧把话叉开说:“你成绩怎么样呢?” “还可以,不过我的心思没全用在读书上。” “用在哪里呢?” “画画、看书、写诗。” “你还会写诗?” “是呀!我都是跟席慕容姐姐学的。” “你也喜欢席慕容的诗?” “对!她的诗我几乎每首都会背诵。” “背首给我听听!” ------------ 第333章 永恒的诗 丽丽张口就来,“诗《茉莉》茉莉好像/没有什么季节/在日里在夜里/时时开着小朵的/清香的蓓蕾/” 张涛不知不觉也跟着她轻诵起来,“想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分别/在日里在夜里/在每一个/恍惚的刹那间/” “哥,你怎么也会背呢?你也喜欢席慕容姐姐的诗吗?”好半天丽丽才惊呼起来。 “对!我也是席慕容的狂热追随者,她的诗我也基本上会背,而且还模仿她的风格写了不少的诗。” “是吗?那我们太象了。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豪气冲天的大男人,不会喜欢席姐姐这忧伤的风格。” 顿了顿,丽丽又急急地说:“哥,你读首你写的诗给我听听。” “不读!不记得了!” “哥,我求你了,读一首吧!让妹妹学习学习,等下我也读首给你听吧!” 丽丽一边摇着张涛的身子,一边撒娇地说。她每摇一下,他就感受到她胸脯的弹力,让他有些热血上涌、心驰摇晃。 张涛赶紧说:“行!行!你别摇了,别让我稳不住身子,我读一首给你听。” “《永恒的诗》 我固执地 要在沙滩为你留一首诗 我知道 海浪会把它卷走, 哪怕细微的风,也会把它吹散。 但是,我依然这样固执着, 在我们曾经走过的足迹里, 在汹涌而来又汹涌而去的海浪里, 在仓皇拂过我们额头又急驰而去的风沙里, 在那棵在沙滩上守了千年万年的椰子树下, 我固执地要为你留下首诗。 我坚信, 总会有这样的时刻, 偶尔, 你就会读到它, 海浪,将再一次, 再一次汹涌, 将沙滩杂乱无章的足迹卷走, 卷入海底, 成就永恒的诗歌。” “太好了!太好了!哥,真没想到,没想到哥也会写诗。”丽丽一边忘情的欢呼着,一边用手拍打着张涛的肩部。 “别闹了,该你了!” 丽丽没有接张涛的话,而是自顾幽幽地说道:“哥,我也要为你写诗,写一首永恒的诗。” “行! 可惜我们湾里没有沙滩。” “那我就写在你走过的路上,写在你生活过的地方,写在你呼吸过的空气里,我天天写……” “行!你天天写、时时刻刻写都行。不过,你先读一首听听,看能不能让我满意再说。” “哥,那我读首给你听,你可别笑我。” “好!你读吧!” “《流泪的原因》 当昔日奔腾汹涌的河流已经干枯, 当漫山遍野娇艳的山花俱已凋落, 当记忆如烟花般灿烂开放, 又在暗黑的夜空里消逝, 当岁月将所有往事, 雕刻成千疮百孔的永恒, 我为什么还要在哪铺满月光的山径独自彷徨? 为什么还要面对落叶纷飞的山楂树泪流满面?” “不错!丽丽,写得很好!比哥写的还好!有席慕容的味道。” “哥,你尽逗我开心,我这是模仿的,哪里有你的好?” “哥说的是真心话,你才读初一就会写诗,而且还写得这么好,再过几年,那还得了,那不成大诗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呢?”她急急追问。 “你写得太沉重、太忧伤了,这不适合你这种年纪。” “可是我写的是自己的真实情感呀!”顿了顿,丽丽又说:“哥,我也想象其他孩子一样开心的玩,开心的笑,我一直这样努力着,可是我根本就做不到,我的心里似乎永远压着无穷无尽的哀愁与忧郁。哥,你别笑话我,我知道我这么大的年纪不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每当我孤独忧愁的时候,仍然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来,想你在村里当孩子王时那威风凛凛的样子,想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话,想你现在在做什么,想你的一切一切。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为你画像、为你写诗。我从小到大,几乎每一个秘密都与你有关,每一个梦想都有你的影子。” 这小妮子,看来中席慕容的毒不轻,才**大的孩子,就多愁善感,满脑子不健康思想了,得好好教育、开导下,免得误入歧途。张涛象一个长者一样语重心长地说:“丽丽啊!你年纪还少,正是学知识长见识的时候,你得多花些心思放在学习上。那些什么诗啊画啊只能是你的业余爱好,你千万不能轻重不分、本末倒置。…” 张涛话还没说完,丽丽就插话说:“哥,你这话说得怎么有些象我妈妈呢?她有时一天都要给我唠叨几遍,搞得我耳边都生茧了。” 丽丽这话就仿佛当头给张涛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哑口无言,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静了下,丽丽又央求说:“哥,我还要听你的诗。” 张涛没有哼声。 “哥…”丽丽的声音很轻,但很有杀伤力,没有经过耳鼓,直接撞入心窝,惹得心窝一阵混乱;声音又拖得很长,颤颤的,甜甜的,酥酥的,在心窝里打几个滚,又向全身弥散开来,让骨头都有些酥软了。 她的身子又在摇晃着,胸脯的弹力让张涛的心口也“突突突”地狂跳着回应着。 张涛有些把持不住了,就忙不迭次的说:“行!你别动了,我就念!”于是张涛只好又念了一首。 “《等待》 等待是焦虑的, 也是甜蜜的。 不是每个等待都有结果, 也不是每个等待都能如愿。 等待是那飘飞的无奈的叶, 是那怒放的灿烂的花, 也是村口那迎风而立的老槐树。 大地披绿是春的等待, 公鸡报晓是黎明的等待, 蜜蜂飞往花丛是花的等待, 波涛赴向沙滩是沙滩的等待。 天地万物都在等待, 人的一生就是长长的等待, 宛如那急驰的火车, 才在一个站台停靠, 又得奔向另一个站台。 等待是四季变化, 也是生死轮回。 我们在等待里学会选择与放弃, 也在等待里体会悲欢离合。 等待的结果其实只有一个, 从我们在等待里哭响第一声起, 我们就在等待永恒。” “哥,你的诗怎么也会这样伤感呢?你平时不是总是很阳光很开心吗?”丽丽疑惑地问张涛。 “傻瓜,我们不是有同一个伤感师傅吗?”张涛自嘲地说。 “我还是想不通,你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应该是没有任何困难可以让你烦恼的。”她固执地说。 ------------ 第334章 灯火通明 “其实每个人都有两面性,我们看到的一面往往是经过刻意装饰过的虚假,另一面才是真实。这一面别说别人看不到也看不懂,就算是我们自己有时也难以把握。那些忧郁与悲伤总是不请自来,飘来飘去,不可捉摸,难以排解。你说,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冲里,落后、贫穷、饥饿……能有什么真正值得开心的呢?”说到这里时,张涛也无端变得伤感起来。 “哥…”这样一个梦幻迷离般的幽长声音再次响起。丽丽把张涛抱得更紧了,头伏在他的肩上,嘴巴不时碰撞他的耳朵。轻柔的声音,温热的气息一阵阵拂过他的耳跟,也拂过他心田。张涛瞬间都有些恍惚了,仿佛自己是走在一首诗里,背着的也是自己喜欢的诗一样的女孩,张涛整个人整颗心都沉浸在无边的温柔与爱恋之中。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油煎冲坳上,往下向前就是一个狭长的带状的冲,是下冲村的主要聚居地,各个湾村基本上是以此为中心座落在一座座山下,或者是往左或往右凸的山坳里。站在山顶上可以俯视整个山冲,山冲里现在似乎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远处还隐隐传来铜锣的声音。每个村落都是灯火通明,各个地方的矿灯射出的亮光在空中交织,映照得山冲的黑夜都亮了不少。 “哥,我喜欢你!长大了我要嫁给你!”丽丽咬着张涛的耳朵说完,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从他背上挣脱跳了下来。 不过,张涛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小孩嘛,总有这样冲动、朦胧的时候,也许明早她就会把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再说张涛的心思已完全被冲里异常的情况吸引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出什么事了吗? 到油煎冲时,有一帮人谈笑着打着矿灯从湾里走出来。张涛用矿灯扫视了一下,大概二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乡亲们。 他正要打招呼,走在前面的几个年轻人也看出是张涛了,都纷纷惊喜地喊起来,“涛哥!涛哥!”“图乃!是图乃!” 很快他们就都围过来,几个年纪大一点的排在前面,不容张涛开口,他们就争先恐后,劈头盖脸将各种疑问抛过来。 “图古,听说你当矿长了,是真的吗?” “图古,你不是在读书吗?你打算不读了吗?” “涛哥,保安队要人吗?” “涛哥,双凤以后会是我们下冲的煤矿吗?” “ ……” “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 张涛反问道。这么多问题他无从一一回答,再说有些问题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五十多岁的良新裂大嗓门回答说:“嘿!谁会不知道呢?虎子带着几个人敲着铜锣张大喉咙在湾前面喊,吵得整湾的人都出来了。” “你们就相信呢?”张涛疑惑地问。 “我们是不相信呀!大家都知道你准备复读考大学,好端端的怎么会回来当矿长。再说双凤是一个私人矿,又怎么会请你这样的从没下过一天井、毫无经验的小伙子当矿长呢?村里干部都出面了,这事谁还能不信呢?” 说完,良新又惶急地追着问了一句,“难道这不是真的吗?” 张涛笑了笑没有回答,又反问说:“你们都是往学校去吗?” “是呀!”大家都纷纷点头应和。 性急的良清一把扯住张涛的手大声地说:“涛哥,你快说这是不是真的,不是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别让这死虎子把我们当猴子把戏耍了。” 所有人都急巴巴的看着张涛,眼光里既有疑惑,更有兴奋。一种豪气在他心中顿时油然而生,他大声的说:“乡亲们,虎子说的是真的,以后就全得仰仗各位的支持与帮助了!” 张涛的话音刚落,就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各种赞叹声。“哇!”“啊!”“涛哥,恭喜你!”“真是太牛了,不亏是涛哥!”“了不起,太了不起了!”“涛哥,以后可就跟你混了!” 大家激动的声音惭惭落下来了,张涛便在大家的簇拥下往学校走去。 到刘家部时,一队曹子冲一帮人打着矿灯从另一条路走来,还隔得老远他们中就有一个人在喊,“喂!听说涛哥当矿长了,是真的吗?” 油煎冲这伙人中马上就有人抢着回答,“怎么不是真的呢?涛哥现在就跟我们在一起呢?” “是吗?还真是这样!那我们下冲总算有一个保险的地方下井了。” “图古!”“涛哥!”跟着就响起了一阵招呼声。 张涛只有停下来,等他们过来。 他们看着张涛照例是激动的发问。不过,这次已经不需要他多费口舌,早有刘煎冲的人一一帮他答复了。 大家继续向前,这只队伍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三队、四队、五队都有人赶过来了。看来虎子的宣传效果还不错,值得表扬。 快到村变压器处时,迎面射来一束灯光,晃动一下,很快又缩回去了,灯光下的身影似乎迟疑了一下,便往左边的一条小路走去。 “谁?”随着一个人的喊声,许多矿灯都往这个身影射去。 “是我,少春。”那个身影怯怯地回答说。 “少春哥,你往那边走干什么呢?”前面的能平大声的问他。 “我想抄近路去曹子冲有点事。” 能平哦了一声又问,“涛哥当矿长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刚从学校过听到的。” 张涛对少春的印象向来不怎么好,总觉得这个人不实在,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听起来怪不舒服的。不过,想到明天马上就要在一起共事了,说不定有不少地方都需要他帮助,张涛便大声地与他打起招呼,“少春哥,以后矿上的事你可得多帮衬啊!” “哦,是涛哥,放心!你当矿长了,不支持你还支持谁呢?”少春边说就边走远了。 学校操场上已扯起了两盏灯,聚集了男女老少百余人,各条通往操场的路上陆续还有人正往那里赶去。 虎子正神彩辉扬的站在操场的礼台上大喊着,“想参加保安的到这里来举沙墩,举得起的优先录取。” ------------ 第335章 紧急会议 张涛隔操场还有几百米远,不知是谁喊了句,“涛哥来了!” 紧跟着就像一阵风刮过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向远处涌去的波浪,整个山冲顿时沸腾起来,简直比过年还热闹。所有的人无论是站在操场上的还是正在往操场赶的都象炸了锅似的嚷嚷起来,“图古!”和“涛哥!”的喊声不断,还有喊起“张矿长”的,更有好事者的口哨声、尖叫声。 张涛加快向操场走去,操场上的人也都往他的来路涌来,争相要第一个看到他,从他嘴里得到真实的消息。 铜锣又响起来了,跟着就是虎子的大嗓门声,“别挤!别挤!让一条路来,让涛哥先进来,村长与张老师还在这里等着问话呢!” 不一会,拥挤的人群便被虎子带着一些人拔开一条道来。张涛一边象鸡啄食一样不停地向两边的乡亲们点头问好,一边往里走去。 画面再稍稍拉回。张涛从家里离开后,他父亲人龙随后也再赶到了老村长家。人龙把事情一说,可把老村长给惊坏了,跟着便是乐疯了。是呀!图古当双凤矿长,这样一个年产值过亿的大矿矿长,村里修路,下冲村千百年来的梦想,这两件事可是重磅炸弹啊!能不让老村长一惊一喜吗? 好半天,从惊喜中醒过来的老村长说:“走!走!到你家去!”说完,他又冲他的侄儿功仁喊道,“仁古,喊几个人通知所有村组干部,还有人力、善品、洪樟、军秋…这些人马上到人龙家参加紧急会议。” 老村长刘洪春,五十多岁,为人正直,热心肠,处事公正,当了二十多年村长了,在村里享有崇高的威信,年轻人在他面前服服帖帖,年纪大的也对他非常尊敬,他的话可说就是村里的一道圣旨,几乎没有敢不听的,否则那些维护村长尊严的乡亲们的口水也会把这个抗旨的人淹没。 老村长这种处事果断、雷厉风行的作风让人龙由衷敬佩。他感慨地想,老村长的威信那不仅仅是来自于他的位置,而更是他人格魄力所致。这也是自己这穷教书匠远远无可比拟的。 “老村长,图古当矿长这事,好事是好事,可我心里总有些没底,觉得让他去考大学才是最保险、可靠的前途。”人龙招呼老村长在家里落座后,有些忧心忡忡地说。 “人龙,你的眼光不要太狭隘了,不要老想着图古考大学的事。读大学又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想有个好工作,可现在大学毕业的个个都能分上好工作吗?这个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些人甚至连工也分不上,只有下海打工了。图古现在有机会当这样一个管几百人的矿长,有几个大学毕业生有这样的机会呢?再说有我们全村人的帮衬,他只负责理顺关系,做个挂名的矿长,他要读书照旧可以去读他的书,人家老板也是这样说的,天下哪里可以寻这样的好事呢?” 他从春花手里接过茶杯,呷了口茶又说,“图古这乃子我早看出来了,以后绝对会有大出息。这次高考落榜说不定就是好事。一帆风顺、正常的发展道路也许会束缚他的思想,让他施展不开手脚。就说这家政公司,我在长沙住了一阵子就知道,这可是一本万利、前景广阔的好项目啊!图古他能够想到这一点,那就说明他有非凡的胆识和独到的眼光。” 老村长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烟,又弹了弹烟灰,紧盯着人龙提醒说:“你们啊,以后对图古的事要多支持多鼓励多点拔,不要管得太紧。他是我们村里的一只雄鹰,你们该让他自由自在去天空遨翔!” “老村长说得对,就算图古的书不读也只这么大的事,能够为村里把路修起来,那可是几个大学生也做不起来的事。我们完全支持我图古当这个矿长,不过,这得你们这些长辈和全村的人支持,否则他有什么能力在董溪那个地方站稳脚跟呢?”春花立场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说得好!春花妹子,你看,这才是懂大理的人!”老村长称赞道。接着他又转过头笑着说:“人龙,你还是老师,人家春花这个文盲杆子可比你的眼光开阔多了。” 人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讷讷着说道,“这个家里本来就是她作主的,我嘛,只是配合她打打下手而已。” 老村长与人龙随后又就煤矿管理聊了一些事情。春花刚忙着摆桌凳,准备茶水点心,以款待即将过来的客人。 “老村长,你说这老板怎么会看上我家图古呢?他对煤矿可什么也不懂啊!”春花一直为这疑惑困扰着,现在忍不住说了出来。 “这事情我也有些纳闷,没有完全想明白。”老村长沉思片刻后说道,“从你们告诉我的信息看呢,也许他是为煤矿现实所迫,也许她是看中图古能力,也许她是看中我们村有这么多下井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着春花笑着说:“你们不是说这老板是年轻漂亮的小寡妇吗?我看啊!多半是她看上你家图古了。” “你这老村长,怎么开起这样的玩笑呢?”春花佯装生气地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呢?人家也才大图古几岁,把她娶过来,那不就是亿元富了吗?”老村长继续打趣地说。 正说着,老村长安排通知开会的人陆续过来了,他们当即停止了笑谈,正式说事。 “大家应该都知道图古马上要接手双凤煤矿当矿长和为村里修路的事了。这不仅仅是图古的事,更是我们全村的大事,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支持图古顺利接手和确保他在双凤站稳脚。” 接着老村长又把相关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在双凤上过班的,你们先说说煤矿情况。” 老村长打了开场白以后,参会的人按捺住激动兴奋的心情七嘴八舌说开了。 ------------ 第336章 鸣锣通知 “人力,你怎么不说话呢?”老村长冲一直闷头抽烟一言不发的人力喊道。 “说什么呢?双凤的情况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也就这些事。” 人力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说,“至于接手这事,难啊!” 老村长打断他的话,生气地说:“难!谁不知道难呢?不难那叫你过来商量什么呢?” 被老村长呛了一顿后,人力直起腰,认真地说:“你们不知道煤矿的复杂情况,特别是陈老黑背后庞大的势力。” “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全村一千多号人,怕什么怕呢?他敢把我们都杀了吗?”老村长毫不客气地继续训斥道,“你这个人力啊,年轻时风风火火,连人家部队首长的老婆也敢拐,怎么现在就这样胆小如鼠呢?”老村长的话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人力抬起头面红耳赤地张了张嘴巴,似乎想争辩,但仿佛突然受到什么重创一样全身颤了颤,很快就无力地垂下了头,脸上变得阴暗忧郁。 人力年轻时可说是村里的风流帅哥,能说会道,会些功夫,还懂些神术,更会些治疗跌打损伤的医术。他经常在外面闯荡,常言道,菩萨显远不显近。他在村里并没有得到乡亲们的看重,但在外面却闯出了他的名气。 他老婆桂菊是一个知书达礼、气质高雅的女人。她原是一个军人的媳妇,结婚后军人便开赴解放战场杳无音信了。后来各种渠道传来的消息都是说她丈夫阵亡了。一个人带着孩子的桂菊便随一直照顾她的人力回到他家。谁知道上几年这个阵亡丈夫又派人找上门了。这个人已经升为军官,而且娶妻生子。这也是他十几年来故意没有传信的原因。他现在来找的当然不是桂菊,而是他的儿子。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把人力暴打一顿后,便把他辛辛苦苦带了十几年的儿子给带走了。 春花觉察到了人力的异常,她劝慰道,“人力哥,过去的事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谁让人家有钱有势呢?儿子是你抚养大的,相信他会记住你的。” “这样的人也能当军官,真是老天瞎了眼了!” 军秋冷哼了一声,愤愤地说道,“打游击逃难落魄时是夫妻,发达了就只管自己享受了,撇下人家不闻不问。现在听说有了儿子又过来强抢了。真是比陈世美还可恨!” “是呀!哪有这样的狗屁军官呢?听说官职还不小,是某个军区的副师长呢!” “人力,别垂头丧气了,拿出你当年耍把式的豪气与胆识来,把煤矿的事搞好后,我陪你去军区找这个军官败类。自己的孩子让人家带大,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要找人家麻烦,真是太没天理了!”老村长又补了一句。 “人力哥,自家侄儿的事你不帮,你还帮谁呢?”人龙插话说。 “不是我怕,也不是我不帮,我不过是摆摆事情的困难。对接手这事不能盲目乐观和掉以轻心。”心情恢复平静的人力解释说。 紧接着他又问,“煤矿什么时候交接呢?图古有多大权限呢?” “交接时间得等图古今晚从矿上回来才知道。至于权力嘛,应该是比现在的管理者的权力只大不会小。”人龙回答道。 “如果能把陈老黑的人全部换掉,这煤矿就好管多了。”人力又面露犹豫、畏惧神色,“问题是陈老黑愿不愿意放手,他会不会听老板的话呢?” “这点你不用多考虑,这是老板与图古的事。”老村长有些不赖烦地打断人力的话说,“你要谈的主要是除此之外还有哪些困难,我们应该做什么准备。” 人力理了理思绪,摔开顾虑说开了。他也算是双凤高层管理人员了,接触、掌握的情况肯定更为详实,对煤矿的管理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最后他说:“只要陈老黑不添乱,这事情就简单容易得多了。他那一班人撤掉后,完全可以从我们村里补充力量过去。” “是呀!有你这么一说,大家心里也就都有底啥。”老村长高兴的说,“至于陈老黑那里,我估计图古有对付他的法子的。” 正说着,虎子与能平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 “怎么样呢?图古呢?”屋子里的人全部满脸期待与兴奋的看着虎子与能平。 虎子兴高采烈地说:“全部搞好了,明天正式交接。涛哥带着丽丽随后就到。他要我提前过来通知村里人明天到矿上助威。” 跟着,虎子与能平又陆陆续续把他们所知道的情况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各组组长,你们马上鸣锣去通知各家各户的劳力到操场集合。君余,安排人在操场上架几盏灯!人力,你把我村能用得上当管理人员的人统计一下。……”老村长陆陆续续又发布了几道命令。 各组组长去各村下通知后,老村长他们又商量了一些事情,便来到了学校操场。张涛往里走的时侯,大家停止了攀谈,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盯着他,眼光热切而又兴奋。 张涛赶忙跨前两步,恭恭敬敬与老村长和人作几个长辈握了握手,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劳各位长辈的大驾,实在该死,我原是要一个个专程上门拜访求教的,可虎子……” “行了!别整这些虚的了,直接谈事吧!满村的人都张着耳朵等着听呢。”老村长不客气地打断张涛的话说。 于是张涛简明扼要把整个事情讲了一遍,他重点讲了陈老黑如何把持煤矿,如何的贪婪与胆大妄为,每年黑下资金就高达四千多万元。这事让所有人震惊得合不拢嘴巴。 “老村长,刘总说了,这个煤矿就交给我,也就是下冲村办。路的事我们什么时候动工,她就打款,而且一定要修一条高标准的水泥路。”张涛故意把声音说得特别响亮。 张涛的话迅速地在人群中传开了,整个操场上的气氛再次沸腾了。那帮与张涛玩得好的年轻人兴奋得手舞足蹈地大喊,“涛哥!涛哥!”有些年纪大的人激动得直哆嗦,喃喃自语地说:“这就好了!我们村终于可以通公路了。” ------------ 第337章 致富之路 老村长爬上了礼台,双手叉腰站定,眼光在全场扫视了一遍,又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中气十足地喊着说:“乡亲们,大家刚才听到了吗?双凤煤矿以后就是我们的矿了,我们村马上就要通公路了。说实话我刚才听到这个事激动得差点要流下眼泪了。这可是我们村盼了几十年、上百年的梦啊!没有路,我们只有靠两双脚板与周边村子的车子赛跑,你们说我们怎么跑得过呢?我们的经济只有越拖越远,我们村里的单身公也只有越来越多,我们村里的妹子也会一个也留不住,都会惦记着往外飞。”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喊着说:“所以说这么好的机遇摆到我们面前,我们该怎么办呢?” 全场在虎子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带动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支持涛哥!支持涛哥!” 受乡亲们的热情感染,张涛也热血沸腾起来,在老村长的授意下,张涛也跳到了礼台,一边向四周不停地作揖,一边不停地说谢谢。 老村长也向台下边挥手边喊着说:“大家静一静,欢迎我们村年轻的张矿长给我们讲几句。” 张涛有些犹豫,面露难色,这样的正式场合自己可是从来没有上过啊。老村长又说:“马上就要到矿长了,要管理几百号人,不会说几句话怎么行呢?来!大家鼓鼓掌,给张矿长打打气!” 全场马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不过,掌声没有给张涛打上气,反而让他更加紧张慌乱,他几乎产生了跳下礼台逃走的念头。 他奶奶的,看来这当领导干部也不是说谁想当就能当得好的,起码你得有面对几百双眼睛盯着你的勇气,有随时可以滔滔不绝说一些大家爱听的话的口才。张涛自认为在自己熟悉的小圈子里表现得还算颇为不错,但在这样的大场面却露馅了,明显在胆识、囗才、机智和临场发挥能力方面还有很多不足。 老村长识破张涛想逃的念头,一把扯住他,压低声音严厉地说:“胆子放大一点,跟本村人讲讲,你怕什么呢?” 逃是逃不脱了,看来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张涛鼓起勇气、涨红了脸说:“乡亲们!…”尽管他嘴巴张得老大,自以为也尽力在喊了,其实声音并不大。 老村长马上插嘴说:“你大声点,抬头挺胸,别象个没吃饭的小婆娘一样。” 跟着又冲台下嚷嚷着说:“你们别吵了,听图古讲话!” “乡亲们!非常感谢你们!我这个矿长既是为老板当,也是为我们下冲人当。老板发大财,我们也赚小钱。我保证,煤矿事情一理顺,我们就开始修路 。” 讲着讲着张涛也逐渐放开了,心里不慌乱了,思路清晰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修什么路呢?修一条致富之路,修一条希望之路,修一条让全村人过好日子的路。只有把路修好了,我们冲里才能与外面的世界连起来,我们封闭落后的面貌才可能得到改变,我们才可以不是用我们的脚板,而是开着车与邻村比速度、比发展。” 顿了顿,他继续讲: “老板还说了,双凤煤矿赚了钱,除了投资修路外,她还会拨出一部分钱到我们村做慈善事业,办学校,帮扶贫困家庭、孤寡老人和失学儿童,同时,还打算到我们村投资办实体,搞种养殖业,为我们村除了下井之外,再开辟其它的致富之路。”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底气也越来越足,老村长向他投来了鼓励与赞赏的目光。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张涛,听着他讲话。 张涛学着老村长的样子,手一挥,继续意气风发的喊着,“我愿意做好这个牵线人、引路人,引着大家发财致富奔小康,让我们下冲人真正站起来,无论到哪里都让我们腰杆子挺得直直的,以我们是下冲人为荣,让所有的外村人都眼睛睁得鼓鼓的羡慕的看着我们,都争着到下冲攀亲,让外面那些好妹子、花姑娘们都一个个往我们村里飞!” “好!好!”张涛话还有完,老村长率先鼓掌喊起好来,跟着台下更是掌声与叫好声如雷鸣般响亮。 好一阵子大家才稍微静下来,张涛觉得保安队的事该和大家提一提,以获得他们的支持。于是他大声地说:“还有一件事我再和大家说说,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理解与支持。我已经委托虎子在全村挑选人组织保安队了。这件事我是有私心的,保安队我打算以我们下冲人为主,会进行一系列残酷的训练,力争打造成一只专业的、强彪的队伍。它将既承担双凤煤矿的保安,更要负责整个下冲以及我们冲每一个人的保安。我们下冲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以后如果我们谁受了欺负,无论在哪里,说得理通的说理,说理不通的,我们保安队上,打他狗日的!” 台下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散发着狂热的光芒,所有人的嘴巴也张得宽宽的,准备发出他们欢呼与呐喊。 张涛趁着这当儿,挥舞着双拳,再次提气大声狂吼,“乡亲们!我们是下冲人!挺胸抬头的下冲人!” “下冲!下冲!”台下的人整齐回应着。 “谁敢欺负我们!瞧不起我们!打他狗日的!”这句话张涛几乎是一个个字咬着吼出来的。 “打他狗日的!”台下又积极回应着。 这注定是下冲又一个无眠的夜晚。张涛在下冲点燃了一把火,也给每一个乡亲们注入了希望。他瞬间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责任与使命感,什么考大学、闯荡江湖的理想与梦想都变得遥远与模糊,没有多少吸引力了。他觉得,只有下冲这块生他养他的热土才是他的根,他有责任与义务扎根下去,带领乡亲们改变这贫穷落后的面貌,让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充满阳光、充满自信与快乐。这才是他要做的,是穷其一生之精力该去完成的。 ------------ 第338章 人事安排 老村长激动得连连在张涛肩上拍了好几巴掌,用哆哆嗦嗦的口气说:“好!好!说得好!图古,如果你不读书了,我马上把这个村长交给你,由你领着乡亲们致富奔小康。我在这个位置干了快三十年了,也该有人接手了。” 张涛正要回话,老村长已经扭头又向台下喊话了。“大家互相通知下,明天早上九点湾里所有的劳力全部到学校集中,然后去双凤煤矿,妇女有空也可以去看热闹,为图古上任涨涨人气。” 顿了顿,老村长又特别强调说:“没特殊情况劳力们以后都要到双凤上班。” 最后,他突然提高声音大喊着说:“如果陈老黑添乱,我们该怎么呢?” “打他狗日的!”台下马上响起雷鸣般的回应。 年轻人都一个个跃跃欲试,围着虎子等着被选拔,其他激动的乡亲们也围着看热闹久久不愿散去。 张涛把虎子叫出来对他说:“虎子,你抓紧把人选好,我呆会还要与老村长商量事,就不来看了。明早七点半出发,记得要他们穿着整齐、精神抖擞些!” “好的!涛哥,你放心去忙你的,这里交给我吧!”虎子拍着胸膛保证说。 虎子继续留下在选保安,张涛便和老村长、人力、善品、洪樟、军秋几个长辈到自己家里谈事。 待他们都坐好后,张涛也没有说客道话,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他的意思,请老村长当顾问,人力到矿上为他坐阵,其他人协助管理。 老村长马上说:“煤矿的事人力是专家,有他坐阵可保煤矿正常和安全运转。善品、洪樟、军秋他们三个人也都在煤矿呆了几十年了,对煤矿大小事情也都熟悉,足可以为你分担一些工作。我虽然不懂煤矿的事,但在管理方面不时帮你顾问顾问也还是够格的。以后你只要把与钱挂钩的事管好,把保安队抓起来,把与上面的关系理顺,其他事情都可以交给我们这些人打理,你要读书照常可以去读你的书。” 人力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这么大的矿,我…我恐怕…” 老村长马上打断他的话,生气的说:“人力,你也真是,几百人的矿,大什么大呢?你也当过村干部,管过千多人,还管不好几百人吗?再说我们村的都去双凤上班了,抬都要把双凤抬起来,谁敢不听话,直接揍他得了,你管不了就交给我,那还得了,下冲人自己打理的矿,他还敢添乱。” 老村长噼里啪啦一通话顿时打消了人力的犹豫。人力马上表态说:“有老村长这么说了,我也只勉为其难了,不过,老村长你这个顾问可要经常又顾又问啊,否则我可是有些吃力的。” “放心!我会经常往煤矿跑的,到时你们别嫌我烦就是了。”老村长爽快地说。 “一般的管理人员我村有的是。”人力想了想说,“不过,你最好能够把王副矿长留下来。在技术方面的确还没有谁比这个老头子厉害。” “我今天已和他说了,但他喝酒醉了,得明早问他答复,估计问题不大。” 接着张涛又问起风井的事,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们对此事也一无所知,张涛也就没有就此事多谈。 在人事安排上,张涛提出了他的用人原则,优先本村人,每个岗位可暂定二人,试用一段时间后,能者上。接着他又把如何考核、检查试用管理人员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得到了他们的一致的首肯与赞同。 因为张涛对煤矿的岗位设置几乎一窍不通, 对本村人的情况也不是非常清楚,接下来他只是听着他们讨论,除了几个特殊的他早有合适人选的岗位外,其它都是由他们商量定下的。 全部搞完以后,已经是凌晨二点了,大家吃完春花煮的面条后,老村长说:“这些管理人员我们最好现在就去通知他们一下,让他们明早八点到学校开个会,把我们定下的这些事情向他们通报一下,让他们有所准备,免得到时手慌脚乱,争取明天一接手就走向正轨。” “对!对!那我们现在就分头去通知。”大家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张涛望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暗自庆幸有这样一个有能力、有号召力的老村长,有这样一大帮淳朴的、热心的乡亲们,否则自己要想在双凤立根恐怕是异想天开了。次早,张涛还在床上,窗外就传来了“一二一”的喊声,不用说这是虎子按张涛的吩咐正进行简单的操练了。 看到张涛正向学校操场走来,虎子忙喊着说:“全体集合!向左向右看齐!” 从张涛家到学校大概二分钟路程,直到他到了操场站定,他们的队形仍没有完全排好,两个纵队排得弯弯曲曲,前后左右都没有对齐,大多数队员都在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 张涛有些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微笑地等他们把队行站好。他们大多数都是张涛的初高中同学,小时候的玩伴,这些年一直在下井和与锄头为伍,根本没有接受这样的练习,他们的这种表现也可以理解的。 虎子有些尴尬的看着张涛,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好半天他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张大喉咙大喊着,“欢迎涛哥!”喊完就带头鼓起掌来。 张涛忙挥手致谢,虎子接着又喊,“请涛哥训话!” ------------ 第339章 不亢不卑 张涛心里有些好笑,虎子这家伙把电视电影看到的东西都给搬过来了。不过,他觉得也该讲几句话鼓舞下他们的士气。于是他威严地扫视了一下那些还在叽叽喳喳说着小话的队员,待他们全部鸦雀无声之后,他中气十足地说:“兄弟们,你们既然选择进保安队,就不再是农民,也不是矿工。你们将担负保矿卫家的重责,并且随时面临各种凶险,为此,你们将接受残酷的训练,不得不遵守铁的纪律。这一点我希望大家心理有所准备,在村里我们偶尔还可以嘻嘻哈哈,但在工作时间,特别是在外人面前,我们必须注意自已的形象,不能让别人把我们看成乌合之众,看成小混混。我需要的是一支纪律严明、敢打敢拼的队伍。” 说到这里,他再次逼视了一下那些还站得有些歪歪斜斜的队员,接着又说:“小时候我们是在湾里打打闹闹,现在我们是要到别人的地方打闹了。这不仅需要个人的勇武,更需要我们的团结,凝成一股劲,挥舞一个拳头,砸出去!砸出我们的自信与尊严!砸出我们的风彩与天地!” 张涛挥舞双拳,声音也越来越激昂,他大声呐喊着,“兄弟们,你们有这样的勇气吗?” “有!有!”兄弟们在张涛的鼓动下,马上士气高涨,吼声如雷。 虎子跟着又补了一句,“打他狗日的!” 大家也跟着喊,“打他狗日的!” 望着这一张张年轻,却又饱经沧桑的脸,不过,此刻都被燃烧的激情烧得通红,张涛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一定要带他们闯出一条路来。 “出发!”张涛大喊一声,然后他们排着队形,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董溪小跑前进。 快到双凤煤矿时,张涛远远地看到香儿正在梅子的陪同下焦躁不安地在大门口走动着。 “怎么啦!出事了吗?”他心里顿时涌起了不祥的念头。 他快步跑过去,大喊着,“出什么事呢?” 香儿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面露喜色地打量着他带来的队伍问:“这都是你村里的吗?” “对!呆会我整个村的人在老村长的带领下,都会过来捧场的。”张涛骄傲的说。 “不错!仓促之间就能组织得这样好,足见你在村里有一定号召力的。看来我选你当矿长还真选中了。” 张涛马上又追问:“你们站这里不是为了迎接我们吧!” 香儿玩笑着说:“当然是为了迎接你啥,我们的矿长上任第一天,老板肯定要出来迎接啥。” 说完,她又对张涛说:“你让其他人在这里等一下,我和你到一边说几句话。” “我现在马上就得赶回去,有个紧急事情等着我处理。”香儿神色有些紧张和忧郁。 张涛惶急的追问:“什么事呢?要我帮忙吗?” 香儿欣慰的笑了笑说:“你帮不上忙的,这件事非得我亲自出面不可。具体是什么事我以后再告诉你。” “那煤矿的事怎么办呢?”张涛疑惑地问。 “煤矿交接的事其实已经完成,陈老黑所有的章子与重要文档都交过来了,他的人估计你也不会用的,你的人到位马上就可以接手管理。这段时间要用的钱肯定多些,我在浔江乡信用社留了几百万元,财务没理顺前,我与信用社主任已打好招呼了,你凭煤矿公章与我和你的印信可以随时支配这笔钱。” 顿了顿,香儿又说:“走!我现在带你见陈老黑,要他带过头,先把办公室腾出来给你。” 自己苦心筹划的交接就这样简单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矿长了吗?跟在香儿身后的张涛既感到一时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又觉得隐隐有一种担忧在不时撞击他,他有些迷迷糊糊的,似乎整个人身在云中,非常的不踏实。 “我估计陈老黑离开前肯定会闹腾出些事来,给你下马威。你可得小心应对,既不能完全示弱,掉面子,这对你以后在矿上立足发展不利,也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香儿提醒说,“不过,我看你摆出这么大的场面,整村的人都会过来,那应该是可以压过他的嚣张气焰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陈老黑办公室门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香儿时他愣了一下,接着便鼻孔轻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蔑视与不满,也没有打招呼,就打算往外走去。 待看到张涛时,光头惊讶而又兴奋的喊道,“涛哥!”不过,他的脸色马上就暗淡下去,神色相当复杂,他低下头,准备匆匆走开。 “光头!”张涛拉住光头的手,眼光逼视着他。 光头脸色闪过一丝惶恐与紧张,他扭头往陈老黑的办公室扫了一眼,嘴唇动弹着,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发出声音。 “光头!”张涛再次喊了一句,他玩味地看着光头,眼光里含有少许嘲讽与威胁之意。 “涛哥,你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光头快速悄声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抽出手急急走开了。 张涛也能够理解光头的难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让他走了。 香儿赞赏地看了张涛一眼,然后敲了敲门冲里面说:“黑哥,在里面吗?” “在,进来吧!”里面飘出一个无精打采的声音。 陈老黑正躺在大师椅上,双脚架在一张宽大的老板桌上摇晃着。张涛与香儿走进来时,他动都没动一下,眼睛微闭着说:“来赶我走呢?” 香儿压住气说:“黑哥,你说哪里话,我这是把他带过来给你认识认识。”她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张涛。 张涛忙跨步向前不亢不卑地说:“黑哥,我是下冲张涛,上次多承你关心,以后也请多关照!” “是吗?想不到来接手的会是你!”老黑的眼睛突然睁开,闪出一道精光,在张涛身上飞快地扫视了一遍,然后缓缓地说:“刘总果然很有眼光,选中的男人一表人材,伍哥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 第340章 冲突又起 第340章 冲突又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光不时在张涛与香儿身上游走,眼光里充满了捉弄与嘲讽。 香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局促不已,却又不好发怒。 接着陈老黑又盯着张涛说:“小伙子,管理煤矿可不是睡觉吃饭那样轻松的事啊,你可得用心些,别让煤矿一到你手上就跨了,这煤矿可是伍哥当年一番心血,如果在你手上跨了的话,刘总与我可以原谅你,恐怕伍哥也不会放过你的。” “谢谢黑哥的提醒,没有金钢钻,哪敢揽这种瓷器活呢?我相信自己有能力打理好这个煤矿的,绝不会辜负刘总对我的信任的。”张涛针锋相对地反击说。 “哈哈!有志气!有胆量!希望你这个金钢钻是真的,而不是肉钻头。”陈老黑嘲笑着说。 张涛强压住内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把头凑到陈老黑的耳边轻挑地对他说:“我的钻头有金钢的,也有肉的,你行吗?我随时奉陪!” “很多年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了,你是第一个,行!小子,祝你好运!”说完陈老黑把屋子钥匙扔到桌子上,头也不回往外走了。 随着陈老黑“啪嗒”一声把门关住,张涛与香儿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未来还充满变数,但眼前短暂的小小胜利也值得让他们高兴。他们欣喜地对视阵子后,香儿拿起桌上的钥匙放到张涛手里说:“张矿长,这个房子是你的了,不过,坐不坐得稳还得靠你自己,我估计陈老黑还会有后招,你得小心提防。” 顿了顿,她又拉住张涛的手亲妮地说:“你也别生气了,陈老黑这种表现都在意料之中。开心点!我的小矿长,开始行使你的矿长权力吧!” “哎呀!糟了!”香儿抬手看了看表,突然崩发出了一声惊叫,“我得赶紧走了,和人家约好是九点见面的。矿上的事就全拜托你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这么急吗?”张涛问她。 “对!十万火急!是我约的人家,我得准时赴约。” “好吧!路上小心些!我这里不会让你失望的。”香儿抱着张涛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下,然后转身急急走了。 张涛端坐在还留有陈老黑余热的大师椅上,虽然那种恍若如梦的不真实感觉并没有消失,那种若隐若现的担忧与不安也不时光顾,但是他仍然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理清头绪,思量着如何开始自己的工作。 就在他冥思苦想时,能清推门进来,一脸惶急的说:“不好了!涛哥,打起来了!” 张涛激凌凌的弹跳起来,急切地追问:“什么事?” 虽然张涛的语气有些焦急、紧张,而他的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最可怕的敌人是躲在暗处的,最恐惧、紧张的事情是明知道敌人肯定会出招却又无迹可循,而且也不能先发制人,只能被动等着敌人的出招。现在要来的终于来了,陈老黑出招了,而且还是明招,接下来就该是比拼实力的时侯了。 “虎子与光头他们打起来了!”能清紧张地回答说。 “走!看看去!”张涛轻松的说。 在路上,能清简单的把双方冲突的原因说了下。“光头的一个手下要把一辆破旧的皮卡车开出去,被守在大门口的龙古他们拦住了,说这是矿上资产,不能开出去。” 张涛插话问:“龙古怎么断定这皮卡车就一定是矿上资产呢?” 能清解气地说:“嘿嘿!这幸亏梅子做了件好事,她以前搞了份煤矿财产登记表,上面有陈老黑签字与单位公章。这给我们的财产清理省了很多事,也避免了财产流失。从昨晚开始,所有出去的人都得接受检查,凡是在财产登记表上的东西都被扣下了。这份登记表搞得陈老黑很恼火,有心想维护他的手下,却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这件事情梅子有功,你们也做得不错。”张涛赞赏的说。 接着能清继续往下说:“因为皮卡车的事,双方争执并动起手来。才一动手,光头那帮手下便纷纷从各个地方钻了出来,参与对龙古他们几个人的群殴,这些人似乎早就潜伏在一旁等待参战。我估计这件事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而且听梅子说,这里面还有许多新面孔,人数也比平时多了不少。虎子带来的那些人二话没说也迎了上去,双方便发生了混战。” “有人员伤亡吗?双方情况如何呢?” “双方都没有使用武器,目前还没有什么伤亡。从人数来讲我方略战优势,但从气势与战斗力来讲,我方似乎要差很远。我们湾里大多数人从来没有参与这样的斗殴,空有一身力气,要么不会打,要么不敢打,都是各自迎敌,毫无章法,更没任何配合,若是你不出面组织,又没有新的力量加入,估计很快就会落败的。” 听了这话,他们加紧向事发地方赶去。在煤矿办公楼的前坪上,几十人正喊杀连天地混战在一起。张涛这方明显处于劣势,除虎子几个人在奋力拼斗外,其他人要么畏畏缩缩躲在一边不敢上前,要么抱头鼠窜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而对方却气势如虹,一个个如狼似虎,凶残勇猛。 “涛哥,恭喜你啊!”张涛正要冲上去,光头从一棵樟树旁闪出来,拉住他的手,热情的说。随光头而来的还有七、八人,他们很快散落在张涛四周,呈包围状态。看得出来,这些人远比打斗场上的保安厉害,大概是专门对付张涛的。 “煤矿你已经接手,这些人估计也是你组织保安队的。要么我们让他们打闹一下,就当是互相切磋、练练手如何?”光头谦恭地征询道。语气里有丝丝的畏惧,也有浓浓的挑衅味道。 张涛被光头的话挤兑得一时无话可说。把光头打倒 强行加入战斗,虽然可以很快扭转局势,但他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那能做这样没风度的事呢?再说人家光头说的也很在理,就江湖规矩来言,也没有什么不妥,这等大失颜面的丑事传出去,他涛哥以后还怎么在这地盘立足呢? ------------ 第341章 一波三折<一> 能清在张涛的示意下早冲过去加入了混战。能清在十指帮中的打斗能力是比较弱的,不过他倒底参与过不少群架,有一定的经验。在他声嘶力竭的呼喊、鼓动与组织下,混乱局势虽略有好转,但依然无法扭转铁定的败局。 张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方队员一个个被打倒,痛哭哀号,瑟瑟发抖,狼狈不堪,溃不成军的样子,实在是失望透顶、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光头从没有与张涛交过手,受战场的胜利鼓舞,他也起争雄之心,想试试张涛的功夫。他抓住张涛的手惭惭用力。张涛故意示弱,佯装疼痛的样子,想把手抽出来。在估计他已经把力用到最大时,张涛突然反扣他的手发力。张涛把打斗场上怨气、怒气都转化为一种力量,凝聚在手上,这只手象铁钳子样向光头的手钳去,张涛似乎听到他的掌骨与指骨的碎裂声响。 刚开始,光头似乎还能忍受,仍然强装笑脸,得意忘形地对打斗场上指指点点。不过,在张涛的持续加力下,很快他就自个儿悄悄闭上了嘴巴,笑容也从脸上消失了,疼痛让他整张脸扭曲得似乎都要变形了。 后来光头可能实在无法忍受了,就不得不把另一只手压到张涛的手上,嘴巴连连说:“佩服!佩服!好力气!”趁张涛松劲的时候,光头赶紧把手抽出去了。 张涛与光头手上较劲的胜利根本无法扭转打斗场上的败局。自己这方三十几个人参战,现在只剩下不足十人在苦苦支撑了。虎子那几个能打的都被分割包围,遭到四五个人的围攻,而且都已伤痕累累,随时有可能被打倒。 能清满脸是血,一条腿似乎伤得比较严重,行动起来一瘸一拐的,在几个人的围攻下左支右拙,狼狈不堪。 张涛心里剧烈的斗争着,是上还是不上呢?上,凭自己个人能力能扭转败局吗?几乎没有这个可能,除非十指帮的那帮兄弟在这里差不多。更何况光头旁边这几个身手不错的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只要他一有行动,必然首先遭到他们的围攻。不上,难道就这样接受失败的耻辱吗?张涛无计可施,左右都不是路子,唯有期盼出现奇迹,期盼老村长带人早点赶过来。 突然,两辆车在大门口嘎然而止。前面是辆破吉普车,后面是辆面的车。车上很快走下二十几个人,猛子、胖子、沙头、泥鳅、毛毛、博士、棍老,还有十几个张涛那一届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同学,以及两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目显精光、高大魁梧、浑身散发着无穷斗志与力量的平头青年。 这两个人一高一矮,矮的略显老练,高的要年轻些、稚嫩些,似乎有些眼熟。不过,他们都步伐沉稳、中规中矩、行动利索,很有军人气质,在来的这帮人中如鹤立鸡群般特别打眼,行家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打架好手,甚至专门接受过相关的训练。 车里最后钻出的一个人让张涛大吃一惊,居然是辣椒妹王丹,火红的皮夹克,一头披垂的染红的头发,在大门口一站,显得分外耀眼,把打斗场上好多眼光都吸引过去了。 随着这些人一个个从车上走下来,张涛内心的狂喜无法形容,他很想高呼,很想冲过去与他们拥抱,但他终于克制自己的这种冲动,只是冲向他看来的猛子使了个眼色。猛子马上心领神会,回头与其他人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便两个人一组如猛虎下山般冲向了打斗场。 光头还在愕然中,他在一旁小心嘀咕着,“这些人是谁呢?” 后来他显然又被美不胜收的王丹吸引住了,他色迷迷的眼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辣椒妹,张涛甚至听到他咕噜咕噜吞口水的声音。 打斗场上的形势马上逆转,光头这帮原本气势汹汹的手下,很快被突然加入的猛子他们这帮生力军打乱了阵脚。 来的这帮人几乎都能打,高中三年跟着张涛在校内校外打过不少架,有着丰富的打群架的经验。他们在猛子的带动下,以两人组合攻其一人,打倒,再换下一个目标。若是遇到强敌就可能是四人组合参与攻击。 总之如果没有超强的个人素质,和绝对获胜的把握,张涛指挥下的群架很少有一对一的打斗,无论对方人数多寡,他们一上阵往往就是至少二人缠住一人,相互配合,有攻有守,快速作战,逐个击破,分割包围,最后获取全面胜利。这种打法简单有效,最适合于群架中使用。 那二个有军人气质的年轻人果然非同凡响,虽然他们都是单独作战,但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没有一个人有还手之力,几乎是一沾就倒。对手太弱,也许这也是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配合作战的缘由。 在猛子他们的带动下,下冲村里那帮被打倒的、受伤的和害怕不敢出手的现在都变得勇敢起来了,有些人也象模象样学着两个人攻守联防的打法,并很快有了效果。 张涛一直抽得紧紧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他轻松愉快的长舒了口气,嘲笑着对光头说:“光头,看来还真得感谢你临走前的实战培训,你看,我那些兄弟们似乎长进了不少。” 刚刚才醒悟过来的光头哪里有空理会张涛的讽刺,他此刻正气急败坏的指挥着身边的手下,“快!快!叫他们赶紧上!” 他边喊边要往一边走去,张涛一把扯住他说:“光头,你急什么急?让他们玩吧!我们看就是。” 这种感觉真好,刚刚还是被羞辱的对象,现在马上翻身农奴得解放,主客易位,形势逆转,若不趁此以牙完牙、打击报复,那老子就枉费猛子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助阵的一番苦心了。 光头想走,想去稳住早已溃败的阵势,想去组织进攻,张涛当然得有所表示,有所挽留,他手上一使劲,光头知道厉害,也就乖乖不动了。 不过,光头似乎很快就镇定下来,他侧过头对张涛说:“行!就按你说的,我们就在这里看着,当作对他们的一次培训吧!” 光头可能怕张涛手上使劲,他一边说一边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张涛的手,然后借机把手抽出来。说这话的时候,光头的语气里没有半点紧张神色,脸上还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得意的笑容。 张涛心里猛然一跳,这家伙究竟是有超强的镇定功夫,还是还有后手呢? ------------ 第342章 一波三折<二> 好事一祈祷就灵,坏事一带疑就准。今天还真是邪门了,张涛带疑的念头才转完,从煤坪那边就传来似有千军万马奔涌过来的混乱的脚步声,卷起一阵乌黑的灰尘往这边滚过来,接着就是不绝于耳的如雷鸣般的喊打喊杀声。 糟糕!这个死光头还埋伏有人手。同时一个念头也电石火花般在心头闪过,陈老黑与光头他们为什么会准备这么多人手呢?自己值得他们这么多人对付吗?难道他们对村里的一些情况也有所了解吗? 不过,现场的紧急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去想这些事,从煤坪冲过来的那帮人恐怕有一百多人。他们一到打斗现场就把打斗的双方都围了起来。下冲村里那些兄弟们倒底初次经过这样的阵仗,大多数都被吓傻了,斗志全无,又恢复原先那种窝囊的样子。 猛子在十几个人的围攻下,声嘶力竭在喊着,“回防!回防!向我靠拢!” 可每个两人组都被突然冲过来的好几个对手缠着,一时之间很难聚到一起来。有些组的两个人甚至被分割开了。 那两个有军人气质的年轻人现在发挥了核心作用。他们联手在敌阵中左冲右突,不断把自己的人从敌人的围攻下解救出来,然后送到猛子身边,由猛子组成一个以防守为主的圆阵。 随着对方加入打斗的人越来越多,张涛这方尽管有关羽张飞之类的战将在勉力维持,但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下,他们这方依然象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挣扎,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惊涛骇浪吞噬。 现在又轮到光头横行了,张涛讨厌这张得意的丑陋嘴脸,恨不得撕下它蒙到自己的坐垫上来。 不过,光头现在也没空显摆他的得意,他的眼光直楞楞地紧盯着正袅袅走来的王丹,嘴角似乎还流出了口水。很多人都说光头好色,见不得漂亮妹子,看来说的一点不假。 “涛哥!”王丹满脸的焦急,打招呼的语气似乎还有一丝颤抖。 “辣椒妹,你怎么来了呢?”张涛一边问话,一边紧张的盯着场里局势,苦思破解之策。 “昨晚我们好多人都在马亮家玩,马亮刚从部队回来探亲……”由于紧张,王丹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哦!”张涛晃然大悟地说,“那个年轻点的平头青年就与我们读过一学期,被特招当兵的马亮吗?” “对!另一个是他的战友,听说也是刚刚退伍了。”王丹回答说。 张涛的眼前晃过一个同学们送他绰号为惹事王的毛头小伙子。马亮是军人世家,爷爷奶奶、父母亲似乎都是部队军官。刚入校时张涛与他特别惹人注目,不过他的惹人注目仅仅是因为他的惹事生非,与自己的追求完美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他是典型的惹事王,几乎隔两天又会与人打上一架,要么把别人打得很惨,要么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短短的一学期,与其说他是在读书,不如说他是来打架的更合适些。 张涛偶尔还会上上光荣榜露露脸,而他几乎每次都在批评榜上高占榜首。如果不是他家有背景,恐怕他要被勒令退学几十次了。不过,听说他入伍当兵的推荐材料学校却写的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三好学生。看来这个社会有关系有背景还真是好,出什么事都有人担着,到哪里都难得吃亏。 最开始时张涛有些看不起他,认为他太飞扬跋扈了。他很想做班上甚至是学校的老大,盖过张涛的风头,可惜他缺乏张涛的号召力。他走的是纯粹以武力征服人路线,张涛除了武力外,还懂得以德服人。他也知道张涛不是那么好惹的,不敢明着挑畔,只能在暗地里较劲,可惜的是每次都以他完败为结局。 他入伍前夕请一帮子同学喝酒,张涛在邀请之列,而且还是作为主宾相待。席间他尊张涛为大哥,再三致歉,再三表达他如黄河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敬佩与仰慕之情。虽是酒话,但听得出他的真诚。在一声声热情的大哥声中,在一杯杯烈如火的酒里,他们过去所有的嫌怨顿时都烟消云散。在滚落到桌子底下的碰杯中,他们许下“苟富贵、勿相忘”的承诺。 一闪而过的往事让张涛感到丝丝的甜蜜与高兴。这狗日的惹事王,才三年功夫个子高了这么多,体格似乎比自己还强壮,气质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可惜的是重逢时自己这个大哥会是这样的窝囊状况,竟然需要他的援手。 局势越来越严竣,张涛这方可以收缩的空间越来越窄小,而且不断承受对方的车轮战术。他们这方不断有人受伤或者是力竭倒地。 该怎么办呢?还能有奇迹出现吗?上帝会再次显灵吗?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幸运女神再次光顾,通往下冲村的道路上尘土飞扬,直可遮天避日,万马奔腾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随后张涛听到分明是老村长高呼的声音,“冲啊!” 跟着就是震天的回响,“冲啊!”“冲啊!” 转眼间下冲村的几百劳力在老村长的带领下已冲到了大门口,后面似乎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流涌过来。 这声音、这气势让打斗场上的双方都惊呆了,进攻的、防守的都忘记了各自的职责,转头惊恐的望向这黑压压涌过来的人流 隔几秒钟,虎子率先喊起来,“老村长来了!我们的救兵来了!” “打啊!”清醒过来的猛子随即也狂呼着。 “打啊!”场内场外都积极回应着。 场内张涛这方能喘气的都爬了起来,向被吓呆了的对方发起了排山倒海的进攻。 场外的劳力在老村长的带领下很快就将整个打斗场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不过,他们并没有主动出击,只是摆出一副随时要攻击的样子,嘴里却不住地高呼着,“打啊!”这声音由几百张整嘴巴喊出来,整齐响亮,一声比一声高,其气势足可以让己方热血沸腾士气高涨,让对方心惊肉跳。 ------------ 第343章 一波三折<三> 圈内猛子他们正向对方发犀利的进攻,对方被他们的气势压住了,毫无还手之力。即使是对方打斗勇武的人,下冲村刚才还畏畏缩缩不敢还手的年轻人现在也敢出来与之对阵了。对方的内圈只有且战且退,溃不成军。 对方的外圈更加糟糕,几乎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应战,一个个都在下冲精壮劳力的步步紧迫下往里缩。有的居然被吓得当场瘫倒在地,只差没有屁股尿流了。偶尔也有一两个往外冲的,但这不是来进攻的,而是抱头鼠窜的。他们很快就被下冲村民捉小鸡一样轻而易举捕个正着,一顿暴打以后被扔出圈外,由陆续赶过来的其他人看管。 在老村长的指挥下,包围圈不散,只是步步向前挤压。大多数人只是守圈和呐喊助威,只有那些能打的人才跳出来,找准各自目标发起进攻。由于对方毫无斗志,下冲村民的每次进攻都能把目标打垮。 圈内圈都遭到攻击,对方阵内一片混乱,不断有人被捉、被打倒,或者是被自己人拌倒。尖叫声、咒骂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无论对方那几个为首的精英怎样声嘶力竭的喝斥、怒骂,也回天无力,无法扭转这已愈发迷烂的局势了。 老村长高明,实在太高明了!先声夺人,营造气势,围而不攻。待对方气泄时,己方再派高手出击,也只是攻其弱敌,消灭对方有生力量,一点点蚕食,一步步推进。这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对方千军万马。 如果下冲村的人一冲来就蜂拥而上,其结局必然大大改观,就算能胜,恐怕也是惨胜。因为对方大多数人可能都是在打斗场上滚过来的,这样的打斗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而下冲村的人别说没几个人参与过这样的打斗,恐怕就是见都只是生平第一次见过。 一旦混战,下冲这方的弱点务必然暴露无疑,那些胆小力弱的不仅发挥不了作用,还可能成为拖累,拖垮士气,拖乱已方阵势。稍有不慎,甚至还可能出现大败的结果。历史上类似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举不胜举,兵再多再好,若是没有好的统帅,总是难成气候的。老村长这样一个朴实的老头在张涛心中地位骤然又上升了一个高度,宛若珠木郎马峰高耸入云,他唯仰视而敬之。 现在又该光头变脸了,一直很灿烂很得意的脸瞬间变得很短、很苍白、很难看,光光的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的手被张涛亲热地拉着,他只能在原地焦躁不安地移动左右脚。 张涛指了指那一大堆被扔到圈外,抱头蹲在地上被看管起来的那些人,戏虐地对他说:“光头,你看这些人该怎么处理呢?他们不是你安排当我的人的教练吗?” 光头羞得满脸通红,讷讷着不知如何回答。 王丹在旁边帮腔说:“涛哥,这还不好办吗?你反正是矿长,把他们送到井下劳动改造三年就行了。” “对!好主意,辣椒妹,不亏是大学生。”张涛竖起拇指表扬王丹说。跟着他又侧头问:“光头,你认为可以吗?” 光头还是没有说话,他时而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时而又抬起头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张涛心里陡然又产生疑惑,难道这家伙还有后手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胜负恐怕又难以预料了。 正这样想着,大门外又跑来了一大帮人,后面不断有人三三两两跟着跑进来,究竟会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 张涛一看就知道这都是董溪的,有不少人他都很熟悉,有些人有些面熟但喊名字不出。 他心头的震惊与疑惑同时产生,震惊的是如果这帮人就是光头的后手的话,胜负的天平恐怕真的要向他们倾斜了,因为这是董溪的地盘,只要他们参与打斗了,那么他们的人肯定会越打越多,他们村的人口本来也比自己村的多好几倍。 他感到疑惑的是,董溪帮不是一直与群联帮不和吗?他们怎么会赶来帮忙呢?如果不是的话,他们来干什么呢?看热闹?或者是帮下冲?不过,他们帮下冲的可能似乎也不大。董溪与群联到底是一个乡的,而且是一衣带水,如兄弟般被称为上董溪与下董溪。下冲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可以称之为外人了。他们会为了下冲这帮外人而兄弟相残吗?可能性几乎没有。 张涛脑瓜子正急速运转着各种念头时,董溪的“人王”王增旺已满脸怒容、昂首挺胸向里面走来。他年约四十多岁,为人正直,处事低调。大家都称他旺哥,在当地有较高的声誉。听说有一身较高的武功,不过很少有人看到他显摆过。 “人王”是这一带对那些有号召力和影响力的人的尊称,遇到什么事情他呼得拢人,他说的话或者是作出什么决定大家都能接受与执行。某些时候在某些事情上,他甚至比地方官都更有威信,所以那些地方官要么本身就是本地人王,要么就拉拢人王。如果与地方上的人王搞好关系了,该地方的工作开展就顺利多了,否则就会有不少麻烦的。 一个湾、一个村、某个区域或者是某个姓氏内都会有这样一个获得大家默认的人王。人王可能是以德行,也可能是以武力,还可能是以钱财、背景或者是兄弟多等原因,周围聚集很多唯他马首是瞻的人。他不同于城里人所说的帮会老大,没有帮规条约,下面也没有养着的马仔,只是在有事情的时候才出出面,这个时候他的话往往最顶力,代表正义与公理,其他人一般都得遵守与执行,否则以后在很多方面就可能遭到人王的刁难与报复。不过,人王这个词演变到现在倒又有贬义词的味道了,比如说,你是人王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这其实是骂人的话。 ------------ 第344章 一波三折<四> 旺哥向他们走来时,张涛心里产生了惊涛骇浪的震撼与担忧,光头脸上也瞬息变换了好几种表情,先与张涛一样是惊讶与疑惑,继而是得意与开心,接着是热情与谄媚。 他老远就冲旺哥高声地打着招呼:“旺哥,你终于来了,下冲人都跑到董溪来闹事了,这个事咱们恐怕不能放过吧!” 这狗日的光头,太歹毒了,就算旺哥是来看热闹的,被他这样一挑拔,也可能倒向他那一边。于是张涛一恼怒,手就使上劲了,他痛苦的“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旺哥没有回话,依然不紧不慢向前走着。他带来的人都散在他的四周,似乎在等待他下达命令。 隔一会,张涛的姨父王增葵从门外满头大汗跑进来。他跑到旺哥身边的时候,气喘吁吁地朝张涛喊着说:“图古,这就是旺哥,今天特意来为你捧场的。” 原来旺哥是姨父为自己搬来的救兵,张涛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他忙松开光头的手,快步走向前与旺哥打招呼:“旺哥好!我是下冲图古,小时候经常到您家附近转溜,总想着跟您学一招半式。” “哦!你就是图古,我有印象了,下冲的孩子王,专门带着孩子来董溪偷炭,挑着近百斤重的担子,守矿的王老头空手都追不上。不错!现在都这么高大了,是一条汉子。” 旺哥握住张涛伸过来的手,接着又说:“听你姨父说,你成绩一直不错,怎么不读书到这里来当矿长呢?” 张涛正要回话,光头从后面走过来,掏出烟诞着脸说:“旺哥,您抽烟!” 旺哥没接烟,只是静静地看着光头,眼光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光头继续恬不知趣地说:“下冲人到董溪的地盘来找董溪人的麻烦,您是董溪的老大,您总得主持下公道吧!” 旺哥剑眉一皱,一道精光直向光头射去,光头似乎打了个哆嗦。他缓缓地说:“光头,这些年你在董溪闹腾得还不够吗?你称王称霸,把董溪搞得乌烟瘴气,你还需要我主持公道?” 他语速平稳,不急不躁,似乎说得轻描淡写,却不怒而威,自有一种压力向四周扩散。 光头显然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他脸孔涨得通红,浑身颤栗不已,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句话来。 这时矿办公楼下停着的一辆桑达拿车门被打开,陈老黑走了出来。他一边快步走过来,一边大声的说:“哎哟!旺哥一般都是在家静心修养,今天怎么有闲搅入这世俗纷争呢?” 旺哥马上接话说:“我一介农夫,哪有陈矿长说的这般境界呢?我今天来也不过是来看看热闹,看看董溪这满天的灰尘,震耳欲聋的声音究竟来于何处,又何时才能消散。”旺哥的话绵里藏针,分明是有所指向的。 陈老黑尴尬的打着哈哈说:“我已经辞去矿长职务了,本来就要离开的,又被这热闹吸引住了,想瞧完再走。新矿长是你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以后董溪的天空是什么颜色可就与我无关了罗。” 顿了顿,他又对张涛说:“不错吧!小伙子,看来你还蛮有号召力的,城里乡下都有支持你的人。” 紧接着,他又冲光头发火道:“光头,还不赶紧叫你的住手,我不在这里当矿长了,你想求点生计,可以找旺哥和新矿长商量下,犯得着这样打打闹闹吗?” 光头一言不发,憋屈地走过去大声地呼喊:“停下来!都停下来!” 旺哥含笑看着张涛说:“图古,哦,不!张矿长,你也该叫你的人停手,都是乡里乡亲,谁伤了谁都不好。” “您这样喊我就有些生份了,您与我姨父同辈,我永远是您的子侄辈。”说完张涛也冲打斗场高喊:“老村长,猛子,不要打了!” 一场轰轰烈烈的打斗转眼间便随着这几声喊停声烟消云散。 随着打斗的休停, 双方各自收拾自己残局,累了的或蹲或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受伤的,被扶到一旁等着正往这里赶来的村医的救治。不过,由于双方都没有动武器,受伤的不多,也不是很严重。 相对而言,陈老黑那方大多数人都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而下冲这方的人几乎个个都是喜气洋洋、兴高采烈。特别是村里那些年轻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手舞足蹈地热烈的谈论着刚刚打斗场上的精彩与惊险,交流着打斗的经验。更多的人都围在王凡与他战友的身边,满脸的崇拜与敬佩,叽叽喳喳地问着各种问题。 “涛哥!”猛子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快步向张涛走来。 张涛抱歉地朝旺哥笑了笑说:“这些都是我同学,我先去招呼下!” “你去吧!没事,我们隔壁邻居讲什么客气!”旺哥在张涛肩上拍了一巴掌,大度地说。 “猛子,你怎么来了呢?你不上班吗?”张涛在猛子胸膛轻擂了一拳问道。 “上班!你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捧捧场吗?”猛子眼光炽热的看着张涛,满脸的疑惑,似乎有很多话要问。 “公司呢?有什么事吗?”张涛继续问道。 “小文守着呢!”王猛正要开口发问,张涛已经被赶过来的其他同学围住了。 胖子打趣地说:“涛哥,一日不见,就该刮目相看了,该喊你张矿长了吧!” 张涛没有理会胖子的打趣,他的眼光正搜寻另一个他急着想见到的人。 “涛哥!”马亮与他的战友好不容易从那帮崇拜者的包围中脱身,大步流星地向张涛走来。 张涛快步迎上去!”马亮!” 二年多以后他们的双手再次紧紧地握到一起。马亮手上暗暗使劲,显然想继续较量下,挽回读高中时一直是落败的面子。张涛没有还击,只是运气于双手,尽任他使力。 张涛镇定自若地端详他片刻后打着哈哈说:“你小子长力了,能打了,恐怕我都上不了你的手了。” ------------ 第345章 英雄相惜 马亮松开张涛的手有些懊恼地说:”涛哥,你知道我这些年干的是什么吗?就是专一的接受打斗的训练,而且还是魔鬼似的训练。可尽管如此,刚才我与你一握手,就知道自己与你仍然有不少差距,看来想了超越涛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瞧!我差点忘记一件重要事情了。”马亮象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猛拍脑袋说:“涛哥,这就是我的战友谢辉,我在新兵连时的班长,全团散打冠军……” 他还要往下说,谢辉打断他的话,热情地说:“你就是涛哥,马亮与我在一起经常唠叨你的事。”边说边抢先伸出手来。 张涛忙说:“幸会!幸会!辉哥刚才武艺的确让我大开眼界,以后请多指教!” 他俩的手才碰到一起,张涛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对方手上传过来。他不敢托大,忙运力抵抗。 这股力量持续增大,大有通过手臂,洞穿心脏之趋势。他原想象刚才对付马亮一样消极防御,但他很快发现这样做有些吃力,竟然有了气喘的感觉。 如果自己不寻找机会主动出击,他必然输得一塌糊涂,当众丢丑。他不希望这种结果出现,这是自己以后要立足的地盘,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以后要跟自己混的兄弟们看着他,这个面子的确失不得。 张涛心底陡然豪气倍生,一股暗劲错开马亮的锋芒向他的手臂直射过去。由于双方都是全力进攻态势,他俩都激凌凌地弹跳一下,很快就自觉地把手松开了。 “不错!”“佩服!”他俩呆滞便刻几乎同时由衷地赞叹道。跟着他俩的手又再次握到一起。这次握手谁都没有使力,而是传递惺惺相惜之情,也奠定了他俩以后在漫长的岁月里患难与共的兄弟之情。 马亮惊讶地看着张涛说:“涛哥,你原来真的是深藏不露,我根本上不了老班长的手,而你居然能……” 张涛忙抢着说:“我输了,如果不是辉哥手下留情,我早躺到地下了。” 辉哥分辩说:“涛哥,你就别讲客气了,我抢先发击,你仓促之下被动反击,我们才打成平手。从这一点讲,你在气力方面应该胜我多多,我输得心服口服。而且我已经是全力施为,而你分明还后劲。” “哪里,哪里,辉哥太谦虚了,你才是真正高人,我不过是徒有几斤蛮力而已。” 猛子走过来大声嚷嚷着说:“涛哥,辉哥,你们两个人英雄相惜,也不能把我们一大帮兄弟掠到一边不管吧!” “你以为我叫你来是做客的吗?”张涛没好气地说:“去!把我村那些保安队员全部组织起来,从现在开始训练,狠狠地整他们,否则你们一走,我这个煤矿又会不保了。” 猛子提醒说:“涛哥,你不会是事多忙糊涂了吧!我能教他们什么呢?你身边现成的专业教练不请,却要我这一透不通的人去教他们!” “对!对!我糊涂了,马亮,你无论如何得留下来帮我一阵子,教保安队一些基本的训练方法,免得以后一上阵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乌合之众。” 马亮笑了笑说:“你要的教练我帮你请来了,还是国家级的,就看你开多少工资,能否留得住他了。”说完他用嘴朝谢辉噜了噜。 “什么?真的吗?”张涛眼光炽热的看着谢辉,惊喜的大喊起来。 谢辉也笑着说:“张矿长,你看我当这个教练还合格吗?至于工资的事,那是马亮在开玩笑,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就行了。” 张涛再次握住了谢辉的手,激动得有些哆嗦地说:“谢谢!辉哥,你真是帮我大忙了。有你在,我在这煤矿立足就丝毫没问题了。” 谢辉又补充说:“不过,有件事可得先说清楚,我负责帮你把保安队带出来,但带出来以后,我可随时都可能离开的。” 张涛忙说:“好说!好说!如此蛮荒小地,岂能容得下你这飞龙之才?你能留下来教他们一段时间,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脸子了。” “那行!我现在就帮你开始训练吧!你煤矿周边形势这样复杂,保安队早训练出来,就可早保一天平安。” 接着,他又对马亮说:“走!你也跟我一起去。” 那些早站在周围侧着耳朵听张涛他们谈话的年轻人,一听到谢辉将做他们的教练,便都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 虎子更是激动得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快!快!快去列队,欢迎谢教练!” 张涛见不得猛子带来一帮人没事干,于是便对他说:“猛子,你也别傻站着,带他们都去巡矿,今天矿上的安全由你们负责。” “行!涛哥发话当然得听。”说完,猛子又理直气壮地补了一句:“工资呢?工资怎么算呢?” 张涛佯装糊涂地说:“什么工资呢?人家谢教练刚才都说只要管吃管睡就行了,难道你比谢教练要求还高吗?” 猛子愤愤地说:“抠门!太抠门!刚刚当上矿长就成了守财奴了。” 顿了顿,他又大声嚷嚷着说:“走!兄弟们,我们巡矿去,如果我们离开时老板不发工资,我们就每人拖一车煤回去。” “好!好!这个意见提得好!”其他同学都纷纷大声附和着。 王丹笑着说:“猛子,你那个破吉普车能拖多少煤呢?要不现在就安排工人给你装煤,优先你先拖一车回去?” 同学们都被王丹的话逗乐了,转而又攻击猛子来。 “猛子,我们都没有车,这煤炭我们也不要了,要不都给你,你也不用巡矿了,你现在就专开车往家里送煤矿算了。”胖子打趣地说。 “胖子,呆会再收拾你!”猛子恶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 。接着又朝王丹挖苦着说:“辣椒妹,你还没当上矿长夫人,就这样护矿,不有些太早了吗?” 王丹毫不羞涩的回击说:“我这不正在为争取当矿长夫人努力吗?否则我跟你们下来干什么呢?再说我现在不帮矿长管管,如果多几个象你这样还没干活就开口闭口问工资的人,这个矿还不早垮了,我当这个矿长夫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 第346章 和衷共济 张涛没有理会他们的打闹,冲李小双说:“沙头,我与你去谈个事。” “什么事呢?涛哥。”沙头疑惑地问。 张涛开门见山地说:“留下来帮我!” 张涛身边现在能的人不多,村里那帮发小受他们的见识与知识限制暂时还不能用他们独挡一面。再说煤矿这一块的管理。虽然以自己本村人为主,但他却不想让乡情与亲情影响管理,他希望有一个自己信任的、铁面无私的,又属于村外的人来确保煤矿按制度运行。 沙头与小文个性有类似之处,稳重、少言语、能吃苦、中规中矩,相对而言,小文思维更缜密、细致,大局观念更强些,而沙头办事比较执著、认真,有些咬死理儿,加之他孔武有力,在十指帮中其武力值可是与猛子不相上下。小文在家政公司主要以管事为主,而沙头在煤矿以管人为主,两人的特长都能得到充分发挥。 “行!听你的。”沙头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昨晚猛子到我家接我,说你特意点名要请我过来,我就知道你的意思,同时也决定过来帮你了。” 张涛紧握着沙头的手感激的说:“那好,以后就让我们携手合作,从这里开始打拼出属于我们的事业吧!” “行!涛哥,我以后就跟定你了。你知道我是没什么开拓精神的,只能帮你做点现成的事。”沙头谦虚的说。 “说实话我身边最缺的就是象你这样有耐心、细心、稳重的人,我们俩的个性与能力有很强的互补性,我们在一起堪称黄金搭档,绝对可以闯出一番事业的。”张涛诚恳地说。 “既然涛哥如此信任我,那我就尽我最大力量,绝不负你所望。”沙头重重地握了握张涛的手。 接着他又迟疑地说:“涛哥,你安排我做什么呢?煤矿上的事我可是一窍不通啊!” 张涛向他打气说:“没事,我不是也什么都不懂吗?我们一起边学边干,相信慢慢就会熟悉的。我打算安排你当矿长助理兼办公室主任,协助我管理煤矿。” 接着张涛拖起他的手马上又说:“走,我给你介绍矿上其他的干部。” 煤矿办公楼前坪一下子清静了不少,也空荡了许多,陈老黑的那一帮人早已灰溜溜的走了,旺哥那帮人也不见了,只剩下附近一些看热闹的村民和下冲村赶过来助威的妇女儿童。 龙古虽然头部受了点伤,但仍然精神抖擞的站在大门口。 “龙古,老村长他们呢?”张涛问道。 “都到会议室去了。”他中气十足地回答说。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吵吵嚷嚷,挤满了一屋子人,基本上是下冲村的人,是老村长他们昨晚商量的拟担任各个岗位的管理层干部。老村长正坐在主席台上声嘶力竭喊着什么。 张涛走进去时,站在门口的人便大声喊道:“图古来了!” 老村长马上就破口大骂:“是谁在喊图古呢?你懂不懂规矩?图古是在村里的称呼,在煤矿上一定得喊张矿长,知道吗?这个规矩不能坏!” 顿了顿,他又冲张涛说:“张矿长,今早你没与大家见见面,现在你跟大家作作指示吧!” 张涛谦虚地说:“有您说了就行了,我哪里还敢搬门弄斧呢?” “张矿长,你这话我可不太爱听呵,我只是临时串串场,帮你出出主意,真正拿主意拍板的,可都要靠你自己。”老村长批评道。 张涛担心老村长生气,马上改口说:“那行!我就说几句吧!” 他向主席台走去时,疑惑地问:“人力伯伯呢?” “我与人作哥简单分了下工,他管井下,我暂时帮你打理下矿面上的事。他去安排下午下井的事了,村里几乎所有劳力都愿意到双凤来上班。” 张涛哦了一声,又冲在台下站着的沙头喊道:“小双,上来坐!” 沙头扭扭捏捏上来后,张涛对老村长说:“这就是我昨晚与你说的我同学李小双。” 老村长马上站起来热情地招呼说:“你好!李助理,欢迎你来双凤工作!” 沙头显然很不适应这个称呼,他面红耳赤地说:“老村长,您还是叫我沙头吧!” 老村长笑了笑对沙头说:“你应该听到我刚才批评人的话吧!工作时称呼职务,既是对人的尊重,更是对工作的尊重。这是一种规则,谁都应该遵守。你和张矿长还年轻,也刚担任领导职务,隔一段时间就会适应与习惯的。” 接着他又冲台下大声喊道:“别吵了!让我们欢迎张矿长作指示!”说完就带头鼓起掌来,台下跟着也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涛平静了下心绪,然后缓缓讲开了。“刚才的打斗大家都亲身经历过,如果没有老村长的合理组织,没有大家的勇敢拼命,没有大家的团结齐心,也许灰溜溜逃走的就会是我们,我们就不能这么安安静静坐在这会议室里开会了。这也恰恰说明,领导很重要,士气很重要,团结更重要。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领导是头脑,士气是心脏,团结是全身骨骼与肌肉,只有三者紧密相联,相互配合,才可能发挥最强最大的力量。” “ 刚才的胜利只是短暂的胜利,我们要在双凤立足与发展,还得靠我们持续不断的努力,需要我们发挥领导与表率作用,需要我们齐心协力,永保昂扬斗志。只有这样,我们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团队、一个整体、一个人、一只拳头,我们才有强大的信心与斗志在这里立足,我们才能无坚不摧、无往不胜,双凤在我们的手上才可能蒸蒸日上、不断壮大,为我们也为老板创造出最大的效益来。 顿了顿, 他用炽热的眼光扫视全场,挥舞双拳疾声大呼:“在座者都是双凤精英,双凤能否得到发展将与你们的努力密不可分。你们愿意与我和衷共济,倾力将双凤打造成最强企业吗?” “愿意!愿意!”会议室响起了雷鸣般的回应。 ------------ 第347章 保安公司 等大家情绪平静下来,张涛继续讲:“好的企业要有好的管理。这几天大家继续按老规矩上班,工作以交接与熟悉情况为主。不过,矿部马上就要出台一系列的管理制度和奖惩办法,希望大家严格遵守,照章办事。矿部的用人原则是,能者上、庸者下。通过严格的考核与评比,在座者肯定要被淘汰一部分,留下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大家都要有危机感,不要以为你现在到了这个位置就坐稳了,不要以为与我或者是其他人矿领导关系好就能万事大吉了。我们这个团队应该是永远充满活力、充满竞争的团队,每个人都得时刻努力,时刻警醒自己,否则就可能被其他更优秀的人挤下去。”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沙头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矿上的矿长助理兼办公室主任李小双。” 沙头站起来向大家鞠了下躬说:“大家好!以后请多支持与关照。” 张涛特别强调道:“以后矿上的考察考核全部由李助理牵头负责,我与其他矿领导都不插手,杜绝人情与关系的影响,保证这块工作的独立与公正性。……” 最后,张涛侧过头看了看老村长,然后大声地说:“从明天开始,我们村就开始安排修路了,资金随时可以拨过去!” 他的话音刚落,包括老村长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忘形地欢呼起来。 大家正沉浸在欢乐与激动之中,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龙古站在门口大声地说:“老村长,辉哥已带人把东西搬来了,问你怎么安排。” “好!好!我马上过去!”老村长跟着又向张涛解释说:“我与人力他们商量了下,要增辉帮忙去附近村里买两头猪和其他一些菜,再借些桌子凳和碗筷来,中午弄几个菜,搞个大会餐,一则图个吉利和热闹,二则也算是答谢所有来帮忙的人。场面是大了些,恐怕有几十桌,不过也不会花很多钱的。这个事我们没请示你就作出决定了。” “哎呀!这是好事呀!我到会议室找你时原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情的,想不到您竟早想到了。老村长,您的智慧与经验真的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张涛感慨地说。 “年纪大了,没有你们年轻人的冲劲,只是多了些经验,你们多学习,慢慢积累,很快就会赶上的。” 老村长拍了拍张涛的肩膀接着又说:“你没意见,那我就去安排了。”说完他就走出去了。 随后张涛宣布散会,大家便都急不可耐往自己新的工作岗位走去,接受挑战,力争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 张涛把梅子喊住说:“梅子,你帮李助理在我旁边安排一间办公室。然后你再去把谢教练、马亮、旺哥、猛子他们请到办公室来,说我有事找他们商量。” 在张涛决定接手这个煤矿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考虑煤矿保安这块工作。他觉得在当前这复杂的局势下,特别是不少政府官员与警察被金钱腐蚀得已经不能主持公道与正义的情况下,如何让自己尽量强大,有能力保护自己,才是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可能白费,所有的成果都不过是别人的嫁衣裳。 那么自己该如何自保呢?如何合理合法维护自己的权利与利益呢?靠养一帮子打手打打杀杀吗?这显然不妥,这种打杀是政府所不许的。即使自己是保卫之战,也随时可能被政府罗列各种罪责给剿灭。 后来他突然想到了保安公司,自己为什么不成立一个保安公司呢?这样的话,保安队就有了堂堂正正的名号,那些只为了保护自己的打杀不就可以披上合理合法的外衣吗?推而广之,双凤煤矿如此,其他的煤矿或企业不是也面临如何自保这样头疼的问题吗?自己的眼光为什么不能放开阔些呢?成立保安公司不仅仅是为了双凤,也可以为其他企业提供保安服务,其市场范围不能仅仅局限于小小董溪,而应该是全市、全省甚至是全国。 刚才的那场打斗和谢辉与马亮的出现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个念头,觉得成立保安公司刻不容缓,势在必行,是当务之急。不用说,公司是有前景、有市场的。现在的问题是,成立这样的公司有多大难度,自己能否组织出这样一只拿得出手的队伍。 在张涛正用心思索保安公司的事情时,王增旺、谢辉、王猛、马亮陆续走了进来。梅子进来给每人倒了杯开水出去了。 张涛向谢辉他们三个郑重地介绍了旺哥:“这是旺哥,董溪人王,品德高尚、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张矿长,你可别乱说,我一介农夫而已。倒是你们这些后生晚辈,一个个孔武有力,一身正气,而且都是人中之龙,前程不可估量。”旺哥忙道。 张涛跟着又向旺哥介绍了其他三个人,大家彼此都客气了一番后坐下。他没有过多废话,而是直奔主题,把他打算邀请大家一起成立保安公司的想法和一些疑虑讲了出来。 他话音刚落,马亮立即说:“这个主意好,这件事情我也喜欢,我早不想在部队混了,正好来跟涛哥搞保安公司,争取把它做成跨国全球公司。” 王猛抢着说:“机关上班真他妈的没有一点意思,如果涛哥真把公司组建了,我停职留薪得了,以后就天天带一帮人打打杀杀,多威风,多带劲,而且还有钱……” 张涛在他头上猛敲一记,笑着骂他说:“别乱嚷嚷,先听旺哥、辉哥怎么说。” 王增旺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懂,也插不上手。” “旺哥,你怎么会插不上手呢?往近的说,董溪就有几十个大小煤矿,每个煤矿都深受地癖恶霸无端惹事生非和敲榨勒索之苦。如果我们成立了正规的保安公司,只要我们具备足够实力,他们肯定会请我们保护的。您在董溪可说是泰山北斗似的人物,有您坐阵,谁会不给面子呢?” 张涛声如洪钟地往下说:“ 再说,既然政府管不上或者是不管这些胡作非为的社会渣子,现在有了我们这股代表正义的保安力量存在,这对他们多少有些震撼作用,对改变地方社会的风气不是也有一定积极作用吗?往远的说,如果我们的力量足够强大,如果我们能够始终如一的坚持正义与公理,如果我们的保安公司能够遍布全国各地,那么,且不说公司经济效益如何,光是它可以堂堂正正打压邪恶、纯净社会、为人们带来平安与幸福这份功德,难道不值得我们去做吗?” ------------ 第348章 正式上位 旺哥连连点头称是,他有些激动地说:“惭愧!惭愧!我倒没有你想得那么远,如果政府同意你所说的这样的保安公司存在,我倒是愿意效犬马之劳。远的不敢说,我相信董溪这一片谁都会给我一份薄脸的。”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话我可得说清楚,公司原则必须是坚持公理与正义,不能祸害社会,否则我不仅马上退出,而且还会尽我所能给予打击的。”这些话他说得声惧色厉、义正严辞。 张涛不禁对旺哥的品格肃然起敬,忙站起来保证说:“放心!旺哥,我是冲里人,一口唾沫一口钉,我若借保安公司行龌龊之事,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说重了,说重了!”旺哥边挡手,边打断张涛的话说:“从面相看,你不是奸诈之人,而是一个诚实有大志的人。非不得已,不会行违天之事的。” “旺哥还会看相?”张涛惊讶的问。 “瞎掰而已,不足为信。” “有空倒要好好请教请教!” “好说!好说!我老头子多嘴了,大家继续谈正事吧!” 张涛眼睛看上谢辉,他苦思了一下缓缓说:“如果涛哥的眼光不是只盯着这个煤矿,如果你的确有匡扶正义、造福社会的胸怀,我倒是愿意唯涛哥马首是瞻。到时我还可以联系退伍战友参加。” 张涛忙感激的说:“谢谢辉哥!反正大家都是股东,公司会随时接受大家监督的。” 谢辉继续说:“至于你说的政府是否会批准成立保安公司,这其实已经不是问题了,从1984年起我国就允许成立保安公司了,现在各大城市都有不少保安公司。不过,成立保安公司必须具备一些条件,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而且还得到省公安厅审批,有一定难度。” 马亮马上接口说:“只要条件符合了,审批的事交给我办。我保证办下来” “这可好办了,保安公司审批最难的就是公安厅那一关,至于那些条件其实好多都是可以糊弄的。再说政府现在办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弹性大得很。”谢辉接着又玩笑着对马亮说:“你小子不错,省公安厅都有关系。” 马亮红着脸讷讷说:“我算什么?还不是我家老爷子的关系。省公安厅李厅长曾经是我爷爷手下的兵。” 王猛打着哈哈说:“马亮,以后有什么事,可得由你罩住我们啊!” “猛子,什么罩不罩的,你这话说得又象是在混社会似的,我们可是要成立正规的保安公司。刚才旺哥、辉哥都说了,公司必须坚持正义与公理,在此前提下,我们可以堂堂正正找任何一级政府与领导,这是他们在职责与义务所在。当然,如果有马亮这层关系,我们找起来就更快捷、方便了。” “涛哥说得还是在理,只要我们站在正义的一方,闹腾出什么事,我都敢找李叔的,我爷爷最见不得这些不平事,肯定也会支持的。”马亮表态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一致同意成立这个保安公司,我的意思是这样的,猛子与马亮负责办手续和在城里筹建公司总部。旺哥与辉哥负责在董溪筹建训练基地和训练队员。具体合作细节我到时拟个章程出来再与大家讨论。合作人恐怕还得增加这个煤矿的老板刘总,这个公司初建期间肯定需要大笔资金的。如果我们没有谁出得起资,她可能就会是大股东。” 旺哥说:“什么股分不股分,你根本不要谈,只要是你牵头搞,我就算是帮你打工,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辉哥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猛子与马亮则说看总投资需要多少钱,他们可以投入一些。 这件事情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梅子在外面敲了敲门说:“张矿长,老村长喊你敬天地!” “走!一起去吧!”说完,他们便往外走去。 办公楼前坪一片忙碌、热闹的景象,旺哥带来的人络不绝地从外面搬来桌凳,下冲村过来的许多妇女小孩则忙着摆碗筷,整个前坪差不多摆了几十桌。张涛充满喜悦地看着这一切,感叹老村长的组织能力。不少忙碌的乡亲们都眼光闪闪地与张涛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一边含笑回应着,一边跟着梅子往矿井方向走去。 沿矿井两边各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人,有刚从矿井里赶出来的满身乌黑的矿工,有穿戴整齐特意来参加仪式的矿工,也有下冲村准备到这里来下井的劳力,矿部管理人员和地面工作人员几乎都过来了。虎子领着保安队,穿着原先保安队留下的迷彩服精神抖擞地在外围巡视着,阻止那些看热闹的往里面钻。 矿井口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祭品,刚宰下的猪头占了半张桌子。老村长、人力、善品、洪樟、军秋和沙头几个矿领导班子庄严的肃立两边。张涛一走过去,老村长便跟他耳语了一番,告诉他怎么做。 “敬天!”老村长高喊着。张涛手捧线香望天拜了三拜。手持土猎枪的矿工望天依次放了三枪。 “敬地!”“拜财神!”张涛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老村长喊到“祭矿神”时,人力手提公鸡,一刀宰落鸡头,在井口周围撒血避邪,嘴里则默念着一些大吉大利的话。 “跪拜!”矿井前除了看热闹的人和张涛那帮同学外,大家都跪了下来。 “礼成!鸣炮!”接着便是十二杆土猎枪齐鸣,鞭炮与礼炮也都被点燃了。震天的炮竹声与浓烈的销烟声惭惭散去后,老村长与其他人都过来与张涛握手,说了一大堆祝贺话。” 最后老村长又高喊:“今天张矿长为大家准备了中餐,所有矿工与来宾都到食堂就餐,矿部管理人员与地面工作人员及下冲村的都坐办公楼前坪。坐不下的就自个儿拿碗去食堂打饭打菜。” ------------ 第349章 打探情况 张涛那帮同学不愿意到里面去坐,他们把三张桌子并到一起,所有人或坐或站围在四周。其他人也跟着这样做,董溪那些来帮忙的兄弟挤在两张桌子周围。旺哥被老村长喊去,与下冲村和董溪几个头面人物坐到一桌。辉哥与马亮被虎子的保安队拖过去挤到一起。所有的管理人员与地面工作人员都拼凑到一起。这样一来,原本担心桌子不够现在反而有剩余了。 随着一瓶瓶酒被打开,一碗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菜被端上来,整个双凤便变得分外热闹起来,碰杯声和大呼小叫地吆喝着的敬酒声此起彼伏,也有的嘻嘻哈哈打闹着,有的满脸红光端着酒碗讲着牛皮的话或者是黄色的段子。 张涛与同学们连干三杯以后便向他们告假,先去老村长那一桌走了一圈。敬旺哥酒时,张涛特意对他说:“旺哥,呆会你也选十个人过来参与训练吧!” 旺哥微笑着回答道:“谢谢你的好意,等你把公司组建以后我们再参与训练。如果只是为双凤这一个煤矿保安的话,我们就不参和,由你们下冲人搞就行了,免得粥少僧多闹出什么矛盾来。” 顿了顿,他又说:“放心!双凤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我们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旺哥,谢谢!”说完,张涛又敬了他一杯。 “张矿长,我们几个人到其它桌子上走一圈,怎么样呢?”老村长友善地提醒说。 “好!按您老说的办。” 在食堂与矿工们敬酒时,张涛看到在这里帮忙的兰花便问:“婶子,你怎么来了呢?” “今天这大喜之日我怎么能不来呢?”兰花满脸激动的说:“你妈与两个妹妹都在食堂忙活呢!” “哦,那就辛苦你了!”张涛说完便准备随老村长他们去其它桌子敬酒。他看到兰花依然红着脸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又问道:“婶子,你还有什么事吗?” 兰花讷讷着说:“我…我想到食堂做事,你说可以吗?”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呢?以后食堂就交给你打理得了。”话一出口,张涛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问她:“丽妹子读书怎么办呢?” “她在浔江中学读书,读住学,离这里也近,平时去墟上买菜也可去看看。” 张涛哦了一声便说:“那行,呆会我就和社春说说。” 回到办公楼前坪时,能平匆匆走过来,附在张涛的耳边说:“涛哥,王矿长两口子都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张涛大惊失措地问。 “ 早上我一到矿上就去他家请他,可他家已经是铁将军把门。后我经多方打探,才知道他和他老婆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去投儿子了。” 顿了顿,能平又说:“上午你一直没空,现在才逮着与你说话的机会。” 能平后面的话张涛已经根本就没听了,王矿长的离开,或者说被迫逃离,让他异常震惊,似乎感到巨大的危机正张网扑来,可他却毫无所知,无从应对。 他呆滞便刻后慎重地对能平说:“你讲的这事情非常重要,这里面肯定隐藏着巨大阴谋。你现在赶紧发动所有的人去打听有关风井的事,饭后你再把几个矿领导叫到我办公室来,一起碰碰情况,研究研究。”能平应了一声便赶紧去忙活了。 全部敬完酒后,张涛准备在老村长这桌坐一下子,再去陪同学们。老村长看出了他有些心神不宁,便关切地问:“张矿长有什么事吗?” 张涛想了想,便把王矿长无缘无故离开的事和他的疑虑与担忧说了出来。张涛的话让老村长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用心思索了下,然后说:“这件事的确很重要,值得引起高度重视。”其他人也纷纷表达相同意见。 老村长接着又说:“张矿长,你去陪你的同学们,他们今天帮了很大的忙,再说他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们分头出动,把网撒宽些,去打探情况,晚些再到你办公室碰情况。” “行!那就辛苦各位了。” 张涛正要走开,旺哥说:“风井的事我不知道,但在风井里干过事的人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找出一两个来,呆会我叫人把他们引过来,你们当面问情况。” “旺哥,谢谢!实在太谢谢了!”张涛忙使劲地握住旺哥的手感激地说。 老村长这一桌很快就散了,大家分头都去打探情况了。 张涛同学那一桌,很多人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现在是猛子与马亮在唱主角,大呼小叫地掀风点火,挑起一轮又一轮酒场拼杀。 张涛走过去时,他们马上把矛头对准他,纷纷端着碗过来敬酒。 胖子那家伙不怀好意地说:“别慌,今天是涛哥大喜之日,我们一个个的来,每人给涛哥敬一杯。” 沙头抢着说:“同学们,我们张矿长今天不能喝醉,大家一起给他敬两杯得了。” 猛子倒也难得表现他的懂事,也帮腔说:“胖子,你想喝酒,我陪你来,现在涛哥是干事业了,岂能再象以前一样喝得醉醺醺的呢?” 张涛赞赏的看了猛子一眼说:“现在的确不能多喝,下午我还有些事,晚上我再陪大家一醉方休。” 猛子接着又说:“涛哥,刚才大家商量了下,胖子带一部分人留下来,其他同学饭后就回去。煤矿顺利交接了,也没有多少事情,再说都留下来,也会给煤矿添不少麻烦。” 张涛想了想说:“也行!这地方各方面条件也简陋,不能好好招待各位同学,以后到城里我再请大家聚聚。” 马亮说:“涛哥,等会我也先回去了,我昨天才从部队回家的,今早是偷着跑出来的,现在家里恐怕还有一大帮亲戚朋友在等我呢。” “哎呀!你这家伙,你家里人知道你去哪里了吗?”我忙问。 “知道,我留了张纸条就出来了。” “那赶紧回去,别让你父母急了。”跟着张涛又补了一句:“有事的也都回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沙头,高子,呆会你们替我送送。” 说完他又把沙头扯到一边吩咐道:“要走的同学你安排财务每人都封六百块钱红包,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 第350章 扑朔迷离 回到办公室后,张涛拔通了香儿的电话:“喂,你好!请问刘总……” 对方的电话才响两下就被拿起了,话筒里并没有传来回话,但他似乎感应到另一端有些急促的、熟悉的喘息声。 他跟着又迟疑地补了一句:“你好!请问刘总在吗?” 片刻之后,他见还没有回音,心里不由着急了,便赶紧追问:“香儿,有什么事吗?” “哈哈!”对面终于传来压抑过后异常欢快的笑声。 “香儿,你搞什么名堂呢?”张涛恼怒地问。 香儿好不容易抑制住笑声说:“谁让你一本正经的喊什么刘总刘总的,我很不喜欢也不习惯你这样喊我,因为这种称呼无形中就把我们的距离拉开拉远了。只有你喊我香儿时,我才感到特别的温暖与亲切,才会让我感受到你的真实和我们俩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的真实,才会让我觉得生命、生活如此美好,还有不少值得眷恋的情感。” 她的话说到后面,语气里就充满了淡淡的忧伤。于是张涛又不放心地追问:“香儿,发生什么事了吗?上午的事情还顺利呢?” 香儿很快欢快地回答说:“没什么?傻瓜,我以为我的心死了,而这两天我的内心世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我感到无比欢喜与幸福,但我却一时无法去接受与适应,所以也就有了刚才的感慨。” “事情还算顺利,你不用担心。”她沉凝了一下又说:“我才回家,正打算打电话过去,你就打来了。把煤矿交接情况跟我说说,有什么麻烦吗?” 张涛隐隐猜测到她可能被什么事情缠住了,不想告诉他,故意在绕开话题。不过,他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就只有把上午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香儿听得一惊一乍地那里喊叫,连呼太传奇、太精彩了,只恨自己没有亲眼目睹。 接着张涛又把拟成立保安公司的想法与她说了,她当即表态道:“不错!你很有眼光,这件事情很有前景,值得一做。如果你的朋友不投资,那么就由我全部负责,我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剩下的四十九由你掌握。如果有人投资,我们的股份就必须在百分之六十以上。这样你便好管理与经营。” 他们接着又就煤矿与成立公司的事交流不少意见。虽然她的鼓励、信任与支持让张涛很激动很兴奋,但他的心仍然总是悬起的,出于对她的担忧,他再次迟疑着问:“你…你……” 香儿马上打断他的话说:“真没什么事,傻瓜,不过,…” “不过什么呢?”张涛惶急的问。 她嗔怪地说:“你急什么急?我晚上就要坐车回老家一趟,恐怕要一阵子才能回来。” “什么?”张涛大吃一惊地喊叫起来。他知道她的老家是新疆的,这来回一趟起码得半个月以上,这段时间煤矿上有什么事自己该向谁请示呢? 她玩笑着说:“这不很好吗?你身边少了我这个黄脸婆的打扰,可以放心的与你的漂亮妹妹在一起。昨晚我听梅子说了你很多事,说你是一个多情种子,身边美女如云。” 张涛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话。她接着又一本正经地说:“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是去办一件挺重要的事,不过这事暂时还不方便与你说,等事情有眉目与结果了,我会全部告诉你的。我这次回新疆,事情顺利的话,一、二个月就会回来的,否则的话,就可能要一段时间的。煤矿与公司的事你放手去做就是,不要有什么顾虑。我城里还有两个公司,临时委托顾总顾良玉在打理,需要资金或帮助你可以与他联系。如果我被事情拖着这下子回不来,你还得去帮我照看下这两个公司,这些事我都与顾总说清楚了,说你是我的全权负责人。” 他们在电话里唠了近一个小时后,张涛听到话筒里传来了她女儿喊妈妈的声音,她马上说:“涛,你大胆做吧!我会不时给你来电话的。我女儿回家了,不与你说了,再见!” 张涛没有放电话,赶紧又追问:“你什么时候走?” “二个小时以后,怎么啦!想来送我吗?不过,如果你没有飞机的话,恐怕会难以赶到的。”香儿笑着说。 “那好吧!祝你一帆风顺!到了记得打电话来,再见!”张涛无奈地说。 “好的,再见!” 张涛的电话一放下,梅子就闪身进来,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涛说:“与香儿的电话通这么久?真是情意绵绵。” 张涛佯装生气地说:“黄毛丫头,你偷听我的话?” “老村长他们在彭助理办公室坐了半天了,一直摧我来提醒你,我几次想敲门,听你聊得起劲,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不过,香儿这个名字倒也无意中听了不少。”梅子委屈的辨驳道,语气里充满了浓浓醋意。 张涛没有理会她的醋意,而是急急对她说:“快!快去把老村长他们请过来。” 很快老村长他们就鱼贯而入,一待他们落座,张涛就急忙追问:“情况怎么样呢?” “刚才我们在隔壁碰了下头,情况有些扑朔迷离,我们至今没理出个头绪来。”老村长长叹一声回答说。 张涛又问:“旺哥找的那两个人来了吗?” “来了,就是这附近的,不过他们只是说曾经在风井挖出煤了,后来又不让挖了。其他的就一问三不知了。” “按说这也是挺正常的,哪个风井都可能挖到煤的,如果不是储量很大的话,都会放弃采掘的。”人力解释说。 能平突然插话说:“有人昨晚看到少春到过煤矿。” “什么?我昨晚回去的时候在村变压器那地方也碰到过他,他说去一组有事。”张涛马上想起了他当时仓皇、紧张的样子,以前的种种疑惑似乎有了答案,也许就是少春到董溪给陈老黑通风报信,陈老黑才会这样熟悉他们的情况,并在今天做了这么多充分的准备。 ------------ 第351章 煤矿管理 张涛随即把自己的疑惑与判断说了出来,老村长立刻破口大骂:“少春这家伙,看样子就贼眉老鼠眼的,不是好东西。去!能平,去把这家伙喊过来,我要狠狠地训他一顿。” 人力伸手扯住正欲起身的能平迟疑地说:“老村长,这不太合适吧!我们现在说的也只是推测,又没有真凭实据。再说,即使他真是陈老黑布下的暗线,我们已经知道了,也就形成不了威胁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急着打草惊蛇呢?为什么不可以反过来利用他呢?少春再怎么说,也是我们一个村的,他父母也都是老实人,陈老黑能拉拢他,我相信我们也能把他反拉过来,说不定从少春那里就可套出陈老黑的一些阴谋。” “哎呀!我老糊涂了,省些就误了大事。”老村长一拍大腿,赞叹道:“人力哥,还是你高明老练。” 人力谦虚地说:“老村长,我哪能与你比呢?你是我们村的智多星与万金油,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刚才你也只是一时愤怒才作出冲动决定,我也恰恰是偶尔想到这一点罢了。不过,你与少春父母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你在村里的崇高威望,后期做少春的工作的事可就非你莫属了。” “行!做工作的事就交给我,但这个事也急不得,得慢慢来,少春是个要面子的人,不给他一个台阶和缓冲的时间,有可能彻底把他推给陈老黑。” 张涛恭敬地对老村长他们说:“各位长辈,双凤的事让你们费心了,我实在感激不尽。不过,既然陈老黑玩的是阴谋,总会有露出猢狸尾巴的时候。所以我们也犯不着惊慌失措,自乱阵脚。交接时的短兵相接我们已经胜他一筹,挖出少春这个内贼我们又多了份胜数,以后我们只要一方面继续打探,另一方面严加防范,以静制动,相信陈老黑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 大家连连点头称是,张涛接着说:“老村长,您明天在村里安排修路的事得了。我听我同学说,政府有一笔专项的乡村改道资金。如果这笔钱能争取到位的话,我再想想其它办法筹些资金,直接把我们的学校也改造一下算了。我们的学校实在是太破败不堪了! ” 老村长激动得搓着手说:“图古,你真为村里做了件大好事,村里的所有的父老乡亲都不会忘记你的。” 其他人也都对张涛交口称赞。张涛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缓了缓,他又对人力说:“人力伯伯,您有空时辛苦你带人去新风井周围转溜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猫腻。我这两天把矿上事情理清楚以后,如果仍然搞不清阵老黑的阴谋,我就去找下王矿长,看我的诚心能不能打动他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散会后,老村长领着村里那一帮男女老少把整个煤矿除井下之外都彻底的收拾了一番。大家都已经知道明天修路的事,而且修的还是水泥路,在老村长的鼓动下,每个人都怀着一颗感激的心,憋足劲头干着活,恨不得煤矿的黑色地皮也翻个颜色。转瞬间,在老村长的金手指拔弄下,整个煤矿里里外外便都整整洁洁,涣然一新。忙完这些以后,老村长就带着这些人浩浩荡荡回去了。 张涛带着沙头在人力与能平的陪同下,到矿部各部门和地面各岗位走了走。明天他打算再到井下走一圈,既是与所有人打个照面,也是熟悉下煤矿的情况,以便更好、更快、更符实际地出台管理制度。 在视察过程中,张涛就煤矿的管理、职工的工资待遇等问题,不断征求广大矿工和各层次的管理干部的意见,为他的决策提供全方面的依据。 晚饭后张涛又组织各个岗位各个层次的干部职工召开了座谈会,进一步就煤矿的管理与发展进行了热烈的探讨。座谈会气氛热烈,在张涛的鼓励下,大家畅所欲言,献计献策,让张涛耳目一新,学到了不少东西,也给他对煤矿未来的规划贡献出不少好的启迪与经验。这部黑色的、厚重的煤矿管理著作终于在这一天正式的向他缓缓打开了。 会后,张涛又与沙头、高子、能平、梅子和下冲村几个对煤矿各方面工作较为熟悉的年轻人持续讨论到深夜,初步形成一个纲领性的意见稿,才交由沙头领着办公室的人去继续修改完善。 忙碌了一整天,张涛走出办公室透了透气,看到财务室的灯还亮着,便好奇地走了过去。办公室门虚掩着,居然是王丹在里面忙碌着。 磨田煤矿请来查帐的那帮人早走了。王丹主动请缨留下来帮着把煤矿财务工作理顺。她父母都是单位专业会计,她从小就耳濡目染接触了会计相关知识,又得到了父母的悉心培育,读初高中时她经常帮着父母亲查帐、理帐、做帐。高中一毕业她就轻而易举就考下了会计证。她现在报的学校也是财会学校。。 此刻她背对着门坐着,办公桌上的帐本堆得老高老高的。张涛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时,她已经有所感应,不过她没有回头,而是又惊异又兴奋的说:“高子,我查出来了,这只是一笔空转的钱,根本不是煤矿收入。” “什么空转的钱呢?”张涛忍不住迷茫的问。 王丹显然听到声音不对,猛地转过身,粉拳轻擂张涛的胸脯,嗔怪地说:“你要吓死我啊!” 王丹这样专注地为他做事让张涛非常感动,他顺势把她揽入怀里,轻柔地说:“傻瓜,什么事情如此认真,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呢?” ------------ 第353章 黑色资金 王丹眼睛微闭靠在张涛的怀里,一副慵懒、享受的样子。半晌,她才仰起头看着张涛说:“涛,一直以来,你都活得很压抑,我能够读懂你额头上的隐忧和心灵深处的痛苦与无奈。我试图走近,试图帮你分担,但我知道,这是你的禁地,骄傲的你不会轻易对人开放,你展现在给我们的永远是你的阳光与欢乐。不过,现在好了,考大学已不再是勒住你的绳索,你可以选择,也可以放弃。无论是选择还是放弃,都对你毫无压力了,因为你已经有了你事业的基础,你可能由此而腾飞。涛,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为了你,为了你的事业,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她的双眼深情而又迷离的看着张涛,她的话一次次轻叩他的心扉,让他的灵魂产生一阵阵幸福的颤栗。张涛禁不住把她紧紧地拥了拥,无比深情地对她说:“丹,你让我很感动,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是吗?要感谢我吗?”她调皮的看着张涛说。 张涛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毫不羞涩的说:“我要你今晚陪我,整个人整颗心完全属于我。” “好!从现在开始,我就彻底属于你了。”说完,张涛便俯身将嘴巴向她桃红的双唇落去。 这时,外面响起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这声音在沉寂的夜晚显得分外响亮。接着就传来了能清的喊声:“辣椒妹,你还在忙啊!” 王丹忙推开张涛坐好回答说:“高子,你这家伙把这一摊子撂下不管了,当是我的事了吗?” 能清嘿嘿地笑了两声说:“这不是能者多劳吗?” “涛哥?”他推开门后惊讶的喊道。 呆滞便刻,他马上又说:“对不起!我走错门了。”边说边往屋外退去。 张涛没好气地冲他怒骂道:“高子,你装什么宝,进来!辣椒妹有事问你。” 能清哦了一声,一面不情愿地走过来,一面嘴里嘟嘟囔囔着:“有鬼了,明明刚才只看到一个背影,怎么又有两个人呢?” 张涛在能清头上狠狠地敲了一记,然后笑着骂他说:“你是不是神经不对了?象个女人似的唠唠叨叨的。” 跟着他又对王丹说:“辣椒妹,把你刚才查出来的事说一说,我们一起来参详参详。” “涛哥,你这煤矿上的帐太混乱了,做帐的似乎只是做了简单的收支平衡,而其中的具体明细帐则基本上没有。有好些超过千万元的支出也只仅仅标注购买设备或者是协调费用。” 张涛插话说:“这一点陈老黑已经和老板说了,每年有近四千万元左右的帐外支出。” “何只是两千万元呢?都有好几个亿了!”王丹嘲弄地说。 “什么?几个亿?”张涛与能清几乎同时大惊失色地呼喊起来。 王丹把那一张张皱巴巴的银行回执摊开,指着它们说:“这些银行回执是我在抽屉里无意翻出来的,帐本上并没有这上面的收入与支出。我粗略统计了下,这些年光是从双峰公司和华盛贸易公司转入的购煤款就高达二十多亿元。我翻了煤矿的产量报表,煤矿煤炭全部供应这两个公司,也满足不了。这笔钱显然是空转过来的,也许就是黑钱,陈老黑只是利用这个煤矿洗黑。支出的数有三十多亿元,直接返回那两个公司的资金有十多亿元,另有十多亿元主要集中在环球物质公司与神农建材有限公司。” 王丹的话象一枚重磅炸弹在张涛心里炸开了,想不到陈老黑掌握这么庞大的黑色资金,由此也可见他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双凤煤矿对他们来说纯粹只是一个晃子,这点收入根本就没有入他们的眼里。难怪他们喊交就交,毫不在乎,毫不犹豫。 难道他们的黑钱已经洗完了?难道他们是真心实意把煤矿交出来,并没有什么阴谋吗?种种念头在张涛心头撞击,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张涛与能清都拿起一张张标着吓人数字的银行回执仔细捉摸起来。这些回执都被反复搓过,上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皱折,而且不少回执上还有被撒扯的痕迹。这似乎说明经手人想把它们销毁,犹豫再三以后,又把它们留下来了。他为什么要留下来呢?难道想为自己留一手?如果是这样,那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为什么又不记得带走呢?难道是忘记了吗?又或者是故意要给接手的人一个提醒吗? 头绪有些乱,陈老黑的会计与出纳都是他的嫡系亲戚,应该不可能背叛他的,可留下的这些银行回执又怎么解释呢?要知道这可是要命的罪证啊! 王丹接着又说:“这些钱每笔都是两千万元上下,每个月大概有两到三笔。我们现在看到的仅仅是断断续续一些月份的回执,大概两年多时间,估计其它月份的可能真被销摧毁了。可想而知,如果这些回执都统计起来,将会是多么恐怖的资金流!” 能清疑惑地自言自语说:“陈老黑究竟在搞什么呢?怎么会有如此巨额的黑色收入呢?” “陈老黑可能只是一个小喽罗而已,他背后肯定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张涛双眉紧锁着嘀咕道:“这黑钱究竟是怎么来的呢?莫非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煤矿仅仅是掩人耳目的吗?” 顿了顿,他又郑重地说:“这件事情你们千万不能张扬,要守口如盆。他们的势力也许大到我们无法估量,靠这几张回执恐怕无法撼动他们的,我们贸然拿出来,不仅成不了事,可能还会惹来横祸。我们目前太弱小了,只能静侯时机,在摸清他们的底细,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并有了强援相助以后,才能反戈一击。” 他们连连点头称是。接着王丹问:“这些回执怎么办呢?” 张涛思量了一下说:“高子,这些回执暂时也用不上,放在这里也不保险,要么你把它带回去藏个地方吧。” “行!那我就把它带回去,你要的时候再问我。”能清爽快地答应了。 ------------ 第354章 蓄谋放火 “救火啊!”外面传来一个惊惶的喊声,跟着这喊声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 考虑影响问题,张涛与王丹缠绵了一阵子就各自回房休息。王丹去员工宿舍与梅子住,张涛办公室里有一个单独的卧室。他回卧室后,又在床上花了近一个小时把当前工作认真地梳理了一遍。当然,他考虑得最多的是风井与黑色资金的秘密,以及怎样防范陈老黑的阴谋。 他才迷迷糊糊入睡了,就听到外面传来这样的喊救火声,他心里一紧,一骨碌地就爬起来,向外面冲去。 起火点是财务室,所幸被发现的早,虎子带着值班的保安很快便将火势控制住了。 张涛往现场匆匆扫了一眼,就马上知道,这是一起蓄谋放火。财务室门外还搁着两个装汽油的塑料桶,这说明纵火者的目标是财务室,显然想烧毁什么罪证,也许他昨晚他安排高子收起来的回执就是其中之一。同时,还表明纵火者的背后势力非常庞大,行为极其嚣张,对煤矿现任管理者相当蔑视,似乎在传递这么个意思,是我呀!你来找我啊! 财务室一片狼藉,被烧得黑乎乎的办公桌与文体柜的抽屉与柜子全部被打开,所有的纸质文件、档案几乎被一烧而光。张涛虽然猜测到这应该是陈老黑所干,但除了门外这两个示威似摆着的油桶外,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与陈老黑有关。他强抑心中的怒气,在财务室四周细细观察起来。 “涛哥,对…不…起!”虎子走到张涛身边,怯怯地说道。 “没事!以后可得小心些!”张涛安慰道。这起火事故虎子虽然有失职责任,但他不想给虎子太大压力。再说,这事情防不胜防,初接手的虎子能够及时发现并把火势控制住,已经做得够可以了。 “涛哥!”谢辉押着一个一身黑衣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这是纵火犯?!”张涛惊喜地问道。谢辉是特警部队出来的,煤矿发生这么大的事应该早就被惊醒了。难怪自己刚才没看到谢辉,原来是抓纵火犯去了,看样子他们之间还经历过一番生死搏斗。 “对!就是他放的火。”谢辉一脚把纵火犯踢得跪倒在张涛面前。 纵火犯应该不是周边村子里的人,他一脸的油气,分明是久混社会的人。张涛扫了他一眼,就对虎子说道:“问问!是什么情况?” “谢谢!果然是特警出身,身手与反应比普通人强多了。”张涛感激的对谢辉说。 “哪里,哪里,凑巧而已。”谢辉谦虚的说:“而且还跑掉了一个!”他的语气有些生气和懊悔。 “仓促之间能抓住一个就相当的不错了。”张涛赞赏道,随后他又问:“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我被喊声惊醒后,没有冲过去救火,而是围着矿部跑了一圈。白天我注意观察了,煤矿有几个安保死角或者说薄弱地方,这是坏人混进来与逃跑的最佳线路。果然员工宿舍的围墙边发现了两个疑犯。一个已经翻上了围墙,我一过去就逃走了,这一个就被我留下了。” “受教了!”张涛握住谢辉的手,钦佩地说道。 “说!谁派你来的?”虎子对纵火犯一阵拳打脚踢后,把他的头往后抓起来,恶狠狠地问道。 纵火犯嘴角、鼻子都流着血,整张脸被痛苦扭曲得都变形了。不过,他仍然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一副很嚣张和有恃无恐 的样子。 “去!虎子,拿钳子把他的牙齿给我一颗颗拔下来!看他还能不能够嘴硬!”张涛吩咐道。 不一会儿,好几个保安按住纵火犯,虎子把老虎钳子伸进他的嘴里,厉声的喊道:“说不说?不说我就不客气了!” 纵火犯脸上露出了一丝犹疑与害怕的神色,但仍然没有啃声。虎子拿钳子的手开始用力,纵火犯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声。 纵火犯终于服软了,不停地点着头。 “松开他,让他回话!”张涛冷冷的逼视着纵火犯,威严的说道:“说吧!可以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我…”纵火犯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正要往下说,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一颗从黑暗里射过来的子弹命中他的额头,在响起沉闷的爆炸声后,他的头被炸破了,红的白的向四周飞溅。 “小心!”张涛与谢辉几乎同时将旁边的保安推倒在地。又有几颗子弹紧贴着他们伏下的身子激射过去,在墙壁上激起了一片沙石。 “杀手在围墙边那棵树上。”谢辉小声地说。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很快就判断出杀手的位置。 张涛点了点头,一副他早知道了的样子。不过,他知道那完全是凭的感觉。当子弹呼啸而来时,他一用心思索与观察,就仿佛心灵里开启了一扇窗户,他几乎能看到整个子弹激射的过程。 谢辉朝张涛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一左一右包抄。张涛看到谢辉手里扣着一把飞剽,这肯定是准备攻击杀手的武器,而他的武器则是手上的石头。 随后谢辉纵身从楼上跃下,在地上打了个滚,化解落地的巨大冲力,便闪电般向杀手所在位置冲去。财务室在二楼,距地约十来米。谢辉这身手让所有人敬佩不已。 虽然张涛也能象谢辉这样跳下楼,但他觉得这种方式有些冒险,极可能造成想不到的意外伤害。他早瞧见距走廊尽头边四米远有一棵树,从那里已可以发起了对杀手的攻击。 他俯身在走廊上疾走几步,然后飞扑出去,抱着树干后,他手上的石头便对着杀手激射过去,跟着他就顺着树干快速下滑。 此时靠近杀手位置的谢辉手里扣着的飞镖也脱手而出,在黑夜里划过一线亮光。 随着一声沉闷的哀叫声,黑衣蒙面的杀手从树上跳到了围墙上。他在围墙上晃了晃,整个人就往外面跌倒下去。 ------------ 第355章 高子受伤 “追!”与谢辉差不多同时到达杀手藏身的树根下的张涛喊了一声,便发足往外面跑去。 “注意!”谢辉猛推了张涛一把。 一梭子弹与张涛擦肩而过。真是好险!生死在一线之间。反应过来躲到一棵树后的张涛冲谢辉感激的笑了笑。 杀手有二个接应的同伙,马路上还停着一辆没有息火的车子。一个同伙正扶着分明已受伤的杀手往车子边走去,另一个便靠在车门边射击,以阻止张涛他们的追赶。 谢辉与张涛眼睁睁的看到杀手上车,然后绝尘而去却毫无办法。看来现在还真是热兵器的天下,武功再高也斗不过一颗子弹。 张涛懊恼一阵子后便陷入了沉思。我操!自己惹着谁了呢?居然会出动这样的武装集团来对付。难道真是陈老黑吗?他竟有如此庞大的势力,竟然张狂到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吗?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呢?难道就为那些银行回执吗?这真的是可能致他们死地的重要把柄吗? “涛哥,你身手果然不错!”谢辉拿着从树上取下他的飞镖晃了晃,又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说:“我的镖还干干净净,杀手应该是被你的石头给砸伤的。” 事实也应该是这样的,张涛选择的路径要快捷些,出手也早些。 围过来的虎子他们万分惊讶地望着张涛,仿佛看外星人一样。因为谢辉的跳楼惊险刺激,他的摔飞镖动作更是潇洒无比。相对而言张涛借树下楼的动作就平淡多了,而且他们又没谁看到过张涛出手。 “凑巧而已!”张涛羞涩的的笑了笑。 “涛哥,想不到你手里的石头有那么厉害!”虎子赞叹道。 张涛正要说话,职工宿舍旁传来了尖利的喊声:“救人啊!救人啊!高子受伤了!” 大家冲过去时,看到了一副恐怖的、揪心的场景,高子满身是血、头青脸肿,胸脯挨了一刀,正汩汩地往外流血,伤势显然不轻;猴子一手扶着高子,一手按着高子胸脯的伤口,一副悲痛不已、手足无措的样子。 “高子,怎么啦!”张涛跪在高子身边悲愤地呼喊道。 高子艰难的睁开眼睛,嘴巴动了动,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发出微弱的声音:“陈老黑…他们…找…找那个东西…”话没说完,他头一偏又晕死过去了。 “高子!高子!”张涛一把推开猴子把高子抱了起来,状若疯狂地哭喊道:“医生!医生!” “涛哥,把高子放下来!”一看到现场高子的样子就急急地跑到宿舍拿急救包,又赶过来的谢辉在张涛背上猛拍了一掌,然后从他手上抱起高子放到地上。 “矿上有车子吗?”谢辉一边给高子包扎,一边问道:“高子得马上送医院输血!” “有!”虎子喊出这一句后,又吞吞吐吐地说:“可没谁会开。” “把车钥匙拿来!”谢辉头也不抬喊道。语气短促、有力,很有军人作风。 “沙头、虎子,你们留在矿上小心戒备。猴子、梅子,你随我过去照顾高子。”张涛挨了谢辉一掌后,也开始镇定地发布命令。 “对了,虎子,呆会给马矿长打电话,要他的医院做好救人准备。还有,派人连夜去村里,告诉老村长这里的情况。” 屋漏偏遭暴雨淋,那辆昨天被扣下来的皮卡车又出问题了。谢辉把钥匙插进去试了好多次车子根本就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呢?”抱着简单包扎下的高子坐在车上的张涛焦急的问道。 “昨天它还好好的。”猴子也疑惑地说。 谢辉没有接话,他眉头紧锁,在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忙得满头大汗。 “我到车底去看看!”谢辉说完便跳下了车。 好一会儿,他满身油渍爬了上来,恼怒地说:“原来是打火线路被人剪断了。” “这些狗东西,实在是太卑鄙了!”猴子愤愤地骂道。 张涛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他把头探出车窗喊道:“沙头,马上停止生产,紧急安排人对矿上所有的设备设施进行检查,在确保安全可靠的情况下再恢复生产。” 张涛这道命令果然发布得非常及时有功,煤矿好些地方还真让陈老黑的人做了手脚,如果没有被检查出来的话,这两天煤矿必然会事故不断。他事后听到这个结果既感到庆幸,又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对陈老黑的恨意也进一步加深了。 “辉哥,你真是太牛了!什么都会!”张涛看着谢辉熟练的驾驶车的样子,一脸羡慕的说。 “这算什么?我是专门受过这些培训的。”谢辉侧过脸赞赏道:“你才真正不错,一个高中生竟然这么多厉害!” “辉哥,以后你可得教教我啊!”张涛真诚地说,他觉得自己与谢辉比,不会的东西太多了。 “互相学习!”谢辉笑了笑说:“你天资聪慧,这些小玩意儿一点就透的。” 说话间,他们到了磨田医院。车子一停,马田领着几个医生走了过来,来不及寒暄,就把高子抬到了急救室。 不一会儿,一个样子很严肃的医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医院b 型血不足,你们谁是b 型血呢?” 谢辉摇了摇头,显然他不是b 型血。张涛与猴子面面相觑地看着,猴子根本不知道血型是什么东西,张涛从来没有进过医院,没测过自己是什么血型。 “我是b 型血!”正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梅子大声地说。 “跟我进来吧!”那个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医生,高子有事吗?”张涛惶急地问。 “不正在急救吗?” “小张,这就是娜娜的爸爸。”从楼上走下来的马田介绍说:“老谢,这就是你宝贝女儿嘴里常念叨的涛哥。” “谢院长,您好!辛苦您了!”张涛忙热情地招呼道。 “涛哥就是你啊!”谢院长惊讶的说,神色有所变善。“你本事不少吧!”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有所指的。 他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正紧挨着张涛站着的梅子,有些挖苦的说:“命应该能保住,其他事情可就难说了。”说完他朝梅子招了招手就进去了。 梅子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子恐怕又是自己另一个情敌。她在进急诊室前,回过头幽怨的看了张涛一眼。 “谢谢!”张涛感激地对梅子说了声,就把头赶紧撇开。 “小张,不错啊!”马田打趣地说:“身边的美女不少啊!” 张涛讪讪地没有回话。 过一会,猴子凑过来说:“涛哥,高子受伤这事很蹊跷。” “是呀!”张涛很有同感地说:“我正想这事呢!”紧接着他又问:“少春有什么异常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猴子很快接话说:“昨晚我发现少春有些可疑。” “什么时候?”张涛急着追问。 “大概二点左右。”猴子回答道:“我在办公楼下碰到他的。我问他怎么还没睡,他说太热了睡不着,出来走走。他神色有些慌张,根本就是一副还没上床睡觉的样子。” “狗日的!肯定是这家伙告的密,才导致高子受伤!” 张涛破口大骂后,便杀气腾腾地命令道:“辉哥,你马上回去,给我把少春抓起来,狠狠地打!往死里打!从他嘴里把陈老黑的秘密掏出来!” “好的!我马上走!”谢辉站得笔挺响亮的回答道。 “还有,煤矿保安要加强,训练要抓紧,我打算前期交一百个人给你训练。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再联系你一些战友过来。”张涛随后又补充说。 “小张,你这是办煤矿,还是搞黑社会呢?”马田惊讶的问。 “开保安公司。”张涛有些生硬地说。 “保安公司!”马田再次惊叫!”你又打算开保安公司了?” “走!到你办公室打电话去!”张涛没有回马田的话,一把拖起马田就往外走去。 ------------ 356 到马田办公室后,张涛拔通了雪儿的电话。 “谁啊!”雪儿迷迷糊糊地问。 “我!”张涛简短的回答道。 “你谁啊!”雪儿听出是谁了,故意捉弄道。 “煤矿有事和你说!”张涛补充说,语气有些不麻烦。 “不会是想我了吧!”睡眼朦胧的雪儿继续开着玩笑。 “煤矿出大事了!” “什么?”雪儿马上紧张起来。 张涛跟着就把今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同时他也把陈老黑可能是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以及她爱人可能也是陈老黑害死的事告诉了她。 “你没什么事吧!”雪儿听完张涛的话后,担心的说,语气有丝丝颤抖。 “如果不是我福大命大,有两次差点就挂了。那一颗颗子弹可都是擦着耳边飞过的。”张涛回想当时的情景,心里也感到有些惊恐。 沉凝便刻,雪儿迟疑地说:“涛,我害怕!” “怕什么?”张涛赤红着双眼恼怒地喊道:“陈老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根本没想过这是在马田办公室。 马田为张涛倒了一杯水后,便装模作样坐在沙发上翻报纸,实则是侧着耳朵在听张涛通电话。张涛所说的让他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浪,想不到双凤煤矿这么复杂,那个陈老黑如此猖狂,势力又如此庞大;他还想不到的是,张涛这小子面临如此恐怖场景和强大的黑暗势力,居然如此镇定,毫不畏惧,而且还扬言要不死不休要斗下去。 “我担心你,傻瓜!”雪儿的声音有些哭腔。 张涛有些感动,正要启口,雪儿接着又说:“要么这煤矿你随便安排个人去管,你不要插手了,你去城里帮我打理那两个公司算了。” “不行!”张涛坚决地说:“高子的仇我一定要报!陈老黑我要他血债血完!” 对面传来了抽泣声,显然是张涛所讲的让雪儿感到恐怖、害怕,特别是担忧张涛的安危。 “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的!”张涛扫了马田一眼,轻声而又快速的说:“相信我!亲爱的。” “行!那我支持你!”好一会儿后,雪儿止住抽泣沉静地说:“煤矿和我城里两个公司的资金我授权你随时可以调配。保安公司规模往大的搞,场地设施与请教官都不要怕花钱,尽快培训出合格的保安。” 顿了顿,她接着又说:“你那个家政公司也要做大,不要小家子气,我借你一百万元,尽快把服务范围覆盖到周边县市。条件成熟便往大城市走。过几天你去城里找到了我把那两个公司的财务接过来,管理的事你认为照顾得过来就去管,否则你就帮我盯紧财务不出问题就可以了。”说完,她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慎重,直到张涛反复表态保证以后,她才放下了电话。 接着张涛又拔通了朱青的电话:“老朱,我是涛哥!”张涛毫不客气地喊道。 “哦!涛哥啊!”朱青意外地喊道:“听说你当双凤煤矿煤矿了,是吗?” “看来你的消息还蛮灵的,是陈老黑告诉你的吧!”张涛嘲讽地说道:“他今晚杀人的事告诉你了吗?” 朱青有些紧张的说:“他哪会告诉…“很快他就意识到这种说法不妥,马上惊呼道:“杀人!陈老黑杀人?” 他前面无意中漏出的口风和后面装模作样的夸张语气让张涛很快就判断出,朱青不仅知道这事,而且还是蛇鼠一窝的,甚至还巴不得把自己干掉,那不就少一个拿捏他的把柄的人吗?张涛背顿起了嗖嗖凉意,看来自己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以后可千万要小心行事。 “陈老黑杀了他的一个同伙灭口,又重伤我的一个兄弟,你说这事怎么办呢?”张涛说话的语气威胁意味非常浓。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朱青利索地说道,他想到现在还不能把张涛惹翻。 “磨田医院!”张涛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小张,这事情你可千万要小心啊!”马田神色凝重地说道。 “谢谢!”张涛冲马田感激的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 “听你所刚才所讲的,实在太恐怖了!”马田忧心忡忡地说:“似乎你牵挂到一桩重大的犯罪活里去了。” 迟疑了一下,他又善意的提醒说:“你现在不可以抽身出来吗?” 张涛坚决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他伤我兄弟,我一定要他十倍百倍还我!” 马田是有公职有家室拖累的人,年龄又大了,早就没有张涛的胆识与魄力了,是以他无法说出他的豪言壮语,也不好劝慰阻止张涛这样硬拼下去。他惭意看着张涛,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小张,你的事我真帮不了什么忙。不过,如果你需要资金的话,一百万元以内,你什么时候要跟我说一声就是。” “谢谢!我理解!张涛在马田肩膀上拍了拍,真诚地说:“需要资金的话,我不会和你讲客气的。” 停了下,他接着又说:“不过,有件事还真希望你能帮助一下。” “什么事呢?”马田神色有些欢喜,似乎能给张涛帮忙是件挺高兴的事。 “我村里修路,我想要你单位赞助一些。” “就这事啊!”马田爽快地说:“好说,好说,这事完全可以帮忙。”他转过头问:“需要多少钱呢?” “预计需要八十万元。你嘛,能给多少是多少。”随后张涛又笑着补了一句:“那当然是越多越好罗!” “那我就赞助五十万元吧!”马田凝神想了下大气的说。 “五十万?!”张涛惊讶地喊道,转尔他又好心地说:“可别让你为难或者是犯错误啊!” 马田端起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真正要矿上拿钱的话,能拿出五万元都算破先例了,而且这帐呢?还不好作。” “那…那你…”张涛赶忙插话说。 “你听我说完啥。”马田略带责备的语气说:“这五十万我打算从你土方工程帐里走。至于怎么走我到时会告诉你的。” “那就太感谢你了!”张涛站起来抓住马田的手热情地说。 “后天就开标了,你可得把我招待你的那些准备工作做好啊!”马田又提醒道。 “放心!老马,一定不会给你失望的。”张涛边说边往电话边走去:“老马,你坐,我还得打个电话。” “旺哥吗?您好!我是下冲图古。”张涛恭敬地说。 “哦!小张!”王增旺有些意外的说:“我正要往你矿上赶呢!” “今晚的事你知道了?”张涛小心地问。 “你矿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能不知道吗?刚才我听说老村长带了你村里好多人过来了。” “是吗?老村长怎么这样快呢?”张涛惊喜地说。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吗?”增旺直接了当地问道。 “需要你帮助,旺哥!”张涛也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说。接着他简单的把今晚发生的事和他掌握的陈老黑的一些情况说了下。 最后张涛斩钉截铁地说:“我想铲除陈老黑这颗毒瘤!我需要你从现在起开始训练保安!我需要你的弟子都能加入这只队伍!我还需要你能帮我再请一些同道中的高手来助阵!” “好!我尽力!”增旺简洁有力地回答道。跟着两人又聊了些事情就挂了电话。 ------------ 357 这时一阵敲门声后,猴子走了进来。“涛哥,朱所长来了,正在医院等你呢!” “好!我马上过去!”顿了顿,张涛又对马田说:“老马,要不你回家休息吧!” “那行!反正我也帮不了什么忙。医院的事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们会尽力的。”马田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掺和这趟浑水好。 “高子情况怎么样呢?”张涛关心的问。 “还好,凶手刺偏了,擦心脏而过。目前情况已经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了。”猴子把医生的话转述了一遍。 “老朱来了几个人呢?”张涛又问。 “有四、五个人。”猴子随后又补充说:“他们要到病房问情况,被医生给轰出来了。医生说这几天高子最好让他静养,不准探视,不准说话,不能激动,否则会影响伤口愈合的。” “猴子,过几天带几个人到磨田煤矿搞这个土方工程算了。”高子的病情稳定让张涛一直悬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他又说到了另一件事来。 “什么?”猴子激动地喊道:“我…我…” “我什么?不想过来吗?”张涛佯装生气地说。 “不是!不是!”猴子忙不迭地说:“我是担心自己做不到。” “慢慢学习就会了。”张涛跟着又强调说:“猴子,你脑瓜子比较灵活,以后一定要多想多学,早日成为可以独挡一面的人才。” “涛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猴子挺胸保证道。 “涛哥!”站在医院大厅的朱青一看到张涛就走了出来。“走!我们到一边说话。”朱青拉着张涛的手说。 “这事情很复杂!”朱青严肃的说:“上面已经有人打招呼了,这事情冷处理,作普通的打架斗殴办。说白了,就是当作这事没发生一样。” “死了的人呢?我受伤的兄弟呢?我煤矿的损失呢?这一切都由谁负责呢?”张涛陡然火起,愤怒地吼叫着:“国家法律是干什么的呢?是保护凶手的吗?你们穿这身狗皮的所谓警察是为他们当帮凶的吗?……” 朱青耐着性子接受了张涛劈头盖脸的一通怒火后,弱弱的争辨道:“涛哥,你息息火。我只是一个小小所长,象这样动枪械的那至少是市局抓的大案,我们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他拉张涛的手格外用了下力,似乎在传递什么。“我理解你心里的愤怒与痛苦。你的热血与正义曾经也是我年轻时所拥有的,可我现在有的那就是听上级的指示,过好自己的日子,其它什么的都不想,想也没有用,徒增烦恼而已。我这个小小所长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是挺威风的,但在一部分人眼里,那是连一只蚂蚁都不如,他们随便可以怎么拿捏的。” 他再次停了下来,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又侧过头,神秘的说:“知道打招呼的是什么人吗?省厅的!你说我能顶得住吗?” 张涛的心情现在也慢慢平静下来,靠朱青帮忙显然是帮不上的,这样大的案子他一个地方所长的确也插不了手。他现在的这番剖白虽然有不少水分,但与自己所接触的现实那还是有些相符的。牛青他也有他的苦衷与无奈。这事要靠法律制裁的话,这过程恐怕会比较漫长,也无比艰难,除非自己有着更为深厚的背景。以暴制暴也许是最简单便捷也最解恨的办法。不过,这就得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无限强大,不仅要能够经受打击,还要能够发起进攻。 “涛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你安心做你的生意。”朱青迟疑着提醒道:“那些人你真惹不起。” “是吗?”张涛嘴角泛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眼光逼视着朱青。“你参与这事了吗?” 朱青神色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平静的迎向张涛的目光说:“这事情太大,我没能力,不!应该是没胆量参与。刚才我不说了吗?我现在最大的目标就过好曰子。”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说:“你知道的,我还有几个家庭要照顾的。要是我参与这些事的话,钱是会有的是,但命呢?恐怕就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老朱,这是我与他们的事,我不会拉你下来的。”朱青的坦诚倒让张涛对他又多了份理解。 “只要你不伙同他们来害我,我也绝不会与你过不去的!”张涛向朱青保证说。 “涛哥,这点你绝对放心!”朱青也跟着投桃报李:“合适的时候我还会给你一些信息。虽然我没有参与,但他们的事情那还是掌握不少的。” 张涛当然知道,这个合适的时候那自然是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在朱青的天平上,陈老黑那一方肯定重得多,他也许有勇气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但与陈老黑呢?那恐怕是想都不敢想。他现在能表态居中而立,不偏不依,这应该已经是他的底线,做得相当不错了。 “涛哥,如果你有其他什么事只管吩咐。”朱青继续献殷勤说道。 张涛想了想说:“我在磨田煤矿有个小的土方工程,到时如果有什么矛盾纠纷,你可得给我出面啊!” “这事情你交给我!”朱青爽快地说:“有闹事的你只管打,我帮你担着。再不行的话,你告诉我是谁,我直接把他抓过去吃几天牢饭,让他清醒清醒!” ------------ 358 “谢谢!到时有事可就要麻烦你了!”张涛热情的说道。虽然朱青亦友亦敌,但这表面功夫那还是要做到家的。 朱青也客气了下又说:“你同学这里暂时问不了话,我得赶到你矿上走走过程,你回不回呢?” 张涛凝神想了下说:“我陪你一起走吧!不过,你得再等一下,我与医生打个招呼。” “你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张涛先后与资院长和高子的主治医生聊了阵子,他们都不赞同转院,这样的刀伤最忌颠簸,极容易引起伤口崩裂、出血、感染和进一步恶化什么的症状。要转院那也得高子彻底稳定以后再说。张涛也赞同他们的意见。随后他又招待了猴子与梅子一些事情便上了朱青的车。 车上因为还有其他干警在,张涛与朱青天南地北瞎扯了一通。到煤矿时天已大亮。朱青下车后又把张涛拉到一边好心好意地说:“涛哥,我建议你,如果你手上有什么东西的话,把它交出去。现在最好不要与陈老黑对抗,向他示弱。还有就是,撇开与这件事的关系,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求得你发展的时间。钱与势力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它们,血性与面子什么时候都可以要回来的。否则的话,你说你这煤矿还办得下吗?你武功好,也许能够自保,你的家人与你的兄弟和乡亲们呢?我可以透露一点给你,在神农市你与他们斗,根本不容你有立足之地,你不可能再有一天安生日子过的。” “好的!我把那东西交出去!我现在就拿给你!”张涛毫不犹豫地说道。 “什么?”朱青简直不敢相信,张涛的态度突然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真的!我刚才也反复想了下,我与陈老黑斗,那纯粹是鸡蛋碰石头,找死!再说我们间本来也就没什么利益冲突,犯不着无缘无故拼个你死我活的。他呢?是做大事,也根本就没把这小小煤矿看在眼里。我呢?也如你所说,高考落榜了,也没啥事干,只想赚点钱过好自己的日子。高子的受伤那就算是一场误会算了。改天你帮我牵牵线,我请他喝杯酒,以后煤矿好多事还靠他给我罩着呢!” “好!好!”朱青激动的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搓和的事就交给我,改天我在城里摆一桌,你们彼此把误会消除,各赚各的钱,岂不快活!”顿了顿,他又说:“至于那个什么东西,你还是当面交给他,我可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请向陈老黑,不!黑哥转达我的诚意。我等你电话。这两天我都可能会在城里的。”说完,张涛安排人陪朱青走过程,自己便往办公室走去。 得知张涛回来的消息后,旺哥、煤矿的主要领导班子和他村里的部分乡亲们早聚在他的办公室了。 张涛与大家打个招呼以后问:“少春呢?” “被狠打了一顿还捆在保安室。”虎子气恼的说:“这家伙嘴巴死硬死硬的,审了半天根本就没有问出多少有用的东西。” “虎子,你马上去把他放了,别再审了!”张涛淡淡的说:“你告诉他,以后他愿意留在煤矿还是自谋出路,都由他自己定,我们绝不会再为难他!” “那怎么行呢?”虎子面红耳赤地嚷嚷起来:“不行!不行!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呢?” “我的话不听了是吗?快点去!”张涛毫不给面子地打断虎子的话命令道。 大家猛然发现,经过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后,张涛的语气和神色竟然多了一份凛冽的杀气,有了上位者的成熟、稳重与威严。 虎子屁话也不敢再说一句急匆匆地走了。老村长与旺哥为张涛这种快速的转变满含笑意的磕首点头。 “乡亲们,高子已经脱离了危险,没什么事了。这次纯粹是个意外,是一个流窜的犯罪团伙作案,与陈老黑无关,请大家回去安心工作。善后的事警察正在处理。”张涛边说边冲站在旁边的龙古使了下眼色。 “好了!我们都出去,矿领导他们要商量工作了。” “涛哥这次怎么啦!昨晚的事给吓怕了,怎么一点都不象以前的涛哥了呢?我还以为他一回来就会安排一系列的报复,谁知道……”走出门的虎子不情愿地嘟嘟嚷嚷着。 “你呢!你真是猪脑壳!”随后赶出来的龙古指责说:“昨晚那阵势靠你的拳头斗得过吗?你没注意涛哥那分外冷酷与坚决的神色,那分明是早有打算,只不过没有当众说出来而已。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勤练武功,等待涛哥的命令,到时再有什么事也能帮得上手。” “对!对!,你说的对!”他们的声音也便越去越远了。 张涛办公室最后剩下的就是老村长、王增旺、人力、沙头、谢辉这几个人。张涛毫不隐瞒的把自己的想法与打算说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沉静而又坚决的说:“高子的仇,和所有在这矿上遇难的乡亲们的仇,我一定要报!陈老黑这颗毒瘤我一定要铲除!不论他势力有多大,背景有多深,我一定要与他不死不休斗下去!这事情靠政府那是靠不上的,他的伞已经撑大得已经让我们看不到天了。” 说到这里,他挥舞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那就靠我们自己,强大!无限强大!用我们的方式给以陈老黑打击,摧毁他的犯罪团伙,还这个世界朗朗青天!” 屋子里的人没有插话,他们看着燃烧着愤怒与激情膨湃的张涛,内心里也有一种火苗在嗤嗤攀长着,助长得满屋子一片火热与通红。 “人力伯伯、沙头,煤矿上的事情你们两个就给我多帮衬一下。旺哥、辉哥,保安队的训练你们一定得给我抓紧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是这样想的,我打算投资二百万元在下冲建立一个训练基地。 ------------ 359 队员除了附近的乡亲们外,主要招收一些退伍军人。前期培训二百人。教官面向社会招聘。我知道,旺哥擅长的是国术,而辉哥是自由搏击。我希望你们两个人能把你们的本事揉和到一起来,尽快把第一期保安给培训出来。当然,这只是普通的保安培训,培训期大概三个月左右,合格后便送到各用人单位上岗。我还需要的就是从里面筛选三十到五十个种子来,争取按辉哥你的特种兵的标准来训练。这才是我们以后立足社会和与陈老黑斗的真正力量。其他一些具体事情你们先想想,呆会我们再详细商量。” 张涛接过沙来的开水杯喝了一口,看着老村长犹豫了下说:“老村长,请原谅我唐突了!” “没事!你说吧!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只要是为了乡亲们好,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张涛当下也就毫不客气地继续往下说:“老村长,从明天开始,您就专心致志把村里的路修好。资金不是问题,我已经筹集了二百万元。修好路就建学校,剩余的钱作村里的公益资金。再有保安训练基地先暂时放学校,后勤保障你得负责。基地我打算建在扬子冲,这事情您得与修路同时启动。修路可以请外人,但基地一定得是村里的乡亲。对于村里的致富问题,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如果资金跟得上的话,我会一步一步去实现,争取早日把压在乡亲们头上那顶沉重的贫穷帽子给彻底揭掉。” 张涛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写满字的稿纸替给老村长。“老村长,有不妥的地方,请您抚正!”张涛恭敬地说。 老村长哆哆嗦嗦捧着这叠信纸,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惊呼道,“你打算把南冲水库与林场全承包下来?” “对!”张涛神色坚毅的说,“不过,是我们村承包下来,我负责!” “这事情乡里倒是和我说了好几次,希望我们村包下来。这林场与水库本来就是从我们村划出去的,只有我们才方便管理。对乡政府来说,那纯粹就是一块烫手的山圩,年年亏本,十几个职工连工资也发不出,现在只剩根根一个老头子守山了。” 老村长想了一下说:“我今天刚好要去乡政府说修路的事,同时也向他们争取一些支持,就一并把这事提出来的。相信没什么问题的。” “老村长,最好能争取把它划归村里管理,村里给予乡政府一些补助,补助的事由我负责,他们以后不再插手就最好了。”张涛又提醒说。 “好的!我会尽力的!”老村长说完便埋头看起他手上的计划来。 “涛哥,我与旺哥先去扯一下回头再向你汇报。”谢辉说完便与增旺走了。最后屋子里就剩下老村长与张涛。 “真是后生可畏啊!你这手笔一下子划得太大了,我至今还恍若梦中呢!”老村长感叹道,“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下冲乡亲们能过上富裕的生活,真是我的福份啊!” “老村长,您放心!我此生的目标那就是带领乡亲们走出贫穷,过上比城里人还幸福的生活!”张涛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村长擦了擦眼睛不自觉地流下来的激动泪花,哆嗦地说。 “你安心去打拼吧!图古,村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就交给我帮你打理。不过,你自身安全可千万要注意啊!”老村长语重心长提醒道。 “谢谢,我会注意的!”张涛接着又建议道,“要么您呆会坐朱所长的车到乡政府去?” “可以,我就坐他的顺风车过去。那你先忙,我再随便转转!”说完老村长就站起来往外走去。 老村长走后,张涛拿出笔记本把这两天的事简单的记了下来。这是他读高中以来养成的习惯,事情忙就匆匆记下流水帐,时间宽松还会就当天的一些大事小事写下自己的心得体会。他认为正是这样一种良好的习惯,培养与锻炼了他独立的思考能力,敢于剖析和直面自己的不足,对突遭的一些复杂问题能够从容应对,不会感到茫然无措、束手无策。就说这两天吧,他简直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与平日的生活那是截然不同,特别是昨晚这突发的事件,这似乎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才有的现在竟在他身边发生了,可他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就平静下来,并且很快有了应对之法。 “涛哥!”胖子与王丹径直走了进来。 “涛哥,你打算怎么办呢?”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刚才我与猛子他们通了电话,他们一个个气得嗷嗷直叫,嚷嚷着现在就要拉几百人过来干架!” “干架!用什么干呢?用拳头干!”张涛没好气地说,“昨晚的场景你又不是没见过,人多有什么用呢?你以为还是学校,打打闹闹反正出不了大问题。这可随时是掉脑袋的事,懂吗?” “高子都受伤了,这仇总不能不报吧!这可是十指帮从来没有过的事啊!”挨了张涛一顿爆批之后,胖子声音弱了不少。 “我说了不管了吗?”张涛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他继续冲胖子发泄着,“用嘴巴用拳头就管得起来吗?陈老黑那是些什么人呢?那是武装犯罪团伙,那是一个把神农市都不放在眼里的庞大势力,你懂不懂呢?”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仿佛有什么堵在嗓子眼有些不舒服似的,大口地喘着气,继续往下说:“呆会你带同学们全部回去,考上大学的都给我好好读书,把本事学好,所有打架的事绝不允许你们再参与了!”他突然又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高子,眼眶有些湿润。 胖子与王丹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涛,无法理解他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 这时门外闪过虎子的影子,张涛马上喊,“虎子,给我去看看董溪到城里是什么时候的班车?”虎子答应一声就马上走了。 “真要赶我们走啊!”胖子与王丹几乎同时说道。 “对!真赶你们走!这里煤黑,不适应你们城里人生活。”张涛诙谐地说。 “我把这里的事情理清楚,这两天也会进城的,到时候我再把我的打算告诉你们。”说到这里张涛冷哼了一声,“谁欺负我兄弟,我要他十倍百倍偿还给我!”  ------------ 361 虎子莫名其妙挨了张涛一顿啪哩叭啦的训斥后,歪着头走了。 “把门给我带住!”张涛最后仍不忘给虎子下一道命令。 “快点!快点!”**焚烧的张涛把王丹拖出来,双手抓住她的双峰使劲地拿捏着。 “傻瓜,把门反锁!”王丹照旧含着小涛哥含含糊糊的说道。她就象刚刚从蒸笼里出来一样,全身挂着一条条汗珠。 张涛也觉得是个道理,便站起来准备去反锁门。“咚咚咚!”门又响了。 “谁呀!”张涛有些没好气地问道。 “谢辉!”门外的声音回答道。 “等一下!”张涛应了一声,便推了王丹一把悄声地说,“快到卧室里去!” 等王丹把卧门关住,张涛往四周扫了一眼,确认没留下任何的偷情的蛛丝马迹后,他理了理衣服,走过去把门拉开。 “对不起!旺哥、辉哥,我以为又是虎子那一帮人,吵吵嚷嚷着要报仇,刚刚我把他们骂走。”张涛满脸歉意恭敬的说道。 “涛哥!”增旺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道。张涛惊讶地看着增旺,奇怪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了称号。 “涛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若是喊你张矿长的话,你我显得别扭。喊你小张或图古又显得轻率。我既然答应帮你做这个事,那我们就是一个团队里的了。一个团队那肯定只有一个头,一个哥。只有这样,这个团队才有它的威严和凝聚力。这个头和哥那自然是你,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与了解,你也配得上这个称号。所以你也不用讲客气了,以后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或者是老王。这样也利于工作的开展,和维护团队的威严与凝聚力。”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这个团队虽然也是以赚钱为目的,但与一般的企业或公司还是有很大区别。所有的成员大多是血性儿,以后陆续还有各种各样的人要加入,那些有本事的人往往卓傲不群,必须要有一个核心与灵魂才能将所有人凝成一个整体的。”谢辉跟着也这么补充说。 “你们商量得怎么样呢?”看到他们说得这么垦切在理,张涛也没就此事再坚持下去,他直接转换话题问道。 在沙发上坐着的增旺直了直身说:“我们初步扯了下,保安公司原则上按你的思路搞,但步伐可能没有你预期的那么快,我们的意见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往前赶。我知道你现在的策略是示弱于敌,那么前期的摊子就不能铺得太开,不能把影响搞得太大。否则的话,就可能惹得各方势力的注意,以及跟随而来的对抗与打压。” “对!说得对!早上我那番话也是有些热血过头了。一切以稳妥推进为原则。”张涛忙插话说,跟着他又恭敬的朝增旺挥了挥手,“您继续说!” “如你所说,我会的是国术,其实根本不适合当这个保安教练的。有一定武术功底的人给予一些指导倒是可以的。” “您太谦虚了,旺哥,团队要立足,要生存与发展,它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一定的内涵,需要根底与实力的。”张涛再次插话说。 “旺哥,我们走的是两条路子,我走的是偏门,强调的是实用与速成。而团队真要想有底蕴与突破,你的国术培训那是至关重要的。”谢辉进一步强调了国术的重要性。 “我们是这样分工的,我主要在董溪坐阵,所有加入这个团队的全部先在双凤煤矿当保安。我首先就负责对这些人进行简单培训和品质考验。考验合格和好的苗子,全部送到你村里的基地由谢辉组织的教练团再进行强化训练。我这里的训练场地你不用管,就放在我家里。我家后院至少可以同时容纳一百个人训练。这样的话,既可以把影响降到最低,又可以确保进入基地训练的至少都是一些可造之才。” “好!好!”张涛站起来兴奋的喊道,“太好了!旺哥,有你这样会看面相的大师在前面的把关选择,这只队伍至少就可以保证它的纯洁和正义,而不会是鱼目混杂,变为祸害社会的黑暗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