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上善若水,只为初见 夕阳缓缓地落下,周际的白云仿佛染上的嫣红的脂粉,在斜晖的照映下,美的让的失了心魄。 澄樱蹲坐在小桥上,手拿着丝帕,低头凝视着桥下水中的鱼儿,悠然自得的游来游去,甚是着迷。 不知过了多久,她以为这种感觉早已忘怀了。已不记得是何时,她也曾像过水中的鱼儿,如此快乐的游荡着。 踢踏作响的脚步声,让她不禁回看去。看清楚前面的来人,恬静的脸上,娟秀的细眉微微蹙起,玉齿不由自主的紧咬着下唇,弱小的身子不禁蜷缩起来。 “看,那个小贱人那里!” 声音里尽是羞辱,眼里尽是鄙夷之色,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小女孩,略显肥肉的小手直指着蜷缩在一起的小澄樱。 看着带头的女孩,手直指着自己,澄樱下意识的想要逃开。她知道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的,也知道她们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快,快,快围住那个小贱人,别让她给逃了!”女孩着急的斥道,眼里尽是厌恶。 她的话一声令下,身边的四个人连忙跑上小桥,围成一个小圈,将澄樱围在了小桥中央。 澄樱紧拽着裙摆,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她想要冲出去,但她不敢这么做,因为事实告诉她,她的反抗只会换来更多的痛苦。 “小贱人,还想跑,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身材臃肿的女孩拖着一个比她更加幼小的女孩,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就伸出手指来用力的戳着澄樱的额头。 因为用力过大,洁白的额头,泛红微肿,还带着丝丝血痕。小澄樱紧咬着下唇,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这一点小伤痛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躲也躲不掉。 “姐姐,你为什叫这个姐姐‘小贱人’啊?这是什么意思啊?” 小女孩一脸天真的看着女孩问道,水汪汪的双眸中尽是疑问,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未解之谜似得。 “小贱人,她就是一个小贱人,你们知道吗?小贱人的妈妈是做什么的吗?她娘就是漪芳阁最有名的花魁!”女孩一脸得意的看着澄樱说道:“知道什么是花魁吗?就是青楼名妓!” “哦!原来她娘是青楼妓女!”所有的人,顿时嘲笑道,原本高傲的眼神里,尽是鄙视与嘲讽。 小澄樱攥着丝绢,紧紧掩住自己的耳朵,小脑袋一直摇晃着,她不想听到他们所说的一切。 看到澄樱凄惨的样子,女孩满是肥肉的脸上,笑意更加的明显了,仿佛她一切的快乐,都是在小澄樱的痛苦所建筑而成的。 “那是什么?”笑眼微扬,女孩的视线停留在澄樱的手中,臃肿的小手,指着澄樱高傲的说道。 手指微微一紧,随后慌忙的说道:“这,这是我的!” “你的?有什么是你的?一切都是你偷来的,给我!”女孩咬牙切齿的看着澄樱,恨不得扑上前去,将她撕成碎片。 看着女孩恶狠狠的眼神,澄樱连退了好几步,小手紧紧的攥住丝帕,连连摇头:“不,这不是我偷的!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澄樱恳切的看着女孩,语气里尽是哀求,希望眼前的女孩,能放过她一次。 “把那丝绢给我抢过来!”女孩愤怒的吼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走,她才是丞相千金,她才是正福晋所生的女儿,她只不是一个卑贱的妓女,所生的女儿,她身上流淌着卑贱的血液。 “不要,这真的是我的!” 澄樱想要转身逃走,无奈,所有的人一拥而上,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指,硬生生的将她手中的丝绢抢走了! 而她,却被那些自以为生份高贵的人,无情的推到在地上。 女孩接过丝绢,仔细的端倪了许久,很恨的破口说道:“还说不是你偷来的,质地如此柔软的丝绢,你怎么会有?” 澄樱摇了摇头,晶莹的泪珠早已沾湿了脸庞:“不是、我偷来的,只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那贱人的!”女孩鄙夷的说道,随后将丝绢丢在了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抬起脚来,使劲的蹂躏着那块丝绢。 “不要!” 话刚喊出口,澄樱就爬了过去,用力的抱住她的脚。女孩看她冲了过来,眼眸一闪,脚用力一踹,恶狠狠的将澄樱踹下了小桥。 “救命、救命……” 湖水虽然不是很深,但对于不会游泳的澄樱来说,简直就是万丈深渊,冰冷的湖水,缓缓像澄樱袭来………… “不会游泳,那正好,就让她溺死在水中吧!我们走!”女孩讥笑一声,随后无情地走开了。 跟随在身后的人儿,愣愣的在原地发呆,但看着女孩潇洒的走开,不禁也跟着走开了。 看着岸上走远的人儿,澄樱很是绝望。谁会来救她,她真的好累、好累,她好想好想,好想伏在娘的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樱儿,不要再睡了,快起来!快起来,不然娘要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 娘,不,不要!不要留下樱儿,樱儿会乖乖的听娘的话,樱儿马上就起来,不要走………… “娘,等等樱儿,不要走……”仿佛挣脱了束缚般,澄樱起身拥上前方的人儿,嘤咛的低喊道。 “娘!?你娘在哪里?”看着眼前的女孩搂着自己,却口口声声的喊着娘,少年觉得又气又好笑。 一阵低沉的声音传入澄樱的耳里,澄樱有些诧异,她抹了抹眼角遮住视线的泪珠,定睛细看,结果吓了她一大跳。 原来这温暖熟悉的怀抱,并不是属于娘的,原来刚才的一切,连声音都是自己的幻想,可是,她不是掉进了湖水之中吗? “还好你醒了!”少年舒心的看着澄樱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虽然心里无尽的失落,但她还是很感谢这个救了她命的男孩。 “不用了,你擦擦身子吧,我先走了!”少年丢下一条丝帕,然后起身就走。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澄樱慌忙的问道:“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啊?” “司徒潼”少年回过头来,直视着澄樱说道,随后就像一阵轻烟消逝在远处。 “司徒潼”重复着少年的话,手指不觉紧攥着黄色的丝帕。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该如何还报? ------------ 花嫁(一) 天朝十三年正月初八 喇叭、唢呐、锣鼓,震天响起。 火红的花轿背道而驰,街上的各各眉飞色舞,津津乐道。 这是天朝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喜事之一。今日,是当朝天子的大喜之日,他即将迎娶两位妃子进宫。 奇的是,这两位妃子,分别是左右丞相,最宝贵的千金。 绝的是,他们所设的府宅,尽然是在同一条街道,不同的是府宅在街道的一左一右。 左相府中,热闹非凡,大红灯笼高高抵起,来往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府内的侍卫丫鬟,忙里忙外,应接不暇。 阁内,穿上嫁衣,披上喜帕的新娘,正坐在床榻之上,焦急的等待着,花轿的到来。 右相府中,热闹依旧,大红喜字贴满了门楣,来往祝贺的人,人山人海,府内的侍卫丫鬟,忙的不亦乐乎,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花阁内,澄樱端坐在床榻之上,听着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身体有如绷紧的弦,一触即发,心有如小鹿乱撞,紧张的连呼吸都困难。 不知等了多久,盼了多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虽然听娘提起过,后宫妃子争风吃醋所耍的重重阴谋诡计,但她还是请缨嫁进了皇宫,不是为了什么权利地位,只是为了他,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手中的黄色丝绢,不禁被她更用力的攥进了手心之中,但不管如何紧攥住,手心中的冷汗还是不停的冒了出来。 一旁的初云看着榻上紧攥着手帕的小姐,本想上前慰抚,可是喜娘吩咐过的话,在她耳边油然想起,无奈,她只能在一边渡来渡去。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锐叫声,透过阁门,直往澄樱的耳膜刺去,话毕,阁门被推开了,身着一袭红艳喜服的媒婆,扭着水桶般的粗腰,满脸笑靥的往床榻走去:“小姐,要上轿了!” 媒婆谄媚的笑道,还没等澄樱做好起身的准备,一旁的媒婆就迫不及待的拖着澄樱往格外走去。 隔着大红喜帕,澄樱什么也看不见,唯独只看见自己手中的黄色丝绢。还没走几步,澄樱就险些被门槛绊倒,幸好一旁身手敏捷的初云连忙跑上来搀扶住她的手,这才幸免于难。 在初云细心的指引下,澄樱摸索许久,终于走到了大门外。 门外一顶绣着凤求凰的大红花轿,稳稳地停在了大门中央,一个身着蓝色宫服,手拿拂尘的太监,提了提嗓子,尖声的喊道:“请新娘跨火盆,进轿!”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街上的行人杏目圆睁的盯着新娘,仿佛再看一场不容错过的好戏。 听着太监的话,初云的心凉了半截,跨火盆明明是新郎背着新娘跨过去的,可是现在新郎不再,披着盖头的小姐要怎么跨过这偌大的火盆的,这不是故意让小姐难看嘛? 一位身着着红色宫服的太监,喜逐颜开的说道:“请新娘跨过火盆,进轿!” 身着一袭大红喜服的男子,紧握着身着一袭红色喜服的女子,俊脸闪过一丝邪佞的笑容,大手一挥,紧搂住女子的水蛇细腰,轻而易举的将女子揽入自己的怀中,横放着抱起,迈着大不轻巧的跨过火盆,温柔的将女子放入轿中。 “起轿!” 尖锐的响声一起,原本安静的喇叭唢呐,立刻吹了起来,轿子缓缓的摇起,目送着启辰的轿子,一抹诡异的笑容爬上了男子的俊脸。 “少主,不用…………” 站在男子身后身着一袭黑衣的男子,欲要说道,男子立刻挥了挥手,仿佛早已知道黑衣男子想要说的话了。 “既然是老狐狸送来的女儿,不要岂不是招人话柄,颜,走!”男子低声的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渗人心骨的寒意。 黑衣男子不再说话,骑着马匹,尾随着男子,相向而行。 府外一片宁静,大家的目光纷纷的注视着身着红衣的新娘,丝毫没有注意的台阶上正用阴冷眼神看着这一切的男子。 “唔……呃!”等待了许久,还是不见皇上的踪影,小太监猜到了其中的猫腻,故意扯了扯嗓子尖叫道:“还不跨火盆,再不上轿,误了吉时,你们可担待的起?” 澄樱有些迟疑,但没有办法,她只有之身冒险跨过火盆。 台阶上,黯然的眸中对上了身穿嫁衣的人儿,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甚至有些气恼 明明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他为什么还要把樱儿嫁进皇宫,该死的司徒潼,得到了樱儿,还这样对待她。 想到这里柳銘涵再也禁不住了,他火急火燎的冲向那抹红色的身影,轻轻的揽住澄樱,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樱儿,再迟了就误了吉时,让二哥抱起跨过火盆吧!” “二哥!”感动涌上了心头,泪水夺眶而出。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二哥总是在她最难熬的时候,帮助她。 “傻丫头,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不要哭了,等会妆花了,变成了花脸猫就不好了!”听出了澄樱语中的哭腔,原本压抑在心中的怒火顿时熄灭了。或许命中注定这辈子,他只能做她的二哥。 听着柳銘涵卖力的逗她开心,澄樱笑了,她不想让爱她的人,为她担心! 银铃般的小声在耳边荡漾,柳銘涵心湖一搅,许久过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欲要跨过火盆,耳边传来一阵讥笑声:“朕只不过是晚来一步,新郎就换人了?” 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入澄樱的耳里,心仿佛被电击一般,漏了一节。身体随之僵硬,呼吸更是急促。 挂在嘴边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身体也随之僵住了。看着犹如木头般的柳銘涵,司徒潼嘴角微微扬起。 “老臣参见皇上(早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台阶上的刘闫文和一旁的妾侍百姓,慌忙的跪倒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呼道。 ------------ 花嫁(二) 顷刻间,红影纵身跃下白马,俊眸轻扫过跪在台阶上的刘闫文,最终落在了抱着新娘的男子身上。 还没等柳銘涵回过神来,怀中身着嫁衣的可人儿,早已拥入了他人的怀中,手中残留着佳人的余温,芳香依旧萦绕鼻梁,心却仿佛被尖锐无比的利器,剜去了一块,疼痛犹如洪水般袭来,心空荡的无法用言语形容。这才恍然大悟,为他人做嫁衣的痛楚。 僵硬的嘴角微微抽chu些许,柳銘涵撩开衣摆,单膝跪地,俯着身子低声喊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淡淡的龙延香,随着阵阵微风,绕过大红喜帕,窜进了澄樱鼻中,陌生的清香似曾相识,陌生的怀抱却恰似带着一股熟悉的温暖。 往事有如画册,一幕一幕萦绕在澄樱的脑海之中。只是不知君是否记得伊人,只是不知君是否认识伊人。 俊眸一挑,霸气外泄。俯瞰这跪在喜袍之下的众人,司徒潼淡然的说道:“平身!” “谢皇上!”众人纷纷异口同声的喊道,深怕眼前的男人有一丝不悦。 冷颜缓缓将佩剑放在胸前,勾着手臂,站在司徒潼的身后,薄唇微微翘起,仿佛好戏正要开幕了。 看着矗立在轿前的司徒潼,叫喊的太监不敢怠慢,布满乌云的脸上顿时笑逐颜开:“请新娘跨过火盆,上轿!” 俊眸闪过一丝狡黠,薄唇微翘,司徒潼并没有抱着澄樱跨过火盆,而是自径放下怀中的人儿。 隔着大红喜帕,澄樱只看见脚下那双绣着游龙戏凤的金丝玉履,除了红色,只有红色。澄樱有些迷惘,她不知道,她该如何是好。 眸中的震惊之色转瞬即逝,冷颜虽然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震惊,但身体还是背叛了他。 想不到好戏早已开幕了,他还是迟了一步。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想让小姐一个人跨过火盆吗?想到这里,初云不禁倒抽一口气。还没进宫,皇上就想让小姐难堪,进宫…………,她不敢想象,小姐的坚持到底值不值。 看着司徒潼一脸淡然的样子,柳銘涵就像冲上前去给他一拳,可是理智告诉他,万万不能。 站在台阶之上的刘闫文脸色苍白紧紧的盯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樱儿,一定要争气,相府上下的命运全掌握在你的手中! “请爱妃入轿!”司徒潼打趣的说道,看着在场的人都脸色苍白,连老狐狸都吓得瑟瑟发抖,此刻他真想看看,帕中的佳人是如何花容失色的。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在场的众人杏目圆睁,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这惊心动魄的画面。 这是老天给自己的考验,她一定要通过这次考验。想到这里,手中的帕子攥的更紧了,双眸一闭。 澄樱缓缓的将喜袍挑至脚沿,鼓起勇气,迈开一大步,一脚跨了过去,哪知轿前湿滑的土地,让澄樱的脚跟一滑,整个人往后一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徒潼大手一挥,轻扶住她的细腰,微风一拂,喜帕随风吹起,在空中旋转旋转,随后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众人随之一惊,个个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绝代佳人。 听闻右相千金,相貌平平,今日一见,众人为之倾心。媒婆尴尬的拾起地上的喜帕,焦急的盖在澄樱的头上。 前头又恢复了一片火红,在媒婆的掺扶下,缓缓的坐进了花轿之中。 “起……轿!” 伴随着尖细的叫喊声,火红的花轿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的前行着。媒婆原本尴尬不已的肥脸,顿时笑靥满面。 看着浩浩荡荡一席迎亲队伍,俊眸中闪过一丝憎恶,司徒潼挑起喜袍,跃上马背,金鞭一挥,马儿立刻往高耸的城墙驰骋而去。 司徒潼眼中一瞬即逝的厌恶,并没有逃过冷颜凌厉的双眼,看着一抹红色身影奔驰而去,没有再多的动作,银鞭一挥,马匹顿时飞驰而去。 轿中,佳人紧握着手中的丝绢,脑海中不停的浮现着刚才的画面,心、还在上下跃动着,原本绯红的脸蛋更加的红艳了。 纤细的小手抚上了鼻尖,仿佛空气中还散发着那股心动的味。想到刚才那个温暖的怀抱,笑靥就情不自禁的爬上了澄樱的脸蛋。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心中有些许的疑惑,澄樱随即掐了一下自己嫩白的脸蛋,脸蛋传来阵阵烧灼的刺痛。 泪水,顿时充满了如星般的瞳孔,火红的袖中,一条雪白的丝绢,随风缓缓地风滑落轿底。 澄樱倔强的噙着眼泪,俯下身子,轻轻的拾起轿底的丝绢,看着丝绢上绣着的杜鹃花,澄樱哽咽的说道:“答应娘的事情樱儿已经做到了,如今樱儿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就请娘安息吧!” 捧着丝绢,澄樱硬是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了瞳孔之中,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丝绢放回袖中。 一抹月光照射在刻有:离殿,二字的牌匾之上,殿门紧闭,烛光格外的明亮。 除去身上的大红喜袍,在宫女的辅助下,换上了一袭耀目的龙袍。男子大手一挥,宫女井然有序的退下,偌大的殿堂只剩下他一人。 “少主”话一落音,一个黑影从墙外的某处飘了出来,站定在男子的面前,虽然隔着黑丝巾,但仍然可以憋见他眉宇之间那份恭敬。 目光直视着站在一旁的黑影,薄唇微启,“老狐狸在做什么?” “右相进府之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花园中弹奏了一首曲子…………” “只是弹奏一曲?”司徒潼微怔,眼神转为凌厉。 看着司徒潼凌厉的眼神,黑影不敢喘息,身子一飘,不知所踪。 看着消逝的黑影,司徒潼起身走到了门外,对着殿外的太监交代了几句,随后往闹堂走去。 檀木桌上,红烛随风摇曳,烛芯缠绵缱绻。 一袭大红喜袍的少女端坐在床榻直上,略微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脖子,少女的嘴角浅浅向上弯了弯,一贯漠然的脸上,洋溢着些许幸福的笑容。 整个寝室静悄悄,跟前方的闹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难以想象,过了今天,她便是他的妻子了………… “都下去吧!” 正自兀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室外倏然传来一阵熟悉低沉的声音、少女低下头,双手紧握。 片刻之后,一双绣着五爪金龙的金色靴子,出现在少女的视线范围,少女紧攥着喜袍,摒住呼吸。 大手一挑,少女头上的方帕被掀开了,顿时,眼前一阵刺眼的明亮。 少女倏然的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男子,原本绯红的脸蛋,似火一样的滚烫。 英俊的脸庞是一贯的冷漠,黝黑的星眸直视着澄樱,冷酷的眼神透露着浓烈的厌恶,让她窒息。 为什么他这般表情,他难道讨厌她? ------------ 净身 请挑起她的下颌,冷声问道:“说,为何要进宫?” “…………”她垂下眼睑,羞涩环生。 如此直接,她该如何启齿? “朕在问你话,快说!” 下颌传来的阵痛,让澄樱细眉紧蹙,睫毛上扬,卑微的说道:“只是为了进宫服侍皇上。” “只是为了服侍朕?没有别的?”俊眸冷然,语气里尽是不相信。 “朕只想知道,计谋是什么。” “计谋、”她也想要知道,到底有什么计谋。 她垂下眼帘,薄唇扬起一抹无声的笑意,水眸中最后一丝希翼,如若风烛残年般,遗失殆尽。 原来,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嘴角溢出的明明是苦涩,她却不可抑制的微笑起来,“既然你认为这一切都是计谋,那你又为何将我迎娶进宫?” 是为了折磨她呢,亦或是为了弄清楚这场所谓的计谋。 冷眼斜视着她,倏然他用力的将她拉扯起身,“你究竟是为何人办事?老狐狸,亦或是妖后?” 昂首,神情早已淡漠,她轻言道:“替何人办事,又有何区别?” 欲加之罪,既已认定,有何必多此一举来询问呢! “启禀皇上,嬷嬷们已带来了。”殿外,太监柔中帯细的声音传了进来。明黄色身影微微一动,她再次被狠摔了下来。 “奴婢叩见皇上。” 那抹粗气连枝的声音,戛然传入她的耳里,心中一抹不祥之兆升起,她的直觉,那几个嬷嬷是来对付她的。 “皇上,奴婢们这就为娘娘净身,还请皇上移架,以免沾污了皇上的龙体……”嬷嬷们站在澄樱的面前,粗声的说道,鄙夷的颜色丝毫没有离开她的身子。 伏在地上的澄樱刹那间僵硬了身子,脸色发白,她从小生活在相府之中,那些惨无人道的净身之法,早已司空见惯。 如胳膊般粗厚的廷杖印入眼帘时,澄樱淡然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细作。 “愣着干什么?”阴冷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不耐烦,他转身在不远处的龙椅上坐下,大手一挥,几个手执廷杖的嬷嬷,像澄樱缓缓走来。 很想退缩,但无力的身子不能动弹,澄樱像牵线木偶一样,手脚各被左右分排的嬷嬷使劲的按压在地上,背脊被强迫挺直,身上的大红喜袍被硬生生褪下,几近赤裸的跪在那里。 “唔……” 那木棍鞭笞在背部,她还是不禁冷哼出声,木棒一棍棍硬着原有的痕迹落下,当第三棍落下之时,她仿佛听到了血液飞溅的声音。 青紫的大腿根部,缓缓滑下的白色浑浊的液体逐渐,转为了淡红色,淡红色逐渐转为了红色。 司徒潼起身蹲在澄樱的跟前,挑起她略微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道:“告诉朕,你进宫的目的。” 不再似水的明眸无力的抬起,空洞已久的视线,再次回到那张眷恋不已的俊脸,嗤笑道,原本伤痕累累的红唇顿时鲜血直流,“为了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缓缓抹去她唇角的血丝,阴冷的眼中,嗜血的杀气转瞬即逝,顿时换上了一张柔和的面孔,“给朕滚出!”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得那几个手执廷杖的嬷嬷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嬷嬷们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 微微一动,温热的黏稠液体,随之滑下,她再也没有力气了,身子完全瘫软在地上。 “很痛,是不是?”俊脸闪过一丝疼惜,司徒潼轻柔的说道,“只要你说,朕给你一切,你所想要的。” “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你,我要的你也给不了我。”澄樱气息奄奄的轻声说道。 “看来爱妃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眼神淡默,一抹邪佞的笑容扬上眉梢。 既然你不说,休怪朕无情。 门,戛然想起,那抹黄色声影随之逝去,她长舒一气,随之双眸一暗,失去了知觉。 听出了话中含意,澄樱嘴角顿时无力的扬起,“只是为了服侍皇上,仅此而已!” “朕要实话。” “…………”喜气的新房里,红烛在尽情地燃烧,烛泪在静静的流淌,烛光随风摇曳,映照在她脸上,明灭可见,“这、就是实话” “实话?”薄唇微扬,如星般犀利的黑眸,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宁静,“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和老狐狸大的算盘,你休想得逞!” 水眸闪过一丝黯淡,她依旧道:“是……是、真的,咳咳…………” 手,有如猎豹般迅速敏捷,在她的话还没落音之前,就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随着力气的增大,她的脸渐渐红肿,血液顿时凝固,死亡的气息缓缓的召唤而来。 “什么计划?” “…………”她闭着眼睛,艰难的呼吸着。 心脏好难受,她难道就要这样的死去吗?不,她不要,她要替娘活下去! 手本能的伸了出去,指甲用力的掰着紧扣着颈项的手,直至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骨头之中。 “说,计划是什么?”犹如地狱般的呼唤,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脸色越涨越红,直到变为青紫色,嘴依旧未开,倔强的贝齿紧咬着下唇,泛着血丝,更是令帝王的脸色更加的阴沉。手重重一用力,她被狠狠的摔倒在地上,额头重重的撞在了床榻的棱角之上。 血,顿时喷涌而出,顺着额头,流至脸颊。 “咳咳……咳咳……咳咳……”喉咙涨的难受至极,像是找了火似的,怎么灭都灭不了,冰冷的液体,划过脸颊,额头疼痛欲裂,晕眩感阵阵袭来,她一手撑着地面,一手缓和着红肿的颈项,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鬓,凌乱不已,凤冠被硬生生的摔成两半,模样更是狼狈不堪。 “老狐狸和妖后派你来做什么?” 虽然她是自己刚娶进宫的妃子,但他绝对不会对一个细作,心慈手软的。 他要让她知道,当妖后细作的下场,会是如何的不堪。 怒火在心中烧的越发的旺盛,他冷酷的眼神,犹如一张无形的巨网,紧紧地包裹着她,直至没了呼吸为止。 俯着地面,不停地喘息着,她低头望着地上冰凉的青砖石,沉默着。 他冷冷的直视着她,偌大的宫殿,只有她的喘息之音,沉默犹如鬼魅般,让人窒息。 良久、良久,水眸微扬起,静静的看着一旁的帝王,“你可曾记得,十年前……你救过的那个女孩?” “…………”眼睛眯起,刺骨的寒意在他的眉宇见扩散着,“不要跟朕提起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他只记得,母妃是如何被他们逼死的,他是如何被他们虐待的,是如何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的………… ------------ 卷 入后宫争斗 一抹温柔的阳光,隔着小窗,直射她的眼睛。 麻痹的身躯渐渐恢复了知觉,灼烧的刺痛逐渐增强,微微扬起身子,背部的疼痛让她冷哼一声。 环视身躯,似雪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一条红色的贴身肚兜围在颈项之间,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伤痕累累的肌肤。 床榻边上,初云手撑着自己的脸,正打着盹,看着初云微微皱起的眉头,澄樱闪过一丝心疼,她实在不忍心将她唤醒。 “皇上有旨,请刘芬仪,火速前往凤漪宫请安!”隔着红木门,太监冷漠尖细的声音,透过重重障碍,一字不漏的传入她的耳里。 一旁的初云为之惊醒,犹如惊弓之鸟般倏然站起身来,看着布满眼里布满血丝的澄樱,心痛不已。 “有劳公公了,公公可以旨了!”虽浑身疼痛难耐,但澄樱还是尽量的压低声音,轻柔的唤道。 言毕,门外的太监不再逗留,火速前往乾新宫回旨。 看着门外那抹黑影,渐渐散去,初云这才敢开口说话,“小姐、你真的要去吗?” 澄樱清点了头。今天有太监报传,这说明皇上不想将昨晚之事公诸于众,既然大家都不知情,自然认为昨晚皇上在此就寝。 后宫规定,但凡皇帝施承恩泽之后,后妃都需向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皇上至今未立后,后宫本来由凤漪宫梅妃和凤栖宫德妃共同管理,自从梅妃被打入冷宫之后,这后宫之事就暂时交给了德妃打理。 大家都误以为她深受皇恩,此次拜见后妃,必定凶多吉少。 初云没有说话,淡漠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澄樱,顿时眼泪伴随着眼睑缓缓地滑落了下来。 虽然小姐在相府并不受人待见,可是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份皮肉之苦啊!小姐忤逆老爷,硬要嫁入皇宫,换来的却是皇上如此惨无人道的笞刑。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宫服,初云特意为她,挑选了一件湛红的长裙。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 柔韧厚重的宫服,顿时化作刽子手手中的利刃,一刀刀刺着还没愈合的伤痕,不一会儿,原本湛红的长裙,更加的鲜红了。 忍着疼痛,澄樱低声的说道:“昨晚一夜未眠,你就好好歇息吧!我自己一人前去便可。” “小姐” 看着小姐苍白的面孔,初云点了点头,她知道,就算她如何哀求,小姐已决定的事情,不会在轻易改变了。 辇架行驶到凤漪宫前时,随行的宫婢上前将她扶了下来,忍着刺骨的疼痛,走走停停,总算是熬到了正殿门前。 抬眼望去,为数不多的妃子齐聚一堂,身着着玫红宫服的德妃,端坐在大殿之上,雍容华贵、颇具一国之后的韵味。跟前正是那,三拜九叩的明黄色锦垫。 澄樱松开搀扶着宫婢的手,扯了扯干涩的嘴角,努力的做出笑脸上前,边道:“倩芸殿芬仪叩见德妃娘娘,拜见个位姐姐。”话毕,便要朝锦垫跪去。 “啪!”一只手,倏然从斜缝中钻了出来,有如暴风席卷而来,锋利的指甲,在苍白的脸上,抓出几条怵目惊心的血痕。 支持不住突如其来的巴掌,澄樱狼狈的跌倒在地上,众人带着嘲讽的看着她,一旁的婢女,无一人敢上前搀扶。 微整理额角散落的一缕发丝,澄樱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抬眸看向那打她的人,才发现她是一个神色凌厉的宫女,看身上的着装,似乎品阶比常人要高的许多。 只见那人凌厉的指着她说道:“一个小小的芬仪,竟敢身着红色宫服,难道你以为得到皇上的宠幸,就可以麻雀变凤凰?” 呼吸微滞,脸部传来的刺痛有如针扎。没想到,相府中那些龌龊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真如娘说的那般,后宫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一股暖流湿润了焦灼的嘴角,面部的痉挛微微抽chu,“德妃娘娘恕罪”澄樱伏在地上说道,“臣妾初次进宫,有诸多不明的事情,若臣妾有错的地方,还请娘娘们恕罪……” 看着澄樱红肿的脸颊,一抹笑意闪过眼眸,笑着说道:“雾文” “奴婢遵命!” 打她的那个唤作雾文的宫女,迅速的走到澄樱的跟前,凌厉的眼神一使,身后的几个宫婢立刻用力拽住她的胳膊。 原本含着的笑意逐渐变冷,变得满是杀意,雾文紧紧地扣住澄樱纤细的腰,用力一扯,红色的宫服顿时成为了碎片。 澄樱一脸淡然,仿佛宫服被撕碎,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哎呀!真是对不住妹妹了,姐姐也不想这么做,但身为后宫之主必须以儆效尤。” 德妃媚笑的从藤椅上走下阶梯,来到澄樱的跟前,一脸歉意的看着她,无奈地说道。 “这是娘娘该做的!”澄樱端正的伏在地上,淡淡的说道。 “妹妹如此通情达理,真是难人可贵!雾文取来新垫,给新人行礼!” 德妃摆弄着自己刚染的蔻红指甲,娇笑道。 雾文迅速的端来一个崭新的垫子,仿佛正是为她设计好的。 垫子丢在地上,戛然作响,裙摆一挑,盈盈跪在那锦垫上恭敬道:“倩芸殿芬仪给各位姐姐请安……” 膝盖下方,有如数万只蚂蚁啃咬着,嗜人心骨的疼痛在全身蔓延散开,那棉垫里,无数根细如丝的银针就这样硬生生的刺进了膝盖之中,那般钻心的疼痛,却未一丝血液渗出。 后宫的嫔妃果然个个心狠手辣,德妃尽然如此心计歹毒,就连挑选的银针也是细如发丝,既能保证锥心刻骨,又可使其不留一丝痕迹。 笑里藏刀、垫里藏针也就是如此吧! “这里也行了,快快起身!”德妃有些花容失色,连忙扶起跪在垫上的澄樱。 她只是想要试试她的心机,想不到她真的跪下去来。看来自己被她摆了一道。 膝盖离开锦垫,银针在膝盖与棉垫之间纠缠着,疼痛在膝盖上叫嚣,让澄樱额角冒出冷汗,最终银针伴着膝盖离开了棉垫。 “皇上驾到” 殿门外太监的尖细的喏唱声传来,众妃满脸皆是一喜,在短短一瞬间将自己最千娇百媚的一面展现出来,齐齐起身跪倒迎接那个一代帝王她们夫君的到来! ------------ 强吻 汗水随着额角滑落,澄樱紧了紧手,重新跪了下去,银针深入骨髓,锥心的疼痛让她想要放声大叫,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平身”依旧冰冷的刺骨,即使跪在面前的是他的妃子们。司徒潼扫视了殿内一圈,炽热的眼神最终停留在角落中,那一抹纤弱的身影上。 刚下朝,他便朝这边赶来,几月不见,连宫门都变得生疏不已,可就为了那个人儿,他来了。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看看后妃是如何对她的,他想看看细作应有的惩罚。 “樱儿,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答应朕,请安过后立刻回去休息吗?都怪朕不好,昨夜把你累坏了…………”司徒潼自然而然的走到澄樱的身边,眼神中带着无比的疼惜。 看着司徒潼如此温柔、如此担心,澄樱受宠若惊之余,心中还浮着一丝疑问。 难道皇上不仅弄清楚了自己的生份,还记起了她! 想到这里,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一丝甜腻的笑容。 “皇上,臣妾与各位姐姐,交谈甚欢,不知不觉忘了时间……”眸中闪过一丝欣喜,澄樱笑着说道。 话一出口,无数道阴冷嫉妒的目光着落在纤弱的身影上。薄唇微扬起一丝笑容,一旁单纯的人儿,却未查丝毫。 “朕还有奏章未批,不如樱儿陪朕一同回离殿如何?” 话毕,还没等澄樱反应过来,有力的臂膀早已紧扣住澄樱的纤纤细腰,她被司徒潼横抱着带出了凤漪宫。 “爱妃,德妃她们给的‘见面礼’可喜欢?”刚出凤漪宫,脸上柔情蜜意,顿时化作冷若冰霜,他的大掌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她的膝盖之上,力道也随之逐渐加重。 温存的笑意顿时僵硬。原来一切都是早已设计好的,原来刚才的柔情蜜意、宠爱有加都是假的。让她身处风口浪尖才是真的。 “臣妾真是三生有幸,能得到德妃姐姐们如此的‘宠爱’”膝盖传来的疼痛,让澄樱的牙床几经碎裂。她猜的果然不错,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只要你告诉朕,朕既往不咎,你还是朕宠爱的妃子,荣华富贵自然也少不了。”看着躺在怀中龇着牙的人儿,司徒潼一脸淡然的说道。 “臣妾是无辜的,自然也不知道皇上在示意着什么。”澄樱淡漠的说道,语气没有一丝哀求与辩解,仿佛此事置于别人身上。 怀中的女子远比自己想象中镇定的多,看着她脸上的淡然,心中无名怒火骤起。 “你在挑战朕的耐心吗?” “臣妾不敢,既然…………” 看着身下人儿喋喋不休,二话不说,冰凉的薄唇快速地覆上了她的唇瓣,粗暴吸允。 “唔……”突然其来的强吻,让澄樱措手不及。 看着怀中挣扎的人儿,绷着的俊脸忽地露出一抹邪佞。大力箍住那晃动的小头颅,舌头恶意地长驱直入,肆意地勾着最原始的罪恶。 禁锢的贝齿被那长而有力的舌头蛮横撬开,大掌粗鲁地捉住她挣扎的手,司徒潼高大的身子狠狠地将澄樱压在身下,肆意亲吻。 原本只想玩味的浅尝,但是他没有想到她的滋味如此醉人,让他情不自禁的深吻起来,霸道的吻中不失温柔,其中还夹杂着自己不曾注意的深情,他贪婪的勾住她的丁香小舌,要她随他一起共舞。 身下莫名骤起的欲望,让他为之一惊讶,她竟然轻而易举的挑起了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身下的人儿一直挣扎着,带着惩罚玩味的吻,让她感到无比的厌恶,此刻,她只想咬断他的舌根,狠狠的将他推开。 事实上,她已经这么做了。 司徒潼似乎痛了一下,那刹那间布满口腔的血腥气息传来,他张开双眸朝她看了一眼,澄樱看到了那湛黑双眸中骤然而起的怒意。 伤痕累累的身躯再次重重的摔倒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樱红的嘴唇残留着一丝血迹。 辇架之上,俊眉紧蹙,为自己不明所以的怒气与暴戾感到不解,但下一刻司徒潼就冷了心神做细作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既然她能答应妖后进宫做她的内应,那这必经的惩罚就要有命去承受! 看着渐行远去的明黄色辇架,抚上红肿的嘴唇,泪水随着眼角纷扬而下。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抹去嘴角残留的血丝,澄樱踉跄的站起身来,膝盖传来剧痛让她难以承受,看着近在眼前的宫殿,她选择背道而驰。 她不能回去,狼狈不堪的样子被初云看到的话,她肯定会担心自责的。可这偌大的皇宫,到底她可容身何处? 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走过了几条蜿蜒曲折的小径,澄樱始终没有找到她想去的地方,贝齿禁锢下,红唇泛着青紫,冷汗伴着额角的发丝,缓缓地坠落。 远处,清脆的流水声让她为之一喜,颤抖的步伐随之加快。绕过层层假山,一条清澈可见的小河映入眼帘。 安坐在青石上,澄樱小心翼翼的捋起裤脚。膝盖泛着青紫,一根根银针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刺眼。 看着膝盖上无数条银针,澄樱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眼睛一闭,正准备将银针一根根拔下来。 “慢着!” 温柔的声音传入耳里,澄樱回眸一看。只见一名身着白衣长袍的男子,手提着药箱直视着她。 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白衣男子,犹如鬼魅般飘到她的跟前。蹲下身子,白迅速的托起她的脚踝,低头巡视着。 澄樱为之一惊,美眸回转,望向跟前之人。面容微微一动,心中暗叹:好美的一个人啊! 只见他剑眉挺鼻,溥唇玉面,手握锦盒,俊眸中隐约些许忧忡,身形虽然看似清瘦却俊朗翩跹;华贵而飘逸的衣着,伴着那腰间佩戴的上等玉佩,看一眼便知此人身份极其高贵。 “伤口不能如此简单清理,否则后患无穷。” 良久之后,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没等澄樱说话,白衣男子就打开手中的锦盒,迅速的取出来玉瓶和镊子。 挑起瓶塞,熟练的转动玉瓶,玉瓶中的药水,精准的倒在了她的伤痛之处。 ------------ 初遇 澄樱紧闭着眸子,等了许久膝盖却没有传来想象中的那般疼痛。 “可以睁开眼睛。” 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澄樱缓缓的张开眼睛,只见蓝色的药水在膝盖间扩散开来,在银针的导入下,从缝中深入肌肤。 有如神药般,膝盖只间的烧灼感,瞬间消失了,伴随而来的是淡淡的冰凉。 细小的镊子在膝盖上挥舞着,好像在表演魔术般,膝盖骨上的银针顿时整齐的摆放在青石上。 “感觉怎么样?” 放下手中的镊子,男子轻抚着她的伤口,俊眸却转向佳人的脸上。澄樱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的笑靥,有些失了魂魄,顿是明白,什么叫做笑靥如花。 说他倾国倾城一点也不为过,真是美的让人晕眩,只可惜,他是个男儿之身,如若是女子,不知多少人会为他神魂颠倒 “在想什么?” 淡然的声音让澄樱吓了一跳,她绯红着脸蛋,转向别处,佯装不经意的说道:“没,没什么!” 星般深邃的目光将她所有少女般的神情收入眼底,嘴角弧度加深的同时,眸中却有闪过一丝惋惜。 想不到这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尽然还有这般单纯的女孩,就算如此,也只是昙花一现。 取出盒中纯白的绷带,抹上淡黄色药膏,白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将绷带缠绕她的伤口。 看着包扎好的伤口,澄樱正想起身道谢。可是那白衣男子却突然扣住她的下颌。意外的惊吓,让她的心跳加速,一抹幽幽的薄荷香味传入她的鼻孔中,让她紧张的窒息。 看着他的俊脸逐渐靠近,紧绷的神经突然断开,右手好像不听使唤,直往他的俊脸煽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旋绕着,看着白皙的俊脸印着清晰的五指红印,澄樱这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被无故的扇了一巴,左手却没有丝毫想要松开的意思,右掌一扫药膏,轻轻的涂抹在她泛紫微肿的脸颊上。 看着他轻柔心细的样子,尴尬与罪恶在心中弥散开来!刘澄樱,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可以打帮助自己的人呢? 小手在袭衣来回的揉搓着,尴尬在心中蔓延,踌躇了许久澄樱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对不起!(没关系)”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双眸对视,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药你拿着,记住,要按时擦拭。” 只见白衣男子潇洒的从锦盒之中取出两个青瓷瓶,仍在澄樱的怀中,而后提起手中的药箱,潇洒的走开。 “喂!公子!还未请教您的名字!”拿着手中的瓷瓶,澄樱慌忙的站起身来问道。 “有缘自会相见。” 男子没有回头,鬼魅般的声音瞬间消逝在他的面前,只留下回音在空气中飘荡着。 “有缘自会相见。”小声的嘤咛着,澄樱微然一笑。 “娘这次说错了,世界上还是有这样施恩不望报的人。就算是在阴暗的后宫,也是会有好人的出现!”看着逝去的白色背影澄樱在心中哀叹道。 夕阳的余晖照射在眼眸中,澄樱这是才惊觉,时间以不早了,攥紧手中的瓷瓶,慌忙的走向未央宫。 “上装!” 威严的声音往养心殿外传去,漪然左手一挥,殿外伺候已久的宫婢连忙拖着手中的玉盘,井然有序往殿内走去。 “下去!” 透着铜镜,看着宫婢的一举一动,纳兰桐香端起梳妆台上的雨前龙井,幽幽的品茗着。 “是,奴婢遵命!”宫婢纷纷将手上的玉盘放在檀木桌上,福礼之后连忙走出大殿。 “漪然,给本宫上装。本宫要去未央宫!” 她跟了主子二十多年,虽然不能完全参透主子的心意,但还是了解二分之一,但这次她完全不懂,不懂主子在想什么。 漪然扫视了桌面,挑起几根金簪,熟练的盘起她的发髻,随后小声的询问道:“主子,漪然不明白,我们为何要去未央宫,你和右相可是…………” 纳兰桐香拿过漪然手中的金簪,精准的插入发丝之中,盘成了一朵永不凋谢的金玉之花。 看着铜镜之中依旧明媚动人的脸蛋,朱唇扬起了一抹浅笑,眼眸也随之转相漪然,“漪然,本宫以为你是唯一一个能参透本宫的心思,但似乎是本宫看错了!你和那些奴婢毫无两样!” 糟了,主子发怒了! 看着纳兰桐香的浅笑,漪然连忙跪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俯着身子说道:“漪然愚钝,竟妄自揣测后意,请主子恕罪!” 伴随着漪然话语落地,纳兰桐香嘴角的浅笑逐渐消失,凌厉的眼神也随之淡然,“念在你一直忠心耿耿,本宫今日就饶恕与你,它日再犯,犹如此杯。” 话一出口,纳兰桐香手中精美的玉杯,顿时变得粉碎。碎末纷纷扬扬都洒落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白色粉末,漪然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奴婢,遵,遵命! “起身吧!给本宫好好上妆,本宫要去未央宫看出好戏!”声音淡漠,却让人心惊胆战。 她倒要看看,刘闫文那个老贼,又要耍和花样! 已到掌灯之时,整个皇宫顿时灯火阑珊,到处都是耀眼的烛光。 未央宫四个大字倏然映入眼帘,澄樱扶着朱门喘着大气,苍白的小脸因为刚才的运动,变得有些绯红。 怎么会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呢?就算没有侍卫和宫女,但不可能连初云也不再! 看着寂静的门外,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澄樱觉得有些诡异,一种不安的思绪在心中蔓延着。 收拾着思绪,澄樱轻步的往殿内走去,可是越到深处,不安与惶恐随之也越来越深,她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还是不好的事情。 往里殿走去,陌生的声音在空中荡漾开去。果然就像心中所想那番。 ------------ 龙凤劫(一) 轻步走到倩芸殿,只见殿外朱门半虚掩着,刺眼的烛光从缝隙中直射她的瞳孔,掩着明眸,殿内的强光让澄樱舒了一口气,请推开朱门,眼前的景色着实让她有些惶恐。 只见殿内端坐着四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初云则跪在大殿之下,白皙的脸颊红肿不堪,失去了原有的模样。 看着不知所云的澄樱,初云心急如焚,在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分别指着身着紫、蓝、黄、三色长裙的女子说道:“这位是李苑仪、这位是苏昭训、这位是梦佳人。” “妹妹给姐姐请安!”三位女子福了福身子,温柔的唤道。 眼见三位妃子如此和颜悦色、温婉动人,澄樱连忙伸出双手,将三人扶起,柔声道:“三位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初云转向另一名听着偌大肚子的黄衣女子,只见黄衣女子仰起头来,一派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位是萧良媛!” 明眸细看,三位品阶比较低下的妃嫔,都是伴着素雅的发髻,再配上淡色的长裙,虽朴素却也显得高雅。 在看望向萧良媛,一身百雀戏牡丹的黄色长袍娓娓托在地上,青云髻上,配着一枝金光灿灿的金步摇,难看即庸俗。 唯独那往外凸起的小腹,为她增添几分胜算,随让她腹中的骨肉,至今是整个天朝唯一血脉。 想到这里,明眸不禁飘向她那高高挺起的肚子。 而萧良媛在捕获澄樱的视线之时,误认为那是嫉妒的表情,禁不住勾唇浅笑,态度也随着更加傲慢与肆无忌惮。 “妹妹见过姐姐!”澄樱福了福身子,轻声的说道。 看着福着身子的澄樱,萧媛良装作视若无睹,低头拨弄着刚染蔻红的指甲。 等待了许久,依然没有回应,半蹲着双腿开始发软麻痹,大腿、膝盖剧烈地疼痛再次传来,澄樱紧要着下唇,不让自己嘤咛出声来。 看着脸上惨白的澄樱,萧良媛淡然一笑,故意装作不知道,挑起扇子和身边的嫔妃谈笑风生。 端坐在一旁的嫔妃,心虽有不忍,但却没有一个胆敢为其出头,只能继续和她谈笑风生。 看着脸色苍白的澄樱,初云知道小姐的苦楚,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呼喊到:“娘娘,让我们加娘娘起身吧!” 话一出,萧良媛眼神一冷,怒视像初云,大吼道:“给我掌嘴!” “是!”一旁的嬷嬷一俯身,走到初云的更前,就是两掌煽去,原本红肿的脸颊有些血肉模糊,清晰的视野变得飘飘欲然。 “请姐姐恕罪,都怪妹妹管教不严!”澄樱不敢起身,卑躬屈膝的轻声说道。 “哎呀!妹妹出到这皇宫之中,姐姐如若不帮妹妹好好管教下人,下次受苦的便是妹妹你了!”萧良媛扶着胸口,佯装担忧的说道。 “请姐姐放心,妹妹定将好好管教手下的婢女!”澄樱低头,接近哀求的说道。 “可以了!”萧良媛挑着指甲淡淡的说道。 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本宫有本事怀上龙种,也便有本事让你消失在后宫之中。 她的话一出口,殿下的嬷嬷立刻收回手掌,轻蔑扫了澄樱一眼,随后快步回到原地。 薄唇微翘,讥讽的笑道:“妹妹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下人!” “妹妹谨遵姐姐教诲!”澄樱伏在地上,低声的应到。 “妹妹快快起身吧!来人,赐椅!”萧媛良犹如未央宫的主人一般,随意的叫喊的。 此话一出,椅后几个太监,毕恭毕敬的从阁内端出一张太师椅,轻巧的搁置在澄樱的面前。 “谢姐姐赐坐!”澄樱身子轻轻一盈,端正的坐在太师椅上。 “妹妹无需多礼!”看着无懈可击的澄樱,萧琴心中的怒火烧得更加的旺盛,黛眉一挑,一条计谋涌上心头,“妹妹可知坊间关于你的一些传闻?” 传闻!? 澄樱确实不知道,但她确信,既然从她口中说出,必定不是什么好的传闻。“妹妹从小深居相府之中,对于市井传闻一概不知,还请姐姐道来!” 嘴角的弧度随之上扬,“坊间流传的是妹妹的身世之谜。”话刚出口,澄樱脸上的惨白,让萧琴有种酣畅淋漓的尽致,“听说妹妹的生生之母,是当时青楼人尽可夫的ji女,机缘巧合之下勾引了右相,最后珠胎暗结生下了妹妹!” 虽然心中有所防备,但她的字字珠玑,有如尖锐的刀子,还是一刀一刀划向她千疮百孔的心,她甚至可以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紧握的双拳指甲硬生生的嵌进了肌肤之中;薄唇在贝齿的蹂躏之下,又泛着青紫。 “听说姐姐也是‘倚香阁’香阁的花魁,不知姐姐是不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勾引皇上珠胎暗结,如若不是你肚中的孩子替你撑着,恐怕不知姐姐又要受多少冤枉罪”澄樱那倾国倾城的小脸笑靥如花的指着萧媛良的肚子,冷冷的说道。 “姐姐可要好好保住腹中的胎儿,否则依照现今的形势,姐姐的生份,不知要到何年何日才有出头之日!”话尽之时,澄樱强势的走到萧媛良的身前,低身抚了抚她的肚子 看着紧蜷起的双拳,初云为之一顿,随之小声点低囔道:“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是啊!随叫她要说到小姐内心最柔软的一处,小姐平时温婉可人,从不轻易发火,看来萧媛良的话,伤透了小姐的心。 看来这萧媛良不是一般的愚不可及,简直就是蠢到无可救药,肚子那么大,智慧却少得可怜。相信她到死都不会明白,她到底错在哪里。 顺着澄樱的视线,初云向萧良媛望去,只见萧良媛正气的不能言语,眸中怒火丛生。 “你……、你竟敢如此嘲讽本宫!”萧良媛愤恨的指着澄樱,大声的叱责道。 看着萧良媛战战兢兢的抖动着庞大的身躯,澄樱一笑置之,将她当成隐形的雾气。转过身来,望着椅子另一旁呆若木鸡的三位嫔妃,莹莹说道:“三位妹妹,恕澄樱冒犯!”说罢,朝轻初云头示意了一番。 初云知道澄樱的意思,瞥了萧良媛一眼,自径站起身来,转身走进内阁,端着一个紫木宝盒走了出来。 ------------ 龙凤劫(二) 打开盒子,澄樱指着盒中各色各样,金光灿灿的的珠宝,笑靥满面的说道:“刚才,让三位妹妹见笑了!这些是皇上赏赐给澄樱的身外之物,澄樱无所用处,今日借花献佛,送给三位妹妹,妹妹不用客气,随意挑选。” 三人面面觑视,良久,最后的一丝惧意,被珠宝的灿灿金光消失殆尽了,发抖的手,伸向了紫檀木盒之中。 仰首,在得到了主人的允许之后,悻悻怯怯的将喜爱的珠宝揣入了怀中。 玉手轻挑,柔柔的唤道:“初云,给众位美妹看茶。” 初云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走出房间。片刻之后便端着茶走了进来。心里虽有不甘,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一一为之斟上。 端起茶杯,轻轻的品茗着清香的淡茶,澄樱柔声唤道:“苑仪妹妹、昭训妹妹,梦妹妹,家父与诸位妹妹的家父同朝为官多年,一直视如知己,自他们被调离出京后,家父常感叹公务繁忙而疏于联络,澄樱在此代家父向伯父伯母问好。” 话音方落,却只见三位皆惊愕地张大嘴巴反应不及。 见澄樱问候,率先反应过来的苏苑仪开口道:“那苏蓉代替二老谢过右相。 “海棠(清雅)亦是。”李海棠与梦清雅亦战战兢兢地回答。 澄樱微微一笑举杯将茶一饮而尽。冷落在一旁的萧良媛,看着她们交谈甚欢,心中的怒火一举攻来 她竟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打压。 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怒火,萧媛良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去,将桌上的搁置的茶水,扫在地上。 杯子叮咚作响,原本谈笑风生的三人,顿时惊吓住了,直直的呆望着萧良媛。 “你竟敢如此无视本宫!”萧良媛怒吼道。 三人的视线随之转向了澄樱,看着两人眸中欲要燃起的怒火,三人不敢多做逗留,“苏蓉(海棠、清雅)又是缠身,就此告辞!” 三人有如老鼠般,灰溜溜的逃走了。 澄樱没有回答,还是那般,将她当作不存在。 看着澄樱不以为然的样子,萧良媛就像发了疯似得,冲到澄樱的面前,揪着澄樱的发丝,欲要扬手一巴。 “给我住手!” 威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萧良媛连忙松手跪在地上喊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吉祥!” 看着萧良媛倏然跪倒在地上,澄樱和初云也随之伏在地上喊道:“参见天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们这是成何体统,身为后宫妃子,为了争风吃醋,竟然大打出手,该当何罪?”纳兰桐香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语气不禁更重了。 “请太后饶命!都是刘芬仪心胸狭隘,看见臣妾身怀龙种,心生妒忌,滋扰事端!臣妾…………” 话毕,萧琴眸中含笑的扫视了澄樱一眼。 “刘芬仪可有和要跟哀家解释的?”轻扫地上的人儿一眼,纳兰桐香淡然的说道。 “回太后的话,臣妾没有丝毫要解释的!”虽然萧良媛处处针对自己,但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她选择了沉默。 “既然如此,那刘芬仪就长跪地上,没有哀家的懿旨,不得起身半步!” 话刚落地,纳兰桐香看了看跪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萧良媛后,低声的说道:“你就起身生吧!不要弄伤了哀家的小皇孙!” “谢太后恩典!”萧良媛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抚摸着怀中凸起的小腹,一脸高傲的瞥了澄樱,眼神尽是挑衅。 萧良媛所有的神情动作,纳兰桐香尽收眼底,“萧良媛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宫去好好修养!” “这……”虽然有些不愿,但她还是不敢公然忤逆太后,只得扬长而去。 “樱儿,快快起身吧!” 萧良媛前脚踏出门槛,原本威严冷酷的脸顿时变得和蔼慈祥,慈祥的让澄樱有些怪异。 “太后……”澄樱不敢贸然站起身来,只得小心翼翼的重新问上一遍。 “哀家让你起身!”纳兰桐香笑靥满面的走到澄樱的跟前,亲切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莫非樱儿还在生哀家的气?” “臣妾惶恐!”澄樱弓着身子说道,深怕惹得跟前的人发怒。 “怪哀家也对!哀家明明知道是萧良媛欺负了你,但却还是惩罚了你!”纳兰桐香唉声叹气的说道,眼里尽是歉意。 “太后,这不能怪你!”澄樱有些不忍,连身安慰着身前的女人。 “樱儿真是善解人意乖巧的女孩,后宫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女孩了!”纳兰桐香淡然的说道,眼里闪过一丝惋惜。脑海中闪过一丝熟悉的画面,她还依稀的记得,初入宫时的情景。“对了,右相的身子可有所好转?” “回太后的话,家父只是偶感风寒,经过调理,已经好了!”看着面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妇人,她实在难以把她将一个玩弄权术的妖后想象在一起。 “调理好了就好,右相可是国之栋梁,是朝堂上少有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好官,天朝的百姓无不为之拥戴。”纳兰桐香抚着澄樱的纤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澄樱知道太后的言外之意,但是她只想清清白白,不想为任何人所用,就连爹也不行。 “谢太后赞赏,家父只是恪尽职守罢了!”澄樱有意抽回放在她手心的纤手。 看着澄樱把手抽了回去,笑眼盈盈的眸中,瞬间飘过一丝凌厉的杀意。 好个刘闫文,就连教出的女儿,都同出一辙!既不能为我所用,那只有…… “说的也是,只有恪尽职守,才能成为一个万民拥戴的好官!”调理自己的思绪,纳兰桐香依旧笑眼盈盈的看着澄樱。 “娘娘,戌时已到!”良久,一声清脆的叫喊声打断了殿中人的谈话。 纳兰桐香整理了裙摆,便起身说道:“摆驾回宫!” 一声令下,人人皆传一遍。 澄樱连忙福了福身子说道:“臣妾恭送太后回宫!” 纳兰桐香摆了摆手,便在一群手提灯笼的宫婢的引领之下,缓步走出了未央宫。 ------------ 龙凤劫(三) 雍容华贵的背影渐渐远逝而去,澄樱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文文的放落下去了。 轻步走进内阁,只见初云瑟缩在屏障的角落之中,红肿的脸蛋以转为暗紫,瘀伤久不褪下。 “初云,你怎么了!”澄樱轻声的低问着,脸上满是忧心之色。 “小、小、小姐,我、我好、好冷、冷!”牙床在颤抖,竭尽全力才艰难的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冷!着三月的天气,怎么会冷? 看着初云异样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澄樱挑起袖子,纤手抚上她的肌肤。 火热的烧灼感让澄樱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碰过这么烫的身子。 身子像火烧一样,怎么还会冷呢? 澄樱轻抚起初云,想将她抚上床榻,可是她刚扶起初云,初云的脸色就变得很是怪异,口中还哼着东西,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正在诧异只时,一抹鲜红透过衣裳,映入在她的眼中,她这才惊觉到,初云的伤口不仅在脸上,还有背上。 缓缓的将她抚上床榻,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宫服。初云趴在榻上,痛的直冒冷汗。背上泛着淋漓鲜血的伤口,正如火般火辣辣地烧疼着她,痛的她仿佛正经历着人间最惨的炼狱。 殿外,澄樱焦急地呐喊着侍卫,可是门外偎依的侍卫却视若无睹,一脸淡然的看着澄樱,“没有皇上的口谕,我们哪里也不去,请娘娘会宫!” “求求你,帮我通传太医一声,只要一声就可以!我求求你了!”澄樱恳切的哀求着。 “娘娘请回宫!”侍卫依旧冷淡的说道。 雨,纷纷扬扬的落下,淋湿了澄樱的衣襟,澄樱慌忙的跪倒在雨中,急急忙忙的从头上依次卸下首饰,“这些都给你们,求你们帮我通传太医一声!” 看着侍卫还是无动于衷,澄樱慌了,连忙低看自己的身上,希望还能搜出一些值钱的首饰。 “请娘娘回宫!”侍卫依旧冷淡的说着。 看着唯一的希望破灭了,澄樱有些难以承受,她慌忙的跑进了内阁,像发了疯似的一篇一篇翻找着药材,可惜却没找到一丝一毫治外伤的药材。 “小姐,你在哪里?”挣扎着小手,她噩梦连连,难以安然入睡。 澄樱拿起盆里的湿绢,反复的擦拭着初云滚烫的身子,好让她减去些许痛楚,无可奈和,这一切只是车水杯薪。 再也无法强装镇定下去,澄樱猛然的丢下手中的湿绢,转而抱住初云不停颤抖的身子。 “初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话落之时,泪也随之纷扬落下。 许久,冲她怀里歪出一个脑袋,泛紫的小脸硬要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她颤音道:“小姐,初云好累,好想休息一下!”说罢,眼神越发的空洞,睫毛伴随着眼皮,不受控制的缓缓落下。 急急的捧着她滚烫的脸蛋,澄樱低声的吼道:“初云乖,在等小姐一下,一下下就好,别闭上眼睛!” 无论她怎么呼喊,可是怀中的人儿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竟似倔强的小孩铁了心般,轻盈的眼帘再也承受不住梦魇的诱惑,缓缓的合上了。 “小姐初云真的好累!让让初云休息休息一会儿。”脸上犹挂着那份可爱的笑容,却再也看不出一丝生气。 “不要初云,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快点。不断地拍着她的脸,惊慌失措的澄樱不住地摇晃着她的身子,干涩的喉咙强行发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却得不到任何回音。 这时候,雨下的更大了。窗外竟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打雷声。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透过微弱的烛光,一道黑影慢慢的顺着窗纸缓缓的散开过来。 那细长的身影有如蛇腹般,缓缓地像主仆二人靠近。 阴暗倒映在榻上,澄樱倏然转过回眸,却不期而遇的与黑影的绿眸对视。 澄樱顿时僵在原地,水眸睁的大大的却不敢眨。身子动弹不得,喉咙干涩的连吞咽都困难。 见她没有反应,黑影摇了摇头,长袖一抚,随后一阵清香在空气中散发开来,娇小的身子便缓缓的落到在榻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离殿 看着桌上的公文,司徒潼原本郁结的眉头蹙的更加紧了,眉心间凹进的壑沟清晰可见。 立在一旁的冷颜观望着他的连,低声道:“少主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司徒潼放下长笔,缓缓地站起身来。 “未央宫有何动静?”语气冷到了谷底,眸中还透露着些许杀气。 “酉时太后来过未央宫,戌时便一直嚷着要找太医之外,除此之外并无它事!” 闻言,司徒潼赫然大笑,“就算她刘澄樱身负重伤,朕为未必会管,跟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卑贱的丫鬟!传令下去,即日封锁未央宫,不准任何人接近。” “可是……”冷颜欲要说话,但还没开口,就被司徒潼冷冷的打断了。 “没有可是!朕要刘澄樱也尝尝,身边的人渐渐逝去的痛苦。”冷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让人的脊椎发凉。 “父债为何要女儿还偿。这样做……”冷颜心直口快的说道,他知道少主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替夫人报仇,但是他还是不希望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毕竟右相是不是帮凶,还是个未定之数。 “父债为何要女儿还偿。”司徒潼眸中布满了血丝,嗜血的样子让人有些发毛。脑海中闪烁着熟悉的身影,是他一辈子不能忘却的伤痛。 “我也想问问,父皇的孽债为何要让我母后偿还?”司徒潼仰天吼道。 “臣知罪,请少主降罚!” “哼!如果你敢放人进未央宫,便带着你的项上人头来见朕!”言毕他潇洒的跨出了大殿,带冷颜反应过来,明黄色的声影早已远去。 望着他猖狂的声影,冷颜挑起银剑抚了抚眉心,不禁幽幽的长叹一声。 ------------ 龙凤劫(四) 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直射双眼,昏睡在榻上的人儿,这才缓缓地掀开眸子。 抚着沉重的脑袋,抬眸目光直直的看着躺在右侧的虚弱人儿,不争气的泪珠又簌簌的滑落下来。 “初云、初云!”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澄樱哽咽的说道,内心因为她的无动于衷而感到无比的抽痛。 “咳咳…………咳咳” 良久,从她口中传来的咳嗽身,打断了澄樱不好的联想,澄樱连忙托起初云,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 玉指微微的抽动着,泪水沾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待人影正视时,初云方缓缓地睁开眼睛。 “初云没有看到小姐幸福,哪敢下去见夫人?”忍着背部的疼痛,初云虚弱的笑了笑。 初云的痛楚,并没有逃脱澄樱的眼睛,澄樱小心翼翼的松开纤手,泪如雨下的看着初云道:“是我把你带进宫的,没有了初云,我一辈子便不会幸福!” 果断的话,引来了初云极大的不满,初云冷哼了一声,“小姐,初云一定会让小姐幸福一辈子的!” 带着疼痛与感动,房中的的两人哭的稀里哗啦。 ‘咚咚咚’门外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惊动了房中的人儿,掏出袖中的丝帕,迅速的擦干眼角残存的泪水,澄樱连忙起身将殿门打开。 “来人,将我把她抓起来!” 一群蓝衣侍卫聚集在殿门口,其中一个穿着蓝红相间服饰的男子,指着澄樱大声的喊道。 房内的初云听到了门外的动静,连忙拖着伤痛的身子走下的床榻。 澄樱一头雾水,正想开口询问,只见几个侍卫二话不说,就把枷锁往她身上套去。 枷锁格外的沉重,格外的紧箍。原本结痂的伤口,迅速迸裂来,疼痛在全身蔓延散开。 “你们这是做什么?”看着澄樱被强迫套上了枷锁,初云紧咬着牙床,大声的问道。 “干什么?干过什么你们还不心知肚明吗?”带头的侍卫尖酸刻薄的说道,眼里尽是鄙视,“给我带走!” 此话一出,底下的侍卫连忙强行将她拉走。 “小姐……”初月连忙上前阻止,那知无情地侍卫狠狠地将初云撂倒在地上。 跌倒在地上的初云被刺骨的疼痛纠缠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强行带走,不禁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的:“小姐…………” 看着被撂倒在地上的初云,澄樱心一紧,连声唤道:“初月快回去,好好养伤,我没事!” “小姐!”初云绝望的喊道。 紧咬着下唇,澄樱举步维艰,但无情的侍卫却视若无睹,用力一扯铁锁,来不及行走的澄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旧伤复发,再加上摔倒的新伤,澄樱再也没有能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了。 一旁的侍卫心如石般,无动于衷转过了身子,铁锁继续在拉扯着,澄樱就这样被人拖着向前走。 裙子被挑起,薄如蝉翼的袭裤经不起半点蹂躏,瞬间裂开了一条大缝,嫩白的肌肤在青石的摩擦之下,开始有些溃烂,新伤旧痕、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间蔓延,指甲在也顶受不住摩擦的痛苦,深深的嵌进了手心。 鬼魅般的白影倏然的挡在侍卫的面前,熟悉的紫箱,在侍卫中不断的来回穿行,所有的侍卫在瞬间跌倒在地上,失声大叫着。 “你们这是做什么,尽然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白衣美男大声的训斥道,眼中闪过一阵顶峰的怒气。 此话一出,跌倒在地上的侍卫为之一惊,连忙拖着身子爬起身来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喊道:“奴才参见康亲王,求康亲王饶了小的的命!” “你、说”俊眸一扫,紫箱指向了那个带头的侍卫。 跪在地上的侍卫全身发抖,刚才的意气风发不复存在。许久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的、小的,是,侍奉,皇上,皇上的,旨、旨意……办、办事。” 话毕,一股温暖的热流从裤裆中缓缓地流出。 “还不给我滚!”横扫一眼,众侍卫顿时散作一团,落荒而逃。唯独领头的侍卫无动于衷,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跑,而是他的脚已经发软了,再也走不动了! “你,还不滚!”瞥了一眼,冷道。 “奴才这、这就滚!” 领头的侍卫支撑的虚脱的身子,缓缓地站起身来,还没多走两不,便有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薄唇冷笑,轻步走向地上的人儿,解开她身上的枷锁,将她横抱起来,便大步往临渊阁方向走去。 不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要不然小姐是不会被那群侍卫强行带走的! 跌倒在地上的初云用劲全身的力气,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一用力,只感到背部的伤痕在缓缓拉开,还伴着一股温热流了出来。 双手一撕,整块裙摆被扯开,咬着下唇,闷哼着,裙摆被紧紧地绑在了伤口之处,温热不再流出。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回相府。 拖着伤残的身躯,初云异如常人那般,健步如飞。高挺的琉璃宫墙印入眼帘,初云想要飞身一跃,耳边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让她为之一惊,她立刻佯装跌倒在地。 “初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抬眸一望,正对上了那熟悉的俊眸,初云吃力的站起起身,欲要开口说话,只觉她的头一晕,眼前便一黑。 一眼看出来初云的异样,柳銘涵连忙走上前去扶住初云,这才让她避免再次跌倒在地上。 柳銘涵拥着初云,着急的喊道:“初云,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小姐呢!” 怀中的人儿因为‘小姐’两字挣扎了些许,气若悬丝的说道:“少、少爷,不,不要、管奴婢,快,快去,救、救小姐。” 话一出口,怀中的人儿便昏厥了过去,无论柳銘涵在如何的叫唤,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股暖流在手心蔓延,抽开束在她背的手掌,定睛一看,手掌上满是鲜红的血液。 他一把很抱起怀中的人儿,飞快地往太医院跑去。 ------------ 病(一) “五哥回来,怎么都不通知朕一声,好让朕给你接风洗尘。”语气依旧的冰冷,绿眸依旧落在他怀中人儿的身上。 “皇上知道微臣素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再说微臣此次进京只是为了探视母后,所以并不希望有人打扰。”薄唇微扬,司徒祁毕恭毕敬的说道。 看到司徒祁将她抱起,不知为何,就有一股无名怒活从胸中窜出。那股怒火是自己从未有过的,而且它完全不受控制。 想到这里,原本冷峻的绿眸,变得更加的阴冷,“不知五弟要将朕的爱妃抱到何时?” 此话一出,司徒潼倏然走上前去,将澄樱夺回在自己怀中。看着怀中昏睡的人儿,心中无名的怒火顿时熄灭,随即冷眸转向一旁的司徒祁,“五弟可以退下了。” 司徒祁望着空荡的怀中,顿时淡然一笑。不知是在笑司徒潼的幼稚,还是在笑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失落。 “微臣告退”司徒祁毕恭毕敬的俯着身子,低声的说道,随即缓缓地退出了大殿。 俯视着怀中沉睡的人儿,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字心中扩散着,欲想腾出大掌,抚慰她的脸颊,哪知怀中的佳人随之嘤咛了一声,舒展的眉头顿时纠结在一处。 看出了她脸上的异样,大掌随之覆上她的额头,滚烫的肌肤烧灼着大掌,他为之一惊,连声唤道:“传太医、传太医……” 绕过屏障,轻轻的将她放在明黄色的榻上,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太医怎么还没来?”司徒潼冰冷的说道。 “回皇上的话,太医正在途中!”手拿拂尘的富贵低声的说道,他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如此的着急,就算是萧良媛小产,皇上也不曾如此亟待。 “传令下去,三分钟,没出现在御书房的太医统统革职严惩。”司徒潼暴戾的吼道。 “奴才遵命!”挑尘后,富贵连忙退了下去传令。 稍许,太医们个个气喘吁吁连滚带爬齐聚御书房,谁也不敢以身试法。 “参见皇上!”德高望重的李太医率先开口唤道。 “你,给我过来看看!其余的都给我滚出去!”隔着屏障,谁也看不清楚司徒潼的表情,但其声音还是令人畏惧三分。 所有的太医看了他一眼,随之纷纷走了出去。李太医不敢怠慢丝毫,连忙提着药箱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给朕看看,爱妃的病如何?” 看着如斯着急的司徒潼,李太医上前看视。 “回皇上的话,娘娘身上的伤痕因为没有及时的敷药,上昨日又淋过雨水,再加上……”看着司徒潼眼神越发的阴暗,李太医再也不敢多说,“所以伤症齐发,娘娘才会发烧昏厥,只要给娘娘擦上金创药,在喝上几碗药,退烧即可!”说着,他便从药箱中取出一瓶金创药来。 “你先下去吧,如若朕的爱妃,三日之内不见苏醒,你便提着项上人头见朕即可。”接过他手中的金创药,司徒潼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微臣遵命!”话毕,李太医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 虽然自己的医术不差,但人算不如天算。他上有老下有小,这可怎么办啊? 望着手中的瓷瓶,绿眸倏然转向了榻上,看着榻上毫无生气的脸蛋,莫名的心疼随意愈演愈烈。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的解开她的衣衫。 好不容易解开澄樱的外衫,司徒潼只觉得时间已过去了好久,额上竟莫名沁出了一层细汗来。 他不解,自己如同一个初尝情事的少年一样,只不过是解一件衣衫,竟会如此的心慌意乱。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澄樱,在她那苍白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一丝生气。 心一怜,手上的动作不觉得加快了,他只想赶紧为她擦上药。 相对于繁琐的外衫,内衫显得有些轻松自如,他终于明白,为何侍寝的妃子,喜欢在他到来之前,就更好衣衫。 随着手中的衣衫渐渐的敞开,一件紫红色的肚兜倏然映入他的眼中,那鲜明的颜色,衬出澄樱白如凝脂那般的肌肤,微怂的高翘,随着她的呼吸淡淡起伏,他的目光一晃,呼吸变得异常急促。 她又轻而易举的勾出他从未有过的原始欲望。 俊眸蓦然加深,看着那一双如同玉蝴蝶一般的美丽锁骨,他的呼吸为之滞缓。而那更有着玉脂一般的柔滑触感,更是让他眼皮猛然一跳,立时收回自己在无意识中抚上澄樱锁骨的手指。 心突然狂跳,他看着澄樱那深闭的双眸,想起当日在殿外自己强吻她时的那种异样感觉,他的眸光不由越来越深。 他没有想到,此时明明是昏迷中的她,竟然让他如此的砰然心动;这种感觉美妙中含着一丝轻颤,逸今为止甚至连无霜都不曾带给他过。 缓缓地俯下头,他看着那两片虽然失了血色却依然强烈吸引着自己目光的娇小唇瓣,眸一沉,忍不住地想要一亲芳泽……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门外传来的呼声,让司徒潼神志一清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要去吻她。 而她此时却在昏迷之中,身上还有着伤,该死!他想他真是疯了! “谁在殿外叫嚷?”司徒潼不悦的问道。 富贵听出了了主子语中的不悦,他厌恶的扫视了柳銘涵一眼,淡然的说道:“回皇上的话,是刘将军在殿外吵闹着!” “让他进来!” “这……”虽然不知主子有何着想,富贵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无奈地回道:“奴才遵命!” 殿门被打开了,有些凌乱的地上,一摊血迹清晰可见,血液还未干涸,一条清秀的帕子倏然映入眼中。 咦!他送给樱儿的帕子,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不该出现的地方?他不是早已将它抛于青山之外吗? 就在他沉思之际,司徒潼从屏障后走了出来,绿眸却一直冷冷的看向柳銘涵手中的那条帕子。 不知为何,莫名的怒气再次传来………… ------------ 病(二) “你来此,可有要事禀报?”声音冷然依旧,眸子却抑制不了愤怒。 “微臣参见皇上!臣并非有要是启奏,微臣听说舍妹毒害萧媛良腹中的孩子,微臣敢以性命担保,舍妹不会做此伤天害理之事!”柳銘涵跪在大殿低声的说道。 “用性命担保?你可知道她以认罪了!”轻扫他一眼,司徒潼冷冷的笑道。 樱儿竟然会心甘情愿的承认,这其中定有隐情,难道以自己有关。 心一紧,手中的帕子亦攥的更紧了,“舍妹肯定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请皇上明察秋毫!” “你的意思是说朕昏庸无道,滥用私刑?”俊眸一扬,杀气随之欲来。 “臣不敢!”柳銘涵俯下身子,艰难的说道:“臣只是想知道舍妹为何会心甘情愿认罪!” “人证物证俱在,她不的不认罪。”司徒潼指着帕子,愤恨的说道。 物证?明明是他的东西,怎么会变成物证?突然他的脑子灵光一闪,他终于明白樱儿为何会认罪了! “启禀皇上,皇上的物证,明明是微臣送给舍妹的信物,怎么会变成私通的证物?”星眸微扬,柳銘涵迅速的说道。 丝巾他早已看过,丝巾中的几行诗句,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柔情蜜语。 虽然早就知道她是为了那丝巾认罪的,虽然那人今日会来,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唯独是他,他才讶异。 兄长怎么能喜欢自己的妹妹,这与乱lun有何区别?想不到刘闫文那知老狐狸,聪明一世,养出来的儿女,尽是如此yin乱不堪。 “你还有什么亦要向朕禀报?”司徒潼淡然的说道,语气极为冰冷。 听出了司徒潼的言外之意,柳銘涵知道纸包不住火,他只有娓娓道来:“微臣确实已经喜欢樱儿很久了!如若不是碍于兄长的身份,我想我早已娶樱儿为妻了!” 樱儿,他竟敢公然这么称呼只属于他司徒潼的女人。想到这里,双拳不禁紧握起来。 “放肆,你可知道她已是朕的女人?”司徒潼冷冷的说道,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怒气。“来人,将柳銘涵压入天牢,择日候审!” 柳銘涵没有丝毫的惊吓,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要樱儿好好的,做什么他都愿意! 殿外的侍卫走到殿上,连忙将枷锁扣在他的身上,随后快速的将他压入了天牢。 冷眼看着被拖下去的柳铭涵,绿眸随之飘转在手中的瓷瓶上,眸子随之一冷,声音也变得无比的冰冷,“来人!” 话毕,一名宫婢迅速走上来,“奴婢在!” “给她上药!”司徒潼将瓷瓶放在桌上,而后拂袖而去,这个偌大的御书房顿时只剩下那名宫女呆若木鸡的跪在那里。 深夜,离殿中,烛火摇曳。 司徒潼端坐在椅上,直视着手中的宗卷。 “皇上,微臣不明白,娘娘即已认罪,皇上为何不直接将她打入天牢,而要如此兴师动众的救她,莫非…………”冷颜断断续续的说道,他实际只想探试一下他的心中的想法。 今日之事,传遍了整个后宫。看来这后宫必将引起一场血雨腥风的争夺战,但关键还是要看他。 “绝不可能,她只不过是颗棋子!”毫无多想,话就脱口而出,等到惊觉之时,早已为之晚矣,“你在试探朕?” 司徒潼扫了冷颜一眼,眸中却还是依旧镇定。 “臣不敢!” 冷颜拿着银剑,俯着身子说道。眸中却意外的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司徒真的喜欢上那个丫头了,不过这也好,这样他心中的戾气才有可能被洗净的那一天。 看来司徒还不知道自己的心,爱情真是一个可以让人变笨的东西,连司徒潼也不例外! “颜,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朕心狠手辣。”司徒潼自嘲的笑道。 “狠!”一个字,简约又直入主题。冷颜环着银剑冷冷的说道。 “朕不知道什么是狠,只知道挡我者必死!她刘澄樱犯了我的大忌。”绿眸恢复了以往的冷酷。 他不能让弱懦的种子在心中发芽,他现在就要将它连根拔起。 皎洁的月光出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本该专属的良辰美景,却被雾气笼罩着,显得格外的沉重。 芳草萋萋的宫廷角落处,无人问津,唯有夜风徐徐吹拂。 一衣着华丽貌美如花的女子,搀扶着一名身份高贵的年轻少妇风姿绰约稳地立于风中。 另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则跪于地上,头压得低低的无法分辨其容颜。 “再过几天,等事情被查的水落石出时,遭殃的就不会是刘澄樱而是本宫了。”言毕凤眸一挑她微微瞥向身后的人。 只见那长跪于地上的女子,身子瞬间僵硬着。 双手紧紧抓住杂草不放,她咬牙道:娘娘请放心奴才自会让她永无翻身。 “哦?”贵妇身旁美丽的女子勾唇浅笑,美眸瞬间迸发出无数火花。 你要如何让她无法翻身?把玩着丝帕她淡淡问道。 “谋害皇室血脉之罪本就是罪无可恕,既然上次没能诬陷她yin乱后宫,索性给她灌下销魂散,让皇上捉奸在床!”抬眼望着跟前的女人,跪在地上的女子平静的回道,脸上眸中尽是无数骇人的仇恨。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贵妇淡然的说道,凤眸中藏着幽深的寒意。 “奴婢必不辱使命。” 话一说完,黑影便犹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之中,徒留一袭明玉笼罩在乌云之中。 “干娘,看来我们也是时候,斩草除根。”美丽女子薄唇微翘,眸中尽是冷酷无情。 “我心中自有数。”贵妇扫了女子一眼,淡然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她毕竟在自己身边已经二十多年了,杀了她,她还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女子看着贵妇的脸,心中虽有所怨气,但却不敢在多吭一声,只是轻轻搀扶住她的手臂,往前面走去。 ------------ 酝酿阴谋(一) “娘、娘,不,不要!不要丢下樱儿!我不是孽种!不是!” 叫喊声中,身处梦魇的人儿顿时坐起身子,淋漓不绝的汗水湿透了整件衣衫,眼角残存的泪水还是缓缓地滑落了下来。 澄樱瑟缩在墙角,缠绵不绝的泪水,潸然泪下。 她好久、好久没有在做这个梦了。原以为嫁给了潼哥哥,她就能拥有幸福。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楼,都是虚拟飘幻的!她不配拥有那仅存的幸福。 门,被悄然打开了,初云端着刚熬好的药,轻轻的走了进来。 “小姐,你怎么了?”刚放下手中的药碗,初云这才看见瑟缩在墙角的澄樱。 看见澄樱醒来,初云有些欣喜若狂,但看着瑟缩在墙角不语抽泣的澄樱,她也有种说不出了的心疼。 无论她如何的叫唤,澄樱始终还是蜷缩在角落之中,孤独的哭泣着,她仿佛将她锁入了一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 看着她这个样子,她的泪水也随着一涌而上,低下身子,初月缓缓的爬到澄樱的身旁,一把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哽咽的轻声喊道:“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初云,娘是我害死的,我难道真的不配拥有幸福?”澄樱淡然的看着初云,眸中透露着一股绝望的哀伤。 “小姐,你又做噩梦了?”说道这里,初云更加用力的将她抱紧,她觉得此时的小姐,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娃娃,如果她在不将她抱紧,她真的会碎掉。“小姐,夫人不是你害死的,那只是一个意外!” “或许我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就是一个祸水。我不明白娘为何要救我,为何要将我独自留在这世上,难道我赎的罪,还不过多吗?娘,你真自私,为何要让樱儿活在这世上,受这样的惩罚?” 澄樱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根本听不到初云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小姐,‘啪’”巴掌声在震荡着耳膜,看着挥在半空中的手掌,初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 剧烈的疼痛敲碎了澄樱世界的遐想,澄樱这才注意到身前的初云。 “对不起,初云!”澄樱哽咽的说道。 “小姐!是初云对不起小姐,初云该死,竟然打伤了小姐!”初云的大掌顺着澄樱的泪珠,来到了泛着血丝的嘴角。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胡思乱想,不该惹你担心……” “小姐,是初云不好,初云明明知道小姐还在病中,竟然还出手打了…………” 眼前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自我批判着。 看着彼此着急道歉的样子,两人不禁相视一笑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得。 “初云,我们这是在哪儿?”看着周遭的环境和以前的不太相似,澄樱心中满是疑问。 闻言,初云原本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这里是胭脂醉,小姐你已经昏迷三日了,三日前皇上将你送来之后,传旨把小姐你贬为丫鬟,送入这里居住。”说罢,初云用力的哼了一声,随即停止了哭泣。 “胭脂醉?”睁大了眼睛,澄樱望向四周,却只看到芳草凄凄,四壁凄凉,断壁残垣。 这,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察觉到澄樱心中的疑问,初云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小姐,这里传说中的冷宫,听宫女们所说这是先帝囚禁蓉妃的冷宫。传闻先帝当年罢黜后宫,独宠梅妃,并且为她盖了一座胭脂醉,寓意她倾国倾城。可是好景不长,有一次皇上无意发现梅妃与宫内侍卫私通,捉奸在床,先皇虽然大怒却不舍的赐梅妃死罪只是将她扔在胭脂醉里不闻不问。后来不知为何,梅妃突然暴毙而死。” “暴毙而死!”澄樱重复着她的话,她总觉得事有蹊跷,但究竟是哪里,她也道不出来。 “小姐你猜猜,梅妃与皇上的关系?”初云低声的问道。 片刻,澄樱请摇了摇头。 “她是皇上的母妃!”初云有如发现新大陆似的,欢喜的不得了。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司徒潼,还会有这样离奇的娘。 没有丝毫的惊讶,就像她心中所想的那般。想不到司徒潼的身世竟然如此悲惨。 一想到这里,澄樱的心就忍不住泛疼。胸口斥责道部位随之消失,因为她为自己找了一个原谅他的借口。 “唉!又是后宫的一个牺牲品!”初云不禁感慨万分的说道,孰料,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事实岂是如此简单,据说梅妃死后化为厉鬼,阴魂不散夜夜徘徊于冷宫周遭。而被贬至冷宫的历代妃子皆在十日内离奇死亡。” 待澄樱抬首时,却只见一对妙龄少女喜笑盈盈立于身旁。 “宫女晴雯拜见两位姐姐!”晴雯福了福身子说道。 “什么姐姐,她是娘娘好不好?”初云看着晴雯没大没小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 “初云!”澄樱小声的制止道,眼眸直视着初云,仿佛在告诉她,她已不是妃子的事实。 “小姐!”初云愤愤的嘟囔道,好歹小姐还是千金小姐,怎么能和此等身份低微的下人称兄道弟! “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晴雯连忙跪在地上,满脸苍白的说道。 “晴雯你快起来吧!我不是什么娘娘,只是一个被贬的丫鬟,和你的身份一样!”澄樱连忙扶起磕着头的晴雯。 “什么,就算小姐被贬,但还是娘娘!”初云不喜欢澄澄樱贬低自己,她扫了晴雯一眼,严厉的说道。 晴雯慌忙的低下了头,“初云姐姐恕罪,晴雯刚进宫不久,不懂公里的规矩,请初云姐姐绕过晴雯这一次!” “初云!”澄樱连忙给初云使了一个眼色。 “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犯就有你好受!你别以为我家小姐人好,你就可以随意欺负她,如果要是被我看到,我打断你的狗腿!”初云厉声的喝到。 只见晴雯的头直直的地下了,豆大的泪珠簌簌地流了下来,“初云姐姐,晴雯知道了!” “知道就好!”初云淡淡的说道,她总觉得这个晴雯来得有些蹊跷。 “够了初云!”看着哭泣的晴雯,澄樱有些恼怒。她的声音也随之加重了。 “小姐!你……”小姐从来没有呵斥过自己,今日竟然为了一个陌生的宫女,竟然………… 想到这里,初云觉得心里很是难受,袖子一挥,她愤愤的跑了出去,却忽略了身旁的女子,微翘的薄唇勾起的一抹胜利的微笑。 ------------ 酝酿阴谋(二) 寂静的黑夜,月光依旧掩埋在雾气之中。虽已是深夜,但是议事厅依旧灯火通明。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冷言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星眸一闪,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刘闫文端跪在地上,俯着身子,不卑不亢的重复着那句令帝王恼羞成怒的话:“臣恳请陛下饶了犬儿,收回废妃决议!” “君无戏言,圣旨即已传令下去,又岂能收回来?莫非你想让朕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君主,让天下人耻笑吗?” “微臣惶恐!只怕”刘闫文欲言又止。他不想冒犯皇上,更不想激化矛盾,但是他不这么做不行,“只怕皇上别有用意。” “朕会有何用意?”薄唇微扬,司徒潼淡然的笑道,“恐怕是丞相你,别有用意吧!” 冷眸一转,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眸中泛起的杀气,让他倒抽一口冷气,“陛下,当年的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梅妃……“ “够了!不再在跟朕提母妃了。你不配!” 双拳紧握,他戛然打断刘闫文的话语,愤怒的眸中布满了血丝。 仿佛受到了惊吓般,刘闫文愣在了原地。 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他再也不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八皇子了,而是一个满腹仇恨的恶魔。 “圣上息怒!” 良久,刘闫文才缓缓的说道。此刻,他只想把樱儿和銘涵救出来,然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永远的离开。 “丞相还怕朕的怒气?”他嘲讽道。 “臣惶恐,但臣确实听不懂圣意!” “听不懂?”气兀然的压了下去,司徒潼低下身子,小声说道:“在朕的身边安插细作,可是罪犯欺君,要满门抄斩的。” 他说的很慢,一字语句却有如刀刃,正中要害。 “既然陛下以为樱儿是细作,那臣恳请皇上,将她贬出宫,这样陛下就毋庸担忧了!” “贬出宫?你以为朕会吗?”司徒潼缓缓地站起身来,冷哼道。 “皇上,老臣恳请皇上,放了犬儿,内女,只要陛下放了他们,臣立刻交出兵权,告老还乡!自此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丞相何必如此担忧?一个是朕的爱将,一个是朕的爱妃,朕怎么舍得伤害他们呢?”凤眼半眯,司徒潼淡笑道。 想要苟延残喘,作梦,除了去地狱,否则朕绝不放手! “陛下……” “丞相毋须多说,朕累了!来人,送丞相出去!”司徒潼伸了伸懒腰,佯装困意的说道。 “陛下!” “送客!” 看见司徒潼如此坚决,刘闫文有着说不出来的心力交瘁,他只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丞相,走吧!” 富贵轻走到他的身边,抚了抚拂尘细声的说道。刘闫文不再多说,随着指路的宫女,走出了懿德殿。 房檐上,黑色声影轻轻一跃,跳入了房中。 看着地上倏然而起的黑影,司徒潼淡然的说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会主上,事已办妥!刘芬仪并非是青楼女子所生的女儿,青楼女子只不过是一个掩饰,她真正的身份是朱雀。” “药王的女儿朱雀?” “正是!”黑影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大掌一挥,黑影随之跃上宫墙,消失在暗夜之中…… 她竟是朱雀的女儿,看来先前的猜想是错的,既然她是刘闫文的挚爱,那么、她的利用价值,就不是如此简单了! 他要的不是他们死,而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假山后,若隐若现的烛光吸引了初云的目光,初云轻声走向假山,环顾假山四周,她挑选了一个极为隐蔽,却距离绝佳的位置,轻跃上去,俯瞰在假山下细儿聆听。 “主子,你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做好了,主子还有何任务?”烛光余晖下,两团黑影纠结在了一起,他们侧目交谈,让初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无须多问,等候佳音!”被称为主子的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初云轻扒着假山,欲要看清楚他们的容貌。但假山上的泥土顿时滑脱,初云连忙紧抓住石块,无奈,细沙还是从手缝中滑落。 “谁?” 黑衣人惊觉,昂首看去,就在初云以为自己要玩完的时候,东边突然一声想起,黑衣人连忙看向东边。 墨绿色身影有如鬼魅般,一把将初云挑起,迅速的将她带离了假山之处。 带他们离去,黑衣人这才发觉,自己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唔、唔、放开我!”看着自己已经远离了假山,初云这才惊觉,便挣扎了起来。 “呀!”绿衣男子吃痛的捂着着手臂,俊眸冷视这开口咬人的初云,“孔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什么女子、小人,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看着他抚着手臂吃痛的样子,初云讥讽道。 “我不是好人,就不会出手救你了!”绿衣男子愤愤的说道:“到时你,好端端的一个女子,半夜三斤不睡觉,爬到假山上偷听人家说话,还差点被人抓住!” “你!我又没让你救我!”初云心里虽然感激,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的。 “好心没好报,要是早知如此,本公子就条狗也好过就你!”绿衣男子也是得理不饶人,硬是要和初云抬下去。 “喂!你叫什么名?”初云嘴上功夫不如他,便想转移话题。 “在下施迢缑,你又叫什么?”施迢缑俊眸一转,反问道。 “施迢缑,是条狗……”初云反复的读到,不禁失口大笑起来,“原来你是条狗啊!哈哈……哈哈……” 初云越说越觉得好笑,都笑趴在地上了。一旁的男子眸子随着她的笑意更加的阴暗了。 “够了!”施迢缑怒吼道,他从未受过奇耻大辱。 他的吼声确实管效,初云立刻停止了笑容,呆坐在地上,杏目圆睁的望着她。 这该死的女人,为何为让他如此发怒。只要对上她的脸,怒气就铺天盖地的卷来。 “看够了没?”俊眸一皱,他扬声问道,“你叫什么?” “初云!”话一说完,初云转身就走。 “喂,等等!” 听到他的叫唤,初云得意的转过身来,嬉皮笑脸的说道:“你救了我,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我们两不相欠了!不过我记住你了,是条狗!” 话毕,初云笑靥满面的往胭脂醉走去,徒留绿衣男子在原地。 ------------ 殿外跪求(一) 澄樱在殿外徘徊着,已经出去许久了,还是不见初云的身影,细眉微蹙,怎么也拂不走脸上的担忧。 看来她这次真的伤了初云的心。 自责在心中蔓延,殿外,乌云遮盖的天空,正是她心中的写意。 一旁的晴雯看着独自徘徊的澄樱,心中暗喜。纤手一摆,袖中藏着的粉末随之落在了掌心之中。 挑起桌上的茶杯,将手心中的粉末涂抹在杯口,倒上满满的一杯茶水,晴雯淡定道:“娘娘,您都在殿外等了那么久了,肯定口渴了吧?” 澄樱回眸相视,看着晴雯真诚的样子,她有些不忍拒绝。淡淡一笑,她接过杯子,欲要一饮而尽。 “小姐!” 远处的初云施以轻功迅速飞上前来,袖子一挥,将她手中的杯子扫在地上。 ‘啪’瓷杯破碎的声音在谧静的夜晚,显得异常的响亮。地上洒落一滩的液体,逐渐浑浊,最终变成红色。 待到她们发现之时,清秀的丽影早已跃上了房梁,消逝在谧静的黑夜之中。 澄樱的脸上依旧淡漠镇定。 看来敌人又增多了。 她敢确定,绝不是司徒潼派她而来的,因为他足以让她死伤千次。但到底是谁,也只有等到她被人诬陷的事情水落石出了。 “初云!”澄樱轻唤一声,示意她勿要再追。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初云会武功。 初云没有追下去,但她隐约觉得,今晚的事情和假山后的黑衣人,有着重大的联系“小姐,今晚我在假山之后,遇见两个黑衣人,她们好像在谈论着什么重大的计谋似得。” “初云,事关重大,你将你在假山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告诉我!”澄樱依旧淡漠,她并非软弱怕事,她只是不削卷入这黑暗的宫廷政治之中,然而既然躲不过,她只有面对。 “是!小姐”初云将自己在后山的所见所闻,一字不漏娓娓道来。 听了初云的话,澄樱笃定,黑衣人必定是和晴雯是一伙的。但是她们说的要是,她还是不能参透,毕竟她掌握的线索实在有限, 还有那个绿衣男子,他到底是何身份?竟可以在这戒备森严的后宫之中来去自如。 所有的一切都亦是个未解之谜,这宫廷之中,到底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她完全分不清了。 “小姐,早点歇着吧!”不知为何,她总不喜欢看着小姐皱起眉头的样子,以前在相府的时候,就算日子过的多么的贫乏,小姐都不曾皱过一下眉头。到时现在,虽然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她们的灾难无时无刻不再进行着,阴谋无时无刻不再酝酿着。 听了初云一席话,澄樱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欲想说就寝,可是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她总觉得自己落下了什么似得。 “初云!我昏迷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有什么人来看过我吗?” 在生病只之时,她隐约听到了什么人,说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什么人?”初云踌躇了些许,挠着脑袋想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对了,二少爷!有没有看到二少爷?” 初云大声的吼道。自从那日二少爷将他送到太医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她了解二少爷,小姐在病中,他不可能不告而别的离开。 “你说二哥来了?可是我没看见过他啊!” 澄樱着急的说道,二哥一定是见了他,承认了那条帕子的事情,要不人她不可能独善其身的!司徒潼也不会这么轻易地饶过自己。 司徒潼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一定猜到了其中的玄机。 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为了他,她已经伤害过二哥一次了,她不能在让他,为她做什么傻事了。 “初云,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司徒潼!” 说完,澄樱就走出了大殿,急急忙忙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熄灯已久,可见司徒潼并不在里面。看着在殿外候着的富贵,澄樱喜出望外的上前说道:“福公公,您能不能告诉我,皇上去哪了?” 静候在一旁的富贵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澄樱,抚了抚拂尘轻道:“都子时了,皇上早已就寝了!” “福公公,我求求你了,你帮我进去通传一下皇上,我求求你了!” ‘噗通’澄樱跪在富贵的面前,低声的恳求到。 “娘娘你快快起身,可别折煞老奴了!”富贵一惊,赶忙伸手扶起澄樱来。 “福公公,你若不帮我通传,我就一只跪在这里”澄樱不肯起身,倔强的说道。 “娘娘你这又何苦呢?皇上根本不再御书房。”富贵心疼的看着澄樱,话一出口时,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求福公公告诉我皇上在那侍寝,我必定不会将此事抖露出去的!”澄樱恳切的说道,语气嗟乎已到了乞求。 “这,”富贵顿了顿,缓缓地说道:“皇上一只都在姬妃娘娘那儿就寝” 话刚落嘴,富贵才发现自己有说漏了嘴。不知为何,看着她晶盈透澈的眸子,他总是说不了谎。 姬妃,好熟悉的名字啊!她总觉在哪里听过。脑子灵光突闪,她想起来,她就是那日和自己一同嫁入后宫,左相的千金,姬无霜。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他在众人面前与她如此恩爱,尽是为她保全她!为了保全她,不惜将她推入风口浪尖,受尽万种折磨………… 低眉,袖子一挑,她冷冷的擦去眸中不争气的眼泪,笑道:“谢福公公,福公公的大恩大德,澄樱必将涌泉相报!” 缓缓地站起身子,发仿佛有听到碎裂的声音。 阴霾已久的空中竟然飘起了沙沙细雨,雨水逐渐越下越大。淋湿了她的发丝,脸上水迹斑驳,她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泪是雨。 她顿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如此的卑微、愚蠢,他爱的人不是她,她竟然傻傻的与他,喜欢的女子,一同嫁入这杀人于无形的后宫。 ------------ 殿外跪求(二) 承欢阁内,灯火依旧通明。 榻上,司徒潼放下手中的卷宗,轻揉着疲惫的双眼。久立于屏障之后的冷颜,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少主,她跪在殿外许久了!” 静听着门外敲到的雨滴,双眸依旧轻闭着,他淡淡的说道:“随她。” 他倒要看看,她为了一个男人,到底可以做到如斯地步。想到这里,双拳不禁握的更紧了。 见他如此淡然,冷颜也不再多说,一如往常的静静的站在原地守候着。 阁外,一抹娇小的身躯,带着几分落寞,端正的长跪在殿门之外。 雨没有丝毫的停歇、一阵一阵接踵而至,淋湿了她的衣衫,久未愈合的伤口隔着紧贴的布料,隐隐作痛。 透着纸窗,看着依旧摇曳的烛影,澄樱知道,他一定没有就寝。 “求嬷嬷帮澄樱通传一声吧!”澄樱无力的看着站在门前侍候的管事姑姑,虽然她已经恳求了无数次,但是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想放过。 李嬷嬷冷然的扫了她一眼,视若无睹,依旧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守候着。 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澄樱也没在说话了,只是默默地跪在殿门口。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澄樱下意识回头望去。可是身后一片漆黑,正当她回眸之际,白色的身影倏然遮住了前面的视线。 明眸微抬,只见司徒祁手撑着白伞,为她遮挡着纷扬的雨水。 “你怎么会在这?”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她的语气依旧的平静,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帮你!” 简短的二字,透露着不可拒绝。温柔的眼神却透露这些许犀利,仿佛能将她完全看透,让她无形之中,有种无所遁形的异样。 手撑着白伞,为她遮挡了所有的风雨。一抹动容伴随着泪珠,沾湿了她的睫毛。 这种熟悉的温柔,好像只有在梦中才能拥有。 良久,阴霾的天空越发的阴暗,若隐若现的月光完全被乌云遮盖,阁内的烛光依旧闪耀着。 “她还在那里?”隔着屏障,淡漠的声音再次传入冷颜的耳里。 微闭的凤眸缓缓睁开,冷颜抚着银剑,低声说:“嗯!祁也在。” 卷中受到突如其来的重力,变得有些扭曲。他没有说话,冷漠的眼中闪过一阵怒气。 榻上的人儿低声嘤咛,翻动着身躯。轻抚上她的脸蛋,笑意随之掩盖了突如其来的怒气。 阁外,冰冷的雨水淹过了膝盖。在雨水长时间的浸泡之下,白皙的玉肌开始膨胀,变得酸痛难耐。 白伞依旧撑在她的头顶之上,没有丝毫的晃动。明眸微抬,正对上他幽深的眸子。看着一脸淡然处之的司徒祁,澄樱微微一笑。 看着她的笑靥,司徒祁也回以一抹淡笑。不可否认,不管他如何的掩饰自己,但他的心依旧上下跳动着。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一阵惊惶的尖叫声划破了雨夜,在空中不停地回荡着。 阁外所有的人,下意识的往身后望去。只见富贵手拿拂尘,急匆匆的跑来,甚至连雨伞都来不及打开。 他无视一旁的澄樱,迅速的从路间走过,顾不任何传报,横冲直撞的走进了内殿。 看着富贵如此着急的样子,澄樱和司徒祁大概猜到,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阁内,百灯齐掌。原本有些黯淡的承欢殿顿时变成了夜间一颗璀璨的明珠。一旁侍候的宫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慌慌张张的为司徒潼套上明黄色的龙袍。 紧闭已久的殿门被缓缓的打开了,在提灯的照耀下,明黄色的身影刺痛了澄樱的双眼。 没有多余的话语,司徒潼冷然的扫视了一旁的澄樱,随后流行大步的往御书房走去。 富贵竟敢半夜打扰圣驾,想必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澄樱暗孚道,随即扶着地面,缓缓的爬起身子。 脚部传来的麻痹感,比她料想的还严重的多,刚站起身来,她的脚,立刻就软了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重重跌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一双有力的臂膀紧扣住芊芊细腰,支撑着她虚软的身躯,带着她缓缓地前行。 御书房内,紫色的声影在殿内悄无声息的等待着,俊美无比的脸上透露着焦急。 房门被急促的打开了,紫衣少年迅速的转过身来,看着门外的来人英俊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潇洒。 “八哥,你来了!”紫衣男子手持玉扇,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开心。 缓缓的关上房门,冷峻毅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少有的笑意,司徒潼静静的看着紫衣男子,笑道:“十弟,终于舍得回京了!” 俊眸一扬,眼中的玩世不恭转瞬即逝,换上的是异常的冷漠,“八哥,十弟此次回来,亦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驻守伏池的李长德投靠了嵌月,现在带着嵌月的五百万大军,直逼潼关,如果潼关失守,那么攻京指日可待。” “叛徒!朕必将他碎尸万段。”司徒潼愤怒的吼道,红木桌上顿时多了几道抓痕。 “八哥息怒,现在只有你才能挽回局面,也只有你才能扭转乾坤。”司徒恒直视着司徒潼,低声的说道。 司徒潼知道司徒恒话中的含义,淡定了些许,司徒潼才大声的呼道:“传令下去,让右相带着虎符前来见朕,即刻。” “是皇上!”富贵从旁边走到了中间,低声的应到,但他却站在原地久久为走动。 “还不快去!”司徒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冷视着富贵说道。 “奴才该死,可是、可是,皇上……,虎符已经不再右相的身上,而是在刘将军的身上!” 富贵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说道,生怕惹怒眼前的帝王,落个凌迟处死。 “来人,给朕押柳銘涵上来,朕要亲自审问。”冷扫一眼富贵,司徒潼淡然的吼道:“其余的一干闲人,朕一律不见。” “是!奴才遵命!”话一落地,门外恭候已久的侍卫,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往殿外走去。 ------------ 与君出征(一)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充斥着腐烂刺鼻的酸臭。惊惶痛苦的尖叫声,一波连一波的传来。 “你、给我滚出来!”牢房中的狱头,指着一旁的柳銘涵不耐烦的喊道,站在一旁的狱卒,连忙将粗大的锁链打开。 轻闭上的眸子在狱头的叫唤声中,缓缓地睁开。还没等柳銘涵开口,他已被狱卒粗鲁的拖了出去。 “小的已经把人带来了!”狱头一改刚才的气势,哈腰点背的看着眼前的侍卫。 看着如此势利的狱头,柳銘涵不禁失声一笑。他的笑,不仅是在嘲笑眼前的狱头,更是嘲笑那些势利的朝廷大臣。 “嗯!”带头的侍卫点了点头,大掌随之一挥,一旁的狱头带着喽啰连忙退步走下。 “带走!”带头侍卫一声令道,手下的侍卫连忙将他押解起来,带往御书房去。 “皇上,犯人以带到!”领头的侍卫独自押解着柳銘涵走上了大殿。 司徒潼淡淡的看了一眼身着囚衣的柳銘涵,低声道:“下去” 领头的侍卫悻悻退下,偌大的御书房顿时只剩下三人。 “你知道朕此次召你过来,是为了何事?”司徒潼打破了房内的沉寂,俊眸直逼着地上的柳銘涵。 坐在一旁的紫衣男子,轻端起桌上的香茶,细细品茗,微扬的薄唇、眸中尽是戏谑,仿佛在享受这轮番上演的好戏。 “罪臣知道!”柳銘涵不亢不卑的低声说道,虽然他在牢中呆了许久,但是外面的事情他还是略知一二。 “既然你知道了,那朕也无需多说,朕现在命你,手执虎符,调遣十万禁卫军,直奔潼关。”司徒潼直视着柳銘涵,话语中尽显王者风范。 “臣万死不辞!”柳銘涵俯着身子应到,“但臣请皇上,将樱儿贬出宫。”此话一出,他的眸子正对着司徒潼的星眸,没有丝毫的畏惧,因为他的心中有几分胜利的把握,他相信司徒潼绝不会为樱儿,放弃了这大好河山。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薄唇微扬,一抹淡笑浮上了他的俊脸。 “臣不敢!”柳銘涵身子俯的更低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这次他竟然违背了做人臣子的原则,想到这里,愧疚之情打从心底涌上来。 “朕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威胁到朕的。”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厚,最终化作了寒冷,“她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朕让她生,她就不能死,朕让她死,她就活不到三更。 他的话,让柳銘涵心狠狠震动了一下。他想不到他的极力保护,却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灾难之中。 看着司徒潼冷酷的表情,司徒恒眼中的戏谑随之消逝,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深沉。 樱儿,到底是何女子,竟然会让二哥当仁不让,看来他实在是离宫太久,孤陋寡闻了。 “请皇上饶了她,臣愿请缨出征!”柳銘涵伏在地上,大声的喊道。 寂静的庭院之中,几人的对话显得格外的刺耳。 “大哥,你说那个皇上会如何处置那个刘将军?”尾随其后的侍卫,已经极力的压低他的声音,可是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声音还是如此响亮。 “不用多想,与后宫嫔妃私通,不是处以炮烙之刑,就是凌迟处死。”领头的侍卫依旧面容悻悻,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一幕的到来。 “你们再说什么?”他们刚才的对话,司徒祁并非完全听清楚,只依稀的听到炮烙之刑。 “奴才,参见康亲王!”一行侍卫神色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呼道。 “谁要受炮烙之刑?”紧扶着怀中的人儿,司徒潼扫视了地上的侍卫,淡然的问道。 “这……”领头的侍卫有些迟疑,但瞥了一眼司徒祁,他便慌忙的道:“是刘将军,我们奉皇上的懿旨…………” “他要做什么?……不行……”听了侍卫的一席话,澄樱用力的推开司徒祁的手臂,失魂的往御书房跑去。 “滚!”俊眸冷扬,语气里没有掺合一丝感情,但他微怒的俊脸,却出卖了他的心事。 一旁的侍卫一头雾水,依旧跪在原地不敢走动。 “还不给我滚!”微扬的薄唇淡然的吐出几个字来,如阳光般的星眸,顿时变得阴冷。 一旁的侍卫从未见过司徒祁这般模样,顿时个个连滚带爬的走开了。 拖着伤痛的身躯,澄樱奋力的往御书房跑去。 “福公公,帮我通传一声,我要见皇上!”澄樱低声的说道,脸上尽是着急。 “皇上已下令,闲人不得入内!”福公公虽然想要帮她,但他也不敢公然违抗圣谕。 “那休怪澄樱无理了!”还没把话说完,澄樱就推开了站在一旁的富贵,夺门而入。 “娘娘!”富贵低声的呼道,连忙上前追赶。 “臣妾参见皇上!求皇上饶了我二哥!”看着龙椅上端坐的司徒潼,再看看地上一袭囚衣的柳銘涵,澄樱连忙跪在上恳求道。 “娘娘……”眼看着澄樱走进了内阁,富贵连忙收声,跪在地上喊道:“皇上,娘娘她…………” “下去!” 司徒潼虽是对着富贵说话,可是他的眸子却从开始,一直停在澄樱的身上。他绕过御桌,缓缓的走到澄樱的面前。 这该死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雨夜跪求,也就算了,竟敢公然挑衅皇权。想到这里,心中的无名怒火再次被无声的点燃。 “是、”富贵低着头,连步退下。 “爱妃来的正好。”眼中的愤怒一扫而尽,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温柔。 司徒潼轻抚着澄樱,将她从地上拉起,臂膀紧扣着她的纤腰,不给她任何闪躲的机会。 “皇上……” “嘘!让朕猜猜。”澄樱欲要开口,却被司徒潼坚决的打断了。 “皇上。”看着司徒潼如此温柔,与原先判若两人,澄樱有些迷惘,她不知道,中的司徒潼,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 与君出征(二) “朕猜你一定是想随我们一起出征!”司徒潼柔声的说道,冷漠的眸子却落在了柳銘涵的身上。 司徒恒淡然一笑,依旧悠闲地品茗着手中的香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真没错,若不是他对二哥了解透彻,可能真的会被眼前的假象蒙蔽了。 出征!?原来他如此匆忙,是接到前线的来报。澄樱虽然一头雾水,但有一点她清晰的明白,她将要和司徒潼一同出征。 看着一脸无措的澄樱,司徒潼并没有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而是将她紧紧地拥入自己怀中,低声的笑道:“看来爱妃还适应不来朕给的惊喜,来人啊!给刘芬仪准备衣物,明日午时与朕一同出发。” “是!”富贵在殿外低声的应到,随着连忙跑了下去将一切打点好。 淡淡的龙延香混着空气,传入澄樱的鼻中。虽然还是同样的香气,但是他的怀抱却没了先前的温暖,澄樱争扎着想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些,但他大掌的力量随之加重,她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胸膛。 “柳銘涵,朕这次就饶了你,让你待罪立功,即刻起,你手执虎符,带领十万禁卫军,直奔潼关,首场大仗,许胜不许败,如若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司徒潼扫视着柳銘涵冷冷的说道,眸中不知觉的带着一股霸气。王者风范,浑然天成。 “罪臣遵命!”此话一出,柳銘涵起身轻轻一挣,身上的枷锁随之四分五裂,揭下胸前的虎符,轻身一跃飞出了御书房,随之消逝在细雨的暗空。 御书房紧闭的红木门再度戛然想起,司徒祁流星大步,迅速的走到了大堂。 “皇上,微臣请缨一同出征。” 看着一袭白衣的司徒祁,司徒恒嘴角的笑意更加的灿烂,看来皇嫂的魅力,不仅只限于八哥和柳銘涵,连五哥都陷了进去。 “五哥,大夫也会想去战场吗?”司徒潼冷哼一阵,讽刺的看着司徒祁。不知为何,只要他一想到五哥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他的怒火就会喷涌而出。 “天朝发生如此之大的战争,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面对司徒潼的冷嘲热讽,司徒祁嗤之以鼻,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 “皇上,你就让荣亲王一同出征吧!”澄樱受过他的帮助,也知道他的医术是如何的了得。 俊眉紧蹙,心中的怒火促使他紧握双拳,不知为何只要他只要听到她为任何人求情,原本沉住的怒火就会瞬间喷发。 “再说,救人一命胜造…………” 他怀中的人儿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脸已发黑的男人,依旧自顾自的喋喋不休。 看着她一直喋喋不休的小嘴,司徒潼俯身以唇封缄,撬开她贝齿间的缝隙,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着。 “唔……” 澄樱不停地挣扎着,她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但司徒潼却没有丝毫的放手之意,反而将她晃动的头颅,死死地扣住,仿佛在想殿上余剩的两人宣告着他的主权。 良久,司徒潼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怀中的澄樱,异常镇定的看着司徒祁,“既然爱妃也替五哥求情,那朕也没什么好说的,明日午时,就与朕一同前行。” 对于司徒潼的话,司徒祁丝毫没有听进去,他的眸子一直紧紧地落在澄樱的身上。 想起刚才的吻,澄樱就心有余悸,她感觉她的像火烧一样,只红到耳根。她不知道司徒潼为何那么喜欢在别人面前羞辱她,羞辱过后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这叫她情何以堪? 看着在场尴尬的三人,一旁冷坐着的司徒恒虽然觉得很有意思,但他却不想让这场战争提前爆发,“五哥,八哥都已经同意了,你还不快快谢恩?” 司徒恒的话果真起了作用,司徒祁将他的眼神转向了一片冷坐着的司徒恒,直视了良久,才缓缓的说道:“谢皇上恩典!” “嗯!你们退下好好准备吧!”司徒潼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是!” 话一落地,司徒恒轻轻一跃,飞上了屋檐,黑影与暗夜融合在一起,司徒祁看了看澄樱,随后冷冷的向外走去,看着司徒祁飘渺的背影,澄樱欲要跟上前去。 “爱妃,你就在此侍候朕就寝吧!” 鬼魅般的声音在澄樱的耳边荡漾,她的身子随之一惊。侍寝!?良久,干涸的喉咙中艰难的吐出一句:“这、这不,合、合适吧!” “爱妃这是害怕朕吗?”司徒潼含着澄樱的耳垂,低声的说道。 一股电流迅速的将她麻痹,她的身子再也动弹不得,暧昧在二人只见逐渐蔓延………… 怎么办啊?难道今晚就要侍寝? 就在澄樱着急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喊。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尖细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就算相隔几十米,依然清晰的传入他的耳里。 司徒潼松开紧拥着澄樱的手臂,一脸不悦的问道:“到底有何事?快说!” 突然闯入的富贵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尴尬,良久才回过身来说道:“姬妃娘娘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不悦一扫而是,伴随而来的是担忧。 他脸上的忧心之色,刺痛了澄樱。这才是他真实的感受,不想面对她演戏那般,看来她真的才是他最爱的人。 “皇上您离开不久,娘娘就腹痛难耐!”富贵战战兢兢的回答道,他知道,在这后宫之中皇上最心疼得是姬妃娘娘,而对于刘芬仪,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 “怎么会腹痛难耐?有没有去找太医?”司徒潼焦急的说道。 “太医随后就到!”富贵连忙说道。 “来人,摆驾金凤宫。”司徒潼大声的喝到,随后匆匆赶往金凤宫,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黯然的澄樱。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澄樱一人。不是应该开心吗?不用侍寝。可是为何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失落掩盖了她所有的感觉,微微扯出一抹淡笑,她悄然的走出御书房。 ------------ 与君出征(三) 金凤宫承欢殿 微风吹拂着幔纱,隐约可见,一个娉婷的身影倚靠在榻上,室内弥漫着独特的奇香。 琉璃瓦上,一抹蓝色的倩影微微一跃,端跪在女子的塌下“请主子惩罚,奴婢办事不力。” 柔媚似水的声音从榻上传来,“起来吧!” “娘娘!?”女子心中虽有些讶异,但还是缓缓的站起身来。 “没做成正好,我这次要让她永不翻身。”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似水的眸子顿时变得阴冷无比。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终于得偿所愿了!”眸子停在女子的小腹,蓝衣女子盈盈一笑,谄媚的说道。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端坐在金銮殿上,伟岸的眉廓陇上了一层郁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李太医手执药箱,端跪在明堂之上,笑脸盈盈的喊道。 “何喜之有?”司徒潼抬眸望向跪在地上的李太医,脸上的表情依旧冷然。 “回皇上的话,姬妃娘娘已怀有身孕。”李太医依旧含笑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眸中细微的变化。 “那爱妃为何会腹痛难耐?” “这……”李太医微微迟疑了些许,但还是缓缓说道:“微臣疑似娘娘感染了伤寒。” “什么叫疑似?”俊眸微扬,透露出一股冷冽的寒气。 “请皇上恕罪,虽然娘娘不让微臣告诉皇上,但是臣不得不说出实情,娘娘她身中百花剧毒,除了百花谷的药王和玄冥谷的毒王,无人能解此毒。如果在临盆之前,没有借此剧毒,那将会一尸两命…………”李太医战战兢兢的看着黑着脸的司徒潼,生怕龙颜大怒。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司徒潼异如常人般的冷静,让李太医觉得毛骨悚然。 淡瞥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李太医,司徒潼冷冷的唤道:“来人啊,将李太医带下去,赏银万两。” “谢皇上恩典!”听了司徒潼的话,李太医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了下去,他连忙叩谢圣恩跟着富贵下去领赏。 偌大的宫殿又是一片寂静,和梁上一抹白色的身影倏然跃下,冷颜抚着银剑站在他的身后。 良久,轻转过身子,淡淡的道:“颜,无霜怎么会中百花毒?” “可能是被下毒,更有可能是服毒。”冷颜抚着银剑,毫无顾忌的说道。 司徒潼抬眸直视着冷颜,他的回答和他想的完全一样。 “颜,你去查查,到底这百花剧毒的解药,到底是何东西。” “是,少主。”冷颜瞥了他一眼,随即跃上屋檐,消失在暗夜之中。 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所有的事情都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看来,刘闫文的死期也该到了。 华之烨独自坐在殿中,心中计量着。半个时辰后,摆驾承欢殿。 承欢殿内,姬无霜早已身着紫色薄纱,倚靠在榻上,见司徒潼如玉的身形缓步进入内室,遂作势起身迎候。 身上覆着的锦被顺势滑落,露出了姬无霜玲珑有致的身躯,那层薄纱附着身躯若隐若现,徒增一股魅惑。 那种柔媚似水的样子,相信天下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生臆想。 “皇上。”柔柔的声音有如出谷黄莺。 “爱妃不必起身,现在你的身子不方便!还是小心些。”轻柔的声音,深情的眸子,让姬无霜心中感到一阵甜蜜。 他既是她的夫君,又是这天朝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统治者,如今她怀有他的血脉,只要刘家一复灭,她就自然而然成为这天朝的皇后,她的儿子,自然也是这天朝未来的储君。 想到这里,笑容不觉的荡漾在嘴角,“谢皇上,臣妾一定会小心翼翼地,不会让我们的骨肉出一点事情。” “这样朕就可以放心出征了。爱妃如今身子不便,以后就不要再穿薄纱了,如果着凉的话,朕可是会很心疼的!”男人用特有的温润嗓音诉说着心中的担忧,无霜脸上盈盈的笑意却顿时僵了下来。 “皇上,你、你怎么,现在才跟臣妾说呢?你、要出征?”姬无霜难以置信的问道,眸中不觉泛起泪珠。 “爱妃毋须担忧,朕会尽快赶回来的!”轻拭去眼角泛起的泪珠,司徒潼柔声的抚慰到。 “皇上,臣妾舍不得你…………”无霜一边哽咽的说道,一边柔柔的偎依在司徒潼的怀中,霎时间,一抹淡淡的薄荷幽香飘进了她的鼻息之间。 使得靠在男人怀中的女人表情瞬间一冷随后似想到了什么般 晶亮的眼底深处一抹戾光飞转着…… 刘澄樱,你等着,看本宫如何灭了你们刘家,想跟本宫斗,你还嫩了点。 姬妃怀有身孕的事情一夜之间,顿时传遍了整个后宫。 凤漪宫 “那个小贱人真的怀了龙种?”德妃冷冷看着雾文,杀气在眸中流动着。 本以为是澄樱那个小贱人得宠,想不到她只不过是一个掩饰的棋子,那个该死的贱人,竟敢利用自己。 “是,是真的!” 蚊声般低诺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入德妃的耳里,冷瞥了一眼,一旁的雾文慌忙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起来吧!”德妃冷声说道,“听说皇上要要御驾亲征?” “回娘娘的话,皇上明日就要启辰了!”雾文低声的说道,头一直垂的低低的深怕在惹怒眼前的主。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姬无霜,不要怪本宫无情,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既然你把本宫当猴耍,本宫对你也无需留情。想来个一箭双雕,你也不睁大眼睛瞧瞧,我德妃是何许人也,我可不是澄樱那种小角色。 你就等着,本宫届时一定会送你一份厚礼。 “雾文,你跟随本宫多久了?”扫了一眼地上战战兢兢的人儿,德妃冷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雾文跟随娘娘已有十余年了。”雾文低声的应到。 “姬妃有了身孕,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雾文点了点头,随后缓缓地退了下。看着退去的雾文,德妃嘴角依旧冷然,十余年,已经够久了………… ------------ 与君出征(四) 翌日清晨,京都城门口 “皇上,出征在即,霜儿有孕在身不能伴君左右,只能连夜做一些点心”将手上的包裹交在司徒潼的手中,姬无霜哭的梨花带泪。 将包裹交给司徒恒,司徒潼宠溺的将她紧搂进怀中,紧紧地抱着。 “小姐,你要小心啊!”初云哭哭啼啼的喊闹声将澄樱的视线从司徒潼身上拉开。 回头,她捏了捏初云的俏脸,道:“放心,小姐我无论如何都会活着回来的!”就当做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吧。她幽幽的想着,眼角不自觉的瞥上了司徒潼。 “也不知,她施了什么媚术,竟然可以陪皇上御驾亲征。”身后嫔妃悄悄的议论着,却逃不过澄樱敏素来锐的听觉。 转过身望着那一干嫔妃,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正想转身离去却不期然发现,姬无霜正朝自己走来。 泪眼汪汪的望着澄樱,姬无霜捂着帕子哽咽的说道:“姐姐,皇上就拜托你了!”说罢,含泪的朝澄樱鞠了个躬,却在下一刻被司徒潼拉回。 望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心虽有些微涩,但澄樱并不想插足,只能拉着气愤的初云偷偷地退到一旁等候指示。 正午时分 翻身上马,一袭男儿装的澄樱驾着马儿与司徒恒、司徒祁并驾齐驱,一同跟在司徒潼的身后。 百万大军早已在昨日连夜出行,所以此次出征,只有四人一同上路。 回头望向身后莺莺哭啼的人儿,司徒恒打趣的说道:“不如我们比试一番,看谁先行到达灵鹫峰如何?” 司徒潼打量着坐于马上的澄樱,冷笑道:“哼!就她,行么?” 迎上他挑衅的目光,澄樱不甘示弱的扶着身下的马儿,轻唤:“马儿、马儿,澄樱就靠你了。”说罢,率先走到司徒潼的侧边,与他同在一条线上。余剩二人轻笑罢,随之跟上。 “驾!”宏亮的响声划过天边,四人齐齐扬鞭,驰骋在管道之上。 “马儿,加油!”鞭子一甩,夹紧马腹,澄樱一喊,而后往司徒潼身旁擦过。 “八哥,看来她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一旁的司徒恒看着错愕的司徒潼,淡笑道,随即扬鞭而起,徒留司徒潼在原地疑惑。 四匹马在烈日的照耀下,不过几个时辰,便离灵鹫峰不远了。 “吁……”进拉缰绳,司徒潼绷着俊脸望着前方,眉宇间似乎在怀疑什么。 三人纷纷驻足停望,耐不住性子的司徒恒疑惑的问道:“五哥,怎么了?” 沉吟片刻,司徒潼闭上双眸,细细倾听,“前方好像有什么动静。” 话音刚落,倏然睁开俊眸吼道:“快后退,前方有埋伏!” 但,这话为之已晚。只听见前一声巨响,他们后方深埋于埋于地上的火药悉数爆炸。 擎天一响,浓烟弥漫,很快掩住了他们的视线,接着浓浓烟雾,数以万计的黑衣人趁势一涌而上,他们个个手持弓箭,直直对着受惊发狂的马匹。 前方阻绝,后退无路。 司徒潼将澄樱掩在身后,警惕着虎视眈眈的黑衣人,斥道:“早知道,朕就不带你这个蠢女人出宫。” 闻言,澄樱倏然抬眸,只见掩在自己身前男人早已大汗淋漓。她又望了望前方的黑衣人,咬牙恨恨说道:“真是卑鄙无耻!” 眸子不经意的瞥向一旁,顿时心计一上。 身子微微前倾,她低声的说:“司徒潼,等会我大喊一声,你就往右侧的那条河里奔去,然后跳进河里!” 只见男子的身子一僵,她不禁嘲弄道:“原来我们天朝不可一世的皇上,竟然还会怕水!” 不知怎么的,司徒潼竟全身僵直了起来。扯了扯缰绳,接近抓狂的吼道:“该死的女人,你想怎么样?” “只要你相信我,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借着浓烟,澄樱清晰的看见欲箭齐发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走!”柔弱的声音,有力的让人无法忽略。 马儿的嘶啼声响彻云霄,感受到司徒潼以朝目的地进发,澄樱这才将胸前的锦带一扯,抛向天空。 后知后觉的司徒恒才发现澄樱的计谋,他惊惶的吼道:“八哥,快回来,那边有水,危险!” 听到司徒恒的忧声,澄樱惊愕地朝河边望去。却只见骏马奔腾时,怒骂声响彻天际:“十弟,不要再想女人那般,婆婆妈妈的!” 话一落地,只见扑通一声待众人回过神后,河岸处却已然没了司徒潼的身影。 撒出去的锦带,随即漫出一股源源不断的紫色迷烟,迷眼迅速掩盖住了天空。 “驾。”迅速夹紧马腹,澄樱亦快速地朝河奔去。身后的二人见状便快速的跟了上去。 “放箭!”一声令下之后万箭齐发。一支支箭如雨点般穿梭于这黑紫相交的烟雾之中。却奈何只听三声‘咕咚’响声,待视线清晰之际,那四人已经没了踪影。 领头的黑衣人站在河沿,看着平静的河面,那幽邃的黑眸沉了沉。 拿起捡到的锦带,他放在鼻前仔细闻了闻,顿觉得一阵晕眩。 将它交付到手下手中,他命令道:“快去查查,这锦带到底装的是何方神物。” 一个时辰后,在河岸的某一处。 澄樱全身湿漉漉的将昏迷的司徒潼拖上岸边。 “司徒潼!”澄樱拍了拍他冰冷的脸颊,焦急的唤道。无奈身下的男子没有丝毫的动静。 怕水?潼哥哥为何会如此怕谁呢?他以前还跳进水里救了自己一命………… “啊……”麻痹渐渐散去,撕裂的疼痛将她的思绪拉散。 这才惊觉到,她的脚被暗箭射伤了。 四处张望一下,她紧扣住流血的伤口,一瘸一拐的走到路边,采了些草药,而后放在手心中揉捏着,直至绿色的汁液流出。 一手拖着草药,另一只手则紧握着箭柄。 手上狠狠地使力,澄樱呜咽了一声之后,那插在腿上的箭便被她拔出。 ------------ 怒火 顶着苍白的脸,她缓缓地将草药涂抹在伤口上,脸上滚动的豆大喊出宣示着那刺骨的疼痛。 捂着发抖的腿,她回头望着依旧昏迷的男人,眉头不禁蹙起。 冰凉的薄唇倏然地被一席温暖包裹,感觉到热气源源不断不断地正往体内输送着,内心开始膨胀催生出其他暧昧的情愫。 习惯的大掌一压,他强行箍住了热源舌头,长驱直入不断地索取着那热源的香软。 “唔。”惊愕地望着正卖力索吻的司徒潼,澄樱瞪大了眸子开始做挣扎。 大脚用力的踹往他的胸膛,这才促使那贪婪掠夺的男人将她松开。 望着闭着眼正意犹未尽地舔着唇瓣的男人。小脸不知为何,竟变得如朱砂般绯红。 始作俑者终于在她的怒视之下,慵懒的睁开眼睛,眯起细长的凤眸,直直的地望着澄樱,手指下意识的碰了碰唇瓣。 直直地望着她,他慵懒的坐起身,上下打量着浑身湿透的澄樱。 见他已经醒来澄樱缓缓站起身来,本想到河边弄点水来却孰料身子瞬间被翻转过去。 还未反应过来,颈项已被用力钳住,迎面对上的便是司徒潼烧灼氤氲的目光。 “我们走另一条道的消息很少有人知道,我想关于灵鹫峰前中了埋伏一事,你应该向朕解释解释。”阴冷的双眸发出阵阵杀气,司徒潼咬着牙齿艰难的说道。 “难道皇上以为我是那个细作?”她依旧一脸淡然的问道。 “真后悔没让你淹死在河里,真后悔不让你被万箭穿心而死”澄樱冷冷的说道,语气里不掺杂一丝情感,她极力的想要甩开他的束缚。 无奈司徒潼却死也不肯放开她的手,望着空旷的原野澄樱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看着澄樱眼中的失望,司徒潼转身对着空旷的原野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过后,前方传来一阵马儿的嘶啼声,待澄樱转身望去,只见一匹全身纯黑,四蹄纯白的马儿正朝这里狂奔而来。 “是汗血宝马!”澄樱讶异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司徒潼微微蹙眉,不悦的看着澄樱。 牵过汗血宝马,澄樱着它柔顺的鬃毛,不禁伸手摸了摸:“我娘也曾有过这样一匹马,它狂奔之后,流出的汗是血红色的,顾名思义所以称之为汗血宝马。”只可惜,她在娘死的那一刻,也跟着死去了…… 余下的话皆被她苦涩咽下。 “想不到你对马了解的如此透彻。”司徒潼不由得赞叹到,一个女子面对千军万马竟然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真不愧是朱雀的女儿 对于他的感慨澄樱不发一语。径直牵着马儿朝河边走去。 看着她摇晃的身子,司徒潼问道:你受伤了? “想不到你还会担心细作的生死!”看着马儿静静地喝着水澄樱略带讥讽的说道。 “在打斗中,你像空中抛去的锦带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喂好马儿澄樱,将缰绳迅速的放在司徒潼的手中“总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细作。若是细我杀你轻而易举。” 过司徒潼健硕的身躯,澄樱想要走上前去,无奈她的脚伤,怎么也走不快。 薄唇微微上扬,司徒潼纵身一跃,迅速的垮于马坐上。拉紧缰绳他伸出手道:“朕念你救朕一命,特赦你与朕同骑一匹马。”霸道地宣布自己的决定更本不理会她的意愿,他强行将她拖上马背。 她只好无奈地伸出手交付于他的掌中,感受到他将自己的身子,提起置于他身前。 耳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坐稳了我的速度可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承受的。” 她正襟危正坐,下意识地往他的身后靠了靠。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震耳欲聋的高呼声在这一片荒漠上响起。 司徒潼拥着澄樱从远方奔来,直至将她从马上抱下来,那紧绷的俊脸依旧没有丝毫松动过。 对于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澄樱选择淡然处之。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感受着从他身上折射出来的恼意,感受着他的不悦。 今日恐怕这些将士们应该没有好果子吃。 她低低地想着。 “微臣参见皇上。”熟悉的声音让澄樱倏然抬眸望去,只见柳銘涵轻抚在司徒潼的耳边,不知在谈论些什么,但从司徒潼的眉宇间看去,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你们这帮废物,朕留你们有何用处?茫茫荒漠,敌人没有丝毫优势,堂堂天朝的禁卫军,尽然会被小小的嵌月国大的落花流水?” 果然,一进军营,司徒潼便犹如愤怒的雄狮,蓄势待发的攻击着。 将手上的茶杯摔得粉碎,尤不能解气。到最后那寒眸阴阴地瞪着一位体格较肥的将军,将手中的奏折丢到他的面前。 斜视着那名武将,他冷哼道:“朝中有人弹劾你,你不仅贪污数十万军饷,还与敌国私通…………”顿了顿,眸中的杀气渐生,“是自刎,还是由朕送你上路,你自己选择。” 斜眼睨着那名武将他冷哼道:朝中有人状告你以权谋私侵吞数万军饷蓦地他顿了顿复又挑眉道:是自刎还是由本太子送你上路你自己选择。 话音方落,却只见体格壮硕的将军倏地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道:“微臣对天朝的忠心,日月可鉴。请皇上,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啊!” 他不断地磕着头,额上沁出的层层汗水将地上湿了一片。 从座位上走至那名将军面前,英挺的鼻子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迅速将其它将领的佩剑抽了出来,手起刀落后,那名将军的人头已然落地。 “你不死难以服众。”摸着还粘着血的剑,他冷冷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一脸惊愕的人儿。 ------------ 皇上专用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迅速将其它将领的佩剑抽了出来,手起刀落后,那名将军的人头已然落地。 “你不死难以服众。”摸着还粘着血的剑,他冷冷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一脸惊愕的人儿。 将染满鲜血的剑,重重的丢在地上,他喝到:“来人,把他的尸体拖出去,挂在军营里,至于他的头颅,就高挂在城门之上,朕不仅要士兵们引以为鉴,还要挫挫嵌月国的锐气。” “皇上”焦急的打断他发号施令,澄樱上前一步,“只因为大臣们的弹劾,就草草的处死军中的大将,如今战事吃紧,这样很容易…………” 未等澄樱把话说完,司徒潼的大掌早以袭上她的玉颈,所有未完的话,被硬生生的吞回了肚中。 “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随从,这里还容不到你说话。”铁青着脸直视着她,司徒潼冷冷的说道: “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这就是朕做事的原则。更何况…………”司徒潼指了指地上肥肉纵横老脸,轻蔑的笑道: “看他那张肥脸,你又敢断定他是良才?” 狠狠地将她的头甩开,他强捏着她的手臂,流星大步走出军帐。 蓦然,停住了脚步,他冷道:“蠢女人,不要再挑战朕的权威了,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若再犯,下一个死的人,那便是你。”话毕,他匆匆拂袖而去。 他莫名的怒气也搅乱了她的一池平静。 抚着伤痛的脚,澄樱悻悻的走出了军营,看着高挂在营前四处摇晃的无头尸体,澄樱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那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竟然受到惨无人道的惩罚。 呆望着天空,她要的答案无人能够回答。 “他犯的是罪大恶极的死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垂眸只见柳銘涵、司徒恒与司徒祁已站在她的身旁。 “哥哥。”澄樱讶异的喊道。 站在一旁的司徒恒,不耐的说道:“八哥早就查到了,他是个细作,不仅通邦卖国,而却私吞大量行军粮饷。” “查出来?如何查出?”澄樱冷哼一声,如果只是单凭片面之词,那么那人的性命在他的面前,就如此的一文不值? 见她有所误会,司徒恒收起了调侃,正色道:“八哥的黑影团,不仅骁勇善战而且得取情报更是一流,早在几日之前,八哥就已经知道,所以他这次才会亲自动身。” 说道这里,他不禁眉飞色舞,略显傲气。 原来她错怪了了他。 略带歉意的澄樱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祁,你们是如何脱险的?” 一旁冷站着的司徒祁笑着说道:“我和十弟精通水性,在河中足足等到黑衣人走后,才上得岸。这一路上,十弟给八弟留下了记号。” “记号?”猛然的想到这一路上看到的怪异符号,澄樱这才惊觉过来。 “怪不得他一路快马加鞭的赶来,原来你们没事。”该死的司徒潼,半点风声都不透露,害她一路都在担心。 思索间,只见一群小侍卫跌跌撞撞的从皇上的军帐中滚了出来,直直爬到澄樱的跟前。 “皇上从进帐,就一直大发脾气,这会不知已有多少侍卫遭了殃,您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能不能进去看看皇上?”一旁趴在地上的侍卫战战兢兢的说道。 “贴身侍卫?”澄樱疑惑道。 见她疑惑,侍卫以为她这是惊喜过望,于是仔细的说道:“是啊!皇上刚说的,程婴公子是他的贴身侍卫,皇上专用,其他人不得触碰。” “滚,给朕统统滚下去!” 帐外传来司徒潼的怒吼声,只见十几个侍卫连滚带爬的走了出来。 请挑起营帐,闪躲开迎头而来的奏折,只见司徒潼紧闭着双目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容有些苍白。 “怎么了?”捡起地上的奏折,澄樱低声的问道。 “给朕滚出去!”双目依旧紧闭这,司徒潼不悦的吼道,吼声少了原有的力度。 听出了他话中的不适,澄樱并没有理会司徒潼的怒气,而是伸出纤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炙热的温度烧灼着她的手心,让她的心也为之一惊。 “走开!”司徒潼不耐打打掉她的手掌。 “来人……”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他一把将她拖入了怀中,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唇。 “唔……”澄樱用力的挣扎着。 “来人!”一声令下之后,一名侍卫跌跌撞撞的往里走了进来。 “传令下去,两个时辰之后,所有的将军必须到集中营开会。”而后便将澄樱抱起朝床榻走去。 “你要做什么?” 看着在怀中顶着大红脸挣扎的女人,司徒潼的嘴角微微上扬。 待侍卫浑浑噩噩地走出军帐后,他将澄樱置于床榻上并贴身将其抱住。 感觉到怀中人儿近乎狂乱的挣扎,他不悦地拧眉。 “放心,朕不会碰一个细作的。你现在是朕的贴身侍卫,理所当然的要履行侍卫的暖床职责。”司徒潼淡淡的说道,急促的呼吸变得迟缓。 身子被大力地抱着,直直抱的澄樱透不过气来,想要挣扎却得来身后男人不悦地气息。 “皇上,那个……”她想尝试的挣扎着,却没想到他抱的更紧了。 “睡、觉……!”耳边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呼吸声。 听着他健壮有力的心跳声,澄樱的脸不禁更加的绯红。这种相似的画面,曾经出现过在她的梦中。 侧过身子,澄樱细细的打量这身旁的司徒潼。她并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但她是第一次这么仔细,这么安静的盯着他。 伟岸的眉宇间显示着旁人没有的霸气,没有了平常冷淡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平静与祥和。可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他紧蹙着眉头,好像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东西似地。 澄樱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心里莫名的心头一紧,她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扶在了他的眉间,然后轻轻的抚平他蹙起的眉头,意外的是,他紧蹙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了。 ------------ 千月夜 短短数日,司徒潼带领着禁卫军连续收复了好几个城池。虽然他的残暴她不与苟同,但无可否认,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 黑暗笼罩着荒茫的戈壁,所有的地方一片黑暗,唯独前方的营帐,依旧闪烁这烛光。 “怎么,查处了那是什么?”没有多余的话,简短的声音直入主题。 绿衣男子俯着身子,轻声的说道:“就是少主你所想的东西?” “确定?”男子眯起凤眼,扫了绿衣男子一眼,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卑职再三确认过了。”绿衣男子不卑不亢的说道,仿佛心中已有十足的把握。 “打听到他的身份没有?”男子淡然的询问道。 “卑职只探到他是司徒潼的贴身侍卫,司徒潼每日都要拥他入睡。” “哦!”男子冷笑道,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司徒潼,怎么会不知道他又断袖之癖,掩人耳目,这招真够高明。“传令下去,今晚夜袭司徒潼的军帐。” “是!”没有丝毫的疑虑,绿衣男子低声的应到,随即匆匆的赶了下去。 潼关 营帐中,所有的士兵蒙头大睡,就连营外镇守的士兵都睡眼朦胧。一连好几日不眠不休与敌国交战,所有的禁卫军早已精疲力竭。 黄账中,司徒潼依旧将澄樱搂在怀中,紧闭着双眸,小憩些许。 就在人们安睡之际,忽然传来一声吼叫:“敌人来偷袭了、敌人来偷袭了!” 刚闭上眼睛的司徒潼倏然坐起身来,穿上战袍就往营外走去。一旁的澄樱听到了响声,随即也坐起身来。 这已经是这个夜里,第三次突袭了。她真怀疑,嵌月国的那些士兵,到底是人还是神,连续到了好几日的败仗,竟然还有力气突袭。 营帐外,并没有响彻云霄的锣鼓声,只有低吼的厮杀声,无暇顾及整理身上的衣物,澄樱连忙大步走到营帐外。 “程婴公子,皇上吩咐过,不得让你外出。”守卫在军营前的侍卫尽职地将澄樱拦了下来。 身子被阻,澄樱急迫的望着帐外,想要知道外面到底是何情景。 “小将军,你就让我出去看看吧!我很担心皇上的安危。” “程婴公子,你就别再为属下了,皇命不可违,你知道皇上的脾气,要是他知道属下擅自将你放出去,那我的人头可就不保了。”依旧固执的挡在,侍卫一脸无奈的说道。 “让本公子送你出去吧!”幽静的声音伴随着一缕奇香从空中飘来,还没等那个侍卫回过神来,他已倒在了营外。 看着无故倒在地上的侍卫,澄樱为之一惊,抬眸望向声音的主人,只见男子一袭黑衣,英姿飒爽的站在营前。他笔挺的剑眉,狭长的凤眼,如玉的鼻梁…………无一处不散发致命诱惑。 望着澄樱脸上的惊讶,男子眸中的笑意更加的深厚,狭长的凤眸无比轻挑的直视着澄樱,“让本公子送你出去吧!” 话毕,不理会澄樱的意愿,他一把锢住她的身子,纵身一跃消失在黯淡的夜空之中。 一阵哨声划拨宁静的夜空,原本正打得火热的黑衣人,相视一望,随即纷纷消失在夜空之中。 “潼,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夜袭我们?”看着渐行远去的黑影,身披战袍司徒恒回眸望了望司徒潼正色道。 “他们绝不是嵌月国派来的杀手,嵌月国和我们打了那么多天,不肯能在派人过来。”一旁的柳銘涵随着转身说道。 “并没有死伤任何人,军营中的东西也无一不缺。”远处走来的司徒祁,低声的说道。 司徒潼的眸子依旧直视着远方,身影早已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暗淡的天空。眸子微垂,他沉思着。 确实,这伙黑衣人并不是嵌月国派来的,他们的并没有杀死一兵一卒。但这群黑衣人个个身手敏捷,身怀厚功。难道是他。。。。。可是,他为何不现身,他所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司徒潼沉思之际,一旁有传来了士兵的叫喊:“皇上,程婴公子不见了。。。” 澄樱不见了,难道他此次专程而来,是为了澄樱?眸子逐渐冷然,蔓延着一股杀气。看来他要轻自会会他。。。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看着潼关里自己越来越远,澄樱心中渐渐不安,她奋力的掰开男子的大掌。从高处跌路在沙石中。 “本公子要你!”他看着跌落在细沙中的澄樱,冷说道。 “要我?”澄樱踉跄的从沙堆中爬了出来,杏目圆睁,她从未见过他,就一面之缘,他说他要她,真可笑,她现在可是男扮女装。“你是男人,我,我也是男人,你要我做什么?” 眸中的笑意更深,他嘴角的弧度最更弯了,他一把将她扯入怀中,轻吹一口气笑道:“你真的是个男人?” 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他就慢慢来。 热气让澄樱有些不自在,不争气的脸颊迅速泛红,像煮红了的虾子。她再次使劲的推开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我的男儿之身,难道还有假?” 她的话一点力度也没有,说出来连说服自己都不行,怎么能说服别人。 “那我来帮你验明正身,我倒要看看,你是男是女?”男子邪魅的笑道,眸中犯过一丝狡黠。 “啊……”凄惨的叫声在夜空中飘荡。澄樱捂住胸前的裸露,高深的尖叫道。 “被本太子猜中了,你果然是个女儿之身。”他轻笑道,眸子却停在她手臂,那一颗殷红的朱砂记上。 “你这个登徒浪子”澄樱怒吼到,连忙转过身去,捡起掉落细沙中的衣衫,迅速的套在身上。 邪魅的笑容依旧,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冷意。修长的手指一挥,如细丝般的东西直飞向澄樱的手臂。 调侃的声音依旧在笑着,看着他那张得意的小脸,澄樱流星大步,大掌一挥。 ‘啪!’清脆的掌声在空中飘荡,男子笑脸顿时怔住了,久久不的放应过来。 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潇洒的走进了潼关。 “我叫千月夜…………” 他的声音在空中飘荡,澄樱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嘟囔道:“鬼想知道你是谁!” 看她远去的背影,千月夜的笑容更加的深厚了。潼不知你喜不喜欢我送给你的大礼,澄樱,相信很快我们又能见面了! ------------ 怒不可遏 “怎么查到了没有?”格外的冷音让黑影倒抽一口冷气,跟了少主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少主这个样子。 “启禀少主,黑影只查到千月夜已经离开了昭南国,至于他现在身在何处,概不知晓!”黑影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直直的俯在原地。 “没用的东西,查了这么久,连个人都查不出来。”司徒潼扫了黑影一眼,狭长的眸中尽是腾腾的杀意。 “请少主恕罪!”冷汗划过了脸颊,身子止不住嘘颤着。黑影从未见过少主如此大动干戈,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在他的心中,身居要位。 大掌一扫,整桌的东西都跌落在地上,司徒潼黑着俊脸,咬牙说道:“给我,滚!” 黑影连退几步,悻悻的走出了军营。再迟一步,他便会成为他刀下的冤魂。 看着从营中走出黑影,营外的三人不自哀叹一身,这夜,已经有三人被司徒潼赶了出来。 站在军帐对边的侍卫会心一笑,军中盛传皇上有龙阳之好,果然是真的。 幸好娘亲把他生的肌肤黝黑,如果向程婴公子吹弹可破,那就惨了! 不远处,一抹模糊的身影倏然映入眼帘,几个侍卫擦拭了双眼,细看,便激动的喊道: “程婴公子回来了!” 听到叫唤声,柳銘涵率先冲了过去,余后两人娓娓跟上。 “樱儿,你到底去哪儿了?”柳銘涵看着一身踉跄的澄樱,眸子不禁落在了她手上。 抬眸,对上了柳銘涵炙热的眼神,澄樱不禁将松散的衣衫揪的更紧了,良久才缓缓的开口道:“我,我觉得很闷,便出去散散心了!” 众人注视的目光全部落在澄樱的身上,让澄樱觉得很不自在。 看着她迷离的眼神,柳銘涵知道他在说谎,既然她不想把一切说出来,他也不能强逼她。 “外面兵荒马乱,很容易发生意外的。”柳銘涵试探到。 “二哥!我累了我!”话毕,澄樱绕过众人的目光,往前营的方向走去。 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了,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又怎敢将这些事情告诉别人呢? 千月夜,他到底是何人,为何将自己劫走之后,又把她放了回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想要验明正身而已? 澄樱自顾自的遐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走进了大营。 “你去哪里了?”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里,澄樱的心不禁漏了一拍。 “我,我出去散散心。”司徒潼一步一步逼近她,澄樱只好一步步后退,直至逼近了角落里。 “真的,只是去散散心?”司徒潼炙热的眸子不曾离开澄樱的身上,狭长的凤眸细眯起,眉宇间的怒气让人不容忽略。 明眸微抬,竟对上他异常温柔的眼神,这眼神让澄樱有些害怕,她宁愿看见司徒潼暴跳如雷的样子。 “真的!”澄樱颤声的说道。 司徒潼冷眼一挑,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朕前几日还跟你说过,不要在挑战我的极限,想不到你今日又犯了大忌,既然你敢做,也应该敢接受惩罚”说罢,二话不说地将唇瓣堵住了澄樱的嘴。 他的吻没有一丝的怜惜,反而充满了占有欲,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澄樱用力的想要将他推开,但他却反而拥得更紧了。 紧绷着的俊脸忽地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他单手就扣住了她不乱挥舞的小手,利用她惊呼的瞬间,趁虚而入,灵巧的舌勾住了她的丁香小舌,逼她与他一起共舞。他修长的有力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细白的颈间,靠近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让澄樱不禁瑟缩了一下。 ‘嘶……’布料的撕裂声,让她为之一惊。她迅速的抽出手来,遮挡着胸前的美好。 司徒潼冷冽一笑,欲要将她的手臂挑开,却无意瞥见了她的肘弯。戏谑的眼神逐渐变冷、变冷………… 顺着他的视线,澄樱也低眸看向了自己的肘弯。 这一看,让澄樱下了一大跳。娘亲自为她点上的守宫砂竟然不翼而飞了………… 颤颤的揪住碎裂的衣衫,澄樱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着。 怎么会?她明明还是清白之身,为何守宫砂会凭空消失了呢? 看着眼前失神的女子,他愤怒在燃烧着。司徒潼不禁加重了加重了力道,“你,竟然是个残花败柳…………”他的语气很是冷漠,眸中却闪过一丝黯殇。 他的话让澄樱的喉咙酸涩,欲要辩解的话,竟一句都说不出口。 “说,他是谁?”俊眸一挑,杀意转瞬即逝,他冷说道。 他厌恶的眼神让澄樱仿佛有置身于大婚之日,她不明白他为何总喜欢先入为主,不听别人的解释,随意揣测。。。。。 澄樱没有回答,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她知道,无论再作何解释,他都不会相信自己。 “是不是千月夜?”看着她一脸镇定的样子,司徒潼的怒意更加的深厚。该死的女人,竟然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她的别的男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他就会怒不可遏。 澄樱脸上依旧淡然,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她的沉默在他的眼中被当成了一种默认,“难道你就没有想要解释的?” 面对着他的质问,她轻笑道:“解释,我的解释你会相信?” 轻哼一身,将她重重推倒在地上,而后拂袖离去。 强忍着的泪水,在他转身之时,潸然而下。。。。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她犹记得她将衣服穿在身上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手臂上蜇了一下。 想到这里,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这一切都是千月夜弄出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劫走自己就是要让司徒潼产生误会? ------------ 中毒(一) 清晨时分,齐齐碎裂的声音响彻云霄,接着一阵阵哀嚎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澄樱模糊着睡眼从榻上爬了起来。 外面发生的一切她一无所知,只是偶尔听见营外的捷报声。自从那夜之后,司徒潼便下旨将她禁觺在这军营之中,不许她踏出这军营一步,也是从那日起,她在也没有见过司徒潼。 营外不断加重的哀嚎声让澄樱睡意全无,一抹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澄樱焦急的冲出了军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遍地布满了侍卫,他们个个眼珠红肿,口吐黑沫,青紫的脸上痉挛还在chouchu。 澄樱连忙俯下身子依次探听他们的气息。 “樱儿,樱儿!” 熟悉的声音一阵接一阵的传来,澄樱倏然抬眸望去,只见在远处柳銘涵像发了疯似得到处喊叫着。 “二哥!” 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銘涵转身正对上澄樱的俏脸,他欣喜若狂的向澄樱冲了过去,一把将她紧拥入怀中,气喘吁吁,道:“樱儿,你没事吧!” “樱儿没事!”微愣的表情逐渐柔软,澄樱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浅眉微蹙的指着地上的尸体,“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怎么一个个…………” 温柔的眸子瞬间冷却,柳銘涵愤愤的说道:“因为打了节节败仗,李长德那个狗贼便想出了一个卑略的办法,他竟然派内应暗中在我们的井水之中下毒。” “这小人竟如此的卑鄙!”澄樱眸中一阵鄙夷,她最看不起的就是暗地下毒的小人。 “快,快来人!” 一阵低吼从大营中传了出来,澄樱与柳銘涵相互一看后,便急急忙忙朝大营走去。 大营中 司徒恒跌跌撞撞的扶着满臂是血的司徒潼,焦急的大吼道:“祁,快来看看潼。” 迅速抽出扎在将领身上的银针,司徒祁一把扶过半昏半醒的司徒潼,将他缓缓地扶在椅上。 “恒,潼他怎么了?”灵巧的擦拭着他的伤口,司徒祁冷冷的问道。 “我和潼连夜闯入敌营,逼迫李长德把解药交出,虽然我们早就知道他设有埋伏,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李长德竟然如此歹毒,竟然在刀上抹了栀毒,潼,为了救我,竟然替我挡了一刀,要不是他用内功护住心口,不然早已毒发身亡,成了刀下亡魂。 “栀毒。”司徒祁冷冷的说道,眸子却一直死盯着他的伤口。 他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往外流出,可是一沾染周边,便会泛黑冒泡。 栀毒,毒谷第一剧毒,一点中毒,重者一命呜呼,轻者便全身瘫痪,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歹毒,就算能保住潼的命,他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祁,怎么?为何还不动手?”看着静坐在一边的司徒祁,司徒恒焦急的说道。 打开手中的药箱,司徒祁拿起箱中的匕首,直刺进司徒潼的臂中,黑混红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 “祁,你这?”看着司徒潼原本流血不止的手臂,喷涌出更多的血液,司徒恒担忧的问道。 “放血。”没有多余的解释,司徒祁简短的说道。一旁的司徒恒立刻会意,不再多说。 刀子随之一剜,一块腐烂的皮肤跌落在地上,司徒潼强忍着削肉的疼痛,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刚进大营,地上醒目的一滩浊液还翻腾着冒着白烟,腐烂的气味顿时充斥着整个大营,澄樱掩着鼻子惊慌失措走到榻上。 “祁,他怎么了?”柔柔的声音带着一股担忧。 “朕没事。”司徒祁欲要回答,却被司徒潼抢先了一步。“祁,那些士兵怎么样了?” 眸子转而望向司徒潼,司徒祁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午时一过,在没有解药,结果就是死。。。” “不行,朕一定要去把解药拿过来!”司徒潼连连起身,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染成的鲜红。 “潼!”司徒恒来忙扶着司徒潼,低吼道:“就你这个样子,你能拿到解药吗?” “恒!”看着愤怒的司徒恒,司徒祁连忙发声直至。 “祁,算了!恒他说的对,就我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司徒潼颓废的跌坐在椅上。 “你们不要这样,他们到底中了什么毒?我们应该想办法去别的地方找解药。” 看着略微颓废的三人,澄樱连忙开声说道。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柳銘涵连声应到,打破了一片寂静。 “他们中的可是毒谷的陀萝蔓,只有无花谷的蝴蝶草才能解此毒。。。” 司徒祁长叹一声,淡淡的说道。 “无花谷。。。”澄樱低囔道。无花谷、无花谷,好熟悉的名字啊,她好像在那里听到过。。。。。 “无花谷早在十五年前就无端消逝了,所以此毒根本就无药可解。”司徒祁探身说道。无花谷种满了天下奇珍的解药,它的消逝给江湖不知带来了多少血雨腥风。 “消逝。。。怎么会消逝呢?”澄樱不敢相信的说道,她感觉她好像失去了一样异常珍贵的东西。。。。 “这个就不为人知了!”司徒祁一声长叹,眸中也闪过一丝失落。 “只有蝴蝶草才能解毒吗?”澄樱低声的问道。 “只有它。”司徒祁淡淡的说道,眸中的失落更加的深厚。。 “樱儿,你要记住,你要记住。。。。”一抹熟悉的声音荡漾在耳边,她的胸口一阵刺痛。 剧烈的痛楚让她不慎跌倒在地上,她紧揪着胸口,欲要爬起身来,脑子突然闪过一线灵光。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无花谷,好熟悉,她好像去过。。。 对了,她终于记起了,娘曾经带她去过。娘还在那里救过一个就快要毒发身亡的小男孩,对,娘曾经说过,她的血和她的一样,与身俱来,可以解百毒。 ------------ 中毒(二) 对了,她终于记起了,娘曾经带她去过。娘还在那里救过一个就快要毒发身亡的小男孩,对,娘曾经说过,她的血和她的一样,与身俱来,可以解百毒。 良久,澄樱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怎么解毒。” “你怎么知道?”沉寂许久的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眸中尽是诧异不解。 黯然的看了他们一眼,澄樱便幽幽说道:“二哥,你去取一个瓷碗来吧?” 心中虽有疑问,但看着澄樱一脸淡定的样子,柳銘涵点了点头,他随即奔出了大营。 片刻,只见他大汗淋漓的跑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青色瓷花碗。 接住青瓷花碗,澄樱将它静置在议事桌上,轻拔下头上的素钗,将尖锐的部位在手腕上轻划,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她的划痕中流至碗中。 “樱儿,你在做什么?”柳銘涵诧异的问道,他不明白澄樱为何要伤害自己。 “二哥,事到如今,只有我的血才能够就得了他们的性命,如果再不快点,时间就来不及了。”澄樱紧咬着下唇,她硬逼着自己,用右手将左手的血液逼出。 “够了。”一旁沉寂许久的司徒潼立刻喝止到,不知为何,他看到她这样伤害自己,他的心会很不舒服。“先找一个人试试,如果不行,就算你的血流光了也于事无补。” “潼说得对,我们五人之中,再也不能有人出事了。”司徒祁一脸忧心的说道。如此一个孱弱身子,放出了那么多的血,还能有名活下去吗? “快找一个人试药吧!”司徒恒一改往日的调侃,正色道。她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弱女子竟然如此深明大义,不枉这里的三个男子为她倾心。看来二哥这次是捡到宝了。。。 柳銘涵快速的走到营下,随手抓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士兵,提了上来,而后拿起桌上的瓷碗,迅速的将药引灌入他的口中。 只见那奄奄一息的士兵昏死了过去,柳銘涵颤颤将手指在他的人中探了探,探的那人最后一丝气息都没有了。 柳銘涵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在众人放弃希望的那一瞬间,桌上的士兵身子微微轻动了一下,轻咳了几声,接着便突出了一大片黑色血渍。 “他醒了,他醒了!”看着桌上的人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澄樱轻摇着柳銘涵的手臂,兴高采烈的说道。 端坐在椅上的司徒潼直直看着亲昵的两人,温柔的眸子瞬间冷却,“既然这个方法可行,那就调制药引吧!” 澄樱看了看司徒潼,低眸欲要扯开束缚在手腕带绷带,一旁的司徒祁开口,道:“慢着,如果是这样她就算流光了全身的血液,也救不了这么多士兵。” “祁,说的甚是有理,可是该怎么做,才能事半功倍?”司徒恒赞同的看着司徒祁,眸中亦带着疑问。 “这。。。。”司徒祁迟疑。 “这好办,只要将我的血液融入干净的井水之中,便可解百毒。”澄樱急急的说道,此事刻不容缓。 “好,我和刘将军这便去把干净的水提来。”司徒恒自信满满的说道,便拉着柳銘涵往营外走去。 不一会儿,便提了来了十几桶干净的水来。解开绷带,澄樱忍着剧痛,逼出足够染红水桶的血液。 看着白净的水一桶一桶变红,司徒恒与柳銘涵迅速的打了几碗水,依次喂给口吐黑沫的士兵饮用。 只见个个士兵饮用完后,并未吐出黑色的血渍,而是面部的痉挛chouchu的更加的厉害,布满血丝的黑眸顿时爆出血丝来,请紫色的面容逐渐的变红、变红,直至苍白无比。 “怎么会这样?”看着喝了药引的人并没有舒醒过来,而是痛苦的死去,澄樱觉得无法置信,她的血并没有救人,反倒再害人。。。。。 “不要再喂了!快停下来!”司徒祁怒吼道,柳銘涵和司徒恒这才发现士兵的不对劲。 “怎么会这样?”柳銘涵与司徒恒一同问道,眸中满是震惊。 “看来要用樱儿的纯血才能救人,否则便是死路一条,但她的血只能救一小部人的性命,至于真正的解药,我们必须从李长德那个狗贼身上取来。”司徒潼淡淡说道,身子随即也跟着起来了。 “潼,说得对!”司徒祁正色道,司徒潼说的也亦是他想要说的。 “祁、恒我们三人潜入他们军中,将解药偷过来如何?”司徒潼低声的说道。 “亦可。”司徒祁点头应允道。 “但,潼的身子。。。。”司徒恒迟疑到。 “不要婆婆妈妈,就如此行事。柳銘涵,你就在此保护樱儿。”司徒潼吼道,披上袍子,流星大步便往营外走去,二人见此,迅速尾随其后。 长德营 “哈哈,天朝的士兵以中了我们的栀毒,必死无疑,现在就连司徒潼也中了陀萝蔓,看来天朝的气数已尽!主上,我想明日我们便可班师回朝,推翻小皇帝,让主上一统山河。。。。” 一脸胡须的男子身披蟒袍,手持大刀毕恭毕敬的跪在身带面具的神秘男子面前。 “做得好。。。不及,统一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隔着鎏金面具谁也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让这个猫捉老鼠提早结束,他还没玩够呢!司徒潼,千月夜,本王到是要好好琢磨琢磨,到底该给你们演上什么样的插曲,才会让这场游戏更加的扣人心弦,更加的跌宕起伏。。。。 “谢主上夸奖。”李长德毕恭毕敬的俯着身子。 “退下。。。。”话毕,李长德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连步退下。 看着慌忙退下的李长德,男子碾碎了手中的琉璃盏杯。潼,本王本想和你好好玩玩,可是还没等本王出手,你就下了阴曹地府,可莫怪本王不念昔日旧情。 华丽分割线 ------------ 被虏(一) 刚过午时,荒漠格外的灼热,凌空的火球向发射,炙烤着大地。营外,司徒潼眯着凤眼,细细地打量着大营。 果然如他预想那般,长德营的戒备格外松散,偌大的军营只有几个小兵在外把守着。 “看来,这李长德以为我们已经毒发身亡了!”司徒恒轻蔑的冷哼一声,眸子却一直停留在一脸阴沉的司徒潼身上。看来好戏又要上演了。。。。 不理会司徒恒的话,司徒潼飞身一跃轻而易举的跨进来营中。 瞥了一脸幸灾乐祸的司徒恒,司徒祁随即跟上,徒留他一人独在原地。 绕过巡查的侍卫,司徒潼随意挑起一间军帐,只见营中歌舞升平,一营的士兵个个醉的东倒西歪。司徒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来是为了庆祝他升天,李老贼特意犒赏三军了,这也不错,既然你们的死期就要到了,那我就容你们这几日吃饱喝足。 冷眸一转,视线随后紧锁在一间平凡无奇的军营上,与其它军营不同的是,它的守卫极其严密。 “祁。”俊眸一转,司徒潼对司徒祁使了一个眼色,司徒祁随即从袖中掏出一把银色短匕,朝着烈阳射去。 银匕折射这阳光,熠熠生辉。一纵卫兵被这闪烁的光芒吸引了,个个好奇的探头走来,而一旁的司徒恒手握剑柄,蓄势待发。 只见另一道银光一闪,鲜红的血液飞溅,顿时染红了整个营帐。 司徒潼冷扫了地上的尸体一遍,冷道:“将这些尸体给我送送到个个军营里去。。。” 话毕,司徒潼流星大步便走进了军帐。望着司徒潼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看,随即揽起尸体,便往个个大营前去。 潼关军营 “樱儿,够了!不要再放血了!这样你的身子会挺不住的。”看着脸色早已泛白的澄樱,柳銘涵心疼的喝止到。 “二哥,樱儿能支撑的住。”澄樱有气无力的说道,虚弱的嘴唇在颤动着。只不过是失去一点血,但挽回了一个人的生命,她觉得很值。 柳銘涵欲要再开口,只听见营外传来马儿的嘶蹄声,他连忙起身,往营外走去。 看着马匹上安然无恙的三人,沉重的脸上随即扬起一抹微笑。 “水备好了么?”司徒潼轻跃下马背,眸子扫了柳銘涵一眼,最后终落在了营帐上。 “微臣早已备好水。”伴着司徒潼的视线,柳銘涵也呆望着军帐。 皇上在等些什么???难道是……………… “不能在耽误了,我们要快点给他们喂解药。”看着逐渐滑落的夕阳,司徒祁淡淡的说道。 司徒潼回眸看了司徒祁一眼,随即便往营内走去。 “潼哥……皇上!”看着掀帐而入的司徒潼,澄樱慌忙站起身来,束住自己的伤口。 看着澄樱惨白的小脸,司徒潼微愣,一抹异样的神情在他的眸中转瞬即逝,他依旧冷然的扫了她一眼,而后流星大步的走向长椅。 他眼中的冷然再次刺伤了她的心,明眸随之一黯,她失落的坐了下去。 “祁,把药溶在水中,喂给将士们喝。”话毕,司徒祁一把接过迎面抛来的瓷瓶,熟练的将瓶塞打开,瓷瓶一横,白色的粉末随即溶解在水中。 看着溶解在水中的解药,已被澄樱治好的士兵纷纷手执瓷碗将其装满,依次喂给昏迷中的将士饮用。 夕阳缓缓地落下,夜幕笼罩了整个军营。看着将士一个接一个的苏醒,澄樱不禁释然一笑。 谢谢老天爷,让天朝度过了这么大的危机,避免了更大的战争。 “樱儿,快回去歇着吧!”看着一纵侍卫渐渐苏醒,担忧的目光随即转向了身旁较弱的人儿。 “祁,我没事!”澄樱淡淡一笑,虚弱的小脸充满了倔强。 “樱儿,荣亲王说得对,你快去歇息!”听了司徒祁的话,柳銘涵的视线也随之转向了澄樱。 “嗯!”经不住二人的劝说,澄樱点了点头,抬脚之前眸子不禁瞥向了高高在上的司徒潼。 刻意不理心口内传来的某种复杂的情绪,她低头走出了大营。 营侧,一名黑衣人负手而立,幽幽地望着她,见她神色哀伤地望着远方,黑眸闪了闪个,中情绪难以猜测。 脚步往前走了走,他趁女人黯然神伤时,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女人,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纤眉、挺鼻、还有那散发幽幽淡香诱人唇瓣。手指不断地往下滑去,来到锁骨处流连忘返。 男人蓦然的停下动作,紧拥着身上昏迷不醒的人儿。 黑眸朝那不断有将士进进出出的军帐望去,眸中犀利闪过,却在最后划归为沉静。 抱紧怀中的女人,黑眸一沉,只听一道‘嗖嗖’之声后,在望去时,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暗夜的空中。 深夜,皇上的圈宠程婴再次失踪,惹怒龙颜! “滚。”一声暴喝从军帐中传出,将士连滚带爬的从营中出来。看来他们侥幸没被毒死,反而被皇上吓死。 军帐内 司徒潼绷着冰山脸,双眼却似是要喷出火般。 手执茶杯,他狠狠地站起身来命令道:“柳銘涵,朕命令你速去咸阳城,将那李老贼的家属圈来。三个时辰内必须返回。 “是。”柳銘涵愤恨的领命喊道。 眼神复杂地望了望暴怒的司徒潼一眼,他快速转身离去。 “李老贼,本来还想留你在世上两日,现在还敢公然劫走我的女人,本王不介意杀你全家来陪葬。”双手紧握成拳,他不顾胳膊上传来的剧痛,狠狠地骂着。 手上鲜血缓缓流下却丝毫不被发觉。 司徒恒抿着茶水,不动声色地望着司徒潼,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华丽的分割线 ------------ 被掳(二) “李老贼,本来还想留你在世上两日,现在还敢公然劫走我的女人,本王不介意杀你全家来陪葬。”双手紧握成拳,他不顾胳膊上传来的剧痛,狠狠地骂着。 手上鲜血缓缓流下却丝毫不被发觉。 司徒恒抿着茶水,不动声色地望着司徒潼,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潼,如果李老贼还是不放了澄樱,你真的要把他的家眷杀光吗?”蓦地,见他没有反应,他又说道:“澄樱可是刘老贼的女儿,你要救她,那岂不是…………” “你错了,就是应为她是刘老贼的女儿,所以我才要救她。她可是我反败为胜最好的棋子,就算我不爱她,她还是我的女人,生是我司徒潼的人,就算死,亦是我司徒潼的鬼。”倏然转身,刚毅的俊脸闪过一抹不自然。 “你知道她对我的用处吗?她可是我打败李老贼最好的王牌。” 淡淡的品茗这手中的香茶,司徒恒不发一语地沉默着,静静揣摩着好友口中的‘王牌’兀自浅笑。 潼,只怕你终会爱上这张王牌。你定会为今日的妄语,悔恨一身。 “李老贼吃了豹子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朕叫你三更死,阎王绝不留你道五斤。不要怪本王狠心,要怪就怪你太蠢。”话音方落,紧绷的身子便朝帐外走去。 鲜血伴随着手臂流淌着,在路上拖了一地………… “那祁呢?”把玩着手上的玉环,司徒恒打趣的问道,虽然不同母亲所生,但他们三人,从小很是亲密,自从篡位事件发生之后,他和祁才形同陌路。 “放心,我不会杀了太后的,毕竟她是祁的母妃,毕竟一切都是刘闫文那个老贼怂恿起来的,一切都有归咎于他。”近乎咬着牙将这般话讲完后,司徒潼便甩袖奔出了营帐。 司徒恒抬头朝着他背影望去,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 敌方军营 一袭蟒袍的李长德,抖动着肥手,战战兢兢的端着一盏茶,送到那个依旧带着神秘面具的男人面前。 “王…………王爷喝,喝茶。” 面具男接过茶杯,却将茶水,倾数倒在地上。 李长德胆战心惊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幽幽地吐着心中的郁气。 “王,王爷。”他试探地喊出声,待面具男回过头时,方支支吾吾道:“今日司徒潼偷走了解药,还将一纵的士兵的头颅依次放入个个军营,借此示威,弄得整个军营人心惶惶,末将听闻这个程婴公子乃是司徒潼的圈宠,倒不如咱们乘此机会,将他凌迟处死,鞭尸三日,高挂于城楼之上,不仅可以挫挫他的锐气,还能鼓舞士气。我看痛失爱侣的司徒潼和一群病怏怏的侍卫,定是我们的囊中物。”说罢还用手做了一个收的手势,谄媚地望向面具男。 倏然回眸,面具男阴冷地瞪了李长德一眼,用嘶哑的声音喊道:“趁我剁了你的狗腿之前,快滚!”说罢,兀自起身朝身后榻上的人儿走去。 李长德灰头土脸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连滚带爬的从营中退了下去。 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疑惑地朝军帐望去,却在下一刻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狠狠地甩甩脑袋,他快速地跑开了。 军帐内 面具男坐在澄樱的身边,呆呆看着昏迷地倾城佳人,邪魅的桃花眼闪烁着复杂的思绪。 想不到着小小的陀萝蔓,竟然引出了朱雀的传人。这司徒潼也未免太过贪心,拥有了这样的宝贝还不知足。 修长的手指缓缓挑开她的衣衫他沉声笑道:“不知朱雀的传人又是何滋味。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司徒潼的妃子,而是本王的妃子了。” 将衣衫从她的身上褪下只是,他倏然发现,她的膀间竟有一枚银针。看着只剩一袭红色肚兜的女人,男人赫然一笑。 想不到司徒潼还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想不到她竟还是处子之身,虽然她的那抹朱砂不见了,但从银针的扎痕,他敢断定,她必是处子。 知道吗琳琅我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少日日夜夜了今日过后你便能属于我了。 轻轻地吻了吻她柔嫩的唇瓣,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清香,男人心情大好,“既然你是完璧之身,本文定会好好疼惜你的。 言毕,男人朝她的锁骨吻去,手亦轻柔地伸到她的玉背,缓缓解开缠绕简单的肚兜………… 得不到你的心,我也得到你的人。你只能是我的! “唔…………!”身下的人儿,嘤咛一声,面具男低声浅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止。 沉睡之中的澄樱,感觉到身子不适,明眸缓缓睁开,当看见陌生男子正对自己上下其手时,身子微微一怔。 全身僵硬的躺在榻上,她愤恨的看着那个侵袭着自己的男人。 感觉身下的人儿已经完全醒来,面具男抬眸,当瞥向那双仇视的目光,他不以为意的轻笑,依旧不松开手上的动作。 “你是我的。”霸道的宣布着那些让人恶心的话,面具男不理会她眸中的泪光,低头俯身在她的锁骨上来回吮吸。 悄然闭上眼睛,紧握的双拳缓缓地松开。 她紧拥着男人的头部,将他按压在锁骨之上。纤手缓缓的伸向头部。 以为身下的女人想通了,想遂了自己的心愿,面具男大喜,越发的卖力起来。 可哪知,那份喜悦还未填满心房,一阵剧烈的刺痛便从背部传了过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阵麻痹。 抬头,男人紧咬着牙关,愤恨的扣住女人的下颌。 “你,你使诈…………” 闻言,澄樱淡然一笑,讽刺道:“这珠钗上的毒,会使人全身麻痹,若不在热水中浸泡十个时辰,一个时辰内,便会全身瘫痪。”蓦地,她轻笑:“一定要是个时辰以上!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华丽的分割线 ------------ 被掳(三) 闻言,澄樱淡然一笑,讽刺道:“这珠钗上的毒,会使人全身麻痹,若不在热水中浸泡十个时辰,一个时辰内,便会全身瘫痪。”蓦地,她轻笑:“一定要是个时辰以上!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男人怒气攻心,涨红了一张俊脸,他抬手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掐死。 身上传来的奇痒让他的身子微微扭曲,男子悻悻的放开澄樱,倏然跳下床帷,狼狈的逃出了营帐。 “看好她,如有任何差错,就提头来见我。”营外愤恨的声音让澄樱为之一颤,无神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营帐。 拉好敞开的衣衫,澄樱蜷缩在角落,看着手中沾染鲜血的珠钗,泪珠顺着脸庞缓缓滑落。 这支珠钗是娘临死前交给她的,人在钗在,想不到这小小的珠钗竟然救了自己的性命。 萧瑟的寒风呼呼的吹来,加重了她周遭的寒冷,她下意识的将身子蜷的更曲了。 二哥,樱儿现正身处敌营,你可知道? 十个时辰之后,头遮面具的神秘男子意料之中的再次走进了营帐。 他一语不发的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端起桌上那黑乎乎的药汁,走到她的面前。 “怎么不把这药喝了?”说着,便端着瓷碗递到她的唇边。 澄樱倔强的将脸瞥了过去,不曾看他一眼。 静默了半晌,男子终于幽幽的开口说道:“你的身子原本就虚弱,如今有失血过多,再不好好调养的话,往后必定会有后遗之症。” 然而,这极其温柔的声音,让澄樱心中更加的厌恶。 抬首,明眸冷视着他,“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抓我至此?如果是为了威胁司徒潼,那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他恨我入骨,怎么甘心任你摆布。” 明眸闪过一丝黯淡,被抓至此,她从未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面具男没有理会澄樱的话,而是依旧温柔的看着她,“乖,好好喝下此药,既然司徒潼不要你,本王会好好待你的。” ………… 澄樱静默着,倔强的小脸依旧不肯转过来。 “你到底喝还是不喝?” “…………” 营帐中,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清脆的碎裂声划破了这诡异的气氛,面具男倏然站起身子。看着低下支离破碎的瓷碗,他紧握着的双拳,青筋顿现。 澄樱依旧别开脸来,丝毫不理会怒气中天的男子。 下一刻,下颌被抬起,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玉颈早已被他紧紧的掐住。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刻有陀萝蔓的鎏金面具。 咬着牙,澄樱淡然的与之对视,即使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也不愿低头。 “不要逼我动手,莫以为你是朱雀的女儿,本王就舍不得杀你,想凭此牵制本王,作梦。”面具之下,男人的声音异常的寒冷。 “王爷的脑子不灵光了吗?澄樱何德何能,胆敢牵制王爷。”澄樱一字一句艰难的吐到,微翘的薄唇仿佛在讥笑他的愚昧。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她的讥讽让他好生愤怒,面具男咬牙切齿的吼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澄樱高傲的扬着小脸。她在十几年前就该死了。。。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面具男硬逼着自己把手从她的颈项移开。 澄樱重重跌倒在地上,手腕的伤口撕了开来,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她的腕中流了出来。 醒目的红,鲜明的映入眼帘,看着身下如履薄冰的人儿,胸口一阵郁结,他迅速点了她的血穴,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入了怀中。 下颚抵着她幽香的发丝,他幽幽的叹了一声长气。从未见过如此倔强的女人,胆敢违抗他的人,至今只有她一人。。。。 正在此时,身着蟒袍的李长德,神色慌张的跪在地上,一直磕着响头。 “王爷,您一定要救救小的。”微颤的声音,使得挣扎的两人微怔些许。 双双抬首,只见李长德的额角已经滴淌着鲜血。 “出了什么事?”俊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面具男不温不火的说道。 李长德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直呼救命,“王爷,司徒潼竟派人连夜抓了小的的妻小,还扬言,若小的不交出他的宠卷,便灭了我李家全族。” “所以?”面具之后,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情。 “所以,所以…………”李长德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道:“请王爷看在小的忠心耿耿的份上,就将这位公子交给小的,好换回小的的家眷。”说罢,便又磕头不止。 话刚落地,面具男冷声长笑。 修长的手指勾勒着澄樱绝美的容颜,浅声道:“你果真是个红颜祸水,你可知你的性命牵绊着李族两百余口性命,若不放了你,他们都要成为司徒潼的刀下亡魂。” 闻言,澄樱苦涩一笑,“你放心吧!他也只是恐吓恐吓你罢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又何德何能让人就我,更何况是一个恨我入骨的男人。”黯淡的明眸掩上一层水雾。 男人微怔,袖中的双手僵住了些许。但下一刻,又恢复了往常的冷峻。 他一把抱起澄樱,跨过跪在地上的李长德,自径往营外走去。 “让本王来好好会会他。。。。。”冷冽的声音在空中荡漾………… 异于常地,荒凉的沙漠,夜晚更是刺骨的寒冷。 面具男拥着澄樱来到了驻防的堡垒上,俊眸一挑,他示意澄樱往下眺望。 顺着他的视线,澄樱往下俯瞰,却见司徒潼骑在鬃马之上,正冷眼的打量自己。 “你这个蠢女人,不是会帐歇息了吗?现在可好,竟笨到被人无故的掳到敌营里来,你这不是存心天朝的连,让我司徒潼难堪吗?” 冷峻了脸上满是怒火,司徒潼怒吼着,幽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那般。 自嘲一番,澄樱转眸不再看向堡垒下几欲抓狂男人。 目光一扫,眸子怔怔的停在了那群被绑着的老弱妇孺的身上。呼吸一滞,她疑惑的看向司徒潼。 难道他这晚,真的是为救自己前来的? ------------ 被掳(四) 司徒潼怒吼的声音响彻云霄,澄樱俯视着他,心里有些许感慨。 堡垒下的怒吼终于停止了,可当自己回过神来,李族的族人身上不知被淋上了何物。 修长的手指指着犄角旮旯中的李长德,司徒潼冷声说道:“李长德,还不给我放了她,否则我就灭你全族,还要杀你妻儿。” 言毕,只听见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手拿着火把,齐齐丢向那群人的身上,只听见哀嚎遍野,活生生的人顿时化作一团火焰,非飞湮灭。。。。 心一阵抽痛,她好像看过这样的场景。零碎的片段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但她看不清楚,看不明白………… 澄樱怔怔的看着那一团又一团绚丽的火苗,她的仿佛被人一片片割碎了。 “不……”澄樱声嘶力竭的吼道,头颅传来一阵剧痛,她捂着脑袋,泪水像断了线的雨水,滔滔不绝的落下。 “司徒潼,不,不要再杀人了,不要”紧紧地揪住栅栏,她几乎哀求的说道。 她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沾染那么多人的鲜血。 可是堡垒下的男子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随手拎起一个小男孩,嘶吼道:“这是你唯一的儿子吧,在不放人,朕就叫你无子送终……” “王爷,小的求求你放了这个人吧!我李家唯一的就是他了,小的求你放了他吧,小的做牛做马定报答王爷的恩情。”李长德身子发软的跪在地上,不顾额角的伤口继续的磕着头。 “司徒潼,不要、不要!”双手扶住栅栏,澄樱失声痛哭起来,含泪望着他手下瑟瑟发抖的人儿,她心如刀绞。 但站在堡垒上的面具男子却视若无睹,冷眸依旧落在马背上的那人身上,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顺势将澄樱扯入怀中,汲取她身上的幽香,俯身轻吻她颤抖的唇瓣,顺势舔去她脸庞的泪珠。 垒下的男人怒火攻心的看着眼前的这幕,大掌一挥,火势便顺着衣物点燃。 “不……”李长德撕心裂肺的喊道,澄樱蓦地挣开男人的怀抱,俯在阳台之上,若不是他紧箍住了她的细腰,她早就跌落这万丈堡垒了。 “不,不要这样。”脑海中闪过唯一一副完整的画面,记忆中的火势将她完全湮灭,她的心空洞,好像失去了什么。。。 无力的躺在面具男的怀中,澄樱哭的肝肠寸断,没想到此举却换来垒下男人更大的怒意。 “传令下去,烧死所有的李家家眷……。”死死地盯着垒上紧紧相拥的女男,司徒潼的眸中充着段段血丝。 “皇上,他们是无辜的…………”一旁的柳銘涵于心不忍,急跃下马背,抵死相谏。 “违令者一缕‘斩’” 司徒潼暴怒的喝止到,柳銘涵不再多说,只是静望着垒上的澄樱。不知为何,他总觉的今晚的澄樱很异常。。。。 “唔……”望着地下一片漆黑的土堆,鲜血止不住的从澄樱的嘴里吐出。 面具男惊讶错愕的望着她,轻颤的拂去她嘴角的血渍,感受她逐趋冰冷的身子,失声道:“樱儿,你怎么了?” 闻言,她含着盈盈泪水,低叹道:“王爷,求王爷放了澄樱吧!澄樱不想,不想看……,澄樱的心,好痛、好痛…………”澄樱揪着衣襟,哽咽的呼吸道。她的身子因为异常的疼痛,完全不能动弹。。。。 “心痛?开什么玩笑?”面具男紧搂着他,低吼道:“做我的女人有何不好,我比司徒潼强多了,弱水三千只,我取你一瓢。。。。”看着她犹如破碎的瓷娃娃,他的心也随之一颤。 “王爷,你就把她交给小的吧!”李长德颤声的说道,身子止不住发抖。 “交给你!?”冷哼一身,面具男随之一笑。要交出她,除非他死。。。。 “李老贼,朕在数三声,你若在不交出她,我就烧死你的结发妻子。”一把抓起一个妇人,司徒潼冷然的揪住她的青丝,冷声说道。 “一” “王爷,我求求把她放了!!!” “二” “王爷!” 一身呼喊之后,他手持这匕首,划伤面具男的手臂,一把将澄樱扯了过来。 匕首紧扣着她的玉颈,泛起了一抹血丝,鲜血随之缓流出来,“王爷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司徒潼,把我的妻子家眷给给放了,否则我就杀了她去。”一用力,匕首一紧,伤口流出来更多的血液。 “该死!”看着她的颈项无故流了那么多血,他心疼的咒骂到,“李老贼,你把她放了,朕放你一条生路。” 听了司徒潼的话,李长德连不后退,身子贴在了栅栏上,他迫切的望了垒下的司徒潼,欲要带领着澄樱飞身而下。 面具男嗜血的看着神色惊惶的李长德,眉宇间流淌的一股迫人的杀气。 看着飞身而下的李长德,冷笑着、修长的手指一谈,一根银针精确无比的插入他的头颅之中。 “樱儿……”眼睁睁的看着他射出了毒针,司徒潼无能为力的嘶声的吼道。 澄樱惊慌的回眸望向李长德,只见他面部青紫,痉挛微微chouchu。他一把反拥着澄樱搂着她,遮挡她娇弱的身子硬生生的坠落垒下。 “樱姑娘,对不起……” 李长德的那声抱歉在耳边嗡嗡作响,澄樱挣扎着起身,看着身下粉身碎骨的男人,她脆弱的神经在那一刻决然崩溃了,她似乎与世隔绝了,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看着仿佛谪仙坠下的两人,他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司徒潼纵身跃下马,狂奔到两个人的身边。 “樱儿!”看着蜷缩在怀里的澄樱,鲜血染红了她的长裙,她身子在不停颤抖,明眸中的泪水一直狂流不止。。。。 司徒潼一把将瑟瑟发抖的人儿抱起身来紧紧地拥入怀中。一种复杂的心情蔓延全身,仿佛她就是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那个女子。。。。 看着佳人搂入别人怀中的滋味甚是不好受,大掌一挥,他冷声令道:“放箭。。。。” 那双深藏愤怒与嫉妒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凌迟处死。。。 ------------ 不约而同的放手 看着佳人搂入别人怀中的滋味甚是不好受,大掌一挥,他冷声令道:“放箭。。。。” 那双深藏愤怒与嫉妒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凌迟处死。。。 “皇上,小心!”一阵惊呼,却只见一枝暗箭笔直的朝他的胸膛射去。 身子因为剧痛,而摇摇欲坠。 忍着胸膛剧烈的疼痛,司徒潼紧拥着澄樱闪躲着身后的暗箭,飞身一跃,纵上马背。 “皇上回营!”柳銘涵虚惊一场,大声吼道,伴随着旗手的摇吶声,千军万马跟随着那狂奔在前的鬃马齐齐离去。 堡垒上,面具男子直勾勾的望着奔腾离去的两人,薄唇勾起耐人寻味的笑意。。。。 一路狂奔数百里,待到终于赶回军营,苍白的俊脸才闪过一丝淡笑。 身姿摇曳的翻下马背,他轻柔的将一言不发澄樱抱下了马背。 没有注意到身下人儿的异常,司徒潼眉飞色舞的冷道:“你这该死的女人,不要…………”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军营,顶着炙热的脸部,下一刻,他的眸子变得极为阴冷。 “放开我!” 不理眼前男子的神色,澄樱挣扎着从他的怀中逃脱出来。 “蠢女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紧拽着澄樱的手,司徒潼怒道。 “我知道。”挣脱着他的束缚,澄樱嘶声的说道:“他们可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么可以将他们如此残忍之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不是人,简直就是个恶魔。” 无奈挣脱不开束缚,澄樱俯身在他的手上狠咬一口,浓郁的血腥味顿时覆盖了她的味蕾。 司徒潼闷哼一声,紧扣着澄樱的大掌丝毫没有松开。 “如果你最心爱的女人被人如此残忍的杀害,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澄樱用力的捶打着司徒潼健硕的胸膛,泪水止不住的纷纷流下。 “皇嫂。”司徒恒面无表情的走到澄樱的身边,望着铁青着脸却一言不发的司徒潼,冷冷的说道:“你误会八哥了。”说罢,他顺势扯过那个李长德的妾侍。 剥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却在下一刻,让澄樱怔在原地。 “这,这什么回事?”指着那张专属男性的面容,澄樱干涸的说道。 “这是嵌月朝的余孽,他们不肯投降我们天朝,按罪当诛,潼只不过耍了一个手段而已!”司徒恒缓缓地说道,看着澄樱一脸醒悟的样子,他不禁摇了摇头。 “我……”澄樱踉跄的连退几步,看着那张杏目圆睁铁青的俊脸,她愧疚的低下了小脸。 “你这个蠢女人!”司徒潼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撕碎。 “潼早就知道嵌月的人会拿你来威胁我们,所以他便派刘将军前去把李长德的家眷抓来,其实早在途中,我们就移花接木了。为了就你,八哥是不得已而为之。”司徒恒幽幽的说道,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他的演技越发的精湛了,尽然逼真的连自己都快要蒙过去了,澄樱这个小女人不上钩都难啊! 流血不止的司徒潼俊眉紧蹙,恨恨的望着这个不听话的女人,伸手上前一步,本要好好的惩罚她一下,可是他的身子却不听使唤,天旋地转起来。 “噗……”一时怒火攻心,鲜血顿时从嘴里涌出。 “啊!皇上!”侍卫焦急的喊声拉回了澄樱杂乱的思绪,待抬眸之时,却看见司徒潼脸色苍白的望着自己,健硕的身躯缓缓倒地。 “快扶皇上进去,”司徒祁厉声的吼着,现行走进了军营,一旁的侍卫扶着司徒潼紧跟其上,徒留澄樱兄妹独在营外。 心,在这一刻缺了一大块口子,澄樱瘫软的跌坐在地上。 “樱儿。”柳銘涵轻声唤道,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抬眸,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柳銘涵,“二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澄樱捂着头小声的低囔着。 柳銘涵将澄樱轻拥入怀中,颤声的问道:“樱儿,告诉二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司徒潼。。。” “二哥!”望着异常镇定的柳銘涵,澄樱心疼的唤道。她这个二哥,就是太好,太好,好的让人不忍心伤害。。。。 “樱儿。”手不知将她拥的更紧了。她的不语,正是她最好的答案,他唯有收起他的爱意,将她深埋于心底。 “这不怪你,这是上天的安排。”柳銘涵极力的安抚道,“樱儿喜欢他的话,就要紧紧地抓住!” 今天他才明白,司徒潼对樱儿的爱意,决不亚于自己。他不想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他只想让樱儿幸福一辈子。。。 “二哥!”泪水不停地留下,她的心,也异常的痛,她伤害了她的亲人。。。。 “樱儿,我们进去吧!”扶起躺在怀中的澄樱,柳銘涵开口说道。 包扎最后一道工序,司徒祁擦着额角的于汗,将方巾交给了一旁呆愣的澄樱。 “好在箭上没毒,否则的话潼,就没命了!”司徒祁风轻云淡的说道,眸子却一直看着澄樱。 视线从司徒潼的胸口拉开,她反复的洗着那方丝巾,不管她如何搓洗,她依旧搓不掉心中那抹郁结。 抓住,怎么抓住?他的心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她真的能抓住一个帝王的心。 澄樱无力的抽动着嘴角,一抹苦笑在嘴角油然而生。 望着她迟缓的动作,幽深的眸子不禁闪过一丝黯然,“潼的感情世界很单纯。” 幽幽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澄樱微怔了些许,才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司徒祁。 顿了顿,司徒祁才缓缓说道:“潼他倾慕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却从来不懂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情感。” 就像他一样,他也不懂如何表达。最终,他还是选择埋藏………… “难道祁的意思是说,皇上他喜欢我?”澄樱扯了扯嘴角,苦笑道。 司徒祁摇了摇头,叹道:“我不知道。我们司徒家的人,对于处理感情的事情都非常笨拙,但我相信,潼他对你是例外的,至少他会为你暴跳如雷,至少他会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至少他会为你身负重伤…………” 爱一个人不就是如此吗?甘心为她做任何的事情,就算帝王也不例外………… ------------ 相见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喜欢上一个细作吗?况且皇上的心中自始自终只有姬贵妃一人,我只是一个傀儡。”澄樱决绝的打断了司徒祁的话,她不想对司徒潼在抱有任何的幻想,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到。 突然其来的话让司徒祁哑口无言,他想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但他知道,他不能。 幽幽的转过身子,他轻叹道:“好好照顾潼吧!如果没有意外,我想他该醒了。” 抬脚欲要迈出军营,他还是忍不住回头说道:“如果不爱,就尽早离开吧,否则受伤的还是你。”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含着泪,笑了,笑的是如此的倾城凄美。 如果给了别人的心,说能收回,便能收回,她就不至于如此落魄了。 “皇、皇上,饭菜来了。”卫兵小心翼翼的将饭菜放在桌上,待到司徒潼阴沉的俊脸点头之时,他立刻头也不回的狂奔出营。 望了望一旁欲要进营澄樱,他不禁投以一记同情的目光。 “喂朕吃饭。”刚见她进来,司徒潼便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望了望他胸前与手臂的伤,澄樱无奈的拿起桌上以盛好的饭菜,轻步走到他身旁。 舀了一勺子,她小心翼翼地的吹凉,而后送到他的唇边。 性感的薄唇抿了抿,司徒潼挑眉望了望她孱弱的身躯,眸中迸发着不悦的神情。 “你都不吃饭的吗?皮包骨的样子,越看越让人讨厌。”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没受伤的手臂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勺子,反递到她的唇边。 “吃饭。”他冷冷的命令着。 抿了抿唇,澄樱为难的挑了挑眉。 “给你两条路选,一是听我的话,乖乖的吃了,二是朕用嘴巴来慢慢喂你。”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司徒潼得意的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澄樱倏然檀口微张,二话不说就把饭菜咽了下去。 看见她的乖巧,男人似乎很是满意。舀了一勺,便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下一勺,又递道澄樱的面前。 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但碍于他的淫威之下,澄樱还是吞咽了下去。 良久,这顿极度暧昧的喂饭,终于结束了………… 看着得意洋洋地的司徒潼,澄樱淡然的说道:“还要不要,叫侍卫再添一碗…………?” “唔……”接下来的话,全被堵在了口中。 熟悉的俊脸印入眼帘,澄樱想要挣扎,却反被箍的更紧了。 舔了舔她的红唇,舌尖顺带舔走她嘴边滞留的米粒,男人像是偷吃了糖果后,满意的放开了她。 “这样很好玩吗?”澄樱直直的盯着他,不悦的说道。 为何她精心的设防,会被他的吻如此轻易的攻破,为何他总能轻而易举的打开她的心扉? “很好玩!”薄唇微扬,他邪魅的说道。 “真幼稚。”澄樱佯装镇定的说道,可是不是为何,她的心总是不停上下跳动。 “幼稚,你敢说朕幼稚?”司徒潼抓狂的吼道,泛笑的俊脸顿时黑了下来。 而下一刻,他含笑的挑起她的下颌,咬牙的说道:“那朕就幼稚给你看。” 说罢,他覆上她微张的檀口,长驱直入,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唔……”感觉就要窒息了,澄樱连忙将他推开。 澄樱极力的抚平自己此刻的心情,眸子却倏然瞥见一脸得意的司徒潼。 “换药了!”愤恨的说道,她便转身拿起药箱。 不再理会那炙热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的褪下缠绕在他臂上的绷带,望着那新长出来的柔,她毫不留情大力的揉搓过去。 “该死的蠢女人。”闷哼一声,司徒潼冷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夫君?皇上你真的认为你是澄樱的夫君?”面无表情的回答,她继而转身去那纱布。 “你!”司徒潼顿时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咙之中,无处可发。 紧握双拳,他黑着脸看着身前目无表情的人儿。 大眼瞪小眼,无数诡异的火花在在两人之间迸发。 “报!” 冲忙闯来的侍卫打破了营中欲要迸发的暗火。 “启禀皇上,刘将军在南诏国的帮助下,剿灭了嵌月国的所有余党。” 闻言,那黑沉的俊脸中浮上了一抹笑意。 俊眸扫过澄樱,他倏然站起身来说道:“传令下去,带刘将军回营后,即可班师回朝!” 话刚落地,一道悦耳的声音传入。 “潼哥哥,我和我哥哥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这么回去了,这也未免太不厚道了!” 话尽之时,只见一男一女倏然出现在营中。 “你来了!”司徒潼淡淡的说道,眸子冷扫了一眼他身旁的女子。 千月夜?澄樱蓦然回首,望向身后的男子,呆愣许久。 红衣女子见他如此冷漠,不禁娇嗔道:“潼哥哥,你看见紫云来,为何一点都不开心?” 眸子停留在澄樱的身上,他寒着脸并没有看向千紫云的意思。 只觉两道炙热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她的身上,澄樱嘶着喉咙说道:“我,我去斟茶。” 见司徒潼依旧寒着脸,澄樱不再多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令人窒息的营帐。 看着两人的视线依旧停在那个陌生男子的身上,千紫云很是气恼,她自顾自的走上前去,抚着司徒潼的手臂,心疼的道:“潼哥哥,是哪个人把你伤成这样?你以前都不曾受过上,这次怎么…………” 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伤口,却被司徒潼冷冷的推开。 看着炙热的目光毫不避嫌的又落在那个孱弱的身影上,司徒潼不悦的接过澄樱手中的茶水,怒吼道:“还带着这里做什么?还不滚下去。” 抬眸望了望怒火中天的司徒潼,澄樱不知何事,然而她不敢公然抗旨,只好悻悻退下。 接过司徒潼手中的茶水,千月夜淡笑道:“潼,她就是你的宠卷么?” “什么,潼哥哥怎么可以纳男人做宠卷呢?”一旁的千紫云诧异的脱口而出,脸上尽是不悦。 “紫云,你先出去,我和潼有要事商谈!”冷扫一眼千紫云,千月夜冷冷说道。 “二哥!”千紫云的娇嗔却换来千月夜的冷视,她不敢多说,只好无奈退下。 宠卷?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宠卷能把潼哥哥和二哥迷得神魂颠倒。 暗孚,她即刻狂奔出营外,寻找那抹魅人的身影。 ------------ 第三十三章 计 “喂!你们有没有看见那个该死的娘娘腔啊?”千紫云嘟着红唇,扫了一眼直立在门前的侍卫。 “公主?这……”两侍卫相视一眼,正迟疑着要不要告诉这个刁蛮公主。 “本公主再问你们话呢?你们哑了是不是,小心我告诉潼哥哥,要他把你给斩了!”略微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往士兵的额头戳去,千紫云不可一世的说道。 看她搬出了司徒潼,侍卫们不敢迟疑,战战兢兢的指向左面,“程,程婴公子往,往那边去了。” “哼!”千紫云冷哼一声,随即朝左面跑去。 呆望着二哥的营帐,澄樱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毕竟她那么伤害了他,她实在是无言以对。 掏出袖中的帕子,整齐的放在这柔软的沙堆中,澄樱倚帐而坐。 会想着刚才的种种,她越想越觉得可疑。千月夜既然认识司徒潼,那就应该知晓她的生份才是,可是他又为何打扮成蒙面黑客来劫持自己?最为怪异的是,他并没有以此做为筹码。 还有那个嵌月国的王爷,为何他口口声声说她是什么朱雀的女儿?朱雀又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娘?还是与她娘的身世有牵连? 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有些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确切的线索,她还没能发现一条。 “这低贱的狗腿子,竟然跑的如此快!”尖锐的叫骂声直戳她的耳膜,澄樱一听便知道那话音的主人是谁。 和明显这咒骂声是冲着她来的,但澄樱并不像与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为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敬而远之。 急速拾起地上的丝帕,澄樱还没来得及将帕子放入袖子,只听见又是一声叫喊:“你,给本公主站住!” 澄樱没有回头,装作没有听见似得,一直往前面走去。 只见千紫云飞身一跃,紧抓着澄樱的髻带。慌乱挣扎之中,只见髻带一散,有如瀑布般的长发缓缓落下。 看着她泼墨般乌黑的秀发,千紫云怒火难耐。她揪着澄樱的长发,愤恨的吼道:“我就说潼哥哥怎么会无缘无故喜欢上男人?原来都是你搞得鬼!你这个狐狸精,竟敢跑到军营里来勾引潼哥哥,我要将你处死!” 澄樱吃痛的甩开她的手。既然躲不过,只有勇敢面对了,“公主你也未免太可笑了吧,这是天朝,可不是你们南诏国,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将我处死的!” “你……”她的一番话,直直的顶住了千紫云的喉咙。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胆敢和她这样说话,一想到这里,怒火难耐,纤手一挥,便往她如玉般的脸颊煽去。 空中伸来一张有力的手臂,它紧紧捏住千紫云扬在半空中的纤手,“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放开我!”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千紫云吃痛的说道,眉宇间的傲气荡然无存。 “这可是天朝的军营,要管教下属,还轮不到高高在上的南诏国的公主管理。”冷扫了千紫云一眼,柳銘涵话中带刺的说道,而后重重的甩开她的手臂。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狐狸精嘛?我就不信,我堂堂南诏国的公主,连一个惩罚她的权利都没有!”握着殷红的手腕,千紫云依旧傲气连连。 “你有和资格说她是狐狸精,你可知道,她是潼明媒正娶的妃子。”冷冷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千紫云倏然转过身去,只见白衣依旧的司徒祁偕同着司徒恒有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后。 话毕,千紫云连退几步,双拳紧握。妃子,这个贱人竟然是潼哥哥的妃子。 妒忌的眸子瞬间笼罩在泪珠,千紫云低眉顺眼的柔声道:“是紫云错了,紫云还将姐姐错认成婢女,差点铸成不可饶恕大罪!请姐姐息怒。” 眸中的诧异转瞬即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宫中的女人便是这样,拥有太多的假面,让人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公主快起身吧!澄樱受之不起!”澄樱急忙的将她扶起。此时她还不想与任何人为敌。 此时,营帐中也上演着另一幕好戏…… “明知故问。”扫了千月夜一眼,司徒潼冷冷的说道,眸中还犹存几道怒气。 看着一脸铁青的司徒潼,千月夜心中好生得意,“潼,何处此言?” 冷哼一声,司徒潼笑道:“夜,什么时候也学会装糊涂了?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加重了尾音,营中的氛围异常的紧张。 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厚,千月夜玩味的说道:“只想看看,那个让你冒着断袖之辱的女子,到底有一张怎样的勾魂之脸。” “仅此?” “仅此而已。”千月夜玩世不恭的说道,眸中的笑意顿时转为一番寒冷。 反复权衡他的回答,良久、司徒潼才幽幽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千月夜反问,他知道司徒潼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听到千月夜如此说,他心中的答案就更加坚定了。 “这场战乱是她挑起来的。” 细细茗品着手中的香茶,千月夜幽幽的说道:“我此次前来,便是助你一臂之力的!你该如何报答我才好呢?” “她有何动静?”司徒潼冷哼一声,眸中的冷冽更加的寒冷。 “她已经多个君侯、王爷看来一场恶战就要开始了!”黑眸少了戏谑,反生熠熠星光。 “那老狐狸也有所行动?”司徒潼一脸阴暗,眸中徒添几分虐气。 “他没有任何行动,不知是不是再等待契机的到来。”推开折扇,千月夜细细的闻着这折扇的香味。 “你来这里作甚?绝不是为了帮我评论这么简单。”双拳紧握,司徒潼故意避开话锋,转移话题。 “为了朱雀,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找朱雀的女儿。”鼻尖挺在香扇上,千月夜幽幽的说道,话中包含几份深情。 澄樱?他找澄樱做什么?司徒潼暗孚道,冷冽的眸子恢复了往时的恬静。 未等司徒潼说话,千月夜便开口说道:“如若你帮我知道了,我便无常帮你平乱。”千月夜淡笑着,仿若成竹在胸。他对他了若指掌,相信他绝不会平白无故的错失此次机会。 看来澄樱并不单单只是右相之女如此简单,她定和南诏国有着千丝万缕的的联系。 “这些药可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药,这些这是世上藏有剧毒的毒药,这两者极为相似,你可要仔细分清楚。”司徒祁指着架上的药材,正色的说道。 抚上这些早已失去原貌干结的药材,澄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她好似在什么地方也看过这样的东西。 “给朕滚出去!”明黄的帐中传来一阵怒吼,拉回了澄樱的思绪。而后只见千紫云愤愤的走了出来。 自从那日之后,千紫云便一力承担照顾司徒潼的责任,换药,喂饭,事事亲力亲为。而她,本来就想离得他远远的,千紫云如此,她也换的轻松自在。 瞥了一眼青着脸的千紫云,司徒祁轻笑道:“这个女人还真是顽强,潼都如此待她了,她竟还这般厚脸。” “我先把这些药放进去。”澄樱目无表情的说道,仿佛所有的一切与之无关。 “哦!”司徒祁看着她悠然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声。 医帐,缓缓的将手中的药材放下,澄樱轻拭着额头的汗水,欲要转身离去,却熟料身子猝不及防的吃了一鞭,待回神之时,手臂上便出现一道於痕。 倏然映入眼帘的便是,千紫云布满血丝的红眸。 “你这个女人,害的潼哥哥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要杀了你替他报仇!”说罢,便抬手扬鞭。 没有武功的澄樱,根本来不及闪躲,一鞭重重的打在她的脸颊上。身子猝然不及的跌倒在地上,碰到了手上的伤口。 “你在做什么?”急急走进军帐的千月夜,一把拽住千紫云,狠狠的将她推倒在地上。 “樱,你没事吧!”弯腰俯身,他想将她扶起,却被她冷冷推开。 血腥味充斥着空气。 蓦然的擦去脸上流淌的血迹,澄樱冷冷的说道:“这可是天朝的黄土,希望您能管好南诏国的公主。” 千月夜微怔,随即笑逐颜开道:“我定会管好她的。” “你这个小贱人,狐狸精!要不是潼哥哥岂会受如此大的伤,我定要杀了你!”千紫云怒吼道,眸中尽是嫉妒,鞭子欲扬,想上前给她一巴。 握住悬在半空的手,她正色道:“如果你能让司徒潼离我远点,我便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不能,你就没有资格赶我走。” 说罢,松开她的手,澄樱自径的往营外走去。 打趣的看着她的倩影,千月夜会心一笑。他看上的女人果然毫不逊色,既有小女人的妩媚,又有女子的泼辣。 转身,眸子瞬间冷却,“你可不是泼妇,你代表的可是我南诏国的国体。” 千月夜冷看着千紫云,千紫云不敢多说,即刻垂下了那不可一世的脑袋。 话毕,千月夜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才刚走出军营,便看见澄樱抬着药箱放在露台上,一抹笑意扬起,他尾随其后。 手持着折扇,静看着露台的人儿,热辣辣的阳光直射着她受伤的脸颊,也亦刺痛了他的心。 “你的脸,还在流血。”他忧心的说道,不顾一旁人儿挣扎,硬抬起澄樱的下颌。 “放开我。”澄樱紧蹙着眉头,用力的挣扎道。 “你乖乖的不要动,我处理好你脸上的伤口便会放开你的,否则……”他故意加重语气,邪魅的看着挣扎的澄樱。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样子,澄樱不再争扎。 见她不再挣扎,千月夜从袖中掏出一条蓝色的丝绢,极度温柔的擦拭着她的脸庞,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怦然心动,他竟下意识的想一品其味。 看着他也靠越近,澄樱下意识的将他推开,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们在干什么?”冷清的声音传来,却以见司徒潼早已站在他们的跟前。 大掌一扯,黑着脸的司徒潼用力的将她扯入怀中。急促的呼吸彰显他此时的怒火。 澄樱蹙着眉头,挣脱他的怀抱。 “你到底要躲我多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司徒潼紧握着澄樱的纤手,正色道。 闻言,澄樱转头别开他的注视,却被司徒潼看见了她脸上的伤。 “是谁弄得?”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他怒吼道,眸子却瞥向了走出军营的千紫云。 转身,他紧扣住千紫云的颈项,嗜血的吼道:“连朕的女人你都敢碰?”说罢,手力一重,瘦弱的身子被吊在了半空之中。 “潼……哥,哥”千紫云慌乱的挣扎,小手不停地抓扯着司徒潼的衣衫,她的挣扎让司徒潼怒气更深,手力更加的大了。 千月夜冷看着眼前的一幕,文雅的俊脸依旧波澜不惊。 “够了,放开她!”看着撇红脸的千紫云,澄樱大声吼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与她无关。皇上身子虚弱,应该回营好好休息,相信有佳人好好服侍,皇上的伤会好的更快的!”言毕,澄樱便转身离去。 司徒潼微怔,随即怒声吼道:“有佳人在旁,朕自然不会寂寞!”说罢,他紧拥千紫云入怀,拂袖回营。 因为战士告捷,所有的士兵都早早睡觉。但也有例外地。烛火摇曳,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将手中的瓷瓶交付在女人的手中,头戴面具的男人笑着说道:“这便是合欢散,男子服用后,两个时辰之内,如若没有和女子合欢,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以司徒潼如此清高的个性,自不会与军妓合欢,只要你支开澄樱,便只有你能为他解此毒了!成为他的妃子,就指日可待。” “我如何才能让澄樱消失不见?” “你明日叫她去戈壁荒,我自会好好照顾她!” “戈壁荒可是个迷宫,入了就再也出不来了!”女人微微迟疑了道。 “放心,司徒潼是你的,澄樱我志在必得!”言毕,男子便跃出了军帐,消逝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女人紧攥手中的瓷瓶,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 第三十四章 与君相知1 帝王之爱,可以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也可以是镜花水月,虚幻飘渺。 纵观历史,有多少帝王是情牵一线,又有多少帝王薄情寡义。澄樱知其深浅,亦如她要的爱,他给不了。他的爱,她要不起。 所以澄樱只希望,她能离得他越远越好,这样她就可以避免不断的受伤。 “拿去……”将缰绳甩在澄樱的面前,千紫云一脸不悦的怒喝道。 收回心绪,澄樱俯身拾起缰绳,疑惑道:“这是?” “我的东西遗漏在戈壁荒了,你快去帮我把东西取回来!那里面可以疗伤的奇药!” “可是,为什么是我?”澄樱蹙眉问道,她知道这是千紫云的恶意刁难,但她根本不知道戈壁荒在哪,又怎么去? 听澄樱这一问,千紫云脸上极不自然,她扭捏的说道:“要不,你来照顾潼哥哥,我自己…… “戈壁荒再哪?”想也没想,澄樱就脱口而出。 “戈壁荒就在方圆百里内,向东行便可。”千紫云涨红了脸说道。 看着她极不自然的样子,澄樱半信半疑。而下一刻,她便骑上马背,扬长而去。 不屑的望向那渐行远去的背影,千紫云妖娆一笑。 看着碗中的稀粥,她冷笑道:“澄樱,我该说你单纯好呢?还是单蠢好呢?”说罢,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扭捏着腰肢,走进了军帐。 掀开帐帘,便见营中的男人怒气腾腾的摔着杯子。 淡淡的笑容掩饰住了眸中的得意,千紫云轻步走上榻前。 “潼哥哥!”腻人的唤声,让人极度厌恶,她故意无视他的怒火,将勺子伸在他的唇边。 见他不肯入食,千紫云便挑眉说道:“诺,这是那个狐狸精送来的。” 听了她的话,盛怒中的男人,才缓和了些许。 纠结在一起的眉头舒缓开来,这才张嘴将粥咽下。 “潼哥哥,你的伤还没好,多喝一点,这样才好得快!”千紫云淡淡的说道,可是抑制不住嘴角的扬起。 收起眸中的妒忌,她的动作加快,心里不停地盼着他即可毒发。 心情甚佳,眨眼间,碗内空空如也,司徒潼冷冷的说道:“为何那个蠢女人不亲自送来?” “她算识相,知道我在照顾你,不敢轻易闯进来,再加上那日又把潼哥哥惹怒了,她有几个胆,还敢进来?”淡笑着把话说完,千紫云瞥见他的眸中多了几丝意乱。 听了千紫云的话,司徒潼欲要起身去找澄樱,却孰料身子涌起一股暖意,下身的血液在不停的沸腾,弄得他异常难受。 “潼哥哥,你,怎么了?”千紫云眨巴着大眼,诧异的说道,实质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潼哥哥,很快,我千紫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女人了! 晃悠悠的站起身,任由身下的那股真气乱窜着,他定身为自己把脉。 脸,在下一刻完全僵硬。 恼火的钳住千紫云的玉颈,司徒潼低吼道:“贱人,你给朕下了合欢散?” “不,不是我做的,这碗粥是澄樱送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脑袋拼命的摇晃着,千紫云极力的解释道。 知道大掌松开她的那一刻,她还不忘演戏道:“怎么,潼哥哥,要不要我去找祁,过来?” 故意的询问道,看着他额角不停地冒着汗,她的心好生畅快。 双手缓缓地移上,她噙着笑容解开她身上的细带。 “那个蠢女人死哪去了?”看她欲要解衣,司徒潼紧握双拳,赫然制止道。 此刻,他心中想到的只有她一人…… “我,我不知道。”低眸,她支支吾吾的说着。 缓上前去,欲要勾住眼前的男子,却孰料他以早先一步跨出了军营。 迅速的走出军营,赤红着脸的司徒潼顺手捞来一个侍卫,便大声喝到:“那蠢女人到底在哪里?” “不,不知道!”军中唯一的一个女人,便在他的营帐中,他不明白司徒潼到底说的是何人。 嗜血的将手中的侍卫抛了出去,司徒潼疯狂的四处找寻。 眼见龙颜大怒,守卫在营外的侍卫急急忙忙的上前说道:“回禀皇上,卑职看见,看见,程婴公子,他、他往戈壁荒去了!” 下一刻,司徒潼顿时觉得双眼发黑。 “戈壁荒?”这该死的蠢女人不想活了,竟跑去戈壁荒?抚着汗湿的额头,他急迫的问道:“她去了多久?” “大约有一个时辰了!” 侍卫的话刚说完,司徒潼便往马厩奔去。 只见,鬃毛长声嘶鸣,而后司徒潼跃上马背,朝着戈壁荒奔驰而去。 “戈壁荒不是死亡三角洲吗?”一旁的侍卫叹道。 “是啊,戈壁荒就是一个大迷宫,有来无回,里面又有沙尘暴,还有驼峰怪。” “程婴公子应该不知道戈壁荒吧!”侍卫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除了我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谁会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所以只有我们才知道!”领头的侍卫漫不经心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铁青着脸的柳銘涵等,一袭四人。 一把反抓过侍卫的手臂,柳銘涵怒吼道:“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追!”说罢,旋转上马,飞奔而去。 戈壁荒?这就是戈壁荒? 澄樱牵着马,站在一片大绿洲前,看着这奇异的景象,实在难掩心中的澎湃。 看着那清澈无比的河水,澄樱连忙走上前去,用手舀水,以解口渴,可是谁知,那清澈无比的湖水,入口之后,全变成了干涸的细沙。 她奋力的将口中的细沙一吐而尽,原来她所看见的只不过是海市蜃楼。 为何会如此呢?澄樱跃上马背,一路狂奔,丝毫没有发觉自己一直重复着头一条路线。 待她幡然醒悟之时,她以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奔跑了一个时辰之久。 倏然,前方的视线逐渐的模糊不清,逐渐变得黯淡无色。 仰头之时,她诧异的睁大了双眸。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天空还是湛蓝湛蓝的,怎么一瞬间就变得暗淡无比? 明明是出晨,怎么就变成日落西山呢? 察觉不对劲之时,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怔怔的倒退几步,慌乱的看着四周的环境越来越黑暗,心不禁微蹙。 死亡的气息在空中飘荡着,她已经干涸到不行了。 ------------ 第三十五章 与君相知2 “呜呜呜……”骤然暗淡的天空,骤然下降的空气,骤然响起的呜声,这荒凉的戈壁,无一处不不散发着死亡的诡异。 干涸的嘴唇早已龟裂开来,血腥蔓延这个口腔。澄樱润了润干涸的嘴唇,双脚随之夹紧马腹,欲要冲出这怪异的地方。 “呜呜……”突然马儿朝前嘶吼着,而后翻起了前蹄,澄樱被这突然发狂的马儿狠狠地甩到细沙之中。 澄樱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吃力的从沙堆中爬了起来,待她抬眸望去之际,马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望无际的沙漠顿时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人。明眸中没有任何的惊恐,澄樱默默地蹲下了身子蜷缩在一起。 她的命,是娘换来的,该还得还是要还,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她本来就没资格活在这世上。 薄唇扬起一抹凄美的笑靥,晶莹的泪珠缓缓落下…… “樱儿……”一道几乎嘶哑的吼声传来,澄樱蓦然回首望去,一到明黄色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睛。 司徒潼正骑着鬃马狂奔过来,冷冽的俊脸难得露出了笑意。 澄樱倔强的别开了他的笑靥,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来,她也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待澄樱回过神来,司徒潼早已奔向她的身边,将她将她强行拉上了马背。紧紧抱着冰凉的身躯,男人不悦的说道:“怎么,你的情郎没来,有些失落?” 对于司徒潼的冷嘲热讽,澄樱即不回答,也不搭理。 气氛一度陷入了入了僵持之中,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司徒潼不依不饶的吼道:“你这个蠢女人,谁允许你自作主张跑来的?你不知道这戈壁荒是谜谷重重的死亡三角洲吗?有来无回。”言毕,又不甘心的猝道:“你这个死女人,竟然给我下媚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 话刚落地,只见澄樱瞬间僵住了身子,不敢置信的回头望向他。 “我,我没有!”澄樱着急的辩解着,却不小心紧贴在他身上,感受着灼热的身子,以及强烈的欲望…… 男人咽了咽口水,皱眉的神情极其的痛苦。 不着痕迹的把身子往前挪了挪,感受着男人嘴角在微微抽着,她解释道:“是千紫云要我来这里帮她拿东西的,至于媚药,我亦不知情,你要兴师问罪的话,就去找她。”言毕,她着急的翻下马背,浑然不知周遭的危险。 快速的见她搂入怀中,听闻着周遭微微嘈杂的声音,司徒潼俯身在澄樱耳旁道:“有埋伏” 听他这么说,澄樱蹙了蹙眉头,挣扎的身子亦僵持住了。 司徒潼撇了撇嘴,低声说道:“抓紧,我要跑了!”言毕,他大吼一声‘驾!’鬃马便在他的引导下一路狂奔。 “既然是迷谷,你有怎么找到我的?”澄樱低声的问道。 “我的马可是汗血宝马,即可日行千里,也可辩人识味。”男人异常低沉的声音响起,澄樱比不再多言。 她身子确切的感应到,他极度喷张的坚挺。 鬃马带他们一路狂奔,越过了无数飞沙走石。当终于走到一片绿洲之时,才停住了脚步。 天色已渐渐明朗开来,澄樱确定身旁再无危险之时,才纵然跃下马背。 俯身摸了摸地上的绿草,澄樱笑逐颜开的喊道:“这不是海市蜃楼,真的是绿洲!司徒潼,你看!” 身后完全没有响应。 疑狐的回过头去,只见男人捂着胸口汗流浃背,俊脸早已被急迫的欲望,折磨的死去活来。 看着他的样子,澄樱慌忙的倒退了几步,却不小心被石头绊倒,身子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看出了澄樱眸中的惊恐,司徒潼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道:“你放心,除非你同意,否则我绝对不会碰你的,更何况,你这肮脏的身子,本王也不屑碰。”说罢,他摇摇晃晃的身子,一头扎进了地上。 身子往前探了探,看着那面色苍白的男人,在看到他的身子不停地被欲望折腾着在地下翻滚时,澄樱不忍的问道:“除了那个,就没有办法了吗?”话刚说完,她的脸不禁绯红了起来。 还没等司徒潼回到,澄樱便倏然的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找祁,祁一定有办法能医好你的……” 看着满脸绯红的人儿,他不禁冷道:“祁也没有办法的,除了与女子交欢,否则两个时辰之后,必会七窍流血而死的!” 听了他的话,澄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身子不住的连退了几步。 “你快骑着鬃马回去,快,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滚啊……”忍着身体的欲望,司徒潼怒吼道,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朝她扑去。 见她身子僵硬在原地,他有吼道:“难道以还要站在这里给我做吗?”粗鲁的话再次从他嘴里吐出,澄樱立刻旋身翻上马背。 “驾!”澄樱夹紧马腹,大力的吼了一声。 鬃马呜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咕噜的马眼,一直望着低下翻腾的司徒潼。 “驾!”她吼道,鞭子重重的抽打在马背上。鬃马长鸣一声,将她甩到了地上。 “别管马了,跑,有多远跑多远,千万不要回头。”他,就快要忍不住了。 汗水滴滴答答的留下,却见女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扯下怀中的玉佩,狠狠地朝澄樱丢了过去,“蠢女人,滚啊,快给我滚!” 走,他真的想让她一走了之吗?澄樱转过身子,脚却僵持在原地。 连鬃马都不愿她走,她真的该走吗? 回想着他在堡垒救下自己的情景,想着儿时被他从水中救起的情景,澄樱再也忍不住回头望向司徒潼。 就算是个错误又怎么样,就是自古帝王多薄情又如何?这不是命吗,都是命中注定的,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完美,她也会欣然接受的。 因为,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大太大。 司徒潼错愕的看她转身走来,不自觉苦笑摇头。 “你快走吧!你这个不贞的女人,休想碰本王的身体。” “滚啊!你在过来后果就要你自己一力承担,违抗朕的命令,朕会毫不客气把你杀了!”无力的闭上布满血丝的双眸,司徒潼低身警告的,他的身子开始不听使唤起来。 澄樱晃悠悠的走来,看着一脸平静的男人,她苦笑着,缓缓解开身上的衣带…… ------------ 第三十六章 与君相知3 看着自行解开束带的澄樱,司徒潼蓦地冲上前去扣着她的小手,声音极度的嘶哑,道:“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做?朕,不想趁人之危。” 低垂的明眸微抬,澄樱直视着司徒潼。熠熠生辉的明眸中透露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看着她的坚持,司徒潼身体上的欲望更加的翻腾。他再也没有拒绝她的能力。 大掌一扯,纤细的身躯顺势跌路在他的怀中,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顶着那赤血的眸子,他嘶声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话毕,薄唇覆上了她的红唇,火舌灵活的挑开了她微颤的贝齿,贪婪的勾住她瑟缩的丁香,与之一同共舞。 吻,密密麻麻的落下…… 良久,一阵寒意涌来。她羞涩的低眸一看,身上的衣服不知在何时,已经被褪到了到腰际,如凝脂般的美背上,一只粗糙的男性大掌正不安分的侵犯着她。 下身陌生的情愫让她的身子不适的扭动着,但她殊不知这无意间的动作。让他刚好瞥见肚兜下的雪白浑圆,荡漾出无边的春色。 极力讶异的欲望在这一瞬间爆发,再也顾不得什么。他熟练的褪下澄樱仅存的袭裤。 硕大的欲望顶着她那狭小的空间,当男人身子往前一挺,只见那张绝美的脸上布满了痛苦。 她张嘴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来。 错愕的望着身下疯狂掉泪的娇人,感受到方才冲破的那成薄薄障碍,那一瞬间,幽黑的俊眸闪过一丝诧异。 “你、你还是处子?”俊眸圆睁,眸中尽是惊讶。 身下的人儿没有回答,贝齿依旧紧咬着臃肿的红唇,直至她口中绽放出一抹血色的玫瑰。 动作逐趋温柔,司徒潼迷离的望着泪流满面的澄樱,低声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道:“乖!放松,我尽量温柔一点。” 细吻最终落在那让人倍感心疼的红唇上,小心翼翼的挑开她那伤痕累累的唇瓣,他细细的品尝的她口中的美好。 男人不停的抚慰着她的痛楚,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若不是看她奋不顾身的就自己,若不是看她还是处子之身,他早就不顾一切了。 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他不懂,他疑惑着,温柔的抱着澄樱,一声低吼,男人便对她展开了温柔的攻势。 很温柔,很温柔,温柔的好像不是自己那般…… 醒来之时,却已是日落十分。迷离着双眼,澄樱观望着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汪温泉之中,氤氲的气氛掩饰不住她眸中的失落。她,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全身的痛楚与乏力,暗示着她已从一个女子,蜕变成一个女人的事实。 红唇微微扬起,一抹凄美的笑靥浮在她倾城的脸上。 “在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澄樱倏然的回过头去,却不见任何人,黯淡的眸子慢慢的会转过来,却不小心撞死了那张熟悉的俊脸。 火热的身子再度贴上,澄樱不禁往后瑟缩些许。先前痛彻心扉的撕裂,到现在还令她心有余悸。 “对不起,是我太疯狂了。没有顾及你是处子身,竟要了你你这么多次!”毫不忌讳的话在澄樱耳边响起,她的身子随之一僵,血液顿时涌上了头颅,她的耳根子也红透了。 他,何必要还要令她想起,那刚才难以启齿的事情呢? “朕会好好补偿你的!”见她不语,他又添多了一句。 “补偿?”她感觉她的脸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她急急忙忙的摇晃着脑袋,连声道:“不,不用了!”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可不远在承受第二次了…… “如果本王说要呢?”看着她毫不犹豫的摇着头,司徒潼原本大好的心情顿时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皇上还是留给后宫的那些嫔妃吧!”见他用帝王的生份来压自己,澄樱顿时恢复了往常的镇定。 言毕,不管不顾自己一丝不挂的娇躯直爬上来岸。揽过地上散落的衣物,她冷着脸穿上,说道:“姬贵妃还等着皇上平安归来呢!”一脸淡然的说完这些话,澄樱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他的面前。 “你,竟敢拒绝朕!”男人黑着脸跃上了地面,精壮的身躯缓缓地靠近,逼得她连连后退。 “如此甚好,本王就成全你,你的的确确也不如霜儿那般善解人意。”言毕,转身穿衣,他不在多望她一眼。 她怎么能比得上姬无霜呢?她只不过是一个陪衬品而已,只要一回宫中,她便会一文不值。身以失,她不想连心也失给这个男人。 一切,宛若又回到了原点。 自此之后,司徒潼便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绷着俊脸,带着鬃马寻找出谷之路,却每每背着迷谷迷得团团转。 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是这样。 鬃马再者两位主人,奔走在这无边无际的荒漠之中,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最后竟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这迷谷果真厉害,朕还想让老马识途,迷途知返,想不到连鬃马也找不到这迷谷的出口。”擦去额角斗大的汗珠,司徒潼无力道。 身前的人儿抖了抖身子,依旧静默着。 两人已经走了好半天,男人依旧绷着个俊脸,突然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来,着实让澄樱吓了一跳。 真不是他整天在想些什么,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似得。 “休息一会吧!鬃马它也累了。”翻下马背,澄樱拿着几日前贮存好装在牛皮袋中的清水,倒给了鬃马,还不是蘸点清水在它的毛上,为它疏散着热气。 纵跃下马背,司徒潼站在一旁静静观望着。看着这一副美女喂马图,深沉的黑眸不禁浮现一抹温柔,不自觉的,那满满的宠溺渐渐的蔓延开来。 噪杂的声音再度传来。 温柔的眸子倏然转为阴冷,他打量着四周,只见一群群高大的异物,缓缓地朝他们走来。 看见它们越走越近,澄樱不禁抬眸望了望司徒潼。 “等会立刻逃走!”望着那些异物,司徒潼立刻将她拦抱下,示意她即刻上马。 “一起走!”澄樱坚定的说道:“如果我现在要走,那我前日便不会留在这里了。”女人毫不客气的回击道,引得男子又是一阵怒火。 ------------ 第三十七章 各怀心思 “这是个蠢女人!”瞥望一脸无害的澄樱,司徒潼俊眉微蹙的低吼道。 对于他的怒吼,澄樱淡淡一笑。对,她确实很蠢,蠢的芳心暗许,苦苦守了十几年。 将她绝美的笑靥尽收眼底,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司徒潼心漏了一拍。而下一秒,他却大力的将她掀在马上。 大掌用力一挥,马儿嘶声往前奔去。 “司徒潼。”看着越发遥远的距离,澄樱扯了扯手上的缰绳,无奈受到惊吓的鬃马,怎么也不肯停下来。 不,她不能丢下司徒潼一个人在这里……在顾不上什么,澄樱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随即整个娇小的身子跌落在沙漠中。 “樱儿!”看着跌落马背的澄樱,司徒潼心中焦急万分。他抽剑驱赶着并进的异物,随即朝跌倒在沙漠中的澄樱跑去。 “你没事吧!”掠起沙漠中那孱弱的身躯,司徒潼一连担忧的望着身下的娇人儿。 剧烈的疼痛从手臂、腿部袭来,感受到一股温热黏腻的东西不断的涌出,沾染着衣衫。澄樱扯了扯嘴角,低声轻道:“我、我没事。”言毕,她强硬的从他的怀中,站立了起来。 强烈的痛楚袭来,澄樱可以感应到,她的衣衫下,糜烂的肌肤,早已血淋淋。 看着一脸苍白的澄樱,司徒潼心虽有疑问,但看见澄樱连点的头颅,他也不便在多说。俊眸无意瞥向四周,只见成群结队的异物,竟将他们重重包围。 银剑一挥,锐利的刀面迅速将异物劈成了两段。只见庞大的躯体伴随着头颅一同倒在了地面。看着头身分离的异物,澄樱诧异的看向司徒潼。 “不,不要!”看着欲要在斩去的司徒潼,澄樱大声喝止到。 “如果它们不死的话,死的可就是我们。”司徒潼不解的看向澄樱。做大事之人,绝不能有妇人之仁。念想一闪,司徒潼毫不留情的向异物砍去。 待看清挡在异物面前的澄樱,司徒潼连忙收回手中的银剑,冷冷的说道:“你在做什么?” “等等!我想它们应该不会伤害我们的!”细细的俯看着眼前的异物,澄樱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脑海,飞快的闪过一段又一段画面,最后,倾城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我想,我们可以走出去了。”她笑道。 “小时候,我在无花谷就见过这样的动物,好像是叫骆驼,娘说它可以带人走出迷谷。”与司徒潼乘上骆驼,澄樱迎风笑道。 “无花谷?”司徒潼低囔到。怎么,原来朱雀以前一直长居于无花谷么? 司徒潼的低囔误让澄樱以为是不解,而后轻笑回道:“对,就是无花谷,未进相府之前,我和娘亲就一直呆在无花谷,只可惜,它被火烧光了。”娘也是死在那场火灾中,眸中闪过一丝黯殇,澄樱低头说道。 被火烧光了?看来要寻找朱雀的下落,便要从无花谷着手,只要查清了那场无名的火灾,一切都可知晓了…… 想到这里,司徒潼不禁夹了夹骆驼腹,无奈它却并不像马儿快速前进,而是异常龟速…… 当骆驼驮着两人出现在军营之时,也早已深沉了…… 司徒祁,司徒恒、柳銘涵、千月夜,四人早已在军营前等候多时了。 看着灰头土脸的司徒潼,憋了一肚子,终忍不住放声大笑。 “八哥,好像有人说过,在管那个蠢女人,就猪狗不如,如今不知又是谁……”眸中尽是调侃,司徒恒摇头大笑,却被男子黑脸一瞪,最终统统憋回了肚中。 “千紫云呢?”冷眼扫了众人一眼,司徒潼直视着千月夜说道。 “她,她回天朝行宫去了。”对于好友如此摸样,千月夜深感同情的说道。 看着千月夜如斯模样,司徒潼青筋略显,双拳紧握的吼道:“千月夜,给我通知千紫云,在本王回宫之前,给我要多远滚多远,否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司徒潼怒气冲天的跃下骆驼背,铁青着脸看向一点淡然的千月夜。 “小心!”看着摇摇欲坠的澄樱,一旁的司徒祁焦急的喊道。 幸而身手灵活的司徒潼旋身即刻接住了,疲惫不堪的澄樱。 随即不过众人诧异的目光,横打着将她抱向军营。 郁郁的望着司徒潼远去的背影,千月夜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郁结。 司徒潼走之前不是身中媚药了吗?而他身边,只有澄樱一人…… 他极力保全澄樱清白之身,想不到竟然毁在了那贱人的手上。 摇曳的烛光在帐上形成一抹残影。 主营中。 “你说的我已经探好了,明日一早就可以启程。”放下手中的宗卷,司徒潼慵懒的伸了伸手,淡淡的说道。 “去哪?”拿起桌上男子未看完的宗卷,千月夜品了品手上的香茗,幽幽的说道。仿佛他们所说的事情,都与其无关紧要。 “无花谷。”简短有力的声音,一句不漏的在耳边响起,千月夜诧异的看向司徒潼,道:“你怎么知道无花谷?” 无花谷是一个谜,只有他才知道,谁是那的主人。司徒潼又怎么知道呢? “黑影可是不容小觑的。”司徒潼淡淡的说道,眉宇之间流淌着霸气十足。这可不是黑影的功劳,一切都是她说的…… 幽黑的眸子仿若黑洞,无穷无尽吸收着周边的一切,千月夜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他似乎完全相信了司徒潼的谎言。 “怎么,不信?”司徒潼狡黠的打探到,但他早已成竹在胸了。右相的女儿果真是个好棋子,看来他得好好利用才是。淡淡的瞅像千月夜,司徒潼闪过一丝得意,看来有了她,这次內仗,他稳操胜劵…… “不!明日启程,前往无花谷……”诧异之中千月夜忘记掩盖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急忙说道。现在对于他来说,找到她,才是他现在最重要的目的,不是么? 看着如此紧张的千月夜,司徒潼心中拂过一丝不悦。 怎么会这样?不,不可以!她只不过是自己统一江山的棋子,他怎么会对一颗棋子动心? ------------ 第三十八章 无花谷1 “吁……”扯了扯缰绳,看着眼前这个世外仙境,司徒祁笑靥满面的旋身说道:“这就是无花谷了!” 扯了扯缰绳,澄樱细细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儿的确很美,桃花开的也异常的灿烂,但就是这灿烂的桃花,说出了真相这并非是无花谷。 虽然她很久很久没有踏足过这儿了,但是她还清晰的记得,娘最喜欢的就是梅花。无花谷之所以称之为无花谷,并不是谷中没有花,而是只种了梅花。 “这儿根本就不是无花谷。”淡淡的话音拉回了澄樱的思绪,蓦然转过身子,明眸正对上千月夜那深沉幽黑的俊眸。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知道了?这事只有那个小男孩知道,可是他和娘一起葬身火海了,千月夜又怎么会…… “夜,这怎么……会不是无花谷呢?”司徒祁疑惑,他来过这已不下数次了,是不是无花谷,他怎么会不清楚呢?况且师傅根本没理由骗他。 “既是无花谷,这里又为何会种有桃花呢?”幽黑的眸子闪过一丝黯淡。师傅最喜欢的就是梅花,怎么会种这么一大片桃花。更何况,她也喜欢梅花。 “为何不是桃花。”司徒祁不解,他第一次到这儿的时候,也是桃花。 “因为这儿的主人喜欢的只有梅花!”沉寂在一旁的柳銘涵缓缓开口说道。 环顾周围,犀利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就要被杂草完全掩盖不起眼的石碑上。“驾!”微蹬了蹬马腹,司徒潼自顾奔上前去。 众人看见司徒潼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似得,连忙跟在马后一探究竟。 只见残旧的石碑上刻着一首没有署名的七言诗句:桃花林中桃花仙,桃花一笑转千年,此中真意谁能懂,风拂花香人已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在熟悉不过的笔迹让澄樱微微一愣。难道这个地方真的是无花谷? “这就是无花谷。”良久,司徒潼幽幽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想不到那一把火,竟然将无花谷变成了这番模样。昔日的风景只停留在记忆中,昔日的故人,早已随风远逝。千月夜在心中感叹着。虽然他不太愿意相信,但是那再熟悉不过的笔迹,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真的是无花谷。 “似乎这是一条死路。”半晌,千月夜淡淡的说的,眉宇之间流露出的惋惜之情,让人不可忽视。 “慢着,我们还没有进去,怎么又知道这是一条死路呢?”司徒恒轻笑道。狭长的凤眸依旧怡然,修长的手指却指着一条被茂密的杂草掩盖着的小路。 顺着司徒恒的视线看去,柳銘涵纵身飞向杂草中。只见草中折射出一个光点,下一刹那,遮掩的杂草全部散落在地上,一道幽长窄小的道路,直通里面的山洞。 看着眼前惊现一条小径,大伙纷纷跃下马背,往小径里走去。 小径曲折蜿蜒,一直延伸之洞中。众人为了寻找到正真的无花谷,也走进了洞中。 洞中一片幽黑,伸手不见五指。瑟瑟的寒风源源不断的从洞中的另一边传来,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整个山洞异常的大,而那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仿佛没有尽头。在黑暗中不知行走了多久,只见一道微光从不远处传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微光众人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微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清晰明亮的洞口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就在大伙欣喜找到了真正的无花谷之时,却倏然发现,洞中的后面,尽是一段悬崖峭壁。 屹立在崖上的石碑,斗大的字清晰可见。 断肠崖、断肠崖?澄樱看着石碑默念到。她的脑海倏然闪过一段画面。画面中还想有人带她来过这里。 澄樱努力的回想着儿时那段遗失的记忆,可是她越深的想下去,她的脑袋就会愈发的疼痛。 “怎么会是条死路?”凤眸不禁张开,司徒恒诧异的说道。弄了半天,怎么还是一条死路? 断肠崖,千月夜低囔到。他的脑袋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想起来了,他就是在这里被贼人打下山崖的,他就是在山崖下遇见师傅的。 幽黑的眸中紧紧地盯着石碑上的异态的字体。他敢断定,这里就是无花谷了。可是为何谷外会变成桃花林呢?看来是有人想要保护这里,难道她又回到了这里…… “跳下去。”千月夜幽幽的说道,眸中不期而然的扬起一丝期待。 “跳下去?这么高,跳下去她还不死啊?”司徒恒调侃的说道,狭长的凤眸却落在那唯一的一抹倩影上。 “不用担心,我自会把她弄下去。”冷扫了司徒恒一眼,司徒潼不悦的说道。 挑了挑眉,司徒恒怡然自得的说道:“那我就先走了!”说罢,只见紫色的身影一跃,潇洒的跃下了山崖。 看着那抹潇洒的身影,千月夜微微一笑,随之也跳了下去。 “怎么?”澄樱欲要开声阻止,却看见又有一个不怕死的跳了下去。 看着所有的人都跳了下去,司徒潼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大掌一拥,他将一旁的澄樱抱了起来。 “司徒潼,你在做什么?”看着崖山只剩下他们两人,澄樱的小脸瞬间绯红了起来。 司徒潼没有回答,只是狡黠一笑,倾身便覆上了澄樱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 “快下来!”悬崖下传来一阵大煞风景的喊声。 “唔……”喊声收回了澄樱沦陷了心,她连忙挣扎着。 然而司徒潼却并没有松手的意味,反而金箍住那颗晃动的头颅,加长了细吻。 良久,才缓缓松开澄樱,道:“我们也下去吧!” 一脸绯红的澄樱,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见身下的佳人应允,他随即拥着佳人跃下了这万丈高崖。 幽幽的微风吹拂着脸颊,一连三日,日夜兼程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尽。缓缓地走开明眸,一副如画的景色倏然映入眼帘。 无数株颜色各异的梅花,齐齐发放。微风吹拂着花瓣,纷纷扬扬,待到风去之时,无数的梅花花瓣,却如雨淋下。 此中的美景让人神魂颠倒,轻捧起那些娇嫩的花瓣,澄樱敢确定,这就是无花谷,这就是娘亲手栽种的梅花林…… 看来那假的无花谷,是有人故意用来以假乱真的,可是那人为何要这样做呢? ------------ 第三十九章 无花谷2 “我们走吧!”鹰眼瞥了四周一遍,司徒潼闷声说道。看着这美如画的梅林,与先前的大火简直就是两种出路。这无花谷不仅美丽,也暗藏着不为人知的许多秘密。 收回思绪,澄樱连忙挣脱司徒潼的怀抱,跟着众人一同往谷中前进。 越往深处,四周的环境就越发的狼藉。 简陋的栅栏围住了里面的木屋,栅栏上方未烧尽的牌匾,只剩下一个简单的‘居’字。栅栏的正中倏然出现一条碳黑的沟壑延伸至谷内的木屋。被火烧过的残骸凌乱不堪,一旁被烧尽的花草,再也没能生长,犹如炭黑一般焉在原地。 观望着四周一片狼藉的残片,千月夜眸中闪过一丝黯殇。若不是他,这儿也不会发生火灾,师傅也就不会死,她也不会消失不见。 俯下身,司徒祁用手抿了抿地上烧焦的杂草,杂草并未化作黑色粉末,而是持续原有焉萎的形态。幽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深沉,他淡淡的开口说道:“这并非是一场普通的大火。” “的确。”良久,司徒潼幽幽的开口说道:“这是麒麟草引燃的大火。” “麒麟草?”司徒恒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会是麒麟草?看来火烧无花谷的人,必要志在必得,宁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个。 “什么是麒麟草?”一旁的澄樱听的满头雾水,她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麒麟草又称之为鬼火草,只要一经点燃,屋内屋外的人就必死无疑,就连屋外的花草也会被吞噬。而此片地狱就称之为鬼谷,因为它如同炼狱般,永不的生长。”回眸转望澄樱,柳銘涵满腹心事的说道。 “炼狱?”澄樱轻声低囔道,她的头突然疼痛难耐,无数的画面齐齐在她脑海中闪过。 “樱儿,你怎么了?”看着扶着脑袋微蹲在地上的澄樱,司徒潼担忧的问道。 “没、没,什么……”抬眸,苍白的小脸扯出一抹微笑。 幽幽的站起身来,澄樱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为什么她的记忆会如此的零碎,为什么她总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过来,这儿有座墓碑。”拨开一处异常茂密的杂草,司徒恒不禁诧异道。 众人介为之一惊,都赶忙走了过来。 看着那座灰黑的墓碑,澄樱的脑海又闪现过一道灵光。支离破碎的记忆再次从组,她依稀的看见儿时的自己和娘亲就跪在这墓碑前。 这儿到底埋葬的是谁? “朱雀之墓?这儿埋葬的是朱雀?”司徒恒诧异的念到。 听着司徒恒的话,千月夜脸色为之一变。怎么会,明明他离开无花谷之时就带走了师傅的遗体,但这儿怎么会立有师傅的墓碑? “朱雀?”怎么会是朱雀?那个神秘的面具男也是这么说她的,说她是朱雀的女儿。她真的是朱雀的女儿吗?那这坟墓里面埋葬的到底是谁?明明是她和娘亲一起离开这个地方的,娘亲是为了救她坠崖而死了…… “开棺验尸。”眸中闪过一丝冷然,司徒潼幽幽的说道。 只见司徒恒与柳銘涵拿着锐利的兵刃,刨开这厚重的坟土。 澄樱的身子为之一僵,她缓缓地转过不停颤抖的身子,她是在不敢看这坟墓。 看着被刨开的坟墓,千月夜不禁幽幽的长叹一声。或许只有弄清楚了墓主的省份,一切的谜团亦会迎刃而解…… 沉重的棺盖被缓缓的掀开了,墓中空空如也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惊,但唯独司徒潼千月夜两人,仿佛在就知道这是一座空墓。 “怎么会是一座空墓?”司徒祁诧异的说道。 话毕,只见澄樱倏然回转过身来,空空如也的坟墓让她松了一口气。看来就像她记忆中的那样,她与娘一同埋了一座空墓,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他们防的到底是何人? “我们走吧!看来这儿并不能找到我们要的真相。”司徒潼幽幽的说道,冷眸却落在了千月夜的身上。 看着司徒潼意味深长的目光,千月夜幽幽的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微微相视,而后一同走出这深谷。 看着千月夜与司徒潼如此默契,司徒恒看了看司徒祁。看来潼这次来无花谷并不是随便游玩的,而是…… 一行人刚飞上断肠崖,就见一行黑影排列在崖山等候着。 看了看黑影团,司徒潼冷冷的瞥了所有人一眼,随即偕同着黑影走开了。 “如何?”男人黑着脸说道。 “请少主火速回宫,宫中以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领头的黑影低眉顺眼的说道。 “怎么?”男子依旧不露声色的问道。 “风主已经回来了,全臣几乎已被太后拉拢了。”黑影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着一件最平凡不过的事情。 “他有何行动?”挑了挑眉,男子冷冷的说道。 “右相并未有任何行动。”黑影依旧陈述说道。 大掌随着一挥,黑影即可消失在这夕阳之中。 “出来吧!”冷扫了一旁,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 只见梅花林中倏现一抹身影,千月夜淡笑着从树后走了出来。 “你听到了?”俊眸一挑,司徒潼看着幸灾乐祸的千月夜。 “一字不漏。”轻摇着玉扇,千月夜幽幽的说道。 “那老狐狸竟然没有丝毫动作。”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疑惑在心中油然而生。 “这不是很好吗?这样你就不用舍弃美人了。”千月夜打趣的说道,却别司徒潼冷瞥了一眼。 “看来他是在等候重要时机!”收回眸中的调侃,千月夜正色道。 “我亦是这样猜想,妖后要反,狐狸怎会有所不动?”收了收冷眸,司徒潼幽幽的说道。 “可是你真的确定,他和妖后是一伙的?”狭长的凤眸为之一挑,千月夜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他还是有点不相信刘闫文和妖后是一伙的,毕竟江山是他平定下来的,如果要反,早该反了不是么? “若不是我亲眼看他害死父皇,逼死母妃,我也不会相信他是这等狡猾之徒。”凌厉的黑眸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气。他至死也忘不了母妃惨死的样子…… “看来一场血雨腥风在等着你!”千月夜长叹一声,幽幽的说道。 “身在帝王家,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的不是么?”苦涩一笑,司徒潼淡然的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 ------------ 第四十章 回宫1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铸金的牢笼。国君平定外乱,天朝举国欢庆。太后连同后宫全数妃嫔、全朝文武百官,皆在宫门口迎接。 焦急的等待中,城外黑压压的一片,急速的马儿朝远方奔驰而来。 可当看见皇帝怀中的澄樱,众位嫔妃皆为惊色,首当其冲的便是萧媛良,恶狠狠的眼神似乎要将那娇人儿撕碎。 马儿行至众人面前,司徒潼翻身将澄樱抱下马背,禁锢在怀中。 看着众人嗜血的目光,澄樱下意识逃脱开他的怀抱。 理了理衣服,倏然跪在地上,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后,见过各位娘娘。” “樱儿!快让让哀家瞧瞧,几日不见,又瘦了好几圈!”太后焦急的拉起澄樱,左瞧瞧右看看,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太后此番举动,惹得后宫的嫔妃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皇上……”支离破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司徒潼俊眸撂像那儿时,却发现姬无霜正梨花带泪的望着自己。 淡淡一笑,他柔声的呼道:“霜儿!”说罢,便张开手臂,将大腹便便的人儿拥进了怀中。 看着他俩深情相拥,澄樱不觉紧了紧手。 收回游离的心绪,澄樱收回了太后紧握的手。太后此番对她如此亲捻,定是别有用心。 淡淡轻笑一番,澄樱抬眸望了望天空,满布阴霾的天空,似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姿态。 “太后娘娘真是愈来愈年轻了!”轻摇玉扇,如沐春风的千月夜笑着说道。 看着刚来的千月夜,纳兰桐香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眸中的寒意一闪而过,“太子……” 还没等纳兰桐香把话说完,千月夜便抢先说道:“怎么,太后不欢迎我来?” 笑容微微僵硬,纳兰桐香定说道:“怎么会,三日之后,便是风的大喜之日,太子来的正好!” 眸子有意无意的瞥向一旁的司徒潼,站在一旁的澄樱丝毫没有听清他们的对话。 “风弟娶得可是左相之女姬紫兰?” “真是。” “……” 两人还在如火如荼的聊着,唯独澄樱一人魂不守舍。脑海中,不断的浮现那两人耳鬓厮磨的情景。 “小姐……”熟悉的叫喊声唤回了澄樱支离破碎的思绪,回眸,只见云清热泪盈眶的向她走来。 纤细的身子被抱紧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安窸窣一扫而尽。 “小姐,云清担心死了!”抚着澄樱的肩膀,云清抽咽的说道。 “我也是,担心云清在宫里被人欺负!”心中的暖意油然而生,澄樱眼眶微红的说道。 “放心,她们欺负不到云清的!”云清又哭又笑的说道:“小姐不再,她们不敢欺负我!” 说罢,怀中的人儿才惊觉的说道:“不是,不是,云清说错了……” 看着云清极力解释的样子,澄樱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云清的意思!” “小姐……”顿时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团泪水。 “樱儿……”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唤起,云清看着眼前的男人,连忙松开了怀抱,唯唯诺诺的喊道:“老、老爷。” 倏然回过头去,澄樱喏声的说道:“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粗糙的大掌紧握住澄樱纤细的小手,刘闫文轻笑道。 看着他如此亲昵的样子,澄樱有些错愕。从小到大,爹爹一直以来都很严格,从未对她如此温柔过。 “爹……”良久,澄樱这才反应过来。 “樱儿,一直以来,爹都对你不住,你娘的死,我不该归咎在你的身上。是我没能救她,是我没尽好做爹的责任,才会……”说罢,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才短短几月不见,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娘的身份不明不白,爹的性情有发生180的大转变,这到底怎么了…… 缥缈的幸福感让澄樱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她总觉得一切来的太快、太怪…… “樱儿,你要答应爹,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你娘好好的活下去!”刘闫文语重心长的说道,看来以后要发生的事情,他已猜到十之八九。 “我会!”澄樱轻笑着点了点头。她会坚强的活下去,她还有太多的地方没去过呢! “要记住了!”刘闫文再度说道,而后缓缓地松开了澄樱的小手,冷冷的走开了。 怀中搂着佳人,但司徒潼的星眸却飘忽不定的落在澄樱的身上。看着那父女俩团聚的温馨画面,他的眼神就不禁冷冽了起来。 “皇上!你在看什么呢?”身下的人儿娇羞的说道,眸子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看了看怀中满面笑靥的人儿,司徒潼温柔的说道:“朕在想,爱妃诞下的麟儿,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皇上!”姬无霜娇嗔的喊道,凌厉的眼神瞬间化为一滩柔情。锦缎中的纤手不禁紧握起来。 刘澄樱,你胆敢和本宫抢,本宫定然让你生不如死。你给我等着…… “爱妃你说说?”司徒潼轻笑着。 “一切全凭皇上作主!”姬无霜娇笑着,抚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偎依进司徒潼的怀中。 他们的柔情蜜意完全刺痛了澄樱的心,收回自己的视线,澄樱淡淡的说道:“云清,我们走吧!” 看出了澄樱的心事,云清点了点头,便和澄樱一同往胭脂醉走去。 还没走几步,便被人拽住了。欣喜的回眸一看,眼里掩藏的尽是失落。 “我不是潼!很失落吗?”挑了挑眉,司徒祁回以一记苦涩的笑容。 “没有!”澄樱倔强的说道,眸中的失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女人这种东西,通常都是口是心非的!”看着拉扯中的两人,无聊至极的司徒恒也忍不住插上一手。 “我、我没有!”对于两人轮番的炮轰,澄樱依旧心虚的狡辩道,此时她恨不得转个洞跳进去。 “没有就好!没有就不用急着走开了!”薄唇微扬,狭长的凤眸尽是笑意。 司徒恒一把拎起澄樱的衣领,像是拽娃娃似得将澄樱拖到了司徒潼的跟前。 看见澄樱被司徒恒拽来,伏在司徒潼怀中姬无霜佯装着急的挣脱着,而后笑靥满面的说道:“真是谢谢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皇上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说道安然无恙,姬无霜就忍不住拉重的音调。她早就听说,司徒潼为了这个贱人,身负重伤…… ------------ 第四十一章 回宫2 “亦如姬贵妃所说,澄樱如此尽心竭力的照顾八哥,那八哥不是该赏赐什么?”司徒恒挑眉望了望姬无霜,修长的手指抚了抚下颌,自顾自的说道:“到底该赏赐些什么才好呢?就赐封她为贵妃怎么样?” 说罢,不顾忌一脸晦暗的姬无霜,司徒恒低眉打量着身旁澄樱。 听他一说,那日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澄樱的小脸顿时涨的通红。努力强逼自己镇定下来,良久,她才淡淡说的:“不、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晦暗的俏脸顿时笑逐颜开,姬无霜一把牵起澄樱的细手,娇媚的笑道:“妹妹还真是一点也不居功,不像那些狗奴才,做了一点点小事,就抢着邀功。” 她的话让澄樱微微一愣。她在这是在告诫自己现在是何生份么?堂堂的左相千金又如何,到了这后宫也只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妒妇。抽回自己的手,澄樱苦笑道:“娘娘说的是,奴婢只不过是安守本分而已。” 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司徒潼,澄樱端正的行了行礼,而后转身离去。 “慢着!朕还没让你走呢!”一把握住澄樱的手腕,司徒潼冷冷的说道。 身子倏然一僵,缓缓地回过身来,正对上司徒潼冷冽的俊脸,“皇上还有何吩咐?” “跟朕来!”不顾姬无霜幽怨的目光,司徒潼禁锢着澄樱,当着众人之面将她搂入怀中。 感受到一袭幽怨的目光纷纷投来,澄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道:“放开我。” 看着怀中略微挣扎的人儿,司徒潼淡淡的笑着,原本扣住澄樱肩膀的手,缓缓地来到她的腰间。司徒潼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还要挣扎么?” 心,被闪电击中了那般,乱了节拍。回想着那日撕心裂肺的疼痛,澄樱再也不敢动弹。 眸子闪过一连串异样的笑意,司徒潼紧搂着澄樱,直走到城门前,道:“朕一举攻下嵌月国的余孽,不仅有刘副将的协助,还多亏了澄樱连日来的细心呵护。今日在此,朕就赐封刘銘涵为总将,刘澄樱为樱贵妃。至于右相,则封为内务阁首相。”说着,俊眸便看向人群之中的刘闫文。 澄樱错愕的望着司徒潼。怎么会,他不是恨爹爹吗?怎么会赐封他们?难道那只是试探…… 看着怀中错愕的人,司徒潼轻笑道:“还不快上前接封?” 话毕,澄樱连忙走到司徒潼的跟前,连同从人群走出来的两人,一同跪伏在地上喊道:“臣接旨(奴婢接旨)!” “爱妃、快快起身!”司徒潼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澄樱,如沐春风的笑道。 起身打量着司徒潼,刘闫文察觉到他眼中的异常。受封之事果然非同寻常,可是,皇上到底有何用意,其中又有什么诡计? 暗忖着,刘闫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深夜,白如玉盘的月亮,高挂在暗夜的星空之中。仿佛注定,今夜是个不眠夜。 榻上的娇人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荡漾着。 “小姐,还没睡么?”榻下,一抹悠扬的声音划破这寂静的黑夜。 “云清,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 榻上的人儿自顾着自责,丝毫没有注意到榻下的人儿已经站起身来。 明亮的烛光照耀着整个屋子,澄樱倏然的转过身去,只见云清早已坐在了榻上。 “小姐,云清很担心!一整日,小姐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姐在军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云清担忧的说道:“小姐不愿告诉云清,是不相信云清吗?” “我,我没有!”澄樱极力的解释道:“云清不仅是我的侍婢,还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一直相信的只有云清,就连爹……” 欲言又止让云清更加的好奇,她握起澄樱的纤手,正色道:“小姐,告诉云清,在军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握着云清的手,澄樱略微眼眶通红,道:“云清,你知道么?娘原来不是青楼的花魁,她真正的身份是朱雀!” “是么?” “你知道朱雀到底是做什么的吗?”抬眸望向云清。没有任何的诧异,没有丝毫的惊喜,太过于平静的云清让澄樱害怕。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直视着云清平静无意的星眸,澄樱正幽幽的说道。 “是,我早就知道了!”云清淡淡说道,眸子却不敢直视澄樱。 “怎么会!”手,倏然的松开了。澄樱强装镇定的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小姐,对不起!”看着澄樱一脸受伤的样子,云清低头抽泣道:“我早该告诉小姐你了!” 星眸幽幽的望向窗边,云清淡淡的说道:“我从小是个孤儿,是夫人把我从人贩子手中救了出,后来我就成为了小姐的丫鬟,夫人对云清很好、很好,还教了云清一身武功,刚开始我和小姐一样,一直以为夫人是青楼的花魁,可是有一日夫人把我叫到房里,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还让我以后要好好保护小姐……” 话毕,晶莹的泪水也随之涌了出来…… 澄樱对云清的话深信不疑,自从她六岁,云清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从始至终,对她最好的人就是云清。 “云清,对不起!我不该……” “小姐,是云清对不起你!”云清哽咽着打断了澄樱的话,拿起丝绢帮澄樱擦拭眼角的泪水。 “云清!”澄樱一把搂着云清,放声在她怀里哭泣着。 “小姐,别哭了!”云清一直耐心的安慰着澄樱,直至她不哭为止。 屋内一片寂静,烛光随风摇曳着,烛泪已经淌在了桌上。 “小姐,你的心事就真的只有这些?”看着身下的人儿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云清调侃的说道:“难道你和皇上的关系,就没点……” 听她这么一说,那旖旎的画面再度袭来,澄樱的小脸瞬间无比的绯红,她佯装平静的说道:“没有,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姐沐浴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云清坏坏的笑道:“小姐和姑爷已经同房了!” “哪有,哪有!别净瞎说,快睡吧!明日还要搬离这胭脂醉呢!”锦被一掀,完全掩住了澄樱的小脸,隔着杯子,澄樱故作镇定的说着。 “小姐,你是骗不到云清的!”云清甜甜一笑,而后起身吹灭桌上的烛火。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所有的人纷纷进入了梦中…… ------------ 第四十二章 御花园 初阳绽放,温柔的阳光照射着御花园,百花齐放争相斗艳,恰似一番别致的景色。 萧媛良轻扶着大腹便便的姬无霜,缓步行走在铺满青石的小径上,时而低语,时而欢笑,显得亲密无间。 “姐姐你可知道,皇上为了刘澄樱那个贱人,受了多少的苦!昨夜臣妾还看到皇上召来太医,为他去脓化瘀。”扶着姬无霜的手,萧良媛愤愤的说道。 “妹妹,皇上救澄樱,只是因为她是右相的女儿。”姬无霜暗忖道,皇上与刘加的战事一触即发,朝廷很快就要掀起另一场血雨腥风…… “姐姐,你怎么这么好心呢?那个贱人不知使了巫蛊,让皇上为她做了如此多事。”萧媛良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似乎早就认定,是澄樱毒害了她腹中的孩儿。 “媛良妹妹,小心你的言辞!”使了使眼色,姬无霜着急的说道。 听了姬无霜的劝告,萧良媛连忙捂了捂嘴。巫蛊不仅是后宫的禁语也是天下的禁语。天朝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巫蛊’这一词而被满门处死,就连先帝的嫔妃也逃脱不了处死的厄运。 “姐姐如今身怀有孕,和皇上一同出席凌王的喜宴,那自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刘澄樱那个贱人,又有什么资格出席呢?若按资排辈,就算到死,那贱人也着不到边际。”说罢,萧良媛便愤愤的跺了跺脚。她是在是不服气,凭什么她争了一辈子,都当不上一个贵妃,而她却在短短的几个月,就备受皇恩,变成贵妃。 “妹妹,你难道忘了,她可是右相的千金。再说一看我大腹便便的样子,又不能和皇上一同饮酒,皇上带上她,也只不过是替代我而已。”姬无霜依旧一副笑脸迎人,但隐藏于袖中的双拳却不觉紧握起来,蔻红的指甲早已深深的陷入肌肤之中。 “姐姐,你真是宅心仁厚,还为那贱人解释。”赞美之际,萧良媛便附上姬无霜的耳际,神神秘秘的说道:“姐姐,明日你一定要穿一袭白袍出席凌王的喜宴!” “这,为何?” 萧良媛佯装怕被人听见,巡视了四周一番,故意压低自己的嗓音,道:“我昨日无意间听见掌事嬷嬷们的对话,听她们说,昨夜太后连夜赶往星邺鉴,“星邺鉴,古代国师的专属行宫”找来国师为凌王占了一卦,卦象显示明日有贵人道。好像那贵人身穿白袍。只可惜我不能参加凌王的喜宴,要是可以的话,我就穿白袍去,成为太后娘娘的贵人,从此以后,我就有了太后这样的靠山。”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传到假山之后。 有意无意的瞥向假山后那抹倩影,姬无霜幽幽的说道:“看来我没有这个福分了!国师在前些日子千叮咛万嘱咐,嘱咐我孕期不能身着白袍,否者便会种下滑胎之祸。” “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大好的机会,就这样被我们白白的浪费了!”萧良媛叹叹气,摇摇头,便扶着姬无霜走出了御花园。 望着两人渐行远去的背影,久久藏匿于假山之后的云清这才缓缓地走了出来。如水的明眸闪过一丝高兴之色,微翘的薄唇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嘴角荡漾。 这真是一个好大的机会,她可不能让这个好机会溜走,如果小姐靠上了太后,那她们就不用…… 凤漪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让澄樱不禁暗自赞叹,做工的精巧。虽然她已经搬来这里半天了,但她还是依旧不习惯这里。胭脂醉虽然残旧不已,但却有一种无形的温馨感。虽然这里处处镀上了鎏金,做工精细无比,房阁数之不尽,但却更像是一座华丽的牢笼,而她,则是关在其中的金丝雀。 端坐在椅上,澄樱呆望着大门。昨日之后,她就再也没看见司徒潼了,不知她怎么样了。 “小姐!”刚走进门的云清,便看见呆坐在一旁发呆的澄樱。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云清忍不住叫唤。 “嗯?”抬眸望去,只见云清兴高采烈的站在她的面前。 “小姐,你在想些什么?”看着神情恍惚的澄樱,云清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玩味,道:“小姐一定是在想那个花心皇帝。在想他怎么都不来看看小姐你!” 被云清轻易的猜中心声,澄樱白净的小脸一下子就刷红了。对上云清调侃的水眸,澄樱羞愧到:“云清,皇上一定是忙于政事,没有时间走开。毕竟打了好几个月的仗,群臣传来的奏章一定堆积如山。” “小姐,你这是在为皇上开脱、解释吗?”云清故意加重语气道:“我也希望皇上是在批阅奏章。” “云清,你这是……”澄樱疑惑道。 云清暗忖到,她不知该不该把自己刚看到的如是告诉给,小姐听。她刚刚走过凤栖宫时,远远的就听见皇上和德妃的‘绵绵细语’,那打情骂俏的声音,无论谁听了都会起鸡皮疙瘩。 “云清,你怎么了?”久久不见云清回答,澄樱不禁忧心道。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云清决定不要把真相告诉给小姐听。毕竟小姐那么爱皇上,她知道一定会很伤心的。 见她吞吞吐吐,澄樱也不再多问了。“对了,明日就是凌王的大婚之日,我到底该穿什么去啊?”澄樱着急的问道。对于穿着的这一方面,她实在是一窍不通。 “小姐,你就不用担心了!衣裳的事情就交给云清来处理,云清肯定会帮小姐打理的漂漂亮亮。”云清得意的拍拍胸脯保证到。 “我相信云清!”澄樱幽幽的说道。 “小姐!”说罢,只见云清的明眸闪烁着些许感动的泪光。 内府鉴。 “嬷嬷,你给我家娘娘挑选一匹精良的白布,绣几朵白梅就可以了。明日一早一定要送来。” 殿外,云清千叮咛万嘱咐的对着掌事的嬷嬷说道,只见嬷嬷冷冷的点了点头。 看见这个嬷嬷格外的冷淡,云清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粉红的袋子,交到了嬷嬷的手上。 掌事嬷嬷掂了掂袋子,听见里面里面发出的响声,则心满意足点头道:“云清姑娘,你大可放心,老身做事一向很妥当。” 见掌事嬷嬷胸有成竹的样子,云清也只好点了点头。 ------------ 第四十三章 大婚之辱1 深夜,微弱的烛光若隐若现,层层假山之后。两具极具纤长的倒影纠结在一起。 “嬷嬷,她的衣裳你可做好了?”蚊鸣的声音在暗夜格外的响亮。 “老身已经做好了。”佝偻的身躯一直弓着,嬷嬷低声的答道,不敢抬眼望向眼前的人。 “主子叫你给它加点料,料越多越好。衣裳要到最后时刻才交给她。”一袭夜行衣,脸上也蒙着黑色丝巾。从他假音之中,根本分辨不出他的性别。 “老身知道了。”嬷嬷依旧佝偻这身子,颤抖的应答到。 “知道就好!帮助子办事,绝不会亏待你的。”说罢,只黑衣人丢下一个墨绿的袋子。就在嬷嬷低身捡拾之际,黑影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翌日,凤漪宫。 “都已经午时了,嬷嬷怎么还没把衣裳拿来?” 望着凌空而起的太阳,端坐在石椅上的澄樱,幽幽的开口问道。 “小姐,嬷嬷说还在赶工呢!”软绵绵的趴在石桌上,云清再也不能动弹了。从今早起,头就在内府鉴和凤漪宫两边跑。凤漪宫距离内府鉴少说都有几十里路,她已经跑了不下数十次了。 “你就在这儿歇着吧!我自己去瞧瞧。”看着瘫倒在石桌上的云清,澄樱不禁低眉笑了笑。 “不,不用,了!云清、云清去,就可以了……”云清喘息道。 “你看你,都这样了还逞强!”澄樱轻柔的为云清拭去额角的汗水,幽幽的说道:“我去就可以了,顺便到处走走瞧瞧。” 她去内府鉴,不纯粹是去看衣裳的。她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那就是看看能不能看见司徒潼…… “云清知道小姐拭去瞧皇上!”累到不行的云清还不忘调侃澄樱一遍。 澄樱脸上顿时布满了绯红,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去吧去吧!”看着她绯红不已的小脸,云清挥了挥手,幽幽的说道。 “你好好休息吧!”说罢,云清便往青石小径走去。 走过了几道小径,走完了几段长廊。澄樱终于走到了御花园。满园春意,生机勃勃。所有珍稀的花儿相竞绽放,朵朵争奇斗艳。 就在澄樱决定好好欣赏这里的风景之时,熟悉的声音再度从身后传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司徒潼携着大腹便便的姬无霜,正在观赏那些开的正旺的花朵。 “霜儿,累了吗?”司徒潼温柔的问道。他看着姬无霜的目光,是澄樱重未见到温柔。 “皇上,臣妾有点口渴!”姬无霜娇嗔道,身子使劲的往司徒潼怀中钻。 “还不拿水来!”冷眸凝了凝身后的宫女,宫女连忙将托盘递了过来。 司徒潼轻接过金盘中雕刻着游龙戏凤的金杯,挑起金盖,细细的吹着杯中的热茶。待到氤氲的雾气散开之时,他在才小心翼翼地将金杯递道姬无霜的唇边。 看着俩个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澄樱的胸口一阵抽痛。原来这两天,她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人家早有佳人在旁,恐怕她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他俩你侬我侬,难舍难分的样子。澄樱不禁微微扯了扯嘴角,她下意识的勾下身子,不停地往后倒退。她实在是不想破坏他们这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 突然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前方的退路,澄樱下意识的回眸一看。 这一看可好,倏然出现在眼前的俊脸着实吓了她一跳,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红唇竟然不小心贴上了他的薄唇。 “唔……”澄樱正要开口惊呼道,眼前的陌生男子就顺势将她扯入怀中,大掌随之捂住了她欲要呼喊嘴唇。 澄樱使劲的挣扎着,想逃脱他的束缚,可是她怎么也推不开。 “嘘!不要吵!”悠然的声音在耳际想起,澄樱的身子随之一僵,再也不敢动弹。 见她不再动弹,男子倏然的松开手臂。澄樱小心翼翼地从他怀中将身子挪了出来。 “嘘!不要动!”看着赏花的两人缓缓走来,男子连忙比了比口型。 看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澄樱也不敢在继续挪动身子,两人就以极具暧昧的姿势僵持在原地。 良久、良久,带他俩渐行走远之后,男子这才扶起澄樱一同站起身来。 “你……” “你是哪宫的丫鬟?什么名字?”还没等澄樱把话说出口,男人便无情的打断了。 “我?丫鬟?”低头打量着自己一番,她不的不承认,她的衣着打扮确实像尽了丫鬟。一袭浅绿色的宫服,毫无点缀光白的玉钗…… 既然他认为她是个丫鬟,那她也无谓惹祸上身…… “我是凤漪宫的丫鬟,澄樱!”低眸,澄樱的语气像尽了宫中低眉顺眼的丫鬟。 “澄樱!我记住你了!”说罢,男子便挑起澄樱的下颌,轻啄了啄澄樱嘴唇。 他的轻吻,让澄樱微微一愣。待到她回神之际,他已经走到了上方。 “你,你这个登徒浪子!”望着他邪佞的俊脸,澄樱愤愤的说道。 佳人的恼怒并未让他觉得气愤与羞愧,他脸上的笑意反倒更加的深厚。“一吻换一吻,刚好抵消了!”说罢,踏遍迈着大步潇洒离去,徒留澄樱一人呆站在原地。 回眸反向望去,明黄色的身影早就不知所踪。心中的余悸不停地抽痛着,她只不过是一个替补品而已…… 低沉的心情让澄樱少了走马观花的心态,此时,她只想赶往内府鉴,把今晚要穿的衣服取来。 内府鉴 “请问,有人在吗?”望着空荡荡的内府鉴,澄樱低喊道,她冀望着房内能有一个回答她的声音。 “请问有人在吗?”澄樱不死心的又喊了一遍,只见黑漆漆的屋中,有什么在晃动着。 “谁……谁……谁啊?”望着那个黑漆漆的影子,澄樱战战兢兢的问道。深怕这是一抹冤魂。 “咳咳……咳咳……”只见屋内传来一阵阵咳嗽声,一股寒气从澄樱的背部直窜而上。 就在澄樱想要逃跑的下一刻,黑影这才开口说道:“是,是老奴,老奴我!” 熟悉的音调似曾相识,澄樱咽了咽口水道:“富贵?是不是福公公?” 只见黑影擦了擦手上的黑墨,幽幽的开口说道:“是老奴!” “福公公,你怎么会在这里?”澄樱抚了抚跳动的胸口,走上前去帮着富贵一同擦去身上的墨汁。 ------------ 第四十四章 大婚之辱2 澄樱擦拭着福贵身上的乌黑的墨汁,待到福贵崭露头角之时,她这才幽幽的问道:“福公公,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抹抹颈间的墨汁,福贵脸上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迟疑。 看着福贵迟迟不肯言明,澄樱心中早已猜到了十之八九。微微抽动了嘴角,澄樱苦涩的笑道:“公公毋须隐瞒。”她知道福贵怕了受到伤害,但不知为何,她还是想亲耳证实自己的猜想,就算受到伤害她也不怕。 “老奴是奉皇上的旨意,来此为姬妃娘娘取新制的衣裳。娘娘不会也是来取衣裳的吧!”瞥向一旁的澄樱,福贵看见她的小脸渐渐泛白。 为什么她明明知道答案,但被人当面说出来,她的心会那么、那么的痛呢?痛的她无法呼吸…… 屋中一片寂静,看着澄樱被咬的泛青的红唇,福贵很是心疼。他知道这个姑娘是真心真意爱皇上的。甩了甩滴着墨汁的拂尘,福贵尴尬的笑道:“你看看,这不是扑了个空?弄得老奴一身墨汁。” 扯了扯嘴角,澄樱从沉思中走了出来。“福公公,这里怎么没有一个人呢?” “这不是凌王的大婚嘛!宫中的织女和嬷嬷早就被太后派遣到凌王府去了。”福贵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太后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原来是这样!”澄樱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福公公,那衣裳要去哪儿拿呢?” 指了指织台上,福贵道:“喏,你看!就在那儿呢!”说罢,他便走到织台,掀开了一块盖上了黄布的物体。 只见物体发出灿灿的荧光。走进一看一条粉色的锦裙倏然映入眼帘,裙褶上的闪闪发光的珍珠刺痛了澄樱的眼睛。 忽略了一旁澄樱的神情,福贵喜逐颜开的拿起织台上的锦裙。折起的锦裙突然散开,一幅绣着百鸟朝凤的织图,栩栩如生的展现在两人的面前。 这幅百鸟朝凤图不是用普通的针黹绣成的,而是用颜色各异、形态相同的细小明珠拼绣而成的。 看着如此漂亮的锦裙,澄樱也忍不住赞叹出声:“哇!真漂亮!” “漂亮吧!这可是皇上特地将各国朝奉的珍贵宝石拼绣而成的!普天之下独此一件。”福贵笑靥满面的提着锦裙呈在澄樱的面前,待到把话说完,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请娘娘恕罪!”福贵连忙恭迎着身子说道。 “没什么!这裙子真的很漂亮。我想姬妃娘娘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条裙子,你快拿去复命吧!”眸中的黯淡一扫而逝,澄樱轻笑道。 “娘娘。”福贵轻唤一声。樱妃果然宅心仁厚,要是这条衣裳给别的妃子见到了,想必早就面目全非。想到这里,福贵拱了拱身子道:“老奴就此告退!” 说罢,福贵将手中的锦裙小心翼翼地的放进木盒之中。盖上黄色的披盖,缓缓地提了出去。 望着福贵远去的身影,澄樱只是凄凄一笑。回神,她仔细的寻找着云清帮她设计好的那条衣裳。 可是她将整个屋子翻个底朝天,就是怎么也找不到那条衣裳。 凤漪宫外。 “小姐,你回来了!”休息了许久的云清看见澄樱的倩影,迫不及待的从石椅上跳了起来。 “嗯!”无力的点了点头,只见云清围着她的身边,四处找寻着什么似得。 “小姐!裙子呢?裙子呢?”看着她空空的两手,云清惊呼道。 “没有裙子。”连条衣裳也没有。澄樱依旧淡淡的说道,仿佛一切与之无关似得。 “怎么会!我明明把吩咐了掌事的嬷嬷。”云清摇了摇头,不敢相信道:“我还给了她,我们一个月的俸禄!” “一个月的俸禄?”澄樱重复着云清的话,而后又幽幽的说道:“算罢!这个月省吃俭用日子还能度过。” “怎么能算了!”云清死也不肯就此算罢!她为小姐付出的心血,可不想就临门一脚给毁了。“小姐不是要和皇上一同参加凌王的大婚嘛!” “罢了!我去了也只是多余。”澄樱幽幽的说着,而后便失神的走进了凤漪宫。 看见小姐往前走着,云清也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跟上。门前一个显眼的盒子挡在路中,云清细细的打量着。 咦!这里怎么会有个盒子挡在路中?最奇怪的是,这么显眼,小姐竟然没有看见。暗忖着,云清不禁开口叫到失魂落魄的澄樱道:“小姐,你看!” 蓦地转过身子,只见云清正认真的凝视着地上。碎步走过去,澄樱也朝着云清的视线望去。 蹲下身子,澄樱缓缓地掀开盒上盖着的帕子。一条白净的丝裙倏然映入眼帘。 看着那条白净无比的丝裙,兴高采烈的说道:“你看,裙子被宫女们送了过来了!” 说罢,云清便拿起盒中的丝裙,撑直在澄樱的面前。丝裙上的针黹让澄樱不禁蹙起眉头。 丝裙上绣着奇形怪状的红梅,更诧异的是那些红梅是枯萎了的,粉色的花瓣还泛着淡黄,让人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满脸笑靥的云清得意的望向澄樱,希望在她的脸上找到惊叹,可是她看到的不是赞叹,而是失落。 倏然低下头去,打量着手中的白色丝裙。裙上的绣花,让云清错愕不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谁绣的?”不停地翻动着丝裙,云清希望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象。 “看来老天也不想让我参加凌王的婚宴。”苍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灿烂的笑容,可是这笑容让云清觉得苦涩。 “不是!不是这样的小姐!肯定是宫里的嫔妃想要取而代之,我们绝对不能让她乘虚而入,诡计得逞。”云清愤愤的说道。这后宫,就是有这么多蛇蝎心肠的人,她们绝对不可以就此轻易的屈服。 “算罢!让她去也未尝不可?”澄樱风轻描淡写的说道。原本她是期待这一日的到来,因为她可以见到忙于政事的司徒潼。但是她已经知道,他并非忙于政事,而是将她抛诸脑后。她没有什么理由再去参加这场不必要的应酬。 “不可以!我不要!”云清拿起手中的丝裙,焦急的走了进去,从篮中拿出针线准备缝制。 ------------ 第四十五章 大婚之辱3 “呀!”云清吮吸了扎出的血,继续埋头缝制手中的丝裙。可是她越着急,针就越喜欢在她的手中扎出一道伤痕。 “云清!算了!”握住云清千疮百孔的手指,澄樱大声的喝止到。她心疼,心疼云清为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小姐!我不要就这么算了。你不是喜欢皇上吗?后宫这么多嫔妃,如果你不去争取,就要在宫中孤独老死了。”云清越说越激动,越说泪就越止不住。 “云清!”一把拥住云清,澄樱的泪水也止不住涌了出来。如果早知道司徒潼早就有心爱的女人,当初就是死,她也不会擅自嫁进皇宫的。 “小姐!”卷起袖子,云清小心翼翼地为澄樱擦去泪水:“小姐,你等着我会帮你把裙子绣好的。” “你的手都伤成这样,还怎么绣啊?”破涕而笑的澄樱心疼的用丝绢包扎起云清的手指。事已至此,她在也回不了头了。她的人生犹如一场赌局,赌的是她的青春年华,赌的是他的心。 “那怎么办?”云清懊恼的说道,早知会这样,她就慢条斯理的绣,反正还有点时间。 “我来吧!”接过云清手上的丝裙,澄樱细细的打量着。 看着丝裙上的焉萎枯黄的花瓣,澄樱的脑中突然闪现一道灵光 “云清去找点朱砂来,把它和水研磨成墨汁。”澄樱幽幽的吩咐道。 “是小姐!”云清点了点头,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看着急急忙忙出去寻找朱砂的云清,澄樱的没有丝毫的闲暇。她将丝裙置放在红木桌上,再从屋内拿出笔墨纸砚。 澄樱将纸张直直的铺摊在桌面上,而后在用砚台将其固定住。她一边打量着丝裙上绣图的轮廓,一边在纸上画出与绣图同出一辙的轮廓。 同出一辙的轮廓再加上澄樱的精雕细琢,最终几朵栩栩如生的红梅完美的展现在宣纸上。这几朵花儿形态各异,有含苞待放的、有娇艳欲滴、还有怒放的。 每朵红梅不仅有各自的特色,还有同样的气质坚韧不拔,铁骨冰心。这种气质不是梅花原有的,而是画梅之人赋予的,独一无二的。 望着桌上得意的杰作,澄樱不禁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澄樱耐心的等候着云清的到来。 夕阳的斜晖柔柔的照射来,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无疑是更加的璀璨。 纸上的墨汁早已干涸,原本坐在椅上难心等候的人儿早就困乏的趴在桌上睡去。 “小姐,小姐!醒醒啊!”而变得轻唤声惊扰了睡梦中的人儿,亦吓跑周公赐予她的美梦。 “唔……”惺忪的揉着眼睛,待明眸睁开之际,澄樱这才发现,云清端着朱砂汁回来了。 “小姐,都是云清没用,这么久才把朱砂弄来了。”望着缓缓落下的夕阳,云清懊恼的说道。 顺着云清的视线望去,澄樱忍不住赞美道:“哇!这夕阳真是太美了!” “小姐……我……”澄樱的轻描淡写,让云清的懊恼越发的加重了。她好希望小姐骂她,甚至处罚她。这些她都可以欣然接受,但唯独接受不了小姐的风轻云淡。 “时间刚刚好!我们开始吧!”回眸望着云清,澄樱微微一笑,随即移开砚台,拿起墨迹早已干涸的画纸。 “小姐,你要做什么?”云清不解的问道。 “你看着吧!”澄樱故作神秘的说着,而后她将画纸贴在丝裙上。令人诧异的是,画上娇艳欲滴的红梅,竟然可以和丝裙上焉萎的红梅重叠在一起。 将朱砂倒入洗净的砚台中,澄樱细细的研磨着。直至朱砂墨中再也找不到任何朱砂的颗粒。 “拿着!”将砚台交在云清的手中,云清小心翼翼地的托举着。拿起桌上洗净的毛笔,澄樱微微在砚台中蘸了蘸,待到毛笔吸满了墨汁。她这才将毛笔精准无比的对上红梅的花瓣。 斗大的红墨汁随意的滴落在纸上,形成了浑然天成的花瓣。红墨汁慢慢浸透宣纸,而深深的刻印在丝裙上。 动作一遍有一遍的重复着,良久,这几朵梅花被一一染上了红色。小心翼翼地的剥开黏在丝裙上的宣纸,深怕一用力,湿润的宣纸便会脱离纸张,粘连在裙上。 如此细致的事情,总让时间无声无息的在指间消逝。夜幕已经降临,黑暗笼罩着所有的一切。 “樱妃娘娘,赴宴之时已经到了,请上轿吧!”传唤声极具穿透力,打破了低头做事的两人。 “去看看吧!”依旧埋头做事的澄樱低声的说道,云清随即走出殿外四周察看。 “娘娘好了没?皇上和姬妃娘娘已经出宫了。”太监凝神望着走出殿外的云清,极具不屑的催促道。 很不满意太监趋荣附势的样子,但云清还是默默地忍受了下来,强逼着自己展露笑靥。云清虚笑着走上前去,道:“出了小小的意外,妄请公公通融通融!” “通融?”甩了甩拂尘太监不屑的冷哼道:“要是误了凌王的吉时,恐怕娘娘担当不起啊!” “请公公通融通融。”云清娇笑着、迈着大步走上前去。随意的从头上取下一枝价值不菲的珠钗,抵着衣袖交到了那太监了手上。 嘴角闪过一抹笑容,那太监僵硬的面容顿时柔软了下来。轻蔑的声音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哟!瞧姑娘说的,不是我等不急了,而是皇上和凌王等不及了。” “奴婢知道这不是公公的意思!等会吧,奴婢这就进去催促催促!”话毕,云清便转身走了进去,就在转身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为无比的厌恶。 这后宫的人就是这样,只要你有钱有权就能摆平一切,若你两样全无,那就只能任人践踏、凌辱了。 “轿子在外头候着呢!但是这衣服还没干呢!”望着桌上那素雅别致丝裙,还沾染着为干涸的朱砂。云清就不禁眉头深锁。 “帮我更衣吧!” 耳边传来澄樱幽幽的声音,云清不得不再次确认道:“小姐,这朱砂还没干呢?能穿吗?” “更衣吧!我想到凌王府之前,这朱砂便会干涸吧!”云清的良苦用心,她实在是不想浪费。再说这赌注才刚刚开始,她又怎么能怯场呢? ------------ 第四十六章 大婚之辱4 面对一向固执的小姐,云清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诺诺帮澄樱套上那件丝裙。 白色的丝裙异常的合身,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将她所有的美好展现的淋漓尽致。 呆呆的望着站立的人儿,云清忍不住开口赞叹道:“小姐,你真像落入凡间的仙女。” 确是,一袭白裙的澄樱惊为天人,原本绝美的脸蛋此时更加的动人。红梅传达的独有气质,在澄樱的身上展现的极致,仿佛只有她才能诠释这种意境…… “小姐!我来帮你梳发倌吧!”微愣的云清随即开口说道。 “娘娘,时辰已经到了!” 殿外的传报声再度响起,澄樱轻摇了摇头,幽幽道:“我自己来吧!” 话毕,只见澄樱抽出发倌上的玉钗,一头泼墨般的秀发有如瀑布倾泻而下。 “把那只叠彩双飞取来!”小手缓缓地倌起一戳秀发,澄樱幽幽的说道。 只见云清即刻走进房中,拖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一只淡紫色的双蝶飞倏然映入眼帘。这钗雕琢的异常精细,可谓是巧夺天工。双蝶极尽缠绵栩栩如生,正欲一同展翅高飞。 挑起盒中的银钗,澄樱随意的插在倌起的那搓发丝上,一个雅致又不失高贵的发髻出现在云清的面前。 小心翼翼地的搀扶着澄樱的纤手,云清扶着澄樱缓缓的走出了大殿。 看见貌似天仙的澄樱,大家都忍不住惊叹诧异的目光,一旁的公公收起了高傲的眼神,哈腰点头的掀起轿帘,等着澄樱坐进这轿中。 “娘娘,小心点!”收起了平日的嘻哈,云清郑重其事的说道。眸中闪过一丝小小的得意,她就是故意要让他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知道,凭小姐的姿色,皇上是不会冷落于她的! “起轿……”伴随着刺耳的声音想起,驾撵缓缓的被抬起…… 凌王府。 “落轿……”尖锐的提示声,让澄樱心微微一惊。想不到这么快、这么快就到了凌王府。低眸望了望身下的丝裙,丝裙上那为干涸的红色朱砂,刺痛了她的眼睛。 凌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一片繁华的景象。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人山人海。 下了轿的澄樱四处寻找着那抹身影,无奈他却怎么也找不到。 “云清,我们进去吧!”明眸中尽是失落,形形色色的人影,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 “可是,皇上怎么办?”云清犹豫着。 “他身边有姬妃陪伴着,想必早就进去了吧!”澄樱不悦的说道,不知为何,她一想到今早的那条锦裙,她的心就会莫名的抽痛。 “小姐,那我们就走吧!”极少见到这样场景的云清忍不住兴奋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澄樱的不妥。 刚踏进王府,一袭白裙的澄樱便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澄樱的身上,大家亦在讨论她到底是和身份。 人群中,猎豹般幽黑的眸子紧紧地扣在佳人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中。 棱角分明的俊脸顿时僵硬了起来,司徒潼不悦的挑了挑眉。大掌的力道不觉加重。这该死的女人,难道非要穿的如此显眼不可? 不知为何,他极度不喜欢别的男人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看。 “皇上,你弄疼臣妾了!”姬无霜佯装疼痛的娇嗔道。打从那贱人一进门,他的视线就不曾离开她半步。她可不会让司徒潼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收回那灼热的目光,司徒潼望着身下吃痛的人儿,不禁懊恼道:“朕真是太不小心了,爱妃没有伤到哪儿吧!” “皇上,臣妾的手麻痹了!”看着眼前的男人又不禁把眼瞥向那边,姬无霜就不禁恨得牙痒痒的。伸了伸,姬无霜故作委屈道:“皇上你去照顾澄樱妹妹吧!反正臣妾大腹便便,不宜走动。” “爱妃说什么傻话呢!她只不过是个陪衬品而已,你才是朕最重要的!”轻揉了揉她的手臂,司徒潼宠溺的将她拥入怀中。 “皇上!”姬无霜娇嗔的钻进司徒潼的怀中,娇羞的明眸瞥向一旁的澄樱。 就算是陪称品,她也不需要。这么美的陪衬品,等会就会变得那堪…… 澄樱不禁微微瑟缩了些许,不知为何,一股陌生的寒意在她背后戛然升起。 “小姐,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云清一脸疲惫的控诉到,这里实在是太多人了。 回眸望了望身后,可是背后只有相谈甚欢的陌生人。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微愣的些许,澄樱转身望向云清,道:“我就知道你肚子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 扫视了一眼,只见前排都是一片空位。这位置应该是安排给皇亲国戚坐的吧!澄樱暗忖道,随即带着云清坐到了前排。 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美酒佳肴,云清傻傻的笑了笑,而在澄樱的示意下,她便埋头大吃起来。 “请问这旁边有人吗?”悠扬的声音从身后想起,澄樱倏然回过身子。 “千月夜!你怎么会在这里?”红润的小脸诧异的望向身旁的男子。 “有樱儿的地方,就有本太子!”玉扇轻摇,千月夜调侃的说道,眸中尽是柔情。 “我还以为你回宫去了呢!”澄樱不理会千月夜放电的星眸,自顾自幽幽的说道。 看着自己柔情蜜意的星眸在这小妮子身上完全不管用,千月夜只好尴尬道:“怎么就你一人,潼呢?” “我不知道!他早就出来了!”眸中的失落越发的明显,到现在,她还是没有见到他的影子。难道他真的不想看到她? “笨女人,他在哪呢!”右侧再度传来声音,澄樱连忙回眸,只见司徒恒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右侧。 “诺!”司徒恒调侃的指了指那边,而后撇了撇嘴道:“还有那个毒蛇。” “毒蛇?”澄樱疑惑,这地方,会有什么毒蛇吗? “笨女人,我说的是她!”抛了抛俊眸,司徒恒冷冷的说道。 “她怎么会是毒蛇?”澄樱问道,她不是不懂司徒恒的意思,后宫的女子会耍些计谋很正常。但她很爱司徒潼,她看得出来。 “看你一副不懂人情世故的样子,就是知道你一定不是毒蛇的对手!”左侧的千月夜也随之幽幽的开口说道。 ------------ 第四十七章 大婚之辱5 两人的视线相继座落在那个大腹便便,身着锦裙华服的女子身上。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澄樱只看见他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那男子望向女人的俊眸,是如此的温柔宠溺 “傻女人,还带着这里作甚,还不快上去。”看着望着他俩出神得女人,一旁的的司徒恒不悦的挑了挑眉,他一把勾住澄樱的肩膀,强推着她往司徒潼的方向走去。 澄樱尴尬的望着还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良久才哽出了一句:“臣妾参见皇上。” 俊眸紧蹙,司徒潼不悦的看着勾搭在澄樱肩膀上的那只手。然而他的脸上的表情,却被澄樱误以为是,打扰到他们缠绵的不悦。 感受着司徒潼身上发出的危险信号,司徒恒尴尬的将搭在澄樱肩上的手,挪了下来。 窝在司徒潼怀中的姬无霜,看见澄樱,连忙红着脸站了起来,道:“澄樱妹妹来了!我和皇上找了你好久。” 格外做作的表情,让司徒恒满心怄气。他鄙夷的望向姬无霜,冷冷的说道:“澄樱迟迟才来,你又为何要去找她呢?”冷语直接戳破了姬无霜的谎言,他早就看到姬无霜拿钱收买轿夫,故意让她迟迟未到。 “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姬无霜温文无害的说道,故意扮出一脸不谙世事的样子。其实她现在早就恨得牙痒痒的,遂不得立刻将这个处处和她相对的司徒恒撕成碎片。 “你心知肚明!”鄙夷的眼神加重,司徒恒没好气的说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样虚伪的女人。 “皇上!”姬无霜梨花带泪,一脸委屈的望向一旁的司徒潼。 只见她一开口,司徒潼便冷道:“恒,够了。” 面对司徒潼的怒气司徒恒完全不买账,他冷瞥了姬无霜一眼,随即拂袖潇洒的走开。 司徒潼也不再理会司徒恒,只是紧搂着姬无霜的腰肢,往前台走去。 望着两人相拥而行的背影,澄樱不禁凄凄一笑。今天的她,就是一个陪衬品。陪出他们的甜蜜,衬出她的悲哀。 “新人到……” 太监尖锐的叫喊声唤回了澄樱,微微颤抖的心。收回凝视在两人身上的视线,只见一个身着大红喜服,身材魁梧的男子,慢条斯理的引领着一袭大红喜衣的佳人。只见佳人的盖头早已掀开了,想必早就在屋内拜了天地。 看着这双璧人慢步走上了台上,身着艳衣的媒婆忙的不亦乐乎,她连忙指挥一旁的小婢将喜酒端上来。 拖着金盘,媒婆理了理衣裳,随即连忙将手中的托盘递了上去。 新人双双接过金盘上的酒杯,同时举起手上的酒杯,朝着天空一饮而尽。 看着他们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台下的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纷纷站起身来,举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太后娘娘道……”太监的一声通传,大伙纷纷转头望向身后那个身着华服、雍容华贵的妇人。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司徒潼,都纷纷恭下了身子,异口同声的唤道,这场面是那样的气势磅礴。 “众爱卿平身!”她伸手笑着回答之时,视线却在定格在澄樱的身上之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冷却。 只见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作凌厉的尖刀,恨不得将澄樱撕碎。纳兰桐香别过脸去,慢步走到了新娘的身边,不知在她的耳边叮咛了什么。 她的视线让澄樱心里微微发毛,直觉告诉她。太后瞬间变脸与她脱不了干系。 担忧的将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看着身上这袭白色的丝裙,小脸满是疑惑。 “云清,不久你说今日身穿白色衣裙的人,便是太后的福星,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我是在假山后,无意间听见萧良媛和姬妃的窃窃私语。”云清笑脸盈盈的望着澄樱,仿佛在等待着澄樱的奖励。 却熟料,澄樱在听了之后,全身发毛,血液不禁顿时凝结了起来。 既然是窃窃私语,又怎么能让躲藏在假山之后的人听到呢?这恐怕是一场骗局,目的就是让她今日出丑。 看来这劫难,她怎么也逃不掉了…… 看着身着一袭红色嫁衣的新娘,缓缓地向她走来。澄樱不觉连退了几步。 “妹妹敬姐姐一杯酒,从此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新娘娇笑着举起酒杯,水眸暗暗地冷扫了澄樱一眼。 她异样的眼神让澄樱完全没了底,她战战兢兢的举起酒杯。 就在杯与杯触碰的一刹那,澄樱跳动不安的心,终于得以平静。 “恭喜妹妹喜得良缘!”她淡淡的说到,丝毫没有注意到红色嫁衣的背后,一双凌厉的眼神死死的盯住她。 “良缘?”新娘冷冷一笑,而后将酒杯中的酒,硬生生的泼在澄樱的丝裙上。 酒杯落地的碎裂声,亦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 待众人错愕之际,只见澄樱已经跌倒在地上,白皙的脸上清晰的刻印着,五指印痕。嘴角还残存着血丝……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臣子,还是久久没能反应过来。一场喜气洋洋的婚礼,又上演成了一场争斗…… 当他们回过神来,场面顿时又显得尴尬无比。 擦去嘴角残存的血丝,环望着四周驻足观看的人,澄樱觉得有些可笑。 司徒潼依旧轻搂着身旁的姬无霜,既不扶起狼狈不堪的澄樱,也不上前找新娘兴师问罪。 众人在周围窃窃私语,嘲讽的眼神一个接一个的投像澄樱。 太后淡笑着从身后走了过来,望着澄樱,眸中既有嘲讽,又有苛责。 “今日可是风儿的大婚之日,你竟敢明目张胆的穿白色。还有你那身上为干涸的朱红,你这到底是何用意?本宫不管你是宰相千金亦或是卑贱的奴婢,犯了这喜事的大忌就该的这一巴掌,刘澄樱,你可有话说?” 纳兰桐香句句话都针对着人群之中的刘闫文,刘闫文铁青着脸直视着纳兰桐香,没有丝毫要上前搀扶澄樱的意思。 “是本王应允她身着这件白色衣裙的。”人群之中,一记响亮的声音搜得传来。 大伙诧异之余,纷纷把目光转身投去身后的人,只见说话的人,正是今日的新郎。 ------------ 第四十八章 一曲解惆怅,一舞解忧愁 “你在说什么司徒风?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竟然公然为了这个女人……”说罢,火红喜袍的女子,便扬起大掌,欲要朝澄樱的左脸扇去。 有如鬼魅般的身影,纵身一跃,宽厚的大掌死死的扣住那女子的手腕。幽黑的俊眸逐渐冷却,道:“柳香凝,够了。” 望着司徒风阴冷的眼神,柳香凝不禁瑟缩起来。身为他国的公主,尊贵的皇室血统和与身俱来的刁蛮性质,让她不甘心,败给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不顾司徒风的阻拦,柳香凝用力挣脱着他的钳制。 “本王说的你听不明白吗?”无害的语气异常的温柔,司徒风眯起双眸,大掌传来的力度足以将她的手骨拧碎。 “司徒风……”柳香凝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手腕的疼痛让她脸色巨变,眼泪不停的从眸中流出。 “够了!”站在身后的纳兰桐香,威严的说道。 只见睁大眼睛观看的群臣立刻识相的低眸,轻望了望纳兰桐香,司徒风蓦地将柳香凝的纤手甩开。柳香凝低眸轻揉着自己的手腕,等待着纳兰桐香的公平的制止。她天真的以为,纳兰桐香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她。 “够了,香凝!你可知道天朝的规矩,出嫁的女子,定要以夫为纲,不得忤逆自己夫君。本宫以为你只不过是耍耍小性子而已,想不到你如此的刁蛮、如此的冥顽不灵。本宫告诉你,你再也不是吴樾国的公主了,而是天朝的王妃,我纳兰桐香钦定的凌王妃。”纳兰桐香阴冷扫了澄樱一眼,掷地有声的说道。 “母后……”倏然抬眸,柳香凝错愕的望着纳兰桐香,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还不向风儿道歉。”幽幽的声音无比的清晰,一字一句的深深刻印在柳香凝的心中。 看着纳兰桐香不可违背的样子,柳香凝只得硬生生的收回公主的脾气。唯唯诺诺的说道:“相、相公,对不起……” 星眸没有一丝的挪移,司徒风故意当她不存在。他慢条斯理的解开胸前的同心结,而后缓缓低下身去,一把抱起跌倒在地的澄樱。 不顾众人眼中的诧异,堂而皇之的抱着澄樱,流星大步的离开这王府。 新郎的意外离席,让在场的气氛迅速的跌落深谷。虽没有一个人胆敢开口说话,但众人的心中都在猜想司徒风与澄樱的关系。 静静的凝望着他的脸庞,澄樱这才惊觉,眼前的男子正是今日在御花园,那个动作古怪的男人。 皎洁的月光幽幽的照着大地,不知为何,对于他的怀抱,澄樱没有挣脱,只是任由着他抱着一路前行。 行了不知多少里路,走了不知多久。一路上,眼前的风景不断的变换,变换…… 直至,走到了树林的最深处,倏然一条幽静的小溪,清晰的映入眼帘。 望着平静的湖面,白瓷般的月光洒在湖面上。司徒风幽幽的将手中的人儿缓缓放下。 “吹个曲子给你听听,怎么样?”司徒风一扫刚才的阴霾,俏皮的看着澄樱说道。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出了一条短而精致的玉笛。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一笑。轻点臻首之后,悠扬婉转的曲调随之飘向远方。 两人相视凝望,一同深陷这美好的气氛之中。 听着歌儿,澄樱轻轻的闭上双眸,任由眼泪从自己的眼角缓缓地滑落。 喜爱的曲调缓缓的想起之后,澄樱轻挑去固定在头上的发簪,任由一袭瀑布般的秀发随风飘扬。 手臂微微往里一缩,空出的长袖轻轻的一摇。白色的丝裙,随曲而动,随风而落。 今夜,她只想忘却心中烦恼,忘却红尘俗事。只想沉醉在这月色之中,随曲而舞。 他望着她,目光随着她的舞步而走,曲调配合着步调而吹。此情此景,恰是画中的天籁之景。 以至于,一曲而毕,两人仿佛还深陷云里雾里…… 相舞十里,两人最终背靠背的瘫软在地上,偶尔回头,两人只是默契无比的相视一笑。 回想着刚才的舞、曲,司徒风不禁莞尔一笑。他暗忖着:这辈子,他又找到了一个知音人。 想于此,他又不禁微微一笑。 “笑什么?”身后的人儿幽幽的问道。 “笑你在大堂之时,那狼狈的样子。”收了收笑容,司徒风幽幽的摇了摇头。 “狼狈之样,不堪回首。”澄樱叹了叹气道:“你为何会救我?” 收敛了目光,司徒风幽幽的看向天空,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你不是丫鬟吗?何时又变成了贵妃?” “贵妃也罢!丫鬟也罢!不就只是一个生份而已。”澄樱轻笑着,凄凄的目光让人阵阵心疼。 “言之有理!你的舞姿真是天下一绝,师承何处?”她优美的舞姿,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回放着。 话刚落音,澄樱就落寞了下来。 半晌之后,她幽幽的望着天空说道:“一个神秘的女子,一个美丽的女子,一个可能是我娘的女子……” 望着她凄美的侧脸,司徒风想出言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微风吹拂着裙角,玦魅扬起,身着丝裙的澄樱身子不觉微微瑟缩了一下。 头伏在膝盖上,人儿紧闭着双眼,不禁颤音的说道:“冷,好冷……” 司徒风听见了她低囔细语,随即他缓缓的转过身去,从后边轻轻的搂住澄樱。 没有任何的不怀好意,没有任何的心思,他只想轻轻的抱住她,给她、她想要的温暖,仅此而已。 就这样,他抱了她一夜之久。 夜,渐渐深了,凌王府的人早就离席了,诺大的大堂,除了桌椅,便是呆坐在地上的柳香凝。 轻揉着手中的红球,锐利的指甲透过红色的锦布,深深的陷入了肌肤之中,鲜红的血液染湿了原本火红的布匹。 丢弃手中的红球,柳香凝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天空大声狂笑起来。 良久,她瘫软的扶着桌面,轻拾起桌上的酒杯。柳香凝落寞的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指甲紧扣着瓷杯,下一刻,杯子顿时化作一滩细碎的粉末。 刘澄樱,今日你带给我的屈辱,我会加倍奉还与你,你给我等着。 ------------ 第四十九章 上元佳节1 “皇上,回宫吧!刚刚侍卫来报。樱妃娘娘现在正与凌王在一起。”望着在凤漪宫门前整整站了一夜的男子,福贵冒死劝谏道。 “就是!我们回去吧!他们一晚上都载歌载舞,好生得意,可怜我们,守在门外,吹了一夜冷风。”瞥了一脸淡然的司徒潼,司徒恒似笑非笑的挑拨着他的情绪。 感受着身旁迸发出的火光,司徒恒眸中的笑意更加的深厚。 见司徒潼压抑的怒气,不曾发泄出来,司徒恒便接着挑衅道;“潼,说实在话,昨夜你和那个该死的姬无霜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受辱,却不曾挺胸而出,今日却再次苦苦等候,这不是猫哭耗子么?你觉得她会领情吗?” “恒!难道你还不懂吗?”静站在一旁的千月夜,无视司徒潼眼中的戾气,冷冷说道:“昨夜,潼只是想看看,澄樱被打到底是否有人为之求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徒恒这才回想到,昨夜在宴会上澄樱受辱,竟没有一个人为之求情。 “难道群臣都已经被太后拉拢了?”疑问脱口而出,眸子随之瞥向静默的两人,两人异常的冷漠样子,也恰恰证实了他心中的疑惑。 “这下可就糟了,朝中的重臣已经投靠了太后,想不到这场战乱,带来了如此眼中的后果。”司徒恒幽幽的说道,心中不禁开始担忧起来了。天朝的政乱,正一触即发。只要稍有不慎,整个天朝将被倾覆。 望着二人异常平静的侧脸,司徒恒担忧的问道:“此事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久久不见司徒潼回答,千月夜这才望向司徒恒,道:“昨夜你可知道,太后羞辱的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司徒恒有如晴天霹雳,恍然大悟。昨夜太后在责骂澄樱只是,眸子却望着的是刘闫文。 转念一想,司徒恒那颗悬着的心还是放了下来。毕竟刘闫文是开国元老,堂堂的一国之相。与太后针锋相对,肯定不相伯仲。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朝中最大的两股势力正在一争高下,只要我们使些小小的计谋,便可将他们各个击破,而后一网打尽。”千月夜幽幽的说道。仿佛结果早已成竹在胸,就等着一一实行。 话音刚落,只见司徒恒仰天长叹了一声。这些事情对于一个从小在宫廷长大的人来说,早就是司空见惯了。虽然见惯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长安街上。一袭白装的可人儿,兴高采烈的在人如流水的大街上张望着。时而惊喜,时而差异。浑然不觉,她和身旁的男子,早已成为了街上最瞩目的焦点。 一路上的行人,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这对男女的身上。女子身着白装,倾国倾城有如仙女下凡,男子则英俊非凡,风流倜傥有如谪仙。 “喂!你看啊……是糖葫芦。”一路上,忙碌的大眼不停的转动着,最后还是将目光投掷在那让任何人都垂涎三尺的冰糖葫芦上。 看着那红彤彤的果子上包裹了一层精美的琉璃糖,澄樱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愿走开。 “怎么?你想吃?”看着她那就要流出的口水,司徒风淡笑的试探到。 “嗯嗯!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个。”澄樱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不停的晃动着小脑袋。 “你没吃过?不会吧!”看着她就像一个讨糖的小女孩,司徒风半信半疑的问道:“堂堂的右相千金,竟然连糖葫芦都没吃过。” 话刚落地,兴奋的小脸突然黯淡了下来。良久,她才缓缓地说道:“小时候,没钱买……算了,我们走吧!”说罢,她轻笑着便托起司徒风的大掌,迈着大步朝前走去。 虽然她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但司徒风还是看到她的异常。他知道她不愿说,所以他也没有追问。 “我们去哪里吧!”反握着澄樱的小手,司徒风指了指一个店铺,神秘的说道。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雅……静……斋’三个斗大的草书倏然映入眼中,从它极其精美的木门便知道,这是个非同寻常的好地方。 还没等澄樱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司徒风拉进了雅静斋。雅静斋、雅静斋,果如其名,这的确是一个极为雅致,幽静的商斋。 斋内桌台上,陈列满了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玉器,墙上,写满了各式各样的诗词,但这些诗词并未完整,有的只有上句没有下句,有的只有下句没有上句,甚至还有的中间缺了几个字。 “请问客观,想要些什么。”看见两个衣着不凡的男女,店家连忙走上前来招呼。 “有没有什么类似于珠钗之类的东西。”观望了四周,司徒风缓缓地开口说道。 “客官,这边请。”说着,店家便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张精致无比的墨色桌前,只见桌上布满了各种鬼斧神工的珠钗,这些珠钗一眼望去,就知道并非凡品。 细细的打量这桌上的珠钗,熠熠生辉的明眸落在了一个精美无比的红色锦盒上。 望着她的目光,司徒风会意的指了指那个红色的锦盒,道:“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看着那个红色的锦盒,店家有些迟疑,久久才不好意思道:“客官,那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不管多少钱,我都能接受,给我包起来吧。”司徒风幽幽的开口说道,这天下,还没有他想的还得不到的东西…… “客官,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可是不卖的!”店家显得极其的为难,不是因为为难那些银子,而是为难会不会得罪眼前的人。 “不卖?开店做生意,岂有不卖的道理?”微蹙俊眸,司徒风幽幽的说道。 “这是主上传下来的规矩,请客官谅解。”店家哈腰点背的赔礼道歉,他心中深知,眼前的一男一女身份非同寻常。 “算了吧!君子不强取豪夺。”见店家十分为难,澄樱忍不住开口说道。 “既然你都说算了,那我们就走吧!”见佳人已经开口说情,男子微蹙的俊眸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见两人就要走出店铺的那一霎那,店家奇迹般的开口说道:“小姐,慢着!” 听着店家的叫唤,澄樱蓦然的回过头来。 “明日就是上元佳节,只要小姐猜对了本店出的灯谜,便可得到这紫檀玉簪。”店家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门外的两人顿时才想起,明日便是天朝,四年一度的上元佳节…… ------------ 第五十章 上元佳节2 时间悄悄地从指缝中溜走,美好的时光总是异常的短暂。 转眼间,已是掌灯时分。整个长安街灯火阑珊,望着一片黑暗的天空,意犹未尽的澄樱还是不禁担忧道:“已经掌灯了!我们也该回宫了。” 俯瞰着澄樱微微怯懦的小脸,司徒风的心中渐渐有种想要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中好好保护的感觉。 “嗯!我送你回宫吧!” “这、这不好吧!”谣言四起,昨夜她在凌王府中发生的一切,都亦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论的对象。她甚至无辜被,说书人断为狐狸精转世。现在他倒好,还要亲自送她回宫去,这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啊? “是我私自把你带出王府的,那本王便有义务亲自将你送回去,否则本王会良心不安的。”挑眉望了望澄樱,司徒风淡淡的说道。 “这……”话虽如此,但澄樱总觉的其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具体是哪,她也说不上来。 “走吧!别再磨磨蹭蹭了!”看着有些发愣的澄樱,司徒风不再等待,他一把拉着澄樱便往高耸的红色琉璃墙走去。 感受到宫外独特的氛围,刚走进这镀金的宫门,澄樱的心就异常的压抑。她压抑这后宫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更加压抑的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司徒潼。 边想边走着,忽然一阵寒风突然迎面出来,身着单薄丝裙的澄樱,下意识的缩了缩手臂。 看见澄樱微微瑟缩的样子,司徒风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轻轻的盖在澄樱的肩上。 肩膀的暖意拉回了澄樱飘荡的思绪,望着披在肩上的衣服,似水的明眸不见瞥向了一旁,身材魁梧的司徒风。 只见他淡淡的望着前方,英俊的脸上尽是恬静。他的恬静感染了澄樱,不知什么时候,她那颗烦躁的心,在不经意见柔软了下来。 “你知道上元佳节的由来吗?”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司徒风轻描淡写的问道。 “上元佳节的由来?”重复着司徒风的话,澄樱轻笑着点了点头,道:“上元佳节是为了纪念牛郎织女而特定的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大家知道,牛郎织女只有这一日才能够相聚,为了让他们相聚,必须每家每户都点起灯笼来,借此照亮鹊桥的道路,这样他们也能够平安相聚。” “你说的很对!”星眸幽幽的转向身后的澄樱,司徒风正经的说道:“传说,在上元佳节的那日,只要在指定的灯笼下等候,第一个与你擦身而过的人,便是你最终的归宿……” “真的?”澄樱疑惑,她从不知道上元佳节还有这样的传说。 “千真万确。”正色的俊脸顿时又变的无比的调侃,司徒风狡黠的笑道:“澄樱,上元佳节我们一同出宫如何?” “一同出宫!”司徒风的邀请并没有让澄樱感到开心,因为在她的心中,司徒潼才是和她一同度过上元佳节最好的人选。 可是,可是他的心从未在她的身上停留过。上元佳节,想必他也只会和姬无霜一同度过…… “嗯!我们一起出宫。”想到深处,澄樱不禁愤愤的脱口而出,待到话语落地之时,她这才惊觉自己有随便应允了别人。 澄樱的不拒绝,让司徒风心中产生一股小小的甜蜜。他绝对有信心,驻进她的心房。 “凤漪宫已经到了!本王的任务也完成了。”看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宫殿,司徒风淡淡的说道,只是还没等澄樱响应,他便悄然的离开了。 “谢……”回眸望去,只见那人徒留渐行远去的背影。就在澄樱打算进去的那一瞬间,她发现司徒风的衣裳还披在自己的身上。 望着她那没有消失的背影,澄樱连忙边跑边喊道:“司徒风,等等!等等……” 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唤声,司徒风下意识的止了止脚步,缓缓转身望去。 只见奔跑的澄樱,一头扎进了司徒风的怀中,突然身旁的大风做起,圈着细沙飘进了澄樱的眸中。 “小心!”轻扶起怀中的澄樱,司徒风幽幽的说道,只见身下的娇人不知为何事,已经梨花带泪了。 “你怎么了?”看着澄樱的水眸不断的涌出的泪水。司徒风的心中很是担忧。 “我,我……”断断续续的,澄樱不断的揉着眼睛道:“我的眼睛进了沙砾……” “别动!我来帮帮你!”握住澄樱不停揉眼的小手,司徒风小心翼翼地的凑近澄樱。 凝望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司徒风有种想要吻下去的感觉。只见他的薄唇离她的红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是只差一丝透光的缝隙。 收起心中的遐想,司徒风轻柔的撑开澄樱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的吹拂着。 “你们在做些什么!”不远处,司徒潼大声的怒吼,打断了两人。 杏眸不禁圆睁,眼看着他们的脸就要贴在了一块,澄樱便吓得连忙推开司徒风。 望着极其尴尬的两人,司徒潼狭长的凤眸眯成了一条,危机四伏的细线。 “我,我!他、他……”看见司徒潼,澄樱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好。 “我在帮她吹去眼睛上的沙子。”从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做任何解释的司徒风,头一次破天荒的极力解释到。 “这是吹沙子?”司徒潼半信半疑的问道,他明明亲看看见他们两个亲在了一起,现在竟然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翠眉微蹙,澄樱不悦的瞥向司徒潼,冷冷的说道:“皇上既然不肯相信,那臣妾也毋须在多解释些什么了!” 澄樱的眸子微微发冷,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怀疑。 说罢,只见澄樱微微一笑,不顾在场的司徒潼,亲在将肩上的衣服交给司徒风,而后便默默地走开了。 凝望着澄樱的背影,司徒风淡笑道:“我可不可以,经常来找你?” 不顾他的存在,两人当中调情,这让司徒潼心中的怒气顶到了极端,“风,你别忘了,这可是皇帝的后宫,既是后宫,又怎么能任由不相干的男人,再次来去自由?” 司徒潼的喧宾夺主,让司徒风不再好说些什么。看着一脸得意的司徒潼,走在前方的澄樱蓦然的娇笑道:“只要你有时间,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 第五十一章 上元佳节3 澄樱的话无疑是个导火线,烧着了司徒潼心中的怒气。冷冽的俊脸直转急下,变得异常铁青。 “来人!将樱妃送入凤漪宫,禁足三月。”冷冽的眼神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刺痛了澄樱的心。 她和司徒风在一起,只是想要刺探她在他的心中到底占有几分席位,想不到今日一试,把她仅存的希望也打破了。 原来她在他的心中,就是如斯的一文不值。她就是他随性的替代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樱妃娘娘。”不知何时,侍卫已经悄然的站在了澄樱的两旁,他们个站在澄樱的左右,欲要将她强硬的驾进凤漪宫内。 看着两旁的侍卫,澄樱不禁蹙起眉头。她厌恶的想要甩开侍卫的束缚,淡淡的说道:“本宫自己会走。” 一旁的侍卫没有丝毫的松手,只是看了一眼身前的司徒潼。待到他发出松手的讯息,侍卫们这才敢松开手来。 幽幽的回眸望了望司徒潼俊逸的侧脸,澄樱苦涩一笑,而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凤漪宫。 小径上顿时只剩下兄弟两人,星星之火不断的燎原,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中蔓延。 “是何居心?”冷冷的望向司徒风,司徒潼轻描淡写的问道。 “诡计多端,我可不像八哥那样。”正经的俊脸象是施了魔术那般,变得嘻哈无比。 “你……”司徒潼顿时语塞。他知道,风只不过是徒有其表。长得一张温文无害的俊颜,可是他的心机确实无比的深沉,为人也是阴狠至极。 “我警告你,你离她远点。”冰冷的语气有如地狱的召唤,而身前貌似的男子,却不为所动,熠熠生辉的星眸仿佛在嘲笑着他所有的可笑行为。 “我为何要远离她?”含笑的俊眸,精准无误的对上司徒潼的冷冽。细细的望着他狭长的凤眸,司徒风没有任何畏缩。 “你知道。她可是我司徒潼的妃子?”冷冽的俊眸充满了杀气,司徒潼恨不得将眼前的男子千刀万剐。 “那又如何?历史上有多少朝代更换,但现今的君主依然宠于前朝的妃子。”笑里藏刀的黑眸逐渐的加深,直至形成了一道无底洞黑洞。这黑洞仿佛能将别人吸纳进去。 “是么?那我就耐心等候着。”嗜血的俊眸恢复了往常的冷淡。望着眼前与自己几分神似的兄弟,司徒潼还是不禁感叹道,世事的无常。 想当初,与他最亲的兄弟便是风。昔日的兄弟已经宫廷的明争暗斗给隔阂开来。现在,他们已是对手。以前风是他的知己,现在、风亦是他最大的隐患。 “等着,这天的到来。”我总会取回属于自己的,所有一切。”就算是你心爱的女人,我也要掠夺过来。 “我、等着……等着胜利揭晓的那天。”瞥了一眼司徒风,司徒潼便错开他,带领着福贵往别处走去。 “小姐!你回来了!你没事吧?”在门外等候了一日的云清,看见带着侍卫的走来的澄樱,她便从了上来。 “我没事!我好的很呢!”望着云清,收拾好心情的澄樱,笑靥满面的望着云清说道。 “小姐,对不起!要不是云清,小姐也不用受这样的屈辱……”喜气的小脸顿时附上一层阴霾,云清不停地责怪着自己。 “云清,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必须的,该来的始终都要来,躲也躲不了。”望着屋子,澄樱轻描淡写的说道,语气轻柔的让人感觉这只是错觉。 “若不是我中了她们的计谋,小姐也不会这样,这一切都是云清的错。”云清沉浸在自责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澄樱的疲倦。 确实,她已经累了,真的累了。无怨无悔的爱了一个人那么多年,真的够了。欠他的她也还清了……不管她如何的努力,她都不能使他爱上自己,这次,她累的有些想要放弃了……这沉重的爱,只要让她卸下一次,就够了。她只想好好的喘口气。 心,不停地抽痛着。澄樱咬着下唇,默默地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小姐,你到底去了哪里?丢下云清,独自一人去了那么久。”看着出神的澄樱,云清小心翼翼的问道。她真的很好奇咧,新郎倌丢下如花似玉的新娘,带着小姐到底去做了什么? “我在溪边,呆了一个晚上。”抽回思绪,澄樱无力的说道。 “小姐难道一直和他在一起?”水眸闪过一丝狡黠,云清诧异的问道。 “嗯!我昨夜确实一直和他在一起,就连今天一天,我也是和他在一起。”回想今日在长安街上的所见所闻,澄樱就不禁赞叹,原来除了她那样的世界,还是有一个更美的世界。 “小姐!”云清杏目圆睁,红唇微开,眸中的笑意源源不绝。 “云清,你想到哪儿去了?”果断的打断了云清的胡思乱想,澄樱连忙解释道:“今日,他带着我去长安街好好游玩了了一番,想不到,长安街竟然如此的……” 澄樱将今日在长安街的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告诉给云清听,听的云清好生羡慕,吵着囔着下次一定要和澄樱一同出去。 “明日便是上元佳节了!”望着明亮皎洁的月光,澄樱幽幽的说道:“可惜我被禁足了,明日的佳节便要错过了。” 她期待,期待明日的赏月,放河灯,更期待的是司徒风和她说的那个传说…… “小姐,这,这怎么会呢?”云清不解,上元佳节是何等隆重的节日,小姐竟然会被禁足。 “我刚才在外面碰见了皇上。”澄樱幽幽的说道,她的脑海始终忘不了那张熟悉的俊颜。 “就这样被禁足?”云清不解,突然她的脑海闪过一丝灵光,道:“对了!对了!看我的记性,我连这么大的事情都忘了。” “什么事情?”看云清又拍脑袋有掐手臂的样子,澄樱就更加的好奇了。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让云清如此自责。 “小姐,你知道不?你和那个新郎倌走了之后,皇上命人把姬妃送回了承欢阁。皇上昨夜一直在这里等着小姐,上了早朝后,还是来这等小姐,到了夕阳西落的时候,他这才离开。”云清滔滔不绝的说道。 ------------ 第五十二章 上元佳节4 金凤宫·承欢殿 姬无霜缓缓地喝着御医拿来的安胎药,贴身丫鬟红儿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 “你所言当真?” “奴婢怎么会欺瞒皇上呢?是凤漪宫的丫鬟悄悄告诉奴婢听的。昨晚,皇上送走娘娘后,就在凤漪宫门前等了一宿。樱妃娘娘是今日掌灯之时才回来的?在回来的途中,她偶遇到皇上,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皇上竟然下旨将樱妃禁足。而后拂袖去了德妃的常德居。” 姬无霜点了点头,只要他不留在那贱人那里,一切都好说。 “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纤眉微蹙,红儿疑惑道:“樱妃娘娘不是被贬为了宫女吗?为何她和皇上去塞外的短短几个月,就一跃而成了贵妃?难道皇上是对她动了情?” 为了她,屈尊降纡的在宫门守了一夜一天。这实属破天荒头一次,就算娘娘感染了风寒,皇上也只是循例来观望一下,最多停留三五个时辰。 这刘澄樱到底施了什么要发,竟然让皇上在短短的时间内,为她如此着迷。 为什么,是对刘澄樱有情?姬无霜浅浅一笑,这就是所谓的有情? 被人设计陷害,无故的成为了萧良媛小产的凶手。被当作钳制右相一家的棋子,随军一起出征。 一切一切的美好都成为了掩盖阴谋的利器。一个男人这样对一个女人,还能被称之为情吗? 红儿初来乍到,是不知道帝王那深不可测的心思。可她不同,跟随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的心,她自然明了。 只是,只是他舍命救她,彻夜等她,这让她心里不好受。但一想到腹中的龙种,这也就没什么。 她有信心,不管司徒潼有多少的女人,她姬无霜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占有一席之地。 就像她离不开司徒潼一样,想要展翅高飞的司徒潼也离不开她。除了凭借爹爹的势力,他才能够与干娘和刘闫文抗衡。 “那樱妃,倾国倾城、肤如雪肌,就连本宫都喜欢上她了,皇上喜欢她也未可厚非。” “哪有娘娘说的那么好!”红儿冷哼一声,随即谄媚的附和道:“要说倾国倾城,肤如雪肌非娘娘莫属。娘娘不是红儿偏心,那樱妃若真要和娘娘比较起来,那她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罢了!红儿敢担保,皇上还是喜欢娘娘这样婀娜多姿的身材。” “嘴贫!”姬无霜娇嗔道,红儿的一番话的确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的确,以她的身姿,不但能迷倒所有的男人,就连女人都不禁为她倾心。 就凭刘澄樱那平板的身躯,还想和她比拟,还要再长个二三十年。 只是,萧媛良腹中的胎儿,到底是谁整掉的?本来她要亲自解决的…………,如果知道是谁,他们兴许能强强联手。 这时,宫门外一声吆喝:“皇上驾到!” 姬无霜和红儿一同起身,上前恭迎。才走到门前,司徒潼则推门而入。 “霜儿,这是要迎朕么?”司徒潼带笑着拥住姬无霜,一同往里面走去,背后大掌一挥,红儿即刻识趣的掩门而出。 “嗯!”娇俏的一颔首,换来司徒潼爱怜的一吻,落在额头上。 “霜儿,你在吃些什么?”看着桌上冒着热气腾腾的瓷碗,司徒潼幽声问道。 “御医刚刚开的安胎药。” “嗯!那可要趁热服用。”司徒潼拿起桌上的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汁道:“霜儿,让朕亲自来喂你!”俊美的男子,温柔的语气,相信世间上的女子,谁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 闻言,姬无霜红着眼眶柔柔道:“皇上!” “好了!都快要是当娘的人了。还是这般爱哭鼻子。”轻柔的喝到,司徒潼轻轻吹了吹勺子中的药汁,小心翼翼地的递道她的嘴边。 姬无霜微张檀口,咽下药汁,娇羞的望着榻前的男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此刻,她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有她爱的陪在她的身边,她的腹中怀着他的骨肉,而且还是未来的储君。想必天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幸福的女人了。 药汁很快见底,司徒潼执起一方手帕,温柔的擦拭着她的嘴角。 “苦吗?” “不苦,很甜。” “胆敢欺君,药汁怎么会是甜的呢?”司徒潼作势绷起俊脸,姬无霜则顺势偎依入他的怀中。 “皇上,臣妾并未欺骗皇上,皇上亲自喂得药,在臣妾的嘴中自然而然的就是甜味。” ”就你嘴甜!”司徒潼温柔的笑着。 紧紧地将姬无霜拥入怀中,可俊美的星眸中,尽是一片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以前,他很喜欢姬妃这样软若无骨的钻进他怀中的模样,他一直认为,女人就是应该这样依附他的夫君。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会时不时的在他脑海中不段徘徊。坚定不移的明眸,孱弱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疼。 就像此刻,明明怀中温香软玉,他却无动于衷,没有丝毫的感觉。 只是想着那个倔强的女人。 她的眼神总是那般坚定,看似坚强,其实内心却是无比的脆弱。 尤其她失落的模样,最让他揪心。 想到这里,司徒潼推开怀中的姬无霜,道:“霜儿,你先就寝吧!朕还有重要的奏章没有批阅呢?”说罢,便不顾姬无霜迎拒还羞的模样,便匆匆的走出了金凤宫。 走在空旷的青石小径上,望着天空那皎洁的玉盘,周遭的环境异常的寂然。此刻、唯独他的心,却不平静。 “少主,冷颜在御书房等候。”咻地一下,一抹黑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落下。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背对着身后的黑影,司徒潼冷声询问道。 “不负少主所托,事情已经办好了。”单膝跪在地上,黑影颔首低声道。 “这就好。”司徒潼点了点头,随即道:“相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会少主的话,不仅是相府,所以掌权的人,似乎都在蠢蠢欲动。”结果司徒潼的话,黑影全盘托出。 “蠢蠢欲动?”司徒潼碾了碾手上,又复一遍幽幽道。 果然如他所猜的那般,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上幕了。 身后的大掌轻摇了一下,背后的黑影有刷的消失在暗夜的星空之中。 脚掌迈起,司徒潼跨着流星大步往御书房走去。 ------------ 第五十三章 上元佳节5 “事情办好了没?”冷冷的声音从薄唇中缓缓吐出,男子背对着桌面,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桌台上,烛光随风摇曳着。 “请少主责罚,冷颜未能将解药带回来。”冷颜俯着身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蓦地转过身来,幽黑的星眸落在身旁的男人上。司徒潼挑了挑眉,语气依旧淡然的可以,道:“为何?” 冷颜从小就陪在他的身旁,他的能力他一清二楚。此次他没能取回解药,想必其中定有什么意外。 “药王以死,毒王不翼而飞。所以这百花剧毒,无药可解。”冷颜依旧冷言冷语,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 “哦!”司徒潼幽幽的点了点头,似乎在等待着冷颜的下部回答。 “微臣在民间探访多时,偶然得到消息。原来百花剧毒并非无药可解,而是……”冷颜欲言又止,他是在不想将这残忍的方法说出来。 “说。”狭长的凤眸顺势眯起,司徒潼的声音冷若冰霜,让人不禁寒颤。 微微犹豫了些许,但冷颜还是选择说出:“这解药必须要用未出世婴孩的心甘做药引……这孩子,必须是毒王、药王的后人。”残忍的话一字一句从他的口中说出,心中浓厚的罪恶感,让他忽视了一旁男子铁青的脸。 “必须是药王的后人……”司徒潼幽幽的说道。的确,他确实该给她一个小孩,这样,他的计划才会更有胜算不是么? 可是,当听到他要亲手毁了他们的孩子之时,他的心为何会如此抽痛。 “除了这个,就别无他法?”司徒潼还是脱口而出,可当话落之时,他却开始暗暗后悔。 后悔他不该让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思…… “别无他法。”冷颜依旧冷冷的回道。 “朕是不是很残忍?”别开冷颜的星眸,司徒潼苦涩的笑问道。 “对于一个女人……的确很残忍。”冷颜直直的说道。他知道司徒潼心中的打算,他亦知道结果已成了定局,但是他还是不忍开声问道:“少主,你就不曾再多考虑一下?” “颜,你该知道,朕决定的,不会轻易改变。” “希望少主不会后悔!”冷颜冷冷的叮嘱道。少主已经被仇恨蒙蔽的双眼,他已经分不清对与错。 “后悔。”司徒潼低囔道。后悔这个词从不曾在他的人生里出现过,他不会后悔,也亦不想后悔。 “既然少主已经决定了,那冷颜也不再多言了。”冷颜扶着银剑,直直的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观察的司徒潼的神情。 “颜,你说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司徒潼的眸中又不禁浮现那抹娇俏的身影。 “聪明且神秘的女人。”冷颜淡淡的说道,眸子依旧没有表情。 “哦?”转身望向冷颜,司徒潼淡淡的问道:“为何会这样形容。” “能将少主的心思看透的人已是寥寥无几,更何况她又是个女子。朱雀的女儿,却成了青楼女子与丞相的女儿,她的身份不是扑朔迷离么?”抚着银剑,冷颜饶趣的说道。的确,他对于这个樱妃,也很是好奇,好奇她到底是何身份。 冷颜的话,无不一字直捅进他的心中。此时冷颜所说的,便是他心中所想的。 望着司徒潼失落的样子,冷颜抿了抿嘴角道:“少主,这是不舍么?”既然不舍,又为何将她推之门外,不是应该要好好把握才对。 聪明一世的少主,既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喜欢就要把握住啊,不要再失去了才懂珍惜。 听了云清的话,澄樱久久不能从思绪中反应过来。她从未妄想过,司徒潼对等她。 几日埋在心中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此时她的心,就像抹了蜜糖,那般,甜入骨髓。 虽然她知道这明明就是一个错误,但她就好像吸上了他给的毒粉,越吸越深、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发。 司徒潼决定服从他的心,明明他很想见她,可是他为什么却偏偏要克制住呢?他是帝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区区一个女人呢? 此次前来,他并未像往常那边,前呼后拥。而是携着冷颜,悄然走来。 本来想像往常那般推门而入,但好奇心驱使他,想要看看,澄樱独自一人之时,喜欢干些什么。 他踱步走到窗口时,一道幽幽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里。 “臭潼哥哥,坏潼哥哥,讨厌潼哥哥!总是欺负澄樱。”娇人儿的声音慷慨激愤,可却又无能为力。正是这份无能为力,让司徒潼听的有些揪心。 他想要推门进去,但是他知道,他不应该让事情变的更复杂,不可以这么放纵自己,他一咬牙,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但是那娇俏的声音,始终盘绕在他的心痛,怎么样都挥之不去,他的脚步再次停住,心中想要见她的渴望战胜了理智,于是,他原路返了回去。 径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澄樱,并没有发现此时自己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直到那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一个人在干什么,不会是在偷偷骂我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澄樱吓了一跳,她迅速的循声望去,见到来人是他后,不禁微微低垂了眼眸。 “你怎么会来这里?”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是你这小小的凤漪宫呢,怎么,看样子你不是很欢迎我。” “臣妾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敢这么质问的人,除了你这后宫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皇上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 司徒潼挑挑眉,道:“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是,让我快点走的意思吗?” “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应该国务繁忙,不敢留住皇上。” “真是善解人意啊,不过,今天,我就想留在这里哪也不去。” 说着,司徒潼缓缓的靠近澄樱,窗外的月光映照在只着单衣的澄樱身上,是她看起来,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白皙的肌肤细腻如凝脂,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脑后,不点而红的朱唇,此刻正微微轻启着,好似在等着人采颉一样,司徒潼敏感的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在了某一处,一直知道她是美丽的,只是每一次看她,都会带给他不同的惊艳。 ------------ 第五十四章 上元佳节6 她隔着他如此的近,她喷出的呼吸尽数吸入他的鼻中。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就在他唇角的下方,只要他微微一倾身,就能悉数的品味她的芳香…… 可是,他不敢…… 身为九五之尊的他,竟然会对一个女人,萌生不敢…… 确实,他的确不敢。他不知道澄樱心中对他到底有何想法。虽然他和她已经超过了那道最后防线,但毕竟那一次,是情非得已。这次他不想勉强她,他要她心甘情愿。 “樱儿……朕……要你……”呼吸困难,他低沉的说道。心中不禁有些后怕,害怕她拒绝。 “我……”他露骨的话,让澄樱为之一震。羞愧让她的小脸瞬间涨红。半晌,她还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放心!朕不会勉强你的。”见她久久不语,司徒潼淡淡的说道,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 说罢,只见司徒潼松开禁锢澄樱的双手,蓦然的回转过身去,欲要朝门外走去。 “皇上!”见他要离开,澄樱慌了,她一把从后面拥住司徒潼的腰,羞愧的将小脸埋进了他的衣襟之中。 “樱儿……”回转过身来,司徒潼将澄樱置入了他的怀中。 “嗯!”她仰视着他,一双迷朦的大眼,像是喝醉了那般,水雾迷蒙。双颊更是像火烧了那般,娇颜欲滴。 灼热的呼吸瞬间点燃一切,司徒潼猛然捧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吻住。 顿时,淡淡的龙延香气袭来,让她的世界一片晕眩。 看她一副抚媚的样子,他知道,她并不反感他这么做。 心思暗忖,他轻柔的啄吻着她殷红的唇瓣,而后细细慢慢的深入地吻她,舌尖轻轻开启她的芳唇,滑入她的齿间引导着她和他,一同嬉戏玩耍。 而她,则如飞上云端,完全臣服在他的热吻之下…… 见她憋红的小脸,他知生涩的她无法呼吸,放开她的唇,吻缓缓地滑向耳际。 澄樱终于忍不住,嘤咛一声。满目沉醉,雾水笼罩。 她的嘤咛,让司徒潼如获大赦。见她没有半点拒绝之意,他这才大胆的将吻落在她美丽的粉颈上。 只是轻轻一扫,身下的敏感的人儿就忍不住娇颤一下。呼吸也随着紊乱。 澄樱痴迷的望了司徒潼一眼,如玉般谪仙的俊脸上,尽是柔情蜜意。司徒潼感觉到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在他的怀中逐渐的火热,仿佛要将他彻底燃烧似得。再度附上她的娇唇,将她如兰的香气吸入,温厚的大掌试探性的滑进她的衣襟之中,在她光洁如丝的小腹上不停的来回转动。只要她一拒绝,他就立刻收手。 然而,身下的娇人不禁扭了扭身子,极其难受的唤道:“潼哥哥……” 腹上的大掌随即停了停,而后在她艳红的肚兜间,来回的探索。直至大掌抚上了那盈盈而握的娇嫩。她的脸已是红彤彤一片,反更增了抚媚,添了诱惑。 他似乎也无法在压制内心急涌而上的欲望,大掌上的力道时大时小,而握在他手掌中充满弹性的柔软,时而圆、时而扁。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形态。另一只大掌无法自由行动,便只是按压着她的臀部,让她的身躯紧贴着自己,让她和自己完美的契合…… 只是刚刚一触碰,司徒潼便深深的陷入了她的娇嫩美好之中。几欲有倾斜而出的冲动,强硬的压制着,这才稳住了自己,只是全身已经冒出了火热的汗珠,额头更是淋湿了一大片。 而澄樱在承受多重的刺激之时,陌生的情愫也在身体中不断的蔓延扩散。熠熠生辉的明眸在情愫的驱使下,抚媚四射,感觉到和她契合处的坚挺,她心尖一酥,一种似曾相识的难耐和渴望痛苦的漫步全身,不禁抓紧了司徒潼的衣襟,眉头随之越皱越深,“潼哥哥,樱儿不要了……好难受……” 若是平日换做是别的女人,司徒潼定不会理会她的感受,可是今天他却不知怎么了,听着她难受的叫唤,他也跟着她难受了起来。 下一刻,原本覆在她胸前的双手,顿时停了下来。澄樱一双似水的明眸,尽是迷离。双唇更是微微开阖着,轻吟浅哼,他突然的之住,让她更是适应不过来。体内空洞的难耐比之前的更加折磨人,陌生的感觉让她不禁哭出声来:“潼哥哥,樱儿还是难受……” 说着,水蛇般的纤腰不停地上下来回扭动着,只为摆脱着体内的不适。然而契合之处,她却不经意的摩擦着他的坚挺。顿时,充满快意的麻酥感漫遍了四肢百骸。她不禁轻吟出声来,额头上也渗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司徒潼被她这么一胡来,全身的气数喷涌而出,恨不得将她吃干抹尽。但仅有的理智提醒他不能,因为他想好好的弥补,弥补第一次的亏欠。 “宝贝儿,乖!不要再动了!等会,等会就好了!”低头轻啄着澄樱的红唇,司徒潼极具耐心的安抚道。可是身下的人儿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胡乱的扭动着身子。 “不要叫我宝贝儿!”澄樱无力的说道,她不喜欢,不喜欢他把用在别人身上的昵称,用在她的身上。 “樱儿……”看出她心中的不满,司徒潼随之转换了一个称呼。 “嗯!”迷蒙的双眼柔柔的望向他。 “该死的!”司徒潼低吼着,体内的欲望愈演愈烈。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了,大掌轻挑开系在她颈间的红绳,将覆在胸前碍眼的肚兜一扯,微微耸起的双峰让人为之一惊。 他知道她很美,却不曾想过她到底有多美。 呆望着她胸前的美好,他竟然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似得,彻底的乱了方寸。 捧着他的美好,他不禁低头含住,另一只空出的大掌,缓缓地滑向她的袭裤之中。 迷乱,充斥着她的脑袋,她全本被这陌生的欲望驱使着。 轻呼一声后,完全陷入了意乱情迷的声音之中…… 袭裤,不知在什么时候被缓缓褪下。望着她绝美的酮体,司徒潼忍不住深呼吸。 大掌不知在何时,已经滑向她最为私密的地带,轻轻的挑弄…… 她拼命的摇晃着头颅,苦难的说道:“不要,不要再等了!好难受……” 此话一出,只见身上的男子微微一笑,一手拖住她的臀,两人终于如愿以偿,深深结合。 ------------ 第五十五章 上元佳节7 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木窗,洒落在纯白的锦被上。 澄樱覆着锦被,缓缓地做起身来。身旁的人儿早已远去,被中的余温已经散去。若不是看见身上布满的星星吻痕,澄樱真的会以为昨夜只不过是一场美好的春梦…… “小姐!你起来了?”端着脸盆走进来的云清,一脸笑意的看着榻上的澄樱。 “现在何时了?”望了望窗外的高挂的艳阳,澄樱淡淡的问道。 春宵一夜,尽是缠绵。醒来之时却不见他,她的心尽是空洞。 “小姐已经是巳时了!”云清脸上的笑意从未停止。她也是今日起身之时,才恰巧看见皇上从小姐的房间里出来的。 “已经是巳时?你怎么不叫醒我呢?”澄樱诧异,她原本打算今日早早起身,好好熟悉准备一番,而后和云清一同去街上赏花灯。 “小姐,是皇上吩咐我,让你自然醒来的。”眸中的笑意揶揄闪过,云清扮着司徒潼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清的话让澄樱苍白的小脸瞬间刷红,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尽,反倒滋生出一股甜蜜。 “小姐,你是不是在想皇上啊?” 不知何时,云清的脑袋已经探到了澄樱的耳边,澄樱微微一怔,久久才娇嗔道:“云清,你、你真讨厌!” “小姐,让云清猜对了是吧!”不顾澄樱的窘迫,云清坏坏的笑道。 “云清!你、你……”小脸涨的不能在红了,澄樱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喏!小姐,这是你今日的衣裳!”将桌上的托盘递道澄樱的面前,云清故作淡然的说道。 接过托盘,澄樱小心翼翼地的掀开覆在盘上的黄巾。一条精美无比的桃色长裙,倏然的映入她的眼中。 轻轻的捧起盘中的长裙,澄樱不禁从心中发出一声长叹:“哇!好美的裙子啊!” 待到赞叹发出,她还不禁问道:“云清,这是不是你帮我准备的?” “是!是云清帮小姐准备的!”云清心虚的说道,其实这条长裙是皇上为小姐精心准备的,她只不是奉命把它交给小姐而已。只不过皇上交付她之前,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能说出实情。 她一直认为,小姐很傻,总是默默地在身后为他付出一切。看来现在她是错的。原来小姐并非是一厢情愿,她和皇上是两情相悦。她可以从皇上的言语中,眼神中看到,他是多么的喜欢小姐。 “这真是云清做的?云清对我太好了!”雾气笼罩着明眸,澄樱泪眼朦胧的望着云清。 看着小姐如此感动的样子,她真是无地自容,此刻,她真的好想将实情告诉给小姐听。 “小姐对云清也很好呐!”云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门。想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不敢这么做,毕竟那是皇命,违抗了可是要杀头的。 “小姐,让我来为你更衣吧!”看着澄樱如此兴奋的样子,云清的心情随之越发的舒畅了。 还没等澄樱应允,云清便为她套上了长裙。她虽见过无数次澄樱穿红裙的模样,但这次,她还是忍不住打心底的赞叹道:“小姐,你真美!就像、就像仙女下凡。”实在是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云清只得这么庸俗的赞美。 “真的么?”异常合身的长裙让澄樱的心情格外的愉悦,她忍不住在云清的面前来回转了几个圈。 “真的!”云清拼命的点了点头,道:“今日是上元佳节,小姐打算去长安街赏花灯吗?” “嗯!”澄樱嘤咛的点了点头,不过她虽然心底这么想,但现今她已成为帝王的妃子,能不能出这宫门,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我们可以……” 还没等云清把话问完,门外又传来一阵公公的通传声:“今日是上元佳节,太后请樱妃娘娘来凤鹫宫家宴。” “有劳公公通传!”隔着朱门,澄樱低声的谢道,只听见公公应了一身,便匆匆的走了。 每逢过年过节,太后便会在宫中设请家宴,请宫中有品阶的妃子,王爷一同共聚以示喜庆。今日是上元佳节,太后宴请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云清,帮我梳理一下,起驾凤鹫宫。” 只见澄樱一吩咐,云清便开始为云清上起了妆。这个妆与以往的不同,不是淡淡的装束,而是带有喜庆意味的浓妆。 简单的青丝垂理了下来,泼墨般的秀发轻而易举的掩饰住了昨夜羞人的印记。 轻巧的别上一枚发钗,澄樱满意的点了点头。理了理长裙,澄樱便携带着云清匆匆的往凤鹫宫走去。 一袭红裙的澄樱,携带着云清,成为了宫女奴才瞩目的焦点。在凤鹫宫门口闲逛的司徒风,也理所当然的被佳人深深的吸引着。 “真巧,想不到昨日一别,今日又让我在这宫门口撞见了你!”低沉的声音从后背想起,澄樱倏然的回转过身子望去,只见司徒风就恰好站在她背后。 “真巧啊!” 近望着澄樱,司徒风忘了他准备好的台词。他想不她的美,竟然如此多变。 昨日,淡妆素裹的她一袭白裙,有如不食人间烟火仙子,美的飘渺虚幻。今日再见,亦是天差地别。 一袭桃色长裙的她,有如偷下凡间俏皮贪玩的仙女。微浓的红妆并没有掩饰住她的美丽,反更增添一丝魅惑的气息。她就像天使与魔鬼的化身,既纯洁又妩媚,既青涩又成熟。 “的确!”沉浸在她的美丽之中,司徒风久久才说出了一句。 “你是来家宴的?(你是来家宴?)”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异常的默契让两人会心一笑。 不知为何,司徒风给她的感觉,就像哥哥一样。总是会让她不觉的松懈心防,自然而然的笼络起来。 就这样,两人便不觉得在宫门口洽谈着,洽谈着各自儿时的趣事。 伴随这着两人的欢笑声,微风也不禁凑起了热闹。 “小姐,我们走吧!”微弱的抗议声,打断了谈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听了云清的抗议,澄樱这才惊觉两人在门外谈了许久。 “我们进去吧!”看了看司徒风,澄樱便欲要抬步,往宫内走去。 “等等!”司徒风轻声的阻止,而后指了指澄樱眉心上那抹殷红,道:“你的眼睛……” 朝着他的指向,澄樱揉了揉眼睛。无奈,她的手依旧没有找到眉心间那抹殷红。 “你闭上眼睛,我来帮你吧!”司徒风见她无论都擦还不到那殷红,随即开声说道。 “嗯!”澄樱点了点头。 ------------ 第五十六章 上元佳节8 待佳人缓缓的闭上眼睛,司徒风便靠近澄樱,直视着她的脸庞。修长的手指缓缓地伸向她的眉心,就在指尖触碰她光洁的眉心之余,一抹异样的电流传向他的身躯。 擦了擦眉心的那抹殷红,司徒风炙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澄樱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之上。半开半阖的红唇,好像在邀请着他细细品尝。 脸庞不觉的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他的薄唇距离她的红唇不到一厘米。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欲要覆住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只听见耳旁一声,冷吼:“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见司徒潼的声音,澄樱蓦地睁开了眼睛。只见司徒风的俊脸靠的她的脸庞很近很近。 惊慌之余,澄樱不禁连退了好几步。脚不慎踩到长裙,欲要往后倒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司徒风伸手拉住了澄樱的小手,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回过身来的澄樱,急急忙忙的将他推开。愤怒之余,纤手一扬。 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巴掌声,右脸传来的剧痛,让司徒风微微一怔。 “请凌王自重,本宫可是皇上的妃子,修得你如此放肆。”一声凌王,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迅速的拉远。澄樱愤怒的呵斥道。 瞥向一旁脸色铁青的司徒潼,司徒风俯下身子,带着万分歉意的说道:“微臣失礼了,请娘娘恕罪!” 他这番歉意并不是害怕司徒潼才说出来了,他是因为澄樱才说的。毕竟她是宫中的妃子,他不愿司徒潼因为自己而难为不相干的人。 “你知道就好,她可是朕的妃子。”不知何时,司徒潼走到了澄樱的身边,霸道的将她揽进了怀中,霸气十足的宣告着这专属于自己的主权。 面对眼前这两个针锋相对的兄弟,澄樱简直就是一头雾水。明明就是亲兄弟,为何还要这样明争暗斗? 对于澄樱的雾水,站在身后看着眼前一幕幕上演好戏的云清,则显得异常兴奋。 看来皇上是彻彻底底的喜欢上小姐了,否则怎么会因为这亲昵动作而大发雷霆呢?吃醋,可不是帝王的模样,除非他真的很紧张那个人。 云清淹没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交恶的两人,眸中磨出的电光火石。 “臣弟谨遵皇上教诲!” 他若无其事的回答,让司徒潼越发的恼气,但碍于今日是上元佳节,他只好将肚中的怒气掩埋在心里。冷哼一声之后,他便强拉着澄樱往凤鹫宫内,走去。 凤鹫宫堂上,并没有澄樱想象中的高朋满座,反倒是有些清冷。堂上的右侧,坐着司徒潼的两位权势相当的妃子,一个是姬妃,另一个则是德妃。 堂上的左侧,坐的便是司徒祁、司徒恒等亲王。 “臣妾见过皇上!(微臣参见皇上!)看着倏然走进来的司徒潼和澄樱两人,端坐在椅上的人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司徒潼依旧紧拽着澄樱的纤手,风轻云淡的扫了众人一眼。 看着堂上端坐着的纳兰桐香,澄樱连忙甩开司徒潼的束缚,走上前福着身子,道:“澄樱参见太后!” “儿臣参见母后!”司徒潼作势的上前鞠了一躬,而后不等纳兰桐香说话,便自径扶起了半蹲着澄樱。 “皇上!”澄樱低声的唤道。她不是不知道司徒潼和太后的过节,但她不想让两人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 司徒潼完全不理会澄樱,只是强硬着将她托起身来。可是异常倔强的澄樱就是不肯起身,两人一度僵持在原地。 见罢,纳兰桐香干笑着从堂上缓步走了下来。大掌抚向澄樱的臂膀,极为热垄的说道:“樱儿,你就起身吧!” 纳兰桐香的极度热拢,与喜宴那夜的冷淡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澄樱不明白太后为何会有如此大转变,但是她总觉得她的笑靥下,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巨大阴谋。 “谢太后。”对着满肚心计的纳兰桐香,澄樱如履薄冰。一个从默默无闻的洗脚婢,步步为营爬到今日的太后之位,想必这个太后,也绝非什么善类。 澄樱在心中暗忖着,丝毫没有注意身旁男子的眼神,逐渐变冷,直至目无表情。 一个真正善于伪装的人,并不会将所有的事情摆放在脸上,而是将它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表面上则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就是司徒潼。 谈论了许久,直至日落时分,宴会这才缓缓开始。中途司徒潼和众人有几次一同离席。不知为何,司徒潼和那些王爷们一同离席的时候,她就会感到一种不能言明的惶恐感。她害怕独自一人呆在这凤鹫宫,害怕这眼前的三个满腹心机的女人…… 宴会如期而至的进行着,众人围着一张原木红桌而坐,桌上的菜,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珍馐玉盘,反倒是民间一些素食小菜。这才宴会并不是什么皇家喜宴,而是一场平平凡凡的家宴,虽是家宴,但坐在席上的人,却没有一个是平凡的小人。 当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位相貌清秀的少年,竟然姗姗来迟。众人见他并未有多大的反应,倒是太后见到此人,关切之意表露无疑。 然而这少年似乎并不领情,只是漠然的像太后与司徒潼鞠了一躬,而后便缓慢的坐在那张空缺的椅上。 澄樱好奇的打量着对桌的少年,只见此人的年纪比她还要小上两三岁,清瘦的身子在宽大的白袍之下,显得格外的单薄。一张清俊的脸孔在烛光的照耀下,异常的苍白。握着被子的指尖葱白而修长,乍看之下,有种怪异的病态美。 似乎察觉到澄樱的注视,少年缓缓地抬起了头来。一双碧色的眸子,异常的明亮,就像珍贵的宝石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心,猛然的跳动了一下,澄樱没有想到,一个病恹恹的少年,竟然会拥有这样的清明、美丽的眼睛,仿佛能冲击人们心底那抹原始的罪恶。 下意识的扬动了嘴角,澄樱朝着少年淡淡一笑。可是那少年毫无所动。碧眸仅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视线有继而回到了饭桌之上。 澄樱微微尴尬,不知是自己无故的微笑让人心生厌恶,还是自己投向同情的眼光,让他生气。 暗暗地垂下头去,却突然感到身旁一道锐利的目光朝她射来。转头一看,竟见司徒潼一脸嫌恶的鄙夷着她。 ------------ 第五十七章 上元佳节9 他鄙夷的神情让澄樱深陷谷底。呆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澄樱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这么多个他,她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司徒潼。 微微点头,澄樱淡淡一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角的苦涩。她的微笑并未得到他的任何响应。 好像又回到了大婚之初,她只得到他冷冷一记鄙视,以及一旁两个女子投来的咒怨目光。 一旁,一袭墨绿长衫司徒风手不觉一紧,看着身旁不远那个美丽的女子,注视了在场所有人,却偏偏无视了自己的存在。 虽然他自认风流不羁,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那只不过是在演戏。对于这个唯一挑起过他心弦的女子,他却不想让她和众人一样,误会他只是一个流连烟花巷柳的荒淫无度的王爷。 晚宴便是在澄樱低头专心致志的情况下吃完的。有了先前的经验,澄樱就不再打量任何一个人,只是专心的吃着饭。 可是这场晚宴却为如此平静的走下去。今日是上元佳节,按照天朝的传统,晚宴过后,大伙必需以抽签的形势,来决定哪两人一起结伴同行,一起出宫赏花灯。 看着宫女端着托盘缓缓走来,有些人早已迫不及待、摩拳擦掌。 “樱儿!你先抽吧!”看着身旁的宫女,纳兰桐香微笑着看着澄樱说道。 没有拒绝的余地。看着盘中整齐摆放的的竹排,澄樱小心翼翼地的从中间抽取了一张。 看着澄樱抽完,大家纷纷的伸出手去抢夺,在场的男子,随人不希望,抽到与佳人同样的编码。 紧攥着手中的竹排,澄樱慢慢的偷瞄着。心中的忐忑与期待各参一半,偷瞄了好几遍,澄樱最终看清楚了竹排上篆刻的数字8 大家纷纷望着竹排上篆刻的数字,带着期盼的心情,等待着结果的揭晓。 “翻拍!” 纳兰桐香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将手中的竹排掀开。澄樱以右手边司徒恒起,慢慢地观看着竹排上的数字。一连跳过了许多个人,依旧没找到与自己相同的数字。目光最终落确在最末尾司徒潼的身上。 竹排上,硕大无比的数字8清晰的映入澄樱的眼帘。此时她的心情诧异又激动。诧异自己竟然选中了和司徒潼一样的数字的竹排,激动的是今晚她可以和他单独赏花灯。 和澄樱有着相同诧异的还有一旁的姬无霜。 因为以前司徒潼就答应过她,以后的上元佳节,只陪她一人赏花灯。 可是现在,她要和司徒风一同上街,则他,却要单独和那个贱人一同赏花灯。 这、她决不允许…… 神色为之一黯,姬无霜伸手拉了拉司徒潼,希望司徒潼能做主废了这个抽签的决定。 她的小动作很快就被一旁的德妃看透,她冷冷扫了澄樱一眼,便佯装惋惜的说道:“哎呀!这老祖宗的决策就是公平,一切都以一个缘字为主,今日我和姬妃妹妹都与皇上无缘。今日皇上独属于樱妃妹妹一人。” 听了德妃的一番话,姬无霜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看着姬无霜功败垂成的样子,德妃心中极喜。 在她看来,在这后宫就姬无霜是她最大的对手。她只有将姬无霜踩在脚底,便能毫无悬念的登上皇后宝座。而刘澄樱只不过是个垃圾,只要她稍稍一动脑,便能打的她永不翻身。 “这既是老祖宗定的规矩,那自是公正无疑。”纳兰桐香慈祥的笑道,名则是赞扬老祖宗,实则是在提醒姬无霜,一切都要忍耐。 可是纳兰桐香的警告却并没有让姬无霜放弃,她的小手还是一直拉着司徒潼。 现在的司徒潼,心智根本不够坚定,就像风中的柳叶在不停的摆动。她可不想让这阵风把他吹到那贱人的怀中,他是她的,皇后之位也只能属于她! 司徒潼回头望了她一眼,正欲要开声,却被人抢先一步,不快再度笼罩心头。 “太后,您看姬妃姐姐大腹便便的样子,臣妾实在是不放心她和凌王一起出去,倒不如让臣妾与姐姐调换。让皇上照顾姐姐,臣妾在才能安心赏花灯。”澄樱上前一步,平静的脸上表露着担忧的心思。 “太后,这万万不可!难道樱妃妹妹想要开先例么?我们不能因为姬妃妹妹就轻易的打破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德妃焦急的制止道,她可不想让澄樱毁坏了她阻挠姬无霜的计划。 “本宫自会定夺。”冷眼扫了德妃一眼,德妃随即面露惶恐之色。 “既然事情如此复杂,那就你们四人一同上路吧!人多,这样也好照应照应。”思索了良久,纳兰桐香这才开声说道。 “遵命!”见纳兰桐香如此吩咐,众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还没到关键的那一刻,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谁。 只是,上元佳节,四人同行赏花灯,实属可笑。 长安街天朝最为繁华的街道。此刻、万灯齐明、人潮涌动、人声鼎沸。 一出城门,姬无霜变向牛皮糖似得,一直死死地勾住司徒潼的右臂,极为热拢地为他擦拭着汗水。才子佳人,成为了街上不可多得的一抹尽致。 跟在身后,与他们有段距离的司徒风和澄樱,并步走在大街上,也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看着两人只见有段距离,并不像情人那般痴缠在一起。街上的行人便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议论的话题,并非是两人到底是否云央未嫁,诸如此类的话。 看着前方两人极度痴缠的样子,澄樱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只想将他们抛在脑后、眼不见为净。这样她的心就不会如此烦乱。 此时站在一旁的司徒风也有一种冲动,想要牵起澄樱的纤手,将她拉离开这里。可是他、不能…… 勾搂着姬无霜的司徒潼也是意外的恼气,他的俊眸时不时飘向身后起步而行的两人。深怕两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虽然一直勾着司徒潼的手臂,但姬无霜明确的感到,司徒潼的目光根本不再自己的身上,他的目光总是弥留在身后…… 想到这里,姬无霜就巴不得行人能将他们测底冲散,这样她就可以和他独处了! 她的想法变为了事实。整个长安街人山人海,突如其来的行人将他们彻底冲散了。 ------------ 第五十八章 上元佳节10 望着人山人海的长安街,澄樱的视线瞬间缩小了。咋眼一看,原来她被几个牛高马大的壮汉,给硬生生的挤压在中间。 硕大的身躯在就将澄樱淹没在人海之中。 “姑娘,在下想请你喝一杯!”话音刚落,一个身着橙色华服,个子娇小面容略微猥琐的男子,手执着金扇,在几个大汉的缝隙之间,钻了进来。 “请公子谅解,小女子实在是不习酒性。”微蹙起眉头,澄樱冷冷的拒绝到,对于眼前这个猥琐的男子,她很是厌恶。 “哟!还挺纯的嘛!”男子垂涎的打量着澄樱的美貌,右手不觉举起那极为庸俗的金扇,挑着澄樱嫩白的下颌,道:“你可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对于猥琐男的轻薄,澄樱冷冷的拍掉了他那把极为庸俗的金扇,目无表情的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当众调戏良家妇女,你们到底有没有王法?这可是天子脚下,如果你们胆敢滋扰生事,小心我去官府告你。” “王法?”男子重复一遍,而后仰头大笑,围成一圈的大汉也随之嘲笑起来,仿佛澄樱刚才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得。 “你可知道我家少爷是谁?他可是左府的公子,宰相的儿子,当今皇上的亲舅子!”大汉嗤鼻不屑的说道:“王法、我家少爷就是王法!” 一个堂堂宰相的儿子,竟然当众调戏良家妇女,且胆大妄为的称自己就是王法。这让澄樱是可忍孰不可忍,平日里她最见不惯的便是这些狗仗人势的权贵。 “皇上的大舅子又如何?天子犯法况且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还不是皇上。”冷瞥了他们一眼,澄樱冷冷的说道。她就不信,就在着上元佳节,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胆敢对她做些什么。 “你这不识好歹的贱人,若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面色,大爷我早就把你丢给他们了!”男子扣住澄樱的臂膀,大掌恣意的揉捏着她白璧无瑕的脸颊。 澄樱二话不说,便重重的赏了他一巴掌。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男子微微一怔。缓缓回过神来,男子便恶狠狠的瞧着澄樱怒道:“来人,把她的手给我绑起来!” “放肆,你们胆敢动本宫一下,本宫就让你们生不如死。”看着他们蠢蠢欲动的样子,心中一惊,澄樱脱口吼道。 她的气势让周边的大汉吓了一跳,谁也不敢上前捆住澄樱的双手。 “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快上!你们是猪啊?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看着站在原地的大汉,畏缩的男子大声的骂道。 看着男子愤怒的样子,大汉们实在后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将澄樱的纤手绑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澄樱挣扎着,她声嘶力竭的吼声,最终淹没在人海。街上人山人海的行人,却没有一个行人敢注意,大汉围堵的娇人儿。 大家心中都有数,谁也不敢惹恼这个长安城的小霸王。 “放开她!”一抹银色的身影有如鬼魅般,迅速的飘到猥琐男的身前。隔着微小的隙缝,男子冷冷的吩咐道。 耳边幽幽的声音,着实让猥琐男下了一大跳。他连忙跳转过身子,脸色苍白的望着男子道:“你,你是谁?” “千月夜!”望着这张有如夜子般璀璨的星脸,澄樱如获大赦。在众人诧异之际,她连忙挣脱他们的束缚,慌忙的逃向眼前的这个男子。 “千月夜?”猥琐男低囔道,他好似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而转念一想,他不可能听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否定了先前的想法,猥琐男鄙夷的说道:“本大爷今日的好兴致,都被你给破坏了!” “给我上!”猥琐男嗤之以鼻的吩咐道,只见大汉一涌而上,纷纷冲向站在原地的千月夜。 只见千月夜一把将澄樱拥入怀中,而后转身便朝着大汉来了一个连环踢,只见所有的大汉多数都趴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痛苦哀嚎大汉,猥琐男愤恨的吼道:“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我起来!起来。” 大汉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忍着全身的痛楚勉强的站起身来。 街上的行人纷纷望着眼前这刚上演的好戏,所有的路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得罪了这个人见人怕的小霸王。 看着身手不凡的千月夜,大汉们没有一个胆敢上前挑衅。见到他们畏首畏尾的样子,千月夜冷冷一笑,随即旋身揪住了躲在人群中,猥琐男的辫子。 仰望着眼前这个揪着自己辫子的冷傲的男人,猥琐男不禁双腿发抖,瘫软在地上。 “好汉,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横行霸道了!小的一定安分守己,为好汉詹前主后,报答好汉的不杀之恩!”见情势急转直下,猥琐男连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忏悔道。时不时的抱着千月夜的脚踝,失声痛哭。 “算了,就饶了他这一次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人就算有再大的过错,只要他能改,一切都是美好的。看着眼前失声痛哭的猥琐男,澄樱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既然这位姑娘说放过你,那你们还不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冷冷的声音有如地狱的召唤,猥琐男领着大汉悻悻的从人群中逃走了。就在走的那一刻,猥琐男还不时的望了望男人怀中的女子…… 看着他们连滚带爬的走掉,千月夜随即也将怀中的澄樱缓缓地放了下来。 看着这完美的英雄救美,众人不禁热切的拍起手掌来。迎着众人响亮的掌事,千月夜笑而不语,拉着澄樱的纤手,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走过了闹区,来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澄樱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若不是千月夜及时出现,救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肯定难以脱身。 “因为你在,所以我也在。”千月夜调侃的说道,半许玩笑半许认真,让人完全猜不透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你这什么意思?”他的话真真假假,让澄樱猜不透。 “今天可是上元佳节,怎么就你一个人?”跳过澄樱的疑问,千月夜反问道。 “我哪有一个人,我是和司徒风他们一起来的!” “那他们人呢?”千月夜反问道。 ------------ 第五十九章 上元佳节11 “我和他们走散了!”澄樱幽幽的说道,她越想就越觉得可疑。刚才街上虽然有很多行人,但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从街头沿着街尾走的,但唯独刚刚那些可疑的行人,他们从左边突如其来的走来,一直横走到右边。 而他们,就是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怪人,硬生生的给分散开的。 “走散了?”千月夜暗忖着,虽然在上元佳节走散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偏偏是司徒潼,这让他疑惑。 “上元佳节本该就两人同行,既然你我都是孤家寡人,何不一起同行?”收起心中的疑虑,千月夜淡淡的笑道。 他俊美无比的笑靥,在洁白的月光之下,差点让澄樱沉沦…… 确实,上元佳节就该两人同行。既然司徒潼身边有了姬无霜,那她呆在一旁也不是多余的么? 想到这里,澄樱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拉着千月夜的大掌,往繁华的大街走去。 大街依旧繁华,原本在店里面张罗的店家纷纷都搬着木板,在偌大的街道的摆起了临时的小档。 待了更夫一喊,所有小档上的灯笼几乎同时被点亮了起来。整个街道,被五颜六色的灯笼环绕、包围着,美的神似天界。 “来来来,猜灯谜了、猜灯谜了……”几乎在同时,所有的店家都大声嚷嚷了起来。 热闹非凡的大街,手工精致的花灯让澄樱心动不已。她出宫之前,还答应过云清,要给她带一盏最美的花灯回去。 “我们去猜灯谜吧!”指着一家挂着异常漂亮花灯的小档,澄樱如水般的明眸熠熠生辉,她托起千月夜的大掌,佯装小鸟依人的说道。 看着她无害且纯真的脸蛋,千月夜彻底则服了。自从五岁那年,他就再也没玩过猜灯谜了。想不到现在级箳了,反倒被这个小女人,牵去猜灯谜…… “唉!两位公子小姐,可想挑盏花灯?我们这各色各样的花灯应有尽有……”见两位衣着非凡的男女,店家热心的上前推销着。 “你们这儿可有猜灯谜中奖么?”店家卖力的推销着,却被一声悦耳动听的声音打断了。 顺着声音望去,澄樱为之一惊,面前的来人并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依旧勾搂这的司徒潼与姬无霜。 微微尴尬一笑,澄樱缓缓地说道:“姐姐,想不到又在这碰上了你和大哥!” “你叫我什么?”短暂微怔之后,司徒潼的音量不觉加大。 该死,她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他们不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么?怎么到这里,却成为了兄妹? “大哥!”澄樱再度强调了一下,在众多的称呼之中,这是她想到的最合适的了。 她相信,对他们三人而言,这个称呼是最好的了! “哼!”司徒潼冷哼一声,星眸便望向了一旁的千月夜。 “二哥,我们和大哥他们一同猜灯谜如何?”澄樱只想掩住内心深处的痛楚,她挽着千月夜的胳膊,极为亲昵的说道。 她的淡漠让司徒潼心中的怒火不断攀升。他极度不悦的望着一旁的千月夜。 该死的女人,说什么身体不适?全都是胡诌。帅了他们,竟然和别的男人单独幽会…… “嘿嘿!当然有,四位相貌堂堂,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寻常百姓家。既然小姐公子有兴趣猜谜,那我们就此开始吧!”店家嬉笑的说到,不为别的,因为猜谜会引来路人的围观,他的生意也只增不减。 “你们的奖励可有哪些?”她之所以喜欢猜灯谜,全部都是冲着那些奖品来的。虽然店家奖励的并非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那些东西确实世间独有的东西。 “小姐你算是找对了!”店家赞叹的望了望眼前的女子,便转身朝着店铺喊道:“小六,快把奖品拿来!” “是!”只听见应答一声,一个少年端着一盒东西匆匆忙忙的走来。 接过锦盒,店家缓缓地打开,里面各色各样的奖品都在宝盒之中。 扫了一眼盒子,澄樱的目光落在了那把紫色的比翼双飞之上,那把嵌蝶的珠钗,正是昨日她和司徒风一同看重的珠钗。 “店家,我要这把珠钗,你可知道它的灯谜是那个么?”指着珠钗,澄樱淡淡的问道。 看着澄樱眼中透露的喜爱之色,姬无霜便心生一计,道:“店家,我也喜欢那枝珠钗。” “可是这珠钗只有一把!” “我要和妹妹比试,看谁能先猜出。”姬无霜挑衅的望了澄樱一眼。 “既然你们是好姐妹,又何须争执呢?两人一同将珠钗赢到手即刻,只要将带这发钗的日子错开,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店家善意的提点着,殊不知其中的缘由。 “我最不喜欢就是于人共用同一种东西了,更何况还要与比自己卑贱的人一同使用。”姬无霜高傲的说道。 站在一旁的澄樱当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只是淡然一笑,而后幽幽的说道:“既然姐姐要和妹妹比试比试,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感受到两人的对立之势,店家也不敢在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尴尬的笑了笑,道:“来来来,这边请!” 说罢,他的手顺势指向了档上那最耀眼的一盏凤灯,示意他们抬头观看。 四人瞬目望了上去,只见凤凰抓下,嵌着一张白色的摆纸,摆纸随风摆动。 只见摆纸上写着:初一二字打个成语 身旁的男人相视一望,笑而不语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女子,他们心中亦各自在猜测,到底是何人会胜出。 在司徒潼的心中,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姬无霜会赢,因为姬无霜是天朝的第一才女,她的才华就与当今的状元爷等同。若不是天朝不能受封女子为臣,否则他早就将她收为己用了,虽然现在也是己用,但此非彼…… 一旁侧脸观察的千月夜,则幽幽的打量着澄樱。他虽不知道澄樱到底是否有才华,但可以从她的眸中看到一点,那便是必胜无疑。 “怎么样?二位小姐可答得上来?”看着两人绞尽脑汁的样子,店家不禁呵呵一下。他暗暗想着,这一贴灯谜可是京中赫赫有名的状元爷,亲笔提下的灯谜。到现在为之,还没有一个人能解呢!区区两个小女,有何德何能能解这千古灯谜呢! ------------ 第六十章 上元佳节12 “日新月异。”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着实把暗暗自喜的店家给吓住了。 “如何?店家她们的答案是否正确?”一旁的千月夜好笑的看着店家。 “这,这,她们都猜对了!”店家微怔,随即一连为难的说道:“可,可是这钗只有一枝……” “店家无妨,既然姐姐也喜欢这只钗,这钗就给姐姐吧!我只要那个凤凰花灯!”望着店家极度为难的样子,澄樱带笑着开口说道。她本意只想赢下花灯回宫交给云清,至于那钗,只是意外…… “哎呀!真是谢谢姑娘了!”听罢店家即刻笑逐颜开,他连忙解下那盏花灯交给了澄樱。 接过花灯,澄樱笑盈盈的将手中的花灯放在千月夜的面前,故作正经的问道:“怎么?这花灯好看吧!” “好看!”看着她额头散落的一缕青丝,千月夜不禁伸手拨弄。 “咳咳……”看见两人亲昵的样子,一旁的司徒潼不满的清了清喉咙道:“我们接着去哪?” “皇上!我们去河边放灯吧!我想为腹中的皇儿祈福!”被晾在一旁的姬无霜,不甘的挺着肚子上前挽住司徒潼的臂弯说道。 “那就依霜儿的吧!”低眸,司徒潼温柔的看着姬无霜。两人甜蜜的样子再度让澄樱失神,她黯淡的提着花灯,低头跟在千月夜的身旁。 看着身旁暗淡失魂的人儿,千月夜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纠结。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看见她黯然的样子。 俊眉微蹙,他展望了四周。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一出,眉头渐渐舒展,他拉起澄樱的小手,直往人群中挤去。 “去哪?” 千月夜并会有回答澄樱的话,只是紧抓着她的手腕。直向对街,一个手扶稻草棍的男子走去。 “给我两串糖葫芦!”千月夜将一颗银锭交给了男子,男子随即从棍上取下两支糖葫芦交给了千月夜。 “诺!这是给你的!吃了它心情就会好点。”拉过澄樱的纤手,千月夜将糖葫芦放置在她的掌心。 望着掌心上的两根糖葫芦,酸涩顿时充斥着咽喉。脑海中零碎的记忆突然一闪而逝,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相似的画面曾经出现过在她的记忆中。 “要吃也是朕、我买给你吃!”冰冷的音调拉回了澄樱游离的思绪,回眸正好对象上司徒潼阴暗幽深的眼眸。 故意瞥开他不悦的视线,澄樱的明眸恰好对上了一旁姬无霜,幽怨的眼神。 她的眸中不仅藏着幽怨,还有厌恶与恨意。虽然那种神情转瞬即逝,但澄樱确信她并未眼花。 “也给我来两串糖葫芦!”不能澄樱回答,司徒潼便自作主张的说道。 看着眼前男子不悦的样子,卖糖葫芦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哈腰点头的再将两串糖葫芦交给他。 “不用了!四妹根本就吃不得这糖葫芦,二哥还是把她给姐姐吧!”这并不是借故婉拒,她确实就不能吃糖葫芦。 “你胆敢拒绝朕、我!”阴冷的眸子瞬间布上了好几条血丝,司徒潼沉声问道。 “四妹不敢,四妹抱恙,的确不能食这糖葫芦!”澄樱淡淡的说道,将他眸中的愤怒置之不顾。她说的本来就是实情,她并没有拒绝谁。 “既然你不能吃,那这两根要来也就没什么用了!”鹰隼般的眼神咄咄逼人,司徒潼夺去澄樱手中的糖葫芦,将四支糖葫芦狠狠地甩在地上。 澄樱见罢,连忙俯身拾捡,哪知司徒潼见罢,脚一挪,狠狠地踩在那糖葫芦上,糖葫芦顷刻被踩压得干煸。 “你……”抬眸,澄樱仰视着司徒潼,明眸泛起了星星泪花。 “你……”见她眸中含泪,司徒潼原本怒气中天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待见地山的东西早已被他蹂躏的不成形,他也只能张叹一声。 “我累了,四妹想要先行回去!”缓缓的站起身子,澄樱弓了弓身子,幽幽的说道。她实在是不想在这样了,跟在他们的身后,她真的无法在承受心中的痛楚。 “不可以!”不远处的声音再度想起,只见司徒风正经的说道:“今日可是上元佳节,没能看到相守一身的人,又怎么可以回去呢!” 司徒风的话让澄樱无言以对,确实,她此次出来,也是要看看到底哪个才是她真正的有缘人。 见她不说话,司徒风便知她心中的想法,还未等澄樱说出决定,司徒潼便添油加醋的说道:“你们看,指缘灯亮了!” 说罢,只见街上的花灯全部都熄灭了,一盏盏五颜六色的指缘灯缓缓地亮起,街上的行人开始雀跃欢呼。 “确实!开始了,不参加就可惜了!”一旁沉寂了许久的千月夜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刚才那是好友的家事,他是在不便插足过问。 “妹妹,就在等等吧!等一会我们就能一起回宫了!”一旁的姬无霜向澄樱走来,热切的拉起她的小手,笑靥满面的说道。确是,她一定要让刘澄樱留下来,这样她就可以让她明白,她和潼才是天生的一对,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配角。 “好吧!”信则有、不信则无。澄樱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这下好了!我们就快点开始吧!”司徒风得意洋洋的说道,他成竹在胸,今日他一定要第一个找到刘澄樱。 “霜儿,这样你没事吧!”司徒潼脸上尽是忧心,他不知道该找哪一个,他更不确信,他一定能第一个找到澄樱。 “没事,皇上!有暗影保护臣妾,臣妾不怕!”抚了抚肚子,姬无霜脸上洋溢着幸福。 看他们这般样子,澄樱不禁苦笑。她真傻,傻到还在期待着司徒潼会来找她…… “五哥放心,我相信黑影会保护好她的!”司徒风鄙夷的忘了姬无霜一眼。姬无霜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清楚的很。就算天下的人都有事,但他相信,唯独她一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风说得对!”姬无霜含笑的说道,眸子不时的瞥了司徒风一眼。 “既然姐姐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再次分道扬镳吧!”澄樱淡淡的说道,她不能再忍受一丝一毫了! “好!”只见大家都纷纷应到,随即五人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 第六十一章 上元佳节13 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的涟漪,皎洁的月光犹如玉盘静置在水中,微风轻轻吹拂,淡淡的樱花香味,扑面而来。 望着这个异常美丽的地方,澄樱再次失了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不知觉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游戏有就在继续,然而她却逃避了。她好想好想在指缘灯下等他的到来,但她怕,怕等到的不是他,更怕他选择的是别人。 想于此,她不禁苦涩一笑。人就是这样贪婪,得到了一点,就想要得到更多、更多,甚至是全部。 掏出袖中的帕子,澄樱将它平铺在地上,而后缓缓地坐下。看着如画的风景,她只想平复自己的心情。 或许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她才能望去尘世间所有的烦恼和欲望。 “原来你在这儿!”浑厚的声音划破仅有的寂静,熟悉的声音让澄樱倏然回首。 “原来是你!”澄樱淡淡的说道,明眸中尽是闪不掉的失落。 “那你以为是谁呢?”千月夜隐忍脸上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腔调。 “我没有!”毫不考虑,澄樱就脱口解释道。殊不知解释也是一种掩饰。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便多问了!”望着澄樱一脸失落的样子,千月夜即刻识相的转换了话题,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今晚竟然连续相遇两次!看来这辈子我们注定有剪不断的缘分了!”看似调侃的话,却是千月夜的心声。 确实,他不否认自己对她有一种奇妙的感情。如果她不是潼的妃子,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娶她为妃。 “确实挺有缘的!”澄樱幽幽的笑着,殊不知以后,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会让她饱受煎熬。 “你不是应该在长安街寻找你的有缘人么?你怎么会在这里?”心中的疑惑让她不禁脱口问出。 “我这不是已经找了到了有缘人么?”挑了挑眉,千月夜依旧笑脸盈盈的说道。 “这,这么能算呢?必须在指缘灯下遇见的那个人,才算是你的有缘人!”澄樱纠正着他的错误。 “这可是你们天朝的习俗,在我们南诏国可不是这样!再说我也不信这一套!”千月夜风轻云淡的耸了耸肩,一脸无谓的望着周遭的风景。 “也是!看似这样的习俗,只有女人才容易相信!”澄樱淡淡一笑,她觉得自己有些傻气,男人三妻四妾都惯了,跟何况一个帝王,又怎么会相信这些。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眸子依旧眺望着周围的风景,千月夜疑惑道。 “是司徒风带我来这儿的!” “是风带你来的。”千月夜淡淡的说道,俊眸中的却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地方可是他们儿时常来游玩的地方,他们曾经都信誓旦旦的说过,只会带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来这里。风却把她带来了,难道他喜欢刘澄樱? “怎么有何不妥么?对了,这个极其隐蔽的地方,你又怎么会知道?”澄樱把她心中的疑问,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没有什么不妥!这个地方是我第一次来天朝时,潼偷偷带我溜出宫来的……”千月夜把他们有关于这个地方的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唯独没有说他们儿时所做的决定。 “哦!原来是这样!”澄樱微微一笑,她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司徒潼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怎么,好玩吧!潼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好多我都知道呢!”看着她脸上浮起的笑容,千月夜的心情也更加的好了。 “真的么?那你知道关于梅妃的事情么?她到底……” 澄樱想也不想的就问了出来,但看见千月夜收起的笑容,她这才发觉,她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千月夜没有说话,只是陷入了深沉当中。 “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澄樱带着歉意的说道,她知道,千月夜有些为难。 “梅妃是司徒啸“司徒潼老爹的名字”这辈子最爱的女子了!传闻她很漂亮,华冠后宫三千。可能因宠、可能因貌,梅妃成为了后宫所有嫔妃仇恨的对象,太后,也是其中之一。” 千月夜望了望澄樱一眼,接着诉说道:“后来,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的事情梅妃与人通奸。那日,司徒啸没有去上早朝,只是批改了奏章就急急忙忙的赶来胭脂醉,他推门而入,便看到梅妃与另一个男子一丝不挂的躺在穿上,还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见状司徒啸勃然大怒,当场便将奸夫砍死。他质问梅妃,梅妃没有任何辩解。因为司徒啸念及昔日的情分,所以并没有下旨处死梅妃。只是将她关在了胭脂醉,派人把守,让她永生不得出去。” “梅妃通奸这事,我也略有所闻。”澄樱幽幽的说道,他曾经听爹爹在书房提到过。 “那你这么看待这样的事情?”千月夜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样的观点。 “我不相信!如果梅妃真的是那样的人,那她应该会解释啊?为什么她没有?”澄樱以前就听人说过梅妃,她知道梅妃到底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你说的对!她没有解释,因为她根本就不能开口解释,她早就被人暗中下药,毒哑了!”千月夜淡淡的说道,他已经麻木了,生在宫廷,这样的斗争实在是太多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陷害梅妃的?”澄樱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后宫的斗争如此残酷。 “是太后……”和刘闫文。千月夜始终没有把后面的人说出来,因为他和潼一样,害怕她最后选择的是她的爹爹。 “……”太后!澄樱不禁微微瑟缩,原来隐藏的最深的就是当今太后。 “诧异吧!后来她还亲手将梅妃逼死……”千月夜幽幽的说道。 他没有把太后逼死梅妃的手法说出来,也没有说司徒潼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逼死,更没有说逼死梅妃的还有刘闫文…… “……”陷害了别人,还要亲自将人逼死,这真是太残忍了。澄樱暗暗地忖道,她丝毫没有想到,她也将要遭此厄运。 幽幽的抬眸望向天空,突然微风吹拂着樱花树,樱花缓缓落下,形成了樱花雨。樱花的一片花瓣,意外的落在了澄樱的手中。 ------------ 第六十二章 计中计,谋中谋1 回到长安街,街上的热闹繁华已不复存在了,街上的行人零星散散。在街上眺望了一眼,澄樱便看到熟悉的两个身影。 果然,她和司徒潼才是天生的一对,而她只不过是一个用来作戏的傀儡罢了。 “我们过去吧!”低沉的声音唤回了澄樱的思绪,澄樱涩涩一笑,无奈的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随着距离的缩短,澄樱就看的跟清晰。他们的甜蜜就像一把利刃,无时无刻不刺痛她的心。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不悦的瞥向澄樱,司徒潼伸手扣住澄樱的手腕,用力的将她扯了过来。 该死的女人,他苦苦找寻了她一个晚上,她道好,竟然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我们只是偶然相遇。”千月夜淡淡的说道,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想不到堂堂的司徒潼,也竟会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 “只是偶遇?”眯起狭长的凤眼,司徒潼半信半疑的说道。信是因为千月夜是他的挚友,疑是澄樱和千月夜的渊源。 “……”见他疑惑,千月夜无奈的耸了耸肩。 “二哥和姐姐在一起,那么四妹和大哥在一起又有何不妥?”澄樱淡淡的说道,眸中的愤怒让人不可忽视。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但傀儡也是人,也是有感觉的。在宫廷中她可以麻木,但出宫,她做不到! “有何不妥?”司徒潼幽幽的重复道,而后冷冷的笑看澄樱道:“你可知道,我整整……” “啊!皇上,臣妾的肚子,肚子……好痛!”还没等司徒潼把话说完,一旁的姬无霜便幽怨的呼喊道。 “霜儿,你怎么了?”瞥见一脸苍白的姬无霜,司徒潼连忙扶住欲要跌倒在地上的姬无霜。低声询问道。眸中的惶恐让他的心迹表露无遗。 “姐姐……”澄樱惊呼道,连忙上前帮忙。看着姬无霜捧着肚子,美丽的脸庞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变得扭曲不已。 “滚开!”司徒潼低吼着,大掌重重的将澄樱往外推,无比的巨力,让澄樱来不及闪躲,身子往前一倾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光滑的额角撞上了凸起的石块。 “霜儿,你要忍住!有朕在,你不会有事的!”司徒潼柔声的说道,一把将姬无霜横抱起来,跌跌撞撞的往皇城奔去。 澄樱吃力的站起身来,幽幽的望着渐行远去的身影,她不争气的泪水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 离殿 将早已陷入昏迷之中姬无霜轻柔的平放在榻上,司徒潼连吼道:“福贵,去传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前来觐见。” “奴才这就去!” 福贵弓了弓身子,刻不容缓的朝太医院跑去。还没一分钟,所有的太医齐聚一堂。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帮姬妃止痛!”望着站在门外的站满的太医,司徒潼恼火的怒吼道。太医见势,急急忙忙的跑到榻前,又是把脉又是观望。 “到底怎么样了?”看着连连点头的太医,司徒潼冷冷冷的指了指领头的李太医道:“你说,朕要听实话。 “启禀皇上,微臣们根本就止不了娘娘身上的痛楚。”李太医噗通的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 “说!” 低沉的声音有如地狱的召唤,李太医连忙说道:“娘娘,她,她在也过不了四月。四月之前若是解不了此毒,娘娘便会和腹中的皇儿一同香消玉殒。”大胆的说完此话,冷汗早已湿透他的衣衫。 “不是说必须在临盆之前那么?为何无故又提前了一个多月?”阴冷的俊眸尽是杀气,司徒潼嗜血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怎么也预想不到,此毒竟然在娘娘身上扩散的如此迅速。”李太医支支吾吾的说道。 “统统给朕滚出去!”司徒潼低吼道,所有的太医顿时一惊,吓得屁滚尿流,二话不说连滚带爬的就往门外跑去,生怕晚了一步,便成为刀下亡魂。 看着榻上那张白净的小脸,虽然在昏迷之中,但依旧可以感受她的痛楚。司徒潼心疼的抚了抚她的脸颊,若不是他让她进宫为妃,那她就不会卷入这后宫争斗,也就不会受这样的痛苦。 “少主!”身后传来一阵唤声,司徒潼倏然回头望去,只见冷颜犹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来了。” “冷颜迟来,请少主恕罪。”低眸俯身,冷颜淡淡的说道。 “你去看看无霜。”司徒潼轻描淡写的说道,若不是刚才冷颜不再,他是不会传那写庸医过来的。 “是!”冷颜迅速的走到榻前,扣住姬无霜的手腕,细细的感受着她的脉搏。 “怎么了?”良久,司徒潼缓缓地开口问道。 “姬妃还剩三个月了,少主必须让樱妃怀上一个孩子,只有樱妃的孩子,做药引,姬妃母子才会平安无事。”重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药丸,冷颜将它和水喂入姬无霜的口中。 冷颜淡淡的说道,他没有劝谏司徒潼,因为他知道,姬无霜在司徒潼心中的地位。 缓缓地合上朱门,澄樱不禁搂住自己。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呜声。此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凝结在一起。无比的寒冷不断的从背后传来。她的身子不断的颤抖,刺痛。 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原来她还有这样有用的作用。‘药引’?原来她不止是做傀儡那么简单…… 凤栖宫 “怎么样了?”端起桌上的香茶,德妃优雅的品茗着,语气中的寒意让人泛冷。 “回娘娘的话,姬妃二次病发了。”雾文低着头,幽幽的说道。 雾文沾沾自喜,暗自忖道。看来娘娘实施的计划又成功了一步。 “二次病发了,第三次也就快了!”德妃细细的瞧了瞧她那涂的蔻红的指甲,淡淡的话语让人不禁为之一瑟。 “娘娘一石二鸟的技法可真是高招,既可以除了姬无霜,又可以除了刘澄樱。”雾文谄媚的赞扬道,却遭来德妃一个冷眼。 “不要高兴的太早了,现在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德妃轻柔的说道。 既然她得不到司徒潼的全部宠爱,她也不会让他把宠爱分给除了她之外的别的女人。 “是,娘娘!”雾文幽幽的说道,欲要退下。 “慢着,你去给我看好刘澄樱。”德妃悠然的说道,便挥了挥手示意雾文下去。 ------------ 第六十三章 计中计,谋中谋2 斗大的圆月高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寂静的青石路上。孤单的倩影被月光渐渐拉长,澄樱蜷抱着颤抖的身躯,凄然的走在路上,苍白的小脸,泪水有如断线的珍珠,滴滴落下。 他极度残忍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荡漾。一字一句,都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在她的心上划出一条又一条的伤痕。难以言说的痛楚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的呼吸越发的困难。 原来最最愚蠢的人是她自己,芳心暗许了整整十余年,原以为在他的心中,还是有她一席地位的。原来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傀儡,和药引。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她给他的爱,就这样被他高高地抬上云霄,然后在被重重的摔进地狱。支离破碎的声音经久不绝。 她实在不能在忍受下去了,她在也受不了了。她的心已经疲倦了,她只想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雾水朦胧的明眸缓缓的闭上,晶莹剔透的泪珠悄无声息的滑下。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变得好轻好轻,轻的站不稳脚跟。 “小姐,你怎么了?”斜倚在宫门口等候的云清,看见澄樱摇摇欲坠的身躯,连忙飞身上前扶住。 熟悉的声音让澄樱缓缓地张开眼睛,她淡然的凝望着那张熟悉的容颜。久久后,她才幽幽的说道:“云清,我好冷,好冷……” “冷?”云清复又一遍的说道,明明是八月秋高气爽的天气,怎么会冷呢? 只见声旁的人儿脸上惨白,身子不断的抖动着。云清连忙解开外衣的扣子,将它轻轻的披在染紫云的肩上。 “云清,我还是好冷!”紧攥着肩上的外衣,澄樱瑟瑟发抖的说道。她的冷并非是从外界传来的,真正的是她的心冷…… “小姐,你怎么了?”云清伸手往澄樱的额头探去,只发现她的额头异常的冰冷,冷入骨髓。 “云、清、我、好、冷!”澄樱颤声的说道,布满水雾的明眸,泪珠缓缓的从苍白的脸颊滑落。 “小姐,你别吓云清,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云清搂着澄樱的身躯,焦急的语气里尽是担忧。 “云清,我的心好痛、好痛。”澄樱静静的躺在云清的怀中,任由泪水沾湿她的衣裳。她泛白的手指紧紧的拽住胸前的衣襟,尖锐的指甲隔着衣料深深的陷入肌肤之中。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云清焦急的询问着,刚刚小姐还兴高采烈的拿着花灯回来了,后来说是想要去瞧瞧姬妃的病情。小姐刚回来就这个样子,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清,我好冷,好痛……”澄樱淡淡的说道,但就是这淡然的声音,让人的胸口微微酸涩。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云清好不,云清帮你想办法?”云清紧张的询问道,但怀中的人儿依旧淡入清水那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明眸中的泪水还是不断的涌出。 怔怔了许久许久,身下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地站直身子,幽幽的抹去眼角的泪珠,淡然的说道:“我累了。” 话毕,云清有些讶异,带她反应过来,澄樱早已走进了凤漪宫内。 望着那抹凄然的身影,云清断定,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小姐将这事隐藏在心中,想必定是什么惊天秘密。 夜深人静,所有的人全部都沉浸在自己的梦乡。唯独澄樱一人彻夜不得入眠,只要她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那人的样子,满耳听到的就是那恐怖的声音。 一抹黑色的身影,在窗外徘徊不定,最终,黑色影子微微一跃,轻而易举的越过木窗,直往床榻走去。 炙热的大掌抚向如丝般光滑的肌肤,炙热的掌心烫伤了澄樱冰凉的肌肤,惊惶之中澄樱忍不住大声呼喊。 黑影仿佛知道了她的举动那般,即刻俯下身子以唇封缄。滚烫的舌尖轻易的滑过她的贝齿,直往她的小舌捣去。 熟悉的龙延香幽幽的传入澄樱的鼻中,耳边荡漾的魔音让她的心瞬间冷却,贝齿狠狠地咬破他的唇瓣,血腥充斥着两人的味蕾。 司徒潼并未因为疼痛而松开澄樱,他用手扣住澄樱的纤腰,将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不断的索求,加长这个拥吻。 “唔……”澄樱挣扎着,不知从何来的力气,她用力的将司徒潼从她身上推开。 “是我!”低沉的嘶哑声从黑暗中传来,司徒潼不悦的瞥向榻上的人儿,该死,都这么久了,难道她连他身上的味道都记不住么? 澄樱冷冷的擦去唇角沾着的血液,淡然说道:“这么晚了,回去。” 鹰隼般的眼神直盯着榻上的人儿,该死的女人,明明知道是他,竟然还敢把他赶走。 “都这么晚了,爱妃还不曾就寝,难道不是在等朕么?”他冷声的问道,他知道她彻夜未眠。 “不是。”澄樱淡淡的回道,哀莫过于心死,她对他已经彻底死心了,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归于平静之中。 “你在等谁?”脑海中闪过今夜她和千月夜谈笑风生的画面,他冷冽的问道:“是千月夜么?” 见她背对着自己,司徒潼极度不悦,他用力的将澄樱的身子扳转过来,强迫她直视着自己。 黑暗中,他的幽黑的眸子发出熠熠的星光。澄樱并未从中看到些什么,就算看到,也是有他说那番话的冷酷与无情。 “对,我等的就是千月夜。”既然他偏要这么想,她就如他所愿。她厌恶他,她不想再触碰他,哪怕在看多一眼,她也觉得厌恶。 “你说什么?”他冷声的质问道,大掌却隔着薄薄的衣衫,摩娑着她冰冷的雪肌。 “别碰我!”澄樱微蹙起眉头,愤怒的说道。 大掌戛然止住,黑暗中,男人冷声一笑,大掌随即扣上了澄樱的颈项,“你这是在为他守身么?”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随之增大。澄樱咬着红唇,艰难的说道:“没、错。”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司徒潼的女人。”黑暗中,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冷道。 他的话让澄樱觉得好笑,司徒潼的女人?她是么?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加不会是。 ------------ 第六十四章 计中计,谋中谋3 无视他眼中的怒意,澄樱倔强的别过头去,冷冷的说道:“皇上真是太抬举臣妾了,臣妾实在是承受不起。” 司徒潼邪佞一笑,原本扣在澄樱颈间的大掌随之缓缓地坐落在她优美凸起的锁骨上。空出的右手紧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按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缓缓地低下头,如雾炙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澄樱的脸上。 看着她越发绯红的俏脸,他眼底的笑意更加的深刻。他俯身缓缓含住她细小的耳垂,舔吮啃咬道:“看样子爱妃是生朕的气了,怪朕那么长时间冷落了你,这是朕的不是了。” 体内一阵又一阵异样的电流不停的划过,心底的阵阵寒意让澄樱颤栗。他怎么可以伪装的如此深沉,若不是她亲耳听到,她死也不会相信,她可能还被傻傻的埋在鼓里。 他的心真的是肉做的么?为什么可以这么狠? “看着朕!”司徒潼冷声的吩咐道,语气中透露着不可拒绝的霸气。眼神呆滞,心思游离的澄樱让司徒潼心中的怒火一触即发。他狠狠地掐住澄樱的下颌,强逼着她望向自己。 下颌传来的阵阵剧痛让澄樱不禁翠眉微蹙,低沉的冷声唤回了她游离的思绪。面对司徒潼的怒气与霸道,澄樱依旧不为所动,她璀璨的星眸依旧眺望着远处。 “想要为他守身如玉是不是?那好,朕成全你!”司徒潼冷笑,黑眸中不满着血丝。 “你要干什么?”他邪佞的笑意,嗜血的语气让澄樱有些恐惧。 “干什么,你可是朕的妃子,你说朕想干什么呢?”司徒潼冷笑道。 清脆的撕裂声划破诡异的夜空,只见司徒潼猛然的撕开了澄樱身上那单薄的衣衫,吹弹可破的凝脂裸露在空气之中,泛着女子与身俱来淡淡的馨香。 司徒潼肆意的嗅着这独有的馨香,大掌暴戾的扯开澄樱胸前那碍眼的破衫,破碎的衣衫被无情的丢弃在塌下。一张绣着鸳鸯戏水的鲜红肚兜清晰的映入眼帘。肚兜下紧贴的双峰,随着呼吸的浮动,显得格外撩人。 他炙热的眼神一览无遗的落在她胸前浮起的美好之上,澄樱惶恐之余,连忙伸手遮挡住泄露在外的春光。 看着她如此惊惶的样子,司徒潼不禁冷冷一笑,只当作她这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狠狠地钳制住她的手腕,用力的将它扳离胸前,随后用大掌禁锢在床头。 右掌狠狠地扯开系在颈间艳红的肚兜,胸前美好的风光尽数落入司徒潼的眸中。这是一具令人屏息的完美身体。丰满的玉峰高高的翘起,玉峰上的两点殷红,犹如樱桃一般分外诱人,没有一丝多余脂肪的小腹,平坦光滑圆润滑腻的翘ton轻轻的颤动着。 他低身迅速的擭获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带着惩罚意味粗鲁暴戾的吮吸着她殷红的唇瓣,她抵死挣扎的不停地摇晃着头颅,见她强烈挣扎,他即刻伸出一只手将她晃动不安的头颅牢牢地扣住固定,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他的舌霸道的撬开她紧咬的牙关,狂暴的席卷着她口中的甜蜜。澄樱从开始一瞬间的呆滞后转为剧烈的挣扎,但他丝毫不理会她的抗拒,吻越发的加重,越发的深厚,她几乎窒息在他的怀中。 见她涨红的小脸难以呼吸,他这才意犹未尽的缓缓将她松开。 炙热的眼神戛然停止在她的胸前,他滚了滚喉结,嘶哑的说道:“朕的爱妃,你的确有另朕疯狂的本钱。” 说罢,他不安分的大掌随即迅速的除去她下身仅有的袭裤。澄樱无力的扭动着身躯,不停的反抗着。 无奈她的气力完全不抵他的三分之一,所做的一切挣扎亦是徒劳。 她的扭动让司徒潼感觉身体似是火山爆发一样,一股超强的电击般的洪流直冲上脑。用手压住了她不安分的双手,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你这是在勾引朕么?” 说罢,他再也按耐不住下身的欲火。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前奏可言,一个挺身、进入了她的身下,带来一股撕裂一般的痛,司徒潼身下的贯穿的动作继续着,每一次的撞击似乎都要冲破她的身子,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种身体被生生撕开的剧痛,让澄樱挣扎的动作渐渐的停了下来,双眸越加的破碎不已,呼吸也渐渐的微弱了起来,破碎般的眼神狠狠地看着司徒潼。 苍白无力的澄樱早就心身疲惫了,她犹如死尸般,无力的承接着他无度的索求。绝望的泪水顺着眼睑悄然滑落,她支离破碎的心早已全无感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直到她冰冷的身子,被破烂般的丢弃在地上。浑浊的白色物体顺着白皙的大腿缓缓地落在冰冷的榻上,下身痛到了麻木,痛的好似坠入那痛楚的深渊之中无人去救赎。 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抹黯淡的光亮照进了屋中。地上,支离破碎的衣物散乱在整个房间。 榻上的两人没有丝毫的睡意,两人背靠着背会不理睬。只听见微乎其微的呼吸喘气声,屋内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异常的诡异。 澄樱静置在侧躺在榻上,无声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敲打着丝质棉枕。掀开的杯子,寒风冷冷的袭来。澄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身旁的男子静默了一眼榻上侧躺着女子,见女子没有回头相望,他铁青着脸迅速的穿上自己的衣裳,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被中的余温渐渐散去,澄樱犹如死尸般缓缓地做起身来。双手死死地拽住身上的锦被,泛白的指尖深深的陷入手中的肌肤之中。鲜红的液沿着指甲,一滴滴滑落在雪白的锦被之上,形成了一朵妖艳妩媚的血色蔷薇…… ------------ 第六十五章 昏厥 翌日清晨,云清一如既往的端着一盆清水,去为澄樱洗簌。刚走进红木门边,看着半掩开的门缝。云清不以为意,以为澄樱像往常一样,早早起身等候着她的到来。 她端着银盆,用身子顶了顶虚掩的门缝,朱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云清春风满面的抬眸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为之一震,手中的银盆随之跌落在地上,溅起的清水染湿了地上支离破碎的衣裳。 只见身覆着薄被的澄樱,蜷缩在墙角,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苍白无力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小姐,这、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诧异了许久,微涩的喉咙略微哽咽的吐出一句。 “没,没什么……你先下去吧!”水汪汪的明眸迷惘的飘游在云清与窗外只见,格外平静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的心思。 “小姐!”这样平静的澄樱让云清害怕。此刻的她就一尊绝美的搪瓷娃娃,只要稍稍一碰触,便会支离破碎、香消玉殒。 “下去吧!”收住游离的眼睛,视线最终回归在云清的身上。她的声音极冷、冷入了谷底,就像玉面修罗的召唤。 不敢稍作逗留,云清福了福身子后,即刻缓缓地退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的掩上了红木门。 望着掩住的朱门,澄樱无力的站起身来。身上的薄被随之缓缓滑落,如雪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如凝脂般的玉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殷红,有些殷红甚至泛紫淤青。 她微蹙着翠眉,每走一步,她的下身犹如撕裂那般,疼痛难以言明。 她吃力的走到桌旁,拿起桌上那纯白的袭衣缓缓地套在身上。 看着满地的衣衫碎片,不争气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将地上支离破碎的衣衫碎片,一片一片缓缓捡起。 她不断的告诫着自己,绝不能现在就倒下。她要努力的活着,她要坚持着走出这座围着金丝的牢笼。 可是她虚弱的身子却不听她的使唤,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漆黑。最终,她还是晕倒在地上…… 站在屋外等候了许久的云清,始终不见澄樱从屋中走出。脑海中不断的涌现澄樱颓废的样子,担忧之际,她终是忍不住推门而入。 “小姐、小姐你怎么?”看着倒地昏迷不醒的澄樱,云清托起她的身子,不停的晃动着。 “……”努力的推动着,可惜身下的人儿没有丝毫的反应。云清心急如焚,欲要起身召传太医。 “不,不要,去,去把祁叫来。”半昏迷中的澄樱连忙拽住云清的袖子,断断续续的说道。 “小姐,云清知道了!”云清小心翼翼地的将澄樱扶上了榻上,而后似发狂似的拼了命的往外跑去。 江南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大瘟疫,瘟疫扩散的趋势越发的重大,如果在不加以制止,不用三日,瘟疫便可蔓延至京师。皇上下旨召集了天下所有的名医,齐聚太医馆。 太医院中,所有的御医大夫齐聚在御医馆中,大家众说纷纭,正热切的讨论着控制疫情的办法。 云清在太医馆外焦急的等候了多时,只是良久都不见司徒祁出来。云清再也耐不住性子,直往太医馆内冲去。 “慢着,太医正在里面商讨疫情,闲杂人等不许入内扰乱。”看见横冲进来的云清,屹立在医馆外的侍卫,连忙伸出刀来阻拦。 “请大哥帮我进去像王爷通传一声,说是云清找他有些要紧的事情。”云清卑微的恳求道,为了小姐,她顾不得什么面子与尊严,只要她说的,就算赴汤蹈火她也在所不惜。 “皇上下旨,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一切都要等到商讨结束!”侍卫冷冷的拒绝道:“请在旁便耐心等候着。” 等候着,在等都不知道小姐会怎么样?云清心急如焚,她一秒也等不下去了,她现在即刻就要把司徒祁带到小姐的面前去。 “得罪了!”云清秉了秉身子,袖子一甩,袖中隐藏的暗器随之落入她的掌心之中,她弹无虚发的将暗器打在门外侍卫的静穴上,原地的侍卫即刻静止在门外。 拨开他们手中的刀剑,云清流星大步的往里面走去。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红木门,云清顾不得什么,伸腿一踢。红木门被用力的踹开,剧烈的响声惊动了在场所有大夫、和御医。大伙纷纷投以诧异的目光望向门外粗鲁的云清。 云清微微尴尬的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脚,绕过众人的视线,直冲到身着一袭白衣的司徒祁的面前。 她一把拽住司徒潼的手腕,一言不发的将司徒祁拉出了太医馆。 “大胆,你可知道你这是在作甚?”一头雾水的司徒祁猛地甩开云清的纤手,他微蹙着眉头,不悦地说到。 “奴婢该死,请王爷饶恕!”云清见他神情不悦,随即识相的跪地求饶。 “确实该死!你可知本王在与太医商量要事!”司徒祁冷声的质问道,眸子落在云清的身上。他总觉得他好似见过这个女子,但到底是在何处见过,他却记不清楚了。 “回王爷的话,我知道……”云清着急的说道,可是话刚说出了一半,就被司徒祁冷冷的打断了。 “既然你已知道,还要如此做?你到底有何居心?”仿佛有如看待细作般,司徒祁疑惑的打量着。 跪在地上的云清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没等司徒祁的训斥,她戛然的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王爷,我是奉我家小姐的命,前来找王爷救命的?” “救命?”司徒祁似信非疑的重复道,怀疑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云清,“你家小姐是谁?” 他怀疑的眼神遭来云清的厌恶,云清冷道:“我家小姐是刘澄樱。” “樱儿?”司徒祁诧异道:“她要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王爷毋须多问了,我怕在不赶去就来不及了!”云清焦急地说到,心急如焚的她忍不住跳起来。 “到底什么了?”看着云清着急的样子,司徒祁心中不禁也有些担忧。许久不见了,她到底又出何事了,难道她还像他们初见之时,那般伤痕累累么? “我们快点走吧!我在路上会向王爷细细到来的!”云清焦急道,只见司徒祁点了点头后,便跟着云清往凤漪宫跑去。 ------------ 第六十六章 身怀有孕 偌大的凤漪宫格外的冷清,凄凄的寒风不停的从窗外吹来。榻上,虚弱的人儿双眸紧闭,光洁的额头上不停泛着冷汗,苍白的小脸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 泛白的指尖紧紧的攥住榻上的锦被,下身、汨汨不绝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锦被。 厚重的红木门戛然推开了,云清领着司徒祁匆匆的走到榻前。 看着榻上那抹怵目惊心的殷红,云清的水眸中露出了惶恐之色,她慌乱的喊道:“小姐……” 梦寐中的人儿蹙起了翠眉,却并未有任何苏醒之色。犀利有如鹰隼般的黑眸,紧勾着榻上的那抹殷红,修长的手指陡然的伸去,熟练的捻了捻榻上的血渍,而后缓缓地凑到鼻前细细嗅闻。 充斥在鼻尖那浓浓的血腥之味,让司徒祁陡然一惊。他原以为榻上流出的是女子月事来的葵水。 心中陡然一惊,司徒祁立刻扣住染紫云的手腕,为她细细的量着脉搏。 该死,这是流产的征兆。司徒祁微微一惊,连忙朝着痛哭流涕的云清喊道:“该死,快,快去请太医来!” “可是,可是……” “该死的快点去,在晚就没得救了!”司徒祁没等云清把话说完,便大声的吼道。从未见过司徒祁发火的云清微微怔了怔,而后惊慌失措的往外面跑去。 看着匆匆远去的云清,司徒祁即刻从袖中取出一颗淡黄色的药丸,放入澄樱的口中,引她吞咽下去。 黄色的药丸似乎即刻起了作用,紧蹙的翠眉缓缓地舒展开来了,惨白的小脸恢复了一丝丝血气。可是光洁的额头,依旧冒着斗大的冷汗,汗量只增无减。 从桌上取下一方丝巾,司徒祁耐心的为澄樱拭去额角的汗水。平静俊逸的脸上,闪着道不尽的焦急。 一边,云清跌跌撞撞的往再次前往太医院。心急如焚的她心不在焉的走在小径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来人。 “小心!”看着云清横冲直撞的走来,司徒潼揽住身旁的姬无霜,迅速的闪开。一旁的冷颜即刻上前将她撂倒在地上。 “哇……”云清一头雾水的痛呼道,她的身子骨都要被摔散架了。 “还不行礼!”冷颜双手扶剑,冷声的训斥着跌倒在地的云清。 云清抬眸望去,只见姬无霜小鸟依人的偎依在司徒潼的怀中,司徒潼则是含情脉脉的望着她。 一想到小姐还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云清心中便升起强烈的不满。她鄙夷的瞥了他们一眼,随即迅速的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尘土,不悦的福了福身子冷道:“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姬妃娘娘!”话毕,还没等司徒潼吩咐起身,云清便急匆匆的朝太医院走去。 “慢着,你去太医院作甚?”冷冷的望向云清的背影,司徒潼淡漠道。朝那条去,唯一能到的就是太医院,难道樱儿出了什么事情。 “回皇上的话,我家娘娘身子不适,去请太医有何不可?”云清缓缓地转过身子,赌气冷声的质问道,凭什么小姐受这样的罪,他竟然可以不闻不问,活的逍遥快活? “……”云清的话让司徒潼一时语塞,久久他这才憋出一句:“下去吧!” 云清嫌恶的冷哼一声,随即头也不回的便往太医院匆匆跑去。 “皇上……”看着呆呆望着远方的司徒潼,姬无霜娇嗔的唤道。隐藏在袖中的手指死死地紧攥在一起,望着云清远去的背影,她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冷。该死的,为什么那贱人总是如此的阴魂不散…… “嗯!”良久,司徒潼这才回过神来应道:“已经在外走了许久了,朕想霜儿应该累了吧!” 还没等姬无霜回答,司徒潼便看向一旁的掌事嬷嬷,冷声道:“李嬷嬷,替朕扶娘娘回宫歇息。” “皇上,这是要去哪?在陪陪臣妾嘛!”偎依在司徒潼怀中的姬无霜娇嗔的说道,就是不愿离去。 “霜儿乖,回去吧!看着你挺着一个大肚子,朕心疼你。”揉着怀中的姬无霜,司徒潼淡淡说的。他的心中,脑中都是那抹倩影,他只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皇上!臣妾不依嘛!”姬无霜说什么都不肯离去,她知道司徒潼肯定是去看那个贱人。 “够了!朕还有要事处理。李嬷嬷还愣着干嘛,快扶娘娘回宫!”司徒潼冷冷松开姬无霜,略微不悦的说道。 “是!”李嬷嬷胆战心惊的说道,随即连忙上前扶住姬无霜。 姬无霜幽怨的望着司徒潼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怒气久久不得散去。 “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啊!肚子好痛啊……”朝着司徒潼的背影,姬无霜故意大声喊道。 她这一喊,司徒潼果然回过身子,抱起姬无霜匆匆往离殿走去。 凤漪宫。 “李太医,快点!”推开房门,云清焦急的说道。 李太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走到榻前,看着榻旁坐着的司徒祁,他俯身说道:“参见荣亲王!” “免了!李太医,你快来看看樱妃!”司徒祁挥了挥手,连忙起身说道。 “我这就看看。”李太医将手中的药箱放在桌上,随即上前为澄樱把脉。 “怎么样!还有得救么?”良久,望着李太医低沉的脸,司徒祁终是不禁开口问道。 “臣敢问王爷,王爷是否给娘娘服了天香玉露丸。”李太医正色道。见太医久久不提结果,一旁的云清心急如焚。 “嗯!怎么了?” “幸好王爷及时给娘娘服了天香玉露丸,否则定是保不住的了!”李太医笑逐颜开的说道,这樱妃娘娘还真是福大命大,连荣亲王都肯出手相助。天香玉露丸可是弥足珍贵、起死回生的神药宝物啊,普天之下仅有三粒。 他们的对话让云清一头雾水,她怎么也听不明,“你们在说些什么?到底保住了什么?我家小姐她到底怎么样了?” “呵呵!云清姑娘还不知道么?樱妃娘娘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看着满脸担忧的云清,李太医不忍笑道。 “有了身孕?”云清不解的重复道,下一刻她兴奋的喊道:“小姐她有了身孕是么?小姐她有了身孕是么?” “嗯!”司徒祁淡淡的点了点头。 “真的?”云清不敢相信的说道。 “云清姑娘,老夫诊断的绝对不会有错,是喜脉!”李太医激动的说道,皇上终于开枝散叶了…… ------------ 第六十七章 决定 “云清,水……水……”榻上的人儿虚弱的低囔道,云清微微一怔,即刻欣喜若狂的从桌上取来一杯茶水。 轻轻的扶起澄樱虚弱的身子,云清小心翼翼的将杯子凑到澄樱的嘴边,轻声的说道:“小姐,水来了。” 倚靠在榻上的人儿听言后,艰难着喝着杯中的茶水。 “够了……”澄樱气若悬丝的说道,身上的痛楚感虽已渐渐褪去,但不知为何,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冒着冷汗。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隔着湿润的布料,云清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她的手中不断的颤抖。 “好了很多!”苍白的小脸上极力的扯出一抹微笑,澄樱不想让云清为自己担忧。她别过脸去,看着司徒祁问道:“我怎么了?” 看着一脸毫不知情的澄樱,司徒祁犹豫了些许,最终幽幽说道:“你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澄樱有如晴天霹雳那般,一脸错愕的望着司徒祁。白皙的大掌不觉得覆上自己的小腹,此时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自己是该为他的到来而开心,还是为他今后的不幸而感到伤心。 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没有丝毫的伤心之色,苍白的小脸平静的有些吓人。内心挣扎了许久,澄樱艰难的问道:“我的孩子、他、怎么了?” “娘娘请放心,腹中的胎儿并无大碍,但今后要好好调养身子,在容不得半点伤害,否则……”李太医点到即止,但众人的心中早已有数了。 李太医小心翼翼地的瞥了澄樱一眼,但却未在澄樱脸上看到自己预期的那种神情。不管是后宫的哪位妃子,听闻自己身怀龙种,都会欣喜若狂,但她却一脸平静,毫无喜意。眸中甚至反透着一抹担忧。难道这胎儿并非,想到此,李太医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思绪,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还在……还在……”澄樱自言自语的低囔道。这一刻虽然是保住了,但是下一刻呢?司徒潼又会放过她和她的孩子?身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却不能保护自己孩子的性命。她是何等的无用?她绝不能让司徒潼知道她怀有身孕,她不会让司徒潼夺走他的性命,这是她的骨肉,除非她死,否则谁也别想伤害他。 凄凄的泪水划过澄樱的脸庞,她慌乱的推开云清的搀扶,陡然的站起身来,跪倒在榻上,哽咽的哀求道:“李太医,澄樱求您了,请您不要将此时禀告给皇上,不要让他知道我有了身孕……”澄樱泪声俱下,颤抖的身子不停地哀求着。 李太医微微一怔,良久这才回过神来焦急的说道:“娘娘快快起身,这不是折煞微臣吗?” “李太医你不答应,澄樱绝不起身!”澄樱缓缓地眸说道,熠熠生辉的星眸里尽是不可动摇的坚决,这种坚决震撼在场的所有人。 “这……”李太医左右为难,实在是难以抉择。他最怕的就是难以想司徒潼交代。 “李太医你就答应她吧!一切后果均由本王一律承担。”司徒祁淡淡的望向李太医,冷冷的说道。他虽不知道澄樱为何不愿将怀孕这事告诉潼,但她相信,她有自己不想说明的理由。 “娘娘快快请起吧!微臣即已应下,就誓死不会透露半句。”李太医缓缓扶起澄樱,幽幽的说道。 “李太医的大恩大德,澄樱没齿难忘!”澄樱哽咽的说道,泪水淋湿了她的脸庞。 “娘娘毋须言谢了,好歇着吧!药方已经写了好,请云清姑娘随老夫一同前去取药吧!”拿起写好的药方,李太医淡淡的说道。 “好!”云清应了一声后,随着李太医往外走去。 看着两道身影渐渐走来,女子暗暗低笑,随后惊慌失措的掩上了朱门,犹如一阵清风那般,消失在空中。 看着走出屋内的两人,沉寂许久的司徒祁终是不忍又有开口问道:“樱儿,为什么不把这是告诉给潼知道?是不是……” “祁!我要你带我出宫……”打断了司徒祁的话,澄樱毅然决然的说道。 澄樱的话让司徒祁有些不可置信,他甚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在幻听。 “你……你说……”司徒祁反问道。 “我要你带我出宫,这宫中也只有你一人才有这个能力!”澄樱镇定的说道,她知道司徒祁需要适应,但如果他觉得两难的话,她不会逼他。因为她欠司徒祁已经很多很多了! “你已经决定好了?”司徒祁幽幽的问道。 “我已经决定好了,我决不会后悔的!”澄樱淡然的说道,她要带着这腹中的胎儿,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也不便多说些什么了,等我铺好了一切,我就带你出宫。”对于澄樱所做的决定他虽有些吃惊,但却不诧异。他在这后宫长大,后宫的明争暗斗他完全了若指掌。后宫的女人,最终没有一个好下场。就算生下的孩子,也不见得能平平安安长大。后宫的是是非非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想要安全的活下去,离开是唯一正确的决定。 “我等着你,但要快点。”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即刻就插上翅膀逃离这牢笼般的皇宫。她怕,她怕晚了,晚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放心,就在这两天了!”后宫之地犹如狼虎,他又怎么会不知?别说是迟了一天,就算是迟了一刻,也极有可能葬身在此。 “小姐,药来了。”房门被戛然推开了,云清端着一碗药,缓缓地走了进来。 “云清,好好照顾小姐,我先走了!”扶了扶滑下的薄被,司徒祁陡然站起身,看着云清说道。 云清点点头说到:“王爷慢走!云清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将被子好好的盖在澄樱的身上,司徒祁点了点头后,流星大步的匆匆走开了。 福了福身子,恭送司徒祁离去。云清端着刚刚煲好的黑色药汁,缓缓地走到榻旁。她舀了一勺药汁,轻轻的吹了吹小心翼翼地的喂着澄樱。 虽然药汁极苦,但为了腹中的胎儿,澄樱还是蹙着眉头硬喝了下去。 “小姐,很苦吧!”看着澄樱微蹙眉头的样子,云清不禁的低问道。 澄樱凄然的笑着,幽幽的摇了摇头。药的苦涩,无论怎么也比不上心的苦涩。 ------------ 第六十八章 密谋 凤栖宫内,一抹涓红的身影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地上。女子颔首着头等待着主人的发话。 “有什么发现?”紫衣女子极致悠闲地合了合手中的茶杯,轻放在桌上幽幽说道,嘴角还浮着一丝冷笑。 红衣女子依旧跪地颔首,道:“雾文已经探听到了,刘澄樱已经有了身孕。” “那贱人终于有了身孕?”阴冷的眼神尽是腾腾杀气,德妃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狠道,长袖中蔻红的指甲,在扶手上抓出了几道深深的印痕。她恨,恨司徒潼至今都不愿给她一个孩子,既然她得不到,她也不会让任何的得到。 “娘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雾文低声的问道,低下的眸子始终不敢抬起。服侍了主子多年,她很清楚。没有主子的命令,她是不能随意瞻仰她的容颜。因为主子讨厌,讨厌有人借机揣测她的心思。 “该怎么做?”德妃冷笑着,一抹凌厉从她的眼中划过。好戏就要开始了,她毋须动手,只要她知会一声,自然有人会帮她清理这块绊脚石。 “起驾承欢殿。”德妃冷哼一声,长袖一挥陡然的从椅上走了下来。 待到德妃走到她的身前,雾文这才敢将头抬起来。承欢殿?主子为何要去承欢殿?她和姬无霜不是死敌么?心中固然有众多的疑问,但雾文早已习惯性的更随着德妃的背后,唯唯诺诺的答道:“是。” 德妃领着雾文一人,头也不回的往承欢殿走去。 承欢殿内,姬无霜正埋头袖中手上的红绫肚兜,脸上时不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娘娘、娘娘,德妃娘娘她来了。”红儿匆匆的跑了进来,打断了殿内的静谧。 无事不登三宝殿,德妃此次前来找她,必定是有要事和她商议。自李家和姬家合议同盟之后,她和德妃的恩恩怨怨也暂时搁浅下来了,她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对付刘家,对付刘澄樱。 放下手中的刺绣,姬无霜理了理衣裳,笑逐颜开的上前迎接。看着走到殿外的德妃,她柔声的笑道:“姐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看着姬无霜笑脸相迎的假样,德妃心中一阵鄙夷。虽说她们家族以合议同盟了,但是只要将刘家铲除后,姬家便是他们最大的障碍了,而姬无霜也是唯一能和她匹敌的人了。所以她留了一手,在姬无霜体内埋下剧毒,这样一来,只要刘家一灭,姬无霜也就必死无疑了。 “许久没见妹妹一眼,甚是想的慌。”德妃娇笑着说道,丝毫让人发觉不到她心中狠毒的计谋。 “姐姐快快请进吧!”姬无霜轻笑着说道,还没能德妃上座,她就已经被红儿扶在了椅上。她佯装抱歉的说道:“按理来说,本该是妹妹去拜见姐姐的。只可惜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妹妹出门,所以姐姐相见妹妹,只得亲自上们拜访了!”姬无霜故意挺起肚子,得意洋洋地的抚摸着。她就是在暗暗嘲讽德妃,德妃进宫已经七年有余了,却连个蛋也没下一个。就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还想和她争夺皇后之位,这未免也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吧。 德妃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她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的陷入肌肤之中。她深吸一口气,极力的平抚着自己心中的怒意,淡淡的讥笑道:“妹妹,我此次来找你,是有要是和你商量。” 德妃撇了撇柳眉,姬无霜会意后,即刻对着守候在一旁的宫女,挥挥手冷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一众的宫女福了福身子之后,连忙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退下之时还谨慎的将厚重的朱门掩上。 阖上木门的殿堂顿时有些晦暗,晦暗之中姬无霜冷冷的望向堂下的德妃,问道:“姐姐找我有何要事。” 晦暗之中,所有真实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之中。德妃幸灾乐祸的笑道:“妹妹你可知道,樱妃也有了身孕。”焦急的声音任谁以意想不到,是出自一张如此幸灾乐祸的俏脸。 “那贱人也怀孕了?”愤恨之语脱口而出,话刚出嘴姬无霜这才惊觉,她欲盖弥彰的再度开腔道:“樱妃妹妹也有了身孕?” “妹妹也是否难以想信,但我已经亲自验证了,此事确实属实。”幸灾乐祸的脸上依旧不露声色的泛着笑意,无奈的声音让姬无霜猛然一击。 这该死的贱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怀上的孩子,姬无霜在心中不停的咒骂道,她冷声道的询问道:“此事已经禀告给皇上知晓?” “皇上现在还不知道呢!似乎樱妃特意将此事压了下来!妹妹你有和打算?”德妃冷冷的笑道,虽然司徒潼现在不知道,等会她就会派人通知司徒潼的。 那贱人既然将此事压了下来?这是为何?姬无霜心中虽有疑问,但却为深想。既然老天帮她,贱人将此事压了下来,这真遂了她的心意,她柔柔地笑道:“姐姐,看来那件事要即刻开始了!” “喔?姐姐甚是不解,妹妹这是要如何做?”姬无霜的回答正中她的下怀,她就等着她的这句话呢! “我们的计划现在要更改了!等会姐姐和我一同飞鸽传书,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只要今晚一过去,刘家就彻底玩完了,就算刘澄樱在有能耐,少了刘家,她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斗!”姬无霜阴冷的笑道,殊不知自己早就成为了别人手上的杀人工具。 “妹妹说的对!只要尽快铲除刘家,我们才能高枕无忧。如果澄樱的孩子胎死腹中,那么妹妹你所生的孩子可就是长子,长子可是天朝的储君,未来的皇帝。”德妃阴冷的笑道,储君?连自己也保不住了,还想保住腹中的胎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姐姐说的甚是,但是妹妹绝非想要腹中的胎儿坐上储君之位,再说皇上将来还要立皇后,如若皇后诞下子嗣,那才是真正的储君才是。”姬无霜并不傻,她并非没有听出德妃的言中之意。现在的她要谦虚谨慎些,皇后之位虽是她的囊中之物,但是只要有德妃在这世上一日,她便无法安然入睡。既然刘澄樱的命运已成定局,那么德妃今后便是她最碍眼的绊脚石,她现在起就要开始想好计谋,否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 第六十九章 痛 夕阳缓缓地落下,云彩般的斜晖布满天际。两支纯白的鸽子,陡然的从空中划过,飞往的方向截然相反。 澄樱倚靠在门边,一脸憧憬的仰望着天空。纤手轻抚着小腹,略微苍白的脸上透露着满意的笑容。 “小姐,小心着凉,披上件衣服吧!”云清拿着一条及至素雅的外衣,小心翼翼地的披在澄樱的肩上。 澄樱的小脸依旧仰望着天空,她幽幽的问道:“云清,你说宫外的夕阳有没有这儿美?” 云清微怔了些许,良久这才淡淡的说道:“小姐,宫外的夕阳一定比皇宫里面的还要美的多。” 她知道小姐这番话的意思,她在端药进来之时,就听见了小姐与司徒祁的谈话。她不知到小姐为何会想要离开皇宫,但她知道小姐做此决定定时和昨日有关。她没有问小姐为何,是因为她尊重小姐所做的决定。 “云清。”澄樱轻唤着,回眸之时,水雾已经笼罩在她的明眸之中。 看着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绝美的脸庞悄无声息的滑落,云清轻轻为她拭去。她哽咽着,轻笑的安抚道:“小姐你别再哭了,在哭话,以后肚子里的孩子也和小姐一样爱哭怎么办?” 澄樱破涕而笑,纤细的小手猛然的将眼中的泪花擦尽。她要让她的孩子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她绝不会让孩子流一滴泪。 “云清,为什么不问我?”染紫云淡淡地问道,俏皮的明眸直盯着云清。 云清淡淡一笑,而后轻描淡写的答道:“如果小姐想要告诉云清的话,毋须云清过问,小姐自然会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 “我腻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要的只是平平淡淡。所有的荣华富贵我皆不在乎。”澄樱凄凄一笑,笑容是如此的灿烂。 云清,对不起!这个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吐而快,而连累道自己的好姐妹。在宫廷里,知道的事情越少,活的就越久。 “小姐,云清会一直陪着你的!”扶着澄樱的肩膀,云清轻描淡写的说道,她的语气虽轻,但却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澄樱的耳里。 既然小姐不愿意说明,她也不会一直逼问。她相信,到了时候,小姐一定会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她。 “傻云清!你也该是时候找个如意郎君,成婚生子了!”听了云清的一番话,澄樱的心中甚是感动,但她不想误了云清一辈子的幸福。 “小姐,云清答应过夫人要一直守着小姐,所以云清是不会走的!”云清坚定不移的说道,此刻,夫人的声音还时时刻刻的在她耳边提醒着。 “嗯!我们三个隐居山林,从此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澄樱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到现在她才戛然明白,她想要的生活就是如此简单。就算以后都不会再有他,她也能坚强的活下去。 离殿,司徒潼埋头专注批阅着桌上的奏折,他将全身心的投入在政事之中,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忘却所有的心烦与不悦。 “皇上,您一天都没进食了,用膳吧!”一旁的富贵焦急的说道。 皇上今个不知怎么了,一大早上完早朝之后,便将御书房的东西乱砸一通。为此事,宫内的太监宫女几乎都被训斥了一遍。这些也就算了,最最让他为难的便是,皇上一日未进食。服侍了皇上多年,皇上的秉性他了若指掌。这么多年,皇上还不曾如此过。 “下去吧!”司徒潼不悦的挥了挥手,便有埋头批改着奏章。 “这……”富贵迟疑着,端着手中的托盘不曾离开。 “朕说了,毋须用膳了,你先下去吧!”司徒潼不愠的瞥了富贵一眼,音色之中尽是不悦。 “是!奴才遵命。”富贵低声的说道,随即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退了下去。 短短几分钟,殿上又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以为又是福贵劝谏的脚步声,原本专心致志批改奏章的司徒潼恼怒了,他抬眸便吼道:“滚出去……” “皇上,臣妾特地来找你的!”一袭艳红长裙的德妃,一脸布满娇嗔的埋怨道。 见来人是德妃,原本要喷出火焰的双眸顿时冷了下来。若是换做平时的司徒潼,定会上前安抚。但现在,他只是冷瞥了德妃一眼,淡淡的问道:“爱妃来此找朕,有何要事?” 见司徒潼并不理睬自己,德妃甚是不悦。她极力的按压着自己涌动的心情。毕恭毕敬的福了福身子,说道,“德妃参见皇上!” “毋须多礼了,爱妃到底有何要事?若是没有要事,那回去吧,朕还有奏章没有批阅。”司徒潼挥了挥大掌,他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和别人谈论闲话。 “皇上可真是料事如神,臣妾正有天大的喜事要像皇上汇报呢!”德妃笑靥如花的说道。 天大的喜事?现在他已经够烦得了,还会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他不禁俊眉微蹙到:“此话怎讲,爱妃到底有何天大的喜事要像朕禀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我们天朝又多添了一个子嗣!”德妃喜笑颜开的说道。 多添了一个子嗣?这绝不可能的,除了霜儿之外,他没给任何女人怀有身孕的机会?就连德妃也没有,更何况是别的不知名的妃子。 “皇上,据太医诊断,樱妃妹妹她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德妃故意提高了响声,拉长了音调。她就是要让司徒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听到。 德妃的话有如当头棒喝,让司徒潼的心为之一怔。樱儿她、她怀孕了…… 司徒潼的心中五味陈杂,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和樱儿终于有了孩子。他不知道这孩子对于他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孩子的到来,也就意味着他们俩该了解了。 此刻,他的心中狠狠地抽痛着,他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他的心间在不停的流淌着血。 为何会这样?结束了不是该开心么?为何他的心会如此的痛苦呢?他到底该怎么办?该拿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看着司徒潼诧异的俊脸,德妃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司徒潼,你的心不是铁打的么?怎么、你也会有爱?你的心也会痛?我倒要看看,这两个贱人之中,你到底会选择哪一个…… ------------ 第七十章 涟漪骤起之政变1 送走了德妃主仆二人之后,司徒潼便怔怔的坐在龙椅上发呆。他的心似乎被一块千斤重的大石给压着,无论他如何都喘不上气来。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蔓延至全身,他的心跌进了幽幽深渊。这种感觉他平身只有过两次,一次是亲眼看着父皇下令,母妃被乱棍打死,另外一次则是他挚爱的女子病死。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已死去,他以为自己这辈不可能在有这样的感觉了,想不到这种诡异的感觉还是来了…… 这是爱么?他爱上了她么?他不禁认真的扪心自问一声。 最后,他笑了,阴冷的笑意直达眼底。他怎么还会有爱么?他的爱早就在登基之时,随她而逝了…… 女人,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种工具,一种驱使权利的工具,一种泄欲的工具而已。 对于心中这种无法言语的感觉,他终是认为,自己只不过像儿时那样,为将要丢弃的玩具而感到心疼与惋惜。而刘澄樱也就是这样的惋惜,他只是有点不适应将要失去她。 “颜,事情怎么样了?”俊逸的脸庞恢复了往常的冷淡与麻木,司徒潼冷然的问道。 冷颜犹如鬼魅那般,瞬间跪伏在司徒潼的身后。望着主子落寞的身影,冷颜不禁暗暗叹了一声,道:“果然不出少主所料,两大家族已经联手了。想必今日定会连夜进宫,齐齐弹劾刘闫文。” “是这样最好不过。”司徒潼冷冷的说道,他等这个日子已经等的够久了,他忍耐的也够多了。 冷颜稍稍顿了顿,终是不忍问道:“少主,药引之事还要按照计划进行么?”他一早就知道樱妃身怀有孕的事情,但他一直没说。但现在德妃已经告诉给少主听了,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试探少主的心思了。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来解此毒?”司徒潼冷冷的质问道,他俊眸一挑,再接道:“跟了我那么多年,此时此刻难道你还不明白姬无霜在我心中的所有的含义么?” “微臣知道,只不过微臣怕少主将来会后悔。”他当然知道姬无霜再少主心中所占的含义。茉婉小姐临走之前,就将她托付给了少爷。她嘱咐少爷要好好照顾她,还要少主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以并给姬无霜。 虽然这些他都知道,但是他更明白少主的心中渐渐已有了刘澄樱的位置。 他不明白少主为何要这么幸苦,明明已经喜欢上了刘澄樱,却死都不肯承认,还要硬将自己拖入痛苦的回忆之中。这不是在自欺欺人么? “后悔?”司徒潼嗤之以鼻,在他的字典当中就没有后悔这个词语。他冷笑着瞥了冷颜一眼,淡道:“为了霜儿,别说是拿刘澄樱一人做药引,就算是那整个后宫做药引,朕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司徒潼振振有词的说道,他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他悔恨了终生。 “既然少主心意已决,那么微臣就现行告退。”她很清楚若是少主的主意一拿定,那么无论是何人劝解也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司徒潼挥了挥手,冷颜便又如鬼魅那般即刻消逝在书房之中。 夜、已深。到处静悄悄的只听见,院中风吹草动之时沙沙的响声。 凤漪宫的蜡烛依旧明亮的照耀着,蜡烛摇曳的火光,两道娇小的倩影被拉的超长。 照着烛光,澄樱将一块翠绿的布匹平平的,铺躺在床上。一旁的云清这是折叠着日用的朴素简单的衣裳。 看着榻上堆得老高的衣裳,澄樱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云清,我们可是潜逃出宫,可不是大摇大摆名正言顺的出宫。” “小姐,我当然知道!之所以准备如此多的衣裳,那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嘛!”云清娇嗔的说道,这么多的衣裳,很多都是她特意从相府带来的,留在宫里她真是很舍不得。 “不时之需,只要带三套就好了,等我们出宫之后,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就给你做。”澄樱幽幽的说道,她从一堆衣裳里面,挑了六套朴素的不能在朴素的衣裳,将它置放在绿布的正中央,而后打结绑起。 “小姐,是云清该为你做才是,小姐留着时间,给腹中的孩儿多做几件漂亮的衣裳吧!”云清笑逐颜开的说道,盈盈的脸上尽是幸福。 听云清的一番话,澄樱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腹中的胎儿。身体中一种奇妙的感觉在运行着,她真的很期待,期待小孩的来临。 就算没有了他,但只要他还在,那就够了。她也就很满足了。 看着小姐脸上涌现的前所未有的幸福,云清也深深的陷入这种幸福之中。 “云清,我们快点收拾吧!”沉浸了许久,澄樱在才回过神来缓缓地说道。 “小姐,我们到底要几时才能出宫啊?”说实在话,她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她不明白小姐为何如此着急着要出宫。反正司徒祁已经答应她们了,就这两天了,但她还是感到小姐想要出宫的迫切。她似乎恨不得自己也长了一双翅膀,噗哧一下便飞出了这个金质牢笼。 “明天我们就要出宫了,不久祁已经派了亲信,来给我传过口信。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准备好一切,这样我们明日便可以干干脆脆的离去。”澄樱幽幽的说道,手上的多做丝毫没有听却下来。 “小姐,这个你要带走么?”拿起抽屉里藏好卷起的画纸,云清将她放在澄樱的面前。 澄樱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接过云清手上的画卷。她幽幽的打开画卷,一张熟悉俊逸的脸庞倏然的映入眼帘。 她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参加宫宴时候回家画的,那时她是的二次见司徒潼了。她将他所有的容貌全部记在脑海之中,凭着脑海中的记忆,一笔一划画出的。 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请无声息的泪水缓缓滑落,泪水敲打在画中人的面孔之上。 疏散了墨迹,那张俊逸的脸孔已经不复存在了。拭去眼角的泪珠,她慌乱的折起那卷旧画,风轻云淡的说道:“画,已经花了,留着还有和用?既然决定要放下了,那就要做的彻彻底底不是么?” 她嘴硬的说道,不仅是在说服云清,更是在说服自己。她明明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还会那么,那么的痛呢? “小姐,你真的不要么?”云清镇定的问道,看着那张苍白无力的小脸,云清知道,小姐的心一定很痛,很难受。 “我都说了不要了,你拿去丢掉吧!”澄樱翠眉微蹙,她强逼着自己,将手中的那幅画交给了云清。 云清幽幽的长叹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接过画卷,道:“小姐你真的不留着?万一日后小少爷问起他的爹爹怎么办?如果小少爷吵着闹着要见爹爹怎么办?” 澄樱微微一怔,随即她迅速的夺过云清手上的画卷,她紧咬着下唇,把心一横,将手中的画卷拨开,狠狠撕碎。 她绝对不能让孩子知道,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狠心的爹爹。要是他知道,自己是为了当别人的药引所造出来了,那他会有多伤心啊? 画纸清脆的撕裂声响彻整个凤漪宫,云清微微一愣,而后才回过神来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澄樱不理会云清的叫唤,她撕扯着手中的画卷,看着手心中那支离破碎的碎片,澄樱不尽凄凄一笑。 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她对他的恨意已经完全没有了,不仅没有恨。反倒有些感激,感激他带给她一个这样弥足珍贵的宝贝。 她将手中画卷的碎片往空中抛去,一片片雪白的碎片,有如一朵朵洁白的雪花,旋转旋转,最终美丽的跌落。 她瞬间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一场烟花汇演。可能这一刻会令人难以忘怀,会令人心动不已。但是下一刻,下一刻所有的美丽都转瞬为了平静,平静的仿佛它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因为他的最后一滴泪珠悄然滑落,此刻,她感觉自己已经放下了。 “小姐……”云清为之动容,她轻声的低囔道,用手绢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我累了,快把东西整理好吧!”澄樱淡淡的笑道,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气。 “嗯!”云清点了点头,随即急急忙忙的收拾着准备离去的东西。 良久过后,原本烛光摇曳的凤漪宫被黑暗笼罩在一起。 躺在榻上的澄樱久久不能入寐,娇弱的身子不停的翻来覆去。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她的思绪在游离着。 不知为何,她的右眼眼皮跳的很是厉害。她感觉心慌慌,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榻下的云清也不得入睡,望着皎洁的月光,她的心不停的上下跳动着。前所未有的惶恐之感不断的袭上胸口,她总觉得明日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第七十一章 涟漪骤起之政变2 夜虽已深,但御书房内的烛光依旧蹭亮的刺目。书桌旁,司徒潼依旧不眠不休的埋头,审阅着奏折。 皇上一天都滴水未进,都已经夜深了还不歇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下去啊。在一旁伺候的福贵满腹心事忧心忡忡的样子,许久他还是不禁问道:“皇上,还不熄灯侍寝么?” “朕在等等,福贵你在门外候着吧!”司徒潼看不都看福贵一眼,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见皇上在批改着奏章福贵不再吭声,他默默的福了福身子,退而其次在书房门外等候。 门外漆黑一边,只要少许的蝉虫声。福贵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外候着,他心里总觉得今晚要有大事发生。每当皇上在御书房熬夜批看奏折之时,第二天清晨总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福贵沉思着,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福贵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统统身穿正统的朝服,朝御书房方向走来。 “请福公公像皇上通传一声,说是我们有要事面见皇上。”领头的姬弦翼弓了弓身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看见如此气场,福贵当然知道今夜又是发生。他镇定的说道:“左相,你就在这候着吧,老奴这就是禀报皇上。” 话毕,福贵就匆匆的走进了书房。刚走进书房,他还没把话说出口,坐在龙椅上的司徒潼就率先开口说道:“传朕口谕,让左相和李尚书来议事厅面见朕,至于其余的臣子,统统遣散。” “是!”福贵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看来皇上今夜是特地在这等他们的到来。 “左相、李尚书,皇上吩咐你们去议事厅等候,至于其余的大人们统统回府。”福贵镇定的吩咐道。 “是,臣遵旨。”众人异口同声的齐呼道,随即福了福身子散座一团匆匆离去。原本众多的臣子,转眼间只剩下姬弦翼和李不惟两人。 看着人潮渐渐散去,福贵抚了抚拂尘道:“二位大人跟我来吧!” 说完,福贵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提着灯笼在前头缓缓带路。 一座极为庄严的四角宫殿,宫殿内一连掌起了几盏明灯。福贵将那两人带进之后,便合上大门匆匆离去。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看着高坐在堂上等会的司徒潼,两人急急忙忙的跪地请安。 “爱卿免礼!”司徒潼挥了挥手,冷冷说道:“爱卿这么晚了来找朕,有何要是要像朕禀报?” 李不惟和姬弦翼一同站起身来,就在抬头的一刻,李不惟悄悄对姬弦翼使了一个眼色眼色,姬弦翼会意便率先说道:“臣有要是禀报皇上,是关于右相谋反之事。” “说。”他们的所有动作表情司徒潼尽收眼里,他倒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诬陷刘闫文的。 “今日一早,臣就截获了一封刘闫文通番卖国的密文。密文中写的都是军机秘密,幸好微臣早早截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姬弦翼手托着一封绝密的函件,一旁的冷颜即刻接过送到司徒潼的手中。 司徒潼缓缓打开密函,嘴角不禁闪过一丝冷笑。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是一封高仿的密函。密函中列举了天朝所有的布兵阵图,防御弱点,优势以及劣势尽书密函之中。 收起嘴角的笑意,他缓缓地折起手中的密函,道:“李爱卿又有什么事情禀告朕?” 李不惟见势,立刻俯身说道:“微臣所报的事情也和刘闫文有关,微臣已查实,刘闫文他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等着皇上处置。”说罢,他拿着手上的账本交给了冷颜,冷颜也将它一一递给了司徒潼。 司徒潼拿起手上的账本,细细的翻看了几页。确实,这确实是一本贪污受贿的账本,但他可以肯定,这账本的主人另有其人。 “这就是你们所带来的证据?”司徒潼冷冷的质问道,一旁的李不惟早已吓得两股战战。 面对司徒潼的质问,一旁的姬弦翼就显得格外镇定,他噗通的跪倒在地上,一脸正气秉然的说道:“人证物证俱在,刘闫文他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通番卖国,请皇上秉公办理。” 一旁的李不惟见罢,立刻也跪在地上打呼:“请皇上秉公办理!” 司徒潼脸色一沉,低声的说道:“左相,朕这就命你和冷颜,连夜带着三千御林军将刘府上下百余口人,抓捕归案。” “臣(冷颜)遵旨!”姬弦翼和冷颜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召领着三千御林军匆匆赶往刘府。 看着三人远走的背影,司徒潼铁青着俊脸,紧紧地拽着手中那所谓的证据。 整整十八年了,他背负这个血海深仇已经整整十八年了。至今,他还是清楚的记得,他的母后是怎么惨死的,他的父皇又是如何被毒死的。 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刘闫文和妖后一手炮制出来的。现在刘闫文就要玩完了,妖后的大限也降至了。 这么多年来,每当他午夜梦回之时,都会想起母后惨死时所说的报仇,每当他午夜梦回之时,都会想起父皇临死之前的嘱咐。 他好想放声大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的心似乎缺了一块似得,永远都补不好了…… 刘府。 “来人啊!给我把刘府包围起来!”刚走到刘府,姬弦翼就大声的吩咐道。身后三千御林军即刻待命,匆匆将偌大的姬府给包围了起来。 看着被包围的刘府,姬弦翼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带领着其余的御林军破门而入,首当其冲的就是将府中的侍卫丫鬟给抓了起来。 看着书房内烛光摇曳,姬弦翼冷笑一声,随即踢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最后还是我赢了吧!”姬弦翼得意洋洋的说道,和他斗了这么多年,赢家终究是他。 “你真的赢了么?我想你的结局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执着黑子,刘闫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天的到来他也等了很久很久…… “你在这胡言乱语作甚,一个丧家之犬,还有什么好说的?”姬弦翼不悦的说道。无可否认,这么多年了,他是他唯一敬重的对手。 “走罢!”刘闫文掷下手中的黑子,棋盘上的黑子已将完全将白子重重包围。 他轻叹一声,随后便朝着书房门口走出…… “把我给他锁起来!”跟随着刘闫文走到大堂,姬弦翼即刻叫命令道。 一旁的侍卫带着枷锁欲要把刘闫文给锁起来。 “慢着,他毋须要上锁!”冷颜冷冷的说道:“在皇上还未定罪之前,他还是天朝的右相,樱妃娘娘的亲爹。” 侍卫看了看冷颜一眼,在看了看姬弦翼一眼,满脸很是难为的样子。 见姬弦翼依旧不依不饶的样子,一旁的刘闫文淡淡说的:“冷侍卫,放心!老夫这把老骨头,还是撑得住的!”跟姬弦翼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姬弦翼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只要他抓住自己的一点痛脚,就恨不得将他踩死。现在毋须抓了,他已经落在他的手上了。所以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冷颜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冷道:“把锁换成二号。” “是!”侍卫连忙拿来二号枷锁,小心翼翼地为刘闫文套上。 “带走!”姬弦翼冷哼道,随既甩袖离去。冷颜稍稍对侍卫使了一个眼色,嘱咐他要好好对他。带侍卫点了点头答应之后,他便走了出去。 “启禀大人,少了一个人。”看见刚走出门的姬弦翼,侍卫即刻禀告道。 “少了谁?”姬弦翼冷冷的瞥了侍卫一眼。侍卫战战兢兢的说道:“少了,少了柳銘涵,柳将军。” “来人,给我把他们带回天牢,严刑逼供柳銘涵的下落。”姬弦翼冷冷的吩咐道。 翌日清晨。 右相被抓之事,轰动了天朝。整个天朝都在讨论着这件天大的事情,有些人怎么也不肯相信,以清廉自称右相刘闫文会犯下这些滔天大罪。但有些人却不断的落井下石。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哗余之中,所以的宫女太监都在谈论这起事件。 凤漪宫。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云清花容失色的匆匆跑来。 “怎么了云清?”坐在椅上的澄樱正埋头绣着,小儿穿着的衣裳。 “老、老、爷、爷,他……”云清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别急,慢慢说!怎么了?”澄樱绣着手中的衣裳,笑意盈盈的说道。 “刘家百余口,都被皇上打入了天牢。”喘了一口气,云清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澄樱微微一怔,尖锐的银针深深的插入澄樱的指尖上。斗大的殷红缓缓地从指尖冒出,染红了还未做好的衣裳。 澄樱收了收手,手中的衣物尽数跌落在地上。“你,你说什么?” “老爷他昨晚被打进了天牢。”云清哽咽的说道:“他们说皇上下旨,三日后要将刘家百余口人全部诛杀……” ------------ 第七十二章 涟漪骤起之跟我走3 “什么……”云清的话有如晴天霹雳那般,让澄樱猛然站起身来。她激动的走到云清的面前,握住她的肩膀,淡道:“云清,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一定是谣言,一定是他们胡说八道的……” 泪水毫无征兆的滑过她苍白的脸庞,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这是真的!福公公亲口说的。”一开始她也不相信宫内的传闻,但是无风不起浪疑惑之余,她亲自去找了福贵问了个明白。 “他说老爷他贪污受贿,通番卖国……”云清将福贵的原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给澄樱听。 “不可能,不可能……爹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澄樱痛哭流涕的失声喊道,虽然因为娘的缘故,她虽和爹爹心中都有着解不开的隔阂,但是她很明白,也很清楚爹爹的为人。他处处尽忠职守,为人两袖清风,绝不会犯下通番卖国此等重罪。一定是被那些贪官污吏给陷害的…… “我们清楚老爷的为人,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做,可是别人不会相信……”云清失声的说道,整个天朝大概只有她和小姐两人相信老爷是清白的。 别人不相信,她不需要别人相信。只要一个人相信,爹爹就有救了。“司徒潼,司徒潼……”澄樱自言自语的低囔着,而后推开云清便往殿外跑去。 她要见司徒潼,她要和司徒潼说清楚。就算他卑鄙的要用孩子的性命来交换的话,她也会好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澄樱捂着小腹,失魂的跑在长廊上。拐角处一抹白色的身影急急的向前走来。 “樱儿,你这是要去哪儿?”看着擦身而过的女子像极了澄樱,司徒祁立刻反扣住她的手腕,低声的询问道。 “祁,你怎么来了?”抬眸望去,只见拉住自己的人竟是司徒祁。 “你忘了,我是来接你出宫的!”司徒祁幽声的提醒道。 “出宫?不,我现在还不能出去。李家上下百余口人,三日之后便要处斩了,我要去救他们。我是他们唯一生还的希望。”挣脱开司徒祁的手,澄樱摇了摇头拒绝到。她不可以、不可以那么自私,为了自己而不顾那么多条生命。 “怎么救,你救得了么?”司徒祁幽幽的说道,俊脸上尽是低沉之色。 “我要去找司徒潼。”澄樱毅然决然的脱口而出,只有求司徒潼,一切才会有希望,就算这希望极尽渺小,她也要一试到底。 “找他,你觉得有用么?一切都是他们的计谋,你现在还不知道么?如果单凭你的哀求就能令潼心软,那这一切岂不是多此一举?”司徒祁正色道,语气之中尽是冰冷。 “就算是多此一举我也要试试,就算不成功我也已经尽力了,我也无愧于心!”澄樱倔强的说道,她不会就此轻易的放弃,她一定要试试。 “不行,时间不多了,快点跟我走!”司徒祁再次扣住澄樱的手臂,不给她前行。 “我不会走的,如果你执意要逼我,那我只有一死。”慌乱之中,澄樱摸索着发髻,顺手从发髻上取下一枝珠钗,握住钗柄,用钗尖抵住自己的喉咙。 “放开我,祁,对不起,我已经决定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把李家上下百余口,给救出来。”澄樱倔强的说道,钗尖刺破了表皮,殷红的血液缓缓地顺着颈间流出。 司徒祁即刻松开澄樱的手,道:“去之前我要你和我去见一个人。” “谁?” “跟我走就是,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司徒祁淡淡的说道,恐怕也只有这个人,能让澄樱改变心意。 天牢,潮湿刺鼻的腐蚀之味在空气中蔓延散开,腐烂的恶臭味令人有种做呕的冲动。哀嚎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牢缝中伸出的数之不尽的利爪,恨不得将走廊上的人儿拉进去。 一袭太监服饰的澄樱小心翼翼地的走在司徒祁的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些犯人拉扯过去。 走过来好几道长廊,终于来到了天牢最深处。天牢深处关押着重刑犯人,牢门外有数十个御林侍卫把守着,就连一直苍蝇都难以飞进去。 看着从外面走来的两人,守在门边的侍卫连忙挥剑说道:“王爷请出示令牌。” 司徒祁即刻从腰间取下令牌交给侍卫察看,侍卫细细打量了一遍后点了点头,示意司徒祁可以入内。 司徒祁会意之后,即刻带着澄樱走了进去,领头的侍卫细细的打量了澄樱一眼之后,即刻用剑挡住去路道:“牢房重地,只有王爷一人能进去探访,其余闲杂人等一律免入内。” 司徒祁铁青着脸冷扫侍卫一眼,道:“闲杂人等?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她可是喜公公、皇上的贴身太监,皇上特地命她来给里面的犯人传话,难道你们想抗命么?” 数十侍卫即刻面露惶恐之色,他们纷纷跪倒在地上,俯身说道:“王爷饶命,小的不知道喜公公是奉皇上之命来的!” “不知者无罪!这次就暂且绕过你们!”司徒祁蓦然的说道,带着澄樱冠冕堂皇的走入了重牢。 走进重牢,看着牢中被手腕粗的锁链锁着的那个蓬头散发的老人,澄樱的泪水瞬间决堤了。 眼前的老人还是她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爹爹么?雪白的囚服早已乌黑破烂,破烂的囚衣上沾满了星星斑斑殷红的血痕,从破碎的衣服中,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身上怵目惊心的伤痕。 “爹……”支离破碎的声音喊出,澄樱的泪水不断的喷涌而出。 老人披头散发的坐在原地,没有丝毫动弹。良久之后,那布满伤痕的手缓缓地伸了起来,拨弄着前方遮掩视线的长发。抬眸一看,只见心中最为担忧的人儿就站在他的面前,刘闫文颤音怒道:“樱儿,你怎么来了?你来这里作甚,还不赶快出去。” “爹爹,樱儿不走,樱儿就在这里陪着爹爹!”澄樱泪声俱下的哽咽的。司徒潼怎么可以如此狠心,还未审理就已经强行逼供。 “你这个不孝女,快给我滚出去。”刘闫文愤怒的吼道。 “不,我说过,我不会走的!”澄樱倔强的说道,她怎么能如此狠心,丢下爹爹一人再次,一走了之呢? ------------ 第七十三章 涟漪骤起之跟我走4 看着那张倔强又苍白易碎的小脸,刘闫文刚硬的曲线顿时柔软下来了。看着自己十几年来捧在手心上的宝贝,现如今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的心中实在是很不好受。哽咽了许久,他这才喏喏的说道:“樱儿,爹爹求你了,跟着荣亲王走吧!” 听着刘闫文的哀求声,澄樱泪声俱下。一向傲骨清高的爹爹,不曾如此哀求过谁,但今日他竟然放弃他所有的尊严,来哀求她。 “爹爹,在这世上我就只有你和二哥两个亲人了,如果你们有事的话,樱儿又怎么会苟且偷生呢?”不管如何,她还是做不大硬下心肠一走了之。 “樱儿!”刘闫文含泪捂住澄樱的纤手,幽幽说道:“樱儿,你和他出去吧!去找你二哥。” “二哥?”澄樱泪眼朦胧的凝望着刘闫文,虽然她不知二哥在哪,但他知道他应该已经安全了。 “对!司徒祁知道你二哥在哪,你快去找他,不要再留在宫中了,快出去!”刘闫文激动的将澄樱推了出去,并对一旁的司徒祁使了一个眼色,道:“你们快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澄樱死死地抓住牢门,就是不肯离去。 “司徒祁,把她带走!”收回自己心疼的样子,刘闫文背着身子冷冷说道。 “樱儿,得罪了!”话一出,司徒祁朝着澄樱背后的穴位一点,而后松开她紧抓牢笼的手,横抱着走出去。 听着脚步声,刘闫文蓦然的回过身子,双手死死地抓住牢门。樱儿,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娘好好的活下去…… “云清,快点,拿好东西我们准备出宫!”抱着澄樱刚走进凤漪宫,司徒祁就着急的说道。 听到声音,在内阁的云清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看着司徒祁抱着的那个小太监,竟然是自家小姐。 “王爷你……你……我家小姐……”云清尴尬的提醒道,手中不停的指着怀中一动不动的娇人儿。虽说这王爷有恩于我们家小姐,但是怎么说小姐都是皇上的妃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了还不让人说三道四。 司徒祁即刻意会,他连忙放下怀中的澄樱,解开了她的静穴。 “司徒祁,我心意已决,我是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里与刘家上下生死与共。”澄樱别过脸倔强的说道。 看着如此倔强的澄樱,原本温文儒雅的司徒祁有些怒了,他冷瞥了澄樱一眼,道:“如果当初我知道你是一个如此顽固不化的人,我想我根本就不回来找你。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这一场政治阴谋,一场蓄谋已久的政治阴谋。这场阴谋的策划人恰恰就是当今皇上。” 司徒祁的话就像一盆极冰的冷水,浇熄了澄樱唯一的一丝希望。 看着澄樱苍白的样子,司徒祁狠心继续说道:“你知道潼当初为何要娶你么?就因为你是刘闫文最心爱的女儿。他有了你这颗重要的棋子,他不仅能操控柳銘涵,还能操控你爹……” 司徒祁的话像是晴天霹雳,让澄樱一连倒退了好几步,若不是云清在后面搀扶着,她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无助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澄樱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摇头嘶声的喊道:“够了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她怎么会这么傻,她怎么会如此的愚蠢,不顾爹爹的阻拦执意要进宫为妃? 她早就该知道了不是么?那日他特意带她去前线,无非就是为了控制二哥…… “小姐……”一旁的云清小声的安慰道,她真该死,她竟然会被那个够皇帝轻易的骗过,如果她早点识别那够皇帝的真实阴谋的话,小姐就不会如此伤心了。 澄樱紧咬着下唇,双拳紧握着站起身来,她蓦然的拂去脸庞的泪痕,冷声说道:“我们现在就走!” 从今日起,她和司徒潼桥归桥路归路,所有的恩情已不复存在了,要有的话,也只有恨也只有仇。 “云清还愣着作甚,收拾行李迅速启程。”司徒祁低声的吩咐道,看着澄樱止不住颤抖的身子,他不禁上前搀扶。 澄樱避开了司徒祁的搀扶,她走进内阁,和云清一同将昨晚准备好的行李拿了出来,背上就走。 司徒祁领着澄樱和云清,穿过了无数无人的小径,终于来到了那高耸入云的后宫门。 望着那巍峨庄严的宫墙,澄樱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她终于明白娘为何和她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了,她也终于体会到宫里女子的所有不幸了,就是为这宫门,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慢着!”一阵阻止声拉回了澄樱的思绪,低眸一看,只见一位带刀侍卫,执刀挡住了她的去路。 还未等澄樱开口说话,侍卫就抢先说道:“这位公公,请把你的腰牌借我看看。” “腰牌,什么腰牌?”澄樱不解的问道。 话刚落地,已走出宫门的司徒祁即刻会转过身来说道:“毋须检查了,他是皇上命我一同派出去的新太监,既没有职位也没有腰牌。” “可是……”一旁的侍卫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够了,难道本王还信不过?”司徒祁不悦的反问道,一旁的侍卫即刻吓得嘴唇泛白。 “请王爷恕罪,他是新来的侍卫不懂什么规矩!”领头的侍卫急急忙忙的辩解道。 “算了,我们走吧!”司徒祁依旧不悦的说道,他私下对澄樱使了一个眼色,澄樱见到后立刻踉跄的向他走去。 “快走吧!马车就在那呢!”司徒祁指了指前方不远的竹林道。 “嗯!”澄樱点了点头,随后迈着大步和他们一同往停车方向走去。 可是还没走两步,竹林中突然出现一伙黑衣人。黑衣人将他们统统包围了起来。 “怎么?你们这是要去哪?”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澄樱的身子微微一僵,她缓缓地转过身子,只见一袭白衣的司徒潼玉扇轻摇,面含微笑朝他们走来。 “潼,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樱儿对你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你留着她还有何用处。”司徒祁冷声的质问道。 “你又知道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幽黑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鷲,司徒潼阴冷的说道:“她的腹中还怀着朕的骨肉呢?朕怎么能让她流落在外呢?” ------------ 第七十四章 涟漪骤起之孽缘 司徒潼阴鷲的眼神让澄樱感到害怕,她抚着肚子,一连后退了数步。此刻,她觉得自己很懦弱。死亡,她并不畏惧,她畏惧的是、她最亲最爱的,一个接一个渐渐离她远去。她的心仿佛被他一刀一刀凌迟着,嗜血的痛楚蔓延至整个骨髓,痛得她无法呼吸。 潼的眼神竟然会让澄樱害怕?心中一紧,站在右边的司徒祁即刻一个转身,将澄樱裹在自己的身后,遮挡住了司徒潼的所有目光。 “潼,仇已经报了,刘闫文已经被你抓了起来,澄樱对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毫不知情,你不要在苦苦相逼了。”司徒祁呵斥道,他曾经给过他机会,是他不懂得珍惜。既然他如此伤害她,那他再也不会将她拱手相送了。 “祁,放开她。你在如此一意孤行,休怪我不再顾念兄弟之情。”笑意逐渐冷却,阴鷲的双眸布满了血丝。 “就是因为我太顾忌兄弟之情了,所以樱儿才会被你伤害的如此深,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放手了。”挡着澄樱,司徒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他很后悔,后悔把樱儿交给潼…… “你可别忘了,她可是我的妃子。”司徒潼嗜血的说道,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就是因为曾经太在乎了,所以我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司徒祁幽幽的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仿佛不曾说道。 如此轻柔的声音,还是传入了澄樱的耳里。祁,竟然喜欢她……澄樱为之一惊,她诧异的推开司徒祁,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以、不可以……” 看着一脸诧异,连连后退的澄樱,司徒祁连忙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不再后退。 “为什么不可以?”司徒祁黯淡的问道,幽黑的俊眸闪过一丝受伤。 “我们终究是有缘无份。”澄樱轻描淡写的说道。 “有缘无份?”司徒祁停顿了些许,继而激动的说道:“十年之后我竟然还能遇上你,这不就是老天给的指示么?” “十年前……”她记得,她不曾见过司徒祁啊。 “那日我把你救上岸之后,便去找药了,谁知我把药带回了,你却不见了。没想到十年之后,我们竟然还会再见面!”司徒祁幽幽的说道,他也是去见了刘闫文之后,才知道原来澄樱就是十年前,他救得那个可怜的女孩。 “是你,原来是你……”泛白的指尖颤颤的指着司徒祁,澄樱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错了,错了,原来这一切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但这错误已经不是美丽的了,而是她终身难以忘怀的梦魇。 泪像断了线的水珠,不断的从她的眸中滑落。无声的泪水染湿了她的脸庞,虽然她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许在哭下去。可是这泪完全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往事一幕一幕的在脑海浮现,她顿时觉得自己是无比的可笑。排除了万难,忤逆了爹爹,受尽了无数的委屈只为进宫报恩。原本以为她以为得到了他的爱,却没想到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她只不过是这场阴谋的道具。这一切她都选择忍耐了,但是却没想到真相是如此的残酷。 她不仅报错了恩,许错了情,还害得她的亲人受了牢狱之灾。就是因为她的任性,而惹下这段斩不断的孽缘,就是她的任性,害的她最亲最爱的人身首异处…… “樱儿……”轻唤一声,司徒祁想要抓住澄樱的双手,但她却像蝴蝶那样飞的更远了。挫败感再次传来,司徒祁有些害怕,他怕她在次逃离了她的怀抱。 看着边笑边落泪的澄樱,司徒潼飞身一跃,将她紧搂在怀中,细细的安抚着她抖瑟的肩膀,轻声低囔道:“樱儿,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沉寂在他怀中许久的澄樱,倏然抬眸紧紧凝望着司徒潼那依旧俊美的脸庞。 苍白的小脸泪痕已经干涸,染紫云轻描淡写的问道:“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你能放过我的家人么?” 望着那张假装坚强的素颜,司徒潼微微一怔,随后更用力的将她紧拥在怀中,巨大的力道,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躯。 心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当他听见冷颜向他禀报她离开的那一刻,这种恐惧感就不曾消失过。他承认,他害怕,害怕她会跟司徒祁走,留下他孤身一人…… “放开我!”澄樱嘶声竭力的嘶吼着,她的贝齿狠狠地咬着司徒潼的手臂,腥咸涩口的血腥之气在她整个味蕾蔓延散开。 手臂上的疼痛虽然剧烈,但司徒潼并没有丝毫想要松手的迹象。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都不松开她的手。 无论她如何的啃咬与挣扎,对于司徒潼却毫无作用。澄樱放弃了抵死的挣扎,她一脸平静的看着司徒潼,冷冷说道:“我只说一次,放开我。如果你不放手,我就消失在你面前。”说罢,澄樱便从头上取下一枝珠钗,用尖锐的钗尖死抵着自己白皙的颈间。 冰冷的钗尖缓缓地刺进她的肌肤,殷红的鲜血不断的从她的颈间滑落,染湿了她胸前所有的衣襟。 司徒潼蓦然的松开手来,一连往后倒退了几步。钗尖依旧顶着自己的喉咙,澄樱缓缓退居到司徒祁的身边。 “祁,我要你带我走!”澄樱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这是爹爹唯一的心愿,她不想自己的任性在忤逆了爹爹。她要逃离这个梦魇,彻底斩断这份孽缘。 “樱儿,你已经决定了是么?”司徒祁缓缓地问了澄樱一遍,语气极尽的温柔,眸中却是十分的郑重。还是那句话,他不会逼迫澄樱做任何的选择,只要澄樱要做的,他会守护到底。 “走!”不容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澄樱用力的点了点头。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只想好好的活着,就算忍辱偷生她也会坚强的隐忍着。 “慢着,你真的要走?”眯起狭长的凤眼,司徒潼阴沉着脸,嗜血的问道。 “潼,你要作甚?樱儿已经决定了,你毋须花言巧语在迷惑她的决定了!”扣住澄樱的手腕,司徒祁指着不远处的司徒潼冷声质问道。 “放心,我绝对不会阻拦的,一切只看樱儿的选择。”司徒潼冷笑着说道,他心中已有十层的把握,澄樱绝对会留下了。 ------------ 第七十五章 行刑1 看着一步步走向司徒祁的澄樱,司徒潼的心中倏然闪过一丝不适。他阴冷着脸,大掌陡然的扣住她的手腕。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樱儿就选择跟他走了。看着阻挡澄樱做抉择的司徒潼,司徒祁亦冷冷的拉下了俊脸。他挑眉望着他,冷道:“不是说好么?一切都由樱儿自己来做选择。难道你想……”司徒祁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他相信他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一切是由樱儿做决定,但在她最决定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她。我觉得,她该有知情权。”司徒潼冷笑着,他冰冷的视线凝重的落在澄樱苍白的脸颊上。 感受到司徒潼眸中的警告之色,澄樱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件事和她肯定有很大的关系。她的直觉告诉她,若她不听他的话,就做了决定,那个决定必将让她悔恨终身。最终,她还是妥协了,“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司徒潼无言,他只是看着对面的司徒祁蓦然一笑。司徒祁心中虽有众多的不甘愿,但他还是潇洒离去,为两人腾出说话的空间。 望着渐行远去的司徒祁,澄樱漠然的望着司徒潼冷道:“你可以说了罢。” “你认得这个么?”司徒潼紧扣住澄樱的双肩,不给她有任何闪躲的机会,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倏然出现一枚翠绿的玉佩。 望着那熟悉的玉佩,澄樱脸色骤变。这、这是二哥的玉佩,为什么它会在司徒潼的手中,难道……澄樱双拳紧握,她实在是不敢想象下去。二哥现在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若是二哥也落在他的手中,她怕她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他现在在我的手中。如果你执意要和祁走,我不会有任何的阻拦,但是一切的后果,都是由你刘家人承担。”俊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司徒潼将玉佩整个握在手心之中。当他张开手掌之时,玉佩已化作粉末,随风划过澄樱的脸庞。 苍白的脸蛋犹如一张白纸,毫无生气。失神的眸中,泪水不动声色的缓缓滑落,淋湿了她素雅的脸庞。她紧咬着下唇,身子止不住的颤动。 澄樱颤抖的伸手,朝着司徒潼依旧俊美的脸庞,用力的煽去。清脆的巴掌声划破整个静谧的树林,“司徒潼,我恨你、我恨你。”澄樱嘶声竭力的吼道,她孱弱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颤抖着。她的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不断的滑落。她的心仿佛被利器狠狠地刺了一刀似得,痛的难以呼吸。她那么那么的爱他,甚至可以为他付出全部。而到头来,她得到的是什么?是亲近的家人要被他斩立决的噩耗。 如果上天要用她的亲人性命来换取这段孽缘的话,她希望她从不认得他。 司徒潼,我恨你、我恨你!澄樱的声音犹如鬼魅那般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中来回荡漾。他的心似乎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挤压了一下,一阵一阵的抽痛着。樱儿,你很恨我么?司徒潼不禁自嘲地苦涩一笑,很我也是应该的,一切都是因我引起的。 司徒潼不痛不痒的冷笑道:“巴掌已经打了,你应该也决定好了吧!” 骗得了别人,但终是骗不了自己的心。不管司徒潼如何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管他如何忽视自己内心深处的小痛。但那种隐隐约约的痛楚,始终伴随着他左右。 “我跟你回宫,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泪眼朦胧了澄樱的双眼,澄樱迷惘的看着身旁的司徒潼说道。看着那张熟悉的俊脸逐渐的走像模糊,澄樱的心依旧再抽痛着。她好想好想伸手擦拭这种模糊,但是她不能。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徒潼在她的眸中渐渐模糊,最终消逝…… “说。”司徒潼早就猜到澄樱开出的条件,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冷冷的问出了口。 “我要你放了我二哥!”澄樱冷冷的说道。她和司徒潼正做着一场交易,而她的筹码便是腹中的孩子。只要司徒潼将他二哥无罪释放,她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姬无霜做药引。她相信以司徒潼的狡诈,绝对不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好,即刻回宫。”司徒潼精简的说道,他正打算过些日子就将柳銘涵无罪释放。现如今,能用他来换取樱儿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好,我跟你回去。”澄樱一脸平静的说道。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司徒潼取下身上的外衣轻套在她的肩上。而后顺势搂着她纤细的腰,两人一同前进。 澄樱没有拒绝司徒潼的搀扶,因为她要和祁说明白。虽然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自始自终,她的心中只有司徒潼一人。而如今,她心已死,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位置。 司徒祁眼睁睁的望着他们两人相拥而走,他的心中悲愤交加。望着澄樱纤细的背影,他不忍问道:“樱儿,你真的觉得要和他回宫去么?” 抽离了司徒潼的怀抱,澄樱缓缓地回头望向司徒祁。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澄樱的心中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试问她刘澄樱何德何能让一个如此好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然而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她此生终是有负于他。长痛不如短痛,澄樱只希望他能将她忘掉,再找一个比她好上千倍万倍的女子。 “是,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还是要回宫去……”澄樱满脸歉意的说道。 “既然你心意一绝,那臣就在此和贵妃娘娘告辞了!”眼里心里尽是无穷的失落,司徒祁弓着身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一句贵妃娘娘,顿时将两人只见的关系,拉的如长江那般长。一句贵妃娘娘,道出了两人永远跨不过的鸿沟。 “祁。”澄樱微微顿了顿,即刻哽咽的开口说道:“荣亲王,就此告辞!”既然他们注定无果,那她也不便在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只见司徒祁幽幽的站直身子,朝着天空纵身一跃,随即消逝在偌大的树林中。 自从那日司徒潼将她从宫外带回之后,他就便派了众多武艺高强的黑影在门外把守着。不仅如此,他还下了禁足令,将她囚禁在凤漪宫内,终身不得出去。 凤漪宫就像一座冷宫似得,除了云清和她两个,就没有任何人了。因为禁足令的缘故,原本在凤漪宫服侍的宫女全部被倒戈相向了,转展到别的妃子门下去做宫女了。不仅宫内的宫女全部走光了,就连凤漪宫外的宫女太监,都没人胆敢靠近凤漪宫一步。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去,转眼间秋季已过了,今日便是刘家满门抄斩的日子。 门外的滂沱大雨倾盆而下,这本是秋高气爽的秋天,即使不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也当时秋风阵阵的阴天。可天气出奇的反常,一早还是晴空万里,随后着便是凌空一个响雷,紧接着便是大雨倾盆。 澄樱身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蜷缩着身子,微闭着双眸倾听者窗外令人心悸的风雨声。云清则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在不停小声的抽泣着。 虽然门外大雨滂沱,雷声一阵接一阵的想起。但澄樱依旧听见了如烟的嘤咛声。 一阵风吹过,一下拂开了窗户,一阵寒冷袭来澄樱不禁瑟缩了一下。盖在身体上那单薄的被子,已经不足御寒。 云清倏然的站起身来,快步走上前去,将被风吹开的窗子关上。可当她靠近窗边的那一刻,倾盆的雨水随着寒风当头淋了进来,云清的一身瞬间被淋得全湿。 看着全身湿透的如烟,澄樱缓缓地站起身来,将覆在身上的薄被全部盖在了如烟的身上。 “怎么,好些了么?”澄樱幽幽的问道,她平静的眸中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浮动。 “嗯!好些了。”云清诺诺的应道,她噙着泪珠的双眸终于绝提了。 “小姐、对,对不起!”云清哽咽的说道,她因为哭泣而喘不过气,“我,明明答应小姐不哭的,可是。可是我忍不住!” “傻云清,没事,你想哭就放声的大哭吧!”搂着云清,澄樱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丝温暖。她真的好冷好冷,她也好想要嚎啕大哭一顿,可是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也没有多余的泪水来哭泣。 “小姐,我不哭!”云清倔强的说道,因为她知道,她一哭,小姐也会很想哭的,“没事,不要管我了!”澄樱淡淡的笑着,她的笑容异常的平静,让人感觉到很是诡异。 “我不哭,我不哭!”云清哽咽着,她慌忙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努力的强扯出一抹笑容。 “云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许久过后,澄樱这才开口淡淡的问道。 “小姐,你饿了么?御膳房送来了小姐你最爱吃的紫竹玉花糕,我这就去把它拿过来。” 看着泪眼朦胧的云清,却故作强颜欢笑的模样,澄樱心里一酸,不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不忍看到云清的悲伤,可是她无可奈何。 ------------ 第七十六章 行刑2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像上天不停的祈祷者,祈祷着这个日子能晚一点过来。但是上天却视若无睹那般,这残忍的一天终究还是快速的到来了。 窗外,仍然下着倾盆大雨。雷声一阵接一阵。仿佛在敲打着她的内心,洗刷着她心里的伤痛。如果一命能抵一命的话,此刻她多希望被绑在刑场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她爹。 内心不断的涌着一股不安的情绪,云清出去多久了,怎么还不见她回来? 只不过是去前殿拿一些紫竹玉花糕,怎么回去这么久呢?房阁与前殿不过数十米之远,就算有事,照理也不会去怎么久啊? 云清! 澄樱猛然的从榻上跳了下来,她顾不得套上外衣,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跑去。 澄樱光着脚丫走在滑溜溜的青石上,门外倾盆大雨,她并没有打伞,冰冷的雨滴犹如冰锥那般打在她孱弱的身子上,刺得她生疼。 云清,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啊!雨水劈头盖面的敲打着她的脸上,模糊了双眼。 云清是去找他了么?云清,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叫你不要去找他。若是他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放了她,那他也不会大动干戈,以二哥的性命要挟她回宫的。你这又是何苦呢?既已注定…… 澄樱慌忙的在雨中奔跑着,前路的青石一滑,她踉跄的跌倒在地上。倏然溅起的污泥,染脏了她纯白的长裙。 她吃力的支撑着地面,坚强的爬起身来。她完全不顾身上的脏乱与痛楚,拼了命的往外跑去。 “娘娘止步!”门外的侍卫依旧雨打不动的屹立在殿外看守着。看着从里面跑出来的澄樱,他们连忙挥剑制止。 “放我出去。”澄樱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是神的眸中尽是决绝的倔强。她一定要把云清找回来,她不会再让身边的亲人在为她受任何一点点伤害。哪怕今日付出了她的性命,她也要将云清保住。 “请娘娘见谅、请娘娘回宫!”一左一右的黑影,一人一句道。皇上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能让她离开凤漪宫一步,否则就要提着自己的人头去见他。 “我只再说一遍,我要出去!”澄樱双拳紧握,冷冷的斥道。她不是他的仇人,更不是他的禁脔,他没有资格将她囚禁在这里,亦没有权利将她囚禁在这里。 “请娘娘恕罪!” 澄樱颤抖着身子,眸子冷视着两人。她倏然伸手抽出闭合的剑柄,她用剑身抹住自己的脖子。看着门外的两人依旧不为所动,澄樱不禁加重了力道。锐利的剑身隔开了她颈间白皙的表皮,鲜血不停的从细小的伤缝中流出。 刺鼻的血腥之气充斥着周围所有的空气,鲜红的血液让红了她的衣襟。在殷红衣襟的衬托下,她那张白的如纸的面容,显得格外的炫目魅人。 看着澄樱的动作是真的,左右黑影强硬的态度终于柔软了下来,他们默默地低下头,弓着身子恭送着她离去。他们很清楚,这个樱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放了樱贵妃离开可能罪不至死,但若是樱贵妃在他们面前自刎的话,他相信他们将会成为她的陪葬品。 澄樱举着剑,巡视了他们一番。确定其中无诈之后,她便丢下手中的剑,跌跌撞撞的朝着离殿方向走去。 “妹妹,你这是去哪?”一声娇笑,伴随着女子清脆的声音在雨中响起。 澄樱僵住了身上,她缓缓地回头望去,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睛。巨大的宫伞之下,他身边站着的女子正是他最宠爱的姬妃。 他不说话,只是用灼热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他忽然嘴边勾起了一抹讽笑,他淡淡地道:“怎么?想去找那个奴才么?” 云清……一股热流从她的眸中流出,她颤抖着身子,强逼自己冷静道:“她只不过是是一个不干事的奴才,求你大人有大量,放了她去吧!” 他没有回答,俊美的轮廓依旧是往常的笑容。他的笑容没有让澄樱感到一丝温暖,一股寒意却不断的向她逼近。 久久之后,他身边的姬无霜幽幽的开口,娇媚的眸中尽是无穷的轻蔑,“既是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敢扰圣驾自然是万死不足惜。 惊扰了圣驾!万死不足惜!澄樱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到了地上浑身早已湿透,雨点模糊了她的五官,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的声音在颤抖,她放下仅有的尊严,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的:“求求你放过她,她不姓刘、求求你……” 他仍然稳稳站在那里并不为所动,凉薄的唇角微翘仿佛是在看一个小丑。曾经的柔情早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凉薄和残忍。 尽管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泪水仍然是止不住地涌了出来与雨点混在一起缓缓沿着颊角流下。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终究是忍不住哽咽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 他冷冷地一挥手打断她的哀求,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缓缓说道:“你为何要出来?朕不是已经下旨,不容许你踏出凤漪宫一步么?” “我……皇上,我求求你,你放了她,所有的一切我都甘愿受罚!”澄樱跪伏在地上,她的额头重重的磕在青石地上,白净的额头沁出一滴又一滴鲜红的血液。血液染红了地上的雨水,血腥之气夹杂着泥土之气,让人有些做呕。 “晚了!朕已经把她赐死!”他的目光冰冷,薄唇轻启,“你已自顾不暇还是省点力气罢!” 朕已经把她赐死1朕已经把她赐死。终究还是晚了吗?云清……云清…… 她紧咬薄唇,强压住涌上喉咙的腥甜,身体终于还是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一袭白衣早已湿透贴在身上,一颗心却不住地往下沉。 曾经的过往都犹如镜花水月那般,再也随风远逝了。她曾经以为,他是爱过她的,哪怕只有一分、一个瞬间。但现在看来,她从头至尾只是一个工具,仅此而已。若要说人会对自己的工具产生爱情,那不是极尽的可笑的笑话么? ------------ 第七十七章 行刑3 司徒潼一步步向她走过来,缓缓在她面前蹲下,用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他的动作仍然是那么温柔,仿佛刚才的绝情不复存在。 斗大的雨点落在他身上,沾湿了那一身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他身后的宫人想把伞撑过来,却被他冷冷的一个眸光阻止。 他冷冷地凝望着她由始至终不曾移开过双眸,他的俊逸的轮廓依旧俊美得令人失去呼吸。脸上的表情却冰冷僵硬,他的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看着她因为疼痛而皱起双眉,冷冷地道:“怎么,你没有话要和朕说了么?” 说什么?她还可以说什么?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澄樱无声地笑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溢了出来,顺着他修长的指尖缓缓地滑到他的掌心之中。浑圆的泪珠顿时散开,化作无形的水渐渐消逝在他的掌心之中。 “求你么?如果我求你、你就会放过他们了么?”澄樱一脸平静的说道。此刻,她真正知晓了,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可能。”司徒潼铁青着脸,蓦然的说道。帝王更迭执权者死,这是亘古不变的。这是一场早已注定了的政治争斗。 “既然不可能,那你还让我说什么?”一缕鲜血缓缓地从她的嘴角溢出,她笑靥如花的凝望着他,璀璨的星眸中看不出她任何的心思。 “哟!妹妹你还不赶快向皇上解释解释么?难得皇上再次,妹妹就好好解释吧!宫中已是谣言四起了,宫内小至宫女太监、大至后宫嫔妃。大家都在谈论,妹妹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宫外更是谣言满天飞,大家都说妹妹是个淫娃荡妇,和荣亲王珠胎暗结……” 姬无霜挑拨离间,说的不亦乐乎,直至看到司徒潼那冷冰冰的眼神,她这才收了收嘴。 澄樱没有理会姬无霜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她只是木讷的望着司徒潼。看着司徒潼冷冰冰的眸子夹杂着一丝复杂的繁琐,她的心跌落谷底,冰冷的没有知觉。她仅有的一丝奢求的希望顿时破灭,她仿佛听见内心泣血的声音。 她紧咬着泛白的红唇直至青紫,她凄然一笑,道:“孩子他不是任何人的,只是我的!” 司徒潼,你的心中从未有我,从未有我的孩子。虽然这孩子身上流淌着你一半的血液,但是他和你毫无干系。他只是我刘澄樱一人的。 “哟,妹妹可真是厉害,自己一个人也能怀上孩子么?妹妹既不解释,也不否认,难道真的如传言那样,孩子不是皇上的么?”姬无霜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司徒潼,待她看见他的铁青的俊脸变得阴沉是,她则继续火上浇油,道:“妹妹不说,难道是在保护谁么?你……” “够了,你都听不懂人话么?我说了,这腹中的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和别的人毫无干系!”悲愤的望着欲说不休的姬无霜,澄樱愤怒的斥道。虽然姬无霜是司徒潼最爱的女人,但是她对她一直都是尊敬的。相敬如宾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姬无霜也和那些心狠手辣的女人无异。 “皇上,臣妾的肚子很痛……”姬无霜翠眉微蹙,抚着肚子便往司徒潼的怀中倚去。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司徒潼,见他比没有任何的不悦,她这才幽幽的说道:“臣妾是为了皇上才这么说的,想不到说道了妹妹的害处,惹得妹妹不高兴了。” 司徒潼缓缓地将倚靠在他怀中的姬无霜推开,他阴冷着脸,幽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气。 他陡然的伸手扣住澄樱的颈项,嗜血的说道:“说,这孩子是谁的?”这个疑问已经盘绕在他心中多时了,即使姬无霜今日不说,他也会找个机会去盘问她的。 澄樱无力的笑了,“孩子的父亲可能是任何一个人,但绝对不是司徒潼你!”尽管呼吸困难,澄樱还是撇足了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话毕,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眸,任由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想死是不是?放心,不会让你死的,不过再次之前,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是怎么一个一个,害死你最亲的家人的。”看着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澄樱,司徒潼顿了顿,即刻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她那张绝美的素颜,他一字一句嗜血的说道。刘澄樱,既然你背叛了我,我就会让你付出你应得的代价。想死,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掉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亲人,一个个倒在你的面前。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腹中的孽种,是如何成为药引的…… 此刻,他们的双眸只有彼此,并没有注视的身后,姬无霜微扬着薄唇,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闪电划过天际,在漆黑一片的天空形成了一条断裂的线。天空似乎被这道闪电撕扯开了,倾盆的大雨一直拼命的往下坠落。 司徒潼的贴身黑影侍卫,倏然的站在雨中,淡淡的说道:“皇上,午时三刻已到了,请即刻赶赴刑场监斩罢!” 身子微微一僵,司徒潼蓦然的转过身子,冷笑道:“来人,把樱妃也带上,相信樱妃也很希望,亲自送她爹最后一程。” 司徒潼的音调每拉长一分,澄樱的心痛的就更深一分。她无言面对姬家的人,无颜面对爹爹。 身后的黑影即刻走到了澄樱的身旁,他们一左一右把澄樱从地上给驾了起来,然后跟着走在前方司徒潼的身影,缓缓地前行着。 行刑处决的地方选在白玉台上,白玉台上是专门用于处决一些有地位的皇亲贵族。它建造在皇宫的西面,距离凤漪宫不过百米之遥。 很快,澄樱便被他们押解到白玉台上。白玉台上,刘家百余口,均身着着白色的囚衣。身子被粗大的麻绳五花大绑了起来,他们分成了长长的四纵队伍,依次排开跪在白玉台上。一块木板被横插在背后,一个巨大的朱色‘斩’字,显得格外的耀人眼。 四排队伍,第一排仅有一人,那便是澄樱的爹爹刘闫文。 看着满目疮痍、披头散发,双鬓花白的老人,澄樱的泪水毫无征兆的留下。澄樱挣扎,太想从黑影的束缚下逃脱开了。但是他们死死地钳住了她的双臂,她根本寸步难行。 看着抵死挣扎的澄樱,一旁的司徒潼冷冷的看了黑影一眼,黑影即刻识相的松开了钳制澄樱的手。 “爹……爹……”满布泪痕的澄樱,跌跌撞撞的跑到刘闫文的身前。她跪倒在他的跟前,哽咽的喊道。 “是樱儿么?”老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立刻抬头,双手不断的朝前摸索着。 当澄樱对上他的双眼那一刹那,她震惊了。她并没有看见爹爹那和蔼的目光,看见的只有腐烂在外的肌肤。空荡荡眼眶,幽黑的眸子已经被人残忍的挖去。只有已经干涸的鲜血的结痂。 澄樱颤抖的伸出双手,缓缓地抚上那满是皱纹的老脸。这还是她那个意气风发的爹爹么? “爹,你怎么样?还疼么?”极力压低自己的抽,澄樱颤声的问道。这样惨目忍睹的样子,想必当时一定痛不欲生。 “不痛、不痛了!”他颤颤的说道,那双粗糙的手掌不停地颤抖,“你怎么还在这?我不是让你和荣亲王一起走的么?你还回来作甚?” “爹爹,对不起、对不起!我做不大,我不能独善其身,就这样走了。”澄樱愧疚的说道,一切都是她的任性惹出来了。该死的是她,而不是这些无辜的人们。 “不要说对不起,你快走,我反正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里面了,都是一死,只不过是早晚而已。但你不同,你的一切才刚刚开始,你快走,不要在这宫中误了自己的一辈子。”刘闫文幽幽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伤心。 走,她的人生从进宫的那一刻已经不是她的了。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不是她不要就没有的。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刽子手洪亮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澄樱被黑影一左一右的强行脱开了。她被拉往了白玉台的一边。 刽子手高举着大道,光亮的刀面刺痛了澄樱的双眼。雨水混合着泪水不断的涌出。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的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 “行刑……”太监刺耳的报传声穿透了澄樱的耳膜,刽子手缓缓地擦拭着刀背的雨水,高高的举起。 ------------ 第七十八章 行刑4 天空雷声一阵接着一阵,大雨疯狂的肆虐着大地。盖头而来的雨水,冲进了澄樱悲愤的眸中,混合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被黑影强硬的挡在了白玉台的另一边寸步难行,所有的挣扎毫无效果。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雨中的刽子手,将手上的大刀高高的扬起来。 “不要……不要啊……”伴随着大刀挥落,澄樱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回荡在整个天际。 鲜血从断首处不断的喷涌而出,染红了洒落在白玉台上的雨水。看着爹爹的头颅跌落在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声响。混合着雨水的殷红血迹,染湿了她的金线玉履。亲人的血水染红了她的双眼,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原有的知觉。 看着昏厥在白玉台上的澄樱,一左一右的黑影即刻四目相对一番,最终右侧的黑影迅速的朝着坐在观礼台上的司徒潼走去。 看了一眼司徒潼身旁的姬无霜,黑影谨慎的附着他的耳朵小声的,道:“皇上,樱妃她经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听黑影如此一说,司徒潼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顿时,阴冷了下来。他不动声色的朝着澄樱的方向望去,而后低声的朝着黑影不知说了些什么,黑影听了之后连连点头,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白玉台方向走去。 一旁的姬无霜虽不知黑影在司徒潼耳边窃窃私语说了些什么,但当她看见他不动声色的朝着白玉台的右方望去之时,她便知道黑影禀报的事情必然和刘澄樱有关。 虽然刘老头已经死了,但澄樱那贱人依旧是她登上后位最大的绊脚石。斩草要除根,那贱人不能多留。姬无霜不动声色的望着身旁那个双目无神、心不在焉的男人。她不禁双拳紧握,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望着台上被斩首的刘闫文,端坐在椅上一脸凝重的德妃,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她冷眼鄙夷着倚靠在司徒潼身旁的姬无霜,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姬无霜,你身的毒也该发了吧!你就和澄樱那个蠢女人,一同下地狱吧! 观礼台上大家心思迥异,谁也没有注意到背后,一双诡异的双眸一直盯着白玉台上上演的一幕幕。 “爹,娘……不要啊!你们不要丢下樱儿好不好?不要丢下樱儿……”榻上,梦中的女子不停的囔道。她微蹙着翠眉,泪水悄无声息的滑下她如白纸般的脸庞。她的手紧紧地攥着盖在身上的锦被,似乎想要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不要啊……”凄凉的声音想起,平躺在榻上的女子猛然的睁开了双眸。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家具,这里是凤漪宫。 澄樱倏然坐起身来,她轻拭着额头沁出的汗水。刚刚那残忍的一切,都是梦么?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 掀开覆在身上的锦被,澄樱穿着榻下的金线玉履。幽幽的站起声来,朝着朱门外柔柔的喊道:“云清……云清……” 一连呼唤了好几声,依旧迟迟不见云清的到了。澄樱的身子瞬间僵持在那里,她的呼吸变得越发的困难。难道那不是梦么?她刚才梦见爹娘、云清和二哥都被人残忍的砍去了脑袋。难道那不是梦么?难道那是真的么…… 澄樱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双脚无力的发软,她顿时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她的泪已经干涸了,她的心痛的难以呼吸。 此刻,她多么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先死去,这样她就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泊之中。 一抹娇小的身影倏然出现在门外,一个身着淡紫色宫服的丫鬟,紧握着手中的瓷碗,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当她看着跌倒在地上的澄樱,她连忙将手中的瓷碗放置在桌上。紧张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澄樱蓦然的抬起头来,眼神呆滞的凝望着她,冷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娘娘的话,奴婢清流,是皇上命我好好照顾娘娘的,娘娘现在身怀有孕,事事应该小心才是!”那名唤作清流的宫女,不卑不亢的说道。看她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她是经过专人‘精心调教’过的。 听了清流的话,澄樱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苍白的容颜即刻绽放出如花的笑靥,“是么?他这么关心我!”澄樱加重的语气,含笑的眸子说了一副寒冷。 清流似乎并没有听出澄樱的言中之意,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柔声的:“皇上的确是很关心娘娘,娘娘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一天一夜皇上从未离开这寝室半步,直到刚才他才洗簌去上早朝。”右相通番卖国已经是世人皆知,但是皇帝并未因此迁怒与樱妃。还如此关心樱妃,可想而知皇上是多么喜欢樱妃。 关系我?澄樱心中一阵冷笑,他这是担心她就这么容易死掉了吧。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姬无霜的救命之药,他能不担心么? “你先下去吧!”澄樱冷冷的说道,她推开清流的搀扶,使劲全力的支撑着地面,缓缓地爬起身来。 “娘娘,这,皇上吩咐过奴婢,让奴婢好好在娘娘身边照看着,伺候娘娘好生休息、吃药!”清流满脸为难的说道,一边是娘娘,一边是皇上。她违抗哪边的命令都是死路一条。 “没听见我说的么、出去……”澄樱冷声的说道,她颤抖的手直指着门外。照顾,她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更不需要某些人的假慈假悲。 “娘娘……”清流低声的唤道,她不明白樱妃娘娘为何如此抗拒,排斥她。难道她做的不够好么? “既然他把你赐给了我,那你就是我的丫鬟。你要清楚,你现在的主人是我……”澄樱倔强的说道,她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施舍与可怜。 “是!奴婢谨遵娘娘的命令!但请娘娘必须将这碗药喝下去。”清流拿起桌上的瓷碗,缓缓地交到了澄樱的面前。见澄樱并没有将瓷碗接过,她便缓缓地将瓷碗置放在她身旁。而后福了福身子,即刻恭恭敬敬的往后退下。 “慢着、把门关上!” “是,娘娘!”清流应了一声,走出门外之时,即刻将厚重的朱门缓缓地阖了上去。 朱门掩盖了所有的阳光,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就在这昏暗的空间里,澄樱仅有的一丝理智,彻底的崩溃了。她冷冷的掀掉了置放在一旁的瓷碗,瓷碗连同里面乌黑的药汁都倾倒在地上。 她眸中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她用力的啃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发出悲鸣的呜声。印满了牙印的手指逐渐涨红,贝齿用力的啃咬着手指,淋淋的鲜血不断的从她的食指流出。苦涩的血腥之味,顺着隙缝,缓缓地朝着她的味蕾不断的蔓延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樱儿……若不是樱儿,一切根本就不会是这般模样。澄樱紧握着鲜血淋漓的手指,她染血的贝齿再次侵犯着她发紫红唇。 身体上的痛,永不及心里痛的万分之一。但只有自残自己的身子,她心中的痛意才能稍稍退却一丝。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澄樱连忙抹去眼角的类书,极力的压低自己的哭腔道:“是谁?” 此话一出,门外的急促的敲门声即刻消失了。门口并没有任何人回应澄樱。澄樱心中一疑,连忙走到门边,缓缓地将门推开。张眼往外望去,苑内没有一人。也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在澄樱想要将门再度关上之时,她倏然发现门槛上置放着一个偌大的锦盒,锦盒的包装极致精美。 蹲下身子,澄樱缓缓地将地下的锦盒捧起。精致的锦盒上,一段淡蓝色的丝带绑着一张白纸。澄樱轻巧的取下锦缎中的白纸,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摊开。只见这白纸上用毛笔工工整整的写着几个字:这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相信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澄樱看了看白纸,在看了看手中的锦盒。她缓缓的坐在椅上,将锦盒安放在桌上。她慢慢的拆解中绑在锦盒上的丝带。她心中满是好奇,这礼物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人送来的?澄樱一段一段的拆解着丝带。当丝带拆解完毕之时,她缓缓地掀开锦盒的盖在。当她掀开锦盒盖子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她万千惊呆了。 这是一颗头颅,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这颗头颅的面容完全被散乱的发丝给遮掩住了,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属于何人的。 澄樱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她异常镇定的拨开头颅上的发丝。当她掀开发丝的那一刻,她的心彻底沉入了海里。 一张熟悉清秀的容颜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帘,干涸的泪水在次毫无征兆的留下。云清……云清…… ------------ 第七十九章 葬 看着那张常年陪在她身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澄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锐器来回的翻搅着,剧烈的痛楚疯狂的肆虐而来。喉咙一阵腥咸,一口鲜血狂涌而出。 好痛、痛的撕心裂肺。浑身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辗过一般,剧烈的疼痛令澄樱的身体不能控制地颤抖。她色惨白如纸,唇边缓缓滴落的鲜血令人心触目惊心。鲜血,从不断的从她的嘴角流出,染红了那一身白色的袭衣。 她缓缓地张开手掌,颤抖的伸手覆住云清那因为恐惧而扩张的双眸。云清,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澄樱缓缓地闭上了绝望的双眸,晶莹的泪珠缓缓地从她的眼角滑落。司徒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听着寝室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清流大步的朝着寝室内走来。看着寝室的朱门被推开了,她急急忙忙的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盛药的瓷碗摔在地上粉碎,乌黑的药汁洒在地面一片,发出涩涩的味道。清流并没有在屋内看见澄樱的身影,地上一滩为干涸的鲜红血迹,有些怵目惊心。血迹的旁边,一张被揉捏成一团的纸张,格外的引人注意。清流缓缓的拾起地上的纸团,她展看看了一遍。 礼物什么礼物?樱妃娘娘到底去哪了?难道是收到了什么礼物才离开的么?眼看着皇上就要下早朝了,这可这么办才好能? 清流四处寻找着澄樱的身影,但是这个凤漪宫实在是太大了,要想找到一个人的确很难。她一间一间的房间仔细的搜寻着,但始终没有看见澄樱。 这可怎么办啊?娘娘要是不见了,她的小命可就再也保不住了。清流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所有的寝室她都仔仔细细的搜寻了,娘娘都不在。她先前一直在大殿候着,娘娘如果出去了,她不可能不知道的。仔细一想,这凤漪宫来来往往的,除了后院她没去找过,其它的地方她都翻了一遍。看来娘娘八成是在后院散心呢! 想着,清流迅速的朝着后院走去。果然,她在后院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倩影。望着那抹落寞的身影,清流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澄樱蹲在花丛中,双手不知疲累的挖着面前的黄土。她的眼泪一刻都没有没有停止过,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土里的碎石不慎割伤了她的手指,她却浑然不觉痛。她只是不停的挖着、挖着,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但是这痛远不上心里的钻心蚀骨的疼痛。 “娘娘,您的手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啊……”看着澄樱那双血淋淋不知的双手,清流忧心忡忡的说道。她原以为娘娘蹲在这里是静静的赏花,但是现在一看,她好像在挖掘着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澄樱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始自终她都不曾看过身旁的清流一眼。她只是依旧埋着头,不停地挖着地下的泥土。 “娘娘,您到底在找些什么?你告诉奴婢,让奴婢来就好了!”清流蹲下身子,拉住澄樱一直拼命往下挖的手,一脸担忧的说道。 澄樱缓缓地回过神来,她冷冰冰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不用了,你就在旁边候着吧,这事我想亲自来完成。” “可是,娘娘你的手已经受伤了!如果在不止血的话,万一伤口一感染,您的手从此就废了。”清流很是担忧,要是让皇上看见娘娘的这双手,她就算有是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废了就废了罢!”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澄樱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那双手与她毫无关系似得。 “请娘娘多多保重凤体,就算是为了腹中的皇子,娘娘也不应该这样折磨自己啊!”清流倏然跪倒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哀求道。 “你起身罢,我亦不想难为你。等我做完这事,我便会回去好好休养。你先退下吧!”澄樱明白她是在担心什么,虽然她是司徒潼派来的宫女,但是她亦不想为难与她。毕竟她对她没有什么恶意。 “娘娘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只想在娘娘的身边好好伺候着娘娘您!”清流跪在地上依旧不肯起身,她颤抖着身子,梨花带泪的说道。 看着她这般模样,澄樱似乎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云清的影子。记得她初见云清的第一眼,云清也是怎么苦苦哀求着她,让她留在她的身边的。最终,她心软了,自私的将她留在了身边。想不到那时的一念之差,竟毁了她一辈子。 如果凡是对她好的人、和她亲的人,最终都逃不过死亡的威胁。那么她宁这世上她没有亲人朋友。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于施舍,你下去罢!”澄樱冷冷的别过眸子,蓦然的说道。牺牲了云清一个就够了,她不想要任何接近她。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在也承受不起那份相同的痛了。 清流幽幽的站起身子,缓缓地退了下去。偌大的后院又只剩下澄樱一人,微风拂拂得出来却怎么也抚平不了澄樱内心的痛楚。 一阵清静的幽香缓缓地钻入澄樱的鼻中,澄樱手托着改好的锦盒将它缓缓地放在,挖好的洞中。云清喜欢么?虽然真不是花海,但是这儿有你最喜欢的海棠花。你看看,这海棠开的多么漂亮。 云清,下面冷么?我想你一定不孤单吧!有爹爹和娘亲陪在你的身边,你一定很开心吧!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也会下去找你的。 采下一朵开的娇艳的海棠花,澄樱幽幽的笑了,无声的泪水顺了脸庞缓缓地跌落到了海棠花的花瓣上。澄樱轻取下挂在腰间的玉佩。将花朵扣在随身携带的玉佩,她将她最爱的玉佩和她最喜欢的花朵统统置放在盒上。伴随着泥土缓缓地盖下,所有的一切都被埋葬在了这冰冷的黄土至之中。终于,过往发生的点点滴滴,一幕又一幕,成为她脑海中最美好,却又不可触及的回忆。 该来的都会来临,无论她如何逃也逃不掉。她庆幸,这残忍的一切终于要落幕了。 ------------ 第八十章 杀1 御书房内,司徒潼正埋头批阅着奏章。看着桌面尽数摊开的奏章司徒潼袖子一挥,愤怒的将它们一扫在地上。 刚走进来的司徒恒、冷颜和千月夜,看着司徒潼如此模样,不猜便知发生了何事。听着二人的脚步声,司徒潼陡然的抬起双眸,冷道:“事情查的怎么样?” 见他们有所迟疑,司徒潼便看了一旁的福贵,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福贵甩了甩拂尘指了指四周的宫女,待到书房内所有的宫女走出去之后,福贵这才谨慎的合上木门,缓缓地退了下去。 看着房门被合上,一脸凝重的司徒恒率先说道:“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朝中已有三分之一的大臣投靠了太后,至于我们也有三分之一支持着,剩下的那三分之一便是顺势而行,只要谁掌握了实质的大权,他们就投靠哪边。” “这个朕已经知道了,你们看看,这就是那些个大臣上传的奏折,里面内务府的名单他们已经列好了,是个人之中就有八个是那妖后安插的亲信。”举起那一沓还未批改的奏折,司徒潼一脸铁青的说道:“想不到右相‘一死’所有的臣子全部倒戈相向了。”刘闫文是开国功勋,在朝中有着不可动摇的影响力,但是他没有猜到,他的影响力竟然会如此旁的。他开始怀疑,他测定的这个计谋是否这确。 似乎猜透的司徒潼的心思,千月夜蓦然的开口说道:“你的计谋是正确的,如果刘闫文不死的话,纳兰桐香不会这么快露出自己的野心的。她已经开始招兵买马了,看样子她这次势要将风捧上王位。局面已经渐渐成形了,这势必是一场恶战。” 确实这的确是一场不能避免的恶战,他们这是在赌博,他们唯一的筹码便是自己的性命。 微微一顿,司徒潼可以避开这个话题,他冷看像不曾说话的冷颜道:“如何,可将他们安置好?” “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那皇上的吩咐,将他们妥善安置好了。相信一时半会,没人能够发现他们的。”冷颜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样最好,消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司徒潼自言自语的说道,若不是为了父皇一手创立的江山,否则他也会人间蒸发。他早已厌恶了这样的宫廷争斗,他只想带着她隐居山林。只可惜这场梦好似离他越来越远了。不禁如此,若是夜知道他隐瞒了澄樱就是朱雀女儿的事情,他又会如何取舍呢? 司徒潼一脸阴沉,他背负的使命与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他日澄樱知道了他的良苦用心,他也不敢确定他一定会和他在一起。还有一个祁和夜夹杂在他们之间,他们之间实在是有太多解不开的隔阂。 凤鹫宫内,纳兰桐香一脸阴沉的凝望着身旁的司徒风。良久,她不悦的开口说道:“难道你忘了你来这的使命么?” “儿臣不敢忘记一丝一毫。”司徒风一扫昔日的嘻哈,不卑不亢的弓着身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没忘记最好,你不要在和那个女人纠缠不休了!天下如此之大,女人亦有千千万万,你绝对不可以喜欢刘闫文的女儿。”纳兰桐香满脸鄙夷的说道,她的口气极度的恶劣。似乎刘闫文和她结下了什么天大梁子。 “母后,从儿臣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儿臣就已经明白,她就是儿臣最想得到的女子。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但是谁都不能与之媲美。她是潼的妃子又如何,只要是儿臣想要的,就势必会的到手的。”司徒风蓦然的说道,幽黑的眸子逐渐的冷然。 “你还不明白么?我不希望你和刘闫文的女儿又如何的瓜葛,你越接近她,我们的计划就更难实现。”纳兰桐香一脸幽然,她的眸中尽是不可忤逆。 “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会让计划尽快的实施的。”司徒风故意避开纳兰桐香的话题,他不想继续与她争执下去,为了这事,他已经几次和她不欢而散了。 “难道皇儿的心中有了那个女人,便没有的母后么?我告诉你,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纳兰桐香咬牙切齿的说道,刘闫文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她和刘家不共戴天的仇还是依旧如此深。 “母后,儿臣心意已决了,不管母后是否答应了,刘澄樱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得到。儿臣先行告退了!”福了福身子,司徒风便阴沉着脸二话不说的大步走了出去。 纳兰桐香死死地盯着司徒风的背影,她阴沉的眸中闪过一丝悚人杀气。 她绝不不会让这个红颜祸水,来危害风儿的地位。处心积虑的十几年,眼看着成功就在眼前。就在这个重要的节骨眼上,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漪然,你去把德妃传过来。”看着自己蔻红的手指,纳兰桐香漫不经心的吩咐道。既然她不能亲自杀了刘澄樱,那她可以借德妃的手,将刘澄樱和姬无霜一网打尽。 “是奴婢这就去把德妃娘娘请来!”漪然弓了弓身子,而后连步退下,急匆匆的赶往德妃的凤栖宫。 凤栖宫内,德妃正悠然的品茗着香茶呢。侍候在她左右的红儿,急急忙忙的站在堂中,道:“娘娘,漪然嬷嬷在外面等候呢!” “愣着干啥,还不赶紧传他进来!”德妃不悦的斥道,她这几天就一直盼着,想不到太后终于来找她商量对策了。 漪然匆匆的走进了大堂,她朝着坐在堂上的德妃,幽幽的说道:“德妃娘娘,我家主子邀请您过去一趟,有要事与娘娘您商量。” 缓缓地放心手中的茶杯,德妃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若狂。她幽幽的站起身来,朝着红儿斥道:“还愣着干啥,我们赶紧去向太后请安呢!” 说罢,她便率先的走在前面,红儿加紧步伐紧跟其后。漪然见势,也连忙跟了上去。她们一席三人,迈着大步急匆匆的朝着凤鹫宫方向走去。 ------------ 第八十一章 杀2 凤鹫宫内,纳兰桐香正悠然的品茗着手中的香茶。看着门外匆匆赶来的两道身影,她冷冷一笑,便放下了手中雕着凤舞在天的镀金茶杯。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看着跟在涟漪身后的德妃,没等她好好行礼,纳兰桐香劈头便问道。 “姑妈,事情已经办妥了!姬无霜她已经病入膏肓了!”面对纳兰桐香的质问,德妃镇定自若的。纳兰桐香虽是她的亲姑妈,但是她的野心她还是不认同。她只是为了借住纳兰桐香的地位将刘澄樱、姬无霜这两块绊脚石解决掉。至于帮司徒风复位,那简直就是妄想。司徒潼是她的夫君,而且她很快也要登上后位了,她怎么可能帮助纳兰桐香呢? “病入膏肓?我让她今晚就毒发,我要让司徒潼亲手杀了刘澄樱那个贱人!”纳兰桐香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双拳紧握恨不得将脑海中的刘澄樱撕碎。刘澄樱这个贱人竟敢挑拨她和风儿的关系,她要她活不过今晚。 “姑妈,距离百花毒毒发的日子,就只剩下一个星期了,我们不能再等等么?”看着一脸杀气的纳兰桐香,德妃显得有些畏首畏尾。 “不能再等了,我要让那贱人活不过今夜!”纳兰桐香冷瞪了德妃一眼,她的眸子尽是嗜血的杀气。 “姑妈,这,要是被皇上发现了,那、那……”德妃迟疑的说道,反正姬无霜和刘澄樱的死期就快要到了,她不急这些日子。反倒是如果动了手脚,万一被司徒潼发现得话,她肯定就真的活不过今晚了。 “怎么,你怕了?”纳兰桐香冷笑着说道:“既然你怕,当初你就不该在姬无霜身上种下这百花剧毒。如果你以为百花剧毒无药可解,那我告诉你,它并非无药可解。解药就在这宫里面,为了夜长梦多,你最好是听我的命令。” “是!臣妾知道了。”德妃别无选择,她知道纳兰桐香的手段。若是她不服从的话,第一个死的便是她。 “你先下去吧!漪然,给她一滴五颜香。”纳兰桐香不再多看德妃一眼,在身旁宫女的搀扶下,她雍容华贵从容不迫的走进了内阁。 “诺,德妃小主,这是五颜香,只需在姬妃所食的食物中,滴上一一滴,她身上的百花剧毒便会加重,今夜子时,她便会连同腹中的胎儿一命呜呼的。”漪然冷冷的将瓷瓶交付给了德妃,而后便跟在纳兰桐香身后,一同走进了内阁。 偌大的凤鹫宫只剩下德妃一人,紧紧的攥住手心中的瓷瓶,德妃终是将它放入了袖子之中。刘澄樱、姬无霜,这一切都怪不得我。后宫就是如此险恶,要怪就怪你们为何要进宫和我争宠。既然当初我能杀了姬无雪,那我今夜就能杀了你们…… 承欢殿,德妃一袭粉色的宫服,她携着雾文,手里小心翼翼地拖着一个木盘,木盘中是一个雕花的瓷碗。 “哟!妹妹,你怎么起身了?”看着一脸惨白的姬无霜在宫女的掺扶下,艰难的走到了殿门口。一旁的德妃佯装着急的上前搀扶起她来。 “不能坏了规矩,妹妹见姐姐一定要行礼。”姬无霜虚弱的笑了笑,她使劲全力,这才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自那日斩刑之后,妹妹就一病不起,姐姐心里很是担忧,所以连夜求见了国师,国师替妹妹占了一卦,说是妹妹怨灵附体,所以才会病入膏肓。国师嘱咐我,让我去护国寺为妹妹求一道平安符,只要妹妹喝下这驱魔的符水,便会药到病除。”德妃笑脸盈盈的端着手中的符水,将她递给了姬无霜。 姬无霜身体虽不支,但她的脑子还没坏。在这宫中,她和德妃是最大的敌人,虽说她和她一起联手灭了刘家,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她和德妃依旧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姬无霜虚弱的摆了摆手,笑道:“姐姐还信这鬼神之说么?妹妹深知自己的身子,这碗符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的。” “妹妹怎么能如此说呢?这鬼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德妃顿了顿,故作委屈道:“莫非是妹妹怕着碗里下了毒?” “这,妹妹并非认为这符水有毒,只是……”姬无霜相信这符水没毒,德妃不是蠢钝如猪的人,就算她要下毒,那送东西来的人绝对不是她。但是她总觉得事有蹊跷,德妃与她是在是有太多的恩恩怨怨了,她才不会相信她有这么好心。 “既然妹妹害怕,那姐姐亲自为妹妹试毒。”说罢,她便拿起瓷碗,凑到自己的嘴边,小饮了一口。等待了许久,并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她便将碗递到了姬无霜的手上。 姬无霜心里虽然有众多的不愿,但是她终究还是拿起德妃手上的瓷碗,一饮而尽。 德妃含笑的看着姬无霜将符水尽数吞入自己的腹中。姬无霜,我德妃是如此蠢钝如猪的人么?这不是毒药,是你的催命符。你就好好的睡一觉吧!我包你睡醒之后,便会和你腹中未出世的孩儿相聚的。 她娇笑的接过姬无霜手中的瓷碗,柔声道:“妹妹就好好歇着吧!忙了一整天,姐姐我也累得慌!”说罢,她便佯装疲惫的揉了揉肩膀,然后携着雾文悠然得离开了。 “妹妹恭送姐姐。”姬无霜福了福身子,吃力的恭送着德妃。望着德妃悠然的背影,姬无霜总觉得自己已经不慎陷入了她的陷阱之中,但是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陷阱,她也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娘娘,歇着吧!”红儿压低了声音,她轻扶着姬无霜,将她往床榻走去,“红儿,你说这德妃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姬无霜柔弱的说道,她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高傲风范。 “娘娘,这个红儿就不知道了,红儿只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德妃她这是猫哭耗子,假慈假悲。”红儿瞥了一眼殿外,她愤愤不平的说道。 “罢了罢了,现在本宫身上怀有皇上的龙种,她一个不下蛋的妃子,凭什么和她斗?”姬无霜不愿多想下去,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凤漪宫内,清流小心翼翼地的端着手中的汤药,缓缓的走进了内阁。她原以为樱妃是一个很难相处的妃子,但今日一天相处下来,她发现,樱妃娘娘不想传言中的狠毒,厉害,相反,她认为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娘娘,喝药了。”看着灯下不姿不倦的绣着婴孩肚兜的澄樱,清流小声的说道。 “你放下罢,等药凉了我在喝。”澄樱不曾多看清流一眼,她一直盯着手中的肚兜不停的袖中。虽然这件肚兜可能她的孩子无缘穿上,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把它绣下去。初为人母,她真的很想为她的孩子,做一件事情。 “娘娘,喝药了。”看着灯下不姿不倦的绣着婴孩肚兜的澄樱,清流小声的说道。 “娘娘是怕药苦吧,奴婢特地为娘娘拿了几个参糖。药趁热和药效才会好,娘娘赶快喝药吧!”清流拿着参糖,柔声的说道。 “小姐,是怕哭吧!云清特地从老爷那里偷拿了几个参糖。药趁热喝药效才会好,小姐你不许耍赖,赶快喝药吧!” 云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澄樱恍如隔世。她陡然的抬眸望向一旁的清流,在摇曳的灯光下,澄樱似乎从清流的身上找到了云清的身影。 泪水濡湿她肿如核桃的双眼,澄樱喉中一涩,她陡然的站起身来拥住清流,哽声唤道:“云清。” “娘……娘娘……”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清流呆住了。良久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 “一下,一下就好了,只要一下下就好了!”澄樱低声的哀求道,虽然她知道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她的云清,但这一刻,她只想从她的身上找到云清的温度。她真的很累、很冷,哪怕就一点点,一点点相似也好啊! 良久,澄樱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清流的怀抱。她迅速的抹掉眼角的泪痕,端过她手中的瓷碗,一饮而尽。苦么?为什么以前会觉得苦呢。现在比起来的话,这不是是她心苦的九牛一毛。 怔怔的望着澄樱,清流许久才开声道:“娘娘,这糖,这糖……” “不用了,你拿去吃吧!”澄樱挥了挥手,淡漠的。有一瞬间,清流以为刚才那发生的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娘娘,您的身子不好,早点歇着吧!”看着喝完药的澄樱,清流小声的提醒道。 “不用了,累了你就先下去罢!”澄樱淡淡的拒绝道。 “是!奴婢告退。”临走之前,清流缓缓地回头望了澄樱一眼。澄樱依旧不知疲惫的赶制着手中的肚兜,她似乎一边绣一边在等待着什么。 退下的清流连忙朝着离殿的方向走去了,她已经一整天没像皇上报告娘娘的情况了,想必皇上也很是担忧吧。想到这里清流不禁加快了脚步。 离殿,命令的灯光在闪烁着。 “启禀皇上,清流来了。”看着依旧在批阅着奏章的司徒潼,福贵小心翼翼地的说道。自从刘丞相死了之后,皇上不是呆在御书房就是呆在离殿,除了批阅奏章还是批阅奏章。连他都已经习惯了,习惯彻夜站在门外吹风了。 放下手上的奏章司徒潼抬眸,淡道:“宣她进来吧!” “是,奴才这就让清流进来。” 福公公连忙走了出去,朝着在门外等候的清流,小声说道:“清流,快进去吧,皇上一直在等着你来报告呢!” “是,奴婢这就进去!”福了福身子,清流迅速的走了进去。 看着大步走了的清流,司徒潼低声的开口说道:“樱儿她怎么样了?身子还好么?” “皇上,小姐可不好了,她一直都在责怪自己呢!我真怕,真怕小姐会支持不下去的,我想把一切的真相告诉给小姐听。”清流泣不成声的说道,在凤漪宫她已经极力的忍耐了,在这里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清流,不要轻举妄动,这样做只会让你老爷的计谋功亏一篑的,只有继续隐瞒着,她们才会相信,才会有所行动的。”司徒潼语重心长的说道,他不知多想将事实告诉给樱儿知,但是他不能,他这么做只会让樱儿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皇上,清流知道了,我绝对不会想小姐吐露一句的!”清流知道其中的轻重缓急,她也不会想谁多透露一句的。 “对了,皇上,今天不知是谁,给小姐送来了云清的人头。”清流突然想起今天中午那令人发指的一幕,连她也快要支持不住了,小姐心中的创伤肯定很深很深。 “人头,是谁送来的?”司徒潼阴沉着脸,厉声的问道。 “这个清流就不知道了,但是清流捡到了一张纸条。”说罢,清流便从袖子掏出一张揉的发皱的白纸,将它递到了司徒潼的桌上,司徒潼缓缓地接过桌上的字条。当他的眼睛触碰到,白纸的一瞬间,他幽黑的双眸中布满了血丝。 该死的德妃,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你非要赶尽杀绝,将樱儿逼上死路么? 司徒潼紧攥着手中的字条,下一刻,完整的字条化作了无数的粉末,从他的手掌间洒下。 “皇上,怎么了?”从司徒潼的眼神中,清流得知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虽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何人写的,但是除了姬无霜和德妃,没有人会这么想让小姐难受的。 “朕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由朕来处理,你先下去看着樱儿吧!朕有点不放心。”司徒潼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樱儿,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可以。 “是,皇上!清流这就回去看住小姐。”清流弓了弓身子,连忙退了下去。 离殿内一片寂静,司徒潼蓦然的开口道:“冷颜,事情你办的如何了?” 如鬼魅般的冷颜,倏然的从房檐越了下来。他朝着司徒潼福了福身子,继而说道:“微臣已经查明白!” “是不是她?”司徒潼一脸阴冷,他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唤。 “恕微臣愚昧,皇上口中的她,是何人?”冷颜淡淡的问道,他虽然已经揣测到圣意七八分,但是他依旧不敢自作主张的说出。 “德妃。” “皇上说的十之八九,但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纳兰桐香。”顿了顿,冷颜接着说道,“皇上可不知道,原来纳兰桐香是德妃的姑妈。” “姑妈?德妃不是康敬王的女儿么?怎么会是那妖后的侄女?”司徒潼从未想到过,纳兰桐香竟然和康敬王有关系。康敬王一向和纳兰桐香不和,德妃又怎么可能是纳兰桐香的侄女? “这皇上就有所不知了,微臣也是顺着蜘丝马迹才,剥丝抽茧查到的。原来康福晋一直不能生育,但是为了巩固她在康王府的地位,她听了纳兰桐香的建议,领养了她的侄女。德妃是养女的这件事,就连康敬王也不知道。”冷颜依旧淡漠,他的表情就像他的名字那样冷。 “原来是这样,一切都是纳兰桐香这个老妖婆捣的鬼。”司徒潼不悦的冷哼道。尽管如此,德妃的罪行他依旧不能饶恕。 “无霜的解药怎么样了?”转移了话题,司徒潼冷冷的质问道。他不希望他听到又是无能为力。 “微臣无能为力,恐怕只有娘娘一人能解,解药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娘娘腹中的胎儿。”冷颜冷声的说道,不管她如何查,结果都是一个。 “普天之下只有樱儿一个人能解此毒么?除了她,就没有人能么?”司徒潼冷声的质问道,他的心就像被火烧了那般灼痛。 一个是雪儿的托付,一个是他挚爱的女人。他到底该如何抉择呢? “冷颜,你说朕到底该如何抉择呢?”将心中的难题全部交给了冷颜。 “这个微臣也难以抉择,一切都由皇上做主。”识趣的冷颜自然不会将祸水揽上身来,这个抉择相信任何人都难以选择。一个是曾经挚爱的女人的托付,一个是现在挚爱的女人以及自己的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终究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决定。 “皇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门外传来福贵的叫喊声,下一刻,富贵就已经横冲直撞的走进了离殿。 “怎么了,为何如此慌慌张张的?”望着跌跌撞撞,气喘吁吁的富贵,司徒潼不悦的怒叱道。 “皇……皇上……皇上,姬妃她……她……”福贵气喘吁吁的说道,他紧张的已经难以呼吸了。 “你歇歇,再好好说!”司徒潼瞥了福贵一眼,冷声的说道。 “是,是是……”富贵连连喘息,“皇上,姬妃娘娘她,突然腹痛难止,已经痛的昏厥过去一次了!”终于将心中憋着的话一口吐尽了,但当他对上司徒潼阴沉的脸,他不禁有长吸了一口气。 “冷颜,我们走!”司徒潼陡然的起身,不再理会福贵,带着冷颜匆匆的赶走了。 承欢殿内。 “啊,皇上……皇上救救臣妾啊!臣妾的肚子真的好痛,好痛……”姬无霜死死地攥住司徒潼的手,她苍白的小脸不停的冒着冷汗。 望着她那张像极了雪儿的脸蛋,他的心顿时五味陈杂。 “冷颜,无霜她怎么了?”司徒潼焦急的问道,虽然无霜这两天身子不适,但是也不曾痛苦成这个样子。 “回皇上的话,微臣也不知道,不知为何娘娘身上的毒素扩散的更快了,娘娘她如果在昏厥一次的话,那就回天乏力了。”冷颜据实禀告,殊不知有时候,事实真的很伤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迅速扩散?”司徒潼怒吼道,在场的宫女太监全部都低下了脑袋。 “红儿,你们家娘娘有没有食什么不该食的东西?”看着一旁着急伤心的红儿,冷颜冷声的质问道。 “没有、没有,娘娘她喝了冷侍卫给的药,就睡着了!”红儿带着哭腔的说道。她的心已经慌了…… 吃了他开的药,便睡着了。他开的药绝对不会有错,一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你再仔细想想!” “有了,有了!今天德妃娘娘来过,她带来了一碗符水,硬逼着娘娘喝了下去。过了不久之后,娘娘的肚子就痛的受不了了。”红儿泪如雨下,她本应该直至娘娘的!想不到德妃的心肠竟然如此的歹毒,连一个怀孕的妇人都不肯放过。 “符水?什么符水?”冷颜逼问道,他怎么都觉得那碗符水很诡异。 “不知道,不知道!是德妃拿来的,我真的不知道!”红儿着急的辩解的。 “盛符水的那个碗呢?碗哪儿去了?”冷颜冷声问道,只要有那个碗,他就能知道碗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德妃娘娘她,她带走了……” “来人啊,把德妃给我带过来!”司徒潼愤恨的斥道,德妃,本来我还想放了你一马,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皇上,还是让微臣去把德妃请来吧!”冷颜率先说道,他去把德妃请过来,顺便把那个碗给拿过来。相信有那个碗做证据,德妃就再也无从抵赖了。 “嗯,快点去!”司徒潼冷声的说道。想不到抉择这么快就来了,他到底该何去何从? ------------ 第八十二章 杀3 凤栖宫,一袭粉色宫服的德妃,端坐在藤椅上,正低头专注的将蔻粉涂在修长的指甲上,看着蔻红的指甲在明亮的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她这才满意一笑。 “娘娘,冷侍卫在门外求见呢!说是有急事找娘娘呢!”满头大汗的雾文匆匆忙忙的从殿外走来,她低声的打断着正欣赏指甲的德妃。 “冷侍卫?”德妃自言自语的低囔道,冷颜怎么回来找她?莫非出了什么大事?“让他进来罢!”德妃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 “是!”雾文低声应道,即刻走出殿门兆传。 “微臣参见德妃。”望着端坐在大殿上的德妃,冷颜不卑不亢的行了行礼。 “不必多礼,冷侍卫来本宫的凤栖宫,到底所为何事?”看着堂下的冷颜,德妃疑惑的问道。 “娘娘既问,那微臣就直说了。姬妃娘娘她现在腹痛难耐,在宫中都已经昏厥了多次。”冷颜淡然的说道,他的声音冰冷到谷底。 “冷侍卫此话怎讲,难道你是在怀疑本宫下药毒害姬妃妹妹的吗?”德妃冷扫了冷颜一眼,不悦的质问道。 “微臣不敢,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冷颜淡然的说道,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依然是他的主子,他不能坏了规矩。 “不敢,难道冷侍卫不是这么认为的么?既然你怀疑本宫,那本宫就姑且随你走一趟,若是查明事情一概与本宫无关的话,本宫自会禀告皇上,将你治罪。”德妃不悦的说道,无凭无据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竟然胆敢公然诋毁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绝对不会就此轻易放过他的。 “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一切都由皇上裁决,请娘娘和微臣一同前去承欢殿罢!”冷颜淡然的说道,对于德妃的威胁,他一概都不放在眼中。 “你!哼!我们走!”德妃愤怒的朝着冷颜指了一下,但是对上他那张冰冷的面孔,她愤恨的甩了甩袖子。而后高傲的走在了最前方。身后的雾文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她身后。 “且慢!娘娘走之前是否可将那个盛了符水的瓷碗交给微臣?”望着她高傲的背影,冷颜冷冷的打断道。瓷碗是主要的证据,只要看看瓷碗中是否有残留的毒药,便可知道是不是德妃下的毒。 听了冷颜的话,德妃那不可一世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她不动声色得朝着一旁的雾文使了一个眼色,雾文心知肚明,即刻缓缓地走到桌边,将桌上的瓷碗拿了起来。 她故意将身子往椅子上撞去,拿着瓷碗的双手陡然的放松了。 看着高高落下的瓷碗,冷颜不慌不忙的大步走来,巧然的接住了往地上坠落的瓷碗。 冷颜早就猜出了德妃的心思,自然也猜到她会让手下的宫女,借故打烂这个瓷碗。让他无从查起。 看着接着瓷碗的冷颜,德妃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她愤愤的朝着雾文使了个眼神,警告她一定在到达承欢殿的前,将这个瓷碗毁掉。 “娘娘,时间紧要,不能再耽误了!”说罢,冷颜便大步走在最前领着路。 一路上,冷颜都在提防着雾文。他小心翼翼地的捧着那个碗,不停的嗅着碗中的味道。 承欢殿,明亮的烛光依旧燃烧着。 “皇上,德妃已经带来了,微臣在她给的碗中找到了五颜香。”冷颜幽幽的说道。 “五颜香?” “这是西域传来的剧毒,配合着百花剧毒一起使用,能使一个人顷刻之间毙命,但是如果在后加在百花毒上,变起催化的作用,能使毒发的时间提早一个星期,甚至是一个月。”冷颜依旧漠然,他弓着身子,不带任何情绪的解释着。 “让德妃进来!”司徒潼怒斥道,他洪亮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殿外。还没等冷颜过来通传,德妃便不请自来。 “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匆匆找臣妾来所为何事?”德妃镇定自若的说道。 “何事,你给朕看看无霜。”司徒潼冷冷的说道,眸中的杀气骤然而起。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了?一路上臣妾听冷侍卫说的一头雾水。”德妃不解的问道,对于姬无霜病发,她真的是一头雾水。 “你真的不知道么?我在问你一遍,若是你在不和朕说实话,那后果你将一律承担。”司徒潼挑眉质问道,他冰冷的眼神让德妃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隐藏在袖中的双手已被冷汗侵蚀,德妃死死地攥住手中的瓷瓶,颤声道:“臣妾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司徒潼愤恨的斥道,他陡然的将手中的瓷碗摔倒在德妃的面前,摔碎的瓷碗溅起的碎片在她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她的伤口在流出,染红了她粉色衣襟。 “这里面的五颜香你做何解释?”司徒潼冷声的质问道,他冰冷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召唤。 “五颜香……”德妃幽幽的低囔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五颜香?她根本就没有放五颜香在碗里,怎么会有五颜香? 德妃紧攥着手上的瓷瓶,脸色苍白的吓人。她一连倒退了好几步,不慎踩住自己的裙摆,踉跄的跌倒在地上。 手中的瓷瓶不慎从手中滑出,发出了清脆的哐哐声。 司徒潼看着缓缓跌落在他脚边的瓷瓶,他蹲下身上缓缓地将它拾起。 “这是什么?”司徒潼眯起狭长的凤眼,大步逼向跌倒在地上的德妃。 “这,这是臣妾的玉露丸。”看着司徒潼阴冷的眼神,德妃不停地往后瑟缩着。 “真的是玉露丸?德妃,你在实在是令朕太失望了!朕已经给你很多次机会了。”司徒潼瞥了德妃一眼,转而望向一旁的冷颜:“冷颜,你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玉露丸?” 冷颜大步走来,接过司徒潼手中的瓷瓶。他迅速的拿开瓶塞,放到鼻中细细的嗅了一番。 “皇上,这就是五颜香。”冷颜蓦然的说道,司徒潼阴鷲的眸子继而转到德妃的身上。 “玉露丸?这就是你说的玉露丸?” “皇上,这不是臣妾做的,我没有下毒,这一定是陷害,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的。”德妃满脸惶恐的拽住司徒潼的衣角,不停的苦苦哀求道。 “冤枉?你认为朕会相信你么?”一把将德妃撩开,司徒潼冷冷的质问道。 “皇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求皇上饶命啊!”德妃两股战战,全身发抖的苦苦哀求着。 “朕,只问你一次,百花剧毒是不是你下的?”大掌顺势扣住德妃白皙的雪颈,司徒潼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是……是……”德妃涨红了脸,她费尽全力才从嘴里吐出一句道。 “来人啊!将德妃押入天牢,等朕亲自候审!”陡然松开扣在德妃颈间的双手,司徒潼朝着门外大声的喊道。 “不要啊皇上!不要啊,一切都是太后,是太后威胁臣妾的!”刚吸了一口气,德妃连滚带爬的爬到司徒潼的脚边,死死地拽住司徒潼的衣角苦苦的哀求到。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看着从门外赶来的侍卫,司徒潼便不再多看德妃一眼。 “皇上……皇上……”德妃疯狂的呼喊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侍卫无情的拖下去。 德妃的呼喊久不绝耳,良久,承欢殿才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皇上……皇上……无霜真的好难受!”一缕柔弱的声音缓缓地飘入司徒潼的耳里,司徒潼流星大步焦急的走到榻边。 “无霜,你怎么样了?”看着被中瑟瑟发抖的人儿,司徒潼的眼中尽是无尽的愧意。当初他答应了雪儿,一定要好好的对待无霜,想不到他没好好保护她,反让她受到这样非人的折磨。 “皇上,无霜真的好痛好痛,我……”姬无霜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她苍白的脸不断的抽着。 “冷颜……冷颜,快点,快点看看无霜!”司徒潼慌忙的喊道。 冷颜急急忙忙的赶来,他扫了无霜一眼,即刻正色道:“快,快拿毛巾来!” “是!”一旁的婢女急匆匆的拿着毛巾走了进来,冷颜迅速的将毛巾拧干,将它塞入了姬无霜的嘴中。 “你这是作甚?”看着冷颜竟然将毛巾塞入姬无霜的嘴中,司徒潼的心中满是疑惑。 “回皇上的话,这百花剧毒一发作,便会腹痛难忍,忍到不能忍得时候,便会痛苦的想要咬舌自尽。若不是我及时用毛巾塞住了娘娘的嘴巴,娘娘恐怕早就咬舌自尽了!”冷颜淡漠道,他抬眸望了司徒潼一眼,郑重其事的说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你现在就要开始选择了。再晚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除了那个办法就再也没有办法了么?”司徒潼幽幽的说道,他的眸中尽是两难。 “没有,皇上要尽快选择。”冷颜冷冷的说道,在他的心中似乎已经猜到了司徒潼最后的抉择。 ------------ 第八十三章 司徒潼的抉择1 枯黄的枝叶被骤起的寒风吹的呼呼作响,树上仅存的一片绿叶,终究还是被这萧瑟的寒风吹落。碧绿的树叶旋转旋转、在旋转,最终还是缓缓地落在了地面水。下一刻,被无情的风沙掩埋。 凤漪宫,明亮的烛光在风中摇曳着,烛光下澄樱正埋头缝着手中的针黹。黄色肚兜上绣着的图纹早已成形,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正逗弄着摇曳在空中的龙珠。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缓缓从澄樱苍白的脸庞滑下,斗大的泪水打在那欲要舞于空中那金龙的脸上。澄樱无力的覆住自己的肚子,她的心中在淌血。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是娘没有办法保护你,是娘让你存于这个世界却不能平安送你来到这个世上。孩子、来世吧!来世娘一定让你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烛光下那一缕凄然的倩影,让站在一旁的清流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她好像好像走过去抱住小姐,告诉她,她就是她的云清。但是司徒潼告诉过她,她不能亮明身份。此刻,她只能在一旁远远的、静静的观望。 “娘娘,也已经深了!披上件衣服御御寒吧!”除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清流缓缓地披在了澄樱的肩上。 面对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澄樱的思绪,她急急忙忙的擦拭着脸庞那两道为干涸的泪痕,倏然的抬眸望去。当她的水眸对上清流那张陌生的脸之时,源源不断失望感从她的眸中透露出来。 “你明明就不是她,为什么我在你的身上总是找到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呢?”薄唇微翘,苍白的脸上露出凄美的笑靥。 我就是云清,小姐,你一点也不孤单,云清一直都在你的身旁守候着你!清流不停的在心中呐喊着,但是她口中说出的却是:“娘娘,这世间上的人实在是有太多相似的人了。清流长得像娘娘的故人,那就证明清流和娘娘有不解之缘。” “呵!不解之缘?”澄樱冷冽一笑,这段不解之缘是建筑在失去云清的痛苦上,她宁可不要这种缘分。亦如她和司徒潼的缘分,是建筑在她整个族人的血泊上的孽缘,不要也罢! “娘娘,已经是二更天了,还不歇着么?”看着窗外骤起的寒风,清流忧心忡忡的问道。天凉了,小姐身子一直都不好,现在还怀有身孕,如此操劳下去,她真怕小姐那单薄的身子骨会受不住的。 “不睡也罢,若是你累了,就快回去歇着吧!”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一个晚上,她的右眼都在不停的上下跳动着。左眼跳财,右眼便是灾。她的预感一直都很灵验,今晚肯定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的亲人统统都已经被处死了,她还有什么大灾难呢。除了她自己岌岌可危之外,她想不出别的了。 见候在一旁的清理依旧迟迟不肯离去,埋头绣着针黹的澄樱率先,淡道:“你先下去罢!又是我会唤你的。” 清流熟知澄樱的性子,她并没有迟疑。她默默地朝着背对着自己的澄樱行了行礼,而后缓缓退下合上了殿门。合上殿门的清流并没有回房,而是静静的守候在门外,接受着寒风的洗礼。 厚重的乌云遮蔽了幽静的月光,一抹诡异的白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清流的面前,清流吓得一连退却了好几步。 “清流,你怎么在门外,你家小姐呢?”熟悉的身影幽幽的传入清流的耳里,定睛细看,原来那抹白影是冷颜。 “诺,我家小姐还在里面绣着针黹呢!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么?”看着陡然出现在眼前的冷颜,清流的眼中尽是疑惑。 “我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接你家小姐的!”冷颜淡淡的说道,他直接省略了缘由。若是被清流知道,他是特意来接她小姐去做药引的。恐怕他还没接樱妃出去,就已经被她乱刀砍死了。 “接小姐的?这么晚了,接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是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清流胡思乱想的联想着。 “少主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冷颜简单的搪塞道,虽然他很清楚,但是他不可能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给清流知。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的,就算你知道也不见得会告诉我。”清流不悦的埋怨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通传我家小姐一声。” 说罢,清流便大步山前,轻巧的推开了房门。望着清流进去的背影,冷颜的心中五味陈杂。他其实也很难抉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将樱妃待到少主的面前,还是应该趁这个机会偷偷地把她送出宫去。 刚走进寝室,还没等清流开口,一旁便传来澄樱轻描淡写的声音:“他来了是么?” “小姐,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有先见之明?”清流诧异的问道,她顿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胡乱的脱口而出。当她说出之后,她才陡然的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无论她怎么逃都逃不掉,真可能就是命吧。大掌缓缓地覆上微微凸起的小腹,澄樱扯了扯嘴角,惨白的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容。 望着手中的肚兜,此刻,她只想为这肚兜上的栩栩如生的小龙附上一双眼睛,只要有了眼睛,一切才能看透彻。 “让他在外面等等吧!只要一会,一会就好了。”澄樱蓦然的低垂着头说道。 她的声音在颤抖?清流一耳便听出了澄樱话中的颤音,望着她那波澜不惊的苍白容颜,清流觉得很是诡异,但是这种诡异她也不知出现在哪里,她只知道事情很不对劲。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的心底慢慢的发芽,逐渐的扩散,扩散。 良久,她这才缓缓地应道:“是,娘娘。” 弓了一个身子,清流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看着门外来回踱走的白色身影,原本心情极差的清流不禁失声的吼道:“你不要在来回走来走去了!” 冷颜倏然的回眸看向清流,清流微微一顿,很是尴尬的,道:“小姐再让你等一下,一下就好了!” 冷颜蓦然的点了点头,再等等也好,他可以趁这时间好好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看着一脸凝重的冷颜,清流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的深厚了。凝望着冷颜那张冷漠的俊脸,清流用着极柔的声音问道:“冷颜,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清流一脸正色的样子,冷颜心中波涛汹涌。或许他该告诉给清流,让清流给他支个招。多一个人知道,或许想法更好。 犹豫了许久,冷颜终是选择闭口不说。清流毕竟是樱妃的好姐妹,她的想法肯定不够成熟。“没什么事。” “你这什么意思啊?不好说也不透露,好说也不透露!你到底要怎么样?”清流失声的吼道,平时的冷颜一定会和她解释的,但是他现在密不通风的,这让她心里更不好受了。 “这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冷颜蓦然的脱口而出,当话音刚落地,他这才陡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隐藏什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清流倔强的逼问道。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的!”对于清流的逼问,冷颜拿她没有办法。他只能沉默不语,以防再次说漏了嘴。 “你不说是么?我自己有嘴巴,我自己去像小姐问个明白的!小姐她一定知道什么!”清流像是失去了控制,她连忙大步走到门边,欲要推门而入。司徒潼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她不愿只也不想知道。只要是关于小姐的事情,哪怕是一根头发,她也要过问到底。小姐从小受到的伤害和打击已经够多了,她答应过夫人,不会再让小姐再受一点委屈了。她瞒着小姐在小姐的面前和司徒潼演了一出戏,已经伤的小姐很深了,她绝对不容许再有这样的事情。 就在她推门的那一刻,大门倏然的打开了,一袭红妆素裹的澄樱,宛若一尊仙女,屹立在朱门边上。如墨般飘逸的长发、似雪的肌肤、轻描的淡眉,不点而朱的红唇,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诡异的黑夜显得越发的魅人。 “走罢!”澄樱悠然一笑,倾城的脸庞如花绽放。她的美,似乎在这一夜淋漓尽致的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冷颜一脸犹豫,他始终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该走哪步棋为好,他的心在不停地摇摆,犹豫不决。 澄樱似乎看出了冷颜的心思,她挑了挑眉,水眸幽幽的凝望着他,道:“该来的终是要来,躲也躲不掉。” 澄樱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将冷颜摇摆的心彻底停住了。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他背叛少主将她带出宫又如何,少主如果要她的命的话,她就注定活不过今晚。就算是天涯海角又如何,终究逃不过死亡。能救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少主自己。 ------------ 第八十四章 司徒潼的抉择2 “娘娘请!”冷颜毕恭毕敬的行了行礼,而后走在前面引领着澄樱。 澄樱没有一丝畏惧,她紧跟在冷颜的后面。当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她的面前之时,太久已经决定,她绝不会独自一人苟活在这世上。司徒潼的抉择是对的,她不怨他。 听着身后轻盈的脚步声,澄樱倏然回眸朝着紧跟其后的清流,淡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罢!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是澄樱第一次说谎,也是最后一次。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到这凤漪宫来,但是她真的已经不想回来了。 “是,娘娘,奴婢在这里等着娘娘回来。”清流虽有布满,但还是隐忍的点了点头,回眸的一瞬间,她不动声色的朝着冷颜使了一个眼色眼色,她这才放心的走开。 承欢殿。 “皇上,臣妾看见了雪儿姐姐!雪儿姐姐来找我了,她还对我笑呢!”榻上,一张苍白的小脸泛着无数的汗水。那张美丽的面孔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姬无霜死死地攥住司徒潼的大手,艰难的一字一句说道。 雪儿,姬无霜有意无意的话,正说中了司徒潼内心的最痛。他曾经答应过雪儿,一定会好好照顾无霜的。看着那张因疼痛而泛白的小脸,司徒潼俊眉微蹙,将她紧紧地拥入自己的怀中。 “皇上,无霜会不会死啊?皇上,我死不要紧,我们的孩子,孩子……”姬无霜紧咬着牙床艰难的说道,泪水不断的从她的眸中流下。 “你不会有事的!没有朕的允许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朕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让你和朕的孩子有事的!”司徒潼紧搂着姬无霜,艰难的说道。汗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两张极为相似的面孔重叠在了一起。 姬无霜静静的躺在司徒潼的怀中,她的嘴角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德妃,你想和我斗?就凭你,下下辈子吧!我会让刘澄樱和你一同下地狱的,这样你就不会黄泉路上孤孤单单一个人。 “皇上,不行了,臣妾不行了!”姬无霜死死地攥住司徒潼的衣襟,她痛苦的呼喊到:“姐姐不要啊,我不想走!我还不想走!皇上……皇上……” “来人啊!来人啊!樱妃有没有来,有没有来?”司徒潼朝着大堂,嘶声竭力的呼喊道。 侍卫慌慌张张的跑到大堂禀告道:“启禀皇上!樱妃娘娘,她她已经来了!” “快!快传他们进来,就现在,立刻!”司徒潼厉声的斥道,侍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白色的身影下,一道似火的身影刺痛的司徒潼的双眸。熟悉的绝美容颜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帘,望着她波澜不惊的双眸,他的心中五味陈杂。 熟悉的脸孔,伟岸的身躯,鬼魅般的星眸带着一丝残忍的杀气。澄樱静静的凝望着他,朱唇微启:“我要知道,你的心曾为我空出一丝位置么?” “从始至终,你就是一颗棋子,棋盘以胜,又留棋子何用?”声音依旧冷漠。虽然他如此说,但是他的心依旧在抽痛着。 他对她有情又如何?无情又何妨?她爹爹是一手将母妃杀害的残忍凶手,他和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怎么会爱上自己的仇人的女儿? “又留棋子何用?”澄樱喃喃自语。心,微微刺痛了些许,笑容却依旧如此灿烂。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却是如此的痛不欲生。 本以为早已经历过痛入骨髓的滋味,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想不到这种感觉无处不在,甚至连呼吸都是痛的。 果然,还是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剩余的价值被消磨殆尽了,她已无用了。不,不是完全无用,她是他爱妃的药引。 “冷颜,动手罢!”司徒潼缓缓地转过身子,背对着冷颜说道。 “请少主恕罪,冷颜不能?”话音刚落,冷颜倏然跪倒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说道。今夜,他要赌一局,就赌刘澄樱和姬无雪她们二人谁在少主的心中更重一些。他相信,少主不可能亲手杀了澄樱的。只要他不杀,少主不杀,就没人敢杀了。 “冷颜,你何时敢违抗朕的命令了?”司徒潼的声音冰冷阴沉。 如果换做另一个人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他没有想到是冷颜为了她竟然敢违抗他的命令。 司徒潼蓦然的会转过身来,他大步的走到冷颜的身边。面无表情的抽冷颜手中的银剑。 璀璨的银剑在烛光的照射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光芒狠狠地刺痛个澄樱的双眸。 司徒潼俊眸一条,大掌一挥,无情的剑尖毫不留情的朝着澄樱的小腹刺去。 冰冷的银剑深深的刺进了澄樱的小腹之中。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得。 她可以深切的体会到,冰冷的剑尖不停的在她小腹之中翻搅着。 血、随着银剑缓缓的滑落下来,顺着剑柄,慢慢的流向司徒潼的掌心之中,源源不断的鲜血溢满了掌心,缓缓地流淌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血色蔷薇。 哀,莫过于心死,脑海中重复的与他的一幕幕,澄樱缓缓地的闭上眼睛…… 如若在有来世,她不愿有爱不愿爱人。如若在有来世,她希望不要遇见司徒潼。自此以后,司徒潼和刘澄樱犹如平行线般,永不相交。 澄樱手握着银剑,用力一抽,剑从掌心划开、剑尖离开的身体,血液顿时喷涌了出来。看着地上那炫目诡异的殷红,澄樱幽幽的笑了,她的笑容犹如昙花那般,绝美又短暂。 “你要的!我给你!”澄樱伸手放入自己腹中刺开的那道口子,她颤抖的将腹中未成型的胎儿拿了出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她倏然的转过身子,捂着空荡荡的下腹离去。 泪霎时落了下来,血液随着裙摆缓缓的涌出,伴随着步伐形成了一条红色的直线,在黑夜的青石地上,显得格外得刺眼。 看着澄樱渐渐远去的背影,司徒潼的心仿佛被抽空了似得,银剑顿时掉落在大堂之中之中,他微怔些许,随后缓缓地拾起地上的残胎。 一切都结束了么?仇不是已经报了么?为何他的心会这么的痛呢?难道他真的爱上一个棋子了? “爱到刻骨铭心,便是痛,恨到离别之时,就是爱,爱恨相交,便是还不了的孽缘。” 耳边荡漾着熟悉的话语,澄樱顿时嫣然一笑,嘶声竭力的大喊道:“尝到爱,得到痛,娘,你看见了吗?我终于将孽缘还尽了!” 一语喊尽,血液仿佛已经干涸了,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一片漆黑之中,一抹火红的身影滑过了夜空,缓缓地倒在了青石地上。 凤漪宫,清流在门外翘首企盼着澄樱的归来,可是时间一点点逝去,澄樱始终没有回来。 莫非小姐真的出事了?心里极度的空虚,清流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她在门边不停的来回踱走着,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天空跃下。 “云清,我问你,你和你小姐儿时是不是一直居住在无花谷?”双手扣住云清的双肩,千月夜冷声的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云清一脸戒备的凝望着突如其来的千月夜。 “告诉我,是与否就可以了!”千月夜简短的问道。他是今夜从柳銘涵的口中得知,原来刘澄樱便是朱雀的女儿,幼时和云清一直居住在无花谷。他这次来问云清,只是想要弄清楚,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云清还是澄樱。 “小姐从小就在无花谷,我是后来被夫人捡回来的!”云清诺诺的说道,看着千月夜一脸阴沉的,澄樱不敢有所隐瞒。 果然是这样,觅觅寻寻一辈子,原来樱儿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孩。怎么会这样?如果她是朱雀的女儿,潼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潼说过,他都不曾告诉过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家小姐呢?”千月夜冷声的问道,只要见过刘澄樱,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 “小姐!对了,小姐,小姐她被冷颜带走了!”云清似乎想起什么,着急的说道。 ------------ 第八十五章 以血换血1 “她去了多久了?”千月夜疑惑道。这么晚了潼找她会有什么事情?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要不是潼不会派冷颜亲自来的。 “小姐已经去了好久好久了!都这么晚了小姐还没有回来呢!”顿了顿,云清接着说道:“我的心里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今天小姐和冷颜都怪怪,我问冷颜皇上找小姐过去到底有什么事情,他竟然说知道太多对我不好!”云清愤愤的嘟囔着,一想到冷颜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她就来气。 知道了太多不好?一段画面迅速的闪过千月夜的脑海,他曾无意中听冷颜提起过姬无霜身中了百花剧毒,恰巧要解此毒,就只能用澄樱怀中的胎儿做药引。难道潼此次召澄樱去,便是要去下她腹中的胎儿做药引么? “不好!你家小姐有危险了。”千月夜惊呼道,便如鬼魅一般迅速的消逝在黑夜之中。千月夜的一番话打中了云清的要害,云清在也顾不得什么寻找千月夜的身影,便纵身一跃,和他一同消逝在暗夜之中。 承欢殿,司徒潼小心翼翼地的扶起躺在榻上的姬无霜,他端着那碗用未成型的雏婴而煮成药汁。用勺子缓缓地舀了一勺,慢慢的递道姬无霜的嘴边。当他的勺子碰到她的嘴唇之时,司徒潼诧异的发现,药勺之中根本没有一滴药汁。一路上,他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澄樱将雏婴从腹中挖出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的心揪在了一起,仿佛被人紧捏着喘不过起来。 “你来。”朝着一旁宫女,司徒潼冷声的说道。他将药碗放在宫女的手中,便流星大步的走出了承欢殿。 她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眺望着无尽的黑夜,司徒潼的心中仿佛被狠狠地剜去一块重要的东西似的,疼得难以呼吸。 看着远处走来的白色身影,司徒潼大步上问道:“怎么样?找了了樱儿没有?樱儿她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望着失魂落魄的司徒潼,冷颜幽幽的点了点头。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所占据的位置。 “没有,什么叫没有?”司徒潼失控的拽住冷颜的衣衫,声嘶力竭的质问道。 “沿着血痕,只发现了一滩血迹,没有看见樱妃的人。”不,确切的来说是尸体。她体内三分之二的血液已经流失了,她将必死无疑。就算是神医在世,也不见得能妙手回春。 “什么是只发现一摊血迹,没有看见人。她人呢?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难道还会长了一双翅膀飞出这宫里去么?”司徒潼冷笑着,他一定要找到她。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若不好好照顾的话,恐怕是必死无疑了。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让她死了,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开她。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不会,他就是要生生世世的纠缠着她,永远不放手。 “恐怕是高人将她就走了罢!”望着无尽的黑夜,冷颜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见了也好,希望就她的那个是高人,这样她还有生存的机会。若是还要继续被关在这宫中的话,就算不死也会疯掉的。 “来人啊!将整个皇宫给我重重包围起来,就连一直苍蝇也不能放过。”司徒潼冷声的唤道,一群御林军匆匆的赶了过来。 “是!”说罢,好几万御林军瞬间将偌大的皇宫包围的水泄不通。高人,不管是高人也好矮人也罢,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将她带出宫去的。她生也好死也罢,这一辈子,她都注定了是他司徒潼的女人。 “司徒潼,樱儿呢?你把樱儿弄哪儿去了?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刚走到承欢殿前的千月夜,便拽起司徒潼的衣襟,着急的质问道。 “她是朕的妃子,朕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难道你连这些事情都要管本王么?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司徒潼甩开千月夜的钳制,冷冷的说道。 “从头至尾,你为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刘澄樱就是朱雀的女儿,她就是我苦苦寻找的那个女孩?”挑了挑眉,千月夜愤怒的斥道。要不是看在多年的情谊上,恐怕他早就将他五马分尸了。 “从头至尾,你也从未问过我。”对于千月夜的愤怒,司徒潼显得风轻云淡。 “你……”千月夜愤恨的甩了甩袖子,他指着司徒潼,冷声说道:“你不是可以,我自然会找到她的。我千月夜发誓,我找到她之后,一定会将她带离你的身边,你伤她伤的如此的深,你已经没有资格爱她或是拥有她了。机会你已经拥有了很多次了,但是你一直都没能好好的珍惜她。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不会在让你伤害她了。”千月夜公然的下了挑战书,他用力的撞过司徒潼的肩膀,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望着千月夜的背影,司徒潼五味陈杂。他的话字字句句清晰的刻印在他的脑海里,他真的已经彻底失去她了么?她和他以后都没有关系?她会离他远远的…… 光是这么想着,司徒潼就割心的难受。他难以想象,如果他真的失去樱儿的话,他的人生将会变得多么的不堪。 天空亮起了鱼肚白,一抹阳光缓缓地朝着天空升起。寻找了澄樱整整一夜,千月夜已经筋疲力竭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千月夜回到了行宫之中。 “施迢缑、施迢缑……”望着空荡的大堂,千月夜倚靠在藤椅上有气无力的呼喊道。 “爷,有什么吩咐?”来无影去无踪的施迢缑,陡然的出现在千月夜的身前,等候着主子的吩咐。 “传令下去,我要找一个人。”千月夜冷冷的说道,他必须在司徒潼之前找了澄樱,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她带出天朝。 “什么人?”施迢缑好奇的问道,他跟了主子这么久,他还不曾见过主子如此大动肝火。 “司徒潼的妃子,刘澄樱。” “刘澄樱?”施迢缑重复道,他似乎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似得。 “怎么,你见过她么?”千月夜幽幽的问道。 “没有,但是我昨夜在司徒潼的皇宫里,偶然的救了一个女人,看她衣着,不像是普通的宫女,倒是像什么贵妃似得。” “昨夜?”千月夜疑惑,莫非真的是澄樱?“她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施迢缑不敢怠慢,他连忙带着千月夜来到厢房。走进寝室,在窄小的榻上,他看见了一脸苍白,正昏迷中的澄樱。 “主子,是她么?”施迢缑小心翼翼地试问道,自始自终千月夜都没有回过一句话,但他已经明白了,她就是主子要全力寻找的那个女人。 “她怎么样了?”望着她那张日趋憔悴的苍白容颜,千月夜的心揪的紧紧地。 “她破腹取下未成型的婴儿,感染了毒蛊,导致失血过多一直半昏半醒这。若是三日之内,不给她换血的话,恐怕她必死无疑。”施迢缑幽幽的说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似乎就在说眼前的这个女子。他很好奇,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何会让主子如此挂下? “换血?”这以血换血的方法,书籍中曾经记载过的。虽然这种仿佛可以治好无数的毒蛊,但是因为换血必须是两人,稍有不慎的话,两个人都会毒发身亡的。 “主子,看来只能去找老师傅了。换血之法只有他老人家一人懂。”施迢缑幽幽的说道。 千月夜凝重的点了点头,看来是时候该回去看看师傅他老人家了。 蝴蝶谷。 连夜赶来的千月夜跪在石洞前整整一天了,他滴水未进,不吃也不喝,只是笔挺的站在洞外候着。 洞内传来一阵男人的呵斥声:“你这个毫无良心的东西,出了蝴蝶谷整整六年了,都不曾回来看过为师一眼。想不到现在回来了,确实为了一个女人。” “师傅,求你救救她吧!”千月夜坚定的说道。 “没出息的东西,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为一个女人而长跪不起呢?”洞内怒叱阵阵,可想而知洞主有多恼气。 “若是师傅不肯救她,我就长跪在这里永不起身。徒弟心意已决,请师傅高抬贵手。”千月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虽然他还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但站在一旁的施迢缑却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其实他知道主子这是装腔作势,其实里面早就中气不足了。 “你……你是在威胁为师么?”洞主勃然大怒,厉声的斥道。 千月夜不禁冷笑,“师傅认为徒儿这是在威胁师傅,那徒儿就是在威胁师傅。请师傅宽宏大量,出山救救这个女子吧!她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我见死不救的话,我有愧于她死去的娘。 洞内传来一声长叹,“夜儿,这换血大法可是本门的禁忌,难道你不知道么?” “徒儿当然知道,就是知道师傅是这世上唯一会使用换血大法的人,我才会带着她来找师傅求救的。”顿了顿,千月夜接着说道:“师傅又不是第一次使用换血大法,既然师傅已经破戒了一次,那在加一次又何妨呢?” ------------ 第八十六章 以血换血2 洞内之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洞内外一片沉寂。良久之后,洞内的人儿终于缓缓,开口说道:“罢了罢了!为师救她便是了。 千月夜大喜,一连在洞门口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谢师傅,谢师傅。” “先别急着谢。”洞内之人的言辞十分的严峻,似乎形势不容乐观似得。“救人与否根本就不再为师这里,一切都取决于救人者。” 千月夜疑惑,他不明白师傅的言中之意,“师傅,你是在说我么?为什么是我?” “换血之法,就是以血换血。但是谁都知道,换血之时鲜血千万不能暴露在空气之中。一旦暴露,便是回天乏术了。要想换血,必先去毒虫谷取得血蟾蜍。血蟾蜍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圣物,要写将它引出,必定要放血。一旦放血,便会招来百虫。百虫啃咬,蚀骨痛心。这种痛不是平常人能够承受的住的,就算有极高功夫的人,也不见得能够独善其身。若接受百虫啃咬的中途,一旦昏厥便会命丧黄泉。这样不仅是一个人死,而是两个人一同死。你自己要好好想起楚,要量力而为。”洞内之人长叹息了一声,仿佛百虫啃咬之痛,历历在目似得。 “师傅,徒儿要去毒虫谷。”千月夜毅然决然的说道,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也要将她救活过来。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为师也不便再多说了。”洞内之人淡淡的说道;“今天已经是第二日,她只有三日期限。去毒虫谷路途遥远,就算快马加鞭连夜兼程,至少也需三日。为师这里有七色七双草,你将它磨成粉末,和血一同喂食给这位姑娘服用可以在续命三日。” 说罢,厚重的石门微微一开,一撮有七种颜色草被掷了出来。千月夜大喜,连忙拾起地上的七色七双草。连声说道:“谢谢师傅,时间不多了,徒儿不再耽搁了,徒儿现在启程去找血蟾蜍。 千月夜再也顾不上什么,他陡然的站起身来,一把抱起躺在石头上昏迷不醒的澄樱。携着施迢缑,千月夜轻而易举的跃上了马背,他健壮的双腿紧夹了一下马腹,马儿即刻狂奔了起来。 深夜?客栈 此时,身受重伤外加蛊毒缠身的澄樱已经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苍白的小脸、干涸破裂的嘴唇,一点一滴的鲜血不断的从她的肌肤中渗了出来。千月夜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将碾成粉末的七色七双草放入瓷碗中,而后从腰间取下一把银色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当银剑划破他的掌心之时,眉头皱也不皱。 他半皱着手掌,将鲜血注入瓷碗之中。看着白色的粉末渐渐的溶解在他的鲜血之中,他端起瓷碗来到了澄樱的身边。缓缓坐下,千月夜用小勺,一勺一勺的慢慢喂入她的空中。 虽然她昏迷不醒,但是她还是有意识的。当冰冷的勺子触碰到她干涸的嘴唇之时,她便会微微张开,血液就会顺势流入她的食道。 千月夜看着她干涸破裂的嘴唇,因为沾染了他的鲜血而变得殷红。他的心中就升起了无限的怜惜与痛楚。正亦如师傅所说的那样,她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匆匆一个过客而已。只不过是儿时的记忆,他却想不到他对她是这般的神情。 或许,在无花谷遇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被她深深的吸引了罢。只不过那懵懂的情愫,那时的他根本就不明白。 也或许,他那日无意将她虏去之后,她便一直长埋于他的心中。只不过那时,他没有认出她而已。 一碗血药喂完,他呆呆的凝望着她那张绝美而又苍白的容颜,轻轻的为她拭去嘴角的血渍。 一瞬间,他真希望她就这样安静的呆在他的身旁,安静的至专属于她一个人。 不过,迟早有一天,她会是只专属于她的。他不要就这样默默地将她带走身边,他要让司徒潼亲自将她送到他的身边。 一连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千月夜一行人终于赶来了毒虫谷。毒虫谷一片荒凉,四周都是被过头的杂草给重重包围了起来。施迢缑拨开杂草,给抱着澄樱的千月夜弄出了一条道路。 一连走了好几个钟头,他们三人似乎都在杂草中打着转。盖过人头的杂草,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宫那般,看不清楚方向。 “你帮我抱住樱儿。”千月夜将手中的澄樱放到了施迢缑的怀中,他顺手抽出挂在施迢缑腰间的长剑,往空中一跃,长剑一连劈了好几下。 茂盛的杂草瞬间短了一截,一座荒凉简陋的茅草屋清晰的映入千月夜的眼中。将剑还给了施迢缑,千月夜抱着澄樱,大步朝着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内比外表还要来的荒凉,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日久失修的茅草屋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屋内发出了阵阵刺鼻的腐烂味。屋内老鼠乱串,蛇虫鼠蚁遍布全地,让人有种骇人的感觉。 “这是一个至阴的好地方。”望了四周的环境,千月夜淡淡的说道。 “主子,难道你要在这里……”施迢缑没有接着说下去,就算他不明说,千月夜也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只有在至阴的地方,才能将血蟾蜍吸引过来。外头烈日当空,恐怕是要等到晚上才可以。可是我们的时间有限,不能在拖下去了。”千月夜蓦然的说道,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尽快抓住血蟾蜍才是。 “主子,这里不好吧!”望着这个茅屋尽是一些毒物,施迢缑心中很是害怕。虽然见过不少毒物,但他还从没在一个地方,同时遇见他知道或不知道的毒物。 “不必再多说了,就这罢!”说罢,千月夜便拿出匕首,在他的手腕上开了一道口子。鲜血越多,血蟾蜍才越容易被吸引过来。 很快,殷红的鲜血留了整整一地。这个屋中,被浓浓的血腥味重重包围着。这血腥味似乎刺激到了一旁的所有毒物,它们渐渐的有了感觉,还是慢慢的活动了起来。 下一刻,无数的毒物被血腥味给吸引了过来,短短的几秒钟,地上一滩鲜血都被毒物给吸食掉了。 地上的血液似乎,没有满足它们的胃口。它们一涌而上,蜂拥而至的来到了他的伤口处。毒物不停的啃噬着他伤口,吸食者他的血水。很快,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不断的朝他袭来。他原本血气十足的俊脸,顿时越发的苍白。斗大的汗珠不断的涌出,淋湿了他的俊颜。 望着他那张满布痛楚的脸,一旁的施迢缑急了,“主子,你没事罢!血蟾蜍根本就没了踪影,在这一下去,你的血会被那些毒物吸食殆尽的。” “没事,不用理我,你看着樱儿便好。”千月夜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已经痛到极点了,他的身子在颤抖,他的力气已全无,他的俊脸扭曲在了一起。 “主子,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恐怕樱儿小姐她没死,主子您就支持不下去了。”施迢缑忧心忡忡的说道,他真怕主子会支撑不下去了。如果主子有什么不测,他怎么像老爷交代啊?只可惜老师傅说过,从始至终只能用一个人的血,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会让主子冒着个险了。就算死,他也会说,让他来换血。 “闭嘴,不要在说了!就算血蟾蜍来了,也会被你这把声音给吓回去的!”千月夜低吼道,该死,他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开始有些负荷了。 “对不起主子,我不在多说了!主子适可而止罢!老爷那里实在是难以交代。”施迢缑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完,他便推在一旁,静悄悄的等候着血蟾蜍的到来。 良久,一道淡蓝色的微光倏然的出现在眼前,施迢缑和千月夜摒住了呼吸。两人呆望着那缓缓跳来的血蟾蜍,大气都不敢用力喘一声。 血蟾蜍顺着血腥味,跳上了千月夜的手臂。它黏糊的身子在他的手腕,不停的上下摆动着。直至它找到了出血的位置。 微蓝的弱光让所有的毒物退避三舍,血蟾蜍一个独霸鳌头。它贪婪的抽取这千月夜身上的血液。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良久,它散发着蓝光的身子逐渐通明,随着血液摄取的多少,它的身子渐渐的有透明转向了红色,直至它全身上下散发着通透的红光。 “主子,够了,已经够红了!”望着如白纸苍白的千月夜,一旁的施迢缑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冲上前去,一把捏住血蟾蜍的身子,而后将它缓缓地放入早已准备好的锦盒之中。 他迅速的从身上撕下一块白布,将它缠绕在千月夜依旧血流不止的手腕上。 看着血蟾蜍被施迢缑装入了锦盒之中,支撑依旧的千月夜再也支撑不住了,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便失去了知觉。 “主子,主子!”看着倏然到底的千月夜,施迢缑惊声的呼喊到。主子,您福大命大,千万不能有事啊!求您了…… 他颤抖的伸手朝着千月夜的鼻尖探去,直至感受到他鼻尖那微弱的呼吸,他那颗悬挂着的心终于缓缓地落地了。 ------------ 第八十七章 以血换血3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先的那个客栈。受尽百虫啃咬的千月夜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没等到主子苏醒,施迢缑不敢贸贸然有所行动。就怕一不小心,便毁掉了主子费尽心思得来的成果。 “咳咳咳……”榻上,咳喘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榻旁的男子一惊,连忙从桌上取来一杯茶水,低声道:“主子,喝了它,喝了它便好了。” 榻上的男子依旧满脸苍白,他无力接过男子手中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苍白的俊脸终于恢复了些许气色,男子疑惑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主子,你不记得了?您将血蟾蜍喂饱之后,便昏厥了过去。整整一天一夜你才醒过来了。”施迢缑幽幽的说道,是他将在昏迷中的千月夜和刘澄樱抱上马背,带回原来的这个客栈的。 “一天一夜?我昏迷了如此之久?对了,樱儿呢?”寻探了四周,依旧不见那一抹倩影,千月夜着急的问道。 “主子不用找了,奴才把澄樱小姐安置在隔壁房了。”施迢缑指了指对面的房间,幽幽的回道。 “她现在怎么样了?醒了没有?”千月夜着急的问道,他只想知道,师傅说的那个血蟾蜍到底有没有用。 施迢缑陡然的跪在地上,负荆请罪道:“请主子恕罪,因主子昏迷不醒,奴才实在是不敢独自行动。所以擅作主张,一切都等主子醒来一起处理。”施迢缑镇定的说道,没有主子的命令,他实在是不敢擅自行动。一路上点点滴滴的,施迢缑很清楚这个女人在主子的心中占据着什么重要的位置。主子的女人多不胜数,他却从未见过主子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甘愿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千月夜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若是他半个月都不醒,难道就要让樱儿等上半个月么?她的身子哪能拖下去?幸好他醒得早,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算罢!你起身吧!这也怪不得你,但是你要记住,以后发生类似的事情,你能处理的就尽早处理,以免夜长梦多。”千月夜冷冷的说道,他是在告诫施迢缑,让他以后要看情势办事,不能总是泥古不化。 “奴才知道了!”说罢,施迢缑这才敢站起身来。 “血蟾蜍呢?给我瞧瞧。”朦胧中他见过血蟾蜍,但是朦胧始终是朦胧,它的庐山真面目他从未看清过。 话刚落地,只见施迢缑从包裹中取出了一个锦盒。他双手拖着锦盒,置放在千月夜的面前,这才缓缓地将盒盖翻开了。 一个玲珑剔透,全身通红发光的小东西,倏然的映入他的眼中。见多识广的他,还是忍不住心中暗自赞叹这圣物的奥妙之处。 千月夜不曾说过一句话,他只是迅速的覆上锦盒的盖在,轻巧的接过施迢缑手中的锦盒。而后拿着锦盒急匆匆的往对面的房间走去。 “主子,您的身体还没复原呢!小心您的身子。救人的事情再晚点吧,也不急于这一刻了。”跟在千月夜身后的施迢缑忧心忡忡的说道。主子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血了,这还能救人么?若是人没救到,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可怎么办啊? “够了,你毋须再多说了,你就在旁边观望着就可以了,不许在出一句声。”说罢,千月夜悠然的推开沉香纱门,迈开腿便走进了客房中。 望着榻上那张无神的面孔依旧再昏睡这,千月夜的心中微微抽痛了些许。他轻柔的扶起澄樱,将她倚靠在榻上的柱子旁。打开锦盒,将盒中的血蟾蜍给揪了出来。 他拿起银匕首,在澄樱的手腕上划了一个口子。看着带着黑色毒素的血液缓缓地流了出来,他这将血蟾蜍放在她手腕的那道口子上。 血蟾蜍在她的体内不停的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血液在她的脉搏上开始缓缓地流动着。那沾满毒素的黑血,被新鲜的血液不停的排挤着,最终倒回了血蟾蜍的体内。发着红光晶透的血蟾蜍,逐渐变黑变黑,最终从头一直黑了了尾端。中了蛊毒的黑色血液被吸进之后,鲜红的血液在澄樱的体内上下流动着,榻上原本苍白的小脸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血色。 取回全黑的血蟾蜍,望着榻上正酣睡的香甜的澄樱,千月夜那颗悬挂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不断的冲击着他疲惫的神经,最终,体内潜藏的所有阴霾,最终一扫而空了。 一连好几天,千月夜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每日时间一道,便会喂食她吃药。澄樱的孱弱的身躯逐渐恢复成了平时的气色。 “樱儿,你要支持住,你要支持住!你的命是娘给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把娘的那份也活的有姿有彩。”“娘,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樱儿一个人!我不要在尝试被人抛下的滋味,那种滋味一辈子只有一次就够了。”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澄樱想要伸手用力的把她抓紧,但似乎她抓的越紧,她就跑的越快。澄樱一路紧追这,最终,道路的尽头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滴眼泪缓缓地从眼角淌出,一道微弱的透过她厚重的眼皮缓缓地传了进来,澄樱幽幽的睁开了眼睛,随着眼睛酸涩的感觉渐渐退却,眼前陌生的一切让澄樱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记忆缓缓复苏,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似得,梦境之中她仿佛身临其境那般。痛,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刻骨铭心。孩子,她的孩子……澄樱挣扎的从榻上做起身来,腹部传来了剧烈的阵痛。她缓缓地掀开被子,残绕在她腹边上的白沙渗出了涔涔鲜血。那么强烈的殷红刺痛了她的双眼。那日的疮疤被残忍的揭开了,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 泪水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淋湿了她的脸庞。斗大的泪水顺着脸庞一滴滴滑落,沁湿了男人的手心。 张开的双拳微微的紧握了一下,泪水散开在他的掌中。疲惫不堪的男人,在冰凉的泪水下渐渐有了知觉。他幽幽的坐起身来,揉了揉他的双眼。 “樱儿,你醒了!”看着榻上的人儿奇迹般的坐起身来,千月夜诧异的惊呼道。在门外听见声音的施迢缑也顾不上什么礼节,横冲直撞的走了进来。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澄樱侧过身子,朝着声音来源的主人凝望了过去。她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会在人间呢?难道她就这么不堪,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么? 望着她梨花带泪的迷惑,千月夜幽幽的开口说道:“是他,把受伤的你从皇宫中救了出来的。” 看着千月夜将一切好处都往自己身上推,一旁的施迢缑连忙开声道:“不是我,不是我,一切都是主子做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难道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么?”无神的眸子飘向千月夜,澄樱撕心裂肺的吼着。她的双手不停的捶打这千月夜的胸膛,似乎想要将心中的抑郁依旧的仇恨统统都发泄出来。 “如果这样能让你的心舒服快乐一些的话,那你就不要停下,一直打吧!我只希望你不要将所有的伤痛都积压在自己的心中,这样迟早你会顶不住的。”千月夜幽幽的说道,他端坐在椅上,犹如一堵屹立不动的发泄墙,任凭澄樱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澄樱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幽黑的眸中布满了血丝。抓起千月夜的手腕,隔着那层层纱布,澄樱狠狠地咬了下去。 刚刚结痂的伤后再次裂开,钻心刺骨的疼痛不断的朝着千月夜袭来。虽然疼痛,但他依旧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鲜血缓缓地流出,渗出了纱布,一滴滴殷红的血液滴在了被褥之上。望着那怵目惊心的血红,一旁的施迢缑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我家主子为了救你,手都已经快要残废了。你现在竟往他的伤口出撒盐,这是什么意思?”施迢缑怒斥道,他不明白主子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为她付出了那么多,还不够么? 澄樱丝毫没有理会施迢缑的怒叱,她冷眼凝望着千月夜那张俊脸。她的嘴巴依旧张开的大大的,他的手依旧被她坚硬的牙齿死死地咬着。血,依旧在流淌着,腥咸的血腥之味充斥着她整个味蕾,她鼻子的四周,弥漫着血腥之气。 良久,她才缓缓的松口。“为什么要救我,难道你也想看我痛苦么?”凝视着他幽黑的双眸,澄樱冷若冰霜的说道。 “死了就不会痛苦么?死了你的心就不会痛了么?还不是一样?不要用死来做你想要逃跑的借口。”四目相望,千月夜淡淡的说道。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你永远不会懂得!只有死,死了就不用在面对这些痛苦了。”温蕴湿润了她的双眸,至今一想到那把银剑刺进她小腹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痛的难以呼吸…… ------------ 第八十八章 殇1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我真的就帮不上你了!你实在是令我太失望了。要死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至少现在不会有任何的阻拦你。”千月夜一脸蓦然的说道,既然她认为死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那他也没办法把她留下来。 不争气的泪水再次滑落,澄樱紧握着双拳,指甲嵌入了肌肤之中。梦魇中,娘亲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响起。她不能死,也不可以死。 “为什么要救我?司徒潼不是要我死么?”氤氲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迷惘的望着窗外静静的说道。 “我救你,与他无关。”望着满脸悲愤的澄樱,千月夜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她和司徒潼必须要做一个了断,否则事情只会越缠越乱。 与他无关,果然是与他无关。他不是想要她死么,又怎么会让千月夜救她呢?苍白的嘴唇微微翘起,迷惘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她果真还是天真的可怜,不管他对她有多残忍,她内心的最原始处,总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奢望。奢望一切只是误会,奢望一切都是意外。 但奢望始终只能是奢望,事实总是比想象中的还要残酷。她,已经一无所有。她的爱,她的心,她的亲人,她的孩子,她美好的一切都被那个恶魔给剥夺了。 她发誓,她要用他的血来偿还,他给她带来的所有苦难。 “你出去罢!我累了……”澄樱无力的转过身子,不再多看千月夜一眼。她缓缓的躺在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她颤抖的身子。 “你好好歇着吧!我先走了。”千月夜幽幽的说道,她现在需要时间,来理清这一切。他会等她的,他相信她会想清楚的。 说罢,他便朝施迢缑轻使了一个眼色。大步走出了客房,顺手掩上了暗红色的房门。 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了枕巾,躲在被窝里的澄樱止不住的颤抖。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可怜的呜声。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遭遇,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贝齿咬破了肌肤,阵阵殷红溢入口中。纵使手上的痛楚是刻骨锥心的,但无论如何也抵不上她心中的痛。 过往的一幕幕甜蜜都在她的脑海中拂过,而就是那些甜蜜的记忆,这一刻都化作蚀骨的毒药。它们反反复复折磨着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再也负荷不住了。那些爱意顷刻之间转为浓浓的恨意,司徒潼对她如此残忍,她亦不会心软下去。他是踏着亲人的血走过的,她也要他付出血的代价。 除了对他浓浓的恨意,她再也找不到她苟且偷生下去的理由了。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的走下去。 宗人府重牢 阴冷朝着的空气,枯槁的牢房永世见不得天日。发狂的老鼠四处乱穿着,发出叽叽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腐尸之气,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颤抖的瑟缩在墙角。她的身子止不住颤动,她的脚趾正被肆虐的老鼠啃咬着。殷红的血迹沾染了所有的稻草,血腥混合这腐尸之气,令人有种想要做呕的冲动。 “来人,给我把牢门打开。”一个大腹便便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趾高气昂的指着牢门,朝着狱卒颐指气使的呵斥道。 “是,娘娘。”狱卒卑躬屈膝的勾搂着身子,垂眸朝着女子走来。他手执一串钥匙,小心翼翼地将扣在牢房的枷锁打开了。 看着一脸如沐春风的女子,低笑着朝她走来。牢狱中身着囚服的女子,显得十分的紧张。她不停的朝着墙缝里钻,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之意,脏乱的额头沁出冷汗,她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 “哟!姐姐这是怕妹妹么?妹妹可是特地来见见姐姐哦!”姬无霜朝着德妃一展俏颜,眉宇之中投着几抹嘲讽之气。 德妃见无处可躲,她只得颤声问道:“你来这里作甚?”一直错落满盘皆输,这个道理她很明白。她的心中已经有数,大概也猜得到姬无霜来这作甚。 “半月不见了,妹妹想的姐姐慌。”瞥了狼狈不堪的德妃一眼,姬无霜胜利的笑了笑。想和她斗,简直是不想活了。她今天就是要她看看,得罪了她姬无霜,回落的一个什么下场。 姬无霜来势汹汹,德妃自知躲不过。她也没在搞什么小动作,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用再装什么姐妹情深了,我不吃你那一套。后宫向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如今我不幸成了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幸?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不幸么?想不到堂堂的德妃,竟然和刘澄樱一样蠢钝如猪。”一改脸色,姬无霜便无情的嘲弄着。她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德妃当成自己的敌人,看来她那个榆木脑袋,还不配成为她的敌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要在拐弯抹角,要说就说,不说就快滚。”德妃不悦的说道,好歹她也是亲王的女儿,怎么能够忍受一个比她地位还要低小的多的多的女子嘲弄。她高傲的自尊心实在是不允许她这么受辱。 “说你蠢,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蠢。我都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你还是不懂么?”姬无霜极尽刻薄的说道,她还记得她初进宫时,德妃也是这样冷嘲热讽她的。她现在只不过是将以前所受的委屈,加倍偿还与她而已。 “你还以为就凭你,就能给我下百花毒么?你的诡计早,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我识破了。我告诉你,这百花毒就是我自己给我自己下的。”姬无霜冷冷说道,眸中闪过一丝阴鷲。从来她想要的,就没有人能够和她抢。就算是亲姐姐也不例外,只要和她抢那就是死路一条。 “是你自己下的?”德妃诧异的问道,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竟然会如此的心狠手辣。只是为她诬陷她,而将自己肚中的孩子置之不顾。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实在是比她恐怖的多。 “对,就是我自己下的。我就是等到这一天,将你和刘澄樱一网打尽。”姬无霜朝着空中高声一笑道:“果然,现在刘澄樱死了,你有成为了阶下囚。皇后的位置还不非我莫属。” “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残忍,竟然用自己的孩子来做赌注……我要去告诉皇上,这一切都是你诬陷我的。”德妃挣扎着吼道,她抬起那被老鼠啃咬的不成人形的双手,不停的在牢房的栅栏上抓挠着,殷红染湿了牢房的木柱。 “你去说啊,你去说说看,看看皇上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姬无霜叫嚣的说道,她指着德妃道:“残忍,你说这也算残忍?哈哈……反正你都要死了,那我不妨就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真相?还有什么真相?”德妃瘫软的说道,姬无霜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的司徒潼已经被奸人蒙蔽了双眼,又怎么会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呢。他连刘澄樱都逼死了,想必除了姬无霜,姬无霜在他心中的位置就不可比拟。而她,只不过是宫中那不多不少的陪葬品。她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她,是她背后家族的权利仅此而已。 “果然,你真是愚不可及!”顿了顿,姬无霜接着嘲讽道:“你到现在还傻傻天真的以为,姬无雪是你害死的吧!” “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内心深沉掩藏了许多年的秘密,突然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德妃脸上变得极青、极青。她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凝结了,身子再也不能动弹了。 “我告诉你,我不仅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哈哈哈……”姬无霜大笑着,那张美丽的脸蛋变得极度的扭曲,“那日,我进宫来看望无雪,恰巧看见你端着一个药碗朝着凤漪宫走去。一路上,我看见你一直鬼鬼祟祟的,我便在后面跟随着你。我看见你在无雪的碗里下了药。但是我并没有戳穿你的阴谋,我一直都在旁边观摩情势。哪知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下的药根本就整不死姬无雪那贱人,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只好送她一程咯!”姬无霜越说越激动,她一把揪住德妃的头发,狠狠地见她从牢房的前边扯到了后边。 疼痛扭曲了德妃的面容,德妃紧咬着下唇,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她顿时觉得姬无霜的心里很有问题。 “那贱人是我姐姐?你别说笑话了!我告诉你,她只不过是一个洗脚婢所生的贱人,哪能和我这个正牌福晋的女儿相比较?凭什么她得到爹爹的宠爱大过与她。这些也就算了,我最不能原谅的就是,她竟然勾引了司徒潼。你要知道,司徒潼一直都是我理想的夫婿,我又怎么能拱手让她抢去呢?我一直都想成为司徒潼的妃子,但是只要有那贱人一天的存在,司徒潼就不曾看她一眼。让司徒潼看到我的办法,只有让那个贱人死了。想不到那个贱人如此愚蠢,临死之前还要再司徒潼的面前为她说尽好话。就是因为那贱人临死前的几句话,我就有了现在至高无上的权利。”姬无霜失声的笑道,她的笑中带着无尽的嘲讽。 ------------ 第八十九章 殇2 “你,你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德妃苍白着脸,颤抖着指着姬无霜。 “你说的没错,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姬无霜娇笑的说道,精雕细琢的脸庞绽放如花的笑靥。掩藏着笑靥之下,是一双极冷的黑眸。 “你……”德妃怒叱到,但当她的双眸对上她眼中的冷冽之时,她恐惧,堵在喉痛的话,终是被硬生生的吞进了肚中。 “既然你都知道了,是不是该付出点代价呢?”姬无霜佯装一脸无辜的问道,她幽黑的星眸中掠过一丝冷笑。 姬无霜的不怀好意,让她害怕至极。她知道她一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依她心狠手辣的性子,绝不会让她就此痛痛快快的死去的。只怕是生不如死。“你,你要做什么。”她的目光让她有种想要逃脱的冲动,颤抖的身子被她阴冷的目光逼到了死角。 “做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姬无霜淡漠的笑道,她悠然的转过身子,朝着牢外重兵把守的侍卫,道:“德妃娘娘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好生的伺候着。”说罢,她便幽然的抬脚离开了大牢。 隔着栅栏,德妃像发了狂死的,死死地拽住姬无霜的长裙,恳求道,“求你了,放我出去,不要这样。” “贱人,你作甚?你可知道,这是皇上特地为我做的宫服。”被德妃一拽,姬无霜僵硬的转过身子,她一脸阴沉,上前便是用力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德妃两眼冒金星,她吃痛的松开手,抚弄着那倏然红肿的脸颊。 “还愣着作甚,还不给我上。”姬无霜怒斥道,她一拂袖,便转身朝天牢外走去。 一旁的禁欲已久的侍卫,个个垂涎欲滴的望着德妃。他们淫荡的眸中,尽是无尽的笑意。他们已经等了好久了,要不是看在她还是皇上的妃子的份上,她不知到已经被他们做了都少遍了。现在可好,姬妃下令了,他们也不用在顾忌什么了。 望着他们如饥似渴的眼神,德妃满脸恐怖,她连滚带爬的退缩在墙角。望着墙角那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守候的侍卫再也按耐不住了,一窝蜂的朝着德妃走去。 只听见一阵布料的撕裂声,紧随其后的便是女子无边无际恐怖的嘶喊声。悲愤声传遍了整个天牢,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有所作为。 翌日,御书房。一道白色的身影赫然的从屋檐上越来下来,男子平静的俊脸上,那幽黑的星眸带着几丝担忧。“皇上,大事不好了!德妃在牢房中悬梁自尽了。”蹲伏在地上,冷颜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今日本是奉少主之命,前去天牢询问有关于纳兰桐香的事情。想不到,他一走进大牢。一副怵目惊心的景象倏然的映入他的眼中,那就惨遭凌辱的德妃不堪如此巨辱,悬梁自尽了。 “悬梁自尽,怎么会这样、”司徒潼疑惑道,他已经将那德妃关在天牢中好些日子了,她为何我早死晚死,偏偏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悬梁自尽了。 “依臣看,可能是有人先下手为强,逼死了德妃。”在没有证据之前,他所猜想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凭空想象而已。 “是谁?”司徒潼幽幽的问道,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只不过他想看看,冷颜和他猜想的是否一致。 “除了太后,微臣在也想不出谁会如此着急,想要杀德妃灭口。”冷颜一字一句的说道,除了纳兰桐香,他再也想不到何人会下此毒手。 “你猜想的果然和朕所想的一样,除了那个妖后,还会有谁这么做呢?”司徒潼淡淡的说道,他的眸子变得幽深、幽深。 “怎么样,她找到了没?”望着门外,司徒潼轻描淡写的问道。他的心微微刺痛,这些日子,每每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梦见她那张潸然落泪的苍白的容颜,而后惊醒过来,再也睡不着了。 “没有消息。”冷颜淡淡的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为什么少主就不能跟随着自己的心而走呢?明明喜欢上了,却要假装不爱,这多难受啊。明明爱上了,却要对她如此的惨绝人寰。刘澄樱遇上少主,不知道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么?他多怕,他等来的是她已死去的噩耗。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对要告诉她,她在他心中占据的怎么样的位置。这一切只是如果,但人生偏偏却没有如果。这不是很可笑么?这不是很可笑么? “下去吧!不再再去找了。”司徒潼淡淡的说道。他的心患得患失的,他虽然想要她再次回道自己的身边,但就算是想,他也不愿听见那些关于她不好的消息。不知道也罢,这样心中还会有些念想。毕竟她伤的那样的重,命悬一线…… 樱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才好呢?明明是我亲手将你逼上绝路的,但是一看到你那般模样,我的心为何会那么那么的痛呢?比失去了无雪还要痛的多。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人还么踏进御书房,悠扬的声音却远远的传来了。 姬无霜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司徒潼不曾看向说话的主人一眼,他依旧埋头批阅着奏章冷冷的说道:“出了什么大事。” “姐姐她,姐姐她在监牢中自缢生亡了。”姬无霜带着哭腔的说道,泪水在她明亮的眸中不断的打着转。无论是谁看见,我见犹怜的样子,无论是谁都会她心疼的搂入自己的怀中,好好的疼爱呵护着。 但一旁的司徒潼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已经第一时间听冷颜说过了,他内心早就波澜不惊了。 “皇上,你知道了?”看着一脸平静的司徒潼,狡猾的姬无霜当然知道司徒潼已经知道了她设计的一切。 “嗯!我已经知道了。”司徒潼淡淡的回道。不知道为何,他只有多看姬无霜一眼,他的脑海就会不停出现,那日残忍的画面。 “皇上,怎么会这样?难道一切真的都是姐姐做的么?难道姐姐真的是悔恨交加自缢生亡?还是被什么人逼迫杀害的。”姬无霜脸不红心不停的说道,仿佛一切真的都与她无关似得。她不去倚翠楼做戏子,真是太可惜了。 “这个真相只有经过内务府调查之后才能知晓,不管是畏罪自杀还是被迫,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你不要再伤心了,快回去好好调理身子罢。你腹中还怀有朕的孩子呢?好好歇着吧,不要操劳了。”司徒潼终于放下手中的奏章温柔的看了姬无霜一眼。 姬无霜甜甜一笑,兴高采烈的点了点头。这贱人已经死了,过不了过久司徒潼便会赐她为皇后,这样一来,她腹中的孩儿便是未来的储君。 望着姬无霜姣好的背影,司徒潼再次失魂了。如果他和她的孩子还在世的话,到底是男还是女,到底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向他多一点。 但一切只能出现在他美好的回忆之中,一切的美好将来,统统是他自己一手摧毁了的。要怨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 眨眼间,一个月就这样从指甲缝中溜走了。 蝴蝶谷中,一个白衣女子,正袅袅清风,端坐着巨石之上。偶然一阵微风吹过,她泼墨般的秀发即刻随风飘摆着。 望着这幅美好的图画,一旁的灰衣男子再次失魂了。他目光如炬,专注的盯着巨石上的那抹熟悉的倩影。 女子似乎注意到男子炙热的目光,她小心翼翼地的拨弄下自己的头发,朝着男子淡淡一笑。 这一笑如花绽放,倾国倾城。男子完全沉醉在她倾城的容颜之上。绝世美女他没少见过,他也不是什么登徒浪子。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她的时候,他就悄悄地被她吸引住了。只是他一直碍于她是潼的妃子的身份,否则他早就要了她。 缓缓地回过神来,千月夜大步上前,朝着澄樱微微一笑。他缓缓地坐在澄樱的旁边,和她一同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美好风光。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两个问题萦绕在她身边已经很久很久了,直到现在,她还是想不出来,他为何要如她如此好,仅因为她是司徒潼的妃子么?那不可,司徒潼让她死,又怎么会让千月夜救她呢?诺是说他对她有什么企图,如果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刘澄樱这也许说得通。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什么都没有了,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他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问那么多,你就知道我一定会回答你么?”千月夜淡笑道,这个女人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 “是,我直觉说,你会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的。”刘澄樱毋庸置疑的说道,一向,她的预感都是很准确的,就连那日的事情都不例外。 ------------ 第九十章 回忆 “是么?你真的想知道么?”千月夜别过头,轻描淡写的说道。微扬的薄唇闪过一丝苦涩的微笑。那日落难至无花谷的那个小男孩,你还记得吗? “嗯!我对你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了一样!”澄樱柔声说道,眸中尽是淡笑。 望着她眼角的淡笑,千月夜似乎燃起了一丝希望,“你还记得无花谷的那个小男孩么?” “无花谷?”顿了顿,脑海中破碎的记忆拼凑成一幅幅画,一片一片的从脑海中迅速掠过。温煦的笑容在嘴角浮起,感动的泪水悄无声息的从脸庞滑落。“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哥哥。”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早就不记得那个小男孩了。”千月夜淡笑道,他悠然的从袖中掏出一条方巾,欲要为澄樱拭去眼角的泪痕。 澄樱接过千月夜手中的方巾,淡淡的说道:“我怎么会忘记呢?那日你匆匆离去之后,我找遍了整个无花谷都不曾见你。是娘告诉我,我才知道你早已离开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儿时的记忆却深深的埋藏在最深处。”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但是你和干娘却像人间蒸发了那般,江湖上没有你们任何的消息。”千月夜风轻云淡的说道,虽然苦苦找寻了她很多年,但是能在茫茫人海之中再重遇,亦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对了,我离开无花谷之后,你和干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无花谷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走了之后,便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将无花谷包围的水泄不通,还想放火把我们活活烧死。”澄樱极力的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她所说的一切犹如断断续续的影片,不停的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上演。可是无论她如何的回想,画面总是只有一点点。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根本就完全想不起来。 她只记得以前的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还有她来到刘府之后的事情,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她为什么回来刘府,又是什么人带她来的。澄樱极力的回想着,但是她想的越深入,脑海的剧痛便会愈演愈烈,最终,她揪着头发,颓废的坐在地上。 看着稍稍恢复一丝气血的澄樱,脸色逐渐越来越白。千月夜担忧的蹲下身子,低声问道:“樱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我的头很痛啊!我完全记不起来。我只知道无花谷着了火,着了好大的火啊!后面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刘府了。爹爹告诉我,娘为了救我,跌下了悬崖……”抬眸望着千月夜,澄樱的眼中尽是无助。她好想想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娘亲到底又是怎么被她害死的…… “樱儿,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千月夜剧烈的摇晃着澄樱的身子,他不允许澄樱再接着想下去,“既然你现在想不起来,那你就慢慢想,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有用。” 千月夜的摇晃让澄樱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她满脸苍白的看着千月夜,淡淡一笑:“对不起,对不起!十五年前你已经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想不到十五年后还是让你看到我凄惨狼狈的样子。大哥哥,樱儿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樱儿早就已经死了。” 十五年前,她初见他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的狼狈。她清楚的记得,那日她和娘亲为爹爹的事情争吵了起来,娘亲气愤难耐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从未被娘亲打过的她,一气之下随便山洞里偷偷地躲了起来。就在她躲在山洞的那三天,她倔强的滴水未进,最后在山洞里昏厥了。要不是他找到了那个山洞,将很狼狈的她背了出来。可能她在就冻死饿死在山洞里面了。想不到,事隔十五年,她被司徒潼利用、抛弃的这幅凄惨的狼狈相还是被他再次看见了。 “樱儿,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如果我早点找到你的话,你也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长叹一声,千月夜懊悔的说道。其实他早该发现澄樱就是无花谷那个小女孩了,那日他们去探访无花谷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她的样子很不寻常了。要怪就怪他太愚蠢了,竟没有一眼看出她就是那个小女孩。 “两个相识已久的故人,要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才相认。想必这一切都是天意吧!”迷惘的望着湛蓝的天空,澄樱轻描淡写的说道。她的心不痛不痒,确实,这一切都是天意,所有的一切上天早就安排好了。她和祁,她和大哥哥都是一样,一切都太晚太晚了,她的心已经是一片死灰了,再也不能够复燃了。 “天意?一切亦是天意。”千月夜淡淡的说道,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质疑的希望。‘天意’,他和澄樱的理解完全是南辕北辙。原本寻找她的踪迹,他已经失去的信心。想不到就在他快要放弃的那一刻,他却偶然的听见了有关于她的消息。不仅如此,她一直都在他的身旁,甚至他救了她的性命。难道这一切不是天意么?天意让他们再重逢,难道不是再续前缘么? 温煦的和风缓缓地吹过面颊,微风中沁着丝丝薄荷的香气。澄樱嗅着这淡淡的清香,感受着蝴蝶谷如画的风景。这一刻,她仿佛将所有的包袱与烦恼置之度外了。 看着闭上双眸的澄樱,千月夜微微一笑,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累了这么久,忙了这么久,他只想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与温馨。 看着远处一片祥和宁静的风景,一道橙色的声影倏然的走了过来。良久,男子才选择打破这难得的平静,“主子,黑影团已经在谷外等候多时了。 俊逸的双眸霎时间睁开,幽黑的眸中透露出一抹寒意。望着眼前这个大煞风景的男子,千月夜冷笑道:“这么快就来了。”想不到黑影团的速度竟然如此惊人,原以为他们明天才会赶来。看来他是小觑了潼的黑影团。 明眸亦缓缓地张开,澄樱面无表情的看着施迢缑,道:“这儿毕竟是天朝,司徒潼的眼线布满了整个皇朝,我和你在蝴蝶谷的事情,想必他以全然知晓了。” “樱儿,选择权在你的手中,去与否,都由你来选择。”虽然他甚是希望澄樱直接去面对司徒潼,将所有的一切都解决干净。但若是澄樱不想直面潼,那他也亦无话可说。只要是樱儿所决定的,一切他都会尊重。 她没有死,司徒潼绝不会就此轻易放过她。她背负血海深仇,若不让司徒潼血债血偿,那她亦无言面苟且偷生的活下去。她的人生已经是一潭死水,她别无选择只有面对了。这是一条不归路,虽然这会很痛很痛,但是她还是要忍痛走下去。 “夜,我要会皇宫,我要见司徒潼。所以的恩恩怨怨都要好好解决,逃避始终不是一个好的办法。我亦无法昧着良心,逃避下去。”澄樱幽幽的说道,她熠熠生辉的眸子尽是无比的坚强。她要支撑下去,她要想司徒潼讨回她失去的所有的一切。 “既然樱儿你已经选择了,那我就支持你的选择。一切的事情终需要去面对的,无论我们怎么逃避也逃避不了。”千月夜淡笑道,澄樱的决定仿佛他早就成竹在胸了。这次是儿时他遇见的那个小女孩,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情,无论遭受了多大的屈辱与磨难,她都会坚强的走下去。 “夜、大哥哥,谢谢你!樱儿谢谢你!”泪水源源不断的涌出,澄樱哽咽的说道。从小到大,千月夜就像是一个守护神一样,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一直保护着她。 “吁”只见千月夜倏然的站起身来,背对着澄樱。他将手指放入口中,轻轻一吹。一阵洪亮的哨声打破了蝴蝶谷的一片平静,只见偌大的草地上,三匹骏马齐头并进的狂奔而来,正恰恰的停在了千月夜、澄樱、施迢缑三人的面前。 施迢缑和千月夜轻松一跃,便跨上了马背。看着轻松上马的两人,澄樱只好缓缓地站起身来,踩着马蹄,稳坐在马背之上。 长鞭一挥,三匹骏马即刻狂奔了起来,朝着蝴蝶谷奔跑而去了。三具身影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在画面之中。微风拂起,蝴蝶谷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蝴蝶谷外,一群骑着骏马的黑影在谷外等候了多时。望着策马狂奔的三人身影,黑影随着收了收马腹,挡在路中央等候着三人停马。 看着黑影挡在马路中央候着,三人果然放心下了鞭子,收了收马腹,停靠在一边。 看着千月夜和澄樱下马,黑影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嫌。他们纷纷跃下马背,半蹲着,异口同声道:“请夜少和樱妃随小的们一同回宫,皇上在宫中已等候多时了。” 见千月夜和澄樱即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示,一旁的黑影只是默默地半蹲在原地,等候着两人的发话。 ------------ 第九十一章 以命还命 看着忠心耿耿的黑影,施迢缑也缓缓地走下了马背,他看着黑影,冷笑道:“我家主子和樱妃正要起身回宫,请在下们不要再中央设拦。” 此话一出,所有的黑影统统都站起身来,他们识相的退居在一旁。给马路让出了一条宽敞的大道。看着让出的大道,三人便一同踏上了马背,策马狂奔起来。看着途中狂奔的三人,黑影们即刻跃上马背,与他们一同踏上征程。 三日之后,京师皇宫。 一会宫之后,澄樱便被千月夜安置在行馆之中。天刚亮,千月夜便奉了司徒潼的旨意,进宫朝见。 御书房内。 “司徒潼,我不想和你在多说些什么。樱儿我已经给多你一次了,我不可能在给你伤害她多一次的。”望着满脸阴沉的司徒潼,千月夜冷声开口说道。 “她至今还是我司徒潼的妃子,你有什么权利胆敢带她走?”司徒潼铁青着脸愤恨的质问道。 一脸冷然的千月夜,幽幽说道:“我不管你和樱儿有着什么样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着什么样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我现在是只和你打一个赌,做一个交易。” “什么赌?什么交易?”司徒潼冷冰冰的问道。 “我和你赌,樱儿对你是否还有情。若是她对你没有情了,那你便放过她,让她跟我回南诏国。只要她和我回南诏国,那么我便会派兵为你除去纳兰桐香一干余党,我纳樱儿为皇妃之时,便是你稳坐江山之时。 良久,男子才艰难的开口道:“好……” “果然!”千月夜拍了拍袖子,冷笑道,“在你的心中,果然是江山社稷更胜一筹。”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男子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敛下眼中落寞的目光,男子艰难道:“我确实伤她太深,若是她对我无情,那就让她忘了这刻骨铭心的伤罢。让她涅磐重生,一切重新开始。” “放心,我会让她好好解脱的。从今以后,你和她形同陌路,她的世界也只有我一人存在。”千月夜说完之后,便抬脚离开了。 回头,复杂的眼神缓缓的凝视他一眼,千月夜冷道:“一切好自为之罢。好好保重……” “少主,你真的舍得么?”望着千月夜渐行远去的背影,冷颜蓦然的说道。少主眼中的痛,只有他最清楚。一切都是处于形势所迫,少主的苦楚,亦有谁能明白? “舍不得又如何?”明明知道她对他恨之入骨,舍不得又如何。先皇打下来的社稷江山,难道要会在他司徒潼的手中么? 行馆,一群太监匆匆忙忙的赶往行馆,领头的那个太监手肘紧锢着拂尘,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一张明黄色的卷轴。卷轴上绣着腾空欲飞的五爪金龙。 “澄樱接旨。”太监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的刺过澄樱的耳膜。 “澄樱接旨。”澄樱倏然的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呼喊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素问太尉之女,李澄樱才貌双全,生的倾国倾城,特下旨收为公主,次名号樱公主。与南诏国太子联姻,钦此。” 听着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澄樱蓦然的笑了。笑的如花绽放,笑的很是诡异。 司徒潼,你果然心狠手辣。处心积虑的让我回来,原来是利用我的美貌与外国政治联姻。 “澄樱接旨……”拖着手,澄樱缓缓地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她的心骤痛不已,仿佛在淌血。 “对了,皇上还传令,让樱公主傍晚去凤漪宫一聚。”太监轻描淡写的说道。 “澄樱遵旨。”澄樱轻描淡写的说道,她那颗跌落悬崖的心,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夜色降临,凤漪宫内里灯火通明。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司徒潼静静地看着眼前一身红色衣裙的澄樱,在柔和的灯光下,她那张绝的容颜如梦似幻,她就这样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安静得不似真人。 大殿里的宫人已经尽熟退去,整个大殿一片寂静。二人静静相对,澄樱的脸上,始终有着柔柔的笑意。 “这是前些日子,臣妾亲手为皇上酿制的杏花酒。离别在即,请皇上细细品茗一番。过了今天,恐怕我们再不能相聚了。”澄樱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哀怨,脸上的笑容却灿烂若花。 “爱妃……”司徒潼目光定定地看着澄樱,对眼前这个女子,他的心里始终有着一份复杂的感觉。 澄樱依旧淡笑着,眸中透露着一丝冷彻心骨的寒意。 “这是臣妾最后一次给皇上敬酒。过了今日臣妾便不再是臣妾,在皇上圣旨下来后,臣妾的身份便是天朝太后的义女,皇上的妹妹樱公主……”澄樱轻笑着,语气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讥讽。这杯酒,是她敬他的最后一杯酒。因为,过了今天,这个世上将不会再有司徒潼这个人。 清醇的酒香扑鼻而未,司徒潼疑有他,仰首一口喝了下去。 看着司徒潼喝下,澄樱亦缓缓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缓缓喝了下去,一股幸辣,带着一丝甘甜的液体在喉咙里滑过,胸腹传来一阵阵暖意。 一壶杏花酒,很快就见了底。澄樱并没有喊宫人添酒的意思,她推开司徒潼,缓缓站起来,后几步,笑道,“皇上还记得臣妾的舞么?在今日,臣妾再为皇上舞上一曲如何?” 司徒潼心中微微震,看着站在殿中的女子,恍惚中,他竟然想起了过往,澄樱为他独舞的一幕,淡淡的,带着一丝悲伤的浅笑在他唇边掠过,他点了点头道,“好。” 红色的水袖轻轻旋转,在大殿中央的身影犹如精灵一般轻盈,这一次,没有任何伴奏,观赏的人亦只有他一人,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漾开,举手投足之间,翩翩起舞。 “皇上,你还记得这支舞么?” 在红色的轻纱飘扬飞舞中,她那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 她笑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云淡风清,娇小的身影,仍然在旋转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冰冷,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柄精致的,寒光闪闪的匕首。 司徒潼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额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然而,他的双眸,却灼热地看着她,眼里有着激动,有着痛楚,还有着更多说不清的悔恨。 胸腹中剧烈的疼痛在翻滚,一丝鲜血,缓缓在澄樱的唇角溢出,她仍然在笑着,轻舞着,一步一步向司徒潼走去,手中的匕首,在那明亮的灯光下,散发出令人眩目的光芒。 他无视她轻贴在他胸口的匕首。看着她,极其艰难地道,“难道,你真的做到不爱我了么?” “重要么?我爱不爱你这对你还重要么?”澄樱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有着说不出的恨意,“司徒潼,你痛么?你可知当年,我的心,比现在还痛千倍万倍!我一直在等,等着这一天,等着与你共下地狱的一天!” “樱儿,你对朕下毒,难道,你就这般恨朕么?”司徒潼看着染紫云,眼里没有了波动,只有那沉重的痛楚。 “是的,我恨你,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司徒潼,你这个魔鬼,你还是我爹爹的性命来!” 澄樱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恨意,她的手,紧紧握住匕首,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随着身体里的毒性弥漫,那剧烈的疼痛随着血液,掺进了她的四肢百骸。 “原来你竟是这般恨我,朕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是朕不该……如今,你既然是这般恨我,也罢,朕的性命,你要取便取罢,能够再次见到你……朕已经暝目了……”司徒潼底底叹息,苍白的容颜上竟然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澄樱的再也站立不稳,她跌靠在司徒潼的身上,忽然放声大笑,凄厉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凤漪宫。颤抖的手,缓缓举起匕首,抵住司徒潼的胸膛,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他那明黄色的龙袍上。 “司徒潼,你亦会知道错么?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皇,你亦有错么?我真的好想,好想知道你有没有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锋利的匕首,戳破了他那明黄色的衣袍,缓缓剌进他的庾肉里,鲜血在刀尖漾开,染红了那明黄色的衣袍。一股无法形容的痛,在弥漫,那不是来自身体的疼痛,而是来自于心灵。 “朕欠你的……用朕的命还你,樱儿,对不起,是朕让你这样痛苦……”司徒潼脸色越发苍白,他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用手轻轻抚上澄樱的脸颊,“朕好累,一直在想念你的感觉真的好累,你动手罢,朕不会怪你……” ------------ 第九十二章 忘情·忘忧1 “哈哈、哈哈!司徒潼你也会累么?事已至此,你还能继续演下去么?我不会在被你迷惑的,绝不会!”澄樱嘶声的呼喊道,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她的身子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司徒潼的那番话,还是那身体里锥心的疼痛。 压抑已久的痛恨从灵魂深处爆发,血色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不断上演,这种无法磨灭的惨痛怎么能因为他的一句‘对不起’而烟消云散呢? 她是那么、那么的爱他,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但这又如何,她换来的不是同等的爱,而是一次有一次的蹂躏与践踏。他残忍的屠杀了她唯一仅存的亲人,当亲人的鲜血飞溅在她的脸庞之时,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瞬间支离破碎了。冰冷的匕首刺进她的腹中的那一刻起,刘澄樱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毫无生命的复仇傀儡,唯一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的便是复仇。 执意回宫,就是为了这一刻,那怕她明知自己会万劫不覆,亦在所不惜!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她只要轻轻地,将手里的匕首送进他的胸膛,那么宫家的大仇便能得报,她亦卸下了 所有的仇恨,得到解脱。 泪水伴随着那浓浓的恨意,涌落在司徒潼那苍白的脸上,她那紧握住匕首的手,却不能自己地抖动身体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知道,若是她再不动手,她将没有力气再杀他可是,明知如此,她却仍然是狠不下心。往事种种,不能控制地浮上心头。 他的柔情,他的无情,他的残忍,他的温柔,历历在目,犹如千万支锋利的箭狠狠地插在她的心上。 杀了他,杀了他便可为爹娘报仇,便可为亲人雪耻,手中的匕首,越发颤抖得厉害。 心好痛,好痛,爱一个人痛,恨一个人更痛。她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么?她终究还是忘不了当初?澄樱,你对他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 “樱儿。”司徒潼戛然的叹息,在耳边传未,他竟然握上了她握住匕首的手,用力按住,“樱儿,你用力,只要你用力,你就会不再那么痛苦,就会不再那么伤心……” “你住口……”澄樱紧咬下唇,浑身颤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她的手,却下意识地想将匕首收回,却被他死死按住。 “樱儿……”司徒潼几乎喝下整壶酒,他中毒比澄樱的还要深,如今毒性已经发作,那股强烈的疼痛,令他几乎窒息,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苍白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一抹隐约的黑气,只是,他仍然笑着,眼里流露出了痛却欣喜的光芒,那诡异的光芒,灼痛了澄樱的心,令她几乎疯狂崩溃。 匕首,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地被他往下按去,澄樱泪流满脸,身体剧烈颤抖着,鲜血,缓缓掺透了司徒潼的龙袍,亦染红了她的衣裙。 除了那锥心的疼痛,澄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终于要结束了么,终于结束了。这一切都结束了,包括她的爱,她的恨,她的性命。 她努力保持着清醒,想将脑海里那抹强烈的眩晕感抛开,她艰难地睁开双眸,看着那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地在他的心脏处没入。她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微弱,她的心亦犹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狠狠的抽着。够了,已经够了…… 澄樱惨然一笑,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惨白如纸,触目惊心的鲜血,犹如盛开的花朵,极其刺目。她忽然觉得好累,司徒潼握住她的手,已经无力地垂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匕首拔了出来。 鲜血,在司徒潼的胸口狂喷而出,大殿门外飞快地闪过一条身影,“樱儿,不要!” 水若云怔怔转头看去,却见千月夜满脸惊恐,不敢置信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澄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她张了张口,细微的声音在她口里传出“都结束了……”话音未落,她忽然猛地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往自己的腹部剌去,只听嗤的一声,匕首竟然没入至柄。 她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绝美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解脱的笑意。 “樱儿,不要!”千月夜凄厉的吼声响彻大殿,只见他双眸在瞬间变得血红,死死睁着,眦目欲裂。 这一切,发生在刹间,连他亦未不及阻止。 看着软软倒在地上的澄樱,千月夜仿佛已经痴了,那大滩的蛘血,刺痛了他的心,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在他内心深处涌起,他耶挺拔的身躯颤抖着,在这一刻,他竟然不敢再上前一步,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不敢相信她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却了断她与司徒潼之间的恩怨。 “结束了?璃儿,这就是你所要的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千月夜仰首长啸,声音里有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严冬,冷冽的寒风在殿外疯狂的肆虐着,鹅毛般的飘雪一泻千里,整个巍峨的皇城笼罩着一层白雪皑皑。室外天寒地冻、室内却如临春天,无比的温暖。 隔着华丽的蕾丝幔帐,几个极其年轻的宫女围成一团,在窃窃私语着。 “红绫姐姐,你说公主怎么还没苏醒呢?太医不是说公主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么?” “你懂什么?公主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但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要慢慢的苏醒过来。” “才不是这样呢!那日我在殿外候着,无意中听见荣亲王和太医的谈话,公主之所以迟迟不肯醒来,是因为她中毒了。这群刺客也太可恶了吧!不仅刺伤了公主,还刺伤了皇上。可怜的公主,才刚刚从月台回来,想不到便遇上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哪有这么简单,那刺客好像专门冲着公主来了,要不然皇上怎么那么快就好了,公主……” “祸从口出这些个道理你们难道就不明白么?想在这深宫里生存下去,必须管好自己的嘴巴!”随着一声呵斥,众人散座一团各自回归原位,喧闹的宫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内室,澄樱缓缓睁开了双眸,在如水一般的明眸里瞬间闪过一丝疑惑,却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朦胧。她那苍白纤细的指尖,轻轻抚上腹部,那里,用层层的纱布包裹着,在纱布下,隐隐有些疼痛传来。 一条白色的人影从外面走进来,几位宫女见到来人,忙纷纷行礼:“奴婢见过荣亲王。” 司徒祁脚步微微一顿,随即问道,“公主醒了么?” 一位宫女恭敬地回道,“回王爷,公主还没醒。” 司徒祁皱了皱眉,然后径自向纱帐里走去。 掀起层层粉色纱帐,司徒祁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人儿身上,却不料,对上了一双犹如秋水一般的眸子。看着那双略带迷茫的眸子,司徒祁眼里闪过了一丝惊喜,快步上前道,“樱儿,你醒了?” 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澄樱忽然觉得她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但是,她却奇怪地想不起,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你……”她的声音干涩难听,话才出口,却顿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底底地问道,“我是谁?你又是谁?“ 阴霾顿时笼罩俊颜,下一刻又恢复了刚才的温柔的笑容“怎么?才几日不见,就不认识了么?” 澄樱微微皱眉,却仍然道,“我不认得你,我……我好像忘了一点东西……” 司徒祁目光闪烁,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却仍笑道,“你真忘了?” 澄樱缓缓点头,脑海里总有些模糊的东西在闪过,但是,却快得令她捉不住。 “那你听住,你是当今皇上的义妹,是天朝的澄樱公主,而本王是荣亲王司徒祁。” “澄樱公主?我是公主么?你……你是我哥哥?”水若云那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不知为何,她对眼前这个看似陌生的男子并没有多大的戒备,也许,是因为他眼里偶尔不自觉地闪过的那一抹温柔。 司徒祁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看着澄樱那灿烂的笑脸,他高昂的心顿时跌落谷底,“你刚刚醒来,先好好歇息,我过会再来看你……”说完,不等她再说话,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樱儿,你还是忘记了。忘记了也罢,只有忘记了才不会有痛苦,你如同涅磐重生,宛若新生,一切重新开始了。 澄樱微微一怔,她不明白为何眼前的男子会一脸凝重,但是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疲倦地闭上双眸。 殿外,一处假山下,一道明黄翩然的身影孤独在站在假山下,他那双清澈的眸子,落在不远处那座宫殿上,淡淡地道,“她醒了么?” 司徒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想知道她醒了没有,你怎么不自己亲自去看她?” 司徒潼却并没有理会他那冰冷的态度,而是继续问道,“她,现在伤势如何了?是否……” 然而,司徒祁却不等他说完,便冷声打断道”如你所愿,她忘了一切!绝情水,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 第九十三章 忘情·忘忧2 司徒潼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良久,才缓缓的启唇说道:“忘了才好不是么?她要的,朕给不起……朕亦不想将她困在这皇宫里,只要她从此开开心心的活着,就足矣。” “哼!”司徒祁冷笑一声,道:“你要她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她不会怪你。可是你竟然让她去和亲,你明明知道,她喜欢的人自始自终都只有你一个,你不是也很爱她么?为什么你可以对她如此的残忍呢?” “那你说如何?”俊美紧蹙,司徒潼冷声的质问道。 “把她放了……” “放了她?就算我放了她,你认为那妖婆会放过她么?你不要在任性下去了,你要知道,妖后已经把持了朝纲,诺是不借助千月夜的力量,天朝就要毁了!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天朝毁在我的手中么?”司徒潼淡漠道,深思熟虑,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千月夜很爱樱儿,他相信千月夜一定会誓死守护她的,若是他守护不了的话,他发誓,就算倾覆天下,也要将她带回来。 司徒祁鹰隼般的黑眸紧盯着前方,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仿佛将心中所有的怒火加注在这手指上。 司徒潼说的亦无错,他是堂堂天朝的皇帝,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这大好的江山呢?就算爱如何,亦都比不上整个江山的一丝一毫,帝王的爱就是这般薄情,他在这深宫中看得受的已经够多了。 “虽是如此,如果樱儿说不要的话,我绝对会带她出宫,从此浪迹天涯。你做不到为樱儿放弃整个天下,但是我不同,荣华富贵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只要樱儿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便可……”说罢,司徒祁便不再理会司徒潼,转身离去。 ‘一生一世一双人’熟悉的言语撼动着那颗冰冷的心,他的心在不停的颤动这。身在帝王家樱儿要的他永远也给不了,或许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她。看着司徒祁的背影,司徒潼过了良久才收回自己的余光,低低的叹了然后缓步远去。 一条纤细的身影轻轻靠在假山后,一双如水一般的明眸看着司徒潼的背影,秀眉轻皱。望着那落寞的身影,澄樱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加紧步伐连忙追上前去。微颤的指尖欲要碰上他宽厚的肩膀,他却突然回首,朝她望去。 澄樱像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坏事似得,吓得急忙收回自己的手,一连退却了好几步。鞋子不慎踩住了跟前的裙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滑倒。就在她认为快要摔倒的那一刻,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掌紧紧的扣住她的纤纤细腰,将她往前拉。拉力过于强劲,使得澄樱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 一阵似曾相识的龙延香味幽幽的传入她的鼻中,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要驻足停留下去。温柔的怀抱似乎能消抹她心中的陌生与恐惧,似乎他就是她记忆深处那块模糊不堪的影子。 良久,她这才幡然醒悟羞涩的逃开他的怀抱,满脸绯红的整理着她凌乱的衣裳。 “偷听我们的谈话还不够?还要跟着我?”紧握双拳,司徒潼轻描淡写的问道。望着这张绝美的容颜,他的心异常的繁复。再过多久,她就完完全全再也不属于他了,她以后再也不是他司徒潼的女人了。 “我,我没有。”澄樱焦急的解释道,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眼前的男子误解她一丝一毫,“看着你的背影,我觉得好熟悉。我失去记忆了,我不知道自己认不认识你。” 望着眼前冷峻的男子未曾再开口,澄樱以为自己问的话太拗口了,便简单的复道:“请问,我认识你么?” 她真的把他忘记了么?她真的不记得了么?虽然明明是他亲手为她喝下绝情水,虽然明明知道她会不记得自己。但是真当她出现在他面前却口口声声说不认识他,他的心竟会如此的疼痛。这种痛,比他料想的多上了千百倍。 望着她蹙起的黛眉,司徒潼想伸手为她抚平,但是他不能。极力的压制着内心伸出的痛苦,司徒潼淡笑道,“你不认识朕了么?你可是朕认得皇妹。” 表面虽是风轻云淡,但是他的内心极具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这声‘皇妹’是怎么喊出口的。既然已经喊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了。以后他司徒潼和刘澄樱便是两道平行线,永远都不可能在相交在一起了。从此以后,她只能是他的妹妹了…… ‘皇妹’澄樱的身体微不可察地轻轻颤动,眼里掠过一丝悲凉,原来他就是皇上,他就是她的皇帝哥哥,“澄樱参见皇兄。”澄樱福了福身子,毕恭毕敬的说道。 ‘皇兄’司徒潼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张口欲言,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他默默看着惊疑不解的澄樱,过了好一会儿,才柔声道:“樱儿,你好些了么?怎么只身一人出来了?” “回皇兄的话,樱儿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往事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不知道皇兄可否告诉樱儿,过去的往事呢?”澄樱淡淡的说道,一连好几夜,她都在做同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男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在对她笑。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那个男子的相貌,但她知道他对她一定很重要。她想找回自己的记忆,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司徒潼定定地看着澄樱,深沉的黑眸里掠过一丝痛楚,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声道:“忘了亦好……忘了你不必再如此痛苦,这样,你就不会再记朕不会再恨朕……”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这句话是在对自己所说。 澄樱绝美的容颜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她仿佛在等待着司徒潼的答案,可是,却听殷洛说道:“樱儿,陪朕走走如何?” 澄樱刚想开口答应,远方却传来绿芜的呼唤声:“公主、公主,时候不早了,该回宫吃药了。” 寻找着公主的绿芜,看见公主的身旁站着的人竟是皇上,她连忙跪下身子,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绿芜,司徒潼淡淡的应道:“起来罢。”绿芜是他派去照顾澄樱的新婢女,至于云清,他让冷颜好好照顾着。他不想再让她和樱儿接触了。好不容易他才得到绝情水,他不想再让澄樱想起过去伤心的往事,他不想让她的心中只有恨。 绿芜来的恰到好处,对于樱儿的问题,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算是捏造过去,他也要时间好好的认真想想,“樱儿吃药的时间到了,你就跟随绿芜好好回宫歇着吧!至于你问的问题,晚会我自然会告诉你。” 说罢,他便朝着一旁的绿芜说道:“绿芜,还不扶公主回宫歇着,天冷了,在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是,奴婢这就伺候着公主回宫歇着。”绿芜毕恭毕敬的说道,她轻扶着澄樱冰冷的纤手,领着她慢慢的走了回去。走了一会儿,澄樱还是忍不住回眸看了司徒潼一眼。一眼后,她便走回宫去了。 樱儿,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只希望你的未来不会再有伤痛。司徒潼无声的呐喊着,望着那逐渐远去的倩影,他蓦然的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凤华宫,公主的寝宫。 澄樱小心翼翼的坐在榻上,回到寝宫她脱下披在肩上厚重狐裘披风,她这才发现,小腹处缠绕着的无数层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鲜血不仅染红了绷带,还染脏了衣裳。 苍白的小脸、额头上沁着无数的细汗。裂开的伤口,一阵接一阵的刺痛不停的袭来。望着澄樱那张惨淡的容颜,绿芜霎时惊坏了,她急急忙忙的朝着宫门大声的吼道:“来人啊!来人啊!快,快去把荣亲王找来,快点。” 说罢,她又慌慌张张的走进榻旁,找来丝绢为澄樱拭去额头的细汗。望着绿芜那张被吓惨了的小脸,澄樱虚弱的笑道:“只不过是一点点小伤,没有必要如此的大惊小怪的。只要把血止住了就好了,何必麻烦别人呢?” “公主,这哪是一点点小事啊!荣亲王可交待了,千万不能让您的伤口在裂开了。如今又裂开了,怎么办才好啊!”绿芜心慌意乱的说道,虽然公主不记得了,但是荣亲王和她说过,公主这是二次创伤,前一次的伤后还没来得及完全愈合,同样的位置,又补上了一刀。本来治愈的效果就不怎么理想,现在又弄开了,就怕再也弄不好了。就算是弄好了,只怕也会留下难看的伤疤。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一旦留下了难看的伤疤,将来的夫君一定会万分的嫌弃。对于一个将要嫁到别的皇室的公主,这可是一种屈辱啊。 “绿芜,不要着急嘛!我的身子,我清楚,这点伤口真的没什么。再说,不是说过那个荣亲王可是神医的么,这一点点小伤,他一定能治愈的。倒是你,哭的像一只小花猫似得,等会见了人家,你可多失礼啊。”澄樱艰难的笑道,嘴角依旧浮着淡淡的微笑。 ------------ 第九十四章 忘情·忘忧3 “公主怎么样了?”门外传来一声焦急的询问声,寝室的朱门被极大的力气推开了,司徒祁凝视着榻上的人儿微微一愣,随即加快步伐走到了榻边。 “王爷,您看看公主的伤口吧!”绿芜摁着澄樱流血不止的下腹,识相的转到了一旁,将重要的位置留给了他。 “绿芜,我不是吩咐过你千万不能让公主走动么?如果公主凤体有损,你担当的起么?”望着那张苍白泛着细汗的小脸,司徒祁脱口而出的便是朝着绿芜一阵埋怨。埋怨过后,愤怒的俊脸平静了些许,他朝着澄樱低声问道:“樱儿,很痛么。” “我没事,你不要怪绿芜了,都是樱儿不好,不停绿芜的话……对不起!”澄樱焦急的解释道,明明是她自己不对,她不想让任何人因为自己的倔强而受到他人的责骂。 司徒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凝视了澄樱一眼,随即默默地低头帮澄樱拆解着下腹的绷带。看着司徒祁熟练的动作,澄樱只觉得这特难为情,她羞赧的小脸迅速绯红了起来。 她羞赧的神情尽收司徒祁的眼中,虽然她这种羞赧看起来异常的迷人,但也就是因为这种羞赧他和她之间似乎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隔膜。 喝下那绝情水,她从此就不再记得曾经的任何人,有关于他轻描淡写的那笔,理所当然的也被那样抹去。 一层层绷带不停的被拆开,雪白的绷带上那鲜红的印记格外的引人注意。当最后一层绷带被缓缓地拆开,两道泛黑怵目惊心的伤口戛然的出现在众人的眼眸。澄樱目光紧视着下腹的伤口,她苍白的小脸上满是震惊。锥心刻骨的疼痛不断的袭来,依稀之间她仿佛感受到匕首插进她下腹的那一瞬间的所有疼痛。 看着那怵目惊心的伤口开始腐烂发炎,一团团浓黄色的液体不断的缓缓流下,司徒祁当机立断朝着一旁的绿芜,道:“你,快去弄些热毛巾拿来,越快越好。” 绿芜显然也被这恶心的伤口吓到了,良久她才反应道:“是是是!我这就去。”说罢,她便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疼么?”望着她那张沁满汗水的小脸,司徒祁再次忧忡的问道。一个柔弱的女子,哪经得起这重创的两刀啊?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替她挡下一刀。 “我不疼。”澄樱吃痛的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么?你知道关于我过去的往事么?你是神医你应该知道,我失忆了……我只知道我叫做澄樱,我甚至连我的全名都不知道……”她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她过去的种种记忆。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她不是傻子,她问皇帝哥哥的时候,很明显他根本不愿意把过去的事情告诉她。 静默的凝视着她那张绝美的容颜,司徒潼淡道:“你出去,也是为了想知道自己的过往么?” “嗯!我求求你,我真的很想知道过去的一切,我问过我身边所有的宫女,她们都不知道我的过去。” 你身旁的人当然不知道你的过去,潼处心积虑的安排,怎么会让你知道你自己的过去呢?就算谁都知道,恐怕谁都没有胆量告诉你。 良久,司徒祁幽幽开口道:“你叫刘澄樱,是右相刘闫文的掌上明珠。” “我姓刘,叫刘澄樱?原来这就是我的全名啊!”澄樱在心中无数次的默念到,如此熟悉顺后的名字,似乎跟随了她半生,“我是右相的女儿?那我的爹爹呢?我的娘亲和别的亲人呢?” “在你五岁的时候,你的娘亲就因病逝世了,你爹爹应为经受不起如此重大的打击,后半年也跟随着你娘亲去了。因你爹爹是功臣,有功于天朝,皇上看你身世可怜便认你做了皇妹。”司徒祁淡淡的说道,似乎在诉说着他心中的完美的故事那般。虽然他不能接受澄樱将他从记忆中抹去了,但是他还是感谢,感谢那些伤心的往事也消失在她的记忆中。他不想打破这难得的美好的一切,他只会尽最大努力让她想起自己仅此而已。 原来她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澄樱幻想着司徒祁所说的一切,她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但不知道为何她的内心却在不断的排斥这一切。 “这就是我的过去么?我真的是被刺客刺伤的?”澄樱轻描淡写的说道,她的人生真的就是如此的‘简单’么?但为何她总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呢?那梦中呼唤着她名字的那个无脸的男子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这就是你的所有过去。”司徒祁一句带过,对不起樱儿,请原谅我对你说的所有谎话。想到这里,他俊美不禁深深蹙起,“你知道你就要去和亲了么?” 听着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澄樱并没有回答,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和亲,为何一听到‘和亲’这两个字,她的心会莫名的紧张起来,难道她失去的记忆,那记忆中有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子在等着她? 澄樱的无语让司徒祁误认为这是她的默许,他扣住澄樱的手腕,紧张的问道:“莫非你愿意去和亲?” 樱儿,只要你说‘不愿意’、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我就有理由把你带走,逃离这座关着无数人的牢笼。只要你说一句,天涯海角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看他那认真的模样,澄樱心中莫名酸涩,却淡淡摇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亦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们说我是公主,我便是公主,皇上说送我去和亲,我便去和亲!忘记的事情,我终究是想不起来了。和亲的事情我听宫人说了,那人是南诏国的太子,这样的身份,亦不会辱了我这公主的身份。” “樱儿,你……” 司徒祁欲要接着说下去,寝室外却传来绿芜的声音,“王爷热毛巾来了。” 司徒祁没有接着下面的话题说下去,只是转身朝着绿芜说道:“你拿着热毛巾将公主的伤口上的脓水好好的擦拭一遍,擦干净了在唤我一声。”说罢,司徒祁便起身离去,或许他们都需要时间好好的冷静一些,只有冷静下来他们才能接下去好好谈。 望着司徒祁远去的背影,绿芜这才缓缓地会转过身子,端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的擦拭着澄樱那怵目惊心的伤口。 看着静默的澄樱,绿芜觉得有些不妥,道:“公主,你和王爷吵架了吗?为什么你们的表情一个个都这么沉重?” “没!没有,王爷只不过和我说起了过去的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说,我脑海中却没有任何的记忆,我这到底是怎么了……”长叹一口气,澄樱吃痛的说道,她只能凭借着梦中的点点滴滴,对于过去,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记忆,她真的不能再想起来么? 绿芜沉默了些许,良久才幽幽开口说道:“公主,您就这么想知道你过去的事情么?” “嗯!我真的好想知道,我似乎忘记了一个对我很很很重要的人……绿芜,你知道我的事情么?”澄樱艰难的点了点头,她不奢望完全想起,哪怕关于他的一点一滴也可以,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公主,对不起,绿芜真的不知道有关于公主的事情,虽然那些事情绿芜不知道,但是绿芜知道,有时候忘却不一定是什么坏事。人的得到与失去一切都凭上天做主,既然它选择让公主失去过去的记忆,那么上天就一定自有它的安排。既然上天有了安排,公主又为什么要执意过往呢?一切从头开始,绿芜希望公主能开心起来!”绿芜将心中所想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公主真的对她很好。公主的苦楚就是她的苦楚,公主的不快乐就是她的不快乐。既然忘记了,她只希望公主能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绿芜……”绿芜的一番话让澄樱的心中很是感动,的确,自从苏醒的那一天开始,她都在不停地找寻着失去的记忆,她的每一天都过的很不开心。或许绿芜的话是对了,上天是公平的,它关闭了一扇门相对应的便会打开一扇窗。既然上天让她失去过往的记忆,她为何要苦苦纠结呢?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算她想起了又如何,好的不好的,从今天起,就让它随风远逝罢! “王爷,可以了!您可以进来了。”朝着朱门外那抹模糊的身影,绿芜柔声的唤道。不知不觉,她似乎已经对那身影的主人,产生了不该产生的异情。 门外的身影随声而入,在风雪之中,男人的激昂的心情似乎已经冷却了下去。提着药箱,男子缓缓地走了,安坐在藤椅上。他打开药箱,熟练的拿起瓷瓶,小心翼翼地的为澄樱创口上着药。 看着如此熟悉的情景,澄樱似乎感觉她在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真正的如何,她真的万万千千想不起来了。 ------------ 第九十五章 联姻南诏国1 日子犹如流水,一眨眼,婚期己至。整个皇宫一片喜气洋洋,周围挂满了大红色的灯笼和红色的彩带,宫人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就连平日里一些不苟语笑的人,亦忍不住被这喜庆的气氛感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今日,在天朝澄樱公主送去与天朝联姻的日子,皇上下旨晋天同庆。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中。 对于澄樱来说,这一日似乎来的太快了。听绿芜说,这是太后亲自挑选的黄道吉日,毕竟是联姻,不管各人心中对这门亲事有何想法,不管这门亲事是不是交易,这皇家该有的排场还是有的,这一日的隆重,并不亚于皇帝纳妃的阵仗。 在宫人的伺候下穿带好新嫁娘的衣饰,澄樱在绿芜与几位老嬷嬷的搀扶下出了寝殿。她没盖喜帕,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婚典,待到了南诏国后,仍然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隆重婚宴,那才算真正的结婚大典。 晴了几日的天,雪已经停了,却莫名其妙地下起了晰晰的小雨,天气寒冷逼人,澄樱虽然身上裹着厚厚的狐皮披风,但是却仍然挡不住那刺骨的寒冷。抬眼向那灰蒙蒙的天空看去,天空一片阴霾。飘洒而下的雨丝落在脸颊上,有着一丝丝的凉意。大红色的喜裙,在朦胧的雨雾中,看不出一丝喜气,有的只是无尽的凄凉。 在大婚的前几天,她便跟随着绿芜去拜见过太后。虽然太后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和表情,但是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对她有种厌恶,不,更确切的来说,是有一种莫名的恨意,这种恨意很强烈…… 对于这样的‘黄道吉日’澄樱早就猜想到了,她知道纳兰桐香并不想让她有安稳的日子。听小红说,在景阳宫里的宴席已经散去,南诏国的接亲马车已经在宫门备好,她是新娘子,是不必参加宴席的,而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宫里好好的准备一番,随迎亲的队伍一同走进一个陌生的国度。她不知道在那个陌生的国度会有什么事情等着她,她更不知道她的夫君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寝宫殿外的软轿已经备在那里。绿芜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澄樱上了软轿。虽然从寝宫里出来,绿芜与那几位老嬷嬷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澄樱,但是,在那大红色的喜裙下摆,仍然拈上了不少水渍软轿被人稳稳地抬起,然后缓缓向宫门的方向走去。水若云掀起轿市,回首看去,却见那高高的朱红色城门,雄立在那蒙蒙的雨色中,在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一定火红的花轿缓缓地抬进了宫门之中,渐渐与那浓浓的水零融合在一起。 软轿渐渐走远,城门也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收回目光,放下轿帘,缓缓闭上了双眸。过去的一切,终究还是过去了。今之后,这座埋葬她所有过去回忆的宫殿,也彻底地捎失在她的生命里。 宫门前,宫人一排排站开,迎着她的软轿。终于,软轿稳稳落地,轿帘被人掀开,一身紫红色衣袍的司徒风正站在轿门外对她轻笑,他探出手,将她搀扶下轿,在她落轿的瞬间,却轻贴着她的耳边小声呐道:“今日的你,还真是漂亮极了。” 对与司徒风,她只觉的陌生无比,她只是从绿芜的口中得知,他是太后唯一亲生的皇子而也就是他要将她护送至南诏国。他微笑奉承,澄樱不置理会,她随着他,缓缓向前走去,一抹雪白的身影,此刻正站在不远处,而在他身后,亦站着一个个熟悉的脸孔。 水若云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对站在司徒祁身旁的那蓝衣翩然的身影,却终究没有停留半分。不见太后的身影,她恨极了她,只盼她早日死在南诏国,断然不会自降身份前来与她这个不是皇室血统的公主送别。 在的人有司徒祁,有司徒恒,有朝中众臣,有后宫嫔妃。该来的人,一个不少地来了,不该来的人,好像除了太后,亦都来了。只是,她的心却仍然若有所失,仍然下意识地在寻找着。 “你在找谁?是司徒潼么?他国事缠身,又怎么会纡尊降贵为你这个冒牌的公主送行呢?”司徒风动作极其温柔地搀扶着她,在她耳边的底语,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冰冷与嘲讽。 司徒潼!水若云心里微微一惊,难道她心里那抹若有所失的感觉,是因为司徒潼不在?心中震惊,脸上却一片镇定,她樱唇微启,亦用极轻的声音冷声道:“王爷多虑了,皇上永远只是澄樱的哥哥。” 轻哼了一声,司徒风低低笑道:“是我多虑了,既然你没有在等谁,那联婚的队伍是不是该前行了?”刘澄樱你想知道么,想知道在南诏国等着你的夫君到底是谁么?等你到了南诏国,恐怕结果会出乎你和司徒潼的意料。 不理会司徒风的挑畔,默默垂首。这些日子,她不是不知道司徒祁对她用情至深,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却早已满满的,容纳不下任何一个人。她希望送行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到来,她已经决定放弃,此刻的一个眼神,一句毫无意义的告别,又能够代表什么?或许今后,他们只能以兄妹相称,既然她已经决定离去,就不愿在离开前乱了自己的心,而且,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从今以后,司徒祁亦好,司徒潼亦然,他们将不再与她有任何瓜葛,而对她来说,他们只不过是短暂修补她记忆的东西,与她的未来毫无瓜葛。 送别典礼开始,她与绿芜一起,按照规矩向送别的人行礼,然而,由始至终,她没有再抬头,一直到一抹明黄色的衣摆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耳边却传未了一个底沉并熟悉的声音:“樱儿……” 她的身体微微僵硬,却很快就抬首,绝美的容颜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她平静地看着他,明眸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澈。 “樱儿……你……你一定要幸福……”看着眼前那双清澈的眸子,一股锥心的疼痛在司徒潼的内心深处缓缓升起,千言万语,竟然瞬间被哽在喉咙里。千月夜,只希望你能遵守誓言,好好照顾樱儿…… “皇上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比原来幸福的多……”澄樱的声音极低,低得犹如蚊呐,但是司徒潼却清晰地听进了耳里,他那挺拔的身影微微颤抖,双手在瞬间紧握,俊美的容颜上以不及掩耳的速度掠过一丝痛苦与悔恨。 “皇上放心,我会照顾澄樱皇妹的。现在时辰已经不早,微臣就先动身了。”司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司徒潼,那双邪魅但是墨色的的黑眸里有着说不出的挑畔与轻蔑。 司徒潼沉默不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澄樱,那抹目光,是那么的沉重,无奈…… 豪华的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司徒风挽住澄樱的纤腰,在众人的目送下,缓缓向马车走去。 不知何时,那细细的雨丝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雪花,在潮湿的空气中,越加令人觉得寒冷。 随着一声令下,接亲的队伍开始渐渐移动,在众人的目光中,那辆豪华的马车终于缓缓向远处走去。队伍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而司徒潼与司徒祁的目光,却久久不曾移开。 在那宽大舒适的车厢里,泪水已经模糊了澄樱脸上精雕细琢的妆容。车辚辚,马萧萧,与君一别,寒若霜雪,前途未知,未来黯淡无光。 接亲队伍渐渐远离京城,踏上了荒凉的官道,官道两旁,草木萧萧,不见往日一望无际的绿野,只有那茫茫雪地,触目之处,一片晃眼剌目的雪白。 官道其实并不平坦,马车走在道上甚是颠沛,只是马车里奢华至极,车厢里全部是用柔软的鹅毛垫儿,触手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舒适的柔软,倒是免了那长徒跋涉之苦。掀开那厚厚的车帘,迎着刺骨的寒风,澄樱默默地看着远处茫茫雪景。 应为澄樱是即将出阁的公主,所以按规矩她是不能与司徒风同乘一辆马车。作为护送公主联姻的将军,他只能在马车外骑着马匹在马车前面带路。 “怎么?如此依依不舍,难道还想回去不成?”司徒风的轻笑出声。 难道王爷是神算子能猜出我心中的想法么?既然能猜出,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呢?”美眸轻瞥了司徒风一眼,澄樱一脸蓦然的说道。 对水若云那蓦然的态度,司徒风却不以为然,笑道:“好歹名义上我还是你的皇兄罢!你对我如此无理,难道不怕我告诉你未来的夫君么?”刘澄樱,本王给你娇蛮下去,只怕到了那南诏国,你就再也刁蛮不下去了。 天朝的王爷,竟然是如此八卦长舌之人,真是可悲可叹!”澄樱目无表情的说道,虽然她对这个王爷的认识不深,但在这路上一系列的接触,从心底她很厌恶和他在一起,甚至连话也不愿多说。 ------------ 第九十六章 联姻南诏国2 南诏国。 连日长途跋涉,接亲的队伍已经越过国界,真正进入了南诏国的国境内。南诏国虽然与天朝是近邻,但是,国中建筑风土人情却大有区别。 进入城镇,己在黄昏时候。车队终于到了途中第一个站点,马车入城,澄樱掀起了车帘向外观望,只见这处虽然是小小城镇,却街道纵横交错,大路宽阔笔直,店铺繁华林立,行人接踵摩肩,酒肆茶寮,花楼香坊,应有尽有,虽然比不上天朝京城繁华热闹,却亦毫不冷清。传言南诏国繁荣,从这热闹的街市上,便可看出一二。 马车终于在一处幽深的府邸前停下,水若云在宫人的搀扶下,进了府邸,亦暂时安顿了下来。因为一路颠沛流离,澄樱觉得极其疲倦,她随意用了一些饭菜后,便回了寝室歇息。 走进寝室,粉色的幔帐已被掀起,一个衣着华丽飘逸俊朗的男子正大摇大摆的坐在榻上,他手执一把玉扇,双腿交叠着,严谨一副主人的姿态。 望着榻上堂而皇之毫不避嫌的陌生男子,澄樱柳眉微蹙,道:“你,你是谁?为何在本宫的房里?” 对于澄樱的疑问,男子既不着急的解释自己的身份,更不着急的从榻上走下了,他悠然的扇着扇子,一脸性质昂扬的直盯着澄樱,道:“你就是让皇兄神魂颠倒的女子么?今日一见也只不过是平平而已。” “你到底是谁?”对于他的出言不逊澄樱并没有放在心间,她在意的只是这个男子的身份。敢堂而皇之走进她寝室的人,莫非…… 男子视乎知道澄樱心中的想法似得,他悠然的收起折扇,微笑的朝着澄樱道:“就如你所想的那样,本王就是你未来的夫君千月灝……怎么,不是皇兄很意外?” “……”澄樱没有回答千月灝的问题,她只是静默的凝视着他,从他的眼眸中她感受到危险的胁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还有他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皇兄,又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么? “王妃如此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本王,难道是,夜长漫漫春宵苦短,本王定会竭尽所能满足王妃的所以需求。”千月灝挑开平铺在榻上的锦被,似笑非笑的凝望着澄樱。从他眸中的认真,澄樱知道她并非是在开玩笑。 澄樱脸色微沉,忽然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冷声斥道:“王爷请你出去!这里是我的寝室,只要我一日没和你成亲,你就不算是我的夫君。我可是天朝的公主,岂容你胡作非为?” 千月灝身形不动,脸上却笑得畅快,他俯身逼近,故意将头倚靠在澄樱的颈间,笑道:“你早晚是本王爷的人,现在又何必如此生分?只要你一心一意爱着本王爷,本王爷不会介意你是不是处子,就算你怎么淫荡,本王还是能够容忍的!” “放手!”澄樱狠狠地甩开他,冷声道:“堂堂南诏国的王爷竟然如此无赖不要脸,难道你这是想强迫于我么?” 千月灝不置澄樱的拒绝,仍然缠上身来,双手死死扼住她的手腕,用力扭剪到身后,故意将炙热的男子气息喷洒在她颈间颊畔,轻笑道:“我的小公主,你就别害羞了,男欢女爱本来就很是正常,你是我未来的王妃娘娘,我们提前做点什么又有什么不对?你迟早终究是我的人,踏进了南诏国,你就别想再回去!至于我二哥,你就不要在痴心妄想了,现在从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要是晚了,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放开我,千月灝,你好卑鄙!”澄樱用尽全力的挣扎着,她恨恨地看着千月灝,若是目光可以杀人,千月灝已经死了千次万次! 正与千月灝纠缠之际,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王爷请你放开公主殿下!” 澄樱转头看去,却见司徒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此刻正冷冷地看着千月灝,那冰冷的寒眸,仿佛要将他吞噬。 “你是吃了豹子胆,竟敢阻本王爷的好事?”千月灝咬牙冷哼,讪讪地松开澄樱,向司徒风怒目而视。 “她再怎么的好歹也是我们天朝的公主,是我司徒风名副其实的皇妹,你如此侮辱她,休怪我翻脸无情,我不是司徒潼,能够眼睁睁将自己的妹妹送给别人侮辱。”司徒风振振有词的斥道,他的眸中尽是熊熊燃烧的愤怒。 “哼!天朝算什么?还不是败家之犬。司徒风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皇兄已经派人去你们天朝了,想必你的母后,已经去吃牢饭了,等你回宫,你也要去牢里陪你的母后了。”千月灝冷笑,一拂衣袖向门外走去。 看着千月灝离去,澄樱揪在心中的一口气终于消了下去,她看了看司徒风,小声道,“谢谢……” 司徒风静默了澄樱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樱儿,你自己小心一点,不是每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我都能碰上。”说罢,他便点了点头,大步走出了寝室。 望着司徒风远远走去的背影,澄樱缓缓地关上了朱门。倚靠着朱门,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澄樱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她该怎么办,她的未来又将走向何方…… 行馆,一道身影匆匆的掠进了大堂,稳坐在堂中央的男子正兴趣盎然的品茗着手中的香茶,望着眼前的身影,男子没有任何的惊慌,他依旧悠然的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婢女退下。 “我不是警告过你,刘澄樱是我要的女人,怎么?难道你想毁弃盟约么?”司徒风忿忿的之中堂中央的千月灝,只要一想到他用手碰了澄樱一下,心中的怒火就不断的燃烧着。 “……”千月灝啜饮这杯中的香茶,良久才将茶杯缓缓地放在紫檀木桌上,淡漠道:“游戏的规则掌握在我的手中,只要我愿意,你就没有说不的权利,你不要忘了,相救你母后,还要靠我,想回嵌月还是要靠我,你只不过是本王爷消遣的一只狗,这里没有你说‘不’的权利。” “你……”司徒风紧握着双拳,死死地盯着千月灝,他幽黑的眸中布满了血丝。该死的,竟敢如此对他,千月灝你给我等着,我拓拔风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千月灝一脸鄙夷的望着司徒风,对于一条狗他不需要客气什么,“看见刘澄樱,本王的想法改变,本王决定改变策略,我要纡尊降贵娶那个贱人进门……大喜当日,我要找一个假太监,要他在我的面前和刘澄樱行房……你觉得有趣么?” “……”樱儿,这个该死的畜牲,竟敢如此对待她。 “怎么,本王的话你没有听见么?”挑眉,千月灝阴冷的盯着司徒风,眸中尽是凌厉的杀气。 “有趣……”半晌,两个字艰难的从司徒风的嘴角吐出。樱儿对不起,虽然我现在不能救你,但是将来我一定会杀了他替你报仇的,凡是碰过你的男人,无一例外都要死…… 接亲队伍并没有在途中多作停留,打点好一切后,继续上路。这趟途中多了一个跟随的人,那便是千月灝。不知是不是因司徒风的原因,接下来赶路的这段日子里,虽然千月灝阴寒着脸,却也投有再闹。只是,他偶尔目光扫过司徒风,却带着一丝阴狠的冷笑。 马车仍然平稳,距离南诏国京城越来越近,远远的,越过雪地,隐隐已经可以看到前方的屋字楼阁,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接亲的队伍终于到达了南诏国京都。 澄樱挑起车市,看向外面陌生的环境,马车越是往前行,她的心情便越是沉重。她真的要嫁给千月灝么?她的命运到底该走向何方? 忽然,一阵马蹄声渐渐靠近,打断了澄樱的思绪,她抬首看去,却见千月灝策马前来,不无得意地大声道:“我的小公主,你看,这便是我南诏国京都,与你天朝相比如何?”千月灝目光灼灼,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不如何。”澄樱轻嗤了一声,现在的南诏国确实是比天朝要强盛,但是,那又如何?以强国之名欺凌弱小,那只不过是强盗的行为罢了! “哼!”千月灝轻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澄樱,调转马头向前奔去,大声喝道:“进城!” 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加快了步伐,向不远处的城门走去。 澄樱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司徒风的身上,这一路来,因为有司徒风在,千月灝虽然几次欲行不轨,却因为司徒风而不得不有所收敛,现在,终于到了南诏国,她有些害怕,害怕司徒风会离去,那么千月灝的胡作非为她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够反抗了。她虽然不喜司徒风,但现在他毕竟是唯一一个有权利保护她的人,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司徒风的身上。 ------------ 第九十七章 东西宫皇后1 南诏国皇宫。宫内朱墙翠瓦,凤阁龙楼,远远看去仿若九重天阀隐在那腾朦雾霭之中。 因为未与千月灝真正成亲,澄樱的寝殿被安排在皇宫一处清幽的别宫中,南诏国国中气候终年寒冷,雾气缠绕,平常花草难以在这样的气候中成括,所以在南诏国皇宫里,触目所及皆是大片开满粉色花瓣的梅林与那在风雪中仍然昂然而立的翠竹。 此次前来,迎接澄樱的只是宫中的总管太监,而西水国皇帝皇后等人并没有露脸,这也表明了,这门亲事虽然是国与国的联姻,但是,南诏国的掌权者对这门亲事并不放在眼里。 如此静闲无事,在过了三日之后,一位宫女匆匆进来,颤声通报:“樱公主,皇后娘娘命你速速前往西宫,软轿已经备好,在门外等候多时。” 皇后?澄樱微微一怔,西水国皇后,正是千月灝的母妃,而婚典尚未举行,此时她要她前往正西宫又是为何? 不及细思,澄樱在宫女的伺候中匆匆梳洗完毕,便随着宫人径自前往西宫。 到达西宫,在殿前静候通报,却久揪不曾有回应,待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殿内才传出太监那尖细的声音,“皇后有旨,宣澄樱公主进殿!” 进得里殿,隔着层层纱市,澄樱隐若看到一位妇人坐在妆台前梳妆,澄樱缓缓行礼,轻声道:“澄樱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层层纱帘被宫人收起挂好,那妇人对着铜镜细细端详,却对澄樱不理不睬,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手在妆台上重重一拍,怒声道:“该死的狗奴才!你看你们给本宫梳的什么发鬓?你们这帮狗奴才,越发胆大狂妄,还将本宫放在眼里么?”说完,她忽然反手重重地打了身边的宫女一记耳光! 宫女们跪伏在地,浑身颤抖,哀声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啊!饶命啊……” “你们这些狗奴才,不好好惩治,眼里还有本宫么?”皇后一拂衣袖,站了起来喝道:“拖出去,断了手足塞进瓮中。” 好一场示威的好戏,好一幕杀鸡儆猴,这弦外之意,话外之音,澄樱又怎会看不出?看南诏国皇后这般做作,心中便知她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媳妇’并无任何好感,甚至是极度厌恶。 在殿外的宫人闻声而至,将跪伏在地的几位宫女拖走,一时之间,哭喊求饶之声响彻整个正西宫待声音渐渐远去,皇后的目光这才缓缓落在水若云的脸上,淡淡地道:“你便是天朝此次送来和亲的公主么?” 澄樱低首微垂,应道:“是。” “哼!”只见皇后精雕细琢的容颜顿时扭曲,她狠拍了桌面一张,厉声喝到:“既然你就是那个狐狸精,那我也就直说了。你别以为你在天朝的事情本宫不知道,我告诉你,想跳过司徒潼嫁给月儿,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月儿可是我南诏国未来皇帝,就凭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子,也配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如果你安分守己好生的伺候灝儿,以前的事情也就罢了,但如果你还是要和月儿纠缠不清,那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澄樱依旧稳如泰山,镇定自若的说道:“澄樱身为天朝的公主,身负整个天朝的荣耀,皇后娘娘随口污蔑澄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可有和凭证?事关国体,还请娘娘不要诋毁澄樱的声誉。” “你!”皇后脸色在瞬间变得铁清,她狠狠地盯住澄樱,冷声笑道:“好一个胆大妄为的澄樱公主!你这是在指责本宫么?本宫告诉你,你在天朝的种种勾当本宫可是一清二楚很。” “澄樱不敢,但是澄樱不明白皇后所说的种种勾当,请皇后娘娘列举一番。”澄樱仍然垂首,双手却微微紧握,这次来南诏国之前她早己料到会被人刁难,而她却没有想到,第一个为难她的竟是南诏国的皇后。 “哼!天朝的人简直一个比一个还要厚颜无耻,一国之君为了‘清君侧’竟然将自己的宠妃赐上公主的名号送来和亲,你以为你们的种种劣行能瞒过本宫的法眼么?就凭你这个不贞不洁的贱婢,有何资格成为我月儿的正妃?让你配灝儿已经是绰绰有余了!”皇后冷笑连连,眼神极为恶毒地看着澄樱。 “你!”澄樱心头一颤,身子仿佛被千钧巨石击中,痛得厉害。她双手死死攥在一起,虽然心中怒气难忿可是她嘴里却反驳不出一句,仿佛她说的种种劣行是真的一样。 过了半响,澄樱才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手,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皇后,淡淡地道:“既然皇后娘娘如此‘清楚’的知晓澄樱的身份,那么澄樱也无话可说。但虽如此皇后娘娘也应该知道,来南诏国和亲并不是澄樱的本意,一起都是太子以此来威胁我的。若是皇后娘娘对澄樱不满意,完全可以劝说太子殿下,将人选转换,想必我皇亦不会介意!”虽然她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千月灝和南诏国的皇后口中她清楚的知道,她原本要联姻的对象是南诏国的太子,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换成了南诏国的王爷…… “你……”皇后咬牙切齿的盯着澄樱,“要不是你施了什么蛊数,月儿怎么会被你这贱人迷惑,我告诉你,不要想打月儿的主意……” “够了!你做的已经出格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一阵熟悉的低吼声从身后扬起,一道熟悉的身影倏然的出现在澄樱的面前,澄樱呆呆的望着他那张陌生却又熟悉的俊脸,这张脸她仿佛在哪里看见过,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来。 皇后脸色微变,转向望向男子斥道:“月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母后说话呢?母后阻止你娶她,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身为南诏国的太子爷,将来的帝王,你怎能娶一个不贞不洁的人为妃?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你这不是让天下百姓耻笑,令我南诏国蒙羞么?” “母后?我的母后从来都不是你!”千月夜脸色阴沉,冷冷地道:“樱儿比你高贵的不知多少倍,在我的眼中,你连她的一根指甲也比不上。” 说罢,千月夜紧紧地嵌住澄樱的芊芊细腰,将她带出了这个阴沉的满是杀气的宫殿。 “你……月儿……”皇后追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一张粉脸变幻芙测,时而愤怒,时而悲伤。 这时,在帐后走出一位老嬷嬷缓缓上前搀扶着她,轻声道:“娘娘别气坏了凤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那个贱人无论如何都要嫁给王爷的。太子殿下只是一时任性,待来日再好好相劝,娘娘亦是为了太子殿下好,相信太子殿下会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的。” “李嬷嬷,他这是恨我呀……他在恨我杀了东宫那贱人,自从他知道真相之后就一直在恨我至今,他亦不想想,我才是他的亲娘呀,他怎能不懂我的一片苦心?”皇后脸色苍白,娇躯微微颤抖,显然内心激动至极。 千月夜揽着澄樱走出了西宫,他的手一直死死地扣着澄樱的纤腰,澄樱脱不开身只得踉跄的跟上他的脚步,随他来到了一片陌生的梅园。 “喂,可不可松开你的手!”眼看着已经离得西宫远远的,澄樱不禁抬声说道。她对他并没有敌意,反倒是一股陌生的感觉,让她的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身首异国,虽然她是以天朝的公主来南诏国和亲的,但是她刚至南诏国就已经四面楚歌了,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会有一个人出手相救她。 千月夜松开了扣在澄樱腰际的手,他凝视的澄樱的脸庞,良久开声说道:“樱儿,对不起……” 他的一声对不起,让澄樱的心中满是震惊,这一刻她敢确定,这个陌生的男子一定跟她很熟很熟。良久,“额……额,刚刚谢谢你替我解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认识我么?” 澄樱的一番话让千月夜倍感诧异,震惊了好一会,他才从诧异中反应过来。司徒潼曾经告诉他,樱儿喝下了他给的绝情水。他知道绝情水能让人忘情去爱,但是她没想到,她竟然将从前的一切的一切都忘的干干净净了。 见他久久不回答,澄樱忍不住接着说道:“我出游时遇刺了,从前的记忆我全都失去了。看见你,我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但是我不敢确定我真的认识你。” “樱儿,你真熟悉感是对的,我认识你!我是千月夜,你的那个大哥哥啊……”千月夜微笑着说道。 千月夜、大哥哥…… “我叫千月夜……” “要不要吃糖葫芦?大哥哥买给你吃?” 两道截然不同的景象迅速的从澄樱的脑海中一闪即逝,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破碎的片段无法重合在一起,她依稀的只想起了这一点。澄樱双手扣着脑袋,苍白的小脸沁着无数的汗珠。 “樱儿你怎么了?”看着澄樱痛苦的样子,千月夜焦急的开口问道。 “我的头好痛啊!一片空白、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我想不起来……”澄樱颓废的捶打着脑袋,泪水无声的涌了出来。 ------------ 第九十八章 东西宫皇后2 “想不起就不用在想了,失去记忆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失去所有的记忆,一切都重头开始。”钳制住澄樱胡乱拍打着双手,千月夜凝视着前方冷冷的说道。 “你……怎么了?”在他闪躲的眸中,澄樱看到了那抹隐隐的忧伤。 “你看到那里了么?”千月夜并没有直接回答澄樱的话,而是要手朝梅林里一指,然后缓缓向前走去。 澄樱微微一怔,下意认地跟上他的脚步,然而,在她转过一大片梅林之后,却发现,在梅林的中央,竟然有一座高大的,黑色岩石雕刻而成的墓碑,而在那黑色的墓碑后,是一座用白玉石彻成的坟墓 “这是……”待澄樱看清墓碑上的字,倏地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眸,巨大的黑色墓碑上,有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东皇后阳之敏之墓! 东皇后?澄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怔怔地将目光转向千月夜,却看到千月夜此刻正呆呆地看着墓碑出神,眉宇间,竟然有着说不出的痛楚。 也许是觉察到澄樱的目光,千月夜用手轻轻抚着墓碑上的字,轻声道:“今日,是我母后的忌日,刚刚那一幕真是对不起了!” “母后?你母后不是皇后娘娘么?”水若云谔然。 “她?”目光变得深邃繁杂,千月夜嘶声竭力的吼道:“我的母后只有一个,绝对不是她!”幽黑的眸子布满了血丝,浓浓的恨意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 澄樱张了张唇,想说的安慰始终没有说出,她并不笨,在千月夜的反应里,自然觉察出了这其中的诡异,而这些事情,他并不想告诉她这个外人。 千月夜看着幕碑,忽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底浮起无限悲凉,他忽然猛地转头盯住澄樱,沉声道:“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如此怨恨过自己是她的儿子!她是我的亲生母妃不错,但是,从她生下我的那日开始,我便成了她手中的棋子!为了争夺皇后之位,她竟然将刚刚落地的我,与我母后刚刚产下的孩儿掉包。然后狠心的将母后的孩子丢尽水中窒息而死。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可以当做后宫尔虞我诈的工具,她算什么母后,她根本就不配成为一个母亲!我是在母后的精心照料下长大的,而这一切,与她毫无关系!而母后亦是被她亲手掐死的!”韵子寒的声音微微颤抖,有着说不出的愤怒与悲凉,他颤颤地向澄樱走过去,目光愣愣地看着她,口中轻轻呓语道:“她在我的面前,亲手将母后掐死。母后养育了我二十年,她怎能如此做?她怎能如此不顾我的感受?直到现在,午夜梦回之时我还是能够亲身感受到,母后死时的痛苦与悲愤。” 澄樱心中无比的震惊,她无法相信有人会如此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到别人的手里,然后自己却杀了别人的儿子。若是当初这东皇后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换,被杀,那么千月夜会遭遇到什么? 想到这里,澄樱的内心深处涌起了一阵寒意,她怔怔地看着他,轻声道:“你……这既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是皇后娘娘亲口告诉你的么?” “我如何知道?你问的真好!”千月夜忽然笑了,笑得凄凉,“在我十岁那年,我就知道了,是母后亲口告诉我的,母后一早就知道我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她的儿子早已经被她所害,可是,她却并没有恨我,反而一心一意,将我养育成人!她算什么母亲?她连我母后的一根头发也比不上!” 澄樱的心中嘘唏不已,看向那黑色墓碑上的名字目光不禁带上了几分敬意,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害死,却终究善待仇人之子,将千月夜养育成人,这一点,并非是常人所能够做到的。这东皇后,必定是心思极为纯善之人。 “她是不是很好很善良?”千月夜凝视着澄樱,凄然笑道:“或许就是这样无私的善良,造就了她悲剧的一生。我宁愿不要她那份善良,如果她当时亲手结束我的生命,让我痛痛快快的死去,这样至少我不用像现在,像现在那么愧疚。” 听着千月夜的话,澄樱气愤难耐,她扬手便是一巴掌,“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从来不介意你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因为你就是她的儿子,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你在介意,介意你们之间的关系,介意你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啪的一声脆响,千月夜微微一怔,他的手,缓缓抚上微红的颊颊,俊美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意,“樱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清楚这一些……” “我……”那声对不起始终没有说出,抽回扬在半空中的手,澄樱紧紧地握起来。手掌微微的刺痛在提醒着她,刚才的那一巴掌一点都不轻。 “天冷,你先回去吧!今天是母后的祭日,我想一个人陪陪她!”说罢,视线落在那座坟前,千月夜缓缓地蹲下身子,俯身拭去白玉石坟前的灰尘。 望着千月夜那抹寂然的身影,澄樱轻声的走开,她想给他一个独处的空间,她不想要打扰到他任何一点。 绕过梅林,澄樱朝着寝室的方向走去,突然,身后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扯,澄樱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跌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缓缓地抬眸,她这才看清楚,来人真是那千月灝。 “贱人,我不是说过,要安安分分的呆在寝宫里么?怎么我刚一走开,你就耐不住性子,出来勾三搭四?我不是警告过你,离我二哥远点么?”幽黑的眸中布满血丝,千月灝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澄樱撕碎。 “放开我,我要回去。”澄樱使劲的挣脱着,清晨就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和千月灝在消磨下去。 “回去?本王在问你话呢?怎么不说?”千月灝挑起澄樱的下颌,冷笑道:“是无从说起,还是难以启齿?” “以上你说的都没有?你想知道,去问千月夜便可,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了,我累了,我要回宫去。”澄樱别开连,淡漠道。她已经无力在争吵下去,如此的后宫生活,弄得她疲惫不堪。 俊美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他忽然倏地伸手扣住澄樱的脖颈,锐利的黑眸直勾勾的盯她,嘶声道:“不想纠缠下去……” 扣在脖颈上的手渐渐收紧,澄樱只觉得一股窒息的感觉传未,呼吸顿时变的困难,她挣扎着,用手去拨千月灝的手,艰难地道:“放……手……” 千月灝冷冷地看着因为缺氧脸色渐渐涨红的澄樱,唇边翘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扣住她脖颈的手却越来越收紧,他那双墨色的眸子渐渐变得赤红,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疯狂嗜血,阴冷的声音在他口中逸出:“不想纠缠是吧!那……你就去死吧……” 他疯了!澄樱用力挣扎着想挣脱他的钳制,可是,她挣扎不脱,那股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只觉得脑袋发涨,脑梅里一片空白,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得无力,她死死地看着一脸残酷的千月灝,朦胧的眸子里满是绝望。 “放开樱儿……”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司徒风的身影突然出现,冷冷地看着千月灝。 司徒风,救我……澄樱绝望的双眸因为司徒风的出现而泛起了一点点希翼的光芒,她不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千月灝的手里,她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想起来,在这个时候,她竟然想起了司徒潼。想起他那张温柔的俊脸,想起他怀抱的温暖…… 看到司徒风,千月灝的脸色越发阴冷,他死死盯住司徒风,过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了扣住澄樱颈项的手。澄樱只觉得脖子上一松,那股剧烈的窒息感已经消失不见,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体站立不稳,软软地往后倒去。 一只有力的手,轻轻扶住了她,她回过头,却对上了司徒风那复杂的眼眸。她想向司徒风表示自己的感激,可是虚脱一般的感觉,却令她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够勉强地朝司徒风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看到司徒风的动作,千月灝的脸色越发阴戾,眼里闪过了一丝暴怒,他死死盯住司徒风,他咬牙切齿地道:“本王说过,你只不过是一条狗,屡次坏了本王的好事,我不会在轻易的放过你。” 司徒风脸上的表情一片冰冷,他毫不畏惧地看着韵子寒,淡淡地道,“王爷,难道这就是你们南诏国的待客之道么?”他绝不会让樱儿就此死去的,为了樱儿,他一切都豁出去了。 “待客之道?哈哈!”千月灝冷笑,死死盯住司徒风,寒声道:“你是客么?你的身份只是一条狗!司徒风,与本王作对的路是你自己的选得,背叛本王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 第九十九章 禁断之爱1 司徒风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他不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澄樱,问道:“樱儿,你还好吧!我、我这就送你回宫。” 澄樱缓缓点了点头,对于千月灝刚刚那疯狂的举动,她的心里仍然有一丝惧意。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韵子寒狞笑一声,向司徒风与水若云逼过来,司徒风那无视他的举动激怒了他,他怎能容忍一条狗在他面前放肆? 眼看双方一触即发,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声长叹息,而千月灝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却犹如触电一般,猛地停下了脚步。只见他呆呆地看着前面不远处,脸上的神色急剧地变幻着,有欢喜,有悲伤,有愤怒,有痛苦。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嘶声道:“我知道是你,你终于来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么? 来人是谁她很清楚,水若云微微一怔,亦下意识地沿着韵子寒的目光看去,只见梅林之后,果然是千月夜。 “你就有那么爱她么?为了她你肯来见我?我如果我当着你的面将她杀死如何?”千月灝笑的越发的狰狞,他的面容越发的扭曲,抽长剑,挥向澄樱的颈间。 澄樱无处躲藏,只得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旁的司徒风猛然的扑上前去,而澄樱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被司徒风猛地扯到身后,她踉跄几步,待她站稳身体,司徒风已经将千月灝拦下。而千月灝此刻却仿佛整个人陷入了疯狂中,一击不中,他竟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寒光闪闪银匕,向司徒风剌去。 只见梅林后的千月夜从半空中跃起,右脚一踢,狠狠地将千月灝执匕的左手踢开,左手受不了突如其来的重力,千月灝手中的银匕顿时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他那双墨色的眸子却死死看着眼前的千月夜。他那挺拔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里布满了狂热与激动。“你终于肯见我了,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如何度过的么?” “我说过,我和你绝对不可能的!你这般如此,又是何苦呢?”千月夜长叹一声,他是他最疼爱的五弟,他怎么能让他陷入这样不伦的断袖之情中呢? “何苦?这就是你对我说的话么?你好狠的心!”千月灝嘶声底吼,眸里竟然有着一抹凄楚与说不出的爱恋。 澄樱静静地看着千月灝,并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情愫。过了片刻,她再将目光缓缓转到那千月夜的身上。澄樱心里猛地一惊,千月灝爱的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千月夜!此刻,她终于明白,千月灝为何会如此恨她入骨,也明白为何他会抢着和她成亲。原来他对千月夜有着断袖之爱,他之所以要抢着娶她,是不愿意让她嫁给他深爱的男人。 “灝,不要在闹了!对哥哥的倾慕也该适可而止了!”千月夜的声音极其柔和,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关爱,可是,听在千月灝的耳里却是如此残忍。 “你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孩子!”千月灝双手紧握,额上青筋暴突,几乎是咬牙嘶吼出声。他对他绝对不是倾慕,他爱他他很清楚。 “灝!不管如何,我只能是你的哥哥!你莫要再胡闹,若是被父皇知道,绝对不会饶了你!”千月夜脸色一沉,低低斥道。 “哥哥?哈哈,好一个哥哥!夜,你好残忍!”千月灝大受打击,一张俊美的容颜在瞬间变得苍白,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他的心,此刻犹如被人括生生撕裂一般疼痛。 他无法忍受他这般对待他!他爱了他那么多年,而他却始终当他是弟弟,他对他百般关切,却从来没有爱!他要的不是这些,不是一个兄长的关怀,而是单纯的爱!他好残忍,明知他心里爱他,爱得如此之深,他却始终不曾给他任何回应!是因为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就应为他是一个男人么?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子,而不是他的弟弟! 他一直用皇兄的身份在关心他,宠他,可是,他却不知道,从他懂得世事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将他当成兄长!当他发现他对她的感情,竟然绝情地离去,抛下他。如今,他仍然是对他如此残忍,明知他会痛苦,会难过,却仍然如此冷漠! “你这样对我,我亦不会让你尝愿的!我告诉你,刘澄樱我一定会娶进王府,既然我不能和你厮守,那么我也不会让你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说罢,千月灝再也无法忍受这般撕心的疼痛,忽然猛地一跃,身影在瞬间没入花纵中。 千月夜阴沉的看着千月灝的背影,黑钻般的浩瀚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与痛苦。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步澄樱走去,柔声道:“樱儿,你没事吧!灝是母后留下的唯一孩子,我答应母后要好好照顾他的,对不起,是我把你卷进这样的风波之中,他自幼被宠惯了,性子虽然有点偏激,但是他为人并不坏,你不要怪他。” “他对你……”澄樱话方出口,却猛地顿住,千月灝喜欢千月夜,这是世俗不容的禁忌,她一个外人,自然不能随便相问。 千月夜的目光看向远处,黑眸中尽是难以言说的黯殇,“灝是我看着大的,我一直将他当成我的亲弟弟,宠着他爱着他,对他并没有半点男女私情,我想不到,就是这种宠这种爱,毁了他所有的幸福”说到这里,千月夜顿了顿,又仿若自言自语般继续道:“母后临终前将他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他。自从母后走了,我和他就相依为命,后宫人心险恶,西宫那女人处处想至他于死地……”说到这里,千月夜没有在说下去了,而是朝着澄樱苦涩一笑。 澄樱沉默不语她看得出,这个皇太子千月夜里有许多心事,那淡淡的,不自觉流露出来的苦涩的悲痛,令人心碎。千月灝对他的感情是如此强烈如此明显,就算毁掉自己终身的幸福也不愿他和别的女子长相厮守,相信这种强烈的爱在南诏国后宫中很多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而千月灝那惊世骇俗的禁斷之爱,不管是对千月夜,还是对千月灝自己,都是一种足以造成玉石俱焚的灭顶毁灭。 望着千月夜那张苦涩悲伤的俊脸,澄樱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异样,她伸手刚想开口安慰千月夜,一旁便传来司徒风的低沉的声音,“樱儿,让他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吧!我们回宫去……” 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紧紧地握起来,澄樱幽幽的点了点头。这样天地不容的禁断之爱,对于自己亲弟弟,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能体会那份说不出的悲伤之意。 衣诀翩翩随风飞扬,健硕的身躯久久的屹立在梅林一旁,而在梅林深处,一双阴冷的眸子正冷冷地看着屹立在一旁一脸苦涩的千月夜,而这双眸子的主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去而复返的千月灝。 千月灝脸色阴戾,额上青筋暴突,双手死死握在一起,内心愤怒至极。 十二年,他整整爱了他十二年,这十二年来,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再他的身上,而如今,他却为一个女人,狠心的将他抛弃。他在他的心中到底算什么,他对他十二年的爱又算是什么?他曾经说,过不管如何,他都是他的弟弟,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可是,他没有做到,为了那个女人竟然想再次抛下他,都是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都是那该死的女人,要不是她的出现,二哥绝对不会对他如此狠心。千月灝的目光缓缓转向澄樱离去的方向,墨色的眸子在瞬间迸射出浓浓的杀意,“刘澄樱,你夺去了我二哥,夺去了原本属于我的所有的爱,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你意想不到的代价。嫁给二哥,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冰冷的的声音随风飘散,千月灝那薄薄的唇瓣翘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遣开司徒风,澄樱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却浑然不觉,自己进了一座宫殿,而这座宫殿却并非是她所在的别宫。宫殿里灯火幽幽,虽然在白天,但是南诏国气候终年云雾缠绕,大殿里仍然点着灯。 澄樱谔然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进错了殿,而在这大殿里,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个守侯的宫人。澄樱微微犹豫,正想离去,而在这时,大殿深处隐约听到一些声音传来,断断续续间,仿佛有人在争吵。 何人在此处争吵?澄樱心中疑惑,悄然上前。隔着层层市幔后,有淡淡的灯光,澄樱惶然看去,却看到了一个她熟悉的人影。那是千月夜的母妃西皇后!而在西皇后对面,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而那人身上所穿的明黄色的衣袍,却令她在瞬间猜透了他的身份!耶人竟然是南诏国的皇帝! 看清那人的身份,澄樱顿时觉得心跳在瞬间急促跳动,冷寒在瞬间冒出,那是南诏国皇帝,若是被人知道她竟敢偷听南诏国皇帝与皇后的对话,那么即使她有九条命亦不够杀! ------------ 第一百章 禁断之爱2 她没有半点迟疑,转身便想离去,然而,这身后传来尖锐的声音,却令她在瞬间停下了脚步。 “我才不管什么联不联姻,皇上,总之夜儿就是不能娶那来历不明的妖女为正妃!”西皇后那尖锐的咆哮声在大殿里显得极为剌耳。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太过分!”南诏国皇帝冷声喝道,眸中尽是腾腾的杀气。 “过分?哼!”东皇后却不住冷笑,对南诏国皇帝没有一丝敬意,只听她尖声继续咆哮道:“我做的事情还远远不及你做的半分之一过分,你没有资格说我!你根本就是因为夜儿是我的儿子,所以才这样对他!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当夜儿的正妃,若是那贱人的儿子,你又怎舍得?你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真正明媒正娶的皇后?” “够了!”南诏国的皇帝忽然猛地掀开身前的桌子,蓦然转身,愤怒地看着西皇后,怒声喝道:“你别和我提敏儿,当年若不是为了你,朕怎会将她赐死?朕为了护住你,已经亏欠了敏儿甚多,如今难道你还想继续害灝儿么?” “我害她?当年到底是谁害了我?”西皇后脸色大变,表情狰狞扭曲,尖声叫道:“千逸风,你说你亏欠她,怎地不说说她亏欠我?与你有婚约的人明明是我,她身为你的嫂子,却为何抢夺属于我的东西?你立她为后,任由她将我关在冷宫受尽苦难,而你,却和她却夜夜花前月下,好生的风流快活,若是你说你亏欠在于她,当年到底是谁亏欠于我?” 皇帝满脸愤怒,静静地看着西皇后,过了好一会儿,脸上的怒意渐渐散去,叹了一口气,道:“柳絮,当年都是朕的错,如今敏儿己死,你就不能将一切放下么?即使当年敏儿是有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但是,你却终究害了她与朕的第一个儿子,难道这还不够么?” “够?千逸风,你现在心里想什么,我不管,但是,我柳絮的儿子,绝对不会娶一个出身卑微的贱人为妃!”西皇后冷笑,继续道:“你以为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么?你心中一直挂念着那贱人,虽然我谋害过千月灝,但是你几次不是为他和我翻脸,千逸风我告诉你,现在是那孽种想娶那个贱人,若是你一意孤行定要夜儿娶她为妃,那本宫就和你一拍两散,我会不惜代价将你和阳之敏那贱人的种种不伦的事情公诸于世,我要让南诏国的百姓知道,你和阳之敏是如何珠胎暗结,谋害自己的亲哥哥。” “你给朕住口!”南诏国皇帝怒声喝道:“朕与敏儿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若是你再闹,朕就让你一辈子留在乐凤宫!” “一辈子留在永乐宫?千逸风,你实在是太狠的心了!”西皇后凄厉大笑出声,忽然嘶声道:“千逸风,你别以为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你和阳之敏所干的一切龌蹉的事情,我告诉你听,宫外不知有多少人知道,你们的不伦之情。” “你说什么?”南诏国皇帝脸色大变,忽然愤怒地一把扣住西皇后的脖子,寒声道:“柳絮,你不要以为朕处处容忍你就是怕了你!你莫逼朕杀了你!当年的事情到底还有谁知道,你说?” 澄樱亦在心里一惊,原来东皇后的身份竟是南诏国现在的皇帝的嫂子,而就是这样不伦的珠胎暗结,成为了他们谋害前朝的皇帝的导火索。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的震惊,难以形容,澄樱差点惊叫失声,所幸反应极快,即使掩住双唇才没有发出声音,否则现在的她的行迹已经暴露。 “怎么?现在你想杀我灭口是吧?哈哈,千逸风只要你敢,你就杀吧!杀了我你们只间的丑事就再也包不住了!只要我一死,你就即刻身败名裂了!要是南诏国的百姓,知道你千逸风是一个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觉得全国的百姓会如何对待你?他们会唾弃你,唾弃那贱人的坟墓……”西皇后的尖笑,极其凄厉疯狂,澄樱再也不能敢停留,转身匆匆往外走去,然而,在她踏出大殿的时候,却看到一条浅蓝色的身影一闪而没,消失在不远处的花丛中。澄樱微微一怔,却不及细想,亦匆匆离开了大殿门口。 跌跌撞撞回到别宫,澄樱心中的震惊仍然未能平息,今日她所知晓的事情实在太过令人震撼,千月灝对千月夜竟是断袖之爱此事对她来说已经是难以接受,而却想不到,在无意中却听到如此惊天秘密。阳之敏竟然是千逸风的嫂子,他们两个珠胎暗结,一起谋害了前朝的太子继而登上了皇位,若是这样的隐情流露出去,她不敢想像千逸风会如何对她。此事危机重重,若是千逸风知道她知道了他与阳之敏之间的事情,定是不会放过她。 而西皇后,以她强烈反对这门亲事的态度,她会就此放过她么?身在西水国,即使她有人在身边,可是,西皇后要害她亦易如反掌。 心中难安,近日连接发生了太多的时候,澄樱只觉得自己疲倦不己,己不能承受太多的惊吓。此次联姻,处处透出诡异,南诏国虽然强大,却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平静。她想安然置身事外,又谈何容易?现在的她,已经深彻地感受到了什么是身不由己。 “公主,你怎么了?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慌慌张张的?”静候在一旁的绿芜,瞧见满脸苍毫无血色的澄樱,不禁忧忡的问道。 “没,没什么事情……”这突如其来的问候,着实让澄樱魂飞魄散,待到看清楚眼前的人儿是绿芜,她这才紧张的抚着胸口道。 “公主,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绿芜,绿芜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件事情绿芜已经知道,绿芜会快马传书通知皇上的!”绿芜静默的望着澄樱,良久之后格外诚恳的说道。 绿芜到底知道了什么事情,是千月灝的禁断之爱,还是千逸风的不伦之爱?还是以上的皆有?难道刚才的那道影子是绿芜?澄樱低头斟酌着。 似乎看出了澄樱心中所想的事情,绿芜率先开口说道:“绿芜已经知道了,公主要嫁的人不是太子爷,而是那个奇奇怪怪的王爷。南诏国的皇帝怎么能出尔反尔,这样对待公主呢?”绿芜越说也气愤,音调自然也跟着往上提高。 “绿芜……”澄樱轻唤一声,接着说道:“这里不必天朝,此话要是传入南诏国皇帝的耳里,恐怕定是要人头落地的。” “是!公主,对不起!”绿芜顿时吓得脸上苍白,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在发出一点声音。 寂静了良久,她小心翼翼地的观望着四周,见殿外风平浪静便缓缓地关上了房门。 “公主,难道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古古怪怪的王爷么?一来到这宫中,奴婢就听到了这宫里的传言,她们说这个五王爷是断袖王爷,只爱男人不爱女人,若是公主嫁给了他,那公主的一生就毁了。” 绿芜叹息的说道,临行之前皇上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公主,想不到刚踏进这南诏国的宫门就闹出了这样的悔婚风波,这可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已经来到了南诏国,想要回头已经断然不可能了,只能见机行事,看一步走一步。”澄樱幽幽的说道,湛蓝的明眸参杂着几丝复杂。她很清楚她现在的出尽,她只有乖乖的嫁给千月灝…… 但是这个千月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毒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只要一子走错,她们就是满盘皆输,恐怕到最后,谁也不能活着走出这座牢笼。 南诏国夜、离殿内一片寂静。 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雷不及掩耳,在众兵把守的殿外,从容的进入了大殿。 灯火通明的房内,司徒潼静静地坐在书案后,在飘忽的烛火中,他俊美的容颜隐藏在暗影里,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内阁的门被人推开,一位黑衣人匆匆走了进来,快步只到司徒潼身前,恭声道:“皇上,南诏国的密函到了。” 黑衣人静静地看着司徒潼,忽然道:“皇上,姬家的乱党已经全数捉拿了,至于姬妃娘娘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太后已经在天牢中服毒自尽了,黄旗的兵权已经全数追回了,至于还有些权符,还在刘将军的手中,不知皇上该如何处置?” 司徒潼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手中的信函攥成一团,看了那个黑衣人一眼,冷笑道:“那女人终于死了么?传朕的命令,将姬家的乱党一律处死,至于姬妃,留她性命将她打入冷宫便可。剩下的兵符不要去追究了,朕自有主张!” 黑衣人迟疑了一会儿,却又道:“王爷似乎不仅和嵌月国有关系,而且现在还和南诏国的五王爷勾结在一起,不知道他会否对公主不利?” ------------ 第一百零一章 洞房之辱1 听了他的话,司徒潼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放心,朕自有主张,这段日子,朕会前往南诏国一趟,你传令下去,派人密切监视京城里的一举一动,在本王未回之前,任何事情不得轻举妄动。” “是!”听了司徒潼的话,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隐若间.他仿佛有点明白主子的意思了,一切准备妥当,主子却迟迟没有出兵讨伐南诏国,想来,是因为公主的关系,而如今,在这个时候主子前往南诏国,想必肯定是公主的嫁期将至了。想到这里,黑衣人不敢再问,向司徒潼行了个礼,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待黑衣人推出去后,司徒潼再次缓缓展开手中的信函,看着耶张满是皱叠的宣纸,司徒潼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半月后是么,嫁的人是千月灝是么?”司徒潼俊美的容颜上忽然翘起了一抹冷笑,忽然手猛地一扬,手中的信函在瞬间化成了片片碎片,犹如落蝶一般在空中飘然而下。 半月后,南诏国。 今日,是南诏国的五王爷迎娶天朝的澄樱公主的大喜日子,宫中一片喜气洋洋。 奢华的大红色喜轿在正殿前停下,身穿嫁衣的澄樱被绿芜缓缓地搀扶出来,吉时已至,殿上钟罄长鸣,礼乐奏响,却始终没见新郎千月灝的身影。 大殿上满堂朝臣宾客骚动,更有人沉不住气窃窃私语。 “五王爷人呢?今日是王爷的大喜之日,怎地不见王爷?” “听王爷的近身随从说,王爷在早上已经出宫,至今未回。” “这……听说,王爷喜好风月之地,常常微服私访,流连风月场所……”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天朝国公主真的可怜,还没成婚,就被王爷冷落,日后在宫里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闲言碎语声声传来,澄樱站在喜殿上,犹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掩盖在喜帕下的绝美容颜,却微翘起了一抹冷笑。国与国联姻,看起来隆重,实质上,却只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千月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故意给她难堪么?可惜,她心中无他,即使难堪却亦心淡如水。 今日王爷大婚,南诏国皇帝却迟迟不来,而在主持大局的人,却是一直反对这门亲事的西皇后,看着大堂下议论纷纷的众人,西皇后艳丽的容颜却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她忽然冷笑一声,扬声向一旁惶惶不安的宫人喝道:“慌什么?一点小事亦办不好,新朗不在,难道就不会拭个人末代替么?” 代替?西皇后此话一出,大堂里瞬间变得一片死寂,代替,若是一般人成亲,代替也就代替了,那没有什么。可是,这才次不但是一国王爷大婚,而且更是南诏国与天朝的联姻,如此大事,怎可代替?众人心中疑惑,却因为皇上不在,而不敢对西皇后的话有所质疑,只是静静站立,纷纷看向站在大殿中的澄樱,堂堂一国公主,成亲时却蒙如此羞辱,真是闻所未闻的笑话。 西皇后冷冷一笑,忽然指着大殿下一个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的一个年轻的太监道:“你,出来,代替新郎与新嫁娘拜堂。” 随着西皇后一声令下,那年轻太监被人推了出来,几个宫人七手八脚为他缠上红绸缀成的喜花,然后将他推到澄樱身边,而此刻,寂静的大堂上再次响起了窃窃私语:“皇后娘娘怎叫个小太监代替拜堂?太监毕竟是太监,虽然是代替,但是这好像过份了点……” 太监?澄樱眼里闪过一丝讥讽,这个东皇后,真的将她羞辱得彻底!自古以来,代替成亲的人无以计数,但是,太监代替成亲,却是头一回,太监本是废人,如何代替成亲? 是可忍孰不可忍!澄樱藏在水袖中的双手倏地紧握,她并不介意外人如何看她,但是,她现 在的身份却是天朝的公主,如此羞辱,未免太过份! “澄樱公主,皇后娘娘有旨,你就将就将就罢了,先拜了堂再说!”站在澄樱身后的礼仪嬷嬷仿佛觉察到澄樱的不满,冷声警告道。 将就将就么?澄樱想放声大笑,这场隆重的联姻,在西皇后的眼中如同儿戏,随意指婚乱点鸳鸯不说,就连拜堂行礼也能随便抓来一人凑合。既然如此,这堂不拜也罢! 澄樱忽然猛地用手一把扯下盖在头上的喜帕,重重地掷到地上泥人且有三分性子,更何况她现在代表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天朝!若是她今日妥协,日后在南诏国,岂不是任由西皇后搓圆捏扁? 她转身愤怒地看着身后的礼仪嬷嬷,正想开口怒斥,而在这时,这觉得冰凉的手背一暖,被一只大手攥入掌心,耳边更是传未了极轻的声音,“樱儿,别冲动,隐忍!要隐忍” 那人的声音极轻,但是,却清晰地传进了澄樱的耳里,她心中一震,豁然抬头,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黑眸,澄樱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道:“你……” 那人却眨了眨眼,眼里尽是宠溺,他轻声道:“你与他人成亲,我怎么能不来?” 澄樱谔然,眼前这张脸明明是陌生的,可是,她却觉得有说不出的熟悉,司徒潼!是他,可是,在这个时候,他怎会突然来到南诏国?而且,他怎地成了这副模样?虽然是一张陌生人的脸,但是的手心,他的黑眸却给她一种莫名的心安,她幽幽的点了点头,她选择相信他,她相信他会来救她。 “我知道樱儿是聪明的。”底沉的声音钻入耳中,“记住,这里终究是南诏国,忍下去,一定要忍下去!” 隐忍么?司徒潼,你是否知道,忍字头上是把锋利的刀刃,若是不小心,会将自己伤得鲜血淋漓。 水若云双手紧紧相握,咬住唇,明亮的水眸里全是愤怒。 “澄樱公主,吉时己快过,你磨磨蹭蹭做些什么?还不赶快过来行礼,若是耽搁了吉时,你可担待的起么?”礼仪嬷嬷不耐烦地推了澄樱一把,然后示意宫人将澄樱按跪下去,强行迫她行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毕,西皇后脸上尽是讥讽之意,冷笑一声,然后慵懒地从凤座上站了起来,带着身边的宫 人转身离去。 一场国与国的联姻,只是一场笑话,一场闹剧,满堂朝臣宾客匆匆的来,又匆匆离去,好似走马灯般。若大的喜殿上,随着西皇后的离去,渐渐变得冷清。 一切回归寂静,澄樱静静地坐在铺着大红色绣有龙风被褥的喜床上,熊熊燃烧的烛火,照耀着她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现在天色己晚,她在这里已经呆呆坐了好几个时辰。 她很安心,因为她知道千月灝今日是不会来的,或许以后也不回来。千月灝有断袖之癖,怎么会碰她,这也是她会隐忍着嫁给他的条件之一。 夜,渐渐深沉,原先守在房里的宫人己然离去,龙凤红烛几近燃尽,澄樱亦没有耐心等下去,她索性取下那沉重的喜冠,独自上床就寝。 金丝银线绣成的龙凤喜被褥,花梨沉香打造的宽大喜床,金黄嫣红是那般剌目,那般熟悉。澄樱心静如水,缓缓闭上双眸,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眸角滑落。洞房花烛之夜,今生她何其有幸,这洞房花烛一次又一次,每次必定痛入心肺,犹如倍受人间酷刑。 在寒风呼啸中,澄樱沉沉睡去,忽然,朦胧间,仿佛有人在轻抚肌肤,并放肆地挑逗。 芙蓉帐暖,春色无边,这是梦境,还是……澄樱猛地惊醒,睁开双眸,影入眼眸的竟然是千月灝那张带着狰狞笑容的脸。 浓浓的酒气棍合着一些男性脂粉香味轻喷在澄樱的脸上,看着澄樱眼里闪过的慌乱,千月灝却笑得轻蔑,“怎么?我亲爱的王妃,不等夫婿回来,怎地先睡下了?” 澄樱冷冷一笑,将千月灝的手拍开,冷声道:“千月灝,你又何必讽刺于我?你是断袖之事人人皆知,自始自终我的心都不在你的身上,又怎么会傻傻的等下去呢?” 澄樱的字字珠玑似乎说到了千月灝心中的最痛,他轻狂的俊脸变得阴沉不定,狰狞的样子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澄樱表面上看起来镇定无疑,但是她的心中犹如火烧,她知道她已经完全惹怒了千月灝,但他不知道,他接下去会怎么对付她。 “你知道的很清楚嘛!但是本王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本王虽是断袖,但对女人还是不排斥,既然你送上了门,那本王纡尊降贵好生的伺候你!”千月灝的笑声极为放肆,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屑与讥讽,大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探向澄樱胸前的浑圆。 啪!’澄樱将被褥紧紧裹在身上,挺直背脊,冷声斥道:“你不要碰我,将你的脏手拿开!” “脏?哈哈,澄樱公主,你还在本王的面前装清纯么?你本是司徒潼的宠妃,有和你哥哥柳銘涵有染,现在有何那个司徒风纠缠不清,你这个残花败柳,人尽可夫的妓女,竟然敢嫌本王脏?” ------------ 第一百零二章 洞房之辱2 千月灝字字珠玑,字字句句就像一把把匕首不断的切割着她的心,澄樱别过头,不去看千月灝那讨人厌的嘴脸。就算她失去了原有的记忆,但是她死都不会相信,以前的她是一个如此不堪的女子。 澄樱那冷淡的态度,再次激怒了千月灝,只见他怒发冲冠,冷声笑道:“澄樱公主,你放心,本王不会对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有兴趣的,只不过,今日有人代替本王成了亲拜了堂,那么,这洞房花烛便亦由他代替罢!” 说罢,他便不等澄樱开口,朝着门外的侍卫一声令下,“来人,将今日与王妃拜堂成亲的那个小太监给本王带上来。” 澄樱紧咬下唇,双手死死地攥成拳,虽然她知道今日在大殿上和她拜堂成亲的人是司徒潼,但是千月灝如此下贱的举动完全将她激怒了。今日在大殿上的种种愤怒和现在的怒气一并爆发了出来,她难以想象若今日与她拜堂成亲的人不是司徒潼,那么今晚,她将要承受多大的屈辱? “千月灝,你简直禽兽不如!”冷冷的凝视着千月灝,澄樱冷笑一声。她可以理解千月灝对千月夜那种不伦的断袖之爱,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千月灝为何要这样践踏她的人格和尊严。虽然只是一个用来政治联姻的棋子,但她也是人啊!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她也会感到羞辱感到痛。千月夜喜欢任何人都不是她有能力能控制的,她并没有使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来蛊惑别人,为何这一切的过错都要她一力承担? 就在澄樱沉思之际,身穿太监服的司徒潼被几个宫人推了进来。 “你就是今日在大殿上代替本王与公主拜堂的小太监?样貌算是清秀……”千月灝墨色的眸子冷冷的扫过司徒潼的全身,俊美的脸庞,狰狞的笑容在蔓延。 而司徒潼却像太监似的佝偻着背脊,一脸害怕惊惶的断声说道:“还,还请王爷、息……息怒啊!皇后娘娘有旨,奴才……不敢不从呀……” “哈哈,畏首畏尾你在怕甚?本王又不会将你生吞活剥了,本王将你找来,是有好事便宜你!既然今日你代替本王与公主拜堂,那么,今日这洞房花烛,亦由你代替罢!”千月灝冷冽一笑,眉里眼里尽是晦暗,他用手轻轻拍着司徒潼的肩膀,示意他像坐在床榻上的澄樱走去。 此刻,司徒潼易了容,千月灝并没有察觉,这来的太监正是司徒潼。 司徒潼听了千月灝的话,先是微微一怔,便即唇角露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他正愁今夜如何进来新房,却没有想到,千月灝竟然将如此一个大好机会主动送上门未。 心中大喜,司徒潼表面却装作一脸惶恐,低垂着头,自始自终甚至连看澄樱一眼亦不敢,颤声结结巴巴地道:“王爷,这……这怎么行呢?公、公主是千金之躯,奴,奴才……怎敢冒犯……况且,奴才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个男人对么,没关系,本王就是看中你不是个男人,本王就是要欣赏欣赏,王妃那欲罢不能的模样。”说着千月灝将他推到床边,似笑非笑道:“春宵苦短,就别畏首畏尾了!” “王爷,这……” “还不快点?”看到司徒潼犹豫不决,千月灝脸色一沉,怒声喝道:“若是你在磨磨蹭蹭,别怪本王爷要了你的狗命!” 抗旨不遵,得罪了王爷,这可是要命要杀头的死罪!单枪匹马闯进王府的司徒潼,此刻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自然是不敢不遵,所以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向缩坐在床上的澄樱缓缓逼近。 看着司徒潼走近,澄樱被气得满脸红晕,她正想怒斥,双手却被司徒潼摁住,在瞬间,那薄凉的唇已经轻轻落下,只听他附在耳边低语,“樱儿,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把握将你救出王府,忍耐,一定要忍耐……” 司徒潼,我已经忍耐不下去了。红唇被两片薄唇堵住了,澄樱虽然出不了声,但是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却令她失去理智地拼命挣扎着,即使她很清楚,此刻‘轻薄’她的人是司徒潼,但是她仍然是无法忍受如此赤裸裸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辱。 澄樱拼命挣扎,司徒潼怕伤到她,迟迟不能将她按倒,而站在一旁欣赏好戏的千月灝却己不耐烦,只见他喝了一口酒,然后猛地把手上的酒杯摔到地上,怒声喝道:“将她张牙舞爪的手脚给本王捆绑起来!” “是!”本来站在一旁静静欣赏的宫人冲上前来,不耐烦的拽住澄樱的衣裳,七手八脚,合力将澄樱按住,将她的双手双脚牢牢缚在喜床的两端。此刻的喜床,完完全全成了实施酷刑用的刑床。唇被司徒潼掩住,澄樱呼喊不得,但是,那双明眸里,却因为极度的羞怒而染上了一层水雾。 司徒潼看着澄樱那苍白愤怒的容颜,炫黑的眸中里闪过了一撕杀意,但是,他的手,却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为她拭去了眸角的泪水,他用决定的眼神告诉她,要她忍耐一会,一会就好,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本王将所有的阻碍都帮你摆平了!动作还不快点?”千月灝的脸上露出了几抹残忍的笑意,冷冷地看着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澄樱,心中却咬牙道:“你这个残花败柳,过了今夜我看你还有什么面目出去见人?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靠近夜一丝一毫。” 司徒潼除去外衣,翻身将澄樱缓缓的压覆在身下,修长的指尖轻柔的点在她的唇上,徐徐摩挲,缓缓地描绘着她诱人的唇形。看着澄樱那愤恨的目光,司徒潼眸色微微黯然,低低地道:“樱儿,配合我,别挣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相信我。” 他略带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唇瓣,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那双闪烁着决定光芒的黑眸,澄樱那愤怒纷乱的心,竟然在这一刻,奇迹一般平静了下来,一股无法预言的信任与安心的感觉,在她的内心深处缓缓升起。 “司徒潼……”澄樱的唇瓣轻轻蠕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犹如泉涌,这不是伤心,而是因为这令人无法接受的羞辱。如此的羞辱,换做是哪一个女子都不能够接受。 “都在干什么?好大胆的狗奴才,你这是在敷衍本王么?还不快点将她的衣服脱了,如果你不行的话,就滚一边去,旁边还有人候着呢!”千月灝不耐烦地喝斥。 而站立在一旁的几个宫人,此刻却悄悄地退了出去,千月灝亦不阻拦,因为毕竟那些宫人只是一些奴才,并没有胆子继续留在这里看下去。 炙热的吻再次落在澄樱的脖颈间,司徒潼贴上耳鬓,低低轻语:“樱儿,别乱动,相信我,一会就好……” 一会就好?这种赤裸裸的羞辱,就算是一会都足以让人羞愤的咬舌自尽,她还能继续忍受下去么?澄樱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亦凝眸深望,他注视着她,轻轻翕动薄唇,看唇形,好像是对她说三个字一一相信我! 可以相信他么?可以么?胸前一凉,衣襟已经被用力扯开一半,寒冷的感觉在瞬间袭来,澄樱感觉到了彻底的绝望。她无法挣扎,紧咬住下唇,任由泪水滴滴滑落,湿了耳鬓。 而他,低下头,温热的舌尖沿着优雅的颈线缓缓下滑,轻轻舔舐着她那娇嫩的肌肤,甚至发出了‘啧啧’的声音,仿佛是在品尝着一道绝美的珍馐佳肴。 “哈哈,感觉如何?天朝的妃子,此刻在太监身下承欢,我高贵的王妃,你是不是觉得很快乐很刺激?”千月灝疯狂大笑,一双墨色的眸子,竟然染上了点点情-欲的光芒。 疯子!澄樱死死咬住下唇,几乎欲将薄薄的唇瓣咬破,一股前所未有的羞份笼罩住她,她咬牙隐忍,死死忍住。 “好戏还是后头,本太子看你能够忍到何时!”看着澄樱那不屈的表情,千月灝怒了,犹如恶魔一般朝司徒潼咆哮“你给本太子识趣一点!” “是!,太子殿下。”司徒潼黑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口中却顺从地应着,却始终没有再扯澄樱的衣杉,细碎的吻,轻轻落下,他甚至轻轻的舔舌式啃咬,而澄樱,从始至终却不曾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死死咬住下唇,紧握的双手,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掌心。 忍,死死忍住,原来隐忍的感觉是如此的痛苦难过,就犹如置身在熊熊烈火中,被无情的焚烧,那锥心的痛苦在她的身体各处疯狂弥漫,而她却始终无法挣脱,逃出生天。 “真是无趣,简直是令本王大失所望!”千月灝脸色渐渐变得赤红,脸上显示出了烦躁的神态,忽然猛地一挥手,冷声道:“一副死鱼的样子,弄得本王兴起的心情全无了,她就赏给你了。你今夜你就留在这里,给本王继续卖力的演出,势必要王妃欲仙欲死。”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看着澄樱冷声道:“亲爱的王妃,你慢慢享受罢!本王爷相信,这将会是你最难忘的洞房花烛。”说完,他一拂衣袖,大步踏出房去,房外,隐隐听到他的声音“你们给我看好了,房里的人,今夜不管是谁,都不能离开。” 待千月灝离开,司徒潼飞快地为她松开被缚住的手脚,并用被褥将澄樱包裹住,紧紧地抱住她,轻声道:“朕的樱儿,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司徒潼……”轻轻唤出他的名字,泪水夺眶而出,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今夜,若不是殷轻唤出他的名字,泪水夺眶而出,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今夜,若不是司徒潼……皇后指定代替拜堂之人若不是司徒潼……她今晚会如何,她不敢想像。 “樱儿,别哭,现在已经没事了……”司徒潼轻轻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轻声道:“千月灝今夜不会再来,只要过了今夜便好,樱儿,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静静地依在他的怀里,任由那温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鼻尖萦绕的,是他那熟悉的男子气息。 凝视着他那俊美的容颜,泪水在她的眸角凝结成珠,她哽咽着低低呓语“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你不可能一直都呆在我的身边,在这里,哪怕是一秒,都很难熬!” “樱儿……”他双臂一紧,将她箍在怀中,深深地凝视着她,道:“你相信我么?云儿,你要相信我,这段日子,虽然我无法时时在你身边,但是,我会尽一切努力,让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你放心,我会找一个人来保护你的!” 相信他么?相信么?司徒潼,他现在的温暖令她心动,可是,她该放开一切,去相信他么? “云儿,对不起,相信我,相信我,我不会在把你从我的身边推开的,我不会在把你交到任何人的手中,只要你等我,等我一年,只要我把天朝的事情放下了,我一定带你出去……”沉沉低语,他握住她的手,攥得很紧。 澄樱缓缓抬头,与他对视,仅是一瞬,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与那毫无保留的深情。这对视的一瞬间,在这一刻似乎有什么触及她的心灵与魂魄,让她在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一一他就是她记忆中那片模糊的影子,他就是她寻寻觅觅的男人,这辈子也许她只能够属于他! 徐徐抬手,探上他的俊颜,轻轻摩挲着,水若云哽咽低语,“一年,好难熬,真是好难熬,我不知道裁是否能够继续等下去,是否能够等到你来的那一日。”轻声低泣,澄樱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樱儿,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你一定要等下去,一定要等着我把你接走……”轻抚着澄樱颤抖的嘴唇,司徒潼不允许她在说出一些丧气的话来。他不会留她独自一人在这里受千月灝的折磨,只要过了今夜,他一定会找人来保护她。 ------------ 第一百零三章 有你,我不怕1 “以后,我不能保证,我只想你陪在我的身边,只想你与我在一起。虽然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奢望而已,但是我依旧如此的贪心。”她不知道她的命运最终会走向何方,当初她就是抱着客死异乡的决心和亲南诏国的,而如今,她却放不下,只因为她找到了梦中唯一的寄托。 “樱儿……”他探出食指,轻轻勾起澄樱的脸颊,然后用力吻住她的唇瓣,将余下的话语封缄喉中。 这一瞬,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住了,澄樱在他那浓浓的气息中,清晰地听到了他与她之间的心跳,他们的心,几乎是紧贴在一起跳动着,互相吸引着,亦好像灵魂在瞬间跌入广袤无垠的欲—海深处,随波逐流,随粮沉浮。 她青涩的尝试着接纳他,毫无保留的接纳他所有的一切。她樱唇轻启,任由他那滑溜的舌尖闯进她的唇间,与之缠绵纠结在一起…… 没有抗拒,没有挣扎,这是完全没有保留的爱,有着说不出的甜蜜,亦有着无奈的黯殇,不管如何,在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被此,这份爱,虽然沉重,却超越了他们的心灵,深深地融合进他们的灵魂深处。 有时连澄樱都觉的惊奇,她的身子竟然对他的抚摸是如此的熟悉。他的一举一动,毫不挑动着她最敏感的神经。她从没有想过,此身她还能找到她遗失的挚爱。只是,这份涅磐重生的爱,来得太迟,迟到她与他无法承受。明知他的爱犹如毒药,在那短暂的甜蜜后,会是那无尽无尽的痛,但是她却亦义无返顾,不能控制地任由自己堕落这痛苦的深渊。 “樱儿,上天注定了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而我,爱你……”甜蜜的吻,细细密密,沿着耳廓开始游走,一直蔓延到脖颈间,甚至胸前。他忽然抬头,黑眸里有着浓浓的忍耐的情欲,沙哑着声音道:“可以么?樱儿?” 可以么?澄樱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段画面,冰冷的匕首好不留情的插入她的小腹之中,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所有的画面,那殷红痛彻心扉,那种绝望的痛令她的心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然而,她只是怔愣了一片刻,却缓缓将双臂箍上他的脖颈,然后主动吻上他的唇,在他的唇边柔柔低语“司徒潼,我不奢求你能现在带我离去,我亦不奢求能和你白头偕老,但是……”她纤细的指尖缓缓在他的脖颈滑上他的脸颊,在他那俊美的容颜上轻抚“明天之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能预料,或许是阴阳相隔,或许是曲终人散……我所拥有的,就只有现在,那怕只是这仅仅的一夜,也许是我今后最为美好的回忆”凄然的泪水,无声滑落,她的动作,却是前所未有的热烈,她第一次,有想将另一个人深深融入她灵魂的感觉。此刻的她,脑梅里竟然是一片清明,她不再彷徨,不再苦苦挣扎,她甚至很清楚,她现在要的是什么。 那触手可及的温暖,令澄樱那颗麻木的心,一点一点地恢复了原来的暖意,她听到自己那在血管里奔腾的血液疯狂地叫嚣着,渴望着他。 司徒潼额上冒出了细碎的汗珠,眉头蹙得很紧,语气里有着痛苦的忍耐“樱儿,别难为自己。我……可以忍住的……” “司徒潼,你爱我么?爱的有多深?”澄樱轻轻低语,抬眸深望。 “对不起樱儿,我爱你!失去我才明白我爱的到底有多深……我的爱,此生仅唯你而已。”没有半点犹豫,他给了她答案。 此生,仅唯你而己!这是他的承诺,亦是他是誓言,兜兜转转的爱,似乎在这一刻完全找到了答案,她终于听到她最想要听到的…… 承诺。够了,不是么?她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答案,他不仅给了她倾尽一身想要的答案,还给了她不敢奢求的承诺。泪水涌出眼眶,脸上却有着嫣然的笑意,司徒潼,这个看似无情却有情的男人,此生,有他的爱,己足唉。 “司徒潼,够了,如此便够了……”她的声音轻颤,纤手覆上他的手背,然后紧握,握住他的手探向自己的身体,任略微粗糙的指腹抚上绵软挺立的浑圆,揽住盈盈一握的柳腰,滑过修长无暇的双腿…… 红烛摇曳,璀璨华光让白皙肌肤镀上一层诱人光泽,让人难以自控,难以自拔。她的心,她的灵魂,已经融化在他那深深的爱意里。 他的心跳加速,呼吸灼热,强行压抑的情-浴在瞬间爆发,仿佛溺水之人,攀上她的脖颈,低低呢哺,“樱儿。” 束缚着的衣杉,被件件除去,他的手,沿着她那美好的曲线轻轻抚摸,在她那洁白细腻的雪肤上留下了一点点的颤栗,亦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压抑已久的激情。 伏在颈间,含住她那小巧的耳珠,他轻轻啃咬深吮,哑然呼唤,“樱儿,樱儿……你准备好了么?” 她微微点头,明眸里此刻染有淡淡的水雾,双手紧紧地攀住他那结实的腰身。内心深处却在疯狂地叫嚣,司徒潼,给我……那怕最后我们的结局是万劫不覆,我亦甘之如怡。 他不再回答,猛地覆上她的唇,任凭唇舌化为锋锐利器,狠狠掠夺着她口中芬芳。大手在瞬间攀上了她那挺拔的浑圆,点燃了那浓烈得令人心底发痛的欲一火。 人,不能轻易动情,一但动情,就会陷入那疯狂的纠缠中,再坚定的意志,亦会因为那熊熊的爱火而消失殆尽。 他那精壮的身躯,几乎要将她融化,她犹如溺水的人,攀住他,任由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将自己一点点地熔开,融进他的灵魂里。 司徒潼的动作在热烈中,有着说不出的温柔,他灵巧的舌尖探入她口中肆意搅动,贪婪地掠取着她口中的甘甜,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染得赤红,司徒潼呼吸急促喘息,“樱儿,你在玩火。” 她仰着螓首,显露优雅颈线,痴嗔媚笑,舌尖轻轻描绘着他的唇型“玩火自焚,但是,司徒潼,我愿意,随着着熊熊的烈火消失殆尽。” 我原意……那句我愿意将司徒潼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消磨殆尽,这她的轻声燕语中,彻底沦陷。他来不及除去衣杉,昂扬挺立的欲—望己然埋入幽—径,体内深处某个地方在瞬间融合在一起,这一刻,澄樱的娇微微颤抖,心灵,却仿佛己在空中飞翔…… 寒冬腊月,窗外白雪茫茫,室内却温暖如春,大红色的喜烛,幽黄色的灯光照在纠缠在一起的二人身上,整间寝室,散发出了暖昧的春意。 “樱儿……”激烈过后,司徒潼轻柔地吻触着澄樱的脸颊,他低低的呢哺,萦绕在她的耳边“你是如此的美好,我真的好怕,好怕伤害到你。” 澄樱缓缓抬眸,眸光灼灼地将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牢牢锁定,过了好一会儿,才柔柔地轻叹,“司徒潼,澄樱的心中从未有过别的男人,你是第一个,亦是唯一一个,也会是澄樱今生的最后一个……从今以后,即使是流血,即使是受伤,亦只会为你一人……” 他那灼热身躯覆住她,那迷离的眼深,剧烈跳动的心跳,无声地轻诉着他的温柔与深情。红烛摇曳,灯光飘忽,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密密的吻,再次落下,这一次,他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她攀上他的臂膀,澄樱抿紧嘴唇勉力隐忍,隐忍住身里传来的浓浓的欢愉,她不愿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低低地娇喘。 出宫之前,她还清晰的记得,嬷嬷们在她耳边嘱咐过的话,床第间,只有淫?乱?放?荡的女子才会在承欢侍寝之时发出声音。端庄的正经人家的女子,不会在床笫间如此放肆喊叫。 她牢牢记着嬷嬷们的话,她勉强压抑住快要爆炸的快?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绝美的容颜,染上了一层红晕,她只觉得脸颊发烧,身躯滚烫得吓人,雪白细腻的肌肤,已经有了一层。 看云澄樱那隐忍的表情,司徒潼俊美的容颜掠过了一丝怀怀的笑意,忽然伏下,薄唇凑向她敏感的耳边,轻声诱哄,“樱儿,别忍耐,别害羞,想喊便喊……外面没人,这里就我与你,没有人能够听到……” 澄樱不敢看他,只是心跳得厉害,那巨大的快—感,几乎要将她淹没,但是,她仍然死死咬住下唇,颤抖声道:“不要,我怕……外面……” 他,却坏坏一笑,不待她说下去,忽然腰身猛地用力,将灼热深深地送进她身体的最深处。 “啊!”绝美的娇呼终于从澄樱的喉间逸出,司徒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动作更为粗野狂放,契合更为紧密深入,仿佛要剌穿身体,直达灵魂深处。 ------------ 第一百零四章 有你,我不怕2 澄樱的心思已经纷乱,她无助地攀着他,承受着他那有力的冲剌,在这一刻,她竟然忘记一切,忘记了身在何方…… “樱儿,看着我……”司徒潼那朦胧瞳眸再次溢满情?欲,紧紧锁住她,他抽身而退,扼住水若云的下颌,强迫她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道:“樱儿,你是我的女人,仅是我司徒潼一个人的,今生今世都是!记住,你一定要记住!”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一个人的,今生今世,都只有他,只是他!澄樱仰脸深望,字句由齿间进出,“澄樱只能是司徒潼的,今生今世仅是司徒潼一人专属的!” 她话语方落,只听他底吼一声,他的坚硬再次深入。而她,此刻的触感是如此清晰,一点一点的,充满冰凉的身体,填补她那空虚的灵魂…… “樱儿……”攀上欲望巅峰的一刻,司徒潼将她死死纳入怀中,附耳低咛,“叫我,叫我的名字……” 魂魄早己飞离澄樱的肉—体,在这一刻,她再也想不起其他,只是觉得整个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她只是恍惚一笑,婉转娇—吟,“潼……” 他的爱,他的霸道,已经深入她的灵魂。不仅如此,令她永生永世铭记的,还有他那温暖的气息,那焚身噬骨永远不变的承诺与誓言。 宁静的清晨,炽热的欢—爱,令人难以忘怀。如果这是梦,澄樱宁愿她永远也不要醒来,这样就不再有痛苦,不再有离别。可惜,梦终究是梦,这一切,是如此的短暂,一夜的欢爱,令她疲惫,娇柔的身躯,此刻仿佛已软化成为一滩水,而窗外,在遥的东方,已经隐隐露出了鱼肚白。 一切恢复原有的宁静,她轻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这离别前短暂的温馨,满足地闭上双眸。爱情是什么?幸福是什么?大多数人无法回答,而轻依在司徒潼那温暖的怀中,澄樱却感觉到了爱情的幸福,尽管这一切,是如此短暂,他的怀抱,她随时会失去。但是,她却清晰地知道,爱情,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幸福是因为有他的怀抱,如果可以,她宁愿在他的怀抱里,直到地老天荒,直到天地合一,永远不分不离。 司徒潼……这个帝王般遥不可及的男人,她会与他地老天荒么?澄樱黯然垂眸,掩去眸中的水意,轻声道,“潼,别让我等太久……若是……若是今生我们无缘,请你,请不要……” “樱儿。”他不等她说下去,用手轻轻掩住她的唇,道:“别担心,我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天朝的,相信我,我会做到。” 是的,是的,她应该相信他,将身心交付给他,但是,她只怕没有时间能继续等待下去,而他,却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她虽然不知他为何如此有信心,但是,她却知道,他要改变一切,改变她的处境,到底有多么艰难,这样的事情,并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她虽然相信他对她的诺言,但是,她却不能保证,保证自己真的能够等下去,她不仅得罪了千月灝,还惹怒了南诏国的一国之后。 清晨终于迟迟到来,尽管不舍分开,可是司徒潼还是终究离去。 在司徒潼离去不久,几个宫人匆匆进来,寻不到司徒潼的身影,纷纷卑夷地看了澄樱一眼,然后忿忿地退了出去。澄樱知道,他们是千月灝派来监视她的,但是昨夜在千月灝离去后,司徒潼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整整一夜,她与他缠绵中,竟然没有一人前来打扰。 看着几个人匆匆离开,澄樱唇边翘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在这新婚洞房花烛之夜,千月灝费尽心思去羞辱她,而千月灝也许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人会是司徒潼。 想起昨夜的缠绵,澄樱不禁脸颊微微一红,心思在瞬间恍惚。 门被人轻轻推开,绿芜快步走了进来,笑意吟吟地看着澄樱,忽然上前低语“公主,昨夜可幸福么?” 澄樱在瞬间回神,绝美的容颜更是犹如火烧一般,娇声斥道:“绿芜!你在胡说些什么?” 幸福么?算是幸福吧,在司徒潼的怀里,她可以感觉到,那已经许久没有的宁静与安心。只是春宵苦短,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够再见,她,真是能够等到司徒潼来的那天么? 想到这里,澄樱的心微微揪痛,幸福,终究是镜花水月般如此短暂,千月灝如此为了千月夜如此疯狂,在南诏国中,她想要安恙无事等到司徒潼来的那天是何其艰难。昨日,是司徒潼及时出现救了她,那么以后呢?以后还会如此么? “樱儿,你一定要等着我,此次我回天朝,相信在不久后便能够前来接你,我已经吩咐绿芜护你周全,你安心在此等我,若是有事,凭绿芜的身手,定会帮你化险为夷的。” 司徒潼临别前的话语历历在耳,他安排好了一切,若是发生什么事,绿芜定会竭尽全力救她。可是,这里终究是南诏国,就算绿芜的本事再大,也敌不过这千军万马。 澄樱思绪万千,想起刚刚司徒潼在临别时那坚定的眼神,以及眼里的不舍,她的心里,不由有了一丝凄然,若是无牵无挂,她不惧生死,但是,如今,她心里却有了司徒潼,有了放不下的牵挂。 临渊阁外,众侍卫重重把守在门外,一袭太监服饰的司徒潼如一阵风似得,从侍卫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进入了殿内。 潇洒的撕去粘合在肌肤上的那块人皮面具,露出那张有如谪仙般的俊脸,司徒潼直捣内殿,一把拽住那来回踱走的白色身影。 对于突如其来的‘远客’,男子一脸从容,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千月夜,该死的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你不是在我的跟前,信誓旦旦的和我说你会好好照顾樱儿的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嫁的人不是你,而是你五弟?你知道,樱儿昨夜……”紧拽住千月夜的衣襟,司徒潼咬牙切齿近乎咆哮的吼道。 “对不起,潼!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让我难以掌握的地步。昨夜,樱儿她……她怎么了?”司徒潼话语断断续续,千月夜神情一变,焦急的连声问道。他今日才从轩辕国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回到宫里之时偶然听闻宫人间的对话,他这才恍然大悟,父皇派他出使轩辕国,只是借机将他遣开,好让灝和樱儿联婚。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樱儿已经成为了灝的王妃。他知道,樱儿意外的嫁给了五弟,司徒潼定会来找他兴师问罪,此刻,他已经在这临渊阁等候他多时了。 “没事……”司徒潼简略的省去了昨夜他和澄樱缠绵的那段,“千月夜,既然你没能履行你的承诺,不能好好照顾樱儿,不能让她幸福,那么那日的约定也就此作罢了,樱儿、现在由我来守护就够了,至于你派兵帮我‘清君侧’一事,那我就把潼关奉上,给南诏国。现在,你我情意两清了。”他早就决策好了,将潼关划给南诏国。潼关岁广袤无垠但却位处于天朝、南诏国和嵌月国之间,也是三国中最具有争议的土地。嵌月国对于潼关,向来是虎视眈眈几次发兵不成,现在,他把潼关划给南诏国,那么便形成了南诏国与嵌月国相互牵制的局面,蚌鹬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他很明白。 “此事我绝不答应,在我心里,樱儿是人而不是东西,我不能将她和别的东西换来换去……”愤怒的甩开揪着他衣襟的双手,千月夜掷地有声的拒绝道。 紧握双拳,司徒潼咬牙切齿狠道:“你有什么资格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自始自终将樱儿当成东西来交易的人是你,你为了从我手中得到樱儿,而用天朝的情形来要挟我。若不是我伤的她太深,若不是我想让她幸福一辈子,我是如何也不会用她来做交易的,我原以为,樱儿在你的身边,会比在我的身边要幸福的多,但是……” “我只是于心不忍你如此伤害樱儿……”千月夜自言自语的说道,绿眸中慢慢覆盖这黯然。 “这件事情我不想再和你坳下去,至于潼关,我会去找你父皇商量的!樱儿我要定了,今日我便要回天朝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只要替我好好的保护樱儿便可,若是千月灝在做出什么伤害樱儿的事情,那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罢,司徒潼便缓缓地转过身子,背对着千月夜。 “樱儿我自会好好照顾,至于最后的结果,一切要全凭樱儿自己的选择,我想说的是,若是樱儿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你还会有如此十足的把握么?若是……”望着司徒潼的背影,千月夜幽幽的说道。 “够了!喝下绝情水的人,绝对不可能在记起过去的事情的……”说罢,司徒潼的拂袖而去。千月夜字字句句,正他软肋。这,是他现在唯一害怕的…… ------------ 第一百零五章 危险来临1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匆匆传来,其中夹杂着一些惊慌失措的声音“奴婢参见太子殿下,王爷与王妃内殿,王妃还在歇息,你不能进去。” 随着声音落下,寝室的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千月夜惊慌失指地冲进来,看到水若云安然坐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轻声道,“樱儿,你没事罢?” 澄樱微微一怔,双眸对上千月夜那双焦急担心的眸子,短短一个多月不见,千月夜整个人变得极其憔悴,一双明眸里有了隐隐的血丝,此刻正担忧地看着她。 他是在关心她么?澄樱的心里微微一动,一股复杂在感觉在内心深处弥漫,对千月夜,她的心里有着一股异样的情愫,他总给她一种心安的感觉,但这种感觉有何司徒潼给予的不同,像是默默守护在她身边的亲人那般。 “樱儿,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宫里!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千月夜缓缓上前,轻轻握住水澄樱的手,脸上满是内疚,轻声道,“樱儿,你放心,有我在,现在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 望着他那张日益憔悴的俊脸,澄樱不觉心疼,“不用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的人不是你。” “母后因我而死,而我却没能教导好灝,一切的责任都在我的身上,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千月夜欲言又止,“你不能再住在这里,你跟我会太子殿去,这样,我才能够护你周全。灝之所以娶你,都是为了想要报复你,你留在这里的处境十分危险,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听了千月夜的话,澄樱微微犹豫了一番,还没等她张口,一旁的绿芜便轻声道:“公主,你答应太子殿下罢,他就是爷找来帮助你的人。” 听了绿芜的话澄樱瞬间明白了绿芜的意思。如今她身陷南诏国,步步艰难,处境危险万分,虽然有绿芜在身边,但是,他们的身份终究是下人,有些事情,就算是绿芜,亦不能轻易出面,而以千月夜太子的身份,要暂时护她周全,却是轻易而举。 看着澄樱举棋不定的模样,一旁的千月夜便朝着绿芜道:“你去将公主的日常用品收来,越少越好,快点,等王爷回府一切都来不及了……” 听完千月夜的话,绿芜即刻那个一个包袱,简略的收拾了几条衣裳。就在千月夜将要领着澄樱走出寝室之时,殿外一阵骚动,忽然一声不是是和人的怒吼声从不远处传来。澄樱心中微微一沉,而千月夜却脸色大变,俊眉微蹙,明眸里闪过了一丝愤怒。 是谁?是千月灝么?看到千月夜脸色大变,澄樱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而就在这时,却听那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走近,一声怒喝传了进来,“皇后娘娘有旨,将五王妃押往正东宫问罪,岂是尔等奴才可以阻拦的?识相的,就滚,不然,丢了性命,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们!” 是西皇后!她果然不愿放过她!澄樱脸色一白,她知道西皇后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却没有想到,她与千月灝才大婚,西皇后便开始下手。想必肯定是西皇后怕她会纠缠于千月夜,所以再也按耐不住,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不容她多想,只听砰的一声,寝室的门已经被人重重一脚踹开,一位领头太监模样的人领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人涌了进来,而千月夜却忽然上前一步,拦在澄樱身前,不等那领头太监发话,便怒声喝道:“吉祥你这个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闯王妃的寝宫?” “太子殿下”那叫吉祥的领头太监看到千月夜,先是惊讶不已,而后连忙跪在地上叩首道:“奴才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千岁在这里,冒犯了太子殿下,请太子恕罪” “你这个狗奴才,来这里作甚?”厌恶的瞥了那太监一眼,千月夜冷道。 吉祥的目光越过千月夜,看向澄樱,顿了顿,轻声道:“奴才奉皇后娘娘旨意,将五王妃押往正东宫问罪,还请太子殿下不要阻拦。” 千月夜冷冷地看着吉祥,忽然冷笑一声,道:“五王妃所犯何罪?如今五王爷下不在,你一个奴才竟敢擅自私闯王妃寝宫拿人,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见千月夜毫不退让,吉祥不禁冷汗全起,颤声道:“奴才乃是奉皇后娘娘旨意,将五王妃押往正东宫问罪,还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奴才,皇后娘娘有旨,奴才不敢不从!” 千月夜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你这个老刁奴,平日总是仗着皇后娘娘的名声作威作福,你莫以为有皇后娘娘为你做靠山就没人治得了你?你莫以为我母后死了,今日本太子在此,本太子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拿人!” 吉祥的脸色一阵惨白白,他在西皇后身边办事的日子已经不短,当年的东西皇后之争,他全程参与,虽然太子名义上是东皇后的儿子,但是他确实西皇后的亲生儿子,若是此刻他与太子撕破脸,相信太子和皇后娘娘都不会饶过他的。 思及此,吉祥的心不由沉了下去,太子殿下会在王妃的的寝宫里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本以为前来将一个异国公主拿下,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却料不到,她竟然有太子殿下为她撑腰!看来,今日他想当着太子的面将澄樱带走,并不容易!可是,这是西皇后的旨意,若是就此空手回去,恐怕免不了被西皇后责罚,一想到西皇后对待下人那狠辣的手段,吉祥心里就不禁微微一颤!想到这里,吉祥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奴才是奉皇后娘娘之命,难道太子殿下要违抗皇后娘娘的旨意么?” 见吉祥仍然不知进退,千月夜冷笑一声,道:“你给本太子滚回去告诉柳絮,澄樱公主是本太子的人,若是她想将人带走,让她亲自到太子殿向本太子去要人!”说完,韵馨顿了顿,又冷笑一声,道:“吉祥,本太子念你对皇宫尽心竭力,本太子饶你一命,若是再不知进退,可别怪本太子无情!即使本太子将你斩杀在此,相信柳絮亦不敢拿本太子如何!你,还不快滚?”吉祥脸色难看至极,他目光怨毒地看了澄樱一眼,咬牙道:“奴才谢过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奴才这就退下,回去向皇后娘娘禀报!”说完,他带着他身后的小太监,满脸惶恐连滚带爬的走出寝室。 看着吉祥远去的背影,千月夜脸色变幻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对澄樱轻声道:“樱儿,此次吉祥回去,西皇后想必不会就此菩罢干休,你还是随我回太子殿罢!” 澄樱稍稍犹豫,她不知道她该不该随千月夜回太子殿去,在这南诏国中,就千月夜对她一人甚好,她不想连累了千月夜。 “樱儿,不要担心我,我是太子……”千月夜看出了澄樱心中的想法,他连忙开声道。 绿芜亦上前,轻声劝道:“公主,太子殿下说得没错,既然西皇后已经决定对你下手,她就一定不会如此轻易放弃,你还是跟随太子殿下会太子殿为好,到了太子殿,有太子在,想必西皇后也不敢太过份。 澄樱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看着千月夜道:“太子殿下,若是我澄樱一人,自当死不足惜,可是,我不能连累他人,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澄樱一定铭记在心……” 绿芜见水若云答应与太子前往太子殿,当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是皇上派来保护公主的暗卫,自然不能让公主有如何闪失。当然,若是公主不愿去,她亦陪着公主留下,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公主落到西皇后的手中,只是,那样估计她身份就会暴露,她和其余的暗卫亦会因此而陷入危险之中。 千月夜见澄樱答应,当下心里大喜,上前拽住澄樱的手腕,道:“樱儿,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然而,千月夜还没有说完,却听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她不能走!” 千月灝!听到这个声音,澄樱的身体微微一僵,明眸里闪过了一丝愤恨!对这个卑劣的男人,现在澄樱的心里充满了厌恶。 随着声音落下,寝室门外徐徐走进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只见来人脸色阴沉,双手环抱在胸口,冷冷地看着千月夜与澄樱,他不是别人,正是千月灝。 “灝,把樱儿给我!”看到千月灝,千月夜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无论如何,他都是他的弟弟,是母后临死前的托付。他不忍也不能对他下手。 然而,千月灝却并不理会韵罄,只是冷冷地看着澄樱,忽然邪魅一笑,道:“我亲爱的王妃,看来,你的精神还算不错嘛,不知你对本王咋日为你安排的洞房花烛之夜可满意?哈哈……” 澄樱脸色被气得一片通红,她双眸死死盯住千月灝,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冷笑道:“不劳太子殿下费心,我、好得很!” “好得很?”千月灝嗤笑出声,鄙夷道:“想不到爱妃如此容易满足,一个太监,竟然能够令爱妃你得到满足,实在是令本王惊讶万分,只是不知道,那小太监对爱妃你耍了什么好手段?竟然能够令王的爱妃如此服服贴贴?” “你!”澄樱杏目圆睁,被千月灝那下流的话语气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时却听千月夜怒吼一声道:“千月灝,你做的实在是过火了!你怎能如此对樱儿?她终究是天朝的公主,你强取她我可以忍受,但是你如此羞辱她……”此刻,千月夜终于明白,司徒潼为何会如此生气,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子受到如此的屈辱,他亦不能接受,但是眼前的人是他的弟弟,他又能将他怎么样? 千月灝盯住千月夜,冷声笑道:“她现在是我的妃子,我要如何对待她是我的事,倒是二哥你,你不经我同意,却私自想将我的妃子带走,是你过份,还是我过份!” 千月夜脸色青紫,他双拳紧握,极力的压着心中的怒火,淡道:“灝,不要再错下去了好么?你过去不是这样的,你……” “够了”千月灝失去控制的大声吼道:“过去,过去你早就忘了不是么?我和你相依为命,那时候你的心里只有我不是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失踪回来就全变了,变得眼里心里只有这个女人,你知道你回宫的时候告诉我,你找到了这个女人,你要娶那个女人为妃我的心里是什么感受么?你知道我心有多痛么……”说到这里,千月灝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墨色的眸子死死锁住千月夜,眼里怒火夹杂这一丝悲痛,在熊熊燃烧着。 千月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灝,不管我又没有失踪,不管我又没有找到樱儿,自始自终我对你只有兄弟之情,我之所以对你那么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又是母后的唯一血脉,你要知道,你只能是我的弟弟。 砰!千月灝挥掌重重一拍,只听一声巨口向,在他身旁的紫檀木桌被他拍得粉碎,他额上青筋暴突,嘶声喝道:“二哥,你好残忍、好残忍……” “残忍的人是你!”千月夜的声音在颤抖,“灝,你是我看着大的,虽然我们并非一母所出,但是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弟弟,而你呢?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不该,亦不应如此!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你我是不仅是参杂在性别上,我们的血液里,都流着父皇的血,即使你不承认,我也永是你的二哥,这个事实,无人能够改变!” “二哥?改变不了么?”千月灝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俊美的容颜有着浓浓的痛苦,他那双墨色的眸子死死看着千月夜,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放声大笑,声音充满了凄凉与忧伤,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待到门边,忽然猛地转身,大步离去。 ------------ 第一百零六章 危险来临2 “樱儿,我们走!”微微一怔后,千月夜随即转身抓住澄樱的手,朝着寝室外走去。 澄樱没有说话,任由他牵住手,与他一同往外面走去,绿芜亦不敢怠慢,快步跟上。出了殿,并没有看到千月灝的身影,想来,他已经离去,千月夜带来的软轿已经准备好在殿前,二人正想上轿,忽然远处涌来一群侍卫将众人团团围住,千月夜脸色大变,本来等候在软轿旁的千月夜的贴身侍卫施迢缑前一步,朝那领头侍卫怒声斥道:“大胆奴才.竟敢阻拦太子殿下的御驾?” 然而,这时,一个身穿华贵宫装的美妇人却缓缓人群中走进来,冷声喝道:“今日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离开!” 是西皇后!澄樱与千月夜看到来人,不禁脸色大变,千月夜暗将澄樱推至施迢缑的身后,缓步走上前去朝着柳絮冷冷地道:“皇后娘娘,你想做什么?” “皇后娘娘?”西皇后自嘲苦笑一声,双眸凝视的千月夜,道:“夜儿,我才是那个十月怀胎生你的母后,为什么你可以称那个贱人为母后,而不能喊我一声母后?”西皇后接近乞求的说道,似乎她等了这一句等了十几年。 “母后?”千月夜冷笑,脸色猛地一沉,看着西皇后冷声道:“柳絮,你不配我唤你母后,若是你真有母子之情,当初为什么狠心将我交给她?” “你知道什么?夜儿,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本宫?”西皇后脸色阴沉,遥望着前方的目光有着浓浓的恨意:“本宫如若不狠下心肠,将你和那如斯贱婢的儿子叫唤,你还能好生生的活到现在么?若不是当初掉了包,恐怕你已经被他抛进水中溺死了。她的真面目你不清楚但我可是一清二楚,她…… “够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柳絮,当年的恩恩怨怨不要再提了,母后已经死了,已是死无对证了,你不要再把你所犯的一切过错都归咎在母后的身上!”千月夜声嘶力竭的吼道,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一个养了自己仇人儿子二十几年的女人会是她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就算是,他也认了。 听了千月夜的话,西皇后脸色微微一变,她哼了一声,并不理会千月夜,而是冷冷地看着澄樱,冷声道:“澄樱,你可知罪?” “回皇后娘娘,澄樱不知所犯何罪!”澄樱此刻已经恢复了镇定,淡淡地道。看着周围虎视耽耽的侍卫,她就知道,今日西皇后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无论是为了千月夜还是因为千月灝西皇后唯有能够对付的,就是她。只是,她没有想到,东皇后为了对付她,竟然会亲自前来,甚至不惜与千月夜脸。 西皇后脸色骤变得铁青,忽然冷笑出声,目光森森地盯住澄樱,寒声道:“好一个澄樱公主,难怪会被选中成为联姻之人,果然颇有胆色,敢如此对本宫说话的,你是第一个!” “皇后娘娘无需折煞澄樱,皇后娘娘有话不仿直说,不必牵三扯四。”澄樱表面镇定如常,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些压抑的不祥的预感,这个西皇后,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不满意她成为千月灝的王妃么? 恐怕事情并像她想的那么简单,若是因为她的身份不配成为千月灝的妃子,那么她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不惜降低身份,前来拦她? “大胆,五王妃,你竟敢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站在西皇后身后的吉祥,怒声喝斥,刚刚被千月夜阻拦坏了他的事,此刻他心里正一肚子火,如今有西皇后在主持公道,他自然得狐假虎威,趁机发难。 而西皇后却略微抬手,示意吉祥退下,冷冷地看着澄樱冷声道:“澄樱,你认为有夜儿为你的撑腰,就可以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么?” 澄樱垂首,敛下眼中的愤怒,淡淡地道:“澄樱不敢。” “不敢?”西皇后忽然冷笑连连,淡淡地道:“澄樱,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是天朝皇帝亲自御封的樱公主,虽然你只是御封公主,但是配我家灝儿倒也说得过去,而因为二国的关系,皇上亦甚为看重你!只是,你不该在与灝儿订下婚约后.还与天朝的人纠缠不清澄樱公主,像你这样不守妇道的人,你认为你配得上灝儿么?” 澄樱心头猛地一颤,身体仿佛在瞬间被千钧巨石击中,痛得厉害,她紧咬住下唇,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慌乱,道:“澄樱不知皇后娘娘在说什么,此次联姻,澄樱亦是被迫无奈,王爷下心中并无澄樱,澄樱的心中亦无王爷,只是事关南诏国与天朝的两朝体面,还望皇后娘娘能够深明大义,不再为难澄樱。” “好一冠丽堂皇的理由!”西皇后忽然放声大笑,双目犹如毒针一般刺在澄樱的脸上,“澄樱,你心中并无灝儿可以,那么本宫问你,你心中有谁?是天朝皇帝司徒潼,还是天朝王爷司徒祁?又或者,是,是你大婚之时房间里的那个男人。 西皇后如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地劈在澄樱的脑海里,她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海里一片空 白,大婚之日司徒潼扮作小太监的这件事情,除了绿芜与少数几个送亲侍卫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晓,甚至连千月灝到现在亦不知道,这西皇后又是在何处得知’难道,在天朝的送亲队伍中,竟有西皇后的眼线? “你的心思本宫知道,曾几何时本宫也有情窦初开的时候。”皇后慢慢踱步,澄樱走过来,她那美艳的脸上满是奸诈的笑意,一字一句地道:“你的一举一动,本宫一清二楚,你将陌生男子藏在寝室,是何居心?身为我南诏国的王妃,竟敢私藏男人,就凭这一条,本宫就可以将你处死!如你这般不贞不洁之人,就算是本宫杀了你,天朝亦不敢对本宫如何!” 阴险毒辣,不择手段!澄樱双手紧握,怒极反笑:“皇后娘娘真是好手段!为了除去澄樱这块绊脚石,竟然想出如此毒辣的理由!” “理由?”西皇后冷笑,一丝厉色掠过她的脸庞,冷声道:“淫?乱不堪的后妃,人人得以诛之,你败坏我南诏国的国体,你已经不配是灝儿的王妃,今日,本宫就亲自做主,代寒儿废去你王妃的头衔,将你打入南诏国的天牢看守,等待皇上亲自处置!”说完,她脸色一正,喝道:“将她给本宫拿下!打入天牢” 淫?乱后妃,人人得诛之?澄樱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浑身的血液变得冰凉,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凄然的笑意,司徒潼,对不起,我恐怕等不到你来接我了…… 澄樱心中凄然,她一直知道,留在南诏国的她,可能无法兑现对司徒潼的承诺,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一日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得令她束手无措,措手不及!打入天牢么?真的只是打入天牢等候发落?以西皇后对她的怨恨,西皇后怎会容她活下去?这一句打入天牢,只不过是为了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罢了!若是她真的被打入天牢,恐怕她活不过三日。 周围的侍卫蠢蠢欲动,向澄樱逼过来,而千月灝却脸色一沉,怒声喝道:“你们给本太子滚下去!”他愤怒地看着西皇后,怒声道:“柳絮,你好大的胆子,澄樱公主如何都是天朝的人有关伤害两国邦交的事情亦应该是父皇亲自处理,没有父皇的旨意,你竟敢私下拿人,你的眼里还有父皇么?” 见千月夜出声阻拦,西皇后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冷声道:“夜儿,你是要阻拦本宫么?即使你是本宫的亲儿本宫也不会为你徇私枉法。本宫身为后宫之首,难道处理后宫之事也要你这个太子插手么? 千月夜缓步拦在水若云身前,目光直直落在西皇后的脸上,一字一句地道:“柳絮,你不必狡辩,今日只要有我千月夜在,谁也不能动樱儿一下,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当日父皇所说的话,想必你心里极为清楚,你若是一意孤行,就莫怪我不念旧情!” 西皇后脸色微微一变,眼里在瞬间闪过一丝狠厉,忽然冷笑道:“夜儿,你终究是我的儿,你不要仗着你父皇,本宫既然有本事能够生你出来,就有本事将你制伏。”说完,她顿了顿,再次怒声喝道:“不必顾虑太子爷,将人给本宫拿下!” “柳絮,你敢?”千月夜脸色大变,厉声喝道。 “本宫为什么不敢夜儿?,你别忘了,本宫才是皇后,才是这后宫之主,本宫有凤印在手,处置宫中犯事之人乃在本宫的本份,若是你再诸多阻拦,就别怪本宫不念母子之情!本宫虽然不会杀你,但是亦能命人将你禁足后宫。 “你!”千月夜怒火攻心,只能将口中的狠话咽了下去。此刻若是真的和柳絮翻脸,她肯定会命人将他禁足。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侍卫要将澄樱拿下,心急如焚。 ------------ 第一百零七章 天牢1 将澄樱护在身后,千月夜怒声道:“柳絮,你不要欺人太甚,若是你执意孤行,今日之事,我定要禀报父皇!” “那又如何?”西皇后脸色不变,冷笑道:“本宫说过,处理后宫之事,乃是本宫的职责所在,就算是皇上来了,亦无权干涉本宫!来人,将太子殿下送回太子殿好好歇息!” “是!”随着西皇后的一声令下,几个宫人颤颤的走上前来,看着千月夜一脸阴沉没有一个人胆敢动他,他们只得将千月夜护在身后的澄樱强行的拉开。看着澄樱被几个宫人强行夹住往皇后的身边拉去,千月夜勃然大怒,只见他纵身一跃,猛地扬手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朝着强行夹着澄樱的几个宫人的手砍去,殷红的血液顿时飞溅至澄樱的脸庞,原本夹着澄樱衣裳的双手,无一例外全部纷纷跌落在地上,几个宫人痛苦的在地上翻腾。 望着地上失去双手痛苦翻滚的宫人,千月夜冷然的斥道:“你们还不给过滚……” 如此血腥的一幕不仅让澄樱撼住了,更让一旁的宫人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却谁都不管向前踏上一步。看着宫人和侍卫们都不敢上前,西皇后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怒声喝道:“反了反了,还不上前拦住太子,速速将澄樱那贱人给本宫拿下……” 前拿人的侍卫皆是西皇后的心腹,他们与那些宫人并不同,他们只忠于西皇后,对千月夜这个太子的身份并没有多大顾虑,所以听到皇后的命令,当下他们便可以当千月夜视若无睹,将澄樱押住,就要拖下去。 “樱儿……”千月夜想上前,却被二个侍卫一左一右拦住,看着跟前碍眼的侍卫,千月夜彻底红了眼,“滚开,若是惹恼了本太子,恐怕你们的人头再也保不住了。” 那些侍卫似乎铁了心,完全无视千月夜的警告,一个接一个的将他紧紧包围着。 澄樱似乎没有听见千月夜的呼唤,她的表情极度的惊慌,身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似得,犹如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 眼看着澄樱就要被一旁的宫人的带走,千月夜再也顾不得什么挥剑便朝着阻碍在前的侍卫致命一击,身中一刀侍卫便一命呜呼。 一具具尸体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殷红的血迹染红了地上的青石,澄樱呆若木鸡的望着地上的尸体,殷红印满了她的双眸,她颤抖的伸手拭去脸庞半干涸的血迹,脑海中不断的出现死囚行刑的画面。 “血、血,好多血……好多血啊!”看着颤抖的掌布满血渍,澄樱失控的喊道,她一连倒退了几步,不慎踩到身后的裙摆,整个人踉跄的跌倒在地上,绝美的双眸、泪水毫无征兆的流出。 “樱儿,你怎么了?”不远处千月夜焦急的问道,他不断的厮杀着想要摆脱这些阻挡在他面前的侍卫,可是眼前的侍卫只是有增无减。 “千月夜,够了、够了,不要在为我杀人了!里脸上凄然之意更浓,人生在世,无非一个死字,对于死,我澄樱没有什么可惧怕的。”澄樱淡漠的哀求道,千月夜脸上那焦急的神色,她看在眼里,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知道,千月夜已经尽力了!虽然千月夜身份尊贵,但是,西皇后毕竟是一国之后,现在又一心想将她除去,千月夜即使有心救她,在这样的处境下,却亦力不从心。事到如今,己不是千月夜凭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而她,注定要落到西皇后的手里。既然她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西皇后的魔爪,那么她何必要牵连那么多人的性命呢? “说得好!果然不愧为天朝的公主,竟然如此气节!”一声底沉的声音蓦然传来,澄樱转身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身明黄龙袍,峨冠博带,中年男子拂风而至。 “父皇!”看到来人,千月夜大喜,猛地推开拦在身前的侍卫快步上前。而众人看到来人,亦纷纷跪下行礼。 而皇后看到来人,却脸色大变,美艳的容颜微微扭曲,本以为行事隐秘,却没有想到,千逸风会突然到来,但是,下一秒西皇后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恢复镇定,淡淡一笑,上前道:“皇上今日怎地有空过来?” 对西皇后的话并没有理会,而是抬眼看向千月夜,然后淡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儿臣启禀父皇,这个女人她……”然而,千月夜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西皇后出声打断,“皇上,澄樱公主身为我西水的五王妃,竟然不守妇道,与其他人有染,犯下大罪,臣妾身为后宫之主……” “皇后!澄樱主乃是天朝的公主,你岂能容你随便污蔑?”千逸风不等西皇后说完,便皱眉喝道。 “皇上……”西皇后脸色一沉,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将澄樱这个贱人除去,她绝对不允许一个如此不干不净的女人留在皇宫里面,难保它日她向阳之敏那个贱人一样,毒死千月灝那个孽种,败坏夜儿的名声。 “父皇请明查,樱儿绝对不是皇后空中所说的那种不贞的女子,一切都是因为皇后想至樱儿于死地而凭空捏造的谣言。”千月夜淡然的说道,他的俊眸撇过西皇后的脸,眼神极致鄙夷。 看到千月夜如斯眼神,西皇后的脸色难看至极,怒声斥道:“夜儿,你怎能如此说话?母后可是有真凭实据,向她这样不贞不洁之人,你莫要被她迷惑了心智!” “她是什么女子,儿臣比母后更清楚!”千月夜冷斥道西皇后,缓步走到将跌倒在地的澄樱扶起身来。 “你!”西皇后气急败坏,颤抖着手指住千月夜说不出话来。她一心为儿子着想,而儿子却处处拆她的台,与她作对,她怎能不怒? “够了!成何体统,夜儿,她可是你五皇弟的妻子,你怎么能称呼的如此暧昧?”说完,千逸风冷冷地瞪了西皇后一眼,冷声道:“皇后,你说你有证据再手,你的证据呢?还不一五一十的传来?” “是皇上,臣妾这就将证据拿出来!”西皇后阴冷的看着澄樱,冷哼一声,说罢,她便朝着吉祥斥道:“愣着作甚,还不去把那太监带来?” “啫……”说罢,吉祥悻悻的退下,看着西皇后的阴冷扭曲的笑容,澄樱的心顿时像无底洞,极度不安扩散至全身。太监?是谁?难道司徒潼被西皇后的人给抓捕了?还是…… 思索中,很快,吉祥就带着以为太监朝远处远远走来,太监低垂这头,让人看不清是何模样,但是那熟悉的太监服让澄樱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那,那确确实实是司徒潼的衣裳错,她记得很清楚,他那身太监服前边绣着的是异于常人的金葵玉。 “皇上,他就是进出王妃寝室的那名太监,但他是个假太监!”皇后振振有词的说道,“皇上不信的话,可以让侍卫验明正身。” 澄樱的眼眸自始自终从没有离开那‘太监’一步,‘太监’依旧低垂着头,虽然距离她不到一尺,但是她依旧看不清楚他真正的容貌。 “你,去验验。”千逸风随手指了一个侍卫,冷道。侍卫战战兢兢的走到太监的面前,为他验身。 “启禀皇上,他的确是个假太监!”侍卫胆战心惊的说道,生怕说错一句而人头落地。 “澄樱公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千逸风转向一旁的澄樱,冷道。 澄樱没有说话,眼睛始终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低垂着头的太监,然而她黯淡的眸子燃起了一丝光亮,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回皇上,澄樱可否和这名太监对峙一番?”澄樱镇定的说道,西皇后,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杀我,只可惜你千算万算,却算露了最重要的一点。 “好,此事非同小可,未免伤害了两国的邦交,朕要调查的清清楚楚。”千逸风点了点头,示意吉祥将太监待到澄樱的面前,与她当堂对峙。 “罪证确凿,你还想抵赖?”千逸风的应允让西皇后脸色大变,她连忙喝止道。 “皇后?”千逸风冷冷的瞥了西皇后一眼,西皇后只能将脸上的怒气隐忍在心中。 吉祥将‘太监’带到澄樱的面前,当看清楚那太监的庐山真面目之时,揪住心中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地落了下去,果然,他并非司徒潼。刚才她注视那太监的时候,那太监虽然低垂着头让她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她和是发现这其中的破绽,那就是这太监的身形与司徒潼相差甚远。 “如果你就是皇后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奸夫,那本宫就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答出来,那便证明本宫真与私通,若是你答出来,那你便是有人找来诬陷本公主的。若真是有人谋划陷害本公主,本公主还请皇上明察秋毫。”说罢,明眸冷扫了西皇后一眼,澄樱便跪倒在千逸风的跟前。 “若是证明有人诬陷与你,那朕自会还你清誉,将此事自己到底。”千逸风冷道,眸子不经意的扫过西皇后。 ------------ 第一百零八章 天牢2 “谢皇上!”澄樱福了福身子,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那名‘太监’质问道:“若是你真与本公主私通过,那你就可能知道,本公主身上有颗红痣,我要问的是,我的那颗红痣长在什么地方?” “着……”那假太监结结巴巴,眸子有意无意的朝着吉祥瞥去,吉祥回瞪了那‘太监’一眼,心慌慌的低下了头。‘太监’见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支支吾吾道:“公主的红痣长在腰间。”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澄樱冷笑一声,眸子直视着‘太监’,“本公主身上并没有任何红痣,若是圣上不信可以找宫人验明正身。” 千逸风看了一眼澄樱,又看了一眼太监,怒斥道:“大胆的奴才,你为何要诬陷澄樱公主?是何人只是你这么做的?“ 千逸风龙颜大怒,‘太监’顿时吓破了胆,连忙跪在地上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一切都是吉祥公公让奴才这么做的,他说是一切都是上头的命令,不服者就得满门抄斩啊!” “满门抄斩?”千逸风闻风变色,一旁的西皇后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她看了吉祥一眼,即刻指着吉祥喝斥道:“大胆的刁奴,平时你就仗着本宫的身份作威作福,想不到你竟然……” 噗的一声,吉祥即刻跪倒在地上,仓皇失措的呼道:“求皇上饶命啊!求皇上饶命啊!”说罢,便一直磕头。 柳絮握有千逸风的把柄,此次能有机会打击柳絮,千逸风怎么肯就此将如此好的机会溜走,他沉着连,朝着吉祥呵斥道:“狗奴才,说,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只要你所出来,朕就留你狗命。” 吉祥颤颤的看了西皇后一眼,但当她看到柳絮凌厉的眼神时,他即刻低下头说道:“启禀皇上,并没有任何的主谋,只是因为奴才办事不力,让那个假太监给跑掉了,奴才怕皇后娘娘怪罪,所以随便找了一个侍卫冒充太监,一切都与皇后娘娘无关,皇后娘娘从始至终毫不知情。”他全族人的性命都握住皇后娘娘的手中,他一个人死不怕,但是他全家老小,怎么能就这样无辜死去? “大胆奴才,还不快说?”千逸风想不到这狗奴才竟然如此嘴硬,宁愿自己死也不肯将柳絮着狠毒的女人托出了。但是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有的事办法让他慢慢张嘴。 “奴才该说的已经说了,奴才只求一死。”吉祥知道千逸风与柳絮的关系,他落在千逸风的手中必死无疑,但他只要痛痛快快一死。 “来人啊!将这厮贱奴押下去,处以剥皮抽骨凌迟之法。”千逸风阴冷的扫了吉祥一眼,随后冷冷的说道。 “是!”一行侍卫正好想将吉祥拖下去,然而,这时却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父皇,请慢儿臣有要事想奏与父皇”随着声音落下,千月灝在人群中缓缓走进来。 “灝儿,有何要事等父皇出去这老刁奴再说罢!”千逸风淡漠的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吉祥继续押解下去。 “父皇,儿臣要禀报的事情就与此事有关!”扫过千月夜一眼,千月灝阴冷的眼神最终落在澄樱的身上,望着千月灝如斯眼神,澄樱无边的心上下敲打的着。 千月灝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他虽和西皇后是宿仇,但是对于她,她是他们共同点敌人,他意外到了,似乎有点同仇敌忾的意味。 “噢!你有什么话说?”千逸风讶异,不解的看着千月灝。 “吉祥没能抓住的那个假太监,儿臣抓住了。”说罢,千月灝拍了拍手道:“将他给我带上来。” 说罢,只见一个身着太监服侍,面容尽毁,被人五花大绑的拖了进来。他的双腿似乎被人活生生的斩断了,鲜血在青石地上划出了一道殷红的拖痕。 “王妃问的问题本王无意中听到了,本王相信王妃要的答案,能在这厮的嘴里听见。”千月灝冷笑着看着澄樱,眉里眼里尽是凌厉。 “你告诉她,她的身上到底有没有痣,而那颗痣又长在哪里?”千月灝冷踹了那‘太监’一脚,咬牙切齿的问道。 “有颗黑痣,在……在她大腿的内侧。”‘太监’惶恐的说道。 澄樱听闻极为震惊,她全身上下确实有颗痣,在大腿的右侧,但是,但是如此隐秘的地方,他怎么会知道。她敢确定,他绝非司徒潼,司徒潼的声音她认得。 “你说,我的痣在左腿还是右腿?” “右腿!”‘太监掷地有声的说道,澄樱的脸迅速刷白,她似乎被推入了另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里似得。而这个推她入陷阱的人,正是她自己。 “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想不到堂堂的一国公主,竟是这等淫贱的女子!”冷冷的看着澄樱,千逸风冷冷的质问道。 看着千逸风,千月灝一字一句的说道:“父皇,这是儿臣自己的内事,儿臣和澄樱公主只见的恩恩怨怨,儿臣想自己来解决!” “不行,这贱人如此败坏我们皇上的名声,一定要按照宫规处置!”西皇后制止道,她一定要让澄樱这贱人去死。 “够了!皇后,既然寒灝儿如此说,这亦是灝儿自己的事情,就由灝儿自己处理罢!”说完,千逸风冷冷地瞪了西皇后一眼,冷声道,“皇后,你莫要忘了朕的话!现在还不回你的西宫去?” 西皇后脸色铁青,显然愤怒至极,她冷冷地看着澄樱,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恶毒,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地应了一声,然后带领着宫人退了下去。 待西皇后退下后,千逸风这才淡淡地转头对千月夜道:“夜儿,朕有事要问你,你随朕来。”说完,千逸风径自向前走去,由始至终,都没有在看澄樱一眼。 “父皇……”千月夜看着千逸风的身影,迟疑不决。如此离开,留下澄樱一人,他怎能安心?可是千逸风却不能不听,他所以内疚地看了澄樱一眼,然后快步随着千逸风离去。 待千月夜离去后,千月灝看着澄樱,忽然冷笑一声,道:“澄樱,本王倒是小瞧了你,你的手段可不少!” “千月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澄樱紧握,看向千月灝的眼神有着深深的戒备。若是落在西皇后的手里,她并不惧,因为大不了是一死,而面对千月灝这个阴晴不定的疯子,她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惧怕。 “我安的什么心?”千月灝忽然猛地一把揪住澄樱的衣襟,将她拽进怀里,俯首贴住她的耳朵冷笑道,“澄樱,这应该是问你安的是什么心!天朝的一国之君,想不到,他竟然能够为你做到这般!可惜,不管他如何,你却终究是我千月灝的王妃,从今日开始,你就给本王到天牢里去思念你的皇帝去吧!” “千月灝,你不必将司徒潼当成借口,你恨我,折磨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千月夜喜欢的人么,而你嫉妒,怨恨,可笑啊!可笑,想不到你千月灝竟然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竟然为了自己的哥哥,而因爱生恨,我该觉得你可笑还是该觉得你可怜?”忍无可忍,澄樱大笑出声。 “住口!”千月灝脸色阴沉,猛地扬手重重地打了澄樱一记耳光,一张俊美的容颜在瞬间扭曲,他狞笑着向水若云逼近,冷笑道:“澄樱公主,看来本王对你还是太过仁慈,既然如此,那么本王就好好让你尝尝这做王妃的滋味!”说完,千月灝忽然猛地一把扣住澄樱的手,用力将她往寝殿拽去。 “放手,千月灝,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放开我!”澄樱极力挣扎,白嫩的脸颊一片红肿,然而,此刻她却顾不得疼痛,看着千月灝一步一步地拽住她走向寝殿,她心里有着浓浓的恐惧。 “放开你?休想!今日,本王就尝尝二哥和司徒潼念念不忘的女人,到底是何滋味!”千月灝狞笑着,拽住澄樱走进了寝殿。 看到千月灝暴怒,那些宫人们躲得远远的,不敢跟进寝殿,只有绿芜仍然站在殿门外,清秀的脸上已经有了凝重之色。 澄樱呼喊,挣扎,踢打,亦无济于事,身子由高处坠下,被千月灝重重抛在床上。转瞬间,千月灝已经重重地压在她身上,粗暴地撕扯住她的衣裙。 只听‘嘶’的一声,衣襟已经被千月灝撕开,澄樱羞愤至极,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却无济于事,在绝望中,澄樱脑海里闪过司徒潼的身影,终究还是等不到么?被千月灝如此羞辱,日后她将如何面对于他?泪水,在瞬间涌出,她轻朱唇,绝望地呼唤“司徒潼……救我……” 在下一刻动作徒然顿住充斥怒意的目光落在澄樱的脸上,咬牙冷笑道,“在你心里的人果然是司徒潼,难怪,难怪他会……”说到这里,千月灝没有再往下说,只是冷笑连连。 澄樱抬眸,对上千月灝那森森的目光,心底猛地一凉,一股不安的感觉在瞬间笼罩住她,她下意识地问道,“千月灝,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没什么,只要你乖乖伺候我,用你的肉—体取悦我,那么我就会放过他,这交易如何?”张狂大笑,一双墨色的眸子微微泛着红光,里面染满了情—欲。 “你,他到底怎了?”澄樱嘶声道。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 “果然是水性杨花的贱人?”千月灝双手缓缓在澄樱娇躯上滑动,嗤笑道:“当着我的面,如此担心别的男人,难道你就不怕我吃醋么?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我的五王妃! “你住口!我与你的亲事到底是如何,你自己心里明白!大婚之日,你如此羞辱于我,你配成为我的夫君么?”澄樱怒急,厉声喝道。有名无实,名存实亡,这段联姻只是一个笑话,千月灝迟迟不肯放过她,无非是因为她是千月夜喜欢的女子,他不希望千月夜得到她,他要毁了她。 “一夜夫妻百日思,澄樱,你倒真是寡情薄意至极,再怎么说,我们可是夫妻,你身为我的妃子,是否应该尽力取悦于我?”说着,千月灝顿了顿,忽然压下身子,贴在她的唇角,极为嗳昧的私语,“本王对你是越来越有性趣了!” 温热的唇瓣在瞬间贴上她的唇,澄樱浑身汗毛竖立,在这瞬间,好似锋利刻刀划在心上。 “放开我,千月灝,你这个禽兽!”澄樱只觉得一阵恶心,浑身汗毛竖立,拼命挣扎着,想往床柱撞去。乌黑云鬓在瞬间被千月灝用力扯住,只见他用力一带,将澄樱带入怀中,双臂紧紧箍住,冷笑道:“刘澄樱,我好心好意劝你一句,你还是别寻死为好,你别忘了,现在你的心上人,司徒潼可是在我的手中,你若是死了,我可不会放司徒潼回天朝的,我会将他留下,随你陪葬!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有今日之地位极为不容易,你可不要害了他,辜负了他!他可希望你活着等他呢!”听得千月灝句句若有所指的话,澄樱只觉得心抖得厉害,司徒潼,你现在在那里?你落进了千月灝的手里了么?若是如此,为何绿芜不曾与我说过半句? 看着澄樱那发白的面容,千月灝满意地笑了,他不等她回答,指尖轻点上澄樱的唇,徐徐摩 挲着,轻笑道:“长得如此祸水,如此倾城的容颜,足够吸引任何一个男人为你颠狂,难怪,殷洛与殷启至今仍对你念念不忘……就连我,亦差点被你吸引……” “千月灝,你不是断袖么?你的心里不是有个千月夜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澄樱努力压抑住心中的不安,怒声喝到。 “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么?只要你取悦于我,我便方司徒潼一马!”千月灝底底笑着,墨色的眸子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冷意。 “你休想!”澄樱咬牙道。她虽然不知道千月灝到底有何阴谋诡计,但是,她却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你的性子还是这般泼辣,就像是一个难以驯服的野丫头,不过,你甚是如此,我就越是喜欢。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看着你受折磨,却是我最快乐的事情……”一抹讥讽的之意凝在唇角,千月灝冷笑出声。他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千月灝唇边那抹那魅的笑意,澄樱只觉得浑身发凉,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跌入冰窟之中。 不待她多想,千月灝已经用手拽住她的衣禁,用力一扯,放肆地嗤笑:“能够令一个不能行事的太监在你身上流连忘返,想来你对床第之事倒有几分本事,今日,就让我尝尝,你与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衣衫支离破碎,澄樱的心底一片冰凉,几度生死挣扎,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司徒潼,司徒潼,心底全是他的影子,心中念的亦全是他的名字,清晨,在他离去的时候,她曾亲口答应他,此生,澄樱是司徒潼的,唯有他一个人的。他亦曾在她的耳边说,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那焚身噬骨的美好清晨一去不返,或许,或许,是该她狠下心的时候了,人,不能出尔反尔。人,不能言而无信。既然她已经答应他,此生,她只属于他,那么她就要做到,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她,她的心,她的身体,只会属于他一个人,只会属于司徒潼,那个她要的男人! 凄凉的泪水,在眸边滑落,澄樱没有再挣扎,而是冷笑出声,冷若冰霜道:“千月灝,你真的爱千月夜么?你真的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么?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千月灝,可是,你却一步一步将他逼入痛苦的深渊,你,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说爱!自始自终你爱的人都只有你,你之所以爱千月夜,是因为他给了你想要的安全感,是因为他替代了你心中的母后,一直尽心竭力照顾着你。”说着,澄樱的双手不觉的伸向头髻上的银色珠钗。 一番说话,戳中了千月灝心中的痛处,他那高大的身躯在瞬间变得僵硬,脸上一片阴戾,额上青筋暴突,大手在瞬间捏上她那纤细的脖子,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道:“没错,我爱的是我自己,可是你呢?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以为你有资格说我?” “哈哈!”澄樱放声大笑,泪水犹如泉涌,水性杨花?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亦没有弄清楚,她和司徒潼的关系,她的人品,她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你笑什么?”千月灝脸色在瞬间沉了下去,扣住她脖子的手,亦在瞬间收紧。“我笑什么?我在笑可笑之人,不知谓之人!”水若云明眸里有着决绝,有着讥讽,没有任何恐惧 “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讽刺我?”千月灝俊容扭曲,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变得狰狞,猛地将澄樱压在身下,紧扣住她脖子的手,猛然用力:“今日,我便要彻底将你毁掉,看有何人能够救你!”千月灝狰狞扭曲的看着澄樱,他一手掐着澄樱的颈项,一手将澄樱肚兜的系带撩开,大掌不停的蹂躏着她柔弱的浑圆。 此刻水若云那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一滴璀璨的泪珠,在脸颊凝聚,而她那双犹如秋水一般的明眸里,是那淡淡的解脱。她一手紧拽着被单,一手握着珠钗朝着千月灝的颈项刺去。 “贱人,你想作甚?”千月灝敏锐如豹,大掌全力的捏着澄樱执钗的手,巨大的力道似乎要将的她捏碎。 澄樱紧咬着咬唇,慌乱之中,她摆动这右手,珠钗不慎在千月灝的右脸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血痕直至下颌。 千月灝咬牙切齿,一手死死地掐着澄樱的颈项,一手缓缓地抚摸刺痛的右脸,当他看到掌心的血迹之时,他暴跳如雷,死死地掐着澄樱的颈项,另一只手狠狠地给了澄樱响亮的一巴掌。 澄樱即刻眼花缭乱,唇角渗出了血丝。千月灝掌心的血渍尽数落在澄樱苍白的脸庞上,浓浓的殷红衬托这惨白,一股死亡气息戛然而且。 “来人啊!快给我滚进来!”千月灝怒斥道,他揪住澄樱的发丝,咬牙切齿的狠道:“贱人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生不如死。” 雕花门被推开,一群侍卫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此刻,千月灝已经松开了澄樱,侧站在榻旁,右手紧紧地捂住那血流不止的右脸。 “还不将这个贱人给我押入天牢?”千月灝阴冷的斥道:“你们还愣着作甚,没看到本王被这贱人刺伤了?还不赶快传太医来?” “是!”侍卫们战战兢兢的应道,一行人押解着衣衫褴褛,满脸血迹的澄樱下去,一行人则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连忙奔向太医院将太医请来。 南诏国的皇宫,设有低下天牢。这里,是关宫中重犯的地方。一些嫔妃犯了死罪,在审判之前,会把关押在这里在地牢外,有着层层的侍卫把守。他们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仿佛只是雕塑。而在天牢里,几个看守牢房的狱兵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昏昏欲睡。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终日不见阳光,古老而黝黑的石头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和白雾,这里,弥漫着一股终年不散的霉味与恶臭。 这里,是皇宫最阴暗的一面,在这里,看不到任何属于皇宫的辉煌,亦没有任何生气,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与一些死囚们的怨念。在高高的石头墙上,点着一盏盏昏暗的油灯,幽幽地洒下惨绿色的光芒,令这个个本来就阴冷的地方,看起来更是阴森可怖,仿若人间地狱。 ------------ 第一百零九章 天牢3 在最里面的一间阴暗的牢室里,澄樱静静地坐在铺在地上,那潮湿的,散发着浓浓霉昧的干草上。长年在阴暗里的天牢,寒气逼人,她身上那破烂不堪的衣裙,根本就挡不住那刺骨的寒冷。她被关押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在这里,除了刺骨的寒冷,就是那无处不在的蟑螂与蚊子,偶尔,会有一些贼头贼脑的老鼠窜过。 在这几天里,她几乎没有合过眼,除了被寒冷与那不断袭击她皮肤的蚊子之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地牢里不时有其他死囚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声,那绝望的惨叫,令人毛骨栗然。不时传来的惨叫,令澄樱的心不断地往下沉。 看着这天牢,澄樱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丝记忆,支离破碎的记忆中,似乎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在对她说些什么,但是怎么她都想不起来,他说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画面中的那个男人,对她似乎异常重要。 她不听的回想着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想在这里面找到一些重要的蜘丝马迹,就是这个。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澄樱的沉思,她转头看去,却见一位容貌猥琐的牢头,带着几 位狱兵站在牢室外,此刻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那牢头,看着澄樱那绝丽的容颜,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开锁!”牢头对跟随来的狱兵吩咐道。 “是。”随着狱兵的声音落下,清脆的开锁声在地牢里响起。澄樱戒备地看着那个牢头,身体慢慢地向墙靠去。她可以感觉到牢头的不怀好意,看着牢头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她的心,渐渐往下沉去。 千月灝终究是要对她动手了么?虽然她早就想到这一次,千月灝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但是,她却不知道,千月灝到底还要用什么残酷的仿佛折磨她。 牢头色迷迷地打量着澄樱,嘿嘿干笑几声,道:“果然不愧曾经是王妃娘娘,这样的绝色,老子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其他几位跟随来的狱兵也纷纷笑着附和,看向澄樱的目光带了一丝淫秽不堪…… “你们想做什么?”澄樱看着向她逼来的牢头,心下不禁一片冰冷,她紧咬下唇,眼里的戒备之意更浓。 “做什么?”那牢头冷冷一笑,道:“王妃娘娘,你说我们这是要做什么?你好好的从了我们罢!若是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给你吃些苦头!”说完,牢头不断的朝着澄樱逼近。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你天朝的公主,可是堂堂的五王妃,岂容你们如此放肆?”澄樱心中恼怒,怒声喝道。 被澄樱一喝,那牢头也微微一惊,但是他一想到澄樱只是一个被打进地牢的废妃,很快又镇 定了下来,冷笑道:“你这个淫荡的女人,现在是王爷将你送了进来,你认为你还可以活着出这里么?我劝你还是乖乖从了我们,也免得在临死前少吃些皮肉之苦。” “狗奴才,你休想!”水若云双眸死死盯住那牢头,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愤恨,咬牙道:“好狠毒的手段!千月灝你想要我受尽屈辱么?休想,我觉多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说罢,她便伸手摸向自己的发髻。 “王妃娘娘,你是在找这个么?”牢头拿着澄樱的珠钗,不停的嗅着,如狼似虎的眼神淫秽的盯着澄樱道,情到之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珠钗。 “滚开,别碰我!”澄樱挣扎着,双手胡乱的朝着牢头拍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见澄樱无论如何都不肯妥协,那牢头脸色一沉,怒道:“把她给我按住,今日,我非干了她不可!” “是!”几个狱兵快步上前,死死把澄樱架住,澄樱用力挣扎,却无奈挣扎不脱,当下她愤怒地看着牢头,怒声喝道:“你们胆敢如此对我,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么?” “皇上?哈哈!”牢头几步上前,用手狠狠地捏住澄樱的下颚,冷笑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你与别的太监通奸背叛了五王爷,你以为皇上会救你?”说完,他用手轻轻地摩挲着澄樱的脸,把头靠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贪色,笑道:“好香的味道,王妃娘娘呆然不愧在美人,在这样的天牢里,仍然让尔等神魂颠倒!” “你放手!”澄樱紧咬住下唇,面对牢头那色迷迷的目光,她的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恐惧。 看着眼前这张倾城的容颜,牢头终究还是忍不住,他淫笑一声,忽然对那几个狱兵道:“你们先出去,给我好好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嘿嘿,如此绝色,老子还没见过呢!今日,就让我尝尝王爷的女人是何等滋味!”那几个狱兵听了牢头的话,微微一怔,看向澄樱的目光,竟然有几分不愿。 “还不快滚?你们放心,等老子尝过滋味,再任你们玩个够!”牢头看到那些狱兵迟迟不愿退下,当下又喝道。 “是!”那几个狱兵听了这话,这才齐齐看了澄樱一眼,掩下眼里的垂涎,然后这才放开澄樱退了出去。 等那几个狱兵退出去后,牢头才淫笑着把澄樱逼到墙角,“来吧,我的小美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怜惜你的……”说完,他急不可耐地伸手向澄樱暴露在外的肚兜内探去。 “滚开!”澄樱一把推开那个牢头,猛地挥手重重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你敢打我?”牢头大怒,他脸色狰狞,再次向澄樱逼过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硬生生地从地上扯起来,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澄樱的脸上,怒声喝道:“贱人!死到临头还如此硬气,看老子怎么折磨你!”说完,他狠狠地把澄樱推倒在干草堆上,整个人重重地压了上去,只听撕的一声,原本破碎衣襟已经被撕去了一大块。 澄樱内心惊慌至极,也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失去理智地拼命挣扎起来。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眼前这个肮脏的男人玷污,不能! 那牢头见澄樱仍然在做垂死的挣扎,当下再次狠狠地煽了她一记耳光,然后再次撕扯她身上的衣裙。鲜血,在唇角缓缓掺出,澄樱那娇嫩的脸颊已经红肿了一大片,她双手死死压住衣襟,阻止牢头撕扯她的衣裙,可惜,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然挣扎不脱。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澄樱的力气终于用尽,她无助地躺在地上,双眸空洞得可怕,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了心头,泪水,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她好恨,原以为拜托了千月灝的纠缠,想不到在牢中更加的悲惨,遭遇如此不堪的羞辱,与其如此活着被这样肮脏的男人玷污,她宁愿死去! 她惨然一笑,也不再挣扎,口中用力一咬,一阵钻心的疼痛在舌根传来,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在口里弥漫。 “贱人,你想死?没那么容易!”那牢头见澄樱欲咬舌自尽,当下用手死死捏住她的下颚,而就在他准备在再进一步把澄樱的衣裙扯开的时候,忽然惨叫一声,整个人犹如死狗一般飞向墙角,然后重重地跌落地上。 “是谁?竟敢……”然而,当他看到那站在不远处的人影时,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变成了恐惧,“不要杀我,不要……啊……” 一柄锋利的剑,深深地剌进了牢头的胸膛,他双眼圆登,死死看着眼前犹如恶魔一般的男子,眼里的恐惧还没有退去。 “碰了她的人,死!”冰冷的声音,在牢室里响起,那拈满鲜血的剑,被它的主人抽了出来。 澄樱惊魂未定,转头看去,赫然看到一身白衣的司徒潼出现在牢室里。而他,手上正握住一柄拈满了鲜血的剑。 司徒潼静静地站在地牢里,看着不远处那抹娇小柔弱的倩影,看着她脸上惊慌失措的模样,还有脸颊上的红肿,他的心里在瞬间猛地一揪,一抹淡淡的疼痛与不舍,在心里涌起。片刻,他压心里那复杂的感觉,缓缓解下外衣,快步上前把外衣盖在她那几乎裸露的娇躯上,沙哑 着声音道:“你……没、没事罢?” 澄樱内心的恐惧还没有退去,她双手死死抓住盖在身上的衣服,纤细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那强烈的恐惧感犹如潮水一般袭来,剧烈的疼痛,在敲打着她的心,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流淌而出,她那双因为惊恐而圆睁的双眸,渐渐无力地合上。 “你……该死!”司徒潼忽然脸色大变,把澄樱从地上抱起来,飞快地向外面走去。 出了地牢,外面的侍卫看到司徒潼抱在怀里浑身是血的澄樱,不禁脸色大变,快步上前把司徒潼拦下,道:“大胆狂徒,竟然胆敢公然劫囚?” 司徒潼脚步顿住,冷冷地看着拦在前面的侍卫,冷声喝道:“滚开!” 侍卫后退一步,领先一人朝着司徒潼,怒声斥道:“还不赶快将王妃娘娘放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感觉到怀里的人气息渐弱,司徒潼脸色难看至极,他再次冷声道:“她,我要带走,敢阻拦者,死!” 看着司徒潼凌厉的模样,侍卫揭露出惶恐之色,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却仍然没有退下。因为他们的职责是看守这里的犯人,若是犯人被带走,他们将会被牵连降罪。 见侍卫仍然不肯退下,司徒潼脸色一沉,眼里迸射出疯狂的杀意,手中的剑缓缓扬起,冰冷的唇角微翘,露出了一抹奢血的笑意。 感觉到司徒潼那浓浓的杀意,拦在前面的侍卫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领头侍卫看着司徒潼,犹豫了一下,大声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上!” 司徒潼冷笑一声,抱住澄樱的手用力一紧,身体己经在瞬间跃上前去,银光一闪,一剑把拦在身前的侍卫劈倒在地,身影犹如闪电一般,已经窜了出去。 ------------ 第一百一十章 营救出宫1 “樱儿,你醒醒,醒醒……”澄樱朦胧中听闻一阵呼喊声,泪水浸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樱儿,你醒了……你醒了!”司徒潼用力的搂着澄樱的身子,紧蹙的双眉终于舒缓些许。 “是你”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听着那熟悉的话语,闻着他那熟悉的气息,澄樱泪眼模糊,哽咽出声,心,却痛得厉害,为了她,他终究还是来了么?亦或是这是一场有他的美梦? “是我、是我!”司徒潼握着澄樱的双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这不是梦,我来救你了!” “我……我,以为……”抚着司徒潼那温热的脸,澄樱颤抖的哽咽着,此刻,她身上仿佛不治而愈了。 “公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绿芜害的,若是绿芜早点找到主子,公主也就不会遭受这样的严刑拷打。”一阵哭腔从旁边传来,澄樱吃痛的挪动着身子朝着出声的方向望去。 此刻她才发现,她正置身于那片梅林,而绿芜正站在树下泪流满面的凝视着她。 “绿芜,别……别……不,不关……你的事!”澄樱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没动一次唇,她撕裂的舌根就会涌出打量的鲜血,痛的揪心。 “你不要再说话了,樱儿,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在把你留在这里了,就算拼死,我也要带你走出这里。”司徒潼轻轻拭去澄樱的泪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今后若是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允许,不允许你如此轻易的结束掉自己的性命,若是你走了,那么我绝对不会留下,此身,唯你相随……” 此生,唯与你生死相随!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重重地敲在澄樱的心上,令她心中的阴霾,在瞬间烟消云散。她还顾虑什么?此生有他相伴己足唉,有他在身边,即使是死,又何妨?泪水汹涌而出,澄樱的脸上却露出了笑意,真正解脱的笑意,她轻轻握过他的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攥住,轻声道:“司徒潼,我们一起,离开。”随他走,与他一起离开。此生,生死相伴,不离不弃! “司徒潼,你好大的胆子,想不到,为了这个女人,你竟然敢闯皇家天牢,我还真是小觎了你!不过,你认为你还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么?”千月灝领着一行侍卫匆匆赶来,看着澄樱与千月夜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千月灝脸色越发难看,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看着领兵而来的千月灝,司徒潼却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千月灝,本王本来答应过千月夜,绝对不会动你一根汗毛,但现在,我要违背的我的诺言了,你如此折磨樱儿,我不杀你实在是难泄心头之恨!这里虽然是你南诏国的皇宫重地,但是,有你这个王爷护送我们,本王与樱儿活着离开这里,应该不是问题,五王爷,你说本王说得对么?” “你!”千月灝脸色难看至极,愤怒地看着司徒潼,“你想本王爷为你开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司徒潼却脸色一沉,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说完,司徒潼对绿芜道:“绿芜,架住他往外走,若是碰到侍卫,就在他身上刺个窟窿,本王倒是要看看,南诏国皇帝心疼不心疼他的儿子!” “你,司徒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千月灝暴怒,咬牙切齿地叫道。可惜,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绿芜一把揪了过来,用刀架在他的颈项。 司徒潼并不理会千月灝的叫嚣,而是对澄樱柔声道:“樱儿,我们走罢。” 澄樱紧紧握住殷启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坚决,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司徒潼见澄樱点头,便将澄樱横抱起身。她不知道她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但是,此刻,有他在身边就足唉,生死相随,有他在,即使是死,她亦甘之如怡。 “给我统统退到梅林后面……”绿芜用刀抵着千月灝的脖子,大声的喝到。所有的侍卫统统退却到梅林后 踏出梅林,外面空无一人,周围静得诡异,而司徒潼并没有多作停留,夹持着千月灝,亦不躲避,直接往宫门走去。 宫门就在咫尺.而就在这时,宫内忽然犹如潮水一般,涌出了无数侍卫,将众人团团围住,当先一人看着司徒潼等人怒声喝道:“大胆刺客,快快放开王爷!” 绿芜冰冷的容颜忽然翘起了一抹轻蔑的笑意,只见寒光一闪,她毫不犹豫地在千月灝的臂上剌了一刀,冷声道:“挡路者,再踏前一步,我就要了他的命!” 千月灝痛叫出声,眼里满是怨毒,看着那个侍卫统领,嘶声叫道:“不要管我,将他们碎尸万段!” “你这个混蛋,给我闭嘴!”绿芜的眼里闪过一丝奢血的杀意,捏住千月灝的脖子,用力一紧,寒声道:“若是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那位侍卫统领心中一惊,终究还是投鼠忌器,领着侍卫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道来,大声道,“放五王爷,我让你们离开!” 看着周围那密密麻麻的侍卫,司徒潼脸上掠过一抹凝重,他牵住澄樱的手,沉声道:“樱儿,我们走!”说完,他环住澄樱,缓缓向宫门走去,绿芜却夹持着千月灝在前面开路,剩余的几个暗卫紧紧跟在后面,警惕地看着那些侍卫。 那位侍卫统领见司徒潼一行人已经渐渐退出宫门,当下一挥手,咬牙喝道:“快去禀报皇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站在他身旁的侍卫飞快地向宫内跑去,而他,待那侍卫离去后,带着众人再次向司徒潼他们逼去。 宫门外,围了不少侍卫,只是因为顾虑千月灝,那些侍卫并不敢上前,忽然,远处传未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辆马车冲过那些侍卫的包围,向司徒潼等人奔来,马车方停,一位俊美男子跃了出来,大声道:“八哥,樱儿,快上马车……看到那男子,水若云心中却尽是诧异。 这位男子并不是别人,而正是她一直不喜戒备的司徒风,她没有想到,此刻,司徒风愿意冒着丧命的危险过来就她和司徒潼。 司徒风突然出现,除了水若云心中诧异之外,司徒潼等人皆神色如常,显然是早己知道司徒风会在门外等候。而除了水若云,还有一个人脸色大变,那就是千月灝,一直以来司徒风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条无用的狗东西,看到原本属于自己的走狗,现在竟然背叛了自己倒戈相向帮助司徒潼,他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怨恨与怨毒。 司徒风目光扫过那些层层包围的侍卫,俊容上有着说不出的凝重,他顿了顿,对司徒潼沉声道:“八哥,我们是否先离开?” 司徒潼脸色凝重,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转头对绿芜吩咐道:“绿芜,带着千月灝一同离开。” 而就在这时,忽然团团围住众人的侍卫在宫门处自动分开了一条道,一道明黄色的人影在人群中缓缓走出,伴随而未的却是一声怒喝。“司徒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跑到朕的南诏国撒野” 看到来人,澄樱的心里微微一沉,就连小羽等人的脸色亦微微一变,只有司徒潼神色如如,看着千逸风,微微一笑,淡声道:“逸皇,好久不见,当年逸皇曾去天朝朝贡,本王还是一个无知孩童,想不到,事隔十多年,竟然能够再次见到逸皇,实在是令人感慨唏嘘!” “司徒潼,速速让你的人放开灝儿,朕饶你不死!”听了司徒潼的话,千逸风脸色微微一沉,眼里闪过了一丝杀意。 司徒潼冷笑,仍然淡声道:“逸皇,你认为,本王会相信你的话么?这里是南诏国,若是本王放了千月灝,你一声令下,本王等人便插翅难飞!” 看着脸色煞白,浑身鲜血的千月灝,千逸风脸色难看至极,他咬牙道:“司徒潼,你最好不要执迷不悟,这里是朕的地盘,你认为你们能够逃出朕的掌心么?若是你放了灝儿,朕答应你,绝对不会伤你性命!” 司徒潼缓缓摇头,事到如今,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就凭千逸风一句话,他又怎会相信?更何况,他杀纳兰桐香的事情,千逸风早己知道,千逸风与天朝太后纳兰桐香珠胎暗结的关系,别人不知,他却一清二楚,若是落到千逸风的手上,千逸风为了纳兰桐香,亦不会放过他,或者会将他交到千月灝手上。 想到这里,司徒潼讥讽一笑,大声道:“逸皇,虽然你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但是,恕本王信你不过!本王告诉你,本王从来不愿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即使你是一国之君,亦不行!” “你!”千逸风大怒,正想说话,而在这时,一道银色的身影忽然在人群中走出,飞快地向司徒潼等人扑去。 然而,见有人突然上前,司徒潼脸色大变,正想有所动作,却听千逸风怒叱道:“夜儿,你做甚?”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营救出宫2 然而,千月夜却对千逸风的话恍若未闻,径自一步一步地向站在澄樱身旁的司徒潼走去,带着歉意道:“潼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到我应承的事情,我没有帮你好好照顾樱儿,还让她受尽五弟的折磨……但是……” 千月夜的话还没说尽,一旁的绿芜便打断道:“主子,这个太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一切都是这个千月灝害的!”想到天牢中澄樱受尽那两个人渣侮辱的模样,绿芜怒火中烧,执刀的手不禁一紧,千月灝的颈间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缓缓地流出浸湿了银色的刀面。 “绿芜。”司徒潼低声直至,“承诺的我的你做到了,你想我怎么做?”挑眉,司徒潼冷声的问道,此番千月夜上前,绝不是向他道歉那么简单。 “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若是你定要杀一个人泄愤的话,那就我来罢,我希望你放了五弟,由我来抵命。”千月夜嘶哑的说道,他镇定的眼神尽是坚持。他,早就不该活在这世界上了,都是母后的栽培,都是母后的善心他才有今时今日这样的地位。灝是母后留下的唯一血脉,若是能用他的命换取灝的命,他甘之若饴。这世上他以没有什么牵挂了,他这一身最爱的女子找到了自己最终的归宿,而他的好兄弟已经长大成人了,此身他无可留恋了…… “你……”司徒潼看着千月夜却再也说不出一字,千月夜虽不是他的亲生兄弟,但他们之间的感情比那些宫中尔虞我诈的兄弟之间的感情不知好多少倍,虽然他们之间有着互相利用的关系,但都是因他们出生在帝王之家,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们不得不背负一些他们不想承受的包袱,虽如此,可是他们依旧惺惺相惜。 几十年的友情,并不是说能抛下就抛下的,他不想杀他,亦不会杀他…… “潼,不要想那么多了,劫持我就可以,我保证,我一定能够带你们安全的逃出这座皇宫。”千月夜当机立断的斩断了司徒潼的想法,此刻他们就是这瓮中之鳖,被人前后夹击着,就算劫持着灝,让他们出宫又如何,宫外还有重兵潜伏在城门外等候着呢,他已经派人铺好的路,只有劫持他,他们才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司徒潼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看怀中的澄樱,澄樱凝视着司徒潼努力的笑道:“放……放了他……” 良久,司徒潼对着绿芜身旁的暗卫缓缓说道:“你,去挟持太子。”只见那厮手一手抓住千月夜的肩膀,一手执软剑抵着他的脖子。 看着千月夜亦被暗卫挟持着,千月灝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他死死盯住一旁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神犹如毒蛇一般,刺在澄樱的身上,目光里全是不甘与愤怒,还有那浓浓的怨毒。 而站在不远处的千逸风,脸色却已经完全沉了下去,他愤怒地看着亦被暗卫挟持着的千月夜,怒声喝道:“夜儿你怎么如此的蠢钝?你以为司徒潼会因为放了灝儿么?你太异想天开了!” 千月夜缓缓转头,并没有立即回答千逸风的话,而是看着身后的司徒潼淡道:“答应我的做到,放了灝儿。” 司徒潼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朝着绿芜说道:“绿芜,放了千月灝……” “主子你在说什么,怎么能放了他,你忘了他是怎么对公主的么?放了他就等于是放虎归山……”绿芜还没把话说完,只见司徒潼低沉着连,漠道:“这是命令,绿芜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知道了主子!”绿芜心虽有不甘,但还是勉强自己放了千月灝。他们之所以被称为暗卫,是因为他们誓死都要服从主子的安排,即使主子的指示是错的,他们也要无条件的服从,若是不服,那就是背叛,会遭到暗卫队的追捕,直至死亡为止。服从就是他们的命。 被绿芜松开的千月灝悠然的耸了耸肩,修长的之间缓缓地探向溢血的颈间,望着被鲜血染红的之间,千月灝缓缓地伸出舌头舔去鲜血,此刻他的面容已经狰狞,微扬的嘴角浮现一抹带着诡异死亡的微笑。 “父皇,现在二哥在他们的手中,儿臣希望父皇不要惹怒他们,放过他们。”缓缓地走向千逸风,千月灝反常的说道,他带着杀气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司徒潼和澄樱两人的身上。 韵易风怒极,千月夜是他最器重的儿子,亦是南诏国未来的储君,如今,在这众目睽暌之下,竟然向着司徒潼那帮人,甚至还把自己的性命当做要挟他放人的把柄,此刻若不是有所顾虑,千逸风几乎想狠狠一记耳光将千月灝煽醒!然而千月夜虽然令他怒恼,却亦是他的亲儿,他不能不有所顾虑。 想到这里,千逸风权衡再三,终于强行忍下心中的恼怒,冷声喝道:“朕可以答应放了他们,但是我要他们即刻放开夜儿,否则,朕将他们碎尸万段!”说完,他一挥手,在城墙上瞬间站起了一片黑影,千万支弓弩对准司徒潼等人。 司徒潼脸色大变,连绿芜等人亦神色凝重,这千万支箭在瞬间射来,即使武功高如绿芜,亦难以抵挡。而澄樱却在瞬间苍白了脸,看向司徒潼的目光,有着浓浓的担心。 司徒潼缓缓握住澄樱的手,微微紧了紧,唇边漾起一抹笑意,淡声道:“樱儿,你怕么?”他深沉的眸子锁住她,此刻,那双眼眸竟然灿若星辰。 澄樱轻轻靠向他,脸上亦露出了一丝笑意,轻声道:“有你在这里,我不会怕……” 是的,与他在一起,她不怕,死已经不足为惧,有他陪着她,她的心,不会孤独。 “好,这才是我司徒潼深爱的女人!樱儿,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博一博罢!若是能够活下去,是我们的命,若是不能,就生死相随!”司徒潼用力抱紧了澄樱,目光缓缓扫过从司徒风等人的脸上扫过,而司徒风与绿芜等人,也目光坚定地看着司徒潼。 在这一刻,己无虽多言,各人心中都已经有了决定,司徒潼的目光终于越过众人,落在千逸风身上,他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无视千逸风脸上那愤怒的表情,淡声道:“逸皇,本王可以答应你,即刻放了夜,但是,你答应本王的,可会做到?” 千逸风恶狠狠地瞪住司徒潼,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道:“朕金口玉言,答应你的事情,朕自会做到!朕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夜儿,便任你们离开!只是,你们能否平安回到天朝,朕不保证……”千逸风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威胁!一国之君,被逼答应司徒潼如此的条件,令他心中愤怒,只是他身为帝皇,君不戏言,即使心有不甘,为了保住千月夜的性命,他不得不答应司徒潼的要求,可是,他只答应现在让司徒潼等人离去,终于日后的追杀,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好,本王相信逸皇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既然如此,那么本王就先行一步了!”说完,司徒潼抱着澄樱,轻声道:“樱儿,你们先上马车。” 澄樱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小心一点。”说完,她随着绿芜一同,上了马车,而司徒风紧跟而上,待众人安然上了马车,司徒潼这才对挟持着千月夜的暗卫点了点头,然后将马车缓缓驾动马车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向前走去,而一直到马车出了包围圈,暗卫这才猛地在千月夜的背上一拍,将千月夜推出,然后足下一点,身形飞跃儿起,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转,然后飘然落在马车上,只见他一把扯过僵绳,轻轻一动,马车犹如离弦之箭,飞快地向前跑去。 千月灝看着千月夜被暗卫一掌推倒在地,他连忙跑去扶起雪地的千月夜,看着远去的马车,他俊容扭曲,双眸欲裂,墨色的眸子因为愤怒而变得血红,嘶声喊道:“司徒潼,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而千逸风亦脸色阴沉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冷声大喝:“传朕的旨意,速将司徒潼等人拿下!若有反抗,杀无赦!”说完,他猛地一拂衣袖,也不理会在暴怒中的千月灝和一脸阴沉的千月夜,大步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随着千逸风离去,层层侍卫亦渐渐散去,千月夜即刻踹开宫门口的侍卫,跳上了马匹,朝着司徒潼离去的方向追赶上去。只有千月灝,仍然站在原地,双目死死看着司徒潼等人离去的方向,此刻,他眼里全是狰狞的杀意,浑身鲜血的他,此刻看起来犹如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马车一路狂奔,司徒潼所选之路皆是偏僻山野,连日颠沛流离,众人无不觉得疲倦,特别是澄樱,她不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再加上身上有重伤,这一路风餐露宿,令她吃尽了苦。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司徒潼之伤 但是,每个人心头都有着劫余后生的喜悦,没有人埋怨,亦没有人说累,澄樱静静的依偎在殷启的怀里,听着马车外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那清晰的马蹄声,心里有着满满的暖意,不管今后的路如何走,但是,她终究是在他身边,只有他在,她就不会彷徨,不会无措。 深山寒冷,风雪肆虐,一路颠沛,终于渐渐远离了南诏国国都。途中几次险险被拦阻,却仍然有惊无险地度过,马不停蹄地跑了数日,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已经渐渐甩开追兵,眼见天朝与南诏国的边境就在不远,大约两日便可过南诏国界,而连日的奔波,水若云已经抵挡不住,脸色越发的苍白,身上的旧伤更是反反复复。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司徒潼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将澄樱抱下,笑道:“樱儿,累了罢伤口若是不痛就下来走走罢!” 风雪咋停,山野间满目一片雪白,暮色愈加深浓,风儿拂过枯黄的草木,簌簌作响。连日躲在马车里,澄樱己疲惫不堪,此刻出来,呼吸着山野间的新鲜空气,沉重的心情亦平静了许多,轻依着司徒潼那温暖的怀抱,她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 “樱儿,让你受苦了……”将澄樱拥入怀中,轻轻用披风挡住寒风,司徒潼的语声哑然,好似隐忍心上剧痛。这一路逃亡,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只是,那双黑眸,却始终灿若星辰,闪着喜悦的光辉。 “司徒潼……”看着站在马车前那些暗卫军,还有坐在马车上似笑非笑的绿芜和司徒风,再看看山野中那凄凄景色,澄樱不禁伸出双臂,环圈住司徒潼的腰身,侧脸紧贴在他胸前,轻声呢喃,“我这是在作梦么?” 好像在做梦,一个甜蜜的梦。他在她身边,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突然好怕,怕这只是一个梦,这个梦,轻轻一碰就碎。 “樱儿,这不是梦……”司徒潼俊美的容颜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然而,在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取而代之的是那浓浓的惊恐。 ‘嗖一一’刺耳的啸音划破静谧的黄昏。急射而未的箭矢,在司徒潼的瞳孔中放大,他忽然紧抱住澄樱,猛地一转,而澄樱只觉得寒风扑脸而未,在她那惊恐的眸光中,锋锐利器急违而至,只听‘噗’的一声,箭矢深深地剌进了司徒潼的后心。 是锋利的暗箭!突如其来的凶险将澄樱吓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失声惊呼道:“司徒潼……” 随着澄樱的惊呼落下,司徒潼与绿芜在瞬间落在司徒潼的身旁,急声叫道:“二哥(主子)……” 司徒潼俊容苍白,身咻微撇摇晃,却并未倒下,他抬臂将澄樱护在身后,厉声道:“快上马车,快……” 声音方落,远处响起了如雷般的马蹄声,澄樱惊惶看去,却见昏暗暮色中,远处,尘土飞扬,火把耀红半边天际。一人一身暗红在前,金色的面具泛着璀璨的光芒,此人正是曾经劫持过澄樱的神秘面具男。 司徒潼的身体渐渐变得沉重,他踉跄着,将澄樱推向马车,“樱儿,快走……” “我扶你……”触手一片温热的鲜血,澄樱心中早己慌乱无措,她用力扶住司徒潼,哽咽着哭喊着。 司徒潼死死拽住澄樱的肩膀,用力将她推向马车,迫切急促地咬牙底喊,“樱儿,你快走,别管我!” 马蹄声已经渐渐逼近,在如雷般的蹄声中,隐隐传来了绿芜那急促的呼喊声,澄樱双手死死拽住司徒潼的衣襟,早己泪流满面的脸上有着不肯妥协的屈强:“司徒潼,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今生,没有你司徒潼,我澄樱绝不会独活在这世上!” 在呼啸的寒风中,她的声音一字一句得传进了他的耳里,敲在他的心上!今生,若是没有你司徒潼,我澄樱绝对不会独活在这世上!司徒潼薄薄的唇瓣.缓缓翘起了一抹笑意,只是,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如纸,他搂住她纤腰的手,忽然猛地一紧,抱住她身体腾空而起,在瞬间向马车跃去,澄樱与他重重地撞进马车里,而不等她回过神来,只觉得一阵剌耳马儿嘶叫,远处风声嗖嗖,数支箭儿插在马车的窗掾上,而这时,马车也猛地一震,向前方急驰而去。 天色已经渐渐黑暗,马车里伸手不见五指,只听闻车外风声呼呼作响,将那如雷般的马蹄声远远抛开。在黑暗中,澄樱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无声滑落,她颤抖着手,摸索地将司徒潼抱在怀里,颤声轻唤:“司徒潼,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手中粘腻湿滑的感觉,令她心惊胆颤,她亲眼看到,那支锋利的箭矢深深地噗进他的后心,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人在瞬间撕裂。那样剧烈的疼痛,令她几乎失去了呼吸,难以承受。 没有回应,司徒潼被她搂在怀里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往下滑,澄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惶,失声痛哭,“司徒潼,你回答我,你答应过我,今生与我不离不弃,如今,我就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你求求你、回答我,回答我好不好……” “樱儿……我在……别哭……”在黑暗中,一双冰凉的手,轻轻地拭过澄樱的脸颊,而然,还不待她有所喜悦,那手却无力地滑落,瞬间,澄樱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瞬间龌固,整个人犹如跌进冰窟。 “司徒潼,你还醒着的对么?你会没事的对么?你告诉我,你会没事……”紧紧攥住他那冰凉的手,巨大的恐惧袭来,澄樱已经语无伦次。 “樱儿,你别急,八哥只是昏过去而己……”司徒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语气里有着安慰。 “司徒风,你告诉我,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么?”澄樱心中痛涩,哽咽着哭喊,是她的错,那支箭,本来的目标是她,可是,司徒潼却为她挡下,若不是她,他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变得如此模样……她的心,好痛好痛…… “樱儿……坚强点,若是八哥听到你在责怪自己,他会心疼的!”司徒潼幽幽的说道,语气中带着几丝忧忡。 “他们不是南诏国的人,他们到底是谁?他们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澄樱颤声的说道,此刻,她才浑然想起,领头的个红衣男子,根本就不是千月灝,他们身穿的衣裳也并非是南诏国的衣裳。 “樱儿,你不记得么?他们是嵌月国的余孽,是特意为纳兰桐香来找八哥报仇的……”说道这里,司徒风的话戛然而止,此刻他才想起,澄樱喝下了绝情水,根本就不可能记得往事。 嵌月国、面具男、纳兰桐香,记忆的稀稀碎片似乎拼凑成了一幅幅影像,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澄樱骤然头痛欲裂。她想起一些事情了,想起了她和司徒潼一同出兵嵌月国的事情,想起了军营中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一些有关于面具男和纳兰桐香点点事情,但是她糊涂了,她根本就想不起纳兰桐香和面具男有什么关系。 一路疾驰,一路颠簸,密不透风的车帘隔绝一切,在黑暗中,不知这车驾将驶向何处。粘腻的液体,湿了澄樱一身,她犹如失去灵魂的雕塑,在黑暗中,紧紧抱住司徒潼耶渐渐变得冰冷的身躯,马车跑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之时,耳边终于传未了一阵喧哗,马车也倏地停下。 车帘被暗卫掀开,一队人马出现在马车不远处,澄樱下意识地抱紧司徒潼,却听绿芜急声道:“公主,快放开主子,大夫来了……” 大夫,他们安全了么?澄樱心中一阵恍惚,耳边隐隐听到绿芜在急促地说着什么,然后怀里一空,司徒潼已经被暗卫抱下车去,而她只觉得整个人犹如虚脱一般,双眸一黑,便昏了过去。头,很痛,心,也很痛……司徒潼,你在哪……无边的黑暗中,澄樱苦苦挣扎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猛地睁开双眸,一阵剌目的光芒袭来,天色已经大亮。 这是那里?宽大简易的帐篷,简单的摆设,帐篷外,隐隐传未了口号声,这一切,恍若是梦。 “公主,你终于醒了?”清脆的声音传来,澄樱转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绿芜。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剌了一下,澄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颤声道:“他呢?他……他怎么样了?” 绿芜脸色只是略微一凝,随即笑道:“公主,主子没事,虽然伤势有点严重,但是在大夫的诊治下,已经没有危险。” 澄樱重重地吁了一口气,心头终于放下了大石,她不理会脑海里传来的一阵阵眩晕感,挣扎着起未,道:“绿芜,他在那里,快带我去,我要去看他……”虽然绿芜说司徒潼没事,但是只要未见到本人,她始终放下不下! 绿芜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劝道:“公主,你刚刚醒来,身子有伤还很虚弱,还是先歇一会,过会儿奴婢再带你去看主子可好?” “不!我真的没事!”澄樱固执地摇头,然后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没有看到他,她怎能安心她的衣裙上,还有耶斑斑血迹,那是他的血,他为她受伤流的血,看着那剌目的红,她的心,就犹如被刀剐一般的疼痛。 看着澄樱那固执的模样,绿芜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再劝说,上前搀扶住澄樱,与她往帐篷外走去。 司徒潼所在的帐篷就在不远才处,澄樱在绿芜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向前走,每靠近一步,她的步伐就越是沉重,距离越来越近,她的步伐仿佛重若千斤。 双手紧紧攥住,手心已经沁满了冷汗,司徒潼,你真的没事了么?伤得真的不严重么?看着不远处的帐篷,澄樱脸色煞白,她忽然很害怕,害怕看到他那虚弱的模样,不敢在想下去,她咬住唇,心底默默念叨“司徒潼,你一定没事的!一定要平安……” “樱儿!” 澄樱抬头看去,却见司徒潼与一行暗卫在司徒潼的帐篷中走出,司徒风则关心的望着她,而其余的暗卫则低垂这头很是伤心 看着暗卫那伤心的模样,澄樱只觉得身体发软,一颗心在瞬间沉了下去,足下再也坚持不住,一个踉跄几乎摔倒。暗卫们为何如此的悲伤,司徒潼,难道司徒潼他…… “公主,你怎么了?”绿芜眼急手快,赶紧将澄樱那摇摇欲坠的身躯扶稳,急声问道。 然而,水若云却没有有回答小玉的话,而是死死看着司徒风,颤声道:“司徒风,告诉我,他……他到底怎么了……” 司徒风看着澄樱那苍白虚弱的容颜,先是微微一怔,继而与暗卫快步上前,道:“樱儿,你别担心,五哥他很好,他没事……” “没事……司徒潼,你不会骗我的对么?他没事的对么?”水若云犹如溺水的人,伸手死死攥住司徒风的衣襟,求救一般,看着司徒风。 “公主,你相信王爷,王爷不会骗你,主子他真的事,那支暗箭已经被大夫取出来了!”一旁的暗卫见状,即刻连声说道。 “他没事……太好了他没事……”听了暗卫们的话,澄樱苍白的容颜终于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意,泪水,却忍不住犹如涌泉一般汹涌而出。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忽然用力推开绿芜,跌跌撞撞往帐篷跑去。 帐篷中空无一人,司徒潼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洁白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染透,他那俊美的容颜此刻看起来苍白如纸,双眸紧闭,仿佛在沉睡中。 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澄樱缓缓走过去,指尖轻轻落在他那苍白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他没事,他真的没事……感觉到指尖上传拉的暖意,澄樱无声的抽泣,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毛,他挺直的鼻梁,然后落在那薄薄的唇瓣上,她的动作很轻很轻,仿佛害怕打扰到沉睡的他。 “樱儿……”仿佛是有感应一般,司徒潼缓缓睁开了双眸。 “你醒了……你……”你还好么?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因为声音早已经哽咽得不成语句。 看着泪梳满面的澄樱,司徒潼眸子里有着深深的心疼与不舍,他艰难地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沙哑着声音道:“别哭……你哭得我心痛……” “我不哭……”紧咬住下唇,欲忍住那汹涌而出的泪水,却终究不能忍住,压抑己久的心灵,此刻得到了释放,她流泪,是因为这是喜悦的泪水,劫余后生的泪水。 她怕碰到他的伤口,只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感受他的存在,在这一刻,任何语言己显多余,唯有心底,那浓浓的爱,在缠绕,在无声地告诉对方,她与他,都很在乎,真的很在乎。 经历了种种劫难,他们终于能够毫无芥蒂地毫无保留地接受了对方,生死相随,此生不离不弃,他与她的爱,已经深深地印在对方的心底,此生再也难…… 夜,寒风呼啸,守了司徒潼一日,直到他沉沉睡去,澄樱才回自己的帐篷。 连日奔波,并没有好好歇息过,可是,此刻躺在床榻上,澄樱却了无睡意,看着帐篷外传进来的点点火光,想起司徒潼的柔柔细语,她的心,激动莫名,难以入睡。 一切都雨过天晴了,对么?现在她已经离开南诏国皇宫,离开了那纠缠不清的人,回到司徒潼身边。 过了明日,随回到天朝,或许,她真的能够在活着的时候,过上一段平静的日子,有司徒潼在身边的日子。 睡不着,澄樱披上外衣,缓缓踏出帐篷,夜风啸寒,而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寒意。仰首看向漆黑的天空,好美的夜色,璀璨星辰点缀苍穹,帐篷外,火光磷磷偶有守夜的侍卫巡过,一切是这样宁静。 目光不经意扫过不远处,星星的篝火渐明渐亮,澄樱朝着篝火缓步走去,不知不觉间澄樱已经渐渐远离了营地中心仍不自知,一阵寒风吹过,一袭黑影,悄然而至,一双冰冷的大手,在瞬间扼住她的颈项,底底的冷笑声,在她耳边响起“美人儿,你在想什么?在想本公子么?”水若云猛然一惊,张口欲呼,却被人在瞬间死死捂住,她惊恐地睁大双眸,对上了那张冰冷的面具,他……他是那个面具男!看着面具男那双闪着诡异的光芒的双眸,澄樱只觉得浑身冰冷,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跌入冰窑之中。 “美人儿,本公子可真是好想你……”面具男冰冷的脸颊轻轻贴在澄樱的脸上摩擦,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挑逗。 脸颊上冰凉的触感,令澄樱毛骨栗然,她挣扎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他,却无奈,被面具男死死抱住,甚至捂住她的唇,不让她叫喊出声。 “想喊人么?美人儿,你可真会伤本公子的心……”面具男冷冷底笑,深沉的黑眸渐渐冷了下去,他忽然猛地将澄樱的身体拽进怀里,松开了捂住她唇的手,并在她呼喊出声之前,俯下,堵住了她的双唇。 “美人儿,你最好不要反抗,不然,本公子可不会介意在司徒潼的面前,要了你的身子……”他轻轻啃咬着她的唇瓣,威胁一般底语。 “你放开……”她张口怒斥,却被他狡猾地趁机探进舌尖,在她的口中疯狂地肆虐,一双冰冷的手,在她那玲珑纤细的娇躯上缓缓滑动。 滑腻的舌尖在口中搅动,澄樱只觉得一阵恶心,强烈的屈辱的感觉,令她羞愤万分,她张口,用力狠狠一咬,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面具男,正想大声呼喊,脖子上却猛地一阵剧痛,她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双眸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该死的贱人!”面具男用手狠狠地拭去唇角的血渍,深沉的黑眸里有着浓浓的杀意,他冷冷地看向不远处隐隐巡过的侍卫,冷笑一声,然后抱过澄樱耶软倒在地的娇躯,足下一点,身影在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在恍恍惚惚中,只觉得浑身酸疼,仿佛身体被什么东西辗过一般,双眸沉重得不愿睁开。周围很安静,然而,不知何处,隐隐传来一阵阵轻忽声。澄樱睁开双眸,触目所及的是那粉色的幔帐,还有扑鼻的熏香,不在帐篷……这是那里? 看着那雕花的木窗,还有那微微飘荡的纱幔,水若云忽然觉得这里有点眼熟,眼前的景物,她仿佛曾经看过。昨晚的思绪尽数到会,她被神秘的面具男抓来了,难道……这是面具男的别院? 哭声悲悲切切,澄樱惊魂未定,扭头看去,隔着层层纱缦,她隐隐看到一个身影卷缩在纱幔外,还没等她掀开纱幔,纱幔外的那道身影却意外的站起,纱幔缓缓掀开,一个脸带银色面具的男子魅笑道:“你终于醒了!” 男子虽然改换了面具,但是他的声音却被澄樱一耳听出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装神弄鬼的?你抓我来到底是为何?” “你说呢?”面具男依旧魅笑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不知道你的企图,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别要想将我用来威胁司徒潼。”澄樱毅然决然的说道,她不想成为司徒潼的软肋,更不想成为他的一种负担。 “美人,你怎可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感谢我把你从司徒潼的魔爪中救出。”修长的手指覆在澄樱的翠眉上,轻轻的抚着而后慢慢下滑,落在她挺立的鼻上,最最落在她殷红的唇上。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分离1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愤愤的甩开面具男冰冷的指尖,澄樱转头不理会他。 “哎呀!我怎么忘我!”面具男故作吃惊的样子,诧异道:“你失去了记忆,又怎么会知道司徒潼所对你做的恶行呢?” “什么恶行?你在胡说些什么?”微眉紧蹙,澄樱厌恶的斥道。 “胡说?美人、我从来都不说胡话的,怎么?难道你不想知道以前在你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面具男并没有因为澄樱的厌恶动气,嘴角依旧扬着,无可置疑,澄樱的确想知道过去所发生的事情,这点似乎面具男早已看透了,还没等澄樱开口,面具男便对着门外的侍卫令道:“去,把那个丫鬟带上来。” 澄樱疑惑的看着面具男,心中异常的烦乱。丫鬟,那个到底是谁,和她的过去有什么关系么? 下一刻,等澄樱回神之际,只见不远处,两个侍卫押解着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女子缓缓地走来,女子披头散发,身上带着重重的枷锁。发丝遮挡着她的面容,澄樱无法看清楚她的模样,只是,那抹身影已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本王要你认认,这位女子是不是你家小姐。”看着被侍卫带上来的女子,面具男邪魅的笑了笑。 女子缓缓地拨开阻挡视线的发丝,缓缓地抬眸望向身前的澄樱,当她的眸子落在澄樱那张美艳至极的脸上是,泛红的瞳孔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下。女子恍然如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深怕眼前的人一触碰就会碎。 幽黑的眸中倒映出那熟悉却又陌生女子的容貌,当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的那一瞬间,澄樱的心颤抖抽痛的,心疼大于震惊。 良久,女子才哽咽开口,“小姐真的是你么……不是我在作梦罢!” “你……”许久,澄樱才心疼的吐出一句,她如何也叫不出这个女子的名字。如此熟悉的人,她却失去了有她的所有记忆,她却叫不出她的名字,一股挫败在她的心底油然而起。 “小姐,是我是我,我是云清啊!小姐,云清没有被处死,云清一直都在小姐的身边,小姐应该记得清流吧!清流就是云清,云清就是清流,我一直都在小姐的身边守护者小姐!” “云清……清流……”澄樱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嘟囔着,脑海中闪过无数模糊的画面。她想追溯那些逝去的模糊画面,但是只要稍稍一用力,她就头痛欲裂。澄樱双手紧扣着脑袋,贝齿死死地咬着泛白的下唇。 倏然,一旁的面具男双手紧扣住澄樱的双肩,他沉声说道:“想下去,用力的想下去!” “不行!我全部都想不起来了,我的头疼得就要裂开了!”澄樱一脸惨白,斗大的泪珠烁烁的留下。 “想,想、你一定要想起来,你怎么能忘了过去司徒潼是如何对待你的呢?”面具男激动的说道,死死地扣在澄樱肩上的双手似乎要将她捏碎。 “不要了!不要了,小姐,云清求求你,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云清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上前想要将面具男从澄樱身旁推开,但却被面具男无情的撂倒在地上。云清不屈的再次爬到面具男的脚边,搂住面具男的脚苦苦的哀求道:“王爷,求求你,你不要再逼我家小姐了!失去记忆已经让我家小姐很难受了,你在这么紧逼她,她会承受不了的!”若是早知道这个神秘的面具男会如此逼迫小姐,她刚刚怎么的也不会说自己认识小姐的。 “滚开!”面具男狠狠地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云清这个人腾空而起,直冲雕花的房门撞去。 “云清!”澄樱惊呼道,想起身去扶澄樱,但她的身子却被面具男死死地按压在榻上,动弹不得丝毫。 “美人,你好像很紧张她的……”面具男眼中闪烁着残忍,他松开澄樱,慢步走向瘫倒在门边的云清,回眸对澄樱残忍的笑道:“既然你那么紧张她,那我杀了她你会怎么样?”说罢,他缓缓地伸手,捏住云清的颈项。 “不要,放开她,我想,我会想起来的!”澄樱匆忙的跑到了门边,用力的拽住面具男的手,不让他迫害云清。 “你会想起来!几个月、一年、还是几年?就算你有这个时间,我也没有那份闲心!”面具男残忍的冷笑道,他加重的右手的力道,被枷锁扣住的云清无力挣脱,只能不停的咳嗽喘气。 喘气。 “放开她,你给我放开她……”澄樱嘶声的吼道,她的锐利的指甲在面具男的手臂上胡乱的抓挠着,但面具男却毫无动摇,似乎澄樱只是在给他挠痒。 “不要再挣扎了,还不给我想,若是你想不起来,她的死就是你造成的!”面具男又加重了力道,云清的脚逐渐的曲直。 “我想……我想!”澄樱慌忙的松开手,紧闭双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强迫自己想过去的事情。 见澄樱算是识相,面具男松了松手,让云清有足够的时间呼吸。 “想起来了没有?”面具男沉声的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 “我在想!”澄樱心慌慌的脑海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到。 “想到了些什么?、说出来……”面具男似乎看穿了澄樱的心思,即刻逼问道,他的手再次不觉用力的捏着。 “我……”澄樱脑子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到,她不知道怎么说,“我……想到……”澄樱心虚的看着面具男,断断续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想不出来是么?”面具男冷笑道,眸子中闪过一丝寒气。 澄樱没有说话,只是担忧的望着云清。她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此刻她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慌张,她不知道这个神秘的面具男逼迫她去想过去的事情到底是有何阴谋诡计在其中,她恐惧,恐惧他所说的有关于她和司徒潼过去的一切。 面具男倏然的松开了扣住云清颈项的手而是起身朝着门外的侍卫喝到:“去把老嬷嬷传来。” “是!”侍卫刻不容缓的远去,一会儿,只见他们领着一个老嬷嬷,两个宫女迅速的走来,宫女的手中各执一个木盘,木盘被丝巾盖住了,看不清木盘中盛了什么。 “上刑好好伺候她,让美人好好想想过去的事情!”面具男冷声吩咐道,随后拂袖转身,安坐在榻上好好的的‘欣赏’。 上刑,什么刑澄樱心慌意乱,一脸惶恐的盯着那两个托盘。只见婢女将手中的盖在托盘上的丝巾同时掀开,只见各种各样宫刑刑具让人眼花缭乱,无论任何一件施与身上都将会痛不欲生。看着那写刑具,澄樱悬挂着的心,沉入了深渊之中。 只见老嬷嬷抓起一把银针,无数根银针狠狠地朝着云清的背部插去,伴随着云清一声又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澄樱的心也揪着生疼。 殷红的鲜血随着针孔缓缓地沁出,染红了蓝色的衣裙。明眸死死地盯着那鲜血淋漓的地面,一股钻心刺骨的感觉不断的袭来,她的心好痛好痛,痛的难以呼吸。过往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来,泪水淋湿了澄樱的双眼。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澄樱哽咽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朝着对云清施刑的老嬷嬷一巴掌狠狠地甩去,只见老嬷嬷踉跄的往后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澄樱不曾看老嬷嬷一眼,而是大步走向云清,柔声的问道:“云清,再次见到你,我是在做梦么?”她不敢伸手触碰云清的身子,深怕这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小姐,不是梦,云清一直都在!”苍白的小脸沁出了无数的冷汗,云清虚弱的说着,而后昏厥在地上。 “云清……云清!”澄樱呼喊着,却不敢伸手碰云清的身子,她的身子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一片。澄樱拭去眼角的泪水,蓦然的转身看着身后‘欣赏’的面具男,沉声的说道:“救她,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面具男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走到澄樱的面前,看着她那张绝美的容颜,伸出纤长的手指细细的娑摩着。 “救她!”澄樱再次说道,面具男突然俯身覆住澄樱的唇瓣,他幽幽的探进舌尖,在她的口中与她的舌头纠缠着,一双冰冷的手,在她那玲珑纤细的娇躯摸索着。湿滑的舌尖在口中搅动,澄樱只觉得一阵恶心,为了云清她极力的隐忍着那份从心底涌来的恶心感,强迫自己回应着这个最无耻的男人。 良久,面具男意犹未尽的放开了澄樱,澄樱淡漠的说道:“现在、救她!” “美人,你放心,本王现在就派大夫来救她,但是,你不要天真的以为,本王要的只是这些。”面具男幽幽的说道,眸中透露着威胁的气味。 “救人……”澄樱冰冷的吐出二字,甚是连废话都不愿和他多说一句,她被神秘的男人掳来嵌月国这个恐怕没有谁会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是凶多吉少,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镇定下来,相一招金蝉脱壳的妙计,时间一久恐怕就朝不保夕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分离2 面具男按照与澄樱的约定,请来了大夫为云清诊治。云清因为伤势过重而染上了风寒。这几日澄樱一直在照顾着重伤的云清,一连几日大雪不休,今日终于放晴了,她双手环在胸前,迎着寒冷,放眼远眺,金色的眼光,普照在皑皑白雪上,散发出耀眼的七彩光芒,而她的心,却始终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 “几日不见,你竟这般憔悴,难道你就是这般难以接受你过去的记忆么?”带着几分戏谑与几分嘲讽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澄樱转身,身后不远才处的栏杆上,轻依着一袭红衣的挺拔身影,那是他,将她劫持到这里来的那个神秘的面具男。 红色的衣袍,在阳光下极为鲜艳,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此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薄薄的唇边,是那带着三分邪气与七分讥讽的笑意。 心中猛然一恼,这个人,简直是冤魂不散,若不是他,她便什么也不知,便不必如现在这般痛苦。心中的恨意绵绵不断地在瞬间汹涌而出,澄樱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冷若冰霜,她冷冷地别过头,不愿去看他,亦不想看他。 脚步声在身后传未,一双带着暖意的手拢过她的手,略代谑笑的声音在头顶传未“怎么你现在 “是恨我么?小美人,其实你应该感激我,若不是我,你怎么知道自己身上还有着这么一段血海深仇,若不是我,你便与你的杀父仇人纠缠不清,失了纲,乱了常……” 心尖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划过,澄樱倏地睁大双目,嘶声道:“我和他的事情你知道什么?” “知道!”面具男轻声嗤笑,他的手轻轻抚上水若云那苍白冰凉的脸颊,继续道:“小美人,兜兜转转,你和司徒家的那三个都不合适,本来本公子还以为没有希望,却想不到,原来你竟是上天送给本公子的厚礼,上天可谓对本公子不薄啊……” “拿开你的脏手!”澄樱拍开他的手,怒声喝斥,“我与他们是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事,与 你无关,用不着在这听你冷嘲热讽!” 说完,澄樱冷然转身,正想离去,却被他一把拽住,“好;辣是性子!难道你还奢望着,今后要与司徒潼白头偕老么?你就不怕你那死鬼老爹,从地里面爬出来找你么?你与司徒潼之间,只是一段孽缘,即使你不愿承认,却也否认不了你和他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说完,面具男顿了顿,又轻笑出声,接着道:“不知司徒潼得知你恢复记忆之后会如何?想必会很有趣罢?” 冷眸横瞥,澄樱咬牙恨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 并没有回答,面具男冰凉的制尖,轻轻点上她的朱唇,徐徐摩挲,声音底沉嘶哑,“小美人,你可知,当日在池城外,你的美,一直令本公子念念不忘,这一次,本公子的条件,那就是,你要下嫁于我!所以,从今后,你就是我叶倾城的女人,而你,若是不想你往后的日子难过,就必须学会如何取悦我,否则,我并不介意将你贬为军妓。想必,你也清楚,军妓的生活罢!” 叶倾城的一席话,澄樱仿若被惊雷击顶,霍然抬首,怒声斥道:“一女不侍二夫,我已经二嫁了,若是在嫁给你,我和青楼女子又有何区别?若是你执意要那么做,我只好咬舌自尽。” 一抹讥讽之意一闪而过,叶倾城笑叹,“美人,你放心,在没尝过你的滋味,本公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死的!更加不会让那么卑贱的男人玷污你的,本公子要让你欲仙欲死……” 这个可恨,令人憎恶的男人,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想到这里,水若云心中猛地一惊,这那人简直就是变态的龌蹉之徒。 不等澄樱再多思量,叶倾城的手己然勾住她的纤腰,笑得万般轻佻那魅,“小美人啊,你现在虽然还未被下嫁于我,但是本公子己然按奈不住,为了不多生变故,在回宫前,能够占—有你的身子,亦不枉本公子这些日子来苦苦奔波!” “放手!滚开!”澄樱怒喝,心中却一片寒凉,到底是为什么,会落至这般境地?本以为安全脱离了南诏国,便能够与司徒潼幸福地走下去,可是现在,却是如此令人心碎…… 叶倾城冷冷一笑,冰凉的指尖用力掐住她的下颚,语气轻佻,似威胁,更失挑逗,“小美人,你还是乖乖从了我罢,本公子一向怜香惜玉,一定会温柔对你,而且,若是你从了我,你们姬家的仇就有我来报,要不然……” 司徒潼,司徒潼,她的脑海中只有他的影子,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痛,她仍然记得,在那个焚身噬骨的美好清晨,她曾亲口答应过他,此生澄樱是司徒潼的,仅是司徒潼一人的。而在南诏国逃亡的路上,他亦曾经对她说过,此生与她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心仿佛在滴血,而如今他们不能再相爱下去,因为她已经记起,他是她的仇人。司徒潼,司徒潼,你可知我的心,现在有多痛,有多难过?此生,或许我们注定无缘,但是除却你,我澄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生亦只唯你而己! 冷淡地拨开叶倾城的手,澄樱笑了,笑得妖娆美丽,笑得灿烂若花,语气却冷若寒冰,“你要说便说罢,他是死是活,从今以后,与我无关!常言道,人往高处走,如今,我的身份己然尽不相同,我不仅做过司徒潼的女人还做过千月灝的女人,难道你不怕天朝与南诏国联手将你们小小的嵌月国铲除么?拿到你就不怕作茧自缚么?” 叶倾城轻声嗤笑,眼神轻佻依旧,“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能够一亲芳泽,本公子可是万分情愿!小美人,每次看到你,本公子心里有像有一把火在烧,你折磨了本公子那么久,让本公子相思得日夜难寝,如今,如此美好的时刻,你是否应该为本公子降降火气,安慰安慰本公子?” 澄樱冷笑,冷声道:“趁人之危,算得什么英雄?若是你真有本事得到我,早晚我都会是你的人,你又何必如此心急?难道,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么?” “小美人,你说对了!”叶倾城放肆地笑,双臂徒然发力,用力将澄樱圈进臂弯,“本公子现在就是急不可耐,无法忍受!为了日后不生变故,只有让你先成为本公子的人,你才不会狠心的和司徒潼那厮走了!” “启禀王爷,三千里加急来了,请王爷过目。中将已经在书房候着王爷。”不远,一位身穿将服手执一份黄色密件,匆匆的走了过来。澄樱转头凝望着那位侍卫,一个侍卫竟然敢打扰主子的‘好事’可想而知,他手中的密件到底有多重要。 叶倾城冷看了侍卫一眼随即松开澄樱,随着侍卫匆匆的离去,叶倾城离去,澄樱也狠狠地松了口气,她捋了捋衣裳,连忙回到了寝室。 寝室内,云清已经苏醒了,包扎好的身子已经可以下场走动了。澄樱推门而入,看见刚刚下床的云清,连忙上前搀扶,“云清,你的身子还没好呢?好好歇着!” “小姐,云清的身子已经好了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很难受!”云清虚弱的微笑,她找到了小姐,这段时间受的苦一切都值得了! “小心点!”澄樱小心翼翼的将云清扶到椅子上,深怕一用力,云清身上的针孔有发作。 “嗯!对了,小姐你怎么回来这里,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握住澄樱的手,云清着急的问道。她寻寻觅觅找了小姐好多地方,但是都找不到。 “总之,一言难尽!”澄樱轻描淡写的说道,在南诏国与司徒潼的点点滴滴她不想提起亦不感提起,这是她心中的最痛,“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我没有死,我一直都陪在小姐的身边,小姐还记得那个清流么?那个就是我易容后的模样。”云清摇了摇头,淡笑着说道。离开小姐几个月的时间里,实在是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看到你被司徒潼斩首!”澄樱哽咽的说着,至今她都不能接受云清在她面前惨死的样子,但眼前的女子,也是活生生的云清。 “那个不是我,是易容过后的死囚!”云清絮絮不止的说着,说着过去的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那日云清的确被姬无霜抓去了,司徒潼知道后便偷偷李代桃僵,找了一个即将死去的囚犯易容成云清的样子,然后当着她和姬无霜的面狠心的将那个假云清斩首示众,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姬无霜信服,从而挑拨她与纳兰桐香的关系。后来,一系列铲除刘家的行动都是为了让姬无霜信服,信服从今往后她们姬家便是权倾朝野的最大势力。然而一些列铲除刘家的行动,果然让姬无霜以及所有姬家的党羽信服了,由此一来,朝廷就剩下两派,一个是姬派,另一个便是太后挡。两派为了政权而拼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而后司徒潼便趁势发动暗卫,将两派的残兵败将一网打尽。 政权的争夺每朝每代都必然发生,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避免。但澄樱的心却苦涩不已,爹爹为君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君主却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当作是一场游戏的诱饵,难道他们的命就如此不值钱么? 尽管司徒潼救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但他们家呢?却是家破人亡,阴阳相隔…… 司徒潼是一个恪尽职守好皇帝,这点她不予以否认,但他却不是她的好夫君,却不是能够和她白头偕老的男人。 此身,或许她都不可能和他在走到一起,即使很爱,她也不能允许,她要的不是多人同行,她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简单,而他是君王,就算在爱,他也不能给她她想要的。 夜,寂静。 在寝室中,一盏烛火幽幽,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澄樱独自躺在床上,并无任何睡意,自从与司徒潼分别后,她便开始夜夜失眠,明知心里不该再念着他,可是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夜,越发冰凉如水,澄樱阖上双眼,卷缩着纤细的娇躯,耳边却总是叶倾城那恶毒的笑声,与千月灝那残忍的眼神,以前,她从未想过她与司徒潼之间的爱情尽然会是如此的艰辛,虽然他没有杀云清也没有派人追杀二哥,但是他却真真实实的将最疼她爱她的爹爹给杀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爹爹死在她面前,血液溅在脸上的那份感觉,还有她和他的孩子,也是被他亲手夺去的。这辈子,她在也不想进宫了,再也不想成为妃子了。还有,司徒潼,她已经不知道她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了?那残忍的画面,令人心碎的残忍真相,司徒潼,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都好呢? 怎么做泪水再次毫无预兆地溢出,澄樱在那锥心的痛楚中,朦朦胧胧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劲风吹过,搅起了那层层的纱幔,一袭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床边,轻轻探手,抚上水若云那沉睡的容颜,细细摩挲。柔柔的指尖,带着一丝熟悉的暖意,澄樱倏地睁开双眸,却迎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樱儿,我樱儿!”带着浓浓思念的呼唤声,在耳边传来,令人心碎。 澄樱猛地坐起,骇然失神,朦胧的双眸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俊容,痴痴地呓语,“司徒潼,你怎么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樱儿,我想你,好想你,想得几乎发狂……”司徒潼眸里有着内疚,有着心痛,他缓缓俯身迫近,火热的唇凑近耳畔,眼看就要吻上。 感受着他那温暖的气息,澄樱的心中轻颤,然而,一道闪电,却仿佛倏地在脑海中闪过,她心中一痛,下要识地挥袖将他推开,“不快走,这是叶倾城的诡计!” 司徒潼微怔,却并不动,仍然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樱儿,别担心,他什么诡计,我都知道,你随我走,离开这儿。” 心,仿佛在瞬间碎成了几辨,随他离开么?不,至少她现在不能,在知道真相后,她无法再说服自己,装作不知道一切。亦无法再与他毫无芥蒂地在一起。 态度冷淡的抽回手,声音冰冷“司徒潼,我不会随你离开,你今日既然到了这里,便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随他来这里,你走罢,若是被人知道,我亦保不住你的性命。” 简简单单一句话,几乎耗尽了澄樱所有的精力,说这无情至极的话语时,她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看着他那由错谔,渐渐变得苍白的俊容,那鼓锥心的疼痛,在心里疯狂地弥漫。 “你……”司徒潼定定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过了良久,他才沙哑着声音,沉声底喝,“刘澄樱,你到底想干什么?” 二人静静,四目相对,一瞬间,己仿若岁月千年。 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有着说不出的痛,澄樱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凄然一笑,道:“司徒潼,你走罢,以后不要再念着我,我们不要再纠缠不清了……这样……这样对你,对我,是最好的结局。” “为什么?樱儿,告诉我为什么?”司徒潼黑眸通红,嘶声底喊,他痛苦地看着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因为……因为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下令斩了我的爹,杀了我的孩子。”虽然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真相,这很残忍,但是如果这能断了他们的关系,她只能这么做。 双拳紧握,司徒潼握住澄樱的双肩苦涩的笑道:“对不起,我可以和你解释!你跟我走,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的!” “放开你的脏手,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诡辩么?”澄樱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道:“司徒潼,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在我心里的那个男人都不是你,自始自终我根本就不爱你!我只是在利用你。” “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司徒潼难以置信地凝望住澄樱那冰冷苍白的容颜,紧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你的谎言的!” “你说,我为什么要骗你?”澄樱蓦然的望着司徒潼,冷冰冰的说道。此刻,她的心在泣血。 “好,那你说,他到底是谁?”司徒潼冷冷的问道,他的手渐渐松开了澄樱的肩膀。 “如果告诉你,你就能不在纠缠我,那我就告诉你,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叶倾城。”顿了顿,澄樱接着道:“还有那孩子,是我和叶倾城的儿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 澄樱别开目光,不敢再看他,却始终声音冰冷,“你现在不要在阴魂不散的阻碍着我们的幸福,叶倾城俊美风流,我喜欢了他,我爱上了他,我不愿与你离开,我要下嫁于他!” “你!樱儿,你敢再说一遍么?”司徒潼脸色苍白,语气微微颤抖,心仿佛在无声地流血,“樱儿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心,痛如裂,心底在尖叫,在呐喊,澄樱手足冰冷,强迫自己转过早己僵硬的脖子,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清楚,“是的,我爱上了叶倾城,我已经是他的人,他对我千依百顺,宠我爱我,我亦爱他,爱得不能自拔,爱得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分开罢,断绝罢,这一段孽缘,继续下去,只会令她与他更痛苦,她不愿,也不想看着他日后活在痛苦的深渊中苦苦挣扎…… 一席无情的话语,碎了二个人的心,却也骗不了真正相爱的人,司徒潼微微一怔,眼中的那快崩溃的怒意却在瞬间渐渐散去,一语道破天机,“樱儿,你是故意的对么?你故意说这些,让我离开,是因为你担心我对么?” 紧咬住下唇,压抑住内心的颤抖,水若云极力否认“司徒潼,你是在自己骗自己,没有其他理由,是我,是我想与你分开,不愿再与你纠缠不清罢了!” “你!休想!”司徒潼脸色铁青,眸中戾气大盛,咬牙寒声底语,“今生,你刘澄樱就是我司徒潼的,即使是死,亦不分不离,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司徒潼,你和我只见存在的阻碍太多,我要的你给不了我,你要的我给不了你,我们终是不适合。澄樱凄然而笑,明眸中染上了一层水意,“司徒潼,你太瞧得起我了,我没有任何苦衷!我本就是最善变的女人,我不仅爱上了司徒祁,还爱上了司徒风再爱你,如今,我遇上叶倾城,我变心了,我不再爱你了!这样,你满意了么?” “是他逼你的对么?是叶倾城逼你的对么?”司徒潼眸中一片血红,仿佛要滴出血老,握住她双肩的手,用力握紧,咬牙恨道:“区区一个叶倾城,我并不放在眼里,他只不过是纳兰桐香与叶澜擎的私生子,他的依仗也不过是纳兰桐香和叶澜擎,现在纳兰桐香死了,叶澜擎在我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只蝼蚁!” 垂下首,任凭泪水疯狂地汹涌而出,五脏六腑犹如刀割剑剜,在汩汩地流着鲜血“司徒潼,别再说了,求你别说了!说的再多又如何,我和你也只不过是有缘无份,我们都不适合彼此。你杀了我的爹爹,我更不能昧着良心和你在一起。” “不!”司徒潼双臂猛然用力,将澄樱紧紧抱住,“我说过,今生,就算是死,你也休想逃离我身边,澄樱,你记住,不管如何,你生,是我司徒潼的人,死亦是我司徒潼的人!今生今世,我司徒潼与你永远也纠缠不清!” 他的双臂,极其有力,澄樱被他箍在怀中,几乎透不过气来,她挣扎着推他,哭泣着底喊,“放开,你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不放!”司徒潼紧紧将她的娇躯嵌入怀中,俊美的容颜竟然露出了笑意,笑得畅快,笑得没有一丝惧怕,“你喊罢将叶倾城喊来,你不是说你爱上了叶倾城么?此刻,正好让他看看,你到底是我司徒潼的女人,还是他的!” “不,司徒潼,不要这样,你放开我……”无力地攀住他的肩膀,澄樱轻泣出声。 话未说然,只听砰的一声,她已经被司徒潼重重推倒,跌回床上,他那挺拔的身躯,亦重重覆上,紧紧抵住她,“樱儿,告诉我,你爱的还是我,你要的还是我?” 巨大的响声,响彻整个寝室,澄樱神魂俱惊,颤声道:“司徒潼,求你……别这样!” “你,是我的,是我的女人,不管是谁,亦不能将你夺去,亦不能阻止你与我一起!”司徒潼冷笑出声,俯首向她逼近,那双赤红的眸子里,温柔的眼神变得尖锐,“看着我,说爱我,说要我,说!” 熟悉的充满掠夺的眼神,霸道不可一世的语气。这是般启,是她深入骨髓地爱着的男人,是她明明深爱,却不得不强逼自己不去爱的男人! “我不……”拒绝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他已经俯首,吻下。温热的唇瓣,紧紧地与她贴在一起,不留一丝一缕缝隙。他仿佛是在惩罚她一般,深吮,噬咬,唇舌如剑,疯狂地掠夺着她口中的甘甜。 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一下传递孙心底,勾起身体深处的某种渴—望。澄樱只觉得浑身发软发热,身体微微颤抖。在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噬骨消—魂的清晨,那美好的情景,那难忘的缠绵,那样的感觉是如此清晰,如此难忘。 事到如今,一切本应该随风飘散,远远淡忘,可是,她却忘不了,这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令人刻骨铭心的纠缠。 她想淡忘,脑海里却越发记得清晰,一个吻,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在瞬间勾起了她所有的,有关他与她的记忆,这份难以忘却的温暖,这熟悉不己的气息,一切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忘不了他的存在。“樱儿!”他终于放开了她那被吮得红肿的唇,底喘着气,贴住她的耳鬓痛苦地底喃,“你可知道,你突然失踪,我有多担心你,有多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想你想得几乎要崩溃,要绝望!可是,你呢?好不容易才得到你的消息,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你,你却对我说要我与你分开,分离,你好狠的心,好狠好狠……”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分离3 寝衣,被他撕扯得七零八落,他托起她的腰肢,紧紧抵住她,在下一刻,将昂扬凶狠的利器剌入她体内,动作粗暴,没有任何前戏,没有温柔的爱抚,他仿佛是在惩罚她,直剌入她的心底。 精壮的腰身,用力一挺,他伏在她耳边,喘息着道:“樱儿,告诉我,叶倾城是否碰过你?他如何宠爱你?是否像我这般?” 不堪的语言,仿佛在瞬间贯穿了澄樱,逼得她几乎疯狂,崩溃,原来她在他的眼里就是如此的淫荡不堪么?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惨然而泣,“司徒潼,不要啊!真的好疼……” 不容她逃避,司徒潼的动作越加疯狂,他双手紧紧地按住她的双肩,动作狂烈而强势,犹如暴风雨一般,疯狂地席卷着她的身心。 痛,好痛……泪水模糊了澄樱的双眼,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用粗暴代替他心里的不满,来报复她之前所说的无情的话语,这就是司徒潼,这个霸道不可一世的男人,这个心眼狭小,容不得半粒沙子,犹如针尖一般小气的男人。他爱她,爱得疯狂,己容不得她犯下一点小错! “司徒潼……求你不要……”身体里那难以控制的快感,令她觉得羞耻,她再也忍不住,哭喊出声。 “不要什么?樱儿,你是不要我离开么?告诉我,你要我!你看,你的身体是如此敏感,不想你满口的谎言,你看它如此的渴望着我,它,是最诚实的,而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司徒潼看着澄樱那酡红的脸颊,感受着她身体的战栗,放肆地笑,笑得狂妄,笑得轻佻。 律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就算倾尽全力也压抑不住口中的娇喘低吟,身体敏感的反应,令澄樱无地自容,内心深处,明知他们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她的身心,却控制不住,沉侵在他给予的欢愉中,沉溺得无法自拔。 “樱儿,喜欢么?喜欢我给你带来的欢愉么?”他的大手,袭上她胸前的浑圆,轻轻揉搓,唇边却含着坏坏的笑意。 “不可以……”艰难地回答道,她的娇躯却忍不住随着他那狂烈的动作摆动,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娇喘,令她迷失,而他,却忘我地挺动身体,好似贪得无厌的野兽,不知疲倦,不知餍足疯狂地索取着他所要的。 这是一场令人迷失,令人疯狂的折磨,在这痛苦却满含欢愉的折磨中,澄樱终于完全失去了自我思想,她不再抵触,不再推拒,她妥协,顺从在他那疯狂的索取中。娇躯,渐渐柔软似水,仿佛在下一刻便要融化,她舒展柔软的身躯,全心全意地接纳他,承受他那猛烈的撞击。在那强烈的欢喻中,所有的纠结,所有的痛苦,早已经被她忘记,抛却…… “啊……”一声底的呐喊,在他暴风雨一般的动作中逸出,他紧紧地贴着她,在最后一次重重的撞击中,将灼热洒进了她身体的最深处。 眸角,一滴晶莹的泪水缓缓滑落,这泪,不知是喜悦,还是悲凉,这个霸道的男人,这个占有欲极强,心眼儿极小的男人,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她该如何抉择?她该如何,才能够摆脱与他的这段孽缘? “樱儿,你在想什么?”他并没有从她的身体里退出,而是紧紧抱住她,贪婪地吸取着专属于她的幽香气息。 用手怔怔的抚上他的脸颊,她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问道:“司徒潼,你……到底有多爱我?” 司徒潼定定看着她,并无语言,过了良久,才轻轻握住她的手,蹩眉道:“为什么这样问?樱儿,你不相信我的真心?” 咬住下唇,垂下眼眸,她颤抖着声音,低低地说出,“司徒潼,我、我不在爱你了,我的……”不待她说完,蓦地,喉间一紧,已经被他的大手死死扼住,双眸死死盯住她,司徒潼笑了,眸中似乎含有晶莹泪光,“樱儿,不要再说了,若是你爱上了别的男人,我会将你亲手毁灭的,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此生,不管是生是死,你都只会是我的。” 是这样么?不爱,便死,即使是死,仍然要纠缠不清……澄樱痴痴地笑了,笑得肆无忌惮,笑得凄然,既然如此,也是甚好。命运的捉弄让他们不能爱,与其活着痛苦,死在他手上,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司徒潼,若是今后,我真的能死在你手上,我无怨无悔,无所牵挂……”她满是泪水痕的脸上,露出了妖娆的笑意,如藕般的双臂,缠绕上他的肩膀,主动投怀选抱,“潼……给我我想要的……” 最后全身心的投入,最后的狂欢,只属于他与她,不管明天如何,不管他们最终于的结局如何,她只想,在这一刻,留下一段最难忘的回忆,留下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爱到尽头,留下的是绝望,这一夜,在这里,就让她任性一次,放纵一次,那怕日后下地狱,她亦不管不顾。 欲望,令人沉醉,令人难以自拔,然而,春宵苦短,总有天明时。窗外,己然隐隐灰白。 看着窗外渐渐变亮的天色,澄樱的心里满是绝望,她轻轻推开与她纠缠在一起的身躯,哽咽底语,“司徒潼,天己快亮,你快走吧!” “樱儿,你就那么想我快点离开?”他的手,在她那布满欢爱痕迹的娇躯上滑动,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满是不舍。 “你再不走,会被人发现的!”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压抑住离别的痛。 “你就这么害怕叶倾城知道我们只见还有联系?”他侧过身,紧紧将她揽住,眼里是满满的醋意,“我想了一整夜,就算你的心中只有叶倾城,今日,也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今后我会不再离开你,你亦休想再将我推开,我与你,要生便同生,要死便同死,若是你执意要留在叶倾城的身边,我便毁了你,然后与你一同下黄泉!” 得不到,便毁灭,他的霸道,从来没有改变,可是,这一次,她明知这是最甜美的毒药,心底却始终甘之如怡…… 时间,在缠绵中过得极快,看着天色渐渐变得灰白,变得明亮,澄樱心急如焚,她几次催促司徒潼离去,可是司徒潼却仿若未闻,铁了心要与她纠缠到底,他仿佛像是一个贪欢的野兽,一次又一次地向她索—取着欢一喻,一直到她累得一动也不愿动,娇躯仿佛融化,再也说不出话来。 点在台角的烛火已经燃尽,雕花木窗外,淡淡的光线照射进来,照亮了幽暗的寝室。腾地,殿外传来了叶倾城的声音,“云清,你家小姐她醒了么?” “回公子的话,小姐她还没有醒呢!”殿外,云清镇定自若的望着叶倾城,虽然她镇定有余,但是她眼中的一丝惶惶不安出卖了她的心思。 听到云清的声音,澄樱只觉得脸上一阵烧热,刚刚她与殷启在寝室里忘情欢爱,却忘了云清在殿外,想必云清早已经将刚刚的一切听了去……可是,很快,澄樱就顾不上羞涩,叶倾城,就在外面这可如何是好?司徒潼虽是天朝的一国之君,但是这里是嵌月国,司徒潼单枪匹马怎么能与嵌月国的千军万马匹敌? 她紧紧地握住司徒潼的手,心里怦怦急跳,一时手足无措地看着司徒潼,心里只迫切盼望云清能够将叶倾城拦下。 看着云清眼眸中那一扫而过的惶惶不安,叶倾城的脸色在瞬间沉了下去,他忽然一把推开推开,掀开那层层幔帐,快步向床边走去。 帐内,衣杉凌乱,一地狼藉,床前的幔帐被人猛地掀开,澄樱裹住被褥待在床角,不敢抬头,一张绝美的容颜早已经羞得通红,甚至不敢与叶倾城相对。 既来之,则安之。司徒潼脸色倒是平静,他懒赖地坐起身,用身体将澄樱档住,甚至,还不忘极其温柔地在澄樱那光洁的额上留下一吻。 叶倾城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顷刻,暴跳如雷,“来人,将这个人给本公子拿下!” 帐外传未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却不敢掀开幔帐上前,司徒潼一脸泰然,看着脸色铁青一脸怒意的叶倾城,勾唇冷笑,“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擅自将本王的妃子掳了过来,该当何罪?难道叶澜擎就不曾教过你,人妻不可欺的道理么?”司徒潼佯装愧疚的拍了拍脑袋,接着笑道,“该死,我怎么忘了,叶澜擎他也不知道这个道理,要不然他怎么会和纳兰桐香珠胎暗结,生下你这个孽种呢?” “你!”叶倾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司徒潼,疯狂的斥道:“如今你将成为我的阶下之囚了,你还敢如此气焰嚣张,司徒潼,你等着,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是么?让我生不如死?”殷启眸里闪过一丝冷笑,话语寒冷如冰,“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阶下之囚?” 叶倾城脸色煞白,他佯装镇定的与司徒潼继续对峙着,“你以为本公子会相信你说的么?我告诉你,你的危言耸听对我没有一点作用?” “信不信由你!等会就有你好受的了!”殷启冷笑着,在不屑与叶倾城谈论了,对于他,自始自终他都没将他放在眼中。只是如今是天朝养兵之时,经历过内政一系列的事情,天朝损失惨重。此刻,他还不想与嵌月国成为公敌,若是如此,嵌月与南诏联手,那么天朝必定灭亡,但若是叶倾城将他逼得太紧,那么他只有赌一把。派遣暗卫兵与嵌月国拼个你死我亡,然后再将别的国家的势力逐个击破。 叶倾城面红耳赤,气得不行,忽然怒声喝道,“司徒潼,本公子不杀你枉为男人!” 司徒潼放声大笑,道:“叶倾城,你以为本王真是无备而来么?你想杀本王,没有那么容易!”说完,只听一声金属脆响,寒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己然出销,锋利的剑尖,直指叶倾城咽喉,那双深沉的黑眸里满是浓浓的杀意。 雪色寒光,剌痛了澄樱的双目,她顾不上身不着寸缕,也不知那里来的勇气,扑到他身上,死死摁住他的手,“司徒潼,不要……” 司徒潼侧首抬眸,二人目光纠缠,彼此相望,目光交错于咫尺,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自信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淡去,眸里一片冰冷,“樱儿儿,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徒潼为了她,而让天朝陷入了困境,因为,她很明白天朝如今的状况,因为她不想让司徒潼成为千古罪王,成为百姓口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昏庸无能的帝王。 “皇帝哥哥。”澄樱神色凄然,没有再唤他的名字,“昨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我……”声音哽咽不成语句,她绝情的话语,她说不出口,亦不愿说。 眸光渐渐变冷,司徒潼不敢置信地看着澄樱,声音微微颤抖,“樱儿,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敢与他目光相对,澄樱垂下眼敛,压抑住心底那疯狂弥漫的痛意,一字一句地道:“昨夜,算是你我之间的一个了断,你我之间……已经……已经不可能了!” “你……刘澄樱、你令我心碎!”他嘶声怒吼,声音剌耳,好像万箭穿心般痛苦难受,他握住剑的手,强烈颤抖,一双深沉的黑子,在瞬间变得血红。 “樱儿……”叶倾城柔柔的唤道,双眸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澄樱,他并不理会司徒潼手中的剑,快步上前,一把抱住澄樱,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原来你在乎的是我,真的是我!” “皇帝哥哥,你走罢……”徐徐闭上双眸,任由泪水倾泻而下,司徒潼脸上那痛心的神情,令她不忍看,亦不敢看,这一刻,澄樱的心,早已经破碎。 “你……”仅说出口一个字,司徒潼便再也说不下去,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撕扯,成了碎片。 “你走,从今以后,你我不必再见面……”澄樱哽咽着出声,她必须趁叶倾城还没有反应过来,让司徒潼安然离去。 “你!樱儿,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司徒潼声音微颤,紧盯住澄樱,脸上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绝望,与心痛。 澄樱压抑住心中的酸涩,别过脸,不敢让他看到她脸上那不舍的泪痕,紧咬住下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尽全身力气,无比艰难地道:“是,我说的……是真的!你走,快走,我不愿再看到你!” “不!”司徒潼眼神空洞,踉跄着后退一步,迫切,却绝望地看着澄樱,“樱儿,我只想问一句,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没有!”澄樱咬牙,绝然吐出那最为凄凉的二字,话音刚落,她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这才惊觉眸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光莹然。 见澄樱如此决绝,叶倾城心里欢喜不己,讥讽地看着司徒潼,道:“一个丧家之犬,怎么配得上樱儿呢?” “配不上么?真的配不上么?澄樱,这是你心中所想?”司徒潼俊容渐渐冷却,神情悲愤而绝望,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凄凉而心痛,“樱儿,告诉我,这是你的选择么?选择逃离,选择离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心中痛极,司徒潼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疯狂,几欲噬血的眸子,死死盯住澄樱,他不相信,不相信这是她所要的,更不相信,她会如此绝情! “司徒潼……”澄樱神色凄然,司徒潼脸上那绝望的表情令她痛不欲生,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哽咽着哭喊,“你走,你走!忘了我,忘了我……” “绝不!你休想!”司徒潼脸上的表情狰狞犹如恶魔,死死看着澄樱,一字一句地的道:“是因为他么?是因为他对不对?好!刘澄樱,你既然如此狠心,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他是否能够将你留下!”说完,他忽然上前,不顾她仍然赤裸着身子,拽住她的手,猛然用力将她拽进他的怀里,然后扯过被褥,将她的身子包裹住,横抱而起。 “来人!”叶倾城见司徒潼这番动作,顿时怒声喝道。 幔帐外光刀闪闪,眼看守侯在帐外的侍卫就要冲进来,澄樱用力挣扎着哭喊,“不!放开我,放开我,你快走……” 而就在这时,忽然殿外一阵骚动,外面传来了侍卫的怒喝声,紧接着,侍卫慌张的声音传来,“王爷,不好了,暗卫军已经将我们王府重重包围起来了,就快冲进未了!” 远处,传未了隐隐的喝骂声与刀剑相交的声音,寝室内,却一片死寂,澄樱却被侍卫们的话语惊住,甚至忘了挣扎,她呆呆地看着司徒潼,不知所措。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分离4 而叶倾城的脸色大变,他一脸阴沉地看着司徒潼,冷声质问道:“是你,是你对不对?” 司徒潼冷笑,道:“没错,现在才幡然醒悟是不是太迟了一点?叶倾城,你以为你在嵌月国,真的可以只手遮天么?你想用樱儿当诱饵,设计于我,但是,本王又怎会上你的当?你不要忘了,在嵌月国,除了还有,还有司徒风在,你认为你有资格和司徒风竞争么?若是风大权在握我也不再追究,但是你却如此的狠毒,竟然派人暗杀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你想让我和千逸风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借机铲平我们两国,你的野心可真大。你还真当没有人能够识破你的阴谋么?” “你!”叶倾城脸色难看至极,隔着冰冷面具的俊脸,此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他死死盯住司徒潼,目光有着说不出的怨毒。 说得没错,早在十年前年前,他得知母后带着弟弟成为了天朝的皇子,他便一直计划着今日,他怨恨父皇,怨恨母后为了保住弟弟的性命,而将他的容貌毁尽,让他此生只能带着这张冰冷的铁面具,所以,他要报复,他要报复让他成为一个魔鬼的那些所谓的亲人,他要权倾天下,成为天下的霸主,他要让曾经伤害嘲笑过他的那些人,也饱受这种毁容之痛。 十多年来,他为了实现他权倾天下计划,为了取得叶澜擎的信任,他不惜将他这辈子最爱的女子送给他为妃,费尽心思除去别的皇子,为的就是登上太子质问,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老不死的竟然想将皇位传给的人竟是司徒风那个孽种。双生之子,他和司徒风注定了其中一个是多余的,所以他费尽心思的想铲除司徒风。 他不断的从中作梗,挑拨嵌月国之间的关系,他不断的让叶澜擎派兵去攻打天朝,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天朝和嵌月国水火不容。若是天朝与嵌月国在战乱之中,他便可以倒戈相向与南诏国,借南诏国的势力来铲除叶澜擎。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朝虽与嵌月国水火不相容,但是两国之间只有小仗,没有大仗。后来他派兵去攻打潼关,本来一皆在他的计划之中,唯一出呼他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时候,她竟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她长得像极了他最爱的女子,不管是一颦一笑,都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而她,却已经成为了司徒潼的妃子。着的她的容貌,他想起了他和她之间过往的一切,她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所有计划,虽然他心狠手辣,可是,心里却对与自己最爱的女人相似的女子心存内疚,也正因为如此,他会设法伏击司徒潼,见她强行待到嵌月国。只是,他没有想到,司徒潼会有如此后着,竟然能够动用宫里的禁卫军,向他发难。 澄樱却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她怔旺地看着司徒潼,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司徒潼为了她调集了所有的暗卫军? 心中正在疑惑间,忽然心头猛地一闪,难道这是司徒潼早就计划好的,他想趁机铲除了叶倾城,反扶司徒风登上嵌月国的帝位? 想到这里,澄樱只觉得心中矛塞顿开,也明白了,为什么司徒潼在这个时候,敢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在早上,无论她任何催促,他就是不愿离去。原来,这一切,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而他也早知道,今日,会宫变! 看着叶倾城那铁青的,难看至极的脸色,听着殿外那渐渐混乱的刀剑相交的声音,她知道,司徒潼,或许真的成功了,司徒潼成功,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虽然不再可以不用在受到叶倾城的束缚,但是这场宫变必将血溅整个嵌月国。 殿外的打斗声,渐渐平息,层层幔帐被人掀开,二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帐外走了进来,当先一人,身穿淡紫色衣袍,正是司徒祁,而随后一人,一身翩然白衣,却是司徒恒。 澄樱此刻仍然被司徒潼紧抱在怀中,她抬眸,却对上了司徒潼那霸道至极的目光,紧接着,她只觉得环在她身上的双臂一紧,那厚厚的被褥已经阻拦了她的视线。 司徒风目光掠过般启怀里的人儿,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但是,他很快就别过目光,淡淡的,却又略带痛苦地看着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叶倾城,沉声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将我赶尽杀绝?” 叶倾城脸色苍白,表情愤怒,低声的吼道:“你这个孽种,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耻辱!” 司徒风脸色苍白,忽然自嘲一笑,笑得凄凉,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叶倾城,讥讽道:“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耻辱呢?为什么你总是走在我的前面,为什么母后的心中只有你最重要?而我,什么也不是。”说道这里,司徒风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无法忘记,就在他和母后即将完成大业的时候,母后却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地说道:“孽种,你利用的价值已经完了,你给我去死吧你!哀家决不允许你这个孽种来阻挡我儿子的未来!”就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并不是纳兰桐香和叶澜擎的儿子,而是纳兰桐香和司徒天所生的儿子,正统的皇室血脉。 “你这个孽种……你这个孽种……”寝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叶倾城那尖锐剌耳的笑声在寝室里回荡,澄樱的身体微微颤抖,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原来司徒风竟然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 “风,这里便交给你与恒了!”司徒潼那底沉的声音传来,然后,澄樱便觉得自己被 他横抱着,大步离去,然而,不闻司徒风的回答,却听到叶倾城那凄厉的尖叫,“司徒潼,你将灵儿还给我,还给我……” 叶倾城那凄厉的声音,令澄樱身体微微一颤,耳边却传来了司徒潼那低低的声音,“怎么?这个丧家之犬你还是舍不得?” “你,你放开我……”澄樱咬唇底语,虽然看不到,但是,眼前明亮的光线,却令她知道此刻她已经被司徒潼带离王府,不着寸缕的身体被裹在被褥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令她羞耻得口不择言。 “放开你”司徒潼那底沉的笑声在头顶传来,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暖昧,“樱儿,你确定要我在这里放开你么?” “司徒潼,别这样,你会后悔的……”澄樱无奈,只能够苦苦哀求,声音已经哽咽,泪水更是忍不住渭落,湿了被褥。 “后悔么?对,现在我真的后悔,后悔不该爱上你这个善变的女人!”眼前光线突然变暗,司徒潼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马车,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澄樱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重重地抛到马车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一重,已经被司徒潼覆在身下。 “司徒潼,不要……”被他重重压在身下,她挣扎不了,只能够苦苦哀求。本以为回宫会与他就此告别,可是,却没有想到这场宫变来得如此之快,她与他,到底要纠缠到何时方才罢休? “不要?”司徒潼大手拂开被褥,唇角轻轻挑了挑,似微笑,更似讥讽,“樱儿,你这个善变的小妖精,你昨夜不是很喜欢么?如今,怎地不要了?难道,你忘了,你昨夜是怎地在我身下承欢的?你既然如果善忘,那么我就提醒你一下……” “不,司徒潼,我们不能再这样,我不想要在与你纠缠下去!”澄樱死死攥住的被角,哽咽出声。 看着身下那苦苦哀求的容颜,司徒潼那双深沉的黑眸渐渐染上了一层薄冰,也有了一丝恼怒,森寒。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为了能够给她她所要的安定幸福,为了得到她的爱,她的欢心,他几次不顾自身安危,闯入险境,只为了安抚她在异国他乡那颗不惶隍不安的心,眼见成功就在眼前,她却想拒绝他,逃离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拽住被褥,不理会她的哀求,用力扯开,挺拔的身体,紧贴上她,目光灼灼地逼问,“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想和我纠缠下去?告诉我,你爱我,要我,不要拒绝我……”缓缓闭上含泪的水眸,澄樱不愿看到他眼中,那愤怒的悲痛的表情,一股无力的绝望,在内心深处弥漫,令她的娇躯,瑟瑟颤抖。司徒潼,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了…… “我命令你,看着我!”他的语气极其霸道,用力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他。 “不!”她始终屈强,不是不愿面对他,她不能忘记,他是怎么夺走她的孩子,她不能忘记,他是怎么害死她的父亲。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下一刻,他那温热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浑圆,并轻吮,细咬,引起了澄樱身体里的一阵阵麻酥,身体更是控制不住地轻颤。 她倏地睁眼,一脸羞红,几欲惭愧欲死,下意识地挣扎,推拒,“不,不要碰那里!” “看着我!”司徒潼抬头,紧盯住她,一字一句停顿,似强调,更是威胁,“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你是我的,你爱的是我,是我……” “不要!殷启,求你,求你不要这样,我们、我们真的不能再这样,求你忘了我,忘了我吧!”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底喊着哭泣出声,人间十大酷刑,却不如此刻更令人痛苦,想爱,却不能爱,二人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 “忘了你刘澄樱,你在做梦!”他气急败坏地扯去衣袍,深沉的黑眸里一片冰冷,“想来,你这个善变的女人已经忘了我,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你对我的承诺,我会让你记起,你是属于我的!”火—热的身躯压向她司徒潼俊美的容颜翘起了一抹笑意,他笑得邪恶,眼底早被情热欲望烧得赤红,一手摁住澄樱欲反抗的双腕压在头顶,另一只手顺着她那平滑的小腹向下滑去,声音似挑—逗,更似诱哄,“云儿,放松,将自己交给我,相信我,我会令你如昨夜一般快乐!”手指深深闯入,他那娴熟的指法搅乱了她心底的一池春水,足以将人逼到崩溃的绝境。而他却笑弯了眉眼,神情分外恶劣。他是故意的,故意令她难堪,故意引起她内心的需求与空虚,惩罚她的挣扎,反抗…… 神魂己然错乱,身体不住的颤栗,她犹如溺水的人一般,无力的嘤嘤哀求,“不……你不能这样……” “为何不能澄樱,你明知道,你是我爱的女人,我爱你,深入骨髓,你告诉我,告诉我,为何我们不能?”他那双赤红的眸子闪着几近崩溃的疯狂,几乎的嘶吼出声,手指上的力道越发加重,几近凶暴地律动。 澄樱的神智几乎疯癫崩溃,她无助地痛哭出声.终于不顾一切地哭喊出声,“我们不能相爱,不能在一起,因为你是杀死我爹和我孩子的凶手,因为我恨你,我不爱你!” “什么,你说什么!”的身躯在瞬间僵硬,愕然远离澄樱的身子,他呆了呆,紧接着,不敢置信地摇头,自言自语,“不会的,一定不会!你是爱我的,你不恨我,不恨我!”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犹如涌泉一般倾泻而出,澄樱压抑不住心中的酸涩,痛哭出声,“我曾经以为我爱你,可是我做不到!” “没有可是!我不信!”澄樱话未说完,却被司徒潼怒喝打断,他赤红的双眸死死盯住水若云,一字一句地咬牙道,“刘澄樱,你休想骗我!你是不恨我,只是因为你的心已经跑在别人的身上了!你的孩子,还是叶倾城的种!” 看着近乎疯狂地殷启,澄樱仿若心被万箭所穿,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未,她虚弱地哭喊,“这是真的……” “我不相信!”不待她说完,他再次吼喊出声,忽然底头,重重地吻住了她,他的动作疯狂而暴虐,毫不留情地席卷着她的身心,而她,对他,根本就无力反抗,只能够无声的哭泣着,承受着……而就在他与她把持不住自己,就快要迷失的时候,忽然砰的一声惊响传来,紧!闭的雕花木窗被突如其来,呼啸而至的狂风吹开,一股狂烈的冷风,夹杂着风雪灌入寝殿内,拂起轻纱帘帐,漫天飞舞。 突如其来的冷风,令殷启那狂暴的动作停了下来,澄樱泪眼模糊地与他对视,凄然而笑,“司徒潼,我们在一起天地所不容……” “天地不容?何谓天地不容?”司徒潼双手用力攥住澄樱的双肩,咬牙道:“真是笑话,凡间世俗的情爱,难道老天爷亦要管么?那它未免管得太宽了?” 语刚落,只听沉闷的轰隆巨响滚滚而至,震得头皮发麻。雪天响雷,是天生异像,还是……还是天谴的征兆,倒行逆施,仇人相爱为老天爷所不容? 当空霹雳,令司徒潼冷静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澄樱,沉默了半响,才嘶哑着声音道:“樱儿,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只是你心中背负的实在太多!樱儿,我并不信鬼神,亦不信是天地不容于你我,你告诉我,你到底爱过我么?” 心中撕痛,澄樱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终究还是哽咽着道:“司徒潼,你相信么?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在暝暝中,自有定数。” 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渭落,滴在司徒潼那温热的肌肤上,司徒潼有说话,只是沉沉的等着澄樱所给的回答。 “爱!我爱过你,这也是我这辈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泪水缓缓地留下,澄樱撕心裂肺的说道:“司徒潼,走罢!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了!” “难道,我对你的爱,你看不到?感受不到?樱儿,你好狠的心,你怎能,怎能如此对我呢?为什么连个解释得机会都不肯给我?” 声声质问,字字泣血,澄樱痛得,几乎欲昏厥,她无言以对,他眼中的不解与痛楚,在蹂躏着她那支离破碎的心。 清亮的眸子,与她相对,他的眼中,除了痛楚不解,还有那浓浓的愤怒,说出的话语,一字一句,令人撕心裂肺,“樱儿,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你记住,就算你不爱我,却永远不能阻止我爱你!我说过,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是我司徒潼一个人的!这句话,现在不会变,以后亦不会变!你别说我们是名义上的兄妹,就算是世仇,这辈子,我司徒潼亦是要定了你,爱定了你!就算是天,亦不能阻止我爱你!”说完,他不等她说话,起身,穿好衣袍,然后大步离去。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有孕 天雷轰隆,窗外,竟然下起了雪雨,风雨,疯狂地肆虐,水若云的心,已经破碎,心好痛,好痛,为何这般痛苦?他越是痴情不移,她越是痛。 天雷轰隆,窗外,竟然下起了雪雨,风雨,疯狂地肆虐,水若云的心,已经破碎,心好痛,好痛,为何这般痛苦?他越是痴情不移,她越是痛。 辗转反侧回到了天朝,不知过了多久,车帘被人掀开,几个宫人手奉衣裙走进,兢兢战战地道:“公主,让奴婢服侍……您……更衣!”这些宫人惶惶不安,此刻脸上的神色仍然一片慌乱。 澄樱在宫人的伺候下,默默穿好衣袍,缓缓地走下马车。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她的心,冰凉如水,这个华丽的笼牢,她一刻也不愿意再留下,她要离开这里,远离这里,她不能再留下,诚如他所说,她阻止不了他爱她,她亦阻止不了自己的心。 澄樱缓缓地走下马车,奋身的冲进雨幕中。冰冷刺骨的雨水,敲打在她身上,寒彻入骨,而然,却止不住她心中想离开的迫切,在茫茫的雨幕中,她看到了前方的黯淡,看到了前路的艰辛。她觉得很累很累,只希望能够远离这里。消除她心里那股锥心焚骨的痛。 步伐踉跄地往前走着,在茫茫的雨雪中,她不知道自身往何处,雨水湿透了她的衣袍,她那纤细的娇躯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不知是雨,还是泪,模糊了她的双眼,耳边的杀戮之声,渐渐远去,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除了那阵阵的雷声,还有那沙沙的雨声。 远远的,在模糊的雨幕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那是谁?跌跌撞撞向那人走去,步伐不稳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襟,呐呐自语,“求求你……带我走,带我走罢!” 一双颤抖的手,环上了她的腰身,低沉却掩不住激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可知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我求求你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不要……”哽咽着声音,底底哀求,她不知道他是谁,亦不介意他是谁,她只要离开,离开这里,离开一切的痛苦之源……只有离开,她才能够忘记,忘记司徒潼留在她心里的魔咒。 头,好昏,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抵抗着心底那疯狂的撕痛,一阵阵寒冷袭来,她的神志,渐渐变得模糊,在恍隐中,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底底的叹息。叹息中,有着无穷无尽的痛楚。 “希望,你醒来,不会后悔!”幽幽的的声音,在雨幕中响起,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横抱而起,然后转身大步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朦胧的雨幕中。 一匹白马,从宫中疾弛而来,马上,一位俊美的男人,怀里紧抱住一位看不到容颜的女子,在众多惊惶的目光中,快驰而过,很快就出丁宫门,离开了皇宫,远远奔去。 黄昏?凤梅村 因为老天突然下起了雪雨,街上一片冷清,除了匆匆路过的行人,街上己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喧嚣。一匹白马冒雨冲进镇子,在一家并不起眼的医馆前停下,一位神色焦急的俊美男子抱住昏迷的女子下马,匆匆进了医馆。 “大夫可在快看看我娘子怎么了!”男子俊美的容颜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显得极其慌乱。 安坐在案台后的老大夫看到浑身湿透冲进来的男人亦被吓了一跳,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男子怀里的病人身上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忙起身迎了上来,道:“莫慌,快将她安置在房里。” 男子不敢怠慢,在老大夫的引领下,抱住女子进了一间雅房,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人儿放下,极为焦急不安地道:“大夫,你快看看,我娘子她怎么了?” 老大夫看了看病人,又转头看向全身湿透,显得极其狼狈的男子,道:“你别慌,你家娘子发生了什么事,先与我细细道来。” 男子微微一愣,然后很快便道:“大夫,我们夫妇在山中赶路遭遇雪雨,我娘子她突然昏过去了!” 老大夫微微点头,然后小心地为床榻上的女子把了把脉,然后笑道:“公子不必惊慌,尊妇人是因为怀有身孕,而又身体虚弱的缘故才会突然昏厥,休息些日子,便会安好。只不过,因为受到惊吓,惊扰了腹中的胎气,好好调养,并无大碍!” “怀有身孕?”俊美男子愣住了,一张俊美的容颜在瞬间变得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老大夫看到男子那呆楞的模样,以为他初为人父心中高兴,便笑道:“是呀,恭喜公子了,尊夫人已经怀孕有二个月有多,日后,可不能再劳累了。” 雅房里恢复了宁静,老大夫已经退了出去,过了不久,一位老妇人前来,将手中的一套粗布衣裙送来,看着男子笑道:“公子,尊夫人身上的衣裙已经湿透,你先为她换上罢,免得着了凉。” 男子听了老妇人的话,俊容却微微一红,回头看了一下正在昏迷中的女子,呐呐道:“这、老人家,我一个大男人不太会做这些,您,能不能帮下我家娘子……” 老妇人见男子那害羞的模样,不禁笑了,道:“好吧,你们都是夫妻,怎地还害羞,给自己的娘子换衣杉,也没有什么。” 男子听了老妇人那打趣的话语,俊容仿佛犹如火烧一般,他不敢多言,忙仓惶退了出去。屋外,天上仍然不依不饶地下着雪雨,在朦胧的雨幕中,夹杂着无数的雪花从灰暗的天空中飘落,看着蒙蒙雨色,男子俊美的容颜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心软,竟然在冲动之下,真的带她离开,只是,他的心里,却并没有任何悔意。 看到她在雪雨中那无助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划过,虽然他明明知道,她不是他能够染指的,可是,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并在听到她那无助凄苦的 哀求后,不顾一切,带她出宫。 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是,他却知道,他无法拒绝她的请求,看着她那苍白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就犹如被刀绞一般的疼痛。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明白。 他知道,她爱的人不是他,而是潼,而他,并没有别的意思,此生,在与她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与他无缘,他不企求什么,只求能够默默守护在她身边便好。 夜,渐渐深沉,下了一天的雪雨,已经停下。雅房中,烛火幽幽。 澄樱看着坐在对面的千月夜,心中却百感交集,她没有想到,在雪雨中遇上的人,竟然是千月夜。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千月夜竟然真的带她离开,看着千月夜那略有些苍白的脸,澄樱忽然心里觉得有点内疚,当时她因为司徒潼的缘故,心痛如裂,只想远远逃离,只想有个人能够带她离开,远离那令她痛苦不堪的地方。而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她此举却再次连累了千月夜。 千月夜,终究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此次带她离开,宫中耳目众多,必定会走漏消息被人得知,以司徒潼对她的霸道,他知道千月夜将她带离皇宫,又怎会轻易放过千月夜?而且,天朝虽然因为宫变而有所动荡,但是想必司徒潼很快便能够平定内乱,到时天朝安定下来,司徒潼必定会全力追踪于她,到时,千月夜亦会受到牵连。如今她已经顺利离开,她又何必再连累千月夜? 想到这里,澄樱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已经离开皇宫,京城之事还需要你我看你,你还是回京罢,澄樱是命苦之人,此生,只愿平静度过余生,你不必为我再多担忧。” 看着在淡淡的烛光下的绝美容颜,千月夜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楚,语气却极为坚定地道:“樱儿,我千月夜既然决定带你离开,现在又怎能离去?更何况……说到这里,千月夜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你现在现在已经怀有身孕,我实在是实在是不放心……” 怀有身孕?千月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重重地劈在澄樱的心上,她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千月夜,颤声道:“你……你骗我的对不对?我……怎么会有?怎么可能有……” 看着澄樱那苍白的容颜,千月夜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是,他还是道:“大夫说,你已经怀有身孕二个多月……” 怀孕么?二个多月……澄樱只觉得手脚冰冷,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已经凝固,浑身的力气,也仿佛在瞬间被抽离。她竟然怀孕了,她竟然又怀上司徒潼的孩子了!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此刻澄樱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底疯狂地弥漫,令她几乎欲昏厥。 看着澄樱那失神的模样,千月夜只觉得心里在微微抽痛,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澄樱身旁,轻轻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沙哑着声音道:“樱儿,孩子是潼的对么?若是现在回去,一切还来得及……” 回去回去又能够如何?她与他,永远心里都横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他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本以为离开他,就能够逃跑一切,可是,如今,老天却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这段孽缘,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离开皇宫,离开他,这是她的选择,既然已经选择了,她就不愿再回去,只是,现在她离开已经几个时辰了,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宫中刚刚恢复平静,他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处理,即使他现在发现了,他应该也没有时间来追查她罢? 想到这里,澄樱心里不禁一阵酸涩,忍住心中的酸痛,轻声道:“既然已经离开,我便不再回去了,千月夜,谢谢你,你走罢,我……我早已经不是你当初的那个傻妹妹,今后你也不用在守候着我了,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 千月夜,没有说话,他的手,忽然轻轻抚上澄樱那犹如泼墨一般的青丝,那顺滑的触感,令他的心,不自觉地漏了一拍,过了良久,才柔声道:“你不必向我道谢,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傻妹妹!为你做任何事,我心甘情愿,只要你愿意!” 听了千月夜那充满柔情的话,澄樱微微一愣,本来苍白的容颜,缓缓地恢复过一丝血气,她知道过去她太优柔寡断了,她只能说清楚,这段情,她最不想伤害的正正就是千月夜,可是,她却无情的伤害他一次有一次! 看着澄樱下意识避开他的动作,眼里掠过一丝失落,虽然明知她心里没有他,可是她那下意 识的动作,仍然令他的心里有着微微剌痛的感觉。他忽然对司徒潼有了一丝嫉妒,嫉妒他得到她全部的爱,但是,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因为他知道,也许,这辈子,他在她的心里,永远也代替不了殷启,他只要默默地守候在她身边,守着这份微薄的感情,就已经够了。 想到这里,千月夜微微叹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忽然,远远的,一声尖细的怪异的声音传来,千月夜的脸色,顿时大变,他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向外看去,过了片刻,回头看着水若云道:“樱儿,有追兵,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追兵?澄樱的心里抽然一痛,是司徒潼么?他来了么?一时间,她只觉得手足无措,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千月夜剑眉紧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里所想,语气极为凝重地道:“不是潼,是叶倾城!” “叶倾城?他不是……”澄樱失声道,想到叶倾城那冷酷残忍的手段,澄樱的脸色不禁也微微一变。 “樱儿,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我们先离开,断然不能落在叶倾城的手中。否则,潼将会极其为难!”说完,千月夜不等澄樱再说,随手解下身上的披风为澄樱披上,然后拉住她,匆匆向外走去。 澄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如今司徒潼已经对嵌月国发动了猛烈的攻势,而叶倾城已经真正的成为了丧家之犬,若是她与千月夜这次落到叶倾城的手里,必然会被利用要扶司徒潼。 二人匆匆出门,只见院外一片寂静,这里本是那老大夫医馆后面的一个独院,平日里亦只有老大夫夫妇住,现在老大夫夫妇早已经戢息,所以这里十分幽静。二人悄然离开,亦没有惊动任何人。 千月夜骑来的白马,就在院落中,千月夜将院门打开,将马牵出门外,只见门外一道黑影闪出,对千月夜轻声道;“太子殿下,快走……” 千月夜没有说话,小心将澄樱扶上马,正欲上马离去,而就在这时,远处街角传未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真是艳福不浅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太子不与美人共度良宵,在这三更之夜,却又想到那里去?” 听到这个声音,千月夜的身体微微一僵,缓缓转过头去看着来人,冷声道:“叶倾城,呆然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垂死挣扎么?” 澄樱亦转头看去,只见在前面不远的街道上,一队人马正向他们围过来,当先一人,一身血红衣袍,正是叶倾城。 叶倾城脸色不变,目光掠过千月夜,落在澄樱身上,眸里闪过一丝精光,冷笑一声,道:“千月夜,司徒潼正准备攻打你们南诏国呢?你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如此闲心,带着美人跑到这样的蛮荒之地未,若是司徒潼知道你敢带他的女人离开,恐怕他亦不会放过你罢?” 千月夜看着渐渐围过来的众人,脸色阴沉,他不动声色地向身后的黑衣人使个眼色,轻声道,“樱儿,你先离开……”说完,他不等澄樱回答,径自向叶倾城迎了上去,口中不甘示弱地冷笑道:“那又如何?太子的事,何须你这旁人说三道四?” 叶倾城哼了一声,却并不理会千月夜,而是转头看向澄樱,扬声道:“小美人,既然你自愿出宫,想来是不愿与司徒潼同流台污,如果你肯乖乖回到本公子身边,本公子一定会好好待你,既往不究,如何?” 对叶倾城的话,澄樱并没有理会.而千月夜却大怒,怒声喝道:“叶倾城,你不必花言巧语,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罢!今日,有本太子再次,你休想动樱儿的一根寒毛!” 叶倾城冷冷地看着千月夜,脸色在瞬间沉了下去,不屑地道:“就凭你?你以为你能够阻止本公子么?千月夜今日,我便要你魂丧于此!” 说完,叶倾城双足在马鞍上一蹬,身形暴起,向千月夜扑去。 千月夜浑然不惧,挥掌迎上,冷笑道:“那就试试你是否有那本事!” 二人在动手的瞬间,叶倾城所带来的人也渐渐向澄樱与那个黑衣入围了过来,那黑衣人却没有马上上前阻拦,而是一鞭狠狠地抽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受惊,驮着澄樱犹如脱了弦的箭一般,飞。陕地向前奔弛而去。 看到澄樱骑马突然离去,叶倾城脸色大变,欲上马追赶,却被千月夜缠住脱不开身,当下虚晃一掌,身形往后暴退,在瞬间翻身上马,对手下怒声喝道:“给本公子追!” 转眼间,蹄声如雷,叶倾城带着众人向澄樱消失的方向追去。 千月夜看着叶倾城等人远去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他也不及多想,接过黑衣人手中牵着的坐骑,翻身上马,身影飞快地消失在黑夜里。 寒风呼啸,山路伸手不见五指,澄樱双手死死攥住缰绳,任由马儿驮着自己向前奔去,远远的后面传来渐渐逼近的马蹄声,令她心里焦急,她回头,看向身后,却见不远处,火把忽闪,显然是叶倾城等人已经追了上来。 看着那向自己追来的火光,澄樱一咬牙,忽然用手拔下发鬓上的金钗,用尽全身力气往马儿身上扎去,只听马儿发出一声惨然的嘶叫,顿时四蹄如风,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那漆黑的树林里。 摸黑在树林里乱弛,实在是危险至极,但是澄樱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只知道,她不能落在叶倾城的手里,否则,她与司徒潼将会万劫不覆。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周围一片漆黑,澄樱仍然没有走出那片森林,在黑暗中,她感觉到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自己又倦又累,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身上的肌肤,已经多处被树枝刮伤。 只是,她双手仍然死死攥住缰绳,伏在马背上,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马儿终于走出了那片漆黑的树林,停了下来,而她亦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黑,从马背上跌落,只觉得头上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在瞬间陷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夜,半轮明月挂在高空,洒下淡淡的月光,在偏僻是山道上,一道人影,急弛而过。而是马背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一直在寻找澄樱的千月夜。 此刻的千月夜,浑身鲜血,看起来狼狈至极,己不复当初那潇洒俊美的模样。 他在寻找澄樱的路上,数次因为阻拦叶倾城等人而与叶倾城交锋了不下几次,现在已经身份重伤,他本来应该寻个地方好好疗伤才是,可是,心中牵挂澄樱的安危,他怎能静得下心为自己疗伤?想到澄樱现在生死未卜,虽然她没有落到叶倾城的手里,但是,她孤身一人迷失在这荒山野岭中,他就心急如焚,甚至自责悔恨欲死!若不是他将她带离皇宫,她又怎会遭遇如此变故?若不是他将她带离皇宫,她又怎会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之如初见 时间一点点逝去,转眼间遥远昏沉的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一身血渍蓬头垢面的千月夜在疯狂的找寻着,却依旧没有看见佳人的芳踪。此刻,他心如刀割,灼烧的疼痛在五脏六腑之间蔓延,他几乎绝望了。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嘶吼声,一队暗卫策马狂奔朝着千月夜驰骋而来,一马在前的司徒潼急急的扯了扯缰绳,敏捷的跃下马背,一把揪住千月夜的衣襟怒声的吼道:“该死的,怎么只有你?樱儿呢?樱儿呢……” 千月夜无言以对,他早已体力不支,原本伤痕累累的身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揪,挺拔的身躯一脸倒退了好几步,最终跌倒在地上。 望着千月夜身上斑驳的血迹,司徒潼顿时脸色煞白,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恐惧在他心中蔓延,震动着她全身紧绷的神经,他顾不上千月夜,依旧揪着他的衣襟骤声喝到:“说,樱儿在哪里?” 司徒潼的责问犹如一把刃剑,深深的扎进了他那颗缓缓跳动的心脏之中,血流不止的疼痛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他怔怔的望着司徒潼那上下阖动的嘴唇,艰难的吐到:“我,我把她弄丢了……” 话刚落地,只见司徒潼扬起一拳重重的打在千月夜的左脸上,殷红的血液顿时从他的嘴角疯狂的涌出,此刻的司徒潼犹如一头暴戾的狮子,他用手紧勒着千月夜的颈项,赤色的眸子沾染了一丝血腥,“弄丢了?你现在告诉我你把她弄丢了?为什么要带她走,为什么?” 望着司徒潼布满血丝的眸子,千月夜艰难的伸手抹去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他奋力一推反揪住司徒潼的衣襟,冷声道:“够了!若不是你,樱儿她会痛苦的想要离开你么?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樱儿的感受,你是她的杀父仇人,你让她如何违背自己的良心和你在一起……” 千月夜嘶声的吼道,他右手紧握成拳,重重的朝着司徒潼的俊脸挥去。 司徒潼没有闪躲,他结结实实的挨了千月夜的一拳。这重重的一拳彻底的将他敲醒,确实他从未想过樱儿的感受,他只想将樱儿紧紧地箍在他的身边,不让她离开一步,他忘了,忘了自己对樱儿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司徒潼的心顿时空落落的,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到现在他才明白他们之间的隔阂,到现在他才明白她为什么一只抗拒着自己……他甚至怀疑她变了心,一次又一次的深深伤害她。 一路追寻而来,现在,千月夜被人所伤,她却生死未卜,揪心的绝望,已经笼罩了他的心,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有个想她解释的机会。 樱儿,你到底在那里?出来见我好么?司徒潼再也承受不了心中的慌乱与无措,他双手紧握成拳,忽然猛地砸到地上,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犹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心中绝望的感觉,几乎令他窒息。 局势动荡,天朝原太后与嵌月皇朝的皇帝勾结,欲葬送天朝的百年基业,但此事被皇上悉知,而协同众王举兵逼宫,在这场宫变之中,太后不知所踪。 曾经在天朝风光无限的太后党羽姬家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鲜血,染袖了姬府,偌大华丽的府邸在一夜之间葬身火海,只留下一地残壁碎瓦。 相对于姬家的落寞,同样落寞的李家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反。在这场轰轰烈烈的平反之中天朝的局势已经稳定,举国欢腾。 但是太后不知所踪,传言中,太后被一个头戴金色面具的神秘男子给带回了嵌月皇朝,有人说,这个神秘的面具男正式太后与嵌月皇帝的私生子。 天朝逃脱太后的统治,而回到了皇帝的手中,对此百姓纷纷庆贺,对这位皇帝的事迹百姓们津津乐道,但最广为人知的却不是皇帝的英勇,而是平定内乱后,颁发的第一张告示。在告示中,表明,宫变之时,皇后娘娘被敌所挟,失去了影踪,希望有人得知皇后行踪,有消息者,朝廷重赏。 而有传言传出,这位皇帝最深爱的女子,就是曾经与新帝共度患难,不顾自身安危,曾经前往南诏国和亲刺探军情的樱公主。而为了心上人,皇帝曾经千里追踪,单身匹马前往南诏国救人。 随着告示大张贴出,一时间,天朝百姓们无不为这位皇帝对皇后用情之深而感动,甚至为天朝能够有这样有情有义的帝皇而感到骄傲。民心所向,大局己定。 五年后,皇宫,御书房。 一道幽幽的身影倏然的从房檐上落下,闻风而起司徒潼迅速放心手中的奏折,漠然的望着眼前的来人,沉声的问道。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中。般启放下手中的奏折,有些疲惫地看向来人道,“绿芜,回来了。” 绿芜向司徒潼行了个礼,恭声道,“绿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潼摆了摆手,示意绿芜不必多礼,虽然他是一国之君,但是他从未把绿芜当成是奴婢,“绿芜,这次,可有她的消息?” 看着司徒潼那疲惫之余却有参杂着几丝希望的脸,绿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此行回来,奴婢并没有找到皇后娘娘,就连有关于她的一丝丝消息都不存在了。” 听了绿芜的话,殷启脸色微微煞白,他缓缓闭上了双眸,五年了,她就像一阵轻烟消失了整整五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五年间,他不止一次派人前去寻找,可是,有关她的一切消息,犹如石沉大海,她好像凭空消失在这世上了似的,没有任何消息。而然,时隔五年,他心里那股撕心裂肺的痛,却没有因为岁月的推移而减少半分。在五年前,他得知她被千月夜带离皇宫后,不顾宫中大局还没定,率领人前去寻她,而然,却终究晚了一步,等他到的时候,她因为被叶倾城所追杀,而与千月夜失散。他伤心过,愤怒过,可是,她却始终不知所踪。他曾经认为她已经落到叶倾城的手中,可是,事隔五年叶倾城虽然救走太后,却没有任何有关她的消息传来,所以,他才能够断定,她并没有落在叶倾城与太后的手里。 而然,在五年前,他最后却在悬崖边寻到了与她一同失踪的白马,在悬崖边上,只有马儿,却没有她的身影。种种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已经坠崖而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曾数次派人前往悬崖底去寻找,可是,悬崖深不可测,在崖底,更是有着令人心惊胆颤的瘴气,所以亦无功而返。 虽然明知她可能凶多吉少,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终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在这五年里,虽然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可是,他对她的心,却始终没有变,当年的誓言,仍然历历在耳,被他牢记在心间。五年,后宫中的皇后之位始终空悬,除了当初所留下的妃子,他甚至没有纳任何嫔妃。这就是他对她的承诺,此生,唯她而己,那怕是没有有子嗣继承皇位,他亦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