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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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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你是我娘子
***穿越前***
【时间】:2012年12月21日晚(传说中的世纪末日)
【地点】:皇家娱乐会所
【事件】:月氏集团行政总裁月倾城与秦氏集团少东秦磊进行一场末日豪赌。
【赌注】:
秦磊说:月倾城,倘若你输了,你是我的,月氏集团也是我的。
月倾城说:秦磊,我对你不穿衣服的样子不感兴趣,我只对你家的钱感兴趣!你输了,脱光衣服走出去!秦氏股份归月氏所有!
今夜是传说中的世纪末日,皇家娱乐会所里一片寂静。
装饰华丽的大厅里摆放着一张黄金打造的长桌,长三米三,宽二米二。桌子一头秦磊噙着满眼厉光,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瞟了一眼对面的漂亮女人,信心满满地将手中的扑克牌掷了出去,“月倾城,你输定了!”
一想到这个叱咤商界的女人就要乖乖躺到自己怀里,秦磊心底里笑开了花。
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秦磊,赌桌上的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眼前的女人做生意再厉害,比不过他!
“是吗?”月倾城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了勾飘逸的长发,s型的身体稍稍一倾,手中的扑克牌利落地飘到了长桌中央,“我比你大一点。”
下一刻,秦磊的嘴张得可以吞下一枚鸡蛋。
时间:2012年12月22日8点0分0秒
世界末日的第二天,太阳依然照常升起。
特大新闻报道:12月21日晚皇家娱乐会所发生火灾,因出入通道电子系统被破坏,大门锁死,无一人逃生。
***穿越中***
大燕国,京都回邬城中。
“南宫家的三公子已经休了你,准备改娶北堂家的小姐,这是休书!”丞相府的明月居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们围着月倾城一阵讥讽,大小姐月明珠将白纸黑字的休书狠狠地砸到了她的脸上。
那张面孔很精致,原本可以很美,只是眼眸里的无知和脸上的污垢将她的光彩掩没,捧着休书嘴里还流着花喇子,脑袋跟摇拨浪鼓似的,“不会的,南宫哥哥不会休弃倾城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又痴又傻,还是一只破鞋!”六小姐月明夏的眼里尽是恶毒,说这话的时候还冷冷地灼了一眼旁边老奴婢红连和丫环梨花怀里护着的两个小娃娃,一男一女,生得极是可爱。
“看到这两个小野种,我就觉得恶心,来人,把他们关进柴房!”月明珠指手划脚地发号施令,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立即过来把两个小娃娃给抢走了。
“还我的龙宝和凤宝!”月倾城虽傻,但宝宝们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拼命挣扎想要冲出这姐妹们的群围,只可惜,她失败了。
“这等下贱胚子活着只会败坏我们丞相府的名声!爹爹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二小姐月明玉和三小姐月明亦是毫不留情地指着月倾城的鼻子狂骂。
娇弱的小身躯被这一群少女渐渐逼向了荷花池。
“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比月倾城还小的八小姐、九小姐、十小姐也随声附和。
众人齐推过来,月倾城已无力反抗,脚下一个踉跄,接着水花溅起一大片。
“小姐!”红连和梨花想去救她,却被小厮给狠狠拦住,一直到荷花池上恢复平静。
“把她的尸体丢到洛河去!”月明珠的嘴角扯起一个明丽的笑容。
***穿越后***
“这里是你的新去处。”
二十一世纪的月倾城在大火里死去,游魂就一直飘飘到这里,不知怎的莫名跟着这个痴傻小姐飘游。
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小女子如何受欺负,如何死的,都看得清清楚楚。
突然一个仿如天际的声音传来,不等她回头看清楚是何人,一个巨大的力量将她推进了那具身体里。
一个字,冷。
月倾城觉得全身上下像结了冰似的,猛得一个激灵睁开眼来。
天上的月亮很圆,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柔和得像一层薄纱。只是除了圆月,还有一张亘古未有的俊美面庞在她的眼瞳里渐渐放大。
她确定,这是一个极美的美男子!脸颊美得像一块雕琢精致的玉器,眉不染如黛似远山绵延,双眸宛如星辰,明朗耀眼却透着一股子冰寒,这种深邃的冷岂非一般人可以觉察的出来的,只一眼,看到淡淡的紫在眼里升起那是无穷无尽的智慧。
除了脸美,身材更美。
他的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亵裤,胸前的肌肉铜黄发亮,一块一块地精致极了,腹部也是极好的倒三角肌,身上是湿的,水珠顺着他散在脑后的头发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折射出美丽的光晕,更显味道。
超级男模,她见过不少,这般的好身材那真是百里挑一。
月倾城倒没有被眼前美色迷惑,脑袋迅速地清醒,低眸一看身上的衣服,花花绿绿,湿漉漉一大片,这不是刚才的痴傻小姐么?
难道――穿越!这年头流行穿越!
可以很肯定,她附在刚死去的那女子身上重生了。
那么眼前的男人是谁?
月倾城的眸眼微抬,余光扫过四周,这里是一片桃花园,正是花开正旺时,有竹屋两三座,小亭数余座,前边有水道,应该就是洛河。
四目相对,沉寂一片。
他的眼神很冷,好像是北疆凝固千万年的雪山,泛着淡淡的紫色。那种睿智和高贵不言而喻。
只是下一刻,变化来得那么突然。
冰冷的面孔上突然挤出一抹笑,很傻很天真地笑,两道睿智的眸光倏地失去了锋芒,渐渐变得呆滞,视线缓缓下降,从她的脸上游移到她的胸口,那里衣裳被河水浸过,微微地敞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原来是色狼一只,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珠子!”没想到附身这个躯体里,前世里的功夫一点没有受到限制,相反使用之时利落了不少,拳头扬起对准他绝世的面容。
傻笑在他的脸上持续,愈发灿烂起来,就在月倾城拳头落下的那一瞬,他不紧不慢地一扬手臂,恰到好处地将之截住,“娘子怎么舍得打夫君呢?”
这功夫绝对在月倾城之上。
“你说什么!”许是外界的言语刺激,月倾城的身体一抖,一股莫名的记忆涌进脑海,身体与灵魂得到了完美契合。
这股记忆是死去的月倾城的,迅速地搜索:眼前这号人物的记录为空白,压根儿不认识。婚姻状况未婚,哪里迸出来的夫君?未婚夫倒有一个,叫做南宫谦,这人显然不是!
“你是我娘子呀!”男人歪着头,泛着浅浅紫色的眸子里是满满天真,这模样活像一个几岁孩童。
只是再下一刻,月倾城就没法儿把他当成一个孩童!音落,他是毫不犹豫地身体一个前倾,超级华丽丽地将她扑倒,沉重的身躯压上了她娇柔的身子,不等喊痛,一个缠绵的吻落下。
淡淡的龙涎香浸入口中,长舌利落地撬开她的玉齿,一点一点把她的香津全部地吸走。
肺腔里的空气愈来愈少,少得她觉得快要窒息,眩晕,十分强烈的眩晕!那种感觉从未有过的,好像有一根针狠狠地扎进她的心房,又好像有一股特别的电流从头顶窜到脚底板,麻的,全身上下都是麻的!
这是怎么了?
前世里,风月场上的男人,她见得多了,从未像现在这样的惊慌失措。
反抗!月倾城真的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力量给她一种沉沉地压迫感。
这些年来修行的功夫在他面前,好渺小,好渺小!
纵使玉石俱焚,月倾城亦从不言败,正当她积蓄所有力量在拳头的时候,对方好像欲知了一般,倏地松开来,还很享受地舔了一下唇上的残汁,“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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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宝宝好牛
002章宝宝好牛
从前,莫要说吻她,敢沾她半根头发的男人,下场都会很惨烈。如今的这个死傻子到底是何方人物,对付她如此游刃有余?
“娘子,为夫可是花了好大力气下河救你上来的哦,一个小小的吻算是奖赏。”男人的脸上继续堆着一浪一浪地傻笑,一边说一边抓起散在桃花瓣上的玄色长袍利落地穿上。
他的思维和行动总能抢在前列。
刚才月倾城心中确实在想,她为何在这桃花园里,明明痴傻小姐的尸体是被抛进洛河的。
她思量的时候,他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可是真傻?
就在他穿衣之际,月倾城的眼神一灼,迅速拔下头上的木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了过去。
敢轻薄她的男人,这个世人还没有,也不能出现!
只是一转眼,木簪稳稳落到男人的手上,“娘子,这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哦,我会好好保管的,到时候我会拿着它到你家去接你的。”他继续痴笑,将木簪很宝贝地收藏进衣袖里。
呃――
见过极品男人,就没见过这般极品的!
没想到,穿越来此,第一个遇到的人竟叫她败下阵来,着实可恶!
“娘子,飞吻一个。”男人献上一记媚吻,继续他天真的笑容,不过笑起来确实好美,“娘子,桃花园门口右拐,羊肠小道尽头就是京都大道。”
月倾城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隐约能看到门楼,只是待她再回头之时,傻男人已经消失无踪。
这一切就好像一场梦!
前世,她是堂堂月氏集团总裁,竟被秦磊那臭小子暗算!他买通了会所侍者在她的酒水里下了药。
当她扒净他的衣服时,正是药性发作的时候。
她倒地,秦磊用汽油点燃了整个大厅,准备从安全通道逃跑!
秦磊千算万算,有一点没算到,从小在特种部队里长大的月倾城,身手是何等了得。就在她昏迷前的那一瞬,一脚踢起桌上的高脚杯,利落地击毁掉了出入通道的电子系统板!大门反锁!
就算是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我月倾城活着,就要做强者。”既然老天爷叫她活着,就要好好地活。
是的,她要马上回丞相府。
回去的路上,月倾城把脑海里多出的记忆梳理了一遍,这是一个古老的朝代,中原天下已经一分为三,大燕、大昭、大暮。她,月倾城所处之地正是大燕京都回邬城。
而她是丞相府四夫人所生的女儿,排行老七,因出生时天泛红光且肤白如雪,很是美丽。丞相爷甚是欢喜,取名倾城,亲自为她订了一门娃娃亲,就是南宫家的三小子南宫谦。只是七小姐长到五岁时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变得痴痴傻傻,再后来四夫人不知为何被丞相贬到白露庵修行,从此母女天各一方。
“夫人,奴婢对不起您啊,奴婢该死。”
“小姐,是奴婢没用。大小姐她们不许我和红连姑姑出府半步,小姐在洛河里肯定会被鱼虫咬的。呜呜――”
老奴婢红连和丫环梨花跪在荷花池边是哭得昏天黑地。
“我这不是活着好好的!”月倾城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哭声嗄然而止。
“小姐,小姐――”梨花几乎是喜极而泣。
“小姐活着。”稳重的红连也兴奋地叫了起来。
她们很快瞧出了月倾城的异样,依然是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头发歪歪斜斜,样子还是老样子,只是眼睛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从今天起我月倾城不会继续痴傻下去。”月倾城眼神一瞍,凌利的眸光扫向天际,那种气势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可望不可及,“从前我傻,不过姐妹们把我扔到洛河里洗了洗*脑,倒是洗清醒了。”
梨花和红连面面相觑,已然感觉到月倾城惊人的变化。
“小姐平安比什么都好。”梨花看一眼月倾城身上的湿衣,心中犹是心疼。
红连也是一脸疼惜,连忙上前来搀扶。
点点滴滴,月倾城都是看在眼里。
梨花是她的贴身丫环,红连是从前服侍过她娘的。
这两人对她不离不弃,想必是真心,在这里是可以相信的人。
“我们先救出宝宝再说,然后再把那个毁我名节的人变成阉人!”月倾城的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诡笑来。
从现在开始,从前月倾城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接受了她的记忆,自然也接受了她的感情,所有第一件事就是救宝宝。
梨花和红连惊得一愣,“变成阉人”的那个人该是谁?南宫公子?
“小少爷和小小姐一定是被关在了柴房。”梨花赶紧回了一句,也不敢多句。
“嗯。”不等梨花和红连反应过来,月倾城已经先一步走在了前面,虽然身上有伤,但不知为何,那两个娃竟揪着她的心。附了别人身,也得了别人的情感,应该是这样吧。
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月倾城很快就找到了柴房。因是两个孩子,月明珠她们并没有担心他们会逃跑,所以没叫人守着,只是上了锁。
月倾城抓起柴垛子上的斧头,正准备破门而入,却听到柴房里的一阵窃语。
“龙宝哥哥,我们要是有爹爹就好了,那些女人就不敢来欺负我们了。”女童的声音很清亮,一点没有受到惊吓的惶恐。
“要做我们爹爹的人,一定要经过我们的考验才行!”男童稚嫩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子霸气。
“当然,当然!一定要有大宅子,大车子,大把的银票子!”女童的声音甜得跟蜜糖似的。
“凤宝妹妹,你太聪明了!以后长大了我遇到美男子,一定全部给你抢回来!”男童好似拍着胸膛发誓。
“美男子我喜欢,不过我更喜欢有钱的美男子!”女童的声音有点邪邪的。
月倾城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两个三岁孩童之口,一个傻子娘亲能教出这等的宝宝来?
不过这倒很对她的胃口,确实适合做她的娃娃!
哐当一声响,柴房门被月倾城利落地劈开来,阳光泄进漆黑的柴房,照亮了他们明净的小脸颊。
两只娃娃生得好美,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小仙童似的。
“娘亲――”
男娃女娃一阵小小错愕之后齐刷刷地扑了过来。
从始至终,他们脸上没有一点受到惊吓的惶意,好像关柴房只是一场躲猫猫的游戏。
“宝宝好牛,娘亲很是欢喜!这才是我月倾城的儿子和女儿!”月倾城蹲下身来与之平视,从他们的眼里看到的除了稚气,还有超乎年龄的聪慧。
这样的聪明宝宝当真是从前月倾城生下来的吗?那么她们的爹又是谁?
“娘亲,好牛是什么?”龙宝和凤宝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词太现代化,他们的确听不懂。月倾城莞尔一笑,摸了摸他们的头,“是地球上还没出现的生物!”
“地球?”龙宝和凤宝又是一阵诧异。
“就是我所站着的土地。”月倾城很耐心地解释,“今晚宝宝们先睡个好觉,明天娘亲叫那个马上要成为阉人的人请你们吃大餐。”浅笑迷离,眸潭深处是深彻的凌厉。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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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风流一辈子(1)
洗尽尘往污垢,铜镜里的人儿,秀眉凤目,翘鼻红唇,肤不着脂白如玉,眉不染黛墨如青石。形体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婀娜动人。貌如其名,倾城也。
一夜的养精蓄锐,新的阳光洒进明月居。
月倾城已经换上一身男装,头绾髻冠,别一枚白玉簪,好是风雅。“甚好。”她对着铜镜轻轻吐了一口气,秀眉笑靥间皆是诡魅。
这般好皮囊,比她前世里还要动人几分,从此刻起,她不再是相府里的痴傻七小姐,该属于她的,她会一并夺回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小姐原是这么美,恐怕府里人再见到小姐都认不出来了。”梨花一边帮月倾城打理妆容一边赞叹。
“女儿身美,男儿身俊。”红连随声附道,意念一转,忧上眉头,“小姐昨天受了惊,身子虚着,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来瞧瞧。”
在洛河里浸泡了那么久,身体发虚是正常的,这对于从小受过特种训练的月倾城来说,小菜一碟。“放心,我身体无碍。”同时,精明的眼眸一扫破落寒碜的屋子,除了床桌椅,找不出多余的家具来。平时丞相府的主母夫人对她极尽苛刻,月例银子不给不说,还常常叫她吃了上顿没下顿,若不是梨花和红连暗地周旋,她和宝宝早饿死了。
就拿身上的这身男装来说都是红连刚刚从洗衣房里偷拿来的,府里的女人们恨她恨得要死,哪里舍得借她一件好衣裳。
“待丞相爷回来,奴婢过去求求找个大夫给小姐看看。”梨花担忧地看着月倾城,明月居从来都是温饱问题都难解决的,何况请大夫。
“小姐,老奴这里还有些银两,可以请得起大夫的。”红连连忙地去掏荷包。
月倾城的眉头一挑,一切已明了于心。在这里,对她好的人只有梨花和红连。“我没事儿,我只要你们记得,从今天起,从前的苦日子再不会出现了。以后跟在本小姐身边,不仅仅要有忠心,还要有智谋。”
“是。”月倾城的变化是惊人的,梨花和红连心里的喜是多于过惊,只要主子不傻,不被人欺负比什么都好。
出府之前,月倾城独自一人光顾了一趟帐房。
后来听说大夫人的狗腿子――专门看管帐房的大柱折了腿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红连留守家中,月倾城带着梨花和宝宝们出了丞相府,雇了一辆豪华马车,她们的目的地是宝会楼。
从丞相府到宝会楼一定要经过琼花楼。
琼花楼是回邬城里有钱男人们的温柔乡,据说这里的姑娘是一个比一个俏,且是一个比一个贵。这些都是梨花讲的,这丫头许是好久没出过相府了,这会儿显得有些兴奋,拉开车窗帘快活地捕捉着街上的每一丝新奇。
借着车窗帘被拉开的瞬间,月倾城懒懒得扫了一眼,眼前是亭台楼阁排排耸立,打扮得妖艳的青楼姑娘们倚在阁楼上风情万种地向路过的男人们抛媚眼。
本来心里只想着为死去的月七小姐出口气,算是为她做点什么,这些青楼风流之事她懒得去理会,只是有些事情的发生会在意料之外。
“车里可否坐着从月府出来的公子?”马车突然地停下,紧接着传来一个风情女人的声音。
梨花倒很是机灵,不等月倾城发话,已经拉开车帘子探头去问,“有何事?”
借着车帘的缝隙,月倾城看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孔,大约三十来岁,风姿绰约,仪态甚佳,若是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这琼花楼里的老鸨。
“有位贵客想请公子到楼上喝杯花酒。”老鸨眼笑迷离,态度良好。
“我们公子不喝花酒的。”车子里坐着的是女扮男装的小姐,怎可喝花酒的,梨花直接回绝了老鸨。
老鸨却是不紧不慢,依然笑若春风,“那位贵客说了,给车上的公子送份礼物,去不去由她自己。”
一边说着一边近前来将一只锦盒递给了梨花。
月倾城拉开车窗帘子扫了一眼楼上,只见一线黑影划过,尤其的深沉,是谁呢?待到锦盒打开,一股温润的光泽洒出来,凤形玉佩,通体明亮,绝对是价值连城。
何人出手如此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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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稍后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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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风流一辈子(2)
“小姐,还是不要去的好,平时你都不出门的,哪里会认识什么贵人。”梨花有些担忧起来,毕竟府里的那几位小姐天天变着法想置小姐于死地,所以不得不防,万一……
“梨花,你在车里照顾龙宝和凤宝,我去去就来。”名贵礼物,她当然喜欢,有人送她,这面还是要见上一见的,主意已定,月倾城小心翼翼地将趴在她膝上睡着的龙宝和凤宝抱上软榻,拿了锦盒径直下了车。
不愧是京都闻名的风流之地,琼花楼里面的装饰真的是奢华至极,大白天里大厅正顶还燃着牡丹花灯,厅柱镶龙雕凤都是镏金的。
在老鸨的引领下直接上了二楼的百合厢房。
门刚一打开来,一股浓烈的酒味直入鼻观,同时月倾城觉得左胸口一阵剧烈的不安,这种不安有些熟悉,好像重生那刻的身体与灵魂契合的震颤。
在外人面前,她从来不会脆弱,任何痛楚她都会隐忍在心底深处,镇定地抬眸,看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燕瘦环肥扭动着身躯跳着婀娜的舞姿。
“娘子,快过来呀!”恰时,一个并不太陌生的声音响起,美女花丛中一抹玄色的身影缓缓飘来。
他还是那样的绝世之美,静时如冰山之态,动时似流水之情。不笑时,好像天上下凡的神人,翩翩风姿,高贵不可及。笑时,真是傻里吧叽,天真孩童一枚。真是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身上竟有两种不同的姿态。
又是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到底是谁家的傻子?竟晓得她女扮男装出行?
如今有重要的事要去办,月倾城真不想理会他。
转身想走,不知什么时候老鸨已经关了房门溜掉了,也罢,昨天没教训他夺吻之仇,今日就一便还了,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你既称呼我为娘子,那你就该知道来这种地方,娘子是会生气的。”对付傻子还得用这种幼稚的哄骗方法,月倾城噙着笑,美态可掬。
“为夫自然是不会让娘子生气的。”玄衣男子笑得极傻,两排玉齿露出来那叫个晒足的太阳,“你们都出去!今天本公子要跟娘子在这里洞房花烛。”
说罢,他可是大方的可以,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洒出去,莺莺燕燕捡了银票乐呵呵溜掉了。
还洞房花烛呢!
本姑娘叫你一辈子洞不了房,花不了烛。
“觉得这里很好玩?”月倾城一步步地逼近,笑得极美。
“好玩。”玄衣男人一个劲儿地点头。
“觉得我穿男人衣服美吗?”月倾城藏在背后的拳头已经开始捏紧了。
“美。”玄衣男人鸡啄食地点头。
“你想跟我风流一回,是吗?”月倾城瞄了一眼开在南边的窗户,笑得愈是诡异了。
“不只风流一回,是风流一辈子。”玄衣男人摇头又点头,那脸上是极其的满足。
“好,我承全你。”月倾城已到他身前,纤长的手指勾起他的腰带,笑容更加美丽。
下一刻,以为腰带就要哗啦一声松开。
意外的是,只听到咻得一声响,黑影划成弧从南面窗户飞了出去。“娘――子!”同时伴随着这个亲昵的声音拉长消失,这一声声娘子叫得可真甜。
月倾城轻轻地拍了拍手,将凤形玉佩掂了掂,塞进了衣袖,好东西自然是要留着。
她从前可是生意人,从来不会跟金银钱财过不去。
“醒醒。”琼花楼后巷的某一处零乱角落里,洛星辰使劲地摇晃着玄衣男人的身体。
终于,他的眼帘一动,倏地睁开来,那是亘古的冰凉。“我为何在这里?”眼睫一颤,落下的是道道深影。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洛星辰的眼底微微一暗,闪过一丝忧郁。
“每逢月圆,必有两日,无碍。”他眼底的冰冷未曾褪去,只是抬眸灼了一眼不远处的窗扇,眉头微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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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第二更喽。
亲们,你们的只言片语是对阿昕最大的鼓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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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章 爷是娃他们的娘(1)
宝会楼是回邬城最高档的酒楼,平时出入这里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途中的一点小插曲并未影响到月倾城,刚一落座,就叫了小二捡最贵的点。
龙宝和凤宝这两只娃可不客气,佳肴一上桌,便狼吞虎咽地消灭掉了。
只有梨花站在一边,冷汗直掉,因为她们身上没有半分银钱,这不是明摆着吃霸王餐,几次想开口劝阻,都被月倾城眼里灼灼的冷光给逼了回去。
“宝宝们,慢点吃,吃完了还有。”月倾城眯了一眼可爱的二宝,精明的目光扫向了楼梯口,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二楼贵宾厅的安静,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轻笑,她要等的人来了。
“南宫哥哥,我们姐妹帮你处理了那个践人,你该怎么答谢我们呢?”这个声音尤其的熟悉,音刚落,庐山真面目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
一个俊朗不凡的紫衣公子一左一右的围绕着两只小美女。这两只美女正是丞相府的六小姐月明夏和八小姐月明雅。
“梨花,你去旁边避避。”月倾城挥手示意。梨花倒也灵活,赶紧钻到旁边不远的斜帘子后面躲了起来。
“来,一人香一个。”紫衣公子毫不客气地揽了两只小美女在怀,一左一右吻得钗横发乱。
南宫谦原来是这副德性,从前的月倾城眼光还真是差。还有这两位相府小姐,大约早跟人家有一腿,才借了休妻风波把她置之死地,心肠果然狠毒。
月倾城不紧不慢地饮着杯中酒,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浓厚。
“南宫哥哥,你当真要娶那个北堂蔓吗?”月明雅声娇滴滴,那叫个小鸟依人。
“娶不娶不是我做主,是家父做主。至于你们俩,我是喜欢得紧,一定要娶的。”南宫谦笑得诡魅,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两只美女的豆腐吃干抹净。
在大燕国有四大家族――东方、南宫、月、北堂,四大家族为了平衡制约势力,联姻是主要的政治手段。
所以世家子弟左右不了自己的婚姻,包括南宫谦这个纨绔子弟。
这次南宫谦的休妻风波定是得到南宫家长的同意,理由应该就是这两只宝的存在。
龙宝和凤宝的出生一直被月家封为秘密,能传到外面去,定是内部出了问题。
此情此景不用置疑,定跟月明夏和月明雅有关。她们为了得到南宫谦,不惜泄密出卖了月家的名誉。
“南宫哥哥,你真坏!”月明夏一阵做作的娇羞之后,半推半就地逃离了南宫谦的怀抱。
月明雅也是同样的矫揉造作,此番模样哪里有半点相府小姐的矜持,俨然青楼艳妓。
“哥哥我不坏,你们哪里会爱!不过这回放风出去,彻底毁了那只破鞋的名节,你们俩可是功不可没的!只要我不娶那个又丑又笨的残花败柳,怎么着都行。”
“是吗?真的怎么样都行吗?我要――”月明夏的话只一半就哽到喉咙里了。
“龙宝,凤宝,你们为何在这里?”月明夏和月明雅几乎是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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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今天第一更,下午会有第二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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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爷是娃他们的娘(2)
“饿了,吃饭,就在这里呀。”龙宝和凤宝对于这两位姨的到来真是一脸淡然,懒懒地回了一句继续吃喝。
“吃饭?你们应该被关在柴房的!”月明夏和月明雅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了月倾城,这男子怎么有些眼熟。
莫非是哪里的强盗去丞相府把这两只娃娃给偷出来了!
“小二,今天我的帐,他付!”月倾城端起面前的清酒,眼神冷冷地扫向南宫谦,然后一口饮尽,嘴角挂起迷人的笑意。
“我付?”南宫谦几乎是瞪大了眼,好像听到一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我看你小子是喝多了!敢叫本少爷给你付账!”
月倾城依然神情散淡,漫不经心地夹了两口菜吃,吃罢放下筷子,精锐的目光从上到大将南宫谦打量个遍,末了扯唇一笑,“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月明夏和月明雅异口同声地呼喝过来,齐力呵护着自己的情郎。
“真是妾意情深,好生羡慕!”月倾城拍了拍巴掌,笑得愈是淋漓,精明的眸光从三人面前依次扫过,最后落在眼底的是满满的邪味儿。
这时,龙宝和凤宝倏地一停,天真地瞄了一眼月倾城,脸上挤出干净的笑容来。
“凤宝妹妹,我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龙宝哥哥,我强烈赞同!”
除了月倾城以外,没人在乎两只娃娃说了什么。果然是玲珑剔透,竟猜对了她的心思,这个,她喜欢!
“臭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南宫谦一声好笑,全然不把月倾城放在眼里。
“我知道,南宫家的三少爷!刚刚休妻成功的南宫谦。”月倾城掂着酒杯,不缓不慢地说着,“爷我今天就是想跟你南宫三少爷过不去的!你听好了,爷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痛痛快快付了帐,在爷我面前扮回女人,叫爷我高兴了,就放了你。第二你如果不愿意付这账也行,爷我会叫你变成阉人这辈子都碰不了女人!”
“哈哈――”南宫谦搂着月明夏和月明雅笑得张狂,比起刚才,他觉得听到的是一个全人类最好笑的笑话。
月倾城漂亮的双眸眯得愈紧了,笑,就让他再笑最后一刻吧,“噢,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是谁!”
“你?”南宫谦斜了一眼眼龙宝和凤宝,脸上的邪笑丝毫未减,“你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马上就可以被五马分尸!”
月明夏和月明雅认出龙宝和凤宝,南宫谦就来个顺水推舟,要把这冒犯他的臭小子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记住了!爷是娃他们的娘!”月倾城的凤眼又是一眯,手一拍桌案,两只筷子迅速地从筷筒里飞出落入她的手中,下一刻像发射飞刀一般驰骋出去,不偏不倚对准的正是南宫谦的裤档!接着是惊天动地的惨叫!
月明夏和月明雅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看着南宫谦满地打滚不知所措。
“六姐,八妹,可是认出我来?你们放心,你们会如愿嫁给你们的南宫哥哥的!”月倾城抛给二人一个媚眼然后走至满地打滚的南宫谦跟前,“未婚夫,对不起了。叫你疼一疼,只是想叫你记个性,不是你休我,是本姑娘瞧不上你这等货色哦。”说罢,优雅地转身,牵起龙宝和凤宝,唤了帘子后面的梨花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宝会楼。
“月――倾――城!啊,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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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我不是断袖(1)
车辘轳的声音吱呀吱呀地响着,在宽阔的马路上荡漾开去。舒适地车厢里,月倾城手撑额头,半躺在软榻上,美丽的容颜上泛着淡淡的慵懒,明媚的目光轻轻一扫,掠过靠在她膝睡去的龙宝和凤宝。
突然成了两个娃娃的娘,这感觉有点怪,却也挺欢喜。前世里她没有父母疼,这世做了人家的父母,倒是一场挺有意思的事情。
车厢的侧座上,梨花绞着衣角,时不时地瞧一眼月倾城,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月倾城瞧出梨花的心思。
“小姐,这般华贵的马车――奴婢是第一次乘坐呢。”梨花有些怯怯地扫了一眼车厢里的华丽装饰。
“你是想说这么豪华的马车,我们付不起银子。”月倾城已然看出了梨花的心思,说话同时嘴角抿起一个甜笑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扔了过去,“好好保管着。”
这会儿梨花可是瞪大了眼,这么多银票,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简直不敢相信,像做梦一样。
“我在帐房取的,是相府的银子!”不等梨花有所问,月倾城已经说出了答案。
出门,银子是必不可少的。想起先前那死狗大柱不肯给,她一拳打得他满地爪牙。
梨花愈是睁大了眼,大柱是大夫人的人,怎么可能给小姐这么多银票?
“梨花姑姑就安心拿着,以后有娘亲在,金子和银子会滚滚来。”美女小凤宝不知何时醒的,嘟囔了一句。
“有一天,梨花姑姑你会数银子数得手脚都抽筋的!”龙宝也是小男子汉似的附道。
两只娃娃十分肯定月倾城有这个实力!
他们可否知道,他们的娘亲已经换了她人!
不过这般小小年纪,就有腹黑心肠的潜质,很像她!
呵呵――
梨花小心地收了银票,本想再说些什么的,突然马匹一阵长鸣,车厢一个剧烈晃动。
若不是龙宝和凤宝灵活抓紧了月倾城的衣裳,早被摔了出去。
“女儿香,好动人的女儿香!车内有美女,倾国倾城的美女,哈哈――”还不等车厢的晃动稳定,外面传来一个十分动听的男声,好像一抹清泉暖暖的,带着不羁的流风淌起心扉。
这时车帘已被梨花拉开,外面的情景一目了然。
马车前面一群莺莺燕燕围着一个白衣男子,有撒嗲的,邀吻的,献媚的,逍遥快活,全然无视被他们阻拦而停下来的车辆。那男子声美,样貌也确实美,一袭白衣潇洒,就像从云端走来的仙人,不染一丝尘世的垢污,凤眼狭长,鼻峭挺峻,薄薄的红唇一扬就像挂在天边的弯弯月儿,美极。比起南宫谦,他的身上多的是潇洒脱尘之气,如此气质的男儿当街风流,还真是有些自不知怜。
月倾城淡淡地瞟了一眼过去,这般登徒子少些理会,她不想再招麻烦, “掉头走!”眼神一灼,对车夫说道。
只是没想到不等车夫掉头,白衣男子居然挣脱了莺莺燕燕的纠缠,一个飘身过来拉下了车夫,身形利落地踏上驾车位,狭长的眸子含着桃花的妩媚,视线从上到下将车里的月倾城打量个遍,唇弧勾起一个魅度,“这位公子是要去哪里?可否载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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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我不是断袖(2)
只是没想到不等车夫掉头,白衣男子居然挣脱了莺莺燕燕的纠缠,一个飘身过来拉下了车夫,身形利落地踏上驾车位,狭长的眸子含着桃花的妩媚,视线从上到下将车里的月倾城打量个遍,唇弧勾起一个魅度,“这位公子是要去哪里?可否载我同行?”
“我们不同路,公子请让路。”月倾城眼里的冷光一睨,手已经握成了拳,若是他再多烦一刻,就把他的脸变成猪头。
“公子莫要发怒,其实我只是爱美女,我发誓要尝遍天下美女的温柔乡。”白衣男子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眸子,耸了耸鼻翼想汲取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是从来没有嗅到过这种香,我的小心肝都快迸出来了!”
说罢,狭眸一睁,身子往前一倾,纤长的手指径直就朝月倾城那张精致的小脸探去。
不等对方下手,月倾城已经一拳挥了过去,“这个世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要找男人,滚一边去!”
音落,拳落。
白衣男子整个身子摇了一摇,鼻间两条血红流了出来。
“这个给你,回家好好治治你的毛病!免得你爹你娘怕你断了他们的香火!”不等白衣男子反应过来,月倾城已然将一叠银票贴到了他的脑门上,再下一刻一脚踢过去,他已经咻得一声摔出马车。
“萧公子,萧公子!”那一群莺莺燕燕心疼地围了上去。
“走!”月倾城一声冷笑,给车夫下了命令。
马车就这样从白衣男子的身边张扬而去!
“喂,你等等,我不是断袖!”白衣男子捂着鼻子,捧着那一叠银票几乎哭笑不得,末了薄唇一勾,笑得那也是倾城绝美,鼻翼又是一耸,“这女人,我喜欢!呵呵――”
那笑明媚动人,那笑透着无尽的诡异。
不远处的无忧茶楼上,一双冷冽而坚毅的眸子将刚才的情景皆收眼底,无尽的穿透力跟随着马车徐徐靠近而渐渐有所收敛。
“你很少对女人感兴趣的,她是月家的七小姐。”洛星辰扫了一眼即将从茶楼前面的街道驶过的马车,嘴角泛着柔和的笑意。
投在地板上的幽影纹丝不动,好像过了许久许久,坚冷的眸光才有所收回,戴在他头顶的黑帽长帘遮去了他所有的容颜,“孩子是她的?”
“据说是。”洛星辰有点浅浅的犹豫,他也只是听说。
“东方家与月家联姻,觉得可好?”冰冷的眸始终不变地冰冷。
“大燕气数*将尽,此般对东方家族确有利。”洛星辰回答得不卑不亢,下一刻眼帘一垂,微惊,“你不会是说她?先前你只是病发,算是意外,不会当真了吧?”
“该回去了。”转身,留下的只有冰冷的幽影。
马车缓缓地驶过无忧茶楼,月倾城下意识地抬头,一道冷影划过,那感觉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剑轻轻地从她的心房扫过,忽然地一阵剧痛。
“娘亲,我有些不舒服。”
“娘亲,我心口有些疼。”
龙宝和凤宝不同程度地开始躁动。
“来,娘亲抱抱。”月倾城忍住疼痛,将宝宝们揽进怀里,又一次抬头望楼上,这种感觉与先前遇到玄衣男人是如此的相同。
无忧茶楼上,早已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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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章 不搞内部矛盾
这几日丞相陪皇帝出游南方去了,并不在府中。几房有地位的夫人带着子女跟着主母去国远寺祈福,三两日回不来。在宝会楼被吓晕的月明夏和月明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所以月倾城暂时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说是清闲,她也并未叫自己清闲,而是来了一场大变革,明月居院该修的修,该置家具的置家具,该种草木的种草木,只是短短三日,从前寒碜破乱的院落陡然变成清雅别致的亭台水榭。
当然这些银两都来自帐房,自帐房的大柱折腿以后,月倾城就随意支取,他半字不敢吱。
另外,明月居的奴婢除了梨花和张氏以外,还添了几个小厮,都是从前服侍过她娘的。
四夫人被贬白露庵以后,他们就被分到杂役房做粗活,这回月倾城招揽他们回来,他们自然十分乐意。
平静终是短暂的,月倾城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月倾城躺在贵妃椅上品着香茶,龙宝和凤宝习惯性地伏在她的膝盖睡得安详,一不小心口水流满她的裙摆。
有时看着两个小家伙,觉得好亲切。今年月倾城刚满十八,宝宝有三岁了,难道说她不满十五岁就怀上了这对龙凤胎?
这是个疑问,连梨花和红连都解答不了,只说月倾城十五岁那年突然失踪了一年,回来时就背着两个婴儿,口口声声咬定是她自己的孩子。而且从前的痴傻七小姐十五岁的记忆完全空白,说来真是蹊跷。
“小姐――不好了!”梨花急促地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伏在她膝上的宝宝们也被惊醒。
龙宝连睡觉的口水都没来得及擦,灵亮的眼睛直直地扫向门口,小男子汉气概十足,挺胸昂首,“是不是有人来捣乱!有我在,不许任何人欺负娘亲和妹妹!”
“我才不会被欺负喱!我也要保护娘亲……”凤宝也不甘示弱,如画般的小脸上那水灵的眼睛忽闪忽闪。
“你是女孩子,只可以被保护。”龙宝一手叉腰,大男方子主义十足。
“你看不起女孩子,哼!”凤宝咬着红樱唇,小脚直跺。
男娃娃女娃娃,小眼瞪小眼居然扛上了。
月倾城可都看在眼里,两娃娃真是越来越像她,有胆,有魄力,她很喜欢!“宝宝们乖,为娘可是说过的,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绝不可以搞内部矛盾哦。搞了内部矛盾的后果很严重?嗯哼?”修长的柳叶眉一挑,清泉大眼一眯,此时无声胜有声。
龙宝和凤宝就像接收到无线电信号似的,极其灵敏地呵呵一笑,那笑跟他们的娘亲一样的美。“娘亲,我们绝对*听话,绝对不搞内部矛盾!”几乎是异口同声,而且不约而同的握手言和。娘亲傻病好了以后,越来越聪明了!所以不惹娘亲生气是对滴。
“宝宝们乖。”月倾城很是和蔼地笑着,摸了摸两娃肉乎乎的小脸,缓缓坐正身体,方才转向梨花,不急不缓地问道,“发生何事?”
“小姐,六夫人和七夫人来了。”梨花眼里的慌色尤其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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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章 给姨娘准备两个男人
月倾城淡淡一笑,难怪梨花惊慌,六夫人和七夫人是前年她爹纳的新宠,虽无子嗣,但仗着年轻,嚣张得很。太过张扬的性子,时常被大夫人看不惯,常常挨家法。不过她们挨家法也是月倾城挨家法的时候,说白了月倾城就是她俩的出气筒,叫她跪钉板,挨鞭子的事儿没少干过。这回大夫人去国远寺没带她们,估摸着心里的气闷着呢。
“来了正好,新帐旧帐一起算。”月倾城轻饮了一口香茶,唤了红连过来领了龙宝和凤宝回屋。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明月居门口就出现了两张妖艳的面孔,一个紫衣飘飘,生得张扬妩媚,另一个粉衣如蝶,婉约动人。难怪不招大夫人喜欢,这般的狐媚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勾了她爹的魂,自然会招人妒。
“倾城给六娘、七娘请安。”月倾城上前低身一拜。
六夫人和七夫人先是一愣,眼前的女子雪衣飘飘,长发如云,只绾一个流云髻,别一枚紫玉簪子,不多装饰显得她甚为美丽,尤其是那双明朗如月的眸子,轻轻一眨好像充满了智慧,这还是她们所认识的月倾城吗?
“小贱蹄子,你可是好心情还在这里晒太阳,你可知外面人把我们丞相府说成什么样了!”六夫人一开口就没有好言语。
“水性杨花!下贱胚子!”七夫人的嘴更毒。
月倾城的眉弯轻轻一勾,并不在意,“今天六娘和七娘过来就是为了数落倾城的过错吗?”她笑得优雅从容,淡定如风,好像眼前的两个女人所言所语只是吹过得一阵风。
“数落你?我没那个闲功夫!”六夫人一声冷哼,眼眸一斜扫了一眼变化颇大的明月居,“听说你偷了帐房的银子买衣买家具,如今大夫人不在,我们可要好好管管你!”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想翻天了是不是!”七夫人温婉的面孔瞬间被狠厉撕个破碎。
“上家法!”六夫人一声令下,随行小厮就捧着钉板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
“把这践人扼上去!”七夫人颐指气使地发号施令。
跟随的小厮听令,一拥上来。
“六夫人,七夫人,这不关我们小姐的事!”梨花见状,赶紧上前求情,却不料被六夫人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紧接着又是啪啪两声,是谁掌掴了谁?
待到梨花定睛一看,上前围困月倾城的小厮倒了一地,而六夫人和七夫人脸上留下的是五根深深地手指印。
“你个贱蹄子,敢打我!”六夫人几乎是歇斯底里。
“反了,反了!”七夫人暴跳如雷。
“六娘,七娘,我只想告诉你们,敢动我月倾城的人,下场会很惨!”月倾城轻轻地摇了摇刚刚掌掴六夫人和七夫人的手,嘴角的笑意愈发甜蜜了,“比如,让你们下堂去!”
“你――”六夫人和七夫人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傻子嘴里说出来的,顿时气结。
再下一刻,月倾城轻轻一扬手臂,六夫人和七夫人弱不禁风的身体落向了钉板,接着是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
被月倾城收笼的几个小厮见状,立马上前来摁住了六夫人和七夫人的身体不让她们的腿离开钉板。
梨花和红连看着,心里都是畅快,从前像这样的跪钉板,这两个毒妇人不知对主子施过多少回了,是该还回去的时候了。
月倾城微微敛笑,冷眼一扫六夫人和七夫人,灼灼的目光扫向那些尾随她们的小厮和丫环,“不想死的,闭上你们的狗嘴滚远点,不然跟她们下场一样。”
那些平时“忠心耿耿”的奴才们一见六夫人和七夫人被七小姐给整惨了,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忙夹着尾巴逃跑了。
“倾城,放了我们吧。”
“倾城,我错了。”
六夫人和七夫人平时娇嫩惯了,哪里忍得住这样的酷刑,连忙求饶。
“从前我求饶的时候,你们放过我吗?”月倾城明媚的脸上又绽出笑容,一转脸,脸色倏冷,“来人啊!把这两个女人关进柴房,剥光她们的衣服再放两个男人进去!明天大夫人回来,交给她处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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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章 娘亲不能赔本
“娘亲,赔本啦!”
“娘亲,赔得可大啦。”
刚刚把六夫人和七夫人从明月居处理掉,龙宝和凤宝突然地冒了出来。大约两娃是躲过红连的看管,窝在院子的某个小角落偷偷看戏来着。
“赔本,赔大了?”买卖算帐的事儿,她从来不糊涂,这会儿被两娃说赔本心里很好奇。
“她们以前打过我和妹妹的屁屁呢!打伤了要擦药,药要花银子买,买药钱用了三两三。娘亲现在又给她们找男人亲亲,要费劳力,劳力要吃饭,吃饭得买米,买米又得花上三两三。两个恶人都欠了我们六两六呢!”龙宝掰着手指头,噼哩啪啪地算了一堆出来。
凤宝水灵灵地眼睛眨啊眨,掰着手指头一二三四地接着算了一遍,然后点头赞同龙宝。
三岁,居然有此般的智商!
月倾城心里除了惊讶,还有惊喜,很好,有歼商的慧根,“宝宝告诉娘亲,怎样做才能不赔本?”
“娘亲,让两个恶人把我们损失的银子还回来!”凤宝鼓着小腮邦,眼里的精光忽忽地闪。
“嗯?怎么还?”月倾城微微挑了挑眉,想看看两只娃的腹黑肠子到底有多深?
“娘亲,柴房真的很黑!很怕怕!”龙宝抱着小膀子故意打个了哆嗦。
“娘亲找人人陪她们,她们就不怕怕了,不怕怕了就该感谢娘亲!”凤宝配合得天衣无缝。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涌泉之恩,银子相报!”两只娃娃互视一眼,一齐说道,“她们屋里有很多金银首饰滴。”末了,笑盈盈地补上了一句。
歼商,绝对比歼商还歼商。
原来两娃是看中了她们的金银首饰!
的确,以后花银子的地方多着呢,比如两娃吃呀,穿呀,教育经费呀,当娘不容易,当娘得为他们以后着想!
“宝宝,你们是小孩子,小孩子不能向钱看!红连,把她们带下去!”月倾城抚了抚两娃的小脑袋,没有多作回应,直接把他们交给了红连。
待两娃走远,月倾城的眼底浸出一股子歼商才有的狡黠,“你们去把六夫人和七夫人的房间收拾一下,金银首饰先拿到明月居来保管。”
“是。”小厮们的声音很响亮
“哥哥,保管跟据为已有是一个道理吗?”凤宝歪着头,一脸的想不通透。
“在娘亲那里,应该保管跟据为已有是一个道理。”龙宝鼓了鼓腮邦,似乎想明白了。
春天的暖阳挑开层层帐幔把月倾城从睡梦中唤醒,洗去一夜朦胧睡意,着上新妆。
她挑选了她喜爱的雪色长裙,罩上一件翠绿广袖衫,腰间束带盈盈一握,犹如河边垂柳摇曳生姿,穿着女装,对镜端详,镜中的人儿的确是倾国倾城,发如瀑布般流泄到腰间被梨花的巧手一绾,梳成云髻,余发飞扬轻轻拍打她着她的后背。精致的面孔好像画师勾勒出来的,新月弯眉下的朗朗明眸轻轻一眨,映在眼潭里的长睫倒影如似蝶翼,微微一颤,仿佛在展翅飞去。
“小姐真美。”梨花白净的脸上泛着喜意,原来她的小姐真的倾国倾城。
月倾城看着镜中的面孔,虽不太熟悉,但已经慢慢习惯,从今往后,她就是相府七小姐,她要过属于她的生活,侧眸看小床榻上熟睡的龙宝和凤宝,嘴角一勾,又是倾城之笑,“再美只是皮囊,人最重要的是这里。”纤长的手指指了指脑门,言语间意味深长。
“奴婢一定跟着小姐好好学习。”短短几天时间,梨花眼里曾经的那份惶意变成了自信。
“今天大娘该回府了,好戏要上演了。”月倾城微微颔首,清澈的目光扫了一眼窗外的明阳,仿佛一切的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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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该算帐的时候了
果然,不多一会儿,外面传来了红连的声音,“小姐,众位夫人小姐已经回府了。”月倾城拿起朱笔在眉心浅浅勾出一朵菡花,飘袖一扬,已然起身,“是该算帐的时候了。”
丞相府的偏厅里,大夫人王梅之在主位,身后依次站着大小姐月明珠,二小姐月明玉,三小姐月明双以及大房的丫环仆妇。二夫人李秋凌在副主位,身后站着的是月明雅,下人在旁不远不近地候着。三夫人周兰在左侧位,身后是六小姐月明夏。右侧位是五夫人白巧儿,身后是九小姐月瑶和十小姐月萍。三夫人和五夫人算低调一些,除了随身丫环,没带其余的奴婢。
显然,男丁都不在,今日是女眷争长斗短的日子。
月倾城在梨花的搀扶下不紧不慢地步入了偏厅,盈盈而来,走进厅屋的那刻,她浅浅扫了一眼周围,神色各不相同,有的严肃,有的喜庆,有的不屑于顾。
自然还有两位跪在厅中,衣衫褴褛,那便是六夫人和七夫人,哭得早已不成人样儿。
“倾城给大娘、二娘、三娘、五娘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浅身拜下,周到有礼,再抬眸时眼神自信笃定,比起名门闺秀的端庄还多了一股子特别的气质。
这一拜惊到了不少人了,明明是个傻子,短短几日不见为何如此不同,容貌虽依旧,但眼神里的东西明显多了,那是不可侵犯的神圣与智慧。
“起来吧。”大夫人王氏心中虽惊讶,但碍于面子还是镇定自若,眼神冷冷地瞍了一眼二房和五房。
二夫人李氏和五夫人白氏这才给各自己的女儿示意。
月明雅、月瑶、月萍极不情愿地欠了欠身子,“给七姐请安。”这是世家的规矩,幼者给长者请安,从前像这样的聚会没有过月倾城的份,所以她的妹妹们从未没给她请过安,这算是第一次。
“妹妹们不必客气。”月倾城摇袖示意,举手投足间是淡雅地从容。语罢,退到属于她的四房位置。
大夫人终是发话了,眼神灼灼地盯着跪在面前的六夫人和七夫人,脸上皆是厌恶,“你们干出这档子丑事来,以后不用在丞相府待下去了!”
六夫人、七夫人与男人在柴房私通早已在丞相府炸开了花!真的也是真,假的也是真,如今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夫人确实在柴房看见她们躺在男人怀里。这当然得归功于月倾城。
“大夫人,我们冤枉啊。”六夫人和七夫人一个劲儿地叩头,“是她,是倾城这个践人设计我们的!”愤恨的眼神扫向了月倾城。
月倾城一脸淡然,并不予理会,就算王氏心里清楚她们是被人设计的,也会借机赶她们走,因为女人都是善妒的。
果然王氏冷冷地灼了一眼过去,并不再多语,摇了摇手,“把她们带下去,丞相府容不下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音落,几名小厮冲进来将六夫人和七夫人硬生生地拖了出去。
“王梅之,你个践人!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得宠!”
末了,七夫人终于喊出了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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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主母想下台?(1)
处理了六夫人和七夫人,月倾城知道,接下来该轮到她了,这也是大夫人派人通知道她来参加这个聚会的主因。
上回是她打折了大柱的腿拿了帐房的银子,也是她把月明夏和月明雅吓得晕倒,更是她把南宫谦变成了阉人!王氏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月倾城!”王梅之突然一声冷喝,眼里的冷光跟冰钩子似的把这个高贵妇人的华美衬得淋漓,“你可知罪?”
“敢问大娘,倾城何罪之有?”月倾城不紧不慢地上前一步,微微低身,看似无辜,眉宇明眸间皆是精明。
“大柱的腿可是你打折的?家里的银子可是你偷走的?你的六姐和八妹可是你故意吓病的,还有南宫家的三少爷是不是也是你做的?”王梅之说话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来了全数倒了出来。
“娘,就是这个贱蹄子,她自己不好好安分守已,做出败坏门楣的事情来连累我们月家。现在人人都知道南宫家的少爷是嫌弃她是只破鞋才退得货,上回女儿只是小惩了她一下,她就装死装病的,你看她不是好好的嘛!”月明珠心里纳闷的紧,上回明明叫下人把她扔进洛河了,偏偏从国远寺一回来就听说她活得好好的,死蹄子真是命硬。
“就是!还装死骗我们呢,害得我跟八妹在宝会楼差点被她吓死。”月明夏拍了拍胸口,脸色煞白,一想起上回南宫谦被废的场景,她就心悸得慌,害她在床上躺了几天几夜不能下地儿,今个儿才稍稍好些。
“六姐,你怕什么呢?难不成我真的死了,化成厉鬼缠着你。”月倾城并不把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若是放在心里,她早就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对了,大姐说起退货总比克夫的好!”同时一个甜蜜的笑颜扫向了月明珠。
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三姐妹同为大夫人所出的一胎三胞,长得虽不太像,但性情都恶毒且克夫。她们早已二十有一,皆因夫家死去才回娘家居住的。
“你这个贱蹄子,敢骂我!”月明珠娇横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讥讽,冲上来就要与月倾城理论,不过耳刮子还没打*过来就先被月倾城给扇倒了。
“放肆!”王梅之是个护犊子的主儿,这会儿终于不顾主母仪面发飚了,“来人,把这个践人拉下去,家法侍候!”
各房皆是捂嘴偷笑,心里暗爽这回月倾城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这次她们料错了。
不待家仆上前发作,月倾城一个凌利的眼神扫过去,吓得他们一个冷颤不敢上前,什么时候七小姐的眼神这般可怖,只一眼足可杀人。
“倾城只说一句,大娘敢家法伺候倾城,倾城就有办法叫大娘您从主母位置上下台!”清澈而犀利的眼神淡淡从王氏身上掠过,只一眼就能渗透人心如利箭穿来,以致几房夫人看在眼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月倾城不再是从前的月倾城了。
“大姐,这贱蹄子就是我们月家的扫把星,南宫家休妻叫我们丞相府颜面丢尽!南宫三少爷受伤,南宫家要我们拿个交代出来,我看就把这死蹄子交出去,千刀万剐了。”发话的是五夫人,她有两个女儿,并无子出,地位不及生下四少爷和五少爷的二夫人,也不及刚刚产下幼子的三夫人,在这府里她只好依傍着大夫人。
二夫人李氏和三夫人周氏自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多一言,就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力。
优雅的女子脸上依然挂着淡定,低眸瞄了一眼倒地痛哭着的月明珠,一拂长袖如同坐上软榻的悠闲照着她的肚子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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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主母想下台?(2)
“啊!”一声痛苦的叫唤绵延,月明珠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变成了人肉凳子。
“把她拖下去!剐了!交给南宫家!”王梅之心疼女儿,气得头发都快冒烟了。
“大娘确定要剐了我吗?忘记告诉大娘,我在今天早上的膳食里下了毒的,各位姨娘可否觉得喉头难受,干痛?”月倾城话到一半稍稍停了一停,留给她们反应的余地。
各房夫人皆惊,赶紧清嗓。
“没有解药,不出半月,各位姨娘就会喉穿而死,不信你们杀了我试试。”月倾城低首悠闲地摆弄了一番自己的手指甲,眉宇之间是那般的无所谓,仿佛诉说的不是人命,而是下一顿吃什么菜,“还有一事要告诉大娘。”语罢,已然起身,走至王梅之的跟前,低线很低:“大娘,要不要我跟爹说,你把相府的银子拿去赌了?”
其实上回去帐房的时候,她就发现帐面不对,暗中查访原来王梅之有嗜赌的毛病。
“你,你――”王梅之脸色倏变,又惊又骇几乎说不上话来。
“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爹,大娘的主母位真的要让贤了。”月倾城一边说一边轻轻拢了拢王梅之的余发,那样子极是亲昵。
“我喉头好痛,我还不想死呢。”二夫人李氏有些害怕起来。
“我也觉得喉咙不舒服。”三夫人惶惶发作。
“不想死,就求着我,供着我。”月倾城一声厉喝,忽然冷光一灼王梅之,道:“大娘,您说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梅之压低了声音,恨不得把她撕了一口吞下。
月倾城不紧不慢地,牵了王梅之起身,在外人看来好像女儿孝敬嫡母那般恭敬,下一刻,王氏一起身,她便稳稳当当地坐上了主位。
“大娘,二娘,三娘等等,每月把你们的月例银子孝敬上来。不可多一分,不可少一分。”
说完,意味深长地将目光扫向了各位姐妹。
“大姐,二姐,三姐等等,记得按时把你们的胭脂水粉上缴。不可私藏,私藏者被发现,一律毁其容。”
姨娘们翻白眼,姐妹们伸长了脖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月倾城嘴里说出来的话。
“另外,丞相府每半个月向贫民施一次粥,各位姨娘姐妹亲自去做!不可不做,不得不做!”
“凭什么!”
很快便有人不服了。
“就凭你们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月倾城端起几上王氏未动过的香茶,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你们可以去跟我爹告状,但我敢保证你们前一刻去告状,后一刻就会死在我爹面前!”
说罢,从衣袖里掏出一支瓷瓶,打开来,将里面的药水滴在了面前的红毯上,立即灼成了黑色,吓得各房夫人小姐伸长了脖子,不敢再多言一句。
“倾城有些乏了,不能陪各位姨娘姐妹唠叨了,你们好自为之,哪天倾城高兴了,自然会给你们解药的。”月倾城又品了一口香茶,歪头轻轻睨了一眼面前脸色发黑的王梅之,挤了一个俏皮的媚眼,唤了梨花,起身来轻盈地踱出了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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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稍后会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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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有人下聘
“小姐当真下了毒?”梨花有些不解,小姐从昨夜一直睡到大天亮哪有时间给她们下毒。
月倾城回头瞄了一眼偏厅,一声轻笑,“这几日气候干燥,她们从国远寺一来一去,环境有所改变,喉咙发痛是正常的,不过是好唬弄罢了。”
“啊!”梨花一个惊唤,“那半个月一过,岂不穿帮?”
“慢慢陪她们玩,一下子把她们玩死了太没意思。”月倾城的嘴角撇出一个浅笑,“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母亲,她如今在白露寺修行,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她接回来。”
“这个需要丞相爷允许。”梨花有些犯难起来。
“看来我要见见我的爹爹呢。”月倾城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远处的天空,清亮的眸子里多了几许深沉。
恰时,月管家老远地迎了上来,“老奴给七小姐请安。”六旬老头对她颇是有礼,主仆礼节一点不少。
“月管家有事吗?”月倾城示意他起身。
月管家一抬头,正好迎上月倾城那双明亮的眸子,平时他都跟在相爷身边侍伺,听说七小姐痴傻,以前没少见她做过的痴傻事儿,只是如今看着不太一样,“老爷请七小姐到书房去一趟。”
“有劳月管家带路。”正想要见他,他就派人来请,是不是该说跟老头子有点心有灵犀呢。
说来平时月正天是很少单独约见这个痴傻女儿的,毕竟傻子不会太招人喜欢,如今……看来是有事情发生了。
推开书房古朴的门扇,月管家把她迎进去又躬身退了出去,礼节周到。
月倾城这回见到了她的生父,坐在古木椅上那个留着两撇八字眉的严肃男人,年逾五旬,岁月的匆匆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刻痕。
“倾城给爹爹请安。”月倾城盈身一拜。
月正天精锐的眸子猛得一睁,落在公文本上的目光倏地扫了过来,大约他没想到自己的痴傻女儿会如此规矩有礼,再瞧她们容颜极美,精亮的眼神,雪白的肌肤正如她出生那天的一样。
“倾城――”月正天怔了半晌,话语哽在了喉咙处。
“爹爹以为女儿痴傻?”月倾城开门见山地道出了月正天心中的疑虑,“女儿只是不敢才露人前罢了。”
月正天的八字胡狠狠地抽了一下,缓缓挪开椅子起身来走到月倾城的身前,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俄而握了她的双手搀她起身,“你跟你娘长得愈发像了,这些年为父不去看你,是怕想起你娘。是不是她们经常欺负你?”
这话说得不像掺了水,月倾城抬头看到他眼里的痛楚。他与她娘之间是否有过一段不为人之的隐情?
“爹爹记挂着女儿,已是女儿最大的幸福。”月倾城客套地跟这位老父亲寒暄。
“不管外面人如何评价你,你都是爹的女儿,以后爹会好好补偿你的。”月正天握着她的手愈发紧了,一仰头好像有泪光扫过,“爹找你来,不是要问你南宫谦的事,是这个!”
为了缓解有些痛恸的场景,月正天有意地把话题拉到正事上来,从古木藤案上取来一份扎子,一打开来,上面写着金灿灿的三字:聘礼单,最后的落款是一个叫萧翊的人。
萧翊?月倾城迅速地在脑海里搜索,记得前几日在一本古今历史手扎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他好像是大昭国的皇太子。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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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章 找个爹
大昭国皇太子萧翊居然向月倾城下聘礼,这听起来像个笑话。
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昭国太子生性风流,人间处处留情,发誓不偿尽人间美女誓不娶妻。未曾蒙面不说,单单就数月倾城在外的名声,有过一道婚史——未嫁先休的破鞋,痴傻的头脑,怕是这世上敢来下聘的人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就是出门时被驴踢了。是的,大多数世人的眼光会这么认为。
“爹爹,萧翊是谁我知道,但是我与此人并无瓜葛,不知他为何突然向我下聘。”月倾城淡淡地看了一眼聘礼单,毫不在意地将其扔到了桌案上。
月正天有了小片刻的沉思,目光炎炎盯在月倾城的身上,“萧翊是昭国太子,此事不可马虎。但换个角度想,倾城不嫁那南宫谦是对的,他配不上你。”
沉重的目光落在月倾城的身上,这个老者的眼里仿佛藏着一种另外的隐密,想说却又不能说,唇角动了两下,微微一叹,道:“倾城,爹始终是亏欠你的。世家的子女婚姻都由父母做主,这一回爹允许你自己做主。”一边说一边从衣袖里掏出另外一本红册子,上面印是喜庆的婚书二字,“这是东方家刚刚送来的联姻婚书,他们点名要你!”
嗬,最近真是走了桃花运。
月倾城冷瞄了一眼,未伸手去接,只是淡淡问道:“对方是谁?”
“东方家的世子东方连城。”月正天的脸上是格外的沉重,东方家是四大家族中最显赫的一族,多少人求着跟他们联姻的,这次人家主动找上门来,按理说不可错过这个好机会的,只是不知为何,看到月倾城那双明媚的眸,他心里总是隐隐的痛。
不见是痛,见了还是痛。
东方连城?坊间对这个贵族世子的传闻很多,有说他是个面目丑陋的怪胎,冷酷无情,嗜杀如命,有说他拥有一种秘术,能翻云覆雨,扭转乾坤,更有说他不爱女人,只爱男人。
一个贵族世子,一个异国太子,都是地位显赫的人物,居然同时之间向她涌来。
这是天意安排,还是人为刻意?
“爹爹是如何想的?”月倾城沉默了一阵,精明的目光扫向了月正天,她想知道这位身居高位的丞相大人是何意图。
“答应一方就等于得罪另一方,难。”月正天一声深长的叹息。
“既然如此,那就都不答应。”月倾城直截了当地接了话,同时一挥书案上的毛笔,在两份纸册分别写上了相同的两字:不嫁!
月倾城的一举一动,月正天都看在了眼里,他似乎并不惊讶这七女儿为何突然不傻了,相反眼底倒是涌出一丝担忧来。她的直截了当,她的才华胆气与她太像了,会不会有一天!
“倾城不愿嫁,为父就去回了他们。”月正天这一回尤其的平静,平静得像狂风暴雨前夕的宁静。
“但凭爹爹做主。”月倾城低身一拜,又道:“女儿有一事恳请爹爹。”
“你说。”月正天的脸上皆是关心与怜惜。
“希望爹爹将母亲从白露寺中接回。”月倾城的身子弯下一大截,做了一个深长大礼。
“不是为父不愿意,是你母亲不愿意。”月正天连忙搀了月倾城起来,那双严肃而又慈祥的眼眸似乎多了一抹哀伤,“随她吧——为父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就这样,月倾城被月正天下了逐客令。
回去的一路,月倾城愈发纳闷,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母亲自己不愿意?直觉告诉她,月正天的心里有秘密,月家有秘密,并且这个秘密与她与母亲有关。
萧翊和东方连城向她求亲的事,月倾城很快忘却了。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四大家族乃至天下开始了不太平的日子。
惷光灿烂的日子依旧,月倾城懒洋洋地在明月居里晒着太阳,偶尔脑海里画面一闪,忽然想起来到这里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傻男人,他到底是谁?
上回在琼花楼吃她一拳,不死也该残废呢。
真是奇怪,竟会想起他!月倾城甩了甩头,这时在旁边玩耍的龙宝和凤宝莫名地凑了过来。
“娘亲,我们的爹爹是谁?”凤宝厥着小嘴,天真地望着她。
“娘亲,给我和妹妹找个爹爹吧。”龙宝圆乎乎的小脸也是同样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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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给六姐安排门婚事
那年,她六岁,弟弟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爷爷拉着她的手说:“小倾城,月氏集团的未来需要你。
那年,她被老爷子送进了特种部队,接受最残酷训练。爷爷说,她是月氏集团的明日之星,必须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那年,她回国,爷爷同样拉着她的手说:倾城,你的心只能装下利益二字。
三年时间,她成为了商场上的风云人物,三年时间,她逼迫了多少企业倒闭。从来,她只是轻轻一笑。
忽然间想到了秦磊,其实她与秦磊之间有过一段情。
豪门贵族里多是些败家子,秦磊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他们从恋人变成了商场上的对头,所以才有后来的末日赌局。
如今,历经生死,情字对于她来说已无意义。
找爹?找他们的亲生爹?还是再嫁一回?龙宝和凤宝的话叫她的心有了些小愁怅。
也许只有宝宝才会搅乱她平静的心。
“宝宝们乖,娘亲这段时间会很忙,你们要体谅娘亲,找爹爹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月倾城轻轻摸了摸两只娃娃的小脑袋,看着他们清澈而渴望的眼神,心里酸溜溜的。
他们是渴望父爱的!只是,娃娃爹是谁,真的不知,不知!
“噢,知道了。”龙宝和凤宝淡淡应了一声,似有失望,不过很快看到飞过的蝴蝶又咯咯地笑起来,小跑着去追逐。
娃娃的心思总是比大人要单纯些。
月倾城看着花丛中时隐时现的小身影,唇角又起柔笑,这样可爱的娃娃,她要穷尽毕生之力让他们幸福快乐!
扑蝶扑得累了,两只娃娃窝在花丛里开始数手指头,从左数到右,从右数到左,数累了就托着小下巴,一番暝思苦想。
男宝宝:“妹妹,娘亲说没时间找爹爹,我们要为娘亲分忧。”
女宝宝:“是呀,是呀!我们娘亲是天下最好的!”
男宝宝:“我们一定要给娘亲选个极品好男人,首先这个男人要十分帅!其次这个男人要非常有钱!再者这个男人要对我们娘亲特别好!”
女宝宝:“十分帅有多帅?非常有钱是多有钱?特别好是多么好?”
男宝宝:“帅得我鼻子流血,有钱得金银晃瞎我的眼,特别好…唔…他娘和老婆同时掉水里,一定要先救老婆!”
女宝宝:“唔…用娘亲的话,地球上还没有出现这种生物。”
男宝宝:“唔…用娘亲的话,就算地球上没有这种生物,我们偷挖抢夺,物种变异,也要找到!”
“嗯嗯……”
“哼哼……”
如果月倾城知道娃娃们不是想找爹,是想给她找个男人,一定会白眼一翻眩晕过去。
“小姐,不好了。南宫夫人――领着南宫少爷上门找麻烦来了。”恰时,明月居里有了新动静,红连和梨花的气吁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
月倾城料到南宫家不会善罢甘休,有一点没想到的是找上门来的是南宫夫人,按理来说这种事情的处理应该是南宫老爷才对。
红连大约猜到月倾城的心思,赶紧解释道,“小姐不可小看这位南宫夫人,她可是文怀公主的结拜姐妹,从前她还在闺中未出阁的时候可是回邬城出了名的辣*妹子,如今的南宫家看似是南宫老爷掌家,其实背后做主的是南宫夫人。”
原来登门的是个狠角色,“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南宫夫人再狠再辣,我也会给她个交代的。”说到此处,月倾城又笑得意味深长,“很快我们丞相府就要办喜事了。”
“办喜事?”梨花和红连一阵惊愕,这与办喜事扯上什么关系。
“六姐长我一个月,该给她安排门婚事了,这不,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月倾城话一说完,轻摇宽袖已经先一步踱出了明月居。
这话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似是要把月明夏许配给南宫谦,可是南宫谦现在已经跟宫里的公公没什么两样呢。
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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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章 冤家聚头
大厅左侧位上端坐着一位贵妇人,映花紫袍衬托出她的雍容,丹凤美目之间几分淡淡的凌厉,这位就是南宫夫人了。坐在她身边的是南宫谦,相比半月前的俏公子,明显憔悴许多,眼眶整个儿都塌下去了。自然,当公公的日子铁定是很难受的!
月倾城前脚刚刚踏进厅里来的时候,他几乎冲动得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却被身旁的南宫夫人给摁下了。
“倾城给爹爹请安。”月倾城先给右侧位的月正天行了礼,方才缓缓走至南宫夫人跟前,低身拜下,“倾城给南宫夫人行礼了。”
白衣如雪,轻盈而来,探身行礼,浅浅一笑。
这般一个高贵女子,言行得体,清眉澈目之间透着的是智慧,哪有半点传闻中痴傻丑陋之态。南宫夫人一时愣住,直到月正天示意咳嗽,她才醒神过来,“这位就是七小姐吧,没想到出落的如此标致,呵呵――”
最后的一声笑明显透着一股子冷意,凝聚着岁月痕迹的眸子瞬间变得阴暗起来,是眼前女子把她儿子变成废人的,她能忍耐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不错了。
待到月倾城行礼落座,南宫夫人很快就进入了正题,“传闻说七小姐痴傻丑笨,今日看来并非如此。没想到这般一个俏佳人竟如此狠毒把我儿害成残疾,月丞相好歹要给个说法。”
月正天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月倾城,干练的眸光掠过南宫夫人扫向正在横眉怒目的南宫谦,俄而微微一叹,道:“其实不瞒南宫夫人,受伤害的不仅仅是南宫世侄,我家倾城也是名节尽毁,她好歹是个女儿家,未嫁先休是何等屈辱,如此才做出冲动过激之事。”
月正天不愧是在朝为官多年的老滑头,一句话出来就先把责任扣到别人头上。
的确南宫谦写下休书的那刻开始就示意着南宫家与月家的“友好关系”破碎了。
政治联姻里,先毁约的那一方始终是理亏的。
“呵呵――”南宫夫人一声冷笑,还是竭力保持着先前的平静与庄重,“月丞相说得好像是我们南宫家理亏,是我们对不起丞相爷的七女儿?试问哪家公子少爷会取个残花败柳回去?更何况这位七小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我们家谦儿带了这么久的绿帽子,难道休书不该写么?”
果然是够犀利,一开口就尽揭别人的伤疤。
月正天听得是眉头一拧一拧的,脸色青得厉害,这一点南宫夫人的确是说中他的痛处了,余光轻轻扫了一眼月倾城,并无责怪之意,反倒多了一些怜惜之情,“希望南宫夫人注意说话分寸,我家倾城再不济,她也是我月正天的女儿!”重重一拍椅扶,震得吱吱作响。
月倾城始终未语,但她能瞧得出月正天疼她是真心,也许他是想弥补什么。但南宫夫人的话也确叫他伤到了,官场之人向来爱面子的,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头骂肯定是极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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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贵客临门
“今天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女儿,我也是要讨个说法的,月丞相对我耍狠是没用的。”南宫夫人果然好定力,面对月正天的气急败坏她是一点不慌不忙,眉头高挑,恨恨一眼扫过月倾城。
“你――”月正天就差起身来扇给对方一耳光了。
“爹爹,南宫夫人莫生气,这事情由倾城而起,就由倾城来解决。”月倾城拂袖离座,挪步到厅中央,沉稳的目光扫了一眼南宫谦,道:“南宫夫人此来是解决事情的,必然心里已想好要我们月家如何赔偿喽?”
“哼――”南宫夫人一声冷哼,“婚约如旧,七小姐这辈子生死都是谦儿的人!”
“不行!”月正天来了个直截了当。
这南宫夫人的心思,月倾城是明白了。她家的儿子变成废人,怕是没人敢嫁了,索性就拉她垫背,以泄心头之恨。
瞧瞧南宫谦脸上的得意就知道了,扭曲得变形,誓要把月倾城折磨至死他心里才能出口恶气。
“南宫夫人的意思是南宫公子身边缺个照顾的人?”月倾城给月正天示意了个眼神,叫他莫慌。
“大概是这个意思。”南宫夫人的头扬了一扬,一副不答应条件不会罢休的模样。
“南宫夫人说得是。”月倾城颔首微笑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南宫夫人就与南宫公子先在府上住上一宿。不过是一个得南宫公子称心的贴心人嘛,明日倾城自会给南宫夫人一个交代。”
月正天几回想反驳都被月倾城用眼神按压了下去。
“月管家,给南宫夫人和南宫公子安排客房。”
南宫夫人大约没料到月倾城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心头的火气略消了几分,母子二人都盘算着只要月倾城嫁过去一定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才能泄恨,甩下一个冷脸之后就跟着月管家匆匆地出了厅门。
“倾城,我们月家有理不怕他南宫家,你何必要答应他们,他们就是想你嫁过去折磨你的。”待到南宫母子走远,月正天一阵心疼地说出了心底话儿。
“爹爹不要担心,女儿自有分寸的。”月倾城眼神笃定,神情自若,眉头一挑,早已计上心头。
月正天怔了一下,想追问什么但还是刻意地隐忍了去,“倾城,其实叫你来并不是为了南宫母子的事。今日府里有贵客登门,所以要与你说一声。”说到这里,他的眉宇间明显有了一丝为难。
“贵客?”月倾城眉弯一挑,四下扫了一眼,果然今日月府比往常收拾得要干净了许多。
“东方连城。”月正天有了些许犹豫,“府中种有黑桅,可以医百病。春草生长之际,恶疾多发。东方老爷子昨日就派了人过来,说是借黑桅园给东方连城居住,以治他多年恶疾。”
“借就借了,爹爹在朝为官,八面玲珑,小小一个黑桅园哪里舍不得。”月倾城并未把一个东方连城放在眼里,只是堂堂贵族世子会有什么恶疾呢?这一点她倒是好奇。
“此事有些蹊跷,所以――”月正天精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忧意。
“爹爹,你不用担心。”月倾城依然是笑靥如花,其实在心底里她知晓在这个节骨眼上,东方连城住进月家怕并非医病那般简单,“他住他的黑桅园,我住我的明月居,并无交集。”
“也罢,许是为父想多了。”月正天叹了一叹,精锐的眸子里染上更深的忧意。
月倾城自然是看在了眼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明亮的厉光,怕是这丞相府再不会有从前的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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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敢偷看爷洗澡
夜幕吞噬了黑暗,红连哄了龙宝和凤宝入睡。
月倾城这会儿才可以真正忙活自己的事情,把明月居的小厮都撤了,关上院门,叫梨花煮一桶香汤,露天地洗一把花瓣浴。
前世里,她经常就是夜半一个人在自家的游泳池里畅游,那是最爽最惬意。今夜终于又享受了那种美好,香喷喷地花汁淋过肌肤的感觉好像是蚂蚁在轻轻噬啃,天边月牙弯弯,星辰点点,别有一番味道。
洗过这个香汤浴,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办事之后总是在慰劳一下自己的,解下发钗,任游长发在风里起舞,闭上眸靠在木桶上,性感的小锁骨露在外面,怕是飞鸟看一眼都会被这美人儿折服。
忽然一股暖风从远处吹刮过来,这种感觉很温馨,敏感的月倾城猛得睁开了眸子,“是谁?”
明亮的眸子灼灼地扫向墙角,鼻息里有一股异味的香气流过,是人的味道,“敢偷看爷洗澡,你是相变成太监了,还是变成死尸!”
话音未落,月倾城顺手抓起放在木桶边上的珠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墙角飘过的暖风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魅影闪过,极是优雅地接过了她的珠钗,“好香,我喜欢!”
这个声音很耳熟。
不等月倾城看清对方是何人,只觉那股暖风更浓,好像是有灰尘吹来迷住了她的眼,待到再睁眸时,眼前出现了一个极为风流俊朗的面孔,还是那日所见的白衣,风儿吹着,哗哗作响,潇洒极了,狭长的凤眼微微地翘起,好像是狐狸一般的狡猾,薄薄的红唇也抿着,似笑非笑,双手托腮,手搁在木桶沿上。
他与她只是咫尺的距离,月倾城的眼睫倒影几乎都可以映到他的脸。
“是你?”这不是那日在街让遇到的断袖,记得那时她可是女扮男装。
“当然是我,我是来告诉你,我不是断袖!我是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白衣男子迷离着眼神,直直地盯在月倾城的脸上,那贪恋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流出口水来。
的确,此时的月倾城整个身子泡在木桶里,露出的是迷人的小锁骨,花前月下,如此旖旎风光怎能不叫人流鼻血了。
“你已经说完了,可以走了!”对于月倾城来说,这不算什么,前世里的比基尼可比这个香艳百倍,“爷今天没空答理你,第一要么你立马消失在我的眼前,第二要么我立马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对方的内功绝对在她之上,月倾城老远就感觉到了。
待会儿她沐浴完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风流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
“我偷看你洗澡了,男人看了女人的身子,是要负责任的。”白衣男子摆出一脸天真。
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这种死皮赖脸的男人,月倾城的极限已经被挑破了,美丽的脸上还是那抹叫人感觉不到危险的笑容,“你想娶我?”被花瓣遮住的纤臂早已积聚了十成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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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我萧翊想娶你
“当然。”白衣男子的眉头一挑,道:“女人,我萧翊想娶你!”音还未落,纤长的玉手突然托起她的下额,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上她的红唇。
一切来得太突然,甚至比月倾城的拳头还要快。
果然是情场老手,利落地撬开她的玉齿,长舌绕了进来绕得她昏天黑地,甚至有那么一刻,她的身体从头一阵电颤到脚底。
接下来,就只听到咻得一声响,一条白影划成弧形飞了出去,扑通一声响撞到旮旯里。
原来他就是萧翊!大昭国的风流皇太子!
这边月倾城一个优雅地飞身而起,只听到哗哗的水声,没有任何人看清状况她已经取了椅子上的长袍套在了身上。
“来人!”守在明月居外的小厮听到月倾城的呼唤一拥而入,看到墙角的贼人,立马将他捉了起来。
“好狠,好辣,不过我喜欢!”被束缚得跟棕子似的萧翊还笑得出来,风流面的桃花眼更是神采奕奕,被人打了还能这么兴奋的也只有这个家伙了。
“我说怎么堂堂大昭国皇太子会向我下聘,原来你我早有一面之缘!怎么样,上回我的拳头你还没吃够吗?”月倾城负手在后,绕着萧翊踱了一圈,像打量货物似的仔仔细细瞅个遍,这个男人长得不错,不知给两只娃娃当爹如何?
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说不定改天遇到个适合的,搭个伙,给娃娃们一个完整的家。
“当然没有,那一拳叫我终身难忘,刻骨铭心。”萧翊缓缓地闭上眼,风流面上是一副极其地享受之态。
极品,果真的极品!
被人打还能这般兴奋的只有这个萧太子呢。
月倾城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此时没多少时间与他纠缠,一扬袖吩付下人,“把他交给丞相爷。”
大昭国的皇太子自然不能像对待南宫谦那般。
“是。”小厮们听令,把萧翊连拖带拉扯出了明月居。
“女人,你的什么我都看见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娶的!”萧翊的声音很美,久久地在明月居上空飘浮,传得很远很远。
观景楼,月府的最高处。
在一片黑桅子盛开的芬香里,巍巍耸立。
倚在古木栏杆处的黑影许久未曾移动过,好像石化了一般。
明月居里的一切,他看得清晰。
“这样的女人在大燕很少见。”洛星辰怀里包着古剑,嘴角扯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你确定要娶她吗?看来大昭皇太子会是你的情敌。”
“她适合做我的女人!”坚毅冰冷的眸里除了冷还只是冷,玄色的蝴蝶面罩下只露了那双带着点点幽紫的眸和那两片棱角分明的红唇。
“青槐呢?”洛星辰有些迟疑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立在风中的玄影终于有了一丝颤动,冰冷的眼神从远处收回,转身看向边的洛星辰,“她无人可以替代,她的美是独一无二。”
这一句听上去好像多了一点温度。
“月倾城呢?她可以替代青槐吗?”洛星辰的表情有些认真起来。
“不可以。”冰冷的脸上微微地扯动,眼潭深处居然有了一丝落寞,俄而扫向天际的夜空是更深彻的冰凉。
无声无息地,摇袖而去,风里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和洛星辰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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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章 自食恶果
月府的听兰阁。
夜过三更,灯火依旧。
打扮华贵的妇人半倚地软榻上,旁边的丫环给她捶腿的捶腿,捏胳膊的捏胳膊,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月倾城,践人!践人!”月明夏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
“谁惹着我的夏儿呢!”三夫人周氏示意丫环退下,缓缓地坐起身来。
月明夏恨恨地跺了跺脚,“不知道小践人给爹施了什么咒,处处护着她!今天南宫母子来找麻烦,爹宁愿得罪南宫家,也不肯她嫁出去赎罪。”
“以前你不是生怕月倾城嫁到南宫家去,这会儿怎么又想人家嫁呢?”周氏似笑非笑,心中自是明了女儿心思。
“以前南宫哥哥好好地嘛,现在他废了,我可不想把自己搭在一个废人身上。再说了南宫夫人要月倾城嫁过去就是赎罪的,到时候她肯定没好果子吃。”月明夏使劲地绞着衣角,那样子恨不得把月倾城碎尸万段,“死践人居然骗我们说给我们下了毒,害得我把大半月的胭脂水粉都给了她!”
“小践人确实可恶。”一提到下毒一事,周氏就气恨得厉害,莫要说女儿的胭脂水粉,她的月例银子也是赔了进去的,“真是得想个办法把她给弄死了。”
月明夏的眼里皆是恶毒,扫了一眼窗外,似是想起什么来,一个弹跳起身,“不如就乘今天!把小践人跟南宫谦搞在一起,到时候她不想嫁也得嫁。”
“这个办法好。”周氏的眼里直放光。
“娘,等我的好消息。”月明夏的嘴角撇起一个坏笑,然后一阵风似的溜出了听兰阁。
屋外窗边,月倾城早已将母女俩的对话听到耳里,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不过,她月倾城不再是从前好欺负的主儿,弹了弹衣裳上的浅尘,纵身一跃翻过高墙利落地离开了听兰阁。
百水亭是通往客斋的必经之路,月倾城已先一步在这里等候了,过不多久月明夏就会来找她,轻倚亭柱,享受这夜风的美好。
“七妹,原来是你在这里。”百转娇柔的声音很是美好在夜间回荡,月明夏比月倾城预料地早到了。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平常的月明夏对她可没这般客气。看似的巧遇,对方定是去明月居找她过了,红连告诉她在这里的。
“原来是六姐。”月倾城不动声色地起身来,微微欠身,“屋里有些闷,我来这里透透气。”
“我也是的。”月明夏笑得脸上能挤出蜜来,摆了摆手中的食盒,“我还带了葡萄露来,七妹一起偿偿。”说着已经很利落地将食盒放到了石桌上打开来,从碧玉壶里倒出两杯甘露来。
“咦,客斋的灯火还亮着,南宫公子应该还没睡下。”月倾城淡淡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亭台楼阁,月管家将南宫母子安排在了客斋,那里灯火依旧。
“是吗?”就在月明夏扭头看的时候,月倾城很是利落地调换了两杯甘露,“管他呢,七妹喝杯葡萄露解解渴。”
月倾城很是干脆地一口饮尽,这时月明夏的脸上露出了恶毒的笑容,“小践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六姐变脸比六月天还快。”月倾城在月明夏面前晃了晃饮尽的酒杯,笑得怡然,“恭贺六姐了。”
“恭贺我什么?小践人!”月明夏咬牙切齿地说道。
月倾城一个优雅拂身坐到亭椅上,盈盈一笑,“恭贺六姐马上就要成为南宫家的少奶奶,我记得在宝会楼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叫六姐和八妹如愿以偿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小践人,马上我会叫你生不如――”月明夏的话还未说完,身体一个剧烈的摇晃,接着扑通一声倒地。
这时潜在暗处的梨花和几个心腹小厮才现了身。
“小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梨花躬身回道。
“带上她,去客斋。”月倾城轻盈一拂袖,似一抹莲飘出了百水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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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宝宝不见了
客斋里,不管是南宫母子,还是服侍的丫环婆仆已经进入梦香,怕是打雷地陷都是醒不来的,早前就派了梨花过来给所有人下了药。
找到南宫谦的房间,叫小厮扒净了他的衣裳,再把月明夏的衣裳一件一件扒了去,扔她到床里边,最后很好心地给他们盖上一条薄被子,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这恶男恶女要是结成夫妻,感觉一定很好。一想到这里,月倾城都有些忍不住想笑。
这一夜注定了不平静,回到明月居打发了小厮们去休息,本以为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只是还没进屋,红连就惶惶地跑出来差点跟她撞了个满怀。
“何事如此慌张?”月倾城扶稳了红连,眉头稍稍一紧。
“小少爷和小小姐不见了。”红连脸色苍白,这两娃可是月倾城的宝贝儿,万一……她不敢想,“刚才起风吹灭了灯烛,我再点燃时,床上的小少爷和小小姐就不见了。”
瞬间功夫就能把两个娃娃弄走?萧翊?不可能是他,此时他应该在月正天的书房做客。会是谁?
急,只会乱掉方寸。
“红连姑姑莫急,你先与梨花四处找找,先不要声张。”月倾城尤其镇定。
“是,奴婢这就去。”张氏和梨花急急忙忙地出了明月居。
月倾城并没有急忙去找,而是回屋检查了龙宝和凤宝的房间,窗户是开着的,烛台后面的柱子上有一支梅花暗器,地上是被削掉的半截烛芯,应该是有人故意弄熄烛火,乘机带走了龙宝和凤宝。
这一来一去,红连竟无所觉察,对方内力应该极为深厚。
这时,一阵凉风袭来,一股独特的香气从鼻间掠过,是桅子香。在月府,有一个地方的桅子最多,就是黑桅园。
月倾城的眉头一挑,是他!
黑桅名贵。
在回邬城只有月府才有。
据说是二十年前,月正天为了一位夫人从西域千里迢迢迁回来的。花瓣近黑,香气迷人,沾身可数月不散。
这位夫人叫做独孤莲,也就是月倾城她娘。
这是红连给她讲的,似乎月正天很爱独孤莲。
既然相爱,为何天各一方?
夜露沾湿了她的裙摆,一片浓郁的黑色给黑夜添上了更多的深沉,虽没有一望无尽,但黑色花朵包*围的小苑子极为精致,浅浅的篱笆,交错的鹅卵石小路,虽没有宫殿的豪华,却瞧着很是温馨。旁边不远就是观景楼,月府的最高楼,平时都是上了锁,不许人进的。
月倾城并无太多心思去欣赏这些美丽的花骨朵,而是径直步入小苑。
月色里,盈盈一水被风吹得起了涟漪,层层荡漾开去,池边的青石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好像一面明晃晃的铜镜折射着月亮的光华铺洒开来。
突然的某一刻,她的脚步嘎然而止。
青石边的草坪上,一个男人不羁地半倚在池雕栏杆上,勾勒出完美的画图,玄色的蝴蝶面具遮去了大半的五官,但微露出侧脸轮廓依然十分精致,尤其是那唇,线条分明就像用红玉雕刻出来的,淡淡银色光晕击起一圈圈的纹理在空灵的夜晚里散开,浑身的玄色几乎与夜融为一体,但袖口衣襟处的金丝镶绣星辰点缀格外显眼。
衣与身体契合地十分美好,修长的手臂搭在微微躬起的膝上,那是一个多么撩人优雅的姿态。
此人不见真面容,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可以惊为天人,月倾城惊叹,叹得并非他的绝世风华,不知如何,一眼看去,竟有几分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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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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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意外落水
忽然一阵凉风刮过,月倾城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喷嚏,心房深处一阵剧烈绞痛。
这种感觉曾经出现过,第一眼看到那个傻子时,经过无忧茶楼时,今日痛感更强烈了一些。
也许只是巧合,月倾城并未太多放在心上。
假寐的男人缓缓地张开眼帘,蝴蝶面具下是一腔淡淡的紫,明亮地光芒闪烁着,好像刚刚从深山挖掘出来的水晶,真美!
这个眼神,这种淡淡紫哪里见过的,对了,就是那个傻子,为何不同气质的两个人会有一样的明朗漂亮的眸?
也许是有血缘关系?
世间之大,相似之人何其多。
忽略心头的怀疑,镇定地目光扫过去,若是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东方连城,那个有着各种传说的男人!
面目丑陋的怪胎?月倾城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串组词,好端端地面具遮脸,莫非真是见不得人?
气质就算浑然天成,若有一张极其丑恶的脸,也是大煞风景!
“等你很久了。”不待月倾城先开口,东方连城已是掸了掸玄衣上的褶子,缓缓地起身来,深沉的言语听着很好听却带着无穷无尽的冷漠。
“你在等我?”月倾城有些小小意外。
“是。”东方连城惜字如金,月华的颜色洒在他的发髻上浸着五彩的光环,他一手在前,一手负在后,缓缓朝月倾城踱了两步,眼神很凌利似要把她看透,“敢退东方家的婚,你是第一人!”
末了,他淡淡地补了一句,没有喜怒哀乐。
的确,东方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在大燕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多少人想着攀龙附凤把女儿送上门去。
“东方公子住进月府,莫非以借黑桅园养病是假?借机报复是真?”月倾城的长眉微微一挑,故意将他一军。
东方连城面具下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伶牙利齿!”沉静之后说了个四字“成语”,不知是赞叹还是贬低,没有任何的语气,只有眼潭深处两道淡淡紫色。
“多谢夸奖!”月倾城此来是为了寻宝宝的,毫无心思闲聊,精明的目光四下睨视一眼,前边屋子灯烛明亮,紧闭的窗户上映着晃动的人影,该是谁呢,龙宝和凤宝是不是就在里面,“你既是在等我,就该知道我的来意,我要找的人一定要找到!”
说罢,撇给对方一个看似并不友好的笑容,疾步驰向燃灯的屋子,只是还未走出三丈远,背后冷风袭来,阵阵阴森。
月倾城暗吸一口气,好深厚的内功,连忙闪身避开锐利。东方连城的掌力打在了一棵黑桅树上,只听到吱呀一声响,树倒花落,漫天飞舞。
若月倾城避之不及,这一掌就该她受了。
“想与我切蹉?”月倾城扫了一眼落了满地的残花,脸上并无半丝惊态。
她心里清楚,东方连城的内功绝非止于此,刚才他顶多用了五成功夫,并非是想动手杀她!
“你若赢了我,我就让你见他们。”东方连城稍稍收势,紫色长眸微微眯起是看不透的深意,端端而立,夜风吹拂着玄衣哗哗作响,那非凡气质真真地像天上降下的神明。
“好!”月倾城应得十分干脆,音还未落已经先挥起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还了回去。
东方连城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对于突然袭击亦能应对自如,不仅巧妙地避开了月倾城的掌风,而且一提内气将刚才的力量转移反推向了她。
力推力足足比原先的强了两倍,月倾城连连后退直到脚跟抵到池水的栏杆,眼见着那股力就要劈向她的胸口。
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一个熟练地空翻跳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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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会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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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兵不厌诈
玄色的身影静静地立在池边,看着道道涟漪缓缓地恢复平静,女人就像石沉大海般消失了,下去了再也没上来。
渐渐,风吹过玄色的蝴蝶面具,吹起唇角的一丝颤动,淡淡紫的幽眸添上愈多的冰凉,就那样盯着平静的水面仿佛要把所有的一切剜开,难道?面具下的长眉稍稍一挑。
“这个女人!”
听不出是埋怨还是讥讽,他一个飞身跃进池中,新起的月牙儿在水里映出的倒影被击得粉碎。
池底是一片玄碧之色,月光洒下来可以清晰地看到游鱼、水藻,还有深一处浅一处铺满着鹅卵石的池底。
月倾城很安静地躺着,好像睡着了,水流的波动冲刷着她素白的脸颊,灵动地空间里看去添上另一种特别的美,仿佛上天的一块水晶石把如厮佳人凝固在里面了,永恒地不变。
有些人,睡着了还能如此的不平凡,红唇微翘着,永远是自信满满,好像君视天下的女皇。
某一刻,东方连城的心倏地停顿了一秒,这般的女子确是世间少有,只可惜小小的碧流竟能将她束缚,嘴角扯起翘弧,似是笑了,这笑,许他连自己都未觉察,大手一抓她的手腕,利落地拽她在怀里,游上岸去。
草坛的光滑青石上,月倾城仍然安静地躺着,衣裳的水渍把青石打得湿透,许久,她都未醒来。
“醒醒!”东方连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指间与她的肌肤接触,那是一种特别的温热。
面具下的脸骤冷,比平常还要冷上好几倍,线条分明的下额仿佛在此刻凝至冰点,她真的出事了?
眉稍稍一蹙,眼瞳还是那抹淡淡幽紫,很平静,似乎没有多余情感,只是抓起她的一只手,迎掌对上,将内力真气缓缓输入。
恰时,女人唇角微微一撇,绽起一个极其美丽的笑容,另一手迅速地拔下头上玉簪,下一刻,玉簪已经抵住了东方连城的喉咙。
其实他已经察觉,只是输送真气犹为危险,撤力需要一个过程,她更快了些。
“你输了!”月倾城笑得眉眼迷成了细缝,在前世里她可是特种部队的优秀成员,这水下功夫厉害得紧,“宝宝还给我!”
东方连城的表情微微一僵,眼里流光翻腾,“你使诈!”还是冰凉的语气,充斥着无限磅礴的力量。
“这叫兵不厌诈!”月倾城笑靥如花,双眉一挑,心里早知道硬碰硬是打不过这个家伙的,只有来此一招,乘其不番,其击要害,说着故意将手里的玉簪压紧了一分。
“好个兵不厌诈!”东方连城似是微微点了点头,本来与之近在咫尺的身子又刻意拉近了一分,温热的呼吸正好喷在月倾城的脸上。
月倾城心头一滞,这种呼吸都这么的不陌生,突然心房怦怦地跳了两下,抵在她喉咙的玉簪无意地松了几分。
第一次有男人叫她的心里防线有了一丝动摇,奇怪!
未及想通透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只大手巧妙地推开了她捉玉簪的手,湿透的身子毫不征兆地欺压了过来,温热的吻从她的唇瓣上游过,长舌霸道地撬开她的玉齿,慢慢口里的香津和气息都被他舔吃干净,甚至窒息!
有那么一瞬间,月倾城忘记了反抗。一阵凉风吹过,她才惊醒过来,拳头刚刚抡起,对方已经利落地抽走。
“这也叫兵不厌诈!”
他抖了抖衣袖上的水渍,语气淡淡,就好像在说今晚吃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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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 我们的爹爹
一句话呛得月倾城哑口无言!
这个男人,似乎会成为她的劲敌!
“你很聪明!这么快就知道宝宝在我这里!”东方连城的紫眸里闪过一丝明亮,唇角微微带起,似在称赞,但语气依然是那么冰凉。
“我不想跟你废话。”月倾城使劲地抿了抿红唇,将上面的残汁通通都淹没掉,那气味她一点不喜欢。
就是这么一个不经意地动作,在他人的面前却是另一番美丽:月亮光华之下,湿透的衣裳紧紧贴着玲珑曲线的身体,敞开的胸口露出迷人的小锁骨,白希的脸上一双清澈的灵眸透着恨切切的怒意,红唇一抿,抿进他的千万气息的残余。
“你吃了我的口水,算不算变相接受我呢?”东方连城的紫瞳微微地扩大,女子的倒影就在瞳仁深处。
这话真的能把死人都呛活!
月倾城一直以为她会把死人呛活,这厮竟也有这个本事,他不仅是传闻中的怪胎,还是怪胎中的怪胎。
“见过厚脸皮的,就没见过你这般厚脸皮!”月倾城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已然起身,摊手伸过来,“还我宝宝!”
“宝宝在屋里等你。”东方连城稍稍迟疑,唇角似有笑意,但还是彻骨的凉意更多些,眼帘微启扫向灯火明亮的屋子。
音落,月倾城已经从他眼前消失。
看来,孩子对她很重要。
东方连城都看在眼里,唇弧长长地拉成一条线,负手向灯火阑珊处去走去。推开房门时,有两名仆妇在屋内,但见月倾城进来并没有多说话,只是稍低了身子退了下去。
迎面的软榻上,均匀地细鼾声淡淡地飘起,龙宝捏着小拳头护在胸口上,时不时地嘴里咕叨着什么,凤宝嘟着小嘴跟馒头包子似的,偶尔唇角一张,一条小口水就流了下来。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竟能睡得如此香甜,真是没心没肺,还劳她做娘的心焦焦了一番。
“娘亲――”
“娘亲――”
说来两娃醒得毫无征兆,齐刷刷地睁眼,齐刷刷地坐起,又齐刷刷地奔下床榻扑进月倾城的怀里。
“宝宝们乖,跟娘亲回去。”月倾城拉起他们的小手,想生气来着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只要他们平安,比什么都好。
“娘亲的衣服湿了。”龙宝首先发现了端倪。
“娘亲,快快换下来,不然会着凉的。”凤宝丫头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边说一边拧着月倾城湿透的裙子,水滴滴地往下流。
“宝宝们乖,待娘亲回去就换。”月倾城心里头一热,暖暖的。
“娘亲,我们今晚要跟爹爹睡。”没想到龙宝摇头跟摇拨浪鼓似的,目光直直地盯向房门口。
“是呀,是呀,娘亲也要跟我们一起跟爹爹睡。”凤宝的话说出来足够呛得月倾城的心房打疙瘩。
月倾城回头过去,看到的还是那条颀长地玄影,蝴蝶面具在烛光的映衬下愈发诡异了。
“爹爹?你们何时冒出的爹爹?”月倾城的眉头微蹙,不会是说他吧。
“他就是爹爹啊!”龙宝和凤宝齐齐地指着站在门口的东方连城。
天!
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龙宝和凤宝就认他做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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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多多给偶鼓励哈,不要沉默哈!
稍后会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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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共寝(1)
“宝宝们乖,他不是你们的爹爹。”月倾城耐着性子解释,毕竟两娃心里是渴望父爱的,幼小的心灵不能伤害。
“娘亲,哥哥说了,我们的爹爹一定要很帅,一定要有钱,一定要对娘亲好。”凤宝嘟着小嘴巴,如画的小脸上尽透着天真烂漫。
“是呀,爹爹符合所有,所以他就是我们的爹爹!”龙宝鸡啄食似的点头,十分认真。
很帅,有钱,对她好?
这两娃够贪心的,腹黑肠子比起她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必这娃的亲爹一定是腹黑鼻祖!
回头憋了一眼东方连城,愣是没觉得他哪一样符合,两娃不会是近视了吧。
“宝宝,你们倒是说说他哪里帅,哪里有钱,哪里对娘亲好?”月倾城脸上的黑线都快掉了一地。
“刚才爹爹说了,只要娘亲嫁给他,我们可以睡上用金子做的小床床。”龙宝的眼睛都尽是铜钱星星。
嗬,学会贪污收贿呢!
“爹爹也说了,只要娘亲嫁给他,娘亲和他娘亲一起掉进水里,他一定先救我们的娘亲。”凤宝含着小手指,眼睛里这回冒得是红星星。
月倾城有种眩晕的感觉,这娃!也太太像她了!
“就算三条过了两条,那么要帅,他帅吗?”月倾城憋着一腔子的火气,依然对两娃笑脸相迎。
“帅!”龙宝和凤宝几乎是异口同声,而且是一齐挣开月倾城的怀抱,直奔到东方连城跟前,怔怔地望了对方一眼,“刚才我们都流鼻血了耶,不是说看到很帅的人就会流鼻血吗?”
逻辑思维忒前卫,月倾城只觉浑身一抖,黑桅园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咳咳——”一阵凉风入窗来,月倾城忍不住一阵咳嗽,这才感觉到彻骨凉意,“宝宝们,我们该回去了,认爹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罢,转身冷冷灼了一眼东方连城,正要牵起龙宝和凤宝,谁料两娃一个闪躲藏到了他的身后。
“娘亲,我们要起爹爹睡在一起。”
“娘亲,今晚你也要跟爹爹睡在一起。”
几近哀求的童音在屋子里回荡着。
“不可以!”这回月倾城当真有些生气了,语气稍重了几分。
“呜呜——”
“呜——哇——”
没想到就这么三个字,龙宝和凤宝大发作了,齐刷刷地坐到地上哭得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月倾城的整颗心都被哭碎了,任她怎么哄劝都无济于事。
“今晚我可以委屈一回,跟你共用一张床!”直到东方连城的开口,龙宝和凤宝的哭声嘎然而止,两双清澈的眼睛几近哀求地看向了月倾城,泪眼汪汪,似乎只要她一说不字,就会立即瀑布飞流三千尺。
“只许这一回。”月倾城无奈松了口,这辈子她还没被什么人打败过,却败给两个娃娃。
“耶!”
这个欢呼声震耳欲聋。
“我已叫人在偏室准备了沐浴香汤,你好了便过来。”东方连城依然是淡淡地,冷凉的风划过,他已出了门去。
沐浴完毕,穿上仆妇送来的干衣,龙宝和凤宝早已在门口迎接,硬生生地把她拉去了东方连城的房间。
古色古香的居室里焚着龙涎香,清雅的味道油走在每个角落,这里的摆设未动过多少,只是添摆了一些他自己的东西。
芙蓉绣帐笼罩地大床十分精致,此时东方连城已换了干净的中衣半躺着,脸上的面具始终未摘下来。
龙宝和凤宝倒是毫不怯生,一骨磆地翻上床去。
“爹爹给我讲故事。”
“爹爹,我也要听故事。”
“好!”大手抚了抚娃娃的脑袋,冰凉的紫眸里竟有了一丝怜爱,甚至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是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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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二更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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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章 共寝(2)
俨然“父慈子孝”的温馨画图,月倾城鼻头一阵酸楚,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好像被绊了一下喷涌而出。在前世,父母之爱在记忆里已经淡了,重生之后有两个宝宝相伴,她很是珍惜。小时候未得到的爱,她要全部给他们,只是再怎么给予都只是残缺的,他们还需要父爱。
“娘亲,快过来呀!”凤宝甜腻腻的声音把月倾城从记忆里拉回。
“娘亲是不是羞羞了。”龙宝不知什么时候跳下床来,攥着月倾城的手使劲地往床边拉。
“娘亲,你和爹爹睡中间,我和哥哥睡两边。”在床上的凤宝叉着小腰已经开始挥斥方遵,挪被子,抱枕头,都是那叫一个凌乱。
东方连城当真好脾气,任由宝宝肆意妄为,不怒反喜,嘴角上扬,难得的迷人笑容。
汗!
月倾城又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宝宝的腹黑程度绝对在她之上,到底他们的爹是谁,遗传了如此高浓度的腹黑因子。
无意间的眸光流转正巧与东方连城的眼神相遇,淡淡幽紫浸着无穷无尽地冷意,稍稍一狭眯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闪过。
先一刻,月倾城心里还有一丝微凉,下一刻,眉头一挑,似是计上心头来。“好啊,我和你们的爹爹睡中间,你们睡两边!”
说罢,身形利落地翻身尚了床榻,从东方连城身上跨过,揽了活蹦乱跳的凤宝一骨碌滚入床里边。
“我还是挨着妹妹睡,不然晚上爹爹会被把我踢下床滴。”龙宝鼓着腮邦子瞧着冷冷的床沿,这回可不干了,骨碌骨碌翻过来,挤着凤宝溜进被窝里,蒙头那会跟小丫头对上一眼,眨眨电眼,歼计得逞的坏笑。
如此一来,整张床上四个人,两大人,两小娃。
东方连城和月倾城在外边,娃娃在里边,跟排大蒜似的。小孩儿睡得快,不多一会儿就听到他们均匀地鼾声了。
折腾了大半夜,月倾城着实累了,打了哈欠,几乎不顾旁边有个男人存在,倒头就睡。
“你倒是一点不计较!”东方连城始终没有取下脸上的面具,依然是方才那样靠在床栏上半坐着,淡淡的幽紫从月倾城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扫过。
倾城之容,淡然之态,没有半点女子矜持。这般行为在许多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她很特殊,特殊地叫人想探究。
“你都能把床让给我睡,我又如何会计较呢。”月倾城仰着头,精亮的眸子映着排排如蝶翼般眼睫的倒影,那是一种特别的境界,红唇饱满欲滴,闪着珠玉般的光泽,诱人、迷人、也折磨人。
撇给对方一个浅浅的笑容,她从容地根本不把同床共枕当回事儿。
东方连城轻咽了喉咙,感觉一团火从某处私密的地方喷发出来,一直燃烧,烧得他身体发烫。
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这种强烈的感觉,她,例外了。
“你确定你说得是真心话!”他的眼神紧紧灼上她的眸,似乎想从那里找到突破口,看透她的心。
“嗯。”月倾城连这个机会都没多给,应了一声闭上了眸子,一个翻身将宝宝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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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在哪里,出来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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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章 出大事了
她料定了就算东方连城有逾矩之心,也不会明目张胆地来。况且这家伙是怪胎,怪胎都有特殊癖好,不会随便碰女人。
“你会马上推翻你心中所想!”忽然耳边一阵异痒,炙热的呼吸洒过来,惊得月倾城整个身子一颤。
东方连城的唇角拉得很长,似在笑,又似是一腔冰凉,身子利落地滑进被子,大手一揽,就势将娇柔的女子揽入怀中。
这家伙可恶!竟看透了她的心思!
他是故意的,故意的反其道而行,叫她怕,叫她紧张。这个男人似乎很想看她出糗。
越是这样,就越是不能输。
月倾城挣扎一阵,论力气还是逊于对方,末了索性放弃,软软地往他怀里一窝,“有本事你别松手!”
呵――宽阔的胸膛果真贴了过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气息里一声若有若无地冷笑。
接着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寞当中。
男人女人之间在无声中开始了最大的心里拉剧战。
他不会往下进行,绝不会!月倾城抿唇一笑,料定了事情的发展,于是蜷了身子找了个舒服姿式躺好。
说实话,他的怀抱很宽,很暖,软软的,就像一个温馨的避风港,本来还存在戒备之心,可是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娃娃睡着了,她也睡着了。
有一人却失眠了。
东方连城开始后悔,后悔让娃娃留下,让她留下,更后悔用这样的姿式与她同眠。
他与她之间只隔了一层衣裳,仿佛能感觉到皮肤的温度。淡淡的香气浸入鼻观,他心里的热一直被拨动,拨动得很是烦躁。
那是她的体香,异于任何一种香料,只嗅一回,就深深地映在了心头,挥之不去。柔软的黑发铺了满枕,有些还调皮地散到他的指尖,如水流般滑过。
偶尔她还不停地磨蹭寻找最好的睡姿,就是这熟睡中不经意地动作叫他也倍感痛苦。
眉头深深地拧起,狠狠一把将她推开。
女人!
你赢了!
翻身下榻,抓起玄袍披上,开门而去。
背后床榻之上,月倾城优雅地翻了个身,眼眸未睁,唇角撇起一个意料之中的甜笑。
黑夜冷风的吹拂,终于烧燃的身体渐渐熄灭。
“为何还不睡?”洛星辰的声音,从夜风里走来,手中提着酒坛。
“睡不着。”东方连城抬眸,灼冷的目光看向满天的星与辰,紫眸稍稍地闪过一丝黯淡。
洛星辰用余光扫过燃着暗烛的房间,嘴角撇起一丝浅笑,“因为她吧。”
东方连城的眼里竟闪过一丝迷茫,避开话题,“既然带了酒来,不醉不归。”
“你很久没醉了。”洛星辰淡淡地笑着,没有追问。
“有时候醉也是一种福气。”
“那就醉一回。”
……
月倾城眯了一觉起来,见床边空着,就知道东方连城今夜不会回房了,于是抱起熟睡中的龙宝和凤宝乘着月色溜出了黑桅园。回到明月居安顿了两娃,支会红连和梨花知道宝宝已找到,她们方才松下一口气回屋睡了。
月倾城没再睡下,随便拿了一本书打发时间,很快月府就会闹翻天了。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天刚亮,一声惊呼就把各房睡梦中的主子们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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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都出来吼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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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章 六姐嫁了吧
东边天空灰蒙蒙一片,路还不太显,月府客斋却是明亮的紧,各房丫环仆妇打着灯笼把院子照得忒亮。
月倾城赶到的时候,各房夫人亦刚刚才到,一副睡意未犹的模样,不过看见某个画面都惊凉了半颗心,尤其是三夫人周氏,眼睛睁得快滴出血来。
“明明明——”结巴了半天,愣是没把“明夏”两个字给喊出来,结果眼睛一翻白,晕厥了过去,直到仆妇掐她的人中她才醒来。
床上,赤*条*条的两副身子相拥一起,风光旖旎,月明夏和南宫谦是一丝*不*挂地睡到了一起。
而且直到方才,听到周氏的尖叫恍惚醒来,彼此对视一眼,接着又是两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唤。
各自去寻衣裳,竟是一件没有。只得慌乱地扯着一床单薄被子往身上包裹,输家自然是力气小的月明夏。
“无耻,你无耻!”月明夏是被吓傻了,几乎拳打脚踢往南宫谦身上招呼。
南宫谦恍了恍神,看一眼月明夏大泄的惷光,没太在乎,“你不是一直想这样的吗?有什么好叫的!”
这话一出,大概很多人都会误会月明夏自己送上门来的。
“不,不是,不!是他!他!”月明夏一抬头看见一屋子的人,更是惊恐无比,语无伦次。
“还愣着做什么,快寻衣服给六小姐穿上,像什么样子!”大夫人王梅之算是最晓得方寸的人,知道最后一丁点的挽回颜面,毕竟过不多久月正天就要闻讯赶过来了。
果然,仆妇刚刚给月明夏披上衣服,月正天就进了门来,随后跟上脚步的还有南宫夫人,这位凌利夫人似乎比别人反应慢了半拍,儿子房里出了事,她方才知晓。
“这,这是怎么回事?”南宫夫人一瞧这画面,心里凉了半截,以前她儿风流,她心里清楚,只是如今那个了难道还本性未改?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脸色阴沉的月正天。此来本是找月家麻烦的,这倒好叫月家有理可说了。
“老爷要给妾身做主啊,不能让我们的明夏这么受欺负了啊。”周氏跟见了活菩萨似的,扑通一声跪倒在月正天面前又哭又闹。
月正天撇了一眼衣衫不整的月明夏,又灼了一眼裹着被子赤着上边身子的南宫谦,立即明了发生何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一张脸沉黑地快要挤水来。
“月丞相,我已是废人一个了,能把你女儿怎么样!”南宫谦见周氏告状,想先发制人,鄙夷的眼神瞍了一眼月明夏,讪讪地笑着,一脸无所谓。
“谦儿,你糊涂,糊涂!”南宫夫人气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如此一来,全盘计划都乱了。
大夫人不喜亦不忧,只道:“就算南宫少爷身体有恙,此般也是毁了我们六小姐的名声。”
“爹,你可要为我们六妹做主。”月明珠撇着眉,嘴里说着好话,唇上扯着惬意。
月明玉和月明双更不用说,一样的嘴脸。
这边五夫人亦赶紧随声附道:“是啊,女儿家的,如何是好!”一边说着还一边把月萍和月瑶往身后护,生怕沾染了什么似的。
二夫人一言未发,攥着月明雅的手很紧,时不时地瞪她一眼,似在警告:莫要学你六姐!
想来从前月明雅和月明夏跟南宫谦有来往,她心里是有数的。
“月丞相,想来这事情有些误会吧。”南宫夫人拉丧着一张脸,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误会?”月正天负在身后的手都攥成了拳,白天为了月倾城已结了一回梁子,这回怕是要全面发作了。
“这——”南宫夫人想扇自己耳光的心都有,这节骨眼上生出这“妖娥子”来。
“爹爹 ,不如叫六姐嫁了吧。”一直沉默的月倾城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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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都出来吼吼哈~~~
稍后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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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说我没爹爹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扫向了月倾城。
浅浅的黎明之色映在她的脸上,光华万千,眼里透着的智慧深不可测, “当初是我一时冲动伤害了南宫少爷,本该我好好照顾他的。上回在宝会楼,我才知道六姐中意南宫少爷,发生这样的事想来也是郎情妾意。倾城觉得南宫少爷都这样了,六姐还不离不弃,我觉得应该让他们结合。一来姐姐替妹妹我赎罪,二来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挺好,三来南宫夫人昨个也说了,南宫少爷身边确实需要一个照料的人。”
一袭话下来凄婉动听。
月正天哀哀叹了一声,并未有只字片语,估计大半是默认了。
南宫夫人最惨,哑巴吃黄连,反倒被别人将了一军。心里清楚得很月倾城这妮子借机开溜。
好!
好个伶俐丫头!
“不,不是这样的,是南宫他对我们明夏――”三夫人哪里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废人,嘀哭不已,只是话到一半突然咽了回去,月正天眼里的两道利光狠狠逼了过来。
“三妹,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明夏以后连嫁都没处嫁!”大夫人小声地在三夫人耳边嘀咕了一句,“生米煮成熟饭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算南宫谦是废人,也是毁了月明夏的名节,以后没人敢娶她。
“爹爹,我不要嫁!不要听七妹的,不要!”月明夏哭喊着哀求,月正天早已把脸别向他处,看也不看她一眼。
大夫人自是心领神会,赶紧吩咐 ,“快,把六小姐扶回房去。”
当家主母的风范还是挺对劲的,不过月倾城心里头明白,王氏才不会愿意月明夏嫁个好人家,让三房势力看涨威胁她的地位,此般她肯定是极力促成的。
“乖乖嫁吧,我的好六姐。”正当月明夏被仆妇们搀着从月倾城身边经过的时候,她故意拉了她一把,“好姐姐,还记得吗?我说过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你――”月明夏觉得一阵眩晕,几乎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客斋这么大动静,南宫夫人没发现的原因是客斋里都点了迷香,包括你和你的南宫哥哥亦是一样!”月倾城又补充说了一句,“如果你现在想揭穿我,我劝你还是不要了,因为没人相信你,只会惹得爹爹更讨厌你。”
这回月明夏当真没有还嘴,直接晕倒被仆妇们抬了出去。没人听到姐妹俩说了什么,但跟随在旁的红连和梨花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主子安排的,从前的苦难是该统统还回去,不然这些年来主子所受的苦谁会知晓!
客斋一事,对于南宫家和月家来说都不是太光彩,谁都不愿太深究。之后,南宫家就派了媒人来提亲,于是月家六小姐许给南宫家三少爷,婚期定于四月初八。事情就这样了了。
不知是怕沾染了月府的晦气还是怎么的,本来在府上做客的东方连城突然打道回府去了。
就连萧翊也安静地消失了,那夜,小厮把他送到月正天那里,他自然是没受到一丁点委屈,好吃好喝地被供着,估计是没有佳人相陪,寂寞得慌,丢下一封书信,翻*墙越院的逃跑了。
如此,月倾城暂时把两段烂桃花给遗忘了,直到三天后的一个下午。
“娘亲,呜呜――”
“娘亲,哇哇――”
龙宝和凤宝很少哭,一旦哭起来就惊天动地。
“这是怎么了?”月倾城正在屋里看书,一抬头就瞧见泪眼汪汪的娃娃从外面回来。
“娘亲,前街张三儿子的儿子的儿子说我没有爹爹!”
“娘亲,我要爹爹,我要那个好看又有钱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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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二更来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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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章 给爹买药
前世叱咤商场,金钱利益,月倾城从未心软,雷厉风行,果断绝决,更是无人能敌。
这世她一颗腹黑果敏的心竟被两个娃娃给融化了,瞧瞧如画般的嫩白小脸蛋胀得通红,哭得泪深一行浅一行,别提多委屈了。
“宝宝们乖,娘亲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的。”月倾城一面心疼地给龙宝、凤宝抹泪,一面抬头扫一眼远处的蓝天,俄而唇角一勾,笑得迷离动人。“敢欺负我月倾城的宝宝,一定会有很‘精彩的明天’。”
娘亲的笑是把“杀猪刀”!
这代表某些人要倒霉了。
前街张三儿子的儿子的儿子其实是某娃虚拟出来的。
“嘿嘿,娘亲,我不要张三儿子的儿子的儿子有‘精彩的明天’啦,我和妹妹很需要精彩的明天。”
俗话说,小孩面,六月天,果然不错。刚才哭得惊天动地,这会儿挤得两汪泪眼笑嘻嘻。
“是呀,是呀,娘亲,我和哥哥需要有爹爹在的很美好的明天。”凤宝眨巴眨巴着明亮的眼睛,跟闪闪的夜明珠似的发亮。
呃――
月倾城的长眉一挑,立即明白两娃的意图,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个腹黑小肠子,连老娘都敢唬弄起来了,“这块玉佩应该值不少钱的,宝宝们拿去典当了,应该可以给你们换一堆的爹爹回来。”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凤形玉佩在两娃的面前晃了一晃。
龙宝和凤宝的四只明亮大眼一个瞪圆,然后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小面儿鼓了鼓,若有所思的可爱模样。
“谢谢娘亲,我收下了哦。”龙宝突然大大方方地上前来从月倾城手里捧过玉佩。
“那个好看又有钱的爹爹好像身体不是很好哦,我们可以用它换银票票给他买药补身子哦。”凤宝美似茹花的小脸上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翘首说得很认真。
“是哦,是哦,还是妹妹想得周到。”龙宝一边点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凤形玉佩揣进了怀里。
某些心里素质不够强大的人,估计会被两娃给呛坏了。
愣愣地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凤形玉佩是上回在经过琼花楼时,无名傻子送的。月倾城一直塞在荷包里,本想给两娃玩乐,叫他们先断了想爹的念头,没想到腹黑小肠子已经到极点了。
身体不是很好?好看又有钱的爹爹?!大约指的就是东方连城!才见过一回,两娃的魂就被那冷酷的怪胎男人给勾跑了。
这……
月倾城第一回感觉到背心凉飕飕的,隐约中一股强大的力量迎向了她,这是一种特别的气势,震撼于天地间。
“哈哈――看样子我来的正好。”一个温泉暖暖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紧接着一袭白衣飘飘如仙山里的一朵白云般滑了进来,线条优美的脸颊上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弯弯如月的红唇抿起绽开灿烂的笑花。
美,真美,有着一种比女子还清透的气质,不同的是,他是男人,一个美过女子的男人。
龙宝和凤宝惊呆了眼,食指齐齐地放进了嘴里吮*吸。
“哥哥,这个男人帅么?”凤宝歪着小脑袋,一脸探究。
龙宝摇头又点头,摸了摸鼻子,“极帅能让我流鼻血,好像我没有流鼻血!”
“他有钱么?”凤宝继续追问。
“极有钱好像能晃瞎我的眼,我眼睛好像没有瞎。”龙宝又伸出小肉掌在眼前晃了晃。
“所以呢?”凤宝继续问。
“做二爹应该不错。”龙宝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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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都出来吼吼,吼吼哈!绞着小手帕等你们的留言哈。
稍后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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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给宝宝做保镖
这话一出,萧翊差点石化在门口,脸上的黑线掉了一地摔得粉碎。
月倾城想笑,两娃实在是腹黑到极点,喜欢,她很喜欢。估计一向以风流自许的大昭国皇太子这回内伤不轻。
“宝宝们,他可是大昭国皇太子,不要乱说话哦?”月倾城浅浅睨了一眼萧翊,揽了两娃在怀,即而眼神从两娃身上滑过那是赞赏的霓光。
虽不知萧翊为何突然出现在明月居,但有一点肯定他大昭国皇太子的身份是张通行证,不然大燕国丞相府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皇太子有钱么?”龙宝突然挣开月倾城的怀抱,蹦蹦跳跳地来到萧翊身前,拉了拉他的衣服,仰起小脑袋问得很天真。
萧翊轻轻咳了一声,终于回神过来,挤着一双凤眸笑得优雅无双,“当然,将来大昭的国库都是我的,你说我有钱吗?”
三天前,萧翊悄然离开丞相府,其实没去干别的,而是动用了手下所有力量将月倾城的事无巨细,打听得一清二楚。
而且还知道她有两个娃,两个十分古怪的娃,喜欢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做爹爹。所以他自诩机会来了。
“这个――”凤宝犹豫了一阵,似是还不能理解国库的概念是什么,“皇太子的官大吗?”
“皇太子将来会是一国之君,会管天下所有的官。”萧翊眯着眼在凤宝的小脸蛋上掐了一把。
凤宝摸了摸小脸,笑得很开心,“痒痒啦!”不过一说完,脸色倏地一沉,“皇太子是很大很大的官哦。”
“是啊!”萧翊以为很快就能得到两个娃娃的欢心,可惜他错了,错得很彻底。
“娘亲说过,大官把国库的钱据为己有叫做贪污,贪污来的钱是很不正当滴,不正当的人是很可耻滴,很可耻的人是不能做我们爹爹滴哦。”凤宝厥着小嘴,又是巴巴地眨着眼睛。
呃――
萧翊只觉得脑袋轰了一下。
堂堂大昭皇太子,对女人从来就是游刃有余,莫要说两个臭小娃了。可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厉害,厉害中的极品。
展眸睨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月倾城,娴雅恬淡,静如幽兰,这是表象,表象,她厉害起来可是把他的脸变成猪头了。
这个邪魅女人生出这样一对邪魅的娃儿来,呵,他喜欢!
“叔叔,没银票票没大宅子没大轿子都没关系的,其实。”龙宝看似很好心地掂了小脚,将萧翊的手抓在了小手掌里。
“娘亲说过,三无产品没关系的,重新包装可以回收利用哦。”凤宝跟龙宝一样,抓了萧翊的手握在了小手掌里。
萧翊只觉得左胸的心咯咯地在响,有人把他风流皇太子的心给掐疼了一下子。他大昭国皇太子一时间成了一枚三无产品?!
“怎么重新包装呢?”挤着一脸肉痛的笑,余光撇了一眼娃的那位娘亲,端坐着一脸看不透的淡然。
“叔叔是不是喜欢我的娘亲呢?”龙宝朝萧翊挤了挤眼睛,笑得有些古怪。
“这个当然。”萧翊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月倾城,她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免有些失望。
“给我和妹妹做保镖吧。”龙宝好像压低了声音,但屋子里的人还是都能清晰地听到,“做月丞相外孙的保镖很有面子的哦,这个就叫重新包装!肯定比你做那什么贪污大官要强得多多哦。”
做月府的侍卫保镖比做大昭皇太子要有面子?
这个逻辑大约只能适合龙宝和凤宝。
“还有,还有耶,近什么台,得什么月的。”凤宝急得直跳,愣是没说清近水楼台先得月。
某人除了眩晕还是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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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不要看霸王文哈,好歹吱个声,让偶知道亲的存在哈。嘿嘿~~
二更来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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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抢劫
这回月倾城终于发话了,朝两娃招了招手,“宝宝们,过来。”言语里透着亲切,却又有不可违抗的气势。
龙宝和凤宝似有几分不情愿,但还是丢了萧翊的手齐齐地扑到她的怀里去了。
月倾城缓缓起身,欠身一拜,“不知昭国太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毕竟萧诩是昭国太子,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火,而且他来大昭的目的还未可知,所以不能轻举妄动,那天他偷吻她的事儿暂且先放一边,看看情况再说。
“这个――”萧翊负了手在后,踱进屋里来,凤眸一眯四下扫了一眼,这女子的闺阁布置得倒是挺精致,很黑很暴力,却又很细致,不一样风情的女人,“我上回就说过的,我要对你负责啊。”
“娶我做太子*妃?”月倾城盈盈一笑,那笑就像两娃说的,像“杀猪刀”,愈是灿烂,愈是美好,愈是叫人措手不及。
“你是我第一个想娶的女人!”萧翊眉眼如画地笑着,清澈美好如天上飞下来的白衣仙人。
“我做你的太子*妃,那么――”月倾城微微一低眉,视线从两娃的身上扫过。
龙宝和凤宝是何其地反应灵活,眨巴眨眨了下眼睛,互望一眼。
“是不是我将来可以做小小太子?”
“那我将来可以做小小公主?”
呃――
硬生生地呕了一口血在萧翊的喉咙里,一国太子要娶一个有婚史,还有两个娃娃的女人,他萧翊已经是破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空前记录了。
这回她的娃还要做太子,做公主?
很黑很暴力啊!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萧翊讪讪地笑着,愣是惊了一头冷汗,这母子三人不是省油的灯。
愈是不省油,他真就愈喜欢!
月倾城摸了摸两娃的脑袋瓜子,心中暗赞,真是极聪明的娃,她说上一句,他们就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好好培养,将来定能惊天地泣鬼神。
至于萧翊,说来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只是跟他搭个伙过日子凑一个完整的家,好像还缺点什么。
“既然来日方长,宝宝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月倾城一边说着一边将龙宝和凤宝轻轻推向了萧翊,“我们月府雇请保镖是会付费的,你放心。”
呃――
萧翊热汗又落了一地,月倾城把两娃的话当真了不是?天底下也只有月倾城会叫大昭皇太子当她娃的保镖,还付费!
“不愿意?”月倾城清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他若不愿意刚好打发了他走,若是愿意龙宝和凤宝身边有个高手相伴也是极好的。“太子殿下觉得委屈了,还是回别院歇息吧,月府的明月居确实窄小了些。”
哼,女人!想叫我知难而退,我偏偏不上当。
“怎会委屈,这是荣幸!”萧翊笑意连连,一低身一手抱起一个娃娃,蹭了蹭他们的小脸蛋,很亲昵地说道:“叔叔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谢谢叔叔。”龙宝和凤宝齐道,“我们要去逛街。”
“好,叔叔这就带你们去。”萧翊满口答应。
“叔叔,我要买泥娃娃。”龙宝抱住了萧翊的脖子,笑容清澈得挤出蜜来。
“叔叔,我要买糖娃娃。”凤宝亦抱住了萧翊的脖子,笑得跟开在田野里的一朵春花。
“好,都买。”萧翊连连点,大昭国皇太子当起了孩奴。
“叔叔,你买单哦。”龙宝和凤宝很默契地一起说道。
“回来可不可以找你们的娘亲实报实销?”萧翊有点委屈,他是当保镖不是当荷包。
“不可以。”龙宝和凤宝齐摇头。
萧翊又是落了一脸黑线,这是什么娃啊,比他的心还黑。
“萧太子,忘记告诉你。当宝宝保镖的薪俸是一月一千两,但不包吃住,住另外交房租,吃也要交伙食费!房租一月五百两,伙食一月五百两!另外上茅房,小号一次一两,大号一次十两!草纸一张一两,超时要扣费!”
未等萧翊把两娃抱出门,背后传来月倾城一阵唠叨!
抢劫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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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留言不给力呀,阿昕的动力油不足娃,加油,加油哈,稍后有二更滴~~~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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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东方连城爱女人
不知不觉已是春末时分,杨花落尽柳絮飞。回邬城还是一片繁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车水马龙。
这般看来,似乎还是安居乐业的景象。
其实国人都清楚,大燕国的锦秀也只有在这京都回邬城了。
自陵帝上官鹰登基以后,燕国水患、旱灾接连不断,由于先皇好战,国库已经空虚,再加之上官鹰疏于朝政,大多地区的灾民不能得到妥善安置,已经官逼民返,燕边之地已有乱民自立为王,割据称雄。
燕国千疮百孔之躯,不过只剩中央一块土地还算详和。有人说活在京都的贵族子弟是幸福的,的确如此。
大昭皇太子萧翊虽然风流,但并非昏庸之辈,他突然造访燕国,定非只是为了美女。
大燕国一旦衰弱,大昭、大暮势必要虎视眈眈,这是许多政客心里都清楚的。
只是很多腐*败分子只想活在当下罢了,包括皇帝上官鹰就是,月正天多次上书奏请改*革,他都无动于衰,只道:月爱卿过于忧虑了。
每每月正天只能长叹一息,无可奈何。
说来月正天为官还不算蒙蔽双眼,但上头闭了眼,下头再怎么明眼,只是徒劳。
热闹的人群里,萧翊抱着龙宝和凤宝走在前面,月倾城走在后边,思绪良多。
大约今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大。
不知会不会目睹大燕的灭亡?
看着两娃脸上灿烂的笑容,她心里暖暖的,只要有他们在,生活就是美好的。只要有他们在,她就更要学会坚强,护住这重生后的唯一一点温暖。
“梨花,你跟上他们,我想一个人逛逛。”月倾城停下脚步,吩咐了一直跟在身边的梨花。
“小姐,你一个人?”梨花不免有些担心。
“我没事儿的,你帮我看好宝宝。”月倾城眯了一眼两娃,他们已经从萧翊的怀里挣出来,快活地奔跑在各个摊位之间,见着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随手一抓扔给随从小厮包起来。
而萧翊忙不跌地掏钱,一副焦头乱额的模样。
今天萧太子的荷包会大出血的!
萧翊风流的名声在外,但他的流星快剑也是名闻天下的。所以他的功夫是极好的,有他在两娃身边,她一点不担心。
许久没有一个人在这样热闹的人群里穿行,感觉挺好,若不是宝宝要来逛街,她也不会今日出门,也不会遇到他。
也许是上天注定,一切只是因缘而已。
恍惚间,一条玄影从身边擦过,左胸的心好像被尖锥刺了一下,生生地作疼,这感觉好像……
月倾城警觉地抬头望去,那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冰冷背影,匆匆而过,飘逸的的墨发划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特别的异香。
她敢确定,那是东方连城。
传闻中,东方连城性清冷,少出门,更不喜闹,这里巧遇上他,倒是有些跷跷。
出于好奇心,月倾城紧步追了上去,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尽头是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
“青槐,是你吗?”深沉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点的凄哀。
“你不要过来,我不想见你。”女子的声音,很清澈亦很动听好像山涧的一抹清流。
“青槐,我心里一直有你。”
铿锵有力却异常沉冷,月倾城确定这是东方连城的声音。
呃――原来他并非传闻中所说爱男人的!
传闻仅仅只是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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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也。
亲们,亲们,亲们,出来吱声,出来吱声声。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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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章 误伤
女子的声音又再响起,就像挂在竹林里的一串风铃,清脆婉转带着淡淡的一丝哀怨,“你心里有我,是喜欢,还是恩情?”
风中突然剩下沉默,呼吸的声音淡淡地起伏,静悄悄的。玄色的衣袍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蝴蝶面具下的那双眸,宛如星辰的幽紫添上雪山的冰封,愈发深冷,看似的无情。
“回答不出来了吧?”女子一声冷笑,满是凄凉。
前边不远,纤长的绿影几乎与竹林的颜色混为一体,她背对着他,不曾回头看一眼。
东方连城依然站在原地,伸出的玉手停在半空中想上前去捉住她,却又迟疑,“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照顾?你照顾了我很多年!已经足够!”绿影的身体微微地颤动,头略仰起任由肆意的风扶乱她的长发。
风很乱,声音却很清晰,字字都灌入月倾城的耳朵里。
没想到传闻中冷酷无情,嗜杀如命的连城世子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真诚,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女人对他的重要,伸在半空中的手僵硬着缓缓地垂到身侧,那是何等的无奈。
“谁!”
月倾城已经尽量屏住呼吸,没想到东方连城还是发现了她的气息。
对方的功夫之深,已在她估量的范围之外。
伴随着一声冷厉的斥喝,玄色的长袖一掀,划出一道锋利的弯弧,指尖的气力打落一片竹叶,嗖得一声响,青翠的竹叶就像一枚暗器对准了月倾城的喉咙。
一出招就是杀招!
果然够嗜杀!
比内力,月倾城自知不如东方连城,气力又狠又快,竹叶暗器对准她的要害,器离弦,收势已不可能。
本来以她多年的特种兵生涯完全可以应付的,身子向外一闪,利落躲过正面的锋芒。
只是对方侧身过来,冰冷的紫眸刚好与她的视线交错的时候,胸口一阵剧烈疼痛!
晃神一瞬,竹叶暗器已经削落她垂在胸前的一缕余发。
“是你!”
当东方连城发现是月倾城的时候,面具下的神色一凉,挥掌而出将迅速将发射出去的竹叶击得粉碎,绿光一闪,剩余的叶尖还是坚韧地钻进她的锁骨。
“嗯――”一阵闷闷地低哼,月倾城只觉得有一丝凉意嗖进了她的肌肤,接着一阵撕骨裂肉的痛感,身体的力量瞬间被抽干,像一片被秋风卷起的落叶随风而舞,然后风停又无情地坠落。
蝴蝶面具下的表情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轻盈展身,大手一拦将被风吹落的娇影揽进怀里。
“你竟伤了我!”月倾城绽唇一笑,笑得很苦。
从前到现在,没人有敢伤她,也没有人伤得了她,他竟成了第一个。迎上她清澈的眼眸,潭底深处是永远看不尽的灵透。
不远处的绿影但见有人偷听,早已痴笑一声钻进竹林深处消失无踪。
东方连城回头看时,早已空荡荡。“你还是不愿见我。”沉冷的声音里挂着一丝留恋。
“原来你也有心对人动情!”月倾城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清醒,纵然瘫软在他的怀里,她还是倔强地说出了那句对他的讥讽。
是不是讥讽已不重要,连城世子嗜杀如命早已人尽皆知,据说有一次在府里,一个丫环不小心打翻了他的茶碗,他便派人坑杀了丫环的九族。
这件事当年可是名震回邬城的!
“我从来都有心!”听似是一句没有任何情绪的辨驳,只是怀中的女子已听不到了。
月倾城说完最后一句,视线已然模糊。
呵――
竹林里只剩下他的一声冷笑,似冰冷,似孤单,又似悲怆,没人听得懂,只有那双染着幽紫的眸看向她微露在外的锁骨,已被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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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稍后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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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章 她必须活着
低首,如墨流般的黑发将她美丽的面庞紧紧地笼罩。面具下轮廓分明的红唇稳稳落在鲜血直涌的伤口上狠狠地吮*吸,一次又一次。
他的唇愈来愈红,眸愈来愈紫,怀里的女子脸色愈来愈苍白。当吸出的血吐在绿幽幽的竹叶上,深红变淡,变为正常,他才停止,纤长的玉手挑起她的纱衣,将伤口遮掩,抱紧她在怀里。
如此的画面,外人一不小心看到,会觉得旖旎动人。
其实这已经经历了一场生死。
回邬城的天门街,离皇宫最近,豪华楼宇亭阁片片相连,车道宽阔,出入这里的人高冠华服,非富即贵。
昭王府门前,汉白玉石狮威武而立,庄严肃穆。
一声马匹的嘶鸣打破了门前的宁静,奔驰的汗血宝马上一袭玄色迎风而舞,好像一团墨流在潺潺流动。
倏地,纤长的玉手勒紧了马缰绳。
飞跃而下的身影,蝴蝶面具下的红唇依然夺目,怀里抱着的女子似乎已经睡去,安静的就像夜间的弯月,极美的鹅子脸上透着雪一样的白希,长睫覆盖了眼里所有的神秘。
“世子爷――”
门前打扫的小厮赶紧上前迎接,眼里齐齐地闪过惊讶,除了从前的青槐姑娘,他们的少主子从未带过女子回家的……
“叫洛将军过来!”不等小厮们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东方连城的红唇一启,几个冰冷的字眼如皇者的命令一样迸发出来。
下一刻,他已踏入府中,消失在往他住处风云阁去的路上,如此瑰丽堂皇的府院之中只剩他玄衣上的一抹弧形。
东方家的辉煌就像这府院的辉煌一样,其祖上助大燕皇族上官氏打下江山,故先祖皇帝大封为昭王,世袭罔替。到如今东方天珏已经承袭了八代,东方连城即是世子,亦是将来的第九代。
代代的世袭,东方家在朝廷的地位从来都是盛宠不衰。
此时的月倾城或许还不知,从这一天她被东方连城抱进府的那一刻开始,她和他的纠缠就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亦或者说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床榻上,美如月弯的女子静静地躺着,跟平常睡着了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倾城绝世的脸上肤白如雪,没有任何的一丝血丝,就好像用白玉雕琢成的一尊玉女像。
窗外的风徐徐地吹进来,吹得床前伫立的冷影衣袂飘飘,呼呼作响。
“你应该知道,中了你的玄气掌,没有活过的。”洛星辰依然怀抱着古剑,面色平静地看着躺着的女子,眉头微微地蹙起,忽而眸光从身边东方连城的身上扫过。
难得,除了青槐以外,他第一次这么紧张一个女人!
“她必须活着!”东方连城面具下的幽紫里凝聚着不可接触的冰冷,负在身后的手渐渐握成了拳。
每一次东方连城要做的事,洛星辰从来没有真正地反对过,“理由是什么?”
“没有理由。”东方连城的眸微微地闭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连串的画面:
那一晚在洛河边,他病发,机缘巧合地救起她,那一吻……
那一回在琼花楼,他依然在病中,那一拳……
那一夜在黑桅园,他十分清醒着,她就躺在他的身边,那一抱……
一个个记忆的图画就像破冰一样撞进他的思绪里,一种莫名的触感一直延伸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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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矣,亲们,记得留下小脚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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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 连城,你变了
洛星辰自幼与东方连城一起长大,从来这位少主子做任何事都会有理由的,这一回有些例外了。
“连城,你变了。”洛星辰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东方连城负在身后的拳头愈握愈紧,指节几乎有些发白,修长的眉忽而蹙紧,忽而又松开,末了,深沉不可见底的紫眸投射在洛星辰的脸上,仿佛能瞬间凝固一切,“从前我病发之时,从未记得病中的人和事,这一次,奇怪,唯独记得她。”
这话说得没有任何情绪,但在洛星辰看来他似乎把心里的某些东西压抑了下去。
洛星辰知道,他这般说是给自己找了救她的理由,“救她可以,但你必须牺牲你体内的玄力。只是月圆夜将至,你大量消耗玄力,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才叫你来把关。”东方连城负在身后的拳头突然地松开来,冰冷的眼神投射到洛星辰身上,是交待,也是命令。
洛星辰知道,东方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只是微微点头,“好罢。”手中古剑一提,转身离开,房门拉上,门窗纸上映上他的身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东方连城已然拉起月倾城的一只手紧紧握住,接着一股腾腾紫气在肌肤接触的地方袅袅升起,直到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际落下,穿过精致的蝴蝶面具流到他的唇角,直到衣襟深处。
昏迷中的月倾城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而他原本鲜红的唇变得苍白。
一声浅浅地闷哼,东方连城的整个身子突然地瘫软,紧握她的手亦松开了来。
“连城――”洛星辰推门而入,脸上闪过一丝慌色。
“一会儿叫阿英过来照顾她。”东方连城支撑着坐起,虚白的唇浅浅地嚅动,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洛星辰赶紧搀住了他,脸色闪过忧虑,“世上伤在你玄气下的人,活着的人只有她了。”
东方连城淡淡地睨了一眼沉睡的月倾城,唇角一拉,笑了,笑得似乎很冷,“她要活着,活着完成东方与月家的两族联姻,这是使命,亦是大计!”
“月家的小姐很多,为何偏偏是她?仅仅是因为她特别?还是她适合你?”洛星辰早早就知道东方连城不可能因为病发时叫她一声娘子就要娶她,另外的原因是什么呢。一直以来,东方未说,他也就没问。
“为天下凤的女子不可做他人妻。”东方连城的薄唇抿起一个弯弧,即使消耗体力风中颤栗,但举首抬足间透着的气势宛如云中雄狮,气势恢弘,可望也不可及。
俄而,一阵疾风吹来,玄色的衣裳被撕得哗哗作响,身影虽然有些虚弱但还是坚韧无比,蝴蝶面具遮去了容颜,但一个贵族子弟的身上却有着帝王的尊贵,望一眼即叫人生畏。
洛星辰忆起当年,在终南山,玄武尊师送他们下山时说了一句:帝星从此而生。
这个动乱的天下会不会在他手里了结?
他是世人眼中光鲜的昭王世子,却背负着沉重的家族使命,这样的人注定了孤独,注定了无情无爱。
无情,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种福气。
洛星辰隐隐明白了什么,“仅仅如此?”话里还有几分浅浅的质疑。
“我乏了。”东方连城轻咳一声,已挣开洛星辰的手先一步走出了房间,甩下一个冰冷的背影,床上沉睡的女子,他似未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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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会有二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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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 连城的秘密很多
古色古香的房间,摆设优雅,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异香。床榻上的女子,面色已然红润,额上的汗渗渗而起,突然一声痛苦的呓语,猛然惊醒。
清眸的眼瞳忽忽一闪,这是什么地方?警觉地一个惊醒,坐起身来,锁骨一阵酸酸地发痛,一低头看见那里,伤口已作了处理,裹上了纱布。
迅速地理清记忆,在竹林,他与一个女人相会,那枚尖细的竹叶推进她的锁骨……
东方连城伤得她!
下手好狠!
身体一动,牵连伤口,几乎全身上下要裂开了来。
恰时,吱呀一声响,房门被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环进了屋来,见月倾城醒了,十分高兴。
“月小姐,您醒了。”
“你是?”月倾城警惕地防备对方,如今有伤在身,任何一个人都能置她于死地。
“奴婢叫做阿英,是世子爷派奴婢过来照顾月小姐的。”小丫环很是灵活,赶紧解释道。
“这是昭王东方府上?”月倾城的脸色微沉。
“世子爷不小心伤了月小姐,所以带了月小姐回来治伤的。”阿英小心地作答,已将手中托盘的汤药奉上,“月小姐快喝药吧。”
月倾城睨了一眼黑乎乎的汤碗,“该不会是毒药吧?”
阿英身体一个浅颤,连忙摇头,“这是医治月小姐内伤的汤药,怎么可能会是毒药。再说世子爷为了救月小姐,自己也很是劳累呢。”
“他劳累?”听阿英这般一说,月倾城突然起了兴趣,都说东方家的连城世子是个冷酷无情、嗜杀如命的怪胎,怎么会为了她劳累?
“月小姐可是伤在世子爷手里唯一活着的人。”阿英厥了厥嘴,似乎很想为她主子辨驳。
“唯一活着的?”月倾城的长眉稍稍一挑,忆起不久之前在翠竹林发生的那一幕――他的气力很特殊,只是一枚小小的竹叶扫过来就好像是数千把利剑对准了她的胸口,那种力量是根本无法估量的。
阿英意识到自己好像多话了,不再往下说,只是把汤药托举得更高了些,“月小姐还是把药喝了吧,这样才能彻底清除体内的玄气。”
“玄气?”阿英性子大大咧咧的,说话很不小心。这样的人还能在冷酷无情的怡胎面前活着,真是有些奇怪。
传闻说东方连城拥有一种秘术,难道就是这玄气?
“月小姐还是别问了,阿英只是个卑微的奴婢。”阿英的脸色有些慌张了。
“你若不说明白,这药我就不喝。”月倾城故意把汤碗一推,撇给阿英一个冷灼的眼神。
阿英有些为难起来,“求月小姐喝了吧,万一小姐身上的伤好不了,世子爷会怪罪奴婢侍候不周的。”
看来藏在东方连城身上的秘密很多,既然来了他府上,何不好好挖掘挖掘,月倾城眉头一挑,故意无动于衷。
“阿英,你先下去。”一条长影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洛星辰依然是怀抱古剑,已从阿英手里接过药碗。
“在下洛星辰。”他颇是客气地抱拳揖了一礼,已将药碗递到月倾城的面前,“我知道月七小姐不在乎一些繁文缛节,所以斗胆进来劝药。”
洛星辰?
他的父亲洛柏松是朝廷的抚远将军,亦是东方家族的势力之一。
他倒是挺了解她的。
月倾城并未接话,也未接药,只是勾唇一个浅笑,似乎在等待对方另外的反应。
“月七小姐的确是伤在世子爷手里唯一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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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章 个个都腹黑
洛星辰淡淡地说着,俊朗的面孔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没有任何的涟漪,不喜不怒,不悲不伤,详和地好像天边的一朵云彩。
他们,一个冷酷孤傲,一个淡若秋水。
回邬城的人都知道,东方连城身边有个洛星辰,从来形影不离,是主仆?朋友?知己?
“月小姐是否想知道世子爷是如何救小姐的?”月倾城还未开口问其它,他已经抬起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在这样一张平静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绝对不是好事。
“不用知道了。”月倾城明亮的眸子微微一闪,洛星辰脸上的异样一丝一毫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几乎是不给对方继续往下说的机会,“药我已经喝了,你的目的已经达成,可还有事?”
洛星辰平静的脸上稍稍闪过一丝喜意,这女子确实精明,“回邬城有传,说世子爷拥有一种秘术,确有此事。翻云覆雨,扭转乾坤倒不至于,但杀伤力极强。世子爷自幼拜在终南山玄武尊师门下,一身玄功秘技皆为尊师所授。”
终南山玄武尊师,这个月倾城知晓。
传说玄武尊师已过百岁,且能日行千里,日食斗米,更有传闻说玄武尊师性情甚为古怪,收徒的条件必须此人为天地之极贵者。天地之极贵者莫属帝王!
如此,他竟收了东方连城为徒?
“这算不算连城世子的秘密?”月倾城眉弯一挑,这个洛星辰倒是胆大竟敢说出东方连城师承何人。
师承泰山也好,师承华山也好,就是不可师承终南山。
据说皇帝上官鹰当年亲自到终南山拜师,玄武尊师就以一句此人不极贵为由推搡过去。
东方连城师承终南山玄武师尊是个秘密,不能说的秘密。
皇帝一旦知道有人比他极贵,那么此人定受灭顶之灾。
“算是。”洛星辰抱紧了怀中古剑,微微点头,“所以月小爷知道了世子爷的秘密,就一定要成为世子爷的人。”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洛星辰是来给东方连城当媒人说客的。
“洛少将军是设下陷井让我跳喽?”月倾城双肩一耸,笑意盈盈,丝毫不惧对方的威胁性言语,“他还未放弃联婚之事?”
洛星辰轻轻摇头,表情仍然没有太多的变化,温和平静,“只要世子爷下的决定,从未改变。”
“是吗?”月倾城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眯,“如此说来,我若是不答应,岂不会是惨?”
宛如美玉的鹅子脸上依然挂着从容与淡定,东方连城是一口很深很深的黑井,一旦陷进去不知光明,不知前路。
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心里生起一股压迫力,很强烈。
“希望月小姐好好考虑,在下不打扰小姐休息了。”洛星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躬身揖个礼,转身即去,不过人还未跨出房门口,倏地又回头过来,意味深沉地看了一眼月倾城,虽在病中,那女子的眼神依然清冽镇定,似高高在上的女皇,“对了,忘记说,月小姐身上的玄气之毒是世子爷用这里吸出来的。”
说着,他抿了抿唇,意有所指。
音落同时,长影一划,已然消失。
这里?嘴?
月倾城下意识地探了一下嘴唇,低眸一看锁骨上的包扎,脑海里莫名的闪过一个画面,他那艳红的唇正贴在这里……
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使劲地甩了甩头。
东方家的人,个个都腹黑,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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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章 又遇傻子
月倾城服下药以后,觉得疲倦,躺下睡了一阵儿,待醒来时已经天黑了,屋里没有掌灯,但月亮很圆,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是一地银白,今儿又是十五了,记得自己就是月圆那夜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洛河静静地流淌、桃花园芳香一片,还有那个男人!
奇怪,又想起那个傻子来!
闭了闭眸,定下心神,不再乱想,方才掀开被子下了榻来,许是一天没吃过东西,胃里难受得紧,喉咙也干得厉害。本想倒碗茶水喝下,刚拿起茶杯,窗外一条黑影闪过。
“是谁?”月倾城仍然保留着在特种部队时的灵敏警觉,放下茶碗,紧步追了出去。
外面是个别致的小院,翠竹横生,投在地上的月影纵横交错,偶尔风来,倒觉像鬼魅般张牙舞爪。
除了倒影并无见到任何异样,难道是错觉?
又是使劲地摇了摇头,极力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竟觉得好像抽了她的命脉一样。
再强的人总会遇到对手,东方连城将会成为她极强悍的对手!
又是一阵凉风袭来,锁骨的伤口一阵火灼般疼痛,感觉好像有一把利刃直插到心房,血滴滴地作响,不一会儿觉得浑身发烫,额头上的汗如黄豆般渗渗往下落,视线开始模糊,再模糊,脚下不稳,身体沉沉地坠去。
“娘子是不是病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撞入耳际。腰间一只温暖的大手挪过来将她紧紧抱住,明亮的眼眸里一个并不陌生的面孔映出来,熟悉的幽紫好像浸着冰封的雪水,很凉,很凉,如玉雕琢的面孔是如此的分明,眉如黛染,入鬃而生,眸若星辰,熠熠生辉,红唇如艳,勾勒分明。
倾城绝世,形容他,一点不为过。
比起萧翊的潇洒美,他身上多了一股坚毅
比起洛星辰的温和美,他身上多了一股冰封。
静时,如天神下凡,找不出一点瑕庛。
只是动时,尤其是那一笑,傻傻地,完全打破了这一副尊贵的容貌。
神情恍惚,觉得此人如此熟悉。不仅仅那夜在洛河边,不仅仅那天在琼花楼,还有,还有在哪里呢?
“怎么又是你?”月倾城本来快要模糊的意识被这一张脸惊得清醒了半分,确切的说他刚才捉她的手时给她运了内劲,所以才会稍稍好转。
一个傻子有如此好的内功修为?
一个傻子能出现在戒备森严的昭王府?
他的出现这么的突然!
“娘子这些日子一点不想念为夫吗?”对方抱住月倾城的手愈发用紧了力气,咧着嘴笑着,笑得天真烂漫,白净的玉齿露出来一颗一颗都能闪着光彩,“为夫可是很想念娘子的。”
“是吗?有多想?”对方不是个普通的傻子,至少是个武功高强的傻子,万一乘她重伤时图谋不轨,她一点抵抗的力气都没有,软化他才是上上策,吃力地从他怀里挣出来,稍稍地站稳,笑意盈盈地问道。
“十分想,十分十分地想。”傻男人鼓着双腮,快活地笑着,尤其是那眸子闪着的淡淡紫若隐若现十分好看,对了,为何这种紫与东方连城如此的相像?
难道?
他们是兄弟?
记得东方家的儿子可不止东方连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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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章 敲诈
昭王东方天珏共有三子,长子东方亦杰,二子东方连城,三子东方亦鑫。连城是嫡出,故承世子位。
在昭王府出现跟东方连城相似之人,多半是他的兄弟。难道东方家的大少爷和三少爷,其中一个是傻子?
关于东方连城的另外两位兄弟,外界的传闻甚少,相貌特征几乎不能辨别,这人到底是不是呢?
月倾城很快在脑海里做出了初步判断。
“娘子,娘子――”正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傻子又是挤出一脸的甜笑,很是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一遍一遍地唤着。
淡淡的幽紫愈发的精透,真是跟东方连城的眼神像极了,不同的是他笑的时候少了那股子冷酷。
“乖。”明朗的月色里,月倾城挤了挤漂亮的眉眼,很是巧妙地将手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为什么你一看到我,就叫我做娘子呢?”
这是个疑问,按照常理来说傻子虽傻,但总会一定智商的,难道随便捞一个人就叫娘子?
那日在琼花楼也没见着他叫那些青楼姑娘“娘子”,说明他还是会认人的。
傻子歪头想了一阵,又摇了摇头,修长的眉宇忽然紧紧蹙了一下,似乎记起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不知道,不知道。看到你,就好像上辈子认识,对,你应该上辈子就是我的娘子。”
呵――
这话要是从正常人嘴里说出来,应该是浪漫的一段佳话。
只是――哎,问一个傻子,不会有答案的。
“那你为什么在昭王府?”月倾城笑颜相向,继续问道,首先得弄清楚他的身份再说。
“昭王府是我的家呀!”傻子绝美的脸上是满满地兴奋,那笑真的纯净得像个孩子。
他真是东方家的少爷?月倾城的眉眼一低,肯定了先前的猜测。
“娘子,上次你在琼花楼打我打得好惨喽。我知道我去青楼不对,所以我乖乖地在家里待了好久好久。”不等月倾城问他的名字,他已先一步撒起嗲来,这模样真像一个孩子跟母亲在邀宠,这么个大男人居然……有意思……
某女红唇一抿,嘴角扯起一个淡淡的邪魅。
只是再下一刻,有人比他更邪魅了,“这回又见娘子,我一定好好补偿娘子的。”音落,大手一揽,利落地将月倾城拉到怀里,打横儿抱起。
可恶,又乘机占她便宜!
不过重伤在身,实在不易动武,如此跟他硬碰硬绝对是下策,不如……“既然夫君想补偿,那不如带娘子我去你家的金库瞧瞧可好?”
月倾城定下心思,很是配合地搂住对方的脖子,明亮的眼眸里闪过的是无限精明。
东方家的人个个腹黑,尤其是那个东方连城!
不如借傻子的手叫他们东方家吃个大闷亏!商人的座佑铭就是:利益重于一切。
“金库?好呀,好呀!为夫这就带娘子去。”傻子鸡吃食似的点头,大手环紧了月倾城的腰际,大步流星地踱出了这个精致的小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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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章 全部都给娘子
昭王府的锦秀繁华确实可以跟皇宫相媲美了,亭台楼阁环绕交错,苑阁榭台片片相连。
从大燕国建立之初,这个家族就开始享受着特别的皇宠。
其中的原由,在外界看来是东方家的先祖为创立大燕立下了汗马功劳,事实是如此吗?
嗅着夜里空气的芳香,仿佛能感受到东方家族强盛的火焰,这是一种特别的力量,特别的似乎可以推翻皇权。
月倾城猛得一惊,从无限遐想中回神过来,奇怪,为何置身此地会有如此的联想。
难道真是受伤过重出现的幻觉。
还有倚在这个男人的怀里,除了熟悉的感觉,还有一股子特别的安稳,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避风港湾帮她遮去了所有的暴风雨。
对一个傻子产生这种感觉?怎么一回事?
吱呀一声响,一道重重的玄铁大门被推开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幽幽清香,头顶随即传来一个声音,“娘子,到了。”
她的双脚随即落了地,抬眸望去,借用龙宝的话,金银可以晃瞎她的眼。这屋里没有点灯,没有任何光源,却是一片明晃晃散发着星星状的光芒直直地射入她的眼睛里。
南疆夜明珠,北海黑珍珠,玛瑙翡翠,红的,绿的,白的银,黄的金,几乎是各种霓光交错在一起汇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不是几个,也不是几颗,是堆满了整整的金库。
说来这金库没有守卫,没有机关,就单单一道玄铁大门,东方家的防卫意识也太差劲了点。
“娘子,喜欢吗?”傻子用天真浪漫的眼神望着月倾城。
月倾城缓缓地侧身过来,笑得愈发迷离,“如果我说我喜欢呢。”商人从来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如果娘子喜欢,这些全部都给娘子,好不好?算是补偿。”傻子鼓着腮邦子,一脸期盼,生怕月倾城不接受他的“补偿。
“我身体不好,可拿不了这么重的东西?”月倾城微微挑眉,看看这傻子到底是来真,还是来假。
“这个没问题!来人!”傻子弹了一个响指,眉态间的优雅真是极美,若不是个傻子,他应该是个好男人罢。
恰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行人,个个身着黑衣,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原来守卫在暗不在明,东方家的人确是狡猾。
“请主人吩咐。”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抱拳作礼,动作表情几乎是机械化。
“把这些东西打包送到我娘子的月府明月居。”傻男人一扬手下了命令,那一刻竟在他脸上出现挥斥方遵的尊贵。
不是玩笑,绝对不是玩笑。
还有,他连她住在月府的明月居都知道。
他,绝对不是普通的傻子!
音落,黑衣人们得令,挑得挑,扛得扛,抱得抱,金银财宝皆数从金库运出,接着出门。
真的是往月府?
“回来的时候,把明月居的丫环带个来给我娘子复命。”末了,傻子还交待了一句,似乎把月倾城的心都看透了。
这笔敲诈来得有点太容易!
月倾城脸上的魅笑缓缓地敛去,眯起眸来将傻子又打量一遍,突然浑身一凉,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
“娘子,补偿的差不多了。我们不是该洞房了喽?”那笑依然是灿烂无比,那眸依然是精彻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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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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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章 命中注定的人
双眸的淡淡幽紫划过的灵动仿佛夜间的一抹流星,璀烂如烟花,长睫稍稍一颤,似展翅欲飞的仙蝶,如此丰神俊朗的面容挂着的笑意极其清澈,仿佛山涧里的一汪泉眼,清凉透心,无限回味。
绝世容颜配上绝世之笑,这是一个亘古的画图。
用龙宝的话说,亘古而流长,帅得流鼻血的那种。
始终月倾城没有流鼻血,自认为帅哥见得多,还不至于如此把握不住,再者,她这个时候来不及上火,只觉得腰间又是一热,身体被打横儿抱起……
寂静的春夜里,风徐徐地吹着,在这片楼宇繁华的昭王府之内,有一处小角亭,站在其中能将大半的府景皆收眼底。金库门口的苑落,廊灯的昏黄暗影早已被人看去。
“难道她真是他命中注定的人吗?”纤长的绿影在黑暗里与夜色相融,长袖里的玉指一根一根地握紧,攥成了拳,清亮的眸子里原始的平静被打破,替代的是复杂的伤感。
“连城世子是何等孤独之人!从前月圆之时他被体内玄力折磨,就算如何神智不清,也不会如此对待一个女子。”旁侧絮儿丫头沉沉的眼神盯着远处苑落里渐行渐远的身影,嘴唇使劲地抿了抿,末了,摇头一叹。
绿影眼中的哀伤愈来愈浓,“月圆之时,他并非神智不清,只是潜在他身体里的另一种力量暴发而已,或者说是另一个他。”
“主子的意思是?”絮儿的身子微颤。
“老夫人说过,月圆之时,他认定的女子会是他将来的妻子。”绿影的眼帘沉下,掩盖那一腔似是痛苦的流动。
“主子,连城世子的心里是有你的。”絮儿面露难色。
“他心里有我,到底是情爱,还是感激?”绿影笑得苦涩。
“不管是哪一种,这个女人都不能成为连城世子的妻子,主子,你明白的。”絮儿的神情很专注,刻意地提醒着她主子不愿提起的事情。
“我的使命,我从不曾忘!”长袖里的玉手捏成拳指,能听到啪啪地响声,月亮的光华映在她的容颜上,极美的,“就算是命中注定,我们也要逆天而行!”
说这一句的时候,清亮的眼眸里射出两道极冷的利光,末了,唇角一勾,阴沉的笑意打破了脸上所有的美感。“絮儿,该走了。时候到了,我自会归来!”
“是,主子。”
……
低沉的声音消散在无尽的春风里。话分两头,玄衣男人抱起月倾城径直往她先前往过的苑落里去,门额上清晰的几个字眼映入眼帘――风云阁,字如行云,意如流水,住在这里的主人该是个风雅之人。
一路上,月倾城格外的安静,跟这个傻子硬碰硬,绝对输得是她,到时候惊动昭王府的人,金库被挪一定立即引起骚*动。
所以眼前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得了财物,乘机开溜。
到时候就算昭王府追查起来,说是这个傻子赠送的,他们东方家亦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关键是如何从他的“魔掌”里逃脱。
精亮的黑眸如两颗黑珍珠一般轻轻一眨,已是计上心头,与此同时,对方已经步入院落,进去的那个房间还是她先前住过的。
不如……
“夫君当真要与我洞房?”月倾城浅浅地笑着,手指故意在对方的胸口上打了个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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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章 黄金小床床
小女子的挑逗似乎对他没多大作用。
只是眸一沉,似有所思地看一眼,又是绽唇一笑,“洞了房,娘子这辈子就是我的人喽!”
一边快活地说着一边抱了月倾城放到旁边的梨木椅上。
她坐着,他半蹲着。
昏黄的烛光映在他墨黑的发髻上,折射出道道的五彩光,那样子看去如似天神头顶的祥云五彩。
傻是傻,但那股风姿绝非一般人可比的
此时,他半托着腮,淡淡地幽紫浸着霓光盯在月倾城白希的脸颊上。眼神是真挚的,就像天泉洗过的清灵,先前隐约透出的深沉此时仿佛到了另一种境界。
他看着她,好像深情款款。
不得不说,月倾城被这一眼震憾。
前世里,她在商场经历过多少风浪,从来她心狠似铁,从来她利益为上,只是来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变了,先是被两只娃娃给震撼,再是他吗?
“你就如此喜欢我?”问了一句本不该问的话。
“不知为何,第一眼见到你时,心里竟有一种特别感觉。”这一回他的脸上没有堆满灿烂的傻笑,很平静的就像正常人一样诉说着。
那眼神里分明好像是情愫涌动。
怎么会呢?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月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这只是假象,假象而已,被敌人迷惑是最大的失败,“夫君,你放心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迎上对方狐惑的眼神,赶紧吊开话题,此时必须要速战速决,在那些黑衣人回来复命之前逃离这里,抛去一个媚惑无比的笑容,手指已经伸向对方的腰间。
“娘子,你可别像上次一样耍诈哦。”这一回他倒是聪明了,连忙捉住月倾城的手不许她再进步下一步动作。
“当然不会。”月倾城摇头,笑得妩媚无边,但清美的脸上依然是雍容与高贵,那股特有的神态与姿容大约是很多人学不会的。
就着他势一拉,已经跌进他的怀抱。
淡淡的龙涎香又一次袭来,跟第一次相遇时一样的味道,浸入鼻观竟觉得有一丝安宁的感觉。
男人唇起红勾笑得很灿烂,头一低啄上她雪白的颈脖。
也就在这一刻,屋里的一切嘎然而止,包括那个深长的吻。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响,他缓缓地滑倒在地,睡去得安详。
月倾城手指尖夹着的银针还滴着一丝鲜血,在烛火里显得格外刺眼。从前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她不仅接受体能训练,还练习各种防卫技巧,暗器发射,比如飞刀、银针刺穴,中西结合,统统网罗。
所以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这一回跟娃娃外出,她特意准备了一包银针在荷包里,没想到竟派上用场。
“东方公子,多谢你的馈赠,相信我家宝宝会很喜欢的。”月倾城拍了拍手,眯了一眼已然睡去的男人,刚才一针扎在他的颈睡穴上,不偏不倚正好,撇下一个迷离的笑容,踏门而去,留下的是一个长长暗影划过男人的面庞。
龙宝和凤宝那两只娃可是比她还嗜金,这回他们的黄金小床床愿望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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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二更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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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章 当作聘金
古剑在怀,五指稍稍扣紧,温和无波的眼眸目送着倩影远去,昏暗的树影下一声叹息,快步走向敞开的房门。
“世子,醒醒!”洛星辰扶起倒在地上的男人,运内劲于掌心贴向他的后背,真气腾腾袅绕古色古香的房间。
俄而昏睡的男人紧闭的双眸一颤,缓缓地打开来,淡淡的幽紫由浅变深,热烈而深邃,潭底的流动不减风采,两道极其锋利的冷光迸发出来,那是不可攀越的高贵与霸气,冰山的寒依旧,接着修长的眉蹙起,似是回忆了些什么,“她走了?”
“是,她走了。”洛星辰已然搀他坐到了梨木椅上,平静温和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喜意,“以前你病发,少则持续一天一夜,这一回似乎短暂了不少。”
“嗯。”东方连城的眸一沉,满满的琉璃浮上眉头,光华万千却是深沉不可见底,冷酷的绝世面容上突然有了一丝莫名的怅惘。
“刚才你把金库的所有珠宝都给了她,可记得?”洛星辰平静地问着。
“记得。”东方连城的眉头又是微微一蹙,一个个记忆的画图撞进脑海,是那么的清晰。
病发之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智,就像着魔了一般,还清楚得记得叫她娘子。
那种感觉好像是从心底深处诱发出来的,无法掌握。
“那些钱财就当作聘金了,不必追回。”沉默了片刻之后,东方边城淡淡地说道。
“连城,记得我们下山的时候玄武尊师说过的话吗?”洛星辰的思绪拉远,举眸看向窗外的夜色,“尊师说,玄功反噬,每逢月圆会失去心智,但也是内心另一个自己的写照。你对她――”
“不会。”不等洛星辰说完,东方连城红唇一启迸出两个冰冷字眼,是那么的绝决。
洛星辰想说什么,他早已猜到。
“因为青槐?”洛星辰继续追问,从前他从来会质疑东方连城的话,这一回他不敢确定了。
自从月倾城的出现,他跟从前有着不易觉察的不同。比如,对她的孩子,比如,对她!
都不是他的风格!
“不是。”东方连城给的答案同样干脆,“青槐是很重要的人,她――”提起这个名字,他的眼底闪过一股隐隐的波动。
“其实你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你是爱青槐,还是感激青槐。”洛星辰微叹一声,将怀里的古剑抱得愈紧了。
东方连城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始终都是冷冷的,忽而长袖一拂,静静地拂平衣上的褶子,“当下,与月家联姻才是重点。”
他是故意避开话题的,洛星辰不再追问,平静的眸里多了一丝无奈,“夜深了,你休息吧。”
提剑,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东方连城倚躺上椅背,慵懒而优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极细极细的伤感,稍纵即逝。
话分两头,月倾城回去的路上正巧碰到送金的黑衣人带着梨花回昭王府复命,随便寒喧两句,他们就把人交给了她,自行回了去。
这些人应该不是好唬弄,刻意放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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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 阿昕外出,存稿自动发布滴。亲们,沉默不是金,都出来冒泡吧。
稍后有二更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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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章 扣你薪俸
待与梨花回到月府的时候,已是子时了,刚刚踏进明月居就听到一阵啼哭,不用猜一定是龙宝和凤宝。
果然,一进门两只娃娃抱着昭王府送来的金银箱子哭得喊天捶地的,这娃是怎么了,平时不是看见金银子就眼睛冒花花么?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啊!”风流潇洒的萧太子这回是遇到真神了,哄了这个,哄那个,却没一个见好就收,愈哭愈响亮,“红连姑姑,你快哄哄他们,我招架不住了。”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搔着脑袋,洁白的玉面上是一脸哀求。
“太子殿下,奴婢也哄劝不了啊。”红连亦是一脸无奈,急得一会儿给龙宝擦泪,一会儿给凤宝抹脸,“乖乖,小小姐,小少爷,别哭了啊,小姐她只是去昭王府做客,先前他们的管家就来说了的啊,你们这会子是怎么了?”
呃――
门口的月倾城可是听得真真的。
东方连城倒是想得周到,第一时间通知了宝宝有关她的去处,还隐瞒了她受伤的事儿。这个男人,心思果然不同一般!
“你是说你主子是去了昭王府做客?”萧翊这会儿才知道真相,惊得狭长凤眸子睁得跟灯笼似的,玉脸上迅速被阴霾掩盖,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惯有的不羁神态,手托下额,薄唇勾笑,“看来这个情敌的手段不错。”
“太子殿下,是奴婢疏忽了。”红连微微抬首,神态稳重地回驳一句,“只是太子殿下一回府里就睡下了,奴婢没有机会跟太子殿下说。”
干净利落的让对方哽住。
红连不愧是府里的老人儿,处事倒有一套。
月倾城都瞧在了眼里。
“呜呜――”
“哇哇――”
龙宝和凤宝这会儿愈哭凶了。
“宝宝们,这到底是谁欺负你们呢?告诉娘亲,娘亲揍他们去。”可怜的娃娃可是哭碎了月倾城的心,停留在门口的步子已然迈进屋来,双臂一张将娃娃心疼地揽进怀里。
这招奇效,龙宝和凤宝的哭声突然中止。
“娘亲不在,二爹爹不陪――我们玩。”龙宝抽泣着,趴在月倾城的肩膀上,英俊的小脸一昂迎上萧翊的目光,纵了纵小鼻子朝对方吐了吐小舌头。
明摆着故意整他!
“娘亲,二爹爹很坏,一路上就只会看美女,凤儿这个小美女她都不看一眼哦。”凤宝一边说着一边挣出月倾城的怀抱,一手叉着小腰,一手指着萧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竟是愤恨。
二爹爹指的是谁,屋里人都知道,齐刷刷地目光盯向了萧翊。
红连和梨花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这会儿自许风流的萧太子估计是要脑门掉一排黑线了。
都是腹黑小肠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凤宝居然知道吃醋了。
“不哭,乖,娘亲教训他!”月倾城亲昵地给两只娃擦了泪,缓缓转身过来,看似柔情如水的目光扫向萧翊,“看来有些人是死性不改?”
“我只是悄悄看了一眼过路女子而已。”萧翊干干地笑着,心里直打鼓,这回是被两只娃给坑了,“你知道我心里满满的都是你。”捂着胸口,做出一副肉痛模样。
“看来做宝宝的宝镖,你很不称职。”月倾城的明眸一挑,唇角微勾,更多的邪魅沉入眼底。
“不要辞退我,再给个机会嘛!我可是很想近水楼台的。”萧翊哭丧着脸似是狠狠哀求。
“机会可以给……不过这个月你的薪俸不用领了,另外伙食住宿费加倍。”月倾城冷冷说完,转身投给两只娃一个灿烂甜笑,“宝宝们,这回可不要再哭了哦。”
“娘亲,这个月我所有的零花钱要二爹爹包了哦。”龙宝扮个了鬼脸给萧翊,继续在月倾城面前撒娇。
“这个可以。”月倾城替萧翊答复着。
“娘亲,二爹爹要是再偷看别的美女一眼,一眼罚一千两哦。”凤宝扭着小腰,歼计得逞的愉悦。
“这个也可以。”月倾城回头睨了一眼萧翊,笑容愈是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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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 呀咿 呀咿,自动发布第二更。
亲们,给鼓励,给鼓励哈,阿昕绞着小手帕在泪眼汪汪地等着你们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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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章 不简单的萧太子
两娃欢呼了,萧翊要吐血了。
这是他这辈子遇上的最极品、最腹黑的母子,不过,他喜欢!愈是特别的女人,愈是让人回味无穷。
深沉飘泊二十多年的心终于有了沉淀。
萧翊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红连和梨花将快活的两娃带去睡了。
“你还不走?有话要跟我说?”屋里,除了明亮的灯火,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箱子,扎眼的琉璃光四射开来,那是一种极其的奢华。
以明月居现在的平静来说,昭王府送金应该是没有走月府正门的,估计是翻院越院直接送到了这里来。
那些黑衣人个个都是顶级高手,办事效率极强。
一个傻子能让这般的高手听命于他?怎么也有些说不通的。
凭空冒出来的金银财宝自然会引起萧翊的注意,他并非外表的风流昏庸,绝对不是。
“东方连城对你真是大方!”萧翊看一眼满屋珠宝,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黯色,“我可得加把劲了,这个情敌太厉害!”
“你认为是东方连城送的?”月倾城心头微沉。
“我猜的。”萧翊双肩一耸,笑得坏坏的。
“夜深了,萧太子该回去休息了,不然明天没精神应付宝宝,我可还是要扣你的薪俸。”
月倾城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其实这回萧翊突然出现在回邬城是值得深思的,如今他又死赖在丞相府不走也没办法,毕竟他是大昭皇太子,不易对他做得太过分,不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两国之间的事。
“这么快就赶我走?”萧翊的凤眸稍稍狭眯,近前一步逼近了月倾城,颀长的身影在她的身上投下暗影一片,那笑清澈无比,不染任何瑕眦好像一朵出尘的白云,“不如你带着宝宝跟我回大昭吧,我才是天下间最爱你的人,我才适合做你宝宝的爹!”
潇洒的眸里皆是期盼,明亮的灯火映着月倾城的衣裳,拉长道道的光影,绝世孤立的清美,倾国倾城的笑容,高贵里带些邪魅,每每看到这个女子,他左胸的心都要不停地加快,再加快。
萧翊脸上的一丝一动都被月倾城捕足在眼里,含情脉脉是那么的真挚,温情俊美,帅气多金,有权有势。
跟这样的人搭伙过日子似乎不错,只是好像少了些什么,“适不适合做宝宝的爹,不是我说了算!好像宝宝说你比较适合做他们的二爹!”月倾城笑得诡异迷离。
萧翊红唇一厥,大叹一声,“唉!看来我还得加把劲儿,把你和宝宝的心牢牢抓住才行。”
音落,又是风华万千的美笑,颀长的身子愈是往月倾城这边欺压了过来,彼此之间只剩一指之间,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很暖昧的场景。
月倾城处变不惊地笑着,手指一点他的胸口,巧妙地推开来,一个旋身到数丈之外,“萧太子此行回邬城应该不是为了美*女*吧。”
萧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漫不经心地理了理长袖,目光缓缓落到在那堆金银珠宝上,薄薄的红唇勾起极美的弧度,眼潭深处闪过一丝的涌动,“我不是为了美女,而他也不是为了美女。”
“他?”月倾城眉头一动,可是指的东方连城?
“对所有,包括你,我都不会放弃的。”萧翊没有给出直接答案,而是抛下一个媚眼,笑盈盈地转身离去,“夜了,你早点歇息。”
只是眨眼一瞬,对方就消失在月光满满的夜色里。
他口中的“所有”指的是哪些?权利地位野心?金钱美女……不简单的萧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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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章 迷雾重重
接下来的日子恢复了平静,萧翊住到了明月居隔壁的水阁。虽然每日负责做龙宝和凤宝的护卫工作,但月正天对他的待遇是一点不薄,丫环奴仆吃喝用度样样齐全,不过这些都被月倾城算做银钱叫他支付。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歼商”本色发挥到极致,而萧翊对于花钱付账很是慷慨,从未拖欠。
如此看上去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持续了一段时日。
萧翊不逾矩,月倾城平时也懒得答理他。毕竟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上次被东方连城所伤,身体大损,乘着空隙好生调养。另外她虽有很好的外家功夫,但内力的修炼在这里是必须的。
若要不被人欺,首先自己必须强大!
偶然一次机会在书房发现了一本修炼内力的秘笈,她收拾了来,每日闭门不出,潜心研究。
本来有好的功夫底子,细细捉摸之后开始练习,每日丹田之气渐沉,力量增加。
她便知这些日子的闭门练习有了效果,轻功翻跃已经不在话下。
又是一夜戌时,吃过晚膳,月倾城叫红连带了两娃去歇息,她照常打坐,调理内息。
只是刚到一半,外面的脚步声便打断了她。
“小姐――”梨花的声音很轻,生怕影响到她。
月倾城双掌一划,调稳内息,缓缓睁开眸,梨花已近前来,气息微喘,大约是叫她查的事情有了结果,“可有消息?”
“小姐,奴婢打听过了,昭王的三位公子没有是傻子的。”梨花恭敬地回答,这些日子在月倾城身边耳濡目染,着实伶俐了许多。
月倾城的精眸里闪过一丝波澜,自上回从昭王府回来以后,东方连城没有派人来追问她不辞而别的原因,更没有人来追问金库事件。
事情愈是平静,就愈显得迷雾重重。
昭王没有儿子是傻子,那她所遇到的傻子是谁?
如果他不是昭王的儿子,如何使唤得动黑衣护卫,如何能开启金库大门,如何送金于明月居?
“小姐,也许是昭王碍于面子,有些事情对外隐瞒了。”梨花赶紧安慰了一句。
月倾城摇了摇头,眉色愈是深沉,凭直觉她觉得不会,“命人好好看管那些珠宝,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小姐。”梨花应声回答,清秀的脸上忽而闪过一丝忧意,“小姐,人人都说东方家的连城世子性情古怪,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他?”
“有这个可能。”月倾城微微点头,如今的梨花已经晓得推敲事情了,好现象,“好了,你也不用担心。有财富在手是件好事儿,再过几天就是我那六妹出阁的日子,我们得张罗张罗给她准备些嫁妆才是。”唇角的幽笑格外的美好。
“小姐,现在三夫人和六小姐肯定心里不舒坦得很。”梨花道。
“三娘和六姐折腾不出什么妖娥子来。”月倾城勾唇一笑,已然扶袖下榻走至窗前,月牙弯弯悬于天际,柳眉一挑,继续说道:“倒是大房的那些人,明修栈道,暗渡陈舱”
梨花眼神稍暗,主子所指自然是大夫人以及三位小姐。
这些日子来,她们可没少给明月居使绊子,虽都被主子化解,但她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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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 礼盒里的花蛇
四月初八,月家六小姐月明夏出嫁的日子。
这个消息一早就在回邬城传开了,丞相家的女儿虽多,但丞相家的女儿出阁不是一件小事儿。
很多攀凤附龙之人借着这个契机开始张罗了,这不,初八日未到,宾客就络绎不绝。
前庭忙,后院自然也忙。
大夫人王氏忙着招呼女眷宾客,三夫人周氏忙着给女儿打理嫁妆。各位小姐忙着给出嫁姐妹准备礼物……
说来,周兰很不情愿把月明夏嫁给南宫谦这个废人,但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不嫁也不行,幸好南宫家家底甚厚,送上的聘礼很丰盛,算是稍稍平息了她心里的不满。
周氏和月明夏都明白,这回闹出的丑事都是拜月倾城所赐,本来先前是想着整死她的,没想到最后把自己个儿给搭进去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心里气恨想报复当然是有,但月倾城那妮子明显胆量和智慧远胜从前,她们这回是怕了,万一再栽到她手中,怕是万劫不复。
周氏心念着刚出生不久的幼子,硬生生把仇恨暂且先放下,把月明夏嫁出去了再从长计议。
四月初七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吃过早膳,月倾城就带了礼物往听兰阁去。
不管怎样,这门面功夫,送礼还是很需要的。
“怎么觉得这礼盒子愈端愈沉!”捧着礼盒的梨花有些诧异起来,“小姐给六小姐准备了什么礼物?”
“不过是随意选了些珠宝。”月倾城听见梨花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礼盒上的彩结,不像她先前系的,有人动过!“梨花,你把礼盒放下!退后!”精眸微沉,闪过一道犀利的冷光。
“哦。”梨花赶紧把礼盒放到地上,然后往旁边退了几步。
月倾城从荷包里取出几枚银针,运用内劲嗖嗖地打向了地上的礼盒,紧接着盒底溢出一抹鲜红来。
“呀呀!血,怕怕。”被红连牵着的凤宝大叫一声,连忙地往月倾城怀里扑去。
“是活物哦。”龙宝是男孩子,胆子大些,看到血倒并不怕。
这时红连已经小心上前,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条花蛇盘踞在珠宝上,被银针打中已然奄奄一息,动弹不得了。
梨花惊得捂住了嘴,很快思绪转了过来,“我想起来了,早上小姐带着小小姐和小少爷去花园散步,大小姐来过明月居,她带着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神神秘秘的。对,一定是对她。”
“大小姐一定是想借小姐之手害了六小姐。”稳重的红连都有些气恨起来,大房的人愈来愈过分了。
月倾城揽紧了吓怕的凤宝,哄了她一阵,方才抬眸淡淡地瞄了一眼死去的花蛇,说道:“把礼盒还原。”
“那蛇?”梨花不怕死蛇,但想不明白主子要做甚。
“原封不动。”月倾城清澈的眸子里泛起淡淡冷色,一手牵了凤宝,一手牵了龙宝,继续往前走去,“这会儿大姐应该也在往听兰阁的路上呢。”唇角勾起的弧度极好。
“娘亲笑得好美哦。”凤宝调皮地朝龙宝挤了挤眼,似有所指。
“娘亲笑得愈美,就是有人不美了。”龙宝偷笑着捂住了嘴。
“该有人倒霉了哦。”龙宝和凤宝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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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章 准备看好戏
正如月倾城所料,刚走到回廊处。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三人正朝着听兰阁的方向去,她们身后丫环、仆妇跟了一堆。
大房的人走在哪里都这么招摇的。
月倾城刻意地往旁边退了一下,意在让她们先行,低眸垂首之际睨了一眼仆妇手里捧着的礼盒,款式跟明月居的差不多,樱红的唇撇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龙宝和凤宝互望一眼,黑溜溜的眼珠珠一转,似是已经明白月倾城下一步要做什么。
“娘亲,有些人太坏坏了,一定要教训教训哦。”龙宝抱着小膀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对哦,对哦!坏人就得被整得坏坏滴。”凤宝拍着小手,跟龙宝换了一个眼神,忽然咧起小红唇笑得哗哗的,“哥哥,我们躲猫猫,你来追我哦。”说完,两娃利落地挣开月倾城,欢快地挤进大房那群丫环仆妇堆里。
“梨花,你去看看,小心惹到大房,又是一场是非。”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月倾城举眸看向在人群堆里穿梭的两只娃娃,嘴角挂起一抹淡淡欣喜――娃的确又腹黑,又聪明。
大房的厉害,梨花自是知道的,捧着手里的礼盒还没来得及交递给红连就追了上去,“小小姐,小少爷,快回来。”
“哥哥,你来抓我,抓不到哦,抓不到。”凤宝调皮地吐着舌头,以仆妇当作人墙,左穿右闪。
“妹妹,我一定抓到你,哼。”龙宝不甘示弱,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挡在面前的人墙推开。
顿时,长房三位小姐身后跟随的丫环妇仆被两只娃娃一闹顿时乱作一团,梨花挤都挤不进去,不知谁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手里的礼盒掉在了地上,前边好像也有人掉了东西。
“梨花姑姑,拿好了,这是给六姨的礼物呢。”梨花急得满地找礼物的时候,龙宝捧了一只礼盒递了过来。
恰时凤宝也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吐了吐小舌头给梨花扮了个鬼脸。
“发生什么事了?”月明珠从来都不是好惹的,身后的骚*动自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回头过来冷冷一喝。
“大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就这带小小姐和小少爷走。”梨花连忙给月明珠揖礼道歉。
若是以月明珠平常的泼辣劲儿,怎会放过两只娃的,不过目光一嗖梨花手中的礼盒,倒是有意按纳了心里的怒气,撇了一眼角落不远处的月倾城,嘴角扯起一抹邪恶的冷笑,“罢了,懒得跟小孩子计较!有些人呀,记住好好管教孩子,不然少了胳膊腿的别四处嚷嚷喊冤!”
“大姐,别为不些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月明玉同样一声讥笑甩过来。
“我们还赶着给六妹送礼呢!”月明双甩了个白眼。
自从月倾城死过一回以后,就来了个天翻地覆,整得她们好惨!
这个仇,她们记得,一直记得!三姐妹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这回似乎大度了许多,没有计较,转身走了!
“娘亲,我们做得好不好呀?”龙宝和凤宝目送大房的人离去以后,欢快地投奔到月倾城的怀里。
“好,很好。”月倾城轻轻抚着龙宝和凤宝的小脑袋,笑容依旧,这两娃是极聪明的。
好半晌,梨花和红连都未反应过来。
“今天几位小姐似乎有些过分友好。”红连摇着头,不明所以。
“不是过分友好!是她们觉得设好了局,我们马上就要跳进去了,所以等着看好戏。”几位姐姐的鬼心思,月倾城是一眼看透,“不过很快是该我们看好戏了。”
尾随着大房的脚步踏进了听兰阁,还未等到他们进屋,就听到一声极其恐怖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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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章 罚跪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声音是月明夏的。
“你们怎么这么恶毒!做姐姐的竟拿这种可恶东西吓自己的妹妹!”周氏气恨恨地数落着,“老爷您一定要替明夏做主!她明天就要出嫁了,被她几个姐姐这么一吓,万一有个什么闪件可好,呜呜――”
月倾城刚一进屋里,就看见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跪了一地在月正天的面前,今天月正天是特意来看望月明夏的,毕竟女儿要出嫁了,他要来交待几句。
地上一只装着死花蛇的礼盒被打翻了,月明夏直接翻着白眼晕厥了过去,被丫环们抬进了屋,周氏伏在月正天的面前哭得极是凄惨。
梨花诧异,明明死花蛇的盒子在她手里的,低头一看手中礼盒,好像已经不是先前的那只,一抬眸跟龙宝和凤宝的眼神对上。
两只娃给她左眨眼,右眨眼,一片喜庆。
如此,她恍然大悟,方才他们是故意制造混乱,乘机掉换了与大房的礼盒,一定是月明夏打开盒子,看到死花蛇吓晕了。
月倾城淡淡地给她回了眼神,一切已经明了。
主子聪慧稳重,小主子更是灵机。
……
梨花和红连互视一眼,心中自是欢喜,害人终害已。
“你们几个,平时嚣张就罢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做出这等恶事来!”月正天狠狠一拍椅扶,气得是脸色发青,“到祖宗神位前跪着去!”
“爹,不是,不是我们――”月明珠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来叫人装到月倾城的礼盒里的花蛇会跑到她的礼盒来,这不见鬼了么。
“够了!不用跪祖宗了,大阳底下跪着!”月正天冷颜厉色,狠狠一句喝过来,不容半点质疑。
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是吓了一身冷汗,平时有母亲撑腰,父亲从未在她们面前发过这么大的火!反驳无效还加重惩罚,如此,只好无可奈何地退下。
正巧与月倾城擦身而过,她迷离地笑过来。
月明珠只觉得脚下一软,差一点摔倒,这笑很美,但却透着十分强劲地杀气力。
“爹爹,几位姐姐可能是一时糊涂。”月倾城上前给月正天行了一礼,浅声安慰着。
“都是不争气的,唉!”月正天哀哀地叹了一声,眼里是极其的失望,直到抬眸看到月倾城时,脸上才有稍稍的平和,“倾城,你六姐吓着了,你就不要进去打扰她了,礼物放着罢,先回去歇息吧。”
这位月家家主似乎是极累了,沉沉地垂眸,一点也不想提起刚才的不堪,世族内部的纷乱,也只有当事人明白其中苦涩。
“是,爹爹。”月倾城清澈的眼神掠过周氏,依然笑得清丽动人,从梨花的手里接过礼盒递到周氏面前,“三娘,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周氏愣愣地没敢接,直到月倾城打开来,里面放着一些珠宝首饰,她才心有余悸地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齐齐地跪在花园的石子小路上,热辣辣地太阳直直地晒下来,嫩嫩的一张张小脸都变成了红关公,旁边管家还专门看管着。
这回月正天当真发火了,若不是她警惕性高,怕是现在跪在这里的就是她了。
“三位姐姐,太阳的滋味可好?”月倾城盈盈地笑着,踱步过去。
“月倾城,是你害得我们!”月明珠咬牙切齿地瞪向月倾城,恨不得一口把她撕碎给吃进肚子。
月倾城轻轻摇头,姿态依然从容美丽,“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月倾城,从今天起,我们跟你势不两立。”月明玉恨恨地额上青筋直暴。
月倾城不紧不慢地理了下衣裳,精明的眸光扫过去,“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从来都没有不势不两立过!三位姐姐,记得我今天说得话,我月倾城从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会十倍奉还的!呵――”
那笑清澈动人,但声声悦耳撞进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耳里,她们浑身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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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章 美男如厮
四月初八日,天爷并不作美,下起了毛毛细雨,但南宫家的花轿还是如时地出现在月府门口,月明夏经过一天的休养,精神状态算是恢复了,出嫁还算顺利。
新娘子送走了,月府里的宾客还未散去,前庭依然人声鼎沸,大都是一些官场人物。
月倾城吃罢膳宴,懒得多作逗留,便领着龙宝和凤宝回了明月居。
近日春夏交际,中午大抵困得慌,两只娃吃饱喝足呼呼地睡去了。阴雨天本是困觉的好时光,但月倾城却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起了身,看一眼窗外下着的淅沥小雨,忽然起了兴致,撑一把油桐小伞踱出了小院。
春末之际,百花虽已落尽,但翠绿的灌木被雨水洗过,亮得发黑,远远看去就像一块碧玉翡翠。
这就是月府的后花园,春天的气息未尽,残花在雨水里散发最后的余香,亭阁楼宇,水榭歌台,纵横交错着。
世家的繁荣,应就是如此。只是相比昭王府还是逊色不少,恍惚间又想起在昭王府的那一日。
淡淡的幽紫,冰封的冷酷。
一个绝世容颜,一个蝴蝶面具,陡然间像穿花一样在脑海里流动。
为何总是会想起东方连城,还有那个傻子?使劲地甩了甩头,竭尽让自己忘却这种困扰。
愈想忘愈累,愈累愈觉得锁骨处隐隐的作痛,应该阴雨时节,旧伤发作了,眼前猛得一黑,一瞬间的晕厥。
月倾城本以为会跌得很重,身体飘起忽然静止,腰间多了一抹温暖,待她睁眸时,一张尤其俊美的脸颊映入眼瞳。
相比萧翊,相比那傻子,他的容颜虽及不上,但轮廊分明的脸上挂着一双深沉的鹰眼,鼻钩陡峭,红唇耀眼,弯长的眉间淡淡地添着一股贵气,不似普通人家的公子。
美男子,的确也是!
“多谢公子。”月倾城以为他是来府上作客的哪家公子,礼貌地言谢,试图从他怀里挣出来,但却失败了,对方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
“你长得很美。”很快对方平静的脸上显出一丝邪恶,眼眸璃琉颇有意味地从月倾城的脸蛋上扫过,标准的鹅子蛋上镶嵌着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除了盈盈流水般的清澈,还一股子独特的味道,一眼看去能让人沦陷。
很快月倾城觉察到对方的不怀好意,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多谢夸奖。”仍是礼貌地回答,掌中已是暗暗地提起一股内劲,“公子若再不松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个世上还没有女人对我不客气。”鹰眼男人颇有自信地回答着,眸里的诡异流动得愈是浓厚,“我很想亲吻你。”
说罢,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朝着月倾城的红唇啄去。
这人猎艳够快!
月倾城抬手一*挡,那一吻正巧落在她的掌心里。
“我也想说,亲吻我的下场,你会比大昭皇太子更惨!”月倾城红唇绽开,笑得跟朵花似的。
再下一刻,拳头已经抡起,对准他的胸膛,接下来就听到扑通一声响,百水亭下面的池水溅起丈把高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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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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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章 打是亲,骂是爱?
月倾城优雅地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清眸微举,宛如凝脂般的白嫩小脸上弯眉一扬,红唇艳艳地撇下一个笑容。
这笑很美,就像月圆之夜的光华透过密密的枝叶撒下在地上的碎金子,晃眼又折射出五彩的光环,一眼看去,叫人如痴如醉。
这样的笑,倾国倾城,孰不知,月倾城的笑容里往往会藏刀。
用龙宝和凤宝的话说,“娘亲笑得愈美,就有人不美了。”
沉入水底的男人水下功夫极好,虽然猝不及防地呛了几口水,但很快憋足气息,缓缓往上游。
从水下往上看,就像一块玲珑水晶,碧水盈盈,折射出不一样的光线与风景,凉亭、美女、倾城一笑,这是一副勾人心魂的画图,那女子仿佛从天界而来……一双鹰眼渐渐地狭眯,底潭深处浸着一股不可告人的狡黠。
“好好洗个澡,本姑娘就不陪你玩了。”
月倾城一个转身,一眼没有多看沉入水下的男人,姗姗而去,婀娜多姿。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对我一见钟情呢?”月倾城前脚刚踏出百水亭,男人已经是哗哗地从水底冒出一个头来,并未急着上岸,而是趴在池沿上,一手托着头,色眼迷离地看着远去的倩影。
“你还真够自恋!”月倾城哧笑一声,回头睨了对方一眼,那人鹰眼沉迷,笑容诡异得很,“我明确告诉你,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你一个人,我也不可能喜欢你!”
“不喜欢?那是不是可能爱我?”男人撇了撇唇,一副无赖模样。
“爱你?”男人,月倾城在前世里向来见得多,这等厚脸皮的男人,也见过不少,所以见怪不怪,微微眯眸,讪讪笑着,“等到山无棱,天地合,看看我会不会爱你!”
跟无赖耗时间就是浪费青春,月倾城懒得再答理他,说完一扬袖,头也不回地走掉。
“今晚子时,我在宝会楼等你!你一定要来!”
背后,池水里,男人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月倾城本想说那句“等到山无棱,天地合,说不定我会来”,忽一转念,清亮的眼潭里划过一丝明媚,红唇勾起,笑得甜腻,“好!”一计已上心头。
“哈哈――”听到月倾城肯定的答复,男人几乎是笑开了花,一个鲤鱼打挺,重新游回水里,极是欢快。
月倾城没有回头,只是唇角的笑愈发的美丽,眼帘微垂,端在身前的握拳的小手缓缓打开来,掌心里躺着一块色泽明丽的玉佩,玉佩上龙纹雕刻,栩栩如生,一眼看去就知此玉是价值连城,刚才一拳打他下水的时候,顺手从他腰带上捞到的。
冒犯她的人,不仅要受体罚,这金银财物上也要受到惩罚!
回到明月居,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金光,太阳算是露出了个小笑脸,龙宝和凤宝还在午睡,梨花在前庭帮忙还未回来,屋里就剩红连一个。
“小姐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些累,要不奴婢服侍小姐歇息一下。”红连小心地问着,眼里浸着满满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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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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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章 原来是皇帝
“小姐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些累,要不奴婢服侍小姐歇息一下。”红连小心地问着,眼里浸着满满忧意。
月倾城摇了摇头,坐到了软榻上,小手轻轻地捶了捶锁骨,上回被东方连城伤得不轻,一遇阴雨天就疼得厉害,加之刚才运用内劲打那男人一拳,身体愈发虚了。
不过此时,她也没有多少心思去理会自己的身体,暗暗运了内息,调顺呼吸,然后打起精神来。
“红连姑姑,你在月府里待得时间不短了,见过的人和事也多。这块玉佩你可认得?”
说着,将手里的龙纹玉佩拿给了红连。
刚才的男人虽说无赖了些,但从他的穿着、谈吐来看,定不是简单人物,而且他的那双鹰眼在大燕国是很少见的,传闻当今皇帝上官鹰就是鹰眼,他的名字就是以貌取之。
当年先皇贵妃产子,目如鹰狡,尤为特别,先皇赐名“鹰”字。
红连取过玉佩,仔细端详一番,忽然脸色一惊,道:“这玉佩奴婢见过的,当年先皇私访丞相府配带的就是这种玉佩。当时先皇歇息,丞相爷派奴婢在旁侍候更衣,所以记得很清楚。”
“噢?”月倾城的长眉微挑,似在预料之中,“原来真是皇帝!”
“小姐遇上当今皇帝了?”红连大诧,“前几日听府里的下人们传,说六小姐出嫁,皇上可能会微服月府,难道传闻是真?”
月倾城一脸平静,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拿了龙纹玉佩在眼前晃了晃,唇角的弧度愈发的美丽,“当今皇帝鹰眼尤别,就是他了。”
“小姐生得倾城貌美,皇上见到小姐,有没有对小姐?”红连脸上的忧意又起,当今皇帝的那些风流韵事可是不胜枚举。
相比萧翊的风流,大燕国皇帝上官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是披着皇帝的皮,相对隐讳些罢了。
红连在月府待得时间久,自然也能听到些关于皇帝的绯闻,对外瞒得在好,内部总会有消息传开来。
“放心,他还没那本事。”月倾城绽唇笑得灿烂,“不过他晚上约了我。”
“小姐,不可去啊!”红连急忙劝阻。
“去还是要去的,不过我得多带几个人。”月倾城抬眸扫了一眼窗外的雨后蓝天,清眸里的潮涌泛滥,“如今六姐嫁了,那几位克死丈夫的姐姐们怕也是有些寂寞了。”
月倾城是何意,红连自然领会了。
大房的人从来毒如蛇蝎,是该时候给个教训了。
红连心里欣慰她的小姐终于可以自己当家作主,只是三位小姐与皇帝能扯上什么关系呢?想不明白!
月起时分,宾客终是散去。
各房归了各处,热闹了一天的月府大院终于有了一丝宁静。春末时分的凉风徐徐而过,渲染出一丝特别的风情。
锦容苑里,明灯高挂。
王梅之倚在软榻上,雍容的面孔上似有一丝倦意,不过眸微抬看看面前堆得满满的红包,唇角勾起一个满足的笑。
“这些人个个都想当官,红包倒是舍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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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章 必须听我的
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围着王氏而坐,同样面前堆着红包,个个都是喜笑颜开。
“有人自愿送银子来,不拿白不拿!”月明珠一撇眉,笑得很是贪婪。
“就是,我们又没硬抢!”月明玉附道。
月明双倒是有几分犹豫起来,“可,可是这些都是受贿啊,万一叫爹知道了,我们――”
“死丫头,没一句好话!”王氏瞪了一眼月明双,明显有些不高兴了,末了,厉眼一扫面前的三个女儿,愈是生气起来,“瞧瞧,六丫头都嫁了,你们三个怎么办?难道要在丞相府待一辈子?”
“娘,我们也不愿意的嘛!谁叫我们命苦,一嫁过去就死了丈夫,哎!”月明珠唉叹了一声。
“我们是不是真的克夫啊。”月明玉一脸沮丧。
“是不是以前我们对倾城那丫头太苛刻了,老天爷惩罚我们?”月明双扭头瞄了一眼门口,压低了声音,“我听府里的老姑姑说,倾城出生的时候百鸟在月府上空盘旋,是不是她以后会是人中龙凤?”
“闭嘴!”王氏一个冷眼瞪过去,“什么百鸟朝凤,什么人中龙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是娘――”月明双搔了搔头,“可是最近我们真的是频频栽到月倾城手里,这样下去,我们大房在府里会越来越没地位了!”
“三妹说得对,月倾城跟以前愈来愈不一样了!”月明珠眼神里恨恨的。
“如今爹又宠她,昨天害我们跪那么久!天杀的!”月明玉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不过就是一只破鞋!我王梅之还能怕了不成!”王氏的眉头一挑,本来华贵的脸上生生地挤出一道恶毒,“这些日子让她安稳够了!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戴满玉指的手紧紧扣在软榻的扶栏上,只听到咝咝作响,脸上修剪的很漂亮的眉挑成了疙瘩。
“哟,没想到大娘对倾城如此的恨之深!”就在这时,屋门口的珠帘子被挑起,一条轻盈的身影飘了进来,清香如梦,婉约美丽。
王氏以及三位姑娘大惊,连忙将面前的红包往身后藏,愣愣没想明白锦容苑平时被守得森严,仆妇丫环是里三层、外三层,月倾城怎么可以长驱直入。
“不用藏了,我都看到了。”月倾城盈盈笑着,看似的温婉平和,不带任何的杀伤力,“大娘、三位姐姐肯定好奇我怎么突然进来了。不好意思,锦容苑的丫环仆妇都被我打晕了。”
“你――你胆子倒是不小!”王氏差点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小贱蹄子,锦容苑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从哪来滚哪去!”月明珠气恨得脸上青筋都要暴出来了。
“大娘、三位姐姐,莫急着赶我走!”月倾城姿态婉约地坐到了她们对面的梨木椅上,“万一我走了,管不严自己的嘴,跟爹爹说了你们借着六姐出嫁敛*财收贿的事儿,可是怎么办?”
一句就抓到母子三人的痛脚,个个脸色煞白。
“月倾城,你到底想干什么?”月明珠深吸了一口气,按压住心中的怒火。
“接下来,你们必须听我的!”月倾城纤长的手指勾起一缕垂在胸前的长发,盘弄一番,抛下一个媚眼,道:“不然,爹爹知道你们干出这档子贪婪事儿来,定会追究到底的,到时候大娘的主母位怕是要让贤了,好像二娘的两个儿子,我的两个哥哥很有出息的,母凭子贵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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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章 解决婚姻问题
子时初刻。
锦容苑里鱼贯而出四位女子,其中一位衣着素雅,头戴围帽,垂纱遮去容颜。另外三位,容颜在浅浅的夜色里十分清晰:一个是二小姐月明玉,另一个是三小姐月明双。另外一位相貌平平,衣着简约,像是个小丫环,但气场不小,一人独立在前,其他人皆是随行。
一行人从侧门出,坐上马车,缓缓而去。
“这人*皮*面*具做得还不错!”豪华的车厢里,坐在主座软椅上的月倾城捧着一枚小镜,左看看右看看,端详着镜中并不熟悉的面孔。
“奴婢以前家里是唱大戏的,经常做些假面,这么些年没做了,倒是生疏了。”坐在旁侧的红连喃喃地说着,时不时地看一眼坐在对面的三位。
“连你们都认不出我来,证明做得确实逼真。”月倾城满意一笑,将手镜放下,目光顺着红连的视线扫向面色不佳的三位。
刚才在锦容苑,王氏差点气得吐血。当家主母的位置对于她来说就是命根子,就算是死也要保全。二房的李秋凌生下四少爷和五少爷,又是儿子里的长子,本来就几乎可与她平起平坐了。如今再有什么差池,怕真是要被李氏给顶了去。月倾城的威胁确是有效,最后只得答应月倾城的要求――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今晚必须毫无条件地听令于月倾城。
“三位姐姐不要哭丧着脸,听我的没错,说不定过不多久你们的婚姻问题就会解决的。”月倾城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看似疏离而温和的目光却暗流涌动。
“不劳你操心!月倾城,这一笔一笔的仇我都记得!”戴着围帽的女子一掀面纱,眼里两道恨光直扫出去,这种恶毒的凶光也只有月明珠才会有。
“大姐,戴好你的帽子,记得你扮演的是我!”月倾城身体一倾,纤长的手指拉好月明珠撩起的纱围,“待会儿你就说感染风寒,嗓音不好,由你的丫环,也就是我全权发言。明白吗?”
月明珠握着拳头,迟迟不答。
“我再问一遍,明白吗?”月倾城的笑愈美。
“七妹,我们明白,我们都明白。”月明玉和月明双见势不对,赶紧打了圆场。
她们知道月倾城笑得愈美,愈有人要倒霉。
“嗯。”月倾城满意地应了一声,明眸已经眯成了细缝。
第二次来宝会楼了。
回邬城最豪华的酒楼灯火明亮到了子时。
小二早早在门口等候,见有马车来赶紧上前迎接,询问是月府小姐,便忙不跌地将她们迎进门。
曾经只是吃膳食的二楼,如今却弄得跟皇宫一般,红毯铺地,熏香袅袅,四围摆满了各色名花,争奇斗艳。
厅正中摆着一把古木藤椅,藤椅上的男人在明朗的夜明珠光芒里显得愈是俊美,一袭紫色的长袍衬得他的鹰眼透出一丝诡异,红艳嘴唇微微一勾无限狡黠。身后还有两个持刀壮汉,如同松怕,目不斜视。
帝王的气势自然是不同一般的,只是这个帝王把该用的没用到正点上。
“你果然来了。”上官鹰第一眼看到穿着月倾城衣裳,头戴围帽的月明珠时,已经有些把持不住了,一个激灵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她跟前捉住了她的手。
一般女子见到这样一位风姿不错的男儿,定然会失了心,更何况是像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这样的大龄女青年。那可是彻底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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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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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章 纳妃
咳――月倾城故意地咳了一声。月明珠方才赶紧抽回手来,往后退了一步,用沙嗓的声音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请自重。小女子染上风寒,本不易抛头露面,但公子盛情相邀,只有带病前来。有礼失节,还请公子见谅。”
月明珠比想像中要听话得多,悍女瞬间变淑女,大约是对这位相貌不错的昏庸皇帝动了心思才是。
好事!
“生病了还来赴约?我,很是感动。”上官鹰的鹰眼琉璃,一刻离不开月明珠的身,似乎很想把她的面纱挑开来看个够。
“公子,这是我的两位妹妹。她们担心我深夜外出,所以特意同行相伴。”月明珠按照月倾城先前的吩咐,不忘给上官鹰介绍了月明玉和月明双。
“见过公子。”月明玉和月明双有机会亲近美男,自然淑女风范尽显,赶紧施礼。
“多谢二位。”上官鹰一眼没有多看月明玉和月明双,只是淡淡一句敷衍了过去,气得两姐妹是白眼直翻,恨恨跺脚。
如此,上官鹰一点没有觉察到旁边的小丫环就是月倾城。
见面寒喧算是过了,再多深入怕要露出破绽,不妥,该轮到她上场了,“小姐,夜露太重,我们早些回去,万一丞相爷知道怕要担忧了。”月倾城刻意地搀了月明珠转身即去。
“刚来就要走?”上官鹰连忙制止,深沉的眸里异光流动,似是格外兴奋。
“公子,我们小姐染上风寒不易多在外停留,小姐应约而来已见着了。再不回去着了凉怕是病情会加重。”月倾城盈盈一拜,很是友好地跟上官鹰解释着。
“这――”上官鹰的脸上多了一丝怜香惜玉之情。
“公子有什么话就跟我的丫环说吧,她可以全权代理我。”月明珠不得不说了违心的话,其实她多想停下来跟他多说说话,刚才他握她的手时,一股电流浸入心扉,那感觉……只可惜现在只能听月倾城的。
“姑姑先送三位小姐回车里。”月倾城给随行的红连示意了眼色。
“是。”红连应声,从月倾城手里搀过月明珠。
三位是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去。
说来,这回上官鹰倒是客气了,没像先前府上那般死缠滥打,目送她们直到下楼,俄而艳红的唇上扯起一个满足的笑容,“我就知道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这个上官鹰真是自恋狂!月倾城心里暗暗一个偷笑,但见屋中人静,方才上前,小心说道:“公子,刚才的三位小姐分别是我们月府的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请问公子有什么话需要奴婢转达的。”
上官鹰缓缓转身坐回到古木藤椅上,嘴角撇起一个阴沉的笑,“刚才那位是大小姐?”
“是。”月倾城笑靥依旧,看来上官鹰并没有调查她,他对自己太过自信。见过他的女人都该喜欢他?估计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有没有跟你说,对我是什么感觉?”上官鹰问得很直接,这是他的本性,就像白天在花园里一样。
“大小姐说,花园一遇,怦然心动。”月倾城的那张人*皮*面*具表现得很自然,一字一语都煽情动人。
上官鹰哈哈一声大笑,似是极其满足,“果然打是亲,骂是爱!你回去告诉她,我很喜欢她,要娶了她。”
“这个――”月倾城埋下头,故作犹豫。
“怎么?你不能替她全权代理?”上官鹰眉头一蹙有些不满起来,看来这个荒废朝政的皇帝,占有欲是极强的。
月倾城满面难色地说道:“这倒不是。而是大小姐与二小姐、三小姐从小就是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感情甚好。大小姐说过,以后嫁到哪里,两位妹妹也嫁到哪里。”
上官鹰弹了个响指,笑得轻松,“让她的两个妹妹一起嫁就行了。”
“如此也是个办法。”好个上官鹰,照单全收牙都不酸,哼――月倾城微微点头,“只是公子说要娶我家小姐,小姐连公子是谁都不知道呢。”
“你们先行回去,三日后,皇帝纳妃的时候你们小姐就知道我是谁了。”上官鹰眯起鹰眸,潭底是深深的暗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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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一天不呼唤,你们就不吱声,伤到我的小心肝了,都出来冒泡,冒泡泡。
稍后有二更,给动力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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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章 妒妇,毒妇?
车辘轳的声音渐渐远去,在夜色里织出最美的音符。宝会楼一行,比月倾城想象中要顺利。
一箭双雕,不仅解决了三位克夫女的婚姻问题,就连上官鹰这个昏庸皇帝也教训了一把,心里甚爽。
不过有人不爽了。
车厢里,月明珠早就扯开了围帽,一双厉眼恨恨地瞪住了月倾城,“你到底使的什么诡计,那位公子是谁?”
“大姐对人家心动了吧。”月倾城漫不经心地饮着香茶,脸上的人*皮*面*具早已撕下,依然是那张倾城绝色的面孔。
“这个不用你管!”月明珠捏着拳头,指节都发白了,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贵公子能来一个一见钟情,硬生生地被月倾城掐断了。前前后后见面,连半柱香都没有,都没有!
“月倾城,你到底玩得什么花样?”月明玉亦是憋不住问道。
“就是,你若是干什么坏事,我要去告诉爹去!”月明双搬出月正天来吓唬人。
“刚才三位姐姐所见之人正是当今皇上,姐姐们可兴奋?”月倾城一个浅浅的霓光扫过去,旁侧三位已经是惊呆了眼。
“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三天后,他会纳你们为妃。”月倾城淡淡地说着。
下一刻,三人的嘴巴直接可以塞下鸡蛋了。
“你们的婚姻大事我帮你们解决了,代价还是要有的。”月倾城的眉弯一挑,笑得诡异,“皇上误把大姐当成了我,三天后皇上纳不纳你们为妃,全在我,我若揭穿就没你们的份。”
“你,你要什么代价?”月明珠不知是喜还是惊,脸上的表情多云转晴,又晴转多云,估计是紧张过了头。
月明玉和月明双亦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大约太欢喜了,又不敢在月倾城面前表现出来,硬生生地压抑着。
“你们平时搜刮的钱财,一律交给明月居。”月倾城直截了当地说道,歼商做事,从来都是利益为先。便宜了她们仨,不赚一笔怎么划算?
“你――”明显三位不愿意了。
“当皇帝的妃子,还是死守着你们的银子,二选一。”月倾城双肩一耸,一脸无所谓。
“不就是银子,给你就是。”月明珠底气一提,恨恨地甩下一句。
她自被夫家送回以后想过再嫁人,只是嫁给皇帝当妃子是想都没想过,如今机会是万载难逢!怎能错过。
日后飞黄腾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定叫月倾城吃不了兜着走。跟月明玉、月明双互递了个眼神,便答应下来。
回到月府的时候,已是丑时末了,梨花早就陪着龙宝和凤宝睡下了。半夜的折腾,月倾城也没有睡意,随意拣了一本书看上几页。
“小姐这么做,岂不是帮了大房?”陪伴在旁的红连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她们做了皇帝的妃子,大娘的确会更加嚣张!”月倾城点了点头,手中的书册又翻了一页。
“小姐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红连愈发想不通月倾城为何要帮三位小姐飞上枝头。
“红连姑姑,你说皇帝风流吗?”月倾城放下书册,抬眸问道。
“是啊,就连丞相爷都隐讳地说过。”红连点头。
“既然风流,为何后宫里只有王皇后一人?”月倾城反问一句。
“这个――奴婢听说是早前纳的一些妃子都病死了。”红连想了一阵。
“真的是病死?”月倾城眉态清眸之间流动的皆是智慧,“皇上风流,却只有皇后一人,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后是个妒妇,不仅是妒妇,而且是个毒妇!不然青春年华的妃子怎么都病死,难道皇帝克妻不成?就算克妻,也是先克王皇后。”
“原来如此,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了。”红连恍然大悟,“小姐这一招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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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二更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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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章 夜游症的家伙
“小姐,红连姑姑,你们回来了,我一不小心睡着了。”
梨花不知何时醒的,从隔壁龙宝和凤宝的房间走出来,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揉着朦胧睡眼,打着哈欠。
“啊!”
月倾城还没来得及接话,这丫头忽然一声尖叫,几乎是立即从睡态中惊醒过来,比打了鸡血还兴奋有力,双眸瞪得圆圆的看向门口的玉珠帘子,下一刻脸颊绯红,赶紧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眼。
“什么事大惊小——”红连一句还未唠完,顺着梨花刚才瞧的视线看去,下面的话都哽在喉咙里了。
呃——
连稳重的红连都惊到,想来门口有些“很奇妙的东西”。
月倾城放下手中书册,不紧不慢地转身,平静的鹅子脸上并未有红连和梨花的惊意,而是红唇抿起,撇下一个美丽的弯弧。
此等场景,却是香艳……颀长的身体除了那条亵裤几乎没有穿著任何的遮羞衣物,乌发散落拍打着结实的背梁,别有一番味道。身体比例很匀称,肌肉也挺发达,虽不是铜黄的诱人颜色,但玉肌透皙也叫人浮想联翩,比起某人,虽差了一点点,但绝对是诱色可餐。
前世里,她纵横商界,男模祼体都看过的。这不算什么。
月倾城的平静被梨花和红连看在眼里,心中极是佩服,主子的定力比一般人都要强。
“太子殿下——”
“萧太子,大昭国皇太子?”
红连和梨花试探着唤了几声。
珠帘后面的萧翊依然动也不动,目光呆滞,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你们别叫了,他在夜游。”月倾城很快瞧出了端倪,没想到自诩风流的萧翊居然有夜游症,有意思。
“那该怎么办?”梨花捂着眼依然不敢看。
月倾城摇了摇手,本是准备让红连叫人来送他回去的,不过刚一扭头,思绪一转,长眉微挑,明眸生辉,盈盈笑道:“红连,你去叫人过来,把他绑到椅子上,就放门外走廊里。明天一早,可供多人欣赏。”
“啊!”梨花和红连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
“他借着夜游症私闯我的闺房,应该给点小惩。”月倾城眯了一眼站在帘子后面一动不动的家伙,嘴角抿起的笑意愈发诡异了。好个萧翊,夜游都晓得她的闺房怎么走,死性不改。
很快,红连就叫了几个小厮过来把萧翊给抬走了。
月倾城打了个浅浅地哈欠,今夜的收获不小,心里很美,所以翻上床榻很快就入睡了,一觉就是大天亮,直到龙宝和凤宝的声音传入耳际,她才醒来。
“二爹爹,你的肌肉好美美哦。”凤宝吮*吸着手指,歪着头,一双明晃晃的眼睛从上到下的将萧翊打量个遍。
“二爹爹,你怎么可以在这里耍流氓呢。我家妹妹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嫁人,你叫她的眼污了,以后可怎办哦?”龙宝一手插着腰,一手点着萧翊的脑门,气得唇腮鼓鼓。
萧翊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被绑在走廊里,冷汗掉了一地,更叫他鸡皮疙瘩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的是这两娃,一睁眼,他们就在眼前,一副审判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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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阿昕有点小感冒了,所以更新晚了一点,见谅哈。
稍后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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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章 太小不能娶你
“乖,宝宝们,二爹爹被人陷害了,快叫人来解了我的绳索。”萧翊对着两娃是一脸哀求,哪里还有半点大昭国皇太子的架势。
龙宝摇头,凤宝也跟着摇头,意思是不答应。
“二爹爹房里有个金元宝送给你们俩,好不好?”萧翊连哄带骗,只想快点松了绑,万一待会被月倾城看到,他的一世英明就尽毁了。
“大虎,快去我二爹爹的房里搜金元宝!”龙宝朝着大门口扫地的小厮喊了一声。
大虎听令,撂下扫把就一骨碌的跑向水阁,不多一会儿捧着一只金元宝回来了。
“这样可以了吗?”萧翊眯着眼,只盼着两娃不要再磨蹭了。
“不可以。”龙宝和凤宝异口同声。
“你们还要什么?”萧翊觉得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碰到这两娃可是栽到阴沟里了,“我,我还有银票!”
“大虎,去我二爹爹房里找银票。”凤宝给萧翊啵了一个飞吻,连忙又吩咐大虎。
大虎又是一骨碌地跑出了苑子,不一会儿捧着一叠银票回来了。
“这样可以了吧。”萧翊几乎有些哭笑不得,碰上两个财迷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哀伤。
龙宝和凤宝互视一眼,使劲地点了点头。
“大虎,给我二爹爹松绑。”
待到大虎一解开绳索,萧翊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的,不过没等他被绑酸的的脚迈出第一步,凤宝就抢先一步拦下了他的去路。
“二爹爹,这个给你。”
小妮子眨着宝石亮光的大眼睛,从手里的一叠银票中拿出一张来,醮了下自己的口水,一踮小脚贴到了萧翊的腹上。
“这是什么意思?”萧翊觉得背心里冷风直飕。
“二爹爹,娘亲说看了人家的身体是要负责任的,负责任就是我要娶你,可是我现在太小不能娶你,所以这个就当赔偿损失啦!”
凤宝说得振振有辞,还跟龙宝挤了个媚眼,“哥哥,你说是不是呀?”
“我们是娘亲的孩子,一定要做负责任的好孩子。”龙宝使劲地点头,表示赞同。
萧翊觉得有些眩晕,不知道是不是在这走廊里吹了凉风,风寒了。
他真希望自己是风寒了,要一个小女娃付责任?大约也只有月倾城的娃娃才会干会这档子事来。
“宝宝们,你们又在敲诈你们的二爹爹呢!”
就在这时,一个清盈的声音传来,长影一飘,优雅的女子出现在他们眼前。
窘!
居然全被她看了去!
萧翊真想挖座坟把自己埋了,被他们母子三人坑惨了!
“娘亲,我看了二爹爹的身体,所以要对二爹爹负责,我已经给了二爹爹银子喽。”凤宝鼓了鼓小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生怕被月倾城责备。
“娘亲,妹妹是个好孩子,龙儿也是好孩子滴。”龙宝赶紧在旁边打圆场,极是灵活。
“乖,你们都是娘亲的好孩子!”月倾城将两娃拥进怀里,极是亲妮地抚了抚他们的头,再看萧翊时,苑子一角的圆月门处只剩下一条闪过的颀影,溜得倒是挺快,“萧太子,记得好好治治你的夜游症。”末了,补充了一句。
“月倾城,我萧翊这辈子没败过,记得你们要负责就负责见底!”
圆月门那边传来一声瑟瑟地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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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章 爹爹快下聘吧
萧翊的“一世英明”就这样毁在月倾城的手上。
“听说大昭国的皇太子身材极美。”
“萧太子有夜游症哦。”
“好像到了晚上,他会赤身祼体的到处乱跑。”
……
从这天早上开始,有关萧翊的各种传闻在丞相府里传开了,每每到了夜眠时分,水阁的苑墙头上都会有几个惷心已动的小丫环冒着“生命危险”想偷看一把萧太子的风流姿色。
这不扰得萧翊是夜夜不能眠。
“女人,女人!哼——”捶胸顿足,气恼不已,发誓一定要娶到她!
月明珠她们三姐妹很识趣,很快就将这些年搜刮来的金银珠宝络绎不绝地送到了明月居。
她们渴望月倾城当一回哑巴,不揭穿事实真相,好让她们顺利当上皇妃。
到时鱼跃龙门,享尽荣宠,还不能把送出去的给捞回来吗?
大房的算盘打得叮咚响,月倾城早就猜透她们的心思,想当皇妃就送她们去,月明夏的婚事她能都包办,那三位的也照样能。
银子、金子收着,票子数着。不言不语,乐哉乐哉!
两娃不仅有了黄金小床床,而且黄金小凳凳,黄金小桌桌亦指日可待。各房供奉的金银都可以花掉,唯独从昭王府送来的不可!
东方连城,傻子?
淡淡的紫眸,玄色的衣袍,一个个画面闪过,叫她心里多了一抹没来由的顾忌。
明月居的藏金库门口,月倾城的思绪已飞得老远。
“娘亲——”两娃的声音打断了月倾城,当她回头看时,小东西已经快活地飞奔到跟前,男娃俊美,女娃漂亮,就跟年画里迸出来的金童玉女似的,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掐上一把。
“什么事这么高兴?”月倾城敛了心思,将刚才心头的杂乱统统收起,缓缓蹲下身来,轻轻抚了抚他们的小脑袋,十分亲和地问道。
“爹爹来了。”龙宝和凤宝不约而同地回答,同时咯咯地笑着,好不快活。
爹爹?
莫非指的是东方连城?
“娘亲,我们去看爹爹!他和姥爷正在前厅喝茶,说不定过会爹爹高兴了就会送我一个黄金小飞龙哦。”龙宝拽起月倾城的手使劲把她往外拽。
“娘亲,我要跟爹爹生活在一起,爹爹可是比二爹爹美得很呢。”凤宝一手插着小腰,明晃晃的眼睛里闪着琉光。
呵——
一个爱财,一个爱色。
不得不说两娃的极品实在是高级别。
刚被两娃拽到苑子里,一条玄色的身影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撞进了她的视线,依然是那样笔挺的身姿,依然是那副蝴蝶面具……太阳光里乌发映着五彩的光环,如同云端而来的仙人。
某一刻,月倾城觉得迷了眼。
“爹爹——”两娃挣开月倾城,快活地投奔到东方连城的怀里。
话说冷酷无情的东方连城居然对两只娃很是宽厚,从来都是寒冰的紫眸里多了一丝温和,那样子真真的像一个慈父。
“乖。”一个字而已,却是情意绵绵。
月倾城听得浑身一惊,这是她所认识的东方连城吗?
“爹爹快下聘吧,不然娘亲就会被我二爹爹抢走了哦。”龙宝揪着东方连城的衣角,一脸哀求。
“爹爹,娘亲看了二爹爹没穿衣服的样子,娘亲要负责滴可怎么办。”凤宝抹着小眼睛似是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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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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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章 腹黑娃腹黑爹
听完两娃一番“苦诉”。
东方连城缓缓举眸,淡淡的幽紫刚好与月倾城的眼神相遇,冰寒的彻骨遇到那一抹清彻,到底能撞击出什么火花来?
火花倒是没看到。
月倾城看到那双眸里,万年雪山的冰寒被一股特别的温意冲散,露在面具外面棱角分明的下额每一寸都契合的十分完美,渐渐潭底的一腔紫散去,如一条小蝌蚪缓缓游去,薄唇一扬,似浸出一个光华的笑来。
若隐不现的深沉眼神只有片刻的持续,忽然微敛双眸与两娃对视。
“你们的娘亲不会被别人抢走的!你们的娘亲看了你们二爹爹没穿衣服的样子,你们的二爹爹也看了你们的娘亲没穿衣服的样子,所以打平了,谁也不用对谁负责。”东方连城轻轻摸了摸两娃肉肉的小脸蛋,平素冰凉冷酷的唇角上居然缓缓地拉起一个弧线,如冬雪散化,温度渐变,春风绿叶,俄而一个动人的笑容绽放。
美,他的笑比他冷酷时还要美上十倍。
呃――
月倾城并不惊叹他的笑貌,而惊叹他所说的话。这是什么逻辑!
他跟娃娃们说着,就好像在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比如吃饭、上茅房。腹黑,绝对是另一只腹黑!
一句话透出了很多埋藏的事实。
比如,那夜在苑子里沐浴被萧翊偷吻,他一定知道。
比如,昨夜萧翊夜游出丑是她所为,他更是知道。
东方连城,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不用负责吗?”凤宝歪着头想了又想,“可是我也看了二爹爹没穿衣服的样子,是不是我也要让二爹爹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 这样我就不用负责了吗?”拍拍小胸脯,一副欲要宽衣的模样。
“这个不用。因为凤儿有爹爹保护,他不敢,也不许。”东方连城揪了一下凤宝的小脸蛋,唇角的笑意加深。
“那么娘亲呢?娘亲是不是有爹爹保护?”龙宝咬着手指,小眉毛蹙得紧紧的,好像这些话有些深奥,他得慢慢消化才行。
东方连城的视线再次落到月倾城的身上,温和的笑慢慢地敛起被深彻的阴霾代替,“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女人!所以这个是当然的。”轻轻拍了拍龙宝的肩膀,似是在教育他。
“嗯!”
这回龙宝听懂了,使劲地嗯了一声。
“宝宝们,我说过多少次了,他不是你们的爹!”月倾城已然踱步过来,重复着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东方连城不是他们的爹,他们的爹是谁她也不知道,如今看宝宝们如此沉迷,不忍打破他们的幻想但还是打破。
事实是惨忍的。
“娘亲――”龙宝和凤宝同时撇嘴,同时落泪,“是嘛,就是嘛!”
月倾城万万没想到,两娃如此的认死理儿,到底东方连城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乖,不哭。很快就是了。”玄衣映衬着分明的脸廓,不卑不亢的言语叫人永远无抵抗的冰凉,东方连城的一声安慰叫两娃的哭声立即停止。
“你什么意思?”月倾城一个冷眼扫过去,难道说他想娶她的念头一直没有打消过。
“我已向皇上请求赐婚。”东方连城的唇弧一弯,淡紫里闪过一丝戏谑,“而且你已经收下我的聘金。”
“聘金?”月倾城一下想到了那批从昭王府运来的金银珠宝。
“应该早已经在你屋里了。”东方连城笃定的眼神扫过藏金库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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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章 拼酒
看来他已经知道金银珠宝所放的位置了,果然传说中的怪胎!似乎拥有着无所不知的能力!
东方连城,你可是派人监视了丞相府?事无巨细竟知道的如此清楚?
心头微惊,清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精明,刻意地多看了对方一眼――蝶蝴面具下的紫潭总是那样冰凉,好像不染尘埃埋藏在雪山深处的美玉,露在外的眼、唇,下额、脸廓,不得不说,可以说是极品中的极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那么面具下呢?会不会跟传说中一样,面目丑陋?一脸刀疤或说是血丝遍布或者是麻子横生?
各种情况,月倾城都有想过,只是突然的某一瞬竟想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傻子,若是他拥有那种一张绝世美貌,怕是天下美女都要为之倾倒。
东方连城是个怪胎,怪胎一般都是性情古怪,这一回,她算是又掉进他的陷井呢!
“如果东方世子说的是昭王府的那批珠宝,那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送的,他可没说是聘金,如此我可以认为东方世子耍赖。”
月倾城不紧不慢地回答着,同时刻意将两娃往怀里拉了一分。
“你的一个朋友?”东方连城的唇角扬得很高,似是要笑,但终是归于平静,语气里依然是浅浅的寒凉。
“可能是跟东方世子你有关系的人,比如兄弟一类?”月倾城刻意地注意了东方连城紫瞳深处的流动。
有那么一下,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看来傻子确跟他有关系。
“今日我来府上是想告诉你,皇上已答应东方与月家的联姻!”东方连城有意无意地拉开了话题,轻轻拂了拂长袖,动作很是优雅,袖口处绣得很精致的幽兰更是给他添了一份尊贵之气,远远看去,那笃定的模样就像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为何,他的身上会有这样的气息。
月倾城心头莫明的生起一股迷茫,很深很深,一时绕在心间无法散去,“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嫁给你。”
这一回,她的拒绝十分干脆。
直觉,强烈的直觉,这个男人的身上会发生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甚至可以威胁到她和两娃的生命。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东方连城面具下的表情微微一僵,紫潭底处起了一丝涟漪,似是失望又似是冷漠,不可辨认。
“我一天没有嫁给你,就一天可以选择!”月倾城的眉弯一挑,讪讪地撇给对方一个轻笑,她,从来不是一个向命运屈服的女人!从来不是!
“娘亲,嫁给爹爹啦!这样我和妹妹就可以天天跟爹爹在一起哦。”这时龙宝开始抗议了,拽着月倾城的衣裳不依不饶,两眼又开始冒泪花花了。
“娘亲为什么不要爹爹!为什么!”这回凤宝都没有用哭泣哀求,而是一边跺着脚一边插着小腰,愤愤地抗议。
真没想到,这两只小东西是铁了心要跟东方连城!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月倾城没有温声去哄两娃,而是一个犀利的眼神扫向东方连城,他微扬的唇角分明就是在得意。
“梨花、红连,带宝宝去休息!”
分明是命令!不容半分质疑!
梨花和红连闻声从屋里小跑出来,看到一脸厉色的月倾城着实惊吓不小,平时主子再怎么生气从来不会对两娃板脸的,这次例外了,她们不敢多问,只好硬生生地将龙宝和凤宝抱回了屋里。
“娘亲,我要爹爹!哇哇――”
“爹爹,呜呜――”
这哭声要有伤心就有多伤心。
月倾城听着,袖里的素手握紧了几分,一个闭眼再睁眸时,流光闪动,“既然你这么想娶我,好,我看看你多有诚意!明月居有两缸陈酒,你喝赢了我,我就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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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章 偷看的代价(1)
“好!”
东方连城的红唇一启,只一个淡淡字眼。这种平静也太平静了。
月倾城的樱唇一弯,笑得极其妩媚,曾经她可是号称千杯不醉,敢跟她拼酒的男人一向都没有出现过,来到这世,难道还会凭空冒出一个来?
扬手拍了三巴掌,很快候命的小厮就吃力地抬了两口大缸到苑子里来。
“你们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明月居!”月倾城长袖一扬,新月般的长眉一挑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给小厮们下了命令。
“是!”
随着响亮的应声散去,明月居恢复了宁静。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没有传说中放电的痴迷,而是各有冷漠,千秋各色。
“若是我赢了,你以后不许再提月、东方两家联姻之事,至少联姻的对象不是我!”月倾城走至酒缸前,用酒樽舀起满满一杯,对着东方连城一口饮尽。
东方连城看了一眼面前盛满清酒的大缸,蝴蝶面具下的神情有所迟疑,但很快深深敛起,不曾被对方察觉,只是淡淡一句,“若你输了,嫁我!”
同样取酒樽,漫不经心地舀起一杯,掩袖饮下。
不愧是贵族子弟,教养极好,喝酒的礼仪都是一套一套的。月倾城都瞧在眼里,唇角泛起一个疏离的笑容,“开始吧。”
“连城,不可!”就在这时,洛星辰撞开明月居守门的小厮,几乎是莽牛一般冲了进来,这点不像他平时温静的性格,“连城,你近日身体不太好,大夫嘱咐过不饮过量饮酒,你――”
不等洛星辰说完,东方连城已经扬手打断了他,“星辰,你先回去,我自有分寸!”
深彻的紫眸里流动的是不可改变的坚毅。
洛星辰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东方连城一个冷眼扫过来,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如果你执意要喝,我守在明月居外!这是我最后的妥协!”
怀抱古剑的手臂竟有些微微颤栗,很明显他是有些紧张的。
“好。”东方连城静默了片刻,做出了最后的让步,这样洛星辰才提了古剑退了下去,只是一步一回头,眼里分明是满满担忧。
“东方世子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担当不起。”月倾城的双肩一耸,故意撇给对方一个轻笑,想让他知难而退,其实饮一缸酒,她也没太多把握。
“不用。赌注依旧!”东方连城的回答十分果断,冷冷瞄了一眼月倾城,已然拿起酒樽舀起,一骨碌喝进肚子里。
这样的动作就这样开始重复。
从太阳当空到日渐偏西,彼此饮酒,彼此对视,竟一句话也不说,当真可以说是无声胜有声,没有硝烟的搏斗就这样持续,酒香的味道漫延。
月倾城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杯,只瞧着缸里的酒只少了一小半,抬眸睨看一眼对面的东方连城,依然是那样一袭冰凉而坚毅的身影,蝴蝶面具下的表情一丝亦看不到,只看到两片薄薄的唇像染了胭脂似的愈来愈妖艳。
晚霞映红了明月居,黑暗渐渐地开始吞噬着一切的光亮。
月倾城只觉得身体愈来愈沉,对面的东方连城渐渐成了重影,朦胧中听到扑通一声响,好像对方倒地了。
“呵――东方连城,你――输了。”她丢了酒樽,一声惬意的笑,攀着缸沿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看到那条玄影就那平静地躺着,好像睡着了一般,这时月色已起,皎洁的光芒刚好洒在他的蝴蝶面具上泛起淡淡的古朴之色。
“这回我得看看,你长得有多丑!”月倾城心里生起一丝强烈的欲望,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她很想知道,一个踉跄蹲下去差点摔在东方连城的身上,幸好撑住了脚下的青石砖,手指挪向冰凉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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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章 偷看的代价(2)
面具的材质很滑,指肚触上去就像探到一块打磨好的玉石,淡淡的凉意从肌肤之初浸到骨子里。
月倾城只觉得头很晕,胸口很闷,这种闷就像要窒息一般。思绪好像不及平时的灵敏,漂亮的眼眸在夜色的光华里开始迷离,优雅的容颜上染上酒晕,更添一丝小女人的妩媚。
只要揭开蝴蝶面具,就可以看到他的真容!回邬城里的连城世子,传说他丑得不可示人,据说见到他容貌的女子没有活着的,因为都被吓死了。愈是可怖的人,愈是揪起月倾城内心的好奇。
唇角绽放出一朵盈盈笑容,“东方连城,我看你能否吓死我!”眉弯一挑,落在面具上的手加大了力气,眼见着已经离开他的面颊,再一下刻就能彻底目睹真相。
往往故事到了这里会很曲折,然,这种曲折被月倾城遇上了,就在这十分紧张的一刻,一只大手倏地抬起,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欲起的面具重新落回到他的脸上,闭着的眸子猛得打开来,一瞬间迸出来幽冷扫了过来。
“你可知道偷看的代价?”
沉冷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响起,面具下的红唇一个得意地上扬,长袖一掀,旋身坐起。
月倾城几乎来不及防备,蹲着的身子差一点与他的脸撞了个正着,好歹身手利落,身体摇晃了两下方才稳当。
“原来你装醉!”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只觉得头愈来愈沉,眼前的人变成了重影,精致的五官在眼瞳里开始模糊,心里清楚的知道,这回的拼酒,输的那个人是她!这世上真有人能喝倒她!
“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已!”东方连城的幽眸缓缓地眯起,眼潭底处的璃光很清澈,身边的女子只在咫尺之间,能清晰地嗅到她的体香,一股淡淡的味道浸入鼻观,心中突然生起一种说不出的触感。
“你倒是吟诗起来。”月倾城又是迷迷糊糊地看了对方一眼,呵呵一笑,“我就是偷看了你,你说,会有什么代价?”
“代价就是?”东方连城的唇轻轻一启,如同一抹血色在夜里飘摇,眼神里的紫色愈发浓烈,紧紧盯着她的脸,醉时的她似乎多了一种风情。忽然大手一揽轻盈的腰际,娇柔的女子几乎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怀里,接着一个利落的吻落到她的唇上,蜻蜓点水。
月倾城很清楚发生了些什么,只是觉得身体很软,软得就像一团泥,瘫在他的怀里一点力气都没有,“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代价,呵呵――这样我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了。”
手指轻轻点过他的胸膛,坚实的感觉很强烈,笑都是那么强烈。
世上怎会有这种的女子!东方连城的神情一滞,俄而笑了,笑得跟看到两娃时一样的美好,这女人的确与众不同,映着夜色的光华,鹅子脸上的五官愈发的清晰,长眉不染如黛,红唇不朱而绛,天然生成,静如幽兰,动若流花,尤其是乌黑如珠的眸子,时尔似清泉流动,时尔又如繁星美妙,填满的不仅仅只是亮丽的光环,更多的是智慧,不可见底的想要探索的冲动。
“就如你所说,你占了我的便宜,该如何?”冷声问着,听起来极是鬼魅。
“可以这样。”月倾城双手一勾东方连城的脖子,红唇迎上还他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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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章 偷窥者的诡计
同样只是一瞬间的持续,遗落在对方唇上的只有一抹温润。
他静静地看着她,还是亘古的幽冷。
她也静静地看着他,还是迷离的浅笑。
她在他怀里,没有离去的意图。
他的大手牢牢握着她的纤腰,亦没有松开的趋势。
如此静止,如一副旖旎画面。
“哥哥,你说娘亲跟爹爹在做什么?”偷偷躲在角落里的凤宝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明珠般的大眼睛牢牢盯着月光下两条纠缠的魅影,脸上皆是惊奇。
“嘘,别吵。娘亲跟爹爹在亲亲呢。”龙宝捂住了凤宝的嘴,极力压低了声音。
“他们好像在干瞪眼,大眼瞪小眼哦。”凤宝掰开龙宝的手,鼓了鼓小腮辨驳道。
“刚才是在亲亲,现在好像是在干瞪眼滴。”龙宝又瞅了一眼,使劲地点了点头。
凤宝歪着头冥思了一阵,忽然脸上一阵极喜,“哥哥,你想不想和爹爹生活在一起?”
“当然想,可是娘亲不愿意嫁给爹爹哦。”龙宝甩着小脑袋,一脸大人似的苦闷。
“娘亲不愿意,我们可以给他们制造机会滴!”凤宝挤了挤眼,笑得坏坏的。
“你有好办法哦?”龙宝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诡异,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睁圆了眼,“对了,就像娘亲把六姨嫁出去一样,嘿嘿。”
“哥哥最聪明啦!”凤宝踮着小脚拍了一下龙宝的脑袋瓜子,一低头却又开始犯难起来,“娘亲有梨花姑姑和红连老姑姑帮忙,我们没有耶!娘亲和爹爹太重,我们抬不动他们滴。”
龙宝小大人似的弹了个响指,给凤宝挤了个媚眼,“妹妹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去威胁梨花姑姑和红连老姑姑。”
说完,拉着凤宝的手蹑手蹑脚地溜开了。
两娃刚走,对视无神的两人就扑通一声响,纷纷倒地。其实他们都醉了,刚才不过是醉前最后一分“回光返照”罢了。
夜渐渐深了,明月居的灯火依旧,厅里龙宝和凤宝负着手前后左右地徘徊,红连和梨花站在一边,面色沉重。屋里的气氛很凝重!
“红连老姑姑,你答应帮我和妹妹,我就给你一大箱金元宝哦。”终于龙宝猛得停下徘徊的步子,对着红连一边比划,一边蹭着她的衣裳撒娇,俊美的小脸蛋上洋溢着极是诡魅的笑容。
“梨花姑姑,我保证以后寻到有钱又帅的好男儿,一定先留给你滴,好不好?这关系到我们一家人一辈子的幸福问题,你不能不答应哦。”凤宝扯着梨花的裙角,软磨硬泡,一副对方不答应她势不罢休的态势。
好话、坏话、金银、美男,所有能想的办法,他们都想尽了,苦口婆心,这回算是最后的争取。
红连和梨花还是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苦笑。
这都是什么娃,要用月倾城设计月明夏和南宫谦的方法设计她娘亲!简直叫她们哭笑不得。
“小少爷,小小姐,此事万万不可。”红连依然是果然地拒绝了。
“小姐是你们的母亲,你们不可这样对她。”梨花哀哀一叹,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白了,你们始终、坚持是不答应喽?”龙宝和凤宝对视了一眼,两双眼睛同时地眯起。
最后的争取失败了!
“真不可以。”红连和梨花一齐摇头。
“哼,早就猜到你们不会答应!”凤宝插了小腰十分不满。
“你们不仅不会答应,还会阻拦,是不是?”龙宝的小脸一沉,似在质问。
“嗯。”红连和梨花态度坚决,这事儿可由不得两娃胡闹。
“帮不了我们,就乖乖闪一边。”龙宝撇给梨花和红连一个怪笑,给身边的凤宝挤了个眼,忽然从背后拿出一根熏香来,青烟袅袅,异香满堂,小家伙用小手扇了扇,“碍事的人都去睡大觉吧。”
话刚说完,红连和梨花白眼一翻,顿时晕厥过去,她们万没想到上回点在客斋的熏香竟被两娃给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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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章 半路杀出个二爹爹
黑水晶的夜色里,星辰点点,如似镶嵌的粒粒宝石泛着夺目的光芒。明月居寂静一片,只能听到初夏的夜风徐徐地吹着,龙宝和凤宝蹲在院子里,两张跟画师画出来的小脸颊上,黑眸子忽闪忽闪的,看着昏睡不醒的月倾城和东方连城,他们直犯嘀咕,红连和梨花故然没有办法反对了,但是没有她们的帮助,他们娇小的身板根本无法挪动这两副身子。
“哥哥,该怎么办哦?我们搬不动娘亲和爹爹,就不能像六姨和六姨父那样子哦。”
凤宝托着小腮邦,蹙着弯弯柳眉,又是一番冥思苦想。
龙宝小大人似的负起手来,绕着月倾城和东方连城踱了小半圈,忽然一停,嘴角撇起一个极美的弧度,“妹妹不急,我前几日看书,书上说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嘿嘿――妹妹,你懂滴。”
“哥哥的意思,这里就是爹爹和娘亲的洞房哦?”凤宝听得一惊,明亮的眼睛睁得眼铜铃似的,下一刻肉肉小脸团上挤出灿烂的笑,“好耶,就用这个办法。”
说完,两娃一眨眼,一击掌,达成共识,立即开始行动。
龙宝剥东方连城的衣裳!
凤宝剥月倾城的衣裳!
平时他们自个儿穿衣裳都是红连和梨花侍候,这会子倒利落地很,哗啦哗啦………
眼见着马上就要大功告成,就剩最后一件中衣了……龙宝和凤宝又是对望一眼,惬喜无限。
“你们在干什么!”
冷不防,一个仿佛天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龙宝和凤宝手里一松,赶紧抬头,院墙头上站着一条熟悉的身影,夜色的光华里,白衣胜雪,夜风袭卷,如同神邸一般令人向往,尤其是那张面孔在走廊的吊灯映衬下十分清晰,凤目有神,狭眯而起,鼻峭俊秀似山势走来,薄唇微微抿着,如此好像少了平时的不羁,倒是添了几分严肃。
音落,身体轻盈一跃,从墙头落到两娃面前,有点深彻的目光从醉酒的月倾城和东方连城身上扫过。
夜色莹辉,映托出无限的迷离,月倾城睡着的样子愈美,两腮的砣红渐渐散去,如同一朵红莲花缓缓开去。
女人美,男人呢?蝴蝶面具下的容颜虽然看不清,但看他醉酒睡着的样子都透着一丝冷沉高贵,被龙宝剥去的衣裳散在一边一点没有添加他的凌乱,反倒是添上几丝特别的味道,胸口的中衣稍敞,若隐若现的铜黄肌肤露了出来,如厮动人心弦。
这一切,萧翊都看在了眼里,仿佛睡去的两人是浑然天成的一对,姿式的优雅高贵,竟是如此的相似。
本来夜深睡不着,想偷偷过来看她一眼,只是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心莫明的发堵。
“二爹爹,我们在给娘亲和爹爹制造机会哦。”龙宝朝萧翊挤了挤眼,同时刻意地捉住凤宝的小手,递给她一个眼神。
“哥哥,二爹爹也喜欢娘亲,他肯定是来搞破坏的哦。”凤宝压低了声音,凑到龙宝的耳边说了一句。
“妹妹,你放心,用娘亲的话说他的艳照在我手里滴,嘿嘿――”龙宝笑得很诡异。
“艳照?”凤宝不得其意。
“就是上回他被绑在走廊里脱光光的样子,我叫一个很会画画的小奴才给画下来了,他身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滴。”龙宝扭了扭小腰身,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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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故意欺负
萧翊一向知道这两娃是鬼灵精,腹黑程度比他们娘还要高几个倍数。其实他们娘已经是很黑,很暴力了。
尤其是那挂在唇角的嫣然一笑,美得动人,却也能痛得动人。她的笑背后往往藏着一把“杀猪刀”。
这样的女子很特别,这样的女子很妖邪,这样的女子世上也只有一个――月倾城。
不知为何,看到她身边的东方连城,多日来积压在心头的爱慕之意竟如滔滔江山,奔涌而来。
“事先说好,不管你们嘀嘀咕咕什么,这回我不会买帐的。”萧翊轻轻眯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两娃,长袖一扬,径直走到月倾城的跟前,长臂一挽,娇柔的身子利落地跌进他的弯臂里。
他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边。
“不许动我娘亲,娘亲是爹爹滴。”龙宝双手一叉腰杆,站得笔直,俄而小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二爹爹的美照可是在这里哦。”哗哗,从衣袖里掏出一小纸卷,当着萧翊的面展开来。
那刻萧翊惊得弯臂一抖,枕在他胳膊里的月倾城差点滑落出去,幸好反应灵敏,重新抱好,这时他已是冷汗滴滴。
萧太子风流,天下人皆之。
萧太子注意形象,天下人更是皆之。
萧翊对自己的外貌问题一向很在意,如厮赤条条的画像竟在娃娃的手里,万一不小心泄了出去,他可是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
“乖宝宝,我可是你们的二爹爹,我的小像,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哦。”赶紧变了脸,软言哄道。
“不给别人看,可以。”凤宝撇了撇眼,抱着小膀子走到他跟前来,“二爹爹得答应我们,帮我们完成心愿才行。”
“什么心愿?”萧翊挤着笑脸问道,两娃的心愿绝对不是小事儿。
“让娘亲嫁给爹爹。”龙宝和凤宝几乎是异口同声。
“不可以!”萧翊的回答斩钉截铁,但一转脸又很是肉痛似的捂着胸口,佯装着一脸可怜巴巴,“想二爹爹我天天养你们,供你们吃,供你们喝,给银子你们花,还负责保护你们,你们怎么就这么没良心,要把二爹爹心爱的女人给别人呢?”
龙宝和凤宝侧靠着背,极是悠闲地看着萧翊,待他发泄完了,两娃才缓缓转身,互视了一眼。
“想知道原因么?”龙宝的小俊脸上勾起一抹笑弧,浅浅的眸光从萧翊的身上扫回,落到凤宝的眼瞳里。
“其实二爹爹很帅……”凤宝平稳地接了一句。
“但没有爹爹帅!”龙宝弹了个小响指。
“其实二爹爹很有钱……”龙宝兴趣激昂。
“但没爹爹有钱!”龙宝又弹了个小响指,神采飞扬。
“其实没有原因……”龙宝的明亮眸子倏地一眯。
“其实我们就想欺负欺负二爹爹!”凤宝咯咯地笑开了。
萧翊听罢,真是想撞豆腐死掉,堂堂大昭国皇太子竟败给两只小东西,悲矣悲矣!
仰天欲泣兮!
恰时,一条身影从明月居外飘了进来,怀中的古剑在夜里泛着淡淡冷光,“世子!”
看到倒在地上,醉酒不醒的东方连城时,洛星辰平和的脸上是异常的惊色。他在苑门口,从白天守到黑夜,不见东方连城出来,忽听孩童笑声,终是忍不住进来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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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章 世子病危
惊异的那刻,洛星辰几乎是扔掉怀中古剑,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将东方连城抱起,探到他冰凉的身体时,一向平和的面孔上居然有了一丝极其的愠意,“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这一声吼是对龙宝和凤宝的。
也许是太过紧张,竟然忘记了他们只是两个三岁娃娃。
“我们,没有啦――”一向温和的洛星辰此时脸色发青,十分生气。龙宝和凤宝都是聪明的娃娃,察言观色自是很厉害的,这样的表情对于他们来说,很骇怕。
若不是闯下什么大祸,人家怎么可能发这么大的火。
两个小家伙一撇眼,泪眼花花。
萧翊刚才还“恨”两娃“恨”得牙痒痒,但看他们撇嘴要哭又是很心疼,一个瞪眼扫向洛星辰,道:“只是饮酒醉了而已,别弄得跟个女人似的矫情!”
“你不懂就不要插嘴!”洛星辰又一个冷眼甩给了萧翊,全然不顾面前的人是大昭国的皇太子,再下一刻,搀起不醒人世的东方连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明月居。
龙宝和凤宝知道,计划泡汤了,而且爹爹好像是出事了。目送着洛星辰的背影远去,两娃眼眶里的泪花不知不觉地夺目而出。
萧翊抱起膀子,刻意地多瞄了一眼洛星辰,据他所了解的洛家少爷一向是温和平静,不是此般。
难道东方连城真的出事?刚才只顾着与两娃“斗法”,竟一点没有留意他,视线收回时看到刚才他躺过的地方,青砖上好像有一层映迹,汗痕?不至于流如此多的汗吧?
“二爹爹,送娘亲回房歇息,好不好?”
“二爹爹,我们会付你劳务费给你滴。”
龙宝和凤宝此时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声声哀求。
“劳务费肯定要收的,一千两,怎么样?”萧翊来了个狮子大开口,这回该他反击的时候了。
“两千两,快些。”龙宝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来塞到了萧翊的手里,真够干脆利落。
“我也给你两千两。“凤宝亦从小荷包里翻出一张大银票来。
龙宝和凤宝的态度很是认真,几乎没有半点先前的活泼。如此,萧翊觉得斗闹下去倒没意思了,不客气地接了银票,将月倾城抱回了房间。
好歹捞回一点,他的心也不那么疼了!
这一夜,似乎很安静。
萧翊将月倾城送回房间以后,就被龙宝和凤宝赶回了水阁,大家各住各的相安无事。
第二天,月倾城醒来的时候,红连和梨花也醒了,龙宝和凤宝的罪行也就现形了。
“你们说吧,娘亲要怎么惩罚你们?”洗去一夜的醉态,美丽的女子靠在软榻上,一边饮着香茗一边睨一眼面前的娃娃。
男娃娃看一眼女娃娃,女娃娃看一眼男娃娃,最后鼓了鼓腮邦子,揪起自己的小耳朵半蹲了下来。
“青蛙跳”是月倾城发明的,用于犯错的娃娃身上,这回她还未开口,他们自己就先主动投降了。
“但凭娘亲处置。”
居然没有一点点的反抗,平时他们鬼心眼最多的,月倾城的心里多了一丝茫然,举眸看了一眼窗外,昨晚醉酒之后是否又发生了什么?
“那就没收你们所有的私房钱!”月倾城的长眉一挑,来了一招最狠的,娃娃们爱钱可是比她更堪,所以这样罚是最有惩罚效果的。
“啊!”
两娃果然是惊讶了。
“不愿意?”月倾城的长眉挑得更高了,不愿意就有更狠的呢。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受罚。”龙宝和凤宝很快瞧出了月倾城眼神里另外的东西,连忙答应。
“小姐,不好了,昭王府里传来消息,说是连城世子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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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章 探病
丁凡的声音气喘吁吁地从门口传来,自月倾城重振明月居之后,服侍在旁的奴仆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平时的培养亦是十分注重。
这个叫丁凡的小厮大约二十出头,生得很敦厚,以前在灶房当差,月倾城几次救助过他家里,他很感恩,从小练得几手功夫,平时一直就候在苑外,当跑腿亦当护卫,偶尔帮着主子打探打探消息。
说来,今日的这个消息倒是叫在场的人都惊到了,尤其是两娃,龙宝和凤宝的小脸团几乎是迅速地晴转阴天。
“你是说我的爹爹吗?不不不――是那个叫东方连城的连城世子吗?”龙宝几乎是一个弹跳起身,捞起丁凡的衣服一个劲儿地问。
凤宝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瞬间充满了晶莹,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哥哥,丁凡叔叔糊涂了,一定说得不是爹爹,不是,不是滴。”
丁凡看着两娃,厚实的眼神里闪过无奈,“小小姐,小少爷,奴才,奴才――”
“快说呀!”
龙宝和凤宝眼里皆是焦灼。
“是,是昭王府的东方世子。”丁凡战战兢兢地回答,视线弱弱地抬起,小心地从月倾城身上掠过,最后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了。
月倾城端着茶碗的手倏地一停,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很突然,东方连城――昨天他还很精神,还执意要娶她,她和他还拼酒来着,醉了,醉了,他和她……闭上眸,清晰地记得那一吻,说来真奇怪,人醉了还能刻骨地记得那一幕。
“昨天连城世子还好好的,为何突然病危?”不紧不慢地问道,美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一丝异色。
“听说连城世子一向有恶疾缠身,昨夜病情突然恶化。”丁凡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出。
又是昨夜!
月倾城想起昨天洛星辰进来劝酒时的紧张,难道因为酒?如果真是这般,岂不是害他一命?
“呜呜――娘亲,不能让爹爹死!”
“娘亲,我要爹爹活着!”
龙宝和凤宝又一次情绪波动了,响彻云霄,当真跟死了亲爹一样的痛苦。梨花和红连哄了半天也没见效,哭得月倾城是心里一阵阵揪痛。
“小姐,昭王府的洛公子来府上了,说是请小姐到府上见一面连城世子。”门口,小厮大虎的声音响起。
月倾城袖中的手微微一握,洛星辰来请?东方连城真的病危?还是这只是一场阴谋?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忽然白影一晃,身形潇洒,不羁风流,淡薄的唇角上挂着温美的笑意,倚在门扉上,眼神颇是迷离地看过来。
“你还是去吧,人家都是为了你,才病得如此严重!”萧翊说得云淡风轻,狭长的凤眸里眯起一丝不明的惬意。
“什么时候你变大度了?”月倾城撇了一个冷眼过去,俄而樱红唇上绽放淡淡笑弧。
“不是我变大度了,是连城世子真的快死了,我要少一个情敌了!”萧翊双手一摊,极是轻松。
月倾城明眸微沉,留意到萧翊眼底的异动,这个大昭皇太子知道的东西绝对不少,“你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你猜!”萧翊半开玩笑地来了一句。
月倾城哼笑一声,没太搭理,只是拉了哭得极是伤心地龙宝和凤宝温声哄道:“宝宝们乖,娘亲这就去看你们的爹爹!不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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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们的一直支持和鼓励,阿昕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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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章 萧太子的秘密
这一声劝真是抵过了红连和梨花的千万句劝,哭声顿时停止。
“娘亲,快去,一定不能让爹爹有事哦。”龙宝一把抹干眼泪,迫切地把月倾城往门外推搡,凤宝亦不甘示弱地在旁助澜。
这两个小家伙!
月倾城小叹一声,将两娃交给了红连,然后带着梨花出了门,从萧翊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弯眉一挑,撇下一个诡异的笑容。
萧翊却是不以为然,又是双肩一耸,给了月倾城一个电眼,“我在家里等你!”转身过去依然倚在门扉处,一直目送着倩影消失在眼帘里,他才悠闲地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摇袖而去。
水阁处,如其名。
四周环水,青盈一片。
初夏时,小荷已露尖尖角。
萧翊端着清酒,一边赏景一边自斟自酌,好不惬意,直到一条黑影闪进院子里来,他风流不羁的面容上才有了一丝暗色。
“出来吧。”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同时手中的酒杯利落地朝着黑影的方向打了出去。
接着就听到一个飞声,黑影伸手牢牢一握,酒杯落在了手中,身形敏捷地一个空翻,已落在萧翊身前数丈之外,单膝跪地。
“臣叩见太子殿下!”
行完大礼,欧阳诺抬首之时,两道冷冽的目光扫向前方,不卑不亢十分坚毅。
“说吧,父皇派你来,什么事!”萧翊手里没了酒杯,直接拎了酒壶就往嘴里灌,好是惬意。
“皇上让臣提醒太子殿下,此来回邬城不是为了女人!”欧阳诺从始至终都是表情木讷,除了眼里的两道冽光,其余全无。
萧翊看了欧阳诺一眼,哀哀一叹,不以为然,“诺,你也要跟我父皇一样,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欧阳诺是大昭的抚远将军,萧翊的近身侍臣,自小入宫为太子伴读。说来他与萧翊的感情笃深。
此回来大燕,二人本是一起的,谁知路上萧翊故意“耍诈”弄晕了欧阳诺,叫人把他送回大昭,他呢,自己一个人边游边玩到了回邬城。
想来,欧阳诺是将此事报告给了皇帝。
“太子殿下,是你太任性了。”欧阳诺没等萧翊叫他起身,已是跃身而起,有些气恼地撇了对方一眼,末了,终是妥协的表情,走上前方,拍了拍萧翊的肩膀,“翊,你的肩上还有责任,你不只是一个人!”
“诺,我明白!”萧翊低眸看了一眼肩上的那只大手,神情稍稍严肃了几分,“如今的大燕已经外强中干,内政腐*败,如今上官鹰更是一味沉溺酒色,大抵过不了多少日,他们会自取灭亡!”
“皇上说不要等他们自取灭亡,大燕是鱼米之乡,资源丰富,对我们大昭来说就是粮仓,所以我们要取得粮仓,才能繁衍不息!”欧阳诺的眼神精准,字字铿锵到点。
“父皇的意思是用战争提前结束大燕?”萧翊的凤眸一眯,刻意压低了声音几分。
“是。”欧阳诺的眼神一沉,抱拳说道,“若是太子殿下已经考察完毕,就应尽早回国,做好战前准备!”
“这――”萧翊的眼帘一沉,有些犹豫了,脑海里又浮现出月倾城的音容笑貌,万万没想到他的计划竟被一个女子给打乱了。“让我想想,想想!”
水阁的气氛凝固了,只听到水流叮咚的声音起起伏伏,孰不知墙角一条身影闪过,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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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章 洛星辰说出的真相
车厢里,一片寂静,所以显得车外的喧嚣格外刺耳,从月府驶向昭王府的路并不难走,今天一路上却是磕磕跛跛,并不平坦。
月倾城知道,车夫是拣了小路走。如此急赶是为了什么?
她不认为连城世子一直想娶她是因为喜欢,终究龙宝和凤宝哭得她心揪,去看望他成了必然。
洛星辰一直静静地坐在对面,怀里一如既往地抱着古剑,曾经温和平静的脸上多了愁怅,很浓很浓。一点不像平常的样子!
“洛公子,连城世子当真病得很重?”梨花向来有些憋不住话,适才见月倾城并未反对,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洛星辰淡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动,缓缓抬眸,视线从月倾城的身上扫过,最后瞄了一眼梨花,双唇嚅动了许久,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紧接着视线飘移,似是透过她们身后车窗帘子的缝隙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梨花见他不作声,也不再问,只是哀哀了一声与月倾城交换了眼神。又走过一段路,估摸着离昭王府不远了,待风卷起车帘子,月倾城看到远处的石狮子,威严肃穆,并不陌生的景象。
“世子已经不醒人世。”洛星辰突然将怀里的古剑抵到车厢板上,双手紧紧一撑,眼眶里闪过一丝晶莹,终于他的声音打破了车厢的宁静。
“他到底怎么了?”听到这样的答复,不知怎的,月倾城心里倏地一阵寒凉,好像有人当头泼了一瓢凉水。
本以为那个腹黑家伙的生死与她没有关系,本以为他从世上消失了就消失了,但是事情发生了,好像不是这样的。
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涌出几个画面来――那夜在黑桅园,她与他的兵不厌诈,那夜她与他的同床共枕……
仅仅见过几次面而已,为何印象如此深刻?
月倾城一时间竟也迷糊了。
洛星辰仰头看了一眼车厢顶,似乎尽量想把眼里的晶莹给倒回去,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方才缓缓说道:“世子自幼修练玄功。玄功力量虽然强大,但一般人根本无法驾驭,重则损命,轻则被玄气折磨。这些年来,世子控制得很好,顶多痛楚一月发作一次而已。前段时间世子为救月七小姐,大伤元气,本来可以勉强支撑度过每月难关。只是――只是大损元气之后最忌过度饮酒,可世子偏偏为了月七小姐你――”温和的双目里闪过一丝怨意,但很快又消失,“我不该怪月七小姐的,也许这是世子的劫。”
月倾城的心情突然沉重,红唇一撇,还想跟往常一样轻盈地笑一回,只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既然知道不能过量饮酒,为何还要与我拼酒?他想要娶我,怕并非是因为爱上我了吧。”
左胸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酸溜溜的,竟是内疚。
洛星辰摇头一叹,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双止。
这时马车已停下,车夫拉开了车帘子,昭王府到了,这个辉煌的世家今日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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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章 厚此薄彼
第二次走进东方家,殿宇巍峨,亭台雕砌,一切依旧,细看一眼,似乎比上回来时更显得精致了不少。大燕国第一大世家的繁荣在这里一清二楚。
月倾城在洛星辰的带领下走进了风云阁――东方连城的住所,若是记得不错,上回傻子带她来的也是这地方,奇怪……刚刚走至苑子,就遇上了东方家的家主――昭王东方天珏,一袭华衣飘飘,年逾五旬却发须已然花白,严肃的脸上是端正的五官,想来年轻时定是一表人才。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素衣男子,锦服贵冠,眉目清秀,貌美虽不极曾经见过的那傻子,但绝对是帅哥一枚,细细看去,神态之间竟与那傻子有几分相似。应有血亲关系的人才会有这般的神似。他是何人?
“星辰给王爷、大少爷请安。”正在月倾城思量之时,洛星辰已经快步上前给东方天珏以及那貌美男子行了一礼。
呃――
唤他大少爷,那么他便是东方家的大公子东方亦杰了。难道傻子真跟他是兄弟?只是上回梨花打听过,东方家没有一位傻公子人物,看来事情还是透着蹊跷的……
东方天珏摆手示意,严肃的目光扫落到月倾城身上,原本就冷淡的眼神这回愈发冰凉了。
这样子当真是跟东方连城有几分相像,不愧是父子。
“倾城见过昭王爷,见过东方公子。”月倾城缓缓上前,欠身行礼。
“王爷,这位是月丞相家的七小姐,星辰是带她探望世子的。”洛星辰赶紧解释了月倾城的造访。
这时东方亦杰已经注意到突然出现的女子,一袭青衣罩身,似山间流岚雾胧,若隐若现,乌发如云只盘一个简单的月髻,一枚玉簪算是画龙点晴的缀饰,看去,十分清盈,宛如天女下凡,尤其是鹅子脸上的一双清澈眼眸,似繁星灿烂,又如流光闪烁,透着莫名的一股子智慧。
此女极美,却并非一般庸俗之美,倾国倾城足可称矣!
“原来是月七小姐,果然是传闻中的倾国倾城。”东方亦杰忍不住地一声赞叹,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情笑意。
“多谢东方公子夸奖。”月倾城礼貌地回应,举眸之时刻意端详了一番东方亦杰,的确他的眉目之间与那傻子很像。
“你就是连城看中的女子?”东方天珏眯起了眸子,一股子锋利从眼底里渗出来,仿佛要把月倾城看个透。
“这――”月倾城想解释来着,只是已不容她解释了,东方天珏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很慈祥,与先前的严肃是截然不同,“连城的眼光一向不错,你去吧!告诉他,东方家的男儿就算是死了也能过来!”
最后一句话,哪里像一个父亲说自己的儿子,毫无人情味儿。
月倾城注意到,刚才那刻洛星辰的眼里闪过一丝哀意,很深很深,却稍纵即逝。
一阵凉风吹来,东方亦杰忍不住咳了一声。
“你的咳嗽怎么还没好?叫大夫过来好好给你瞧瞧。”东方天珏看向东方亦杰时,瞬间冷漠的眼神变得宠溺无比。
“父王,我没事儿。”碍于外人在,东方亦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个只是小小咳嗽,一个躺着快要死去!同是他的儿子,为何如此不同?月倾城浑身一凉,顿然觉得这昭王府的诡异愈来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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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章 青槐
东方父子二人亲昵地寒喧着,俨然父慈子孝,比起方才的冷漠,东方天珏是判若两人。
似乎躺在屋里的人不是快要死了,而是睡着了而已。
另外,甚至把月倾城的造访忘得一干二净,就像她是常来府里极为熟悉的老朋友,简直就是“请君自由活动”!
眼神不同的交替着,东方天珏略略给洛星辰递了个眼神,摇袖先一步迈出了苑子,东方亦杰礼貌地同她点头示意,随着其父的脚步离开。
“天气变化快,平时要注意身子,你打小身体就不好。”走了老远了,还能清晰地听到东方天珏对东方亦杰的温声嘱咐。
“多谢父王关心,父王也要多保重身体。”东方亦杰轻柔的嗓音里充满了阳光的活力。
比起东方连城的阴冷,这位东方大公子绝对属太阳的!
目送二人走远,月倾城的目光直接扫向了洛星辰,此时的他面色依旧,温和里带着浓浓的愁绪,他似乎已料到她要问什么,眼睫轻轻一眨,嘴角撇起一个苦涩的笑,“王爷对世子一向严苛,从小到大,无论是世子生病还是受伤,王爷一向置之不理,顶多是来看一眼。王爷说,继承东方家大业的男儿死了也要坚强地活过来,这样才能立于人上人。其实世子从未享受过亲情――”
末了,这个武将之子的眼眶居然红了,晶莹闪过,他极力压抑了自己的情绪,转脸又恢复了平常的温和、平静。
如此,怪不得东方连城性情古怪!
“那他的母亲呢?也不关心他?”月倾城心里突然涩涩地,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王妃生下世子就去世了。”洛星辰淡淡地说着,眼底的流光从月倾城的脸上掠过,似乎渴望着什么。
“你别这般看着我。”月倾城浑身一阵发凉,“我可不是你找来当他娘的!”
“这边请。”洛星辰敛去眼里的流光,躬身退到一边让月倾城先行,“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月七小姐过来看一眼世子,世子昏迷之时叫了月小七姐的名字,所以我擅自做主――”
叫她的名字?
这一点叫月倾城有些诧异,没有多问,只是先一步走在了前面,她要看看东方连城病得到底有多严重。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门口两人的神情几乎同时僵住。
“宝宝――”
“青槐姑娘!”
优雅的房里,九龙玉尊香炉青烟袅袅,盘旋而上。绣工精致的芙蓉帐下躺着的人很安静,脸上的蝴蝶面具始终没有摘下。
当然他们惊得并非这个,而是坐在床榻两侧的人儿,一边两只娃娃托着小腮邦,趴在被褥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沉睡的人,时不时地眸光流转,好像有泪花闪过。另一侧绿影袅娜,姿态极美地倚在床柱上,玉肌盛雪,长长的眼睫映在清亮的大眼睛里排排倒影清晰。
听到唤声,绿影已然转身过来,面容清晰,精致的五官镶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眉弯如月,翘鼻生花,薄薄红唇似朱红点缀。
美,很美。
清雅如翠,仿佛是翠竹林里走出来的小仙子。
她叫青槐,刚才洛星辰已叫了她的名字。
月倾城记得,她就是上回东方连城追逐的女子,亦是因为她,那会子他下狠手误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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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阿昕刚出远门回来。
偶突然发现偶给亲们发表的回复,有个别的回复居然显示不了。亲们,我都给你们回复了的哈。有个别看去好像没有回复的,其实也回复了的,不知是页面抽风还是怎么的,就是显示不出来。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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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章 你很美
东方连城与青槐是何关系,月倾城不在乎,她在乎的趴在床上的两娃是龙宝和凤宝!
离开月府之前,明明将他们交给了红连,此时为何出现在这里?
听到娘亲的一声呼唤,两娃很快从哀伤中回神过来,呼啦啦地奔下床榻,拥进月倾城的怀里。
“娘亲,爹爹真的快要死了!”龙宝揪着月倾城的袖管,泪水已然哗哗地落下。
“娘亲,快救救爹爹吧,我不想爹爹死!”凤宝急急地跺着小脚,哇哇地哭开了。
月倾城什么都不怕,就怕两娃揪心的哭声。
他们一出生就没有爹,那份失去的父爱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可偏偏死死认定东方连城为父!这叫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宝宝们乖,不哭。告诉娘亲,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月倾城蹲下身去,极是温柔地揩去了他们脸上的泪水,同时余光凌利地撇向洛星辰,是他使的计?
“不是我。”洛星辰很快会意,赶紧摇头,一脸无辜。
“是我带他们来的。”床侧的美丽女子突然摇袖起身,轻盈的声音很好听,就像一串银铃铛随风而动,叮叮咚咚。
“青槐姑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洛星辰亦是满面诧异,自一年前青槐离开昭王府就一直没有音讯,突然的出现叫人费解。
“刚刚。”青槐的月眉稍稍一动,清美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波光,相较月倾城而言,她是另外的一种美,水灵动人,仿从画中走来,回答洛星辰的同时,她已摇袖上前来,将对面的女子打量一遍――静时高贵如兰,动时流光异彩,她的美华而不艳,她的气息令人产生折服感,她的身上有一种别于女子的特殊,“你很美!”
缓缓从她的唇边滑出这三个字来。
对于青槐的赞美,月倾城并不在意,只道:“你带我的宝宝到这里,是何意?”长眉微挑,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凌利。
任何动她宝宝的人,她绝不会留情。
“来救他们的父亲啊。”青槐绽起红唇,笑得迷离,双眸眯起,跟月亮弯似的。
语罢,已然转身走至床前,静静而立,看着躺睡的东方连城,神情里闪过一丝伤意,“若是没有良方,他会很快死去!”
“他死或不死,与我何干!”月倾城拉了龙宝和凤宝护在怀里,对于这个叫青槐的女子,她并无好感。
敢潜入月府明月居带走她的龙宝和凤宝绝非简单人物,这个青槐可不是表面上的灵动佳人。
“真与你无关?”青槐抿了抿唇,唇角绽起的笑意依然是无害,纯洁得像朵花儿。
不待月倾城直接否定,龙宝和凤宝已经开始发作了。
“不,我不要让爹爹死!”
“爹爹死了,我也不活了!”
意料之外的是,两娃居然挣开月倾城的手,扑通扑通双双滚到地上哭得死去又活来。
“青槐姑娘,你有办法救世子?”洛星辰已顾及不得哭闹得娃娃,赶紧追问于青槐。
青槐淡淡地瞄了一眼急切的洛星辰,最终的目光落到月倾城的身上,道:“有,她可以救连城!”
纤长的手指向那张倾城绝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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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章 亲生子?!(重要通知)
“如何救?”洛星辰迫不及待地问道。
青槐不紧不慢地坐回到床榻上,帮东方连城拢了拢腋下的被子,手指轻轻划过冰凉的蝴蝶面具,神情忽明忽暗,眸子里曾闪过一丝哀意,不过很快被平静掩饰。
“连城现在体弱,无法控制体内极强的玄力,所以昏迷。玄力属阳刚,需用阴柔之力化解。”
“何为阴柔之力?”洛星辰握着古剑的手已渗出汗来,现在东方连城的命对于他来说比任何都重要。
青槐迟疑了一下,目光继续瞍向月倾城,“就是女人的温柔乡啊。”
月倾城懒懒地瞥了一眼青槐,对方说什么,她全然不想在乎,只想龙宝和凤宝的情绪快些平静下来。
只是用尽了各种软言柔语,他们的哭声不小反大。
东方连城,你到底对两只娃娃使了什么惑心之术。
“女人?!”洛星辰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好,我马上去找女人!”说罢,提剑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青槐急忙叫住了洛星辰,“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的!连城需要的是他第一个触碰的女人!”
说这句时,放在膝上的纤手有意无意地扣紧了裙衣。
“第一个触碰的女人?”洛星辰使劲地搔了搔头,似在竭力地回忆着什么,从小到大他一直伴在东方连城左右,连城世子的第一次大约是在三年多前,迄今将近四年了,那次的状况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当时他和连城都受了很重的伤,他支撑着去找水,回来的时候连城就被人……那女人是谁他真的没有看清……“世子自己大约都不知道那女人是谁,该到哪里去找!”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青槐平静的眸光慢慢看向月倾城,同时洛星辰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我?”觉察到二人的异样目光,月倾城不由一声哧笑,“青槐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不信你可以验验,你的两个娃娃跟连城是否有血亲关系?”青槐的月眉挑了一挑,灵透的脸颊上总是挂着仙女般的气息,语罢,已然端起放在床榻旁边早早备好的一碗清水和银针,利落地取了东方连城手指上的一滴血,然后迅速地走到龙宝和凤宝跟前,“宝宝们乖,你们不是很想你们的爹爹好起来吗?只要你们的一滴血,就可以有方法救他!”
滚在地上哭泣不停地龙宝和凤宝听到青槐这么一说,立即止了哭声。男娃看看女娃,女娃又看看男娃,互相点了点头,几乎同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毫不犹豫。
“宝宝们,不许!”
月倾城上前去拦,已然晚了,两娃几乎着闪电般窜到青槐跟前将手指上的血滴到了水碗里。
恰时,三滴血水迅速地融到了一起。
洛星辰温静的脸上是满满地惊讶,怎么会?
滴血验亲,本就虚假。“荒谬!”月倾城丝毫不信,上前揽了龙宝和凤宝回来,宝宝们,爹爹已经看过了,该回去了!”
只是刚一转身,洛星辰手中的古剑已然出鞘,拦在了月倾城的面前,“为了世子,你不能走!”那眼里有警告,亦有哀求。“青槐姑娘,你快说,如何救世子!”
青槐轻轻捋了一下垂下耳际手长发,回头又是哀哀地看了一眼东方连城,慢悠悠地说着,“很简单,男女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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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亲爱的亲亲们,看到这里的时候,一定知道是什么通知了,是的,《庶女》要上架了。阿昕感谢亲亲们一直来的支持和鼓励,同时也感谢编辑的指导和关照。其实上架是对作者的一种鼓励,所以希望亲们能够理解。阿昕会好好努力,写出精彩的故事来,希望亲们能一如从前地支持阿昕。号外一下:上架第一天会更新至少两万字的文文,亲们,一定要给力哦。
有关于《庶女》的一些线索,上架后所埋下的伏笔会逐渐明朗:
第一:龙宝和凤宝的身世之谜,两娃娃到底是谁的孩子?月倾城在怎样的情况下怀上他们的?
第二:东方连城、月倾城、青槐三人的感情到底会如何纠缠?东方连城爱青槐吗?
第三:月倾城的感情归宿。她是会嫁给萧翊做大昭太*子*妃?还是会完成东方、月两家的联姻?上官鹰知道被骗后会是如何的反应?
第四:月倾城的母亲之谜,全面揭开月倾城的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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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章 哪般缠绵为缠绵
此话一出。
先不说大人,龙宝和凤宝两眼可是瞪得直直地,眼睛都快冒花星星了,两娃年纪虽小,但知道的东西可不少。
如此,男娃娃看女娃娃,女娃娃又看向男娃娃,彼此肉肉的小脸上撇起一个极其满足的笑容,然后又同时看向月倾城,小人儿,大眼神,灿灿的清澈目光却是无限诡异。
“哥哥,这位美女姑姑的意思是不是只要爹爹和娘亲睡觉觉,然后就可以救爹爹喽?”凤宝凑到龙宝的耳朵边上,一阵窃语。
龙宝撑着眉额想了一想,使劲地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的啦,就是滴啦!嘿嘿――”
说实话,那笑很无良。
别人没听到两娃说什么,但月倾城听得最清楚。
于是,心尖尖“凉”了半截儿。真怀疑俩小东西是不是这副身子亲生的,胳膊肘儿竟往外拐,自从见到东方连城以后,他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认定他就是他们的爹喽。
是不是亲爹,不能凭一碗滴血验亲的血水说明什么,毕竟这身子在十五岁那年的记忆完全消失了,很多事情有待考查。
“龙宝!凤宝!”月倾城清楚的记得,这是她来这里之后第一次直唤两娃的名字,很严肃,很认真,眼里的精光闪烁,如同天上繁星熠熠地生出冷光来。旁人看一眼,顿会心生寒意,做为曾经的一个商界风云人物,亦做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她的骨子里绝对透着这个时空古代女子没有坚毅与高傲。
青槐巴掌大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月倾城与两娃的交谈,神色的交错流动,她皆看在眼里,有某一刻,水灵灵的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色,似敬,似妒,似恨,似……复杂不可透彻。
龙宝和凤宝绝对地知道月倾城此时是生气了,彼此地对望一眼,仿佛是约定好的,齐齐地从她怀里挣出来。
“娘亲一定要救爹爹,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有爹爹,只有我和妹妹没有,这不公平滴。”龙宝不甘示弱地跟月倾城的眼神对抗着,哀求、渴望,同时也有不可不做的坚决。
月倾城觉得这一点,像她。
“娘亲若是让帅爹爹死了,凤儿没了爹爹会很伤心,很伤心滴。娘亲忍心看着凤儿伤心吗?”凤宝绝对地是怀柔政策,拉着月倾城的裙角,平时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睛里此时充满了哀伤。
从前,月倾城做事绝对是雷厉风行,她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本以为这种性子会一直持续到今世。
只是遇到两娃以后,她的心多了柔软,多了许多从前不曾有过的触动,尤其是看到他们那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就仿佛整个心灵置在干净的泉潭里,那是一种别样的洗涤,从前失去父母之爱的她,更渴望亲情,如今――说实话,有一刻看到他们乞求的眼神,真想挺身去救东方连城。
只是男女教合,不是小事!
虽说她思想前卫,但真正的男女之事,她绝对是算保守的!
“龙儿,凤儿,时辰不早了,跟娘亲回去!”一片沉默之后,月倾城的脸色微沉,不再是从前对他们的亲昵和蔼,而是一手拉起一个,几乎是不给他们任何撒娇放泼的空间,迅速地拎起朝门口走去。
“娘亲,不要啦,救爹爹!”
“娘亲,我要爹爹活着啦!”
龙宝和凤宝的哭声瞬间震耳欲聋。
月倾城的长长眼睫使劲一闭,捉紧了龙宝和凤宝的手,其实不是她狠心,而是与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男人……她做不到,“龙儿,凤儿,听话!娘亲先叫梨花姑姑送你们回去,关于你们――爹爹的事,娘亲会尽快想其他办法救他,乖!”
东方连城昏迷不醒,多多少少与她有关联,撒手不管,一走了之,不是她的风格!
她,月倾城,从来不欠别人恩情!
但是龙宝和凤宝在此,真的很影响她的思路。
“月七小姐,你不能走!”月倾城拉着龙宝和凤宝还未抬脚,洛星辰先前已出鞘拦在她面前的长剑近前逼了一分,与此同时,对方已挥掌而出,一股强大的内劲朝着她扑面而来。
外家功夫对于月倾城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内力修练她起步不久,自然是及不上洛星辰数十年的修行,刚刚腾掌出来相迎,对方的力道已然一偏,刻意地推向了一旁的龙宝。
月倾城反应灵敏,迅速只身去护,洛星辰一击未中,立即吊转招式,换手中利剑破出,朝她的胸口刺去。
“不要伤我的娘亲啦!”龙宝和凤宝个个机灵,生怕月倾城应接不暇,赶紧小跑上前护在她身前。
那一刻,月倾城心头一阵温暖,没想到这般小小的娃为了她,如此的不顾性命。那么对于他们认定的爹爹,想必也是同样的不顾性命想要他活着的吧。
她的心,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的凌乱。
眼见着剑锋就要伤及龙宝和凤宝,只是跟洛星辰的内劲相互对抗,月倾城处于弱势一方,硬生生地被推后半步远。“不要伤我的宝宝!”从来都是从容淡定的女子,在这一时倾城绝色的脸上有了一丝慌意。
青槐静静地站在床前,将刚才一幕收进眼底,渐渐,清亮的眸子眯成了缝,樱红的唇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
就在剑锋入衣的最后一瞬,洛星辰收住了势,长剑陡然回头入鞘,接着双臂一捞,利落地将龙宝和凤宝揽在了怀中,同时脚步凌空往后退了数丈之远。
“月七小姐,对不起了,我只有出此下策。”
一直都是温静的男子,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双手虎口似是牢牢掐住了龙宝和凤宝的脖子。
“听闻抚远将军洛柏松一生光明磊落,难道洛家少爷要挟持幼小毁了洛家的名声吗?”
月倾城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眸定定地看着洛星辰,没想到为了东方连城,他竟做出不符他性情的事情来。
东方连城虽被外界传闻性情古怪,不可接近。但是洛家少爷洛星辰的口碑还是好的。
今天洛星辰的出格,的确是意料之外。
“我知道我这样做污了洛家名声,但是为了世子,我无可选择!”洛星辰眼里是深深的哀意,一声浅浅叹息,再看向月倾城时,故意将手指的力度加大了一分,勒得龙宝和凤宝直咳嗽时,他又刻意了松了一分。
这人,其实不是坏。
但看样子,为了东方连城,他也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月七小姐,我求你,救我家世子!”对峙的片刻之后,洛星辰突然朝着月倾城深深地鞠了一躬,“世子一出生就拥着世家的光环,只是外人从来不知他内心的苦!”
“他内心再苦,也不能乱杀无辜。”月倾城感叹洛星辰的忠心,只是对着一个怪胎忠心是否有意义?“我先不说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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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章 孤男寡女
(二更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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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燕开国初时,昭王府就建立了。冗积了数百年历史的苍桑,这座庞大的府邸在东方世家的辉煌中不断的翻新,更替。历代以来,上官皇族倚重东方家,故而回邬城的四大家族之首东方氏在朝廷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昭王的名声比亲王还要响亮,还要更有威摄力。东家世家的门生千千万,东方世家更掌握着大燕国半数的军权。
想更深一层,东方氏是大燕国最有实力的家族,亦是最有实力水覆*舟的家族。数百年来,颇多大臣建议削弱东方世家的力量。但世家没有成功,不知是东方世家太过强盛,还是皇帝不愿意。
这些始终都只是一个谜。
诸多膳想都是后来月倾城所思量的。
话说昭王府广阔至极,府中除了楼宇连连,宁台水榭,更有小湖一片,名曰:青玉湖,是昭王府始建成时,大燕国开国皇帝亲自赐名的。
湖水清洌,湖中有一小岛,平时少有人去,几乎是与世隔绝的。
东方连城带月倾城所去的便是青玉湖,小船被月色笼罩,渐渐游向湖心深处。夜风撕扯着玄色的衣裳,他站着,犹如松柏一般坚定,露在面具外面的红唇在湖水映衬之下珠光润泽,颇是妖艳,淡淡幽紫的眸一刻未眨,仿若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小岛。
俄而,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船舱里静静睡着的月倾城,眼神里没有更多的异样,只是那般冷冷的,仿佛看不穿的冰山。
此时,月色光华洒下来铺洒她精致的脸颊,如此清晰,长睫根根可见,偶尔轻轻一抖,仿佛展翅欲去的蝴蝶,拨人心扉。
她的美一点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女子,她的身上除温润如玉的美丽,还有清冽如水的智慧,就像十五的圆月,抵挡不住的散发出去。
夜风的凉撩拨着她散开着的墨般黑发,如此愈加风华无限,偶尔许是她体力“迷情醉”的作用,双眼猛得一睁,眼瞳里倒影着玄色的长影,嘴角露出一抹优雅的弯弧。
更更在邬氏。“你过来!”伸出纤长的手指,醉态迷离地“勾引”一回东方连城。
他的神情不变,只是冷睿的目光一沉,忽然摇袖走向她来,蹲身下来与之平视。
一边暗叹“迷情醉”的奇效,一边眼底闪过异样的光芒,并非再是亘古不变的冷寒,而是透着一丝戏谑。
“中了毒还能如此不安分。”捉住她摇晃的手,沉冷的声音呼出,声音不高,但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月倾城仿似清醒了,又仿似没有,眼神惺忪地眯开一条小缝,好像瞄了一眼广阔的湖水,唇角的弧度拉得愈长了些,“你要带我去哪?”
“自是好地方。”东方连城握紧了她的素手,忽然一带力,直接拉她入了怀,“有些未完成的事情始终要完成的。”
这话说得很有深义。
月倾城轻咳了一阵,这般清冽的湖风吹过来,不仅没有减轻她体内的灼感,相反胸中的一团烈火仿似猛烈了一分,又一次被痛苦折磨地清晰,眼潭猛得一睁,繁星般的大眸里映着他的五官极是清楚,“若是我不答应东方与月家的婚事,你会怎么样?”
这一回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许是湖水的作用,亦许是体力的内劲与毒性对抗的结果。
但事后月倾城还是感叹“迷情醉”这种毒药的可怖,它最厉害的时候能侵吞人的一切意识。
如醉如痴,也许上一刻还能清晰,下一刻就能陷入极度的“醉酒”状态。
“我会不择手段。”东方连城没有任何的犹豫,回答地很直接,亦很干脆,幽紫的眼潭里散发的冷洌好是逼人。
“呵呵――”月倾城笑了,笑得扯得她的心肺都是痛的,若不是四肢无力,她真想一拳打肿他的脸,“连城世子果然是传闻中的冷酷。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为何龙儿和凤儿见到你,竟是那般黏你!”
说到此,心头一阵绞痛,痛得她冷汗淋淋,仿佛是把“迷情醉”的毒性驱赶了一般,格外的清醒起来。
这感觉像初次来到这里,遇到那位傻子时,又像在黑桅园与东方连城第一回见面时。
奇怪――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东方连城注意到月倾城眼里闪过的一丝异样,低低地问着,听不到任何关心的语气,依然是他冰冷无情的风格。
月倾城袖中的手握紧了拳,有些发白的红唇一抿,竭力压制住心口的疼痛,道:“若让你试试这毒,就该知道哪里不舒服。”
东方连城幽冷深澈的眸子里翻腾着一股暗涌,沉沉地盯着月倾城看了一阵,忽然举眸看向愈来愈近的湖心岛,“明天皇上的圣旨就会下来了,是册封你三位姐姐的。”
声轻语冷,平静无波,仿佛在说着远处的夜景迷离。
月倾城的心头一阵惊异,她设计上官鹰,设计月明珠三姐妹,这事儿鲜少人知道。
月府内部都不了解,他居然知道。
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你知道多少?”夜风阵阵地吹着,月倾城觉得此时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一刻没有松懈用内劲跟毒性对抗。
她需要清醒,因为此时的命运是掌控着在他人的手里。
无论东方连城要带她去哪里,她都需要镇定。
东方连城没有立即作答,只是红唇一扯,举眸看向夜色里的小岛,虽不是太清晰,但在浅浅的月华里已然可以看得清了,长袖一甩,就着月倾城的身边坐下来,“前面就是湖心岛了,你觉得在这里成其你我的好事,可行?”
答非所问。
月倾城心头一阵气愤,但是自己的命如今在他人手中,瘫软无力的身子靠在船舱上,力气一点一点被毒性抽干,饱满的红唇绽起一朵无奈的笑颜,“你就这般喜欢玩人于骰掌之中?”
侧眸看对方一眼,满面嘲讽。
“不喜欢。”东方连城摇头,面具下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侧眸过来,盯在了月倾城的身上,“你知道多少,我便知道多少。所以我才赶在皇上发现真相之前请求赐婚,不然你以为他知道了真相以后会放过你?”
又一次答非所问,不过答的却是上一个问题。
月倾城好笑地撇了撇唇,“平素是我小看了连城世子。”
“多谢夸奖。”东方连城一边说一边扬袖挥掌,一股青紫之气迸发而出击在湖水上,大浪掀起,船又是一阵箭般疾行。
离湖心岛的距离愈短了。
若是猜得没错,东方连城刚才所使定是玄功,果然是博大强盛之功,观者都有心惊肉跳之感。
这个男人的实力就像一口看不到底的黑井,很深很深。
小船之中,突然沉默了,只有夜风呼呼的声音。
月倾城觉得累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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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章 婚约不可毁
五月末的风吹走了黎明前的黑暗,日头东升,万丈光芒挑开层层夜幕照亮湖心岛的每个角落。
岛虽不大,但是被密林包*围的庄园却是很一片绵延,四周溪水环绕,汩汩而流。
昭王府的别有洞天在这里体现的琳璃尽致。
调皮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将芙蓉帐里沉睡的女子唤醒,长睫一颤,眼帘缓缓地打开。
月倾城第一眼看到的是帐面上绣着的芙蓉花,大朵大朵的,清新美丽,就像一个个婉约的少女起舞。
这里哪里?
思绪还在朦胧之中的时候,幔帐被一只小手轻轻挑开,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帘里,“阿英?”
“月小姐还记得奴婢。”阿英利落地将幔帐挂到金帐钩上,欠身一拜,清秀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似是高兴月倾城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阿英是昭王府的奴婢,那么这里肯定没有离开昭王府的地盘,脑海里的思绪迅速地苏醒。
昨日,发生了太多事。
东方连城病危,青槐暗算于她,还有湖心岛,还有那暖暖的温池,依稀记得些许,还有傻子的面孔……
“这里是湖心园,世子平时小住的地方,月小姐身子孱弱,所以世子让奴婢来照顾月小姐。”细心的阿英捕捉到月倾城眼底的那一丝疑虑,赶紧作了解释。
原来这里还是湖心岛,那么昨夜朦胧中看到的那傻子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阿英,你在昭王府有多久了?”
月倾城一边问着一边掀开被子已然下榻,今日她还能活着,就证明“迷情醉”的毒已经解了,具体怎么解的,只在记忆里留下模糊的影像,好像是那个傻子为她运功逼毒。
那么东方连城呢?那时他又去了哪里?
心里满满的疑问,不得其解。
“奴婢自小在昭王府为婢,算来十年有余了。”阿英回答地很认真。
月倾城明亮的眸子里依然闪着一股子智慧,眉头微举,淡淡地看了一眼阿英,道:“那么在昭王府,可否有一位公子与常人有异?”
“与常人有异?没有啊!”阿英撇了撇唇,回答得很肯定,“王爷就三位儿子,大公子性情随和,平时待下人们很好。世子虽然冷了些,但是他的心肠还是很好的。三公子有些玩世不恭,但品行也纯良。哪里会与常人有异呢?”
阿英这般一说,月倾城愈觉得事情里透着蹊跷,“难道昭王爷没有亲戚寄住在府里?”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阿英连连摇头,“月小姐觉得哪里不妥吗?”
“没有。”月倾城莞尔一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说罢,已然起身坐到了梳妆台前,看铜镜里的自己,一场“迷情醉”的折腾,明显憔翠了不少,忍不住伸手探上脸颊,不得不承认,这副皮囊的确是上等尤物,肤滑如指,连她自己都想要赞叹。
自我欣赏只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
很快,其他的思绪填满了她的心思,想来前世活了二十几年,商界叱咤风云,从无战败。
只是如今,为了龙宝和凤宝,还为了一个从不相干的东方连城,她差一点命悬一线。
青槐?
眼前又浮现出那抹仙子般的绿影,音容笑颜,举手投足都是那么清纯无比,她的心,却并非跟她的容颜一样。
从来,惹到她月倾城的人,她不会放走的。手指轻轻拈起放在梳妆台上的一枚玉簪子,琉光扫过,红唇一抿,笑得依然甜美。
阿英在旁,不明白月倾城笑什么,但有一点她觉得这个女子的笑真的是好美,好像雪山里盛开的一朵玉莲花,不染尘埃,倾世脱俗。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门扉被扣响了。
“是我,洛星辰!”
颀长的身子在门上映下一个长长的暗影。
“进来。”月倾城的眼眸一眯,神情自若,没有半丝异样。
洛星辰得到允许,已经推门而入,就在房门吱呀一声响起,地上的暗影拉长那一刻,月倾城的眉头一挑,手中的玉簪迅速地发射出去,对准了进门来的洛星辰。
洛星辰身手敏捷,觉察异样,赶紧闪身一躺,玉簪擦着他飘起的长发飞过,牢牢地盯到了门板上,入木三分。
阿英吓了一跳,不知是发生何事。
洛星辰提了提手中古剑,看一眼门板上的玉簪,又瞧了一眼月倾城,眼神一淡,抱剑低身,“月七小姐,对不起。”
“洛公子还算是有自知知明的人。”月倾城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精亮的眸子将洛星辰从上到下的扫量个遍,“昨天若不是你答应护送龙儿和凤儿回去,今天这簪子就要插到你的心坎里。”。
“胁持幼小本是无耻之事,但洛某昨日确实做了,月七小姐恨我是应当。”洛星辰将头埋得很低,虽看不到他的脸,但额际起伏的纹理可以明确地知道他的表情变化很复杂,“为了世了,我做了,但我不后悔。”说罢这一句,举首抬眸,眼神定定地看向了月倾城,“如果月七小姐心里不解恨,大可冲我来。我毫无怨言!”
语气沉沉,坚忍无比。
看得出他是真心道歉。
以月倾城以前的性子,冒犯她的人,从来不会有好果子吃。对于面前这洛星辰,她心里突然有了恻隐之心。
他身上=那股子忠心为主的气节叫人好生感动。
月倾城轻轻敲扣了两下身边的梳妆台,长长的秀眉稍稍挑起一个明媚的弧度,“这帐我先记下了,算你欠我的。”
“多谢月七小姐不怪罪。”洛星辰低身又拜。
月倾城的黑眸精光灿烂,轻轻一扫,唇角微弧挑起,“不是不怪罪,是你欠我的,日后我想到了罚你的法子就知会你。”
“是。”洛星辰的诚恳,几乎是把月倾城当主子了,“月七小姐能宽恕洛某,是否可以放下与青槐姑娘的节,昨日她那般做,亦是为了救世子,所以――”迟疑了片刻之后,他的话到了重点之处。
月倾城知道,洛星辰此来并非为了自己开脱,而是为了青槐。
“是东方连城让你来的?”不等对方说完,她已摇袖示意打断了他的话。
洛星辰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道,“世子说月七小姐其实性情刚烈,此事不会罢休,所以――”
“所以叫你来当说客?”月倾城眯着眼,浅浅地笑着。在她的脸上似是看不到任何的愠意。
但就如两只娃娃所说,月倾城笑得愈美,愈是一个美丽的陷井。
“月七小姐――其实――”洛星辰一时结舌,不知如何应答。
月倾城的眼眸微垂,似是在心里酝酿了什么,忽然拂袖起身,已然走至洛星辰跟前,淡淡的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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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章 宝宝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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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屋里去说。”月倾城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四周,递给红连和梨花一个眼神,示意她们各司其职,留下龙宝和凤宝在苑子里玩耍。
清雅的小苑顿时安静下来。
龙宝和凤宝互相一挤眼睛,一骨碌地钻进苑角的草丛里,那里一团白影猫着身子正等候着。
“二爹爹,给钱!”两娃一插小腰,毫不示弱地将手伸向了那团白影。
草丛深处,萧翊半蹲着身子,线条优美的脸颊上嵌着的凤眸眯得跟月牙弯弯似的,潭底深处潜藏着恼恼的愠意,瞪着两娃,“你们――怎么可以让她嫁给东方连城!”
“二爹爹,不许耍赖哦!”龙宝抱着膀子,跟小大人似的弹了个响指,那模样帅气极了,小小年纪有如此风姿确实少见,“我们的赌注上可是说好了,我们在娘亲面前说连城爹爹有别的女人,如果娘亲答应嫁给连城爹爹就是我们赢了,如果娘亲不理不睬就是二爹爹赢了。输方要给赢方一万两银子滴!”
“对哦,对哦,二爹爹,给钱啦,不许耍赖。娘亲说了,耍赖的人屁屁上会长疮滴。”凤宝的小红嘴撇得老高,末了还做了个恶心的表情,然后咯咯地笑开了。
萧翊万万没想到,自己又次败给了两只娃娃。
说来,打这个赌,他全是私心,一来是想把两只娃从前从他那里搜刮走的银子都赚回来,二来对于东方连城,他绝对有信心竞争,他也绝对相信月倾城是不愿嫁给东方连城的。昨晚月倾城一宿未归,若不是欧阳诺拦着,他定是去昭王府看个究意。
本想借龙宝和凤宝的口探个虚实,心里铁定着月倾城不会答应东方、月两家的联姻。
只是她为何突然改了心境?昨夜发生了什么?
萧翊的心一时凌乱了。
大昭的风流太子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惶惶,真的沦陷了,沦陷了!
龙宝和凤宝歪着脑袋,看着萧翊脸上的表情一阵接一阵的变化着,末了,龙宝一拍巴掌,又是小大人似的故叹一声,“二爹爹,你就别乱想了。不是你滴怎么着也不是你滴,是你滴怎么着都是你滴。”
“就是,就是啦。”凤宝随声附道,一双明亮的黑眸子眨呀眨的,“只要我们认二爹爹做二爹爹就可以啦!”
“去去去!”萧翊一摆手,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歪到了草丛里,眯起凤眸看向天际,心头如同五味瓶被打翻,不是个滋味。
月倾城今日为何如此决心要嫁给东方连城?
他没想明白,有人想明白了。
“二爹爹,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娘亲会突然答应了。”龙宝抖了抖衣服上的褶子,笑眼迷离撇了个诡异的眼神给萧翊。
“你知道?”萧翊的凤眸一紧。
“其实这都是因为二爹爹的原因哦。”凤宝撇了个坏笑过来。
“因为我?”萧翊还是不得其解。
“银子是极其诱人的惑啦!”龙宝和凤宝几乎是异口同声。
“嫁人跟银子有关系?”萧翊顿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然有关系。”龙宝拍了拍挂在腰间的精致小荷包,喃喃说道:“因为我和妹妹很缺银子的喽,上回娘亲没收了我们的私房钱,我们的荷包都饿了好久好久滴,正好二爹爹送来一万两银子打赌。”
“所以赚钱的好机会来啦。”凤宝一个蹦哒,头上的小丫髻跟着摇了两摇,极是欢乐,“要挣二爹爹的银子就必须赢得赌注哦,也就是必须让娘亲自主答应嫁给连城爹爹啦!”
“娘亲回来的时候,一定还在想办法如何摆脱连城爹爹。”龙宝说得胸口成竹,那模样就好像能看穿别人的心似的。
“昨晚二爹爹跟我和哥哥打下赌注,我们就合计着来了一条连环计哦,首先苦肉计跪在苑子里主动认错,娘亲最疼我们,所以一定心软滴啦,然后再来一招欲擒故什么来着的计,跟娘亲说以后不再为难娘亲――”凤宝说到一半,搔了搔头看向龙宝,道:“哥哥,这太复杂了点,你继续哦,继续跟二爹爹说。”
“叫欲擒故纵啦!娘亲一定觉得我们很可怜,很想有个家,所以恻隐之心一起,娘亲就答应啦!”龙宝说着又给萧翊挤了挤眼,“二爹爹有没有觉得是银子惹 得祸,更准确的说是二爹爹促成了好事情啦!”
“二爹爹,给钱,给钱!”凤宝又朝萧翊伸出了小白嫩手。
这回萧翊真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就是这两娃爱财如命,嗜金程度绝对极品中极品,怏怏地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多谢二爹爹。”接过银票,龙宝和凤宝很有礼貌地行了谢礼。
“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萧翊一声痴笑,瘫卧到草丛里,头仰天际,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为了女人,他真是犯傻了,一次又一次栽在两只小娃的手里。
“二爹爹不要难过,这个是赏给二爹爹滴。”龙宝从一叠银票里抽出一张来递给萧翊,“二爹爹促成了娘亲和连城爹爹的好事,这是谢金。”
看着手里的银票子,萧翊种哭笑不得,两小东西的腹黑肠子实在是太过极品。他们的亲爹,一定是个非常之人,若不然怎能生出这般的娃娃来!
“要是她知道你们诈她,小心屁股拍鞭子。”萧翊睨了一眼过去,似是警告。
龙宝和凤宝互视了一眼,故作了一个怕怕的表情。
“是不是害怕?”萧翊心里本该得瑟一下的,两小娃娃叫他又爱又恨,他们聪明太过头了点。
“怕,当然很怕怕滴。”龙宝抱着小膀子,故意一阵哆嗦,俄而一转脸,跟凤宝交换了个眼神,又哗哗笑开了。
“怕什么哦,如果不是我们的娘亲,我们才懒得下苦力赚这一万两。娘亲才是我们值得去赚一万两的人,哼。”凤宝一跺小脚,说得真切,“可以拿一万两银子,又可以让娘亲和爹爹团圆,我们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滴。”
“妹妹说得极对。”龙宝摇了摇手中哗哗的银票,牵起凤宝的手已然不再理会萧翊,“妹妹,我们该去计算计算,该用这些银子给娘亲买什么嫁妆喱。”
“一定要很大很大箱的珠宝,很大很大匹的丝绸哦。”凤宝眼里泛着精光,闪啊闪的,一边比划一边笑得灿烂。
“嗯嗯,这个一定要有。”龙宝附声点头。
“还要有很大很大的凤冠,很漂亮很漂亮的嫁衣!”凤宝继续沉侵在幻想里。
“嗯嗯,这个也一定要有滴。”龙宝又是点头。
两娃的身影在萧翊的视线里渐渐远去,他抖了抖衣袖,已然起身来,红唇一弯笑得有些苦涩,落下一个哀哀的眼神,忽而纵身一跃,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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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章 和亲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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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以“流星快剑”的功夫最为盛名。
说到底,月倾城从未见识过,虚实如何,不得而知。不过他的内力比她高出许多,这个是事实。
如果真的硬碰硬,月倾城知道不会是他的对手。
当初赏他的两拳之所以成功,完全是因为他对她没有堤防之心。如今他若真以内力相欺,月倾城知道想逃都逃不了。
如此,只有以智取胜。
所谓兵不厌诈,从来是百试百灵。
鹅子脸在月亮的光华里愈发清晰,脸颊的线条起伏完美极了,就如同上神用画笔勾勒出来的,没有半分瑕疵,再加之一双流水波动的黑眸子,长睫一眨,风情无限。
月倾城的美是独特的,有着流雪之柔,春花之态,清水之盈,尤其是弯唇一笑,明媚中透着几分俏皮,高贵从不失优雅。
四目相对时,萧翊的风流面上凤眸早已成线,挺峭的鼻梁下边薄唇微张,那似要流出口水来,不过很快意识到失态,一个顿神回来,手指在滑嫩的脸上摩娑起来。
“太子殿下,你不觉得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会死得很惨?”月倾城撇过去一个有些诡异的眼神,美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
萧翊这才停下手,依依不舍地从月倾城的脸颊上挪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风流面上已不是风流之色,而是长眸深情,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哀意,挪开的手随即握上月倾城的柔荑,相比平时的不羁,此时,他倒显得有些认真起来,“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多停留半分,我一直觉得尝遍天下美女才是最美好的事情。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再无心思去看美女,心里眼里满满地都是你。”
萧翊平时不羁惯了,他突然认真起来,月倾城倒有几分不适应,连忙抽开手,脸上的笑意稍稍敛去,“萧太子的这番话,岂不是要折煞我了。”
“我是认真的。”萧翊使劲地点了点头,本来半蹲着的身子突然地站起,同时长臂一揽,捉了月倾城的手,利落地将她从靠椅上带起。
若不是月倾城早有防备,这一下肯定被他带入怀中,来个亲密接触,用内力稳住方才摇了两下站稳。
“先抛开其他不说,你是大昭国的太子,未来储君,你认为你的父皇会让你娶我吗?”月倾城想挣开萧翊的手,可是他抓得好紧。
今夜的萧翊,尤其的反常。
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叫人不适应。
不过这般一个风流倜傥的人儿,不管是何种态度和表情都不会遮掩他的光华,全身上下透着的那股不染尘世的气息总是那么深彻,云端走来的仙谪,只一袭白衣,洒脱得叫人羡慕。
本应该是个无拘无束的风流公子,却戴上了皇家的枷锁。
月倾城着实想不通透,为何皇室走出来的人竟有如此独有的气质。
“我可以不做这个太子。”萧翊的这句话足以叫人目瞪口呆的,“我以为以宝宝保镖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月府,我以为近水楼台可以先得月,我以为讨好宝宝,你就可以心软。可是还是被东方捷足先登了,我着急,真的很着急。”
他手心里的汗很烫,一阵一阵的。
月倾城感觉到了。
第一回萧翊在她面前这般的认真,突然结舌,无言对上。
该说什么呢?
说什么好像都不好。
“我知道你只是想给宝宝一个家,我也可以给啊。我会好好对待他们的,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保证。”
萧翊不给月倾城任何言语的机会,已然伸手起誓。
“不用起誓。”月倾城连忙拉下萧翊的手,只是还未松开就已经被他反握住。
“只要你答应,不嫁给东方连城!”萧翊突然将月倾城的双手紧紧捧到掌心里,一向风流不羁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乞求。
“萧翊,我――”月倾城心头一阵酸楚,平时纵使她邪魅、纵使她高傲、纵使种种的种种……,人的心都是肉长的。
这些日子,萧翊的付出,她不是不知道,纵使这里面多多少少包含了他的政治野心。
但堂堂一国太子能为两个娃娃屈膝,已经很值了。
情字,月倾城本来不想再涉及。
情太苦,苦得就像毒藤上的蔓瓜,绞得人太心痛。
月倾城的眼睫一颤,排排的倒影落进眼帘里风情无限,就在她稍稍晃神的那一刻,萧翊突然一挥长臂,几乎用了八成以上的力气拍在她的腰际上,她一个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怀里,紧接着一个深长的吻落到她的红唇上。
月倾城的反应亦是甚为灵敏,就在萧翊吻上的那一刻,她已挥掌而出劈向对方的胸口,因为先前中了“迷情醉”之毒,功力消耗还未恢复,这一掌已经是大大折扣。
萧翊的长眉一挑,似是得意,腾出一只手,凌空截住她挥来的厉掌。
“你是我的。”
亲吻的缝隙里,挤出几个暖昧的字眼,很快在他有个的深情款款又变成了那不羁的风流态。
“这个不是你说了算。”月倾城心里刚刚生起的几分感动被这风流之举瞬间打破。
她退他攻,她守他依然守。
清凉的苑子里,两条身影彼此纠缠……
“太子殿下――”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闷沉的声音传来。
萧翊的身子一僵,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接着眉头一蹙,很是恼火的模样,“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月倾城借着对方松懈的机会,一个利落的旋身从萧翊的怀里挣出,犀利的眼神扫过去。
萧翊,绝对跟东方连城有一种本质的相似,对想要得到的东西执着到死。刚才一番攻城掠地般的夺吻之战。
他虽没占到多少便宜,但极其手段跟他风流不羁的面孔相去甚远。
情是真。
手段也是真。
“太子殿下,这个女人不适合你。”角落里的暗影缓缓而来,被月色照亮,略带暗黄的面孔上除了一丝木讷,眼里更多透着清冷。
“诺,这是我的私事。”萧翊轻轻抖了抖衣袖,神情淡淡。
欧阳诺迟疑了一下,冷冽的目光瞍了一下月倾城,才道:“太子殿下不应该再留在月府,整日陪着乳娃娃玩耍是何等荒谬之事。我已在外给太子殿下备好别苑。太子殿下,请――”
说罢,已然躬身退到一边,摊手相请。
“我觉得住在月府挺好,屋美水美人更美。”萧翊一边说一边朝月倾城挤了个电眼,先前的认真一扫而尽,又是那样一副不羁的态度。
果然是风流人儿,真真假假,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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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章 巫山云雨吻一时
明黄的龙袍在御花园的百花争艳中就像一朵盛开的奇葩,层层地绽开,无限妖娆。
鹰眼沉沉,鼻梁陡帩。
这般的一个美男子,许多闺中女子看了都会把持不住的,比如月明珠三姐妹就是深陷泥潭,一眼定情。
若不然,如何会沦陷后宫,受尽王皇后之辱。
无声胜有声,一切真相不言而喻。
王皇后所说的玲珑金玉钗本来就是她身上,今日就是故意栽脏给她们的。王氏眼里果然是容不下沙子的。
“皇上,臣妾冤枉啊!”
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逮到如此机会,怎能不咸鱼翻身一回,连忙哀求。
王皇后看着上官鹰手中的钗子,清丽的容颜僵了许久,一道冷毒的厉光扫向了月倾城,此时她怕是恨毒了她,这女子刚才定是故意栽到她身上,叫皇帝撞着正着她是栽脏嫁祸,恨归恨,但一转,很快是帝后的仪态,温柔大方,起身来微微一福身,“臣妾给皇上请安。”
上官鹰的冷眼沉沉,眼底里晦色不明,虽与皇后说话,但目光总是时不时地瞟向月倾城。
“臣妾一时忘了神,不知这钗就在臣妾身上。”王氏笑得嫣然,对待皇帝她可是用尽温柔。
“皇后忘神,不怪皇后。都是皇后身边的奴才不记事儿。”上官鹰淡漠地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月氏三妃,冷冷说道:“既然误会解开了,你们亦是受了委屈。朕补偿给你们,你们三姐妹,从大到小依次封为德妃、贤妃、淑妃,另外赐玉如意三柄,黄金一箱,珠宝一箱。”
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此回算是因祸得福,本来是普通的妃子,如今一跃成为首席四妃之中,另外金银珠宝相赐。
无疑是喜从天降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三人喜极而泣。
“那你们先退吧,受了惊,先回宫歇着。”上官鹰摆手示意。
月明珠三姐妹亦不敢多逗留,连忙起身匆匆退出御花园。
这回她们算是学乖了一回,虽得册封赏赐,但曾经的嚣张皆一敛起,算是知道皇后王氏不是省油的灯。
有过一回栽脏嫁祸,指不定下一回就是栽脏她们杀人呢。
“臣女给皇上请安。”乘得空隙,月倾城上前给上官鹰行了礼,虽对这个皇帝不大有好感,但君臣场面还是要做的。
“快起。”上官鹰长袖一甩,冷沉面孔上突然挤出一抹欣赏的戏笑,似得意,似兴奋,全然不顾身边正妻,直接给她抛了个媚笑。
“皇上——”王皇后可都是瞧在眼里,气恨得直咬牙,“皇上莫不是又想纳妃呢?”
“皇后不要说风凉话。”上官鹰已是摇袖坐到了刚才王皇后坐过的梨木椅上,女官云儿已机灵地奉上了香茶,他端起清茶抿了两口,沉沉的目光从云儿等一群奴才身上掠过,“刚才朕已经说了,皇后忘神冤枉了月氏三妃,皇后的奴才应该不会忘。你们,自己去领板子吧。下回,可要留神收拾好主子的东西,要是再闹出这样的漏子来,朕到时候可要割了你们的手脚去冒酒了。”
扑通,扑通——
太监宫女跪了了一下,个个吓得是脸色煞白。
“皇上,这事与他们何干!”王皇后清丽容颜已皱成了面疙瘩,“如此打他们板子,岂不是再说臣妾故意栽赃给月氏三妃的!”
果然够拽,这位皇后在上官鹰面前那叫理直气壮。
“还有这个月倾城,她对臣妾不礼,你为何不罚她?”厉光一瞍,恨恨地瞪向月倾城。
此时王皇后是把所有的失败都归咎给了月倾城。
若不是她的“突然袭击”,事情怎会功亏一篑。皇帝一来,魂儿就被这女子给勾走了。
“罚?当然在罚她!”上官鹰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将几上一摔,眉目清冷,不辨忧喜,只是突然长袖一甩,起身走至月倾城跟前,直接拽起她的手,“朕要好好罚她,皇后你早点回宫吧!”
几乎是众目睽睽之下,上官鹰直接拉起月倾城的手从王皇后面前走过去,直接忽略把她当成了空气。
与王氏擦肩而过的时候,月倾城轻轻一撇眸,故意投给她一个妩媚的眼神,身子还刻意往上官鹰的身上贴了几分。
上官鹰配合极好,伸手一揽,将她的小腰环绕,极是亲昵。
这回王氏气得差点眩晕过去,“狐狸精!都是狐狸精!”气喘吁吁,那张清丽的脸已然是由白到青,由青到红,变化多端。
“皇后娘娘息怒,万不可气坏了身子。”云儿见状,赶紧扶住了王皇后。
“她是月家的七女儿?”王皇后咬着牙,竭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过始终脸上的怒意没有全然敛起,相反如浪涌一般,一拨接一拨,吁吁喘声愈来重。
“听说,她就是大昭太子求娶的对象,而且昭王世子前几日亦向皇上递了求赐折子,说要娶月家七小姐。”云儿眼神精厉,一一道来。
王皇后一个冷笑,“好个狐狸精呀!”
“如今皇上又插进来,此事怕是复杂了。”云儿面显难色。
王皇后绞着手帕的手已经握成了拳,眼神一眯,恨意连连,“此事一定要告知太后!这个女人,迟早她会死在本宫手里。”
“就是!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跟这种女声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云儿附声道。
王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的厉光愈深了。
走出御花园,大约已经消失在王氏的视线里。
月倾城身形一闪,利落地从上官鹰的怀里挣脱出来。
“你这个小妖精,无时无刻都在计算着别人,皇后这回可被你气得不轻呢。”上官鹰没有直接进入主题,只是看一眼落空的弯臂,随口打趣了一声。
“皇上可能还不了解臣女,臣女一向不喜欢被人凌势!”月倾城抱起膀子,清眉一挑,似笑非笑,同时刻意地与上官鹰拉开了一些距离。
“呵呵——好个性!”上官鹰不怒反喜,连拍巴掌叫好,忽然脸色一冷,鹰眼厉光倏地扫向月倾城的脸,“月倾城,你可骗朕骗得好惨!”
说罢,明黄长袖一扬,似是做了个指示,很快便从宫道两旁的灌木丛里冲进一行侍卫来将月倾城团团围住。
“这回,朕看你哪里逃!”
“皇上是要治臣女欺负之罪,押出午门斩首?”月倾城神色淡淡地瞄了一眼围上来的侍卫,俄而红唇一撇,笑得倾国倾城,“皇上真是舍得?怏怏地耸肩一回,眼神变幻,璃光妩媚,似是一朵染了红晕的白莲花。
其实打上官鹰下旨传她进宫时,她料到会有这样的场景。
她也绝对相信,上官鹰为了享乐之事,亦会不择手段。
“小妖精!”上官鹰厉眸哼了一声,似要伸手去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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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章 秘退敌,婚赐矣
忽明忽晦的阳光里,那张如月亮光华的脸颊没有一丝逊色,弯眉勾勒似月初起,眼潭清亮而清澈似星辰点缀,熠熠生光。
她并非花瓶似的倾国倾城,她是血液里,骨子里都充满着智慧,智慧里又带着邪魅,邪魅里充斥着清盈,如水,似珠,清润的颜色潺潺流淌,就像飘拂在腰际的墨发。
月倾城滞在那里,忘记了反抗,任红唇玉齿被一条水蛇般的长舌搅得晕天暗地。
她猜到他会这么做。
因为,他是东方连城,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没有那夜的“迷情醉”,只有耳边轻柔的风吹着,她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清杨,晃神过来的那一瞬,她心里生起一丝小邪恶,不过是亲亲,看他到底是玩真的,还是逢场作戏,想要她害怕。
这个男人,似乎太喜欢看别人惊慌失措的样子。
袖中的素手一握,忽然地勾起了他的脖子,故意地加深了这个吻,深长而幽远,彼此的蜜津在口中徘徊,清晰的味道缠绕在彼此的身体里。
书上说:接吻可以美容。
月倾城此时有点相信了。
她的意外主动,果然是叫东方连城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异样,微闭的双眸倏地睁开来,近距离地看到她五官的放大,每根毛孔都是那么清晰,同时亦看到她脸上那抹挑笑。
是的,她是故意的!
彼此都想彼此知难而退,彼此都想彼此脸上出现那抹惶意。
东方连城的唇角一弯,没有放弃,相反大手牢牢地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伸进她的青丝里,滑得就像握着一条丝绸没入心底,一直蔓延,蔓延到小腹到下身,一阵的火热。
又一次,面对同一个女人,有了这种躁动。
轻笑敛起,眉头微蹙,落在她腰上的手加紧了力气,上下其用,愈是将这般热烈的吻加深,一点一点把她口中的香津与空气吸食干净,直到月倾城的两颊泛红时,他才又渡气给她。
月倾城没想到东方连城这回真是入戏了,如果半路退出,只会瞧见他冷酷脸上的一丝戏笑。
那时他会惬意地觉得:他赢了。
也许是掩盖在心头的那种好胜心,驱使着她: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彻彻底底。
月倾城的脚下一掂,小手再一次勾紧他的脖子,指尖轻轻滑过,修长的玉指甲猛得一用力,几乎要嵌进他的铜黄肌肤里。
他吻得愈深,她就愈加深这个吻。
彼此地吸引,彼此地对抗,又彼此地争上游,谁也不落后。
这种热烈持续了多久,月倾城忘记了,她只觉得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不论是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吻得这般热烈。
虽然从前她是女强人,叱咤商界,见过无数美男,也享用过无数美男的啵吻。这一回最持久,最强烈,亦是最叫她事后想会脸红的事情。
她骨子里要强。
要强到连吻都不能输的女人。
的确,她是这么一种人。
她骨里子也腹黑。
腹黑到想看到对方失措的表情。
的确,东方连城不爱她!
如此,他是故意的。
如此,她也故意一番。
只是彼此都想彼此失措,最后的结要很可能是“两败俱伤”,他们亦是,到最后,不约而同地分开来。
彼此看对方一眼,红唇妖艳,略带红肿,气息微吁。
这是最直接的结果。
月倾城轻轻抚过唇上的蜜汁,想笑却笑不出来。
“若要知道你如此的热情,那晚在湖心园许就应该成其好事。”东方连城不紧不慢地擦拭去唇上的湿润,同样的喘息慢慢地平息下来,深彻的冷眸看向月倾城的时候,隐隐地带着戏意。
月倾城的下额轻轻一扬,并不以为然,“若当真成其了好事,我这辈子都得对你负责,可不划算。”
若是生气,肯定着了这家伙的道,她才不呢,故意一句话呛过去。
的确这话把东方连城呛住了,神情微微一怔,接着红唇上扬,终于笑了,笑得冷冷的,却极是好看的。
“原来你还是你,行动大胆出格!”
他眯着眼,眼底里浸着冷寒阵阵。
“你现在知道还不晚,皇上还没赐婚,你大可毁约。”月倾城挑眉一笑,很自然地还上一句,忽然想起上回在黑桅园的相遇。
这个男人绝对有着一根腹黑到底的肠子。
“你如此大方热情,目的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东方连城愈是朝着月倾城压近了一分,炙热的呼吸就在她的上方。“不过我知道,你邪魅,却不浪漾!你――是我的,逃不掉的。”指尖一托她的下额,抛给她一个冷眼,冷中带媚,好似在眉目传情。
月倾城脸上并未有异样,生气只会暴露自己的软弱,很多时候,她必须学会坚强,学会应对比她更腹黑的男人。
“如此,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暗送秋波吗?”
“你答对了,如此聪慧,看来我是不得不娶呢。”东方连城轻声一笑,眼中一股异样流过。
这个女人内心的强大已超乎他的想象。
“多谢连城世子夸奖。”月倾城亦还上一个盈盈轻笑,欠身拜下,低眉之时看到脚下平敞无夷青石地,思绪忽转,刚才她就是从这个位置被东方连城从深洞里带起的,亦就是说皇宫禁地跟昭王府相送。
那一副副记载着故事的壁画,那个跟东方连城有几分相像的石雕……难道?“没想到连城世子的风云阁居然别有洞天。”
月倾城的意有所指,东方连城自然是听懂了的。
他的脸色笃然一暗,负手在后,轻踱了两步停下,忽而灼灼的眼神扫向月倾城,带着几分冷冷的质问,“禁地深洞一行,你猜到多少?”
“大燕建国数百年,东方氏一直屹立不倒,享尽荣华。我想这其中定有蹊跷才是。”月倾城很清晰地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东方连城眼里的冷光依旧,唇角一勾,又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猜到这些。”
月倾城轻轻摇头,笑得嫣然,清澈的眸子里一时精光闪烁,似是发现了大秘密,“不如我讲讲壁画上的故事,数百年前,天下动乱之时,在燕地出现了一位领袖,他与兄弟一起带兵征伐,除歼惩恶……”
一边说一边留意了东方连城脸上的神情,果然有异样,由深冷变得更深冷,铜黄的肌肤映着明晦不清的阳光,那样子仿佛稍稍一动,整张脸都会立即碎掉。如此,她猜得是一点不错,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后来收服燕地,功德圆满之时,领袖本该登上大位,谁料与他一起驰聘沙场,功德不小的兄弟暗生杀机,夺*权继位,建立大燕国。再后来可能这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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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章 鱼水之欢,留着新婚享用
没想到上官鹰的赐婚诏书下的这么快,这么顺利,风平浪静,毫无阻碍。先不说这位大燕皇帝对朝政之事有多么执着,对风流韵事那是绝对的百折不挠,其实他骨子里就是个叛逆者。
大臣们让他做个好皇帝,他偏要做昏君。
王皇后不许他风流,他偏就要风流。
如厮,轻易妥协,倒是一点不像这位难缠的帝王。
其中,怕是另有蹊跷。
接了圣旨,打赏了传旨太监。
月倾城的明月居就热闹了起来,不大爱串门子的五夫人白巧儿,这不就带着九小姐,十小姐前来驾喜了,礼物、丝绸什么的少不了,堆了满满一案几。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看这势头,白氏是有所求。
白氏出身不高,就生了两个女儿月瑶和月萍,本来月家的女儿就多,九、十小姐又不是才貌出众的主儿,自然也不是很得父亲宠爱。平素白氏都是依附着大夫人的,此般掉转势头投靠于她,看来事情有些意思了。
“不知是什么风把五娘给吹来了。”月倾城懒懒地倚在软榻上,记得当初大夫人针对她的时候,这位五夫人可没少在旁添油加醋的。
月倾城可从来都是很记仇的呢。
“瑶儿,萍儿。快给你们的七姐请安啊。”白氏呵呵笑着,连忙给月瑶和月萍使眼色。
“给姐姐请安。”月瑶和月萍还算听白氏的话,赶紧上拜行了请安礼。
如今没了大房三位嫡女的兴风作浪,说来这两个最小的妹妹还算听话了许多。
不惹事,亦未给月倾城添过麻烦。
“都起了吧,自家姐妹的。”月倾城摇手示意她们起身,精锐的眸子落到旁边一堆的礼物上面,漫不经心地问道:“五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白氏听到月倾城这般一说,喜意上颜,道:“既然倾城这般说了,我就不客气了。近来月府连添喜事,大房的几位小姐还有明夏都嫁了,我这个做娘的,也是想为自己的女儿张罗张罗。”
白氏一边说着一边将月瑶和月萍将月倾城跟前推了一推,继续说道:“说来明夏虽嫁给南宫三少爷有些亏损,但好歹南宫少爷是世家子弟,南宫家跟我们月家亦是门当户对的。这门婚事亦是挺好的。大夫人的三位女儿那更是一跃飞上枝头作了凤凰,所以——”
“所以五娘想为九妹和十妹张罗个好去处。”月倾城接了白氏的话,眼神微微眯起,再次将月瑶和月萍打量一番。
二人皆是埋首不语,绞着小手帕不曾抬头,似乎有心事。
她们这个年龄,不缺吃喝的。要说有心事,那也是惷心动了。
“按理来说,这样的事,五娘应该去跟大娘商量,怎么找起我来了?”月倾城故意卖了个关子。
白巧儿既然来求她,自然是她用得上的。
“倾城,这不,你如今得老爷宠爱。而且马上就要是昭王的世子夫人呢,再以后就可能是昭王妃。虽然大夫人房的女儿都被封了妃,但也是不得宠的妃子。”说到这里,白氏下意识地停了一会儿,哀哀一叹,“这会儿大夫人自顾不暇呢。五娘这不来求你,该求谁呢。”
一堆冠冕堂皇的话之后,白氏是一脸苦处,无处可依的可怜模样。
月倾城亦不想跟她多费口舌,直入了主题,“五娘就直接说,九妹和十妹是不是瞧上哪家公子呢?”
“正是,正是。”白氏连声喝道,又是使劲地推了推月瑶和月萍,“你们快跟姐姐说啊。”
月瑶支吾了半天,才道:“是北堂家的长公子。”
“嗯。”月萍几乎是从喉咙管里挤出的一个字,若不细听,还当真是个蚊子晃了一趟。
月瑶兴致很高,月萍嘛,似乎有些勉强。
细节问题,月倾城皆都收进眼底。
大燕的四大家族,东方、南宫、月、北堂。
说来北堂虽排四大家族之末,但并非没有实力,而是极其低调。听闻北堂家的长公子北堂长亭长得是一表人才呢。
如此,月瑶和月萍的眼光还算不错,难道姐妹二人同时看上一人?
“这个?”月倾城轻咳了一声,似是在犹豫,其实她只是在盘算着如果成就了这件事会有多少的好处。
从前五房亦随风逐波欺负了她不少。
这会儿,怎么着也得全部捞回来心里才算平衡的。
“娘亲,亏本的生意不可以做哦。”
“就是,就是。娘亲可不能好了伤疤忘记了痛哦。”
就在月倾城故意吊价的时候,龙宝和凤宝就跟一阵龙卷风似的袭卷而来,配合得恰到好处。
白氏这下有些慌了,赶紧笑脸相迎,“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好像从前我是特别苛刻了你们的娘亲似的。”
“是呀,我就是这个意思耶,五姥姥你不算笨呗!”凤宝一插小腰给白氏挤了个小电眼。
“妹妹,你错了,五姥姥不是不算笨,五姥姥是超级大头草滴。”龙宝抱着小膀子,对白氏是一脸的鄙视。
白氏居然毫不生气,依然是笑脸相迎,“哎哟,我的小祖宗,我明白你们说我是墙头草。所谓人往高处走,我也是为了生计。祖宗们就不要为难我这老妇人呢,不是?”
龙宝和凤宝一阵抖擞,忽忽地扑进月倾城的怀里。
“娘亲,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碎了一地儿。五姥姥害我小心肝受了惊吓,受了惊吓似乎要看大夫滴,看大夫是需要银子滴。”凤宝眯着眼睛,一边搓着胳膊一边给月倾城使眼色。
龙宝亦是,连连电眼挤过来,“娘亲,有钱不赚非女子。你懂得。”
月倾城怎能不知,这两娃定是财迷毛病又发作了。
今天不讹某人一笔,他们的小心肝才正惊吓呢。
“娘亲正有此意,乖。”月倾城轻轻抚了抚两娃的脑袋,笑意盈盈,抬眸瞄了一眼白氏,只道:“五娘需要倾城做些什么呢?”
听见月倾城松下口来,白氏可是来了精神,道:“听说北堂长公子跟昭王世子素有来往。这不才来请倾城你帮忙,若是有机会,你帮忙牵牵红线,也是近月楼台啊。”
这个白巧儿,看来早是有准而来。
“帮五娘不是不可以,就是——”月倾城眯眼一笑,“就是五娘以前对倾城的所为实在寒心呀。”
“倾城,是五娘做得不对在先,这些看看能不能补偿些。”白氏是个精灵儿,赶紧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来,示意月瑶给递上去。
月倾城拿着银票在手里掂了掂,与龙宝和凤宝交换了个眼神,哀哀一叹,“这怕是给宝宝们零花都不够呢。”
白氏的脸色一黯,暗恨月倾城的贪心,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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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章 邪恶男人,媚惑女人
起风了,很猛烈,撕扯着青槐轻盈的衣袂,没有哗哗的响声,只有绿衣划过的弧纹,一波一波。
原本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连城,你是否怪我一年前的不辞而别?”
“从未怪过。”东方连城转身过来,负手在后,终于在冷寒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意,缓缓走至青槐跟前,温柔地捋了捋她耳边的余光,“那时我到处找你。我知道是父王让你走的。”
青槐深长的吸了一口气,如雪的玉肌流淌过眼里滴落的晶莹,“王爷说我不能做东方家的儿媳,只因我是孤女,只因我没有荣华家世?”
东方连城没有回答,只是大手抬起,将青槐脸边的泪痕擦拭干净,弯臂一揽,将娇柔的身子揽进怀里。
“青槐,你一直都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拦不了,包括父亲。”良久,他炙热的气息在她晶莹的耳珠处响起。
青槐抽咽了一下,泪又哗哗地落进他的衣裳里,“始终你我无缘,月倾城才是你的归宿。”
“青槐――”东方连城的声音有些哽咽,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
“其实连城,我知道你娶月倾城是为了东方世家,为了大局。”青槐突然抿唇一笑,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笑容连连,道:“我不在意什么名分,我只要陪在连城你的身边,哪怕是做小妾。
东方连城脸上的温意渐渐地消散,取而代之的依然是他固的冷寒,对于青槐的执着,他似乎无动于衷,只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连城,你讨厌我吗?”
青槐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她受不了连城的冷漠,以前的连城从来不会这样对她的。
“不是讨厌。”东方连城摇头,“跟着我,只会有无尽的危险。”
“我不怕危险。”青槐使劲地摇头。
“走吧。”
东方连城几乎漠视了青槐的所有言语,就那样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波澜,走上前牵起青槐的手就要离开。
“连城,你变了,你不是从前的人呢!”泪水涟涟,将巴掌大的小脸全部的淹没,青槐使劲地甩开了东方连城的手,提起衣裙愤愤奔进了竹林深处。
东方连城没有去追,只是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那抹绿影消失在眼帘里,幽深的紫眸里居然闪过一抹晶莹,渐渐那么晶莹被无限的放大,再放大,几乎要压眶而出。
始终,他仰天一吸,将所有的所有都淹没在眼底。
“连城,你到底为何这般对青槐,从前你不是这样的。”风中,洛星辰的声音传来,那般清晰。
“都送回月府了?”东方连城淡淡地问着。
“嗯。”洛星辰只是一个简单的字眼,温和的眸子里是满满质疑,“连城,你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
面对洛星辰的质问,东方连城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腔言道:“既然给不了她正室的地位,就不要伤害她。”
“那你给了月倾城正室的地位,就没有伤害她吗?”洛星辰一提手中的古剑,眉头蹙起,道:“其实我早知道你娶月倾城根本不是因为她是天下凤,更不是因为天下凤的女子能助你完成祖训,夺回东方家的东西。命运这东西你从来不信的。娶月倾城是王妃的意思吧,你又偷偷见过王妃了是不是?”
东方连城闭唇不语,立在那里在翠竹的映衬下,他就像一道坚毅的屏墙不可撼动。
“所有人都以为母妃死了,认定她死了,就连你也不例外。”一声冷笑,打破了无尽的僵局。
那个埋在山上的坟,昭王妃墓里只不过是她从前用过的物件。
每年他会去拜祭,拜祭一个还活着的人!
“昭王府对外,一直是这么宣称的,我不得不这样说。”洛星辰的眼里闪过一丝愧意,“你知道王爷不喜欢你去看王妃的。”
“他不喜欢是他不喜欢,毕竟她是我的母亲,生我的女人!”东方连城的语调猛得一扬,带着冷森森的魄冷。
洛星辰一声叹息,“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王妃是冤枉的,只是王爷他――”
“不要提他。”东方连城笑得有些苦涩。
洛星辰浅浅地叹了一声,又道:“连城,我去看过王妃。她告诉我,说是她与独孤氏曾有过约定,将来所生子女若为一男一女,必让他们结为夫妻。”
“母妃从未求过我,这是她第一次求我。”东方连城的幽冷的紫潭里闪过深深的痛意。
洛星辰将手中的古剑换了个好的力度,重新地握好,“其实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对青槐是什么感情。如果真是那么明确的情爱,你不会轻易妥协的。”
“也许。”东方连城迟疑了良久,一声无奈。
“你只是因为青槐从前救过,她家破身亡亦是因为你,所以你内疚,对她怜惜。”洛星辰的话里皆是语重心长,“如果你真是爱恋一个女子,心里的那种强烈感觉是无法控制的。连城,我说这些,只想告诉你,一旦决定的事,无法改变的时候,需要用你的心把事情做到最好。一直以来,你不动情,并非你冷漠 ,只是没人打开你的心锁,但并不代表这样的女人不会出现。我只是希望将来出现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把握我,不然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东方连城的长眸一眯,刻意地扫了一眼洛星辰,“是母妃让我对我说的吧。”
“这也被你猜到了。”洛星辰低头一笑。
“你没有倾心过一个女子,如何这般感觉。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深受情之――苦。”
说到“苦”字的时候,东方连城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拉远,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温柔的笑颜。
每次见到母亲的时候,看到她善良美好的笑容,心情总能大好。
只是她却在苦海中,不能脱离。
她的一辈子,终究是被他的父亲给毁了。
莫明的恨,莫明的怨,只化成一股莫明的莫明。
“时间耽误得太久了,想必此时她已回到月府了。”话题一转,东方连城的唇角勾起一个诡魅笑颜,“我先一步。”
说罢,长袖一挥,施展轻功书迅速地消失在翠竹林里。
洛星辰目送着东方连城的远去,明亮的眼里多了一丝喜悦,“终究,你愿意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花心思了。”
摇并没有一笑,提剑远去。
月倾城一路施展轻功,后面早已不见东方连城的身影,想定是摆脱他了,于是就折身回了月府。
红连、梨花,还有龙宝和凤宝都在院子里,看着满苑的狼籍,个个呆若木鸡。
“天哇,这是谁干的啦!”龙宝瞪大了眼睛,小手插腰,恨不得要生剥了那捣乱明月居的人。
“可恶,可恶!居然背人袭击人耶!”凤宝亦是不甘示弱地跺了跺小脚。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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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章 调戏小娘子
07章调戏小娘子
龙宝和凤宝的回答一点不出乎月倾城的意料之外,因为他们就是天生的腹黑小肠子,不说出点“逆经叛道”的话出来就不是他们了。
窗外的黎明之光已经很耀眼,床榻上的女子翻了个身,眯起清澈的双眸,极是风情地坐起身来,光滑的柔荑分别在俩娃的小脸上揉了一把,“娘亲想方设法地赚银子,娘亲费心劳力地斗姨娘,娘亲又勤勤恳恳地练武功。你们知道娘亲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哦?”龙宝和凤宝一齐问道。
“就是为了养你们啊。”月倾城给了两娃一人一鼻勾子,“想想,娘亲我养你们都这么辛苦?你们还想养小舅舅?”
话的重点在后面。
龙宝和凤宝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原来养小舅舅需要拼命地赚银子滴,还需要地拼命地下苦力气活儿。”龙宝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使劲地点了点头,“看来真是不能养小舅舅,银子我们不会赚只会骗滴,力气活儿更是做不了,小胳膊小腿的,椅子都搬不动滴。”
凤宝厥着嘴,亦跟着附和点了点头,不过却是犹豫沉思了一阵,“娘亲,你真是笨笨啦,其实你不用养我们养得这么辛苦滴。”
“嗯?”月倾城从凤宝的眼里又看到邪恶因子。
凤宝连连给龙宝挤了挤眼,龙宝又是深长的“哦”了一声,“对滴,妹妹说得对。娘亲只需要找一个东西,就可以养我们啦!”
“什么?”月倾城的眼潭眯成了缝,她百分百猜到这个答案绝对够震撼。
龙宝呵呵一笑, “娘亲找个男人就行啦,有钱又很帅的男人就一切欧欧了哦。”
“对滴对滴,比如爹爹!爹爹家有钱,不用娘亲辛苦地赚银子。爹爹家没有姨娘,所以不用斗姨娘。爹爹家有奴才随从侍卫一大堆,更不需要娘亲天天下苦力,练武功。所以娘亲养我们,只需要找个男人就欧欧。”凤宝一边说着一边很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小舅舅我是养不了喽。因为宝宝我还太小,不能嫁人也不能找男人滴。”
呵――
月倾城真怀疑这两只小东西不是生出来的,而是跟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思维能力那是超级无敌。
“时辰不早了,该去南苑读书了,再在这里瞎聊,私房钱我可是要全部没收的。”
撇了个电眼给两娃,笑得甜美无比。
龙宝和凤宝精神一振,就怕月倾城来这招。
“妹妹,快走!”
“娘亲每次都来这一招没新意。”
嘟嘟着小嘴,捂着鼓鼓的小荷包迅速地逃跑。
“如果觉得没新意,下回,娘亲我一定换个新鲜儿!”背后月倾城的声音袭来,跟冷旋风似的凉了他们半截心。
“不要啦!我们会乖啦。”
两娃扮了个鬼脸,求了饶,赶紧一溜烟逃跑了。这老招都这么管用,换新招肯定叫他们“不死也脱层皮”的。
他们的娘亲决定黑白无常托生的。
接下来,周兰命运的发展一切都在月倾城的掌握之中。首先回邬城传遍了月府三夫人被贼人污辱的消息。再者周氏赤身躺在前庭,被上门宾客瞧见个干净,月正天自然面子上过不去,大夫人王梅之就顺水推舟贬了她去冷苑,还剥夺了她抚养十一子月云琪的权利,将襁褓婴儿据为了已有。
王梅之的三个女儿都再嫁为妃,虽为皇妃,身份尊贵,但在后宫并不得宠,王氏自然心中有顾忌,未雨绸缪,要有个儿子来防老,这般才能跟二夫人相抗衡保住当家主母的位置。
周氏失势被贬,她正好借机收养月云琪。
又过几日,月正天与东方家商量了婚期,定于七月十八连城与倾城完婚。如此总算喜事冲淡了晦气。
白巧儿拜托月倾城的事情似乎进展并不大,北堂长亭上回救了月瑶之后,两人没太多的交集,不了了之。
所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月倾城亦不会做事有头无尾,待两娃娃去了南苑读书,她得了空,带了梨花便要出门去。对于北堂长亭,她需要多方考察考察,这般才能对症下药。
还未出府门,正到前庭处,遇上熟人,熟得不能再熟的人,月家八小姐,她的八妹月明雅。。
先前她可是跟月明夏一伙的,都爱慕南宫谦。
这不,南宫谦一变成太监,她躲都躲不及,好些日子待在闺阁里不出房门的,今日却是好心情,与丫环们在院子里嬉闹得紧。
旁边还有一年轻男子,生得眉眼分明,这不是他显眼的地方,显眼的地方是一身的铜臭味儿,脖子里挂着金项圈,手腕上戴着金镯子,十根手指齐刷刷地套满金银珠玉翠戒指,真真是典型暴发户形象。
月倾城迅速搜索记忆,月明雅是二夫人李秋凌所出,李氏一族在回邬城也算是名门望族,李秋凌有一兄长在南方做黄金生意,富得可是冒油。
按照这年轻男子的模样推断,应该是月明雅的表兄。
猜测归猜测。
月倾城没太多心思关心这男子是何许人矣,跟月明雅的恩怨先放着以后再慢慢算,不迟。
不料,月明雅却是先一步叫住了月倾城。
“七姐这是要去哪儿呢?”这声音可以热情得很呢。
记得从前的时候,月明雅时常合伙着跟月明夏来欺负她的,如今好言相向,甚至是讨好之态。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果然,月倾城刚停下脚步,月明夏就在那铜臭味儿十足的男子耳边嘀咕了几句,盈步上了前来。
“我去哪里,好像不需要跟八妹报备的。”月倾城绽唇一笑,虽未有苛刻之态,但言语之毫不给月明雅留面子。
这妮子,若是知道识时务,好生收剑,她或许可以饶她。但如果死性不改,那就跟三房的下场一样。
“七姐说得甚是。”月明雅微微一个低身,比起前身,礼节上周到了不少,“这位是我的表哥李怀风。”
顺便介绍了跟随过来的铜臭男。
月倾城浅浅睨了一眼,并不以为然,“原来是个人,我还以为是根染了铜黄水的柱子站那里呢。”
此话一出,逗着梨花以及月明雅的那些小丫环哧哧直笑。
话说,李怀风的这身打扮,确实叫人好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似的。
月明雅的眉态之间隐隐透着一股恨意,但很快掩饰下去,“七姐真会说笑呢。”
“没想到雅雅的七姐生得如此之美,来,来,过来,叫小爷我好好瞧瞧。”李怀风不仅是一身铜臭味,骨子里还风*骚,浪浪地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锭子塞到了月倾城手里,顺便握了她的小柔荑,“手滑溜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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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章 不许勾三搭四
月倾城依如平常一般笑得淡雅迷离,东方连城这副冷面孔于她来说早已见怪不怪,“连城世子似乎很是喜欢干跟踪人的活儿!”
东方连城颀长的身影在夜色里落下一片巨大的阴影,缓缓地游移过来似要把月倾城的整个身子都要笼罩在无尽的黑暗里。
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
男人眼神里幽冷的鸷光可以肃杀一切,梨花都不由打了个冷噤,悄悄扯了下月倾城的衣角,“小姐,连城世子他――”
“不用理他,他就喜欢摆酷。”月倾城脸上的笑意不改,投给梨花一个安慰的眼神,回转身来的时候又是镇定如水地看着东方连城,“你若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恰时,东方连城一个箭步上前,几乎是忽略掉两人彼此的距离,大手一揽,几乎在月倾城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握住她的纤纤腰际,接着一个炽热的吻欺压了过来。
来得太突然,实在是太突然。
梨花差一点尖叫一声,但最后还是使劲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没叫出来,愣愣忘记了自己应该干嘛。
长舌游移,霸道无比。
就连月倾城迅速做成反应的反已被对方预知地先按了下去,湿润的舌头撬开一切难关,长驱直入,几乎是虐夺性的一场战争。
她退,他进。
她再退,他再进。
欺压的力量几乎渗透到她的喉头,连呼吸都失去了,眩晕,天下在眩晕中。直到对方的眼底一沉,一丝诡异闪过的时候,他才缓缓地抽离,冰寒的眼神怔怔地看着呼吸有些精噶的她。
终于,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时候。
那张冰冷而绝世的脸上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就像当初他看到两娃的时候一样,很美,亦很灿烂,但却稍纵即逝。
“你很得意!”月倾城抹了一把唇上的残汗,恨恨一眼瞪过去,有一种想钻地缝儿的感觉,刚才的窘态竟被他看了去,着实有些可恶!
东方连城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过了许久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不许勾三搭四!”
月倾城本想反驳他的,但是话刚到他喉咙,脑中灵光一闪,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来你是吃醋了?”
抱起膀子,颇是得意看向对方。
这个冷冰山,若是要从他的脸上冒出点什么难过自卑,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山矣,永远一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模样。
这一回,眼底里倏地一惊,两道凌光扫出来,盯在月倾城的脸上又是看了许久,“对,我吃醋了。所以以后你要检点一些!”
呃――
月倾城觉得如果晚上吃得太饱,这会儿肯定会喷饭的!
这样的话从东方连城的嘴里说出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因为他的腹黑肠子绝对是鼻祖级别的。不动声色,可以叫你呛得眼翻白。
“我现在还没嫁到东方家呢,你对我就如此约束,看来真是爱到极深。”月倾城故意打趣一句。
自然知道东方连城如此,并非是爱她。这样的男人,霸道无理,腹黑极致。一向自私得很。月倾城在心里暗暗嘀咕了这么一通。
“是爱极深。”东方连城凑到月倾城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好是暖昧的状态,
呃――
月倾城心中一滞,愈来愈觉得这家伙脸皮够厚。
如此之后,二人陷入了沉默当中。
你看我,我看你。
眸子里情愫涌动,各种复杂。直到梨花打破僵局。
“小姐,我们早些回去吧。”梨花又扯了下月倾城的衣角,惊意未定地盯地一眼东方连城。
看不清的黑暗总在对方的身上徘徊。
月倾城是这样的感觉。梨花是比这更深彻的感觉。
“是啊,时辰不早了。”月倾城一眼浅眯过东方连城,点了点头,道:“再不回去,宝宝们可是要想念我呢。”
提到龙宝和凤宝,她总是能心情大好。
不过接下来,月倾城就不能心情大好了,本想唤了梨花想直接无视掉东方连连城离开的。
刚到还未三步远,沉沉的冷声就传来。
“他们已经在东方家了!”
月倾城一个忽然转身过来,那张美得要死人的脸上居然浅浅勾勒出一丝惬意,可恶,着实可恶。“你想干什么?”
满满质问,优雅的脸颊上双目的媚惑渐渐地消逝,被一丝愠意代替。她可以为任何事情忍耐,唯独龙宝和凤宝不能。
东方连城似乎已经猜到月倾城此刻的心情,又是淡淡地笑了,很清冷的感觉,忧喜不形于色,看不到深处的那一腔诡异而已。“能让你生气的大约也只有宝宝。”
“这个与你无关。”月倾城眉弯挑高,精明的眸子皆是厉光,“你最好乖乖把他们送回月府。”
“我想,他们应该很愿意住在东方家!”东方连城不紧不慢地说着,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冰。
永远无法叫人猜到他的喜怒。不得不说,望眼整个大燕国,真是找不出如此的第二人了。
“你又给了他们俩什么好处?”月倾城心中笃定,两娃娃的鬼点子甚多,如果想弄走他们,一来是用强,二来若要让他们主动,不可能不会借机“敲诈”一回。
东方连城摇头,只道:“没有,倒是他们给我这个。”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玉佩来。
极是温润的光芒,很眼熟,仔细一瞧。
那不是当初他在琼花楼命老鸨转送她的玉佩吗?后来他赏给两娃玩了。记得两娃还说要当了它换银子呢!
这般价值连城的东西居然回到了他手中?
抢的,还是龙宝和凤宝自愿交出的?
月倾城心里犯起嘀咕来,两娃娃对于都可以聪明无比,超级腹黑,唯一对东方连城,那是不一样的“待遇”。
“这是他们拜托星辰,拿去当铺当的,被我截回来了。”东方连城的嘴角勾起一丝惬意,似有若无,但又能深彻地感觉到,说罢,已经上前来拉了月倾城的手,将玉佩交由到她手里,“这可是我们之间的定情订物,不能随便给孩子玩耍的。对了,我忘记说,他们交待星辰用它换银子,说是来看望爹爹,一定要买些礼物才行。还说爹爹好像身体不好,叫星辰去城东头的药铺买一盒上等的人参。”
汗――
月倾城觉得心脏凝固了,然后掉在地上摔成了碎渣渣。
两只“小白眼狼”,养了一场还胳膊肘还往拐。
东方连城的话里话外都透了一种信息,就是龙宝和凤宝绝对是主动上门的,而且还带了礼物。
这两只小东西居然还学会礼尚往来了。、
“我是否可以认为他们这样做是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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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章 大婚伊始
强大的气流化成紫色的璃光直接扑向月倾城,仿佛一个可怕深沉的黑洞将要把她吸进去。
这种力量并不陌生,曾也见识过。
就是东方连城所使的玄力,亦是这种威力,极其地凶猛,极其地不给人任何退路。
独孤莲与东方连城师承一派?猛然间从月倾城的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不过月倾城也快速地做出了反应,最近修炼《神玄功》小有所成,闪身一躲避开独孤莲掌力的锐利,径直挥掌迎了上去。
若不反击,她定会死在这厉掌之下呢。
或者说,她还不及想明白为何亲生母亲要对她下手就已经死翘翘的,但细心观察,发现独莲掌在最后一刻有刻意收掌之势。
试探?
月倾城还击已经迎来,叫她觉得意料之外的是,同样是一股紫色的气流从掌心划出,正好与对方的相遇,最后嘭得一声响,飞沙走石,一片沙尘四起。
当一切静止的时候,独孤莲悠然地站在原处,清雅而温柔的面孔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夫人,您跟小姐是亲生母女,怎么一见面就——”红连吓得是目瞪口呆,这会儿回神过来,连忙奔上前来劝阻。
月倾城却是不以为然,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终归是血浓于水,她感觉到对方的用意。
“娘试探过之后,可还满意。”
盈盈笑着,丝毫没有慌意。唯一叫她有些惊讶的,刚才使出的力量竟与独孤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神玄功》与终南山同出一脉,按理不可能。
“果然聪慧。”独孤莲轻轻理了理衣裳,脸上皆是欣喜的笑容,“白氏一族并不与终南山玄武一派有何干系,只是我在白氏送你《神玄功》之前掉了包。白氏的《神玄功》只是皮毛,终南山的《神玄功》才是真正的精华。你刚才所见,就是事实。”她似乎已经瞧出月倾城的心思,这般的解释已经变相地说明独孤莲其实一直未真正离开月家,月家的许多事情,她都了如指掌。
偷换《神玄功》,引她走上终南山玄武一派。
这是独孤莲的“别有用心”?若不是她今天的出现,月倾城当真以为白氏的《神玄功》如此厉害。
“娘是师承终南山?”月倾城淡淡地问,虽有满腹疑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就像她当所说猜的一样,月家有秘密,至少这位修行在外十几载的母亲身上有着秘密。
“师承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受人欺负,就必须强大自己。”独孤莲弯唇一笑,已然上前一步捉住了月倾城的手,那时眼里泪光闪烁,终于积累的亲情还是爆*发了。
细细地打量一番月倾城,伸手在她的脸颊轻轻抚探一番之后,侧眸瞄了一眼在旁泣不成声的红连和几个奴才。
这些人都是从前服侍过她的,她走了这么些年回来,他们竟还记得那份主仆情,着实难得。
“你们先下去吧。”
温慈的笑颜,说话那一瞬,声音有一丝的哽咽,但她很好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红连领着众人退下,明月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在你成亲之前再好好看你一眼。”独孤莲拉着月倾城坐到了苑子里的小石桌上,清灵无比的眼眸染上淒淒红艳,捉着女儿的手愈发紧了。
月倾城十分安静,看着这位清雅而高贵的妇人,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迂堵,于她,只有育之恩,没有养之情,但从她的眼里看到的是更多的无奈,“娘能回来,倾城很高兴。”。
年逾四旬的面容没有半分褶子,只有一份仙风道骨的轻盈。
以前未见独孤莲时,只以为她比二夫人、三夫人都要年轻的,如此看去,她与大夫人年纪似乎要差不多。
那么她与月正天成亲时,是不是已经是这个年代的“大龄剩女”,不过看她的清韵丰存,端庄模样,年轻定也是个大大的美人胚子。
只是——
疑问总是在月倾城的心头盘旋。
“倾城,东方连城会是你的好归宿。”独孤莲凝视了女儿许久,终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
“好归宿?”一个冷若冰山,嗜杀如命的男人算是好归宿?月倾城不知独孤连到底是了解东方连城,还是不了解。
“至少,你不像娘,为他人妾。”独孤莲说到这句的时候,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
眼神失去色彩的一瞬,月倾城看到了不甘与痛苦。
也许这是独孤莲离府的一个重要原因,他人妾?他人妾?像这般一个风华无限的女人沦为他人妾,怎会心甘?
到底当年月正天与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此回回来,就是来为你解惑的。”独孤莲似是看出了月倾城的心思,抬起手来轻轻拈了落在她肩头的一片绿叶,继续说道:“当年我与你父亲初识,我才十六岁,他答应我,一定会来娶我的。所以我一直等,一年又一年,少女初春已尽时,他才来,他说他会给我幸福,花前月下,我怀上了你,这样我便跟随他走进了月府。那一天,天气极冷,有三个女人在门口用很厌恶的眼神看着我。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有三位夫人了。若是从前我的性子断断不会留在他身边的,只是有了你,为了你,我甘愿做他人妾。后来,后来——我还是走了,青灯旁坐,虽苦犹甜。”
凄凄地诉说,月倾城看到了独孤莲眼角的晶莹。
许久,许久,心里不能平静。
独孤莲是个优秀的女人,像她这样高傲活着的人是接受不了做他人妾的,所以才有今天的局面。
一切恍然。
月倾城心头又是一阵莫名添堵。
“做了他的四夫人,他对我很好,我喜欢黑桅,他就千里迢迢从西域移植回来。那时我很感动,想着为一个男人委身一回有何不可。直到白巧儿的进门,我觉得梦破了,男人不可能为一枝花停留,他的脚步在一直一直地前进着。”独孤莲苦苦一笑,继续说道:“那时我想到了自己的使命,所以我断然离开了这光华一片的月府。倾城,娘对不住你的,不过却又无可奈何。”
月正天和独孤莲的前因后果一切清楚。
但独孤莲的使命是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只须安心嫁给东方连城就行,嫁给她,至少你是他的正妻。”独孤莲避重就轻地说着,然后缓缓从衣袖里掏出一枚形态十分怪异的凤钗,凤钗全身金色,凤眼血红,似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十分栩栩如生,“这个你拿着,算是娘送你的成亲礼物。你要记得,每个人活着都要有自己的使命,你也有!”
说罢,已抬起手来,利落地将凤钗插到月倾城的发髻里了。
“我的使命?”月倾城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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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章 新婚之夜
龙宝和凤宝的出现,叫月倾城的心情大好。
不管两只娃娃做了什么,最终她都会原谅他们的。透过红纱盖头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小脸圆了一圈。
这些日子在昭王府里,他们似乎过得很好。
顶着凤冠霞帐极不方便,月倾城大大咧咧地取了盖头,放下凤冠,一头乌发的亮发披散下来,在红烛的映衬下极美,尤其是火红的嫁着映着她白希的脸颊,如同从雪山深处挖出来的一块美玉,精致雕琢而成的可人儿。
龙宝和凤宝在这一刻都看呆了眼。
“哇,娘亲好美,美得我都可以流鼻血了。”龙宝下意识地抹了抹自己的鼻血,看到没有鼻血又是嘿嘿一笑。
“要是爹爹看到娘亲的美丽,一定不止流鼻血喽。”凤宝歪着小脑袋,那叫一个天真浪漫。
“那叫什么?”月倾城眯着眼,神色诡异。跟这两只小东西的帐还没算呢。
“那叫,叫爹爹肯定忍不住娘亲的美色滴。”龙宝托着下巴自顾地点了点头。。
“对,对。”凤宝来了一个鸡啄似的点头。
月倾城给了两娃一人一个栗子,敲得其实很轻,故意冷眼说道:“不知是谁家的娃娃跑到这里来捣乱了!”
龙宝和凤宝可是很会看脸色,大约知道月倾城为了他们乐不思蜀的事儿生气,赶忙对视一眼,已是计上心头。
“当然是娘亲家的娃娃呀。”
“我们永远都是娘亲的小心肝呀!”
开始了厚脸皮似的轰炸方式,直接从抱大腿到趴到她怀里去亲昵。
不得不说,这招很套,却很管用。
月倾城可以跟任何人计较,唯独跟两娃计较不起来。
“我可是没生过胳膊肘往外拐的娃!”故意再为难一句,看他们如何应对。
没想到龙宝和凤宝却是长长地哎了一口气,从月倾城的怀里爬了出来,在她面前站好,理了理衣裳,似乎很是隆重。
首先龙宝给凤宝撇了个小眼神,一个肉痛似的捂住了胸口,“其实我们都是为了娘亲好呀。”
“嗯嗯。”凤宝配合在旁附和。
“噢?哪里是为了娘亲好?”月倾城故意弯眉一挑,似是质问。
“我们是过来给娘亲打头阵滴!首先把丫环奴才都给娘亲训练滴好好滴,娘亲来了只供使唤。然后再把这里所有的狐狸精都给驱除干净,爹爹只能有娘亲一个女人滴。”龙宝那叫一个胸有成竹,俊美小脸上呈现的气势可谓凌人。
凤宝亦跟随附和,“对滴,对滴。前两天我们就顺利驱赶了一只小狐狸精喱。”说着还得意地抓起小丫髻揉呀捏呀的。
“谁?”月倾城隐隐感觉到了东方连城不高兴的原因在哪呢。
“就是那个叫青什么鬼滴!”凤宝搔着小脑袋,硬是想不起来名字。
龙宝一个小巴掌拍了拍她肉肉小脸,“妹妹,那个字不念鬼,念槐,她叫青槐啦!”
如此,龙宝和凤宝把青槐赶出了东方家?这可是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你们是如何赶她的?”月倾城赶紧追问。
“我们跟爷爷说啦!”龙宝很是得意,学样着把脸一冷,道:“爷爷脸一冷,就指挥洛叔叔:明天叫青槐搬出府去!她在这里不合适!”
龙宝口中的爷爷,定是东方天珏,难道这两只小鬼把老头子都给搞定了,“爷爷”叫得可亲切。
莫说龙宝学东方天珏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像。
凤宝亦赶紧补了一句,“然后第二天洛叔叔就把那个青――鬼,不是是青槐啦送走了。”
“爷爷?叫得挺亲切的哦?”月倾城眉眯弯得愈浓,又是威胁的口吻,到底两只娃用了什么计俩。
“嘿嘿――我们就跟爷爷说,我们真是爹爹的孩子!”
“然后爷爷就认我们了,还给了我们好大的红包呢。”
龙宝和凤宝急忙地解释。
如此,不像撒谎!难道真是这样?
刚刚嫁进东方家,又是一团迷雾笼上心头。东方天珏和东方连城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对两娃极其宠爱。
在这个男尊女卑,而且封建保守的时代里,怎会有这么开明的爷俩?可以接受别人的孩子?
就算是月倾城脑袋被门夹了,她也绝对不认为东方天珏这样一个世族家主会喜欢人家的娃!
这其中有隐情,绝情有隐情。
视线游移,看到虚掩着的房门时,心中又是惊意起,按理说喜娘在门外不会让两娃进来的。
如此他们――
“你们怎么进来的?喜娘呢?”月倾城问道。
“当然是踩着她们的身体进来的。”龙宝和凤宝一齐亮了亮拳头,言外之意是把她们打晕了进门的。
眯眸细看一眼门口,果然看到几团红色横在那里。
什么时候他们学会武功了?
什么时候,他们不仅很腹黑,还很暴力呢?
“娘亲,我们的功夫是爹爹教的。”不等月倾城问,两娃已经从实招来了。
东方连城教他们武功?
终南山的武功是从不外传的,他居然教给两娃?
东方连城,你为何如此宠溺他们?是真情还是假意?月倾城一时也辨不清了,只是看一眼窗外即将落下的夕阳,心中愁多了几分。
估摸两娃又次把青槐赶出了东方家,东方连城的心情是不太好的,难怪今天从始至终不与她有半点眼神交流。
新房里备下的有酒菜饭食。
龙宝和凤宝很是快活地拉着月倾城共用了晚膳,吃饱喝足时,月倾城本来还想跟往常一样给两娃洗了早些叫他们歇息。
为了青槐的事情,东方连城今天怕是不会来了。刚好两娃在,有伴儿。
只是没想到提,龙宝和凤宝却是不情愿了。
“今晚是娘亲跟爹爹的洞房花烛夜,我们不要跟娘亲睡啦。”龙宝可是小大人地牵起凤宝的手,“妹妹,你说是不是?”
“是啦,是啦!”凤宝每次都是附和地极好。两娃是一唱一和,默契十足,都说双生子有心灵感应。这会儿月倾城是真的相信了。
“小鬼精灵!”月倾城好笑地斥了一声,不知是谁教他们的,懂得倒是不少呢。不管他们答应不答应,今晚就得陪她在这儿睡。本想强行捉他们过来,谁料龙宝和凤宝似是早有先见之明,不等月倾城下手,他们手牵着手,一骨碌地逃开了,又是踩着喜婆子们身体跑远了。
“娘亲,加油跟爹爹再给我们生个小地弟哦。”老远的听到龙宝咯咯地笑声。
“不对,要生小妹妹啦!”凤宝开始反驳起来。
“不要,要小地弟。”龙宝不依不饶。
“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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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章 如厮之夜(1)(亲们,你懂的)
几乎是数十条长影,手中剑刃映着月光,冷寒一片。那种亮光就像青玉湖的湖水亮亮的,不同的是那是水光,而他们却是“血光”!
如此,定是杀手,杀气很重的杀手!敢潜入昭王府行凶的杀手,绝非一般杀手。
月倾城迅速警惕起来,宽长而鲜红的嫁衣笼罩着的素手已然握起了拳。因为她看到了对方凶神恶煞的眼神。
那是一种极其的毒辣,恨不得立即用手中的利剑将她分割成十万块,一道道犀利而冷肃的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
对,全部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杀手的目标并非月倾城,而是东方连城。
东方连城脸上依然是那种冰寒,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眼中淡淡的幽紫和着月亮的光华迸发出一种慑人的气势。
喜服着身,冽风撕扯。
他就那样静静而立,如一尊雕像,亦如君临天下的气势,那一刻,冷光与黑衣杀手们的杀气相接触,一片骇浪惊涛,不可抑止。
同时,下手一拉,捉了月倾城的手在掌心里,下意识地把她往身后塞了一塞。也许这是一种本能,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某一刻,那张嫩白得如剥了壳的鸡蛋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异,左胸的心房跟着夜风的飞起跳跃了一下,有种呼吸急促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
月倾城无法辨认清楚,只是也没有时间叫她辩认清楚。
“谁派你们来的?”一片幽冷,似乎拥有着能瞬间凝固一切的力量,东方连城的红唇轻轻一动,几个不轻不重地字眼飞出。
黑衣杀手们似有几分迟疑,仅仅几分而已,接着杀手立即填满了他们的眼,“不用知道是谁派我们来的,你就等着明年的今天给你老婆上坟吧。哈哈――”
这一声狂笑不羁而野蛮。
接着就有数十把利剑齐刷刷地朝着月倾城劈去,招式的狠厉就像恶狼扑食一般,就算做足了准备,也能叫你措手不及。
月倾城长袖一挥,推出一掌来,顺利地避开杀手们的锐利。
如此一击未中,东方连城紧接一掌凌空劈去,杀手扫倒一片,其中一人已腾飞出去,撞到一棵树上吐血当场死亡。
不得不说,东方连城所修炼的玄功绝对是上乘武功,那股紫色气流汇成玄力足足地能撼动天地。难怪这些年来,上终南山求艺的人不少。如此威慑力的功夫叫人羡慕不已。
往往越是强悍的武功,就越容易伤身,也必须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就比如他每逢月圆的发傻。
一想起曾遇到的那个傻傻的他,月倾城心里一片诚然,想笑,咯咯地笑。
如此危急时刻,竟能回忆起往昔。
月倾城倒真是想笑一回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要分神想我,你会死的。”突然耳际边冒出一个声音来,沉沉如梦。
月倾城一抬眸正好迎上那双冷眼,眼底不再冷得毫不生气,相反却隐隐看到几分挑逗之意。
可恶――
什么时候了,他还开这种玩笑。
只是还击他不是上上策,如今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被东方连城一掌击退的黑衣杀手就像打不死的王八,倒了又上,这一种他们布起了阵,十人围成一圈,将他们二人团团圈在圈起,手中的剑刃不停地变换着招式,那是一种叫人眩晕的感觉,辨不清方法,辨不清敌人何处。
月倾城使劲地闭了闭眸,叫内心平静下来。
一个古怪的小阵法就要难倒她?不!
调节了内息的起伏,再睁眼时却见东方连城依然如山峰耸立原处,双眸犀利的盯着转圈圆阵。
只听他一声低哼,长眉一挑,鲜红的长袖跟着舞起,那招式优美而霸道,足尖一点,凌空一啄。
接着就听到一阵惨叫,黑衣杀手的圆阵四分五裂,散了开去。有的吐血摔在地上再不起,有的直接翻腾了两下再不动了,还有的比较顽强,摔地之时迅速地挥剑而起,剑锋对准了月倾城的胸口……
月倾城的反应亦很灵敏,就在剑来那一瞬间时她用剑指紧紧夹*住,然后另一手挥掌而起。
轰,那名黑衣杀手飞腾出去,摔在地上重响,只是叫人觉得惊讶的是,他们的战斗力十分强悍,被打倒了又起,起了又打倒,如此来回。
“女人,今天必须杀你!”
一名黑衣杀手与月倾城是彻底地叫上了阵,被打趴又起,起了又被打趴,最近一次被打趴时,他恨恨地回头看了一眼美丽的女人,然后在怀里胡乱地开始摸索着什么。
此时,东方连城将其余的杀手全部解决,回头来时看到那最后的一个,眉头一皱,隐约觉察了什么。
“小心――”两个字还未完全的喊出口。
那黑衣杀手已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粉末朝月倾城洒了去。
月倾城一个旋身虽然躲过,但是一阵风迎了过去,还是吹得她满面都是,有些都呛到喉咙里了。
“呵呵――”最后的黑衣杀手呕下一口血,冷笑一声就这样断了气。
一场厮杀就这样结束了。
青玉湖边只剩下徐徐的轻风,风中带着血腥的味道,数十名黑衣杀手没有一人活着的,死得惨烈。
只是东方连城的脸色愈发难看了,紧紧盯着月倾城,眼瞳是一动不动。
“你看什么?”月倾城一边拍去身上的粉末一边瞄了他一眼,总觉得怪异。这粉末不痛不痒的,不像是毒药,但却很香,香得挺熏人。
东方连城启唇刚要说什么,听到动静的洛星辰带着府中的侍卫赶了过来,看一眼满地的血腥,平和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
大约他也没料到,何人敢明目张胆在连城世子的新婚之夜来刺杀。他们不是后台太硬,就是胆子太大。
“世子,夫人,可还好?”
关切地问着,眼里的惊异渐渐收敛。毕竟两个大活人好端端地站着,如此定是无碍。
“把这里清理干净,查查他们何人指使!”东方连城负手在后,冷眼如钩。那是必要揪出主谋的决心,不容半分的质疑。
很快,洛星辰一声令下,跟随而来的侍卫们便将黑衣杀手的尸体抬了去,草丛里的血迹用水泼干掉,血腥流进青玉湖便消失无影。
明天天一亮,一切依旧。
没有任何人知道昭王府发生过血腥的刺杀事件。
湖风静静地吹拂着,东方连城没有说要离去,月倾城亦没有,彼此二人很有默契地沉默着。
风卷起鲜红的衣裳,彼此在月亮的光环里似乎要融到了一体。
“世子,夫人,时辰不早了。”洛星辰叫人处理了血场,轻声提醒道。今日是个庄严的日子,东方连城大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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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章 如厮之夜(2)
092章如厮之夜(2)
东方连城始终如一尊雕像般“怔”在那里,任由月倾城的亲吻——女子的热烈,仿佛要把曾经他对她的所有都还回去。
没有表情,只有冷漠,看去他就像没有血肉,只有无情。
事后,月倾城想起这一夜,鸡蛋疙瘩还起了一身,原来是她主动的呃!不过不怪自己,要怪就怪那可恶的杀手,可恶的情*毒,可恶的东方连城为什么要练就一身玄,可恶的催化得她无法自拔。
小小的舌儿巧妙地顶开他的唇,想伸进去,却又迟疑。
如如佛无这。突然间东方连城的大手一掰,将她个儿的吻迅速地制止,神情冷漠,表情很是严肃,可恶的女人,把他当人什么了,解毒对象,发*泄对象?只是身体的本能却叫他又难以自拔。
对女人,他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的想要。
手指在力度在她的肩膀上加深,透过薄薄的纱衣能感觉到她光滑的肌肤,还有那一片迷离而媚妩的神情。
“你要对我负责的!”突然冒出的一句,让月倾城差点呛了个眼翻白,东方连城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其实他不是无耻,他只是心肠太黑。
明明是他做“错”事,偏偏要把责任推给她。
“我对你负责?”月倾城咯咯地笑着,内心的火热化成无限热情,“好,好我,对你负责。”
连连说了两声好,她捂着胸口又是一阵搏斗,痛苦、热烈、意识,折磨得她好难受,心里莫名的空虚感袭来。
她娇柔的身体在他的大手禁锢下开始有些发抖,越抖越是厉害极了。
东方连城看着痛苦的小脸团,唇角扯起若有若无的弧线,忽然幽深的眼眸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情愫,亦同样的炙热,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大手下滑到她的腰间握紧,把她的整个身子揽进怀里,接着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堵住了她的红唇。
霸道的男人,永远都是霸道的。
他总会把被动变成主动。
月倾城已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现实,只觉得那吻很真实,撬开她的贝齿,一遍一遍地油走口中的每个地方,最后深深地压入喉咙深处,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濒临死亡,呼吸被夺死,只被一条水蛇在滑动,肌肤的毎寸都在彼此碰撞着。
华美的玉柱,灿烂的明珠,穿过夜的黑暗,映着长长的乌黑,滴滴的水珠没收她的沟壑深处。
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地剥落不知去了哪里,只觉得彼此的肌肤滚热,贴得愈紧,快要渗入彼此的骨髓里。
“你爱过我吗?”不知是朦胧中,还是清醒着,月倾城的一记热吻落到了他的耳边,轻喘幽然。
东方连城在她肩上种下一颗颗红色的草*莓,亦是那一问,他嗄然而止,唇吻改成若隐若现的掠过,深彻的眸猛得一睁,定了片刻又沉沉地垂下,生新吻下她的香肩。
爱字。
他从来不提及。
只是有一种欲*望,很想要把这个女人变成他的!
那是一种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根深而蒂固了。
他压上她柔软的身体,玉石上翻滚,这种比船舱板还要硬上几分的地方,彼此谁也没有觉得痛。
也许美感超越了痛感。
吻到深处,他进入了她的身体,不是太顺利,也不是太不顺利,驰骋,奔放,属于他。
“东方连城,你喜欢过我吗?”
月倾城闭着眸,隐隐感觉到下身的一丝痛苦,朦胧之中,她又问。
只是唇张一半被热烈的温润堵住,十指相扣,彼此纠缠。一滴热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滑到玉石上只听到嗒得一声响,很清脆。
东方连城似乎也听到了,神情一滞,停下所有,大手轻柔地从她脸颊旁划过,拭去湿润,那么温柔,怜惜。
夜很静,静得只有玉华池的温泉水在轻轻荡漾,波光粼粼,一片华美,嘀嘀嗒嗒的,发梢的水在玉脂般的肌肤上流水,缓缓地如小溪水一般,绵延再绵延。
终于男人大汗淋漓地在女人身边睡去。
月倾城亦在朦胧中失去知觉,不知是睡了,还是醉了,还是晕了,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找着最舒服的姿式窝在那宽阔里入眠。
夜风很凉,凉得连温泉水里的雾气都凝成了水珠,一阵小雨般滑落。
铜黄的肌肤那般的显眼,俄而一阵颤动,眼帘倏地打开,一团紫色幽幽如月,低眸时看到怀里安睡的小女子,他的大手一揽,本能地将她抱紧,指尖勾过她干丝的发丝,终于在唇角上露出一丝明媚的笑意,像二月春阳,亦阳灿烂月华,更像一缕广阔的海。
那时,他已起身,伸手一抓散落一旁的喜服盖在她赤着的身体上,打横儿将她抱起,轻身一跃,仙鹤起舞一般离开了玉华池。
精致的苑落,灯火依旧。
几个守夜的小丫环看到东方连城远远而来,一个激灵,赶紧上前迎接。
“主人,是洛公子叫我们过来庄园的,说是怕主人有事需要侍候着。”领头的小丫环赶紧地解释道,余光轻轻扫了一眼他怀里的月倾城便明白了什么,赶紧回身示意了一眼燃灯的屋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今天昭王府办喜事,昭王特赦,湖心岛的丫环侍者都可以放假!
只是没想到会出些意外情况,半夜被洛家公子叫上了岛,随时候命。所以今日东方连城来时,没有上回的蜂拥景象。
“以后没有我的亲自吩咐,你们任何人不得离岛!”东方连城的冷眼一瞍,那是不可质疑的命令,“包括我父王也不可以!”
“是。”丫环们低身一拜,大气不敢出,连忙去推开*房门将主子迎了进去。
月圆已缺,依旧明朗。
今夜格外宁静。
房间里布置如喜房一样,红帐纱幔,百子千孙被,红烛喜字亮堂堂。这一切都是丫环们按照洛星辰的吩咐匆忙布置出来的。
因为有现成的东西在,所以也没有显得有失稳重大气。
东方连城看到这些的时候,沉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意,“替我谢过星辰。”就那样冷冷甩给丫环一句话,示意了丫环退下。
温暖融融的居室里,就像月倾城的兰苑一样,喜庆至极。
他躺在她身边,看着入睡沉沉的她,脸上总是隐隐透着一丝别样的情绪。长长已干,虽是被柔得有些零乱,还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她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就像婴孩一般,小拳头捏得紧紧得,隔在胸前,仿佛有人靠近,她会突然给对方一拳。
事实非无此,她睡着了是那么的无害。
靠得再近,没有一点的杀伤力,像水一样的温柔。
时尔,她一声迷离的呓语,翻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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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章 恩爱夫妻斗南宫(1)
宝宝的亲生父亲?她至今都记不起来是谁!十五岁那年的记忆完全空白的!提起龙宝和凤宝,首先想到他们的聪颖,还有他们的小腹黑,还有他们那两张如同年画里走出来的仙童般的面孔。
那么根据遗传学的角度来看,他们的生父很睿智,亦很腹黑,亦很美貌。这些特点,某人身上都有。
月倾城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东方连城的身上。
不知他为何对宝宝的生父那般忌惮,又或许说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不管是他的女人,还是他女人带来的孩子都应该属于他。
娶一个女人,加外两只拖油瓶,莫要说在这个古老的年代,就算二十一世纪也不能被男方所接受。
唯独东方这一家子,明显没有人反对东方连城娶月倾城,更没有人反对月倾城带上两娃嫁。
更不可思议的是,龙宝和凤宝在东方家小住的这些日子已经把这个家的老主子给笼络了。
东方天珏对他们肯定是礼待有加,甚至是宠爱。
如此,月倾城愈发想不通透缘于何因,只是忆起那日东方连城病危时,青槐逼着龙宝和凤宝滴血验亲的事情。
滴血验亲不科学,绝对地不科学了。随便在水里加些明矾,任何血都会相融的,骗骗小孩子还行的。
想到此,秀长的眉轻轻一挑,“如果当真如某人滴血验亲的那样,你是宝宝的亲生父亲,你难道还要碎尸万段了你自己?”
月倾城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不过听得者却并非随耳一听。
东方连城神情冷肃,许久不语,直到眼底的紫潭深得无可再深时,才道:“你这个女人,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万一……”
“万一什么?”月倾城笑颜追问。
“万一——孩子真是我的,怎么办!”东方连城总爱这般出其不意,一般人都会被他折腾的死去又活来,幸亏遇到的是她月倾城,小心脏是硬邦邦,邦邦硬有级别的。
“如果真是你的,好办!”月倾城可是逮着机会,绝对会是狮子大开口的,“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还有三年的儿童教育抚养费!”
东方连城怔了一下,后面两句大约没太听懂,不过却是神情散漫,有些得意,“赔偿?指不定那时是你对我用强!”
我呸!
月倾城真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这种话他也说得出来?
转眼,小厮已将小船泊到了岸边,月倾城理也没理东方连城,直接跳下了船,东方连城紧跟其后。
水路摇晃,不太平稳。
二人皆都沉默,直到上岸,东方连城才追上月倾城的脚步,“你也有生气的时候?”
看着某女不悦的神情,东方连城冷酷的脸上居然有了很深的得意。
“以前只以为你是个冷冰山,大不了就是半句话不说,放一旁当死的就可以。如今看来我是上当了,你不仅是个冰山,还是放在茅坑里过出的冰疙瘩,又臭又冷又无赖!”
月倾城丝毫不给东方连城面子,话说得极是难听。
东方连城的眼眸一沉,看不出难过,“觉得上当了?”平静的语气问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对,上了很大的当。”月倾城用手比试着,神情十分凌利。
就在双手刚比划到一半的时候,东方连城突然一抓她的手腕,禁锢到自己怀里,同时冷眸底气生起一丝诡异,十分的阴森,下一刻就有两片温润将她的红唇牢牢地堵了住。
“唔——嗯——”
月倾城挣扎,终究无效。
直到东方连城吻够了,才稍松了手。
这时月倾城已是一个巴掌甩了过来,只是又是一半的时候被他先发制人抓了住,“时辰不早了,该去拜见父王了。”
话题一转,不给她任何反抗机会直接拉了她穿过小树林往深苑处走去,越靠近昭王府的核心就越多人起来,丫环、仆妇、小厮、侍卫时常穿梭而过,为了顾全大局,月倾城只有忍气吞声了一回。
新婚第一天,儿媳妇是要给公婆敬茶的。
只有公公,没有婆婆。
昨天见过的昭王妃没有出席,也是,她在外人面前早已死了,怎么可能出现。
厅里,东方天珏坐在主位上,一身锦服华衣,眉目清冷。这种清冷凝固的就像冬天覆盖大地的一场雪,任何事物都冬了眠去,直到两只俏皮的小身影出现,这才有了一丝活力生机。
“爷爷,我们拜见爷爷是不是可以拿红包滴。”
龙宝从里堂里一窜也来,没有直接却亲昵刚入门来的月倾城,反而是拉着小凤宝一齐投向了东方天珏的怀抱。
东方天珏的脸上这才出现一丝喜悦,慈祥温暖,“那你们猜猜,爷爷给你们准备了红包没?”
一手揽了一只娃搹上大腿,摸了摸他们肉肉的小脸,清冷的容颜上终于破除了寒意,被喜庆代替。
“一定准备啦。”凤宝使劲地点头,笑得咯咯地。
“对对,我们要你爷爷叩拜才行。”龙宝一骨碌地从东方天珏的腿上爬下来,拉了凤宝一起扑通扑通跪下,“给爷爷请安,祝爷爷青松不老啦!”两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哄得东方天珏乐呵呵地合不拢嘴。
“好,给红包,给红包孙孙买糖糖吃!”东方天珏笑得极是开心,就连候在旁边的下人都是惊讶了好一阵子。
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老主子有这般开怀的笑声了。
不止他们,就连坐在侧位的东方亦杰亦是同样的惊讶,一向不展颜笑的父亲居然会有如此动听的朗笑。
不得不暗赞这两只小宝贝的魁力有多大。
东方连城却并不以为然,神情依旧,并没有因为东方天珏的异常高兴而有所欢喜。
他似乎对他的父亲有着天生的偏见,就像他的父亲一眼看到他时,立即冷下脸来一样。
“来了。”放开了龙宝和凤宝,只是淡淡地从喉咙里哼出一声来。
东方连城只“嗯”了一声,目光扫向了月倾城。
“儿媳给父王请安。”月倾城并未记恨刚才东方连城霸吻之事,低身一拜,姿容得体。
东方天珏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身旁的几上取来一枚红包递给了月倾城,“以后你就是东方家的儿媳妇,连城就交给你了,你要多担当。”
“多谢父王教诲!”月倾城接了红包,欠身再福礼。
余光浅浅瞄了一眼旁边淡坐的东方亦杰,他是东方连城的大哥,出现在这里不是怪事。
怪事是东方连城都娶亲了,奈何他为何还单着。
接下来东方天珏就解了月倾城心里的惑,转向东方亦杰,道:“如今连城已娶妻,你可以张罗自己的事情了。嫡庶有分,你不能赶在连城前头,耽误了些岁月,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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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章 恩爱夫妻斗南宫(2)
只是一道锋利的紫色气流划过,清晰而又平静,就像蝶落花丛的轻盈。
是是有悄能。若说旁人没有看清楚,但月倾城绝对看清楚了,那道紫气是从东方连城的指间发出的,就像一道隐形的利剑扫过去,悄无声息却是能叫人“肝肠寸断”。
南宫谦并非因为惊讶而断了声线,只是止声的那一瞬间,眼睛猛得大睁,眼珠子都跟着挤了挤,仿佛马上要从眼眶里掉出来,那是受到很大冲击力的反应,嘴微微张了张,把原先要说得话被强迫吞了回去,接着视线下移,再下移,目光顺着胳膊看向自己的手,只瞧着刚才颐指气使地那只手指已去了大半头,血滴滴地往下落。
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一个大狗,咬了掉在地上的半根手指头拔腿就跑掉了。
“我的手,我的手!救命啊,救命!”
南宫谦怔了老半天,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捂着滴血的手指着那跑掉的大黄狗,拼命地叫唤。
这会儿跟着他的小厮们才反应过来。
“快,快,把三少爷的手指追回来。”
一群人慌慌张张地去追狗,一群人又慌慌张张地去扶南宫谦,顿时乱作一团,七手八脚。
“敢对夫人出言不逊,势必要严惩。”东方连城牵紧了月倾城的手,淡淡了地瞄了一眼倒在地上嚎哭的南宫谦,脸色依然冷清如冰。视线落在前方,话却是对旁边的月倾城说的。
一切对于他,好像那么正常,那么平静。
月倾城一言不发地看着事情的发生,南宫谦该有此等报应,但东方连城的静悄悄,却是叫人始终未及的。
说他冷酷,一点没错。
“夫君一心维护我,确实感动。”月倾城亦同样平静地回应了东方连城。
音落许久。
他们谁也没有侧眸来看一眼对方,直到南宫谦咬牙忍住手上剧痛,唤奴才到附近的药铺买了药和纱布,就原地把手包扎好。
末了,气恨恨地站起身来,瞪着月倾城和东方连城,眼神阴森的可怕,俊美的容颜上除了恶毒还是恶毒。
“东方连城,我告诉你,这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这是东方和南宫两家的事情。从此我南宫家跟你东方家誓不两立!断指之仇,不共戴天!”南宫谦咬牙切齿地说着,伸出被裹得一层一层的手直接指向东方连城。
东方连城却如同没看见似的,只是埋头扫了扫衣服上的褶子,握在月倾城腰间的手愈发拥紧了几分。
南宫谦落了个无趣,愈发抓狂了,“你们这群奴才,还不快给我上,把这个小白脸抓起来给跺了,给本少爷我报仇!”
很快将仇恨转嫁到奴才身上,一阵气急败坏地对他们拳打脚踢。
那些小厮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听从了命令蜂拥似的朝东方连城围了过来,只是还没近他身半步,东方连城长袖轻轻一扫,看着只像一阵轻风吹刮过来,实际上那群奴才各个倒退数余丈,摔个大马趴。
东方家的世子与南宫家的三少爷在大街上起了争执,这点很快惊动了周围的百姓。
根本没人敢围观,大都溜之大吉,有多远跑多远。
一个是传闻中冷酷嗜血的怪胎,一个是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都是不好惹的主儿。
若不想被殃及,“逃”是最好的办法。。
不多一会儿,整条大街就变得清冷无比,连只苍蝇飞过都能所得到。
“没用的东西,本少爷白养你们了。”南宫谦对着摔倒的奴才又是一阵出气,踢够了,打够了,喘着粗气,眼睛一扫过来,狠狠地瞪向东方连城,突然视线一低看到挂在他身边的两只娃。
龙宝和凤宝可是很乖的,东方连城在,他们是一言不发,只睁着两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前面人不人,妖不妖的叔叔,歪着头想了又想,思量甚深。
“呵呵――”南宫谦眼里的贼光落到龙宝和凤宝的身上,笑得有些妖邪,似是歼计得逞,“东方连城,你说说,你这是何苦呢?你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爱着我的,你不知道吗?瞧瞧,我的孩子都被她生出来了,都长这么大了。啧啧――”
说完,很是暖昧地朝月倾城挤了挤眼,“我的小倾儿,我知道你是记恨我退婚的事情。我是一时糊涂嘛,被月明夏和月明雅两个小践人给迷惑了。这不,我现在才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还千辛万苦地把他们生下来。我心里甭提有多感动了,小倾儿,你原谅我吧。我答应你,我保证你,以后会好好待你的,只要你离开这个怪胎!”
月倾城只是扯唇笑了一笑,南宫谦不仅是脸皮厚,这演技也相当的厚,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不给他颁几个大奖真是埋没了他。
娃娃是他的?
月倾城敢一千个,一万个保证,绝对不是。
龙宝和凤宝的爹怎么可能这么恶心!
南宫谦这么做,不过就是有意离间!
不过男人对这些事情,毕竟是敏感了。东方连城眼里的流色不清,只是朦胧闪过,淡淡地看了一眼月倾城,“小倾儿?”
握在她纤腰上的手下意识地扣紧,弄得她腰肉一阵麻痛。
好像是似怒非怒地质问,辨不清喜忧。
“你若信他,随你。”月倾城能隐约感觉到他的一丝生气。
“当然要信我。”南宫谦又是咬了咬牙,不知什么时候他下面的奴才已给他弄来一张梨木椅,他舒服地坐上去,歇了片刻,又道:“连城世子,你可是不知道,她的第一次,滋味可好呢。”
嗲声嗲气的声音配上暧昧不清的神情,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你才不是我们的爹爹耶!”龙宝和凤宝开始反抗了,稚嫩的声音里有种被受伤的脆弱。
大约幼小的娃娃亦不能接受自己的爹爹是这般模样吧。
“我说是,就是。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你们的娘亲,你们的爹爹不是我,那又是谁喱?”南宫谦舒坦地靠在椅背上,兰花指可是绕得百转千回。
“是,是――”
龙宝和凤宝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东方连城。
“他不是你们的亲爹,他只能算你们的继父喱!”南宫谦眯着眼睛,继续说道:“你们的娘没教你们嘛?没教的话没关系,我这个亲爹来教也行喱。”
月倾城始终不声动色,不是怕南宫谦,而是想看看他唱戏唱到什么程度,只是这般再胡说下去,势必要伤害两娃,所以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已暗暗运起一股内力,只要对方再说一句,她绝对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太阳的光芒愈发灿烂了,映在东方连城的脸上更是给他精致得一丝不苟的脸颊上添了无限的色彩,冰山一般不改颜色,锋利的眸光盯在南宫谦身上未曾挪动。
旁边梨花和红连见状,十分担心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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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章 纳小妾是可以的
回去的路上。东方连城和月倾城很是默契地没有多说一句话,他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她也没有刻意地想要抽离。
就这样彼此并而行。
如此,在外人看来,他们当真就是一对恩爱无比的新婚夫妻。就连龙宝和凤宝亦是格外的安静,不知什么时候起,两只娃已经松开东方连城的衣裳,偷偷地钻到了红连和梨花的怀里,时不时地还故意拉她们停慢脚步,似乎有意给他们的“爹”娘留些自由空间。
“红连老姑姑,你说,爹爹和娘亲到底要想什么呢?”龙宝愈发迷惑,歪着脑袋想了又想。
凤宝亦是同样,明亮的眸子转呀转的,灵活机了,不过就是看着两条相隔很近的身影,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了,“梨花姑姑,你猜猜,我娘亲会不会爱上我爹爹呢?”
“你们小小年纪哪里懂得情爱的。”红连温颜一笑,愈发觉得两娃真是人中之龙凤,可爱得紧。
梨花亦跟着附道:“你们还太小,等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我们才不小了!”龙宝和凤宝很不服气地反驳道:“过了二月,我们早早地都是三岁满了,现在都在四岁里的行程里游呀游了。怎么可能还小!”
两只娃不愧是龙凤胎,说话可是默契得很,配合地滴水不漏。红连和梨花展唇一笑,不知如何作答。她们总被两只小娃娃说得无言可对。他们是聪明,绝顶的聪明!
“哟,对了,娘亲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耶!”龙宝一拍脑门,一声惊呼。
凤宝却显得镇定许多,“我早记得呢!这件事一定要通知爹爹才是哦。”
“对对。”龙宝连连点头,一阵喜悦,“爹爹要抓住娘亲的心,生辰那天很重要。”
“是相当的重要滴。”凤宝补充了一句。
经两娃这么一提醒,红连梨花亦想了起来,八月初七就是她们主子十九岁的生辰了。
以前月倾城的生辰都过得很寒碜,顶多是大夫人给些稍好点的食物,随便吃吃,能饱餐一顿算是不错了。
那么今天的八月初七会不会不一样呢?
红连和梨花的目光齐齐地扫向了东方连夸那玄冷的背影,也许这个男人的出现会带给他们主子不一样的人生。
希望终归是希望,一切都得回到现实。话分两头,东方连城和月倾城的一路默契,一直持续到昭王府门口。
“夫人与宝宝先回去兰苑,为夫就不送了。”东方连城轻轻松开了月倾城的手,就连一贯冰冷的脸也惊现出几许柔和。
月倾城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在灿烂的阳光更是光辉明亮,一想起刚才,他与她配合极好地整南宫谦,倒是觉得有几分意思,什么时候这个男人竟是如此温驯了?
不再想,只是拉了龙宝和凤宝在怀,回问道,“夫君似乎有事?”
东方连城的薄唇一抿,似笑非笑,并未说话,只是大手突然抬起,轻轻拢了拢月倾城耳边的发丝,道:“夫人晚上等我。”
话说完,紫潭眸里闪过一丝暖昧的味道。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晚上等他,莫非他要?昨夜圆*房是她中毒神智不清嘛,今晚?她的头脑太清晰。。
白希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被淹没,“夫君若要来,妾身自是欢喜。只是夫君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话外之音是叫东方连城不要想那事想得太多,否则对身体不利。
“为了夫人,为夫就算是身体有恙也定是在所不辞。”东方连城的一句冷语冒出来真是可以砸死人的。
腹黑就是腹黑,每一句都占尽上风。
“随便。”月倾城暗叹这个家伙的鬼心眼,只是淡淡眯了对方一眼,便拉着龙宝和凤宝快步走进了昭王府。
红连和梨花是早早地憋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这对新婚夫君倒真是有些意思。话说得是一个比一个“高超”。
东方连城背手而立,一直目送月倾城消失在眼帘里,深彻的眸光方才收回,抬眸看一眼远处的蓝天白云,映下一潭深深地风景。
接着他并未进昭王府,而是转身而去,往城南的方向加快脚步。
古朴的大宅子。
虽不是奢华无比,但绝对是高门大户所住的地方。
东方连城叩响了门扉,开门的是絮儿,一眼看到他时,小丫头的眼里多出的是喜悦,连忙迎了他进去。“世子,快进来。主子可是等您好久了。”
厅里,绿衣如翠,端端而坐,小手交织在身后,时不时地抬眸看一眼对面坐着的东方连城。
雪般晶莹的小脸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啊眨的,好像从天界走来的小仙子,红唇翘鼻,精致无比,偶尔眼帘一垂,落下一片阴影,“你终于来了!”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衣食供应,我会派人送过来的。”东方连城沉沉地说着,脸上除了凉意似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青槐咬了咬唇,眼里流露出一丝哀意,“连城,我想知道,你打算就这样把我藏在这里?”
“不是藏。你没有地方可去,我觉得这宅子挺好。”东方连城举眸扫了一眼客厅,布置精美,丝毫不逊昭王府,“你愿意在这里住多久都行,改日,我帮你物色一个如意郎君,以后你便不会孤单了。”
平静如水,就像叙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告诉我,我也帮你张罗。”末了,眼帘一颤,补充了一句。
“东方连城,你就这么嫌弃我吗?”青槐的情绪突然地激动起来,一跃从椅子上坐起,“因为月倾城的出现,你就移情别恋了吗?那我与你数十年的点滴什么都不是吗?”
东方连城沉默许久,方才缓缓抬起头来,“青槐,这一年里,你去了哪?”终于他问了那个一直横在彼此间没有挑破的问题。
一年前,她不辞而别,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我,我――”青槐开始支吾起来,水灵灵的眸子里亦多了一丝异样,“连城,我只是――”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东方连城未等青槐说完,一个抬眸,眼里的冷光瞍瞍,似是质问,不过他有刻意压抑自己情绪,“当年,你的父母为了救我身故,你无家可归。你告诉我,你再没有其他亲人。那回竹林相见以后,我叫黑衣侍者跟踪了你,你去了一个客栈,见了一个男人。你们很亲密,你叫他阿木哥哥!”一字一句都透着冷漠,机械似的没有任何情绪。
“连城,你听我解释!我――”青槐的眼里闪过一丝慌意,只是话到一半就被东方连城摇袖打断。
“阿木是雪哈国的哈啦王世子。”
东方连城绝世的容颜上闪过一丝痛意,稍纵退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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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章 欺负的就是你
在那一瞬间,月倾城突然想到了贺秋蝶。
东方家的规矩――必须妻妾满堂?
那么贺秋蝶嫁进昭王府以后,东方天珏就纳妾呢?如果她是爱他的,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打击肯定不小。庶出的东方亦杰比东方连城要年长,妾比妻先行有孕,那么是不是变相说明妾比妻得宠?
始终有些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说来这富丽堂皇的昭王府也不过是个金丝鸟笼子,囚禁着多少女人的青春年华。
月萍主动求嫁,对象还是东方连城,这点叫月倾城始料未及。难怪那妮子不愿嫁北堂长亭,原是心有所属。
“吃醋了?”耳边一阵气流淌过,东方连城近得几乎贴到她身上来了,三个字将她拉回到现实来。
月倾城下意识地与之拉开了一些距离,依然是平静如水,淡淡一笑,“我只是觉得我这做姐姐的,连妹妹的心思都不知道,有些不称职呢。”
“这么说,你一点不反对?”东方连城的眼神就像利钩子一般盯在月倾城的脸上。
“你刚才也说了妻妾满堂是东方家的规矩,我若反对,昭王爷岂不会觉得我不识大体,怕是要误了你的事。我怎能不答应呢?”月倾城三言两语将责任推回到东方家的身上,哀哀一叹,“你若想纳妾,随你就是了,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欺负她。”
“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东方连城的双掌撑在墙上,愈发把月倾城往墙角里逼,最后退无可退。
月倾城摇头,眼神笃定,“真是亲妹妹的话,也不会与我争夺夫君的不是?”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在东方连城的胸口上点了一点,“夫君,你不认为是这么样吗?”
东方连城的神色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漠,指尖一挑,从月倾城的下额上肆意地掠地这,“你的心肠挺狠毒的!”
“现在知道的还不晚。”月倾城弯眉一挑,清澈见底的眼潭里掠过一丝明的笑意。
“不过――”东方连城的脸色一黯,忽而唇角上又是诡异四伏,手指抚上她的脸,“我很喜欢。”。
呵――
东方连城绝对重口味,忽然大手一揽,就势将月倾城打横一抱,拥在了怀里,“乘着你我之间没有第三间插足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好好快活一番。”
月倾城下意识地扣紧了他的胳膊,脸上笑着,心里却真的有些紧张,昨夜是因为药物的催化,意识不清,今天她很清醒。
虽然第一次不知是被哪个男人夺了去,但至少好清醒的状态下的第一次不能这么随便了。
思绪未完,身体已被放到软软的被褥上,紧接着一个温热的吻落到她的脸颊上。
月倾城紧紧地闭上了眸,反抗,还是接受?
反抗?毕竟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接受?,心里的软还未过,就这样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了吗?
温润的吻一路下滑,在她的唇瓣上狠狠啄了一下。
月倾城眉头一蹙,感觉唇上一阵疾痛,拳头握紧很想给对方一拳,这时他一声轻笑,已倏地离开。
睁眼,看到紫潭底处那股子嘲意。
“这是你不认真代价!”冷眼一瞍,一个翻身到里侧,挨着她躺下,接下来没有任何的亲昵动作。
月倾城抹了一把唇上的湿润,看到一抹红血丝,可恶!是他刚才咬的,这个男人真是霸道极了。
“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旁边冷声依旧,却信誓旦旦,势在必得,字字撞击到月倾城的心膜上,一阵阵的疼。
与东方连城之间,根本不适合闹僵!
她知道,很快,大燕国将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月家保不保得住是个问题,但能保得两宝安全的人只有东方连城。
“如果有需要,我会帮你的。”月倾城沉默了许多,翻了个身,看到睡在身侧的男人,微闭着眸子,精美的五官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色。
月倾城的话看似突然,但东方连城却是听懂了的,眉眼未睁,依旧安静,“放心,需要你的帮助时,你跑不了。”
音落,眼帘倏地一睁,两潭幽冷扫射出来正好落到月倾城的脸上,大手一撩,托起她的下额,“很美的一张脸,很多男人都会喜欢。”
听着又是没头没尾的话。
“夫君是夸呢还是贬?”月倾城自然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当然是夸。”东方连城一把将月倾城揽进了怀里,抱得很紧,那种感觉就好像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揉进骨髓里。
除此,没有下一步动作。
月倾城平静地接受了,宽阔结实的胸怀里嗅到了熟悉的龙涎味道,那是一种很安逸的感觉。
奇怪,这么些年都没有对男人有这种感觉了,他,竟让她有了一丝心扉缭乱。
闭上眼,不挣扎,只想要这安静的氛围里睡去。
他不往下进行,她很安心。
东方连城的眼帘微垂,看到她满头的秀发映着屋里夜明灯珠的光辉,十分的美丽,就像一抹柔和的丝绸,抚上去无限的温柔,睁着的眼垂了下去,渐渐均匀的鼾声响起……
第二天,月倾城被滴滴嘀嘀的雨声从梦中惊醒,床侧已经空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抬眸时,只看到窗外雾朦胧的一片。
昨夜变了天,下了一场大雨,直到早上还未停呢。
“夫人,您醒了。”旁侧侍候的是阿英,丫环捧着衣物和饰物端端地站着,似是等了许久,当她看到月倾城眼里的一丝质疑时,赶紧又解释道:“红连姑姑和梨花姑娘陪着小小姐和小少爷上私塾去了,是世子让奴婢侍候夫人的。”
“上私塾?”月倾城有些诧异,龙宝和凤宝的年龄还太小去私塾有些不适合。
“夫人放心,私塾就在昭王府内。”阿英连忙补充道,比起上回的相见,她相对稳重了不少。
如此,东方连城倒挺是细心的。
月倾城亦不多问,打了哈欠便起了床。
接下来几日,东方连城都未再出现在兰苑。回门那天,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说来月家也没什么值得月倾城留恋的地方,听说月正天带领官员去南边治灾去了,一时半会回不了家。所以回门一事就免了。
不过洛星辰倒是来过一趟,问她想不想回娘亲,若是不想,东方连城已派人送了礼过去。
她的心思,都被东方连城看穿了。
呵――这个男人,捉摸不定。
有吃有喝有穿,还有两娃相陪,月倾城一点不觉得寂寞,相反过了好些天的米虫生活,实在是惬意。
直到有一天一个已在预料之中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才打破了她的一时悠闲。
“小姐,世子当真纳了妾,那人还是十小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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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章 生辰夜,缠绵夜(1)
意外地没有挣扎,意外地没有反抗。他的吻似乎就是那么的自然,来了就来了,一片昏天黑暗。整个身子就像一朵被风卷起的幽兰花,带着芳香无限,飘呀飘,飘到深谷处,飘到那一片肥沃的土地上,然后被耕耘一遍又一遍。
月倾城开始僵在身侧的胳膊有了稍稍的动静,吻到深处,她勾上他的脖子,将他的吻加深。
东方连城仿佛得到极大的鼓励,手掌托起她的发髻,指尖深深扣住,似要把她的身子整子都在嵌进灵魂里。
那是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肺腔里的空气被夺走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她觉得目眩的时候,他又渡气给她。
这样的来回,感觉上却有了一丝美妙。
口里的香津如同浪涌而来,他一点一点地汲取干净。
太阳的烈阳下,彼此交织,映在地上的倒影纠结在一起,已不分彼此。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
月倾城心头微凉,为何会这般轻易地接受他?睁眸,看到他那双冷酷的眸子微闭着,俊颜之上有一丝沉浸的享受。
他吻得很认真,就像一个贪婪的小孩无尽的汲取。
也许他感觉到有一道炽热盯在他的脸上,那时眼帘倏地打开,看到月倾城睁得很大的眼潭,眉头微蹙,长舌几乎霸道地在她的口中一阵搅拌,卷起,勾引,然后齿咬下,疼得她眉头一皱,小拳握起,狠狠将他推开。
彼此分隔数尺。
月倾城白希的小脸上染上了一朵红晕,就像天边的红霞一般,使劲地擦去唇边的汁液,有些气恼地看向东方连城,黑潭底处竟是满满地质问。
“惩罚你的不认真。”东方连城轻摇长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唇角的勾勒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个男人不仅腹黑,还是极品。。
若真是生气,就着了他的道了。
月倾城蹙起的额眉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然后紧抿的红唇亦一点一点地扬起,最后撇给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只不过看看你有没有偷工减料而已?”
东方连城玉琢般的五官上闪过一丝小小的异色,很快平静,好像汪*洋大海瞬间沉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薄薄的红唇亦是同样的抿起一个唇弧,似有若无的轻笑而过,双眸里的紫色由淡由深,又由深变浅,明暗交替,甚至迷离,“你检查的结果如何?”
“还将就过得去。”月倾城下意识地避开东方连城有些微微发热的眼神,今日与他之间总觉得怪怪的。
尴尬,脸颊发热,甚至看到波涌不断的眼潭里有着隐隐的情愫,脉脉流动,灼灼燃烧。
脸颊热得愈发厉害了。
若是放在以前,刚才与他的纠缠,怕是很快会忘记。
只是有某些东西在湿润的心房里滋长了一分。
东方连城同样的避开了眼神,幽紫的颜色将所有的情绪都遮掩干净,依如初时的冷漠。
彼此静默良久,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有些凝固的气氛。
直到,苑门口一阵欢呼的童声传来。
“娘亲,爹爹,你们乘着我们上私塾是不是干坏事啦!”
一条小身影哗哗地出现在明媚的阳光里,龙宝肉乎乎的小脸上挤着满满的坏笑。
凤宝一边揪着龙宝的小衣角,一边半捂着眼睛,“呀,哥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们还是再回到先生那里去啦!”
说着,还故意地把捂着眼睛上的手指露开大条大条的缝隙。
两只小东西,真是坏透了。
红连和梨花没有跟随回来,估措着他俩就是乘着偷息时间偷溜回来的。月倾城轻轻憋了一眼过去,“还未到下学时刻,你们怎么回来了?”
“这个,这个?”龙宝搔着后脑勺,一时答不出来,直往凤宝这边瞄。
凤宝想了好一阵,呵呵地挤出一脸笑,“我跟哥哥回来是因为想念娘亲啦!”
“这是我听到的世上最假的谎话!”月倾城已走到两娃跟前,一低身,揪了一把他俩肉肉的小脸,“不说实话,小心你们的——”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诡异的视线下移,盯上他俩腰间鼓鼓的荷包,估计又跑到哪里去干坏事,收受了贿赂。
龙宝和凤宝可是敏感,咧唇一笑,赶紧捂住了荷包,“娘亲,不要没收我们的私房钱啦,这可是我们很辛苦很辛苦滴挣回来滴。”
“怎么样辛苦挣来的?说给娘亲听听呀?”月倾城笑颜美丽,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脱尘而不俗气。
越笑得美,那越就危险。
龙宝和凤宝可是了解月倾城的,对视一眼,齐齐地打了个冷颤,视线瞍瞍地扫向了东方连城。
“爹爹,对不起啦,为了我们的私房钱,我们只有出卖爹爹啦!”龙宝把眼睛一闭,一脑袋地说出了真相。
原来是东方连城,月倾城回头看他一眼,他依然面色依然,不着半分痕迹,这个男人!
“是爹爹给了银票票给我们,叫我们躲在苑门后面,说是要我们见证爹爹和娘亲的——嘿嘿——”凤宝稍稍往龙宝的背后躲了一下,咧着红唇笑得很贼,“见娘爹爹和娘亲的浪漫之吻,说是将来可以做为纪念滴。”
呃——
原来东方连城早有预谋,他可不是为了做纪念,他是为了让龙宝和凤宝以为他俩已经好上了,让龙宝和凤宝对他更加的根深蒂固吧。
抬眸,精光一瞍,果然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惬意。
“娘亲以后是不是一心一意只有爹爹啦!”
“娘亲跟爹爹是不是真好啦!我们一爱四口永不分开啦!”
果然,龙宝和凤宝根深蒂固地愈是严重。
月倾城没有回答龙宝和凤宝,只是眯着眼看着东方连城,这个男人的手段可是高呢。
“娘亲,你不说话,我们问爹爹啦!”两小娃居然不耐烦了,鼓着小嘴巴一溜烟地奔到了东方连城的面前,月倾城伸手去抓都没来得及,那腹黑已经蹲下身来将他们揽进怀里,眼神突然变得宠溺极了,没有任何的征兆,在冰凉的脸上露出极是美好的笑容。
“爹爹喜欢娘亲吗?”龙宝可是问得很赤*祼。
“当然。”东方连城的回答很厚脸皮。
“有多喜欢?”龙宝歪头继续问。
“这个你不懂。”东方连城迟疑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月倾城,这一回回答得很官方。
凤宝接着问道:“那问个我们懂滴问题,爹爹喜欢我们吗?”
“当然喜欢。”东方连城点头,眼底一片真诚。
“那爹爹愿意把金子银子都给我和哥哥吗?”凤宝的财迷心态从未减少,反而是日益膨胀。
东方连城颇有意味地瞄了一眼月倾城,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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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章 生辰夜,缠绵夜(2)
如此,已经说明丁凡先前的行踪早被东方连城发现,然而丁凡自己却不知。东方连城的确是个人物。
此此物塔以。这个男人,捉摸不透。
回邬城的盛景依在,只是这盛景之外,早已是尸横遍野,一片凄惨。在这高塔之上同样可以瞻见。
冰*火*两重天,应该就是如此吧。
月倾城亦无心观赏美或坏,余光扫过他的侧脸,明朗的阳光下墨发如墨点缀着金色的光环,像是云端走来的神邸。
俄而,风拂过,卷起他的长袂作响,玄色在这清明的日头里很是明显,就像流淌的墨,带着珠润的光泽,饱*满*欲*滴。
“站在这里,是什么感觉?”东方连城缓缓松了揽在月倾城腰间的手,一手负到身,一手负到身后,举眸看向天边,辽阔如海,风起浪涌的云层从那地平线以下滚滚而来,是大朵大朵的白云,就像棉花一般地揉在天空里,映着练兵场上的恢弘。
他迎风而立,身姿挺拔,像一位统领天下的霸主,气势如虹,立如松柏的坚持,行如飓风的猛烈,目如火炬的热烈,时而又陷入冰冷。
月倾城顺着东方连城的视线看去,看到大朵的白云不是白,是被染了血的颜色,渐渐弥漫,“我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的话说得有些直接,但一针见血。
兵刃带来的的确是血腥,血腥带来的并非死亡,有可能还是重生。
“你很敏感。”东方连城挪开视线,看向身侧的女人,她的平静就像这碧蓝的天空一样,干净不染杂质。
“你觉得我敏感了吗?”月倾城淡笑,反问。
“没有。”东方连城的眼神一定,“嫁给我,势力要经历血腥,一开始你就知道。”
“是,一开始我就知道。”月倾城附声道,眼里的眸光变得锐利了几分,“一开始我也就知道你的实力能保护我和宝宝。”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月倾城直抒嫁他是寻求保护伞。
一直以来,他也心知肚明。
东方连城似乎并不在意,唇角上勾起的却是喜悦,“所以说你的赌注下对了。”
“你倒是挺自信。”月倾城眺了一眼练兵场上排列整齐的士兵,问道:“这场血腥之战何时拉开?”
“也许明天,也许明年,我在等一个契机!”东方连城没有给她确切的答案,只是再次捉住了她的手,“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战争一起,我便在你身边的时候会更少。”
不等月倾城反应,他已拉她转身走进身后的房间,一开门来,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好似是桂花香。
果然屋内四周摆上了花瓶,瓶内插上了小桂花。
今年回邬城的桂花提前开了。。
月倾城吸了一口香气,打量了一番房间的摆设,这高塔之上却是别有洞天,房间常有人住的样子,不曾有灰尘的味道,摆设整齐,床榻、家具、书案皆有,里应该是他平常在练兵场住的地方。
居高临下,可观天下,亦可观兵列,一举两得。所谓心中之往,由此可见。
屋中食几上已摆上菜肴、美酒,筷子两双,食碗两只,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东方连城大手一拉,已带她入屋,关上门扉,屋中依然亮堂,依然可以清晰听到练兵场上的号角声。
“坐。”
一声轻语,示意月倾城入座。
两人对坐而食,仿佛彼此是很熟悉的人。
他执著,给她夹了菜。执杯,给她添酒。
无声胜有声。
一切来得都是这么自然。
“这般为你庆祝生辰,似乎寒碜了点。”过了许久,他突然打破屋中的宁静,起身折了一枝桂花来放在鼻头轻嗅一番,一抬眸利落地将花枝插*到她的发髻里。
“我倒不觉得寒碜。”月倾城执杯一口饮尽,抹去唇边的残酒,道:“有花有酒,二人世界,这叫做浪漫。如此,你可能是第一回。”
“这都能被你猜到。”东方连城轻笑一声,深沉的眼底流出满满喜悦,外人看来,他冷面常常,不变之色,月倾城却看得出喜忧来,至少比别人要强那么一点点。
月倾城莞尔笑笑,并不接话,只是执筷继续吃菜,自顾饮酒,并未邀东方连城一起。
今日即是她生辰,她就想随性一回。
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你吃酒的样子挺可爱。”东方连城又次打破了这种平静,举杯朝月倾城,似是敬她,但不等她捉酒杯,已是一口饮尽,接着唇角露出一丝喜意,那喜笑跟面对龙宝和凤宝的时候一样,阳光般的灿烂,花儿般的美丽,俊美的容颜相配,那真是极好的一抹笑。
只是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一转眼,他又是沉颜依然。
“你笑的样子也挺可爱。”月倾城精明的眼眸里捕捉到瞬间的美好,深深地印在了心底里。
东方连城哧笑了一声,低头斟酒又自顾自地饮着。
彼此相互正而八经的夸奖,这似乎是第一回,也是最默契的一回。月倾城从他低眸一瞬时的潭底看到一丝落寞,很深却隐藏极好。
这个外表冷酷的男人,内心是否装着一团火热?
这是个疑问,只有东方连城自己才能回答出答案。
“今天生辰,这个送你。”酒饮三巡,东方连城顺手从旁边的案几上取来一只锦盒递给月倾城。
月倾城迟疑了一下,还是很欣然地接受了,“有礼物,我自是来者不拒的。”干脆地打开锦盖盒子,一道温润的光芒洒到她白希的脸上,一枚样式很普通的玉镯子,但光泽很好。看去,虽算不上价值连城,但绝对是他平时精心呵护的一只玉镯子。
玉养人,人也养玉。
这玉放久了不养,亦是为枯萎的。
锦盒里的玉镯光泽还是甚好,所以说他经常养着,养得挺好,可见他的珍视。
“这只玉镯是我六岁的时候,母妃给我的。他说这是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东方连城一边说着捉起月倾城的手,将玉镯子套进了她光滑的手腕上。玉臂依然,翡翠点缀,更是美丽,镯子尺度刚好,不大一分亦不少一分,好像就是与她量手定做的。“挺适合你。”戴好之后,端着她的手端详一番,眼神愈发深彻,“好好保管,以后你要传给你的儿媳妇。”
呃――
这话说出来撞到月倾城的心坎上,一阵异动。
传给他的儿媳妇?
是指龙宝,还是他想跟她再生一个?
神情冷冽,一点不像开玩笑。
月倾城怔了许久,回神过来,“多谢。”如此算是解了有些凝固的气氛。
只是东方连城一句话却让彼此陷得更深,“不用,我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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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章 生辰夜,缠绵夜(3)
依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热烈的吻就像一团夏日的火,燃烧,越烧越旺,越旺越烧。殢殩獍晓
月倾城只觉左胸的心砰砰地跳着,这种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前世里没有,这世里也没有。
这是第一回,深刻而异样的每一回。
虽然从前她能叱咤风云,但是情感上的轰轰烈烈从来都是空白的,如今东方连城就像冷酷的恶魔一点一点将这抹空白填满,满满的脑海里只有他的脸,五官轮廊分明,精致得一丝不苟。
她的容颜可以倾国倾城,而他的容貌绝对可以风华绝世,那是一种奇特的美,冷酷时似冰山压来,不露一丝喜意。笑颜稀罕,却也如惷光灿烂明朗,那一笑不是倾了国城,而是倾了她的心。
这样的男人,内心到底压抑着一个什么样的自己。
就像他傻的时候,笑得天真浪漫吗?
那个才是真实的他吗?
也许他本来就是这般的双重性格。
月倾城被一个个属于他的画面填满她的心,他的吻霸道地侵袭着她的每一寸丁香,勾缠,噬咬,微微轻痛,却感觉十分美妙。
第一回对一个男人的吻没有排斥,反而是流留。
某一刻,情不自禁地一个冷颤,什么时候自己也喜欢攀附男人了。黑眸一睁,看到他闭眸享受地嗦吻。突然挣扎起来,小拳头搁在胸前,一拳一拳地砸到他的胸口上,坚实而富有弹性。
对方就像一堵死墙,竟是动也不动,直到他冷漠的双眸睁眼,两人如此贴近,各自睁大了眼,你望我,我望你,可想那是如何的一种境界。
这种“境界”只持续了片刻而已,东方连城捧着月倾城的脸颊缓缓挪开霸道的吻。
这时月倾城才得了一丝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他时,冷眼相对,不多言语。
相反,东方连城却显得有些兴奋,冷眸微眯,“你在害怕?”伸手又勾起她额边的余发,无尽挑逗与暧昧。
月倾城并不接话,只是下意识地抬袖将唇边的汁液抹了干净,瞪了对方一眼,正要起身离去,却被东方连城拉了回来,身子一刻,差点就稳稳跌落到他的怀里。幸得她身手利落,稍一倾移,重新坐到床沿上。
“我看你皮开肉绽是一点不痛?”月倾城的目光落到东方连城的肩头上,血染红的白纱布绑得牢牢的。
东方连城并不转移话题,冷灼的目光依在盯在月倾城的脸上,“你刚才说有恩报恩,我可是记着。这恩你用别的报不起,只有以身相许。”
“你刚才也说了,也得我心甘情愿。”月倾城神情依旧,身子微微前倾,盈盈笑着帮东方连城弹去了发上的一抹屑末。
说来,刚才其实她是紧张的,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掩饰所有的紧张。
东方连城沉默了,精致的五官上是阴晴不定的颜色交替着,忽然他一声哼声,捂着肩膀一声痛*吟。
他的性子一向坚忍,再痛都忍得住。
如此的一声叫唤揪起了月倾城的心,“你怎么了?”赶紧去扶他因痛而快要倦缩的身子。
“我觉得伤口像是有蚂蚁、蜈蚣在咬,一直痛,痛到心底里。”东方连城抬眸看向月倾城,铜黄颜色的脸上露出极其地痛苦,就在对方扶住他的时候,他牢牢扣住了她的手,某一刻不经意地时候唇角勾起一抹浅浅弯弧,“我中的是雌舞飞箭,传说中中了此箭的人活不过十日。我,我——”
“别说了。”月倾连眉头一皱,瞄了一眼纱布上缓缓溢出的污血,心中竟是一阵绞痛。
他若不是救了为她,现在受苦受病的应该是她,既然面临死亡的也是她。那时心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带你回去看大夫,你不会死的!”神情一定,愈是面对艰难,她似乎愈是坚强,深吸一口气将眼里所有的泪都逼回,流露的是属于她的坚韧。
说罢,就要扶起东方连城下了床榻来。
“不,我走不了。”东方连城的一只大手紧紧扣住了床沿,摇头,似乎脸色已经苍白。
“我背你。”月倾城神情一定,已然将东方连城的身体往背后去扶,她的那股子认真是平时少有的。
这样一个媚惑不定,却又清澈盈盈的女人,此时的反应都被东方连城看在眼里,那时他的唇边又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颤动。
就在月倾城刚刚捉起东方连城的一只大手,忽地,他的另一只大手就像毒蛇一般紧紧地盘踞到她的腰间。
此时,月倾城心头一颤,已知是上了当,心中气愤,一个扭头回去,不料东方连城已然凑上吻来,一个蜻蜓点水地掠过她的红唇。
一个轻轻的吻,某人似已得到极大的满足,靠上床栏,脸上露出诡异的轻笑,“看来我在你心里并不是什么都不是。”
“你骗我!”月倾城是生气的,从来没有这般的生气过,小手一甩将东方连城的大手推了开去,正好起身走却被东方连城盘在她腰间的手一个猛得拉回。她身体一个失衡,撞到他的胸膛上,坚硬而厚实,痛得不是他的胸,而是她的头,一阵眩晕,地昏天暗。12bq。
“你心里对我是有情的。”东方连城借机按住了月倾城欲起的身子,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她眼底掠过的一丝惊慌,这样一个女子竟也有如同小鹿般慌乱的时候,那时他心中居然有极大的满足。
平素面对男人,她一向笃定自信。
这回的慌乱,说明了什么?
她心里清楚,他心里亦清楚。
“东方连城,你再不放开我,你会后悔的!”月倾城已暗暗推动了体内的神玄功。
“我放开了你才后悔。”东方连城的眉角一勾,似是得意,“这一回你一定是心甘情愿。”
说话时,十字已紧紧扣住了她的手,一种同等的力量袭进她的身体,将她发出的神玄功消去了。
呃——
诧异,不解,迷惑——
“不知你所练的神玄功从哪里来,但我告诉你,上终南山的第一年我就已经修炼到神玄功的第九重。所以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东方连城一个俯身,凑到月倾城的耳边吸了一口气,“你是我的!”
音落,一个轻啄到她晶莹的耳垂上。
月倾城心头一颤,一股电流从胸口一直漫延到小腹,小腹以下草丛深处的私隐处。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亦只有他才能叫她失去所有的自控能力。
难道对他?
不想继续往下想,只想逃离这种尴尬,挣扎欲起,只是东方连城的庞躯已压上她娇柔的身子。
修炼多时的神玄时,到了他面前,竟派不上用场了。这个男人,深得就像一口很深很深的黑井,永远地探不到边。
又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吻在她的耳垂上掠过,先前同样的感觉加深,一股莫名的空虚填满了下腹以下。
渐渐,她的身体不想再反抗,她的思想也不想再挣扎。只觉得一股异样的东西将内心填得满满的。
先不说对他有情无情,就说她现在的身份,她是他的世子,如此要求,从来都不过分。
这一回,睁是很大的眸子缓缓地沉下,闭上。
就在那热流淌过她的耳垂时,忍不住的一声轻*吟。可恶的东方连城竟害她这样。
东方连城紫潭里的深彻掠过她的脸颊,终于唇角上扯起一丝满意的笑,接着一个低身,热吻啄上她的红唇,进入得很顺利。甚至月倾城放弃拳头相加,垂在床榻上僵硬的手开始回应,攀爬他的颈脖,勾得很紧。男人得到鼓励,似乎更是兴奋,加深她回应的吻,一遍一遍地掠夺她口里的香津,直到她呼吸困难时才稍稍一松,再渡气给她,再汲取再给,如此循环,乐此不疲。
某一刻,月倾城微闭的眸子又睁开,就那样清晰地看到他的五官在眼瞳里放大,每一丝表情都十分的清楚。
脸上的冰冷已不在,意外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温柔。
似乎他已感应到她的眸光,倏地打开眸,眼底的深光不见冷意,只有脉脉的情愫。
月倾城的眼帘一垂,竟觉得脸颊一阵发热。
在他面前,她竟会害羞。
害羞一词好像从来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只是今天今夜今时出现了,眼睫一颤,默默地回避。
东方连城自然捕捉到这一瞬间,曾经天不怕地不怕,媚惑,高傲的一个女子竟这般躺在他的身下,两颊如染了胭脂般的红,一片一片地散开。那是一种更大的满足,更大的鼓励,使劲地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唇滑上她的耳边,一声低语,“我会好好待你的。”
月倾城听得很清楚,亦很清楚今夜今时她在做什么,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他们在做着夫妻可以做得事,她接受得这样欣然,亦这样自然,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口,直到他肩头的纱布,指尖稍一带力,弄得他痛了,眉头蹙起,又是一个狂吻从她的脸颊一路下滑。
“你会爱我吗?”
一路的狂吻到白希的颈脖子,月倾城突然问了一句,也许是本能的驱使让她这般问了。
她知道,问了,没有答案。
事实亦是如此,“以后你就会知道。”
东方连城没有选择沉默,而是突然一停,抬眸,两道冷光灼到她的脸颊上,语罢又重新开始了她的耕耘。
月倾城只是笑笑,也许不是她满*足他,而是他满*足她,这样想心中会是好过,就当今夜醉了,放纵一回又何妨。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
东方连城带着她进入了云境之处,身上衣物一件一件不知去了哪里,只知道胸上的浑圆摩娑着他结实的胸膛,迷离中看到他铜黄的胸膛,精美的肌肉跟那夜在洛河边上的一样,只是少了灿烂天真的笑意而已。
屋中的夜明珠将夜的黑驱赶干净,只映着床榻上纠缠的两人,彼此的翻*云就像久别重逢相爱很深的恋人,一颗颗晶莹的汗水落到被褥之间化开水,留下的只剩一层痕迹。
“试着爱我。”寂静的房间里,传来东方连城一向沉冷的声音,覆在她的身体上,啄过耳际留下的一声软语。
月倾城听得很清楚,试着爱他,他可试爱过她?也许从他挡箭的那一刻,也许更早,他已经在学着爱她,爱他的妻子。
“嗯。”这一声应很轻,似有若无。不知对方是真心的说,还是她真心的回。再强的女人遇到一个可以征服她的男人,她会变弱。
也许她就是。
柔软的身体被扣得很紧,却每一个动作都很轻,生怕弄疼她一般。得到那一声回应,他冷酷的脸上有了一丝喜意。
就像一个男人征服一片土地的喜悦。
热烈的吻从额边一路到鼻尖,到唇,到脖子,再到浑圆山峰处,好一刻他的身体巧妙地进入。1539731
月倾城一声低哼,接受得很坦然,从始至终,心口上有一团莫名的热烈在燃烧,就像这样,悄无声息的结合,却又翻*云*覆*雨*地波*澜壮阔。汗水打湿了墨发,亦打湿了身上的锦被……
男人累了,倒在她身边沉沉睡去的时候。她没有睡,很清醒,看着芙蓉帐顶,想着刚才她的驰*骋。
只觉得刚才就像一场梦,一场肆意的梦。
突然一只大手揽上了她的小腹,一个轻拉将她揽进坚实的怀里,同时幽冷的眸光袭来看她时那么深彻,一个低首在她的额间吻了一下。
“试着爱上我,我会保护你的所有。”声音再次的重复,听不到一丝戏意。
“这算是交换吗?”月倾城很平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彼此就像一对老夫老妻的默契。
“如果你觉得是,就算是。”东方连城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把月倾城的身子揽得更紧了一分。
月倾城也许能明白几分东方连城的心思。
他想要呵护的并非是一个女人,而是他的妻子。
贺秋蝶的命运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从小就让他养成了这般冷漠而捉摸不定的性子
他维护他的妻子,只不过不想贺秋蝶的悲剧重演。他厌恶着他父亲的三妻四妾,厌恶他父亲的爱妾不爱妻。
所以他不想悲剧在他的身上重演。
如果今天这个妻子的位置换作别人,他的态度亦是一样。
他呵护她,并非她是月倾城,而是因为她是他东方连城的夫人。
“我也会试着爱上你,你不会吃亏的。”东方连城似乎看出了月倾城的心思,末了又加补了一句。
“你会爱上一个女人吗?”月倾城在他怀里蹭了一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刚好又能瞧见他脸上的表情。
东方连城没有回答,只是眼底的冷漠加深了许久,眼神游移开去,好想要逃避什么,最终还是牢牢抱住怀里的身子。
彼此的交谈就在此刻打住。
他不说,她不再问。
均匀的鼾声响起,彼此相依睡去。
这一夜很平静,他没有半夜补火,而是一觉到天明。
不知什么时辰了,月倾城只觉得头昏昏的,一个翻身,觉得床榻变宽了许多,眼眸微微眯起,身边的人早已不知去向,被子都凉了。
难道吃完了就溜掉?
月倾城抿起唇来,自嘲地一笑,抖擞精神起了床来,刚刚穿好衣裳,门外就响起了一个叩门声。“夫人,奴婢阿英,是世子吩咐奴婢过来侍候夫人的。”
然没种地异。“进来吧。”月倾城懒懒地应了一声,东方连城没有叫红连或梨花过来,而是阿英,他还是只信他自己的人。
梳妆台前,阿英利落地帮月倾城梳理着长发,“夫人,世子有事出远门去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他可有说去哪里?”月倾城淡淡地问着,心头居然有了一丝不舒服。
这般就走掉了?
伤心不该是她月倾城该有的情绪,耸了耸鼻翼,很快地恢复平静。
“世子没有说。”阿英恭敬地回答。
“嗯。”接着屋里寂寞了。
阿英似乎也瞧出月倾城脸上的不爽之色,没敢再多说,只是默默帮月倾城打理好发饰穿着,然后收了屋子,搀着主子出了门,临走时将房门锁了好。
高塔后不远处有一条黄沙路,路旁早已备好了马车。
月倾城知道,这是送她回昭王府的马车……
车辘轳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黄沙路的尽头,这边树林里一条玄影缓缓踱出,坚廷的背影透着亘古的寒意,他捂着肩头,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深长地望了一眼尽头处的两扎车轮印痕。
“连城,为何要瞒她?”提着古剑的洛星辰尾随而来,看到东方连城微颤的身体,眼里闪过一抹忧色,赶紧地扶住他的胳膊,“雌舞飞箭,最狠的就是箭中牛毛雌箭,若留一枚在身体里,你会死的!”
“大业未成,我不会死。”东方连城的眼帘微闭,那抹坚毅是无坚可摧,“我离城几日,以我的玄功修为,剩下的雌箭定能逼出来。”
洛星辰微微一叹,“连城,我相信你的实力。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对她是不是真的动了情?”
东方连城突然一个冷眼灼向洛星辰,“不会。”
“你一直都说,你只会爱你的妻子。你有想过,如果你娶的人不是月倾城而是别人,你会这般舍命救她?”洛星辰话到重点,一丝不给东方连城留下余地。
东方连城沉默了,长眉蹙起,似是隐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中。
“星辰,如今重要的是大业,并未儿女私情。”许久,他一个冷眼瞥向洛星辰,对情爱之事说得云淡风轻,但潭底的深义却是愈浓,仿佛刻意压抑了什么。
洛星辰摇了摇头,很是无奈,“连城,大业固然重要。只是我不希望一直看到你在痛苦中生活。从小到大,你都喜欢压抑自己。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要分清你对青槐和对她的情感。昨夜那一箭,如果不是你挡了去,青槐的雌舞飞箭定夺她性命。你要明白,青槐早有必杀她之心。青槐为何要杀她,你明白。一个是你的恩人,一个是你的妻。如果有一天她们发生争执,你会怎么做?再者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青槐要杀她,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东方连城重重地咳了几声,脸上的颜色一阵急红,十分痛苦,同时大手捂上肩头,眉头愈蹙眉紧。
直到他的手从肩上挪开的时候,洛星辰看到了鲜红的血。
此般定是伤口裂开了。
“事不宜迟,雌箭要快点逼出体内,我送你出城。”洛星辰神情一慌,拉起东方连城便要离去。
谁料东方连城一扬手打断了洛星辰,强忍住痛意,“不用。我自己去!你回去保护好她,不要让青槐接近她。”
“可是——”洛星辰始终放心不下。
“没是可是。”东方连城几乎是铁令如山,不容半分质疑。
洛得辰张唇欲语,终是忍下了,他了解东方连城,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好吧,我等你回来。另外——此番你一个人深居,好好想一想,你需要的是什么,不要有些东西错过了,后悔来不及!”
“你回去吧!”东方连城眼神漠然,似乎并未把洛星辰的话听在心里。
洛星辰一声大叹,摇头,无奈地松开了东方连城的手,一个转身,消失在树林尽头。
这时东方连城一个弹指,射下树梢上一片树叶,稳稳接入掌心里,再放在唇边吹出一声脆响。
恰时一匹骏马从林中驰中,长鸣一声。
东方连城就势一跃上马,驰向远处的驿道。他的身后是一片黄尘四起。
兰苑的风景依旧。
月倾城每日除了修炼内功就是陪两娃耍玩,日子重复地过着,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
生辰那夜的事,她把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忘了。
自那夜之后,东方连城就没有出现过,昭王府里更是没有他的身影,下人们只说是出远门去了。
月倾城没有追问,那个男人,太捉摸不透。
事后冷静下来,想到那只“雌舞飞箭”对准的是她,如此这个敌人就不能放过,于是派了丁凡去追查,放冷箭的人没有查到,倒是查到了新婚那夜的黑衣刺客,纳兰太后指使王皇后所为。
纳兰太后和王皇后想杀她,原因为何,月倾城自然是知晓的。
这个仇先记下。
只是放冷箭的绝对不是宫中派来,在暗处,她还有一号敌人。是谁?思绪未解,反而更添烦恼。
宫中人有权有势,事后处理应该更为妥当,轻而易举被查出。反而那放冷箭的人竟是一丝线索都没有。
这般,会不会刻意有人为之?
不知不觉,月倾城竟想到了东方连城,是否他故意透露,或者故意不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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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 逼婚
大半个月过去了,东方连城好像从此消失了,回邬城里没有,昭王府没有。殢殩獍晓说来奇怪的是东方天珏还是每日照样上朝下朝,该怎样就怎样,似乎对东方连城的去处丝毫不过问。
这个家,这个豪门大院也太冷血了点。
如此,他老爹都不过问,她就更不过问了。
只有两娃三天两头地就问起爹爹来,为什么耳边总有两只小东西提起她快要忘记的人来。
提起,从心里放下,却又很难。
什么时候起,对那只腹黑居然有了牵挂?
平静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直到有一天不带之客的到来,才将所有的宁静打破。
这日,刚下过一场雷阵雨,天空放晴。
月倾城带着龙宝和凤宝在花园里看彩虹,梨花气喘吁吁地跑来,“小姐,小姐,八小姐来了。”
说起月明雅,月倾城自然就想起了李怀风。
那一晚的二十次,后来老鸨派人来讨赏,说是足足有二十一次。月倾城心下满意,便赏了来人百两银子。
如此一夜二十一次,大抵是用尽了此生“积蓄”,留下后遗症了吧。估摸着月明雅就是来找她麻烦的。12qa。
果不其然,月倾城还未领着两娃回兰苑,月明雅就已在众人的簇拥下疾步而来。
看去是带着丫环随从,但那些随从个个体大腰圆的,看着像是打手。大约月明雅是借机骗过了昭王府的门庭,领着名义上的随从来给月倾城难堪的。
“哟,八妹,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月倾城一边将身边的龙宝和凤宝交给红连带下去,一边笑盈盈地迎上。
“不许走!”月明雅一个横拦,将红连和龙宝凤宝堵了住。
龙宝和凤宝极是精灵,“不走就不走,我们等看好戏耶!”小手叉腰,朝着月明雅扮了个鬼脸,然后折身到月倾城跟前。
“月倾城,我实话实说了,今天我就是来给表哥报仇的!”月明雅双手一叉腰,眉目之间皆是厉色,比起先前,她的胆子可是肥了不少,估计李怀风这个有钱人给了她不少钱,雇了这么多打手,胆也大了。
“报仇?”月倾城故意不知,“我什么时候跟李公子结过仇的?”
“你还有脸说,你使诈害得表哥不举!这个仇我一定要替他报!”月明雅可是毫不顾忌,大庭广众地豪言大放。
月倾城却是抿唇淡笑,神情平然,“过了这么久了才不举?还是八妹你试过了才知道不举?”
此话,一把戮到重点。
月明雅有些气急败坏起来,“月倾城,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月倾城轻轻摇了摇头,“若是早知道他不举,你不是早应该来找我报仇了,何必过了这些日子才来找我?想必昨夜八妹与李公子是情到深处了,准备逍遥一回才知道琼花楼里的二十一次叫他生了怕吧。”
字字见血。
月倾城所猜一点不假。
月明雅与李怀风的确鬼混到一起了,说来嫁不到有权人,得嫁个有钱人吧。她是这么打算的,乘着李怀风在月家小住的日子,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勾引到手,没想到中途一下软趴了。
细细一问,李怀风才说出实情。
月倾城使计,害他被琼花楼的姑娘灌药灌迷魂汤,一夜二十一次,从此一想到这事儿就不行,怕得厉害,身下那东西就硬到一半就软掉了。
月明雅可是气恨得厉害,攀附南宫谦,月倾城把他变成太监,吊上李怀风,月倾城把他变成不举。
这个女人怎么嫁了人还要跟她过不去!
如此,前仇新恨一齐来,便跟李怀风保证,一定替他报仇,拿了他万两银子,雇了一群打手。
她早早打听好了,东方连城不在家,东方天珏和东方亦杰这个时辰也不在府中,那个吊儿郎当的东方亦鑫多半花天酒地去了。
昭王府的护卫再强,也不会对世子夫人的娘家人起戒心的。
所以她要把月倾城好好地收拾一顿,最好打得她鼻青脸肿,断胳膊断腿毁容去死最好。
“月倾城,你就是我们月家天生的扫把星!就算这里是昭王府又怎样,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花园里一个守卫都没有。你觉得你逃得了我这些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吗?”月明雅手叉小腰,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如此嚣张,亦跟李秋凌在月府的地位攀升有关。
月倾城嫁进东方家以后,月家的人事变动了不少。二夫人李氏所生的四少爷和五少爷分别得到上官鹰的重用,掌管了回邬城的南北二营。
如此,月明雅做为两位少爷的嫡亲妹妹,自然是相映生辉,那脚根根不知道是扎了多少条根站得是稳稳当当。
说来,比起从前,月明雅亦确实长进了不少,毕竟有前车之鉴,如今也晓得晓得运筹帷幄。
踩点闯府,掩人耳目,观察周到!
每一样她都做全了。
这不,她的声音刚落,身后跟着的那群丫环随从立即脱了奴才装,那下面是各色的江湖衣着,男的凶悍,女的也凶悍,眼神犀利,个个杀气重重。
“八小姐公然在昭王府行凶,不怕昭王爷回来找你麻烦?”梨花实在气恨不过,赶紧还了一句。
一向沉隐的红连一个箭步拦在了月倾城面前,“八小姐若敢伤我们小姐半根头发,我红连老妇人第一个不放过她。”
“呵呵——”月明雅呵呵一声冷笑,“养的奴才倒是挺忠诚的,不过都是些没用的废柴罢了。就算昭王爷找我麻烦又如何?月倾城,你是待在昭王府太久了吧,不知道皇上前两天已经罢了昭王的兵权吗?昭王现在也得看我哥哥们的脸色,就算我把你怎么样了,他能杀了我吗?”
月倾城眉头一蹙,上官鹰如此动静,怕是已经觉察出东方家的野心了。看来东方与上官的血战马上就要拉开了。
月明雅看到的紧紧只是表面,东方家的兵力早已远超朝廷,就算表面上官鹰罢了昭王的兵权,暗里还有多少跟随东方家的?上官鹰根本不知,他也没那个本事知道。
“只是几日不见而已,八妹妹的胆子是愈来愈大了。”月倾城随手掐了一朵小花儿,拈在手中慢慢地揉碎,将龙宝和凤宝往身后护了一护,眼里的精光轻劝地掠过对方,唇角绽开一朵美丽的笑颜。
龙宝和凤宝可是把点点滴滴都瞧在眼里,偷偷地往边是挪了一挪。
“哥哥,我们打堵,八姨会很惨滴。”凤宝咬着手指,一脸的精笑。
“很惨是一定。我们堵惨到什么程度。”龙宝坏坏地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一百两赌八姨一定会嫁给李怀风啦。”
“一千两赌八姨一定会嫁给李怀风滴。”凤宝亦从怀里掏出一张大银票压到了龙宝的手上。
接着两娃对视一眼,咯咯地笑开了。
“把这个女人给我修理好了,我必给你们奖赏!”月明雅对着身后的一群所谓武林高手发号了施令。
个个如狼似虎般地冲了上来。
月倾城早已暗暗提起一股内力,准备迎敌。
只是掌未出,一股外力袭击而来,武林高手们一通惨叫腾飞而起,接着四散开来,扑通扑通落了地,打滚的打滚,痛哭的痛叫,那叫一个惨呀。
“是谁在这里乱吵乱叫的打扰了本少爷的清梦!”恰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花园深处,灌木丛中一条颀长的身影飘起,手中还端着酒壶,走起路过东倒西歪,白净如玉的脸上一双桃花眼眯成了细缝,近了前来使劲地睁了睁眼,看到地上的群高手,呵呵地笑了起来,“还说是高手,敌不过我的一掌啊!”低眸看一眼自己的手掌,极是惬意。
谁也没料到,整天不见人影的东方亦鑫居然躲在花丛中喝酒,说他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真是一点没说错。
不过他的功夫却是挺好,只一掌就掀倒这么多人,绝非小儿科。
半个来方照。“原来是二嫂!”这才看到月倾城,连忙给她揖了个礼,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向月明雅,“这位是二嫂的妹妹吧,长是挺清气,就是脑子不好使了点。”
“你说什么!”月明雅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东方亦鑫一掌把她所谓的武林高手全部解决,她心中自然是后怕的。
“小妮子,我说你脑袋不好使!”东方亦鑫走上向来,使劲地点了点月明雅的脑门,“你瞧瞧你身后那人,怎么看着眼熟了些。”
“我才不信你呢。”月明雅这才提醒了警惕。
“不信啊,真不信?”东方亦鑫瞪大了桃花眼,连问了几声。
月明雅终是忍不住好奇,迟疑许久,缓缓回头过去,华衣,鹰眼,唇红耀眼,眉宇间贵气十足,但又不免透着几分风流之气。
“谁啊!”
虽然长得有几分小帅,但这妮子对东方家的人很不感兴趣。
“你爹!你哥的祖宗啊!”东方亦鑫凑到月明雅耳边吹了一口酒气,低低说道,接着唇角深处勾勒出一丝诡笑。
“他是你爹,王八蛋!”月明雅向来骄纵惯了,口没遮拦被东方亦鑫一激更是骂咧了起来。
“哎哟,臣有罪,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这时东方亦鑫才假装看到对方,一个扑通跪下连连叩拜。
月明雅并不以为然,以为东方亦鑫又拿她寻开心,“喂,你装什么装,我才没那么傻信你!皇上?他是皇上,我哥还是太*上*皇呢!”
东方亦鑫拜下的同时,月倾城跟着福身欠礼,红连和梨花跟随主子行礼,就连龙宝和凤宝亦同样不敢怠慢。
如此才引起了月明雅的注意,自从月倾城傻病好了以后,她可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平时连给大夫人行礼都是嚣张得很,如今对一个男人行如此大礼,她开始紧张了,连忙抬眸看了一眼鹰眼男人。
有传当今皇帝有双鹰眼,难道真是皇——
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来人的确是上官鹰,他的突然来访,就连月倾城都有几分意外。当初他执意娶她,却遭东方连城“横刀夺爱”,这个整日沉迷酒色的男人是否会放下?还是锲而不舍。
“没想到朕微服昭王府,居然看出这般精彩的一幕!”上官鹰负手前来,阴鸷的目光从月明雅的身上掠过,最近落到月倾城身上停下。
始终没有叫众人起身,直到东方亦鑫嚷嚷起来,“哎,皇上,你站着不累,我跪着真累啊。”
这般大胆的人,大概都出在昭王府了。
东方亦鑫是逍遥惯了,受不了一丁点的束缚,下个跪都难上难。
上官鹰冷冷地看了一眼,“累就多跪一会儿,跪得累了就不会觉得久了。”唇角一勾,笑得很诡魅。
如此就是当真故意了,他对东方家肯定有恨。
当初月倾城与东方连城的赐婚昭书,还是被人架脖子上逼的,做皇帝做得太窝囊,难怪迅雷不及掩耳地罢了东方天珏的权。多多少少因私报公,要不然这个沉迷酒色的皇帝何时亲自下诏打量过朝政事务,平时多半都由大臣们代理了。
东方亦鑫一个耷拉,恳求的目光扫向了月倾城,似在求情。
“皇上,三叔他向来不羁,还请皇上不要见怪。”念在刚才东方亦鑫帮她除敌的份上,怎么着也得帮他一把。
“既然你求情了,那就起了吧。”上官鹰迟疑了一眼,鹰眼一眯,摇袖示意。
“多谢,多谢。”东方亦鑫可是兴奋了,抱了拳谢了上官鹰又谢月倾城,摇着长袖起了身来还不望再往嘴里灌上两口酒。
“小酒香,小酒香,比那女儿香还香。皇上,臣不陪你了,臣喝小酒去。”
吊儿郎当的东方家三少爷,真是极致,大概是醉了,摇着手中酒壶,歪歪斜斜走了三步远就歪倒在草丛里忽忽大睡起来。
上官鹰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大约是觉得自己的形象至少要比这家伙好上百辈,没必要计较,整整一腔目光停留在月倾城的身上,始终没有挪开。
他正是听说东方连城不在家中,才想着来昭王府微服私访的。没想到还真的撞见了想要见的女人。
看上官鹰执着的眼神,月倾城自然明白是何意,便示意红连和梨花带着龙宝和凤宝先行离开。
“哥哥,那个叔叔看娘亲的眼神可是怪怪滴。”凤宝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
龙宝却是胸有成竹,负着小手在身后,小大人似的地说道:“放心啦,娘亲可看不上他滴。”
“为什么哦?”凤宝一脸狐惑。
“他没我们的爹爹有出息。”龙宝可是一脸的笃定。
说皇上没昭王世子有出息的,这世上也只有龙宝敢说出来。
事实上,以后的发展证明了龙宝的预见。
月明雅早吓得三魂掉了两魂,乘着龙宝和凤宝走,她也想开溜,不过刚起身,步子都没抬稳了,背后就传来月倾城的声音,“八妹先不要走,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八妹刚才的一席话可是说得有些大逆不道了。”
此话一出,月明雅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臣女有罪,臣女有罪,请皇上饶恕!”
上官鹰眯着眼淡淡地看着月明雅,有月倾城在,所有的女子都失去了芳华,所以对月明雅,他丝毫提不起兴趣,就连刚才她开口大骂的言辞都未放在心上,如此只想她快点识趣地走,让他和月倾城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朕不罚你,你下去吧。”摆手示意月明雅快走。
谁料月倾城却不放过她,“八妹,等等,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轻轻睨了一眼上官鹰,她可是早已计上心头了。
“什,什么喜事?”月明雅心里恨毒了月倾城,这个节骨眼心偏偏不放过她。
月倾城首先看向了上官鹰,欠身一拜,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臣妇有一事相求。”
她自称臣妇?
上官鹰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你说。”上官鹰摆了摆手,明显得不耐烦。
愈是不耐烦就愈是容易敷衍,月倾城就是逮准了这个机会。
“今天我这八妹上门来与我理论,无非就是为李家公子。我看着八妹对病中的李公子如此豁得出去,连性命都不顾,足见情深意重,不如皇上给个彩头,赐婚他们,也好成就一场良缘。”
月倾城盈盈笑着,清澈的脸上是皆是精明。
月明雅听得浑身一抖,若是昨天之前,她是很想嫁给这个李怀风这个富二代,但是他不举呀,如此岂不是跟月明夏一样的命运。
她不干,坚决不干。
“好像李家公子不举?”上官鹰的鹰眸一瞍,估摸刚才与月明雅的争执,他听去了不少,唇角扯起一丝嘲味,“不过不举倒不是太监,只要寻医问药,还是治得好的。”
“皇上,臣女不是,不是跟李公子他——”月明雅赶紧推脱,她可是不想被月倾城推进土坑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准备哀求不嫁。
月倾城早有准备,就在那时已上了前去,紧紧捉住了月明雅的小手,似是很友善地说道:“我的八妹,你害羞什么。有皇上赐婚,可是荣光至极。”1535346
末了,转眼,压低了声音添了一句,“你想死,还是想嫁,自己做决定。”说着握紧了她的手腕,强慢的内力汹涌地推了过去。
月明雅自然不傻,知道月倾城在拿性命威胁她。
“月倾城,你好狠。”她咬牙切齿地咕了一句,“你这是逼婚!”
“我就是逼八妹你的婚,你嫁还是不嫁呢?”月倾城依然声细如蚊,旁人几乎听不到姐妹二人的交谈。
月明雅退无可退,不答应的话月倾城一掌下去她不知道会是生是死,而且就算不死,以她的本事,定也会叫皇帝定她个辱君之罪。“我,我,我——”
“我”了半天,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说出来。
上官鹰愈发有些不耐烦了,“我什么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朕就替你给李公子指婚!”
“八妹,还不谢恩。”月倾城一边说一边故意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式。
皇帝金口已开,月明雅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谢,谢主隆恩。”扑通一声,伏在地上大哭地起来。
“好了,好了,你先退下吧,具体事宜朕会传给月丞相的。”上官鹰连忙摆手,怎么就觉着这姐妹二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月明雅,他不感兴趣,随便塞给谁都行,只要满意了月倾城,留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时间。
“来人!”月倾城清了清嗓音,高声唤道,很快一名小厮便前来候命了,“把我的八妹好好地送回府去。还有他们——”
同时示意了一眼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所谓“武林高手”。
昭王府的人办事都很得力,不多一会儿,“武林高手”连带月明雅全部被清理干净。
花园里,除了睡倒在草丛里的东方亦鑫,真真地只剩上官鹰和月倾城了。
“朕不怪你在禁地里弃朕而去!朕也不怪你威胁朕,更不怪你已嫁人妇!朕只是好久没见你,很想很想你!”
上官鹰一开口,就肉麻一片,那叫个情深款款,“朕是真的想纳你为妃的,朕也是真的不想把你赐婚给东方连城!可是——”
说着说着,他双大手已极不安分地就往月倾城的肩膀上扣来。
月倾城早有防备,一个巧妙躲过,“可是你的性命比较重要,对吗?”
“为了你,朕已经在剥东方家的权了!”上官鹰眼里的阴光阵阵,如此还真是为了红颜而振作。
月倾城轻轻一挑眉,“哦”了一声,“如此,太后和皇后要置我于死地,你岂不是也要为我报不平?”
“她们要杀你?”上官鹰眉头一蹙,亦立即明白其中蹊跷,“好,明天起朕就禁足太后和皇后,不准她们伤你分毫。”
“皇上喜欢我什么?”月倾城眯着眼,倒要看看这个上官鹰昏庸到什么地步。
“喜欢你的美,你的美任何女人都比不上。”上官鹰盯着月倾城的脸,几乎是一脸沉溺之色。
“如果有一天我老去了,怎么办?”月倾城正颜问道。
上官鹰摇头,神情痴迷,“朕怎么会让你老呢?朕会想尽一切办法记葆你的容颜的。”
这个男人不仅仅是昏庸,是十分昏庸。
为了女人的美色,可以抛弃母亲,抛弃妻子,抛弃朝政,早已无药可救。
“世上没有长生不老,永葆容颜就是让她在美丽的时候死去!”忽然一个沉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熟悉,字字铿锵,敲进心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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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章 真的是亲生娃
虽不是春朝盛景,但昭王府的花园足足称了“花园”二字,在这炎炎夏季,还是花香四溢。
不不径枚五。百花丛中,小径尽头,一条熟悉的身影出现,玄色如初,从未改变,墨发绾髻,别一枚青玉簪子。
五官的精美依旧,紫眸幽深,永远就像藏着一股子神秘。他是云端走来了神者,气象万千,变化不定,但从头至尾飘浮的芸芸之气,犹如帝皇临驾,迫人的气场比起正主皇帝上官鹰那是有过之而不及。
大半月未见,东方连城似是削瘦了不少,愈发显得他五官轮廓明显。
不知为何,月倾城转身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却有一丝微痛,这些日子他都干什么去了,为何瘦得这样厉害。
疑问终究是凝问,月倾城依然镇定如初,看到他就像看到一汪平静的海,不起波澜,只是掠过一丝淡淡的笑,优雅恬静。
东方连城的眼神一缩,点滴映入潭底。
数日不见,她依然是亭亭玉立的佳人,白希的鹅子蛋上的明亮大眸就像夜间的星辰灿烂有神。
望一眼,就有一种想要征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并没有因为与她的接近而减弱,而是愈发强烈。
东方连城说话够一针见血,刚才所言差点呛得上官鹰下不来台,恼恼地眯了一眼对方,负手而起,高昂着头。
毕竟他是皇帝。
毕竟当初就是这个东方连城拿利刃架着他的脖子,让他下的赐婚诏书。如果不是东方家的势力太过强势,他早命人将这个家伙推出午门斩首了。
上官鹰虽好酒色,不务朝正,但脑子不傻。
东方连城已被他列入黑名单,甚至说整个东方家都被他列入黑名单了。
四目相对,君与臣相见,却让气氛尴尬到极点。
东方连城没有行礼,上官鹰的那双鹰眼亦愈发的深沉。
自然这世上还没有谁像东方连城这般公然挑战上官皇族的权威,对视一阵之后击起千层浪,甚至火花纷飞。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的就是这气魄。
渐渐,东方连城的紫眸由浅变深,由明到暗,眼底血浪起伏,像是下一刻就能把上官鹰给生吞活剥了。
上官鹰不甘示弱,他是皇帝,他就算是个昏君,也是一国之君,这一回绝能不能示弱,尤其是在喜爱的女子人面前。
月倾城知道,两人已经杠上了,如此下去亦不是办法,于是轻咳了一声,淡淡的目光扫向东方连城。
东方连城的眼神微移,迎上月倾城的目光时,眼底愈是黯了,过了许久,他方才揖礼一拜,“臣给皇上请安。”
上官鹰的唇角上拂起一丝惬意,摆了一阵谱之后,示意道:“起了吧。”
东方连城徐徐站稳,身影刚定,犀利的冷光在上官鹰的身上徘徊一阵之后,说道:“臣亦很想臣的夫人能够容颜永驻,但臣希望臣的夫人能够活得久一点。”声音不轻不重,但却透着浓浓的一种寒意。
上官鹰撇了一眼过去,神情有些小小惶意,不过很快敛起,只道:“朕跟东方少夫人开个玩笑而已。”
“希望是个玩笑。”东方连城大手一揽,已利落地将月倾城揽入怀里,动作的亲昵在外人看来是极恩爱的夫妻。
说来月倾城配合得也挺好,对方一拉,她就势入怀,挽起他的胳膊,另一手拿起绢帕轻轻擦了擦残存在东方连城脸畔的汗珠,“夫君这些日子好像削瘦了不少。”
眼底里隐隐透着的好像是心疼。
东方连城的唇角一勾,似笑非笑,末了一把抓住月倾覆过来的小手握紧,“夫人不用挂心,为夫一切安好。”
一副你侬我侬的温情画面。
这倒叫旁侧的上官鹰很是不满,一双鹰眼鸷光扫过,袖中的拳头亦跟着握起。过了许久,他才干干一笑,打断东方连城和月倾城的亲昵,道:“朕有些乏了。”一边说一边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厢房,意思是叫东方连城替他安排住处。
东方连城是何其聪明之人,他怎么不懂,只是下一句话说出来又是叫人冷汗流了一地,“如此,臣恭送皇上。”。
呃――
他居然不理会上官鹰的话外之音,直接下逐客令。朝中上下敢这么对待皇帝的怕也只有东方连城了。
上官鹰的脸色一阵急速变化,由红到白,再由白到青,真是五颜六色皆有,鹰眼眯起,恨恨地瞪了一眼东方连城,只道:“好,朕回宫!”
说罢,锦袖摇得哗得一声响,转身而去。
不远处,花园尽头,早早等候的侍从们赶紧上前迎接皇帝,在众人簇拥下,忿忿而去。
如此,东方连城和上官鹰的正面冲突已经拉开了序幕。
从东方连城一出生,就注定了他会是上官皇族的敌人!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月倾城淡然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转眼视线刚好与东方连城的眸光相遇。他眼底里还是冷傲无边,不可一世的冷漠。如此依旧,从未更改。
“刚才,你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上官鹰不曾来过,月倾城也不曾陪着他在上官鹰面前演一出恩爱戏。他平静着望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流光,渴望着什么。
问他为何瘦了,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月倾城也摸不清心里的味道,摸不清就不摸,避开话题,只道:“你不是让我试着爱你?如此一问,似是多余。”
东方连城迟疑了一下,大手突然抬起,轻轻抚过月倾城的脸颊,眼底是深深的复杂,如此静静地端详许多,目光落下,看到她手腕上的镯子还戴着,唇角流过一丝浅浅喜意,“那天你生辰之后,我先走了,你可有生气?”
“你猜呢?”月倾城挑眉一问,本来以为自己会很洒脱的,只是这次有些例外,她计较了,计较了他的不辞而别,一别就是大半月。
“我猜你是生气了。”东方连城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月倾城的手握紧,“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二字听着有些诡异。
莫非――
月倾城想抽回手,但却被他握得愈紧。
“做我的女人必须学会坚强!因为我的敌人是他!”东方连城抬眸眯了一眼刚才上官鹰离去的方向,“他虽无经天之才,但拥有王氏皇后母族的天下半边兵权。所以他的实力还是跟我相当的。”
东方连城对局势分析得很透彻。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选择我,是因为我够坚强,够独立。”月倾城从东方连城的眼里看到了长远的谋略与谋划。
他每走一步路,都计划好了的,甚至在掌握之中。
如此,他娶她,是否亦是在计划之中。
“当初在无忧茶楼上看到你,我确实这般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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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章 新的爱慕者
“你是什么人?”温婉的声音如天边吹来的一缕轻风。
“你又是什么人?”年轻女子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
小木屋外,有人起了争执,一妇人一女子。
一白衣素雪,一绿影飘飘。
对视而立。
“小小年纪学会害人!”妇人眼里的精光闪过,似一道雷呜闪电。
绿影女子并不惧怕,反而轻笑一声,“我小小年纪,您大把年纪还不是照顾害人。”
妇人不语,只是静静地端说了一翻绿衣女子,许久之后,眉头一皱,“你长得倒像我一位故人,莫非是她叫你来?”
“与你无关!”绿衣女子眼里冷光一蹙,“你最好不要破坏我的计划。”警告的眼神,已民推掌霍霍。
“我们目的相同,没有谁破坏谁。”妇人长袖轻甩,睨了一眼远处深林中气喘吁吁奔来的另一名年轻男子,他手中的古剑在月下格外的耀眼,“有机会我们会再见面的。”
说罢,已是转身回屋,将痴傻的小女子扛上肩,消失在深林处。
绿影女子亦慌慌地钻进树林中,找一丛深草躲起,望着消失在月下的白衣妇人,眼里的晶莹泪花哗哗落下,小拳头捏起狠狠塞住了自己的嘴巴,“娘,你为什么要叫我这样做,为什么!”
……
“倾儿,来,吃饭饭了。”白衣妇人温慈地笑着,将碗里的白饭和蔬菜一点一点地喂进月倾城的嘴里。
“娘,我的肚子为什么会变大?”月倾城嘴里的花喇子往下落,落到那微微突出的小腹上。
“因为倾儿的肚子里有小娃娃了。”白衣妇人耐心地解释着,轻轻抚过月倾城的脸,不由一声轻叹。
……
“娘,我肚子好疼,我不要生娃娃了。”月倾城被绑在床上拼命挣扎,可是却毫无作用。
“倾儿乖,使劲!把娃娃生下来了就不痛了。”白衣妇人的脸上流过一行细泪。
……
“娘,这是我的娃娃,我有娃娃了!”月倾城一手抱着一只小娃娃,脸上的笑容就跟刚刚盛开的桅子花一样,洁白干净。
“倾儿,对不起。这一年的事情你不能记起!”白衣妇人一掌劈向了月倾城的脑袋……
一声痛苦的叫唤,月倾城从梦中惊醒。
青影、白衣,面孔很熟悉。
一个是青槐,一个自己的母亲独孤莲。
他们同时入了她的梦吗?不太可能,月倾城使劲地蹙了蹙眉,将零星的画图拼凑起来。
这梦会不会是当年失去的那部分记忆?
独孤莲诱她出城,然后遇上青槐,青槐给她吃了药,她遇到了受了重伤的东方连城,然后他与她……
然后被独孤莲带走,生下孩子,然后又被独孤莲洗去记忆?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
月倾城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可是能拼凑的不过是几个模糊的片段,是真实,是梦?她都无从确定。
心里莫名的毛躁,又次睁开眸,这一回不再是空寂的星辰入眼,而是一张精美的脸颊,深瞳幽眸就像被颜料染成的一般,诡异而冷漠。
渐渐清晰,在她的眼瞳里放大。
东方连城何时来的,她竟一点不知,正要坐起时,却被他的大手扣住了肩膀,“做噩梦?”
“梦到你。”月倾城平静下来,眯着眼冷了对方一眼,难道当年遇到的人真是他?孩子也是他的?
“梦到与我做了什么?”东方连城的眼神愈发深邃。
“当然是好事。”月倾城直言不讳,已然做了,不怕他对她再做什么事。
东方连城的薄唇一勾,似是要笑,但终是隐忍下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说。”月倾城看到了他眼里的惬意。
东方连城的双手扣到月倾城所坐的竹椅上,身体一个前倾,几乎要把这个小女子欺吻在身下,但咫尺之距,他还是稍离一拳之间,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一阵阵的热浪翻涌,“你不想知道龙宝和凤宝的生父是谁?”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你了。”今天东方连城被洛星辰叫走以后,月倾城就叫丁凡偷偷跟过去瞧瞧,发现名震天下的华神医已经到了昭王府,隐约中,他已猜到了什么。“孩子是你的,你很兴奋。”
如此,刚才梦中所见就不是梦,而是真实。
月倾城的第一个男人真的是东方连城!
“我早说过,孩子是我的!”东方连城指尖轻轻一勾月倾城的鼻子,“我突然很想知道你主动的样子是怎样的。当年记得不太清楚了,不如今晚再来一次。”说罢已然打横将月倾城抱起,大步走进屋里。
香炉里的青烟袅袅,打着旋儿上升,满室郁香给人一种特别的氛围。
东方连城轻轻地放了月倾城在床榻上,深沉的眸子盯着她看了许久,“想好了吗?”
冷不防的冒出一句无厘头的话来。
“什么?”月倾城没有想要逃跑,只是平静,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当年的她非她,如今的她也非当年的她。
她是月倾城,现在的月倾城。
东方连城的脸色一沉,似是生气,突然身体一个前倾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
月倾城还是平静,并没有因为这个吻而生气,只是轻轻抿起唇边留下的汁液,“你是宝宝的生父,所以我现在不必再跟你交换什么条件,你有保护他们的义务。”
是的,嫁他,多多少少的成分是想在乱世中为宝宝寻一个避荫之所。如今华神医证实两娃的生父是东方连城,恰好,倒也省了她的心思。
只是话出口,月倾城有些反悔了。
其实就算两娃不是东方连城的孩子,他也从未苛待过他们,甚至是宠溺有佳。是不是话说得太重!
东方连城的脸上一股幽冷袭过,深深地如刻痕般迎上,“如此说,你从前对我的迎合仅仅只是为了孩子!”
月倾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为了孩子吗?她问着自己,好像也不全是,好像内心深处有一股牵动指使着她,抿唇,想说什么,却被东方连城打断,“什么都不用说!”
没有立即甩袖而去,也没有大发雷霆!
他的眼里起过一层浪涌,但都被刻意地压抑下去,绝世的容颜上飘过的冷酷加深再加深。
扣在床柱上的大手忽然地抬起,又是轻轻勾了勾她胸前的长发,“就算他们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也会保护他们!”
“刚才,对不起。”有了开言的机会,月倾城说出了心里话。
只是东方连城却并不以为真,扯唇笑笑,勾在月倾城长发上的手指倏地一停,“你有没有心呢?”
指尖倏地划到她左胸的位置,问了一句似乎不着边的问题。
有没有心?
月倾城想笑,是啊,她没有心,要说她有心,只对龙宝和凤宝有。
“你呢?你何偿有过心?”反问一句,亦同样地在他的胸口上点了一点。
东方连城呵呵一声冷笑,大手覆上小手,“对女人,没有过!除了母妃!”
“是吗?青槐呢?”月倾城忆起梦中的绿影,青槐,那个三年前还很稚嫩的脸。
这个水灵灵跟仙子般的小女子,绝对不简单。
她仅仅只是东方连城的恩人吗?
十年前,他遭刺客追杀,青槐出现。
三年前,他遭刺客追杀,青槐又出现。
每次,他有难时,她都会出现!
巧合?还是人为?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东方连城的眼前闪过一丝异动,似是不愿提起青槐,但提起眼底又有一抹深痛。
对青槐,他并非无情。
“除了生你和救你的女人,你大约对其他女人,一辈子也不会有真心。”月倾城说得很直接。
三年多前的意外,仅仅是意外。
依稀的梦境里,是她主动的,很主动,而且把他当成另外一个男人。她不相信他不会介意,也不相信他会爱上一个当年的痴傻月倾城。
东方连城分明的脸颊上肌肉一阵颤动,扣在床柱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不知他对眼前的女人哪句不满意了。
亲生子的鉴定,并没有给二人带来进一步的进化,反倒是莫名的拉远了距离。当年的事,谁也不曾记得清楚。
唯一联系的只是龙宝和凤宝身体里流着他们二人血。
这两个结晶并不是爱的结晶,只是一个意外“错误”的结果而已。
“你很了解我。”东方连城轻轻地咬了咬唇,似是把满满怒意都掩在了心底里,“你,相对于其他女人,是特殊的,我是你的丈夫,你要学会爱我。”
“不是自然产生,是强迫命令?”月倾城一声好笑,这个男人的执着已经根深蒂固。
妻子爱丈夫是必须!
是啊,是必须!
就算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人成亲,也必须这样。
“你就当作是强迫命令!”东方连城的大手已经落到月倾城的肩上,玉指轻轻挑起她颈上的洁白肌肤,一抹冷笑冲突然所有的冰沉,“他日,大业得成,你依然是我的正妻,条件是从今以后,你心之所向必须是我!你可以不答应,但如果不成功便成仁,龙宝和凤宝就会失去父亲,你自己惦量清楚!”
威胁,又是赤*裸*祼的威胁!
可恶!
爱不爱人,还要被人逼着。
离奇!
“放心,为了龙宝和凤宝我也会让你好好活着!”月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咽进肚子里,俄而手指故意一挑在他的胸口上,笑颜恢复,还是那媚惑神情,“我可以守寡,但宝宝们不可以没有爹!这一点我分得清。”
东方连城眼里闪过一丝惬意,刚才的冷意稍逝了不少,“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希望有那么一天。”月倾城展颜笑道,“希望你不要早爱上我!”说罢,小手已攀上他的脖子,彼此的纠缠已不再陌生。
东方连城亦不让月倾城的热情落空,热烈的吻落上她的唇来得猝不及防。开始月倾城还有一丝反抗,但麻了,痹了,正常了。
彼此纠缠,似乎不是情爱,是一种惯性了。
手掌的热度从她胸前一路下滑到双锋处,轻轻的揉过带过她异样的感觉,想接近却又被心里的一道关卡拦住。
小手一握,将他的手掌抽开。
同时东方连城亦倏地停下深吻,捧着她的脸颊移开,看到她眼里的一丝惶意,不由绽唇一笑。
“你在害怕!”
“就算是。”月倾城说话时,底气依然十足,就算是怕,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有一天,你真正爱上我,就不会怕了,就像那夜你生辰时……”话到一半,东方连城没有再往下说,只是一个翻身上榻,褪下衣裳,只着了中裤一条挨着月倾城躺下。
什么意思?
他是说,那一夜,她已爱上他了吗?
可恶!
月倾城想辩驳,只是一扭头,看到他枕着双臂正看着她,胸前成竹,“睡吧,至少今晚我不会碰你。”
是的,辩解的愈多,愈容易露了底气。
看他这样子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月倾城并不担心什么,如此也不是一回了,淡淡瞄了一眼过去,便宽衣躺下。
“下一回,我还是希望你心甘情愿。”侧身躺下,背后的那个身体覆了过来将她紧紧地揽到怀里,炙热就在耳际,怦怦,孰不知左胸的心跟着加急了两下。
东方连城似乎已感应到她心跳的加快,愈发地揽紧,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接着闭上眸,压抑住内心四伏的火焰……
本来以为,这一夜要失眠了。
只是月倾城枕上他的弯臂,觉得心里有一种踏实感,渐渐,眼帘垂下……这一夜,她睡得很香。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东方连城早已不知去向。
他向来喜欢起得很早……
吃过早膳,红连就送龙宝和凤宝读书去了,院子里清静的连知了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九月将至,初秋凉意会慢慢冲淡炎热,月倾城将《神玄细》重新温习一遍,打坐修炼两个时辰,完成每天的练功时间就是悠闲的时候了,榻上,捧一本书,沏一盏小茶,继续过她的生活。上辈子就是想得太多,这辈子该不想的时候就不想。
“小姐,北堂公子求见。”梨花匆匆入屋来,神色里有些慌意。
“北堂长亭?”月倾城很快想起了北堂家的那个长公子,她与东方连城大婚之前,北堂长亭就与月瑶订下了婚事,说来,他算是她的未婚妹夫,只是平时并无交集,突然来拜,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打理一番妆容,便出了居室。
厅中,一袭素衣翩翩宛如深山里走出来的居室,五官俊美,一表人材,举手投足间透着文雅与秀气。
此人,不必说正是北堂长亭。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很是亮丽,圆圆的小脸上有一双很美丽的大眼睛,神采飞扬,正与北堂长扬说笑,那笑很美,就像是开在山野里的一朵小花儿。
这女子,有点眼熟,月倾城亦记得,上回在施粥棚见到过的,她是北堂长亭的妹妹北堂蔓。
当初差点与南宫家联姻的北堂蔓。
不过幸好是南宫谦娶了月明夏,不然这般的可人儿就要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月倾城一声轻咳,交谈正欢的兄妹二人才觉察到,赶紧起身行礼。
“给世子夫人请安。”
兄妹二人皆是有礼之人,丝毫不落规矩。
“都坐,不用客气。”月倾城已入主座,示意北堂兄妹二人同时给梨花递了个眼色,很快梨花便奉上香茶来。
初见的正式见面,不免要寒暄几句。
一般都是月倾城问,北堂长亭答。
这般聊天很是无趣,北堂蔓似明些受不住了,“听连城哥哥说世子夫人大方得体,不会计较小节的,哥哥就快说吧。”这丫头性子倒是挺爽快的,不过称呼东方连城倒是也挺亲昵。
月倾城莞尔一笑,说道:“是啊,北堂公子很快就是我的妹夫了,自家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是。”北堂长亭还是很有礼貌地应了一句,神情稍稍严肃了几分,侧眸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期望的北堂蔓,“蔓儿,你去外边院子走走,我单独与世子夫人说。”
“哥哥——”北堂蔓小嘴一厥,似是很不情愿。
“去吧,不然我可不说了。”北堂长亭的神情一凝,北堂蔓原本还想撒娇,亦是不敢了,起了身来欠了身便退了出去。
此时,厅里静下来。
北堂长亭深长地看了一眼离开的北堂蔓,摇了摇头,道:“叫世子夫见笑了,我就这一个妹妹,平时宠坏了。”
“北堂小姐很活泼,很招人喜欢。”月倾城从看北堂长亭的眼里确实看到了无限的宠溺,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今天北堂长亭所言之事定与北堂蔓有关。
接下来北堂长亭一声浅浅叹息,道:“蔓儿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所以我和父亲对她一向宠爱,她要什么,我们都尽量给她满足。所以——”抬眸看向月倾城,文雅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为难,“我与连城一向交好,我知道连城很快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北堂家掌管的西营定会助他开路先锋。”
言外之意,月倾城自然听得懂。
北堂家的西营是东方连城实力中最重要的一环,先锋部队,绝不容有失。那么北堂长亭今日拿西营出来说事,定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
“世子得北堂公子之力是他一生之幸。北堂公子有事尽管说来,我能帮得到的尽量帮助北堂公子。”月倾城顺着北堂长亭的竿往上爬,不爬不行啊,别人已经拿一个营军来威胁了。
北堂长亭又是意料深处地往门口瞄了一眼,“其实蔓儿她从小就喜欢连城,上回父亲要把她嫁给南宫谦,她可是哭了好几天。这几日她又向我唠叨起连城,所以——”
话到一半,北堂长亭突然哽住,很是为难不好往下说。
即使是为难,月倾城也知道是何意了。
说来说去,原来是东方连城有了新的爱慕者。这个男人,没想到还挺招女孩子喜欢。
“北堂公子的意思我明白,这件事世子他知道吗?”月倾城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香茶,神色淡定。
北堂长亭有些意外,意外月倾城的淡定与沉稳,若是一般女子知道丈夫有她人爱慕,岂不生气?是是屋里似。
“不瞒夫人,今天我便是乘着连城不在家中才过来拜访的。”北堂长亭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我不想叫连城知道,所以——”
“所以你拿西营来威胁我,想借我之手把北堂姑娘送到连城身边。”月倾城接了北堂长亭想说的话,这个男人把她看得太伟大了,心里突然莫名的一股酸楚,奇怪,应该是没有感觉的呀,为何?“做妾?北堂姑娘也愿意?”
“将来连城成事,蔓儿做妾也是荣幸。”北堂长亭的谋略很是深远,一旦东方家成事将上官皇族推翻,新王朝建立,就算是妾,也是万人敬仰的皇妃娘娘。
月倾城呵呵一笑,东方连城啊,你身边的兄弟也个个精明的很,“如果我答应,看来北堂公子是在为了妹妹反了连城?”
“夫人言重了。”北堂长亭神情一惊,赶紧起身揖礼,“如果世子夫人答应了,长亭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将头仗打得漂漂亮亮。”
北堂长亭是个真正的人,这一点月倾城可以肯定。
爱妹之心,可以理解。。
如此正好可以利用他这一点,“你就叫北堂姑娘先住在昭王府吧,到时候世子回来,我就说是我请她过来作客的。等到北堂公子打胜仗的时候亦就是北堂姑娘成为连城女人的时候!”
本来是北堂长亭威胁月倾城。
如此一说,反倒是月倾城将了北堂长亭一军,若是他不打胜仗,北堂蔓就做不了连城的妾。
到时候阵前杀敌,北堂家的人就会格外卖力,成事就多一分把握。
“世子夫人——呵——”北堂长亭轻轻一摇头,笑了一笑,这笑并无恶意,举眸看向月倾城时,满是赞赏,“连城娶你,果然没有错!”
“多谢北堂公子赞誉!”月倾轻轻拂袖,已然起身,在厅间踱了两步,“到时候北堂公子杀敌之时,定然也要留着性命带着胜利归来娶我的九妹,可不能叫她未婚就守了寡。到时候北堂公子娶,北堂姑娘嫁一定是回邬城的盛世!”
“是。”
这一声应得响亮。
天下女人何其多,这个女人特别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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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章 连城真生气了
北堂长亭走了,北堂蔓留了下来。
月倾城以客人之礼安排她在欣芳苑住下,这一住房怕是要永久了。北堂家甚是宠爱北堂蔓,那么东方边城纳她为妾,从此北堂家会更加死心踏地的跟着东方连城了。
大燕京都的四大家族,除了南宫以外,东方、月、北堂凝成一股,势力更盛,如此大业将成,胜利在望。
这么做是为了大局考虑。
所以月倾城这么做了。
本来以为很坦然,就像一湖平静的水没有半分起伏,只是她错了,错在没有看清自己,原来某一刻心还是酸了一下。
为什么呢?
她甩了甩头,不再去想。
香炉里的香料加了一遍又一遍,手中的书册翻了一页又一页。梨花在旁候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终于丫头忍不住了。“奴婢想不明白,小姐为何要这么大方。这么做岂不是要把世子爷让给别人!”
月倾城抬眸,看了一眼气愤满满的梨花,只是淡淡一笑,“其实他不仅仅是我的夫君,他的身上背负着东方家的重任。如今大燕早已民*不*聊*生,这个时代需要被更新,再这样下去,只会弱肉强食被他国吞食。先前萧翊来大燕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大昭皇帝怕是早盯上大燕这块肥肉了,只要大燕内乱一起,大昭定会即刻发兵。大燕十八处反王再多,也如同一盘散沙,不足以抗敌。能凝聚这盘散沙的人需要有实力。”
梨花少有看到月倾城像今天这般认真,神色一紧,“小姐说得都是大道理,奴婢,奴婢有些不懂。”
“你不是不懂,是你不想懂。”月倾城放下手中书册,理袖下了榻来走到梨花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前就说过,跟在我身边的人,处处都得动用这里。”
她一边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轻轻一笑,“有些事不说并不等于不知道,并不等于不在意。”
“奴婢知道了。”梨花受教般地埋下了头,沉思了一阵,又抬起头来,“小姐,恕奴婢多嘴,小姐是否喜欢连城世子呢?”
“这个――”月倾城缓缓踱步到窗前,看窗外的绿树成荫,清澈的眼里多了一丝愉悦,一个浅浅笑弧勾起,“这个不告诉你。”
“小姐不告诉我,我就当是了。”梨花厥了厥嘴,跟月倾城撒起娇来,“小姐为了帮助世子爷,这般跟北堂公子交换条件,奴婢可是瞧在眼里,小姐是处处为世子爷打算。”
“你这个鬼精灵。”月倾城一个回头,在已凑上前来的梨花脑门上轻轻扣了一下,“再胡说,改明儿找个去处让你嫁了。”
“不,不,小姐,奴婢才不想嫁呢。”梨花一听月倾城叫她嫁人,吓得脸色都变了,“奴婢宁愿服侍小姐一辈子。”
“是吗?”月倾城眉头一挑,“待有一ri你找到你的意中人,你就不会这般说了。”
“小姐――”梨花一时羞红了脸。
屋内重新恢复了宁静,清香满室叫人沉迷,月倾城眯起黑宝石般的眸子倚在窗台上,遥看远处的蓝天白云,水洗一般的颜色点上几朵棉花似的柔软,真是好看极了。
八*九月的天,真是好看。
脑海里时不时浮现梨花的问题,喜欢连城世子吗?喜欢吗?她也问着自己,只是总是逃避。
她还是喜欢当初的那个自己,什么都不用想,不想天下大事,不想宝宝的未来,只想自己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只是如今再这么想时,不那么洒脱了,心里有了牵挂。
月倾城,你还是你自己吗?
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直到累了,倚到软榻上睡去,再睁眼时,两只白嫩嫩的小脸浮现在脸前,龙宝和凤宝撑着小脑袋,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宝宝,你们什么时候下学的?”揉了揉惺忪睡眼,坐起身来,同时在龙宝和凤宝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娃娃的脸就是嫩乎乎的。
龙宝鼓了一口气,脸上似有几分小生气,“娘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是呀,娘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凤宝重复着龙宝的话,小红唇亦撇得老高可以挂上酱油瓶了。
“娘亲哪样了?”月倾城一时迷茫,是什么事情惹到这两只小祖宗了。
龙宝和凤宝对视一眼,小腰一叉,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就噼喱啪啦地一阵数落。
“娘亲,好不容易把十姨给赶到洗衣房去了,没人跟娘亲抢爹爹了,这可好啦,又来个什么蔓滴!”龙宝一时想不起名字,直眨眼向凤宝求救。
“是北堂蔓啦。”凤宝很不客气地唤出那个名字来。
月倾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龙宝和凤宝是生气这个,小东西学会吃醋了?不过没人知道北堂蔓入住欣芳苑的目的,他俩如何知晓的。
“宝宝们,胡说什么呢?北堂小姐是在府里做客的。”月倾城眼神一黯,故意斥了一声。
“骗子,娘亲是骗子。”龙宝和凤宝插着小腰,脑袋跟摇泼浪鼓似的。
“我如何骗你们呢?”月倾城从两只娃娃的眼神看到了真真的生气。
“三叔说得啦。”龙宝鼓着腮邦直吹气,接着一挺腰杆,作大人样,道:“三叔这样跟我说的,说北堂小妞喜欢你爹爹,你娘亲可真是大方,改明儿什么时候也娶个三婶像你娘亲一样大方,三叔我可就有福了。”
凤宝没有作声,而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月倾城,似乎想要立即知道答案。
呃――东方亦鑫?
“娘亲,现在不仅我们生气了,就连爹爹也生气了滴。”龙宝鼓着腮邦,继续说道:“爹爹生起气来,脸色可是难看了,黑漆漆的一片。”
“对,爹爹真的生气了滴。”凤宝跟着附和,“爹爹对娘亲一片深情,娘亲可是伤了爹爹的心。”
“你们刚才见过他了?”月倾城追问一句。
“当然啦。”龙宝和凤宝异口同声,“爹爹跟三叔一起回来滴,爹爹脸色不好,三叔就指着我们的鼻子说‘数落’了我们,说是娘亲惹爹爹生气了。”
呃――
不是东方亦鑫多嘴八卦,是他为东方连城“打抱不平”?只是留北堂蔓小住而已。能想这么层次?或许说有什么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娘亲,我们都不理你了。”龙宝和凤宝气恨恨地跺了跺脚,一个转身跑出了兰苑。
“红连,跟上他们。”月倾城神色一黯,并未立即去退,而是唤了红连跟上。
兰苑静了,寝居也跟着静了,只有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起,仿佛能听到声音似的。
月倾城的心里有些难受,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洛公子,我们小姐正在休息呢。”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梨花的阻拦声。
“让我进去,我有话跟夫人说。”洛星辰并不再是平常温静的声音,很急,很气,很多不平。
又是一个打抱不平的?
“让他进来吧。”月倾城在屋里唤道,放洛星辰进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果然话音一落,一抹颀影就飘了进来,干净的面孔上依然是他清晰的五官,不再是曾经的温柔,眉头紧蹙,眼眸略红,握着古剑的手,指节亦跟着发白。
洛星辰很少生气,这是第一回。看他胀红的脸就该知道他生气得很严重,只是看到月倾城时,他似是刻意地压抑了几分,先是行了一礼,“星辰参见夫人。”
“不用多礼。”月倾城不动声色地示意洛星辰起身。
那时,他一抬头,一道冷光扫过来是满满质问,“敢问夫人为何要这样做?”
月倾城已经猜到了,洛星辰问得是北堂蔓的事情,他既不点破,她也装作糊涂,只是笑笑,“不明白洛将军你所指何事?”
洛星辰父亲洛柏松为朝廷抚远将军,洛星辰早已是军中少将,一声洛将军绝对不错。
“夫人真不知道吗?”洛星辰深汲了一口气,压住了所有情绪,憋得是面孔通红,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我跟世子一起长大,从未见世子像对夫人对待任何一个女子。夫人不领情就罢了,为何还要将北堂小姐接入府中?”
“洛将军所说,何指?”月倾城有些不明白,不明白洛星辰所说的对她如何的不一样。
“当初夫人伤在世子的玄力之下,世子不顾自己安危执意救夫人,夫人是活在世子玄力之下的第一人。那回世子明明不能饮酒,却偏偏要与夫人拼酒,结果差点搭上性命。这回又是如此,雌舞飞箭不是普通的利箭,它是箭中有箭,多如牛毛,世子整整花了半月时间才将体内小箭全数逼出。世子为什么离开回邬城治伤,为的就是不让夫人知道。如此,难道世子的心意,夫人一点都不明白吗?”洛星辰一口气将憋在肚子里的话全数将了出来,神情十分激动。
月倾城心里微微一痛,他消失的半月原来是疗伤去了,他为何那般傻,全数都要忍到肚子里去。
堂堂永跟京。“我――”想解释,却又说不出口。
留下北堂蔓,谁又体谅过她的心思,宝宝不理解,他也不能理解。
“在昭王府,人人都知道北堂小姐喜欢世子。夫人这般将北堂小姐接入府中,无疑就是让世子纳北堂小姐为妾!哪有女人把自己丈夫往外推的。先前世子纳月十小姐为妾,只是为了敷衍规矩而已,夫人这般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洛星辰一遍遍地质问,几乎不给任何机会给月倾城答辨,“若世子当真喜欢月十小姐,就算夫人把十小姐放到天涯海角,世子也会把她找回来!这般明显,任由夫人做主,夫人都不能理解吗?”
终于洛得辰把苦水倒完了,屋里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月倾城将所有的心痛与杂绪都收敛得很好,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洛星辰,似乎并不以为意,“洛将军的话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洛星辰长吁了一口气,等待着月倾城的答复。
“说完了就请洛将军回去吧,我有些乏了。”月倾城懒懒地甩了甩长袖,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你――”洛星辰一脸气急,手中长剑几乎快出鞘了,“你到底有没有心?”
“有没有心,洛将军看不到吗?”月倾城一声冷笑,道:“世子他心中不是有大业吗?何须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生气?不值得,再说那北堂蔓是个好姑娘!我没有做错!”
洛星辰使劲地闭了闭眸,那是将满眼的怒火都硬逼了回去,“好!算我来错地方了!夫人,保重!”
一抱长剑,张扬而去。
怒火高涨,几丈之外都能感觉到炎热。
这回,东方连城真是生气了吗?
月倾城没办法确定,但是洛星辰和龙宝、凤宝是真生气了,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小姐,你明明是为了世子爷打算,为何还要受到指责?”在旁目睹一切的梨花忍不住心疼起来,刚才若不是月倾城不许她开口,她早就还回给洛星辰了。
月倾城干干一笑,重新倚回软榻,懒懒闭上了眸,“没事儿。男人大业为重,其他的再说。”
平静如水,似乎刚才任何的冲击都没有打倒她。
“小姐是要助世子爷一臂之力吗?”梨花不解地问道:“什么时候起,小姐有这个想法的?”
“一直都有。”月倾城抿唇而笑,“有些事情不说并不等于不做。他是宝宝的父亲,他的强大是宝宝们最好的榜样,所以我打算这么做。”
梨花满眼心疼,“就算被误会,小姐也甘愿受着吗?”
“人活在世,总会有挫折。”月倾城眉头稍蹙了几分,缓缓睁开眸来,“他那般为我,我也该为他做点什么。”
洛星辰对她的指责,于她来说,至少不是全部恶语,让她知道,他为了她甘愿默默忍受痛苦。
东方连城,你到底长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很好奇,有一种想看穿的欲*望。
“奴婢能为小姐做点什么吗?”梨花不再劝说,而是随从了月倾城的意愿。
“你去风云阁看看,宝宝们是不是去了他那里。”月倾城投给梨花赞赏的目光,至少这丫头是全心全意忠于她的,她很欣慰,“另外,看看他如何呢。”
“是。”梨花应下,便缓缓退出了屋子。
梨花的这一去很久,直到傍晚才回来。
回来时,不是她一人,还有红连。
二人低埋着头,脸上皆无悦色。
“怎么了?”月倾城看了二人一眼,个个脸色沉重,自然没遇到什么好事。
“小姐,小小姐和小少爷不让奴婢服侍。”红连一脸的无奈。
“真是养了两只白眼狼。”月倾城好笑一声,并不生气,“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回来了,别理他们。”
“小姐,奴婢看世子爷当真是生气了。”梨花迟疑了许久,“小姐还是过去瞧瞧吧,解释清楚才好。”
月倾城没有追问梨花为何是这种表情,只是拂袖起身来,“也好,去看看。”看她们的神情,结果绝对比想象中糟糕。
还未走出寝门,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抬眸时,两道精利的冷光袭来似是在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气氛不妙,月倾城很快就感觉了这种窒息的味道。
“梨花,红连,你们先下去。”
支开了她们,寝居里只剩下他和她。玄色在她的眼瞳里愈来愈深沉,几乎完全要没入她的心眼眼里去。
还是那般精官的五官,多了几分削瘦和疲倦。
看去,冰山一般的面孔似是愈冷了几分,紫潭深处的璃光流动似一把尖刀要把眼前的女人来个活生生开胸剖堂,要看清她的心是什么样?红的?黑的?还是根本没有。。
“夫君来了,里边坐。”
月倾城笑意相迎,似乎从前到现在从未发生任何事,只是相敬如宾,正欲转身请了他进屋。孰料刚一挪步,胳膊就被他的手掌牢牢地握住。
回头时,正好与他的眼神遇上。
是爱,是恨,是愁,是思,各种情绪的混合体,渐渐是被凉意侵占,除了冷酷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了。
“只是短短时辰没见,你不会这般想念我吧。”月倾城弯唇浅浅地笑着,低眸看了一眼他握着她胳膊的手,手背上青筋已经一根根地突出。若不是她是练家子,这般被他一握,怕是断了几回不止。
伸手想要把他拨开,却丝毫没有作用,泰山一般,纹丝不动。
四目相对。
彼此方才静默了许久。
月倾城的平静仿佛勾起了东方连城胸口的绵绵火焰,他突然一个挪步向前,将她逼进墙角里,直到退无可退,大手一扛将她推到狭小的空间里再也动弹不得。
“怎么?我把北堂小姐接到府里来,你不高兴?你生气?”月倾城直接进入了主题。
他不说,她先说,看他如何反应。
结果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依然伫立不动,把月倾城禁锢在狭小的角落里,眼神冷冽如寒冬的老北风,吹一吹,都有裂心撕骨的感觉。
东方连城没有立即回答月倾城的问题,就这样持续了片刻,长长的眼帘终于眨了一下,紫潭里的冰封又填充了一分,“你猜呢?”
三个字,清晰有力,说出来时唇角却勾起一丝冷笑来,打破了僵冷的面孔。
“我若能猜到,何须问你。”月倾城淡淡笑着,一点不为东方连城的情绪所感染。
“真猜不到吗?”东方连城的声音愈发的低沉了。
“是呀。”月倾城将小手往胸前搁了住,他坚实的胸口几乎压到她的圆*润上,好不舒服,如此拉开些许距离,总算好些。
只是东方连城哪里给她半分的空隙舒服,大手一滑将她的手一拉往墙上一按,接下一个猛烈的吻啄向她的红唇,来得猛烈,跟狂风暴风一般,肆意地掠夺着,汲取她的香津,剥夺她的气息,直到她的小脸涨得通长快要窒息时,方才松了开来。
月倾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真想狠狠骂他一顿,只是还没有缓过气来开口去问,身体已被东方连城打横起。
没有从前的温柔,也没有从前的镇定。
她看到他眼里无尽翻腾的黑浪,一层一层的推之不去。
思绪还没理清,他已是重重一摔,将她扔到床榻上,然后一个翻身上来将她狠狠地压在下面。
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又是一个猛烈的吻袭来,撬开她的齿间,长舌如一条猛*兽般搅得她昏天黑地。
宽大的手掌肆无忌惮地从她的衣襟里伸进去,握住她的圆*润一遍一遍地揉*捏。
如此的不解温柔,没有一丝的快*感。相反带给月倾城的是无尽的痛苦,她开始挣扎,使出全身的力量挣扎。
只是她的修为始终比不上他,在强压之下,她败下阵来,耗尽内气也及不上她分毫。
肆意的吻继续在她的口中游回,身上的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如此响亮……比起以前的哪一回,他都要粗鲁。
难道他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吗?
绝不可以!
这个可恶的男人!
“就算你这样得到我,我的心也不会在你身上。”月倾城身体一软,不再挣扎,只是平静地闭上眸,就在他的吻漫延到她洁白的颈脖时,得到新鲜的呼吸,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一切的粗鲁动作嘎然而止。
东方连城似是被一瓢冰水淋上头,倏地清醒。抬眸看向身下的女子,衣襟早已不整,若隐若现的肌肤极是诱*惑,他下腹的烈火没有平复,但心却先一步平静下来。
望着她,望着她脸上漠然的神情,心似乎被刀子割了一下,很痛。
其实月倾城何偿不是了,刚才的话说得有些违心,但她知道只有这么说,他才是停止。
结果跟她料中的一样。
东方连城翻身离开,坐尚了床沿,同时一把亦将月倾城拉起,捧过她的脸颊,就那样盯着看了许久许久,“你的心在谁的身上呢?”
问得平静,却给人无限的幽冷,令人生惧。
“我没有心。”月倾城扯唇一笑,还是曾经的媚惑无边,凌乱的发丝披在脸上愈是添了几分妩媚,“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
伸手在他的胸口上轻点了两下,“其实你不用这样报复我,你该感谢我,不是吗?”
***
(亲们,你们 喝彩声在哪里呀,在哪里呀,都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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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章 先娶休想
东方连城幽深的紫眸在月倾城的脸上停留了几许,突然大手一抓握住了她在他胸口上故意油走的手指。
方方意气同。“我是该感谢你。”笑得冷凉一片,“感谢你为我着想。”
“夫妻一场,不必客气。”月倾城客套地回礼,同时挣开东方连城的手起了身来,就在他面前大方地褪下被他撕得凌乱的衣裳,取了衣柜里的另一件衣衫重新穿好,转身过来时平静地坐到了他的身侧,“夫君此来,定是有话要对我说。说吧。”
如此的不在意,如此的如此……
东方连城默然地看着,唇角微微地扯了扯,“有这么贤良的夫人,的确是应该感动欣慰才是。既然刚纳的小妾不中用,那就再纳一房又何妨?明日就把事情办了,还望夫人操办才是。”
这个家伙,如此心急吗?
月倾城吸了吸鼻翼,将凌乱的头发抚平,漫不经心地说道:“明天,不可以。”
“嗯?”东方连城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盯着月倾城看了许久。
“夫君想要纳妾,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月倾城轻轻指甲里的灰尘,说得云淡风轻,眯眸扫了一眼东方连城,继续说道:“我只是接北堂小姐过来小住,夫君就如此耐不住寂寞,这般就急着要娶回来?看来我这个正室不过是形同虚设,好是叫我伤心。”捂着胸口,一个叫痛。
在东方连城的眼里,她痛得很假,是做戏。
只是在月倾城的心里,却痛得很真,莫名其妙地痛。
“月倾城,你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东方连城一把捉起月倾城的手,满满质问,“你接北堂蔓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昭王府添丁加口?”
“北堂小姐活泼可爱,我很是喜欢,留她在府里陪我不好吗?”月倾城一个反问,“难道非得是给夫君你纳妾吗?”
照洛星辰的说法,昭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北堂蔓对东方连城有想法。世子夫人接她入住,更是不言而喻。
说是留下来陪她,只是捏着鼻子哄眼睛罢了。
偏偏月倾城就跟东方连城犟了一回,捏着鼻子哄了回眼睛,抵死就是不承认。
东方连城应该已经是无语了,彼此对峙了许久,他的冷静眼一勾,“不必多说,我要娶,没人拦得住。”
“你真心喜欢她,才想娶她?”这个家伙到底是置气,还是?
平时他明明聪明绝顶,为何这回却是如此糊涂。东方连城,你可恨,可恨!月倾城在心里骂了他个万千遍。
“这个不用你操心。”东方连城的眼帘一沉,神情上的怒色稍有缓和,“既然你已经接到府里来了,放着不用太可惜!”
说那句“太可惜”时,他的脸色露出一丝狡黠。
“这么说你执意现在就娶?”月倾城眉头一蹙,似是不悦。
“是。”东方连城已然负手起身,瞄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道:“长亭与我交好,我不能怠慢了他的妹妹才是。”
“你现在想娶她,休想!”月倾城不紧不慢地说道,神态异常坚定,此般誓要与东方连城扛到底。
不是不让娶,是要北堂长亭一举成功的时候才让他娶。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东方连城一个冷眼瞍向月倾城,神情深邃了好几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波澜在他的眼底里起伏,比起先前的戾气不知好多少倍,负在身后的手,一手捉另一手的手腕,转了两转,刚才对她不是太粗鲁,接着这种怜惜被月倾城的回答打破。
“没有。”她摇头,神情坚定。
“最好是没有。”东方连城眯起慵懒的眸子,审视而警告的目光扫向月倾城。
夜似乎深了,也愈发凉了。
本来很是诡异而窒息的气氛突然间冷却了下来。彼此默默地站着,谁也未曾多看对方一眼。
也许各有所思。
渐渐彼此的针锋相对化成了夜的深沉与平静。
这样夏末的风吹进屋里来,很凉,凉得叫人平静,平息失去理智的心。
东方连城举眸看了一眼窗外的星辰,轻轻地眨着,就像孩童的笑脸,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生这般的气。
冷静下来时,他笑了笑自己。
看身侧同样的平静的女人,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失控从来不属于他,今夜为她居然会失控。
凉风吹回了他的理智。
月倾城的神情也格外认真起来,侧眸看一眼伫立如松的身影,“北堂小姐确实对你有情,你若想娶她,等过一段时日,我会答应。”
这算是妥协吧。
如此与之犟下去,只有两败俱败。
什么时候起,她月倾城竟也学会了退让,而且是对他!
东方连城许久没有作声,过了好一段时辰,方才转脸过来,看到她光华美丽的脸颊,心头一动,那种颤动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刚才不知弄疼了她没有?如此的想法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自然没有问出口,只是比先前平静了许多,“对我有情的女子很多,你不可能把所有的都接到府里来。”
“是吗?你挺自恋。”月倾城摇头一笑。
“是自信。”东方连城刻意纠正了月倾城的话,刚才的战火彼此默契地在一阵凉风中结束。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月倾城确实累了,心里与身体都累,莫名其妙地累,“北堂小姐的事,你不要再问。她喜欢你,又是你好友的妹妹。这个面子你要给足。”
东方连城似乎有些不适应月倾城的认真,她认真起来的样子更美,像一朵圣洁的白莲亭亭而立。
薄唇轻启,想说什么,却堵在了喉咙里。
冷凉遮去了一切,但月倾城却看得很清楚,“你刚才那样对我,很无礼。”抢先一步说道,先前他对她的掠夺没有在月倾城的脑海里散去,反而愈发加重,这个男人的面孔挥之不去,奇怪。“但你不必觉得内疚,我不会这么轻易算了。必须补偿!这个月宝宝们的零花钱加十倍,告诉他们全部上交!”
本来东方连城心里多起的那丝怜意瞬间被月倾城的一句话击碎,“宝宝的嗜金原来是承了你的。”
或嘲或讽,已经不重要了。
“我是他们的亲娘,怎能不承我的性子。”月倾城含笑迎上,“若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离开了。以后不用这般怒气冲冲的对我,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先爱上了我。”
飘逸的长袖一扬,已经走回到床榻前,摇袖一坐,然后低眸自顾自地开始解衣,准备入睡。
东方连城俊美的面孔上又添一层黑晕,脸一撇,一声冷冷轻笑,然后扬长而去,直到寝门前的珠帘停止摇动,月倾城方才挪下解衣的手,一声长叹,忍不住的泪花落下,滴到微敞的衣襟里,她不由地蹙起了眉,一低眸看到那里的一块红印,不用说定是他先前粗鲁的行为所致。
东方连城,你若不是我宝宝的父亲,我才不会这般忍你!
一拳敲在床榻上,吱吱地一阵作响。
这时红连和梨花已经进了屋来。
明亮的灯火下,一切都格外的清晰,细心的红连很快就发现了月倾城颈上的印迹,红得快要胀出血来。
“小姐,你怎么样?世子爷他――”
不等红连问完,急性的梨花已然掀开月倾城的衣袖,看到她胳膊上一块块的青痕,不由地红了眼。
“小姐这是何苦呢?为什么不跟世子爷说明白呢?”
“世子爷生气是因为小姐把北堂小姐接进府里,他不愿意纳北堂小姐为妾的,小姐难道看不明白吗?”红连心疼地说道。
“是吗?他会不愿意?”月倾城一声哂笑,已分不清真假。
“奴婢觉得世子爷的确不愿意。”梨花亦点头说道:“世子若是愿意,定然是高兴,为何是生气呢?世子爷生气,肯定是以为小姐心里没了他,所以做主为他再纳妾。”
“梨花说得对,世子爷应该就是这么想的。”红连早已取了药箱过来给月倾城上了药。
“好了,有些事不要瞎猜了。”月倾城不想往下想,情之事,想得愈发愈容易叫自己陷进去。
始终她平静的生活要乱了。
这夜,月倾城失眠了,似乎没有他的相伴,她睡得不是那么好。
这夜,很深很长。
风云阁里,东方连城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闭眼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对她的掠夺。
那不是他该做的,他却做了。
本来,不该生气的,却生气了。
自从她出现以后,他觉得自己愈来愈不像自己了。
睡不着,起身。
夜凉如水,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叩开洛星辰的房门,他还睡眼未明,看到是东方连城,精神顿时好了一半。
“连城,你怎么了?”
“陪我喝杯酒吧。”东方连城的冷颜上居然有哀求的神情。
洛星辰转身回屋穿好了衣裳,抱了剑,提了酒壶。
院子里,两人相对而坐。
这种场景曾经出现过,那次是在月府的黑桅园,与她共寝,他也与洛星辰共饮到天明的。
“白天里我有些冲动了,不该去找夫人理论的,细想之下,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洛星辰先自罚了三杯酒,神色里出现了一抹愧意。
“我与你一样,亦冲动了一回。”东方连城自嘲一笑,亦自酌自饮了三杯, “你觉得哪里有蹊跷?”问这句时,他很平静,似乎已经预料一切。
洛星辰蹙眉想了一阵,“夫人是聪明之人,她不像无理取闹之人,除非有人先对她无礼。若不然她不会贸然接北堂小姐入隐,我觉得是有什么隐情。”
东方连城并未接话,而是摇头一笑,又饮三杯,“隐情是北堂长亭拿西营威胁她,她将计就计,想借嫁娶之事进一步拉笼北堂家的势力!”
洛星辰猛得一抬头,诧异地看着东方连城,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都知道?”
“知道。”东方连城眼底一片黯沉。
“知道?你还生那么大的气?”洛星辰大惑不解,一直以为东方连城生气是因为月倾城贸然把北堂蔓接入府中。
“我就是生气她自作主张!”东方连城这回索性扔了酒杯,抱了酒壶,一口气喝了半壶去,直到脸颊泛红时,他才打了个酒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
“连城,你坏了!”洛星辰木然地看着东方连城,摇头又点头。
“我哪里坏了?”东方连城眯眼瞧了自己的四周,笑得很苦。
“你对她动情了。”洛星辰说得很认真,“你不是生气她接北堂蔓入府,而生气她为了你的大业,牺牲你们之间的……”
“是吗?”东方连城一声反问,脸色依冷,摇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这个生气,你知道?”
“是我错怪夫人了。”洛星辰哀哀一叹,“连城,还有你,你更是可恶,对女人怎么可以那样。”
昭王府就这么大,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兰苑发生的事,早早在府里传开了,洛星辰怎能不知道呢。
东方连城不语,洛星辰刚刚端起酒壶他却一把夺了过去,径直将剩下的清酒全部倒进嘴里,喝个精光。
“我可恶?她才可恶!”他似是醉了,神态迷离,也不似平时的冷漠,一个摇袖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说道,“我亲我自己的娘子,有错吗?没错!呵呵――”
“连城,你醉了。”洛星辰赶紧去扶东方连城,也只有在醉的时候,他才不是平时的冷漠,才有孩童般的笑。
也许这才是他自己,真正隐藏在内心的自己。。
“没醉,我很清醒。”东方连城蹙了蹙眉,刻意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紧紧捉住了洛星辰的手,“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是普通人,娶自己喜欢的女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必想着大业,不必想着天下!”
“连城――”洛星辰看到东方连城脸上无尽的痛苦,是的,他压抑得太久了,“我扶你去休息。”转身,用紧了力气扛着东方连城往风云阁的方向去。
“不,去兰苑!”东方连城冷冽的语气犹如寒风吹刮,却似冰般坚韧。
洛星辰没有作声,只是稍停了片刻,扶着他转了方向,那是往兰苑的路,只是还未到门口,他却停下了脚步。
这时,东方连城仿佛酒醒了不少,拉住洛星辰就着台阶坐了下来。
“以前我是喜欢过青槐的。”东方连城看着满天的星星,说得很认真,眼底是一片幽冷,没有任何的开场白,直接就进入主题,“不过她喜欢着另外一个男人!所以我放弃了。对女人的情,我很淡薄,是吗?”
他自嘲地笑着,精致的五官微微颤动着。
那笑就像凝聚在他脸上的冷,冷冽绽开的丝纹。
“你对青槐仅仅是因为感激而产生的喜欢。”洛星辰将手中的古剑放到了地上,转眸看向东方连城,似是能把他看个透心似的,“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虽不能全部猜到,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你并非对女人寡情,而是你不想让一个你爱的女人走昭王妃的路!你害怕失去,所以不敢爱!”
“呵――”东方连城冷笑一声,没有接语。
“只是万一你爱起来,怕是烈火焚身。”洛星辰的眼里多了一丝担忧,“连城,我只是想提醒你,月倾城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如果有一天她爱上你,你却不能给她所拥有的,到时候你会伤她很深。”
东方连城抿了抿唇,眼底一片漠然,渐渐夜的寒冷笼罩了他幽紫的深眸。
“她现在是你的妻子,你想过将来会是吗?”洛星辰微微一叹,继续说道:“她生的是你的孩子,你知道!但天下人不知!有朝一日,你大业即成,一国之后不能有污点!群臣会反对!我知道你会说你要诏告天下,当年的事实,只是王爷会允许吗?他不容东方家有任何的污点!”
东方连城轻轻启唇,欲言又止,始终一个字未说,袖中的拳愈发愈紧,清新的空气里听到啪啪地响声。
“该回去休息了。”
就只这一句,倏地起身,坚韧的背影在夜的黑暗里渐行渐远。
洛星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肯屈服,小叹一声,跟着了东方连城的脚步。
天又亮了,大地被万丈的阳光唤醒。
月倾城睁开眸,昨夜的寒凉染深了她的墨瞳,生起一丝丝光晕,她有预感,昨夜之后,东方连城应该会很久不会再来了。
事实果然如此。
龙宝和凤宝在风云阁小住了几日还是搬回了兰苑。
毕竟娘亲还是娘亲,从小一起生活的人,他们是怎么也离不开的,小孩子生气都不长,早早忘记九霄云外。
每日还是上课,下学,回兰苑,日子过得很惬意。
自那晚以后,东方连城再没来过兰苑,夫妻二人似乎就这样淡了下来。不见面也好,见了该说些什么呢。
有时候眼前摆着一个坑,一些人偏偏知道是坑,还拼命往下跳。
月倾城不想做这种人,所以选择把一切淡化是最好的。
不见便不见!
他悠闲,她省心。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数月,转眼入秋了。
十月的天气凉爽极了,这日龙宝和凤宝没有课,一早就嚷嚷着见爹爹,月倾城亦答应了,叫红连带了他们去风云阁。
去时兴高采烈,回来时却是无精打采。
“宝宝们这是怎么了,个个都丧着个脸?”月倾城还是亲昵地揉了一把龙宝和凤宝的小脑袋,极少看到他们这般神情沮丧的。
“娘亲,爹爹不喜欢我们啦。”龙宝和凤宝哗哗地,眼泪就落了下来。
“不哭,不哭。”月倾城一阵诧异,东方连城一向疼爱两娃的,怎么突然会不喜欢他们,这不可能的,“告诉娘亲,爹爹怎么不喜欢你们呢?”
“我和妹妹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爹爹跟洛叔叔说过了年就要娶那个什么蔓,还说要跟那个女人生好多好多的娃娃呢。”龙宝鼓着腮邦,眼里是恨恨的。
凤宝一厥嘴,泪水绝堤,“娘亲,爹爹好久都不看娘亲了。爹爹定是学坏了,要抛妻弃子啦!”
呃――
这个消息有点惊人。
难道月家对东方家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吗?这个不可能!莫名的心头一阵绞痛。奇怪的感觉!
“娘亲,爹爹不要我们了。”
“娘亲,我不许爹爹不要我们。”
龙宝和凤宝的哭声那一定是惊天动声,也就是这一哭,哭出了麻烦。到了傍晚,两娃就发起了高烧。
月倾城赶紧叫红连去请了在昭王府的华神医,华神医几针下去,两娃烧是退了,可就是昏迷不醒。
“伤心过度,寒风入体!昏厥病矣,需千年拂手可治!药难寻,夫人需早派人手去找!”华神医就留下这么一句。
正应了天下人对他的评价,没有医不了的人,只找不到的药材。这回是给月倾城出了个难题,千年拂手甚是稀罕,整个回邬城翻过来恐怕都找不到一株。
“红连,你去通知世子,让他帮忙。”若不是为了宝宝,她或许就这样跟他一直冷战下去。
红连去了,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带来的消息却并不是很好,东方连城带着洛星辰出府办事去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孩子的病是不等人的。千年拂手再难找,她也要找到!
本来准备好了包袱出门的,红连拦住了月倾城的去路,“小姐,恕奴婢隐瞒,其实千年拂手有现成的。”
“在哪里?你为何不早说?”月倾城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着落。
红连犹豫了许久,才道:“我入月府时间很长了,早年就听说在南宫府上有一株千年拂手,只是小姐与南宫三少爷有过节,奴婢不说,是怕――”
“就算上刀山,上油锅!我也要去取来。”月倾城神色十分坚定,“明的取不了,我去盗来。”
“如此隐蔽做法也好。”红连点了点头,眼底忧色不减,“小姐,记住,千年拂手长在百石岩上。南宫府上只有一处有百石岩,就是现在南宫三少爷所住的梅石园。待入了夜去取,才好。”
红连再三交待月倾城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首要,月倾城嘴上应下,但心里却并未记住,一门心思只想取药来医好龙宝和凤宝。
她不知她这一去,即将面临如何的困境。
入夜,在床前轻轻吻别了龙宝和凤宝,交待红连和梨花好生照顾,便着了夜行衣,偷偷潜出昭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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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章 惊天秘密
南宫府第虽比不上昭王府的大气磅礴,但也绝对是豪门贵族,亭台楼阁林立而起,曲桥流水别致优雅,也有一番风味。
月倾城在屋脊上飞跃,如一只展翅仙鹤翩翩起舞,说来近日内功的确提升不少,这般翻*墙跃苑是踏雪无痕,悄无声息。纵然是南宫府上守卫亦是极其森严,但这屋上之客未被人发觉。
来时,月倾城就做足了功夫的,派丁凡和大虎买通了南宫府里的小厮,取得一张南宫府地图。
如此,寻起“传说中”的梅石园就简单许多。足尖一掂,跃过一座屋脊就看到满园怪石,有像人形的,有像仙桃的,也有像猴子的,各种形态,应有尽有。这里,应该就是红连所说的百石岩了。
月色已起,虽是弦月但可以清晰地看到百石岩上的一草一木。千年拂手是已有千年寿命的仙人掌,有过千年之命,自是与众不同,一眼望去,奇草怪花深处,一颗光石上肉乎乎的掌形十分清楚,碧得几乎发黑,根根刺物如骨在上。生得奇怪,自然是一眼可以望见。
没想到,南宫家真有这种奇物。
月倾城警惕地四下探了一眼,确实并无危险时,便一个纵身过去,取出随身带着的小木盒和剪刀,然后咔嚓一声取了一片拂手。
若是放在以前,这般的好东西,她一定全部带走。这回为了宝宝,她只求速度,带了药引就匆匆返回。
一切似乎来得很顺利,轻身一跃,施展轻功,翻过百石岩,正准备沿原路返回。
忽而,背后一阵怪异的冷风袭来,如冷芒在后,十分诡异。
月倾城的警惕性十分之高,一个闪身躲过,顺利地避开了危险。再定晴一瞧,识得庐山真面目――大约四十几岁的男人,五官很是体面,长发束起,手持弯刀,双眼红光闪烁,杀气十足。
这人……借着月色一细瞧,竟觉得有几分熟悉,那眉,那眼……
“你是谁?”月倾城没有继续往下猜想,而是直接开口问对方何人。
“守园人!”男人将手中的弯刀一挥,杀气腾腾,直逼而来。
弯刀,红眼,玉面……
月倾城迅速在脑海里搜索,平时闲来无事,读了不少江湖传记,三国天下,江湖人士,大大小小的人物,记得七*七八八,能与眼前人对上号的有一位,就是消失江湖二十年的玉面弯刀诸葛玉,诸葛玉生有一双红眼,这是他最明显的标志。据传记里说,当年他在江湖上犯下案子,欠下数十条人命,从此就销声匿迹。如今出现在南宫家,倒是稀奇了点。
“玉面弯刀诸葛玉?”月倾城心中有了底,精锐而淡定的目光再次从对方的脸上扫过。
这一声质问叫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意,毕竟是江湖老人物,处变不惊,神色依然。
“一个小女子知道的倒是挺多。”如此他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月倾城的眼眸眯起,下意识地将背在身上的小木盒子将身后护了一护,诸葛玉既是守园人,守得怕就是千年拂手。
那么,他就不会让她带走,接下来会是一场血战。
眼神犀利瞍过去,月色里,玉面清晰,那张脸真的很熟悉,脑中灵光一闪,与东方家的某一位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难道?
“你可晓得有一位叫月萍的女子?”月倾城试探着问道,不得不说,这诸葛玉与月萍长得真是十分相像。
诸多思绪被勾起。月瑶与月萍为一母同胞的姐妹,生得并不相像,再加之白巧儿似乎偏心月瑶,对月萍苛刻了些。
这种种的种种,月倾城一直都记在心中。
今夜见到这诸葛玉,心中茫然似乎解开一半。
“呵――”诸葛玉一声冷笑,并未接话,只是手中弯刀愈发握紧了一分。
“你不说,便是默认?”月倾城继续追问道:“那诸葛大侠定是认识我家五娘,白巧儿了。”
诸葛玉又是哈哈大笑两声,眼里红光泛滥,“月家的七小姐,眼力可真是毒呢!不瞒你,我认识她,比你爹娶她的时间还长!”
他似乎很有耐心跟月倾城攀谈,眼中流光闪烁,忆往昔,有痛意袭来,不过很快被红光漫过,不见任何情绪。
叫月倾城没想到的是,此来南宫府,不仅找到了千年拂手,还牵出月府的一桩丑闻秘辛来。
“照这么看来,我心中猜度不错,十妹确是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月倾城轻轻弹了弹修长的指甲,漫不经心地笑笑,心中积压的疑虑骤然散去,一切与她原先所测并不差异。
“对,月萍是我的女儿!”诸葛玉一声极其惬意的大笑,“当年若不是巧儿爹反对,她现在应该是我的妻子。就算她嫁进丞相府又怎样,她照样可以跟我快活,你回去告诉你爹,月家的红杏,一枝已出墙来。”
月倾城摇头一笑,并没有因为诸葛玉的话而生气,“我爹纳五娘为妾,亦不过是看中了五娘背后的那一小撮江湖势力。这一枝红杏早已经开罢,不香了,所以任由她出墙,没关系。”
云淡风轻,鹅子脸上是淡然的笑意,说话时她已经做好全面应敌准备。诸葛玉的出现不是偶然,绝对是有人刻意安排。
“你――”诸葛玉眉头一蹙,似要生气,但隐忍了一番之后,平静下来,“果然是伶牙俐齿,蛇蝎心肠的女人!怪不得把我女儿折磨成那样!”
月倾城眼潭一彻,道:“这般说来,诸葛大侠与萍妹妹已经相认了?”
“我的女儿当然只认我为爹!”诸葛玉的唇角挑得老高,“若不然我今天怎么在这里等你。你死了,我女儿才有翻身之日!”
月倾城的红唇一抿,笑靥浅浅,似那盛开的白梨花般洁白,美丽,“原来诸葛大侠是来为萍妹妹打抱不平的。”
“少废话!今天这梅石园就是你的葬身之处!”诸葛玉将手中的弯刀一挥,弯弧挑起,极是刺眼。
不愧是名震江湖的玉面弯刀,刀起即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朝月倾城劈面而来。
她一个闪身躲过,避其锐气,踢起地上的一块散石以十成功力朝对方打去。此战若不速战速决,招来南宫府侍卫,到时多人围攻,怕是抽离不急。
玉面弯刀刀法是快,但比起内力来,对方逊色了。
独孤莲偷换下的神玄功秘籍的确是上乘功夫,修炼不过数几月就已达到高手级别。
甚至这个驰骋江湖老油子都有些招架不住,一块散石砸过去,诸葛玉连忙用刀去砍,勉强是吹得石碎落地,惊起地上一片厚尘。
恰时,尘起香来,极浓的香味,在四边漫延。
月倾城低眸一看,地上厚厚一层的尘埃物。说来梅石园是南宫谦的住所,平时定是许多人打扫,按理不应该有如此厚尘。
香味?有古怪!
迅速地闭塞气息,掩住鼻口,不吸住任何尘埃,直到尘土落定时,才稍松手来。
诸葛玉借机又是一刀挥来,月倾城亦不留任何余地,腾掌而出,凌空劈过去。诸葛玉先前气息未足,再接这一掌,已经招架不住,倒飞出去落地,摔得闷吭一声。
“三少爷,我招架不住了!”诸葛玉一声求救,“快!”
有诈!
就在诸葛玉倒地那一瞬,月倾城已经嗅到了潜藏在暗处的杀机,于是一个腾身而起,想飞快逃离这里。
只是没想到,刚刚腾身一半,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她整个笼罩其中。月倾城迅速反应,从衣袖里抽出匕首去砍巨网,没想到只撞击出一片火花,网毫无砍绽。
凝神一瞧,月下,网丝发亮,灿灿生光。
这定是用上古玄铁拧丝所制,坚硬无经,不是普通兵器都能砍得断的。
“今夜收获不小,网了一只这么大的美人鱼喱。”就在这时,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传来,熟悉的面孔。有些日子没见,南宫谦的太监本色愈发琳璃尽致了,还是曾经的那副面孔,如今不再长胡子,倒是小白脸一枚了。跟随他身后的月明夏似是清瘦了不少,大概这些日子没少受这个纫绔子弟的气,看到月倾城的那一刻,她眼里的仇恨可谓是不言而喻,恨不得立即就上前来把她撕碎了吞掉。
始终在南宫家里,还是南宫谦做主。
她还未挪动步子,南宫谦就一个狠眼瞪过去,“这只美人鱼要留给我哦,我亲家的娘子。”
说罢,便很是肆意地在月明夏的脸上揉了一把。
宫宫曲翅说。“南宫谦,你不要忘记了,这里面有我的一份功劳!”月明夏一个扬臂推开了南宫谦的手,“若不是我与十妹商量,在她嫁过去东方家的时候,顺带安*插几个眼线。你能知道她今夜会来这里盗取千年拂手?若不是十妹的爹帮你打头阵,你能这般准备充足,一举将她拿下!”
此话一出,顿时明了。
月明夏早已知道月萍的身世,那么她们俩便是连成一气了。一个是为了报仇,一个是为了夺爱。
今夜的事故,全然是月明夏与月萍里应外合。
“好了,好了。知道你妒嫉她,心里早就不舒服喽。”南宫谦倒是大度了一回,没有跟月明夏再争执,摇了摇手,懒懒地说道:“今儿你也出了力的,明儿你去帐房领些银子去置些衣裳首饰罢了哦。”
“你说什么!”月明夏气恨地咬了咬唇,“月倾城的命是我的!”
“她的命,不是你的!”南宫谦伸出手来在月明夏的面前晃了晃,眼眸眯起,很是诡异,那只少了一根手指的手显得极是恶心,“瞧见没有,我的手指头被狗给啃吃了,怎么着我得还回去才行耶!”
“这是你自找的。”月明夏对自己丈夫是满满鄙视,上回南宫谦大庭广众说要休她的事,早就传入她耳朵里。
那后来,两人又是一场大战,扭打得不可开交,下人们好不容易才拉开的。
这回算是为了抓月倾城,关系才算缓和了几许。
这不,几语不合,又要失和了。
“好,好,我自找的!我今天就叫你看看什么叫自找的耶!”南宫谦扬起的巴掌已经抡起漂亮的弧线,那时就在落到月明夏的脸上。
“三少爷,正事要紧。现在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受伤严重的诸葛玉已支撑着站起身来,开言劝住了南宫谦。
南宫谦手掌停在了半空中,眯着眸瞍了一眼月明夏,哂笑着点了点头,“你呀,就是一辈子也比不上你的七妹滴!就算是我被她毁了,不能人道了,我也觉得她比你强喽!”
说罢,惬意地拍了拍巴掌,还故意给月倾城抛了个媚眼。
“南宫谦,你个杀千刀的!”月明夏一下激动了,冲上去就要与南宫谦扭打。这回被下人极时的制止了。
“三少奶奶,算了,算了。”
“惊动了老爷,夫人可不好。”
……
一群小厮上前几乎是连拖带拉将月明夏给扛走了,这群人不用说是南宫谦的“心腹”。
他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该什唠子事。
“好了,好了,回归正题喽。”南宫谦似乎已经习惯了做太监的日子,打着兰花指,身子扭得跟青楼的姑娘样儿,双眼朦胧,米米地看向被铁丝网束缚着的月倾城,“美人鱼不错哦,可惜我现在不是男人喽,不然――呵呵――不过今天你既然落到我手上,我们旧怨新仇就一并算一算,如可喽?”
说罢,扭着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到月倾城面前,伸出手来正在挑摸一番她的下额,突然止住,啧啧地摇了摇头,“唉,确实美,美!为何从前我都没发现呢?若不然我怎舍得退婚哟!”
“南宫谦,你少玩花样!”月倾城一个冷眼瞍过去,任何时候她都没有慌乱过。
“啧啧――”南宫谦盯着月倾城又瞧了一阵,眼眸眯得跟细缝似的,“你把我变得不男不女的,说实话我真是恨透了你。真想是把你的衣服剥光了,狠狠的玩弄一番再把你卖到青楼去哦。这般的美娘子定是卖个好价钱滴。”
说着,还是在月倾城的脸颊上掐了一把。
月倾城手脚被束,打他自是不可能,不过她也不会放过这般的浪荡子,一口恶痰吐到他脸上。
就算是最后一分一秒,她也绝对不认输。
南宫谦神情一滞,并未立即发火,而是轻轻抚去脸上的痰液,哼笑了一声,“还是这么烈的性子,讨厌欢喜哦。”说罢,视线微微移下,看到月倾城身后背着的小木盒子,同时给诸葛玉示意了一个眼神。
诸葛玉持起弯刀,一个箭步上前,迅速地将小木盒子夺了过去。
盒子里的千年拂手是宝宝的救命药,这一回月倾城心里有些悬了空。宝宝,娘亲绝对不能让你们有事,绝对不能。
被束的手已经握成了拳,今天就算是玉石俱焚,她也要从这里将千年拂手带出去。
“你最好不要用内功挣扎,不然你被勒得出不了气的耶!”南宫谦似是已经看出月倾城的心思,掐着喉咙故意做了一顿的鬼样子。
月倾城自是不放过任何可以逃出的机会,南宫谦的话她不信,使足十成内力挣扎束在身上的铁丝。
只是没有松懈半分,反而是越箍越紧,就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绕。
这一回南宫谦没有说假话,一抬头看到那张惬意无比的丑恶嘴脸。
“南宫,朕可是说了,不许你为难她的!”双方对峙的那一刻,一个明黄的身影缓缓飘来,鹰眼明亮,就像是盘踞在雄山之上想要冲谷捕捉的烈鹰一般。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说和诸葛玉一齐下拜,神情恭敬。
如此看来,他二人已投奔上官鹰,做了皇帝的走狗了。今夜天网捕她,真正的幕后来使应该是上官鹰才对。
“皇上,臣不敢。”南宫谦还是用那副嗲声嗲气的嗓子说着。
“朕知道你与她有过节,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朕会弥补给你南宫家的。”上官鹰摇袖示意南宫、诸葛二人起身,两道阴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精锐满目,“还有诸葛你,到时候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父女的。”
“谢皇上恩典。”南宫、诸葛二人又低身拜下,脸上皆有惬意。
“朕等你许久了。”上官鹰的目光缓缓扫向月倾城,同时从诸葛玉的手里接过那只装着千年拂手的小木盒子走上前来一步,“朕知道你心思玲珑且也高傲,朕想得到你,真的好难!不过朕有耐心,今天没有东方连城在,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
“没想到皇上能做出这等事来。”月倾城一声哂笑,“难怪大燕国将*亡。”
“亡*不*亡,不是朕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上官鹰满眼自信,摇袖广阔,信誓说道:“朕有王皇后母家相助,精兵数十万,还有南宫家的实力。你觉得是朕强大,还是你的夫君强大?”
月倾城浅笑不语,只是一眼冷光掠过上官鹰。
这个皇帝已经昏庸到坐井观天了。
王皇后母家所掌控的精兵,南宫家的实力还有多少?他不过是自己打鼓罢了!
“不如这样,千年拂手朕命人送到昭王府!”上官鹰低眉思量了一会儿,“不过,朕是有条件的。”
歼诈的目光扫过,唇角露着得意和贪婪。
一步一步走进月倾城,拿着小木盒子在月倾城的面前晃了一晃,“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可能月龙宝和月凤宝的救命药。你若答应,他们就能活命,你若不答应,朕会叫诸葛马上毁了南宫府里所有的千年拂手!”
“什么交件!”
月倾城并未思索,而是直接问道。
摆在她面前的没有路,不答应宝宝会有生命危险,她堵得起任何人,就是不能堵宝宝的性命。
“你跟朕回宫!”上官鹰的鹰眼一眯,陡峭的鼻梁跟着一耸,十分阴鸷,“至少给朕一个机会,让朕获得你的芳心才行啊。”
“我可以答应你,但必须让我知道宝宝们安然。”月倾城镇定自若,脸上并不见任何异色。
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绝不惧怕。
“这个可以。”上官鹰利落地弹了个响指,“两只娃娃年纪虽小,但已会读书写字,明日他们好转起来自会上私塾读书,朕命诸葛偷来他们的学习书字作证,不就可以?”
月倾城抬眸,看到了上官鹰眼里的阴险。
这绝对是他给她的最后退让。
“好。”答应他,先治好宝宝再说。
皇宫去过,她,不怕再去。
如此,上官鹰绝对是要将她金屋藏娇了。
得到月倾城的答案,上官鹰十分满意,立即命令诸葛送药出了南宫府。而上官鹰则没有停留,已是迫不及待地带着月倾城离开。
一路上,她全身被铁网束缚,丝毫不得动弹,直到入宫,穿过长长宫道,直到一处荒凉地,宫殿虽陈旧,但地上泼过水很是干净,应该是刚刚有人打扫过,门额上的“含凉殿”几个大字也残落不堪了。
听这名字,像是冷宫。
上官鹰倒是聪明,避王氏耳目,居然把她带到冷宫来。
车到时,含凉殿的大门就开了,出来一行宫婢和太监将月倾城搀下车,给她服了一粒药丸,之后才解了她身上的玄铁网。
月倾城没有立即动作逃跑,她知道刚才的药丸是毒药。
上官鹰的确如鹰一般的狡猾!
“你应该知道刚才吃下的是什么!不要乱跑,小心没命见你的两只娃!”上官鹰凑到月倾城的耳朵,阴阴一语。
月倾城一声低笑,“皇上对我真是颇费心思!”
“朕看重的人,还从未逃出过手掌心!”上官鹰轻轻摆了摆头,鹰眼暗沉不少,“就算东方连城从前把剑刃架到朕的脖子上,朕对美色很不放弃!”
“如果你对黎民社稷有如此执着之心,大燕怕是繁荣了好几回了。”月倾城眺望天际,此时即使月色明亮,却落在她眼里一片阴暗。。
“人各有所爱!”上官鹰轻轻抖了抖明黄袍子,“朕爱酒色、美色而已!就算大燕亡了,朕还有你这位美人相伴!”
说着,手指一勾,从月倾城的下额上掠过。
月倾城嫌恶地撇开脸去,留给上官鹰一个冷眼,然后转身走上含凉殿的台阶,“皇上最好是信承诺!”
“放心,定会!”
上官鹰目送月倾城入殿,唇角勾起满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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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章 夫妻一场,情一场(1)
历史千秋。
载入史册的真正又有多少。
后世人都知道,统一燕、昭、暮的是燕国贵族世家东方氏。
没有人知道,结束中原三分天下的东方氏是如何迈出反燕第一步的。这第一步绝对需要一个契机。
然,这个契机却缘于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叫做月倾城。
这些都是后话。
月倾城被上官鹰软*禁含凉殿已经是第三天了。
入宫第二天,诸葛玉就带来了龙宝和凤宝的“真迹”。白纸墨字,并不熟练的条线勾勒,但月倾城绝对可以认出这是她的两个宝宝所书,而且是最新书写的。
龙宝和凤宝安然,月倾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十月的风很凉,吹进含凉殿飕飕地发冷,此处虽凄凉,落叶已飘飘,但上官鹰*派人将此处整理得甚好。
家具床榻都是新的,被褥、日常用品样样不缺,甚至连苑落里的乔木都是新移植的万年青。
上官鹰就是狡兔,狡兔有窟。
史史氏机女。禁地、冷宫,都被他利用得极好。
他们这一对帝王帝后是一个追,一个躲。一个需要被帮扶,一个需要被圣宠。各取着所需要。
如此,活着,他们竟不觉得累。
太阳渐渐西沉了,月倾城在窗前的软榻上坐着,一坐便是一个下午,不言不语。
宫女太监们自是以为,她被软*禁,心情不愉。
其实,她是在暗暗用神玄功逼毒,那日被喂下的毒药必须逼出,这般才能摆脱上官鹰。
不然有毒在身,时刻都是颗定时炸弹。
她不想从此处逃走,见到宝宝时,面对的会是死亡。
风阵阵地吹来,卷起殿中长帘四起,似舞女的长裙婀娜多姿。一阵颇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月倾城没有睁眸去看,她知道是他。
“来到这里三天了,你想清楚了没有?”上官鹰的声音透着阴冷,明显得他有些不耐烦了。
从前网罗的美女,他想要就要。
没有一个像对月倾城一般,想尽办法得到她的心甘情愿。
这个女人高傲,聪颖,想要她心甘情愿,并非金银所能,一来除非她动心,二来除非她受制。
月倾城这才缓缓睁开眸子,看着眼前的明黄颜色,鹰眼精凌,鼻峭如山峦走势,眉间的贵气早已化成了对色的贪婪。
“我早就想清楚了。”轻轻启唇,笑得优雅圣洁,似一朵不染尘世的白莲花。
“嗯?”上官鹰的眼里透出一丝喜意,他以为这个女人快要妥协了。
怎料月倾城是何等顽固,“皇上如此贪恋美色,总有一天会死在一个色字上。这般的皇帝没有前途,你说我屈服你不就等于屈服失败者?”极其的调刺说得如此淡淡。
上官鹰并没有生气,相反却是呵呵一笑,鹰眸大睁,“在你眼里,东方连城才是真正的成功者?”
“这个我可以选择不告诉你。”月倾城秀眉一挑,毫不在意上官鹰任何的表情。
女人的无视,还有鄙夷的目光让上官鹰感觉到很不舒服。
从前,他不会在意这些的,只要是美女,得到就是胜利。这一回,他真的有很强烈的挫败感。
“不要妄想东方连城会来救你!”上官鹰的冷眼一瞍,眯了一眼窗外被黑暗吞噬的天幕,“朕在含凉殿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敢来,就有去无回!”
“皇上想利用我除掉他?”月倾城耸肩一笑,并不认为东方连城会来。
上官鹰从带她入宫的那刻起,就已开始谋划除掉东方连城。一个皇帝再昏庸,他也不愿一个拿着剑刃指着他脖子的人活着!更不愿一个不服从他的臣子活着!在帝王的眼里,这是欺君犯上,死罪还是死罪。
明着,他拿东方连城无法。
那么,暗着,暗杀会是一个很好的策略。
“他不会愚蠢到踩你的陷井。”月倾城睨了一眼上官鹰,心里莫名的一股怒火腾腾冒起,如果手中有把剑,她想一剑解决了他的命!
这般的人坐在这高位上,只会祸害更多的黎民百姓!
“为了你,陷井,他也会踩的!”上官鹰负手在后,昂首挺胸地说着,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朕喜欢美人,尤其是像月七小姐你这般与众不同的美人,朕相信同为男人的他一定会动心的!”
“皇上把天下的男人都想着跟皇上一样,这未免太有点以点概全了。”月倾城淡淡一笑,在她心里东方连城不会来,至少现在不会。
这个等着他的虎穴,以他的智商不会看不穿。
一个背负着天下,背负着家族使命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再次将自己的性命陷入危境当中。
当初明月居醉酒。
当初的雌舞飞箭!
就当是一个意外!
闭上眸,本以为将他忘记,只是海脑里闪现出一个个连串的画面来,新婚夜湖心岛,缠绵无限。生辰夜,高塔之上,翻云覆雨。
这不是记忆,是刻痕,深深地映在心里了。
挥也挥不去,落在心底里是深深疼痛,那张带着蝴蝶面具的面孔,那张棱角分明,绝世风华的容颜……他的冷冰那么绝,那么独特,那么……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感觉到无助,没有解药,逼不出毒,离开这里,她会死。
以前以为死不可怕,两腿一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如今,牵挂多了几许。
除了对龙宝和凤宝,对他似乎……
闭上眸子不再去想,只是漠然地看着上官鹰,看着他脸上无尽的贪婪。
“朕是男人,朕了解男人!”过了许久,上官鹰回了她方才说过的话,唇角微扯,那又是一弧阴鸷,“朕等得很不耐烦了,今夜良辰,不如成就了好事。”
一步一步朝月倾城逼近。
阴影笼罩了她美丽的脸颊,月倾城一个腾身从软榻上飞起,落出三丈之外。凭她的功夫,躲在上官鹰的色*举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的功夫是愈长进了,不过朕既然不说,说了就要做的。”上官鹰笑得很得瑟,鹰眼却是眯紧,转身又次朝月倾城逼来。
月倾城从上官鹰的眼里看到了狡诈,极其的狡诈,他想得到一个人,会无所不用极其。
就比如含凉殿是他的地盘,他想掌控她,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下毒,食物、水、家具、器物、香炉。
月倾城已经明显知道,为何内功运不出,逼不出毒来,是上官鹰早派人动了手脚。
身体很软,愈是动用力量就愈软得厉害。
玄功是天下各路武功里最上乘的一种,玄力无边,月倾城初入玄之边界就已经修为大增。
处处谨慎,没想到还是着了上官鹰的道。
“你确实聪明,朕叫人送来的食物、水,你都一一排检。但有一样,你是迫不及待的。”上官鹰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几张“墨迹”上,并不熟练的字体很是醒目,唇角一拉,笑得惬意,“就是月龙宝和月凤宝的字书!你会是毫不顾忌的想要看到。原来再聪明的女人都会败给一个情字,情之爱,亲之爱!”
月倾城捂着胸口,依然镇定如初,没有慌意,没有惧怕,只是轻声一笑,“皇上的聪明才智当真是用错了地方了!”
“用错在美人身上,值!”上官鹰搓了搓手,又是一步一沉重地朝月倾城走去,一直把她逼进墙角,他才停步。
彼此只有咫尺的距离。
他看着她,眼里贪婪是飞速增长。
月倾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玉石俱焚,她也绝不屈服,手中藏着的金簪已经握紧。
要么,杀了上官鹰不许他得逞。
要么,杀了自己,还是不许他得逞。
月倾城的字眼里有“死”字,却没有“屈服”二字。
上官鹰一个俯身过来,紧紧地将月倾城扣到了墙角,接着一个狂吻飞下落向她的颈脖。
与时同时,月倾城已经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金簪,再下一刻就狠狠插*进上官鹰的背梁里。
恰时,一阵凉风袭过,似是一条黑影从窗外飞进,手腕猛得一麻,金簪落了地。。
再接着上官鹰一个倒腾出去,摔倒在地,四脚朝天,他还未来及得喊救命,一把长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洛星辰的古剑染上了帝王的血,没有杀他,只是用力用猛,勒得上官鹰颈脖子已经留血。
“留着他活口!”沉稳的冷声,精致的五官在月倾城的眼里清晰,多日不见的东方连城除了又削瘦几分,其他的一点没遍。
依然是他身上的玄色,依然是他那双泛着淡淡紫色的幽眸,依然还是薄唇红艳,看似的薄情,看似的冷漠。
星辰般的眸底深处埋藏着什么,谁也看不清。
包括月倾城本人,如此的突然出现,她是惊讶的,然,这种惊讶亦只是稍纵即逝,心里莫名的温暖。
多少年了,这种温暖在今天这么的透彻。
她没有想到,他会来。
“东方连城,朕等你很久了,今天朕会让你有来无回的!”上官鹰笑着,笑得清亮无比,就像夜里的锤鼓,声声地作响,那时他在地上狠锤了三下,接着就听到嗖嗖的声音,来得很快,很疾,任何人几乎不曾防备,而且有一股利风对准的是东方连城!不偏不倚!从他的背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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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章 夫妻一场,情一场(2)
上官鹰一定是早早布置好了,目标就是东方连城!
第一支暗器被东方连城挥掌拦下,接着第二支,第三支,几乎是多如牛毛,就算他功夫再好,也有应接不暇的时候。
洛星辰见状,赶紧点住了上官鹰的死穴,叫他动弹不得,然后挥剑上来帮东方城连挡下暗器,掉在地上咚咚直响。
这种节奏一声声敲在月倾城的心坎里,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愫,漫了她的心。
“可以动手了。”东方连城冷眸瞍向洛星辰,他是帝王在上的一种号令。
音落,洛星辰已快速朝窗外扔下一枚信号弹,飞上夜空,绽开出美丽的烟火。接着听到了呐喊声由远及近,接着听到含凉殿外有扑通扑通的声音,暗器的发射递减,直到消失。
终于,东方连城的反燕大计在这一夜拉开了序幕。
没有人知道,东方连城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叫月倾城的女人。
至少,那一夜很难忘。月倾城在鬼门关走过了一回。
“走。”东方连城回首来,面色依旧冷如冰雪,分别多日未见的夫妻此刻并没有多少的眼神交流。
从开始到此刻,他刻意躲开了她的眼神。只是冷漠地抓起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月倾城亦没有拒绝,夫妻二人就像很有默契似的,彼此配合,走出含凉殿的台阶,看到了苑子里被利箭射的黑衣人。。
早前,上官鹰就安排好了高手在此埋伏,只要东方连城出现,就发射暗器,不许间断,直接射杀他为止。
上官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东方连城早已派北堂长亭攻下皇宫,埋伏听令。
上官鹰在含凉殿想要逍遥快活的时候,孰不知数百年的大燕皇宫已经血泊的蔓延当中。
如此,机关算尽。也有算不到的地方,算不到被射杀的黑衣人当中还有一人没有死透,他记得使命,全力射杀东方连城,血泊里摸起飞镖,对准着东方连城的背心。
月倾城跟在其后,她很敏感得觉察到了突如其来的危险,那是一股异风,极其的怪风。
这一回,她比东方连城快了半刻。
“小心!”本能地伸手推开东方连城,本能地护身为他。飞镖却是无情的,失去内力的月倾城没有办法极时挥开利器,只是眼见着尖刃插*进了身体,痛感并不那么明显。
只是觉得身体一晃,天上的星辰好亮,如似一朵落下的残花缓缓地随风而逝,没有摔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跌进宽阔的怀里,那么的温暖。
这一夜格外的冷,而他的怀抱亦格外的暖。
抬眸,看到了他眼里的慌乱,那么的真切。
冷酷无情的昭王世子为了她慌乱,这也许是天底下最值得看的奇观,点滴落入月倾城的眼帘里。
“你为何!”东方连城的红唇在嚅动,许久许久才挤出三个字来,沉得在发抖。
“我也不知为何。”月倾城躺卧在他的弯臂里,伸手想探抚一下他精致的额冠,只是没有力气,一丝也没有,缓缓地垂下,“只是本能吧。”
东方连城的紫眸里溢出一丝晶莹,始终那晶莹化作了血涌在翻腾,打横将她抱起,加快了脚步,“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月倾城想说什么,只是喉咙已被一股鲜血堵住,头一撇,呕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亦湿透他的衣袖。
被洛星辰从含凉殿拖出的上官鹰看到此景,先是一惊,后来却是笑,开怀大笑,“东方连城,朕得不到的女人,你也得不到!哈哈!”
这笑声叫人发毛,发悚!
东方连城一个转脸过来,眼里的血涌翻腾得就像兽血,恨不得一口将上官鹰吞下去,“你住嘴!我不会饶了你的!”
“哈哈――”上官鹰仰天笑着,笑是极是惬意,到最后笑变得了哭,泪往眼眶外漫,漫过了又笑。
也许他高兴,终于有一天有一件事赢了东方连城!
当年,他拜终南山为师,玄武尊师不许!东方连城却可以!
如今,他想得到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许!东方连城也得不到!
赢了一回,赢了!
月倾城的意识还有一丝清晰,她摸到了腹上的飞镖,亦触到了往外涌的温热,枕在宽实的弯臂上,头一歪看到了发钗凌乱落下,长发拂过地上的尘埃,同时亦看到了大笑大哭的上官鹰。
上官鹰也正看着她,在笑。
她支撑着最后的力气抓起了东方连城的衣襟,往他怀里蹭了一蹭,唇角露出芳美的甜美。
她很快乐,似乎!
上官鹰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大哭大笑终于变成了大哭,“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在喊什么为什么!
但月倾城知道,他在喊:为什么最后一刻她的心是向着东方连城!她脸上的笑是她心之所向,这是她表达给上官鹰的。
上官鹰亦看懂了,所以他绝望了。
厮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么的遥远。
那是北堂长亭奉命带西营做先锋攻占皇宫,铲除异己,这一仗打得很响亮,北堂长亭实现了当初对月倾城的承诺。
北堂家为东方家的登高之位创下了辉煌!
这是事实,也是交换背后的结果!
“连城――”视线愈发的朦胧,月倾城知道体内的力气在一点点地消逝,伏在他怀里,少有的唤了他的名字。
“我在。”东方连城倏地停下急促的脚步,看怀里的女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润色,惨白的就像失去了所有血液。
“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月倾城放心不下龙宝和凤宝,一闭眸就会看到他们天真的笑颜。
东方连城将月倾城往怀里揽紧了一分,“你要活着,活着我们一起照顾我们的孩子!”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月倾城轻轻地咳了一声,睁眸再看一眼他的脸,想最后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
人要死的时候,总是会褪去所有锋芒。
什么时候起,这么的舍不得离开他了?
“一定有。”东方连城捧着月倾城的脸,眼里的冷光似锋芒一般倾泄而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生死由天。”月倾城的眼帘渐渐地垂下。
东方连城却捧起她的脸,使劲地摇晃不许她睡去。
那脸上的慌意,这辈子大约只出现过这一次,跟随而来的洛星辰清晰地看在眼里,他的心也跟着痛了一下。
不知这个女人如果真的死去,东方连城会怎样。
洛星辰不敢再往想,只是将上官鹰拧得更紧了一些。
“我不稀罕你为我挡飞镖!从来稀罕!如果你死了,我会再娶!娶很多女人!你太傻,太傻!”东方连城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冰凉,凉到紫眸深处,两道原本是极其犀利的眸光此时就像拔了刺似的再也没有锐利。
月倾城轻轻一笑,什么时候起东方连城也学会像小孩子一样会斗气了,明明不想她死,还说气话。
这般能把她气活吗?
“有人照顾你,很好。”吃力地咽了咽喉咙,月倾城只觉得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夫妻一场,情一场……我为你挡……就算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还――你。你还是――你,你是东方家的――世子,你亦是天下人的――东方连城,你还是宝宝们――的爹!”
这一回,她握住了他的手,摸到他掌心的厚茧子,似是安了心,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我不――许你死!”
这一声嘶吼几乎是惊天动地。
混乱的皇宫里,到处都是血杀。
曾经有人看到东方连城抱着一个女人疯狂地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皇宫。
这一场反燕政*变,十分激烈。
最终东方氏夺取了胜利,一举夺下燕宫。
上官鹰、纳兰太后、王皇后以及众妃嫔皆数被软*禁,从此大燕王朝走向了灭亡的道路。
月倾城是在反燕政*变之战的第七天醒来的。
她一直以为,这一睡,醒来就是过鬼门关,走奈何桥。睁眸那刻,首先看到龙宝和凤宝的可爱小脸蛋。
熟悉的屋内摆设,熟悉的红连和梨花。
原来她还活着,窗外已是秋雨绵绵。
“娘亲,你终于醒啦。”龙宝和凤宝同时地叫出声来,几乎是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直到红连和梨花的提示,他们才按捺了情绪。
“妹妹,我们快去告诉爹爹啦!”官官乎紧叫。
龙宝首先反应过来,拉着凤宝几乎是一溜烟地跑开了。
月倾城想问,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只是嗓子好干,干得一个字也问不出。
红连会意,赶紧取了水来给月倾城喝下。
梨花自然亦是明白月倾城要问什么,赶紧答道:“小姐莫急,是华神医拼尽全力救活小姐的。还有皇上、皇后还有太后都被世子控制了,很快,大燕可能变天了。”
“待小姐好些了,再慢慢说来。”红连看着月倾城煞白的脸色,心里愈是心疼了。
饮了茶水之后,月倾城觉得喉咙好多了,没有多问,只是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门口,那天她昏迷之时说过的话,她都记得。
对他难道――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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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章 交心
身影如此的熟悉,只是不再是曾经的玄色,一袭素色长袍衬得他的五官愈发精致,长眉入鬓的深远,紫眸斑斓的独特,高蜓的鼻梁下红唇薄薄,就像刚落的海棠花一般。
还是曾经熟悉的脸庞。
只是有那么一丝不一样。
还是曾经坚廷的步伐,只是身形里隐隐藏着一丝倦意。
昏迷了七日,他,经历了什么?
月倾城第一次看到东方连城不是一身玄黑,素雅的颜色衬得他极好,还是冰冷无双的表情,但映在她心里却有一丝淡淡温暖。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明显他眼里有浓浓的惊喜,不过很快被幽深淹没。急促的脚步在踏入门扉的那时渐缓下来,一步一步都敲在月倾城的心膜上。
红连和梨花很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屋内只剩下他和她。
薄薄的唇嚅动了许久,一字未言,只是轻拂素袖,已到床沿上坐下。“身子才好些,好好歇着。”
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听来这么的温柔,仿佛他变成了另一个人,没有冷酷,没有那桀骜不驯的孤冷。
如此,当真是一位丈夫心疼自己的妻子。大手握上小手,一阵温存,四目相对,满眼疼惜。
月倾城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只是不是梦,暗暗掐自己的胳膊,痛,很痛。所以眼前的东方连城是真实的。
“我――没――事――”
干哑的嗓子里挤出三个字眼来,十分的吃力,牵动着下腹一阵阵的锥钻心。伤势很重,她心里很清楚。
再加之在含凉殿的时候,东方连城对她下了毒,无疑就是雪上加霜。如此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万幸中的万幸。
由于疼痛,月倾城下意识地蹙了眉,漂亮的鹅子几乎要皱成了面团。
东方连城的眼眸一沉,大手愈发握紧月倾城的手,然后弯臂一捞,将娇弱的女子拉进自己怀里。
接着一股紫色的玄气从他的掌心腾腾冒出传入她的身体里,月倾城才觉疼痛减了几分,窝在他怀里微微闭上了眸。
身体仍是虚弱的半分力量都没有,但是却很安心。
这个男人的怀叫她有了别样的暖意。
“我说过不许你死的。”东方连城的头微微一垂,俯在她的颈上轻轻啄了一下。
月倾城睁了眸来,潭底虽是一片累意,但丝毫不失往昔的光华,明亮而清澈,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觉得像刻痕一样烙在心里,伸手想抚他的脸,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能唇弧一弯,淡淡一笑。
这一笑,何止倾城。病态花娇,更美十分。
东方连城自然都瞧在了眼里,薄唇微微一抿,唇角一扬,亦回应了一个笑容,不再是属于他的冷漠的笑,而是阳光、灿烂,温柔可人。
天下无双的面孔配上天下无双的笑容,足足让人记得一辈子了。恰时,他似已瞧出月倾城的心思了,抓起她的小手贴上他的脸颊,控制着她的指尖,抚过每寸轮廓。
“好好记在心里,一刻都不能忘。”听着像是命令,却又动人心弦。
月倾城轻轻眨了眨长长的眼睫,落在眼潭里一片回影,此时的她亦像一潭柔水,不似从前。
二人对视一番,眼里流动着异样。彼此沉默,一个想说却没有说,一个想说却不能说。
月倾城窝在东方连城的怀里没有一丝的挣扎,虽然身体虚弱,但是她心里跟明镜一般。
一场宫廷政变,似是给他与她带来了一场光明,暴露了掩藏在彼此心中的那抹被控制的情愫。
“在我怀里睡会,等你醒了,一切都好了。”
东方连城轻轻抚去月倾城额边的余发,抱着她的弯臂愈发用紧了力气。
淡淡的龙涎香在月倾城的鼻边漫延,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
“连城,宫中还有多事情等着你处理,此时怕――”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洛星辰提着古剑在门外停下,看着屋里相依相偎的男女,本不想打扰,只是事情紧迫,不得不打断他们。
东方连城迟疑了一下,紫眸微沉,大手轻轻抚过那张白希的脸颊,她睡着的样子很甜,就像刚出生的婴孩一般。
影影深还么。“这个女人――”
他喃喃地说了一句,低头在她额际上一吻,然后轻轻将她放回到床榻上,拉好了被子方才起身离去。
踏出门扉时,又回头看一眼,唇弧拉得愈深,似笑非笑。
“你们好好照顾她!”
临走时,东方连城吩咐了候在苑子里的红连和梨花,紫眸扫过,眼神真挚,这种嘱吒没有一丝的虚假,真真切切。
这一切都被洛星辰看在眼里,欣喜的同时,一股忧色又浮上眉头,末了,还是提上剑追上东方连城的步子出了兰苑。
月倾城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了,正如东方连城所说睡一觉,一切都好了。
这一回就像长睡刚醒,除了头有些发晕以外,一切都恢复正常。铜镜前,她看着憔悴的自己,忍不住摇头一笑。
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是打不倒的,没想到这一回差点再次被阎罗王收了去。许是上天注定,命不该绝。
“娘亲,再扑点红红,一定要打扮得美美滴,把爹爹身边的女人都比下去。”娘亲醒来,两娃自是最高兴的,一上午都没去私塾上课,陪在月倾城身边“忙”这“忙”那。
这不,红连刚给月倾城梳理好妆容,凤宝就爬上了凳子将一盒脂胭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妹妹,娘亲不用扑红红就可以很美的,这个不用的啦!”龙宝一把夺过了凤宝手里的脂胭盒重新扔到了梳妆台上。
凤宝这回却不服气了,鼓了鼓腮,说道:“马上,我们的爹爹就要做皇帝了,三叔说做了皇帝都会有三宫六院滴。还有那个什么蔓,她一定要嫁给爹爹滴,到时候娘亲就会有很多敌人啦!”
“妹妹――”龙宝有些生气了,恨恨地用手指点了点凤宝的额头,“叫你不许说滴。”
“我说得本来就是滴嘛!我偷听爹爹跟爷爷说话啦,爷爷说那个什么糖糖(北堂)是功臣啦,所以功臣一定要安抚啦!”凤宝一手插着小腰,一手挥着小拳头恨恨地要跟龙宝开战,还一脸委屈模样。
“叫你不许说滴,不许说!娘亲的伤病才好喱。”一向疼爱的妹妹的龙宝这回跟吃了炸*药似的,气急败坏地一掌推倒了凤宝在地。
凤宝大约是第一次受到龙宝这样的对待,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一愣,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
说起来,两娃一向友爱,从来都是一条心。今天是第一回吵架。
就连旁边的红连和梨花都吓了一跳,连忙将他们分开,赶紧哄劝,只是怎么哄,一个哭,一个瞪眼,就是不依不饶,直到月倾城发了话,“宝宝们再这样闹下去,娘亲的伤口可又要痛了。”
说着,故意地抚了抚腹部,肉痛地挤了挤眉。
这招果然有效,龙宝撇了撇,很是心疼捉了月倾城的手,小男子汉的说道:“娘亲,是龙儿不对,龙儿跟妹妹道歉。”
看看哭得甚是委屈的妹妹,龙宝方才反应过来刚才下手重了,搔搔后脑勺,“妹妹,对不起啦!”
没想到凤宝却很吃这一套,哭声嘎然而止,看看月倾城,又看看龙宝,小嘴厥厥,说道:“哥哥,我知道你是为娘亲好,是我太多嘴喱!我也不对啦!”
“是我不对,我不该推妹妹。”龙宝摇头,很是心疼地握起凤宝的小手。
“不,不,是我不对。”凤宝争着道歉起来,“娘亲伤才好,你都交待我不许乱说滴,我还是忍不住说了,是我不对。”
转眼功夫,两只娃互相鞠躬致歉,很是有意思。
月倾城都瞧在眼里,心头一阵安慰。
其实童言虽无忌,但童年言是最真的。凤宝说得对,这一回北堂长亭立了大功,所以东方家誓必要给出嘉奖,以安卿心。
北堂长亭并非贪财好色之徒,他最疼爱妹妹北堂蔓,所以会不要任何嘉奖,只求东方连城将北堂蔓收入“后宫”。
这本也是先前月倾城答应过北堂长亭的,至少如果东方连城答应下来,她是不可以食言反悔的。
摇头,不再去想。
愈想会叫自己陷进死胡同里。
一个男人成就大业就会有牺牲,这是必然的。月倾城心里很明白,但也是诸多无奈。
当初答应北堂长亭的条件,她是真不后悔吗?真的不难过吗?
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其实内心深处被她锁得太紧,她不愿打开去看,一旦打开怕一发不可收拾。。
任何人都是有心的,就算她是曾经的女强人,这副华丽的皮囊下也会有一颗脆弱的心。
只是这份脆弱被她锁得很牢很牢。
话分两头。
东方天珏的书房里。
今日,这个家里的男人来得十分齐全。
长长的书案前,东方天珏正襟危坐,脸色严肃,不苟言笑的神情与坐在侧位的东方连城几乎是异曲同工。
东方亦鑫还是一贯的平静,清秀的眉目总是透着一份淡雅恬静。
尾座上的东方亦杰似是酒刚醒,睡眼朦胧,哈欠不断,吊儿郎当的模样并没有因为东方天珏这位严父在,他就有所收敛。
东方天珏懒懒地看他一眼,不过是一声冷哼,对三子似乎不再抱什么希望,一副任其发展的态度。
“明日,上官鹰的禅位诏书就写好了,连城你要做好准备。”沉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对二子连城,他是惯有的严厉,“还有今日我已向上官鹰请辞昭王位,由你继位。明ri你就以新一代昭王身份接受上官鹰的禅让。”
“嗯。”东方连城只淡淡应了一个字,脸上的冰凉没有太多的变化,倒是东方亦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父王辞去昭王位?那以后呢?是不是要跟大娘双宿双飞呀?”
此话一出。
东方连城的眼神一暗,如锋芒毕倒刺一般的两道利光瞍向了东方亦杰,东方天珏的脸色更是不好看,由冷转默。
东方亦杰口中的大娘定然是指贺秋蝶。
昭王妃未死的事情,外界不知,但东方家的人都知晓。这回东方三公子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东方天珏一声冷喝过去,目光从东方连城的脸上扫过,不经意间的冷漠里闪过一丝无奈。
“父王,我说得是实话嘛。虽然你平时宠着大哥,宠着二娘。我娘嘛,死得太早了。所以就――不说了,不说了。”东方亦杰一脸不羁,摇头晃脑说得不知是胡话还是醉话,“前两天我还瞧着父王拿着大娘的发簪发呆来着,父王跟大娘绝裂肯定不是大娘不受宠,我想应该是。”
说着,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东方亦杰!”这回东方天珏真的是发火了,两眼一瞪,火花四射,恨不得要把东方亦杰撕了给吞肚子里去。
“好,好,我不说了。”东方亦杰举手投降,赶紧关了话匣子。
接下来,书房里安静下来,父子四人很是默契地没有人再说话。直到东方连城的冷光瞍向东方天珏时,眼里闪过幽冷的质问。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母妃――”东方天珏说到此处时犹豫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晕红,很快又被严厉代替,“当年我就说过,如果你能完成东方家的大业,你的母妃去处让她自己选!她,不想留在东方家――也可以!明日之后,我便带你二娘归隐!”
“多谢父王!”东方连城没有太多的动容,只是冷冷地应回,手指在椅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扣着,“我登基之后,月倾城必须是皇后!”
东方天珏一听,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厉眸眯起,盯着东方连城看了许久,道:“月倾城,她是个奇女子。我第一回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身上的无限潜力。你当初娶她,是我同意的。但是她未婚生子,她不能母仪天下。即使数百年前,是上官氏夺了我们东方氏的帝位,但是这只是一个秘密,天下人不知。在天下人的眼里,我们是反王,所以东方家不能再有污点让人垢病。”
正如洛星辰当初担心的一样,东方天珏可以让月倾城做东方连城之妻,却不能让她做他之皇后。
“父王,华神医不是已经证实龙宝和凤宝是二弟的亲生骨肉?我们都知道月倾城有资格做二弟的皇后。”一直沉默的东方亦鑫终于开了口,神态平和,却是据理力争。
“这只能我们东方家知道。如果传到外头去,将来世人如何说连城?”东方天珏这回将东方亦鑫的面子都驳了回去,“东方家的开国之皇遗留私生子?还是收养他人之子?叫史官如何去写?”
“按事实去写!”东方连城不停在椅扶上敲扣的手指忽然一停,两道紫光跟利箭似的扫向东方天珏,“封月倾城为后!这是必须!”
“你――”东方天珏气得几乎从椅子上坐起,但又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想到什么,平息了怒气坐回,“封她为后可以,必须封北堂蔓为贵妃!这是最后的妥协!不然,跟随东方家多年的老臣会联名上表!你自己惦量!”
“父王这是威胁!”东方连城一声冷哼,脸色愈冷。
“对嘛,父王就是威胁。”东方亦杰亦忍不住插了一句,“父王从小就喜欢逼迫二哥,搞得我都觉得二哥不是父王亲生的。”
“住口!”东方天珏一掌拍在椅扶上,震得椅子吱吱作响,“你们都记住,东方连城是我东方天珏的儿子!谁要再敢胡说,不论是谁,我割了他的舌头!”
厉光毫不留情地跟刀刃子似的扫向东方亦杰。
东方亦杰吓得脑袋一缩,赶紧闭了嘴。
“父王,二弟他――”东方亦鑫开了言,想帮忙劝说东方天珏,谁料这回老头真的生气了,谁的帐都不买,“封月倾城为后,就须封北堂蔓为贵妃!”
“我若不答应呢?”东方连城冷颜一颤,很是坚决。
东方天珏眉眼一抬,哼哼了两声,道:“东方家现在所有权力都掌握在你手里,你是可以不答应!但在昨天,我已派人将你母妃送出府了。”
无疑,东方天珏早已做了准备。
能要胁东方连城最大的筹码就是贺秋蝶。
“你这辈子害她还不够?”东方连城的紫眸幽深的可以挤出寒冰水来。
“已经害了,没有够不够的。”东方天珏双手交叠胸前,严肃的眼神有些黯淡,“你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父王,你这么做有点过分了。”东方亦杰邦腮一厥,明显站在了东方连城一边了。
“父王――”
接下来东方天珏没给东方亦鑫发话的机会,直接扬手打断,“答应,我就放你母妃自由,不答应我就带她从此消失!”
绝决得不留任何一丝余地。
东方连城一拍椅扶而坐,冷眼盯在东方天珏脸上看了许久,忽然一声冷笑,“你赢了!”
说罢,长袖一甩,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
“父王,你你真真过分。”东方亦杰一边摇着头,一边失望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踩着东方连城的脚步追了出去,“二哥等等我。”
如此,就只剩下东方天珏和东方亦鑫两人,彼此沉默,谁也没有多说话。只到东方亦鑫起身想走时,东方天珏才叫住了他,“亦鑫,以后你要好好辅助连城!”
“是,父王。”东方亦鑫恭敬地拂了拂身,“父王,我想不通――”
“你想不通我为何对他如此严苛,想不通我为何要逼迫他――”东方天珏的语气稍稍缓和下来,长叹一息,道:“其实我也想对他,像对你和说杰一样。只是他一打出生就肩负了东方家的使命,我必须对他冷漠,才能养成他冷漠的性子。这般不会生情,没有情才能更好的成就大业。始终,我错了――人再冷漠,始终有情的。北堂长亭是功臣亦是良将,对他将来统一大燕,统一中原会有帮助的。”
“所以父王想利用联姻捆住北堂家。”东方亦鑫说了东方天珏未说完的话,“那么月倾城呢?父王为何?”
“其实月倾城适合做他的皇后,但错就错在,连城对她动了情。将来这个女人会成为他的软肋。”东方天珏看着窗外的明阳,深深一声叹息,“我老了,许是管得太多了。”
“父王不要过于忧心,月倾城非一般庸俗女子,她做二弟的皇后,益多于弊!”东方亦鑫微思片刻,分析得很中肯。
“如此,也好。”
东方连城妥协地叹了一叹,眼里的冷漠与严肃已随着苍老的容颜皱纹散去无踪。
史册记载,陵帝六年十月十八,老昭王东方天玉请辞归隐,世子连城袭昭王位。
陵帝六年十月十九,皇帝上官鹰焚香告天,登基数载,沉迷酒色,不予朝政,以致燕地民*不*聊*生,反王四起。自罪不浅,无颜帝位。缘膝下无子继位,知新昭王连城才能卓绝,领兵有方,收伏数地反王,功劳不浅。故朕爱才,禅帝位于连城。
这些都是大燕史书上的记载。
至于那是没记载的,都埋藏在某些人的心中。
这夜,很静。
月倾城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铜镜中的容颜,谁会想到,大半年前她还是叱咤风云的女老板。
一转眼来到这里,嫁为人妇。
又是一转眼,成为昭王妃。
有些东西,不过是一夕的变化而已。
龙宝和凤宝已被红连和梨花抱去睡了,兰苑愈发的寂静了,按昭计划当中,明日就是东方连城登基的日子。
今夜他会很忙。
对着铜镜撇下一个灿烂的笑容,起身来褪下衣裳正要躺下,忽然房门被推了开来,珠帘被挑开,撞击出美妙的声音来。
“没等我来,你就要睡了?”东方连城的眼神从月倾城褪下的衣裳上扫过,眼底似有一丝不满。
“以前我也没有等过。”月倾城低身抓起衣裳准备重新穿好,东方连城一个箭步上前,大手一拦,制止了她,然后一拍她的腰际叫她的整个身子跌入怀里,“以前是以前,以后你要等我!”
炙热从月倾城的耳际流过,异样的温暖。
“以后――”以后他是皇帝,他会更忙。等的只是一夜空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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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章 再生一个娃吧
分明的脸颊,天神般容颜,永远透着霸道与冷漠,但在与月倾城眼神交替的时候,眼底又是一片美好。殢殩獍晓
仿佛是枯冬逢春,万物苏醒那般,不知不觉,某些东西在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月倾城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巧妙地避开东方连城的温唇,旋身一转,优雅地从他的怀抱里挣开。
东方连城看一眼落空的弯臂,再看一眼月倾城,大病初愈的她,还是从前那般精锐明亮的眼神。
这眼神就像天泉流下来的一汪静水,每每看去,盈盈荡漾,叫他曾经冰封的心渐渐化散。
“暖昧情话”似乎就这般停止了。
东方连城轻轻摇袖,走至床榻上坐下,摆弄好衣衫,眼中异光流动,幽紫的颜色像水晶般凝固。
“过了今日,以后我们的生活会发生很多变化。所以——”说到此,东方连城刻意地中断了一下,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床柱上点扣了两下,又道:“国号已定,取‘魏’字。”
说到此,那双精厉的眼眸冷冷一瞍窗外,即使是无尽黑暗,似亦能被他的眸照亮半边天。
大气磅礴,如站在高山之上,望眼天下。
他,是注定的帝王,所以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着叫人难以捉摸的气息,君临天下,不可直视。
这种不可直视,或许只是对旁人,对月倾城是无效的。与他相比,她有同样的气场,眼神笃定,从未因为丈夫的高升而极喜。
她,平静,平静得就像初睡醒来,淡定接受着一切。
他说“以后的生活会发生很多变化”, 是的,以后,他不再是昭王世子,亦不再新袭位的昭王。
而是取代大燕的大魏开国皇帝。
这个目标,东方家准备了数百年,东方连城是他们的延续与结果者,他是不一样的,他肩上的责任很重很重。
“夫君初登帝位,到时燕朝旧臣定有许多不服从者。”月倾城淡淡地说着,分析着他即将面临的局势,道:“到时候定有人兴风作浪,而我可能成为他们打击你的棋子,天下人并不知龙宝和凤宝是你的孩子!所以你要做好万分准备才行。我说过,娶我会有代价的。现在你可信了?”
听着话里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不过月倾城很清楚自己并非“幸灾乐祸”,而是一种别样的提醒。
他与她,将来的路还很难走!这一点,她能预感到。
“就算是弯的,为了你,我亦可掰直!”东方连城的眼神愈冷,温暖的大手一抬,紧紧握住了月倾城的手,“我只怕你会退缩!我不想再出现类似北堂蔓的事情!”
小手被东方连城牢牢握在掌心里,有多紧,他就有多少的决心,捏得她生生作疼。
这回,他很认真。
或许说,他一直因为北堂蔓的事情在生气,“其实——”她想说,其实她是为大局考虑!
只是将来这种大局会有很多,选择愈多,愈容易伤人。只道两个字,就已被东方连城打断,“我知你聪慧,我亦知你会说有北堂蔓,会更加巩固北堂对东方家的忠心。但有一点你要明白,我即是你的丈夫,你就该知道凡事与我商量。私下决定,我很恨。”
“我——”
月倾城一时无语对止,当初与北堂长亭交换条件收下北堂蔓,她确实没有跟他商量。
“我知你那时并非爱我,但我说过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东方连城眼里的掠过一丝戏意,“至少你爱上我,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一步一步朝月倾城逼近,紫眸里流光闪动,极是诡异。
这一点猜度,东方连城是对的。当初收下北堂蔓,的确对东方连城的感觉很模糊,丈夫?情人?朋友?陌生人?
哪一种感觉都不是。
爱或不爱?
她没有想过,只是为了成就他的大业,为了龙宝和凤宝将来稳固的后盾,所以她为利不顾一切。
如今想想,对于不对,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似乎与他之间,如果多出一个人来,不再像从前那样的自然了。难道真如他所说,爱上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月倾城使劲地甩了甩头,情字是一个泥潭,陷进去是比死还可怕的。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面对东方连城的步步紧逼,月倾城赶紧还上一句。
气势很足,但明眸闪烁,曾经的坚定被某些东西在慢慢侵蚀。
“有些事情,你懂的。”东方连城把月倾城脸上的点滴都收进眼底里,她的坚定在动摇,所以他是得意的。
至少从月倾城为他挡飞镖开始,她坚定的心已经动摇了一大半。
说罢,他又是一个大步逼上前来,与月倾城只隔了咫尺的距离,彼此的呼吸好近,异样的温暖喷洒在脸上,一起一伏的节奏震撼着心膜。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四目交会处,不再是曾经的冷静,一丝热流涌上心头,催动着心底深处的某根情弦。
忽然秋夜的风吹进屋来。寒凉凉的,月倾城不禁打了个寒颤,从这种恍惚中挣脱出来,“入秋了,天气转凉了,夫君注意身体,不要着凉。”同时示意一眼门口的位置,话外之音是说天晚了,该各自歇寝了。
“怕我着凉,你可以照顾我。”东方连城诡异的目光在月倾城的脸上扫动着,随即伸开了臂膀。
优雅而又冷漠。
那种独特的气质,看一眼,叫人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月倾城弯唇一个巧笑,自然明白东方连城的腹黑毛病又发作了。
“你做什么?”问他话时,故意敛起笑来,亦不再看他半分,很是随意地坐到床沿上去收拾被褥,同时还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给你个机会,侍候为夫就寝。”东方连城冷色上脸,似是不悦月倾城的故作平静。
“这个?我考虑考虑。”月倾城的眉眼一弯,故意撇给对方一个坏坏的笑,然后捂着小腹很是痛苦地撇了撇唇,“我不太舒服,还是改天吧。”
东方连城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一双冷眸盯着月倾城看了许久,末了,唇角一弯,笑得很迷离。
“真的不舒服?”一声质问,颇是怀疑。
“真的。”月倾城笑颜相向,不知为何,就是想逗弄他一番。另者,他的意思,她都懂。
今夜,他想留在兰苑,他还想——
虽与他已是事实上的夫君,但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是屈指可数的。尤其是这回重伤痊愈之后,对他,似不再从前的坦白,心里头总有一种异样在涌动,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她没有猜透。
所以,她想有多的时间再多想一想。
东方连城缓缓放下胳膊,表情依然,盯着月倾城又看了一阵,接着一个箭步上前来,走至月倾城跟前坐下,大手很是自然地抚上她的小腹,道:“不会是又有了吧。”
一句话呛得月倾城差点把晚膳给吐了出来,“没有,我来葵水了。”
“是吗?”东方连城依然是质疑的眼神看着月倾城,“那我检查检查,你有没有撒谎!”
“这个还要检查?”月倾城明眸一瞪,真是被东方连城呛了个够。
“这样检查。”东方连城说得很平静,接着下一刻就不平静了,抚在她小腹上的大手一个上移,掰过她的脸来,一个热吻就猝不及防地覆了过来。
“唔——我真的——”月倾城挣扎,只是刚刚砸到他胸口上的小手就被他给截了住。
接着他身子一压,整个儿将她压到了床榻上。
热吻,倏地一松。
冷眼盯着她的鹅子脸,同时一时手利落地滑向她的衣襟深处,“你如果撒谎,后果很严重!从实招来!”
这般冷面,真跟审问犯人似的。15461395
那只手就像铁钳似的落到她的圆润处开始揉捏,撩拨得月倾城心扉皆是异样。
挣扎不开,亦抵挡不过。
“好了,好了,我实话实话。我没有,没有。骗你的。”月倾城撇了撇唇,一副求饶模样。
当务之急,先稳住他。
把这家伙送出房门再说。
“真没有来葵水?”东方连城的厉光从她脸上一直游移到下。
“真是没有。”月倾城盈盈一笑,小手握成拳头搁在胸前,“这样你,可以起身了吧。不用检查了!”
“嗯,是不用检查了。”东方连城缓缓地从她的衣襟里抽出手来,然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作势要起身来。
月倾城以为东方连城得到答案就罢了,小手推着他宽厚的胸膛,跟着亦要起身,只是没想到对方来了一个十足的回马枪,叫她几乎是始料未及。
热吻袭来,比先一次更猛烈。
他的大手没有再握她的圆润,而是直接解开了她的腰带,顺着小腹一路直下……
“你——”月倾城小女人般的蹙起了眉,声音淹没在热烈的唇吻里。东方连城,果然是世上最腹黑的男人!
昏天黑地,不知所以。
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置身在热火之上,无情地翻烤。而东方连城的吻就像燎原之火把月倾城带入到另一个境界里。
这一回,她很清醒。
没有大婚夜的毒,亦没有生辰夜的酒。
彼此的感觉很强烈,左胸的心一下一下地跳着,剧烈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从来,没有男人叫她的心跳得如此强烈的。
他,例外了。
本来以为就算身体上不排斥,心理上也会有所排斥的。
没想到那条水蛇般的长舌在她口中搅拌的时候,她却是极度的空虚,抵在胸前的手缓缓松开,转而拥住他的身,用自己的力气加深彼此的吻。
衣裳一件一件褪开。
这般的凉夜,这般的浓情,这般的彼此鱼水。
“我说过,你会爱上我的。”热吻滑向她的耳际,一声软语。曾经的冷面世子如今温情似水。明的生着月。
月倾城没有回应,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这种莫名的感觉里。
脑海里某一个记忆突然浮现,那条绿影对她的警告,不要爱上东方连城,不要爱上东方连城!
为何会这样?
突然地睁眸,他的精官五官在她的眼瞳里一遍遍地放大。
“你呢?莫非你也爱上我了?”一声看似的轻笑,但落在眼底的是一片深沉。媚惑的眼神在此刻飞扬流彩。
笑靥如花,倾国倾城。
东方连城没有回应月倾城,只是眯眼看了她一眼,唇角扯起一个浅笑,又继续在她的身体上驰骋。
这两个人,像爱人一般在缠绵,又像是对手一样在运筹帷幄。
“再生一个娃吧。”他的身体一个颤动,浸入她的身体那么的利落,眼底的流水明亮如月。
“嗯。”月倾城恍惚地扣紧了身下的被子,这种进入叫她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
也许这只是一场梦。
她的那一声“嗯”是答应,还是身体本能的言语。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东方连城看着身下娇柔的女子,唇角的笑意愈是温暖了,俯身下去在她的肩上种下一片红晕。
大汗浸湿了被褥,累了,彼此睡去,彼此默契地相依……
陵帝六年十月二十日。
东方连城登基为帝,改国号魏,尊父为太*上*皇帝,尊母贺氏为太后,封月氏为皇后,北堂氏为贵妃。东方亦杰册封为新亲王,东方亦鑫为琼亲王,辅助国事。
这一场宫廷政变是十分彻底的,几乎可以说是连根拔起。
上官一族彻底被禁锢,一直繁荣历代的东方世家一举为皇,开启了燕地历史的新篇章。
正如先前人们对东方连城的传闻一样,他冷酷嗜血,杀人不眨眼。在他登基之后,表现得最为淋漓。
上官一族,被软*禁的软*禁,处斩的处斩,流放的流放。凡任何反对之音,他绝对是第一时间镇*压,不顾任何情面。就连月氏三妃做为皇后的亲姐妹,也未能幸免,据说流放外僵,永不得返都。南宫一氏依傍上官鹰自然下场极惨,连坐九族,发配苦寒之地。
尔后,东方连城带兵亲征,不出数月,各路反王纷纷投降,残破的燕地渐渐分而合拢。
各地的灾、难民亦得到妥善安置,朝廷开库放粮,整修水利,全面修复民生。这一切都在东方连城的新政策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着。
月倾城住进皇宫已有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除了东方连城登基那日和出征那日见过,其余日子都是所谓的“独守空闺”。
他一语中的,彼此的生活再回不到从前。12sdl。
他忙碌,月倾城亦未闲下。
将来的路不明,她必须充实自己的实力,神玄功的内功心法已练得差不多,功力早已与三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一国之帝后,自然不比世子夫人,或是昭王妃来得轻松。
国初定,后宫待整顿。
虽说东方连城只有一后一妃,但前朝遗留的宫女、太监都有待处置。有些不服从的流放,或处斩,有此年纪稍大的放出宫去,然后再选一批新人进来补充。
三个月,足够整顿好。
当然,三个月足够能发生好多事情。
诸葛玉被擒,他与白巧儿的歼*情就曝了光,诸葛玉在狱中自尽,白巧儿在月府上吊自缢,月萍的身份随即揭穿,之后从昭王府逃走,不知所踪。
月明珠、月明玉、月明双因是上官鹰之妃,自然免不了罪过,被流放外疆,永远不得返京。
大夫人王梅之听此噩耗,一病不起。
从此月府的后院争斗亦就平息了,二夫人李秋凌从此独大,再无人与之争抢,她也好心情的把月明雅嫁给了李怀风。
赐婚圣旨虽是前朝皇帝上官鹰下的,但是李秋凌确实是个见风使舵的人,知道此中是月倾城有意安排。
如今月倾城为新朝皇后,她自然不敢马虎,乖乖地叫女儿就了范。
再者月瑶突丧母,居然自动解除了与北堂长亭的婚约,主动请求为母守丧三年。
看似一切都归于平静。
但有些东西却被某些人忽略了。
一个新朝的开始,才是真正斗争的开始。
三个月后,已经是一年伊始。
天气格外的寒冷,白雪皑皑,到处都是一片苍白。
椒房宫内。
火盆里的炭火燃得正好。
月倾城裹着裘毛袖套倚在软榻上,旁边几上是一副未绣完的鸳鸯。从前任何东西都难不到她,唯独这刺绣功夫当真是为难了她。足足向红连学习了三月才小有长进,本来是准备绣好在他生辰那天送给他的。
但是东方连城一出征就是数月,这都正月尾了,离他生辰元宵节那天都过去大半了。
就算绣好了,送他,他也不在。
如此,她就索性放下了。
“娘亲——”就在这时,两个欢快地身影从殿外蹦达进来。龙宝和凤宝过了年,又长大一岁,个头儿似乎也长了不少。
“哥哥,该叫母后!”凤宝迟疑了一下,厥着小嘴巴拉了下龙宝的衣角。
“对,对,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龙宝很是兴奋地点了点头,拉着凤宝上前来给月倾城行了一个跪安礼。
月倾城没有起身去扶他们,而懒懒地看了一眼,只道:“下学了?”
“是呀,下学了。”龙宝和凤宝没等月倾城叫他们起身,就呵呵地跳起身来,一骨碌地趴到软榻上,歪着脑袋看来看去。
“母后精神不太好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自从父皇走后,母后就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想念父皇啦?”
龙宝和凤宝你一言我一语,双眸的眸光忽闪闪地跟放电一般。
“不对,不对。母后是不是又怀小宝宝了呀?”龙宝一拍脑门,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凤宝亦跟着一惊,“是呀,那天晚上我听着父皇说要跟母后再生一个娃滴。”
呃——
月倾城差点把口水都给喷了出来了。
什么时候,这两只小东西学会偷窥了。
“我瞧着小姐这几日脸色确实不好,是不是叫太医这来瞧瞧。”候在一边的红连亦忧虑起来。
梨花鼓了鼓腮,似是信了两娃的话,“是该叫太医查查,万一——”
“你们都胡说什么呢。”月倾城强打起精神,然后将两娃将软榻上一抱,给了他们一人一鼻刮子,“母后有你们俩就已经够闹心了,再生一个这椒房宫就要翻天了。”
“宫里的老姑姑都说多子多福呢。”凤宝鼓着腮邦,很是认真地说道:“母后不为父皇再生娃娃,那个什么贵妃可是很想生呢。前几日我还听到她偷偷跟老姑姑们打听父皇什么时候归朝喱。”
“母后,儿臣也听到了滴。”龙宝的眉毛一蹙,拿起放在几上的刺绣崩子,道:“人家可是比母亲温柔体贴,衣裳都给父皇做了好几套。瞧瞧,母亲的这个鸳鸯荷包都绣了三个月还没绣完。母后,我们的竞争力很大滴!”
“母后,快点绣啦!”凤宝已经夺过龙宝手里的刺绣,硬生地塞到月倾城的怀里。
“可不可以不绣?”月倾城双肩一耸,开始向两娃求饶。有他们的地方,总是太过热闹。
这段时间身子乏得厉害,本来就是懒,他俩还给她布置任何,母后不易做,不易做呀。
“不可以!”龙宝和凤宝一个蹦达跳下软榻,很是认真地摇头,一本正经。
“好,我绣,我绣!”月倾城宠溺地看了一眼两娃,捉起针线开始绣起来。对两娃的撒娇,她从来是来者不拒。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这副鸳鸯刺绣,她的确很想绣完,突然心血来潮,兴趣起了,叫红连和梨花带了两娃去歇息。
她就一直坐在软榻上绣到天黑,然后打上缨络子,一个精致的荷包就完成了。没想到第一次的绣品还挺精致。对着烛光正在自我欣赏之时,忽然窗下一条黑影闪过。
“谁?”月倾城十分警觉,将荷包往袖里一塞,施展轻功纵身一跃利落实追上黑影。
黑影不紧不慢,就与月倾城保持着十来丈的距离。雪地里留下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天色虽暗,但宫灯处处光辉,映着雪地一片银色。
那身影有些熟悉……
“站住!”月倾城一个停步,喝住了对方。
说来蹊跷,对方当真一个骤停,缓缓地转身过来,夜行衣,黑布蒙脸,但那双眸子狭长深情,像极了他。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念我?”就在月倾民猜度对方身份的时候,黑衣人忽然一撩脸上的面巾,雪色里,白希的面孔上风流之态不染尘垢,狭长的凤眸是神彩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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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章 “旧情人”来了
不是一如既往的白衣,黑色的夜行衣给萧翊曾经的潇洒添上了一丝郁色。殢殩獍晓
月倾城没想到会再见到他,亦没想到会在这皇宫之内见到他,多时不见,风流不羁的萧太子那不染尘世的脸颊上多了一丝成熟。
“原来是你?”素净的白雪映着她的脸颊,愈发的晶莹剔透,像一块雕琢甚好的白玉,黑眸如月般明亮,素色的裘袄没有半丝臃肿,相反的更加亭亭玉立,仿如画中人。
没有太多的惊讶,亦没有太多的欢喜,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女人,你可是好狠心的人呐。”萧翊的凤眸一眯,一个箭步上了前来,径直双手搭上了月倾城的肩,“我这才离开多久,你就嫁了人,当了别人家的皇后,你叫我情何以堪呐!”
说着,肉痛地抚了抚胸口,很是伤悲的模样。
“萧太子既然知道我已做人妇,就应该早早断了念头才是。”月倾城不着痕迹地推开了萧翊搭在她肩上的手,缓踱两步,一回眸来那是媚态百生,撩人心弦。
萧翊很是享受地吸了吸鼻翼,“好香,好浓烈的女儿香!就是这种味道,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你可知道,我是逃婚出来的。我父皇早给我选好了妃子,我愣是没娶,心心念念于你呢。”
萧翊有婚约,这个月倾城早早就猜到的。去年时,欧阳诺不小心说漏嘴,她可是听得清楚。
萧翊表面上看去温和,潇洒,不羁风流,但如此抗婚于皇帝,展眼望中原三国,大概没几人做得到的。
这个男人骨子里透着执着,很执的执着。
不知这将会给他,或她,带来的是福是祸?
本来以为大半年过去了,萧翊会比以前成熟内敛一些,没想到不到半柱香时间,一开口又恢复了那不羁本性。
这般的男儿,天生的不喜被别人控制。
生在皇室的他,当然是苦了一回了。
太子,或者帝王之位,对于他来说,真是一种束缚。
“既然大昭皇帝已经为太子殿下选好妃子,太子殿下就应该遵从才是,不然传出去可是坏了萧太子的名声呢。”月倾城淡淡地笑着,巧妙地旋身一躲,再一次避开萧翊的亲昵。
萧翊看着落空的手,眼底掠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又是神采奕奕起来,“我才不怕坏什么名声呢。”哼哼两声,眉头突然一蹙,瞄了一眼四周林立而起的宫宇,“差点忘了,东方连城那家伙真是卑鄙!竟敢派人使诈,叫我皇奶奶假病,害我白跑一趟回去!这不,被我父皇严加看管,这才有机会逃出来!等我逃出来一打听,你都嫁给他了!我当时真就想一举挥兵燕国,踏平他东方家!”
“太子殿下换个角度想想,或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无缘!”萧翊不是省油的灯,东方连城设计赵太后的事,他怎能看不破?
如此,他这回来回邬城,除了看她,可是报仇来的?
“有缘无缘不是老天爷说了算,都是人为的。”萧翊很是生气地辩解道,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脸色一转,又是笑脸相迎,“女人,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大昭,我会好好对你和宝宝的。不会像他,一出门三个月都不回来,叫你独守空房。而且我的太子府里,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是吗?”月倾城看到了萧翊脸上的认真。
“当然,丫环我都不用,甚至地上爬得蚂蚁我都不许它是母的。”萧翊正颜说首,双眼直泛亮光,“以前我是风流,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可是一个女人都没碰过。你不我再这样憋下去会爆发了?”
都说风流之人风流是因为没有遇到自己所爱的女子。难道风流的萧太子就是这一类吗?
月倾城迟疑了一下,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真挚。
是啊,他是一国的储君,将来的帝王,如此的真诚却叫月倾城曾经一度以为坚强的心紧紧地缩了一下。
如果没有东方连城,或许她会——
月倾城轻轻摇了摇头,没再往下想,只是淡淡地笑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如何执着?”
萧翊的神情一愣,盯着月倾城看了一阵,忽而眼底流过一丝悲意,“你,你爱上他了?”
月倾城没有作声,只是转身眺向远处的夜空,明亮的眸里闪过一丝情涌,“萧太子,你还是回去吧。”
萧翊突然有些不习惯,不习惯月倾城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还是希望她整他整得很惨,这样他会觉得在她心里,她即使是花了整他的心思,也是对他花了心思的。
“你真的爱上他了?”萧翊摇头,喃喃地问道。
“我无法告诉你答案。”月倾城自己心里都是模糊的,爱?到底什么才是爱?东方连城走了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每每他的容貌会出现在梦里。这就是爱吗?似乎不是那么确切。
“你就是爱上他了!”萧翊的眼底倏地红了一片,洁白的雪地映着他的五官,还是清逸潇洒,不同的是他此时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浑身束起发毛,那叫狂躁。
不知为何,突然看到萧翊如般模样,月倾城心里有些难过。从前,在月府的时候,萧翊是两娃的保镖,却是任由她和两娃“欺负”,说来,他对她的确情根深种了。
“此地不易久留,你还是走吧。”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里,萧翊待得愈久就愈容易被发现。
“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萧翊脸上又是一阵喜悦,大步上前来,毫不客气地捉住了月倾城小手。
月倾城想挣脱,没想到对方却抓住不再松手,“萧太子,你这般叫别人看了去,不好!”
“我管他好不好呢?不是东方连城使许诈。当初我跟上官鹰提出和亲,他一定会答应的。你今天嫁的人不是他,是我!”萧翊咬了咬唇,看似很是气愤,展眸眯了一眼周围的宫殿,道:“说来,他倒是挺有本来,才短短半年时间就将这燕地变成了魏地。说来,这点才略我是比他逊色了不少。但是呢,有一点,他是比不上我的。嘿嘿——”
是一颊给世。萧翊说着脸上的愠色褪了去,却是贼贼地笑了起来。
“什么?”月倾城愈发加这家伙没办法,挣手挣不开,反倒被握得愈紧了几分。
“我喜欢你,可以不顾一切。他才不会呢。”萧翊很是满意地点了点,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自己的下额,很是自信地挑了挑眉,“我想一想,你现在不愿意跟我走呢,是你不了解他。在东方连城的眼里,江山重于一切。总有一天,他会牺牲你的。到时候我等着,只要他把你扔出来,我一切被满手捧在胸前呵着,护着。”
“呵——”月倾城想笑,不是嘲笑,是莫名的苦笑。始终是男人比较了解男人的,东方连城对天下江山的执着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猛烈。
以前,常常有人说,爱情对于男人是业余,爱情对于女人是专业。
那么她会不会也就是他业余的那么一点乐子呢?
心里的弦不去触碰,或许永远不会发作。一旦触碰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月倾城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不管前路如何,她首要给的是宝宝的安危。
“女人,无论你笑成什么样,都是这么的美。”萧翊把月倾城容颜上的点滴变化都瞧在了心里,倾城倾国的笑晃动着他的心扉,大半年没见,心中的激动始终是抑制不住,手一抬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然后猝不及防一拉她的肩,将她整个儿揽进怀里。
淡淡的异香涌进鼻息,不是熟悉的他的味道,却在眼里看到是他的容颜,精致无双的面容轮廓分明,幽冷始终贯穿。
东方连城……为何抱着他的人是萧翊,眼里却是你。
没有挣脱,只是在萧翊的肩上找到一个较好的位置,将下额搁上去神游了一会儿,闭上眸,看到的却是沙场上他容颜冷酷,长剑勾划,血腥漫延……
旁边不远,一个小宫娥躲在被积雪覆盖的灌木丛里,看到的是皇后与一个黑衣男子相拥的画图……
“你走吧。”俄而,月倾城从萧翊的怀里挣脱出来,眼神依然是坚韧无比的光亮,“我在心里发过誓言要帮他完成大业!”
萧翊的神情一黯,眼底的流光暗了一大片,过了许久,嚅动的红唇突然一抿,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不过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救你的人肯定是我!”
说罢,摇袖,转身,笃定自信!12sdq。
接着纵身一跃,消失在洁白的雪色里。
萧翊突然放弃纠缠,出乎月倾城的意料之外。以他的个性,他怎会如此轻易放弃?
他这一走,是回大昭,还是暂时消失?结果,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夜只是一场梦,梦而已。
转身想要回椒房宫去,低眸一瞬,看到地上的一枚锦囊,绣工十分精美,龙纹翻滚,是正宗皇家用物。
定是刚才萧翊不小心掉下的。
月倾城拾起,打开一看,是一块龙玉,这应该是大昭皇室身份的一种象征。萧怀如此大意,竟将这般贵重的物品丢失。
对于她来说,并无用处,扔了亦可形。只是放在手中掂了一掂,这龙玉是件好东西,丢了可惜。若是改天萧翊想起,派人来取,定宰他个好价。商人本色在月倾城的骨子里从未消失过。
芳林宫里,灯火通明。
华丽的寝居里,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软榻上半躺着的女子打了个哈欠从小睡中醒来,圆圆的脸上一双晶莹的眸子没有一丝倦意,相反醒来时却是神情明亮,很是精神。
“小姐——”翠儿抖落身上的雪花,拨开门帘子急步走了进来。
榻上女子掀开身上的狐裘,伸了个小懒腰坐正了身子,看一眼窗外的夜色,秀眉微蹙,道:“都这么晚了哦。你去哪儿呢?”
在后宫的日子,北堂蔓过得很是悠闲,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还是睡,好像没有什么可做的。这不,下午睡着的,一睁眼就到了晚上呢。
“小姐,奴婢发现一个大秘密。”翠儿小心地四下瞄了一眼,然后往北堂蔓身边凑了一凑。
“什么秘密,这么大惊小怪的。”北堂蔓又打了个小哈欠。
“奴婢刚才看到皇后娘娘跟一个黑衣男人抱在一起呢。”翠儿愈发压低了声音在北堂蔓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北堂蔓的神情一惊,“真的?”
“千真万确的。”翠儿使劲地点了点头,“我还看到那人送了皇后娘娘一块玉佩,用锦囊装着的。”
“此事可大可小,不可胡说。”北堂蔓神情一怔,平时活泼的神情亦稍稍收敛起来。
“奴婢万不会胡说的。”翠儿厥了厥小嘴,“小姐,皇上不在宫里,这皇后娘娘就耐不住寂寞了,可不是?”
北堂蔓却是摇头,想了一阵儿,道:“皇后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不过哥哥的来信当中说,皇上很快就要回朝了。”
“不如我们就借此事发挥。”翠儿献计道,“这样皇上和皇后失和,正好就不枉费了小姐入宫的一片心思。”
北堂蔓的脸上没有太多异色,只是神情一黯,叹道:“其实皇上跟皇后挺般配的,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缺德了。”小嘴一撇,很是为难地叹了叹。
“这个——”翠儿有些犹豫了,“其实奴婢觉得小姐这般做牺牲有点大,小姐明明不是喜欢皇上的,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人——”
“好了,翠儿。”北堂蔓的眉头一蹙,赶紧打断了翠儿,“这是皇宫,记住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一不小心,我们就命都保不住了。”
“是,小姐。”翠儿赶紧垂首应上。
北堂蔓缓步走至窗前,看一眼白雪素净的夜晚,晶莹的眼底染上一层落寞,托起双腮,鼓着腮邦又叹了一气,“有些时候真是想不明白,在男人的心里真的是权利地位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吗?非得我这样做,他才会感激我?记得我吗?”
“小姐,莫要想得太多了。”翠儿亦跟着叹了一气,“那个人会记得小姐的好的。不过小姐这样做,连大少爷都没说,到时候——”
“我就是怕哥哥会怪我,怪我骗了他。”北堂蔓抬眼望着深色的天空,眼底的颜色愈发的深沉了,“我想哥哥疼我,他会原谅我的才对。”
“大少爷疼爱小姐,但也忠于皇上。”翠儿一语点破要点。
“哥哥顾及兄弟情,当初他为了我已经破了一回例了。”北堂蔓绞起绢帕,裹上手指一层又一层。
……
回邬城的驿道上。
一行五骑踏雪驰骋,激起路边树上的雪花片片飞扬,落到他们坚硬的身躯上,渐渐融化。
“皇上,我们已经连赶五天五夜了,还是歇会儿吧。”北堂长亭的声音在旁响起。
驱身在前的高头大马上的东方连城,一脸冷色,始终未语,依然是玄色的衣裳衬得他五官轮廓尤其明显,淡淡紫色的眸底亦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倦意。
“二哥,不对,是皇兄现在相念皇嫂想念得紧呢。北堂,你莫要劝,劝也也白费力气。”驰骋在侧的东方亦鑫忍不住地打趣一句。
“三弟,此话不可这般说,传出去,外人可要说皇弟不爱江山爱美人了。”温静的东方亦杰淡淡地笑着,亦插上来一句。
一直沉默的只剩东方连城和洛星辰。
东方连城不爱说话是正常,但洛星辰性情温和,平素与东方亦鑫交好,他沉默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今,气氛倒有些反常起来。
“喂,洛少,你怎么也学会沉默是金呢?”东方亦鑫一挥马鞭,追上洛星辰的马,忍不住追问道。
洛星辰稍稍勒了马缰绳,与齐驾并驱的东方连城拉开了一些距离,放缓速度与东方亦鑫并行。
“今天一早,皇上收到宫里的一封来信,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洛星辰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谁的信?”东方亦鑫大咧咧地追问。
“是北堂贵妃的。”洛星辰迟疑了一下,如实作答。
呃——
东方亦鑫微惊,侧眸瞄了一眼北堂长亭,道:“北堂家的姑娘不会是跟皇后争宠了吧。不过我瞧着,那姑娘水灵灵的可爱,不像是好争风吃醋的。”
“我也不知,只知道皇上看了信之后,脸色很不好。”洛星辰瞄了一眼已经飞驰数十丈之外的东方连城,眼底亦染上一层忧色,“怕是后宫出了什么事。”
“我那皇嫂聪明的紧,能出什么事。”东方亦鑫呵呵一笑,并不以为然。
“再聪明的人,也会有失蹄之时。”突然东方亦杰驰飞而来,留下这么一句,一转眼,他的马身亦飞出数丈远去。
“喂,大哥,你说清楚,什么意思嘛。”东方亦鑫半点没听懂这话,愣是不服气地一抽马股,飞奔跟上。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
“那你看出什么?”
“没看出。”
“大哥,你——”
“走路吧。”
东方亦鑫碰了一脸的灰,又勒了马缰绳等跟上来的洛星辰和北堂长亭,长鞭一拦,截下北堂长亭的路,“北堂,你可是给我说清楚了,你把你妹妹送到宫里去,是不是想给你们北堂家壮势啊!”
“王爷,没有的事。只是蔓儿喜欢,我才送她入宫的。”北堂长亭还是平素一般的文雅模样,回答地毕恭毕敬。
“你没听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嘛,你不是害你妹子嘛。”东方亦鑫鄙视地眯了一眼北堂长亭,说话语气很不客气。
北堂长亭的眼神一淡,叹了一息,道:“我也知道,只是蔓儿她不依,所以——”
“到时候,你妹子不得宠,你可别拿军功威胁皇上啊!”东方亦鑫挥了挥马鞭,以示警告。
北堂长亭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已经驰远的东方连城,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王爷你说得对,我是该提醒提醒皇上,回宫以后定要去看看蔓儿,都三个月了。”说完,一挥马鞭,驰骋追上去。
东方亦鑫白眼一翻,都想吐血了,“见过无耻的人,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无耻的人!你给我回来!不许装正经!不许去!”
一夹马蹬,一挥马鞭,咻得一声驰马追向北堂长亭。
最后面只剩洛星辰,遥眼一看,一声叹息,挥起马鞭,加快了速度。
又是入夜。
吃过晚膳,闲来无聊之时,月倾城拿起那只已经完成的荷包瞧了又瞧,没想到第一回做的刺绣,竟有这般的精致。
如此王老二卖瓜,又自卖自夸了一番。
“母后,母后——”
恰时,两声甜甜的呼唤打断了月倾城的思绪,两只娃娃快活地从殿外奔走进来,后面服侍的红连和梨花追得是气喘吁吁。
这些日子来,两只小东西唤“母后”唤得也是抑扬顿挫了。
刚才吃罢晚膳,月倾城交待红连和梨花陪两娃去散散步,免得胃里积食。平常情况这个时候还没回呢,今天回得早了一点。
“什么事情,瞧把你们高兴的。”月倾城放了荷包在茶几上,将奔过来的两娃揽进怀里,一人揉了一把肉肉的小脸蛋。
“爹爹,不对,是父皇回宫了。”龙宝和凤宝齐刷刷地抱了喜来。
这个消息对于月倾城来说很意外,有那么一刻,心里竟有一丝异样的跳动,不过,她很快按纳了情绪,“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刚刚。”龙宝和凤宝眨着灵活的眼睛,十分欢喜,“刚才我们在城楼上玩耍,就看见父皇的马跑进了皇宫喱。”
月倾城的目光扫向了红连和梨花,刚才是她们陪着两娃,具体情况定是她们最清楚的。。
“小姐,的确如此,皇上回来了。”红连会意答道。
“皇上直奔了清正殿去,新亲王、琼亲王、洛将军、北堂将军都跟随在后。”梨花将所见一一答道。
“看来战事是要尾声胜利了,主帅都回来了。”月倾城微微点头,心头突然多了一丝久唯的异样。15461426
“圣旨到。”
刚刚还未聊到三两句,清正殿的传旨太监就来了。
“奉皇上口谕,传皇后于清正殿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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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章 严重吃醋(1)
侍寝?
这个字眼用来有些沉重。殢殩獍晓
对于月倾城来说,为世子夫人,为昭王妃,为帝后。她都能很快适应,而且能够担当得游刃有余。
他不在朝中的日子里,她独自一人把偌大的后宫手打理得井井有条。管理对于她来说,是强项。
从前是,现在亦是。
不过从传旨太监的嘴里迸出“侍寝”二字,月倾城严重意识到,他与她的距离从起初的慢慢接近又拉远了一些距离。
“皇后娘娘,皇上说了,这就请娘娘过去。”传完口谕,清正殿的太监迫不及待地开始催促,“凤辇已经为娘娘准备好了。”
如此,东方连城真是准备充分,好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她一样。
不过,月倾城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怪异,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不像。
“皇上一回朝就急着见小姐,可真是想念小姐呢。”梨花忍不住打趣道。
红连却是若有所思,沉默一阵之后,才道:“小姐还是多留个心眼的好。”
姜还是老的辣,红连在月府为婢数十载,可能是见惯了后院的争斗,这后宫比起月府小小的后院肯定要复杂的多。
小心,使得,万年船!
对他,又要用回从前的心计吗?
月倾城突然觉得有些累,一种说不出的累。
“母后,快去哦,父皇爹爹可是等着急了。”凤宝毫不客气地把月倾城往门外推,小肉脸蛋上挤着满满的欢笑。
“是哦,母后,父皇肯定很想念很想念娘亲滴。”龙宝又是忍不住叫回了“娘亲”,也许在娃娃的心眼里都觉得“娘亲”比“母后”来得亲切,戴上了皇家的衣冠,以后定会有更多的束缚与羁绊。
月倾城绽唇一笑,将内心里所有的翻腾都收敛得很好,别了龙宝和凤宝,在清正殿太监的领引下出了椒房宫。
门外,夜色朦胧,雪光依旧,凤辇的华丽一丝一毫没有被黑暗掩饰。
车辘轳的声音吱呀吱呀地响起,留在地上只剩两行长长的车轮印。
月倾城安静地坐在辇内,借着被寒风吹开的车窗帘子看到的是焕然一新的魏国皇宫。
国初建,帝宫仍用燕国旧宫,三个月来却是变化颇大。没有大兴土木,只是用一些工匠对旧时殿宇稍后改良,更名换匾,移栽树木而已,最小的成本换最大的变化。
说来,这位初登帝位的皇帝还算是懂得节俭。
思量之时,凤辇已经停下。
月倾城下了辇,走上高高的台阶,清正殿三个深沉而醒目的字眼映入眼底,岁月的痕迹在漆红的宫门上留下的深刻痕迹并非更换一代帝王就可以消殒的,明亮宫灯的照耀下清晰依旧。轻步绕过正殿,入寝居,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浸入鼻观,这股气息还是如初见他时的一样,深深地映在心底深处,那年,那夜,那精致如天人一般的五官,还有那傻傻的灿烂笑容。
那般的他,是多么的无害。
不知不觉,记忆被勾起,忍不住绽唇一笑。
展眸看去,床榻上明黄锦被叠加而起,绣着的龙腾图案栩栩如生,同样的明黄颜色的帐幔直垂而下,夜风入窗而来,拂起幔子轻轻摇摆,掠过地上的尘埃。窗下不远,案几古朴,透着威仪。
他的寝居并不奢华,简约而优雅,风情与威严中交错着。
月倾城巧目顾盼一番,刚才的引路太监不知何时退了去,偌大的居室只剩她一人,东方连城不在,就连太监宫女都不曾在。
既叫她来,为何不见他人?
所谓君心难测,就是如此吗?
月倾城想到此处,依然是淡淡一笑,随即坐到窗下的软榻上,拿起书案上的一卷兵书看起来。
从他登基为帝,她是第一次来他清正殿的寝居,熟悉而陌生的味道在鼻间萦绕,不知不觉中,一卷书册已看完,烛台上红烛过半。看书看得久了,眼睛极乏,微微地闭上,竟不晓很入进入到半梦半醒当中。
朦胧间,不知是梦里,还是醒着,又看到那抹属于他的玄色,夜里,很浓的血腥的味道。
“南宫哥哥——”
娇小的身体*骑*在一个冰冷而坚实的身体上,一遍一遍叫着一个男人,小手利落地扒下自己的衣物,还有他的……
鹅子脸上的五官很美,只是嘴里的哈喇子几乎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啪啦啪啦地落到男人精壮的胸膛上……
这——不是自己吗?
看到画面中的情景,身体一凉,猛然醒来,满室的烛辉耀眼,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眸子。
刚才是一场梦,梦而已。
只是梦中的自己又那么熟悉,好像是从记忆深处挖出来的,隐隐地感觉到头痛。
这个梦,似乎是某一个梦境的延续。
小木屋、血腥、南宫哥哥,难道这是十五岁时被封闭的记忆吗?
月倾城闭上眸,不想睁开,想让这份莫名涌出的东西慢慢在脑海里消化干净,只是忽然一股怪风袭来,龙涎香的味道,还有暖暖的一股热流从唇边涌过。长睫一颤,本能地睁开眼来,明亮的眸子里迅速地放大一张精致的五官——淡淡的幽紫还是往昔的冷漠,锐利的就像一把快剑能刺穿人心,同时万古冰冷不变透着桀骜不驯,薄薄的红唇微微地抿起,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让人看不透,亦看不清。
除了此,那朵罩在他身上的明黄颜色很是耀眼,在夜间的灯火里很是明媚,像春花里的一抹明花,灿烂优雅,但帝王之气亦是如此衬托得淋漓尽致。
三个月未见,他的眼神好像更加深邃了,五官亦愈发分明,明显是削瘦了。那一刻,莫名的心底里涌起一股喜意,想张唇唤他,该叫夫君,还是皇上?
如此,刚刚拉近的距离又渐渐地拉远。
“皇——上——”月倾城轻轻推了推他欺压过来的身体,撑着身子稍稍往旁边挪了一挪。
他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如此接近她。她竟是一点不知,眼底浅浅的慌意迅速地收起,不叫他瞧见半分,还是礼节地唤了他,盈盈一笑,正准备欠身拜下。
东方连城却是大手一握,径直将她还未福下的身子重新拉回到软榻上坐下,同时眼里两道精光似锥子似的勾过来。
三个月未见。
见第一面,月倾城就隐隐感觉到潜藏在他身体里的一股子戾气。他想发火,但是按压下来,大手搭在她的双肩上,冷灼的目光盯在她的眼神里,“是朕来晚了,让皇后久等。”
听着很是平常的一句客套,但寒意袭来叫人可以打哆嗦。
月倾城吸了吸鼻翼,绽唇笑着,还是依旧既往的她,小手轻轻拨在他落在肩上的大手,然后很是贴心地掸了一下他肩上的一缕褶子,“是臣妾不好,等着等着居然睡着了。”
她的一举一动,东方连城都映刻在眼底里,唇角微扬,脸上是辨不清的情绪,“阔别三月,皇后可有想念朕?”说着轻轻抚过月倾城的脸颊,温情如水。
“当然。”月倾城没有逃避,坦然地任由东方连城的手游过她的脸颊。如果他是真心,这份举动会是一种温情,如果不是,这便是一种深渊的前奏。
是哪一种?
月倾城觉得更偏身后一种。
不能说她十分了解东方连城,至少凭直觉。她认为是。
的确,预料如真。
寝这一城夫。东方连城的大手从月倾城的脸颊一路下滑,一直到她的颈脖子里,温情的手猛得一用力,牢牢扣住了她的后颈。
双眸里迸出一道精光,极是冷酷。
“三个月了,朕给你的信,你为何不回?”冷声质问,双眸里迸出的血涌连成了片。
月倾城低哼了一声,忍住了疼痛。三个月,他只写过一封信给她,且信上只有四个字:一切安好。
她、龙宝、凤宝,他只字未提。
回信?她该回些什么?也回:一切安好吗?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是霸道无理。
“你,不觉得你有时候很霸道吗?”月倾城的脸色一黯,不再是方才的淡定神情,埋藏在心底里的报怨突然爆发。12sgl。
东方连城神情一怔,眼底的幽紫骤然凝聚,锋芒锐利,直勾勾地戮穿心扉,“是,朕是很霸道,你不是今天才知道。”
冷声冷语,没有任何情绪,扣在月倾城脖子上的手一松,甩袖离榻,走至窗前,眼神深远,不辨喜怒。
彼此默认一阵,谁也没有先打破僵局。1546151
月倾城抬眸看了一眼红烛,已快燃尽,今夜东方连城召来她,不是侍寝,是兴师问罪才是,“皇上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臣妾还是不打扰了。”起身,拜下。如今先避其锋芒,应该是上上之策。
东方连城依然负手于窗前,只字未语。
“皇上不做声,臣妾就当皇上默认臣妾可以退下了。”月倾城自行起了身来,理了理衣裳,正欲转身离去。
曾经世子也好,昭王也好。如今帝王也罢。
月倾城从未怕过,她就是她,属于她自己的月倾城,抬步未行三步,背后一凉,一股诡异的风袭来,胳膊像被毒蛇一般牢牢缠住,身体一旋,被他拉入怀中。
抬眸那刻,正好迎上他凌厉冰凉的眼神,“朕叫你来侍寝,你怎可轻易退下!”说罢,眼底怒浪翻腾,接着不给月倾城任何反抗或发言的机会,俯身就啄上她的红唇……
***
亲们,阿昕这两天有点事情,所以更新晚了点,请亲们见谅。事情忙完,一定会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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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章 严重吃醋(2)
这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没有一丝空隙给月倾城留下。殢殩獍晓
撬开朱唇贝齿,热烈的长舌肆意地油走,将她口中每寸的地方都袭卷而过,带走属于她的香津蜜汁,甚至呼吸被他吸取得一干二净。
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有着无尽的反抗力量,体内的神玄内功不由自主地被催动,双拳变掌,重重一推。
许是他疏于防范,许是他根本未料到她会下这么重的手,亦或许是他故意让她。
就在掌风落定一瞬,东方连城一声闷哼,胸口硬生中掌,然后连退数步,撞在身后一把檀香木椅上,方才停下。
月倾城轻轻地喘了喘气,抹去唇边残留的汁液,敛去方才猝不及防时的那一丝惶意,取而代之的依然是她镇定如水的神情,时尔淡定,时尔妩媚,时尔又端庄秀丽。
她是变化万千的女人!
表情在鹅子脸上僵了片刻,俄而唇角一弯,笑得那般媚惑,“三月未见,皇上就这般等不急吗?”
似挑*逗,似调讽,神情语态捉摸不定,眯起眸子定在对方的脸上,光辉明暗交替。
同时东方连城的紫眸亦是同样的深浅光辉交替,他捂着胸口站稳,眼底流出的冷漠一层一层地涌起,“咳咳——”重重地咳了两声,状况似乎很不好。
月倾城的脸色微黯,难道下手真的太重?
“你怎么样了?”敛起媚惑的笑容,恢复她平常的淡然,眼底不知不觉地流过一丝担忧,往前踱了两步,想扶他,却迟疑了。
三个月的时间,让刚刚熟悉的彼此又陷入陌生。
东方连城的眼眸一眯,犀利的冷光在月倾城的脸上定格,他冷颜灼目,五官僵冷的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掉似的。
“死不了!”薄唇轻启,三个冷冰冰的字眼撞击到月倾城的心坎上。接着,他长眉一蹙,身体一歪跌坐到檀木椅上,本来略显倦意的脸上多了一抹苍白。
伤到他的要害位置了,以他的性子,忍到不能忍才会如此的,这个男人真是!
“你一回来就生气,还这般粗鲁的对我。我刚才只是本能的反抗,并非故意。”铜黄的脸色虽再看不到痛意,但月倾城知道他是刻意把所有的痛掩藏在冷漠的外表下。
吻如蜜给下。没有再自称“臣妾”,而是刚才迟疑的脚步挪上前去,抓了他的大手,搭上他的脉,看看脉息如何。
她可以没有丈夫,但两娃不能没有爹。
看在龙宝和凤宝的面子上,她软服一回。
也许多年后想起如今,她会觉得自己拿了两娃当借口,原来关心他是一种本能。
搭完脉,还算平稳,内伤倒不至于。估计刚才一掌拍到了他的气门上方才严重的。
于是将体内的真气透过指间传入他的体内。一人坐着,一人站着,被紫色的气流萦绕,仿佛置身于仙境当中。
东方连城并没有拒绝,相对于刚才的冷漠,他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热度。待到真气输送完毕,月倾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正准备抬手离开,孰料对方猛得一抬头,精锐的目光灼上她的脸颊,同时大手反握上她的小手。
彼此之间又突然陷入了寂静当中。
“朕——我不是故意的。”过了许久,月倾城觉得手腕都被他握得发酸了,想挣开时,他的唇边突然冒出一句来。
月倾城挣了两下,依然没有挣开,最后索性放弃,任由他牢牢握住,两眼里的明亮光芒扫在他精致的脸上,秀眉轻轻一挑,道:“你这是道歉吗?”
“三个月了,你就一点不想念我?”东方连城幽冷的眸里闪过一丝质问,深处流动过一抹渴望。
他在渴望什么?
先前的“朕”亦变成了“我”。
“我——”月倾城突然不知如何作答。想念?这个词眼她从不曾将“它”列入自己的词汇里。
内心深处有有一块地方,她将它封闭的很紧。
如果一打开,有些东西怕一发不可收拾!
“萧翊来过?”东方连城没有松开月倾城的手,而是问这句时比原先抓得更牢了几分。
月倾城有些惊讶,他是如何知道的?不过一转念,他这般一个精明的人就算远征在外,这内宫之中一定有他的眼线。
“是。不过我跟他——”想解释,却又不知该解释什么,话一半,又默默地吞了回去。
东方连城的脸颊微微一抽,“有人看到你跟他很亲密——”说这句话时,他抓她的手又紧了一分,恨不得在把她的骨头都捏个粉碎一般。
月倾城低哼了一声,表现痛苦。
这回他才有所觉察,稍稍松了几分,但眼里的冷意依然浓郁,甚至看她时,眼底血涌翻腾,是怒,是愠,很深刻!
难道他刚才的“无理”都是因为萧翊的出现?
“你吃醋了?”月倾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是,我吃醋,我很严重的吃醋!”没想到东方连城一抬眸,双眼里的精光跟利勾子似的扫到月倾城的脸上,抓她的手腕愈是紧了几分,“朕在外南征北讨,皇后在内宫风花雪月,你说朕会不会吃醋?”
他的神情里闪过一丝激动,难得这个冷酷的男人会有慌神,是为了她吗?月倾城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甜的?咸的?酸的?还是高兴的?
彼此又是对视许久。
沉默再次充斥了凝固的空气。
他眼里的冷光翻腾,似要把月倾城浑身上下都看个底朝天。
“皇上吃醋,那就是真的爱上臣妾了。”月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把心里所有的彷徨与无措都敛起埋藏,勾起红唇,还是笑得属于她的妩媚娇柔,小手轻轻在他的胸前一点,“皇上比臣妾先沦陷了。”
没想到东方连城就势一拉,将娇柔的身子整个儿地拉进自己的怀抱里,不再给她任何的挣扎机会。
四目相对,突然在男人的脸上生起一股诡异,精锐的冷光扫过她的每一寸五官,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的额边余发,轻轻吐了一口气。
异痒掠过脸颊,仿有一股电流直击心头,左胸的心扉忍不住跟着怦怦地跳了两下。1546151
“你同样沦陷了!”捉她手的那只手已按在她的脉博上,一点一滴都没有逃过他。
“是吗?”月倾城漂亮的鹅子脸上依然属于她的倾城之笑,笑得妩媚,其实她的心头已没了底。
三个月,本来以为不会想念,本来以为在时间的淡化中遗忘。没想到,“以为”还是“以为”,“现实”还是“现实”。
东方连城的大手轻轻一拍她的腰际,整个身子一跌,朱红的润唇刚好就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他的吻。
本来想快速地逃开,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东方连城的大手已然捧起她的后脑勺,将这个意料的吻加深,再加深,直到吻得她呼吸急促时,他方才退出长舌,轻轻滑到她的耳际,“以后不许见别的男人!”
“是他主动来见我的!”月倾城很委屈地还上一句。
“这个也不可以!”东方连城轻轻在她的耳际上啄了一下,“不管谁见谁,这个责任都由你来付!”
“这不公平!”月倾城嘟了嘟嘴,要说世上最霸道无理的男人,真是莫过于东方连城了。
“你觉得什么样才叫公平!”东方连城捧起月倾城的脸颊,似要给她辩驳的机会。
“……”
月倾城刚刚启唇,字还未发出个音来,就淹没在他霸道的吻里,长舌正在乘着她张开的唇长驱直入。
这个男人的腹黑已经是极点了。
这一回,他来得急,却很温柔,油走她的每寸丁香,轻轻地来,轻轻地过,不带走任何一丝的蜜汁。
月倾城没有反抗,空白填满了她的脑海,直到一张面孔渐渐成形,紫色的眸,高蜓的鼻梁,淡薄的红唇,轮廓的勾勒如此的精致。
这一回,她接受的坦然,从不反抗到平静到浅浅的回应,内心深处有一股莫名的空虚蔓延,直到他的热吻补充,感觉才是真实的自己。
不知不觉,热烈的吻已经蔓延到颈脖之上,一寸一寸的掠夺着她身体上的芳香。
“你只能是我一人的。”喃喃的细语在耳边响起,不再是曾经的冷漠。
“嗯。”月倾城浅浅地回应着,陷在云海雾胧之处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发生的一个声音。
原来,原来。
心里一直想念的人,是他!
身体被打横儿抱起,月倾城看到了头顶的明黄帐幔,精致的刺绣,温和入目。庞大的身体欺压过来,那么的真实。
“这回你私见萧翊,暂时放过你!”冷眼一灼,似是警告。他就那样看着她,虽是冷漠,却看到了眼底满满情愫。12sgl。
“原来你一直生气的是这个。”月倾城莞尔一笑,还是属于她的倾城美丽。
“你应该早知道!早早来向朕解释!”东方连城低头在她的颈上啄了一下,疼得她微微蹙起了眉。
“那就下不为例,可好?”月倾城的脸颊通红一片,就像喝醉了酒一般,看着东方连城的眼神亦是迷离一片。
身体的交替勾起了人心深处最真切的东西。
“嗯。”
东方连城冷眼一眯,接着热吻啄下,堵住属于她的热烈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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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章 贵妃有喜了(1)
彼此的衣衫一件一件不知去了何处。殢殩獍晓
铜黄的身体与玉肌交错,烛火映着的光辉在窗纸上无限纠缠。三个月未见的激*情化成了汗滴,湿浸了彼此的身体,亦湿浸了身下的被褥。
男人耕耘之后,大汗淋漓地睡去,均匀的鼾声响起颇有节奏的带着整个清正殿进入梦乡。
月倾城醒着,长长的眼睫在黑眸里留下一排清澈的倒影,发髻已散,乌黑油亮的长发铺满了玉枕,好像一抹流动的黑墨,饱*满*欲*滴。明亮的眸光在灯火的映衬下就像两道宝石的光芒,就那样静静躺着,看着身侧的男人,第一回这般认真地看他睡着的样子。
冰封的眼神被眼帘深深的掩盖,平静、温和,没有平时的冷漠,亦没有高座朝堂之上的雷厉风行,冷酷无情。
这般看去,就像天神睡去的安然,没有任何的戾气。
给她的感觉是一片温暖。
不知,这份温暖可以持续许多。
亦或者说,他对她产生的初情能够持续多久。
东方连城的爱情是否牢固,月倾城无法估测。他的深不可测,不要说她,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未必能够捉摸。
女人,一旦有了情,就希望天长地久。原来,她月倾城亦不落俗套。深深地闭上眸,不去想。就当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一觉睡到天明,翻了个身,身边空荡荡的,下意识地睁开睡眼,东方连城早已不知去向,窗外的雪景映进寝居里来,一片详和。
“皇后娘娘醒了。”俄而,一个宫婢轻轻挑开门帘子入了寝居来,那张脸并不陌生,真是先前在服饰过她的阿英。
月倾城缓缓坐起身来,并未等她问,阿英已经先一步回答,“奴婢服侍皇后娘娘更衣,皇上去早朝去了,说是下了朝陪娘娘一起用早膳。”
看来这是东方连城交待的,月倾城亦不再问什么,只是起床,梳洗。再看铜镜中的自己,比起三个月前仿佛似削瘦了不少。即使身着凤袍金冠也掩饰不住眉间眸里的那一丝倦意。什么时候起,她月倾城对这世上之事疲倦了?摇头一笑,不知是苦的,还是甜的。
深宫的约束,有时候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皇上去看望北堂贵妃了吗?”月倾城眯了一眼窗外,淡淡地问着阿英。按理来说东方连城是要去看望北堂蔓的。
毕竟北亭长亭是大魏建国的功臣,要安抚功臣,这内宫之中的客套自然不可避免。
月倾城的心里很明白这一点。从北堂长亭第一回要胁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
很有可能,她与萧翊的见面,透露给东方连城的就会是芳林宫的那一位。纵使是她天真活泼,毫无心机。但女人一旦面对情郎,就会情不自禁地改变自己。
“皇上说,下了朝再行安排。”阿英没有隐瞒,如实作答。
“知道了。”月倾城摆了摆手,示意阿英退下。说来,封闭在内心深处的某一种东西被触礁了一下。
一直以为不在意的,原来都是“以为”而已。
早膳早已传好,就等东方连城下朝,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又是一上午,怕是朝事耽搁了。
满满一桌子佳肴就这样冷却了。
过了时辰,月倾城也并不觉得饿了,交待阿英撤了膳食,她便起身离开了清正殿。
回到椒房宫时,已是晌午,刚好赶上午膳。
月倾城陪着龙宝和凤宝简单吃了些,两娃就吵闹着要见父皇爹爹,她便打发了红连和梨花陪他们去。才过大半个时辰,两娃就回来了,回来时个个都兴高采烈的。
不用猜,估摸着东方连城又用了什么金银“贿赂”了两娃。
“母后娘亲,父皇爹爹给我送了好大一串玉珊瑚呢。”凤宝快活地比划着,不知是见到东方连城高兴,还是见着他送的礼高兴。
相比凤宝的热情,龙宝的态度似乎淡然许多,托着下额,喃喃地说道:“妹妹最好啦,赏赐最多。可就不知父皇是不是重女轻男,我是半分银星子没见着,倒是赐给了我一箱兵书,说叫我拿回来好好看看喽。幸好这装兵书的大箱子是踱金的,不然我就亏大了喽。”
“对啦,母亲娘亲,父皇爹爹说过几天要专门给哥哥选老师呢,以后我就不能跟哥哥一起。”凤宝厥了厥小嘴,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是眼睛一瞍到那满满的金银箱子就兴奋起来,道:“还好父皇爹爹晓得讨好我,给了我最多的赏赐,不然我可不让父皇爹爹把哥哥给抢走了去,哼!”
不过是快四岁的娃娃,有些深层次的东西,他们不能参得透。但月倾城是听在耳里的,叫龙宝看兵书,还为他专门选师傅,难道是要对他重点培养?
此回皇帝亲征,各地反王已经肃清的差不多了。
国初安时,大魏内部结构要开始蠕动了,比如治国之策,比如太子之选。月龙宝是东方连城的嫡长子,由他继皇太子之位,无可厚非。只是在外人眼里,龙宝只是东方连城的继子,真正知道内情的也只有东方氏内部的人。不久将来,太子之争,会是一场风波。幸得现在除了龙宝和凤宝,东方连城并未有其他子嗣,不然这宫廷里怕不会平静的。12s5。
“龙儿,你过来。”思量片刻之后,月倾城向龙宝招了招手。
小男子汉可是利落地很,一股脑地蹦到月倾城的跟前,很是“做作”揖了个礼,“请问母后有什么吩咐?”
“倘若你父皇真为你另择了先生,你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月倾城轻轻摸了一把龙宝的脸颊,眼里皆是希冀。
做母亲的,总是会为子女作长远计考虑。
月倾城亦一样,龙宝和凤宝的真实身份并未诏告天下,所以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伤害两娃的事情,她一丁点也不容许发生。
“知道。”龙宝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娘亲,龙儿一定好好学习,将来我要比父皇还要厉害,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娘亲啦!”
“保护娘亲?”月倾城有些诧异,这小小孩童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父皇跟龙儿说,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啊。”龙宝拍着胸脯说得一本正经,“娘亲是女人,当然需要男人保护啊。”
这——
月倾城淡淡一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是为了孩子,还是了他?她无法辨清。
“谁说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啊,女人也可以保护自己嘛。”没想到凤宝不甘示弱地插了一句,叉着小蛮腰,很是认真地说道:“等以后我长大了,我可要自己保护自己,我可以有很多有钱的美*男子,不许他们纳妾,不许他们有别的老婆啦,哼哼!”
丫头片子小小年纪,思想已经十分超越,“还有你,哥哥,你敢多娶一个,我叫你好看滴。”
说着亮起小拳头在龙宝的面前晃了一晃,态度十分认真。
“妹妹,你这拳头应该给父皇,父皇已经多娶几个啦!”龙宝很是委屈地撇了撇唇,一脸无辜。
“对耶!”凤宝歪着头,想了一阵,跺了几下小脚,“我得跟父皇爹爹说说去,他要是再敢多娶,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啦。”
“是谁不想放过朕?”就在这时,一条明黄的身影飘进了椒房宫,还是那条颀长的身影,还是那张精致的五官,不是平素的冰凉,唇角还挂着一丝暖意,温和的眼神从两娃的身上掠过。
呃?
龙宝和凤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彼此手指向对方,“是他(她)啦!”
“嗯?”东方连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目光从月倾城的脸上扫过,最终还是落到凤宝和凤宝的身上,“到底是谁?”
一声质问之后,龙宝和凤宝又是对视一眼。
“是我啦!”两娃拍着胸口,各自指着各自的胸膛。
“哥哥,刚才就是我说得啦!”凤宝不服气地争扎起来。
“妹妹,你糊涂啦,就是我说得啦。”龙宝据理力争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15461627
此的人与一。这对兄妹,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
不过月倾城心里还是暖暖的,即使是不至四岁的娃娃,他们亦知道什么叫做亲情互助。
如此看在眼里,她是欣喜了。
有娃如此,已经足够。
“好了,你们不要争了,朕连你们两个一起罚。”东方连城似乎脸色一沉,摆了摆手,说道:“去书房读书吧,把千字文抄写十遍,朕要亲自检查的。”
“父皇爹爹——”
“父皇——”
两娃委屈地厥起了小嘴儿。
“那就千字文抄写二十遍——”东方连城的脸似是愈沉了。
“好啦,好啦,我去!”龙宝和凤宝见势不对,赶紧举手投降,委屈地给月倾城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股袋的逃出了椒房宫,红连和梨花赶紧尾随跟上。
从始至终,月倾城没有半丝替他们求情。
不是狠心,而是看看东方连城到底是何心思。
目送龙宝和凤宝离去,东方连城轻轻摇袖,已转身坐下,淡淡地看一眼月倾城,唇角勾起一抹弯弧,道:“早上被国事牵绊,让你等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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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章 贵妃有喜了(2)
看不穿的情绪,听着像是在道歉。殢殩獍晓
“如此,皇上是要补偿臣妾吗?”月倾城微微欠身,行了该有的礼节,目送龙宝和凤宝离去的眼神缓缓地收回落到东方连城的身上,明亮如朗月般的美眸里缀着点点的迷离。
东方连城的唇角微扬,似是要笑,但始终归于平静,只是低首理了理袖口上的褶子,“如果皇后想要补偿,朕一定会给。”
二人之间,看似客套交谈,但隐隐透着默契。12sja。
彼此的心境,彼此很是了解。
月倾城没有接东方连城的话,只是取了茶具,漫不经心地烹起茶来。温火缭绕,一点红心,带给这冬末春初的季节一丝温暖。不多一会儿寝居里,茶香四溢,鼻翼轻轻一吸,皆是芳香,末了,备好了一杯,上前来递给了他,“皇上尝尝臣妾的手艺。”
东方连城冷颜依旧,眯着眸子两道锐利的光芒从上到下将月倾城看了个遍儿,“三月未见,皇后变化不少。”
接了香茶,缓缓饮进口中,薄唇弯起漂亮的弧度很是优雅,紫潭里的璃光扫过软榻上的炕几,瞧见了放在针线篮里的鸳鸯荷包,“茶很香。”饮罢放了茶碗,随即就取了针线篮里的荷包,“这手艺不像是宫里人的。”
“的确不是。”月倾城没有否定,只是荷包被他取出的那一刻,心房缩了一下,怪怪的感觉。
“那是?”东方连城眼里的诡异又多了一分。
“是臣妾绣的。”月倾城取了茶碗,轻啜了一小口香茶,看似平静地回答着。
“噢?”东方连城的长眉挑得很高,唇角渐渐多了一抹戏意,接着他将荷包将袖里一塞,“定是皇后绣给朕的生辰礼物吧,那时朕不在宫中,现在收下也不晚。”
呃——
见过厚脸皮的,就没见过这等厚脸皮的。
荷包是绣给他的,只是还没想好送不送,这人居然很是自信地收入囊中。
“我还没打算送呢。”本能的反应,月倾城脱口而出,只是话一说出,她便后悔了,如此岂不证实就是绣给他的么。
东方连城的眼底浸出一抹惊喜,“原来当真是绣给我的。”
不知不觉,彼此都不再用“朕”,或是“臣妾”,彼此默契地恢复到原来的称呼。
“你——”月倾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脸颊热热的,第一回在男人面前有这种反应。
她还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女人吗?
似乎遇到东方连城以后,许多东西都变了。
“你刚才不是说要补偿吗?我等着呢。”话锋一转,回归了原题,月倾城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坚强其实是掩饰脆弱最好的面具。
“马上宝宝的生辰就快到了,我打算封凤宝为平仪公主,封龙宝为晋王。”东方连城将那只鸳鸯荷包从袖里掏出来,重新地打量,指尖抚过每寸针脚,似乎十分珍惜,眼眸一抬,冷冰底处好似深情。
龙宝和凤宝早该在三个月前正式册封了。只是一些东方家的老臣极力阻止才延后处理。
毕竟知道龙、凤二宝是东方连城亲生子的人不多。名义上,两娃只是继子女。所以很多老腐朽怕龙宝将来会荣登太子之位,就一直上书阻拦。再加之国内战事颇多,东方连城御驾亲征,这事儿就一直押了下来。
恰逢二月里,两娃生辰将至,册封当作生辰礼物是个不错的想法。
“如此,我也不谢你。他们俩亦是你的娃,册封本就理所当然。”月倾城懒懒地回了一句,看似的云淡风轻,心里却多了一丝担忧。
龙宝和凤宝一旦册封,很快太子位悬空,将又是朝臣议论的重点,而首先龙宝将会被推向风口浪尖。
知道内情的大臣,定会力举龙宝为太子人选。
而不知内情,又思想腐朽的老臣子定会竭力反对。
刚刚稳定的朝廷将会掀起风波。两娃刚满四岁,月倾城自然不想他们过早地卷入政*治斗争中。
“龙宝和凤宝以后不再再姓月,他们应该姓东方。”东方连城突然冒出的一句打断了月倾城的思绪,“龙宝是我的嫡长子,太子位一直也一定会是他的。”末了补充的一句很认真,没有半丝的犹豫不决。
“你看重龙宝,我很高兴,只是——”月倾城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丝担忧,担忧龙宝的未来。
摆在他们的面前的困难还有很多。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东方连城不等月倾城把话说完,已然打断了她,“如果朝臣百姓有所质疑,我会将事实真相公布天下。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的儿子登上帝位名不正,言不顺。”
紫潭里的冰冷化作了坚毅。不知什么时候起,月倾城的手已被东方连城紧紧地捉住,给予她的是一种炙热的力量。
月倾城绽唇一笑,犹如盛开在冬季的雪凌花,洁白晶莹,看一眼足以倾国倾城,“我信你。”只三个字,小手反握上东方连城的手,清澈的潭底一片明亮。
彼此沉默一阵,四目相对。
这回交织的并不是喜怒哀乐,而是一种别样的情绪,明暗光芒替错着,留给对方的是一片灼热。
白希的鹅子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像是天边被染红的彩霞。
“时辰还早,陪朕去看看北堂贵妃。”打破这份寂静的是东方连城,沉冷的容颜上只有平素的凉意,捉起月倾城的手,不待她同意,已是大步流星地步出了椒房宫。
一路上,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那么清晰。
“以后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为了我的江山,你宁愿她人与你共享丈夫?”东方连城始终没有松开月倾城的手,颀长的身影穿行在宽阔的宫道上,时不时地侧眸瞄一眼月倾城,带着质问的口气。
“我——”一时间,月倾城竟结了舌。
留下北堂蔓,当初是她的决定。即使她不这么做,北堂长亭同样会以军功要求东方连城的。
就算东方连城不答应,东方家的元老们为了顾全大局亦会逼着他娶。
帝王,其实并非世人看到的高高在上。
她答应或者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
“我从来不是朝三暮四的男人,这一点你必须明白。”捉紧月倾城的手,眼底一片漠然,但神情却很是严肃,“你是我东方连城的妻子,现在是,将来也是!”
铿锵的字眼十分有力地撞击到月倾城的心膜上。
抬眸迎上那潭幽紫,心底异动不止,好像一抹温暖涌过,绕得她心头热乎一片。
“其实你也很清楚的知道,女人和权利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孰轻孰重。就算北堂长亭要胁的对象不是我,是你。为了大局考虑,你也会答应他的,不是吗?”月倾城没有藏着掖着,把话说得很直白,“我不傻,我从来都不想跟别人共享丈夫!只是你我生错了时代,给了男人们多妻的权利!”
说罢最后,她讪讪地笑了两声,无论平民,还是君王,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无可奈何,她,如今贵为皇后,亦有。
“你在怨这个世间不公?”东方连城追问道。
“不是。”月倾城摇头,突然往东方连城的身前挪了半步,彼此只隔寸把之距。
他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不穿明偿在。
一个冷面,一个笑颜如花。
炙热的呼吸融化了彼此的距离,“今天既然你说了,那我不防告诉你,你想爱我,就认真爱!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后果,你知道的。”玉指修手地在东方连城的胸口上轻轻弹了一下,笑得妩媚如花,“帝王后宫佳丽可以三千摆设,但独爱只一种!”
“你这是命令吗?”东方连城就势揽住了月倾城的小腰,眼神迷离,很是诡异。
“这是本宫的懿旨!”月倾城用手指轻轻在东方连城的胸前划了个圈,挑眉眺向远处的芳林宫,淡淡一笑,道:“你既带我来一同探望北堂贵妃,就是想告诉我,你对她没有情意。那我可要观察到底的,若是你违背了,后果自负!”
“好!”东方连城脸上的冷意渐渐消散了不少,大手一捉月倾城放在胸口上的小手,牢牢地握紧,大步流星地走向芳林宫去。15461756
直到门口时,月倾城止了步子,“给你一个自我把持的考验,送你到此。后面的,你自己把握。”
“你对我这般放心?”东方连城的紫眸里积起一股异色,仿佛有威胁的口吻。
月倾城看似无奈的耸了耸肩,叹道:“并非我对你放心,是不得不放心。北堂家的姑娘一定不希望看到我。到时候她在你的长亭兄面前闹腾,你可不要头痛。”
“还是皇后想得周到。”东方连城的大手一拂,轻轻抚过月倾城额边的余发,撇下一个难得的笑容。
随即,夫妻二人,各自转身,十分默契。
一个朝芳林宫内,一个朝芳林宫外。
东方连城看过北堂蔓之后发生了什么,月倾城不得而知,不是她不知,而是她不想知。
后宫的争斗从未有一日少过。目前的重点是龙宝和凤宝,她的心思没有太多放在这个上面。
二月十三是两娃的生辰,东方连城履行诺言,诏告天下,龙宝和凤宝更姓东方,列入东方家族谱。封凤宝为平仪公主,龙宝为晋王。
再之后,日子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东方连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国初定,周边叛乱不少,奏折堆积如山,每每他都忙到深夜。
不知不觉,已是二月尾声,冬雪化开,春天的气息又次来临。
“小姐,小姐,不好了——”月倾城正在午睡,老远的就听到梨花的声音,很急,浅眸微抬之时,身影已是跌跌撞撞地进屋来,“贵妃,贵妃她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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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章 谁的种
北堂蔓有喜了?
这的确是个让人很“精神一振”的消息。殢殩獍晓
然,月倾城却没有梨花想象中的惊讶,相反,她懒懒地坐起身来,打了个长长地哈欠,漫不经心地理平衣服上的褶子。真是应了那句,“娘娘不急,急死宫女!”1546146
梨花一听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赶回宫来通报消息,谁料主子倒是一副懒得理会的模样。
“小姐,娘娘,我的皇后娘娘,您没有听见奴婢说得话吗?”小丫头急得都快跳脚了。
“娘娘她听见了,瞧你急的。”红连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递了条汗巾给梨花,“快把汗擦一把,都急成什么样了。”
红连的淡定愈是叫梨花的心凉了半截子,“红连姑姑,你,你——”
“我也听说了,这也是回来秉报小姐的呢。”红连淡淡一笑,神情自然。毕竟是老人儿,见过的多,自然处理也稳当得多。
“贵妃有喜了?”这时月倾城理了理额边的余发,方才确认性地问道,“那是谁的种?”
呃——12sk。
这一句,不仅惊了梨花,亦惊了红连。
贵妃怀孕,是谁的种,还用得着问嘛,瞎子聋子都该知道了,一定是皇帝的呀。
主子是不是发烧了,为何问这般白痴的问题。
梨花迟疑了一下,还是很小心地上前探了下月倾城的额头,“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放心,我一没发烧,二没发疯!正常的很。”月倾城睨了一眼梨花,自然明白她摸她额头的用意,是怕她发烧烧糊涂了才问北堂蔓怀得是谁的种。
红连敛了脸上的异色,垂下眼帘思量了一阵,自主子傻病好了以后,脑袋瓜子是一日比一日聪明,不可能糊涂乱问,这其中怕是有蹊跷,“小姐可是早已知道北堂贵妃有喜的事情。”
“不知道。”月倾城直接否认了,“刚才梨花说了,我才知道。”
“只是——”红连与梨花互视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任何一个女人如果听到别的女人怀了丈夫的孩子,铁定是心里不舒服的,只是月倾城太过平静,平静得叫人发急。
“他才回来一个月而已,北堂蔓就有喜了,事情太巧。”月倾城信心笃定地眯起眸来,眼底映下一片长睫倒影,很是美丽,俄而眉弯一挑,手指在榻几上轻轻敲了两下,“平素他是很腹黑,但绝对不是亲近女色之人。北堂贵妃的肚子还有待调查。”
“小姐的意思是北堂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红连和梨花几乎是异口同声,话到一半,很是默契地都咽了回去。
“我说了,有待考查。”月倾城的指尖又在榻几上敲了两下,这一个月里,东方连城就只去看过北堂蔓一回,就是上回她陪他一起到芳林宫门口的时候。短短时间,他们就好上了?
至少,她认识的东方连城不是这种人!
“皇后娘娘,不好了,小公主和小晋王大闹芳林宫啦!”恰时,一个小宫婢气喘吁吁地奔进寝居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秉道。
月倾城没有异外的惊讶,相反是唇角一勾,似乎已在意料之中。的确如果龙宝和凤宝知道北堂蔓怀了孩子,这两只腹黑的小东西可还得了。不把皇宫掀翻天就已经是够给面子的。
“去芳林宫!”摆手示意宫婢退下,已然从软榻上起身,莲步徐徐地迈出宫门。
为了加快步伐,月倾城乘了凤辇,如果去晚了,怕是龙宝和凤宝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毕竟在外人眼里,北堂蔓怀的还是皇帝的种!要是两只小东西做了什么过格的事情,就情是东方连城肯放过他们,北堂家未必肯!
眼见着前边不远就是芳林宫了,一条并不陌生的身影从旁掠过,是东方亦杰,清秀的面孔上已没有往昔的阳光明媚,多了一丝劳累和倦意,好像刚刚受到过很大的打击,整个人精神不济,甚至月倾城的凤辇从旁而过,他都失神的没有觉察。
若是放在平时,就这般错过了,月倾城也不会太在意,毕竟跟这位大伯子没有太多的交集。
今日,却觉得有些蹊跷,偏偏就在去芳林宫的路上遇到。
“王爷——”轻轻唤了一声,那失神的人儿方才从梦中惊醒,看到步辇上的月倾城连忙低身行礼,“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月倾城并未立即叫东方亦杰起身,而是示意轿夫停下,下辇踱到他的跟前,明亮的眸光盯在他的脸上许久许久,道:“王爷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没事儿,刚刚见过皇上,所以——”东方亦杰明显撒了谎,神情恍惚最后不知如何自圆其何,硬生地就哽住没有了下文。
“王爷还要骗本宫吗?”月倾城绕着东方亦杰踱了一圈,身子一低,愈发靠近地问了一句。
东方亦杰惊得一颤,迎上月倾城质问的眼神,好笑地摸了摸后脑勺,叹道:“罢了,瞒不过皇后娘娘。皇上给臣赐婚,臣不太愿意。所以跟皇上起了争执。”
“噢?皇上指婚是哪家姑娘?”这一回没有从东方亦杰的眼里看到谎言,但并不代表说得就是真话,月倾城顺势爬竿追问道:“王爷拒绝,定是不太喜欢这家的姑娘。”
“是洛将军的表妹穆姑娘。”东方亦杰的脸上流过一丝无可奈何,“臣从未见过穆姑娘,亦无意伤害她,只是臣无意娶妻。”
“不是心有所属?”月倾城紧追问道,洛星辰的表妹穆琳儿听说是文武双全,相貌长得好,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还有一身好本领,说来配得上这大魏国的新亲王。
为何这般一个温雅男子要拒人家于千里之外呢?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这不像月倾城所了解的东方亦杰才是。
“不是。”东方亦杰很直接地否定了,“皇后娘娘,臣还有要务在身,臣先行告退。”
没想到最后东方亦杰处理问题的方式是逃避,低拜揖了个礼,不待月倾城同意,他已摇袖速度地离开。
望着颀长的背影远去,月倾城下意识地瞍了一眼不远处的芳林宫。
北堂蔓——东方亦杰——这两个人似乎八竿子打不着,许是自己想得太多。
勾唇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把偶遇东方亦杰的事情就当一段小插曲,放在心上,没太追究。
眼前将龙宝和凤宝带离芳林宫才是重点。老远地就听到两娃的哭声,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踏进宫门,月倾城瞧清了庐山真面目。
本来雅致的宫苑,亭台楼阁,水榭歌台,万年青树四季常青,被二月的风洗礼过就更加的翠绿了。此时,满地狼籍,什么衣物、器物扔得到处都是,整个芳林宫好像被打劫了一般。
龙宝和凤宝一屁股坐在狼籍之中,哭得是响彻云霄。旁边的红木椅上,北堂蔓端端地坐着,托着下巴看着哭得节奏感很强的两娃,圆圆的小脸上除了无可奈何,还有一股子怨恨。
这种情况,一般人看来,大约会猜是北堂蔓欺负了龙宝和凤宝。
但月倾城的第一眼却是觉得,绝对是两娃欺负了北堂蔓,若不然地上就不会散着北堂蔓的衣物。堂蔓上然坐。
“哟哟,都这么大了,还知道哭鼻子呢。”月倾城没有常规地上前去哄龙宝和凤宝,而是故意说了一堆风凉话。
龙宝和凤宝立即止了哭声,小袖一扬,立即抹干眼泪。
“母后娘亲,这个女人怀了父皇爹爹的种,我能不哭吗?”凤宝指着北堂蔓,那是小嘴一撇,要多伤心就多伤心,“以后父皇爹爹赏赐的银子就会多分一份出去,偶的荷包就要挨饿了,我不干,我不干啦!”
汗——
原来凤宝哭得是这个。
财迷,钱迷,一点没错。
“妹妹,你太没出息了啦。”龙宝小腰一叉,跟个小男子汉似的,“金银再多,都是身外之物。现在关键是有人要给我们生个妹妹或弟弟出来,到时候有人会抢我们母后娘亲的丈夫,会抢我们亲爱的父皇爹爹!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滴。”说罢,还很是强硬地拍了拍胸口。
这两只小东西是一个比一个腹黑。
“母后娘亲就这么大度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别人嘛?”凤宝捉住了月倾城的衣角,一声冷冷质问。
小孩子板起脸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如果母后敢承让,我们就要惩罚母后。”龙宝的眼眸一眯,说得很是认真。
“惩罚?”月倾城倒是想知道两娃的惩罚是什么。
“我们就生病,生很大很大的病,把母后娘亲的银子全部花光光啦。”凤宝很是默契地配合龙宝添上一句,“要不然我跟哥哥就每天在地上爬,把裤子磨破洞,让母后娘亲天天给我们做新衣裳,想尽办法花母后娘亲的银子啦!”
哧——
跟随的红连和梨花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世间也只有两娃能想出这样的损招来
“花银子的事情稍后再说。”月倾城眯着眸盯着两娃看了许久,俄而目光才稍有所转移,瞄了一眼脸色很不佳的北堂蔓,道:“贵妃可好?”
“当然不好。”北堂蔓说话算是直爽,一点不拐弯抹角,直接表达了情绪,然后指了指地上的狼藉,“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小公主和小皇子乘着我出宫散步的时间跑到我房里把我所有的衣裳都用剪刀戮了洞,叫我以后怎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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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章 不是朕的种
说来,北堂蔓的身上多少有着世家女儿的骄纵,虽不像曾经的月明珠等人那般跋扈,自也是从小被父母,长兄娇宠惯了。殢殩獍晓
如此,受了两个娃娃的气,她心里自然是极不舒服的。
报复心里没有看出来,倒是极力想为自己讨回个公道,言辞之时,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
她暗示的是什么,月倾城自然看得懂,无非是认为怀了龙种,地位不同以前了。
“都破了就不穿呗!”
这边贵妃娘娘的话音才落,不待月倾城先开言,龙宝和凤宝就抢了个头彩,抱着小膀子,来了一句让人很喷饭的话。
“噗哧,噗哧”,芳林宫的苑子里响起一阵窃笑,一些性子外露,不甚稳重的宫女太监忍不住笑了场。
坐在红木椅上的北堂蔓脸色顿时绿了一圈。
“小公主,小皇子,你们说话要注意分寸。”生气归生气,贵妃娘娘并未像曾经月家大小姐她们对待月倾城的态度投来恶毒眼神,只是鼓着腮邦子,气得脸颊绯红,只觉得如今栽在两只娃娃的手里,当真是委屈。
说来,北堂蔓还算是老实人,月倾城眯了一眼,并未跟两宝一起为难于她,“宝宝们,不得放肆,不然母后可要罚你们呢。”
严厉的目光从两娃肉肉的小脸上一扫而来,直接落到他们腰间的小荷包上,鼓鼓滴呢。
最近册封,估摸是收受不了好处,把那些攀龙附凤的人物都搜刮了一回。
月倾城呢,一向喜欢干坐收渔翁之利的事儿。
龙宝和凤宝可是警惕极了,两娃一个激灵地同时将荷包捂了住,“母后休得打我们存款的主意啦!”
“不想让母后打你们存款的主意,那就乖乖滴,别捣乱。”月倾城就知道有效,目光一瞍地上凌乱的衣裳,“毁坏了贵妃娘娘的衣裳,一定是要赔偿的哦?”
“还要赔偿啦?”龙宝和凤宝捂着荷包是更紧了,生怕有一分银票被人掏了去。
守财奴啊守财奴,两只超级无敌财迷。
“难道要让母后赔偿?”月倾城的眸光一眯,笑颜极美。这般的美容在两娃的眼里看着是他们娘亲腹黑肠子发作的前奏曲。
赶紧地,各自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来,递给北堂蔓。
“贵妃娘娘,对不起,这是给您的赔偿啦!”龙宝一齐接了凤宝手里的那一张,合在一起交给了北堂蔓。
“贵妃娘娘,原谅我们,我们下次不敢啦。”凤宝亦在月倾城“逼迫”的目光中道了歉。
如此,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下来。
北堂蔓并未拒绝两娃的赔偿银两,拿在手里仔细地瞧了一眼,确定是真银票子,方才递给身边的宫女收起。
接着撑着椅扶,缓缓地起身来,在旁侍候的宫女连忙将她扶往,踱了几步已到月倾城跟前。
“宾妾一时气愤,都忘记给皇后娘娘行礼了,宾妾罪过。”微微福身,给月倾城行了大礼。
亡羊补牢,还算及时。12slq。
北堂蔓出生贵族,自然知道皇宗贵族里错宗复杂的礼节。刚才气愤过头,全然已把月倾城已是皇后的事实给忘个干净。
如此补上,一来担心月倾城因此迁怒于她,毕竟她怀有身孕,很有可能已被皇后视为眼中钉。
巴不得抓她的错处。
所以该补救的还是要及时补救。
为了孩子,为了自己,必须这么做。
其实月倾城早留意到北堂蔓忘记了什么,只是顾着龙宝和凤宝撒泼,亦没来得及追究,再者她不是那种计较鸡毛蒜皮的女人。
只要别人不来惹她,她也没必要将人人都视为敌人。
“无碍。公主和皇子使小性子扰了贵妃妹妹的休息,确实亦是本宫教导无方。望贵妃莫要见怪才是。”月倾城盈盈笑着,态度从容得体,眉宇之间透着的雍容华贵岂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
北堂蔓偶尔用余光轻扫一眼,心里愈发酸酸的,这般的女人的确应该母仪天下。只是——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
“贵妃妹妹如今已经身怀有孕,定要好好歇息。”月倾城眼底的精锐目光一瞍,捕捉到了北堂蔓脸上划过的浅浅哀伤,如真是怀了龙种,她此时应该是高兴的,为何——与她所猜吻合?结果不敢确定,但以她的思维判断,这个孩子来得很蹊跷,“贵妃妹妹身系皇家命脉,稍后本宫会命太医专门为贵妃妹妹问诊,确保胎儿无虞。”
“多谢皇后姐姐关心。”北堂蔓低身一拜,转身看到满地的狼籍,眼底多的是伤意却并非生气。
北堂蔓的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在月倾城的吩咐下,龙宝和凤宝早被红连带离了芳林宫。接下来她又跟北堂蔓寒暄了几句,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北堂蔓不止是一个贵族小姐,她的身后还有整个北堂家族,尤其是战功显赫的北堂长亭。
月倾城一向分析透彻,所以行事起来亦极好地把握了分寸。
北堂蔓不犯她,她也不会找她麻烦。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个谜。若不是东方连城的,在这门禁森严的皇宫,哪个男子闯得进来?
离开芳林宫的时候,月倾城一向在思量这个问题,不知怎的,今天就这般的纠结。
难道很在意这个孩子会是东方连城的?呵——她笑了笑自己,忽然觉得头顶一暗,好像有一片阴影压了过来,一抬眸刚好迎上他幽冷的眸光,淡淡的紫色迷离好看,却遮不去亘古寒凉。
四目相对,彼此沉默。1546196
月倾城的红唇嚅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突然哽在了喉咙里。来北心曾等。
东方连城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你不许说,让朕先说。那,不是朕的种!”不待她问,他已经连忙解释,“那天朕去看望贵妃,喝了一碗茶就昏昏睡了,醒来时,贵妃的确躺在朕的怀里。”
月倾城的弯眉挑起,有些好奇起来,他和她还是发生了什么吗?招认的如此之快?
“朕没有动过贵妃!那茶下了药的。”面对月倾城故意质疑的眼神,在东方连城淡淡幽紫的眸子里居然生起一丝慌意。
难得!
难道他是怕她误会?
他这么在乎她的看法?
“皇上的意思是想说从头至尾都没有碰过贵妃?”一开始,月倾城就不相信孩子会是东方连城的,他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男人,这一点她还是确定的,“如此皇上岂不是要说自己戴了绿幔子呢?”停顿了片刻,故意撇给他一个坏笑。
“不许笑!”东方连城的脸色一冷,大手突然搭上月倾城的肩膀,“我对你认真的!”
长眉一颤,那真是言不尽的认真。
月倾城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一回他竟是如此的认真,左胸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下。
某些被禁锢东西突然地释放。
“好!”迟疑了许久,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应给对方的只一个字。这一字已是千金之重。
诺言、誓言,皆落下这最后一个字里。
“皇室的纷争太多,北堂贵妃只是一个开始。”东方连城落在月倾城肩上的大手缓缓地移下,捉了月倾城柔软的柔荑很紧。
月倾城静静地,只任他拉着她的手,跟随着他的步伐前进,走过长长的宫道,留下行行脚印。
跟随月倾城的梨花早已识趣地与他们拉远距离,丫头的眼眶红了。没想到北堂贵妃有喜,并不是主子的悲剧,却是喜剧的开始。
真好!
“你有什么看法?”二月的风渐暖了,吹拂着月倾城的裙摆,打着旋儿。夫妻二人已登上城楼,高处俯望着回邬城的街景。
最后打破彼此宁静的还是她。
东方连城抓着月倾城的手又紧了一分,本是他的难题,他却一句话抛给了她,“这是皇后后宫的事情,皇后认为如何处理?”
这个男人果然是腹黑!
一句话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按照大魏律例,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皇上的,就应该棒杀!”月倾城扬起红唇,说了一句看似很公正的话,不过转脸过来,笑得更是风姿迷人,“不过北堂贵妃是北堂将军的亲妹子,此事应当甚重。而且更重要的是怕有人暗地控制北堂贵妃,有着更可怕的大阴谋在其中。所以换言之,北堂贵妃杀不得,相反她是稳重敌人的重要环节。”
城楼上的风愈大了,吹刮着东方连城的脸颊,丝丝余发掠过他的眉梢,划过眼底的深潭留下倒影,深沉的目光盯在月倾城的脸上久久没有挪开,“朕的皇后的确聪慧过人!”说着手指一刮她的鼻尖,尔后笑声朗朗。
难得听到他这般灿烂的笑,没有冰冷,没有杀气,只有帝王的尊贵,笑容映在了月倾城的心底里,经久不散。
“聪慧也好,过人也罢!我始终看不透大好河山对你的惑有多大!”月倾城眯了一眼远处的蓝天白云,映在碧空之下的山川绵延,十分壮丽。这一问只是内心深处的好奇,萧翊的那句“他只爱江山”原来还是刻在了她的心底里。
她原是这么在意?
“江山的惑与你的惑是同等的,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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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章 致命诱惑
ladads9; 二月的风本是平静温和的,没想到此时愈发猛烈了,吹刮着远处的大树,左右摇晃得厉害,一阵一阵地袭卷而过,尘埃厚土都被扫得一尘不染。
月倾城披在身后的长发凌乱地飞起,拍打着她的脸颊,正好温和的阳光洒在过来――含花带笑,艳敛蕊中未吐,白雪般的肌肤里透着粉光衬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像透明的水晶莹莹发亮。
东方连城的唇角挂着笑,诡异的笑,回答她问题的同时,不顾这是城楼高宇,大手一扳,巧妙地将她扣起怀里。
彼此对视,除了风声,周围一片寂静。
“似乎我是一味毒药。”月倾城稍往后退了一步,脚根已抵到宽厚的城墙,退无可退。
那一句“江山的惑与你的惑是同等的,致命!”敲在她的心扉上,咚咚咚地跳跃着。
就是一口望不到底的黑井,无法看穿里面到底是什么。
东方连城就是这种人,深不可测,随时腹黑,叫你应接不暇。
她娇柔的身子被他的身体控制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鼻息的热度在她脸颊上徘徊。
此般情况,乍一看去。
仿是妙龄男女在做着什么“风花雪月”之事。
“不是毒药,是解药。”东方连城的手渐渐攀爬到她的脸颊上,不知为何,有时候对于她媚惑而俏皮的笑容却很是喜欢,“是我的解药!”语罢,手指还在她的耳珠上轻弹了一下。
敏感的接触,月倾城的心头一颤,一股电流直接闯入心房,脸颊倏地一热,孰不知在东方连城的眼里,看到的是她两腮迅速的泛红,像染了晕似的花朵,层层绽开。
“什么时候起,你也会花言巧语。”月倾城将后背往冰凉的砖块上靠去,让这自然的冰冷将她的理智拉回。
这个腹黑男人绝对的是调情高手。
一个字,一个动作,足以让人浮想联想。
城楼之上,如厮暖昧,他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就故意罢,月倾城暗暗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坦然笃定的眼神直视他的眼眸,渐渐,属于他的那双冰眸眯起,淡淡的幽紫倏地凝起,“其实一直都是,只是你未发现而已。”
“是吗?”月倾城反被动为主动,被东方连城禁锢在怀里的小手小心地挣扎出来,然后逼得无处可放的时候,倏地一抬起勾上他的脖子,看似亲昵地贴上去,“原来女人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
“看来皇后也是喜欢听的。”东方连城的眼里除了阳光的余辉交替着,还有更深的一层暗涌腾腾而起。
彼此凝静,目光静止。
只有风吹刮树木的声音,呼呼地作响。
“时辰不早了――”打破这丝安静的是月倾城,瞄了一眼天际,西边天空已经一片晕红,是的,日幕西垂即将来临。
东方连城亦顺着月倾城的视线看过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是的,时辰不早了。”。
他的这话,另有含义。
接着,月倾城只觉眼前一片昏暗,他的五官在她的眼瞳里渐渐地放大,唇上惹上两团温润,沾上来就不松开。
来得有些突然,有些猝不及防。
东方连城的大手捧起她的脸颊,固定地很好,没有给她偏移的空间,找准红唇就啄了下去,窒息的狂热。
月倾城没有反抗,亦没有回应。
直挺挺地站着,接受了他的所有热度,不知不觉,一只大手绕进她的衣襟,握住了她的圆润。
难道她要在这里?
城楼高耸,光天化日。
即便她是思想前卫的现代人,亦没有如此开放,心头一惊,握住了她驰骋的手。
那吻停了,离开之时还刻意地添了一下嘴唇,冷眸依旧,嘴角是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想在这里?”诡异地坏笑,在冰封的脸上盛开,十足的腹黑。
“难道你想在这里。”月倾城听到自己个儿脸上三条黑线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这家伙可以说是腹黑到骨子里头去了。
东方连城的双肩稍稍一耸,唇起又是勾起一个弧度,接着大手一揽,将她打横抱起,走下城楼的层层阶梯,远处守门的侍卫看到帝王帝后的风姿,都垂首拜下。
帝之尊,他们是没有资格瞻仰的。
如此,皇帝和皇后做了什么,他们亦是不能看的。
就算这样,月倾城觉得没办法把这些人当作木头,他们是活着的,人!
“明天,朝堂之上,红颜祸水的字眼都会从你的忠臣嘴里早出来的。”月倾城没有从东方连城的怀里挣开,只是安静地倚在她的胸前,脸颊贴在他宽实的胸膛上,莫名的觉得温暖极了。
夕阳映着他铜黄的脸,轮廓格外的分明,一成不见的冷凉,一成不见的紫眸,“我不介意。”
四个字,沉甸甸的。
月倾城没有继续说话,只听到风声、脚步声,呼吸声。
城楼离清正殿很远,但一路走远,他就那样抱着她,走着走着,却是很快就看到了巍峨的宫殿。
今日,怎么觉得时间这般的短暂呢?
“皇上,新亲王求见。”耳边响起太监的声音。
月倾城睁开眸,已然看到了漆红的宫门,彩绘的房顶,还有门帘掠过脸颊的声音。
本是彼此热情的时候,冒出的声音很不和谐。
“不见!朕才见过他的,他又来干什么!”东方连城很是恼火地蹙起了眉,没有停步,扣在月倾城腰间的手紧了一分。俄而又一松,整个身子躺上软软的被褥。
明黄的帐幔,熟悉的锦被。
他的寝居,一切如旧,龙涎香的味道在鼻间萦绕。
提起东方亦杰,月倾城突然想起去芳林宫路上遇到的那个精神恍惚的男人,昔日的风华不在,被什么事情困扰着,遮不住的倦意。
“不许走神。”思绪被东方连城的冷声拉回,她明如朗月的眸子一抬,就看到了眼前精致的五官,若有若无的气息在脸边徘徊,欲吻未落的缠绕。
月倾城轻轻推了下东方连城,与之拉开彼此对视的距离,指间点过他的胸膛,“误了国事可不好。”
“他找我,并非国事。”东方连城的回答很是笃定,已经掰开她推拒的手,一个吻落到她的唇上,柔情无限。
并非国事,那便是私事?
东方亦杰说东方连城赐婚于他,他不愿意!不愿意还满眼倦意,那便是心里有着别人!
“唔――”
东方连城狠狠在她的唇上啃了一口,惩罚她的不专心,她一点的神游都逃离不了他凌厉的眼神。
“皇上,新亲王执意求见皇上,已在清正殿门口闹了起来。”门帘后面,太监的声音又一遍响起,打断这份热情,十分急促。
的确,月倾城侧耳听到了宫门外的争执声,“我要见皇上!皇上――”东方亦杰的声音如此的清晰。
东方连城倏地一停,冷眼闭上,似是把心中的火热都压进了心里,“叫他在御书房等朕!”
沉黑的脸色十分不悦。
想必是谁,在鱼水叫唤的时候被人打断都不是ladads9;十分乐意的,翻身离开月倾城的身子,“等我。”
随即下了榻,理好衣裳,回眸看了一眼安静躺着的月倾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
“不要让我等太久。”月倾城翻了个身,侧脸相向,托起下额,媚惑地笑着。清丽的面庞,妖娆的言语,无限惑。
月倾城有故意的成分。
这个时候该轮到她叫他“心痒”了。
“果然致命惑的女人!”东方连城的神情一怔,长眉冷颜间挤出一道厉光,大手一托她的下额,端详许久,笑得古怪,“身为后宫之主,掌管六宫之事,贵妃的事情你定要查清的,不许偷懒。”
“这个一定。”月倾城微微颔首,“我也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给你戴绿帽子。呵――”月月厉长拍。
听着像是故意的嘲讽,但东方连城却是如同在听一个冷笑话,指间在月倾城的下额上划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仿佛要抚遍她的每寸肌肤,“别的女人,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
说罢,轻笑一声,已是扬袖而去。
望着渐渐在眼帘里消失的身影,月倾城伏在床前的身子慢慢软下,静静地平躺下去,双眼好像木讷地盯上帐底,媚惑的容颜一点一点地逝去。
致命惑。
到底是他给她的惑,还是她给他的惑。彼此彼此而已。
月倾城没离开,就这般静静地躺着,一直到天边的彩霞彻底被吞暗吞噬,室中壁灯上的夜明珠把寝居里照得宛如白昼。
东方连城还没有回来。
城楼上的热情已在她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消逝,流走。
“皇后娘娘,皇上让奴婢过来问娘娘是否想用晚膳。”一名小宫婢小心地踱步进来,轻声问道。
“本宫不饿。”月倾城淡淡地说,看来东方连城与东方亦杰要攀谈许久才是,若不然不会这会儿派人来问她是否要用膳。
“娘娘可有别的吩咐?”小宫婢继续恭敬地问道。
月倾城的眼帘一沉,“觉得身子有些累乏,这样吧,侍候本宫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小宫婢恭敬地退下去了。
在寝居侧室,有一处专供沐浴之处,金玉屏风后面纱幔摇摆。刚才的小宫婢办事很是利落,很快就备上一朵香汤,撒了干花瓣,一片芳香催人心思浮动。月倾城褪去衣裳,滑过香汤之中,尽情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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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章 贵妃的情人是他?
ladads9; “娘娘,皇后娘娘――”
香汤迷雾,暖暖滑水,竟熏得月倾城睡着了,甜润的声音把她唤醒,眼帘微抬,看到的还是室中的纱幔飞舞,金玉屏风映着烛火的倒影,落下一片斑斓。
东方连城还未归来,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他羁绊住了?
“娘娘,奴婢是怕您在水里泡得太久,伤了元气。”小宫婢微微垂下眼睑,绞着小手,小心翼翼地说着。
淋浴过火了,自然是会伤身体。
皇皇看斓归。小宫婢挺是机灵的,月倾城没有责怪她打断她的睡梦,唇弯一笑,赞了一句,“你倒是考虑得周到。”
“皇上交待,奴婢不敢怠慢。”小宫婢恭敬回答。
“现在什么时辰了?”月倾城已提起内力运于丹田之处,纵身一跃,随即一个旋身而起。
小宫婢还未来得及反应,月倾城已裹好衣裳立于她跟前,幽长的黑发滴着水珠晶莹剔透,雪白的颈脖之处,一行行香汤落下流进微淌的衣襟里。壁灯里夜明珠的光辉与烛火辉映着,无限旖旎,真是蛾眉带秀,媚眼含情,腰如弱柳迎风,面似娇花拂水。体态轻盈似飞燕掠水,冰肌玉肤胜如白雪清莹。
真美!
小宫婢都看待了眼,直到月倾城一声轻咳,她才反应过来,连忙答道:“回娘娘的话,已是子时三刻了。”
“皇上今夜应该会在御书房了。”月倾城的长眉一抬,预见性地眯眸一笑,想起他走时说得那句话,“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
如果真是料中他今晚回不来,岂不要等他到天明?
“奴婢来时,皇上跟新亲王有要事要谈,怕是要谈很晚才是。”小宫婢很机灵地应上一句。
“嗯。”月倾城淡淡应了一字,刚才沐浴时睡着了,这会儿醒来就觉得好是清醒,一丝睡意也没。
如此等他下去,铁定无聊。
“替本宫梳理一下,本宫出去走走!”月倾城不打算独守“空房”,已然大步地绕过屏风。
铜镜前,容颜清美依旧。
小宫婢利落地帮她梳好发髻,点上淡淡妆容,取了干净的衣裳过来换上,“娘娘,奴婢陪您一起。”
似乎有皇帝的交待,她是一点不敢马虎。
“不用了。”月倾城简单是只说了三个字,拂袖走出了清正殿。小宫婢只能原地候命,没有主子的吩咐,她不敢跟上。
夜凉如水,宫道笔直。
迎着初春的风,余发被卷起,欢快地好像在嬉戏。
行行复行行,走得离清正殿愈远了,回头望去,灯火明亮,仿佛是挂在人间的星辰。
一朝穿越,成为相府庶女,到世子夫人,到新昭王妃,再到大魏的开国皇后,没想到,一转眼已是快一年光景,时间跨度并不太长,但经历的变故却是颇多。
一切仿如昨日。
有些人一觉醒来,已变了天下。
思绪深沉,绕心扉。
月倾城不知将来的变故会有多少,只觉此刻很安宁。皇宫有难得如此静谧的夜晚,闭上眼能听到春风的声音,徐徐地吹着,就像少女的一抹细绢拂过脸颊。忽然心血来潮流,想试试自己修炼的神玄功进步了多少,于是纵身一跃,如鹤殿翅一般飞上巍峨的屋檐,蜻蜓点水般的从一座宫殿飞跃到另一座宫宇上,还叫那巡逻侍卫不得发现。
这一年来,变化大的不仅仅是朝政内外,就连她也变了很多。
至少初时,她只会外家功夫,如今已是内功高手。立于高处,俯看人间,一切绵在脚底下。
假山、宫宇连成一片。
巡逻侍卫持灯前行。
还有――
视线落到清正殿的方向,看到一条华影翩翩而出,虽无月,夜深沉,但宫灯光辉万丈,自是衬得清晰些。
远远的看着,那个男人的气质还是极好的,翩翩君子一枚。
不用猜,看这模样就应该确定是东方亦杰了。
此刻,他才从清正殿旁不远的御书房出来,应该与东方连城之间的交谈已经结束。
这时,他应该出宫去回他的新亲王府,不料走至一路,他却踌躇了一下,折身往旁道走去。
月倾城赶紧施展轻功追上去,前边的身影忽明忽暗,忽快忽慢,让人很是捉摸不定。
东方亦杰亦是个功夫高手,若不是她近一年来勤修苦练,怕还真追不上去。一路跟随,长影越过内宫,径直往芳林宫的方向去,行动十分隐密。
平素他与北堂蔓并无交集,这会去芳林宫是见贵妃呢?还是找跟她相好的某个宫女?
月倾城思量之时,东方亦杰突然停步,闪进芳林宫门口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面。
呃――
不是找人,亦不回家,躲在那个旮旯里做甚。
恰时,芳林宫的红漆大门拉开一条细缝,一个小宫女探头出来,屋檐下的明灯将她的脸照得十分清晰,那是北堂蔓的陪嫁丫环彩慧,丫头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异常,方才疾步下了门前台阶,直奔向假山,似乎二人约定好的一般。
“这里。”东方亦杰大手一拉,将寻来的彩慧拉到了假山后面。
彼此对视一眼,并未说话。
只瞧着彩慧往东方亦杰的手里塞了什么,便低身行了个礼,匆匆转身回了芳林宫。
东方亦杰将手里的东西握得很紧,站在假山后面目送着彩慧离去,神情很是严肃,过了许久,直至芳林宫内的灯火媳掉,他才纵身一跃,飞上屋脊,飘然离去。
月倾城并未急着去追,只是觉得奇怪,若是彩慧与他有染,彼此许久不见,应该借着月黑之时亲热一回。
只是二人却并无过多肢体接触,只是传了什么“信物”之类就互相闪人,且离去时,彩慧还行了礼,很是分明的主、仆层次。
那么,彩慧是替人送物,这芳林宫的主人?北堂蔓的情人可是东方亦杰?月倾城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想起白天遇到东方亦杰时,他那疲惫模样,分明是心事重重。
东方连城赐给他的洛星辰表妹,他不要,偏偏要单身。
还有,这般晚了,冒死求见皇帝,若为赐婚一事,肯定是极不想娶穆琳儿。是什么事情叫这位温雅的新亲王如此执着退婚?
是不是一直把东方亦杰小看了?他虽为东方家长子,却不如东方连城地位尊贵,他心里可是有过不甘?
种种疑问涌上心头。
月倾城心头一沉,眉头一动,纵身从隐蔽的屋顶上跃下,行步于芳林宫前,轻轻敲响了漆红宫门。
过了很久,方才有人应了声。
“谁啊!”彩慧的声音,并无半丝睡意,很是清醒。
“我是椒房宫的人,有事找贵妃娘娘!”月倾城没有说明身份,只是掐着嗓子用假声应了一句。
吱呀一声响,漆红宫门被打了开来。
彩慧一眼看到是月倾城的时候,明显眼底一慌,赶紧拜下,“奴――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们主子可歇下了?”月倾城一边示意彩慧起身一边拂袖迈入了芳林宫。
今天是第二回进芳林宫了。
ladads9; 晚上的气息比白天要好些,至少没有两娃捣蛋,一切安宁,苑子里的狼籍早已处理,很是整洁。
“主子说她有些不舒服,睡不着。正在屋里看书呢。”彩慧小心地回答,“奴婢这就是去知会主子说是娘娘您来了。”
将月倾城迎到正厅坐下,赶紧地入了内居去,不多一会儿,北堂蔓便在她的搀扶下缓步而出。
“宾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等北堂蔓拜下,月倾城已是上前一步将她拦住,“贵妃有孕在身,不用多礼。坐。”
月倾城先行入主座,示意北堂蔓入座。
彩慧很是周到的奉上了香茶,茶饮一巡过去,月倾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夜燥得慌有些睡不着,本想着四处走走打发时辰,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贵妃妹妹的门前,便上前来问问看妹妹入睡了没。”
“原来皇后娘娘跟宾妾一样亦睡不着,正是好巧。”北堂蔓的脸上并无异色,一副活泼性子,说起话也很是愉悦。
“是好巧。”月倾城盈盈一笑,目光落到北堂蔓的肚子上,很是欢喜地问道:“贵妃可看过太医了?太医可说胎儿安好?”
“多谢皇后娘娘,一切安好着呢。”北堂蔓很是惬意地抚上自己的小腹,一副得子之喜跃上眉间。
一番寒暄之后,月倾城稍作停顿,又饮一口香茶,“贵妃妹妹,本宫有一事想请教于你。”
“皇后娘娘请说。”北堂蔓似是一点不计较白日里龙宝和凤宝的闹腾,说起来话来眉飞色舞,打心眼里是欢愉的。这般快活的表情大抵是欢恋之中的女子才有的,深宫之中,有喜上身,丈夫一眼未来看过,极是冷落,他居然这般欢快,如此,说不通的。
除非刚才是遇着什么欢乐的事情,方才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不自觉地又想起刚才东方亦杰与彩慧交换的东西。。
旁观者清,候在一旁的彩慧大概注意到月倾城有所质疑,赶紧一声轻咳。北堂蔓有所警醒,赶紧刻意敛了喜色。
“妹妹当初留在东方家,是因为喜欢皇上。”月倾城淡淡地说着,俄而眼底的精光一瞍,重新落回到北堂蔓身上,“妹妹可是真的喜欢?”
这话问得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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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章 滑胎风波
ladads9; 北堂蔓脸上的欢乐嘎然止,喜容顿敛。
月倾城这般问她,无疑就是已经觉察到什么。
“皇后娘娘这般问,岂不是要陷我家主子于不忠?”还是彩慧反应够快,赶紧地接了话,脸上闪过的愤色很快地压制下去。
她只是一个奴婢,与皇后相比,云泥之别。这般顶嘴,若是月倾城有意找茬,那么今天彩慧是在劫难逃。
月倾城淡定如初,并未立即发火,依然先前的平静,倾城绝色的鹅子脸上挂着迷离不清的神色。
她在等,等北堂蔓如何应对。
果然,只是一个凌利的眼神,已经叫北堂蔓有所担忧,赶紧起了身来,福身一拜,“皇后姐姐莫要怪罪彩慧,她随宾妾入宫时日不长,不懂得分寸,望姐姐海涵。”
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昵。
“听贵妃妹妹叫本宫姐姐,本宫甚是欢喜。我们皆是皇上的女人,自应姐妹相称。”月倾城轻轻理了理衣裳,淡淡的视线从彩慧身上掠过,眼敛一抬,长眉亦跟着一动,颇有情趣,“至于彩慧的冲撞之罪,看在妹妹份上就算了,下不为例!”眼帘一沉,十分精锐,接着又是温和软语,“本宫方才是随口一问,只觉得这深宫寂寞,妹妹又怀有身孕,皇上不长来芳林宫,怕妹妹孤苦。”
“皇后姐姐挂心了。”北堂蔓见月倾城不追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妹妹其实对皇上一直怀念于心,只是皇上国务繁忙,妹妹说只能忘穿秋水。”说罢,哀哀一叹,那是深情流露。
哀意是真的,但哀的可是东方连城,那就不定。
从北堂蔓怀孕开始,一切都要有待考量。这个世族小姐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比起东方连城的敏锐,还差得很远。。
比如,用药迷晕他,假装与之发生了什么,把有孕之事推到他上,如此妙是妙。
堂堂么接愤。只是漏洞百出,东方连城可不是一般那么好唬弄的昏庸之倍
“彩慧,你主子有孕在身,定要好生照着呢。”月倾城心中已有了底,吩咐了彩慧一句,已经拂袖起身,“时辰不早了,不打扰妹妹休息,本宫该回宫了。”
“如此,妹妹亦不挽留皇后姐姐,妹妹恭送姐姐。”北堂蔓客套地行了拜礼,目送着月倾城的身影在夜色里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宫门之处。
月倾城说得一点没错,这深宫里,没有帝王之爱,真的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对于她来说,的确可悲,可悲的并非行不到帝王之爱,而是得不到心爱之人的爱。
一朝入宫门,深海无人知。
低眸,缓缓打开手掌,映着红烛,一枚白玉莹莹闪光,温和而美丽,忽觉她的芳华就像这美玉一般,被泥沙掩了所有的光芒。
他叫彩慧拿来这个,到底代表着什么,安抚她,爱她,还是?她无法往下想,只能一肚子苦水往喉咙里咽。
“小姐――”待月倾城走后,一直躲在暗处的翠儿踱步而出,上次她目睹了皇后和萧翊的约会,本想借机让皇帝和皇后失和,只是没想到却有几分“弄巧成拙”的意味。
不但没有破坏他们,反而愈加促进。
这回,她躲起来是想暗地里观察月倾城的表情,这女人永远都是淡淡然,情绪动不是太大。
但直觉告诉她,这位聪慧的皇后娘娘肯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翠儿姐姐,现在如何是好?“彩慧神情有些慌张起来。
翠儿看了一眼有些发呆的北堂蔓,忍不住一声叹息,“只有一个办法,这个孩子留不得了。”
“不,我要这个孩子。”北堂蔓从恍惚中醒神过来,小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连连摇头。
“小姐,为了他,真的值吗?”翠儿一声追问,忍不住怜悯,“到时候小姐会把自己,把北堂家都会搭进去的。”
“小姐,奴婢觉得翠儿姐说得对。”彩慧想了一阵,亦添了一句,“奴婢刚刚与新亲王见过面,皇后娘娘就登门了,难道是巧合吗?”
“如果是巧合,就太假了。”翠儿摇头,严重意识到事态发展对他们很不利,“小姐,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不能留。”
“不――”北堂蔓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眼里泪光晶莹,“她是一个小生命,怎么可以!”
翠儿跟着叹了一气,无可奈何,“小姐要想清楚了,皇上不傻,或许他早已心中有数,就是按兵不动,等到小姐把孩子生下来,可以作用威胁王爷的筹码!”
“小姐,如此正好是个机会,皇后刚刚才来,如果这个时候没了孩子,所有人都会认为是皇后――”彩慧喃喃地劝着,蹲下身来握住了北堂蔓的手,“为了大局考虑,小姐定要思量清楚。”
“不得不这样做吗?”北堂蔓的神情很是呆滞,似乎眼前已没有了光明,一片黑暗。
“只有这样做,才能保全性命。”翠儿和彩慧对视一眼,达成统一意见。
北堂蔓扣紧了拳头,俏丽的小脸上再无一丝先前的活力,“去吧,煮药来。”沉默许久,使劲地咬下红唇才说出这么一句来。
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彩慧和翠儿所言,她早就想到过,只不过是抱了一丝侥幸而已。
这一丝侥幸终究是破灭了……
月倾城离开芳林宫以后,没有回清正殿,她食了言,没有等他从御书房归来。赶回椒房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连夜派梨花出宫去,寻丁凡和大虎帮忙。
后宫没有男人,都是太监,这是规矩。
丁凡和大虎是可造之材,所以月倾城入宫之时,没有残忍地让他们跟随来做太监在身旁侍候。而昌推荐二人入了军营。
这一夜,月倾城睡得并不踏实,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刚刚稳固的大魏朝廷似乎已陷在急流暗涌之中,毕竟大朝初建,有很我不稳定因素,这是使然,亦是必然。
肃清一切“杂质”,没有那么容易的。
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天朦胧亮的时候,扣门声就敲了起来,梨花回来了。
“小姐,丁凡和大虎已经查到了。”梨花抹着额头的热汗,急急忙忙地说道。
月倾城刚起,还是睡意惺松,亦或者说睡得不是太好,有些疲倦,强打起精神来听梨花的秉告。
“东方与北堂家一向交好,所以北堂小姐从小就经常在东方家串门子,她不仅跟皇上相熟,更多的时候是喜欢跟新亲王相处!据丁凡问到曾经东方家的下人,他们说北堂家的小姐自打小就爱跟在新亲王后面玩。有一回,北堂小姐被琼亲王欺负了,还是新亲王打得圆场,自那次以后每每来东方家,定要见新亲王。”
这样说来,北堂蔓的竹马不仅仅是东方连城,还有东方亦杰!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子喜欢上一座冷冰山,有点说不过去。但喜欢上温雅阳光的东方亦杰,倒是很真实。
“看来此事当中,真的另有隐情。”月倾城弯眉一笑,哀哀一声浅叹,“若是北堂蔓真正中意的人是东方亦杰,那么这个小女人当真是个傻瓜!”
梨花亦跟着叹了一声,继续说道:“还有呢,ladads9;大虎还查到,说是最近新亲王心情一直不好,每每酗洒,夜不归宿。”
“皇上赐婚他不要,还整日酗酒,的确是古怪得很。”月倾城扯了扯唇,面色倏地冰凉,“如此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北堂蔓的情人就是新亲王,经此一事,二人来往会更加小心谨慎,如今北堂蔓腹中孩子就更要好好看着,才能真相大白。”
“如果说北堂贵妃是新亲王的人,那么新亲王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野心?”梨花眉头一觉,忧意骤起。
跟在月倾城身边久了,这丫头的动脑反思能力亦是日益增长。
月倾城轻轻摇头,笑得并不欢快,“一向温雅得跟二月明媚的男人终究抵不住权利的惑!本是昭王长子,才华满腹,却要臣服弟弟,定然是心里不好受的。”
“那么这件事的参与者还有北堂将军!”梨花惊得一声汗来,细细一想,事情愈是复杂。
月倾城扶在椅扶上的手敲了两上,忽轻忽重,沉思一阵,道:“当初是北堂长亭拿军功换来的北堂蔓的贵妃位,但是我觉得他对皇上的忠心不假。只不过太宠爱妹妹,要什么给什么。”
“说来北堂贵妃当真是自己找罪受呢。”梨花嘀咕了一句,很是不满,“哪个男人愿意把心爱女子送给别人的,除非真是利用她。”
梨花的话不假,的确是这样。
但是但面对权利惑的时候,很多男人会把持不住。
东方亦杰把持不住,那么东方连城呢?如果有一天……
“小姐――”恰时,红连的声音打断了月倾城的思绪,沉稳的面孔此时有些慌乱,“贵妃娘娘滑胎了,就发生在昨晚!听说这事惊动了太上皇。一大早,太上皇就马不停蹄地从榆灵山赶了回来。”
自东方连城登基以后,东方天珏就带着二夫人归隐到离回邬城五十里的榆灵山上。
能惊动他,不是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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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章 太上皇选新纳宠?
ladads9; 北堂蔓的滑胎时辰在昨晚!
亦就是说在月倾城探望之后发生的事情。
按理来说,龙胎不保是大事,居然一整夜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传到椒房宫来,就连皇帝那边都丝毫没有动静。
那么五十里外的东方天珏如何知晓的?
结论就只有一个,胎落以后,北堂蔓没有直接派人通知内宫,而是告之了宫外的北堂长亭。
北堂老爷子和北堂长亭一向护她心切,自知皇帝不太宠爱贵妃,就算滑胎与夜里来探视的皇后有关,皇帝也会替她开脱。
此般,为北堂贵妃讨回公道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利用北堂家协助东方家多年的功绩,请东方天珏出山。
看来,北堂蔓已经心虚了,一来打掉胎儿明哲保身,二来嫁祸皇后打击于她。
这招够狠。
权利是把刀,内宫就是一个无形的战争。
曾经笑容灿烂,圆脸大眼的那个小姑娘已被洗礼成另外一个模样,亦是如果她不先下手,待月倾城找出证据她与东方亦杰有染。
那么牺牲的不止她,受到牵连的还有新亲王,那个她爱着的男人。
傻女人啊!
想到这里,月倾城扯唇笑了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红连和梨花面面盯觑,并未听懂是何意,毕竟昨夜月倾城去芳林宫探望北堂蔓的事情二人是不知晓的。
“昨夜我从清正殿回来的时候,去探望了北堂贵妃。”月倾城理了理衣裳,神情还是跟平常一样,喃喃地说着。
梨花和红连都是机灵人,一听便知道了内情,皆是神色大惊。
“这样子说来,岂不是小姐去探望了贵妃之后,贵妃就滑胎了?”梨花惊意不浅。
就连平时稳重的红连都有些慌意,“事情太巧了,一旦太上皇回宫,若是北堂贵妃想往小姐身上泼脏水,那太容易了。”
“北堂蔓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往我身上泼脏水。”月倾城悠然一笑,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罢了,就算是她把脏水泼了,我也有本事洗得干净。”
事情的发展就如月倾城料想的一样,北堂蔓先发制人。
很快后宫流言满天飞――说是昨夜皇后探望贵妃之后,贵妃就滑胎了,很有可能是皇后生妒,故意害了贵妃。。
在月倾城的安排下,红连早早就送了龙宝和凤宝去南书房学习,暂时避开了流言的劲头。
梳洗完毕,简单地吃了些早膳。
她便坐到了正殿之中,等待下一步的动静。
清正殿来了传旨太监,说是皇帝宣她去芳林宫一趟。
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月倾城淡淡一笑,带着梨花出了椒房宫,一路乘辇至芳林宫。
芳林宫的太监宫女进进出出,看得出来十分慌张。大抵是北堂蔓现在身体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泪眼摩挲。
刚入芳林宫正殿,气氛倏地降至冰点,主座上东方天珏正襟危坐,表情十分冷厉。
再说副主位上,东方连城一身明黄龙袍,神情一惯的冷凉,但姿态很是散懒,半靠在梨木椅上,情绪的喜怒哀乐总让人捉摸不透。
“臣媳给父皇请安!”
“臣妾叩见皇上!”
两次盈拜,一次是对东方天珏,一次是对东方连城。
殿中静悄悄的,仿佛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东方天珏一直未叫她起身,双眼冷视,杀气腾腾,只有那东方连城眸子一眯,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随即摇袖说道:“皇后,起了吧。”
“贵妃妹妹现在如何?”月倾城抬眸瞄了一眼寝居的位置,向东方连城问了一句。
东方连城的紫眸微微沉下,颇有意味地看着月倾城,“太医说胎儿保不住了,贵妃的身子现在还很虚弱,需要调养。”回答的很官方,始终叫人看不透他。
“大人无碍就好。”月倾城微微颔首,眉态之间皆是后宫之主的仪态,不惊不怒,不喜亦不忧,只道:“贵妃妹妹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
“机会?说得轻巧!”这时东方天珏一声冷哼,眼里的厉光直勾勾地盯到月倾城的脸上,“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皇后就不问问贵妃是如何流得产?”
“来报的宫女说是贵妃妹妹身子太虚,无法固元保胎。”月倾城平静而温和,举手投足间皆是皇后典范,半丝都找不她的瑕疵之处。
这叫东方天珏更是生气,放在椅子上的大手狠狠一拍椅扶,“无法固元保胎,我看是皇心存心陷害!我问芳林宫服侍贵妃的丫环说是皇后昨夜突然来访,以至贵妃情绪异动才导致滑胎!”
月倾城早猜到东方天珏会这么一问,没有半分慌色,只是用余光轻轻扫了一眼一直散懒冷漠的东方连城,某一刻,他的唇角有意无意地扯起一丝笑意。
是笑东方天珏说得理由太滥,还是在旁冷眼看她笑话呢?
月倾城眉头一挑,如此,那就好好气一气这个老头,都太上皇了,晚年清福不享,翩翩又要涉入“红尘”,“照父皇这么说,臣媳的本事倒真不小,只是稍稍看贵妃一眼,就能叫贵妃情绪激动得滑胎。那么到时候我们大魏与敌国对阵之时,臣媳只用登高一看,敌人都要情绪激动,引颈自刎?”
“呵呵――”
此话一出,大概很多人都要喷饭了。那些候在一旁侍候的宫婢们听着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直到东方天珏冷眼一瞪,她们方才意识到犯错,赶紧止声。
一直没有动静的东方连城亦侧了侧身子,坐直了腰身,眼睛里的诡异愈发深厚,盯着月倾城看了许久之后,唇角一勾,笑得颇是诡异。
有人笑了,有人就在内伤吐血了,那就是东方天珏,就差点被月倾城气得脑中风发作,“你,好个皇后!”
“父皇,其实皇后说得并没有错。”一直沉默的东方连城突然冒出一句来,清冷的容颜没有半分变化,只是不停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似乎很悠闲。
“皇上!”东方天珏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帮衬着这个女人说话,脸色愈发沉黑,“贵妃是北堂老爷子的独生女,又是北堂将军的亲妹妹。如今她在宫中受屈,如果此事不了了之,势必会引起北堂家的不满,连城,你可考虑过?”
“父皇,这个你不必担心!”东方连城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北堂家若是不满,儿臣就做到让他们满意为止!”
“这可是你说的!”说话同时,东方天珏的冷眼一瞍月倾城,愈多愤怒,“此事,定要彻查。”
“就算父皇不说,臣媳也会彻查到底的。”月倾城又是盈身一拜,态度恭敬,言谈之间竟叫东方天珏找不到一丝破绽。
东方天珏又是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始终他的心还是偏向旧部北堂家。毕竟是东方与月家联姻之后,月家才站到东方这一条阵线上,所以这老头对月氏一族颇有意见,“连城,你登基为帝已有一些时日了,为何这后宫之中如此空虚?”
堂堂大毫十。“这个父皇应该问皇后!”没想到东方连城把这么一个“疑难杂症”推给了月倾城。
东方天珏ladads9;的视线立即地冷了过来。
“启秉父皇,皇上初登基,大局未稳,这个时候充盈后宫之事且放一边,不然会被天下人诟病皇上贪图美色。”月倾城早已成竹在胸,回答地颇是得体。
东方连城是一丝毛病都挑不出来,只得气得直吹小胡子,“就算是不想大模样选秀入宫,按照祖制亦应该补齐一后四妃!”
大概是东方连城从小没有娘亲照顾,这东方天珏做爹又当娘的做惯了,凡事都要操心。
怎么从前没发现这老头有这么罗嗦呢?
是不是辞去昭王爵位,在榆灵山上闲得有些“蛋*疼”吧,想到这里,她扬唇笑笑,似是计上心头。
“父皇,所谓尊卑有序,长幼主次要分明!父皇虽未做过皇帝,但被皇上尊为太上皇,亦就是天下臣民之父。太上皇都没有享受过一后四妃,皇上怎么可以呢?”月倾城温笑颜颜,看不出他有半分的不礼之态,“父皇如今深居榆灵山,榆灵山就是父皇的行宫。若是父皇真想皇上凑齐一后四妃,那就特例在先,叫皇上为父皇选新纳宠,这般皇上才能跟着依样呀。”
这话一出,宫婢们想笑亦不敢笑。
只听到一声雷霆,“出去,滚出去!”喝声阵阵,东方天珏将在场所的宫婢都轰了出去,一双厉眼通红的似要透出血来,手指扣在椅扶上恨不得要扣出个大洞。
生气,很生气。
但又憋不出话来,找不到月倾城的错处。
他的这个儿媳,真是有着一颗八面玲珑心,怎么说,她都是对的。
“儿臣觉得皇后说得很对。”末了,东方连城还加油添醋地补了一句,“不知二娘她心里可是愿意?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就算二娘不愿意,只要父皇愿意,儿臣就照办!”
“好,好,你们两个!”东方天珏急得一阵咳嗽,待到缓过气来,冷眼一睨门外的初春之景,似有感触,脸上的怒气方才散了些许,“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老了。”
“父皇不老,父老从来都宝刀未老。”月倾城甜声安慰着,那张美丽的鹅子脸上总是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东方天珏深深地看了一眼,闭上了眸,沉思许久,方才睁了开来,“其实一直是我太过偏执!你们俩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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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章 朕就是要欺负你
ladads9; 今非已昔比。
当初,东方天珏是昭王,东方连城是世子。父是君,子为臣。
如今,东方连城是皇帝,东方天珏是被皇帝册封的太上皇,所谓意义,并不相同。
推翻燕上官氏的腐政,建立大魏,再到收复各路反王,东方连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到的。
辉煌的背后历经惊险。
他是大魏的开国皇帝,在魏国的黎民百姓中,他便是君,唯一的君。
东方天珏当初可以威胁他,如今,早已不能!他只是一个垂暮老头,或许他这一刻明白了!
“父皇,儿臣从未跟您争过输赢。”东方连城轻轻甩袖,已经从椅子上起身来,那双幽冷而泛着淡淡紫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睿智。
曾经,对东方天珏,他怨过!
怨他对他母妃的不公!
怨他对他的严厉苛刻!
……
如今,一切已是事过境迁。
东方天珏与贺秋蝶始终是分开了,贺秋蝶被尊为皇太后,并未住在皇宫,而是自行择了居所。
东方天珏带着曾经的二夫人去了榆灵山归隐。
若不是北堂家的人连夜上山来求情,他大概亦不会连夜赶回来。他,姓东方,还是关心着他子孙社稷的安危,所以他回来了。
“连城,其实你一直都是东方家的骄傲!”东方天珏的眼神不再似从前的犀利严肃,渐渐转化成了一股是暗色,那是浓浓的担忧,“为父一直对你的希望很高,所以事事严苛。如今只是怕你在高处,独自一人,走偏了路!”
“父亲――”东方连城没有再叫“父皇”,而是纯粹地唤了一声“父亲”,面色依然冰冷,但紫潭深处别有深义,“父亲放心,连城明白肩上的负责。连城今日的成就从未离开过父亲和兄弟帮助。”
“好,你记得就好!”东方天珏欣慰地点了点头,终于在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许是多年来,第一回对东方连城这般地笑着。“皇家无情,自古如此。为父只说一句,你的两位兄弟将来若是犯了什么错,无论如何要留他们一条活路!”
历史上,多少为了皇位,骨肉相残的事情发生。
东方天珏今日还不知道,他的担心始终是成了真。
“连城知道了。”东方连城稍有停顿,答复给东方天珏的话语很肯定,眼潭里的异色流动,还是那团紫,那张冷面,没有太多的变化。
月倾城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激将法居然对东方天珏起了作用,父子二人多年的心结在此刻有了改善。
说来当真有些滑稽。
气势汹汹地回宫,走时却是静悄悄。东方天珏就这样走了,走时还叫月倾城送他于朝阳门处。
门外边,一辆并不起眼的小马车在等候着。
东方天珏回头来看了月倾城一眼,苍桑的眼神里是迷离不清的各种色彩,唯独再没有了以前的严厉,“若非皇后今日一席话,或许我这个老头子还没有那么放心地去归隐山林。”
“父皇言重了。”月倾城低身一拜,神态如旧,还是那边七分疏离,三分笑意,“父皇不怪罪臣媳言辞不敬已是对臣媳很宽容了。”
“以前我就说过,连城的眼光不错。”东方天珏微微点头,眸了一眼远处的清正殿,摇头一笑,道:“只是这皇宫之中,风云变化!皇后定要把握好分寸,有时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连城将心托付于你,你可以成就他,同样亦可以毁灭他!从小,我就教他不可轻易动情,原来世间任何事都可以阻止,唯有情不可以。”
“臣媳谨记父皇教晦!”月倾城心里头清楚,东方天珏的这番话别有深义,只是放在现在来看,她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可以制约东方连城,或者说“毁了他”。
东方连城冷酷的一面比任何人都要冷酷。
从小,他就被东方天珏输灌权利思想,这一点对他来说早已根深蒂固,在男人的眼里,江山重于一切,女人或许真的只是附属品。
就像当年贺秋蝶,鲜花再美,总有褪色时,君王再宠,总有恩衰时。
目送着马车的远去,车辘轳的吱呀声在她心里头回荡着,月倾城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东方天珏的离开而好转。
相反,比起先前去芳林宫,那种积极“备战”的心情要反差得多。
行行复行行,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看着春天的景色即将把这皇宫慢慢地点缀成绿色,红色,一片盎然。
她没有再回去芳林宫,而是径直回了她的椒房宫。
有关北堂蔓落胎一事,定是要给北堂家一个交待的。月倾城整理完思绪,命椒房宫的太监总管孙顺去太医苑传了她的旨意:即日起,芳林宫北堂贵妃的饮食起居定要太医严格把守,不容出半点忿子,直到贵妃康复为止。
没有抓到北堂蔓和东方亦杰“通*歼”证据之前,一切都需照旧。
苑子里的桃花已经开始打蕾了,纷嫩的颜色极是诱人,吃过午膳,月倾城就叫梨花陪她赏了一下午的花骨朵,一直到天黑,红连回来的时候,只她一人,不见龙宝和凤宝。
“小姐,小公子和小皇子被清正殿的人接了去,说是皇上要见他们。”红连缓缓说道。
月倾城没有挪开视线半分,依然看着花骨朵,过了良久,“知道了。”说罢这一句,方才回头来,看了一眼梨花和红连,道:“以后你们还是叫我皇后娘娘吧,这样称呼比较好,毕竟今时已不同往日了。”
“是。”红连和梨花互视一眼,恭敬地回道。
“从明天起,你们亦要多长进长进了。读书识字刺绣武艺,都要学着点。”月倾城的明亮眼眸微微眯起,看了一眼天边渐渐被黑暗吞食的夕阳,思绪良多。
“小姐――不,娘娘,这是为何?”梨花有些不解。
“有艺傍身,总是好的。”月倾城随手折了一枝花蕾,详细了一阵儿,又道:“我以前就说过,跟在我身边的人,毕竟学会用脑子。皇宫比起昭王府,或是月府更复杂百倍。明白吗?”
“明白了。”红连和梨花齐声应着。。
月倾城的眼神沉下,喃喃说道:“皇上的心,不止于大魏,还有更长远的。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预估。所以强大自己,是最重要的。”
用过晚膳,龙宝和凤宝还未归来,没有两个小家伙的吵闹,月倾城倒觉得有些不习惯,沐浴完毕,执一本书册歪在软榻上挑灯夜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进来,她方才觉得有些困,“梨花,把窗子关了。”
音落,有人走过去关上了扇。
她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看,想把最后一页看完再睡,忽然一只大手袭来将她手里的书册夺了去。
那明黄的袖口十分耀眼,烛火映照中尤其刺目。
一抬头正好与东方连城的眼神相遇,不是从前的冰冷,偶尔眼底如一抹流星的暖意划过,划到她的心里头去。
再看四周,红连和梨花早已不知去向。他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敛起眼里的惊色,正欲起身行礼。
没想到东方连城的脸色突然一黑,一个袭过来就ladads9;将她压倒在软榻上,热烈的吻侵上,让她措手不及。
挣扎几下无果,她只能被他禁固在宽阔的胸怀里,薄唇尽情地她的唇齿间油走。
仿佛是诉不完的情用如此的热烈的吻来表情,直到烛台上的红烛烧得啪啦一声响。
东方连城的身子才稍稍一动,捧着她的脸颊缓缓地扶开。
“皇上,你欺负臣妾!“月倾城一把抹了唇上的汁液,又气又恨。
“是啊,朕就是要欺负你!”东方连城的眼神看去十分凌厉,一转眼功夫,他好像是在生气起来,“昨天在清正殿,朕离开的时候,说得什么!”渐渐,紫眸眯起,那是极是锋利的锐光,像要把她的衣裳剥了开,来个大检阅。
他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
没有他的命令,她还是离开了!
他生气的是这个?
非非谓反掩。“你不会是生气我先回椒房宫了吧?”月倾城诧异地眼神扫过来,怎么看东方连城都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才是。
东方连城一个响指弹在月倾城的额门上,“算你有自知知明!”昨夜被东方亦杰闹腾了一晚上,本想着她还在寝居等着,心里莫名的高兴。
只是去时,却见人去屋已空!
这个女人从未把他说得话放在心上。
本不该生气的,只是莫名地,好是窝火。
“可是皇上叫我等太久了。”月倾城厥了厥小嘴,又是那副媚惑的小女人姿态。
“皇后就这般的等不及?”东方连城故意一提她的衣襟,似轻非重,拧得她的衣衫都跟肌肤离了体,春*光*泄出。
月倾城下意识地捂了胸口,故意眉头一挑,“是呀,我等不及,不知是谁说叫我不许偷懒,一定要查清贵妃腹中胎儿的爹是谁。我连夜探访芳林宫,却不料惹得一身脏水,这般我岂不是要更生气了?”
“皇后这么辛苦,照这样说,朕是该奖励皇后才是!”冷厉的眸光盯在月倾城的唇上一刻不离,还故意地咽了咽喉咙。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是东方连城这样子的!
月倾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奖给她“肉肉”吃吗?不,最近她在“调养身子”,不易“浑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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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章 皇上太坏
ladads9; “奖励就不用了。”月倾城的鹅子脸上弯眉一扬,明亮的漂亮大眼睛好像都是在笑着的,一副“诡异多端”的模样,“作为大魏皇后,辛苦一点,其实没关系。”
挣扎了两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东方连城拧在她衣服上的手指掰了开。
看去真是温柔得像只小绵羊,绝对无害,双眼皮上的长睫连连直眨,就像蝴蝶的轻盈扑扑地拍着,好是诱人。
“听着,好是贤妻良母。”东方连城拧着月倾城衣襟的手猛得一松,她猝不及防地倒在软榻上,幸得榻上垫得垫子够软,若不然,她得全身骨头非要摔碎不可。
敢“欺负”她月倾城的人,铁定亦是逃不了的,包括他东方连城,今天有点过分了哈。
强忍着疼痛,稍稍坐起,绽着红唇轻轻地笑着,“难道说,臣妾,从前不是贤妻良母?”
脸上是笑着的,撑在软榻上的手已经暗暗提起一股内力。
“从前是吗?朕为何一点没发现?”东方连城一个低眉,好似沉思,故意跟月倾城玩起了“过家家”。
“臣妾”,“朕”统统用上来,并不认真,几分不羁,颇有趣味。
“幸好你没发现!”逮到对方不及防备的机会,月倾城一个挥掌打向了东方连城的胸口。
怎么着也得叫你摔个大马趴,一口一个叫“娘子”求饶。哼――
说起“娘子”,记忆里还是他曾经疯傻的天真模样,他骨子里真正的应该是那样的吧。
计划的很完美,然,实施起来,总是有意外发生的,并不是月倾城的功力不济,没有打中,打是打中了,人也飞出去了。恰算的是刚好,只是某人飞出去的那一刻,唇角的弧度是扬起的,他在笑,笑得很是鬼魅,就在月倾城反应过来的时候,听到了衣裳撕裂的声音。
当然,衣裳不是东方连城的,而是在她打他那一掌的前一刻,他似乎已经预估到她的“诡计”,大手一带勾住了她的衣襟。如此大的力气飞冲出去,不仅用在东方连城的身上,还用在她的衣服上,从胸口一直裂到腹处,雪白小锁骨棱角分明映着白色的芙蓉肚兜,腹上的皮肤光滑平敞,诱色可餐。
月倾城连忙去拉裂开的衣裳,只是一块布料已被撕了去,早是衣不蔽体。
而那边东方连城一个旋身站稳,已立于数丈之外,摇着手里的那块布缕,神态怡然,冷清之中透着洋洋得意。
这回他又赢了,可恶!
月倾城真的很想生气,这个男人的腹黑肠子真是极品,难怪生出的龙宝和凤宝都像两个“魔星”。
真想吃痛地闭闭眼,希望这是做梦。
不过,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胸口的风微凉,烛光映着她的雪白肌肤,晶莹得就像块美玉,狼狈不堪中的美丽。
“你是在得意吗?”月倾城冷了一眼过去,很想发火,却隐忍了下来。
发火不能解决事情的根本,只会叫头脑变得不清楚,她很快叫自己冷静下来,眼眸一眯,又是倾国之笑。
低眸,葱白般的指尖一挑,解开还剩下的半截腰带,将烂掉的衣裳索性都脱了去。
肤如凝脂,玲珑有致,那个曲线美真是撩人心火。
从前比*基*尼都敢穿,在这里,这个样子可是保守多了,芙蓉肚兜将浑圆遮去,与长裙系腰相得益彰,肚脐的形态暴在灯火中,那么的惹人遐想。。
盈盈的步伐,视若无物地走至衣柜前,重新取了一件衣裳穿上,刚系一半,后面的步子渐渐靠近。
“生气了?”冷声里有几分小小的担忧。
她听出来了,抿唇一笑,好你个东方连城,你也知道害怕,也知道担心?
“我才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呢。”月倾城取了新的腰带利落地往腰上一系,转身时衣裳已穿好。
“不相干?”东方连城的眉头蹙起,“朕是不相干的人?”
月倾城幽然坐到了木椅上前,默默地点了点头。
“尔是吾妻,怎会是不相干的人?”东方连城铜黄的脸颊上掠过看似很浓的伤意。
“你说是就是吗?”月倾城挑起小眉,故意冷了一眼过去,有那么伤痛吗?作戏的成分比超级明显还强悍。
“朕是天子,说是便是。”东方连城缓步移挪过来,颀长的身影将她娇柔的身子笼罩,同时双手扣到椅扶上,俯身下视,紧紧盯住她的双眼,他的紫眸里好像在流动着什么诡异,“你是我妻,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听着很轻很轻,像春天的风吹过去,不经意地暖了她的心房。
月倾城刻意地冷了颜,不让东方连城看到她内心的东西。
男人看女人,看得愈透,就愈容易红颜未老恩先衰,她不愿做那种,她要的是唯一的爱。
这是一种奢求,至少在这样的古老时代,是。
“为夫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东方连城敛起了平素的冰凉,难得看到他脸上春风暖的温暖。
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很美,弯弯的薄唇抿起就像天边的一弯弦月,好似天神下凡来时带下的那一抹天界的光晕,沁人心脾的感觉。
不再是曾经的玄色,明黄抹去所有沉重,更是淋漓尽致的美,像坊间遥传的一人,大魏的开国皇帝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其实确如此。
他缓缓蹲身下来与月倾城平视,缓缓捧起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一啄,一声“为夫”胜了千言万语,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他还是昭王世子,病发时傻傻地叫着她“娘子”情形。
“你可知――”月倾城将心头的那抹暖意收藏得很紧,淡淡地看着对方,“我们将来的路很远,很艰难。你不再是燕国的昭王世子,而是大魏的开国皇帝,在你的身上承载着的不仅是黎民百姓的未来,还有――还有东方家代代传承的期望。燕国江山本该就是大魏的,只是阴差阳错,如今才得真正归位。数百年的希望全在你一人身上。细想来,你父皇其实没错,一后四妃是祖制!”
不自觉地,居然伤感起来,送走东方天珏,看了一下午的桃花,无疑在脑海里萦绕的是皇家,东方家,大魏,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曾经的自己。
“路再远,再艰难,都有我在。”东方连城握她的手愈紧,彼此认真地对视着,情深深,雾蒙蒙,“你只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尔是吾妻。”
简单的话语,却是满眼真挚,紫色的深处流动着的异涌翻腾,月倾城反握了东方连城的手,摇头又点头。
彼此之间,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
“刚才说到哪了?”东方连城轻吁了一口气,故意伸了个懒腰,“对了,说好了,要奖励皇后的。”
“什么哦?”话题的转移真是够快的,抬眸就看到他眼里的沉冷诡异。
“今天晚上,朕准许皇后在上面。”东方连城斜眯了一眼暖暖的床榻,唇角的笑意一波一波地加深。
汗――
月倾城有点眩晕的感觉,这家伙够坏,够黑,“听不懂。”他不点透,就装装装,急死你。
“真的听不懂?”东方连城一声追问。
“嗯,真听不懂。”月倾城使劲地点了点头ladads9;,已经起了身来,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倒是有些困了,不如,睡觉吧――如果你不想回清正殿的话,那么我睡床上,你睡地上。刚好我在上面,你在下面!”说着故意给东方连城挤了个眼,电力十足,一旋身优雅地躺倒在床榻上,随即一只枕头扔了过来,“地上,你随便,哪里都可以。”
女人,你就死装吧你。
东方连城抱着枕头怔在原处,看着月倾城小女人般地滚进被窝里,一回头来抛给他一个惬意的笑容,“记得你是九五之尊,说话一言九鼎。切不可上来,不可!”食指在脸前晃了晃,咯咯地笑着,接着一骨碌滚到床里边,只留下某男一脸无辜与茫然。
这回真是上了这个小女人的当。
腹黑这回你可是好好享受冰冷的地面吧。月倾城美美地闭了上眼。恰时,屋里的红烛,包括夜明珠的光芒瞬间的暗了下去,一片漆黑。
呃――
怎么回事,停火?
红烛会熄,夜明珠怎么会,隐约间听到有珠子碎掉的声音。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某男故意制造了这一切,就在黑暗降临的最后一刻,他的唇角弧度扬起足够扬帆开船了。
月倾城潜意识地往床里边缩了一缩,忽然旁边好像有庞然大物袭来,将她的肩膀一掰,一个骨碌滚到某个热乎的怀抱里,唇边有呼吸的声音,很强烈。
“说好的,我在上面,你在下面的,谁准你上来的,你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说话不算数。”
黑暗里,月倾城还是能言善辨,这个家伙学会干“偷鸡摸狗,乘黑撒野”的事情来。
励励诡心方。“好!”东方连城一个锐利的字眼迸出来,接着一个翻身将月倾城利落地抛到自己的身上压下,“现在你在上,我在下。”
“我我说的是――”月倾城彻底明白,这回该轮到她掉陷井了,一句话还没说话了,后背被某只大手狠狠一拍,她一个跌下,双唇不偏不倚吻上一个湿润的东西,是他的唇。
这,夜里,也靶子这么准?!
“皇上不要着急,慢慢来。”东方连城的脸颊一偏,月倾城的红唇便滑到了他的颈边,啄上他的耳珠。
“都说了,慢慢来的。”
“你――可恶――”
电闪雷鸣般的眩晕,月倾城的意识被淹没在霸道而激烈的热吻里,不知不觉,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不去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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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章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ladads9; 俄而,一阵窗风袭进寝居来,格外的冰凉。
浅浅的夜色里,虽无皎月,但缓神过来适应黑暗之后,外边昏黄廊灯的光芒还是隐约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女子曲线玲珑的身躯在夜里可以看得清楚,挂在胸前的肚兜颜色好是扎眼,迷人的锁骨分明有致,雪肤延伸一直到沟壑深处。
月倾城的身子被冷风一吹,猛得一惊,从热烈的吻里挣扎出来,低眸看到自己的身体,只剩单薄的遮羞物,而他,在她的身下,轮廓分明的脸颊还是美得惊世,修长如远山蜿蜒的眉下是一双锐利而幽紫的眸子,挺俏的鼻梁下面两瓣薄唇就像被神笔马良的画笔勾勒出来的,红得妖艳。往下延伸看去,铜黄的肤肌一块一块地精美极了,就像一面可以反光的铜鼓,指尖一碰,扑扑扑地直跳。
如此,她的心亦跟着扑扑扑地跳了两下。
东方连城似乎有些不满月倾城的不投入,刚刚进入状态,这个小女人又开始一惊一乍,骑在他身上简单是“明目张胆”。
“龙宝和凤宝呢?”她的宝宝被他接去清正殿,现在他又在这里,娃娃岂不是没人照顾。
“我把他们丢护城河了!”东方连城冷冷喝了一声,这个女人能不能再扫兴一点。
月倾城知道,他怎会舍得把龙宝和凤宝丢进护城河,因为正劲头被她调皮地打断,心里很不舒服才这么说的。
骑在这副铜皮铁骨的庞躬上,感觉很特别,很有弹性,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美好的感觉。
他衣裤里神秘某处的坚硬正狠狠抵着她的……
自是明白,他恼火什么。
“我得去把他们救起来!”既然他那般说,那她就那般演,正欲翻身从他的身上下来,那模样恨不得一瞬间急冲冲地要冲出门外去。
“女人!”东方连城的大手一勾,将她猛得一个拉回,又坐到那个坚硬的位置,使劲地弹了一弹,很是奇怪的感觉,心里居然羞羞的,脸颊一阵发热,低眸,居然不敢去看他。
“叫我么?”月倾城无辜地睁大了眼眸。
“这里除了你我,难道还有第三人?”东方连城有种冲动,真想把这调皮的女人一口吃了才好,窝火,从心口一直窜到吓体,胀得十分难受,“龙宝和凤宝被我安置在清正殿,不会有事!我就是不想两只小东西过来打扰我们!”
狐狸露出尾巴了。
接龙宝和凤宝去清正殿,原来早就计划好了来椒房宫要把她吃干抹净来着。。
“今天才发现,你心思这么细腻的。”月倾城心底里暗暗一声偷笑,伸手来故意在东方连城的胸膛下弹了两下,咚咚地响,很有震撼力。
东方连城借机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眼里的冷光瞍瞍,“我可以当你这是挑*逗我。”
“如果你想这么认为,亦是可以的。”月倾城稍稍往前倾了一下身子,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撩人的气息拨的心弦跳得好快,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在眼瞳里放大好几倍,竟有多少分的情不自禁。
“坏女人!”东方连城的大手又一次拍在她曲线玲珑的腰际上,一个跌来,正巧唇吻落在他的鼻梁上,无比香艳的画面。
月倾城闷哼了一声,撑着胳膊启开了两分,“难道说你不是坏男人么?”
“亦是。”东方连城抚在她腰际上的手开始蔓延而上,摸到她系着肚兜的红绳,接着唇角的弧度弯得极美,“所谓,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音落,红绳亦落了,某物亦落了,一览无遗的高峰云涌,沟壑清晰。
月倾城的脸颊倏地胀红,本来以为会很坦然,只是情不自禁的心里抽紧,扑扑地跳了两下,连呼吸都快了几分。
“你动心了,我感觉到你的心跳很快。”大手抚上左心房的位置,他的脸依如既往的冷冰,唯有不同的是眼角上挑,好像在笑,很是得瑟的笑。
月倾城亦不示弱,小手一抓他铜黄的胸*肌,那里亦同样跳得扑扑地,“难道你就没有!”
彼此互“抓”了对方的“胸”,这画面太有点――
彼此凝视,突然间陷入了寂寞当中。
东方连城的薄唇拉起的弧度真是完美的无懈可击,清冷的紫眸明亮得跟利刀子似的扫过来,盯着她红晕的脸颊看了一阵,忽然一个翻身过来将她骑在身上的身体压到了下面,“我还是喜欢这样。”
“你就喜欢掌控别人!”月倾城平静地看着对方,就像看着一个对手。
“对于女人,我只喜欢掌控坏女人!”东方连城凑到月倾城的耳朵一声低语,接着就像强力胶一般黏住了她的耳珠,唇吻一路下移,从眉眼到鼻,到唇,激烈的像火焰一般烙过,最后停在她的脖子上,“倾儿――”
他唤了她的名字,如此的深情。
“嗯?”月倾城迷离着双眸,温声应着。
“此生,我会好好对你。”东方连城的声音透着温柔,难得的温柔,像一股冰水化成了温泉流进她的心里,热乎乎的。
“嗯。”月倾城轻轻地应着,手指扣在他的背脊上,又紧了一分,修长的指甲恨不得抓住印痕来。
春风静静地吹着,吹着廊灯摇摆,透过窗户映到地上一片光影,床榻上,帐幔垂下一层又一层,交织的两条身影彼此不再分开。
男人在女人的身体上驰骋,一次又一次,热烈的喘息就像海上的波涛一浪一浪地冲上前方……
终于男人累了,倒在女人的怀里酣睡过去,均匀的呼息在屋里轻轻地回荡,清晰而富有节奏。
月倾城没有睡,没有闭上眸,漂亮的黑眸睁得很大,看着帐幔上留下的窗外倒影,心情很复杂,不知这样彼此的深入会持续多久,一月,两月,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身边帝王,身边开国之君。
他们彼此的路还真的很长,不知不觉,心里涌起一团热涌,怎么也挥不去,蜷缩着身子往东方连城的怀里蹭了一下,一个本能的反应,连她自己都惊吓了一回。
“睡不着?”本来以为他睡着了,突然那双紧闭的眸猛得张开来,沉沉的字眼撞在她的心膜上一阵惊异。
“有一点。”月倾城的声音柔柔的,就像春风的水一样。
“我抱着你。”东方连城稍挪了一下身子,大手一揽,将娇柔的小身躯揽进怀里,那两团柔软贴到他的胸膛上,那感觉很微妙,彼此这一回真正的鱼与水的欢快。
月倾城拨了两下额边的余发,在他怀里寻了一个最安逸的姿势,拱了拱,方才安静下来,“连城――”
没有叫皇上,而是叫着他的名字。第一回叫,好是别扭,亦好是亲切。
“你说。”东方连城似乎猜到她想说些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想念我吗?”月倾城很想放纵自己一回,用小女人的方式问一个小女人撒娇的问题。
“不会。”东方连城给的答案很干脆,她的一颗心跌落到谷底的失望,“我根本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如果你想逃,我会把椒房宫用订板订起来,画地为牢,让你永远逃不走!”
霸道的男人揽紧她的身体,生怕下一刻她会ladads9;突然消失似的。
“我说得是如果。”月倾城真想捧他一拳,这个男人就是黑,一会儿叫她的心跌落谷底,一会儿叫她的心飞跃激动。
心脏不好的人,怕早就被他“折磨”死了。
“我的眼里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东方连城揽得她愈紧,恨不得把她的身体嵌入到他的骨髓里,“倾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不许离开我,不然后果自负!”
而而之躯得。“有如何的后果?”月倾倾城一个抬头,调皮的模样就像只小白兔忽得就蹦了出来。
“如果你敢离开,就会有人睡你的夫君,花你夫君的钱,打你的娃!”东方连城的眼帘一垂,精光扫过来跟闪电一般的犀利。
这个男人,一句一句都能够呛得人流鼻血!
“你敢!”月倾城小手一握他的吓体,“小心老娘我断了你的根!”
“断了,以后你就没得用了。”东方连城一点不担心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抱她愈紧。
呃――
月倾城只觉得又一回内伤了,东方连城的腹黑本色从未有一天消失过,“我可以用别人的。”
“你敢用一回试试?”冷光袭来,要杀气一般的血腥,“朕将他满门抄斩,死后鞭尸!”
“为了给娃积德,我还是忍着吧,免得到时候大魏国血流成河,全是我造成的。”月倾城似是很怕怕地缩了缩身子,一个埋头扎进他的怀里睡去,忍不住地笑了一回。
东方连城却是不让她睡,大手一掰,将她的小脸勾了起来,眼底里异光闪烁,“不用忍了,再来一回。”
“什么!”月倾城惊讶不小,这男人体力太好了点吧。再这么折腾一回,她就真的散架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逃离,他一个翻身起来,再将她压*到怀里,又一次热吻,又一次挺进,又一次驰骋。
汗畅淋漓之后。
男人沉沉地睡去,女人说沉沉地睡去。
窗下,两只小脑袋缓缓地冒了出来,两双清澈的眼睛忽忽地转着。
“哥哥,爹爹真是坏坏,故意把我们支开跑到这里来跟娘亲使坏坏。哼――”
“妹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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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章 “小三”很可恶(1)
ladads9; “小皇子,小公主,你们怎么在这里?”守夜的红连提着灯笼在苑子里巡视,无意间发现了躲在窗下的龙宝和凤宝。
“糟糕,被发现了耶!”龙宝和凤宝一个异口同声,跟两只小兔子似的惊跳而起。
“哥哥,该肿么办哦?”
“快逃啦!”
肉肉的两只小手牵在了一起,跟离弦的箭似的冲向了宫门,眼见着胜利在望,再一步就踏出宫门了,突然纤影一闪,梨花灿烂的笑脸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小皇子,小公主,这都回到家门口了,还往哪里去?”
龙宝和凤宝一个紧急刹住,回头看看身后走来的红连,再看看拦在身前的梨花,真是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呀,无路可逃,无路可逃。
两双黑幽幽的眼睛转着跟滚动的小珠子一般,龙宝和凤宝是你看我,我看你,俄而两娃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一个坏坏地贼笑。
“娘亲是皇后,爹爹是皇帝,什么叫做家门口嘛,这皇宫里每一处都是我们的家啦,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滴。”凤宝的伶牙俐齿,从不饶人。。
“妹妹说得甚是。”龙宝很是小大人一样地附了一句。
“小公主,小皇子,不是红连老姑姑要为难你们,下次可不许这般私自偷窥。”红连已打着灯笼走上前来,温慈的眼神扫过两娃。
“红连老姑姑,您说母后和父皇是不是就像书中所说的,已经是琴瑟和谐啦!”龙宝歪头问着,说起话来真正文邹邹的。
“哟,都晓得说四字成语了,看来有好先生教真是不一样呢。”梨花故意打趣了一句。
“梨花姑姑,哥哥的进步可快啦!”凤宝很是自豪地拍了拍龙宝的胸口,又拍了拍自己的,“我也进步很快滴!父皇爹爹和母后娘亲在一起了,叫做,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不是,是不是啦?”
小丫头片子很是讨好地搀起梨花的手,很是亲昵地贴上去撒娇。
“你们呀,聪明得简直是不得了。”梨花摸了摸凤宝的小脑袋,这般的娃娃任谁看了都会喜欢的,如此亦就没有任何心思为难他们,“今天的事情就算了,梨花姑姑和红连老姑姑可以不告诉皇后娘娘,但是呢――”
“但是一定不能有下次。”不等梨花说完,龙宝已是很惬意地接了她的话。
小家伙真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能把人家的心看个穿。
“走吧,回清正殿。若是被人发现了,传到皇上和皇后的耳朵里,你们可是少不了要挨罚的。”红连撇给龙宝和凤宝一个眼神,温和地笑开了。
“走啦,走啦。”
“听红连老姑娘,和梨花姑姑的话啦。”
“乖!”
三月的明阳穿透了厚厚的云雾,挑开层层的帐幔将月倾城从睡梦中唤醒,暖暖的天气很适宜睡眠,惺忪的眸微微睁开,熟悉的居室,熟悉的摆设,映在窗花里的浅影,很美,金色的光晕一圈圈的荡漾开去。
如此美好的早晨,一点不想起,偷个懒,睡个懒觉吧。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去,手指触到冰凉的空地,眼潭又倏地打开来,昨夜的热度并非梦,只是床侧已空,他早早地就离开了。
国开之初,他很繁忙,这一点,月倾城一直知道。
如此,再无睡意,掀开被子来,低眸看到胸口上方种下的“草莓”朵朵地开来,十分的红艳,抿起红唇,笑意迷离。
“娘娘,起了吗?”
守候在门外的红连和梨花听到内居的动静,轻声问道。
“嗯。”月倾城浅浅应了一声,随意地抓起一件衣裳披好,一个旋身,已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孔的确很美,雪肌玉肤,白里透红,鹅子脸圆润光滑,就像刚刚剥了壳的鸡蛋,尤其是那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眸,轻轻一眨,长睫微颤,如蝶翼颤动,长发散开,直垂到腰际,跟小瀑布似的流下来。
“昨晚,龙宝和凤宝偷偷回椒房宫呢?”
红连帮月倾城整理发髻,梨花收拾着衣物,二人配合得极好。如此默契的同时,月倾城的突然一问叫她们神情一怔――真是凡事都瞒不过主子的眼。
二人还没想好如何回答,月倾城又先开口了,“他们虽然聪明,但平时也不要太惯着他们。”
“娘娘,奴婢知道了。”红连和梨花这才吁了一口气,明显主子无意追究。
吃过早膳,月倾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练功打座。
今日状态并不是很好,每每一闭眼,总有杂绪涌上心头,只好暂且先放下修炼。
在前世,注意力不能集中的时候,她就练习射击小飞镖来稳定自己的思绪。于是叫红连和梨花去找飞镖和靶来,想用同样的方法让心绪平静下来。
找来找去,靶是找到了,就是没有飞镖,弓箭倒是有。
说起箭术,她从前也有接触过的。
皇皇下哥快。如此试试也好,反正与飞镖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阳灿烂的宫苑,月倾城换上了短装,窄袖红色小马甲衬得她气势十足,足登鹤纹银靴,真是一副巾帼英雄的模样。
椒房宫一时热闹起来,小宫婢和小太监们得了允许可以来观看皇后娘娘射箭,便一股脑儿地挤了过来。
月倾城拉满弓,集中注意力,嗖嗖嗖,连发三箭,箭箭正中红心。
“皇后娘娘真棒呢!”
“皇后娘娘好有气势哦!
“皇后娘娘这个样子更美了!”
“皇后娘娘的箭术真是跟当年青姑娘的雌舞飞箭有得一比呢。”
……
宫女太监们乐成一团,全是赞语。
不过月倾城听到了最重要的一句,“青姑娘的雌舞飞箭!”一个猛回头,睨了一眼挤成一团的宫女和太监,刚才最后一句到底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人群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阿英。
从前在昭王府,东方连城就一直把阿英留在她身边照顾,后来大魏建国,她搬进椒房宫,阿英亦跟随入了宫,只不过阿英平时在外室侍候,与她的交集并不多,似乎许久没见她了。
“阿英,你过来。”月倾城将手中的弓箭扔给了梨花,同时给红连示意了个眼神。
红连会意,摇了摇手将围着的宫婢和太监都挥散了去。
宫苑里又寂静了,只剩下月倾城,红连、梨花,还有阿英。阿英还是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太多的变化,要说有变化,亦就是随着年纪的增长,稍又稳重了一些。
“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阿英恭敬地走上前来,低身拜下。
“阿英,你刚才所说的雌舞飞箭是怎么回事?”月倾城的眉头一蹙,突然想起在东营高塔上,有人放的那一枚冷箭。
阿英迟疑了一下,似乎有所顾忌。
“怎么?有难言之隐?”月倾城很快就瞧出了阿英的心思。
阿英点头又摇头,小手放在衣角处绞了许久,方才抬眸,很认真地说道:“回娘娘的话,雌舞飞箭其实是青槐姑娘的绝技。当年在府里的时候,奴婢经常看到她练习。”
“雌舞飞箭是否就是箭中有箭,母箭之中多如牛毛的小箭置其中?”月倾城的神色黯淡了许ladads9;多,追问到此处,她已经确定那回在东营里,那枚冷箭是何人所为。
“是的。”阿英回答得很肯定,“奴婢在昭王府长大,青槐姑娘练此箭的时候,奴婢见到过的。”
“好了,你下去吧。不要告诉任何人,我问起过你关于雌舞飞箭的事情。”月倾城摆了摆手,示意阿英退下。
此时,宫苑愈发宁静了。
东方连城,原来你一直知道放冷箭的人是谁,奈何她苦苦追查了这么久,原来敌人就在身边。
回到寝居,月倾城叫梨花出了宫去,派给丁凡和大虎新的任务――就是打听青槐的下落。
青槐这个女子,已对她起了杀心。
如果她不先发制人,到时候她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傍晚的时候,梨花方才回宫。
“可查到青槐的下落?”月倾城问道。
梨花却是有些犹豫,抬头看看红连,支吾不语。
“梨花――”月倾城的声音稍冷了一分,已猜到查到的结果很有可能出乎意料之外。
梨花深长地吸了一口气,很认真地说道:“青槐就住在城南的一所豪宅子里,丁凡查到的消息是,那是皇上未登基之前为青槐买下的宅子。”
“他?”月倾城的眉弯一挑,似是不悦,很快唇边勾起一抹弯弧来,“他也学会金屋藏娇,养小三呢。”
呃?
红连和梨花并未听懂“小三”何意。
“丁凡还说,每隔一段时间,皇上还会去看望她。”梨花顿了良久,才说出了重点。
月倾城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放在椅扶上的手牢牢地握紧,俄而又缓缓松开来。
想起昨夜的缠绵,本不该是梦境的,此时,却俨然觉得像一个梦。
“吃罢了晚膳,出宫走走吧。”俄而,月倾城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神情平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入夜,一辆高篷子马车缓缓使出了皇宫。
三月的风本该很柔和,此时却吹刮的大树左摇右晃,好像山雨欲来的气势,在出宫正门外,还遇上一个熟人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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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两天,阿昕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更新晚一点,请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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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章 “小三”很可恶(2)
ladads9; 那不是东方亦杰吗?
几日未见,他似乎消瘦了不少。
东方连城为他定下的婚事圣旨已下――穆家有女,贤良温婉,许新亲王为妻,不容有议。
如此,东方亦杰就算是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必须娶洛星辰的表妹穆琳儿,因为这是圣旨,是帝令。
这就是君与臣的区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娶,臣不得不娶。
北堂蔓若爱慕的人真是东方亦杰,那么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雪上加霜的。说来,那个活泼女子本该有个美好的姻缘,却如此丧送在权利的斗争中。
夜幕下,昏黄灯光将东亦杰的衣袂映得格外明晰,素雅的颜色随风而舞,忽啦啦地响着,容颜俊美,平和如月,这般的温静面孔,如何会联想到他会有野心?人,往往会被外表欺骗。
他没有坐辇,亦没有骑马,就那样落寞地走在宫门外的长街上,看上去是悠闲,却隐隐地透着一丝落漠。
“娘娘,新亲王似乎刚刚出宫。”梨花掀开车窗帘,一眼扫过长街。
“想必还是为了退婚的事。”红连缓缓地接道。
“如此表情,看来是退婚又是一次失败了。”月倾城勾唇一笑,眼里的长睫倒影一排排地加重,清澈美丽,智光如炬,瞍过车窗帘子,缓缓地收回了视线,“先跟着他吧。”
“娘娘不是说要去城南看看吗?”梨花不解为何主子突然改变主意。
“去那里,不急一时。”月倾城的神情笃定,孰重孰轻,她用理智分得很清。在城南买所大宅子安置青槐对于东方连城来说,有恩图报,合情合理。至于每隔一段时日去看望她,有情无情还待考查当中。毕竟三人成虎之说十分可怖,帝后生隙亦是国之大忌,如何重要的还是要找出东方亦杰与北堂蔓有关联的证据。
不不有须表。车夫在红连的指示上悄悄地跟上了东方亦杰,他好像漫无目的走着,走着走着,直到一直冷风吹来,打了个冷噤,神情一怔,似是想起什么来,加快了脚步往另一条街走去。
再往前,有个叫艺琳小馆的地方,灯火通明,门前布置得很是别致,藤蔓绕过门扉做为装饰,给人一种特别的错觉,仿佛走进去,就走进了一个怡然的小村庄。
这般别有洞天的地方,月倾城第一次在回邬城发现。
月倾城叫车夫把马车停远一些,远远地看着。东方亦杰走进艺琳小馆,好像上了二楼,选了一处靠窗的地方坐下。
树下的马车里,月倾城刚好一抬头就可以借着窗户看到东方亦杰的身影,他似是点了些什么吃食茶水,便独自一人倚窗而坐。
中途好像有人过来跟他打过招呼,应该不是太熟的人,他都是淡淡笑之,好像是春天里的风,平静极了。
除此,再无其他动静。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东方亦杰起身,不多一会儿,便从艺琳小馆里走了出来。
相比进门时,他的情绪愈发低落了不少。
“娘娘,我们还要跟吗?”红连望着渐行远去的东方亦杰,小心地提醒着正在沉思的月倾城。
“不用跟了,我们进去看看。”月倾城眼底的精光一睑,瞍了一眼那别致的小馆。
果然是别具一格的地方,进门时左边有一个水车,不紧不慢地转着,车起池子里的水哗啦啦地响着,一下子把人带到了田园里。
一楼的摆设很简约,月倾城简单地看了一眼便径直带着红连和梨花看了二楼。
一上楼,就是一派清新的山园风格。
竹桌竹椅,摆放的错落有致,花奔奇草相间左右,真是仿佛把人带到了乡村人家。
繁华的回邬城里居然有这样一处好地方,东方亦杰倒是挺会享受的。
月倾城瞄了一眼刚才东方亦坐过的地方,径直走了过去。
“姑娘,这个地方有客人包了,平时不让别人坐的。”正在这时,一个黄衣女子掀开内堂的花草帘子踱步而出,清脆的声音,灿烂的笑容,那模样真像是开在山野里的一朵小花,格外美丽。
看去是个娇柔小女子,但她的步伐稳健沉重,身形极为利落。应该是个练家子才是。
看对方自信的容颜,应该就是这艺琳小馆的老板,老板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颇是有些意思。
“平时他也不在,就算别人坐了,他也不知道啊。”月倾城故意试探对方,看她如何反应。
“姑娘误会,小女子经营这艺琳小馆只是为了图个乐子,亦想给客人找份乐子,所以希望姑娘体谅。”黄衣女子笑意盈盈,很是耐心地解释着。
月倾城的眉弯一挑,点了点头,随即找了一处就近的竹椅坐下来,瞄了一眼黄衣女子,继续说道:“刚才我进来时,瞧见那位客人了,他的情绪似乎并不高,这里并没有如你所说给客人图个乐儿。”
“以前的时候,他带着爱人来,现在,独自一人来,自然是不快乐。”黄衣女子性情亦算是大大咧咧,一张口便露了讯息。
“哦?”月倾城饶有兴趣起来。
“听他说,他的爱人嫁人了,他不开心呢。”黄衣女子亦跟着叹了一声,“多好的人啊,男的温静,女的活泼,本该是天生一对的。”
呃――
月倾城与梨花、红连互递了一个眼神,黄衣女子所述的活泼女子应该是北堂蔓。
看来对方是认识东方亦杰每次带来的女伴。
一时理不清的头绪终于有了突破口,为了避免对方起疑,月倾城便不再往下问了,“姑娘经营小馆不为钱,只为兴趣,想必家中定是富足,不愁吃穿才是。”。
“不愁吃穿又如何,有些事情却又无能为力。”黄衣女子一个耸肩,眉间多了一丝哀色。
“比如呢――”月倾城含笑迷离,随口一问。
“比如婚姻大事啊。”黄衣女子眉色更凝重了一些,俄而又吁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今日话有些多了,居然跟你说这些。厨房里的食材不多了,只有汤饮了,姑娘几位想吃什么。”
“随便一些汤饮即可。”月倾城淡淡地说道。
“等着啊,我马上做来。”黄衣女子又迷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姑娘莫要说,这上上下下就你一人?”梨花有些惊讶起来。
“对啊,都说了,只是图个乐子,客人等得及就等啦。老板是我,小二是我,厨娘亦是我。”黄衣女子笑呵呵地说了一句,转眼便拉开那抹花草帘子钻了进去。
“走吧。”月倾城给红连递了一个眼神,就在黄衣女子进内堂的那刻,她亦起了身来。
红连赶紧掏出一两碎银子放在竹桌上,便与梨花赶紧追上了月倾城的脚步。
她们的目的不是吃茶饮汤,而是打听东方亦杰。
看来,这个艺琳小馆,还是要常常来才是。
离开小馆,马车继续前行,一路往城南而去。此时,猛烈的风稍停了,四周都静悄悄的,偶尔几声狗吠打破了夜的宁静。很快便找到了丁凡和大虎查到的那所大宅子,只是里面早已是人去屋空。
东方连城把她转移了地方?还是她自主离开的?
青槐ladads9;不是个像会轻易放弃的人,她对东方连城有情,这一点决定可以肯定。她有杀她第一回的心,就会有第二回。
敌人如今已不在明处了。
既然没有找到青槐,那便起程回宫,一切从长计议。
辗转回到椒房宫的时候已是子时初刻了,龙宝和凤宝居然还没睡,几个小宫婢和小太监是跪下了一地直哆嗦。
直到月倾城前路踏进椒房宫门,寂静才被撞破。
“母后――回来了。”
“母后娘亲,你到哪里去了,可是叫我和哥哥好找。”
一骨碌地上前,一人一条腿,将月倾城抱得紧紧的。
月倾城瞄一眼跪了一屋子的太监、宫女,面色微怔,“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我们做的。”凤宝连忙摇头,一脸无辜。
“是父皇来过,不见母后在宫里,问宫人们,母后去哪里了,宫人答不出。父皇就让他们一直跪着,不许起来。”龙宝嘟哝着说了事情的原委。
“是呀,是呀,本来我看着他们可怜,叫他们起来的,可是他们就是害怕呢。不敢起来啦。”凤宝跺了跺小脚,似是很不满意他们为何不听她滴。
东方连城来过?那么他可能猜到她出宫去了才是!
“都起了吧,本宫去跟皇上说。”月倾城的神情一怔,摇手示意。
这时跪了一屋子的宫人们才敢起了身来,个个面色痛苦,大约是跪了很久了才是。
“母后娘娘,父皇爹爹可很是不高兴喱。”凤宝压低了声音,很认真地说道。
“他不高兴?”月倾城一声呵笑,“养小三养得乐呵,他能不高兴么!”
“养小三?”龙宝和凤宝一个惊诧,似乎并未听懂。
“养小三是个什么东西,是狗狗吗?”凤宝很是惊奇地瞪大了眼。
“不是狗狗,应该是猫猫。阿猫阿狗才叫小三。”龙宝连忙认真地纠正了凤宝。
这话有够讽刺味儿的,月倾城轻轻一叹,摸了摸两娃肉肉的小脸蛋,解释道“小三不是狗狗,也不是猫猫,是人!你们的父皇给你们藏着的二娘呢!”
“不!”没想到龙宝和凤宝一瞬间异动起来。
“父皇要是敢藏二娘,养小――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小三她女儿!”龙宝一拍胸口,表情很是严肃。
“为什么?小三她女儿有可能是你妹哦。”龙宝的一句话把月倾城都弄得雾里看花。
“那我就把可能变成不可能!到时候让她女儿做本皇子的小三!”龙宝一语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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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章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小心肝不好的,还当真不能跟这两只小东西生活在一起,言辞大胆,头脑绝顶,世间少有之“稀物”。鴀璨璩晓
红连和梨花与他们相处得久了,有时候也被他们咽个眼翻白,这不,龙宝话一出,她俩是哭也不得,笑也不得。
月倾城还是相当平静的,前世今生,她什么没经历过,大风大浪,阴阳生死都经历过,这般的娃娃在她眼里着实是“可爱”极了。
“哥哥,你不是说长大了要一心一意滴么?现在又反悔了?”凤宝很是不服气地叉起小腰来,一阵反对。
龙宝恍然,搔了搔后脑勺,似是想起什么来,呵呵一笑,“我这不是为母后打抱不平,一时忘了神吗?”
“以后不许忘神,不然我可是替未来嫂子揪你耳朵滴。”凤宝厥着小嘴,那是一本正经。
月倾城又是摸了一把龙宝和凤宝肉肉的小脸蛋,温柔劝道,“好了,你们两个就别为母后和父皇的事情烦恼,好好读书才是你们的重点。明白么?”
龙宝和凤宝稍稍犹豫了一下,对视一眼,好像达成某种共识。
“母后(母后娘亲),我们明白了。”答得是异口同声,响亮整齐,眼神交错之时,又是一片诡异。
“那,现在是不是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书房读书呢。”月倾城温言说道,眼神柔和的如一潭春水。
“好,听母后(母后娘亲)的。”两娃又是齐齐答道,连连点头。
红连和梨花领了两娃去洗漱,乘着这个空隙,月倾城出了椒房宫,这个时候东方连城应该正在清正殿等着她呢。
这回唤了阿英跟随,步辇前去。
果然,清正殿灯火通明,某人应该还未入眠。
下辇,走上高高的台阶。明亮的宫灯映着她的素色长裙,春天的夜风里,如此撩人,快活地就蹦达的小女孩儿。
前边漆红的宫门大敞着,同时,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从正殿踱步而出,手中提着的古剑青光夺目。
“臣参见皇后娘娘。”多日未见洛星辰,比起从前似亦瘦削了不少,面孔温静,却显疲倦。
大魏开国之初,社稷未稳,洛家作为东方家的旧臣,亦是功臣,所得功勋不小,洛星辰父亲洛柏松被封宁国公,洛星辰被封大魏第一良将,掌管京都军务,所握军权与新亲王、琼亲王可谓是平分秋色,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东方连城对他的信任和重视。
如此,神情倦怠,应该是处理政务所累,国之初,事繁忙。足见他亦不负东方连城所望。
“洛将军,快起。”月倾城赶紧示意洛星辰起身来。
这个七尺男儿自幼跟随在东方连城身边,年纪跟皇帝差不多,如今却还是单身一个。
为了家国,他的牺牲可是不小。
想到此处,月倾城的唇弧一抿,笑得清澈美丽,“这些日子,洛将军辛苦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身为臣子,都是应该的。”洛星辰抱剑一握,微微低了低身子,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
“听说皇上已经下旨,促成其表妹和新亲王的婚事?”月倾城借机随口一问。
“回皇后娘娘,确是如此。”洛星辰回答得很平静,似没有太多喜意。
“怎么?洛将军并不看好这门婚事?”月倾城从洛星辰的眼底里看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这次的政治婚姻里又夹杂了些什么呢。
“臣是怕表妹生性不拘,不能服侍好新亲王。”洛星辰赶紧解释道。
心好梨了脑。月倾城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一笑,“若是有空,带穆姑娘进宫来见见本宫。”
“谢皇后娘娘抬爱,改日一定带穆表妹前来拜见皇后娘娘。”洛星辰的言辞十分得体,并未因为与东方连城是发小而自傲,君臣之礼,他分得很清。
这般的人,心思很是缜密,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毕竟从前是从前,如今的东方连城是一国之君了,早已不同,不同了。
这时,从内殿里传来一声轻咳,洛星辰回望了一眼,似明白什么,躬身又道:“皇上应该等着皇后娘娘呢,臣就不打扰了。”
了解东方连城的男人,莫过于洛星辰,一声咳嗽都能剖析得如此精准。152566
长影在宫灯里渐渐拉远,消失……
月倾城提起衣裙步入殿中,转而去内殿,挑起珠玉帘子,熟悉的寝居里,还是熟悉的味道,龙涎香的味道从青烟袅袅里弥漫了整个居室,明黄的幔子在窗风的轻微拂动下荡起层层的波纹。
东方连城,却不见!
方才明明听到咳嗽声就是从内殿发出来的,一转眼,不见了人?
“皇上——”月倾城轻唤了一声,愈往寝居里面踱了几步,忽然身后一凉,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已牢牢箍住了她的腰际。
“倾儿,我在这儿。”这声音极是温柔,就像一抹冬天的雪水被温暖的阳光融化汩汩地流着,流进月倾城的心里,不等她掰开他的手,想问清关于青槐的事情,轻轻一吻已啄到她的耳珠上。
“正想你,你便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心有灵犀呢?”东方连城将头隔在月倾城的肩上,微微地闭上了眼,神情的冷冰已然不在,那模样就像一个孩童倚偎在最亲近的人身上,没有半点无害。
月倾城侧过脸去,看到那半张精致的一丝不苟的脸颊,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童真,亦只有在他发傻的时候才会有的。本来因为青槐的事情,她还耿耿于怀,不知为何,看到他如此的表情,竟再也生不起来气。
如此,彼此依偎了一阵。
月倾城方才缓缓地转身过来,“皇上——”
轻轻地唤着,那双微闭的眸打开,紫色的潭底还是一腔的精锐,帝王的气势从未有过半分的削减,“不要说,让我先说。”
东方连城不等月倾城往下说,大手已牢牢捂住了她的红唇,“青槐的事情,我不该瞒你。可是——”
看来今日她的行踪,他已了如指掌。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有着无形的力量,可以全面的掌控。从前她是最不喜欢被别人掌控的,如此,却是默然,并不在意了。
“可是她是你的恩人,你不想她无家可归。”月倾城掰开了东方连城的手,补充了他想要说的话。
“知我者莫过倾儿。”东方连城的神情一怔,眼前的女人还是那般的聪慧,能看穿人的心思。14dq。
“你这般养着她,很容易叫人误会的。”月倾城的红唇一撇,话语里透着酸酸的味道,本来以为可以理解,可以不吃醋。可是还是忍不住,毕竟青槐在他的心里留过痕迹的,这越来越不像她的风格了,“你这般说好听了叫做报恩,说不好听了叫做金屋藏娇,养着小三呢。”
月倾城的话绝对的是一针见血。
“倾儿,我发誓,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东方连城举起手指,真真地发起誓来。
月倾城忍不住噗哧一笑,这一回,她相信东方连城,从骨子里相信,言不尽的一种默契,“我若生气的话,这清正殿,我是半步不会踏足的。我来,是要告诉你,她要杀我,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那我——拟一道圣旨,册封她为郡主,给她找一门亲事?”东方连城的眼里流过一抹难色,他始终是无法对青槐下“狠手”的。这一点月倾城很明白,毕竟没有任何人会对自己的恩人恩将仇报的。
“她要杀我,你还册封她?”月倾城故作生气模样。
“不是——”东方连城的脸上居然闪过一抹慌意,眼里的女子,他怕她会生气,“倾儿,不如,你说,我该如何?”
“如今你想册封她,想帮她找个如意郎君已是不可能了。”月倾城盈盈一笑,稍稍在东方连城的胸口上用手指一点,“你的恩人,她已不在那所大宅子里了。”
“我知道。”东方连城没有意料之外的惊讶,仿佛一切已在掌握之中。
“你知道还故意哄我?”月倾城白了一眼过去,这个家伙果然黑得很,不动声色还作戏一场,“你早知道她不在那里了,所以我出宫,你一点不担心我会对她怎么样,是不是?如今我又来你的清正殿,找你说事,还真是有点‘自投罗网’的感觉呢。”
“是,我是希望你‘自投罗网’!”东方连城大手一挥,径直扣住了月倾城点在他胸膛上的小手,很快唇角的诡异笑容浮上来,“因为,我真的是想你了。”说着,目光刻意地扫过她的红艳薄唇,渐渐下移,落到她雪白的颈脖上,似乎示有所指。
他想……
呃!
这个坏男人!
月倾城眉额一挑,并不与他对视,只故意提高嗓音,说道:“既然青槐已经失踪,此事暂且放下。他日她若再出现,对我不利,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她不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切可以相安无事。”
其实她亦是示有所指,就算青槐出现,只要她不知道,她可以不追究。
这是对东方连城的妥协,毕竟恩人一场,她不是那么刻薄的女人!
“好。”东方连城应得十分干脆,凭他的才智自然是明白月倾城的话外之音。
“若是没什么事,臣妾先行告退。”月倾城低身一拜,君臣之礼,她从未少过。
伴君如伴虎,这一点是历史永远的总结。
月倾城刚一转身,轻轻扬起的胳膊就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接着对方一用力,她一个刻身跌入他的怀抱里,迎上那双炙热的双眸。
“既然‘自投罗网了,朕可不会放过你的。”唇角的笑意很浓,不等月倾城开言,一个热吻已啄上她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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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章 贵妃的栽赃嫁祸
东方连城果然是腹黑中的腹黑。鴀璨璩晓
每次他都要现出点新花样来,叫她猝不及防。小手握成拳,使劲地推掇着他压过来的胸膛,却终究无效。
硕*大的手掌长在她的腰际,另一手掰过她的脸颊,不容她有半分的偏移,就这样无穷无尽地汲取她所有的香蜜。
直到呼吸困难的时候,他才稍稍松了唇,那一刻,笑意绵延,“倾儿,你的吻真的很甜,叫我爱不释手。”
“你不觉得你很可恶吗?”虽然热吻离开,但东方连城托在她腰上的手一点都没有松开,牢牢地将她困在他的怀里,她挣扎许久都无用,他体内的玄功冒出的腾腾紫色几乎要把她笼罩,控制。
月倾城亦不示弱,这些日子所学的神玄功已有所成,推波助澜地迸发,两股力气相遇,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电火火石,而是彼此阴阳结合,生起一道腾腾金光。
呃,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连城眯着眼,仿佛怀抱着的女人是天下飞下的玄女,金光交错之中,那张鹅子脸美得倾国倾城,宛如其名。
“这辈子,你注定了是我的女人!”绽唇一笑,如厮的胸有成竹。
“谁说的?我也有可能会是别人的。”月倾城明亮的眸子一眯,回应给对方的是一个媚惑的笑容。
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他与东方连城体内的玄气碰撞,并非是一片激烈,而如此效应。
但有一点让她突然想起,当初东方连城与月家联姻,他指定是她。这其中应该是有某些原因的。
忆起大婚前,独孤莲的话来,母亲应该知道些什么,却是刻意隐瞒了。
“你只能是我的。”东方连城揽着月倾城的身子愈紧,托在她腰间的手开始摩挲,异样的感觉与温暖,“就算是成了别人的,我也会把你抢回来。”
“是吗?”月倾城笑得愈是明媚,绝色的容颜上笼罩着彼此的光环,更是美得灼目。
“不信,你可以试试。”东方连城单薄的红唇抿起,凑近她精致的五官上愈来愈近。
“好。”月倾城一个点头,轻盈大眸一眨,随即扬起手掌来往东方连城的胸口上一拍。
他一个本能退开,稍松了手。
月倾城就此逃离。
东方连城的红唇一抿,笑意深刻,不等月倾城逃出第一步,他的大手再是一揽,捉住了她扬起的柔荑,一个利落地旋身,腾空,带着娇柔的身子一个滚儿,不偏不倚地跌入床榻上,欺身压到她的身体上。
论武功,月倾城始终是逊了他一筹,这个可恶的男人!
“逃不掉,就是我的。”东方连城不给月倾城任何反应的空间,又一次吻如潮水般袭来将她全部笼罩。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两片温暖在唇上油走,把她和她的心带入另一片境界。
这个男人是她的,是她的!
本能的反应,双手环过他的身体,加深他的吻……彼此纠缠,直到夜深。
月倾城醒来的时候,已是天明了。
东方连城惯例不在身边,他早早地上朝去了。
月倾城只觉得身子很疲,昨晚被他折腾了好几回,感觉全身像碎掉的渣渣,一丝力量也没有,翻了人身,本想继续睡去,却看到床头留下的一页纸,拿起一看,熟悉的墨迹跃然眼前——倾儿,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
可恶的男人,临朝之前还不忘“消极”她一番。
方果着效效。不过,看着,心里却有些暖暖的,忍俊不禁地笑了。
帝王与帝后的情感篇章似乎就在这个时间段上拉开了序幕,后宫佳丽即使有三千,帝王独宠帝后一人。
三月的春天,月倾城几乎每晚都在清正殿度过的。1525
一入夜,传旨太监就准时来椒房宫宣旨,重复着同样的一句:圣上有旨,传皇后侍寝。
所有的恩仇,所有权利背后的阴谋似乎被彼此的浓情蜜意遮掩了。
一句话,一家四口的生活很幸福。
直到三月末的一天,月倾城记得北堂蔓小产已一个月了,该是时候去看看她了。
毕竟一个活泼明媚的女子独居深宫,没有爱人的疼惜,那种孤苦是不言而喻的。
芳林宫的桃花开得很旺,一片纷嫩,远远看去好像是舞女的裙,很是美丽。14d。
月倾城到的时候,北堂蔓正在小睡,她没有让翠儿和彩慧叫醒她,而是等了一些时候。
北堂蔓是东方亦杰的一棵棋子,那么他会让这颗棋子作废吗?还是置之死地之后另寻他路?
思绪正浓时,内殿的帘子被拉了开来,一朵倩影飘了过来。比起一个月前,北堂蔓确是消瘦了不少,精神亦不如从前的明媚。
“宾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北堂蔓恭敬地拜下,清明的小脸看不出其他任何异色。
月倾城莞尔一笑,道:“起了吧,坐。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皇后姐姐关心,已经好多了。”北堂蔓回答地很官方,看不出任何怨意。
本来,她不该怨。
她该怨的是她自己,一步错,将会是步步错。
“既然好些了,平时就去御花园多走动走动,身子会好些。”月倾城温声说着,态度怡然,丝毫没有追问她当初为何故意嫁祸于她。
她不问,北堂蔓心里亦是清楚的,很明显平静不久过后,她有些焦躁起来,突然起了身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后姐姐,嫔妾有罪,嫔妾当初不该贸然说是皇后姐姐害嫔妾滑胎的。”
“你先起了吧。”月倾城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北堂蔓,示意旁边的翠儿和彩慧扶她起身。
然后,她又示意身旁的红连将其他宫人挥退出去,殿中的侍婢只留下北堂蔓的贴身丫环翠儿、彩慧,还有红连和梨花。
接着月倾城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妹妹,你给姐姐说句实话,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彩慧和翠儿大概没料到月倾城会问得这么直白,惊得一怔,扑通扑通跪地。
“皇后娘娘,我们主子身在这芳林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能见到皇上,难道还能见到其他男人吗?皇后娘娘这话说得可是过分了。”没想到那彩慧护主极是心切,连月倾城都敢顶撞。
“皇后娘娘,我家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龙种,皇后娘娘这话一旦传出去,可不仅仅不了北堂家的名声,还有皇家的名声啊。”翠儿亦是声声义正言辞。
两个小心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北堂蔓入宫来,帮手倒是不少的。
“放肆!你们只是小小奴婢,怎可顶撞皇后娘娘!”梨花看不过去,一声喝斥,“每人都该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才是。”
在宫里历练的久了,梨花的气势亦是丝毫不弱,惊得那北堂蔓一怔,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娘娘,不要责怪翠儿和彩慧,他们只是护主心切。一切都是嫔妾的错。嫔妾不该跟哥哥说是皇后娘娘害得嫔妾,只是那晚正巧,皇后娘娘来过之后,嫔妾就开始肚子疼。不过后来嫔妾细想,睡前喝过一碗银耳粥的。事后想起,嫔妾命宫人查过银耳粥,里面是放了滑胎药的。”
“哦?”月倾城依然声色依旧,“这么说来,是有人在妹妹的粥里下了药的?”
“确是如此。”北堂蔓连连点头,眼里泪光闪烁,十分委屈的模样,说道:“这些日子来,嫔妾命人彻查了芳林宫小厨房的宫人,确实发现有一个叫做小竹的宫女很有问题,后来翠儿和彩慧在她身上搜出了这个。”说罢,她从便从衣袖里掏出一枚令牌来。
梨花赶紧上前接了过来递给月倾城。
月倾城仔细端详一番,令牌的雕刻十分精美,龙腾祥云,中间还镶嵌着一个“琼”字。
“娘娘,这好像是琼亲王府的腰牌。”红连眼尖,认了出来。
琼亲王?东方亦鑫?
怎么这事还跟东方亦鑫牵扯上了关系?月倾城眯了一眼,紧紧将令牌扣在了手中,“叫小竹的宫女现在何处?”
“回皇后姐姐的话,小竹已经畏罪自杀。”北堂蔓十分婉惜地叹了一气,“此事嫔妾已秉告给皇上和哥哥,相信一定会给嫔妾一个公道的。就是不知为何这琼亲王的人要潜到嫔妾的宫里来害嫔妾。”
说罢,美丽的小脸上硬是挤出一行泪珠珠来,逼真的很。
此事,北堂家若是知晓了,哪里会放过东方亦鑫。
月倾城心里很明白,这是北堂蔓新一轮的栽赃嫁祸,只是为何要嫁祸给东方亦鑫呢。
事情到此,只能先打住。
临走时嘱咐宫人好好照顾北堂贵妃,她还要好好活着,只有她活着,还能牵出东方亦杰到底是何居心。
离开芳林宫时,回椒房宫的路上,又一次遇上了洛星辰,这一回她是专门来拜见她的,身后还领着一个黄衣女子。
怎么会是她?
“皇后娘娘上回说要见穆表妹,这回臣把她带来了。”洛星辰行过拜礼之后,连忙招呼黄衣女子上前给月倾城行礼。
“是你?”黄衣女子满目惊讶,俄而红唇一厥,很是大大咧咧地埋怨道:“上回我可是做了一碗好汤,你居然都没看一眼人都不见了。”
“穆表妹,你怎么可以这般跟皇后娘娘说话。”洛星辰神情一慌,赶紧喝道。
“皇后?娘娘?”黄衣女子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已不在外面的大千世界,这里是皇宫,皇宫耶!“对不起,冒犯您了。”很快她便行了礼,神色小慌了一下,出生在贵族的女子自然很是知晓君臣之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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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章 贵妃死了?
艺琳馆的黄衣女子就是洛星辰的表妹!即将成为东方亦杰王妃的人!
在这个古老朝代里,女子嫁人,都遵循媒灼之言,父母之命,有时候新婚之夜才是夫妻初次见面。鴀璨璩晓
依上回所见,东方亦杰早已是穆琳儿的熟客。他与北堂蔓的私会,穆琳儿是都看在眼里的。14g。
她到底是知道东方亦杰的身份,还是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她嫁到新亲王府时,始终会知道。
如果知道……
事情似乎愈发复杂了,偏偏东方连城要将她许给东方亦杰,这其中到底有何用意?
月倾城依然不动声色,将穆琳儿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儿,还是上回见到的一样,黄色的衣裙被风徐徐地吹着,奏着美丽的音符,虽说不上是天姿国色,但隐隐透着的美丽很清新,就像开在三月里的一朵洁花。
“你们见过面的?”洛星辰有些诧异起来。
“当然了,皇后娘娘曾经来过我的艺琳小馆呢。”穆琳儿咯咯地笑着,灿烂的笑容美丽得就像夏日池塘里绿幽幽的荷盘上露下的晶莹水珠。1594096
洛星辰的脸色微微沉下,“琳儿,你又胡闹了。”
“哪有,我只是闲着无聊嘛。”穆琳儿当真就如洛星辰所说,生性不拘,性子很是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不避讳。
“琳儿——”洛星辰沉声喝斥,却被月倾城拦下,“好久,宫里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穆姑娘性情直爽,本宫很是喜欢,洛将军先下去吧,本宫与你的表妹好好地话话家常。”
“这——”洛星辰明显地有些担忧起来。
“只是说说家常,没什么的。”没想到穆琳儿果真是大方,来到皇宫一点不怯生,连忙催着洛星辰赶快回避。
“是,皇后娘娘。”无奈,皇后下得令,洛星辰不得不听从,揖礼一拜,转而看了一眼穆琳儿,温声嘱咐道:“琳儿,记住,切不可任性。”
“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穆琳儿撇了个电眼给洛星辰,很是自信地拍了拍胸口,皇家威仪对于她来说一点不算什么。再下一句开口,果然就应证了她极其直爽的性子,“皇后娘娘说吧,有什么事要问我?”
“你如何猜到本宫有事要问你?”月倾城故意眯了一眼穆琳儿,她的性虽是真爽,但绝对是个聪明的姑娘,察言观色的能力很是不错。
“凭眼睛看,凭耳朵听啊。”穆琳儿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说得是胸有成竹。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月倾城示意了一朵梨花,叫她到一边看着,免得有人接近,接着问道:“如见,本宫就开门见山,你可是愿意嫁给新亲王?”
“当然不愿意啊。”穆琳儿双肩一耸,很是不情愿地厥了厥嘴,“不过皇上下旨,我表哥又苦口婆心的劝慰,那我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双方都不情愿的婚姻,硬拉到一起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表哥也说了,不过就是做场戏而已,叫我全力配合罢了。”穆琳儿拍着胸口,很是轻松的样子,“表哥还说,如果我帮他,下回一定让皇上给我找门好婚事,想想就这么一个表哥,那就答应她了。”
如此,将穆琳儿许配给东方亦杰恐怕就是东方连城的刻意安排,东方连城应该早就对东方亦杰有所防备了。
帝王之锐,果然敏睿。
“那你可知道,上回我向你打听的那个一直喜欢坐在窗子下面的客人是谁?”月倾城想试探一下,看看穆琳儿到底深入地知道多少。
穆琳儿托着下额想了一想,故意给月倾城卖了个关子,“开始不知道,不过后来知道了。”
“后来?”月倾城眯起了眼眸,这个小女子果然是古灵精怪得很。
穆琳儿轻轻点头,很是兴奋地说道:“就是皇后娘娘向我打听之后,我便起了好奇心,叫人去打听了一下那个常常来的贵公子,原来就是我未婚夫婿呢。还真是有缘分呢。”
“穆姑娘倒是想得很通透,一点不介意自己的夫婚夫心中有着别人?”月倾城不过是随口一说。
穆琳儿倒也是随口一答,毕竟这场婚姻里面透着政*治的因素,她没有太多的情绪,“若是不想通透,可是要憋死我自己了。我倒是好奇,我未来夫婿的心上人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让他为了她,三番五次地跟皇上退婚呢。”
“这个——”月倾城淡淡一笑,“或许不知道对于你来说是件好事儿。本宫瞧着洛将军等着有些不耐烦了,改日本宫再与你好好聊聊。”清澈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洛星辰的身上,提着古剑走来走去,真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好吧,那小女子告退了。”穆琳儿的灵活眸子轻轻一眨,跟小蝌蚪似的游动着,接着低身拜下,行过礼后缓缓退远。
月倾城目送着洛星辰带着穆琳儿远去,眼里的锐利一紧,闪过生生冷光。
“娘娘不是一直在找证据吗?穆家小姐可是最好的证据。”一直候在一边的梨花不得其解。
“如果我料得没错的话,皇上应该已经知道一切,只是他不想以极端的手段处理北堂蔓,而且北堂蔓亦不是新亲王真正的软肋,稍有不当,只会适得其反。”月倾城满眼的金色,望着远处巍峨的宫殿,思绪似是情了一分。
“那现在该怎么做了?北堂贵妃将滑胎一事嫁祸给琼亲王,事情好像愈发复杂了。”梨花亦跟着月倾城的情绪,脸上有了愁意。
月倾城没有作声,只是摇袖挪步,一路沉默,直到走上椒房宫上高高的台阶,看到门额上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椒房宫”时,她的脚步迟疑了一下。
“贵妃的事情,应该早做处理了。”眼神微沉,但美丽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母仪天下的温和与高贵从未减少。
“娘娘想如何做?”梨花四下看了一眼,悄声问道。
“办法很多。”月倾城的眉弯一挑,明亮的黑眸里皆是异光闪烁,接着提起衣裙走上高高的台阶,留给梨花的只一句,“这一回,可能我要做一回恶人。”
东方连城带着朝臣去视察农桑,不在宫里,恰是个机会。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三天。第四日,宫里传来消息,贵妃突患暴疾而逝,接着芳林宫的宫女陆续出红疹,太医诊断是为瘟疫。皇宫好像陷入了恐慌中,在大医的再三提醒下,迅速将贵妃的尸体下葬,以免疫情传播。
事情发生的很及时,处理得亦很及时。
只是十天的时间,北堂贵妃就从皇宫没有了。
外人没有议论,宫内亦无人异议,事情的发生发展很是平常,只有北堂家接到恶耗,陷入了悲恸之中。
天气渐暖了,明媚的阳光照在大地上一片详和。
月倾城倚在软榻上品着香茶,美丽的黑发铺在榻上流泄得就像一抹丝绸,光滑润泽,映着太阳的光芒击起一层层的环晕,犹若削葱白一般的手指扶着书册,看得认真。
静如幽兰,动若皎花。
如厮之态,美极。
龙宝和凤宝早早去了书房,椒房宫很宁静,宁静的似乎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娘娘,皇上回宫了。”恰时,红连和梨花急步而入,二人脸上皆带着一丝浅浅焦色。
过了许久,月倾城才有所反应,将手中的书册放下,缓缓抬眸看了一眼红连和梨花,淡淡说道:“是该今日回宫了。”
“可是——”红连和梨花心中依然有忧虑。
“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来椒房宫了。”月倾城的眼角微微一抬,似是笑着,将手中的书册放下,眯了一眼门口的玉珠帘子,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相信北堂蔓暴亡的消息早已传到东方连城的耳里,若不然,本来是半月的农桑考察,为何只持续了十天。
北堂家的老臣子们定是在她耳边鼓捣了什么。
话音刚落不久而已,就听到了太监的尖唱声,“皇上驾到。”
月倾城抿唇一笑,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除了睿智的光芒还有浅浅的离色,已在梨花和红连的搀扶下下榻来,还未走出寝居,明黄的颜色已闯入视线,多日不见他,他还是先前的那副容颜,没有削瘦,只是好像铜黄的颜色加深了些,毕竟考察农桑会经历日晒雨淋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月倾城行下拜礼,低头一瞬,窗外的阳光刚好泄到她的脸颊上,光线极好,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东方连城的冷颜一如既往,只是紫眸里的流光一瞍月倾城的容颜,眼神里是辨不清情绪的流动,“你们先下去。”
他挥斥了所有的跟随的太监和宫女,包括红连和梨花。
寝居里就只剩下月倾城和他二人。
他,上前一步,搀着月倾城起身来,抓她的手很牢,许久没有松开,锐利冰冷的眼神盯在她的小脸上,仿佛有良久的思绪,“几日不见你,瞧着愈美了几分。”手指一抬,调情般地在月倾城的下额上一撩,风情无限。
“是吗?”月倾城很是配合地回应着,对于北堂蔓的事情,他是一分也没有要提的意思。
“当然。”东方连城的大手一揽,已将月倾城揽入怀中,“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恍如隔世啊。”
这样一个在外人面前,冷酷无比的皇帝,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肉麻话来。许多人怕是听了,都会不适应的。
不过月倾城很清楚地了解他,东方连城就是一个腹黑肠子。
“我怎么没感觉到了?”月倾城没有挣扎开他的怀抱,只是依偎着他的身子,被他一拉,坐到了软榻上,靠上他的肩膀,嗅到了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心里有莫名的安全感。
真是几日不见,很是想念。
这一刻,她深深地感觉到了。
某男住她的心里住得这么牢了?
“你一定感觉到了。”东方连城的头微微一低,啄上了她的耳珠,那是一种极其地块感流遍全身。
月倾城的身体微微一颤,很是巧妙地拨开东方连城的身子,迎上他的目光,很有兴致地打趣了他一句,“皇上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果真有一天,我从这皇宫里消失了,皇上岂不是茶不思,饭不想了?”
没想到,东方连城的表情瞬间的凝固,大手紧紧捂住月倾城的红唇,“不许胡说!我不会给你任何离开我的机会!”
“你真的——”月倾城想问,他真的这般着急她吗,话还未说完,东方连城已经一个轻吻落到她的红唇上,蜻蜓点水地离开,冷目的流光交错着。
“我是认真的。”握在她肩上的手,很牢,恨不得要扣进她的肩膀里,生怕她会逃走似的,“将贵妃移花接木地送回到新亲王身边,你费了这么多功夫,难道不是为了我?有时候你连你自己的心意都不明白?”
说罢,手指轻轻划过月倾城的脸颊,那是一种特别的疼爱,眼里的冷光亦随着他视线的游动减弱。
月倾城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
只是话到嘴边,她没有问。
他,果然是东方连城,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已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北堂蔓没有死,她只是给了她假死的机会,将她换成另外一个身份,送到了东方亦杰的身边。
时间追溯到十日前,在芳林宫,天气并不似今天的明朗,阴沉沉地,皇室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那日,北堂蔓主动来椒房宫,请求月倾城为她做主,还执意要把掌据的证据揭露到皇上面前,其实她的用意是想闹大,想让东方亦鑫陷入深渊之中。
毕竟在东方天珏的三个儿子当中,最没有心机的就是东方亦鑫,他是绝对支持东方连城的。
一旦东方亦鑫得了一个祸害皇家子嗣的罪名,他就会被到朝廷众臣攻击,掌握在他手中的部分军权就会被迫交出。
此时得利最大的就是东方亦杰了,作为兄长,他暂且接管东方亦鑫的手中军权绝对是无可厚非。琳黄父新妃。
只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拥有着绝对的实力不是一件妙事。
看着北堂蔓的绝决,月倾城则是认为实施她的计划是时候了,北堂蔓必须“处理掉”,不然只会让北堂家与东方皇族隐入矛盾之中。
大魏初定时,北堂长亭作为东方连城的重臣,他们必须君臣同心,不能因为北堂蔓的存在而出现间隙。
“贵妃妹妹,本宫知道,你倾心的从来不是皇上,而是新亲王,你肚子里的孩子亦是他的。”月倾城开言很直接,从前的隐忍为了就是今天的蓄势待发。
北堂蔓的脸上浮过一抹惊色,很快收捡起来,“皇后姐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的。”
“一直以来,没有证据,所以本宫从未多说。”月倾城放在椅扶上的手轻轻敲扣着,眉目的离色透着自信,“还记得艺琳小馆吗?”
说完这一句,一直自信满满的北堂蔓脸色顿然大变,惊恐地看了一眼月倾城,心里的防线已被迅速地击破。
有时候,撬开一个人的心防,真的只需要一句话,一句致命的话。
艺琳小馆一直是他们约会的地方。
她一定很惧怕,很惧怕。
“本宫不想多说,只给你两条路走!一,本宫公开你与新亲王的私情,叫他名誉扫地!二,你听本宫安排,既可以保你性命,又可保全新亲王名声。”月倾城给出的答案十分坚决,没有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
北堂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情已然崩溃,“第二条,你要我做什么!”显然,月倾城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路。
“假死!从此世上再没有北堂蔓这个人,我会把你送到新亲王府,重新开始你跟他的生活。”月倾城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端坐在软榻上,那是母仪天下的端庄美丽,还有叱咤风云的胆气与自信。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北堂蔓抬头,诧异地看着月倾城,“我应该受到惩罚,你这样做,岂不在帮我?”
“本宫不想因为你,让他失去了你兄长这个良将!”月倾城淡淡地说着,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呵呵,原来你是为了他。”北堂蔓呵呵一声笑,无奈地笑,“女人,都是傻。不过皇后姐姐你比我聪明!好吧,我答应你!这样对不起北堂蔓的事情,我真的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只有不知道他还会再要我吗?”
“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他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时候了。”月倾城的视线忽而变得温和了许多,“如果他还愿意接纳你,你代我传一句话给他,男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就算得到了天下也是个懦夫!”
北堂蔓的神情一滞,软软地瘫下。
也许她恨自己的无能,也许她恨眼前的女人太过聪明,也许——但她可能从未恨过东方亦杰吧。
芳林宫的瘟疫是假的。
贵妃的尸体也是假的,不过是从乱坟岗找来的一具死尸。
只有瘟疫的遮掩,才能焚烧尸体,才不让北堂家的人有机会可以开棺见贵妃。
如此——
朝堂内外,必定会有谣言。
说皇后生妒,乘着皇上出宫,蓄意害死贵妃的。
谣言很多,始终是月倾城背下的黑锅。
每每听到红连和梨花回来说起这些,她都不以为然,似乎为了东方连城,不惜一切。
思绪回到现实,抬眸又看到那双深彻底的紫眸。
他说中了她的心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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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两天更新稍晚一点,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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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章 把你油煎了?
恍惚一瞬,记忆里闪过独孤莲的身影,那个亲切却并不熟悉的母亲,在她大婚之前留下的嘱咐,她依然记得——她的使命便是助连城完成大业。鴀璨璩晓
如今大魏初建,根基未稳,开拓之路还很长很长。
冥冥之中,好像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嘱咐,亦好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什么时候起,把助他当成了本能?
月倾城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情种深种会让人迷失自我的,更何况他如今是一国之君。
富贵百姓家都可以三妻四妾,帝王的后宫岂能空虚,“处理掉”一个北堂蔓,还会有千千万万的美女子入宫来。
这本就是事实。
不知不觉鼻头竟有点酸涩的味道,从前她做事多么的干净利落,没有情爱牵绊,她很洒脱。
如今,还能跟前世一般洒脱吗?
她质问着自己,始终没有答案,抬眸看到东方连城那双好看而幽冷的眸子,,迸发着强烈的光芒将她全部的笼罩。“我很想知道,当初你娶我,除了拉笼月家的势力之外,还有什么目的?”
东方连城的表情微微一黯,很快又恢复他亘古不变的冷颜,“终南山上,玄武尊师不仅玄功登峰造极,他还有一双天眼洞悉天下。每逢月圆,我被玄功反噬,会有两日神志不清,醒后,任何人和物都不会记得。他说,如果有一日我还记得神志不清时遇到的女子,她便是为天下凤的女子,将来定是母仪天下,凤栖帝宫。遇到她,不仅能改变我的命运,而且玄功反噬亦是日益减轻,直至消失。”
“我?”月倾城并不十分的惊讶,从前东方连连城依稀讲到过这些,从前只以为他说着好玩罢了,如今看来是真的罢。
“是你。”东方连城没有任何的隐瞒。
“这么说来,我既为天下凤,娶我者岂不是帝王之尊?”月倾城并不觉得生气,只是好笑地打趣一回。
她一直知道,东方连城娶她的目的不纯,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秘密。
今日她再问,只不过想知道这其中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并非所有人都能娶到你。”东方连城表现的极为自信,眉弯一挑,胸有成竹的模样,“自古姻缘,龙配凤!何样的人定会遇到何种姻缘,并不是想要就能得到。”
月倾城盈盈一笑,不得不佩服东方连城的“十分自恋”,“你这样说,岂不是夸你自己,能够娶天下凤的人只能是你?”
“只能是我,也只可以是我。”东方连城一边说着一边往月倾城的身前移了半步,彼此的距离拉得很近,他的身影映在她的小脸颊上一片的阴暗,眼里的紫色起起浮浮,游离不定,“所以,这辈子,你都逃不掉。”
“这么肯定?”月倾城的小脑袋一歪,眼宇之间又显出几分俏皮。
“若不是我们有缘,那年,我们如何相遇,你如何能生下我的孩子?”东方连城的眼里忽然地多了一丝诡异。
月倾城心头一怔,提起当年,他不再是从前的一脸茫然,这回出宫,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人,或者说他什么都记起来了?“你想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回出宫,我遇上了岳母大人。”东方连城轻轻一摇头,唇角的弧度愈深,“还有——”
“还有什么?”月倾城迫不及待地追问。
“还有她说当年你我的相遇,是她一手安排的。”东方连城说罢,扬唇一笑,眉目之间皆是得意,“看来,岳母大人早就相中了我,做你的夫君。”
月倾城微微一愕,思绪里又浮现出那个梦境,难道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与东方连城的结合,甚至生下龙宝和凤宝都是独孤莲安排的吗?
为何,这到底是为何?
依稀地还记得,那个梦里有青槐。难道青槐亦参与了?
事情好像愈发复杂了。
“岳母大人说,她的使命就是让你我结合,成为夫妻。”东方连城接着补充了一句,唇角上扬,那是极其的一种离笑,冲淡脸上所有的冰凉。
是的。
独孤莲说过,她有使命!
这就是她的使命吗?
月倾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赖何亲生母亲要把她陷入世人唾骂的困局当中?1595541
未婚先生子在这个古老的朝代里是不能容忍的,若非月正天对独孤莲的那一丝疼爱,她和她的宝宝回府之后怕早就被浸猪笼了。
也许独孤莲在计划之前,就已前料到了一切。
那个风傲清高的女人,岂是泛泛之辈的。
只是,这一切,她并不理解。
“你心里怨她?”东方连城掰正月倾城的脸颊,让她的眼直视他。
“你说我该怨吗?”月倾城一声轻笑,有一些小小的苦涩。其实她早已不是曾经的月倾城,怨,好像没有必要,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有那么一丝的难受。
“不该。”东方连城的回答很肯定,“你应该感谢她,如果不是她,你我如何能在这里?”
月倾城的黑眸微微一抬,长睫在眼潭里映下排排的倒影,“她,应该是有意找到你的。”
“是。”东方连城一点没有隐瞒,“她说,在大婚之前,她没有勇气说出真相是怕你怨她。告诉我,只是不想对你有所隐瞒。你怨她,或者是恨她,她都会接受。”
“她去了哪里?”月倾城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问道。
“她没有说,只说若有缘,终有一日会再见。她还说——”东方连城话说到一半,卖了个关子。
“还说什么?”月倾城迫不及待地问道。其实她怨吗?一点不怨,独孤莲她并不熟悉,只见过那唯一的一面,不过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是割舍不掉的,对于她这个前世里从小就失去母亲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无抗体式的攻击——温和的笑容,和蔼的目光,点滴记忆深刻。
东方连城双肩一耸,哀哀一叹,“她还说,如果有一日,我对你不好,她一定会找我麻烦的。”
“哦?”月倾城挑眉笑着,其实心里是淡淡的温暖。
“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东方连城的紫眸里一道亮光滑过,落到月倾城的脸颊上,那是满满的真挚,“若非天下凤的使命,你不会成为吾妻,亦不会让我知道真正爱一个人的滋味。”
“什么滋味?”月倾城看到了东方连城冷颜上的迷离与向往,十分真切。
“牵肠挂肚。”简单的字眼概括了所有,东方连城扣在月倾城肩上的手愈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是吗?”月倾城故意地反问一句。
“是,不信我可以做给你看。”东方连城眼底的光芒愈是深彻,话音一落,就已经将娇柔的身子拥进怀里,一个热吻落到她的额际,一路亲吻直到红唇处,唇瓣的结合,那么的强烈,攻城掠地一般的你争我夺,你攻我守。
这个吻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东方连城舌尖巧妙的一个旋转从月倾城的莲花之处退了出来。
彼此的炙热呼吸还在空气中轻轻回荡着,很清晰,声声回荡在心扉里。
“倾儿,此生我会好好对你的。”薄唇划到月倾城的耳际,轻声一语。
月倾城没有回应,只是抬起手来轻轻捧起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他的眼里不是冰冷,是一腔柔情,能把任何坚硬的心都能融化的柔情,甚至她不知道,到底是他融化了她的心,还是她融化了她的心,也许是一场彼此的交融。很多时候,无声胜有声,如此深情对视,答案早已在其中。
“我打算册封龙宝为太子。”过了许久,东方连城拉了月倾城坐到软榻上,拥着她的纤腰,轻轻地说着。
月倾城的小手交叠放在身前,任他的大手紧紧地扣住,温柔得像水,倾城之色映在窗户的阳光里,那是一片明媚,“肯定会有很多老臣反对。”
“龙宝是我的嫡长子,他有资格。”东方连城拥着月倾城愈紧。
“你我知道他是你的嫡长子,但有些人不知道。”月倾城道出了事实,这也是当初东方天珏提到过的,龙宝和凤宝的身份,始终在众臣的眼里是继子女。他们不会当一个“继子”做太子。
“不知道的,让他们知道。”东方连城的眼神一冷,言语里透着的犀利让人有些发悚。
他就是他,他还是他,当初冷酷的昭王世子,如今雷厉风行的帝王。
“这样——”月倾城始终不放心,毕竟大魏开国不久,很多东西还未稳固。
“你不用担心,我要做的事,从未有人阻拦得了。”东方连城的眼神一冷,透着满满的杀气。
似乎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没有一丝可以转还的余地。
月倾城突然沉默了,东方连城为了她和孩子如此,该喜还是该忧,她说不出来,只是如今有当务之急的事情,“新亲王之心,你应该早就有所察觉。”
“原来一直掌控着北堂蔓的人是他!我的这位大哥真是隐藏极深。”东方连城一声轻笑,其实他应该早就有所觉察,只不过故意放任而已。
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对待亲兄弟,他会如何?
“你想如何处理?”月倾城的思绪已经飘远,送走北堂蔓的时候,她做了留给她后路的准备,毕竟她不能肯定东方亦杰会不会收留北堂蔓。
在今日之前,丁凡和大虎就托信到宫中,北堂蔓已顺利入住新亲王府。看来,他是接受了她。
自然,像东方亦杰那般聪明的人,肯定能读懂皇后的意图,给他的是恩赐,亦是警告。149。
“你送北堂蔓于新亲王府中,不就是给他警告的?”东方连城的智商绝对是一百八级别的,月倾城的心思,他都能看穿了,“把他的人送回到他身边去,这是对他最好的警告。如果他不听,那就等着飞蛾扑火!”
明显,月倾城看到了东方连城眼里的杀气,尤其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很是显著。
血浓于水,对兄弟,他刻意放宽了尺度。
这一点月倾城很清楚,他对她的做法并不加以阻拦,便就是默认,给东方亦杰最严厉的忠告。
只是他听或不听,就是他的事情了。
“穆琳儿与新亲王的婚约,可否继续?”月倾城又问。
“自然。”东方连城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态度坚决。
“你不要告诉我,穆琳儿是你派去的细作?”月倾城想起了那张灿烂的笑脸,对于婚姻之事,她看得很淡,对于长居深闺的女子来说,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
“可以说是,可以说不是。”东方连城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此话怎讲?”月倾城追问道。
“穆琳儿是穆家的庶女,如果我不把她赐婚给大哥。他的父亲便会把她嫁给商家做小妾。”东方连城的眼神流动着格外的明朗,那是洞悉一切的精明与睿智。
“你可当真是用人用得恰到好处。”月倾城一声冷笑,心里又有说不尽的凉意。
很多女人在这个时代成为了牺牲品。
有一天,她会不会也会走上这条道路?
“彼此彼此。”东方连城的大手一托月倾城的下额,眼眸眯成了缝,唇角的笑意浓烈而诡异。
“夸我还是损我呢?”月倾城小舌头一吐,俏皮地瞪了一眼过去。
“两者皆有。”东方连城笑颜以对,明暗之色交替错落。
四目相对,彼此又默契地陷入了沉默当中,无声胜有声。
过了许久,东方连城在月倾城的鼻子上轻轻一勾,“我还有国事要处理,晚上等我!”
语罢,头一低,一记亲吻落到月倾城的唇上。
此时,人已起身来,抽袖而去,掀开门帘时,回头看一眼月倾城,笑容还是那么诡异。
“晚上,我要陪龙宝和凤宝睡觉,你自己看着办。”月倾城不以为然地还了一句,回头避开时,唇角同样勾起诡笑。
“那你就试试,后果自负。”东方连城的眼色一黯,甩下这么一句,然后一拉门帘,摇袖离去。
背影拉得好远,留在寝居的地上是一片阴影。
这个男人,很黑很暴力!
目送身影化成黑点直至消化,月倾城的鹅子脸上绽出一朵美丽的笑容,好像天山上的一朵雪莲花,开得美极。
入夜。
月倾城刚刚沐浴完毕,龙宝和凤宝就像闻到风声似的,从自己的床间里跑出来,一骨碌地爬上她的床。
“我们今晚要跟娘亲睡。”
“嗯嗯,跟娘亲睡。”
两娃总是配合得极好。
月倾城真是怀疑两娃又偷听墙根了的。
“睡眠”进行曲只到一半,传旨太监就来了: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晋王和平仪公主功课未过关,朕令二人速速回书房阅书!明日一早朕亲自查阅!
呃——
后果自负?东方连城来真的?
“可恶的父皇,成心整我们嘛!”
惚记连独连。“父皇爹爹真是太可恶了,一点都不给我们跟母后娘亲相处的时间,哼!”
龙宝和凤宝莫要说瞌睡,简直就是“气愤”到极点,一跃从床榻上蹦起,恨不得现在就要奔到清正殿说理去。
“这句话应该朕来说。”恰时,明黄的衣袍在夜里的烛光里清晰起来,“朕走了十来日,你们日日都与你们的母后相处,如今朕归来,你们成心与朕作对是不是?”
龙宝和凤宝互视一眼,暗地里一声偷笑,接着一转脸,摆出一副很是生气的模样。
“父皇要是与我们争娘亲,龙儿就不做太子!”龙宝一抱臂膀,极是晓得威胁。
“父皇爹爹,哥哥不做太子,封给我做皇太女是可以滴。”凤宝接了一句,差点把一屋子人给呛住了。
月倾城亦忍不住笑了,这两只小东西不知在搞什么鬼。
东方连城负手在后,已缓步踱至床前,审视的目光将龙宝和凤宝从上到小地打量一遍,“你们可都想好了?”
这一句问得十分认真。
龙宝和凤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打起鼓来,今天的父皇太好说话,怕是有诈。
“没有,我们再想想啦。”两只小东西赶紧改了口,托着腮伏在月倾城的膝上是左想右想。
看他们那模样应该是迂回“战术”,故意拖延时间。
很快就被东方连城瞧出了破绽,“不用想了,朕给你们答案。如果你们想好今晚留在这里,朕不让龙儿你当太子,也可叫让凤儿你当皇太女。”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把两娃肉肉的小脸蛋,唇角的笑意愈深,“但朕一定要收回赐给你们的所有宝物!”
“呀,不可以啦!”两娃几乎是弹跳般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嗯?”东方连城的眼神一沉,唇角的弧度微微地翘起来,“可以不可以,朕说了算。来人啊,将晋王和平仪公主的所有财物——”
“没收”二字还未说出口了。
龙宝和凤宝几乎是同一时间翻身下榻。
“父皇,母后让给你啦!”
“父皇爹爹,我们去书房读书去啦。”
两娃的眼睛里都冒出金光。
“嗯?”东方连城的眼神愈是深彻,似乎还不满意。
“父皇,我听话,以后一定好好做太子。”
“父皇爹爹,我也听话滴,以后一定不做皇太女,好好做女红,争取嫁个好人家。”
“乖。”东方连城的红唇一绽,笑得迷离温和,轻轻抚了抚两娃的脑袋,那模样真是极满意。
龙宝和凤宝见东方连城松了口,几乎是飞奔一般离开了寝居。
“红连老姑姑,梨花姑姑,快陪我们去书房啦!”外面传来他们的唤声。
果然财迷有财迷的弱点。
东方连城很会抓到某人的弱点。
“我说过的,后果自负!”冷眼一睨床榻上的女人,他已经开始宽衣解带,毫不避讳。
这个男人!
月倾城拢了被子,往床里面挪了一挪,扬手制止道:“等等,我得知道后果是什么。”
“后果就是——”东方连城已经利落地翻身上榻来,几乎不等月倾城反应已将她直接扑倒。
“喂,你这模样真是像狼!”月倾城的背摔在床榻上,还真是生生的疼。
“那你就是小白兔!”东方连城的手指一勾月倾城的鼻尖,眼里尽是诡魅。“一只任狼宰割的小白兔!”
“我——唔——”月倾城还没有机会反驳,双唇已被牢牢堵住………
“这就是你说的后果?”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月倾城赶紧问道,双手握成拳抵在胸前,很是无辜地看着对方。
“你以为呢?”东方连城的眼里浸着一股冷光,锋利得似乎可以把她的衣裳全部剥光。俄而,唇一绽,又笑了,温和无比的笑容。
他对她,总是怜惜的。
月倾城都瞧在眼里,红唇一抿,笑意微露,“你以为你要把我油煎了。”
“油煎?”东方连城的眼神一沉,“我对你,有这么残忍吗?”
“当然有。”月倾城的樱桃红唇一嘟,那模样极是可爱。
“嗯?”东方连城似是不悦,大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双手,狠狠用了力,唇角的笑意由冷变得诡异,“既然你都说了,不煎了你,岂不负了你?”
说罢,又是一个猛烈的热吻落到她的红唇上,将她所有要说的话全部逼了回去。
衣裳散落满地,彼此的纠缠映在帐幔里,愈是妖娆。
晨曦的光芒冲淡了黑暗。
朦胧的睡意里,看到那条熟悉的身影起身穿衣,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上,那么清晰的感觉。
“连城——”某一刻,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不想他离开。
“我该上朝了。”东方连城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温柔的面庞映在她的瞳孔里那么的清晰。
月倾城缓缓地松开了手,愈发揽紧了被子没有言语。
“我下朝了就来看你。”东方连城弯身,手指游过她的脸颊,很轻很柔,就像春天里的风刮过。
月倾城不知什么时候起,这般的依恋他。“嗯。”应了一字,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不想看到他离去的背景,但还是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太子”风波就在这一天拉开了序幕。
册立东方龙宝为太子一事,朝廷众臣分成了两派,反对派和支持派。
东方连城并未多言,只是冷眼看着两派的口水激战,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决定——立东方龙宝为太子,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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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章 瘟疫风波
春季是各种疾病多发的季节。鴀璨璩晓
大魏开国之初的第一场真正的瘟疫暴发了,自然,北堂蔓的“死”,那场“疫病”是月倾城制造出来的。
而这一次是真的,瘟疫大面积的暴发就在回邬城的邻城株州城,从疫城发作开始已经有千人身亡,几乎是来势汹汹。
株州城离回邬城不过百余里,离京都之近,不少株州百姓为避难大量涌入回邬城。
京兆尹为了防止灾民将瘟疫带到京都,只好封城禁入。
疫情发作的第七日,死亡人数已达万人,照这般的死亡速度来算,不过一月,株州城将会成为一座死城。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株州地方官员不但没有积极防疫,处理疫情,而是弃官逃离,株州城内乱作一团。
朝廷对株州瘟疫已做了重要指示,株州城全面封涣,只许进不许出,必要时候焚城。
焚城,对于株州百姓来说是一个噩梦。
多少人要妻离子散,多少人还未尝到生活的朝阳就要被火蛇吞噬。这是残酷的,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听说意见是北堂长亭提出的,他是这次控疫的总指挥,专门负责调谴军队驻扎株州城以控疫情蔓延。
此法虽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但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东方连城只会落个暴君的名声。
自古君轻民贵,一旦君王失去民心,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当时红连和梨花回秉这个消息的时候,月倾城的第一反应就是北堂长亭是个将才,调兵谴将,他在行,但政治于他来说,陌生的很。
一个帝王的成功与否,身边除了军将之才,还有要谋臣,才能配合得当。揽民心,复失地,统天下,不仅仅靠实力,还要靠巧妙的智慧。
这一点上,北堂长亭未必能够真正明白。
“红连,你留下来照顾龙宝和凤宝,他们马上就要下学了。”月倾城吩咐着红连,对着铜镜轻轻理了理发髻,好几日未见东方连城了,她知道他在为株州瘟疫的事情忙碌,今日她要去见他,“梨花,哪着我,去见皇上。”
“是。”红连和梨花应下,各自分头忙碌。
这不,刚刚踏出椒房宫的殿门,就碰上下学的龙宝和凤宝,两娃的精神头还不错,一边走着一边哼着小曲,十分惬意,株州瘟疫对于年幼的他们来说并未有任何的影响。
娃娃小,心就小,装得事情就不多。
有时候月倾城还挺羡慕两只娃娃。
“母后要去哪里呀?”
“母后娘亲是不是要去看父皇爹爹?”
龙宝和凤宝奔前上前,抓住月倾城的衣裙便不放开来。
“是呀,母后要去看父皇,你们要好好的呆在宫里。”月倾城摸了把他们俩的小脸蛋,轻轻将他们从怀里拨开来。
“两位殿下,老姑姑带你们去吃糕点。”红连很是灵活地将他们牵起,往殿里走去。
没想到龙宝却迟疑了一下,从红连的手里挣出来,一骨碌地又跑到月倾城的跟前,“母后,父皇是不是为了册立太子的事情烦恼呢。”
“不是,别胡思乱想。”月倾城笑颜相迎。
“儿臣知道父皇是为了儿臣,其实我不介意做不做太子滴。”龙宝很是认真地说道,小脚一掂,在月倾城的小腹上抚了一下,“如果母后生个弟弟,让弟弟做太子,就没有敢说了。”
“哥哥说得对,如果母后娘亲生个爹爹,那帮坏大臣就不敢说什么了。做皇帝不好,做皇帝很累的,哥哥才不稀罕的呢。”凤宝很是配合着龙宝,亦掂起小脚在月倾城的肚子上摸了一下。
月倾城有些诧异,龙宝和凤宝此般说,应该是知道大臣反对立龙宝为太子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们小小年纪如何知道的。
“谁告诉你们,让你们这么说的。”脸色微沉,问了一句。
“那个,那个北堂将军刚才跟我们说的。”龙宝很是认真地讲道,凤宝在旁连连点头。
他们口中的北堂将军应该就是北堂长亭了,他跟两娃说这个做什么?
细想,也不足为奇,这次北堂家是反对派中的成员。毕竟北堂蔓的死传言太多,有一个版本就是皇后将贵妃害死的,如此,他们岂不是要借题发挥。
哼,好个北堂长亭。
“以后除了父皇和母后的话,你们不许乱听别人讲的。”月倾城的神色一怔,十分认真地对龙宝和凤宝说道。
龙宝和凤宝见月倾城脸色十分严肃,亦不敢乱说,赶紧乖乖应道:“知道了,母后。”
“知道就好。”月倾城这才放心地抚了抚他们的小脸蛋,“乖乖待在椒房宫,不许乱跑,等母后回来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好。”龙宝和凤宝很是高兴地一口答应下来。
月倾城来到清正殿的时候,东方连城正在会见几个重臣,东方亦杰、东方亦鑫、洛星辰、北堂长亭。
从前他们是一股绳,一股将大燕朝廷推翻的绳。
如今这股绳已经各有想法,东西各向了。
“皇上,臣建议焚城,这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北堂长亭的声音很清晰,曾经那个翩翩素衣的文雅男子明显已经脱胎换骨了。
“皇上,臣不同意北堂将军!焚城是下下策!”洛星辰提出了反对意见,这个跟北堂长亭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的将门之子,反对声十分强烈。
“虽是下下策,但却是十分有效,大魏不可能因为一场瘟疫而倒下。”北堂长亭的底气十足,声声铿锵,不给洛星辰任何可以反驳的空间。
“可是——”洛星辰的话才刚起了个头,东方亦杰的一声咳嗽要断了他,“我觉得焚城可行。”
不温不火的声音,却在关键时分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很明显,东方亦杰倒向了焚城派。
这回就看东方亦鑫的意见了,他还是一副懒懒的声态,“打仗呢,我算还在行,喝酒,风花雪月,我更在行。不过,这讨论国事,你们叫我来,简直就是打马虎眼,我又不喜欢,又不懂。不过打打杀杀,总归是不好的吧,好歹人家株州百姓也是人,一把火烧了,你让人家怎么看我们的皇上,我的二哥嘛。”
还是那玩世不恭的一副态度,不过他说话倒是很有技巧,重点就是最后一句,用最不严肃的话回答了最严肃的问题。
争议不断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候在殿外的月倾城将众人的争论都听得一清二楚。
接下来就看东方连城的反应了,坐在龙椅上的他,脸上依如既往的冰冷,纤长的手指敲扣在椅扶上,有一下没一下咚咚地响,“朕应该亲临一趟株州城。”
“万万不可。”这回四人的声音达成了共鸣。
“株州城现在如同毒蛇猛兽,万一皇上有个什么闪失,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大魏的安危。”洛星辰首先开言反对。
“皇上,此行危险,臣附议洛将军之言。”北堂长亭言辞简洁,态度却十分坚定。15945
“臣亦觉不可。”东方亦杰附声答了一句,并无多少的情绪波动。
“就是,就是。皇兄去了株州城,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连接班人都没有,不妥,不妥。”东方亦鑫的话说得赤l裸,却是每每都说到重点上。
东方连城的冷眼一瞍,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琼亲王说得对,如此,立太子就更是迫在眉睫。”
说来说去,绕来绕去,这才是重点。
大抵他们都上了东方连城的当了。
“皇上,纵使臣等知道晋王是皇上亲血脉,但天下人并不知道。贸然立储只会让大魏国动不安,且皇室秘闻不可外扬,臣建议立储之事稍后再议!”北堂长亭这个反对派在这个时候发挥了积极作用。
其他人呢,大眼瞪小眼。
想反对北堂长亭的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北堂将军说得对,立储之事确是急不得。”
清盈的声音就好像一潭深山里的泉水,汩汩流淌。
殿门口,火红的颜色飘然而来,凤袍绣纹十分精致,头上的金冠随风摇曳,仿似下一刻雕刻的金凤纹理就要展翅飞去,明亮的眸子里仿佛积着一潭清水,盈盈波动,充满了智慧,高蜓的鼻梁下樱红唇瓣轻轻一启,多姿美丽。
倾城之色,莫过于此。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月倾城示意众人起身,尔后给东方连城行了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打扰了。”
东方连城摇袖示意她起身,冷清的眸里闪过一抹流色,几日不见,她好像愈是美丽了许多,行之如柳,动若飘兰,美极,好像早上刚起的一轮红日,灿烂光芒,遮掩不住,“皇后可是有事?”
月倾城的突然到访,是在东方连城意料之外的,臣子都在,他还是很正式地问了一句。
“臣妾确是有事。”月倾城低身再拜,起身时,精亮的眸光一闪,扫过北堂长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后说道:“臣妾来是想说,焚城之事不可!皇上应该亲临株州城。”
“皇后娘娘,此事万不可。”第一个反对的是洛星辰,“焚城不可取,皇上亲临株州亦不可。”
“臣觉得焚城势在必行,皇上当然不可前往冒险。”北堂长亭文雅的容颜上多了一抹刚毅,许是岁月和战场的磨砺叫他愈成熟了许多。14gz7。
“北堂将军只知打仗,而不知君轻民贵。魏建国之初,如此焚城之事若是张扬出去,只会失去民心!”月倾城的态度十分坚决,反对的声音亦十分强烈。对于北堂长亭,在此刻,她一分面子也未给他。
并非公报私仇,而是大局考虑。
北堂长亭却是不甘示弱,眉宇间闪过一丝不经意的冷笑,很明显对于北堂蔓的“死”,他是介怀于心的,“君轻民贵,臣确是不懂。但是臣觉得皇后身为人妻,不顾丈夫安危,将他推向危险境地。不知该说皇后是狠心呢,还是为大局考虑?”
这一句话冒出来,估摸一般的人都会招架不住。
“北堂将军——”洛星辰看不下眼,赶紧反驳,却被月倾城制止,余光瞄了一眼一直安静的东方连城,这家伙倒是镇定的很呢,“帝君亲临疫城,安抚百姓,可抵千万良药。疫城危险,皇上确实不可贸然前往。自古夫妻一体,如此,那就由本宫代劳,前往疫城,可行?”
这句一出,惊得殿上堂下一片唏嘘,无人再多言。
就连东方连城的脸上亦黯淡了几分,他可能是没料到月倾城会说出亲自前往的话语来。
“皇后还是好好待在后宫之中,前朝之事无须要管。”冷眼一瞥,似是生气地回驳了一句。
“这并非前朝之事,而是关系到大魏生死存亡之事。所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是后宫之主,天下之母,更有责任。”月倾城十分坚决地反对了东方连城。
四目相对,月倾城明显地看到了东方连城眼里的冷色。
她知道,他在生气,生气她的贸然行事。
“好,皇后娘娘既然慈悲愿意前往视察,臣愿意陪同。”北堂长亭这回似是与月倾城较起真来。
“有北堂将军相助,自然是好。”月倾城态度怡然,笑靥迷离,好像她即将面对的不是生死,而只是观一场风景。
东方连城一声冷喝,将一切都终止,清正殿内立即安静下来,只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今天的议事就到此,你们先退下,皇后留下。”
“是,臣等告退。”
众人拜下,把想要说的话都憋了回去,脚步声渐远。
殿内恢复了宁静。
东方连城坐在龙椅上迟迟未动,一双冷目盯在月倾城的脸上不曾挪开。
“天都黑了,皇上都找他们议事一天了,是该放他们回去好好歇息。”月倾城淡淡地看了一眼门外,天际已撒黑,夕阳的光芒已被吞噬得干净。
此时,宫灯已然挂起,殿内的夜明灯亦缓缓明亮起来,照亮彼此的衣裳,一个明黄灿烂,一个红艳如火。
她来时,刻意地打扮过的。
温声问过之后,东方连城坐在龙椅上动也未动,两眼冷如冰钩,一言不语。
“皇上应该饿了,臣妾叫人传膳。”月倾城依然是温声相向,唇角上挂着迷离的笑容。
珊珊碎步走至殿门口,正欲唤人来,不料还未开口,背后一个猛力抓住了她的胳膊,不等她反驳,就已被拉进了寝居,狠狠地丢至软榻上。看到她摔得一声吭哧,明显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还是刻意地压抑住了。
“其实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前往株州,不过抛砖引玉,借话往上赶,是也不是?”东方连城的质问那么的冰冷,那么那么的冰冷,似乎眼神凌厉的就要把她剥开似的。
“焚城不可取,当务之急,一来安抚百姓,二来积极救治。你大位初登,决不可让焚城惨事发生,不然你将留下千古臭名。”月倾城的脸色一怔,回答得十分认真,“大魏需要你,所以你不能有半点闪失。此行株州,我再适合不过。”
“你——”东方连城的手掌一扬,恨不得打醒这个女人,“你可知道因为北堂蔓的事情,北堂长亭一直介怀于你。”
“知道。”月倾城点头,“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让他一同前往。北堂长亭是良将,亦是忠臣,他并非是一心只知仇恨的小人,跟随你的人,你应该清楚。此回株州告急,如此做法才是最有效的。”
“总之,我不同意你前往。”东方连城的言语十分绝决,不容任何的反对。
“晚了。”月倾城早料到东方连城会是这种态度,所以她在之前就叫丁凡和大虎散布了皇后驾临株州的消息。
事情迫在眉睫,东方连城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月——倾——城——”听到这个消息的东方连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恨不得把月倾城一把拎起狠狠的“揉捏”,只是,他怎舍得!扣在她双肩上的手由重到轻,“倾儿,你怎么这么傻!”
瞬间,冷酷的容颜御去,将她拥入怀里,紫瑟情瞳眸里闪过浓浓的忧色,“你这是在逼我!”
“没有其他办法了,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月倾城双臂紧紧揽住了东方连城,“若是安抚和救治之后,实在无法,焚城才能可行。连城,你将来的帝王之路还很远,所以不能被一场小小的瘟疫打败。我娘说,我的使命是帮你完成拓业之路,那你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助你。我既是一国之母,就该为大魏百姓做些什么。”
“倾儿,你可知道此行,凶险万分?”东方连城轻轻将月倾城从怀里扶出,深情的眼神扫落到她的脸颊上,“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我何以为帝?”
“你放心,我会让自己好好活着的。”月倾城俏皮一笑,抬起手来轻轻在东方连城的高挑鼻梁上一勾,“你要等我回来哦,龙宝和凤宝,你要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若不回来,我会恨你的。”事已成定局,东方连城就算执意不让月倾城去株州也不行,她都给自己的路铺好了,叫他退无可退,这个女人,十分的鬼灵精。
“我不会给你机会恨我的。”月倾城盈盈一笑,还是那般的坦然。
“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东方连城的脸色一冷,眼神十分犀利。
“记得。”月倾城使劲地点头。
“我把华神医派给你。”东方连城温声嘱托,情绪变化之快。
“有华神医在,相信很快就会研治出治疫良方。”月倾城欣喜地点了点头。
“我是让华神医留在你身边,先保你的命。”东方连城一个冷栗子敲在月倾城的头上。
“你这番话若是叫株州百姓听了,可是心都凉了的。”月倾城故意地打趣道,“那时我就成了红颜祸水了。”
“你本来就是红颜祸水。”东方连城的冷眼一眯,似是警告。
“听说自古红颜多薄命,那我——”月倾城借着东方连城的话故意开个了玩笑。
“你敢死在株州,朕就叫你在地底下也不得安宁。”东方连城的眼里冒着一股血涌,十分可怖。
但这些看在月倾城眼里,都只是淡淡然,“怎么个不安宁法?”笑颜依旧,很是媚惑地用手指点了点对方的胸口,俏皮极了。
“朕的后宫,没有你的管理,相信会桃花处处开。”东方连城眯起眼来,血涌已散去,近似威胁的冷了一眼过来。
“呃?皇上是要抛弃旧爱,彻底解放?”月倾城知道东方连城不过是跟她开玩笑,他不是那种人。
“你说呢。”东方连城使劲地捏了下月倾城的鼻子,“只许你任性这一回,下不为例。”
“不会有下次的。”月倾城的双臂勾上东方连城的脖子,盈盈一笑。
“没有最好。”东方连城眼里的冷厉散去了一些,双手捧起月倾城的脸颊,深眸里的紫色浓郁了不少,俄而热吻猛得扎下,吻在了她的唇瓣上,一阵汲取之后滑落到她的耳珠上,“倾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会的。”月倾城的眼角有些湿。
烛火里,彼此依偎,直到天明,月倾城回了椒房宫。
前朝该是退朝时候,传旨太监的圣旨就到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株州大疫,令皇后前去视察,即刻起程,不得有误。季种次亡多。
生冷冷的圣旨,似乎没有任何的人情味。
月倾城是笑着接旨的,留下红连照顾龙宝和凤宝,赶在两娃未下学之前,让梨花打点一番,从朝阳门出了宫。
凤辇、车队,早已备好。
并不奢华,一切从简。
北堂长亭早已骑在高头大马上,文雅的容颜上在某一刻闪过一丝异色,或许他想不明白,这般“恶毒”的皇后为何要冒险前往疫区,她不怕死么?
从始至终,没有看见东方连城的身影,他似乎送都不想送,其实并非如此。月倾城知道,他只是不想看见离别,尤其是这般的离别,那张冰冷的脸背后藏着的是一股柔情。
一切就绪,北堂长亭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前行,离皇宫愈来愈远。
城楼之上,一朵明黄飘过,身影坚毅而冷漠。
他的身边,洛星辰温颜眺目,手中的古剑在阳光里闪闪发亮,“皇上就这般放皇后娘娘去了?”
“她没有给朕任何可以反驳她的余地。”东方连城一声无奈的笑,笑中有苦涩,有甘甜。
“皇后娘娘是为了皇上。”洛星辰浅叹一声。
“朕知道。”东方连城的眼帘一颤,无尽的情绪收笼在眼底,长袖里的拳藏起,握得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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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章 不怕死的旧情人
株州城相距回邬城数百里,本来一天功夫可到达,只是北堂长亭似是有意拖延时间,车队行驶极慢,傍晚时分才走出回邬城界。
“娘娘,北堂将军到底想要做什么?”时不时地,梨花掀开车帘子,瞄瞄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北堂长亭。
月倾城并不着急,倚在车内的软榻上闭目养神,直到一阵凉风吹进车里来,她才缓缓打开眸子,借着车帘子的缝隙瞍了一眼外面,蓝天白云已被夜色笼罩,北堂长亭还是不急不缓地前行着,文雅素静,不着军服,足足地像个书生。说来,东方连城身体的臂膀都是一个特性的,洛星辰的温,北堂长亭的雅,东方亦杰的静。159366
三位大抵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相同却又不尽相同。洛星辰是绝对的忠,北堂长亭是兄弟的义,东方亦杰是骨肉相连的“本能”。
“想知道他的心思,你得问他,才能知道。”月倾城瞄了一眼有些焦躁的梨花,淡淡一笑。
梨花嘟了嘟嘴,叹了一声,又平静下来,“其实奴婢想快点,又想慢点,心里很纠结。毕竟娘娘这回去,不是游山玩水的。只是奴婢觉得北堂将军相护,总是不妥。皇上明明知道,北堂家与娘娘之间有些隔阂,为何要答应让他送娘娘去株州城呢。”
“正因如此,所以皇上才会答应。”月倾城的眼神一敛,说道:“北堂长亭不仅仅是北堂蔓的兄长,他还是大魏国的将军。于公来说,这是他的职责,人人眼里都瞧着他的行为,若是他稍有差池,定会被安上公报私仇的名声。他,不会做傻事,皇上也知道他会顾及北堂家的名声,甚至比别人更尽心尽力才是。”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梨花使劲地点了点头,“不过,奴婢还是想问问他,为何要行得这么慢。”小丫头还是不死心。
“想问就去问。”月倾城给了梨花足够的空间,毕竟这不是皇宫。
梨花亦算是及时雨的性情,说做就做,立即叫停了车辇,一个轻盈跃身跳下了辇,急步奔走追上前边的马。
“喂――”小丫头丝毫不客气,一个拦身挡在了北堂长亭的面前。
北堂长亭赶紧一勒马缰绳,回头看了一眼车辇:车帘紧闭,一切如旧。“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态度很是恭敬,文雅如君子。
“不是娘娘有吩咐,是我有吩咐。”梨花性直得很,直接开门见山。
北堂长亭从上到下将梨花打量一遍,面色不改,道:“梨花姑娘有事请吩咐。”态度还算很好。
梨花撇了一眼过去,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山贼来劫我家娘娘吗?”
“此话怎讲?”北堂长亭一声好笑,不过还是好脾气的问着梨花。
梨花抬起手来,搭了个帘在眉上,眺望了一眼远方的山峦,道:“从回邬城到株州城只需要一天,像北堂将军这般的走法,怕是明天早上才会到。”
“梨花姑娘错了,不是明天早上才能到,是明天傍晚才能到。”北堂长亭说话同时,已经翻身下马,一扬手示意车队停下。
这时车队里的一名侍卫已赶紧上前来听候指示,“将军有什么吩咐?”
北堂长亭敛起刚才对梨花撇出的一丝笑意,正颜说道:“吩咐下去,就地扎营,休息一宿,明早出发。”
“是。”侍卫得令,小跑下去。从排头到排尾,一直重复着北堂长亭的话:就地扎营,明早出发。
梨花明亮的眼睛瞪得愈大了,本来就已经耽误了时辰,如此就地扎营,岂不更晚?
“北堂将军,你――”小丫头一时结了舌,他这不成心要跟主子做对么?
北堂长亭笑笑,打破了刚才的正颜,只是回头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车帘子,这位皇后比他想象中还要稳得住,的确不是一般的女人!
在深宫里,蔓儿如何斗得过她?
愈来愈相信妹妹并非正常死亡,若不然连个尸体都没看到,就这般消失了?他心里有不甘。
就算有千千万万个不甘,他还是将情绪压抑了下去。
毕竟,她是皇后,一国之母。
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他绝对不能有任何行动,若不然,跟东方连城多年的兄弟宜,那就在付之一炬。
“是皇后娘娘等不及要去株州?还是梨花姑娘你想来与我搭讪?”没想到北堂长亭竟也会说出这般的话来。
梨花就差一点,喉咙里好像咽了个整鸡蛋气上不来。“是呀,你就当我想来跟北堂将军拉搭讪吧。”跟在月倾城身边久了,梨花多多少少也学会些处事之法,别人愈是这般,她愈要镇定才是。
“如此,那我就告诉梨花姑娘。”北堂长亭回答同时,有意地看了一眼车辇,“是皇上吩咐,一路慢行。”
“为何?”梨花大惑。
“此行株州城,不是游山玩水的,难道你想你的主子快点去送死?”北堂长亭的这话说得极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如今的株州城,肯定是人间练狱。
“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么?”梨花白了一眼北堂长亭,真是觉得生气,明明一个文雅的翩翩君子,说出的话就这么不中听。
“我说话向来如此。”北堂长亭一声浅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多费唇舌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梨花也懒得跟北堂长亭再多纠缠,只留下一句,“我家娘娘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坏人,有时候要多检讨检讨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比如北堂贵――”
“梨花――”车辇里传来月倾城的声音将梨花的话打断。
“奴婢在。”梨花瞄了一眼北堂长亭,并未继续往下说,提起衣裙赶紧地返回车内。
留下的,只有北堂长亭一脸的莫名。
自然,北堂长亭和梨花的谈话,月倾城是听到了的,催动体内的玄功,能听清十丈之内的声音。
北堂蔓的下落,绝不可让梨花说漏嘴。
不然,知道的人愈多,愈容易扯牵出麻烦来。
夜色渐渐浓了。
月倾城简单地吃了些干粮充饥,出门在外,自然要辛苦些。
身为帝王之妻,尤其是开国之君之妻,并非人们想象中只懂得荣华富贵。
一团篝火,一张矮几。
空地的中央,月倾城静静地坐着,望星辰灿烂,看大地斑斓,颇有生趣。再瞧周围的护卫,各成方阵,十分严密。
说来,北堂长亭对她的护卫是一点没有马虎,甚至是一丝不苟。如此也就验证了她的看法,北堂,并非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
“夜深露重的,皇后娘娘还是早点回车里歇息。”不知什么时候起,身边多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
他,应该就是华神医。
走时,东方连城交待,华神医性情有些怪异,不愿与生人接触,所以一路上除了命人给他送茶送水送饭食以外,一般情况下,月倾城并不去打扰他。
就连北堂长亭下令就地扎营,他的马车帘子也未动过一分,想着许是年纪大了,不愿与人交流罢,自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会儿他倒是自己跑出来了,一脸的温慈,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冷眼横目的。
“多谢华神医关心。”月倾城已然起身来,随即给华神医行了个礼儿,“这回有劳华神医了。”
“皇后娘娘这般可要折煞老朽了。”华神医赶紧搀扶月倾城起身,童颜红润,精神振奋,似是一点没有受到株州瘟疫之事的影响而情绪低落。
许是乐观的心态才造就了他这般的容颜。
想着这老头并非传说中的不可接近,于是月倾城便问了心头最关心的问题,“株州瘟疫来得急,华神医对此可有看法?”
“皇后娘娘慈悲乃株州百姓之福。”华神医的回答很奇怪,似乎是答非所问。
但月倾城隐隐听懂了些什么,“华神医的意思是?”
“天下没有老巧治不了的病,只有老朽找不到的药材而已。”华神医的回答十分自信。
“如此,株州百姓是有救了。”月倾城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不过一转念却是另有想法。
东方连城一早就留了华神医在身边,这些天派去株州的大夫、军医、甚至是太医对瘟疫都是束手无措,为何他现在才想到动用华老头?
奇怪!
“皇后娘娘肯定是在想,为何皇上现在才把老朽派上用场吧。”华神医不仅能医病,还看得透心,一句话就点到重点了。
“本宫瞒不过华神医。”月倾城盈盈一笑。
“老朽发过誓的,不医瘟疫。这一点皇上很清楚。”华神医的眼神十分坚定。
“那为何?”月倾城想不通透,华老头是为了何妥协了。
“皇后娘娘仁慈,懂得君轻民贵,冲这一点,老头子我就帮皇后娘娘一回,亦帮大魏一回。”华老头的态度很是诚恳。
“多谢华神医。”月倾城再拜。
“不多谢,老巧可是收了皇上很重的酬金。哈哈――”华老头没准月倾城拜下,拉住了她。
然后一阵大笑,摇袖回到了马车内。
老头古怪倒也古怪,不过却是很有意思呢。
这边相谈甚欢,月倾城回眸眯了一眼不远处的北堂长亭,他倚在树干上,停留在她身上的好奇眼神还没挪开,就被她逮了个正着。
也许是,他没想明白华老头这样的古怪,竟也被这女人给降服了。
想不通,想不通!
想不通,你就好好想吧。月倾城撇了个媚眼过去,一个浅笑,然后在梨花的搀扶下回了辇内。
时辰过得很快,天刚大亮时,车队就重新上路了。
就像北堂长亭说得一样,到达株州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明明是一天的时间,偏偏走了两天一夜。
传闻中的黑色株州城也确实即将变成一座死城。
天刚撒黑,高大的城门处早已看不到半丝人烟,只有全副武装的士卫。
北堂长亭领着队伍刚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守将就前来迎接了。
“北堂将军,正门恐怕进不去了。”守将带来的是这样一个坏消息。
“为何?”北堂长亭的眉色暗了几分。
“城中有人听说要焚城,一些壮丁已经自立成帮,日夜守在城门口,只要有人进去株州城,他们就乘着这个空隙暴乱。”守将一脸哀色,不知如何是好。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是本能地想尽一切办法逃生。
株州城就是这般。
“那我们走偏门。”北堂长亭回头望了一眼凤辇,稍稍提高了嗓音,似乎有意说给月倾城听。
“不用了。”月倾城的回答很简单,音落,车帘已被拉开。
守门将士们看到的是一位素雅的皇后娘娘,容颜清丽,美得眩目,一身白衣飘飘,随着夜风起舞,就像天上下来的九天玄女。
“卑职拜见皇后娘娘。”城门前跪了一地。
月倾城已在梨花的搀扶下下了辇,睨一眼众人,扬手示意他们起身,“守城将领袁绍可在。”
来时,株州城的大小官员,月倾城早已摸清,铭记于心。
“卑职在。”众人里,那个两眼血丝的年轻将领抱拳一礼,随时待命的模样。
“在城楼上点上火把!”月倾城镇定如水,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慌意,面临死亡之城,一个小女子能做到此,的确是罕见。
袁绍震惊不已,抬头看一眼北堂长亭,他只是默许的示意了一个眼神,对于月倾城要做什么,他是一点不知。
很快,守门士卫已经将城楼上点满了火把,照得灯火通明。
月倾城带着梨花,登上了城楼。
这时,她亦看到了株州城内,齐集在城门前的男女老少,看到城楼上有异动,他们也跟着异动起来。
本来宁静的夜晚随着火把的点亮亦开始骚动。
那是一双双渴望的眼神,他们渴求生存的机会而已。
“放我们出去!”
“东方连城是个暴君!”
“暴君!不得好死!”
……
骂什么的都有,月倾城早已在预料之中。
“皇后娘娘在此,你们不得喧嚣!”袁绍一声厉喝,骚动的人群才稍稍安静下来。
“皇后来了?是不是来杀我们的?”
“对,暴君派皇后来派我们的!”
……
沉寂之后,又是一阵骚动。14g。
“本宫不是来杀你们的,本宫是来救你的。”月倾城站在城楼上,火光将她的脸颊照亮,映在株州百姓的眼里,那模样就像天上的女神突降人间。
有些人不说话,气势足以震慑众人。
月倾城也许就是这种,她的一句话,开始骚动的人群又安静下来。
“本宫带了最好的大夫过来,一定有办法医好你们。皇上不会放弃大魏的任何一个子民。”
“单凭一句话,就让我们相信,你不是来杀我们的?”人群中有人叫嚣了一句。
“本宫凭的不是一句话,本宫凭得是与你们共生共死。”月倾城眉眼一抬,眸里精光闪烁,底气十足,一袭素衣在身,看不出任何的荣华富贵,但是那种让人折服的气势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皇,“本宫此来株州城,与你们共饮共食。你们只要配合,积极治疗。我相信,一定能摆脱疫魔!你们是大魏的百姓,现在是,将来亦是!”
“皇上派皇后娘娘来了,我们这里不会被焚城的。”
“我们这样跟官兵硬碰硬,一点活得机会都没有。”
“就是,就是。”
“百姓们,你们让开一条路来,让皇后娘娘进城。皇上是大魏的好皇上,皇上从未放弃过株州城,你们要相信我,也要相信皇后娘娘。”袁绍在城楼上一阵呐喊,一张脸憋得通红。
眼神里有命令,亦有恳求……
面对这般的天灾人祸,想必他一个守城将领也是足足上了心的。
袁绍隶属北堂长亭,所谓下梁正,上梁亦不会歪!
“袁将军为人正直,他不会骗我们的。”
“只是,那位真的是皇后娘娘吗?”
“听说皇后娘娘长得跟仙女似的,我看像是。”
“那我们就先让路,如果他们带的人不给我们治病,我们再闹。”
“好。”
……
老百姓们一阵骚动之后,自觉地退让出一条路来。
袁绍赶紧下令开启城门。
月倾城走下城楼,重新坐上车辇。
车队在北堂长亭的带领下缓缓驶进株州城。
借着车窗帘的缝隙,月倾城看到了荒凉,虽是夜晚,但仍旧是遮掩不住的死亡的味道。
车辇一路驶入了府衙。
上一任株州父母官逃离任上之后,朝廷很快就调派了一位官员过来。他姓白,名唤原,从前是回邬城京兆尹的门生。
这回是临危受命,看去白原不过是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一派中正,到任上应该不过几天而已,夜色的黑暗遮不去他满眼的倦意。
“白大人辛苦了。”府衙后院的厅里,月倾城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白原。如果这回株州城的父母官得力,应该抗疫之战会打得更漂亮些。
“这是下官应该的。”白原揖礼拜下,清瘦的身形里是看得见的疲累。
“抗疫之事刻不容缓,所以本宫下的令,需要立即执行,不知白大人?”月倾城淡淡地瞄了一眼燃了一半的红烛,的确很晚了。
“下官明白,下官全力配合。”白原的回答十分响亮。
月倾城看了一眼旁侧的华老头,他始终未语,她便也不问,只对白原说道:“吩咐下去,全城用清水清洗,动物死尸以及尸体,死者衣物全部焚烧。另派人通知到挨家挨户,每户必须准备食醋,日日煮醋蒸熏房舍内外。第三,在株州城寻一处空地,搭起救治大棚,凡是染上疫病的人全部与外界隔离!”
“下官遵旨。”白原揖礼一拜,精神振奋了许多。偷偷用余光看一眼月倾城,这位容颜艳丽的皇后娘娘竟是如此有条有理,心中大喜。
“另外,在疫病良药未研治出来之前,稳住百姓情绪方是最重要的,任何造谣生事者,全部羁押大牢。”月倾城态度坚决,不容半分质疑。
“是,下官立即着人去办。”白原躬身应道。
“目前就到此。明日天亮之后,本宫视察之后再行定度。”月倾城微微点头,示意白原退下。
“皇后娘娘的寝居,下官已安排在后院。”白原瞄了一眼燃过一半的红烛,心中已知夜色不早,有意提醒皇后早些安歇。
月倾城自是明白他意,但此种情况如何睡得着,“白大人不要为本宫张罗,先着手去办事情。本宫乏了,自然会让府衙里的人带路。”
“是。”白原应下,已赶紧退出厅去。
“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白原一走,华老头就开了口,带着褶子的脸上泛起丝丝笑意,“老头我不说,皇后就知道要吩咐些什么。”
“难道华神医不是在考本宫?”月倾城眉弯一挑,眼里的眸光深浅交错。
“算是,算是。”华老头连连点头,笑得呵呵,面临大疫,他是兴致很好呢。
“皇后娘娘,早些歇息,身体重要。”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北堂长亭进了厅来,不冷不热地提醒道。
“北堂将军,你这态度有些恶劣吧。”梨花一脸的诧异,劝人休息来着还是一张臭脸。
“微臣是奉皇上之命。”北堂长亭低身一个揖礼,眉宇间的文雅刻意地死板了些。
“梨花,不要辜负了北堂将军的好意。”月倾城一点不生气,已是摇袖起身,淡淡瞄了一眼华老头,“神医,你自己随便。本宫就先去歇息了。”
“不送。”华老头有些小幽默,微微低身送走月倾城,同时还撇给北堂长亭一个怪怪的笑容。
这样的夜,如何睡得着了。
州距出地可。月倾城辗转到天明,方才小眯了一会儿。不过一阵怪风袭来把她惊醒,眼眸一抬,看到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立于床前,白衣飘飘,就像云端走来的仙谪,狭长的凤眸眯着,就那样一手托着另一手,另一手托着腮邦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真是含情又脉脉。
“你怎么在这里?”月倾城惊坐而起,万万没想到萧翊会出现在株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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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章 偷偷来看娘子你
“女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就在月倾城起身那刻,萧翊几乎是同一时刻张开了怀抱,很是热情地扑了过来。迷离的凤眸甚是好看,风情绰约盛开在晨曦微明的薄雾里。
一年来的内功修炼,月倾城内功已经大有长进,轻身一闪,一个弧线优美的空翻躲过了萧翊,待他反应过来时,人已在他背后了。
如此,风流人物扑了个空,差点跌倒在床榻上,不过萧翊也不是纸糊灯笼,功夫自然不弱,一个风云转身,回头看向月倾城时,热情的脸颊变得十分沮丧,“女人,你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抱抱都不肯。”
“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还没回答我了。”月倾城轻轻一扬袖,衣衫飘舞,如飞起的柳絮轻盈,十分美妙。
萧翊把点点滴滴都看在眼里,数几月不见而已,这女人生得愈美了,白希的脸颊映着早晨的光芒,好像是冰山里勾勒出的一尊冰像,栩栩如生,晶莹剔透,撩人心扉。
自遇到这个女人之后,他是一改往日风流之态,女人全然不碰了,这不,再见时,心里的情虫被唤醒,几乎是天翻地覆,浑身毛孔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女人,你是我喜欢的女人!自然,你走到哪里,那股女儿香都是那么的强烈。”似是不正经的回答,闭上眼,还深深地吸了吸鼻翼,“其实我是闻着你的女儿香寻到你的。”
萧翊就是萧翊,不愧是大昭国的风流太子,说的话那叫一个甜腻,难怪迷得万千少女为他而狂。
“你的话,只有鬼信。”月倾城白了一眼萧翊,这般突兀出现,本就是萧翊的性格。
说罢,摇袖走至梳妆台前,美丽的脸颊上还是平静如水,不起任何波澜。她心里清楚,萧翊虽然风流不羁,但绝对不是上官鹰一类的昏庸之辈。
株州城瘟疫,萧翊又这么巧出现,那真是太巧了。
“我只是希望女人你信了,才好。”萧翊潇洒地笑着,凤眸眯起,已跟随月倾城的脚步走到她的身后,看着铜镜中的美丽脸颊,托起下额又端详了一番,“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这么美妙的一个女人,他如何舍得让你只身一人来。不怕这瘟疫夺了你的命呢。”
说着,修长的手抬起,想要抚上月倾城浓密的黑发,不过指尖只触到一瞬,很快地挪开,“女人,你不会又给我一拳吧?”
“你说呢。”月倾城对着铜镜挑起了眉弯,同样,樱桃红唇勾勒起美丽的弧度,“我在想,难道萧太子你就不怕死,不怕这瘟疫?”
“我,当然不怕。”萧翊拍着胸口,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为了你,我一向不怕死的。”
月倾城梳理好长发,已然转身过来。萧翊站着,她坐着,各有所想,俄而,红唇一勾,笑盈盈地说道:“其实,我是在怀疑你跟这场瘟疫有没有关系。”
“你笑得最美的时候,往往就是某些人最痛苦的时候。”萧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与月倾城拉开了一些距离,托起腮邦子,说道:“其实我是来加把火的,让这株州城死得更快而已。”
没想到萧翊的回答如此的干脆,竟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不过东方连城真是走运,叫你来代天巡察。所以,我放弃了先前的想法。”
“为了我?”月倾城有些不可相信,萧翊怎能如此儿戏。
“觉得儿戏?”萧翊脸上的戏色缓缓收敛了几分,“为了你,我不只儿戏过一回。”
若真如萧翊所说,他是为了她,放弃火上浇油的计划,那么萧翊这回对于情,当真是钻了牛角尖了,“你要明白,我已为人妇。”
“为人妇又如何?”萧翊却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我早说过的,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救你的人一定是我。如今在这疫城当中,你我算不算是同生共死呢?”
“萧太子――”月倾城怔了颜色,想说什么却突然堵在了喉咙里,那一刻她看到萧翊眼里满满的情意。
对于她,萧翊是用了真心。
只是此生,这片真心要付之东流了。
“你不要说了。”萧翊扬手打断了月倾城,风流之态早已敛起,“既然你我在这株州城相遇,那就是缘分。你放心,你既为人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除非有一天你自愿的。”
说最后一句时,他坏坏地笑了。15936
“没有那一天的。”月倾城给的答案很坚决。
萧翊的洒脱神情里闪过一丝失落,“看来你对他是真用了心的。”哀叹一声,很快地又是双肩一耸,“不过也不是绝对,也有一天,你抛弃了他,或者他抛弃了你。我刚好可以捡个大便宜。”
“你――”月倾城自认口才不错,今儿居然被萧翊堵得结舌阵阵,这个男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也许没有东方连城,她会对萧翊有情。
只是已经有了一个东方连城,她的心里好像装不下别人了。
这个时候,她明白,她的心彻底的沦陷了。
“就这么说定了,株州城除疫,我定是要陪你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你在明,我可以在暗的。”萧翊抱起膀子,很是悠闲地靠到了房柱上,那副“死皮赖脸”还真是比起街上的“泼皮”,不过他一定是世上最美最有钱最有势的“泼皮”。
“随你。”月倾城淡漠地丢下一句,已无暇再与他多费唇舌,因为天一亮,她就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代天巡察株州城,安抚疫中百姓。
一点一滴,她都必须做。
这是对百姓的责任,亦是保全大魏的“政*治方针”,民贵君轻,自古皆然。
房门拉开,梨花早已在门口等候。
“娘娘刚才在跟谁说话呢?”丫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屋里。
“就他――”月倾城一边说一边回头,准备狠狠把萧翊瞪回去,只是屋中已空,眨眼一瞬,那家伙已经消失无影。
估摸他是潜在了暗处,默默“守候”!他的那句“你在明,我在暗”,原来是这么回事。算他识趣。
“萧太子。”月倾城并未隐瞒梨花。
“他?”梨花惊了一下,“萧太子对娘娘――哎――”此话不易讲出话,丫头说了一半便咽了回去,一声叹息代替。
月倾城刚走到府衙前庭,白原就从外面回来了,双眼满是血丝,应该昨夜一宿未眠的缘故,隐隐约约,空气里嗅到了食醋的味道。看来白原办事能力不错,很快就将月倾城的吩咐付之行动了。
“娘娘还是在府衙休息,现在外面疫情严重,今天一早又有百来人死于瘟疫。”白原一声叹息,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月倾城的眼神一沉,看白原的表情,疫情还在继续蔓延着,“如今,株州城百姓定然恐慌不安。本宫此来,本就是代天巡察,怎能躲在屋子里贪生怕死。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大魏皇后毫无母仪之风?”
“皇后娘娘万金之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微臣如何向皇上交待。”白原满面难色,揖礼拜了又拜。
“本宫意已决,你不必阻拦。”月倾城的下额一昂,眉眼抬起,阔步绕开白原朝大门口走去。
只是刚到大门口,又遇上了一只“拦虎路”。
北堂长亭迎面而来,行过礼仪之后,他伸手拦住了月倾城的去路,“皇后娘娘不能去。”
“北堂将军,这是做何?”月倾城眉头一蹙,北堂长亭的阻拦绝对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皇后娘娘先看这个。”北堂长亭依然是那副文雅表情,似乎对月倾城没有厌亦没有恶,也没有好感,只是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来。
信封上有四个字:皇后亲启。
这字迹是东方连城的。
折开来,只是寥寥数字:倾儿,保重。夫,甚念之。
什么时候起,他也学得这么肉麻了?不过别离了两日,就这般想念吗?不过几字映在月倾城心里,一阵暖意。看罢信后,收进袖里,看了一眼北堂长亭,他的反应很快,连忙答道:“是皇上一早派人加急送来的。还有,皇上也给了臣一封信,信上说勿必要保皇后安然无恙。外面疫情险恶,皇后还是不要去。”
“北堂将军,本宫决定的事,一向是说到做到。”月倾城早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既然来了,就要做好,不让人诟病。
她不仅仅是月倾城,她还是大魏的皇后,东方连城的妻子,她的肩上挑着的是负责。
“这――”北堂长亭犹豫了,看一眼月倾城,先前的那抹是藏的敌意不知不觉地散了些许。
“若是北堂将军不放心,可以随行。”月倾城撇给北堂长亭一个甜笑,已然绕开他拦着的手,大步走向前去。
北堂长亭望着那条倩影飘离远去,心里某处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这样的女人真的会害死蔓儿吗?
不会!
就算要害死,她也会利落地承认的。
不自觉地,追上了她的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
毕竟,她是皇后!
月倾城首先去了隔离棚,白原安排得很好,外边有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私自逃离。且重、中、轻三类疫病患者又分别隔离,全城的大夫以及皇帝派来的太医,都在棚内忙得不可开交,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伴随着病患痛苦的呻*吟声。
此回株州疫情发得急,大多病患起身都是发热,头痛,再然后高热不退,无治而亡。
在白原的引领下,月倾城去探望了重、中度病患者,大棚里,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几乎是排大蒜似的摆着床位,床位无一空席。
时不时地,有人死去,被抬出去火化。同时又有人被抬进来,如此循环。
此情此景,看着叫人心酸。
“救命啊,救命!”
经过一个床位时,一只干枯的手伸过来抓住了月倾城的衣裙。
北堂长亭一向行军敏感,正准备一掌劈开对方的手,却被月倾城制止,看向那满是褶子的脸,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大约是被病痛折磨的已经神志不清,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抓住救命稻草,所以才会发生这一幕。
“老婆婆,不怕,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月倾城缓缓蹬下身来,握住了那只干枯的手。
梨花、北堂长亭、白原都有意去阻止,但是被月倾城的余光一扫,他们只好打住。
白原赶紧上了前来,很耐心地对老妇解释道:“婆婆,她是我们的皇后娘娘,她是来救株州的。”
“老婆婆,皇上不会放弃大魏的任何一个子民,你放心。”月倾城轻轻拍了拍老妇的手,心里发酸。
她,也许是某个人的母亲,某个小孩的奶奶。
留恋人世的美好,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烈的求生意识。
如果有一天,她面对死亡,放不下牵挂,相信也会这么强烈地想要活。
听到白原这么说,老妇缓缓缩回了手,眼里的泪花打起了转转,“皇上,皇后娘娘,好――好――”
连说了几个“好”字,后面的话被哽在了喉咙里,再无力气。
接着月倾城又走访了几条长街,本该热热闹闹的街市,如今是一片死寂,剩下的怕只有哭声,哀声不绝于耳。
如今,株州城的新坟多了一拨又一拨,全城都笼罩在死亡当中。就连坐在门槛上的小孩儿,眼里都没有清澈,而是绝望与害怕。
月倾城的这一天走访,巡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几乎是一天的时间,全城都传遍了,皇后娘娘代天巡察,与民同生共死。先前暴乱的百姓终于敛了那颗浮躁的心,等待着,等待着良药治成。
回到府衙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了。
月倾城先到后亭去拜访了华老头,据说治疫良药已小有所成,再过两天可以试用了。
听到这个消息,府衙里的所有人,心里的大石落了一半。
有希望,总是好的。
晚膳是与白原、北堂长亭一起用的,简单地吃了一些,月倾城便带着梨花回房了。
白天里,听北堂长亭讲起,说是大魏与边境小国雪哈国起了冲突,似要动用兵戈。
国内反王还未全部肃清,外患又起。
东方连城的今夜怕又要未眠了。
哎――
人,有多少的荣耀,就得承担多大的责任。
梨花跟着她累了一天了,月倾城便叫她先去歇息,自己独立一人在房前的小苑里坐了一阵,直到夜凉入骨,她才起身回屋,推开房门,点燃红烛,照亮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包括一个熟悉的面孔――绝世的容颜轮廓清晰,玄色的衣袍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冰冷的面颊有着雪山的寒凉,铜黄的颜色入目三分,撩得心扉怦怦直响。
今天从早到晚,似乎都有惊喜。
早上是萧翊,晚上是东方连城。
他看着她,别样的念情。
“你怎么来了?”平淡的话语却透着满满情愫,不动,就立在原处,那般不远不近地看着他,这种感觉很好。
东方连城脸上是不变的冷凉,映着烛火的颜色,那么的刻骨,薄唇一动,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只是脸上的冰冷渐变,变得了温暖,像二月的风,绽开来像盛开的芳草,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来,大手一揽,将月倾城牢牢地揽进怀里。
月倾城没有作声,只是环起胳膊抱紧了他。
“我来偷偷看看我的娘子。”过了许久,东方连城方才扶开怀里的月倾城,眼里凝聚的深紫稍稍散了些许,盯在她脸上的眸光是温柔的,无比的温柔。一声“娘子”叫得那么顺口,就像她第一回见到他时,他那般傻傻地叫她“娘子”一样。
“我不是好好的吗?”月倾城绽唇一笑,心里的酸水却莫名的涌动,“如今战事在即,你如何抽得开身。”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开他垂在额边的一丝余发,他的眉间有着浓重的风尘味道,想必是一路驰骋而来,而且是速度极快。
“放心不下你,批完奏折,我便来了。”东方连城说得云淡风清,仿佛回邬城跟株州城只隔了一条街似的。
平时,他批完奏折,最早也是申时,估摸这时是亥时。中间只隔了两个时辰而已。
从回邬城到株州城,用了两个时辰,那应该是极快的马,说不定半路上还跑死了几匹都有可能。
“说实话,你跑死了几匹马?”月倾城的红唇一嘟,似是撒娇地扬起小手在东方连城的胸口上点了一点。
“四匹。”东方连城没有迟疑,回答很干脆。他心里清楚,他的事情瞒不过这个聪明的女人。
“这可是国家损失。”月倾城的小手又重新在他的胸口上点了两回,俏皮可爱得很,“要是让那帮老臣知道你跑死四匹马,连城从回邬城赶到株州城看我,定然要给我扣上一顶红颜祸水的帽子。”
“我不会给他们机会!”东方连城一把捉住了月倾城那俏皮的小手,眼里的幽紫又起,说得十分认真。
“叫我如何说你!”月倾城想抽回手去,却被他捉得好牢实,生怕她会突然间消失掉似的,有时候觉得这个腹黑男人还真像个任性的小子。
东方连城缓缓松了月倾城的手,转身捧起她的脸颊,锐利的眼眸里一片炙热,“我只是想见你,想亲眼看到你平安。”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月倾城定定地点了点头,这个男人的眼神融进她的心里那么的深骨。
“我也不允许你有事!”东方连城捧她的脸颊愈紧,似是命令。
“嗯。”月倾城使劲地点头,俄而小脚一掂,一记轻吻落到他的唇上,再想松开时,已经晚了,东方连城的大手一环将她整个身子推进怀里,将轻吻变成深吻,一遍一遍,彼此的唇齿相依,彼此的丁香缠绵,彼此的香津交替。冰与火的感觉窜遍了全身……
“皇上――”如火如荼时,一个意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极低,但很熟悉,是洛星辰。
有东方连城的地方,一定有洛星辰,看来把风的人,他都带来了。
东方连城倏地一停,那吻很是留恋着她的红唇,一点一点地退出,舍不得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
“何事?”冷声回应,仿佛屋里刚才一切都未发生过的平静。
“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明天寅时,皇上约了众臣早议雪哈战事。再不走,真是赶不及了。”虽隔着门板,但洛星辰的声音很清晰,一字一顿。14a。
“知道了,朕马上就走。”东方连城沉沉的声音还回去,这时映在门板上的长影方向远去了些许。人不好里过。
“去吧,不用担心我。”月倾城理了理东方连城衣襟上的褶子,撇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倾儿,你答应我,不能有事。”东方连城又再捉紧了月倾城的手,温声嘱咐。
“嗯。”月倾城点头,眼神的精光十分明亮,“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好。”东方连城的眼帘微沉,潭底的冷光又起,轻轻抚了抚月倾城的脸颊,随即转身。
看似放开的洒脱,只是背向她的时候,脸上的倦意已起,还有那无可奈何的不舍。
“路上小心。”月倾城又补充了一句。不想他走,却又不能挽留,这种感觉很煎熬。
“嗯。”东方连城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地开门而去,与不远处的洛星辰会合,一跃上了屋顶,化成黑点消失在夜色里。
悄悄地来,悄悄地去。
帝王为红颜,亦做了一回“屋上君子”。
月倾城倚在门扉上,看着凉如水的夜色,觉得心空空的。他不来还好,来了却勾开了她心里的一股枷锁,思念原是这么沉重。轻轻一声叹息,理清思绪,关上房门,准备上榻入睡,一转身却瞧见灯火阑珊处,一条白影似飞雪,抱着膀子,靠在床榻边上的柱子上,神情甚是沮丧。
“又是你?”月倾城都不知萧翊什么时候进来的,想那个人也太出神了。
“刚才的戏真好看,可知我的小心肝都要碎了。”萧翊捂着胸口,十分肉痛地说道。
“你一直在偷看?”月倾城的脸色一冷,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偷窥狂呢?
“不是说了,你在明,我在暗,保护你的。”萧翊说得是理直气壮,接着一个翻身躺上床榻去,“我可不管,今晚我要与你同眠。谁叫你刚才刺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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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章 倾城病了
世间的厚脸皮,真是莫过于萧翊了。
此等模样,哪里有半点昭国太子的样子,十足足的一个“地*痞*流*氓”样儿。
曾经风流倜傥的萧太子,少说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倒贴的女人从昭国南排到昭国北了。
他就是没一个看得中,到如今太子妃位还悬着呢。世间女子,千好万好的何其多,他就偏偏恋上一个有夫之妇。
这口味?!
月倾城并未生气,只是幽然地抱起膀子,看着大大咧咧地躺在她床上的萧翊,“萧太子如果真恋上这张床了,让给你也行。不过想睡大魏皇后娘娘的床,代价却是不小的。”
“噢?什么代价?”萧翊饶有兴趣托起头来,翘首以待的模样,“不会跟你的那两只娃一样,又要敲诈我吧。”
“萧太子,你果然聪明。”月倾城绽唇一笑,“一般情况下,有什么样的娃就有什么样的父母,遗传是相当重要的。”
“噢噢。”萧翊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凤眸眯得很紧,“那你开个价吧。”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来,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开始数起来,“一万两,两万两,三万两,一百万两……一百万两买大魏皇后娘娘的一夜,值得,值得。”某男一边数着银票一边点头,脸上的窃笑是一阵接着一阵,待到他数完银子抬头时,月倾城已走至床前,笑容诡异,身子微微一个前倾,与萧翊的距离近在咫尺,十分暖昧。
萧翊的惊愣表情持续了好一会儿,手里的银票哗啦落地,喉咙还使劲地咽了咽口水。
爱慕多时的美人儿就要落网了,他如何不高兴,如何不惊讶呢,一颗心都怦怦怦地跑个不停,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似的。
就在银票落下的那一瞬,月倾城伸手一挥,利落了抓了银票在手,“萧太子的银子是太多了些,本宫拾些回去当柴火也行。”
说罢,已毫不客气地将解票收入囊中。
“那――”萧翊又是使劲地咽了咽喉,莫名的唇齿之间液体流动,浑身烦热,尤其是对方的呼吸喷到他的脸颊上,一阵阵的异动。
一句还未说完,修长的玉臂已做环状,准备将月倾城揽入怀里。没料到,月倾城一个旋身,优雅地落到数丈之外。149。
“都说了,这是我拾的,拣的,又不是我抢的。”月倾城一脸无辜的模样,伸手摇了摇手中还未收完的数张银票,脸上露出的笑容依然那么甜蜜。
一般都说,美人的笑容里藏着无尽温柔,但月倾城的笑容里绝对藏着刀光剑影,叫你防不胜防。
“你又耍诈!”萧翊很是委屈地撇起唇来,此时方才恍然,眼前的女人岂是他平常见到的那些庸俗女人。
“我的两只娃都晓得诈你,你猜猜我身为他们的娘,会怎样呢?”月倾城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最后一张银票,利落地收好放入衣袖当中。
“女人,你太‘歹毒’了。”萧翊捂着胸口,表情做痛状,“你伤了我的心,我一定要你补偿。”
“补偿暂时是没有了,就当你萧太子做好了,为株州百姓损一些治病经费。”月倾城敛起脸上的灿烂笑容,神情稍微严肃了些许。
“什么为株州百姓行善,你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萧翊闷哼了一声,表情很是委屈,“你就是为了东方连城!他小子能干,把腐燕迅速解决掉了,不过燕朝廷留给魏的是一个经济大窟窿,如今魏内忧外患,你是处处为他着想,是也不是?”
这一点,萧翊的确说中了月倾城的心思。
燕朝廷的挥霍无度,早已给燕地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休养生息需要的是一个过程。
如今魏初建,就面临频频战争和瘟疫,金银方面的确需要周转。
“是。”月倾城回答得很认真,眼里忽而流过一丝落寞,为了东方连城,确实她变了许多。
一个情字,如何了得。
萧翊却并未生气,只是一声长叹,托起下额含情脉脉地看着月倾城,“这般的好女人,为何不是我的呢?”
“萧太子,其实――”月倾城想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此生,注定,与萧翊无缘。
“你什么都不要说。”萧翊扬起打断了月倾城,一个骨碌从床榻上起身,径直走至月倾城跟前,这回不羁的神情敛起,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要再说你是什么有夫之妇。现在魏国战火纷乱,说不定你一不小心就不是有夫之妇呢?那时候我正好捡个大便宜。”
“萧太子这是咒我丧夫呢?还是咒我被夫休弃呢?”月倾城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萧翊真是!
“像你这么惹人妒的女人,被夫休弃应该是不可能。所以呢,我在等待第一种情况。”萧翊托起下额,一本正经渐变成古怪的坏笑,俄而窗外的风一吹,揉进来一片温柔。
月倾城撇了个冷眼过去,很快神情还是那般怡然自得,同时余光一扫窗外,“那萧太子,你就着吧。我不奉陪了。”
时辰不早了,今天忙碌了一天,着实累得慌。
如果萧翊再奈着不走,那她就转移地方了,拿了人家银子,好歹给别人留一席位安歇才是。
“等等。”不等月倾城转身要走,萧翊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月倾城的胳膊,“我的银子可不是买你的床的,我是买你的?!”
“是吗?”月倾城渐渐眯起了眼眸,袖里的拳头亦一分一分地开始握紧。
估计是挨闷拳挨多了,萧翊的警惕意识亦强了不少,赶紧睨了一眼月倾城的衣袖,笑道:“拳头就不要了,太狠了点,万一叫我的脸毁了,你可得负责一辈子的。知道强求了你,你会把我杀了的。但我坚信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159421
“那一天,可能是下辈子。”月倾城缓缓收了拳,放到了背后。
“也说不定哦。”萧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嘛!我说过,既在株州城相遇,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这里,还是留给你吧。”
间脸也北过。说罢,萧翊一摇袖,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等等。”月倾城从萧翊的眼底里看到了一抹深深的痴情,这个男人,哎――“其实我想说――”
“不用说。”萧翊扬手打断了月倾城,“你如果说,你我不可能,那就算了。你明里暗里说过好多次了,总而言之了,我这回一定要保护你。东方连城应该又要为战争忙得焦头烂额,在我还是太子的时候,有皇帝老爹顶着,时间还算充沛,所以多陪陪心爱的女人,免得以后有遗憾嘛。这个机会,不要不可给嘛?我又不对你怎么样?”
说着说着,声音变成了哀求,含情脉脉地看着月倾城,曾经潇洒的模样一下子像个受伤的孩子,竟叫月倾城开不了口。
借着这个空隙,他从月倾城的身边擦过,那时大手一揽,猝不及防地吻到她的脸颊上啵得一声响。
不等月倾城发火把他劈成渣渣,他已经很自觉地逃离了现场,一阵飓风似的消失在夜色里。
这一夜,真的太累。
月倾城一觉睡到了天明,从白原那里传来的消息并不理想,疫情依然在加重,虽然冲洗和食醋消毒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有些在潜伏期的病毒已纷纷发作。整个株州城在死亡的味道里沉浸着。
为了安抚百姓,月倾城一刻也没有闲下,走门窜户,问寒问暖。如此,几近暴乱的株州城终于平静下来。
一转眼,来到株州城已有三天了。
自那夜萧翊消失以后,再也没有凭空冒出来,不知是知退而难了,还是藏在暗处并未现身。
他不打扰月倾城,月倾城也没那个闲功夫打听他的下落。
当务之急,治疫最为重要。
傍晚时分,月倾城带着梨花从外面回到府衙,去了华老头的炼药房,听到的是一个好消息,治疫药已有所成,只差最后一步试药了。
拿谁试药呢?
很多百姓宁愿被病痛折磨也不愿试药,因为药性太过强烈,稍不留神,药量过重,就会死得很惨。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事情又次陷入了困境当中。
商量不出结果来,月倾城便吩咐白原、北堂长亭等人先回去休息。
睡一觉起来,可能会有新的思路。
月倾城回到厢房的时候已经快子时了,数天的劳累竟叫她一点睡的心思都没有。
躺下又起,徘徊不定。
最后索性开了门到苑子里踱步。
梨花看着主子忧心,她也跟着忧心,站在廊下一字未语,满面的愁容。俄而一阵颇有节奏的脚步声打断了深夜的宁静。
夜里,春风的寒凉浓重,映着一抹素衣翩翩而来。
“臣参见皇后娘娘。”北堂长亭低身一拜,抬眸时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异光。
他怎么来了?
月倾城有些诧异,数日来,北堂长亭虽一直伴于左右,但之间的交流甚少,因为北堂蔓的事,他对她一定心存芥蒂。这一点,她一直十分明白。
今夜,他主动来拜访,确实有些突然。
“这么晚了,北堂将军可是有事?”月倾城扬袖示意对方起身,轻声问道。
北堂长亭温雅的面孔上闪过一抹难色,恨意交错,末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臣心里一直有一事,敢问皇后娘娘,蔓儿的死是否有娘娘有关?”
“如果我说有,北堂将军是否一剑杀了我?”终于,北堂长亭是憋不住了,他似乎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北堂长亭的脸色一冷,“来株州城的路上,臣是很想为皇后娘娘报仇。但臣身为臣子,不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所以――”
“所你一直隐忍。”月倾城接了北堂长亭未说完的话,道:“你这么问本宫,其实已经证明我并不相信谣言。”
“这个皇后娘娘不用管。”北堂长亭刻意地敛起脸上的那抹温雅,很是正正经经地问道:“我只需要皇后娘娘的答案,蔓儿的死跟娘娘有没有关系。”
“本宫只能告诉你,本宫没有害北堂贵妃。”月倾城下额一扬,神情镇定,那模样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气势不匪。
北堂长亭深吸了一口气,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渐渐地松了开来,“好,我暂时相信皇后娘娘。”
“多谢。”月倾城朗声一笑。
北堂长亭还不是一味的愚笨护妹。
“臣还是劝皇后娘娘早日回宫,疫情加重,到时候皇后娘娘有什么闪失,臣不好跟皇上交待。”北堂长亭抱拳一握,劝得十分倚重,明亮的眼里闪过的忧色亦是真真切切。
数日来,皇后的辛苦,他是都看在眼里的。这样的一个女人,从容不迫,优雅淡定。
如果说,她是害死北堂蔓的凶手,他是愈来愈不信了。
“北堂将军不必劝了,株州瘟疫不除,本宫不会回宫的。”月倾城回答得斩钉截铁,神情淡定,那模样就像伫立在眼里的一尊玉女美像,晶莹剔透,高贵而生。
北堂长亭张启的唇又闭上了,这种气势连他都震慑了。
难道当初他执意要娶她,这个女人值得!
北堂长亭抱拳揖礼,“既如此,臣先告退了。”没有再多赘一言,身形一摇消失在凉如水的夜里。
“娘娘,这北堂将军似是真关心娘娘!”梨花看着北堂长亭消失的身影,不由自主地补充了一句。
“北堂并非庸辈,有些事实不用说,聪明人亦能看出来。”月倾城一边感叹着,视线游移,落到苑子一角的几口水缸上,满满的水映着天上的星辰,泛着银色的光棱。
“哎――”梨花叹了一声,“不知华神医的药如何?现在百姓都不肯试药,是个问题呢。”
“总会有人试的。”月倾城若有所思地蹙起眉来,忽然一个箭步上前,走至水缸前,捞起水瓢就往头上泼了几瓢凉水。
“娘娘,这样做甚。”待到梨花上前阻止,月倾城已把浑身淋了个透心过。
“如果我感染了风寒,抵抗力下降,很快我就会跟他们一样。到时候试药的人就有了。”月倾城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生死不过一闭眼。
梨花的脸色煞白,连忙帮月倾城抖掉衣裳上的水渍,极是心疼地说道:“娘娘,要试药也是奴婢先啊。”
“好了,你别担心。”月倾城安慰着梨花,笑得甜美,“我是属猫的,猫都有九条命。”
“娘娘这么做,可想过小公主和小皇子,万一……”梨花的话只一半就哽住了。
“没有万一,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月倾城明亮的眸子一闪,已走进庭苑当中,张开怀抱,任凭冷风吹拂着她湿透的身体。
凭由梨花怎么劝慰,她都没有进屋。直到子时过去,夜愈凉时,她感觉浑身发热方才回屋昏昏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预料之中的病了。
病情来势汹汹,头晕、发热,高烧不退。
梨花早上送洗脸水进屋的时候,看到躺在床上一脸炙红的月倾城,吓得手中的脸盆都掉到了地上。
很快,这事情就惊动了白原、北堂长亭。
皇后娘娘染上瘟疫,此事非同小可。
华神医也被请到了屋里,给月倾城把过脉之后,他的脸色并不佳。
隔了一层纱帘的外头,北堂长亭和白原焦急地等待着诊断结果。
“皇后娘娘身体一向康健,如何突然染病了?”华老头诊断脉之后,蹙眉不展。
“娘娘她是给自己烧了凉水,想以身试药。”梨花焦急地说道,床榻上月倾城微闭着眸,像是睡着了一般。
纱帘外头的白原和北堂长亭听得一愣,对视一眼,神情略慌。那北堂长亭更是有些激动,突然不顾礼仪地拉开了纱帘子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这样做,你不知道制止吗?”文雅的面孔上多了一抹急躁,北堂条亭有些失控地对着梨花吼了一句。
“北堂将军,奴婢――奴婢――”梨花亦不知该如何说好,一向主子决定的事情,她都无法制止。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怎可以身试药?”北堂长亭袖里的拳头握得愈紧,吱吱作响,同时睨了一眼华神医,说道:“神医,就用我来试药吧。”
华神医看了一眼北堂长亭,摇头,“不行,你与皇后娘娘身体有异,就算是你试药成功,对于娘娘来说并不一定试用。”
“那怎么办!”北堂长亭的情绪更激动了些。
“不用争执了。”一直沉睡的月倾城可能是被屋里的争执吵醒了,缓缓地睁开眸子,很吃力地说道:“老百姓――都是普通人,而北堂将军常――年习武,体格甚好。用北堂将军试药――不妥,本宫是最适合的。”
用了好大的力气,月倾城才一字一顿地将话讲完,咽了咽喉咙,坚定地眼神看向华老头,“本宫――这么做,就是为了――试药。株州瘟疫,刻不容缓。华神医,你就用本宫试药吧。”
气息越来越微弱,一张脸红炙得就像烧红的铁。
濒临死亡,再坚强的人也会脆弱。月倾城这刻深深地意识到,如果最后一眼没有看到他和宝宝,她真的会遗憾。
“不行。”北堂长亭十分坚决地打断了。
“北堂将军就让皇后娘娘试药吧。”白原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很是慎重,“这是当务之急,唯一的办法。”
“白原!”第一次,北亭长亭的眼里多了一丝戾气,一个回头透着纱帘几乎要把白原狠狠揍一拳似的。
“好了,你们不要争了。老头子我好歹也冠了神医之名。”华老头发话了,扬了扬袖,“你们都出去,皇后娘娘,我包准治好她。”
“真的?”北堂长亭和白原这回搭成了统一,异口同声地问道。
“出去,都出去。”华老头没给他们多语的机会,“老头子我治病,你们不许旁观,梨花丫头你留下帮忙。”
华老头的一阵驱赶,北堂长亭和白原只好先退出去。
屋里只剩下月倾城、梨花和华老头。
老头子叹了叹气,看了一眼月倾城,“你这个妮子,还有这胆量!”
“呵呵――”月倾城躺着,一丝力气也没有,笑得还那么甜,“生死不过睁眼,闭眼。”
“你觉得生死只是睁眼闭眼,可知要是你有什么闪失,估计我们这些人都要倒霉。你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气,对你,他可是用了心思的,万一出个什么差池,他的性情毁了这株州城都是有可能。”华老头一边说一边叹气。
“没有这么严重的。”月倾城的气虚愈弱了一些。
“老头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此时此刻,我也不讲究什么君臣,我就说了回你。我们当今的大魏皇帝,他是要么不动情,要么动情就惊天动地。”华老头精敏的眼睛里透着看透事世的精明。
“是吗?”月倾城懒懒地笑着,精神愈来愈不济,“华神医不仅会医病,还会看人。”
“嘴倒是贫。”华老头瞪了一眼月倾城,似是生气,“反正我丑话说在前头,试药可以,我保你不死,但是后遗症我无法预料。”
“无碍。”月倾城的唇角挂着微弱的笑意,那么虚弱却还那么淡定坚强。
“梨花丫头,去准备水来。”华神医的眼神一定,给梨花下了命令。
很快,府衙后苑被重兵包围了起来,这是北堂长亭下得命令,确保皇后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华神医一边给月倾城做针炙,一边吩咐梨花给她别喂药,如此两三回之后,月倾城便陷入了昏迷当中。
所有人都在焦急中等待着。
等待着月倾城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不治而亡,二是试药成功。
众人的等待中,时辰一分分过去,直到天黑。
屋里响起了梨花惊醒的声音,‘娘娘,您醒了。“
昏黄的烛火里,月倾城缓缓地睁开了眼,生死洗礼之后,她显得格外脆弱,烧已经退了,红唇干得快要裂出血来。
华老头听到梨花的声音,赶紧进了屋来,重新给月倾城把了脉,某一刻,他的眉头蹙了一下,“死不了的。”
“可有什么后遗症?”月倾城淡淡地问着。
“有。”华老头给的答案很肯定,“你可以活八十岁的,不过这一折腾,少了二十年寿命。不过皇后娘娘你的牺牲值得,让我知道药性哪里太过,改良之后应该可以大规模制造,控制疫情了。”
这是一个喜忧参半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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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章 我心爱的女人
“娘娘!”一场病就短了二十年的寿,梨花可是好伤心,一听,泪花花的就往下流。
“好了,没事儿。”月倾城支撑着身体坐起,高热退去,身子软得跟棉花似的,但是在阎王殿前又徘徊了一次的感觉很清晰。
这一回,对死,她并不是那么坦然。
龙宝和凤宝的,还有他,原来那么的牵挂。
温声安慰着梨花,她笑颜依旧,转身看向华神医,道:“既然如此,通知株州城各制药坊,迅速大规模制造抗疫良药。”
“唉――你呀――”华老头摇头叹了叹,又道:“皇上有你这么一位皇后,算是有福,有福。”
“还是托您老的福,才有幸活下来。”月倾城心情颇好地跟华老头打趣了一句。
“如果有下次,遇到的不是老头子我,你可能就有命试药,没命睁眼了。”华神医嘴里虽是在责备月倾城,但眼里都满满透着对这个小女子的佩服。
此女母仪天下,当之无愧。
北堂长亭和白原得知月倾城醒来,提着的心方才着了地,马上他们谅投入了新的战备当中。
改方,制药,救人,刻不容缓。
醒来之后的月倾城觉得身体格外虚弱,梨花喂了她些汤水就已经饱了,乏得厉害,支开了梨花,倒头便又要睡去。
只是刚刚躺下,窗扇吱呀一声响,一阵凉风袭进来。
月倾城心里很清楚,不是风,是人,懒懒得睁开眸子,看到了床前那潇洒的身影,还有他脸上焦急的神情。
几乎就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萧翊扑了过来,将她整个身子捞进了怀里,“女人,你可知道白天把我吓死了。要不是北堂长亭派重兵把府衙围了起来,我早就奔到你的床前来看你了。”
月倾城的身子乏得厉害,一点没有力气从萧翊的怀里挣出来,只能凭他抱着,身体软成一团,“我好好的,死不了。”
“死?”萧翊一把扶开月倾城的身体,凤眸眯成了缝,看她的眼神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如果你死了,可叫我怎么活?”
“还是照样活,该怎么活就怎么活。”月倾城懒懒地说着,真的好乏,好乏,一点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女人,你!”萧翊的眉头一蹙,脸上是少有的怒气,不过很快他便调节了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拨正月倾城的身体,将一枚药丸递到她的面前,“这个,吃下去。”
“什么?”月倾城摆开了头,很是漠然地看着那颗漆黑的药丸。
“这是我们大昭国最珍贵的玉脑丸,可延年益寿!少了二十年命,这个至少可以补你十年回来。”萧翊以命令地口吻说着,以把药丸往月倾城的嘴里送。
月倾城却吃力地别开脸,拒绝了他。不是不愿多活,只是玉脑丸,她听说过的,中原天下就两粒,足见珍贵。
给不了他情爱归属,就不能再欠他的。
“怕欠我的情?”萧翊很快看穿了月倾城的心思。
“萧翊,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月倾城不好直言拒绝,那双凤眸里的情意那么深,那么深。
这般的风流美*男子是多少女子的爱慕郎,只是他把一腔情都给了她,这真是一种浪费,浪费啊。
“不吃是不是?”萧翊的脸色一凉,口气里似有几分威胁。
“不吃,谢谢好意。”月倾城挪了挪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却失败了。
“好,你不吃,我吃!”没想到萧翊这气赌得很直接,黑色药丸一扔,直接送进嘴里,再下一刻,他把月倾城揽紧在怀,捧住她的脸颊,直接一个吻落到她的唇上,接着长舌撬开玉齿,甜甜的圆润被顶进她的口腔里,香气一吹,一骨碌滑进了喉咙,直到肠胃。
嗬,这个萧翊!
月倾城想吐出来都来不及了,终于奋斗挣开了他的怀抱,恨恨地瞪了一眼过去,抹去唇上的汁液。
彼此不语,只是默默相对。
“呵呵,不吃就给你来点小惩罚,乖了。”萧翊肆无忌惮地捏了把月倾城的脸颊,很是惬意地笑了。
“萧翊,你信不信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月倾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扬掌一挥,一个冷掌打在萧翊的胸口上,只听到咻得一声响,飞起落地,扑通一声重响。
“信,我信了。”萧翊捂着胸口,很是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女人,你还是一点没变,就喜欢给你放冷箭!”
“我从来都是月倾城。”月倾城轻轻咳了两声,微喘的气息稍稍平复下来。毕竟大病初愈,相比从前的精气神那是十分之一不及。
“对,我喜欢的从来都是月倾城。”萧翊揉了揉摔痛的背梁,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模样,“反正我不会放弃你的。”
“怎么着?你还想吃我的拳头?”月倾城扬了扬小拳头,竭力掩饰住自己微弱的气息。
萧翊是个精明人,早知道月倾城刚才的一掌是奋力一击,此时怕已经虚脱,很是得意地抖了抖衣裳,走上前来,“女人,我时刻准备等着你。”
“爱等,随便你。”月倾城扶着床栏坐好,微微喘了喘气,“如果萧太子你时间太多,我现在也不介意你在我身上浪费了。”
“好,好。”萧翊十分兴奋地拍了拍巴掌,一个箭步上前几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月倾城的额上吻了一回,为了安全起见,吻起即落,赶紧飘出三丈之外,“记住,我才是你的守护神。你的那位夫君,现在为国事忙得可是抽不开身!白原的口风紧,你病重的消息,他是一点没有泄漏。呵呵!所以我很有可能乘虚而入的。”
月倾城不以为然地撇了一眼过去,“那就看你本事。”
“你就等着吧。”萧翊扬袖长吁了一口气,十分得意,“时辰不早了,女人,你好好休息”
说完,又是纵身一跃,瞬间功夫消失在月倾城的眼帘里。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萧翊的执着的确有些“令人发指”,不过月倾城此时也顾不得想这些,只觉得好乏,好乏。闭上眼就进入了梦乡。
萧翊纵身飞出窗外,刚刚落稳在地,抬头时,不羁的脸颊微微一僵,异色顿生,俄而又笑。
“好巧!”迎上对方的冷光,他还是那般的风流不羁。
夜里,风下,玄色的衣袍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绝美的脸上映着灯火的颜色十分冷厉,幽紫的眸光泛着冰山的凉意一点点的凝聚,似是一把利箭飞过来,穿透人心。
“没想到白原把消息封锁得那么好,你还能知道,我小看你了。”萧翊抱起膀子靠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幽幽然的神态。
东方连城的突然出现在萧翊的意料之外,但亦是情理之中,一向他都是捉摸不定的。
“萧太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首先发话的是一直跟在东方连城身后的洛星辰。
“没有该来不该来,只有想来不想来。”萧翊一副风流态,低眸理了理衣裳,再抬头时,眼里有一丝厉光划过,“你心里很清楚,当初若是不是你使诈,我不会轻易回大昭而错过她,我会力争到底!”
“太昭太子为了一个女人定下心性,很难得!”东方连城的沉声袭来,就像冰点几乎能瞬间凝固周围的所有。
“女人,她是我心爱的,自然为了她,放弃所有花丛。”萧翊回答地很是理直气壮,有意识地回望一眼厢房,仿佛那里有极其美好的事情,唇角的笑意甚是灿烂。
东方连城脸色不变,洛星辰的脸色微微一变,“大昭太子殿下,请注意分寸,她是我们大魏国的皇后娘娘。”
“知道,知道,不必提醒。”萧翊似是不耐烦地摇了摇袖,“喜欢就是喜欢,我又没有对她做什么,难道我想一想的权利都没有?”
“你――”洛星有有些生气了,却被东方连城扬袖打断,“多谢太昭太子为皇后赠药,这个恩情,朕记下了。”
“你倒是大度。”萧翊呵呵一笑,“为了一个女人,你冷血的性情倒是变了不少,看来我们还是极相像的。”
“大昭太子都可以改变,朕为何不可?”东方连城的情绪很平静,没有大起,亦没有大落,只是只言片语间透着极其强大的气势。
“好,好。”萧翊连说两声话,一甩飘然长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待她,不要给我乘虚而入的机会就是!给了,我可就不放弃呢。”
“放心,不会!”东方连城简单的几字概括了所有。
“那后会有期!”萧翊眯了一眼东方连城,一招手,纵身一跃,飞上屋顶消失在夜色里。
洛星辰追了两步停下,回头来看东方连城,他稳如泰山,丝毫未动,便停下脚步,说道:“皇上,就这般放他走了?大昭太子此来株州城,定然是火上烧油的。”
“太昭早有心吞并燕地,但事态扭转,大昭目前不会轻举妄动。与大昭,还是先做朋友,日后从长计议。”东方连城缓缓解释道,眼底的精光明暗交错着,十分犀利。
洛星辰沉思了小刻,没有再往下追究,只道:“皇上去看看皇后娘娘吧,臣先行告退。”
他很识趣地退出小苑。
东方连城立在苑子里,迟迟未动,只是盯着紧闭的房门,面色愈冷,直到月冷清凉时,他才挪动了步子,缓步上前挪开了房门,吱呀的声响没有惊醒榻上的人儿,只是长睫稍稍一眨,想睁去又睁不开。
玄色的衣裳被烛火映得格外清晰,袖口衣襟上的花纹明丽,沉重的身子坐上床沿,大手轻轻抚过她滑嫩的脸颊。
“为什么这么傻?”轻声一语,不知她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冰冷的眸子里流过一抹异样,那是深深的痛意。
许是感觉到脸上的异样,月倾城紧闭的眸子微微一颤,浅浅地打开一条细缝来,“连城,是你吗?”
想抬手去捉他的手,却沉重地怎么也抬不起来。
是梦里,还是现实,她已经分不清了,只知道脸颊上的温热那么的事实。
“以前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东方连城的大手一揽,一把将月倾城揽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下额搁下她的发丝,柔滑得像丝绸一样。
“嗯。”月倾城轻轻地应着,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清晰,在梦里应着,半眯的眼又沉沉地睡下,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情不自禁地揽起,“连城,你要好好的。”
这一声很模糊,但东方连城是听到了的,唤他的名字,那么亲切。冰冷的脸缓缓褪去甲壳,那是温情的一腔水,美得眩目,红唇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啄到她的唇瓣上。
“走开!我是他的女人,不能!”模糊的意识里,她的手推开了东方连城的吻。
“谁的?”东方连城的唇角绽起温情的笑。14。
“连城,我,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喃喃地说着,那么的微弱,双眸紧闭,想睁也睁不开。
东方连城抱着她的身子愈紧,“倾儿,此生我不负你。”这一声沉重像是誓言。
模糊的意识里,月倾城似乎听到是东方连城的心里,美美地绽唇笑着,倚进他的怀里愈紧……
灿烂的阳光和着落花香的味道照进窗户来把月倾城从睡梦中唤醒,芙蓉帐,轻纱幔,一切如旧,没有任何异常。
昨夜,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他!
难道是思念所致?
月倾城使劲地摇了摇头,让思绪清晰些,始终昨晚的模糊记忆只是一个影像闪过。
一夜的调整,精神好多了,掀开被子下榻来看铜镜中的自己,面色略显苍白,一场大病折磨得不轻。
不过,心里却很高兴,株州瘟疫终于有得救了。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响被推开了。
“梨花,白大人那边可有什么新消息?”月倾城的心里终始牵挂着瘟疫一事,“昨晚连夜赶制的药丸可否分发给百姓?”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但是背后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梨花,我问你话――”月倾城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正奇怪奇梨花为何不答话,那时神情倏地僵住,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玄色,颀长的身影在眼瞳里一遍一遍地放大。
他的手中端着脸盆,一步一步地走近来,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连――城――你――”突然的出现,的确叫月倾城够吃惊的,不过她很快收敛了情绪,盈盈一笑,已经起身来,“你总是喜欢这般搞突然袭击吗?”昨晚,应该不是梦!
东方连城并未答语,只是顺手将脸盆放到了端架上,身影一片将月倾城笼罩在阴影里,“你知道后果吗?”
表情冰冷,无法叫任何人看穿他的心思。
“后果?”月倾城的心头微紧,他指的后果是……
“听不懂?”东方连城抬起手来,看似温柔地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但月倾城看到了他眼里的气愤。
他在生气,生气她以身试药?
再下一刻,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一个霸道的吻袭上她的红唇,一点一点地汲取她肺里的呼吸,抽干她的蜜汁,搅得她天昏暗,不可自拔,但没有一点碰疼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用这种方式表情内心的情感,很炙热,炙热得就像在燃烧,彼此的身心化成水,融在了一起。
月倾城觉得有些窒息,本能地握起的小拳头推拒了几下他的胸膛,很快他便感觉到她的不舒服,一个猛得抽*回,退出长舌,从她的脸颊上滑过,双手一环,将她紧紧地揽入了怀里。
“倾儿,以后不许再做傻事。”这个声音很脆弱,似乎透着哀求。
月倾城微微喘了喘气,这个男人表达情感总是这样的另类,其实她感觉到他的强烈。159452
“嗯。”月倾城使劲地点了点头,双手勾住他的颈脖,稍稍挪开一些距离,看着他的眼神,琉璃的颜色交错着,温柔如水,只留给她一人。
“如果你以后再做傻事,我不会原谅你的。”东方连城捧起月倾城的脸颊,很紧,很小心,亦很温柔,生怕会弄疼她,又生怕她会突然地消失掉,“一切后果你自负。”
“我想知道,后果是什么?”月倾城歪着头,盈盈地笑着。
“后果就是――”东方连城说到一半,脸色故意一冷,“你要赔偿我的损失?”
“什么损失?”月倾城好奇地睁大了眼。
“万一我没有了夫人,我就算找你到阴曹地府,也要你赔给我!”东方连城的双手牢牢扣在月倾城的肩膀上,眼神冷厉,一副说到做到的坚决。
月倾城的心头一恸,东方啊东方,你可不可以再腹黑一点,说得话总是能叫人又气又好笑的,“好,答应你。”咯咯地笑了,心里是别样的暖意。
“说到做到?”东方连城质疑地挑起长眉。
“说到做到。”月倾城颔首一笑。
“今天跟我回宫!”东方连城的脸色一黯,大手滑向她的腰际,牢牢抱她在怀里。
“可是――”株州城的事情还未处理完,怎可半途而废!月倾城犹豫了,毕竟她不仅仅是她的妻子,她还是大魏的皇后。
“昨天夜里药丸已制出一批,控制疫情很有效。所以你不用担心,北堂留下,株州之危很快解决!”东方连城回答了先前月倾城想要知道的答案。
如此,月倾城的心才稍稍松驰下来,数日的坚持终于有了结果。
“你再不回去,我可是要闷坏了。”正在她吐气那刻,东方连城突然凑到月倾城的耳际说了一句。
呃――幸亏没吃早膳,不然一口白饭就要喷出来了。
东方连城,你可不可以再坏一点。
睁大眼眸,斜了一眼对方,“有多闷?”月倾城故意问道。
“你试试就知道了。”东方连城揽着月倾城的腰愈紧,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珠上一阵异痒。
月倾城故意鼓了鼓腮邦子,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勾他的脖子愈紧,“我大病才初愈呢,皇上你,可以要多闷几天了。”
“嗯?”东方连城的眼神一沉。
“不答应?”月倾城反问一句,故意委屈地厥了厥嘴,“唉,我的命是多苦啊。”
“多苦?”东方连城接着问道,冷颜不改。
“万一个不小心,体力不支,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你要到阎王殿来向来讨债,我该如何跟阎王说呢。”月倾城顺话说话,明亮的眼神变得暖昧起来,手指轻轻掠过东方连城的脸颊,别是一番风情。
“那你就就阎王说,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东方连城冷着脸说出来,那效果是绝佳。
月倾城又一次想喷饭了,咯咯地笑了起来,“寡人?你?”
“不是我,还能有谁。”东方连城捂了月倾城的嘴,不许她再笑,正颜冷色说道:“不许笑,再笑我就――”
“就什么?”月倾城迎上东方连城的冷光,唇角的媚颜迷离。
东方连城没有作声,只是冷眼森森,憋着月倾城连退了好几步,直到她的脚后脚贴到墙角,他才停止,“就一辈子把你锁在椒房宫,不许你乱跑,不许别的男人接近你,你只能是我的。”
呃――
他的话外之音,昨夜,萧翊来过,他是知道的。
“你知道――”月倾城还没说完了,东方连城就被了一句,“是,我知道。”
“你吃醋了?”月倾城又问。
“是,我吃醋了。”东方连城答得毫不犹豫,“所以――”
“所以什么――”东方连城逼人的眼神几乎要把月倾城盯进血肉里,月倾城突然间觉得说话都少了些底气,恨不得一退再退,退到背后的墙里面去。
这家伙向来腹黑。
“所以,现在,立即,马上跟我回去!”东方连城的言辞犀利,不给月倾城任何一丁点反驳机会,大手一揽,打横将她抱起,径直走出了厢房。
一就得次去。“喂,你放我下来。大庭广众,你是一国之君!”府衙前庭,北堂长亭、白原、梨花早已候命等待。
东方连城就这样抱着月倾城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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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章 皇帝要出征
月倾城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大,没想到,此情此景,脸颊一阵炙热,好像火燎似的。
君王之尊,怎可在臣子面前如此“放肆”?
什么时候起,她的思想居然被这里的“男尊女卑”给同化了?不,她,月倾城绝对不是这种轻易被同化的女人!
也许,对他的情根真的是深深的种下了。
记得从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再强悍的女人遇到自己爱的男人,都会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难道如今,就是这般?
“不放!”月倾城思绪游离的时候,东方连城已经凑到她的耳际,众目睽睽之下很是亲昵地说了一句耳朵,那模样似要吻进她的发际里。
北堂长亭、白原都很识趣的避开目光。
梨花自然也是灵活,不过低下头时,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看到主子获得帝王之宠,她也是欢喜的。
欢喜就是欢喜,她可不像身边的两个一本正经的家伙一样,严肃着脸,一丝表情都没有。
“不放是不是?”月倾城把心一横,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诡异,余光瞍过北堂长亭和白原,樱桃红唇勾勒起一个别样的弧度,又是属于她的媚惑之笑,横看侧看都是百媚横生,时尔清澈如水,好像是雪山里一朵玉莲花;时尔妖娆无限,就像狐狸精生变出来的。
“是。”东方连城颇有意味地盯着她白希的脸颊,似要看她到底会出什么招。
月倾城的弯眉一挑,红唇绽开,笑得轻盈无比,突然很是配合地勾上东方连城的脖子,亲昵地贴上去。
如此,真是如胶似漆。
东方连城的神情微怔,俄而唇角弯起,似笑非笑,冷颜之上凝聚着属于他的那股帝王之气,叱咤风云,气贯长虹。
“既然你不放,那我就配合你。”月倾城笑眼迷离,唇角的坏笑愈浓。
东方连城冷不防地凑到月倾城的耳边,又低一语,“再亲昵点会更好。”
呵——
东方连城就是东方连城,腹黑无极限。
彼此相依,真是暖昧无限,正映了这春花胜景,美极。
北堂长亭、白原在旁,默默待命,许久未语。
若是不知情的人撞见来,肯定要说皇帝沉迷美色,不顾帝王体仪呢。说来北堂长亭和白原还是比较开明的人。
毕竟,东方连城从不贪图美色。若要说贪,或许贪得只是皇后一人的美色。说贪并不确切,应该是“痴情”、“专情”。
试问帝王之尊,三宫六院,岂不常事?
而东方连城推翻腐燕,建立大魏已有一段时日,后宫除了皇后和一位贵妃,再与其他。
在众臣眼前,这算是一位极其清心寡欲的皇帝呢。
那句“再亲昵点会更好”,一般女子听了不是喜晕过去,就是被雷晕过去,月倾城自然是防雷最好的,微微笑着,睨了一眼,低声还道:“正经点!待回宫了再说!”
视线一扫周围旁人,示有所指。
“好,回宫好好说。”东方连城的唇角上泛起坏坏的笑,“好好说”,三字咬音极重,很诡魅!
呃——
他理解成什么了?这个坏家伙!月倾城的心脏被电了一下。难怪龙宝和凤宝腹黑得厉害,百分之九十九是遗传他的。
“北堂长亭、白原听旨!”东方连城的目光落到了北亭长亭和白原的身上,一声令下,面色极冷。
北堂长亭和白原齐齐跪下。
“北堂长亭留守株州城直至疫情全面控制,方可返朝。白原从旁协助,勿必做到凡事以百姓为先!”东方连城幽紫的眼眸里闪过一道精光,掠扫过北堂和白原,那上满目的坚韧。
“臣等谨遵圣谕。”北堂长亭和白原应得十分响亮。
音刚落,东方连城抱起月倾城已是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府衙,外边早已经有一辆高篷子马车等候。
车辘轳的声音响起,缓缓驶离远去。
马车并未从正城门走,而是经袁绍引领从北侧门出了株州城,这回东方连城来访株州城是秘密的,所以一切行事都很低调。
之后,白原就在株州城宣布了皇后为试药重病,已回宫休养的消息。此消息一出,株州城百姓都甚是感动,一国之母能俯首为黎民如此,堪称天下第一贤后。
大魏皇帝有妻如此,是皇帝之福,亦是百姓之福。
一时间,大魏皇后的事迹在株州一带广为传颂。
大病初愈,月倾城身子疲乏得厉害,马车摇摇晃晃的最叫人犯困,不知不觉地歪在东方连城的怀里睡着了。
待到再醒来的时候,烛光映入她的眼帘好是刺眼。
面前,可爱的两只娃娃,龙宝一袭紫色小袍子衬得他小脸精致极了,凤宝的小丫髻好像也长长了不少,瓷娃娃一般的小脸蛋上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跟星星似的。
两只脑袋,四只小手,托着下额,明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一动也不动。
直到她吃力地睁开眼眸,龙宝和凤宝慌慌的神情立即兴奋起来。
“母后醒啦!”
“母后娘亲!”
甜润的声音浸到她的心坎里,真是美极了,两只小东西一骨碌地爬上床来,将月倾城小心翼翼地扶起。
“母后,小心,父皇吩咐我们一定要照看好娘亲。”龙宝一边说着一边用肉肉的小拳头捶了捶月倾城有些发麻的胳膊。
“母后娘亲,父皇爹爹很忙呢,又要打仗,所以不能陪母后娘亲。”凤宝厥着小嘴,很是认真地解释着。
“你们?”月倾城觉得头很晕,仿佛这是梦里,一醒来就看到亲爱的宝贝,这似乎不现实,看看四周,熟悉的寝居,熟悉的摆设,这是是椒房宫。
没想到一睡就是这么久,烛台上的红烛已然燃了一半了,夜明珠的光芒将居室照得宛如白昼。
一天?
他应该是用一天的时候赶回来的。
上一回去株州城看她,他用了几个时辰。这一次回宫,拉长了时间,肯定是考虑到她身体的缘故。
“母后,以后不可以再生病了哦,龙儿会心疼的。”龙宝拍着胸口,很是心疼的模样。
凤宝亦趴过来,一边梳着月倾城散开的长发一边说着,“母后娘亲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让我和哥哥伤心啦,也不能让父皇爹爹担心啦。”
有娃如此,已经足够。
月倾城心里仿佛有一股温泉淌过,热乎乎,慢慢地从心头涌起,酸溜溜的想哭。
前世里不能得到的情爱,亲情、友情、爱情,似乎在这一辈子,老天爷全部都恩赐给她了。
真好。
“放心,母后以后一定不会生病的,一定会好好的。”月倾城轻轻拍了拍龙宝和凤宝的脑袋,投给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
做为东方连城的女人,将来的路很远。
做为东方连城的子女,他们的路将来也会很远。
稍醒片刻,外边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娘娘,醒了。”红连和梨花脸上的焦色被喜色掩盖。
“醒了,没事儿了。”月倾城精神良好地回复着红连和梨花,她亦看到了她们脸上真真正正的关切,映在心底里十分的清晰,“你们可是有急事?”
红连和梨花欲言又止,月倾城就瞧出了端倪。
“前朝传来消息,说是雪哈国犯境,这一回皇上可能又要御驾亲征!”红连跟梨花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缓缓道来。
“他又要出征了?”月倾城只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有时候相聚总是这么短暂。
刚才凤宝说的“又要打仗”并非童言错语,而是真的。
自大魏建立以来,战争就一直从未停止过。
开国之君,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大魏初建,朝纲未稳,四边犯境,是常会发生的事。”月倾城停顿了一下思量许久说道,“雪哈国只是边境小国,这次为何如此大胆跟大魏相衡?”
这一点是叫人觉得匪夷所思的。
“听说是有大暮国的支持。”红连继续说道。
大暮?
中原三分天下,曾经的燕、昭、暮,如今的魏、昭、暮。
大暮国与雪哈国相邻,亦是三国中资源最匮乏的。
东方家推燕建魏,一旦平定了内乱,马上就会进入到下一步计划当中,就是统一中原天下。
南北东西分裂,并不利国发展,而且造成资源不平衡,仰他人鼻息。
东方连城虽一直未说,但月倾城一直都知道,魏国内乱一旦平定,他就会采取先攻弱后攻强的统一天下大计。
大暮想必是瞧出东方连城的心思,联合了雪哈国先下手为强。
月倾城将思绪拉回,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此回东方连城亲征,定是为了一举拿下雪哈,以免除后患。
“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平常心对待吧。”末了,她轻轻说了一句,抚了抚龙宝和凤宝的脸颊,笑颜绽开,跟花儿似的美丽,“宝宝们,今晚跟母后一起睡,可好?”
“好耶,好耶!”龙宝和凤宝兴奋地拍起巴掌来。
月倾城知道,往后的日子东方连城又要开始忙碌了,来椒房宫的机会怕不多了。
龙宝和凤宝是她目前最坚实的依靠。
女人,尤其是帝王的女人,要学会坚强,学会享受寂寞与孤独。
一切就跟月倾城预料的一样。
战事一起,东方连城就愈发忙碌了。
每日红连来报他的情况,就一个字忙,两字很忙,三个字非常忙。除了忙还是忙,不过就算他再忙,每天都不忘派人来送补药给她喝。
株州之病,她的身体确实虚弱了不少。
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半步未出椒房宫,每日养身,练功,她要把失去的力量都补回来。
强大自己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夏初。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大早,红连就送了龙宝和凤宝去书房读书,月倾城惯例地调息一番,气息运用自如,应该身体是大好了!
许久没见到过东方连城了,心里空落落的,若不是身体太差,她早去看他了。对着铜镜,叫梨花帮她理好妆容,看着明亮的镜子里容颜依旧,方才放心地绽起一个微笑,拂身起身。159465
她不愿他看到她虚弱的时候,所以他不来,她也不去。
今日是时候可以去了。
“梨花,带上鸡汤,我们去清正殿走走。”月倾城已是先一步走在了前边,神情怡然,还是曾经美丽高贵的女子。
梨花小心地拿起食盒追上了月倾城的脚步,毕竟这盅子里的鸡汤是主子一早起来熬了三个时辰才熬好的。
这回,皇上可是有口福了。
清正殿门口,太监总管李安拦下了月倾城的脚步,“皇后娘娘,皇上正在与大臣们议事,此时怕——”
言外之意是东方连城很忙。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先等等。”月倾城并没有为难李安,因为她老远的就听到了清正殿内的争执声。
“皇上,臣觉得此事不妥……”
“皇上,臣觉得就该这样办,给雪哈国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皇上……”
估摸着朝廷内部的官员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皇后娘娘怕是要等很久。”李安看了一眼内殿的方向,好意地提醒着。
“没关系。”月倾城盈盈一笑。
“皇后娘娘身子不太好,奴才给娘娘搬把椅子来坐坐。”李安是个极细致的人,赶紧地吩咐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两个小太监抬着一把梨木椅过来了,放在了旁侧的廊上。
月倾城并不客气,幽然地坐上去,等着。
时辰一刻一刻地流走,殿内的争执一阵高一阵低,最终也没个结果。
月倾城亦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太阳好像愈来愈烈了。
“娘娘,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梨花焦急地看了一眼内殿的方向,有些心疼月倾城了,毕竟主子身子刚愈,不可如此劳累,再加之天气有几分小热起来,着实这般等着很是不舒服。
李安亦过来劝道:“皇后娘娘,恕奴才直言,这朝会怕是要到傍晚去了。娘娘这般等下去着实辛苦。不如皇上下了朝,奴才跟皇上说一声,说皇后娘娘来过。”
见他,还真难。
月倾城回头看了一眼,摇头一声笑,那笑的味道有点苦,“待会皇上若是下了朝会,麻烦李公公把这鸡汤热热。”说着已然起身来了,从梨花的手里接过鸡汤递给了李安。
“奴才一定照办。”李安躬身回道。
“梨花,我们先回去吧。”月倾城的眼里流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被坚强的波浪掩盖下去。
回去椒房宫,月倾城没有坐辇,几朵乌云遮去了天上的日头,太阳也没那么烈了。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青石砖上的倒影拉得愈来愈长。
“娘娘可还好?”一路上,梨花见月倾城一语未发,忍不住问道,“皇上真是太忙了。”
末了一句,丫头似是有一些小小的抱怨。
“忙,才是正常。”月倾城的唇角泛起温润的笑意,“若是战事在即,他不忙,才是步了上官鹰的后尘。”
此般一说,梨花鼓了鼓唇,说道:“娘娘的心思真是豁达。”
“女人需要学会坚强,才能活得更好。”月倾城说得语重心长,“情爱固然在,但是两久若是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
“娘娘,奴婢不懂大道理。”梨花摇头,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灵,“奴婢只知道,如果没有娘娘,奴婢可是一天过得不舒坦。”
“你呀。”月倾城撇了一眼梨花,笑道:“我看改日得给你找门亲事,嫁了。”
“不要。我要一辈子跟着娘娘呢。”梨花连忙摇头,一脸恐慌。
“你这般说,是因为你没遇到你喜欢的人,如果遇到了,你便不会这么说了。”月倾城想着,曾经她也是一身轻松,无牵无挂。
如今,牵挂愈来愈多,反而没有从前的洒脱。
“不了,我才不要情爱,太辛苦。”梨花一个耸肩,赶紧地连连摇头。
情爱太辛苦,何偿不是呢?
月倾城笑笑,原来自己已经在苦海当中呢。
一阵风吹来,乌云散去,万丈的光芒又洒向大地,不知怎么的,月倾城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右眼跳得厉害。
“娘娘,怎么了?”梨花看出端倪,赶紧扶住了月倾城。
月倾城使劲地甩了甩头,暗调内息,体内气息平和,并无异常,为何会头晕、眼花眼跳呢,“没事儿,可能太阳太烈了。我们早点回去,龙宝和凤宝应该下学了。”
都说右眼跳灾?可是真的?
一瞬间,月倾城突然想到了东方连城,难道他会有什么事?
如此,心头一紧,抬起的脚步并未再往前挪,而是一个转身朝清正殿的方向去。
“娘娘,你要去哪儿?”梨花赶紧追上月倾城的脚步。
月倾城并未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回到清正殿的时候,跟李安说得一样,东方连城还未下朝,里面的争论声时高时浅。
正值中午了,有传膳宫女将膳食送了进去。
看来这一场讨论真要持续到傍晚了。
“娘娘,晌午了,不如回椒房宫,用些膳食再过来,可好?”梨花瞧出月倾城有心事,不敢多问。
“不用了,我没有胃口。”月倾城瞄了一眼内殿方向,一个转身朝着清正殿后面走去,“梨花,你先回去照顾龙宝和凤宝,不用管我。”倾直什女这。
“可是娘娘——”梨花始终不放心。
“我没事儿。你先回去!”清正殿后面是高墙,墙里边应该是清正殿的后亭,翻过高墙,应该可以直接进入东方连城的寝居,她在厚实的墙壁上敲了两下,眉头一锁,思绪又起。
“娘娘——”梨花愈发不放心。
“回去吧。”月倾城轻轻扬袖,说得云淡风轻,但梨花看到了她骨子里的坚决。
再执着也还是一个结果,只好低身拜下,嘱咐一句,“娘娘小心,当心身体。”说罢,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月倾城只觉得此时,右眼跳得愈发厉害了。14r。
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想不出来!只是神情一定,纵身一跃,飞过高墙,直接进入了清正殿的后亭。
春末夏初时节,花已落尽,芳草鲜美,池水盈盈,一片美好,映着天上的日头,好像一块铜镜折射出天空最美的风景,偶尔一只飞鸟掠过,无限生机。
一切的一切,平静极了,花还是花,草还是草,并没有她心头想象的会出现危险。
难道是这些日子在椒房宫待得太久了,神经有些敏感?
使劲地摇了摇头,把不良的情绪甩开。
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
转而从侧门进了偏殿,然后入了他的寝居。香炉里熟悉的龙涎香扑鼻而来,明黄的帐幔被窗风吹得左右摇摆,另有一番风味。一抬眸看到他书案上的书册,已堆积成山。
月倾城走上前去,随手拿起一本,兵书,再拿起一本,还是兵书。
这些日子,他应该夜夜都在挑灯夜读了。亲征雪哈国,看来是势在必行。坐上他平常做的位置,拿起一卷兵书看了起来。
月倾城不知,她这一看是好久,从正午到傍晚,一丝都没觉得饿,只是眼睛干涩得慌,眼前的黑字都成了重影,不知不觉歪在了椅子上睡着……
一片昏黄的沙漠里,无数利箭射向了他的心脏……
“不要!”
一声惊呼,双眸猛得睁开,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在眼瞳里放大,明黄的龙袍耀眼,屋里的夜明珠灯光同样的耀眼。
第一反应,小手抚上他的胸口,想要摸到刚才被利箭刺穿的痕迹,好好的,一点血都没有。
“倾儿这是太久没见我了,憋坏了?”东方连城扣在椅扶上的手微微一斜,愈发往月倾城的身上挪了几分,那样子很是暖昧,唇上的笑意好是惷光明媚。
呃——
月倾城这才警醒,四下一扫,这是他的寝居呢!梦,原来只是梦一场!赶紧将手从他的胸口上挪开,“没有,不是。”尴尬地笑笑,脸颊一阵绯红。
“你脸红了?”东方连城掰正月倾城的脸颊捧起,眼底里透着一丝惬意。
“没有。”月倾城挣开他的手想要逃避,心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的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方连城似乎发现月倾城的异常,戏笑的神情敛起,变得认真起来,“刚才我去过椒房宫了,梨花说你应该在我这里。对不起,这些日子疏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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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章 战前的风花雪月
或媚惑,或轻盈,或甜美,笑容万千变化,曾经经常出现在月倾城美丽的脸颊上,今日却不见。白希的脸庞映着烛火和夜明灯交替的光芒,角度极好,正好把她最美的一面衬托的淋漓尽致。
半月未见,他明显削瘦了不少。
月倾城心里的涟漪又起,久久不能平复,迎望着他精致的铜黄五官,一贯的冰冷在徘徊,但看向她时,那是无尽的温柔。
脑海里仍然记得,他第一次与宝宝接触时,唇角勾勒的温柔之笑,那般的刻骨铭心。
彼此的对视,寝居里静悄悄的。
月倾城没有回应东方连城的话,只是缓缓地坐起身来,与之的距离愈近,明显得感觉到他唇边呼出的气息,那么强烈,那么灼热,那么叫人心醉,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搂上了他的脖子,倚进他的肩头,仿佛这样才能给她最好的安全感,原来再坚强的女人亦是需要安全感的。
心里暗暗笑了笑自己,曾经的自己叱咤风云,如今的自己却有些多愁善感了,修长的指甲轻轻划过他颈脖的肌肤,触感那么强,那么强……
东方连城微微一愕,大约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她都没有如此煽情过,这是第一回,他的心沉了一下,双手将她揽进怀里,加强了她的拥抱,“刚才做噩梦了?”
凑在她耳际轻轻问着,想起刚才进来时她正闭眸沉睡,脸颊上的那一丝痛意。
“嗯。”月倾城平静地回答着,“我梦到你万箭穿心!”
“只是一个梦而已,不是真的。”东方连城轻轻拍了拍月倾城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将她揽得愈紧。
“知道不是真的,只是今天心神有些恍惚。”月倾城倚靠在他宽阔的肩上,感觉这是第一回这么动情的跟他说话。彼此淡淡的柔语,感觉甚好。
如此时间就停留在此刻,或许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是我的错。”东方连城将月倾城愈往怀里抱了一抱,“你从株州回来,身子就弱,我该日日去椒房宫看你才是。”
月倾城没有接话,只是缓缓从东方连城的怀里挣出来,脸上的认真渐渐被美好的笑意代替,纤长的手指轻轻一点他的胸膛,说道:“难道你不是每夜乘我入睡了,偷偷来看我了?”
这半个月来,他日日派人送补药来,从不间断。
而且有一点,每晚深夜里,她似醒非醒时,有人过来帮她盖被子,而且朦胧中,她闻到那股熟悉的龙涎香。
除了他,还能有谁?
盯上对方看似冷漠的眼神,潭底流过一抹异样,他摇头一笑,手指一勾月倾城的鼻尖,“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每日忙完朝事,都很晚了,我去时你已经睡了,所以不想打扰你。”
月倾城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心里多的是感动,抓起他厚实的大手握在掌心里,感受着属于他的温度,“你什么时候出征?”
终于把话拉到了正题,气氛突然有些凝固。
她知道,今日的朝会之所以会持续到傍晚,一定是跟皇帝御驾亲征有关。主和派一定不想皇帝亲征,主战派不一定要皇帝亲征。
想要皇帝亲征的人毕竟在少数,所以此番争论一定是非常激烈。
不过月倾城料到,已经有结果了,而且是东方连城想要的结果,他要做得事,从来都是必须要做到。
“后天。”东方连城脱口而出,他知道瞒不过她,也不想瞒她,离别始终要离别。
月倾城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相聚总是短暂的,“明天你抽些空出来,陪陪龙宝和凤宝,此去边疆,亦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东方连城的手指一弹,掠过月倾城的脸颊,笑得那么美好,“明天也要好好陪陪你。”
月倾城又是笑而不语,心里的酸水却是直往外涌。
为何这次的离别这般的难受呢?
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对了,我留了琼亲王在京,让他保护你们母子三人。”东方连城捧起月倾城的脸颊,说得很是认真。
“琼亲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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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章 白日崖上的刺客
三天。
若是放在平常,一定过得很快。
但这一回,对于月倾城来说,是一种漫长的等待,她从未有过这种煎熬,终于她明白了,何为天下父母心。
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波动的心,百转曲折,揪人心扉。此时此刻,她不能乱,乱了,龙宝和凤宝可能连一点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冷静。
在做到,某一日东方连城归来时,依旧能够看到两娃脸上欢快的笑容。
这三天,她命人将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了,禁止传到回邬城外去,凡有造谣生者事一律杀无赦。
并非她狠毒,而是东方连城对两娃甚是宠爱,一旦在战场上听到宝宝失踪的消息,定然会影响到他。
他,不仅仅是宝宝的父皇,她的夫君,还是大魏百姓的天,所以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天在但平快。所有的苦,她宁愿一人承担。
所以她选择了封锁一切消息,这个决定亦得到了月正天的肯定。在朝为官多年的襄正候深知其中利害,万一这是敌人用的调虎离山之计,东方连城一切心急半途归朝,势必影响士气,雪哈国此时乘胜追击,必然要给大魏巨大的创伤,死的不是止一人罢,怕是千千万。
月正天懂这个理儿,月倾城更是明白。
终于等来了第三天的下午,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夕阳映红了椒房宫,亦映红了坐在梳妆台前的月倾城的漂亮脸颊。16022177
她还是那样淡淡的,似乎宝宝的失踪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异样,其实她的心早在隐隐作痛。
只是她掩藏得比较深而已。
铜镜里,白希的脸上一片红润,明眸如珠,像是夜间闪闪发亮的夜明珠,光耀明媚。
红连已帮月倾城换下宫裙,着上普通的衣裳,头上随意地搀了个螺髻,别一枚白玉簪,简约大方。
就算是普通百姓的打扮,月倾城的美丽光华依然是掩饰不住,美得如清泉流水,倾城又倾国。
“娘娘总是这么的美。”红连为了缓解寝居里有些闷沉的气氛刻意地挂起笑容,赞叹着她的主子。
刻意地笑是真,赞叹她却并非刻意。
“我没事儿。”月倾城的明眸一闪,瞄了一眼红连,自然已知晓她的心思。
“娘娘,不管刀山火海,奴婢也跟娘娘一起。”梨花不知何时进来的,十分认真地说道,灵活的眼睛里皆是真挚。
“娘娘,梨花说得对,奴婢誓死效忠娘娘。”红连亦低身一拜,曾经沉稳的容颜上透着那满满坚定。
“你们有这个心就足够了。”月倾城笑得很安慰,柔美的眼神从红连和梨花的身上掠过,转身过去,从梳妆台上的百宝箱里拿出一块凤形玉佩和一枚凤钗,放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抚探了一番。
“玉佩是他送的,凤钗是我母亲送的。对于我来说,都是很珍贵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了离她最近的红连,“如果这次我回不来,玉佩交给龙宝,凤钗交给凤宝。就当是我留给他们的念想。”
怎么听着,像是临终前的交待。
红连和梨花立即反应过来,“娘娘这是说得什么话?娘娘一定能安全回来的。”
说罢,红连连忙将玉佩和凤钗塞回给了月倾城。
月倾城端在手心里,掂了一掂,淡淡一笑,道:“我放进百宝箱里吧,你们记得我说得话就行。”
她知道,此时说这话,只会打击红连和梨花,于是放回到了百宝箱里,半开玩笑地吩咐了一句。
“娘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悲观过的。”红连不解,以前月倾城傻病好了以后,做事一向不悲观,不认输的。
这一回……所以她开始紧张了,紧张地握住了梨花的话,梨花亦跟她同样的紧张。156d。
“不是悲观,是一种直觉。”月倾城微微眯了眯眼,看不见她眼里的哀意,却看到了一种慷慨赴死的决心。
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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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章 就是让你去死的
夕阳的红日映照着白日崖上的每一景,每一物,散发着的金色光晕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别样美丽。
月倾城离青衣女子只剩咫尺之遥,远远地,她就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极深厚的内力,一种迫切的力量压上她的胸膛上,可以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若是放在以往,她不会有这种压迫力,如今内力被药性所封,所剩无几,所以对方的内力愈强,震慑感就愈猛烈。
杀气!
月倾城闻到了杀气的味道!
青衣女子那双露在外面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总是积着一股辨不清的琉璃,似恨,似怒,似笑又非笑。
彼此对视,平静而又冷漠,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眼神的对决,如同冷箭利刃交织,一片无声的战火正在撩起。
“母后(娘亲),小心这个坏女人啦!”悬空在崖上的箩筐里,龙宝和凤宝小手牢牢抓着筐沿,没有因为害怕而紧张,反而因为月倾城的安危而担忧,两双明亮的眼睛瞪得跟灯笼似的,生怕一眨眼,他们的娘亲就会被这“青衣恶魔”给吞了。
月倾城投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淡淡笑笑,任何时候,她都不曾害怕,救下宝宝是她的责任,必须的,“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精明的眼神扫向对面的青衣女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呵呵――”青衣女子的面纱下,红唇动得厉害,笑得也很惬意,眼神一挑,道:“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去死的!”
声音压得很低,除了月倾城能听到,大约离她们最近的龙宝和凤宝都没听到。
音话,青衣女子水灵的眼眸里泛起极其的喜悦。
远处的东方亦鑫、红连、梨花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甚至那琼亲王“急中生智”准备从旁边的茅草丛突击,绕到崖边去,不过还是被发现了。1575。
青衣女子精明得厉害,“最好不要耍心机,不然他们统统得死!”“死”字咬音很重,一眼瞍过箩筐里的娃娃,眼神跟利剑般的狠厉。
同时,持剑的黑衣女子很是配合地又把剑向绳上压了一分。
“不要,不要。我不耍心机就是了。”东方亦鑫一个弹跳从草丛里蹦出来,连忙举手投降。
这时青衣女子一个眼神扫过去,黑衣女子才停止了动作。
“让我去死?”青衣女子眼里的恨意很深,月倾城早已看出来了。淡淡地迎上去,水灵的眸子很是熟悉,她?“理由是什么?”
“没有理由。”青衣女子一声冷哼,面纱下的容颜上一片冰霜。
月倾城摇头一笑,看一眼远处的着急的红连和梨花还有东方亦鑫,心中已甚是满足,至少在这一刻,有人真心的是关心她,足矣,“理由应该是东方连城吧。”
云淡风轻地一句话,本来只是试探而已,没想到却真奏了效。青衣女子的双眸一冷,瞍在月倾城脸上的目光由平静变得冷厉,“果然是聪明的女人!这么快就知道我是谁。”
“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还是不太确定的。”月倾城盈盈地笑着,余光时不时地瞟向悬在空中的箩筐,待会儿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必须第一时间救出龙宝和凤宝,“不过现在确定了,当初你用雌舞飞箭杀我不成,势必不会罢休的。只是有一点我疏忽了,你离开城南豪苑,并非离开了回邬城,而是策划了更详细的计划来杀我。”
“对付聪明的人,自然是要用些手段的。”青衣女子一点不介意月倾城知晓了她的身份,相反,知道了更好,本来清亮的眼睛铺上一层白霜,冷冰冰地瞪了一眼龙宝和凤宝,说道:“比如抓住她的软肋。”
“你很会避其锋芒,攻其不备。”月倾城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手负到了身后,将紧存的最后一点点内力全部聚在掌心里。
“好听的话就不用说了。”青衣女子扫了一眼远处的东方亦鑫、红连和梨花,面纱下的容颜一阵乐呵,“你是他的女人,在你临死之前,好歹有几个送行的才可以!”
“想得真是周到。”月倾城很是安慰地点了点头,面上容颜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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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章 椒房宫人不在
红日渐渐西坠,血一般的红色将崖上的一景一物映得清晰极了。黑暗前的最后一丝光亮如此的残酷,将龙宝和凤宝脸上的泪痕映得跟烈鹰抓过似的可怖,泣已无声,一阵阵的抽摔发生在四岁娃娃的身上,看得叫人惊心。
“晋王殿下,公主殿下,你们别哭,娘娘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红连一遍一遍地说着,神情早已呆滞。
“对,娘娘不会死,绝对不会死。”梨花使劲地咬了咬牙,将怀里的娃娃抱得愈紧,“娘娘聪明过人,怎会轻易死的!”
“我要母后!”
“母后娘亲……”
龙宝和凤宝根本听不进任何劝,泣已无声突然地发狂,又开始在红连和梨花的怀里挣扎。
几乎只要她们稍不留神一松手,娃娃就会狂奔跳下崖去寻找他们的母亲。红连和梨花的胳膊、手背已被他们抓得鲜血淋淋。
东方亦鑫见势不对,赶紧点了两娃的睡穴,这会儿哭喊声嘎然而止,在红连和梨花的怀里睡去,泪珠珠跟黄豆粒般掉落在尘土里吧啦直响。
“皇嫂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宫,马上派人去崖下找!”难得这位吊儿郎当的琼亲王严肃了一回。
皇后失踪不是小事,派兵守在白日山下的月正天首先得到了月倾城坠崖的消息。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伤心、悲哀,他绝对是有!
但是第一时间里,他忍住了所有情绪,对御林军下了令,全城戒严,一部分分拨出去搜索刺客的踪迹,另一部分派去白日崖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封锁回邬城内的所有消息。
一旦皇后失踪的消息传到京外,传到御驾亲征的东方连城耳里,那绝对不是件小事情。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又是初夏的季节,阵阵的热风吹落了石榴花儿,飞得皇宫到处都是,琉璃瓦在灿烂的阳光里显得格外刺眼。
椒房宫的大门口,还是漆红的宫门巍峨耸立,贵气逼人。
只是曾经空荡荡的门槛上多了两只娃娃,衣衫华丽,男娃俊逸,女娃美丽,真好像天上送来的小仙童一般,唯独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没有仙童的可爱笑容,曾经明亮的眼睛闪着黯淡的光芒看着远方,眼睛是一眨都不眨。16017370
“哥哥,母后娘娘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啦。”凤宝托着小下巴,神情哀哀的,好像掉了魂似的。
龙宝摇了摇头,哀哀地叹了一声,“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啦!”
“两位小殿下,外头的毒气正盛喱,你们坐在这里做甚么?”清正殿的李安公公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挤出一脸的笑意给龙宝和凤宝行了个礼。
龙宝和凤宝呆呆地对望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李公公是找我母后吗?”龙宝歪着头,很是认真地问道。
李安连连点头,“是喱,皇上来信了,边疆之战快要结束了,皇上很快就会归朝了,特令老奴来通知皇后娘娘一声。”
“哦。”龙宝和凤宝兴致不高地应了一声,然后齐齐地指了指宫里面,意思是让他进去。
李安很是高兴两个小祖宗没了拿他开涮,便疾步进了宫门去,“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日血上阵鹰。里边传来李安尖细的声音。
“皇后娘娘近日咳嗽失声,在榻里歇着。有什么事公公就跟红连说,亦是一样。”红连的声音响起,很是沉稳。
“皇上来信了,说是快要归朝了,老奴特来跟皇后娘娘说一声的。”李安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朝着遮满幔帐的床榻里瞄了一眼,里边确有个人。
近日,皇后生病,说是染了重风寒,在椒房宫躺了好些日子,这是宫中人都知道的事儿,李安并未太放在心里,只瞧着他话才落,里边帐子的人就轻轻摇了摇手。
“娘娘说,她知道了,有劳公公了。”红连在旁打着圆场。
“应该的,应该的。”李安呵呵笑着,一番行礼之后方才拜别。
李安走后,龙宝和凤宝落寞地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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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章 连城吐血了
空荡荡的椒房宫,梨花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格外的清晰明亮,好像石破天惊敲击着偌大的宫殿每一处角落。残璨睵晓
东方连城依旧还是那副冰凉的面孔,没有来得及褪下的一身铠甲厚重的好像千斤重压下来,风尘不掩,战场上的辛苦在他精锐的紫眸里已经留下了痕迹,血丝满布,但锋利的目光从未减弱。
梨花话出口,红连已来不及阻止。
就算现在阻止了,下一刻了,再下一刻了,迟早会穿帮。
“再说一遍!”长长的眼睫在清明的潭里留下倒影,一排一排地格外清晰,颀长的身影立在原处盯着跪地的红连和梨花,眼里的血影愈红,脸上的冰冷愈凉,拳头握起,听到的是拳指啪啪地响声。
他平静却又冷酷,淡漠却又是情绪波涌。
这是东方连城的性子,从来的不动声色,从来的叫人看不到他内心真正的情绪。世间了解他的,看得透他的只有月倾城。
“皇上,一个月前,晋王殿下和公主殿下被刺客劫走,娘娘到白日崖去救他们时,不慎坠崖,至今没有下落。”梨花激动,方才的一句话说得并不完整,红连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很是流畅地将事情道来。
东方连城眼里的冷漠好像愈“毒”了,拳指发白,冷冷地瞪了一眼红连和梨花,接着一个绕步过去,掀开那抹熟悉的珠玉帘子,月倾城的寝居里,一切如旧,软榻高枕,香炉袅袅,青烟直升,好像跟她在的时候一样。
“一定是倾儿跟朕开玩笑的。”东方连城一个回头过来,冷冷地笑着,似乎并不相信这椒房宫的主人不在了。
一场玩笑?
梨花和红连不至于这般伤心。
其实不过是他自己骗自己。
“快叫她出来,不要躺着朕了,不然朕会要她好看的。”东方连城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好像是命令,亦是在恳求。
红连和梨花你看我,我看你,大约都觉察到了东方连城的异常。
“皇上,奴婢说得是真的。”梨花赶紧地补充道。
“皇上,这般的大事,奴婢怎么可以开玩笑。”红连亦连忙解释道。
东方连城脸上的笑意倏地散去,拳指又开始捏得啪啪直响,丢开了珠玉帘子,回头转身坐到了主殿的主位上,冷漠的眼神看向殿门之外,一时间,他好像在思量什么,又好像受到巨大的冲力还未缓过神来。
到底是哪一种,红连和梨花不敢确定,依然跪着,期盼着皇帝的下一句话。
荡宫格声晰。“皇兄,红连和梨花说得都是真的。”这种寂静的时刻只短短持续了一小会儿,东方亦鑫的身影出现在椒房宫外,再没从前的吊儿郎当,俊朗的容颜挂着一丝哀色,还有深深的愧疚,“皇嫂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踏进主殿来,走至东方连城的跟前,抱拳一握,很是慎重地说道,“皇兄,是臣弟失职,请皇兄责罚。”
从东方亦鑫开言到行礼结束,东方连城一语未发,看东方亦鑫的眼神亦在慢慢开始变化。
从开始看到他时的一丝喜意到后来的冷漠,甚至是眼底的血浪翻腾,“白日崖,刺客?”
过了许久,绝世的面容上突然一阵抽*搐,青筋涌动,坚毅冷漠地眼神盯着东方亦鑫,只说了这么两个单调的词眼。
“刺客抓了龙儿和凤儿,皇嫂她为了救他们不慎坠崖。”东方亦鑫极其为难地说出了真相。
隐瞒了一个月,这会儿,他终于得到了一丝丝的解脱。只是解脱之后将面临的是更巨大的漩涡。
他不知他的这位皇兄会是如何的反应!是君威大怒,怪他失职,将他午门斩首?还是?
“一个月,你们瞒了朕一个月!”东方连城的反应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平静之后突然地一声怒吼,大手一拍椅扶,顿时断成两截,咔嚓的声响刺进人心,极其的痛苦。绝美的容颜上除了无比的冷漠,愤怒,还有那眼里的无尽的哀意,一层一层地加深,再加深,“东方亦鑫,信不信朕现在就斩了你!”
“皇上息怒,琼亲王也是为了皇上着想。万一娘娘失踪的消息传到边疆,势必会影响皇上,战场上刀剑无眼,琼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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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章 昭国皇宫的神秘女子
花开花又落,春去秋又来。
中原三国在这一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平静,自魏与雪哈国一战之后,天下迎来了暂时的宁静,这种宁静一直持续到入秋,桂花开来,十里飘香,处处都是丰收的喜悦。
秋天的明阳将大昭国的皇宫渲染得很是明亮,金灿灿的琉璃瓦几乎与稻子的颜色融为一体。
东宫。
红墙绿瓦的环绕之中,这里并没有太多秋天的味道,除了一株桂花开得高雅,几乎都是常青树,郁郁葱葱地叫人看着心情很是舒畅。
夕阳的余辉映照着满院的春意,走廊尽头,两个小宫婢的窃窃私语给这华丽的宫宇更添了一分暖意。
“绿株姐姐,你说冰棺里躺着的那位是不是仙女呀,真是美得叫人发晕呢。”绿英托着小下巴,稚嫩的小脸上挂着满满的好奇。
旁边的绿株脸色微暗,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无人,方才说道:“绿英妹子,你可要记住了,主子的事情最好不要管。太子殿下叫我们服侍她,我们就服侍她。只要照顾她好好的,每天按时往冰棺里放药就对了,其他的,主子不说,我们做奴婢的就不要问。”
绿英摇头,哀哀地叹了一声,道:“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在想太子殿下一定是很喜欢她呢。若不然怎会舍得把千年冰棺拿出来给她用呢?不过她还真是一个睡美人,掰掰手指头算算,她都躺了三个月了,那双眼睛一会儿都没睁过,要是有一天睁开了,肯定更美。”
绿英丫头一点没有听进绿株的劝,很是天真地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你呀,就是一天有一百个为什么。”绿株也拿她没法了,无奈地摆了摆头,也没有要再劝她的意思。
宫里,难得在这么天真的声音。
“呵呵――跟绿株姐姐问为什么,绿株姐姐一定是不会骂我的啦。”绿英扮了个鬼脸,笑得欢甜。
“别得意,待会玉郡主怕又问追问你我关于那睡美人的事,你可要小心回答。”绿株颇是善意地睨了一眼绿英,沉稳的小脸上亦露出一丝喜意,绿英是才进宫不久的,这妹子天真得很,其实她是很喜欢跟她说话的。
绿英一厥嘴,神情很是惶恐似的,“玉郡主呀?她肯定又要问我很多很多关于‘睡美人’的事儿呢,我要是答不上来,她又得罚跪我了。”
绿株的神情一定,又是警慎地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道:“本来皇上是将玉郡主指婚给太子殿下的,只是太子殿下一直推辞,玉郡主心里早有怨言了,只是不好开口罢了。她为难你,想必也是生太子殿下的气。”
“也是哦。”绿英使劲地点了点头,忽然眼帘一抬,一片明亮,“难道太子殿下是为了‘睡美人’,所以拒婚?我看像是呢。玉郡主刁难我,肯定是吃醋了。”
“这事儿心里明白就好,万不可说出去。”绿株很是认真是提醒着绿英。
“嗯嗯。”绿英又是使劲地点头,鸡啄食一般的,可爱又滑稽。
“咳――”
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孰不知一声咳嗽打破了走廊的宁静。她们一个惊愣,赶紧地回过头去,一双冷冽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俩。
“欧阳将军――”利落地起身,连忙行礼。绿英惊意未尽,绿株早将慌色敛起。
明明看准了四周无人,怎会凭空冒出一人来。绿株心里正纳闷呢!15rk。
来人正是欧阳诺,木讷的神情,精冷的眸光,永远都是这么熟悉,幸亏他是太子的心腹,被他听了去,也并不大碍。
“不要以为没人就没人,没人的时候可能有人,有人的时候可能没人。”欧阳诺冷冷地说了一句,似是提醒,似是警告。
这般饶口的话,很多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绿株却是极其灵活的,赶紧回道:“多谢欧阳将军提醒,奴婢定会注意的。”
绿英还是傻傻愣着,直到绿株扯她的衣角,她才慌慌地嗯了两声。
“不要在这里闲坐,看看你们的那位‘睡美人’,说不定就醒了。”欧阳诺冷颜相向,看去好像很不近人情。
“是。”绿株和绿英恭敬地应着,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另有思量,平时这欧阳将军素不关心那位“睡美人”的,甚至有些反对太子殿下将她安置在东宫。今日主动关心,还真是破天荒了一回。
欧阳诺似乎亦看出了绿株和绿英的心思,冷冷淡淡地瞄了一眼“睡美人”躺着的那间寝居,眼眸一眯,视线突然拉得很远,“她是太子殿下心爱的女人,你们要好生侍候着,不能有半点差池!”
呃――
绿株和绿英的表情更是惊愕了,从欧阳诺的嘴里说出这个答案来,无疑是最准确的――“睡美人”真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呢!
“有什么话直说,这副表情是对本将军有意见?”欧阳诺一惯的木讷,绿株和绿英早就习惯了,所以他说什么,她们一般都是“是是是”,今天瞪大了眼没有反应肯定是让欧阳很不爽。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欧阳将军这模样很好看。”绿英连连摇头,可爱的小脸上挤出一团甜笑。
“就是呢。”绿株亦忍不住地打趣道。
“你们――”欧阳诺眉头一蹙,却并不凶狠,反倒是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孩子,有些“无措”。
“呵呵――”开去在丰十。
“嘿嘿――”
绿英和绿株都忍不住地笑了,欧阳其实只是表面上的冷漠,平常出入东宫的太子侍臣,也只有他能让她们俩可以打趣的。
“再笑,本将军可就――”欧阳诺捏了捏拳,刻意地板起了脸,只是好像要扬起的拳头突然地停止,原因是一个细微的咳嗽传到他的耳朵里,声音好像是从那边寝居传来的。
“有动静!”冷光一瞍,扫向“睡美人”躺着的那着寝居。
绿株和绿英赶紧敛起脸上笑意,皆都噤声,细细一听,果然一阵细小的咳嗽声从那边传来。
“睡美人醒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对视一眼,赶忙提起衣裙朝着屋子里奔去。
欧阳诺的脸色亦是一喜,赶紧跟上绿株和绿英的脚步,虽然他一直反对太子接近“睡美人”,但至少是因为她的“到来”,太子变得安分多了,不再留连女*色,不再四处游玩,安安分分地待在朝里辅助皇帝,这是好现象,有时候他还是很感谢“那个女人”的。
门口的紫玉帘子被撩开,摆起,撞击出美妙的音符来。古香古色的房间正中摆着一口明晃晃的棺材,晶莹剔透,宛如雪冰。故此棺称为“冰棺”。实则此棺是用上好的雪山冰玉制成,据说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当年太子游学,千辛万苦得到的宝贝,一回都没有用的。“睡美人”是第一个躺进冰棺里的人!
从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冰棺里的一切,女子静静地躺着,白希的面孔上五官精美极了,就像下凡来的九天玄女,不仅美,还美得高雅,美得带着仙气儿。唯独缺撼的是,她总是睡着。如果她睁开眼,配上一双明亮无比的眼眸,那定是天下人都赞叹的美女子呢。她的身上覆着各种新鲜的奇花,都是太子派人八百里加急从天山运回来的,都是续命神药,能接筋复骨。每天绿株和绿英就是负责给她擦洗身子,帮她翻身,给她换药。
三个月了,她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但太子还是每日坚持着给她换药!
绿株和绿英屏住了呼吸,小心地揭开了棺盖,女子那一直从未动过的眼睫在微微地颤动着,好像展翅欲飞的蝴蝶。
“睡美人真的要醒了!”绿英惊奇地叫出了声。
不及绿株提醒她要安静,女子的红唇一动,咳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来,“水――”
“快,拿水来。”绿株亦跟着惊喜起来,还未转身去取水,跟随进门来的欧阳诺已经端上一杯水。
绿株好奇地看了一眼欧阳诺,呵呵一笑,赶紧接了水,跟绿英一起,小心地扶起了女子,将水一点一点地喂进她的嘴里。
这时,那双紧闭的眸子已在慢慢地开启,一点,再一点,微弱的,却又是坚毅地睁开来。
可能是许久没见光了,睁开的那一瞬间,她又下意识地闭上眼躲开强光。
绿英连忙用手挡住了她的前额。
“姑娘,现在没事了。”绿株柔声提醒着。
女子这才安心地睁开眸来。16017436
这回绿株和绿英看清了她的眼眸,两个字形容,真美!美得眩目,那眸子就像夜里的星辰,闪闪发亮。
虽沉睡许久,那抹属于她的独特很是明显,看一眼,叫人铭心刻骨。
这般的美人儿,女子看了都要动心了,更何况是男人,还是她们的太子殿下呢。
女子四下看了一眼,很是虚弱地挪了挪身子,身体好像被人抽干了一般,没有半分力气。
眼前只有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居室――“这――是――哪里?”说话时低眸看到冰棺,眉头稍蹙,“我死了吗?”
“你没有死!”这个声音是从对面传来的,不陌生亦不太熟悉。
女子缓缓地抬头,看到木讷的面孔,冷凉的神情,脑子里突然空白了,冥思了许久方才有了些许印象,记忆涌上心头,是他!萧翊身边的欧阳诺!
“是你!”记忆好像沉睡了,吃力地一点一点地拾起。
“这里是昭国皇宫!”欧阳诺回答着她的问题,表情很单一,不是喜悦,亦不是讨厌。
昭国皇宫?
记忆一下子涌进了脑海里,迅速地叠加,不是应该在魏国的回邬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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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章 英雄救美
回邬城、白日崖、龙宝、凤宝?!
一个个深刻的画面在月倾城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白日崖上为救龙宝和凤宝不慎坠崖,那种极速坠地的感觉,只有在前世玩惊险蹦极的时候才会有,风声呼呼地从耳边呼啸而过……记忆只停留在此,脑子里全部都是空白,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来到昭国,都不得而知。
“是我们太子救得你。”在月倾城沉思的那刻,欧阳诺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太多的情愫。
旁边的绿株和绿英连连点头,“是呀,姑娘,我们太子殿下可是精心照料了你三个月呢。”
这句自然天真的绿英说的,这回绿株没有阻止她。
应该说,应该叫这“睡美人”知道她们的主子对她有多好。
欧阳诺的太子,那便是萧翊了!
绿英的话音才落了,不等月倾城多问什么,一个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门帘被拉开那一瞬,露出的是一张俊逸而熟悉的脸颊,狭长的凤眼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立即绽放出喜悦的光芒,挺拔的鼻梁下薄唇一点像月牙弯儿,不再是往昔的白衣,明黄的太子服丝毫没有影响他潇洒的气质,仿从云端走出来的仙谪,美极。
“女人,你终于醒了!”欢快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喜庆,一个箭步上前来,大手一揽,打横将月倾城从冰棺里抱了出来。“把冰棺都撤了,以后用不上了。”随即一声令下,欧阳诺已被出门外,不多一会儿便引了数名小太监将沉重的冰棺抬了出去。
古香古色的寝居里少了这口冰棺,似是愈宽敞了,月倾城并没有跟以往一样对萧翊做出十分过激的举动,是的,她的身子很虚,动一下都好像要使出吃奶的力气,只是好奇地看着被抬走的冰棺,心中颇多的疑问。
“姑娘,这口冰玉棺可是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得来的,从未给别人用过的,姑娘可是第一人呢。”绿英见月倾城一脸的好奇,忍不住地解释道。
“姑娘,太子殿下对你真是精心呵护。”绿株亦来了兴趣,赶紧替主子说话。15v。
这回萧翊不高兴了,长眉一蹙,睨了一眼绿株和绿英,“不说话,本太子没拿你们当哑巴,都下去。”
听着像是责备,但怎么也瞧不出萧翊对绿株和绿英是真生气。瞧他这等模样,应该是平时跟奴婢们嬉戏惯了。
“是。”绿株和绿英赶紧一个埋头,吐了吐小舌头,接着相视一笑,退出寝居。
寝居里,只剩下萧翊和月倾城,彼此对望一眼,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宁静,直到萧翊抱着她走至床榻前,放下她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重!女人,睡了三个月,你可是长胖了不少啊。”
月倾城靠在床栏上,静静地扫视着四周,古朴的房间,精致的摆设,最后目光才落到萧翊的脸上。她的思绪很宁静,表情亦很安详。虽然她不知道是如何被萧翊救的,但她可以肯定,救她并不容易!躺了三个月,当了三个月的“活死人”,那一定是伤得极重。
“谢谢你。”沉默许久,月倾城很是认真地说道。
“从你的嘴里说出这么客气的话,我可是很不适应的。”萧翊还是一如往昔的笑颜,随即长袖一摇,坐到床沿上,凤眸里闪过道道亮光,“我早说过的,当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救你的是一定是我!”语罢,颇是暖昧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呵呵――”月倾城并未答话,只是轻轻一笑。一来太虚,虚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二来是有些无可奈何,英难救美的事情始终是发生在她与萧翊的身上了。
如果,她坠崖,能救她的是东方连城,或许会是一段“神话”,心里总幻想着小女人的“童话”
她不由地笑了笑自己。
身在昭国,那么在魏国的他,可好?一想到那张冰冷的面孔,心中不由地生病。
魏与雪哈的战事结束了吗?他胜利回朝了吗?如此被萧翊救来昭国皇宫三个月,那她失踪的三个月里,龙宝和凤宝可还好?
他知道她失踪,又会怎么样?
一连串的疑问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往心头涌,涌得她心乱如麻,淡淡地看了眼萧翊,真的不想多说话。
“我有些累。”虚弱的声音响起,就像一朵摇曳在风雨中的小花儿,需要他人呵护。
萧翊抿唇一笑,抬手勾了勾月倾城垂在胸前的长发,“女人,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他似乎看出了月倾城的心思。
萧翊主动提起的,月倾城自然是想问的,只是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心里仿佛在惧怕什么。
“如果你想要问关于那个人,我不会说的。”萧翊一低头理了理明黄的袖子,再抬头时眼里皆是诡异,“不过看在龙宝和凤宝叫我一声二爹爹的份上,他们的消息我可以透露。放心,你的孩子是很坚强的!就在前几日,魏国传来消息,已立晋王为太子!”
短短三个月,他撇开众臣非议,立下龙宝为太子?!
这个有点在意料之外,不过以东方连城雷厉风行的性格,绝对是可以做到。邬崖画凤啸。
宝宝们都安然,月倾城的心才稍稍放宽松了一些。
“多谢你。”又一次谢了萧翊。
“不用。”萧翊摇头,眉弯一挑,强行扶了月倾城躺下,利落地掀了被子给她盖好,道:“好好歇下。记住,什么都不要想,养病最重要。”
“嗯。”月倾城温驯的像只小绵羊,乖乖地闭上了眼。
点点细节,萧翊都看在了眼里。月倾城的温驯只是暂时的,一旦她恢复元气,她还是她!
那个风华无限的女人!
萧翊帮月倾城掖好了被子,方才安心地起身走出了寝居,院子里树木常青,没有一丝秋的味道,不过在他潇洒的脸庞上却多了一丝哀意,回头看一眼,使劲地咬了咬唇,就连长袖里的拳头亦稍稍握紧了几分,“女人,我会留下你的。”说罢,昂首走下了门前的台阶,狭长的凤眸里是满满的自信。
“绿株、绿英听令。”宫苑里继续响起萧翊的声音,难得的认真。
“奴婢在。”绿株和绿英齐回道。
“以后她就是你们的新主子,好生侍候着。”萧翊的命令不容得半分的质疑。
绿株和绿英亦是第一次瞧见主子对一个女子这般的认真,这回主子怕是认了真,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回道:“是,奴婢遵命!”
月倾城清醒之后又卧床调养了半月,元气才稍稍恢复。
这半月里,萧翊日日都来看她,态度除了暖昧还是暖昧,他的这种性情,月倾城早已习惯了。
与绿株、绿英的相处挺好,两个丫头,年长的稳重,稚嫩的天真,都没有太多心机。
而且从两丫头的口中,她还知道了萧翊是如何救她的。话说,三个月前,萧翊一直在回邬城徘徊,那日泛舟于河上,正在船头饮酒的他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月倾城。
万丈深渊坠下来,就算是掉进水里,巨大的冲击力亦会将她折磨得粉身碎骨了。
萧翊的第一反应,就是使出全身内力将她托举住,以减缓急速下坠的冲击力。当时整个河面都被笼罩在腾腾的真气里。16022345
话说萧翊这辈子是第一次为一个女人使尽全身的力量。
即使是这样,有了力量的一个缓冲,最后滑进水里的月倾城还是内脏受损,腿上数根筋骨折断,不醒人世,一躺就是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萧翊是用尽了各种良药!一丝一毫从不马虎!
这些,都是绿株和绿英告诉月倾城的,至于可信度,月倾城还是十分相信的, 从白日崖上坠下,能活着的怕亦只有她了!
对,萧翊,她真的很感激!
至于感觉,也许如果没有东方连城,或许她会爱上他。只是没有也许,也没有如果。
九月的天气,渐渐凉了,桂花的香味也淡了许多。
转眼,离醒来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月倾城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内腑元气回复,腿骨折伤已好,走路已不成问题,就连当初被人暗算封印她内力的毒药亦被解了。
如此,她日日修练打座,从前的内力不仅回来了,而且还更胜了从前几分,想来还是那冰棺的作用。
又是一个秋阳高照的日子,月倾城的打完座,起身走至窗前,看见朵朵的白云从远处飘来,那是魏国的方向。
突然又想到了他。
这些日子来,萧翊除了龙宝和凤宝的动响每日报备以外,绝口不提东方连城!他的心意,她都明白,只是……
“姑娘,小心着凉了。”绿英不知何时进来的,已将披风披到了月倾城的肩上。
“为何不见绿株?”月倾城回头过去看到一脸喜庆的绿英,一般她和绿株都是形影不离的。
“绿株姐姐她帮太子殿下挑选礼物去了。”绿英并不大,今年才十五,说起话来总是笑意连连,看着叫人很舒服,所以平常月倾城也喜欢跟她说会话。
“挑选礼物?”月倾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魏国皇帝要娶新后了,太子殿下说要送一份礼过去。”绿英喃喃地说着,明亮的小眼睛流动得跟小蝌蚪似的,“听说娶的是雪哈国的公主,那公主长得很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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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章 喜新厌旧?
绿英话一说完,似是想起什么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又闯祸了,太子殿下交待这事不可张扬的。我――”
绿株和绿英一直不知道月倾城的真正身份。
绿英的无心之说,月倾城亦绝对相信。
正因为是无心之说,更证明事情的可信度。
东方连城娶雪哈国公主为新皇后是真的!才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他就当她已经死了?可以全然忘记她去娶另一个女人代替她吗?
曾经的承诺,曾经的情爱,只是烟云已过吗?
月倾城只觉得心痛,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白希的脸颊上两团绯红好像酒醉的血晕层层地绽开。
曾经,她从未想到自己会为一个男人如此的心痛!
“姑娘,你怎么了?”绿英很快发现了月倾城的异常,赶紧扶了她到房中的软榻上坐下,“奴婢这去叫太医过来。”
“不用。”月倾城叫住了绿英,竭力将所有的情绪压进心底里,很快恢复了她平常的宁静,“我只是有些头晕,不碍事。”
“真的不碍事?”绿英睁大了眼,极其地不放心。
“真的不碍事。”月倾城摇头一笑,说道:“可知太子殿下为魏皇准备了什么礼物?”
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再问,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159。
关于他的一切,她想知道,知道他到底对她有多“绝情”!16022390
“这个奴婢不知道。”绿英的脑袋跟摇拨浪鼓似的,“绿株姐说奴婢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不告诉奴婢。”
“好像魏皇以前有皇后的。”月倾城故意拭探着绿英,这丫头到底知道多少。
绿英想说什么,又闭了口,“奴婢不能乱说的,太子殿下和绿株姐都有交待,不要说人是非。”
“你跟我说说,就当替我解闷。”月倾城好言哄道,“这般你讲故事我听,我的头许就不那么晕了。”
绿英看着月倾城,她的脸色确实不好,心想着就真当讲故事,逗姑娘开心也好,于是鼓了鼓勇气,四下看一眼,确定无人方才小声说道:“奴婢只是听说,不能当真的哦。据说雪哈公主是魏皇的初恋呢,他们从小就认识的。至于从前的皇后,好像是病死了吧。宫里人都是这么传的。”
初恋?
病死?英完紧起直。
这些理由都很滑稽,滑稽得让月倾城觉得自己是个笑话。魏国皇后坠崖失踪传到昭国来却是病死!心凉凉的,一直蔓延,蔓延到五脏六腑,蔓延到四肢百骸,俄而一股腥甜的味道涌进喉咙,唇角渐渐地溢出一抹鲜红来。
月倾城只觉得身体很轻,轻得就像秋风中的一片落叶,席卷而起,把她身体所有的力量都抽走……
“姑娘――”绿英一声惊呼。
刚到门口的萧翊听到呼声,一个箭步冲进屋里来,就在月倾城倒下的那一瞬将她揽进了怀里。
“女人,你怎么了?”萧翊眼里满满的担忧映进了月倾城的眼里,她笑着闭上了眸,沉沉地睡去。
萧翊迅速地探上月倾城的脉博,跳得很急,凤眸一沉,问绿英道:“到底怎么回事?”
绿英扑通一声跪地,“奴,奴婢也不知道。姑娘说她有点头晕,还叫我跟她讲故事。”
“讲什么故事?!”萧翊的声音很凌利,这许是他第一回在绿英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就连随后跟进来的绿株也跳了一大跳。
“讲魏皇新娶皇后的故事。”绿英吓得直哆嗦。
萧翊的眉头一蹙,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本殿不是说了,不许乱说!你都当耳旁风了!”
声浪一层高过一层,绿英也是第一回看到主子如此生气,心想定是犯了大错,又叩又拜,“殿下恕罪,殿下恕罪!”眼泪哗哗地掉下来,错是错了,可是到底错在哪里,她却一点不明白。
“绿英,你又乱说话了!”绿株一边指责着绿英,一边跪到了萧翊的面前,“太子殿下不要生气,绿英她还小,所以说话口无遮拦,请殿下恕罪。”
萧翊揽着月倾城愈紧,本来潇洒的面容上惯有的笑颜此刻敛得密不透风,已然挥掌而起,将体内的真气从她的掌心灌入,直到发白的脸渐渐转为微红,他才吁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绿英和绿株。
“绿英下去领十板子,记住以后本殿交待的事情,不能说的绝对不可以对外透露半字!”
看似的冷厉,但他的眉宇间还是透着一丝宽容。
“多谢太子殿下。”绿株赶紧拉着绿英叩谢,十板子算是轻的,若是放在一般厉主的身上,怕是绿英的舌头都难保了。
“都退了吧。”萧翊摇头示意绿株和绿英退下,屋里愈发安静了,怀里的女子沉沉地睡着,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直到他轻唤了两声,又掐了一下她的人中,紧闭的眸子才缓缓地睁了开来。
屋里的一切如旧,只是眼前仙谪一般的面容在眼瞳放大。
“你――咳――”虚弱地咳了两声从萧翊的怀里挣脱出来坐好,胸口的疼痛依然没有一分减弱。
“对他,你当真是用了情。”萧翊没有执意留下月倾城在自己怀里,只是感觉着刚才揽她的感觉真好,如果能这样抱着一辈子多好。难得,在她面前,他变得很认真,很认真。
月倾城轻轻地撇开了头,看一眼窗外的景色,“没有。”淡淡地两个字,听得很绝决。
但这种绝决又有多少的悲恸呢。
她倒宁愿相信东方连城是有什么苦衷的。
“你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的旧厌?”一直在他们之间从未提起的话题,这一回萧翊先开了口。
“如今我身在昭国,如可能知道真相?”月倾城反问了萧翊一句,如果有可能,她确定想回去看个究竟,只是回去看有意义吗?他有了新皇后,那么她这个旧人,如何安排?
现在,她唯独想要的见的人是龙宝和凤宝。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新旧厌。”萧翊的双肩一耸,眉宇凤眸之间又流露出那抹属于他的潇洒不羁,打破了这有些凝固的气氛,“发果他当真喜新厌旧了,刚好,我可以照单全收。”
“呵――”月倾城忍不住笑了,她不知道是自己笑自己,还是笑着萧翊的太傻,还是笑着他的痴情。
“笑了就好。”萧翊敛去刚才的一本正经,已经向月倾城靠近了几分,“不如就留在昭国,做我的太子妃,如何?”说完,还故意地抛了个媚眼过来。
月倾城早对萧翊的招术有了超强免疫力,不避不躲,俨然从方才的痛苦地挣脱出来,“娶一个有婚史,有孩子的女人,你萧太子岂不太亏?”
“娶一送俩,很划算的。”萧翊掰着手指算了一算,一张脸几乎快贴到月倾夸的耳门子上了,“考虑考虑吧。”
“不考虑。”月倾城给的答案很干脆,“我不想被你的那位未婚妻给生吞了。”
萧翊的“未婚妻”便是大昭皇上给他指婚未遂的玉郡主了,自她醒来,玉郡主就来拜访过好几回,每次月倾城就借口推托了。她很清楚地知道,玉郡主不是好心来看她的,而是争风吃醋而来。
为了减少麻烦,不见是最好的法子。
“她不是我未婚妻好不好?”萧翊很是委屈一耸肩,好像扣了好大一顶冤帽子似的,“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只有你呀!女人!”
说着,很是怜惜地捧起了月倾城的手。
月倾城的心头一阵波动,看着萧翊那双含情脉脉的凤眸,她差点就要沦陷了,不得不说,萧太子的魅力色对不比不东方连城差。
只是有些东西,心里一直被填上了,腾空出来很难。
“不管是不是,你我之间不可能的。”月倾城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拒绝得十分利落。
“要不要这么残忍?拒绝得这么直白?”萧翊似乎早料到月倾城的答案,双手一摊,做出一副被人抛弃的苦样儿,“好歹我千辛万苦地把你救回来,你的心当真是石头了?”
“正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才拒绝得这么直接。”月倾城淡淡地瞄了一眼窗外,心思收敛,很是大方地抓起萧翊的手掌捂到自己的手心里,“记住这份温暖,这是我唯一能回馈给你的。你爱我,我很感激。只是我现在无法接纳你,所以我不想耽误你!有时候说比不说,伤害来得会更小一些。”
“知道东方连城占据了你的心!你也不会因为他弃你而投于我怀!我一直喜欢的就是这般敢作敢当的月倾城。”萧翊一个反手过来握紧了月倾城的小手,渐渐含情脉脉的眼神变成了恳求,“再给我两个月,留在我身边!那时,如果你还是这样回答,我放你走!”
月倾城想拒绝的,只是看到对方期盼的眼神,她又犹豫了。
“女人,你就答应我嘛!”一转眼,萧翊又恢复了那么潇洒的神情。
“好,我答应你。”月倾城利落地将手从萧翊的手里抽回,“两个月,给你一个机会!到时候你可要死心才是!”
萧翊一个“鸡啄食”般地点头,“不要光说我,你也要学会死心。”
这话,意思很简单,萧翊是要她对东方连城死心!死心或不死心,有时候没有区别的。
情深或缘线,终会有一个结果!
那抹痛,深深地掩进心底里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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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章 难缠的玉郡主
大昭的深秋与大魏迥然不同,尤其是这昭国的帝都――阳城,正应了其名。这里的太阳似乎总要比别处的灿烂些,站在皇宫的最高处,一览全城,由远及近,火红的颜色包围着这盛世之城。
阳城最出名的便是枫山红叶,一到深秋,枫叶红遍,登高一望,便见识了这火红颜色的瑰丽。
在回邬城,这些都是没有的。
雀望楼,皇宫最高的楼宇,与太子东宫只隔了数百米。
今朝,明阳灿烂,在顶楼之处多了一抹纤美的身影,素衣飘飘,发髻高绾,高贵明丽,精致的鹅子脸上一双明亮的水潭轻轻一眨,留在潭底的是排排倒影,活灵活现。15af。
秋风阵阵地吹着,偶尔几片红叶落到了高楼之上。
月倾城站在这里有好些个时辰了,望远天际,蓝天白云,火红的颜色与天际相连。昭与这同高。
那双眼清澈依旧,那片唇美艳动人,平静得像一湖静水,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视线只紧紧盯着一个地方,那是魏国的地方!
“姑娘,天气凉,在这里吹风久了怕是着了凉。”绿英的声音传来,总是那般轻柔,接着披风利落地落到她的肩上,一双小手麻利地系好带子。
月倾城的思绪被绿英打断,侧眸过来看了一眼可爱的小丫头,还是甜甜的一脸笑,虽挨了十板子,走路还有几分小跛,不过却瞧不出她的一丝苦涩。、
“身体可还好?”说话时,示意了一下她的臀部。
绿英立即明白何意,却是搔头笑笑,“没事儿,没事儿。侍候姑娘,奴婢开心呢。太子殿下打奴婢的这十板子是轻的,本来很重的惩罚变轻了,自然是要高兴的。”
小人物,大智慧。
也许绿英就是这般的人,她虽只是东宫的一个小小奴婢,但心思单纯,天真活泼,想事想物都不那么复杂。
是啊,惩罚变轻了,自然是要开心的。
很简单的道理,有些人并不明白。
就比如她自己,如果不恰巧遇上萧翊泛舟于河上,那么她便是粉身碎骨了,哪里还有本事站在这里登高望远。所以比起失去的,她得到了最宝贵的生命,所以她也应该开心才是。
唯独偏偏,她却是开心不起来。
人啊,有的时候就是太复杂,把自己陷进去不可自拔了。
“你倒是想得开。”月倾城盈盈一笑,打趣了绿英一句。
“皇宫寂寞,若是想不开,一定会被憋死的呢。”绿英的一双灵活小眼睛转呀转的,极是可爱。
这小妮子,真是个开心果呢。
“一张伶俐小嘴儿。”月倾城的明眸一瞍,心情比起方才好了许多。在这雀望楼上站太久了,该回去了才是。
登登登――转身下了楼梯。每一步的声响都印在她自己的心里,仿佛一遍一遍地敲击着她的心膜。
人活着,难免的喜怒哀乐,如此有绿英一般天真的心思,许就不那么累了。
只是回到十五六岁的天真,可能吗?
月倾城觉得时光永远倒不回去,就比如她和东方连城……摇头,不去想,愈想只会让自己陷得愈深。
刚下雀望楼,还未走出三步远,一个甜润的声音响起,“等等――”
月倾城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不远处的鹅卵石小路上,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打扮贵丽的女子翩翩而来,鹅黄的宫裙百褶叠加,很是美丽,一缕嫩色飘带缠绕在腰际,更是百转千回,圆润的小脸上五官搭配很是适当,月眉凤睛小鼻樱红唇,额上的发钗珠子浅浅垂下,撞击出美妙的声音来。打扮得并非花枝招展,但绝对的是雍容高贵。
“姑娘,是玉郡主!”绿英赶紧凑到月倾城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她,就是传闻中的玉郡主?果然是天姿之色,难怪昭国皇帝要把她许配给萧翊做正妻。16022453
不等月倾城先开口,对方已经近前来,上下左右地将她打量个遍,“你就是那个被太子殿下救回的女人?”
月倾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身行了一个礼,浅笑迷离地点了点头,微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
“本郡主多次来探望你,都吃了闭门羹呢!真是没想到,见一个小女子比见皇帝还难。”玉郡主的纤手一伸,旁边的一个小太监赶紧地躬身下来,任她当作拐仗“拄”着,幽幽前来,几乎是绕着月倾城踱步了一圈,方才停下,一双凤眼直闪,透着厉光。
话里明明白白的透着酸味儿,不仅是月倾城听得出来,就连绿英都听出来了,赶紧打圆场,道:“玉郡主恕罪,姑娘她身体孱弱,不便见客,不是有意不见玉郡主的。”
“绿英,你这模样是要把她当成你的女主子呢?”玉郡主的凤眼一勾,冷光瞍瞍,若此时没人在的话,她那模样真是要赏绿英十耳刮子都有可能的。
“玉郡主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绿英连忙解释,她一向知道玉郡主很难缠,说错一句话,她都会不依不饶的。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玉郡主有些不依不饶起来,盯着绿英是死不放。
“是,是――”绿英一时结舌,在玉郡主面前一向是说多错多的。
“说错话就掌嘴吧。”玉郡主睨了一眼月倾城,全然无视她的存在,视线一扫落到身边的一个老宫女身上,下了命令,“红姑,今天你替我好好教训这丫头,免得下次遇到本郡主还敢造次。”
绿英吓得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郡主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那便是故意的!”玉郡主的月眉挑得很高,唇角的笑意愈浓。
“不是,不是。”绿英觉得有一百张口都说不过这个刁难的郡主呢。
“那就掌嘴!”玉郡主冷颜一厉,下了命令。那叫红姑的老宫女接了命令,赶紧上前,绾起袖子就要往绿英的身上招呼
“慢着――”巴掌还未落下,已被月倾城截了住,使出内力,轻轻一挑,红姑便就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扑通一声重响。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宫里人都知道,玉郡主颇受皇上喜爱,认准了她是儿媳妇,将来的太子妃,再将来的皇后。
所以宫里人都惧她三分,莫要说一个普通女子,就连皇上也不会这般对待她的仆人。
“你――”玉郡主看着摔在地上直吐血的红姑,脸色一下变得铁青,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恨不得立即上前把月倾城撕个粉碎。
只是能把红姑打得这么惨,那么她,更是不在话下了,心里生了怯意,止步不敢上前,“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动我的人!”
月倾城不动声色,只是缓缓走到绿英的身前将她扶起,轻轻拍了拍巴掌,才漫不经心地说道:“玉郡主叫人掌绿英的嘴,不就是杀鸡给猴看的吗?不过郡主得要知道,猴看杀鸡看久了,不是惧怕,而是学会了杀鸡。自然,绿英不是鸡,我也不是猴,我只是打个小小比喻而已!希望郡主听得懂才好!”
“你你――”玉郡主气得结舌,“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错来,最后索性使劲地跺了跺脚,道:“我告诉你,你不可能嫁给太子的。”
“我不可能,恐怕玉郡主是更不可能的。”月倾城浅浅地笑着,说得胸有成竹。
这回玉郡主就差吐血了,脸色由青变红,又由红变白,气急败坏地瞪着月倾城,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月倾城挑起眉弯,呵呵一笑,压低了声音几分,“我是孩子他娘,亦是娘的孩子。跟玉郡主是一样的。”
“我怎么可能跟你一样!”玉郡主一声低吼,双眼通红,似要迸出血来。大约是从小到大也没有未过这次挫败。第一回挫败,自然是很不适应的才是。
“那这么说玉郡主不是娘生的?”月倾城一个耸肩,很是惊奇地问道。
“你才不是娘生的!”玉郡主气得急跺脚,那模样要是有条件允许,她肯定要把月倾城给生吞了。
“刚才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月倾城依然笑意不减,“对了,玉郡主最好是不要生气,生气多了容易老的,到时候找了皱纹可不好看了。”
“你咒我!”玉郡主颐指气使,就是不敢上前,红姑可是教训,她可不想被打得四脚朝天,那样子一定很丑,“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妖精给捉住!”
一声令下,簇拥着她的太监宫女们几乎是一拥而上将月倾城和绿英围了起来,不等他们动手就听到扑通扑通,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眼前倒下一大片,玉郡主几乎是看傻了眼,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在宫里,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的,月倾城是第一个。她发誓,一定要让她万劫不覆。
“玉郡主,提醒你,最好不让你的人碰我,死了伤了,我恕不负责的。”月倾城轻轻拍了拍手,睨了一眼倒成一大片的太监宫女,唇角一勾,笑得诡异。
“你等着!今日之仇我记下了!”玉郡主虽然不敢上前,但那张利嘴还是很厉害的,狠狠甩下一句,一拂飘带,几乎是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月倾城的面前。
那些摔地的太监宫女见主子都走了,也只好硬撑着站起,踉踉跄跄地跟上玉郡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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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章 管好你的女人
“姑娘,这可糟了。矑丣畱晓玉郡主一向难缠,今日在这里受了辱,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姑娘难过的。”绿英看着消失在小径尽头的身影,忍不住担忧起来。
“想尽办法是哪样的办法?”月倾城并未把玉郡主的事太放在心上,这必须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其实昭国皇宫,她始终都要离开的。不管是郡主也好,公主也罢,她们彼此的交集不会太多的。
“记得从前太子殿下跟一个小宫女走得很近,玉郡主就吃醋了。她没有明着下手,而是查了小宫女的底,原来这个小宫女是罪臣之女。郡主就借着前朝之事除掉了她!”绿英很是认真地说道,稚嫩的小脸上一阵浅一阵深的红晕闪过,“听说玉郡主的父亲明王爷为皇上养了一支嫡系杀手。他们的潜伏力量十分好的,而且信息最为灵通。只要想知道的事,他们都可以调查出来。当初玉郡主就是借他们查出小宫女身份的,最后借刀杀人,铲除异已。”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玉郡主,居然背后还有这么强的势力。难怪昭皇看重她!
“她若想对付我,就让她来吧。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月倾城摇头一笑,并未把一个玉郡主放在眼里,而且她的心思也不是这无聊的宫斗上,想斗,她绝对可以奉陪到底的,只是,她不想斗,斗来斗去的太累,无非就是名利地位而已。如今她是一身轻松,什么名利,什么地位对于她来说都只是烟云而已。
绿英还想说些什么的,但看月倾城并不在意,也不好继续往下再说,“外面风大,姑娘还是回屋歇息吧。”温声提醒着,又帮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果然,起风了,瑟瑟的秋风卷起衣裳哗哗作响。月倾城轻轻应了绿英一声,便径直往前方东宫宫门走去。
宫苑里很安静,自月倾城醒来之后,就一直觉得很安静,甚至是太子藏娇,皇帝和太后从未来过一次,甚至问也不问。
这点,月倾城一直好奇着。
“绿英,皇上和太后可是知道我在这宫里?”月倾城打破了暂时地宁静,轻轻地问着。
“知道。”绿英回答着。
“皇上一直想玉郡主做她的儿媳,如何会容得下我?”月倾城挑着弯眉,似笑非笑的神情。
萧翊一向前个奇葩,不知这奇葩到底做了何事让东宫变得如此安静的。平时连个拜访的人都没有。
绿英迟疑了一下,才道:“其实太子殿下早早就跟皇上达成了协议,不许皇上干涉他的私事,但他答应日日去上朝理政。”
“呃?”月倾城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以前太子殿下从来都是疏于朝政,皇上想尽办法都无用。这回太子殿下主动提出要求,只要皇上不干涉他的私事,他便日日上朝。”绿英喃喃地说着。
“难怪,你们的皇上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连继承人都没有了。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明目张胆地跟皇上提要求的。”月倾城的一句话将事情说得是赤*裸*裸,“对了,太后娘娘也不管?”
“其实太后娘娘一向不喜欢玉郡主的,说玉郡主太过刁蛮,只是皇上喜欢,她也没有太多反对。如今太子殿下将姑娘带回来,自然是太后娘娘所希望看得到。”绿英细心地讲着,眉梢眼角之间透着活泼。
月倾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难怪萧翊与赵太后的关系颇好,祖孙俩眼光都一样,气息相投,能不友好吗?
想到这里,月倾城笑笑,已大步迈步了东宫正殿,一抬头就看到那抹潇洒的身影,侧身倚在红漆椅上,神情迷离,很是享受的模样。
“绿英,你先下去,本殿跟你的姑娘有悄悄话要说。”萧翊对待奴婢都是一脸的迷离之态,摇了摇袖,示意绿英退下。
殿里静了,静得只听到香炉里香块燃烧的声音,青烟袅袅,满室郁香。
“说吧,有什么悄悄话。”月倾城懒懒地瞄了一眼萧翊,便随意地坐到了一把红漆椅上。
“女人,说说你跟郡主妹妹斗法,有何收获?”萧翊打了个长长地哈欠坐起身来,托起下额,很是认真地看着月倾城说道。
月倾城睨了一眼萧翊,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理了理衣袖,说道:“提醒你一句,管好你的女人!不然下回再撞到我手里,她会很惨的”16434146
萧翊的脸色突然一黯,坐正了身子,很慎重地说道:“我很严肃地告诉你,她可不是我的女人!”
“这么激动做什么,这么极力跟她撇清关系,她若是听到了,可是要伤心死的。”月倾城故意地打趣一句萧翊。
萧翊抹了一把额汗,已然起身来走至月倾城跟前,双手一撑她的椅扶,几乎面颊都要贴过去了,“女人,我的心,你还不清楚吗?”
娘玉心里未。“清楚,当然清楚。”月倾城伸起手指在萧翊的胸口上划了两划,美丽的容颜上又恢复曾经的媚惑,“我还清楚你今儿穿了什么颜色的内库呢?”
“呃?什么颜色的?”萧翊立即来了兴趣,愈往月倾城身上靠了几分,仙谪般的脸颊几乎在映进某女的眼里不止,还要映进她的肌肤里。
“我觉得应该是——没穿!”月倾城的手指又是轻轻一点,利落地避开萧翊的暖昧,一个旋身起来,与之拉开距离,笑得甜腻。
萧翊抱起膀子,看着落空的“诱*惑”,很是不满地厥了厥嘴,“这个都被你猜对了!说,是不是你偷看我洗澡了?你得对我负责任的。”
“至于偷看与否,这个,你猜。”月倾城绾起一缕长发绕在指尖 ,轻盈一笑,靠在厅柱上满眼的璃色。16gs。
“我不猜了,我就想你负责!”萧翊一个扑腾过去,想要把月倾城抱进怀里,只是一眨间,抱住了厅柱,又落了一回空,“你就让我占一回便宜怎么了?”
“这个,看我心情。”月倾城拍了拍手,抛给萧翊一个媚眼,道:“今天不陪你玩了。去看看你的郡主妹妹吧,待会儿怕是要翻天了,管好你的女人,以后才有本事管好天下!”
说罢,长袖一摇,已然走向偏殿,朝她的寝居走去。
萧翊没有去追,只是又气又恼地跺了跺脚,“我说了,她不是我女人!你才是我女人!”
说完这一句,某男脸上的潇洒顿时沉了下来,“你,心里始终放不下他吗?两个月,两个月……”
忧色浮上白希的面颊被秋阳映得格外明皙。
话分两头。
玉宫里,某女早就把整个宫宇搅得天翻地覆。
“你们,你,还有你,都是废物,一群废物!”玉郡主的声音在嘶吼,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是大气不敢出,任凭主子是拳打脚踢。
“给本郡主想,想出办法来对付那个女人!想不出来统统去死!”玉郡主又是一阵咆哮,摔碗砸碟,弄得整个玉宫都快要鸡飞狗跳。
“郡——郡主——”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开了言,“奴才有一计。”
“说!”玉郡主见有人献计,心情这才稍好了一些,一*屁*股坐上椅子。
“那女人来历不明,奴才觉得得先查清她的来历,再行处置她。”小太监埋着头,小心翼翼地说着。
玉郡主这时方才恍然,一拍椅扶,说道:“我怎么就把父王的杀手锏给忘记了呢?小安子——”
“奴才在。”那小太监应得响亮。
“你马上出宫,回去明王府,借我父王的人用一用,勿必要查清那女人的来历。”玉郡主的冷眼一眯,唇角上泛起诡异的喜笑,“我就不信,你是从石头缝里炸出来的!到时候本郡主叫你好看!”
“是,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小安子领了命,赶紧惶惶地出了玉宫。
黑夜又一次降临了昭国,无穷无尽的黑暗一直蔓延,蔓延到魏国,回邬城,依然是巍峨不倒的宫殿,屹立在秋风瑟瑟当中,坚忍不拔。
灯火通明的清正殿。
明黄的书案上堆着满满的奏折,几乎将伏在案前的人埋没。
夜这般宁静,夜明珠的颜色那么的明亮,把整个居室照得宛如白昼,与红烛的晕黄遥相辉映。
俄而,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夜的安宁,古色的长剑映着璃光格外的显眼,踏进殿门的那一刻,他有意地放缓了脚步。
“皇上——”洛星辰走到书案前,抱剑在怀,躬身拜下,低眸里温和的脸颊上是浓浓的忧色。
“嗯?”埋头在书案里的明黄身影始终没有抬头,玉笔如游龙一般在他手里挥动。
“雪哈公主已经进城了,三日后就是大婚了,一切礼仪是否——”洛星辰的一句话还未说完,明黄的身影突然一顿,手中的玉笔落在笔架上重重一击,“一切从简,不必招摇。”
冷冰冰的字眼,撞击到心膜里,叫人心疼。
洛星辰咽了咽喉咙,始终想说的话憋了回去,抱了抱剑,又拜,准备离开,只是脚还未抬起又沉沉落下,“皇上到底因何要娶雪哈公主?”
终于,他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时,埋在书案里的明黄身影方才抬起头来,俊颜依旧,只是大不相同的是那张铜黄的脸几乎是瘦削了一圈,曾经的紫色幽眸里布满了血丝,那种可怖好像是吸血的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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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章 真的抛弃旧爱了吗?
洛星辰清楚地记得,四个月前,眼前这个穿着帝袍的男人为了她,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不吃不喝不睡,神情呆滞,宛如死尸。矑丣畱晓
本来极好的身板,瘦得不成样子。
太医是换了一拨又一拨,给下的诊断只有一个:心痛极而衰,乃心病矣。
洛星辰从小与东方连城一齐长大的,从来没有看到他为了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伤心至此。
就连当年青槐失踪,他最大的反应亦只是喝闷酒,没过几日又恢复正常。
唯独对月倾城,反应如此激烈,当真是被他料中,他要么不动真情,要么动了真情就是翻江倒海一般的猛烈。
这情,对于他来说,是个苦啊!
那日白日崖上,他吐的血比在战场上受得伤流的血还要多。
玄功本来就有反噬作用,人的意识稍一脆弱就被会内力所伤,要不是悲恸过度,他如何会受自身内力所伤。
那个叫月倾城的女人,的的确确地带走了他的心。
一个月没有上朝,一个月都靠着奴才们用强灌的方法喂他汤水续命,想到这里,洛星辰心里还隐隐地作痛,物极必反,这句话从来没有说错过。愈是无情的人动起情来,愈是不可收拾。
只是让洛星辰奇怪的是,就在三个月前,东方连城已经在病榻上缠绵了一个月的时候,突然从窗外射来一支飞镖在清正殿,飞镖上系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东方连城亲启。
当时负责侍疾的是他,一点不敢马虎,将信交给了东方连城,没想到他一看完信就立即振奋了精神,不再颓废,似乎就是这样,他从皇后坠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16434174
每日正常的上朝、下朝,还用强横的手段封册了龙宝为太子。
一切的一切,他还是往昔那个冷酷的东方连城,只是让洛星辰万万没想到的是,没过几日,皇上就颁下了和亲圣旨,迎娶被大魏打败的雪哈国公主为新皇后!
这叫所有朝臣都疑惑了。
雪哈国兵败,按理来说他们赔款割地送美女是应当,就算送个公主来大魏,许配给什么将军王爷,也不会亏待别人。
月皇后身坠白日崖,数月寻不到尸身,大抵是没有希望了。所以礼部官员就按旧制给月皇后建了衣冠冢,也就是向百姓宣布月皇后已故,天下人皆知。
只是月皇后尸骨未寒,皇帝就要娶新后,未免给世人留下薄情寡义的负面形象。
洛星辰知道东方连城不是这种人,但又苦苦寻不到理由来。
今日,他是实在憋不住了,所以便问了。
东方连城脸上的冰冷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洛星辰,那般笃定的神情似是证明他早料到了洛星辰会这么一问,“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一样,不可一日无主。”
他给洛星辰的答案很官方。
“皇上,微臣觉得并非这样。”洛星辰摇头,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只是从东方连城眼里看到的那股幽凉,他又放弃了再追问,问再多,他不愿意说,也是白问,轻轻叹了一声,又道:“皇上,微臣多嘴了。”
“没有。”东方连城轻轻摇了摇头,已将椅子往后挪了半分,已然起身,缓缓地走至洛星辰跟前,他还是曾经的他,只是身形愈发幽长,面色愈发幽冷了,曾经几何出现在他现在的阳光更是一点点都没有了。星记下袍人。
宫里面少了一个她,他好像少了一个灵魂。
“星辰,你与朕从小一起长大,朕知你关心朕,但——”东方连城的大手抬起在洛星辰的肩上拍了两下,突然迟疑了,不再往下说,只是薄薄的毫无血色的唇嚅动了两下,“迎雪哈公主入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另外,最近,朕的皇兄可有动静?”
说起东方亦杰,洛星辰的脸色微微一变,“穆表妹嫁过去以后,就被王爷变成软禁了。”
“皇兄倒是很警慎。”东方连城的薄唇一扯,笑得很冷,长袖中的拳头微微握紧了一分。
“皇上,臣担心穆表妹她——”洛星辰眼里多出一抹担忧来。
“穆琳儿她一向机灵,你大可放心。”东方连城的眼神一收,似乎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如今皇兄不会想要跟朕撕破脸皮,所以他一定会善待你的表妹。”
“是臣多虑了。”洛星辰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忧色才稍稍退了几分。
“不是你多虑,琳儿是你的亲人,你必然会心乱。就如同朕对她——”东方连城的神情一纳,举眸扫了一眼窗外的漫漫夜色,一股莫名的痛意涌上潭底,但又被他强烈地压抑了下去,“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皇上也早些歇息,奏折明日再批吧。”洛星辰瞄了一眼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忍不住心痛。
自从三个月前,东方连城重新振作以后,就经常批奏折到深夜,若不然他的一双眸子怎会熬成这般模样。
与其说是振作,不如说是用沉重的政务来麻痹痛苦的心吧。
“朕没事。”东方连城摇了摇手,示意洛星辰退下。
洛星辰知道自己多劝亦无益,只好低身拜了拜,准备退下,只是脚刚迈开步子他又倏地停下,“皇上娶新后,是打算忘记她吗?”
这话本不该问的,问了又会刺痛他的心!
只是月皇后算是皇帝共甘同苦的发妻,株州城瘟疫的时候,她更是奋不顾身……坠下白日崖,就算是没有生还机会,那也是尸骨未寒,这么快时间皇帝再娶新后,多多少少是对不起她了。
本来是爱得浓烈,一转瞬就要抛弃旧爱?
洛星辰始终觉得良心不安,想劝劝皇帝,就算是想娶新后,过个一年半载的也行。
“星辰,这是朕的私事!”东方连城一个冷眼过来,血红的眼底里似乎皆是不满。
“恕臣多嘴。”洛星辰又是行礼拜了一拜,抬眸看了一眼东方连城,始终是欲言又止。
“皇上保重,臣告退。”迟疑了一阵之后,他抱剑退出宫外,从始至终,他的心里都是矛盾的。
一方面希望皇上从痛苦里走出来。另一方面,又希望月皇后地下安心。。
走出清正殿,洛星辰仰天一声大叹,握着古剑的手愈发紧了。难道皇上真的要“抛弃”旧爱了吗?
真的要重新开始?
抛弃或许是他想得太严重了。
重新开始也未免不好,人总是要朝前看的。只是……从来,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矛盾过。
“洛叔叔——”恰时两个甜润的声音和在一起扎进他的耳朵里。
前边不远处,红连和梨花打着灯笼,领着龙宝和凤宝正往清正殿来,难得他们贵为皇子、公主还叫他一声叔叔。
“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公主。”洛星辰赶紧行礼。
“哎哟,免礼免礼。”龙宝摇着小袖,还是很精神的。相比四个月前,并没有瘦得多严重。因为他跟凤宝伤心过一阵之后,不知是谁跟他们说的,说他们的母后没有死,很快就会回来的。
而他们那个天真的童心也相信了,他们的母后没有死,他们的母后会回来的!
如果某一天,龙宝和凤宝真的意识到,他们永远地失去母亲了,一定会哭得很惨。
至少现在,他们还有一个信念:母后一定会回来的!
所以他们一直守着这个信念,正常的吃饭、读书、玩耍。
“洛叔叔,我们是来问父皇为什么要娶那个哈哈公主,万一有一天母后回来了,可怎么办喱!”凤宝双手叉着小腰,一双灵活的眼睛转呀转的,跟黑宝石似的,樱红小嘴厥得老高跟可以挂上一个油瓶了。
“就是,父皇怎么可以这样!”龙宝一脸的气愤,亦叉着小腰直跺脚。
“这——”洛星辰不知说什么好,因为这也是他的疑问,“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莫急,皇上这么做想必有他的道理。”
“道理?什么道理?”梨花忍不住激动,气忿忿地说道:“我就看到一个男人抛弃旧爱,另娶新欢!”
“梨花——”红连拉了下梨花的衣角示意,毕竟这是清正殿的范围,说话尤其要小心。
“梨花姑娘不要着急,皇上这么做也有他的苦衷的。”洛星辰竭力为东方连城解释着。
看着这护主心切的小丫头急得脸颊通红也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梨花姑娘的话,我权当没听到。若是叫别人听了去,梨花姑娘一定有麻烦了。”
的确,这是皇宫。
梨花只是小小奴婢,说这般的话就是大逆不道!
“我才不管什么麻烦呢。”梨花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我们娘娘为了皇上受了多少苦,皇上知道吗?如今娘娘下落不明,皇上就要另娶新后,置我们娘娘于何地?就算娘娘不幸身殒,她地下有知,死也不瞑目的。”
说着愈来愈激动,泪水哗哗地往下落。
红连也是一样,泪眶红了又红,“这回奴婢和梨花带两位殿下过来,就是要个说法的。”
“其实——”洛星辰不知如何解释下去,毕竟事实就是事实,皇上的确是未等旧爱尸骨安歇就要迎娶她人,而皇上始终是皇上,梨花和红连始终是奴婢,万一她们为主子打抱不平,惹怒了皇上,后果不甚设想的。
“我要找父皇理论。”
“我也要去,母后不会死的,不会!”
龙宝和凤宝几乎是咬牙切齿,两双小眼睛亦跟着红了一片。
“圣旨到。”不等他们进殿,清正殿总管李安的尖唱声已经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椒房宫奴婢红连、梨花以下犯上,罪大恶极,本应重罚。朕念月皇后情面,就轻处罚,囚禁于椒房宫室,不得外出!饮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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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章 新皇后的秘密
寂寞的夜里,惊讶的不仅仅是红连和梨花,龙宝和凤宝,还有洛星辰。矑丣畱晓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的先发制人已到了这个程度。
难道为了迎娶新人,要将从前的旧人“一并除尽”?
清正殿里的他,还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连城吗?他残酷,他冷血,确实如此,但在他洛星辰的心里眼里,他一直都是将感情埋藏在心底里而已。
然,这一回做得真够“绝”!
洛星辰一抬头,看到清正殿门口,光辉的映衬下一条坚毅而冷漠的身影,是他,他掌握着所有!
“李公公,皇上这么做到底是何意?”忍不住地追问。
“奴才也不知。”李安哀哀地叹了一声,又道:“许是怕红连和梨花护主心切,到时候新皇后入宫会……”
话只说了一半,李安一个回头看到那两道犀利的目光瞍过来,一个冷噤,将手中圣旨交给了红连,“接旨吧,唉,我们做奴才的只有这个命。主荣奴才荣,如今月皇后,唉——”
“皇上难道真的这么绝情吗?”红连接过明黄颜色的卷轴,眼里的哀色并非为了她自己,“想彻底忘记主子,连我们也不想见到吗?”
“皇上太过分了。”梨花的性情一向急切,恨恨地咬了咬唇,一跃而起。若不是洛星辰拉她拉得快,此时她怕要冲到清正殿理论了。17n。
“梨花姑娘,不要冲动,他毕竟是皇上。”洛星辰握紧了手中的配剑,眼里皆是无可奈何。
“父皇真是很可过分耶!”
“父皇爹爹连母后娘亲的人都不想见,肯定是想彻底忘记过去啦!怎么办?怎么办?”
龙宝和凤宝是又气又急,小大人似的负着手,团团直转。
“不行,我要找父皇理论去,难道我是母后生的孩子,父皇也要不见我吗?”龙宝负着小手踱了两三圈,一个顿步,双眼里的目光突然精锐起来。
“对,哥哥你是母后娘亲的儿子,我是母后娘亲的女儿。看父皇爹爹是不是连我们都想忘记!”凤宝亦插着小腰,小脚直跺,然后撩起小裙摆就要往清正殿跑去。
李安,赶紧将龙宝拉了住,“哎哟,小祖宗,奴才劝您别去。”
“为什么?”龙宝和凤宝一个回头,眼里皆是惊奇。
“刚才奴才来传旨的时候,皇上顺带给奴才下了一份口谕,说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若是为了此事找皇上理论的话,就跟红连和梨花一样囚禁于椒房宫,不得外出。”李安很是为难地说道。
“什么!”龙宝和凤宝瞪大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愣一阵之后长吸了一口气再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二人仿似达成了某种共识。
“好,不去就不去。”龙宝厥了厥小嘴,一脸的不稀罕。
“就不去!”凤宝咬了咬小红唇,一个转身拉起红连和梨花,道:“红连老姑姑,梨花姑姑,我们走!椒房宫是母后娘亲的地方,有人不愿意去,我们愿意在那里呆着,那里有娘亲的气息!”
最后一句,凤宝故意拉长了声线,很响亮。
相信,清正殿里的那位听得很清晰。
四条身影缓缓消失在夜色里,不得不说,龙宝和凤宝很懂得识时务,就连红连和梨花被囚禁,他们的活动还是自由的,还可以张罗许多事情。
这就是龙宝和凤宝的共识。
洛星辰在夜风里望着渐行渐远的四条身影,最后化成黑点消失,不得不说皇子和公主是聪明的。
但他始终想不明白,皇上真是那般的绝情?
很快便是三日后,十月初的回邬城弥漫着浓浓的秋味,桂香殒落,剩下的不过是梧桐落叶的飘摇。
洛星辰依照东方连城的吩咐,将暂居在宫外的雪哈公主迎进了皇宫,没有百官跪迎,亦没有凤冠霞帔,只有一道圣旨——立雪哈公主为魏国新后,入住素莲宫。
素莲宫与椒房宫并排而立,相隔不远。纵观整个魏宫,素莲、椒房、清正皆在中轴线上。亦就侧面说明了这三宫主人的身份尊贵。
据说素莲宫是曾经旧燕开国皇帝为他的宠妃所筑。
洛星辰愈发不明白了,按照礼制,皇后辞世,新立的皇后理应入住椒房宫的,为何安置在素莲宫?皇帝是要视他为“宠妃”?还是留下“椒房宫”以慰旧人?
他表面上的无情可是真的?
想不通的始终想不通,洛星辰知道就算他开口问,东方连城也不会说。所以就按照皇帝的吩咐,一切从简,将雪哈公主迎进了素莲宫。
一路上,那雪哈公主都是纱巾遮面,就连她的陪嫁丫环也是如此,说来新皇后的容貌,他是一眼未见。
只是每每看时,觉得身形幽然,纤影飘飘,尤其是露在外面的一双水灵眸子,真的有些眼熟。1647465
眼熟或不眼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任务已完成,送新后于素莲宫,他便匆匆离去。
秋夜凉如水,整个素莲宫都被笼罩在明亮的光芒里,宫里宫外都是灯火通明,夜明珠的光芒灿烂无比,照得厅堂大殿之中宛如白昼。
布置得十分精致的寝居里,坐在床榻上的遮面女子这才缓缓揭下了面纱,一袭翠绿的衣裳衬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清亮的眸子幽幽一闪,仿佛透着无限的光辉,白希的肌肤就像被雪山里走出来的美人儿,弯眉、翘鼻、樱唇搭配得十分巧妙。
旁边遮面的丫环亦取下了面纱,淡淡地瞄了一眼寝居里的布置,俄而眉头稍稍一蹙,道:“皇上为何不让公主入椒房宫?”
“这个不重要。”她的弯眉一挑,唇角上露出一抹极其的喜悦,“我早警告过她,不要爱上他,不然会很惨。”
“公主到底是为了魏皇,还是为了老夫人,不,是为了王后娘娘?”丫环眼里面满满的疑问。
她摇头,笑了,有些苦涩,“这些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母后的命令,我是那么的言听计从!只有母后的目的真的是为了雪哈国吗?我不觉得不止——”
“王后娘娘一向对大王很冷淡,只是在这件事上,王后娘娘似乎尤其用心。”丫环的思绪拉远,亦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只是王后娘娘的命令,我们必须——”
下一刻,她又有意提醒着她的主子。
“这个我知道。”她扬手打断了丫环的话,眉目之间的清莹突然变得犀利极了。
恰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寝居的门帘被拉开,明黄的颜色映入她的眼帘,那时她白希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甘甜的喜悦,连忙起身迎接,只是对方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喜色,那样的冰锋,那样的冷漠。
“连城——”这一声呼唤积攒了多少的情愫,映在她水灵灵的眸子里的只有东方连城颀长的身影。
东方连城没有应她,只是一步一个沉重地走近于她,最近只隔了数尺的时候突然停下,“青槐,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欺骗了我十多年!”
“皇上,公主她不是有意欺骗您的。”絮儿急忙的解释,却被东方连城的一个冷眼逼回,摇手示意她先退下去。
寝居里,只剩下他与她,四目相对,一片寂静。
“连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有我的苦衷——”是的,雪哈公主就是曾经的青槐,她脸上是满满的哀意,尤其的楚楚可怜,跟十年前他初遇她的时候,一样的楚楚可怜。
“不用再说了。”东方连城扬手打断了青槐,眉色一沉,掠过一丝痛意,很快又消失掉,只淡淡地说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恩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会——”声音到此突然地哽咽,一低眸将所有的哀色敛起,看向青槐的时候,冷意如旧,“你在信中说,知道她的下落,现在你可以说了。”
青槐的脸色倏变,使劲地咬了咬红唇,长袖里的小拳头亦捏紧了几分,“连城,难道你娶我,就是为了交换她的下落?对我,你难道一点的情意都没有了吗?”
小手拍上胸口,一步一步地逼近东方连城,那是苦苦的质问。
“青槐,你我注定了此生无缘。”东方连城仰头吸了吸鼻翼,给下的答案很坚决,“你既是雪哈国的公主,十多年前,为救我而死的人便不是你的父母?!”
“你想问我的意图?”青槐的神情愣了一愣,突然冷笑了两声,“其实自从你发现我与哈啦王世子有来往的时候,你就查了我,不是吗?”
东方连城没有作声,只是冷灼的眼神盯着青槐,眼底里闪过一丝深深的痛意,“我想知道那一年的真相。”
寞不仅前迎。“好,我告诉你。”青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上泛起迷离的笑意来,“当年,我母后精通五行八卦,她说你是将来统一中原的帝星,只要中原统一,雪哈国就会面临危境,所以刻意安排我到你身边来。为救你而死的人只是我的仆人假扮的我父母而已。”
青槐所述的事实似乎在东方连城的预料之中,他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冷冷的眼神盯在她的脸上,又问,“杀我的刺客是你安排的?”
“本来母后为我安排好了,只是没想到另一拨刺客出现了,我的仆人也确实是为了救你而死。”既然摊开了话,青槐将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那些刺客,我后来也派人秘密查过,你可想知道是谁派来的?”
“不用知道了。”东方连城摇了摇袖,眼里的冷意愈深,似乎一切他已经预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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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章 只爱她一人
“你也有不敢面对现实的时候?”青槐一声冷笑,水灵的眸子里闪过浓浓的凄哀,“当真是她改变了你太多。鴀璨璩晓就算你知道十多年前的刺客是他派来的,那么你从终南山回来的时候遇到的刺客,可又想过是谁?也许你早知道,只是你当作不知道而已。外界传闻的冷酷嗜血的东方连城其实一直只是表象而已,你的内心比任何都要感情用事!”
东方连城淡淡地看了一眼青槐,只道了一句,“你从来都不是从前的青槐!”
“是,我从来都不是。”青槐的脸色一冷,“你呢?从来都是从前的东方连城吗?既然你一直知道两次的刺客都是东方亦杰所为,为何不杀他?”
“不是不杀,只是没想时机而已。”东方连城的冷眼一扫,射向窗到的两道光极其的锋利。
“好。”青槐一声好笑,又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终南山下,你重伤在小木屋里,与月倾城的结合,是我做的!”
东方连城一个回眸过来,盯在青槐的脸上,那是满满的不解。
“不止是我,还有你的岳母独孤莲!月倾城是她引到小木屋的,而催*情药是我喂给她吃的。”青槐的樱唇弯起,笑得跟月牙弯弯一般,甜美极了,只是水灵的眸子里却积着痛意,“独孤莲为什么那样做我不知道,但我那样做,只是听从母后的安排!其实我根本不想那么做的,根本不想!数年的相处,我一直都没有把你当作敌人来看,一直都没有!连城,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青槐捂着胸口,眼里的泪光闪闪,愈往下说,情绪愈是激动起来,“你可知道你娶月倾城,我心里有多难受?你可知道,你为了月倾城那样对待我时,我心里又有多难受?十年的相处,你的点点滴滴都在我心里!在我心里!”
东方连城一直未语,只是默默地看着青槐,她还是曾经的她,她还是他曾经心中的恩人。
只是恩人的背后埋藏了太多的不堪与设计。17n。
曾经,她的身份他怀疑过,如果他想查,一定查得到,只是他有意欺骗了自己而已。
毕竟这个女子与他相处了十载,曾经他也对她动过情,曾经也想过娶她……只是缘分往往那么奇妙。1647465
他遇到了改变他命运的女人——月倾城。
“青槐,雪哈已败,不久之后,雪哈国便是魏国的附属国。你既来魏国,我定会好好待你。只是——你在信中说——”东方连城有所迟疑了,他的心一直不在娶新皇后上面。
他的话未完,青槐便是一声深长的大笑,“连城,你娶我一直都是为了她!是不是?要不是我在信中说知道月倾城的下落,你怎会答应娶我?怎会?!”一声声的质问在素莲宫回荡着,好是凄凉,“连城,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对我,一丁点的情意都没有了吗?”
“青槐,你我之间停留在了过去。”东方连城回答地很平静。
“如果一年前我不失踪呢?”青槐吃痛地捂着胸口,眼里皆是渴望,渴望能听到一个让她满意心怡的答案。
“世间没有如果。”东方连城眼里的血红已褪了不少,幽紫的颜色浅浅地徘徊着,“有些东西错过了便没有了。十年前,你是真心救我也罢,假意救我也罢,我都当你是救过我的恩人,我会善待雪哈,善待你的父王母后。我只希望你,如果知道她的下落,你就告诉我!”
“呵呵,你的心胸真够宽广的。”青槐一声冷笑,整个身子都跟着摇了一摇,“你这样子算是求我吗?”
“算我求你。”东方连城低下了他高傲的头。
“呵呵——为了她,你真是什么都可以做。”青槐笑得凄凉痛苦,“我以为月倾城死了,你会念在旧情的份上说一声喜欢我。我以为你娶了我,会把所有的过去都忘记。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知道月倾城的下落,我在信里说知道月倾的下落,就是为了让你娶我为后,就是想让你重新爱我!”
“青槐,你——”东方连城眼底的冷意聚起,一抹浓重的失望掠过。她,始终是寻不到了吗?
“连城,你忘了她吧。从白日崖上坠下,不可能活着的。”青槐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箭步上前扑到了东方连城的怀里,“这次我嫁给你,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我不会再听从母后的安排伤害你,我会一心一意对你的,只要你忘记月倾城,好不好?”
东方连城讷讷地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就那样任由青槐抱着,过了许久许久,他的视线才从窗外的黑夜里收回,接着将青槐从怀里扶了出来,“青槐,现在,我只爱她一人!”
“她已经死了!”青槐一声歇斯底里。
“她在我心里从未死去!”东方连城不温不热的一句击碎了青槐心里所有的梦想。
“为什么,为什么!”青槐水灵的眸子里溢满了泪光,哗啦一声落下来,如江河绝堤。
“你好好歇息吧。”东方连城没有回答青槐的为什么,只是落寞地转身,摇袖而去。
“连城,你不要走!”任凭青槐怎么呼唤,东方连城头也不回地走出素莲宫。
“月倾城,为什么!我连你一个死人都比不上吗?”青槐一阵咆哮,将古木桌上的所有瓷碗茶杯掀翻在地,哗啦啦一阵脆响。
守在门外的絮儿闻声而来,看到摔在地上神情落寞的青槐和满地的支离碎落,眼神一沉,立即明白发生了何事。
“公主这是何苦呢?”心疼地扶起青槐。
“絮儿,这次我不想再听母后的话,我要得到他的心!”青槐紧紧握住了絮儿的手,眼里是满满的哀求,“絮儿,你要帮我!我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一次,这一次我要为了我自己。”
“公主,没事儿的。王后娘娘的目的是让公主嫁来魏国监视魏皇,与公主的意愿不相冲突。”絮儿牢牢握着青槐的手,那么的冰凉,这些年来她的主子从未为自己活过一回,太苦,太苦,“有絮儿在,一定会帮公主的。”
“这一次,我一定要得到他!”青槐抱紧了絮儿的胳膊,水灵的眸子里涌起无比的坚毅,“月倾城,永远不可以跟我抢!就算是天注定的天下凤与天下霸者也永远不可结合!事在人为!”
“对,事在人为。”絮儿附和着青槐,眼里亦是同样的坚定。
东方连城离开素莲宫以后,漫无目的在宫道上走着,不知不觉到了椒房宫门口。
那里依然是灯火通明,跟月倾城活着的时候一样。
“倾儿,我不相信你死了,从不相信。”喃喃地说着,神情上的冰冷渐渐被哀意取代。
囚禁红连和梨花,只是不想青槐入宫节外生枝。
青槐的来信中说,要做大魏的皇后,交换的条件便是月倾城的下落。一直,他都觉得月倾城还活着,所以有她一丁点的消息,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
人往往病急乱投医,从来绝顶聪明的她,也会掉入一个深深的陷井中。
这次,他真的错了。
对不起倾儿,对不起龙宝、凤宝。
不知不觉,秋风红了他的眼,身体里的力量就像被抽了丝一样,没有任何的支撑,缓缓地飘起,重重地落下。
“倾儿,你在哪儿?”
昏迷前的一刻,仿佛又看到了那张美丽的脸,笑得倾国倾城。
“父皇——”
“父皇爹爹——”
龙宝和凤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在天际,东方连城吃力地睁开眼眸,看到了两张肉肉的小脸,那感觉好像一股温泉流进他千疮百孔的心里。
她留给他的还有龙宝和凤宝!
她从未离去过。
“父皇爹爹,我和哥哥都知道了,爹爹娶那个坏女人都是为了找母后娘亲。”小妮子的眼里积着眼泪,一看到东方连城醒来,忍不住地扑扑地落下。
“妹妹别哭,不然又会惹着父皇心里难受了。”龙宝一边安慰着凤宝,一边小大人似的帮东方连城拢了拢被子,“对不起,父皇,我和妹妹在素莲宫听墙根了。”
自雪哈公主被迎进素莲宫,龙宝和凤宝就埋伏下了。
也现实那前。他们可是不想父皇被这个女人抢去,所以——只是没想到听到一个惊天大秘密。
旁边红连和梨花亦在,此时早已泣不成声。
东方连城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躺的地方是椒房宫,这是睡过的凤床,盖过的被褥,鼻息间还有属于她的味道,那么的深刻。
“朕,失算了。”东方连城一声苦笑,支撑着身体坐起,什么时候起,他变得不像自己了,看到龙宝和凤宝时,天真清澈的眼神总能给人很多的希望。她一定没有死,一定没有!
“父皇一定要振作,母后不会有事的。”龙宝拉着东方连城的手很认真地安慰道。
“对,母后是我们的母后,一定不会死。”凤宝使劲地点头,眼里是满满的坚定。
“皇上,奴婢也相信娘娘不会就这么死掉的。”红连和梨花亦附道。
“她是我东方连城的女人,怎会轻易死掉!”东方连城的眼眸一沉,紫光精锐,一扫窗外的深沉夜色,突然地掀开被子起身来,“无论天涯海角,朕一定要找到她!”
“嗯嗯。”龙宝和凤宝又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夜之后,东方连城变了,又变回从前的他,每日按时用膳、上朝、批阅奏折、练功,一如往昔精神抖擞。待到一入夜,他不去新皇后的素莲宫,而是夜夜留宿椒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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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章 极度宠爱
转眼已是秋末冬初了。鴀璨璩晓
魏国的冬天似来得更早一些,秋天的尾巴刚刚溜走,初冬的第一场雪就覆盖了整个皇宫。
皑皑的白雪一片,到处都是银妆素裹,一片晶莹,光秃秃的落叶乔木也被雪花点缀得十分美丽。
两团小身影在雪地里奔驰着,快活极了,咯咯的笑声阵阵传来,给肃穆庄严的魏皇宫添了许多的乐趣。
红连和梨花不远不近地跟着,瞧着小主子们打雪仗的欢快情形,她俩对视一眼,轻盈一笑。
能给皇宫带来真正笑声的怕也只有这两只娃娃了。
在他们的心里,一直觉得月倾城还活着,总有一天,她会回来。
会不会回来,她们不知道,她们只知道等待是一种极其漫长的煎熬。
自从青槐嫁来魏宫以后,虽说不受皇帝宠爱,但她始终都是皇后,一宫之主。后宫在她的凌驾之下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
若不是椒房宫有皇上的明令,怕她也私自给改得体无完肤。
红连和梨花知道,这位新后是要把月倾城所有的痕迹都抹掉,唯独椒房宫,她动不得,从来都动不得。
“红连老姑姑,梨花姑姑,跟我们一起打雪球吧。”凤宝眨着灵活的眼眸子,拽起红连和梨花的衣裙,盛情相邀。
“老姑姑老了,跑不动了。”红连一脸苦涩地推辞着,说来却真不能跟小娃的体力相比,两只娃娃这般奔跑,嬉闹,还兴奋十足呢。
“老姑姑虽然叫老姑姑,但一点不老呢,还很漂亮呢。”龙宝很是识趣地在旁添了一句,逗得红连是呵呵直笑。
自月倾城失踪以后,她是第一回能笑得这么开心。
“瞧你们两张小嘴,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呢。”梨花忍不住打趣了他们一句。、
“梨花姑姑就别批评我们了,待有一天母后回来了,定叫母后给梨花姑姑找个地方嫁了,这样梨花姑姑就不可以批评我们了哦。”凤宝扮了个鬼脸,不等梨花反应过来,跟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公主殿下——”梨花的脸颊一阵通红,正要追上去理论一番的。
那边只顾着逃跑,没顾着看跑的凤宝就撞上一物,摔了个四脚朝天,“是谁撞的本公主,可恶滴!”
“是本宫!”不等凤宝看清对方,已然从头顶传来一个清莹的声音。
红连和梨花立即敛了神情,赶紧上前将凤宝扶起,“皇后娘娘恕罪,公主殿下不是故意的。”
二人急忙行礼拜下。
青槐脸上的神情不变,淡淡的,看不出喜忧,巴掌大的小脸上清莹的眸子微微一眨,无限情怀,最后落到龙宝和凤宝的身上,意有所指。
龙宝看到青槐几乎是无视,小身子板站得笔直笔直的。
凤宝亦是同样,被红连和梨花扶起后,看到来人是青槐,更是不屑于顾,拍拍头上的雪花,乐哉乐哉!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不会这般没教养吧?”跟着青槐的絮儿刻意提醒着龙宝和凤宝。
“没教养?”龙宝的眉额一挑,很是小大人似的,“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你这般说本殿没教养,是不是就是说父皇没教好啦?”
“你——”絮儿被龙宝的一句话呛得不知所措。
“敢说父皇的坏话,你这小丫头可是吃了熊胆啦?”凤宝一手叉着小腰,一手颐指气使地对着絮儿。
龙宝和凤宝一向对这个夺了他们母亲地位的女人很不感兴趣,甚至是很讨厌。一直有红连和梨花的教导,所以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跟素莲宫的人从不来往。
今天是撞刀口上了,此时不发作,等待何时?
青槐依然不动声色,只是清眸微抬,示意絮儿先行退到一边,然后她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将龙宝和凤宝好生打量一番,道:“一个小丫头没读多少书,哪里会说话的。太子和公主万莫见怪才是!皇上平时国事繁忙,没有多少时间管教太子和公主,这也只能说皇上为了国家尽心尽力!如此,本宫做为皇后,更要为皇上分忧才是,月皇后已故,本宫做为继母,理应帮她教管好孩子才是。”
笑是那么的美丽,一身绿衣衬得她好像天下走来的小仙子。
但在红连和梨花的眼里却看到了她身上别有的意图。
“住口!”青槐的音刚落,龙宝和凤宝就发镖了,气得是脸颊通红,映着白雪都能显出颜色来,“第一,母后没有已故,第二,你不是我们的继母,第三,不需要你的管教。”
两只娃娃童真依在,但思维从来都是敏捷得叫人目瞪口呆。1647510
“越来越放肆了,敢这般跟皇后娘娘说话。”絮儿又是忍不住地喝了一句,却被青槐拦了下来,笑颜依在,“絮儿,不要吓着了太子和公主,毕竟没有娘养的孩子很可怜的。”
“你才没娘养!”龙宝和凤宝彻底地被激怒了,拾起地上滚过的雪球就往青槐的身上砸去。
青槐不躲不闪,只是抬眸瞄了一眼远处的明黄,唇角勾起一丝阴邪,硬生生地挨了龙宝和凤宝的几雪球。
红连和梨花见势不对,赶紧去拉他们。谁知两个小家伙跟发了狂似的,挣开了他们,又拾起地上的雪球又砸向青槐。
说来奇怪,这位新皇后的脾气真是好,居然不躲不闪,还笑颜依旧,“太子、公主,不管你们如何对我,我都会好好对你们。你们的母亲不在了,我也会代替她好好抚养你们的。”
这话听着怎么也觉得不搭前话,真是一百八十度的逆转。
红连和梨花顿时觉得不对劲,四下一瞧,果然不远处的明黄颜色愈来愈近了。
好个青槐,真是计毒。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不要了。”她们赶紧去阻拦龙宝和凤宝。
可是青槐又是一次激怒了他们,从来他们都不喜欢别人说他们的母后不在了,所以椒房宫上下没人敢说,这一回青槐是彻底挑为敢他们的极限,一次又一次。
“再说一遍,我母后还活着!”
“对,我母后不会死的!等母后回来,你就完蛋了。”
龙宝和凤宝急得恨不得要把雪地跺个窟窿来,拾起地上的雪球又一次朝着青槐砸去。
青槐又一次楚楚可怜地受了。
“砸死你!”
“去死吧你!”
两只小娃娃的眼都红了,那该有多大的恨!
手中的雪球砸完又拾起,新一轮的还未扔出去,一只大手袭过来已将他们制止。
龙宝和凤宝猛得回头,明黄的颜色映入他们的颜色里,那么的清晰。
“父皇——”
“不得胡闹!”不等他们开口解释,东方连城的俊颜一冷,厉声喝来。
“皇上——”青槐娇滴滴地唤了一声,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17q。
“皇上,皇后娘娘只是说要好好抚养太子和公主,没想到太子和公主就这般对待娘娘。”絮儿已经是恶人先告状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说得很是凄凉,“娘娘对太子和公主真的只是一片真心,没有恶意的。相信,皇上刚才已经看到了。”
东方连城冷了一眼絮儿,目光落到龙宝和凤宝的身上,看似冰凉的扫过,没有任何情愫。
“皇上,不是您看到的那样的。”红连和梨花亦连忙跪地,为两只娃娃解释着。
难怪刚才她们那般好脾气任由龙宝和凤宝“欺负”,原来是早看到皇上来了,故意为之。
说来这位新后的心计可是深沉,龙宝和凤宝就算再聪明,也没有大人一样的险恶心思啊。眼初了叶场。
“皇上,刚才的一切都是事实。”絮儿连忙推翻了红连和梨花的辩解。
“不是,不是。”红连和梨花又连忙解释。
“什么是,不是的,我就是打她了啦!”没想到凤宝一鼓腮邦子,主动承认了。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龙宝更是昂首挺胸,毫不示弱地瞪了一眼青槐,转脸过来很是认真对东方连城说道:“父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要求妹妹做的,跟她无关!打这个女人也是我做的!”
小娃娃虽小,但眼神绝对够气场,一个回头瞪向青槐,真是跟东方连城那冷漠锐利的眼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皇上,太子和公主都承认了,奴婢没有说谎。”絮儿还是佯装着一片楚楚可怜,为主抱不屈。
青槐很是委屈地挤出两滴眼泪来,轻轻掸去身上的雪渍,轻轻摇头,“不碍事的!他们只是孩子,我不怪罪他们。”
“龙儿,凤儿,还不谢过皇后娘娘的不罪之恩。”东方连城眼里的紫光一沉,视线落到龙宝和凤宝的身上,看似的冰冷无情,却透着有情。
红连和梨花几乎同时瞪大了眼,没想到皇上来了招“顺水人情”。
龙宝和凤宝极是聪明,很快明白了东方连城的意思,赶紧给青槐揖了个礼,“谢皇后娘娘的不罪之恩。”
谢过之后,抬眸,心情大好,还故意给对方抛了个媚眼。
本来青槐是想以退为进,嘴上说不怪罪他们显得自己的大度,好让东方连城惩罚龙宝和凤宝。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宠爱他们到如此程度,刚好来个顺势爬竿,将他们胡闹的罪行抹了一干二净。
连城啊连城,你的心还在那个死去的女人身上吗?
一身苦水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了。
“外面凉,你先回宫吧。朕待会去看你。”东方连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算是打发她离开。
“是。”青槐盈拜下,转身离去,一腔恨意憋在了心头。
“就知道父皇会向着我们的。”
“父皇真伟大!”
等青槐一走,龙宝和凤宝立马活跃了,抱着东方连城的衣袂又笑又跳,十分欢乐。
东方连城不语,只是轻轻抚了抚他们的小脑袋,满是宠溺的眼神抬起飘向远处的天空时又是一场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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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章 阴谋家的阴谋
冬月的风更猛了,雪花下得也更猛了,昭国的皇宫里到处都是一片银白,尤其是玉宫,那里的地势有异,雪花飞得更是欢快,不多一会儿,整个宫殿都被白色覆盖。鴀璨璩晓
风雪愈大,出入的宫婢太监都很少。主子不吩咐,他们都窝在自己的地方缩成一团不动。
大地宁静了,宁静得除了风声,再无其他。俄而,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打断了这片宁静在玉宫的宫苑里留下的是行行脚印。
一条瘦弱的身影逾过宫门,猫着腰进了玉宫。
偏殿处,火炉烧得极旺,炭火把宫女的小脸都映红了,玉郡主歪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裘衣民,怀里抱着汤婆子,几乎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受寒受冻半丁点儿。
“奴才叩见郡主。”一个小太监在宫女的引领下到了玉郡主跟前。
“小安子,可是有消息了?”玉郡主浅浅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这才挪了挪身子坐起来。
“是的,郡主,有消息了。”小安子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四下看了一眼。
玉郡主很是明白,摇了摇头屏退了左右,将手里的汤婆子又抱紧了几分,“快说,查到她的身份了没有?”16525439
“查到了。”小安子使劲地点了点头,神情十分兴奋,道:“太子殿下宫里的那个女人据说跟魏国死去的皇后十分相像。”
“什么!”玉郡主惊讶不已,“魏国已故皇后月倾城?”
“是。”小安子回答得十分肯定。
玉郡主的眉头猛得皱紧,“听说魏后是坠崖死的?”
“魏宫传来的消息说是月后是被刺客推下悬崖的。”小安子连连点头。
“东宫的那个女人被太子殿下带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很像是摔的。”玉郡主的眉头蹙得愈紧,手中的汤婆子愈是揽紧了一分,“这么说来——”
“奴才打听过了,东宫的那女人被带进东宫的时候,昏迷不醒,受伤极是严重。而且太子殿下的确是魏国的回邬城返回大昭的。”小安子似乎早做好了功课,一字一眼说得十分利落。
“难怪!”玉郡主突然一拍榻上的炕几,将汤婆子重重地拍在了炕几上,“上回太后病重,太子殿下从旧燕回来以后,就魂不守舍,说不定早与那女人有了什么。”
“这个不无可能。”小安子随声附和着。
玉郡主放在炕几上的手轻轻敲扣了一阵,若有所思,忽然唇角一勾,笑得惬意,“如果她真是月倾城,那就好办了!”
“郡主的意思是?”小安子未能猜出主子的心思来,但他绝对可能肯定这是一条绝计。
“魏皇以为他的皇后坠崖死了,不过几月又娶新后!说明魏皇不过是个薄情男人!现在说不定跟那个雪哈公主你侬我侬呢!若是他知道他的皇后还活着,一定会恐慌!帝王嘛,为的不就是一张面子!所以他会想尽方法除掉她的!”玉郡主一边说着一边眯起了眼眸,眼底是极其的喜悦,头上的坠饰亦跟着摇了一摇,撞击出清脆的声音来。
“郡主的意思是引魏皇来?”小安子很快领会了玉郡主的意思。
“自然是。”玉郡主点了点头,高贵的脸上皆是惬意,“很快就是皇上六十寿辰了,我让父王鼓动皇上宴请各国君主,到时候魏皇一定会来的,我们借机让他们碰面。这样一来,借刀杀人?岂不妙哉?”
“只是万一魏皇不杀她呢?”小安子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退一万步讲,如果魏皇还念旧情,带走她!结果是一样的!我要的是那个女人消失或者离开大昭!”玉郡主的红唇一嘟,很是自信地点了点头,“只要太子见不到她,总有一天会收心的。再者皇上不可能让他娶一个已婚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魏皇的皇后。明白吗?”
说着,身子一个前倾,使劲地点了点小安子的额头。
“明白了,明白了,还是郡主聪明!”小安子捂着额头,一个劲地点头。
“哼,月倾城,你就等着吧!”玉郡主圆润的小脸上明眸一闪,很是兴奋,又次抱起汤婆子很惬意地笑了。
话说冬月十八,昭皇六十大寿,宴请各国君主。
目的是,借此促进中原各国友谊联盟。
实质是,玉郡主鼓动明王为自己的未来铺的一条光明大道。
有时候,一个由头,怎么说都可以,只要有理。
很快,派出的使臣都回来了。
新魏和大暮君王都给了回信,介时定来参加宴席。
消息一出,很快就传到了东宫月倾城的耳里。
对于昭国人来说,这是一件喜事,而对于月倾城来说,却并非是喜事。各国君王都会出席,那么也包括了他!
四个多月未见,想象过很多个再重逢的画面,或喜悦,或哀伤,或……,只是想到椒房易主,他的怀里睡着的是别的女人,她的心就被锥子刺一般的难受。
帝王之爱,就是如此短暂?
那么相见不如不见,从此天涯各处去!
窗前映雪,月倾城站着已经一天了,看着白雪飞扬,一动不动。
“姑娘,天这么凉,你这般站着对身体不好。”绿株和绿英也这么陪着她站了一天了。
月倾城这才缓缓回头,看到两个丫头真切的面孔,总是想到红连和梨花,还有龙宝和凤宝,心头一阵发酸,“他呢?”
绿株和绿英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问得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为忙皇上六十寿辰的事儿,估摸着天黑才能回来。”绿株轻轻地回答着,绿英亦在旁边点头附和。
“帮我收拾起件衣物吧。”月倾城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飞扬的雪。
“姑娘要做甚?”绿英赶紧地追问道。
“在这里待太久了,太打扰你们的主子了。”月倾城轻盈一笑,白雪映着皎美的容颜,真是倾城绝色。
月雪一月一。“姑娘的意思是要走?”绿株很快明白了月倾城的意图。
“可是姑娘的身体才好些啊,再说太子殿下很是喜欢姑娘的,姑娘怎么可以走。”绿英一向口直心快,一骨碌地说了出来。
月倾城摇了摇头,的确,她答应过萧翊给他两个月的时间,只是如今怕是生变了。
“其实我——”想解释来着,只是话才到一半,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因为他来,你就要走?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
明黄的颜色映入眼帘里,萧翊从来都是这般的潇洒,风里来的,带着雪花的“芳香”浸入她的鼻观。
虽在宫里,他要规规矩矩地穿是太子服,带上紫金冠,但一点没有影响他昔日的洒脱,那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气质。
说来,帝王之宫真是不符合他这性情。17l1l。
绿株和绿英刚要说话,萧翊已摆手示意她们退下,方才他在门口已将所有的话都听了去的。
屋里只剩下了他和她,彼此对视了一阵之后还是萧翊先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你可是说过的,给我两个月的时间,现在还没到,你不能走。”
“计划往往不如变化。”月倾城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其实她的心里有多沉重她自己知道。
“因为他?”萧翊的薄唇一抿,整个身子几乎要欺压到月倾城的身上,极是暖昧,“你怕见到他?见到他身边带着别的女人?”
“没有。”月倾城第一次心中没有底气,冷冷地甩下两字,视线扫向窗外,飘扬的雪迷离了她的眼神。
“你是月倾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难道为了他,你就怕了?”萧翊一点不给月倾城逃避的机会,一个闪身已到她面前,一双凤眸盯着她的脸很是深情模样,“不如就借这个机会跟他了断了,如何?他一定会带上龙宝和凤宝一起的,如果他移情了,你就想办法将你的两只娃娃留在昭宫,我呢,从他们的二爹爹升级爹爹,挺好的呀!如果他没有移情,你刚好可以弄清事实真相,免得一颗石头总是卡在心里。嗯?”
的确,萧翊摸透了她所有的心思。
她放不下龙宝和凤宝,就算两个月到期,萧翊能挽留她,她还是要回去魏国带走龙宝和凤宝的。
如今东方连城能来,岂不是给了她这个机会么?
“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会带上龙宝和凤宝?”月倾城眯了一眼萧翊,那潇洒的面颊里暗藏着的从来都不是洒色,他,从来都不简单。
“不信我们赌一回?”萧翊没有给她直接答案,“你继续留在昭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让我留下。”月倾城抿唇一笑,不得不佩服萧翊的劝服能力。
“我当然想你留下,这个你一直是知道。”萧翊厥了厥嘴,恨不得红唇要贴到月倾城的脸颊下,不过被她一拨,他扑了个空,差点载到窗台上。
“你呀,一点便宜都不让我占。”萧翊抖了抖袖子,很是泄气地吐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说到此,又是很暖昧地给月倾城挤了挤眼,接着说道:“如果那一天他来了带上了龙宝和凤宝,你就想办法把龙宝和凤宝骗走就行了,至于见不见他,你自己决定。如果他没有带宝宝来,你大可选择不见他。这个决定权完全在你手中,这里是太子东宫,就算父皇宴请,也不会把他请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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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很久没有吆喝了!
月头了,阿昕求红包,求票票啦!亲们,一定要给力哦!阿昕绞着小手帕可是苦苦等待着呀。给力!给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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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章 她不是父皇的女人
只要她不刻意想要见他,就算同在昭国皇宫,这偌大的地方,二人重逢,机会甚是渺茫。鴀璨璩晓
萧翊的提议,月倾城最终是答应了。
龙宝和凤宝,她从来都放不下。
龙宝的太子之位,凤宝的公主之位,她从来都不稀罕,因为生在帝王之家是残酷的,她不想她的儿女在没有她的保护下卷入无穷无尽的宫斗当中。
至于对东方连城,想见或不想见,她从来也不往下想,愈想愈叫自己陷进去!闭上眸,将所有的尘埃敛去,她始终是她,那个叱咤风云、果断刚强的女子。
曾经,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坚强下去,只是没想到,东方连城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他的生死系着她的心。
他另娶她人,叫她痛彻心扉……原来情爱不可动,一动伤心神。确实如此。
过后的几日,萧翊还是跟往常一样,议完朝事都会回来东宫陪她聊天,说笑,可以说无微不至,这样一个潇洒的男人,如果不是东方连城,她或许会爱上他。
或许终是或许……
冬月十八日。
这日的雪下得格外的大,漫天飞舞,昭宫内外一片莹白,即使是这样,喜红的颜色也没有丝毫逊色。
昭皇的六十大寿,自然是喜庆的,举国同庆,各国君主相约而来,中原的暂时宁静就是在这一天开始的。
其实各国君主不过是借昭皇之寿,互探底细罢了。国力、财力、军事,相互显摆,谁的强盛了。
说不定回去就开弓拉枪,战火纷飞。
一大清早,东宫就不见了萧翊的身影。当然,今天是昭皇大寿,他必然是要好好“表现”了。
“表现”是假,探虚实是真。
他的性情,从不爱在昭皇面前奉承讨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今天无事献殷勤,无非是为了月倾城,也是为了他自己。
东方连城是否真真正正的会来,还是个谜。中原天下都知道新魏皇性格古怪,变化莫测……所以——16525444
月倾城站在窗前看雪又是许久了,一刻也没有挪动,几乎窗外的花调皮地飞进来落到她的袖套上都积了一层晶莹。
过了许久,奉茶进来的绿英看到此状,赶紧地上前来,“姑娘,瞧瞧,身上都落了好厚一层雪呢。”
一边拍着雪花,俏皮的小脸上满满的担忧。
月倾城对着绿英轻轻一笑,对这个小丫头,她一向喜欢,因为她天真,没有心计,跟她相处很是舒服,“不碍事。”
吐气如兰的淡淡三字,笑颜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地绽放着,好美,就像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积在树枝上的水晶花。
“姑娘从前受过伤,太子殿下交待过,天寒时节一定要保暖的。姑娘常常这般迎风站着,一定会着凉的。”绿英连忙扶着月倾城离开了窗,将温好的汤婆子递到她的手中,继续说着,“姑娘暖暖手吧。要不一会儿也去外面看看热闹,今天皇上大寿,人人都有红包的。现在承恩宫最是张灯结彩的,宾客也多,绿株姐在那里帮忙都忙坏了手脚呢。”
承恩宫是今天昭皇宴请贵宾的地方,自然是热闹非凡,不说提到此处月倾城的心不由地紧了一下,他可是来了?龙宝和凤宝可是来了?“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月倾城摆摆手,示意绿英可以退下了。
“姑娘真不去吗?”绿英还是不放弃地问了一句,歪着小脑袋想了一阵,呵呵一笑,道:“姑娘去偷偷看一眼也好呀,听说魏皇来了,那魏皇当真跟传说中的一样,美得跟天神似的,看得好多小宫女都挪开眼呢,从前我一直以为我们家太子才是最美的,没想到——呵呵——”
绿英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些,搔搔头傻乎乎地笑了,但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还有魏皇带了魏皇后来,那新皇后长得也挺美,跟小仙女似的。对了,对了,还有两个小娃娃,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真是水灵灵的,好像观音圣母的金童玉女似的。”
呃——
月倾城的心头一惊,他果然来了!带了他的新女人!还带了龙宝和凤宝!一时间胸口处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滋味儿。
“姑娘,奴婢可是说错话了?”绿英很快瞧出了月倾城脸上的异色。
“没事儿,只是天凉了些。”月倾城这才觉察自己失态,赶紧敛去异色,盈盈一笑,“像金童玉女的娃娃?我倒是挺兴趣的。”
“姑娘感兴趣的话,不如去看看?”绿英一副目的达到的兴奋,这回捞了姑娘一起去,太子殿下肯定不会说她偷懒看热闹了。
“好。”月倾城迟疑了一下,神情一怔,答应下来。
离开东宫时,月倾城换了绿株的宫女服,她给绿英的解释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的确,昭国皇宫的人都知道,太子东宫里有一个女人,颇得太子宠爱,却迟迟未有名分。
所以她从不出东宫,为的就是避免闲言碎语。
她不想给萧翊惹麻烦,这辈子,终是欠了他的。如有来生,再还他!踏上白皑皑的雪地,一脚深一脚浅,冰凉透进心里。
终于到了承恩宫,月倾城跟着绿英闪到宫女站的角落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承恩宫的全部宾客。
主位上昭国皇帝神采奕奕,跟宾客们寒暄说笑,左侧位上萧翊歪着身子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时不时地往主客席看。
月倾城顺着萧翊的视线看去,一抹玄色的身影就那般撞进她的眼里,亦狠狠撞进了她的心里,那是一种撕心的疼痛。
本来以为可以平静的面对,只是没想到感觉这般的强烈,强烈得要眩晕,四个多月未见,他整整瘦了一大圈,面部的轮廓愈发的分明了,真真的比神斧雕琢出来的还要精致了几分,幽紫的眸里是亘古不变的冰冷,似比从前愈多了一分寒意,高蜓的鼻梁下那红唇耀眼,微微嚅动,似语未语,却又不怒自威,叫人生畏。
东方连城,你可好?
没想到再见时,心里装着的并非恨。
“姑娘不舒服?”绿英很细心地发现月倾城的身子有些微微摇晃,赶紧扶停住了她。
“没有,只是觉得这里热闹,心里欢喜。”月倾城说欢喜的时候,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目光从东方连城的身上挪开,离他最近的位置上坐着的青衣女子,是她!
原来他新娶的皇后是青槐!
青槐就是雪哈国公主!
呵呵——月倾城暗暗笑了笑自己,原来她并非世间聪明的女人!她,很蠢!很蠢!
若是聪明,怎会掉入一个可怕的陷井里!
那个女人想方设法的“除掉”她,再坐上她的位置!真是应了那句话如果自己死了,就会有人睡她的老公,花她的钱,打她的娃儿。
看着倚在东方连城怀里的龙宝和凤宝,虽是瘦了些,但精神还是很好,他们跟他们爹爹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
如此,月倾城心里的大石才落了地,娃娃好,比什么都好。
至于对青槐,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看来他们跟继母的关系处理的并不好。
“姑娘,奴婢没说错吧,那两只娃娃真是跟金童玉女似的。”绿英压低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说着。
“是呢,看着很让人欢喜,若是能逗上他们一逗,肯定挺有意思。”月倾城的眼里是满满的期盼,看着孩子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那心里的苦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绿英自然也不能。
“是挺有意思,不过逗他们有点难哦,那魏皇可是古怪的人。”绿英把月倾城的话听到了心里,搔了搔头想不出好办法来满足她。
恰时,萧翊扭头看过来,几乎可以说是杀了个回马枪,很快便发现了月倾城和绿英,他意料之中的勾唇笑笑,抛给她一个暖昧的眼神。
绿英吓得一个瑟缩,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赶紧地想要求饶,但萧翊的眼神一瞍,不许她出声,她便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稍稍往月倾城的身边躲了一躲。要见地要逢。
“我说过,龙宝和凤宝一定会来,看我的!”萧翊又给月倾城挤了个电眼,用内力传音给她,然后方才缓缓回头过来,懒懒地瞄了一眼东方连城,“连城兄,多日不见,身边的女人好像又换了。”
一边说还一边刻意地扫了一眼青槐。
青槐巴掌大的小脸上立即笑意敛去,添上黯色,很是不满萧太子说辞,本想开口辩解什么的,却被萧翊抢先了一步,“连城皇后不要见怪,我一向爱开玩笑,呵呵——”
本来方才萧翊的一句话叫整个殿堂突然地静了下来,他的一声呵呵之后,凝固的气氛忽然化解。
众人附笑。
“吾儿一向性情不羁,魏皇后莫要见怪。”
“太子殿下爱开玩笑——”
昭皇的化解,群臣的附合,一下子殿堂里又热闹了起来。
“没事儿。”青槐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迷笑,很是得体地朝众人点了点头,其实藏在她袖子里的拳头早已握成了拳。17l1q。
“哼,这个坏女人才不是我父皇的女人!”一句惊天破地,从龙宝嘴里突然迸出来的话叫殿中又一次陷进了寂静当中。
“就是,就是。”凤宝拉着龙宝挣开了东方连城的怀抱,对着青槐一阵理直气壮地颐指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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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章 母子重逢
整个承恩宫回荡着龙宝和凤宝稚嫩的声音,清甜娇美,却又咄咄逼人,明摆着要当着众人的面给青槐难看。鴀璨璩晓
此时的大殿当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龙宝、凤宝和青槐的身上,齐刷刷的目光就像锥子似的扫射过来。
他们看的并非是小娃娃的恶作剧,而是一场笑话,大魏国的笑话,就连昭皇的脸上都隐隐透着一丝笑意。
毕竟新魏初建,实力已超过昭国。
看到这样的场面,昭皇的心里自然是喜悦的。
就连旁侧坐着的暮国皇帝亦不约而同的露出喜色,大约所有人的心里都盘算着,看这个名闻天下,冷血嗜杀的东方连城如何处理这个突发事件。
然,叫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东方连城依然是方才的一副冰冷,幽紫的眸子里泛着迷离之光,看不出是喜是忧,是哀是怒,只瞧他修长的手指不停地在椅扶上敲扣着。
青槐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的,几乎是瞬间黑掉,若不是旁人在,龙宝和凤宝说出这等话来,她定是撕了他们不可。终是忍下这一口气,做了个深长的呼吸,在美丽的小脸上挤出一朵灿烂的笑容,“龙儿,凤儿,乖,在这里跟叔叔伯伯们开玩笑可是会吓着人家的。”
这种场面,还能镇定到如此程度,说明她真的不简单,难怪能潜到东方连城身边多年。
雪哈公主?
从小失去双亲的孤女?17l1q。
她的身份变得可真快。
月倾城一直在角落里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不得不说,青槐是个很强的对手。也难怪,她会中计,会坠崖,会骨肉分离!
龙宝和凤宝大约亦被青槐的镇定给“吓”着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刷刷地看向东方连城,似乎在向他求救。
这种场面,东方连城绝对会以魏国名誉为优先的。
事实也确如此,只是懒懒地挪了挪身子,扫了一眼安静的众人,道:“小儿调皮,唠叨诸位了。”
“父皇——”龙宝和凤宝想要辨解什么,却被东方连城的一个冷眼扫过去,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哼,父皇可恶!”
“讨厌父皇爹爹!”
没有得到东方连城的认可,龙宝和凤宝十分的沮丧,的确,这是他们与东方连城相认以来,第一回东方连城没有在众人面前为他们说话。
那两颗小心肝是啥样感受,月倾城最能理解,肯定是伤心到死的心都有了。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的。
此时,两只娃娃瞪着圆乎乎的眼睛盯着东方连城使劲地看了一阵,最后一跺脚,很是气恼地跑开了。
东方连城没有阻拦,只是示意服侍在旁的李安跟上他们的脚步。
“小孩子胡闹,扫了各位的酒兴!不好意思!”东方连城还是那般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刚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这,才是他!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魏皇的皇子和公主挺幽默的!”个着却个明。
“小娃调皮,叫人欢喜!来,喝酒!”
……
顿时大殿之前的热闹又恢复了。
没有众人“瞩目”的目光,青槐的脸色终于变了,黑青黑青的,那模样恨不得要把两娃娃抓回来,来个油煎烹!
“现在是个好机会!”萧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就在龙宝和龙宝跑出承恩宫的那一刻,他一个回头过来看了一眼月倾城,撇起迷离的浅笑,用内力传音给她。
月倾城宁静地收回了视线,等待的机会来了。
“绿英,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她刻意地想要支开绿英。
“姑娘,我陪你一起。”绿英天真的脸颊上皆是担忧,外面下着大雪了,她自是不放心月倾城一个人走。
“你的太子殿下可能会找你有事情,你还是在这里候着吧。”月倾城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眼萧翊。
萧翊果然是个聪明人,不用月倾城开口他已明白是何意,凤眸一眯绿英,意在不许丫头随便乱走。
绿英怏怏地给萧翊服了个礼,只好放弃跟随月倾城。
“姑娘,外面小心些。”不等她的话说完,月倾城已转身从角门离开了承恩宫。
外面的雪愈下愈大,没有一丝要停的意向。
龙宝和凤宝踩出的行行小脚印,很快被大雪覆盖了,留下了浅浅的痕迹。月倾城寻着痕迹找去,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小亭子里发现了他们。
“哥哥,父皇爹爹不喜欢我们了,怎么办?”凤宝被龙宝拉进了小亭子,躲开鹅毛大雪。
这才多大一会儿,两只娃娃在雪地里奔跑了一会儿,脸上,眉毛,头发都染上了晶莹,足足可爱的像个小雪人。
不过他们倒是聪明,你为我拍雪,我为你整衣,很快红扑扑的小脸蛋露出来还是那么的美丽,像画画里走出的仙童。
“不会,不会,父皇不会不喜欢我们滴。”龙宝连连摇头,一双跟东方连城一样精毅眼神忽忽地闪着,很是坚定。
“那刚才父皇爹爹为什么不帮我们说话?是不是父皇爹爹要喜欢上那个女人呢?”凤宝歪着头问着,一边搓着小手,跺着小脚,很是着急的模样,“父皇爹爹不能喜欢上那个女人滴,不然母后娘亲以后回来了,可怎么办?”
听到这里,月倾城的心头一怔。
原来龙宝和凤宝一直认为她还活着,认真她还会回来的。
“妹妹,你放心吧,父皇不会喜欢那个女人滴,父皇说过只爱母后一人滴。”龙宝很是小大人地跟凤宝解释着,还捧起凤宝的小手,使劲地搓着,生怕她冻着,冷着了。
只爱她一人?
娶了别人还只爱她一人吗?
这种话只能骗骗小孩子的。
“父皇爹爹刚才为什么会?”凤宝厥了厥嘴,似是想哭。
“父皇是为了大局,妹妹你一定要相信父皇。”方才四岁多的娃娃,眼里就已经透着不符年纪的成熟与智慧。
龙宝长大了,想必又是一块好材料。
“嗯嗯。”有了兄长的一番安慰,凤宝的情绪慢慢地平和下来,“可是父皇没有来找我们,父皇他不怕我们冻着吗?”
小丫头的话音才落,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哎哟,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可叫奴才好找。”
李安气喘吁吁地从远处奔走过来,“皇上可是担心两位殿下,快随奴才回去,这般天气若是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说着他便上前去,准备牵起龙宝和凤宝,却被两娃不约而同的拒绝了。
“李总管,我们才不回去了!”
“对,回去,我们就输了!”
“输了?”李安未听懂是何意。
“父皇不来找我们,我们反倒自己个儿回去,多没面子呀。”龙宝刚才还一副大道理来着,这会儿调皮地插起小腰,誓要给李安找麻烦的模样。
“我们是皇子、公主,不能没面子滴。”凤宝配合得极好,也插起小腰,厥起小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这两只小东西,倒是挺会摆谱。
月倾城躲在假山下面,将所有的一切都瞧得一清二楚。
“哎哟,我们的祖宗,还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天儿这般冷,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才的日子可不好过的。”李安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奴才今儿无论如何也要把你们带回承恩宫去,乖乖滴,听话!”
这会儿李总管也不顾他们什么皇子、公主的身份了,直接上前捞起龙宝和凤宝抱在了怀里。
“殿下恕罪,奴才也是没办法,你们也知道你们父皇的脾气,带不回你们,奴才不死也脱层皮呀!”
一脸的苦相哀求,手里还不忘把龙宝和凤宝抱紧了一分,一丁点也不许他们挣扎。
“放开,放开!本殿要降你的职!”
“小祖宗,只要你们没事儿,奴才甘愿降职。”李安哭丧着脸,无可奈何。
“放开,再不放开,本殿要把你变成太监!”16525444
“我的小祖宗,奴才已经是太监了,不怕再变一回。”李安厥着嘴,恨不得自己要笑了自己。
这两只祖宗啊,真是祖宗。
不过才刚出小亭子,李安的脚步突然一愣,整个人定在了原处。
机灵的龙宝和凤宝乘机挣开了他的“魔手”,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李安就在两双灵活的小眼睛下倒在了冰天雪地当中。
“喂喂——你是不是死了啦?”龙宝小心地上前去,踢了李安一脚,对方动也不动。
“哥哥,不如我们把他身上的银子全部拿走,然后再把他埋掉,以后他就不可以再来烦我们啦!”凤宝托着小下巴,脸上露出贼精的笑容来。
“这个可以有。”龙宝也抱起了小膀子,呵呵地一声笑,脸上同样的是诡异。
“这个不可以有!”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两娃的背后传来,清莹动听,就像一串美丽的银铃在风中摇摆,撞击出美妙的音符。
说来,龙宝和凤宝的腹黑本色从来没有变过!
就在这个声音掠过他们耳际的时候,整个身子僵住,大雪将他们雕塑成小雪人,缓缓地,慢慢地,转身,然后睁大了眼。
“怎么?才多久日子没见,又想着谋财害命了?”月倾城站在风雪当中,脸上的笑颜依然是那么的倾城绝色,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轻轻一眨,流露出水一般的光滑,瞄了一眼李安,视线落定在龙宝和凤宝的身上。
李安倒下,是被她隔空点了睡穴!
不然两只娃娃不可能轻易挣脱他!
“母后娘亲——”
“母后!”
两声惊呼不约而同,惊愣片刻以后,他们几乎像是雀跃的小鸟,离弦的弓箭一般奔向了月倾城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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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章夫妻又见时
154章夫妻又见时
承恩宫内,歌舞缭绕,酒光交错,一片热闹。适铪碕尕
东方连城一惯地冷漠,席间不曾与身侧的青槐对视片刻,就是那般慵懒地歪在椅子上,手中的夜光酒杯不停地把玩。
“这次带我来昭国,是不是后悔了?”青槐端起面前的清酒,一口饮尽,清莹的眸子轻轻一眨,落在他脸上的光芒尤其的热烈。
这个男人,错过了,始终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不甘心。
“没有。”东方连城淡淡地应了两字,这才侧眸看了青槐一眼,同时掠过她看向宫门外,李安出去许久了,不见带龙宝和凤宝回来。他,有几分担心起来。
青槐自然知晓东方连城看的不是他,而是门外,一声轻笑,“担心他们呢?她的孩子,你可是宠溺到极致。”
“他们也是朕的孩子!”东方连城将手中的酒杯往面前进桌案上一放,叮得一声响撞击出美妙的音符来。这一回扫向青槐的眸光冷得发麻,“青槐,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里只有她,为何还如此执着?”
“不是我执着!是我要把我失去的东西都找回来。”青槐使劲地咬了咬唇,那双眸里流露出一抹浓浓的痛色,“如果我不失踪,如果——你选择的人会是我,不是吗?”
“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东方连城给的答案十分干脆,“青槐,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一个谎言!”
“呵呵——”青槐笑得美丽,却在她的眼底看到了痛色,“的确是个谎言。”
这对“夫妻”的交谈,那么认真,却被淹没在丝竹管乐当中。谁也没有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
自然,除了昭皇身边的萧翊,对于东方连城这个情敌,他随时关注,只是相隔太大,殿内又嘈杂,想听也听不清。
但看表情,东方连城与新后之间的情感并不好,这其中可有隐情?
就算是有隐情,他也的的确确娶了别的女人,她不可能再回头的!不可能的!萧翊的心里期许着。
俄而,一个小宫婢慌慌张张地从侧门进来,径直走到东方连城跟前,凑到他的耳际说了些什么。
顿时,那张本来冰冷的脸愈发冰凉了,搭在椅扶上的手猛得握成了拳,冷光一瞍,睨了一眼昭皇和萧翊,然后不动声色地假装出去小解,便离开了承恩宫。
小宫婢是魏国带来的人,李安追龙宝和凤宝迟迟未归,东方连城不放心便派了她去看看。
然,结果却是李安晕倒在雪地里,龙宝和凤宝没了踪影。
东方连城来到小亭子的时候,李安躺在雪地里,身子几乎被雪掩埋了一半,他的冷眼一瞍,一个隔空弹指过去解了他的睡穴。
李安睁开眼来,看到东方连城,一个警醒,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皇,皇上,奴奴才——”
“太子和公主呢?”东方连城精锐的冷光一瞍四周,莫要说人影,就连仅有的脚印亦被大雪覆盖。
“奴才不知道。”李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奴才本来想带太子和公主回承恩宫的,只是没想到遭了人暗算。奴才该死!”16607509
“你先起来。”东方连城的脸色不变,长袖一摇,示意李安起身。他心里很镇定,如果对方想对龙宝和凤宝不利,绝对不会给李安留活口的,所以他断定两娃现在是安全的。
只是人呢?
凭空消失呢?
思绪飞快地转动着,精锐的双眸从左扫到右,突然落到不远的假山处,一条黑影一闪而过。
“谁?”东方连城手掌在胸前轻轻一划,施展轻功追上黑影。
黑影很是狡猾,但见有人发现,迅速地发出一叠飞镖,然后纵身一跃,逃向远处的宫宇深处。
东方连城一个利落空翻,顺手一捞将飞镖齐齐地接在手中,接着便停了脚步,没有再追。
因为对方的出现并非是为了杀他,而是另有意图,齐齐的一把飞镖中有一只上面系了一枚小纸条。
他取了下来,打开来,上面只有两个字:东宫。
东宫?
昭国的东宫是萧翊的寝宫!
是否那里有蹊跷,与龙宝和凤宝的失踪有关?东方连城很快就想到了萧翊对月倾城的情……会不会……
没有会不会,可能或不可能。
他将飞镖利落地塞进衣袖里,然后吩咐李安,“你回承恩宫告诉皇后,朕出去走走,透透气。若是昭皇问起,就说朕喝多了,想在他的皇宫园子里转转。”
“是。”李安不得其解皇上是何意,但做奴才的遵命是最大的优良品德。
皑皑雪地里,东方连城施展轻功,蜻蜓点水般地掠过宫宇,往那宫殿深处飞行而去。
恩绕懒漠内。东宫。
暖暖的寝居里。
月倾城倚在软榻上,龙宝和凤宝趴在她的小腿上,肉肉的小脸蛋上皆是幸福欢乐的笑意。
“我就知道母后娘亲无比强大,怎么可能像别人说的一样没有了呢,那些人真是可恶滴。”凤宝托起小下巴,很是快活说着话儿,一双灵动的眼睛转呀转的,很是美丽。
龙宝亦抬起小脑袋,将月倾城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很是欣慰地拍了拍胸口,“母后是我们的母后,怎么可能没有呢。再说了,母后要活着,要把所有的小三一网打尽呢。”
小三?!
月倾城微微一愣,龙宝说得应该是青槐。
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
他终于娶到了他的初情,这不是挺好!
“宝宝,以后跟着娘亲,好吗?”月倾城摸了摸龙宝和凤宝的小脑袋,很是认真地问道。
“好呀,当然好!这样我们就一家团圆了!”两娃兴奋地欢呼起来。
“不,娘亲的意思是,以后只跟着娘亲!”月倾城刻意地纠正了龙宝和凤宝的话。
呃——
这个?
龙宝和凤宝四下扫了一眼华丽的居室,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月倾城,“娘亲,这里好像是二爹爹的宫殿哦?娘亲莫非是不想回去了?想让我们认二爹爹做爹爹?”
“不行,不行,我们的爹爹只可以是父皇爹爹!”凤宝的小脑袋跟摇拨浪鼓似的。
“没有爹爹,也没有二爹爹,只跟着娘亲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没有皇宫的约束,也没有繁重的礼仪。”月倾城又是摸了摸龙宝和凤宝的小脸,她看到了二宝眼里的执着,那是对东方连城的执着。
“可是没有父皇爹爹呀!”凤宝一句说到了重点上。
“母后是不想跟父皇在一起了吗?”龙宝似乎瞧出了月倾城的心思,“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母后生父皇的气呢?”
“没有。”月倾城摇头,淡淡然的表情里闪过一丝哀意。
“母后娘亲,其实爹爹对那个女人——”凤宝急于想要解释来着,却被月倾城阻止了。
“宝宝,娘亲只想知道你们是想要爹爹,还是要娘亲?”月倾城打断了凤宝的话,第一次她剥夺了宝宝的发言权,不想他们往下说,愈往下说愈会叫人心痛,所以她居然选择了逃避。
龙宝和凤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不再天真,相反的十分凝重。
“母后不要父皇了吗?”龙宝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母后娘亲真的不要父皇爹爹了吗?”凤宝紧接着加强地追问了一句。
龙宝和凤宝年纪虽小,但察颜观色的能力还是十分强悍的。月倾城的心思,他们自然是瞧出来了。这么些天没见,娘亲变了?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的确,他们才四岁多,即使再聪明,人情世故,想不通透的也太多了。
“是的,不要他了!”月倾城迟疑了一阵,不知不觉,眼眶竟觉得有些湿润,提到他,为何心里这么般的难受,难得的眼底里的东西直往外涌,然后再吸一口气强烈地制止。
一声“不要他了!”很响亮。
响亮得刚刚步入东宫的长影都听到了,整个身子一僵,是她的声音?是她!冰冷的脸上一阵喜悦,几乎是骤风一般地寻着声音的方向奔上前去,哐当一声推开房门。
玉珠帘子后面,软榻上轻倚的身影,熟悉得刻骨铭心!
活着,她真的活着!
那张熟悉的面颊,清澈的眼眸里透着的智慧是永恒不变的美丽……唯独变的是,她明显清瘦了。
四个多月了,日日夜夜的想念,日日夜夜的心痛,在此时此刻,几乎是要完全爆发,长袖里的手握成了拳,啪啪得响着。并非是愤怒,而是心痛得无处发泄。
那句“不要他了!”
他听得十分清楚。
月倾城惊坐而起,对面的人,熟悉的玄色,熟悉的冷漠面孔,还有那双冷漠的眼眸,十分削瘦的身形映在她的眼里却是一片的凄凉与心痛!曾经午夜梦回时,相见又相见。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突然地出现。
一切设计地都这么的戏剧化。
“父皇——”17Gn3。
“父皇爹爹——”
龙宝和凤宝的齐声呼唤打破了居室里的所有宁静。
东方连城没有理会两娃,目光灼灼地盯在月倾城的脸上,扬手掀开玉珠帘子,一步一个沉重走至软榻前。
“没想到我们会这样相见。”月倾城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仰面一笑,好像他与她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平静、安详。
东方连城的脸颊狠狠抽了一下,她居然若无其事!萧翊的东宫已经将她“俘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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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章红颜未老恩先断?
155章红颜未老恩先断?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思她,念她!刻骨铭心!
如今,她完好无缺地就在他面前,可是他的心却是那么的痛,这辈子从未有过这种心痛。
甚至比听到她坠崖的消息时,还要痛上几分。
本来,走进这东宫,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还活着,他的心是雀跃无比的,只是那一句“不要他!”将他深深地打入谷底。
她活着,活在萧翊的东宫里!
这么久了,她不去找他,不回魏宫,却在这里!坠崖、失踪,是不是她假装做出来的戏码,想要逃离他,想要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东方连城第一次乱了方寸,冰冷而俊美的脸上透着的痛意一层层的加深,与她只有咫尺之隔,彼此的呼吸那么的清晰,炙热在脸颊徘徊,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你把我忘了?”一字一个沉重从他的薄唇之间挤了出来,同时沉重的大手落到她的双肩上。
“其实——”月倾城想解释来着,刚才对宝宝说的话是气话,她生气她一“走”,他就娶了别的女人。
始终他是帝王,后宫不可无主。
但偏偏他娶的人是青槐,那个与他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子,还是亲手制造她坠崖的凶手!
所以,不可原谅!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的,都忘了。”冷冷的光扫向东方连城,美丽的女子依然是高傲无比,像天上走来的仙人,她始终是她,那么的与众不同。
“是因为萧翊?”东方连城扣在月倾城肩上的手愈发用紧了力气,恨不得指尖都要嵌到她的肉里,“坠崖、失踪,你都是骗我的!为了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是不是?现在又想带走龙宝和凤宝,让他们认他做父亲,是也不是?”
月倾城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四个多月所承受的苦痛居然变成她红杏出墙,忘恩寡义!可笑,真是可笑!
“东方连城,这就是你眼中的我!”美丽的脸颊上新眉蹙起,除了生气还有满满痛意。
四个多月了,日夜的挂念换来的却是这般的结果。
她想过很多个重逢的画面,唯独没想到他们之间已经变得这么陌生,彼此争吵,彼此质疑。
少念本夜可。果然,帝王家的情便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那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什么在萧翊的东宫!你为什么不回魏宫找我!”东方连城几乎是像狮子般的咆哮,冷眼扫过,这里是她属于的味道,他绝对可以断定她在这里已经住了许久了。
“找你,有必要吗?”月倾城一声冷笑,小手一掀,推开东方连城扣在她肩上的手,一个利落地翻身下了软榻。彼此相对而立,眼里的血红层层翻涌。“你的后宫早有别的女人,还用得着我吗?呵呵——”
青槐!
东方连城意识到会不会因为青槐,所以她故意赌气。
只是还未开口解释,月倾城已抢先了一步,道:“不要觉得我是吃醋!我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吃醋!”
心又痛了一次,说出唯心的话,居然是这么的难过。
东方连城眼底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次被浇灭了,冷冷地瞪着月倾城,那模样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父皇、母后,你们不要吵了!”
“父皇爹爹,母后娘亲!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子的,不是滴。”
龙宝和凤宝虽然年纪还小,但还是听懂了几分父母之间是为何争吵。
“母后,父皇不喜欢那个女人滴。”龙宝拽着月倾城的衣角,喃喃地说着。
“是呀,是呀。父皇爹爹!母后娘亲真的是为了救我们,所以才被坏人暗算滴。我和哥哥都是证明滴。”凤宝拽着东方连城的大手,使劲地摇晃着。
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
在大人的眼里,他们的解释是那么无力。
东方连城和月倾城只是稍做视线转移,齐齐地看向两娃。
“宝宝乖,母后不跟你父皇吵了。”看着龙宝眼里的哀求,她的心软了。
“凤儿听话,父皇不跟你母后吵了。”东方连城一边说着一边将凤宝揽进怀里,然后一扫冷眼,落到月倾城的脸上,沉默良久,道:“始终你是他们俩的母亲,跟我回魏宫!”
“我不会回去了!”月倾城拒绝得那么直接,回去?后宫已易主,她以何样的身份回去?心里冷冷地笑了笑自己。
“你——”东方连城气得脸颊一阵抽*颤,这个女人当真就这么绝情。
“龙宝和凤宝,你最好还给我!”月倾城揽了龙宝在怀,刻意地往后退了两步。
“不行!”东方连城立即明白了月倾城的心思,她想要的是龙宝和凤宝,“龙宝是大魏的太子,凤宝是大魏的公主,一个都不能少。”
“他们是我的儿子和女儿!”月倾城以同样坚定的目光扫向东方连城,一点不甘示弱……
东方连城的脸色愈来愈沉,“要么你跟我回魏宫,要么你放弃龙宝和凤宝!”没有给她任何可以选择的机会。
“东方连城,你如此绝情?”月倾城的声音开始颤抖,他真是绝情起来让人心寒到死。
“呵——”东方连城一声冷笑,双眸一眯,只道:“你既然跟了萧翊,以后就是昭国的太子妃!将来昭国的皇后!拖儿带女只会给你添麻烦!”
这样的讥讽真是毒辣!
月倾城仿佛能听到心碎成几块的声音!
“父皇,母后,我不要你们分开。”龙宝开始在月倾城的怀里挣扎。
“爹爹、娘亲,你们不可以分开的。”凤宝的情绪也开始不安起来。
“宝宝乖。”
一人一个,极其温柔地安慰着。
只是怎么安慰,他们都哭闹不休,没完没了。
最后月倾城心疼地看了一眼龙宝和凤宝,闭了闭眼做出了一个决定,“要不,这样,我们让宝宝自己选择!”
冷眼一扫东方连城,她心里笃定,两娃一定会选她的!世间哪有不黏母亲的孩子。
“好。”没想到东方连城答应得十分干脆,同时已将怀里的凤宝放了下来。
“龙儿,凤儿,听娘亲说,爹爹和娘亲,你们只能选一个!”月倾城走到两宝跟前,十分认真地问道。
“我们要爹娘一起。”两娃很统一回答了答案。
“不行,只能两选一。”月倾城再次明确了龙宝和凤宝的选择目标。
“这个?”龙宝和凤宝十分为难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相互看了一眼,似乎两娃之间达成了某种约定,默而不语,只是相视点了点头。
“我们有答案了!”龙宝先喊出了声。
“你们说。”月倾城很是温柔地将两娃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们选爹爹!”龙宝和凤宝的目光齐齐地扫向了东方连城,然后挣开月倾城的怀抱,一骨碌地跑了过去。
这个结果出乎月倾城的意料之外,看着落空的手,她笑了笑自己,才四个多月,娃娃的心都变了!
那一刻,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眼角湿了,积在眼眶里的泪水几乎要奔泄而出,但她还是使劲地吸了吸鼻翼,将所有情绪都收敛进去,包括泪水,“好,很好!你,带他们走吧。”
留给东方连城的只有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内室,珠帘被拉起,叮叮咚咚撞击的声音一片清脆。
就连东方连城都没有想法,龙宝和凤宝都会选择他!
看着两双圆乎乎的眼睛望着他,总觉得有些古怪。
“宝宝需要母亲,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心头一种莫名的驱使,东方连城还是说出了搀留她的话。
心底深处,他始终不信她是跟着萧翊在这里享福来了!
方才的话,说得太重了。
“不用!”那个冰凉的背影那么清晰,绝决的字眼敲击着她的心,也敲击着他的心。
“好,那我祝福你!若有一天,你再成婚,我会送上大礼!”东方连城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一手抱起一个娃娃,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寝居。
就在长影飘离房门的那刻,积在她眼眶里的泪终是忍不住,绝堤一般喷涌而来。
回头过来,再看时,他的身影已经飘远,一片银白的世界里化成了黑点。
没了丈夫,没了孩子!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懦弱!这从来都不是她!
“为什么要说谎骗他?”就在这时,寝居里飘进另一条身影,明黄的颜色,潇洒的身影,如仙谪一般的脸上挂着迷离不羁。
“没有!”月倾城撇过脸去,把脸上的泪痕抹干,她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脆弱!
“没有?难道你真是为了跟我,所以设计坠崖,失踪?”方才他们的对话,萧翊在外面已听得一清二楚,双肩一耸,露出十分惬意的笑容来,“那我该有多感动?”
其实,此刻,他已明白。
两个月之约,他与她的缘分即将尽了。她始终不会选择他的!
就凭方才她与东方连城之间的天人交战。
误会愈深,证明他们之间的情爱愈浓。
只不过是两个性情刚烈的人碰撞到一起,才会交织出如此强烈的火花
月倾城撇过头去,没有接话。
“你可知他为何要娶青槐?”萧翊走至屋中,脸上淡淡的笑意渐渐地收起,“他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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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章宝宝心里的小九九
156章宝宝心里的小九九
月倾城微微怔了一下,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只是走至桌前,倒了一杯香茗给萧翊,樱红的唇角绽起美丽的笑颜,“在承恩宫待得久了,定是百无聊赖,品品我刚泡的茶。”
萧翊并未继续说下去,狭长的凤眸微微一动,接过香茗,轻啜一口,道:“好茶,跟你一样很有味道。”
说罢,身体一倾,又是暖昧一贴,几乎要亲吻到月倾城的红唇,“是不是大昭很快要办喜事了?”
“办喜事?难道太子殿下要纳妃了?”月倾城若无其事地回应着,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萧翊悠长一叹,摇了摇头,“你呀,就是太聪明,聪明得叫人愈是喜欢。只是有时候又太笨。真不想知道他是如何为了你娶青槐?”
终于话题拉了回来,萧翊旋身一坐,歪到了软榻上,迷离着双目,依然是他风流太子的风采。
月倾城平静的脸色微微一颤,“知道又如何?”
“唉!”萧翊又叹一声,理了理衣袂,长眸一抬,精光潋*滟,道:“你呀,任何时候都能这么平静,不过,我就是喜欢!”
抛了个媚眼给月倾城,继续说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不过我觉得说了对你公平些。他娶青槐并非是对她依然有情,而是雪哈公主声称知道你的下落,所以——不说你也该明白,做大魏皇后是她拿你做交换的条件!不过,东方连城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为了你,他居然也做了回蠢人。上了青槐的当!这位雪哈公主明摆着就是来跟你抢丈夫的。”
萧翊的话字字悸动着月倾城的心,美丽的脸上不曾有过半分的痛色,依然是平静的漓色,“我一直都知道青槐的用意。”
随手端起另一杯茶,似当作酒一般一口饮尽,“设计我坠崖的人便是她!”
“噢?”萧翊虽是惊讶,却并不是意料之外的神情,微微眯了眸子,道:“那她可是你的仇人!再次看到她,坐在你的位置上,你倒是很平静!”
“哼!”月倾城哼声一笑,摇头,“冲动只会坏事,我要报仇,定然不会在承恩宫的大殿之上。”
“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现在是不还在怪他?”萧翊迟疑了一下,抬眸扫了一眼窗外的鹅毛大雪,今天的雪是一刻都没停过,“你们之间就这样错过了,你不后悔?”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跟他错过吗?”月倾城又倒了一杯茶水饮尽,笑颜里多了一丝苦涩。
萧翊起身,抢过了月倾城手中的茶杯,“这不是酒,你喝再多也醉不了。就是希望你们错过,所以才想真正确定一下你们是否错过了,如果错过,我该放鞭炮去庆贺了。”
“呵呵——”月倾城笑而不语,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酝酿着萧翊的话,错过?真的错过了吗?
“就算错过了他,你也不想错过孩子,不是吗?”萧翊的话正说到月倾城的心坎上,其实他也着实想不明白两只娃为何在紧要关头选择了东方连城。
这,不像他们的风格?
说到孩子,月倾城的心跟方才一样深深地牵痛了一下。
龙宝和凤宝真的是“抛弃”她了?
她不信,不信。
“两个月快到了。”月倾城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留不住你,刚才偷听你跟他说话,我就猜到,你的心从未在我身上停留过。或许是注定的,你这辈子是他东方连城的女人!”萧翊的神情一瞬间变得严峻起来,在潇洒不羁的面容上很少有这种认真,这种沮丧,不过也只是持续了半刻而已。
“我不是为了他——”月倾城想解释,但又发现自己的解释那么无力,拒绝萧翊,难道不是为了他?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萧翊打断了她,似是不忍再往下听去,深长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摊,道:“与你相处的这些日子我很幸福,我会永远记得的。两个月之期已到,你想去哪里,我都会派人送你去。”
萧翊走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月倾城知道,此生他的情,她是还不了了。
漫天的白雪迎来了夜幕。
承恩宫的宴席散了。
中原各国的君臣王侯都在昭宫暂宿了下来,唯独东方连城,带着帝后、皇子、公主连夜离开。
在天下人的眼里,以为魏皇有国事在身。
在月倾城的眼里,以为他对她已死了心。
事实,往往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驶出昭国京都的马车辗在厚厚的积雪上,烙下深深的车轮印。
龙宝和凤宝没有跟东方连城同辇,而是刻意地要求单独一辆马车,暖暖的车厢内,炭盆里的火烧得正旺。
两只小娃娃歪着软软的靠椅上,捧着汤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眨着灵活的小眼睛,十分有趣。
“哥哥,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伤了娘亲的心?”凤宝一手托着小下巴,一手抱着汤婆子,一双漂亮的眼睛亮得几乎在发光。
“母后和父皇一定有什么误会滴,如果我们选择了母后,母后以后就再不会见父皇了。如果想让他们和好如初,我们就必须狠狠心啦。”龙宝抱着膀子,紫色的印花衣裳映着小脸膛,活向一个十分精明的小大人。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凤宝厥着小嘴巴,很是认真地问道。
“待会儿父皇一定会在前面找客栈歇息,到时候我们乘机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样一来,父皇以为我们不见了,很快母后也会知道消息滴。只要母后一出昭宫,嘿嘿——我可爱滴妹妹,你懂滴。”龙宝一边说着一边揪了把凤宝肉肉的小脸蛋,笑得十分诡异。
“我懂,我懂滴。”凤宝搓了搓手,亦跟着笑开了……
果不其然,马车在夜风中行了大约二十里,由于风雪太大,东方连城下令歇宿,前边不远就是一家客栈。
龙宝和凤宝按照计划进行着,首先支开了随行的侍卫,乘着青槐缠着东方连城的空隙,赶紧躲到了客栈旁边的马厩里。
“哥哥,我们要躲多久呀。”凤宝窝在小角落里,身子往龙宝身边缩了缩,毕竟是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有些害怕的。
龙宝很是小男子汉的将凤宝往怀里揽了揽,连声安慰道:“妹妹不怕。这里离昭宫不远滴,很快我们不见的消息就会传出去,到时候母后知道我们不见了就可以了。”
“嗯嗯——”
“在这里躲着等到她来,你们不冻死,也会被饿死!”刚刚寂静下来的马厩突然冒出一个十分熟悉的冷声。
龙宝和凤宝整个身子一僵,抬头望去,借着廊沿里被风吹得飘摇不定的灯笼映着一张冰冷的脸颊,五官挺拔,目光冷冽。
“父皇(父皇爹爹)——”异口同声的惊呼,没料到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东方连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色,那种冰冷的平静仿佛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倾没泡怔茗。
“父皇(父皇爹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两只娃娃怎么也想不通透计划得这么周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从你们选择跟我开始,我就知道。”东方连城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只是负手在后,缓缓地走到龙宝和凤宝的跟前伸出了大手,“马厩里太冷,跟父皇回屋吧。”
听不出温暖的声音,却处处透着温暖。
龙宝和凤宝搓了搓冻僵的小手,眼眶有些发红。
“父皇,其实我们只是想让父皇和母后团圆。”
“父皇爹爹,母后娘亲她不可能会喜欢上别人滴,母后更不可能是故意设计掉下白日崖滴,那天母后娘亲真的是为了救我和哥哥滴。”
搭上东方连城的大手,两娃娃再也忍不住地哭出了声,原来所有人情事故,他们一直都懂的。
“父皇知道。”东方连城眼里的紫光微沉,握着两娃的手愈紧了。
“知道?”龙宝和凤宝又是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两双可爱的小眼睛眨可眨的,跟天上的小星星似的,“知道为何还?”
“从白日崖上坠下,她一定受伤很重,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这期间她一定受了很多的苦,而我却娶了别的女人,她——”东方连城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其实一开始与她的争执都是假的,他自责、愧疚,甚至是绞心裂肺的疼痛,“她不会原谅父皇了。”
“母后是爱着父皇滴。”龙宝十分肯定地说道。
“就是,就是。”凤宝也随声附道。
“是吗?”东方连城坚毅的眼神有些幻散,迷茫,看向远处漆黑的深夜,白雪的颜色还是那么明丽,“朕第一次这般的茫然无措!知道她活着的那一刻,朕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只是——”
“父皇,我们回去找母后吧。”龙宝攥紧了东方连城的手,小眼神依如他一样的坚忍。
凤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不行!”东方连城果断地拒绝了,“我们必须尽早回魏,现在我能为她做的就是安全地送你们回去魏宫!”
“父皇爹爹说得好像这里很危险似乎。”凤宝歪着头一脸的不解。
“公主殿下,这里的确很危险。”恰时,洛星辰迎着廊沿里微弱的昏光走来,温和的面孔上多了一丝忧色,连他手中的古剑也跟着清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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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章黄泉路上好团圆
157章黄泉路上好团圆
瑟瑟的北风吹着马厩的灯笼,摇来摇去,鬼影交错,映在两只娃娃粉扑扑的小脸上,尤其可爱。
“很危险?”不解地望向洛星辰,小手指不约而同地放进了嘴里,满腹的疑问。
“皇上既然找到了皇后,怎会轻易放弃,所以——”洛星辰一直在阳城等候,未曾进昭宫,但东方连城一出宫,就告诉了他月倾城活着的消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虽为主臣关系,但彼此却又相互了解。
洛星辰从不认为东方连城会为了那么一点的争执就放弃了苦苦寻找的女人!
“星辰——”洛星辰的话只到一半,东方连城眼里的冷光一眸,不许他再往下说。
的确,洛星辰是了解他。
只是……一入昭宫,他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
“父皇(爹爹),到底有什么危险?”龙宝和凤宝见东方连城不许洛星辰继续往下说,敏感的他们立即觉察到了异样。
“父皇,是不是为了我们,所以才这么着急离开昭宫滴?”龙宝眨着明亮的眼眸子,问得很认真。
“父皇爹爹,快说呀,是不是都是怪我们?”凤宝厥了厥小嘴,似乎要哭。
东方连城冷凉的眼神从远处漆黑夜色里挪回,扫向龙宝和凤宝时又是那般的温柔如水,低身轻轻抚了抚他们的小脑袋,安慰道:“龙儿、凤儿乖,你们如果乖乖听父皇的话,父皇就去把母后找回来。”
龙宝和凤宝一听到这话,立即跟打了鸡血似的,“真的!”
“真的。”东方连城平静地点了点头,目光微抬,看了一眼满面忧色的洛星辰,继续对龙宝和凤宝说道:“你们乖乖跟洛叔叔先回魏宫,父皇留下来,想办法带回你们的母后。”
“可是?”龙宝和凤宝搔了搔头,捞着东方连城的衣袖又抱紧了一分。
“乖乖听话,你们就能见母后了。”东方连城摸了摸两娃的小脑袋,温声说道……
“那,那位呢?”龙宝和凤宝不约而同地往客栈的方向斜了一眼。
他们指的是青槐,东方连城自然明了于心。“她跟你们一起走。”淡淡地说着,没有任何的迟疑,似乎早已安排好一切。
“不嘛。”龙宝和凤宝开始任性起来,小脚跺着雪地,蹭蹭地响着。
“嗯?”东方连城的幽眸一挑,似乎闪过一道厉光,慑人心神。龙宝和凤宝亦突然没了声,嘟着小嘴巴看着自己的父亲,这回任性撒娇怕也是没用了。
为了父皇和母后团圆,就委屈跟那女人一道吧。
两娃对视一眼,似乎达到了某种协议。
“父皇(爹爹),我们听话便是。”搭耷着小脑袋,终于妥协了。
“李安,带太子和公主回屋歇息,明早寅时起程。”东方连城的长袖一摇,负手在后,双眸一抬,又是霸气横生。
两娃娃被李安带回了客栈。
东方连城步出了马厩,在客栈的院子里徘徊,看那枯木映雪晶莹,一簇簇的好像白梅映雪。
他在前面走着,洛星辰在后边跟着,身上的雪积了一层又一层,包括手中的古剑已被积雪覆盖了光泽。
“明天一早,兵分两路,你护送青槐、龙儿和凤儿从小路返回魏国。”东方连城望着漫天飞扬的雪,眼睛渐渐地眯起,无限的深邃。
“皇上呢?”洛星辰眼里的忧色愈浓,“莫非皇上要乘仪仗引开敌人视线?不可!臣誓死要留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
相比洛星辰的激动,东方连城显得格外冷静,依旧昂着头,看着从院外飞来的白雪片片,颀长的身影仿佛冰雕一般快要凝固,“知道朕这次为何要带上龙儿和凤儿一起来昭国?”
这一句答非所问,似乎叫洛星辰的一腔热诚落入了落穴。
其实东方连城一直都是这样,洛星辰习惯了。
“不知道。”洛星辰轻轻摇着头。
“朕来时,就有一种预感,预感她还活着,预感如果带上龙儿和凤宝,也许她就会现身,没想到真是如此……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心有灵犀这种东西——呵——”东方连城说着,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只是朕能估量出昭皇的本事,却露了一个昭国太子萧翊,他从来都不简单。明着是昭国宴请中原各国君主,暗着实施吞并中原的计划。方才留在承恩宫的各国君臣储王,能安全回去的怕没有几个,萧翊肯定在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朕不担心自己,朕担心的是龙儿、凤儿!”
“可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啊。”洛星辰握紧了手中的古剑,一面佩服着东方连城的预见之能,一面又纠结万分,此时,他也是进退两难。
“只要太子和公主安全活着,魏国就有一国之君,明白吗?”东方连城轻轻扬手,说得那般云淡风轻,“这是朕的命令!”
洛星辰长长地叹了一声,沉沉地埋下头去,他了解东方连城,从来是说一不二,“是,臣遵命。”
“回屋了,外面风大。”这时东方连城才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瞍了一眼雪夜里墙头上的黑影,接着长袖一扫,只听到扑通扑通两声,两条身影滚落下来,疼得直叫唤。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要擒我东方连城,他还要多费些功夫!”幽冷的声音在夜风里徘徊,卷散。
杀气的浓烈就是顺着这股北风吹来的,而东方连城恰巧就是这般敏锐的能够嗅到血腥的味道。
寅时初刻,东方连城的仪仗车队继续起程了,浩浩荡荡地远去,一行黑影亦悄悄地跟了上去。
随后不久,客栈里又有另一辆小马车缓缓地驶出,尾随着大队伍不远不近地走着,最后到岔路口时拐向了另一条小路。
下了一夜的雪,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是停了。
大雪覆盖了昭宫里的所有痕迹,包括昨天的一片喜庆。
这一夜,月倾城注定无眠,辗转到天明,她做了一个重要决定,是时候离开昭宫了。
对镜理妆,绾一个简单的发髻,披上披风,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外。
绿株和绿英在旁默默地看着,不知该说什么好,太子殿下吩咐了,无论姑娘做什么事,她们都不要插手管。
“姑娘真的要走吗?”绿英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打扰太子殿下太久了,是该时候离开了。”月倾城抿起红唇,对着绿英笑得很甜,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宫女是很招人欢喜的。
绿株最是稳沉的,这会儿也是憋不住了,“可是姑娘,太子殿下对姑娘一直是——”
话未说完,她知道接下来的话不该说。
“我不适合太子殿下的,真正适合他的是玉郡主。”月倾城知道绿株想说什么,所以还是很和气地回答了她。的灯疑吹小。
“太子殿下他不喜欢玉郡主啊。”绿英又是口无遮拦地说出了真相。
月倾城摇头,笑得有些发苦,“其实帝王之家,有太多的无奈!有时候不是喜欢或不喜欢能左右的。这些日子,多谢你们姐妹俩的照顾。这辈子我都会铭记在心的。”
感谢的话说得太多,就成了赘言。
接下来,屋里一片宁静,月倾城四下环视一番,又看了看住了快五个月的地方,莞尔一笑,提起包袱,挎上肩头,接着从手腕上取下两只手镯塞到绿英和绿株的手里。“这个你们拿着,留作纪念!”音落,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东宫,在无痕的雪地里留下一行深深浅浅的印迹。
某一处的回廊里,明黄的身影闪过,狭长的凤眸里多了一抹晶莹,不是自己的始终不是自己的。
出昭宫一路很顺利,月倾城知道,萧翊早已打点好了一切,知道她今天一定会走。
眼见着走出前边的红漆宫门,就可以呼吸到外边的自由空气了,只是往往事情充满了曲折。
不远处一行宫人拥着一个并不陌生的女子缓缓而来,玉郡主还是往昔的风采,衣着华丽,笑容很美,似是遇着了什么好事情,刻意地拦在了月倾城的面前。
“哟,这是要去哪里?”玉郡主高昂着头,一副胜利得逞的模样。
“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玉郡主不会有多少机会再看到我了。”月倾城盈盈地笑着,回答着玉郡主想要听的答案。
“呵呵——”玉郡主用手绢捂着红唇,笑得跟朵花似的,“我知道!我来呢,是想告诫你,做女人要守妇道,烈女不侍二夫。我们太子殿下可要不起魏国皇帝丢度的破鞋!”
话说得可难听。
月倾城的眉头一皱,惊得并不是玉郡主的毒口,而是她却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这女子为了萧翊真是花废了功夫。
“对了,另外告诉你,皇上过寿宴请中原各国君主,都是我父王提出来的主意,而这主意是我跟我父王说的,就是为了把魏国皇帝引来好识穿你这真面目。”玉郡主一边说着一边挑着眉,极其得意地模样,“昨天魏皇能到东宫来,还是我我的功劳了,要不是我事先派人引路,怕是他再聪明也找不到太子殿下的地方,你们夫君怎能团圆呢,是不是?”
原来,她早已陷入到阴谋当中,原来,女人吃起醋来,力量无限强大。青槐,是不是呢?
突然,想到了青槐。
“那我要多谢玉郡主让我们夫妻能够团圆呢!”月倾城抛给玉郡主一个幸福的笑颜,转而拎了拎手中包袱,几乎无视对方的存在,绕开出去,朝最后一道宫门走去。
玉郡主的安排真是“有心”了!
她笑了,笑自己,笑命运安排的如此奇妙。
月倾城的无视激怒了玉郡主,漂亮的脸蛋几乎瞬间皱成了团,片刻的发怒以后,似是想到什么,又心情大好,“去吧,去吧,黄泉路上好团圆!太子殿下可是早早埋下了杀手,来昭宫的各国君臣,要么回不去,要么下黄泉呢!呵呵——天下,迟早会是我们太子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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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章倾城和连城重聚
158章倾城和连城重聚
萧翊从来都不简单!
于昭皇来说,寿宴仅仅是寿宴,而于萧翊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来作为昭国皇帝的他,早已开始深谋远虑。
玉郡主的话字字响亮,敲扣在月倾城的心坎上,好像一把利斧一下一下地砍下来,砍得她心扉滴血。
东方连城,你不是轻易会败的人!
初晴的阳光映在白雪上,泛着的粉红的光芒将她的小脸蛋完全的笼罩,脚下的步伐愈发的加快了。
原来,她自己从来不是像她嘴上说得那样绝情的。
“东方连城,我月倾城败给你了。”仰眸看了一眼远方的碧色蓝天,拢在披风里的素手握紧了拳,施展轻功,迅速消失在高大的宫门前。
玉郡主抱着膀子,很是惬意地看着月倾城消失在视野里,樱红的唇角勾起迷离的笑容。
“跟我抢男人,你还嫩了点!”
“是吗?”音落那刻,背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玉郡主的整个身子一颤,僵直了片刻,身边的宫人跪了一地,“奴婢(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这时,她方才缓缓转过身去,盈身拜了一拜,挤出一脸的善容,“宫门风大,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玉郡主不是也来了吗?”萧翊的眸眼一抬,深长地看了一眼宫门外的大街,那条身影早已消失无踪了,留下给他的只剩下心底最深处的牵挂。
“我只是随便逛逛而已。”在萧翊面前,玉郡主敛了那股子嚣张的锋芒,一瞬间温柔得像只小绵羊似的。
萧翊没有作声,依然默默地看着宫门远处,俄而红唇一勾,一个浅浅的冷眼扫向玉郡主,“刚才你说她抢了你的男人?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就算她不在这昭宫,不在这昭国。我萧翊也不会娶你!”
这一句话说得淡淡然,却透着无限的绝情,清澈的脸庞望着远方,袖里的拳头握紧了一分。
“为什么!”玉郡主又开始显露了本色,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她是魏皇的女人!是有夫之妇!这样的破鞋你也要?”
“哼,你对她倒是费了心思!”萧翊撇唇一笑,双肩微耸,道:“其实我早知道明王劝父皇办寿,宴请各国君臣是你从中使的主意!”
“你知道了不说,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吧。”玉郡主厥着嘴,眼里积满了晶莹,她以为只要弄走了月倾城,这个男人就是他的,可是她都想错了,彻底想错了,“噢,我明白了,你是想借这个机会除掉魏皇吧,少了个情敌,你就可以跟那女人双宿双栖了是不是?”翊于坎都机。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萧翊似乎已经对玉郡主不耐烦了,理了理袖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天凉了,回去你的玉宫吧。改日我会叫父皇给你许户好人家的。”
“萧——翊——你可恶——”玉郡主跺着雪地,恨不得能刨出一个雪坑来。
“我一直没说自己不可恶。”萧翊挑了挑眉,笑颜潇洒,很是悠闲地甩了甩长袖,然后抛下玉郡主,转身而去。
背后又是玉郡主的一阵咆哮,真是响彻云霄。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萧翊转身那一刻的沮丧,潇洒风流的他终于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潇洒了一回。
“女人,你会恨我吗?”唇角轻轻一动,说出一行轻语,似是问天问地问自己。
只是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回应给他的只有白雪融化的声音。
月倾城离开了阳城,一路往魏国方向行去,一路上打听行人,说是有看到魏皇的仪仗车队。
有看到,就是证明无碍。于是到驿站买了匹快马,顾不得沿途的劳累紧追了上去。
希望在萧翊未动兵之前,赶上东方连城!
这种愿望很强烈,强烈得让她忘记了这是严冬,冰冷刺骨寒风从领子里无情地灌入身体,一遍遍地刺痛仿如刀割,一天未进米水,终于在日落时分看到了新鲜的车轮印。
队伍应该就在前边不远了。
月倾城又抽快了马鞭,渐渐,山路狭窄起来,车轮印也愈发清晰起来,星辰已起,黑暗吞噬光明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魏国的幡旗高高飘扬。
“等等——”一遍一遍地喊着,马蹄的声音在空谷之中不停地回荡着,那么的清晰。
车队、马匹、彩旗,愈来愈近,只是头很晕,前边的景物愈来愈模糊,就连东边初起的星辰也成了双影。
最后的感觉,轻盈的身体像一只展翅的蝴蝶翩翩飞起,跌落,被冬天的寒风袭卷。
不知是梦,还是现实,落地的那一瞬间,腰间一热,似是有人用双臂将她揽住,接着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修长的墨眉,幽紫的眼瞳,高蜓的鼻梁,薄薄的红唇,好像天神下凡来时的神圣……
倚在他温暖的怀里,就那样沉沉地睡去。
“倾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东方连城将晕迷的月倾城紧紧地揽在了怀里,下额搁到她乌黑的发髻上,冰冷的神情被融化,幽紫的眸里是满满的疼惜。崎岖的山路上,寂静的只有雪压断树枝的脆响,她的喊声是那么的清晰,尤其是修炼过玄功的他,听力尤其的敏锐。
车队停下,他从车辇里出来,回首望去,看到山路上驰骋的身影那么的熟悉,那时,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从小到大,他都未对一个女人这么的紧张过,除了她,月倾城!
她来找他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见到她是一种无比的激动!她从马上跌下的那一刻,他奋不顾身地奔上去,接下住了她!
四个多月了,这是第一次这么亲近地抱着她!
“太医,快!”一直发愣在旁的东方亦鑫这回反应敏捷了一回,连忙叫了太医。
来昭国之时,东方连城就派了东方亦鑫事先在昭国边境接应,这位琼亲王虽然不明其意,但还是依照皇令守候在边城。只是闲来无事时,策马深入昭境看看,路上不巧就与东方连城的车队遇上了。
更叫他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看到了失踪多日的皇嫂,这是喜事,大喜事啊!
东方连城赶紧将月倾城抱进车辇,太医连忙跟上前,刚刚把过脉不及说,皇帝已经迫不及徒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无碍,只有路途劳累,又米水未进,体虚严重造成的。待休息一阵儿,老臣开副汤药,喝下便没事了。”太医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你马上去准备汤药!”东方连城摇手示意,神情十分急切。
太医退了,车辇里亦安静了,车厢顶上挂着的夜明珠在夜色里明亮起来,柔和的光芒照在月倾城的脸颊上,白刷刷的一片,睡着的模样就像是冰封在雪山里多年的玉女。
快五个月的光阴未见,她的容颜依旧,甚至更美丽了几分,瘦削的脸颊证明她这些日子一定经历过苦难。
昨日,他的确太莽撞了!
本来一腔的思念却变成了刺痛对方的利器……
什么时候起,他,东方连城也变得这么不理智!
呵呵——他笑了笑自己。难怪情爱之事叫多少英雄折了腰,从前,他觉得不济,如果他终于懂得那种辛酸苦辣。
手指轻轻划过月倾城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倾儿,这一回我绝不让你离开我身边。”
可能是感觉到东方连城手指的余温,紧闭的长睫一颤,缓缓地睁了开来,首先映入眼瞳的还是那张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东方连城紧紧地拥住,“倾儿,我不会放开你了。”
看到月倾城醒来,那张冰封的脸上有了笑容,他的笑很美,美得跟二月的暖风一般。
难得一见,她却见了好多回。
熟悉的笑容映在她的心里,那么的暖,没有再挣扎,只是彼此地对视,吃力地抬起手来,轻轻抚过他的脸颊,铜黄的颜色,分明的线条,每一点滴都是曾经的熟悉。
“连城,昨天我不该说话气你!”哀怨的眼神里卸下属于她的高傲,其实她心里何曾不明白,东方连城对她的那份情,只是心里一想到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她生气,她吃醋。
自从遇到他,她变得愈来愈小心眼了。
“没有,我也不该。”东方连城握住了月倾城的手,让她贴他的脸愈紧,“对不起!”
三个沉重的字眼从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是稀奇,大稀奇!“其实我娶青槐是——”
他想解释的,很想解释给她听。
话到一半,月倾城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用说了,我都懂。”
这其中的原由,萧翊已经告诉她了。
不管真假,她选择了相信。尤其是看到他眼底沉沉的痛色,她愈发的相信。
有时候信任不是用什么来证明的,而且莫明其妙地就是相信。
“你瘦了。”月倾城的手指抚过东方连城突出的眉锋,何止是瘦了,瘦得还很严重。这些日子,他又经历了什么呢?这般的憔悴?
“为你,值得。”东方连城愈发揽紧了月倾城,彼此不言语,无声胜有声,彼此对视一番之阵,他的一个深吻落到了她的红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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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章生死离别时(1)
159章生死离别时(1)
这吻,许久不曾品尝,熟悉的感觉依然那么浓烈,长舌轻轻一顶,撬开她的贝齿,缠绕着她的丁香,一遍一遍地汲取着香津蜜汁。
月倾城没有拒绝,缓缓地闭上眸子,尽管身体还很虚弱,尽管倚在他宽阔的怀里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但这种麻麻酥酥的感觉把她带回到从前,从相识到结为夫妻到彼此相爱,时间不长不短,却如酒醇酒一样的热烈,燃烧着彼此。
“倾儿,是我不好。”东方连城恰到好处地将长舌从月倾城的口中退去,给她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唇瓣一滑,落到她的耳边,轻声一语,“如果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就不会被人暗算,我们就不会分离,就不会有着诸多的误会。”
东方连城像喝醉了酒,喃喃地说着。
月倾城的明眸一抬,清晰地看到了精致的脸上,幽紫的瞳眸里深深的自责,“到底是谁要与我作对,要狠心把你推下白日崖?”东方连城捧起她的脸颊,深深地问着,眼底涌起一层怒火,似要把那凶手碎尸万段似的。
月倾城嚅了嚅唇,把秘密掩进心底,若是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青槐所为,他会如何?
真的把她碎尸万段?
毕竟那个曾经救过他的女子,他是动过情的。
“皇上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吗?”月倾城稍稍往后挪了挪身子,小手勾起东方连城的脖子,眼眸里一片清亮。
“对方任何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若不然,我一定抓了他,让他尝尝心痛难忍的滋味。”东方连城的紫眸眯起,那一瞬间的冷意像一把锋利的剑几乎能刺穿人心。
他能如此,月倾城已经心满意足了。
青槐是凶手的真相,她要暂时隐瞒,至少她要弄清楚青槐这个雪哈国的细作到底要做些什么。
十多年前,她刻意接近东方连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今以雪哈国公主的身份嫁入魏国,这其中岂止是争风吃醋那般简单的。
青槐,一样的不简单。
“不管凶手是谁,至少我还活着。”月倾城轻轻抚了抚他熟悉的脸庞,微微一笑。
东方连城的大手紧紧扣住了月倾城的小手,将她的身子往他怀里愈揽紧了一分,“你从白日崖坠下,是萧翊救了你?”
“嗯。”月倾城淡淡应着,比起昨日,东方连城终于恢复了他的理智。
“伤得可重?”东方连城的视线微微下移,从上到下将月倾城打量一遍。
“在冰棺里躺了三个月。”月倾城没有隐瞒,淡淡然地说着,仿佛过去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过去了就过去了。
东方连城揽着月倾城的手一颤,精致的脸颊上又是不经意地泛起一股痛意,在外人看来,他是一如既往的冷面,在月倾城看来,他的痛极深,极到骨子里,“对不起。”
“你又说一遍了。”月倾城抿唇一笑,轻轻在东方连城的额际敲扣了一下,“什么时候变成老太太一样唠叨了。”
东方连城没有回应,只是紧紧盯着月倾城的脸颊,过了许久,才道:“冰棺是至宝,他能给你用来治伤,说明他对你——”
“你吃醋了?”月倾城俏皮地挑了挑眉。
东方连城没有作声,沉默许久,道:“我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怎能见到完好如初的你。”
才过了一天一夜而已,东方连城似是想通透了许多东西。或许说他一直很通透,只是不愿意让别人看穿他而已。
“别忙着感谢人家,昭皇宴请各国君臣虽是好意,但萧翊可不是省油的灯。”月倾城的脸颊稍稍严肃了几分,她这般马不停蹄地追赶而来就是告诉东方连城萧翊的阴谋,让他加以防范的,“指不定下一刻人家就要取你性命了。”
话语说得轻松,月倾城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车窗外,她追上东方连城的车队到昏迷到醒来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却不见龙宝和凤宝,难不成他们真不认她这个娘了?还有他的那位新皇后青槐,也不见身影,“龙儿和凤儿呢?为何不见他们?”。
“我已命星辰先行护送龙儿和凤儿回去。”东方连城只是简单地一句回了月倾城。
月倾城是何等精明之人,吃力地从东方连城怀里坐起,然后扬掌一挥,车窗帘被掀开,夜色虽朦胧,但山川的白雪仍然映着外边的景物清晰可见,车队彩幡飘扬,龙腾凤舞,比起平时的出行还要豪华了一倍,远远一看,就知是魏皇的仪仗队伍。
按理来说,东方连城不是如此高调的人。
那么,他?
月倾城立即明白了其中之意,双眸一瞍,精光明媚,“你知道萧翊的意图,所以昨日提前离开昭宫?为了保护龙儿和凤儿的安全,你让洛星辰乘小辇护送他们回魏。而你故意大张旗鼓,引人注意,就是为了将敌人引到自己这边来?”
东方连城笑而不语,盯着月倾城看了许久,俄而手指一划她的鼻尖,“我的心思,总是瞒不过你。”
月倾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要是早知道你已经有所察觉,我便不用这般马不停蹄地追赶你,怕你毫无防备!”
说着,鼓了鼓腮邦,似是还有几分后悔,“是我小看了你。”
“并非你小看我,是你担心我,所以关心则乱。”东方连城握着月倾城的手愈紧,双眸里的情愫那么的明显,“若非这样,我们如何能这么快再团聚?”
“你少臭美。”月倾城睨了一眼过去,“我只是比较关心龙儿和凤儿而已。”
“真的?”东方连城的眉眼一抬,继续问道:“一丁点都没有关心我?”
“是呀。”月倾城故意摆了个冷眼过去,“对那些喜新厌旧的人,我从来不会关心的。”
虽说误会解除,但这一场变故之后,始终他的身边多了一个青槐。
吻熟管不撬。在世人的眼里,月倾城已死,现在魏国的皇后是青槐!
“对于娶青槐,我——”东方连城的脸上始终是满满的愧意,侧眸看了一眼被夜风掀起的车窗帘子,雪还是那么白,夜还是那么静。当初雪哈公主来信,说知道月倾城的下落,他就像在无底的深渊里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只要找到月倾城,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倾儿,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一直没有变。”千言万语的解释都无用,东方连城只是捉着月倾城的小手,很认真地说道。
月倾城没有作声,从他的眼底里看到了炙热,那是一股情爱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东方连城的话,她相信。
甚至看他瘦削的脸颊,心里的痛一分分加重。
“我失踪以后,你可是没有好好吃饭?”伸手抚过他的脸颊,轻轻地问着。
东方连城没有作声,只是又一次握住她的手扣在脸颊上,紧紧地贴住。
“皇嫂,我这皇兄何止是没有好好吃饭!不吃不喝不睡,宛如死尸!差点把我们吓得个半死呢!”突然间,车帘子被掀了开来了,东方亦鑫冒进一个头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睛里挤出笑颜,完全无视两人的亲昵。
东方连城并没有因为东方亦鑫的贸然闯入而丢开怀里的月倾城,只冷冷一眼扫过去,很是不满这家伙的不识趣,“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皇兄,我可是句句属实,让皇嫂知道你的近况也是应该的呀。”东方亦鑫一点没有收敛的意思,挤着笑脸,继续说道:“皇嫂,你说是不是?”
月倾城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表情突然凝固了一下,东方亦鑫的那句“不吃不喝不睡,宛如死尸!”真正是刺痛了她的心。
“连城,不要责怪皇弟。”她轻盈地笑着,没有叫任何人看清她的内心,其实暗暗地已经捉他的手很紧。
此生,他的情,她知道有多深。
东方连城低眸看了一眼月倾城,敛起微愠的神情,问东方亦鑫道:“有什么事?”
“皇兄,车队马上就要经过虎穴关!那里地势险要,利于敌人隐藏,我担心萧翊的人在那里会有所埋伏。”东方亦鑫终于话到正题了。
东方连城的眉头微蹙了一下,“传令下去,提高警戒。”
“是。”东方亦鑫抱拳应下,抬眸撇给月倾城一个怪笑,正准备退出车厢时却被东方连城叫住了,“皇兄还有何事?”
东方连城迟疑了一下,缓缓地将月倾城扶开坐到一边的软榻上,然后递了个眼神给东方亦鑫,两人一齐跳下了马车。
月倾城掀开车窗帘,看到他们兄弟二人在数丈之外的地方说着什么,声音极小,她企图用玄功内力偷听,但却发现有一种更巨大的力量将其逼回。
她知道是东方连城,他有意不让她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一阵商量之后,东方连城回了车厢,车队继续前行。
“你刚刚跟琼亲王说了什么?”月倾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朝政上的一些事。”东方连城淡淡地回答着,随即拉起月倾城的手,将她揽到肩头,“你身子弱,歇息一会儿,再过半个时辰,前边就是虎穴关了。”
凭直觉,月倾城觉得并非政事,只是东方连城不说,她也不便多问,如此作罢,靠上他的肩头,享受着这重聚后的温存。
估计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睡意朦胧的月倾城被巨大的车辇颠簸惊醒,外边已是刀光剑影,血腥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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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章生死别离时(2)
160章生死别离时(2)
敏感的直觉告诉月倾城,萧翊真的下手了,而且他不过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昭国有争霸中原之心,那么东方连城将会是他们最强劲的对手,如果此时除掉他,那就意味着天下的半壁江山已在昭国手中。所以萧翊会选择最好的时机,最有利的地形,派来最厉害的杀气。
身边东方连城依旧稳稳地坐着,冰冷的面孔没有一丝的慌意,揽着她的腰很紧。
“倾儿,你醒了?”他还是跟平常一样冷静,轻轻地问着,仿佛外边迎接他们的不是刀光剑影,而是一场狂风暴雨罢了。
“嗯。”月倾城没有多问,只是稍稍坐直了身子,借着被夜风吹开的车窗帘子,看到东方亦鑫带着侍卫正与一群黑衣杀手搏斗,打倒一批,又迎上来一批,如此的车轮大战。
东方连城亦扫了一眼血腥的夜晚,大手覆上月倾城的小手,“待会儿,叫亦鑫带你先走。”
“你呢?”月倾城猛得抬眸,盯着他冷静的面庞,那表情依旧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放心,我不会有事。”东方连城说得很认真,也很坚定,同时抓她的手愈紧。
不等月倾城有任何反驳的空间,一柄利剑已经现进车厢来,东方连城扬袖一挥,将对方掀了开去,接着又有更多的利刃朝着主车辇袭击过来。
东方连城眼里的冷光一瞍,揽紧了月倾城的腰际,接着足下轻轻一踮,就在众刃齐袭而来的那刻,他破车而出。
悬在空中的感觉很奇妙,看到脚下密密麻麻的人涌,刀光交错,血影勾叠,惊心动魄。
月倾城的心莫名的慌了一下,下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口的衣裳。
东方连城的眸子微垂,意识到月倾城情绪的变化,赶紧一个旋身落地,“倾儿,有我在。”
扣住她的手,投过来一个安慰的眼神。
从来的她都是淡定,今日她出奇地反常,心里扑扑地跳着,就是莫名的担忧,“连城,你不能有事。生同眠,死同穴!”
生同眠,死同穴!
只是简单的六个字而已,但却是生死患难时的誓言。面前的黑衣人岂止一两个,隐藏着穴林深处的有多少,无法估量,只知道东方亦鑫带着侍卫杀了一拨又来一拨。
敌人个个出招狠毒,几乎是穷凶极恶。
萧翊,果然把重心放在了东方连城的身上。
清晰地字眼敲在东方连城的心坎上,他没有言语,亦没有点头,只是捉她的手愈紧。
“倾儿,我们都不会死,我更不会让你死。”沉默片刻之后,他留给月倾城这样一句话。
这时,一柄利刃已经刺了过来,将相依的两人分了开来。
东方连城快速投入了杀敌当中,月倾城亦抢过一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高高扬起,重重刺下,眼前一片血红。
今夜,不是敌人死,就是他们死。
虎穴关将是他们生命中的一次转折,生与死边缘的大搏斗。
随行东方连城的侍卫已经倒下一半,东方亦鑫明显体力有些不支了,这般的车轮大战打下去,就算是不被杀死,也会被耗尽体力而死。
“皇兄,找机会撤吧,这般下去,我们全部都活不了。”东方亦鑫抹了一把额边的汗水,瞄了一眼天边的星辰,过了多少个时辰他不知道,但是他明显得觉得体虚力乏了。
东方连城一掌劈开两个黑衣人,视线迅速地移开扫向被围困的月倾城,明显她的体力不是太好,毕竟从白日崖坠下元气大伤,再加之连夜追赶于他,体力虚耗……
如此下去,只能死在这里了。
没有回答东方亦鑫,只是一声狂怒,将围住他的黑衣人一掌击个粉碎,纵身一跃,飘向月倾城,一路斩杀,将围住她的黑衣人全部清除,然后再是大手一捞,将她拥在了怀里。
“亦鑫,你带她先走。”不容月倾城有任何反抗,他已是大手一推,利落地将他推向了东方亦鑫。
东方亦鑫似乎早有准备,手中利剑将黑衣人劈开,纵身一跃,稳稳地接了月倾城落地。
“连城,你要做什么。”月倾城想挣开东方亦鑫,可却被他拉得紧紧的,一丝不得动弹。
“你放开我,放开!”一声歇斯底里的喝斥,却迎来东方亦鑫一脸的苦涩,“皇嫂,你要理解皇兄,皇兄都是为了你。”
“连城,你跟我们一起走!”月倾城固执得抓住了一根树干,不肯离去。
“走!”东方连城使出十成功力,将又一拨的黑衣人劈了开来,杀出一血死路。
“皇嫂,走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东方亦鑫一根一根地将月倾城的手指从树干上掰开,无论月倾城的另一手又扣了上去。
“连城,我说过,生同眠,死同穴!”月倾城使劲地咬了咬唇,明亮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坚定。
“有你这句话已经足够!”东方连城微微一笑,很是满足地朝着月倾城点了点头。
可是此种情况,只能一方为一方断后。
东方连城又是扬掌一挥,劈开来一条血路,“亦鑫,快带她走!”斥吼的同时,他又是一掌袭来,将月倾城扣着的那根树干击了个粉碎。
东方亦鑫配合得极好,借机点住了月倾城的大穴,将其往肩上一摔,“皇嫂,得罪了。”
接着纵身一跃,跳出数丈远。
这时,有黑衣人看到东方亦鑫要逃,立即追逐上去,甚至有人拉满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月倾城。
“主子交待,不可伤了那个女人。”旁边有人阻止了他。
“大局为重,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拉满弓箭的人毫不留情地射出了利箭,嗖得一声响,飞窜向月倾城。
东方亦鑫射开身边的利刃已顾不暇,身后飞来的快箭他更是没法及时摆脱,眼见着就在刺入月倾城的身体。
“倾儿——”
东方连城眼疾手快,劈开黑衣人,迅速飞身上去,利箭嗖得一声响,突然停止,刺进了柔体里,而并非是月倾城的身体。
“不——”
月倾城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亲眼看到利箭穿过了他的左胸。
东方亦鑫惊得停住了脚步,然,东方连城没有倒下,他紧紧握着露在外边的箭羽,冷声喝道:“亦鑫,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走!”
手掌在胸前划了一个轮弧,一道紫气劈向了东方亦鑫,助他一股真气,纵身到更远的地方。
身后没有追兵,耳边有冷风吹刮的声音。
月倾城亲眼看到东方连城将所有的黑衣人拦截,为她与东方亦鑫开劈了一条逃生之路,胸前的剑那么的清晰,鲜血的味道那么的刻骨,泪滑下脸颊几乎结成了冰。
东方亦鑫一路没有歇气,飞奔直到天明时分方才找了处隐蔽的地方歇下。天边的朝阳映着山林的积雪,纷嫩的颜色却是那么的刺眼。
月倾城的大穴已被东方亦鑫解开,可她却依旧动也不动地靠在一颗松树上,目光呆滞,紧紧地盯着前方。
“皇嫂,皇兄他不会有事的。”东方亦鑫连忙劝道,其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那支箭是刺穿东方连城的左胸的,所以——他不敢往下想,埋下头去狠狠地揉了揉眉头。
“你觉得他是铜是铁?”月倾城一声冷哼,眯着眼冷冷地看着东方亦鑫。
“皇嫂,你不要这样怪我,我——”东方亦鑫哀哀地叹了一声,不知如何解释。
月倾城沉默了片刻,眯着眼望着东方的红艳的朝霞,突然平静地问道:“他昨天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皇兄已经料到,虎穴关定然惊险十分,他要我无论如何要带你脱险!不然就要砍我脑袋。”东方亦鑫一边说着还一边十分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颈脖,刚一抬头就迎上月倾城冷厉的眼神,赶紧地解释道:“皇嫂,我并非是贪生怕死,担心皇兄砍我脑袋,我了解皇兄,他的命令,不听也得听!就算昨夜我不带你走,他也会拼死护你的。”
月倾城抿起红唇,笑得凄凉,“他,总是这么固执。”
“皇兄不是固执,皇兄是怕皇嫂有事。”东方亦鑫连忙说道,“皇嫂在皇兄的心目中,那是比江山还重。”
“那我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月倾城自嘲地一声冷笑,抓起地上的一把积雪握在手中,让冰雪的滋味凉透她的心,将伤心冰冻。
“不是,不是。”东方亦鑫赶紧地摇头,“皇嫂,你要相信皇兄他一定会没事的。”
月倾城明亮的眸子轻轻一眨,看了一眼东方亦鑫,他眼里的坚定那么真,那么切,“你为何如此坚信?”
“因为他是东方连城,他是我的皇兄!”东方亦鑫握了握拳,平时吊儿郎当的神情此情是满满地坚韧。
“既然你相信他活着,我们回去虎穴关!”月倾城丢开手中握成冰团的积雪,一个冷眼回头扫向来时的那条路。感倾此觉千。
“这个?”东方亦鑫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做了决定,“好,我带皇嫂回去。”
又是一路的奔波,终于回到了昨夜的战场。
只是让他们的惊讶的是,尸体、血腥、打斗的痕迹全部消失了,白色的积雪覆在宽阔的道路上,平静得好像昨夜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被人处理了。”东方亦鑫抓了一把积雪用手指撵了撵,明显这雪是从别处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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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章他不会死的
161章他不会死的
月倾城只觉眼前一片眩晕,脚下一软,陷进深深地积雪里。还是东方亦鑫眼疾手快,迅速地将她拉了住。
“皇嫂——”
“我没事儿。”月倾城使劲地闭了闭眸,挣开东方亦鑫的搀扶,支撑着又往前踱了两步,踩着积雪沙沙地响,除了早晨初起的光芒,这山林穴关寂静得连飞鸟都没有。
这般的工程,只有组织严明的军队才能做得到。萧翊,从来的不简单!他,早就谋杀好了一切。
拦截、堵杀、清理,一条龙的“工程”。
如今,他是生是死,一丁点线索都没有了。就算他侥幸活着,被利箭穿心,身负重伤,若是来不及逃离,定会被赶来处理现场昭国**军队抓走。
东方连城,你到底在哪里?
月倾城在雪地里踉跄了两步,突然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皇嫂——”东方亦鑫一声惊呼,赶紧地奔上前来准备扶她。就在这时,一声轻咳从前边传来。
站着的,还是倒地的,都是有意无意地抬眸,看向传出声音的地方,他,还是曾经的白衣潇洒,负手站在三丈之外的地方,迷离着狭长的凤眸看着倒地的月倾城,那是一种交错不清的情绪。
东方亦鑫的情绪激动了,按纳不住心中的愤怒,几乎是狂奔上去想要与萧翊同归与尽,“萧翊,还我皇兄来!”
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两名武功高强的侍卫将东方亦鑫拦了住。
萧翊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东方亦鑫,没有作声,而是绕过他去,走向月倾城,微微低身,伸出他纤长的手。
“从来没有看到你像今天这样脆弱!”萧翊无奈地摇了摇头,狭长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绝望。
始终藏在他内心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他爱的女人,始终不爱他。
月倾城恨恨地看了一眼萧翊,趴在冰凉的雪地里挣扎了两下,想要自己站起来,可是虚弱的身子却丝毫不听使唤,扣在雪地里的小手支撑了一回又一回,终是失败地跌倒回去。
“不要逞强了,我扶你。”萧翊平静地蹲下身去,看着趴在地上倔强的女子,无奈地一叹,接着大手一揽,将她整个儿的捞起,拥在怀里。
“放开我皇嫂!”东方亦鑫大约没料到萧翊带来的侍卫如此厉害,禁锢得他都不得动弹,只能挣扎再挣扎,还是挣脱不出对方的“魔手”。倾片着觉方。
萧翊抿唇一笑,撇了一眼东方亦鑫,并未理会她,只是拥着月倾城愈紧,展眸看了一眼虎穴关的早晨,朦胧的雾霭笼罩着山川,碧空如洗,难得的好晴天,“不要执着了,他,死了。”喃喃地说着,很平静,就像诉说着吃饭喝茶一样的小事儿。
不过这个回答对于月倾城和东方亦鑫来说等同于五雷轰顶。
“你放屁!我皇兄怎么可能会死!”月倾城第一回听见东方亦鑫暴粗口,他激动的神情在他俊朗的面孔上扩散着,挣扎,扭打,始终没有逃开两大侍卫的魔手。
月倾城从浑沌的思维里清醒过来,明眸一瞍,扫了一眼这美丽的虎穴关,他真的死在萧翊的手中?不,他不会,他是东方连城!极力按压住内心的那一丝惊恐,平静地看向萧翊,“他不会死的!”
这一句话说出口很坚定,无比的坚定。
她还坚强地活着,他怎么会死?
“这个,你可认得。”萧翊从衣袖里掏出一缕布条,玄黑的颜色上绣着几朵清秀的兰花,洁白高雅却染上殷红,极是醒目。
月倾城一把抢了过来紧紧地扣在手中,那个,她认识,是他衣裳的袖口,难道?惊讶地抬头看向萧翊,眼里是满满地质问。
“这个是我的手下在清理尸体的时候发现的,穿在一个被乱剑砍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上。”萧翊还是那么平静,没有喜,亦没有忧,只是紧紧盯着月倾城情绪变化的脸颊。
“不——”月倾城使劲地咽了咽喉咙。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信!”月倾城一声歇斯底里,几乎是咆哮着朝萧翊吼出一句来,“你的人把尸体运到哪里去了!”
萧翊愣愣地看着月倾城,没有作声,凤眸里的迷离渐渐被哀意代替。
“你说呀!”月倾城狠狠扣着那缕布条,小手攥成拳头一遍一遍地扣打着萧翊的胸膛。
他,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曾经多么高傲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发狂。
他,笑了,笑自己!
“既然人已死了,你就该认识事实!”萧翊突然地抓住了月倾城的手,声音拉高了几分,仿佛想要喝醒迷途中的糕羊,只是这一点对她丝毫无用。
“你快说,你的人把尸体运到哪里了!”月倾城拼尽全力地想要挣开萧翊的手,一遍又一遍厮扭。
终于,萧翊叹了一声,松了手,瞄了一眼远处的山谷,“那里有个万人坑,全部丢到那里去了!”
音刚落,月倾城几乎像脱弦的箭,快速奔向了萧翊所指的山谷,不顾一路的羁绊,跌倒了又站起,站起又跌倒,如此的循环。
“月——倾——城——”萧翊都看在眼里,眸底一片血红,赶紧追了上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被侍卫禁锢的东方亦鑫又一次开始挣扎,人到极限的力量十分强大的,一声怒吼之后,终于摆脱了束缚,也跟着萧翊追上月倾城。
前边山谷的万人坑早已填上了厚厚的新土。
月倾城踉踉跄跄地奔上去,跌得狼狈,接着发疯一般地刨着黄土,纤长的玉指不多一会儿就出血了,和着黄土雪水,颜色那么的醒目。
“皇嫂,不要——”东方亦鑫追上去,急忙制止了月倾城。
“不,他不会死,不会!就算是死,我也要看到尸体!”月倾城一把推开了阻止他的东方亦鑫,又是不顾一切地刨着厚厚的新土,那漂亮的眸积着血丝,失控地早已不是她自己。
萧翊第一次看到月倾城如此疯狂,他的心彻底沉下了,原本的那份不甘在这一刻彻底地毁灭。
“不要挖了!”忽然他一声嘶吼,一个箭步上前将月倾城拉起,紧紧扣住了她的手,看到那流血的手指,他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你放开我!”月倾城倔强地在萧翊的手里挣扎。萧翊却始终不松手,曾经潇洒的男人冷冷地看着眼前失控的女人,扯起红唇笑着,“够了!你为了他,居然能够如此!呵呵——”
笑罢之后,萧翊的手一松,月倾城跌坐在黄土堆,神情已经木讷,之后她再忆起今日时,心里依然还残留着痛感,原来失去他,是那么的难受。
“布条,只是我捡的!我的人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我们来的时候,虎穴关上无一活口!”萧翊负起手来踱下黄土堆,看了一眼东方的朝阳,轻轻一声叹息。
如此,就是说东方连城将所有的黑衣人都杀死了!而他,失踪了。
月倾城没有太多的惊喜,只是转眸愣愣地看着萧翊,始终没有作声。他,身受重伤,击毙所有敌人,就算侥幸活着,那也是遍体鳞伤。
在这山川野岭当中,若是遇到野兽。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带她走吧。”萧翊看了一眼东方亦鑫,冷冷地说道。
是的,萧翊的身后不仅仅只是那两名侍卫,还有更多的手下、部队在前边候命……
只要他的一声命令,月倾城和东方亦鑫就永远无法离开昭国。
东方亦鑫平时虽是个浪荡子,但关键时刻他还是很清醒的,如果萧翊有意杀他们,他们是逃不掉的。
如今东方连城失踪,他们务必要保存实力才行,稍稍迟疑了一下,赶紧下了决定,扶住月倾城,“皇嫂,我们走。”
月倾城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突然甩开东方亦鑫的手,走向萧翊,盯着他看了许久,问道:“你没有骗我?”
“没有!”萧翊回答得很干脆,“我只能告诉你,我的人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他有没有死在昭国,我不知道!”
“他不会死的。”月倾城又重复了一遍先前说过的话,呆住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属于她的光彩,精光一闪,袖中的小手握成了拳,“活命之恩,多谢!”
“不用!”萧翊摇头,不过重新看到月倾城眼里的坚定,他还是很开心的,“我还是喜欢这样子的你!没想到为了他,你居然会——”
“我也没想到。”月倾城转移了视线,眯起眸来看了一眼远处的明阳,身形还是踉跄两下,“希望,后会无期!”
“好!”萧翊点头,微微地笑着,是时候该放手了,“以后,对魏国,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嗯。”月倾城轻轻应了一声,拖着虚弱的身形走向明亮的阳光里,她,内心其实已经很脆弱。
他,活着,只是信念的支撑!
一路,真的没有任何追兵。
月倾城也知道,这一回与萧翊的见面,真的永别了!这个男人的情,这辈子是还不了。
一路上,北风呼呼地吹着,月倾城从失控的情绪中挣扎出来。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无论东方连城失踪去了哪里,他和东方亦鑫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寻求援兵先保障自身安全,第二封锁消息,以稳魏国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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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章曾经的一场爱恨情仇
162章曾经的一场爱恨情仇
风,呼呼地吹着,吹过昭国边境的白玉河,河面早已结冰,一眼望去,斑白的雪覆在厚厚的冰面上,像是盖着一条天蚕被,绒绒可爱。
秀长的身影立在河边,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在身后,俏丽的容颜添着岁月的风霜,虽年近四旬,但风姿美丽,清彻明媚像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时不时地冷风吹刮,吹起她身上的披风哗哗作响,偶尔回头看一眼,看那身后地上不远的一副身体,被黑布袋子罩着,只留了腿脚在外。
“统一中原的帝星?人中龙?天下凤?呵呵——都是虚言!今天我便亲手了结了你这人中龙,我看龙凤如何结合?如何天下统一?”女人冷冷地笑着,俏丽的容颜里仿佛积着满满地仇恨,一个转身去,一步一个沉重地朝着那黑布袋子走去,最后停伫在他的面前,怔怔地又看了许久,忽而扬起手掌来,体内的真气化作一股紫色气团集在手心里,看上去十分震撼。
黑布袋子里的身体似是有了一丝动静,蠕动了两下又静止了。
女人秀长的眼睛里起伏着淡淡暮光里的漓色,有恨,有质疑,亦有狐惑,那一刻,她好像在纠结,十分地纠结,巴掌大的脸上积着痛苦,十分地痛苦,最后使劲地咬了咬唇,狠狠一掌劈了下去,就在那股紫色气团腾飞出去的一瞬间,一个声音横空飞来,“小师妹,住手!”
声音喊出的同时,一道紫气划空而来,将女人的气团击了个粉碎。女人受到外力的震击,连退了三步方才站稳,眯起眸来看向对方,道袍飘飘,容颜清美,映在她的眼睛里那么的清晰,渐渐惊诧转为仇恨,“孤独莲,你终于来了。”
“小雨,这么多年了,你心里的恨一点都没放下吗?”独孤莲站在干风冷冷地白玉河边,神情还是那般的淡定,浅浅地疑问中透着一丝无奈。
忆当年,大师兄尹南枫、独孤莲、贺秋蝶、小师妹罗小雨是为终南山上的四剑客,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过着与世隔绝的逍遥生活。
年少时,男男女女的相处,哪能不动春*情,那时,罗小雨爱慕着尹师兄,尹师兄爱慕着独孤莲,而独孤莲永远像她的名字一样,孤傲清绝,对尹南枫的情视若无睹。
一场悲剧往往是在酝酿许久之后发生的。
一个初春的傍晚,天真活泼的罗小雨向尹南枫说出了那个隐藏在内心许久的秘密:尹师兄,我喜欢你。
结果尹南枫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头说:“小师妹,你还小。”
“尹师兄,你不喜欢我吗?”罗小雨歪着头问着,衣袖里紧紧攥着的拳头已地汗了个透湿。呼边霜着雪。
“小师妹,尹师兄喜欢独孤师姐呢。”在一旁偷听的贺秋蝶忍不住地跳出来插了一句,本是一句戏言而已,没想到却像烙印一样烙在了罗小雨的心里。
恰好,独孤莲从园子里经过,杏花微雨的季节,本来多么的美好,只是在这个傍晚却沾染了血腥的味道。
“尹师兄,你怎么可以喜欢独孤师姐!”罗小雨稚嫩的小脸上积着满满的痛意,摇头,一个劲儿地摇头,跺脚,一个劲儿地跺脚。
不仅尹南枫没有想到,身为女子的贺秋蝶也没有想到,平时乖巧懂重的小师事爆发起来那么的可怕。
“小师妹,你冷静一点。”尹南枫看到了罗小雨眼里血红的嫉妒,大手搭上她的肩膀想按纳住她激动的情绪。
只是没想到柔弱的小女子突然发疯似的掀开了他的手,连退三步,摇头又摇头,恨恨地看着贺秋蝶,“你,以后不再是我的师姐!”
颐指气使之后,她又是发疯般的奔向了孤独莲。
“小师妹,你怎么了?”看着突然拦在面前的罗小雨,独孤莲有些诧异,对这个可爱的小师妹,她从未有过防备之心,然,就是这样才有后来的悲剧。
“你不喜欢尹师兄,为什么要霸着他的心!为什么!”就在这一声歇斯底里之后,罗小雨手中的匕首刺向了独孤莲。
当然,独孤莲没有死,只是受了伤。
然,因为这场血腥,罗小雨被师祖赶下了终南山。
尹南枫因为自责亦离开了终南山,从此再未为音讯。而留下的人,为了使命,各自嫁人。
曾经的美好,就是因为这场血腥而破坏尽殆。
思绪拉回来,二十多年未见的师姐妹二人,彼此对视,然,罗小雨眼神的恨还跟二十多年前一样,没有一丝减弱过。
“二十多年了,我对你的恨,对你的嫉妒,从未减过!”罗小雨哼笑了一声,眼里的痛意愈来愈深,还跟当实在终南山的那个傍晚一样。容颜变了,然,这副神情从未变过。
“你嫁给雪哈国国王,派自己的女儿到东方连城身边做卧底,这一切的一切,还是为了仇恨?”独孤莲轻轻摇头,浅浅一声叹息。
“对!当年师祖不是说过,龙凤结合时,就是天下中原统一时!我偏偏就是不让他们结合,偏偏就是让你和贺秋蝶回不了终南山,完成不了使命!”罗小雨字字清晰地说着,埋藏着的二十年的恨意不减反增。
“小师妹,你为何如此执着?二十多年了,你早该重新开始了。”独孤莲清傲的容颜上透着一丝婉惜,“青槐是你的女儿,你忍得下心牺牲她?”
“如果青槐是我和尹师兄的女儿,我会很疼惜她!可惜,她不是!”罗小雨淡淡地说着,眉宇间的神情那么轻挑,“我可不像你,那么疼惜你的女儿!从小我就知道,人,不争就会欺负!记得那年我才五岁,过年了,二娘给弟弟买了好多的新衣服,可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是二娘的女儿!她打我,骂我!不给我吃,不给我喝。所以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报仇!那年过年,我把弟弟所有的新衣服都烧了,我没有的,他也不能有。二娘又要打我,我就拿着剪刀狠狠刺向了她的胸口!后来,我就逃啊逃啊,没有饭吃,没有衣穿,我快要死了,这时是尹师兄救了我,他笑着牵起我的手说:放心,以后不会再受苦了。那时我就发誓,这辈子我只爱尹师兄一人。可是那一年初春的傍晚,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尹师兄说我喜欢他。可是偏偏你——”
罗小雨的话到一半,深深地哽住了,使劲地吸了吸鼻翼,将快要夺眶而来的泪水忍了回去,“孤独莲,这辈子我们注定了是敌人!”。
听完罗小雨的一番叙述,独孤莲也终于明白为何她会生了这般极端的性子,心中哀哀一叹,不再与她争执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黑布袋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我师姐妹之间注定了有缘无分!东方连城,今日我必定带走!龙凤结合是天意,你阻止不了!”
“这个你得问过我!”罗小雨冷哼一声,又是扬掌而起朝着黑布袋子劈去。独孤莲身手十分利落,又是挥掌推来,半路截了罗小雨的戾气,然后长袖一摇,施展轻功飞奔过来,再来一招海底捞月,轻轻松松地就把黑布袋子拎起,推向自己身后。
罗小雨见状,竭力拼杀。但她的功夫还是在独孤莲之下,几招下来,她便败下阵来。
借着这番空隙,独孤莲拿起一枚金哨子在嘴边一吹,一匹白马从远处急奔而来,长鸣啸啸。
就在马儿近前之时,她又是扬掌一挥,将黑布袋子扔上了马背,然后她轻身一跃,亦跳上了马背。
罗小雨想追,只是还未追出三丈远,独孤莲就来了个回马枪,利刃袭来,狠狠打在她的胸口,她连退数丈远,终是抵抗不住摔倒在地,嘴有的鲜血汩汩流下。
对罗小雨,独孤莲是身下留了情的,利刃袭去,只是为了钝面。
“小师妹,回头是岸!不要害了自己,还害了你女儿!”这个独孤莲留给罗小雨的最后一句话,音落,白马已飞奔远去,迅速消失在罗小雨的视野里。
“独孤莲,独孤莲!每次都要跟我做对!为什么,为什么!”罗小雨伏在地上,抓了一把黄土使劲地揉捏,美丽的眼变得血红。
风静静地吹着,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挪来,停伫在罗小雨的跟前。
“因为你不放过你自己!”声音有几分略微的苍老,但却刚劲有力,在瑟瑟的冷风里显得那么孤单。
罗小雨的整个身子一颤,缓缓地抬眸,看到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二十多年未见,他依然是当年的风采,只是发须已斑白,眼里再没有当年的潇洒,而是岁月的苍桑。
“尹——师——兄——”一声呼唤,藏了多少的情愫,踉跄地从地上爬起,很是欣喜地扑入男人的怀里。
男人没有拒绝,只是轻轻拍了拍罗小雨的后背,过了许久,方才将她扶开,“二十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的任性!”
“尹师兄,我——”面对尹南枫的责备,罗小雨无法反抗,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如何表达。
“小师妹,过了这么多年,该放下了。”尹南枫轻轻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萧管,唇角露出一丝喜悦,“我们四人都各自成家了,所以要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
“尹师兄,你的意思是你——”罗小雨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连连摇头。
“独孤师妹找到我,让我了结了你这二十年的心结,所以我才出现,不然——”尹南枫淡淡一叹,眯了一眼远处的白玉河,河边有一妇人被一十五六岁的男孩牵着,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
罗小雨顺着尹南枫的视线看去,脸上的痛色愈发的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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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章我不是寡妇
163章我不是寡妇
二十多年未见的尹师兄,她心心念念的尹师兄,如今已不是当年的风华正茂,曾经的墨发已有银白,苍桑显老。
只是曾经对她不曾有过的温柔,却加注在那妇人和少年的身上。
“他们是谁?”罗小雨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尹南枫没有直接回答罗小雨,只是轻盈一笑在苍桑而依然俊朗的脸上添了一抹悦色,“当年离开终南山后,我飘泊江湖,四海为家,做过劫富济贫的南枫大侠,亦做过镖师,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有一次被敌人重创,我摔下山坡,四肢全部折断。就是那时,我遇到了她,她是个孤苦的盲女,但在她的身上找到了江湖没有的宁静,所以我娶了她,照顾她,以谢救命之恩。”
“那个是你的儿子?”罗小雨苦苦一笑,袖里的拳头捏得啪啪直响。
“是。”尹南枫似乎看到了罗小雨身上无比的戾气,她在恨那女人,恨那少年,恨不得一掌将他们劈死,“小雨,我现在过得很宁静,没有江湖,没有仇杀,只有妻儿的笑声。师兄过得幸福,难道你不觉得幸福吗?有的时候爱一个人,要学会放手,就像我对阿莲一样。”
阿莲便是孤独莲,从前私底下尹南枫便是这么叫她的。
罗小雨想说什么,突然声音哽咽,一腔复杂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牢牢地盯着尹南枫的脸,他在笑,看着河边的妻儿笑着,幸福地笑。
自从认识尹南枫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的笑容,不是潇洒地笑,也不是俊朗的笑,而是一种平静地笑,笑意里满满地真切。
“小雨,心魔在自己心里,需要靠自己才能战胜。”尹南枫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等有一天,我们都老了,最希望看到的是儿女绕膝,子孙满堂。”抬起大手,轻轻在她的肩上拍了两下。
“父亲,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河边的少年朝着尹南枫招手,很是快活。
“儿,你父亲要见故人,别打扰他。”妇人唠叨了一句,不许少年再呼唤。
“好勒,来喽。”尹南枫很是欢快地应着少年,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罗小雨,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雨,放下吧,好好对你的家人、亲人,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头也不回地迈向河边,那里妇人和少年正在等着他。
罗小雨这一回没有情绪激动地追上去,而是默默地看着明媚的阳光里,白玉河边三条渐行渐远的身影,忽而两行热泪哗得落下地,滴在尘土里几乎能听到声响,俄而身子一歪,跌倒在昏黄的土地里,小拳头一次又一次地落到干硬石块上。
“我错了吗?我错了吗?”仰面朝天,一声声嘶喊,迎接给她的只有声声的回响。
过了许久,马蹄声打破了白玉河边干冷的宁静,一匹快马驰骋而来,就在离罗小雨数丈之外的地方,马上的小女子身手利落地纵身一跃下来,奔驰到她的身边,“王后娘娘——”
“何事?”罗小雨神情怔了一下,恢复了冷静,将脸上的泪痕抹干,拍去身上的尘土重新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女子,仪态高贵,姿态大方,果然有母仪之风。
这才是雪哈国王后的气势。
“公主已在洛星辰等人的护送下顺利返回魏皇宫。”小女子如实秉报着,时不是地抬头看一眼罗小雨,迟疑一阵后,方才小心问道:“公主既顺利返回魏宫,是否给公主重新下派任务?”。
罗小雨没有作声,只是有意无意地将面前的小女子打量了一番,“荷花,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
自嫁给雪哈国王,荷花就一直服侍左右,记得那时她才不过七八岁,转眼光阴飞逝,荷花早已是大姑娘了。
“公主有多大,奴婢就跟了王后娘娘有多少年。”荷花有些莫名,为何平时高傲清冷的主子此时如此体贴起来,倒叫她些不适应。
“算算日子,快二十年了。”罗小雨的视线扫向远方,容颜未老的面孔上积着一股奇异的流色,“槐儿真正在我身边的日子,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荷花,你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太残惨了?”
“这个?”荷花张了张唇,不知如何再往下说。的确,她跟了王后多年了,看到的只有她对公主的严厉和苛刻,小小年纪就把她送到旧燕去当卧底,那时她哭着喊着要代替公主,只是王后怎么也不肯。
“你在心里也是在觉得我做槐儿的母亲不称职吧。”罗小雨自嘲地笑了笑自己。
“没有,没有。王后娘娘,荷花没有这个意思。”荷花连忙地解释摇头。
罗小雨看着荷花,只是笑,凄凄地苦笑,“这些年来,我真的做错了吗?”
“王后娘娘——”荷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今天的主子太反常了。
“没有新任务派给她了。你告诉她,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罗小雨眼底里那股牢牢地恨意在明朗的白玉河边流散,远方再也看不到尹南枫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就这般消失在这广阔的天地间。
“这——”对于罗小雨的突然转变,荷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前边罗小雨迈开了步子,顺着白玉河往前走去。
“王后娘娘这是要去哪里?”荷花牵着马,赶紧地追上去。
“回去雪哈国吧,那里有我们的家。”罗小雨一深一浅地踩在白玉河滩上,没有回头,坚忍不拔地走着。
这些年,真的做错了吗?
心里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不想要有答案,因为答案太过痛苦。
冬日的寒风凛冽。
昭国的雪花已飘到魏国,将边境的华龙城覆盖得不透鼻子眼睛,大雪纷飞的日子,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几声狗吠打破这大雪中的宁静。
月倾城和东方亦鑫一深一浅地在雪中前行,前边的路很远,走了一段又一段,终于看到有家开张的包子铺。
“皇嫂,不如我们吃些东西再赶路。”这几日紧赶慢赶,东方亦鑫可是没吃饱一顿饭,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受得了,今儿闻到肉香,他再也挪不动步子呢。
月倾城的神情不变,看上去就跟树枝上白雪积成的玉漱花一样剔透晶莹,却冰冷无颜。
自虎穴关东方连城失踪以后,她的脸上就再无半点笑意了。
东方亦鑫生怕月倾城不答应,赶紧又用哀求地眼神看过去,摸摸肚子,很是委屈地说道:“皇嫂,我真的很饿,不如就看在皇兄的份上——”
不等东方亦鑫说完,月倾城已先一步迈进了包子铺。
“还是皇兄有用。”东方亦鑫呵呵地笑着,屁颠屁颠地跟着月倾城进了包子铺,找了一处暖和的地方,连点了三大蒸笼肉包子。
华龙城虽为边境城,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繁华的。繁华的地方便有繁华的人,繁华的人中便有奇葩。
所谓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月倾城的食欲并不怎么好,只吃了小小一个包子便不再吃了,静静地坐着等待东方亦鑫吃完。
只是一餐还未结束,小小的包子铺便有了新的动静,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在一群小厮的簇拥下很是嚣张地走进门来,首先他诡异的视线将屋里的客人打量个遍儿,最后目光落到月倾城这一桌上。
接着唇角一勾,笑颜很是浪荡,径直往这边走来。
“张少爷,请问要吃包子吗?”包子铺的老板赶紧地上前迎接,只是没想到还未近前来,已被所谓张少爷的小厮们给拎到了一边去。
“去去去,我们少爷泡妞,你这王八蛋插什么嘴!”小厮毫不客气地给了包子铺老板两耳刮子。十师小未经。
“姑娘,我叫张文锦!”张姓男子衣袖一飘,很是优雅地坐到了月倾城的对面,完全无视在一旁狼吞虎咽吃包子的东方亦鑫。
“不认识!”月倾城懒懒地看了对方一眼,这般的纨绔子弟,她不感兴趣。
“我们家老爷可是华龙城首屈一指的首富!这都没听说过!”旁边的一个小厮又是很嚣张地叫嚣着。
“唉,姑娘是外地人,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张文锦的言谈倒是厮文,彬彬有礼,一个责备地眼神投向刚才开言的小厮,小厮吓得一惊,连忙掌了自己的嘴巴。
只是一个厮文的眼神就能叫下人怕成这样,这个叫张文锦的男人应该一点不是表面的厮文吧。
“姑娘,我从小精通阴阳五行,不如我给姑娘算一卦如何?”面对爱理不搭的月倾城,张文锦依然是笑颜相向,举止优雅,很有贵公子的风范。
“不用。”月倾城瞪了对方一眼,目光瞍向了东方亦鑫,“吃快点,我们还要赶路。”
“好,好,好。”东方亦鑫连忙应上,而且还一副满不在乎地瞄了一眼张文锦,接着一声好笑。
某男在心里暗暗嘀咕,谁家不知死活的牛犊子,待会儿我家嫂子可是叫你好看的很。
对于月倾城的应敌策略,东方亦鑫一点不担心。
这个嫂嫂一向是聪明绝顶的。
面对月倾城的拒绝,张文锦却还不放弃,从衣袖里掏出三枚铜钱,轻轻在手里摇了一摇,然后放在桌面上摆好,很是认真地看了一眼,然后诧异的眼神看向月倾城,“替姑娘卜了一卦,卦上显示姑娘刚刚经历过一场血腥,在这场血腥中姑娘成了寡妇。”
这话听着很真,真的又扎耳。
东方亦鑫吃了一半的包子忽然愣住,很是惊讶地看着张文锦。
月倾城亦是猛得一抬头,眼眸一眯,将张文锦上下打量一遍,除了满身的铜臭味,找不出有什么仙风道骨的味道。
成了寡妇?
意思就是东方连城已经死了。
这话无疑是在月倾城的伤口上撒盐。
接着屋里咻得一声响,一条弧线划过,某人摔了出去。
“我不是寡妇!”月倾城摇了摇拳头,眯了一眼摔得四脚朝天的张文锦,眼神犀利地瞍过去,“再敢胡说,本姑娘就叫你变成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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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章痴缠的爱慕者
164章痴缠的爱慕者
“敢伤我们少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活得不耐烦了!”
“兄弟们上!”
小厮们见主子被打,纷纷簇拥前来,个个挥拳霍霍,恨不得把月倾城生吞活剥似的。
“咦,还动真格的?”东方亦鑫见状,把包子往嘴里一塞,一手又拿起一个包子,一跃踩上桌子,挥着包子霍霍,“来,过来,爷我叫你们尝尝这包子的味道。真当老虎不发威,猴子称霸王了!哼——”
“臭小子,敢跟我们少爷抢女人!”
“打扁他!”
“揍死他!”
小厮们挥拳而上。
“来,看爷我把你们剁成肉泥做包子。”东方亦鑫呵呵一笑,轻身一跃,跑上桌子,端起面前还剩余的一笼包子当作飞镖朝着嚣张得小厮们发射过来。
啊——救命——
还不等小厮们近前,已被折腾得抱头逃窜,从东方亦鑫手中飞出的包子,哪里像包子,分明就石头没什么两样……
“嫂嫂,这回我可是没有只顾着吃哈!”东方亦鑫将小厮们打败后,很是讨好地撇给月倾城一个微笑。
月倾城几乎是面无表情,淡淡地看了一眼东方亦鑫,然后径直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嫂嫂,等我。”东方亦鑫连忙地掏出一绽银子放在桌子上,“老板,不用找了。”接着一个纵身跳下地来追上月倾城。
月倾城利落地从张文锦的身上跨过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子铺。
外面的雪,依旧飞扬。
月倾城的脚步愈发加快了,晶莹白希的脸颊通红通红的,不知是冻的,还是体内的气血回迂所致。
总之,东方亦鑫觉察到月倾城的不对劲。
“嫂嫂,那个张什么锦的只是一派胡言,你别信他!”东方亦鑫一个箭步追上月倾城,拦上她的身前,很是认真地说道。
月倾城这会儿方才停下脚步,盯着东方亦鑫那张还很是俊逸的脸看了又看,始终没有作声。
“嫂嫂,我这张脸是好看,不过比起皇——我哥,还是差远了。”东方亦鑫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他,无刻无刻都在制造着笑料。
另者,出门在外,为了不暴露身份,东方亦鑫很是机灵地用了普通的称呼,嫂嫂,哥哥——
这会儿月倾城终于是笑了,红唇一绽,笑颜美好,却是稍纵即逝,“是差远了。”
“哎——”东方亦鑫见月倾城笑了,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又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嫂嫂就不能骗骗我嘛,说我比哥哥好看又不少块肉。”
“你呀,一路上就不得消停。”月倾城眯了一眼东方亦鑫,看似是在责备,但眉眼之间还是有几分感激。
如果一路没有东方亦鑫的开解,她不知要如何挺过来。
至今,东方连城一点消息都没有,说,不急,不担心,那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大局,她不得不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制在内心里。
“我还不是怕嫂嫂你心里不舒服嘛。”东方亦鑫耸了耸肩,很是真挚的眼神投向月倾城。
他是希望她好好的,这样皇兄回来时,他才好有交待呀。
“你呀,劳心了。”月倾城故意地打趣了一句。
东方亦鑫搔了搔脑门,将话拉回到了正题,“嫂嫂不要听那张文锦的胡言。”
“我不会信的。”月倾城使劲地点了点头,便身上的披风拉紧了一点,“他不会轻易死的,我相信。”
“嗯,这就好。”东方亦鑫使劲地点了点头。
情绪稍稍调整之上,两人重新迈上了归途。
东方亦鑫为了月倾城着想,特意在城中买了辆马车,雇了车夫。二人乘车前行,总算是避开风雪凛冽的折磨,只是叫他们没想到的是,一路离开华龙城,却被人跟踪上了。
“姑娘——”
“姑娘——”
隐隐约约,月倾城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这声音还有几分并不陌生,从睡梦中醒来,挑开车帘一看,天已撒黑了。坐在侧座上的东方亦鑫睡得正香,只是忽然马车一颠,吓得他是一个颤抖,梦中惊醒过来。伤熊鑫少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醒来,他就掀开了车帘子询问驾车的车夫。
“公子,前边有家客栈,天已经黑了,要不要歇一宿再走。”车夫恭敬地询问东方亦鑫。
东方亦鑫抬头一瞧,风雪交加中隐约看到前边的灯火明亮,这山林野地,能有这么家客栈真是雪中送炭。
“那就歇息一宿再赶路。”
东方亦鑫扶着月倾城下了马车,径直走进了客栈,客栈并不及城里的奢华,但能在这样的山路上遇到这样一处避风所,自然是比豪华大宅还要中用的,赶紧唤了掌柜来订房,没想到掌柜一句客满把他们打发了。
“这山林野地,哪来这么多客人!”东方亦鑫一个巴掌拍在柜台上,吓得掌柜一个哆嗦,连忙陪不是。
“不瞒客官,不是客满,是被一个客人全部包下了。”掌柜的很是为难地说道。
“这样的鬼地方全部包下来给鬼住?”东方亦鑫又是一声斥喝。
“当然是人住!”就在这时,二楼楼梯上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
东方亦鑫和月倾城一齐往楼梯口看去,看到的是一个并不陌生的面孔,优雅的男子站在那里,轻摇折扇,十分悠闲。
“张文锦!”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真是冤家路窄。
“是我!”张文锦收起折扇,轻轻在楼梯栏杆上敲扣了两下,然后不急不缓地走下楼来,“一会没见,是否有想念我?”
“想念你个头,我想一拳打爆你的脑袋。”东方亦鑫不知哪里来得一股火,扬起拳头真想把这家伙给揍个稀巴烂。
只是他最终还是忍下了,毕竟人家没犯死罪,就算他是堂堂琼亲王也不能滥杀无辜的。
“你可不能打爆我的头,不然今天晚上你可要露宿瑟瑟寒风之中,很辛苦的。”张文锦一边说着还一边做了个发抖的怪模样。
“你——”东方亦鑫这回当真是忍不去了,拳头已经高高扬起,觉得这家伙比苍蝇还要讨厌。
拳头落到一半被月倾城拦了回去,她很冷静,盯着张文锦看了一阵,眯起漂亮的眼眸,问道:“你一直在跟踪我们?”
“是呀。”张文锦回答地毫不客气。
“目的?”月倾城的眉头微微一蹙,这个看上去纨绔不羁的有钱少爷总是透着一丝诡异。
“当然是为了姑娘你。”张文锦呵呵一笑,十分欣喜地往前凑了一凑,同时摸了摸左边有些红肿的脸,先前在包子铺被月倾城一拳打成那样的,“姑娘,你一进华龙城我就注意你了,你长得可真美。”
说着,那只不安分的咸猪手正要伸上前来去摸她的小脸,被东方亦鑫一掌拦了回去,“信不信,我叫你断子绝孙!”
“这么凶做什么,待会儿你可要求我的。”张文锦连忙将手缩了回去,很是得意地回头望了望楼上。
是的,这里所有的房间都被他包下了。
东方亦鑫和月倾城想要住宿,就得让他让出两间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月倾城不动声色地将张文锦观察了许久,突然一个冷言袭击过来,反手一勒利落地锁住了张文锦的琵琶骨,将他扣到了柜台上。
“哎哟,姑娘手下留情。我就是爱慕姑娘而已!”张文锦很是委屈地求饶着,“这么些年了,我爹给我物色了很多姑娘,我都看不上的。唯独姑娘从大街上走过的时候,我坐在茶楼上,看到姑娘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所以这辈子,我的心只属于姑娘的。”
这话听着真是酸。
东方亦鑫抱着膀子搓了一搓,真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姑娘我已经嫁人了。”月倾城将张文锦的琵琶骨又锁紧了一分。
“我不是说了,姑娘可能已是是寡妇——”张文锦的话一出口,顿时觉得自己错了,赶紧更正,“就当我没说过,没说过,我就是爱慕姑娘而已。包下这家客栈,我也是为了让姑娘入住,免得别人打扰的!”
月倾城讨厌“寡妇”那个词,又是使劲地撇了一下张文锦的胳膊,吱吱作响,让他痛不欲生。
“既然你包下客栈是为我的,那现在就看看你的诚意!”给了张文锦教训,月倾城的心情方才好些。
这般冷的天,有人包下客栈为她,绝对是好事!
“掌柜的,快,迎他们二位去最好的厢房!”张文锦疼得直滋牙,最后还是忍痛把话说完了。
“姑娘我和自家弟弟不愿意被人打扰,所以——”月倾城撇了撇眉,意有所指。
张文锦是个聪明人,很快领悟道:“二楼客房都是你和兄弟的!我住楼下,住楼下!”
“好!”月倾城手一松,弹了个响亮的响指,带着东方亦鑫上了二楼。
说来,这家山野客栈虽是简陋,但屋内的摆设取暖一应俱全。
这一夜,月倾城虽睡得不是很香,但也没有被这天寒地冻影响到,早上醒来时,精神还算不错。
掌柜的说张文锦还未起床,正合月倾城的意,于是与东方亦鑫回到马车,重新赶路。
只是马车刚刚驶出数里,后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姑娘,姑娘,等等我!”
某个阴魂不散的人物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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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章吃得哪门子醋
165章吃得哪门子醋
眉毛白白,头发白白,全身上下皆白白,这就是张文锦,一路策马,风雪太大,没有任何遮掩,如今拦在月倾城的马车前就成了这副模样,若不是那一张一合的嘴唇里冒着白气,还当真是一座雕像。
东方亦鑫掀开车帘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将对方打量了个遍,最后眯起眸来,看看悠闲坐在软榻上的月倾城,忍不住打趣道:“嫂嫂,我哥这才出门几天,你的追求者就跟蜂拥似的,看来真是不愁嫁啊,不愁嫁!”
月倾城冷了一眼东方亦鑫,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任何时候都改不了本性,“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小心这话被你那哥哥听见,你十颗脑袋都保不住。”
东方亦鑫很是配合地缩了缩颈子,做出一个怕怕的神情来,“嫂嫂手下留情啊。”
月倾城被东方亦鑫逗笑了,美丽平静的脸上又添上属于她的独特笑容,目光微移,扫向风雪中的张文锦,那可怜巴巴地缩在马背上,使劲地搓着手,大约是刚才一路急追,出了不少汗,这会儿一停,冷风刺骨,将汗水雪水化为一体都结成了冰。
“我说张公子,你不好好在华龙城呆着做你的贵公子,天天跟着我做甚。”月倾城往车厢这边稍稍移了几分,纤长的手指挑着车帘子,姿态优雅,看着叫人着迷。
张文锦连忙地吞了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喜欢姑娘啊,所以一定要追到姑娘才行。”
“我有夫家了。”月倾城双肩一耸,目光落到东方亦鑫身上,“他是我的小叔子,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张文锦痴痴地摇着头,“姑娘这么美丽,怎么可能这么早嫁人!我不跟着姑娘看个究竟,看看姑娘的夫家是哪里,我不会死心的。”
“啧啧,真是痴心啊!”东方亦鑫在一边凑劲地称赞着。
“你脑子还真是一根筋。”月倾城白了一眼东方亦鑫同时目光扫向张文锦,“当真不死心?”
“不死心!”张文锦使劲地点头。
月倾城迟疑了一下,又是将张文锦上下打量一番,“身上带身上没有?”
“带了,带了。”张文锦连连点头,忙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甩得呼啦啦直响。
“那好!这是你自愿跟的!路上的吃住你全包,不许有怨言!”月倾城袖中的小拳头一握,明亮的眼眸里精光闪烁,过日子还得是学会算计钱财的,来了只肥羊,不宰白不宰。
“当然,为美女服务,我心甘情愿。”张文锦见有机会跟着月倾城,十分的兴奋。
“我可是很会花钱的。”月倾城抛了个电眼给张文锦。
张文锦顿时目瞪口呆,口水直流,眼睛里都快冒星花花了,“姑,姑娘,真真美!钱钱任花!”。
“好。”月倾城只应了一个字,拉下车帘子重新坐回到她的软榻上,接着就听到外面张文锦的声音,“姑娘,外面冷得慌,让我上车可好?”
月倾城歪在榻上并不作声。
东方亦鑫也套着双手,挑着眉,一声不吭。
“我付银子的,一个时辰一百两。”外面张文锦的声音又响起。
月倾城似乎就等着张文锦说这句话,不紧不慢地吩咐了车夫,“让他上来吧。”毛下气发没。
“这样也行。”东方亦鑫的眼晴都睁大了,“嫂嫂,你可真够爱财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月倾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又没有抢他的,再说我是女子,也是同样的取之有道”
字字句句在理,东方亦鑫几乎答不上话来,只笑嘻嘻地凑到月倾城身边,声音压低了几分,道:“我哥要是知道嫂嫂如此,不知会不会吃醋?”
“你猜呢?”月倾城睨了一眼东方亦鑫,神态悠然,眉宇这间再无上回找不到东方连城的绝望与痛苦。
难道短短几日,她就忘记悲痛了吗?
痛,有时候是在心里的。不显外人,不对外人言罢了。
张文锦利落地爬上了马车,在东方亦鑫的监视下很乖地坐到了车厢一角,当然这一角是离月倾城最远的地方。
三人,六只眼,你看我,我看你,并无多言。
马车困难地在风雪中前行着,寒风呼啸,大雪飞扬。马车后方不远,有一辆搭着简易篷子的驴板车亦迎着风雪前进着,驾车的农夫缩着身子不停地挥着驴鞭,通风的车篷子里窝着两人,倚在厚厚地茅草上。
张文锦钻进马车的那一刻,板车篷子里,那个裹着厚厚棉衣,头巾,只露着一双精明眼眸在外的男人忽然狠狠一拳砸在车板上,震得驴车是吱吱作响。
“你这是吃得哪门子醋?”坐在男人对面的妇人,跟他一样把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棉衣,头巾,同样的是只露着一双清傲的眉眼。
“没有。”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将刚才的情绪都敛到了心底里。
“看着她为你哭,为你痛苦,你就高兴了?”妇人清傲的眉目里显然多出一丝责备。
“不是。”男人的回答很简约,声音却冷得跟这冰雪一样。
“在虎穴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的女儿为一个男人发狂。”妇人端端坐正了身子,厚重的棉衣遮不去她独特的风华。
男人的眼神一顿,想问什么却又刻意地收了回去,“岳母大人,为何不让我见她?”
“不让你见自然有不让你见的道理。”妇人轻描淡写地说着,“你的命可是我从雪哈王后手里救回来的,所以现在我说了算。说来,我女儿倒也没看错人,虎穴关上,你身负重伤,还能将敌人尽数斩杀,逃之数里。若不是体力耗尽,大约我那小师妹也捉不住你。人中之龙果然有人中之龙的独特之处。”
“青槐当真是岳母大人小师妹的女儿?”男人迟疑了一会儿,思绪一转,不禁问道。
“嗯。”妇人轻轻应着,“所以我希望你好好处理你、倾儿、青槐,你们三人的关系。”
男人突然沉默了,许久没有作声。
妇人却盯着男人,从上看到下,最后打趣地说道:“果然是绝世美男子,穿得这么老土,还是遮不出风华。”
“岳母大人过奖。”男人抱拳稍稍揖礼。
“我从来不过奖任何人。”妇人的清眉一挑,“所以我说的话,一般都是实话。我能为你们做的事,就只能到此了。”
“岳母大人的意思是?”男人的冷眉微拧,包裹得牢实的面孔上多了一丝疑色。
“我的使命即将完成,所以很快我便会同你的母亲一起回终南山。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我都告诉你了,你应该明白怎么做。”妇人说得语重心长,目光淡淡地扫向前边的马车,“我的倾儿就交给你了。”
“岳母大人难道不想跟倾儿一起吗?”男人追问着,想搀留妇人却又找不出更好的借口。
“分别多年,就是为了习惯分别。她是天下凤,她有她自己的命运。”妇人的语气稍缓了许多,低眸摆了摆厚重的棉衣,“前边就是株州城了,到了那里以后,我们就分别吧。至于你什么时候见她,你自己决定。另外,你身上的伤还很严重,切记不可动武!”
男人没有接妇人的话,只是沉默地良久,方才回道:“岳母大人一路保重。”
“保重。你放心,你的母亲我会照顾好她的。”妇人的话又是那么的语重心长,“将来的路交给你们自己走!是苦是甜,个中滋味,自己体会。”
“是。”男人抱拳应声。
交谈止在此处,男人看着妇人,妇人盘起双膝,不顾冷风的吹刮,静静地闭上眸,打座练气,似乎一切恶劣的天气都与她无关。
马车吱呀吱呀地响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到了株州城。
这个对于月倾城来说,并不陌生的地方,当初株州城瘟疫,她在这里与百姓共苦难。
如今的株州城,没有纷乱,没有病痛,只有风雪里的一片宁静。进城以后,东方亦鑫首先找了一家客栈,自然付帐的人是张文锦,这个家伙一点不吝啬,吃喝住全包,而且样样都挑最好的。
入夜时,风雪停了。
月倾城早早用了晚膳便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总不能入眠,一闭眼就想到那天在虎穴关,利箭穿过他的胸膛。
他可还活着?
不知不觉泪水沾湿了衣襟,脆弱总在夜深人静,不为人知的时候显露,东方连城,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袖里的拳头握紧,一遍一遍地鼓励着他,也鼓励着她自己。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月倾城的思绪,她连忙抹干泪水,美丽的脸上恢复她平时冷静。“谁?”
“是我,嫂嫂。”东方亦鑫的声音那么清晰。
月倾城高度警惕的神情稍稍缓和下来,将房门打了开来,东方亦鑫二话不说,一骨碌地钻进房门,抱起放在桌上的紫砂壶就一口喝个底朝天。
月倾城并未作声,只是明眸一低,看了一眼东方亦鑫脚上的靴子,有雪泥的痕迹,很明显他刚才离开过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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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章杀机暗藏
166章杀机暗藏
“去哪里了?”月倾城不紧不慢地问道。
“这都被嫂嫂瞧出来了。”东方亦鑫放下茶壶,呵呵一笑,很快眉头又蹙了起来,道:“刚才我到客栈周围转悠了一下,发现很多大小不一的脚印,我觉得有人跟踪我们。”
“张文锦?”月倾城并不十分紧张,故意提到张文锦。
“不是他,他在他屋里呼呼大睡呢。”东方亦鑫并没有把张文锦放在眼里。
月倾城却不动声色,只是端起泡好的香茗抿了两口,神情微沉,瞄了一眼东方亦鑫,道:“你觉得张文锦仅仅是为了追求我才跟着我们?”
“难道不是?”东方亦鑫双手一摊,并未把张文锦划到敌人之列中。
“突然冒出个张文锦,万事要小心。”月倾城的眉眼一沉,对于张文锦,她也并没有把他划到敌人之外的行列中。
“嫂嫂的意思是?”东方亦鑫很快明白月倾城意有所指,“张文锦并非追求者?而是故意接近我们的?”
“如今我还不敢确定。”月倾城踱步起身,走至窗前,看一眼雪色莹白的夜晚,眉间的思绪似是又多了一分,“可记得他刚遇上我们的时候说过的话,他说我们刚刚经历过一场血腥,难道你真以为他精通阴阳五行?”
“这个?”东方亦鑫犹豫了一下,思绪回想,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嫂嫂的意思是他是某些人派来监视我们的。”
“我现在还没有证据。”月倾城摇头,伸手抓了一把窗前的积雪紧紧握在了手中,“你派出去的探子,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吗?”
终于,她开言问了。
东方亦鑫以为她一直不会问的。
自二人返回魏国境内以后,东方亦鑫就以琼亲王的身份派人调集了魏国探子,潜入昭国打探东方连城的消息,只是一直未果。
月倾城不问,是怕失望。
她知道以东方亦鑫的性格,一有消息,他会第一时间通知她,可是过去好几天了,他没有说,她也没有问。
“没有。”东方亦鑫有些愧疚地埋下头,“嫂嫂,是我无能。”哪紧脚月放。
“不怪你。”月倾城摇头,笑得有些苦涩,“昭国地广,要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我们再等几日,一定会有消息的。”东方亦鑫顺势爬竿,连忙借机安慰着月倾城。
“嗯。”月倾城轻轻应了一点,痛色掠过只是稍纵即逝,又重新敛到心底里不让任何人觉察,“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快回宫,他失踪的消息万不可传出去,不然——”
“大哥那边,我已派人密切监视,只要他一有动静,北堂将军就会立即将新亲王府包围。”关键时刻,东方亦鑫从不糊涂,在这场兄弟之争的战斗中,他始终是倒向了东方连城。
国不可一日无君,东方连城失踪的消息一旦被泄露,一直不安于室的东方亦杰怕是会逮住机会,举兵谋反。
这也是月倾城急于赶回魏都的重要原因,他失踪了,他的江山,她要替他保住。
扣在手里的雪团愈抓愈紧,最后化成了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嫂嫂放心,二哥一定没事儿的。”东方亦鑫看出了月倾城的心思,赶紧安慰道。
“嗯,我相信,他不会有事。”月倾城使劲地点了点头,眼里的眸光还是曾经的那般明亮,“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不打扰嫂嫂了。”东方亦鑫低身揖了个礼,目光扫了一眼窗外的冷夜,又补充了一句道:“嫂嫂晚上入睡一定要警醒些,注意左邻右舍!”
“好,我知道了。”东方亦鑫的提醒,月倾城自然明白是何意,刚才他发现客栈周围有不少脚迹,指不定有人冲着他们来的,所以这一夜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夜深沉,月倾城倚在窗台看雪,看得累了,方才入睡。
这一夜果然是不平静的,雪光的莹白映着客栈内外的景和物,子时过后,一行黑衣人跃上屋顶,身形利落地一起一伏地飞进客栈,径直奔向了月倾城睡着的那间厢房,明晃晃的尖刀撬开了门栓,拉长的倒影映在夜色里极是可怖。一步一步走向床榻,黑衣人手中的利刃高高地扬起,朝着包裹紧紧的被子刺下去,只是抽*出来时并没有鲜血,而是棉絮飞扬。
“看来果真是有人看中了我的命!”恰时,屋里的明灯燃起,站在门扉后面的月倾城神情淡定地看着钻进屋里来的数条黑影,个个包裹严实,手中利刃明晃晃地扎眼。
黑衣人见目标人物依然在房内,神情一喜。
“你的命值钱,自然有人要你的命!”
“对方出了多少钱?”月倾城慢悠悠地问着,对着眼神凶神恶煞的刺客她却一点不紧张。
“一百万两黄金。”黑衣人一声怒吼出来,已不给月倾城任何问问题的机会,直接挥刀扑了过来。
“看来对方是个有钱人!”月倾城微微一笑,面对这般凶残的刺客,她毫不惧色,身形一闪,利落地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少废话,拿命来!”黑衣人又一次恶虎扑食般挥刀确向了月倾城。
月倾城纵身一跃,又是利落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然后转守为攻,踢起一把木椅以十成功力发射而出,接着就听到哐当一声响,椅碎人摔,刀毁人伤,解决一个还有一拨扑了上来,她应对自如,身轻如燕。
东方亦鑫的提醒,月倾城是放在心上的。
毕竟愈接近帝都,就会愈危险,很多人不想她活着的,比如说青槐,龙宝和凤宝都知道她活着,那么青槐应该已经知道她没有死的消息。
青槐是爱东方连城的,处心积虎地置她于死地,为的就是魏国后位。如今她要是回来,青槐的后位就汲汲可危。
首先,青槐就是不想她活着的第一人。
不管是谁,她活着的消息,应该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激战在窄小的屋子里继续着,很快便惊动了住在对面房间的东方亦鑫,听到打斗声,披着衣裳慌慌张张地就跑了出来。
“嗬,嫂嫂,这么多人想取你的命啊。”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打斗是真的。
“是啊,我的命值钱。”月倾城的声音有些微喘,明显这种车轮大战是很消耗体力的。
“再值钱也用不着这样吧,真是明抢。”东方亦鑫愣愣地观察了两眼,连忙地穿好衣裳投入到战斗中来。
黑衣人倒下一批,又来一批,真是源源不断,很快月倾城和东方亦鑫的体力有些不支了。
“嫂嫂,我们得——得逃!”东方亦鑫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好。”月倾城的冷眼一瞍,抢过一个黑衣人的手中长剑,凌空一划,杀出一条血路,然后纵身一跃,跳出窗外。
东方亦鑫也跟着跳窗而出,黑衣人们追到院子里时,忽然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唰唰一阵响,好像有人从远处发射了暗器,接着就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都跟萝卜干似的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再也听不到呼吸的声音。
月倾城警觉地朝着暗器发射过来的方向看去,小窗虚掩,灯火微明,那是客栈的一间厢房。
谁,住在那里的?
出于好奇心,月倾城想过去看个究竟,只是步子还未挪步,东方亦鑫就一把拉住了她,“嫂嫂,这里危险,我们还是连夜赶路吧。”
“好吧。”月倾城同意了东方亦鑫的提议,“刚才是谁帮我们的?先去瞧瞧再说。”
“不用瞧了,说不定是位江湖侠客。若是人家想露面早就露面了,不用躲在屋里不出来的。”东方亦鑫拦住了月倾城,毕竟这里是是非之地,万一对方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他们刚好就入了圈套。
“朋友,多谢了。”月倾城想想东方亦鑫说得也在理,江湖上的人大多性情古怪,助人不露面那是他们的风格,朝着小窗明灯的方向稍稍欠身,行了一礼。
始终那屋里没有动静,到最后连灯火都熄了,就像东方亦鑫说的,江湖人性情都怪异,所以并没有执意去道谢。
叔嫂二人没有叫上张文锦,而是连夜驾车离开了株州城。
月倾城和东方亦鑫走后,客栈的小窗明灯又燃了起来,一条玄影从屋城飘出,快速地追上了他们的脚步。
天大亮的时候,已到株州城边境了,再往前就是帝都回邬城。
回到久唯的地方,月倾城的心情却有些压抑起来。
此番回去,她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大家。
在魏国的百姓心中,月皇后已经死了,如今的魏国皇后是雪哈公主!她到底是他的谁呢?
叫车夫停了马车,月倾城踩着厚厚的积雪不停地徘徊踱步,看着清晰地碑界,她犹豫了……
“嫂嫂,你在我二哥心中是永远的皇后。”东方亦鑫倚在车厢外边观察了月倾城许久了,她的心思他都看出来了,忍不住上前安慰了一句。
月倾城笑而不语,举眸看向远方,那是昭国的方向,“他若不在,我就算是皇后又有何意义?”
“当然有意义!”东方亦鑫使劲地点了点头,“第一,二哥一定会好好活着归来。第二,龙宝和凤宝还在宫里等着皇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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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章阴魂不散的家伙
167章阴魂不散的家伙
东方亦鑫的坚定叫月倾城的感触很大,心里冰封的情感仿佛哗得一声倾泄而出。
就在眼前不远的皇宫处,她还有她可爱的宝宝,两只可爱的小家伙笑起来多么迷人,曾经,他们是她的欢乐宝,她如何舍得呢?
还有,更重要的,她还有她的仇恨,当初,坠下白日崖,全是那个女子所赐。
这个仇,她从未忘。
月倾城从来不是会忘记仇恨的人,害她的,她不会放过,从来不会。
“回城以后,我不打算先进宫。”迷离着双眸,看着天边初起的太阳,月倾城若有所思地说道。
“为何?”东方亦鑫微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皇嫂的椒房宫,皇兄从未让人碰过,还是从前的样子。青槐被安排住在素莲宫,这个不冲突的。”
他喃喃地解释着,心里自然是知道月倾城在意着他的皇兄新娶的女人。
“我并非在意这个。”月倾城轻轻摇头,“一个死去的人又活了过来,并且出现在后宫里,这将引起多大的波动?琼亲王可曾想过?”
“这个?”东方亦鑫搔了搔后脑勺,着实没把这一点想得太透彻,“似乎是有些不妥。”
“既不妥,那么我就不能回宫。”月倾城精亮的明眸一闪,好像是天上的星辰晃晃发亮,真是美极,“我先在城中找一处地方安顿,如果他能顺利回朝,我会去见他的。”
她的决定那么果断,那么真切,丝毫没有让东方亦鑫有反驳的机会和理会,思量着点了点头,道:“皇嫂考虑周到,亦鑫自愧不如。不过皇嫂请放心,亦鑫一定找到皇兄。”
“嗯。”月倾城淡淡应了一字,平静的外表下其实包围着一个波动的心房,她一点不敢确定东方连城现在是否安康。
不再犹豫,返回马车,踏上了回邬城的土地,月倾城紧紧闭上了眸,放在膝上的小手扣着衣袂紧紧的。
前边的路难行,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路上没有了他,会不会孤单?
平静的面孔上多了一丝哀怨。
东方亦鑫把月倾城脸上的点点滴滴都收进眼里,她并非冷血,并非不爱东方连城,相反,她很热情,很爱。
只是一腔熊熊火焰被她压制得很紧,很紧,不叫任何人瞧出端倪来。
马车又行了一天,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回到了繁华的城市中心,还是曾经的繁荣,还是曾经的车水马龙,回邬城的冬天奇样的冷,积雪未化,但一点没有阻止路上的人们出行……
月倾城掀开车窗帘子,看着被晚霞映红的楼宇亭台,心情稍好了一些,目光一瞍,看到前边醒目的招牌——云来客栈。
“就在这里停下吧。”她轻轻吩咐了一声驾车的车夫。
“皇嫂要住在这里?”东方亦鑫借着车窗帘子被风卷起的空隙看到招牌上醒目的字眼。
“嗯。”月倾城轻应了一声,捋了捋额边的余发,说道:“有两件事要麻烦琼亲王。”
“皇嫂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东方亦鑫很是认真地说道。
“把红连和梨花带出宫来,我需要帮手。”月倾城首先想到的就是红连和梨花,在她身边能信得过的就是她们俩了。
“这个没问题。”东方亦鑫拍着胸口打包票。
“另外,龙宝和凤宝与雪哈公主同在宫中,我不放心。”月倾城的眼眸一眯,对那个女子,再也不能掉以轻心了。
“这个?”东方亦鑫歪头想了一阵,点了点头,道:“皇嫂是否要接龙宝和凤宝一起过来?”
“不。”月倾城回答地斩钉截铁,“他们跟着我也会很危险!这样吧,找个借口把他们送到襄正侯府,交待襄正侯一定要亲自教导他们。”
“亲自”二字,音拖得极重。
在月家,月倾城能信任的人也只有父亲,所以她才加重了“亲自”二字的音。
东方亦鑫自然明白其中用意,连忙点头答道:“亦鑫明白了,皇嫂大可放心。”
“有劳琼亲王了。”月倾城客套地行了谢礼。
“不用,不用。”东方亦鑫拍拍胸脯,又恢复了他的吊儿郎当形象,“那两只小家伙是我的亲侄,皇嫂就算不说,我这做叔叔的也会尽力保护他们的。”
“好。”月倾城满意地点了点头,撇给东方亦鑫一个浅浅笑容,然后掀开车帘子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东方亦鑫也没有多作停留,先是给了重金给车夫让他返乡去,然后他亲自驾车直奔皇宫。
看似平静而繁华的都城里到底潜藏了多少杀机,没有人可以知道。
但他和她心里都明白,东方连城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开,回邬城马上就会失去原有的平衡。
所以他们要在找到东方连城之前,做出百分百的应对计策来,这样魏国内部才能免于一场祸患。
月倾城走进了云来客栈,不等她开口问掌柜是否还有客房时,小二就笑米米的迎了上来,“客官,楼上请,最好的厢房已经为客官备下了。”方月迷的一。
“我什么时候订过房间?”月倾城的眉头一蹙,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二楼,楼梯口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大冬天的张文锦倚在栏杆上摇着折扇一脸诡异的笑着,“又是你?”
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当然是我呀。”张文锦伸了个大懒腰,还连打了两个哈欠,“哎,你们真不够意思,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害得我跑死了三匹快马才追上你们的。瞧见你在云来客栈门口停下,想着你肯定要投宿,所以就抢先一步帮你预订好了。我,贴心不?”
他很是自豪地摸了摸胸口,一副的诡态。
“再贴心你也是白费力气,我不会对你动情的。”月倾城冷了一眼张文锦,说话毫不客气。
张文锦的笑颜顿时一僵,很是委屈地撇了撇嘴,“你就这么的铁石心肠?”
“对,我就是铁石心肠!所以你最好放弃,不然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月倾城没有半分迂回,回答得十分直截了当。
张文锦撇了撇嘴,似是要哭,但很是“坚强”地忍住了,做作地假抹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似是想开了,又恢复笑颜,“为了姑娘你,我愿意吃亏,我也愿意白费力气!”
“张——文——锦!”月倾城有一种冲动,真想把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一把扔到门外去。
“喜欢听姑娘叫我的名字,好亲切呢。”没想到张文锦不但不伤心,反倒是很享受地捂着胸口一番回味。
“BT!”月倾城咒了一句出来。
“遇到姑娘,我才BT的嘛。”张文锦又是呵呵地笑着,一点不生气,抬头望了望门口,“咦,你家小叔子呢?回家去了?”
“与你无关!”月倾城没有给张文锦半点好脸色,只是径直上了二楼,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刻意停了一下,“我最好没有别的企图心,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我一心喜欢着姑娘,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张文锦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膀子,一脸的委屈。
“别装傻,我的话,你听得懂。”月倾城勾唇一笑,撇给张文锦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在小二的带领下径直去了那间上好的厢房。
张文锦就住在隔壁,这一点是月倾城从小二口中打听到的。
如今只要他不坏事,就让他让蹦达着。
熟悉的都城,并不熟悉的房间。
这一夜,月倾城还是难眠的,站在窗前看夜景,仿佛能瞧见皇宫里的明灯耀眼,在那里,曾经多少的回忆,与他,与宝宝们……
“咚咚咚——”
夜半时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月倾城的思绪。
借着门缝隙,月倾城看到了梨花和红连熟悉的身影,东方亦鑫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赶紧地打开门来,不等她俩反应过来,她一把将她们拉进来,重新关好门。
“娘娘——”
记不清多少个日夜未见了,无尽的思念就在这一刻暴发了。红连和梨花同时的泪水绝堤,扑通跪倒在地。
“娘娘真的活着,真的活着!”
“娘娘,您终于回来了。”
“快起来。”月倾城的情绪被红连和梨花感染了,明亮的眸子染上红润,晶莹在眼眶里流动,“我活着,活得好好的。”
“娘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红连喃喃地说着,声音哽咽。
“娘娘可是回来了。”梨花一边抹着泪一边吐了一口长气,“娘娘回来,那个女人就不会再嚣张了。”
那个女人是谁,她们都知道。
提到此人,主仆三人不约而同地止了声,气氛变得有些凝固起来。房间里静了片刻,月倾城不动声色,搀着红连和梨花起身来。
“这些日子,你们可好?”淡淡地问着,眼里却是真真的关切。
红连和梨花互视一眼,并未答话。
“怎么了?”月倾城追问道。
“娘娘,当初皇上娶雪哈公主时,奴婢等心有不甘,没想到皇上一怒之下将奴婢和梨花囚禁在椒房宫,不得外出。若不是方才琼亲王周*旋,怕是没办法出宫来。”红连微微一叹,眼里多了一丝怨意。
“就是,皇上太过分了。”梨花使劲地跺了跺脚,小嘴厥得老高。
月倾城的明眸一晃,却是摇头一笑,“你们以为单凭琼亲王的周*旋,你们就能抗旨离开椒房宫吗?”
“难道皇上早给琼亲王下了密旨?”红连恍然大悟。
“他囚禁你们是为了保护你们。”月倾城的眼神愈发的迷离,淡然的神情仿佛真真地看到了当初的情景。
那时,他要娶雪哈公主,忠诚的红连和梨花一定会抵死反对的,为了不让她们犯下大错,囚禁是最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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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章病中思故人
168章病中思故人
月倾城一番交待之后,红连和梨花方才彻底明白其中原由。
接下来,主仆三人兵分两路,红连被派往月府负责照顾龙宝和凤宝,梨花留下来负责监视隔壁的张文锦。
这个张文锦的出现,月倾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对他,不能掉以轻心。
快到天明时,月倾城才合衣到床榻上躺了一小会儿,只是还没有熟睡,房间就被推开了,梨花回来了。
“娘娘——”轻轻地唤声将她带到现实中来。
月倾城抵抗着困意,坐起身来,“可有发现?”
“丑时的时候,那位张公子出去过一趟。”梨花警觉地抬眸望了一眼门窗,很是小心地回答道:“奴婢跟上去了,可是跟到天门街的时候,他却不见到了。”
天门街?
月倾城的眉头一蹙,那里曾经是东方家的昭王府。如今昭王府仍在,只是不同的是在旁边各建了两座府邸,一座是东方亦杰的新亲王府,一座是东方亦鑫的琼亲王府。
张文锦去了那里?!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发现?”月倾城追问道,神情愈是凝固了几分。
梨花歪头想了一阵,“对了,奴婢还看到了一个熟影,好像是曾经的北堂贵妃,她裹着头巾,虽看不到脸,但我保证就是北堂贵妃。当时就是她出现了,我恍了个神,张公子就不见了。”
“张文锦是他的人?”月倾城扶着床栏起了身来,踱步在房间里徘徊了一阵,“这样一来,新亲王应该已经怀疑皇上失踪了。”
“娘娘,我们是否将此事告诉琼亲王?”梨花抿了抿唇,看着月倾城愁眉不展的模样,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月倾城沉默了良久,摇了摇头,“如果张文锦是新亲王的人,那么他现在还不能太确定皇上是否失踪,所以才会派他来接近我,想套我的话!我们先不必惊慌,见机行事。”
“是。”梨花应声响亮,转而眼神落到月倾城的身上,看到主子倦意绵绵,很是心疼,说道:“娘娘一定是累了,再歇一会儿吧。”上前去搀了月倾城的手,准备扶她上榻,却意外一惊,“娘娘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月倾城吃力地坐到床榻上,全身上下说不出的一种疲乏,软得好像一瘫泥巴似的,“就是乏了,我想歇歇。”
说罢,便倒头就睡。
只是叫她没想的是,这一睡可是几天几夜。
“娘娘,您醒醒啊!”守在床前的梨花可是急坏了,主子一睡不醒,而且额头烫得厉害,这分明就是染了重风寒,朝小二要了盆凉水,一遍一遍地冷敷不见任何起色。
如此,她连忙给了银子给小二,叫他去请大夫过来。
这不,太阳都升起三丈高了,大夫没等来,却等来了张文锦。
“哟,好俊俏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屋里多了个人了。”张文锦推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来。
“我来侍候我家主子的。”梨花睨了一眼张文锦,故作不识,很不客气地扔了一句过去,“你是谁?”
“我是你家主子的朋友啊。”张文锦一副嬉皮笑脸,一边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边走向床榻,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月倾城,顿时脸色一惊,“怎么?你家主子病了?”
“关你什么事!我从来没听说我家主子有你这样的朋友。”梨花很不客气地将张文锦推了开来,护在了月倾城的身边,不让对方再靠近。
“哟哟,护主心切。”张文锦并未生气,反倒是打趣起来梨花,“你这小丫头,我喜欢!”
“才不让你喜欢呢。”梨花白了一眼过去,直接把张文锦划过了黑名单,他,不是好人!
“有个性。”张文锦一关折扇,很是欣赏地盯着梨花看了一阵,目光落回到月倾城身上,“主子有个性,丫头也一样,真是物以类聚,物以类聚。你家主子病得厉害,一定要请最好的大夫才行。”
“我已经请了,不用你管。”梨花又是恨恨地瞪了一眼张文锦,毫不客气。
“你请的太慢了,先将就着用我的。”张文锦说完,回头看向门外,拍了拍巴掌,很快一行年迈的老者便出现在眼前,“回邬城最好的大夫都在这里了。”
先不说张文锦如何未卜先知的,但看这些大夫,梨花也认得几位,的确是回邬城里有名的大夫,这个家伙还有点本事。
如今,主子在病榻上,需要好大夫。
不如识实务时为俊杰,先治好主子再好。梨花在心里酝酿了一阵,抬头冷了一眼张文锦,道:“真是给我家主子请的大夫?”
“当然。”张文锦双手一摊,态度十分坚决。
梨花也不客气,挑了那位熟知点的大夫给月倾城瞧了病,正跟她预料的一样,身子太虚,染上了严重风寒,需要汤药调养,这是大夫给下的话儿……
待到开好药方,张文锦很是自觉地花了重金让掌柜的去药铺取药。
药取回来,梨花亲自检查,亲自煎,亲自尝过之后,方才喂给月倾城吃。如此小心翼翼都被在旁的张文锦看在眼里。
“这么的小心警慎,好像你主子就跟后宫娘娘似的。”张文锦忍不住地插了一句过来。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梨花喂完药之后,又是一个白眼过来,不给张文锦任何的好眼色。
“丫头好像跟我有仇似的,见着我就横眉怒目的。”张文锦很是挫败地耸了耸肩,稍稍坐正身子,翘着头瞄了又瞄静静躺着的月倾城,若不是梨花不让他近前,他早就奔到床前看看心爱姑娘到底怎么样了。
倾后锦番接。“就是有仇,怎么着了。”梨花放下药碗在茶几上重重一声响,叉起小腰很不客气地说道:“你最好别对我家主子有非分之想,我家主子的心不会遗留在你身上的。”
这句是真的,一点没错。
但似乎有意无意地撬动了张文锦内心深处的伤痛,梨花看到了他纨绔子弟脸上的一丝哀意,很愁怅,很无奈。
“但是,如果你家主子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怎么办?”沉默许久的张文锦,突然问出的话叫梨花惊得目瞪口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对这个张某某愈发不感兴趣了。
“我家主子说过,这世间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所以你别再如果了。”梨花恨恨地甩下一句来,“你最好别使什么坏心眼,不然,我对你不客气的。”说着还使劲亮了亮小拳头。
张文锦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呵呵一笑,“还真是一个忠心的丫头。”
“你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吗?”梨花警告的眼神看着张文锦,这个很可能是新亲王歼细的人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要做什么?”张文锦双肩一耸,不知所措的模样。
“从哪来,回哪去!”梨花瞍了一眼门口,下逐客令很是坚决。
“回去华龙城是不可以,不过我可以回去我的房间。”张文锦撇了撇唇,摇着折扇对于梨花的驱赶是一点的不在乎。
某人灰溜溜地回去房间了。
这时梨花方才吁了一口气,那个男人离她们愈远,她们才能更安全一分。主子重病在身,保护主子的责任系她一身,她不容半点危险接近她们。
又是入夜了,月倾城吃过药以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一张美丽的小脸被体热灼得通红,好像染了胭脂似的。
梨花守在一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娘娘一定要好好的,很多事还等着娘娘呢。”丫头一遍一遍擦试着月倾城滚烫的身体,忍不住的眼角湿润。
“连城,连城——”忽然,月倾城一阵呓语,紧紧捉住了梨花的小手,本来平静的脸皱成了面团极其的痛苦,“连城,你不要——要走一起走!”
梨花的手腕都被握得发红了,看着主子痛苦的神情,想着主子讲起的虎穴关一战,一定惊心动魄的。
从始至终,主子没有说起过皇上,每次就算需要提起,她也轻描淡写地带过,没想到在她冷静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这般痛苦的心。
“娘娘,皇上他不会有事的。”梨花凑在月倾城的耳边轻轻地诉说着,只是对于在梦魇里挣扎的月倾城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双手不停地乱舞,神情愈发地痛苦,“连城,你不会死的,不会!”
说着,那眼角,一抹晶莹流入了枕巾里。
梨花忍不住地跟着哭了,紧紧捞住了月倾城乱舞的手,“娘娘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皇上不会有事的,不会!”
也许是潜意识地听到这番的安慰,月倾城梦魇的痛苦才稍稍作缓,只是那眼角的泪一行一行地落着,没有止住。
梨花拿着手绢,一遍一遍地擦着,湿透枕巾也湿透她的手巾。
终于,月倾城在梦中平静下来,静静地睡去,挂在脸颊上的泪珠那么的清晰,映着烛火,晶莹剔透。
“皇上,你到底在哪里?你若知道娘娘这般思念你,你就快回来吧。”梨花握着月倾城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苦苦地念叨着,只是屋里除了烛花蹦达的声音,再无其他。
俄而,一阵冷风吹来,窗户被刮了开,梨花惊起,欲要起身关窗,恰时,一股紫气袭来正中丫头睡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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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章你在我怀里,我在你心里
169章你在我怀里,我在你心里
扑通一声响,梨花身子晃了两晃,倒在地上,好像沉沉睡去。接着,一条玄色的身影跃窗而入,颀长的身影在烛火里愈来愈明皙,晕黄的光芒恰到好处地打到他的脸颊上,轮廓分明的线条,精致无比的勾勒,长眉冷目之间尽透着壮丽山河般的霸气,高蜓的鼻梁下薄唇两瓣,轻轻一抿,无限风华。
如此的美*男子,世间少有。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挪向床前。清冷的眼眸里满满映着床上月倾城的身影,睡着的样子并不太安详,时尔眉头紧蹙,时尔面色惊颤,好像在梦魇里经历着生死离别,这般复杂的表情在她的脸颊上一浪又一浪地浮起,此起彼伏。
宁静的夜晚,很安静,静得好像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玄影挪动,直至床前,缓缓地坐下,大手抬起落到她白希的脸颊上,一点一点轻轻抚过她眼角落下已经微淡的泪痕。
“倾儿,对不起。”薄唇一启,轻轻几字吐出来,沉重却又充满了怜惜,终于在那双看似冰冷的眼里看到了春风的味道,甜甜的,唇角一勾,似是笑了,抚她的脸颊愈紧。
这几日来,他与她只是那么一臂之隔。
她的每一丝情绪都牵动了他的心,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除了母亲以外的女人能如此折磨他的心,除了月倾城,这个从来都不一般的女人。
若非他是一国之君,若非他为了大局,绝不会避她这么久不见。心里的愧疚,那么深,那么重,压在他心房中连喘息都困难。
“倾儿,我不会死,为了你,我也要好好活着。”东方连城缓缓将沉睡的月倾城拉起,揽进怀里,淡淡的女儿香沁入鼻观,还是属于她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么的叫人难忘。
相聚、离散又相聚,这一刻,他方才觉得这个女人才是完完全全地属于他,发烫的身子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指尖的温度掠过她的额际,抚开微垂下来的发丝,头微微一低,一记轻吻落到她的额头上。通子分响玄。
“倾儿,我不会再离开你的,这辈子,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东方连城揽她紧,生怕下一刻这个女人会突然地消失。
月倾城似乎感应到这一刻的亲吻,眼帘使劲地涌动着,吃力地打开,睁开的不过是一条细缝,他的脸颊分明清晰,俊美得比画师刻意勾勒出来的还要传神“连城,我终于梦到你了。”
高热显然已经让月倾城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倾儿,这不是梦。”月倾城的手吃力地抬起,想要抚摸他熟悉的脸颊,东方连城的眼帘一低,大手紧紧扣她的手在他温热的脸颊上,“倾儿,对不起,让你为我伤心,为我难过。”
“不,我伤心,我难过是因为怕失去你。”月倾城迷离着双目,脸颊的红晕愈显多起来,“原来你早早在住进了我的心里。呵呵——”
她笑着,甜甜地笑,那模样好像天上的玄女初下人间的清澈。
“你在我怀里,我在你心里。”东方连城喃喃地说着,身体微低,薄薄的红唇印在月倾城有些干裂的红唇上。
女人身体的寒热已经让她失去了原来的意识,只以为在梦里,只以为这是一个美好的幻想,闭上眸,尽情地享受着在梦里的喜悦。
她又睡去了,睡着的时候唇角还挂着笑意,窝在他怀里,那么的有安全感,两只小手已握成拳可爱地放在胸前,好像一只发怒的小糕羊,又好像是随时随刻都做着自卫的动作。
这个女人!
东方连城的脸上多了一丝久微的笑,二月春风的温和与阳光定格在这一刻,大手一揽,将女人打横从床榻上抱起。
“三弟!”神情一怔,朝门外唤了一声。
这时房门被大推了开,东方亦鑫一骨碌地跳了进来,一眼看到地上躺着的梨花,叹叹地摇了摇头,“皇兄,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点。”
这个吊儿郎当的琼亲王永远都能给凝固的气氛添点别样的味道。
东方连城并未作声,只是冷冷地瞍了一眼窗外,“都准备好了吗?”
“我办事,皇兄放心。”东方亦鑫很是自信地拍了拍胸口,道:“接皇兄和皇嫂回宫的马车早早在客栈外面等候了。”
东方连城浅浅嗯了一声,扫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梨花,道:“她,交给你了。”
“这个,这个——”东方亦鑫搔了搔头,很是为难,道:“皇兄这不是为难我吗?”
“嗯?”东方连城一个冷眼瞍过,看似的严肃却别有味道。
“好好好,交给我,交给我。”东方亦鑫一迎上东方连城的眼神就立即变脸服软,“皇兄先行,我马上就来。”
东方连城没有说话,只是愈发揽紧了怀里的女子,大步流星地踱步离开了,只留下空空的床榻还有一脸无措的东方亦鑫,左看看右看看,再瞧瞧睡死过去的梨花,忍不住地哀叹一长声,“哎哟,皇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制造惊喜,我的心脏真是受不了。”
捂着心口,一副极是肉痛的模样。
想起今天一大早的惊喜,他是措手不及。
本来连续的赶路十分劳累,安排红连和梨花与月倾城相见以后,他才放心回府,倒头就睡,睡到半夜不知是被什么蚊虫叮咬了一口,痒了大半夜,最后索性嫌全身上下的衣服碍事,脱得yi丝不gua直挺挺地睡到太阳晒屁股。
最后太阳是没洒到他的屁股,睡到自然醒时,一睁眼来看到一条玄影,一张精致的面孔,熟悉的五官,双眸冷凛直勾勾地盯着他,将他一揽无遗。
“皇兄!”
当时他整个神经一敏感,从床榻上一跳而起,yi丝不gua的模样被某人看了个够!
他羞得要死,恨不得把床挖个洞,自己坑埋了自己。
某人却不动声色,眼神凛冽,视若无物,来了一句,“朕回来,你应该高兴!并非是这种表情。”
高兴!当然高兴!
派出去的探子一直没找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当然是大喜事!
只是这样出现真是太让他的小心脏受不了,要知道他还没了娶王妃了,以后叫他怎么过,怎么过!
思绪终于被拉回,看看门外已经渐行渐远地身影,再低眸一瞧睡得很死的梨花,很是委屈地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小脸,道:“今天本王勉强一下!谁叫我家皇兄下了命令呢,你有福了啊!”
说罢,大手一捞,利落地将梨花扛上了肩,然后大步离开了云来客栈。
马车备得很豪华,彩旗飞扬,侍卫跟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皇亲国戚的派头,车辘轳吱呀吱呀地响起,缓缓驶向远方。
虽是深夜,但这般的气势还是惊醒了客栈的许多住客,临街的窗户纷纷打开来,好奇地看一眼夜街上的豪车骏马。
其中一扇窗打开来又落寞地合上了,没有长远的目送。
屋里,灯火明亮,详和安静。
张文锦关上了窗,倚在窗扉上看着对面眉目清秀的男人,耸了耸肩,很是无奈地说道:“他怎么可能死!我就知道他死不了。”
“如果他没死,本来以为杀了那个女人就是对他最沉重的打击,没想到一百万黄金的you惑招来的都是饭桶。”锦衣一飘,气质轩昂,缓缓坐到张文锦对面的梨木椅上,平静温和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失望,东方亦杰的情绪好像没有大起大落,堂堂的新亲王还是保持着属于他惯有的气息。
“不是他们是饭桶,是他早在暗地里做了手脚。”张文锦膀子一抱,神情认真,再不是先前的纨绔子弟的气息。
“你说在株州城的时候,飞镖杀死他们的是他?”东方亦杰的眉头微微一蹙,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文锦说得意味深长,轻轻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亦很随意地坐到了东方亦杰的对面,“你让我帮你试探她的口风,看他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到最后,我们是螳螂,被你的那位好弟弟监视在后。”
“呵——”东方亦杰不温不怒地笑了一声,清秀的眉目缓缓地眯起来,“既然他回来了,那就暂时的按兵不动!总会有机会的!”
“这样的机会很少,希望你好好把握。”张文锦拍了拍手,坐起身来轻轻吐了一口气,大功告成的模样,“帮你到此,我该回华龙城了。”
“文锦,你要走?”东方亦杰跟随起身来,神情有些惊意,“我希望你留下来帮我。”
“你知道我的,不喜欢这朝中的尔虞我诈!这次帮你,也是看在我们从小同窗的份上。”张文锦耸了耸肩,一脸的不以为然。
“难道你不想你爹官复原职?永远只做华龙城的一个卖货商人?”东方亦杰给出了极大的you惑,“当年旧燕皇帝腐败无能,将张老爷子罢官去职,赶至华龙城!难道你不想一洗张家之耻?”
张文锦的父亲曾与此东方天珏一样,都是旧燕官僚,且走得十分近乎。东方天珏爱长子,时常带在身边,偶尔串串张府门子,东方亦杰就与张文锦相识了,且同读一个学堂。直到后来张老爷子被贬,张文锦便跟随父亲去了华龙城。这些年来,二人虽不在同城,但时常东方亦杰都去信件,偶尔办公差路过华龙城还去探望张文锦,彼此算是相交甚好……
这一回,东方亦杰远在回邬城,但安排跟踪东方连城的探子来报说,东方连城在虎穴关大战,很有可能已经失踪。
等待多时的机会终于来了,东方亦杰为了弄清真相,便写信给好友张文锦,让他借机接近月倾城,以套出东方连城到底是死是伤是失踪。
只是没想到,某人的命太大!
“做个卖货商人没什么不好,至少现在张家在华龙城很有威望,我有吃有喝有玩何乐不为?”张文锦似乎并未把东方亦杰的话当回事,一身的绔纨子弟气息,乐在其中,享受眼前的快活模样。
“文锦,你不像以前的你了。”东方亦杰摇头,眼里皆是失望,“以前的你,壮志酬酬!”
“亦杰,你也不是以前的你!”张文锦耸肩一笑,“以前的你会说,为东方家的荣辱而奋斗!”
“我是父亲的长子,却因为庶出,所以的功劳都要被埋没!”东方亦杰摇头一叹,眼里流露的哀伤到那么浓,“他,生来就是世子!而我永远都是绿叶!”
“绿叶没什么不好,至少不像红花那么抢眼,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张文锦从衣袖里掏出折扇,轻轻地摇了两下,“亦杰,我不希望你冒险!”
“不争,会死。”东方亦杰摇头,眼里多了一丝落寞。
“他虽冷酷,但对兄弟未必是赶尽杀绝!”张文锦的目光扫向了远处,一片的漆黑夜里看不到一丝的明亮。
“他的心,永远猜不透。”东方亦杰仍旧地摇头,唇角的笑还是那么的温和,却透着苍桑还有锐利的争夺。
“罢了,我劝不动你。”张文锦双手一摊,无奈地也跟着一声长叹,“希望你能成功就好。”
“我若成功,那个女人,我便送你。”东方亦杰的眼神一瞍,终于在他温和的眼神里多了一股杀气,“我知道你看上月倾城了!”
“呵呵——”张文锦没有否定,笑得很尴尬,“亦杰,你保重!我还是回去华龙城做我的快活少爷!女人嘛,还有很多的。”
说罢,手中折扇往桌上轻轻一敲,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还是留在回邬城,不然,等我成功,那个女人会被赐死。”东方亦杰的眼神一狠,话语里多了一丝威胁的口吻。
“亦杰——”张文锦猛得一回头,无奈地看着东方亦杰,“你非得用这样的手段威胁我?”
“我需要你留在我身边!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与你有空的时候说说话,喝喝酒。”东方亦杰缓缓地抬头,看向张文锦时眼里有一丝哀求,“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至少有人替我收尸。”
这么些年,除了张文锦,他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就算是有,也是利益权利。
从来,眼前这个温雅清秀的天之骄子没有这般的求过他,这一次他来真的!应该他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
这看似平静的回邬城很快就会有一场血腥了。
“好,我答应你。你的事我不参与,我只负责在你府上吃喝玩乐!”犹豫许久的张文锦终于做了决定。
“好。”东方亦杰的一声好那么的响亮。
夜里,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向了皇宫,驶向了一直没有主人的椒房宫。清冷多时的宫殿今天热闹起来,琉璃明灯燃起,朵朵开放如似牡丹花儿。
这样的宣告,无疑是跟所有人说,椒房宫的主人回来了!
椒房宫的主人死而复生!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包括素莲宫的那一位。这一夜的未眠人很多,青槐便是其中一个。
“絮儿,真的是她吗,真的是她吗?”青槐在寝居里不停地来回走动,一遍一遍问着絮儿。
从来,她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六神无主。
明明掉下万丈深渊,怎么可以活过来,怎么可以呢?
“公主,不要着急。”守候在一旁的絮儿连忙敛起脸上的慌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宫里人只说皇上抱了个女人回椒房宫,并没有说是谁?也许就是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宫外女子。”
“不,不。”青槐使劲地摇头,否定了絮儿的判断,“他不会随便带女人回来!我了解他!他能带回来的,一定是很喜欢的!除了月倾城,还会有谁?”
“公主不要自乱了阵脚!”絮儿赶紧拉住情绪紧张的青槐,小声安慰道:“公主现在才是魏国的皇后,就算是月倾城回来,她也只是个‘死人’的名分了。”
絮儿这般一劝说,青槐紧张的情绪方才稍稍缓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认真地说道:“对,我才是魏国的皇后,我才是。母后她现在不再干涉我了,我好不容易可以好好地抓住他的心过日子,我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
“公主放心,絮儿一定会帮公主的。”絮儿紧紧抓住了青槐的小手,给她十足的力量,“不管皇上抱回来的是不是月倾城,我们都要保持冷静,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们的脆弱。”
“对,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脆弱。”青槐使劲地点了点头,眼里的坚定又多了一分,“就算月倾城没有死,就算皇上抱回来的是她,我能杀她一回,也能杀她第二回。”
“嗯。”絮儿跟着使劲地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眼潭深处暗涌奔腾。
椒房宫的明灯一直燃到天明时分,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安然睡在凤床上的女人方才有了一丝动静,眼帘一颤,缓缓打开来。
熟悉的宫室映入她的眼帘里,那案,那椅,那帘,那炉烟都跟她几个月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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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阿昕这段时间身体不是太好,更新有点慢,请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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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章一家团圆
170章一家团圆
强烈的警觉让月倾城迅速从半梦半醒中挣扎出来,不由惊坐而起,惺松的睡眼顿时明亮,精明的眸光四下顾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椒房宫。
明明是在回邬城中的云来客栈,为何一转眼就到了皇宫?
月倾城使劲地甩了甩头,竭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清醒,很清醒,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的感觉那么明显。
这不是梦,是现实!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玉珠帘子被挑开,梨花清秀的脸颊出现在她的眼帘里。
丫头看到醒过来的月倾城,几乎是一个狂奔过来,激动得差点叫手中端着的药碗落了地。
“娘娘——”梨花是三步并作两步到床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药碗的药水差点泼了出来,“娘娘,可是醒了,吓坏奴婢了。”
“没事儿。”月倾城淡淡地说着,轻轻摇头,又是四下顾盼。
梨花很快明白主子的心思,赶紧将手中的汤药放到旁侧的案几上,抹了把激动的泪,很是兴奋地说道:“娘娘,这是椒房宫!皇上他——”
不等梨花一句话说完,月倾城一个本能的惊颤,紧紧握住梨花的手,追问道:“皇上他怎么了?”
“娘娘不要担心,皇上已经归朝。”梨花正色说道,态度很是认真,“奴婢也是一觉醒来就在椒房宫了。听值班的宫女说是皇上和琼亲王一起带娘娘回来的。”
月倾城微惊的神色渐渐敛去,清澈的目光扫了一眼晨色渐明的窗外,天边的红霞映着窗台,那么的明亮,俄而眼眸稍稍一闭,似是记起什么来,云来客栈里,她病了,病得好像很严重,恍惚间她感觉到他温暖的怀抱……难道那都不是梦?
东方连城,失踪这么久,你到底去了哪里?烈城邬觉而。
突然地出现,突然地回宫!
让她的心也好突然!
被子里的那一双玉手紧紧扣住,心中的思绪有些凌乱起来。
“娘娘,先喝药吧。”梨花重新端起案几上的汤药递到了月倾城的面前,“这会儿皇上应该早朝去了,待皇上下了朝,定会来看望娘娘的。”
月倾城没有作声,只是默然地看了一眼梨花手中端着的黑漆漆的汤药,然后接过去一口饮尽,此时她的心情并非喜悦、高兴或是兴奋,而是莫明其妙的乱成一团,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在株州城的时候,那个暗暗帮助她的“江湖侠客”?
他会是他吗?
心里莫明地闪过这个念头。如果是,他一直都是好好的,为何不现身,为何要叫她的一颗心悬痛这么久!
可恶,真是可恶!
“母后——”
“母后娘亲——”
恰时,两个欢乐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清甜柔美,不用说了,定是两个活宝回来了。
如今皇帝回朝,太子和公主自然也是要被接回的,玉珠帘子被掀得哗哗作响,两个小肉团被红连牵着,说确切点,是两个小东西把红连拽着,飞一般地奔进了寝居来。
龙宝还是那样的小英俊,凤宝还是那般的小可爱,肉肉的小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终于挣开红连的束缚,一骨碌地奔到床前来。
“母后,你可是回来了,龙儿想死母后了。”
“母后娘亲,凤儿日日夜夜都思念娘亲喱。”
稚嫩的声音像清泉般的甜润流进月倾城的心里,好舒坦,张开怀抱想满满地将他们抱在怀里。
只是月倾城刚要伸开臂膀便想起了在昭国皇宫的时候,这两只小东西选父不选母的“心酸”,于是冷脸一甩,歪到床头便不搭理他们了。
龙宝和凤宝猛得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蝌蚪一般灵活的眼睛转了两转,很快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母后——”
“母后娘亲——”
龙宝和凤宝拽了下月倾城的衣袖,又唤了几声,只是月倾城始终是冷脸甩下不怎么搭理……
两只小东西见撒娇不成,对视一眼,忽然扑通一声瘫坐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哥哥,母后娘亲讨厌我们喱,我们以后没娘疼,没娘爱,怎么办啦!呜呜——”
凤宝又哭又唱,甭担是多可怜。
看得旁边的梨花和红连眼睛都红了一圈。
“妹妹,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惹母后生气,我们都该死啦!”龙宝配合得极好,一边捶胸顿足地哭着,一边道:“以后我们就是没娘疼没娘爱的宝宝,我们就像根草啦!呜呜呜——”
哭声继续着,悠远而深长。
“娘娘,太子和公主不是故意的。”红连有些看不下去,小心地劝道。
梨花亦补了一句,道:“娘娘,毕竟他们都是小孩子,娘娘就原谅他们吧。”
月倾城却是不动声色,淡淡地睨了一眼坐在地上哭得抑扬顿挫的两娃,过了许久方才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好了,别哭了,你们两个的那点小伎俩,我还能不知道?”
说着,玉手一抬在龙宝和凤宝的肉肉脸蛋上掐了一把,“从实招来吧!上回你们到底是使得什么鬼心思?”
没想到月倾城这般一问,龙宝和凤宝的哭声嘎然而止,兄妹俩又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点点头,似是达到了统一意见。
“嘿嘿——就知道母后不会不理我们的啦!”龙宝破涕为笑,搔了搔小脑袋很是诡异地说道:“当时在昭国皇宫滴时候,我们要真是跟了母后,母后就会带着我们远走高飞,从此不见父皇啦。”
“就是,就是。我们跟着父皇爹爹的话,母后娘亲那么疼爱我们,如果听到我们有什么不测,一定会飞奔来看我们滴。所以——嘿嘿——”凤宝话未说完,就捂着小嘴唇偷偷地笑开了。
月倾城白了一眼龙宝和凤宝,似是生气,却是满眼怜爱,“就知道你们两个鬼精灵没按什么好心!告诉你们,下不为例!不然,不要怪做娘的狠心。”
“是是是。”龙宝和凤宝连忙应声,看着月倾城脸色转好,赶紧一骨碌地爬上床去,乖乖地依偎在她的怀里,“母后(母后娘亲)是我们最重要的人啦!我们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母后(母后娘亲)滴。”
听到这话,月倾城的心里暖暖的,这两只娃总算是没白养。
“这回你们伤了为娘的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月倾城抚了抚两娃的小脑袋,眉弯一挑,笑得诡异。
“活罪?”龙宝和凤宝一齐翘起了小脑袋。
“母后千万不要故计重施啦。”龙宝似乎从月倾城诡异的眼神里猜到了什么。
凤宝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腰上鼓鼓的小荷包,挤出一脸可爱的笑容,道:“母后娘亲意思意思就行啦,可千万不要罚得太重啦。”
“当然。”月倾城的目光一瞍,落到两娃的小腰上,“这些日子,我不在宫里,你们的私房钱存了不少吧。”
“没有,没有,我们都学乖啦。”龙宝和凤宝脸色大变,手摇脚乱起来。
“私房钱全部没收!”月倾城的脸色故意一冷,给旁边的红连使了个眼色。
红连摇头轻轻一叹,忍不住要笑,主子从来都是“对症下药”,一下“药”就猛得厉害。太子和公主没什么爱好,就是嗜财,有银子的地方,他们俩眼睛都会冒红星星滴。
这一回,惩罚可是不轻。
龙宝和凤宝委屈地看了看伸手过来的红连,厥了厥小嘴似是要哭,捂着腰间的荷包愈紧了。
月倾城却是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两娃,“要娘亲还是要银子,你们自己选。”又是一道选择题。
龙宝和凤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地点了点头,“当然是要娘亲啦。”说罢,很是不情愿地将腰上鼓鼓的荷包取下递给了红连。
“母后,龙儿最爱母后啦。”
“凤儿也最爱母后娘亲滴。”
交上了私房钱,两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爬到月倾城的怀里又开始撒娇起来。这一回月倾城心中的那一丝酸涩才散了去,将两娃拥紧在怀里,眼眶里闪过一道明丽的晶莹。
“朕也爱你们。”
接着龙宝和凤宝的话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明黄的颜色一闪,珠帘跃动,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红连和梨很是自觉地退了出去。
月倾城的心头一动,抬眸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脸颊,多日不见,他又瘦了不少,五官的轮廓愈发的分明了,衬得他精冷的眸子充满了天地霸气,看一眼叫人心惊。
“父皇(父皇爹爹)来了!我们一家团圆啦!”稍稍凝固的气氛被龙宝和凤宝的欢呼声打破。
两娃一骨碌地翻下床去,拽着东方连城来到床前。
他站着,清冷的面孔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那一双幽紫的眸里泛起璃光,辨不清的情绪。
月倾城坐着,仰面看着他的脸,还是曾经的熟悉,只是心头的涟漪一层层地泛起,久久不能平静,是该喜悦,高兴?还是气愤?突然间,失了控,无法认识自己的心绪。
“倾儿,对不起。”打破这片刻宁静的是他,颀长的身子微微一颤,拂袖坐到了床前,他平静、冷漠,负在身后的手抬起伸向她,想要抚探她那张美丽的脸颊,只是伸到一半,突然地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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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章恨到深处皆因爱
171章恨到深处皆因爱
没想到生死离别后的重逢却是如此平静。
彼此之间的那一腔情绪隐忍得很好,谁也没有暴发,只是彼此对视。
龙宝和凤宝年纪虽小,但察言观色的能力相当强悍,这样的气氛,他俩就是最好的调和剂。
“父皇爹爹,要摸母后娘亲的脸,就得大方点,我来帮你啦。”凤宝一边给龙宝挤了个小眼神,一骨碌地坐起,抓起东方连城僵在一半的手就搁到了月倾城的脸颊上。
他没有收回,她也没有躲。
又是一阵气氛凝固。
龙宝和凤宝这下犯难了,这样子也没反应?两双小眼睛转了两转,又是你看我,我看你。
“哎哟,我肚子痛,我要出恭啦。”龙宝突然叫了一声,捂着小肚子就跳下了床榻来,回头连连给凤宝使眼色。
凤宝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一骨碌翻下床,“哎哟,哥哥,等等我,我要小解滴啦。”
“红连——”月倾城正要叫红连进来,带龙宝和凤宝去方便。不料两只小家伙却急忙阻止了。
“母后,我是小男子汉了,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红连老姑姑了,我自己能做的啦。”龙宝拍了拍小胸口,很是自信地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啦。”凤宝使劲地点头,说得真跟他们长成大人一样似的。
两娃说完,手牵着手离去,正好与东方连城擦身而过的时候,龙宝朝他挤了挤眼,“父皇,好好把握哦。”
“父皇爹爹,女人是要哄滴啦。”
嘀咕完,两个小东西飞快地跑出了寝居,屋里只剩下一抹珠帘撞出的叮叮咚咚的响声。
龙宝和凤宝是故意给他们制造二人世界。
这一点,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
东方连城落在月倾城脸上的手没有挪开,而是缓缓地滑开,滑向她的额头,看似平静的脸颊上没有太多的异动,“还好,烧都退了。”
月倾城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忽然脸颊一撇,避开了他的大手,撇向床内侧的脸不再回头来看他一眼。
东方连城望着落空的手,精致的面孔微微抽了一下,怔了许久,方才缓缓地收回,“倾儿,你在怪我?”
喃喃的声音里难得属于他的温柔,抬眸,深情地看着那侧向一边的纤弱身子。
月倾城没有作声,只觉得心里酸,眼里也酸。
“倾儿!”
东方连城又唤了月倾城一声,抬手想要去拉她一把,只是突然间没了勇气,微微抬起的手垂了下去。
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事情胆怯的,唯独面对她时,他有些不知所措。
彼此又是沉默了片刻,忽然地,月倾城回头过来,眼里的晶莹那么明亮,神情那么恨切,“我不是怪你,我是恨你!恨你在虎穴关上丢下我一人,恨你明明还活着却要躲得紧紧的,恨你不经过我同意带我回宫!”
说罢,抓起身旁的枕头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东方连城一丝没有躲,硬生生地受了,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肩膀的抽颤那么的明显。
月倾城恍然醒悟,在虎穴关的时候,他为了救她,中的那一箭刚好就在那个位置,所有的情绪在此刻暴发了,“你怎么样了?”
那种从不曾出现的惊慌在她的脸上显现,她,月倾城,为了某人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用手一遍一遍抚过他的后背,直到他的咳嗽减轻,消失。
东方连城缓缓地抬起头来,还是那坚毅而冷酷的眼神,但接触到她担忧的眼神那刻,所有的冰冷褪去,留下的皆是温柔,嘴角的弯弧勾起,淡淡地笑了,“恨到深处皆因爱。倾儿,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你明白?你若明白,你活着为何不来找我?是不是看我在虎穴关上发疯地找你,你很开心?”月倾城的小拳头握起,一遍一遍砸向他未受伤的那一半胸口,原来爱与恨本来就是一体,爱与恨的交融是情爱最高的爆发点。
其实本没有恨,恨只是源于爱。
“倾儿,与你分别,我从来没有开心,从来没有幸灾乐祸。”东方连城一把擒住了月倾城扣打的小手,冷酷的脸上渐渐有了暖色,抿唇一笑,道:“你再这样打下去,怕是真要守寡了。”
低眸示意,那坚实的胸膛已有伤痕。
月倾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赶紧地想要收回拳头却被东方连城握得紧紧的,“你松手啊。”
“不松。”东方连城简单地回应了月倾城两个字,握她的手腕愈紧,最后包裹了她的小手掌,整个儿地握在掌心里,生怕会失去似的,“你这般小女人的模样,我喜欢。”。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月倾城顿时又气又好笑,什么时候起这个冷酷的家伙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不是开玩笑。”东方连城很是认真地说着,轻轻摇头,就势一拉,将月倾城整个儿地揽进怀里,“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虎穴关能死里逃生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所以我活着,活着就是为了见你。在株州的时候,我不现身,是想暗中保护你。身为帝王,我有很多的不得已。倾儿,请你原谅我。”
月倾城没有挣扎,亦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倚在他宽阔的怀里,她何偿不知他的苦衷,身为帝王,他有太多的情非得已。
内有新亲王蠢蠢欲动,外有萧太子虎视眈眈。
他隐而不现,自是为了大局。
其实她从来不曾怪他,不曾恨他,只是那一刻,见到他时,情绪莫明的失控。前世今生,她是第一次为了男人如此失控。
一颗封闭的心始终为了他而敞开。
“连城,我都懂。”简单的言语概括了所有,月倾城在他的怀里蹭了一蹭,所有的激动在此刻都化作了柔情。
许久许久没有这般倚在他的怀里享受属于他的温暖,闭上眸,腾空所有思绪,只觉得此刻天地上,只有他和她。
“倾儿,此生有你,真好。”东方连城抬起大手,轻轻抚过月倾柔顺的发丝,一遍又一遍,眉眼唇角皆是温润的春色。
“有你也真好。”月倾城应了一声,愈往他怀里蹭了几分,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糕羊,静静依偎。
东方连城单薄的唇角上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笑了,笑得惷光灿烂,揽她愈紧,直到彼此融入彼此,方才缓缓扶开怀里的身子,捧起她已然瘦削的脸颊,静静地端详。
“倾儿,你知道吗?在云来客栈时,看到你生病,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想要照顾你,陪着你。”
月倾城默默无语,只是抬眸看着他眼神里的真切,莞尔一笑,“照你这么说,若不是我的这一场病,你还是不肯现身?”
“本来我是想等他有所行动时再现身,只是我不想你在宫外受苦。”东方连城轻轻抚过月倾城额边的发丝,眼眸里幽紫明暗交错。
“这样一来,我岂不成了红颜祸水?”月倾城的红唇一撇,反问一句。
“我倒宁愿你能红颜祸水我一回。”东方连城挑了挑眉,有所暗示。
“噢?”月倾城的眉弯一动,自是听明白了,“你是嫌我不够风情?”
“不,不是。”东方连城自觉掉进了月倾城的陷井里,赶紧解释道。
“那是觉得我不够主动?”月倾城又是故意一问。
“不,没有。”东方连城拧了拧眉,暗叹这个女人永远是古灵精怪,叫他应接不暇。想的当死绪。
她若风情起来,主动起来,或许他还真招架不住。
“那是?”月倾城故意刁难东方连城,一副誓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势,“是不是素莲宫的那位让你有新鲜感了?”
“没有,我发誓,我跟她什么都没有。”素莲宫的那位是两人的结症,一提到她,一向冷酷镇定的东方连城几乎要慌神了。
“这个急于解释,一定有鬼。”月倾城故意调侃了一句。
“倾儿,你相信我,我跟她真的没有!”东方连城平静的脸上不再是平静,甚至有那么一丝慌乱,“我发誓,若是我与青槐有什么,我愿意天打五雷——”
话未说完,月倾城已经捂住了他的嘴,第一回看到他小孩子般的急迫,心里好笑又是心疼,“你若被天打五雷轰了,我岂不要守寡?”
“呵呵——”听到月倾城这般一说,东方连城搔了搔头,笑得那般天真灿烂。他的笑真的很美,只是平时太难得一见。
“告诉你,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会守活寡的。”月倾城端坐了身子,故意地抖了抖衣袖,一副认真模样。
“那你要怎样?”东方连城的脸色倏冷,赶紧追问道。
“自然是找更好的嫁了。”月倾城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敢!”东方连城的脸色一变,一把扣住了月倾城的肩膀,“告诉你,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
月倾城没有生气,只是看着他发怒的脸,忍不住笑了,“你生气的时候还是这么可爱!逗你玩了。”
说罢,调皮地勾起他的一缕发丝在他的脸颊上扫了一扫。
“你敢耍我?”东方连城没有笑,相反,冷酷的脸愈发的冰封起来,眼神里是满满的警告。
“耍了怎样?”月倾城一点不惧他,亦回了个冷脸子。
“后果很严重!”东方连城修长的眉一挑,冷酷的脸上突然挤出一抹诡异,大手猛得一捧月倾城的脸颊,一个猝不及防的热吻贴上她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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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章重逢后的一腔情
172章重逢后的一腔情
久唯的温度在肌肤上燃起,还是那么熟悉,那么的流连忘返。
突然的袭击叫月倾城微微一愕,竟有不知所措感,身体在他双唇覆上来的那刻竟有触电般的感觉,讷讷地不知回应,只是任凭他的双唇纠缠,撬开她的贝齿,一点一点汲取她的丁香。
这一瞬间,往事历历,初见、相识到相恋,充满了戏剧性,就像活在梦里,亦真亦幻,亦虚亦假。
早晨的阳光很明媚,穿过厚厚的浓雾将冬天的寒气驱散,窗户纸上映着两条交织的长影,彼此的依偎。
长长的眼睫一颤,阳光的明亮叫她眯了眼,不由自主地闭上眸,垂在身侧有些僵住的手开始有了动静,缓缓地抬起,主动地拥住他的身子。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东方连城似是得到极大的鼓励,那个深长的吻愈发的加深。
月倾城此时才真正进入状态,借着那么一丝小小喘息的空隙,露出半边的红唇,那唇角有浅浅的笑意,高贵、迷人。
“连——城——”大病初愈的她面对这般的柔情攻势,确实有些招架不住了,小手轻轻推搡了一下东方连城的身子,终于从他炙热的吻里挣扎出来,抬眸看他时,两颊的红云如傍晚天边的朝霞,红透了半天边。
“嗯?”东方连城终于松开了那强劲的长舌,从月倾城的口中退出来,脑袋不过只移了半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精锐的双目紧紧盯着她的脸颊,唇角不再是冷笑,而是似笑非笑的温柔。
“你刚刚下朝,怕是乏了,不如先歇息一会儿。”月倾城有意无意地想要把东方连城支开。
其实并非想要他走,只是天都大亮了,彼此之间的甘柴猎火再下去就要烧着了才是。
她咽了咽喉咙,极力地压抑着什么。
“朕是乏了。”东方连城的冷眼一瞍,月倾城脸上的细微变化一丝也没有逃过他的眼里。
“那——”月倾城刻意地扫了一眼门前的玉珠帘子,“你是回清正殿歇息,还是?”
月倾城还未说完,东方连城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倒头就睡到了凤床一侧,“这后宫都是我的,我爱睡哪里都可以。”
某人的眉宇之间透出一丝诡异,某女也不是省油的灯,看一眼笑笑,便已知晓他的意思,故意掀了被子下了床榻来,“既然这样,这凤床就留给你。我躺了太久了,是时候出去走走。”
只是刚站起身来,外袍还未取来披到身上,身后一只大手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重新拉到床沿上坐下,接着双臂牢牢箍住了她的腰际,“倾儿,我想要你。”
这句话简单直接,没有半分犹豫,甚至在东方连城的脸上是那么的从容。这个女人注定是他的,他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久别重逢,压在他心头的爱恨缠*绵需要一个突破口。
东方连城心里想得什么,月倾城似乎已在预料之中,淡淡一笑,轻轻掰开他负在腰上的手,回头过去,同时撇了一眼窗外明朗的阳光,道:“要是让你的臣子知道,你大白天的不好好批阅奏折,跑到椒房宫来,不知又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大局来讲,的确是这样。
眼前的男人不仅仅是她的夫君,还是魏国的帝王,将来可能统领天下的霸主,不能因为她而误政。
“对政事,我从不怠慢。倾儿,今天我只想为你偷懒这么一回。”月倾城的苦心,东方连城都明白。
他们彼此了解彼此,就像彼此了解自己的身体一样的熟悉。
其实,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种人。唯上应度击。
月倾城清晰地看到东方连城眼里的那抹坚定,他坚定着对她的守候,坚定着对她的疼爱,坚定着要为了她放肆一回。
“你是江山也爱,美人也爱?”气氛突然地凝固被月倾城一句半玩笑的话打破。
东方连城的紫眸一沉,过了许久,抿唇一笑,温和而温润,难得一见的笑容,“我很贪心,爱江山也爱美人,难道你不想承全我?”
说罢,大手已然掰过月倾城的脸颊,手指轻轻划过她美丽的五官,同时敏锐而精亮的眸子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窗户,“你若不承全我,岂不负了窗下人?”
月倾城低眉一笑,亦瞄了一眼镂空窗户折射到地上的明亮光斑,盈盈一笑,倾国倾城。
恰在那刻,东方连城的大手一托她的下额,唇吻又一次覆上。这一回彼此交织的身影映在窗花一片旖旎……
窗下,两只娃娃并排坐着,你看我,我看你,两双明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肉肉的小脸蛋映在晨曦的阳光里真是跟画画里走出来的仙童似的。
“哥哥,父皇爹爹是不是在说我们啦?”凤宝歪头想了一会儿,一骨碌地爬起身来,掂起小脚脚想要借着窗户隙缝再偷窥一下,却被龙宝一把拉了下去。
“妹妹,父皇当然是说我们啦。”龙宝呼呼地吐了两口气,拍拍胸口很是纳闷地说道:“这样也能被父皇和母后发现,而且他们还不揭穿我们,真是腹黑肠子啦!”
“嘿嘿——”凤宝嘻嘻地笑了,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父皇爹爹和母后娘亲要是不腹黑,要是不亲亲抱抱,哪里可以有我们俩啦。所以我们不能再做不道德滴事情,不能再偷看爹爹和娘亲制造我们的弟弟妹妹啦。”
“呃——”龙宝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摸了摸凤宝的小肉脸蛋,“你个小丫头,这也你知道啦?”
“地球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哼!”凤宝很是得意地昂起头来,拍了拍屁股,大摇大摆地走开了去,“你要继续做窗下人,我可不管啦哈!”
“喂喂,妹妹,好妹妹,等等我啦。”龙宝屁颠屁颠地追上了凤宝。
“你以后是要做一国之君的啦,不可以当跟屁虫跟着我啦。”凤宝回头来似是恨恨地瞪了一眼跟上来的龙宝。
龙宝吃了个瞪眼,很快惊讶的小脸恢复了平静,负起小手来绕着凤宝转了一圈,道:“谁敢说未来的一国之君是跟屁虫,待本太子登基之后一定把全世界的美*男子全部杀干净。嗯哼?”
“不要啦,不要啦!”一句话就捉到了凤宝的软胁,赶紧地求饶,“我的好哥哥,我不逗你啦。”
“乖。”龙宝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很是诡异地在凤宝的脑袋上摸了一摸,“这才是我的好妹妹。这个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着,将一只手很不客气地伸向了凤宝。
“干嘛。”凤宝敏感地瞪大了眼睛。
“妹妹的私房钱上交以后,应该还有的啦。”龙宝朝凤宝挤了挤眼,肉肉的小脸蛋上诡异愈深。
“你想敲诈我?”凤宝倒吸了一口气,一张小团脸拧得甭提多有意思了。
“不,不,不。我们俩可以平均分滴,这不被母后惩罚以后,囊中羞涩,再看到宫里的小美妹,我就不能跟人家约会了不是?”龙宝很是委屈地厥了厥嘴。
凤宝的小嘴那是厥得更高,气恨恨地瞪着龙宝,捂着荷包,说道:“你休想打我的主意啦,不给!这是我最后私藏的私房钱啦。”
龙宝的黑眼珠骨碌一转,似是计上心头,“前两天我可是有看到小美*男子的,好像是哪个宫的姑姑的小儿子,生得那叫个俊美呀,长大了一定是玉树临风滴。”
“真的?”凤宝一听说美*男子立即来了兴趣,两只小角髻跟跟着迸了一迸。
“妹妹,哥哥我帮你找美*男子,你不表示一下啦?”龙宝眯起眼眸,笑得更是诡异了。
凤宝又是歪头想了一阵,接着很是利落地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荷包,将里面仅有的两张银票分了开来,“你一张我一张,我帮找你的小美*妹,你帮找我的小美*男子。成交?”
“成交!”啪得一声响,两娃击掌达成联盟,然后手牵着手,快活地奔出了椒房宫。
一直守在侧殿的红连和梨花将两娃的话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先是惊讶,后又笑了。
小小年纪,已经腹黑到如此程度。
想想,他们的父母是何等才智,不然如何生起这样的鬼精灵来。
一家团圆,本是好事,只是其中的隐患和危机有多少,谁也无法估料。
寝居里,一场鱼*水之后,月倾城在东方连城的弯臂里沉沉地睡去,她洁白的颈脖上流着的热汗颗颗晶莹,落到迷人的锁骨处,沁到被褥里……
东方连城醒着,手臂紧紧拥着她,看着她熟悉的五官,那眉那眼那唇就像刻子一样刻在心里,多少个日日夜夜,思念起,牵痛他的心扉。
许是保护着这个姿势久了,东方连城的胳膊有些发麻,他稍稍地挪了一下,怀里的女子猛得一惊,长睫一颤,眼帘打开还是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珠,黑珍珠一样的美丽。
“醒了?”东方连城轻轻抚过月倾城的额头,将汗水擦干。
“嗯。”月倾城微微点头,用了些力气想要挣开他的弯臂,她知道枕得久了他的手臂定然是麻了,不过他却抱她愈紧,“你在想什么呢?”他既不松开,她便使了些力气趴到了他的胸口上。
“我在想,到底是谁害你掉进白日崖?”东方连城说到此处时,眉头刻意地拧紧,“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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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章两宫皇后相见时
173章两宫皇后相见时
“她”指的是青槐!
事实的确是青槐,当初在白日崖坠崖的那一刻,蒙面女子的容颜她看得很清楚。
不知真相的人很多,包括东方连城,但是他能怀疑到青槐的身上,也并非是说说而已,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只不过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
青槐做事很警慎,线索她是一丝没有留下。
如果现在告诉东方连城,白日崖上害她的便是青槐,他肯定会相信,肯定会也问罪于她。
只是——
月倾城犹豫了,青槐是个特殊的角色,她不仅仅东方连城的青梅竹马,她更是雪哈国的公主。
如果雪哈公主在魏朝有什么三长两短,刚刚归附大魏的雪哈国会再次泛滥,所以说出事实,并非明智之举。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当时刺客蒙着脸,我没太看清。”月倾城在东方连城的怀里蹭了蹭,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此事,我一定派人彻查,你我分离之苦皆因这个刺客所为!”说到白日崖上的刺客,东方连城是十分憎恨的,可想她失踪的这些日子,他过得是如何的煎熬。
红连和梨花都有讲到过,她也听到心里去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坚强冷漠的男人为了她,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此生有他,足矣。指确而青颜。
“恩。”月倾城没有否定他,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伏在他的胸膛上像小绵羊一样的依偎着。
寝居里的香炉继续缭绕,满室的清香在鼻间徘徊着。
彼此之间很有默契地沉默了一阵之后,又不约而同地开口,“其实——”
月倾城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微微惊意的东方连城,彼此笑颜相对。
“你先说。”二人又是不约而同。
“呵呵——”相对无言,又是和谐的笑声。
“还是我先说吧。”东方连城终于抢先了一步,宽厚的手掌扶到月倾城的肩上,缓缓滑向她的腮颊,捧起她的小脸,“其实青槐她——我会想办法安置她的,倾儿,你永远都是我的皇后。”
东方连城的安置无非就是让青槐回归到属于她的位置上,月倾城还是她的中宫之主,毕竟现在的她在大魏百姓眼里已经是个死人,新任的皇后是雪哈国的公主青槐。
“连城,其实你心里想的,我都明白。”月倾城莞尔一笑,对于她来说,现在的名分地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他,有宝宝,足矣,“青槐现在的身份是雪哈国的公主,所以她必须是中宫之主。”
“中宫之主是谁,我说了算。”东方连城竭力地否定了月倾城的话,甚至眼里还有一丝怒意,“倾儿,你才是我东方连城的皇后。”
“你有这份心,我已满足。”月倾城轻轻按住了东方连城的手,很是认真地说道:“关于青槐这件事,你万不可冲动。听我一句劝,好吗?”
东方连城为了她能做出何样的事来,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若是她要求,她可以明天就坐回中宫之位。
只是她不能这么自私,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他的身上还肩负着大业,不能因为她让千秋霸业功亏一篑。绝不能!
“倾儿——”东方连城想说什么,却被月倾城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连城,你听我说。名分我不计较,我计较的只是你的心!我是你的皇后,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这后宫里,没有什么人能欺负得了我,你放心。”有些话不用他说,她都能明白。
他在担心,担心青槐会用现在的中宫之位压制她。
毕竟前朝之后忙碌起来,他无暇分心后宫。
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坚毅,姿容还是那么的高贵,清泉般的眼眸深处透着的除了深情还有智慧。
对,她从来不是什么愚笨之人!
“暂时对她,什么都不要做。她是安定雪哈国的重要法码,所以——”月倾城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抿唇笑着,轻轻拢了拢东方连城额边的余发,“你都懂的。时辰不早了,该去处理你的国事了。”
“这么快就催我走?”他的心思,月倾城看得一点不差。她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聪明的让男人不可自拔的女人。
“分别是为了重聚,不是吗?”月倾城轻轻在东方连城的脸颊上抚了抚,浅浅一个低身,一记亲吻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得到这般的鼓励,东方连城自然是喜上眉梢,起身、穿衣,离去时还给了她一个额吻,“好好休养身子,晚上等我。”
明黄的颜色飘远,月倾城的脸上挂起甜甜的笑意。
数月来,这种甜意才真正暖在心底……
外面的人不知道曾经的月皇后没死,但宫里的人都知道月皇后还活着,不仅活着还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是一定的。
简单的吃过早膳,月倾城觉得精神甚好,好像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似的,忍不住地踱出殿门,在宫苑里散步。
虽是深冬季节,许多花花草草都枯落了,但几棵万年青的绿色依然那么的显然,春意盎然的模样给人一片美好。
“娘娘安然回来,以后的好日子定会跟这万年青一样的。”梨花忍不住地赞了一句,眼里眉间全是欣喜。
自然,月倾城的回归,除了龙宝和凤宝高兴得要蹦起来,红连和梨花亦是喜极而泣。
苦等啊苦等,终于有了结果,怎能不喜?
“几个月没见,小嘴愈发欢甜了。”月倾城回头过去打趣了梨花。
“哪有,奴婢是看到主子心里欢快着呢。”梨花一满脸的笑颜,这会儿红连送太子和公主去书房了,好不容易的清静,她得好好说道说道才是呢。
“知道你欢快。”月倾城又是轻盈一笑,“待到明年春了,找个好人家让你难快去。”
梨花一听,连连摇手,“娘娘,奴婢不要,奴婢要跟着娘娘,侍候娘娘一辈了子呢。”
“红连姑姑为奴为婢一辈子,你也想一辈子呀?”月倾城反问了一句,意味深长地说道:“乘着年轻,找户好人家,不是挺好?”
“不好,不好。”梨花急得连连摇手,“除了跟着主子,奴婢哪也不去。”
“你呀。”月倾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也太犟了点。
“没想到梨花倒是挺忠诚的一丫头。”恰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宫门处传来,绿影飘飘,金冠束发,模样还是曾经的模样,唯独不同的是清亮的眸子里多了一股子皇家的高贵,后冠的荣华夺目耀眼,巴掌大的小脸上描着精致的妆容,额头的一朵翠钿妖娆映着翘鼻樱红,真是别有一番味道。
曾经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绿衣小仙子,这会儿成熟了,褪去稚气与少女的俏皮劲儿,此时雍容华贵,真真的就是魏国皇后的气派。就连她身后跟随的絮儿也似乎高昂了头,目空一切。
絮儿没有给月倾城行礼,梨花也硬了硬神没有给青槐行礼。
彼此的人对视一眼,仿佛能燃起熊熊大火。
“原来是你。”月倾城看到青槐时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眉眼一勾,轻轻一笑,云淡风轻。
青槐的到来是意料之中的,毕竟她的回归,直接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虚实她一定得来探一探。
青槐的目光这才从梨花身上挪开,看去还是曾经那个少女般的天真与明澈,落到月倾城脸上的时候,清亮的眼神黯了几分,俄而摇了摇头,道:“絮儿,你先下去吧。”
“是。”絮儿并未迟疑,低身退下。
接着青槐的视线又落到了梨花身上,她的意思很明显让月倾城摒退左右。
既然如此,她又如何不知趣,摇袖示意梨花亦退下。
偌大的宫苑就只剩她和她,彼此地对视,相对无言,无声胜有声。
过了许久,青槐终于有了反应,缓步绕到月倾城的前边,伸手掐了一枝万年青,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方才回头来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儿,“好久不见,你的容颜是愈美丽了。”
“多谢夸奖。”月倾城淡淡笑着,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面对月倾城的平静,青槐似是有些不适应,又是盯着她看了一阵,才道:“为何不揭穿我?”
“嗯?”月倾城故作不知地诧异了一下。
“你明白我说得是什么。”青槐的眼里一道厉光闪过,盯在月倾城的脸上似是灼灼的恨意,“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是我害的你?害你掉下白日崖?害你们生死离别?”
青槐的咄咄逼人在月倾城看来是那么平淡,她没有一点的情绪变化,只是摇头又点头,“说了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不说。”
“你一点不想要回后位?”青槐长吸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平静。
“如果想要,随时可以。”月倾城的眉眼一抬,沉着的气势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优雅大气,不惧艰险。
“好狂的口气。”青槐长袖里的拳头一捏,啪啪直响,一声冷哼,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诡计,你不动我,是惧雪哈国!呵呵——你还真为他着想!不过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今天不说,以后就不会有机会说了。”
“嗯?”月倾城不动声色地看着青槐,她也相信这个女子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破坏她与东方连城。
“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爱上连城,你会负出代价的。代价就从现在开始,连城永远会是我的!”青槐的弯月眉挑得极高,眉眼里的警告满满当当,说完一阵长笑,接着撇给月倾城一个恨恨的眼神,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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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章要开始主动出击了
174章要开始主动出击了
青槐是聪明的,但也是执着的!
月倾城看着那绝决背影离去,深刻地感觉到这个女人带给她的不会是福,只能是祸。
所以这回她必须先发制人!
当初白日崖之仇,她不会轻易忘记。
轻易忘记,不是月倾城的风格。
温润的笑容在她美丽的脸颊上绽开,指尖轻轻一弹,一股内力迸发刚好削掉万年青上的一片绿叶,她扬手一接,稳稳落在手心里。
冬日里的这一抹绿给了无限温暖的美好,只要有信念在,没有办不成功的事情。
“梨花——”沉默许久,轻轻唤了梨花一声。
“奴婢在。”一直候在远处的梨花赶紧的上前来,看到主子脸上满满的自信时,她心里终于吁了一口气,主子还是曾经的主子,果断、勇敢,有着许多女人不曾有的独特气质。
“雪哈国刚刚归属我们大魏,你觉得他们仍然残存的实力在哪里?”月倾城回首过来,明亮的双眸里积着满满的智慧之光。
梨花蹙起眉头想了好一阵儿,说道:“这些国家大事,奴婢不懂。不过有一次皇上在御花园宴请大臣,奴婢倒听了些许,说是雪哈国养出来的战马都是一等一的好马。雪哈国归属大魏称臣,并没有把培养战马的技术交出来,所以大魏要养出好的战马,还是得倚靠雪哈国。”
“这便对了。”月倾城的眉弯一挑,讪讪一笑,“大魏并非怕雪哈国,只是仰他人鼻息,始终有牵绊。”
“也是。”梨花使劲地点了点头,“皇上现在礼待雪哈国,大约就是这个原因。大魏需要好的战马,才能强盛军队,才能对付暮、昭两国。只是听说雪哈国的养马秘技掌握在雪哈贵族纳兰氏的手中,还听说纳兰氏现在的家主很固执,他一直反对雪哈归属大魏的,所以他到现在都不肯说出秘技。”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月倾城眯了一眼梨花,这丫头确实成长了不少。
“当然,跟着智慧的主子,奴婢若不放聪明点,那可就有人代替奴婢了。”梨花嘟了嘟小嘴,呵呵地笑开了。
“你的这小嘴呀,可是愈来愈厉害了。”月倾城盈盈一笑,心里满是喜悦。不在魏宫的这几月,身边的人都变了,成长了、也智慧了。
梨花的成长让她欣慰,身边有了得力助手,将来的路也会好走许多。
“娘娘,她不仅嘴厉害了,这脑子,身手也都厉害了。”恰时,红连的声音传来,沉稳的身影已出现在椒房宫门口。
“红连姑姑,你又打趣我了。”梨花很是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
“娘娘不知,娘娘离开的这些日子,梨花可是急坏了,而且被囚椒房宫的这段时日,她可是把屋里认得的,不认得的书都读了,还拿了自己的玉镯子跟侍卫做交换,让侍卫教她功夫呢。”红连瞄着梨花,那是一脸的夸赞。
梨花羞得脸颊一片通红,厥起小嘴努了努,“红连姑姑还说我,其实你比谁都急。老胳膊老腿的还要练功夫呢!还说如果不是当初我们学艺不精,娘娘就不会被恶人陷害掉进白日崖。”
“好了,好了。”红连赶紧地摆手,不叫梨花再说。
几月不见,的确都变了……
人往往在遇到困难挫折的时候就学会了不断的攀登,红连和梨花许就是这样。
这才像她,像她的人。
“你们对我的这份情,我会铭记在心的。”月倾城的眼里闪过一抹晶莹,很快又恢复属于她的平静,走至红连和梨花跟前,低身一拜,很是慎重。
“娘娘不可,这般可要折煞我们了。”红连和梨花慌了神,赶紧上前搀扶。
月倾城重新站起,眼神里精光明媚,“有你们在,我安心。你们永远都是我的亲人。”
“娘娘——”红连和梨花一齐红了眼眶,声音哽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好了。我们要振作精神,这样才能打败敌人。”月倾城嫣然一笑,撇给两人一番美好,投去鼓励而自信的眼神,她永远都像高高在上的女王,轻盈一立,她就是她,一朵盛开妖娆而高贵的牡丹花。
“对,对。”红连和梨花赶紧收了情绪,连连点头。
“娘娘现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红连紧接着问道。
月倾城眯了一眼远处的蓝天白云,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白日崖上的刺客便是青槐。”
“啊!”梨花惊了一声之后很快又平静下来,“我就知道是她!”
“青槐有杀娘娘之心,她在宫里一天,娘娘就多一份危险。”红连很快分析出当前的情形。
“的确,一次不成,还有会第二次。”月倾城颔首一笑,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做出防范,首先她不仅仅是青槐,她还是雪哈公主,关系到两国的邦交。以大魏如今天的实力,并非惧雪哈,而是雪哈的养马秘技迟迟不交,我们仰他人鼻息。大魏的战马很缺,想要更多的战成,依然是需要靠雪哈。所以我们首要做的就是夺得雪哈的养马秘技。”
“这样一来,那我们的目标就是雪哈贵族纳兰氏。”梨花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红连轻轻摇了摇头,道:“雪哈纳兰氏家主十分固执,而且他们还有自己的军队,攻下纳兰是个难题。”
“攻下纳兰,的确是个难题。不过这世间万物,是相生相克的。总有治他们的办法。”月倾城眯眸一笑,瞄了一眼远处的天空,指尖的绿叶轻轻一弹飞了出去。这几月,她虽在昭国,但她从未停止过学习。当初听闻东方连城要娶雪哈公主时,出于某种心情,她收集了各种关于雪哈的书籍,包括他们的史书、风情、当下的人物传记,纳兰氏这样一个特殊的家族,自然有些书中做了详细记载,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数百年前,雪哈纳兰与旧燕北堂之间的渊源,“梨花,你出宫一趟,拿上我的贴子到北堂家跟北堂长亭说明日我到北堂家去逛逛。”
“北堂将军?”梨花和红连都异口同声地呼了一句,“因为北堂贵妃的事情,北堂将军对娘娘一直都有误解。”
“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公私不分。”月倾城成竹在胸,一脸自信。
“这个?”红连和梨花犹豫了半晌,既然主子执意,她们不好反对,最终还是接了旨意各自去办事。
一天的时间过得似乎很快,夕阳西下,又是入夜了,月倾城陪着龙宝和凤宝吃了晚膳,早早叫红连哄了两娃娃睡了,她方才取了书册,挑灯夜读。
东方连城说今夜会过来,所以她有心等他。
只是手中的书册都快翻完了,椒房宫的殿门前也没有出现那条熟悉的身影,相反却等来了清正殿总管李安。
“皇后娘娘金安。”虽然月倾城活着的消息没有公布天下,但内宫的人都知道了从前的皇后没有死,好好地活着回来了。两宫皇后的存在是不争的事实,至于倒向哪一派那是宫奴宫婢们自己的选择,就像赌博一样,赌对了就大赢,赌错了就大输。这清正殿总管李安,倒是稳重人,还是跟从前一样恭恭敬敬的唤她“皇后娘娘”。
月倾城放下手中书册,示意李安起身,既然总管来传话,想必东方连城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皇上让李总管来传话的?”
“皇后娘娘睿智,皇上与大臣们在御书房议事,可以要很晚。皇上说娘娘身体方才恢复,不易劳累,早些歇寝才是。皇上还特意交待奴才带了御膳房的参汤过来。”李安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说着,随即一扬手中的拂尘给候在门口的小太监打了个手势,小太监便连忙地捧着一盅参汤进了殿中来。
梨花赶紧上前接过了参汤。
“有劳李总管了。”月倾城淡淡地瞄了一眼,但落在心里的却是温暖,这般晚了,他还记挂着她。只是这般晚了,到底是为了何事还在与臣子议事?眼视微沉,落到李安的身上,不禁追问了一句,道:“这都快子时了,皇上与大臣们是在议何事?”
一般来说,后宫问朝政之事,这是不可说的。
李安稍稍犹豫了一下,本想是不该说的,但思绪沉了一下,四下瞄了一眼,挥退送汤的小太监,压低声音说道:“奴才本不该多嘴的,但奴才侍候皇上多时,多少知道些皇上的心思,皇上对娘娘情深,所以正跟大臣们商议何时跟天下人恢复娘娘的后位。”
这——槐执仇明感。
月倾城的心底一抽,他一向稳得住,唯独对她,他总那么心急。“议事的人都有谁?”
“几位内阁老臣,还有洛将军和北堂将军。”李总管温声回答着。
议事的对象确定了,月倾城心中已有数,老臣们自然是反对的,洛星辰为了大局考虑也不会同意在短期内恢复她的身份,至于北堂长亭,他的心思难猜,反对?竭力反对?“他们是何意见?”忍不住地追问一句。
李安似是为难,想说又不敢说。
“罢了,不为难你了。”月倾城摇了摇手,示意他退下。
李安叹了一声,躬身退下,只是还未走出殿门,他又突然折了回来,“皇后娘娘,恕老奴多嘴,除了北堂将军以外,几位老臣都反对,洛将军虽不反对,却也提出要皇上处理好雪哈国的事情后再行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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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章出访北堂家
175章出访北堂家
“本宫知道了,多谢李总管相告。”月倾城并未太多的情绪反应,依然平静端坐。
李安的答案有一点让她出乎意料之外了,那便是北堂长亭的反应,他居然同意!
这个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安走后,月倾城便睡下了,一场大劫之后,身子确实比以前虚了很多,乏了困了睡了。
大魏的冬天还是很冷的,早晨的阳光穿过窗户挑开层层纱帘把睡梦中的月倾城唤醒。
人是醒了,只是蜷在温暖的被窝里怎么也不想出来,翻来覆去,最后索性被子一蒙,而来个回笼觉。
什么时候起,她也学会放纵自己,睡一回懒觉吧,就这一回,眯上眼睛,又重新回到梦乡里。
俄而,厚厚的被子上好像游过什么东西,轻轻的,好像是一只大手抚过。敏感的她心头一惊,睡意顿时全无,这不是梨花也不是红连,是谁呢?深吸了一口气,捂紧了被子,一个翻滚到床里边,然后嗖得一声冒出头来……呃,明黄的颜色好是显眼,映在她的眼里好像一朵温暖的阳光,真是美好,曾经冷酷的脸看到她冒出脑袋的那一刻露出一抹灿灿的笑容。
他的笑似乎只对她!
精致五官上一双幽紫的眸相嵌如月,真好看,以前只是觉得好看,只是没有像今天早上这样的好看,心里暖暖的。
彼此对视,无声胜有声。
最终月倾城惊了一下,想着现在的自己是披头散发,妆容不整,定是难看死了,赶紧用被子捂住了脸。
“晨晓妆未点,妩媚胜妖娘。”某人居然还很好心情地吟了两句,红唇一扬,讪讪地笑着。
“不许笑!”月倾城拿下了被子,红唇一厥,似是恼火地吼了一句出来。
“发怒的小狮子更有味道。”没想到东方连城还饶有兴趣地托起下额,一边端详着她一边微笑点头,那双幽紫的星眸迷离着就像看到十分美好的风光似的。
“取笑我?”月倾城的润唇一撇,更是别有风姿。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小女人起来多么叫人迷恋。
某人都惊愣了一下,最后碍于怕她发火,强忍着没有笑,只是大手一捞,利落地抓住了她的小手,就势一用力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
“一睁眼能看到你,真的很好。”东方连城将月倾城的头揽到肩上,意味深长地说着。
挣扎的月倾城渐渐地平静下来,的确一睁眼能看到他的确也很好,闭上眸好好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眼潭倏地一打开,精锐的眸从他的头看到脚,依然还是昨天的那身龙袍,他这是一夜未眠,一早就过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东方连城淡淡地说着,低眸看了她一眼,似乎已猜到她心中所想,“昨夜议事太晚,我就在御书房的书案上睡了一会儿,刚起便过来了。”
月倾城的心痛了一下,为了她,他是废寝忘食。
“连城——”忍不住轻轻地唤了他的名字。
“嗯?”东方连城应着,低眸深情地看向那张美丽的脸颊,那清潭里流露着满满深情。
“不要为了我为难自己。”月倾城抬起柔软的小手,轻轻抚过他脸颊上的余发,“你是一国之君,你的身上还担负着责任。我在大魏百姓眼里是活人也好,死人也罢,只要我在你的心里活着就好。”
“李安告诉你了?”东方连城很快反应过来,脸颊上的表情迅速地冰冷,对于李安的多话,他似生气。
“他是个忠心的奴才,不要怪他。”月倾城用手指轻轻抚平东方连城眉间的褶纹,盈盈一笑,道:“你现在要做的并非是要向天下百姓宣布我活着,而是做一个好皇帝。明白吗?”
“倾儿,我明白你的苦心。”东方连城沉默了许久,眼里是满满的感激,“只是要委屈你了。”
“没有委屈或是不委屈,你若觉得我是这后宫之主,有些事情你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月倾城轻轻拉过东方连城的手放在脸颊上,腮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笑靥,十分迷人,“至于青槐,我答应你不伤她性命。”
“我怕她伤了你。”东方连城点头又摇头,眉宇间多了一丝忧虑。
“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月倾城投给东方连城一个安慰的眼神,“因为我是月倾城,天不怕,地不怕的月倾城。”
“呵呵——”东方连城这才真正地笑了,“倾儿,你要好好的。”
“嗯。”月倾城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双明朗的眸子溜溜一转,扫了一眼窗外的明阳,“时辰不早了,皇上是不是该早朝了?”
东方连城微微点头,正欲起身,只是还未离床榻又折了回来一个紧紧的拥抱将月倾城揽到了怀里,“倾儿,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百姓该多好。”
“是啊。”月倾城将下额轻轻地搁到他的肩上,享受着这温暖的怀抱。普通百姓的生活,她向往,只是他与她都不是普通百姓,有些东西真是注定了的。
“普通百姓不用早朝,不用三宫六院,不用被人三叩九拜——”东方连城轻轻抚着月倾城的长发,喃喃地说了一串。
“还不用被人送吃送喝,不用天天嫌锦衣玉食。”月倾城一个俏皮在东方连城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做普通百姓可是要下田干活,一身脏衣一身泥的。你呀,不要多想了,这辈子你注定了做不了普通百姓。”
东方连城讷讷地捂着额头,瞧着一脸嬉笑的月倾城,这个女人可爱起来真是有趣极了,沦陷于她,原就是注定,“那这么说,你是我的人早就注定了的?”
“这个——”月倾城白了一眼东方连城,这家伙举一反三倒是挺快,“不是!”故意地跟他唱了个反调。
“不是也是,是也是!”东方连城故意哼哼一声,抱起膀子站起身来,“这辈子你是逃不了了的!”
“谁说的!”月倾城不服气地努了一句,“我一会儿就逃给你看看!”
宫总个了然。“可以!”东方连城答应地倒是干脆,笑意敛起,很是严肃地直了直身子,然后漫不经心地理好衣袖,“你逃逃看!”似警告,似威胁,最后转身离去,翩翩自信似无留恋,直到殿门口时,忽然挤了个电眼过来。
呵呵——
月倾城忍俊不禁地笑了,原来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今早,月倾城的心情就像这明媚的阳光一样,很好很爽,陪着龙宝和凤宝吃过早膳,送他们去了先生那里念书,接下来,她的正事就开始了。
一大早,梨花就按着月倾城的吩咐送了贴子去北堂家,所以她自然不能放人家鸽子。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出了皇宫,直奔北堂家。
曾经位居旧燕的四大家族之一,自然是能与亲王侯府相媲美的,旧朝留下来的建筑虽已陈旧了些许,但是古老的庄重历代不变,门额上有些年代的牌匾虽说不再是金光灿灿,但也是大气磅礴。
月倾城虽是皇后,但历经一场生死劫之后,她的本人已在大魏的史书中记为崩逝。
北堂家即使明白她活着,也不能以皇后之礼迎接她。
她即叫梨花送上拜贴,那便是以月倾城的个人名义去拜访,并非以大魏皇后的身份。
这个有人会明白的。
果不其然,北堂家没有设下豪华迎接仪式,甚至马车停在门口的时候,门前打扫的几个小厮依然做着手中的活儿,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请问姑娘找谁?”一个小厮很是客气地上前问着。
“放肆!这位是将军的贵客!”就在小厮问完的那一刻,管家模样的一个老者步出了大步,很是恭敬地上前拜了一拜,“老奴是府里的管家,奉将军之命特来迎接贵人,里边请。”
“不必客气。”月倾城一脸和悦,带着跟随的红连和梨花在管家的带领下步入了北堂府门。
据说旧燕被灭之后,北堂家的老爷子就逐渐不管事了,把家交给了北堂长亭,自己个儿游山玩水学道去了。
所以现在这里的家主是北堂长亭!
从管家出现到引进门来,北堂长亭一直未出来迎接,是摆谱呢?还是故意为之?
毕竟他与月倾城之间还有未解之难题。
红连和梨花心中早有怨言,几次要问管家都被月倾城拦了回去,直到管家将她们主仆三人引到前厅。
“喂,管家,你家将军呢?”梨花很不客气地质问道。
管家赶紧行了个礼,先请月倾城入坐,方才恭敬回道:“贵人不要见怪,将军方才有事出去了一趟,马上就回来,特意交待老奴好生招待贵人。”
“我早上就送了贴子过来,他不在家待着,还出门去?”梨花很是气愤地鼓了鼓腮邦,要不是管家年迈,她急切模样怕要拿人家当出气筒了。
“这个——将军他真是有要事。”管家十分为难地解释着。
“梨花,稍安勿躁!北堂将军是朝中重臣,公务繁多是情理之中。”月倾城坐在厅中首位,漫不经心地饮着下人们送上的香茶,一点不急。
“多谢皇后娘娘体谅。”这边月倾城话音刚落,厅门外就响起一个温雅的声音,他还是曾经的翩翩素衣,一身的君子正气,乍一看哪里像历经沙场的将军,活是一个只读圣贤书的雅气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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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章还是皇后面子大
176章还是皇后面子大
数月不见,他还是曾经的那个北堂长亭,沙场上的磨砺似乎并未留在他的皮囊上,清清雅雅,半丝的武将气息都看不到。
也许有些人,天生会把痕迹留在心里,而非身上。
北堂长亭就是这么一个特吧,只是现在的他与从前还是有些不同了,除了眉宇间多了一分愁色,还有再看月倾城的眼神时不再是从前那般的傲慢,相反脱了锐气,多了那么一点点的亲和。
“北堂将军的事情忙完了?”月倾城依然端端地坐在首位上,慢品着香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北堂长亭已步入厅中,眼里透着的温雅依旧不变,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臣拜见皇后娘娘。”
礼节周到,挑不出他任何的一丝毛病。
红连和梨花看在眼里,心中虽是生气,但找不到理由发作。
“起来吧。”月倾城摇袖示意,目光轻轻掠过身侧的红连和梨花,莞尔一笑,道:“北堂将来可是把本宫的两个贴身侍婢都急坏了。”
言外之意,北堂长亭自然是懂得,他抿唇笑笑,朝着红连和梨花揖了揖礼,“让姑姑和姑娘久等,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奴婢久等没关系,叫娘娘久等就有关系了。”梨花毫不客气地埋怨了一句。
“呵呵——”北堂长亭不怒反笑,“姑娘教训得是,是长亭的错。”
转口又自称了名讳,倒叫梨花有些生气不起来,想开言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你是将军,我是奴婢,说不得你。”
“说得,说得。”北堂长亭今天的话似乎格外的多了一些。
这点变化,月倾城都瞧在眼里,这些日子北堂家是否发生了什么?思量之时,北堂长亭与梨花之间的“争执”已然结束。
“皇后娘娘光临寒舍,臣甚感荣幸。”话锋一转,他居然跟月倾城说起客套话来。
这样的北堂长亭倒叫月倾城有些不适应,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眼眸一眯,先是示意红连和梨花退下,待到厅中只剩他们二人时,方才问道:“多日不见北堂将军,北堂将军似乎变化不少。本宫在大魏百姓的眼里已经死去,你还这般恭敬的对待本宫,不怕押错了宝?”
以月倾城了解的北堂长亭,他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所以他的种种有意示好怕是令有隐情。
话音才落而已,不等月倾城反应过来,北堂长亭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这种反应更是出乎月倾城的意料之外,“北堂将军,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北堂长亭没有要起之势,身子跪得笔直,神情温雅而不乏气质,“臣方才并非对皇后娘娘客套,只是由衷感谢皇后娘娘。”
“感谢?”月倾城的眉头微蹙,难道——
北堂长亭吸了一口气,眼眸一低,“臣找到蔓儿了。”
此话一出,月倾城便明白了其中原委,缓缓放下手中茶碗,“北堂将军,你先起来。“
这一声“起来”说得很慎重,北堂长亭也意识到了月倾城眼神的那股坚决,没有做作要等她过来扶,便自行起了身来。
“北堂将军,坐。”月倾城扶手示意,依然是淡淡的神情。
不仅是“坐”,还是命令,透着隐形的一股力量。
“是。”北堂长亭揖礼退坐到侧位上,微微颔首,并不多语。
“北堂将军可有话对本宫说?”月倾城终于知道现在北堂长亭眉宇的那丝愁是什么,他最疼爱的妹妹让他为了难。
“臣愧对皇上,愧对皇后娘娘。”堂堂七尺男儿,曾经多么清高,此时却深深地埋下了头。
“你觉得愧对本宫,所以在皇上提出是否向天下百姓宣布恢复本宫分位的时候,选择了同意?”盘踞在月倾城心头的那个疑问此时也得到了解惑,因为北堂蔓活着,他与她之间的误会算是解开了。
“并非如此。”北堂长亭摇头,眼眸一抬看到月倾城的时候,眼里的坚定多了一分,“臣的确有那么一点私心,当初臣误会皇后娘娘是臣的错,臣想要弥补,谢恩。但于公来说,皇后娘娘将来会是大魏的好皇后。”。
一声好皇后从北堂长亭的嘴里说出来,那么的真切。
月倾城淡淡笑了,这个北堂长亭倒给她戴起高帽子了,“北堂将军过奖了。本宫现在想知道的是,北堂蔓投奔了新亲王,你呢?”
北堂长亭的心意,月倾城想知道。
东方亦杰与东方连城的对立关系日益突显,总有一天这个伏哲的老虎会苏醒,如果北堂长亭依然选择效忠皇帝,那么就是说他与他最疼爱的妹妹成了敌对。
“烈女不侍二夫,蔓儿她居然——”北堂长亭的眼底里涌起一抹哀伤,愈来愈浓,最后浓到染上颜色遮去了属于他的那份光彩,“随她去吧!不过皇后娘娘放心,臣对皇上的心永不变!”
“好,有北堂将军的这句话本宫觉得放北堂蔓一条活路是值得!”北堂长亭虽爱妹,但国家大义他比谁都看得重。若不然当初他在护送她去株州的路上,就已经动作报了“杀妹”之仇。月倾城轻轻敲扣着椅扶,一脸的欣慰,继续说道:“本宫亦是爱惜北堂将军,所以不忍让令妹死在严酷的宫规之下。然,本宫此来,并非是要北堂将军谢恩,而是有求于北堂将军。”
“‘求’字不敢,皇后娘娘尽管吩咐。”北堂长亭振奋精神,抱拳揖礼。
“听闻旧燕时,北堂家与雪哈国的纳兰家族颇有渊源,所以本宫——”月倾城故意把语速拉慢了许多,精锐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北堂长亭的脸颊上,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就发现他的异样,平静的脸一瞬间的蹙起,惊讶地看向她,“怎么?北堂将军不愿意?”
北堂长亭赶紧地离座,走到月倾城面前拜了三拜,“不瞒皇后娘娘,此事皇上也与臣提起过,被臣回绝了。”
呃?皇帝的面子都敢驳?
“为何?”月倾城有些不解。
“大魏如今被雪哈国牵制便是因为纳兰氏的养马秘技!这个臣知道!”北堂长亭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皇后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北堂与纳兰的确有渊源,数百年前,北堂与纳兰的先祖是结义兄弟,因为爱上同一个女人以致分道扬镳,纳兰带着养马秘技去了北国,北堂带着女人留在了中原。女人跟了北堂之后不久便死了。纳兰听闻十分愤怒,怨怪是北堂没有信守诺言照顾好心爱女子,且因当年的养马秘技是二位先祖共同研发出来的,本来有一半属于北堂,但恨由此起,纳兰先祖发誓,若要养马秘技就必须用北堂父族性命来换。所以——我若去雪哈国向纳兰氏要秘技,必要用我父亲性命交换!忠孝两难全!臣甚是为难,所以回绝皇上多日闭门不出。”
原来这段渊源里面还藏着这样一段故事,月倾城不禁感叹,世事难料,百转曲折。
如此,利用纳兰与北堂渊源的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既然如此,本宫就不为难北堂将军了。”月倾城没有执着,放弃了北堂这条路,毕竟这关系到人命。
总不能叫北堂长亭把自己父亲绑了去交换养马秘技,这般传出去定说大魏皇帝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的段了。
大魏初建,民心一定要稳住。
“是臣无能。”北堂长亭揖礼又拜,一脸哀色。
“北堂将军不要自责,凡事都会有解决方法的,此路不通还有别路。”月倾城淡淡一笑,已然摇袖起身来,“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多逗留了。”
接着唤了红连和梨花,正准备离开,不过这前脚还未踏出厅门,就被北堂长亭给叫了住。
“皇后娘娘——”北堂长亭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了月倾城的面前,身子微微一躬,道:“臣愿意亲自去一趟雪哈国。”
“你去?”月倾城不得其解。
“养马秘技的事情交给臣,不论生死,不论手段,臣想冒一趟险。”北堂长亭的话说得十分坚决。
“你是大魏的重臣,这般贸然前去,怕是不妥。”月倾城摇头,心中自然有掂量,他可是东方连城的臂膀,不能出差错的。
“皇后娘娘,臣保证安然回来。”北堂长亭一脸坚决。
“这个?”此回犹豫的倒是月倾城了,这般让他去了,若是他能想办法带回养马秘技还好,带不回又被擒住那便是大魏的损失了。月经非他未。
“还是皇后面子大,一句话都能让北堂将军赴汤蹈火了。”恰时,一个冷冰的声音从厅门外传来。
月倾城抬头一望,只见一朵明黄像灿烂的阳光一般飘进了北堂家的前庭,颀长的身影映在阳光里倒影都是那么的美,“既然北堂将军想去,就让他去!”
“臣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东方连城的突然到来在月倾城的意料之外,低身拜下那一刻,她想起他早上说过的话,“你逃逃看!”
呃!她才刚出宫,这么快消息就传到他耳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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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章逃不出手掌心的
177章逃不出手掌心的
明显答案是肯定的,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得清清楚楚了,这个家伙!
东方连城步入厅中,首先走至月倾城的跟前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冰冷的脸迅速地挤出一抹温暖,笑笑,“我说过的,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
这声音很小,只有月倾城听得到。
“你呀——”月倾城白了一眼过去,碍于有旁人在,将所有的情绪都敛进了心底里。
“北堂,朕可要说你了,为了养马秘技的事,朕与你谈过好几回,你都拒绝了。现在朕的皇后一出马,你就服软了?”东方连城冷着脸,似是在批评北堂长亭,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诡异。
“皇上,臣该死。”北堂长亭的脸色一黯,正要跪地领罪,却被东方连城一掀衣袖,内力迸发拦了个稳稳的。
“确实该死。”东方连城冷了一眼过去,这架势不让他站,也不让他跪,故意找他麻烦。
“皇上不要故意逗弄北堂将军了,不管是皇上说的,还是臣妾说的,北堂将军都是在为大魏效力。”月倾城哪里不明白这个腹黑的心思,明摆着就是故意调戏北堂的,于是乎她在中间当了回好人和事佬。
“好,听皇后的。”东方连城故意地睨了一眼月倾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落到北堂长亭身上时,那视线又变得好像冰冷了几分,“北堂将军既然说了,那就要说到做到,朕可是等你的好消息。”
“臣领旨。”北堂长亭抱拳拜下。
“记住,活着去活着回来!”东方连城的脸色一冷,这话说得很是认真,“朕不许你失败!至少留着命回来与朕一齐打天下!”
“臣警遵圣谕。”北堂长亭的身子崩得很直,眉骨之间傲气雅气全然皆在,“臣必定活着回来!”
“好。”东方连城微微颔首,精明的视线从北堂长亭身上掠过,最后落到月倾城的身上,“朕来是接皇后回宫的!现在是时候回去了!”说着揽起月倾城的纤腰,不等她同意已是一把将她拽出了厅门。
皇帝此来北堂家,半未惊动太多人,不过就是侍卫两三,总管李安,小辇一辆而已。
离开北堂家时,他没有叫北堂长亭相送到门口,而是很低调地命令北堂管家领于前门,带着月倾城乘辇而去。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人捉摸不透。
月倾城与东方连城共乘一辇,红连和梨花便坐了月倾城原先的那辆车,两车一前一后离开北堂府,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到街道的尽头,北堂家的府门口才出现那条温雅的身影。
皇帝不许他相送,他便只能在内门里待着,直到车行远。
“将军,皇上的性情倒真是古怪。”管家望着走远的马车,忍不住叹了一声。
“为皇者,自然不能让臣子瞧透了他才是。从小到大,他便是这样。”北堂长亭摇头一笑,深邃的目光飘移到了远方,“一个捉摸不透的帝王,一个聪明美丽的帝后,绝配!”
“如此,我们大魏之福。”管家呵呵地笑着。
“管家,准备准备,我要出一趟远门。”北堂长亭终于收回了放远的视线吩咐着管家。
“是。”
宽阔的道路上,车辘轳的声音很有节奏地响着,吱呀吱呀地奏出一曲美妙的音符。
东方连城歪在辇中的软榻上,极是悠闲,精致的五官映着车窗透进来的阳光格外的明媚。
月倾城坐在旁侧并未理会他,只是有意无意地对着明亮打量自己漂亮的指甲,看似的轻松欢快。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寂静的车厢里,突然冒出东方连城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好像鬼魅一样。
月倾城微微一愕,扭头过来瞄了一眼东方连城,抿唇一笑,“我只不过是出宫走走,你就这般着急怕我逃了?”
“我当然怕,很怕。”东方连城捂着胸口坐起身来,脸色微冷,很是认真地说道。
呃——
月倾城突然有些不适应,他来真的?
就在她惊错的那一刻,东方连城已经有了动作,大手一揽,就势一握她的小腰将她整个儿的掳进了怀里。
“倾儿——”一声呼唤,好是深情。
月倾城扭头过去,刚好迎上他的眼神,幽紫而深邃的流动里透着一股子坚毅与真诚。
“倾儿,你知道吗?你失踪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很难受!从来没有这样的难受过!”东方连城将头紧紧地埋在了月倾城的肩上,揽在她腰际的手握得愈紧。
他当时的那份痛苦,月倾城似乎很感受到,毕竟这样一个冷漠的男人能如此的敞露心扉,那么埋在他心底的情和爱有多深,有多重,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
极冷酷的人若是动了情,便真是惊天动地。
这话,月倾城现在信了。
本来以为自己坚强的任何东西都打不倒的,没想到却被他羁绊了。
“连城,其实在昭国的时候,听到你另娶的消息,我也很难受,难受得想死。”月倾城稍稍转过脸去,小手勾起他的脖子,眼神流动的情愫真真实实。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东方连城一遍遍地道歉将月倾城愈发抱得紧了。
“我从未怪你。”月倾城躺在他的肩上,看着他那精致面孔上的五官,心里很安静。
不怪,真的不怪。
有些时候,真的只是那么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彼此相依,车厢里突然地安静了。
“北堂长亭此去雪哈,你认为他能拿到养马秘技吗?”过了许久,月倾城打开了话匣子,倚在他的肩头轻轻地问道。
“能。”东方连城很简约地回答着,眉宇间的坚定也是那么明显。
“为何如此肯定?”月倾城有些不解。
“我了解北堂,他答应做的事情一定能做到。”东方连城对他的臣子尤其的信任。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应该就是这般。
“如果北堂将军拿到了养马秘技,你想如何对青槐?”这个问题,月倾城一直想知道。
“我想先恢复你的后位。”东方连城的回答并不是那么直接,但也间接地说了,恢复她的后位便是废掉青槐的皇后位。
“那她——”月倾城迟疑了一下,毕竟那个女子是他的初情,即使充满了虚假也是年少时的一分记忆,“送她回雪哈吧。”
她替他做了选择。
若是以她从前的性格,以青槐的手段,她会以牙还牙的,还是为了他,她妥协了。
“倾儿,委屈你了。”东方连城没有否认便是答应了,双臂将她娇柔的身子扣进怀里很紧。
是的,他对青槐始终没有十分绝情。
曾经的爱恋是有过的。
突然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但是他对爱过的人不绝情,证明他心中有情,这样的男人是值得爱的。
回到椒房宫的时候已是夜幕时分,龙宝和凤宝下学已经回来,看到东方连城和月倾城一齐回来的,甭提有多高兴了,老远地出了宫门来迎接。
“父皇、母后,好不容易看到你们走在一起啦。”龙宝一骨碌地上前抱住了东方连城的腿。
“父皇爹爹,母后娘亲,你们应该这样走在一起啦。”凤宝更是俏皮,拉了二位的手紧紧扣在一起,“这样才恩爱,恩爱嘛。”
“小鬼精灵。“月倾城忍不住笑了,揪了一把凤宝肉肉的小脸蛋,道:”宝宝们吃晚膳了没有?“
“没有啦,就是等父皇爹爹和母后娘亲一起啦。”凤宝嘟着小嘴,脑袋跟摇波浪鼓似的,“父皇爹爹今天一定要陪我们一起用晚膳。”
说着,又是撒娇地黏上了东方连城。显她抹是东。
“好,父皇陪你们一起用晚膳。”东方连城答应地很干脆。
“还有,还有,陪我们一起睡觉觉,陪母后一起睡觉觉。”龙宝扮了个鬼脸,又跳又叫十分活跃。
呃,这话说得。
东方连城有意地看了一眼月倾城,某女的脸颊竟闪过一团红云,心中居然好是惬意,低下身来,一手抱起一只娃娃,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香吻,然后大步踱进了椒房宫殿门,“好,今天父皇什么都答应你们,陪你们睡觉觉,陪你们母后睡觉觉,好不好?”
“真的吗?”龙宝和凤宝一边歪头问着,一边还连连跟月倾城挤眼示意,十分欢快。
呃——
这两只小东西真是坏透了。
“当然是真的。”东方连城使劲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哪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面帝王,一脸亲和笑容简直就是正而八经的慈父模样。
“呵呵——”父子三人的谈话被跟随在后的红连和梨花听了去,都忍不住笑了。
月倾城回头冷了一眼,她们方才噤了声,“小孩子面前,不要乱说话。”有意地扯了下东方连城的衣角。
“我哪里有乱说话了?我说得都是真心话。”东方连城一脸无辜朝着月倾城挤了挤眉眼,然后又很无辜地跟两宝告状,“宝宝们,你们说是不是呢?”
“是呀,是呀,父皇(父皇爹爹)说得都是真心话啦。”龙宝和凤宝配合极好,“父皇(父皇爹爹)不就是想跟母后(母后娘亲)一起睡觉觉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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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章跟那个女人好上了?
178章跟那个女人好上了?
话说: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娃!
龙宝和凤宝这对活宝,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不知是遗传了月倾城,还是真传了东方连城,总之他俩骨子里的那些“坏水”真是叫人叹为观止的。
“鬼灵精!”月倾城故意冷了一眼过去。
谁料两只娃娃还极是兴奋地扮了个鬼脸,乐呵呵地到东方连城跟前。
“父皇,可要把握住机会哦。”龙宝拽着东方连城的衣角,连连眨眼,还嘟起小嘴,很是委屈地说道:“父皇,皇宫这么大,我跟妹妹两个实在是太孤单啦,不如父皇和母后再给我和妹妹生个小地弟和小妹妹,这样我们还可以有欺负的对象啦!”
“就是,就是,父皇爹爹,加油哦。”凤宝赶紧地加油添醋,握起小拳头很是小大人般地在面前晃了晃,以资鼓励。
“这个?”东方连城托起下额,眉头稍稍拧了一下,故意瞄了一眼月倾城,很是无奈地说道:“这个可不上父皇一个人说了算的。”
“当然,还有母后娘娘说了算啦。”凤宝一个蹦哒到月倾城的跟前,拽了她的手,使劲将她往东方连城身边推了一回,“母后娘亲,好好陪父皇爹爹哦。”
说罢,跟龙宝挤了挤眼,然后拽起旁边的梨花和红连,“走啦,走啦,姑姑、老姑姑们,我们要就寝啦。”
“走啦,走啦!”龙宝负起小手在身后,大摇大摆走出殿门去。
“等等!”月倾城连忙叫住了两娃,道:“宝宝们不是还没吃晚膳?”
龙宝和凤宝赶紧回头来,又是嘿嘿地笑了,不约而同地互相瞅了一眼,然后一齐说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哦,其实我们早就吃过晚膳啦!”
说着还很是乐呵地摸了摸鼓得圆圆的小肚皮,然后一个蹦跳转身,手牵着手,哼着小曲子消失在殿门外。
这对活宝!
月倾城都不得不佩服这两娃的智商超高级,不知是遗传了谁的?侧眸看到一旁的东方连城,他也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觉得他们像你!”他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来,唇角抿起惬意的笑容,似是已看穿月倾城的心思。
“我觉得像你才是。”月倾城嘟了嘟红唇,有些小女人似的鼓了鼓腮邦子,“腹黑肠子!鬼魅一样的头脑!不像你像谁?”
“是吗?”东方连城负起手来,一边踱了两步一边点了点头,道:“倒也是!”说完这一句时,他的整个目光都盯在了月倾城的脸上,一动也不动。
月倾城被盯得有些不明所以,摇了摇衣裳,左右看看,不解地问道:“我脸上长了花?还是衣服上看了刺了?”
东方连城目光不转,笑而不语。
月倾城愈发纳闷了,又低头看脚下,衣着没什么不妥,他贼笑什么?猛得抬头,恨恨瞪一眼,道“你到底看什么!”
东方连城依然不动声色,只是缓步走到月倾城的跟前,忽而一低头,凑到她的耳际说道:“饿不饿?”
月倾城摇头,“不饿,怎么了?”
“好。”东方连城唇角的笑意愈浓了,不等月倾城反应过来,大手一揽已打横将她抱起,“既然不饿,我们是不是该办正事?”
“什么正事?”月倾城聪明一世,这回倒是糊涂了,愣是没反应过来,“你说呀,干嘛抱我?”
这个聪明女人终于傻了一回,东方连城瞧在眼里,笑在心里,揽她的手愈紧,足下已生风,大步地走向寝居,门口的珠帘撞击出美妙的声音来,在夜色里飘扬而出,真是美极。
“连城,你放我下来,不要闹了。”月倾城挣扎着,只以为东方连城在与她逗弄着玩了。
“如果放你下来,我们怎么完成宝宝们的交待?”东方连城一脸无辜地看着月倾城。
“宝宝的交待?”月倾城愈发糊涂了,今天是她这辈子糊涂最多的一回。
东方连城哼了一声,似是生气,“平时聪明绝顶,偏偏这个时候犯糊涂,我当你是故意的啊!”
说着,揽她的腰际愈紧,直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呃——
月倾城顿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你,你的意思是?”
“给龙宝和凤宝生个小地弟,小妹妹啊。”东方连城的脚步一顿,足尖半寸之处便是她的那张凤床了,“所以——”。
话只一半,已放月倾城在床榻上,整个身子都扑了上去。
月倾城心头一热,脸颊一片绯红,这个家伙的腹黑肠子从未变过,要说遗传,两娃肯定遗传他的,“等等——”
赶紧制止了东方连城快要落下来的唇吻,扶着他有些炙热的身子,撇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今天不行。”
“为何?”东方连城的脸色一黯,明显有些失望。
“我——我葵水来了。”月倾城抿唇一笑,说得理直气壮。
“真的?”东方连城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月倾城说话同时,眉间撇过一线诡异。
东方连城稍稍挪了下身子,似要翻身起来,只是刚挪了一半又狠狠扣了回来,掰正月倾城的脸颊,唇角勾勒起一个得意的笑容,“不如我检查一下!”说罢,大手已是利落地滑入到她的衣裙里。
“好了,好了!”月倾城赶紧一个滑身躲开,扣住他的大手,呵呵一笑,那俏皮模样跟少女一般妩媚动人,“我骗你的。”
“你敢骗我?”东方连城的脸色一冷,似是微愠,“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噢?代价?”月倾城不以为然地笑笑,“我倒想看看你所说的代价是什么!”眉弯如画,真是明媚极了。
“嗯?”东方连城的脸色恢复了平常的冷酷,若是一般人看来铁定是吓坏了,唯有她月倾城,一点不惧,漂亮的鹅子脸上依然是灿烂的笑容,小手一勾,环住他的颈脖。
“不要生气了,要不,我补偿你?”高贵的女子一下变得俏皮可爱,那是别样的风情。
东方连城看着看着,几乎迷离了眼,也许爱上她,从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如何补偿我?”东方连城冷颜依旧。
但月倾城知道在这样一张冷漠的面孔下是一颗炙热的心,烛火映窗台,冬夜风飘飘,此情此心,撩人心扉,小手勾他的脖子愈紧,身体微微一起,轻轻一吻落到他的唇瓣上。
“这样如何?”蜻蜓点水一般地离开,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东方连城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冷漠依然是冷漠,只是怀里女人的一颦一笑都深深映在心里,那么深刻,“不够!”沉默许久,突然冒出这样两个字来,腹黑精神已经极致,不等月倾城回话,他已是热烈的吻落到她的唇瓣上……
她没有拒绝,只是热情地回应着他……出于本能,出于自然,出于心中的那片美好,交织的身体映在明黄的帐幔之上……
明媚的阳光将月倾城从睡梦中唤醒,懒懒地翻了一个身,身侧已经空了,眼帘一颤,倏地打开来,只看到枕边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倾儿,我上朝去了!
他从不误朝!
月倾城将那苍劲有力的字迹看了一遍又一遍,末了,轻轻一笑,将纸张捂到胸口上,似乎那里还有他的热度。
转眼腊月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前朝后宫都要开始忙碌了。
青槐作为百姓眼里新的后宫之主,本应是要主持后宫大局,准备年关事宜的。只是皇帝对月倾城的宠爱,奴才们都瞧在眼里,纷纷倒向了椒房宫。
椒房宫的主人在天下人的眼里死去了,但在后宫里依然活着,活着的皇后!所以奴才们大小事务都来请教椒房宫,以致素莲宫门可罗雀。
月倾城心里很清楚,这样下去,青槐迟早会爆发!
而且她能一次设计害她,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如此,她做了积极的应对措施,所有前来拜方的奴才贵妇人都被她拒在门外,只叫红连和梨花撂下一句话:现在的后宫之主是素莲宫的青槐皇后!
奴才、贵妇个个都是人精!哪里不知其中用意,纷纷使舵,很快素莲宫门前热闹起来!
总算,年关这般安然地过去了。说娃意样传。
皇宫的礼仪颇多,年后,大臣、命妇们朝拜都要累个半死的,但月倾城一句话:天下人眼里,我是已死之人,不必来烦我!
所有重要场合都是由东方连城和青槐出席的!
月倾城的心思,东方连城都明白,所以这样的安排,他没有异议。
他们需要的是等待,等待北堂长亭从雪哈归来,只是已到元宵节了,秘密出访雪哈国的北堂长亭依然没有回来。
如此,定是遇到棘手的问题了。
年后的天气都是很好的,虽然干冷,但阳光明媚,皇城内外都洋溢在新年的热闹气氛里。
只有椒房宫,看去冷冷清清的。
除了几颗万年青的绿色才给这冷清的苑子添了几分生机,树下不远,月倾城歪在梨木椅上,品着香茗,十分惬意。
“娘娘——”梨花的声音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已到跟前。
“怎么了?”月倾城稍稍坐正了身子,看了一眼梨花,这丫头面带焦色,是出了什么事呢。
“娘娘这般让青槐跟皇上在一起,不怕出事情?”梨花嘟了嘟腮邦,很是有些不满。
“我信他。”月倾城将手中的香茗放下,抬眸轻轻看了一眼远处的蓝天,笑得莞尔。
“娘娘信他,可是——”梨花的话只说了一半,很是生气地跺了跺脚,又道:“奴婢不信皇上!娘娘难道不知为何年后那些奴才们都不来椒房宫了?根本不是娘娘不让他们来,而是那些奴才们眼尖,瞧出皇上跟那个女人好上了,当了墙头草,奔了那个女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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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章变心了?!
179章变心了?!
一阵冷风袭来,树上的一片万年青树叶落下,月倾城扬手一接,稳稳落在她的掌心里。
他跟青槐好上了?
她不信!
轻轻摇头,故意冷了一眼梨花,俄而轻盈一笑,道:“梨花,今天是元宵节,我放你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娘娘——”梨花急得直跺小脚,“娘娘,奴婢不是想休息,也不是无理取闹,是宫里的丫环太监们都在说,皇上有新宠了,正是先前不得宠的青槐皇后!他们每天出双入对的!而且前天皇上还留宿素莲宫了!”
宫里的传闹亦真亦假!不可全信,但亦不可不信。
他留宿素莲宫?月倾城的心猛得沉了一下,细想年后他的确少来椒房宫了。本来以为他国事繁忙,只是……低眉思量之时,一阵哭声打破了宫苑的清静,红连领着龙宝和凤宝回来了,两娃抹着泪哭得甭提是多伤心了。
“宝宝们,乖,不哭,不哭!来,告诉母后,受了什么委屈这是?”月倾城赶紧地起身来,将龙宝和凤宝揽进怀里,一边安慰一边询问。
只是今天两娃反常得很,怎么劝怎么说,都只哭,不说话!
“红连姑姑,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月倾城抬头来看了一眼红连,先前是她吩咐红连带龙宝和凤宝去清正殿给东方连城请安的。
这安不知请了没?回来倒是哭天喊地的。
红连眉色凝重,与梨花互换了一个眼神,想说又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月倾城自然是瞧出端倪来,赶紧追问。
“娘娘,皇上他——”红连的话只说了一半,这时龙宝和凤宝哭得愈凶了。
“乖,不哭,不哭,有母后在呢。”月倾城又继续安慰着龙宝和凤宝,给他们肉肉的小脸蛋擦了一回又一回,终于是有了效果。
“坏父皇,臭父皇!哼哼!”一直哭闹的龙宝终于有了停顿之势,一边抹泪一边气恨地跺脚,“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我也不稀罕他的皇位!”
“就是,就是,这个公主我也不做了。”凤宝抽咽了一阵,终于停下,接着凤宝的话唠唠了两句,跟龙宝一样的气愤不已。
“到底是谁惹着我们的小祖宗了!”月倾城摸了摸两娃的小脑袋,很是亲昵地问着,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那个腹黑变心的坏男人啊!”龙宝和凤宝异口同声地说道。
“呃——”月倾城微微一愣,自然猜到龙宝和凤宝所指的人是东方连城,只是一向黏着父亲的两娃娃如何这般大的变化?“怎么?你们的父皇惹你们不高兴了?”
“岂止是不高兴!”龙宝和凤宝又是跺着脚,一起恨恨地说道:“简直是人神共愤啦!”
“人神共愤”都被他们派上用场了,这该有多大的委屈呀。
不等月倾城继续追问,龙宝已经抢先一步,一把抹去眼角的余泪,捉起月倾城的手,很是认真地说道:“母后,父皇变心了!父皇他喜欢上那个叫青槐的女人呢!”
“对,哥哥说得对!父皇爹爹实在是个坏人!我和哥哥辛苦为父皇爹爹准备的元宵节礼物!父皇爹爹不仅不要,还叫那个女人的丫环絮儿给我们全部丢出来了!”凤宝咬牙切齿地一番憎恨,在她肉肉的脸蛋上,表情都要扭曲了。
从未看到两娃对他们的父亲如此态度的!
这回难道?她的心跟着扑通扑通几下
月倾城的目光落到红连身上,“红连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是红连带着两娃去清正殿的,事实的经过她应该最清楚。
“娘娘,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所言非虚!”红连很是为难地道出了口,“方才奴婢带两位殿下去清正殿,皇上不仅不见,而且两位殿下托李公公带进去的礼物被絮儿被丢回来了,还说皇上不喜欢,皇上在里面陪青槐皇后!”
“我就说嘛,皇上他变心了。”梨花愈是气愤了,又是使劲地跺了跺脚。
“母后,父皇他变坏了,我不喜欢他了啦。”龙宝又开始发作了,哭声不停。凤宝也跟着大哭起来。
月倾城一颗平静的心被搅乱了,梨花、红连都不约而同的带来同样的消息,甚至连龙宝和凤宝都……小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难道他真的?不,不,凡事都得讲究眼见为实,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自乱了阵脚……
“乖,宝宝们,不要生气,母后还是最疼你们的。”月倾城温言软语地劝着,“你们都说了,东西是絮儿扔出来的。也许你们的父皇国事繁忙,根本不知道你们送了礼去!是那个女人使了坏心眼的,你们可别上当了哦。”
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龙宝和凤宝再怎么聪明也还是小孩子,月倾城这般一劝,哭声又小了些。
“母后,真是这样吗?”龙宝半信半疑地问着。
“母后娘亲,父皇爹爹真不会变坏吗?”凤宝对东方连城还是残存着希望的。
“你们想想,平时父皇有多疼你们?”月倾城耐心地诱劝着。
“是啊,父皇(父皇爹爹)以前很疼我们的啦。”龙宝和凤宝互视一眼,很是认真地点着头。
“所以你们不要慌,上了那个坏女人的当,是不?”月倾城又是盈盈笑着,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半丝丁点的慌意,气氛很快轻松下来。
“嗯嗯。”龙宝和凤宝的思绪渐渐被月倾城导回了正面。
“所以你们现在要好好读书,这样父皇会很高兴的,是不是?”月倾城一边说着一边将龙宝和凤宝有些凌乱的衣裳整理整齐。
“嗯嗯,母后(母后娘亲)我们现在就去书房读书啦。”龙宝和凤宝得到月倾城的一番安慰,终于不再哭闹了,很是认真地振奋精神掉头就往宫门外跑去。阵的我袭她。
月倾城赶紧示意红连,让她跟上。
龙宝和凤宝的情绪总算是稳住了,但是事实的真相呢?她突然有点不敢往下想,只是立在树下,沉默了许久。
“梨花,去小厨房把我早上做好的参汤装进食盒里,我们去清正殿看看。”喃喃地吩咐着,脸上是看不清的情绪。
梨花很是识趣地安静下来,依照月倾城的吩咐去了小厨房,不多一会儿便提了食盒出来。
清正殿门口,还是高高的台阶,还是曾经的威严,新年之后的宫宇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瑟瑟冷风中多了一丝坚强而已。
月倾城抬眸看了一眼门额上明晰的牌匾,曾经看过多少遍,不知为何今日却觉得陌生了一些,稍稍提起衣裙,真准备迈上台阶,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为何在此迟疑不前?”
这话问得很直接,一点没有给月倾城逃避的空间。
是他!
眸眼微抬,看到的是那张并不陌生的面庞,还是跟第一次见他一样的平静温雅,清秀的眉目之间带着淡淡的脱俗之气。
这般的一个人,本该与世无争的,只是就是在这样一个无害的面孔上藏着的却是一颗勃勃野心。
世间人,世间事,真是难以预料!
眼睛看到的,并非是真相。
“原来是皇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月倾城依然平静,浅浅抬眸还是那副属于她的高贵优雅。
东方亦杰回应给月倾城的依然是灿烂无害的笑容,稍稍揖礼,并未因为她是世间的“已死之人”而怠慢她,“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一切都好。”
“府中人可好?”月倾城又追问了一句。
这话可以是问北堂蔓,也可是问被他软禁的穆琳儿,一语双关。
东方亦杰的脸色不变,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着,“都好,都好。”言辞恳切,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谋逆之心。
月倾城知道,东方亦杰不会轻易罢手的,他是蜇伏的老虎,在等待着机会。
“那就好。”微微点头,抬眸看了一眼殿门,接着问道:“皇兄刚刚见过皇上了?”
“是。”东方亦杰温声应着,亦顺着月倾城的视线看回殿门,唇角有意无意地勾起一丝弧度,“皇后娘娘如果是来看望皇上的,我还是奉劝一句不要去了。”他的视线突然勾回,落到梨花手中的那顶食盒上。
“皇兄此话怎讲?”月倾城淡淡一笑,平静如初。
“皇上在与大臣们议事,怕是无暇品味皇后娘娘送来的佳肴,而且——”东方亦杰话到一半,有意地停顿了一下,目光从月倾城的脸上扫过,想捕捉到她的一丝慌乱却没有,“而且有青槐皇后陪伴在侧,估计皇上不会见皇后娘娘的。”
“谁说的。”梨花立即反驳了一句东方亦杰,音落,便意识到失态,连忙揖了礼退到一边。
东方亦杰瞄了一眼冲动的梨花,只是笑笑,并未责怪,“我只是好意相劝。”
“多谢。”月倾城稍稍欠身,并未指责梨花的冲撞,只道:“皇兄这是要出宫去吧,本宫就不多打扰了。”
言外之意是要结束与东方亦杰的交谈,对方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还是善意地笑笑,揖了个礼,“皇后娘娘请!”
伸手一摊,退到一边,让月倾城先行上了台阶。
只是高高的台阶还未走完,背后又传来东方亦杰的声音,“皇后娘娘乃天下奇女子,其实不必委身于他。待到天地换新之时,自然会有好去处。”
这话闯进月倾城的耳朵里,震得她的心房撼动!
东方亦杰的谋逆之心必然!
天地换新,无非就是指改朝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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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章最熟悉的陌生人(1)
180章最熟悉的陌生人(1)
月倾城很清楚地知道,东方亦杰的那颗野心已经膨胀得快要爆发了,大魏皇室的平静即将被打破。
这一点,东方连城早就知道,他在等,等到大魏百姓眼睛的那个温静平和的新亲王彻底露出本色的时候,将他一网打尽,永不得翻身。
清正殿的殿门还是曾经的巍峨,漆红的颜色耀眼,如今再次踏临,总觉得有种恍中隔世的感觉。
“皇后娘娘请留步,皇上在内殿与大臣们商议国事,怕是无暇见娘娘。”李安老远地上前迎接,但还是拦下了月倾城。
月倾城停下脚步,抬眸瞄了一眼大殿,香炉袅袅,青烟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噢?听说青槐皇后在里面?”
“这个?”李安犹豫了半晌,微躬着身子回道:“是。”
“她可以进去,本宫就不可以?”月倾成的弯眉一挑,看似的盈笑满面,但那种高雅美丽的气质似是凌驾于九霄之上,不怒而威。
李安将头埋得愈低了,身子微微颤栗了两下,说道:“青槐皇后是得到皇上允许的,所以——皇后娘娘,请不要为难奴才。”
最后那一句是恳切的哀求,月倾城何以听不出来,李安是东方连城身边的老人儿,处事一向圆滑的。若不是东方连城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方许他就进去秉报了。
月倾城迟疑了一下,目光稍稍在大殿内停留了片刻,隔着这么远仿佛能闻到他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了许多,回眸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梨花,她手里的食盒好似沉甸甸的。
“罢了,本宫改日再来。”看似的妥协,带着梨花转身下了台阶,从容不迫。李安望着月倾城走远,方才吁了一口气,抹去额上的冷汗,自言自语地说道:“皇上一向宠爱月皇后的,为何这次与青槐皇后——哎——哎——”话未说完,刻意地扫了一眼大殿,赶紧噤了口,连叹了几声。
“娘娘,我们就这般回去了?”离开清正殿老远了,梨花心中始终不平,终于开了言。
月倾城这会儿方才停下脚步,回头睨了一眼庄严的宫殿,摇头一笑,道:“不,你先回去。”
“娘娘?”梨花不解月倾城的用意。
“你先回去,把参汤也带回去。”月倾城再次吩咐道,眉宇间的凝色重了几分。
主子这么吩咐,梨花也不好多问,便拎着食盒先行离去,待到她走远了,月倾城施展轻功,飞进旁边的树林,抄了小路绕到了清正殿的后方,蜿蜒的走廊很是清廊,除了几个宫娥偶尔走过,大约少有人来。这里有一侧门,本来是清正殿宫婢、太监们走的旁门,但月倾城知道,一旦入夜,东方连城有习惯去御花园走走,比如练功、踱步,为了甩开随从的跟随,他一般都选择从这侧门离开。
就算今夜清正殿有元宵佳宴,宴会结束以后,他还是会从这里走。倾道温清要。
在这里等,一定能等到他。
今天,她一定要弄清楚,弄清楚后宫里的传闻是真是假。
月倾城靠着廊椅坐下,这一等,就是天黑。丝竹管乐声传来,近在咫尺,今晚的元宵佳宴没有取消,就安排在清正殿。
看来,他是朝政节日两不误,然,陪在她身边的女人却不是她月倾城。不知为何,想到此,心中却是一片发酸。
难道吃醋了吗?
月倾城笑了笑自己,离开廊椅,看一眼远处的灯火,元宵佳节赏花灯,她却在这里孤独一人,未免——忽然想到了龙宝和凤宝,此时他们何其孤独,不如回去椒房宫陪伴他们,抬步正要走,一阵脚步声传来。
“皇上不是喜欢月皇后的吗?怎么突然对青槐皇后那么好了?”
“谁知道呢?这皇帝的心思谁能捉摸的透?还不是喜新厌旧呗!”
“嘘!别嚼舌根。小心被人听到,我们脑袋都要落地。”
……
三两个小宫娥从走廊里穿过,渐行渐远……
月倾城这才从暗处走出来,看着那化成点点的身影,勾唇又笑了,到底真相是什么?
这个答案还是得从东方连城的身上找出来。
如此放弃,就不是她月倾城的风格。
再等一柱香的时间,如果他还不出现,她便回去。
宫娥走后,月倾城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可能是有些乏了,歪靠着廊柱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一阵冷风吹来,她一个警醒过来,同时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传进耳朵里,明黄的颜色在廊灯的照耀下那么清晰,颀长的身影就像一座稳固的高山缓缓移来,那张绝世的面孔轮廓的勾勒还是如此精致,看一眼难忘。
躲,已经来不及了。
为何要躲呢?等得就是他。
月倾城拂袖而起,还是跟平常见他一样的平静,只是没想到的是,那条颀长的身影从她身前掠过,视若无物地走远。
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看到他清澈的紫眸里带着一丝倦意,就连余光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从未认识过。
这种反应出乎月倾城的意料之外。
“连——”月倾城想唤他,但刚喊出一个字,她便忍了下去,“皇上!”
听到这一句呼唤,东方连城终于是停下了脚步,回头来时看到廊灯下的女子,他的眉稍稍地拧了几分,整张冷酷的面孔未变,甚至比起从前更冷了。
“你?”东方连城冷灼的目光盯在月倾城的脸上,眉头的忧色愈来愈浓,他似在竭力地回忆着什么,但又想不起来的痛苦。
他似乎不记得她了,似乎把她忘记得一干二净。
他的眼神告诉她,是这样的。
这一回头,这一眼神,他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皇上不认识我?”月倾城缓步走上前去,稍稍行了礼,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夜色里忽忽地闪着,好像会说话似的。
“你是?”东方连城用手指使劲地揉了揉眉心,冷面上的痛色那么的明显,“朕好像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你是她?你是不是她!”
忽然地,他的情绪有些失控,紧紧扣住了月倾城的手,一遍一遍地追问,“看到你,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为什么?为什么?”
“连城——”月倾城没有抽开手,只是让东方连城紧紧握着,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
“只有她才会这样叫我的名字。”一声呼唤好像唤醒了他的记忆,眉头拧成了结,拼命地想记起什么,“对,她!”
“你可还记得她的名字?”月倾城现在可以确定,近日宫内的传闻的确是真的,因为东方连城已经把她遗忘了。
至于原因,还得从他身上找,就在他握她的手那刻,借机探了他的脉息,平而无力,稳而不健。
明显,这是中毒的迹象。
“名字?”东方连城微微闭上了眸,又是努力着回忆着什么,“倾儿,倾儿——”
唤了两声,他又猛得睁开眸,冷光重新扫到月倾城的脸上,警惕地扣紧她的手,“你是谁?”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月倾城深吸了一口气,暗叹这毒的狠绝,居然把她在他脑海里所有记忆都洗去了,“那么你可记得太子和公主?可记得洛将军?北堂将军?”
“龙儿和凤儿?星辰和长亭?”东方连城熟练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那么就是说他遗忘的只有她。
“你只忘记了我。”月倾城抿唇一笑,不得不说造化弄人,或者说下毒人的狠毒。
一笑倾城,映在东方连城的心里,仿佛一瞬间勾起他埋藏的记忆,“不,倾儿,不,我不会忘记倾儿!可是我——”
一瞬间的清晰记忆又被吞噬了,他无奈地痛苦,愁怅,抱着头使劲地甩了又甩,只是有些东西拼命想记起,却拼命地被遗忘。
“连城——”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月倾城竟有些不知所措,扶着他的手,将她手心的温暖传递给他,“连城,不要慌,你会好的,相信我。”
“你送我回去!”东方连城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扣着月倾城的手很紧很紧,抬眸接触到她的眼神,居然有一种怦然心跳的感觉,那么熟悉,那么强烈。
“好。”月倾城没有任何迟疑,搀扶着东方连城从侧门进去,蜿蜒的小路走尽,到他的寝居,几乎没有碰到任何一个宫娥太监。
看来,他出门时,将左右都摒退了。
寝居里,夜明灯的光芒映在他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倚靠在床柱上,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人为她端茶递水,添衣加被,心里暖暖的,就连皇后青槐都不曾给过他这种感觉。
“你到底是谁?”又一次扣住了她的手,冷冷地追问。
“我说我是你的倾儿,你信吗?”月倾城抬眸迎上他的冷冰,眼神的坚定不曾退怯。
东方连城痛苦地咽了咽喉咙里的口水,他记得自己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她的名字叫倾儿,其他的记忆都模糊了,甚至倾儿的长相都模糊了。“暂时信你,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你知道后果!”
“自然知道。”月倾城还是那般自信,就算他记不得她的容颜,记不得她与他的曾经过往,至少他还记得一个倾儿,记得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这样已经足够,“听闻雪哈国有一种奇毒,叫做万年冰盅,它能吞噬掉一个人最重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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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章最熟悉的陌生人(2)
181章最熟悉的陌生人(2)
“你说我是中了万年冰盅的毒,所以才会这样?”东方连城的眼神一冷,覆盖住脸上的那抹痛苦,他还是那个冷酷无情,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的脆弱,或许只有在无人之际才会显露。
或许他的臣子都不知道,他已经在遗忘什么。
“我是这样猜测。”月倾城没有说出十分确定的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必须在青槐身上寻找,在大魏,雪哈秘毒大概只有雪哈公主才会有。
“我要如何才能解毒?”东方连城有些迫不及待了,因为遗忘是可怕的,作为帝王,他更知道这种可怕。
这么久了,他没有看太医,大约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在遗忘!
朝廷内外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
“万年冰盅,我也是从书上看到的,无药可解。”月倾城摇头,若是华神医在,或许能解,只是他又远游去了,不知何时归来,“唯有的办法就是靠自己毅力!你把你记得的东西都写在小纸条上,每天都拿出来温故一番,加强记忆!或许——或许你就不会遗忘了我。”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有些伤感,但事实终归是事实,至少他不是刻意的遗忘,她已经满足了。
东方连城猛得一抬头,正好迎上她的眼神,清澈明亮,曾经几时,这双明亮的眼就刻在他心里,那么的清晰,美丽的容颜虽不是熟悉,但那红唇稍稍一动,百媚如花的姿态映到他心里头,深刻的如同印迹。
这感觉,他的皇后青槐身上是没有的。
“你告诉我,我和你的故事。”东方连城拉了月倾城坐到床前,扣住她的手在掌心里,这种肌肤的接触很强烈,怦怦怦的。
“你信我?”月倾城迟疑了一下,问道。
东方连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先告诉我。”
他的要求,她无法拒绝,毕竟他现在是个中毒的痛人,她必须说,不然他与她之间就会在万年冰盅的摧残下彻底完蛋。
从初识,到成亲,到爱之深,到离别生死,月倾城喃喃地叙说着,不管他信与不信,只有说出来,才有可能勾起他曾经的记忆。
“很美,很曲折的故事。”听罢,东方连城却显得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感动,也没有想象中的能勾起他一丝半点的回忆,“龙儿和凤儿是我们的孩子?”末了,他补充问了一句。
“嗯。”月倾城只应了淡淡的一个字。
“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东方连城摆了摆手,没有说信她,也没说不信她,只是催促着她走。
“你——”月倾城只觉得心凉了一半,他这样的冷漠只说明他听她的叙说只当听了一个故事而已。
“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宫歇息。”东方连城没有给月倾城留下任何的空间,依然重复着那句让她离开的话语。
月倾城咬了咬唇,低身拜下,“臣妾告退。”转身而去,头也不回,待到走到清正殿外,她有那么一丝后悔,为何要与一个中毒的人计较!计较他忘记了她?他怎么可以忘记他们之间的所有。
正月的冷风依旧,吹得人毛骨发悚,月倾城如何回去的椒房宫,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一夜未眠。
清正殿的那一位,娇柔的身影转身而去的时候,他心里的痛那么的深,深到骨髓里。
他并非不信她,只是她每讲到他与她之间的细节时,他的心就像被放在煎锅里烫了一回,那么真切,那么痛……
这一夜,他也未眠,待她走后,他起身到案前,自行研了墨,将深刻的点点滴滴都记在了小纸条上,小纸条装进随身的香囊里。
毒再深,有些东西不能遗忘!
元宵节过后,新年就走了。
新一天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大魏皇宫,一宿未眠的月倾城起得很早,给龙宝和凤宝准备好了要穿的衣裳,她还是依如既往的平静,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陪宝宝们吃过早膳,红连还是跟往常一样送太子和公主去书房读书,待到她回来时,椒房宫的主殿里,月倾城端端坐着,手中的香茗冒着热气,腾腾而上,梨花站在旁侧,神情十分凝重。
“娘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红连欠身行了礼,轻声问道。
“红连,本宫派你出宫一趟。”月倾城示意梨花,将出宫腰牌递给了红连,“传琼亲王和洛将军入宫来见本宫。”
“奴婢遵命。”红连并未多问,接过腰牌拜了一拜便领下命令。
红连离去,接下来的就是等待。
香茗饮了一盏又一盏,梨花知道主子心里有事,所以一直安静地守在一边,直到红连归来,随后东方亦鑫和洛星辰都到了。
“臣(臣弟)参见皇后娘娘!”对她这个“过气”皇后,这两位还是周到有礼。
月倾城方才放下手中茶盏,示意东方亦鑫和洛星辰入座,没有任何寒喧,直接进入了主题,“本宫今天叫你们来,只是想知道皇上对新亲王有何打算?”
东方亦鑫和洛星辰对视一眼,大约是有些为难,不知如何作答。
“你们不说,我来说。新亲王有谋逆之心,你们早就知道。皇上迟迟不办,是不想背上弑兄之名,他想等到新亲王主动出击,然后以名正言顺的谋逆之罪将他拿下,是也不是?”月倾城言辞切切,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东方亦鑫和洛星辰是面面相觑,又是不知如何作答。
“皇嫂,这打打杀杀的事情,老三我是不太懂的,皇兄怎么说,我们怎么办就行。”东方亦鑫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忽悠一番,呵呵笑道:“大皇兄始终是我们的大皇兄,其实皇上也是顾念兄弟之情,想让他早日回头,不想发生流血事件。”
“皇后娘娘请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臣等定会守候皇上。”洛星辰起身来,抱着手中古剑弯身一拜,神态坚定。
“皇上是不是顾及太上皇的感受,所以——”月倾城做了个大胆的猜测,东方连城虽然面冷,但他绝对有一颗柔软的心。
如今,他的部分记忆被侵蚀,她愈发担心他会做出错误判断。
“不瞒皇嫂,皇兄的确顾及父亲感受,但皇兄是一国之君,江山为重,他一向分得很清。”东方亦鑫这次算是正经了一回,很是认真地说道:“再怎么说,他是我们的哥哥,所以——不过皇嫂放心,如果大皇兄执迷不悟的话,关键时刻,我还是会以江山社稷为重的。”
“有劳琼亲王了。”有东方亦鑫的这番话,月倾城心中的石头才稍稍落了地,目光转移落到洛星辰的身上,道:“洛将军的表妹现在可好?”
提起穆琳儿,洛星辰的脸色稍稍沉重了几分,“琳儿现在被软禁在新亲王府,不过她暂时没有生命之危。”
“新亲王要自保,便不会动穆姑娘分毫的。”月倾城的眼神一瞍,满满的璃光生辉,“昨日本宫见过皇上了,有一件事,你们必须知道。”。
“何事?”东方亦鑫和洛星辰似乎已经感觉到这事的严重性。
“皇上中了万年冰盅,记忆正在被侵蚀。”东方亦鑫和洛星辰是东方连城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让他们知道提前做好准备,不然东方亦杰若是乘此节骨眼发生兵变,那便是雪上加霜。
“听说万年冰盅是雪哈秘毒,无药可解的。”洛星辰很快示意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有就是随着它的毒性蔓延,中毒者的记忆会一点一点被吞噬,最后成为废人一个。”
“是谁下的毒,真是太歹毒了。”东方亦鑫一拳砸在案几上,本来好脾气的他这会儿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
“二位稍安!本宫告之你们,一来是让你们提前做好准备以防新亲王兵变,二来尽快寻找解药。你们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所以本宫只好托求你们。”月倾城说着已然起身,走至二位跟前行了一个深长大礼。
“皇嫂,万万不可。”
“皇后娘娘,折煞微臣了。”
东方亦鑫和洛星辰连忙上前制止了月倾城行礼。
“皇嫂放心,我东方亦鑫别的本事没有,还会几招三脚猫功夫,从今天起,我不出宫了,就奈在皇兄的清正殿陪他。至少我活着,皇兄的安危绝对没事。”东方亦鑫拍着胸口,言辞恳恳地说道。
“皇后娘娘,皇上中的是雪哈秘毒,那这下毒之人莫非是青槐皇后?”洛星辰很快将思路提到下毒人身上。说冰显中一。
“本宫怀疑的也是她。”月倾城微微点头,“查出下毒人的事情交给本宫,洛将军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以防新亲王。”
“是,微臣遵命。”洛星辰抱剑在怀,恭敬应下。
前朝之事有东方亦鑫和洛星辰护卫,月倾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安内宫了。
梨花和红连刚刚送走东方亦鑫和洛星辰,素莲宫的絮儿就登了门。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后宫风云此刻才真正的开始。
“月姑娘,我们娘娘有请。”絮儿很是大胆地没有称呼月倾城为“皇后娘娘”,叫她“月姑娘”无非就是否认她的皇后之位。
青槐啊青槐,真够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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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182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椒房宫内突然宁静了,香炉袅袅,青烟直上,案上还摆着昨个儿梨花带回来的参汤食盒。
月倾城不许宫人们动,所以还摆在那里的。
昨个儿,正月十五,元宵节,她一直都记得,他的生辰。那碗参汤是她天还没亮就起来熬了足足三个时辰的,想来他们成亲数年,总是聚少离多,她做妻子的都没有好好做顿饭给他吃,所以——本来预计好的去清正殿看他,只是没想到梨花、龙宝和凤宝同时带来给她那么一个坏消息。
一时的赌气,叫梨花把参汤带了回去,他,始终没有喝到。
昨夜见他,只字未提,并非遗忘,只是刻意不愿提起罢了。他忘了,忘了他们之间的点滴,怎么可以。
月倾城轻轻吁了一口气,从复杂的思绪里挣脱出来,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小女人,从前的她,可不是这般的。
原来情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真的!
端端地坐在主位上,思她所思,面前微躬着身子向她行礼的絮儿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她没有说叫丫头起,丫头不敢起,毕竟她是曾经的月皇后,是这椒房宫的主人!
“大胆奴婢,你敢呼我们娘娘为姑娘,简直是目中无人!”月倾城不作声,梨花替主子出了一口气,恨恨地瞪了一眼絮儿。
絮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见月倾城神游不理会于她,躬身了许久,居然抖了抖身子自行站直了身体,“梨花姑娘此言差矣,在大魏百姓的眼里曾经的月皇后早已没了,而当今的大魏皇后是雪哈公主,我们家娘娘才是。难道我称呼一声‘月姑娘’有错?”
“絮儿姑娘的确伶牙俐齿,雪哈公主的贴身婢女不可小瞧了才是。”红连较为稳重些,并未像梨花那般生气,而是神态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出生皇庭贵族,为何不懂规矩呢?不晓得是主子没教好,还是絮儿姑娘太笨了?就算我们家娘娘在大魏百姓眼里已经没了,但她生是大魏皇后,死也是大魏皇后,皇上并未废掉她,她就生生死死是皇后。絮儿姑娘的这一声月姑娘叫得很是不妥。”
“你——”红连的话气得絮儿直瞪眼,一腔话哽在喉咙里愣是说不出来,末了,转身来又朝月倾城很不耐烦地拜了一拜,道:“好!奴婢知错!奴婢拜见前皇后娘娘!”
这一声“前皇后娘娘”叫得响亮,絮儿的脸上露出十分的得意。
“什么前皇后娘娘,尽是胡说!”梨花又是一句还了过去。
“难道不是吗?”絮儿耸了耸肩,十分惬意。
红连和梨花正欲反驳,却被月倾城拦了下去,她不紧不慢地端起案上的香茶,轻饮了一口,道:“絮儿姑娘说得没错,本宫的确是前皇后娘娘。不过前皇后娘娘也是娘娘,也是主子。奴才见到主子不是应该叩头的吗?”
说罢,视线掠过絮儿微躬的身子,意有所指。
“该叩头!”梨花接着月倾城的话说了一句,然后一个箭步上前将絮儿的身子狠狠按了下去,丫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真乖!”月倾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吧,你主子有何事?”
絮儿跪得不服,一脸憎意,但又无力反驳,只得回道:“我家主子没说,只请姑——请娘娘你素莲宫一叙!”
月倾城漫不经心地思量了一阵,“好吧,你去回了你主子,本宫稍后就来。”摆了摆手,示意絮儿退下。
这时按住絮儿的梨花方才松了手叫她离开了椒房宫。
“娘娘,这絮儿实在是太嚣张了。”梨花很是气愤地瞄了一眼已经愤愤走远的丫头。
“不是她嚣张,是她主子嚣张。”月倾城的脸色恢复了方才的冷静,抬眸瞄了一眼殿门外的灿烂阳光,仿佛嗅到了无形的硝烟味道。
“娘娘说得对!素莲宫的那一位乘着刚刚得宠,想给娘娘下马威呢。”红连的脸上泛起一抹浓浓忧色。
梨花跟着叹了一声,道:“哎,真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皇上他——”
“不能怪皇上,只能怪那雪哈公主实在狡猾。”红连摇头,眼底的稳重染了一层血色。
东方连城中毒一事,月倾城没有隐瞒梨花和红连。
因为她需要帮手,而她们俩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正好去素莲宫一趟探探虚实。”月倾城眼中毫无惧色,手指在椅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从前什么样的对手没遇到过,一个青槐而已,不至于让她伤过一次就惧了胆!她从来都是愈挫愈勇。
回了寝居,打理一番衣着,便乘着凤辇去了素莲宫。
素莲宫离椒房宫不远,很快就到了门口,迎接的太监宫女虽没有直呼月倾城为皇后娘娘,但行礼下拜都不在话下,毕竟他们是魏国的宫人,不像絮儿一样是雪哈国,自然不会有方才絮儿闹得那么一出。
引路太监将月倾城领进了正殿,宽敞明亮的大殿中却空无一人,只瞧着那炉中香烟缭绕,打着圈儿直往上升。
“月主子请在此等候片刻,我们娘娘马上就到。”引路的太监拜了一拜便退出了殿门。
请客来,主人却不在。
这个青槐果然是故意摆谱。
月倾城不动声色,只是绕着大殿踱了两圈,最后步子停在一面壁画前,百花争艳,飞凤盘旋,好是气魄。房了都突花。
青槐看似柔弱,心思不小,想做九天之凤,百花之王。也就是说,她是在向月倾城宣战,她才是大魏的皇后,永远的皇后!
“娘娘,她还真是够大胆的,这般的画也敢张狂地刻在大殿之中。”梨花厥了厥嘴,忍不住一声叹息,“想当年她是多么柔弱的一个小女子,只是没想到她的心不小呢。”
红连亦跟着补充了一句,“人不可貌相,以后我们凡事都要小心了。”
月倾城回头来,柔和的目光轻轻扫过梨花和红连,美丽的脸颊上还是那副属于她的淡定与平静,“世间人,世间事,没想到的很多!不必感叹,只须面对!”
“好个不必感叹,只须面对!”恰时,一条绿影飘进了正殿当中,环佩叮当,清脆有力,巴掌大的小脸上透着的清彻可爱从未改变,要说改变的就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暗色。
笑容在青槐的脸上开放着,身后跟着的还是絮儿,那趾高气扬的态度也未曾改变。
絮儿没有向月倾城行礼。
红连和梨花互视一眼,也没有向青槐行礼。
彼此沉默之后,青槐的眼神一眯,忽略了这个环节,直接请了月倾城入座,“姐姐,请上座。”
她微躬身子,摊手指向首位。
青槐今日倒是反常的很,一来叫了月倾城“姐姐“,二来居然把主殿主位让给月倾城。
相比上回的怒目相对,可以说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自然,月倾城没有客气,抿唇一笑,摇袖入座,随即青槐入了侧位,看似的相安无事,但暴风雨却在酝酿当中,随时暴发。
“既然妹妹称呼我一声姐姐,那我便唤你一声妹妹。”月倾城浅笑如花,素雅的容颜从不失高贵,举手投足间处处透着沉稳与大气。
相比青槐某些刻意的做作,她就像浑然天成的中宫之主,立如牡丹吐珠,坐似雅兰生风,别有的一番味道。
这点点滴滴,青槐都瞧在眼里,甚至是嫉妒,不知不觉袖中的小手捏成了拳,“姐姐客气了。”强颜笑答着,雪白的肌肤映着明媚的阳光更是添了无限韵味,“今日请姐姐来,是想告诉姐姐一件事情。”
她很直接,并未拐弯抹角。
“噢?什么事情?”月倾城故作惊讶地问着。
青槐轻轻抖了抖长袖,重新端坐了身子,看似温柔的目光扫向月倾城,渐渐变得锋利起来,“昨日皇上生辰,是妹妹我陪着皇上过的,不晓得姐姐是否生气?”
这个小女子,一开口就厉害得很,直抓重点,笑颜之下不知藏了多少的利刀。
“皇上愿意让妹妹陪着,我怎么可能生气?”月倾城笑颜依旧,在她的脸颊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丝痛意。
“是吗?”青槐的眉头一挑,笑得愈是诡异起来,“姐姐不介意皇上在生辰的时候陪着妹妹,那么也不介意皇上把姐姐忘记吗?”
果然,青槐还是把话拉到了正题,她深知万年冰盅之毒的厉害,她今天心情大好,无非就是她对东方连城下的毒已经开始起效了。所以她高兴,她快乐!在胜利即将来临的时候,她愿意以“礼”待她,因为她知道最后的胜利者是她!坐在主位上的女人很快就会失去竞争力,到时候她要怎样对她,都没人管得着!包括皇帝!因为那时皇帝早已将她忘光!
“妹妹这话说得有些意思,皇上并非薄情之情,如何能随意忘记一个人呢。”月倾城盈盈一笑,依然镇定自苦。
“呵呵——”青槐笑了,笑得那么甜又那么得瑟,末了,她突然地起了身来,缓缓走至月倾城面前,弯弯的眉挑起,“告诉你,他已经忘记你了!若不然,这么久了,他为何不去看你?若不然,他如何会随意让絮儿做主把龙宝和凤宝的礼物扔出去?”
她在炫耀她的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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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章帝王心难测
183章帝王心难测
月倾城心里很明白,青槐请她来素莲宫并非是以礼相待唤她一声“姐姐”,而是想把她推入万丈深渊。
“妹妹真是煞费苦心了。”轻轻抚过衣袖上的褶子,还是那淡淡的目光从巴掌大的小脸上扫过,“万年冰盅的确厉害!我真是要甘拜下风!”
青槐的脸色顿时冷下,“你已经知道了?”
“果然是你下的毒!在大魏,雪哈秘毒应该只有雪哈公主才有。”月倾城摇袖起身来,绕着青槐踱了一圈,最后停顿在她面前,容颜不变的冷静。
青槐停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恢复了她曾经的不友好状态,脸色一冷,全然没有了方才的亲切,“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再演戏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爱上他,你会付出代价的!你的代价现在才刚刚开始!哼——”
“叫我来素莲宫无非是炫耀你的战果。”月倾城勾起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绕在手指上盘弄了一番,神情有些俏皮,“若是我不配合,怎能听到你唤我一声姐姐呢。”
“哼——”青槐冷颜不变,一声冷哼过后,眉色不喜,“月倾城,你是很聪明!但是你再聪明,你也解不了万年冰盅的毒!也就是说连城会永远的忘记你!从此你们将是陌路人!”
“这样你的目的就达到了?”绿色的华服衬着那双清亮的眸子,却看不到过多的喜悦,月倾城反问着青槐,一字一顿,十分犀利。
“对,我的目的就是让他忘记你!”青槐的情绪明显得有些波动起来,面对月倾城的质问,她似乎有些心虚,“从一出生,我就是母亲的一颗棋子,我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那年我被安排到他身边当细作,我就喜欢上他了。但我不能爱,不能恨,只能听令!我知道他喜欢过我,只是因为我的所为伤了他的心,他离开了我!现在好不容易,母亲让我选择自己的路,我要拿回所以我的东西!他不能爱上你,绝不能!”
青槐一遍一遍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那是绝望之中寻找的一丝希望,终于这丝希望可以慢慢长大,她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
东方连城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又有可怜之处!
青槐就是属于这种!
对于她来说,命运对她不公!但她却用了命运的不公伤害着别人!
绝望中重生的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占有欲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渴望,那双清亮的眸子睁得很大,似乎下一刻一双黑眼珠子都可以从眼眶里掉出来。愈是这种人,她的杀伤力就愈大!
青槐绝对是一个需要重重堤防的人!
“爱与不爱,并非你说了算。”月倾城摇头一叹,只道:“强行留在你身边,他并非会爱你。”
“不!”青槐使劲地摇头,“如果没有你,他一定会爱我!”
“是吗?”月倾城抿唇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然,我们打个赌!他若会爱你,我从此消失在大魏!他若不爱你——”
“他若不爱我,我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不等月倾城说完,青槐紧接了一句,那绝决的态度一点没有作假,“不过我会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上的,反而倒是你——呵——”
她又是一阵冷笑,一步一步逼向了月倾城,“他不记得你了,他不爱你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大魏皇宫!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本来清亮的眸子染上腾腾的杀气,纤弱的小手抚上金冠摘下一枚金簪,狠毒地朝着月倾城刺去。
月倾城早有防备,就在青槐刺来的那一刻,她赶紧运气于丹田,扬掌而来,截住了她的手。
“娘娘——”
红连和梨花见状,赶紧要上前帮忙,没想到青槐扬掌一挥,再加之絮儿助掌催化,好大一股力量掀过去让她们震飞出去。
月倾城自然不甘示弱,就在絮儿推掌出去的那一刻,她腾出一只手出来,凝聚了一股紫气狠狠打了过去,絮儿连退数丈,撞上屏风摔得很惨。
青槐的功夫不弱,月倾城一早就知道。
真正对上阵时,才知真正实力。
这位雪哈公主嚣张如此,当然不是完全因为雪哈国作后盾,她本身的实力也不弱,两股力量相交,不相上下。
如此拼内力,打持久战,月倾城知道自己并不占上风。去年白日崖重创,她身体大不如从前,速战速决是最好的方法,所以暗运内力,准备快点结束这场已经有了硝烟的战争。
只是叫她没想到的是,内力不过是运了三分出来,青槐的身体突然一动,扭向殿门的方向,接着就听到她“啊”得一声惨叫,腾飞出去……
恰时,门口的一朵明黄腾空而已,已将腾飞出去的绿影儿牢牢接住在怀。
月倾城顿时明白,并非自己的内力变强,而是青槐在上演苦肉计,她是看到东方连城来了,故意撤掉内力,受了她一掌。
这个女子,心计倒是不少。
温香软玉抱在怀,明黄的颜色凌空一旋,稳稳落地,他还是那张精致的面孔,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皇上,臣妾,臣妾——”青槐倚在东方连城的怀里,俨然一副小女子受了委屈的姿态,撇了撇樱红的唇,很是惧怕地看了一眼月倾城,“不关姐姐的事,都是臣妾太过小气,姐姐问臣妾要这枚金簪,但臣妾想着金簪是皇上赐的,所以——臣妾该让给了姐姐才是。”
柔弱的女子捧着那枚准备要刺死月倾城的金簪,很是呵护地扣在自己的胸口上,很是珍惜的模样。
呵——
这女人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人才!
月倾城并没有还击,就连跌跌撞撞起身来的红连和梨花气愤不过,想要解释也被她给压了下去。
青槐故意做作,就算她们有心解释,也要那个听的人相信才行。
毕竟东方连城中了万年冰盅,现在是否记得他与她的点滴,已经很难说了。倾青目里一。
“是朕赐给你的,就不可随意送人!”东方连城抱着青槐大步走进殿中,几乎是与月倾城擦肩而过,连余光多看她一眼都没有,就跟昨日一样的神情,一样的陌生。
月倾城的心凉凉的!
他真的全忘了?
青槐盈盈一笑,大功告成的喜悦。
“有没有受伤,朕叫太医过来给你看看?”东方连城轻轻将青槐放到梨木椅上,那冰冷的眸里幽紫迷漫,除了声音稍许温柔,神情一点看不出喜忧之色。
“不用,幸好皇上来得及时,臣妾没有大碍。”青槐一边紧紧握着东方连城的手,一边睨了一眼月倾城,脸上尽是惬意,“皇上不要怪罪姐姐,姐姐不是有意的。”
嘴里说是不要怪罪,其实就是有意提醒东方连城追究月倾城的责任,这个女子心计歹毒得很。
东方连城眼里的冷光一瞍,落到月倾城的身上,冰冰的,陌生的几乎从未认识过,“她是?”
“皇上忘记了?她是皇上曾经很宠爱的女子。”青槐故作惊讶地说着。
东方连城的紫眸一冷,似是想了好一阵,大约想不起来,最终放弃了,摇了摇头,“朕不记得了。”
“哎——”青槐轻轻一叹,眯了一眼月倾城,唇角勾起诡异的冷色,“也难怪,宫里女人太多,皇上不记得也正常。”
红连和梨花又要反驳,但都被月倾城拦了下去,毕竟东方连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们多说就是错!
“不管是什么人,冒犯皇后就是大不敬!”东方连城的脸色一沉,就像沉积万年的雪山冷压一片,一道凌利的冷光瞍向了月倾城,“皇后不怪罪你,是皇后的仁德,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照宫规,自行领罚去吧!”
说罢,看都不多看一眼月倾城就很不耐烦地摇了摇手,让她们一行人退下去。
月倾城离去时,回头看了一眼,除了青槐那双眼眸里迸出的惬意与喜悦,东方连城不曾看她一眼。
忘了?真的忘了?!
昨夜相见的意义都做废了?!始终毒药侵蚀了他所有的意志力?!
按照宫规,对皇后大不敬,最少要罚二十大板!执事太监不忍对月倾城下手,答应红连和梨花可以以奴代主,但月倾城没有这么做,坚持受了二十板子。
板子打在她身上,痛却是在她心里的。
东方连城,你怎么可忘记?怎么可以忘记?
回到椒房宫的时候,那只装着参汤的食盖被她掀了个底儿朝天,碎瓷片落了一地,汤水也洒了一地。
“娘娘这是何苦呢?熬了这么久的参汤就这么辜负了。”
“娘娘不要这样,皇上这样子只是暂时的。”
红连和梨花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里,侍候主子这么久了,何时见主子这般失态过,没有!
大约也只有为了皇上,主子才会这般模样。
月倾城伏在寝居的软榻上,久久不语,神情里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就这样一直到天黑。
“娘娘,该用晚膳了。”红连的声音响起,温柔得像母亲一样。
月倾城的神情一怔,仿佛从某种状态中清醒过来,支撑着身体,忍着臀部的痛感盘坐下来,双掌一划在胸前,用内力的循环调节着外伤之痛,很快一道紫气抽出来,她长吁了一口气,整个表情松驰下来。“本宫没事儿了。”放下双膝,稍稍坐正了身子,表情恢复了曾经的自信、高傲。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梨花看到主子这般表情,悬着的心落了地,端着晚膳已然走上前来。
月倾城似乎想通了什么,看着满碗的佳肴,味口大开,一口气风卷残云般地吃完,最后美美地打了个嗝儿,“我月倾城,谁都打不倒的!”
“是吗?”不是红连的声音,也不是梨花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冰冷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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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章连城心依然在
184章连城心依然在
明黄的颜色那般的耀眼,比寝居里夜明珠的光芒还要的明媚,夜间袭来,像一朵开在春朝里的向阳花。
东方连城的美从来都是不可比拟的,除了美就是周身的冷,冷得像万年不变的雪山,冷得不可接近,冷得永远绝世独立。
他的注定是帝王,帝王是孤独的,是冷的,他就是这样一个浑身充满着帝王气息的男人!
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是注定了的!
他的到来着实叫红连和梨花惊讶不小,因为月倾城的原因,她们心中对这位皇帝多少有些埋怨,但皇帝始终是皇帝,惊讶过后,赶紧地行下拜礼,“奴婢参见皇上。”
东方连城稳稳地停步在月倾城的跟前,目光从她安静的面孔上瞍过,落到红连和梨花身上,眼神突然间不再是冰凉,退却了那层坚硬的外壳,似还有几分脆弱。
“你们主子可还好?”这般的一个问题,好像陌生,又好像熟悉,他没有选择直接问眼前人。
红连和梨花互视一眼,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两人之间达到某种默契,最后由红连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皇上,娘娘她的外伤不轻。”
“宫里的板子从来不轻。”东方连城接了红连的话说了一句,没有表情,也没有冷冰,就那样淡淡地看着月倾城,接着摇了摇手,示意红连和梨花退下。
屋里静了,静得只有烛台上红烛落泪的声音,红烛的弱光映着夜明珠的光芒互相辉映,落在地上的是清晰的倒影。
月倾城抬头,很是安静地看着东方连城,没有任何的行礼,其实她是生气的,生气他的遗忘。他的到来在她的意料之外,但从他的眼神里似乎又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东西。
错觉吗?她问着自己,不敢肯定,只在美丽的容颜上留下灯晕倒影。
“伤口可好些?”东方连城走近了一些,目光轻轻地从月倾城的脸上扫过,那眼神里有一丝探研。
始终他不记得她了吗?
月倾城这样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着,始终没有答案。
“我没事儿。”月倾城轻轻撇过脸去,不想去看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怨他?本不该怨,要怨只能说青槐这一回真是做到了极致。
只是不怨,心里为何那般的难受?
也许情爱就是如此。
“我——”东方连城没有自称朕,而是愈往月倾城的跟前踱了一步,大手抬头似是要探索到月倾城的脸颊,只是伸到一半,他突然地僵住,没有收回,也没有继续,“我记不起你是谁。”说完这句,他痛苦地闭了闭眼。
始终他是忘记了,月倾城轻轻一笑,万年冰盅的毒的确厉害!
“不记得,为何来?”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明亮的眸子闪着精明的光,她从不想不清不楚。
东方连城迟疑了一下,眸里的幽紫愈发的加深,盯着月倾城的脸颊似乎一丝也舍不得离开,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终于探了下去,探到她光洁的皮肤上,轻轻地抚过,“我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些东西,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的人,看到你,我觉得你就是我那个最重要的人。”
这个答案又是出乎意料之外,月倾城黯淡的眼神突然地明亮起来,柔弱的小手覆在他的那只大手上,心里一阵酸楚。
“我记得你的眼神,每次都是这么的坚定。”东方连城又一次闭上了眼,吃力地想要回忆起过去,也许他是记起了什么,睁开眼时,唇角绽起一丝喜悦,“对,就是你,是你。”
紧紧捧住了她的柔荑,神情很是激动,一遍又一遍地抚过,最后挨着月倾城坐下,捧起她的脸,“其实在素莲宫的时候,我一眼看到你,就觉得熟悉,很熟悉。并非故意惩罚你,只是后宫争斗无情,我若不罚你,皇后以后还会对你不利。”
真挚的眼神里没有任何一丝虚假,满满的情愫。
月倾城想说什么,却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知道自己中了毒,也知道自己即将面临险境。”东方连城没有给月倾城说话的机会,显得有些焦急起来,似乎有些话不说,他怕下一刻又会遗忘,随即取下贴身的荷包递给月倾城。
月倾城接过荷包,有些诧异,“这是?”
“你打开来。”东方连城一向冷静的面孔上有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月倾城依照东方连城的意思将荷包打开,里面都是一张张小纸条,一点一点地摊开来,每张纸条都写着一行字:
东方连城最重要的人是倾儿,东方连城不能忘记她!
倾儿是椒房宫的主人,是太子和公主的母亲!
东方连城中了毒,他不能遗忘倾儿!
东方连城爱月倾城!
东方亦杰意图谋反,要马上采取行动!
龙儿和凤儿是倾儿的心头宝,要马上送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倾儿不能跟东方连城一起留在皇宫,皇宫危险!
……
一条一条地看完,月倾城的眼角湿了。原来她说得话他都记得,他也按照她的方案将所有的事情都记在了纸条上放在随身的荷包里。
“连城,我——”不等她开口说完要说的话,东方连城已然轻轻捂住了她的红唇,那不再冰冷的眼神里是清澈无比的光芒。
“你是我的倾儿!”东方连城抢在月倾城的前面,一字一顿地说着,“虽然我的记忆一点点地模糊了,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过往,但是在素莲宫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的那种感觉好强烈,这是青槐身上没有的。”
“也许我不是——”月倾城的心还是有那么一丝彷徨,故意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你是!你就是我那个重要的人!”东方连城连忙打断了她,语气那么强烈,那么肯定,紧紧扣住了她的小手,生怕她突然会消失似的,“你放心,你我之间的一切我会想办法记起来,一定会想办法。”
“连城——”月倾城只是唤着他的名字,心里千言万语却化成了两行清泪,渗渗的落下,万万叫她没想到的是,曾经坚强无比的女人却一次次为这个男人落泪。
“亦杰在宫里布了眼线,若是我料得不错,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中毒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会有所行动,我已派亦鑫把龙儿和凤儿送往终南山,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东方连城又是使劲地捏了捏鼻梁,看来他已经很累,对过往的记忆模糊的已不仅仅是月倾城了。
万年冰盅应该已经在侵蚀他别的记忆,包括朝政!
提到龙宝和凤宝,月倾城恍然一醒,方才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却全然忘记了这椒房宫少了龙宝和凤宝。
东方连城,我月倾城这一生大约只为你失过策,走过神!
望着那张熟悉而俊美的面孔,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觉这夜很深,很冷,大魏的京都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倾儿,你也走吧,避开这场硝烟。留在这里,我怕我会遗忘你,会伤害你。”东方连城脸上的痛色那么的明显,眼前的女人不舍而又不得不舍。
“不,我不会走的!”月倾城的回答很坚决,她不会在这个时候贪生怕死,不会丢下一个身中奇毒的他而独自活命。若是这样,她就不是月倾城了。
“龙儿和凤儿还等着你!”东方连城那眼神亦是同样的坚定,“他们不能没有母亲!”
“他们也不能没有父亲!”月倾城摇头,反握上东方连城的手,“若在你身中奇毒之时离开,我就算活下来了,也会难过一辈子。你忍心看着我伤心难过?”
“我——”东方连城一时结舌,眼里的痛渐渐地加深,“倾儿,这毒不仅会侵蚀我的记忆,还会让我永远的醒不来,所以你必——须——走!我以为我东方连城一世光华,没想到最后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我——你走!”
显然,东方连城所说属实,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好,以前那双精明的眼眸似乎没了力气,眼帘一次一次地垂下去,很累,累得似要睡着,但他都在极力地支撑着。
青槐这是宁愿玉碎,不让瓦全!
他得不到东方连城,也不会让月倾城得到!
万年冰盅,她下毒下得很重!
轻者失忆,重者昏迷,永世不醒!
月倾城的心拔凉拔凉的,东方连城怎么可以永世不醒,他是人中之龙,将来可能统一中原天下的霸主!
不能毁在后宫争风吃醒的陷井里!
“连城,我不走!你,也不能睡,不能!”月倾城一遍一遍摇头东方连城的肩膀,可是他的眼帘似是愈来愈重了。
“倾儿——”东方连城沉沉的身子倚到了软榻上,好似要睡去,但他依然用执着的精神力量支撑着,大手握着月倾城的小手,“倾儿,无论如何,你要记得,你要活着,活着!”
“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月倾城的眼角湿了,紧紧扣着东方连城的大手,另一手轻轻抚过他坚实的脸颊,“你也要答应我,你要好起来!你还要保护我跟孩子!知道吗?”
“我答应你,我会好起来!我要保护我脚下的土地,我怀里的女人,我的孩子!”东方连城的唇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还是跟从前看到龙宝和凤宝时一样的灿烂笑容,柔得像二月的春风,没有冰冷。
“嗯嗯。”月倾城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
东方连城吃力地伸起手来接了住,湿了他的掌心,他却笑得愈发温柔,轻轻地捧着,“不要为了我哭,你一直都是坚强的女人。”
“不!”月倾城使劲地摇头,泪水再次绝堤。
“倾儿——”东方连城的身子又沉了一分,躺到软榻上似乎再也不离不开那软软的枕,“这里有你的味道,很好闻,我躺下了真不想起来,我有些累了,倾儿,不要为我流泪了,我会难过的。”
月倾城深深地埋下了头,前世今生,今天的泪似乎流尽了一生的泪,她心里有不好的感觉,似乎又一次要与爱的人历经生死别离了。
“好,我不哭!”沉淀了许久,月倾城突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满面疲意的男人,她的心只有刀割的痛,但脸颊上还是绽开那抹属于她的笑容,“连城,是不是累了?”
轻轻抚过他的额头,没有再强迫他打起精神来,万年冰盅的毒并非是她摇他一摇就能立即解的。
最终的结果会出现!
“累了。”东方连城微微点头,“倾儿,让我睡一会儿,好吗?”黄眼雪色一。
“好,允许你睡一会儿,只睡一会儿,记得一定要醒来,我和宝宝都在等你。”月倾城凑到东方连城的耳际,轻轻地说着,指尖掠过他的额头将余发抚平。
“嗯。”沉重的眼帘闭上了,东方连城握着月倾城的手没有松开,“倾儿,陪我一会,不要走开。”
“嗯,我看着你睡。”月倾城使劲地点头,虽然他的眼已闭上,已看不见。
均匀的鼾声在寝居里响起,东方连城躺在软榻上已安然地睡去,那模样真是跟睡着了一样。
月倾城知道,怎着喊他,他不会醒的,至少暂时不会醒。
她将手缓缓从他的掌心里退出来,手指搭上他的脉博,果然是中毒已深,脉象不稳,忽强忽弱。
“连城,你放心!大魏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月倾城望着“安然睡着”的人儿,指尖抚过他精致的五官,微微闭上眸,似乎想通过指尖的触碰将他的一点一滴刻在心里,最后一睁眼,明亮的眼潭里还是属于她的灿烂。
“红连、梨花——”理好了衣裳,抚去眼角的泪痕,轻轻地唤道。
候在殿门外的红连和梨花听到月倾城的唤声,很快入了寝居,看到躺在软榻上睡着的东方连城,她们眼里皆是惊色,方才屋里发生了什么,她们并不知。
“皇上中毒太深,现在已经昏迷。”月倾城解答了红连和梨花心头的疑问,接着继续吩咐道:“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新亲王马上就会有所行动,所以我们要做好防范。红连,你传李安过来,命他好好照顾皇上,就在椒房宫,记得二十四个时辰寸步不离。梨花,你快去请洛将军。”
“是。”红连和梨花接了命令,立即执行。
李安路程近,很快就带了心腹太监和宫女过来椒房宫,东方连城已被挪至月倾城的凤床。
整个寝居都被守得严实,可谓里三层,外三层。
不多一会儿,梨花也领着洛星辰入了椒房宫,了解了东方连城的情况以后,不等月倾城问,洛星辰已先一步开了口。
“皇后娘娘,皇上先前已有吩咐,说是万一他有不测,臣等以及皇城御林军全听皇后娘娘调遣。”
洛星辰还是依然既往的平静,怀抱古剑,躬身将虎符递给了月倾城。
椒房宫的大殿突然地安静下来,看着洛星辰手里捧着的虎符,月倾城的心又一回酸了,原来他早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结果,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
东方连城,你始终都是东方连城!
“把虎符将给本宫,你放心吗?”月倾城淡淡地看着洛星辰,自从认识东方连城就认识了他,他一直都是这样平静温和地陪伴在东方连城的左右,若要说形影不离,就如他俩了。
所以东方连城的心思,洛星辰一直是最了解的。
“皇上放心,臣就放心。”洛星辰的前一句话回答得很官方,但后一句话就充满了感情色彩,他有意无意地往寝居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忧意,但落在月倾城的脸上时,却又多了一分信心,“皇上跟臣是一齐长大的,不仅仅是君臣,还是兄弟。皇上从来不会看错人,所以臣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解这次京都之危,将大魏的内患一举剪除。”
“你们太信任我,太高估我。”月倾城轻盈一笑,亦顺着刚才洛星辰看过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是。”洛星辰摇头摇得很坚定,“皇上从来不会看错人,我相信皇上,也相信皇后娘娘。皇上是人中之龙,皇后是人中之凤!只要娘娘一声令下,臣等誓死守卫大魏。”
“好。”东方连城有这般的忠臣挚友,也不枉冷酷了二十多年,月倾城知道肩上的责任很重,她要活着,要守护他,要守护和他的孩子,还有大魏的江山,她不怕,因为她月倾城从不惧任何挫折,“洛将军,听旨!”
洛星辰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臣听旨!”
“传本宫旨意,第一马上派人封锁素莲宫!软禁青槐皇后!不许任何人进出!不许任何人将消息传出内宫!违令者斩!第二,皇宫戒严,不许宫人随意进出!第三,御林军全军戒严,随时候命!第四,驻守在皇宫外的所有回邬城兵力暂且不动,以免惊动东方亦杰!第五,北堂将军一回京立即通知本宫!原先北堂将军管辖的兵力暂时由洛将军接掌!”
月倾城思绪敏捷,以将应对措施全部理清。
在中原天下,多少女子能做到此?
丈夫昏迷,内忧重重,她仍能淡若风云,处变不惊。
“臣领旨!”洛星辰抬眸浅浅看了一眼月倾城,这样的女子的确不简单!难怪皇上对她钟情。
此回,他当真真的服了。
“洛将军,你可知新亲王会动用多少的力量?”洛星辰领旨之后,月倾城示意他起身来,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宁静。
“先前,皇上为了削弱新亲王之势,已免了部分他在京都的军权,但这些年来新亲王积累的力量不少。近日臣发现有不少陌生面孔混入京都,臣担心新亲王已秘密招兵买马,恐怕到时候回邬城有内忧外患之险!”洛星辰脸色凝重地回答道。
“皇上先前可有还其他交待?”月倾城追问了一句。
洛星辰低眉想了一阵儿,又道:“皇上除了吩咐虎符的事情,也没有刻意交待其他什么,除了——”
“除了什么。”月倾城有些迫不及待,毕竟此回她面对不是一个纯粹的东方亦杰,还有东方亦杰背后的黑暗力量。
东方亦杰身为东方家长子,却不如东方连城的地位,心中不甘是从小积累的,怕是他身后积累的力量已经十分可怕。
东方连城不除他,一来是顾及东方天珏,二来是顾及仅有的那点兄弟之宜,三来亦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要以名正言顺的方式除掉对手,就是等到东方亦杰谋反,将他一网打尽。
谁曾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青槐下毒节外生枝。
“皇上还吩咐臣,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以娘娘的安危为首要。”洛星辰的回答叫月倾城既失望又欣喜……
失望的是,东方连城没有留给他任何提示。
欣喜的是,他最后一刻想到的也是她的生死安危。
没有对策,那便临时想对策。月倾城轻轻吁了一口气,道:“你先下去吧,按本宫的旨意办。琼亲王若是回来,叫他进宫见我。”
“是。”洛星辰领旨退下了。
整个椒房宫安静了,注定今夜不平静,也注定今夜无眠。
洛星辰的行动很快,素莲宫应该已经被重重包围了,寂静的夜里清晰地听到了青槐的抗议。
毕竟素莲宫离椒房宫很近。
不过抗议声也没有持续多久,月倾城估摸着是洛星辰采取了某种措施,毕竟素莲宫的动静太大了,定会惊动宫人。
雪哈公主被软禁的消息传到雪哈国,只会叫大魏真正的内忧外患,所以封锁消息是最重要的。
月倾城知道,洛星辰更知道。
现在能祈祷的就是青槐肯服软,将解药交出来,若不然这种软禁会一直持续。等不到北堂长亭回来,她必须对青槐采取行动了,因为东方连城命在旦夕,大魏命在旦夕。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红连唤醒了刚刚睡着的月倾城。
若不是重要事情,红连不会叫她的。
的确,带来的消息很惊喜,就是北堂长亭回来了。
然,好消息总是伴随着坏消息的。
北堂长亭回来是回来了,但却负伤满身,北堂家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满身是血的昏倒在北堂家门口。
进宫秉报消息的是洛星辰,同时带来的还有北堂家的管家,管家将一个染着鲜血的牛皮纸包递了上来。
月倾城一层一层地将裹好的牛皮纸包打开,里面清晰的字迹显露出来:纳兰氏养马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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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章和青槐总得有个了断
正如东方连城所说,北堂长亭答应的事情一定能办到,果然,他办到了。然,其中经历定是曲折艰难。若非这样,如何会身受重伤,跟东方连城一样昏迷不醒。
手中的那本有些发黄的册子沉甸甸的,月倾城紧紧地拿在手中端详许久,最后用包裹的牛皮纸重新包好,看到那染上的血迹,一股正能量源源不断地窜进她的身体里。
北堂长亭能用生命守护这种养马秘技,那么她也能用生命守护大魏,守护他!
“北堂将军的伤势现在如何?”月倾城看着殿前跪着的老管家,示意他起身来,看到那张沧桑的脸上挂着的明显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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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章痴情人痴情心
“来人!拿下这刺客!”东方亦鑫的反应亦很快,但见张文锦脱手,甚是生气,本想自己亲自动手,迟疑稍许,唤了士卫进来,“臭小子,今天本王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看得出来,从前张文锦对月倾城的死缠乱打,早惹火了他的,当初若不是情况特殊,早把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下地狱了,哪里还等到现在让他有胆私闯皇宫禁地。
音落,持刀士卫便齐刷刷地涌进了大殿。
点滴都在月倾城的眼里,她一直很冷静,像望着一片清盈的湖水一般,没有半丝的波动,神情淡然地看了一眼那些士兵,摇了摇袖示意他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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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章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