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入世 ------------ 序 (必看) 滴答…… 鲜血从枪尖滴落,与地面落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那只是一杆普普通通的长枪,却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内,挑死近百人! 而且,这还是在被追杀的情况下。 握枪之人,麻衣加身,灰色的发带将头发束于脑后,那双被火光照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前方,纵然有着千军万马包围在四周,他的脸上,都始终看不出一丝慌张,那镇定的神色,隐约让人想起了十几年前关于这个中年人的传说,千军万马于一人面前停步! 大将已死,没有号令,谁人敢上前一步?荒野之中,气氛异样,千人竟无人敢上前一步,更不要说喘息,除了火焰吞噬着木头上的油布声和马儿粗重的呼吸声,天地陷入了难言的寂静。“唉…若你想走,千军万马又如何能挡你?” 一声轻叹打破了宁静,从千军万马之中,走出来一人,这人一身剑袍,腰间一把长剑,剑眉之下,那双有神的眸子远远看着握枪之人,想到了近期发生的事,心中多少有些怅然,想当年自己需仰望才见的传奇人物,如龙困浅滩,被一群小卒追杀到此。 每每想到这里剑袍青年心中多少有一份悲凉,道:“如果你是为了信义,我敬佩你是英雄,如果你是为了所谓的忠义,那么,我就不得不说你傻了,镇远侯已经不行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保一个连名字都还没有的婴儿?” 入秋之夜微凉的风吹过,丝丝寒冷钻入体内,轻甲兵卒不由因此颤抖,而握枪之人却仿佛没有感觉,低下头,看了看胸前用厚厚的丝绸包裹着的婴儿,丝绸两端系在中年人的背后,紧了紧胸前的衣服,让微凉的风吹不到婴儿,中年人抬起头看着面前剑袍青年,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似乎是因为不想吵醒正在熟睡中的婴儿一般的说道:“要么滚,要么死。” 剑袍青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可以看出,在这片刻之间他心里是多么的纠结,或者说是对于面前这个握枪之人实力的恐惧,但,当剑袍青年扭头看了看远处之后,心中的不安逐渐淡去,淡然道:“你能走,但婴儿必须留下!” 嗡! 枪尖随风一转,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嗡鸣声,中年人的神色,从始至终从未变过,镇定的神色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面对上千士兵,即使是那传说中修仙之人,即使你是武功至强之人,相信也很难有这番淡然自若。 枪尖随风而抖,随风而去,昏暗的月光照在那轻甲之上,只觉得脖间一凉,下一刻,那明亮的头盔轰然倒地,长枪快如厉风,纵然在上千士兵的围攻之下,纵然在十几杆长枪之下,那长枪刺去,却只是能够追寻着中年人在原处留下的一连串虚影而已,身法之巧妙不得不让人叹为观止。 一杆长枪,使得若舞梨花,如飘瑞雪,有万夫不当之勇! 呼! “幼时,我便一直听着属于你的传说,只是,只因各种原因始终不能与你交手,甚感遗憾。今日有幸相逢,说什么也要领教一下。”剑袍青年话音刚落,右脚轻踏地面之下右手已然拔出腰间长剑,微暗的月光之下,剑影晓松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身影极其的快! 剑袍青年不同于中年人有诸多顾虑,全力展开的速度,竟是在身后留下了一连串如同实质的虚影,那是速度快到了极致之下才有的画面,长剑侧握,犹如蛟龙出水,煌煌剑气席卷周天。 碰!一杆长枪的出现阻挡住了中年人快速闪动的身影,但片刻之间中年人抬手一枪轻而易举的刺入那精钢做的盔甲之中,一切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但,却也微微阻挡住了中年人前冲的步伐,身后一阵疾风刮起中年人缚于脑后的头发,强烈的剑意让中年人的瞳孔微微缩了几分。 “看剑!” 剑眉青年眼见手中长剑刺出距离中年人仅有半米之遥,低声一吼之下,气势徒然再涨几分,他奔跑的速度,竟然比那骏马的速度还要快!剑袍青年身上的气势,竟然隐约之间比那上千士兵都要强上几分!这一剑,青年用上了十二分之力,可谓是势大力沉且角度刁钻,速度奇快无比,更甚至,这一剑之下,青年就连中年人下一步向前跃去落脚的时间都计算在了出剑的速度之中,时间拿捏的妙到毫巅。 在剑袍青年的预算中,这一剑,即使中年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回身挡下,也必然会受重伤!突然,反手一枪,虽没有回头,但只听叮的一声,正中身后袭来的剑尖。一个气势如同破竹般汹涌磅礴,一个在被追杀之时气势一落再落,而且,长枪还只是在奔跑的过程中看似无意的反手一枪而已,这样的相撞,实在让人无法想象中年人有什么胜得希望。 刺啦。长枪破开,从枪尖开始,一直到枪柄,碎裂开去的长枪变成了无数块木屑,中年人在剑袍青年这一剑之下,长枪毁去,右手磨出鲜血,而反观那剑袍青年,手中的长剑断成两截,左肩之上,一个枪眼的突然出现让鲜血喷涌不止。背后一阵微辣让中年人轻轻倒吸了一口气,再不做停留之下,一跃而起,双脚用力踹落马上士兵,单手一拉缰绳,左手用力一拍马背,只听骏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一招,一招重伤,你两人若是一起的话,你觉得,有几分胜算?”夜色如墨,在那距离一剑一枪破去的地方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之中,盘腿坐着一位老者,丝绸做的长衫和那身边放着的一根象牙权杖,足以看出这位老者的身份不同寻常,话音落下之后,驾车之人轻笑了一声,接话道:“三成,还得是偷袭。” “整个计划,几乎没有任何漏洞,而唯有这一处,被我漏算了,我没有想到上万铁甲和你二人,都无法阻挡住她,大将之风啊,如果这样的人才能够入我门下,这朝堂之上,甚至是放眼整个天元大陆,我还惧何人?”一声轻叹之下,看着窗外那快马奔腾之下在地面之上掀起的灰尘,怅然叹息道:“只是可惜,这么好的棋子,却是别人的。” “大人,没有他,您现在一样不用惧任何人。”驾车之人,摇了摇头,手中的长鞭挥击在马背之上… …… 夜色如墨,午夜间的风是刺骨的凉,一座小山丘之上,中年人一身是血地坐在马背之上,身后已经没了那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放开了缰绳的右手,想要揭开婴儿脸上的一层面纱,顿了一下,轻轻在身上唯一一处干净的衣服上擦了擦,似乎生怕自己手上的血迹玷污了婴儿一般。 缓慢的掀开了那一层面纱,看到婴儿睁大着眼睛和自己对视,白藕一般干净的笑脸,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之中,在刚经历过刀光血火的追杀下,竟然有着几分笑意,中年人一直以来提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就在这时,一滴鲜血从中年人的脸上滑落,滴在了婴儿脸上,就在中年人心中一惊想要擦去的时候,他看到了让他非常惊讶的一幕。 婴儿举起了那稚嫩的小手,轻轻擦了擦脸。看着那洁白的脸上残留着些许血迹,一怔之后,中年人笑了出来,没有去想为什么婴儿在经历过那杀气弥漫和喊声震天的环境后,没像个平常婴儿一样被吓得哭泣,而是很简单欣慰的笑了出来。 “她的儿子!你果然不愧是她的儿子,这么小,就已经不同凡响。”声音之中,得意高兴之间,却仿佛有着几分沙哑和悲怆。 这一天,公元421,帝都注定了是一个充满了杀戮的一天,镇远侯因反国罪名入狱,整个帝都甚至是整个秦国,到处都在进行着大小不同的战争,这一日,被史学家称之为秦国自建国以来最昏暗的一天。 ------------ 第1章 她,是个女人 秋季的风是凉的,那种凉意让人很容易便会感觉到一股沧桑感。 这种感觉,在大山之中尤其明显,如果有诗人看着那黄叶随着微风的吹过而轻轻落下,定会有一股子不知从何而来的的诗意顿生,而很显然,这个时候,林衍怎么着都不会有诗意这种词汇出现。 “吼” 虎啸震天,愤怒中的巨虎怒吼下,那声音更是让人觉得震惊,随着巨虎的怒吼声响起,茂密的树林间扑腾扑腾的飞起不知道多少只鸟,巨虎匍匐于地面之上,前身向下压着,四肢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让林衍丝毫不怀疑下一刻巨虎就会向自己扑来。 林衍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虽然并不是第一次面对巨虎,但,林衍的手心依然出了汗迹,那微热的湿润感和心跳加速的声音,非但没有让林衍陷入慌乱之中,反而更加镇定了几分,一双有神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巨虎。 腿部的肌肉微紧,脚尖插入了厚厚的落叶和湿润的泥土之中,随时准备着展开全速,在脑海之中,林衍仔细的分析着前几次面对巨虎时的情形,每一次到现在这个局面之时,林衍都是最先败退下来的。 将人扑倒,用锋利爪子撕裂,用散发着血腥味道的利齿撕咬,巨虎的攻击方式就是这么简单,但,就是这么简单的攻击方式,却让其成为了这片大山之中的王者,而且,还是唯一的王者。 一滴汗水从脸颊上划过,就像是有着万千重量在身上一般,双腿所承受的重量仿佛越来越重,林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反观那巨虎,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那双透着实质般杀意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李阳。 炎热。 很突然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心底深处焚烧,火焰在快速蔓延,所产生的炎热感快速传遍李阳全身,林衍有些不知所措,但,在巨虎庞大的气势压力下,又不能显露出丝毫的破绽,全身上下仿若没有一处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一般。 呼… 炎热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之意,就像是有一股冰水在血液里流淌一般,那种就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爽感,让林衍恨不得此时舒服的呻吟出声。 林衍不知道这两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但是林衍知道,自己赢了。 “吼!” 巨虎忍不住了!面对着接二连三挑战自己的年轻人,巨虎也无法再忍下去了,作为这片大山中的王者,巨虎在面对着一个看起来弱小无比的人类之时,它觉得刚才那一瞬间产生的紧张感是一种耻辱! 洗刷耻辱,就唯有用敌人的鲜血! 几十米的距离,瞬间即到,巨虎身材庞大,但速度却是非常的快,那张大嘴在扑来之时便已经张开,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林衍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巨虎,就在巨虎跃起扑来的那一瞬间,林衍动了! “结束吧!” 面对巨虎的全力一击,相信不管是谁在这时都会在心中生出怯意,但是林衍这时却是非常的安静,就像是做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一般,在巨虎跃起的那一瞬间,林衍压低了身子,绷紧肌肉已久的双腿,瞬间用力踩在那厚厚的落叶之上,就像是一支利箭一般,嗖的一声快速被射出! “给我破!” 一声雷鸣般的爆喝,林衍右手中的长剑,剑锋一转,面对着张大着巨嘴的巨虎,林衍刺出了手中的长剑,长剑不知是因为阳光的照耀还是什么原因仿佛在林衍刺出的那一刻,闪现出了一抹银白色,但也只是一闪既逝。 …… 长剑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了在巨虎的视线之中只能够看到有一道光亮袭来,长剑呼啸裂空高速袭向巨虎,角度很刁钻,林衍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剑是如何刺出的,因为一角度上来看,这一剑,只能用刁钻来讲,在前扑的惯性之下,巨虎是没有可能翻身或者腾空一跃躲过小腹下这一剑的。 一道身影,快速出现在茂密的森林之中,这道身影的速度之快,竟是远远超过了林衍刺出的这一剑,百米的距离,竟是瞬间即到,肉眼只能捕捉到一串看不清的虚影掠过,而与此同时,长剑距离巨虎的小腹仅剩下不到一指的距离! “去。”这道身影停在了林衍旁边,就像是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伸出了右手夹住了林衍刺出长剑剑尖,就像是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所有劲风,所有长剑破空声,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中男人摸了摸巨虎的头颅,前一刻还狰狞无比的巨虎,在那大手之下,竟是变得非常温顺,蹭了蹭那只手之后,几个跳跃之下,没入了山林之中。 “我赢了,我战胜了那只巨虎。”林衍看着中年人,眉宇之间闪烁着激动之情。 “那是一只母虎,而且,就快要生产了。”中年人松开了夹住长剑的右手,仿佛对林衍所说的话不感兴趣一般,“它虽然作恶很多,但若是就这样杀了它,未免伤天和。” “叔,我赢了,你说的,我赢了便带我下山的。”对中年人说的话,林衍想了想,但却没有明白什么意思,见中年人向山林中走去,林衍将长剑放于背后的剑鞘之中,急忙跟了上去,“对了叔,刚才我突然感觉到很热,但是很快就变成了很凉,那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我突破了么?” “没错,是突破了,但是,也仅仅只是初窥门径而已,你这玄修初期的修为,到了京城,记得不要随意惹事,京城卧虎藏龙,高手无数,可是没人能够帮得了你,你这点修为,根本都不够看的。”中年人走在前面,林衍看不到中年人的表情,但是,也听得出话中有些不对的地方。 “什么意思?难道您不和我一起去?” 呼拉。 中年人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投向了暮色下随风隐去的云色,说道:“我来自一个隐世的门派,门派不能插手俗世,这是门规,我早已经违反了这个门规,所以我要回去。” “你的修炼,我也教不了你,这套功法是你母亲的,所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你只需要照着本子上所说的做就行了。”中年人顿了顿,歪了歪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长剑,解下来递给林衍:“拿着吧,这把剑不是俗物,切记不要丢了。” “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世有很多疑问,我只能告诉你,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是不知道的好。”中年人看着林衍,眼中闪过了些许柔和的光芒,说道:“记住,你所修炼的功法是你的母亲传授给你的,不要让外人知道而且,一定要用心去修炼,虽然我并不了解这套功法,但是我可以肯定,这套功法很适合你,此间好处,相信你日后就知道了。” 见中年人说完之后摸了摸自己的头,转身就要离去,林衍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当中年人走出十几米的时候,林衍出声问道:“我母亲,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眉梢随着林衍说出母亲这两个字为之一挑,像是想到了某些久远的往事,中年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用一种略带玩笑意味的语气轻声说道:“是个女人,很厉害,很漂亮的女人。” ------------ 第2章 女扮男装 初秋时的天,雨水是非常缠绵磨人的,雨不大,但落入人的脖中依然能够带来一阵凉意,让人忍不住来抱怨这鬼天气。 很多人都是一路小跑着进了城,但惟独林衍却不同,站在城门外回过头看了看那座已经快要看不见了的山,抬起头看了眼快要落黑的天,没有再做停留,就像是雨中漫步一样,进了城。 “终究,还是下山了。” 下了一天的雨,在林衍进城后不久,就停了下来,小城不大,但却仿佛是被这厌人的雨水压抑了一天之后,重新又热闹了起来,虽然已经快要落黑,但小城中依旧热闹非凡,茶楼之上豪放的猎人壮汉端酒大笑着,街道旁商人的叫卖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汇聚在了一起,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 雨刷后的小城显得格外清新,道旁三两枝胡柳摇摆着,不过景致虽好,但城却太小。 “荣伯,忙着呢啊。” 林衍走进一家客栈,看了眼大致坐满的一楼,很熟道的上了二楼,一个身材微瘦的的中年人背对着林衍忙碌着,听到林衍的声音,回过头来,点了点头,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这时候下山了?昨儿不是刚来么,怎么着,上次给你说的那事动心了啊,我可是知道那家的花魁可是今天闲着呢。” 往日下山,或多或少都会带些在山上打得猎物,荣伯做事待人厚道,通常都会卖给荣伯,一回生二回熟,渐渐地也就熟悉了,这一次身上没有东西,倒是让荣伯有些惊讶,林衍一边帮着荣伯收拾桌子上,一边道:“还小着,哪能呢,我要是到了荣伯您这年龄,指不定就住进去不出来了。” “呵呵,不小了,都十七了,那你可要小心了,到了我这年龄,一个不小心纵欲过度可能就过去了。”可能是因为长久的生意忙碌或者真的是纵欲过度,让荣伯本只有三十来岁看起来却有四十多的样子,脸上那颗显眼的痣在听到林衍最后的话时笑起来更加明显了许多,拿着手中的抹布擦干净桌子后,问道:“还是老样子?” 没多久,荣伯亲自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端了上来,放到桌子上后,拿起两双筷子递给林衍一双后,夹了一块肉尝了尝,道:“不错,肉炒的还算有味,今儿生意好,你在这吃着,我下去了,以后常来哈。” 听着荣伯下楼梯的脚步声,林衍端起酒杯,还是以往来时要的清酒,入口柔滑带着少许辣意,这样的酒,即使喝撑了估计也不会喝醉,抿了一口之后,林衍轻笑了一笑,自言自语着:“恐怕,以后就很少再来了。” …… 豪爽的笑声放佛一直不断一般,楼下的那一桌穿着像是猎人打扮的壮汉,一边豪饮一边大笑着,距离有些太远,所以林衍不不能听得清在谈论着什么,就在林衍喝下酒壶中最后一杯清酒之时,不经意间,林衍看到了让他眼前一亮的一幕,那是一个穿着青衫长衣的男子,进入林衍的视线中仅仅走了几步,就已然让林衍感觉有一种风度翩翩来了。 “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看着这个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男子,走向城门方向,林衍暗自摇了摇头。 没有和荣伯告别,小城中认识的人不少,但想了想关系算是好的也就只有荣伯一个,所以在走出了客栈之后,林衍也就没有在做停留,径直的走出了城,摸了摸系在腰上的那把不知名的长剑,和数量不多的碎银,身上也就这么多东西,看了眼前方,不远处那夜色下的森林就像是一头随时都有可能苏醒的巨兽一般,盘卧在那里让人心生畏惧。 森林没有名字,但却是非常的大,而且猛兽非常多,就算只是些带毒的小家伙,都让人非常难受,即使是一个经验十足的老猎人,在白天一般都不会轻易单独进入,就更不用说像林衍这般在夜间一个人了。 林衍清楚地记得,七岁那年,喻叔将他扔进这个森林时的场景,就像是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在将林衍带入森林深处之后,只留下了一天的干粮留下了一句话便离去了,“三天之后,我来接你。” 七岁,就在很多七岁的孩童或许都还在玩捉迷藏老鹰抓小鸡这样的游戏时,林衍却要独自一人在时刻都有可能扑出一头猛兽的森林中存活三日,甚至,只有不到一天的干粮。林衍到现在都还记得,在第一个夜晚,在饥饿寒冷畏惧各种负面情绪的包围下,好不容易的进入了睡梦中。 醒来之时,一头雄狮正在缓慢的接近。 奔跑,就像是要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拿出来一般的拼命奔跑,林衍相信,若不是后来跌入悬崖中,恐怕那日即使喻叔会出手相救,自己也会清晰的闻到那头雄狮嘴里的腥臭味。 清晰的记得,在第二日,那几十只饿狼包围着自己时的情景,一个正常点的七岁孩童,相信在刚被雄狮猛追落入悬崖之后又被几十只饿狼包围之下,恐怕就算没有被吓死,也晕过去了吧。 不过,林衍庆幸自己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七岁孩童。 在进入森林之前的这段路上,林衍想到了很多事情,有喻叔的神秘,有对于进京的莫名渴望,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心中还有着些不舍之意。 对于这片已经熟悉的森林,早已知道哪棵树上树枝睡着最舒服的林衍,很熟练的躺在了一棵大树的树枝之上,闭眼,长期生活在各式各样的危险下的人,即使是睡觉都依然是保留着几分清醒的,曾经无数次在睡梦中被野兽偷袭的林衍,早已养成了将睡觉当做修炼了。 运起功法,一股热气从丹田中出现,在刻意带动之下,在身体各处流转着,自从前日和那母虎战斗之时突破后,林衍发现,修炼起来所吸收空气中的元力要比以前快上很多。 “玄修、御元、洞明、分神…”感受这股热气在身体各个重要穴道间游走,林衍心中暗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突破进入御元境界,御剑飞行于高空之上,多么有诱惑力啊…” 呼啦、呼啦… 就在林衍刚进入修炼后不久,一阵因为奔跑而断裂的树枝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响起,睁开双眼的林衍,收起了功法将自身隐匿起来之后,压制住了呼吸的频率之后,看向了传来声音的方向。 ------------ 第3章 烟花怒放 一道身影在夜色下快速奔跑着,看不清是男是女,但从奔跑的速度和急促的呼吸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正在被追杀的人。 因为这人在奔跑的过程中脚步不稳,明显有伤痕,而且看样子伤势不轻。 见财起意也好,分赃不均也罢,长期生活在野外的林衍,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所以在第一时间,林衍就隐匿了呼吸藏在了树下的一片茂密的草丛中,月光虽浊,但凭借着林衍的眼力还是可以看到,在这人腰间,系着一个不小的包袱。 嗖、嗖、嗖… 就在林衍看着这道身影朝着南方奔去的时候,突然,几道破空声传来,三道身影从北方急速而来,闻声望去,三道身影穿梭在树林间,就像是三头猎豹一样,每一次高高跃起都会向前快速冲出几十米远,落地之时再一次双脚点地身影再次向前飞起。 速度,非常快。 而且,林衍发现,这三人非常整齐,就像是一种蓄力待发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发出三人合击之力的攻击,月光下,可以看到,三人手中拿着某种利器,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道亮光。 原本在林衍的视线中,那个腰间挂着包袱之人已经远去,可是在这三人如此之快的追逐之下,距离被快速的拉近着,从原本的几百米之遥,到现在的仅剩下不到二十米! “喝!” 突然间,奔跑在前面的那人猛的一回头,一声低吼之下,嗖嗖两声破空声响起,听声辩物,那是两道飞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回头扔出暗器来,这倒是林衍有了几分继续看下去的念头,两道飞镖擦着树枝射向三人,几乎是和飞镖扔出的时间是同时,三人挥出了手中的利器于胸前,叮的一声脆响,两道飞镖不但没有被击落,相反,就像是被三人手中的利器击碎了一般,月光之下,原本的两道亮光突然间变成了无数道,就像是一棍捅在了马蜂窝上一样,无数个细小的飞镖飞出! “不好!这是鬼舞梨花,不可硬挡!” 三人之中传来一声惊呼声,声还未落,就见三人同时踩在地面之上向后跃去,反应速度之快和躲避飞镖的身影闪躲角度,都可以说是接近完美,无数道细小飞镖掠过,三人仿若是被激怒了一般,双手一撑地面之下,前冲的速度猛然间比之前快了几倍之多! 三人的身上,在速度暴增的同时泛起了一层白光,在浑浊的月色下,在黑暗的森林中,三道光亮显得非常耀眼,这倒是林衍大吃了一惊。 “竟然是三个初阶御元境界的修士,虽然只是刚刚踏入御元境界,但也不应该追一个普通人如此艰难吧。”看着这三道白光,林衍的眉头皱了皱,有些疑惑的心中想道。 修行,林衍虽然了解的仅限于胸口那本破书上的内容,但是对于等级,还是很了解的,差之分毫失之千里,差一个等级有时候都是天壤之别,除非有着逆天的武器,否则是不可能战胜对手的,但是眼前这角逐的画面倒是让林衍很是意外,从气息上来看,奔跑在最前面的那人,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什么时候,三个初阶御元境界的修士追不上一个普通人了? 嗖、嗖、嗖… 刚被那颗绽放开来的飞镖拉开了将近几十米的距离,却在三人暴增的速度之下再一次拉近,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那人竟是再一次回头,这一次,双手撑开于胸前,洒出了一大片暗器,在月光之下,这无数道暗器就像是夜下快速飞舞的萤火一样,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 冰冷锐利的尖刃,有的,擦着地面飞去,有的,在撒出之后,竟是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道弧线,以一个半圆的飞行轨道射向三人,有的,竟是在被撒出之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隐隐之中,竟是将三人上下左右全部封锁了起来。 无路可逃! 这一次,三人倒是没有像刚才躲避鬼舞梨花那般用那种极致的速度来躲闪,相反,这一次,面对着面前快速飞来的无数大小暗器,竟是躲都不躲! 嘶。 随着第一声撞击声响起,接连不断的响起了这种让人听起来难受的声音,那无数暗器,竟是将近一大半的落在了三人身上,夜色之下,肉眼可以看到,当那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暗器落在三人身上的时候,会有一抹暗淡的银色光芒闪过。 “这便是元力外放?”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暗器落在三人的身上闪烁起来的银白色光芒,吸引了林衍的目光,到了御元境界,可以外放元力来做抵挡或者攻击,林衍暗想道:“这倒是方便了很多,以外放元力来抵挡这密密麻麻的暗器,只是不知道,这三人的元力有多少。” 林衍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以他现在丹田内的元力,若是用来外放用来抵挡暗器的话,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下,而且,二十下之后,林衍的元力,就差不多耗尽了。 三人的速度,在用身体硬抗下漫天暗器之后,减慢了几分,但,也只是片刻而已,短暂的蓄力之下,速度再一次暴增,身影就如同是在夜色下奔袭的猎豹一般,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便已然跃出了几十米之遥! 这场追逐,在林衍看来,那个腰间挂着包袱之人被杀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虽然暗器使得是巧妙至极,但,在三个初阶御元境界全力之下,是不可能有反抗的余地的。 “恩?不对劲。”就在林衍打算悄然退去的时候,不经意间,林衍注意到了一个事情,在刚开始的时候,腰间挂着包袱的这人是从北向南的方向逃跑的,但是,现在,却到了东边,也就是说,此人在绕着跑,而林衍所在的位置,按照现在此人向前奔跑的方向来看,就是冲着林衍来的! 扶了扶背上粗木剑鞘中的长剑,手在不经意间放在了地面之上,双腿微微用力,腿部肌肉逐渐绷紧,以一种随时可以发力的姿态趴在了地上。 “不能再藏下去了!”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林衍在脑海中快速的勾勒出攻击和逃跑的路线,这四人林衍都不相识,所以林衍没有打算惹祸上身,在第一时间,林衍向一边跃了出去。 “什么人!”林衍跳跃牵动了一旁的草丛,这道身影的出现,让放开全力之下的三人猛然一惊。 听到这个警惕慌张的声音,林衍头也不回,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双腿猛然用力在地面再次一跃而起,全力一跃之下,林衍的身影直接跳入了十几米高的树上,再一次出现,已然是距离三人将近百米远的一颗大树之上。 背着一把重剑依然还能做到如此灵巧,倒是让三人心中更加警惕了起来,脚下的速度也因此松了许多。 忽然,奔跑在最前面的那人再次回头,这一次,就像是要将全身上下所有暗器全部撒出一般,腾空一跃而起,双手用力向前一挥,再一声清脆的低喝之下,嗖嗖嗖无数声破空声响起,无数道暗器被撒出,就像是一场暴雨一般! “接着东西,快走!”忽然间,就在林衍刚把速度减下来之时,那腰间挂着包袱之人突然朝着林衍这边一声大吼,就见其向林衍这边扔来了一件不小的东西,看着黑影逐渐接近,林衍下意识的将其接住。 “再进一步者,死!”将东西扔给林衍之后,落在地上的此人面朝三人一声爆喝,声音斩钉截铁,就像是江湖义气之中小弟保护大哥撤退那般决然。 “追!” 那漫天雨幕般的暗器落下之后,只能看到银白色光芒接连不断的出现在三人的身上,而当暗器全部落下之后,三人为首的那人,看了眼施暗器之人,虽然只是说了一个字,但却可以听得出这一个字之中带着的不甘心之意。 这三人,竟是突然变道,以一种比刚才还要快的速度冲向了林衍! 碰! 轰! 一声响亮的爆炸声,在这片黑暗的森林中带起了一大片短暂的光明,紧接着,就像是在追赶着一样,无数个烟花腾空飞起,争先恐后一般在天空中爆炸,在第一个烟花爆炸的那一瞬间,林衍回头,正好和前一刻还在被追杀的那人对视,只是一瞬间,在烟花带来的光明之下,林衍看清了此人的长相。 竟是黄昏之时在街边看到的那个翩翩浊世家公子! 轰、轰、轰… 无数个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一道道晃眼的光亮闪烁着,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竟是掩盖不了身后三人前冲带起的劲风声! ------------ 第4章 替罪羊 劲风呼转,犹如同在脑后一般。 此刻的林衍,全力之下前冲的速度,可以说,就算是成年猎豹都难以追的上,而且,树枝之上不断跳跃的林衍,挑选的都是一些难走的路线,可即使如此,身后三人如影随形。 三人虽然在之前消耗了大半的元力,但毕竟和林衍这个初阶玄修境界差了整整一个等级。 “这样下去自己元力恐怕会被消耗干净,到那时被追杀可真是毫无还手之力了。”快速奔跑之下,猛然回头,身后三人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从开始的百米到现在的不到三十米,而且,这个距离逐渐被拉进着。 怎么办? 回头解释你们想要的东西不在我这里,谁信? 此时此刻林衍陷入了困境之中,逃,肯定是逃不掉的,若是逃进闹市之中,想必还有些机会,可是这森林如此之大,想要走出森林进入闹市之中,恐怕还没出森林林衍体内的元力就已经消耗干净了。 轰。 烟花腾空跃上高空,犹如同一朵带着颜色的莲花一般,在这夜幕之下照耀了一片光明,虽然时间短暂但却让林衍看清了前方不远处,那是一条大河,河对面齐腰的杂草遍地皆是。 “拼了!” 跃起,再次落下之后,脚下那细枝经不住林衍的体重发出嘎吱一声轻响,而与此同时,林衍落下的右脚猛的一踩那细枝,咔嚓一声脆响,细枝断裂,而在此借力之下,林衍的身影已然跃出,在河边落下之后,再次一个跳跃,近十米宽的河道竟是在这一跃而过,落地之后,林衍俯身贴着地面没入杂草之中,在进入杂草的那一瞬间,拔出了背后的长剑。 “追!” 为首那人一声低喝,右脚落在河边几乎没有停留,一点地面之下,跃过河道,而就在他跃起的同时,一道身影从杂草之中窜出,一点寒光在夜色下刺入眼中,为首这人心中一惊! “凌森小心!” 林衍的双眼,在夜色之下紧紧地盯着为首这人,手中的长剑在冲出杂草的那一瞬间已然刺出,本就只有十来米的距离,在两人全力前冲之下,仅仅只用了眨眼的时间,林衍手中的长剑,距离为首这人的脖颈不到半米! 嘶。 身后同伴的一声大喊,让凌森在短暂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偏了偏脑袋,那把长剑竟是在这一瞬间之下擦着他的脖颈而过,在那一瞬间,凌森甚至能够感受得到长剑擦过带来的冰冷感。 一击未中,林衍于空中借着初时跃起之力,猛然变招,长剑由刺便拍,双手握于剑柄之上,重剑在林衍全力之下拍击在凌森的肩膀之上。 碰。 一声闷响,随后,就听到凌森落水的哗啦声,而几乎是与此同时,林衍的腰间传来了一阵刺痛,利器刺破皮肤扎入肉中的痛感,在林衍的拍击下,凌森手中的利器在刺入林衍腰间之后猛的向下撕去! 河水不深,在凌森落水的那一瞬间,林衍右脚猛的踩在凌森的肩上,一跃而起,竟是冲向了河对岸,几乎和林衍跃起是同时,两道寒光出现在了林衍的左右两边! “滚!” 平直的剑身拍击过去,落在其身上的那一瞬间被某种力量瞬间拗成弯状,而就在剑身拍打在那黑衣人胸膛上时,那股力量骤然自剑身递出,啪的一声直接将那胸膛击的深陷下去! 一声如击皮革的沉闷巨响! 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嚎! 那被一剑拍在胸前的黑衣人直接倒飞出去,落入水中,而与此同时,又是一声撕拉,在林衍的肩头传出,耳边这熟悉的撕裂声响起,林衍竟是丝毫不予理会,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在地面抓出一把土撒向了身后。 下一刻,林衍的身影没入了森林之中。 轰。 有一道硕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那一瞬间,光明出现在了黑暗的森林之中,仿若在庆祝着什么一般。 “还追不追?”三人中唯一完好无损的那人,将落入水中的两人扶到水面上之后,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人?”背靠在树上喘着粗气的凌森看着林衍消失的方向,眉头皱成了川字。 …… 黎明,代表着光明。 胸口那本看起来破旧不堪的书中,在第一页就写着,黑暗和光明交替之时,空气中的元力最适合吸收,所以对于黎明,此时的林衍有着很大的渴望。 一道热气从丹田中驶出,在林衍体内各个筋脉之中循环流走着,一道道受损的筋脉在这热气掠过之后,恢复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呼…” 不知过了多久,林衍睁开了双眼,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之后,感受着身上的伤势,苦笑了一下,“真是没有想到,这才刚刚下山,还没到京城呢就已经重伤了,人心也太过险恶了吧,走个夜路睡个觉都能被人当成替罪羊。” 想到昨晚的那一战,林衍的心中依旧有些后怕,但是后怕的同时,却是刺激,初阶玄修大战三位御元境界,这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 即使大战三位已经被消耗大半元力的御元境界,依然没人会相信。 丹田中已经消耗干净的元力,在修炼过后补充了小半,一边催动着元力修复着身上的两道伤,一边,林衍在脑海中仔细回忆着昨晚那一战的各个片段。 一剑拍入水中。 一剑拍的倒飞出去。 说起来,很简单的两个动作,但只有林衍自己知道,这其中有多么的复杂,跃入杂草中拔出长剑瞬间回头,在那个叫做凌森在空中之时发出攻击,人在空中是无法借力的,而且凌森是处在前冲的状态下,根本没有时间蓄力发出攻击。 一剑落空之后,林衍以刺变拍将凌森拍入水中,然后再踩在其身上借力跃向河对岸,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若是换做别人,恐怕已经慌了神,而林衍做出的,却是运起全力之下一剑拍在其中一人胸膛之上。 这短短的几个动作,却是需要精妙的计算出招的角度和元力分配的多少,画面在眼前一幕幕过完之后,林衍嘴角掠过了一丝苦笑,想到了小时喻叔对自己的那般地狱式训练的折磨。 “看来,那时候的训练还真是有用。”摸了摸躺在一旁的长剑,剑身传向手心处一阵阵冰冷之意,让林衍莫名的安心了许多。 ------------ 第5章 那寒光月下悲鸣 兴城、凌府后院。 “那人用的是一把长剑,从气息上感觉此人年龄不大,但是力道却是很强。”跪在地上的凌森,抬眼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两人,暮色下,两人的脸色有些阴暗,凌森恍然间心中有些畏惧,继续说道:“两次攻击都是用剑身重击拍的,力道很足,但是他的修为,应该不高。” “哦?” 坐在那花木椅子上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对于自己的手下,他是了解的,如果是换做别人,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会将对手的实力描绘的很高,凌森能够说出修为不高这样的话,倒是让他心中略有宽慰,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茶杯,问道:“玄修境界,却能以剑身重击的方式击退御元境界,看得出他修炼的是哪门的功法么?” “应该不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而且,只有玄修境界也看不出什么,但是如果我能和他再交手一次或者能够看到他出手,我能认得出来。” “这件事情怪不得你,起来吧。”中年人看凌森神色有些惶恐,挥了挥手,思索了一下,道:“这件事先放一放,这段时间除了养伤之外,查出来使暗器那人的身份,如果他用的是鬼舞梨花,那么此人应该和那些主修暗器的门派有着关系,甚至可能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下去吧,好好养伤。” “是,属下告退。” 屋内有些阴暗,中年人起身将灯掌上,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应该不简单,但,也无关紧要,现在最要紧的是蓝老交代的事情,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其他的小事,先不要管了。” “兴城,沉默太久了,也是时候热闹一下了。” 灯光,逐渐的亮了起来,落在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张金字溜边的纸上,在那张纸的右下角,赫然写着: 凌然,官居四品,执掌兴城大小事务。 …… 当夜色再一次来临,趁着夜色,林衍再一次钻入了丛林之中,因为林衍并不知道那三个黑衣人还在不在这片丛林,所以显得格外的谨慎小心,将自身的气息隐匿起来,速度不快,但却很是安全。 一天的修炼,伤势在元力的灌输下,恢复的很快,虽然并没有痊愈,但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刚下山便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到也让林衍心中更加谨慎了很多,走个夜路都能被人当做替罪羊,这世道,还真是人心险恶。 夜色下的森林,寂静的让人感到害怕,若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单单是这份安静,恐怕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轰! 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下,这一声轰鸣显得格外刺耳,林衍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从轰鸣声中可以听出,前方不远处,应该是有着修士在打斗,甚至,人数应该不少。 林衍将整个身体藏在茂密的草丛中,整个人的气息隐匿起来,甚至,就连呼吸都是许久才换一次气,前方空地上的打斗,倒是让林衍有些意外。 十几个衣着相差不多的修士,在围攻一个人,刀剑在月光下频频闪烁着寒光,一道道剑气在战斗中被打飞出去,轰击在巨石灌木之中,发出一阵阵的轰鸣声,这十几人修为都不低,从元力外放上可以看出,都是在御元境界。 “这样的队伍,围攻一人却久攻不下,那么这人的修为,该有多高?”挑了挑眉,林衍有些惊讶,对于修士之间的战斗,别说知晓,甚至一点都不了解,对于修士的等级和战斗,林衍所知道的,还仅限于喻叔和胸口那本书。 林衍看向那被十几人围在中央的那人,一身衣服前后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鲜血渗透了的衣服再加上那散乱的头发,给人一种疯魔的感觉,手中那把细剑于上下飞舞,细剑本讲究的是快准狠,但是此刻在这人手中,却是使得大开大合极其的有气势,从他魁梧的身材上和挥剑的招数上来看,细剑似乎并不是他的武器,想来,应该是重剑一类的。 “速战速决,大家全力以赴!”十几人中,看形势对他们越来越好,无形之中底气也就足了很多,其中一人大声喊道。 嘶。 似乎是此人的大喊激起了壮汉的怒气,手中长剑在转身侧踢的同时,一擦地面砍向本在他身后的那人,元力注入细剑之中,隐约之间,竟是可以看到点点银光在剑身闪烁着,一剑砍去,剑未至锐气已到,剑风扫起那人的头发,面对气势如此凶猛的一剑,此人竟是心中猛然间涌出了无限畏惧,竟是一时间忘记了去抵挡。 一剑,由砍变刺,变招速度之快,根本没有给旁人出手相救的机会,剑锋擦过此人喉咙之后,毫不停留挥向一旁。一剑轻松掠去一人性命,但,两道攻击几乎同时落在了壮汉的背上,轰的两声闷响,壮汉的身影一个不稳竟是差点摔落在地。 虽然壮汉手中的细剑一插地面将身影稳住,但毕竟这中间有着一个时差,这大好的破绽,自然不可能被对方放过,站在壮汉正前方,一个双手带着拳套的年轻人,双腿蹬地猛然发力之下,一拳轰在了壮汉的胸前。 元力外放凝于右拳之上,席卷着火焰的右拳如同是巨锤砸下一般,可以看出,执圈套之人,应该是这十几人中实力最高的一位,这一拳,在感受了空气中呼啸的元力波动之后,林衍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此人的修为,最少是在御元后期,甚至可能是御元巅峰! 碰,咔嚓。 再一声闷响和骨头断裂的声音接连响起之后,壮汉在这一拳的轰击下直接倒飞出去,甚至,连那把细剑都没有来得及拔出就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几十米远的距离,甚至,在落地之后在地面上连着滚几下,挣扎着,双手扶着地面狼狈的站了起来,胸口硕大的一个拳印格外的明显,壮汉的脸上闪过了些许绝望之色,但那股神色,在林衍看来,却似乎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 “念在你我小时候有着师门之缘的面上,别再苦苦挣扎了,交出那件东西,我保你安全,甚至,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有的,都给你,就算我没有的,只要我有这个权限,也都给你。”那刚才一拳将壮汉轰飞的青年,左手揉着右手,缓步走向壮汉。 “妄想!” 噗。 壮汉说话之时很坚决,坚毅的表情之下,却是一口鲜血吐出,身影一晃之下,若不是壮汉用力站稳,估计说出这两个字就足以让壮汉倒下了。 “就算今日,我能放你走,你觉得,以你的能力,你觉得你能保管的了那件东西么?我李随可以在这里向你保证,只要你交出来,我觉对会放你离去,你好好想一想,孰重孰轻啊。”李随缓步走向那壮汉,双手背在身后,那样子就像是在自己后花园散步一样,可是,壮汉看不到,而林衍却是看的清楚,那李随背在身后的双手,正在迅速带上一双黑色的拳套,拳套之上,阴森之气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倒是让李阳对这壮汉有了几分担忧。 “放屁,这是我壮汉破命换来的东西,白送给你?你凭什么?你有资格么?我真是瞎了眼,平日里我视你为兄弟,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李随前进的速度不慢,当走到两人之间仅剩下十几米远的时候,壮汉突然一声爆喝,怒骂之下,一阵狂风席卷而起,很突然的,几道寒光在壮汉挥手之下飞出袖口,在夜色下,以林衍的眼力,竟然只能看到几道寒光飞向了李随等人,却是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 四道寒光,有的腾空飞起,有的擦着地面而过,四道寒光在快到李随面前之时,突然产生了变化,每一道寒光很突然的分裂开来,一化二,二化四,月光下的四道寒光,竟是短时间内变成了十六道! “哼,雕虫小技,竟然用暗器,你觉得这种东西能伤得…”看着那一道道寒光于面前迎面而来,李随不屑的哼了一声,话还没有说完,李随就感觉到了不对,只是,暂时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嘶! 寒光速度很快,但,李随也只是歪了歪脑袋便躲了过去,就在李随刚要说什么之时,身后传来了几声扑通声,李随回头一看,心中大惊! 那扑通声,可不就是身体轰然倒地的声音! 只见那寒光在李随躲过之后速度猛然提升,犹如同是在收割稻草一般,一道道寒光没入了人的心脏脖颈,速度的提升倒不是李随惊讶的原因,李随亲眼看到,四道寒光在被自己的一个属下躲过之后,以一种回旋的方式在那人身后刺回而来,四道寒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十六道寒光,就像是长着眼睛一般,仅仅只有片刻的时间,这片空地上,除了李阳之外,就仅剩下李随和壮汉两人! 当十六道寒光收割完性命之后,只见壮汉袖手一挥,十六道寒光半空中嗖的一声轻响,向四周散去,形成一个包围的样子围向李随,而此时的李随,已经陷入了深深地震惊之中,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意者?你竟然是意者,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意者?!?”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壮汉的大手一挥,漫天落叶在大树旁快速舞动着,壮汉被血打湿的青衫忽然急剧膨胀,数道血流从他的五官里喷涌而出,放佛有股恐怖的力量无形正从那些落叶间,从天地间向他的身体内灌注进去,将他所有的力量混着鲜血逼了出来。 十六道寒光同时的震动起来,发出了一阵阵嗡鸣声,那寒光在一瞬间之下,突然的消失不见,下一刻,没入了李随的身体中,而与此同时,一声噗通声响起,壮汉一头歪倒在地上,身体的虚脱使得他连站立都坚持不下去。 “这便是意者?” 看到李随和那壮汉同时倒在地上,藏在暗处的林衍皱了皱眉头,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倒是没有想到,刚下山,就能看到意者。 ------------ 第6章 初知意剑门 意者,以修炼意念之力来遥遥掌控武器去攻击,去千里之外上将首级这种事情,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的,在很早以前,林衍便看过一些关于意者的资料,对于意者,也有着很大的向往,谁不想作为那执剑之人? 飞剑杀人于无形,相信这是每个人的梦想,但是在得知了意者入门有多难时,林衍便放弃了,意者,想要入门先不说对于身体有着多么大的要求,单单只是修炼念力的枯燥,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坚持下去的。 “救,还是不救?” 走出草丛,林衍皱了皱眉,看着趴在地上的壮汉,有些犹豫,不久之前刚被人当做替罪羊,使得林衍现在很是谨慎,生怕不小心在被人当做替罪羊或者惹祸上身。 “看你也是个苦命的人,被自己兄弟这般对待,不是碰见我,恐怕你就完了。”摇了摇头,对于这壮汉,林衍没有理由不救,若就这样离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即使不是因为血流干净而死,也会被这山林间的猛虎饿狼叼去。 伸手点在壮汉身上几处止血的穴道,一把将壮汉背起,虽然壮汉伤势很重,但毕竟不能在这里疗伤,毕竟谁也不知道李随这些人还有没有援军。 林衍并没有看到,在他离去后不久,那十几个尸体中,慢慢的爬起一人,看了眼林衍离去的方向,有些悸动的擦去了脸上的血迹,钻进了草丛中,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 蒙蒙熹微的晨光,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一夜的修炼,日夜交替之间,那第一束阳光带来的元力,总是能够给林衍一种惊喜感,或许是对修炼有着太大的渴望,每一次修炼完睁开眼睛之后,感受着丹田内那增加微末的一点元力,都能使得林衍心情大好。 裹铁木轮辗压在湿软的泥地上,向着兴城的马车缓缓的向前走着,熬了一夜,车夫似乎有些倦了,挥动手中长鞭的速度越来越显得无力。 “距离兴城就剩下几十里的路程,你真够娇气的,还坐马车。”林衍摇了摇头,接过壮汉递来的干粮和水,有些无奈的继续说道:“你好歹也是御元境界的大修士了,怎么这么不懂得苦修这两字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我都是差一点死了的人了,你是不知道那时的感觉,我当是我就想了,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一定要好好享受几天,不然要是死了,你修炼这么久,图个什么。” 壮汉叫薛平,三天的相处,让林衍对他有了很多了解,也怪不得会被李随那样的人坑住,薛平性格很随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粗线条,除了修炼之外,其他的事情一般都很少去用脑子想,用他本人的话来说,能够用拳头解决的事情,绝对不费一句话。 “跟我去意剑门吧,你年龄还小,又有修为在身,我保你五年内突破进入御元境界,甚至更高。”薛平看了眼窗外,放眼远处,凭肉眼可以看到兴城城墙的檐角,顿了顿继续说道:“散修虽然自由,但很多散修都是被自由所牵制住了修为。”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感激我的,我也没做什么,只是顺手把你救了而已,即使不是我,凭你自身的修复能力,也就几个时辰就可以站起来了。”林衍摇了摇头,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这个话题,一路上薛平已经提到了很多次,林衍知道,自己虽然只是顺手将他救了,但,薛平却不这样想,虽然薛平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记在了心里。 薛平苦笑之下,没有在说什么,继续埋头吃着手中的干粮。 …… 高峰之上,云雾缭绕,在那中山之间环绕着的白色如绸缎般的云朵,加上清风阵阵鸟语花香,倒是一个不错的仙地。 一张棋盘两个人,棋盘上棋子黑黑白白相互交错,已然进入中盘,执黑子的是一位老者,将手中棋子落下后,看了眼对面之人,问道:“你想好了,现在回去?” “可是知道,现在回去,要…” “那都是应该的,我做过的事情,就没有逃避这么一说。”中年人看着棋盘,将白子落下之后,提起几粒黑子丢入盒中,道:“从那年我为了她放弃一切的时候,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这一天晚了十八年而已。” “唉…”一声长叹后,老者没有在说什么,沉默之间,两人下棋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这种速度,若是让俗世中人来下,即使棋力再好,恐怕也会有所失误,但是两人所下,却是愈加的精妙。 啪、啪、啪… 放佛落子速度成了一种角逐之战,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棋盘上的空位也是越来越少,两人之间,仿若有一根无形看不见的弦在绷着一样,绷得紧紧的,不知不觉间,两人的气势相撞在一起,一道道旋风随着两人的气势碰撞而起,在一起胶着着,席卷着,盘在一起犹如同一条蛟龙一般,直入高空。 当黑子落下之后,中年人一声爆喝之下,腾空跃起,一把长剑徒然出现在手中,带动着由细到大气流带动到现在的旋风,一剑之下,竟是气势如虹,煌煌剑气直逼老者喉咙,速度之快,若是有旁人看到,一定会惊为天人。 即使是俗世中对剑道领悟最深的人,看到这一剑,也必定会自愧不如。 “去!” 老者一声低喝,整个人保持着团坐的姿势向后猛然跃起,在后撤的同时,同样是一把长剑出现在老者手中,与此同时,中年人的速度猛然再次暴涨,突然的加速使得手中长剑气势更加猛烈! 老者苍老而平静的眼眸间难得留露出一丝兴趣,手中长剑胸前一挥之下,剑身横于身前,迎面挡下中年人刺来的一剑,剑尖撞击在剑身之上,发出一声嗡鸣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波纹,向四周快速散去。 “再来!” 又是一声爆喝,中年人凌空一跃,在半空中如履平地一般,在他的身上,短暂的时间内仿若出现了一道漩涡,以他为中心,四周天地间的元力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被他吸入体内,布衣长衫被气流刮得猎猎作响。 说来话长,而实际上时间也只是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中年人双手握剑,整个人的气势随着快速吸收元力之下,再一次升涨,一道道紊乱的气流漩涡被他手中的长剑带起,席卷起来的气流漩涡竟是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龙卷风,这道龙卷风将两人笼罩在一起,中年人双手握剑猛然砍下,这道龙卷风竟是似乎和中年人手中的长剑有着某种呼应,随着长剑的落下,这道龙卷风开始周身旋转起来,最前面竟是形成了一个锥形向着老者刺去。 老者落地的那一瞬间,手中的长剑立于身前,几道繁琐的手印在胸前由两手快速打出之后,长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短时间的,分裂成为了三十二把长剑,这三十二把长剑在老者的四周漂浮着,一声声剑鸣响起,犹如同那是一头头雄狮在嘶吼着一样。 “挡!” 三十二把长剑在老者话音还未落下之前,在老者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旋转发出巨大嘶吼的龙卷风,砸在了老者祭出的三十二把长剑布下的屏障之上。 轰! 一声巨响,屏障应声而破,而紧接着,龙卷风也随之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中年人双手握剑砍下的剑锋,几乎是伴随着龙卷风撞击在三十二把长剑之上而落下! 那被龙卷风打落刺入地面的长剑还未唤回,中年人的长剑已经落下,不得以之下,老者选择了躲避,抽身撤步之下,衣襟被长剑掠过,衣衫被斩下手心那么大的一块布,随风远去。 “你竟然突破了,你竟然突破了,这太让我意外了,太让我意外了!”很难得的,老者愣在当场,长久以来的平静使得很多事情都难以打乱老者的心境,但是中年人的这件事情,却是让老者一时之间难以平静。 “占了偷袭的便宜,若是一出手您使上全力,我哪里有可能斩下这一块布。”将插入地面的长剑拔出递给老者,中年人无奈的笑了笑,身上那股强大的战意也随之消失不见,“想开了些事情,修为也就随之突破了,其实一直以来,不是我不愿意突破,而是我不想突破罢了。” “刚才我还在担心你回去了该如何面对那些老家伙,这下,看来是我多虑了。” “这么多年,多谢您老人家的照顾了。”中年人弯腰行礼,很是诚恳,抬起头看着老者,继续说道:“只希望,多年之后,我能再见到那个孩子。” “那个女人的孩子?”老者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双眼之中闪过了些许异色,道:“如果那时候她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恐怕这片天,就没有安静的日子了。” “放心回去吧。”挥了挥手,老者自然听懂了中年人话语中的意思,苦笑之下,消失在原地。 ------------ 第7章 五彩丹莲 “以你的年龄,散修,实在是太可惜了,不管是天才地宝还是名师的指导,都是散修很难得到的,所以我还是劝你加入意剑门,你自己考虑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去意剑门找我,拿着这块令牌,报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看着手中的令牌,林衍有些无奈,马车向着北方缓慢的离去,苦笑之下,将令牌放入怀中,对于门派,林衍并没有太多的了解,甚至,只是知道意剑门这一个门派的名字而已,拜师入山门这种大事,对意剑门的实力并不了解,所以林衍并不敢轻易的做出决定。 “驾!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林衍的思绪,回头去看,十几头烈马向这边奔袭而来,卷起一阵沙尘在身后弥漫,从烈马的喘气声和马背上坐着之人的憔悴神色可以看出,应该是许久没有休息了,而其中,一头白马冲在最前面,马背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白色干净的长衫却是丝毫看不出是长途跋涉而来。 这些人衣着看起来有些怪异,为首那白衣青年,神色颇有几分倨傲之意,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闪开!” 马的速度很快,几乎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跨过了百米的距离来到了林衍的面前,白马上的年轻人一挥手中长鞭啪的一声响起,人未到声以至。 林衍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对于这样嚣张跋扈的人,不是有着很深的背景,就是来自于某个实力强大的门派,犯不着为之恼怒,向一边走了几步让开了道路。 “那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进城都不下马,难道不知道兴城的规矩么。” “可不敢乱说,从装饰上来看,那应该是赵国的人,而且出门有着十几个随从,想来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 “赵国?”听着身旁传来的议论声,林有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疑惑,赵国的公子哥,来到秦国干什么? 兴城,城不大,但位置却很是重要,处在秦国的边境处,和赵国距离仅有千里,虽然距离不远,但是赵国的人来到秦国,想来是有着什么事情。 没有去想太多,随着人流,林衍进了城,对于兴城,虽然并不是很了解但也不算陌生,曾经跟着喻叔来过几次,只不过,最近的一次也是几年前了。 秋季的天,是变幻无常的,前一刻可能还是燥热不堪,下一刻,可能就飘起了细雨,感受着雨滴落在脸上的清凉,林衍也就是失去了逛一下兴城的兴趣,便随便找了一家客栈。 或许是因为细雨纷纷,也可能是别的理由,这间客栈的生意竟是格外的好,客栈规模不小,一共四楼,三楼和四楼是住宿,一楼和二楼是吃饭的地方,看了看爆满的一楼,林衍摇了摇头上了二楼。 而就在刚上楼梯之时,林衍意外的发现,坐在一楼的这些人中,竟是有不少修士,南边角落那张桌子,便是坐着四位修士,各自的武器放在板凳之上,边吃着桌上的小吃一边闲聊着,四人其貌不扬,而修为,却都在御元境界! “没想到这小小的客栈中,竟然有这么多御元境界的修士。”大致扫了一下一楼,得到的接过倒是让林衍吃惊了一下,客栈不大,而御元境界的修士却是有十几位之多,玄修境界的修士,更是有着二三十位! 因为都没有隐藏各自的修为,整个客栈在这几十位修士放出的气场之下,气氛看似热闹,实际上却是让人心惊胆战,一个不小心大打出手,这间客栈,恐怕片刻就会成为废墟。 上了二楼,坐在板凳上的林衍听着楼下落上的热闹,哈哈大笑声,大声吹嘘着当年事情的声音,还有着一些小声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直以来在深山之中长大的林衍,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了。 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了三人,都穿着青白色宽大剑袍,将手中长剑呼啦一声放在桌子上,三人拉开板凳坐下后,其中那个长发青年说道:“先别抱怨喊累,听我说完叫你们来的目的,你们就知道这一趟来的是否值得了。” “前一阵子,我在给我的师叔打扫书房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封拆开的信,信是凌氏家族家主凌然写给师叔的,说是离兴城不远处的云雾山,出现了五彩丹莲,邀请师叔一同前去。”长发青年说完,看了眼,皆是以一种不相信的眼光看着他,似乎是急于让两人相信自己,他继续说道:“这绝对是真的,就在刚刚,赵国的于家二公子来到了兴城,甚至,我还听说,京城也来了一位大佬,你们说,他们来到这小小的兴城干什么来了?”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有可能的事情。” 下面的声音,林衍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听下去了,或许是因为三人自持修为比较高,所以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再加上林衍听力高于常人,再将那长发青年说的话挺清楚,五彩丹莲是什么,或许很多修士都不知道,但是林衍,却是知道的。 十一岁那年,林衍在一个悬崖下发现了一株叫做云清果的幼苗,当时林衍见其长得讨人喜欢便想要将其摘下,却被喻叔制止,那天,喻叔对林衍讲了很多关于天才地宝的事情,其中,就有五彩丹莲。 “俗世中,天才地宝几乎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几乎八成以上的天才地宝都是在时间未到就被摘了,虽然也有效用,但是相比成熟后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前阵子出去了一趟,就是想为你找一株五彩丹莲类似的东西,想要巩固一下你的身体,但,在那些拍卖行中出现的五彩丹莲,都是一些年份未到就被摘下来的,可以说是暴殄天物。” 这是喻叔的原话,五彩丹莲的效用,想来是对修士的身体一种改造,类似洗精伐髓的用处,而这个用处,对于洞明之下的修士,不管是御元还是玄修,都是有着很大的好处的。 修炼,便是将天地间的元力经过经脉吸收进来,在进行消化成为自己的元力,而洗精伐髓,首先对于修士的好处就是能够将经脉扩大,将吸收元力的速度变快。 谁不想让自己的修炼速度变快? “云雾山?去看看也不错。”当初时听到五彩丹莲这个消息的时候,说实话,林衍的心中升起了抢夺之心,但是很快的就淡然了,毕竟,先不说有多少人想要争夺这五彩丹莲,就单单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客栈中,随便挑一个出来,修为都是不亚于林衍的。 想要在这么多强者之中争夺,只能说是个笑话。 …… “哦?” 凌家,书房之中,凌然放下了手中那本厚厚的书,抬起头问道:“那个于二少到了?现在在什么地方,一共有多少人?” “回家主,在悦华客栈,随行的有十三人。” “十三人?”听到这个数字,凌然平静的眼眸间难得流露出一丝兴趣,“凌三,可是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修为?” “最低玄修后期巅峰,最高御元中期。”凌三见家主沉默不语,弯腰行礼之后道:“家主,需不需要出手将这个于二少做掉?这十四个人的队伍,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万一到时候有了冲突,可是有些麻烦的。” “不。”凌然挥了挥手,皱着眉头道:“不仅不能,还要去保护,如果于二少在兴城出了事情,恐怕正是那些人想要得到的结果,就算所有人都想让于二少死,也不能是死在兴城,于家虽然在秦国势力不大,但在赵国好歹也算是个大家族,去做吧,暗中派人保护。” “是。” 看着凌三退去,凌然皱着的眉头缓缓的松开,窗外一只鸟儿飞过,凌然轻声道:“十四人,最高的才御元中期,未免太看不起我凌然了,这点实力也想跟蓝老抢东西,不应该啊…” ------------ 第8章 夜雨、杀意浓 上 啪、啪… 寂静的夜色下,一行马队行走在山道上,马蹄踏浅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云雾山群山环绕,数不尽的小山众星揽月一般围绕着那座直插云霄的主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而行走在马队最前面的那匹马上的白衣青年,却似乎没有这种感觉,怀中搂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双手在其身上上下探索着,随着探索的逐渐加深,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变浓。 入秋夜色下的雨,是有些冰凉的,似乎是佳人感受到了落在脖中那颗雨滴的冰凉,使劲往后面钻,佳人脸上带着笑容,但,那笑容之间却是带着些许牵强,坐在马上,身边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被人玩弄,换做是谁,恐怕都难以享受。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发去云雾山?倒是不如明天早上再出发也不迟的。” 似乎是因为自己家主子的缘故,身后一行人脸上几乎都带着些许淫荡的笑意,看着那白衣青年怀中的女子,想入翩翩中,而唯有青年旁边的那位中年人,脸上始终是平静的神色,他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主山,夜幕下似乎是一头沉睡中的巨兽,似乎随手都有可能睁开眼睛扑来,一种压迫感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总是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 “哦?你不觉得,这样天气下出发,很美妙么?”右手猛的用力之下,听着怀中佳人的一声嘤咛,白衣青年哈哈一笑,潇洒至极的道:“清风美女相伴,这样的环境,再顺手拿走个一两束五彩丹莲的,岂不是人间痛快之事么?三叔,放松点,这次咱们出来时玩的,更何况,在这地境,有谁敢招惹我们,就算有那么几个毛头小贼,不是还有您在的么。” 顺手拿走个一两束五彩丹莲? 中年人摇了摇头,对这个自家的二少爷他感到心里很是无奈,心中暗道:你以为那五彩丹莲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顺手?这个词你倒真是说得出来。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却是没有说出来,身为下人,即使身份不低,但也是个身份高的下人,这一点,中年人心里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只是心中更加警戒了些。 四周很静,甚至,除了马儿粗重的呼吸声之外,只能听到隐隐约约有几声虫鸣。 静,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嗖。 一道寒光夜色下擦着地面,旋转着,割去地面上凌乱的杂草,席卷起残叶停留在寒光四周,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沟壑在地面之上,咔哧,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这道寒光直接割断了马队最后面那位士兵所骑马的后腿,粗壮的小腿竟是在这寒光之下直接砍断,那旋转着的寒光并没有因此而返回,而是继续向前快速前进着,又是一声咔哧声,又是一匹烈马的后肢被砍断。 “敌袭!” 马背上的人在此刻反应了过来,跃马拔刀在落地那一刻,一刀砍向袭来的寒光,叮的一声脆响,寒光插入地面,一把手心大小的回旋镖,在月光之下闪烁着寒光。 “大家小心,是暗器高手。” 中年人话音还没落,嗖嗖嗖无数声破空声响起,一道道羽箭从天上落下,中年人身影一顿,毫不犹豫之下,一跃而起将于二少从马上拉下,一个撤步,将于二少放在了一块巨石之下,漫天羽箭眨眼的功夫落了满地,一匹匹烈马被羽箭钉在了地上,足以可见那羽箭的力道有多么恐怖。 羽箭的速度快,而中年人的速度,却是更快! 十几人,一场羽箭之下,仅剩下中年人和于二少两人存活! “出来吧!”中年人皱着眉头走出来,左手扶着腰间的长剑,右手一指前方夜色下的小山坡,带着怒气大声道:“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竟然连偷袭的羽箭都带着这么强的玄力,畏头畏尾的,能使出这么大场面的人,难道还怕我一个人不成!” “真是低估了于家啊,没想到这无能的于二少身边竟然跟着你这样的高手,看来是我的情报错误啊。”夜色下的小山坡之上,走出了一位黑衣人,在他的身后,缓缓走出十几个黑衣人。 “敢问阁下是什么人,像您这样的高人,我记得于家似乎没有得罪过您。” 从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一道强大的杀意让中年人心中很是诧异,黑衣人的强大让他心里很是没底,所以说出的话,也是极其的客气。 “凭这些御元境界的狗,怎么可能足以让我出手,你要怪,就怪你跟的人不对,我劝你现在离去,回去之后大可对你的主子说是于吴这个废物失踪了一类的理由。”黑衣人向前走着,抬腿跃过尸体,踩断了一支羽箭,清脆的咔嚓声落入中年人的耳中。 “你不能走,三叔,你不能丢下我!”藏在巨石后的于吴,声音有些颤抖,扶着巨石走出来说道。 中年人沉默了一会,右手轻轻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欠家主一个人情,所以我要还给他,现在走了,恐怕这辈子我的修为都难以存进。” “为了这么一个废物?”黑衣人话语间带着嘲讽之意,夜色下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中年人。 “不,是为了义字,就算二少爷他是个废物,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个纨绔,但,他是我主子的儿子,如果我若现在走了,就是不义。”中年人将剑鞘放在一边的地上,剑指黑衣人,道:“来吧,即使死,我也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内疚上!” 嘶。 十几位黑衣人,消失于原地,明亮短小的匕首在月光下掠过,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冲向中年人,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经过专业的训练而成的杀手,如此快的冲锋,竟是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长剑一转,右手握了握剑柄,中年人向前踏出了左脚,面对十几个黑衣人,丝毫没有犹豫的迎了上去。 “那么,我就给你这个尊严。”看着中年人的偏执,黑衣人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 第9章 夜雨、杀意浓 下 “鹤有立鸡群,也有蟾蜍藏于青蛙之中,于家有于二少这样的纨绔废物子弟,也有这样的豪杰义气人物。”看着于吴因为畏惧而藏在巨石后到现在依旧颤抖的身体,林衍心中在叹息着,虽然并不知道中年人的名字,但是林衍心里觉得,他这样的人物,死在保护于吴这种废物之下,太亏了。 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林衍一直藏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远远地看着这一切,从城内便一路跟着于二少的马队,毕竟林衍并不知道五彩丹莲的地方在哪里,而且,也想顺带着给凌氏家族造成一些困扰,只不过,有人比林衍早些出手了。 出手,就是十三条人命。 “喝!” 雨一直在下,顺着茂密的树叶流淌而下,变成水帘,林衍身前的一个小坑一直盛着雨水,渐蓄渐多,就在这一刻终于溢了出来。 中年人的一声雷般暴喝,右脚向前一步重重瞪在湿润的土地上,脚掌四周绽起一圈微浑的积水。 一剑,双手握剑柄,快速而有力的挥击在跑在最前面那人肩上,力道太大,竟是在那一瞬间青钢剑成弯状,与它的速度相比,自夜空降下的雨珠慢的让人发指,那股力量骤然由剑身递出轰击在肩头,啪的一声直接将那肩头的骨头拍的粉碎。 很是潇洒的执剑而行,向前行走着,每一步踏出便手腕微提青衫,微震挥出一剑,挥舞之时,平薄的剑身嗡嗡作响,极尽弯曲弹放之态,像条钢鞭般呼啸挥舞,裹着雨珠凉风啪啪击出,每一剑出,都有一道人影飞起。 剑身及胸,有人横飞撞倒山坡之上,吐血滑落;剑身及腿,有人翻着跟头划破夜空,骨拍喷血坠地;剑挥破雨,沉闷嗡鸣,人影不停地横飞而去,惨嚎声响彻这片先前还安静死寂的夜空。 一路前行的中年人,手中的长剑挥舞的潇洒随意,看起来那不像是在战斗,就像是在驱赶着蚊虫一般,远远看着中年人挥剑的黑衣人,在夜雨中那双明亮的眸子闪过了一抹震惊之色。 嗖嗖嗖嗖… 黑衣人忽然身躯一震,向后飞退一步,而与此同时双手挥出,一瞬间之下,一道道寒光射向中年人,让人不相信自己眼睛的一幕,那一道道寒光,在快要射中站在中年人面前的黑衣人后背上时,突然改变了方向,擦着那些黑衣人的衣衫射向中年人。 叮! 青钢剑横于身前,一道道寒光被挡下,而就在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一瞬间,那暗器之上泛起了一层金光,一根细小的针从那被挡下的寒光中射出,扑哧一声,没入中年人的胸膛。 中年人一个踉跄,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站在远处的那个黑衣人,右手将剑柄猛的一握,一剑拍击在递剑而来的那人胸膛之上,碰的有一声闷响,那人直接被巨力击飞出去。 短短的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黑衣人被一个个拍击出去落于地面,这样的画面,尤其是那中年人执剑而行的潇洒,一剑剑挥出的看似随意而实则角度刁钻,让人很难想象那一剑剑如果不是用剑身拍击而是用剑刃,那么,在场的,恐怕就只剩下那一位扔出暗器的黑衣人了。 “阁下好身手。”看着自己的手下缓慢的从地上一个个爬起,黑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似乎是有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透过那层黑布,让人听起来有些沙哑,“素闻潇剑门剑法潇洒随意,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以你的修为,使出一套剑法之后,竟然还有余力。” “夜门的暗器,果然天下无双。”中年人捂着胸口,没有一丝鲜血,但,却是丝毫不弱于砍掉一臂来的疼痛,中年人双眼盯着黑衣人,道:“不知是哪位大人,请出夜门来要二少爷的性命,竟惊动了您这样的高手。” “好眼力,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你身后废物的性命,这不是你能够挡下的。”黑衣人右手一挥,风衣无风而起,双手猛然一挥之下,一道道黑影划破雨帘射向中年人,“布阵!” 几十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将中年人围住,双手挥洒之间,一道道暗器频频出现,就像是一场暴雨来临一般,中年人脸色猛的一变,手中青钢剑猛的一拍地面! “噬!” 嘴中低吼出一字,地面上囤积的雨水在这一声低吼之下,突然升起,似乎是被一股力量带起一样,青钢做的剑身拍击在地面上后突然碎裂开去,而与此同时,那升腾起来的雨水在中年人四周形成了一道雨幕,在夜色下看起来诡异无比。 啪、啪、啪… 暗器一道道打在这道雨幕之上,随后落于地面之上,初时,暗器落在雨幕之上,只是泛起一道道轻微的涟漪而已,而随后,那道雨幕开始了剧烈的震动,那股蕴含在雨幕中的力量在一道金光轰击之下砰然碎裂开去,雨幕呼啦一声落于地面。 叮叮当当… 中年人大手一挥,一道银光于双手中出现,将迎面飞来的无数暗器快速截下,而与此同时,中年人已经做好了后背被无数暗器击中而重伤的准备,而片刻之后,却是听到了身后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中年人有些意外。 黑衣人,更是意外。 “什么人?” 挡下上百道暗器,即使是全盛时期的状态下,在还没有到御元境界之前,只能依靠挥剑的速度和角度,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剑,但,却是瞬间消耗掉了林衍丹田内近一半的元力。 “您这样的英雄,如此死去,恐怕于家那位家主也会感觉不值。”呼啦一声,被长剑挡下的暗器坠落地面,林衍转过身来看向中年人,继续说道:“而且,还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 第10章 天字诀剑法 林衍很少去佩服一个人,即使是一位在某些领域上有着很大成就的人,也很少去佩服,但是现在,林衍却佩服这位中年人,或许,这其中有着这位中年人和喻叔相似的原因。 为了一个义字,就可以豁出性命去保护一个几乎是废物的纨绔子弟,这样一个忠义当先的人,若是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林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会陷入不安之中的。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黑衣人头领似乎很是愤怒,被黑布包裹的脸上,那仅露在外面的眸子落在林衍脸上时,突然黑衣人说出的话就像是硬生生被噎住了一样,最后一个字愣是没有说出口。 中年人皱了皱眉,黑衣人不对劲的神色和说话的语气让他感到有些不对,但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看了眼站在身后的林衍,中年人笑了笑,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那笑容间,林衍忽然觉得似乎有些解脱的味道。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值得又怎样,不值得又能怎样?如果万事都讲究一个值得不值得,人性何在?”握了握手中的青钢剑,中年人脸色突然严肃了许多,“小兄弟,刚才多谢出手相救,若有机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这件事,以你玄修初期的实力,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赶快离开吧。” 说话之后,中年人将手中的青钢剑横立于胸前,一双虎目看向黑衣人,冷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阁下是夜门哪位高手,但想来应该地位不低,这位小兄弟和这件事无关,阁下出自名门大派,想必也不会和他计较。” “你当真要坚持?”黑衣人恢复了之前那种冷冷的语气,那双明亮的眸子间,闪过了些许阴霾,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一股冷寒的杀气无形之间弥漫而来,道:“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御元境界的修士,是如何挡得了我!” “给我上!” 嗖、嗖、嗖… 紧跟着黑衣人首领的声音落下之后,站在他身边的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下,一道道黑影穿梭在草丛之上,速度之快,以林衍的眼力竟是有些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一道道寒光于他们的手中出现,相信只等一个调息,就会再一次看到那漫天的寒光出现。 “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潇剑门真正的剑法。” 淡淡的银光出现在中年人身体周边,犹如同是身上冒出了银色的火焰一般,但也只是一闪即逝,周身所有的银光出现在中年人的右手上,银光没入青钢剑之中,下一刻,中年人猛的向前迈出了左脚,于同时,腰部猛然发力之下,整个人如同是一只潜伏很久的猎豹看见了猎物一样,前冲的速度竟是比那黑衣人还要快! 甚至,是快上很多! 雨,从高空中落下,因为急促和快速,在人们的视线中形成了无数道巨大的雨幕,越下越大的雨,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突然,一声雷鸣响起,闪电带动起无限光明,瞬间照亮了整片天空,巨大的雨滴跟随着这声雷鸣快速落下,砸在人的脸上竟是能够感觉得到生疼。 右脚重重踏在黄土之上,脚掌周围绽起了一圈微浑的积水,然后,挥出了手中的长剑。 “恩?”这一幕,让林衍有些吃惊,中年人距离黑衣人还有十几米远,如此远的距离,剑气即使能够打到,恐怕威力也下降很多了吧,而紧接着,林衍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一道无形的气,从长剑中挥发出去,这道气,林衍是看不到的,但之所以知道这是一道气,原因很简单,以林衍的肉眼,可以清晰的看到在那密集的雨幕之下,在中年人挥击长剑之后,一道巨大的无形剑气摸样的气,割断了这十几米距离中所有的雨幕,就如同愣是撕开了空间,撕开了这雨幕的一道口子一样,这道无形剑气划破雨幕,甚至给林衍一种错觉,那就是这道无形的剑气,已经不是御元境界能够打出来的了! 强大的元力气场出现在这道剑气之上,原本距离就不远,再加上黑衣人和这道剑气同是速度飞快,林衍清楚的看到了让他很难以忘记的一幕,冲在最前面的六位黑衣人,在剑气来到之后,所作出的任何阻挡任何防御都被一瞬间瓦解,整个人拦腰截断,犹如同是有着一把巨大的镰刀收割了他们的性命一样,噗的一声,在上身落地之后,鲜血顺着断开的两截向外冒出。 一瞬间秒杀六人之后,这道剑气并没有消散,而是继续向前冲去,黑衣人除了那位头领之外,一共有十一人,剩下的五人在剑气掠过之后虽然并没有步了那六人的后尘,但也是一个照面就被重伤! 轰的一声,五人直接倒地不起,从他们恐惧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别说让他们在扔出暗器了,就算是行走,恐怕都是一件难事,更不用说发力驱动暗器了。 一招,秒杀六人,五人失去战斗力。 对于天元大陆上各大门派,林衍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一些,但是对于潇剑门,却是听都没有听过,中年人这一剑,林衍看不出来有什么和普通剑气不同的地方,但就是这么看似普通的一剑,却一招秒杀了六人,重伤了五人。 这十一人,可都是御元境界的修士啊! “杀了他,三叔,杀了他!”藏在岩石下的于家二少于吴,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放佛有了底气一样站了出来大声喊道。 “恐怕,刚才那一剑,打出来的威力堪比洞明境界了。”林衍心中默默叹息了一下,自然,林衍是不可能和于吴一样,如果不出意料,刚才的那一剑,中年人是打不出来了。 任何门派,都有着各自秘法招式,这些招式有的可以瞬间激发人的潜力,以使得人在短时间内力量大增,但是这样的招式,对于自身的损伤却是很大的,俗话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林衍看了看中年人背在身后颤抖着的左手。 “这便是潇剑门的天字诀?”黑衣人皱着眉头,看着躺了一地的手下,问道:“这一剑,想必你现在已经虚脱了吧,最起码十天之内你是不可能在凝聚出元力了,而且这一剑对你以后修炼的损伤有多大,恐怕你自己清楚的狠吧。” “即使如此,想要伤到少爷,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中年人神色不变,插入地面的青钢剑,用力的握了握,道:“既然阁下这么了解天字诀剑法,想必也自然是知道第二剑是什么吧。” 话音落,黑衣人脸色大变! ------------ 第11章 剑、如飞芒如雪 “倒真是没有想到,于家,竟然有你这样的前辈。” 黑衣人抬眼看着中年人,缓慢的向前走着,语气有些低沉:“你这样的人,却屈居于人下,实在是枉费了您这样的人才,若是平时,恐怕我会不惜重金拉你入我夜门。” “多谢好意了。”中年人将插入地面的青钢剑拔出,剑锋在夜雨的冲刷下,冰寒之气让林衍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可以感觉得到,中年人身上的气势,在快速的下降着。 足以可见,刚才那一剑对中年人的消耗有多大。 “让你见识一下,夜门,之所以能够站在暗器一道巅峰的理由吧。”黑衣人在他的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就像是没入了无尽的黑夜中一样,以林衍的肉眼,根本看不到人影所在。 “这是妖步,小兄弟,退后!”不等林衍说话,中年人一把将林衍推到了一旁,手中长剑剑锋一转,向前猛的踏出一步,而与此同时,在中年人的左侧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声音。 “受死!” 嗖、嗖、嗖 声音刚响起,就已然听到了清脆的碰撞声,三道寒光切割了雨幕击在了横于身前的剑身之上,短小的飞剑在夜雨之下嗡鸣着,闪电一般的速度撞击在了中年人手中的长剑之上。 嘶。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就像是有着两块金属在巨力之下相撞发出的声音一样,中年人握剑的双臂上,衣服向外撕扯着,三把小剑透过青钢剑传来的力道直接震碎了衣袖,而与此同时,在林衍震惊于这飞剑速度的同时,出现了一幕让林衍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一幕。 飞剑在撞击在剑身上本应该落向地面,但却在发出清脆响声的同时,腾空飞起,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虚空之中操控着一般,三把小剑快速的浮起,在中年人的头顶汇聚在一起,发出了刺眼的银色光芒,几乎只是一瞬间而已,三把小剑变成了一把长剑,银色光芒还未消退,长剑已经落下! “喝!” 一声低吼之下,中年人抽身撤步,一丝丝黑色细小纹路出现在了他的身体之上,双臂猛然发力,一根根青筋暴起出现于裸露在雨滴下的双臂之上,于一个弯腰之下,长剑向空中刺去,两把剑轰然相撞在一起! “咳!” 猛的捂住耳朵,两剑相撞所发出的声音,让林衍感觉到了耳朵生生的疼痛,这让林衍很是震惊,单单只是声音,就让自己感觉到了疼痛,那这一击之下的力道,该有多强? 难以想象的强! 雨滴放佛是受了惊一样,疯狂的落着,灰尘在刚刚震起就被雨滴打消掉了,中年人先前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坑,两把剑交错扎在一旁的土地中,从那出现裂缝的青钢剑上,可以看出,中年人已然深受重伤! “哇。” 单手扶着地面,中年人艰难的战了起来,心中一堵,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胸口的白色衣衫,轻咳了几声,中年人道:“果然很强,很早便听说夜门能在战斗中快速融合飞剑,御剑攻击在加上恐怖的妖步,没想到强到了这份地步!” “能够活下来,你也不差。”黑衣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艰难站起来的中年人,双眼中闪过了些许别样的神色。 “佩服,开创夜门的那位前辈果然是高人,能够将暗器使得如此神出鬼没。”中年人看了眼被雨水冲击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开去的青钢剑,苦笑了一下,站直了身,“但是,我还没有输。” “潇剑门从创立时候,便有一条门规,天字诀第二剑不到生死关头不得使用,这条门规我一直深记于心,能够有幸在今日使出,而且对手还是夜门的强者,即使死,也无憾了。” 林衍沉默了。 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了,不管是黑衣人还是中年人,所处的实力虽然都是御元境界,但是所打出的攻击,却都是要高出本身等级的。 无疑,这是一场盛宴,当那三把飞剑凝于空中之时,林衍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了一种渴望,对于实力的渴望,那强大的气势,那浩然凶猛的剑气,都如同是一把巨锤深深的锤在了林衍的内心深处,对于这一场战斗,林衍已经忘记了观看和插手的本意,而是深深的陷入了对于实力的渴望之中。 非常想要得到,被称之为渴望。 …… 就像是秋季时黄昏下的凉风一样,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中年人身上所散发出来这种气势,让林衍清醒了过来,暴雨之下,中年人手中没有剑,但是林衍却能够感觉得到,有一把锋利的长剑,在中年人的手中。 那是一把心剑。 “斩!” 中年人的姿势很奇怪,做着一个双手握剑举在头顶的动作,而下一刻他的动作,解读了这个问题,双臂猛然落下,一道巨大的剑气,没错,是肉眼可以看到的剑气,犹如同是一把巨大的长剑一样,放佛切割开了那雨,切割开了一切。 剑气破空而出,在地面划出了一道巨大的沟壑,雨滴落入沟壑之中,短时间内发出了啪啪的聚水声,剑气瞬间来到了黑衣人面前,而与此同时,在中年人的左右两侧出现了两道剑影。 叮叮叮叮,剑如飞芒如雪,中年人的身体被剑影割出了无数条密密麻麻的口子,鲜血渗透内衣,渗透破旧的外袍,开始在身体表面淋漓,如同血人一般,轰的一声响,中年人倒在血泊之中。 巨大剑气,仿若是一座大山倒塌一般砸在了黑衣人面前,厉啸声响彻这片空地间,刚刚升起的一道元力屏障被直接轰成碎片,那啸声却丝毫没有减弱,再一次向前进发着,黑衣人双手快速挥舞在胸前,一道道难懂的金色纹路出现在他的身前,犹如同是一个张开了的网,挡在了黑衣人的身前,金色大网几乎是刚刚出现,就迎来了巨大剑气的轰击,犹如同是雪山崩塌一样,林衍甚至感受到了整个地面都在晃动,暴雨之下那些本被压低头的草叶,在这轰鸣声带来的风暴下轰然而起,断肢残叶横飞于空中。 卷起了一道道让人心生畏惧的龙卷风! ------------ 第12章 五彩丹莲出世 壮观。 林衍第一次在观看战斗会联想到这个词语,这样的场面和那种肉搏不同,带给人心里的冲击是非常震撼的,一道巨大的无形屏障出现在这片空地的上空,疯狂的雨幕落在这屏障之上,却是连一滴都浸透不了,身处在这屏障之中,感受着强大的气场撑起的屏障,林衍此时才感觉到,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寒风之下,凉意让林衍慢慢清醒了过来。 这样的攻击,仅仅只是余波,都已经让林衍有些紧张,无数残叶飞舞在半空,随着龙卷风的消散而渐渐落下,似乎在宣告人们这场战斗的结束。 满地狼藉,中年人倒在血泊之中,似乎还有着微弱的呼吸,黑衣人被巨大剑气轰击的倒飞出去,砸在了远处的树干之上,不知是死是活,岩石之后的于家二少因为抵挡不住那气势汹涌的余波而昏了过去。 “真是开了眼了,没想到御元境界的修士打起来这么壮观。”从震惊中渐渐回过神来,林衍双手揉了揉发僵的脸,走向了中年人,听着中年人微弱的呼吸声,心中有些纠结,林衍的本意很简单,于家二少这一行人去云雾山的路上,必然会有大意的时候,林衍趁机偷袭然后栽赃于兴城凌家。 只是,没想到结局成了这般摸样。 “小兄…弟…” 这场战斗所带来的气势太大,林衍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来到这里,就在林衍刚要走之时,突然听到了中年人虚弱的声音,而停下了脚步。 “抱歉,我本是想救你的,但是我的实力太低了,根本插不上手。”林衍蹲下身,看着一口鲜血涌出口的中年人,现在的中年人,可以说已经站在了死亡边缘了,身体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几乎数不尽,就算是再好的灵丹妙药,恐怕也救不活了。 “这是我…我的毕生积蓄,我不想,不想让它落在歹人或者是不相识的人手中,虽然并不贵重,但里面也有很多少见的东西,小兄弟,我求你一件事情。” 似乎是回光返照,也可能是中年人强行运起体内最后一丝元力,说起话来,倒是比刚才清晰了许多,林衍皱了皱眉,看着中年人拿出的一枚戒指,心中虽然猜测出了中年人想要做什么,但却不知该如何做。 “你说吧,我能办到的话,我尽量去做。”戒指被中年人的鲜血浸泡而变了颜色,接过来之后,林衍才发现,这枚戒指竟然是一枚空间戒指,空间戒指,这是一个很陌生的词,但即使如此,林衍也是了解它有多珍贵的,一枚空间戒指,无论可以储存空间的大小,都是可以引来一场血雨腥风! “不要杀了他。” 看着呼吸逐渐淡去的中年人,林衍站直了身,狂暴的雨滴下,心中感想颇多,这个素未相识的中年人,在死之前还能想着自己所保护的对象,这一点,不得不让人佩服之至,握了握手中的戒指,林衍将戒指小心的收好放入怀中。 在一旁挖了一个深坑将中年人埋了进去之后,林衍心中有些压抑,像中年人这样的人,如果是处在乱世之中,必然是忠将,“可惜啊,可惜啊,甚至,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林衍叹息了一下,向着坟墓鞠了一躬后,看向了不远处躺在树下的黑衣人,当走到黑衣人身旁之时,让林衍惊奇的是,黑衣人竟然还有着呼吸,受伤虽重,但却是内伤,不会像中年人那般流血过多而死。 “恩?” 黑衣人的面纱已经被震掉了,夜色下,林衍勉强能够看到那是一章苍白的脸,蹲下身仔细去看,让林衍心中一惊。 “竟然是她!”让林衍没想到的是,这是一个女人,而且,竟然是不久前把林衍当做替罪羊的那个女扮男装!因为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让林衍身处险地,所以对其的印象很是深刻,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当林衍扶起这个女人,仔细去看时,却发现有些不对,“不是她,只是这长相太相似了一些,难不成是双胞胎姐妹?”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这是林衍第一个想法,受了重伤之下,苍白憔悴的脸色却掩饰不了那妖异的脸,那是一种妖艳的美,林衍丝毫不怀疑,如果是在没有伤的情况下,这副脸蛋,绝对是勾人心魄的,不过,现在苍白之下,虽然少了惊心动魄,但也多了几分美色,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这样一幅好看的摸样,林衍自问自己对着这个女人是很难出手的。 “那想来,那个女扮男装的和夜门有着关联了,倒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刚被人当做替罪羊,没过多久就捡到了她的姐妹,而且还是有着这么一个漂亮脸蛋的女子,真不知道该说是造化弄人还是有缘总会相见了。 “现在该怎么办?是救还是不救?”如果没有中年人最后的那枚戒指,林衍现在丝毫不会犹豫的救走这个女子,如何选择,倒是让林衍心中犹豫不决,这样的暴雨之下,先不说会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就单单只是这场雨,恐怕都足以杀死这个女子。 啪、啪、啪… 远处山道间,夜色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踩在雨水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听声音,应该人数不少,离这里最近的是兴城,那想来应该是凌家的人,林衍不再犹豫,一把将地上的黑衣女子扛在肩上跃入了树林中。 “恩…” 疼痛让女子恩了一声,没有了面纱,女子的声音就像是催情剂一样,再加上知道其貌美的长相,感受着肩头隔着两层衣服传来的温热,林衍心中忍不住一荡。 “你真应该谢谢我,若是换做一个正人君子,必然不会救你,若是一个小人,恐怕你就遭殃了。” 在暴雨的遮掩下,树林四面八方几乎都是一个样子,不然在扛着一个人的情况下,林衍还真是不好逃脱掉,回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跟上来之后,林衍再一次跃起向着云雾山冲去。 树林间原本柔弱的树枝在此时却如同是一把把利剑,沾满了雨水的树枝抽打在脸上格外的生疼,就在林衍准备放下肩上的女人休息一会时,突然,整个天空亮了。 不是那种凌晨时那种亮,而是由一种五颜六色的光芒照亮的,就像是一颗五彩的太阳瞬间升在了天空天空照亮了整个世界一样,而与此同时,一股磅礴的元力以云雾山为中心向四周散发出去,五彩的光芒一闪即逝,瞬间变回来原本的黑暗,甚至林衍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光芒,但,从那磅礴的元力中,林衍知道。 五彩丹莲出世了。 ------------ 第13章 蓝老 中年人留下的这是一枚青色的戒指,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擦掉了,但依然能够隐约看到些许鲜红之色。 对于空间戒指的了解,林衍仅限于书本之上,这枚空间戒指在中年人死后就已经成为了无主之物,所以林衍很轻松的便将其炼化了,戒指内的空间并不大,只有十平方米,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是让林衍很是吃惊。 一些书籍,有的是记载功法,有的是记载剑招的,而占据戒指大部分的,则是玉简,记录东西用的玉简,当林衍拿出一个时,林衍才明白这份戒指是有多么的珍贵。 “竟然是记载了天元大陆上各种事情的玉简,这东西,很珍贵啊…”手中的这枚玉简,记载的则是天元大陆秦国的历史,五百年的历史,之间发生的大小战役和宫廷政变都记录的很清楚详细。 有记载各国历史的,有记载天元大陆这近百年中所发生的大事,有的,则是记载天元大陆历史上的那些强者,更甚至,还有几个玉简则记录的是天元大陆近几年中发生的一些小事情。 林衍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就是知识,各种各样的知识,对于这个世界,这个天元大陆,林衍了解的太少太少了,这枚戒指的出现,就像是林衍刚困就有人送来了枕头一样。 太及时了! “只是,现在不是看这些的时候,不然,我倒真是想看一遍。”林衍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看向了躺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已经一天过去,昏倒还没有醒来,只是呼吸变得均匀了许多,倒是让林衍放心了一些。 那天仓促的逃离,对地形林衍并不熟悉,所以钻入了一个山洞之中没有乱跑,幸运的是,这个山洞之中并没有生活着大型的野兽,但现在林衍发愁的,并不是丛林间随时可能出现的野兽,而是身边的这个女人。 那天夜里林衍用元力检查了一下女子的伤势,虽然内伤和外伤都不足以致命,但却也是极重的,如果光靠她自己缓慢恢复的话,恐怕要四五天的时间都不一定能醒来,所以林衍将自己的元力渡给了她,相比女子御元境界元力的庞大,林衍这点元力自然是不够看的,但毕竟现在女子丹田内是空虚的,林衍元力的到来就如同是久旱迎来了甘露一样。 一丝丝的元力渗透进女子的干枯的丹田中,使得原本枯竭的丹田缓慢的恢复了运行,林衍已经能够感觉得到女子丹田内已经开始有了元力的气息。 “果然英雄救美不是那么容易,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这样下去一直等到她伤好,别说五彩丹莲了,恐怕连根都没有了。”林衍有些纠结的收回了元力,丹田内大半的元力第四次渡给了女子,打坐调息之间,林衍在心中默默地考虑着这件事情。 既然救了,那自然不能放在这里不管,而如果将她的伤医好,先不说要耗费多少元力,就单单只是时间,就太长了些。 五彩丹莲已经出世,林衍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就放弃争夺五彩丹莲,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做,倒是肚子有些微微的发酸,林衍才注意到时间已然从修炼中悄然渡过。 “郁闷啊…”摇了摇头,丹田内的元力恢复了七七八八之后,林衍走出了山洞,暴雨连续下了一天一夜,雨后的山林中,呼吸的空气是非常清新的,一跃没入山林之中,对于什么样的果子能吃什么样的果子有毒,林衍还是很有把握的,转了一圈,也算是颇有收获。 修行之人,在世人眼中就如同是仙人一般,辟谷放佛是随意的事情,但实际上,修为不到洞明是不可能辟谷的,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只能吃些果子了。 “能和这样一个有着如此美貌的女人同住在一个山洞之下,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林衍抬眼看了看云雾山主山,那座山峰的南侧,那就像是被一把刀直接劈出来的一样,让林衍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 凌府,对于兴城来说,足以算是土皇帝了,不管是征收赋税还是下发命令,几乎都是凌府一手打理的,长达百年的时间,凌府的威望如日中天,在这里,或许皇帝的命令都不一定比凌府强。 往常,凌府的大门总是关闭着,门外百米之内是决然不可能有摆摊的存在,而今天的凌府门口,却是非常的热闹,凌府上上下下百人站在门外排成两排,凌家家主凌然,神色严肃的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家主如此,那么下面的人脸色就必然是恭恭敬敬的了。 让整个凌氏家族如此隆重迎接的人物,是什么人? 不远处茶楼上,人们一边喝着清茶一边小声调侃着,毕竟像凌氏这种大家族做出这样的事情可不多见,所以一时间茶楼声音很是火爆。 深秋的风,不像春天那般温柔,打在脸上就像无数把细小刀子划过一样,而即使如此,凌然站在风中却是一脸的严肃,已然半个时辰过去,丝毫没有一丝不耐的神色出现。 一道人影,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他走的很慢,从巷口拐角处走到凌府门口,仅有百米距离,但是他走的很稳。 这是一个老人,老人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麻衣,披着的那个堪称油布一样的东西让人很难想象那难道是披风?脚上穿着的草鞋,甚至可以看到草鞋上断裂开来的枯黄草叶,人们审视了一圈,很是怀疑,这个从上到下似乎只有腰上那把长剑是值点钱的老头,有什么资格让整个凌氏家族出门迎接? 一阵风吹过,老者腰间随风露出了一块令牌,令牌铜青色,不到巴掌大,但是当凌然看清铜牌上的那个土字时,顿时站直了几分,脸色也显得更加恭敬了些。 “凌然,拜见蓝老。”看着越走越近的老人,凌然向后退了一步,弯腰行礼,同一时刻,身后凌氏家族所有人跪下齐喊:“大人一路辛苦了。” ------------ 第14章 慕容离 那是一把精钢打造的刀,刀刃透过皮肤带来的阴寒让林衍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强大的杀气牢牢锁定住了自己的那种感觉,让林衍顿时感到有些不舒服。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说!”声音冷冷的,放佛透过了钢刀加重了后颈上阴寒之气,凉意侵蚀着林衍的皮肤,让林衍很是难受,强大的气势压迫之下,过了一会,林衍却笑了出来。 很轻松的笑,放佛早就意料到了一样。 “老实点,快说,不然我杀了你!”声音依旧很冷,但是,那股强大的气势和杀气,却开始了逐渐下滑,制造出来的坚固气场,开始了松动。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这么早醒过来的,但是我觉得,你现在,有落刀的力气么。”林衍转过身,任凭钢刀在自己脖间放着,脸上的微小让女子有些不知所措,“既然醒来了,就好好休息啊。” “啊!” 说完,林衍伸手去抓脖子上的刀刃,放佛有些害怕,女子脸色变了一下收回了刀向后退了一步,但,不知是因为抬不起脚还是身体虚脱,低呼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 林衍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向后倒去的身体,虽然女子是御元境界,但若是此时砸在了乱石之上,恐怕脑袋上不破个洞也差不多昏迷重伤了。 “我没有恶意,救你也只是顺手而已,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所以才会出手救你,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现在就走。”林衍低头看着这个女子,虽然身处洞穴之中,苍白的脸色和头发间少许的灰土,却掩盖不了女子让人惊艳的美貌。 “我,我知道了,你放开我…”苍白的脸上闪过了少许的红晕,显得更加好看几分,声音低的像蚊子一般,却是没有了刚才的那般阴冷。 “不用刀砍我了?”林衍呵呵一笑,对于这样的美女,一般人实在是无法生气,就更不用说是怪罪了,小心的将女子放好,林衍问道:“我是林衍,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离。” 人在受伤无力的时候,往往是最为放松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很难有什么戒备之心,再加上林衍的刻意接近,慢慢的慕容离放松了心中仅存的一点戒备,聊了许久,林衍知道了很多东西。 原来,慕容离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做慕雪柔,慕雪柔已经离家出走半月之久,这次慕容离这次有两件事情,一件就是于家二少,第二就是找慕雪柔。 虽然是双胞胎,但两人的性格却是大有不同,如果没有杀手这个职业,两人的性格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则是古灵精怪… 只是,林衍很难理解,这样两个有着惊艳美貌的美女,是什么人让她们做杀手的?太难理解了。 “咕噜…” 或许是因为洞穴的压抑,也或许是因为感激,两人畅谈了很久,不知不觉也就忘记了时间,听到美女肚子的叫声,林衍一楞,随即笑了出来,难怪,慕容离已经将近两天没有吃东西,不饿才是怪事。 “只有这些,将就着点吃吧。”将刚刚摘下不久的果子拿给慕容离,林衍突然脸色微变。 繁杂的脚步声,从声音中可以听出,人数不少,而且,行走的方向就是林衍这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片山上,如果是为了寻找五彩丹莲的,碰到林衍所在的山洞肯定是会进来一看的,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衍轻轻站起身走到了洞门口。 “三哥,前面有个洞,我们进去看看么?” 从脚步声可以听出,大概有十几人,林衍不敢放出元力去探测,所以不知道都是什么实力,随后,听到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说道:“你想什么呢,就算有五彩丹莲,你觉得会出现在这种山洞么?八成是什么熊瞎子的洞穴。” “嘿嘿,还是三哥懂得多。” “都小心点吧,五彩丹莲的事情,惊动了不少势力,云雾山上,估计现在已经有十几波了。” 听着声音渐渐远去,林衍才松了一口气,走进洞中,发现慕容离已经坐了起来,右手中紧握着那把钢刀,见林衍走进来,才松开了那把钢刀。 “这么紧张?”看着那把不久前还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林衍笑了笑问道。 “我和你身份不一样,我得罪的人太多了。”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粒丹药,吞入口中后,林衍可以感觉得到慕容离体内的元力正在快速恢复着。 “你现在的身体,就算元力恢复了,近期内也要小心,内伤很重。”林衍看了眼打坐的慕容离,继续说道:“这里应该已经不安全了,等你可以行走了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我就好人做到底,相信云雾山上也应该有夜门的人吧。” …… 今晚的风很柔和,林衍站在洞口,感受着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倒是有几分惬意感,虽然呆在洞中的时间已有两天,但林衍此时心中却是少了几分枯燥,毕竟,有像慕容离这样的美女在,即使什么事情不做,恐怕也感觉不到无聊。 “我来背着你吧,你这样,别说是碰到仇人了,恐怕走都走不稳。”看着慕容离走出山洞,脚步无力的样子,林衍摇了摇头半蹲在了慕容离身前。 慕容离犹豫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见的男人,想到了今天醒来之时的搂抱,慕容离也就顺从的趴在了林衍的背上,男人特有的荷尔蒙味道再加上近距离的接触,让慕容离脸上忍不住升腾起一阵红晕,月光下,看起来让人忍不住心生涟漪。 倒是林衍看不到这让人惊叹的一幕了。 一下午的时间,洞穴附近就经历了三波人路过,这使得林衍不得不趁夜出发,小心谨慎一点总是好的,如果真的被寻找五彩丹莲的人发现,先不说有个重伤虚脱无力的美女在,就单单只是林衍手上的空间戒指,恐怕就能引来很多麻烦。 慕容离的头发搭在了林衍的脖子中,一阵让人迷离的淡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背上有着两个凸起的东西,手放在慕容离的腿上,虽然并不是刻意,但接触是避免不了的,柔软透过双手传来,使得林衍心中掀起一阵阵波澜。 柔和的月光,微凉的风,寂静的树林间时而能够听到几声虫鸣。 淡淡的体香,柔软的身体,均匀的呼吸,这一夜,注定了让林衍难忘。 ------------ 第15章 有缘总会在见的 云雾山虽大,但找到夜门所在却并不难,也不知道慕容离是用了什么办法,在走过一片森林之后,就看到了一处空地上坐落着几个帐篷,青色干净的帐篷,从数量上来看,想来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个人。 “我们,还能再见面么?”抬头,看了看天,已经近乎走了一夜,但林衍却感觉不到一点累,有些犹豫却也说出来,在黎明的初光下,林衍看着慕容离轻声问道。 似乎没有想到林衍会这样问,也有可能是没有心理准备,慕容离站在那里微微低下头,可以看到,在那长长的睫毛下,淡红的脸颊,那不是珍珠却胜似珍珠的一双眼,让林衍看的心中有些微微痴了。 “有缘,总是会再见的。”慕容离的声音很轻,轻的似乎虫鸣声都能压过一样,但林衍却听得很清楚,“我妹妹的事情,我替她像你道歉,他日有机会,我在夜门等着你。” 林衍笑了,很开心的笑了,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喻叔给的长剑,绑在背上后,看着慕容离离去的方向,林衍知道,自己恐怕很难忘记这个女人,这个杀人如麻却有着一个温柔善良性格的女人。 “有缘,会再相见?呵呵…”林衍看着这片天空,不知道为什么,笑过后,心中莫名的生出些许伤感之意。 …… 天大亮了,林衍坐在河边的碎石上,微亮的河水被林衍捧起后洒在剑上,然后轻轻地用布擦拭,这把剑,是下山时喻叔给的,不知道为什么,林衍对这把剑非常的喜欢,从接下这把剑时,林衍就认定,这把剑,注定了是自己这辈子所用的剑。 剑不离身,对这把无名的长剑,林衍现在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就像是很久没见的朋友?林衍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恩?” 手中的粗布轻轻擦拭着剑身,林衍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剑柄处有一块模糊的地方,似乎以前这里刻的有字,但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字模糊了看不清楚。 “云雾山附近像兴城这样的城市不少,势力堪比凌家的,也有不少,想要得到五彩丹莲的人,恐怕很多,从正面上山,恐怕别说五彩丹莲了,就算有什么天才地宝,估计连草根都没有了。” 抬起头,看向云雾山,林衍所在的地方距离云雾山还有一段距离,这片山脉之中,林衍所在的地方,可以算是通往云雾山道路中最宽敞的一条,坐在河边擦剑不到半个时辰,林衍就已经看到了三波人从附近经过向云雾山行去。 若是走大道,恐怕就和五彩丹莲真的无缘了,先不说附近类似凌家的这些较大的势力,就单单是那些实力不高但人数却很多的团体,就足以将这些大道搜索的干干净净了。 “如果想要得到五彩丹莲,恐怕只能走那边了。”想到大路不能走,林衍看向了云雾山的南边,曾经有人说过,在这片天元大陆,不管是论高度,还是论占地面积,云雾山都是排不上名次的,但若是论悬崖陡峭,云雾山绝对能排上前三! 史书中记载,云雾山在千年前曾经是一座大山,而在一场战斗中,被一位强者一剑劈碎了山的一半,才有了今日的云雾山。 云雾山看起来很奇怪,在它的南边,倒真像是被一剑劈开了一样,从上到下,垂直着形成了一道陡峭的悬崖,近两千米的山峰,单单只是看起来就让人难以呼吸。 “一剑?”既然有书记载,那自然是有些故事的,一剑劈开一座两千米的大山,那该有多强的力量,多锋利的一把剑,才能做到?这样的历史,单单只是想想,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了。 云雾山悬崖的出名,却并不仅仅只是高度和陡峭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悬崖下的环境,从悬崖下一直到秦国边境辽河,先是沼泽,毒气,不知囤积多少年的淤泥,沼泽之间,还有深藏着一些凶猛的野兽,更有传说,还有着妖兽在里面,只是没有人亲眼见过。 再往前,就是戈壁滩,一望无尽的戈壁滩中如果迷了路,除非你是洞明强者,否则单单是食物都足以杀死你。 种种原因加起来,云雾山悬崖下,被人冠之洞明之下禁区。 “看来,如果真的想要得到五彩丹莲,也只能冒险了。”林衍看向了那陡峭的悬崖,握了握剑柄,放佛那剑中有一股力量,让林衍安心了许多。 …… 云雾山,在主山之上,现在可以说非常的混乱,五彩丹莲出世所爆发的力量,足以让方圆百里都能感觉得到,消息快速的散播出去,整个云雾山上现在已经是到处都能看到人烟,更甚至,还有一些小贩远远的在云雾山脚下摆摊,这倒是让人惊叹于商人的智慧。 “人家都恨不得距离这悬崖远远的,我倒好,偏偏来这边。”看了看脚下那藏在烂叶下的淤泥,这样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淤泥,是最危险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你这一脚踩下去,会不会深陷其中。 沼泽,这是一个无情的杀手,一旦陷入沼泽之中,反抗的动作越大,就陷得越深,林衍曾经在森林中亲眼目睹过一个人踩进沼泽之中,因为反抗的动作太大,几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整个人就消失了。 “也幸亏喻叔带着我整天生活在森林之中,不然,对于这种沼泽,还真是没有办法辨认。”从小生活在森林中的缘故,对于沼泽林衍还是有能力辨认的,即使真的陷入其中,想要逃脱出来,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自然的,以林衍的实力是决然不敢去真正的云雾山悬崖下的,那里可是堪称洞明之下的禁区,林衍选择的路线则是距离悬崖不远的地方,林衍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走大道,那肯定是没有机会的。 紧了紧绑在背上的剑鞘,林衍抬起头看向那没入云间的山峰,轻声道:“那就从这里爬上去好了。” ------------ 第16章 那山峰间的怒吼 远处山道深处,因为太阳的逐渐落下而显得昏暗,枝丫之间,忽然一阵大风袭来,那藏匿在老树皮之间的嫩芽,倒是没有受到伤害,倒是那地面上不知积了多久的树叶被卷起在空中飞舞,簌簌作响,然后风静时落下。 近一天的时间,林衍已然快爬到了半山腰,回头向下去看,千米的距离让人很难想象若是摔下去会成什么样子,爬山,尤其是爬这种悬崖陡峭的山,对于一般人来说,单单只是心理就是一种考验,千米的高空,一般人还真的不敢上来。 就更不用说其他的了,林衍小心的站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之上,不知道为什么,林衍有一种感觉,五彩丹莲,就在这悬崖之上,如果所料不错,就在前方,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林衍的耳边轻轻诉说一样。 入夜,林衍在打坐了一个时辰之后,感受着丹田内澎湃的元力,倒是让林衍有些哭笑不得,玄修初期的境界竟然有些松动了,而且,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步入玄修中期,这让林衍高兴不已,而同时,因为修为略有突破的原因,林衍注意到一点,那就是不知从何时起,空气中蕴含的元力变得浓厚了很多,甚至,要比陆地上平时修炼时所感受到的元力浓厚几倍之多! “难道五彩丹莲就在附近了不成?”想到这里,林衍心中一喜,将长剑背好之后,再一次开始攀登,而这一次,林衍的速度很慢,一来,是为了消耗的元力有所补充,二来,就是林衍怕惊动看守五彩丹莲的异兽。 天元大陆书籍中所记载着的,有很多种妖兽,妖兽是一个广泛的定义词,有很多妖兽之所以能够从动物成为妖兽,就是因为天才地宝,和人类不同,妖兽对于元力的感应能力非常强,有很多天才地宝旁边,甚至从天才地宝刚刚发芽之时,就已经有妖兽在旁边看守着了。 五彩丹莲虽然说不上是太过珍贵的东西的,但是,也能站在天才地宝末端了,按照书籍上的记载,在五彩丹莲的附近,很有可能就存在着强大的妖兽。 一道微弱的亮光,落入了林衍的眼中,这道亮光若不是夜色逐渐加深,还真是难以发现,林衍心中一喜,感受着空气中浓厚无比的元力,林衍加快了攀登的速度。 “嘶。” 当爬上那块巨石之时,林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那块巨石后面,是一个入口不大的洞穴,洞穴之中,肉眼只能看到一篇绿色,这是很匪夷所思的一幕,洞穴之中生长着一地绿油油的草? 而且,站在这洞口,林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浓厚到让人恨不得立刻打坐修炼的元力,亮光,就是从这洞穴之中传出来的。 林衍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很多,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将呼吸的频率压低到恨不得是停止的地步,林衍小心翼翼的进了洞。 洞内空间很大,绿色的草地中间是一个小湖,湖中水无风自动,在湖的中央,一颗看起来类似莲花一样的东西,以林衍的角度上来看,那花朵上,青红蓝绿紫五个颜色没入林衍的双眼,而更加令林衍惊叹的是那花朵中央,一颗纯白色珠子漂浮在五彩花朵的上面,林衍可以感觉得到,整个洞穴中的元力,从湖底汇入从那颗珠子中涌出,这颗珠子,就是这个用了三百年由莲花变成五彩丹莲最为珍贵的地方。 这颗珠子,没有让你吃了直接突破的能力,也没有让你起死回生的能力,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洗精伐髓,说的直接简单一点,就是加快修炼速度。 当然,这个加快的修炼速度,也只是对洞明之下的修士有用,五彩丹莲,可以说是洞明之下修士最为珍贵也是最为需要的东西。 咽了口吐沫,林衍轻轻的向五彩丹莲走去。 “呼…呼…呼…” 或许是因为五彩丹莲带来的惊喜太大,林衍这时才看到,在洞穴的最深处,一道身躯庞大的巨兽趴在那里,呼噜声回响在洞穴中,灰色的皮肤看不到长相,所以林衍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妖兽。 将长剑轻轻抽出,距离湖边仅有十米的距离,听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林衍知道,那头巨兽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但是,看着五彩丹莲就在这里,相信换做是谁,也不可能现在回去。 …… 山道上,凌氏家族一行人距离山顶还有一小段距离,很多人在来之前便猜测,距离云雾山最近的兴城凌家,必然会派出精英来夺取五彩丹莲,如今一看,果然如此,而同时让人惊讶的是,凌氏家族家主凌然竟然亲自前来。 “家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凌森。”凌然看向前方不远处,那已经有上百人的云雾山山顶,笑了笑说道:“你觉得,如果这样等下去,我们有多大可能得到五彩丹莲?” “这…”凌森犹豫了一下,看凌然脸上有笑意,也就说了出来:“属下觉得,这样等下去,恐怕不可能,这云雾山上,现在恐怕已经有不下于一千人了,而且,有几波势力的实力和咱们凌家差不多,这样等下去,恐怕到时候五彩丹莲和咱们无缘。” “这个道理,谁都懂得,五彩丹莲只有一个,而想要得到它的人,却有上千,可是他们为什么都还在等着?” “因为谁都想做那渔翁,毕竟,五彩丹莲可以算是珍贵之物,哪个势力有了它,十年之内恐怕就会有一位洞明强者,不然,家主您也不会如此想要得到它了,都想着一旦混乱起来浑水摸鱼,我们该怎么做?” 凌然眼中闪过了些许笑意,那是嘲笑的笑,渐渐地,凌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道:“你记住,这不是我想要得到,而是宰相大人想要得到,话,可不能乱说。” “今天,我会让那些宵小之辈看到我凌家的实力地,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和我抢东西,和宰相大人抢东西的!”凌然的眼中,些许阴霾之意一闪即逝。 “吼!” 而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光柱,从云雾山悬崖之上直冲高空,一声愤怒的怒吼,响彻这片原本安静的天空! 空气中,元力浓厚到了一个让人发指的地步! ------------ 第17章 逃 逃! 这是林衍现在唯一的想法,当林衍一剑挑起那湖中央的五彩丹莲之时,那头巨兽突然醒来,那是一头狮闯兽,三阶妖兽堪比御元巅峰的实力,伴随着怒吼而来的强大元力冲击力,让林衍几乎连站立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逃! 这是林衍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连初阶洞明强者遇到都会选择退让的妖兽,就更不用他这个初阶玄修境界的了,几乎就是在狮闯兽醒来的那一瞬间,林衍已经将整个五彩丹莲收入了戒指中,一蹬地面,全力爆发出来的速度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林衍就消失在了洞口。 轰! 一声巨响,林衍的身影根本没有来得及跑远,狮闯兽直接一头撞破了山壁追了出来,怎么跑?要知道,这里可是悬崖而不是平地,稍微一个不小心可就是坠崖摔死,往上跑?林衍想了想就觉得更不行,山顶之上谁知道已经站了多少人,恐怕这时候到了山顶,没有死在巨兽手里倒反而能死在其他人手里。 “吼!” 狮闯兽愤怒了,等待这珠五彩丹莲上百年之久,如今成熟之际却被一个弱小的人类偷去,这如何让狮闯兽不愤怒?撞开了洞穴的入口,一眼看到了偷去五彩丹莲的人类,狮闯兽开始了猛然加速。 杀死他,杀死这个人类! “速度太快了,太快了。”悬崖之间,有着很多巨石可以让林衍在其间不断跳跃,但是,身后的狮闯兽却不需要顾忌太多,直接四肢就能抓在岩石之上然后借力跳跃,再加上狮闯兽速度本来就比林衍快上很多,一人一兽的距离越来越近! “吼!” 没有回头,林衍甚至已经闻到了那巨口中的血臭味,那不知道囤积了多少年细菌的大嘴,在林衍的脑后张开,右脚猛的一发力之下,林衍原地一跃而起,只听轰的一声,前一秒站立的那块巨石瞬间被狮闯兽咬的粉碎! 刷。 长剑拔出,一剑砍在狮闯兽的背上,而随机,林衍双手处的虎口猛的一疼,让林衍惊讶的是,自己这一剑用上了全力,但却是连狮闯兽的肉身防御都没有破开。 “天啊,竟然是狮闯兽!而且还是成年的狮闯兽,没想到五彩丹莲竟然引来了它!” “光是肉身的强悍,洞明之下的修士就很难破开了,没想到云雾山上竟然有这样的强大妖兽,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啊。” 忽然,林衍听到了山顶之上一阵热闹的讨论声,距离山顶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听这混乱的声音,似乎人数还不少,林衍忽然间心中有了一个逃脱的想法,只不过这个想法有些阴损。 “吼!” 又是一声低吼,似乎林衍的逃跑彻底激怒了狮闯兽,三阶妖兽的它,可以说是低阶修士的噩梦,什么时候会被一个连御元境界都没到的修士这样耍弄?所以狮闯兽怒了,在低吼之后,狮闯兽的双眼瞬间通红,灰色的皮肤在一瞬间之下泛起了丝丝红印,犹如同是从火焰中爬出来的一样。 气势,徒然倍增! “只能这样了。”感受到身后本就强悍的气势再一次上升,林衍已经来不及考虑了,在这样下去,即使不被身后这巨兽一口咬死,恐怕也会摔落悬崖粉身碎骨。 轰! 一声巨响,乱石纷飞之下,就在林衍绕过了两块巨石时,陷入疯狂的狮闯兽选择了最直接最暴力的方法,一头撞穿了山峰来到了林衍面前,看着几米厚的山峰和几块岩石被一头撞穿,林衍倒吸了一口气之下,快速的拔出了长剑。 “滚!” 双腿猛的一蹬地面,丹田内元力疯狂的注入长剑之中,一跃而起的林衍一剑砍在狮闯兽的头顶,感受着强大的反震使得双手虎口一阵发麻,林衍不敢犹豫,再次举剑,双臂上青筋在林衍发力之间快速一根根暴起,双手握剑之下,全力一剑拍击在狮闯兽的头顶! 这一拍,林衍用上了全力,体内浓厚的元力全部挥发出去,重重的落在了狮闯兽的头顶,这一击,并没有击伤狮闯兽,但,却是直接将已经进入疯狂状态的狮闯兽更加癫狂了! 碰! 四肢下的岩石被狮闯兽猛然发力之下崩碎,碎石横飞出去,一道道罡风随气势而起,如同是利刃一般,疯狂的落在林衍的脸上,而此时的林衍,却是在刚才全力拍击之下,借力一跃而起冲向山顶。 元力透支了。 林衍深深地感觉到,丹田内的元力已经枯竭了,别说在次攻击了,恐怕上了山顶之后逃跑用的元力都不够! 怎么办!怎么办? 落在一块岩石上之后,林衍再次发力跃起,这一跳,林衍已经看到了山顶上围观的众人,而与此同时,几乎就是和林衍跃起是同一时刻,狮闯兽一爪拍碎了林衍借力的那块巨石。 “啊!” 几个女弟子,看到了狮闯兽那闪烁着寒光的巨齿距离林衍仅有半米,忍不住惊声尖叫出来,这一口咬下去,恐怕林衍整个人就直接拦腰截断了,但是,接下来林衍的动作,却是让众人眼前一亮。 “好身法,临危不乱,有这份心性的年轻人,现在太少了,袁汶,如果是你,你做的出来么?” 就在狮闯兽的巨口就快落在林衍的大腿上之时,林衍突然一缩腿,猛的一脚踹在狮闯兽的鼻梁之上,不管是人和动物,鼻梁都是一处弱点,短暂的麻痹让狮闯兽的身体在空中一僵,再等它反应过来之时,林衍已然跃上了山顶冲向了人群之中,这一幕落入了不远处的一位老者眼中,顿时让老者眼前一亮,转头问向身边的一位年轻人。 “这份镇定,我自问我是做不来的。”年轻人一身干净的白衫,脖间带着的黑晶石做的项链很是醒目,拿黑晶石这样珍贵的修炼宝物做项链,想来这年轻人的身份很不简单,年轻人看着林衍没入了人群之中,眼中闪过了些许羡慕之色,“此人修为不高,只有玄修初期,但却有胆量从狮闯兽洞中拿走五彩丹莲还能逃走,不简单,只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呢。” 两人说话间,林衍已经钻进了人群之中,不管那些人的惊声尖叫,林衍一头钻入人群之中,双腿如同灌铅一样沉重,但却是不敢停下,猛的冲向不远处的树林。 而狮闯兽,却因为众人阻挡住了它的脚步,或许是它认为这些人是林衍的同伴,故意留下来阻挡它的,眼看林衍就快消失在视线中,狮闯兽愤怒了。 “吼!” 淡红色的波纹出现在狮闯兽的身躯四周,就像是被一股火焰席卷着一样,巨大的前爪抬起,猛然落下,一掌拍飞了两道身影,几乎没有给他们惨叫的几乎,一掌,秒杀了两位玄修中期的修士,这份强悍的实力,一时间让众人心惊胆战,人群一时间乱了起来,逃跑的逃跑,大喊的大喊。 “都冷静下,慌乱逃跑只会让死伤加大,大家一起灭了这头畜生,不然,只会让更多的朋友死去!”一直皱着眉头的凌然突然站了出来,似乎声音有一种魔性,让很多心里恐慌的人顿时安心了许多,凌然话音刚落,站在凌然身后的凌氏家族弟子冲出去了一半,合围之势将陷入癫狂的狮闯兽围了起来。 人群中不乏有聪明之辈,自然明白凌然的道理,云雾山山顶本就不大,下山的路只有两条,如果一味的逃跑,只会让死伤加大,众人见凌氏家族弟子一拥而上冲向狮闯兽,大部分的人也都加入了战斗。 狮闯兽自然强大,但奈何只有一只,若论单体实力,恐怕整座云雾山上都没有人能和它抗衡,但若是群起攻之,在这云雾山之上上千人之多,即使短时间内杀不死狮闯兽,将其打成重伤吓走还是可以的。 见场面逐渐稳定下来,死伤也逐渐减少,站在远处的凌然脸色逐渐变了,眼中闪过了凌厉之色,“凌森,你确定那个年轻人就是那夜击伤你们三人的那个人?” “恩,我敢确定,他的招式和那把剑,我都认得,而且身材体型和修为等级都差不多,绝对是他!” “玄修初期的修为,即使有些能耐,刚才那般被追杀,想必元力已经耗尽,追,你带三个人追过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坏我大事,如今又和我抢东西,找死!”眼中一抹杀机闪过,凌然看向了林衍逃跑的方向,狠狠的说道。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着十几个人,慕容离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她看着林衍逃进的那片森林,一脸的担忧之色。 ------------ 第18章 那胸口绽放的莲花 天还没有大亮,黎明前的黑暗是那样的深沉,寂静到恐怖的森林,尚未至晨,便有晨风起,拂动着夜色下的枝丫,放佛一个个妖魔鬼怪在舞动着四肢。 晨风中的脚步声和淡淡血腥味,融在一处,林衍还在奔跑着,他跑了一步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痛苦不堪,每一步都觉得自己的脚被无数把刀同时砍成肉泥。 林衍的视线开始了模糊,粗重的喘息声,那夜色下,放佛那无数颗大树在倾诉着日日被暴晒的痛苦与烦躁,远处的黑暗在喘息,四周的大树在喘息,近处的阴影在喘息,整个天地都在喘息,那种气息在鼻腔和胸之间游荡却冲不出的感觉,让林衍感觉整个胸口都快要憋炸了。 呼吸越来越急促,肺叶挤压出来的气息像熔岩浆般滚烫,拼命吸进来的气息却像冰川般酷寒;脚步越来越虚浮缓慢,时常被地面突起的青石板绊住;思维越来越紊乱,竟渐渐忘记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背上被狮闯兽醒来时的一次撞击带来的伤口,林衍甚至能够感觉到几块骨头的碎裂,嘴角边缘滴落的血水被臂袖擦去,背上的伤渗出的血水则是缓慢的流到了地面,然后再地面上绽开了一粒极小的血花。 丹田内元力消耗干净时,即使修为在强大的修士,在这种情况下,甚至是不如一个普通人的,再加上林衍背上的伤,林衍甚至觉得现在活着是一种折磨。 生不如死。 急速的奔跑消耗的元力在丹田内收集着,甚至就连藏匿在深处的一丝元力都被提了出来,丹田就像是一朵逐渐枯萎的花朵,林衍甚至已经感觉在丹田内丝毫收集不到一丝元力了。 扑通。 力竭而倒,整个世界充斥着闷闷的喘气声,那嗡鸣声响在耳边,就像是有着一把大手时刻在揪着丹田一样,阵阵的抽搐带来的疼痛从丹田内传来。 身后,林衍甚至已经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就要这样死去不成?”混乱与逐渐消散的意识下,林衍依然知道,如果现在被任何一方势力追到,别说五彩丹莲了,性命估计都是保不住的。 心脏,林衍甚至能够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在渐渐的缓慢着。 死亡,放佛在无形之中有一把镰刀在轻轻地放在林衍的脖间,那距离死亡如此之近的感觉,让林衍仿若从头到脚如入冰川。 而就在这时,一股暖意,从胸口逐渐向四肢散开,就像是冰天雪地下突然出现了火炉一样,这股暖意顺着林衍身体内一道道筋脉游走着,就像是一盆火焰,快速的融化了那冰川,同时一道道磅礴的元力滋润着枯竭的筋脉和丹田,丹田的抽搐在逐渐松减着,那种如释负重放佛从万米高山上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又被人救走了的爽感。 这股磅礴的元力,源源不断的充斥进林衍的丹田内。 时间很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但林衍却感觉,放佛是过去了很久一样,当胸口的暖意逐渐淡去的时候,林衍的意识也跟着逐渐的恢复了,右手强撑着地面艰难的站了起来,背上伤口还在,但丹田内却充斥着磅礴的元力。 力量,这是强大的力量。 那种感觉,丹田就像是沸腾着的火山熔浆一样。丹田内的元力如果想要变成自己的,需要一段时间炼化,那种水快要溢出瓶口的撑胀感让林衍有些想发泄出去。 “这元力,是从哪里来的?”林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仓促之间摘下的五彩丹莲,就放在胸口,那五色的莲花,已然少了一瓣,“五彩丹莲盛传是救命神药,一瓣花朵竟然能让我的元力直接恢复,这简直是...” “在那!” 一道声音,打破了黑暗的宁静,也打断了林衍的感慨,刷刷几道声音冲出了不远处的草丛,凌森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心中很是惊讶,按照常理,难道说他现在不该元力耗尽而虚脱么? 为什么此人看起来元力很充沛的样子? “五彩丹莲交出来吧,那东西太珍贵了,你有命拿,也是没有命用的,交出五彩丹莲,我放你走,因为你把狮闯兽引来的原因现在山顶之上已经死了很多人,看你年龄不大,却能在三阶妖兽手里活下来,想来天赋不错,就这样死了有些太可惜了。”或许是对青年才俊的一种尊敬,也或许是对林衍元力恢复速度的忌惮,凌森并没有直接出手抢夺。 “道貌岸然,无非就是想要抢走而已。”林衍并没有认出这是那夜在森林中的黑衣人,只是,林衍很讨厌这样的人,明明心里很想出手抢夺,却又说一些听起来极其正义的话,似乎不这样做,就显示不出他们仁慈。 “动手,速度快点。” 凌森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几人已然冲了出来,凌森手中出现了一把,弯月般的长刀,在黎明的曙光下,翁的一声轻鸣,害怕夜长梦多再出意外,凌森出手就是全力一击,速度之快甚至拉开了和身后几人几米的距离,本就相隔只有十来米远,这眨眼的时间,凌森手中的弯刀已然来到了林衍的脖前! “哼,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我还以为有什么底牌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凌森似乎已经看到了下一秒弯刀抹过林衍的脖颈,带出的那一串喷泉般的血珠。 双臂的猛然发力,长刀眼看就要抹在林衍的脖子上,凌森心中的谨慎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对于自己的实力,凌森很清楚,全力一击之下,即使是同等级的御元境界修士,也多是难以抵抗选择躲避的,就更不用说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而当弯刀抹过林衍的脖颈之时,那熟悉的割裂皮肤浸透鲜血的感觉,却没有再一次出现,凌森突然心中一惊,猛然间弯刀改变方向,挥刀砍向身后!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弯刀落下之时,这一击的感觉,就像是落在了空气中一样,凌森心中惊讶了,他是如何躲开的?是什么时候躲开的? 而紧接着,在他的背后,一道风声的带起让他心中大惊,虽然不明白林衍是如何躲开自己全力一击又是如何在几人交叉进攻之下绕到了自己身后的,凌森只知道,自己轻敌了! ------------ 第19章 愤怒的巨兽 嘶。 这是撕裂布料割开皮肤的声音。 手中的长剑随念而动,凌森反应很快,几乎就在察觉到林衍在他身后之时,就已然向旁边躲去,但,即使如此,长剑依然在凌森的背上划出了一道沟壑,鲜血喷涌而出,看着躲开的凌森,林衍心中有些震骇。 “这一剑,为什么会这么快,这么强?” 林衍知道,这一剑是依靠着丹田内庞大的元力才有的结果,但是林衍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剑,竟然会这么快,这么狠,刚才那一剑,林衍甚至一半的力量都没有用,就差一点将凌森重伤,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要知道,凌森可是距离洞明仅差一步之遥的修士啊,怎么可能被林衍一剑打伤? 这一点,不止是林衍一人惊讶,凌森和他的手下,更是疑惑不解,无论是从气势上还是从林衍释放出来的元力,都无法解释林衍不是玄修初期的修士。 “很有可能是某些秘典,大家一起上,家主还在等着我们,尽快杀了他!” 江湖中流传着很多秘典,有的高明一点的甚至可以燃烧生命来换取短暂的强大实力,但是,这样的秘典大多时间不长,对付的最好办法就是消耗时间,但是很显然凌森没有那个时间。 握刀而上,这一次,凌森用上了全力,紧跟着,他的几个手下也在同时用出了平时所修习的合击阵法,平日里养成的默契使得他们这一次攻击密集的封锁了林衍的各种方向。 皱了皱眉。 林衍并没有和这些人拼个死活的打算,在林衍看来,一个五彩丹莲即使在怎么珍贵,也犯不着拼上性命对吧?面对狮闯兽,林衍或许可以拼命,但是面对同类,因为一株五彩丹莲,林衍觉得拼上性命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然而,凌森等人却不这么想。 嗡。 一声轻鸣,凌森手中的刀几乎眨眼间就到了林衍的脸前,心中一惊之下,林衍一个侧身向旁躲开,然而,却因为一愣的原因,一撮头发被削掉,左耳,被凌森手中的弯刀划出了一道血痕。 或许是因为林衍打在背后的一剑,使得凌森招数格外狠辣,一招未至即刻变招,一声低吼之下,弯刀在空中直接改变攻击方向,由刺变砍。 一波波元力波动从凌森身上泛起,御元境界全力打出的一击,单单只是元力波动,就已然带起了一阵阵狂风刮起,这股狂风将地面上落下来不知道囤积了多久的树叶刮起,漫天的黄叶犹如同一个庞大的巨兽,在一声声嘶吼中张开巨嘴咬向林衍! “你!” 左耳的一丝疼痛,犹如同干草中升腾的火焰,这股火焰燃烧在林衍的心中,胸腔中充斥的怒火,让林衍几乎是下意识的提剑侧冲。 这几乎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嘎吱。 凌森的身影,瞬间被击飞,撞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巨树轰然倒塌,在出剑的那一瞬间,林衍的脑海中恢复了一丝冷静,改变了剑锋,而是用剑身击打在了林森的胸膛,一声巨力轰击在皮革上的刺耳声,随即便是凌森撞倒大树的响声,而此时,凌森的手下却看都没有看凌森一眼,而是在林衍长剑轰击在凌森胸膛的那一瞬间,一把弯刀递出刺入林衍的后腰。 猛的一下拔出,鲜血喷出的那一刻,疼痛让林衍失去了理智。 丹田内的元力,在沸腾着,就像是一头巨兽,一头被捆缚在林衍丹田内的巨兽,在怒吼着,在咆哮着,丹田,传来了一阵阵的撑胀感,林衍知道。 自己需要发泄,让这头巨兽发泄。 林衍回头,看向了那个刺入自己后腰的年轻人,可能是因为偷袭成功,他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笑意,而当他和林衍布满血丝的双眼对视之时,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凉了。 …… “吼!吼!吼!!” 怒吼声,咆哮声,如果怒火可以杀人,相信在场所有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狮闯兽心中的怒火,已经让它完全失去了理智,先是守护了百年的五彩丹莲被林衍偷走....然后是被这么多人阻挡住脚步。 在场的,几乎大多都是御元境界的修士,还有一部分是玄修境界的,若是单对单,狮闯兽即使站在那里让一位御元境界的修士去攻击,先不说元力够不够的问题,就让此人全力攻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狮闯兽的防御都不一定被破开。 但是,蚁多咬死象,更何况在场的大多都是御元高阶巅峰的修士,很多都是距离洞明仅有一小步的修士,这些人的攻击赫然是这上千人中的主力,轮番攻击之下,不到半个时辰,狮闯兽似乎已经有了乏力的样子。 而人类这边,在过去了半个时辰之后,逐渐有了伤亡。 “父亲,狮闯兽这么快就不行了?”站在凌然身边的一个面色青秀的年轻人,拍了拍刚才一阵狂风之下刮脏的白衫,看着远处的狮闯兽接着说道:“这可是三阶妖兽啊,那鳞甲如果能做成盔甲,恐怕一般的御元境界修士都难以破开。” “太小看三阶妖兽的实力了,看着吧,战斗才开始,差不多了,让咱们的人回来吧。”凌然笑了笑,很轻松的笑了笑,微眯着的眼睛,“如果就这点死伤,就想拿下狮闯兽,那未免太荒谬了,三阶妖兽可是媲美洞明强者的存在,而且,这还是一头成年的狮闯兽,今天运气不错,不仅五彩丹莲到手,还白捡了一头三阶妖兽,哈哈哈哈…” 听着自己父亲高兴的笑声,很快便明白了话中的意思,凌远脸上也为之露出了笑容,而就在这时,放佛是为了印证凌然说的话,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狮闯兽突然原地跳了起来。 抬头,怒吼。鼻息之间喷出了滚烫的气息冲击在地面上的草丛,一道道强大的元力汇聚的攻击打在狮闯兽的背上,它却全然不顾。 庞大的身躯一跃而起,眨眼时间竟然来到了几十米高空! “不好,大家快跑!”看到地面上的黑影越来越大,突然有人意识到了什么,惊声尖叫着,很多人在愣神之间不明白狮闯兽为什么要跳到半空,有的甚至还以为狮闯兽想要逃跑,根本没有想到,这是狮闯兽反击的第一招。 轰! 似乎是使了某种秘法,狮闯兽原本就庞大的身躯增大了几倍之多,从高空轰然落下,这段冲击力几乎不用狮闯兽使用元力,就单单只是靠下坠的速度,就足以秒杀洞明之下的修士! 灰尘。 漫天弥漫着灰尘,当飓风刮起灰尘散尽之时,人们惊慌之间才看到,巨响声的方向,地面上有一个巨坑,巨坑之中,一片血肉模糊,这一砸,死了有三十人之多! 这些人,几乎被砸成了肉酱! ------------ 第20章 一棍击飞 狮闯兽的每一次攻击,都会造成大片大片的死亡,从高空中落下,这股冲击,就算只是一粒石子,从近乎百米的高空落下,一般人都是不敢硬接,就更不用说是狮闯兽这庞大的身躯了。 “大家不要慌!分开站,狮闯兽已经快要不行了,困兽之斗罢了,不要让狮闯兽给跑了!” “就是就是,狮闯兽已经快要乏力了,大家一起进攻,不要被打乱了阵脚,大家一起反击!” 聪明人很多,很快的时间便分析了出了应对之法,上千人在这大喊声中惊醒,很多已经逃走的修士此时也返了回来,不得不说,人性中随大流是很重要的一点,当你身处于百人千人之中,所有人都做一件事时,你会忍不住也跟着去做。 轰! 巨响声,轰鸣声,爆炸声,无数道攻击落在狮闯兽的身上,有的御元境界修士,此时已然御剑飞行到了高空,各种各样的元力在空中散布着,场面热闹不已。 “父亲,您怎么知道,这些人会留下继续战斗的?”从头到尾,凌远一直目睹着一切的发生,所以凌远很疑惑。 “人性。”凌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看着那庞大的身躯被上千人围住攻击,虽然死伤不断,但攻击确实越来越强,道:“人性中,奴性很重要,便是所谓的随大流,旁人怎么做,一人,三人,十人,百人,渐渐地你就会失去自我,跟着旁人一起做,还有,便是血性。” “当看到同胞被一个个杀死,这些人已经忘记为什么要战斗了,你看,那些人已经杀红了眼,人都是有血性的,看着这么一个畜生残杀着自己的同胞,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血性也就逐渐升了起来,这便是为什么死伤这么多,却很少有人逃走的主要原因。” “我明白了。”凌远一脸佩服的点了点头,继续看向了那庞大的身影,很难以想象,凌然什么都没有做,却操控着上千人为他战斗,这对于人性的把握,简直是妙到毫巅。 狮闯兽再一次跳起,一声怒吼,响彻整片天空,在那云霄之间,狮闯兽整个身躯突然通红,这一画面让所有人惊喜万分,身躯通红,这是狮闯兽使用元力过度的原因,这一点,让人们放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嗡… 一阵嗡鸣声,突然响在了所有人耳中,这股嗡鸣声很大,放佛要震破所有人的耳膜一般,当嗡鸣声住家消散之时,有人看到,一道身影窜入了云霄之中,只是一瞬间,便来到了百米高空! “那是什么人,速度怎么这么快!” “不可能吧,飞行可是洞明强者才能做到的啊,难道那人是洞明强者不成?” 一时间,场面乱了起来,人们一边在惊讶于这云雾山会出现洞明强者,一边在猜测这位强者要做什么事情。 万众瞩目之下,这位洞明强者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长棍,立于空中仿若平地一般,双脚犹如同踩在地面上一样一跃而起,有的眼力好一点,可以看到,长棍之间,升腾出火红色,这股火红色包裹着长棍,强大的元力波动从高空中散发出来,下一刻,所有人震惊了! 一声厉啸声,长棍落在了狮闯兽庞大的身躯之上,一声闷响,随后,所有人惊呆了,狮闯兽庞大的身躯在这一棍之下被砸飞出去,轰的一声巨响撞击在了远处的山峰之上,看着那山峰被砸出了一个大坑,许久,很多人还是没有从震惊中恢复。 要有多强的实力,才能做出这强悍如斯的一击? “大家不用乱猜了,那是军部的人,恰巧他路过此地,我邀请他来制服这狮闯兽的。”不知何时,凌然走到了人群之中,看着那道渐渐落下的身影,凌然笑着解释道。 “军部的人?怪不得啊,看那长相,最多也就二十五岁吧,这么年轻便是洞明境界,想必以后前途无量啊。” “一棍将狮闯兽打飞,这实力,洞明强者果然强悍啊,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洞明境界。” 很多人看着那山峰间被狮闯兽砸出的巨坑,一时之间咂舌不已,在战斗刚开始之时,不少人对狮闯兽的尸体动了心思,但是此时听到军部的人插手,也就打消了念头。 谁能争得过军部啊? “凌家主果然厉害啊,这么简单便杀死了狮闯兽,厉害,厉害啊。”就在人们惊叹于洞明强者的强大时,从人群中走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老者,声音不高,却很洪亮,人群中不乏心计深的人,老者的话他们很轻易的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原来这一切都是凌然操控的,这不是利用我们么,到时候他凌然回去了,向上面汇报说在云雾山击杀了一头狮闯兽,那岂不是功劳都是他的了!”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阴损狡诈,我兄弟死在了狮闯兽手里,如果他凌然敢那么做,我第一个找他拼命!” “慕掌门言重了,我哪里有本事杀死狮闯兽啊,这功劳,可是在场上千人和军部这位青年才俊的,可不是我的,这一点,不用慕掌门提醒,如果我贸然领功,恐怕军部的人都不会同意,难道你怀疑军部的人和我有所勾结不成?慕掌门,话可不要乱说哦,带我回去之后,我会向上面如实汇报狮闯兽这件事情的。”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声,凌然忽然笑了出来,继续说道:“只是,刚才众人浴血奋战之时,好像没有看到夜门的人吧。” “哈哈哈…” 慕弘晏大笑出声,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很简单,虽然夜门和凌家历来不合,但是凌家的背后是宰相大人,是朝廷,而夜门,则是一个杀手组织,若真是挑起矛盾,很显然是不利的,见凌然提到军部,慕弘晏知道自己再说下没有意义,大笑了两声并没有在说些什么。 “家主,家主,救命,救命啊…”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森林中奔跑出一人,此人身上原本白色的长衫此刻沾满了鲜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奔跑间,心中的恐惧使得他喊叫特别的用力。 “恩?”当看清此人长相,凌然不禁眉头一皱,此人,可不就是他的手下凌森! ------------ 第21章 那棍、于风中嘶吼 在凌家,凌森的地位不低,御元高阶巅峰的实力,再加上是凌然的亲信,几乎凌家对外的大小事务都是凌森一人来处理的,所以在场大部分人都认得凌森。 “那不是凌森么,是什么人把他打成重伤的?” “以他的实力,将他打成重伤那需要什么实力?难道云雾山上还有别的洞明强者不成?” 凌然面色铁青,凌森的慌张和救命声,无形中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凌然脸上,军部的人就在旁边,难保人家回去之后将这些上报,到时候传出去说凌家无人,那可是丢了大脸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凌然说话很慢,但任谁都能够听出他此刻心中的愤怒,凌然在努力压制着。 “那个偷走五彩丹莲的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重伤,却突然恢复,而且将我打成重伤,只是几招,就杀死了其他人。” 凌森的话,让众人顿时哗然,年轻人,将凌森打成重伤,几招杀死其他人,这几个字眼,让众人心中充满了疑问,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将凌森打成重伤并且几招击杀其他人? 凌然在沉默着,即使凌森没有说话,他也差不多猜出了几分事情的经过,只是没想到事实竟然真的如此,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森林中走出,右手中拖着的长剑上,鲜血顺着剑尖滴在地面之上,一股无形的压迫充斥在这片所有人心头。 这个年轻人是什么实力? “他便是那个偷走您东西的人,身法和剑招极其的相似,那天晚上那人绝对是他!”这句话凌森是站在凌然身边小声说的,听完,凌然点了点头,递给凌森一粒丹药让他在一旁恢复伤势,然后,走到了之前一棍击杀狮闯兽的年轻人身旁,语气略带恭敬地说道:“拜托您了,就是此人抢走了蓝老交代的五彩丹莲。” “玄修初期的实力?”年轻人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林衍是如何做到将凌森重伤的,点了点头之后,年轻人走向了林衍。 “我若是你,刚才便逃跑了。”年轻人直视着林衍的双眼,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秘法强行提升了实力,但是你能将凌森打成重伤,想来应该是很珍贵的秘法,我劝你交出五彩丹莲,我可以不杀你。” 洞明强者的气势威压,在他说话之间悄然散布出去,牢牢地压在了林衍的身上,感受着这股强大的威压,林衍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是笑了出来,那是带着讽刺的笑声,听着林衍的笑声,年轻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没有想到林衍竟然在他的气势威压之下还能够笑出来。 “五彩丹莲,是我破命冒险从狮闯兽那里偷来的,什么时候是你们的了?先是凌森,后是你,难道这五彩丹莲上写着你们的名字么?真不知道你是如何说出是我抢走什么蓝老的五彩丹莲这话的,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好像这样做就是为了我好一样,我交出来就是天经地义一样,真是搞笑!这便是大家族,这便是你们这些大家族的做法么?!?”林衍将手中的长剑插入地面,直视着年轻人快要喷火的双眼,怒声喝道:“我倒要看清楚,你们这些人丑陋的嘴脸!” “狂妄之辈!宰相想要的东西,也敢染指,真是狂妄自大,有了几分实力变不知道天高地厚!” 听到凌然的话,年轻人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了几分阴霾,很显然对于凌然说的话很不高兴,右手虚空一抓,那杆击杀狮闯兽的长棍出现在手中,“你很幼稚,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上,没有实力,你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未落,年轻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了原地,犹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冲向了林衍,不知是因为速度太快还是因为身法的缘故,在身后留下了一道道虚影,仿若是无数个人影一般!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从我手中抢走五彩丹莲的!” 胸膛中,怒火燃烧起来,林衍很愤怒,不知是因为凌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抢夺五彩丹莲,还是因为那句实力为尊,仰或是执棍年轻人话语间的轻视,放佛有一把烈火,烧在了林衍的心中。 曾几何时,对于豪门世家,林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仰望,在听过街头那些说书人的豪门故事后,林衍自己都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想要加入豪门之中,而今日,凌家的做法,却是这般丑陋不堪! 手中的长剑,在轻微的颤抖着,剑鸣声落入耳中,放佛对接下来的战斗很是兴奋一样,握了握剑柄,林衍躬身而上,迎上了气势如虹的长棍! 轰! 年轻人打定主意是想要一招击败林衍,所以出手第一招便是全力一击,长棍举过头顶劈下,隐约间放佛是一把巨大的战斧凌空落下,一道道罡风伴随在长棍左右,棍未知,呼啸声已到,轰鸣声响起,剑棍相撞,犹如同一座小山崩塌一般,那些实力不高的修士,猛地一下被这轰鸣声震得耳膜嗡鸣。 “嗯?”林衍竟然接下了自己的一棍,这让年轻人很是惊讶,出手这一招的威力他很清楚,即使是洞明强者,都很难轻松的硬扛下来,而林衍,在硬接下这一棍之后竟然只是后退了几步而已,这激起了年轻人心中的战意。 “再来!”年轻人一声低吼,身影再次闪动,一跃而起,长棍再次挥动犹如同一头黑色巨兽一般从空中落下,从跃起到落棍,年轻人快速的调整着气势的挥发,一步步地将自己的实力调整到巅峰状态,这一棍,年轻人自认是打出了自己现在的最巅峰! 棍在风中厉啸,剑于断草残叶间舞动,一阵阵飓风席卷地面沙土腾空而起,犹如同一条条巨龙胶着于半空。 洞明期强者和御元境界的基本区别,就在于洞明强者可以快速吸收天地间的元力为下一次的攻击快速蓄力,而御元境界,只能驾驭丹田内的元力,在这一瞬间,在长棍举起的那一瞬间,在大部分人眼中,天都为之变色了! 以长棍为中心,整个方圆千米内的元力瞬间被掏空集于黑色盘龙长棍之中,这一棍,还未落下,就已然有了惊天动地之色! 那长棍,风中嘶吼! ------------ 第22章 巨兽觉醒 “来!来!” 黑色的盘龙长棍,于空中还未落下,那股强大的气机,已然牢牢地锁定住了林衍,空气之间,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元力波纹,由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散去,由弱到强的风,从地面掀起了一道巨大的狂风,犹如同要把这地面掀个底朝天一样。 那抹杀机之下,林衍犹如同站在龙卷风的风眼之中,感受着四周凌冽飓风却冷静不为所动,当那长棍猛然落下之时,林衍一声低吼,双腿用力一踩地面,跃起的同时,长剑挥出! 一道白光,闪过! 地面瞬间崩裂出无数道细小裂缝,面对这强悍的一棍,林衍并没有选择后退蓄力防守,而是掀起丹田内全部的元力聚于手中长剑之中,这一剑,林衍用上了全力,几乎将自身上下所有可以使用的元力,于一时之间用在了长剑之中! 这一剑,没有黑色盘龙长棍那般让天地变色,没有强大让人畏惧的气势,但却让林衍心中的战意到达了一个顶点,让隐藏于心中的那头巨兽,在无形之中张牙舞爪! 丹田内的元力,就像是一座沉寂了万年的火山,突然地爆发了,无数的元力在丹田中沸腾着,咆哮着,在黑色盘龙长棍举起落下之时,爆发了! 双手握于剑柄,林衍挺身迎上了那气势如同天崩地裂的长棍! 长剑和黑色盘龙长棍,轰然相撞在半空,轰然见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元力,驳杂的元力在空中混在一起,远处用肉眼去看,放佛有着万千鬼灵在撕咬着一般,一道道元力于空气间穿梭着,猛的爆发出去,随着一声让人忍不住捂住双耳的震耳欲聋声,这无数股胶着在一起的元力,终于向四周爆发了! 轰! 一道巨大的元力光柱,以两人为中心,向天空猛的冲了出去,无数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周猛的散去,上百位玄修境界的修士在这股元力的冲击下,顿时晕了过去,更有甚者,那些玄修初期的修士,直接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去。 这一击,单单只是散发出去的元力波动,便已然强悍如斯! “蓝老,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小远全力一击之下,竟然和他打了个平手,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什么时候,大秦国出了这等天才人物?若是给他几年的发展时间,前途不可限量啊。” 远处,一座山峰之上,两人遥遥眺望着云雾山山顶上发生的一切,感受着散发出来的这股强大气势波动,站在蓝老身边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传说,五彩丹莲被有缘人服用了之后,元力暴增,更是可以凝结出元力结晶。”老者轻轻摇了摇头,想到了许多年前,在某些书籍上看到的字眼,声音略带疑惑的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些话是不可能的,哪里存在什么有缘人,我以为,那些元力结晶只不过是存在于无数个巧合之下出现的东西,但是现在看来,这所谓的有缘人或许真的存在。” “回去之后,凌家的事情,我该怎么说?”听完蓝老的话,年轻人眼中闪过了些许惆怅之意,感受着空气间还未散去的强大驳杂的元力波动,道:“这等人才,如果日后能招为所用,不出十年,我大秦国必然会出现以为大将之才。” 一股清风拂过,让蓝老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蓝老自嘲的一笑,心中暗道,对于元力结晶有缘人这些事情,和后辈说什么,没有读过那些书籍,怎么可能懂得元力结晶的重要。 “凌家这件事做的虽然使巧,但,在场上千人,怎么可能没有聪明人,稍微想想,便会知道幕后是凌家。”脸上闪过了些许嘲讽之意,蓝老继续说道:“这件事,如实汇报就是了。” “战斗差不多结束了,走,去看看吧。” “公子,您贵为宰相之子,用人之道必然要精通,凌家对于宰相的忠心是有,但是野心却同样也有,有时候,一位青年才俊,远远比这样一个家族重要得多。” “弟子受教了。” …… 不甘。 林衍心中很是不甘,当长剑撞上那黑色盘龙长棍之时,林衍知道,自己败了,虽然看似这一击之下,是平手之势,但林衍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后续再战之力,丹田内元力虽然依然沸腾,但,此时林衍的身体,却是无法支撑再次攻击了,肌肉之间的酸软,筋脉之间的胀痛,这就像是一个幼童突然有了成年人的力量,但,却是打不出成年人的力道。 肉身太弱了。 甚至,林衍现在就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提剑再攻了。 “你很不错,能够接下我这一棍不死。” “我叫峰远,这一战,你虽败犹荣,只是因为你修炼时间太短而已,我等着你,我在京城等着你,到时候,我会正大光明的击败你。”峰远握了握发麻的双手,双臂之间的肌肉,可以明显感觉到肿了起来,收起了长棍,峰远看着林衍身前插入地面的那把剑,道:“这是一把好剑。” 战斗结束了,众人才看清,整个云雾山山顶,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林衍和峰远战斗的范围,已然波及到了百米之远,一棵棵大树轰然倒塌,原本空地间的巨石此时粉碎在地面之上,悬崖边,那原本由于狮闯兽的冲击粉碎的大地,此时更加的彻底,悬崖边几十米的距离地面轰然倒塌,不知何时已然跌入了悬崖。 这一战,让很多人明白了几件事情。 洞明强者的实力,原来这么强悍! 玄修初期的实力硬憾洞明强者,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战,林衍没有赢,但,在很多年轻人眼中,林衍却是赢了,那不畏长棍灭天地之势的一剑,就像是用一把利剑刻在了心中一般,注定了许久不会忘记! “我在京城等着你,到时候,我会正大光明的击败你。” 这句话,一直回响在林衍的耳边,许久,当那因为两人全力一击相撞之下掀起的漫天灰尘散去后,林衍突然地笑了起来,很大声,很猖狂,很豪气的大声笑着。 “等着,等着吧!不久后,我便去那京城击败你!” 林衍已经忘记了这一战是为了什么而开始,更忘记了之前那因为凌家的所作所为为豪门失望的愤怒和凌家一而再再而三出手抢夺五彩丹连的事情,此时的林衍,心中只有那一棍。 那黑色盘龙长棍落下之时,带起的天地变色,同时,也带起了林衍心中的战意。 和对力量无边的渴望。 ------------ 第23章 众口之下 “你可知你已经犯下了大罪么?” 峰远离去后,凌然走到了林衍身前,看着面前这个竟然和洞明强者打成平手的年轻人,凌然的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了一阵惋惜,像林衍这样的年轻人,稍微使些手段,日后加以培养,必然是前途无量的,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招为己用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凌然转念一想,有了狮闯兽的尸体和五彩丹莲,也是值了。 “想必你就是凌家家主吧?”对于凌然的话,林衍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脸色平静的看着这位四品大官,略带嘲讽的一笑,问道:“不知道,我林衍犯下了哪条罪?” “呵呵…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是你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你是哪个名门之后,但是我告诉你,有时候不是有几分实力就可以了猖狂,那是大错特错的,这个世界上比你强的人多了去了。”凌然轻蔑的看了眼林衍,从林衍的笑容中,凌然自然知道林衍心中在想什么,但,在场上千人之多,即使是强取豪夺,也必须要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这五彩丹莲,乃是当今宰相身边的一位前辈高人百年前种下的,早在几年前,宰相大人就已经告知天下人这件事情,而你,不仅激怒了看守五彩丹莲的狮闯兽,使得其兽性大发,还将它引到了人群之中,致使多少同胞死于无辜,这些同胞为了观看一下五彩丹莲的出世而付出了生命,最后若不是军部的人出手制止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去,这些死去的同胞,谁来负责?” “五彩丹莲的事情早在几年前就通知了天下人?”林衍突然很想笑,虽然现在他连大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林衍依然很想笑,凌然的说法,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令人可笑,在场上千人之中,有多少不是得了风声知道云雾山有五彩丹莲,而想要出手夺取,多少人不是想要浑水摸鱼?凌然这般说法,竟是将那些人说成了来云雾山是为了观看五彩丹莲出世,当真是可笑之极,自然,林衍是无法找人对证的,谁会为了他林衍一个无名之辈当着上千人的面去得罪凌家家主?更加不可能有人在此时站出来说出事实来打凌然的脸,所以林衍感觉很可笑,真的是很可笑。 不就是想要得到五彩丹莲么?不就是想要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么?不就是想要掩人耳目么? 犯得着说这么多堂而皇之的话么? “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不交出来五彩丹莲,就是逆了当今宰相大人的意思,就是得罪了在场这么多人,对么?”对于凌然话语间的意思,林衍很明白,先是搬出宰相,后是说出将狮闯兽引到人群之中,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让在场的人明白,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和他林衍有关系的! “杀了这个狗日的混蛋!我管你是什么天才不天才的,谁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法和军部的人打成平手的,自己去偷五彩丹莲得手了,呵,把狮闯兽引到我们这边来,我告诉你,就算凌家主放过你,我也不放过你,我兄弟的命,不是白死的!” “就是,凭什么让我们给你擦屁股,我的师弟才多大啊,跟着出来长长见识,没想到就死在了狮闯兽手里。” “还命来!小兔崽子一个,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时之间,上千人中不少人议论纷纷,随后,就有人站了出来指责林衍,这些人,不管是真的为了报仇还是为了附和凌然,林衍都无话可对,林衍知道,若论心机,自己和面前这位老狐狸可以算是差上几千万里。 有的人,在指责着林衍不该将狮闯兽引到人群之中;有的人,在怒骂着林衍以命偿命;有的人,在嘲笑着林衍实力微弱却想要得到五彩丹莲,简直是蛤蟆想吃天鹅肉;更有甚者,冲出人群想要一刀杀了林衍。 看那众人的架势,若不是凌然在场,恐怕会一拥而上生撕了林衍一样,林衍感觉自己的双膝越来越重,放佛下一刻就有可能跪倒在地一样,胸膛堵得厉害,整个身体就像是有一个漩涡,在快速的吸收着身体的生命力,林衍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但意识却是越来越清醒。 迷茫。 林衍就像是一个关在笼子中的巨兽,而笼子外,上百上千人指手画脚,那种感觉是难以用言语来说明的,堵,林衍心里很堵得慌,而同时,也很委屈。 一个人,即使再怎么有理,在怎么能说会道,让他站在上百上千人面前,也是承受不了上千人的口舌地,更何况,林衍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 在这样上千人压迫下,什么坚强,什么性格,什么猖狂,都是无济于事的,凌然将一切目睹于心,看着林衍脸上迷茫纠结之色逐渐加深,他的脸上,冷笑之意渐渐升起,凌然的打算很简单,当林衍心理防线逐渐被击溃的时候,凌然出手夺取五彩丹莲自然是一件轻松地事情,到时候不仅五彩丹莲没有人抢夺,林衍,也自然而然的死在了身后上千人手里。 一箭双雕。 上千人的话语,就如同是一把把利箭,一箭箭落入林衍的心中。 林衍知道,自己将狮闯兽引入人群中是错误的,但,那时是情非得已的事情,如果让林衍选择,就算是跌入悬崖,也不愿看到因为自己而死伤这么多人。 人群中,一些情绪越来越激动的,甚至已经掏出了兵器走向了林衍,那架势,恨不得一刀劈死林衍方解心头之恨。 人群中,那些情绪激动的占了大多数,但也有清醒之人,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看得透彻,从一开始凌然阻止人群逃跑,到后来的出手夺取五彩丹莲,但即使有人看透了这一切,却是不敢出声,单单是一个凌家,在这方圆百里之内就已然是一方霸主的地位,再加上此时他身边站着的一位老者,在场上千人之中,或许有的势力敢和凌家相抗,但,却没有人敢和这位老者作对。 蓝老,当朝宰相大人身边的红人。 有他在凌然身边,谁敢此时站出来反驳凌然?更何况这些人和林衍素不相识,犯不着因为林衍出面得罪凌家甚至是得罪宰相。 “年轻人,你可明白了?现在交出五彩丹莲,我可以保你不死。”见场面似乎快要失控,凌然走出来高声说道。 “真是可笑,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真是可笑,真是可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家风范,所谓的豪门风光么?” 凌家势大,再加上宰相身边的红人蓝老在一旁,竟然有人站出来为林衍抱不平,这让很多人诧异不已,闻声看去,说话之人,竟然是一个长相貌美的女子。 ------------ 第24章 我不认识他 “难道你们看不明白么?从一开始你们就被利用,幕后这人一步步将你们利用,先是击杀狮闯兽,然后现在激怒你们,来为他做刀,难道你们当真看不明白?当真愿意为他人做棋子不成!”慕容离脸上的愤怒,让人很难以想象是什么支撑着她站出来勇敢的说出这些话的,但是有一点,大多数人知道,慕容离说的没错。 “你一个小屁孩,懂得什么,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难道就放任他离去不成?先不说他将狮闯兽引来,就只是五彩丹莲在他手里,宰相大人也不可能让他走!” “我要为我死去的弟弟报仇,十九年的感情啊,一朝就这样离别了,我要报仇啊!” 慕容离的话,听起来虽然是没错,但却缺少了几分力量,就像是太过文弱一般,这股文弱落在上千人之中,根本没有什么作用,相反,似乎更加激怒了那些人,再加上一些暗地里想要附和凌然之人的煽风点火,形式再一次乱了起来。 慕容离许久没有说话,微微低着头,身躯在发抖着,那不是畏惧,而是愤怒,慕容离甚至没有想过为什么要站出来,更加没有想过站出来说这些话的后果,只是看到这么多人围攻林衍一人,看到林衍脸上露出的迷茫委屈之色,就那么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站了出来。 当怒火爆发的那一瞬间,慕容离的话语间放佛有着很强大的力量! “哦?怎么刚才我没有看到你这副报仇的样子?我记得你弟弟死在狮闯兽巨爪下时,你好像离得很远吧,怎么?为什么当时不敢上前报仇呢?堂堂御元境界的大修士,做这种明里暗里的事情,岂不是让人感到好笑?” “哦?我年龄小?对啊,我年龄是小,你呢?看你样貌,已经有四十了吧!我真是为你感到廉耻,四十的人了,还活在这样的世界里,难道阿谀奉承就这么重要?如果你的后辈看清了你的嘴脸,你让他们还有什么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真是为你们感到廉耻,颠倒黑白的话,你们真信了?你们活得真是好有尊严啊!都忘记了为什么修炼么?为了奉承,为了所谓的低头么?你们,真是可笑!” “你!”慕容离伸手一指人群中,被指的是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人,在刚才,报仇的口号他一直喊得最响亮,“为了你的师弟报仇?肖南虎,是不是几个月没见,我错过了什么啊?你堂堂号称铁面无情的肖南虎,竟然为了一个师弟而愤怒拔刀拼命?” “我怎么记得不久前你的父母死在了你的刀下呢?” 寂静。 上千人很寂静,没有人说一句话,就放佛是害怕慕容离下一个指的就是自己一样,慕容离的声音,铮将有力,就像是一把巨锤一般落在了人的心口,让很多人清醒了过来。 修道之人,其实哪有那么多柔情侠骨,为了师弟的死而拔刀报仇?慕容离甚至怀疑如果是单对单全力之下,会不会那些叫嚣着报仇的人看到自己师兄弟死去后直接逃走! 慕容离的话,惊醒了大部分人的同时,也惊醒了林衍,深呼吸之下,林衍看了眼蔚蓝的天空,很欣慰的笑了出来,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慕容离竟然会站出来为他说话,为他出头。 啪、啪、啪。 “好,很好,非常好啊。”凌然一边拍着巴掌,一边轻笑着看着慕容离,眼中,再难以察觉之间闪过了些许阴霾之意,“真是没有想到,夜门竟然出了这样的人才。” “呵呵…慕掌门,我想知道,这是她的意思,还是您慕大掌门的意思呢?”慕容离脸上的愤怒,凌然尽收眼底,片刻的时间,凌然在心中便想到了很多应对之策。 “慕掌门,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是什么身份啊,如果这是你女儿的意思,我就当做是年幼无知,你家教不好,你带回去教训教训就好了,如果这是你的意思…那可就是公然和宰相大人作对了啊,你可要想好啊。”凌然的脸上,露出了冷笑,看着慕容离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凌然继续说道:“难道说,你的女儿,慕容离,认识这个叫做林衍的人么?看起来,能站出来为他出头,关系很不错啊。” “这不是我的意思,慕容离,回去之后罚你三个月的紧闭,好好学学怎么说话!”慕弘晏说出这话时,他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眼中闪过的不可思议地神色,他知道,这话一说出,慕容离必然是对他失望之极。 “幼女年幼无知,还望凌家主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带我回去之后,定重罚于她。”慕弘晏弯腰行礼之下,态度很是恭敬,眼角的余光看了眼站在凌然身边的蓝老,见蓝老的脸上很是平静,慕弘晏也就放心了许多。 “这就要走?” 凌然冷哼一声,见慕弘晏站好之后就要离去,声音有些阴冷的问道:“慕大掌门,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一件事情吧,你的女儿,和这个林衍,是不是认识呢?” “你!”慕弘晏回头之下猛的一蹬凌然,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从女儿那失望之极的眼神之中,慕弘晏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残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虽然他并不知道详情,但是现在看来,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女儿一直在我身边,她的一举一动,我都是知晓的,自然不可能和这个年轻人有什么瓜葛,这点,不用凌家主费心了。” “我…” 慕容离的眼中突然闪过了决然之色,猛的向前踏出一步刚要说出认识这俩字时,却被慕弘晏一把拉住,回头和自己的父亲对视,洞明初期强者的境界,慕弘晏用元力逼音成线没入慕容离的耳中。 许久,慕容离的脸色变得苍白不已,双眼中闪过了泪光却被强压了下去,本就似乎虚弱的身体此时看起来更加站不稳,在轻风之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倒的样子,慕容离微微抬起头,目光从林衍身上路过,却似乎是不敢和其对视,说话的声音很是机械,让人根本听不出慕容离现在的心情。 “我不认识他。”说完这话,慕容离放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失魂落魄的跟在慕弘晏身后离去。 “哈哈哈…” 一声长笑之后,凌然看着离去的夜门人马,高声说道:“慕掌门果然是识时务者,慢走!” ------------ 第25章 那剑破血而立 “噗” 这口鲜血,堵在胸口已经很久了,从那黑色盘龙长棍落下之时,便已经有了,只是,这么久了,被林衍强压下去,却被凌然的所作所为,再次逼了上来,一口鲜血吐出,感受着胸腔内鲜血带出的那抹腥味,林衍笑了。 “你无非就是想要得到五彩丹莲,无非就是想让我死在一个旁人的刀下,犯得着用这么拐弯抹角么?”林衍将插入地面的长剑拔了出来,赫然的站了起来,这给凌然一种视觉的冲击,对于人体,凌然可以算是很了解的了,林衍所受的伤,在加上他的元力枯竭,让凌然很难以想象林衍是如何还能再站起来的。 “临死之前的困兽之斗么?哼,看来我这么久的劝说是没什么用了,来人,拿下这乱臣贼子!” 带凌然大手一挥之下,站在他身后的三道身影悄然消失,这三人的身份,和凌森等人不同,这三人是凌然的护卫队,也就是保镖一类的人物,对于他们三人的实力,凌然是非常相信的,虽然三人只有御远境界,但若是正面相击,三人足可以对抗洞明境界的强者! 一道凌烈的风。 刮在林衍的脸上就像钢刀一样刺痛,看着迎面冲来的三道身影,林衍现在的实力状况,甚至连捕捉三人的身影都是一件难事,肉眼中,只能看到三道虚影一瞬间来到了自己身前! 三把短剑! 三个刁钻的角度刺来,这一击之下,没有强大的气势,没有绚丽的元力席卷,从旁人的角度看起来,只是一道普通的攻击而已,但,林衍却感觉得到,这三把短剑之间,蕴含着的强大力量! 元力内敛,这三人对于元力的控制已经到达了一个巅峰,甚至,林衍甚至怀疑这三人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洞明境界,即使不然,距离洞明也可能只是一步之差。 “都去死吧!” 只是一瞬间,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突然林衍整个人的气势爆发,那元力枯竭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林衍的选择很简单,那就是燃烧了生命,来换取一瞬间强大的力量。 剑,在嗡鸣。 人,在怒吼。 慕容离走时,那苍白的脸色,无神的双眼,还有那句放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的话。 “我不认识他。” “啊!!!!”怒吼,林衍抬头怒吼,那是一种屈辱感,耻辱感,让林衍的双眼渐渐的有些通红,当血液燃烧起来,当强大的力量握于手中之时,林衍将长剑举了起来,就像是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挥剑,砍出! 这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这是让天地变色的一击! 这股力量有多强?林衍不知道,最起码,这一剑的威力,要远远比对抗那黑色长棍时的要强大的多,剑落下之时,一道道暗风,伴随着长剑轰的一声席卷而起,冲向高空,放佛那无形之中有一条巨龙,向着天空一声怒吼冲天而起一般。 三把短剑,刺入林衍的胸口。 短剑剑身上细小的血槽,在拉出短剑的那一瞬间带出了林衍体内的鲜血,就像是三个小型的喷泉一样,鲜血喷涌而出,而与此同时,林衍手中的长剑,落下了! 剑身弥漫一股白色的烟云,而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势,充斥在三人的头顶,多年配合养成的默契使得三人在同一时间架起了元力屏障,淡红色的元力逼出体内,升腾在三人的身前,就像是一汪清水一样,三波元力竟然汇聚在了一起,原本淡红色此时竟然变成了深红色,虽然仓促,但这道元力屏障却不知道救了三人多少次性命,三人有信心,林衍这一剑是决然破不开元力屏障的! “厉害,果然不愧是凌然身边的人,竟然能够使三人的元力汇聚在一起形成屏障,要知道人和人元力之间是相互排斥的,也不知道这三人在一起配合了多久,竟然有这份默契。” “三人从小,便生活在一起,可以说除了结婚洞房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一起的,就连生活作息,都是差不多的,三十年的时间,三人之间的默契可以说是天下无双的。”凌然说完之后,听着身边人夸赞着他凌然教导有方、有伯乐之眼等等赞词,高声哈哈一笑。 “那是什么!那把剑是怎么回事!”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声大喊,当林衍手中的长剑落下之时,一道刺眼的银白色光芒出现在剑身之上,放佛那一瞬间,天地失去了色彩,放佛那一瞬间,剑光之色掩盖了那阳光一般! “不好!”三人同时一惊,想要抽身撤回手中刺出的短剑,却已然晚矣,长剑落在元力屏障之上,只是一瞬间而已,三人的元力屏障轰然破碎,三人反应极快,同时之间将三把短剑架在长剑之下。 巨大的反震之力,在长剑落下,破开元力屏障的那一瞬间,反了回来,这股反震之力,就像是一头壮牛轰击在胸前一样,轰的一声闷响,林衍的身体倒飞了出去。 轰! 巨大的元力气场,轰然爆发,一道道元力涟漪充斥在人群之间,实力低弱的一些修士,在这股冲击力之下,瞬间重伤,一颗颗巨树轰然倒塌,坚固的巨石轰然爆炸,乱石,断草残叶,断裂的树干,被狂风轰然卷起冲向高空。 而与此同时,那三把短剑的主人,在林衍这道攻击之下,只感觉一道小山崩塌的巨力传来,三人轰然倒飞出去,相继砸在了远处的地面之上,三人并没有受什么重伤,但,当三人站起来之时,却发现,手中的短剑已然断裂,看着那精钢打造的短剑,三人同时间有些愣神。 这年轻人的一剑,到底打出了什么样的实力? “他落入悬崖了,家主,怎么办?”看着林衍的身影倒飞出去,凌森反应快些,走到了林衍坠落悬崖的方向向下看去,千米高的悬崖,从悬崖顶端上看,只能看到一个微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 凌然很愤怒,他没有想到是这个结局,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林衍会坠落悬崖,那五彩丹莲还在林衍身上,云雾山高达上千米,从这悬崖坠落,恐怕直接摔成粉碎了,哪里还能找到尸体和五彩丹莲。 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凌然转身向山下走去,冷声道:“还能怎么办,派人将狮闯兽的尸体运回去,然后向宰相如实汇报这件事。” 蓝老,这位宰相身边的红人,从头到尾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看着凌然离去的方向,对于五彩丹莲随着林衍坠落悬崖的事情,他并没有太在意,他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把惊天地的一剑。 那把剑,好像很熟悉? “老师,五彩丹莲怎么办?没有它,您的丹药又要耽误了。”年轻人站在蓝老的身旁,轻声提醒道。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罢了,罢了,回去吧。”蓝老挥了挥手,那把剑,一直在老人的脑海中,放佛很熟悉,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 第26章 天意 黄昏,那垂暮一般的阳光,在散发着最后的光芒,那一片片相互交叉的树叶,在黄昏下显得有些昏暗,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哀伤。 “你在生我的气?” 慕容离没有回答,站在夜门主峰之上,遥遥看着云雾山的方向,慕容离回到了夜门,准确的说,是被慕弘晏强拉着回到的夜门,云雾山林衍坠崖身亡的事情,消息仅仅只是过了两天,便传到了夜门,从知道林衍坠崖之后,慕容离就变得沉默寡言。 “我知道,你在恼怒为父的胆小怕事。”看着脸上没有表情的慕容离,慕弘晏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自己的女儿,慕弘晏可以说很是了解,“那天如果我和你一样,站出来为那年轻人出头,恐怕今天的夜门,就已经遭到了凌家的报复。” “没错,我不惧怕凌家,甚至我可以和凌家作对,但是,凌家的背后是宰相,那是当今的宰相,夜门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我们只是杀手,说得难听一点,我们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如果我们和宰相大人作对,结局恐怕很简单,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么?” “说什么,也晚了。”扭过头来,直视着慕弘晏的双目,慕容离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他就那样死了,他就那样死了,他就死在我的眼前!” “为什么?他曾经救过我的命,并且照顾我,可是我呢?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一群所谓的正人君子逼到死,只能藏在这大山之中听到他死去的消息,父亲,我的父亲大人,你说,如果您是我,您该怎么做?”慕容离很愤怒,甚至于说到最后,都是吼出来的。 这是第一次,慕弘晏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发这么大的火,在记忆中,慕容离一直都是那个看起来文静柔弱的女孩,可是今天,却发了这么大的火,对自己吼出声,而且,只是为了一个认识了不到三天的年轻人,慕弘晏心中一声轻叹,对于慕容离的态度,他早就有所心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慕容离如此的激动,心中暗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自己为什么要愤怒?为什么要这么愤怒?竟然对自己的父亲大吼,这是为什么? 愤怒过后的慕容离,心中却是冷静了下来,但却是找不到愤怒的原因,甚至于,慕容离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的愤怒到底来源于哪里。 杀手入门第一课,遇事不惊,遇事静。 只有七个字,但却是夜门每一个杀手入门必背的七个字,从入杀手这个行业第一天起,慕容离就深深的领悟了不惊和静的真谛,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冷静的处理,这也是执行了那么多任务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的原因。 可是,今天却因为一个认识了不到三天的年轻人,心情愤怒了,而且,还对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一直崇拜甚至崇敬的夜门掌门人,大声吼叫,这让慕容离此时此刻都觉得不敢想象刚才那是自己。 “下山去吧,历练两三个月。”慕弘晏将自己女儿脸上的变化看得清楚,却是没有说出来,他知道,有些事情,旁人说的,往往没有自己经历过弄清楚好一点,“顺便,也找找你的妹妹,太任性了,在外面这么久,她的脾气,恐怕会到处惹是生非的。” “父亲,对不起,刚才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他没死,我相信日后定是人中龙凤,但如果他死了,那是他的命,你不要做傻事。”慕弘晏摸了摸慕容离的头,将发梢间一缕凌乱的头发整到了耳后。 看着慕容离离去的方向,慕弘晏抬眼看向天空,那渐渐坠落的太阳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道理。 “老了啊,终究还是老了,这天下,总归是年轻人的天下啊…” …… 仿佛是天意。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指引着一样,慕容离再一次来到了云雾山,她走过了和林衍再一次的所有地方,那个山洞,在这山洞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慕容离知道,如果没有林衍几天几夜的照顾,没有林衍大量的元力输送,恐怕自己早就死了。 那条山路。 慕容离走在这条山路上,路过那一个个丛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放佛不久前那夜的情景在眼前一幕幕放着一样。 不知不觉间,慕容离就走到了山顶,看着云雾山山顶一片狼藉,虽然目睹过发生的一切,但是今天再次看到,慕容离依然心中很是震惊,整个云雾山山顶上,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活物,恐怕短期内,是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站在悬崖边,从得到的消息中,慕容离知道林衍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向下看去,那一片云雾缭绕之间,慕容离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从这里掉下去,就算是那三阶妖兽狮闯兽,恐怕也是粉身碎骨了,就更不用说林衍了。 “他还活着的,他还活着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充斥在慕容离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这就像是一个心理暗示,也或许是这份思念积压在心中太久,今日触景生情而喷发了出来,慕容离坚定的认为,林衍还活着。 从这千米高的悬崖摔下去,林衍还活着! 众所周知,这悬崖下,有着数不尽的沼泽和毒气,更有一些凶狠的妖兽存在,从这里掉下去,先不说会不会粉身碎骨,就单单只是那些沼泽毒气和妖兽,恐怕都不可能活下来,可是慕容离就这么坚定的认为,林衍还活着! 这个年头,支撑着慕容离进入了云雾山的后山。 意念之力伸展出去,那隐藏在杂草乱木之下的沼泽可以看得很清楚,空气之中,弥漫着的腐朽味道让人很是难受,那乱石之间,时不时还有着类似老鼠一样的生物存在着,若是换做平时,即使是任务需要慕容离也是不可能进入这种地方。 进入后山,慕容离不知道自己做了多远,只知道,走了很多冤枉路,此时的慕容离,满脸的灰尘,身上原本干净整洁的青色长衫,此时脏兮兮的不说,衣服上尽是被一些灌木刮烂的破洞,这使得慕容离此时看起来很是狼狈。 放佛是天公作美,真的让慕容离找到了林衍。 在赶走了不知道多少低阶妖兽之后,慕容离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那是一片看起来很诡异的杂草,附近的杂草虽然很多,但也都是最多一尺高而已,而林衍所在的杂草却不同,竟然可以看到半米,甚至是接近一米高的杂草! 这些杂草,放佛形成了一个合围之势围在林衍的附近,又像是保护一样,看起来格外的诡异,当慕容离找到林衍的时候,她惊奇的发现,在林衍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伤痕,只能看到胸前些许干枯后留下的血迹。 竟然,还有呼吸! ------------ 第27章 剑道世界 按照常理,从千米高空摔下来,就算不是重伤之躯,也是会直接摔死的,可是林衍却活了下来,从云雾山上摔下来的那一刻,林衍的意识是非常清醒的,胸口的五彩丹莲,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林衍感觉得到,就像是融化了一般,化为了一股股暖意融入胸膛之中, 是什么时候被慕容离救走的,林衍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慕容离还没有来之前,有一段时间他是保持清醒的,五彩丹莲的力量彻底融入丹田中后,林衍醒来了,被强大的元力跟震醒了,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吃撑着了的感觉。 因为五彩丹莲的缘故,林衍的元力境界突破了玄修初期巅峰,一步跃入了中期,而同时,林衍感觉得到,五彩丹莲的力量自己并没有全部吸收,大部分的元力则是凝结成为了一个晶体在丹田之中。 这并不是让林衍最为惊讶的地方,最惊讶的,则是五彩丹莲的洗精伐髓作用,就在几乎是林衍以为伤势好了之时,五彩丹莲洗精伐髓的力量开始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林衍再次昏迷了过去,毕竟,五彩丹莲历来都是御元境界炼制成丹药才敢之下的,谁也没有见过玄修境界就敢生吞了五彩丹莲的。 众所周知的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天才地宝,都必须要炼制成丹药才能服用,不然那强大驳杂的力量很容易就能将丹田崩碎。 一口精血,在进入洗精伐髓之后的第二天吐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这口精血是被逼出来的一样,吐出了这口精血之后,林衍便彻底晕了过去。 林衍并没有看到,他吐出的那口精血,落在了无名长剑之上,很快的时间,精血融入了剑身。 …… “小姐,这位公子的伤,已经好了,而且身体上下丝毫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脉搏上看,更是比普通人要猛烈很多。” 慕容离听完之后,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林衍,皱了皱眉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醒不来?这都昏迷了十天之久了。” “这…我就不懂了,或许是这位公子遇到了什么奇遇,总之,这位公子身上是没有什么伤的,这一点,小姐您可以放心。”领了银子,这位江湖郎中悄声退出了房间,慕容离看着躺在床上的林衍,那并不帅气的长相此刻却放佛鲜活了起来,不由得,慕容离看的入迷了起来。 “好像变了很多。”慕容离心中有些疑惑,但却说不出来林衍是哪里变了,长相?身高?皮肤?都没变啊,可是有一种直觉告诉慕容离,林衍变了。 此时的林衍在干什么? 其实,林衍早已经恢复意识了,想要醒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现在的林衍,却沉迷在一个空间之中,那是一个剑道的空间。 刚开始之时,这个空间之中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甚至是没有颜色的,慢慢的,这片世界有了光芒,整个世界是银白色的,而林衍,站在一把巨剑之上,整个世界,整个一望无际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剑,无数剑在空中飞舞着。 意念通达于这片世界中,林衍可以感受到那隐藏在天空中,大地间,隐藏在这片世界每一个角落的剑道之术,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林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到这个世界的,林衍只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直到有一天,林衍将藏匿在那银白色天空中的剑道之术参悟了一点点之时,整个世界之中,那无尽的剑,全部消失了,就像是汇聚在了一起一样,凝成了一把长剑,出现在了林衍身前。 “这是…”这把剑,林衍握在手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这把剑,可不就是喻叔送给自己的那把剑么?可是这把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片世界到底又是哪里? 自然,这些问题是不可能有人给林衍解答的。 长剑剑柄处,一个字吸引了林衍的注意力,那是一个云字,林衍记得,在此之前,这里是没有字的,为什么现在会出现一个云字? 这是一个剑道的世界,虽然林衍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来的,又应该如何出去,林衍只知道这片世界的剑道,太庞大了,几乎在这无尽的世界之中,到处皆是剑道,而林衍,话费了将近十天的时间,也只是将这片天地中剑道的主流领悟了些许皮毛而已。 而就只是这点皮毛,就已然林衍觉得自己的剑术一道增长了不知多少倍! 那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说明的感觉,甚至于林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意念深入那剑道中并且将其逐渐参悟的,这一切就像是有人在林衍的身后操控着一样,从头到尾,就像是这条路都已经铺好了,而林衍,则只是需要走过去就可以了。 玄妙的感觉,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就在林衍握着剑不明白剑柄上为什么多出了一个云字之时,忽然,林衍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力甩了出去,猛的睁开了双眼,林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客栈之中。 “你,你醒了。” 似乎被林衍忽然的坐了起来给吓着了,慕容离猛的向后退了几步,有些结巴的问道。 “我这是在哪里?是你…救了我?”林衍突然笑了起来,很开心得笑了起来,什么剑道世界,什么云字剑的事情,都已然抛去了脑后,不用慕容离回答,林衍就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呢? 自己偶然间救了她了一次,今时今日,自己被她救了一次,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林衍甚至难以想象,慕容离如此娇弱之身,是如何进入那云雾山后山的。 “我…我…”感受着林衍直视过来的目光,慕容离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面的话,那美如天仙的相貌,此时因为紧张使得两颊隐约泛红,那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顿了一下,慕容离声音很微弱的说道:“郎中说你的身体会很虚弱,我去给你熬汤…” “嘿嘿…”看着慕容离离去的方向,林衍忍不住的傻笑着… ------------ 第28章 古有烽火戏诸侯 不知何时,那娇嫩的长在枝丫间地柳叶,已然枯黄,在苍凉的轻风下摇摇欲坠,在忽然间一阵大风下被刮落,落叶于腐泥间,给人一种寒冷的滋味,纵使衣服穿得在厚,总是会觉得那飘荡在巷尾的风钻入了自己的衣领,贴着皮肤滚动着。 或许,在这时候,也就只有林衍沉浸在一种算是幸福的气氛中了,浓郁的鸡汤香味伴随着轻风飘于小屋中,渐渐的随风而走没入了窗外,向着南方飘去,鸡汤入口柔滑虽香却不油腻,切碎了的肉末在快一个时辰的煎熬下已然将香味融入汤中。 “好喝么?” 慕容离将手上为了不被烫伤带着的手套摘下,眼中露出了期盼之色看向林衍,那小半锅的鸡汤眨眼间就被林衍喝去了大半。 “恩,好喝,很久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了,以后经常做给我好不好?”眉梢猛的一挑,林衍说完这话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妥,人家能够照顾你几天还能熬鸡汤就已经不错了,还让人家以后经常熬鸡汤,说完这话,一边喝汤林衍一边用眼角观察着慕容离。 “你喜欢喝,以后有机会再做给你,小时候因为在山上经常看到野鸡,加上我和妹妹都喜欢喝,母亲就教给我如何做鸡汤,虽然没有完全学会,但也有了几分领悟。” “山上野鸡很多?真的假的啊,有空了我一定去你们那山上去看看,我小时候也挺喜欢抓野鸡的,只不过那时候小,跑不快,总是被野鸡扔下几十米远,最后长大了,对抓野鸡也就没了兴趣。” “长大了,对抓什么有兴趣呢?”慕容离坐在了林衍的一边,拉了拉椅子,偏了偏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看了看手中的鸡汤,已然喝的只剩下渣子,将碗放到一旁,林衍靠在墙上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是跟着我叔的,我叔在教我修炼的时候,告诉我,什么时候能独自打败山上的那头猛虎,什么时候我就可以下山,两年的时间,和那头老虎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嘿嘿,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和它斗的时候,差点被一口咬死…” 或许是,林衍很喜欢这种气氛,说起来竟是滔滔不绝,从老虎讲到了河边抓鱼,从第一次修炼讲到了突破进入玄修初期,不知不觉间,竟是讲了有半个时辰之多,慢慢的,可能是因为坐在那里有些累,慕容离靠在床的一角,睁着那双如同明珠一样的大眼仔细的听着,听到兴奋之处,还会插上两三句。 说道兴奋处,林衍会手舞足蹈,慕容离脸上兴奋的神色,放佛是一个孩童,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所流露出来的兴高采烈,让林衍很有成就感,不断的挖掘着记忆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说出来一般。 放佛,为了让她高兴让她继续听下去,即使是自己在怎么样宝贵的秘密,讲出来能够换得一个笑意,都是值得的。 古有君王烽火戏诸侯,今有林衍挑灯夜诉,一切,都只是为了换得佳人一笑啊… 时间悄然过去,天色逐渐暗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离竟是睡了过去,看着呼吸均匀的慕容离,林衍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的警惕心未免太低了吧,这样就睡着了。” 林衍不敢动,慕容离趴的地方离林衍坐着的地方仅有半米,林衍一动,必然会吵醒慕容离,看着她疲惫困倦的神色,林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几天慕容离肯定是没有说过好觉。 从林衍的角度上,俯视去看慕容离,那天仙一般的美貌,竟是让林衍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肌肤胜雪,头发因为做鸡汤高高的盘在头顶,露出了修长性感的脖颈,即便是只穿着一套普通的家居服,脖子上还系着一条麻布做的条纹围裙,仍然难以掩饰她那让人惊心动魄的气质和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雍容。 在认识慕容离之前,林衍一直以为,杀手,通常都是喜欢呆在黑暗之中,很多人都是喜欢穿着一身黑衣,气质阴冷让人不想靠近,认识了慕容离之后,林衍才知道,原来杀手也可以是个美女,也可以有这般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气质。 “嘤…” 似乎是趴着睡有些不舒服,慕容离轻轻测了测身,趴入了林衍的怀中,双手一左一右揽住了林衍的腰,将头埋入了林衍的怀中,陷入了沉睡之中。 让人提神的发香,那淡淡的处子体香,让林衍的呼吸逐渐的加快着,但又怕扰了怀中佳人的美梦,不敢剧烈的呼吸,顿时间让林衍感觉无比的难受,却又不敢动… 压了压小腹处的火焰,林衍急忙进入了修炼之中,这样的环境之下,恐怕是谁,都不敢保证会是冷静的状态… …… 夜门,是一个很另类的势力。 之所以这样说,则是因为说它是一个门派,做着各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说它是一个杀手组织,但历史上见过几个杀手组织有着正大光明属于自己的门派山门? 这一切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太另类了。 深夜下的夜门山峰,就像是沉睡中的一头巨兽,那庞大的主峰和围绕在四周的山峰,总是能够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放佛这头巨兽随时都有可能觉醒张开巨嘴将人一口吞掉一样。 夜色下,山涧中的小道,急促的水流掩盖了驳杂的脚步声,一道道身影穿梭在山峰之中,仔细去看,会发现,那是无数道身影,整座山峰上,到处都是人影,这其中不乏看到御元境界的强者御剑低空飞行着。 而这一切,慕弘晏却是丝毫不知,此时的他,正和一位中年人在他的书房中喝着香茶,烛光明亮,却是似乎照不亮这中年人的神色,那阴暗的脸上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直觉,让人忍不住觉得,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将手中香茶一口饮尽,中年人声音有些微冷,看着慕弘晏,道:“这是上面给的最低条件了,你好好想吧。” “这可是三百白银一两的好茶,就被你当喝白开水一样喝了,真是暴敛天物啊。”慕弘晏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可惜那珍贵的茶叶,继续说道:“夜门在我手里,不能毁在我的手中,不然我死了,拿什么去见夜门的列祖列宗。” “夜门,呵呵…”中年人忽然站了起来,用眼角看了眼窗外,那山峰间似乎能够看到无数个跳跃的身影,他知道已经不用再拖下去了,低头用那双似乎是毒蛇一般阴毒的眼睛盯着慕弘晏,冷声说道:“慕弘晏,我敬你是杀手界的前辈,才给你说这么多,难道你真的以为,夜门,还是二十年前在你父亲手里的那个夜门么?” 黑暗中,夜门的整座主峰之上,各种明哨暗哨隐藏在树叶草丛巨石之中,一位夜门弟子躺在一颗大树之上,本已经到了换哨的时间,却一直等不来人,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一跃下了树,正在他打算出生抱怨的时候,突然,在夜光下,他看到了六具尸体在距离大树不远的空地上,脖颈刀伤很显然是被一瞬间偷袭甚至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看着那恐怖的一幕,年轻人瞳孔逐渐放大,虽然他杀过不少人,但如此恐怖诡异的一幕却是让他顿时失去了冷静,人就是这样,在面临死亡和距离死亡很近的时候,通常会失去清醒。 “啊…” 一声公鸭嗓子一般的惨叫声,响彻这片黑暗的天空,紧接着,接连不断的惨叫在山峰各处响起,让慕弘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色,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 夜色间,一场杀戮,带起了不知道多少血花,开遍了这座山峰。 ------------ 第29章 夜门出事了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来临,林衍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趴在自己怀中的慕容离,看着那眉梢间的轻动,林衍不禁有些好笑,低声说道:“醒了?你再睡会,我的腿可是快断了。” “我,我,我…”慕容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女孩一样,神情带着紧张,坐在了床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紧张的看着林衍,“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你怀里了…” 看着红晕快速布满脸颊迅速向脖颈钻去,林衍脸上的笑意顿时增加了许多,倒是没有说话,只是运起元力行走于双腿之间,慕容离看着面前这个进入修炼的年轻人,她知道,林衍这一夜,并没有进入修炼和睡觉。 初阶者的修炼,虽然对于环境的要求并不高,但却也是不能有太大的干扰地,心情不静,也是有很大可能走火入魔的,虽然对男女之事了解不多,但慕容离还是知道,林衍在昨夜那种情况下是决然不可能进入修炼的。 从那一脸的倦意中,慕容离看出了林衍一夜没睡,这让慕容离在紧张羞涩之间,又有些甜蜜夹杂在其中,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或许很多人一拍胸脯都会说自己能够做到,但实际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却是少之又少,一夜保持一个动作不动,一般人还真是没有这份毅力,而且,怀中还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睡的很香。 这是慕容离醒来时真切的感受,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离此时有些眷恋林衍怀中的滋味,想到这里,慕容离的脸上开始更加的滚烫起来,只是越是如此,慕容离就越是会想很多事情,云雾山被林衍背着的夜行,几天的悉心照顾… 不知何时,林衍睁开了双眼,和慕容离在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中对视着,一片枯黄的树叶,随清风飘落在了木桌之上,从慕容离的眼中,林衍看出了些许东西,放佛是,某种渴望? “睡的舒服么?” “恩。”下意识的,慕容离就回答了出来,说完之后,慕容离顿时觉得心中蹬的一下,脸上的滚烫似乎已经可以烧开水了…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僵局,林衍的心中有些慌乱,对于男女之事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林衍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倒是最后,沉默了许久,慕容离率先开口道。 “外面,都不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如果让凌家知道你还活着,恐怕会下通缉令的。” 林衍愣了愣,慕容离话中的意思,他明白,还有一句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让自己逃吧,凌家家大势大,即使只是当今秦国宰相的一个卒子,也不是他林衍能够对抗的了地,人家轻轻松松就能杀了自己。 这一点,林衍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可是,躲又能怎么样? 躲得了一世么?如果现在躲了,远走他乡,远离秦国,即使苟活了,日后修为也难以再进一步,对于自己的修炼功法,虽然知道的并不多,但是这一点,林衍还是清楚的,如果现在远走高飞,恐怕这将会成为心中的一个心魔,一道心劫。 “我宁愿轰轰烈烈一时,也不愿意懦弱一辈子。”迎着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林衍笑了,很灿烂很阳光的笑,这笑容让慕容离为其的担忧,不知不觉就安心了许多。 嗖。 一道划破虚空的声音,让林衍猛的收敛了笑容看向窗外,一道白色虚影速度飞快的向这边飞来,就在林衍准备出手将其拦下之时,慕容离拉住了林衍,伸手一挥之下,那白色虚影没入慕容离袖中。 一张白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慕容离的手中,摊开去看,慕容离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将这一切收入眼中,林衍出声问道:“怎么了?” “夜门出事了。” 接过慕容离递来的白纸,这让林衍有些意外,毕竟这种能够远距离寻人的信鸽寄来的消息一般都是门派重要的事情,慕容离就这样随手给了自己,倒是让林衍感受到了其间信任的味道。 白纸上只有几行字,内容很简单,夜门被人偷袭,损失惨重,让慕容离在外小心,这封信是慕容离的父亲慕弘晏亲自写的,上面没有写出是什么势力偷袭的夜门,更没有说让慕容离该怎么做。 林衍有些好奇。 是什么势力,能够偷袭夜门?去偷袭一个杀手组织? 这让人听起来有些不敢相信,同等实力之下,去偷袭一个正大光明的门派,或许成功将其重伤的几率是很大,但,这个偷袭放在杀手组织,放在像夜门这样的门派上,而且,将其损失惨重,这就让林衍有些难以置信了。 让一个精通暗杀偷袭的门派重损于偷袭之下? 这就像是再说一个精通游泳的人淹死在了河里一样让人听起来滑稽不堪。 “你要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林衍隐隐约约之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夜门这件事似乎可能跟他有关。 “恩,夜门现在应该是真的出大事了,不然父亲不会动用这种信鸽给我寄信的,我必须要回去看看,夜门得罪了的人不少,但是能够做到在夜间将夜门偷袭重损的,却是不多,这种时候,身为夜门弟子,我不能跑。”慕容离咬了咬牙,说完之后,看着林衍的眼中闪过了犹豫之色。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不用担心,我的伤已经好了。”从慕容离的眼神中,林衍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子冲动,林衍突然站了起来将慕容离抱在了怀中。 年少冲动。 这是将慕容离抱在怀中后在林衍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四个字,但随后,这四个字便被抛于脑后,许久之后,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林衍清醒了过来,感受着腰间不知何时慕容离的双手,林衍觉得,即使下一刻死去,也是值得了。 有时候幸福就是来的这么突然,来的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你要小心,别被凌家抓走了,我知道你心中有仇恨,但是,报仇所需要的,是实力。” 耳边回绕着慕容离走时说的话,那股淡淡的发香,环绕于空气间久久不散,林衍看着大亮的天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 第30章 何去何从 刮人的秋风虽然刺脸,但街头小巷间小贩依然不少,小贩叫卖的吆喝声,东南蛮荒大汉的哈哈大笑声,那爽朗中带着豪气的大笑放佛能够感染这萧瑟的秋季一般,小巷中那不挂牌的酒坊酿出的酒香味远远飘荡,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几天的街上是格外的热闹,人群中有着已经穿着薄袄的顽童拿着风车从街头跑到街尾,看着那风车呼呼的转圈发出稚嫩的笑声。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哪怕是身旁客栈的店小二,客人不多但却在忙碌着擦拭桌面,这种种画面坐在客栈二楼的林衍尽收眼底,一时之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感慨。 “我该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让林衍顿时间有些无奈,现在去京城?很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先不说会不会被凌家知道自己还活着,就单单只是依靠着玄修中期的实力走到京城,在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强者众多的情况下,林衍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摸了摸放在桌子上的云剑,这几天,在慕容离离开之后,林衍一直处在一个压抑的心情下,当一个人对实力非常渴望,却被强大的实力和势力打击到之后,这个人很容易就会陷入低谷期,很显然林衍现在就是如此,让林衍有些压抑的,不仅仅只是凌家,还有着慕容离。 夜门出事,这时候林衍本应该跟着慕容离一起回夜门,可是,林衍自己知道,以自己玄修中期的实力,如果真的夜门被强大的势力偷袭重损了,他林衍去了,也是给人家送菜而已。 实力。 说再多,就只是实力问题而已,林衍知道,喻叔那里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比如身世,对于自己的身世,林衍有着很多疑问,但是每一次问喻叔,都是一句你的实力太低,还不适合知道。 “如何才能快速增加实力?”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林衍轻声问了一句,却是没有在想这些,对于实力,相信每一个修士都会有着很大的渴望,实力可以让人飞黄腾达,可以让人成为人上人,可以让人实现梦想,但是,当你追寻实力太过于迫切的时候,就会很容易走入歪门邪道。 “唉,兄弟们,你们知道最近哪些门派还在招收弟子么?” “哦?你想要加入门派啊?以你少公子的家世,修炼难道还需要加入什么门派不成?” “就是啊,让你老爸雇佣几个强者不就行了。” “唉…”那个被称之为少公子的年轻人,脸上很无奈的挥了挥手,很不情愿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这里面说多了都是泪啊,对于哪些门派收人,你们知道不知道?” “我倒是听说,附近三玄、意剑,这两个门派在收人,少公子,我个人建议,你如果想要加入门派的话,去那三玄倒是不错,三玄派双修之法,嘿嘿,听说很是销魂啊。” “意剑门?我听说意剑门在二十年前很风骚啊,都快跻身和那些名门大派平起平坐的地步了,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从此地位一落千丈…” 身后不远处一桌子上坐着四五个年轻人,声音不大,但以林衍的听力,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林衍皱了皱眉,加入门派这对于增加实力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其间几人提到的意剑两字,让林衍想到了不久之前顺手救下的那个叫做薛平的壮汉,被兄弟反手出卖被追杀,也是个可怜之人。 “二十年前?”当林衍听到意剑门二十年前就快要跻身于和那些名门大派平起平坐的地步这句话时,突然为之一愣,总觉得在这意剑门之中或许能够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倒是去看看,也不错…” 打定主意,林衍生性爽快,付了茶水钱后,便直接向着意剑门行去… …… 意剑门,建山门于二百三十年前,第一任掌门三剑真人,以剑法三招杀人出名,此人天纵之才,将意者和剑道融合在一起,创山门为意剑门。 七十年前,意剑门险遭灭门之灾,实力大不如前,韬光隐晦之下,三十年后出现在人们面前,随后过去了二十年,第四任掌门带领下,意剑门势力大增,就在快要站在秦国门派势力巅峰之时,却突然消声灭迹。 这是意剑门等等的资料,储物戒指中玉简上对于意剑门的描述并不多,但也让林衍差不多知晓了一些,秦国之中,类似意剑门的门派可以说没有上万也有上千,在这样的情况下,意剑门自然不会受到太多的关注。 但如果说在这上千上万个门派中选举一个经历最为忐忑,最为惊心动魄的,那么意剑门可以说是前三之选! “二十年前差一点跻身于一流门派,如今却沦落为三流,这倒是一个有意思的门派。”对于意剑门的历史,林衍心中突然升起了好奇之心。 山。 距离意剑门还有很远,林衍便已经看到了那放佛是无尽连绵的山峰,那座主峰,想来就是意剑门山门所在,主峰看起来要比云雾山海拔要高上很多。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从凌晨之时,林衍便已然看到了意剑门这片山脉,可是走到了晌午,却是依然没有走到,只不过,四周人烟倒是越来越多了,想来,距离山脚已然不远了。 “驾!驾!闪开,都闪开,聋子么!都给老子闪开!不想死就赶紧滚开!” 就在林衍抬眼看向那放佛距离已然不远的山峰之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极其嚣张的声音,马蹄声和骂喊声让人们立刻在道路上腾出了一条道路,林衍转头去看,看到的一幕倒是让林衍眉头一皱。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奔腾着,向着林衍这边冲来,林衍一边走到一旁,一边看向那骏马的前方,就在距离两马仅有十几米的地方,一位乞讨者匍匐在地面之上,放佛对那马蹄声没有听到一般,已然将头埋在双手之中。 他面前的那个破碗,因为重重的马蹄越来越近而震动着,碗中只有几块铜盘,铜板和碗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啪嗒啪嗒声,让很多人有些担忧这嚣张跋扈的年轻人会不会停下马或者让路。 灰白的长发,褶皱着的皮肤,老者的耳朵似乎是聋了,马蹄距离他仅有不到五米之遥,马上的一男一女在谈笑着,放佛没有看到地上的老者一般,林衍皱了皱眉,就在马蹄距离老者仅有不到三米之时,林衍动了。 这位乞讨者,或许四周这么多路人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更有甚者,当看到那马蹄高高举起就快要落到老者身上之时,有的人脸上还露出了些许期待之意,好像是在期待那马蹄落下出现的血肉模糊一般。 嘶。 就在马蹄快要落在那老者身上的前一刻,林衍出现在老者身边,一把拉起老者向一旁滚了过去,因为距离太远,林衍虽然用上了全力但却只能做到这一步,老者和林衍滚到了路边的碎石之上,而与此同时,两匹骏马的主人听到了林衍发出的声音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哪里来的狗东西,敢挡我的路,找死么!” 下了马,那年轻人看清是个乞讨者之时,一声怒骂解下了马背上的鞭子,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被一边的女子拉住,低声说道:“王子凌,别这样,这里离山门这么近,传回去了对你的名声不好听。” “啪。” 年轻人就站在那里,长鞭击打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放佛高高在上的看着老者趴在地上紧张的捡着落在青石之间的几块铜板,“这次就饶了你这老不死的,咱么走…” 两匹骏马,和来时速度一样,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人们的眼中,放佛没有看到血肉模糊人们很失望一般,几声叹息声响起人群再次恢复如初,看着两匹马逐渐消失,林衍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 第31章 石阶 嗡。 一声剑鸣低响,那剑锋擦着草间而走,带起一阵狂风席卷着的残叶,壮汉向前猛的踏了一步,一声低吼将手中巨剑举过头顶,狂风席卷残叶在半空中剑锋之巅隐约形成一张巨兽之嘴。 落剑! 那剑仿佛是一座巨山倒塌,仿佛有着千钧破万盾之势! 剑下,那瘦弱年轻人原本平静淡然自若的神色,随着那把长剑在举起到落下之间汇聚的强大气势而转变,苍白无色的脸上,那瞳孔之间充斥着恐惧,在他眼中,那把巨剑,仿佛有着破天地神武之力! 呼! 一阵暴风瞬间袭过,残叶被刮得满天飞舞,枯黄的断叶犹如同在见证着这发生地一切一般,久久不肯落下,巨剑,那把有着重若泰山之势的巨剑,很平静的停在了瘦弱年轻人地脸前,距离他,仅有不到一指的距离,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强大的气势威压,和那让人难以呼吸的元力波动,一瞬间烟消云散。 壮汉的脸上微微带着些许嘲讽之意,冷哼一声将双手举着的巨剑收回,插入后背的剑鞘之中,转身离去:“你的身法很不错,但就凭这,想要挑战意剑门,还不够。” 林衍处在一个震惊的状态之下。 很震惊,这是难以言喻的震惊,即使是那把巨剑举起之时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林衍都不足以称奇,一位御元境界的大修士在短暂时间内聚集强大的元力发出浩然一击,还是可以的,可是,出剑容易收剑难,那把巨剑停在了年轻人脸上,这让林衍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强大的元力汇聚在巨剑之上时,那是一种畅快感,而当巨剑落下在收回,林衍难以想象那该有多强大的反震力,很显然,那恐怖如斯的一剑,必然不是壮汉的全力一击。 “那他的全力一击,该有多强?”林衍摇了摇头,看着那壮硕高人一头的身影,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于意剑门,也有了很大的期待。 “喝!” 就在所有人惊奇壮汉那浩然一剑之时,忽然,那因为恐惧而脱力坐在地上的瘦弱年轻人,忽然一声暴喝,双手一拍地面冲向了壮汉,双手之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把短小的匕首,左手一挥,一道寒光飞向了壮汉。 “小心啊!” 众人之中不知是谁一声惊呼,而就在这时,壮汉突然回头,双手抽出巨剑,整个人原本平静的气势忽然暴增,一阵飓风席卷冲向天空,巨剑横直拍出,对那把飞来的匕首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一般,巨剑轰然砸在了年轻人身上。 嘎吱。 就像是巨力打在皮革上一样,发出了一声让人心惊的响声,年轻人的身体随着巨剑传来的重力倒飞出去,轰然砸在了远处的巨石之上,随着巨石轰然碎裂其身影消失其中。 “你这般做,即使赢了我,回去之后你家的那位老头子也不会高兴的,回去告诉王老爷子,有空我回去登门造访的,倒是想见识见识,王家的真本事在哪里。”说完,壮汉看都不看那年轻人,扭头便走。 插在腰间的匕首,被壮汉随意的拔出扔在了地面之上。 “好强。”这不仅仅是林衍一人心中的想法,恐怕在场这么多人,皆是如此,两剑,仅仅用了两剑便重伤和自己同级的强者,这简直就是逆天的战斗实力。 人群很快的在惊叹与叹息声中散去,林衍站在原地,看着那散落一地的巨石心中感慨万分,这一切,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林衍用了一天的时间走到了意剑门山脚下,很是意外的,林衍听到了很猖狂的叫骂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年轻人,很是猖狂的将意剑门看守大门的两位弟子两招击败。 如此年轻,便有御元实力,也难怪如此猖狂,原本林衍以为这年轻人要大发神威打败那么几个意剑门天才弟子然后再被掌门打走的,却被从外回来的壮汉,顺手两招打飞。 这结局倒是让人太意外了。 “那一剑,举起之时浩然之气,想必是意剑门特有的聚气之法,那落剑时猛然停下,应该就是意剑门出名的意者之法了。”站在原地,林衍分析了很久,虽然不知道分析的对还是不对,但想来应该差不多。 意剑门历来以意者一法和剑道同修出名,这也是吸引林衍的主要地方,众所周知一心二用会让修炼变慢甚至无所成就,可是意剑门却打破了这个观点,更是有人曾经凭悟此道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意剑门的山门,并不壮观,没有其他门派那般故意造出的强大气场,林衍一路走来,看过了三玄门的山门,装修的可谓是辉煌无比,甚至恨不得用金子来铺成石阶。 反观意剑门,山门入眼,是一个看起来并不宏伟却带着古老气息的横柱,横柱之上青石做的牌匾上意剑门三个大字,仔细去看,会给人一种古朴自然地气息,仿佛那三个大字是自然天成的一般。 将实力蕴于牌匾中百年不散,这份实力的强悍可想而知。 石阶,从山脚一直到山顶,皆是青石打造,时间太过久远导致一些青石台阶之上有些碎裂的地方,但,却是很干净,即使会有几片秋叶落下,也会有人打扫干净。 拾阶而上,每上一步,仿佛有一个小锤,轻敲在林衍的心鼓之间,原本,因为壮汉的巨剑而有些慌乱的心情,随着小锤轻敲而慢慢便静,仿佛那佛经在耳边轻念,那木鱼在轻敲一般。 山脚下,那喧嚣的声音,小贩吵闹的叫卖讨价还价声,意气风发的中年人豪言壮语声,娇蛮不讲理的大家闺秀的呼喊声,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怒喝声,在拾阶而上之间逐渐消散,仿佛这世界,皆是平静。 犹如同湖面,一粒石子落下,溅起轻微的涟漪四散而去,当林衍走到石阶一半时,一切平静了,涟漪平静了,仿佛世界没有了任何声音,林衍平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背后的剑在嗡鸣,石阶顶端的那块石碑在风中似乎轻颤,风声萧瑟与湖间。 ------------ 第二卷 意剑门 ------------ 第1章 四代弟子 背后插在剑鞘中的云剑,不知为何在嗡鸣着,带起一阵阵的元力波动,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股元力波动却没有散发出去。 林衍陷入了某种玄妙境界之中,这种境界伴随着而来的,则是平静,整个世界的平静,林衍双眼无神,直视着前方,那石阶,仿佛在这之间便成了一望无际,就像是沙漠中的行走者,一眼望不到天边。 忽然,那无尽的青石台阶,从原本的平静一瞬间之下铺天盖地滚落下来,就像是一场暴雨,让林衍从那平静之间迅速清醒,下意识的抽向背后的长剑,而林衍发现,云剑却不在背后。 呼啦。 青石台阶高高飞起,发出破空的呼啸声,林衍想躲,却突然发现双脚仿佛灌了千斤重的铅,无法行动一步,胸口快速起伏着,剧烈快速的呼吸让林衍感到有些胸闷,吸进来的气息仿佛冰寒,吐出之时,却有火热之气。 恐惧,害怕,无助,无数种心理涌出心头,就在那满天青石台阶落下的一瞬间,占据在了林衍的心中。 青石台阶落在眼前。 林衍似乎都已经看到了青石台阶上,那日久在秋雨下浸泡而成的青苔,仿佛已经闻到了青石台阶上那腐泥的味道。 “嗡。” 一声剑鸣。 响彻这片青石台阶飞满的天空,剑啸声在这一瞬间犹如同一条巨龙,张牙舞爪之间冲向天空,闪电充斥在天空之间,一瞬间,这片天空被巨龙撕裂! 云剑破空而出,银白色光芒席卷剑身,刺眼的光芒和庞大的剑意,从天而降没入青石台阶之中,轰隆一声巨响,从初起第一块青石台阶起,一块块开始碎裂,轰然间,在青石台阶砸在林衍脸上的那一瞬间,所有青石台阶碎裂消散于空气间。 一切,回复如初。 长剑依旧在背后,青石台阶依旧在脚下,行走在身边的路人依旧向上走着,只是时不时有人用异样的眼神回头看一眼林衍。 “这是怎么回事?”沉闷的呼吸,在林衍刻意的调节下,缓慢的恢复平常,摸了摸脸,没有受伤之处,那块一米多长的青石台阶落在脸上的真实感林衍现在依然记得,现在看来,想来应该是幻觉了,而就在这时,林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元力境界,竟然有了不小的突破,原本刚进入玄修中期,而此刻隐约有些突破玄修后期的样子。 “难道这石阶幻境,还能让人突破境界?”林衍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却是想不出来什么...... 意剑门,后山。 一座破旧的小屋中,盘腿坐着的一位老者,缓慢的睁开了双眼,瞳孔之间平静的神色逐渐被震惊充斥,老者站起身走向窗边,看着略微有些昏暗的天空,轻声自言自语。 “回来了......” ...... “初试,看天赋,终考,看人。” 意剑门出门的两次考试,林衍刚知道之时还有些意外,看天赋能够理解,看人是看什么? “多大年龄?” “十八。” “十八岁玄修中期?天赋这么差。”中年人抬眼看了看林衍,眼中闪过了些许嘲讽和无奈之意,将林衍两字写在了白纸之上,起身走向屋内,“唉,一个不如一个了,最近怎么都是一些...” 半个时辰后,林衍看着手中的木牌,还是有些不知所以然,从登记到拿到木牌,一共只有两位老者路过看了眼林衍,便说了句通过,然后林衍就拿到了所谓的意剑门四代弟子令牌。 木牌上周边有一圈雕文,中间刻着一个四字。 “都说意剑门一年不如一见,现在看来,还真是没有说错啊,就连门派令牌,都是如此的简陋啊......” 就在林衍看着手中木牌发愣之时,背后不远处传来声音,回头去看,说话之人倒是让林衍有些惊讶,这人一身白色长衫,手中同样拿着和林衍手中一模一样的一块木牌,说话之间,随手将木牌塞于胸口。 这人,竟然是那日在客栈的少公子,抬头看到了林衍,这位少公子一脸笑意的走来,拱了拱手问道:“兄台也是今日入了意剑门?尊姓大名?” “恩,林衍。” “那倒是有缘,认识一下,在下少宇,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这位少公子是健谈之人,不过发现林衍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闲聊了几句之后,便拱手离去。 “这人竟然没有去三玄门。”看着少宇离去,林衍没有多想,摇了摇头向山门外走去,相比少宇为什么没有去三玄门,林衍觉得还是青石台阶更加有吸引力,而就在这时,林衍突然发现,在石阶旁边,有一块石碑。 石碑不知是什么做的,看得出来这块石碑已有年月,上面有一行小字,林衍走进去看,字体娟秀,倒像是个女人所写。 “意者之道,剑之一道,以柔和和霸道融合为意剑门,刚柔并济方能治国,修炼一道路途遥远,切勿好高骛远,望后人谨记。” 字眼之中,透漏着一股逼人心魄的剑意,这股剑意直入心房,让人一瞬间之下牢记这普通的几十个字,看着落款处杜意二字让林衍有些好奇。 “这个杜意是什么人?竟然刻字留在了这意剑门,对于剑道的领悟该有多深,才能将这剑意刻于字间保存多年?”对于杜意这两个字,不知为何,林衍心中有一股熟悉感,这股熟悉感让林衍有些说不出为何而来。 天色已晚,按照意剑门的门规,深夜弟子是不能在外的,昏暗下的石碑给林衍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摇了摇头,这一天又是青石台阶的幻境又是石碑带来的熟悉感,或许是已经经历过幻境的奇妙,对于这有着熟悉感的石碑,林衍也就不再去考虑为什么了。 意剑门分配给林衍的屋子,是在离主峰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之上,虽然是一个草屋搭建的,屋内很简陋,但林衍也已经满足了,一天的收获林衍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消化掉,青石台阶破镜而出的时候,林衍感觉得到,有一丝破裂,出现在了玄修中期的瓶颈之上。 顺着夜色,林衍进入了修炼之中...... ------------ 第2章 云练剑法 茶香飘满屋,香味在无形之中让人心旷神怡,隐约间,凌晨那刺骨的寒冷似乎也被逼退了几分。 抿了口茶,茶虽香,入口也柔,但却带着些许苦意,茶叶是意剑门后山特有的茶叶,也不知道在这意剑门种植了多少年,品味着柔滑入口,林衍站起身看向窗外。 三天,三天的时间林衍没有出门,对于意剑门的功法,林衍从头到尾钻研了一遍,在修炼了三天之后,林衍突然惊奇的发现,意剑门的功法,竟然和胸口那本破旧书本上的功法,有着相辅相成之效,一直以来,修炼速度缓慢是林衍心头的一块心病,同等修炼天赋下,很多年轻人在林衍这个年龄已经有了玄修高阶巅峰的境界,甚至不乏有御元境界的强者。 意剑,这是意剑门功法的名字,云练,则是林衍一直修炼的功法名字,说起来,林衍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修炼了几年的功法是什么名字,而就在长剑剑柄上出现云剑二字之后,云练二字,不知何时就出现了林衍的脑海中,就像是原本就存在一样。 意剑,云练,这两个林衍想不明白有什么共同地方的修炼功法,为什么会有相辅相成之效,但,三天的修炼林衍的确尝到了甜头,修炼中所吸收的元力速度,竟然比以前修炼时速度快了近乎半倍之多! “元力进入了瓶颈,要不然这样一直修炼也不错,玄修中期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突破进入后期。” 自言自语间林衍推开门,清晨的凉风吹在脸上,让三天的苦修带来的疲惫感微微好转了几分,山峰平时很安静,再加上意剑功法带来的惊喜,若不是元力到达了瓶颈,林衍倒是很想一直修炼下去。 玄修中期巅峰,在修炼,元力也丝毫不动,所以林衍结束了三天的闭关修炼。 “喝,哈,喝,哈......” 出招之间的吐气呐喊声,伴随着轻风而来落入林衍的耳中,放眼去看,原来,山脚下意剑门弟子在修习剑法,二三十人皆是白色干净整齐的剑袍,吐气高声大喊之间,一招一式犹如同随心而发,随念而出一般自然天成。 躬身前刺,转身侧踢出右脚然后瞬间反手一剑挑刺身后,身影闪烁之间剑光频闪,一圈圈驳杂的元力波动从这几十人之间向四周散去,招式之间,即使距离很远的林衍都能感觉得到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连贯与那澎湃的气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三代弟子在山脚下练剑,林衍心中仿佛有一缕明悟出现在心头,可是当林衍用心去品悟之时,却是怎么也抓不住。 下了山,林衍才看到,在空地四周竟是有着不少人围观,这些人中有意剑门的长老,更多的则是新加入意剑门的四代弟子。 三代弟子中,皆是御元境界的实力,最低的,都是一个御元初期巅峰的实力,加上气势磅礴的剑招气势,那白色剑袍舞动之间带给人的心灵震撼感是很强的。 憧憬这份实力,羡慕这身剑袍,各种各样的心情,各式各样的脸色,在人群中出现,看着那一招一式随风而动,林衍心中的那一缕明悟仿佛越来越清晰,距离林衍也是越来越近,那已经有些裂缝的瓶颈逐渐有些松动,而就在林衍想要抓紧之时。 “这么巧,你也在这里,怎么样,三代弟子不管是实力还是招式,都是值得人羡慕的啊,这剑招即使不去用来杀人,光是耍帅就够了啊,我觉得这可是比三玄门那什么双修来的吸引人多了。”少宇拍了拍林衍的肩膀,一脸笑意的看着林衍继续说道:“这三天你去哪了?新入门派的弟子聚会也没见你。” “呵呵,在钻研一些东西。”林衍心中有些无奈,突破瓶颈的关键时刻被人打扰,这让林衍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箭在弦上却被硬拿下来的那种憋屈感。 “林兄对这三代弟子的剑招感兴趣?”似乎没有看到林衍眼中的不快,少宇指了指空地上的三代弟子,继续说道:“这剑招叫做出云,是意剑门剑法中的第一卷,可以说,二十年前意剑门名扬天下主要靠的就是这云练剑法,从头到尾七十二招,可以说,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同等级之下,同等级之下意剑门弟子堪称无敌,甚至越阶挑战的更是很多......” 说到兴奋之处,少宇双手并用挥舞在胸前,似乎他曾经经历过二十年前的那场属于意剑门的盛宴时代,对于少宇接下来所讲的,林衍并没有仔细去听,脑海中一直回响着的,则是云练剑法这四个字,让林衍心中有些错愕。 云练? “自己所修炼的功法不就叫做云练么?难道这是巧合?”林衍皱了皱眉,如果这是巧合的话,那这未免也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了点,心中虽然有着疑惑,但林衍知道这个疑惑短时间内恐怕是没有人能够帮自己解开了。 “十天后的门派内试,到时候肯定是高手云集,而且,意剑门有个传统,那就是三代弟子会趁着这个机会教训新来的四代弟子,打消一下新来的气焰,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罩着你,只要你不碰见太强的,我保你没事。到时候门派内试之后,嘿嘿,哥哥请你去...”少宇脸上露出了一个男人都会懂的表情,“我还有些事情,咱们回头再聊。” 说完,少宇再次拍了拍林衍的肩膀,陷入沉思的林衍在少宇看来似乎是在害怕着,一副我是你大哥保你日后荣华富贵的样子让林衍有些无语,却是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 对于少宇讲了这么久,林衍只听了一个开头和结尾,门派内试这个消息让林衍从沉思中醒来,这时林衍才想起来似乎昨天送饭菜的那个弟子讲过关于门派内试的事情,只不过当时在专心修炼并没有细问,后来也就忘记这件事了。 一阵轻风刮过,三代弟子的演练剑招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一边擦着汗一边各自先聊着四周散去,林衍皱着眉毛,陷入沉思之中,来到这意剑门,从青石台阶到这云练剑法,不管是那让林衍有一丝熟悉感的石碑,还是意剑功法带来的加速修炼,林衍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相关联的事情,只是,林衍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会有什么关联。 ------------ 第3章 王子凌 夜色如墨。 似乎是为了让人们知道明天是个阴天,墨色下的天空看不到光亮,只有远处主峰之上有几处光芒闪烁,似乎是弟子在巡山。 风声有些阴冷,林衍踏着夜色走出山峰没入了山林之中,修为进入瓶颈状态下,两天时间的修炼,元力没有寸进,林衍的心情有些烦躁,山林间,林衍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一颗颗大树上跳跃着,夜色下,枝丫轻动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劲风刮在脸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衍的心情有了些许好转,盘腿坐在厚密的枝丫之上,林衍开始打坐恢复元力。 呼啦。 “嘿嘿,我们就在这里吧......” “讨厌,就你心急,真是的,早晚不都是你的。” 就在林衍刚进入修炼之中,树下传来了两人对话的声音,林衍睁开眼小心翼翼的趴下身向下看去,两道身影钻出草丛来到了林衍所在的树下,林衍有些紧张,毕竟,在意剑门门规中,夜间弟子是不允许四处闲逛的。 “憋了这么多天了,可算是可以了......”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了一阵亲吻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脱衣服的索索声,女人的轻声低吟,那故意克制而又忍不住发出的声音似乎点燃了男子心中的火焰。 “你真是的,偏偏选这里,真是的,到处都是虫子,慢点......” 林衍有些无语,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无语,谁能想到半夜散散步能碰到人家在这里偷情?小时候长期生活在丛林之中,为了躲避那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对于隐藏自身于草丛树林间,林衍可以说经常去做。 林衍很小心的将自己隐藏在枝丫之中,尽量将呼吸的频率降低,毕竟,树下这两人的身份不明,如果是意剑门的高层人物,即使不是长老就算是个二代弟子,一旦林衍被其发现,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就算不被灭口恐怕也会被打成重伤。 这两人的声音林衍有些熟悉,但却记不起来是何时听过。 听着树下传来的各种声音,这对林衍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气血方刚的年龄,听着这种声音还要强行压制住呼吸的频率,这让林衍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一只虫子落在了林衍脸上,从额头逐渐爬向林衍的眼睛,林衍再忍,甚至都不敢眨一下眼睛去赶走这只虫子,强忍受着虫子爬过了眼睛,跌落在枝丫之上...... “子凌,下次能不能不要在外面了,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这多刺激,难道你不觉得么?”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似乎两人已经结束了,林衍心中松了一口气,想必两人这就该离去了,听着树下两人的对话,林衍想到了这声音的主人。 竟然是林衍那天骑马差点踩死乞丐的那两个年轻人!王子凌这个名字林衍记得的,那个猖狂不可一世的年轻人,怪不得刚才听起来有些熟悉。 撕拉。 “什么人!出来!” 就在两人穿戴好衣服打算离去之时,树上却突然发出了一声衣服摩擦树枝的声音,这声音让王子凌心中大惊,右手一会袖中一道黑影飞出,随后,王子凌的身影一闪,跃起的同时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把长剑。 就在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王子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树上这人是谁,必死!必须死! 身为意剑门弟子,王子凌自然是深知偷情传出去会受到什么惩罚,而且还是在森林之中,若是让那些长老知道了,一句败坏门风可能就被直接修为被废了。 剑光一闪,元力快速凝聚形成的一道剑气破剑而出,几乎是紧跟着那道暗器袭向了声音传出的方向! 剑气凌然,还未到,林衍已经感觉到了那剑气之上的寒冷之气,若是被这道剑气打中,恐怕就直接被重伤了! “嘶。” 双腿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动作不动而有些麻木,猛的一踹枝丫之下传来的麻感直接就影响了林衍躲闪的速度,那黑影直接打在了林衍的背上,镖上带着的血槽直接割裂皮肤深陷其中,疼痛让林衍忍不住猛的倒吸发出一声低响,却是顾不及背上的伤,从王子凌出手的瞬间,林衍便已经知道这是要对自己灭口了。 跑! 人家是御元初期的境界,打起来根本没有丝毫胜算,更何况树下还有一个玄修高阶的女子,猛的一个跳跃林衍没入了森林之中。 “哪里跑,胆敢偷窥我,找死,纳命来吧!”听到飞镖入体的声音,王子凌一声低吼,知道林衍实力不高,纵身一踩树干之下,深知林衍已经受伤,全力之下追向了林衍。 身后剑气轰鸣,一道道气势凌然的剑气打在林衍的脚下,最后一道林衍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剑气的冰冷,几乎是擦着林衍的大腿而过! 轰! 大树在两道剑气交叉轰击下,轰然倒塌,掀起地面上沉积了不知道多久的落叶随风而起,几乎就在林衍落地弹起的那一瞬间,王子凌的身影冲破了漫天的落叶,右手执剑空中斩下,整个人的气势在一瞬间爆发,这一剑,这全力的一剑王子凌用上了但天内近乎大半的元力,剑锋割裂劲风而落,枯黄的落叶沾之即碎! 嗡! 丹田内元力疯狂的运转着,背后长剑越来越近,甚至,林衍已经感觉到了那剑锋之上传来的冰冷感,猛的一咬牙之下,双脚用力一踏地面,绷紧全身肌肉同时,双手握剑转身,迎面接下那气势如虹的一剑! 轰! 元力爆炸开去,一道道驳杂的劲风四散,林衍身上的长衫猎猎作响,地面之上,因为传来的巨力双脚深陷黄土之中,虎口反震回来的强大力量,一瞬间逼入林衍的体内,一口鲜血涌了上来,顺着林衍的嘴角下滑。 借着这股强大的力量,林衍转身之下用力一跃没入了湖中,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前游去。 “别追了,快走吧,刚才动静太大了,再不走恐怕就被发现了。”女子一把拉住王子凌劝道,显然,因为林衍的出现她的心情很是糟糕。 “早晚我要杀了这个杂种!”王子凌有些不甘的看向林衍消失的方向,怒骂了一句后转身离去。 ------------ 第4章 交人 “咳…” 艰难的爬到床上,一口鲜血吐在地上,虚脱的身体让林衍很是难受,相比背上的飞镖之伤,王子凌那气势如虹的一剑,气力从林衍的双手中渗入,一道道嚣张的元力迅速撕裂着林衍的筋脉,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林衍差点晕过去。 撕拉。 强忍着痛,林衍将拔出的飞镖扔到了一旁,沉闷的呼吸在黑夜间犹如同伙房的排风扇一样,鲜血顺着腰间向下滴去,林衍很愤怒,从记事起到现在,林衍没有如此愤怒过。 出手便是想要将林衍击杀,这份嚣张跋扈可见一斑,让林衍愤怒的,并不是王子凌的不讲理,而是那种自己的生命被别人掌握住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林衍感受到了耻辱,就像是在云雾山山顶那般一样,自己的生命,被旁人随意操控的那种感觉。 “凌家,王子凌…”剧烈的疼痛让林衍双眼布满血丝,豆大的汗水顺着皮肤渗透了衣衫贴在皮肤上,整个身体上下青筋暴起,在黑夜中看起来格外恐怖,“我会让你们都后悔的…” 王子凌那一剑,对于林衍的损伤太大了,丹田内仅存的元力在快速修补着筋脉,但即使如此,依然跟不上那渗入林衍体内的那股气力撕裂筋脉地恐怖速度。 元力疯狂的外泄着,充斥在身体四肢的筋脉中,终于,丹田内元力枯竭,林衍的意识受到了一股巨力的冲撞,那仿佛世界被撕裂了一般,双眼一黑,林衍昏厥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隐藏在林衍丹田深处的元力结晶,原本暗淡的神色突然大放光明,无数澎湃的元力涌了出来,这股元力,几乎一瞬间冲进了林衍的无数筋脉之中,那撕毁着林衍筋脉的气力,在这股庞大的元力面前,就像是碰到了一只巨兽一样,被一口吞掉毫无还手之力。 在林衍的体内,出现了一场角逐,整个身体中,元力从结晶之中彭沛的涌出,径流身体一周之后回到结晶之中,然后在喷涌出元力,如此循环着,当那股蛮横的气力被吞噬掉后,由结晶中涌出的元力一点点的修复着林衍的身体,滋润着已经严重受损的五脏六腑,由发肤到血管骨骼。 也不知道了过去了多久,当林衍身体上下伤势恢复七七八八之后,从结晶之中喷涌出的元力才开始停下,那光芒四射的元力结晶,慢慢的暗淡下去,当然,这一切林衍是不知情的… …… 主峰,平日里的主峰,可以说是无人敢喧哗的,而今日,却是显得有些吵闹。 正殿中,吵闹声接连不断响起。 “开什么玩笑,因为一个加入门派几天的小毛孩子去得罪凌家,如此之后,岂不是谁都可以把意剑门当作避难之处不成?” “哼,照我说,不用将他交给凌家,直接杀了算了,听说这人是抢了当今宰相大人的东西,若真是如此,我们可不能为他背着个黑锅!” “他凌家说咱们门下弟子有罪要交出去,咱们就交出去,这消息让人得知,日后还有谁加入意剑门?” “哼。” 吵闹声在这声冷哼生响起时安静下来,十几人看着从殿后走出的老者,皆闭上了嘴巴,同时弯腰行礼:“拜见掌门。” “那个孩子叫什么?” 老者看了眼在场的十几人,眼中闪过了些许无奈和痛惜之意,出声问道。 “林衍,三日前凌家来人,说这个叫做林衍的抢了宰相大人的五彩丹莲,并且在云雾山上将狮闯兽引到人群之中,以此得罪了无数势力。这件事情,已经派弟子去核实了,云雾山上几日前的确发生过这件事情,并且当时有蓝大人在场,应该是事实。” “哦?”老者眉梢一挑,看向了说话之人,问道:“那个林衍的身份查清了么?” “查了,但是查不到从何而来,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官方上没有任何资料显示,只知道是一个玄修中期,几日前进入了意剑门,现在在后山这几日都没有出门。” “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老者坐在椅子上示意众人坐下,放下茶杯,问道:“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掌门,我觉得,次子心存歹意,必然是将这里当作了避难之处,若是我们纵容此风,日后这样类似的事情恐怕会更多,此风不可涨。” “不如让这个叫做林衍的交出五彩丹莲,然后将他赶出意剑门。” “二长老,你怎么看?”掌门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位老者。 听到掌门的声音,二长老睁开了微闭着的双眼,出声道:“他凌家叫交,就交?当意剑门是什么了?他家的后花园不成?抢了宰相的东西?真是笑话,一个玄修中期的孩子,能有那个资格抢宰相的东西?若真是有那本事,倒不如收下来培养。” “二长老,这事不妥啊,凌家虽然势力不大,但毕竟是归属于宰相旗下,若真是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凌家,日后必然麻烦不断啊。” “就是就是啊,不值得啊。” “好了,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散了吧。”老者皱着眉头起身,挥了挥手说完之后转身便离去。 …… 兴城,凌家。 “凌远,意剑门那边怎么说?”凌然放下手中那本厚厚的书,抬头问道。 “没有消息,看样子,是不打算交人了,父亲,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暗地里杀了…” “不用,意剑门虽然大不如以前,毕竟也算是有几分实力,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听说意剑门过几天内试对么?”凌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然打断,站起身将厚书放到书架上问道。 “没错,四天后门派内试,您的意思是?” “派几个人参加这次内试,相信李掌门是不会拒绝的,到时候,拳脚不长眼,呵呵……” 凌然想到了那日云雾山发生的事情,原本以为林衍已经死了,谁知林衍没死竟然还加入了意剑门,这让凌然感觉脸上很是挂不住,想到过几天的门派内试,凌然的眼中闪过了些许阴霾。 (原本这一章早上就写好了,没有保存好家里突然停电,跑到网吧写了这一章,所以更新的有点晚,抱歉了。) ------------ 第5章 剑锋偏草而行 凌晨的第一束阳光落尽屋内,仿佛在唤醒沉睡中的林衍一样,微凉的轻风吹起发梢,随着手指的轻动,林衍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缓慢的睁开双眼,身体的虚脱依然还在,挣扎着双手扶床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林衍很是疑惑,感受着元力境界突破进入了玄修后期,背上的飞镖之伤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被气力撕裂的无数筋脉,此时却是完好无损。 摸了摸后背,有着明显的疤痕,证明着那天晚上的一切并不是做梦,可是为什么伤势会好的这么快? 林衍很是不解,在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林衍甚至都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在重伤之下昏迷,那是极其危险的,可是谁想到一觉醒来不仅伤势好了,就连元力的境界都突破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衍皱着眉头起身,将床上地下的血迹清理干净,走到窗前感受着清凉的晨风,不解的想着,如果说是有人在自己昏迷之后救了自己,那元力境界不应该突破啊,也没听说被打成重伤有利于修为突破啊。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林衍的沉思。 “我还纳闷呢,我这刚加入门派没几天,没有什么熟人啊,原来是你,请进吧。”打开门一看,来人竟是薛平,看着这个有着壮硕身材的大汉,进门竟然需要弯腰才能进来,倒是让林衍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这时候来了?” “你让人带给我的口信我收到了,只是那时候正在闭关修炼,是不能自由活动的,这刚出关,我就来找你了。”薛平大大咧咧的走进屋内,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林衍说道:“你是谁都不认识,但是认识你的人,多了去了。” “什么意思?”林衍皱了皱眉,不是很理解薛平这话。 “凌家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若不是掌门压下了这件事情,恐怕那些个没出息的长老,早就将你交出去了。”说到这里,薛平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凌家现在也没了声音,只是不久前我听到消息,凌家要参加两天后的门派内试,自然,是针对你的,到时候你务必要自己小心,碰到比自己实力强的,投降也就算了,没人会嘲笑你什么的。” 林衍沉默了,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对于交际,林衍并不擅长,所以在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自为之吧,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门派内试不是儿戏,到时候各大门派都会来参观甚至参加,到时候如果你赢了,也就算了,一旦输了,不仅你可能没命,意剑门也会跟着丢脸。”薛平脸上闪过了兴奋之意,接着讲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你一个玄修中期,竟然能在云雾山上做出那般事情,在狮闯兽手里拿走五彩丹莲,又将其引到人群之中,并且能和洞明境界的强者峰远抗衡,我实在无法相信一切是你做出来的…” “能教我云练剑法么?”林衍抬眼看着薛平,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迎着他有些疑惑的双眼,解释道:“前几日在山下看了师兄们演练剑法,觉得心中有些领悟但却不多,所以想学些来参悟一下。” “恩…”薛平迟疑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递给林衍,道:“无所谓,云练剑法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反正你也是早晚要修习的,早些学会也没什么,不过,距离内试仅有两天,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薛平起身拔出巨剑走向屋外,眼看如此,林衍急忙跟上,握着巨剑的薛平背对着林衍。 轻风不知何时而起,薛平一直在调整着自己的气息,林衍知道,几日前在山脚下看到的三代弟子演练剑法,那只是普通的演练剑法,是没有元力蕴含在剑法之中的,而薛平将要展示的,则是将元力凝于剑招之中,随着巨剑挥舞而展现出来的剑招。 许久,在风中的薛平动了,壮硕的身材下,那把巨剑忽然动了,双脚猛然一踩地面,巨剑凌空一抖,仿佛画龙点睛一般那虚空一点,随后,一个挑刺伴随着无数个剑花虚影,身影闪烁,剑锋在凌晨的曙光下,反射出一道道剑影。 轰! 巨剑凌空点出,剑尖仿佛有着巨大的力量一般,轰然爆炸的虚空,那凝聚了不知道多少元力的一剑,打在了虚空之中,强大的元力气场让林衍甚至觉得有些站立不稳,一道道狂风席卷而起,随着那身影闪烁而飞舞的巨剑,一招一式之间的强大气场,深深的没入了林衍的眼中。 林衍就像是身处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一条小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翻船一样,那怒吼的浪涛,那愤怒的飓风,仿佛对林衍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不知何时,风平浪静,薛平早已离去,仅剩下林衍站在空地上,双眼直视着前方,那一招一式之间,演练在脑海之中,忽然,林衍动了,那不知道在脑海中演练了多少遍的剑招,出现在了林衍的手中,云剑握在手中,林衍身影连连闪烁… 那一抹剑锋偏草而行,剑光随念而动,一道道剑气斩向虚空,犹如同要把那空间撕裂一般,林衍在动,剑在行,那天地仿佛就剩下了一个躯壳,任凭那风声怒吼草叶横飞都无法阻止林衍,林衍沉浸在剑招世界之中,熟悉感,又是那抹熟悉感出现在林衍的心头,云练剑法,云练功法,林衍此时知道,这一切并非是巧合。 …… “这一次的门派内试,和往常不一样,有很多人或许都知道,这一次的门派内试,各大门派都派了弟子参加,所以,经过长老的研究决定,将前十名的奖励提高很多,以此来激励众弟子。” 意剑门以往的门派内试,虽然算不上冷清但也差不多,而这一次的门派内试,却是格外的热闹,相邻的各大门派都有弟子参加,不仅如此,秦国官员也有人来旁观。 意剑门众多弟子或许并不知道这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知道一个道理,在意剑门的门派内试上,如果第一名被别的门派拿走了,那岂不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所以那些有些实力的弟子纷纷摩拳擦掌准备迎战那些其他门派的青年才俊。 花,终将落谁家? ------------ 第6章 一招 画剑阁。 很文艺的一个名字,意剑门百年的历史中,画剑阁可以说在其中有着不可缺少的地位,从建山门时,就已经有了这座阁楼,三层楼,青木地板踩上去给人一种厚实的感觉,三层楼之中,满满的全是书籍,平日里,只有一位长老看守此地,一楼算是对弟子开放的,而二楼和三楼,却是弟子的禁地,没有掌门的同意,是绝对不可能进入的。 山外,门派内试火热的举行着,按照规矩,洞明强者是不允许参加的,各大门派弟子抽签决定自己的对手,晋级赛的规则很是公平,主峰山脚下的空地上,立着一块巨大的木牌,上面写着上百个名字,空地之间,四块擂台上已经开始了打斗,各门派修习的招式不同,低吼声怒啸声接连不断,在场将近上万观众,谁不想此时出出风头? 而此时的林衍,却是和旁人不同,背靠在画剑阁的窗前,仔细的看着手中的这本书,《剑法详解》,这本书上对于剑法有着很深刻的理解,剑招包含的招式可以说讲解的很清楚,当然,这样的书籍,在外面也算是普通货色,在各大门派之中也都是可以看到的,而就是这样的书籍,对于现在的林衍是最有帮助的。 对于刚接触剑道世界的林衍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种初级知识更有用的了。 对于云练剑法,林衍已经有了些领悟,虽然不深,但却让林衍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每当修习云练剑法之时,手中的云剑就仿佛是遇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甚至林衍能够感受得到那每招每式挥舞之间,云剑传来的激动感。 每当剑招起手式打出,云剑仿佛是林衍的老师一般,由心而生出的一股意念带领着林衍将剑招的姿势达到完美的地步。 这一切,听起来很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理解,可林衍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甚至,林衍觉得这云剑,就像是天生了属于云练剑法一样。 …… 上万人的观众台席,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毕竟不可能和这些人同坐,在擂台的不远处,搭了一个高地,各大门派家族的掌门家主,都在其中。 “凌家主,你对这意剑门内试很感兴趣?”场下打斗激烈无比,但很多人好像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坐在凌然身旁的三玄们掌门便是如此,转过头看向凌然出声问道。 “楚掌门看来你是不感兴趣喽?不感兴趣,为什么要参加呢?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难道是为了看笑话来了?”凌然笑了笑,对于楚江话中的意思,自然是一猜便知。 “他意剑门的门派内试,我自然是不感兴趣的,我感兴趣的,当然是那五彩丹莲的去处,不过,那东西是宰相大人的,我是不敢有想法,只不过,能跟在凌家主身后,聆听一些宰相大人的指教,也是一件好事。”楚江看着凌然脸上的笑意,心中有些烦闷,暗道,若不是你凌家上面是宰相大人,我能这般拉下脸求你不成? “呵呵,楚掌门既然对那五彩丹莲感兴趣,可以去找找看的,想要聆听一些宰相大人的指教,自然可以去找宰相大人的,宰相大人高高在上,你跟在我身后,是没有用的,我凌家和意剑门素来友好,我感兴趣的,则是这一战中青年才俊的成长,至于其他的。”凌然笑了,笑的很阴森,“就随缘好了。” 楚玉柔皱了皱眉,心中不免升起了一阵怒意,想我三玄门虽然势力不大不能和那些名门大派相比,但好歹也是占据一方的豪门,我身为掌门如此拉下脸来,竟然换来这番冷眼冷语。 冷哼了一声,楚玉柔也不在多言,转头看向了场内。 凌家弟子的第一战,是一个人们都未曾见过的白袍年轻人,手中一杆长枪已经挑翻了一人,却是不用休息继续再战,他的对手,是意剑门的一位三代弟子,华林在意剑门之中,虽然算不上是天纵之资,但也算是中等偏上的人物,因为人长得帅气并且有深厚的背景,所以很是出名。 “真是嚣张,竟然不用休息,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对于自己的对手如此看不起自己,华林心中不免有些怒意,长剑从剑鞘中拔出,柳木剑鞘放于一旁,华林一跃上了擂台剑指白袍青年冷声说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下去吧。”手中长枪背于身后,白袍青年抬眼,轻声说道。 “狂妄自大,我倒要领教一下阁下高招!”华林一声低吼,跃起的同时长剑擦地面而起带起一阵火花,一阵阵肉眼可见的元力漩涡随剑起而疯狂旋转在剑身,倾注于剑中的元力仿佛在沸腾着一般,元力强大的波动顿时引起了无数人侧目观看。 出手,便是意剑门云练剑法中最强一式! “哦?”那疯狂旋转的元力漩涡牢牢锁定下的白袍青年,抬头直视着华林的双眼,平静的神色间升起了一股好奇之意,将枪身一转躬身而起,一手执枪柄一手握拳,长枪在暴喝一声之下刺出,一道金黄色光芒随枪身而起,刺入华林双眼之中,相比华林这气势凶猛的一剑,白袍青年这平静的一枪实在让人无法看出有什么胜算。 “这白袍青年叫什么?以前怎么没有听说凌家有此人?”意剑门掌门李渊,遥看着这一切,在华林一跃上台之时,李渊眉梢一挑出声问道。 “回掌门,叫凌平,据说此人以前是在御门苦修最近才回来的。” “御门?”看到华林愤怒之间出手便是最强一击之时,李渊摇了摇头道:“华林输了。” 凌平看似毫无花哨毫无气势的一枪,刺出之时甚至就连他身上的气势都没有太多的改变,而就在长剑剑尖快要落在枪身之时,突然,枪尖那金黄色光芒突然大放光彩,整个人的气势在一瞬间暴增而起,几乎很多人都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华林的身体已经直接倒飞了出去。 “这不可能啊,凌平和华林元力等级几乎相差不多,都是御元中期的境界,为什么会被一招秒杀?” “出手平静无势,却突然爆发出强大一击,最后关头竟然还能将打出的元力收回使华林根本没有受伤,这份对元力的控制能力,甚至已经超过了许多洞明强者。” 人群之中不乏有眼力高明之人,很快便总结出了凌平一击战胜华林的要点。 “我输了。”华林捂着胸口站起来,抬头看着凌平,白色长袍之下,凌平依然平静的站在那里,甚至,在这一击打出之后,凌平的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华林知道自己败得不亏,抱拳说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云练剑法落手式最强一击,如果是洞明强者打出的这一击,或许还有可能战胜我,只是你,对其领悟太浅,根本发挥不了这一招的优势所在。”凌平将长枪背于身后,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些许失望之色。 ------------ 第7章 一剑 “在第一场里,意剑门弟子就不说了,凌家有一人,一个叫做凌平,境界只有御元中期,但枪法很厉害,昨天一天内两局赛都是一招击败对手并且对手都是受了轻伤。” “三玄门的......” “这些都不重要。”林衍回过身,看着薛平,疑惑的问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掌门会帮我,如果我是掌门,在这种情况下,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我护下,这很显然不应该是一个站在高位者的做法。” 意剑门的掌门,为什么要出手帮助自己这个刚加入门派不久的新人?为了自己而得罪众多门派,这是林衍一直以来疑惑的事情。 “这...我不知道,我也想过为什么,可是想不明白,说句实话,不只是你和我,意剑门上上下下都不明白掌门为什么这么做,你的事情,几乎整个门派都知道了,如果说单纯是为了面子,也不会让你参加门派内试的啊。” 在刚得知意剑门掌门李渊做的一切时,林衍很感动,甚至差一点就哭了出来,这种感觉很容易理解,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外面惹了祸,家长站在孩子身后抗下所有责任,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林衍很感动,但是感动的同时,也有一丝警惕。 这丝警惕让林衍保持清醒。 “你放心吧,掌门是不会因为你的五彩丹莲而出手保护你的,更何况,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五彩丹莲你应该已经服下了,既然掌门这样做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安心吧。”薛平挠了挠头,他看的出林衍心中的纠结,只是,粗线条的他不懂得如何安慰和宽慰人,拍了拍林衍的肩膀,道:“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应该好好想想如何打败那些想要在擂台上杀死你的人。” “掌门让我带话给你,只有一句话,你是意剑门的人。” 你是意剑门的人。 一丝暖意,彻底击垮了林衍心中的所有疑惑。 …… “你们猜这个叫林衍的几招被打飞?” “我估计是两招吧,看那身板,估计一锤能击杀吧,哈哈哈…” “听说这个叫做林衍不久前竟然硬抗下洞明强者,我看,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嘛,一个玄修后期,怎么可能和洞明强者对抗,我猜是一招。” 那是一面大锤。 锤面甚至要比林衍的脸都要大,在那粗壮的臂膀下挥舞,林衍甚至毫不怀疑如果被击中一下,骨头会被轰成粉碎!事实上就是如此,在林衍之前,郭怒的两个对手都是被直接轰飞,一个胸口骨骼粉碎,一个则是一条腿轰碎,若不是救治及时,恐怕两人的命都不保! 这是第一战,林衍的对手,是这个使用巨锤的猛汉,和薛平那般壮硕的身材不同,此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敦厚,一条条青筋暴起的双臂再加上那让人畏惧的大锤,让人丝毫不怀疑他有着强大不可抗拒的力量! “哈哈哈哈…” 声音如雷,长笑之间,巨锤轰然落下,哗啦一声,青石做的擂台被这一锤砸碎一片,几乎是在林衍跃起闪开的同时,巨锤再次提起,擦着林衍的脸而过,呼啸而至的风刮起林衍的发梢,使用如此重的巨锤还能在这么快的速度下做出反应,这需要多么强的力量? “受死吧!” 在郭怒眼力,林衍这么一个玄修后期,轻松解决掉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作为专修力量一道的御元初期的强者,郭怒有这个自信,只要不碰到凌平那样的变态人物,基本上其他的都是能够松松解决。 轰! 一声巨响,巨锤在空中三次变招,那庞大笨重的巨锤在郭怒手中使得仿佛是一把轻扇一样灵巧,而林衍,腾挪于擂台之上就像是仓促逃脱在苍蝇拍下的小虫子一样,三招未解决掉林衍,郭怒心中不免有了些不耐烦,眼看将林衍逼之擂台一角,在想要闪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巨锤举过头顶,一声雷般暴喝下,巨锤轰然砸出。 手中云剑一阵嗡鸣。 锤未至,劲风已到,猎猎作响的衣衫之下,林衍忽然动了,双脚猛然一踩地面,整个丹田内的元力在一瞬间之内沸腾起来,灌注于云剑中的元力绽放出一朵银白色光芒的焰光。 “起手式。” 剑刺出,飓风刮起地面碎石满天飞舞,犹如同一头头巨兽在嘶吼,在刺剑的那一刻,林衍的神色很平静,仿佛刺出的这一剑就是平时演练剑法时其中的一剑,云剑轰鸣间刺入郭怒右臂,几乎是在郭怒发力落下巨锤的那一瞬间打断了元力输送,一瞬间的元力反噬让郭怒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灰尘遮挡住人们的视线,让人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风起,灰尘落下之后,当人们看到林衍缓慢走下擂台,郭怒那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这一幕之时,很多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衍竟然战胜了郭怒?战胜了这个战神一样的男人? “怎么可能,郭怒竟然被一个玄修后期的击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那个林衍看来是真的有些本事啊,怪不得能在云雾山做出那些事情来。” “将元力凝于剑尖一点,以强力破开巨锤一点刺入郭怒右臂,在坚固的堡垒也有弱点,这话,一点都没有错,这十几天的时间,看来林衍收获不小啊。”薛平看着林衍走入人群之中,林衍那暗藏袖中的一剑,轻松破开了郭怒的巨锤并且将其重伤,这一连贯的动作薛平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想到林衍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云练剑法领悟了这么多。” “这是一个好苗子,可惜啊,可惜啊…”站在薛平一边的一位老者,听着薛平的自言自语,轻声叹道:“如果他是我门下弟子,不出五年,意剑门恐怕又多了一位洞明强者,可惜啊,得罪了凌家…” 林衍从上擂台到走下擂台,仅用了一剑。 这才是关键之处,一剑将高出自己一个品阶的强者击败,这份战绩简直是可以炫耀的,这时起,凌然等人心中,对林衍的定位或许有了不小的改变。 ------------ 第8章 云国铁骑 打败郭怒,并没有带给林衍太多的兴奋和喜悦,在旁人看来,林衍一剑击败高出他一个等级的郭怒,很是了不起,而在林衍看来,却很是正常,郭怒力量强大无比,如果单纯比力量爆发,恐怕一般的御元中期的修士都难以对抗,就更不用说是林衍了。 但,越是这样大开大合的招式,破绽就越是多,加上郭怒轻敌,以林衍对剑道的领悟和这几天来对云练剑法的钻研,战胜郭怒,并不是太难的一件事情。 林衍并没有注意到,在观战的人群之中,王子凌一脸的愤怒,看着林衍离去的方向,王子凌眼中闪过了阴霾之色,年轻的脸上无法抑住那抹傲意,即使心情无比愤怒,但还是极好的展现出了自己的温和气度,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自然,林衍和郭怒一战女子是看到了的,虽然心中不确定但也猜到了几分,出声说道:“子凌,那个年轻人叫林衍,那天晚上的,是他么?你不是说他受了重伤么?怎么现在看起来生龙活虎的样子啊。” “哼,绝对是他,那把剑我认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伤势好像恢复了,而且还突破了修为,倒是让这个杂种因祸得福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宝物,传言如果是真的,五彩丹莲恐怕也在他的身上。” …… 豫州,处在秦国边境的豫州,在历史上,各国边境都会民不聊生,而豫州,却打破了这个说法,上百年以来,夹在云国和赵国之间的豫州,却是一片祥和的局面,不管朝堂之上两国的使者争吵的脸红脖子粗,豫州依然是到了秋季之时农务收获颇丰。 一望无际的麦田,放眼望去那一片金黄色让人看起来格外的舒心,空气中仿佛都飘在飘着麦香,春时播种,夏时耕耘,秋季收获,孩童的田边玩耍,田中的大人忙碌,一切在欢笑中看起来格外的祥和。 “大人,过了今年,相信您就该高升了吧。”田间小道上,行走着三人,为首那人穿着一件青色长袍,干净的皮靴踩在柔软的土地上发出嘎吱声,身后两位随从微微弓着身笑着道:“到时候大人可别忘记了小的们,多多提携啊。” 王庭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一切听从朝廷的安排,如果真的有机会更好的报效朝廷,有用之人我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和别人不同,王庭在京城有着深厚的背景,一年的边境看守官生活说白了就是来镀金的,回到京城最低也是四品官在等着他,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王庭在豫州生活的很是惬意,看守官这个职位,战乱时期差不多可以算是一员临时将军,可是在这和平年代,却几乎是边境诸多官员中最为轻松的一个。 想到京城的红灯酒绿,钟鸣鼎食,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才是自己应该过的,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行走见,双腿间似乎呼呼生风。 轰隆.... 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田间的人们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起身看向远方,一片片乌云从天边升起,地面的晃动愈加剧烈,人们开始疑惑,这是地震了? “大人,那是铁骑,那是云国的铁骑!”当看清那乌云下的明亮铠甲后,跟在王庭身后的瘦弱年轻人发出惊声尖叫! 王庭愣了。 历来,豫州虽然处在两国夹层之中,但却一直以来过的很是祥和,因为在豫州和两国之间,有一道江河横跨三国之间,也是三国地图之中标注边境的地方,江河作为天险一直以来也是保护豫州的主要屏障,所以豫州看起来是最危险的地方但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家族让王庭来此镀金的原因,可如今这一望无际的铁骑,是从哪里来的? 啪嗒。 折扇掉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惊醒了王庭,那乌云越来越近,甚至,王庭已经能够听见那驳杂震耳的马蹄声了,惊恐,脸色由原本的红润逐渐转变成为了苍白之色,随即一声惊叫,王庭竟然拔腿扭头就跑! 这位秦国官居五品的看守官,在看清了那明亮盔甲之时,在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逃跑。 铁骑压云,转眼已过秦国边境,为首的冲锋队伍形成了一个锥形,那无数黑色盔甲犹如同是一头快速奔跑的巨兽,一口咬在了秦国的边境之上! “啊!” 双手拿着锄头愣在当场的农夫,刚反应过来想要逃走,就只见一道寒光掠过,他便看到了自己的后背,在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过了这一辈子,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杀!” 一声震耳欲聋的滔天怒吼,上千上万铁骑在同一时刻发出齐声大喊,形成了一股音波四散开去,豫州城的守备军喝的昏天黑地,这喊杀声惊醒了守备军的将领,当他们惊慌失措之下穿好盔甲来到城墙上之时,那一片黑压压的铁骑,让他们惊呆了。 嗖嗖嗖嗖… 无数弓箭,在同一时刻起飞行于半空之上,在那一瞬间,弓箭就像是一道雨幕,整片天都仿佛在这雨幕之下黑了下来,无数弓箭落下,第一波攻城箭中蕴含着的强大元力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爆炸开去,轰鸣声爆炸声,城墙炸毁声,一块块碎石跌落向地面。 惊叫声,大喊声,受惊的马长嘶声,道路间驳杂的脚步声,一个个人影在箭雨中倒下,死伤的这些人中,那强有力的弓箭几乎每一箭都能够直接贯穿人的身体,而更多的人倒下,则是绊倒后被踩死的。 慌乱。 场面混乱无比,城墙之上几乎形成不了好的防御,一个个士兵吓的哇哇乱叫,喝醉酒的守备军将领有的甚至因为站不稳而跌落城墙摔死,没有将领的领导,士兵们开始溃散,眼看着秦国铁骑后的步兵开始搭建云梯,竟是没有士兵反击。 城墙内,除了正在被攻击的东门外,其他三门不知何时被开启,人们在惊慌害怕中逃窜着,生怕那恐怖的箭雨在下一刻会再次落下。 ------------ 第9章 意剑门的缺陷 “如果第三式是直刺而出,侧身弓腰虚招出腿为实招,这是不是有点太消耗元力了?如果以转身侧踢为虚招,以直刺前挑为实招,会不会好一些…” 画剑阁中,从打败郭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沉醉在书籍中的林衍却是丝毫不觉,因为沉醉其中甚至心中所想自言自语的说了出来都不得而知,林衍捧着《杜意焰然论剑》这本书,脑海之间那书中所讲的一招一式演练着。 林衍就像是一个行走在沙漠中干渴了很久的旅者,突然遇到了水源,恨不得自己跳入水中的那般痛饮而来的畅快感,这种对于旁人来说最为无用的剑法各种各样的详解,对于现在的林衍,却是最有用的东西,常人修炼之路基本上都是经过启蒙,教导修炼之法和招式,然后便是自己修炼,而林衍却是和旁人不同,先开始的,便是自己修炼然后是喻叔传授的云练功法,来到了意剑门之后开始修习参悟云练剑法,然而,却缺少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便是启蒙。 启蒙,就是对修炼和招式的一种详解,对于修炼和剑法,林衍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固定的套路,修炼之法如此,剑法依然如此,这样照葫芦画瓢,却是对将其领悟最慢的一种方法。 画剑阁中无数对于剑法和修炼的详解书籍,对于林衍来说,是现在最为需要的东西,这使得林衍花费了长期的时间在画剑阁中阅读各种各样的书籍,当林衍看到这本《杜意焰然论剑》之时,林衍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最为需要的东西。 恨不得,将这本书上所有的东西都塞入脑中。 “意剑门云练剑法讲究剑快意快,招式之间变化速度和身体协调能力,依照固定套路,虽然可以速成,但却难以真正的领悟到剑意真谛。” 就在林衍沉迷于书中之时,身后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林衍皱了皱眉,回头去看,老者的话林衍在心中细细品味,几个呼吸的时间,林衍心中对于老者打扰他看书的反感顿时消失。 因为老者所讲的话,有道理! “如果单纯的论剑法杀伤力和攻击力,云练剑法可以排在秦国诸多门派中的前十,但若是论到后期战斗力,却显得无比乏力,林衍,你知道为什么么?”老者微笑间,坐在一旁的木椅之上,示意林衍坐下的同时继续说道:“因为修炼功法。” “修炼功法?怎么说?”对老者起的话题感了兴趣,林衍将手中的书籍放在桌上,坐在一旁问道。 “别的门派,几乎都有着各自的修炼功法,然而意剑门,却没有,几乎所有人修炼的功法都是自己带来的,而意剑门传授给弟子的修炼功法,却并不是什么上上之选,而只是一些中等偏下的功法,这就导致,意剑门弟子境界到了洞明之后,战斗起来元力的恢复会跟不上云练剑法大幅度的消耗。” “为什么我们没有自己的修炼功法?”林衍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不管是名门大派,还是家族势力,一般都会有自己的一套修炼功法,虽然大多不会是上乘之选,却也是最适合自己招式的修炼功法,意剑门传承上百年,怎么可能没有属于自己的修炼功法? “二十年前是有的,唉,算了,往事就不提了。”老者摆了摆手,看向了林衍背后的云剑,“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云剑,并不是什么好剑,让您见笑了。”林衍将云剑拔出剑鞘,递给老者,却见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不是什么好剑?”老者似乎一愣,随即轻笑间摇了摇头,似乎很无奈的样子,古井无波的双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兴趣,站起身看着林衍,问道:“林衍,可愿意坐我的弟子?” “啊?”林衍张了张嘴,却是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脸上错愕的神情维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林衍深呼吸之下,问道:“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因为我和你的这把剑有缘,有缘自然要做一些有缘做的事情,内试之后,我会传授你一些关于云练剑法的东西。”老者走出画剑阁,声音还回荡在屋中,只留下林衍一人在原地发愣。 “和我的剑有缘?和一把剑能有什么缘?”林衍揉了揉头,觉得跟做梦一样,虽然不知道老者的实力,但是凭感觉,林衍相信这个老者的实力绝对不会低甚至高的可怕,能够拜入这样的人门下,这是自己的福分,可是林衍觉得这拜师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还是这位高人看出了自己骨骼惊奇,天赋秉然呢?林衍看着屋外那湖中跃起的鲤鱼,仿佛要凭借全身力气跳到岸上去一样,忽然嘿嘿一笑心中想到。 …… “你说,我能几招秒掉那个什么林衍?” “十招之内吧,以王哥的实力,秒杀那什么从来都没听过的玩意,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我觉得三招之内就能,嘿嘿,王哥,你看你要不要故意让他几招,然后一招打飞他。” 听着身边几人的奉承,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眼中笑意不断却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左手摆了摆,道:“都是同门师兄弟,切磋而已,切磋而已,说的太严重了,输赢不重要。” 对战林衍,王子凌有这个自信,御元中期的实力对上林衍这个玄修后期,两个级别的距离,再加上王子凌本身又是意剑门长老门下的关门弟子,对上林衍,王子凌自认不可能有被翻盘的可能。 林衍没有将王子凌的事情说出去,这在王子凌看来,无疑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在担心了几天之后,发现林衍很是老实,王子凌心中也就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转头看了看站在人群中的林衍,王子凌脸上的笑意逐渐浓厚了许多,眼中,闪过些许不易察觉的阴霾,“狗杂种,让你坏我好事......” ------------ 第10章 撕裂天空的闪电 乌云压人,有些压抑的空气仿佛缺氧一般让人呼吸间感觉难受,随时都有可能有暴雨来临的情况下,观看的人群却是不见减少,反而比前几日要多上很多,都知道经过几天的时间,能够剩下来的都是各大势力门下的精英之辈,今日决战之际,必然会是精彩无比,所以很多人宁愿淋雨,也是不愿错过这难得一幕。 “自己老实点下去吧,都是同门师兄弟,切磋之间拳脚不长眼,要是不小心打伤了你,未免伤了和气。”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王子凌满脸笑意的看着林衍,眼中轻视之意尽显。 很反感,林衍很反感这样的小人,明明心中如何如何想着杀了自己,却还要说这种道貌岸然的话,缓慢抽出身后的剑鞘中的长剑,握了握剑柄,林衍轻笑道:“既然是同门师兄弟,作为师弟的我,为了显示尊敬,也可以给师兄你一个投降自己下台的机会。” “狂妄自大,一会可别被我的剑吓哭。”嘲讽的一笑,王子凌拍了拍长衫,很是潇洒的向前走了几步,手中的折扇换成了一把长剑。 那把曾经一剑将林衍砍成重伤的剑。 呼。 身影消失,一阵轻风而起,王子凌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的同时,一道剑意徐徐逼向林衍眉间,冰冷刺骨的寒意让林衍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递剑而上,林衍身体向下一沉,双腿猛然一蹬地面,经过几日战斗早已破旧不堪的青石擂台,巨力从双脚传向地面,巨力重击之下,地面上裂出一道道缝隙。 剑气虽势而起,犹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将林衍包围,一道道仿佛要刺破皮肤的罡风,衣衫猎猎作响,处在暴风中心的林衍,在递剑而上之时,丹田内元力疯狂运转,凝于手中长剑之上的元力似乎要爆开冲破林衍的束缚一样,王子凌的剑很快,眨眼间来到林衍身前,那剑之间带着强大的飓风随剑锋而转。 叮的一声轻鸣,两剑相交之间,一道白色的光点从两人身上出现,由小快速变大,这股相撞产生的元力波动向四周炸去,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元力涟漪,以两人为中心散开而去,剑尖之处,因为两股元力的相撞而产生了一股猛烈的暴风,混乱驳杂的一道道罡风在两人四周形成了无数道暴风。 “怎么可能!”王子凌心中一惊,这出手的一剑,王子凌用上了全力,一剑之间,几乎用上了八成的元力,本以为一剑之下可以解决了林衍,可是让王子凌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剑,却被林衍挡了下来! 感受着反震之力从虎口传来,王子凌猛的一咬牙之下,欲要再来一剑,只是,林衍没有给王子凌再次攻击的机会,元力运转一瞬间倾泻而出的情况下,在想要凝聚元力发出攻击,这之间是有一个调动元力的时间,林衍便是利用了这个时间,几乎在王子凌一招用老之后,林衍再次猛的一蹬地面,身体借力之下一跃而起。 这是毫无花哨的一剑。 这是林衍全力之下的一剑。 双手握剑柄举起落下,剑锋擦过虚空传来一声嘶然,仿佛这一剑割裂了空间一样,随着剑锋落下,整个人的气势徒然暴增,林衍想到了那夜王子凌那仿佛有着破天之势的一剑,一旦给王子凌喘息的机会,他的反击将是疯狂的! 所以林衍出手便是几日中所学云练剑法里最强的一击。 王子凌冷哼一声,几乎和林衍举剑是同时,王子凌手中的剑双手提起横于胸前,一道道厚不可破的元力屏障出现在剑锋周边。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低吼一声,王子凌双眼间闪过了杀意,感受着林衍身上快速暴增的气势,算准了,这一剑之后林衍必然没有后续之力,所以王子凌举剑防守的同时一边在快速蓄力,只要林衍这一剑没有伤到自己,那么接下来,便是林衍的末日! 喀嚓。 一道闪电划破乌云的天空,就像是一把利刃切开了天空。 剑锋随尘而起,在云剑落在那无数元力屏障的一瞬间,林衍仿佛看到了无数元力受到强烈的挤压而变形在那一瞬间之后向四周炸去的情形,那声轰鸣让林衍瞬间失聪,剑锋落下的那一刻,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天空之上,再次响起轰鸣声,闪电之后的暴雨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而更让人惊异的,则是林衍和王子凌的这一战。 爆炸开去的元力波动,早已经超过了御元初期的境界,甚至,很多人觉得林衍这一剑,隐约有御元后期的实力! “哇!” 巨大的反震之力,使得林衍一瞬间倒飞出去,若不是收势及时,恐怕单凭这股反震之力,林衍便已经飞出擂台了,胸口一阵郁结,一口鲜血吐出,双手微微颤抖着,提剑的右手甚至林衍隐约已经没有了知觉。 “杂种,受死吧!” 飓风还未散去,王子凌已经冲了出来,此时的他看起来很是狼狈,原本干净的衣衫此刻破烂不堪,胸口一处剑伤还在向外留着鲜血,头发散落着,当看到自己的样子时,王子凌顿时目眦欲裂! 我王子凌何时受过如此大辱! “我要杀了你!”一声怒吼之下,王子凌冲向了林衍,暴雨轰然落下,瞬间打湿了王子凌的衣衫,那瀑布一般的雨滴,却丝毫无法阻止王子凌前冲的速度,就像是那天空中的闪电一般,转眼来到了林衍面前! 那从高空中落下的雨滴和那长剑挥出的速度相比,简直可以说是慢到了极点,于一瞬间,长剑刺到了林衍面门! 漫天的雨滴,形成的一道道雨幕遮掩住了林衍的视线,意识的虚弱让林衍知道,自己太轻视御元境界的强者了,王子凌虽然是依靠各种天才地宝才升到的御元中期,但毕竟是实打实的御元境界,不是他林衍一个玄修后期能够抗衡的。 雨滴轰击在身上,就像是无数只利箭一般扎在身上,那刺骨的疼痛,双臂的虚弱就快连云剑都握不住,哪里提的了力气去阻挡那已到眼前的长剑? “不!” “我不甘心,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在那电扇雷鸣的一瞬间中,林衍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东西,慕容离,峰远,云练剑法,俞叔,自己的身世......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我怎么可以死!” 心中,仿佛有一头巨兽在嘶吼,在怒吼!在咆哮! 林衍突然动了,就在那长剑距离他仅剩下不到一尺距离之时,就在那远处高台之上的老人准备出手之时,就在那闪电割裂天空之时。 林衍丹田内的元力结晶突然燃烧了起来! 轰! 那闪电瞬间划破天空,一瞬间的光明照亮了这昏暗的世界,照亮了林衍脸上的狰狞! ------------ 第11章 平平淡淡一世 风声,雨声,雷电声。 汇聚在一起落入林衍的耳中,就像是战鼓,敲响在了林衍的心中,猛然抬起头,布满血丝通红的双眼直直的盯着王子凌,那野兽一般的气息让王子凌心中猛然一惊,手中递剑的速度再次加快了几分,心中那股怒意在承受着林衍这股快速升起的气势之下,不知何时转变成了为畏惧。 没错,王子凌在畏惧。 当他自己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愤怒了,他再一次愤怒了,长剑快要刺入林衍胸口的那一瞬间,王子凌为他自己心中所产生的这股畏惧而更再一次愤怒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对一个玄修后期的杂种感到畏惧!耻辱,简直是耻辱,我要杀了他,我王子凌什么时候如此丢脸过!”王子凌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全力调动元力之下催动的长剑,这一剑的威力和递剑的速度,可以说是他王子凌从修炼到现在,打出的最强一剑。 甚至,这一剑的凌厉,是王子凌自己都想象不到的。 轰! 又是一道闪电,仿佛是一记重锤敲在鼓面,那声轰鸣让林衍瞬间清醒,王子凌手中的剑距离林衍的胸口仅有不到一个手指的距离,甚至林衍胸口的皮肤已经感受到了那剑尖上的冰寒。 暴雨啪啪打在地面,顺着意剑门的听雨楼顶的瓦片屋檐流淌而下,变成一道水帘,林衍手中的云剑一直承受着雨水的洗刷,在这一刻,终于动了。 “大道无常,却冥冥中早有定义,人若是随性而活,随道而修,那将注定没有太大的未来,修行改命,本就是一件逆天的事情,人活着,平平淡淡一世,倒不如轰轰烈烈一时!” 耳边,回响起了很久以前喻叔曾经说过的话。 “滚吧!”林衍一声低吼,手中长剑剑锋擦地面而行,那巨大的漩涡依旧在疯狂的吸收着林衍体内的元力,甚至,许多修士都能够感觉得到,天地间无数元力正在向林衍聚拢着,那就是在不断压迫着整个空间一样,让很多人心头觉得很是压抑。 其他擂台上的各门派弟子,已经停下了打斗,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林衍这边,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一个玄修后期,会爆发出这么强的实力? 轰! 两剑相撞,那一瞬间,天地间的元力相撞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光明和黑暗相撞在了一起一样,那种无以伦比的压迫感,那种让人难以呼吸的强大威压感。 “这不可能!” 一丝凉意,在王子凌的心中快速蔓延,让先前好不容易消退的畏惧感再次重新出现,但这一次,却是转变成为了恐惧,身为御元中期的王子凌,对于玄修后期的实力,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他不明白,林衍已经快死了,为什么还能够爆发出这么强的实力? “他一定作弊了,一定作弊了,不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这绝对有阴谋,你个狗杂种就等死吧,敢作弊,敢在这种地方作弊,你个狗杂种……” 王子凌像一个疯妇般癫狂尖叫,就像是一个陷入迷乱的猫被踩着了尾巴一样,可是,却没有人搭理他。 因为很多人都沉浸在林衍带给他们的震惊之中,那一剑,那看似毫无花销毫无气势的一剑,却在两剑相撞的那一瞬间,爆发出了无以伦比的气焰! 单凭元力波动,直接掀起了这临时搭建的青石擂台,一道道方向混乱的罡风在漫天飞舞着,就像是一条条巨龙在怒吼着。 王子凌的谩骂,并没有让林衍停下脚步,一剑将王子凌打得连连后退几步之后,林衍提着剑向王子凌走去,耳边王子凌的谩骂越来越不堪入耳,让人难以置信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气质的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之事。 “你不要过来!”看到林衍缓慢的向自己走来,王子凌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倒提着的长剑颤抖着,林衍身上那股深渊猛兽一般的气息,几乎让王子凌陷入了癫狂失去了冷静,若是有一丝的冷静在,便可以喊出投降便会有意剑门长老出手保护他,可是他没有那样做。 “只是一个路过不小心看到了你所做的苟且之事,你便要杀我灭口,如今在这擂台之上,更是想要一招重伤于我,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是任人欺负的软蛋么?”看着浑身颤抖的王子凌,林衍动了,带着雷骏奔腾,承载着那从数万米高空落下的豆大雨滴,林衍侧身冲过雨帘冲向了王子凌。 靴底踏浅泊的啪啪声,剑刃拍击雨滴的砰然声,林衍的右脚重重的踩在青石板上,脚掌四周泛起一圈微浑的积水,在片刻之后被雨滴打回原样。 一声尖啸,回荡在擂台之上,在最后一刻,林衍的气势一步步摧残着王子凌的身心,彻底的摧毁了王子凌心中的最后一道防御,单手握剑抡了半圆之后将手中长剑抛向了林衍。 嗡。 长剑一声嗡鸣,速度飞快的贴着地面刺向林衍,在这最后一刻,王子凌打出了自己最后的一张底牌,意剑门的意者之法! 飞剑可于千里之外夺人首级,意者将此道研习到了巅峰,一剑飞出千里之外去人性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将意者一道和剑道融合在一起,这也是意剑门立于秦国的首要原因,当飞剑嗡然飞出的那一刻,很多人心中惊异不堪,要知道,意者的门槛是必须要御元后期才能修习的,这王子凌御元中期的实力,怎么就能够操控飞剑了? “飞剑?”林衍心中一愣,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飞剑已然到了林衍胸前,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林衍双脚一蹬地面,向一旁躲去,但飞剑速度太快再加上林衍一愣神的时间,飞剑直接贯穿了林衍的肩头,长剑做飞剑,剑锋锋利的程度几乎沾到皮肤就直接切开了一道口子,肩头被长剑削掉一块肉,林衍狠狠地一咬牙之下强行压下那噬心般的疼痛。 飞剑在贯穿林衍的肩头后坠向地面,见一击有效王子凌顿时蓄力准备再来一次,而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出现在了王子凌的头顶。 王子凌抬起头,双眼中尽是惊恐之色,一声尖叫响起,声音回响在暴雨之下,那刚刚坠落到地面的飞剑听到叫声,便是一阵弹动,但却怎样也无法再次飞起,看上去显得极为凄惨徒劳,就如同那深秋落在霜冻地面的蚊子,玻璃冰快速的攀上了那薄薄的双翼,所谓挣扎更像是临死前的抽搐。 林衍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意让王子凌心如坠入冰渊,但却是反应极快的将丹田内元力凝成屏障打出,看着林衍手中的剑来到身前,王子凌下意识的举起右手将元力屏障带起挡于身前。 嘶啦声其,打湿了的薄袍被切开,元力屏障被一道道击碎,腕被看中,风雨中闷嚎之声连绵响起,早已崩碎的青石雨中轻颤着,须叟之间林衍刺出六剑,而王子凌只挡住了前五剑。 然后长剑破空声消失无踪,只剩下风声雨声雷电声。 (先在这里说下,明天如果时间够的话,我会三更的,书在推荐,所以爆发一下是必然的,恩…我努力码字,希望读者朋友在看书之余能够将本书收藏一下,投一张推荐票,都是对作者莫大的支持!) ------------ 第12章 聚元阵 昏迷了多久,林衍自己都不知道,意识逐渐恢复之后,林衍刚要睁开双眼,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别睁开眼,运功调息,尽量把元力都吸收起来。” 听到老人的话,林衍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四周,被元力包裹着,就像是处在一个元力极其浓厚的空间里一样,稍微运转丹田,元力便会疯狂的被吸收进来。 围绕在身体四周的元力,相比空气中的元力,甚至比之浓厚几倍之多,就在林衍运功调息之时,这股经久围绕在林衍四周的元力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冲进林衍的丹田中,空虚的丹田在这一刻显得很是充实。 “平平淡淡一世,轰轰烈烈一时…”在意识之中,林衍自言自语的念着这句话,两相比较,林衍选择了前者而不是甘愿做一个懦夫死在王子凌的剑下。 “师傅,这便是聚元阵?”睁开眼,林衍双手支撑着坐了起来,丹田内充实的元力让他感到很是舒适。 小屋不大,锃亮的乌木地板尽头,两张矮几相对而置,左手长椅上坐着位老者,李渊微闭着双眼,听到林衍的声音,李渊缓慢的睁开双眼,平静的神色无形中透漏出一股疲惫之色,可以看出,聚元阵的操控让李渊很是疲惫。 曾经在书中,林衍看过对聚元阵的描述,首先操阵之人的实力最低要在洞明期,耗费大量元力和晶石,构造出一个很复杂的阵法,聚元阵的用处很简单,就是在修士从玄修后期突破进入御元初期的时候,加大天地间元力的流动,使得修士本身吸收元力的速度增加无数倍,帮助修士更好的突破进入御元境界。 说起来很是简单,单单只是看李渊这一脸的疲惫就能够知道,让一位实力高深莫测的强者如此疲惫,那足以可见这聚元阵有多么的耗神。 “以五彩丹莲化成的元力结晶,被你在战斗之间燃烧,成为了一股强大的元力,对你来说,这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李渊淡然说完,平静的眼眸间流露出了些许兴趣。 “单论等级,王子凌比你要高出两级,你却能够燃烧结晶以破命之法战胜,若不是聚元阵,恐怕你现在早死了。”就在这时,从屋外走进一位老者,老者看了眼林衍,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打起来怎么这么不要命,那可是五彩丹莲化成的元力结晶啊,就这样被你糟蹋了,真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这是个什么情况?”林衍皱了皱眉,才发现丹田中的元力结晶已经不在了,和王子凌额一战,林衍几乎忘却了大概,只记得最后关头突然丹田内有了一股强大的元力,最后战胜了王子凌,而具体这股元力是从何而来,林衍却是不记得了,现在看来,那股强大的元力来源应该便是元力结晶了。 “见过二长老。”心中虽然疑惑,但明显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起身朝着老者行了礼,再站起来之时,林衍才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御元境界了。 “你进入御元境界时间太短,修行时间也太短,根基不够,很容易走火入魔。” “那如何才能牢固修为?”林衍问道。 李渊起身,看向了窗外,回答道:“巩固修为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身入世间,以道心品尝时间苦短,加上最近出了一些事情,我觉得你现在入世修炼比较好一些。” “原本我还担心以你的实力入世会有些危险,几天的功夫你便进入了御元境界,我也变不用担心了,御元境界虽然世间很多,但也算是有了几分自保能力。” “弟子领命。”李渊这些话的道理,林衍自然是懂得,自己的修为晋升太快,再加上这些修为的来源是借助了外物,修为根基是不牢固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在修炼中走火入魔,入世修炼稳固道心,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如今世道大乱,云国和赵国连兵攻击秦国,秦国自身又出了很多毛病,这种时候外面肯定是危险重重,你自己小心一些,等你在回到山门。”说话之间,李渊从二长老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云剑递给林衍,“我便告诉你我收你为徒的原因,和这把剑的来源,以及,你的身世。” …… 以豫州起,云国铁骑连连攻占秦国数座城市,三天的时间秦国集结百万大军阻挡在云国铁骑之前,算是阻止住了云国铁骑的疯狂进攻,而与此同时,赵国号称五十万步兵团绕过了云国铁骑正面和秦国百万大军对峙,欲以此决一死战。 京城,宰相府。 “大人,云国十万铁骑和赵国五十万步兵团,在白马原和我军对峙,已经丢了四座城的情况下,如果不反击收回来,恐怕会军心大散,士气跌落啊。” 顺着几人目光看去,坐在正坐上的是一个年轻人,一身青衫发梢间穿着根玉簪,眉直目明,显得极为平静温和,发间隐隐可见的几丝银发,不经意间透漏出了这些年的劳累辛苦。 “这份情报是经谁的手传上来的?”年轻人看着手中一张白纸许久,抬起头问道。 “回大人,是我的人传上来的。”六人中走出一人,行礼回道。 “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若再有下次,斩。”青年脸色不变,话语间透漏出杀伐果断的气息。 “为什么?”中年人皱着眉头抬头看向坐在正座上的青年,脸上的神色看得出他心中的不服。 “云国铁骑如入无人之境,赵国五十万大军猛狼之辈,就单凭这两句话,我就可以斩你,这份情报经我得手传上去,父亲大人会怎么说?说我扰乱军心?还是扰乱朝纲以乱人心?”青年将手中白纸撕碎扔入火盆之中,那升腾的火焰呼的一声跳跃而起,火光照耀在青年脸上,反照出一股妖异的神色。 “传令下去,十天之内我要知道云国和赵国达成了什么协议,两国交战数年,不可能这么快成为盟友,我们不能做瞎子聋子。”青年站起身看向六人,双眼之间闪过阴霾之意:“再有类似错误,休怪我手下无情。” 这个年轻人,相比他的父亲,日后只会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这是六人心中同时升起的想法。 ------------ 第13章 将军,不知您过得可好? 意剑门这次举行的门试,倒是让很多人意外,各门各派青年才俊大显身手不说,还看到了像凌平这样的天才人物,而结局,更让人意外,拿到第一的,竟然是意剑门一直以来名不见经传的一位壮汉,此人名叫薛蓝,以前很少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知道他在五年前加入意剑门,五年之内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然后这次门派内试他就突然的出现了。 “薛蓝,原来他叫薛蓝,薛平的表哥,倒真是没有想到,原来那天的他,还隐藏了很多实力。”林衍看着那深入山涧中的群鸟,心中默默想到了那天加入意剑门之前,在山脚下遇到的那个壮汉,那个一剑将同等级的对手打飞出去的那个壮汉,“薛蓝和凌平的一战,没有看到倒是可惜了,两人的实力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对战洞明初期的强者虽然可能有些乏力,但想来一战之力还是有的。” “下次回来,我倒是真想知道,我的身世到底是发生过什么。”行走在树林间,林衍脑海中很乱,李渊说的话让林衍很是迷糊,听李渊的话中意思,李渊对云剑以及林衍的身世都有所了解,那么很多东西都可以猜得出来答案了,之所以收他林衍为徒弟,恐怕就是和上一辈的人有关。 林衍知道,自己的身世必然有着很多事情,不然喻叔和李渊不会这样,林衍小时候曾经很多次问过喻叔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但都是被一句你现在知道了对你的修炼没什么好处打发了,看得出来,不管是喻叔还是李渊,对自己的身世都有着些了解,李渊是看剑识人,知道的或许没有喻叔的多,但,哪怕只是一点点,林衍也是渴望知道的。 没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没有人不想知道在自己幼时,家里发生过什么变革。 小时,林衍无数次看到孩子扑入大人们的怀里撒娇打闹,无数次看到在书坊门前苦等的大人,看到自己的孩子从里面出来时脸上露出的笑容,初时,是心酸的味道,渐渐的,也就习惯了,直到现在,林衍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自己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离开了自己,把自己交给了喻叔。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很难解开的迷,但却一直以来就像是一块膏药一般贴在了林衍的心中,日日夜夜的纠缠着,撕都难以撕开。 “也不知道,夜门现在怎么样了。”林衍摇了摇头,慕容离的匆忙离去,这么多天下来一直因为意剑门的事情,林衍一直没有功夫去夜门找慕容离,出来的匆忙,也忘了在李渊那边询问一下夜门的事情。 “夜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想到那日慕容离离去之时脸上的表情,林衍皱了皱眉心中不解,夜门存在了几百年之久,总是不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的,但林衍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而且这股不安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强烈。 …… 战争,往往带给人的便是死亡,直接性的便是死亡,一个士兵的死去,就有着一个家庭的破灭,上有老人,下有孩子,中间却出现了断层,每一场战争的出现,都会带来着无数个家庭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大型的战争还未开始,只是一些小型的摩擦,上报朝廷的死亡人数就已经超过了一万人,而且,这一万人,还只是士兵而已,还没有统计那些城市中的居民。 连绵的山峰,陡峭的山壁,在夜色那一条条沟壑显得有些阴森让人恐惧,山峰连山扎营,帐篷就像是无数个蘑菇生长在草原上一样,一眼望去竟是望不到头。 马圈中骏马发出重重的鼻音,手持长枪的士兵在帐篷外巡逻着,拒马抢和无数个隐藏在暗处的暗哨在营地的外围,这片营地中有几万人,但在夜晚中,却是显得极为安静,足以可见这支队伍的纪律性有多么的标准。 看着桌子上一沓信,秦国当朝大将军王彦,不禁有些头疼,让他去上阵杀敌的话,那是绝无而言冲锋在前的,可是让他来读这些东西,那真是煎熬一般的事情了。 这一沓信中,有朝廷上上下下官员寄来的,有民间富商询问情况的,有他王彦家里人寄来的家信,这些,却被他暂时放在了一边,将一张白色无褶皱的纸从信封中拿了出来,王彦的脸上露出了严肃的申请。 “一万人的死伤,这位宰相的大公子就坐不住了?”将信读完,王彦无奈的摇了摇头,当今宰相大公子寄来的信,心中内容很简单,将死伤控制到最少,不要和敌军有大规模的战争,先摸清了情况之后再说,“这是不明白,宰相大人为什么要把朝政交给他来打理,难道这么早就要交权了?” 王彦很是不解,那般睿智多谋的人,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将朝政上上下下的事情交给一个二十都不到的年轻人,简直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若不是一直以来宰相大人做的事情让人心服口服,想必现在就已经有人反对他将朝政交给一个年轻人这件事了。 “来人。”朝着帐篷外大喊了一声,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见帐篷被掀开走进一位将官摸样的,朝着王彦行了礼,问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今天你来值夜?”烛光下,王彦看清了来人的摸样,是一个从底层起就是一直跟着他王彦的手下,算是他心腹中让王彦最为放心的一个了,“许林,告诉手下弟兄,让他们都机灵点,这几天赵国有点太安静了,虽然我们距离他们很远,但难保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传我的令下去,三团和四团后退十里,静观其变,如果敌军大规模进攻,那就后退,百里为限,没我的命令绝对不能开战。” “大人,这是为什么?”对于深夜的警戒,许林倒感觉没有什么,对第二个命令,却是感到有些意外,如今赵国步兵和云国骑兵已经深入秦国,怎么传下了不战之令? “我倒是想大战一场,即使不能一次击退敌军,也能打消一下敌军的气焰,可是如今兵权不在我一人之手,去按照我说的做吧。”王彦皱着眉头,看得出很是不高兴,摆了摆手示意许林出去。 深夜的山林间,除了能够听到火焰烧灼的声音和不远处马圈中的粗重鼻音,就剩下士兵巡逻行走之时铠甲的摩擦声,王彦走出帐篷看向了天空,那一轮圆月映入眼中,不知不觉间,王彦仿佛想到了很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小兵的时候地事情,想到了自己跟在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后… “将军,不知您现在过的可好?”王彦自言自语间,眼中闪过了些许异色,那神色中,似乎带着愧疚之意。 ------------ 第14章 蛮荒之地 夜门,在各种历史书籍上,不管是野史还是正史,都经常能够看到夜门这两个字出现,改朝换代,太子登基,谋朝篡位,玄兽潮,各种历史中,都能够看到夜门的出现,在这些历史中,有的,夜门担任着不光彩的角色,有的,却是有着英雄一样的光彩。 在夜门最辉煌的时候,曾经整个门派成为了当时皇帝手下锦衣卫,专门为皇帝做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事情,最后换了皇帝,不知道什么原因夜门便渐渐退出了朝堂之上,直至今日,近百年的时间过去,夜门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以一种隐居的姿态存在着,但却又有着众所周知的山门地址,作为一个以杀手为主的门派势力,夜门毫无疑问是历史上至今以来最为奇葩的一个了。 有些人认为,夜门的各种功夫已经自成一派,成立门派光明正大的站在人们面前没什么不妥,但,更多的人则认为,夜门这样的做法,早晚有一天会灭亡,作为杀手界最大的一个组织,每天进进出出的任务上百都不算多,百条任务牵连着多少人的性命和多少人利益? 如果说诸多门派之中,哪个门派的仇人最多,夜门必然位居榜首前三! “说白了,还是实力问题,如果有这绝对霸气力压群雄的门派实力,哪里会有那么多事情,如果门派中有一大把洞明强者,再有几个分神期和大成期的老怪物,哪个门派敢招惹?”将描述夜门的玉简放回戒指中,林衍抬起头看向夜门的方向。 夜粼山脉,夜门选的山门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虽然不如意剑门那般元力浓厚,但却相比别的门派有着自己的独特,夜粼山脉中盛产一种叫做夜霜的晶石,夜霜晶石是一种加速修炼速度的晶石,产于地底深处,夜霜晶石属极阴之物,实力稍微低一些的修士用手直接触摸,如果不用元力将其隔绝的话,手会直接被冻伤甚至冻僵。 那种阴寒之气不像冰原中那般刺骨冰寒,而是那种就像是阴冷的感觉,刺人骨髓的阴冷,或许因为夜霜晶石的缘故,整座夜粼山脉上很多地方都是阴阴的,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时不时一阵阴风吹过,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也许是因为这些的缘故,很多人不愿意接近夜粼山脉,都将夜粼山脉称之为,鬼山。 夜粼山脉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很是适合夜门再此存在,毕竟杀手的门派总是不可能搞得金碧辉煌器宇轩昂的,入山林间,阴冷的寒风擦着地面袭来,钻入林衍衣衫的空隙间,从双腿间向上开始肆虐,此时还未到深秋,可是林衍在这风下竟是感受到了冷。 刺骨的阴冷之气。 “恩?”林衍皱了皱眉,纵身一跃上了一棵大树,在刚进入山林之时,林衍便感觉有些不对,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味道不重,若是不仔细去分辨还真弄不清是血腥味还是鱼腥味,这股腥味在林衍走进山林深处之时越来越重,幼时生存在山林间的林衍,嗅觉很是灵敏,所以林衍准确的找到了血腥味的来源所在。 三具尸体。 挂在了这棵巨树之上,看得出来是两男一女,看得出来,三人刚死没多久,林衍屏着呼吸,用云剑挑开其中一人的伤口处,那是一道深深的剑伤,即使时隔今日,林衍依然能够感觉得到其间逼人的强大剑意所在。 “这最少是御元后期强者的一剑。”从衣着上来看,三人应该都是夜门弟子,属于暗哨一类的,几乎是没有给他们三人反应过来反击的机会,就直接秒杀了。 树干之上,有一个肉眼可见的孔洞,林衍跳了下去,长剑拨了拨草丛,一支弩箭进入了林衍的眼中,短小的弩箭只有巴掌那么长,血槽之上锋利的切口让人丝毫不怀疑它的威力,这时,一股寒风刮过,让林衍无来由的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 “这里面绝对有阴谋,绝对有阴谋!不然怎么可能一起出现这么多事情!” 哗啦一声,随着王彦愤怒的吼叫声,桌子上的书籍被一把推翻摔在了地上,一旁的将官见状急忙一个个弯腰去捡,等级高一些的,走上来拦住王彦继续摔砸东西。 “将军,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如今的困境。”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帐篷内十几人都是穿着轻甲,而唯有他一人,则是长袍加身,衣冠楚楚,甚至在这戎马生活中,衣衫上很是干净,发丝间扎着根玉簪,五官很是普通但合起来却有着些英俊的味道,脸色平静显得极其稳当,唯有发间隐隐可见的几丝银发,二十来岁便有了白发,不经意间就透漏出了这些年的郁结。 “哦?如何讲?”王彦看向说话之人,对于此人的印象并不深,所以王彦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此人以前是跟在宰相身边的一位谋士,跟随宰相多难却不受重用,如今战乱,被派到了前线。 “我大秦国建国至今,最大的威胁,不是赵国和云国,无数年以来,面对两国的挑衅,交锋之间即使不能将两国战胜,也能将其打退,相信这些,诸位将军比我了解的清楚。”向前走了几步,他看了看王彦和众将,平静的继续说道:“最让朝廷和各大门派分心担忧的,则是我大秦国身后的蛮荒之地,书籍上有过记载,几乎每十年,蛮荒之地中的各种元兽和南蛮,都会攻击我大秦国后方,因为那里是一片蛮荒之地,出兵防御会造成大量物资浪费,所以在蛮荒之地只有一个不到千人的步兵团而已。” “难道说那些南蛮有了行动?”众将士中,初时对此人还有些鄙夷,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有能力在这众将士面前夸夸其谈,心中多少都有一些排斥,只是听完他说的话,各个都陷入了沉默,蛮荒之地的事情,很多人都有些了解,先不说元兽,就单单只是南蛮,都足够让人头疼。 能够在那种荒野之地生存的人,长期生活在厮杀之中,战斗力是很恐怖的,普通的士兵,十个八个都很难挡下一个南蛮,几乎整个南蛮族群,上到老人下到妇孺,都可为战力,这种举族皆可为兵的,是最难以消灭掉的。 一直以来,因为南蛮生育能力低下,再加上不擅长大型战争,每次进攻秦国,也都被打了回去。 可是,每一次的进攻,秦国的损失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没错,南蛮,加上上百种族的元兽,向我大秦发起进攻。”迎着王彦疑惑的神色,自然,知道王彦想要听什么,继续说道:“如今前有云赵两国大军压境,后有蛮荒之地侵袭,朝廷将这件事如何解决交给你了您,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忧愁烦躁的。” “解决这件事很简单,将我大秦国六大步兵团兵分三路,两路抵御云赵,打败南蛮,最主要的则是骑兵和守城,云赵这边,我们可以加大步兵的人数,而南蛮这边,守城的士兵数量,一定要多,而且将领还必须要是有足够的守城经验,古时有天元侯三千人守城,今日我们便可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看着此人指着地图滔滔不绝,讲到精彩之处更是妙语连珠,王彦一直皱的眉头渐渐的松开了,看着此人,王彦心中有些疑惑,如此有才之人,为什么在宰相身边却是不受重要?忍不住,王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唐博雄。” ------------ 第15章 震惊 夜粼山脉,的确是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接受的地方,先不说阴冷的风,就单单只是那种森寒的气氛,就足以让人背后生出凉气,再加上夜粼山脉平日以来几乎都是安静无比的,甚至都听不到什么野兽的叫声,这更加让人觉得夜粼山脉恐怖无比。 但是在书籍上,记载的夜门山门,却是另一番景色,和整座夜粼山脉相比正好相反,入山脉向主峰看去是陡峭无比的大山,在迎着东面的方向有一片平淡的崖坪,亚平之上镜子般的小湖,怒放盛开的野花和恬静的青草,参天的古树。 在林衍的猜想中,那参天古树之下,会有十余间样式简单的房屋,炊烟袅袅正在升起,房屋背后的山崖间应该会有道引线正在倾泻而下,山峰间瀑布自然是不会少的,再有一群鸟儿在崖壁与瀑布间欢鸣飞翔。 这才符合夜门这种半隐世门派不是? 对于夜门,这一路走来听闻加上阅读戒指中的玉简,也都有了些轮廓的了解,不管是夜门的历史还是关于夜粼山脉,都知道了一些大概,夜粼山脉自从被发现了有夜霜晶石的存在后,争夺这片山脉,便一直没有停止过,但一直以来,整座夜粼山脉,都没有看到过其他势力再次扎根。 从某种角度上,也能体现出了夜门的实力。 可是,自从林衍进入夜粼山脉,心中变有一丝不详的感觉,这股不详,初始林衍还以为只是对夜粼山脉这种冷森气氛烘托出来的,而渐渐地,一路走来发现了十几处尸体,和一些落入草丛中的弩箭,林衍逐渐证实心中的不详。 夜门的确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就在这时,一阵呼啦声响起,林衍闻声看去,只见群鸟似惊慌失措般散乱着飞向四周,那里便是夜粼山脉主峰的方向,皱了皱眉,林衍心中的不详让他渐渐的有些不安,慕容离临走时的神色,在一次出现眼前,那封信的内容林衍虽然没有看过,但是上面的内容,想必应该是夜门受到了攻击一类的。 “不对,不对,如果是夜门受到了攻击,那为什么夜门掌门会给慕容离写信?慕容离就算回去也解决不了什么啊,虽然她是御元境界,但夜门御元境界的修士怎么可能会少?”林衍突然心中闪过了惊意,种种推测下,结果那就只有一个。 那便是慕弘晏写信给慕容离,让她逃跑! “没错,绝对是逃跑,不然怎么可能夜门有事给她写信?”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林衍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夜门受到了重创,慕弘晏写信给慕容离,让她远走高飞,而慕容离担心自己的父亲安危所以在收到信后回夜门了! 她回到夜门之后?发生过什么事情,有没有危险?夜门现在怎么样了? 林衍越想越是不对,看着那众鸟飞起,忍不住便走快了些,现在已是暮时,黄昏下的的山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阴冷之气仿佛永远不会退散,在白天还好些,夜晚的冷风刮在身上,似乎能够直接穿透衣服和皮肤,直接刺入骨肉里,那种仿佛带着腐蚀效用的冷风,让林衍忍不住用元力去驱散了这股冷气。 参天的大树,在昏暗的阳光下照射出倒影,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距离主峰还有千米距离,林衍已经能够随处看到打斗过的痕迹,一些草丛之中还有着破烂的衣衫在,只是,看不到任何尸体存在。 “将人杀死后拖走或者是就地让其消失,这是为什么,掩人耳目么?”一路走来,从那些打斗痕迹和草丛中掉落的弩箭和破烂的布料碎片上,可以看出,在打斗之后,这支队伍将这片区域打扫了一下,除了一些掉落地方比较隐秘的的,其他看出有被弩箭射中的地方,几乎是看不到任何一支弩箭存在的。 在偷袭了夜门之后,还能打扫战场,这难道是一夜之间将夜门势力全部摧毁了不成?若真是如此,那做这件事的势力,该有多么恐怖? 心中疑惑越来越多,林衍本以为夜门出事,最多了也就是一些仇人上门或者是任务有变一类的,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严重,从现在看来,这片山脉夜门的弟子即使还有,恐怕已经不多了,不然不会这么安静。 安静的让人害怕。 如此偌大的一个山脉,除了偶尔能够听到些虫鸣,甚至连鸟叫都听不到,这种安静出现在山林之中,决然不可能是正常的现象! 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林衍终于走出了那仿佛是连绵不断的树林,脚下的一块碎裂的石碑上,一个半边的夜字隐约可以看出这便是夜门的山门石碑。 顺着碎裂一地的石碑向前看去,林衍惊呆了。 林衍想过很多这时会看到的场面,或许回到满地血腥和散乱一地的书籍以及可能还有会出现的一地尸体,但是林衍从来没有想到,此时的夜门,会比自己所想的更加惨烈更加的狼藉。 山门,也不知道是几颗断裂的柱子零散的撞在一起,通往正殿的石阶,几乎看不到一块是完整的,石阶旁的树林,断裂倒下一片片,那在书籍中所描写的其实辉煌地正殿,林衍站在山脚下仿佛可以看到了那走过台阶的空地上,正殿倒塌所带来的地面龟裂。 “这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存在了进五百年之久的堂堂夜门,怎么变成了如今这般摸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没有哪个门派有这份实力的啊,而且,而且还是偷袭。” “偷袭一个本就擅长偷袭的门派,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点吧!” 林衍喘着粗气,快速起伏的胸膛中,林衍快速拿出了一块玉简,玉简上讲解的很清楚,若是正面交锋,夜门可能连三流门派都不如,但若是论到长期骚扰能力,即使是那些一流的门派都是不如夜门的,更不用说是半夜偷袭夜门,一夜之间将夜门摧毁了。 林衍,因为震惊而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 第16章 诡异的竹林 石阶的尽头,插着一把剑。 剑柄已经断裂成几块,看得出来,这曾经是一把绝世好剑,剑柄处有一处浅槽,应该是放置一些储存元力的宝石,剑锋深入石阶之中,一大半的剑锋没入其间,林衍尝试拔了拔,这把剑却是纹丝不动,足以可见用剑之人力道有多么恐怖。 正殿,夜门的正殿和意剑门不同,气势辉煌的同时又有着几分古朴,正殿前方也就是石阶的尽头,两座大型石狮子,也不知道屹立了多少年,承受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正殿之中,传言整个正殿的地板,都是用乌木所做,奢侈豪华无比。 “唉……”林衍一声叹息,站在原地看着这一片狼藉,那两座石狮子一座崩碎成无数块,另一座身上满是弩箭的箭眼,那气势恢宏装修的无比华丽的正殿,此时坍塌在林衍的面前,废墟之中,还可以看到一些珍贵的木材和照明用的夜明珠,那地板上昂贵的乌木,现在断裂成了无数块。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将夜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并且一夜之间摧毁了夜门?这要多强的实力才能做到? 曾经那般名声大噪,甚至可谓是整个天元大陆家喻户晓的门派,如今却是成了这般摸样,真是一种悲哀。 林衍一边叹息成为废墟的夜门,一边惊叹于是什么势力做的这件事,这件事情存在着很多疑点,夜门被毁,可是为什么外界还没有得到消息?意剑门距离这里并不远,可是林衍却从未听任何人说过夜门的事情。 难道是做这件事的人,刻意封锁了消息不成? 林衍眉头一皱,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势力,堪称恐怖的存在了,不仅将一个门派一夜之间成为废墟,还能将这个消息封锁起来,林衍想到了他们最后还将夜粼山脉打扫干净,那些消失的尸体和弩箭。 这一切事情连在一起,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看了眼黄昏下,废墟的夜门,林衍心中谨慎了几分,将背后剑鞘中的云剑拔出,尽量小心翼翼的向后山走去,那边,便是刚才群鸟飞起的地方。 竹林,一片很诡异的竹林出现在了林衍的眼前,从外表上来看,竹林很普通,这象征着气节,宁折不弯的竹子在黄昏下挺拔的朝着天空,可是林衍却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对于自己的第六感,林衍感到很是疑惑,因为看了四周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竹子是普通的竹子,竹子旁的石堆,是普通的石堆,竹叶在轻风的撕扯下缓慢掉落,絮絮而飞之间落于地面,仿佛不甘命运一般落地之前扭上几圈,但终究落在了地面之上,成为了那厚厚一层竹叶中其间一片。 “元力,对,元力,元力太不对劲了!”很突然的,林衍放开了自己的意识去感悟这片竹林,在意剑门这么久,却还没有修行意者之法,所以只能用最为简单的方法去搜索一下,就在林衍的意识探入竹林中之时,林衍发现了不对。 …… 历史的长河中,有着很多不起眼的小人物,这些人或许在日后的历史书中,连名字都没有出现,但,却是这个庞大的齿轮中,必不可少的一个小齿轮。 比如说许林,比如说唐博雄。 许林是个性格豪爽的汉子,自幼时刚加入军队,便一直跟在了王彦身边,直到现在,从一个新兵蛋子到了现在的副将,虽然对于王彦重用唐博雄,许林很是不满,但是常年以来养成的惯性,让他没有太多思考便直接接下了命令来到了前线第一道防线。 许林站在城墙之上,放眼望去,那黄昏下一望无际的黑色帐篷,和那隐约可见的一队队巡逻兵,赵国号称五十万步兵,刚听到时,许林心中还很是不屑,断然觉得怎么可能有五十万之多,以往无数次战斗中,每一次赵国都说顷全国之力,最多的一次也就只有三十万而已。 “韬光养晦,养精蓄锐二十五年,这赵国,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灭我大秦。”拍了拍脸,吹在高处的凉风让许林的脸有些僵硬,顺手将脸揉了揉,许林感到有些困倦,安排了手下士兵晚上警惕一些,便走下了城墙,为了时刻方便来到城墙观察敌情,许林甚至将自己休息的帐篷搭在了城门旁。 脱下厚厚的战甲,灯光下,可以看到脖间有一串红绳,红绳下穿着一尊玉佛,开口笑的玉佛看上去给人一种喜感,许林拿起玉佛看了两眼,想起这是几年前出征时,家里的娇妻戴在脖子上来的,想到自己的婚事还是王彦安排的,许林心中那出现过无数次的感动再一次涌出。 迷迷糊糊之间,许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在半睡半醒之间,忽然,一道急促的破空声响起,许林的帐篷撕扑一声轻响,一根长箭正好扎在了许林的左耳旁,距离许林,仅有不到一个手指的距离! “怎么回事!”许林一跃而起,快速的将战甲穿在身上,长久以来军人的生活让他知道出事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云赵两国趁着夜色发起偷袭了,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掀开了许林的帐篷。 急促的说道:“将军,不好了,城外赵国突然发起攻击,东南西三门同时受到攻击,东门受到的攻击最猛烈,眼看就要城破了,我们该怎么办将军!” “去东门!” 那将近一米的长弓,被孔武有力的壮汉,绷紧了双臂的肌肉,猛的拉开之下,长箭破空声嗖嗖不断,那带着火焰的箭头在夜色下形成了一道绚丽的火幕,密集的弓箭仿佛无止境的轰击在了城门之上,那原本让人放心的坚固城门,在这无数攻击的轰打下,摇摇欲坠,火焰烧在城门之上,火焰顺着城墙而起而起,扑鼻而来的难闻。 碰、碰、碰… 那巨大的抛石机,几乎毫无间断的使用着,一块块巨石被两三人抱着放在上面,轰然飞出的巨石趁着夜空打在了弓箭手队伍中,抛石机虽然使用的时间慢了些,但是一加入战斗,便几乎片刻时间破了赵国弓箭手队伍。 几十个士兵叫喊着扑灭城门上的火焰,在许林的命令下,用拒马抢和大量杂物将城门由里堵住,听着城墙外士兵的列队声,许林急忙快步走向城墙之上,放眼看去。 许林有些愣住了。 当兵十年之久,许林不得不说是一个老兵甚至可以说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但是,这十年里,许林面对敌人数量在最多的一次,还只是山贼而已,许林深刻的记得,那次剿匪,对手只有不到一千人。 而这一次,许林看的清楚,在夜色下,那一团团火焰的照耀下,城墙下,那十个方阵,每个方阵最少有着一万人! 不知为何,一丝凉意从脚底涌上了头顶,自己沉闷的呼吸在许林听起来就像是拉动着沉重的风箱发出的声音一样。 ------------ 第17章 竹叶,还是那竹叶 有脚踏在厚厚的落叶上,脚下有些松软,一片竹叶无风落下,仿佛是被林衍的气机所震动,竹叶缓缓由林衍的头顶落下,纹路间的绿灰色,轻轻颤动着,叶面上些许灰尘顺着下滑…… 林衍一步步谨慎的向前走着,一样望去,虽已是黄昏,但却能够看到竹林深处,平静的竹林下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林衍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难道是我太多心了?” 一阵轻风不知从何而起,由上向下而来,吹在了那片竹叶之上,竹叶缓缓地飘向林衍,就在林衍绷紧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一些,收回了长剑之时,突然,嗡的一声轻响,那片随风而落的竹叶忽然加快了速度,一阵破空声低微响起,竹叶仿佛倾注了万吨力量,一瞬间仿佛便成了锋利无比的剑刃,刺向林衍后心! 距离太近了,竹叶和林衍距离实在太近了,再加上是突然发难背后袭击,林衍根本来不及躲避,林衍的反应很快,几乎是竹叶加快速度的那一瞬间林衍便向一边躲去,但即使如此,竹叶依然贯穿了林衍的左臂,幸好,只是割去了一块肉,并没有伤到骨头。 “这竹叶,是怎么回事!” 提剑一跃而起,林衍却是吃惊的发现,那片攻击他的竹叶,早已消失不见,环顾四周,轻风飞舞之下的竹林,竹叶由风带起漫天可见,在半空中久久不肯落下。 竹林,还是那竹林。 竹叶,还是那竹叶。 “这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左臂被贯穿的伤口,被元力封住伤口后停止了流血,左臂间的疼痛让林衍的每一根神经绷得紧紧地,左右环顾,竹林依然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安静。 “这竹林太诡异了。”看了眼伤口,还好,竹叶刺得并不深,咬了咬牙,林衍向外走去,这竹林古怪太多,就连竹叶都能够攻击人,这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了点。 当抬起有脚踏出竹林的那一刻,林衍的眼前突然一阵恍惚,就像是走过了一层水帘一般,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一瞬间空白,当林衍反应过来的时候,震惊的发现,自己还在竹林中,右脚落地踩在了距离竹林外仅有不到一个巴掌远的距离。 呼啦。 一阵凉风,席卷远处地面厚厚的落叶,刮向了林衍,那一层层阻挡住林衍视线的竹叶,在那凉的让人感觉刺骨的风中,席卷而起,迟暮昏暗的阳光之下,像是一头猛然苏醒来的巨兽,嘶吼着张开了巨嘴向林衍扑来。 …… 城门被杂物堵住,虽然短暂的时间内是守住了,但很显然被破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四散逃开的人群,噪杂的喊叫声,不断有人跌倒,还未爬起来,就被后面一涌而来的人群踩在脚下,士兵中出现了逃跑,似乎是被那雨幕般的弓箭吓破了胆,丢下武器逃向小巷中。 火焰生起在城墙上,夜色下,可以看得很清楚那是城外接连不断射来的弓箭上火苗所致,星星之火,连起来便可以燎原,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一般,城墙上不断冒起的火焰,渐渐连在了一起。 从城外偷袭打响到现在,仅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整个城墙之上已是火海一片,开始之时还有士兵灭火,出现了第一个逃兵的时候,城墙上便开始乱了起来,一位壮汉被弓箭贯穿了小腿,挣扎的躲在角落中呻吟着,看着小腿上那恐怖的伤口向外快速的冒着鲜血,却无法阻止,只有抱着小腿痛苦呻吟。 满地的鲜血,河流一般相互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大河,低洼之处甚至一脚踩进去可以碰溅出庞大的血花,满地的弓箭,整个城墙就像是一只庞大的刺猬。 乱,非常乱。 站在城楼之上的许林,有些不知所措,他学过很多东西,学过战场之上阵法应变,学过穷寇莫追,学过沙场演练,学过纵马驰聘,学过一刀砍去如何最好最快最猛的破开对手的盔甲,学过太多的东西。 却没有学过如何控制这种局面。 嗖,呼啦。 一根短小的弩箭从城外飞来,扎入许林面前的墙上,看着距离自己的鼻尖仅有不到一尺距离的弓箭,当弓箭深入城墙,龟裂开来的城墙溅起的碎渣,许林猛然惊醒,他知道,他明白,这种时候,他不能慌,即使他心中再乱在怎么不知所措在怎么慌乱,也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他是这个战场上最高的指挥官。 呼啦。 从一旁地上拿起一把沾着鲜血的长刀,许林站在城墙之上高举长刀,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了狰狞,映出了他脸上的决然之色,一声怒吼:“兄弟们,我们是军人!” “战场上逃跑,那是懦弱,那是苟活!那是娘们做的事情!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许林的怒吼声很大,慌乱的士兵听到了他的声音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军人的那颗炽热奔赴战场死不足惜的战意从心中某个角落钻了出来,无数个士兵举起手中的武器,无数个人影冲向了城墙,依然是嘈杂,依然是混乱,只是,所有声音汇聚在一起,许林听到了他所想要听到的话。 “干他们狗日的!” 城墙上的火海,烧灼着那久经风吹日晒的城墙,整个城墙就像是白天一样,短暂汇聚起来的士兵占据了城墙,火焰被快速的扑灭,抛石机在许林的命令下开始向外扔去巨石。 城外,弓箭破空声依然在继续着,只是相比刚才的雨幕,明显减少了很多,许林向下看去,刚刚阻挡住的第一波攻击,很显然敌军并没有打算给许林喘息的时间,看着人群之中推出了那巨大的攻城炮,那两米长的弩箭,一整排的攻城炮在夜色和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阴森。 火光渐渐减少,城门外的弓箭手渐渐退进了大军之中,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庆祝着短暂的休息时间,第二波攻击,已然开始了。 嗖! 那巨大的攻城炮,由三个壮汉卯足了劲拉动那弓弦,第一支弩箭飞起,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站在许林身边不远处的一位士兵直接被弩箭贯穿胸口,强大的冲击力轰在他的胸口,倒飞出去直接钉在了墙上。 ------------ 第18章 我怎么可以死? 那是一片片竹叶。 在林衍的瞳孔中,甚至可以看到那叶片之上,清晰的绿灰色条纹,一道道由主脉分支出去的支脉,就像是有着生命有着脉搏在跳动着一样。 一片竹叶率先来到了林衍面前,在那片刻之间,这道竹叶就像是带着强大的剑意,带着强大的气场,那股气机牢牢地锁定住了他林衍,甚至,林衍隐约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僵硬,倒提长剑纵身向旁边一跃,那道竹叶在掠过林衍身体的那一瞬间,突然转了一个弯,无形中就像是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一般,紧跟着林衍转身的方向而去,直刺林衍胸口! 递剑而上,剑刃几乎刚刚被提起,竹叶已然来到胸口,这片薄薄的竹叶忽然停顿了一下,那种感觉让林衍很是怪异,就像是一股巨力在打出之时突然被收回一样,那种停顿感林衍就像是猛的打出一拳打在了空气中一样。 云剑全力之下提在胸口,林衍心中已经准备好了硬接下这片竹叶的准备,可就在这时,就在竹叶撞在剑刃上那一瞬间,竹叶却突然停了,这片诡异的竹叶突然停在了林衍的云剑之前。 错位。 林衍的眼前忽然一阵恍惚,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竹叶已经错位,擦过了云剑的剑锋没入了林衍的小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腹出猛的一下抽搐,竹叶在钻入小腹后突然旋转了一圈,就像是要贯穿林衍的身体似得,那种疼痛甚至差一点让林衍丢掉手中的云剑,就在林衍想要运转原理去抵挡这片竹叶时,竹叶却突然消失了,消失在了小腹之中,林衍心中在怒吼,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境界高的对手,林衍也不会如此感觉无力,没有敌人,攻击自己的是这种诡异的竹叶,这种感觉让林衍的心中很是无力。 强烈的疼痛。 右脚猛的向前一迈,那股子钻心的疼痛让林衍瞬间脸色苍白,以小腹为中心快速向四周蔓延而去,咬了咬牙,将这股疼痛压了下去,就在这时,这片竹林好像并不打算给林衍休息的时间,紧跟在这片消失在林衍小腹中的竹叶之后,在一道轻风之下,地面上厚厚的一层落叶被呼呼带起。 一片竹叶,已经如此强悍,这无数竹叶,该如何应对? 林衍双眼被血丝充斥,面对这漫天的落叶,林衍握剑的右手有些颤抖,这不是恐惧这不是身体脱力,而是无力感。 面对这种从未接触过的攻击方式,林衍从心底深处感觉到了无力感! 林衍摇了摇头,有些恍惚的精神在这股轻风吹来后精神了几分,林衍的心中很乱,没有人知道这无数竹叶无数青竹之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四面八方,林衍环顾四周之后才发现,无数竹叶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不知何时发生的事情,不知何时升腾起的飓风,不知何时卷在一起的无数竹叶,将林衍牢牢地包围在了中间,看着距离自己仅剩下不到一米的竹叶,林衍想躲开,身后的竹叶群却已经涌来。 “啊!啊!啊!啊!” 林衍怒吼着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一剑剑砍出一片片竹叶被砍落,被砍碎,而紧跟而至的竹叶瞬间补上了被砍开的缺口,无数竹叶,无数飓风…… 嗖、嗖、嗖…… 无数声撕裂衣袖破开皮肤的声音响起,林衍手中的长剑挥舞的越来越快,竹叶却仿佛无止境一样,一道道竹叶疯狂的擦过林衍的身体上上下下的皮肤,一道道血口出现在林衍的身体上,几乎之时片刻的时间,林衍便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 天黑了。 无数竹叶将林衍掩埋,在一片竹叶划过双眼,刺痛过后失明的那一瞬间,林衍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在那片沙漠看到的一幕。 那是让林衍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一个苦行僧行走在沙漠之中,那一眼望去几乎遍布了整个世界的黑色,几乎没有停留,这股黑色潮流瞬间冲过了那位苦行僧,甚至林衍都没有听到一声尖叫一声痛苦的呻吟,黑蚁冲过去之后,沙漠之上出现了一具尸骨。 那骨头很干净,甚至看不到一点肉丝和血液。 此时被无数竹叶淹没的自己,和那苦行僧何尝没有相同之处? 右手被无数竹叶掠过后失去了感觉,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脱落了,那股无力感,在林衍的心中快速蔓延。 “死,死就死吧……” 林衍闭上了双眼,无数竹叶刺入林衍的身体,一道道锋利的竹叶割开了衣服,割开了皮肤,那种就像是有无数蚂蚁啃食着自己身体的痛楚,让林衍感觉生不如死,生命力快速的下降,林衍心中逐渐有些解脱感。 找寻父母?算了吧,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说不定自己只是个弃婴而已。 找到慕容离?找到又能怎么样?自己实力低的可怜,面对一个能一夜摧毁夜门的势力,自己能做什么?能帮到慕容离什么? 像她那种有着天仙般美貌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自己这种人能够拥有的? “死吧,活着太痛苦了,从小到大,自己快乐么?快乐过么?父母亲情,那是东西?死吧,活着太艰难了,这个世界,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 无数负面情绪,无数的灰暗记忆,决堤了的洪水一样涌出来,涌在了林衍的心头,那种沉重感,那种无力感,那种压迫感,让林衍很是难受,就像是有着很大的难受,却哭不出来的那种憋屈感一样。 林衍想死,发自内心的想死,从小时因为一只可爱的兔子被猛虎吃下,到现在慕容离夜门的事情自己一点都帮不上忙,无数的记忆,掩盖了林衍的求生欲望。 死,是一种解脱。 林衍没有看到,此时的他也看不到,插在地面的云剑,这把早已光芒暗淡的剑,突然泛起了白光,圣洁,柔和的光芒快速扩散,原本包围着云剑的无数竹叶,在白光绽放而起的时候,一片片气势惊人的竹叶在接触到白光后,顿时出现了裂缝,向四周快速裂去,直到末尾,竹叶消散在剑身四周。 这股白光缓慢的向四周散去,在接触到林衍的身体后,突然加快了速度,云剑嗡的一声飞起,立在了林衍的上空,白光笼罩在了林衍的全身,那被黑暗占据的内心,快速退去,负面记忆和情绪,被直接抹去。 “修士,都以为顺大道而行便可,林衍,你要记住,修士,是逆天改命,如果你认命,如果你面对困境任命,哪怕只是忍耐,那你就是懦夫,即使面对在强大的敌人,也要反击,即使是几年后的一战,你心中也不能失去战意,不能失去作为一个男人尊严!” 林衍记得很清楚,非常的清楚,这是自己第一天修炼,也是从修炼到现在,喻叔说的话,对自己说过最长的话。 很久的时间里,林衍都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但是现在,林衍明白了,如果一个男人失去了尊严,失去了战意,失去了一战之意,那和一个懦夫,有什么区别? “我不能死,我怎么可以死!” 咆哮,林衍在心中咆哮,在心中怒吼。一股无形的力量充斥在林衍心中,和竹林间黑暗相互胶着在一起的白光,突然大放光彩,就像是无数条巨龙,突然快速的向四周冲去,整片竹林在夜色下突然被光明笼罩,就像是黑夜和白天的轰撞一般。 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整座山峰开始了颤抖,就像是地震一样,一块块巨石从山顶滚落,竹林开始了晃动,开始了剧烈的晃动,左右无规律的强烈摇摆。 啪。 一根青竹突然断裂,在发出清脆的声音后断裂成无数截,紧跟着,无数青竹同时发出了这倒声音,一根根青竹断裂,整片竹林,在被光明彻底充满了之后,轰的一声巨响,整片竹林就像是一个气球被吹炸了一样,向四周碰碎而去。 立于林衍之上的云剑,几乎是在青竹爆炸的那一瞬间,光芒黯然消退,就像是生了锈斑一样的云剑,无力的晃动了几下,在林衍昏倒之后,缓慢的落在了林衍的一旁。 (不知道看官们,对这一张感觉怎么样,我写的很艰难很艰难,但却也写的很爽,以至于写完之后才发现一身是汗,看在我写的这么尽力上,看官们顺手投两张推荐票支持下~) ------------ 第19章 可怜卢定河边骨 “为什么,我还活着?” 当凌晨的第一束阳光唤醒了林衍之后,这是睁开双眼后心中第一个念头,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一片狼藉的样子让林衍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那原本千米的竹林,现在却是成为了这般摸样。 满地的枯黄竹叶和青竹断裂的碎木,几乎铺满了一地,远处原本的小山丘,此时消失不见,只能看到几块碎石散落在那里,低下头,林衍拿起云剑。 “怎么回事?”林衍皱了皱眉,此时的云剑看起来很是黯然无色,就像是生了锈斑一样,可是林衍仔细去看,却是看不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对,但心中,却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说不出来。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有人救了我?”摇了摇头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林衍揉了揉头,这时林衍才发现,此时的自己,相比这之前的竹林,更加狼狈不堪,浑身上下衣服破烂不堪,几乎看不到一块巴掌大完好无损的地方,一处处缺口就像是被剑划过了无数次一样。 而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 诡异,这竹林太过诡异了,林衍深喘着呼吸,看了看四周,凌晨初时的阳光让林衍心中安定了几分,这一夜,对林衍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不可思议,一切想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不堪,那似乎是利刃般的竹叶,那跨不出去的竹林,那仿佛是蚁群一般的疯狂攻击,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却又这么的虚幻。 “恩?”就在这时,林衍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湖波,清澈的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湖面很平静,时不时能够看到水面有些许涟漪泛起。 “夜门的后山,为什么会有这湖泊?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昨天我进入这里的时候,好像那里是竹林吧?”林衍很是不解,翻阅着昨天的记忆,林衍可以肯定,昨天的那里,绝对是一望无际的竹林而不是现在的湖波。 整座山顶之上,几乎皆是一片狼藉,枯黄的竹叶和断裂成碎木的青竹,而唯有这湖波,却是清澈无比,一眼望去,仿佛能够看到湖底一般。 似乎是错觉,也可能是因为昨夜那竹林带来的震惊让林衍有些精神恍惚,林衍竟然感觉这湖波,似乎是在召唤着自己,不,更像是有一道声音在脑海中轻轻地呼唤着自己,让他林衍跳入这湖中一样。 这种感觉很真切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让林衍有些难受,说一座湖波能够有召唤人的功能,打死林衍都是不信的,可是这种感觉随着林衍走进湖波越来越重,越来越真切。 “难道这湖底,有什么东西变成?”林衍皱着眉头,看着这清澈平静的湖面,整个山顶无风,而林衍却能够感觉到很是清凉,将云剑收入戒指中,林衍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感觉的真实性。 见识过了昨夜那么诡异那么匪夷所思的竹林,对于这湖波,林衍也就有些见多不怪了,这夜门似乎隐藏了太多东西了,最起码这竹林以林衍现在的知识来说,是无法理解的。 “如果什么都没有,就当是洗澡了。”呼啦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林衍下定决心要看看这湖底到底有什么古怪的东西,纵身一跃跳入了湖中。 ……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就像是血海地狱一样的恐怖,江流仿佛已经成了血色,漂满了尸体的江面,无数弓箭从远方依然不断的飞来射入江中,试图游过河的士兵,几乎全部被射杀,漂在了江面。 许林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一支长枪插入了他的胸膛,却不见他有丝毫的后退,反而相反,一声低吼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落下砍下了那持枪的右臂;右边的一个壮汉仿佛临死前激起了无限的斗志,威猛的挥动着手中的一杆长枪,他试图向许林这边走来,却被越来越多的赵国士兵所拦住,那壮硕高大的身材在被无数杆抢刺入身体后终于无力的倒下;前方,两个看起来像是双胞胎的年轻人背对着挥舞长剑,包围圈突然散开,无数弓箭轰然落下…… 这些人中,许林记得前不久还有很多人和自己坐在一起豪爽大笑着喝着家乡的酒,谈论着这场战争之后回到家乡的事情,然而这些人,却是一个个接连的倒下。 他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 尽力了,许林只能说自己尽力了,城池被几十万大军连夜不间断地攻击,两万守城士兵几乎全部战亡,那满地的插着弓箭尸体的一幕,许林相信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会忘记,也绝对不可能忘记,那一个个身影倒下了的画面。 团团围杀,弓箭射杀,弩箭近距离点射,层层冲破之下,许林带着几千人突围,却在冲出包围圈后仅剩下了不到百人,然而,这百人,却被这条江流所阻挡住了前进,桥不知何时断裂了。看着仅剩下的几人还在战斗,赵国的军队却是越来越多,江边一望过去几乎看到的皆是赵国士兵黑青色的战甲。 可怜卢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许林有些脱力了,握刀的手在颤抖,精神在恍惚着,身上的血早已浸透了战甲,那原本被手下擦得明亮的战甲,此时几乎全部变成了血色,满脸的鲜血看起来格外的恐怖,许林已经不记得自己砍死了多少个赵国士兵,更加不记得自己砍断了多少把长刀,许林只知道,自己的右臂,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恍惚之间,许林想到了远方家乡的佳人,不知她的那一边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呢? 一夜了,许林手中的长刀一直没有停过,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士兵的希望,好像旗帜,但此刻,这旗帜,却是已经没有力气站的挺拔,没有力气在讲那大旗随风而起了。 他苦笑。 这便是战争。要维护的始终是帝国的安宁,却又有多少人想过那些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恐怕,那些达官显贵们是不会想的吧。 “吼!!”他不甘心的发出了一声怒吼,然而寒光一闪,却是又是一刀砍到,那一瞬间,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 却终究是没有闭上。 ------------ 第20章 我想要这把剑 () 那是一把巨剑,剑锋平直,有着不少小豁口在上面,林衍甚至怀疑这把剑有没有打磨过,in铁打造的剑柄很是简陋。 林衍睁开双眼,入眼的第一件东西,便是这把巨剑,,林衍揉了揉发疼的后背,双手支撑着站了起来,这才看到,巨剑的一旁,坐着一个闭眼的年轻人。 “这里是哪里?”林衍皱了皱眉,环顾周,这里就像是一个洞里一样,á湿,昏暗,但却有阳光,林衍很是纳闷这阳光是从何而来的,看了看坐在巨剑旁的年轻人,林衍微微后退了几步。 “你是什么人?”就在林衍后腿之时,这年轻人睁开了双眼站起身,顺着昏暗的阳光,林衍看清了此人的长相,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三、岁左右,长发背在身后,白sè干净的长衫领口处微皱,那双深邃的眸子看了看林衍,微薄的双唇翻了翻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这是一个很美男子,如果他是个女人,那么林衍丝毫不怀疑那会有着倾国倾城的眉毛,当注意到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林衍皱了皱眉,因为林衍感觉到,此人的目光,似乎是在注视着身后的长剑。 那目光中,放佛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炽热,甚至是迫切。 他在看云剑? 林衍下意识的将剑鞘的绳子紧了紧,抬起头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和你在这里,还有,如果你再不说话一直盯着我的剑看,我不介意和你打上一场。” “徐浩。”报上自己的名字,徐浩走到了巨剑旁,轻轻抚摸着巨剑的剑锋,然后说道“我是跟着你进来的,你反而问我这里是哪里?” “你什么意思?”林衍有些无法理解徐浩话中的意思,但也听得出来,此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放松了一些,问道。 “我想要你这把剑。” 扶着巨剑,徐浩看着林衍,很认真的说道,丝毫听不出是在开玩笑,他说的很缓慢很平静,很淡然自若,就像是在谈论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样,“倾国的财富,人间界最高级的修炼功法,哪怕你说想要整个秦国,只要你肯和我换,我都会给你拿来。” 之所以林衍会昏迷,还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林衍下定决心跳入湖中,第一个感觉便是这湖水非常的冰凉,尝试着用元力阻挡着水不让其浸入眼中,睁开双眼,林衍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这片湖中,没有鱼。 甚至可以说,一眼望去,就连活物都看不到,向下看去,以林衍的角度,似乎已经可以看到湖底,那湖底深处,也不知道是头顶上的阳光还是有着什么东西,向外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为了看清这光芒,林衍游向了湖底,而就在快要看清这光芒是何物之时,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林衍直接抛入了现在的地方,一摔之下,直接将林衍摔成了昏迷… 然后,就有了醒来之时的那把巨剑。 …… “拿什么,我都不换。”林衍直视着徐浩双眼中的炽热,摇了摇头,拒绝道“这把剑对我很重要。” “可惜了,可惜了。”徐浩脸上闪过了失望之sè,喃喃自语着“如果有这把剑,相信他就可以踏出那一步了…” “你对我的剑很了解?” 不知道为什么,林衍感觉有些别扭,如果是换做旁人,说出这样的话,恐怕林衍直接转身就走了,更不用说浪费时间来拒绝了,可是面对徐浩,林衍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此人散发的气场让人不知不觉间感到很亲切,亲切这两个字说的可能有些夸张,但的确是能让人很难生出厌恶感。 “第一次见。”徐浩将巨剑拔出,收入戒指中,又看了一眼云剑,道“但是我能够感觉到这把剑的锐利,和它的剑意有多强,但很遗憾,这把剑已经有主了。” “能告诉我这里是哪么?为什么你和我会在这里?”一股冰寒之气,让林衍环顾周,这像是一个地下洞穴,十几个洞穴穿插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迷宫样的地洞,冰寒之气让林衍有些难受。 “这里应该是元兽的洞穴,以我的理解,这片竹林应该是百年前的一位高人布下的阵法,为了掩人耳目,这湖底,就是这位高人掩人耳目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这湖底,到底有什么东西。”徐浩看了眼那突然传来一阵阵呼呼风声的洞穴,继续说道“若不是百年时间竹林中的元力已经消耗殆尽,相信你现在已经死在竹叶下了。” “阵法?真是不知道,这湖底竟然有这种东西。”想到那诡异的竹林,林衍心中到现在不禁还有一些后怕,如果让林衍选择,他宁愿对上比自己实力高几级的对手,也不愿意在进入那竹林。 阵法,这是一个很新颖的名字,最起码这是林衍第一次听到,从戒指中拿出一枚夜明珠,昏暗的洞穴立刻变得明亮了起来,可以看到,洞穴之上有着一道道浅小的沟壑,放眼望去,整个由十几个洞穴穿插在一起的巨大洞穴里,几乎都是这样,一条条沟壑,小的,只有手指粗细,反之,则是有近一米宽,这无数沟壑在这十几个洞穴中遍布。 很诡异。 “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紧跟着我。”夜明珠大放光芒,看着那一道道沟壑,一直平静的脸上,出现了凝重之sè,说完也不再理会林衍,走向了一旁的一个洞穴。 呼、呼、呼… 一阵阵风声,似乎比刚才更加强烈了许多,听着那洞穴之中传来的声音,仿佛在那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不可知的怪物一般,让林衍忍不住一阵深呼吸,看了眼逐渐走远的徐浩,林衍犹豫了一下,拔出了长剑还是跟了上去。 “这几天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再多两件,也无所谓了。”先是夜门被毁,然后是诡异无比的竹林和那会攻击人的竹叶,最后是这湖底的阵法,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颠覆着林衍的认知,除了无处可走和对未知的恐惧之外,跟着徐浩走,主要的还是因为林衍很好奇徐浩到底是什么人。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林衍明白了一句老话的道理好奇心,害死猫。 (看小说就到书库 ) r*^_^* () ------------ 第21章 听萧琴而叹息 () 很in冷,洞穴之中风声不断,呼啸而过的风落在林衍耳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洞穴的地面,有些á湿,但是墙壁却是干燥的,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林衍走在徐浩的身后,夜明珠的光芒下,林衍看着背在徐浩身后的那把巨剑,俗话说重剑无锋,但那是对有着高超修为的人而言的,有资格去领悟大道并且融于剑中的,最低也是洞明境界,难道徐浩的修为已经有洞明境界了不成? 或者更高? “不可能,他看来最多只有二十五岁,怎么可能有太高的修为。”摇了摇头,林衍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从看到徐浩到现在,林衍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过一丝元力,这是很怪异的事情,因为林衍知道,即使是在怎么强大的修士,除非有着极其逆天的隐藏修为的功法,才有可能将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但那是非常消耗元力。 难道说是一个普通人不成?林衍再次否定这个想法,开什么玩笑,如果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背的动这把巨剑? 不经意间,林衍看到了巨剑剑柄之上,刻着一个不大的字,武字。 “小心一点,我们可能已经进入它们的地盘了。”对于身后的目光,徐浩没有在意,看了眼左边墙壁上,沟壑逐渐明朗且更加的交错纵横,徐浩平静的说道。 对,平静。 除了身上没有丝毫元力波动之外,让林衍更加好奇的,便是徐浩这份平静,仿佛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能够保持住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得出来,那并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心xin如此。 “它们?”林衍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难道有很多元兽不成?林衍将意念散布出去,奈何实力太低,意念只能散布到百米之内,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嗖、哗啦。 突然,一声极快的摩擦地面声音响起,闻声看去,那粗细不同的沟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哗啦一声,碎石滚落下底面。 人xin,对未知事物的畏惧,林衍的呼吸有些急促,夜明珠的光芒虽亮,但也只能照亮几米内而已,林衍反应很快,但也只能看到一道黑影穿梭于沟壑间消失不见。 这并不是的代表着林衍胆小或者怎么样,而是一种人xin,对未知的事物突然出现,是个正常人都会畏惧,甚至选择躲避离开,林衍强压住心中躁动的不安气氛,抬眼啃了看徐浩,光芒照在他的侧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比,甚至前行的步伐速度都没有被那黑影所影响到。 这份平静和淡然自作,隐约间让林衍心安了许多。 …… 有人曾经问过,哪里最辉煌,装修的豪华程度最让人震惊。 得到的答案,几乎毫无例外的是,秦国的皇宫。 秦国的京城,巨大的城池就像是一只沉睡中的巨兽,庞大而又威严,那巨大坚固的城墙,有着绝对防御之称,二十五年前,赵国和云国连兵八十万攻到京城城下,却被三万人的守城部队,阻挡住了铁流奔腾的脚步。 那一战毫无疑问是旷古烁今的一战,依靠着这城墙,三万人硬抗下八十万部队一个月的攻击,城墙上飘舞着的,却依然是秦国的旗帜,这座雄城的威名,便是因这一战而成名,而同时出名的,还有镇远侯林雄。 那一战之后,在很久的一段时间内,人们都认为,这座雄城,再加上镇远侯,最起码秦国京城三十年内不可能有任何危险,但谁曾想到,五年后,雄城依然是雄城,镇远侯,却已然不是那个站在城墙上最高处挥舞着大旗的镇远侯了。 皇宫,处在京城的最中心,通八达的街道止于皇宫,这种建设,从高处去看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却也给人一种方朝拜的感觉,从历史上来看,十年前的秦国,可以说是从秦国建朝以来,不管是经济还是军事,都是最为发达的时代。 历史书籍上,被称之为秦朝的巅峰时代。 “真的是有急事拜见皇上,还请公公在催催陛下啊。” 秋天的太阳虽然不像夏天那般狠辣,但在这晌午却也是晒得人有些心焦,统领大将军的副将廖怀,就是心焦无比,看着微闭着眼睛站在房檐下的王公公,这位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看着他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廖怀心中就越是焦急不堪。 “急什么。”王公公睁开了眼,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离廖怀近些在说话,但随即似乎是因为阳光有些刺眼,而又退回了in凉处,声音压低了几分,“皇上正在赏舞,你也知道,这个时候,谁敢去打扰陛下,那可是要杀头的。” 虽在军中数年,但毕竟在朝中混过一段时间,自然是听出了王公公话中的意思,不仅廖怀心中一阵叹息,现如今想要见一面皇上,竟然要来求这不男不女的东西,但毕竟现在想要见皇上就必须要经过这王公公,无奈之下,从怀中摸出一块玉,递了上去,低声说道“王公公,此事关系重大,还望王公公为了江山百姓着想,拜托您了。” 袖中摸索了一下,似乎是在鉴定那玉的好坏,微皱的眉角松动了几分,轻笑了几下,王公公抖了一下左手中的拂尘,不食人间香火般的将那块玉藏的深了几分,道“等着吧,我这就去通报,你那点事啊,要不是看在熟人的份上,我这不愿意去做。” 看着王公公离去,廖怀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一边在心中心疼那块跟着自己有些年头的宝玉,一边心中暗自叹息,边境战争吃吃吃败,这种大事,如果是小事,那请问什么是大事? 难道饮酒当歌,对月赏石,便是大事? 当然,这话廖怀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想到了今天早上那个满身被早已风干血迹布满的士兵,那带着焦急恐惧疲惫的神sè,在一次出现在廖怀眼前,耳边,那皇宫深处传来的悠扬萧琴声,廖怀再一次叹息。 (看小说就到书库 ) r*^_^* () ------------ 第22章 穴蟒和穴蚁 () 白sè骨骸,在夜明珠和昏暗的光芒照耀下,显得有些in森,长约三米的巨大骨架,看得出来应该是某种巨型元兽,看着这具骨骸,林衍有些疑惑,从骨头的硬度上来看,它生前实力应该不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摸样。 它碰到了什么东西? 嘶… “我想。”听着耳边的摩擦地面声,徐浩皱了皱眉,将背上的巨剑缓缓抽出,轻声说道“已经不用再猜是什么了。” 闻声看向前方,林衍将夜明珠高举过头顶,当光芒触及到那黑影之时,林衍心中猛地一惊,那是一只巨蟒,绿黑sè油滑的皮肤,硕大的头颅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看着林衍和徐浩这两个外来者,巨大的两颗尖牙露在外面,嘴角一抹口水距离很远林衍似乎已经闻到了那口水中的血腥臭味,将自己急促的呼吸压制住,林衍抽出了云剑。 “这是什么玩意?”咽了口吐沫,说实话,林衍心中有些畏惧,逐渐游来的巨蟒,身躯竟然有十几米长,这是什么概念?林衍甚至丝毫不怀疑这巨蟒能够将一个人一口吞掉,幼时生长在山林中,不管是猛虎毒蛇和蟒类,林衍都是见过的,但是像这种有着庞大身躯的东西,林衍实在是第一次见到,若说能够保持和徐浩这般的镇静,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穴蟒,一阶元兽,论实力算是元兽界最为底层的了,但若是正面遇到,一般的二阶甚至是三阶元兽,见到穴蟒都是仓促逃跑的份。”看着逐渐越来越近的穴蟒,徐浩似乎并不在意一般,语气平静的继续说着“因为穴蟒一旦出现,就代表着不远处有着大量的穴蟒,而且,甚至还有更加让人头疼的东西存在。” “更加头疼的东西?” “没错,它有个很简单的名字,穴蚁。”徐浩将巨剑背在肩膀上,说道穴蚁,他的脸上有些凝重,“相传,穴蚁和穴蟒在上古世界便生存在地下,穴蚁的数量,并不多,每一个巢穴之中最多只有上百,但,有穴蚁的地方,就必然会看到穴蟒,刚才我还在纳闷,这庞大的尸骨是什么东西造成的,看来,你我是走霉运了。” “嘶!”突然,穴蟒张开了巨嘴,朝着徐浩和林衍发出了一声怪叫,似乎是在in惕着什么,双瞳之中的幽光更加in森了几分,似乎下一刻就有可能一跃而上扑过来一般。 “这是一只幼蟒,如果是成年的穴蟒,会直接攻击除了穴蚁之外的任何元兽。” “幼蟒?”林衍有些难以想象,幼蟒就有着十几米的身躯,那成年的穴蟒,该有多恐怖?握了握长剑,林衍想到了戒指中玉简上所说的元兽等级,如果按照平级来算,一阶元兽的实力,最多和玄修中期相比,但也有一些难缠的元兽,可以和玄修后期相比,甚至是将其击杀。 毕竟,修为等级不代表着实战能力。 “趁它还没有召唤同类前,杀了它!”话音刚落,徐浩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林衍虽然惊愕,但却也提剑跟了上去,而与此同时,那穴蟒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人的杀意,猛的摇了摇头,身躯一紧之下,刷的一下,巨大的身躯快速摩擦着地面扑了过来,迎着徐浩手中的巨剑,巨嘴竟是直接咬了上去! 扑面而来的一股血腥臭味,让林衍忍不住皱了皱眉,右脚猛的一蹬地面,提着云剑一跃而起,虽然对这巨蟒心中有着畏惧,但却不代表林衍会惧怕它,一股股元力凝于剑身,林衍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现,虽然不知道这巨蟒有多少同类,但是林衍知道一点,那就是如果不赶快将其击杀,那么很有可能一会会出现很多这样有着庞大身躯的穴蟒。 那将是很惨不忍睹的一幕。 所以林衍出手,便是全力的一击,以云练剑法起手式为攻,丹田近乎八成的元力充斥剑中,跃起的林衍将手中的云剑握的紧了几分,眼看那巨大的臭嘴就要将徐浩一口吞下,林衍一剑砍向了穴蟒的头顶。 硬。 这是林衍一剑落下,由剑尖传回来的感觉,穴蟒的头顶,给林衍的感觉就是坚硬无比,带着林衍近乎全部元力的一剑落下,竟是难以破开穴蟒的肉身防御!云剑在林衍全力催动之下,只没入了半个剑身就难以再进一步。 “嘶!” 头顶的疼痛让这只幼蟒昂头一声怪叫,那泛着幽光的双眼猛然迸发出了愤怒的火焰,竟是丝毫不理会头顶的林衍,身躯一跃而起,那巨大的头颅直接撞向了徐浩,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徐浩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那巨嘴之下,这让林衍心中一惊,将长剑猛的拔出之下跳向地面,才发现徐浩不知何时跳到了远处。 呼啦。 这愤怒的一撞,想来是在最后关头没有收住力气,竟是直接撞进了墙壁之中,看着钻入墙壁半个头颅的穴蟒,那散落一地的石渣,想想刚才穴蟒那极快的一撞,林衍自认换做是自己决然不可能躲开。 “真臭。”单膝跪地一手扶剑的徐浩,皱着眉头半天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林衍郁闷的话,看来应该是没有受伤,刚才穴蟒愤怒的一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灰尘,将手中巨剑拔出地面,“再来,恐怕已经有穴蟒听到动静了。” 呼。 徐浩的速度,在前冲之间,逐渐的加快,在冲过林衍身前之时,速度已经快到了林衍肉眼无法捕捉的地步,只能够看到一连串的虚影出现在徐浩的身后,让林衍惊奇的,则是徐浩的身法,双脚在地面连环走动,如此快的速度却又不是直接前冲所致,巨剑在徐浩的手中快速变换着方向,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还未等林衍反应过来,徐浩已经一跃而起来到了那穴蟒的上空! 嘶啦。 一声让人忍不住升起鸡皮疙瘩的难听声音,落入了林衍的耳中,巨剑就像是快刀落在了豆腐上一样,那在林衍剑下难以深入的坚硬皮肤,在那把巨剑之下,直接截断一大截。 快,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一切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快到了林衍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地步,徐浩便已经一剑砍断了那穴蟒的头颅! 那巨大的头颅半张着嘴,刚从墙壁中拔出头颅,甚至它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第二次攻击,就被徐浩这样直接秒杀了,极其强烈的血腥臭味快速布满了洞穴之中,闻着空气中比之前还要浓厚的臭味,林衍心中,却是在惊叹着徐浩的这一剑。 好快,好强的一剑。 (看小说就到书库 ) r*^_^* () ------------ 第二十三章 人脸穴蚁 () 第23章 人脸穴蚁尸骨,遍地的尸骨。 配饰着阴森的气氛和那耳边接连不断的呼啸风声,忍不住林衍便想起了十八层地狱的传说。 尸骸大小不同,小到老鼠般大小,大到有几十米长,有的,甚至连尸骸都成了粉碎状,这让林衍很难以想象,这些尸骸,必然是穴蚁留下的,像穴蟒那种身材,想必根本不可能留下尸骸,一路走来,林衍跟在徐浩的身后,那一剑斩断了穴蟒的头颅后,两人之间便一直保持着沉默。 “我们现在怎么办?”忍不住,林衍出声问道。 “出口,我们肯定是找不到的,书籍上记载的很清楚,穴蚁生存的地方,必然是地底深处,不过你应该感到庆幸,从尸骸上来看,穴蚁整体的等级应该不高。”迎着林衍疑惑的目光,徐浩指了指一旁的白骨,解释道:“穴蚁和其他元兽不同,他们没有自己的修炼功法,想要提升修为,就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吃,以吃食为晋升修为的方法。” “这些尸骸,大部分都是一些没有修为的动物,只有少量的低阶元兽,所以这穴蚁的巢穴,很有可能是刚建不久的。但穴蚁的巢,一般都在通往上面的通道附近,也就是说,我们如果想要出去,就必须要经过穴蚁,甚至是,和它们一战。”和林衍的紧张不同,徐浩依然很平静的说道:“穴蚁是一种很恐怖的元兽,它们如果长时间没有东西供他们吞噬,它们甚至会咬死同类。” 恐怖? “看你说话的表情还以为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呢,哪里看到有恐怖的样子。”看着徐浩脸上的平静神色,林衍心中暗道。 “呜呜呜呜…”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呜咽声,突然响起,让林衍心中突然一惊,将云剑拔出的同时,听到徐浩讲到:“在这地下,最起码有上百条穴蟒和穴蚁,几百年前的那位高人,布置这道传送阵法,必然有着他的深意,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有种可能,那就是这里是那位高人的……” “嗷呜恩…” 一声长啸,打断了徐浩继续说下去,一道黑影从夜色中扑出,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让人干呕的腥臭味,几乎是下意识的,林衍迎着那黑影砍出了手中的长剑。 叮。 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让林衍的虎口微麻,长剑落在那黑影之上,却是响起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这一剑,林衍用上了三成之力,但是让林衍没有想到的是,三成的元力,别说砍伤这黑影了,就连最基本的防御,都没有破开! 看着向后弹飞出去的黑影,林衍心中不免有些惊骇。 “穴蚁的防御极高,但是他们的腹下和脖子却是及其的脆弱。”巨剑瞬间拔出,徐浩一跃而起,与此同时,那黑影被林衍一剑挡住之后再一次扑来,“先发制人,穴蚁最少有上百只,拖下去对我们不利。” 其实,还有一句话徐浩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人类修士,对穴蚁的吸引力,远远高出那些元兽和动物。 “明白了。”林衍神色一正,双腿用力一蹬地面紧跟着徐浩冲了出去,这时,林衍看清了那黑影的长相。 恶心,非常的恶心。 穴蚁的长相,林衍甚至觉得这一剑砍下去,会把云剑弄脏,体型就像是蜘蛛的扩大形状,八支巨长的尖爪趴在地面之上,皮肤上带着黑色凸起黑点,让人看上去非常的怪异和难受。 巨嘴微张着,乌黑的牙齿间渗透着浓浓的唾液,距离还有几米,林衍仿佛已经能够闻到了那唾液中散发出来的臭味,更让林衍接受不了的是,穴蚁竟然长着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非常丑陋的脸,密密麻麻的水泡一样的豆子布满全脸,那巨嘴猛的一张,在林衍愣神的功夫,一道唾液轰然从那巨嘴中飞出,射向了林衍。 如果被这道唾液击中,那唾液看似无奇,却是极快无比,带起一阵劲风呼啸而来,当林衍反应过来的之时,却已然没有机会躲开,那唾液水柱,眼看距离林衍仅剩下不到一米之遥! 呼拉。 还未等林衍反应过来,穴蚁的脸上突然狰狞了起来,八支利爪在地面一蹬,就像是一道射出的利箭一般,身影极快的冲向了林衍和徐浩! 那唾液水柱的攻击,竟然只是虚招,前爪举起刺向徐浩胸口,而与此同时,那道唾液已然来到了林衍胸前,举剑去挡,自然是来不及了,丹田内元力疯狂运转之间聚向胸口,就在林衍准备好硬接这道唾液之时,突然,林衍的眼前一黑,只见徐浩手中的巨剑挡在了林衍身前。 撕拉。 唾液落在巨剑之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腐蚀声音,穴蚁的利爪,几乎是在腐蚀声发出的同时,贯穿了徐浩的左肩。 …… 边境。 如果说豫州在历史上几十年内最为平和的地方,那么,林州,就是整个秦国高官子弟镀金的最佳地方了,和豫州不同,林州处在秦国的后方,相邻蛮荒之地,别说战争了,出了城,一眼望去几乎都看不到人影,皆是沙漠。 “你们说,帝都突然派了十十万步兵来这里,干嘛啊?不是听说前线云赵两国发兵百万攻来么,这时候却分兵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据说可是帝都有名的步兵团啊。” “那谁知道。再过俩月,我就退伍了,倒时候就不陪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在这里耗了,回家娶个婆娘,哈哈哈…” “你就得瑟吧,早晚得瑟的你晚上不举,这地方,真是呆够了,窑子里那几个长的跟苦瓜一样的娘们,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真是羡慕你啊,这么快就要回去享福了。文字首发。 ” “去你的吧,你才不举呢,也没见你少去那苦瓜窑子。” 豪爽的大笑声,在城墙之上响起,几百米的城墙之上,十来个士兵靠在城墙之上,闲聊调侃着,这些士兵看起来和那些正规军差的实在太远了,身上穿着的,是灰色邋遢的布甲,甚至有几个士兵身上的布甲竟然是残缺不全的。 这样的装备,遇上敌袭,实在让人堪忧后果会是如何。 “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一个坐在城墙之上的年轻人,叼着一颗狗尾巴草,看着远处的天边,一边在心中盘算着今晚漫长的夜晚该如何度过,是去那被称为苦瓜一样的窑子,还是偷买点烈酒,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远处天边,出现了一道黑影。 “什么东西啊?难道是沙漠之豹不成,那哥几个可是要赚一笔了啊。”将要退伍的老兵李武,站起身看向远处。 起初,只是一道黑影出现在天边,慢慢的,很多个黑影,无数个黑影出现在它的身后,它们仿佛在奔袭着,速度很快,渐渐地,老兵李武看清了那黑影的长相。 李武的声音,有些颤抖,左手拖在地上的长矛,不知何时松开了,听着同伴的嘲笑声,李武压制着心中的恐惧低吼道:“跑,快跑啊,蛮荒之地的那些野兽来了!” “跑啊!”李武那因为惊惧而发出来的嘶吼声,随风飘远,响彻整个城墙之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r*^_^* () ------------ 第24章 无人可挡 () “呼…呼…呼…” 扶着长剑,林衍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累,非常的累,双手虎口处已经有些失去知觉了,丹田内元力恢复的速度远远不及消耗的速度,就像是决堤一般的消耗,剧烈的战斗很快的时间让林衍便气喘吁吁。 “呜呜呜…”整个洞穴中,接连不断的回响起这让人头皮发麻的呜咽声,就像是一个孩童在深夜中轻哭一般让人心中忍不住产生忌惮,林衍相信,如果没有徐浩在,自己恐怕早就被那看起来恶心无比的巨嘴一口口嚼碎了。 “玄修后期的修为,能坚持到现在,也难为你了,你且休息会。”徐浩看了眼林衍,扔过来了一粒丹药,道:“我就不信这畜生,难不成杀不完!” 一个个巨大的黑影,从那洞穴中钻出,呜咽声和利爪摩擦地面发出的撕拉声同时响起,看着那一只只狰狞的人脸穴蚁,徐浩挥了挥手中的巨剑,双眸眉宇间难得的露出了些许凝重之意。 感受着丹药带来的快速恢复元力速度,林衍苦笑了一下,战斗至今已有半个时辰,徐浩就像是战斗机器一样,几乎没有停歇过,看着那把已经被腐蚀的看不到些许完好地方的巨剑,林衍心中忍不住猜想。 他到底是什么境界的修士? 从击杀第一只幼年穴蟒到现在,在徐浩的身上,林衍竟然看不到丝毫一点点的元力波动,对于境界的差距,林衍还是懂一些的,可是在徐浩身上,林衍却是丝毫看不出他的修为等级。 嗖。 一只巨型穴蚁,忽然冲向了徐浩,那黝黑的双眼眨动间递出了前爪,带着细小尖刺的前爪,犹如同是两把锋利带着血槽的镰刀。 招未至,劲风已到。 那镰刀前爪渐渐在双眸中扩大,徐浩却是没有躲闪,而是提剑而上! 巨剑举过头顶,右脚向前迈出一步的同时,巨剑落向那前爪,动,则如奔雷之势,山崩地裂般的气势,站在徐浩身后的林衍,双瞳逐渐紧缩,可以感觉的清楚,徐浩这一剑,要远远强于之前的无数剑。 “难道现在才是真实水平?” 霸气,无来由的,林衍从这一剑中感受到了霸气的存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气!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明明是很普通很简单的招式,却是有着惊人的气势,轰的一声巨响,那穴蚁瞬间被拍飞,巨大的身躯砸进墙壁之中,一个深坑的出现伴随着呼啦落下的碎石。 看着倒飞出去十几米砸入墙壁中的黑影,林衍忍不住咂舌,这一剑,多大的力气?这强力的一剑拍出,似乎震慑住了紧跟其后的穴蚁,看着后退了几步停止了攻击的穴蚁群,徐浩却是没有停留,直接踏步向前冲了过去! “来啊!”一声低吼,徐浩迎面又是一剑拍去,那场面,非常的让人震惊,徐浩提衫向前走着,每一剑拍出,伴随着的都会有一道黑影倒飞出去,断裂的镰刀爪子散落了一地,那先前听起来格外瘆人的呜咽声,此时却仿佛真的是哭泣一般凄惨。 防御强悍无比的穴蚁,在徐浩剑下,却是难抗一击! 如入无人之境的徐浩,就像是一尊战神般威武霸气,在那有着裂天碎地的巨剑之威,近半百的穴蚁群,竟是难进其身,这一幕幕,落在林衍眼中,那身形差距庞大的战斗,却是一边倒的结局,林衍握了握手中的云剑。 长剑发出一声低鸣,仿佛是在请战。 也许是被徐浩那无边的强大气势所感染,也许是因为心中对自己修为太低的不甘所致,战意,在林衍的心中快速蔓延,丹田内的元力,疯狂恢复着,此时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那原本堵满了整个洞穴的穴蚁群,被徐浩硬是开出了一条通道。 “呜……” 一声长鸣,在洞穴深处响起,阻挡在徐浩面前仅剩下不到十只穴蚁,突然让开了一条路,从黑暗之中,走出了一个庞然大物。 相比普通的穴蚁,这出现的巨物,身躯竟是比其庞大了几倍之多,他的出现,几乎直接将宽敞的洞穴占了大半! “穴蚁王?你终于忍不住了。”林衍没有看到,徐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看了眼手中的巨剑,将巨剑插入了一旁的墙壁之中,单手一挥,一把长剑代替了巨剑出现在手中。 剑身透明如蝉翼,不知为何物锻造,剑柄泛着柔和圣洁的白光,随着这把长剑的出现,徐浩整个人的气势,徒然再次上涨! “穴蚁,上古世纪浩劫中依靠钻地苟活下来,为祸一方,今天就让我来终结你吧。” 话音落下,徐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一阵轻风,那几乎是快到了极限的速度,快到了林衍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依靠肉眼,林衍只能勉强看到,那为穴蚁王让开道路的十几只穴蚁,一个个被击飞,断裂的爪子如柳絮一般满天飞舞。 “吼!” 看着自己的后代一个个被击飞,穴蚁王愤怒的发出一声低吼,朝着徐浩张开了巨嘴撕咬而去,相比普通的成年穴蚁不同,穴蚁王的攻击,却是及其的刁钻,整个身躯跳跃起来,八只利爪同时张开在半空,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般罩向了徐浩! “剑尘。” 左手轻抚剑锋,在那巨网落下之时,徐浩一跃而起递剑而上,低吟了一声,透明的剑锋落在那网上,沾之即断,碰之既碎! 八只利爪,被一剑砍断! 穴蚁王那黝黑的眸子间闪过了慌乱,身为穴蚁王,生存了上百年的它已经有了不简单的智慧,和徐浩短暂的交锋下被砍断了肢体,自知和徐浩不敌,落地那一瞬间跃起想要逃进那黑洞之中。 然而,徐浩却没有给它机会。 “去!” 徐浩右手一挥,一道剑气破剑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在了穴蚁王的背后,坠地声响起,林衍没有看到穴蚁王被这道剑气打中后的结果,但是想来,不死也残了。 徐浩整个人的气势,在最后那道剑气破剑而出的同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落了下来,虚弱疲惫写满在了脸上,看了眼面八方涌来的穴蟒,徐浩大发神威的时候,这些穴蟒藏到了深处,此时见其气力用尽,已经虚脱,便钻了出来,想要做这岸上观的渔翁。 “如果不出意外,前面,便是这座阵法的阵眼之处,机缘巧合之下你我来到这里,能否一窥前辈真迹,就看你了。”将话说完之后,徐浩竟是看都不看周遍布整个洞穴的穴蟒,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开始调息恢复。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握了握云剑,林衍走向了那穴蟒群。 (可是有人能够猜出徐浩是什么人么?他可不是修士哦。/下一个高氵朝就要来了,看官们投两张推荐票给俺增加点动力呗~) r*^_^* () ------------ 第二十五章 不疯魔,何以成活 () 第25章 不疯魔,何以成活嘶…嘶… 上百只穴蟒,扭动着身躯将林衍和徐浩渐渐包围了起来,身后是墙壁,林衍已经无路可躲,穴蟒虽然灵智不高但也不傻,看着穴蚁近乎种族的灭绝,自然是知道徐浩的强悍,但是此时徐浩已然虚脱,林衍身上的气势虽强,但它们却并不忌惮。 林衍握了握剑,心中升腾着的高昂战意,仿佛给了林衍无穷的力量,看着那最前面的一只穴蟒一跃扑向了徐浩,距离本就只有几米,再加上穴蟒的速度极快,那锋利的牙齿眼看就要咬在了徐浩头上,在那一瞬间,林衍动了,在来到徐浩身前的同时扬起了手中的长剑,迎面而来带着恶臭血腥味的大嘴,让林衍眉头皱了皱,丝毫不犹豫,剑锋朝着那大嘴之下刺去。 剑锋划直,随着林衍的右脚向前用力踏了一步,剑尖没入穴蟒的脖颈之中,一脚将这只穴蟒蹬飞,看着它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因为脖颈上的疼痛在地面上剧烈的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在扭动之间撞在了墙壁之上,带起了一阵阵碎石跌落下来,穴蟒的周身防御都很强悍,在之前的战斗中,林衍发现了穴蟒的弱点,那就是七寸之处和巨嘴之下。 蛇的七寸不好拿捏,穴蟒的七寸之处,就更不用说了,甚至林衍觉得即使穴蟒趴在地面上不动,要找到七寸之处,恐怕还需要仔细瞅上半天,所以林衍选择了攻击它的巨嘴下方,也就是脖颈的位置。 “嘶、嘶…” 林衍的一剑并不没有带来像徐浩那般震慑的效果,相反,在第一只穴蟒被踹飞后,之后的穴蟒显得更加活跃,看着跃跃欲试的穴蟒群,了解了穴蟒弱点的林衍,面对这近乎上百的穴蟒群,并没有选择被动等待,而是率先出击! 一剑剑平直砍出,侧剑而转,随双脚塌黄土数步而转,三只穴蟒同时向林衍发难,穴蟒的攻击不比穴蚁那般刁钻难缠,很简单很直接的攻击,面对林衍,穴蟒的攻击就直接是伸出巨嘴,一旦被咬住,林衍恐怕会被直接一口咬断整个腰部,看着那强有力的下颚,林衍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林衍心中虽乱,但手中剑锋却不乱,双腿蹬地之下,腰部猛然发力,一瞬间的腰部力量让林衍这一剑砍出之时带去了几乎林衍全部的力量,空气中的元力,犹如同形成了一道逆流,而林衍则是一个黑洞,无数的元力疯狂的逆流而上涌进林衍丹田之中,三只穴蟒已然近身,巨大的蟒身卷起了墙壁之上的碎石,和那特有的血腥臭味将林衍瞬间淹没,不慌不乱之间,林衍刺出了手中的长剑。 这一剑,势大力沉,速度奇快! 甚至,林衍将时间拿捏的极为精准,一剑没入脖颈中,林衍迅速向后退了一步,一跃而起躲过了那凶猛无比的巨嘴,右脚如灌铅石,猛的一脚踹在了七寸之处,一声哀嚎响起,这只穴蟒跌落在地面之上痛苦的扭动着身躯。 “滚开!”一声雷般暴喝,剑锋白光一闪即逝于空中,剑锋平直拍出落在了第三只穴蟒身上,剑身拍打在这只穴蟒的腹部,那股力量骤然自剑身递出,啪的一声击的深陷下去,一声如击重革的沉闷巨响… 一只只穴蟒,有的倒飞出去,有的痛苦的在地面之上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近乎几十只丧失了战斗力的穴蟒甚至快要堵住了整个洞穴,而伴随着的,是丹田内元力的快速枯竭,这种感觉让林衍很是难受,就像是大地因为枯竭而裂出了一道道缝隙,仅剩下不到三成的元力,林衍握了握剑柄,心中有些愤怒。 “面对危险,小时候我藏在喻叔身后;不久前得罪了凌家,我躲在了意剑门中;穴蚁,我躲在了徐浩身后。”林衍看了看手中的云剑剑锋,失去了元力倾注的云剑,正在慢慢消退而散的白色光芒,似乎在说明着林衍体内元力的枯竭,“难不成,我能躲一辈子不成?那是一辈子的懦夫。” “那是一辈子的懦夫!”林衍突然怒吼了出声,牙根咯吱咯吱脆响,声如洪钟,林衍很愤怒,握紧剑柄的右手上,一根根青筋暴起,甚至于林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愤怒,因为面临困境距离死亡很近,还是因为修为低下不够用? “如果我有实力,夜门的事情,我便可以做些事情。如果我有实力,我便可以知道我的身世,我便有资格找那凌家报仇,我才有资格报仇。如果我有实力,今天便不会被这些堪称最低阶的元兽包围所面临困境!” “实力。” 林衍握紧了双拳,他被自己的潜意识逼的快疯了,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心中太久时间的压抑,是根本做不到很好的隐藏,相反,就如同是酝酿太久的火山,轰然间在此时爆发了,对于实力渴望,在此时的林衍心中,已经大于了一切,从下山的那一刻起,林衍便知道,自己的未来,和实力有着很大的关联。 不疯魔,何以成活! 如同黑洞一般快速吞噬着空气中元力的丹田,突然爆炸开来,撕裂开来的丹田,那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让林衍瞬间失去了理智,无数元力在林衍身体中到处乱窜,身体上泛起了一层层白色光芒如沐月光,随着林衍的一声声低吼,他的脸上逐渐狰狞起来。文字首发。 失去了理智的林衍,只感觉胸口很是难受,整个身体中就像是有一头巨兽在怒吼着,在癫狂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林衍的身体一样,林衍需要发泄,需要将这头巨兽的怒火发泄出去! 沉重的长剑,艰难抬起缓慢斩向,那剑身泛着的白光就像是一轮黑夜里的弯月在夜穹里随意移动,那速度极快的穴蟒却难以躲避过这样缓慢地一剑,在这轮白色弯月之下怒嚎倒地不起,巨大的蟒身伴随着彭涌而出的鲜血向后飞去。 整个云剑剑锋,不知何时被肉眼可见的浓厚的元力团团包裹,随着林衍的向前杀入,云剑周身包裹着的元力愈加浓厚,胸口的巨兽,如癫狂般在嘶吼,林衍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看着迎面扑来的一只穴蟒,林衍将心中的这头巨兽轰了出去! 剑身落在穴蟒身上,那剑身周浓厚的元力轰然爆炸,一道道驳杂的元力汇聚在一起,在爆炸之后形成了无数个相撞冲撞的龙卷风,卷起了地面的碎石,卷掉了周边墙壁上一层层的菱角,卷起了林衍的满头黑发在风中飞舞。 爆炸的一瞬间,一道极光骤然出现在这距离地面不知道多少百米千米的地下,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无尽驳杂的元力和满天被卷起的沙尘灰土,将林衍瞬间吞并了进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r*^_^* () ------------ 第26章 如果望山就要畏惧 () 五指轻动,一丝丝肉眼可见的元力在指尖飞舞,就像是一个个细小的in灵般,晶莹透亮。レ思路客レ 林衍看着手上的元力,把玩起来却是不厌其烦,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在临死前突破了御元境界,虽然林衍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突破的,只记得最后关头自己失去了理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初窥御元,如果让那些梦寐以求都想要升入御元境界的人看到你这德行,恐怕会忍不住剁了你的。”看着林衍脸上得瑟的神情,停下了擦剑,徐浩笑了笑继续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也不知道,你这样突破进入御元境界,是好还是坏。” “不是有种说法叫破而后立么。”收回了指尖的元力,林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晋升带来的惊喜实在让他有些兴奋难以自持,所有显得有些得意忘形。 “那也没听说过谁会破自己的丹田的,再说你打算怎么立?” 虽然不是清楚林衍的现状,但徐浩总觉得有些不妥,心中思索了半天,继续说道:“修炼一道,若论门槛,御元境界无疑是第一道门槛,走过这道台阶,你才算是一个修士,一个刚学会行走的孩子,而你为了学会行走砍断了双脚,你打算怎么学会跑步?” 这么绕口的比喻,也就只有徐浩才能讲出了,林衍忍住笑意,道:“自幼,我叔就告诉我,我的修炼天赋并不好,甚至算不上中等,从开始修炼到现在,也就只有半年而已,半年进入御元境界,难道很慢?” 见徐浩脸上露出疑惑的神sè,知道他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林衍继续说道:“历史上,有人用整个身体为凝聚元力的丹田,有人用刀剑作为本命物代替丹田,有人甚至以吞噬旁人丹田为修炼方法,更有甚者,以以血修之法来增强修为,人各有命,大道中早已有定夺,既然如此,我们还需要为自己现状感到疑惑,有什么用?” “我从翻越第一座山时,我面对的是巨虎,我开始时,很畏惧它,但是当我翻过那座山后心中的畏惧逐渐消失,但当我看到第二座山上的凌家,我又一次有了畏惧。”抬起头,林衍看了看天空,看了看远处那一座座林立的山峰,“如果我们望山就畏惧,望山就畏惧,那么我们修炼是为了什么?” “望山,有时候慢慢翻就是了,何必要畏惧。” “恩…”徐浩皱着眉头听完,许久,摇了摇头,“不是很懂,我不修炼,所以听起来不是很懂,但是我总觉得你这样很不妥,修士以丹田为主,那些用身体用外物作为丹田的人,要么是入了魔道,要么,是走火入魔,有几个得以善终的?我不懂修炼,也没法帮到你,只能你自己小心了。没了丹田还能这么乐观,恐怕也就只有你自己可以这样了。” 徐浩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说多了也没什么用,继续擦拭着手中这把剑锋透明的长剑,一旁的林衍看着他手中的剑,想到了几ri前这把剑的大发神威,不仅心中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把剑,怎么会那么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剑锋是透明的剑,这是用什么打造的啊?” “这不是凡物,千年前经由一位高人之手流落俗世,用什么打造的,我还真不知道。” 剑锋透明,却又可以看到那隐约泛起微微白光的剑边,相信这把剑如果是在女孩子面前使用出来,绝对是比萌宠还要厉害的神器,而且,这把剑的锋利林衍是见识过的,忍不住在心里,将这把剑和自己的云剑比较了一下。 “这把剑,换你的云剑,你换不换?”擦剑的徐浩,突然抬起头看向了林衍,语气很平静的说道。 …… 醒来时,发现自己的丹田没了,的的确确让林衍很是惊恐甚至害怕,若是换做别人,恐怕会直接疯掉,常识告诉林衍,一个修士最重要的,便是丹田,惊慌之余,林衍想到了一直在自己戒指中的那本云炼功法,仔细的看了看自己正在修炼的这一篇后,心中的惊恐和害怕,便逐渐消失了。 破而后立。 当初林衍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当是修炼中的某种逆境,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逆境逆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竟然直接将破了丹田,苦笑之下,既然是修炼之时正常出现的事情,那自然也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如果望山便要有畏惧,那我现在岂不是寸步难行?”其实,那望山的几句话,林衍并不是想要告诉徐浩什么,而是告诉他林衍自己的,在林衍的面前,有着一座座难以翻过的大山,凌家的这座大山,身世之谜的大山,毁掉夜门的那个势力又是一座大山… 你翻还是不翻,山就在那里。 “既然挡在了面前,那就翻过去好了。”林衍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打算不再想这些事情。 摸了摸背上的云剑,背着这把剑的ri子,并不长,但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把剑,林衍有了一种亲切感,亲切这个词或许并不准确,但意思相差不大,就仿佛这把剑便是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 如何能失去自己身体上的一个部位?那不是开玩笑的么,所以林衍拒绝了徐浩的换剑,虽然说实话徐浩的那把剑对林衍的吸引力确实很大… 林衍和徐浩两人分道扬镳,从认识到分开,林衍都没有去问徐浩来自哪里,修的又是哪门功法,没有修为的情况下竟然有那么强的实力。 “怎么样,他和你换了么?” 还未走到马车边上,徐浩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弯腰行礼之后,苦笑道:“没有,如果父皇有了那把剑,即使只一年的时间,相信他便可以踏出那一步了,看来,那一步又要很久才能踏出了。” “三年都没有走出,也不急在多个一年半载了,你的剑虽然不如他的,但也不是俗物。”苍老的声音没有在响起,徐浩神sè恭敬的坐在了马车边上,拿起一旁的鞭子挥了一下,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想起了林衍的现状,徐浩忍不住问道:“师尊,如果一个修士没了丹田,他如何修炼又该如何再次晋级?或者说,这世间有不用丹田便能修炼的功法?” “这世间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就更不会有相同的道心,你所修以武入道,他所修以剑破己入道,道不同,你又何必去为他人担忧。” “谢师尊提醒。” 伴着深秋的细雨过后柔和的晨光,裹铁木轮碾压着湿软的泥地而过…… ↖(^w^)↗() ------------ 第二十七章 怎么会是她 () 第27章 怎么会是她丰城。(.773b. 秋雨过后,虽已近冬季,却不知道是因为灵气旺盛还是因为丰城地形偏好,路边树下竟是冒出了些许绿色,到是让人在这枯黄的季节里又有了些暖意。 城不大,人不少,这是丰城给林衍的第一个印象,感受着空气中的凉薄味道,让林衍心情莫名的很好。 不宽敞的街道上人却是很多,看着那一对对情侣相拥在含着雨滴的树叶下,卿卿我我好不羡煞旁人,林衍不禁有些想念慕容离了,头顶飘过一片黄叶,林衍忍不住在心中问道:“你到底在哪呢?” 穿过了人海,林衍坐在客栈的一角,接过小二一路小跑送来的清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了街道上的人来人往,那穿梭而来的人群中,无数个人扮演着无数个角色,小贩在那里高声叫卖在那里侧面偷笑又坑了一个冤大头,大家闺秀一边捂嘴偷笑一边和闺蜜指指点点着人群中路过的帅哥,有小偷,有情人,有富二代,有… “我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这个问题让林衍一愣,随后林衍自嘲的一笑,“这便是书中说的矫情么?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真是可笑。” 进入御元境界之后,林衍的心态便一直处在了很不稳的情况下,一些小事,都有可能触动了心情,在以前,林衍自问自己虽然并不是那种意志坚定的人,但是好歹也算是正常人,不会像那些读书人一样动不动发表几句莫名其妙的感慨。 根基不稳。 林衍再想了很久之后,总结出了这么一个道理,道心不稳的来源有很多种原因,修为短时间内晋升太快,发生了某些大喜大悲的事情,或者碰到了一些极其有感触的事情,很多种原因。 修为晋升太快,林衍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不到三个月的事情,从玄修后期蹦到了御元初期,这个速度若是传出去,绝对是收人吹捧为天才的速度,但是林衍却觉得这并不是好事。 根基不稳,这栋短时间内建筑起来的大厦,就随时有可能因为风太大甚至是因为蛀虫而轰然倒塌,所以林衍在这几天内,一直都没有在修炼,而是稳固自己的修为,虽然进度缓慢,道心依然不稳,但却可以感觉到进步所在。 “修为寸步不进的时候,我在担心,如今修为进步飞快,我也在担心,这什么世道。”无奈的再次自嘲一笑,林衍表示不想再去想这件事情。 哗啦,碰,呼啦… “你一个大男的,追着一个女子打,这算什么事情啊。” “就是啊,不管人家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能这样做啊,闹市之中当街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你就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真是不要脸啊,长得这么壮实,却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将来一定找不到媳妇。” 一阵货架倒塌的声音,和嘈杂的吵闹声,打断了林衍的深思,向下去看,林衍皱了皱眉,路两边的几处货架上一些碎物,跌落一地,人群围在一起,前排的几人朝着那壮汉伸着手指低声细语着。 “大家听好了,不是我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如果你们知道原因,一定会和我一样愤怒的!”秋季的天,壮汉却裸露着左键,不知是什么兽皮做的衣服堪堪挡住了强健的胸肌,壮汉拉了拉上衣,正色道: “两天前,我在阳山上发现了清扬草,相信大家也知道,清扬草的珍贵,对我这种打猎的来说,可以说比得上我一个月的收入了,谁知道,这个婆娘上来就要抢清扬草,你们给我评评理,换做是你们,你们忍么?” “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打猎的也不容易,看你穿的也不错,清扬草虽然不便宜,但在街坊门市里也是能买到的,何必要和他一个打猎的抢。” “嘿,你咋知道他说的事实啊,我就不相信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能做这样的事情来。” “就是啊,我也不信,姑娘,你要是想要清扬草,我这就去给你买去。” “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如果想要那什么草,恐怕说一声会有多少公子哥去买吧,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人的八卦心理很强,看到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和这么一个结实如牛的壮汉发生了矛盾,忍不住就会胡乱猜测,各种声音响起,听着不少人站在自己这边,壮汉脸上闪过了得意的神色,看向了那女子,沉声说道:“我告诉你,交出清扬草,我放过你,不要以为你身法好就可以任意妄为,我王猛子也不是白吃了几十年饭的。” 林衍只能看到那女子的背影,一身淡青色长衫,白色纱衣上过肩的长发,黑色长裙距离地面仅有一指的距离,以林衍的角度去看,那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让人很难想象到她会是那种强取豪夺别人之物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背影,林衍无来由的升出一股熟悉感来。 面对几十,上百,甚至上千人的指手画脚,或许人群中有站在她这边的,但更多的人则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有的,更是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这种场面,就是一般的男子,恐怕都会变得说不出话来,就更不用说是一个女子了,那背对着林衍的女子,肩膀微微抽动着,低着的头似乎是在哭泣着。 “倒真是什么事情都有……”林衍摇了摇头,正打算回头继续去喝手中的快凉了的清茶时,那女子微微赚了砖头,侧脸映入林衍的眼中,让林衍不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怎么会是她?”皱了皱眉,林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侧脸上的一滴晶莹泪珠划过白皙的脸蛋,一跃下了客栈,走进人群后,林衍看到了那女子的正脸时,证实了心中那股熟悉感并不是无来由出现的。 这女子,竟是林衍刚下山时,在那个夜晚让林衍替她背黑锅的那个女子,也就是慕容离的妹妹。 慕雪柔。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r*^_^* () ------------ 第二十八章 狼群 () 第28章 狼群荒凉,寂静,黑夜。レ?燃?文?书库レ 这是无边的荒原上,三大特征,一望无际的荒凉,永无止境的寂静,让人压抑的黑夜。 仿佛在荒原智商,永远看不到城区之间的热闹繁华,永远听不到喧嚣的人流,永远看不到刺眼的阳光。 野人,南蛮,杀戮,无人性。 等等词汇,汇聚在一起,就是人们对荒原上的人一种奇葩的认知,在很多绘画和书籍中,都可以看到,南蛮的身高庞大,壮硕的身材,各种野兽皮做成的衣服,似乎手里永远都是一把带着无数缺口的武器。 这便是人们对荒原的各种认知。 荒原上的夜晚,从古至今都比白天要长很多,似乎是一种人们习惯了的诅咒一样,让人无奈不甘又无法改变,当他们知道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那里的白天阳光刺眼,那里的街道,繁荣昌盛,那里的粮食,永远吃不完时,他们试图去接近那片他们向往的城市,但是每一次,迎接他们的都是锋利的长矛和弓箭。 夜幕下,一行人群从那天边向北面缓缓醒来,这些人好像各自都不认识,穿的,大多的是麻衣,更多的甚至是野兽皮,更有甚者,身上野兽皮都罩不住全身,荒原上的秋季是非常冷的,瑟瑟发抖之间耷拉着头颅跟着人群。 “嗷呜…” 狼,夜色中荒野上的王者,冷血,杀戮的代名词,从某种角度上来分析,即使是没有修为的狼群,如果给它们足够的时间,它们甚至能够牺牲一部分猎取到低阶的元兽。 甚至是修士。 在夜色的掩饰下,狼群缓缓的从面八方围向了人群,绿色的幽光中闪烁着贪婪和饥饿,那锋利的獠牙时不时露在外面,这群狼,已经在荒原上游荡了近两天之久。 它们饥饿,它们渴望鲜血。 “哇…” 人群中,一个两鬓苍白的老者,右手搂着一个看起俩仅有两三岁样子的孩童,似乎是受不了狼群的气势消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寂静的荒原上显得格外刺耳,这哭声仿佛更加刺激了狼群,呲牙之间,将包围圈缩小了几分。 “呜…” 远处一声长啸,似乎是将军给自己的士兵下了命令一般,狼群开始躁动起来,为首的几只狼甚至离人群仅剩下不到十米远,看着逐渐靠近的狼群,人们停下了脚步,在饥饿和寒冷煎熬中的人群大多已经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为首的几人眼中甚至已经失去了焦距。 第一匹狼,强健的肢猛地一蹬地面扑向了人群,那锋利的獠牙几乎是在人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刺穿了一人的咽喉,鲜血仿佛是打开了大门的粮库,灾民一样的狼群蜂拥而上。 杀戮。 这是一场没有反抗的杀戮。 人群逐渐被扑倒,撕开皮肤吞噬鲜血咬断骨头的声音,人群中的惨叫声,孩童的痛哭声,狼群中不断响起的长啸声,仿佛是在庆祝这场盛宴又像是在嘲笑着人类的懦弱。 人们在绝望无奈中等待死亡,人群中央的几人匍匐在地面双手朝天,在不停地念叨着一些难懂的词语,仿佛是在祈祷着上天停下这场灾祸。 停下这场杀戮。 那是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黑影越来越大,在高空中就像是一只快速坠落的巨鸟一样。 轰。 黑影砸在了狼群之中,一双巨大的脚直接将一匹正在舔舐着新鲜血液的狼踩成了肉酱,狼群开始慌乱,但当它们发现这黑影只有一人之时,它们快速的组织起了反击,恋恋不舍的暂时放下嘴中的食物扑向了这道黑影。 “死!” 淡淡的月光照在人影之上,人们看清这竟然是一个小姑娘,一把和她的身材很不相符的巨刀扛在肩上,干净甚至可以说是白皙的脸上看着那扑来的狼群竟是没有一丝慌乱,那双眸间,竟是闪过了强烈的好战之意。 好战之意? 这让人觉得很古怪很怪异,一个看起来仅有十**岁的小姑娘,面对狼群,竟然会有好战之意出现? “嘶。”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让人呕吐的血型臭味,被鲜血激起的兽性让狼群很快的忘记了这个小姑娘为什么是从高空中落下。 没有人看清巨刀是何时落下的,人们只看到了那头最先扑来的那头狼腹部直接被划开,几乎就差一点将这头拦腰劈断,似乎是害怕那喷涌而出的肮脏之物溅到身上,小姑娘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而就是这两步的短暂时间,一匹饿狼的大嘴径直的咬在了小姑娘的腿上。 兽皮被锋利的獠牙瞬间撕开,刺痛感让小姑娘平静的神色变成了慌乱,巨刀猛然举起向后落去,哗啦一声,这匹刚咬在小姑娘腿上的饿狼还未去仔细品尝那美味的鲜血,整个狼身,被带着愤怒的一刀直接砍断了头部。 身后,劲风呼啸而至,猛地回头之下,那是一张巨大的嘴,一米的距离,小姑娘清晰的闻到了狼嘴中的臭味,让她短时间内竟是没有去躲避。 轰! 这头狼的身影,直接被轰飞出去,倒砸在后面的狼群中,月光下,可以看到,背部之上有一个清晰印入肉里的脚印。文字首发。 一脚,踹死。 “好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巨大身影,皱了皱眉捂住鼻子,轻声说道,感受着迎面刮来的强风,小姑娘躲在了他的身后。 没人看清他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他的出现,让狼群停下了攻击,甚至,被他带来的凌烈气势震慑住后退了几步。 他的脸上,漠然的神色让灵智低下的狼群,竟是感受到了恐惧,狼是第六感很强的动物,它们似乎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很强大,非常的强大。 “嗷呜…” 一声长啸,从远处响起,狼群恢复了镇定,再一次的形成了包围,上百只饿狼闻着空气中血液的独特味道,似乎是觉得之前的恐惧是一种耻辱,不断的有长啸声在狼群中响起。 “不想死,就滚。” 皱了皱眉,神色漠然的他,突然一声低吼,狼群仿佛是受到了强烈的惊吓一般,忽然扭头就跑,任凭那远处的长啸声响起也无济于事,看着狼群溃散逃走,男子有些冷漠的轻声说道:“一点血液,就让你退后,再有下次,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知道了…”小姑娘似乎有些委屈的低着头,回答道。 夜幕中,他向着北方走去,她拖着巨刀跟在后面,任凭北风呼啸袭来,都阻挡不住他的脚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r*^_^* () ------------ 第二十九章 那暴雨如箭、黑白如符 () 第29章 那暴雨如箭、黑白如符天空中的光芒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层层的乌云,随风而飘的乌云,时不时会有电光夹杂在其中,向天边望去,不知何时那里的天空已经黑压压的了,也不知道下了多么恐怖的暴雨。(.773b. 或许是因为乌云的缘故,林衍的心情很糟糕。 慕雪柔静静的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沉闷的气氛让林衍有些别扭,林衍很想开口去问慕容离的事情,却似乎是因为乌云的压抑,而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林衍?”突然,慕雪柔回过头看了眼林衍,问道。 “我姐告诉我,早晚会遇到你的。”没有等林衍回答,慕雪柔继续说道:“夜门完了,父亲被仇敌杀害,她要去报仇,为父亲和夜门报仇,姐姐让我告诉你,不要在找她了,安心修炼。” “为什么?”皱了皱眉,下一刻林衍便明白了这话的意思,自己的修为太低,即使找到了慕雪柔,也是拖后腿帮不上什么忙的,黯然道:“我明白了。” “夜门即使倒了,我想曾经的夜门掌门之女,也不应该如此落魄吧?” “进来吧。” 林衍疑惑的看着慕雪柔推开一扇木门,入眼,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小院,跟着慕雪柔进了屋,林衍注意到,屋内很简陋,墙角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一股腐朽之位扑面而来。 “夜门二长老。”猜出林衍在疑惑什么,慕雪柔解释道:“名义上,父亲是我的师尊,但因为我无法修炼,一直以来不管是暗器还是身法,都是二长老传授给我的。” “姐姐去找了父亲生前的一些旧人,希望获得他们的帮助,整个夜门一夜之间被毁,当我回去之后,从废墟中只找到了二长老,但当我找到二长老的时候,却发现二长老筋脉全断,如今也只是剩下了一口气而已,而我,因为受到了他们撤退时布下的阵法反噬,受了内伤。” 深呼吸之下,林衍看了眼床上微闭着眼睛,呼吸微弱的老人,心中忍不住有些震惊,虽然夜门被毁的消息早就知道了,但是如今听到慕雪柔说出时,心中难免有些无法接受。 “知道是什么势力做的么?” “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势力做事严谨,很有纪律,从战弩上来看,应该是军方的人。”慕雪柔声音很淡,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林衍,“请你记住我姐姐的话,好好修炼吧。” 嗡。 啪啪啪… 一声闷雷声响起,就像是一拳轰在了鼓面,发出了让人极其压抑的闷声,豆大的雨滴轰然落下,形成了无数道雨幕落于人间,站在雨中,林衍抬头去看那天空。 那磅礴大雨,仿佛是无数支利箭从高空中射下。 …… 头顶泼了墨般的黑夜,院内的树下,稀薄的烛光从屋内传出照在那棋盘之上。 老者轻抬棋子,一声叹息后落下,啪的一声脆响,棋盘之上白棋一条大龙于黑棋包围之中,堪忧。 “叹息什么?”落下了黑棋,这条白色长龙虽然看似可以稳稳吃下,但是中年人深知这条大龙不好吞下,外围之势虽然看似不如大龙实力庞大,但却有着更远的发展空间,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些目数,却是被黑夜压的心中有些压抑,刚算好的数目一分心之下却是忘了干净。 “其实大国师的预言,不一定是假的。”老者将两指间的棋子夹起后又放回了棋盒,微风中轻声道:“当黑夜逐渐侵蚀光明,越来越长的黑夜…” “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中年人抬了抬眉,平静的眸间闪过了些许担忧之色,道:“大国师当时死的真惨。” “谣言止于智者,但,又何尝不是源于智者?那预言看似漏洞百出,但如今来看,第一个征兆,不是已经出现了么?” “世人眼中,皇上眼中,光明与黑暗和二十年前无差,就足够了。” “那光明又哪里是真的光明?难道连你都相信那些鬼话,什么狗屁冰原融化。”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说得清楚?难道你也老糊涂了不成,如果黑夜真的侵蚀了光明,你我这般凡夫俗子,又能做什么?”中年人脸上闪过了些许不悦之意,却是一闪即逝。 “如果当真都这样想,那恐怕大国师,也不会死了。” “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快输了,所以转移话题的吧。”中年人笑了笑,见棋盘之上久久未有落子,催促道。 时光在乌云翻滚之间随风而去,老者和中年人都在沉默着,直到棋局的最后一刻,中年人略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之前那条大龙我不杀,外围之势我稍微借用一些…” “杀气太重了,这也是你为什么不适合做国师的原因。”老者站起身,看了看逐渐有了些光明的夜空,屋内的烛光不知何时已经灭去了,树下那青木做的棋盘上,黑白相交之间给人一种玄妙的感觉,仿佛那是一道道符文一般带着深不可测的元力波动,老者垂下了双手于背后,道:“道心,又何尝是道心?年轻气盛也好,职位所在也罢,如果当真大国师和你一样的心态,又何尝会惨死于那銮殿之上?” “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就让他过去吧,安度了晚年,不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是二十年前我退出了朝堂,现在的我,恐怕会在那东尼山上,过过潇洒的神仙生活,仙鹤飞舞之间还会有仙云无数。”苍老平静的神色间,露出了些许愤怒,老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将军的事情,大国师的事情,老皇帝的事情,云赵两国的事情,让我现在无法隐居。” “你的道心,乱了。”感受着老者话语间的愤怒,中年人不为所动,将棋盘之上的棋子,黑白间仔细分开,放入棋盒之中,平静的说道:“即使是三年前的你,也是不会说出这话的,你在畏惧黑暗,你在畏惧真相,你在畏惧一切,凭你现在的道心,如何在攀上那一层楼?你忘了二十年前做决定时说的话么?” “你觉得,大国师的预言也好,云赵两国和南蛮的夹击也罢,能够成为你畏惧的理由么?”中年人站起身,衣衫下,那轻甲微微露在外面,在月光下反射出几道明光,突然中年人改变了语调,厉声说道:“国师?什么狗屁国师,说白了就是他们想要我这样做而已,你在畏惧,畏惧有什么用?难道畏惧就可以让他死而复生么?” “你难道甘愿一辈子在这苟活下去么?”中年人注视着老者的神色,看到老者脸上微微一丝迷茫,继续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出山吧。” “不要忘记了,你曾经是这个国家的守卫者。”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r*^_^* () ------------ 第三十章 暴雨连绵 () 第30章 暴雨连绵“你们听说了么?边境那边连续两天的大雨,那真是暴雨啊,就像是糟了天谴一样,北边战线那边,几乎所有农作物淋得啊,那叫一个惨。(百度搜索:燃レ文レ书レ库,看小说最快更新” “是不是啊?那岂不是雪上加霜么,听说南边现在也不安生,帝都那边先是派了十万大军,听说最近又派去了十万啊,两个步兵团啊,这下帝都算是彻底空虚了啊,可靠消息说,整个京城就剩下一个近卫军了。” “各地的守备军,甚至一些被称为废物的军队,都被派到前线去了,可见前线战线之紧迫,京城能留点近卫军,就不错了。” “这时候要是谁突然造反,岂不是很容易成功了?” “那真是不想活了,如今我大秦国腹背受敌,这时候不去参军上阵杀敌,却起兵谋反,先不说京城那座大阵能否破开,就算破开,恐怕也成为千古罪人了。” 整个丰城,似乎是一夜之间街头小巷,茶余饭后几乎谈论的都是边境战事,屋外,暴雨轰然落着,连续一天一夜没有停过,地面之上一些低洼处,甚至已经囤积了半腰深的水。 而就在这种暴雨雷电交加的时候,丰城却了一些让人意外的声音,除了人们讨论战事的声音,便是招兵的消息。 以往以来,招兵虽然没有停过,但条件都不是很高,参军的除了一些有高深武艺在身的,就是一些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的,而这几日发出来的招兵公告,条件高的有些吓人。 入军,三十两安家费,每月三两银子,若战死沙场,一百两。 不说别的,就单单是丰城这样的城市里,一般的家庭一年的收入,顶天了也就是在五十两左右,入军便有三十两,这使得很多村庄中,很多男人冒着大雨去报名参军。 金钱的诱惑下,林衍楼下的报名处,今儿一天下来几乎没有断过人,不大的屋子一直是拥挤的,看着楼下进进出出的人,脸上有喜有悲,手上捧着那几块银锭,林衍忍不住心中多了些感叹:“一百三十两,一条人命就只值这个价。” “前线战事肯定急迫,不然朝廷不可能突然加大这么多银两,这些人参了军,哪里有时间训练,上了战场必然是炮灰部队。”这些人中,林衍注意到,大多都是一些三十岁左右的,这些人或许是抱着一腔热血,或许是为了那几十两银子,或许是为了出人头地,一旦这些人战死沙场,多少个家庭妻离子散? 雨滴轰打在瓦片上,发出接连不断的清脆声,顺着那屋檐,呼啦呼啦的向下留着,在地面上无数水流汇聚在一起向南面流去,地形的原因,南城那边几乎大部分的街道都淹的差不多了,甚至一些门槛低的,屋内都被淹了。 无数人淌着水流向前走着,在大自然的威严下,似乎没有人能够避免这瀑布般暴雨的威力,有人撑开伞,走入雨中,伞上的油布却被直接轰碎,而就在这时,很多人看到了奇特的一幕。 那是一个道士。 他从南边走来,那快漫过小腿的水流到了他的身前却仿佛撞上了岩石,分成两到从他的身边流过,暴雨落在他的头顶,却似乎是突然拐了弯一样,从南边的街头,缓步走进人们的视线,明明人在雨中,却是身上滴水不沾。 “天啊,这人是谁啊,这么厉害,身上竟然是干的。” “高手,这肯定是高人前辈啊,我估计最起码是洞明境界的强者啊,不然怎么可能做到分开水流,时刻撑着元力屏障。” “这真是拉风啊,吸引女孩子尖叫最好最简单的招式啊这,这我要是能做到,这简直做梦能笑醒啊。” 茶楼上,渐渐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道士,他身上穿的有些邋遢,那道士服走进了才看清,有不少处污点和油腻之处,林衍看着那分成两道的河流,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对实力的渴望。 “如果我有了这份实力,还会有现在的诸多担忧?”看着那道士在雨中如同云庭漫步般从南走到北,消失在了街尾,林衍在心中暗道。 或许是道士的出现激起了林衍心中许久以来一直存在的,对实力的渴望,让其更加的膨胀之后更加的加重,也或许是因为听了一天的边境战事如何如何。 耳边回响起了慕雪柔那冷淡的声音。 林衍走进了茶楼下的招兵处,左手擦了擦满脸的雨水,右手拿起笔在那张写满了名字的大红纸上,重重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林衍参了军。 …… 磅礴的大雨,淋透了士兵铠甲里内衣,而同时,又似乎淋透了士兵心中的战意,上百,上千,上万名士兵,从城墙上看着远处那暴雨中的庄稼地,原本一眼望去皆是稻田的地面上,现在,却是一无所有了,那稻草在第一天的暴雨中就被直接打碎了融入水中,城墙下囤积的水面上都可以看到飘着些许麦粒。 临近的河道,几乎都涨了起来,好在防雨工事上做的还算齐整,没有决堤的危险,但城中城外囤积的水,却是无处排流,只能任凭自由来回流动。 “这场雨,来的可真是时候。”王彦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屋檐角间落向地面的水,皱着眉头想到了刚才看的那份文件。 “已经有前辈高人看过了,这场雨,最多持续到今晚。”唐博雄走到了王彦身边,轻声说道:“将军,那些最近招来的新兵,您有什么打算?”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现在临时操练他们,肯定是来不及的,招的,恐怕老弱病残都会有的,我的建议就是让这支新兵快速上战场。”唐博雄话落,看了眼王彦后继续说道:“既然临时的操练是浪费时间,那则不如让他们上了战场之后,在生死之间快速成长的好。” “别说阵法,他们恐怕连列阵都不懂得,让他们上战场,做炮灰?士气何在?底下的将士,日后谁还会拼命?” “您觉得,现在这个坎过不去,还有以后么?”加重了些语气,唐博雄继续说道:“云赵两国举兵号称一百万,我们的后方,又有南蛮向我们发起进攻,您觉得,我们还有时间去做养兵千日的事情么?” 轰! 惊雷声从高空响起,落在王彦的耳中却是沉闷无比,雨水击打在城墙上,轰击在瓦片上,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粉碎绽放开来,发出一阵阵急促连绵的啪啪声,城外,那退到了几十公里外高山之上的云赵大军。 乌云翻滚,狂风怒吼,飓风撕扯着那乌云欲要还那一片青天,一道惊雷声,让王彦心中的犹豫消散了开来,对啊,如果现在的这道坎过不去,哪里还有以后士气所言? “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王彦无力的挥了挥手,脸色有些微微苍白。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r*^_^* () ------------ 第三十一章 好1场狂暴的雨 () 第31章 好一场狂暴的雨这场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大雨,依旧在倾盆继续着,夜晚的降临,让暴雨似乎更加得势一般,大地似画,那执笔泼墨之人仿佛要把这画,涂满墨汁。()レ.773b.?书库レ 好一场狂暴的雨。 “因为下雨,就不在外面列阵了,上面有了消息,让咱们雨停之后赶往前线。”两撇小胡子的传令兵,帐篷中的烛光照在他略微发黄的脸上,从他那瘦弱的身体上,似乎能够感觉到隐藏的猥琐,向林衍等人挥了挥手,道:“想来大家都是各有本事之人,到了战场之上必然是杀敌无数建功立业了,祝大家好运。” “这么急?难道新兵都不用训练么?”背靠在帐篷上的壮汉,冷哼了一声,道:“六万新兵,没有阵型,没有任何训练,甚至可能装备都不是齐全的,到了战场岂不是当做炮灰了?那些当官的难道不拿我们当人么!” 壮汉叫暴勇,虽然脾气很暴躁,但似乎很讲义气,听说是因为替人背了黑锅逃命之余迫不得已参了军。 “真不怕士气涣散啊,这种事情传出去,当朝的那些执政者难道不担心引起暴乱?” “我刚结婚,不好好在家抱着娇妻享受新婚生活,脑子一热参什么军,真是服了我自己了,后悔啊。” “嘿,你真是幸运啊,还结婚了,哪像俺,快三十的人还不知道婆娘什么滋味呢。” 宽阔的帐篷中,六人看着离去的传令兵,纷纷抱怨着,听着帐篷外啪啪的雨滴声,林衍皱了皱眉却是一直保持着沉默,后悔这种矫情的事情,林衍自认为是做不出来的。 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意义。 “我是无所谓,横竖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呗,临死前说不定还能拉个垫背的,怕字怎么写,我李青还真不知道。”把玩着手中的三把匕首,李青冷笑着说道。 参军入伍,分兵为列,百人一队六人一组,很多人在参了军之后,见识和摸了那似乎带着肃杀之气的盔甲与武器之后,大多情绪都很不稳定,而只有林衍,从头到尾一直是沉默着的。 新兵六万人,或许这六万人之中有身怀绝技者,也有武艺超群者,一天下来林衍甚至也发现了不少修行者,更是不乏有御元境界的强者。 “不知道,这些人中,能活下来多少。”靠在墙角,林衍微闭着眼睛想到。 …… 凌晨时,雨虽然还在下,但已经是缠绵的小雨了,也不知道是何时分的队伍,上千人踏着凌晨的曙光向北方行去。 距离前线,路途并不远,抬起头看向了队伍前方的那一列骑兵,策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白袍小将,还带着稚嫩的脸上却是有着别样的傲气存在,微昂着的头颅再加上帅气的长相,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 人群中,很多人激动的甚至到了半夜都还没有睡去,天还未亮就被催醒,天空虽然还下着雨,但这些人脸上却是带着沉沉的睡意,高低不齐的队列看起来就像是森林中那参差不齐的丛林。 “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儿子下的命令这么早出发,有机会我一定扭断他的脖子。”怒骂了一声,林衍前面的一个壮汉抱怨道。 呼啦。 突然,队伍前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停了下来,整个队伍就像是突然卡住了一样,队伍后面的人群并不知道停下的命令,一个接一个的撞在了一起。 碰。 林衍一头撞在了前面的一个壮汉后背之上,因为走得很稳加上身后传来的一阵阵巨力,林衍前面的这壮汉竟是差点没有站稳。 许久之后,人们才站稳,一时之间,怒骂之声接连响起,站在林衍前面的那壮汉回过头,脸上怒意还未消散:“你眼长脚上了么?撞伤了老子,你赔得起么!” “啊?”林衍微微一愣,却随即反应了过来,这壮汉叫孔凌,是个修行者,虽然只有玄修中期的修为,但脾气倒是很大,听说一天的时间,他便成为了新兵中的一霸,忍不住心中一笑,脸上却是露出了歉意,道:“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 “赔得起?你和猪肉哪个值钱?你眼长屁股上了啊?后面撞上来,难道我还能站着不动?”本来就因为身后的一撞,心情很是不好,此时听到孔凌的话,顿时火爆脾气被激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怒睁着双眼瞪着孔凌。 “你是哪根葱?”被暴勇的怒喝震了一下,孔凌声音弱了几分,随即太高了声音,道:“奶奶的,什么时候是个虫子就敢跟老子蹦跶了?怎么,想和老子练练?” 听着队伍中的吵骂声,林衍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纪律的队伍就是这样,稍微一件小事情,即使是停下前行这种平常的事情都会发生这样的混乱,拦下了为自己出头的暴勇,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老乡,日后说不定同上战场,是我的不对,别吵了别吵了……” “什么时候当兵的要这种懦夫了,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竟然这么说话,真是一点血性都没有。” 听着周围的嘲讽,林衍身后的李青,忍不住低声道:“娘们一个。” “哼。”听到林衍的道歉,孔凌更加有了底气,心道人家当事人都道歉了,难道你暴勇还能怎么样?扫了眼林衍,孔凌道:“这次饶了你,小子,在惹到我小心我削了你。” 笑了笑,林衍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暴勇,虽然没有再说话,只是,他看向林衍的目光中,多了些鄙视。 听着周低声讨论的声音,大家都是年轻人,年少轻狂说起来或许有点夸张,但毕竟能够当兵都是有血性的人,就算知道孔凌是个修行者,恐怕大多都不会向林衍这样面对孔凌的无理取闹,选择这般懦弱的道歉了事。 轻雨飘在脸上,打散了林衍脸上的笑意,或许没有人注意,林衍脸上的笑意,带着玩味的笑容。 高山岂会因为河流的撞击而感到害怕?笑话而已。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r*^_^* () ------------ 第三十二章 敌袭 () 第32章 敌袭狼烟。(.773b. 距离前线还有很远,众人便已经能够看到那天边连成一片的狼烟,仿佛整个天际都在发生着战争。 “真不知道前线打成什么样啊,看那狼烟,最少有十几处地方受到攻击吧。” “边境上距离云赵两国大军最近的,也就那么几个城市,哪有可能十几处地方受到攻击。” “想想快到战场了,真是激动啊激动啊……” “激动毛线,难道你急着去送死啊。” 当那狼烟逐渐进入人们眼中后,逐渐的人群中开始嘈杂起来,按照地图上的线路来看,走过不远处的山涧丛林,便能够看到边境处的几座城市了,或许是因为身边众人的激动,使得林衍隐约间也被感染了些。 “我们距离前线还有多远?”走在队伍前面的白袍小将,有些悠闲地挥了挥手中的长鞭,问身边人道。 “回大人大概还有三个时辰的路,就到了前线,王彦王将军,相信现在已经在迎接新兵大军的到来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命令全军加速前进,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 “大人,前面是白马涧,如果是平时倒没什么,如今战乱时期,在历史上,白马涧可以说是一个天然最好的伏击地方,一旦敌人在白马涧埋伏下兵马,只需要几百弓箭……” “难道这些我不知道么?”挥了挥手打断手下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如今前线战事连连,敌人怎么可能越过几道防线在这里布防?你这些话简直是异想天开了,难道还要绕路不成?到时候王将军治我误工之罪,你来担当?” …… 对于这白袍小将,林衍到现在对他的认知也仅限于姓王,而其他的则就不知道了,想来是某个宫廷贵族子弟,来到军营中镀金则很不巧的赶上了战乱之秋。 一路走来,一天的行程中,没有发过任何干粮,那些有些准备带着吃的人,还好一些,而更多的,则是身上除了一把武器之外什么都没有,谁参了军之后会想到还要自带干粮? 上千人,几乎有一大半的饿着肚子,一天的路程下来,大多都是硬撑着下来的,听到前面白袍小将的连夜赶路,很多人都感觉有些双腿发软走不动路…… “看你们一路没吃什么了,我这还有些吃的,给你们吧。”从戒指中拿出些干粮,林衍甚至自己都不记得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放入戒指中的,刚才随意的在戒指中翻了翻,意外的找到了不少。 “那真是谢谢你了啊,没想到你竟然带的有,可是饿死我了,就不跟你客气了啊。”李青为人实在,没什么心眼,即使刚才出声说了林衍娘们,现在也会直接接过林衍递来的干粮吃了起来,分发给暴勇等人之后,林衍看向了前方的白马涧。 这是一处很平常的山涧。 但,在历史书籍上各大战争之中,却是很频繁的出现,距离最近的一次,二十三年前,云赵两国发兵三千精英,绕过边境城市混入京城,在刺杀高官被发现追捕之时逃入了白马涧之中,当时出兵追捕这三千精英的首领,轻敌之下直接进入了白马涧。 仅剩下不到六百人的队伍,依靠着高地射下弩箭,而换取了秦国将近千多人。 虽然后来秦国发兵征讨两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白马涧一战,却是再次为这个伏击之地扬名,历史之上,在这里逆风局势翻盘的次数,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随着人群中对白马涧的讨论生渐起,那茂密的从林间,飞起了一行黑影,在暮色之下东去。 …… 仿佛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般难缠,暴雨之后虽然雨滴逐渐减少,但却依然在缠绵的下着,山地间雨水不容易囤积,踏着仿佛被暴雨撕烂撕碎的土地,一脚带起一片泥泞,这时候恐怕就算是有洁癖的人一路走来也都习惯了。 清凉的薄雨落在脸上,倒是给人一种清醒的感觉,风有些沉重,上千人的队伍距离白马涧越来越近,对这历史圣地的名声之大,让很多人渐渐地兴奋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在脚下的土地中埋葬过多少前辈的尸骨,多少英魂会在那山涧中飘荡。 “加速前进,大人有令,天黑之前到达前线!” 骑着一匹棕色骏马的传令兵从头到尾来回跑了一遍,将那位白袍小将的命令再次传达了一遍,队列前,那骑着骏马的一行骑兵速度突然加快,从原本的快步便成了慢跑,上千人中虽然大多都是身体健壮甚至是修行者,但毕竟一天的疲劳加上没有吃什么东西,大多数人都跟不上这奔跑的速度,一时之间怨声载道。 “也不知道这长的白白嫩嫩的屁孩子是哪家少爷,不在家享清福,来这当什么将军竟是祸害咱们这些人,一点都不懂的御兵之道!” “行了,别乱说了,人家可是咱们这支队伍的千伍者,别还没到前线呢就打你个几十军棍,你可就真的笑了。” 踏着泥泞之路,虽然人群中哀怨声不断,但毕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什么,慢跑跟在那骏马之后进入了白马涧。 入眼,和书上记载的没什么区别,整个就是一条长长的直通道,从南到北,路两边,是并不高的山峰,而就是这种不高的地势,却是布置弓箭手最佳的地方,弓箭射下来的力道不仅不会被距离太远而消弱,还会因为风力而加强攻击。 “血腥味?” 林衍皱了皱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没入鼻尖,这种熟悉的味道让林衍心中起了几分疑惑,要知道白马涧南北通风,再加上是雨季,血腥味道是很难残存在空气中的,这让林衍有些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天,似乎突然黑了几分;暮色之间,似乎突然响起了一阵闷雷声。 “雨,好像下大了啊。”李青有些郁闷的看了眼天空说道。 听言,林衍抬起头看向了天空,飘着轻雨的高空,突然多了几道雨幕,当林衍仔细去看之时,却突然心中一惊,那怎么可能是下了大雨,那是弓箭! 而且,还是重型弩箭!那闷雷声,则很显然是拉动巨大弓弦发出的沉闷声音! 无数的重型弩箭飞起在半空,因为数量太多而形成了一道道如同雨幕般的黑影,给人一种以为是大雨的错觉。 只是一瞬间,那弩箭已然来到了头顶,甚至林衍已经能够看清那箭头之上带着一道道血槽的尖头,一道寒意,从人们脚底升起冲向了脑门。 “敌袭!敌袭!敌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r*^_^* () ------------ 第三十三章 人命如草芥 () 第33章 人命如草芥梢微湿。§看§书§就§百§度§燃§文&书&库 也不知是因为紧张的汗水还是那清凉的雨水,抹了把额头间的水珠,林衍看了看那山涧中再一次升腾起的雨幕般箭雨,那第一波的弩箭已然到了眼前,举起手中的云剑将其击碎,而同时,弩箭瞬间将林衍身边的一位壮汉贯穿,弩箭带来的强大的巨力,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那样子恐怖无比。 鲜血溅到了林衍的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虽然之前料想到了会被埋伏,但是没有想到,会真正的碰到这样的事情,一声惨叫响起,林衍回头去看,那个和林衍一个帐篷的老实巴交的吕桥,看到了面前那人被直接钉在地上的一幕,出了惊声惨叫,一道弩箭,从天而降直直的向他射去。 眼看吕桥没有注意到那飞来的弩箭,林衍身影一动,一把将他推到一旁,而同时一蹬地面,双脚踩在那陡峭的山壁之上如履平地。 惨叫声,锋利的弩箭破体而入声,接连响起,白袍小将看起来却是没有太大的惊慌,他的那匹骏马被整个腹部被贯穿订在地上,身躯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抽搐着,出沉闷的鼻声,看了看山涧之上,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愤怒的神色,将插入地面上的弩箭猛的一下拔出,纵身一跃冲向了那山涧。 面对危险等死,从来不是林衍的性格,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击溃对方,林衍想不到其他活下去的方法。 上千人的队伍,被弩箭的突然到来而打乱了阵脚,再加上无人组织,可以说是乱到了极点,一个个人影倒下,一声声惨叫响起,很多人被那弩箭的威力和喷溅在脸上温热的鲜血而震住惊呆在了原地。 人在面对未知的事物,往往第一反应就是畏惧,而不是去反抗,上千人中,除了少数的修行者和一些武艺超群的人,有多少人见识过这种场面?有些机灵点的,躲到了一旁山脚下的巨石后面,而更多的,则是无神的愣在当场等死。 那满天的弩箭,就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无情的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山壁上,一时之间出现了十几道身影,山壁并不高,只有十几米而已,踩在岩石之上,几个跳跃之下,林衍看到了惊讶的一幕。 这山顶之上,竟然只有不到二百人! 二百人,凭借着地形的优势和重型弩箭,竟然能成功的伏击到上千人的队伍,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以装填三根弩箭的重弩炮,被两人拉动射出,注意到有人爬上了山顶,这二百人中很快的分出了几十人来。 嗖…嗖…嗖… 一道道短小的弩箭从这几十人袖中射出,和那重型弩箭不同,这种袖里弩箭射出的速度和数量很恐怖,一时之间,密集的弩箭瞬间阻挡住了林衍等人的脚步。 弩箭飞来,即使是林衍也不可能在这居高临下射来的弩箭群中穿过,躲在岩石之后,听着弩箭没入岩石中出的破碎声和山下的惨叫声,林衍心中有些焦急。 这些人的生命,说起来和林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死也就死了,但,人性就是如此,当你身为了某个队伍的一员时,即使这个队伍如何如何的不堪,你也会试图在危险关头保护这个队伍。 这是人性,林衍自然也不例外。 “兄弟们,跟我上,一起剁了这帮杂碎,敢偷袭我王凌的人,找死!”看了眼林衍这边,王凌拍了拍身上的白袍,一声低吼之下,举起一旁的岩石轰然砸向了人群中。 不得不说,王凌的话很有鼓舞士气的作用,看着王凌冲了出去,林衍等人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冲了出去。 仿佛就是在等着众人冲出来一样,飞射而来的弩箭忽然增加了数倍之多,密集的弩箭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条巨兽般,张开了巨嘴欲要将所有人吞下去。 嘶。 一根弩箭扎入林衍身边的一人腿中,身影一顿之下,紧跟着便是无数支弩箭射在了他的身上,不得不说,这二百多人伏击的地方,选的极为巧妙,即使有人爬上山顶,面临的也是漫天的弩箭阻击,而且,重型弩炮对地面的射击,角度也是刚刚好。 弩箭射在林衍身上,猛然间架起的元力屏障,阻挡住了这根带着密集血槽的弩箭,即使如此,小腹依然一阵疼痛让林衍皱了皱眉,毕竟林衍只是御元初期而起,还无法达到将元力屏障释放自如的地步。 元剑猛的一挥,扑面而来的无数弩箭呼啦一声打掉,而与此同时,林衍纵身一跃来到了一旁的岩石后面,此时,巨力重型弩炮,还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而这个距离,则是弩箭射击的最佳范围。 “怎么办?”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林衍体内的元力已然消耗了大半,登上山顶的十几人,此时残存下来的不到十人。 咔嚓。 一米多长的弩箭,直接射穿了岩石,碎石打在林衍的脸上,让他心中一惊,如果只是弩箭而已,运用元力屏障还能够阻挡得住,但这种重型弩箭,恐怕能直接击碎元力屏障贯穿林衍的身体。 率先冲出的王凌,此时距离林衍不到两米,同样躲在巨石之后,看到这根重型弩箭的出现,王凌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看了眼周,对林衍说道:“只能这样了,你左我右,两边的地形偏低,跑的快的话,重型弩箭是无法瞄准的,在这样耗下去,先不说下面会全军覆没,你我等人恐怕会被射成刺猬。” 看向王凌指的方向,林衍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见王凌翻身地面一滚之下冲了出去,猛的咬了咬牙,林衍也冲了出去,与此同时,就在林衍冲出去的一瞬间,一根重型弩箭直接贯穿了岩石,那锋利带着密集血槽的弩箭,正好射在了林衍刚才站立的地方! 那密集恐怖的弩箭,几乎是一瞬间来到了林衍面前,双脚落地还未踩稳地面,再次力之下跃起,一根弩箭擦过右腿,寒光之间的血槽瞬间撕裂了衣衫带起了一片恐怖的血肉,刺骨的疼痛让林衍顿时目眦欲裂。 紧跟着林衍和王凌冲出来的的一道身影,被密集的弩箭射中,直接钉在了岩石之上,甚至就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给他,那从头到脚全是弩箭的一幕,林衍怒了。 人命,在此时如同草芥一样。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看,女生小说请到 r*^_^* () ------------ 第三十四章 为了生存,北归 () 第34章 为了生存,北归密集的弩箭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射穿。(百度搜索:燃レ文レ书レ库,看小说最快更新 王凌和林衍皆是御元境界的修士,全速奔跑之下,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来到了那重型弩炮旁,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几十人抛下了手中的弩,手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把弯刀。 而重型弩炮那边,却依然仿佛是对林衍和王凌两人无视一样,每一次拉动弩炮,都会有三把长弩射向山下。 “速战速决!”王凌低吼一声,率先冲了进去,本就非常愤怒的他,顶着满天的箭雨终于近了身,将这些人生撕了的心都有了,一把将手中的长箭一杨,刺入人群中。 林衍纵身一跃,从巨石上跳下,手中云剑单手一翻,剑锋嗡的一声轻响,破剑而出的一道道元力散纠缠在一起,在林衍的身体周形成了一圈圈的空间扭曲。 惨叫声,哀嚎声,哭闹声,从山下接连不断的响起,就像是人间地狱一样,听在耳中让林衍心中很是压抑,看了眼距离不到十米的重型弩炮群,和围上来的人群,林衍握了握手中剑柄,迎了上去。 三把弯刀,几乎是同时刺出,两把弯刀左右封锁住林衍的两方,另一把弯刀迎面砍来,弯刀夹杂着充盈的元力,破空之势呼啸而来! 这一刀迎面而来,加上几乎是全面封锁住了左右的两刀,林衍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被动的漩涡中,躲,肯定是不能躲得,能躲过迎面这一刀,必然会被左右两刀刺中。 林衍并没有过多的犹豫,这种极其刁钻的合击之术,越是犹豫,就越是容易被其牵着鼻子走,与其被对方打乱节奏,还不如先制人短时间内破开这合击之术的三人阵法! “滚!” 低吼一声,林衍忽然动了,手中长剑剑锋突然爆出一声剑鸣,双脚一踏地面,后背处两道撕裂肌肉的疼痛让林衍猛的一咬牙,双臂的肌肉血脉喷张开来,长剑剑尖精准的角度下刺入持刀之人腹中。 “你……”双眼中流露出震惊的神色,像是没有想到林衍会选择如此拼命的方法,身体颤抖了几下随着由云剑传进体内的残暴剑气,几乎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直接失去了意识向后倒去。 肩头的头无风自起,林衍眉梢猛的一挑,双腿一蹬地面向左躲去,而与此同时,丹田内的元力疯狂运转之下注入云剑之中,淡白色的银光,于剑身而出,照在身后两人脸上。 左手握拳,猛的向后挥去,那弯刀未至劲风已到,回头之下的梢被刮起还未落下,紧握着的左拳碰的一声砸在了这人鼻梁之上,咔嚓一声脆响鼻骨断裂的声音响起,而紧跟着,林衍纵身一跃。 轰! 一声巨响,巨石猛然间碎裂成无数块,那长弩之上,被钉在土中的还有一具尸体,刚才三人合击阵法中的最后一人,被这根林衍躲开的弩箭直接从后背没入,贯穿入土中近半之多的弩箭,甚至没有给他惨叫的机会,看着那双眼怒睁之间的震惊,林衍有些茫然。 耳边,惊叫声,哀嚎声,哭泣声,接连不断的落入,这思茫然逐渐的有了变化林衍的心中升腾着怒火,杀意凌然。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喷溅出来的鲜血,顺着长弩缓缓向下滑,林衍心中无来由的就愤怒了起来。 天空中原本缠绵不断的轻雨,此时加重了许多,却是浇不灭这浓浓的杀意。 …… 寒冷。 是南荒之地的一大特征,一到了夜晚,仿佛是从那天边奔腾而来劲风,带着扎人的沙石混合在刺骨的冰凉中,让人即使不冷,都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 荒漠之上,那一望无际的沙尘之中,迟暮之光下,似乎有着无数个黑影在奔跑着。 狼嚎声,野面狐狸的尖叫声,白天深藏在地底的各种鼠类,趁着暮色爬出来出阵阵的吱吱声,汇聚在一起,响彻在这片天空中犹如同各种鬼哭狼嚎声。 高大的身影,侧立侧身,替身后的小女孩挡住了那凌冽的寒风袭来,抬起头看向那远处的冲天火光,那火焰蔓延间仿佛要把这个世界燃烧了一样。 “哥。”小女孩怯怯的仰着脸,轻声说道:“你不是说,我们南来,是为了粮食么?为什么他们要焚城呢?这样,不是有很多生命…” “死去?”伸出手将女孩额头前的头扶正,他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读懂的笑意,道:“如果你我身上没有背负那个命运,你和我并没有入此道们的话,或许今天你和我,会生活在秦国的某个角落中,过着安逸的生活。” “如果他们不焚城,面临的则是无情地箭雨和锋利的长矛,他们长久在冰天雪地中生活,面对的是沙石和各种飞禽走兽,甚至就连睡觉都有担忧着会不会被同类杀掉然后煮熟了吃。”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似乎是想到了很久以前,那个面目慈祥的中年人,“你说,如今他们看到了精美的食品,闻着让他们无比动心的稻香。” “你觉得,他们还会有理智么?” 小女孩想了许久,皱着的柳叶眉下,那双大眼睛中闪烁着迷茫之色,许久,小女孩看着那焚烧至整个北边的火焰,仿佛整座城都在燃烧,仿佛整个北边的大地,都在燃烧。 “为什么,我们要选择争夺?而不是去正大光明的生存在秦国这种好地方?世界这么大,难道没有我们的生存之地么?” “有些人总是会自称自己是光明,而视别人为黑暗,将自己树立在一个道德的制高点然后去谴责和他们道不同的人。”松开了微皱着的双眉,听着耳边接连不断的鬼哭狼嚎,和那仿佛已经能够听到的烧灼,不知为何,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门不同,因为我们处在黑暗,所以向往光明。” “为了生存,所以我们北归。”他很有自信的看向了那火焰,然后道:“记住,是归,而不是争夺或者是抢。” “是归。”他又重复了一遍。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看,女生小说请到 r*^_^* () ------------ 第三十五章 军人的天职、服从 () 第35章 军人的天职、服从战争的残酷便在于,即便是胜利者,也必须付出死亡的代价。レ?燃?文?书库レ 放眼望去,一地的尸体和断裂的弩箭,鲜血顺成无数溪流汇聚向低洼处,那场景只能用震撼来说明,摸了摸额头,那弯刀擦过的地方还有些麻热。 这场被伏击战的结局,让人很难以置信,许久,王凌统计出了战果,一千三百人的队伍,死去百多人,将近五百多人受伤,重型弩箭炮带来的杀伤力,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这种攻城用的器械,如今用在了伏击上,所带来的威力,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暴勇背靠在岩石之上,他的左臂和后背都受了伤,尤其是左臂之上,被那弩箭直接射穿,索性没有贯穿骨头,如果稍微在偏一点,恐怕他的左臂就直接废了。 “让我知道这是什么人做的,我一定将他扒皮抽筋!”咬着匕首,一边为暴勇左臂缠着纱布,李清一边怒骂着,撇了眼林衍,冷哼了一声说道:“刚才你去哪了?打得时候不见你,打完了你倒是出现了。” 愣神之下,林衍笑了笑,将手中的金疮药放在一旁,退到了不远处的岩石上,从墙缝中用力拔出那深入岩石中的一支弩箭,林衍放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 弩箭制作的很是精致,箭尾的后坠加快速度;箭身的重又不沉,既不会被风影响准头,又不会因为太重而射的太近;精致一词在箭尖处可以说很明显的诠释,密集的细小血槽,林衍丝毫不怀疑这弩箭射入身体中,可以轻易的钻入皮肤贯穿血肉,如果你想要拔出来,那就意味着那一连串的血槽,会扩大伤口。 常见的几种弩箭,比如杀手暗杀经常用的几种,和一些地方守备军用的弩箭,造工都和此时林衍手中的弩箭有着很远的差距,皱了皱眉头,一时之间林衍想不出这支二百多人的队伍,到底是属于哪个势力的。 他们分工明确,从头到尾林衍没有听到他们其中任何人说过一句话,从开始的分出几十人来阻挡林衍等人,到最后的十人垫后掩护上百人撤退,一切都做得细微至极。 呼啦。 三十几台重型弩炮被摧毁,看着这些在历史上被称之为攻城利器的东西,林衍心中战斗时的怒意,早已消失干净,当满地的血肉遍布双眼之时,对于林衍这种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考验。 那暗红色的血液,也不知道是因为流淌过地面沾了灰土还是血本身就是这个颜色的缘故,看起来肮脏无比,顺着血液,林衍的目光看到了一具尸体,整个小腹都被掏空,五脏六腑被弩箭带出体外,看着那一团团白色和红色相交的污秽,林衍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呕吐之意,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苦水。 “谢谢你救了俺。” 恶心之意被林衍强行运转仅剩的元力压了下去,抬起头,看到了脸上微微带着纠结之意的吕桥,想到了这场战斗初时的那漫天弩箭,对于林衍来说当时推了他吕桥一把纯属是顺手而已,咧嘴笑了笑,林衍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因为一天没有正常的吃过什么东西,林衍吐出来的,是一口胃里的酸水,那味道在嘴里经久不散,让人极其的难受。 吕桥听完林衍的话,那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决然之色,很郑重的鞠了一躬然后道:对您来说,这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俺来说,就的确是救命之恩。” “俺吕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日后您若是有什么需要,俺吕桥就是出生入死做牛做马,也是在所不辞!” 林衍笑了笑,起身拍了拍吕桥的肩膀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的局势如果稍微有点迟钝,就有可能导致身死沙场,以后机灵点就是了,相信如果不是事突然,你躲过那些弩箭,应该是不难的。” 白马涧的大地在微微晃动着,所有人站起身向远处望去,那一袭黑影带起的沙尘掠过高空,当看清了那战马之上穿着的秦国士兵战甲,红色枪缨随着奔跑向后飘扬着。 让人们那颗受尽了惊吓的心中,略微有了些安定。 一身黑色明亮的战甲,一把长剑横在腰间,眉宇间不知是长期马背上的奔波还是因为一路跋涉来到这里的缘故,夹杂着些许烦躁之意,看到了一地的尸体,断裂的弩箭和那满地流淌着的鲜血,他皱了皱眉,未等王凌说话,唐博雄道:“大将军有令,命令你即刻率领第六队新兵前往前线。” “我们受到埋伏,一千多人就剩下这不到三百人,还有将近二百多的重伤员,我们现在就去前线?”王凌有些怒意,强压着语调问道。 “我再重复一遍大将军的命令,即刻率领你的新兵前往前线,意思就是说,哪怕只剩下一人,也要现在去前线。”冷哼了一声,唐博雄继续说道:“入军之前没人教过你,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么?” 看着那穿着明亮的黑色战甲铁骑,缓慢的消失在视野中,这是林衍第一次见到唐博雄。 …… 秋季,以往以来这个季节,总是会让人觉得那夏日炎炎带来的干枯在身边还未散去,但今年,却是和以前大有不同。 那还未来得及种上稻田的空地上,就像是一个怪兽狰狞的脸,渗出的黑色泥泞夹杂着各种草根一样的东西,农田被毁,一年的收成毁于一旦,富裕一些的地方还好点,往年还有些剩存,那些土地并不肥沃的地方,就真的是如临灾难了。 天灾这种事情,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更何况是这种连下几天的暴雨,更是难见,本就是种一年吃一年的习惯,被突然打断,很多看着自己农田被毁的农民,开始愁起来如何过冬了。 不仅仅是农民在愁如何过冬,同样愁的,还有户部尚书林书远,看着手中的一列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林书远不仅有些头疼。 “各地方守备军,六大步兵团,两个骑兵团,各种杂七杂八的后勤军,再加上那些刚招上来的的新兵,人数一共将近九十万人,王兄,你说可能不可能?如果有九十万人我们还愁什么云赵两国的进攻?那可是九十万人啊,九十万人啊!”呼啦一声,将手中的厚厚一沓纸仍在桌上,看向了坐在一旁的一位中年人。 “九十万?真实数字有六十万我就烧香了,前几年一直以来的太上皇执行精兵之策,一直在裁军,六大步兵团原本是十万人一个团,现在最多也就六七万人而已,那些地方守备军,不知道有多少漏洞存在,就算守备军的人数够,那些老弱妇孺,难道能够上战场?” 王沅顿了一下,和林书远同朝为官,他管理的则是军饷,虽然并不是直属下军饷的职务,但也算是朝中要职,整日以来面对的都是整个秦朝的军队数量,自然是明白林书远的恼怒之处:“有些人在此时奋勇参军,只为了血流沙场报以守家,却有人利用此机会来获取私利,连军饷的钱都有人贪,唉…” “宰相大人那边,有消息了么?”沉默了许久,林书远摇了摇头弯腰将地上的那些纸卷捡了起来,问道。 “还是没有,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宰相大人的意思,如今朝中局面乱成一团,皇上又不理朝政,等于说整个朝廷上上下下所有事情都是经过那位少爷之手,这怎么能如此儿戏?” “明天你陪我去趟宰相府吧,如果还是见不着他,就只能去见太上皇了,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大秦朝毁在这么一个年轻人手里。” 看了眼那迟暮之间飞远的群鸟,林书远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t;/&t;&t;&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t;/&t; 看,女生小说请到 r*^_^* () ------------ 第三十六章 青木棺材 () 青色的纱帐,随着轻风微微飘动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让人着迷,轻柔的月光透过窗檐落在屋内的地上,本是很美好的气氛,那绣着兰花的床单上,血迹却是让人触目惊心。レ?燃?文?书库レ “咳咳…” “伤口太深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最起码一个月内你是不能走路了。”将手中沾满了鲜血的纱布扔到一旁,慕雪柔看着双手上的鲜血,道:“如果你再这样,估计下一次伤口就不是小腹了。” “你把信给他了?”慕容离强撑着床边想要坐起来,却扯动了伤口,无奈之下又躺了下去,看了眼满脸担忧之色的慕雪柔,安慰道:“下次我会小心的,这次是出了点意外…” “意外?你知道你受的伤有多重么?意外,意外,每次你都说是意外!”愤怒的慕雪柔,说到最后甚至是咆哮出来的,“夜门完了,父亲下落不明,九位长老死去了八位,二长老重伤在床,复仇,你满脑子都是复仇!” “这种事情凭什么你来做?”充斥了些泪水,慕雪柔声调突然低了许多,呜咽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真的很担心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让我参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感受…” 轻声的哭泣,月光下那美可倾城的脸上流下了一行泪水,许久,慕雪柔坐在床边,看着那床单上的血迹,和慕容离腰间缠着的纱布上,还在向外浸着的鲜血,抬手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姐…” “夜门完了,那些以前信誓旦旦的说着忠于夜门的人,树倒猢狲散,如果这份仇恨你我都能忘记,那还能指望谁来?”握住慕雪柔的手,慕容离的声音有些压抑,“你天生不能修炼,以你的实力碰上那些人,根本不够看,父亲往日里的那些朋友,已经有不少人答应帮我…” 月光轻柔,淡香间夹杂着些许血腥味,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沾满鲜血的纱布,和那轻声的哭泣声…… …… 一千多人的队伍,到达前线营地时,仅剩下不到百人,这让林衍感觉很是伤感,这些人怀抱着雄心壮志来参军,大部分的人死去之时,还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什么人手里,连敌人都没有见,就直接死去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帐篷内一位据说是个秀才的瘦弱青年,看着帐篷外洒在地面上的月光,轻声哼道:“古来征战几人回,几人回啊…” 到了前线之后,已经入夜,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住处之后,根本没有人通知吃饭什么的,这对于饿了一路的新兵队伍来说,无疑是最让人郁闷的一件事,修行者可以依靠元力来支撑,但新兵中大部分的普通人,却是饿的受不了,一天两夜没有吃什么东西,这让很多人走路都是飘飘然的。 士气。 这对于一支队伍来说,来到了前线却依然是饿着肚子,这对士气来说绝对是一种打击,让林衍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不久前,上面下了命令,所有新兵队伍休息一夜,明天下午上前线参加守城。 “这未免有些太**裸了些吧……”走出帐篷,看了眼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墙,城墙外的叫骂声和空气中火焰烧灼木头的刺眼味道,让林衍很难乐观起来,新兵六万,除去半路被埋伏的三支队伍,还剩下五万多人,林衍很难想象,军队的那些首领是如何忍心下出的命令。 让五万多没有受过任何训练,没有一次操练甚至就连队形都没有的五万多人,就这样上城墙参加守城,林衍甚至怀疑如果城外的弓箭射来,有多少人会死在第一波箭雨下? “林衍,你觉得,这场战争之后,不论谁输谁赢,这五万多人,还会剩下多少?”不知何时,王凌走到了林衍身后,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在刚到这里时,曾经很愤怒的去帅帐那里想要讨个公道,毕竟新兵的路线虽然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但路线却是很少有人知道的,能被伏击,而且还是连着三支队伍,这种事情无疑是很匪夷所思的,可是王凌得到的,却是还在调查这个回答。 林衍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能够活下来多少?五万多人,如果是混编在个个兵团中,或许战争结束后还会有不少人活下来,如果让这五万人组成一个兵团上战场,能否活下来多少,那真是只有看运气了。 “如果不是我好大喜功,想着早些来到前线,那些人,或许就不会死…”王凌在愧疚,他深知那白马涧是伏击重地,却依然想着全速前进。 “这不怪你,即使你下令停下,后面也会有人被伏击的。 看,女生小说请到 r*^_^* () ------------ 第三十七章 北进的荒人 () 秉承着秦人好战的民风,在南蛮到来之时,刚刚到达前线的三十万步兵率先派出了十万步兵,有了前面那座被焚城的经验,这一次,守城的将领准备先制人,手下有三十万步兵和将近五万的骑兵团,面对这看起来区区不到十万的南蛮,硬战下来,有什么困难? 对于自己手下的士兵,于东有着很强的自信,三大步兵团和一个精英骑兵团,即使是面对云赵两国的大军压境,这三十五万人,也能够撑得下半个月之久。§看§书§就§百§度§燃§文&书&库 相对于别的城市,地形上瑞城有着很大的不一样,城南外不远处一座大山,似乎是天然屏障,又像是一个天然的助跑场。 “如果南蛮借助下山之势冲击城门,虽然未必能够撞开但必然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 想到不久前自己的军师所讲的话,于东忍不住再看向那座高山。 他们保持着沉默,沉默吃着羊肉,沉默喝着膻味难除的油汤,趁着歇息的时间,抓紧一切时间补充体力,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战斗什么时候开始。 荒人和秦人不同,没有帐篷,战斗之中便是野外休息,荒人的先祖曾经被称作天生的战士,当然,这是很久以前的说法。如今的他们又经历了千年险恶环境的磨砺,即使在怎么艰难的环境,只要有足够的食物让他们吃饱,就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住他们北进的脚步,他们的血管与骨头里都写着战斗二字,同伴的死亡不会令他们有丝毫的动容。 他们仿佛生性带着杀戮,所过之处,所攻破的城池,皆被抢劫一空。 便在这时,于东听到了战争的号角,这声音他很熟悉,象征着出击的声音。 大地微微颤抖,凌晨之间让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卷入了这场战争中,为了将荒人阻挡在山那边,于东亲自下令让手下将领率兵十万并且派出了骑兵团开出去五里之远。 战马出的鼻音,利刃出鞘的摩擦声,那带动士气的号角声,战马从缓步逐渐成为冲刺,迎着那不远处可以看到人影的荒人队伍冲了过去,五万骑兵团,如果按照现在的形式来看,能够冲进荒人之中,会得到很难想象的胜利局面。 众所周知,步兵面对骑兵的冲刺,那绝对是被收割的局面。 “这就是传说中无敌存在的南蛮?哈哈哈……” “不会是吓傻了吧?步兵面对骑兵,竟然才反应过来,真是好笑啊……” “真不知道前面守城那些废物是怎么做的,竟然被这南蛮焚了城,真是丢脸。” 而接下来荒人的动作,却是让这些人脸上的笑意,更加重了许多,缓步,快步,小跑,最后开始冲刺。荒人战士们进入战场的方式和秦国骑兵的方式惊人的相似,只不过他们没有战马只能靠自己的双腿来奔跑,这些身材高大强壮的荒人,穿着皮袍,拿着并不锋利的刀斧,声势竟是那样的惊人。 即使是看起来很凌乱的冲击。 嗡、嗡… 嗡嗡鼓振的声音密集响起,一如既往的攻击方式,在荒人冲到了弓箭射程范围内时,骑在马背上的士兵拉动了弓弦,那短弓弓弦的带起,无数支利箭划破天空,像雨点般向荒人战士袭去。 噗嗤一声,锋利的短箭射中了一名正在奔跑的荒人战士,在射穿皮甲后没入胸口,鲜血快速渗透,染红了皮甲,然而他却像是一无所察,依旧提着刀与斧向黑潮般的骑兵冲了过去。 没有任何的号角声和旗语,荒人的战斗靠的是本能里的直觉,靠的是许久以来并肩作战所养成的对同伴的信任,当距离秦国骑兵还有几十步时,那些没有被射中要害的荒人战士,闷哼一声,整齐的抽出腰间的巨斧用尽全身力气抛了出去。 那巨斧旋转着,撕裂了战场上的空气,明亮的光芒反射着日光,再看上去异常美丽却又异常恐怖。 凭借着强悍的肉身和坚强的意志力,荒人硬生生的抗过了骑兵第一轮齐射,进入了飞斧有效杀伤距离,他们奔跑的速度太快,竟是快到了让骑兵来不及第二轮齐射,箭雨没能把太多的荒人射到,而那成千上万的斧头形成的暴雨,却直接让骑兵遭受到了最残酷的打击,本就沉重的斧头再加上荒人用尽了全力甩出,轻而易举的割破了骑兵身上的轻甲,即便只是相撞,也直接让人骨折喷血。 骑兵奔跑间形成的黑色巨浪,与沉默前冲的荒人战士终于接近,然后生了一波战斗,令人惊讶的是,因为沉默而显得气势不足的荒人战士,竟然没有被沉重的骑兵冲散。 那少年荒人怒睁着双眼,看着面前那奔腾而来的高大骏马,猛然间蹲下身体,快速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向前砍出,那气势如虹冲来的骏马骤然下沉,战马一声长鸣,两只前足不知何时被整齐的砍断。 那壮硕的身材,中年荒人向前奔跑着,面对快速冲来想要直接将他撞飞的骏马,他挥动起双手中的巨锤,轰的一声,砸在了那马背之上,让人听起来极其难受的一声巨力轰击皮革的声音,那骏马直接随着巨力而倒飞出去。 巨锤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随着那骏马而飞出轰击在之后的骏马身上,眼看着紧跟而至的在一匹战马冲来,似乎他知道自己已然走投无路,低吼了一声后,猛的助跑向前冲去,面对着那战马的冲来,竟是一头撞了上去! 人的身体去撞击战马,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寻死路,然后他的肩头就像是钢铁一样的坚硬,选择撞击的角度又是极为的精准,撞中战马前腿肩胛部最为软弱的地方。 只听得一声哀嚎,不知是人还是战马出的惨痛叫声,那匹战马嘶叫间翻了过去,马背上的骑兵反应快,在战马到底之前一跃而起,避开了被战马压在身下的可能,而就在他的双脚刚刚落地之时,那有着双说身材的中年人,沉默间,腰间的长刀呼啸而至,唰的一声砍掉了他的头颅。 有时候战斗,输赢并不是看兵种的好坏或者数量的多少,而是谁有着拼命的决心。 场面上局势很是奇妙,荒人就像是那海洋中的礁石,被巨浪冲击之下稳稳不动,而荒人并不是只知道一味的选择硬拼和冲刺,他们在骑兵冲过去之后快速的反应过来,兽皮做的绑腿在依旧有些寒冷的秋风下快速奔跑着,带起地面上的草根和碎土,他们避开锋利的弯刀,避开战马的冲刺,避开精准的羽箭,原本零散的荒人队伍快速的汇聚成为了一个个小型的团体,十个或者更多的荒人围向一名骑兵,当早已冲出荒人队伍的骑兵反应过来后面的同伴陷入重围之时,却已是无能为力。 长刀割断战马的双腿,然后再下一刻斩掉马背上骑兵的头颅,最后快速的融向一旁的队伍中,再次挥动长刀斩向那战马的双腿。 战斗,对荒人来说显得如此得心应手,他们凭借着强大的肉身力量和对同伴默契的信任,对于骑兵,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局面。 步兵,面对骑兵的全力冲刺之下,竟然能有如此恐怖的局面生,这无疑让人很难想象,第一波的冲刺结束之后,冲到了荒人身后的骑兵掉转过头来准备第二波的冲刺,当他们看到那一地的战马和穿着和自己同样战甲的尸体时,他们脸上那嘲讽的笑容再也没有升起过。 看,女生小说请到 r*^_^* () ------------ 第三十八章 杀! () 常听老人说,上战场之前,记得一定要把自己的武器洗干净,哪怕只是用布擦一下,也能够除一下晦气,能够增加几分活下来的几率。(?书レ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假的,一种心理安慰而已,但却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在上城门之前,很仔细的将自己的武器擦了一遍,看着王凌专心擦剑的样子,林衍忍不住笑了笑,听到笑声,王凌抬起头看着林衍问道:“笑什么,就算是假的,自己的武器干净些好歹是好事。” 林衍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为什么,林衍总是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的燥热,入秋之后,中午这个时候一般都很是凉爽,而今日却是不知为何,那高高在上的太阳,散着无形的烈焰铺洒在人间仿佛要把整个世界融化一般。 给人一种回到了夏季的错觉。 这种让人融化的热度,带来的烦躁感很快的在所有人心底快速蔓延,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原本新兵下午上城门守城的命令,改成了中午,说是城门上的那些老兵因为站了一上午有些累了,提前换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这么热的天,若是上了城楼上,估计能晒成傻子,什么老兵,真他娘的无耻。”秀才难得的爆了粗口,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抱怨道:“什么狗屁的上头命令,说白了就是那些老兵偷懒而已。” “算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这点苦都吃不了,我们还参军干什么?此时退缩,只会让那些所谓的老兵其实说白了就是比咱们早来几天而已的人笑话。”王凌站起身拍了拍秀才的肩膀,道:“别太在意这些了,他们越是觉得咱们没用,咱们是炮灰,咱们就越是要做出个样子来,让他们看看!” 王凌的话很有鼓舞士气的作用,他说的斩钉截铁,让那些本心里以为就快要被当作炮灰上战场的新兵蛋子,顿时间似乎有了底气。 猛地一擦手中的长剑,王凌突然站起身看向帐篷外,不知道何时堆积在那里的人们,将手中的麻布重重扔在地上,高举起手中的长剑怒吼:“兄弟们,我们参军是为了什么?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当我们的家园,我们心爱的女人,我们的美酒,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夺走时,当我们所有的一切马上就要被别人抢走时,身为热血男儿,身为七尺男儿,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王凌脸色很是严肃,双眼怒睁之间,无形中有一股威严,“此时此刻,我们不站出来,难道指望我们心爱的女人来保护我们吗!” “兄弟们,告诉我,大声的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懦夫!” “我们不是懦夫!”有人高声大喊,随即就有人跟着喊,没有整齐的口号,没有锋利的兵刃,没有坚韧的战甲,他们有的,只是一股子热血。 很多人,五万新兵中,有很多年轻人本是有着大好前程,有着前程似锦的未来,甚至有很多人得知云赵两国练兵入侵,仓促间结了婚就参军了。 为什么? 为的就是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自己热爱的这片土地,不受到威胁,那股子男儿抛头颅洒热血的本性让他们勇敢的站出来,此时听到王凌如此热血的怒吼,岂能不热血沸腾?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就被大环境带动自己的情绪,林衍看着这一切,看着怒吼着的人群,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悲哀。 没错,就是悲哀。 …… 晒了许久的城墙,那吸热的夯土,脚踩在上面极其的烫脚,给人一种错觉就像是扔进了油锅里一样。 没有风,却是一阵阵的热潮铺面袭来,头顶上那让人感觉无比难受的阳光,丝毫不留情的挥洒着热度,像林衍这样的修行者,还好些,可以运起元力来阻挡热量,但是那些普通人,长时间暴晒之下,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中暑晕了过去。 即使有着再高的热血沸腾,在高涨的情绪,也顶不住这仿佛要把人晒焦的热量,很快,王凌下令所有人分出三波来分批守城,不然这样下去,恐怕即使云赵两国不攻过来,光是中暑就让人受不了。 “呜呜――” 悠久的号角声,突然响起,这声音就像是一瞬间的冒出来了一样,从面八方,各个地方响起,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音潮袭向所有人的耳朵。 林衍向下望去,十几米高的城墙下,万米之外,那原本远远扎营的云赵大军,突然集结在一起,形成了十个方阵,每个方阵大概有一万多人,弓箭手在后,扛着后盾的士兵在前,明亮的盾牌上那狰狞的鬼脸在阳光下反射出格外刺眼的光芒。 “他们要进攻了,他们要进攻了!怎么办,怎么办!”人群中有人惊声大喊,即使情绪高涨,即使在怎么热血沸腾,也改变不了这些人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现实,当他们看到那排列整齐,明亮的战甲锋利的长毛和那看起来坚固无比的盾牌时,没有人不心慌。 当然,也包括林衍。 同样的人数下,即使是高出一倍,当两万散兵游勇面对一万整齐有序的军人时,正面冲突,也是绝对没有希望战胜的,这是历史上无数事实总结下来的经验。 很多人认为那些操练,排列队形什么的根本没有用,以至于林衍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此刻看到城下那十个方阵,和后面排列整齐的一排攻城弩炮时,也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都不要慌,快,去通知大将军,敌人攻城了,通知所有兄弟上来,弓箭,石块,滚油,盾牌,快,快…”和很多人相反,王凌的表现则很是镇定,快速的下达着一个又一个的命令。 “杀!” 就在这时,那队伍中突然一声大喊,紧接着,响起了一片让人惊心动魄的吼声,当十万人同时怒吼这一个字的时候,那种铺天盖地的气势是无法阻挡的。 仿佛无形中有一股浪潮,汹涌澎湃间袭向城墙之上,冲进了所有人耳中! 攻城弩箭,那一米多长的弩箭,漫天飞起,遮挡住了那依旧散着酷热的天空,整个城墙之上陷入了黑影之中。 看,女生小说请到 r*^_^* () ------------ 第39章 百万大军围城,主动出击! () (说.b.新)剑凌六界39:更新时间:23--6 5::5。(ttp;//.773b. 燃§文&书&库刷。 。b.新 一声刺耳的嘶鸣,一位被那满天的攻城弩箭吓到的新兵,被径直射来的弩箭,趁着那股巨力整个人被贯穿后,倒飞出去,呼啦一声城墙上的土块碎裂,整个人被钉在了墙壁之上,脸上的惊惧表情,和那胸口还在冒着的鲜血,看起来格外的恐怖。55925 林衍反应的快,快速的躲在了城墩之下,轰的一声巨响,三支弩箭从天而降,直接将林衍边上的城墩轰碎,呼啦碎裂一地的石块,林衍深吸了一口气,暗道不能慌,不能慌,听着城下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林衍猛地站起身,迎面一支弩箭飞射而来,这种地毯式的射击,或许并没有什么准头,但却是在攻城时能够带来很大的杀伤力,眼看着那弩箭飞射而来,林衍猛地一咬牙,向左边扑去。 “快,他们要攻城了!”倒地的瞬间,林衍大吼一声,一支弩箭几乎是擦着林衍的脸扎入地面,那飞溅而起的石块打在林衍的脸上,与此同时,林衍一跃而起,从旁边的一具尸体上拿起弓箭。 取箭,搭弓,随后猛地一拉弓弦,转身之下,只是片刻的瞄准,弓箭嗖的一声向城下射去,林衍的箭法并不是很准,但,胜在林衍的臂力,全力拉开弓箭之下,只见那道箭破空而去,扎在了那看起来厚实的盾牌之上,在漫天攻城弩箭的掩护下,那举着鬼脸盾牌的步兵已然到了距离城门不到五百米处。 也就是林衍臂力够强,一箭之下,直接射穿了那盾牌,只是伤没伤到盾牌之后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反击,反击,弓箭手准备,别藏了,都到城下了!滚石准备!”林衍的一箭,激醒了王凌,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吼道。 组织起的反击虽然零散,但随着那威力恐怖的攻城弩箭不再出现后,城墙之上的士兵逐渐露出头来,一支支带着白色羽毛的弓箭破空而去,零散间,大部分的弓箭射在了那高举过头顶的盾牌之上,而人群中不乏力道强大者和有精准技术者,弓箭有的直接贯穿盾牌,有的,直接射中盾牌下露出的双腿上。 一片片人影倒下,却是看不到敌军人数的减少,踩着同伴倒下的尸体,举着手中的鬼脸盾牌,他们依旧前行着,林衍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那盾牌之后的巨大冲撞车。 城墙之下,那整齐的方阵之中,盾牌下的人影一个个倒下,随着持盾牌的士兵阵脚的打乱,弓箭的落下杀伤力比之前多了许多,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城墙之下已经堆积了一大片的尸体,随着方阵的逐渐接近,一块块巨石从城墙之上落下。 趴。 在射出十几箭之后,那弓弦终于经不住林衍的强大力道,断裂开来,就在这时,王凌从一边跑来,一头的汗水看得出来从敌军攻城开始到现在他没少来回跑,他的语气很是急促,“林衍,你跟我下去一趟,快!” “怎么了?这时候下去?”林衍皱了皱眉,将手中断裂的弓箭扔到地上,看向王凌:“这时候你走了,谁来指挥?” “来不及多说了,跟我去见唐博雄。” …… “这种时候他不在城墙之上指挥战斗,来这里干什么?”奔跑间,林衍转头问道。 “事情太复杂了,简单说就是云赵大军突然发动总攻,百万大军突然攻城,道城门只有我们这里最轻松,可能是因为地势不好的缘故,只有十万人,攻城弩炮已经撤下去了,也没有看到抛石机,据说北门那边光是抛石机就有一百多架,唐博雄的意思好像是说这边让我们自己指挥,各将领没有时间也没有人来理会这边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好事?最起码我们这便是最轻松的了,还要见他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见了不就知道了。”摇了摇头,王凌面色有些红润,一方面是因为太过激动来回跑动的原因,一方面是焦急城门之上的战况问题。 “见过将军!” “好歹你现在也是新任命的新兵团长,这么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急什么,南门那边两万人守城,各种守城器械齐全,短时间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看到王凌一路奔跑过来,唐博雄皱了皱眉道。 “不知道将军您找我有什么事。”弯腰行礼后,王凌抬起头直奔主题道。 “对于这场战争,南门那边你有什么想法?”唐博雄从桌面上铺开地图,指了指南门那边,问道。 “您的意思是?”王凌皱了皱眉,有些不是很理解唐博雄的意思。 “主动出击!”就在这时,林衍突然说道,迎着唐博雄的目光,林衍继续说道:“南门外的地形我观测过了,由上向下的地势极其利于骑兵的冲刺,再加上城外弓箭手和弩箭炮已经撤到了其他城门那边,这时候如果一队精兵出击,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林衍,这不是儿戏,别乱说。”听到林衍的想法,王凌急忙出声阻止道,要知道战场之上如果稍有不慎之处,下出一步昏棋,那么后果就是满盘皆输,主动出击如若失败,那很有可能南门失手不说,五万多的新兵将面临的是一场被屠杀的局面! “有点意思,你继续说下去。”摆了摆手,唐博雄示意林衍继续说下去。 “一万骑兵,来回两次冲刺,必然能够将城下的近十万步兵冲散,到时候所有士兵一同出击,即使不能将敌军冲溃,也能让他们吃个大亏!”林衍说的很认真,顿了一下,伸出手指在了南门处,道:“只要南门这边能够将兵力冲出去,到时候从后方杀到其他城门下敌军身后,前后夹击之下,恐怕收获会更大!” “好主意。” “将军,您要三思啊,这不是小事,林衍他只是一个新兵,对战争没有什么研究,万一…” “不。”唐博雄打断了王凌继续说下去,平静的双眸间看向林衍的目光中闪过了些许赏识之色,道:“这是个好主意,战场上战机瞬息万变,稍有拖延万一敌军首领想到了这一点增兵南门,那么很有可能将失去这个机会。” “你便是林衍?”忽然,唐博雄眉宇间,一道阴霾一闪即逝。 “回将军,我就是林衍。”弯腰行礼,林衍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唐博雄会问这个问题。 “好,我给你一万骑兵!”拍了拍林衍的肩膀,唐博雄郑重的说道:“如今整座城被围,分不出太多的兵力给你了,骑兵冲杀之后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们新兵团了,解围城之局,就看你了,不要辜负我的希望!” (五百个收藏了,对于新人来说收藏最为重要,恳求大家阅读至于顺手点一下收藏,第二更送上。) 剑凌六界39: r*^_^* () ------------ 第40章 冰焰交加的空间裂缝 () (小。。更)剑凌六界4:更新时间:23--7 9:59:3。云梯。 小说.。更 从古至今,在历史中一些出名的攻城战中,不管是守城还是攻城,云梯二字都在其中大放光彩,曾经有位生性残暴的将军,为了攻下一座久攻不破的城池,曾经下令手下士兵就算是死都不能回头一步,最后愣是将几万尸体在城墙下堆积成山,最后愣是踩着同伴的尸体拿下了那座城池。5697 那一战,也是历史上为数不多守城战绩最为辉煌的一次,以不到一万人的守城兵力,愣是阻挡住了二十万的大军将近十天的时间,虽然最后城破,但以三千的死伤换来了将近敌军万。 一般的攻城战,也就那么几个步骤,远距离重型弩箭和抛石机一类的器械掩护重甲兵前行,冲撞车撞门,其后紧跟着弓箭手,而这些,不管是弓箭手还是那威力恐怖的重型弩箭,都不是让守城将士最为头疼的东西。 最让人难受的,则是云梯。 一旦重甲兵来到城下,伴随着的就是云梯搭了上来,曾经有很多学士分析过,搭云梯是一种送死的事情,但事实上,则不然。 当从初始的重型弩箭开始,到最后的冲撞车,攻城的士兵眼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被城门上的弓箭一个个射死却无能为力,这股潜在的愤怒融合在男儿的热血之中,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形却又存在的东西。 那就是勇气。 “疯狂,这简直太疯狂了了!” 耳边的号角声,依旧不断,那急促悠久的号角声代表着冲锋,城下,攻城的三个方阵第一排的重甲兵,已经近乎死完,而他们的死去带来的荣耀便是紧跟在后的士兵到达了城下。 云梯一个个的摆在了城墙之上,几乎是同一时间,滚烫的油液,巨重的石头,滚油泼在身上发出的嘶嘶声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而不管是滚油还是巨石,都阻挡不住城下那近乎疯狂一般的脚步。 疯了,一切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城门上的士兵,疯了的一样向下泼着滚油,扔着巨石,射着弓箭,城下的士兵疯了的一样向上攀爬云梯,不管是那滚烫的油还是巨石仰或是弓箭落下,都被他们视若无睹一般,前面的同伴死去,后面的紧跟着而上,踩着自己的同伴怒吼着,低吼着,高声吼叫着依旧向上冲着。 林衍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整个战场上喊杀声不断,骂声,哀嚎声,利刃划破肌肤的切割声,从高处坠落的噗通声,临死前爆发出来的不甘心怒吼声,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词。 疯狂。 云梯几乎是刚搭在墙上,就被守城的士兵一把掀开,刚爬上云梯的人直接飞了起来,被那几乎没有经过瞄准就射下来的弓箭直接射成马蜂窝。 “杀了这群疯狗,他吗的我请兄弟们逛窑子!”站在林衍前面的一个大汉哗啦一盆滚油浇了下去,听着下面的惨叫声和哀嚎声,大汉一声爽朗的大笑,高吼道。 “强哥敞亮!” “到时候强哥你可别不认账啊!” 被叫做强哥的大汉,刚接过身后一人手中的滚油,大笑着刚要往下泼去,嗖,一声短暂急促的破空声响起,下一刻,一支利箭没入了他的胸膛。 碰。 手中一盆滚油撒落地面,感受着脚边的滚烫,林衍猛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咬了咬舌尖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拉开手中的弓箭,转头之下向下射去,几乎是不用瞄准,每一支利箭射去,城下黑压压的人影都嫩够被命中。 索性,只是三万人攻城而已,城墙之上虽然不到一万人,但却堪堪勉强能够阻挡住这疯狂的攻势,城外的弓箭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抛石机和弩箭炮早已移去了其他三个城门外,突然,那急促的号角声转变成了另一种声音。 “他们要退了!”王凌眉梢一挑,大喜之下转头看向林衍,对身边一士兵下令道:“快,组织手下所有还有力气的兄弟,准备好和我一起杀出城去,宰了这帮疯狗玩意!” …… 很诡异的场面。 城墙上,那火焰从城南一直烧到了城北,那火焰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焚烧了一样,即使远远站在几百米外,小女孩一样能够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炽热浪潮。 而,身后,传来的却是一片片的寒冷,小女孩望向脚下,一眼望去,冰封千米,阵阵风刮来,那寒冷让人忍不住紧了紧衣服,小女孩脸色有些难堪,以她的实力,面对这种冰火两重天很是难受,再加上那空气中。 蕴含的驳杂元力。 这元力不是某个人身体里丹田内的元力,而是经过大规模辉煌的战斗而产生的,这种驳杂,其混乱程度是让人极其的难以相信的,无数元力漩涡错综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元力漩涡。 从几百米几千米几万米外,看向这里,就如同是一个湖面一般,无数个碎裂玻璃在快速晃动,可以看到小女孩、那焚烧着的城池和地面上冰封千米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又快速分开,又以不同的方式再次重叠在一起。 这种情况,通常被称之为空间裂缝,也被称之为粉碎的世界,通常如果一个地方出现了空间裂缝,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人卷入空间裂缝之中,然后被绞碎,绞成碎片消失在空间夹层之中。 嘎吱。 焚烧着的城门被一只手推了开来,那被烧掉一截的城门,沉闷的落在了地上,一个壮汉从中走了出来,右手拖着一把长刀,身上兽皮做的大衣,有些破烂,腰间一处剑痕格外明显,些许鲜血还在向外冒着,那裂开的兽皮下,那健壮的肌肉上,一道道如同蚯蚓般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人很难想象他的从前是怎么样一个过去。 “哥哥,你没事吧。”接过了他手中的长刀,小女孩关切的问道。 她已经习惯了他每一次战斗后的惨烈,习惯了他每一次战斗搞出来的大场面,所以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的害怕和恐惧,因为她知道,不管那冰焰有多强烈,他总是会站在她的前面。 “我没事。”冰冷的脸上闪过了些许溺爱的笑意,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他笑着道:“早就答应你了,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最繁华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去。” “那是哪里?” “京城。”他牵着她的手穿过了那元力驳杂的空间,一道道黑色细小的丝线出现在他走过的路线上,如若仔细去听可以听到一阵阵玻璃破裂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眼北边的天空,脸上的笑意加重了许多,“秦国的京城。” 仿佛那片天空,比他从小看到大的天空,要美丽许多。 剑凌六界4: r*^_^* () ------------ 第41章 为了荣耀而战 () (。.)剑凌六界4:更新时间:23-- 2:25:35。轰。 说.b.更新 巨响声,从城北一直传到了城南,声音之大以至于让准备上马的林衍等人吓了一跳,坐在马背上林衍朝着北方看去,那天空一片混杂,即使距离很远,林衍依然能够感觉得到那片天空的元力,有多么的混乱和驳杂。566342 “最少是御元后期的强者,自爆了。”王凌有些遗憾的看着北面的天空,叹息道。 林衍不知道那边的战斗到底是如何的艰难,以至于逼迫到一位御元后期的强者以自爆来终结自己的性命,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没有人愿意使用这种就连灵魂都不会留下丝毫的方法。 一位御元境界的强者,自爆之下便有如此强大的气场,林衍很难想象如果是一位洞明强者来做这件事的话,会有多少敌军陪葬。 “大人,我们出发吧。”深吸了一口气,王凌看向了他旁边的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摸了摸胯下的骏马,长嘶一声的马儿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息,看起来有些焦躁,中年人名叫常伟伦,很绕口的一个名字,能做到骑兵团首领的人,自然不会太笨,从刚接到这个命令之时,他便明白,如果此战胜利,那么这个功劳,将很有可能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一个。 到时候功劳最大的自然就是他常伟伦,光宗耀祖先不说,就单单是这份战绩,以一己之力扳回全局,很有可能他常伟伦的名字名留青史都是有可能的。 但,一旦失败,城南将面临几十万大军攻入,整个城池失手,到时候他常伟伦死了或许还好点,如果还活着,上面怪罪下来,他常伟伦到时候即使不被灭九族,相信也差不多了。 胜败之间,关乎的太大了。 “这场战争,只许胜,不许败!”常伟伦双眸间闪过了凌厉的杀意,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一指天空,低吼道:“兄弟们,这一战,若是赢了,活下来的弟兄我保你们一生富贵!” “光宗耀祖的时候,到了!跟我杀出去!” 最后几个字,常伟伦几乎是用怒吼出声的,战场之上生死有命,他常伟伦不怕死,但是怕死的没有价值,他常伟伦用了二十年混到了现在的位置上,十岁的年龄,已经是很尴尬的了,除非再有奇功,否则很难官位上再进一步。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秦国的后方还有南蛮入侵,建功立业的机会太多了,只要停过了这场战争,他常伟伦最少会连升三级,即使在战争中死去,他常伟伦只求一个。 那就是荣耀。 很多年后他常伟伦的子孙后代,提起他的时候,会骄傲的说曾经是将军,曾经在战争中立过大功,杀过无数敌人;而不是被后人称之为罪人。 “为了荣耀而战!”常伟伦怒吼一声,啪的一声脆响,长刀拍击在马背之上,胯下骏马一声嘶鸣,随着城门的打开,常伟伦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 前线战乱,整个秦国处在一个岌岌可危的位置,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跌倒摔落于悬崖,站在这片大陆上,位居第一强国已久的秦国,此时面临的,可谓是史上最大的一次考验。 无数隐士门派出山,派出手下得力弟子加入军队,送入朝中,只为了挽救这随时都有可能倾倒的大厦,若不是早年间立下的洞明强者不得参与俗世,恐怕此时战场之上已经能够看到许多洞明强者翻手覆雨的画面了。 此时的京城,虽然依旧繁华,依旧的热闹非凡,但是很多人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没有人愿意处在一个随时有可能被大军践踏的城市里,这种想法在许多舆论和谣传之下,直接性的导致了秦国京城许多局面逃走,有的远远逃到了一些小国家之中避难,有的甚至逃入了云赵两国之中。 没有人相信堂堂一品大员,官居太傅的王朝伟,会选择如此炎热的中午一路小跑来到宰相府,已然快六十的他,一路小跑之下气喘吁吁。 “宰相大人在哪里?我要见他,我有急事相见!”下人开了门,见来人时当朝太傅,自然不敢阻拦,眼看着他闯入院内,只好弯着腰进了内院禀告。 “父亲他说一切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太傅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如果我处理不好,我会禀明父亲。”从内院走出一位青年,摇了摇手中玉扇,轻声说道。 青年一身锦衣,昂贵的各种材料凑集在一起做成了这件衣服,从他略有些凌乱的头发上似乎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一样,王朝伟看了眼青年,皱了皱眉心中有些怒意,但想到来意还是压住怒火和气的说道:“事关重大,我必须要见到宰相大人。” “太傅大人,我尊您是朝中长辈,父亲经常和我提起您,让我学习您的处事不惊遇事不慌。”青年笑了笑,合上了手中的折扇,那挂着的玉坠轻轻晃了晃,青年继续说道:“屋里请,您有什么事情,不妨先告诉我。” “你!”官居太傅一职,虽然实权和宰相相差很远,但也算是平起平坐了,眼前这青年的话语让王朝伟心中很是恼怒,炎热的阳光下,王朝伟看着站在阴凉处把玩着手中折扇的青年,一时间心中有些无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冷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送太傅大人去太医那边。”挥动折扇拍了拍身边的下人,青年厉喝一声。 看着太傅被几人抬着出了宰相府,站在青年身后的中年人向前走了几步,脸色冰冷让,道:“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毕竟是朝中太傅,传出去,可是不怎么好听,而且他所说的要事万一是什么大事呢。” “哼,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南蛮那边来了几个不知死活的人而已,昨天那边就有人传来了消息,说上官凌武死在了南蛮人手里,据说还是一个年龄不大二十的人。” “上官凌武二十岁的年龄步入洞明初期,虽然修为并不算大陆强者,但也算是青年才俊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莫非杀死他的那人是魔宗的人不成?”中年人皱了皱眉,右手拉了拉身上那件看起来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地锦衣,“还有,这件衣服穿起来真的很难受。” “不过是一直蚂蚱而已,你看看太傅慌成了什么样,都传言他老了,我看,真的是老了。”嘴角笑意间露出了不屑之意,青年回头看了眼中年人身上的衣服,摇了摇头:“的确是不怎么合身,说是毁了这件衣服都为不过。” 剑凌六界4: r*^_^* () ------------ 第四十二章 反击 () 就如同是突然炸开了锅一样,当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逐渐撤退的兵卒们心中大惊,他们感受着大地的晃动,耳边听着那滔天的喊杀声,即使在昨天,在上战场之前,他们还听着自己的长官大声说着这一战轻松无比,就只是装装样子围一下城而已,意思意思的攻打一下,回来就能够喝酒吃肉。 可是,好像没有人说过,城里会突然杀出一队骑兵吧? 常伟伦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地势加上百米的助跑,骏马的那双铁骑仿佛是要把大地踹出一个窟窿一般,轰隆轰隆的巨响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咆哮声,马蹄践踏在尸体上的咔嚓声,无数声音汇聚在一起融入那些兵卒的耳中,已经撤退出几百米远的距离,不少人竟是因为这突然杀出的骑兵而愣在了当场。 没有人能够想到,门被围,南门中竟然在这种时候能够突然杀出一队骑兵来,而且看样子似乎人数还不少! “退!撤退,快!”队伍中这上万攻城军的首领,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奔腾声,突然的反应了过来,大惊之下,急忙大声喊着撤退,可是已然晚矣,那骏马的速度早在人群中愣神的时间奔腾出三百米的距离,为首的常伟伦一声大喊,雷般暴喝之下,手中的长枪嗡的一声巨响,抬起,弯腰,借着骏马奔腾之力几乎不费一点力气之下,枪尖扎入了一兵卒的喉咙,猛的抬起右臂,一挑之下,长枪破血而出! “杀!”王凌一声大吼,双腿猛的一夹,手中的长刀弯腰之下砍出,即刻带起一颗头颅向后飞去。 浓厚的血腥味道,在出城的那一刻,在胯下马蹄踩在无数尸体上奔腾而过那一刻,林衍有一种错觉,就仿佛是推开了地狱之门,整个世界都是浓浓的血浆一般,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让林衍非常的难受,就像是整个人泡在了血浆中一样,难以呼吸。 杀声震天,这种气势在无形间带起了林衍心中的豪情,林衍和常伟伦等人冲在最前面,身上的轻甲在胯下骏马颠簸之间撞击着林衍身体各个部位,几乎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那颗被王凌斩落的头颅便砸在了林衍骑得那匹马上,猛的一个激灵,就像是一盆凉水打在脸上一样,迎面一杆长枪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林衍将手中的长剑斩了过去。 这种普通木材做的长枪,岂能是云剑的对手?几乎林衍只用了三分力,那长枪拦腰砍断,而几乎是在长枪断裂的同时,那持枪的兵卒一跃而起,凌空一脚踹向林衍,因为太过突然,再加上林衍没有骑兵战斗的经验,慌乱之间左手握拳,猛的一拳轰击在那踹来的脚上。 很久之后林衍才知道,这种情况是最危险的,一个向前快速奔腾的骑兵如果被敌人上了马,即使没有,马儿也很有可能受惊乱跑。 杀,杀掉所有和自己所穿战甲不同的人,坚持到最后便是胜利,浴血在一个个同伴倒下的环境中,已经没有人在保持清醒了,他们的眼中只有杀戮,杀掉所有敌人,林衍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有些晚,但却还来得及。 在战马奔出城门的那一刻,在将手中长剑拿起之时,林衍心中有些犹豫,所有人都知道骑兵冲锋进入步兵的队伍中,就是一种屠杀,单方面的屠杀,面对这种战斗,林衍心中深处有一种束缚,让他无法将手中长剑用来屠杀。 但是,你不杀,是你仁义,是你仁慈;那,你就只有等着被杀。 “滚!”低吼一声,不知是那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道,还是因为那杆断裂的长枪,仰或是在恼怒心中的仁慈,烈ri之下,林衍的心中很是烦躁,非常的烦躁,就像是有一头巨兽在胸膛中翻滚,在怒吼着。 很难受,这种感觉很难受。 所以,林衍要把这头巨兽发泄出来。 攻城的兵卒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即使你撤退的速度再快,能有骑兵快?在这样跑下去,只会是一场屠杀,在抛下了几百具尸体之后,所有人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长剑和长矛转了过来对准了骑兵,长枪擦着地面刺入马腿之中,这种战法对骑兵几乎是百战必胜,那匹冲在最前面的战马在被扎了三枪之后哀鸣一声向一旁倒去。 无数长枪对准了马腿刺了过来,让林衍心中徒然一惊,猛然之下,双手一拽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腿高高抬起之下,向前方踢了出去,前腿重重的踩在了那长枪之上,落地的那一瞬间,林衍手中的长剑挥出,无数元力碰的一声爆炸开来,破剑而起的元力升腾在林衍的上方,犹如同一头巨龙般冲出,在林衍挥剑而出的那一刻,这头巨头呼啸间冲向前方的人群。 剑气轰鸣,元力再一次炸了开来,那蜂拥而至的人群被这一剑直接炸出了一个缺口。 胯下战马仿佛被这一道剑气之势惊着了,突然一跃而起冲向了人群中,受惊的战马轰的一声撞击在人群中,不知道有多少把长剑在那一刻刺入了马背中,林衍大惊之下一跃跳下了战马,看着那把战马冲入人群撞开的一个小缺口,林衍几乎没有犹豫,持剑而上! 长剑砍下那一刀砍来之人的头颅,鲜血喷溅在林衍的脸上,那还带着温热的鲜血,仿佛是浇在了干草之上的一盆烈火,当凌厉的杀意充斥整个胸膛时,林衍几乎是失去了清醒,意识之间,残存着的一缕清醒ā控着冲进人群的林衍机械般的挥斩着手中长剑。 杀!杀!杀! “啊!!!”一道道血丝布满双眼,那身轻甲早已染成了红sè,林衍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骑兵冲到了哪里,只知道面八方都是枪尖和长剑,都是面sè狰狞的兵卒,都是穿着血青sè战甲的兵卒! …… “是谁让你们退的,是谁让你们退得,你告诉我,是哪个王八蛋让你们退得,我明明记得我下的命令是攻城,就算攻不下来,也要给我攻,十万人的队伍,损失了不到一万人就撤退了,告诉我,是哪个混蛋让你们撤退的!”营帐之中,云国的一位将军情绪异常愤怒的拍着桌子,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军笺摔在了跪在地上的几人脸上,怒吼道:“告诉我啊!” “整整十万步兵,被不到两万骑兵冲散,要你们有什么用?不知道布阵反击么?逃跑?你能跑的过马?一群废物。”怒吼间,桌子上的东西几乎被他拿起全部砸了下去,他看着跪在地上战战栗栗的几人,心中的愤怒就更加重了几分,“一群废物!如果是平常我早把你们这些废物拉出去斩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将军,归罪于谁,不管是谁下的令撤退,下官都觉得现在追究不是时候,还请您赶快下令出兵增援,不然,十万人很有可能损失殆尽啊。”站在一旁的一位谋士站出来行礼后说道。 “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阻挡不住这一万骑兵,提着头来见我。还愣在那干什么,滚出去!” “传我的命令,调动东西两门的兵力,分别抽出五万人来,务必要将这一万多骑兵全歼,就算是用尸体挡住,也绝对不允许一人一马回到城里!”铺开地图,顺着南门地势往下看,刘元心中不免有些惊慌,急忙下令道。 (< re=") r*^_^* () ------------ 第四十三章 破画之境 () 挥动手中的长剑,一剑剑砍出,一道道元力混乱间相互冲撞在一起,爆炸,然后形成一道道劲风席卷在地面之上,龙卷而起冲向天空,在林衍的眼中,周全是那穿着血青色战甲的兵卒,他们挥动着手中的长刀矛头,张牙舞爪着攻向自己。 下意识的去躲避面前一道道的攻击,下意识的挥出长剑刺进敌人的胸膛,不知从何时起,林衍无形中慢慢的意识变得薄弱,就像是一台杀戮机器一样,机械式的做着杀人的动作,无规律无招式的一剑剑,看起来没有什么威力,但每一剑砍出,都会带起一道血水,带起一声惨叫。 那种感觉很怪异。 林衍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明明是清醒的,但却在潜移默化之间,仿佛渐渐的失去了身体的操控权,林衍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飘,或许飘着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当云剑剑尖掠过那兵卒的喉间,林衍看到了自己背后一人刺出的长枪,枪尖没入他林衍自己的后背,而林衍自己,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 看到,没错,就是这个词语。 林衍看到了自己一剑斩断了那兵卒的咽喉,被身后的长枪刺入后背,甚至自己的脸上还露出了狰狞之色,回身一剑随着跃起踩在那不知道多少杆刺来的长枪上,元力破剑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剑气,轰的一声巨响炸开在了林衍挥剑的前方。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我能够看到自己?灵魂出窍?那我到底现在是什么状态,这世间有两个我?一个我活着,另一个我在看着我?”林衍突然感觉到一阵疼痛,那不是**上的伤可以带来的疼痛程度,仿佛有一道利刃,从灵魂心间深处划开,欲要把整个灵魂切开一般。 画。 给林衍的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幅画,整个世界是一幅画,而自己,而他林衍自己,则是在看着这幅画,这幅画中自己在浴血奋战,整个战场上所有人都在浴血奋战,无数的人影倒下,无数的人影从面八方汇聚进来,喊杀声,奔跑带起的尘土弥漫整片天空,那队骑兵从城门杀出,就像是一把钢刀刺入一般,将攻城的步兵队伍横切开了一道口子,带到骑兵冲到了南头,再掉转过头来再一次冲进战场。 屠杀。 林衍所看到的这幅画,无时无刻都在描绘着这么一个词语,在诠释着屠杀这个词语的意义,这场屠杀在林衍眼里已经不存在了对立,不存在了骑兵和步兵,不存在了是秦国的士兵还是云赵的。 人与人之间的一场屠杀。 这幅画一直在变动着,从初始的仅在林衍自己一人的视角之上,慢慢的上升到了整个南门前的战场,那骑兵一来二去的冲杀所带走的一条条步兵的生命,那惨叫间反击举起长枪扎入马腿的步兵。 然后是整个城池门的战争画面,一幅幅画面慢慢的出现在眼前,然后逐渐的加快速度,无数个画面,无数把长枪,无数匹倒下的战马,无数把挥动的长刀刺出的利剑,无数声惨叫哀嚎喊杀。 画面由慢到快,到最后就像是硬塞入林衍脑海中一样,疼痛,那股灵魂深处的疼痛感再一次出现,相比上次,这一次的疼痛来的气势汹汹,几乎没有任何阻挡的刺入了林衍的灵魂中,就像是有着无数个手在撕裂着灵魂一样。 疼痛。 无数个画面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无数个白色的斑点,眼前的视线快速的变小,不,不是变小,而是那光明被黑暗快速侵蚀,然后,整个世界黑暗。 后背突然一股疼痛让林衍惊醒,眼前一阵恍惚,那剑尖处带起的血水喷溅在了林衍的脸上,身后枪尖刺入后背的疼痛,然后林衍跃起挥动云剑爆出剑气炸开一条路。 一切和画中一模一样的进行着。 这是一幅画,整个世界是一幅画,林衍突然想起,沉睡在戒指中的那本云练功法中,第二页所写的,林衍一直以来都不懂得是什么意思的破画之境。 破画之境? 我该如何做,才能破画,才能破了这幅挡在我面前的画? 林衍皱了皱眉,灵魂深处的那股渐渐淡去的疼痛突然再一次冒了出来,强忍疼痛之间,丹田内已然快要枯竭的元力,突然,很突然的就如同是火山爆发一样,涌现出了无数澎湃的元力。 这股强大的元力充斥在林衍丹田中,虽然早已将丹田挤满却依然在快速增加着,仿佛要把林衍的丹田撑破,撑爆一样。 虽然林衍早已没有了形式之间的丹田,但依然有着一处储存元力的屏障在原先的丹田处,这股屏障一直以来阻挡着林衍的丹田外泄,而此时,却是无法阻挡得住这快速涌现出来的似乎是无尽的元力。 碰。 这股屏障破裂,元力仿佛是绝了堤的洪水一般,冲进了林衍的筋脉之中,冲进了林衍的肢,冲进了林衍的灵魂深处,冲进了林衍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中… 原本无力挥起的云剑,突然注入了充沛的元力,仿佛是一头老去的巨龙突然焕发青春,那原本林衍周围驳杂混乱的元力,突然有了运转的规律,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流。 仿佛林衍是那漩涡的中心,无数的元力运转在林衍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席卷这片整个天空中的元力,一瞬间融于云剑之中,仿佛突然注入了千斤重的云剑,在林衍双手举过头顶斩出。 一道巨大的,肉眼可见的,几十米的虚影剑气,轰了出去,在林衍的面前,几十米的距离内,一瞬间开出了一大片的空间。 尸骨无存。 而林衍,却没有因此而停下,跃起在空中的林衍突然做了一个很多人震惊的动作,他抬起了右脚向前迈了出去,在空中如履平地般向前走了一步,长剑横切于腰间挥出,又是一道巨大虚影剑气轰击出去。 嘎吱。 就像是一记闷棍轰击在厚厚的皮革上,发出了一声沉闷声响,林衍挥击出去的第二道虚影剑气,被一道金黄色的巨大盾牌阻挡住了前进。 “你是哪门哪派弟子,修行者屠杀凡人,你的师尊便是这样教你的?”巨大金色盾牌之后,站着一个中年人,他的脸上透漏着愤怒的神色,右手虚空一抓,巨大金色盾牌消失的同时中年人向前冲了出去,左手徒然出现了一把短刀,刀的边缘泛着一股股银色的光芒,他紧盯着林衍僵硬的脸沉声说道:“今天我就替你家长辈教教你!” 中年人双脚连踏地面,几十米的距离瞬间既至,人未到,剑气已到,那银色短刀在单手一挥之下瞬间切出了一道让人心生寒意的剑气,呼啸而来的剑气间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元力,仿佛这道剑气能够把整个世界整个空间切割断裂一般。 中年人在来到林衍面前的那一刻,在银色光芒距离林衍仅剩下不到半米距离之时,他看到了林衍的双眸。 双眸间,黑白交接中残存的是无神和空洞。 .d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t;/&t;&t;&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t;/&t; r*^_^* () ------------ 第四十四章 剑宗前辈 () 一道身影消失在城墙之上,下一刻,这道身影以闪电般的速度来到了林衍身前,几乎只是眨眼的片刻之间,他伸出了右手,那道蕴含着强大元力袭来的银色刀刃,就如同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寂灭在他伸出的右手间。 悄然一缕腥风带起后背披在肩上的长发,他深呼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周喊杀声震耳欲聋,而从他的神色间,看起来却仿佛是茶余饭后散步间碰到了一个熟人的淡然自若,整个战场之上,乃至城墙之上,几乎只有他一人没有穿战甲,空无一物的双手,淡然自若的表情,却是让周围来的云赵兵卒不敢上前一步。 “剑宗前辈?”中年人不知何时将左手中的银刃收了起来,脸上的怒色淡了下去,自己近乎六成实力的一击烟消云散,实力的差距让他不得不谨慎些。 “他只是陷入了狂境之中,不然以他初窥御元的境界,怎么可能有如此狂暴的破剑之气。”一身剑袍的他,将不知何时陷入昏迷的林衍放倒在地上。 “剑宗,二长老,刘阳前辈?”中年人看清了他身上的剑袍,胸口处绘的荆刺,皱了皱眉,很显然他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会见到剑宗的人,“不管他是进入了狂境,还是怎么样,以御元境界的修为大肆屠杀我云赵士兵,前辈,相信您应该不会忘记二十几年前的制约吧。” “当然不会忘记。”刘阳看了眼地上的林衍,想到了二十几年前只要是亲临过的人都绝对不会忘记的一幕,语气严肃了几分,但却没有丝毫的退让:“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必须要带走他。” “他必须死。”中年人的左手一翻,手指间的一枚青色戒指消失,那把银色短刀再一次出现在手中,“在下邵则,得罪了。” 他的身影随着话音落下而消失在原地,前冲的速度并不像刘阳出现时那般如同闪电,他的双脚连踏在地面之上,在旁人看来,他的速度并不快,但却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已然来到了刘阳面前。 所有人眼前闪过了一道银光。 银光的出现瞬间带起一阵阵呼啸劲风随之而来,远处来看犹如同一头巨兽奔腾间张开了巨嘴扑去。 只看到了他躬身,撤步,然后便是一道银光,一道绝尘的强大气势,却是没有人看清这一刀是如何挥出的,是何时挥出的,怎样的轨迹挥出的,只看到了一道银光闪过眼前,下一刻,他的身影倒飞了出去。 他挥刀,没有人看清。更加没有人看刘阳做了什么,他的身影就直接倒飞了出去。 “如果是你的师尊来了,或许还值得我出剑。”刘阳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说道:“教你这一刀的人,想来并没有将你教会。”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邵则站起身,那银色短刀已然变幻为戒指环绕在手指间,他的神色很平静,完全没有战败的失落和不甘,“告辞。” 蹲下身,刘阳仔细的看着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林衍,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早知天命如此,冤冤相报,怎么可能就此…” 喊杀声依旧震天,大地似乎依然在晃动着,而刘阳和林衍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在了战场之上。 …… 南极之北,北极之原,东山之巅,西无海境。 经书有记载,大禁地之中,北极之原被称之为嚎哭之地,因为常年有嚎哭之声得以闻名,冰原之中各种各样的元兽横行,即使是在外围,都可以看到大量的高等级实力强横的元兽。 而这些,却不是冰原冠以禁地之名的首要缘由,经过多少年以来探险家的发现,冰原常年冰封千里不见土地,其实,在很多年以前的冰原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山脉,而今人们看到的冰封之地,则是填满了冰的山涧之上。 因为在山涧之中的许多冰封悬崖,人们所听得到的嚎哭声音便是由那万米冰原之下的声音传来的,不管是风声仰或是真的有强大的元兽在地底深处嚎叫,那的确是让人恐怖的声音。 冠以禁地之名的原因则是,人们行走在冰原之上,随时都有可能踩在悬冰之上,然后跌入万丈深渊。即使是洞明强者,单靠飞行也决然不可能从万米深渊之下飞出来,除非你是分神期的强者,依靠丹田内储存的强大元力能够飞出深渊,所以,北极之原,被称之为分神禁地。 分神之下,进入者死。 一只冰焰熊慵懒的趴在巨大的冰块之上,享受着冰原中每天罕有的温热阳光,冰块微微晃动,它抬起头看了看北方,那无数冰山之后天际深处的黑色,又摇了摇头继续躺下,正打算闭上双眼继续享受。 身下的冰块晃动的愈加剧烈,冰焰熊有些烦躁,对于这大地的晃动打扰了它的午觉它感到有些愤怒,站起身摇晃了下身躯,冰渣碎屑跌落一地,巨大的身躯原地晃了晃之下引起脚下的冰块晃动似乎更加剧烈了些。 大地在晃动,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晃动,从北方奔袭而来了一头庞然大物,冰焰熊的脸上顿时狰狞了几分,高阶的元兽都有着自己的领地之分,对于这个突然闯入者它感到很是愤怒,就在它准备攻击的时候,它看到了很难以想象的一幕。 在那道巨大身影之后,无数个黑影紧跟其后,上百,上千,上万只高阶元兽,有身体庞大如小山的,有娇小如鼠的,但放眼望去,皆是高阶元兽,其中不乏有七阶,甚至八阶的存在! 冰焰熊愣了愣,随即陷入了恐慌中,看着越来越近的元兽群,它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奔腾在最前面的那巨大黑影,轰的一声将冰焰熊撞飞出去,几乎没有一只元兽停下脚步去理会这平日里认为的美食。 它们在奔跑,即使大部分的冰原崩塌,即使身边大部分的同类跌入深渊,它们依旧在奔跑,甚至是丝毫顾不得其他的奔跑,就仿佛身后有着什么恐怖的存在追杀着它们一般。 它们神色恐惧,它们慌张的逃窜,拼命的想要冲出这片从它们出生便存在的地方。 不,应该说是逃,逃离这片冰原。 随着巨兽的奔腾而出,北方天际深处的黑色,仿佛在缓慢间向光明侵蚀。 .d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t;/&t;&t;&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t;/&t; r*^_^* () ------------ 第四十五章 他是你的父亲 () 床单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融合着清晨新鲜的空气让林衍感觉格外的舒畅,起身打开窗,挺拔的山峰直入云霄,那林衍说不出的树木林立遍布,虽没有祥云仙鹤,但却给林衍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 小屋很简陋,乌木地板的尽头是一张紫檀木的桌子,顺着门外看去,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道旁青竹夹迎,渐渐向上攀升,直至竹林深处滑入山腰中的密林之间,而吸引林衍的,则是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 画的是一个中年人,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纸卷有些发黄,但依旧可以看出中年人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色长袍,画的有些僵硬,没有惟妙惟肖的味道却让林衍感觉很是不同,这种感觉在林衍心中,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直视着这幅画,林衍有一种错觉。 熟悉感。 没错,这股感觉的来源就是熟悉,放佛画中的这个中年人自己认识。 林衍皱了皱眉,走进了几步仔细去看,微黄的纸卷上,中年人的脸有些苍白无色,看起来格外的无神僵硬,但那眉宇间,隐约露着一股强劲,仅仅只是画,便能够让林衍感受得到中年人的修为强大。 “画师是洞明境界,画中之人,分神境界。”就在这时,刘阳从青石小径处走进屋,轻声道:“所以时隔二十年,你依旧能够感觉得到画中蕴含的元力境界。” “晚辈林衍,见过前辈。”林衍神色恭敬,弯腰行礼。那日城南门外,虽然意识深处陷入了混乱之中,但林衍却是对战场之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或者说,是对那天的画,了如指掌,在自己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林衍记得还是很清楚的,“谢前辈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刘阳迎着林衍疑惑的目光,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场战场不会继续太久的,很快就会结束了。” “难道秦国会败?”见刘阳探知了自己的心事,林衍也就不再隐瞒,出声问道。 “你觉得秦国会败?”刘阳眉梢一挑,伸手拉出桌子后面的抽屉,拿出一块麻布,轻轻擦拭着墙壁上的那幅画,他的动作谨慎小心,仿佛这幅画是一件绝世珍品一般,“秦国屹立在这片土地如此之久,虽然今朝皇帝昏庸,但是朝堂之上的那位宰相,是不会让秦国改朝换代的,而且,单论兵力来说,云赵两国也不可能攻陷整个秦国,你觉得,云赵此次联手发兵,是真的为了攻打秦国?” “那是为了什么?”林衍向后走了几步,见刘阳如此仔细的擦着那幅画,心中有些疑惑不已,暗道难道他认得画中之人? “如果云赵连兵百万就可以灭掉秦国,那秦国恐怕早就被灭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至于为什么,相信不久之后你就明白了,这场战争已经快要结束了。”将麻布放回抽屉中,刘阳神色恢复了平静,背对着林衍,问道:“是不是很好奇这幅画?” “这幅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的有些熟悉,似乎从哪里见过。” “熟悉?”刘阳似乎一怔,随后笑了起来,转过身看着林衍,带着笑意的双眸仔细的打量着林衍,道:“起初,我本以为你只是修炼了她的功法而已,而现在我才确定,原来你真的是他们的后人,真的是他们的后人啊,哈哈哈…” “晚辈听不懂。”林衍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刘阳说的话。 “那位画师画成这幅画的时候,还没有你,而起,我相信喻前辈也不可能将二十年前的事情告诉你。”刘阳略显苍老的脸上,似乎是因为心情激动而有些无法平静,伸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画,能够听得出,他的语气间夹杂着的兴奋之意:“他是你的父亲。” …… 轻雨漂泊,略有些混沌的天空让人有一种想要拨开云雾的冲动。 亭间,对坐着两位老者,灰黄色的棋盘上黑白交错,显然这局已经进入了收官之势,两位老者身边站着一男一女,女孩看着面前这副棋局,虽然生性淡然但却耐不住寂寞,时不时处看看,希望能在那轻雨草间看到一只飞不起的鸟儿。 而那青年男子则不同,他站的笔直,双目一直紧盯着棋盘,仿佛感觉得到这盘棋杀到了**之处,整个人的气势无形间被带动而起,透露着凌冽的剑意,可见观棋之用心,他从头看到尾,凭借着强悍的记忆力甚至在脑海中将这盘棋无数次的推演无数次的重合,直到最后,两位老者依然不见有人落子解开他心中的疑惑,忍不住,青年轻声问道:“这局棋,黑子赢了吧?” “输赢又如何。”持白子的老者抬了抬眼,夹起一枚白子轻轻放于棋盘之上,柔声说道:“太在意输赢,人生何趣?” “如果不在意输赢,人生又有何趣?”白子落下,黑子紧跟而至,啪的一声脆响,黑白相交之间,白子眼看大龙落于黑子之中,情势岌岌可危,仿佛感受得到身边老者的杀意,站的笔直的年轻人身上那股剑意加重了几分。 白发苍苍的老者,微微一笑没有在说话,夹起白子落下后,他看了眼天空,仿佛被沙尘弥漫的高空,让人看不出此时已经是快接近晌午的时辰,望着那混沌交接之间,白发老者微微皱了皱眉。 “你觉得这盘,谁输谁赢?”将手中黑子落下,老者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一头的白发映入他的眼中,“你老了,的确不必太在意输赢了。” “你赢了,又能如何,我输了,又能如何?”老者站起身,起身的同时,盒中的白子飞起一粒落于棋盘上的天元之处,白子大龙被救,相反扑杀而来的近乎半个棋盘的黑子,面临被反杀的危险,老者从中局便开始布下,以三子孤军深入为诱饵,直到现在收官之际收尾。 “光明即将消逝,黑夜逐渐来袭,你我的胜败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双手交叉于胸前,接过女童递来的茶杯,轻轻闻了闻那淡淡的茶香,“你我争了二十年,依旧没有胜负,如果他和她还在,你觉得你能和我争这么久?” “可是他们已经不在了,而且,你已经老了。”他说话间,随着白发老者的目光看向天空,皱眉间,问道:“光明即将消逝,黑夜逐渐来袭,难道那个预言是真的不成?” “道心做假,那一切便是假的。”拿起桌边的象牙权杖,微皱的手心感受着权杖的光滑,他轻声继续道:“那把剑,回来了。” 老者走出亭间,即使有权杖的支撑他走路间依旧有些微颤,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件巴掌大的东西,似乎是一件木盘,上面密密麻麻绘制着各种各样的符印,无数个细小符印交杂在一起,让人看起来有些头晕,随着他的轻声念语,木盘泛起一阵阵的金光,金光从微弱逐渐大亮,突然,当金光到达刺眼的地步时,突然一声闷响,木盘在他的手中碎裂成无数块,木屑跌落向地面,滚动间上面的符印带着的金光逐渐淡去。 “天盘,碎了?”看着白发老者的身影在山径深处渐渐模糊,坐在亭间的老者呆呆的看着地上那一对碎屑…… r*^_^* () ------------ 第46章 她叫杜意 () (小说.b。更新)剑凌六界46:更新时间:23--22 9::4。有时候一个人疯狂的寻找一件事情的真相很多年,挖空了心思,用尽了所有的办法,绞尽了脑汁后,却突然意外的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这时候这个人的心情往往很复杂,其中有迷茫、不知所措很多情绪在其中。 小。。更 有时候人就是如此,往往当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却难以接受难以去选择相信,更加难以去探知真相背后的事情。5646666 林衍此时便是如此。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山间小径间偶尔的虫鸣鸟叫声落入林衍耳中却是无法有惬意的境界,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副画上的男人,一时间没有了勇气继续探知事情的真相。 因为林衍不敢。 他害怕听到的是悲剧,害怕听到了自己的父亲已经死去,害怕自己的父亲是个人尽厌之的人物,害怕…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得知自己父母身份的画面,或许是惊心动魄的,或许是风平浪静之下意外得知的,仰或者是有可能在某个悬崖角捡到了一本真正的历史典籍中得知。 但是林衍从未料到过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有一个修为很高的前辈站在你面前指着一幅画上的男人,然后说这是你的父亲。 很荒谬的感觉?但林衍却无法在心中否定刘阳说的这句话,很难以言喻的一种心情在林衍心中蔓延,沉默了许久,林衍将目光从画上移开看向刘阳,语气有些生涩的说道:“还请前辈告知事情的原由。” “一切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秦国还不是现在这副样子,国泰民安之下,修行界年轻才俊如雨后春笋,你的父亲,便是其中一位,二十几年前,因为边境的几场战乱,和一次京城内乱,你的父亲屡获奇功,最后在救下了当时的皇帝后,被封为镇远大将军。” “镇远大将军?”林衍皱了皱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在历史典籍中的记载,十七年前的镇远大将军是因为反国之罪入狱,难不成自己的父亲做了叛国之人? “在他坐上镇远大将军这个位置后,云赵两国便不断的发兵伐秦,你父亲以强大的武力将两国几近重创,若是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一举北下,说不定现在的天元大陆,就只有一个秦国了。” “但,因为发生了太多的惊天动地的事情,你的父亲被冤枉至反国之罪,也就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年,甚至他连见你一面都没有,便在从边境回来的路上被捕,那一年,公元42年,可谓是秦国最昏暗的一年,各地大小争乱纷起,甚至因为你的父亲,修行界也跟着起了暗流,各大门派之间相互争斗,那一年的事情过去之后,整个天元大陆各方势力,几乎都下降了很多。” “被冤枉,入狱?”胸口有些发胀,虽然凌晨的空气无比新鲜,但林衍依然感觉有些缺氧难以呼吸,强压了下心中的无名情绪,林衍说道:“镇远大将军之职,被冤枉入狱?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阳许久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林衍,将林衍脸上的神情从慌乱到不知所措到最后演变成平静收入眼底,略有些满意,点了点头,刘阳继续说道:“以当时他的身份,手握整个秦国近乎全部的兵力,有个词你应该听过。” “功高盖主?” “没错,就是功高盖主,他的名声甚至在整个秦国要比当时的皇帝都要高,你觉得,谁会容忍这样一个臣子存在?”叹息之余,刘阳说话的语气渐渐的有些低沉:“就在这个时候,叶柔出现了。” “他的从前,没有人知道,所有人只知道自从他出现后,你父亲手里的兵权被一点点剥削,朝堂之上的权臣被换去了一波又一波,他就像是天生的政客一样,从七品小官一步步走上宰相之位,然后再皇帝的允许下,将你的父亲扳倒。” “当然,这里面有着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就算是给你一天一夜,恐怕都讲不完。相信他们都是为了让你有一个好得成长环境,所以才没有人告诉你这些。” “那他,现在还活着么?”许久,林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还活着,没有人敢杀死他。”刘阳深呼吸之下,调整了一下情绪后,迎着林衍带着疑惑的目光说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你不用猜测,以你的实力,还不值得我说这么多来利用你为我做什么,只是因为你的父亲和我是故交,我告诉你这些,也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你的父亲,曾经是个伟大的人。” “前辈您和我的父亲,是故交?那我的母亲呢?”对于父亲母亲这两个词,林衍说出来之时,很是生涩无味,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将这两个字用在自己身上。 “很久以前,意剑门和剑宗是一派的,最后因为一些事情,意剑门分裂了出去,直至今日两派的关系依旧很好,二十五年前,我作为剑宗弟子来到了意剑门,在当时,认识了你的母亲,也就是因为她,才认识了你的父亲林雄。” “我的母亲?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十年前的意剑门,其实力可谓比剑宗都要强上几分,屹立在天元大陆所有门派势力前十甚至更高,你知道为什么吗?”刘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对美好回忆的一种笑容,“就是因为你的母亲,在修炼方面,她的天资简直是整个历史上最为妖孽的,仅仅用了不到五年时间,她的修为便步入大乘,距离巅峰传奇仅剩下半步之遥,林衍,你知道大乘的意思么?” “整个天元大陆,无数修炼门派,无数修行者,站在大乘境界的人物,甚至不会超过百位!” “五年的时间,你的母亲不仅将实力提升到了大乘境界,还将当时的意剑门从一个二流势力带到了天元大陆无数门派间巅峰位置。” 林衍心中很疑惑,很是不解,看刘阳的表情和对意剑门的认知,林衍知道这些并不像是假的,但越是如此林衍就越是不解,“那为什么,我的父亲会被人冤枉入狱?以她当时的实力,即使无法帮父亲解脱罪名,恐怕也能将其保全吧。” 以大乘的实力,即使皇帝想要动当时的镇远大将军,恐怕也要考虑下能否承受得住一位大乘境界强者的报复吧? “我只能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这些事情,而为什么你的母亲在当时没有出手帮助林雄,还有现在的下落,我是不能告诉你的。”刘阳脸上浮出些许愧疚之色,又像是不忍,“或者说,我没有资格谈论你的母亲。” “我只能告诉你,她叫杜意。” 剑凌六界46: r*^_^* () ------------ 第四十七章 沉重 () 她叫杜意。(.. 简单的个字,让林衍很沉重,就像是有一把重锤敲在了心头,让林衍有种窒息的冲动。 只是简单的一个名字,简单的几十个笔画而已。 在刚听到自己的父亲,那个叫林雄的男人,因为被冤枉进入了狱中时,林衍心中很愤怒,换种说法就是复仇的种子在心中发了芽,当费尽心思知道了真相,最先在心中出现的并不是得到真相的惊喜,而是愤怒。 林衍甚至想过现在去救自己的父亲。 但当杜意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林衍想到了意剑门青石台阶上的那块石碑,那块石碑上写着的,不就是杜意这个名字? 虽然不知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了什么事情,但林衍想想也知道,以自己的母亲,杜意的实力,都没有出手救出林雄,可想而知其间事情的复杂。 这种复杂直接将林衍得知了自己父亲下落的惊喜冲散,同时,林衍意识到,将林雄,自己的父亲从狱中救出来,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最起码,是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心中有些堵得慌,原本新鲜的空气此时林衍却呼吸的很是困难,抬起头看向刘阳,说话的声音有些干涩,“前辈,我现在该怎么做?” “很想报仇,对么?”刘阳将手中的木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看着上面的饭菜,回答道:“什么都不做。” 林衍微微一怔,惊讶的看着刘阳,“什么都不做?” “从你下山,到现在,得罪了多少人?因为五彩丹莲得罪了凌家,因为门派内试得罪了京城王家,不管是凌家还是王家,都恨不得将你杀了解恨。”刘阳话锋一转,严肃了几分,“凌家,王家,其实力在整个秦国来说,都属于末尾之流,可是他们任何一个势力,都能够将你把你捏圆了捏扁了,在踩死。” “我说的对么?” 顿时,林衍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球,心中愤怒的火焰被直接浇灭,对啊,不管是凌家还是王家,即使他们都属于末尾之流,都能够将自己压死,自己又能做什么? “叶柔,坐在宰相之位二十多年,其实力比王家凌家强上多少倍?简直是没有可比性的存在,你想要报仇?你拿什么报仇?” “知道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告诉你这些了么?因为即使告诉了你,你也做不了什么,相反对你只有徒增压力而已。” “你现在能够做的,就是修炼,踏踏实实的修炼,想要一下子翻过所有的山,可能么?” 刘阳何时走的,林衍不记得了,耳边一直回响着刘阳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即使林衍知道刘阳说这些的用意,但依然有着深深的失落,这种失落融合在一起,便是对实力的渴望。 夜门被灭,凌家的仗势欺人,王子凌的蛮横不讲理… 如果自己有实力,这些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实力,实力…”林衍握紧了双拳,看着墙上的那幅画,双眼中微微泛起了血丝。 …… 战争的开始和结束,不管是胜利的一方还是失败的一方,面临的,都是惨痛的代价,往往人们会避开失去的,将目光放在获得的。 云赵大军的突然撤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根弯曲到了极限木头,甚至加重一点点力气就可能断裂的地步时,突然巨力松开,一切恢复如初。 看着云赵大军的远去,站在城墙之上的人们开始欢呼,开始雀跃,他们大喊着,高声吼叫着,将手中的一切东西扔向天空,以此来发泄着心中的喜悦,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云赵两国为什么会退兵,他们只知道。 这场战争,结束了。 而且,他们是胜利的一方,坚持到活了下来,迎接他们的,便是荣华富贵和前程似锦,而当他们从喜悦中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心中同时升起了悲哀。 没错,就是悲哀。 看着城墙上和城墙下那一望无际的尸体,残破不堪的城墙,断裂的矛头和弓箭,一根根插入城墙上和地面中的弩箭,即使云赵大军撤去的很快给人一种就像是没有出现过的错觉,但面前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 战争只持续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但,却带走了近乎十万人的生命,也就是代表着十万个家庭破裂,将近三十万甚至更多的人受到波及,妻离子散。 王凌站在城墙上,看着云赵大军的撤退,看着城墙上兵卒的癫狂,看着那一具具尸体,看着那无数断裂的弓箭和弩箭,看着已经干枯的和正在流淌着的鲜血,他看了很久。 自己的同伴,前一刻还在营帐中欢声笑语的同伴,下一刻便死在了自己的眼前,王凌清晰的记得那一颗头颅飞起时,那双睁大着的双眼。 他清晰的记得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做将军的小屁孩,说着让人难懂的家乡话,曾经和王凌拍着肩膀说以后若是做了将军让王凌做他的副将,最后,他死的很惨。 被敌人一刀砍在了腿上,王凌不知道他是被人还是马踩死的,只知道,最后战斗结束后,那里只剩下一堆肉泥,血肉模糊的肉泥。 “呜呜…” 双膝跪在地上,王凌双手抱着头,痛哭着,甚至王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只知道心中很堵,堵得让他心慌,堵得让他只有哭出来才得以发泄。 他知道,战争结束,等待他的必然是登上朝堂,前途似锦虽然有些夸张但必然是成为万人瞩目的存在,但是王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死亡。 这十天里,他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人的生命在战争中脆弱的就像是一张薄纸一般,王凌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那些已经死去之人的身影,这些身影让他觉得就像是有无数块巨石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很沉重。 王凌知道,自己是踩着无数同伴的尸体上位的,他想到了那个说着让人难懂的家乡话的小屁孩,想到了那个动不动便作诗的穷酸书生,想到了那个和他并肩作战的林衍。 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不要所谓的前程似锦。 看,女生小说请到 r*^_^* () ------------ 第一卷 ------------ 第1章 无比骄傲自负的人 () 调息,闭气,尽最可能的将自己身上所有气息隐藏起来,呼吸均匀单薄,丛林间,林衍将自己隐藏在杂草间,腰部微微弓起,就像是一只等待猎物的猎豹一样,在这种不但要隐藏元力波动和呼吸的情况下,还要尽最大可能的让自己的实力随时处在巅峰状态。(?书レ 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林衍已经保持了将近半个时辰。 呼啦。 丛林深处一阵轻响,一道身影缓慢的钻出,它的速度很慢,那额头上王字下的双眸时不时的扫向周,野兽天生的警惕心,它打量着周,发出一声沉重的鼻音后,迈动着肢向前方的大树阴影处走去。 它的嘴角间还滴答着鲜血,偶尔张开嘴可以看到牙齿见夹杂着鲜血的肉丝,空气中的血腥臭味逐渐重了起来。 这是一只森炎凌虎,成年的森炎凌虎甚至可以有三阶元兽的实力,巅峰状态下甚至可以和洞明强者一战! 而林衍面前这只森炎凌虎,看起来只有二阶巅峰的实力,但林衍依然不敢轻视,他在此埋伏了半个时辰之久,为的,就是这只森炎凌虎。 和许多门派不同,剑宗的后山却是各种元兽纵横,或许是为了锻炼门下弟子的缘故,多少年以来,都没有剑宗的前辈强者出手清理后山的元兽。 林衍动了。 就在森炎凌虎背对向林衍的瞬间,一直处在发力状态的双脚,猛地一蹬地面,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脚印。 隐藏在体内许久的元力,突然炸开,有如同干枯的河道注入了充沛的水源一般,感受着双手间强大的元力波动,林衍一声低吼,手中云剑贴着地面而起,银白色剑气呼啸而出。 破剑而出的剑气,呼啸声惊到了森炎凌虎,但毕竟是丛林中的王者,没有回头之下,强健的肢用力之下一跃而起,擦肩而过的两道剑气轰击在地面,一阵尘土飞扬而起,激荡在林衍的眼前。 几乎是森炎凌虎跃起的瞬间,林衍手中的长剑便以然改变了攻击的方向,剑尖刺出之处,赫然便是森炎凌虎将要落地的地方! 时间拿捏的极为精准,而且,攻击的角度刁钻无比。 “吼!” 跃起在半空的森炎凌虎,被偷袭之下,它发出愤怒的吼叫声,猛然间张开了大嘴,呼的一声,一道火焰喷出,炽热感扑面而来。 双眸间那火焰逐渐放大,感受着越来越近的炽热感,林衍并没有选择躲避,轰的一声,林衍冲出了这道火焰,手中长剑剑尖精准的刺入了森炎凌虎的腹中。 “咳咳…” 干咳了几下,虽然那火焰被元力屏障抵消了大半,但鼻间依然吸进了大量的热量,一击成功之后林衍没有停留,抽剑撤步之下,快速的蓄力。 流经于身体肢的元力快速的补满了消耗的元力空缺,几乎是林衍向后撤步落地的瞬间,长剑中再一次的充斥着强烈的元力波动! “吼!!” 腹下的疼痛让森炎凌虎感到了耻辱,它感觉得到,面前的这个人类实力并不高,如果不是偷袭的话,决然不可能让自己受伤,看着再一次想自己冲来的林衍,它发出愤怒的怒吼声。 前肢下趴,一道道元力带动起的它身体周地面额断枝残叶,肉眼可见的一道道黑色元力火焰环绕在森炎凌虎的身体周,就像是身体升腾起了火焰一般,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强大的气势。 强到了几乎是一瞬间便让林衍感到了沉重的压力,面对林衍的正面冲击,森炎凌虎选择了全力以赴,身为二阶元兽巅峰的存在,它有着绝对的自信一击杀死面前的这个人类。 一定要咬碎他身上的所有骨头。 森炎凌虎仅有的灵智告诉它要这样做,跃起,扑向林衍,庞大的身躯升起在半空中,环绕在它周的黑色火焰,在当它到了半空的一瞬间,落向林衍,犹如同是一场黑色火焰的暴雨一般。 黑色的火焰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牢牢地封锁住了林衍的所有逃跑路线。 直视着迎面扑来的无数黑色火焰,林衍猛然间一跃而起,迎着那暴雨般的火焰冲了上去,手中云剑绽放出刺眼的光芒,劲风呼转,半空中和那黑色火焰带来的强大气势相撞! 以势压势! 黑色火焰钻透元力屏障,烧灼在林衍的衣衫之上,而林衍没有退缩,手中长剑直直的刺向了那从半空中落下来的森炎凌虎! “吼!!!” 它的怒吼声更加强烈,就如同是一个愤怒到了癫狂般,黑色的火焰疯狂的破体而出,仿佛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疯狂的将这片天空中蕴含的元力吸收着,它怒瞪着双眼看着冲上来的林衍。 野兽的狂虐性格让它选择了迎战! “起手式。”双手握剑举过头顶,林衍一瞬间冲过了那一层层的黑色火焰,火焰烧灼着皮肤的刺痛让林衍疼痛无比,但却在无形间仿佛激起了林衍的斗志,通过手中的长剑,宣泄了出去! “崩山击!” 无数的银白色元力波流,长剑犹如同是大飓风中翻滚的海洋,疯狂的爆发涌出的元力波动,瞬间冲碎了森炎凌虎居高临下冲击下来的强大气势。 长剑拍击在森炎凌虎身上,重击声戛然而止,那黑色火焰带来的强大气势漩涡猛地消失,庞大的身躯在长剑的拍击下轰然倒飞出去,砸在了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轰然倒塌的巨树拍击在地面带起了一阵灰尘弥漫在天空。 当灰尘渐渐散开,拄剑而立的林衍深呼吸之下,心中一直绷着的一根弦才松了开来,如果森炎凌虎在这一击之下没有死的话,恐怕他林衍就堪忧了,云练剑法起手式崩山击这一招,是起手式中最为暴烈的一击。 但也是最为消耗元力的一击。 感受着体内残存三成的元力,林衍苦笑之下,走向森炎凌虎坠落的方向。 “以御元初境击杀一头快要成年的森炎凌虎,你的实力不错。”一到声音响起在林衍的身后,回头去看,这个一身白衫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他看着林衍手中的剑,柔声赞叹道:“好剑,好剑意。” 林衍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看着这个微微昂起下巴,双手背在身后男子。 他站的笔直,整个人就像是一把锋利但未出鞘的剑。 听着他带着些许傲意的话。 空气中还散发着火焰烧灼后的刺鼻味道,淡淡的灰尘还未全部散去,第六感告诉林衍,这是一个性格无比骄傲甚至是自负的人。 看,女生小说请到 r*^_^* () ------------ 第2章 强大的气势威压 ()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感受着白衫男子的目光,林衍背上微微有些凉意,那股凌人的剑意让人很难保持平静的心情。 单单只是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便已然让林衍感到坐立不安。 “多谢夸奖。” 林衍收回了手中的云剑,因为他感觉的出来,此人对自己并没有敌意,当然,更加不可能有抢夺森炎凌虎的可能。 “这不是夸奖。”白衫男子向前走着,看着那颗倒下的巨树,淡淡的说道:“这是实话,你叫林衍?” “你认得我?”林衍皱了皱眉,有些意外他能喊出自己的名字。 “听师傅提起过你,师傅让我来保护你,但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右手一翻,一颗丹药出现在手中,递给林衍。 “为什么?” “如果你能死在森炎凌虎手里,不值得我出手保护。” 接过丹药,闻着一股清淡的草药苦味,林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心中暗道果然是个性格骄傲的人,如果我能轻松战胜森炎凌虎,还用的着你保护么? “听说你最近几天都在天阁里?”见林衍将丹药吞下后,白衫男子问道。 “天阁?”林衍一怔,不解的问道:“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听说同门的那些废物对你似乎颇有说辞。另外,后山并不安全,外围还好点,再往前走或许会碰到阶的元兽。” “如果在山门中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报上我的名字。” 说完,他看都没有看林衍一眼,转身便离去了,林衍看着他消失在,许久之后,林衍砸了砸舌,一个人骄傲到连自己名字都不说,便让别人有什么事情报上自己名字,在之前林衍听说此人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个性格狂妄自大之辈而已。 但今天看来,他秦牧骄傲,却是有骄傲的资本。 不到二十五岁的年龄,洞明初期的修为,放眼整个天元大陆,这个年龄步入洞明境界的有几个?甚至,历史上有这份资质的,也是不多的。 “颇有说辞。”秦牧说的这句话,让林衍意识到了一点,似乎剑宗的弟子,对自己并不是很友善啊…… 天阁,是剑宗存放珍贵书籍的地方,其间存放了整个天元大陆近半的修炼功法和前辈高人的修炼心得,还有很多关于各种知识的书籍,但,剑宗有过规定,每个月只有几个人可以进入天阁之中,在伤好之后,林衍便在刘阳的安排下进入了天阁之中,想到那放眼望去全是书籍的阁楼,林衍便感觉有些无奈,想来是自己占了他们的名额,所以才会对自己有些怨言吧。 天色快要落黑,林衍看了眼树林深处,心中忍不住有些向往,一只还未成年的森炎凌虎便以然如此强悍,那么三阶元兽,甚至是阶元兽,该有多强悍? 林衍站在原地,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 不安。 当天际边被黑暗全部笼罩后,不安便在秦鹏心中蔓延,坐在书桌旁,鼻尖环绕着屋内淡淡的香气,他从黄昏便一直看着窗外的天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感受着心中的情绪进入在天空进入黑暗时的变化。 “掌门,看出什么了么。” “观天象而知未来,毕竟不是什么正途之道。”微微闭上了眼睛,秦鹏收回了目光,背靠在椅子上,“如果天象可以让人知道未来如何如何,那岂不是天下会大乱了。” “但您毕竟看出来了,不是么?”刘阳呵呵一笑,坐在一旁,倒了杯茶放在了秦鹏面前,问道:“二十年前我一直以为他的预言很是荒谬,但,当我得知北极之原的混乱后,我却觉得,那个预言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 “天道混乱。”缓慢的睁开了双眼,秦鹏抿了口茶,淡然道:“即使是真的又能如何?天道乱了,早晚会平静,但如果你的道心紊乱了,那可能就在无法平静了。” “我本以为他的孩子,会渐渐淡出那些事情,会不再参与进来,毕竟人都会老的,事情早晚会过去的,但是,我没有想到,那把剑,在他的手里。”刘阳神色有些凝重,握在左手上的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手背,“如果天字卷上没有出现他的名字,如果那把剑沉入了深渊,如果那个狗屁的预言只是他醉酒之话,我现在说不定已经隐居深山准备渡劫了!” “哪里还有什么狗屁的稳固道心!” “刚才还叫我掌门尊敬得跟个晚辈一样。文字首发。 ”秦鹏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看着面前鬓角已经发白的刘阳,说到最后竟是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如果你没有遇到过他,也许你早就死了,不是么?” 秦鹏的话让愤怒中的刘阳瞬间泄了气,沉默许久,刘阳开口说道:“真的让他去京城?他才御元境界。” “欲速则不达,但若一直让他呆在剑宗,你觉得,可能么?”秦鹏顿了顿,继续说道:“天字卷上有了他的名字,他拥有了那把剑。” “林衍还是他的儿子。” 刘阳看向了窗外,声音有些沉闷,任凭窗外的秋风如何的凉爽,却怎么都吹不掉他心中的烦闷。 一道驳杂强大的元力气势,轰然间遍布整个秦国的上空,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得到,身边空气中蕴含的元力波动,竟是淡去了几分,瞬间出现的强大压迫之力,让那些原本正在闭关苦修的修士瞬间惊醒,那些实力不高的,甚至在这股强大气势威压之下,一时间竟是难以调动丹田内的元力。 秦鹏和刘阳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严重的震惊之色,刘阳转过头看向天边的那道冲向云霄的白光,犹如同一把利刃要把这漆黑的苍穹捅出一个洞来一般,没入高空之中! “道院里的那家伙,看来是成功了。”感受着空气中淡薄许多的元力波动,许久,秦鹏苦笑之下说道。 r*^_^* () ------------ 第三章 我在,魔便在 () 剑在颤抖。 当那道极光冲进云霄,刺破苍穹之时,林衍手中的云剑在颤抖,嗡鸣间,剑身发出一道道银色的光芒向周散去,忽然,云剑挣脱了林衍的右手,漂浮在半空中。 那是战意。 林衍感觉得到,云剑从灵魂深处向自己传送过来的强大战意,看向窗外的那道冲进云霄的白光,林衍眼眸间浮现出些许向往之意,虽然不清楚那道光芒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云剑又为何如此激动,但是林衍知道,一定是一位强者做出来的。 空气中稀薄的元力,仿佛整个世界的元力都被那道白光吸了过去,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难以想象的强大。 林衍是被惊醒的,从修炼中突然清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就放佛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喉咙一样,让林衍陷入了窒息中,即使到现在,林衍依然有些难受。 天际边那道白光逐渐消散,空气中的元力也慢慢的恢复如初,漂浮在林衍面前的云剑,也逐渐的收缩起来剑身的光芒,缓慢的坠落向地面,极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翻滚的乌云,林衍站起身走向窗外,抬起头可以看到,那乌云间翻滚着的闪电,突然,黑暗的天空被一道巨大的闪电划开,林衍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在闪电中被照亮了身姿,当闪电消失之后,那道身影凝固在林衍的眼中。 “感觉怎么样?”刘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林衍身边,他看着那道闪电划过的地方,出声问道。 “很强大,如果这是一人所为,那么此人的修为,太强了。”从那道身影中清醒过来,林衍深呼吸之下,回答道。 “京城道院之主,被人称之为守望者的存在,怎么可能不强大。”似乎有些意外于林衍的回答,刘阳淡淡的一笑,继续说道:“我本以为你会说很难受之类的。” “前辈你知道是谁?”平复了一下心情,林衍收回了看向乌云的目光,转过身来。 “应该还有十天时间,他便要渡劫飞升仙界了,你可以去京城一观,或许对你的修为有些好处。” “渡劫飞升?”林衍看着刘阳平静的神色,心中有些惊讶,虽然早便猜测到会是一位修为很高的前辈,但没有想到会是将要渡劫飞升的实力! 渡劫飞升,代表着此人的修为已然站立在了人间这座金字塔的顶峰,这样的存在,几乎可以说是已经一脚踏入仙界了。 “而且,据我所知,好像他手里的长枪,和你的云剑,曾经齐名。” …… 高空中乌云在翻滚着,夹杂着闪电在止不住的怒吼,狂风巨作,犹如同整个世界要崩塌一般,暴雨来临之前,大小街巷中人们快速的忙碌了起来。 家家户户关进了门窗,摆夜摊的急急忙忙的收起了自己的东西向家里跑去,原本热闹的街道不到半个时辰,便陷入了无比寂静之中。 飓风扫,将街尾的落叶一直吹到了街头,压抑的空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而此时,劲风周转之间,却有一道身影站在两条街道的交叉口处,他一直站在那里,从那道极光冲入云霄直到现在乌云翻滚,都一直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 身上的剑袍随风猎猎作响,落叶迎面砸向他的脸,却在最后一刻就像是撞在了一面墙上突然改变了方向,绕过了这个剑袍青年,飞向远处。 他在等待,等待着两个人出现。 听着耳边脚步声从混乱渐渐地安静,到现在仅剩下几声关窗的声音,他的脸上逐渐出现了犹豫的神色,抬起头看了眼天空,似乎已经是半夜了,他在犹豫该不该离开。 啪。 靴子踩在青石台阶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元力波动出现在他的周,就如同是一块坠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散开去,元力散开去,在即将撞击在剑袍青年身上时,忽然加快了速度,犹如同暴风雨中的海浪,凶猛间卷起万丈海流扑向剑袍青年。 向后退了几步,他的脸上闪过了惊讶之色,想到了自己在此等待已久的原由,又向前走了几步,迎面撞击在了那汹涌澎湃的元力波动上。 无声无息间。 两道元力波动轰然相撞,随后烟消云散。 “我以为会是那些老家伙呢,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的人。”那双靴子站立在原地,那件兽皮做的衣服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他直视着面前这个剑袍青年,淡然说道。 “君莫,你不该来京城的。” 一阵风呼啸而过,背后的长剑嗡的一声,飞出剑鞘,漂浮在他的一旁。 “我只是要来拿回我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而已。”君莫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那把漂浮着的长剑,道:“本以为赶不上他老人家的渡劫飞升,没想到,倒是来的及时了。” “师尊的大成之日是在十天后。”剑袍青年右手握住了漂浮在半空的长剑,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你想让魔门永远的消失在天元大陆么?” 暴风席卷起地面的无数落叶和沙尘,像是一头发狂了的巨兽处乱撞着,轰然间面八方的飓风,在同一时间向这座雄城中心袭去,黑夜中就像是有无数头庞然大陆,奔腾间冲进雄城! 手中长剑一指天空,剑袍青年一声长啸,剑鸣声在那由面八方的飓风围在头顶上的那一瞬间响起,双手握剑,剑袍青年整个人一跃而起,低吼之下,长剑落下,那驳杂的飓风席卷在一起,形成了无数道混乱的劲风漩涡。文字首发。 轰! 又是一道巨大的闪电,当这道闪电划过天空之时,君莫抬起头看了看,似乎是因为没有在看到那道身姿,脸上微微露出了些许遗憾之意,迎面而来的那道剑气,轰然间已然到了他的头顶。 “万法归宗!” 剑袍青年的低吼声,暴风肆虐相撞在一起发出的嘶嘶声,破剑而出的剑气擦过地面发出的轰然声,高空中那道闪电发出的巨响声。 汇聚在一起落入了君莫的耳中,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反感,他挥了挥手,很平常的挥了挥手。 然后,烟消云散。那嘶吼着的飓风消失不见,那嗡鸣炸响的剑气消失不见,剑袍青年的低吼声消失不见。 那高空中的闪电消失,黑暗逐渐在一次的笼罩大地,君莫缓慢的向前走着,走过了单膝跪地的剑袍青年身边,他看了看那颗低下的头颅,突然笑了起来,从轻笑到最后的哈哈大笑。 笑声,仿佛穿透了那呼转的劲风,回荡在京城中这条平日里最为繁华的街道中。 “我在,魔便在。” r*^_^* () ------------ 第四章 暴雨 () 暴雨之下,总是不缺那些饱含诗意,站在屋檐下吟诗的穷酸书生,和那些在雨中无所事事的人群,尤其是像今天这般的暴雨。 “照这下法,恐怕明天都不会停,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地里的庄稼刚刚有些起色,又一场暴雨,老天是不让人活了啊。” “真耽误生意,少赚了多少钱……” “也不知道得罪了那尊神佛,这暴雨就跟不值钱一样,这才过去多久,又一场,还让不让人活了。” 客栈中讨论声纷纷不断,林衍看着窗外密集的雨水从天而降,在眼帘前形成一道道遮住视线的雨幕,暴雨中的小城,除了雨滴落在地面上密集的啪啪声外,林衍听不到这座原本热闹喧嚣的城市还有其他什么声音。 客栈中讨论的都是一些听起来毫无价值的话,有些乏味,林衍刚要上楼回房,目光从那雨幕中的城镇中收回之时,看到了一道身影穿梭于雨中,头上的斗篷丝毫抵挡不住雨水的攻击,铺洒在他的身上,浸透着他的那件墨绿色的长衫。 左手拿着一把长剑,他行走在雨中,走到距离客栈几十米处,他抬起头看了看。 暴雨中,他走的很慢,就仿佛是散步一样,向客栈这边走来,踏进客栈,他将头顶的斗篷摘下,顺手扔进了雨中,径直的走向林衍这边,将手中的长剑轻轻放在桌子上,他迎着林衍的目光,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便是林衍?” 英俊的五官,却不知是因为淋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显得很是僵硬,他看着林衍的目光,很平静,但林衍却感觉到了些许的杀意。 这种感觉林衍很熟悉。 就像是丛林中和猛虎对视之时,那种不怒自威间所透漏的杀意。 林衍注意到,桌子上的那把长剑,剑柄处刻着一个凌字,不知不觉间,林衍的背上有些寒意。 …… …… “如果那个预言是真的,你或许真的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呢。” 刘阳看着墙上的这幅画,自言自语道,转过身,他看向窗外密集的雨幕,似乎略有无奈的摇了摇头,“秦牧,你很想去京城?” “恩。”秦牧恭敬的站在一旁,顺着刘阳的目光看向窗外,他的视线仿佛穿过了雨幕看到了那座繁华的雄城,看到了那个即将渡劫飞升的老者。 “观看渡劫飞升也是一件好事,去看看无妨。”刘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从你进入剑宗到现在,你一共挑战了六十多人,每一次都是比你实力强上一个层次的人,但你从未败过,从未败过,并不是一件好事。” 秦牧思索了许久,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向刘阳,疑惑的问道:“师尊,您的意思,是让我去京城求败?” “败,是为了日后的真正不败,以你的资质,早该进入洞明后期甚至更上一层,你之所以一直被禁锢在洞明初期,则是因为你的不败。” “道心不稳,你的眼前没有你想要翻阅的山峰,林衍修炼资质虽然不如你,但是在他的面前,却有着无数座山,所以他的修炼,将会少许多瓶颈,而你则不然。” “我还是不明白。”想了许久,秦牧渐渐松开了眉头,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他觉得就没有必要再想下去。 “你不是一直想见见君莫,他就在京城。”回想到那本天字卷上的那几个名字,那个仿佛是重笔写出的名字,刘阳突然笑了出来,“这一下,京城很热闹啊…” …… 暴雨一直在下着,犹如同是无数支利箭,要把整个世界,整个大地,刺穿一样。 林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凌家发现的,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墨绿色长衫的男人,实力很强,强到了坐在他的对面,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力。 这并不是气势威压,而是那种久居高位,无形间所形成的威严,调整了一下呼吸,林衍把目光从那把剑上挪开,回答道:“我便是。” “恩。”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将桌子上的长剑拿起,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那你可以死了。” 林衍感觉自己就像是那温水中的青蛙,随着那无形中的杀意逐渐浓厚,中年人身上的气势缓慢的上升着,林衍的额头冒出了一层层的汗迹,终于,林衍坐不住了。 呼啦。 几乎是和中年人声音落下的同时,林衍猛的一下跃起,云剑瞬间出现在右手之中,身影落地之时,林衍手中的云剑轰的一下爆发出万丈的银色光芒。 一道道劲风随剑身而转,突然爆开的元力波动轰然间冲起,林衍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甩出了一道巨大剑气砸向面前的中年人! 碰! 一声巨响,两人距离本就很近,剑气几乎是在打出的瞬间便来到了中年人面前,而这道林衍仓促之下全力打出的剑气,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河流轰的一下撞击在礁石上,然后河流断开,礁石却丝毫不动。 两人之间的那张桌子碎裂成无数块,木屑随风而起。 巨响声惊动了那些依旧在讨论着这场雨的人群,受惊了的人群惊叫间冲出客栈,但依然有不少人被炸开在中年人面前的元力波动波及到,重伤之间倒飞出去没入雨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巨大的剑气几乎连中年人的发丝都没有斩断,便直接爆炸在了他的面前,当剑气所带来的劲风和元力波动逐渐消散,那道微微有些裂缝的元力屏障被中年人缓缓收回。 桌子上的长剑被抽出,他一跃而起,那僵硬的脸上留露出愤怒之意,让他意外的是,林衍的身影竟然已经消失在了雨中,看着不断跳跃在房顶之上的身影,中年人眉头皱了皱,紧跟着冲进了雨中。 “雕虫小技,你是跑不掉的。”他有些恼怒于自己的粗心大意,本以为杀死林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却是低估了林衍,没想到会先发制人然后直接逃走。 没有人发现,他刚才坐的那张长凳上,竟是丝毫没有一点水迹。 r*^_^* () ------------ 第5章 凌家的剑修强者 () 嘶。 背后的剑气犹如同是一条吞吐蛇信的毒蛇,只要林衍有着丝毫的大意,那么紧跟而至的便是毒蛇锋利的獠牙。 三道剑气从三个角度飞来,甚至林衍都觉得不可思议,背后这个凌家的中年人对于剑气的操控能力,在这短暂的被追杀之下,让林衍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管是剑气精妙的操控,还是对于元力微毫之间的把握,都足以在林衍心中定位为强者这两个字! 从客栈中逃出,林衍几乎一直穿梭在小巷中,或许是因为周百姓太多,中年人不想伤及无辜的原因,一直将剑气的威力和落地的地点,都把握的极其精准,以至于林衍亲眼看到一幕,剑气直接将一座阁楼拦腰削断后,剑气在即将撞进人群中的前一刻,转了个弯轰击在了无人的地面之上。 “逃。” 林衍心中别无其他想法,或许如果有人知道这件事的话会很鄙视林衍,觉得林衍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就就这样一招不打的被人满城追杀,还是靠着人家杀手不想滥杀无辜的态度才能暂时存活下来。 林衍何尝不想回头和这中年人战个痛快?施展浑身解数然后即使战败了被杀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但那有个前提,是战个痛快这个字。 林衍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要自己干回头和这个中年人正面硬憾,不,哪怕只是反击一下,恐怕根本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就会直接被击杀,根本不可能有战个痛快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出现。想要尊严的同时,最起码实力也是要有个平等的,如果实力相差太多,尊严这种矫情的东西,除非你不要命了倒是可以维护一下。 嗡… 三道剑气在林衍突然拐入一个巷中的瞬间封锁了林衍的前后,小巷左右本就不宽敞,能够容下林衍一人已然勉强,看着前后飞来的两道剑气,因为速度太快而发出的呼啸声,林衍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那剑气上带着的冰寒之意,猛的一抬头,前后夹击之下只有向上躲去,可是,这一抬头之下,让林衍心中大惊! 前后两道巨大剑气呼啸而来堵住了林衍的前后,而在林衍的头顶,则是无数道剑气出现在林衍的眼中,无数剑气从高空落下,形成了一道道长剑般的形状,就仿佛是从那高空苍穹之中落下来的陨石一般,带着强烈刺耳的破空声! 主要的是,还不止一道! 同修剑道,林衍对于剑气自然有着不少的了解,他深知一点,能够将剑气做到同时间打出几十道上百道深知更多,而且每一道所蕴含的元力波动都是如此的强大,这样的人,即使本身修为不高,也是剑之一道的前辈高人! “追杀我这么一个御元初期的晚辈,竟然能够惊动您这样的前辈高人,我林衍自认为即使死了,也是值得了!”视线中,可以看到在那频频闪烁金光后,站着一道身影,猛的一咬牙,低吼之下,双手紧握的云剑猛的向前砍出,迎着那发出刺耳呼啸声的剑气,林衍冲了过去! …… …… 宽阔的湖面在平静无风的之下,看上去能给人一种清澈见底的错觉,那种美妙,配饰着两边高山林立,参天大树,给人样子红无与伦比的美幻感,让人觉得生活在喧嚣世界中,简直就是一种浪费生命的事情。 偶尔有几声鸟叫,几声虫鸣,几波微风吹过,湖面泛起一层层由内到外撞击在岸边的涟漪。 而这股宁静祥和,却在两道身影来到这里后,被彻底打破,元力相撞在一起的爆炸声,剑气落入水中,轰击在巨石、山壁之上的轰鸣声,中年人的低吼声,无数声音汇聚在一起,彻底打破了原本平静祥和的湖面,林衍在奔跑着,有着和那些逃窜在北极之原那些巨兽一样的惊慌失措的心情。 中年人太过强大了,那种压迫性的强大甚至让林衍觉得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不管是剑气操控还是元力封锁,中年人都能够将林衍全面的压制,林衍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战胜他的方法。 “恩?”林衍忽然眉头一皱,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扭头看了眼几百米外奔跑着的中年人,林衍突然就明白了是哪里不对劲了,如果这个中年人不管是剑气还是元力都强于自己,那么,为什么在速度上撵不上自己?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的速度,林衍还是清楚的,根本不可能将一位洞明强者甚至可能更强的存在抛于身后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中年人是故意的,他故意让林衍认为有希望逃走,那么在不知不觉间林衍的大部分元力都会消耗在逃跑的过程中。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追上来直接杀了我不就行了?”纵身一跃,跳入丛林中的林衍越想越是不明白,一道剑气轰击在前一秒站立的地方,听着巨大的枝丫被斩断落地的声音,林衍忽然就明白了,“猫捉耗子的道理,让我在逃跑间消耗大部分的元力,然后活捉,对,就是活捉,不然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忌惮?我身上有什么值得让一位可能是洞明强者忌惮的?” 活捉。 既然是活捉,那自然而然就是看上了林衍的某一件东西或者是林衍知道的某一件事情,联想自己戒指中所有的东西,林衍也就只能认为这个中年人没有一刀杀死自己的原因在于手中的这把长剑上了。 他想要这把剑。 “这样跑下去,最多一个时辰就会被活捉,然后让他丝毫不费力气的解除我和云剑的灵魂之约,既然这样,倒不如放手一搏!”想明白了这些,既然知道了这个中年人不可能直接杀死自己,要想抢夺云剑的话,只能先解除他林衍和云剑的灵魂之约才行。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林衍忽然停下了奔跑,转过身,看着仅有了几个呼吸便来到了自己身前的中年人,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让林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还以为,你要再过会才会想明白的。”呵呵一笑,中年人脸上露出了嘲讽之意,他看着林衍,或者说看着林衍手中的那把长剑,继续说道:“如果不是这把剑,恐怕你根本就不会有逃跑的机会。” r*^_^* () ------------ 第6章 剑在嗡鸣 () d="ntent">阅读本文最新章节登陆 布满天空的乌云,空气中的压抑,暴雨暂歇下让人不知觉间感觉更强烈的暴风雨可能即将就要来到。 剑在嗡鸣。 林衍看着面前的这个凌家的剑修强者,慢慢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把剑交出来,我可以让你远走高飞,甚至可以随意拿一具烧焦的尸体回去交差。”中年人嘴角带着笑意,将目光从云剑上收回,说道:“凌家的势力,相信你也知道,虽然比不上那些名门大派,但也算的上是一方巨头,想要追杀你,你是绝对活不了的。” “你让家主在各方势力面前颜面大失,除非你一辈子躲在剑宗,不然,你活不了的。” 林衍笑了笑,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让人无奈,明明很想杀死自己,却又要说一些听起来大义凌然的话来,似乎不是这样,体现不出自己的仁爱之心? 想都不用想,林衍便知道只要自己交出云剑,等待自己的绝对不会是远走高飞。 “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在家族中我也是有些地位的,只要我说你已经死了,便不会有人怀疑,只不过是换个名字而已,一样是活得痛快,不用再日夜担心被追杀。” “将云剑交出来,我还可以给你一些关于修炼的功法,如果你想要,我还可以给你一笔巨款,保你在任何一个国家都能活的滋润无比,你想要什么?晶石,功法,财富,地位,甚至只要你开口,我可以让秦国的皇帝给你划分一块地域来,一辈子做个小国王,多么潇洒?” “你很想要我手里的剑?”林衍直视着中年人的双眼,突然诡异的笑了出来。.t “想通了?只要你解除了灵魂契约,我刚才说的那些甚至可以全部给你。”中年人咽喉一动,吞了口吐沫,只是,他没有注意到林衍双眸间,渐渐升腾起来的血丝。 “那你就去死吧。” 一阵夹杂着热潮的沉风,卷落枝丫间参差不齐的树叶,缓缓落向地面,脚下那片落叶坠落的同时,林衍的身影消失了。 …… …… 一阵飓风,应声而起。 飓风卷起那快要落在地面的树叶,那泛着枯黄的树叶,在飓风的左右撕扯下,断裂成无数截,形成了无数道细小的叶片,林衍在跃起的瞬间将手中长剑举过头顶,飓风暴涨的那一瞬间,丛林中一阵轰动! 鸟儿冲出密集的树叶飞向天空,丛林间深藏着的各种野兽受惊快速散开去,束缚头发的发带经不住飓风的肆虐炸了开来,随风而起的头发飘在脑后,长衫猎猎作响! “崩山击!” 元力疯狂的倾注入云剑中,犹如同沸腾的元力仿佛要爆炸开来一样,卷起的无数落叶,密集的围聚在一起旋转在云剑周,那一道道细小的叶片,在飓风的打磨下,在元力的包裹下,形成了一道道精致的细小剑气,随着林衍手中长剑落下同时,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嗡鸣! 朝野很是意外。.t 或者说是不敢相信,他难以想象一个御元境界的小修士,在面对洞明强者的追杀下,放弃了逃走后,还有勇气反击。 并且是消耗了近半的元力下。 他心中升起一种耻辱,被林衍这个御元境界一而再的挑衅,这让他感受到了被玩弄的耻辱,被一个御元境界的小爬虫玩弄的耻辱。 杀了他,捏死这只小爬虫! “就算那把剑不要了,我也要杀了你!”朝野愤怒了,他看着那把剑握在林衍的手中,挥动出一道由无数细小叶片组成的剑气洪流,轰向自己这边,他愤怒了,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愤怒的来源是哪里。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杀了林衍。 由叶片组成的这条剑气洪流,冲断了一颗粗大的树,飓风瞬间将断裂的树干粉碎成无数块,融入这条洪流之中,那睡意朦胧的天空仿佛被这道洪流惊醒,忽然睁开了眼。 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南到北,径直的划破天空,映入林衍的双眼,那一瞬间的光明照亮了大地,同时,也照亮了林衍脸上的狰狞。 “从自己下山到现在,你们总是想要抢夺属于我的东西,抢夺五彩丹莲,抢夺慕容离,抢夺云剑,抢夺…” “难道我欠你们的吗!” “啊!”怒吼,林衍一声怒吼之下,将手中的长剑从天落下,那巨大的剑气洪流疯狂的旋转着,没有规律的龙卷风卷动起这片天空的混乱元力,使得整片森林陷入了不安宁中,无数颗巨树轰然倒塌,平静的湖面颤动着,仿佛是那破碎的天空,仿佛有某种深渊巨兽要从那湖底钻出一般。 碰! 湖面终于经不住那驳杂元力的侵蚀,发出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水浪冲击而起,飞腾于湖面,林衍手中的这道洪流,轰向了朝野。 在林衍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白光,这道白光骤然出现在朝野的身前,然后快速向周扩散。 轰! 一声刺耳的巨响,林衍将手中蓄力已久的剑气轰然打出之后,几乎是一瞬间,银白色的巨大剑气轰然崩碎,巨大的洪流直接断裂,那无数的叶片脱离了飓风的撕扯之后,东南西北散的飘起,一道凝而不散的剑气,出现在了那白光之后。 仿佛是一条溪流和海洋中的巨浪相撞在一起,瞬间的功夫将汹涌澎湃的海浪轰碎,轰成无数碎片。 这道剑气,气势内敛,相比于林衍打出的巨大剑气形成的那道洪流,看起来弱小不堪,但当林衍仔细去感觉时,林衍却瞬间惊讶于这道剑气之中,所汇聚的元力之恐怖。 堪称恐怖。 几乎是在愣神的瞬间,林衍被这道迎面而来的剑气,带来的强烈冰寒之气所惊醒,双脚还未落地,林衍驭起丹田内还未平复的元力猛地一跃! 人在空中,如履平地般向后跃去。 白色剑气斩断了林衍随风而飞的发丝,斩断了林衍随风猎猎作响的长袍,飞快的斩断了那颗不知道生存在这片土地上多少年的巨树。 落入了那水浪冲天飞起,落下后还未平静的湖面中。请登录:() ------------ 第7章 湖在沸腾 () 当人们面对未知的事物时,往往第一个出现的心情,就是畏惧,随后各种各样的情绪便会紧跟而至,守城的士兵面对城下越过河的南蛮,那一望无际黑压压的人影,他们紧握长枪的双手有些发抖,很多兵卒都曾经听说过关于南蛮的很多事情,比如,力大如穷,生吃活人,不畏惧生死,等等说法,虽然有很多都是虚构不存在的,但却让他们心生恐慌。 自己死后,尸体落下城墙会不会被这些南蛮生生撕开,然后一口口吞下?甚至可能连骨头都会被嚼碎? “弓箭!弓箭手准备!”看着城下黑影越来越近,城墙上的士官大声喊叫着,他的声音唤醒了那些陷入恐慌的兵卒,城墙上开始热闹起来,弓箭手搭弓拉弦,兵卒们开始搬运早已准备好的石块和滚油。 南蛮,又被称之为荒人,他们长期生活在那极南之地,生活在那种环境艰苦的地方,所以他们看惯了生死,看惯了自己前一刻还在谈笑的同伴下一刻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他们起初对那城墙上一排排整齐的寒光,心中有些畏惧,或者说是忌惮。 但,当他们攻下第一座城池,全歼了一队上万人的骑兵队伍后,荒人们吃着城内烤熟的肉,喝着屯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美酒,他们才发现,原来一切也不过如此,然后他们心中便有了疑问,为什么同样是人,他们可以生活在城镇之中,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我们却要过着时刻担心野兽来袭,吃了这顿担心下一顿的生活? 看着几十米的城墙,看着那一排排的弓箭,荒人渡过河后,开始慢跑,踩在厚实的土地上,逐渐加快速度,朝着那城墙上狂奔而去,一排排的弓箭,从天而降,密集的弓箭遮住了天空,巨大的黑影罩在了荒人的头顶,却没有让他们的奔跑慢上丝毫。 噗、噗、噗、噗… 一声声弓箭穿破兽皮刺入**的声音响起,一道道弓箭仿佛是死神手里的镰刀一般,在快速的收割着城墙下奔跑着的荒人,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荒人,冒着密集的弓箭冲到了距离城墙不到百米的地方,他一把撕开了身上的兽皮扔在地上,快速的解开拴在腰上的斧头,那带着豁口看起来并不锋利的斧刃,在他甩开右臂用力抛出之下,呼呼的破空声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 嗖嗖几声,城墙上的弓箭手不乏有射术极其精准之辈,见那成年荒人冲到了最前面,他们快速拉动弓弦,几支弓箭瞬间射在了成年荒人的身上,一支利箭没入他的胸口,他看着右手刚刚甩出去的斧头,左手紧握的斧头却是再也没有力气甩出,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倒下。 无数个身影快速倒下着,从城墙上的弓箭手拉开第一道弓箭到现在,仅仅只有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城墙下荒人的尸体已经有了上千,但,紧跟着第一道斧头的飞起,无数个斧头被强有力的甩出。 扑哧。 第一道斧头径直的砸在城墩之上,呼啦一声,斧头没入了近半,紧跟着,无数个斧头落在城墙上,有的,扎入了弓箭手胸膛,有的,轰击在了城池上的墙壁上,荒人的攻城方式就是如此简单却又暴力,他们每人身上都带着几只斧头,当第一波荒人冲到城墙下时,弓箭手已经换了下去,一块块巨石轰然砸下,有些来不及躲避的荒人被直接砸成了肉酱。 轰! 从起初攻打第一座城时,荒人攻破城门的方式是用肉身撞开,到现在的巨木撞门,已经有了几分攻城枪的意思,巨木撞击在城门之上,早被堵住的城门颤抖了几下,那抬着攻城枪的十几个荒人已然被落下的巨石砸成了肉泥。 “疯了,真是疯了,这简直就是拿命来换。”城墙上一直发号施令的将军,呆呆的看着再次冲来的荒人抬起那攻城枪继续撞门,震惊的自言自语,这种简单粗暴的攻城方式在他看来毫无疑问是最愚蠢的,但,荒人就是依靠着这种愚蠢的方式,接二连三的拿下了秦国的三座城池! 从地图上来看,荒人的进攻只需要在攻下两座城池,便可以看到秦国的京城所在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攻城的。”他呆呆的看着河那边,黑压压的身影,没有人知道荒人的数量有多少,只知道,仿佛是杀不完的一样。 …… …… 愤怒、冲动、杀气还有许多可以描绘林衍心情的词语,在看着自己全力一击打出的那道剑气洪流被简单的破开后,看着无数碎叶,即使林衍心中有多么愤怒,眼中的血丝足以让双眸通红,即使心中有多么的想要杀死朝野。 在朝野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这些通通破碎,当看到那道细小剑气轻而易举的破开自己全力之下打出的剑气洪流后,林衍才真正清楚的意识到,不管是修为还是对剑道的境界,自己和这个中年人相差的都太远了,取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道白色剑气没入湖中,本就还未平静下来的湖面突然沸腾了起来,仿佛是暴风中的海浪,湖面从南到北翻滚了起来,轰的一声巨响,一道水浪冲击而出,就像是一块巨石落入水中一半,激起了百米高的水花,空气中剑气所带来的元力波动还未停歇,还可以感觉得到那微微颤抖着的空间,似乎在担心下一刻两人的攻击再次相撞会不会撕裂这片空间。 强。 在如此强大的实力面前,听着那冲天而起的水花落下发出的哗啦声,林衍心中那些愤怒冲动无数种情绪全部消失不见,在这种绝对碾压的实力面前,即使你有滔天血仇,也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更何况刚才的那一剑,林衍已然打出了自己身体内所有可以调动的元力,加上朝野一击破开所带来的强大反噬,此时的林衍说是虚弱不堪一点都不为过。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那一颗颗参天大树在眼中逐渐变形扭曲,呼吸越来越急促,肺叶挤压出来的气息想熔浆般滚烫,拼命吸进来的气息却像冰川般酷寒,林衍迈动沉重的双腿跳跃在枝丫之上,身后朝野距离自己有多近林衍已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很难受。 每根血管,每块皮肤,甚至是每一滴血液里,都快要爆炸开来一样,那种感觉让林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快要炸开来的气球。 百米高的水花哗哗落下,不管是拼命逃跑的林衍还是愤怒之下的朝野,都没有注意到,那百米高的水花落下后,湖面依旧是处在沸腾状态下,从湖面的中心向周散开一**巨大的波浪,冲击而起的水浪拍击在岸边,那场面,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那湖底钻出来一样!() ------------ 第8章 湖底那片火焰 身后朝野的强大气势,越来越近,林衍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气势威压和气机锁定,一道道剑气暴雨般轰击而来,和刚才的追杀不同,朝野不在顾忌云剑的事情,出手皆是杀招,每一道剑气轰然而至都是想要把林衍一招必杀的样子。 “如果你一个小小的御元初期,能够跑的过我的追踪,那我真是白活了!”朝野的声音,落入林衍的耳中,甚至林衍能够清晰的听到朝野说话间的咬牙切齿,被一个御元境界的玩弄所带来的愤怒让朝野已经有些不太理智了,每一道剑气轰出,在林衍堪堪躲过之后都会轰到一片树林,荡起的沙尘漫天飞扬! 朝野的声音越来越近,轰击出的剑气,在躲避之间也是越来越艰难,从刚开始的几千米距离到现在的仅剩下不到五十米,感受着体内的元力虚弱,林衍心里没有丝毫的办法! 乌云翻滚,豆大的雨滴在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后落下,噼里啪啦的轰炸在沸腾着的湖面上,四散翻滚着的湖面在暴雨的捶打下,翻滚的更加激烈,暴风从东袭来,一路上卷起沙尘碎叶断木,形成了一条条长龙在地面之上飞舞。 “受死吧。” 林衍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双腿仿佛慢慢的失去了知觉,那种沉重迈不出的感觉让林衍无力不堪,就在这时,身后朝野的声音已然到了他的身后,林衍大惊之下猛的一回头,只见朝野手中的那把长剑快速落下,泛着冰冷寒气的剑刃径直的砍向林衍的面门! 那即将落在自己脸上的剑锋,所带来的冰寒之意,所谓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出剑之间这种寒气不知道朝野修炼了多少年才形成的,剑锋距离林衍半米距离,林衍的脸上已经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抹冰寒已然钻入皮肤,渗入骨头中。 仓促之间,迎着那落下的长剑林衍举起了云剑,当得一声脆响,两剑相撞,虎口处猛的一疼让林衍后退了一步,紧跟着,朝野的长剑快速举起再次落下,元力凝聚在青峰长剑中丝毫没有外泄,甚至除了冰寒之意外,林衍感受不到丝毫的元力波动所在。 朝野的剑,非常快,给林衍的感觉就像是止不住的潮水一般,一波来袭还未褪去,下一波已然来到,那种连绵不断又带着暴虐之气,每一剑落下,都能够将林衍后退一步,撕拉声起,薄袍被切开,手中云剑被震落,手腕被斩中,风雨声中林衍的闷嚎声突然连绵响起,须叟之间朝野刺出了十一剑,而林衍挡住了前十剑。 一共十一剑,林衍后退了十步,强大的元力波动挑开了云剑,轰碎了林衍体内仅剩下最后一点点的元力,撞击在了林衍的胸口,径直的,林衍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入了那还未恢复平静的湖中。 看着林衍倒飞出去落入湖中,自己最后的一击有多强,朝野自然是最为清楚的,即使没有将林衍一击必杀,最起码胸口碎裂了最少五根骨头,在湖中一个胸口碎裂五根骨头又没有元力的修士,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所以林衍的生死,朝野已经不再担心了,嘴角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朝野看着刺入地面的那把长剑。 剑柄处,刻在上面的云字牢牢的吸引着朝野的目光。 …… …… 湖水很热。 这是落入水中后,林衍的第一个知觉,胸口的疼痛让他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体内淡薄空虚的元力已经支撑不了林衍游出湖面,感受着自己肺叶中逐渐稀薄的氧气,感受着湖水的炽热感,林衍的身体快速下沉着。 “恩?”林衍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依然在下沉着,胸口的疼痛因为水中的压力渐渐加重着,但是林衍的意识,却逐渐恢复清醒,这时林衍才注意到让他惊讶的一点,湖水的炽热,并不是单单的热那么简单,这种热量,已经让林衍感觉到了烧灼的痛感,御元初期的林衍,即使不使用元力的情况下,单单是肉身,也要比普通人强悍上不知道多少倍,这样情况下都能够感受到烧灼,所以林衍觉得这湖水有古怪。 冲击力。 一股冲击力从上向下涌来,带动起水波将林衍推向湖底,可是林衍惊奇的发现,沉入这片湖中这么久了,却依然没有到达湖底,胸口不知道断裂了多少根骨头,林衍是面朝着上落入水中的,无法扭头,所以林衍看不到距离湖底还有多远。 湖水炽热所带来的烧灼感,这么久了还碰不到的湖底,这两件无论是哪件都足以让人惊奇万分了,但更加让林衍震惊的,则是另外一件事。 这湖中,所蕴含的元力波动,非常的浓厚。如果相比湖面空气中所蕴含的元力,这湖中的元力,恐怕要比之浓厚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还没有死?为什么这湖里的水会是如此的炽热?” “为什么这湖里的元力波动竟然浓厚到了如此地步,到底是因为什么?” 根本不用林衍去自行吸收,隐藏在湖水中的元力波动疯狂的涌入林衍的体内,因为没有丹田的缘故,元力进入林衍的身体几乎是丝毫没有阻碍的,这些元力蛮横的冲入林衍的体内,快速的修复着林衍身体里的每一处伤痕,从筋骨到血管,然后在身体各道筋脉中流转一圈回到了胸口处,经过元力的探测林衍才发现,自己胸口处所断裂的骨头,竟是有八根! 元力,太多太多的元力疯狂的涌入林衍的体内,天知道是因为这湖底的元力太过浓厚,还是因为林衍的身体,就连林衍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无数的元力充斥在体内,就仿佛是要把林衍充到爆炸一样,血管里每一滴血液中都夹杂这充沛的元力,每一根骨骼中都蕴含着无数的元力,从头到脚,几乎到处都是元力! 炽热,热,非常的热。 突然,湖水的热度快速升温,那种感觉林衍觉得自己真的像是温水中的青蛙一样,依旧下沉的林衍猛然睁开双眼,胸口虽然依旧很疼,但却已经不妨碍林衍在水中游动了,转身之下,林衍看到了一片火焰! 这片火焰蔓延整个湖底,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火焰烧灼在水中,那种仿佛下一刻火焰就会撕裂自己的感觉,让林衍异常的难受,火焰向着湖面快速冲去,当来到了林衍身前时,那团火焰,忽然睁开了一双眼睛。 林衍发誓,那绝对是一双眼睛! 一双庞大,带着悠久古老气息的眼睛,这双眼睛盯着林衍看了许久,直到林衍觉得火焰似乎快要将自己全部烧净的时候,那双眼睛缓慢的闭住,这片火焰才快速向湖面冲去。 (感谢简单醉的打赏,今天爆发一下,下午还有两更,求一下收藏和推荐票0.0) ------------ 第9章 再入观画之境 画。 那种看画的错觉再一次出现,林衍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个缓慢下沉的自己,看到了泛着幽光的湖底,仿佛是无尽的深渊一般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林衍看到了朝野拿起了插入地面的云剑,脸上露出的惋惜之色,看到了那片火焰逐渐来到了湖面,整个湖中的水,开始了沸腾,仿佛整个湖开了一样,冒着白气冉冉飘向天空。 直到那片火焰冲出了湖面,林衍才看清,那是一只庞大的玄龟,火焰逐渐消退,那巨大的龟壳出现在了朝野面前。 “吼!” 玄龟昂起头颅,一声震天怒吼,大嘴猛的一张,一口火焰喷涌而出,形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冲向了朝野,手中拿着云剑发呆的朝野,没有丝毫准备的就被这条火龙所吞下,火焰瞬间烧灼在他的身上,一声惨叫声响起,随即,朝野猛的一跃而起,冲出了火焰。 他的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已,身上那件墨绿色长衫毁坏了大半,皮肤之上几处被火焰烧灼留下的黑迹,一头黑发烧卷了无数根,看起来就像是刚从火堆里爬出来的黑人一样。 “玄龟?”当朝野冲到半空看清了攻击他玄龟后,朝野心中大惊,这种远古时期的存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攻击自己? 只是,玄龟似乎没有给朝野愣神思考的时间,那条火龙在半空中还未消散,无数团火焰纷飞破碎,玄龟的攻击再一次打出,那庞大的龟壳一阵颤动,突然,原本就暴雨淋漓的天空,突然黑了下来,朝野抬头去看,双瞳猛然间紧缩了许多,无数巨石从天而降,速度奇快的落了下来。 “吼!” 玄龟的低吼声听起来和其它的元兽的吼叫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玄龟的吼叫声让人听起来声音就像是从玄龟那庞大的龟壳中发出来的一样,有着一股很古老悠久的气息,可以让人清晰的听出其间夹杂着的愤怒。 “为什么这畜生对我有这么大的怒意?”人还未落地,朝野虚空一塌,身影猛地向前冲去,即使他躲避的速度很快,但也只是躲过了大半而已,巨石轰击在他的长剑之上,巨大的下坠之力将他直接轰到了地面,轰响声伴随着巨石的破裂声,朝野持剑冲出了巨石中,原本就因为火焰烧灼而发黑的皮肤,落上了厚厚的灰尘。 “我要杀了你!”因为和云剑擦肩而过,被一个御元境界的修士玩弄,朝野的心情本就极其的恶劣,现在这突然出现的玄龟又接二连三的向他攻击,朝野的心情就更加的不堪。 “没有得到云剑,得到一只快要成年的玄龟,也不错。”握了握手中的青峰长剑,朝野身影在半空中连连闪烁,片刻之间,在玄龟的上空竟然出现了无数个朝野的身影。 “影剑术!” 一声低吼之下,无数道剑气破剑而出,暴雨轰然落下,一道闪电激起了万丈的光明,光明一闪即逝,而那无数道剑气带起的白光,竟是照亮了这片湖波的天空! 轰鸣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湖面上战斗,带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林衍却是听不到了,此时的林衍,要远远比朝野的心情更加惨,这种观画之境林衍并不陌生,林衍知道,破画是自己修炼的必经之路。 但是如何破画? 林衍就不知道了,林衍只记得上次进入观画的状态,是在战场上,而接下来是如何走出观画之境,又是如何醒来的,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后来醒来时,自己就在剑宗了。 画面从湖面开始,逐渐向四周扩大,整个秦国,整个天元大陆,整个世界,逐渐的出现在了林衍的眼中,明明画面轮廓非常的大,但林衍却在一瞬间之内看到了这幅画中所有的一切,天元大陆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大地龟裂开来的陌原,冰封万里的冰原之地,南蛮疯狂进攻的城池,秦国京城街头小巷中夫妻的吵架… 无数画面,无数道声音,汇聚成无数个细小的画面出现在了林衍眼中,可是这一次,林衍却没有感受到第一次进入观画之境时感受到的头疼。 相反,林衍此时却是处在一种很舒服的状态中,那种舒畅之意来源于灵魂的深处,让林衍说不出的享受。 …… …… 东山之巅、陌原。 为处于天元大陆极东之处,曾经有人说,这里,是最为接近太阳的地方。龟裂的大地,放眼望去几乎没有绿色存在,到处都是龟裂开来的大地和黄沙飞遍漫天,曾经有探险家尝试过深入其中,他带了足够的食物和水源,翻过了无数大山,走进了传说之中的东山之巅,他向前迈出了四次脚,整个人突然极其诡异的有了变化,皮肤开始干裂,血液开始快速减少,然后,他便直接成为了一具干尸。 据野史中记载,这位探险家的实力是洞明初期的强者。 当然这些可能都是有些夸张的成分存在,但的确,极东之处,被列为堪比北极之原的禁地。 这片干枯丝毫看不到生机的大地,往日多少年里都是平静无比,而今天,在高空中那骄阳的暴晒下,整个大地突然晃动了起来,犹如同是天翻地覆一般,龟裂的大地快速更加的裂开,无数声巨响纷纷接连不断响起,一道庞然大物的身影从那龟裂的土地下钻出,最先露出地面的,是一个巨大的壳。 缓慢的,可以看清,那是一只巨大的玄龟,它的身影之庞大,比起来远处的高山都丝毫不为逊色,让人惊奇的是,大地的晃动还未停止,无数只玄龟出现在这片大地上,如果有仙界的强者出现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他们会极其震惊的发现,这种玄龟在历史典籍中有过记载。 它们被称之为神兽玄武的后代,这种玄龟,从上古世纪便存在于天元大陆,天知道它们每一只有多大的年龄,钻入了这地下有多少年,它们从长眠中醒来,或许就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它们朦胧间睁开双眼,看向天空,似乎有些不情愿,但又像是无法抗拒的事情,他们向着东方,移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缓慢的行走着。 ------------ 第10章 法则之力 眼前的一切画面,快速分裂成无数个碎片,融入进林衍的脑海之中,占据了林衍所有的意识,仿佛是漂浮在一片由无数个画面碎片组成的海洋中,温热的海水轻轻抚摸着林衍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那种顺畅柔滑的舒畅感,让林衍在灵魂深处都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说来话长,其实一切过去了很短暂的时间而已,就是这短暂的时间里,让林衍感受到了许多,很早以前林衍曾经听过喻叔讲过一句话。 一花一草一世界。 这句话曾经刚听到时,林衍觉得很奇怪,而此时,却明白了这句话中的几分道理,观画之间,林衍看着那一草一木,那清晰的纹路,甚至可以看到纹路之间缓慢流动着的液体,不管是那正在承受着南蛮疯狂进攻的城池,还是那安静中的溪流,仰或是那随风轻摇的草木,都让林衍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切皆是道。 这个明悟出现的有些突凸,但就那么直接的出现在了林衍的意识中,从刚接触修炼,到现在御元初期,林衍所听过最多的一个关于修炼的词语,便是道心。 何谓道心? 相信这个问题就算是问修为再高的人,他也是无法回答的,而此时林衍却明白了。 那一花一木一草,那一湖一鸟一山,那飞禽走兽,统统皆为道。 万千世界,皆可称之为道。 将这些用心去感悟,则是悟道,便拥有道心。笼统的说法,道心,便是你对这世界的感悟。 悟画,林衍做到了,可是该如何破画?林衍却是想不明白,看着画中的自己逐渐的沉下去,看着岸上和玄龟有着激烈战斗的朝野,看着自己的云剑插在那一片碎裂的石块中,看着这幅画的一切,林衍突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 每个人修炼不同,有人以剑修之道入画,有人以苦修自身为路而入画,有人以走先人留下的路而入画,一切都是画,经历的一切,各种恩怨,都只是一幅画,这幅画的主人,便是你自己。 手中执笔,想要把这幅画,画成什么样,都由你自己来掌握。 破画? 林衍已经暂时忘记了去钻研该如何破画了,而是将整个身心投入到了这幅画中,细细的去品味这幅画中所描绘的一切,每个人的经历,每个世界的经历。 去感悟那无数世界中所蕴含着的道。 轨迹,画中的每一个世界,都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轨迹,生老病死,每一片草叶,从发芽钻出地面到枯萎融入土中… 那无数画面碎片,缓缓的推动了起来,每一个世界都在林衍眼前演变了一遍,林衍看到了一位强者升入仙界,看到了一座几十米的高楼从搭建到百年后的倒塌,看到了一条鱼儿从鱼籽到落入人腹… 无数画面,无数个道。 …… …… 巨大驳杂的元力波动,掀起了一阵阵的潮流席卷起地面上崩碎的碎石,卷起湖中巨大的水浪,卷起地面上不知道断裂了多少次的短草残叶,形成了无数条长龙,飞舞在湖面之上! 玄龟那庞大的龟壳,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不少出裂缝,在剑气的轰击下,虽然并没有伤到玄龟,但那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龟壳,已然有些频临破碎。 反观朝野,并没有好到哪里,手中的那把青峰长剑,断裂成了两截,身上的长袍几乎没有一处完整之处,一头长发被烧成了短发,整个人从头到脚的皮肤烧成了黑色。 玄龟的怒吼声,元力波动卷起的长龙怒啸声,波浪从高空落下砸出的破碎声,汇聚在一起响彻在湖面,让这片往日来安静无比的山林,变得及其热闹! 喘着粗气,朝野握了握手中半截的青峰长剑,他站在半空,低头看着怒吼中的玄龟,他知道玄龟已经差不多力竭,但同样,他自己,也差不多元力枯竭了。 “存在了不知道几万年,就让我来结束你吧。”相比开打之前的愤怒,此时的朝野很是平静,双手握剑横于胸前,一道白色光芒缓慢从长剑断裂之处冒出,几个呼吸的时间,朝野的手中,由浓厚的元力凝聚出了一把长剑! “结束吧!” 一声长啸,朝野的身影消失在半空,一道半月剑气突然出现在半空,这道剑气看起来很是稀薄,甚至就连一个初入剑道的修士都有可能打出比之气势庞大的剑气来,而细看这道剑气,却会发现,半月形的剑气中,夹杂着的元力,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然而,却没有丝毫的元力波动传出来! “吼!” 抬起头颅,玄龟那巨大的双眸直视着半月剑气落下之时,夹杂着的丝丝黑色痕印,那空间裂缝虽小,却让玄龟感觉到了朝野这全力一击的强悍。 一声怒吼之下,玄龟庞大的身躯上,忽然被一股紫色火焰包裹,整个身躯在紫色火焰中便得有些模糊,突然,玄龟的身影全部消失,紫色火焰汇聚成了一团,停顿了一下,这团火焰突然向着那半月剑气冲去! 火焰和剑气相撞,顿时间,那满天淋漓而下的暴雨,那布满天空的乌云,失了原有的色彩,犹如同黑夜和光明的相撞,以湖面为中心,快速向四周散去,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之下失去了色彩,空气中夹杂着的元力突然被一下子掏空,整个世界被黑暗笼罩了片刻,当光明逐渐恢复,那暴雨却已然失去了原有的暴虐,相比刚才的相撞,那如万千箭雨般的雨水,就显得逊色了太多。 那半月剑气,消失于半空,朝野的身影出现在了远处山脚下,整个人深陷入山壁之中,气若游丝,而玄龟那庞大的身躯,却是在湖面上消失不见,只有那相撞后爆炸开来的那片紫色火焰,缓慢的沉入湖底。 “为什么,为什么会法则之力…一只还未成年的玄龟,为什么会有法则之力,这不可能…” 重伤中的朝野,并没有看到,沉入湖底的那片紫色火焰,缓慢的将林衍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 第11章 墨柔的墨,墨柔的柔 那是一片火海。 从高空烧灼至大地,犹如同要把整个世界焚烧,那炽热感袭身,让人觉得自己就像是火海中一只等待烤熟的乳猪,或许,是在等待被人涂上调料? 而林衍却感觉不同,就像是鱼入海中,纵横遨游于这片火海之中,仿佛这片火海是自己久违多年的故乡,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让林衍在享受的同时又感觉很是陌生。 如何破画的? 林衍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在昏迷之后,醒来时,意识便出现在了这片火海之中。 沐浴火海,体内元力充沛到快要炸开一样;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每一节骨骼,在火焰的焚烧锻造之下,仿佛在逐渐变得更加坚硬;脉搏,经脉,肌肉之间的纹路连接,仿佛在火焰的烧灼下变得更加宽敞。 简而言之,一个字,爽。 “他好像在笑,是不是做到了什么好梦啊?” 这道声音仿佛是一注清澈带着凉意的水流,缓慢的流入了林衍火热的身体中,将林衍从那火海中唤醒,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林衍心中有些疑惑,那片通彻天地的火海,是真实的景象,还是梦境中的幻象? 意识清醒后,身体的火热让林衍没有心情在去疑惑,没有了在那火海中的舒畅,此时的林衍,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中就像是有着无数火焰,仿佛下一刻就会将自己燃烧起来。 “爷爷,他什么时候会醒来啊?” “爷爷,你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湖底呢?” “爷爷,你说咱们发现他的时候他为什么全身通红啊?” “爷爷,你说……” 林衍听着这个娇滴滴的声音,忍不住心中替她口中的爷爷感到无奈,想来,这个女孩话中的爷爷,便是救了自己的人,对于她说的话,林衍倒是很好奇。 湖底?全身通红? 林衍记得,那片湖中,一眼望去是看不到湖底的,而全身通红,和自己现在浑身滚烫有关系么?林衍尝试了一下,发现别说动一下了,就连眼都睁不开,仿佛有着什么绷带一类的东西束缚着。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择乱动。”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想来,便是小女孩所说的爷爷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很危险,你的身体被一种很奇特的火焰侵袭,你没有丹田,所以这股火焰遍布你的全身,你随时都有可能**而死,再加上你的修为刚刚突破进入御元中期,根基不稳,很有可能走火入魔。” “嘻嘻~你放心啦,爷爷是吓你的啦,爷爷已经给你涂上了冰玉散,你不会有事的。”小女孩撒娇般的声音响起,随即,便听见了那个苍老的声音无奈的叹气声和小女孩风铃般的笑声。 …… 冰凉之意浸身,冰火两重天相撞在一起,浑身上下火热和冰冷融合在一起,时时刻刻处在烧灼和冰寒之下,前一刻身体从头到脚充满炽热,下一刻,就转变成了冰寒刺骨,那种折磨是很难用言语来说明林衍此时的心情。 “听爷爷说,你现在会很难受,冰火上身,也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有异火上身。” “不过你放心,在冰玉散的功效下,相信你会尽快的好起来啦~” “等你好了之后,给我讲讲外面世界的事情好不啦?爷爷不带我出去,听山那边的那个老猎人讲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 炽热和冰寒,时时刻刻在交锋着,那位老人仿佛将分寸把握的很好,将冰寒和炽热两股力量都调整到了平等状态,每当炽热来袭,都会有相同分量的冰寒去抵御这股炽热。 而每当两股力量撞击到了最高潮之处,都是林衍最为痛苦的时候,每一寸皮肤,每一节骨骼,都散发着锥心的疼痛,而林衍惊奇的发现,小女孩的声音,和那风铃般的笑声,似乎隐约能够将那疼痛压制下去。 就像是听着小女孩说话,疼痛会削弱许多一样。只能说,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咚…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更加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身体上的两股力量似乎暂时消退了下去,耳边非常的宁静,似乎窗外远处草丛间有着轻微的虫鸣,一滴雨滴滚落在房顶,从屋檐边角滑落,落入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活着的感觉,真好。” 林衍第一次觉得,原来活着,正常的活着,是如此的美妙,尝试调动了一下体内的元力,那充斥每个细胞中的元力,却仿佛和林衍切断了关系一般,任凭林衍如何催动,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双臂渐渐有了些知觉,有些僵硬的抬起手臂,揭开了脸上捆绑着的纱布,睁开双眼,仿佛久经浑浊终见清明。 朦胧晨光下的山林,顺着鹅卵石小径的尽头是一条河流,清风之下让人觉得来到了世外桃源。 林衍光着脚走下床,推开那扇木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深呼吸之下,林衍走了出去,赤脚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脚踏在大地之上,林衍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清秀的马尾辫,蓝色的长裙随风轻飘,仿佛是一株蓝色的莲花坐落在那里,灵动的脸上精致的五官看得出几年后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水汪汪的双眸间,珍珠般的黑瞳来回转着圈打量着林衍。 看着这个带着些许紧张之色的蓝色长裙的小女孩,想起平日来她的所为,林衍强忍着笑意,就在这时,从院外走来一位老者,老者背着一个竹筐,额头上微微有些汗迹,灰白色的长衫上夹带着些许尘土。 “多谢救命之恩。” 林衍神色非常恭敬的弯腰行礼,道:“晚辈林衍。” “我,我,我叫。”小女孩看看老者,看看林衍,双眸间闪烁着兴奋之意,竟是我了半天没有说下去,“我叫墨柔,墨柔的墨,墨柔的柔!” 看着神色严肃,却是如此这般的介绍自己,林衍再次忍不住,笑了出来… ------------ 第12章 魔宗君莫 每个国家,每个城市,无形中,都有着一个强大的势力存在,比如说,云国的空寺,赵国的三门六派,秦国的道院。 这些势力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和世俗并没有什么直接性的关系,但,却在隐约中有着制衡和保护的作用,道院位处于秦国京城,相比空寺和三门流派来说,道院有着很大的区别,如果说空寺和三门流派给是那种隐居于深山之中,给人一种感觉是那种有着闲云野鹤、不食人间烟火之风的名门大派,让那些不懂修炼的普通人觉得这些势力很有可能就是仙家之人,而道院,则就不同了。 道院在京城南头,近了城走进神龙大道,抬头就能够看到道院的那栋楼。 或许是某种身份的象征,京城中最高的两栋楼,第一栋,是在皇宫,第二栋,便是道院,往常的道院虽然不能算是清净,但绝没有今日这般热闹,人潮人海间,蜂拥而至的在道院大门进进出出,而且,一天下来,皆是如此。 道院内的建筑一眼望去很简单,起起落落十几座平房和阁楼,还有那一座京城第二高楼,如果不是那楼宇亭阁之间的古朴气息,和那正门上道院二字,根本让人看不出这里便是道院。 “道长渡劫,这么大的事情,估计整个天元各方势力,都会有人来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南蛮和元兽观看渡劫啊,哈哈哈……” “可别乱说,到时候万一真有元兽来观看渡劫也不一定啊,道院以万物平等为准则的。” “这不是李掌门么,你身处云国,这么大老远的跑来,真不容易啊。” “呵呵,那是必然的,道长渡劫飞升,这种盛况怎么能少点了我这种人,机遇这种东西,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劫云来临之时出现。” 放眼望去,这热闹的道院门外,竟然是高手无数,先不说站在门外的两位道院弟子是洞明境界,一眼望去,人群中竟是丝毫不乏分神期的强者,这些人大多都是处在分神境界这个瓶颈之中,众所周知渡劫飞升是大道巅峰,而在观看渡劫之时,也是最容易顿悟道义的时候,所以这些人大多和道院并没有太深的交情,祝贺之余,多是想着能够在观看渡劫之时寻找些许突破。 火焰。 无形中仿佛出现了铺天盖地的火焰于人群中,人们突然止住了正在兴奋讨论的话题,将目光转移到了这道气势的来源之处,所有人看着这个身穿兽皮的年轻人,和他旁边的那个拖着一把和她身高不相符的长刀。 君莫迎着那一道道目光,缓慢的向前走着,他看着正门上,那道院二字,朦胧之间,君莫能够感受得到这两个字中所蕴含了什么,时隔千年万年,这两个字中,依然带着凌人让人不敢直视的剑意! “魔宗君莫,前来祝贺道长前辈大成!”君莫松开牵着小女孩的手,从兽皮做的上衣中拿出一把短刀,放在了道院的门槛处,随后,仿佛无视了所有人,牵着处在这么多目光下有些紧张的小女孩。 离去。 …… 废墟。 林衍记得这片森林,这片山峰,这片湖泊原来的样子,那是一幅极其美的画,说是人间仙境一点都不为过,或许是这里之前元力充沛的缘故,四周的树木丛林看起来都显得生机盎然,而现在,一眼望去,却尽是废墟。 那座高耸巍峨的山峰,倒塌了,那林立而坐的森林,已然断裂了大半,放眼望去,几乎在看不到一颗完整的了,最让人震惊的,便是那片湖泊,林衍站在岸边,看着这片湖泊,或者说,是看着这个干枯的河道。 湖水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干枯的河道在这里,五天的时间,短短五天的时间,这片湖泊成了这幅摸样,林衍简直难以置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清楚的记得,当时玄龟和朝野大战,并没有波及到远处的森林和这片湖泊,咽了口吐沫,林衍摇了摇头,问道:“前辈,这里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坐下,慢慢听我说。”坐在岸边岩石上的老者,呵呵一笑,磕了磕手上的烟杆,吐出了一口烟,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救你么?五十年行医以来,我见过太多生老病死,伤残疾病者,他们有的痛哭间寻死,有的默哀间迟暮之气等死,我总是不可能把这个世界上所有能救的人,都救了的。” 林衍皱了皱眉,老者的话,虽然说得有些直白,但却是有道理的,行医者虽然以救死扶伤之心行走天下,但总是不可能救天下所有伤残者,林衍心中被勾起了好奇,难道老者出手救自己,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沉思了一下,出声问道:“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事情不成?” “如果我猜的不错,对于你的父母,你应该了解的不多。”老者顿了一下,看到林衍眼眸中严肃的神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二十五年前,这里一切还不是现在这样,没有这条湖泊,更加没有什么上古世纪的玄龟。”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简短一点来说,就是在二十多年前,我救了一个年轻人,他叫林雄。” “林雄?”林衍惊讶的叫出声来,顿时感觉有些失态,稳定了一下情绪,林衍问道:“前辈,您认识我的父亲?” “认识?呵呵,何止是认识,二十五年前我救了他,和他一同入朝为官,直到二十年前,我才回到了这里隐居。”说话间,老者原本带着的笑意,转变为了丝丝的哀伤,双眸中显得黯然无光,“他告诉我,二十年的这里,他的儿子将经历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步,让我,帮他最后一次。” 太突然了。 这些事情的真相来的太过突然,让林衍一时间有些手足失措,脑海里很乱,林衍整理了许久却依然整理不出来个头绪,老者的话林衍想了许久,却依然觉得这就像是一个谜题,而答案任凭林衍怎么去想,都无法获知。 二十年前自己的父亲,便料到了今时今日,自己会在这里,在这个湖泊中破画?就能够知道自己会遇到朝野的追杀?这未免就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这算什么,预言术吗? “我……”看着沉默许久的老者,林衍咬了咬嘴唇,坐直了身体,问道:“我还是无法理解,二十年前父亲他便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岂不是太过,太过…” “太过妖孽,如同儿戏一般,听起来和说书的一样,对么?”老者笑了,神色中夹杂的哀伤退去,“我刚听到时,反应要比你夸张许多,二十年后的事情都能被预言,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但,实际上,二十年后的现在,你父亲的预言,的确是对了,不是么?” “那头玄龟,曾经是你父亲的宠物,是和我一同来到这里的。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所说的破画之境,究竟是什么,但我想,你之所以能够破画,之所以能够突破,和它有着很大的关联,玄龟本命属火,而你便是被紫色火焰入侵,玄龟的本命之气,死之后融入你的体内,你才得以破画。” “能告诉我,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有……”迟疑了一下,林衍觉得,既然早在二十年前自己的父亲便预言到了现在的事情,事实如此,那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去深究这些了,“我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在这里等你二十年,我也很想一下子将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你,但。”老者将烟杆放在身边,盘腿而坐,双手虚握在膝盖上,发梢间参杂着的银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些许光芒落入林衍的双眼中。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 第13章 国泰民安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预言术? 曾经在百年前,因为预言术有过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当时秦国的皇帝下令屠杀整个秦国的所有预言家,几乎就在那个时候,预言这项修炼,灭绝了。 这段历史,林衍曾经读过,而今日却突然意外的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位预言家,甚至他的预言之术能够看到二十年后的事情。 这种事情,估计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措手不及。 “他懂得预言术,为什么没有料到自己会有入狱的一天?”皱眉思考许久,林衍出声问道。 老者的语气相比刚才,似乎虚弱了几分,他嘴角升起一丝笑意,微微闭上了双眼,轻声说道:“预言,也只不过是看到未来而已,他看到你在这篇湖泊会有死亡之灾,所以强行逆转天命,以自己后半生的气运弥补泄露天机所带来的惩罚。” “简单来说,预言术,只是看见未来而已,想要去改变,就要付出相同的代价,你的父亲是个可怜人,但同时,也是一个可恨的人。天道紊乱,他虽然触摸到了天道边缘,但却再也没有机会在踏上悟道之路了…” 摇了摇头,老者所说的话有些复杂,林衍在心中细细品味了片刻,可怜之人,可恨之人,为什么?老者没有说,林衍也就没有打算问下去,他看着老者闭上的双眼,能够感觉得到,老者的生命气息在逐渐的减弱着,那种感觉很是奇妙,就像是一块随风破碎的泡沫,慢慢的消逝着。 向后退了一步,林衍神色极其恭敬的抱拳行礼,道:“虽然不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还是要谢谢您的出手相救,您大可以将所谓的预言抛之不顾,但您却做了,在这种地方等待了二十年就只是为了出手救我一命,若有来生,我定当做牛做马以报此恩。” “我林衍对天发誓,会好好照顾小墨柔的,您老,可以放心。”强忍住心头涌出的酸意,老者的呼吸越来越弱,对于这位甚至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姓名的老者,林衍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意。 “去吧,距离京城道院那个家伙渡劫飞升,还有五天,现在出发,应该还能赶上。” 单单只是为了诺言,便可以在这种地方等待二十年这一条,敢问世间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老者和自己说这些的用意,林衍是懂得的,虽然不知道墨柔和老人是什么关系,但从老人对墨柔的关爱中可以看出,关系自然不浅。 所以林衍在心中默默发誓,定将这份救命之恩报于小墨柔身上,想到那个调皮可爱的小女孩,行走在山间小径中的林衍心中的愧疚之意,微微冲淡了一些。 老人就这样去了。 心中还有这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知道二十年前事情真相的人,却就这样离开了人间,这种患得患失和真相擦肩而过的感觉,让林衍感觉心中空空的。 老人所说玄龟的本命火焰,为什么会融入自己的身体里,那到底是什么?二十年前,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身为大将军的父亲,同时还有着预言术这项本领,会被扳倒以叛国的罪名入狱。 太多的为什么,纠缠在林衍的心中,任凭快刀如何起起落落,却依然是斩不断。 …… …… 一匹战马极快的速度奔跑在官道上,一把匕首插在马背之上,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奔跑的战马,气喘吁吁之间却是没有停下来,绝尘而去朝着京城的方向奔腾,飞扬而起的沙尘飞舞在身后。 马背上的兵卒,看起来很是狼狈,被风吹起的头发飘扬在脑后,头发上几处粘着血块,他的脸上很脏,厚厚的灰尘之下看得见一层血迹,身上的那件战甲几乎没有快完好之处,纱布几乎将整个上身缠绕了一圈,而他的大腿上,一刀深可见骨的伤痕,在战马每一次颠簸之间都会挤出些许鲜血出来,喷溅在伤口四周已经干枯的血块之上。 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双眸中映入了京城这座雄城,就是为了守护这座雄城,死去了将近三十万人,他永远忘不掉那一眼望去满是尸体和鲜血融合在一起的画面,永远忘不掉南蛮那野蛮简单的攻城。 “嘶!” 突然,战马一生长鸣,向一旁猛地倒去,身体抽搐之间昏迷了过去,长期的快速奔跑让它已经到了极限,早有准备的兵卒在地面上翻滚出去了几米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摸了摸胸口那封信,用力的咬了咬牙之下,一瘸一拐的向着双眸中的这座雄城走去。 京城皇宫之中。 一眼望去,张灯结彩,欢声笑语接连不断,侧道中,太监和宫女端着各种各样的木盘快速行走着。 行走在一旁的御林军,他们穿着干净漂亮的战甲,走着正规整齐的步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是因为最近上面发了一批赏银的缘故。 朝堂之上。 “恭喜陛下啊,陛下不愧是天将福星,龙的传人啊,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全国上下国泰民安,百姓五谷丰登,龙腾盛世啊!” “陛下必然是天之骄子,近几年里,风调雨顺,全国上上下下对陛下您的治国之道,可谓是赞不绝口,国有此君,实属百年修来的大运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肃宗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齐齐跪拜的上百位大臣,时不时吞下一旁宫女细心拨开的葡萄,听着贺词,他的心情不仅大好,抬了抬手,示意平身。 一颗葡萄由两根白洁如玉的手指夹着,递到了肃宗的嘴旁,咬下葡萄的同时感受着那泛着丝丝凉意的手指,忍不住轻轻含住了那手指,感受着那手指间的柔滑,肃宗脸上坏笑之余,松开手指歪了歪头在宫女耳边轻声说道:“葡萄很好吃,退潮之后,来我的寝宫,我们在好好讨论下吃葡萄…” “哈哈哈哈……”将佳人脸上羞意收入眼底,那种欲拒还迎的感觉让肃宗顿时哈哈大笑出声。 几位朝中大元争先恐后之下,说着自己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天的贺词,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无比的滑稽可笑,南蛮进攻,暴雨连绵不断,朝上说的却是这番国泰民安。 国泰民安,国泰在哪里?民安在哪里? 但却是没有人敢将这些说出口,他们看着这位当今皇帝,想到他昨日下的命令,让整个京城百姓欢庆三天,以此来迎接三个月后肃宗的二十二岁生日。 三个月后的二十二岁生日? 这无疑是一件很可笑很滑稽的事情。 (一点就写好的这一张,却突然停电了,表示又熬夜到现在写出了这一张...苦逼完了,看在我熬到现在的份上,求推荐票安慰0.0) ------------ 第14章 劫云初成 草原上来了辆马车。 车是普通木板车,兴许是走过太久的路程车轮微微变形,在湿软的草原上行走着,时不时发出吱呀的轻响,留下一道细微的齿轮印。行过草湿泥软处,车轮陷得比较深,将水印溅出到了一旁。 马是普通的马,行过万里路后腿蹄依旧有力,时不时发出鼻音低鸣,时不时低头食草,留下一道看不到来处的草痕。行过草湿泥软处,马蹄踏得有些深,踩出来的浅平洼中有几根微白的野草横卧无语。 驾车的是位眉直眼阔,穿着一件干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一路风尘让他身上的长跑显得有些旧,英俊的外表上却是神采飞扬,看不出丝毫的疲惫之色,踩在车辕上的右脚微微晃动着,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带着的青色戒指,许久,随着远处轻风袭来,他顺着风的方向看去,已然能够看到那座雄城模糊的轮廓。 “人间总有万翻疾苦,万翻苦乐,总有人生老病死,和得道飞升,若论世间六道何道最苦,自然便是人畜道。”随着马车的缓缓停下,车厢中响起了一位老者的声音,年轻人将挡在车上的布卷起,感受到亮光的老人,微微睁开了双眼,举起双膝上的手,拍了拍那件看来略显破旧的青色长衫,走下马车,老者看着远处那座雄城,轻声感叹道:“浩然,如果世间无形中真有大道,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修行者逆天改命?” “大道无形,实则只是人们心中自己的枷锁罢了。”徐浩,或者说是徐浩然,将马车上的巨剑拿下绑在背后,扎紧了麻绳,徐浩然继续说道:“师尊,我只是好奇,如果真的有预言术存在这个世界上,那为什么他没有成为很伟大的人?” “媒介而已,你见过鱼竿吃鱼么?”老者活动了一下身子,想到刚才徐浩然说的话,神色慵懒间略有些惊讶的问道:“什么时候你都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了?难不成你也快要渡劫飞升了么。” “师尊你说笑了。” “这是师尊您曾经说过的话,我只是牢记在心罢了。” “是么?”老者眉梢挑了挑,有些意外,接过徐浩然递来的水壶,抿了一口,伸手擦去嘴角流下的水滴,“这些天,你领悟了多少?” “整个地下都被他毁了,哪里有什么可领悟的东西?” “如果有心悟道,整个世界便是道,俗说一花一世界,你面前无数个世界,你却无法领悟。”看着徐浩然眼中的不解,老者没有多做解释,问道:“人生总有无数劫数,但如果你换个角度去看,把劫数看做是机遇也不是件坏事。” “师尊,我想去京城。”迟疑了一下,将水壶的盖子拧上放回原处,徐浩然转过头看向那座雄城上方翻滚着的乌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天地四方无尽的元力正在朝着那乌云中涌去,距离太远倒是看不清那是否便是传说中的劫云。 “道心是自由的,想去便去好了。” …… …… 看着渐渐消失在草原尽头的牛车,和背着巨剑走向京城的身影,小女孩拖着长刀从地上爬起,脸上满是惘然,过了许久才喃喃说道:“这,这就是您说的那位前辈?” 君莫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草原上留下的车轮印记,点了点头。 小女孩摇了摇头,觉得刚才那位看起来瘦弱不堪的老人和自己所想的前辈高人完全不一样。 “本想看看你有没有机缘拜入他的门下,既然他没有什么表示,那看来机缘没到。”想到那枚戒指,那把背在身后的巨剑,君莫微微有些失神,片刻后,继续说道:“他说的没错,大道无形,其实哪里有什么大道可言,只不过是人们心中束缚欲望的枷锁罢了。” “你是说,前辈他知道我们在这里?也知道我们的意思?”小女孩皱了皱眉,对君莫后面的话听起来有些不解,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什么。 “既然是前辈,那自然是应该知道的。”君莫皱了皱眉,伸出那右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以前很多想见的人,这一次,估计都能见到了。” 那把巨剑,那辆马车,逐渐消失在君莫的眼中。 …… 电光频频闪烁在乌云中,犹如同下一刻便会炸开一般,那翻滚的乌云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力,即使劫云只是初期的形状,人总说天道之威强不可破,劫云是最简单最直白的代表天道二字的东西,在劫云之下,人们能够深刻的明白,何为天道。 人们总会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天空,翻滚着的乌云几乎遍布了半个秦国,它们流动着,缓缓的在劫云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如果仔细去品味,可以发现整个世界的元力都在朝着那漩涡中心涌去,有人忍不住好奇释放出气势去探查这乌云中的奥秘,虽是位意者,但却在意念刚刚接触道乌云的那一刻,瞬间暴毙。 神龙大道上,林衍和莫柔穿梭在人群中。 “哥哥,这便是你说的京城吗?果然好热闹,好热闹啊~” “天要下雨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外面啊,不怕淋雨么?”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雨。”林衍笑了笑,伸手擦去墨柔嘴角流下的哈喇子,看着她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距离京城越近,林衍越是能够感觉得到从云剑传来的凌冽战意,云剑和林衍有着灵魂之约,这股战意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林衍心中,或许是因为劫云压顶,或许是因为当今宰相叶柔便在京城的缘故,自从进入京城以来,林衍的心情,便没有平静过。 天劫将在明天落下,感受着逐渐成型的劫云,即使不是修行者,也能够感觉到压迫之力,林衍抬起头看向天空,那布满整个天空的劫云,青色闪电夹杂着的黑色空间裂缝,翻滚间破裂炸开来的元力波动,林衍的心中,双眸中升腾起些许向往之色。 ------------ 第15章 祭天大典 渐入深秋的季节,冷不丁的严寒就钻了出来,日子过得太快,就仿佛炎热是在昨天一般。 兴许是道院里的那位前辈渡劫飞升的缘故,京城热闹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林衍的想象,尤其是在当今皇帝下发了欢乐三天的命令后,京城中几乎随处可见鞭炮齐鸣,犹如同过年一样的热闹,京城的四条大道中可谓是人满为患。 “呜呜呜呜…” 一阵长鸣声响起,声音悠久流长,人们停下手中的事情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皇宫中走出,御林军前后开道,左右两边是文武百官大臣相拥,队伍的中心,一座华丽无比的轿子,想来,就是当今皇上,肃宗了。 “好热闹,好热闹啊!”挥舞着手中刚买的棉花糖,墨柔兴奋的原地跳着,两颗水灵灵的大眼咕噜咕噜的转着,从小生活在山林中的她,哪里见识过京城这般繁华热闹的景象,不管是棉花糖还是糖葫芦,乃至于一碗酸梅汤,都能让小墨柔稀奇兴奋许久。 “距离生日还有两三个月,现在就祭天,真是让人无语的皇帝。” “嘿嘿,听说当今皇上不仅治国无道,还荒淫无度啊,整个**所有宫女,嘿嘿……” “那他受得了么,那么多。” “那就轮不到你来操心了,皇宫里什么大补的药没有啊,这队伍庞大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大人物在啊。” 御林军穿着漂亮擦的明亮的盔甲,手中拿着长矛走着整齐威武的步伐,人们纷纷退到了路的旁边,为这支庞大的队伍让出路来,听着耳边的讨论声,林衍朝着这支聚集了整个秦国几乎大半官员的队伍看去,应该是以身份排位,走在最前面的是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看起来已然年迈,但走起路却是挺胸抬头,器宇轩昂。 “太上皇自从登基到退位,整个**除了皇后之外,便只有几位各国而来的妃子,而肃宗上位以来,**就热闹了,前前后后举行了上百次选美,甚至几次微服出巡也都是为了在民间找些美女带回宫去,我一个朋友在宫里做事,他告诉我那他妈的场面啊,你们是想象不到的,那绝对是震撼…” “这位兄台,敢问这队伍里,哪一位是当今宰相叶柔?”周围很是拥挤,一旁的一个长相猥琐的年轻人双手并用吐沫飞舞的讲述着他妈的事情,林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声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连当今宰相叶柔,叶大人你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你真是白活了啊,不是秦国人吧?”有些不耐烦于林衍打断他说话,伸手一指,嘲讽了几句后转过头继续说着他所知道的**之事,似乎谈论当今皇上的风流之事很多人都会感兴趣,周围一圈人都饶有兴趣的侧耳听着。 顺着他指的方向,林衍这才注意到,在那座华丽的轿子后面,还有一个轿子,黑色的布料只有四人抬着,看起来格外的低调,如果是平日里在街上遇到,绝对想不到这是当今宰相叶柔的轿子,而今天作为整个神龙大道上仅有的两座轿子,即使颜色,即使人数,即使一切在怎么显得低调,此刻看起来也是一点都不低调了。 碰! 也不知道是哪家孩童调皮,还是谁不知道当今皇上出宫了,放起了炮仗,巨响声冲击在所有人耳中,犹如同雷震在耳边一般,顺手捂住了墨柔的双耳,似乎是被炮仗吓着了,墨柔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没多久,墨柔转头问道:“哥哥,不是说过年才能放炮么?” “不是,平常也是可以的。“ 林衍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墨柔一把抱住林衍的腰部撒娇道:“哥哥,我也要放,好哥哥~~” “好,好,一会我就给你买。”无奈的笑了笑,小孩子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有着无尽的好奇心,牵着墨柔的手,林衍才注意到队伍已经行驶到了面前,前前后后看起来此次参加祭天活动的竟是有上千人之多,扫视了一圈,将目光落在了那座黑色轿子上,林衍能够感觉得到。 自己的心跳在加快,无来由的加快着。 碰、碰、碰… 很突然的,炮仗发出的巨响声惊然再次响起,几道身影奔跑在人群中,将手臂粗的炮扔进了队伍中,巨响声让所有人开始慌乱起来,骑马走在御林军前面的那位大将军,因为胯下的战马受惊,他差一点摔落下来,一跃下了马,他朝着队伍中大吼道:“镇定,镇定!不要慌!” 王彦没有想到,当今皇帝出宫前往祭坛,就这么近的路程会有突发情况,看着文武百官陷入慌乱之中,王彦焦急了起来,要知道,这一次的祭天大典,是他王彦从头到尾命令御林军护驾的,如果肃宗陛下有什么事情,哪怕是伤到毫毛,他王彦都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啊!” “快跑啊!” 不单单是队伍中的文武百官,观看的人群也不知道为什么慌乱起来,四面八方似乎无数个地方响起炮声,惊慌失措的人群开始乱跑起来,已经有官员挤进人群中趁乱逃走,轰,巨响声突然在那座华丽的轿子下响起,抬轿的兵卒慌乱下将轿子放下,肃宗衣衫不整的从轿子中爬出,脸上带着惊慌之色:“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御林军在王彦的命令下朝着肃宗集合,眼看肃宗没事,炮仗声逐渐消失,王彦心中微微放下心来,心中暗道,难不成是孩子的恶作剧不成? 嗖! 一道飞镖从小巷中飞出,速度奇快的飞向了那座黑色轿子,似乎是算准了时间,穿过人群的那一瞬间竟然没有伤到惊慌奔跑的人群,飞镖带起一道不弱的元力波动,和混乱的人群相比,黑色轿子就显得镇定许多,在第一声炮响时,黑色轿子便稳稳的落了下来,抬轿的四人神色平静的站在轿子的四角,几乎是飞镖出现的那一瞬间,一人快速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一跃而起,将长刀举过肩头轰的一声将那来势汹汹的飞镖轰碎。 冲击之下,元力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流冲击在人群之中,原本就慌乱的人群更加的混乱,不断地有人跌倒随后就有人踩了上去。 嗖、嗖、嗖、嗖…… 将那飞镖截住之后,举刀之人双加还未落地,无数声飞镖破空声,从各个角落,各个小巷中飞出,无数支飞镖在半空中编制出一道密集的飞镖之网,无数道飞镖中所蕴含的元力波动交杂在一起,使得整个空间中的元力驳杂无比。 轰隆! 一道巨大的闪电突然划过天空,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猛的一亮,犹如同老天睁开了一只眼睛一样,闪电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庞大的元力气息聚集在高空之上,林衍抬起头去看。 劫云,已然成形! ------------ 第16章 望山易,翻山则难 暴风。 席卷起地面上一切能够卷起的杂物,犹如同要把整个世界撕碎一般的暴虐,一阵阵狂风从四面八方袭来,然后相撞在一起,呼啸声止不住的响起着,神龙大道这条路上,在御林军的保护下,肃宗朝着皇宫缓缓后退着,而就在这时,王彦惊讶的发现,原来袭击者的目标竟然不是肃宗。 而是当今宰相,叶柔! 看到那由无数飞镖构成的网,感受着空气中庞然的元力气势,王彦不禁背后一阵凉意,心中暗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想通,刺杀叶柔的可能性肯定是要高于肃宗的啊! 于飞镖升起的同一时间,无数个黑影跳跃在房顶穿梭于小巷之中,黑布遮脸,只能看到他们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黑衣人紧跟着那飞镖而来,与此同时,王彦率领的御林军掉头杀了回来,而就在这时,黑衣人快速的分成两队,一队去阻挡冲击而来的御林军,一队则是向着那座黑色轿子冲去。 轰! 飞镖转眼来到了黑色轿子旁,护卫眼疾手快一刀轰击在率先飞来的一道飞镖之上,轰的一声巨响,蕴含着元力的特制飞镖受到撞击后猛然炸开。 元力相撞发出的爆炸声,慌乱逃走的人群惊叫声,高空之上劫云翻滚闪电交错声,无数声音汇聚在一起使得整个场面非常混乱。 这时候王彦才发现,平日里将盔甲擦得非常漂亮,将自己的武器尽最大可能的擦得明亮,可是到了真正战斗的时候,这些都是脆弱不堪的。 一道飞镖轰击在那看起来极其漂亮的盔甲上,一声清脆的破裂声,随后盔甲破碎,那位御林军随着飞镖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倒飞出去。 “将四军的人全部调过来,速度,御林军保护陛下回宫,快,快点!”王彦大吼之间,快速的下达着命令,就在这时,无数声巨响爆发,那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飞镖全部爆炸开来的场面,是极其壮观的。 庞大的旋风卷起千丈的灰尘飞舞在半空中,犹如同一头头觉醒的巨兽在长天长啸,仿佛那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劫云撕裂出一道口子一般! 林衍一把抱起还处在兴奋中的墨柔向一边小巷中跑去,这种敢在京城街头袭击当朝宰相的场面,他林衍虽然也很想试试感觉怎么样,但,后果却是不敢想象的,相信不出一盏茶时间,整个神龙大道将会被军队团团包围。 围观,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 轰! 又是一声巨响,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冲击波,轰击在林衍的后背,猛的一弯腰站稳之下,刚要跳跃的林衍,突然一怔神。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小巷中钻出,长发飘舞在身后,手中是一把长刀,在元力爆炸后用极快的速度冲向了那黑色轿子! “慕容离!她怎么在这里!” …… …… 龙卷风呼啸而起,伴随着高空中接连不断响起闪电交错发出的噼里啪啦声,聚集在秦国京城上空的劫云,在凝聚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后,终于成形。 南城道远,书房中。 “神龙大道那边,皇上出宫遇袭了?”盘腿坐在蒲团上的老者,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缓缓睁开双眼,抬起右手轻轻抚摸了横在他身前的那杆长枪,动作细微缓慢,神色间流露的感情色彩,犹如同是在抚摸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古铜色的枪杆微微轻颤着,枪尖处时不时升腾起些许黑色火焰,站在老者身后的年轻人,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长枪之上眼中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意。 “那些人袭击的是宰相大人,陛下并没有什么危险,已经回到皇宫里了。” “道院在外被人称为秦国的守望者,派些人去看看。”缓缓抚摸了一下长枪,似乎在老者的手下长枪渐渐的安静下来,将窗关上,老者和善的笑了笑:“看起来,似乎我的渡劫,让京城很热闹啊,不仅魔宗、剑宗这些隐世已久的门派都有人来到京城,就连那个苦行僧的弟子也来了京城,真是各方势力的青年才俊云集京城啊。倒真是想回到年轻的时候和这些人争一争风头啊……” “师尊,您打算何时渡劫?”剑袍青年听到魔宗二字时,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想到了那个闪电下看似随意的那一挥手。 “往往逃避,是最无能的表现。” “就像小师叔那样才是对的?”思考了片刻,年轻人摇了摇头问道。 “如果你能做到他那样,我倒是放心了。”平淡的语气中微微夹杂了些许哀伤,老者抬眼,目光透过窗纱,透过天边万丈峦峰,似乎看到了极南之处那座直入云霄的山峰,随即语气恢复平静,淡淡的说道:“他一生骄傲自负,寻求战胜天道之法,却在最后悟出大道真谛,倒是可悲,还是可喜呢?” “师尊,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感受到老者语气中的变化,年轻人不敢再继续谈论关于小师叔的事情。 “你很想要这杆枪?”老者转过身,脸上恢复了那时刻带着的笑意,将横在他身前的长枪拿起,目光从枪尖处滑向枪尾,问道。 “不敢,这是师尊您的珍爱之物。” “在怎么珍爱,也无法带走。”笑意中带着些许无奈,老者手指轻敲枪杆,似乎想到了当年的事情,也是这个屋子,也是这杆长枪,那个道院尊称为小师叔的男人,为了和自己争夺这杆长枪时的话语。 听雨阁间一阵微风吹过,那不知是道院中那位弟子挂在那里的风铃轻轻摇动着发出铃铃的脆响,风似乎越来越大,高空中那弥漫整个京城上空的乌云翻滚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闪电交错间轰撞出的闷响声,随着那风铃摇摆发出的脆响声落入老者耳中。 “修炼一途瓶颈无数,一朝败,不足为惧,但如果心中败了,那你就永远败了,不要像你父亲那样,心事缠住道心,二十年修为不得寸进。”老者站起身,将长枪背于身后,“望山易,翻山则难。” “王远,翻过山,这杆长枪便是你的了。” ------------ 第17章 斩画之境 上 上百位黑衣人,从房顶、小巷中冲出,蜂拥而至的围上了那座黑色轿子,暴风卷起一张门板呼啸间飞来砸向林衍,来不及多想,林衍用身体挡住墨柔,带着巨大冲击力的门板轰的一声巨响碎裂在林衍的后背之上,几个跳跃之下,林衍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小巷中,拍了拍墨柔的额头,“在这里等我,别乱跑,等我回来带你放炮,记住了么?” “恩。”似乎明白了那不是在放炮而是在战斗,墨柔娇嫩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严肃,郑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不放心,但牵挂着慕容离的安危,毕竟墨柔是有玄修中期的修为在身,相信一般的普通人是难以伤害到她的。林衍纵身一跃,在房顶之上几个跳跃之下,趴在潮湿的木板房顶之上,林衍目光快速的搜索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长发在元力爆炸带来的风暴下散乱飞舞,黑色面纱虽然挡住了那姣好的面貌,但从那双明亮如珍珠的眸子中便可以看出不同,紧身衣的包裹下,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 她在拼命。 御元后期巅峰的实力,她疯狂的倾注出丹田内所有的元力攻击向那黑色轿子,但是任凭她的攻击如何如同暴风凌冽,却依然只是能够掀起一阵狂风,却连那轿子的卷帘都掀不起来。 轿子旁四名护卫。 他们身上没有元力波动,看不出他们实力有多强,但,任凭迎面而来的攻击如何如何猛烈,任凭那攻击怎么暴虐,他们却是从头到尾没有后退一步,手中的长刀接下那暴风般的攻击后,依然稳如泰山! 呼! 忽然,一条火龙腾空出现,那杆黑色盘龙长枪带动起一股股庞大的元力暴风,突然出现的这杆长枪从南到北,速度之快仅仅出现在林衍双眸中残存了片刻之余,千米的距离已然来到了那黑色轿子面前,火龙张开了大嘴,隐约间仿佛能够听到那龙吟声响彻在耳边。 那杆长枪破空而来。 强大的元力气场凝聚成形,一条咆哮而来的巨龙迎面轰向那黑色轿子! 四名护卫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并排站立,长刀横立于胸前,嘴中喃喃念出难懂的音符,一道道金色复杂的符文出现在四人身体四周,伴随着那炽热感迎面而来,四人身体上的符印快速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由无数难以言喻的符文构成的金色盾牌。 吼! 长枪发力,巨龙嘶吼。 一道巨大的元力涟漪,以巨龙相撞在盾牌处为中心,向四周快速散去,庞大的冲击力,卷起撕人的暴风,掀起四周居民的房顶,轰起元力漩涡在地面上炸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缝! 巨响。 猛然冲击在林衍的耳膜中,震得林衍双耳巨疼! 元力波动来得快去得也快,散去的同时,那道由金色符印组成的巨大盾牌,犹如同一张玻璃由中心向四周裂开一道道碎缝,无数细小裂缝相撞在一起,一生清脆的啪嚓声,巨大盾牌破裂成无数块,散于空气中逐渐消失不见。 那四名护卫深喘着粗气,双腿有些颤抖,握刀的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反观那持枪之人,一身黑袍站在那里,地面上那一道道沟壑从他的脚下向前方四散开去。 林衍能够感觉得到,这个男人的修为,绝对在洞明之上,甚至是分神期的强者! “若是真的,分神期强者全力一击,竟然强悍到如此恐怖!” 林衍已经忘记了隐藏自己了,空气中那一枪爆炸开来的元力波动还未散去,心跳在加速,在他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对实力的渴望,对实力的不甘! 即使自己有御元中期的实力,即使自己有着一把可能是上古神器,即使自己心中在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躲在一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战斗,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就像是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中顿发出的无力感。 就像是坠入寒冷无比的冰窖中,那般散发出的心寒。 …… …… 当高空中那劫云翻滚相撞下,猛然炸出一道惊雷后,林衍听到了一阵阵混乱的脚步声,顺着声音的方向去看,从京城南门中涌进了无数兵卒。 靴底踏青石发出整齐的啪啪声。 咔嚓。 一张木板被踩断。 前后,左右,没有人下命令,他数不清的兵卒从四面八方无数个角落冲出,他们进城之前得到的命令便是杀光所有袭击当今宰相之人,整个神龙大道被快速包围了起来。 “速战速决!” 持枪男子一声低吼,手中长枪翻滚于手中,枪尖于空中一抖,翻滚出丝丝火花,而诡异的是,下一刻那火花瞬间被冰层冻住,冰焰从枪尖突起,快速向下蔓延,整杆长枪快速被冰焰包围,顺着持枪的右手向上攀登。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整个人被冰焰瞬间冻住! 就如同是一座冰雕一般屹立在那里,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冰寒之意快速充斥所有人的心中,距离那黑色轿子最近的几个黑衣人,几乎是眨眼的时间便被冰焰瞬间冻住!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冰雕出现在黑色轿子四周,这道身影的出现犹如同恶魔将领一般,让人心中几乎升不出丝毫的战意,队伍中修为最强的人几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冻住,其余的人,又能如何? 慕容离的双眸中,随着那道鬼魅一般的身影快速扩大,而逐渐被恐惧占满,这种诡异让人难以相信的招数,她自然知道来自于谁人之手,他以这种捆缚的方法出名,当街行刺宰相叶柔,一旦被捕,接下来的事情,简直不用想都能够知道。 绝望。 当站在慕容离面前的那人瞬间冻住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中绝望了,她愣在那里,晃神间看着那道身影想着她而来,心中喃喃道:难道连分神期强者出手都不能杀了叶柔吗? 父亲,对不起了,你的大仇我不能为您报了… 感受着那刺骨的冰寒越来越近,慕容离的心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恍惚间,她在想如果他在身边,该有多好? 冰焰由脚下升起,双脚的血脉被封住的同时,在这寒冷袭身的这一刻,慕容离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林衍的身影似乎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眼前一黑,冰焰快速封住心脉,再昏过去时候,慕容离想着… 犹记得那个怀抱,很是温暖。 ------------ 第十八章 斩画之境 中 那刻骨刺心的冰寒,瞬间侵入了林衍的皮肤没入血脉中,仅仅只是一瞬间,所感受到的寒冷让林衍觉得自己的血液,不,是自己的心脏都被冻住了。 仅仅只是离得近而已。 将慕容离一把抱起背在身上,倾注所有可以使用的元力于双腿,用力一跃之下,林衍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几十米远,落地的瞬间借力之下,再次跳跃。 没有丝毫的停留,朝着墨柔相反的方向奔去。 嗖、嗖、嗖、嗖… 弓箭破空声,响起在耳后,密集的利箭升起在林衍的背后,如果单纯是普通的利箭攻击,那么林衍自然是不怕的,即使被射中,元力屏障也足以消耗掉弓箭的冲击力,而背后那射来的箭刃中,蕴含着爆炸性的元力波动! 一旦被射中,即使不会重伤,也绝对能够使林衍逃跑的速度变慢。 轰! 一生巨响,一支弓箭在距离林衍不到半米的墙上炸开,碎裂的墙壁炸起灰尘迎面扑来,背后弓箭破空声依然不断,林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全身元力疯狂的运转之下,奔跑的速度几乎是林衍从修炼以来最快的一次。 入画。 再一次的入画,并没有之前那般处在画外观画的感觉,这一次的入画,所带来的是一波一波的心魔。 隐藏在内心深处所有的负面情绪,顷刻间爆发,沮丧,不甘,恐惧,内疚,从童年记事起直到现在所有的关于负面情绪的回忆画面,一幕幕出现在林衍眼前。 碰。 右脚踏入浅泊中,四散溅起的水珠,恍然间世界一切黑暗、安静了下来,奔跑依然再继续,但林衍的双眼却是无神的,在林衍的意识中,眼前的画面一切却变了。 上百只饿狼,从四面八方围来,昏暗的森林中除了饿狼四肢爬行在地面的声音外,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当然,除了林衍自己的呼吸声。 如同扇叶般沉重无比的呼吸声,双腿因为摔下悬崖而,传向大脑的疼痛让林衍无法站起来逃跑。 林衍记得很清楚,那种在无奈中等待死亡的绝望,看着饿狼逐渐接近,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雄狮从岩石上跃起,张开了那血口扑来,那血腥味扑面而来,即使是现在,林衍依然记得很清楚,面对那片森林王者般存在的雄狮,当时内心时的无力。 意剑门后山那次只是偶然遇到,王子凌的杀人灭口,那夜,林衍明白了什么叫做耻辱。 “交出五彩丹莲,我可以放过你。” 云雾山上,凌家家主出手抢夺,面对强势的凌家,面对慕容离帮自己却被逼说出与自己不认识,那种屈辱涌现出林衍的心头。 自己心爱的女人拼命,自己却一点也帮不上忙,那种无力沮丧,那种痛恨和不甘。 无数种情绪涌上心头,无数个画面情景再次经历了一遍。 在林衍的心中,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河流,撞击在河堤之上,冲击力每一次拍击在河堤上,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距离冲垮它仅剩下一丝,但就是这么一丝,却一直相差着。 长时间的差那么一丝,使得无数种情绪得不到发泄,而揉捏在一起,变成了暴虐。 无神的双眼,渐渐通红布满血丝,沉重的呼吸下,林衍眼前的画面一会是真实,一会是幻境,那种虚虚实实的感觉,让林衍极其压抑和难受。 不知何时,林衍已经奔跑到了京城的北边,玄武大道。 “不管你是什么人,单单只是你出手救下袭击宰相的人,已经可以给你定于叛国之罪。”这道声音很冰冷无情,让人听声音便能够想象得到说话之人是一个正直冷酷的人,“我以锦衣卫之名,判处你死刑。” 青色长袍,右手负于身后握着一把长剑,剑身淡金色,站立在那玄武神兽雕像前,他冷冷的看着奔跑而来的林衍,淡然说道。 强加,又是强加! 我出生,便被强加上父亲是叛国之罪生死不明,母亲失踪! 五彩丹莲,被强加上交出不杀! 慕容离,被强加上实力弱而帮不上任何忙! 从我出生到现在一直被强加上各种事情,如今要杀我,还要强加上叛国之罪! 叛国、叛国、叛国…… 中年人说出的这两个字犹如同钟声一般,回荡在林衍空荡荡的脑海中,愤怒,无限的暴虐之气,那汹涌的河流,轰然间掀起一道巨浪拍击在河堤之上! “吼!” 将慕容离放于地面之上,失去理智的林衍仰头朝天一声怒吼,无数的紫色火焰充斥在林衍的视线中,仅有的理智告诉林衍,杀掉面前这个中年人。 “凭什么我的人生,我的性命,你们可以做主!” “凭什么!” 云剑在轰鸣,剧烈颤抖着横于林衍的身前,双脚猛然一踏地面,林衍整个人犹如同一支强弓射出的弩箭,轰然间冲向了那执剑而立的中年人! 一丝丝紫色的火焰,飞舞间浮出林衍的皮肤! 被杀意所占据的内心,沸腾了,那仅差一丝边冲垮的河堤,轰然间在紫色火焰出现的瞬间破裂,翻滚在林衍心中汹涌澎湃的河流,终于找到了出口! 无数的负面情绪占据了林衍的大脑,调动起林衍体内所有的元力和隐藏在林衍体内深处的无尽潜力,那没有全部融入血脉中残存下来的五彩丹莲的元力,被一丝丝的抽了出来融入沸腾的元力中。 然后,注入云剑中。 云剑握在林衍的手中,刺眼的银光冲出剑身,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照亮,整个天空上的乌云掀开一样! 凌冽的剑意透过微凉的空气来到了中年人面前! 看着林衍的身影飞快间来到面前,中年人心中有些吃惊,原本以为杀死一个御元中期的修士不是什么难事。 将负于背后的淡金色长剑举起,就在他准备迎上林衍,刺来的这带着惶惶剑气的一剑之时,突然,他看到了林衍双眼睁开了。 不,不是睁开,因为林衍的双眼本就是睁开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某股强大气势升起的那一瞬间,中年人有一种林衍睁开了双眼的错觉! 他没有看到,身后那庞大的玄武神兽雕像,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了! (熬了一夜到现在,写了三张,实在困得受不了了,这三张我写了四遍,改了四遍,手很酸,这么晚了,也就不留到白天了,直接传上来了,求点推荐票支持。睡觉去了0.0) ------------ 第19章 斩画之境 下 那剑如山,人如石! 暴风肆虐之下的中年人,衣衫猎猎作响,头发被风刮于脑后,而他手中的长剑,却是稳若泰山,他直视着林衍那双血红的双眼,心中虽惊不乱,双手握剑平直抽身撤步,然后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那泛着淡金色的剑锋割裂暴风间刺出。 疯狂到了极致,便是癫狂。 一道道被元力波动席卷而起的飓风围转在林衍四周,暴风将坚硬的大地撕裂出无数道口子,沟壑之间破碎的石块瞬间被卷起升腾于半空。 剑借风之势,在飓风中落下。 势如破竹间,注入了庞大元力的长剑猛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气势,长风嘶吼而起,宛若这一剑中有万兽齐吼,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林衍手中的长剑落下,庞大的元力充斥在云剑里,终于得到了发泄,一波波元力惊涛骇浪般的拍击在面前的这座大山之上! 稳若泰山。 只有这个词能够形容此刻的中年人,他于暴风中,在那万兽齐吼之下,平稳的挥出长剑,仿佛无形中那决堤的江河一瞬间将山峰吞噬,但那气势庞大的江河拍击在这座山峰上,却只是断开了河流继续向前进发! 两剑相撞,庞大的反震之力通过云剑传递到林衍的双手,剑锋上刺眼的银白色光芒在这一瞬间向四周炸开,以林衍为中心,向四周快速散去,一石惊起千层浪!无数的元力破散开去,掠过中年人四周却无法伤到他丝毫,断开的河流猛然间撞在了神兽玄武的雕像之上,仿佛从未出现一般全部消失不见。 “去死吧!”中年人猛然间一声爆喝,手中那把淡金色长剑在双手突然发力之下,在两剑相撞后的那一瞬间,推了出去,庞大的冲击力通过两把长剑来到林衍的双手之上,轰的一声闷响,林衍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砸入了几十米外的墙壁之上,呼啦一阵声响,打穿了两面墙壁后整个屋子倒塌,房梁砸在林衍的胸前,肉眼可以看清,林衍的前胸已经有些变形,断裂的胸骨使得林衍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吼!” 一声怒吼,几乎是在房屋倒塌的瞬间,林衍冲了出来,一跃而起,几乎没有丝毫的停留和喘气,单手握剑,再一次冲向中年人! 癫狂,如同入魔般的林衍,身上的气势在一次快速升腾,无数的元力从身体中每一处被压榨出来,五彩丹莲那残留下来的还未消化的元力,被疯狂的调起注入云剑中,犹如同万年火山在今朝爆发,那取之无尽般的元力凝聚在一起,无数升腾而起的紫色火焰冒出在云剑剑锋之上。 剑气如虹,势如破竹! “这是个疯子!”持剑而立的中年人,双眼中林衍冲来的身影快速放大着,感受着再一次袭来的强大气势,中年人心中有些微凉,一个御元境界的修士,即使是后期巅峰,刚才的那种攻击,顶天了能打出一次就很不错了,中年人倾注了八成的元力卸去了林衍的近半攻击才得以反击成功。 可是让中年人没有想到的是,林衍竟然像是没有什么事一样,再一次的攻击竟然要比上一次还要强! 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 画。 画卷分很多种,有油笔画,素描画,浅笔画,毛笔画等等很多种,而林衍所看到的这幅画,却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揪心。 每个人都有着曾经,有着很多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沮丧失落,而人们最不愿意回想的便是这些,可是当有一天这些曾经让你在经历一次,那是种煎熬。 所有的画面绘制成一副巨大的画,映入林衍的心中,这幅画时如癫狂,时却温柔,一幕幕画面翻转流连,不管是伤心失落恐惧害怕,都一如既往没有丝毫阻拦的冲入林衍的心中,无数个画面,一波波的冲击着林衍的心理防线,一点点的吞噬着林衍残留的意识。 灵魂深处的那片黑暗中,在无形中发生着一场场战争… …… 淡金色剑锋,破剑而出的一道剑气轰的一声爆炸在林衍的胸前,身上的那件长袍被彻底炸碎,裸露在外的胸膛几乎惨不忍睹,前胸,后背,大腿处,几乎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一次次冲击,一次次被中年人打飞出去,先不说中年人的攻击力道,就单单是林衍自己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每一次这暴虐的攻击,肉身强度不够,在这么多次疯狂的全力攻击之下,元力摧毁着林衍体内无数筋脉,再加上中年人的一次次将其打飞,林衍身上所受的伤,可以说是非常之重。 砸飞,落地,跃起,再次前冲。 此时的云剑,剑锋已然成为了紫色,那诡异的紫色火焰渗透进入了剑锋之中,每一剑刺出,隐藏在林衍身体深处的紫色火焰便会猛然跳动一下,五彩丹莲所隐藏的元力在这一剑之下已然全部被抽拨干净,握剑前冲的林衍,双脚每一次落下后抬起,都会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 中年人握剑的双手隐约有些颤抖。 他根本无法理解,一个御元境界的修士,怎么可能这么强悍?不仅仅每一次打出的攻击都足以媲美洞明境界,他似乎还有着不死之身! 感受着体内仅剩不到三成的稀薄元力,他知道,自己是仗着所修功法的优势才能够做到一次次将林衍击飞出去,如果换个别的洞明强者,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可恶!去死吧!” 手中长剑嗡的一声飞起于身前,剧烈的颤抖之下,长剑猛的一动,一剑幻化为两剑,两剑变成四剑,八把长剑横立于他的头顶之上,他看着猛然冲来的林衍,手指一挥,八把长剑带着龙吟声冲入虚空,从那万丈高空之处快速落下! 剑破虚空而发出呼啸裂变声。 丝丝元力轰碎在一起的破裂声。 犹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的强大气势,于高空中坠落下来,仿佛那一瞬间,八把长剑可以把整个世界刺穿一般! “幻剑!”中年人低吼一声,双手在胸前挥舞,一道道金色符印从他的双手中打出,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无形中,一个巨大的屏障罩住了林衍,泰山压顶,如果林衍意识是清醒的,那么一定能够感觉到来自于头顶上那似乎又万千斤重的压力,八把长剑仿佛是巨山倒塌一样,所带来的强大压力,让林衍所处的百米之内空气中的元力流动速度都变得缓慢了许多! (可能是昨天熬夜熬得了,几年头疼难受了一天,唉,洗了几次脸难得清醒之下写出了这一章,求收藏安慰0.0) ------------ 第20章 心魔乱我心 那是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在记忆中,林衍的脸上,一直是淡淡的微笑,和那温柔的话语,可是现在的林衍,看起来却是让人心生惧意的。 一次次被打飞,一次次吐血,一次次落地爬起,一次次拖剑前冲。 慕容离觉得心快要碎了,从林衍第一次倒飞出去,那一刻,慕容离听到冰封很久的心里,裂开了一道口子,被冰焰封住了全身,在意识逐渐恢复后,林衍和中年人的战斗,从头到尾慕容离将一切收入眼中。 她看着林衍昏倒在地面,那边闪烁着淡金色的长剑插入不远处的地面,中年人喉间一道血色,躺在那神兽玄龟的雕像之下,慕容离怔怔的走到林衍身边,艰难的抬起还未恢复知觉的右手,轻轻抚摸着林衍脸庞。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慕容离有些慌神,大脑一片空白的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她知道,中年人死了,接下来会有更多的追杀者到来,她知道,林衍大可以一走了之,自己都已经那么狠心了。 可是林衍没有那么做。 慕容离痛哭出声,她后悔了,发自内心的后悔了,后悔不该将林衍抛之不顾,后悔不该自己一人走上复仇之路,后悔不该… “呜呜呜……” 轻声哭泣,到放声大哭,满天劫云翻滚着的雷电嘶嘶鸣响,仿佛也在为之怜悯。 “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我不该,我不该啊。” 泪水划过那倾国倾城的脸上,慕容离看着林衍身上无数处伤口,她的心中很乱,慕容离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如果此时不逃走,可能下一刻就会冲出许多和中年人一样目的的人,如果此时林衍得不到救治,很有可能下一刻林衍便会失去呼吸。 可是,林衍这一身是伤,慕容离害怕如果将他抱起会使得他伤势加重。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云剑黯然失色的握在林衍手中,即使是昏倒了,握剑的手依然没有松开,林衍的呼吸越来越弱,慕容离渐渐的绝望了,她甚至已经听到,周围密集的脚步声,奔跑间战甲相撞在一起的声音。 士兵。 无数个穿着战甲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冲出,渐渐的,将慕容离和林衍围了起来,他们看着地面上被一条条沟壑,那被摧毁的房屋,和林衍身上的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竟然能变成这样? 中年人在锦衣卫中身份不低,所以大多士兵都是认识他的,洞明中期境界的强者,为什么会死在这么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手里? 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你是,慕弘晏的女儿?” 声音苍老平静,落入慕容离的耳中,抬起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这位老者,绝望中的慕容离点了点头。 老者笑了笑,看着握在林衍手中的云剑,轻声自言自语着:“玄武苏醒,沉睡了千年的玄武竟然苏醒了,难道那个预言是真的不成?可惜啊,可惜啊……我就要离开了,不然倒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后人,能做出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来。” “都散了吧,想要他,让王彦亲自来找我。”看了眼四周的士兵,老者挥了挥手。 …… 刺眼的光芒,让林衍不得不去直视眼前的一切。 无法躲避,更加无法忘却。 林衍不是圣人,面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当隐藏在心中很久的沮丧失落悲伤等等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林衍做不到云淡风轻。 更加做不到心如止水。 想死。 画面过去了一遍又重来一遍,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去经历那一切,那无数记忆画面再一次让林衍身临其境,再一次去感受那绝望,那悲伤,那沮丧,那失落… 林衍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迟暮之气,也许就是说林衍现在的情况,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心情存在,就像是夕阳渐落时,特有的伤感。 渗入体内的紫色火焰,从旺盛到渐渐消逝,随着画面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林衍,渐渐地消失在林衍的体内,消失在云剑之中,一切都忘了,慕容离,云剑,喻叔,父母,一切记忆都忘却了,那些负面情绪所带来的画面,深深地刻在林衍心中。 这便是心魔。 所有修行者都知道的心魔,扛过去,海阔天空;抗不过去,走火入魔一身修为皆废。 “死吧,死了就忘记这一切了…” 意识渐渐的虚弱,眼前的画面渐渐地模糊,林衍感觉自己在飘着,黑暗的尽头仿佛有一个释放着巨大吸力的黑洞,进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以后,便不会再有任何烦恼,不会再需要做任何复仇的事情… 一切,也就解脱了。 光芒,一丝光芒突然出现在黑暗中,云剑撕裂开黑暗,出现在林衍面前,淡淡的银色光芒落在林衍身上,那无数个给林衍带来负面情绪的画面逐渐模糊起来,慕容离的笑容,墨柔的调皮可爱,喻叔严肃的嘱托,凌家的仗势欺人,那面墙壁上贴着父亲林雄的画像…… 光明逐渐扩大,和黑暗胶着在一起,云剑仿佛带来了活力,让林衍心中的迟暮之气渐渐的淡下去着,那些个熟悉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必须要活下去!” 心魔在乱,也只能乱我心。 逆境之中,选择躲避甚至是退让,那是懦夫,那是无能。如果现在自己死了,一切也就没有希望了,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慕容离在等着我,父母在等着我,我怎么能死,我怎么能死! …… 云剑劈碎了那给林衍带来负面情绪的无数记忆碎片,那经历了无数遍的画面渐渐消逝在眼前。 痛。 很痛,整个身体所有骨头仿佛都碎了,所有经脉都断裂了一样的痛,无数个伤口所带来的炽热感在林衍逐渐清醒过来后,更加清晰。 那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侵蚀着每一寸皮肤和骨头的感觉,让恢复意识的林衍直接昏迷了过去。 ------------ 第21章 天怒之威、飘雪之劫 那种在梦境中如坠深渊,然后猛然惊醒的感觉,让林衍在睁开双眼后,整个背上湿透的感觉很是难受,空气格外的压抑,仿佛整个世界天和地正在逐渐的接近并拢着,那种来自于高空之上的压迫,那种来自于天道之威的压迫! 轰鸣。 永无止境的轰鸣声,在劫云翻滚之间,那闪电不断相撞发出巨响,相比前几天,此时劫云中的闪电,要粗大不知道多少倍,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整个秦国京城的上空,这片劫云,其中所充斥的元力波动,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林衍甚至丝毫不怀疑如果天空上的劫云落下来,整个秦国京城恐怕会直接变成废墟。 林衍没有心情去思考为什么自己身上的伤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他抬起头看着高空,那令人惊悚的劫云,犹如同在炫耀其间庞大的元力一般,劫云在翻滚之间爆炸开来的元力波动都会带动一道闪电劈向地面! 整个秦国京城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劫云之下的那道身影之上,那是一位老者,他漂浮在高空,神色平静的站在劫云之下,右手握着一杆古铜色的长枪,他微闭着双眼,倾听着头顶接连不断的嗡鸣,长枪在轻微颤抖,枪尖处随着老者身上的气势一张一合之间频频闪烁着黑色火焰。 突然。 劫云停止了翻滚,闪电停止了碰撞,无数元力波动突然活跃起来,周转于高空劫云之上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那漩涡的中心,射出一道亮光,仿佛是苍穹间开出的一道眼,俯视着大地一般,有一种无形的威严散发出来,在这股威严之下,人们忍不住去匍匐,去膜拜,去敬仰。 修士以逆天改命为道,人以忠天意为命。 那些踏入修行不久的修士,在这道亮光出现之时,紧跟着那些普通人一同跪拜在地上,那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考虑,整个京城,甚至是整个秦国,乃至于整个天元大陆,在这一刻,安静了。 没有人在这天威之下造次,哪怕渡劫的人是道院中的那位老者。 人们停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齐齐跪拜在地上,在那天威之力渐渐松懈下来后,人们才有力气站起身来,抬头仰望着那光亮下的身影,他就像是一尊神佛,所有人心中的神佛。 因为他是人间界,最接近天道的人。 “最接近天道的人,也是受到天道惩戒的人?”林衍看着老者虚立于高空之处,那般处在天劫之下云淡风轻的摸样,心中忍不住猜测道。 暴风席卷而起。 很突然的,从四面八方汇聚向京城而来的暴风,窗外听雨阁的屋檐经受不住这般剧烈的冲击,啪的一声断裂,无尽的暴风四面八方包围向老者,却在距离他不到百米的时候,被无形中一股气场所挡住,老者缓缓的睁开双眼,他抬起头看向天空,那头顶之上的元力漩涡,那错综复杂的闪电交错,轻声道:“若不是那些意外,恐怕这场天劫,将是我们三人一起渡的啊…” 他的声音有些悲凉。 他看着苍穹,手中的长枪飞出右手,嗡鸣间漂浮在他的身前,一道道元力从他的身体中释放出去,在无形中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长枪,古铜色的枪杆之上,那巨大的虚影长枪,直指苍穹间的枪尖被他握在手中。 “天劫,不过是人界和仙界的隔阂罢了!” 就在老者握住枪杆的那一刻,高空之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一道粗大的闪电倾泻而下,这道由闪电组成的十几米粗的第一道天劫,在出现的那一瞬间,整个空间在动荡,整个世界仿佛疯狂了! 畏惧天威。 是所有修行者心中的一个潜在的意愿,各种各样的天灾表明,人力无法和天对抗,可是在天劫面前,老者并没有选择去布置各种各样的防御阵法或者是架起某种法宝去抵御即将到来的代表天威之力的天劫。 而是以元力之势凝出一把虚影长枪。 苍穹深处仿佛发出了一声怒吼,似乎对他的做法很是愤怒,第一道天劫从高空中那元力漩涡中心喷出,气势之大,直接将整个京城上空的元力一掏而空,甚至人们可以感受得到,在那十几米粗的第一道天劫中,所蕴含的元力之庞大,足以毁灭整个京城! 耳边只有那嗡鸣炸响的声音接连回响,林衍双眸中,那把由元力外放凝聚而成的巨大长枪,在老者的手中猛的提起,纵身向上一跃之下,枪尖直指那迎面落下的第一道天劫而去!无数人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没有人见识过天劫之威,更加没有人见识过在劫云第一道天劫之下,敢于反击的人! 轰鸣。 在那高空之上,在那巨大虚影长枪的枪尖之处,在那第一道天劫的顶端,相撞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大的波动瞬间散发出去,无数的元力倾泻而出没入空气中,空间开始震荡,于老者身边开始,逐渐的开始向四周波及,一道道空间裂缝隐约出现在老者四周,黑色波纹在那青色闪电之下,看起来格外恐怖! 第二道天劫来临速度之快,让人惊讶无比,看着那冰层和火焰旋转在一起形成了的第二道天劫,暴风淡去,整个世界似乎除了那高空落下的冰火交加之外,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原本肆虐京城的暴风突然消失不见,所有人在这一刻睁大了双眼看着这无与伦比的一幕,生怕错过了接下来精彩的画面。 但,稍微对天劫有些研究的人,在这一刻都为老者捏了一把汗,林衍曾经专门读过一些关于天劫的书籍,天劫共五种,四九天劫,六九天劫,无量量劫,九天斩劫,神劫。 其中除了神劫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外,无量量劫便是老者此时面对的天劫,相比神劫和九天斩劫这两个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渡过的天劫之外,被人称之为最强天劫的便是无量量劫了,虽然在历史书籍上记载,曾经有将近一半人渡劫成功,但,一半的几率,就不得不让人望而却步了。 曾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躲避天劫而宁可放弃修为重新修炼。 第二道天劫落下,那火焰和冰层相互旋转着,庞大的元力之势带动起整个空间的震荡,无数道空间裂缝丝丝交杂在这第二道天劫四周,就在老者再一次出手的瞬间,京城的天空。 飘雪了。 ------------ 第22章 心魔之劫 最接近天道的人。 人们总是对于未知的事物,强加上自己心中对其的定论,很多人看那天劫之下的身影,对其的理解都是这么一句话,人界最为接近天道的人。 而,真正理解天道这两个字所代表意思的,又有几人呢? 天道漫漫,凡人又怎么可能懂得,他们只有在那天威之下,匍匐在地面,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那道身影在天威之下,奋起反抗,将那道消失在光芒中的身影牢牢记在心里。 天劫落下,所带来的元力波动使得整个京城上空的空间一阵阵的震荡,无数的空间裂缝交杂在半空之上,扭曲的空间一道道涟漪般的空间波纹泛起,劫云中时不时射出一道闪电轰击在京城的上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挡住,想来是知道劫云的危险,早先在京城上空布下了防御阵法,处在劫云之下的老者,神色依旧是保持着平静,单手握着的长枪被黑色火焰包裹,那件灰白色长衫被一阵阵罡风吹得猎猎作响。 当那道冰火交叠的天劫消失之后,所有人都为之松了一口气,但,当高空中那元力漩涡再一次汇聚天地间元力的时候,无数的人惊呆了,林衍呆呆的看着那虚空中的劫云漩涡,心中为这吸收天地间元力的速度感到震骇,甚至于,林衍都能够看到,那存在于天地万物间的元力,以一个疯狂的速度向高空中汇聚而去,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元力都被抽空了一般,那种后继无力的感觉让林衍有一种不敢呼吸的错觉。 畏惧天威。 所有人都知道修炼是在逆天改命,但几乎的所有修士,此时此刻在这天劫之下,在这劫云之下,没有人敢站出来挑战天威,实力的强弱,在这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力量面前,都是枉然,所以,畏惧就成了很多人心中此时唯一的情绪。 “在天地面前,人畜皆为刍狗,都知道天道无情,都知道所谓的逆天改命只不过是想要多活几年的借口而已,但,如果人们畏惧,如果心中对这天。”老者缓缓的伸出左手,抬头指着天空,指着那快速吸收元力的巨大漩涡,道:“那么,你便是跟弱者,即使你步入仙界,即使在这条路上你走的更远,也是弱者。” “如果道心清明,那么所谓的天之威严,只不过是个笑话!” 声音,振振有力,笑话二字回响在天地间,回荡在所有人耳中,一时间,人们沸腾了,从古至今没有人敢在天劫下说出这些话来,这种几乎是藐视天道的做法,在人们看来几乎是在求死,但是当人们真正听到有人这么说的时候,心中的畏惧却是被热血沸腾所代替! 从来没有过的战意,让林衍一时间有一种冲到那劫云之下,和老者一同对抗天劫的冲动,如果修士以长命而修炼,那么和乌龟有什么区别?逆天改命,何谓逆天改命? 违逆苍天的安排,修改属于自己的命运。 雷鸣如巨兽咆哮般震耳欲聋,暴风如千军万马沙场奔腾般响彻天地。 一道道闪电频频出现在天地间,闪电轰击京城上空的阵法之上,肉眼可以看到一道涟漪四散开去,让人怀疑接下来第三道天劫的威力,这道防御阵法是否能够全部扛下来。 只不过是个笑话! 这句话落下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苍穹之巅,那无数元力汇聚的地方,突然炸了开,那巨响声甚至整个天元大陆都能够听得清楚,震荡,元力爆炸发出的无尽震荡,让整个天空陷入了止不住的动荡中,仿佛随时这世界都有可能毁灭碎裂。元力漩涡的炸开,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雷电暴虐般落下,整个京城都处在这雷电暴雨之下,一道道闪电轰击在阵法之上,一个个涟漪出现在人们头顶,这雷电暴雨仿佛永无止境,漫天落下的雷电一道道的轰击在京城上空的这道阵法之上。 摇摇欲坠。 整个阵法开始晃荡,仅仅不到片刻的时间,肉眼可以看到当雷电落在阵法之上时,出现的丝丝裂缝,逐渐快要崩溃的阵法让人们陷入慌乱之中,这是天劫,这是传说中的无量量劫,除了那些修为在洞明之上的强者,自认在这雷电之下有着自保之力的,其他的人,开始四散逃去,整个京城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雷电暴雨中的那道身影,却依然站在虚空之中。 老者微微闭着双眼,身边无数的雷电暴雨频频落下,经过他的身边,炸响在阵法之上,而老者,却是纹丝不动。 “无量量劫的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天劫,心魔之劫。”听着院外的慌乱,惊叫声、惨叫声和奔跑声,站在院内的林衍,却是没有动,他看着天空,看着那一道道雷电劈在阵法之上,看着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阵法,看着那立于那暴雨般的雷电之下的身影,心中充斥着向往之意。 老者是人间界唯一距离仙界最近的人,自然,也是人间界修为最强大的人。 那句所谓的天之威严只不过是个笑话,让林衍在心中对这位老者有着无尽的崇拜之意。 但同时,林衍又在为老者担忧,所谓的心魔之劫,便是上天对渡劫之人的一种考验,一种心魔的考验,你越是在乎什么,越是想要守护什么,那么,天劫就去摧毁什么。想来,老者心系天下,所以上天对于老者的考验很简单,要么,那渡劫飞升于仙界,但,代价是整个京城毁于一旦。 摆在老者面前的就是这么一道选择题。 “他该如何选择?如果选择守住京城,那么他必然会死在天劫之下。”这道选择题在很多人心中,或许都在简单不过了,但在老者这里,却无疑是一道艰难无比的选择,以千千万万人的性命成就自己的修为,这样的事情,林衍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但是以自己的修为和性命来换取这千千万万人。 又有谁能做的出来? 嘶吼着,雷电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摧毁一般,一道接一道的落下,轰击在那阵法之上,那裂开的缝隙逐渐扩散,缝隙越来越大,甚至,南城那边的阵法已经碎开,一道闪电轰击下来,那里百米内的房屋一瞬间成为平地。 ------------ 第23章 人间界,最强的人 当金光铺洒整个世界,当那股圣洁的力量从苍穹之巅缓缓落下之时,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落在了老者身上。 “徐帘,修炼四十二年,渡无量量劫,冠以金仙之位。” 这道声音仿佛是从那远古的地方传来的一样,带着一股古朴的气息,响彻整个天际,沐浴在那金色光柱之中,老者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似乎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渡劫成功,更加没有想到,渡劫成功后竟然一跃成为了金仙。 修炼一道虽然以境界划分有些俗气,但毕竟人们心中有这攀比之心,长久以来,历史的长流便留下了所谓的境界之分,从最基本的玄修,一步步往上走,御元、洞明、分神、大成然后渡劫之后,便是天仙境界,而天仙再往上,才是金仙。 林衍心中有些激动,虽然渡劫成功的不是他,但心中却是激动万分,谁曾想到,这位老者不单单渡劫成功了,而且还是直接跳过了天仙进入了金仙的境界! 虽然林衍并不知道,这两者之间需要多么久远的时间去修炼,但是想来是不短的,能够一跃进入金仙,想来跟这无量量劫有着很大的关系。 辉煌带着圣洁的金色光芒,从高空之中缓缓落向人间,沐浴在金色光柱之中的老者并没有看到,京城中毁坏的房屋,被雷电劈成焦炭的大树,在金光落下之后,满地的碎屑渐渐飘起,就仿佛画面重放了一遍一样,那房屋平地而起,直接恢复原样。 神迹。 这如同时光倒流一般的画面,在所有人眼中看来,堪称神迹! 金色光柱逐渐淡去,被缓缓收回天空,睁开双眼的老者落向地面,他身上散发着金光,淡淡的圣洁让人心生匍匐之意,他落地的那一刻,周围的百姓跪在地上朝拜着。 这种朝拜纯碎是来源于发自内心的敬仰,金仙,很多百姓或许并不理解金仙的意思,但是他们知道仙字的含义,人们跪拜在地上,神情恭敬,有的人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祈祷,有的人匍匐在地面感受着那和元力截然不同的仙气。 他仿佛是一尊神佛,在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在百姓眼中,他便是神。 …… …… “哥哥,这便是爷爷所说的渡劫吗?” 墨柔清脆的声音,让林衍从那神迹所带来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林衍这才想起来,墨柔的事情! 当时心急为了救慕容离,将墨柔放在了小巷之中,而如今清醒过来之后被渡劫所震惊没有想到墨柔,猛地回过头,墨柔那双水灵灵的双眸,带着好奇之意的看着林衍。 一阵愧疚之意涌上心头。 答应了人家好好照顾墨柔的,现在却差一点弄丢。 想来,应该是救了自己的将墨柔接过来的吧。林衍心中暗道着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墨柔,一边摸了摸墨柔的头发,道:“没错,渡过了天劫,不久之后那位爷爷就要去仙界了。” “那哥哥你以后也会渡劫的吗?” 林衍笑了笑,回答道:“那是自然,渡劫飞升是每个修行者毕生的愿望,飞升仙界,以求的更强的力量。” “哦…” 不知道为什么,林衍似乎在墨柔的脸上看出了些许失落,将墨柔额头间的碎发整齐,道:“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那我也要渡劫,我不要和哥哥分开!”墨柔握了握小拳头,很严肃的说道。 从墨柔口里得知,慕容离就在旁边的屋中,和自己不同,慕容离被冰焰锁住全身,虽然不算是重伤但如果疗伤不及时的话,即使活下来,也会留下暗疾。 “醒了?” 闻声,林衍回过头,顿时间心中大吃一惊,走进屋子里的人,竟然就是渡劫的那位老者! 那,这一切就很显然了,救下自己等人的,想来就是面前这位老者,道院的掌门人,徐帘。 人间界,最强的人。 …… …… 拘谨。 这个词林衍自认为在自己身上不会出现,但今天坐在徐帘面前,林衍却很是拘谨,在徐帘那双平静的双眸注视下,林衍觉得自己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是不自在的。 仿佛那双深邃的眼睛可以看清一切,任何的伪装都是徒劳。 “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林衍站起身,鞠躬行礼道。 救命之恩,是恩情之中最大的,或许对于徐帘来说,出手救下林衍只是顺手的事情,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跟何况是救命之恩,这是林衍做人的原则,虽然对于徐帘这样的强者来说,以林衍御元后期的境界即使人家有什么事情,林衍也是帮不上的,但,这份恩情林衍是记下了,日后若有机会帮到徐帘,林衍绝对是挺身而出。 “故人之后,我没有束手旁观的道理。”挥了挥手示意林衍坐下,深邃平静的双眸中升起了些许笑意,道:“早便听说过你,云剑的新主人。” “我可以看看云剑吗?” 林衍愣了愣神,随即想到,刘阳曾经说过,徐帘手中的那杆长枪曾经在二十年前和云剑齐名,点了点头,拿出云剑递给了徐帘。 “好剑!”接过云剑,徐帘赞叹道,将长剑放在膝上,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剑锋,徐帘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像是在怀念很久以前的事情,他沉默了许久,才将云剑还给林衍,声音有些干涩,轻声道:“剑,是好剑,希望你能好好用它,我,在仙界等着你。” “很久了,自从那日你父亲放弃了云剑,时隔二十年,我终于再见到它了…” “想不想听听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再过段时间,我就要去仙界了,到真有些惋惜啊,如今四方青年才俊齐聚京城,很想看看他的儿子,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徐帘呵呵一笑,淡然道。 “您能告诉我?”关于父亲的事情,林衍除了知道是位将军然后被叶柔以叛国之罪扳倒之外,便是一无所知的了,听到徐帘的话,林衍不禁心中一喜,点头应道。 “我和你的父亲,是因为云剑认识的。” ------------ 第24章 往事 “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获得云剑的,只知道那时,他的修为才玄修后期而已,而有了云剑,他甚至能够越阶挑战御元境界的强者,我是个爱剑之人,所以很想得到云剑,我和他便有了一个赌注。” 徐帘笑了笑,很惨淡的那种笑容,接着说道:“如果没有那个赌注,或许现在的我,就不会出现在道院,就不会再京城渡劫了,赌注很简单,谁先突破进入洞明,谁就永远获得云剑,那时候正好道院招收弟子,我变进入了道院中想要在道院获得更快的修炼途径,可谁曾想,你的父亲,竟然在那时入了军营。” “那个年代,不比现在,常年战乱不断,一般的年轻人除了家境贫寒之外,很少有人前去参军接下来的三年,我没有再见过他,三年后,我成为了道院内首席弟子,御元后期的修为让我以为,云剑必然是属于我的了,可是没想到。”徐帘站起身,打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继续说道:“再见到他时,他已经是洞明初期了。” 三年的时间,从玄修后期步入洞明初期,连着跳了三个等级? 林衍张了张嘴,心中的震惊无以平复,修炼天赋极佳的,林衍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能做到这种逆天程度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难道父亲突破速度这么快的原因,是云剑的缘故?” “不知道。”徐帘摇了摇头,道:“但,当时很多人都和你想的一样,认为他修为突破速度这么快的缘故,来源于云剑,因为你父亲他的修炼资质很差,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差,三年的时间若是换做平常人最多升入御元中期而已,他回到京城后,引来了一阵血雨腥风。” “云剑的名声传出去之后,整个天元大陆那些多年修为不得寸进的老怪物找到了他,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我只知道,后来的京城,死了很多人。”叹息之下,徐帘顿了顿继续说道:“再后来,你父亲就做到了军中将军的职位,而我,也成为了道院最有潜力成为掌门人的弟子,在那时候,道院和朝廷并不和,所以我和他也就很少见面了。” “我的弟弟,徐源,因为几场大型的战争,和他意外的成为了生死之交。”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谁曾想,后来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您的弟弟?”林衍皱了皱眉,却发现记忆中道院的掌门人徐帘,好像并没有什么弟弟存在啊。 “听我讲下去,你就知道了。”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了起来,徐帘神色有些严肃的道:“后来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一些,你的父亲官场上一路顺风,直至大将军之位,手中掌握了整个秦国将近八成的兵力,而且,很多将士对他都是忠心耿耿的。在此之前,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你的父亲被绊倒入狱,都是因为叶柔?”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以当时的叶柔,怎么可能有实力扳倒大将军,就算他做到了宰相,也是不可能的,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魔宗的存在。”说道魔宗之时,林衍注意到徐帘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别样的神色,“那个年代,魔宗出世,整个天元大陆几乎没有一个势力可以和其抗衡,魔宗的实力强大,再加上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南蛮一族,他们举兵北下,云、赵和秦三国当时可谓是岌岌可危,那个时候的南蛮一族,要远远比现在强大数倍。” 徐帘沉默了一会,看着那夕阳渐落,继续说道:“身为大将军的林雄,自然不可能放任南蛮入侵,他举兵而上,挡住了南蛮的北袭,而就在那个时候,云赵两国违背了盟约,突然向秦国发兵,当时的情况,秦国上下所有的兵力全部放在了南蛮这边,云赵两国的大兵南下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无奈之下,林雄只好分出兵力前往阻拦云赵两国。” “而那个时候,云赵两国的大军,却已然快要到达秦国的京城了,南蛮这边,因为你父亲的离去而更加疯狂的北下,你知道,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吗?” 林衍深思了一会,忽然觉得这一切好巧,如今的秦国,不就是刚好这样?南蛮入侵,云赵两国的大军刚刚撤去不久,若是按照徐帘所说,当时的秦国前后受敌,除非云赵和南蛮自己退兵,否则秦国不可能有存活下来的可能,很突然的,林衍想到了那个黑色轿子,出声问道:“难道是因为叶柔?” “没错,他之所以受先帝重用和信任,就是因为那场战争,他去了趟云赵两国大军的军营,然后云赵退兵了,他去了一趟南蛮军营,南蛮退兵了。” 徐帘说的很风轻云淡,但林衍能够听得出其间的波折,叶柔一人劝退了云赵大军和南蛮?这说起来犹如同是英雄出世一般,但若说是劝退这么简单,林衍是绝对不信的,其中事情必然是非常复杂的。 “随后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那场战争功劳最大的自然就是叶柔了,而你的父亲,则在先帝那边渐渐失宠,随后退出了官场。”说完之后,徐帘便沉默了,窗外风声渐起,风起风落之间呼啸声让徐帘的双眼神色有些恍惚。 “从头到尾您都没有提起过我的母亲。”林衍抬起头看着徐帘,问道。 徐帘说的这些,都太过笼统大概了,其中必然是疑点重重的,被称为修炼资质逆天存在的母亲,那个天元大陆几乎没有一个势力可以和其抗衡的魔宗,叶柔和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这么多事情徐帘都没有说清楚。 “你知道为什么你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吗?”回过神来的徐帘,嘴角恢复了以往那般慈祥的微笑,淡然道:“因为他们都清楚,让你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林衍哑然,徐帘不愿意多说,那自然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 第25章 那你就败吧 徐帘曾经提到一个林衍陌生的名字,徐源。 和自己的父亲是生死之交,那么,为什么现在徐源这个名字从未听过?失踪了,还是死了? 林衍觉得如果徐帘去做一个讲师,绝对是不合格的那种,从头到尾他说了很多,但林衍依然疑惑不已,很多事情其中疑点太多了,徐帘不细致的讲,林衍根本想不明白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请。 林衍觉得,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母亲,杜意在这段历史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她说的话,为什么会刻在意剑门山门旁的那块石碑上。不管是刘阳也好,徐帘也罢,都不曾提起过杜意这个名字,但林衍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母亲,在那段历史不曾记载的日子里,做过很多伟大的事情。 徐帘就是这么大致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即使他不愿意多说,林衍也就没有再问下去,毕竟徐帘现在是快要飞升成为金仙的强者,能够坐下来和自己说这么多,林衍已经有些受宠若惊了。 “飞升的时间是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里,相信我还能看到许多精彩的事情,林衍,我劝告你一句。”徐帘看着窗外,温和的说道:“我知道你很像搞清楚二十年前的事情,但,相信你也看到了,那日慕容离集合了那么多高手去刺杀叶柔都没有成功,在你实力不高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做什么。” “晚辈明白。”点了点头,林衍回答道。 “二十年没有去见过你,不要恨他,他也是有苦衷的,就在那颗柱子下,他为了保住你的性命,而放弃了云剑,虽然我不知道这把剑为什么会回到了你的手里,但我想,这一切都是命运吧…” 林衍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徐帘所指的方向,神龙大道的中央,那雕刻的活灵活现的神龙盘旋在那颗三四人高的柱子上,龙头高高昂起,仿佛在朝天低吼,林衍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沉默间,林衍想到了很多事情,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现在到底在哪里?他们过得怎么样? 握了握拳,林衍无力的笑了笑,终究,还是实力不够啊… 那颗盘龙柱,雕刻的惟妙惟肖的神龙,高昂着龙头,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傲意,潜移默化间让林衍陷入了沉思之中。 …… …… 神龙柱,又被称之为盘龙柱。 君莫从南门缓步向着神龙大道这边走来,街边小巷中热闹起来,或许是因为徐帘的渡劫,或许是在讨论那惊为天人的神迹,那喧嚣回荡在君莫耳边,仿佛整个世界和他无关,他静静的看着那盘龙柱,看着那颗高昂起来的头颅,看着那颗柱子。 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鲜血淋漓的一幕。 “我魔自我心,我心,正道于魔!” 耳边的喧嚣似乎和他无关,那二十年前被钉在盘龙柱上的那个男人,仰天长笑间说出的话,那猖狂的声音,仿佛再一次出现在京城的上空,君莫可以想象得到,那时的天空,一定是乌云压顶的。 “我魔自我心,我心正道于魔,这话说的好有气势,只可惜…”君莫自言自语着,他双眼中频频闪烁着别样的神色,离盘龙柱越近,他越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颗柱子上熟悉的气息,耳边那猖狂的声音,和那满地鲜血的味道。 “死在这柱子上的人那么多,如果当初你不是那么固执,你,和魔宗,会有今天吗?”君莫恍惚间看着那个被锁在盘龙柱上的男人,轻声问道。 一阵轻风袭过,吹醒了恍惚中的君莫,盘龙柱依然是盘龙柱,却哪里有什么被锁在上面的男人,君莫笑了,从低声轻笑慢慢的变成哈哈大笑,心中的不痛快之意仿佛随着笑声传达了出去,笑声惊动了路人,似乎看得出君莫很是古怪,离的近些的纷纷远离而去,而唯有一人,从北边的大道向这边走来,他每走一步,便会微微顿上一下。 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都会上涨一分。 他从北到南,走了三十五步,身上的气势缓缓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存在,秦牧看着大笑中的君莫,站在盘龙柱的另一边,沉思了许久,君莫的笑声消逝后,秦牧皱了皱眉问道:“我以为你会和你父亲不一样,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你和他没什么区别。” “当年你的父亲太过莽撞,又太过固执,而你,单身一人来到京城,又何尝走的不是你父亲曾经走过的路?” “那你又是为何来京城?”君莫走到了盘龙柱下,轻轻抚摸着那凹凸不平,声音有些低沉,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将视线从盘龙柱上移开。 秦牧背上的剑在微微震动,隐约间仿佛有龙吟伴随那嗡鸣声响起,仿佛随着主人心中的战意愈加强烈而激动,“我来京城,为胜,而求败。” “剑宗,还是这么喜欢啰嗦,为胜求败,说的真够伟大的。”君莫脸上的恍惚之意,和双眸中的无神,渐渐消淡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微怒,君莫站在盘龙柱下,看着秦牧:“我来京城,只是要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他不是那么好杀的。”将背上捆绑着长剑的麻绳解开,拔出长剑后将剑鞘放于一边的地上,秦牧本就是个性格骄傲无比的人,感受到君莫的轻视自然心中会很愤怒,“不过,那些和我无关,我来京城,只是求败而已。” “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们剑宗,也有参与吧?”君莫居高临下,伸出手指着秦牧,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很有力的落入秦牧的耳中。 火焰,升腾在京城的整个上空,万丈红云翻滚了起来,犹如同要把整片天空焚烧了一般,与此同时,一道凌人的剑气冲天而起,和那漫天火焰遥遥相望,两道气势在无形中碰撞在一起,那虚空中翻滚的空气绞缠在一起,混乱而驳杂的元力将那平静了二十年的盘龙柱笼罩住。 “既然如此,那你就败吧。” ------------ 第26章 兵临城下 满城纷飞而起的火焰,烧灼在屋檐片瓦城墙之上,奔跑着的南蛮,他们用强有力的双腿践踏在敌人的尸体之上,他们用充斥着火焰的双眸看着北方的天边,那座隐约可以看到模糊轮廓的雄城!他们拍胸嚎叫着,他们兴奋的跳跃着,这场战争到了现在,无论是胜利的太过容易,还是战利品的丰盛,都是他们从未想到过的。 城外不远处,林立而起的帐篷刚刚搭建好,南蛮从天元大陆的最南边,一路进攻直到秦国京城门前,这才开始安营扎寨,远远地,便已经可以听到主帐中传出来的喧闹声。 “族长,为什么不趁着士气大增一路把京城拿下?” 壮汉钟鸣一般的声音落入耳中嗡嗡作响,他向前踏出了一步,看着坐在前方椅子上的老者,话语间带着怒气问道。 “放肆,老三,对族长不得无礼,退后!”站在老者一旁的一位中年人呵斥道。 “是。”壮汉似乎对中年人有些畏惧,退后了一步,拱手道:“族长大人,秦国六十万大军被我们击退,现在仅剩下不到二十万,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一举拿下京城,并不是什么难事啊,如今道院的徐帘刚刚渡过天劫,他是不可能在插手我们和秦国的战争了,此时拖下去,入冬再战对我们不利啊!” “族长,老三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今我们一举攻下秦国六座城池,可以说所到之处无往不利,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中年人紧了紧身上的兽皮大衣,正色道。 两人将目光落在那长椅,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皮衣的老者身上,老者微闭着双眼靠在椅子上,片刻后,老者微微睁开双眼,苍老而平静的双眸间难得的流露出一些兴趣,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壮汉,那被阳光整日暴晒的健壮肌肉,轻声问道:“老三,你觉得给你多少族人,你能够攻下京城?” “这。”壮汉愣了愣,皱了皱眉回答道:“五万足够,秦国现在最多也就剩下不到十万兵卒,给我五万足够攻下京城。” “可笑。”老者摇了摇头,道:“就是给你十万,现在,也不可能攻下京城。” “为什么?现在京城还有什么?” “你知道古往今来,为什么我们的列祖列宗,发动了那么多次举国之战,都没有成功吗?”老者语气很平淡,但长久的上位者让他说话间透漏着的威严让壮汉感到很有压力,“因为秦国有矛有盾!” “从秦国建国以来,兵强,且将广,这是他们的矛。四兽大阵,则是他们的盾!”老者猛然将身上的皮衣拿起摔在壮汉的身上,站起身大声怒斥道:“你以为就你最聪明?多少列祖列宗攻到了这里都被那座城的四兽大阵所杀?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蠢货!” 看着壮汉讪讪离去,中年人将地上的那件皮衣捡起,恭敬地问道:“族长,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哼了一声,老者重新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眸,道:“等着他在京城的消息吧。” …… …… 元力相撞,从而发出的爆炸波动,一阵阵从高空中向下袭来,整个秦国京城的上空,自从徐帘渡劫成功之后便一直没有安静过,一天的时间,整整一天的时间,君莫和秦牧打了整整一天,可以说整个京城都惊动了,两人的修为都在洞明之上,打斗所产生的声响自然不小,再加上徐帘刚刚渡劫成功,京城本就汇聚了天元大陆四面八方的修士。 君莫和秦牧的这一战,可以说引来了上万修士的围观。 “剑雨!” 轻声低吟之下,横飞于身前的那把长剑恍然一阵嗡鸣快速裂变成无数把长剑,成百上千把长剑漂浮在秦牧的四周,嗡鸣渐起,随着秦牧一声低喝之下,无数长剑飞向君莫,万千把长剑犹如同遮天暴雨一般,将整个天空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中,随着剑雨落下,神色凝重的君莫虚空一跃,不退反进,双手猛地一握迎上了那漫天落下来的剑雨! 轰! 京城的上空再一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君莫一拳轰击在那剑雨之上,一道道火焰烧灼在长剑之上,那前一刻带着惶惶剑气的剑雨,猛然间炸开,无数把长剑碎裂在高空,仅剩下一把长剑坠落向地面,而与此同时,秦牧似乎早就料到剑雨会被破开,几乎是紧跟着剑雨的落下整个人提剑冲了上来,君莫一拳轰碎了剑雨,还未来得及收拳,迎面一道凌然剑气刺来! “滚!”爆喝一声,君莫快速向前踏了一步,右拳来不及收回之下,左手握拳轰然打出,照准了秦牧手中刺来的那把长剑剑尖,一拳轰了上去! 拳头打在剑尖之上,发出一声金属相撞的刺耳声,巨大的反震之力让秦牧连着后退几米,而君莫,因为连续发力之下,左拳微微颤抖着,他冷冷的看着秦牧,身上的火焰再一次升腾起来,右拳虚空一握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出现在了秦牧的面前,硕大的拳头在秦牧的双眼中越来越大! 升起的一道火焰弹幕,瞬间将秦牧所笼罩起来,犹如同身陷火海一样,随着那拳头越来越近,秦牧连连后退了几步,手中长剑剑锋一转,强撑起一道道元力屏障去阻挡那身边袭来的火焰,下一刻,秦牧向后猛退了一步,一声暴喝之下,整个京城的上空扬起一道硕大的虚影剑气,仿佛要把整个大地切割开来一样,从天而降,那虚影剑气带起一道道疯狂旋转的暴风。 剑气落下,那片火海瞬间被切断,一片片火焰向下落去,而反观君莫,则对头顶落下的巨大虚影剑气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右拳更加握紧了几分,身影连连闪烁之下,一拳轰击在了秦牧的胸口,随着一声雷般炸响,巨大的虚影剑气落在了君莫的身上。 一道刺眼的光芒在剑气爆炸开来之时,蔓延在整个京城的上空。 ------------ 第27章 却不够强 天空之上的巨响,那一道道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碾碎的力量,时而化成一道长鞭挥击在接近扭曲的空间上,时而化成一把巨锤轰击在地面,无数的元力波动轰荡在人们的头顶,连续一天一夜的战斗,虽然很多普通人看不到头顶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那激烈的轰鸣声中可以猜出这是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 “也难怪秦牧会来到京城了,像这个君莫这样的对手,还真是少见呢,能够打上一天一夜,真是不嫌累啊,京城的那些老家伙没人出面管管这事么?”站在屋顶之上,林衍微眯着双眼顺着柔和的阳光看向那不断闪烁的两道身影,火焰通明和惶惶剑气交杂在一起,不得不说这两人绝对是青年才俊中的榜首,能做到在京城上空打斗没人管,恐怕这世上还真是不多。 “那是自然,那些老家伙害怕被人说成以大欺小,而自己的弟子又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所以这也就使的没人管了。”徐浩然背靠在墙上,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说道。 “你觉得他们能打多久?” “照现在来看,估计还要很久才能有结果,不管是秦牧还是君莫,即使是每一招全力出击的话,后续元力的恢复都能够跟得上,如果这两人不拼命,结果肯定是要很久才能得出。” “那个君莫,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和秦牧打这么久,这是林衍所没有想到的事情,秦牧的强大,林衍是有所了解的,身为剑宗资质最好的弟子,又是深的剑宗长老真传的人,其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想到秦牧的骄傲,林衍很难想象这个君莫是什么人。 “魔宗。” “魔宗?为何为魔?”皱了皱眉,这两个字又一次出现让林衍有些诧异,听到这两个字最多的,便是在二十年,不管是从徐帘还是刘阳嘴里说出来的,魔宗这两个字都和二十年前有着关联。 “因为魔宗的修炼方式和我们不同,所被称之为魔。”徐浩然的回答让林衍更加的疑惑,摇了摇头,徐浩然解释道:“魔宗最为强势的时候,是在二十多年前,当时的魔宗可以说是整个天下最为强大的势力,再加上南蛮之力,在当时可以说放眼整个大陆没有敌手。” “修炼方式?” “我们的修炼,通常都是将天地元力吸入丹田,经流各大筋脉,融合进如血液之中将这股天地元力化为自己的,在收入丹田中,这便是大多的修炼方式,而魔宗不然,他们视天地为神灵,毁掉自己的丹田,以身体作为天地元力的融入点,他们将天地元力吸入体内,很快的速度化为己有。” “魔宗后来成为天元大陆众多势力的敌人,则就是因为这个?天地元力那么多,总是不可能因为他们魔宗比我们吸收的速度快些,就成为敌人了吧?”林衍不解的问道。 徐浩然摸了摸额头,想了许久,回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按照历史记载,魔宗因为随同南蛮入侵秦国,后来退去后就突然杳无音讯了,一直到现在,魔宗就剩下君莫一人了。” 魔宗,自然是个带着传奇色彩的宗门,可以肯定的是历史被人故意掩饰了起来,将关于魔宗那一段抹去了,林衍抬起头,目光落在那高空中的那片火焰之上,心中暗道:到底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让这个当时最强大的势力杳无音讯,让父亲入狱,让母亲失去消息… 从高空中遥遥坠下的雪花,艰难的经过震荡的空间落向地面,落在脸上的雪花传来的清凉感,让林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渐渐的,不知为何那雪花停了,林衍抬起头看向天空。 “吼!” 突如其来的巨兽般怒吼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极其强烈的元力波动,整个京城的上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君莫消失了,但是林衍能够感觉得到,他一强横的元力瞬间控制了整个京城上空的元力,甚至就连风都刮不进来! “领域之力,君莫看来是想快点结束了。” 徐浩然的话刚落,一阵阵炎热之气从天空落下,无数的火焰遍布了整个京城的上空,在这接近初冬的季节能够感觉到炎热,可想而知这所谓的领域之力有多么强大! “剑!” 秦牧立于虚空,感受着四面八方袭来的炽热,低喝一声,看着漂浮在身前的长剑,他双手快速掐动在胸前,一道道金色符印从双手中涌出,没入长剑中,相比那滔天的火焰带来的强势,秦牧身上的气势就相对很平静。 剑立于虚空而嗡鸣,火焰升腾起京城上空! 林衍发誓,这是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画面。 无数把长剑,出现在了京城的上空,随着秦牧双手的快速掐动,长剑依然不断的一化为二,二化为四的变化着。 秦牧的双手忽然向前一推,那无数把长剑剑尖一转,汇聚成一道横流于高空,龙卷风肆虐二起,伴随在无数把长剑四周。 嗡鸣声。 无数把长剑旋转起来,汇聚而成的横流在很快的时间里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旋转剑气风暴,秦牧双眼中泛起了强烈的战意,他知道君莫接下来的这一击必然是不同凡响的,所以他用上了所学剑术中攻击最强的一剑。 “剑来!” 随着秦牧爆喝一声之下,那无数把长剑汇聚在一起组成的横流,旋转间突然一停,一道道金色符印出现在无数把长剑之上,一眨眼的时间,那由一把长剑衍生出来的无数把剑,汇聚在了一起,金光大作之间,整个天空之上,出现了一把近乎几百米长的剑! 嘶、嘶… 火焰烧灼空间发出刺耳的声音,从淡红色转变成黑紫色的火焰,在京城的上空已经不能以炎热形容火焰的温度了,如同实质一般的火焰快速凝聚在一起,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人影。 “你很强,但,不够强!”君莫冰冷的声音从那火影中传出,话音落下,他抬起了右手,一条火龙瞬间出现在了秦牧和君莫两人之间。 龙吟声,响彻整个天空。 ------------ 第28章 我老了 林衍从未听过如此巨大的响声。 那把百米的巨剑,断裂的那一瞬间,震破耳膜般的轰鸣声,冲击在林衍的耳中,即使是以林衍御元后期的修为,冷不丁之下,竟是被这声巨响震得有些恍惚。 那把巨大的长剑,在林衍的双眸中和那条火龙相撞在一起,剑尖处,一丝丝裂缝快速蔓延下去,眨眼片刻的时间而已,裂缝瞬间布满剑身,伴随着玻璃碎裂的脆响声,那把巨剑轰然碎裂,化成无数丁点元力破散于空中。 火龙的消逝,整个空间的动荡渐渐稳定下来,仿佛世界末日般的炽热感渐渐淡去,天空之上飘下的雪花终于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仿佛是因为那火焰和剑的冲击,从原本的零丁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被白色布满的天空无形中安抚着人们受惊的内心。 “强者的全力一击,可以改变天象,破碎虚空。”徐浩然脸上恢复了微笑,平静的语气让林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道:“君莫是如今魔宗里唯一的传人,有这般实力并不奇怪,倒是这个剑宗的秦牧,竟然能和君莫势均力敌,倒是很不可思议啊。” “洞明境界…” 定了定神,林衍有些疑惑,转过头看向徐浩然问道:“二十年前各大势力对魔宗追杀不断,老鼠过街一样不堪,如今魔宗的唯一传人在京城这样,岂不是有些不合情理?” “二十年前的事情,你我知道多少?那些老家伙们都在忙着修炼,哪里会理会,更何况你也说了,是魔宗唯一的传人。” 唯一的传人。 这句话很好的诠释了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纵横天元大陆的魔宗,现在的情况。 京城的上空,在鹅毛大雪的来临下,渐渐恢复了平静,人们抬起头仰望着站在天空中的两位强者,如同看待仙人一般,虽然有了之前徐帘渡劫飞升所带来的震撼,对于君莫和秦牧之间的打斗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但,对于强者的尊敬还是有的。 鹅毛大雪漫天纷飞,犹如同要把整个世界用白色遮掩住一般,给人一种疯狂的感觉,那雪花接连不断的落下,很快的时间里在地面上,在房顶上,出现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整个京城被白雪覆盖,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纵然对胜利有万番渴望之极,君莫和秦牧都不忍心打扰了这份宁静祥和。 “我不会放弃的,早晚有一天我会击败你的。”对于平手的结局,秦牧虽然难以接受但也只能作罢,将近两天的战斗,不管是秦牧还是君莫,即使修为再高,也有些承受不住。 “剑宗的招式,炫而不实。”君莫说话的声音很平静,拍了拍落在头顶的雪花,这种久违的凉意让他感到很陌生又熟悉,“战斗,又不是让你表演。” 秦牧皱了皱眉头,若是平常时期别人这般评论剑宗如何如何,恐怕早就一剑抽过去了,但如今这番话是君莫说出来的,秦牧却忍不住在心中深思,见君莫转身向城外飞去,秦牧怔了怔神,跟了过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我击败你的那一天。”秦牧并不是个固执的人,但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和神色却是非常的坚定。 “都是疯子,你们剑宗的都是疯子。”有些无奈愤怒的摇了摇头,君莫不再理会秦牧,而是看向了京城的南门,城门外,混乱的喊杀声,似乎大地隐约间在晃动,君莫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再理会身后跟着的秦牧,闪身之下飞向南门处。 当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的那一刻,林衍猛然间站直了身子,或许是骨子里军人血脉的遗传,听到这种只属于战场的号角声,胸腔中安静的血液忍不住沸腾了起来。 整个京城乱了。 没有人能够想到,南蛮大军竟然这么快的来到了京城门下,当人们听着整齐的盔甲碰撞和那靴子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响起时,心中稍微安心了一些,才想到大秦国还有几十万兵力,即使不能讲南蛮赶走,也不会被攻破。 而更多地人,则在混乱中寻找着逃走的路线。 先是徐帘渡劫,引得满天神劫向京城劈下,紧跟着就是南蛮大军从南到北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到京城门下,人们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 整个京城,除了两条大道上被无数兵卒占领之外,另外的两条大道,可以说混乱不堪,无数人从小巷中穿梭,行走在各个城门之间寻找着逃出去的可能,对于南蛮大军动不动屠城焚城的消息很多人是知道的,如今大军兵临城下,谁会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然后等死? 而此刻,除了皇宫之外,便属叶宅四周最为安静了。 带着淡淡文雅气息的牌匾,看得出是经大家之手写出的叶宅两字,围墙不高,但却给人一种难以翻阅的心理压力,因为,这里是叶宅,秦国当今宰相,叶柔居住的地方。 书房中,和南门外硝烟四起不同,淡淡的清香味道和书卷之气,让人觉得如身临书卷中那般美好,两盏浊灯微微闪烁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灭掉,老者背靠在长椅之上,微眯着双眼看着手上捧着的书,可能是看的太过入迷,以至于有人推门而入都没有发现,直到这一页看完,老者伸手翻页之时,才注意到自己身前的那张青木椅子上多了一个人,老者小心的将手中的书放在桌面,道:“莫不是像你们这些被称之为仙人之辈的,都不会敲门么?” “真的置之不理?”左手轻轻揉着右手食指的关节,徐帘出声问道:“这可是你费尽心血二十多年的国家啊,真就这么看着倒塌?” “不然呢?”叶柔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苍老平静的脸上浮出丝丝无奈之意,淡然道:“我老了,四兽,也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更何况,那把剑回来了,我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将那些事情在来一遍了。” 徐帘看着叶柔发间的银色,轻叹一声,道:“倒是让人想不到啊,三十年前那个拿着云剑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孩子,现在儿子都这么大了。” “世事弄人,我本以为我可以晚些回去的,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啊,这个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断了龙脉的国家,谁还能救得活…”叶柔的声音有些悲凉,听着院外嘈杂的脚步声,知道是那些朝中大臣在门外等候着,叶柔接过徐帘倒的一杯水,抿了一口,道:“纵然我有通天本领,也是救不活的...” “可是二十年前你不是救活了么?”闻着空气中的茶香,徐帘深呼了一口气,道:“只不过,代价太大了,你打算何时回去?” “等那个孩子来找过我之后吧,我倒真的很想看看,那个预言是否真的会全部灵验。”叶柔突然就笑了,是那种很开心的笑,苍老带着不少褶皱的脸上,浮现出孩童般的笑容,双眸中,绽放着些许期待的光芒。 (最近成绩下滑很多,表示很伤心0.0这一阵子我会不定期爆发,希望您不要吝啬手中的推荐票顺手投一张,推荐票是免费的,每天都有~) ------------ 第29章 雪夜 上 战争。 很多人从小到大,对于这个词语,很多人对其认知大多都只是来自于街头说书人口中,不管是经过豪言壮语,还是口若悬河的描绘,都是让人无法真正感受到战争所带来的那种感觉,当荒人大军来到京城南门外,当那滔天的喊杀和大地的晃动声齐响之时,人们才初步的了解到。 哦,原来战争是这个样。 荒人的做法很简单,围城,将京城四道大门围住之后,却并没有发动攻击,定夺,也只不过是有那么几波小范围的骚扰而已,城墙上的兵卒从天亮一直站到天黑,即使城外的荒人点起篝火,唱着听不懂的歌,却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天渐渐黑了下来,慌乱了一天的京城也逐渐陷入了安静中,城外的荒人吃饱喝足之后便回帐篷中休息了,鹅毛大雪带来的冰寒似乎对荒人的影响并不大。 在夜色中他们用着自己的语言欢呼着,似乎是在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 …… “呼…” 睁开双眼,驾驭着元力纵身飞起,不知为何,林衍始终无法进入修炼状态中,心绪一直不平静,隐约间林衍似乎能够感受得到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种预感让林衍在修炼中心情非常的紊乱,若是强行修炼,在这样的状态下到很容易走火入魔。 来到院外,看着那泛白的雪花似乎要把整个世界掩埋一样,踩在雪地,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一路走去,那皑皑白雪铺就的路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林衍的心情不知为何,就这么变得开心了起来。 雪,象征着祥瑞。 而对于京城来说,这场雪带来的却并不是祥瑞,而是危机。 “估计南蛮大军将在不久后发动进攻,大雪封天,在这样的环境下,荒人是绝对不可能在城外停留下去的。”无来由的,林衍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若是现在父亲还是那个大将军,估计他现在会出现城墙上之上吧? 单手一挥,将云剑召唤出来,丝丝元力流淌在各个筋脉之中,月光之下,林衍尽最大可能的将自己心情平复下去,不管是徐帘渡劫,还是君莫和秦牧的一战,给林衍带来的冲击都是非常大的。 紧握手中的云剑,脑海中浮现出云练剑法,身随意动,剑锋擦雪而过,带起一阵凉风袭人而起,凌空一跃剑尖轻点前方,那缓慢飘下的雪花被剑尖刺中之下猛的一震碎裂化为丁点水珠消散于空中。 低喝一声,刺出的剑锋突然一改方向,由刺便斩,身形闪烁也只不过是片刻时间,林衍手中的剑已然劈刺出十几次。相比剑宗那种出手便是惊天动地华丽无比的招式,云练剑法就显得很是低调了,内敛气息以剑芒之势打出剑气,林衍曾经研究过云练剑法,一招一式之间虽然称不上完美,但却是有着回旋之意,不管是挑刺劈砍,每一招打出,都有着很大的余地收回长剑防御各个角度可能袭来的攻击。 云练剑法,讲究万物皆为剑气可用,招式本无定义,那本书卷上所描述的云练剑法第一剑,在林衍的脑海中出现,不知不觉间,林衍整个人的意识沉迷其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衍再一次动了,随着手中云剑擦着地面一挥,一道风起! 泛着银白色的风,如同实质。 凝结的风,变成了灰白色,一圈圈风的纹路,以林衍的身体为中心,瞬间向四周蔓延开来,每一道风,都轻松的割裂着周围的一切,以剑芒化成的数道飓风,从地面升起,那并不再是风,而是一片片雪花。 每一片雪花承载了雄厚的元力,经受不住元力的暴虐每一片雪花都在剧烈的晃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炸开,冰雪,与风融合,就不再是那柔弱不堪的冰渣雪花,那是利刃,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利刃,无数利刃四散纷飞,下一刻,是割裂。 刺耳的声音响起,如同破帛一般的密集的声音,原本那道不知何时升起的能量屏障,被这无数道由冰雪和风融合化成的利刃刺破,一丝丝裂缝的出现,随着林衍握剑的右手猛然再次发力,这道屏障瞬间被轰碎,那元力的承载体冰雪在这道屏障破碎的同时,终究经不住那元力的强悍,震碎开来,冰雪剑气的横流瞬间消失,林衍的意识,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你没事了?”当看清那道屏障后的身影时,林衍心中一喜。 慕容离头发高高的盘起在头顶,露出了修长性感的脖颈,即便只是穿着粗布麻衣的长衫,脚上穿着一双布鞋,仍然难以掩饰她那艳惊四座的容貌,肌肤胜雪,那双明亮的眸子让人看得久了如坠星辰之间,雪地中,犹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那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生陶醉之意。 “恩。”慕容离点了点头,面前的那道元力屏障还未全部消散,慕容离已经扑入了林衍的怀中。 颤抖,怀中的娇躯在颤抖,林衍轻轻顺着慕容离的后背抚摸着,安抚着轻声抽泣的慕容离,林衍知道,玄武神兽旁的那一战,让慕容离非常的担心,“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就是因为我,就是因为我想要报仇,父亲的故人才,死的死,被抓的抓,都是因为我,你差一点就…”醒来后,慕容离曾经深刻的想了许久,到底这番仇恨,这样做,是对是错?那一个个倒下的身影和林衍浑身是血的那一幕,总是在慕容离眼前浮现,如同一个个噩梦折磨着慕容离。 “都过去了,一切有我,有我在,有我在。”将慕容离更加抱紧了几分,虽然不知道这么久时间中,在慕容离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请,但林衍知道,那必然是一番坎坷之路,即使慕容离再怎么坚强,即使修为再高,也是个女子。 性情柔弱的女子。 ------------ 第29章 雪夜 战争。 很多人从小到大,对于这个词语,很多人对其认知大多都只是来自于街头说书人口中,不管是经过豪言壮语,还是口若悬河的描绘,都是让人无法真正感受到战争所带来的那种感觉,当荒人大军来到京城南门外,当那滔天的喊杀和大地的晃动声齐响之时,人们才初步的了解到。 哦,原来战争是这个样。 荒人的做法很简单,围城,将京城四道大门围住之后,却并没有发动攻击,定夺,也只不过是有那么几波小范围的骚扰而已,城墙上的兵卒从天亮一直站到天黑,即使城外的荒人点起篝火,唱着听不懂的歌,却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天渐渐黑了下来,慌乱了一天的京城也逐渐陷入了安静中,城外的荒人吃饱喝足之后便回帐篷中休息了,鹅毛大雪带来的冰寒似乎对荒人的影响并不大。 在夜色中他们用着自己的语言欢呼着,似乎是在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 …… “呼…” 睁开双眼,驾驭着元力纵身飞起,不知为何,林衍始终无法进入修炼状态中,心绪一直不平静,隐约间林衍似乎能够感受得到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种预感让林衍在修炼中心情非常的紊乱,若是强行修炼,在这样的状态下到很容易走火入魔。 来到院外,看着那泛白的雪花似乎要把整个世界掩埋一样,踩在雪地,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一路走去,那皑皑白雪铺就的路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林衍的心情不知为何,就这么变得开心了起来。 雪,象征着祥瑞。 而对于京城来说,这场雪带来的却并不是祥瑞,而是危机。 “估计南蛮大军将在不久后发动进攻,大雪封天,在这样的环境下,荒人是绝对不可能在城外停留下去的。”无来由的,林衍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若是现在父亲还是那个大将军,估计他现在会出现城墙上之上吧? 单手一挥,将云剑召唤出来,丝丝元力流淌在各个筋脉之中,月光之下,林衍尽最大可能的将自己心情平复下去,不管是徐帘渡劫,还是君莫和秦牧的一战,给林衍带来的冲击都是非常大的。 紧握手中的云剑,脑海中浮现出云练剑法,身随意动,剑锋擦雪而过,带起一阵凉风袭人而起,凌空一跃剑尖轻点前方,那缓慢飘下的雪花被剑尖刺中之下猛的一震碎裂化为丁点水珠消散于空中。 低喝一声,刺出的剑锋突然一改方向,由刺便斩,身形闪烁也只不过是片刻时间,林衍手中的剑已然劈刺出十几次。相比剑宗那种出手便是惊天动地华丽无比的招式,云练剑法就显得很是低调了,内敛气息以剑芒之势打出剑气,林衍曾经研究过云练剑法,一招一式之间虽然称不上完美,但却是有着回旋之意,不管是挑刺劈砍,每一招打出,都有着很大的余地收回长剑防御各个角度可能袭来的攻击。 云练剑法,讲究万物皆为剑气可用,招式本无定义,那本书卷上所描述的云练剑法第一剑,在林衍的脑海中出现,不知不觉间,林衍整个人的意识沉迷其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衍再一次动了,随着手中云剑擦着地面一挥,一道风起! 泛着银白色的风,如同实质。 凝结的风,变成了灰白色,一圈圈风的纹路,以林衍的身体为中心,瞬间向四周蔓延开来,每一道风,都轻松的割裂着周围的一切,以剑芒化成的数道飓风,从地面升起,那并不再是风,而是一片片雪花。 每一片雪花承载了雄厚的元力,经受不住元力的暴虐每一片雪花都在剧烈的晃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炸开,冰雪,与风融合,就不再是那柔弱不堪的冰渣雪花,那是利刃,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利刃,无数利刃四散纷飞,下一刻,是割裂。 刺耳的声音响起,如同破帛一般的密集的声音,原本那道不知何时升起的能量屏障,被这无数道由冰雪和风融合化成的利刃刺破,一丝丝裂缝的出现,随着林衍握剑的右手猛然再次发力,这道屏障瞬间被轰碎,那元力的承载体冰雪在这道屏障破碎的同时,终究经不住那元力的强悍,震碎开来,冰雪剑气的横流瞬间消失,林衍的意识,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你没事了?”当看清那道屏障后的身影时,林衍心中一喜。 慕容离头发高高的盘起在头顶,露出了修长性感的脖颈,即便只是穿着粗布麻衣的长衫,脚上穿着一双布鞋,仍然难以掩饰她那艳惊四座的容貌,肌肤胜雪,那双明亮的眸子让人看得久了如坠星辰之间,雪地中,犹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那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生陶醉之意。 “恩。”慕容离点了点头,面前的那道元力屏障还未全部消散,慕容离已经扑入了林衍的怀中。 颤抖,怀中的娇躯在颤抖,林衍轻轻顺着慕容离的后背抚摸着,安抚着轻声抽泣的慕容离,林衍知道,玄武神兽旁的那一战,让慕容离非常的担心,“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就是因为我,就是因为我想要报仇,父亲的故人才,死的死,被抓的抓,都是因为我,你差一点就…”醒来后,慕容离曾经深刻的想了许久,到底这番仇恨,这样做,是对是错?那一个个倒下的身影和林衍浑身是血的那一幕,总是在慕容离眼前浮现,如同一个个噩梦折磨着慕容离。 “都过去了,一切有我,有我在,有我在。”将慕容离更加抱紧了几分,虽然不知道这么久时间中,在慕容离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请,但林衍知道,那必然是一番坎坷之路,即使慕容离再怎么坚强,即使修为再高,也是个女子。 性情柔弱的女子。 ------------ 第30章 好可怕的剑意 秋风入城楼,京城不知愁。 南蛮荒人大军的围城,雷声很大,而三天下来,却不见雨点,初时给人带来的慌乱也渐渐随着秋末农庄的收获,和初冬这第一场雪冲散,十几日前,来自各郡的秋粮陆续运至城中,丰收的好年景,虽然连着几场暴雨,但收获依然是非常可观的数字,不止让乡间农夫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也让城中民众脸上多了很多笑容,银杏树叶自枝头经不住大雪积压落下,铺满长街的白色,不显肃杀只觉清丽。 如其余季节一样,随着秋粮抵达京城长安,还有很多来自别郡甚至云赵两国的游客,不管是为了观看徐帘渡劫,还是为了观赏初冬的第一场雪,被南蛮荒人大军围城之下,也都憋在了京城之中,其中有一名穿着淡白素衫的男子,在人群中自城南向北一路慢走着。 男子素衫上有些微尘埃,背上负着一把长剑,神情宁静显得温和,只有很少人才能看懂他眉眼最深处隐藏着的骄傲与冷漠,他行走在行人如织的长安街道上,明明眼前都是攒动的人头,眼里却只有长安城历经千年风霜的古迹城楼,而没有人的存在。 这里是热闹繁华的世间第一雄城长安,这名一身淡白素衫的男子,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此间的热闹繁华,更准确的形容,他虽然身体在繁华红尘里,精神却不在这个世间,只在这座城的味道里。 几个顽童举着涂着冰霜的果串,打闹着从那名男子的身前跑过,其中一个哭喊着的小女孩,险些把脸上的鼻涕擦到他的身上,他微微皱眉看了那个小女孩的背影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先前这一刻,他看着眼中无人的长安街,感受着这座千年之城的历史气息,有所感触,正似乎有所感悟,却被这些顽童打扰,顿时便没了兴致。 站在街边,他拍了拍并不脏的长衫,看着处在接到中央的那座,不知是那位雕刻大师做出白虎,渐渐松开的眉间升腾起别样的神色,背后的长剑微微嗡鸣,似乎是感应到了它的主人此时的心情,往事回首之间,朱雀神像那张开来的巨大黑铜色翅膀,仿佛在无形间升腾起了淡红色,坠落在上面的雪花片刻之间消失不见。 常人无法感应得到,在那无形间,朱雀神兽的雕像,四散开来的那股庞大威压,仿佛它高昂着头,俯视着这片大地。 就在这时,中年男子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气息,转过头向着街头看去,一个看起来约莫十来岁的马尾辫姑娘,喜悦的心情展露在脸上,蹦蹦跳跳之间挥舞着手中刚刚出炉的棉花糖,那圣洁的雪后阳光,照射在那经历千年风霜的屋檐瓦片之上,照射在人们踩过无数遍的街道之上,反射出一道道光芒,在淡白素衫的男子眼中,汇聚成一层无与伦比的光芒照射在了小姑娘身上。 平静了十几年的心,在这一刻狂跳起来,双瞳渐渐紧缩,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一样,男子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小姑娘那笑容间露出的洁白牙齿,让他一瞬间陷入了震惊之中,忍不住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 …… …… 红木的棋盘,黑白棋子交叉相峙,已经快到了收官,盘面上却依然是不分上下,看得出这一局黑白杀得难分难解,相比黑子的步步紧逼,白字处处相让之下,却并没有亏损多少目。 抿了口茶,听着黑子落子时发出的清脆响声,微微一笑,夹起一粒白子落于键盘,虽已是初冬之季,空气中淡雅的竹木清香让人微微沉迷,靠墙的一排厚厚书卷在烛光照耀下反射出些许柔光,中年人抬头轻声道:“快三十年了,你我依然是这般难分胜负。” “一朝败,就够了。”叶柔说话有些严肃,随即发现自己有些认真了,笑了笑又道:“一辈子能有个难分胜负的对手,也是件好事。” “你要回去了?”皱了皱眉,林雄疑惑的问道。 叶柔点了点头,落下了黑子,道:“时间不多了,如果不是你当年那个预言,或许我已经回去了。” “你曾经是不信的,现在怎么改变想法了。”呵呵一笑,林雄微微低了低头,深呼吸之下,迟疑了许久,说话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现在怎么样?” “很不好,你早就知道,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罢了,魔宗那家伙的弟子,如果我所料不错,不久之后就会对他出手,宿命啊,有时候你再怎么不相信,也是迟早会发生的…” “不过,不得不说你有个不错的儿子。”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儿子,而此时的林雄听到这话,嘴角却是露出的了一丝苦笑,却是高兴不起来,摸了摸右手上戴着的戒指,青铜色,在烛光下微微透着冰凉之意,林雄问道:“玄武已经醒了?” “当年你经历过的事情,又何必要来问我。” 察觉到林雄话语中微微的紧张,叶柔心道,这世间或许就是圣人,聊到关于自己儿女事情的时候,相信都不会平静。 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时不时啪啪清脆的落子声,窗外雪后的清风吹进来,火苗轻微颤抖着,以燃了大半的蜡烛,滴落了自己脚下一盘红油,似乎在暗示着两人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窗外陷入黑暗的长安城,突然自南方升起一道光芒,那光芒形似一把巨剑,从地面升起遥指天空,也不知升到了苍穹何处,逐渐消散,而这道凌然剑意,却经久不散。 一颗洁白的棋子,忽然间滴溜溜转了起来,而且越转越快,直到最后转出了棋盘,落到了坚硬的地板上。 只听得啪一声脆响,那颗白棋裂成两半。 裂缝光滑无痕,仿佛是被一把利剑展开。 叶柔怔怔看着那颗白棋,神情渐渐凝重,林雄眉头紧皱,震惊的说道:“好可怕的剑意…难道他来了长安?”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0.0) ------------ 第31章 西无海境 行走在玄武大道,林衍的心情仿佛背上了那巨大的龟壳一样沉重,不知何时升起的烈阳无情的散发着炎热,让街道上穿着厚衣的人们埋怨不以,积雪慢慢化开,整个路上泥泞不堪,行走在上面不多时,便感觉双脚有些微湿。 “让慕容离留在道院吧。” 这句话是凌晨时徐帘对自己说的,林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抬眼看了看天空,两道细小的黑影出现在高空的苍穹之处,也不知是哪对元兽夫妻遨游于天际,林衍心中很是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没有人愿意和自己相爱的分开。 “在一起?我拿什么来保护她。”默默垂下了双眼,低着头向前走着,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玄武大道,来到了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上,怔怔的站在那座看起来像是庙宇的建筑前,未进门,便能听到院内的教义宣讲。 这条街道很是幽静,朴素的道观,微微古老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道观内十余名街坊搬着小板凳坐在那里专心听讲,时不时有人举手询问那道士模样的人教典里的不解之处,林衍站在人群中静静听着那处的教义宣讲,觉得与自己再世间别的地方听到的宣教都大不相同,尤其是那些听讲民众时不时的发问甚至是怀疑,让他觉得非常不适应,甚至有些厌憎和恼怒。 连林衍自己都不知为何心中会有厌憎和恼怒。 或许有时候人们对于信仰的不尊重,是一种对天道的不尊重?而自己作为修士本就是以逆天改命为先,又为何因为旁人不尊重天道而愤怒? 林衍皱了皱眉在心中问了几遍自己,却依然是问不出什么来,石阶上那名道士终究还是逐渐控制住了场间的齐焚,没有让那些疑难继续下去,他用力的挥舞着手臂,不停地喷吐着吐沫星子,不停地讲颂着教典里的微言大义,脸上的神情时而肃穆时而热情,时而慈悲时而严峻。 “没想到能在渊道这里看到你,那天在战场上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不知何时,王凌站在了林衍身旁,在和云赵两国的大战结束后,他已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京城守备军的一名将军,官居要职不说,似乎据听说得了当今大将军的赏识,日后前途无量自然是很简单的事情。 沉默听着那道士宣讲教义的林衍,看了眼王凌,沉闷的心里却是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点了点头道:“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得以活到现在。” “何为渊道?” “若论渊道,那可以说的就太过久远了,关于渊道的事情,任何一部你可以看到的历史典籍上都没有过记载,我在家族的藏书阁里一部极其破旧的书中,曾经看到过关于渊道的介绍。”王凌看了眼那依然在眉飞色舞的道士,神情中有些同情,继续说道:“渊道,可以算得上是整个天元大陆中,最为久远的一个门派,其中最为辉煌的时候,是在千年前,整个大陆上随处可见渊道的信徒。” “渊道,又被称之为深渊之道和渊源之道,讲究信仰天道顺其自然得天命,你知道么,最为火爆的信息则是,最早时期的魔宗,便是从渊道之中分裂出来的。” 一股淡然的冰冷气息,悄无声息从身后遍布全身,林衍整个人瞬间从朦胧中清醒,身边正滔滔不绝讲述渊道历史的王凌,瞬间全身绷紧,如同身坠冰渊一般,话在嘴边顿时止住不再说话,双眼睁得滚圆,脸通红之下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年轻人,对于不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妄加评论。” 声音干涩,却仿佛无形中有着一股强大的威严,男子一身白衫,从院外走进来,他的出现,让人顿时感觉这本就寒冷的世界更加冷了几分。 从他的身上,林衍感受到了凌烈的剑意。 仿佛整个人是一把出鞘的冰冷寒剑。 “前辈。”拱手行礼,王凌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渊道历史,肯定和面前这个中年人有关,甚至很有可能此人便是渊道中的人,妄自谈论别人门派的历史,是大忌,所以王凌急忙行礼道歉。 平静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挥了挥手示意王凌离去,中年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林衍,皱眉问道:“云剑的主人,为什么实力这么弱?” “跟我出来。” 不等林衍答话,中年人撂下一句话转身走出道院。 …… …… 西无海境。 有人说在这片广阔的海洋深处,有着无数上古元兽;也有人说,在这片平静的海洋里,居住着传说中冥界的怪物。 海洋,这两个字总是能够让人想起波涛汹涌的海浪,飓风掀起万丈波浪层层席卷天空,海底,总是能够看到鱼群贯入在美丽的珊瑚间。 可是当你真正来到西无海境的时候,对于海洋的认知将会彻底推翻,整个西无海境,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带给人的感觉就是来到了地狱的深渊。 寂静,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丝毫波纹的海面,蔚蓝的天空几乎没有任何鸟的踪迹,海底除了常年泡在水中的巨石淤泥之外,什么都没有。 书籍中讲到西无海境之时,总是能够经常看到一句话:这里似乎是死神居住的地方。 而就是这个常年寂静无比的地方,今天,却突然有了变化,那蔚蓝的天空渐渐乌云遍布,从天空向下看,原本平静无比的海面,突然间海浪旋转起来,一个巨大的旋窝出现,整个西无海境空间的元力被瞬间掏空,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在海洋深处有着庞然大物要冲出来一样。 闪电。 一道道青色闪电出现在乌云之中,飓风从四面八方混乱的冲撞在一起,撕裂开来的无数海浪巨流掀起,如同沸腾了一般的海洋,开始渐渐向上冒出热气,似乎是热气的缘故,高空中的乌云开始变黑,整个世界,处在了黑暗之中。 闪电的嗡鸣声,无数飓风碰撞在一起的刺耳声,海浪沸腾的滋滋声,巨大漩涡旋转的呜呜声,一个巨大的黑影缓慢的浮出,率先出现在海面的,是一双巨大的眼睛! ------------ 第32章 渺小 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 在修士眼中,人间界只分为两种人,普通人和修行者,修为不高的修士,大多贪恋红尘弥留于世间,而修为高的,则大多隐身世外,潜心修炼以备有一天攀登天道的更高峰。 而在修行者的世界中,又划分着很多个势力,比如剑宗,道院,意剑门等等这些门派势力,因为大家有过约定都不去插手世俗的事情,所以大多普通人对于这些门派势力,并不是很了解。 很多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毁灭性灾难的事情,都被这些门派势力所处理,而却没有人将这些事情列入史册,渐渐的,这些隐世的势力被人淡忘,只能在一些历史书籍中寻找到他们的名字。 而,一旦天元大陆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些隐世的门派势力就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我本以为在人间这段时间里,可以安静度过的,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事情。”徐帘呵呵一笑,站起身将手中厚厚的一本书放入书架上,“那这么说,他从北极之原那边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了?” “没错。”叶柔点了点头,略显苍老的脸上升起些许担忧之色,道:“这件事有些古怪,历来北极之原那边都很平静,最多也就是几只元兽逃出来,而且据听说东边的那些玄龟似乎大规模的迁移了,玄龟这种温和的元兽,没有个百年千年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人间的,距离上次迁移不过十几年而已。” “总是不能看着那些元兽出现在人间。”摇了摇头,徐帘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皱眉道:“如果我所记不错,好像二十多年前北极之原也出现过一阵动荡?” “没错,但那次没多久就平静了,这次则不然,整个北极之原所有的元兽都像是受惊了一样,疯狂一样的冲进那个深渊,那个大家伙,可就在深渊之下啊…”说到这里,叶柔眉宇间的担忧之色更加浓厚了几分,“一旦它醒了过来,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北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徐帘抬头,顺着黄昏之色望向北方的天边,朦胧间似乎可以看到那北方天边的黑色。 正在缓慢的想着南方侵袭而来… …… …… 初冬的寒冷再加上还未散去的秋风,即使是修行者,也会感到很不适应。 缩了缩脖子,那刺骨的寒风似乎无处不在,一路跟在中年人的身后,林衍心中很多疑惑却是不敢出声询问,可以感觉得到,此人的修为绝对不低,很有可能是在洞明之上甚至更高的存在。 “林雄是你什么人?” 似乎感受到身后林衍的情绪变化,中年人停了脚步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后,出声问道。 “回前辈,晚辈林衍,林雄是我的父亲。” 皱了皱眉,中年人道:“怪不得你这么弱,对于云剑,你了解多少?” 见林衍沉默,中年人心中便有了答案,眉头更加紧皱了些,似乎有些不耐烦的道:“你知不知道你还有多少时间?在京城干嘛,报仇?还是儿女私情?你知不知道云剑剑主身上背负了多少东西!” “御元后期的实力,御元后期的实力!”林衍可以感觉得到,中年人的情绪变得有些暴躁,话说到最后竟然有些接近怒吼了,“林雄到底这些年干了什么!我本以为这次来到京城,他的实力最少也有分神境界了,现在不仅云剑易主,竟然只有御元!竟然只有御元!” “前辈!”林衍突然屏住呼吸,快速调整身体里的元力,“我敬您是前辈,所以才对您客客气气,但还请您自重,家父的事情…” “还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对吧?”林衍话还未说完,中年人就直接截断,双眼怒睁之下,伸手一指林衍,怒骂道:“林雄是个不讲信义的混蛋,我说说还不行了?怎么,你很不服是么?来,出手,来来,让我看看你又什么资格成为云剑剑主!” 林衍有些愤怒,这算什么事?平白无故大冷天,你让我跟着你走了这么远,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指责我父亲。 对于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林衍了解的很少很少,但是在内心最深处,林衍对他们却是有着很大的尊重,所以无论任何人,在林衍眼中都没有资格指责他们。 任何人都不行。 “得罪了!” 强者威严之下的压力,让林衍的声音有些沉闷,云剑瞬间出现在右手之中,隐藏在身体四处的元力瞬间炸开沸腾,仿佛感受到林衍心中愤怒的火焰,注入了澎湃元力的云剑嗡鸣一声绽放出万丈银白色光芒,仿佛整个世界被这股光芒所笼罩一般,一道巨大的剑气虚影出现在林衍身上,隐约间,已然看不到林衍的身影所在。 “崩山击!” 一声低吼,林衍双脚连踏地面,飓风嘶吼着扯动衣衫,发出猎猎作响声,一串虚影出现在林衍所经过的地方,几乎是眨眼的时间,林衍已然来到了中年人面前,巨大的虚影剑气轰然而至于他的头顶,双手全力握住剑柄。 “裂!” 一声仿佛是从内心深处传来的怒吼声,使得那巨大虚影剑气破碎了虚空,震耳欲聋的嗡鸣声之下,劈向了中年人! 让林衍难以置信的是,面对自己全力打出的这一剑,中年人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望向自己的双眼中似乎还带着些许嘲笑。 嘲笑! 他在看不起我的攻击! 林衍心中仿佛有无数头巨兽在怒吼,这种被人赤裸裸的看不起,让林衍有种抓狂的冲动,双手间紧握的云剑有些颤抖,这不是害怕更不是恐惧。 是兴奋! 在这道巨大剑气虚影从天落下的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切割成为两半,一面黑暗一面光明! 无数道驳杂元力冲撞在一起,整个空间掀起了一阵阵动荡,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碎,巨大的虚影剑气在林衍的双眼中落在了中年人头顶! 那是林衍从未想象得到的一股强大阻力,没有丝毫的气势外放,更加没有惊天动地绚丽的元力四射,就像是在中年人面前有一道无形的阻碍,任凭林衍倾尽全力,手中长剑却依然无法向下丝毫! “这就是你的实力?你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感到耻辱想要杀掉我,你这点实力在我面前,都很渺小。”中年人的声音很冷漠,处在无数剑锋落下中心处,他的脸上却是平静无比,“渺小到让我连出手的兴趣都没有。” 林衍艰难的抬起头,当眼前那巨大剑气虚影消散的那一刻,林衍注视着中年人那漠视的双眼,这一刻,林衍发自内心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都是虚妄。 ------------ 第33章 北方 漫漫长夜,总是能够让人感觉有一种活着就是在等死的感觉。 夜幕遮星,初冬的风是贴着地面从双腿衣衫缝隙间钻入的,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再加上森林间的阴森,让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前辈,您那天为什么要说时间不多了?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么?” 蹲坐在大树之下,林衍看着不远处抬头望天的中年人,自从那天他轻松接下自己全力一剑之后,林衍想了很久,对其的看法也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那天说的那些话,是故意激怒自己的? 这很显然,作为他这样的强者,也没有那个时间来消遣自己,所以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中年人激怒自己为了查看一下自己的实力。 强者是用来尊敬的。 这句话古往贯穿古往今来,林衍自然也不例外,对于中年人这种境界的强者,林衍心中除了敬佩和尊敬之外,还有着很多疑惑,猜得出,中年人和自己的父亲林雄认识并且关系不浅,只不过跟随了他一天的时间,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林衍,你有没有觉得,如今的夜晚比以往更加漫长了?”似乎没有听到林衍的话,中年人微微松开了皱着的眉头,轻声问道。 “比以往更加漫长?没有觉得啊。”摇了摇头,屁股下的巨石因为坐得太久已经暖的有些温热,摸了摸胸口白天之时和那只巨熊战斗后留下的伤口,还有些疼。 中年人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在沉思着某些事情,林衍识趣的没有继续问,想到白天和那只巨熊的一战,林衍依然忍不住心生后怕之意,那是一只二阶巅峰的元兽,也不知道这距离京城如此近的森林里怎么会有这种凶兽存在,林衍只记得中年人随手一挥,那本就凶猛无比的巨熊突然双眼通红狂暴的向自己扑来。 二阶巅峰的元兽,实力本就堪比御元境界的修士,再加上狂暴境界的加持,几乎只是几个照面就让林衍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想要境界提升的快,就只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只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才能最大程度的压榨自身的潜力,你记住,人的潜力是无极限的。”中年人似乎知道林衍在想什么,站起身看着林衍,继续说道:“御元境界,你能做什么?整个天元大陆御元境界的修士遍地都是,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能达到分神境界,那么我会杀了你然后带着云剑寻找更合适的剑主。” “那如果我死在元兽手里呢?”虽然不明白中年人为什么要带着自己经历所谓的生死边缘,但林衍明白一点,那就是中年人似乎非常想要自己的修为境界快速提升。 中年人的声音很冷漠,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看了眼北方,那天空黑幕的尽头,神色略微凝重的说道:“那只能说你命中不该做云剑剑主,死,那也就死了吧。”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北方。”中年人收回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后,转身向着黑暗中走去。 北风呼啸穿梭,仿佛万鬼齐哭让人心神不宁。 …… …… 此时的京城各大世家,正处在一个慌乱的状态中。 慌乱的来源并不是城外那一望无尽的南蛮大军,更加不是初冬带来的冰寒刺骨。 “您确定现在这个时候调出各大世家的青年才俊,去那冰寒之地?”说话之人是一位老者,一头白发再加上瘦弱的身子骨,让人怀疑风大一点都有可能将他吹走,但即使如此,他说话的声音依然底气十足,听声音倒是真听不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 “若是现在调动各大世家的弟子前往北极之原,难保南蛮大军会趁此机会攻城,若是那样,恐怕我大秦国的兵卒阻挡不住南蛮啊。”另一位坐在一边的老者,紧皱着眉头轻声说着:“那般的话,我们可就是这亡国的罪人了啊。” “我王家历代以忠国出名,这荣耀不能毁在老夫的手里啊,宰相大人,您三思啊,这可不是件小事。”被一名青年扶着颤颤巍巍站起来,老者拄着拐杖示意身后青年不用扶他,走到中间,继续说道:“宰相大人,您想,那北方离这里千里之远,发生了具体什么事情,我们毕竟不清楚,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添油加醋呢?若是我们赶到了那里,事情并没有所说的那么严重,回过来我们的家园却已经被南蛮占领,您想想看,您站在宰相的位置为黎明百姓想想看,到时候,你我等人,该如何自处这世间?” “我们纵然只是一介凡夫,但我们肩膀上挑着的,却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安危,南蛮中固然强者无数,他们为什么守而不攻?不就是忌惮城中我们这些老家伙手下的人么?若是这些人离去了,难不成指望那些普通兵卒去阻挡南蛮大军的铁骑?” 叶柔后背轻轻靠在长椅之上,低着头微眯着眼睛,从头到尾,在几大家族的家主挨个说话之下,他都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初冬柔和的光芒从窗外从门外照射进来落在叶柔的身上,从那光辉之中,人们能够感觉得到,这位曾经的雄狮,已经老了。 而且,不止是年龄的衰老。 “说完了?” 许久,似乎感觉窗外的光芒愈加刺眼,叶柔缓慢的睁开双眼,站起身扫视了一圈众人,声音有些冰冷:“知道你们为什么从出生到现在,将近百年的时间,只能掌控本就存在本就属于自己的家族么?” “不明白您什么意思。”众人中一位老者皱眉摇头道。 “目光短浅。”叶柔笑了笑,继续说道:“拿城外的南蛮荒人和北方动乱相比,真不知道该说你们目光短浅,还是愚蠢,如果北方的那些远古元兽苏醒,到时候又何止是整个大秦国的灾难?” “没错,那将是整个天元大陆的灾难。”就在这时,突然从屋外响起了一个声音,众人闻声望去,君莫不知何时站在门外,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柔,丝毫不予隐藏双眸中绽放出的冰冷杀意。 ------------ 第34章 火焰劫龙 上 黄昏渐落,当太阳在一次升起的时候,林衍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向着北方行走了三天,越来越冷的天气让林衍有些不适应,虽然有着御元境界的肉身强度,却依然无法阻挡住时时刻刻存在的冰寒。 “我们还要走多久?”扒开前面的丛林,林衍紧了紧身上的长袍,不知是已经走出了山涧的缘故,还是因为这片土地的特殊,踩在脚下,竟然能够感觉得到些许温热。 “走出这片森林,就到了。”中年人伸出手指了指前方,顺着他指的方向,林衍的神色不禁凝重了起来。 那是一片火红色的森林。 仿佛整个森林处在火焰之中一样,每一颗参天大树,不管是树干还是树叶,仰或是那地面,都渗透着火焰的颜色,仿佛真如同是万千火苗在树林间跳跃着一般。 “这倒是很奇特的森林啊。”皱着眉头,林衍顺着风声望向了森林之中,在那森林深处,仿佛有着无数个黑影在晃动着,给林衍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几天的接触,林衍也习惯了他这种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想来应该已经在森林的尽头处等着自己了,对于中年人,林衍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和实力,但是直觉告诉林衍,中年人的修为境界,绝对要比自己高,而且不是高那么一点点。 甚至林衍怀疑中年人的实力很有可能跟徐帘接近。 刚踏入这篇森林,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钻入鼻中,这让林衍更加慎重了些,几天中,只要中年人一消失,那么接下来所面对的很有可能就是强大的元兽突然出现,然后林衍使劲浑身解数将其击杀之后,中年人才会出现用一种林衍看不懂的方法将自己医治好。 所以林衍身上的长袍即使有着十几处破烂,却没有丝毫的伤口。 潜匿在灌木丛中,林衍尽量将自己的呼吸频率压制到最小,而即使如此,前进的速度依然不慢,半个时辰的时间,一路平安无事,而越是如此,林衍就越是谨慎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很显然这篇森林,和其他元兽居住的地方有着很大的不同。 一些强大的元兽都有着自己的领地范围,它们在不能容忍在自己的领地中有别的弱小元兽出现抢夺空气中的元力,林衍怀疑,这片无处不存在诡异的森林,很有可能就是某个强大元兽的领地。 空气中血腥之气随着前行愈加浓厚,越靠近森林深处,林衍越是能够察觉到空气中元力的不同。 “呼哧…呼哧…” 那是一种很特殊的元力,夹杂着很浓烈的炎热气息,甚至于,这里丝毫看不到雪花融化的痕迹,甚至就连那刺骨的寒冷都降低了很多,估计是和这篇森林有着关联,突然,林衍听到了一个轻微的打鼾声,迟疑了一下,对于这片森林中奇特的元力气息,林衍非常的好奇,将自己身上的气息降到最低之下,向着打鼾声音的方向缓慢行去。 或许是因为空气中元力浓厚的缘故,森林中的杂草灌木要比外面的茂盛许多,强忍着从那带着尖刺的灌木中钻出,林衍小心翼翼的扒开了面前的杂草,原本趴在草叶上的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受到了惊吓飞起。 同时受惊的,还有林衍。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林衍双瞳剧烈快速的紧缩,进入视线中的那庞然大物,纵然空气中炎热无比,但林衍的后背依然有丝丝凉气升起。 …… …… 传说中,在远古时期的那场旷世大战中,神兽一方在凶兽的攻击下迟迟败退,眼看就要整个战局落败,上位神兽龙的出现,为神兽一方直接逆转了当时的战局,最后在整个龙族倾力帮助下,一举将凶兽一族打败并且封印进了冥界。 而当时强大的龙族,也因为那一场战争而衰败下来,繁衍能力便低再加上那个时代末尾时期人类一族的崛起,人类强者对于有一头强大的龙作为自己的坐骑很大程度的热衷,这就导致了龙族在那个时期差一点整族灭绝。 而现在,整个天元大陆已经丝毫看不到龙的踪迹,但,却有很多元兽拥有着龙的血脉,虽然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点,但却让它们变得与众不同,不管是战斗能力还是肉身防御,都要比同阶的元兽强大许多。 而林衍所看到的这个处在睡眠中的庞然大物,便是一头火龙。 准确的说,是一头有着龙族血脉的蛟龙,它的名字为火焰劫龙,和别的元兽不同,它们的修炼方式非常的奇特,或许是因为血脉的缘故,火焰劫龙修炼时吸收天地元力的速度是非常快的,甚至于有时候它们的身躯难以承受吸收进来的元力,所以才经常沉睡,纵然它是在沉睡之中,林衍依然能够感受得到空间中若有若无的强大龙威,那般呼吸困难的压迫感,让林衍有些难受却在同时又非常的兴奋。 “三阶中期的火焰劫龙,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林衍的情绪有些兴奋,看着这头沉睡中的火焰劫龙身边那具元兽的尸体,庞大的身躯上鲜血还未干枯,顺着草叶向林衍这边流淌过来,看得出两兽之战刚刚过去没多久。 那么,就是说此时的火焰劫龙正处在虚弱期,就算不是虚弱期,也绝对有着不轻的伤! 林衍的呼吸有些粗快沉重,若是这头火焰劫龙是巅峰状态,那么林衍恐怕早已经遁去远走了,可是,要知道这种平日里难以见到的火焰劫龙,整个身体从头到脚可谓都是天才地宝! 短暂的思考之下,理智战胜了贪念,毕竟一头三阶的元兽实力已经可以媲美洞明初期的强者,更何况是一头火焰劫龙,在这片空气中火焰元力气息浓厚的森林中,即使面对的是一头受伤的火焰劫龙,林衍依然没有什么必胜的信心,悄然掩去了自身的气息,林衍准备退去。 “吼!” 而就在这时,沉睡中的火焰劫龙突然醒来,当他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转头看向林衍这边后,昂起那硕大的头颅朝天一声低吼,震耳欲聋的龙吟声让林衍吓了一跳,那怒吼中仿佛带着强烈的愤怒。 而在林衍听起来,却似乎是一头饿了很久的凶兽闻到了香味扑鼻的食物,所发出的兴奋欢叫声一般。 ------------ 第35章 火焰劫龙 中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剑的山,这座山的整体形状很清楚,三面山崖相对光滑,反射着苍穹投来的光线,闪闪发亮,然后在峰顶相聚,看上去就像是被一把利剑横劈开的一样。 北方给人的定义永远都是冰冷刺骨,大雪封天。 暴风中夹杂着的鹅毛大雪,却似乎对这座山峰没有什么影响,无数个庞然大物从山的另一边向山上冲去,然后再山的顶峰向下跳去,顺着那陡峭的峰璧,顺着那一望无际的深渊,坠落下去,就连声音都没有传出。 但即使如此,山顶之上跳下的庞然大物却接连不断,它们身上的气息慌乱,看得出它们正处在惊恐的状态之中。 暴雪封天,南边渐渐走出一道身影,他轻轻拍落肩头厚厚的积雪,久久望着那座仿佛被利箭劈开的山峰,许久,一声叹息,左手中的佛珠突然停了下来,僧人紧皱着眉头,身上的那件粗布麻衣丝毫抵挡不住风雪的侵蚀,僧人望着北方的天边,那片被黑暗弥漫的天空。 “阿弥陀佛。” 念了句佛号,他再一次手指轻动,佛珠在左手中缓缓拨动,他的声音有些悲凉:“若真是那般,那世间将会有无数灾难出现啊,方丈,倒真是希望你所看到的,是假象啊…” “夜幕遮星,国将不宁;双月同天,天元覆灭……” 又是一声叹息,僧人面露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觉间念动手中佛珠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天元覆灭,覆灭啊,若真是那冥冥中法则被颠覆了,时空错现之下,我等凡人又该如何?” “师尊,弟子迷茫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 当火焰劫龙一声长啸后跃起于空中,那一霎那,林衍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那灼热的火焰气息,随着巨兽呼吸间喷吐出鼻尖,猛的闪身之下躲开那从天而降的火焰,下一刻,火焰劫龙动了。 张开了双翅于空中用力上下一挥,拥有龙的血脉地火焰劫龙,它们在心里最深处对于人类和低阶的元兽都有着一种藐视的心态,当它醒来发现竟然有人类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它在愤怒的同时又感到兴奋。 的确,没有什么比睡醒就有食物送上门的好。 几十米的身躯在半空中直接张开,单是视觉就有着很强的震撼,那张狰狞的脸上,巨大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地面上的林衍,龙息渐渐淡去,它深呼了一口气,小腹处微微胀起。 随着一声低吼发出,万丈火焰从天而降! “烤熟了再吃,看来不只是人类的强项啊。”双眸中的火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林衍心中有些无奈,本想着离去却又恰巧赶上巨兽苏醒,这很显然今天自己的运气背到家了. 但同时,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长风嘶吼,怒啸中的火焰如暴雨般淋漓落下,构成一张巨大的火网将林衍笼罩了起来,在空气中这般浓厚的火元力加成之下,火焰劫龙喷喷射出的火焰让四周空气中的温度顿时间提升了十几度,片刻之下,汗珠顺着林衍的额头滑下,紧握着手中的云剑,林衍并没有选择逃避。 因为整个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火焰,几乎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 “既然不能退,那就只有以进为退了!”双眼中释放出些许严肃之意,林衍一声爆喝后腾空跃起,夹杂着沸腾肆虐元力的火焰扑扑落在林衍的长袍之上,若是普通的火焰,林衍根本不用理会,最多只是会让皮肤感到温热而已,而落在身上的这种火焰,却是普通火焰那种温度不能相比的,嘶嘶火焰烧灼皮肤的刺耳声,那种如同无数蚂蚁啃食皮肤,吞噬骨髓的疼痛让林衍猛地一咬牙,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滚!” 愤怒之下的一跃,竟是直接跳到了火焰劫龙的头顶,身上的杀气散布出去落于火焰劫龙身上,不知为何在林衍身上火焰劫龙竟是感受到了些许不祥的预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而随后,灵智颇高的火焰劫龙顿时间为自己这种狗屁的不祥预感感到可耻甚至是受到了侮辱! 开什么玩笑,一个弱小的人类,我竟然感受到了害怕! 长久以来居于高位,习惯了那般弱小元兽单单只是感受到它的气息便远远遁去的快感,此时此刻却在林衍身上无意间出现了害怕之意,这让火焰劫龙心中头一次出现了无与伦比的怒火, 它望着林衍高举的那把长剑,感受着其间剑锋散发出来的逼人剑芒之气,一声愤怒的低吼,猛地张开巨大的嘴巴,只见在它那血腥之味浓厚的嘴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就在这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林衍清楚的感觉到,将近半个森林中浓密的元力瞬间被掏空,凝聚于火焰劫龙嘴中的这个火球之中! 这是多么恐怖如斯的一击? 若是平静时的林衍在面对这一击之时,绝对第一时间选择远远逃去避开锋芒,而此时的林衍却是被怒火占据了理智,面对火焰劫龙全力一击,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躲避? “啊!!” 迎着那如坠千斤般压力的龙威,和庞大无比的元力海洋,林衍高高举起的云剑朝着火焰劫龙的头颅劈了下去。 剑芒,瞬间炸开的无数道分散开来的万丈光芒光芒,充斥在这篇火焰森林的天空,火焰劫龙张开的大嘴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由火焰凝聚在一起形成了粗大火焰光柱喷出,在这一瞬间,仿佛整个森林处在了那火山之下的岩浆之中,那种热度常人不经历过是无法理解的。 剑芒和那火焰光柱相撞在一起,瞬间被撕扯开来,炸开后缓缓消散,而反观那火焰光柱,却也只是火红光芒微弱下去了一点而已。 握剑的双手更加紧了几分,长剑轰击在那迎面而来的光柱之上,只是刚一接触,双手仿佛就要被那火焰吞噬掉一般,那下一刻就要融化的触感让林衍心中大惊,林衍没有想到受伤下的火焰劫龙全力一击竟然还是能够如此强势,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任何躲开的可能,咬紧牙关忍耐住那似乎要把自己融化掉的热量,全力催动隐藏在身体内的所有元力注入云剑之中。 云剑的落势再一次加重,那渐渐快要淡去的银白色光芒再一次升腾起来。 剑中蕴含的庞大元力还未全部打出,林衍自己的意识已经有些虚弱了,意识的渐渐模糊让林衍握剑的双手有些恍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松开一般。 刺入眼中的万丈光芒,那银白色和火焰光芒汇聚在一起,胶着着,驳杂的元力波动在林衍和火焰劫龙四周轰鸣炸开,方圆百米内的大树,几乎在一瞬间之内夷为平地。 ------------ 第36章 火焰劫龙 下 用力咬下舌尖,强烈的刺痛让林衍强行清醒了过来,在那依旧上升着的强大龙威之下,握剑的双手有些颤抖,体内元力被瞬间掏空后的虚弱感此时快速出现,一切的一切,都很明显对林衍不利。 相撞之下,不管是银白色剑芒还是那火焰光柱,都缓慢消散于空中,火焰劫龙似乎并没有料到自己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将面前这个人类杀死,犹豫之下,它选择了发动下一击。 元兽和人类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吸收元力的速度,同等级之下,如果一人一兽同时打出自己全部的元力,短时间内,元兽吸收的元力将士人类的一倍之多。 感受着火焰劫龙身上再一次快速升起的强大元力波动,火焰逐渐跳动在它的身体四周,林衍的眉梢猛的一挑,他知道,此时此刻若是不做出正确的选择应对,那么自己就很有可能死在这里。 身体快速吸收着天地间的元力,但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所吸收的元力毕竟有限,握了握手中的长剑,剑柄处传向手心的淡淡温热感,不知是手心出汗还是云剑感知到了林衍此时的困境。 云剑在轻微低鸣。 龙威并不是某种强大实力的压迫,而是类似于种族之间的心里压迫,就像是普通人看到一只老虎是会很自然的心生胆怯之意而失去战意,龙族之威,是万兽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纵然只是有些许血脉的火焰劫龙,仅仅只是有着那么一丁点龙威之力,也不是林衍能够完全抗衡的。 “你也不甘心,对么?”感受着手中云剑的轻微嗡鸣,那剑锋向自己灵魂深处传达来的不甘心之意,让林衍心中原本相好的逃跑打算一扫而空。 “人总有一死,逃跑而死,倒真不如死在战斗中!” 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随着林衍心中战意的昂然升起而绷紧,双手坚定地握住剑柄而不再颤抖,林衍的双眼中绽放出别样的色彩,无形中,随着云剑剑锋被如同实质般的银白色光芒笼罩,一道巨大的剑气虚影出现在了林衍背后。 “吼!” 感受到林衍身上的气势再一次升起,火焰劫龙无比愤怒的吼叫出声,它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弱小的人类,在它强大的威压之下,还敢反抗。它感觉自己龙族的高傲受到了挑战,受到了侮辱! 面前的这个人类,必须死! 龙鸣声冲天而起,整片森林的天空中回响着这声龙鸣,带着丝丝黑色的火焰升腾在火焰劫龙的身体四周,那仿若要烧毁一切的炽热温度,使得整片空间仿佛处在炎热的火山之中。 修士是什么? 林衍在心中自问,普通人碌碌无为一生,娶妻生子养孩子孝顺父母,然后循环,这便是顺天道而为,而修士以修炼强行破开生命之道,以图的百年千年甚至更为长久的生存时间,这便是最简单的逆天改命。 连天都可以逆,连天道都不惧。 又有何理由畏惧一头只是有一丁点龙族血脉的畜生? 那带着丝丝黑色的火焰,那距离如此之远却依然能够感受得到的炽热温度,那整片的火焰色的森林,一切似乎在林衍眼前消失不见,而出现在林衍面前的,则是徐帘渡劫之时的画面。 那是林衍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画面,那万千雷电于高空落下,那个虚立于空中,面对象征着天威的神劫,依然面无惧色。 “在天地面前,人畜皆为刍狗,都知道天道无情,都知道所谓的逆天改命只不过是想要多活几年的借口而已,但,如果人们畏惧,如果心中对这天心有畏惧。” “那么,你便是个弱者,即使你步入仙界,即使在这条路上你走的更远,在天道面前,你也是弱者。” “如果道心清明,那么所谓的天之威严,只不过是个笑话!” 这三段看似猖狂却又蕴含道法的话,自从那日徐帘渡劫之后,就深深的刻在了林衍脑海中。 “好一个只不过是笑话!” 一道凌冽的剑意,刷的冲出林衍体内,直入云霄之中的虚影剑气,所带来的元力波动是巨大的,因为出现的太过突然,整个森林的上空,元力出现了混乱,无形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处,那道巨大的虚影剑气直冲云霄,没入苍穹之中,没入了那天际尽头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冲到了哪里,更不知道何时会停下来,林衍只知道,此时握在手中的云剑,并不是一把剑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手中的云剑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种熟悉又陌生的久违感,整个身体无数筋脉仿佛在一瞬间被全部打通,元力在其间流淌顺畅不已,而胸口那巨大虚影剑气的尾端,强烈的剑意感让林衍感到非常的烦闷。 烦闷,就要发泄出来。 那道虚影剑气破体而出的同时,火焰劫龙再一次的全力一击出现了,和上次的火焰光柱不同,这一次的攻击所带来的元力波动却是极为强大的,无数的火焰瞬间出现在了林衍的身体四周,带着些许黑色的火焰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无尽的火焰。 仿佛身处于火海之中。 那火焰嗤嗤的烧灼空气声,仿佛万千冤魂在飘忽哀嚎,身处于火焰之中,不知为何,林衍却感受不到烧灼带来的热痛感,相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却是舒适感。 每一寸皮肤上,渐渐浮起了紫色,随着衣衫被那火焰快速烧掉,一层层单薄的紫色火焰出现在了林衍的身体四周,紫色火焰跳动在林衍的皮肤之上,仿佛是欢庆着终于获得自由,而就在这时,周围的火焰围了上来,可以明显的看到紫色火焰猛的跳了一下。 那是兴奋。 紫色火焰乃是玄龟体内的本命火焰,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紫色火焰已经有了灵智,虽然不高,但却足以让它自我防御和攻击,深藏在林衍体内许久的紫色火焰,已经处在了虚弱状态,此时此刻终于得以见天日,却突然碰到了有人送上门来的大补之物。 紫色火焰虽然并不是火焰中最高等的,但却也要比火焰劫龙喷出的火焰等级高出许多,只是片刻的时间,紫色火焰便已经将包围林衍的火焰全部吞噬干净,林衍整个人处在紫色火焰中,随着猛烈的飓风席卷,紫色火焰向上升腾着。 右手一翻,云剑剑锋被紫色火焰渲染,剑尖之处凝聚了一团紫色火焰,因为元力的压缩,火焰中那紫色已经接近了黑色,火焰劫龙抖动着那双巨大的翅膀,龙威之气在这股紫色火焰之下完全失去了效用。 那紫色火焰中跳动着的元力波动,让火焰劫龙感受到了恐惧。 再绝对的实力面前,龙族的骄傲?真就是一个笑话了,更何况,火焰劫龙只是拥有那么丝毫一丁点龙族血脉而已,在自己全力打出的火焰被全部吞噬掉后,火焰劫龙第一时间想到了逃走! ------------ 第37章 成年期的火焰劫龙 “想走?”林衍冷哼了一声,手中长剑剑锋一转,挥剑而出的那一霎那,带起了一道飓风席卷着打出的剑气,十几米长的虚影剑气,在紫色火焰的融入下变得如同实质般。 力量。 “这便是强大的感觉么?”看着破剑而出的剑气,将那早已轰塌的树干卷起瞬间吞噬成碎片,惶惶剑气逼入火焰劫龙的双眼中,感受着火焰劫龙散发出的惊慌恐惧感,林衍心中不禁有些感叹,他知道,此时此刻所掌握的力量并不属于他自己。 虽然不知道云剑发生了什么,但是这股力量的来源想来是因为云剑。 那是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从灵魂深处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澎湃元力,让林衍几乎忍不住都快要呻吟出声,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林衍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实力在什么等级。 洞明?分神?仰或是更高吧,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前这个火焰劫龙在感受到林衍身上的气息后瞬间转身就想逃走。 这便足够了。 剑气轰击在了火焰劫龙的后背上,激起一层层火焰飞沫溅起,火焰劫龙一声痛叫,双翅猛的一挣扎,只见庞大的身躯竟是直接飞出去百米远,林衍虚立于半空中,紫色的火焰几乎只是片刻的时间,在林衍大手一挥之下,出现在了火焰劫龙的背后! 那是一张巨大的手。 紫色火焰喷洒于半空中,在林衍的操控之下形成了一支张开来的大手,气机被牢牢锁定之下,火焰劫龙陷入了惊恐万分之中,猛然回头看到背后这巨大的右手出现,顿时间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及半点龙族的骄傲,直接一转身逃窜出去。 “回来!”低吼一声,随着林衍意念一动,那巨大的右手猛的从身后握住火焰劫龙的脖子,牢牢地将其掐住,那恐怖的烧灼之力透过厚厚的皮肤传进火焰劫龙的大脑,那右手带来的恐怖巨力所造成的窒息感,让火焰劫龙对林衍的实力有着深深的恐惧。 以它的灵智,根本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为什么,一个原本弱小无比的人类,为什么突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刚才还将其视为食物的存在,现在反倒自己任人宰割了。 脖颈上传来的阵阵炽热和窒息感,让火焰劫龙顿时间后悔万分,但随即它明白逃跑是不可能的,元丹内剩余的元力猛然调动起来,一道道火花旋转在火焰劫龙身体的四周,最后汇聚在一起撞击在掐住它脖子的紫色火焰之上。 轰。 耳边阵阵的嗡鸣声,一阵阵狂风大作,整个天空被狂风席卷而起的沙尘弥漫,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凌冽至强的压迫之力,这道气息出现的那一瞬间,林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停顿,这道气息太强大了,强大到只是一个照面就将林衍击败的地步! 云剑剑身,紫色火焰快速周转于林衍身体上下,虽然这股强大的气息只是在林衍身体里存在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但却让林衍的后背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可能,什么人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什么人!?!”狂风席卷之间,林衍的双瞳快速紧缩着,那仿佛一瞬间便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力量,出现的太过突然,让林衍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声龙吟,响彻整个天地。 龙威是什么?在此之前林衍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实力强大所带来的某种气势威压改版而已,而今时今日,林衍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龙威,在这道气机出现的时候,林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元力被直接镇压了下去。 没错,就是这个词。 林衍相信,如果此时让他全力打出一击,最多能够打出体内元力的六成甚至更少,单单只是龙威的出现,就已然有如此恐怖的效果,林衍难以想象这道龙威的主人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转过头看向身后,这一刻,林衍惊呆了。 那个庞大的身躯张开双翅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在林衍的头顶,远远比刚才的那只火焰劫龙身躯庞大几倍,那就是一座小山的存在啊! “这是怎么回事!”抬起头,林衍吃惊的看着飞翔在自己头顶的这个身躯庞大的火焰劫龙,纵然此时林衍体内元力要远远比以前高出很多,在这个火焰劫龙之下,却依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甚至于林衍怀疑自己全力一击打在这家伙身上,它会不会感受到疼痛? “吼!” 成年期的火焰劫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存在,它甚至于在修炼的过程中,一步步进阶,是无数低阶元兽中,唯一一个有机会能够进入九阶元兽,进化成神兽龙的存在,看着地面上抽搐的火焰劫龙,飞翔于空中的成年期火焰劫龙愤怒了,那巨大的头颅仰天一声怒吼,龙头上微微凸起的一处,升腾起一撮黑色的火焰,随着巨大的双翅煽动,黑色火焰瞬间扑向林衍! 丝丝的空间裂缝出现在了那黑色火焰四周,能够一击打出空间裂缝,这头成年期的火焰劫龙是什么实力? 林衍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了,感受着黑色火焰中所蕴含的庞大元力,那一道气机牢牢地锁定住了自己,想逃跑是决然没有可能的,林衍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没想到刚才战斗的竟是一头幼年期的火焰劫龙,被欺负后自己实力突破想着还回来,没想到人家老子出现了。 这算个什么事? 说来话长其实时间只是眨眼而已,黑色火焰瞬间出现在了林衍面前几米处,嘶嘶烧灼空间的声音让林衍灵魂深处传来了一阵阵的虚弱,那是处在龙威和这道黑色火焰之下本能反抗带来反噬,云剑感受到了黑色火焰的强大,仿佛无止境一般透过剑柄将元力输送给林衍。 “有用么?”右手紧握了一下,剑柄处传来的温热,让林衍从各种震惊中清醒,透过灵魂,林衍能够感觉到云剑希望自己一战。 哪怕瞬间被秒杀,也总比站着等死强! 双手握剑,林衍双眼中黯然的神色瞬间被昂然战意所代替,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剑,而是整个世界! “杀!” 高声怒吼,长剑平齐于胸口轰出,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单单的将全部力量倾注于云剑剑尖处,随后的几秒钟里,林衍只记得云剑剑尖和黑色火焰相撞的那一瞬间,自己整个身体失去了控制,仿佛一个普通人遭受到了电机一样的麻痹。 无力的看着自己握剑的双手松开来,云剑落向地面,在昏迷前的一秒,林衍只记得似乎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 第38章 踏雪无痕 初冬的夜,寒冷又漫长。 万千繁星却是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北方的天空,那座剑锋般的山峰顶上,巨兽出没的身影依稀可见,它们发出不甘心的怒吼声,无助的哀嚎声,却是依然争先恐后的跳入那冰封千里的深渊之中。 呜呜呜呜… 那深渊中,响起着渗人的声音,也不知是风声嘶吼,还是有什么怪物在低声嚎叫,极北之处的天空,似乎从未断过暴雪,行走在夜幕中,僧人嘴中喃喃自语着,似乎在低声轻念着什么,他走的不急不慢,即使暴雪鹅毛般落下,即使那剑锋顶上巨兽吼叫声不断,都似乎打扰不到他的行走。 从南到北,僧人一路走到了冰层之上,踏在北极之原的大地上,或者说是冰面上,僧人脸上的神色似乎好转了一些,从开始的紧绷渐渐松了开来。 在他前方的不远处,站着一道身影。 老者背上背着一把长棍,黑色的盘龙长棍,老者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篷,灰色的麻衣将全身遮蔽,在夜幕下老者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仿佛那是鬼魅站在那里的虚无感。 “没想到竟是悬空寺的秃驴先到这里。”看着僧人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自己,依然微微低着头在沉思着什么事情,老者不怒却喜,继续说道:“那个老秃驴,想来现在过的很好。” 一道气机随着老者双眼猛的一睁,直逼僧人而去。 老者后一句的声音很轻,轻到飘入雪花之中细微到听不见,但这道气机却是暗藏杀机,僧人顿住脚步,皱了皱眉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老者,似乎对有人打扰他惬意的雪中漫步感到不满,感受着老者身上的阴森鬼气,僧人的眉头更加皱紧了些,念了句佛号,声音听起来给人一种大慈悲的感觉:“我佛慈悲,贫僧只是路过这里而已,全无和他人争夺的意思。” “慈悲?”老者一愣,似乎听到了什么让他感到非常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笑声透过漫天雪幕,回荡在山谷冰层之中,许久,老者才道:“我佛慈悲?这话谁说我都信,你们这些悬空寺的秃驴说出来,那真是天大的笑话,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僧人似乎有些无奈,摇了摇头,松开了眉头淡然道:“方丈他现在很好,不劳烦您费心挂念。” “此次北天之行,天下豪杰齐聚此地,如果让我知道你悬空寺想坏我好事,别怪我不看在你家方丈的面子,炼了你的肉身做魅!”老者森然的声音,话还未说完,只见僧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微笑,转过身离去。 老者看着僧人离去的背影,他从雪地中缓步走着,每一步似乎都非常用力,但在那洁白如玉的雪地上,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冷哼了一声,老者转身向着那冰层深渊的方向走去,几步了了,便不见了老者的身影。 …… 醒来时,林衍只觉得浑身疼痛,但却意外的发现,浑身上下元力却是格外的充沛,就像是一个胀气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一样。 “醒了?” 挣扎着坐了起来,雪地的冰凉让林衍很快的清醒了过来,摸了摸后脑勺,阵阵的刺痛感让林衍感觉很是难受,点了点头,林衍疑惑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后来的那个大家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有这种逆天的存在了。” 想到那个成年期的火焰劫龙,到现在林衍依然会有些后怕,这无关于尊严什么的,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那种全方面的压迫之力,林衍简直难以想象那火焰劫龙到底是什么实力。 “你倒真是够大胆的了,我本想着让你去感受一下龙威,谁知道你竟然敢出手,不知道幼年期的火焰劫龙四周一定有一只成年期的么?知道你那天面对的成年期火焰劫龙,什么实力吗?”见林衍摇头,中年人继续说道:“就算是徐帘在此,也只有扭头逃命的份。” “前辈您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突然实力大增么?”对于这个问题,林衍一直想不明白。 “你对云剑,了解多少?我真是想不明白,堂堂云剑,为什么会选择你,不,是为什么会选择你们父子俩。”哼了一声,中年人似乎有些激动:“云剑本就是有着自我意识的神器存在,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意识被封印了起来,而那天之所以你会实力大增,其实是云剑初醒而已。” “前辈!”林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头还有些晕忽忽的,差一点倒下,强撑着身体林衍直视中年人的双眼,正色道:“我想您错了,我认为我和云剑之间,并不存在谁选择了谁,谁拥有了谁这样的关系,而是云剑本就是我的,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林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甚至于会对中年人吼出声来,倒是这一次中年人没有故意在激怒林衍,沉默了许久,中年人转头看向了北方,任凭雪花飘落在身上,“倒是真像,容不得别人说上一句。” “呵呵…” 很久之后,林衍才明白中年人这笑声中夹杂着什么,以至于在知道一切之后林衍曾经后悔万分,但,林衍现在不明白,林衍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幼年时期的森林生活,让他对谁都有着一颗保持警惕的心。 一路走来,面对的各种强大元兽,林衍明白,这是中年人想要自己的实力快速提升,而这一路走来,林衍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 “前辈,我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想,如果无所料不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天元大陆极北之地吧,从秦国走到这里,我想最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而我们只用了不到十天,缩地成寸的神通我还是了解的,但我是我不明白,身为您这样的强者,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提升修为境界。” “您和我父亲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还有,您带我来这极北之地到底什么目的,您一直所说的时间不多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林衍看了眼那北方的天边,那一片黑色,遮挡住了林衍前进的视线,也不知是那仿佛是墨水洒在了纸卷之上般的浓郁黑色,还是中年人话语间提到的云剑和自己的父亲,林衍此时的心情。 很是暴躁。 ------------ 第39章 飞龙在天 什么是拳拳到肉却又不伤筋骨,什么是瞬间封锁元力却又不使其受内伤。 林衍算是真真切切的领受到了,毫无还手之力,林衍只看到了一道黑影,随手自己的身体就失去了控制,别说释放元力去抵挡了,就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给,得到的答案是一顿暴揍,林衍并没有感到意外,对于弱者,没有人喜欢解释太多,更何况是实力相差太多的弱者。 “您,揍也揍了,也该说点什么了吧,就这样一直带着我从京城一路走到这北极之原,换做是谁,都会犯迷糊啊。”揉了揉还有些发酸的脸,浑身上下在元力的滋润下虽然很快的恢复如初,但是那拳拳到肉带来的疼痛感让林衍不仅在说话之时心生后怕之意。 哪有你这样的,不说就不说嘛,动什么手啊,再说了,打人就打人呗,别打脸啊,打脸多伤自尊啊… “等你什么时候实力超过我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当然,如果你觉得你现在有那个实力逃走,大可以离去。”中年人说话的声音依旧这般沉闷,许久之后,他站起身看了眼插在地面上的云剑,一声叹息后,道:“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父亲当然就是在这里得到的云剑。” “人间界得以灾难之事,本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我有求于你,所以才会出手帮你,不然你以为我想帮你不成?”中年人沉默了许久,拔出插入冰层中的云剑,轻轻抚摸着带着丝丝凉意的剑锋,眉宇间流露出些许不自然来,“未来的人间界,是让人恐惧的。” “您也会恐惧?”林衍站直了身,咽了口吐沫问道。 中年人的神色严肃,微微犹豫了一下后,道:“因为看见,所以恐惧。” 说完,中年人将云剑递给林衍。 入手,云剑传来的温热感让林衍好受了一些,中年人总是讲一些自己听不懂却又不肯解释的话,林衍早就习惯了,见中年人转身向着北方走去,林衍急忙跟上。 跟在他的身后,林衍一直在思索中年人讲的这些话,其中到底包涵了什么意思? 人间界未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他这种实力的人都能够感到恐惧?有求于我,我能够帮得上他什么忙? 任凭林衍踩过一片白雪皑皑,看过了层层雪山,这一路走来却依然是没有想明白个理所然,想问个明白,却又害怕再被暴揍一顿。 林衍心中暗想道,莫不是前辈高人都喜欢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故意吊人家的胃口? “啊!”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 惨叫声,这道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让林衍觉得就像是一只公鸭被强奸时扯着破嗓子嚎出来的一样,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林衍看到了一道‘宽厚’的身影在雪地中快速跳跃着。 如果说今天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和被揍一顿让林衍郁闷,那就是眼前这一幕了,一个洞明初期的强者,竟然被一头三阶初期的元兽追着跑!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无法接受的? 堂堂一个洞明初期的强者,竟然被一头三阶元兽追着跑! …… 从入门修行的时候,林衍就听喻叔说过,从玄修初期到大乘飞升境界,修行之路难走,而真正进入修行境界,可以自称为修行人士的最低标准,便是洞明境界。 洞明初期和御元后期巅峰之间,是一道天坎,世间太多人,一辈子卡在了御元后期的这个瓶颈上,永无再进一步的一天,而真正进入了洞明境界,才真正能够体会到修行的真正奥妙,不管是修炼速度,还是自行吸收天地元力的速度,都是御元后期难以相比的,如果说此时的林衍,面对三阶元兽相战的话,可以说困难重重,甚至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林衍有自信,若是有洞明初期境界的实力,面对三阶元兽,绝对能够将其战胜,甚至是斩杀。 这便是御元境界和洞明的最大区别所在。 肥硕的身材逃跑间却是一点都不显笨拙,在布满冰雪的山岩间跳跃可以说是如鱼入水般畅快,身后的那头三阶元兽赤雪狼王,不断发出愤怒的低吼,不管它如何全力的追击,都无法靠近这个它追了一路的胖子。 这画面甚是诡异。 中年人久久盯着这个胖子向这边奔来,原本平静的脸上猛的抽搐了一阵,眼看那赤雪狼王距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中年人双眼中尽是无奈之意,抬起右手猛的一挥,一道劲气破雪而出,嗖的一声轰击在赤雪狼王身上,凭空出现的这道劲气之力让赤雪狼王猛的向后一跳,带着冰渣的脸上狰狞的怒吼几声,却是不敢再继续追下去,扭头逃去。 “呼哧,呼哧,呼哧…” 胖子大喘气的趴在地上,冰雪交加的天气竟是一头汗水,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吞下,片刻的时间,胖子身上的虚弱便恢复,站起身,嘿嘿的笑了起来,向着中年人鞠了一躬,“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多谢,多谢了。” “真他娘的吓死我了,还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呢,吓我死了,嘿嘿…” 林衍有些无语,离得近些,林衍才注意到,这个胖子长得很有特色,明明是一张英俊的国字脸,却被肥肉撑开来,一双眼睛不只是上下肥肉太多还是生来就这样,看上去就像是老鼠的眼睛,肥大的耳朵,双下巴…… 总的来说就是,猥琐,很猥琐,非常猥琐。 林衍一直以来都以为难看这个词是贬义词,但是此时此刻难看这个词若是用在这个猥琐的胖子身上,林衍突然觉得似乎难看这个词就变成褒义词了… 中年人脸上突然严肃了起来,他直盯着胖子,厉声问道:“你是袁家的人?” 胖子一愣,随后嘿嘿笑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离得近些,却又被中年人身上的气势吓得后退了几步,“没错,前辈,我是袁家的人,我叫袁龙,飞龙在天的龙。” “龙?” 林衍突然觉得这个胖子,真是侮辱了飞龙在天这个霸气的成语... ------------ 第40章 你真是个疯子 轰! 剧烈的元力波动,震荡在整个森林中,一道道驳杂相撞在一起的龙卷风席卷起被撕裂开来的树干和地面上的断枝残叶飞舞于空中。 雨幕在闪电刺破天空的那一刻轰然落下,遮蔽了整个苍穹,同时,也遮挡住了君莫的视线,握拳的双手微微发抖着,双臂传来的酸痛甚至让君莫无法在紧握,暴雨瞬间淋透了君莫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的感觉让君莫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不爽。 很不爽。 凌冽的剑意迎面而来! 剑尖刺破水珠,带起一片真空地带,剑锋瞬间割裂了那驳杂交错在一起的元力,一阵阵震荡回响在剑的四周,剑,是普通的长剑,而在秦牧的手中,却成为了足以割裂大地的神器之物! “滚!” 冰寒之气,刺破了一道道雨幕,剑刃一道寒光闪过,那高空中响起了一记闷雷,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加庞大的水珠落下,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淋透一般,那粗大的树干在暴雨飓风之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裂,远处山脚下的湖面被暴雨践踏的啪啪作响,而握剑之人,在暴雨中却是非常冷静,他顺着锋利的剑刃,直视着君莫那双充斥着暴虐之气的双眼。 一声包含着暴怒的低吼声,君莫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下一刻,向前用力踏出了左脚,右臂上一道道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小蛇盘旋,紧握着的右拳升腾起一团火焰,下一刻,火焰席卷整个右臂,炽热的感觉快速向四周扩散而去,整个森林处在这冰寒之气和炽热之下,飓风格格作响,似乎下一刻整个森林就有可能夷为平地一般! 暴雨肆虐着这片大地。 在这两道强大的气势之下,大地在晃动,森林在晃动,近处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在晃动,整个世界似乎快要为之崩碎! 低吼,再次发出的愤怒的低吼,君莫双眼如充火花,紧握的双拳猛然间随着向前一步轰击出去,迎着那刺破雨幕的剑尖,毫无畏惧的轰了上去,一道极光的出现,以拳头和剑尖相撞为中心快速向四周散去,这道光照亮了整个森林,照亮了天空的乌云! 一道肉眼可见的元力冲击波,在拳头和剑尖相撞的那一瞬间,贴着地面飞了出去,两人的力量轰击在一起,凝聚成了这道被打飞出去的元力波动,轰的一声巨响,落在了远处的山峰之上,带来了半边山壁的轰塌,碎落的山岩落在了那湖中,激起了一阵阵百米高的水花。 君莫屹立在原地,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那狂乱的气势已然收敛,他直视着面前扶剑而立的秦牧,冷声说道:“跟了我三天,你真是个疯子。” “我入世的目的,就是为了求败,为胜而败。”秦牧握着剑柄,坚定的语气接着说道:“你是我视为世间唯一的对手,打败了你,或许我就能找到突破的契机。” “你真是个疯子。” 君莫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之前说的咬牙切齿,带着的却是少见的无奈,他摇了摇头,道:“你我实力相当,但你所修的是剑宗一道,如果全力之下,胜负难分,但我所修是魔道,元力恢复的速度是你几倍有余,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那我就继续打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战胜你。”秦牧左手揉着右臂,两人刚才的相撞,看似都相安无事,其实秦牧自己知道,短时间内自己的这条胳膊算是废了,最少要几个时辰的修养才能恢复全力,“更何况,你是魔宗在世间的唯一传人,身为剑宗弟子,我也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你。” “那我就看看你是怎么杀的我。”君莫深呼吸之下,转身离去。 看着他消失在森林的黑暗之中,暴雨依旧倾盆下着,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一样,颤抖着右手擦了擦迷住双眼的水珠,呼啦一声,那插入黄土中的长剑,前一刻还大放光彩的长剑,突然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缝隙,然后,一声脆响碎裂成了无数块。 凌乱的北风,嘶吼着怒啸着向前冲锋… …… …… 有时候事实总是会出人意外,让人很是惊讶。 比如说站在林衍面前的这个胖子,从形象上来看,林衍觉得和洞明这两个字简直八竿子打不着,但却的的确确的,袁龙就是一个洞明初期的强者。 一路走来,谈话间虽然对于中年人和袁龙家族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得知多少,但对于袁龙,林衍却是有了很多了解。 这胖子虽然看起来猥琐,但人却是没有心眼,当林衍问到他一个洞明强者为什么会被一头三阶元兽追着逃跑的时候,胖子的回答是这样的。 “我哪里是什么洞明强者,我的真实实力就是一个玄修后期的渣,只不过这次出来历练老爷子怕我给他丢脸,强行把我的实力提升到了洞明初期。” 也就是说,袁龙空有一身洞明初期的修为境界,却没有丝毫的关于这个境界的战斗经验以及元力的操控方法,再被那头赤雪狼王追杀的时候,万不得已,胖子只有利用瞬间释放出洞明初期境界的强大气势震住赤雪狼王,来争取逃跑的世间。 毕竟和中年人在一起一般不会有什么聊天的话题,所以这一路走来林衍只有和袁龙交谈,从袁龙这里,林衍得知,在这天元大陆极北之地,将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而且很有可能四方的强者青年才俊都会齐聚此地。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惊起如此大的动静?”林衍想了许久,却是想不出来历史上有什么关于北方类似这种大事件的记载。 轰、轰、轰… 大地,突然一阵震动,那看似坚固的山岩间冰层,在这震动之下相继倒塌,碎裂的冰层使得大地上出现了无数个巨大的深渊,向下看去,那黑色弥漫不知有多深的深渊,呜呜的风声更加响了几分。 让人不寒而栗。 ------------ 第41章 剑山 玄龟。 各种历史书籍中记载着距离神兽玄武玄脉最为接近的元兽,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玄龟,也是最为接近神兽的存在。 九阶玄龟,堪比大乘境界的存在,它们有着和天地同寿一样的时间来修炼,虽然修炼速度非常慢,但他们却有着千年,万年的时间,而它们却有着一个和龙族一样的不幸,就是生育能力非常低,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万年的时间,整整万年的时间,难以成功一次的概率。 所以在整个天元大陆上的玄龟,几乎都是在八阶之上,曾经有人冒死来到东山之巅、陌原,震惊的发现,整个陌原,全是玄龟。 而此时此刻使得整个大地晃动的来源,便是这对人们来说只存在于书籍中的玄龟导致的,放眼望去,那脆弱的冰层上,一望无际的玄龟,那巨大的铜色龟壳,那狰狞庞大的头颅和四肢,在成百上千只玄龟向着北方缓缓前进之时,它们的行走就带来了此时林衍等人所感受到的地震。 那绝对是震惊的一幕。 “玄龟,祥瑞之召,代表着安定祥和的玄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个传说的预言竟然是真的吗!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看到…” “闭嘴!” 胖子在看到玄龟之后,显得非常兴奋,双手比划着激动的说着,而中年人却直接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胖子顿时一缩脖子,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敢多说些什么,我不介意把你也扔进那个深渊里。”冷哼了一声,中年人收回了突然释放出去的气势,将目光再次看向了那玄龟群缓缓前进的北方。 林衍一直沉默着,他望着那爬行缓慢,却似乎隐约间保持着均匀速度的玄龟群,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向往之意,不,不是向往,林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心中的感觉,就好像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跟随着玄龟群向北方一样。 那种感觉很诡异,却又有些熟悉感。 种种感觉汇入林衍的心中,却被中年人一声历喝而惊醒,深深的喘着粗气,摆了摆手示意胖子自己没事,再次抬起头看向北方,那玄龟群已经渐渐看不到了。 北方,到底有什么东西? 林衍双眼中微微有些迷茫,看着那北方天际的那片黑色,那片弥漫了整个天空的黑色。 剑山。 这座北极之原最高的山峰,有一个和它形状很搭配的名字,没有史书能够详细记载这个名字来自于哪个年代,人们就这样一辈辈的将这座山峰的名字传了下来。 登山。 这是中年人沉默了将近一上午后下出的命令,远远望着这座山到没有什么感觉,而如今走到了山下,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座山所带来的压迫感,仿佛这真的是一把巨大的长剑,那一面陡峭三面光滑的山壁真如同是锋利的剑刃,那山顶的尖峰真如同时闪烁着锋芒的剑尖。 剑气。 不知道为什么,林衍从这座山上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剑气,这道剑气并没有太强烈的凌人之意,更加没有那般撕破苍穹的强大气势,但,在隐约无形间却有着一道没入人心中的剑意,它就这么存在却又无法直接的感受到。 但是林衍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道剑气是的确存在的,而且,它来自于这座山,来自于这座形状上形似一把剑的山。 “林衍,你不是曾经问过我很多为什么么。”中年人站在山脚下抬起头看着这座山,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紧握着双拳,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平静,许久他才渐渐的放松开来,转过头看着林衍继续说道:“如果你爬上了山顶,那我就将一切告诉你。” “爬上这座天元大陆最高的山,你就有资格知道一切。”中年人说完之后,双眼猛然间迸发出一道噬人心魂的恐怖寒意,随后突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告诉我一切? 林衍抬起头,再一次郑重的看着这座山峰,林衍不知道在这座山上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等着他,林衍也不想去想这些,他只知道,爬上了这座山,那么属于历史真相的一切,自己都会知晓。 除了对于实力之外,林衍第一次对一件事情有如此迫切的心情。 …… …… 飘雪的季节,是无数少女心中浪漫画面中独一无二的一个,孙晗一早出发,在山间雪道上奔跑了一天,她踩在那无一污迹的皑皑白雪上,转过身看着自己一路走来留下的脚印。 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 看了眼天,已经接近黄昏,孙晗有些不情愿的撇了撇嘴,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掐起雪花于手中,感受着手心处的冰凉,莲花一样洁白的脸上不间断的笑意,那仿佛能够感染一切负面情绪的笑容,让人单单是看上去就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熟悉的小道,熟悉的树标,当她走到转角处时,却是没有发现往日的伙伴再次玩耍,孙晗不由得皱了皱眉,疑惑的自言自语:“怎么今日他们不在这里呢,难道换地方了?” “这些家伙,竟然换地方也不喊上我~” 突然,孙晗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中,孙晗不由得心中微怒,暗道难不成他们抓了雪鸡自己烤了吃? 如此想来,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向着村庄的方向越近,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来越重,按常理来说血腥味在这种暴雪的天气下很快就会被雪花消融掉,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在孙晗的心中,难不成… 孙晗猛的摇了摇头,暗暗觉得自己所猜测的绝对不可能发生,从初始的散步游玩到此时的快速奔跑,当她一路跑到村庄的入口处时,那条直通孙晗家门的小路口,一道还未被雪花掩盖的血迹,顺着第一道木门北去。 顺着这道血迹,孙晗不仅捂住了嘴,惊叫声响彻了这片天空,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什么? 孙晗相信,这一幕绝对是自己永生难忘的。 ------------ 第42章 只要天能容我 登山。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词语,即便不是修行者,对于普通人来说,登山也是一件很普通不过的时间,体质稍微好一点的,就可以用很短的时间登上山顶,这对于旁人来说,简直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 而对林衍来说,却不然。 入世之后,林衍曾经爬过两次山,一次,是意剑门的那座山,林衍到现在依然清楚记得那座山的诡秘所在,第二次,便是夜门的那座山,爬上山顶所看到的一片废墟… 所以登山这两个字在林衍心里,一直以来都有着某种很深的芥蒂,转头看了眼袁龙,林衍问道:“你要一起上去么?” “那是自然,既然来了,我肯定是要上去看看的,不然就这样回去,家里老爷子能宰了我。”袁龙嘿嘿一笑,伸手揽住了林衍的肩膀,特别有气势的说道:“你放心吧,一路上不用害怕,龙哥会保护你的。” 林衍:“……” …… 冷。 登上山第一个感觉,便是冷,那种由心底传出来的冷气让人觉得仿佛整个灵魂都处在冰层之中,每向前踏一步,听着脚下传来的冰块碎裂的声音,都会提心吊胆的想着。 这冰层会不会裂开,然后整个人摔下去? 如履薄冰这个词的意思林衍算是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上山之后,林衍意外的发现,似乎这段山路并没有之前所想的那般难走,相反,除了寒冷之外,其他的一切还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这倒是让林衍心中更加的警惕了许多。 如果上山如此容易,中年人绝对不会说自己到达山顶之后将一切告诉自己那样的话。 “真他妈的冷,我还以为这山有什么难登的呢,上了山才发现,除了冷之外,哪有什么难的。”胖子一边揉着发酸的脖颈,一边抱怨道,据说他的脖子会酸痛的原因是站的时间太长了,头太大脖子难以支撑的缘故.... 林衍点了点头,的确,上山到现在,一路走来显得太过顺利了,基本上除了小心一些脚下的薄冰会碎裂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事情。 而越是如此平静,如此相安无事,就越是让林衍觉得不对劲。 耳边,那巨兽粗犷的嚎叫声依稀从远处不知何方传来,呜呜的风声依旧是那么的渗人,突然,林衍抬起头看向山顶的方向,然后又回过头看向山下,皱了皱眉头,林衍突然就站在原地不走了。 “怎么了?”袁龙松开已经揉的通红地脖子,扭过头来问道。 “不对劲,袁龙,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不对劲么?”呼吸渐渐的沉重起来,林衍咽了口吐沫,有些紧张的解释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们从上山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是在这个位置么?” “我们一直没有向山顶离得更近,也没有离山脚更远,这太不对劲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从袁龙的双眼中,林衍看到了惊恐,几乎是下意识的,林衍向着山顶全力跑去,御元后期的修为实力全部调动起来,注入进双脚的奔跑速度中,呼啸的风声如同一把把利刃打在了脸上,生疼的感觉,不知道跑了多久,林衍和袁龙停下了脚步。 “如果这是一个阵法的话,那么,这简直太恐怖了,如此庞大逼真的阵法,我简直无法想象是什么人能够有能力做出来的。”袁龙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收回了看向山下的目光,说道。 对于阵法,林衍是有过了解的,幻阵,是一种以操控天地元力来影响人视觉的一种方法,而幻阵的大小,却几乎是大多都是以几米为单位的,而且,处在阵中的人都能够察觉得到自己处在阵法之中。 而现在,林衍几乎感觉不到这个阵法的任何元力气息,而且,要知道如果想要破阵,那么就必须要找到阵眼或者强行以力量破开阵法,后者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连阵法的元力气息都找不到,何谈破阵之说? 冰寒之气,似乎随着两人的沉默更加浓郁,深呼吸之下,林衍打量了四周一圈,如果说真的是一座幻境的话,那么林衍就真的佩服这阵法的主人了,能够将阵法做的如此逼真,一路走来甚至看不到丝毫重复的地方,这样的手法,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我们应该庆幸,这只是幻阵而已,不是杀阵。”拍了拍处在呆呆状态中的袁龙,林衍继续说道:“这座阵法,想来只是想阻碍我们登山而已,破阵是不可能的了,但既然是阵法,总是不可能没有元力支撑点的。” “你想怎么样?”被林衍这么一说,袁龙倒是放松了许多,扭头问道。 “找,找到这个支撑点然后破坏了它,我现在甚至怀疑这座幻阵之中还有其他人被困在了这里。” …… …… 剑山山顶,那茂密丛生的草叶,那光滑洁白如玉的岩石,在那草叶相交的浓密之处,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道旁丝竹夹迎,渐渐向上爬上,青石小径穿过那草丛没入竹林深处中,抬头看去,一条并不宽广的溪流顺着山峰向下急速流去,颇有些瀑布的气势。 这无疑是一副很诡异的画面,剑山处在北极之原这冰寒之地的最高峰,山顶却是如此一副别有洞天的模样,中年人缓步走入竹林,他轻轻扯下一片竹叶,握在了手中,“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又增进了。” “我以为你不会出现呢。” 阴森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在竹影中,背后的盘龙长棍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丝丝寒光,老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麻衣,看向中年人:“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你为什么要来人间界?”中年人双眼中猛的迸发出冰冷的寒意,厉声问道:“你真的想死不成?” “二十多年前的约定,难不成你忘记了?” 老者冷哼一声,脸上的褶皱抖动了一下,说道:“只要天能容我,我便能活。” “若不能容我,我便逆天而行!” ------------ 第43章 魅影 重力。 这是一个很新颖却又老套的词,林衍在此之前,从未想过阵法中会融入重力这个词,双脚略微艰难的抬起向前一步步走着,林衍看着这片被厚雪覆盖的森林,越往深处走,林衍心中的不安就越加强烈。 双脚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脆响声让人心绪不宁,森林中寂静无声,除了偶尔有些枝丫上经受不住积雪的积压断裂开来,几乎没有丝毫的声音响起,这种安静到极致的静,让人的神经下意识的渐渐绷紧。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太安静了!”林衍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排向一旁的袁龙,却意外的,拍了个空,林衍回过头看去,不久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袁龙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 林衍的心突然紧张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林衍绝对不相信有什么元兽,可以让袁龙在毫无一点声音的情况下把这个胖子在自己身边弄走,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林衍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幻境。 幻境,这一切都是幻境,没错,是幻境… 咽了口吐沫,林衍仔细的听着四周,那不久前一直回响在耳边的巨兽嚎叫声,那仿佛来于地狱深渊的呜呜风声,都早已消失,安静,这片森林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感觉瘆的慌。 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林衍下意识的向前继续走着,无形间存在的重力不知何时加重了许多,甚至于林衍现在每向前走一步,都需要向双腿中注入元力才能完成这简单的行走步骤。 咔嚓。 艰难抬起的右脚还未落下,身后一声脆响声惊得林衍猛然回头,原来只是枝丫断裂的声音而已,看着那碎碎片的雪花缓慢飘落下来,林衍的呼吸在神经紧绷的情况下变得沉重无比。 不安。 非常的不安。 林衍总感觉自己的身后仿佛有一双鬼魅般的双眼在紧紧盯着自己,而每当自己回头时,身后除了自己一路走来在雪地间留下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 看着自己留下的脚印逐渐被暴雪掩盖,林衍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安,慢慢放松着自己紧绷着的神经,告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 忽然,一道白影出现在林衍的余光之中。 林衍快速扭头,看到的,却依然是平静的森林,耳边听到的,只有林衍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加快跳动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林衍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温水煮青蛙。 “出来,到底是谁在暗处,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林衍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爆发了,时时刻刻处在这种情况下,林衍宁愿去面对比自己实力强百倍的敌人都不愿意处在这种情况下。 快速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道道剑气破剑而出轰击在两边森林的大树上,粗大的树干轰然断裂倒塌,树叶上堆积的厚厚积雪满天纷飞,几近遮掩了整个世界的视线。 忽然,一道道白影出现在那纷飞的白雪中,一道道鬼魅般的白影瞬间出现而又瞬间消失不见,几乎不等林衍捕捉到具体的形状,就消失在了白雪之中,满天的白雪越来越重,整个世界几乎被白色掩盖,林衍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怒吼着,咆哮着,挥舞出去,一道道巨大的剑气轰然打出,轰击在树干之上,轰击在地面上,冲向天空,一声声爆炸的嗡鸣,剑气相撞在一起产生的驳杂元力相撞声,飓风嘶吼声,混乱无比的环境却丝毫没有让林衍的心情放松下来。 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一道白色魅影,突然出现在了林衍面前,就那么突然的,仿佛是瞬间移动过来的一般,魅影的形状看起来格外诡异奇特,虚无淡白色,飘忽不定的在林衍面前,在那淡白色的魅影之中,林衍感受到了其中隐藏着一双眼睛,一双深邃,阴森的眼睛。 “滚!滚!!滚啊!!!” 轰然一道剑气,自云剑中一声炸响打出,剑气直接刺破了那白色魅影,看着逐渐消散于空中的白色,林衍长舒了一口气,将云剑插入地面,短暂急促的呼吸无形间说明着林衍此时的虚弱,重力不知何时更加沉重了许多,如此间,林衍觉得抬起双腿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甚至于呼吸和心跳,林衍都觉得极其困难。 白色魅影如同玻璃碎裂成无数块,眼看就要逐渐消失于空中之时,却突然意外的出现了让林衍吃惊的一幕,无数个细小白色碎片忽然一阵飘忽,每一块碎片变成了一道白色魅影,转眼的时间,无数个白色虚影飞舞在林衍四周。 “都他吗的去死吧!” 无数白色虚影的突然出现,彻底激怒了林衍,双眼中布满了血丝,握剑的双臂上一根根青筋暴起,隐于丹田内的所有元力顷刻间全部调动起来注入云剑之中,随着林衍的一声怒吼,无数道剑气以林衍为中心向四周轰出,一道道炸开的银白色光芒,和漫天的虚无魅影融入在一起,退散于漫天白雪之中。 眼前一阵恍惚。 无数道剑气消失不见。 无数道虚影消失不见。 出现在林衍面前的则是平静的森林,还有那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鹅毛大雪。 森林依然是那副平静的摸样,全然没有丝毫被剑气轰击过的样子,眼前一阵阵恍惚,时而出现平静的森林和飘雪的天空,时而出现无数白色虚影在眼前快速飞舞。 眼晕。 林衍猛的一咬舌尖,刺痛感让他猛然间清醒过来,林衍看到了又一个画面,四周皆是被积雪覆盖的岩石,那巨兽的嚎叫声和呜呜的风吼声再一次响起,但这些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一瞬间过去后,平静的森林飘雪的天空,和那漫天虚无魅影的飘忽画面,再一次在林衍眼前恍惚出现。 “啊!啊!啊!啊…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无数个画面,恍惚闪现之间一次次刺激着林衍,林衍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不,已经疯了! ------------ 第44章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一股热流,自云剑剑柄传入林衍的手心中,化为一丝丝柔软流入林衍身体中的每一处,安抚着林衍濒临发疯的内心,无数个魅影出现在眼前,林衍想去用剑气轰散,却发现已经很难抬起胳膊了,重力的累计已经到达了即使用元力都无法行动的地步。 在这股热流的安抚下,林衍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一边在心中暗暗说着一切都是幻境,一切都是幻境,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白色魅影越来越多,堆积在自己身体四周,以林衍为中心十丈之内,白色魅影的数量已经到达了拥挤的程度。 看不清这魅影到底什么模样。 越是这种躲在暗处的敌人,越是容易让人心慌意乱。 “呼呜…呼呜…呼呜…呼呜…” 突然,白色魅影似乎发现了林衍已经清醒了过来,无数个魅影剧烈的颤抖起来,顶端处抬起朝着天空发出这般渗人的声音,无数个魅影一同发出这种声音落在林衍的耳中,那绝对是非常折磨人的,犹如同无数只蚂蚁在缓慢的啃食着林衍的肉体一样。 突然,白色魅影一声尖锐的历啸,向天空嗖的一声冲去,然后,朝着林衍俯冲而来! 这一次,林衍清楚的看到了白色魅影的长相,那是一张极其丑陋无比的脸,黑色的脸上坑坑洼洼的皮肤,一双眼睛犹是吓人,惨白色眸子中心聚焦着丁点红色,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那张腐烂的嘴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衍这绝对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生物,甚至于从未在任何书籍上看到过对这种不知道是元兽还是鬼魅的东西地描写,林衍想提剑反抗,却整个身体无力,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一般,使不上丝毫的力气。 “啊!!!” 第一道白色魅影快速划过了林衍的胸前,带起了一道浅显的伤口快速飞离,随着林衍的惊声惨叫,无数道白色鬼魅穿梭在林衍的身体四周,一道道并不深的伤口出现在了林衍的身体四处,每一道伤口虽然浅显,但却带着浓郁的黑色,一道道黑云快速的在伤口向四周散去,腐朽之气升腾在皮肤之上,很快的时间,林衍整个人处在了这黑气之中。 身体缓慢的向后倒去,林衍的意识随着那黑云逐渐扩大扩散而消弱,只是在坠落地面的时候,林衍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云剑。 高空中飓风嘶吼,鹅毛大雪竟是掩盖不住那黑到发紫的雾气。 …… 溪流急促的流淌着,水不深,可以清楚的看到其间有着几条手指长的鱼儿流动着,溪水清澈见底,随着鸟语花香间,竟是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若是有旁人看到这一幕,定会惊讶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来验证这是否是在睡梦中。 剑山山顶。 “你觉得,这次会有多少人能够上来?”中年人朝着一面悬崖负手而立,俯视着那处在山腰间的白云。 “呵呵,那要看我想要多少人上来了。”老者阴测测的声音幽然响起,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中年人的背影问道:“你很希望云剑剑主上来?” “林雄坏了你的一次好事,你在担心他的儿子也能够坏你的好事?”中年人转过身来,想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些事情,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你还是这么胆小,真不愧是阵符师。” “啧啧,看来你对这个小家伙很有信心啊,呵呵…”老者的怪笑声,时而诡异,时而嚣张,却又带着几分猖狂的语气说道:“我倒要看看,云剑剑主真的有传说的那般运气超然。” “看来上一次的反噬,还是不够你难受的。” 老者似乎没有听到中年人的声音,双手快速掐动于胸前,一道道金色符印出现在双手之间,快速流转着,突然,老者猛的双手一拍,金色难懂的符印四散开去融入了天地之间消失不见,冷哼了一声,老者继续说道:“你说话还是这么刻薄。” “刻薄么?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不喜欢,你可以杀了我。”中年人脸上露出了不屑之意,将目光转向了山下,那一片浓厚的白云后。 “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让你做我的阵鬼的。” …… …… 撕扯,一道道密集的力量,从皮肤的每一个角落传来了一阵阵的撕扯,潜意识中,林衍知道那是腐朽的力量,快速腐烂的身体,从皮肤渐渐渗透下去,先是筋脉,然后是骨骼,然后,整个身体五脏六腑全部腐烂。 就如同是一个将死之人一样。 甚至,林衍似乎闻到了尸体腐烂后的臭味。 “这就要死了么?真是奇特啊,好歹我也是御元后期的修士了,竟然死在一种从未见过的东西手里,这真是…” 意识,渐渐的淡去,林衍双眼渐渐闭上了,或者可能是眼珠子也被黑气沾染了吧,在双眼合上的那一霎那,林衍的心中升腾起了恐惧。 对死亡的恐惧。 林衍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如此触手可及,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来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这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烂,由恐惧已经转变成为了绝望。 这种感觉就是自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血,在一点点流出去,直到流干的那一刻为止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林衍突然想到,似乎在宫廷监狱之中,有一种刑罚是给犯人喂下一种药剂,一种可以将其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直到割断心脏的前一刻还保留着意识。 那是最折磨人的刑罚,让人能够一点点感受到自己的肉被割去,自己的筋脉被一根根挑断,林衍觉得自己现在就似乎在经历着这个刑罚,这已经不单单是对肉体的折磨,对于精神更是一种折磨。 这股绝望在林衍心底深处快速蔓延,直到林衍的双眼彻底黑暗,直到林衍的意识全部消失,才缓慢的停止下来… ------------ 第45章 人心叵测 昏暗的天空,风雪中仿佛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那高高在上的苍穹仿佛在缓慢下坠着,那种天似乎就要塌下来的压迫感,使得所有人都没有心情去说一句话。 林衍微微睁开眼,强忍着身上每一寸皮肤上传来的疼痛,看向了面前不远处的这座山,醒来,是被一股巨力从山上扔下来的,已经可以肯定,想要登上山顶,就必须要经历那幻阵,因为在林衍的四周,山脚下的这片空地上,此时此刻已经坐满了人,而且每人身上,或多或少或不一样的,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些伤势并不重,但每一道浅显的伤痕四周都带着些许黑气,这股黑气似乎有着很强的腐蚀作用,时时刻刻用元力去压制,虽然有着明显消弱的效果,但那腐朽之气对于肉体的胶着却是让人格外的头疼。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已经有这么多人来到剑山了,看来,这座山不是那么好登上去的,如果所料不错,实力太低的和太高的,都绝对不可能登上去。”一个时辰后,林衍站起身,元力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虽然腐朽之气还未全部清除,但也差不多无大碍了,林衍看了看四周就地修炼的众人,放眼望去,几乎皆是御元境界和洞明初期的青年才俊,甚至于林衍竟然看到了一个面色稚嫩的幼童,竟然有着洞明中期的实力。 同时,林衍又有着许多不解,这座大阵能够阻挡得住实力较弱的和洞明之上的,可是为什么呢?布置这座大阵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太弱的和太强的都不让登山,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对于猜不透的事情,林衍想了一会也就失去了兴趣,看了眼还在修炼中的袁龙,倒是让林衍有些意外,比起自己,袁龙在大阵中所呆的时间更加久一些,只不过他被扔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濒临死亡了… “这位施主。” “恩?”身后响起了一道柔和的声音,林衍转过身,看到了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僧人,林衍看了眼这位僧人手中缓缓拨动的佛珠,点了点头,问道:“大师,您叫我?” “敢问,施主是否叫做林衍?” 僧人面露善意,微笑看着林衍,虽然身穿一件粗布做的长衫,看起来朴素无奇,然而神色间却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僧人语气温和的说道:“贫僧黄天。” “晚辈便是林衍,见过大师。”虽然对于这僧人心有疑惑,但林衍凭着感觉弯腰行礼,道:“不知大师有什么指教。” “贫僧和你有缘。”不知为何,僧人手中的念珠拨动的速度快了几分,道:“所以贫僧送你一句话。” “此山之行艰难险阻不断,危机四伏,但,最为危险的,却并不是这座山仰或是这座阵。”顿了一下,僧人面色严肃,左手中的佛珠拨动速度更加快了几分,继续说道:“最危险的,而是人心。” “人心叵测,还望施主格外小心。” 林衍仔细的在心中品味着人心叵测这四个字,皱着眉头站在原地看着僧人离去的方向,却是久久想不出僧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难不成有什么人要加害于我? …… 天才。 这两个字今时今日林衍倒是明白其中的意思了,随着阵法中被扔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林衍惊讶的发现,修为境界高的很多,而且,修为境界不但很高,岁数很小的,更多!、 放眼望去,几乎随处可见洞明初期,甚至于,仔细观察,就连洞明后期的都少,林衍有些怀疑人群中会不会有分神期的强者,只不过是自己境界低找不到而已。 “袁龙,你看看这些人,你不觉得害羞么?不但是洞明境界,而且都还这么年轻。”瞅了眼正沉溺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意淫中的袁龙,林衍说道。 “开什么玩笑,他们的长处是修炼,哪里有人拿短处和别人的长处相比的。”袁龙收起了猥琐的笑容,打量了四周一圈后,道:“我的修炼天赋,或许不及这些人,但是我告诉你林衍,不是我跟你吹,这么多人里,能够和我的长处相比的,绝对不超过五人!” “你的长处?”林衍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于妹子的研究,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这里这么多人,绝对没有一个能够和我相比的!” 林衍:“……” 人性是非常奇怪的,就比如被普通人看做怪物的天才,既然被人称之为天才,那么他们就有着自己的骄傲,既然骄傲了,就自然不会有害怕这两个字。 人群中,一个身穿深黑色长袍的青年,缓步走向幻阵的入口处,林衍记得很清楚,那里就是他被扔出来的地方,黑衣青年背着一把巨剑,以至于这把剑阻挡住了人们看向他背影的视线,他走得很慢,却走得很稳。 看着黑衣青年身影的消失,袁龙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欢出风头,性格骄傲到死的家伙,死在里头最好。” “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我和他有血海深仇!”袁龙神色愤怒的看着黑衣青年走入幻阵之中,“家族两边的老爷子关系很好,所以我们两家的晚辈经常相比,而我,听到最多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怎么样!” “好吧,的确是血海深仇…”林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着黑衣青年走入幻阵之中,人群中渐渐起了些骚动,时不时有人站起身走入幻阵之中。 幻阵之中有什么,林衍格外的清楚,近距离感受过死亡之后,林衍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人总是有一种心理暗示,比如一个人下了很大的决心决定自杀,却在死亡的最后关头被人救了下来,再让他自杀,绝对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触摸死亡的那种感觉,绝对是无法用言语能够形容的,哪怕,那只是幻觉。 “呦呵,看来唐少你输了啊,袁胖子竟然还活着呢,哈哈哈…” ------------ 第46章 侮辱了狗 声音中带着极其强烈的嘲讽之意,猖狂沙哑的笑声让人听起来格外的不舒服,林衍回过头看去,入眼,是一件极其华丽的长袍。 没错,先看到的,是这件华丽的衣服。 瘦扁的一张脸,鼻子旁边的一枚痣在大笑间不时抖动着,微微几根鼻毛钻出鼻尖,林衍有些恶心,转过头问袁龙:“这是谁?” “哈哈哈,我们是胖子的朋友,朋友。”瘦弱的青年走进了几步,距离袁龙只有半米左右的距离,他拍了拍袁龙的衣服,因为幻阵的缘故,袁龙的身上很脏,看起来很邋遢的样子,“怎么回事啊这是,咱们的袁大少爷,这是咋滴了啊,知道的吧,是你在阵法里受伤了,不知道的,哈哈哈……” “还以为你是被轮了呢,哈哈哈……” 一阵哄笑,站在这瘦弱青年身后的几人笑声更加猖狂,林衍皱了皱眉,向前走出一步,道:“那我真是好奇了,看兄台修为境界很高,不知道多久能走出幻阵啊。”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唐少说话。”站在瘦弱青年身后的一人伸手一指林衍,大声问道。 “林衍。”见林衍正要发怒,袁龙伸手拽住林衍的肩膀,道:“呵呵,唐少真是说笑了,说笑了啊,相信这次历练唐少一定能拿到魁首啊,先提前祝贺了啊。” 被称之为唐少的这个瘦弱青年,鄙视的看了眼林衍,将脸贴近袁龙,因为各自比袁龙高出许多的原因,他弯下腰,几乎距离袁龙就剩下一指的距离,他仔细的打量着袁龙,神色惊愕的说道:“没想到啊,我们的袁大少爷,竟然也能忍了,真是让人意外啊,不用你说,这次历练的魁首就算不是我,难道还是你这个废物不成?” “相信大家还不知道吧,这个废物曾经可是分神后期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一夜成为洞明初期,真是好奇啊,你到底射的是什么啊?射了四个等级的修为?厉害,厉害啊。”砸吧砸吧嘴,唐少脸上带着嘲讽,笑着说道。 唐少等人哈哈大笑着离去,许久,林衍沉默了许久,拍了拍袁龙的肩膀,他清楚的看到,袁龙双眼中充斥着的血丝,虽然不清楚其间有什么事情,但听得出来,曾经袁龙也是天才人物,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修为降了下来。 “这群小人!”紧握着的双拳渐渐松了开来,感受着林衍输入进来安抚着他的元力,袁龙摇了摇头,放松了下来,“曾经我为分神后期境界,这群小人对我鞍前马后,如今我虎落平阳,被犬欺!” “谁年轻的时候不认识几个人渣,以后时间还多,总有翻身的一天。”林衍突然就笑了,被骂之后林衍相反没有愤怒,此时却能笑出来,道:“不过,我最烦别人侮辱狗了。” …… 也许是唐少等人的出现,也许是那些接连不断进入幻阵的人刺激的了,仰或也可能是潮流所归,随着人群不断的进入幻阵,林衍和袁龙走进了幻阵之中。 濒临死亡的感觉,纵然再怎么恐怖,再怎么让人畏惧,同样阻挡不住人们的贪念,从一旁人群的讨论,林衍得知了些重要的消息。 这座山上隐藏着很多秘密,可能是某个巨兽在沉睡了很久之后,就快要醒来了,也可能是这座山上有着许多宝藏,所以才会有着这么多人齐聚剑山的一幕。 为了得知中年人嘴中所谓的一切历史,林衍不得不选择再一次进入幻阵,再一次去感受那濒临死亡。 飘雪的天空。 寂静到怪异的感觉,让人心中总有着不详的预感,如履薄冰般的紧张,温水煮蛙,这个成语很好的诠释了林衍的现状,环顾四周,同样的场景。 雪地,岩层,不远处的森林。 “难不成这幻阵随处都有着另一种幻阵?”想到那漫天的白色魅影,林衍不禁心中有些疑问,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这里真有阵中之阵的话,那么这布阵之人对于阵法的研究,就太恐怖了。 行走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脆响声,随着轻微的风声一同落入林衍的耳中,这一次,林衍没有在向那森林走去,而是径直的向前。 “呜呜呜呜…” 凄凉的哭声,夹杂着怨恨,悲哀,愤慨和太多太多负面情绪的哭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落入了林衍的耳中,不知为何,林衍本就紧张的心,猛的一紧。 “什么人!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林衍一声大吼,紧握着手中云剑环顾一圈四周,除了皑皑白雪什么都没有,一望无际白色的世界,全然没有这哭声的踪迹。 天空中那鹅毛大雪,渐渐的停止了。 前方白雪之间,出现了一道女人的身影,白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长发披于后背,用一根粉红色丝带轻轻挽住,从远方缓缓走来,仿佛是雪地中盛开着的一朵白莲花。 身着素衣,清如芙蓉出水。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林衍心中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这段诗,女子那倾国倾城的样貌,虽素面却足以让人为之倾心,林衍怔怔的看着女子越走越近,颤声说道:“慕容离,你怎么在这里…” “你好狠的心……” 如果有人看到慕容离面带泪光的这一幕,一定会将林衍千刀万剐都不解恨,如此美貌佳人却痛哭如此,真叫人心疼不已,林衍想伸手揽住慕容离,慕容离却后退了一步躲了开来,她面色痛苦的摇着头,“你真是好狠的心,就这样和那个女人走了,你真是好狠的心…”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那个女人啊,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啊!”心中的理智告诉林衍,这是幻境,这是幻阵中做出来的幻境,以此来迷惑而已,可是当林衍看到慕容离痛哭的样子时,心中所有的防线瞬间被击碎。 哭声凄凉无比,在微微风中回响。 (感冒,头疼无比的码出了这一章,表示很艰难的写了两个小时,求一下推荐票。) ------------ 第47章 天机混乱 那是一道刺眼的白光。 从天元大陆的最西边,突然的出现后,划过了整个天空,从西无海境的上空出现,在东山之巅消失。以至于黑暗的天空突然被划出了光明,仿佛那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天空被这道白光分裂成两半。 虽只是刹那间的出现,但却有很多人捕捉到了这一幕,那仿佛是一道锋利剑气,那仿佛是要割裂这整个苍穹的气势,宛若神迹。 许多人嘴中念念有词,甚至更多的人匍匐在地面上,那只是一瞬间的光明,带来的圣洁和强大,让无数人在这一刻陷入了慌乱之中,在这道白光消失在东山之巅的上空后,人们才逐渐恢复平静,小声的议论着那神迹一般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无数强者抬头望着天空,纵然那道刺眼的白光消失已久,依然望着那漆黑无星的天空,如泼了墨般的夜色,仿佛在那黑暗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在心中细细品味着白光出现的那一瞬间泄露出来的丝丝天道。 秦国京城,道院后书房。 荒人持续半个月之久的围城,随着一场大雪来临之后退去到了距离京城并不远的一座城池里,当然,这是官方对百姓解释的荒人退兵缘由,自荒人退兵之后,道院便恢复了以往的寂静,道院中平日里几乎看不到人影。 徐帘静静的盘腿打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前掐动着几道符印,几道淡淡金光自手指间飞出落在徐帘面前的一块木牌之上,木牌刻着无数道黑色笔印,让人难懂的八卦阵牌在金光的注入下,升腾起柔和的光芒,突然,就在天空中那道白光出现的那一瞬间,徐帘的书房中传来了一声炸响。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无比的道院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人们慌乱的从各自修炼中惊醒来到了徐帘书房的门外,推开门,看到徐帘双眼无神的坐在床上,人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得出似乎可能是徐帘修炼中遇到了什么问题。 “师尊,您怎么了。”王沅神色凝重的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怔怔发呆的徐帘,出声问道。 “天机为什么如此混乱,人间界和仙界的通道为什么被封锁住了,难道关于冥界的传说和他的预言,真的不是巧合?难道一切都将会真实的发生,冥界,冥界…”似乎并没有听到王沅的声音,徐帘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那块碎裂成无数块的八卦阵牌,痴痴般的自言自语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就算是真的,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这不可能的,契机,到底这个契机是在哪里…” 突然,徐帘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双眼中猛然迸发出震惊的神色,他抬起头看向王沅,急声说道:“快,传信给大国师,就说我徐帘有要事相商。” “是,弟子这就去办。”王沅弯腰行礼,刚要转身离去,就听到徐帘再一次大声着急的说道。 “不,不,我直接去找大国师!”徐帘抬起手制止住了王沅,随即在人群的注视下,徐帘的身影消失在床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竟然能够让道长如此惊慌,身为道长唯一的弟子,王沅你知道么?”人群中有人出声问道。 “我不知道…”王沅皱着眉头,虽然他并没有接触那些大人物讨论的事情的资格,但,身为道院大弟子的他,却深刻的了解似乎将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联想到近几日来荒人的退兵和整个京城各大世家的青年才俊齐聚北方,和徐帘刚才怔怔发呆间所说的话,王沅似乎顿时明白了些什么,看着那被一阵清风吹散的八卦阵牌,王沅转身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众人看着王沅突然离去,不解的问道。 “北方。” …… …… 北风呼啸。 有人说爱情是一种毒药,它可以迷惑人的内心,让你自己在不情愿之下却能做出情愿的事情,比如,简单的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做事方式。 甚至,当你痴迷上爱情的时候,你就已经迷失了自己。 当看着慕容离满面泪容的时候,林衍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慕容离是个苦命的人,从小因家世的缘故被冠以杀手之名而培养,直到夜门被灭,甚至于自己的父亲失踪,明明知道仇人是谁却又不能得以报仇。 林衍对于爱情,或许在知识方面的理解甚至于说是一张白纸,都不为过,在遇到慕容离之后,经过了很多的事情发生,产生了某种情愫,才得以有今日的情况。 但,这并不代表着林衍会经营这段关系,爱情恋人之间,就好像是商人的生意,要不断的去经营,付出,然后才会有收获,看着慕容离双眼中的悲凉,林衍才意识到自己太久没有陪过慕容离了,只是知道一味的修炼,一味的去追求大道。 林衍是第一个被幻阵扔出来的人,趴在地面上,雪地的冰凉贴在脸上,和前一刻插在自己胸口那把匕首的凉意相比,林衍觉得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一切都是幻境而已,而我为什么却无法挣脱?只能够沉入其中,被左右了思想,难不成我的意念真的很不坚定?”林衍恍惚间,脑海中残存着的意念还停留在那把匕首插入胸口所带来的濒临死亡感。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带给你死亡的人,是你最爱的人。 明明是幻境,明明是幻境!为什么我却如此无法自拔! 林衍在心中怒吼着,慕容离刺出匕首之时脸上的绝望神色,依旧在眼前浮动着。 相比上一次森林中那无数白色魅影,林衍这一次已经有些绝望了,那种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里所带来的感觉,绝对是要比任何情绪都恐怖的存在。 身体的温度渐渐融化了雪,冰凉的感觉缓慢的刺入衣衫,渗透进入了胸口,丝丝凉意布满全身,林衍有一种错觉,胸口那处距离心脏只有不到一**离的伤口,似乎还在流淌着鲜血。 鲜血顺着雪地向四周蔓延,有些许鲜红蔓延至了嘴边,林衍似乎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闻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 第48章 双月同天 僧人面带微笑,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他可以看穿整个世界,看穿一切虚妄后的真实。 他缓缓蹲下身,将手中的念珠放在了林衍手中,道:“是否在疑惑?” “大师,我不懂。”脸上的肌肉微微僵硬着,林衍挣脱开心中的幻想的枷锁,感受着手心传来的阵阵微凉感带来的清醒,抬起双眼看着僧人,说道:“幻阵,那明明是幻阵构造出来的幻觉罢了,为什么能够左右我心?而且,还是那么的逼真。” “一切为什么,都来源于天道。天道无形源于人心,连自己都不懂,又何来懂得天道。” 僧人很洒脱的坐在了林衍面前,将身上的麻衣长袍整理好,继续说道:“幻阵,以小为大,以大为天,从古至今幻阵的终究便是迷惑天道,以达到布阵之人得以永生的目的。” “天道?人们信奉天道为修为至高,可是究竟天道是什么?” “问得好,天道是什么?就是人心念力的凝聚,人心黑,则天道污。没有人可以代表天道,同样天道也代表不了什么,修士常言以逆天改命而追求大道,在贫僧看来,格外的可笑。” 僧人说完,随之一叹,看着插在一旁地面上的云剑,双眼中流露出些许遗憾之意,随口说了一句:“曾经的天道,无欲无求,代表着公正,而更多的人,则是连善恶都不分,盲目信仰着恶天道。” “何谓恶天道?”握了握手中的念珠,林衍艰难的坐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神色严肃的僧人,问道:“如果天道分善恶,那岂不是有了灵性?那和元兽,和人类有何异?” “道法自然,大小三千世界万般变化可以融合世界万千,灵智?那只是对于聪慧的另一种解释罢了,天道若真的有智慧,那也是至高无上的大智慧。” “那我该如何破这幻阵?”皱了皱眉,林衍微微摇了摇头,说实话,对于品足论道,谈论天道种种,林衍的确是不擅长,而且,说是听不懂都一点不为过。 “你为什么要破?”那副僧人惯有的大慈大悲的笑容升起在脸上,他看着林衍,很直接的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择破那阵法?因为被杀了两次?因为第二次是被你心爱的女人所杀?仰或是你认为这阵法侮辱了你?” 林衍听得有些迷茫,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更不明白大师您的意思。” “幻阵以模糊天地元力为基础,然后试图混乱天道,以达到布阵之人的目的,幻阵的内容有太多种,将你心中任何的负面情绪挖掘出来,然后扩大无数倍来迷惑你的双眼。” “道心,选择。” 许久,林衍不记得自己是在多少人惊讶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走入幻阵中的了,只是依稀记得,入阵时,所听到的声音几乎都是嘲笑,无数个天才,无数个青年才俊被扔出幻阵,很多人都注意到林衍是第一个被扔出来的。 右脚自然的抬起,然后落下,再一次走入幻阵之中,纵然天地间风霜暴雪倾尽和那鬼泣般风声不断,林衍依旧向前走着,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 一路走来,林衍看到了很多画面。 大地出现了一道道裂缝,万人尸体的大坑,一只只乌鸦在尸体中徘徊,一口口叼走着尸体上还未化去的肉,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那白色鬼魅在半空中飘舞着。 慕容离带着哀怨凄凉的哭声,身影被那满天飞舞的白色魅影所吞噬,看着那一点点陷入其中的身影,看着这片天空,这片似乎被鲜血染红了的天空。 “幻阵,只不过是一幅画,一副大型的画而已,将人心中曾经害怕过的,恐惧过的,在乎过的事情挖掘出来勾勒出来,这真是好手段。”林衍抬起头看向天空,那血色弥漫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消散,那令人恐惧万分的万人坑,也渐渐消失恢复为了雪地,而让林言惊讶的是,暴雪的天空,升起着两个月亮。 双月同天。 明亮的月光透过了鹅毛大雪落在林衍身上,将那升腾而起的元力照射成了淡金色,一丝丝元力流转与林衍身体四周,在夜幕的月光下,林衍有一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顺畅感,那持之以久存在着的瓶颈,林衍清楚的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仿佛从灵魂深处都能够呻吟出声一般。 丝丝元力,在月光能够照耀到的地方,缓慢的升起,向着那天空中的两个月亮围拢。 …… …… “双月同天啊,如此盛景倒真是可能这辈子只能一见啊。” 剑山山顶,中年人负手而立看着天空,那双月同天的奇景落入他的眼中,不由得出声感慨道。 “那你真是应该谢谢我,不然你怎么有可能看到这一幕。”老者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把黑色盘龙长棍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他的背上,老者顺着中年人的目光看向天空,看着那缓缓从天边升起的第二个月亮,双眼中突然迸发出虔诚的神色。 “我伟大的冥界之王啊……你终于苏醒了……”老者那阴沉沙哑的声音,笑起来格外的有腔调,在夜色下听起来很是渗人。 “你当真启动了大阵?”转过头,中年人注意到那把黑色盘龙长棍不在老者的背上,皱眉问道。 “那是自然,我伟大的冥界之王苏醒了,那些东西,又能算得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惊人夺目的淡金色,从山下的方向轰然升起冲出云霄,没入了那双月之中,虽只是一瞬间,但其间夹杂着的强烈元力却是极其浓厚的,老者双眼睁得滚圆,似乎全然不相信这一切。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怎么就这么简单走出来了?”老者慌张的自言自语着,下意识的,老者想到了那个行走在夜幕雪地中的僧人,那个在雪地中行走不留下一丝痕迹的僧人。 “一定是那个僧人,我就知道他会坏我的事!” ------------ 第49章 时空错现 云剑在轻微颤抖着,似乎感受到即将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无形中,肉眼难辨的世界里,一道道元力组成的空间漩涡,驳杂嘈乱的元力一次次相撞在一起最终汇聚成一道巨大的旋流,整个剑山为中心,巨大的漩涡席卷了林衍所能够探知到的空间里所有的元力,以至于在林衍清醒后的一瞬间里,因为体内元力的虚空无法得到补给而感到一阵阵的头晕。 “发生了什么事情!”强忍住晕意,站直了身体,林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在观看天空中这两个月亮的时候,突然走神,然后神识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的巨响声,再次清醒时,修为已然是洞明初期,但,却让林衍惊讶的是,和往常的突破不同,这一次突破之后,身体里的元力却是陷入了极其空虚的地步。 一阵阵巨响声。 雪地上,那一层层被冰雪覆盖的岩层山川,在激射的元力和剑气轰炸之下碎裂开来,不知道凝结了多少年的冰雪,在这一刻出现了大范围的碎裂,整个剑山这一面岩壁上的雪层几乎在顷刻之间发生了雪崩。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山顶处传来,这股感觉陌生却又格外的熟悉,让林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试着召唤了一下云剑,却发现不知为何云剑无法出现。 “这真是邪门了,突破进入了洞明初期,元力虚弱的就连云剑都召唤不出来了。”林衍无奈的摇了摇头,强撑身体以至于不会被飓风所刮走,向着山顶走去。 无数剑芒飞射,当林衍攀登到山顶的时候,林衍所看到的这一幕,绝对是让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那是一道气势恢宏的元力屏障,由南到北,有几百米之宽,无数道剑气,无数道元力爆炸,无数声巨响,怒吼声,巨兽的长啸声,巨力轰击在屏障上发出的闷响声,无数个声音汇聚在一起落入林衍的耳中,以至于许久林衍都没有注意到,在那道屏障之后,有两道身影。 男子握剑而立,他站的笔直,腰杆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右手持剑,剑尖横直于身前指向面前不远处的上百人,那道庞大的元力屏障,便是来自于那剑尖之中。 而在男子的身后,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在风中颤抖着,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看得出来是刚刚分娩不久,所以女子的身体格外的虚弱,以至于在风中随时都有可能被刮倒。 “林雄,你当真要和我作对下去不成?” 声音深沉严肃,听得出其间带着的威严,怒气之中夹杂着别的情绪,一道身影从那上百人中走出,随着他的右手轻轻一抬,上百人的攻击戛然而止,那巨响声,轰鸣声,闷响声,在瞬间消失,中年人身穿一件金色铠甲,淡淡的金黄色流转与他的身体四周,不知为何,任凭林衍如何仔细去看,却是无法看清此人的长相,似乎在他的脸上,有着浓厚的元力模糊了空间来阻止林衍的视线。 仿佛被猛雷击中,林衍在这一刻被震惊了,林雄,那金甲大汉喊出的这个名字让林衍身躯猛的为之一震,林衍看着那金甲大汉一步步向前走着,不仅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情况,林雄?我的父亲?那个中年人是我的父亲?” 就在这时,那道庞大的元力屏障随着中年人手中长剑一挥之下消失,中年人移动了一下双脚,将女子挡在了自己身后,看向那金甲大汉,道:“您觉得,我会放弃吗?” “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一位仙尊级别的师尊,这很显然是一个不理智的选择。”金甲大汉看到林雄脸上带着的微微紧张,似乎有些高兴,边走边说道:“杜意,你当真是让我感到惊讶啊,我本以为你只是舍不得人间的浮华,最多,也就是书中所写的仙女留恋人间,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和这个男人相爱,并且,还有了孩子!!” 孩子这两个字,金甲大汉加重了语气,并且紧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的非常用力,笑声狂妄并且带着藐视天下的霸气,“杜意,杜意啊杜意,你真是侮辱了杜这个姓氏!”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雄面色坚毅,听着金甲大汉的大笑声,不禁皱了皱眉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金甲大汉漂浮在半空俯视着林雄,他身上的那件金黄色战甲格外的醒目,带着强大,不可抗拒的凌然气势让人无形中有一种匍匐的冲动来膜拜这位战神一样的男人。 “交出云剑,杜意,则跟我回去。”冷酷的声音,却可以听得出其间几分嘲笑之意。 林雄昂起头看向金甲大汉,语气非常坚定豪迈的说道:“那除非是我死了。” 一道道剑气纵横于金甲大汉四周,粗犷的在地面上鞭策出一道道沟壑,无数道元力迸发出强大的气场,一次次冲击着这片空间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庞大的压力无形间快速布满所有人的心头,金甲大汉的强大远远超出了林衍的想象,几乎只是一瞬间的时间,林衍在这股威压之下,站,都有些站不稳。 尽管,林衍所承受的只是余波而已,就已然如此,正面承受的林雄,又当是如何? “真的以为自己是人间界无敌,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找死的想法,既然你想死,那你就去死吧!”金甲大汉一声长啸,金色的战甲消失在虚空之中,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他的身影出现在了林雄的上空,一把巨大的长剑出现在金甲大汉的手中,被高高举起,迎着那反射过来的刺眼阳光,巨剑凝聚了不知道多少元力,在金甲大汉一声大吼之下,巨剑猛然间落下。 整个世界仿佛能够感受到那股泰山压顶,开天辟地的强大气势和威压,似乎在这一剑之下,整个世界都被压缩了几分,那种压抑感让林衍格外的难受。 “封魔斩!”一手将女子后推了几步远,林雄猛然间一踩地面身影跃起在半空,手中那把长剑迸发出一道道刺眼的银光,仿佛无形间,无数道气机自那把剑上而起,牢牢地锁定住了自半空中落下的金甲大汉,肉眼可辨,两边汹涌澎湃的元力冲撞在一起,形成了剧烈的空间震荡。 “斩!”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剑出如龙! 当林衍看清了林雄手中握着的那把剑时,林衍再一次震惊了… ------------ 第50章 金甲大汉 一道道元力洪流相撞在一起,双剑相撞,一道巨大的白色涟漪从两剑相撞之处向四周快速散去,崩碎了的大地轰然而起,飓风卷起万丈飞舞的沙尘,那百人胯下的巨兽在这到碰撞下发出的强大气流中,发出一声声不安的低吼。 那是一条龙。 真真在在的龙! 腾飞而起,一声长啸卷起千层浪,龙吟声瞬间响彻整个天空,于同一时间,林雄双手中紧握的云剑迸发出万丈银光,绽放开来仿佛在大地上升起了一朵巨大白色莲花。 感受到地面上绽放开来的白色莲花,巨龙一声愤怒的低吼,龙尾一摆,那高高昂起的头颅猛然间一甩,一道道龙息喷出的火焰出现在林雄的上空,火焰快速分裂成无数,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火网将林雄所笼罩。 说时迟那时快。 火焰和白色莲花相撞在一起,一道刺眼的极光惊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躲避这道锋芒,长风嘶吼,林衍只能够听到两声雷般暴喝,随后,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带林衍睁开双眼,看到的已然是一幕废墟。 整个山顶已是满目疮痍,地面上一层层裂开、翻开的黄土,无力瘫软的仿佛是受了重伤的人一样,那条巨龙依旧腾飞在高空之上,只是此时看起来却是无力不堪,云剑黯然的插在地面之上,扶剑而立的林雄脸色灰白,胸口处一道贯穿伤止不住的向外流淌着鲜血,鲜红顺着衣衫向下流去,沾染了大地,沾染了林衍的双眼。 “我哪里比他差?”金甲大汉出现在了杜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杜意,他看了眼虚弱不堪的杜意和那把黯然无光的云剑,声音中夹杂着浓厚的愤怒,“为什么你要不顾将军的命令,下界和这个凡人相爱!” “并且,还有了孩子!!” 最后一句时,金甲大汉已然是怒吼出声,他看着杜意怀中的婴儿,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反观杜意,却让人意外的很平静,她一手扶着林雄,一手搂着怀中的婴儿,杜意说话的声音很平淡,甚至让人听不出话语中带着什么感情,“他是很差,相比父亲手下的任何一位,都没有可比性,更不用说是和你比。” “和你这位堂堂仙尊级别的人物相比。” 杜意双眼中的冷淡让林衍看起来有些可怕,那张苍白无力的脸上却能够展现出这般神情,没有人知道杜意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会做些什么:“他没有擎天之龙,更没有惊为天人的修炼天赋,但,和他相比,在我心中,你哪里都不如。” “你哪里都不如。” 杜意冷冷的看着金甲大汉,直视着那双隐藏在虚影之下愤怒的双眼,竟是再次重复了一遍。 金甲大汉的呼吸声很沉重,以至于林衍都能够听得到他那急促的呼吸声,可以想象得到,此时的金甲大汉心中有多么的愤怒,有多么的想要杀掉林雄,他紧握着双拳,猛的发出一声怒吼,一拳轰在了林雄的头上,看着倒飞出去的身影砸入远处的岩石中,金甲大汉右手再次一挥,哈哈大笑之下,杜意怀中的婴儿径直飞起,随着杜意的脸色骤然大变,金甲大汉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直刺那婴儿而去! 下一刻,杜意那虚弱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她将自己的胸膛挡在了婴儿面前,挡在了那把利箭之前,与此同时,山顶之上响起了两声愤怒的吼叫声。 “不!” 林衍和林雄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出,同一刻到达那把利剑之前,而林衍无奈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直接穿过了那金甲大汉,而林雄,则是被金甲大汉的左手直接握住了喉咙。 “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堂堂杜意,曾经为仙女,多少人心目中女神的存在,今天竟然让我看到了这么一幕,这么一个让人可笑的一幕。”金甲大汉咬牙切齿着看着挡在杜意面前的那只右手,狠历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二哥,让开。” 几乎是和杜意挡在婴儿面前的同一时刻,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杜意的身前,没有人看清这道身影是从何而来,只知道,他的右手紧握着金甲大汉刺出的那把长剑。 剑锋刺破右手,鲜血顺着剑刃向下流淌,这道身影的出现,让林衍有些不知所措,没错,不知所措。 喻叔。 出现的这道身影,竟然是喻叔! “这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喻叔会出现在这里,那金甲大汉为什么会喊其为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衍愣在了当场,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自然不可能认错,林衍在心中狂乱的怒吼着,却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此时的喻叔表情看起来格外吓人,似乎那抓住利剑的右手不是他的一般,他冷冷的看着金甲大汉,身上那件青色长袍被罡风刮得猎猎作响,但他就那么挡在了杜意的面前,宛若一座大山于飓风浪涛之中纹丝不动。 “将军的命令,你忘了?”话音落下,喻叔的右手猛的一握,那把利剑咔嚓一声脆响,碎裂成无数块,仅剩下剑柄握于金甲大汉的手中,“小姐什么身份,你也忘记了?就算这孩子是凡人后代,生死大权也轮不到你我来做主。” “你!”金甲大汉看着手中碎裂开来的长剑,那跌落地面上的无数块剑锋之上,还带着丁点鲜红未来得及滑落,那虚影遮挡着,林衍看不清金甲大汉的表情如何,但可想而知,金甲大汉此时的心情非常混乱。 愤怒,不甘。 “你记住,我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折磨你,将你从天上打落至地面。”金甲大汉扭过头来看着握在左手中的林雄,他看着林雄那双通红的双眼,道:“等着我慢慢折磨你吧。” 林雄身体瘫软跌落地面,双臂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握着,太过强烈的愤怒以至于指甲深陷肉中却没有半点感觉。 林衍站在一旁,看着那消失在金光中的两道身影,听着耳边那猖狂的大笑声。 ------------ 第51章 异兽、枪尖、荒人 那是一幕非常恐怖的画面。 整个世界被颠覆,站在林衍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人间界整个空间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无数闪电在高空中嘶吼,带着暴虐之气落在地面上,狂乱的飓风怒吼着带起地面上的任何东西,在低空中形成一道道庞大的龙卷风。 一道黑暗的口子,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了苍穹之上,黑洞中,回旋着的不知名黑雾,让人无论从哪个角落抬头仰望这一幕时,心中都会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压抑感。 就放佛整个天空,都将会坠落下来一般。 最先出现在那黑洞中的,是一双巨大眸子,血红色布满双眼,青色的爪子,趴在了那巨大空间裂缝之上,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声,那本就贯彻整个天空的空间裂缝被那双爪子猛的用力一撕之下,更加大了几分。 钻出黑洞的,是一头身躯足有几千米长的巨兽,青色的皮肤,狰狞庞大的头颅和四肢,似乎在得到自由之后非常的喜悦,长啸声止不住的响起,紧接着,黑压压的一片黑影出现在黑洞之中,虽然身躯没有这第一头般庞大,但也足以惊世骇俗了。 随着巨兽大军的出现,本就昏暗无比的北极之原的天空,此时此刻更加黯淡无光,那被冰封千里的山层之中,无数巨兽发出不安的叫吼声。 除了距离北极之原遥远的秦国等地方,北极之原附近的所有城市,几乎在几天的时间里夷为平地。 林衍看到了一个个修为超绝的修士,从深山老林中走出,无数珍奇异宝毁坏在了这异兽身上,无数强者在巨兽面前倾尽全力之后,将毕生修为自爆。 那真是华丽的一幕。 林衍从未想到过,在这北极之原的这片天空,曾经有过如此振奋人心的一幕,当那上千上万道强者的身影飞起,冲向那黑压压一片的巨兽时,林衍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当一个个强者濒临绝境,在死亡之前自爆的那一刻,在无数巨兽贪婪的吞噬着诸多强者残留下的强大元力气场的那一刻,林衍彻底感受到了热血沸腾的感觉,相比这一幕,林衍觉得之前所谓的两国之战,那种战争场面简直和这无法相比。 震撼。 除了震撼之外,林衍想不出什么词来描绘此时的心情,那真是一幅震撼人心的场面,当最终只有不到百人从那遍地巨兽尸体中爬出,当看到自己的父亲高举手中云剑仰天怒吼的时候,林衍才知道,原来云剑在自己父亲林雄手中,曾经经历过这么多。 异兽被冰雪封盖,常年的积雪将他们以封印的形式积压在这片大地。 …… …… “林雄,你骄傲一世,不到四十岁,便已经成为了人间界无敌的存在,为什么要和仙界的那位为敌?”说话的是一位中年人,小屋中有些昏暗,但可以看到说话之人脸上明显的纠结之意,眼前有蚊虫飞过,他挥了挥手将其赶走,道:“你看着这只飞蛾,你觉得它可以把那火焰扑灭么?” 林雄背靠在墙上,身处于黑暗的阴影之中,他抬起头,用那双苍白无神的双眼看着那环绕在烛火旁的飞蛾,道:“不扑,总是不知道会不会灭的。” “它不是爱那火苗,更不是背负着什么使命要必须将其扑灭。”林雄双手轻轻抚摸着放在双膝上的云剑,淡然道:“是因为必须要那样做。” 他说的很坚定,话音落下,双膝前云剑一声嗡鸣,感受到一股强大气机锁定住云剑猛然示警,林雄缓缓抬起头,那杆长枪进近距离他的鼻尖不到半尺的距离。 以至于林雄能够清楚的感觉,枪尖处四散开来的冰冷寒意。 “女人。”顺着枪杆,叶柔的目光紧盯着林雄,沉声说道:“为了一个你永远不可能再见到的女人,你值得么?回头是岸,已经失去了,就不要在失去更多的了。” “人活着本就是一件无奈的事情。”处在这道牢牢锁定自己的气机之下,林雄并没有丝毫的慌张,神色淡然的说道:“这个世界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到底......将是我们的。” 许久,叶柔直视着林雄的双眼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叶柔一声长叹,收回了长枪转身离开了这昏暗的小屋,屋外不知何时刮起的暴风,在昏暗的天空下卷起千丈万丈的沙尘于天空之中。 从此之后,官场上多了一位叫做叶柔的人。 …… …… 血色骷髅。 秦国边境,放眼望去荒人无数,这一幕林衍倒是极其熟悉的,身材壮硕的荒人腰上别着几把宽大的斧子,裸露在外的强健肌肉有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黝黑的光芒,荒人战士们欢呼着,嚎叫着,他们在庆祝,在庆祝他们走出了那仿佛没有生物的荒原。 荒人的衣着很好辨认,大多都是兽皮做的,而在荒人战士的队伍中,有着很多穿着明显不同的人,这些人和秦国百姓的穿着打扮很是相似,他们分散于荒人队伍的各个角落,不同于荒人的欢呼雀跃,他们非常平静,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南方,双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事情。 一道血色,缓慢的出现在荒人战士队伍的后方,那一片蔚蓝的天空被这血色快速布满,仿佛要侵占整个世界一般,血色在天空中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血色骷髅,与此同时,所有的荒人齐齐跪下,朝着天空的骷髅头膜拜,看得出这是他们的信仰。 “杀!” 血色骷髅在后,荒人战士们的士气一路飙升,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向着远处那座巍峨的城池冲去。 密集的弓箭。 在荒人距离城池千米之遥时,密集的弓箭从天而降,强有力的弩箭直接射穿了荒人身上的那件兽皮,更甚至有的弩箭直接将荒人钉在了地上。 城墙之上,站着一道身影,他俯视着城墙下的一切,双眼中的漠视,似乎再多的生命都和他毫无关系。 即使只是将目光看向他,都会毫无来由的感受到冰冷。 ------------ 第52章 十年苦禅、那剑悲鸣 官道外,城池从南以北,一眼望去,几乎整个视线范围内皆是尸体,荒人的、兵卒的、战马的,碎尸残骸,被巨力轰碎的战车碎裂成无数块,无数弩箭弓箭断裂插在尸体和黄土上,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使得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臭味。 而战斗,却依然没有停止。 半空中虚立着两道身影,林雄和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遥遥对立,两剑还未相逢,空气中仿佛凝成实质的气机已然混乱驳杂,无形中搅在一起的元力波动,使得整个官道上空的空间,时刻有着崩碎的可能。 两人的修为,都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 “六年不见,没想到你已经将四神兽大阵开启了。”那黑影下,沉闷沙哑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格外不舒服。 “苦修了十年的万苦禅,果然很有威力。”伸手一撕,身上那件破旧沾着干枯鲜血的战甲撕拉一声碎开,跌落向地面,林雄单手一指黑衣人,冷声说道:“想进京城,就从我尸体上走过去吧!” “这个城市,值得你这样守?” 林雄用手中的长剑回答了他的这句话,一声低吼,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仅仅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来到了黑衣人的上空,长剑猛然举起,那无形中庞大的气机在瞬间倾倒,如决堤洪流锁定住了黑衣人。 “喝!” 一声爆喝,黑衣人双手快速在胸前掐动,一道道金色符印出现在双手间,快速融合在一起的金色符文,猛然间响起一声巨响,炸开来的金色符印挡住了他头顶那剑气如虹的长剑。 “如蝉!” 话音还未落下,黑衣人的身影一阵模糊,一股黑色雾气出现在他的身体四周,一道恍惚,在那云剑之下竟然出现了三道黑衣人的身影,那并不是因为速度太快而出现的虚影。 那是真身! “去!” 黑衣人大手一挥,其中一道身影快速贴靠在林雄身上,天空中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果断的自爆使得天空中一阵震荡,剧烈的元力波动使得这个空间晃动起来,地面上滚烫还未冰冷的鲜血在这震荡之下,剧烈的翻滚,尸体,鲜血,战车残骸,断裂成几节的弓箭弩箭,在一时间飞起,然后融合在一起,说来话长其实这一切都只是眨眼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尸体鲜血等东西融合在一起,在空中出现了一道百米宽的黑色雾气,黑衣人一声低吼,黑色雾气的表面分裂出一道道裂缝,丝丝紫气从中升起,鬼哭狼嚎之声阵阵不绝。 “你倒真是不怕天谴。”冷哼一声,从那自爆残留的元力波动中挣脱出来,林雄手中的云剑金光大放,面对这阴寒鬼气,此时的云剑似乎正好有将其压制的功能,一道巨大的虚影剑气出现在了林雄的手中,仅仅只是片刻,黑色雾气被黑衣人双手一推之下冲向了林雄。 嗡! 耳边止不住的嗡鸣声让林衍一时间痛苦无比,那仿佛能够刺破耳膜的嗡鸣声让林衍不得不运起元力去阻挡,等林衍回过神来再向天空中看去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林雄摔落在地面,身躯微微颤抖拄着插入地面中的长剑,脸色苍白但双眼中的坚毅却丝毫不减。 “为什么不杀我。” 黑衣人漂浮在半空,声音冰冷无比,他伸出双手揭开盖在头上的纱布,露出了一张似乎是被火焰烧灼过的连,扭曲坑洼的脸上,那双惨白的眼睛看着林雄,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杀我!” 林雄强行站直了身体,身影和背后不远处的雄城遥遥相望,他看着虚立在半空中的黑衣人,语气缓慢的说道:“因为你曾经救过她一命。” …… …… 黑云翻滚,军旗无风颤动。 一只被火焰包裹着的巨兽立于空中,巨兽的背上,金甲大汉手持一杆金色长枪俯视着地面上那成千上万的兵卒。 神龙大道,那雕刻的惟妙惟肖的神龙盘旋在那粗大的柱子上,高昂着头颅遥遥望着空中的金甲大汉,仿佛时刻都会腾空飞起一般。 林雄单膝跪在盘龙柱下,云剑插在碎裂的地面中,单手握着剑柄,嘴角鲜血缓缓的向下留着,在巨兽和金甲大汉强大的威压之下,林雄艰难的抬起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怒吼:“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是想看到你绝望的样子。”金甲大汉他说的很平和缓慢,声音让人听起来就像是两个很熟悉的人在一起开玩笑一样。 “你这个变态!” “是不是很愤怒?”金甲大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金色长枪消失在手中,纵身一跳落在了林雄面前,“是不是很不甘心?愤怒啊,大喊出来啊,我不能杀你,所以,我很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 林雄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林衍才看到他的胸口那道看起来让人惊惧的伤口,一道深深地沟壑,足以证明打在林雄胸口的这一击有多么的恐怖,牙齿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许久,林雄开口说道:“孩子是无辜的,放过他。” 金甲大汉似乎很享受林雄现在说话的语气,靠近了林雄些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啊。” “我。”林雄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身躯止不住的颤动,插入地面本黯然无光的云剑猛然间迸发出金光,似乎想要阻止林雄继续说下去,“我求你放过孩子,他是无辜的。” “你在求我?”金甲大汉笑了起来,很高兴的那种笑,突然,他猛的一弯腰,右拳轰的一声闷响打在林雄胸口,看着倒飞出去砸入废墟中的林雄,金甲大汉冷声说道:“你敢和杜意在一起,就应该早就想到有今天!” “想要孩子,拿云剑来换。” 废墟中的林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深陷黄土之中,双眼赤红的他,突然站了起来,似乎倾尽了体内全部的元力,云剑嗡的一声响漂浮在他的身前。 “啊!!!!” 一道道金光出现在他的身体里,随着金光的出现林雄突然仰天大吼,本就重伤的身体经受不住那暴虐的元力而几近崩溃,几个呼吸的时间,金光突然消失,漂浮在林雄身前的云剑叮的一声脆响跌落在地面,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变得黯然无光。 ------------ 第53章 裂变的大地 飘雪的北极之原。 北风呼啸,寒冷的北风发出高而长的呼啸,紧了紧衣服,林衍抬起头看向了近在眼前的山顶,不知为何,将那些刻骨铭心的画面目睹一遍之后,林衍并没有太多的愤怒和暴虐情绪出现。 相反,很平静。 平静的让林衍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从来没想到,关于你,竟然会有这么多故事。”握了握手中的云剑,林衍抬起右脚向前走去,一声清脆如玻璃破碎的颤音响起,破开幻阵意料之中的兴奋却并没有出现,林衍双眼看着手中的云剑,无来由的心中升起了一片期待。 “金甲大汉,荒人,叶柔,你们欠下的,我会收回来的。”紧握双拳,林衍一步步向着山顶走去。 肆虐的北风吹在脸上,刀割般的刺痛让林衍保持在一个从未有过的清醒状态。 …… …… 僧人黄天,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幻阵,面带微笑的站在风雪中,远远的看着林衍。 “我本以为你会表现的很愤怒。”接过林衍递来的念珠,僧人笑了笑摇摇头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还是多谢大师出手帮助。”虽然不知道这串佛珠有什么用处,但林衍隐约能够猜到,自己能够以入画的方式看到历史画面,如果没有佛珠安抚自己的情绪,很有可能在中途自己就暴走了。 “你知道,为什么诸多历史典籍中,没有丝毫半点提到关于你所看到的那些任何字眼么?”黄天念了句佛号,迎着林衍疑惑的目光继续说道:“那些,都是你父亲做的。” “他深知这些仇怨你必将会知道,也必将会牢记在心,将来有一天更是会杀上天宫,为父报仇。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从未有人告知过你这些么?甚至于,如果没有今日云剑引动时光之轮,你这辈子都可能看不到,知不道那些事情。” 林衍哑然。 自然,林衍明白,这一切都是林雄的良苦用心,没有任何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从出生就背负着仇怨,更何况,那个金甲大汉的实力必然是无比强大的存在,身后的势力更是林衍无法匹敌的。 “多谢大师提醒。”弯腰,恭敬的行礼,林衍知道,如果从小到大,没有像僧人黄天这样的贵人相助,自己很难活到现在。 “唉。” 黄天叹息了一声,说道:“没有人能够改变命运的齿轮转动,未来的路怎么样,总归是要你来走的,没有人能够干涉,去吧。” “记住我的话,人心叵测。” 林衍点了点头,看着黄天离去的方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林衍能够猜到,黄天必然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存在,摇了摇头,林衍看向了山顶。 犹如同梦境一般存在的山顶。 当林衍踏进山顶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幕深深地震撼住了,花草虫鱼,小桥流水,空气中淡淡竹香夹杂着微微的青草花香,让人猛的一下感觉自己来到了世外桃源。 清净。 当真正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时,人的内心是无法控制的陷入了清净之中,林衍环顾了一圈四周,或许是因为入画的缘故,林衍竟然是最后走出幻阵的,人群中并没有找到中年人的身影,让林衍有些意外,难不成他没有上来? 清净并没有维持太久,一阵阵飓风不知从何方刮来,疯狂怒吼间似乎要将人们活活撕裂开来。 轰隆。 突如其来的这声巨响,让人们有些措手不及,紧接着,轰鸣声接连不断,大地开始了晃动,林衍急忙架起元力漂浮在半空,山顶的大地开始了裂变,一道道沟壑在轰鸣声之下出现在山顶之上,林衍惊讶的发现,整座剑山开始了地震,没有人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地震是因为什么,就在这时,那裂变的大地中涌出了无数道金光。 金光吞噬了雪层,冲出了地面,当人们看清金光的来源之时,大地的晃动逐渐平静了下来,那世外桃源般的景色已然毁于一旦。 “这是什么东西。”林衍皱了皱眉,看着这个充斥着金光的圆形蛋状的东西。 “好浓密的元力气息,天啊,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啊,这个金蛋到底是什么啊,怎么随着它的出现有这么浓厚的元力!” “在这种环境下修炼,恐怕我用不了三个月就能突破进入分神境界啊!”一个卡在洞明后期许久的中年人看着金蛋说道。 “难不成这就是引起北极之原无数巨兽动乱的…” 人群中这道声音并不响亮,但,人们在这句话之下逐渐的安静了下来,上千人看着这金蛋久久不语,许多人已经开始后悔家族门派的长辈没有来北极之原。 “这金蛋,如果放在哪个势力之中,恐怕最多三年,整个门派的实力将提升到一个恐怖的存在啊!” “用不了三年,两年!只需要两年!一个中的门派只需要两年就能够上升到剑宗道院的那种地步!” 空气中突然出现的浓厚元力,让林衍深感惊讶,看了眼四周心怀鬼他的众人,摇了摇头,林衍绝对不相信这金蛋的出现会被人轻易拿走,很有可能,这金蛋是引起北极之原众多巨兽混乱的首要原因。 林衍猜测,这金蛋甚至将会引来大量的北极之原高阶元兽。 漂浮在半空中,林衍快速的吸收着空气中的元力,入画观看时空之轮的画面,虽然是在云剑的主导下完成的,但是林衍体内元力早已消耗大半,此时如此浓厚的元力波动,恰是林衍最为需要的。 那随着暴风传来的巨兽嚎叫声,不知何时消失了,整个北极之原陷入了难得的安静之中,那惊恐的无数巨兽跳入深渊的速度,竟然在不知觉间加快了许多,仿佛这金蛋加大了它们心中的恐惧一般。 然而,剑山山顶的众人,注意力却被这金蛋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面对这么一个修炼宝物,没有哪个修士能够心中没有贪念,很多身后门派势力强大的弟子已经给自己的师门传信,将这里的一切传回去。 ------------ 第54章 贪念 威压。 无形之中,隐约间升起了一股威压之力,将在剑山上的所有人笼罩了起来,伴随着空气中浓密无比的元力而来的,还有着丝丝肉眼可见的金色细小丝线漂浮在空气中。 当人们探知到这金色细小丝线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人们疯狂了。 如果说单单是金蛋出现的话,最多也就是让众人心中有些贪念而已,那么,这金色丝线的出现,就已然彻底在人们心中最深处的干柴上,点了一把烈火! 而且是无法熄灭的烈火! “天啊,列祖列宗在上,今天绝对是我最难忘的的一天,竟然是天蚕丝,那竟然是天蚕丝!” “还废什么话,赶快抢啊!” 人群攒动,犹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无法控制,几乎大半的人失去了理智去抢夺那空气中的金色丝线,随着金色丝线的出现,林衍再次发现,空气中元力的浓厚程度,再一次飙升,以至于现在整个剑山之上的元力弄厚度,相比之前的剑山,绝对有五六倍的差距! 源源不断的元力汇聚进入林衍的体内,本需要半个时辰甚至更久才可能恢复的元力,在如此浓厚的元力下,仅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林衍体内的元力就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醒了。” 不知何时,中年人就坐在林衍的一旁,他静静地看着抢夺天蚕丝的众人,嘴角的一抹笑意在林衍看来却似乎是悲哀的象征。 “还需要我将一切告诉你么?”转过头,中年人苦笑之下,看着林衍继续说道:“云剑剑主,果然是能够不断创造奇迹的啊,没有人能够想到你能如此之快的进入御元境界获得云剑的第一次认可,但你就这么奇迹般的到了,没有人能够想到你能走出幻阵,但你就那么走出来了。” “没有人想到你会这么快的成为云剑真正的主人,没有人能够想到你能够如此之快的进入洞明境界,但你却都一一做到了。”中年人脸上的无奈之意转变成了笑意的疑惑,他紧盯着林衍,“你跟你父亲林雄,还真是挺像。” “谢谢夸奖。”相反,林衍并没有和以前一样有愤怒或者惧怕之意,迎着中年人那炽热的目光,笑了笑说道:“或许人的命运早就注定了的,不是么?谁能想到?人能够料到天道早就注定的事情吗?就算能料到,又有谁能改变?” “您现在能告诉我,剑山到底会发生什么了吗?那突然出现的蛋,让人为之疯狂的天蚕丝,到底是怎么回事?”微微放松了一些,林衍背靠在身后的树干上,轻声问道:“究竟让整个天元大陆各大势力,派出自己门下青年才俊到这里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林衍,你了解人性吗?” 沉默许久,中年人并没有正面的回答林衍的问题,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伸手一指剑山山顶那颗金蛋四周的人群,脸上带着嘲讽之意的说道:“你看看这些人,他们打着拯救世界,为了黎明百姓可以献出生命的口号来到剑山,却会为了天蚕丝而陷入贪念,这些被贪婪迷住双眼的人类,还有谁想着拯救世界?” “什么意思?”皱了皱眉,刚才还谈论自己和云剑的事情,现在中年人突然将话题转到了人性上,林衍有些不解的问道。 “贪念,往往是人性中最为可怕的,但,也是人类一族为什么会成为众生之主,从无数种族中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中年人脸上流露出些许厌恶的神色。 风雪交加的剑山山顶,冰冷刺骨的寒风霜雪顺着脖颈划入,丝丝凉意让林衍虽然不懂中年人话中的意思,却依然感受到了心中渐渐升起的凉意。 贪念。 林衍看着为了抢夺天蚕丝而已经出手打起来的人群,心中暗暗默念着中年人刚才说的话。贪念,往往是人性中最为可怕的。 …… …… 刀光剑影,恢宏的剑气四射开来,仿佛顷刻间天崩地裂一般,无数人乱战在一起,单单只是四散开来的元力波动就已然让整个剑山山顶处在了晃动之中。 怒吼声,咆哮声,嚎叫声,痛叫声和各种元力与剑气爆炸轰击在树干和地面上的嗡鸣声汇聚在一起,响彻在剑山山顶,而并非是所有人都被所谓的天蚕丝所迷惑,君莫遥遥的站在远处,神色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如果把那个蛋移到魔宗山门去,恐怕要不了十年,你就能恢复二十多年前魔门的辉煌了。”秦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君莫身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这么多人去抢那天蚕丝,却没有人看到这颗元丹。” “在我眼里,那不是天蚕丝,更不是什么神兽元丹。”君莫微眯着双眼,淡然道:“那是贪念。” “二十年前的魔门,可谓是魔宗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时刻,但,毁在了贪念之上,惹上了不该惹得人,贪了不该贪的东西。” 君莫说完后便沉默了,他看着上千人的混战似乎在心里想着什么事情,许久,肩头上已经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才回过神来,道:“秦牧,你不是很想战胜我么?” 秦牧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君莫说这些的原因,但依然坚定地说道:“我下山的目的,就是为胜而求败。” “魔门各大宗书中都有过记载,关于末法年代的记载,很小的时候,当我看到所谓的双月同天,末法年代等字眼的时候,我还很疑惑其间到底有着什么意思。” 君莫低下头,看向了那剑山下深不见底的深渊,边缘处升腾而起的黑色雾气,似乎在逐渐的向四周慢慢侵蚀,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却还未来得及接近那深渊就已然消失不见,君莫说话的声音有些干涩:“但现在,我明白了,当天机混乱,日月无常,人仙两界通道被锁,双月同天之日,便是象征着人间界末日的那一天到来了。” “这,可不就是天道指引你下山的目的么?” ------------ 第55章 贪龟 不知何时刮起的暴风,席卷起地面上沉寂多年的冰雪,漫天而飞起,弥漫了整个天空的暴风雪,于一瞬间遮挡住了本就昏暗的阳光,只能依稀可以看到人群中偶尔元力相撞发出的金色光芒。 或许是这遮挡人视线的暴风雪出现的缘故,人们的攻击从开始的试探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出手招招皆是杀招,恨不得一招杀死敌人的那般猛烈杀气,让人觉得整个剑山山顶仿佛如同地狱深渊一般。 空气中飘着的细小金色丝线并没有因为人们的争夺而减少,相反,变得更加多了起来,几乎随处可见的天蚕丝让人们仅存的一丝理智消逝。 整个剑山山顶,原本那美妙的小桥流水竹香四溢,已然成为了一片混乱的战场! 嗡! 一声剧烈的颤鸣声,在人们耳边嗡嗡回响,众人纷纷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道刺眼的金光从那暴风雪中冲出,迎头直上苍穹,如同化为了一道利剑,长啸间要把整个世界刺出一个洞来一般! 看着那道金光没入云霄之中,人群中发出了惊呼声,这一幕众多修士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竟是有人在此突破了洞明后期的那道坎,进入了分神境界! 进入了人们公认的强者境界! 如果说洞明境界算得上是修真道路上的入门,那么,分神境界,就是公认的强者境界,也就是说,只有到了分神境界,才是人们公认的强者! “天蚕丝的效果果然是惊人啊!那个人我认识,早在六年前就卡在了洞明后期巅峰,六年未得寸进一步啊,如今竟然因为这天蚕丝而突破了!” “太恐怖了,如果我有足够的天蚕丝,那么短时间内我就也可能进入分神境界啊!” 有人借此机会突破进入分神境界,这无疑是某方面的正面了天蚕丝效果的恐怖,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争夺天蚕丝之中,几乎每一道天蚕丝从那金蛋之中分裂而出,就会在一瞬间被人夺走,然后引发出一系列的战斗。 混乱,整个剑山山顶可谓是混乱不堪,没有人在乎什么绅士风度或者是女子矜持,面对天蚕丝如此疯狂的增进修为效果,所有人陷入了疯狂之中。 人在失去理智之后是恐怖的,这一点,林衍此时算是真正的了解了。 轰! 元力爆炸开来,处在爆炸圈中的一位女子,身影被直接倒飞出去,砸在了远处的树干之上,人群中一位穿着一件白色剑袍的青年,察觉到女子已经死亡之后,一声低吼,站起身手中长剑一指人群,大声怒吼道:“为了这身外之物,王天伦你竟然出手杀了我的妻子,我玄剑门跟你这个卑鄙小人从此不公在天!” “哼,我卑鄙?刚才你趁机偷袭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卑鄙这两个字怎么写的?”人群中一位中年人不屑的看着剑袍青年,呵斥道。 杀妻之恨,相信只要是个有尊严的男人就会视其深仇大恨,人已死,再多的解释自然是显得无力,低吼一声,剑袍青年持剑而上,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长剑举过头顶出现在了中年人的上空! 死亡。 有了第一人被杀,接下来的战斗,就显得更加没有阻拦,面对以往有着仇恨有着摩擦的仇人,再次和其抢夺天蚕丝,出手便是自己最强一击,一道道身影倒地不起,一声声轰鸣响起在剑山山顶! 从起初的争夺天蚕丝,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地步,被暴风雪弥漫的剑山山顶,可谓是混乱不堪。 就在人们相互厮杀的时候,一道身影冲出人群,朝着那山顶中心的金蛋冲去,他的速度非常之快,甚至于很多人都没有看清,这道身影就已然从身边掠过了。 “一群白痴,天蚕丝在怎么珍贵,难道有这个金蛋珍贵?看不出来那天蚕丝是从这金蛋中衍生出来的吗。”身穿淡白色长衫的青年,每一次跳跃落地,双脚都会再次借力向前跳去,主修速度的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所修炼的没有什么用,而今天,他却为自己主修速度这一点感到非常的骄傲。 眼看距离金蛋越来越近,他举起了右手,无名指上带着的那枚青铜色戒指在金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别样的光芒,距离金蛋越来越近,他心中就越来越兴奋,甚至于他已经想到了只要金蛋到手,便用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逃出剑山。 只要回到了师门,依靠着这金蛋,日后必将是前途似锦! “收!”朝着金蛋,他一声低喝,戒指中传出的巨大吸力朝着金蛋而去,而就在这一瞬间,金蛋上传来了一道刺眼的金光,举起右手跃起的他,被一股相比他手上的戒指,更加强大的吸力吸入了金蛋之中。 金蛋上金光一阵翻滚,然后,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空气中由金蛋衍生出的天蚕丝却在无形之中比之前多了许多。 …… …… “那天蚕丝,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珍贵到让这么多名门大派之后,为此陷入疯狂之中?”将一切杀戮收入眼中,林衍感到很是疑惑,若说这些人大多虽然算不上修炼天才,但在各自的门派之中,平日里也绝对是养尊处优的,若说那天蚕丝是普通之物,就算是珍贵一些,也绝对不可能引起这些人之间相互出手争夺,甚至是杀招不断的。 “天蚕丝,最早出现的时候,实在上古时期,神兽和凶兽那一场大战之时,最长出现的,便是这天蚕丝了。天蚕丝来源于神兽之体,而且最少是下位神兽才能孵化出天蚕丝,天蚕丝的作用很简单,就是增加使用者的修为,而且,是很快的增加。”中年人一直静静地看着剑山山顶上发生的一切,此时听林衍问起,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回答道:“天蚕丝对于神兽和凶兽来说,是战斗中最佳的补品,而对于人类来说,就是绝世之宝了,只要有足够的天蚕丝,甚至可以不顾任何瓶颈的助你增加修为。” “不对。”林衍皱了皱眉,如果说天蚕丝效果如此之好的话,那肯定是非常稀少的,可是,此时的剑山山顶之上,天蚕丝随处可见,哪里还有珍贵一说? “你说这天蚕丝是出于神兽之体,难道这剑山,有着神兽不成?”林衍猛然间想到这一点,不可思议的问道。 “没错,的确有神兽,或者说,整个剑山,就是一只沉睡了万年的神兽。”中年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几分,“它的名字叫贪龟。” ------------ 第56章 处心积虑 一道血影闪过,只见来去之路三人脖颈出一丝深红,随后无意识的向后倒去,收割了三人的生命似乎并没有让这道血影停下,如同一道轻风般恍惚一下,再次消失在原地没入人群之中。 在暴风雪的遮挡下,血影快速的穿梭在人群中,一道道身影脖颈中喷出鲜红然后倒下,让人惊悚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看到这道血色身影的真面目! “让大家注意点,这家伙有点诡异,修为高超又喜好暗杀的,江湖上没有几人,让大家小心些,别趁乱被摸到了。”一个中年人凝重的看着四周一个个接连倒下的身影,严肃的说道:“没想到这剑山之行竟然引来了这么个人物,难道凌家真的不怕诸多势力…” “呵呵…”随着一声轻笑,中年人只感觉背后一丝凉意,随后,便是喉咙处喷出的鲜血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甚至于中年人都没有捕捉到杀死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就这样死在了众多手下的保护之中,“不牢您费心。” 声音平淡,就像是在做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罢了,划过中年人脖子的那道血色流转消失不见。 距离剑山山顶不远的一棵大树下,青年背靠在树干上,身上那件白袍上四处沾染着鲜红,那把收割了不知道多少人性命的短刃插入地面,剑眉下双眼冷漠的看着剑山山顶上接连不断的杀戮,不屑的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身后,“这便是名门正派?象征着正义的人物,被人们誉为英雄神仙的存在?” “呵呵…”一团黑影浮现在虚空,一到身影仿佛凭空出现一般,走出了那团黑影之中,这人身穿一件黑铜色长袍,脸上的皮肤非常白,甚至是那种看起来让人感觉没有一丝血液在其间流淌一般。 “那这真是我从小到大听过的最美妙的笑话了。” 白袍青年嘴角露出了笑意,他将目光转回剑山山顶,似乎很高兴看到这杀戮的一幕,“如果这是那些老家伙打在一起,那真是很有看头啊。” “不要忘了我们来的目的,凌家的报酬可是很丰厚的。”黑袍青年边这样说着,脸上却浮现出不屑之意,揉了揉暴漏在昏暗阳光下的脸,似乎很不喜欢这阳光一样,不耐烦的道:“早些杀了那个家伙回去吧,我很不喜欢人间界的阳光。” “同感。”白袍青年拔出短刃,那白色长袍在暴风雪的侵蚀下,缓缓浮动了一下,一团虚影之后,仅剩下那被暴风挂的呼呼作响的树干,却早已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 …… “贪龟?那是什么东西?”翻遍了脑海中对于神兽的记忆,林衍却没有找到丝毫关于贪龟的描述。 “相传,早在上古时期,最接近玄武的存在,贪龟生于混沌,有着不死不灭的霸体,在那个时代,不管是神兽还是凶兽,对于贪龟都是视如大敌的,在神兽和凶兽爆发战争之前,两族联手将贪龟杀死,并且将灵魂封印再此。”中年人语气缓慢,但林衍听得出他话语中带着的兴奋之意,“时间太久了,上古时期距离现在,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万年,封印贪龟灵魂的阵法,也随着时间的消磨而减弱,而如今,便是贪龟复出的日子。” “你知道吗,林衍,你知道么!”中年人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站起身伸手指向北方,大声的说道:“剑山的存在,将本应该在万年前就出现的贪龟再次被压制,而如今,剑山马上就要崩塌,也就是说,贪龟,神话传说中最为神秘的存在,贪龟!马上就要复活了!” “而这一切,都是你们来操控的,对么?”林衍向后退了一步,紧皱着眉头,关于这什么神兽贪龟的事情,已然明了,虽然林衍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如何在无形中做到的,但是林衍能够猜得到,剑山山顶上那些混战在一起的众人,之所以会因为那天蚕丝心中的贪念无限扩大的原因,就是中年人口中的贪龟! “不,不能这样说,如此盛大的场面,不可能是人力能够改变的,之所以引起这场混战的原因,追究到底,是人们心中的贪念,这些人心中有着贪念,对于天蚕丝有着贪念,对于修为有着贪念,对于往日的仇恨对于那贪龟元丹有着贪念,才有了这场混战。”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人们心中生出的贪念,则是对贪龟复活最好的补品,对么?”紧握住手中的云剑,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也证实了很久以前林衍的想法,为什么中年人会如此帮助自己,一路从秦国京城到北极之原,几个月的时间以击杀元兽的方式稳固自己的修为,这一切的谜团,也就此解开了。 “你不用紧张,而且,你应该明白,就算紧张也没有什么用的。”中年人微笑着看着林衍,将激动的情绪压了下去,平静的说道:“你和你父亲一样,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么?贪龟的复活,那是我触及不到的,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里来?”右脚隐隐发力踩在地面上,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嘎吱脆响声。 “因为云剑。” “除了贪念和这些人的性命之外,云剑是复活贪龟的必需品,以云剑强横的神器之力,才能够将贪龟不死不灭的霸体恢复到巅峰,想当年我带父亲曾经来过这里,而且此时的画面你父亲也曾经经历过了一遍,但很可惜的是,你父亲认识了杜意,所以当年我没有成功,而后来云剑易主,直到今日,我才终于有了再一次的机会。” “那你真是处心积虑啊,为了复活这什么狗屁神兽贪龟,竟然算计了我父亲之后,又来算计我,真是辛苦你了,可是,我还想知道……” 凌烈的剑意。 一道凌烈的剑意横然破剑而出,剑芒撕裂了暴风雪遮挡的天空,纵然爆炸在半空之中,身后那大树几乎是在这道剑芒出现的那一瞬间,被嘶吼驳杂的元力瞬间所吞噬掉,碎裂成无数粉末消逝于风雪之中。 ------------ 第57章 雪龙剑气、千钧之力 当人们混乱厮杀在一起,尽可能的挥霍出自己压箱底的本领,看着那漫天的天蚕丝越来越少,人们逐渐的慌乱了起来,天蚕丝虽然从头到尾出现了很多,但毕竟僧多肉少,能够拿到天蚕丝并且全身而退的毕竟是少数,上千人之中将近有着两三百人没有得到天蚕丝。 战斗到了后期,几乎人人都失去了理智,各大势力来到剑山,都是成群结队,甚至是夫妻双行的,其中在这场战斗打响到现在,妻子也好,生死之交也好,死去的不发少数,所以到了现在的战斗,很多都已经不是为了主要争夺天蚕丝了,而是仇怨。 越来越剧烈的暴风雪,化作一道道雪刃利箭,刺入人们的眼中,遮挡住了人们的视线,狂风刮起了地面上囤积了不知多年的积雪,在整个剑山山顶飞舞环绕,视线受到阻碍,但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却依然能够看到自己的仇人。 或者说,只能够看到自己的仇人。 即使身边几米近的人都看不清楚长相,但,相隔十几米甚至上百米的仇人长相,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一现象如果是在众人清醒的情况下,必然会有人知道些什么,但此时此刻几乎在剑山山顶的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哪里还有人有闲心去理会视线的问题。 一道身影,缓缓从幻阵中走出,身上那件原本干净的长衫早已破烂不堪,英俊潇洒的脸上,额头更是鼓起了一个包,背上几处血槽还在不断的流着鲜血,徐浩然看了眼剑山山顶,在那狂风大作的中心处,似乎有着一道身影在其中,不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果不其然啊,父皇说的没错,彝族的幻阵,走出来真不容易啊,种族的压制,这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啊,竟然困了我这么久的时间。” 左手轻轻抚摸了下右手指尖带着的那枚戒指,徐浩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不过,因祸得福,阻碍我一年之久的瓶颈竟然因此破开了,如果让师尊知道了,恐怕会高兴死…” “林衍,不知道你还活着么…”徐浩然呵呵一笑,盘腿就地坐了下来,想到来之前看到的那张纸卷上所写的预言之书,徐浩然不禁道:“林衍啊,若不是预言上说我必须要出现在这里,有彝族的地方,我倒真是不想参合进来。” …… …… 剑芒刺眼袭来,仿若一瞬间炸开来的太阳释放出的万道光芒一样,在剑芒落入中年人双眼中的那一刻,强大的元力气机在无形中牢牢将其锁定。 飓风瞬间借势而起,先发制人之下,林衍以势压势,剑芒一息之间来到了中年人面前,与此同时,林衍的身影已然冲上前来,剑气和人左右两侧封锁住中年人可能逃跑的方位,按照常理,在剑气打出之后是不会随着剑气冲上来的,因为剑气爆炸开来的元力波动太过强大,很有可能在那一息之间伤到两人,但林衍深知中年人的强悍,所以出手不仅是最强的一击,紧跟着便是近身而战。 林衍想要的,就是两败俱伤! 雪面哗的一声被飓风刮起,迎风乱舞在剑气四周,席卷着无数积雪和暴风的剑气,仿佛是一条旋转着的雪龙,在距离中年人仅剩几米距离之时,猛然张开大嘴撕咬而去! “千钧之力!” 几乎是在剑气来到中年人面前的同时,林衍的身影已经紧跟而至,一声低吼之下,手中吸收了林衍体内近乎大半元力的云剑,猛然间举过头顶,云剑剑招中第一剑,集泰山压顶之势击出,紧咬牙关之下,林衍将全身力气浸入双臂之中。 一道剑气,一道剑招。 这两道攻击几乎是林衍现在,以洞明初期的修为境界能够打出的最强一击,就连林衍自己,都不知道这两道攻击的威力有多强! 这也算是林衍成为真正云剑剑主后,在云剑配合下打出的全力一击! 云剑剑主的全力一击! 似乎那无形中万道气机锁定的不是他一样,中年人依然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迎面嘶吼而来的剑气和低吼出声的林衍,面对着那雪龙剑气,中年人抬起了右手。 很自然很平和的抬起了右手。 手掌微微泛起些许淡淡的金光,集于无数道飓风漩涡中心的中年人,仿佛是那正在被滔天巨浪轰击的巍峨大山,纵然你浪涛千丈,我依然纹丝不动。 疯狂旋转着的雪龙剑气,顶端处轰击在了中年人的手掌,前一刻嘶吼如狂的飓风,前一刻夹带暴虐之气的剑芒,在这一瞬间,在中年人抬起右手的一瞬间,顷刻间消失不见。 那无数仿佛强大到极限的气机,在雪龙剑气轰击在中年人手掌的一瞬间,土崩瓦解,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瞬间消失不见。 近乎百米长的剑气,本应该轰击之后爆炸的剑气,就这样凭空消失。 这一幕,林衍很熟悉。 在秦国京城之时,林衍愤怒之下的全力一击,便是被中年人如此轻易的挡下,甚至于那前一刻嘶吼的飓风,就连中年人的发梢都没有丝毫吹动。 又是这样! 又是这么简单轻易,就像是不经意间抬了抬手,就化解了我全力一击! 林衍心中不甘心的怒吼着,剑气顷刻间被瓦解的这一幕,让林衍内心深化无法接受,换做是谁,都绝对无法接受,自己近乎全力的一击,就这样轻松的被瓦解。这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打出的一拳,明明打在了敌人的身上,却似乎是打入了棉团之中一样。 那种无力到绝望的感觉。 云剑在双手中紧握,林衍不相信,发自内心深处的不相信,自己全力的一击,就这样被轻易的化解,林衍绝对不相信这个事实! 手中打出的千钧之力,林衍几乎在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倾注了体内所有可以调动的元力,自云剑剑锋所发出的刺眼银白色剑光,仿佛到达了一个极限,在雪龙剑气被中年人轻松化解的同时,林衍打出了在极其愤怒之下的一击!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那把剑中包含着的强横战意,和林衍身上的不屈之意,让中年人双眼中流露出些许诧异的神色,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云剑距离中年人的额头仅剩下不到半米的时候,中年人那抬起的右手突然落下了。 就那么站在那里,直视着林衍高举过头顶,在他一声疯狂怒吼落下的云剑。雪龙剑气近身之时,他抬起了右手轻易挡下,而林衍近乎全力爆发出的强横一剑近身之时,中年人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林衍手中紧握着的云剑落下。 ------------ 第58章 因为你是云剑剑主 云剑发出不甘的怒吼。 林衍双瞳快速的紧缩着,他曾经想过中年人的强大,但是,他从未料到过,中年人能够强到如此逆天的地步。 云剑将夹杂着暴风,于飓风中将其一切撕裂开来,猛然落在了中年人额头前,没错,不是额头上,而是额头前,林衍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距离中年人的额头,仅剩下丝毫之差的距离,但,就是这么丝毫发丝般近的距离,任凭林衍如何发力,如何再一次催动体内元力,都无法将手中的云剑再向前一点。 一切无形中的气机,在这一瞬间顷刻土崩瓦解,瞬间消散于暴风之中,云剑剑锋处那刺眼如烈日般的光芒,在这一息之间消失,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云剑面前,将所有的一切,以至于包括席卷在林衍身体四周的飓风,全部吸了进去。 无力感在林衍心中快速蔓延。 强,太强了。中年人的强大,到了如此地步,这是林衍始料未及的,自己全力一击,甚至于连人家的元力屏障都无法破开,何谈一战? “不错。”中年人双眼直视着林衍,将林衍从释放出暴虐气息到现在的颓废一切收入眼中,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竟然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云剑剑锋,淡然道:“没想到云剑剑主突破进入洞明境界之后,千钧之力这一剑能打出如此强大的气势来。” “你比曾经的林雄强大很多,当年的林雄在听到我说出利用云剑复活贪龟的时候,打出的也是全力之下的千钧之力这一剑。” 中年人轻轻向前推了一下,空气中一股巨力轰击在林衍的胸口,这股力量渗入皮肤进入五脏六腑之中,快速的撕裂着林衍身体里的无数筋脉,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似乎到达了疼痛能够到的顶峰,趴在地上的林衍弓着身体,长着嘴却已然无力喊出声来,全身上下筋脉濒临断裂的疼痛一瞬间侵入林衍的大脑,以至于让林衍有了短时间的精神空白。 太强了。 这是林衍此时的感受。 当对手太过强大,强大到了一个你无力匹敌的地步时,再多的勇气,再多的不甘心激发出来的爆发,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 淡淡的金光,在中年人的面前微微浮现一刻,碎裂开后消失不见,中年人走到林衍的面前蹲下身,看着林衍极其痛苦却又喊不出声扭曲在一起的五官,呵呵一笑,道:“你和你父亲一样,但,性格却不同。”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为什么要如此帮你,因为只有云剑剑主到了洞明境界,才能解除和云剑的灵魂契约,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遇到了我寻找几百年的徒弟。” “你父亲狡猾多诈,在同样的情况下屈服了我,但是之后却又反悔了,你的性格和你的母亲相似,所以我也就不问你是否愿意交出云剑了。”中年人站起身,将一粒丹药丢在林衍嘴边,转身离去时说道:“万年的时间,已经将云剑剑主的剑意精神忘去了大半,留下来的,也只不过是一套比其他招式厉害的剑法而已,拿到云剑复活贪龟之后,我便会带着那个叫做墨柔的小姑娘离开人间界。” “我在仙界,等着你来复仇。” …… …… 屈辱?愤怒?不甘心? 当这诸多负面情绪同时涌出心头的时候,一个人很容易精神失控而堕入魔道。 林衍从未感受过如此复杂的心情,在吞下雪地上那颗散发着火热气息的丹药时,感受着那股热意快速滑过喉咙没入身体之中,林衍想过退缩,想过害怕,甚至想过以自杀的方式来结束这种被羞辱。 云剑救了林衍。 剑柄处冰寒之意让林衍清醒了过来,感受着云剑从灵魂中传来的愤怒,站起身的林衍紧握着双拳,以至于指甲深陷肉中,额头上根根青筋暴起,双眼赤红。 许久。 在夹杂着厚雪如刀般的暴风之中,林衍渐渐的清醒了过来,绷紧太久的神经在突然放松下来后传来的一阵阵虚脱,让林衍头晕之下后退踉跄了几步跌坐在雪地中。 剑山山顶的情况发展到什么地步,林衍已经没有精神去关注了,怔怔的看着一道道暴风席卷起面前那片地面上的积雪,许久暴风平静下来,厚雪在落于地面之上,然后在一阵暴风… 如此循环着。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无力感,让林衍对未来没有丝毫的打算,中年人的强大彻底击碎了林衍内心的防线,林衍不知道当年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将这一切扛下来的,这种从头到尾,从身体到灵魂的侮辱,是如何强忍下来的。 但有一点林衍知道,当年的父亲,并没有放弃。 所以自己,也没有放弃的理由。 “如果云剑剑主就此被打击的一蹶不振,我估计万年前就死去的铸造云剑的那位前辈,会从墓地中爬出来生撕了你的。”徐浩然缓步来到林衍一旁,就地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佛珠塞入林衍手心,叹了一口气,语气怀念的继续说道:“你知道么?我出生于皇族,在我小的时候,被我父皇聘来的武学大师硬生生的废了丹田,然后给了我一套体修之术,就把我扔进了无望深渊之中。” “你无法理解的,一个六岁的孩子,甚至于这个六岁的孩子还怀揣着御剑飞行于云霄之间的梦想,被扔入了随处可以见到三阶元兽的深渊之中,那一年,我死了很多次,被救活了很多次。” “我恨我父亲恨了十年,他剥夺了我的一切,爱情,友情,甚至还有梦想,但是我依旧活了下来,因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实力。” “在我们那个以实力为尊,你没有实力就如同草芥的世界里,只有当你有了实力,才有资格拥有爱情友情以及做梦的资格,我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我就不很父皇了,甚至还会感激他,感激他没有让我去每天做梦,将时间浪费在爱情友情上面。” “林衍,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告诉你,实力!只有你有了强大的实力,有了比敌人更强的实力,才能够主导自己的命运。” “因为,你是云剑剑主!” ------------ 第59章 万年轮回 “我只是想过平静简单的生活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这么复杂?”已经恢复平静的林衍,神色平淡的看着远方挥舞在半空的雪花,来来回回旋转却终究不肯落向地面,“从我出生到现在,我就似乎是在走一条早已经铺好的道路。” “父母没有消息,得到了云剑,下山之后遇到了慕容离,得罪了凌家,得罪了各种各样的强者,可是我呢?却只有可怜的玄修御元境界,我只是想过一个平静简单的普通人生活,有父母相伴,有农田可做,有着明朗的未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生活都不可以?” “因为你是云剑剑主,你身上所背负着整个天元…” “狗屁的使命,狗屎的背负!”林衍突然有些暴躁,不知为何,林衍对于这些词很是反感,接近怒吼般:“背负,背负,从小到大我就一直背着各种包袱,总是有着无数个理由修炼,这个仇恨,那个使命,什么狗屁的使命!我tm根本不想做这个狗屁的云剑剑主!” 徐浩然静静地看着林衍,从暴怒到平静,沉默了许久,伸手指着埋入雪中近半的云剑,开口道:“这把剑是你父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曾经你父亲是整个六界所关注的人物,你难道感受不到吗?这把剑上残留着的不甘之意,你父亲曾经因为太多无奈的事情而放弃了它,放弃了成为云剑剑主,而云剑,却又选择了你。” “你不了解云剑代表着什么,所以你无法体会得到,深知那些使命背后事情的人,有多么的关注和想要抢夺这把剑。”徐浩然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让林衍在无法愤怒起来,“你的父亲,曾经以洞明境界无敌整个人间界,也同时成为了无数人的敌人。” “人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你可以选择顺从接受,但是同时,你也可以选择逆转,这把剑复活了贪龟,会再次寻找下一个剑主,而你,则会被他杀掉或者丢弃,成为下一个林雄。” “你的父亲曾经是云剑剑主,而你,是这一代的云剑剑主,你的父亲曾经走过的路,难道你还要再走一遍?你能够成为云剑剑主,这的确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但,在走上你父亲林雄的道路,却并不是命中注定的。” “人力,总是可以逆天的,如果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么,你便是弱者,今天,你可以放弃云剑,到将来面对你的情敌,你也会放弃慕容离,任何事情,你都会惯性的选择放弃,也就真正的成为了弱者。” “弱者…”林衍双眼无神的喃喃自语,不自觉,转头看向被厚雪渐渐埋住的云剑,积雪已经到了剑柄处,那曾经大放光彩的云剑,此时此刻看起来黯淡无光,不知为何,林衍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愧疚感。 愧疚云剑,愧疚刚才想过放弃。 “如果我现在选择了放弃,那么,金甲大汉便可以逍遥在外,父亲和母亲将再无再见的可能,放弃了云剑,放弃了曾经是我最亲密伙伴的云剑,将来我便可能放弃慕容离,放弃到达仙界对抗金甲大汉,甚至于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 “你看,那从苍穹中落下的雪花,都在不甘心就这么平静的落在地面上,深埋时日化为雪水融入冰层之中,你,又有什么理由放弃?” 缓缓闭上双眼,那曾经在剑山半山腰看到的一幕幕历史,自己的父亲林雄,在那金甲大汉的攻击下一次次站起来的画面,自己的母亲被带回仙界时双眼中的绝望,金甲大汉那猖狂的笑声,说着嘲讽的话脸上带着的蔑视,一切在眼前回放着,那被厚雪渐渐冰冻的内心,燃起了星星之火,融合在一起,便是滔天之火。 猛的睁开双眼,那双无神的双眼此时被愤怒所代替,林衍的愤怒理由很简单,来于懦弱。 林衍恼恨自己刚才竟然有懦弱的情绪产生,竟然会有心想到放弃云剑,放弃这改变一切的唯一机会,放弃这个已经成为自己身体一部分的亲密伙伴。 放弃,我怎么可以放弃! 站起身,林衍望向了剑山山顶,那贪龟元丹怒放着金色的光芒,林衍猛的挥起右手一巴掌打在脸上,刺痛感让林衍猛然清醒过来,这一巴掌,让林衍彻底的清醒过来。 拔出云剑,林衍看着被积雪埋住半个时辰之久的云剑,声音很轻轻到了只有林衍自己能够听到:“我不是弱者。” 当内心深处发出怒吼之时,身上厚厚的一层积雪随着心中的懦弱一同随风而去。 那远处飘舞即将落在地面的雪花,猛然间被飓风带起,轰然嘶吼着冲向天空! …… …… 飘舞着冰渣碎雪的半空,虚立着两道身影,在那苍白的暴风雪之上,中年人脸色微白的看着剑山山顶,在他身旁,那黑衣老者则不同中年人那般严肃,看着那狂风嘶吼团起的雪花于空中飞舞,老者干涩的声音呵呵一笑,道:“不杀他,到了仙界可就更不好杀了,那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恐怖。” “我太了解你了,十几年的时间,依然没有让你改变,真当自己还是那个曾经的霸主么?”老者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多好的词啊,曾经的霸主,曾经,哈哈哈…” “我对他不抱任何希望,就像当初对林雄一样,有多少人能像圣人一样抛开七情六欲?而且,你也说了,只是曾经的霸主而已,以至于到现在硬抗了洞明一击,我竟然会感到吃力。”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微白渐渐恢复红润,平静地说道。 “你说,我们能等到他那一天么?时间可是不多了。”抬起头看向天空,北极之原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黑暗的,那怒放的雪花之上,被黑雾弥漫的天空,似乎是一双巨大的眼睛看着世人一般,老者继续说道:“时间,可真的是不多了啊…” 中年人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不甘的道:“万年的轮回啊,我已经等不起了…” ------------ 第60章 万鬼齐哭的剑山山顶 无垠的沙漠,细碎的沙石在轻风中流动,时不时钻出一只巨蝎或者长相千奇百怪的巨兽,抬抬头看了眼分散着炎热阳光的太阳,在钻入碎沙之中。 东山之巅,准确的说是跃过了那一望无际的高山之后,便是这片沙漠,因为山川遮挡住人们脚步的缘故,这里常年看不到人影,细碎的沙尘时而被一阵暴风掀起而露出被掩盖不知多久的骸骨,被各种沙漠中生存的元兽啃食的已经分不清是人是兽的尸骸,随后在被一阵风吹起的沙石而掩盖住。 沙…沙… 双脚踩在沙石之上发出细微的碎沙声,中年人从南到北逐渐向前走着,一个个脚印留在了他的身后,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脚印便被流动而来的沙石而恢复原样。 中年人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夹杂着细沙的风吹起他鬓角的发丝,不知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些事情,还是怎样,双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怀念之色,站在沙丘上,中年人从怀中拿出一块木牌,神色黯然的自言自语道:“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对么?” “如果当时我出面阻止,现在或许你不会这么恨我吧…”中年人自嘲的笑了笑,将木牌收入怀中,一阵暴风吹过,卷起万丈沙尘从远处袭来,中年人默默闭上双眼,或许是因为暴风打断了他的缅怀之意,微微有些懊恼,身影消失在原地。 “听说你在人间有个儿子?我这个做舅舅的,倒真是不称职啊…” …… …… 剑山山顶。 风雪弥漫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仅仅能够看到自己身前不足十米,漫天风雪之中,夹杂着的星星血花却是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一声声惨叫声在暴风之中消逝,林衍握了握手中的云剑,转头看向徐浩然:“那所谓的上古神兽贪龟,如果真的复活了,又怎样?” “那恐怕是一场灾难。”徐浩然语气严肃的看着林衍,继续说道:“贪龟一旦复活,整个人间界甚至于别的平行空间里,人们在无形中诞生的各种欲望和贪念,都会成为贪龟的补品,随着贪龟逐渐强大,对于人们贪欲之念的需求就越来越多,到那个时候,有人的地方,就会看到因贪欲而产生的杀戮。” “啊!!!啊!!!!” 从暴风中突然冲出一个大声嚎叫着的男子,他双眼赤红着朝着林衍冲来,手中一把短刀上沾满了鲜血,看得出身上原本穿着一件青色长衫,而此时长衫上早已鲜血淋淋。 被鲜红浸透了的右手,鲜血顺着他的指间划过剑锋落向地面,整个人仿佛一尊杀神一般。 “我要杀光你们,杀光!全部杀光!一个都不留!啊!!!!” 林衍猛的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此人突然挥来的短刀,失去理智的中年人丝毫不顾面前的人是否认识,一击未果,紧跟着一声低吼响起,气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徒然上升,右手紧握着的短刀猛的下压,从刺便劈的突然变招! 此人虽然已经是身受重伤,而且看起来似乎是战斗了很久,但,毕竟这是一位洞明后期的强者,即使只是强弩之末,也不是林衍能够直接抗下的! 轰! 一声巨响,和一道巨力轰击在肉身的沉闷声音,紧跟着中年人的身影直接被砸飞了出去,只听得一阵呼啦碎石声,便没了声音。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此人我认识,堂堂龙门掌门的关门弟子…”林衍惊魂未定的看着中年人倒飞出去的方向,任谁也想不到,被无数人尊称为修炼天赋逆天的天才人物,今天竟然是这副疯狂的摸样。 “被贪欲占领了道心,此人说是入魔了都不为过,即使硬撑着度过了这一劫,日后除非有高人灌体重修,或者堕入魔道,不然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徐浩然收回轰击出去的右拳,淡然说道。 林衍皱了皱眉,此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贪龟所诞生的贪欲之念在人们心中扎根,所带来的灾祸之大,如果任其这样发展下去,随着贪欲之念的扩大,人们的厮杀演变的就会越来越恐怖,恐怕前来剑山的上千人,死在这里大半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继续向前走,一片狼藉的碎石旁边,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抛在碎石上面,鲜血顺着石缝向下流去,血迹未干,看得出两人刚死不久,让林衍惊奇的,是两人身上的伤口,几乎从头到脚有着几十处深可见骨的沟壑。 风雪无情的撕扯着两人身上的伤口,翻开来的血肉一点点的被扯离肉身,林衍看着这两具尸体,不仅在心中自问,这该是有多么大的深仇雪恨,才能将人杀死后鞭尸成这样? 一抹寒光,突然在林衍愣神的功夫出现在背后,本黯然无光的长剑在距离林衍后背不到十米的距离时,突然大放光彩,无形之中分散开来的气机突然凝聚在剑尖一点,无数道驳杂凌乱的飓风在长剑出现的一霎那而转变风向,席卷起一股刺人的冰寒之意,直逼林衍后心! 云剑瞬间出现在手中。 因为两具尸体而愣神的林衍突然清醒过来,转过身来的同时,背后刺来的这把长剑已然来到身前,剑尖泛起的冰冷寒光之意让林衍不仅毛骨悚然。 这并不是杀意或者是气势威压,而是偷袭之人所修炼了某种阴毒功法,所以在攻击之时,所威逼而来的元力中,夹杂着这种让人在无形中惧怕的威势。 剑尖在这片刻之间来到林衍眼前! 就在这一瞬间,还未来得及反击,林衍的大脑突然被一道杂音而攻击,无形中仿佛有着万道鬼魅之影,鬼哭狼嚎之声从四面八方将林衍包围起来,本就寒冷无比的暴风此时此刻似乎已成为了地狱深处的阴风,一阵阵让人不寒而栗的风声嘶吼而起。 见林衍失神的站在原地握剑不动,徐浩然极快的反应过来,右手中那把透明长剑几乎是再出现的同时,刺向那把眼看就要没入林衍脖颈的长剑。 碰。 一声如击皮革的沉闷声音响起,徐浩然手中的长剑刚刚刺出,一股巨力猛然间掀起,将徐浩然直接倒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带等到他站稳之后,那把突然出现的长剑已然刺入了林衍喉咙。 一抹鲜血随着剑尖没入而飞出。 ------------ 第61章 薄如蝉翼、雪刃 自手中紧握着的云剑剑柄,传来的一阵温热,让林衍在剑尖没入喉咙的那一瞬间,从万鬼齐哭的梦渊中瞬间清醒,神智恢复的这一息之间,喉间的刺痛让林衍猛然心中一惊,体内瞬间爆发出的元力让林衍快速抽身撤步,眼看没入喉咙的剑尖脱离出去,林衍紧绷着的心弦这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咦?”那雪影迷雾握剑之人对于林衍没死相反竟然躲了出去,感到惊讶,但随即却是在林衍撤步的同时,身影再次向前一冲,手中那把气势消弱下去的长剑竟是再一次暴增而起,仿佛无数鬼魂缠绕在那剑锋之上一般,在无形之中逼入林衍内心的鬼哭狼嚎阴森之气,使得林衍无法集中精神来抵御面前即将到来的一击。 “林衍,你自己小心,这两人来历恐怕不是人间之人。” “恩!”点了点头,听到徐浩然那边已然有巨响声响起,林衍猛的一咬舌尖,刺痛让林衍双眼怒睁之下清醒过来,云剑剑锋自雪地中一转,快速一拍地面之下,林衍身影借力而飞起,与此同时,一道道元力于林衍身体周身旋转,剑气肆意扩散向四周,银白色剑芒在跃起的林衍身后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虚影剑气。 “去!” 一声爆喝,双眼中那把长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林衍驾驭着这道巨大虚影剑气,挥击迎上,而那雪影迷雾后握剑之人,仿佛对那落下的虚影剑气丝毫不顾一般,竟是直直的递剑而来。 飓风嘶吼,伴随着虚影剑气而炸开的元力波动,撕扯着整个雪雾,紧逼而来的阴森剑意,让林衍心中不禁一寒,然而林衍并没有后腿,对手能不顾两败俱伤的接过也要将这一剑之势发挥到最大,那么自己就更加不能后退! 巨大的虚影剑气轰然落下,砸在了那雪影迷雾之中,握剑之人一声闷哼,竟是强撑着抗下了林衍这全力一击,然而手中那环绕阴森鬼气的长剑前刺之势丝毫未减,剑锋寒光一闪,来到林衍面前! “这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是专业的杀手?”林衍心中大惊,此人自偷袭到现在仅仅用了两招,第一招强行击退徐浩然的阻拦,第二招竟是丝毫不顾自己的剑气攻击,如此狠辣以求得两败俱伤的接过,不,也许是一死一伤的接过,林衍想不出那些出名的杀手有谁能有此作风。 虽惊,却不乱。 压身向一旁倒去,剑锋擦着林衍的耳垂划过,以至于林衍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擦过右脸的长剑所夹杂着的冰寒之意。 碰。 浓郁的剑意在林衍右耳边炸开,这股巨力直接轰碎了林衍的元力屏障,直接将林衍击飞出去,落地的同时林衍一跃而起,对于此人的阴狠做法,林衍丝毫不敢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一股温热划过右脸,鲜血顺着脸颊流过脖颈,浸透了衣领,不用看,林衍便知道自己整个右脸估计被这道元力炸的破相,如果不是自己躲避的及时,恐怕就单单是这一击,自己整个头颅都可能炸成粉碎。 此人很强,对剑道的领悟极深,尤其是对自己够狠! 狠到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也要杀了对手的地步!这样的人,尤其难缠。 “有点意思。”虚影之中,握剑之人语气略带兴奋,伸手一抬将手中的长剑丢了出去,看着落在远处雪地上的长剑,他呵呵一笑,右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刃。 一把泛着血红色,没有刀柄的短刃。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实力,没想到云剑剑主竟然这么快的晋升到洞明初期的境界了,这就更加让我想品尝一下你鲜血的味道了…”雪影迷雾渐渐消散开来,出现在林衍眼前的,是一个身穿着一件被鲜血染透的长衫青年,裸露在外的皮肤就放佛是其间没有血液流动一般,白的让人看起来非常怪异,手中侧握的短刃刀锋一转,下一刻,身影消失在原地,“啧啧…死吧!” 整个天空中那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雪片,随着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而改变,仿佛无形中变成了一道道利刃一般,随着血衣青年的冲来而全部落下! 仿佛是天空中落下的无数利箭! 抬起头看向天空,林衍的双瞳剧烈的紧缩着,血衣青年身上的气势再一次徒然暴增,随着快速落下的漫天雪刃,林衍心中的压力逐渐变大。 那短刃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带走了多少人的生命,在瞬间出现在林衍面前的那一刻,林衍甚至于清晰的看到,环绕在短刃四周的淡淡血气。 血衣青年的第三招! 动,则如怒雷般气势如虹! 整个世界的风雪仿佛为他所用,无数细小的雪片汇聚在一起,在血衣青年出现在林衍面前的同时,形成了一道庞大的雪刃巨龙,朝着林衍张开了那庞大的龙头,一声长啸嘶吼,随着那血气环绕的短刃滑向林衍脖颈的同时,巨龙轰然从高空坠下! 那是林衍从未体会到的感觉。 仿佛整个人如坠冰层深渊般的冰寒袭身,刺骨般的阴森寒气让林衍感觉整个人从灵魂到骨骼到血脉都被冰冻住了一般,鬼魅之影无形环绕在血衣青年的四周,几乎只是一瞬间,庞大的气势凝聚成一道气机,牢牢地锁定住了林衍! 换做平时,即使林衍有洞明甚至更强的实力,在面对血衣青年这恐怖如斯的一击时,也会选择退让躲避,然而,此时的林衍却没有丝毫的退意。 “退一时,便是退一世!我岂能放弃一切!”脑海中回响起中年人的话语,回响起金甲大汉站在那盘龙柱下对自己父亲的嘲讽,于林衍内心深处传来愤怒不甘心的吼叫声,让林衍一瞬间内调动起体内所有活跃的元力。 全部倾注于云剑之中。 相比那阴森血气环绕的短刃,略有些黯然无光的云剑,在这一刻徒然爆发出刺眼的银白色光芒,仿佛整个世界的光芒聚于一身的云剑,在林衍猛然举过头顶的瞬间挥击出去! ------------ 第62章 无尽的黑暗 刀剑相撞,没有发出震撼人心的轰鸣,更没有驳杂混乱的元力气场出现,有的,只是无数道交叉的黑白shè线。 那一刻,犹如同整个世界失去了sè彩。 黑白相交的无数线条充斥于林衍双眼中,一瞬间,将世界所有的sè彩从林衍的视线中剥夺,所能够看到的,就只有单调的黑白sè彩,那把带来着鬼哭狼嚎的yin冷长剑,剑尖处缓慢旋转着的黑洞,在林衍的双眸中逐渐扩大。 黑暗。 一息之间,林衍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飘雪的天空和那一望无际的冰层随着剑山一同消失,就像是跌入了地狱深渊一般,身体逐渐下坠,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落地。 在那黑暗之中,升腾着无数鬼哭狼嚎之声,呼啸而过的yin冷之风,让林衍不寒而栗,林衍尽量的将自己冷静一些,环顾四周,黑暗的世界分不清上下左右,这种根本连反击都找不到敌人让林衍深感无力,直觉告诉林衍,这并不是某种幻阵之法,而是一种jing神攻击。 这种jing神攻击,只有一个效果,那就是干扰情绪。 贪yu,yin念,杀戮,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如决堤的cháo水涌出心头,甚至于林衍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这黑暗世界中,自己的神经逐渐的放松下俩,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各样的yu望,仿佛无形之中yu望所产生了无数藤条,在拉扯着林衍向下坠去。 看不到任何光明,在这完全被黑暗笼罩的时间里,林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自己依旧下坠着,仿佛永远不会落地。 鬼影。 在那黑暗的虚妄之中,频频闪现着模糊不清的鬼影,一道道黑风闪过所夹带着的必然是无尽的鬼哭哀嚎之声,身处于这般如同十八层地狱深渊的黑暗之中,林衍的内心逐渐开始恐慌起来,难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剑山山顶,被那把短刃带到了地狱不成? 如果不是地狱,那这里,到底是哪里? 空洞的世界,除了鬼哭哀嚎和黑风频闪,没有人回答林衍的问题,以至于在这种安静却又诡异的世界里,林衍的内心防线一道道被击溃,这种前所未闻类似于幻阵的jing神攻击之法,林衍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内心从初始的恐慌逐渐向着恐惧发展。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往往保持的是恐惧,这是天xing。 “啊!!!!!” 惨叫声,一声令人恐惧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突如其来的响起在林衍的耳边,黑暗逐渐消退,就像是在那尽头处有着一个巨大的黑洞,在快速吞噬着这一切黑暗一般,一切恢复如初。 “呼…呼…”深深的喘着粗气,手腕上那串佛珠传来的温热让林衍体内逆行的血液渐渐平复下来,看着眼前熟悉的剑山山顶,一直紧绷着的心这才缓缓放松下来,顺着惨叫声的方向看去。 林衍愣住。 暴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手持短刃一直隐藏在虚影迷雾中的年轻人,那张白的诡异的连上,肌肉一阵阵的抽搐,神sè极其恐惧,他跪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撕扯着地面,冰块刚碰到他的双手便瞬间融化,肉眼可以看到,他的背上快速升起一阵阵虚影,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力量要把他的灵魂拉扯出来一样。 同样的惨叫,同样的恐惧神sè,同时出现在了和徐浩然战斗在一起的那人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衍神sè凝重的紧握云剑,向后退了几步来到徐浩然身边,很是忌惮的看着那脸sè苍白无比的青年,对于他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击将自己带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单单是想起那种身处于黑暗中的感觉,林衍的心情都无法平静下来。 猛然间,无形中的力量似乎突然发力,刷的一声,那两人身影一阵恍惚消失在原地。 “不得不说,你能活下来,真的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徐浩然右手拍了拍林衍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伸手一指天空,“变天了。” 林衍抬起头,顿时间,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愣在了当场。 那一双巨大的眼睛。 血红sè布满瞳孔,黑白已然不分明,犹如同一头巨兽弯腰俯视着大地一般,出现在天空,在这双眼睛出现的一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在整个剑山上的所有人,在这一刻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威压,这股威压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出现的一般,致使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一切,抬起头看向那云霄之后的那双巨眸。 “这,这,这是什么怪物!!!” “天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都死了,为什么都死了…” “我杀了我的师兄?这不可能,师兄,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灵儿,灵儿你…” 无数个双眼通红陷入厮杀中的人们,逐渐的清醒了过来,以至于这突如其来的清醒,让很多人无法接受现实,很多人手中还沾着亲朋好友的鲜血,甚至于林衍注意到一个中年人抱着自己的妻子痛哭。 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杀了自己往ri里最亲近的人。林衍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让人无法接受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中年人看着面前自己的妻子和师兄的尸体,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而崩溃,半跪在地面的他双手狠狠地锤击地面,发出愤怒不甘心的怒吼。 很快,人们渐渐找到了厮杀之前的记忆,天蚕丝也好,金蛋也罢,没有人去理会收入戒指中的天蚕丝数量有多么恐怖,所有人看着剑山山顶这狼藉的一幕。 很多人不相信这一切,但,那一道道裂开的大地,翻开来的土壤夹杂着还未融化的染了鲜血的冰渣,和那无数残缺不全的尸体,于满地凌乱的各种武器,无形中默默诉说着这一切真实的存在着。 “虚妄,一切都是虚妄,若心中清明,又何有道心混乱被迷住的时候,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黄天走的缓慢,他看着那个陷入崩溃的中年人,正快步的走向悬崖似乎想要跳入那无尽深渊之中,身上那件破烂长衫已被鲜血浸透,还未干枯的鲜血顺着衣袖向下滑落着,僧人念了句佛号,双手合十在胸前低声念语,一道夹带着金sè符印的光芒落在了中年人身上,看着他渐渐清醒过来止住了跳崖的冲动,僧人黄天面露无奈之sè,语气有些干涩的说道:“虚妄,一切都是虚妄,切不要被这虚妄遮住了双眼… ------------ 第63章 果不其然!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上古神兽贪龟提前复活了?”朝着黄天行了礼,林衍抬起头看向天空,那双巨大的瞳孔俯视着人间,仿佛是一头巨兽隐藏在苍穹之后一般。 被这双眼睛所注视,那绝对是一种让人难以承受的压力感,即使根本没有什么灵魂威压或者是元力气场存在,单单只是这双眼睛所带来的心里压力,一般人都是承受不住的。 林衍注意到,在天空中这双眼睛出现的时候,整个北极之原原本接连不断的巨兽吼叫声,已经停了下来,以至于人们能够听到那淡淡的落雪声。 静,静的让人心慌。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两人应该是来自于冥界,身上与生俱来的贪yu气息,让神兽贪龟提前复活了。”徐浩然紧皱着眉头,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不得不说让人很是惊讶。 僧人黄天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团坐在碎石之上,道:“如果那两人真的是来自于冥界深处,那恐怕此时的贪龟早已复活远走高飞了,那两人,最多算是身上有着冥界的血统而已。” “冥界?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冥界?可是天元大陆并没有什么书籍记载冥界啊。”林衍疑惑的问道。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人间界存在,和人界平行的有很多空间,但同样,也有比人界更高一些的界面存在,而冥界,便是要比人界高出许多的,最简单的解释,就是人界的最强者,像徐帘如果到了冥界,恐怕最多只能算是中流砥柱而已。”徐浩然解释道。 “世间万物存在便有着他们的理由,人界也好,仙界也罢,仰或是代表着邪恶的冥界,他们的存在,就代表着顺从天道而生。”黄天晃了晃头,睁开微眯着的双眼抬头看向天空,那双布满粗大血丝的双眼,仿佛下一刻就有可能冲出一头庞然大物一般,直勾勾的看着大地,“上古神兽贪龟复活,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而它的复活,也只不过是后面事情的一个引子而已。” “历史,未来,命运,诸多虚妄,就像是转动着的巨大齿轮,而在这些当中,必然是会有着无数个细小齿轮在其中推波助澜,贪龟,也只不过是众多小齿轮其中的一个而已。”僧人黄天站起身,双手拍了拍身上的长袍,脸上恢复了以往那副悲天悯人的笑意,明明看起来是二三十岁的样子,却无形中能够给人一种老态天成的感觉。 好似真是一尊佛。 僧人黄天身上的那件麻衣渐渐泛起一层层金sè光芒,他抬起头直视着天空中的那双被血丝充斥的巨大双眼,随后,双脚轻点地面,身影一跃而起冲向天空。 他虚立于天空,似乎看到了那隐藏在云霄之后的巨大,一声叹息之后,向前迈出了一步,就像是有一道无形中的门在那里一般,跨入门中的黄天,身影即刻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 …… 有时候,林衍真的搞不懂自己拥有云剑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从下山到现在,间接地,直接的,如果没有云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实力不够,就不会得罪凌家,更不会有今天被中年人抢夺云剑。 但同时,没有云剑,就不会任何可能,比如说再见到自己母亲的可能,就丝毫都不会有。 “交出云剑。”中年人脸上的笑意,就像是那缓缓落下的雪花在林衍心中逐渐结冰,然后将林衍冻住,“神兽贪龟的复活,现在就剩下云剑这最后一步了,真正意义上的神兽贪龟,就差云剑了。” 恐惧?害怕? 对于中年人,林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想法,两次全力一击被轻松挡下,没有比这最好的打击方法了,站在他的面前,林衍甚至于没有勇气抬起头去和中年人对视。 “我不想杀了你。”见林衍久久不语,中年人向前缓慢的走着,双脚踩在冰渣上发出刺啦刺啦的脆响,看了眼提剑冲上来的徐浩然,中年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那笑意中带着嘲讽之意,随手一挥,一道金光冲出落在了徐浩然身上,就看见他直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于就连呼吸,都细微的让人难以听到。 仅仅是随意一挥手,便将徐浩然牢牢钉在原地。 而就在这时,林衍的内心被强行压制着平静了下来。 “我也不想死。”林衍此时能够微微平静下来,功劳最大的自然便是左臂手腕上的佛珠,温热感让林衍逐渐平静下来,抬起头看着渐渐走来的中年人,林衍道:“你的实力强,所以你不管是一路帮我在生死边缘晋升修为也好,还是复活上古神兽贪龟也罢,没有人能够阻拦你。” “但是。” “那不代表着所有人都能顺从于你。”林衍猛然间狠狠地说道,话音刚落,身影消失在原地,这一次,没有巨大虚影剑气出现,更没有寒光先至,林衍的身影在下一刻瞬间出现在了中年人面前! 在这一息之间,林衍在赌,拿云剑和自己的xing命来赌,只因为徐浩然再被中年人定住之前传音过来的一句话! 转瞬之间,林衍手中的云剑剑锋已然来到了中年人面前,擦着一片片雪花而过的剑锋,劈碎了一道道纠缠在一起落向地面的冰渣,而就在这一刻,就在林衍捕捉到中年人双眼中的一丝慌乱之时,林衍知道,自己赌对了! 中年人右手极快的向上一抬,似乎是要再一次用手心阻挡住林衍的攻击,而这一次,林衍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直接制止住了已然来到中年人面前的剑尖,强撑着快要爆开的手臂肌肉,林衍一声低吼,纵身冲来的身体直接停在了半空,下一刻,身体下压之间,手中云剑突然变招。 由刺便挑。 剑锋仿佛变成一杆长枪,在林衍有力的双手紧握之下,猛然间避开了中年人举起的右手,向胸口挑去,那一瞬间,林衍清楚的看到,中年人的神sè,骤然一变。 果不其然! ------------ 第64章 阵符师、魏平 剑芒四shè炸开,频频闪现着银sè光芒的云剑剑尖,在林衍全力推动之下,刺入中年人胸口,炸开来的剑气轰的一声将中年人击飞出去,林衍并没有追击,因为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道淡金sè的符印,阻挡住了他。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一息之间打出体内所有元力,一阵阵的虚弱让林衍不得不拄着云剑才能站在原地,看着砸入废墟中的中年人站起来,林衍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在猜想你的实力,渡过神劫?还是更强?不然不可能将我两次全力一击轻松挡下,原来,你根本就没有修为。” “咳咳…”中年人吐了一口鲜血,皱在一起的双眉渐渐松开来,抬起头和林衍对视,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道:“我本以为你会晚一些才知道真相,没想到这么快。” “阵符师,你将阵法缩小至手心,然后把我打出的攻击吸入阵法之中,所以才会看起来平淡无比。”到现在,林衍才真正明白中年人是如何轻松挡下自己全力一击的。 如果说是阵符师,那么一切就说通了。 阵法一道,专修阵法者,被称之为阵符师,他们将各种各样的阵法无限缩小,有的,甚至于全身上下可以随身携带上百上千个阵法,在战斗中快速释放出去,虽然林衍不知道中年人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想来,应该是中年人将阵法缩小至手心,然后吸入了自己打出的攻击,才会有那般轻松挡下攻击的一幕。 “只是,你知道了又能如何,若不是我轻敌,你认为你能伤我?”话落,中年人不再理会胸口还在渗透着鲜血的伤口,双手在胸前快速挥舞,五指间流转着的淡金sè符印,在他一声爆喝下散开。 化为无数道飓风擦着地面向林衍袭来! 席卷起地面无数璀璨冰花,飓风之中,一道道闪烁寒芒的冰花利刃快速旋转着,无数细小黑sè漩涡出现在冰刃前端,这无数道飓风掀起了一层强大的元力气场,吸引了整个剑山山顶的所有人回头看向这里。 “这是什么攻击?从未见过啊。” “难道这两人还未从贪yu中清醒过来不成?怎么还在打,而且,这么诡异的攻击,倒真是第一次看到啊。” “化冰花为冰刃,单单是这份元力波动,我估计那个中年人的实力绝对不低,甚至很有可能在分神之上。” “不,那人身上没有丝毫元力波动,倒是他攻击的那个年轻人,我是认得的,林衍,曾经和凌家争夺过五彩丹莲,那段时间凌家对他的追杀可谓算是很疯狂的,不过听说最后此人躲入了剑宗,才算活了下来。” “不对,这是阵法,那个中年人是阵符师,难道我们一路走来所经历的阵法都是他布下的不成?” 有聪明的,已经联想到了他们互相厮杀在一起的缘由,那贪yu之间同时出现在所有人心中,绝对不可能是偶然,而能够做到如此的,就只有阵法才行,现在看到中年人是一位阵符师,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位高阶的阵符师,不由得联想到此人是不是布下贪yu大阵之人。 林衍紧盯着仿佛决堤cháo水般的飓风,不禁心中一阵叹息,虽然知道了中年人的弱点所在,但想要击败他,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体内元力已然空虚,残余的丁点元力别说反击了,就连面前这无数飓风能否安然无恙的抵挡下来,都是未知数。 “实力啊…还是不够。”林衍握了握剑柄,左脚向后猛的一踏,身躯微微前倾,手中云剑横在身前,淡淡的银白sè光芒聚集在林衍的胸前一尺之处,在林衍的cāo控之下,那银白sè剑芒逐渐散开遮挡在林衍身前。 能否抵挡住中年人这暴怒之下的一击,林衍自己心里丝毫没有底,阵符师的弱点很简单,就是害怕近身,只要把攻击躲过了阵符师布下的阵法,就能够重伤甚至将其击杀,毕竟阵符师除了阵法之外,就是一个普通人之躯,但,近身,对于此时的林衍来说何其之难。 那旋转着的无数细小冰刃,浓郁的元力包裹着仿佛是一头愤怒的巨兽,嘶吼着张开大嘴咬向林衍身前用剑气聚集在一起的屏障,仅仅只是一瞬间,甚至于,那冰刃都没有因为那剑芒的阻挡而停顿片刻,。只是稍微一接触而已,那相比璀璨冰刃黯然无光的银白sè剑气屏障,瞬间粉碎。 强。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林衍身前的剑气屏障,虽然对于大多是洞明境界的强者来说,想要摧毁并不是一件难事,但,能够做到如此简单便将其摧毁的地步,在场的,可以说没有几个。 碰! 风声嘶吼,席卷着的无数冰刃仿佛撞在了一面高大的山峰之上,无数冰刃瞬间碎裂开来化为淡淡冰水消失不见,而那前一刻气势庞大的龙卷风,在这一刻瞬间消失不见。 已经做好重伤的心理准备的林衍,听到这一声闷响,却发现自己并未受伤,猛的睁开双眼,抵挡住那气势汹汹的冰刃巨兽的,却是一道身影。 以林衍的角度来看,这道背影很高大。 驳杂的飓风聚集在一起掀起的阵阵龙卷风,在这道身影出现的同时,渐渐的松懈下来,不久,恢复了之前平静的剑山山顶。 “是你,杜剑!”中年人深呼了一口气,微皱着眉头看着挡在林衍身前之人,“我很好奇,两界之间的通道因为天机混乱而早已关闭,你是如何下来的?” “你魏平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杜剑身上那件被风刮得猎猎作响的青sè长衫,渐渐平静下来,他说的很平淡,但所有人都能听得出其间的霸气。 那种久居高位而无形中就存在着的霸气,单单只是气场,就足以影响周围人,杜剑向前走了几步,呵呵一笑,“你还是不甘心啊,都这么久了,你还是不甘心,竟然想要复活贪龟,真是可笑之极…” “堂堂站在仙界阵符师一道巅峰的魏平,竟然想要以复活贪龟来完成聚仙大阵的最后一步,这说出去,恐怕真的没有几人相信。” 一直平静的魏平听到杜剑所说的这句话,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sè,大声吼道:“不甘心?!?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万年了,一万年了,你知道这一万年我是如何过来的吗!你以为我想要复活这狗屁贪龟?你以为我想吗!!” “如果不是你们,我能沦落到现在这样?!?”怒睁着双眼,魏平伸手指着杜剑大声质问道。 ------------ 第65章 仙阵之战 “追杀了我上千年,我逃了上千年!呵呵,这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堂堂仙界至尊,对我一介平民竟然如此上心,真是可笑,不是要杀我么,来啊,来啊!!!” 魏平的怒吼声,透过了剑山山顶弥漫的雪雾,传遍所有人耳中,毫无疑问的,就放佛是深水炸弹一般,让所有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仙界至尊,追杀上千年,这无论那一句话,都足以让人惊叹不已,对于仙界这两个字,很多人对其的认知还存在于虚无缥缈,甚至于在很多典籍中是这样记载仙界的。 象征着大道。 渡劫飞升进入仙界,这可谓是无数人心中的梦想,而就在今天,却看到了仙界至尊级别的人物,这就像是习惯了儿童戏耍却遇到了皇帝一样让人手足无措。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本就虚弱的阳光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漫天的乌云,那双巨大充斥这血丝的双眼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一股汹涌澎湃的元力波动突然出现在高空之上,仿佛整个世界,整个空间塌陷一样,那种压迫感给人一种感觉就像是天塌了。 “贪龟就快要复活了。” 徐浩然痴痴的看着天空,那翻滚着的乌云中似乎隐藏着某种巨兽,在极力的挣扎着想要突破出来。 “能够站在仙界阵符师一道巅峰的人物,他为什么要帮我?”退到一旁的林衍,听着魏平带着不甘和愤怒的吼叫声,在心中思索着,为了让自己在洞明境界可以强行解开和云剑的灵魂契约?这一点林衍在心中直接否决了,如果是真的想要夺取云剑,根本不需要这么复杂。 为什么? 林衍想不通,而这个突然出现帮自己抵挡住魏平强大一击的杜剑,林衍有种错觉,这个杜剑,可能和自己的母亲杜意有着某种关系,甚至很有可能是自己母亲的亲人。 “你愤怒也好,不甘心也罢,哪怕你想生吃了我,也只是你想而已,在你帮助并且站在他那边的时候,你就应该早就想到今天了,万年,很久么?仙尊大人等了多久?”杜剑的身上浮起了一层金光,漂浮在他的身体四周,他缓缓抬起右手,微微一握,手心处快速升腾起一道金sè火焰,发出撕拉撕拉的烧灼声,让人忍不住猜测这声音难道是火焰烧灼空间发出来的? 能够烧灼空间,那么,这火焰该有多么恐怖? “交出木符,你没有退路了,坚持了一万年,还是没有成功,没有意义了,天道轮回,任命。”手中金sè火焰腾腾的跳跃着,杜剑平静的看着魏平,淡然的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这火焰。” “烧灼灵魂,致人于水深火热的磨难,死后都不得安心,哼,也就只有你们才能想出如此狠毒的招数来。”怒吼过的魏平,似乎泄了气的球,喘着粗气看着杜剑,“就这么轻易的想要得到木符,你觉得可能么?杀了我?你觉得现在的我,还会畏惧死亡?” “垂死挣扎而已,现在不比千年前,没有人有功夫理会你,现在整个仙界盯着你的人太多了,你根本没有机会了。”杜剑轻轻摇了摇头,向着魏平缓步走去,手中的火焰散发出灼热的温度,纵然距离杜剑再远的人,都能够感受到无形中散发在空气中的火焰温度,让人有种发自灵魂的对其恐惧。 “问佛祖为何到坐,叹众生不肯回头,娑婆世界,遗憾众生。”声音干涩无比,一道虚无飘渺的身影虚立于半空中,黑衣老者喃喃自语着,一道道佛印夹杂着难懂的符印从他的身上向四周散布开来落于地面之上,背后的黑sè盘龙长棍嗡的一声长鸣挣脱了束缚它的黑绳,一阵阵嗡鸣声响起,紧跟着,长棍轰的一声巨响插入地面,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元力波动涟漪,快速向四周散去,黑衣老者一声暴喝:“大如来诛佛阵!” 一阵阵巨大的吸力,将整个剑山山顶的所有人瞬间吸进了这座阵法之中,仰或,是传送到了某个地方,所有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 火烧云。 遍布整个天空,犹如同在那苍穹之上升起了万丈火焰一般,星星之火连在一起,燎原之势升腾在了天空。 无数尊巨大的佛像屹立在四周,那雕刻的惟妙惟肖的佛尊像,明明应该是给人一种悲天悯人,慈祥可亲感觉的佛像,面部却都是狰狞的,无数尊佛像脸上表情都不一样,但,却都是狠辣的表情。 就放佛无数佛尊中心的所有人,是那地狱深渊的恶魔一般,yu要擎天之力灭绝一切一样的气势,在无形中压抑在所有人心中。 佛像,火烧云,更加诡异的则是,地面是虚无的黑sè雾气,林衍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谨慎的观望着四周,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地面上腾腾冒起的黑sè雾气,诡异莫测的狰狞佛像,还有那遍布整个天空的火焰。 到底,这是哪里?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人群中看不到魏平和杜剑的身影,忽然,有人拍了拍林衍的肩膀,回头看去,竟是那一直消失不见的袁龙。 “不用太紧张,这仙阵如果想要杀死我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如放松一些好好看看这一场大战。”袁龙那张肥硕的脸上,猥琐的笑容让林衍下意识的放松下来。 “你是说我们现在身处于仙阵之中?大战?你是说那杜剑和那个黑衣老者么。”林衍深呼了一口气,收回了云剑问道。 “没错.”徐浩然笑了笑,继续说道:“仙尊级别破阵一战,恐怕是一般人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一幕。” 似乎是为了印证两人所说,那遍布火焰的天空,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出现在了那火焰般的云朵之中,青黑sè的闪电,突然一阵暴乱,无数道闪电顷刻间落向地面中的一处。 向那边看去,雷电落下的地方,站着一人,可不就是杜剑! ------------ 第66章 睁开双眼的巨佛 杜剑的身影缓缓漂浮至半空,他抬头看着燃烧着火焰中的无数雷电,无数雷电轰鸣间,夹杂着让人畏惧的暴虐之气落下,那场面真如同是渡劫飞升时一样。 “呵呵…你真是不想活了,敢在人界用出仙阵来,真当界规没什么用不成?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杜剑冰冷的声音刚刚响起,还未落下,所有人就看到杜剑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半空,下一刻,当再次捕捉到这道身影之时,杜剑已然冲到了那漫天劫雷前面! “剑!来!” 一声爆喝,手心处那一直升腾环绕着的金sè火焰突然炸开来,一朵朵细小的金sè火焰呼的一声变成了几十把长剑,剑锋寒光四shè,剑尖朝上围绕在杜剑身体四周。 “界规,是什么?”听到杜剑说话的声音,林衍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新鲜的词语,林衍倒是有些好奇。 “存在于无上道法中对于世间五行人们的规定,也算是空间和空间之间的规定,简单点说,就是如果仙界的人到了人界,不能使用高出人界最高等级的实力,也就是大乘期的实力,不然,就要受到天道的反噬。”袁龙紧盯着那十几把长剑,双眼中露出了向往之sè,回答道。 剑风呼啸,气势何其庞大,但相比那漫天落下的劫雷,却是没有可比xing的,无数条粗大的青sè雷电,仿佛一条条隐藏在火焰云朵之中的青sè巨龙,在挣脱了枷锁之后发出愤怒的吼叫冲向杜剑。 反观杜剑,在漫天劫雷下却是平静无比,右手快速掐动,一道道符印自手心出现钻入环绕在他身边的剑阵之中,说来话长而事实上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眼看着漫天劫雷已然来到头顶,杜剑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之意。 “去!” 随着杜剑右手一挥,环绕在他四周的十几把长剑,剑身腾地一声冒出了一层金sè火焰,十几把长剑的元力气场绷紧在一起,发出一阵阵嗡鸣声,话音刚落,十几把长剑嗖的一下冲向了那漫天落下的劫雷。 林衍相信,这一幕绝对不是自己一人觉得是难以忘记的,当那漫天劫雷从高空中呼啸而落,汇聚在一起在人们视线中,成为了一条巨大的青sè巨龙,龙身频频闪烁着的电光,龙头微微散开来的雷电,对那毫无气势的十几把长剑,似乎很是看不起想要一个照面就将其摧毁一般。 的确,相比那青sè巨龙,十几把长剑就显得平淡无奇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人们忍不住张开了嘴,惊讶的久久没有合上。 十几把升腾着金sè火焰的长剑,眼看快要和那青sè巨龙相撞在一起之时,突然一阵晃动,十几把长剑瞬间融合在了一起,金sè火焰发出的刺眼光芒下,是一把巨大的金sè长剑! 轰! 剑尖和龙头相撞,一声震耳yu聋的巨响瞬间响起,在这片刻之下,相撞所发出的巨大元力波动直接震碎了杜剑四周的一片片空间,黑sè漩涡翻转着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离得稍近的几人赶忙向后猛退,生怕沾到了那黑sè漩涡。 空间裂缝,还是如此大的裂缝,别说是洞明或者分神境界的修士,就算是大乘期的,对于空间裂缝也往往都是选择避开的。 林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当那把巨大的,被金sè火焰包裹的长剑剑尖,和青sè巨龙相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间,林衍的肉眼清楚的看到,金sè火焰顺着龙头快速向上蔓延,仅仅只是片刻的眨眼时间,金sè火焰遍布了整个青龙,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这条巨大的青sè长龙瞬间没了动静。 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前一刻那般气势庞大到足以毁天灭地的青sè长龙,在和那把巨剑相撞仅仅只是一瞬间,那无与伦比恢宏的气势,被瞬间摧毁。 “哼!” 然而,看着那青sè巨龙被金sè火焰冻住,杜剑并没有停歇,相反,身影再次向天空跳跃而去,高空之上,他看着那仿佛是燃烧在云朵中的火焰,双手紧握在胸前,嘴中喃喃自语之间,一道道金sè符印冲出体内,融入那把巨大的被金sè火焰包裹的长剑剑身之中, 剑尖,被黑sè漩涡包围的巨剑剑尖处,仿佛这把巨剑随时都有可能割裂开这片空间,然而,这并没有到达极限,金sè符印依然从杜剑的身体中冲出没入巨剑之中,金sè的火焰轰轰的升起。 被火焰席卷的天空。 一阵阵的翻滚,劫雷被瞬间瓦解,控阵之人似乎早已料到,几乎是在杜剑飞起的同时,那一望无际的火烧云翻滚了起来,宛若雷鸣般的炸响声响彻整个天空,于同时,那存在于天边的无数尊狰狞佛像,脱离了地面来到了半空,黑sè雾气席卷的大地此时在那透过火烧云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 轰! 无数尊仿佛上升到了一个高度时,同时停了下来,那面目狰狞的神佛,在天空中的一声猛烈炸响后,突然,无数佛像面目上那紧闭着的双眼突然齐齐挣了开来。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势。 无数元力横流的突然出现,致使林衍等人站都站不稳,快速后腿的林衍和其他人一样紧紧盯着天空之上的变化,生怕错过了jing彩的一幕,整个天空之上,那突然睁开双眼的狰狞巨佛,忽然间迸发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仿佛这一瞬间,整个世界被这白sè光芒所侵占一般。 伴随着巨佛掀起的强大元力气势出现,那把漂浮在杜剑身前的巨大金sè火焰长剑,在注入的金sè符印停下的那一霎那,巨剑突然动了,宛若一头发了疯的巨兽,歇斯底里的嘶吼间,直冲云霄! 巨剑所到之处,周身几十米处的黑sè裂缝触目惊心,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常常的金sè火焰烧灼空间的痕迹。 “给我破!”杜剑一声怒吼,全然不顾那无数佛像迸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向他聚拢过来,在他的眼中,全然只有那把金sè火焰席卷的巨剑! ------------ 第67章 无法直视的强大 那是一股强大到甚至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 那绝对不是属于人界的力量,犹如同整个世界的元力全部聚集在那把金火巨剑上一般,一切的光芒在这把剑面前都安然失sè,没有人怀疑这一击落下甚至会让天崩地裂,水流断层! 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 剑尖刺入苍穹,那带起的元力巨龙直接将整片天空撕裂开了一个口子,巨大的口子中充斥着混乱的黑sè空间裂缝,然而,巨剑并没有停下,那腾腾燃烧着火焰的天空,巨剑的来到,犹如同一张镜子被瞬间击碎,由一点开始向四周裂开无数道裂缝。 肉眼可见的裂缝出现在了天空。 吼!吼!!!! 巨兽的咆哮声,响起在了那把金sè火焰巨剑剑身之上,它刺破了那漫天火烧云,刺破了空间,刺破了苍穹。 一剑将这个世界捅出了一个窟窿! 那旋转着分裂出黑sè空间裂缝的黑洞,快速的吸收着这个仙阵中的元力,那几乎就像是一个干渴了很久的人,突然碰到了水一样,那般饥渴贪婪的吸收着这仙阵,不,或者说是这人界的中的元力。 众人几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边的元力快速的流逝着,速度飞快,原本空气中浓厚的元力,几乎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然接近单薄。 “不对,那个窟窿并不是杜剑捅出来的。”陷入震惊中许久,林衍感受着那黑洞的强大吸力,恍然间惊醒。 “是他捅出来的不错,或者,也可以说是阵法的主人故意让他捅出来的,如果说之前的贪龟距离复活还差一些的话,那么,现在的贪龟,完美复活了。”袁龙怔怔的看着那把升腾着金sè火焰的巨剑,漂浮在半空中,周身旋转着的强大元力旋风呼呼作响,任凭那四周的空间裂缝如何混乱,巨剑依然屹立于半空中纹丝不动。 杜剑满脸懊恼的虚立于半空中,他抬头看着那苍穹深处的巨大黑洞,感受着空气中快速流逝的元力,杜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对自己真是够狠的啊,强行破开自己的阵法,不顾反噬的伤害让贪龟吸收我这一剑之力,好计谋,佩服,佩服!” 杜剑的对面,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只是,这道身影让人看起来格外的虚弱,雾气包裹下的黑衣老者,那干枯的声音响起:“呵呵…这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啊。” “前来阻止贪龟复活的人,却是最后让贪龟完美复活的人,这消息若是让仙界的那些老家伙们知道了,还不知道会笑到多人。” “你真不怕我杀了你?!?”杜剑双眼怒睁的看着黑衣老者,冷声问道。 “哼,我当然怕,百年前若不是因为你们,我能变成两人?打着消除我心中魔障的旗号,却是为了消弱我的实力。杀我?来啊,来啊!杜剑,我太了解你了,触犯了界规的你,此时别说杀我了,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要逃走了?哼,小人而已。”黑衣老者平静的说道。 “杜剑,咱们仙界见,到时候,谁杀谁,可就真的不一定了。”在黑衣老者的身边,魏平的身影出现。 杜剑突然脸上的懊恼之意逐渐消失了,他看着面前两人的身影逐渐淡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们俩,真以为能够驾驭得了上古神兽贪龟?哈哈哈哈…看着,看着,好好地看着,就算是复活了贪龟,他!”杜剑突然伸手一指人群中的林衍,大声说道:“我这就让他知道历史的一切,那些你们欺骗了他上千年的真相!” 话音刚落,杜剑手心处飘起了一个透明的水状球体,只见杜剑脸上狠意一闪,那透明水球啪的一声炸了开来。 “你敢!”黑衣老者和魏平,两人齐声爆喝,出手阻止,却已然晚矣。 那炸开来的水球,化作了无数缤纷的sè彩,从四面八方汇聚向林衍,流入林衍的脑海之中,仅仅只是一瞬间,丝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给林衍,便直接占领了林衍的大脑。 林衍只感觉有着无数个细小画面出现在了双眼前,大脑经受不住这突然出现的画面,猛的一黑,昏了过去。 …… …… 仙鹤在山峰处偏偏舞动,这种生来就被冠以优美的生物,哪怕只是点头,抬头的细小动作,都能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仙云环绕的山顶,向下看去,俯视众山的那种感觉无疑是一种享受。 一位白发老者站立在悬崖边,三天的时间,从黄昏落下到阳光再次洒遍大地,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微眯着双眼,享受着轻风拂面带来的清爽。 天际边,一道银白sè剑芒不知从何处升起,突然的拔地而起直冲苍穹,更加不知道这道剑芒要到何处去,天地间平静的元力突然沸腾了起来,仿佛在诉说着欢迎什么大人物回归一般。 随着这道剑芒的出现,老者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深邃的双眸久经平静,此时却突然升起了暴怒的神sè,虽只是转瞬即逝,但却也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 “胡闹!”身上那件干净的长衫随着他的情绪猎猎作响,老者紧皱着眉头,许久,才伸展开来,老者右手一挥,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 “尊者,您吩咐。”中年人身穿一剑银sè盔甲,背上背着一把巨剑,剑鞘不知是何物所做,黑黝黝之间却是闪烁着噬人的寒芒。 “杜剑这个混账东西,这么早的逼迫云剑剑主恢复记忆,去查,去查查人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个仙尊级别的人物,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老者似乎很愤怒,说话间双眸中闪烁着不快之意,“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让他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中年人退去,老者将目光转回那道没入云霄之间的剑芒之意,银白sè光芒似乎要冲破这个世界到达另一个巅峰去一般,老者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着:“难道说宿命二字是真实存在的不成,为什么这一代的云剑剑主会这么早的觉醒,不,不,不对,绝对不能让他再一次的…” ------------ 第68章 血海边、仙魔旷世之战 那是一条翱翔于天际的龙。 真实,位居于神兽的龙,从苍穹中翻滚,带动整个天空变sè,朗朗晴空一瞬间乌云遍布,它瞬间从天空冲下,那一瞬间,整个天地为之动容,漫天落下的神雷和元力漩涡,仿佛是敲响了战争的号角,地面上所有人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一尊尊神兽,腾空飞起,张开双翅的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那硕大的头颅张开的一霎那,无数冰霜瞬间冻住了大地,一道道绚丽无比的剑气,一片片炸开的元力波动,无数个身影胶着在一起,驳杂混乱的元力冲撞在一起形成了无数股暴风,卷动起林衍的头发凌乱飞舞。 束缚头发的发带崩碎开来,自那俯冲下来的龙头处一跃而起,手中的云剑带来的无比强大的力量让林衍忍不住一声长啸,仅仅只是片刻眨眼的时间,无数道攻击已然来到面前! “滚开!”一声怒吼,云间剑锋刺出一道波澜壮阔的剑气,仿佛那平静的海面瞬间袭来了一道飓风,掀起了万丈高的巨浪,战场上,无数个种族混乱的战在一起,各种各样的武器,繁杂的阵法符文,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 将这一切置之不顾,一击破开面前无数道攻击的瞬间,林衍直冲敌人的后方而去,云剑高举过头顶,直视着那抬起头来面露惊惧的人群,一声长啸而起,紧跟而来的,是一道巨大的剑气。 由南到北千米之遥,璀璨散发着刺眼的银白sè光芒,那一瞬间,天地间无数澎湃的元力聚集在云剑之中。 手握云剑,仿佛掌握了整个世界。 “挡住他!挡住他!”地面上,那头巨兽背上的中年人惊声大叫,他看着冲来的林衍,看着那道庞大的剑气就快要落下,全然失了上位者之风,惊声大叫着。 无数个人影腾空飞起,一道道金光自这些人身体中飞起,在半空中,在那道仿佛霸战了整个天空的剑气下,快速凝结成一道杀阵。 “去!”上百人齐声低吼这一个字,气势瞬间磅礴升起,一杆长枪出现在了众人头顶,枪尖直逼剑气而去,呼啸而过的长枪,夹杂着飓风嘶吼一瞬间和那道巨大剑气相撞在一起。 轰,碰! 一声巨响,然而第二声,却是那杆长枪碎裂的声音,一个照面,仅仅只是一个照面,那杆由上百人凝聚元力而出的长枪,裂缝自枪尖出现,快速向下裂去,碰的一声脆响,整杆长枪碎裂成无数块。 然而,那道巨大的剑气却依然气势未减! 剑气轰鸣落下,整个大地深陷下去,暴风卷起了地面上被击成碎片的巨兽尸体,漫天飞舞而起,林衍虚立于半空,看着地面上那一道长长的沟壑,豪气的笑声响彻整个天际。 “杜伦,出来和我一战!” 高举云剑,剑芒之意瞬间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战意,身穿银sè盔甲的大军逐渐溃败后退,各大种族联盟军队乘胜追击。 大军所过,在这片大地上留下了无数具尸体。 …… …… 血海。 漫漫无尽的海洋,被血染成了鲜红sè,放眼望去,那天边的云朵都仿佛被这鲜红所沾染而变了颜sè,天知道这片海洋中流入了多少人的鲜血才能变成这般摸样。 拄剑立于海边,身上那件长袍早已成了血衣,身上无数处伤口依然流淌着鲜血,苍白的脸显露着林衍此时的虚弱,身后那条神兽之龙的尸体深陷大地之中,然而,任凭暴风呼啸而过,任凭那元力漩涡无比肆虐,林衍依然站的笔直! 宛若是一把剑,宁折不弯! “交出云剑,饶你灵魂不死!” “神魔乱舞之际,云剑这等神器却沦为你的私人之物,你这种魔头,真不配拥有云剑!” “侮辱了神器之名!” “交出云剑,饶你灵魂进入六道轮回,不然,让你灵魂俱灭,不得好死!” 一声声爆喝,一声声大喊,上百上千人围在林衍四周,看着已然重伤的林衍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握紧了手中的云剑,林衍已经记不清云剑剑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高昂起头,林衍看了一圈众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上千人,无非就是害怕承受自己的最后一击,却满嘴的大义凌然,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我不配拥有云剑?”林衍突然怒睁着双眼,问向所有人,刷的一声,站在最前面一排的众人齐齐向后退了一步,林衍哈哈大笑,道:“难道你们这群小人就有资格拥有云剑?神魔乱舞之际?真是可笑,杀你们,真是玷污了云剑!” “放弃,林衍。”自天边浮现出一道身影,铠甲上的金光刺得人眼疼,身影一闪来到了林衍面前,中年人居高临下俯视着林衍,道:“上百个种族齐聚在一起的百万大军,皆因你而死,早就了仙魔两界旷世大战,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半个仙界生灵涂炭,放弃,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云剑剑主之名,易主。” “你终于出现了,杜伦。”林衍冷冷的看着金甲大汉,深喘着粗气继续说道:“这最后一刻,你都不敢以真身来见我?” “仙尊,不愧是仙尊啊,计谋果然足以胜天,只是,杜伦,你信不信天道轮回,宿命注定?早晚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 话音落下,林衍突然一跃而起,强大的元力气势骤然暴涨,云剑自剑柄到剑尖被一股黑sè火焰包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林衍选择了燃烧生命聚的最后一战之力! 那是一道极光。 自林衍体内爆炸开来的极光,没入了所有人的眼中,下一刻,这道光芒消失,那一望无际的海洋消失了,整个地面被直接消失了千米之遥。 整个空间,陷入了空间裂缝的黑sè漩涡之中。 天地都被毁灭了,还有什么能够残存? 云霄和大地之间,回响着林衍最后一刻怒吼出声的那句话。 “我还会回来的!” ------------ 第69章 十八世轮回的因果 白衣飘飘,那道身影在轻然舞动之间,仿佛是一朵洁白圣洁的雪莲,怒放盛开着,舞姿轻灵,如蜻蜓点水的飘逸,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总的来说,那是一道曼妙的身影。 她随风轻舞,身后盛开来的桃树,些许桃花随风坠舞于轻风中,宛若是人间仙境般气质超凡。 模糊,看不清长相。 然而女子在桃树下轻舞的画面,却在无数个记忆碎片之间快速闪烁,似乎是所有的记忆碎片都是围绕着她而出现的一般,不管是那染sè鲜红的海洋,还是遍地尸骸的大地,都无法沾染那桃树下轻舞的身姿。 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林衍感觉头有点痛,但任凭林衍如何去挖掘自己的记忆,都无法找到丝毫和此女子有关的片面,但林衍能够隐隐感觉得到,她和自己有着很大的关联,那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压抑的林衍很是难受。 记忆碎片。 太多太多的记忆碎片,并没有连在一起,而林衍所看到的,却也只是片面而已,如此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相信是谁一时间都无法将其全部消化的掉。 林衍迷茫了。 不知为何的迷茫,甚至于林衍都不知道那血海边叫做杜伦的中年人,叫出的林衍二字,是在叫谁? 叫我?还是在叫记忆碎片中的那个林衍? 到底哪一个,才是我? 林衍残存的意识,在心中问道。却没有人来回答这个问题,记忆碎片依然不断的出现在林衍面前,时而第一人称时而上帝视角,但无一例外的,画面中的主角,都是林衍。 或者说,是一个叫林衍的人。 长相一摸一样,甚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是一样,但林衍有一种错觉,那并不是自己,或者,是前世的某人?还是说,那便是真实的自己? 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头痛,林衍将这一切线索聚在一起,却是理不出个头绪,无数个人名,无数个长相,任凭林衍如何去辨别,却依然是一个都不认识,但意识深处传来的熟悉感,又让林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 铁链,将近半米粗的铁链,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十几根黑曜石打造的铁链,有的,贯穿了林衍的骨髓,有的,打穿了林衍的腹部,有的,将林衍周身上下环绕一圈。 “啊!!!!!” 脚下便是海浪,飓风吹过带动铁链,便听到锁链中的林衍一声大吼,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不甘。 “杜伦老儿,放开我!有种你就放开我,和我堂堂正正一战!”脑后长发随风乱舞,林衍昂头朝天怒吼,声音中夹杂着不甘,愤怒,他双臂之上根根青筋暴起,因为挣脱,鲜血顺着锁链向下流淌,许久,咆哮的累了,林衍耷拉着脑袋,无力的看着海面。 风云变幻,雷鸣不断。 在那苍穹之上,翻滚的乌云上似是站着几道身影,却是看不清的,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道粗大的青sè闪电猛然落下,轰在林衍的身上,闪电瞬间遍布每条锁链,轰鸣声不断,海面因这道突如其来的劫雷而翻滚,一浪比一浪高,那夹杂在翻滚着浪涛中的巨响,似是巨兽那愤怒的吼叫。 一声声雷鸣,一道道劫雷。 直至天晴,数不清有多少道劫雷落下,只知道,那锁链似是更加黑了许多,浑身上下皮肤被劫雷轰成黑sè的林衍,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退cháo的海上,林衍注意到,在那千米深的海底,似是有一把长剑插在岩石中,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海水侵蚀,那剑锋黯然无光。 …… …… 火焰。 从天上到地下,视线可以达到的地方,皆是火焰,整个世界仿佛被火焰侵蚀,无边的火海zhong yāng,却是有着一道身影。 金sè的细小丝线,遍布林衍全身上下,被束缚住的林衍,眼睁睁的看着那无处不在的火焰一遍遍轰击在自己身上,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怒吼声,咆哮声,痛叫声,低吼声,在那火海一遍遍侵蚀中响起。 一幕一幕,从初始时的血海边起,到最后,林衍依稀记得大概是十几次,锁链,冥火,极寒之处,空间风暴之中,无数个险地,这些记忆碎片太过真实,以至于林衍从头到尾都感受了其间主角的心理感受。 睁开双眼的林衍,已经分不清面前的是真实还是虚幻,仰或,一切都是虚幻? “你终于醒了。”徐浩然伸手拍了拍林衍的额头,一股淡淡的暖意从头渗入,逐渐向全身蔓延,干枯的大地,烦闷的天气,这是林衍醒来后的感受。 “我,我昏迷了多久?”双手支撑着地面,林衍气若游丝的坐了起来,左手手腕处佛珠的暖意,让林衍心中的混乱有了些平静。 “三天三夜,你昏迷之后,仙阵崩碎,我带着你向着北方逃了过来,你被杜剑和魏平提名,很多人想着你身上有什么珍贵之物,虽然没有猜到是云剑,但差不多接近了。”徐浩然看向林衍身后,给林衍使了个眼sè:“让大师来给你说。” 转过头,僧人黄天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满腹疑问,想知道什么,问,贫僧如果知道,就告诉你。” 枯燥的风,似乎这片天地中没有丝毫水分一般,让人莫名感觉压抑的慌,看着那干枯裂开的大地,林衍沉思了许久,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迷茫的道:“大师,我不知道该问什么。” “您能告诉我,这到底一切是怎么回事么?” “十八世的轮回,万年的等待,云剑剑主终将破血而立,这是命中注定,轮回因果而至,但却有人使用大神通,强行压制住你的灵魂,十八世的轮回,便是因,现在的你,便是果,这些事情杜剑做的有些仓促了,不该这么早让你接触到。”僧人黄天摇了摇头,示意林衍不用将佛珠还给他了,继续说道:“这串佛珠跟随了我百年,虽不是什么上古佛器,但也算是有些佛缘,或许能助你些什么。” ------------ 第70章 死亡之地、龙啸 “因果循环,如果想要一切回到终点,注定是要一番周折。” “仙界也好,神界也罢,总是会有着无数个因果在等着你,能否解开这般因果,佛说,随缘。”僧人黄天轻念了一句佛号,双眼中下意识的流露出些许迷惘,继续道:“贫僧来与悬空寺,人界早已混乱不堪,仙界之人来到人界的更是数不胜数,只不过如今天机混乱,人仙两界通道已经关闭,如今人界面临大难,未来如何如何,就看你们了。” “人界将有大难?大师,灾难究竟是何事?冥界入侵?人界强者无数,难道真的惧怕那冥界不成?到底何谓大难?”林衍不解的问。 僧人黄天摇了摇头,说道:“既然称之为灾难,便是凡夫俗子不可看到的,蝼蚁即使再强大,也是看不到翱翔于天际中苍鹰的身影,如今天道混乱,更是出现了双月同天时空错乱的景象,人界的诸多大乘期强者,恐怕连三成的实力都不敢用出。” “冥界,只不过是贫僧看到的灾难之起源罢了。” “我能够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仙界,等到了仙界,来悬空寺。”僧人黄天抬起头看向那昏暗的天空,那遥远的北方,被黑暗所笼罩的天空似乎永远不会见天日,“贫僧毕竟不属于人界,停留太久,恐怕会引来天谴之灾。” “切记,一切随缘。” 话音落下,黄天的身影渐渐模糊,就像是镜中水月一般,渐渐的从模糊到消失不见,林衍和徐浩然对视了一眼,却是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和不解。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双手揉着发酸的太阳穴,那么多的记忆碎片涌入意识中,对于林衍来说是一种很大的折磨,再者说如今实力微末,林衍也不想再继续纠结那些记忆碎片中的事情了。 “灾难也好,冥界入侵也罢,哪怕未来这天会塌下来,也是以后的事情,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考虑一下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徐浩然站起身,紧皱着双眉道。 “现在?”林衍一愣,这才注意到,此刻两人身处的地方,竟是放眼望去皆是因为干枯而裂开的大地。 不用说,这里距离北极之原那,已经过去了很远的距离。 “我们,这是在哪?”林衍隐约已经猜到了些,但在心中却不敢肯定,出声问道。 “按照那些关于地域讲解的书籍来说,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天元大陆的最北边,准确的说,是北极之原的更北边,在历史上,似乎还没有人来到过这里,或者说,还没有人来到过这里,然后能够活着回去的。” …… …… 高高在上的烈阳,无情的挥洒着它的炎热,干枯而裂开的大地,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遍布丛生,似乎整个世界都没有丝毫些许的水分,整个世界,都是干枯的。 这样的场景,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这是北极之原的更北边。 死亡之地。 这里听起来很霸道的名字。 但是,这却是让人公认的一个名字。从未有人想过改写这个名字,因为从古至今,还没有人能够从这里活着走出去,死亡之地,这里在很久以前曾经是一片绿洲,被人以此冠以人间仙境,但,后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就变成了如此摸样。 这里之所以被称之为死亡之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没有水分,稍微有些修为的修士,都可以凭借着体内的元力强撑着很久的时间不喝水,然而,这里真正让人恐惧的原因,则是方向。 这是一个很老套的词。 从踏出北极之原进入到这里的那一刻,人们便失去了方向,以至于回头都是来不及的,就像是一座大阵,在这座干枯的大阵之中,除了没有方向没有丝毫水源之外,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就是空气中的元力。 非常稀薄。 稀薄到一个让人发指的地步。 “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即使不死在这未知之地中的某种凶兽手里,也会死在元力干枯而干枯成人干而死。”体内的元力逐渐下降着,吸收进来的元力根本来不及补足消耗的元力,两人手中恢复元力的丹药又早已不多,林衍看着前方一望过去,除了裂开来的一道道沟壑外,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 “方向感的缺失,是因为什么?可以猜测,这里应该是某种上古大阵,不然不可能在我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前后左右的方向,而如果我们能够破开这大阵,或许就能出去。” 然而,徐浩然将这些说完,便沉默了,破开大阵?这一望过去几乎皆是一摸一样的场景,何处去破开这大阵? 更何况,上古大阵一说,也只是两人的猜测而已。 轰隆隆… 本就昏暗无比的天空,突然阴暗了下来,从遥远的北方传来了一阵阵的轰鸣声,不知道从多远的距离传过来的,地面轻微的颤抖着,本就尽是沟壑的大地此刻更加显得柔弱不堪,沟壑逐渐连在一起,直到地震更加强烈,整个地面轰塌了。 “吼!” 一声龙啸,从远方不知何地传来,瞬间响彻了整个天空,不知为何,如此慌乱之际,林衍却依然从这声龙啸中,听出了其间夹杂着的屈辱不甘心! 没错,就是不甘。 地震来的突入去的也快,仅仅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发生的事情而已,停止下来的地震,林衍和徐浩然向四周看去,一切已然变了摸样,裂变的大地那一道道沟壑已然不见,给人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因为就像是地面下陷了许多一般。 “北方,声音是从北方传过来的。”不知为何,林衍心中微微有些紧张,很莫名其妙的紧张,以至于说话之时,带着些许的急促。 顺着北方的天空望去,依然是那漆黑一片的雾气遮挡了视线,阴暗的天空遮挡住了那时时刻刻散发出炎热的烈阳。 ------------ 第71章 君莫 龙。 将神秘,强大,却又简单,等诸多词语汇聚在一起,便是形容龙的,如果说在整个历史上最让人觉得难忘的,就是龙族了。 神兽和凶兽大战,人族从诸多种族中崛起成为第一大种族,等等事件,都和龙族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很多人猜测过,如果历史上龙族没有出现过这么多次的话,那么很有可能现在的场面会改写很多,人族不可能成为诸多种族中第一大种族,现在守护六界的,很有可能就是凶兽一族了。 死亡之地的最大杀招,让人迷乱方向,没有任何走出死亡之地的头绪,然而这一点,却被这一声龙啸而打破。 如果没有这一声龙啸,很有可能现在林衍和徐浩然还在对往哪边走,可能或者走出去这一点纠结着,龙啸声之后,死亡之地恢复了以往的寂静,甚至于,林衍除了两人双脚在地面抬起落下发出的声音外,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高空之上,乌云密布之下,倒是遮挡住了那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热量的炎日。 “龙啸声,这死亡之地到底有什么东西?难不成有什么龙族大战不成。”徐浩然望着那声龙啸传来的方向望去,忍不住猜测。 “我在想,就算我们走出了死亡之地,活下去的可能依然很小,更何况,我们还没有走出去,先别操那份心了。”体内元力的渐渐虚弱,让林衍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重,单单元力消耗这一点,都足以让林衍无力抵抗,可以吸收的元力太少,体内的元力又要源源不断的输送出去来阻挡水分的消耗。 控制元力。 林衍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去控制体内元力的消耗度,精确到丁点的地步,然后积少成多。 有时候,一个人再饿到很夸张的地步时,往往嗅觉是更加夸张的。 就像林衍现在这样。 从遥远的南方天边,一道稀薄到极点的元力波动向这边飞来,察觉到这一股元力波动的林衍,猛然抬起头向南边看去,那是一道紫光。 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北方飞去,因为距离越来越近的缘故,林衍已经能够感受到这道紫光中蕴含着的庞大元力,林衍在心中粗布估计,那最少是分神境界以上的人,才能做到这一步。 紫光很快的消失在北方,然而,还未等林衍和徐浩然讨论这道紫光,又是一道元力波动,从二人的身后传来,这一次的元力波动,出现的要比上次快上很多,很显然,两人实力有些差距,后者的速度更加快,仅仅只是眨眼的时间,便已然消失在了北方。 “剑宗的人!”林衍睁大了眼睛看向天空,当看到一道剑气冲过之时,林衍叫出声来,对于剑宗,林衍还是有些了解的,只不过距离太远,再加上御剑飞行之人的速度太快,只看到了一道剑气飞过,根本看不清御剑之人的长相。 “南山的人!”金光乍现,犹如同神佛降临一般的圣洁气息,再加上那元力的浓厚程度,让人不难猜出这是南山佛寺的大师。 “炎剑门的人!” “玄机派的!” “……” 一道又一道的光芒瞬间闪过,时而是骑着一头巨兽,时而是御气虚立于半空,总之,到了最后最后,林衍已经无力再报出名字了,实在太多了,上百位强者的身影,林衍估计,这很有可能是包含了整个天元大陆近半的强者。 北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引来了这么多强者聚集? …… …… 这无疑是一个很让林衍心焦的问题,明知道前方可能有着什么足以吸引整个天元大陆近半强者的宝物出世,却无法亲眼目睹。 如果单纯的是一声龙啸,最多也就只是龙族大战而已,林衍也只是好奇而已,不会在心里胡乱猜测,但,如此众多的强者齐聚,这就很不简单了。 “就算有什么天才地宝出世,以咱们的实力,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徐浩然见林衍一脸的纠结,笑了笑道。 “好吧。”无奈的摇了摇头,林衍不再继续纠结下去。 因为诸多强者飞过的缘故,两人前进的速度不仅加快了很多,这时,前方地面上,一道黑影吸引了林衍和徐浩然的注意,远远的,似乎看起来是一道身影。 “这…”| 因为缺乏水分,受重伤的身体干瘪了起来,不仔细去看,就像是一具干尸一样,干枯的鲜血硬在衣衫上,呼吸早已微弱无比。 徐浩然手指放在此人手臂脉搏上,许久抬头看着林衍说道:“如果不是身体筋脉强度,恐怕他早就真的成一具干尸了,身上十几处伤口,元力虚脱的可怕,这都没死,只能说此人生命力很恐怖。” “这人你认识?”见林衍盯着地上这人许久不说话,徐浩然开口问道。 “有些眼熟,只是这鲜血和干瘦,不敢肯定,应该…”脑海里回想起在秦国京城上空飘舞的那一道身影,那霸气冲天的元力,实在无法和面前这具接近干尸的此人相比,犹豫了一下,林衍说道:“应该不是,不管怎样,救了吧,咱们也是身处险境之人。” 也有此想法的徐浩然,点了点头。 两道柔和的元力进入此人的身体之中,那干瘦的皮肤渐渐饱和起来,伤势虽重,但却都是外伤,并没有伤到五脏六腑,将自己的元力灌入此人体内后,林衍才真正了解到徐浩然说此人生命力恐怖一说的原因,此人修行的应该不是和普通的功法,按照修为来说,应该是在洞明和分神之间,但,此人的身体强度,却堪比大乘境界! 钢筋铁骨。 用这个词来形容此人的身体强度,一点都不夸张。 “筋脉,肉身,骨骼,能有如此强硬,如果我所料不错,此人修行的应该是某一种体修,类似于你们所说的魔宗。” 收回了右手,林衍站起身,对于此人的身份,林衍心中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体修,类似于魔宗,此人,可不就是那日和秦牧在京城上空大战的。 魔宗、君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