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山河破 ------------ 第一章 陪葬之战 艳阳高照的山头,寒风依旧刺骨。站在中洲大陆的最高峰,皮是暖的,心却是冷的。 刺耳的凤鸣划破长空,好似一根锐利的尖刺,在彩翼的包裹下急急刺向山头傲然挺立的白虎。 那白虎已然避无可避,左有盘天的青龙卷云袭来,右有踏地的巨龟裂地围困。 震天动地的虎啸气壮山河,似是对此生最后的倾诉。 血色的条纹与伤口迸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在艳阳的照耀下好似火苗一般在白虎的身上蔓延开来…… “三打一这种臭不要脸的打法你们也打得出来,还配叫神兽吗?你们三个大畜生给本王陪葬吧!” 虎啸戛然而止,白虎突然跃起,前挥的利爪急速收回,掏向自己的心窝! 一旦利爪掏下,白虎会立时自爆当场,机敏的三神兽却因攻入的太过切近,察觉到危机却也为时已晚,难以脱身。 “不!” 一声怒喝,威猛超乎虎啸龙吟,震慑了围攻的三神兽。与此同时,山顶的太阳好似被人踢了一脚似的,阳光犹如洪水一般倾洒而下,汹涌无匹地淹没了山顶的战场,只听得渐行渐远的悲鸣和哀嚎回荡在山谷之间,似是死而不甘的遗言,尸首化作点点金光弥散在空气中,夹杂着三神兽的气息,淡入空明…… “你终于肯出手了!”白虎声重气沉,周身被七彩光罩所护,却在开口说话的瞬间散去。 “与其你们四只神兽一起死,不如死掉三只,留下你。”一个身材伟岸的白衣男子于山巅背手而立,周身包裹在浓郁的日光之中,好似雪山上的白莲不染凡尘,却于眼底难掩世俗的悲情,轻叹道,“能守护住的还是要守护。” “你像刚才那样,再撕心裂肺地给我喊一声‘不’我听听!”白虎嘴一撇,吐出一口鲜血,叹道,“跟你混了这些年,就刚刚快死的时候听你喊的那一声‘不’中听!让我觉得没白跟你混!其他的话都是放屁!臭了我这些年,这会儿我重伤快死了,你少放屁吧!” 白衣男子似是被白虎骂惯了,全不在意,只是双目扫视着白虎的周身,心思全放在白虎的伤势上,见白虎身上的红色纹路渐渐恢复成平常的黑色,并无溃散之象,依旧是八条粗壮的纹路,眼中这才显出安定的神色,随即淡淡道:“放心,八条,你还死不了。” 白虎自知自己的伤势,重是重了点,不过死不了。它刚刚之所以会选择同归于尽,无非是想勾引这有良心没脑子的主子过来宰了那三个大畜生!如此一来,自己的危机不但解决了,主子和他心爱之人之间的战斗也没法打下去了! 毕竟,想要一击击杀当世四大神兽中的三只,不耗尽毕生功力全力一击,是不可能办到的。 “什么能守护住的还是要守护?收起你忠臣良将的那套混账理论!我跟着你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你救我是天经地义!你让我来这里跟你一起打仗才真是纯粹的脑子进水!”白虎避开自己的伤势不谈,红眼珠变黑,滴溜溜地转了两转,瞧瞧远处山峰上好似望夫石的红衣女子,露出一口白牙,惨笑道,“你救了我,恐怕没力气再跟她打了吧?” 白衣男子周身熠熠的日光渐渐散去,恰如他的眼神,也散去了斩杀三神兽时的灿然神采。他遥望对面山峰上那如红月一般的女子,好似深海珍珠一般盈润动人,只是那红衣上的一点海蓝之光,却刺伤了他的眼,刺穿了他的心,刺碎了他的梦…… 正是这枚泛着海蓝之光的海星扣,燃起了整个中洲大陆的战火。而这里却是最后一个阵地。 “凡事都终将有个了断。她要对她的教众有所交代,我要对我的赞王负责。”白衣男子悬于虚空,迎着山顶的寒风,悲戚道。 “交代个屎!负责个尿!”白虎呲牙道,“要我说,你俩就该为自己活!找个深山野林过日子生孩子,管它这地皮是哪个国的还是哪个教的,全都不用搭理,从此逍遥快活!正好我也回去做我的万兽之王!大家都乐得个自在!多好啊!” “畜生就是畜生!”白衣男子摇了摇头,辞严厉色道,“你是白皓国的护国神兽,受王室历代供养,受国民世代顶礼膜拜,竟然没有半点忠君爱国的思想!与那三只叛国畜生有何区别?” “究竟是受供养还是受圈养啊?”白虎鞭尾一甩,啪的一声砸在山尖上,生生崩掉了一块巨石,冲着白衣男子怒吼道,“要不是被你们白皓国给我下了血祭中最恶毒的灵血祭,谁会一辈子帮着你们隐锋和班原护国!狗屁护国神兽!我翼虎兽乃万兽之王!我当受万兽的顶礼膜拜!而不是你们白皓国的国民来拜我!” “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白衣男子冷哼着,拳头握的咯咯直响。 “再说了,你怎么能把我和那三只大畜生相比?”白虎正在气头上,哪里注意到白衣男子眼神中闪过的一抹阴厉之色,只顾着自己呲着一口白牙谩骂道,“那三个大畜生亡国后,竟然为波依教卖命!屎窝挪尿窝,愚蠢之极!我则不同!眼下中洲大陆上四大国只余下一个白皓国,虽然白皓国依靠着绮阳城地势险要独特还能苟延残喘,可是灭国也是迟早的事情,届时我就回归我的万兽山做我的万兽之王去!管它是什么狗屁教派统一了中洲大陆,我才不会为之卖命!” “打掉的白牙又长全了是吗?”白衣男子忍无可忍,握紧的拳头直接朝着白虎的一口洁白的牙齿夹着劲风砸去,只听猛然间一声震天价的凄惨虎吼,大地也随之颤了两颤,白虎闷声倒地,再无声息。 “重伤还那么多废话!好好睡一觉养养伤吧!”白衣男子抛了抛手中血迹未干的虎牙,悠悠地叹道,“八条,等你睡醒了,你的愿望就实现了。这两颗白牙就给我陪葬吧。” 抬头望天,阳光依然灿烂,低头望向山脚下,那一方故土却不似往日那般生机勃然。绮阳城,白皓国的都城,现今中洲大陆上唯一一个不属于波依教的地方,也是波依教最后一定要攻克的地方。 统一中洲是四国君王数千年来的梦想,竟然被一个诞生不久的波依教给实现了。这对四国千年战争史来说是一个句号,也是一个讽刺。 而这个讽刺却也是自己悲剧一生的句号。 天生的侍卫,怎能不为自己的祖国战斗到最后一刻?这一场胜负又岂能真正挽回祖国的灭亡?不过是换取绮阳城内的百姓不受战祸之苦罢了。 只是这一场生死之战的对手终究是她――波依教的新教主。 红衣如曜日的焰心一般映红这山巅的雪顶,脸庞却如寒冰玉璧,清透无瑕,只在那一双幽湖般的水眸上隐蕴着涟漪…… “还是要打?”风中飘来清冽如山泉的声音,沁人心脾,也凉人肌骨。 “……”白衣飘飘,如云如雾,也如这风中的沉寂,难语心迹。 “你若能放下,我便放下。”冰凌之音,落地有声。 “……”风拂发,无语望天涯。 “这世界若是没了你,我又何必得这天下?”两行清泪落下,凝噎声中,肝肠寸断。 “忠君报国,死而后已。”沉音如闷锤,砸断凛冽山风,“我若胜,你当真保我赞王坐拥绮阳城不受你教侵吞?” “好一句忠君报国,死而后已!我宁负天下人,也不愿负你,你竟为他人负我至此?我又何须手下留情!”素手上扬,纤指微点,于眉心处点出一丝精血,霎时红了这山顶的雪。 “血泣冰锋?!”空间微震,发出刺耳的剑鸣声,似是感觉到绝然的危机,从空间的裂缝中迸出一把长剑飞入其主人的手边,却并未被其主人握在手中。 “如你所说,胜过我,便许你那誓死守护的赞王一座孤城!”山顶的雪如浮云般飘起,却在日光中红的如怒火一般蒸腾,“出手吧!” 柔指交错,刹那间白雪在红光中散落,似是感染了红光的愤怒一般,白雪化作带刺的冰晶,映在漫天红光之中,犹如万千离弦之箭一般,密不透风地刺向对面山峰上的白衣男子。 “子颖,你……”即便是视死如归,也会在这样的攻击下凌乱了心智,同归于尽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但却并非他所愿。 他不想她死。 血泣冰锋,虽然无人能敌,却是同归于尽的招式。每一颗冰晶,都沾染了出招者的灵魂精血,碎一颗便伤一分,如若敌方毫不反抗,束手待毙,出招者或可残存一线生机,可但凡敌方有所异动,血色冰晶便会全数扑上敌方,然后自爆。 有些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正如他绝不能背主叛国,正如她一旦出手绝无活口。 只是这一刻,他想为自己做一件事,唯一的一件事――他想她活。 不为这世界是否需要波依教的教主重建山河破碎的中洲,只为他的心,他爱她的真心。 至少,此生的最后一刻,是属于自己,属于她的。 空间裂隙中迸出的长剑闪耀着金色的光华,立在白衣男子的身侧,不停地颤动,似是被这漫天的血色冰晶逼迫得害怕了一般,光华渐淡,失去了往日睥睨天下的霸气。 长剑一直等待着它的主人握住它去挥洒掉这暴风骤雨般的血色冰晶,它怕的不是血色冰晶,它怕的是它的主人不再握紧它。 伸出手,好似抚摸着她那柔软的长发,好似抚摸她水月莲花般的脸庞…… 闭上眼,告别自己这一生的职责,告别深爱不得的她…… 握拳的刹那,体内的真元崩裂,松手的瞬间,周身的真元散尽,这一生的职责终于随之卸下,轻松之至。 长剑发出嗡嗡的悲鸣,似是哀乐,似是哀嚎,金色的光华也随之绽放开来,剑尖直插袭来的血色冰晶,却在要触及血色冰晶的刹那,猛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相爱的人生不能相守,死亦能同穴。你竟然连同死的资格都不给我,我又怎能让你安然死去?”漫天的血色冰晶悄然融化在空气中,日光和煦地照在红衣女子身上犹如一朵娇艳的玫瑰,只是转瞬间便凋零枯萎…… 她瞬移到他的身边,一双纤纤素手凭空连打了三千个孔雀指,最后击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水样双眸滴出红宝石般的血泪,滴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一刻,青丝变白发,玉颜变苍颜。 这一刻,他死而复生,她芳华逝尽。 三天后,他睁眼,她转身,从此天各一边,再不相见。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二章 血染绮阳 绮阳城内,满目萧索。屋宇楼舍,何等青齐,只未见人迹。 “儿子!不要啊!我是你的娘亲啊!” “娘亲?啊――我的头――啊――我――痛――” “儿子!你要挺住,娘带你出城去找大夫!你一定要挺住啊!” “啊――我受――受不了了――啊――” 瞬息间,一个五岁的孩童就长到两米来高,脊背上生出了长刺,皮包不住的骨头血淋淋地裸露在外面,如野兽一般狂吼着,亦步亦趋地走向了他的母亲…… 正在此时,他,那个被自己最爱的女子复活了的人,辟剑削掉了那怪物伸向自己母亲的一双手臂。正要刺那怪物第二剑时,那母亲扑上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手臂,苦苦哀求着: “不要杀他!不要杀他!他是我的亲骨肉啊!我唯一的亲人啊!求你!求你啊!不是他的错!不是啊!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啊!什么都不懂的!饶了他吧!求你啊――” “可他,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而且他要杀你啊!”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儿啊!呃……” 那母亲上前抱住了那怪物,点起脚尖去亲吻她儿子的脸颊。可她的儿子终究成了没有痛感只有饿感的怪物,张起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了他母亲的细颈,捧着尸体疯狂地吮吸了起来,没有哀伤,只有贪婪…… 白衣男子惊怒不已,却记着那母亲对这儿子的爱,于是不再动手,却也不忍再看,转身离去。只是,未走几步,他腰间的剑,竟自己出鞘,向后飞旋出去,只听得身后一声凄惨的怪叫,剑已回鞘。 绮阳城是中洲大陆上海拔最高,日光最充足的城市,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因地势和政治的原因,与世无争,可谓是一座人间天堂,而今却变成人间炼狱,却也是因为地势和政治的原因。 白衣男子来到了绮阳宫。宫内已然成为怪物的天堂,人间的地狱。他一路斩杀,意到剑到,挥洒自如,心中好不畅快,似乎沾染了地狱里的邪气一般。刺入的剑,喷涌的血,蒙蒙的血雾中,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血色冰晶漫天飘扬的情景……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活着,但是他知道自己活着,她就会死。 血华功逆天,却也逆主。若是自己为她所救,她必伤及自身极重。若是自己为他人所救,血泣冰锋定然发挥到极致,她亦难活。 思绪翻滚间,情愫瘀滞于心,心头一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血雾散在手中的长剑上,竟然融合了剑上的金光,焕发出血光,与剑尖触及的血肉相映成辉,令剑下亡魂如流烟一般湮灭在剑体之中…… 惊异间,只觉浑身燥热,剑意更加凶狠无匹,绞杀着迎面扑来的嗜血怪物,好似地狱冲出的罗刹一般在血肉模糊的尸骨中开出一条血路。 终于又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还活着。当他的剑锋即要掠过那个人的颈项时,他猛然间镇定了下来,他认识他。那人是赞王。 “赞……王……陛下?!”他的心刹那间万般刺痛。如果赞王还活着,那么绮阳城满城的怪物定然是这位赞王的杰作。 “班原?!是你!你还活着?你不是已经战死了吗?”班原是名字也是爵位,班原和隐锋是世代守卫白皓国的两位护国神将的称呼。如今,老班原已死,按国制,隐锋升为新班原,乃是而今赞王能够依靠的唯一武力。 此刻赞王见到他最忠心最神勇的卫士,习惯性地捋了捋他那整齐光泽的两撇胡,炯炯的双眼释放出惊喜的光芒。 “……”死确实是死过,活确实是不该活过来。 “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本王还有机会!哈哈哈――天不亡我啊!”赞王的惊喜变成狂喜,高举着的双手握着拳头凭空挥舞着。 “……”国破家亡至此,作为一国之君居然还能如此狂喜失态?!赞王究竟把国看做什么?把百姓看做什么? “快带本王离开这里,我们从长计议,消灭波依教,复我白皓国,继而……啊,不多说了,快离开这里吧!”赞王并未仔细解读他忠心不二的神勇卫士此刻是怎样的神情。 “继而什么?继而夺得波依教南征北战的战果,攻城掠地一统山河?”他不懂,为什么直到此刻,在这血洗的宫殿内,他誓死效忠,护卫一生的赞王脑子里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还是要满足那能捅破天的野心。 “难道这有错吗?只有不断的强大起来,本王的子民才会免受今天这般的劫难。你懂吗?”赞王从来都看不惯眼前这忠臣的鼠目寸光,可是此刻能够利用的也只有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将,至少他是永世的忠臣。 “劫难?你去看看这偌大的绮阳城,你还有子民吗?这不是劫难,这是毁灭。你毁灭了我们的民族。甚至连小孩子,你都不放过。你看这满城满宫的怪物,无一不是你的杰作!他们都只是留城的小孩子,你知道吗?我们民族的希望,已经被你这个疯子毁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我真的不懂!” 说着,他缓缓举起手中长剑,指向了赞王的咽喉。身为白皓国护国之将,他忠的是国家,是百姓,不是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赞王。 “即便是本王错估了形势,用了不该用的丹药,也轮不到你一个臣子来指责本王。收起你的剑!” “君是君,臣是臣。恪守君臣之礼是你的本分!服从本王的命令是你的天职!你的剑若不指向敌人,就只能指向你自己,绝不是本王。” 赞王言语犀利,在尖锐的剑尖面前,丝毫不堕王者风范。 “白皓国毁在你的手中,子民都被你戕害殆尽,你还有什么资格自称君主王者?你都不配活。” 若不是死而复生后的凄寂悲怆,若不是进了绮阳城后的满目苍夷,若不是一路斩杀而来的鲜血染透了白衣,若不是赞王仍旧怀有一颗嗜血恶毒肆无忌惮的野心,他手中的剑不会仍旧停在他生生世世忠护的君主颈项上,动都没动,颤都没颤。 高傲的赞王终于意识到了他最忠实的护卫起了决然的弑君之心,可他却始终坚守自己王的尊严,高声喝骂道: “不配活下来的人是你!” “是你,不顾军国大计,沉迷儿女私情,几次放过波依教女魔头,致使波依教得以发展壮大,侵吞山河。” “是你,不顾国家安危,不分敌我阵营,阵前擅自与波依教缔结盟约,致使我军未能在鸿河谷一举歼灭波依教众。” “是你,不顾民族存亡,满脑江湖情谊,招惹施珈蓝那样的落魄炼丹师来都城行骗,致使本王铸下大错,给国民服用了他的汲力丹,使得国民都变成了怪物!” “这些都是你的错!你的错!祸国殃民的将军,你又有何资格活着!” 赞王的话,他并不在意,只是施珈蓝这个名字却如一把无形的锤子,砸的赞王颈项前的剑尖偏了偏。 “若不是你迫珈蓝兄给你炼制能够提升普通人战力的丹药,他又怎么会研制出汲力丹这种制造嗜血怪物的丹药?他又怎么会被自己制造出来的怪物啃得尸骨无存!他为人谨慎,心性悲悯,我想他比任何人都后悔创制出了这种丹药。若不是你步步紧逼,他怎么会急于试药死于非命?他怎么会死?他根本就不会死!若非如此,也许此刻,他正捧着两大坛酒要与我大醉一场……”眼神迷离之际,剑锋轻轻地在赞王的颈颈上划出一条血痕。 赞王惊恐地后退了一步,脊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墙,周身开始颤抖了起来,似乎与怪物比起来,眼前的这个原本最忠诚的卫士更让他感觉离死亡切近。可是,王权是一种惯性的毒。让他无论何时都会提醒自己,自己才是真正的一国之君,绝不能受任何人的摆布,包括眼前生生世世效忠于赞王的护国将军。 “据传言,你与那女魔头南宫子颖冠珠峰一战同归于尽,波依教教众聚集在绮阳城外迫本王递交臣服书,难道要让我堂堂白皓国臣服于它一个魔教吗?那岂不是等同于把绮阳城拱手相让?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子民受波依教的奴役吗?本王做不到!本王宁愿血战到底!也绝不屈服!本王只有出此下策,本王没有做错!至于施珈蓝的死,只能说是个意外,与本王何干?何况他身为我白皓国的首席炼丹师,那是他职责所在!为国殉职而已!” “真正的君主,当是能为子民谋求和平安居,你却因你王者尊严而不肯臣服!白皓国不是灭于波依教之手,而是灭于你手!”剑尖一挑,赞王的左肩被挑断了筋骨。高傲的赞王自知避无可避,倒也受之坦然,哼都不哼一声,只是隐忍着蒸腾的怒气。 “你的子民永远都不会受人奴役了,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变成了怪兽。你是不是连初生的婴儿都没放过?都用来组建你的军团了?你的军团呢?是被波依教消灭了,还是被你消灭了?”剑尖又一挑,赞王的右肩也被挑断了筋骨。双肩的疼痛终于让赞王清醒地认识到眼前的忠臣并非效忠于君,而是效忠于民。 “我本以为,施珈蓝是因为把丹药用在了兔子身上,才会发生变异,如果用在人的身上就不会了,因为他们毕竟是人,有思维意识,多少能够自控的。可谁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也看到了。”赞王语气中已有哀求之意。国破,可以复国。人若死了,便一切休矣。 “所以你就躲在这个石室里,聆听着你心爱的士兵啃噬着他们至亲至爱的人,啃噬干净他们愿意用生命护卫的国民,让白皓国真真正正地从中洲大陆上不留遗迹地消失是吗?声音好听吗?你听够了吗!”他的剑长驱直入,毫无停滞地刺入了赞王的咽喉,鲜血浸染长剑,浓郁了剑身上的红光,竟然红的发黑。 “我没错!是波依教!你这个叛徒!”赞王穷尽一身气力嘶哑地进行了最后一次宣判,至死也没有凌乱他那整齐光洁的两撇胡。 王者的尊严只剩下那两撇整齐光洁的卷胡。 他,头也没回地走了。而他的剑却是剑尖轻轻向后一扫,神不知鬼不觉地刮掉了赞王那两撇从不凌乱的卷胡,随即若无其事地随着主人也走了。 就这样,中洲大陆上最后一个国家的最后一位君王就此陨灭,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能留下。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三章 兄弟难续 “来来来,珈蓝兄,我敬你,这可是百年陈酿零落湖啊!林老板不知道,呵呵,是我自己下地窖偷偷拿的,最后一坛了啊!来,喝!”他对着对面的空凳子憨笑着,面皮是热的,眼神却是冷的。 他捧起酒坛从头顶灌泄而下,好不痛快…… 寻着活气的怪物接踵而至向他袭来,酒醉的他一手捧着酒坛继续灌着,一手剑意徐徐,轻姿曼舞地划过一条条颈子,饱饮了鲜血的剑也似喝醉了一般,光刃肆意地削割掉怪物们的头颅,便只听得嘭嘭地落地声和咕噜咕噜的滚动声,好似跃动的音符,谱了一曲满地红…… 一坛酒喝光了,便随手一扔,竟砸倒一群怪物;脚下随便一挑,便挑一个头颅上来当球踢,孩子般的玩耍起来…… 那地上的头颅,便一个个如球一般在他的脚下上下翻转着,他脚下带着一个头颅贴身躲闪着一个个怪物,好不自在,一路踢耍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绮阳城的东城门,大喝道:“珈蓝,我可要射门了!呵呵,你要小心啊!”说着一脚抽射,头颅卷着一地的落叶横飞出门,不知所踪。 他怅然若失地转身回城,却被一个东西击中脊背。他看着地上被他踢走的头颅竟然又飞了回来,不禁晃了两晃,一脸醉笑道:“怎么,怎么又回来了?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我再踢!”说着,又是一脚猛抽。这回头颅没有回来,而是被站在城门口的一个青衫男子接住。 “珈蓝?!”他不敢置信地摇晃着头,醉眼迷离地眯着眼,挑起了一条眉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看似熟悉的人…… 霎时,一个寒战,酒意顿消。 那男子肤色白皙,五官清秀,披肩长发衬出一抹阴柔,正是施珈蓝。 “隐锋,没想到我们居然在这里相见。”那个青衫男子走上前,镇定自若地把他接住的头颅送还给他,“怎样?我守门的技术没退步吧!” “……”他举起了剑。 “我是珈蓝。” “我知道。”他瞥了一眼手中血肉模糊的头颅,“但我不是隐锋。” “……班原……”施珈蓝一时语塞,他与他少年相识,习惯性地叫他隐锋,却竟然忘了老班原已死,按照白皓国的制度,此刻的他当称为班原,而不再是隐锋。 “白皓国已灭,这世上再无隐锋,亦无班原。”回答的干净利落,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隐锋,从未变过。”施珈蓝很清楚此刻的隐锋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你要杀我,我是活不了的。” “未必。你总能制造奇迹。”隐锋的嘴角挂着邪笑。 “制造奇迹的不是我,而是时势。”施珈蓝一脸坦然,对这满城的怪物不以为意,“时势需要什么,这个世界上就会出现什么,包括你,包括我,包括这满城的怪物。” “不错,时势需要我这样的傻子,来对着一摊血衣悲泣你的死亡。从而给你一个机会全身而退,同时给赞王一个机会制造这满城的怪物,最终波依教不费一兵一卒得到绮阳城。” “我们最初的目的只是要绮阳城臣服,并不想要一座空城,可是你们的赞王是个疯子,竟然在你战败后撕毁条约,不但不臣服,还不惜牺牲全城的男童男婴,来与我们血战到底。结果,我们不费一兵一卒,这座美丽的绮阳城就变成了一座空城,只是,还需要清理一下。” 隐锋望着施珈蓝那件常穿的青衫上扣着一枚闪着蓝光的海星扣,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你果然是波依教的大人物。” “我是波依教的左护法。” “你给了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来杀你。”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并不知道,我本来是应该死了的。” “但是有人让你复生了。” “是谁救了我?”他的眼睛又陷入了无尽的深处,留下两个空洞,望着施珈蓝,等待着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是教主。”即便施珈蓝的答案在意料之中,可隐锋还是立足不稳,颤了颤。 “她还活着吗?”这样的问题,隐锋在心中问了自己千百次,只是答案却要从眼前这个他曾经最信任的朋友口中得知。 “教主已魂归金阳。”施珈蓝言毕,双手合十,闭眼默祷,俨然一副波依教祝祷亡灵的模样,看得隐锋的心刹那间裂成无数的碎片,纷纷飘散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既然如此,身为波依教的左护法,就给你的教主殉葬吧!”隐锋眼中闪掠的杀气浓郁的好似暗夜里的乌云,没有半点希冀。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面对袭来的剑光,施珈蓝镇定自若,手指着向他二人奔来的怪物叹气道,“总得解决掉这些怪物,才好向教主交代。” “也对,真正需要你殉葬的不是你的教主,而是这些被你变成怪物的无辜孩童。”隐锋剑锋偏转,划向怪物袭来的方向,光刃立时削倒一片满身血污张牙舞爪的怪物,“与其让我亲手杀死我最信任的卡达尔。不如让你真的如我所想那般死法,留下一滩血衣让我好生祭奠,如此也不枉我与你结拜一场。” “如此甚好。”施珈蓝本已不打算活着回去,能够在死前解决掉自己种下的祸因,也算圆满。 掌中红光闪动,一缕药香自掌中飘出,似是比血液的味道还诱人,那不远处的怪物们眼神中闪过浓郁的贪婪,纷纷向施珈蓝扑来。 隐锋静默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知道,施珈蓝总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方法处理事情,至死也不例外。 本以为施珈蓝会在怪物扑过来时全部击杀,却未想,施珈蓝竟然用盾法扩大了自身的防御元罩,致使怪物们围拢在他五米之外,不得近身。 隐锋不知他究竟在等什么,只是隐隐感觉一股庞大的嗜血气息缓缓逼近…… 夕阳如血,映照着满城的萧瑟,在怪物们的嘶吼中慢慢沉下,好似抵受不住夜的黑,红的太浓,浓的如凝血的伤口,发黑发紫。 沉沉的吼声,沉的犹如地震之音,隆隆响动,阵阵颤抖,好似裂开地狱的隧道一般,缓缓浮现出一条黑线。 即便是当世无二的高手如隐锋,也不免心慌…… 这是什么东西?! 眼前的景象让隐锋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庞然大物,那似乎是一种融合体,因为它有很多手和很多脚还有很多头更有很多嘴。 每一张嘴里都流淌着腥臭的鲜血,牙齿里都残留着断臂残肢,分不清是人的,还是动物的,只是在那怪物的每一只手的帮助下,嚼食殆尽。咔嚓咔嚓地咀嚼声好似万千樵夫在林间伐木一般,噼里啪啦地响动,让所有怪物都瑟瑟发抖,竟而甚至忘了要逃。 变异品种?! 眼看着这恐怖异常的庞然大物亦步亦趋地走向施珈蓝,隐锋终于明白施珈蓝迟迟不肯动手究竟在等什么。 可以说是在等它,也可以说在等死。 隐锋握紧了拳头。 仰头望天,他想起了与施珈蓝结拜的情景:鸽子衔着两段红绫遨游于蔚蓝的天际,红绫上是他们的名字和誓言…… “我隐锋,我施珈蓝,愿于今日结为卡达尔,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青天白日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他直勾勾地望着施珈蓝明丽如宝石的双眸,心头滴血。 他是在履行他的结拜誓言吗? 我是否要成全他? 可谁又来成全我? 怒海翻波,长剑裹着浓郁的血光如巨浪一般劈向那走向施珈蓝的庞然巨物,犹似惊雷炸开了山体,霹雳划破长天一般,刹那间削掉了那巨物的庞大头颅,碎了一地的血渣,却在下一秒,那巨物的颈项上又长出来个新的头颅,似从不曾受伤一般,滴溜溜地转着头颅上横七竖八的眼睛,根本对隐锋的攻击毫不在意,只是兴致盎然地继续走向施珈蓝。 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没有想到汲力丹会逆天到这种地步。不但让服食者迅速提升力量属性,还能通过食用同类让自身不断升级,只是越来越不像人了。”施珈蓝泰然自若地等着那庞然巨物的到来,“看来还是我那句老话――目的越简单,效果越极端。这可谓是我一生炼丹的总结了。” “……” “我的卡达尔,你要是做人不那么简单,也就不会失去那么多属于你的东西了。” “……” “生尽信,死尽义,我心波依,魂归金阳。” “!” 当那巨怪袭来之际,施珈蓝撤掉了盾法,防御元罩迅速缩小之后又急速扩大,瞬间爆破,蒸腾的火焰如蓝色的花海般瞬间开遍了整片大地,淹没了整座城池,所有的怪物瞬间化为灰烬,死的无声无息,再无生机。 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药香,笼罩着整座绮阳城,好似迷雾一般久久不散,似是在消融这城中所有的怨气。 隐锋呆呆地望着施珈蓝消失的那处地方,双眸暗淡无光,比之这黑夜还要黑上几分,却被那一点蓝光所吸引,不可置信地挪动了脚步,想要瞧清楚那一点蓝光究竟是什么…… 是珈蓝的灵魂吗? 蓝色的灵魂? 小心翼翼地靠近,似是怕惊了那点蓝光一般,也是怕碎了自己的希冀。 原来是海星扣。 隐锋自嘲地摇摇头,嘴角挂起一抹悲凉的笑容,好似迷雾中的弯月凄清凄迷。 希冀瞬间幻灭,隐锋转身离开,却走出数步后又回来,拾起灰烬中的那枚蓝色的海星扣,凝神看了看,惊异于其质地特殊,竟未能融化在珈蓝**的火焰之中。 这是否是珈蓝特意留给自己的一点念想?想到这里,隐锋将之好生珍惜地收在怀中。 ------------ 第四章 思想斗争 烟瘴包裹的绮阳城在城外的冠珠峰上看来就好似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也猜不透,想要一探究竟,却又害怕迷失。 一丝逆转的风自身边刮过,山巅的夜月下,一个红衣女子水袖一挥,拂去眼角的一滴泪,转身面对那丝逆转的风,却是一脸肃穆威严,已无半点伤悲。 “波依教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中洲。圣教主文成武德,万众敬仰,天下归心。”逆转的风中站着一个妙龄女子,右手抚于左胸,躬身行礼。 红衣女子左手轻抬,并不言语,便又听得那妙龄女子毕恭毕敬道:“启禀圣教主,绮阳城内已经起火,左护法他……已魂归金阳。” “很好。”红衣女子声音苍老,听得她的部下震惊不已,不禁抬头望着她,满眼疑惑,正待看清那面纱后面的容颜,却被她一双精眸怒视,生生吓退了两步,深深埋头,不敢再仰视。 女子爱美,美女更甚。对岁月的摧残恨入骨髓,对容颜易老难以接受,对他人的品评更是千般在意,万般警惕。 害怕自己的白发会被发现,红衣女子下意识地收紧了头上的兜帽,身体微侧,言语冰冷地说道:“汲力丹的毒虽然有左护法的血可以解除,但还需要下一场雨压一压他自爆后的药味,然后才好让教众进驻绮阳城。你去办吧!” “希月遵命。”接到命令的妙龄女子再也不敢多待,转身便赶往山下迷雾包裹的绮阳城。 绮阳城至此才真正的成为一座孤城。没有人,也没有怪物,只有一个失魂落魄的隐锋。 城里静悄悄的,静的让隐锋莫名的心悸。 若是别处,这般静倒也无妨,不过要多些警惕而已。只是这里,却是绮阳城,是他一生的职责所在之处。这里静,他不适应。 在孤城中游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还是回到原地――施珈蓝自爆的地方。毕竟这里刚刚还是很热闹的,那爆炸时产生的巨大热浪和凄厉惨叫都让人回味,也让人忘了这里的静。 尤其这里还有没散尽的药香,那是施珈蓝的遗体,可以让隐锋认真悼念。 头下枕着一个大酒坛,怀里捧着一个小酒坛,隐锋一边喝一边笑,笑的双颊绯红,笑的醉眼迷离,笑的手舞足蹈,笑的挥剑刺向天际…… 生我者,玄冥之苍天,育我者,茫茫之大地。 我之游,渺渺宇宙,生之不知所之,逝之不知所往,飘飘乎一缕幽魂。 我歌,长歌当哭,我舞,醉舞若泣。 长啸以天,悲以动天,恸哭于地,泪如倾盆。放浪形骸,得于天真。 御六合之气,纵横于长空,驭雷咤电,呼啸风云,今夕何夕,梦中杜康。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千年万年,白驹过隙。 天教生成疏狂,醉眼倦看月章,痴痴狂狂复颠颠,独饮独酌独开怀。 我之忧者,唯思君耳,思君不得见,相隔天与地。天地终可望,永无相会时。 剑光如雷电般刺透阴霾的黑夜,留下淡淡光影,散于茫茫天际,似是悲情感动了上苍,淅沥沥下起了烟烟细雨,滴答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乐音,撩动隐锋的心弦。 伸手拂去剑身上的雨水,轻捻指尖的水迹,点点尘埃浮于指端,竟有一丝说不出的冰冷,瞬间渗入指骨,让隐锋冷不防打了个寒战,醉意顿消。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隐锋声音冰冷,眼神空洞。 “用天下第一利器羿日剑来写诗,果然大气磅礴。诗是好诗,剑是好剑。只是锋曝于光,不是你的风格。”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妙龄女子从远方的树冠中飞掠而下,婷婷立于隐锋面前,面如白玉,目如清露,正是南宫子颖派来的希月。 “锋不见形,不是我的风格,是我的规矩。” “规矩?” “就如同你选择在何处祈雨是你的规矩,我选择怎样出剑是我的规矩。”隐锋举剑,斜指对面的妙龄女子,剑刃一横,照亮了那女子的脸,恍惚间觉得这女子的眉眼竟与他心爱之人有几分相似,心中一软,收了剑,冷哼道,“既然知道我是谁,便不该出现在我的面前。此地凶险,速速离开。” “正因凶险,我才来此。”希月俏脸微扬,微笑道,“汲力丹丹毒霸道顽固,我圣教左护法以自爆之血雾来解这一城之毒,却未必能尽消这丹毒残迹,须得求祈一场细雨来彻底清洗绮阳城才好开放城池迎我教众进城。” “波依教的信徒果然是胆大妄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坦言你的行径。”隐锋再度握紧了手中利剑,剑锋嗡鸣,似是也在愤怒。 “素闻白皓国的护国神将班原和隐锋皆是由转世灵童世代承袭,天生良善神勇之至,忠君爱民之极,天下无人能比,从不妄杀无辜。我来此是为解除绮阳城的遗留丹毒,既然做的是善事,你自然没有理由杀我,我又何来胆大妄为?”希月一脸盈盈笑意,好似墨池白莲,开于月下,美于光洁。 隐锋笑了,笑的开怀,却是悲从中来。 “你所谓善事就是杀人之后毁尸灭迹,以免污染环境?波依教灭我白皓国,戕我白皓民,而今求一场雨,清洗清洗战争的晦气,然后让你们的教众舒舒服服地入住,这就叫善事?你们波依教的教徒确实不是胆大妄为,而是脸大无耻。” “随你怎么说我都无妨,波依教如何自有天下公断。而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即便是死于你的剑下,我也无怨无悔。” 希月昂首挺胸,双手微微抬起,似是在感受这雨水给予她的最后的荣誉,一脸的英勇就义。 隐锋又笑了,笑的邪恶,笑的诡异。 “既然无怨无悔,那便留你在剑下。” 言毕,隐锋一把拦住那女子的腰,只听得一声娇呼,两人便瞬息间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睁开眼,满天繁星如宝石般挂在夜空中,闪亮璀璨。身下一片冰凉,但却光滑平坦,好似冰块玉石一般。希月想要起身看清楚这地方,这才发现手脚被精铁牢牢地扣死,难以动弹分毫。 希月心慌了,惊叫道:“这里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不是不怕死吗?那还慌什么?”隐锋轻哼道,“这里是白皓国的祭台。” “祭台?!”希月凌乱了。她不怕死,但她怕被血祭。更害怕被灵血祭。被血祭的人或物,肉身在则听命于祭主,肉身不在灵魂得以解脱;可是被灵血祭的人或物,不论肉身在与不在,无论灵魂投胎转世几轮,从此都要生生世世忠于祭主,直到灵魂泯灭。 “我不过是个波依教的小人物,你血祭我对你没有什么大作用的啊!白皓国已然灭亡,你就是杀上波依教,死去的国王和臣民也不会活过来了啊!你要冷静啊!你是个好人,你不要做傻事啊!更不要做坏事啊!不然灵魂是得不到金阳救赎的啊!纵然心中怒海翻波,但只要你的心灵能归于平静,把心中产生的所有波浪尽数皈依到金阳之下,你的灵魂就一定会得到金阳照拂,从而温暖喜乐!”希月慌乱中口不择言,竟然把波依教传教的说辞拿来劝说隐锋。 隐锋又笑了,笑的无奈,笑的牙根痒痒。 “你该不会是在向我传教吧?是不是晚了点?正如你所说,白皓国已灭,白皓国的臣民都已经死光了。我们白皓族,这个中洲大陆上唯一拥有光能的民族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你们的金阳能救赎他们的灵魂吗?” “只要……他们心中波依,必能……得金阳普照。” “一个会用天语术祈雨的人,竟然总说能得金阳普照,你不觉得可笑吗?” “……” “白皓族本就居于这中洲大陆上最靠近太阳的地方,本就是中洲大陆上最为崇尚阳光的民族,你觉得你们的金阳会比这绮阳城的太阳更多几缕光芒吗?恐怕正因为不能,才一定要抢绮阳城来做你们的圣城吧?” “……” “放心,我还没有兴趣对你血祭,不过,你得乖乖听话帮我做一件事,不然,我会对你渡能。” “!” “白皓国历来就有两大护国神将,一老一少,老的是班原,少的是隐锋。班原是隐锋的老师,班原一旦身死,隐锋就会成为新的班原,然后去找老班原的转世灵童来作为新的隐锋来培养,如此循环罔替,以保证白皓国历代赞王都不乏忠勇护国之神将。这就是白皓国护国神将的继承传习制度。” “能创立这种制度,我们自然是有一种可以保持灵魂不灭,肉体重生的法门。我们可以自我转世,却不用堕入轮回。只是我们虽然能够重生肉体,却不能回到过去。所以,我现在需要你用你的天语术帮我打开回到过去的时空之门,让我的肉体在中洲四大国还没有灭亡的时候重生。” “你……你要……改变历史?!” “是!” “……” 希月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被锁住的四肢不断地摩擦铁索,竟然全都磨破了皮肉,绽出了鲜血。 他的想法太可怕了,若是成功,便会改变历史,如果历史被改写,那现存的空间一定会消失,那自己以及这个空间里所有的人将不复存在!那将是怎样的世界末日?无法可想。 “无论历史怎么改变,白皓族这样独特的民族都不应该灭亡!我要白皓族永远存活于世!” “……” “无论历史怎么改变,我都要我爱的人活着,我的老师班原,我的卡达尔施珈蓝,还有她。” “……”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波依教,我的老师班原就会活着,即便是死了,他的转世灵童也不会被你们波依教所杀。” “……”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波依教,我的卡达尔施珈蓝就不会炼制汲力丹,白皓族也就不会彻底灭亡,他也不会自爆而死,连尸首都没有。” “……”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波依教,她或许就不会与我为敌……如果我不是隐锋,或许我们会活的很快乐,而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对于教主与隐锋之间的一段情,虽然教内噤若寒蝉,但民间早有传言,希月也有所耳闻,现今听到隐锋这样说,虽然没有提及教主的名讳,却是确定无疑了。 自班原与前任教主阳神同归于尽之后,当世中洲,能与现任教主南宫子颖相抗衡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隐锋了。可偏偏此二人早年是一对恋人,而今却是各为其主,不得不兵戎相见,生死杀伐,确是苦命鸳鸯,天地绝恋。 希月安静了,不再挣扎,不再发抖,而是悲伤。 “战争总是要有无数人牺牲才能归于和平。眼下中洲一统,战争结束,众生期盼的和平年代即将来临,你又何必为了你一己私利逆天而行?” “天下是分是合,与我何干?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运数,而这运数不应由我的人生来承担!” “即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你又何苦逆天而行?况且你是隐锋,你若不满意你此生之苦,大可自行转世为人,重新活过!” “重新活过?我是转世,不是投胎。白皓国都不在了!我转世之后无父无母无师无君,就是天地之中一个孤婴!我活着为何?” “……” 希月沉默了。对于隐锋的苦衷。她能够理解,但作为波依教的忠实信徒,她不能够接受。 “那……我……怎么可能?我只会祈雨……” “天语术是一种天赋,能够祈雨就一定能够打开时空之门。你若不愿意自然不能,只要你愿意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打开。” 托词被识破,希月再度沉默。天语术确实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天赋,得后天修炼而越发精进,能通万物之灵,得悉四时之令,小成者祈雨求风,大成者填海造山,发挥到极致确实可以逆天改命。只是,天地有恒,也正因此,具有此等天赋的人本身也有另外一种天生的禁制,即施术者每施术一次,便得自毁灵魂一分。小术小损,大术大损,极术魂灭。所以,天语术的习得者除非逼不得已,否则绝不施术。 只是世人只知天语术的神奇却不知天语术背后的禁制。 “如果不想成为一个废人,就用你的天语术帮我打开时空之门。否则被我渡能了你的天语天赋给自己,到时我也一样能打开时空之门,而你却会成为废人。” “白皓族人天生具有光能,历来为炼器师和炼药师所争抢来渡能,以此达到地阶和六品以上的境界,为此不知有多少白皓族人惨死。因此,白皓族人最痛恨的就是渡能,没想到你堂堂隐锋,一国神将,竟然会想到用渡能这种天下间最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我!”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这也是跟你们波依教学的!你们波依教为了得到绮阳城做圣城,先用一招调虎离山,把我调出绮阳城到冠珠峰与你们教主生死相搏。随后又用一招借刀杀人,让赞王自己用汲力丹把自己的臣民都变成怪物,从而导致绮阳城不攻自破!这一步棋恐怕筹谋已久,早在班原在世之时,就已开始筹划,而那时正是我亲自把你们的左护法带到绮阳城的不是吗?” “……” “你们波依教的阳神果然神机妙算,即便是死,也能算到死后之事。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白皓国的祭台千载祭奠已臻扭转乾坤之境,否则他绝不会把你这样会天语术的人送来绮阳城祈雨的。” “前圣教主阳神确实策无遗算,身后事均都刻于圣碑之上昭告教众不遗余力地执行。全教上下无不鞠躬尽瘁,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我也绝不例外。” “既然如此,那便将你渡能,待我回到四国时代,定然杀了阳神,让你们波依教从不曾存在!” “!” “不要妄想用各种方法拖延时间,我已经给这个祭台施了阵法,即便是你们波依教的教众进了绮阳城,也绝不找不到这祭台所在!” “帮你我会成为我教叛徒,更会成为历史罪人!我绝不肯从!你若要把我渡能,那便渡能!渡能能否成功全在天意,即便是成功了,想要掌握天语打开时空之门也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办到!你的阵法虽强,我圣教教众也都非庸手,定能在你回到过去之前找到这里!” 隐锋沉默了,眼前的女子毅然决然,让他无计可施。她说的没错,渡能存在很高的失败率,且渡能的过程会损失能量,即便是成功了,他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渡能得来的天语术。 一个不怕死的人,是没什么好威胁的。更何况对希月而言,帮与不帮她都会变成没有灵魂的活死人,那她为什么要帮呢? 隔行如隔山。其实,天语术的修炼靠的是悟性和机缘。越是参透生死的人越能掌握天语术的精髓。超然物外,浑然忘我,便是天语术的秘要。而今的隐锋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若真是渡能了希月,还真不难掌握天语术,可惜他没有。 他虽然恨,但还不够狠。天性良善的他从不愿滥杀无辜,更不愿做渡能这种他自己最为不齿的缺德事。 ------------ 第五章 不测风云 一夜的月朗星稀,太阳照常升起。吵杂的人声渐渐充斥着整个绮阳城,躺在祭台上的希月兴奋地叫道:“太好了!教众已经进城了!” 昏昏沉沉的隐锋蹲坐在祭台旁,做了一夜的思想斗争,究竟要如何回到过去,究竟要不要渡能,这种抵抗他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事情真的让他很头疼。 人声越来越吵杂,但却被隔绝在祭台之外,仿佛一墙之隔,却是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这就是隐锋布下的天光隔绝阵。 波依教信奉金阳。每日日升中天之时必要朝拜太阳,三拜九叩,吟诵经文。 而绮阳城之所以叫绮阳城,正是因为其为中洲大陆海拔最高的城池,日光最为充盈,也是因此最为波依教想抢夺成为圣城的地方。 此时,波依教教众首次进入中洲大陆赫赫有名的绮阳城,自然要在这日升中天之时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只是他们找不到绮阳城的祭台。 为了不延误入城后首次的祭祀活动,波依教教众在城东自行搭建了祭台,准备进行隆重的祭祀。 眼看着一群身着白袍的波依教教徒神情兴奋地为祭祀忙碌着,隐锋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若是白皓国还在,绮阳城内的白皓族民此刻也在准备朝拜,那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时近正午,祭祀所用都准备停当,教徒们依照教中地位列位站好,等待着他们的教主来主持祭祀。 隐锋也在等待着,好奇这波依教自南宫子颖之后的第三任教主会是何许人也。 “圣教主驾到!”一声响亮如洪钟的宣示,带动了所有教众纷纷手抚右胸,躬身行礼道:“波依教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中洲。圣教主文成武德,万众敬仰,天下归心。” 口号念的铿锵有力,气势磅礴,好似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绝非阿谀奉承。 隐锋咧嘴摇头,他最看不上的就是波依教这点――极尽口舌之能事来蛊惑人心。就连动弹不得的希月也声嘶力竭地吼着那极尽夸赞的欢迎词。 祭台上凭空出现的教主,身着红衣,鹤发鸡皮,声音苍老而缓慢,身形消瘦而单薄,映在金色的日光下似是要升空的一缕清魂。 以隐锋的眼力,不难瞧出这位教主虽然已臻元真境,却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不知为何,老者的双眼澄净明亮,眼中的精光如鹰般锐利,如虎般威严,却隐含泪光,暗藏忧伤。 “怎么找这么个糟老太太来做你们第三任教主?看来大战之后,你们波依教也是人才凋零啊!”隐锋戏谑地感叹道。 “你说什么?!”希月对隐锋的话不明所以,讶异道,“我们第二任教主还健在,怎么会有第三任教主?!” 希月的话犹如电光火石一般让隐锋的脑中迸出火花,瞬间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快速分析出事情的真相,不禁惨然道:“她……她是子颖?!” 希月没有答话,只是下意识地点头,隐锋不需要希月的答案,因为他再回首看向那祭台上的老者时,刚好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眸,眸光中含着泪光,泪光中映着他的脸,蓦然消散于日光之中…… 天鹅折翼,让青蛙梦碎。一朵花的枯萎让牛粪伤悲。 若是有来生,亦恐不能相遇。若是重活一世,那便相见有期。 我要重活一回! 无论世事如何阻隔,也要重爱一回! 隐锋转头看向祭台上的希月时,已然双眼泛红,神色癫狂。 他屈指一抓,强大的吸力瞬间扯碎了希月身上所有的衣服,洁白无暇地玉体呈现在祭台上,在曜日下凹凸有致,诱人之至,却在隐锋那充血的双眼中不过是一摊活肉而已。 希月心知隐锋要渡能,绝望地尖声呼喊求救,期望波依教有人能听到,却被隐锋狂笑的声音淹没:“痛快地叫吧!大声地喊吧!看谁会来救你!哈哈哈……” 空间微微震动,隐锋的羿日剑自空间裂缝中闪现,似是觉得隐锋此言不妥而且废话太多,剑刃轻轻一扫,毫不客气地破开希月的眉心,直划开希月的胸口,直至丹田。 伤口很轻薄,血痕呈淡粉色,隐隐有七彩光芒溢出…… 希月没有想到羿日剑的灵气强横至斯,竟然能够直接引出她体内的天语之源,不禁愕然,更加颓然。 渡能最忌能量损失,隐锋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身体悬空于希月身前,双手快速结印,一股金光自体内喷薄而出,笼罩了希月的周身,同时手印变幻,悬空的身体开始急速旋转,形成一个漩涡,迅速吸食希月伤口中溢出的七彩流光…… 随着渡能的深入,七彩流光自希月的身体倾泻而出,如洪水猛兽一般撞击着隐锋布在希月周身的金光。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一旦能量外泄,便会功亏一篑,导致渡能失败。 此时,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诵经声,那是波依教教众朝拜金阳时集体诵经的声音,犹如滔天巨浪一般向隐锋袭来…… 正在全力渡能的隐锋并不知道,天语能量的转渡,会使感官感受瞬间放大数倍,承受自然界各种感官的传导,以此容纳天语能量。这个过程若是在寂静的深林,会是一种享受,而在闹市,却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本就陷入癫狂的隐锋被这潮水般的噪音搞的心智繁乱,为了抵制充斥在脑中的各种感官传导而来的信息,他开始情不自禁地大吼,吼声里尽是他真元的能量,足以震碎他自己布下的金光隔绝阵! 霎时间,所有的诵经声都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祭台之后的那个祭台之上!只是能看清的已经被隐锋的吼声震碎经脉而亡,看不清的却也吓破了胆,呆立当场。 可是这呆滞的时间却只有一秒,下一秒便听得一声震天价的虎吼从背后传来,扛不住第二声吼的教徒又倒下了一大批。 “你果然在祭台!够哥们义气!我来也!快给我解除这可恨的灵血祭!”一只白虎从天而降,还未等踏上隐锋所在的祭台,却突感头顶一黑,浑身一打哆嗦,差点没从天上掉下来摔个跟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原本晴空万里的一个大太阳,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圈火红的光晕悬于空中,四周黑压压的犹如黑夜一般! 什么情况?! 还清醒的人和动物在这一刻都搞不清楚状况,除了震惊就是恐惧! 什么情况?! 还在渡能的隐锋猛然间发现希月的身体化作一个黑洞,其内强大的吸力就连他这个元真境界的真尊也难以抵抗分毫,没有丝毫的滞留,隐锋和他的羿日剑直接被强悍无匹的吸力吸入了黑洞之中! 什么情况?! 马上就要落在祭台上的半空中的白虎看清了祭台上发生的一切,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的落脚点刚好就在那个黑洞的吸收范围之内,万般无奈千般后悔,逃是逃不掉了,管它是死是活,只能闭着眼睛往里面跳了! 什么情况?!那是隐锋?!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在另一个祭台上的红衣老者正是失去了青春年华的南宫子颖。她为救隐锋功力大损,难以在第一时间奔到另一个祭台上去探查情况,待得她赶到另一个祭台上的时候,太阳已出,天已大亮,祭台上只剩下一具腹部中空的女尸,正是希月。 南宫子颖脱下斗篷裹住了希月的尸体从祭台上抱了下来,虽然没有瞧出隐锋和白虎从哪里消失,但却在希月所躺着的祭台上发现了一颗黑色的宝石。 若不是此刻正是正午,太阳的光芒刚好直射到这颗宝石上,子颖也没这么轻易发现这块黑色石头有何异常。 石头里的黑光被这正午的太阳照的黝黑锃亮,其中竟然隐隐呈现出一幅急速坠落的画面。子颖定睛看去,发现那画面中急速坠落的物体竟然是隐锋和白虎! 子颖震惊地晃了两晃,连同大地竟也晃了两晃! 好似一不小心触动了机关一般,顷刻间,天塌地陷,哀鸿遍野,所有事物都被挤压成一团,恍然间爆开,消散,似从不曾存在的空白…… 而隐锋和白虎却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肉身在黑洞吸力的作用下扭曲,时而拉扯,时而挤压,骨骼堪堪折碎,混在血肉中重新组合,灵魂在组合的过程中吸收了强大的能量,包裹住新生的肉体,慢慢融入其中。 隐锋对这种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似是老师说的转世过程,却又有些许的不同。他记得老师临死之际开启转世通道时,通道内产生的是一股强大的推力,推着老师的肉体飞向天际,而非如现在这般的吸力,似是要把他吸入地底。 祭台,日蚀,天语,黑洞,吸力…… 天时,地利,人和? 难道真的可以回到过去?! “哎哟!” “啊!” “草泥马啊,转世的时候要专心!” 眼看着隐锋掉出黑洞的时候砸趴下了一个大活人,白虎就气不打一处来! 早听说历代班原转世的时候都会因各种意外失去前世的记忆,导致白皓国在寻找转世灵童的时候都会费尽周折,没想到今次自己陪着转世了一把,竟然能够亲眼目睹这种意外的发生,真明白意外是怎么发生的了! 黑洞的出口就好像是一门大炮,吐出隐锋的时候就像是在发射大炮,这尼玛就算被喷出来的时候下面是一片空地也会大头朝下砸出一个大坑来,不砸傻就算是万幸,还能不失去前世的记忆? “这尼玛是什么命啊!”轮到白虎被黑洞喷出来的时候,因为有了前车之鉴,白虎迅速摆好脚落地的姿势,刚好不偏不倚砸在隐锋的脚上!本来被隐锋砸的半死不活的人,此刻再被白虎这么强有力地一压,一点活气都没有了! 这时候上空又飞速射下来一把利剑,不用看都知道是羿日剑,白虎虽然被肉身重组成一身白毛的小白猫的德行,但却因此身手更为灵活,屁股一拱,拱开了已经化为婴儿的隐锋,自己顺势往旁边一扑,刚好躲过落下的剑锋。 羿日剑锐利无匹,加上下落速度极快,剑锋直接穿透被砸的那个倒霉蛋的身上没入了地底。 “咦?羿日剑怎么好像没了实质,该不会在黑洞里也变身了吧……”来不及探究,听到隆隆的车马声疾驰而来,白虎就地打滚,没入了旁边的草丛之中。 ------------ 第六章 转生之机 三十年前的中洲还是四国鼎立的时代。北有民风彪悍的玄岩国,南有民风开放的千炎国,东有文礼昌达的青州国,西有隔绝神秘的白皓国。四国文化不同,资源各异,接壤之处纷争不断,时战时和。而中洲大陆的中部却有一处不大不小的盆地因同时接壤四国而混乱的独具特色。 此处四面临山,整体成菱形,且每一个角都是一条细细的谷道,深深插入四国腹地,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易守难攻,且无论是哪国夺得此地,一来可扩疆土,二来可得屏障,三来可借地利直捣其他三国腹地都城。 所以,这块地方无疑是四国的眼中宝,但却又是肉中刺,四国都想要却又都难以独占,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无数次,谁也没讨到便宜,却留下了大量的逃兵做了山贼占了这里大大小小的山头称王称霸,从此自成一体,既不为任何一国所有,也不为任何一国所控,却是南来北往,东西相通的要道,因此繁荣了当地的特殊经济,富庶了这里的不良居民。故而过往客商称这里为方外黑域,简称方域。 “俗话说得好,得方域得天下,过方域过条命。管你是巨商富贾,还是皇权贵胄,有人人过扒层皮,有货货留留满车。若要爷动手,一车金银也难走,若要爷不动手,留下一车放你走!”一个虬髯大汉手持巨斧立于一处矮山山头,声若洪钟,身壮如牛,典型的悍匪。 一声婴儿的啼哭自矮山下的宝马香车中传出,似是被这虬髯大汉的吼声震醒了旅途中难得的香梦,这婴儿哭的惊天动地,颇有王者之风。 “惊扰世子清梦,杀无赦!”立于香车前头马上的中年男子,浓眉黑目,一脸杀气,手中长剑蓦地飞出,直直扎向那虬髯大汉。 只听咣的一声,又是刚啷一声,虬髯大汉挥斧去格挡那飞来之剑,未想飞剑重似千斤,他的巨斧竟然被生生劈出裂缝,而他的虎口也立时被震得鲜血直流,再难握住手中的残斧,斧头掉落,竟然砸了自己的脚,痛的嗷嗷乱叫! 都说剑走轻灵,这世上竟然有把剑当做重兵刃用的,当真少见!还是给扔出来用,破空飞行,本已是受了些阻力,竟然还能把巨斧劈裂,更是少见! 而少见中又少见的是这扔剑的中年男子竟然凭空击出双拳,整个空间立时一震,巨大的拳劲劈的那矮山山头上的虬髯大汉胸中一窒,一口鲜血喷出,呲目欲裂地骂道:“尼玛,还以为是个使剑的,原来是个用拳的!出招真不厚道!”随即倒地身亡。其身后的虾兵蟹将见此纷纷窜逃,均都隐于矮山之后,不再敢出来冒头。 剑指一收,重剑收回。这中年男子两招杀敌于百米之外竟都不曾下马,看得其他护卫都纷纷目露崇拜的光芒。 “古严,这一路辛苦你了!”香车中传来娇音,却是听来高贵威严,“若不是我急着赶回去给王爷祝寿,也不会冒险从这方域经过。回府之后,本宫定当重赏。” “此乃分内之事,古严受赏有愧。”这中年男子相貌堂堂,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此处虽然凶险,却也都是些沿路打劫的匪盗,总好过原定路线上的既定埋伏,那才是硬仗。娘娘能选择通过方域直接回青周国,实是英勇明智之举。” “唉,怕只怕那贱人会不遗余力地阻本宫回府,毕竟我抢了她的王妃之位,毕竟我这刚满月的儿子抢了她儿子的世子之位,她若不趁这次我孩儿满月回千炎国省亲之际除掉我和我儿,怕是以后再难有机会下手了。”香车中的妇人一声叹息过后,便是冷冷清音,“所以后面的路也未必顺畅,我们还是加快点赶路的速度吧,我估摸着那贱人若是在原来的路上没有截住我,便会猜到我从这方域回青州国。若是能在日落之前赶回青州国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在方域与青周国接壤处一定要小心那贱人的埋伏。” “古严遵命!”中年男子随即清了清喉咙,策马边行,一声虎吼,“全体加快步速,天黑前回国内驿站休息!”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震的矮山后的那群虾兵蟹将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着老大冲出去送死,虽然他们接到的命令就只是延缓这队人马东去的脚步,可是毕竟死了一个头目,不管拖延了几分几秒也算是拖延了,怎么也得让雇主多拿出些钱财犒劳受惊的兄弟。 车是好车,马是好马,路也是好路,沿路解决了三五个蟊贼,都没有减缓他们东去的速度,但也未能如预想那般加速行进。太阳下山的那一刻,他们终于一只脚跨进了青周国的国境,可是另一只脚却被阻在方域的边缘。 太阳下山后的方域更具黑域的特色,行走在整队车马后方的人马悄无声息地被人黑掉了,而行走在整队车马前方的人却还在行进,包括古严。 驿站的灯火如希望之光一般闪现在眼前,这让走在前面的人心情大好,不曾注意后方细碎的响动,直到宝马香车中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古严才大惊失色地调转马头狂奔后顾,却见那香车顶上罩下来一张巨网,网中寒光闪动,似刀片利刃之物,这若是罩住香车,立时便会把车体四分五裂! 说时迟那时快,古严剑指一扫,背后的重剑横横劈出,剑刃削掉下落的刀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犹如节奏欢快的乐曲,刹那间解了香车的危机,却是被那没了刀片的空网裹了个严实,让古严无法收回重剑,只听啪的一声,重剑被网裹着甩向驾着香车的宝马,好似一记重鞭抽的宝马痛的发狂,驾着香车冲出了车队,直奔侧边的树林里钻去! “追回马车!”古严没想到对方竟然心思缜密至斯,那网罩下来貌似攻击香车,实是针对自己的重刃斩,一招声东击西用的恰到好处,看来这次来偷袭的是了解自己的老对手了! 失去了重剑的古严想要御剑飞行去追那马车已然不可能,只能是骑马去追,如此一来,便晚了一步。 宝马疯了,拉着香车在林子里横冲直闯,搞得香车里的婴儿哭声震天,任谁都能精准地判断出香车所在的位置。 寻声而至的蒙面人共有五个,领头的立在林子正中,看着马车疾驰而来,动也不动,却是他身后的四人扑上前,一人一刀砍落马头,一人搓地斩断马腿和车轮,一人绕车一周拆车八片,一人刀横在王妃的脖子上。四人动作赶紧利落,分秒必争。 “我可留你儿子一命,却需你拿等价的东西来换。我数三声,若是说不出我觉得可以作为交换的东西,你的儿子就得和你一起死!”立于林子正中的蒙面人声音沉稳,不徐不疾,似是对干这种买卖中再谈买卖的事情轻车熟路,“一,二,呃!” 一道白光自天而降,如冲击炮一般正中那领头人的头顶,饶是这领头人身手不凡,千钧一发之际偏了偏脑袋,没有被立时砸死,却也是被砸中前胸,轰然倒地,重伤不起! 这变故来得突然,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又是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又是如冲击炮一般直击下来,刚好又是同一位置,那领头人本就伤的不轻,这下却是更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这尼玛太贪心终于遭天谴了?!呃……”遗言只说了一句,天上又是一道光,白中带红,速度快如闪电,咻地一下撺将下来,众人还以为会击中领头人胸前停着的两团白光之上,却未想,两团白光似是有感应一般,一左一右地逃开,刚好腾出个地方给那道白里透红的光束击穿那领头人的胸膛! 眨眼之间的天灾扭转了林中发生的人祸,其余四人正处于极度震惊中,便听身后一声大喝:“大胆贼人!快放了我家娘娘!” 话音一出,双拳击出,拳劲犹如巨石翻滚,狠砸在那四人中的三人身上,那三人猝不及防,立时吐血,捂着胸口齐齐喊了声:“扯呼!”便各自往地上狠摔了一个烟雾弹,趁着浓烟滚滚拽着正刀架在王妃脖子上的同伴一起逃走了! 待得烟雾散去大半,古严身后才赶来其他护卫,一个个龙精虎猛地要去追那逃走的四人,却是被古严拦下:“穷寇莫追!快去看看娘娘和世子的安危!” “是!”护卫们团团围在王妃的破散的车架前,齐齐跪地请安道,“臣等护卫来迟,还请娘娘赎罪!” 王妃风髻雾鬂,宫衣霓裳,似一朵雍容牡丹立于残车之中,怀抱中的婴儿裹在金丝云锦中兀自啼哭不休,却是在母亲的轻声哄拥中隐隐觅得一丝安宁,哭声渐小。 可是这怀抱之中的哭声小了,怀抱之外的哭声却大了! 众人面面相觑,四处张望,对这方向不对的婴儿哭声惊讶了一阵,随即四下里寻觅了一番,终于确定了声源的所在,却是没有得到王妃的命令,谁也不敢挪步去看。 “古严,你去看看。”王妃稳着心神循声望去,确实是婴儿的哭声,可毕竟这里是人迹罕至的树林,且毕竟自己刚刚是死里逃生,现在仍旧心有余悸,于是嘱咐道,“一定要小心,恐防有诈!” “是!多谢娘娘提醒。”古严随即含胸拔背,虎步慢挑,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婴儿哭声的出处,途中经过那死透了的刺客头目时,定睛看了一眼,不禁讶然,这人死的竟然是面目全非!周身焦黑,胸部中空,似是先被烤了个全猪,再被穿了根竹签,就差拿刀卸成小块和大伙分食了! 脚步没停,看过了烤全猪似的死尸,古严更为谨慎地去看那哭声的出处,竟发现那哭声的出处和这死尸之间竟然有一条黑色的印记?这印记其实也如那死尸一般焦黑,糊味尚且没散,隐隐有烟尘散出。 古严越看越是心惊,越走越是肉跳,拳头握的咯咯响,时刻准备着击出杀招,弄死突然冒出来的任何不良人畜! 眼看着古严就要走近隐锋的藏身之处,躲藏在隐锋身边的白虎心头焦急如火,虽说眼前这大汉功力不过是玄天境,算不得什么绝世高手,可也是净渡境、渡清境、清虚境、虚池境、池玄境、玄天镜、天元境、元真境、真化境、化神境这炼化十境中的第六境!那绝对是个高手啊!而且眼下自己与隐锋都是幼体,实难相抗衡,这要是隐锋被那大汉一拳打死了,自己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修炼到兽体八级的肉身陪隐锋转世吗?隐锋要是死了再转世,又不知道会被那黑洞一样的东西丢到哪里去了,可是隐锋现在这么小,还只是个婴儿,能开启转世的黑洞吗?如果隐锋死了不能转世而是投胎,那就更麻烦了,还不知道要去哪个娘肚子里才能找到他,自己的灵血祭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可不行! 千般焦急,万般无奈,白虎此刻刚刚转世,肉身等级为零,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神兽,连玄兽和魔兽都算不上,只能算是野兽,还是一只小野兽。别说是保护隐锋,就是连句人话它都说不出来,更别说使个什么阴谋诡计支开那虎背熊腰的大汉了。它现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挖坑!速度挖坑!埋了隐锋! “尼玛个小兔崽子!别哭了!再哭就活埋了你!”白虎心里一边骂着,一边四脚并用,刨着地上的土往隐锋的身上撒。 隐锋此刻就是个失忆小婴儿,这被土洒在了脸上还不得哭的更厉害嘛!隐锋非但没有收住哭声,反倒是哭的更厉害了!蹬着两条小腿,挥着两只小手,不停地哭闹着,竟然把身上的土都给拨拉开了! 白虎郁闷之极,嗷嗷地轻声吼着:“尼玛隐锋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知道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那些烟雾的遮盖下跑来找你,还在隐藏你的时候一时情急放了个屁,要不你也不会被老子给熏哭了!” 眼看着古严那大汉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接近这里,白虎一狠心,速度刨坑,先把自己埋了个严实。 “隐锋你就自求多福吧!反正无论是转世还是投胎,管你生成猪还是生成狗,哪怕是生成虫子,哥都找着你,罩着你!谁让你失忆了不是?可是哥可得好好活着,哥乃万兽之王,万兽之王只能是老虎!可不能是什么猪狗牛羊耗子猫的,那多上不了台面,你说是不是?所以哥不能死!死了指不定就变成别的什么下贱动物了,眼前也只好先顾着自己的小命了!”白虎在自己埋的坑里苦闷地叹道,“唉,哥也很无奈,兄弟,无论如何,哥都会想办法让你去白皓国的祭台上帮我解除这可恨的灵血祭!” ------------ 第七章 千奇百怪 “竟然真的只是个婴儿?!”古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了又看,四处环顾,生怕有半点差池,自己失去进攻的机会,会陷入绝境。 见古严看着隐锋,眼神中尽是古怪复杂的神色,白虎在自己埋的坑里汗透了身上雪白的绒毛。 好在隐锋这小子是个人来疯!看到古严站在自己跟前一动不动地瞪着眼睛傻傻的样子,小隐锋破涕而笑,嗷嗷地叫唤了几声,当然古严没听懂隐锋说的是啥,白虎身为畜类,更加不懂这婴儿的语言。但是白虎看到古严的眼神中杀气渐逝,暖意渐生,心中大石终于放下了! “怪不得班原都能成功转世成隐锋,原来天生就会摆笑脸套近乎讨人喜欢!这就是没妈的孩子的厉害之处啊!”白虎在土坑下暗暗佩服小隐锋的媚功,居然连杀气腾腾的大汉都给迷惑住了! 人心向善,在新生生命面前,无论是谁,都或多或少讶异于生命的奇迹,从而爱由心生,不愿抹杀。更何况古严本就是忠君爱国的人,自然也不会薄待如此可爱的小生命。 古严粗手笨脚地抱起隐锋,只觉得入手甚软,心中爱护,竟不知该如何抱着才为妥当,只得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走回王妃的面前。 “竟果真有个婴儿遗落此处?!”雍容华贵的王妃见古严双手捧回来个男婴,不禁面露惊诧之色,“这荒郊野岭的,怎会有刚出生的男婴?真是奇怪……” 古严沉吟良久,缓缓道:“臣以为,这地上的死尸与这男婴有关。” “哦?何以见得?”王妃凤目轻扫那地上的刺客头目,心中仍有余悸,兀自轻微发抖。 “娘娘请看,这尸首上身焦黑尤为严重,而这焦黑痕迹与这男婴背上蹭的黑灰同出一辙,而微臣也是循着这地上的黑灰痕迹寻到这男婴的,所以臣以为,这男婴必然是与这死尸有所接触。” “难道是……”王妃抬眼望天,凤目中满是惊诧之色,再看这男婴,周身不是土渣就是黑灰,实难与方才天上降下的流光相提并论,可地上那具死尸是如何死法却又是自己亲眼所见,除了天上的三道流光攻击,便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物体接近过那人那尸,“这……难道真的是这孩子从天而降救了我们母子?!那倒是个福星……” 思量再三,王妃突然舒展了眉目,望着小隐锋笑了。 “这孩子倒是讨人喜欢,这档口还朝着我笑呢!”王妃本就刚刚喜得世子足月,正是母性大发之际,看着婴儿笑心里就天然的高兴,忽而也忘了刚刚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随即扯出一块丝帕擦了擦小隐锋的嫩脸,逗弄道,“哟,眉清目秀的孩子,长的一张小白脸呢!瞧,他还裹我的手指呢,呵呵,定然是饿了,可怜的小家伙……” 古严双手捧着孩子也不自禁地跟着王妃一起逗弄小隐锋,一脸霸气化作满脸的柔情,微笑道:“这孩子笑的一脸福相,煞是好看!这脊背也筋骨清奇,该当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啊!只是不知这孩子的身份来历……” 王妃听了古严的话,对小隐锋越发喜欢,眉开眼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收为徒弟,倘若将来真是个人才,便给我儿做个护卫吧,至于身份来历,倒也不必太过考究,能被弃在这荒野山林间的孩子,多半命苦之极,恐怕无父无母,如此身世倒也清净,好好培养的话,将来必定忠心可靠。” “娘娘说的是!古严遵命!”古严听王妃将此子赐予自己抚养,心中不禁一喜,自己年逾四十,未曾婚配,更无子嗣,所以他深感缘分天德,不禁把掌上的小隐锋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望着小隐锋的嫩脸,喜不自胜,刚想开口逗弄,却发现这孩子还没个名字,随即躬身请王妃赐名。 说到赐名,王妃马上就想到刚刚自己脖子被架在刀上,若不是这孩子于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砸死了那领头的刺客,恐怕自己母子已经落难身亡,随即不动声色地给隐锋取了古钧这个名字,却未说明缘由。作为王妃,她可不想说出些让人听来匪夷所思之事,搞得臣子奴才们都觉得她被刺客吓傻了! “古钧?力挺千钧!好名字啊!”古严乃是青周国内云体宗的宗主,他执掌的云体宗偏于锤炼重劲,攻击之势犹如开山裂石,所以对王妃赐予的古钧这个名字,甚是喜欢,并一厢情愿地以为王妃赐名之意乃是让他好生培养古钧,好作为将来的云体宗的宗门之主。于是他千恩万谢地拍着胸脯保证道,“臣一定悉心教养,定然把古钧培养成忠君爱国的好侍卫!” 远远听到“忠君爱国的好侍卫”几个字,藏身于土坑之中的白虎不禁替隐锋哀叹道:“兄弟你这究竟是什么命啊!转世之后竟然还是打小就给人当护卫的命!人的命天注定啊!可悲可叹!哥的命就比你好多了!不但没失忆,还有自由身!且看哥如何重新成长为万兽之王!” 豪言壮语心中唱罢,却见古严等一行人渐行渐远,白虎心中开始焦虑,这漫漫长路,自己这猫一样的小身板要怎么跟在隐锋身边一路保护啊? 想到这里,白虎不禁疑惑地骂道:“尼玛隐锋的羿日剑藏哪去了?!” 等古严等人走远,白虎钻出土坑,跑向那死尸之处,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挪开了死尸,不禁惊讶地发现,死尸身下的地面竟然有一条裂缝,裂缝深不见底,隐隐有红光闪动。 白虎长年跟在隐锋身边,对羿日剑的剑气很是熟悉,虽然不知为何这剑气中有浓浓的戾气,但却确定无疑,这红光就是羿日剑。正寻思着要如何唤出这羿日剑,却听远处袭来一股劲风,让白虎不觉周身颤抖。 黑洞中的肉身重组,使得白虎原本强大的肉身将能量都收归到灵魂之中,所以白虎此刻的感知力范围和精准度都比重生前有了大幅提升。此刻肉身虽然幼弱,可是灵魂却是极为灵锐,白虎心知来者功力定当已臻元真境顶级,自己若是被对方发现出一丝奇异,必惨遭毒手,于是不顾一切地往草丛里扎,刚刚用过的土坑此刻正派上用场。 白虎刚把自己隐藏好,便见那尸体旁边已经站了一位长须老者,那老者望望天,又望望地,口中“咦”了一声,正纳闷这尸体位置不对,却见地上的裂缝里有红光闪动,随即一掌拍向那裂缝,红光立时从地缝中蹿出,老者又是“咦”了一声,随即双掌交叠,转身之际,周身散出强大的剑气,汇聚于顶,直撞那缕蹿出的红光! 红光似有灵性,与老者散发出的剑气稍一接触,就转身逃逸。老者目露狂喜之色,双掌立时加劲,助剑气去追那缕红光,为保万全,自己又瞬移到空中红光逃逸的正前方,如此前后夹击,红光立时慌乱,想要从旁侧突围,却未想老者布下的防御元罩居然瞬间铺展开来,好像一张巨网罩住了红光的前方和左右两侧。 如此一来,红光后有老者的剑气做追兵,前有老者本人做堵截,左右两侧又有突破不出去的防御元罩,红光急了,周身戾气大盛,光芒也红的发黑,像是血刺一般直直扎向老者的胸膛。老者笑了,笑的老谋深算,似是等着这红光向自己扎来,却哪知红光刺到近前,却猛然间化成一个红球,向下滑去! 老者大吃一惊,前后左右全都计算在内,却偏偏忘了脚下悬空,正是最薄弱的突破点! “哪里逃!老夫要定你了!”老者一声怒喝,身形一遁,再出现时已经到了那红球近前,双掌合抱,势要抱住红球,却见红球并不躲闪,只是在老者抱过来的时候猛然生出根根尖刺,犹如海胆一般,刺得那老者痛的钻心。 红球以为刺了老者就好让他放开怀抱放自己逃走,哪想到人的欲望是伟大的,是可以忍受巨大痛苦的,所以老者并未因这疼痛而放手,反倒是因为离宝物如此切近而狂喜,进而顾不上疼,只顾得上抓! “终于被我逮到你了!你还真够狠辣的!哈哈哈……果然是把利器!符合老夫的口味!”老者胸前的衣衫浸满了鲜血,一张老脸容光焕发,长须在风中飘荡,既有几许仙风道骨,又颇具王者之风。双掌紧紧扣在一起,其中的红光抖动异常,却在双掌的威压下渐渐暗淡了光芒,随即被老者收于锦盒之中,上了一把精致的小锁。 老者轻怕锦盒,似是在安抚不安分的宠物一般,慈祥地笑道:“只要你乖乖的,日后自会放你出来,与我共同遨游天下!” 话音刚落,这老者猛地一偏脑袋,耳朵动了动,心中一颤,连忙消失在原地,又不知瞬移到哪里去了。 “尼玛剑不像剑,连羿日剑都变种了,看来这世道真的要变啊!”白虎藏在土坑之中,看不清那老者的样貌,但见这老者的身手,却有几分熟悉,“那人怎么看着有几分像剑宗宗主段震天?!不对不对,那糟老头子早就被波依教的阳神干灭了!哪还能活在这世上!定然是自己年幼眼拙!又或许是他儿子孙子之流?不对不对,段震天这老小子压根就没成婚!难不成是私生子?可也不该这么老吧……”未等想出那长须老者究竟是谁,白虎却连忙收摄心神,屏住呼吸,不让自己的气息有一丝的外泄!因为白虎习惯性地怕,怕那极为熟悉的气息――班原! 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老班原的气息?! 他应该被阳神干死了啊?!我可是亲眼所见! 难不成是他的转世?!不对不对!他的转世灵童被波依教弄死了! 该不是我陪着隐锋转世转出毛病来了吧? 正在白虎搞不清楚状况之时,白皓国的班原到了。 一位白袍白发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现在林地上的死尸旁,虽然来的只是分身,但这分身上的气息,白虎却熟悉的很,除了老班原和那阳神,又有谁曾达到过真化境?只差一步就成神的老家伙,白虎至死也不敢忘记这种气息,确认无误,这从头到脚都发白的老头绝对是老班原!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看见老班原?! 我跳的那黑洞究竟是个什么玩意?!难道不是隐锋转世用的通道吗?可是隐锋已经成功转世了啊…… 千思百转间,白虎内心惊诧地叹道:该不会是隐锋转错世了吧?!听说过有投错胎的,没听说过有转错世的!这尼玛是什么世道?倒霉事怎么全让隐锋这倒霉孩子给撞上了?擦!尼玛隐锋你倒霉怎么还拽上哥呢,实在太不厚道了!好不容易盼着白皓国灭亡,我可以得到自由身回万兽山做我的万兽之王,这下转错世,时光倒流,连我的八级兽身都没了,我要怎么解除自身的灵血祭回我的万兽山做我的万兽之王啊!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白虎只能在心中默默惊诧,却是不敢有丝毫动作,连喘气都憋的死死的,生怕被班原发现了自己,会被带回白皓国圈养起来,那就真成了小白猫了!还当什么万兽之王? “咦?”这白袍白发的班原也如先前那长须老者一般抬头望天,低头望地,对着死尸啧啧称奇,却又转而叹息,自言自语道,“羿日剑失灵,翼虎兽形神俱灭,天降异象于此地……是偶然的同时出现,还是有潜在联系?” 随即,班原又仔细探查了一番地上的裂缝,鼻子贴着地缝仔细地嗅了嗅,又“咦?”了一声,然后伸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长剑,把剑尖插入那地缝之中,只见那长剑突然抖动了起来,班原见了喜不自胜,却只高兴了一秒,便见那长剑动也不动了。 “羿日剑失灵,翼虎兽形神俱灭?”白虎不可置信地轻摇脑袋,还道是自己听差了,可当它把那长剑看了个清楚,却是傻眼了! 那把长剑正是羿日剑本该有的实体,白虎心中不禁大为诧异:“难不成转世之时,黑洞里的羿日剑被化了实质,只剩下了剑灵?!而我的转世使得本该活在世上的我形神俱灭?!这……难道是……我们的重生改变了历史?!那……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还会不会有波依教?会不会有中州一统的局面?会不会……” 一时间,一千个一万个“会不会”充斥在白虎的小脑袋瓜中,几乎要撑爆它的头。而班原的脑袋此时也充斥着十万个为什么,却是千思百虑难以求解。 “为什么老师已经推算出自己的大限之期,却未能完成转世,而是和翼虎兽突然之间一起形神俱灭?而与此同时,连老师赠予我的羿日剑也突然没了灵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老师和翼虎兽形神俱灭之时,刚好这里天降异象?” “为什么没了剑灵的羿日剑会在这地缝之中产生短暂的共鸣?难道真如我所料想,这里的天降异象与羿日剑失灵有关?那与老师和翼虎兽的形神俱灭是否也有关呢?” …… “这羿日剑没了剑灵,又如何能带我找到老师的转世灵童啊?白皓国若是没了新的隐锋,前途堪忧啊……”班原声声叹息中尽是凄凉之意,头上的白发在风中飘舞,似是在诉说愁苦…… 班原收起长剑,又仔细地看了看地上的死尸,见死尸胸前的空洞确实残存羿日剑的剑气,但这死尸的死因似乎不全是羿日剑的剑气所伤,而是强横的冲击力和护体罡气。 班原叹了口气,又四处查探了一番,搞得藏在土坑里的白虎恨不得给自己一刀让自己死透了免得被发现。好在来此的班原只是分身,且此时的班原刚刚达到真化境,分身活动受限,所以没多久,班原的分身便离开了。 直到班原的分身离开很久很久,久到第二日凌晨,白虎才像诈尸似的,敢从土坑里爬出来,心有余悸地探着四只小白爪灰溜溜地逃离此地,前往青周国境,去追隐锋。 无论如何,重生后的隐锋绝不能再重蹈覆辙,若是让班原找到他又回白皓国做了护国神将,那自己就又得成为白皓国的护国神兽,永远地被圈养在白皓族民的顶礼膜拜之中。 为了自己的自由,小白虎踏上了凶险的征途。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八章 入宗测试 方域林中一役之后,古严所率的车马便进入青周国境,前行颇为顺遂,三天之后便到达青州国内厉王封地的中心――郸城。 得知厉王王妃自千炎国省亲归来,厉王赵琦特意叫封地内的文武百官自城门口夹道欢迎至王府府邸。场面宏大,气氛热烈,充分表达了厉王对王妃归来的思念之情。 厉王府的府邸占地百亩,规模宏大,单是府邸正门,便足有三丈之高,四丈之宽,全部敞开,可容十匹马并行踏进。入门之后却是假山为屏,其后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很有曲径通幽的意趣,而后才是厅堂与居室,安排于此,不但幽静隐秘,而且安全性颇高,因为其两侧便是府中侍卫休憩练功之所,分为东所和西所。 东所为首,西所次之,本是上下级的关系,却因府中势力的分流而从上下级变为真刀实枪的对手,因而各自有各自的营房和武场,各自有各自的领导和体系。 而古严则是东所的所长,其所率领的云体宗则占据东所,效忠的是王爷,是正统,是世子,是厉王妃。 而西所的所长则是一个叫吴钩的人,其所率之众并非一个门派,而是一些流落江湖的能人异士,其中不乏鸡鸣狗盗之辈,都是厉王招募的门客,因不满自身地位与云体宗门人的悬殊,所以聚于西所,为利益所趋,而效命于厉王的侧妃李氏。 李氏本是青周国的相国之女,原是嫁于厉王为正室王妃的,却没想到刚刚做了三年的王妃,就被千炎国派来和亲的公主齐格丽夺了正室之位,贬为侧妃,更是在齐格丽诞下男婴赵挺之后,夺了她儿子赵钦的世子之位。这其中的恨自不待言。 所以东所和西所之间的矛盾和摩擦愈演愈烈,明争少有,暗斗颇多。而厉王赵琦喜弄制衡之术,对府中妇人之斗睁一眼闭一眼,但却叮嘱双方保护好他的两个儿子。 厉王的态度给了侧妃李氏极大的信心,她以为厉王是迫于两国和亲的国策而贬她为侧妃,至于将来哪个儿子能继承世子之位,犹未可知。毕竟赵挺有一半是千炎国的血统,不如自己儿子赵钦的血统,是纯正的青周国人。 正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小隐锋便在这厉王府的东所以古钧之名落地生根。 云体宗本是讲求修炼体术的宗门,却是在宗门没落后,因为青周国以剑为尊的风俗而开始用剑,且为区别于青周国最大宗门剑宗的轻灵,而使用重剑。传到古严这里,更是沿袭出一整套淬骨炼劲的法门,从而确保宗门之中人人体格雄健,攻击狠辣。 古钧作为古严收养的义子,更是少不了这种法门的淬骨炼劲,所以从古钧被抱回来,就每日以云体宗特制的药液泡澡,一直泡到四岁那一年,便得参加云体宗的入宗体质测试。只有体质坚韧,气力雄劲,且年龄在四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童才能正式入宗门修行。 而这种入宗体质测试,对于不足十岁的孩童而言是非常残忍的。测试的方法很简单,只需测试的孩童对着指定的石片出拳击打,根据石片的碎裂程度判定入宗资格。而这测试用的石片有三种――龟纹石,千层石,黑云母。 龟纹石又名风化石,由各种碎石聚合而成,色彩相杂,沟纹纵横,是三种石片中质地最为疏松的石片。 千层石乃青黑色与白色片状岩石相间重叠,石质较龟纹石坚硬。 黑云母呈黑色具有丝光,结构致密,细腻,是三种石材中最为坚硬的石片。 测试分为三轮。第一轮用龟纹石,参加测试的孩童只要能将龟纹石一拳砸出裂纹,便具有入云体宗成为外室宗徒的资格。第二轮用千层石,参加测试的孩童如若能够一拳将千层石砸出裂纹,便有资格成为云体宗的内室宗徒。第三轮用黑云母,参加测试的孩童若是能够一拳将黑云母砸出裂纹,便可由宗主及长老收为入室弟子,成为同辈中的领导者。 厉王所辖封地利州地处青周国南端,距离都城青都较远,而离方域较近。所以此地居民多尚武,以抵御时不时来此打家劫舍的方域匪徒。 虽然青周国以剑宗为首,但是此地的居民却因剑宗路途遥远,门槛太高,学费太贵而趋于投入利州最大的坐地户云体宗。 所以每年云体宗举办入宗体质测试,厉王府都会打开王府的东门,热情接待来测试的海量孩童,如此一来可以为王府充盈后备力量,二来可以让百姓对王府心生爱戴向往之情。 于是乎,门庭若市的王府东门便时不时传来孩童出拳砸石的梆梆声以及拳头流血后的啼哭声,一时间好不热闹。 血淋淋的石片整车整车地往外拉,能够留下来的宗徒却并不多,因为哭声太吵人,所以侧妃李氏向王爷要求这入宗体质测试的标准再加上一条,那就是哭者必逐。即便是石头砸出了裂纹,但如果流泪啼哭便失去入宗资格。 这条标准虽然不近人情,也确实大大减少了进入云体宗的宗徒,达到了侧妃李氏削弱云体宗的目的。可依着这样的标准选出来的孩童不但体质过硬,就连性格也都是质地坚硬,却是侧妃李氏没能想到的。 古严作为云体宗的宗主刚正不阿,对自己收养的义子古钧更是信心百倍,四年来的悉心培养,发现小古钧不但天资聪颖,识文断字一目十行,而且力气大的惊人,私底下已经测试了古钧好多次。一指头能戳烂龟纹石,两手能掰断千层石,一拳下去能砸碎黑云母,每次都是轻松加愉快,虽然手上也流血,却不曾见古钧哭过,好似不知疼一般,从来都是笑呵呵的,让古严惊喜不已,爱若明珠。 可任谁也不知,古钧这天生神力其实是前世杀伐绮阳城的怪物时所沾染的一丝汲力丹的丹毒在作怪,这丹毒本来是被施珈蓝自爆出的药气所解,可是机缘巧合,重生后这丹毒遇上了云体宗淬骨炼劲的药液,却似遇见了同族的亲人一般,有了一丝复苏,更有了一丝变异,对于药液淬骨炼劲的效用有着绝然的提升。泡了三年多的特殊药液,小古钧的体质确实异于常人,力气大不说,对于痛感的耐受力也非同一般。这对于进入云体宗修行的古钧而言,暂且算是因祸得福吧。 这样的义子是义父的骄傲,这样的骄傲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显摆一下,才能满足古严作为一宗之主的虚荣心。可是如果东所所长古严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那么西所的所长吴钩的自尊心就会受到打击。所以,吴钩看到第一轮测试中小古钧夺得魁首时古严那喜不自胜的样子,心里十分嫉恨,于是差人给古钧的饭菜里下了点泻药,泻的古钧整夜跑厕所拉肚子,一直折腾到天亮,肚子不疼了,人也拉虚脱了。 这天一亮,所有参加第二轮测试的孩童就得到王府的东门口集合,根据名单顺序依次进行测试。因为此次多了条不让哭的要求,所以能够进入第二轮测试的孩童不多,总共三十八人,而古钧的名字被写在了第一个。 无论是何种赛事,第一个上场的选手总是会得到最全面的关注。安排古钧第一个上场本是考虑古钧能为其他孩童立下榜样,同时也为宗主古严博得赞誉,却未想,古钧竟然迟到了。 “这一到第二轮测试就迟到?古钧那小子该不会是怕这千层石太硬,不敢出来了吧?”吴钩手下给古钧下泻药的人开始幸灾乐祸。 古严身着紫色锦衣,胸前的两朵祥云图纹在阳光下似有浮动一般,看得围观的百姓都暗暗称赞这玄师的赐服就是贵气异常!可是古严此刻却是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没心情显摆自己中级玄师的皇家赐服,他给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立刻去把古钧找出来。 “这依着你们云体宗立下的规矩,迟到了可就没了入宗门的资格了啊!”吴钩的另一个手下是给小古钧配药的人,此刻请定神闲,摇头晃脑地挖苦道,“不过古钧是古宗主的义子,看来大家还是得看在古宗主的面子上等等啊!说不定他的义子来了之后还能给我们带来点惊喜呢!” 古严听到这话,心中一沉,已经猜到吴钩的手下肯定是给古钧下了绊子,正自焦虑中,却见自己的手下已经带着小古钧走了上来。 小古钧拉肚拉到腿发软,脸煞白。一进到测试场地,见到这一堆人瞪着两只不同神色的眼睛盯着自己,不觉脸上又白了一层。再听到人群中有人说他迟到,心里有些委屈,小脸又白了一层。 古严看着小古钧病怏怏的样子,就知道他被吴钩的手下下了泻药,心里那是一个心疼,有心想护犊子,却又不能不让古钧参加这第二轮测试而直接入云体宗内室。这是宗门的规矩,自己作为一宗之主总不能自己打破吧?那全利州领着孩子来测试的老百姓都能拿吐沫淹死人。 “虽然来得晚了点,但也没误了时辰,宗主,咱们开始测试吧!”古严的二师弟金道图了解古严的脾气,此刻无论小古钧什么状态,都得赶鸭子上架,逼老鼠种田,试上一试了。 见古严点了头,金道图便指了指前方一个三尺见方的石台,对小古钧说道:“古钧,去吧,石台上已经放好了一片千层石,开始测试吧。切记,要全力一击,为父争光。” 小古钧认真地点了点头,远远地看了义父一眼,握紧了小拳头。 他缓步走向前方的石台,脚步虚浮的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任谁看了都能察觉这孩子此刻身体虚弱的很,但是没有谁开口关怀,只是各怀心思地看着这个在第一轮中夺得魁首的小男孩如何通过第二轮测试。 “想什么呢?小古钧,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快出拳砸下去啊!” “是啊!我们大家可都等你好久了呢!还磨蹭什么呢!” “快点吧!你可是头一个,后面还有三十七个孩子要测试呢!这顶着个大太阳的在这里测试可是不容易呢!” …… 小古钧抿着小嘴,脸色惨白,抬眼望了望一脸凝重的义父,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苦涩,憋闷的胸口好像有巨石压着一般,让他透不过气来…… 小古钧牙齿咬住下唇,握紧了右拳,对着面前的石片狠劲地砸了下去…… 等待看好戏的吴钩等人此刻都一脸兴味地看着小古钧出拳砸石,吴钩本人更是盯着心情紧张的古严,等着一睹他想要看到的失望表情。 拳头砸下去了,却停在了距离石片一公分处。所有的看客都大惑不解,有甚者更是耻笑道:“这孩子是不是怕手疼啊,居然停在那里不动了?” “听说这孩子昨天一拳砸碎了龟纹石,恐怕是手受了伤,现在看见千层石怕了!” “要我说,这种残忍的测试,不参加也罢,看着孩子都吓的僵在那里不敢动了!多可怜?” “那可是古宗主的义子,要是连千层石都没胆量砸下去,那可是丢尽了古宗主的脸咯!” …… 坐在高处看台上的古严凝眉望着石台前的小古钧,手心里已经汗透,其旁站立的金道图俯身与古严耳语了几句,便欲走到前方石台处,却未想就在此刻,小古钧的拳头砸了下去,或者说按了下去。 确实是按了下去,无声无息。 在场的看客们全都惊讶之后露出鄙夷的神色,小古钧看在眼里,第一次感受到屈辱。 拳头停在石片上,许久,小古钧才缓缓松开手,石头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招来了大家的哄堂大笑。 笑声中,小古钧感到自己的手、手臂,乃至肩膀都疼的发麻,而心却是痛的清楚。他不明白这些人究竟在笑什么,但是他明白,这些人瞧不起他。 “好,古钧已经出拳砸石,让在下来检查一下结果。”金道图说罢,手里已经攒了一团净气,准备在检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为小古钧掰碎那千层石石片,却未想,步子还未走到那石台近前,却被吴钩拦下。 “检验测试结果这种事还用得着劳烦金兄?在下愿意代劳。”吴钩也身着紫色锦衣,款式与古严相同,只是胸前的祥云少了一朵,而且他骨瘦如柴,面目猥琐,穿不出衣服的贵气,倒像是借来的衣服强加于身,不过,利州百姓都知道,这个吴钩也是一名玄师,不过是初级玄师,虽然玄师具有很崇高的地位,可是比起古严的五官端正,相貌堂堂,百姓实在难以对吴钩产生倾慕之情。 “我云体宗的入宗资格测试,怎好假手于他人代劳?还是由我亲自查验比较妥帖。”金道图见吴钩阻拦,连忙收了手上的净气,怕被瞧出自己的意图。 “金兄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我同是为王府效力,云体宗办入宗资格测试这等大事,我等自然愿意略尽绵薄之力。再者,这第二轮测试不比第一轮,毕竟是要选入云体宗内室的宗徒,将来都是王府的中坚力量,自然马虎不得。测试结果的查验还是公正公平公开的好。如此,为了避嫌,金兄还是让我这个不是云体宗的人代劳更好,是吧?” 吴钩这一番话说下来,金道图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强硬推辞,只好作罢。 吴钩摸了摸自己一脸尖嘴猴腮的须发,心里乐开了花,遥望了古严一眼,见他凝眉冷面一脸愁苦相,心中更是舒畅,于是大摇大摆大张旗鼓地来到石台前,举起了石台上的石片,展示在众人面前,为了让大家看清楚石片上没有裂缝,吴钩还走下场地让石片与观众近距离接触了一下。 这一接触,吴钩的脸瞬间硬的像一块石板,因为他手中的石片竟然碎了! 怎么可能?难不成那小家伙只需要用手按下去,这石片就会碎?四岁的孩童,哪有这么大的内劲!他可是连砸的动作都没有,是按下去的啊!不可能!绝无可能!这石片究竟是怎么碎的? 碎裂的石片落了一地的石屑,吴钩兀自傻立当场,一时间不明所以。 还是他的手下是个明眼人,看清了事实真相后,立时扯着脖子喊道:“诶哟,吴先生,您这不是作弊吗?怎么自己用手捏碎了石片啊?您跟古宗主再交好,也不能当中我们这么多乡亲父老的面偏袒古钧,为古钧作弊啊!这对我们其他参加测试的孩子哪还有公平可言啊?不行不行!您这么做是不对滴!” “就是就是!不算数!” “作弊的应该取消入宗资格!” “作弊的清出场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 “我、没、做、弊!”一声稚嫩的怒吼喝止了所有的奚落和取笑,好似一根绣花针一样刺痛了所有人的心尖。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章 我没作弊 “我、没、做、弊!”小古钧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稚嫩而又嘶哑,小胸脯不住地起伏着,似要气炸了肺一般的,两只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似乎是害怕自己哭出来,狠狠地瞪着眼睛,看起来像个小魔鬼。 无论何时何地,不公正都会让人愤怒,围观的百姓们如此,被冤枉了的小古钧更是如此。 他冲到吴钩的身边,不顾一切地用头去撞吴钩的大腿。 吴钩本就被这突然碎了的石片搞得心情大乱,此刻古钧送上门来让他打,那还不顺手就给自己解气? 吴钩大手一抓,一把抓住小古钧的小脑袋,狠厉地往外一推,直接把小古钧推倒在地,狠狠地摔了一个大跟头。 好在吴钩忌惮古严在场,不敢太过用力,怕要是真伤了小古钧,自己也难以收场。 可是没想到古钧这孩子拧起来像头野兽,明明摔的鼻青脸肿,四肢打颤,却还是毫不迟疑地爬起来,拼了命地向吴钩的另一条大腿撞去,这一次吴钩不打算再让这烦人的孩子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爬起来。 “钧儿,你闹够了没有!”古严雷霆之怒袭来,身体从宽椅上腾地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了正要撞上吴钩的古钧,大手一拉再一扶,把古钧完好地立在自己身后,对吴钩说道,“吴先生,犬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吴钩撇撇嘴,摸了摸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须,皮笑肉不笑道:“好说,好说。” “既然吴先生不追究犬子的冲撞之罪,还请公正地讲一讲,这千层石的石片究竟是犬子有幸击碎,还是您故意捏碎想为犬子作弊?”古严话说的虽然客气,可是语气中尽是杀气,“我古严不才,恬为宗主,即便是对犬子未能严加管教,却也是对宗门之事不敢有丝毫懈怠,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我古严绝不徇私。还请先生说出实情。” 吴钩就知道古严会如此说,他这个老对手总是自我标榜仁义道德,这是他最看不惯的地方。现在正好可以用这个机会搓搓古严那老小子的锐气! “严兄,多怪小弟自不量力,想要帮这可怜的侄子一把,这才手上使了点力气,一不小心捏碎了这片千层石。惭愧惭愧!给侄子惹来这许多麻烦,也非小弟所想,还望严兄见谅!” 古严也很清楚这个吴钩油嘴滑舌,自然不会放过眼下这个机会给自己难堪,于是就坡下驴道:“既然如此,在吴先生捏碎石片之前,上面是否已有犬子拳头砸出的裂纹也无从考证了,只能是明日再测试一次,方能作准。金师弟,带古钧下去休息吧。” “且慢!”吴钩哪里肯放过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羞辱古严,于是给混在人群中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暗示他阻止古钧下场,“古宗主,这石片上是没有裂纹的,刚才吴先生拿着石片给我们看的时候,我们可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我看明日就不必再费事测试这孩子了吧?” “就是啊!这明日可就是第三轮测试了,怎么能因他一人而再耽搁明日的测试?我们都是千里迢迢送孩子来测试的,都是打心眼里尊崇云体宗才来的,云体宗可不能厚此薄彼,这对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可是不公平啊!” 古严心里很清楚,这些说话捣乱的都是吴钩的手下,哪里是什么穷苦孩子的家长,可是眼下这里站着的大部分人却都是穷苦孩子的家长,自己又怎好再为自己的儿子说话?罢了罢了! “这位说话的不是府里的李耀星李兄弟吗?怎么?你也带孩子来参加测试了?快让我瞧瞧贵公子生的怎生模样,是不是也和他爹一样尖嘴猴腮,一脸穷苦相,说话不着边?” “你!” 金道图身着五色品衣,胸前绣着三团火焰图纹,是一名三品炼丹师,在青周国也算是地位不低,在利州更是众星捧月稀罕的紧。他炼制的疗伤丹药对于挨着方域生活的利州百姓来说可是疗效神奇,价格实惠。因此,金道图在利州那可是家喻户晓的大好人。所以他说出来的话没人敢不尊重,大家都纷纷捧场笑话李耀星,气的李耀星捂着胸口憋着气,无奈至极。 金道图知道古严为难,却不愿在人前输给西所的这群宵小之辈,一脸笑意没有半点杀气,说出的话却是能噎死人。 “吴钩吴先生,电笔银钩,以快著称。金某久仰。方才您说这石片是您替古钧捏碎的,这份照拂之情当真难得,却不知你为何要在捏碎之前让人看清楚这石片上没有裂纹呢?这样作弊岂不是太过笨拙,有失您电笔银钩的风范?你究竟是要帮这孩子?还是要害这孩子?” “你!” 金道图这两句问话问出来,霎时安静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吴钩的身上,那神情中的鄙视和怀疑让吴钩一张老脸红的像猴屁股。 “老夫一把岁数,犯得着害这么丁点个小孩子吗?你们云体宗要护犊子便护着,老夫懒得管这闲事,免得遭人污蔑。”吴钩大袖一挥,气鼓鼓地便往外走,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后再找你们算账!谁知正要跨出门去,却听到一声嗲气地宣示:“李娘娘驾到!” 吴钩心里顿时亮堂了起来,背也挺直了,头也昂起来了,活像一只挺胸抬头撅屁股的贵妇犬,踮着脚就走回来了,等着自己的女主子给自己出气。 “本宫该不是听错了吧?什么护犊子不护犊子的?这里是厉王府,云体宗的入宗测试可是为王府选人,怎么能让护犊子这种事搅和了这么重要的入宗测试?”厉王的侧妃李氏穿着一袭碧绿的翠烟衫,一面摇着镶金边的桃花扇,一面轻柔地抚着一个十来岁的英俊少年,那少年身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握佩剑,步履如风,环佩叮当,与他母妃一起施施然来到古严的面前。 李氏凤目威慑之下,古严一张怒气冲天的脸不得不僵硬地笑上一笑,跪地给李氏行礼道,“不知娘娘和大王子驾到,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古严这一躬身,全场的百姓和孩童都跟着行礼,许久没接受百姓行礼问安的李氏很是得意,竟然不急着说免礼平身,而是享受了好一阵,才懒洋洋地说道:“都起来吧!” “本宫是来看这云体宗第二轮入宗测试的,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为王府储备后续力量可是大事,马虎不得,是什么规矩就照什么规矩办。古宗主,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这第二轮测试进行到第几人了啊?”李氏端坐在场地正前方的凤椅上,端起侍女递过来的清茶抿了一口道,“这大热天的,别耽搁的时间太长,苦了来参加测试的孩童和他们的父母,那就太不体恤百姓了。” 古严闭了闭眼,心知自己的义子此番是难以通过第二轮测试了,随即大手抚了抚小古钧的肩膀,随即躬身对李氏说道:“回娘娘的话,该第二人上场测试了。” 李氏满意地点点头,刚要开口,却未想自己的儿子跨前一步,先声夺人道:“既然轮到第二人出场,那总得判定一下第一人是否合格才好。不知道古宗主对第一人的成绩作何评判。” 古严心中大骂这赵钦母子咄咄逼人,他本已是打算就此糊弄过去,即便不能再让古钧成为内室宗徒,也可以凭借第一轮的测试结果保住外室宗徒的资格,日后再慢慢升为内室宗徒,从而成为入室弟子。可是现在听这赵钦的语气,怕是想要就此除去古钧的入宗资格,实在可恶至极! “古钧的成绩因为吴钩吴先生的介入而无法判定,只能暂时搁置,待所有测试结束,臣会在外室弟子升级考试中再看古钧是否符合内室弟子资格。” “作弊者难等大雅之堂,难不成古宗主是要为你的义子破例不成?这样的孩子留在云体宗,留在厉王府都不会是件好事吧!打小就不靠正紧本事做事,将来大了还能对王府忠心?” 果不出古严所料,这赵钦母子就是想把自己的义子逐出云体宗,将来还一定会找机会把古钧逐出王府,甚至是杀掉,以免世子赵挺多了个忠心不二的护卫,妨碍他赵钦重夺世子之位。 只是唯一出乎古严意料的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么早,他的义子现今只有四岁,就要面对这些阴谋诡计甚至是杀身之祸,这让他这个做义父的甚是愧疚。 “大王子来得晚,不曾见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若说作弊,这作弊的是吴钩吴先生,是他说他为了古钧能通过第二轮测试捏碎了那片千层石。如此说来,吴钩吴先生岂非该跟大王子谢罪?免得因为作弊被逐出王府。”金道图笑意盈盈地解释着,和善的脸上全是对大王子的敬意,只是这话听在赵钦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只恨自己一时情急,没有考虑周全就擅自做主出言相助母妃和吴钩,此刻甚是后悔,恼羞成怒之下就要骂人,却是被甚是了解自己儿子的李氏按住。 “吴先生,本宫倒想听听你的解释,你究竟缘何要帮这个孩子作弊啊?”李氏眉眼间尽是风情,似是在暗中传达一种讯息。 吴钩颔首上前,假装无奈道:“都是这孩子日前缠着微臣,非说自己在第一轮测试中伤了手,第二轮测试如何也过不去了,要我暗中相助,我拗他不过,只好答应。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未想到这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眼就挑出微臣作弊,唉,微臣也十分后悔,不该答应这孩子的苦苦纠缠啊!” 这府里的人谁听了吴钩这番话都知道是在放屁,因为古钧从进了王府就一直生活在东所里,古严害怕古钧受到外界伤害,特意严令禁止古钧离开东所。这吴钩是西所所长,平日里若非急事大事,从不踏足东所,又怎么可能会遇见小古钧?求他帮忙一说更是无从谈起! 可是这样的内情,在现在这个满是利州百姓的场合,谁又敢说出口?那岂非泄露了王府内斗之秘?多毁坏王府形象啊?这厉王赵琦是最看重自身形象的!谁毁坏王府形象他必踢谁! “我、没、做、弊!”四岁的小古钧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冤枉,而且是从头到脚的冤枉!从来都生活在义父完全保护之下的小古钧,此刻陷入了极度的愤怒。他不理解这一切为何会发生,他也无从理解这一切为何会发生,他只有四岁,虽然具有重生的灵魂,却是失忆了的灵魂,对于人世间的尔虞我诈鬼蜮伎俩他完全不懂,自然也就不懂得隐忍。 “你没作弊?你没作弊你现在就去再砸一片千层石来看看!也免得我们为你作弊之事在这多费唇舌!”赵钦自小拜吴钩为师,吴钩手底下的人天天都做些什么事,他自然清楚。此次能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母妃出现在测试场地,自然也是知道了吴钩手下动了什么手脚,否则也不会来此耀武扬威,看古严的笑话。更何况,古严的义子能在第一轮测试中夺得魁首,日后定然前途无可限量,这样的人才若不能为己所用,就必须扼杀在襁褓之中! 古严自是知道赵钦动的什么心思,暗骂这小兔崽子跟着吴钩从来就不学好,尽动歪脑筋。小古钧本就因被下了药而身子虚弱不堪,能用内劲按碎石片已然大出他的意料,此刻小古钧又怎么会有力气再去砸碎一片千层石的石片?这明明就是绝了小古钧的后路,让他彻底背上作弊的罪行,从此落下口实,好被逐出宗门,逐出王府。 “做我的义子,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这么小就要背负王府内部的斗争恶果,唉……”古严心中哀叹,却是无力挽回局面,他云体宗再得厉王重视,也不可能去得罪厉王的妃子和王子,那将置宗门于不利境地,他身为宗主,又怎能为了自己的义子,做出不利宗门之事? “古钧虽为我义子,我却也不能徇私,这……”古严话说到一半,却听到啪啪的碎裂之音,古严猛然抬头,循声望去,一张阴沉苦闷的脸猛然间布满惊诧,双目中的精光炯炯射出,不可置信地瞧着石台上的小古钧一拳一拳地砸着一片一片的千层石石片!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章 王妃驾到 “我、没、做、弊!”小古钧站在石台前,口中说一句手下砸一拳,一拳一片千层石石片,拳拳正中石片中心,片片石片碎裂迸射,击打在站得靠前的看客身上,搞得他们忙不迭地后退。再看小古钧的那两只小拳头,已然鲜血淋漓,隐隐可见森森白骨,啪啪地碎裂之音让人听着心寒,不知是骨裂的声音还是石裂的声音。如此年幼的孩童眦目欲裂地挥拳砸石,斑斑血迹洒满石台,任谁看了都觉心痛,好些妇人看了都不禁流泪呜咽,哀叹这孩子可怜,竟被逼疯至斯…… 但是小古钧却似不知疼痛一般,疯狂地砸碎每一片石片,丝毫不顾血肉之躯的疼痛,小脸被自己拳头上迸出来的血染得像个地域里小恶魔! 恶魔的形象让看到的人因害怕而各怀鬼胎: 这个孩子太恐怖了! 这个孩子太倔强了! 这个孩子必须得死! …… “钧儿!不要再砸了!再砸下去,你的手就废了!”古严老泪纵横,震惊之余,刚缓过神来,就一个箭步窜到石台前,死死地抓住小古钧的一双手臂! 刹那间,古严不可置信地发觉小古钧的力气竟然大的超乎他的想象,他抓着他的一双手竟然随着他的拳头向前冲向石片?! 古严哪里知道小古钧这是盛怒之下激发了体内的汲力丹的丹毒,所以才不知疼痛地砸石片,所以才能一拳一片,砸的每一片石片都是崩裂四射,其中的一片还崩到赵钦的眉脚上砸的乌青,要不是李氏看这情势已经对己方不利及时阻止了赵钦发作,赵钦又岂能善罢甘休? 李氏万万没想到古钧这孩子竟然被古严培养成如此恐怖的孩子,竟然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还能砸碎这么多千层石的石片,可是看这孩子的样子似是有些癫狂,倒是奇怪的很,可以利用这奇特之处反败为胜。 “本宫怎么看这孩子神情癫狂,似是不知疼痛一般?该不是吃了什么古怪的丹药,所以才这般疯狂地砸石头吧?” 古严也是第一次瞧见古钧盛怒发狂之后的强劲,云体宗的那些丹药,他十分了解,确实会增强人体气力,但绝不可能发挥到这般恐怖的地步。但是这些丹药从来都是给入宗之后四岁以上的孩童使用,而古钧是自打襁褓之时就开始用淬骨炼劲的药液泡澡,难不成用的太早,产生了变异?! “本宫早就听闻你们云体宗有些淬骨炼劲的丹药,可若是用来作弊可就有失门风了吧?”见古严满脸困惑,李氏更是对古钧这孩子心生疑虑,倘若这孩子真是天生神力,那更要尽早铲除,免生后患。 “古严!你身为宗主在这三番四次地袒护你的义子,是不是有失宗主的身份了啊!倘若再不妥善解决这作弊之事,一旦作弊之风兴起,本宫恐怕你云体宗日后也是门风不正!如此一来,厉王府恐怕再难容你这样的不正宗派!” 古严仍旧抓着古钧的两只手臂不放,听到了李氏的话已经怒不可遏,咬了咬牙,拿捏了一下力度,挥手打晕了小古钧,让小古钧暂时脱离眼前这一切恶毒阴谋。 “王妃驾到!”一声急切的嗲音爆发出来之后,便见一位美妇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大踏步地走到李氏面前,气势之雄壮威武,让沿路的人不自觉地立即跪地行礼,就连前一刻还端坐着指摘古严的李氏,此刻也迫于这位王妃的威势起身行礼。 王妃一双凤目盯着李氏,也不言语,素手一挥,啪的一声打了李氏一个巴掌,极为响亮! 李氏难以置信,自己会在利州百姓的众目睽睽之下被王妃打了一巴掌,手捂着脸,抬起头怒目相视,却没想到又被王妃打了一巴掌,本来肿起一边的脸,此刻肿了两边,也算匀称了! 这两巴掌打下来,全场的官员百姓全都噤若寒蝉! “你凭什么打我母妃?”本在跪地行礼的赵钦猛地站了起来,作势就要拔出腰间佩剑,却被李氏死死地拉住,眼神中的怨毒化作温柔的警告,对着赵钦苦苦摇头…… “凭什么?就凭你们在全利州的百姓面前丢尽了王府的脸,我只打了两个巴掌,算是仁慈了!”王妃水袖一挥,指着趴在石台上的小古钧,冷冷道,“青周国乃礼仪之邦,不论这孩子是对是错,现在这副模样比起上了重刑的犯人还要凄惨,已经足以弥补一切过失,难道你们还要就此逼死他不成?如此恶毒之心,竟还堂而皇之的在这里指摘云体宗的不是,不觉丢人现眼吗?”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都在唉声叹气,不自觉地点头…… “更何况,云体宗乃是王爷亲自从太齐山上招致麾下的宗门,此乃王爷礼贤下士的盛举,曾经传为美谈。你说云体宗门风不正,岂非在污蔑王爷招纳不贤,治理不严?你让利州百姓如何看待王府,如何看待王爷?” 此言一出,李氏不觉身子一冷,浑身一颤,心中悔叹:“玩过了!”随即脑中开始追本溯源,究竟缘何这简单的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对了!是吴钩手中的石片突然碎裂…… 真没想到,古钧这孩子竟然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害的自己和儿子陪着一起疯!该死! “吴钩,既然你自己承认是你为古钧作弊,那便在此向利州百姓谢罪吧!”王妃凤目如炬地瞪着一脸追悔不已的吴钩,狠狠道,“你把小古钧害的快没命了,你谢罪的方式应该不会比他伤的轻吧?小古钧只是个四岁的孩童,不懂事尚有情可原,你今年贵庚啊?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四十了吧?你就比照四岁的小古钧,比他惨十倍来向利州百姓谢罪吧!” 吴钩额上冒汗,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作茧自缚,没逐出古钧,而把自己给弄死了!他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哀求道:“娘娘饶命啊!” 四年前,吴钩收买方域的人马半路截杀回千炎国省亲的她,差点要了她母子的性命,此刻能借作弊之事亲自送吴钩上黄泉自然是乐意之至。即便王爷怪罪她逼死一名玄师,她也在所不惜!少了吴钩这名玄师,整个利州就只有古严这一名玄师,看那李氏贱人还如何跟自己斗! 吴钩扯着王妃的衣衫,苦苦哀求,却被王妃狠劲踹了一脚,喝骂道:“你还有脸求本宫饶命?若不是看在你为王府效命多年的份上,本宫都不会给你向利州百姓谢罪的机会就直接将你就地正法!” 吴钩自知王妃恨他入骨,此刻再求也是无济于事,远远看着被打成猪脸的李氏,眼神复杂,随即起身,昂首而立,做出一副慷慨赴义的德行,右手从袍袖中取出他那只闻名于世的银色电笔,运气于笔端,电光立时从笔尖激射而出,瞬间击穿了他的腹部,留下一个透明窟窿,鲜血甚至没来得及流出就已被电光击成了血雾,夹杂着血肉的焦糊味弥散在空气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此死法,不留血迹,干净利索,真不愧为一位玄师!利州百姓都觉得这日能看到一名玄师自杀,当真是大开眼界,没有白来王府一遭! “师父!师父!你怎么能……”赵钦见吴钩真的被王妃逼死,震惊不已,眼泪夺眶而出,疯狂地冲着王妃喝骂道,“贱妇!你当众羞辱我的母妃!又逼死我师父!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赵钦骂罢,仇恨冲昏了头,起身便拔剑,拔剑便刺向王妃。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还真有他师父电笔银钩的风范,只是被古严一招手便扇翻了个跟头,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哼,大王子,你年岁尚轻,本宫不与你计较冲撞冒犯之罪,快扶你母亲回去面壁思过吧。免得再惹事端,徒增烦恼。” 李氏听到王妃这样说,这才从吴钩的死相挪开了眼睛,从吴钩的复杂眼神中回过神来,搂住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儿子,轻声道:“好儿子,做得好,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日后有这贱妇的苦头吃,扶母妃回去。” 这番话听得赵钦立时没了脾气,扶起自己的母亲狠狠地瞪了王妃一眼,便快步离开。 “这吴钩好歹也是名玄师,给他立墓树碑好生安葬吧。”王妃为了彰显她的仁德和公正,朗声道,“百姓来我王府进行入宗测试都是长途跋涉,颇为不易,测试不应因此事暂停,严宗主,继续这第二轮的测试吧。至于古钧,既然已经通过第一轮的测试,便留在云体宗做外室弟子吧,若是他真有本事,日后通过晋级武人考试必能进入内室,若是能夺得前三甲,那做你的入室弟子也不无可能。若是他没有这个本事,那今日之事便算他幸运捡条命,但我王府也绝不会留这种作弊之徒!” “娘娘仁德!臣等遵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一章 谆谆教诲 古钧被古严一掌劈在脑后,这一晕就晕了三天。倒不是古严对古钧下手太狠,而是金道图见古钧一直在梦中喊着“我没作弊!”,于是喂了古钧一些安神药,想让他好好睡上一觉,这样醒来之后就不会再像当日那么激动了。 这三日云体宗的入宗测试全部结束,共选拔外室弟子四十八人,比往年少了三分之二,内室弟子二十七人,比往年少了一半,入室弟子六人,倒是比往年多了一倍。选拔出的弟子虽然不多,却都比往年要精,这还得多谢李氏提出的哭者必逐政策。这政策不但达到了李氏减少云体宗门人的目的,也达到了云体宗选拔人才的目的,可谓双赢。 这第四天清晨,古钧醒来的时候,睁眼便瞧见趴在自己床头的义父古严,噩梦的阴霾立时一扫而空,两只小手抓了抓古严的大手,古严立时便醒了过来,看见古钧两只亮晶晶清澈澈的眼睛,心里一酸,搂着古钧连声叹道:“醒来了好,醒来了好,担心死义父了!见你没事,义父就放心了!” 小古钧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甜甜地笑着,抻了个懒腰,就要下地,却被古严两只大手抓住身体轻柔地放回床榻上,一双虎目郑重地望着古钧,良久叹了口气…… “钧儿,义父有事要跟你说。” 小古钧眨了眨眼睛,他从来没见过义父如此深情地跟自己说话,一时间怔住了。 “钧儿,虽然你只有四岁,可是参加了宗门的入宗测试,你就成为一名武童了。以后就要开始正式习武了,所以,有些事义父现在要给你说一说。” “武童?”小古钧小手指抠了抠脑袋上的短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头,呐呐地说道,“义父,钧儿没有作弊……” “义父知道钧儿没有作弊。”古严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跟小古钧解释这件事,“作弊的是吴钩,他已经以死谢罪了,所以钧儿你才能好端端地在这里和义父说话。” “以死谢罪?是死了吗?那坏人现在是死人了?”小古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是痛恨吴钩冤枉他作弊,可是没想过他会死…… “恩,死了。”这是古严第一次跟小古钧提及死亡,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让小古钧正确认识死亡。 “死人长什么样子?”小古钧好奇地眼睛又瞪大了一圈,“我想看看!” “……” “义父带钧儿去看死人好吗?”小古钧摇着古严粗壮的手臂撒着娇。 “……”古严被钧儿的好奇搞得哭笑不得,却是不得不板起脸来制止他去看死人的冲动,“胡闹,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又丑又臭的,你日后多得是机会看!现在就不必看了!” 小古钧撅起了小嘴,摸着小肚子,怯怯地说道:“钧儿饿了……” “饿了也不准去看!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听为父说话!”古严决定狠下心来好好教导一下古钧,让他对这个世界多些了解,也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钧儿,你成为武童之后便要在外室练武,为了避嫌,为父只能是把你的生活起居也安排在外室,所以你以后再想见义父就难了。”古严话说到此处喉头发紧,心中十分不舍,可是经过宗门测试这件事,他不得不对古钧狠下心来,否则他日后难以在内斗严重的王府中生存。 “为什么?”小古钧不明所以地看着古严,眼神中透出伤悲,“为什么钧儿想见义父就难了?义父不要钧儿了?钧儿不想让义父丢脸的……” “义父怎么会不要钧儿呢?”古严强忍心痛,寻思着该如何跟古钧说明他的用意。 “钧儿,你可知这世上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就拿我们习武之人来说吧,入门之初称为武童,劲力锤炼到足以能独自宰杀猛兽之后便称为武人,武人集气达到九重之后便会有质的飞跃,悟性高者便有机会入境修炼。这入境修炼分为十种境界,分别是净渡境、渡清境、清虚境、虚池境、池玄境、玄天镜、天元境、元真境、真化境、化神境,称为炼化十境。每一个境界之间的差别都是巨大的,也就天然的把我们习武之人分出了三六九等。而人们自己为了彰显这种等级,就给每一种等级的习武之人定下了相应的称号,净渡境称为净者,渡清境称为渡徒,清虚境称为清谭,虚池境称为虚长,池玄境称为池士,玄天镜称为玄师、天元境称为元宗、元真境称为真尊、真化境称为化圣、化神境称为神启。” “神启?是最厉害的神吗?”小古钧第一次听到这世界对人的分类,不禁大为震惊,也大为好奇。 “是神,不过这世上还从没有谁达到过化神境,所以这个世界没有神。”古严刮了刮小古钧的鼻尖继续说道,“人类是个虚荣心很强的动物,不但给每一种境界的人冠以称号,还把每一种境界分为三个初中高等级,所以就有了为父这种中级玄师的称号。” “我知道,王府里好多好多人都很崇拜你,而且参加测试的时候我听到很多很多人都在夸你厉害,还说你的衣服最好看。”古钧偏着小脑袋大惑不解地问道,“可是我怎么觉得王妃娘娘的衣服最好看呢?” “你说的没错,王妃娘娘的衣服才最好看。”古严笑了,摸了摸古钧的头发解释道,“但是现在是战乱年代,各国人民都十分尚武,自然以武为尊,而为父当日穿的紫色锦衣正是御赐的中级玄师服,利州的百姓说我这衣裳最好看,不是说它样式好看,而是说它代表的实力强悍!” 小古钧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个小大人一样,挥舞着个小拳头,面色凝重道:“我也要变的强悍!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冤枉我,欺负我了!” 古严抓住小古钧的拳头,看了看拳头上面厚厚的绷带,心中一酸,叹气道:“钧儿,有志气固然是好,但是作为王府中人,要懂得隐忍,且不可再莽撞行事,任性发怒,这样既伤了自己,又伤不了别人。你懂吗?” 看着义父的眼睛中满是期许,其实不懂的小古钧为了不让义父失望,只好点点头,乖乖道:“我懂了。” 古严点点头,随即正色道:“既然懂了,那以后便要学会隐忍,眼下正有个机会给你练习一下如何隐忍。明日起,你便要到外室与外室宗徒一起学武,外室生活条件困苦,练武环境不佳。钧儿,你要在那里忍受这一切直到你能通过晋级武人的考试,为父才有理由让你进入内室学武,若是你能在晋级武人的考试中夺取前三名,为父便能招你为入室弟子,你也就能回来与为父同住了。可是在这之前,为父是不能再照顾你了,也不能再见你了,你要完全靠你自己了,我若是再对你有丝毫的帮助,也恐怕你即便取得优异成绩也会让人质疑,让人诟病,让人抓住话柄惹出事端啊!” 小古钧猛然间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小嘴,震惊的心里有点不舒服,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见自己的义子这副苦逼神情,古严心软了,随即又语重心长地劝导道:“不是为父心狠,只是你此次遭人陷害吃了被下了药物的食物,导致入宗测试的第二轮出现作弊之事,王妃娘娘判了吴钩死刑,却对你网开一面,已算仁慈,只是为了要跟百姓有所交代,你必须证明你是有实力进入内室修行的,这才能免了你的嫌疑,才能堵住那悠悠之口。否则,你是要被逐出云体宗,逐出厉王府的!即便是王妃娘娘,也不会再留你这样身负恶名之徒。你要为自己正名,就必须付出辛苦,做出成绩,别人谁也帮不了你!” 小古钧两只眼睛瞪的大到不能再大,两个精光闪亮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似是回忆起当天的耻辱,突然愤怒地一砸床板,痛呼一声“诶哟!”随即缩着膀子,望着自己的两只缠满绷带的手,再也不敢砸床板了――疼啊! “刚跟你说完要隐忍,你就又动怒砸床板了?!”古严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指着小古钧的手道,“义父刚才怎么说的?要隐忍!任性发怒,既伤了自己,又伤不了别人!你看这床板,你砸它,它是折了还是断了?而你的手呢?疼坏了吧?还说自己懂了!竟耍小聪明!你今天好好歇一歇,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使劲吃使劲喝,明早就去外室报道!好好磨磨性子!” 说罢,古严像赶着去投胎似的扬长而去,关门时不禁老泪纵横…… 古钧愣愣地坐在床沿上,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本来醒的时候就只想着要吃来着,可是义父一说他被饭菜里下过药,他就吞着吐沫往肚子里咽,说不出的烦恶。可这烦恶终究抵挡不过人类以食为天的本能,他还是去厨房找吃的去了。只是去之前,他去找了金道图,问金道图要怎样才能既能吃饭又不怕饭里面的毒。金道图笑了,暗赞这小家伙吃一堑长一智,随即给了他一根银针和一瓶解毒丹,并告诫道:“这解毒丹虽然能解毒,却不能解天下间所有的毒。只有低调做人,细心观察,才能防患于未然。而这根银针就是提醒你随时随地防患于未然。”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二章 他父亲的 劈柴,挑水,洗衣服,扫厕所……什么事是人们日常最厌烦做的,什么事就是外室宗徒日常要做的。说白了,外室宗徒就是给整个云体宗打杂的,做下人的,被压榨的。就连王府的下人都比云体宗的外室宗徒地位高。原因很简单,王府的下人伺候哪个主子,哪个主子就是他们的靠山,而外室宗徒伺候不着任何一个主子,所以他们没有任何靠山。而他们能够接触到的最大的“官”,就是外室大弟子――刘三彪。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刘三彪虽然在云体宗没什么地位,在王府中更是不如丫鬟,可是在外室就是个土霸王,谁都要听他的,服他的,孝敬他的。他要是看谁不顺眼,那人要干的活可就比太齐山还要高咯!而要是干不完,那就要交罚款,若是交不起罚款,那就要卷铺盖卷回家咯! 这民风尚武的国家,没有武艺傍身,那是极为危险也是极为丢人的事。所以千辛万苦进得云体宗的孩子们都是被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混出点人样来的,所以这些进入外室的孩子无论受到刘三彪怎样的欺压,也都忍气吞声,默默承受,生怕辜负乡亲父老的深深期望。 外室的情况如此不堪,古严是不知道的,云体宗的高层也是懒得管的,可是今年则不同,古严的义子古钧进入了外室,怎么着也得走马观花地去看上一看,聊表慰问。 于是乎,古钧出现在外室的第一天,便没干什么活,一直呆在刘三彪的身边接受云体宗各级领导的慰问和演说,但其实这演说都是说给刘三彪听的。 “小古钧年幼,你作为外室大弟子,可要多照顾一下小古钧啊!” “小古钧可是古宗主的义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得唯你是问!” “小古钧在外室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来找我们,我们能帮的一定帮!” …… 直到太阳落山,才鲜有领导再来慰问,这站了一天的四岁的古钧,只感觉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像是浸了醋一样的酸,可是按照刘三彪的吩咐,他还得保持标准的只露六颗牙的微笑直到熄灯睡觉,以此来表达他在外室的第一天生活是极为幸福快乐滴!这是小古钧第一次感觉到笑也能把脸笑到抽筋,绝对是个技术活。 本来害怕古钧这个空降小少爷要他低三下四天天伺候的刘三彪听了这一天的领导嘱托,心里有了谱,脑子稍稍一打转,就品出这空降少宗主的甜味来了! 刘三彪多大,古钧多大,一个二十四岁,一个四岁。刘三彪自然是不敢欺负古钧的,毕竟古钧是外室中唯一一个有后台的,而且这后台还是宗主古严。可是这不妨碍刘三彪在外室挟天子以令诸侯啊!古钧在外室的存在那就是个空降少宗主,刘三彪用自己多出古钧二十岁的智商来糊弄古钧十分顺手。 就在古钧入住外室的第二天,刘三彪召集了所有外室弟子给古钧开了个欢迎会。 “诸位师弟师妹,这位就是我们古宗主的义子古钧,他以后就跟我们大家一起在外室生活练功了!大家热烈欢迎!” 一张简陋的木桌下面站了密密麻麻几百号人,大大小小,各种年龄,依据入宗年份列队而立。众人神情倦怠地鼓着掌,倒是有几个看了这年入宗测试的人低声嘀咕了起来…… “诶,他就是古宗主那不争气的义子啊?” “可不就是他,在入宗测试第二轮作弊,还害死吴钩!那可是一名玄师啊!” “这小子仗着自己的义父是宗主,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啊!” “切,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宗主亲生的儿子,若是亲生儿子,还会被塞到这外室来?” “说的是,若真是亲生的还参加什么入宗测试啊!直接就能成为古宗主的入室弟子了!” “哼哼,我听说是王妃娘娘贬他来外室习武的,好像是说什么如果他没本事进入内室,那就得逐出王府呢!” “想从外室进入内室?难啊难!难比登天!” “那是你难!他是宗主的义子,有的是门路进入内室,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 “他父亲的!拼爹伤不起啊!我爹就是个砍柴的,好不容易把我送进这云体宗,我在云体宗也成了个砍柴的!擦!我也想认古宗主当义父!” “我还想呢!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德行,还想认古宗主当义父?你看看那古钧,一脸卖萌相!” …… 群众们虽然议论的声音不大,可议论的热烈了起来,声音也不小,刚刚好够古钧听清楚。 古钧低下了头,之后刘三彪在说什么恭维话他也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脸红,只觉得讽刺,只觉得这外室的人除了刘三彪都不喜欢他。 刘三彪指着古钧对群众说道:“以后你们每天的差事做完,除了向我交差之外,还要向古钧小少爷交差,听清楚了没有啊?” “……”群众既惊诧又无语。 “以后每个月的月初,想要换差事的,除了问我同不同意,还要问古钧小少爷同不同意,听明白了吧?” “……”群众开始愤怒了,敢情这空降的小少爷是上面派下来吸血的吗? “以后逢年过节,想要回家探亲请假的,除了找我批准,还要找古钧小少爷批准,听懂了吧?” “……”群众懂了,这以后的日子比以前更苦了,就因为来了个小少爷,什么都要双份的!每天的差事要是没完成,交差的时候要给银子了事,而这例银从这天起要给双份的了;每月月末想要下个月换个轻松点的差事,给的好处费从这天起要给双份的了;逢年过节请假回家想要得到批准,要交的好处费从这天起要给双份的了!这日子的苦难也成双份的了! “都听懂了,就散了吧!该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去哈!”刘三彪笑容满面地吼着,一想到从这天起搜刮到的钱都是双份的了,心里那叫一个美啊,嘴巴笑的都咧到耳朵上去了! 群众各自摸着瘪瘪的钱袋,勒紧了裤腰带,闷闷不乐地去干各自的活了,临走出大院之前都不自觉地回头看一眼端坐在那张破桌子后面的古钧,心里直骂:“他父亲的!” 古钧太小,自然不懂刘三彪这一番话交代下来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他只知道,从那天给他开过欢迎会之后,外室的宗徒除了交差请假的时候就没有谁跟他说话的,这让他感到很孤独。于是他就往古严的住处跑,可是跑了十几次,每次连义父的居室都还没看到,就被挡在了院墙外面,无论他怎么求,都不让他进去。 孤独无助之际好在有刘三彪时常来看他,还给他送各式各样的好吃的,他开始的时候还小心谨慎地用银针试毒,可是日子长了,他也就放宽心放开肚子吃了,就这样渐渐吃成了一个小胖子。 之所以能吃成小胖子,除了吃之外,还因为古钧他不怎么劳作,更没怎么练武。 这外室宗徒的武术全由刘三彪教授。刘三彪虽然在等级上是个武人,却是新近才通过晋级考试的,因为晋级武人的年纪已经超过了二十岁,所以云体宗便不愿提拔到内室培养,于是便把他留在外室做了大弟子。 这样的大弟子心理是扭曲的,因为跟他同年进入云体宗的武童不是卸甲归田了就是在十六岁以前晋级武人进入内室了,只有他一个,既不想就此回家种地,又不想掏钱送礼去升入内室继续被人鄙视,所以也就甘愿留在外室做个土霸王。 这么个土霸王能教出什么出色的外室宗徒来? 比他强的他妒恨打压,比他弱的他敛财欺压,比他无耻的没他权力大,比他地位高的只有四岁,他在外室当大弟子的这两年没有一个外室弟子破格升入内室的。很多外室弟子不堪忍受苦活累活又看不到任何希望,都在这两年离开了云体宗。云体宗的高层还道是这两年招收的外室弟子太没有吃苦精神,哪想过其实这帮人是没有强大的受虐精神,都被刘三彪作威作福给气跑了! 所以可想而知小古钧在这样的环境下除了吃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而且被外室宗徒孤立起来的小古钧也只能依靠信赖刘三彪这种混才。而刘三彪借着古钧狠狠地发了一笔横财,除了压榨外室宗徒所得,还有一笔特殊的关照费。 这笔关照费究竟来自谁,刘三彪是不知道,因为送来的时候只有一锭银子和一封书信。书信上面明确写着要刘三彪把小古钧养的肥而不壮。还写着只要见到小古钧保持着肥而不壮的外形,这银子就会月月送来。 这差事的用意何在,刘三彪可管不着,反正小古钧在他这里好吃好喝不磕不碰他就没什么责任,所以这差事绝对是个肥差。 秉承书信中的要求,再加上刘三彪本来就武艺疏松,所以这小古钧学的都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虽然无人聊天的日子很无聊,可是美食相伴的时间也是光阴似箭,转眼就过了一年,五岁的小古钧迎来了云体宗一年一度的武人晋级考核。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三章 胖的像猪 所谓武童,不过是对有意学武却没入门之人的称呼;而所谓武人,则是对具备习武资质之人的称呼。而这习武资质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究竟什么资质是好资质,整个中洲大陆都没有统一的说法。因为各国人文地理不同,武技功法也自然不同,所要求的资质也就不同,甚至是大相径庭。即便是在一国之内,对于习武资质也没有完全统一的标准,所以对于这武人晋级考核,各地所举办的形式和内容都各不相同。反正朝廷承认的最低资质是进入净渡境的净者,所以武人这个称号各个帮派宗门都是根据自身体制给出的。 云体宗传到古严这一代已经极为重视力量的角逐,所以云体宗的武人晋级考核形式是搏斗,内容是与野兽搏斗,难度是与凶残野兽搏斗。 这就意味着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如果不能独自弄死一只老虎或是一只黑熊,那他在云体宗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当然,这个晋级考试绝不强迫所有武童参加,完全是自愿,毕竟考试有风险,参考需谨慎。可是有一个人不参加是不合适的,是会丧失晋级考试的情趣的,虽然这个人只有五岁,可是谁让他是宗主的义子呢?谁让宗主又是站在王妃一方的呢?所以侧妃李氏手底下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让古严出丑难堪。 有些孩子傻是天生的,有些孩子傻不是天生的,是被人教傻的。 练了一年的花拳绣腿,古钧被刘三彪吹嘘成天才儿童,学武奇才。反正外室之中,也只有刘三彪和他说话,也只有刘三彪对他好,他不信他还能信谁?所以,小古钧骄傲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从来就没想过他长的那一身肥肉究竟在搏斗中能起什么作用。 知道第二天要参加晋级武人考试的小古钧这回学聪明了,不但用银针试了所有的饭菜,还服用了一粒解毒丹,生怕再次被人在饭菜里下药,而耽搁了第二天的考试。 云体宗的武人晋级考试往年最大的看点自然不在外室宗徒,也不在内室宗徒,而是在入室弟子身上。毕竟入室弟子是云体宗的最高层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是高人一等,也必须是高人一等,如此才称得上是入室弟子。 而今年则不同,人们关注的重点不在入室弟子的身上,而在去年闹出作弊之事的古钧身上。 人们不但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古钧的身影,言语议论的也都是古钧,这让本该得到关注的入室弟子们感到了被无视和被冷落的滋味,心中很是恼火,纷纷暗骂:“可恶的裙带关系!” 可是古钧在哪呢? 时隔一年未见到古钧的人们此时很难在人群中定位古钧的存在,因为古钧变胖了,胖的身材走样脸走形,五岁的身高二十五岁的体重,所以很多人根本没想到外室弟子中的那个又矮又搓又胖又圆猪一样的生物是古钧。很多人都在质疑古钧根本没来,包括古严和金道图。 他们知道此次晋级武人考试参加的入室弟子人数多,实力强,古钧想夺得前三甲基本没可能,所以暗中派人送信给刘三彪,告诉他不要让古钧参加此次晋级考试。谁承想,刘三彪也接到另外一封夹着银子的书信,上面指明一定要让小古钧参加此次晋级考试。刘三彪脑子一转,便收了银子,一面夸小古钧天生神力,所向披靡。一面跟小古钧说此次考试高手太多,叫他明年再去。如此一来,小古钧的倔脾气,哪里肯服气?为了早日和义父团圆,他也得来参加考试啊?于是他就去了。于是刘三彪就安心花了银子。反正两封信让他说的,他都说了。 每年云体宗的武人晋级考试围观的群众都非常之多。所以场地通常不设在王府,而是在郸城的郊外选择一处空地进行。 而今年的考试场地选择在一处山间空地上。这山也不高,就是个百十来米的土丘,空地在两山之间的低洼处,考场设在此处,四周围上红绸缎,看台设在土丘上,按等级安排软硬座。如此刚好形成一个天然的斗兽场,可容纳万人观赏。 此次晋级武人考试之所以搞得如此盛大,原因只在于厉王赵琦要亲临现场。而厉王赵琦之所以要亲临现场,是因为去年的云体宗入宗测试搞丢了一条玄师的命。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入宗测试就能搞的一名玄师自杀,整个利州注册在案的玄师也就只有古严和吴钩两名,上次入宗测试逼死一个,那这次的晋级武人考试又能搞出什么花样来犹未可知啊! 考试开始前免不了云体宗的领导训话和嘉宾赠言。 古严作为领导训话道:“尽我宗徒之所能,扬我云体宗之雄风!奋勇上进,永不停息!” 厉王作为嘉宾嘱咐道:“好好考试,多多晋级,最后预祝云体宗此次晋级武人考试圆满成功。” 古严的话让全场振奋,厉王的话让坐在旁侧的王妃齐格丽和侧妃李氏心中纠结―― “你方唱罢我登场。哼,这安排的好戏该上演还得上演啊!只要演的天衣无缝,谅王爷也挑不出我毛病来!” “上次被我反败为胜逼死了吴钩,那贱人定当心痒难搔伺机报复。我要严防死守,免得这贱人再生事端!” 训话和赠言过后便是入室弟子一一上场与场地中放出笼子来的野兽搏斗。 如此安排是想鼓舞内室弟子和外室弟子,告诉他们,以他们的年纪,独自一人弄死一头野兽是绝对可能的。 而这种可能有的时候会让人自卑。 上场的入室弟子一共六人,都是前一年入宗测试的时候选出来的。第一人手持匕首宰了一头猛虎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第二人手持短斧砍死黑熊也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第三人到第六人加起来却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分别用短剑,红缨枪,三叉戟和金钱镖杀死了各自面对的老虎和黑熊。 如此神勇的入室弟子让看台上的观众发出阵阵喝彩,鼓掌声此起彼伏,到处可见竖起的大拇指在频频挥动…… 入室弟子的赫赫战绩确实鼓舞了跃跃欲试的入室弟子,本来报名参加武人晋级考试的只有五人,这会儿见入室弟子都只是五岁便能轻松击杀老虎和黑熊,却又有三名十二岁的内室宗徒自报奋勇地临时报名。 可是内室宗徒自打第一个上场就被老虎咬掉了一条胳膊,当即求饶下场。虽然明眼人能看出是一时不慎,可是考场如战场,不但没有同情,还十分绝情。古严当即宣布此人不但对自己的武艺水平没有自知之明,而且还没有毅力力战到底,如此日后实难担当大任,贬出云体宗,发放抚恤金十两。 斗兽场上的老虎犹自啃食着这人的手臂,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让人听着心寒,而古严的话更是如冰刺一般刺痛人心。 “我云体宗能延绵千余年,靠的是什么?是宗徒的自知之明和力战到底的决心!正所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这是习武之人应有的隐忍,并非屈辱。这战场,你可以选择不上!可若是上了,你便要力战到底绝不退缩!否则,敌人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也绝非会只要你一只手臂!” 听者凛然。 “我云体宗爱护宗徒,那是从根本上爱护,绝非溺爱!我云体宗授予宗徒武功,那是让他们保命保宗保家保国的,绝非是用来好勇逞能的!不自量力者死于非命那是天理!我给予方才那人十两抚恤金已是厚待之至!在此,我敬告接下来要参加考试的宗徒,再有因考试伤残或是死亡者,我云体宗概不负责!” 听者倒吸了一口冷气,周身森然。 “已经报名了的,若是怕了这考场上的老虎黑熊不敢参加考试,便逐出云体宗,绝不客气。”古严大手一挥,严厉道,“现在,内室大弟子和外室大弟子立刻把报名参加考试的宗徒名单给我递上来,一刻不容耽搁!” 古严雷厉风行的作风让全场的观众肃然起敬,再无人替那缺了胳膊得了抚恤金的宗徒哀叹。 可是当外室大弟子刘三彪递上考生名单时,古严的眼皮跳了跳,心中一紧,悔恨顿生。 “钧儿怎么也会报名了?不是不让他报名的吗?太不听话了!太不听话了!唉……” 刚刚吃了一只胳膊的老虎现在还兀自站在斗兽场上不断地游走着,不时发出野性的吼声,牙间的鲜血似是在昭示自己的威武…… 内室宗徒此刻方知自己与入室弟子之间的差距何其巨大,膨胀的信心立时缩成米粒,藏在心底,再也不敢冒失地上去考试了。 而后来才填上名字的那三个内室宗徒立时提出不再参加考试,自愿退出云体宗。其余的四人倒是硬着头皮上场了,只是选择的武器却都是两种,一种是短剑,一种是飞镖。老虎和黑熊离得远,便用飞镖击打眼睛,打中了便用短剑靠上去往要害上扎;打不中那就凶险了,若是被老虎和黑熊靠到近前来,就只能用短剑拼命了! 如此这般打法,虽然有些投机取巧,可也终究保下命来。四个人,一个拼了个重伤不治,一个拼成了跛脚,一个拼成了独眼龙,一个大获全胜。 大获全胜的人纯属侥幸,老虎追他的时候他害怕被追上,于是就看都不看地往后扔飞镖,竟然因为老虎追的太近而被他镖中了眼睛! 于是乎他就操起短剑转身反扑,野兽就是野兽,双眼突然失明便没了定力,失了理性,没几下就被那厮乱剑扎死! 如此胜法看得人们唏嘘不已,却不得不承认,这厮他就是胜了!完好无损地获得了武人资格!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四章 心乱如麻 内室宗徒的悲惨遭遇使得外室宗徒报名的人数急剧锐减。很多渴望通过武人晋级考试摆脱刘三彪折磨的人对自己的生命更是珍视,他们自动自觉地转身离开,回自己的宿舍收拾铺盖卷走人。而剩下来的报了名的又没有走的外室宗徒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十六岁,一个五岁。 第一个上场参加考试的人十岁入的云体宗外室,而今已满十六岁,满的再多一天就十七了。他自知到了这个年纪再不试一试就得回家种田去了,他当时可是村子里唯一一个进入云体宗的,就此灰溜溜地回去,实在难以面对乡村父老的失望神情。可是自己的本事又实在有限,所以他准备了一身防护用具,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他自制的盔甲之中。 他这盔甲是石片串制而成,穿在身上极为笨重,他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脚上穿了带轮子的鞋子,和千炎国盛名卓著的风火轮外形相同。只不过千炎国的风火轮多是玄师踩着脚下升空飞行的,而这位仁兄的鞋子就是个普通的轮滑鞋,能让他加快速度而已。 手持一柄长枪,此人踏着轮滑鞋登上了斗兽场,面对一头黑熊,招式毫无花哨地举枪便刺了过去,因为石甲本就厚重,一旦通过轮滑鞋滑出去,那惯性是很大的,冲过去的加速度是很快的!这人心里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他决定一击即中,不行的话掉头就跑,管它什么云体宗,管它什么父老乡亲的殷切希望的,保命重要! 于是便见这厮举着一杆很长的长枪,滚着轮滑鞋就冲黑熊扎了过去! 那黑熊哪里见过穿着如此奇特之人?先是一愣,但见长枪寒光逼射而来,它才恍然去抓那长枪的枪杆,却哪想这枪杆上竟然抹了油,黑熊一抓,手一滑,因身体重心都因这一抓前移了,所以黑熊没站住,直接摔了个大跟头! 这厮一见,机会来了,于是脚一侧,身子越过黑熊身侧后一转身,整个人便站住了。随即他迅速把手中长枪放在地上,然后从背上取下弓箭,开弓便射,哪想到他射箭的本事太差,每一箭都擦着黑熊的皮毛飞出去,只有一箭浅浅地射中了黑熊的屁股,却是血都没见流出来一滴,倒是把黑熊彻底激怒了,爬起来便冲这厮张牙舞爪而来! 这厮于是立于原地不动,手里的弓箭往地上一丢,捡起长枪又向黑熊对冲过去,这一次黑熊学聪明了,不去抓那枪杆,直接奔人去了,却没想到这离人还远着呢,那人手里的很长的长枪枪头就向自己激射了过来,黑熊实在躲不过去了,就被枪头射中脑袋,脑浆崩裂而死。 这一幕看得观众哑口无言,一时间议论纷纷。如果说上一个人得胜是侥幸,那这一个人可就是准备的太充足了,连枪杆都装上机关,实在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可不管怎么说,他胜了!胜得并不侥幸,却是胜的也不光彩。可是他的胜法不但让他得到了武人资格还被破格升为入室弟子。因为古严的三师弟刘福洋看中了此人的机关设计技能。 “此人虽然是凭借护具武器得胜,可我炼器阁正缺少这种有这样思维并付诸实践的人才来学习炼器。我刘福洋在此向王爷和诸位讨个情,想将此人收入我入室弟子专门修行炼器之术。不知王爷意下如何?诸位意下如何啊?” 刘福洋一身赭色袍服,胸前绣着一把银色刀样花纹,说话时神色沉静,丝毫看不出他在征求他人的意见。而事实上,也没有谁敢不同意他说的话。毕竟能穿上这样的皇家赐服的人那可都是黄阶高级的炼器师。 在中洲大陆,炼器师的地位不亚于炼丹师,炼丹师炼出的丹药可救死扶伤,可改善人的体质,可帮助习武之人入境升级,可是炼器师炼出的器具却也可以护人周全,克敌制胜,甚至是攻城拔寨,是各国各地竞相争抢的人才。 而炼器师的等级依据所能炼制出的器具而定。这器具可以是护具,也可以是兵器,还可以是攻城器械。而不论是哪一种,器具都根据材料和功用以及效果划分为天地玄黄四个阶别,四个阶别中又分成上中下三个等级。而炼器师的等级也就相应地被划为天地玄黄四个阶别,四个阶别中再分成初中高三个级别。在青周国每个阶别每个等级的炼器师都登记在册并赐予相应的袍服,以彰显其地位。 如刘福洋这种黄阶中高级炼器师,虽然阶别不高,却是利州的宝,厉王府的宝,厉王的宝。拥有兵器库没有炼器师那是废铁垃圾场,拥有兵器库且拥有炼器师,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武装! 所以刘福洋想要谁,没谁敢反对,倒是更乐意。因为能得到刘福洋培养而成为炼器师的话,对于云体宗,对于厉王府都是一件好事。 “马彬谢过三师叔!”那人听刘福洋说出这番话来喜出望外,不等有人给刘福洋表态,这人就先声夺人的道谢,似是狗皮膏药似的一沾边就别想撕下来,“马彬定当竭尽所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好跟三师叔学习炼器,好好伺候三师叔,好好与同门师兄弟相处切磋,定当不负三师叔的深恩厚望……” 刘福洋挑了挑眉,嘴角不自觉地抖了抖,对这新收弟子的赖皮劲可是惊讶的有点后悔,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个上场的虽然就只有五岁,可是却胖的不像五岁,而像个看不出岁数的肥侏儒。眼睛鼻子嘴都被脸上的肥肉给挤在了中央,肚皮鼓囊的好像塞了个抱枕一样,走起路来浑身的肥膘都跟着颤抖,还在太阳下面发出油腻腻的光泽,让人看着直皱眉头,指指戳戳道: “这是哪家的孩子,胖成这样还敢出来吓人?太不像话了!父母也不管管!” “胖的像猪一样,是给老虎黑熊送肉的吗?哈哈哈……” “胖成这样还敢上场?是不是脑子里全是肥油,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咦?奇怪……听说外室生活很辛苦的,每天要做很多活,怎么会养出这样的肥猪来呢?” “听说古宗主的义子去年参加入宗测试的时候因为作弊风波被贬入外室,这肥猪该不会就是古宗主的义子吧?” “……” 议论到此处众人纷纷闭嘴,一来不敢在这考试现场说古宗主的闲话,二来他们口中议论纷纷的肥猪终于上场了! “下面请本场考试最后一名考生上场!”斗兽场旁一个破锣嗓子使劲地吼着,生怕有人听不见,“外是宗徒――古钧!” 当人们口中议论的“肥侏儒”真的走上斗兽场的那一刻,古严在高处的看台上险些要栽下来! “这才一年的光景,钧儿怎么会生成这副模样?!” “师兄,你真不该阻着我们去偷偷看看古钧那孩子!对自己的义子也这般刚正不阿,你倒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了,可你看看这孩子,都成什么样子了啊!”金道图遥想一年前小古钧临去外室之前跟他要解毒丹的事情,心里不禁替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遭到外室的宠溺而扼腕叹息。 “多半是外室宗徒宠溺所致,要不怎么会吃的这么胖?你往那片外室宗徒所在的位置瞧瞧,哪个不是一脸菜色,骨瘦如柴?只有古钧和那个外室大弟子肥得流油!我看古钧多半是被那个外室大弟子给惯坏了!”刘福洋面皮阴冷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偷偷给古钧送过去一件黄阶三级的兵器,或许能捡回一条命。” “不可!”古严粗壮的眉毛拧在一起,双眼中尽是忧虑,嘴唇紧紧地抿着,拳头紧紧地攥着,半晌叹气道,“去年就是因为作弊之事导致钧儿流落外室,今年怎可重蹈覆辙?李氏手下能人甚多,定然会瞧出端倪,岂不是给了李氏逼走钧儿的借口?” “哼,师兄,你为了不让李氏抓住古钧的把柄,已经一年不曾关照过古钧一分一毫,如今怎样?你瞧瞧钧儿现在胖成什么样子了?你听听这现场有多少人在取笑他?你不后悔?你能心安?”金道图愤恨道,“我看李氏就是掐准了你这刚正不阿的性格,才趁你遵守承诺不关照古钧的这一年里暗下手脚。那刘三彪看来是收了什么好处,看他这体型也胖的像只猪似的,能舍得给古钧那么多吃的?恐怕,他给古钧吃成这样想必是李氏的主意。” “看来,古钧之所以会报名也是李氏捣的鬼,这刘三彪竟然不把咱们的信放在眼里!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刘福洋阴狠道,“我拿他炼器!” “刘三彪也不知道信是咱们给的,师弟你要拿他炼器,可得找个别的正当理由,可别又让李氏当成话柄到处宣扬。”金道图按着刘福洋的肩头嘱咐道。 “唉,钧儿怎么办啊?”古严目光一直未曾离开即将要上斗兽场的古钧,心里七上八下,万分焦急,却又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在脸上,只是一味的叹气…… “若是钧儿有生命危险,我看就只能叫停考试,马上去救了,虽然不合考试规矩,可总好过钧儿殒命当场啊!”金道图摇着头苦叹道,“只是如此一来,钧儿恐怕没有资格留在云体宗了啊……” “钧儿他无父无母,这要是离开云体宗,他能去哪?”刘福洋已经开始替古钧想离开云体宗的事了,“他才只有五岁啊……要不,就在城里找户人家收养他吧,也好过他一个人在外漂泊,孤苦无依……” “……”古严背手而立,心乱如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五章 装死能人 “师兄,我……你觉得我能杀死那头大黑熊吗?”小古钧站在斗兽场外轻声问着刘三彪,他看了这么久的考试,越看心越惊,越看胆越寒,且不说这野兽的个头和他的悬殊差距,单是场上内室弟子的死伤就让他肝胆欲碎啊! 古钧虽年幼,可眼睛不瞎,斗兽场上各个考生的武艺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哪个不比他力壯?哪个不比他灵活?哪个不比他战斗经验多? 平日里与刘三彪习武,哪曾与人真正搏斗过?都是你来我往的客气喂招,没有半分凶险。此刻想来,当真悔不当初好好习武。可是古钧转念一想,“这刘三彪不是说我是天生神力,学武奇才吗?怎么今日这考场上貌似人人都比我强悍百倍?” 古钧瞥眼看着刘三彪,试探地问道:“师兄,你看……一会儿我上场该如何才能杀死那大黑熊呢?” 刘三彪心想,这古钧的本事上场去杀黑熊那是一准被黑熊所杀,这古钧要是死了,他可就断了一条财路了啊!不行,得想个办法让他活着! “你看那些内室宗徒都死的死伤的伤,我看你也未必比他们强,还是考虑怎么保命吧!”刘三彪捻着下巴的肥肉道,“我听说熊是不吃死人的,要不你上场之后装死吧!或许还能蒙混过关。” “装死?!”小古钧一脸惊诧,随即满脸羞惭,“那多丢人啊……” “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啊,师弟,命可就只有一条啊!”刘三彪拍了拍古钧的肩头道,“主意我是给你出了,至于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你是古宗主的义子,总不能不上场比赛吧?你要是不上场比赛被逐出云体宗你去哪啊?别人都有自己的家,你呢?自己斟酌吧!” 古钧沉默了。 无父无母这件事他从来都知道,可是从小在义父身边生活的快乐无忧,也就没有太在意有没有父母有没有家的问题。 现下参加晋级考试的考生为了保命可以选择放弃考试离开云体宗,而自己却无处可去。小古钧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独和渺小。 “义父会救我的!义父最疼钧儿了!我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小古钧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信心满满地走向了斗兽场的中心。 走进斗兽场的古钧只带了一把短刀,刀刃贴着手臂藏在身侧,然后面对扑来的黑熊,他第一时间躺倒在地上。这个动作惹来全场的惊呼和质疑…… 古钧向来相信刘三彪说的话,可是这次看见考场上的血腥场面,他不由得对刘三彪说的话产生些许怀疑,于是特意选了短刀藏在身侧,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刘三彪的话是扯淡。黑熊毫不客气地冲着他这个“死人”扑了上来! 那一刹那,空气中卷着血液的腥气和熊毛的骚臭气向古钧迎面扑来,他真想打个喷嚏,可是他想着自己要装死人,便强忍着喷嚏没有打,竟然忍的脑袋生疼。 眼见着黑熊就要扑上古钧,毫无反抗意识的古钧让所有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有人喝骂:“那个肥侏儒在干什么?!装死吗?!太扯淡了!” 一时间哄笑、惊呼、熊吼同时响起,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古严眉头紧锁,肌肉紧绷,他没有喊停,因为古钧选择装死,黑熊扑过去的速度太快,喊停已经无济于事,只能用御剑术飞出他的重剑扎死黑熊。 正在古严要出手时,却突然发觉熊吼变了调?! 本是斗志昂扬的吼叫却突然转了调成了凄厉的惨叫?! 原来,黑熊扑下来的那一刻,古钧虽然紧闭双眼,却在脑中浮现出一幅画面,画面中黑熊扑下来的时候是要掏向他的腹部…… 这画面吓得古钧急忙睁开眼,却发现黑熊就在自己的面前,那姿势正如刚刚脑中浮现的画面一模一样! “难道黑熊下一步真的要掏我的肚子?!” 古钧来不及深入思考,电光火石间反转右臂,刀刃冲上横在自己的腹部上面,刚好迎来扑来的黑熊。黑熊身子本就重,扑来的速度又快,刀刃直接截断黑熊的上肢并没入黑熊的前胸。 温热的鲜血自黑熊的身体中汩汩流出,漫溢古钧的周身,古钧被黑熊压在身下,直觉呼吸困难,圆滚滚的身体似是要被压的爆开,于是发了狠劲,推开了黑熊的尸体,血淋淋地站了起来! “哇!” “呃!” “恩?!” “啊?!” …… 各种惊呼声同一时间爆发出来,汇聚成强悍的音符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脑际…… “他……他……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他……他……不是装死来着吗?” “他……他……他……是他杀死了黑熊?” “这……这……这……就算赢了?!” “不……不……不……不可能吧?!” …… 惊呼过后便是一脸的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外加不可置信。人人如此,谁也不例外。因为没有人相信一个五岁的胖男孩竟然能用装死的方法杀死一头黑熊。 古钧站在斗兽场的中央等待着对他胜利的宣判,却时时没有听到半句夸奖,反而听得满场的鄙视之音。 “他耍诈!不能算!” “他装死!太不要脸!” “这都能行,那谁都能行!” …… 他环顾四周,满耳的谩骂之言席卷而来,让他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无助地望着高高的看台上义父那复杂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期望…… “不管怎么样,我都赢了,而且毫发未损,时间也短,兵器也只用了一个短刀,我应该可以成为义父的入室弟子的……” 整个考场,整个看台,整个山谷,越来越吵杂,越来越热闹…… 大家都在议论古钧这场考试的结果应该如何判定,更有甚者竟然在短时间内就开设了赌局,大声地吆喝着古钧是古宗主的义子能否通过考试犹未可知,随即又大声吆喝着赌古钧不能通过考试的赔率是一赔一千要下注就赶快!这考场变成了赌场,一时间秩序混乱,热闹非凡…… “古宗主,你收养的这个义子可真是个人才啊!这杀黑熊竟然用装死的办法,还真是前所未见!有趣得紧啊!”李氏一边品着茉莉花茶,一边娇声笑道,“这要论起考试时间来,你这义子可还比那几个入室弟子用的时间还短呢!该当评个第一!恭喜你了!古宗主!养了个好义子!” “……” “妹妹说的对,古钧这孩子是该评个第一。正所谓兵不厌诈,古钧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体力消耗解决了强于自己百倍的敌人,这样的智慧只怕五岁孩童之中并不多见啊!”王妃齐格丽轻挑柳叶眉,莺声细语,慢条斯理道,“再说,古钧这孩子是外室宗徒,外室的练武条件怎比得上入室弟子们得到的培养,如今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实属难得,应该给予魁首之外再给其他嘉奖!” “……” “姐姐说的是,古钧这孩子装死装的也不容易,该当嘉奖古钧这孩子。只是,古钧现在这形象胖的实在有碍观瞻,若是给他第一名,这万八千的观众可都要笑死了!还不得在背后乱嚼舌根,说什么利州第一武人是个肥侏儒什么的,多难听啊!我看这有辱云体宗的门风啊!王府的面上也不好看不是?”李氏不甘堕落地迎头痛击道,“要我说,给个嘉奖好了,就赐他个荣誉称号——‘装死能人’怎么样?” “……”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妹妹你给的这个称号岂非是让利州百姓都来笑话古宗主是‘装死能人之父’?咱们利州可就古宗主一位玄师,莫非你想逼古宗主背着这名声隐退山林不成?那可是我们厉王府的一大损失啊,王爷你说呢?” “……” 这两位妃子的争斗岂是云体宗所能置喙的?虽然说的是云体宗的事,虽然说的是云体宗宗主义子的事,可是云体宗从宗主到长老谁也不敢多嘴。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云体宗还得仰仗着厉王府呢! “古宗主,你附耳过来。”厉王赵琦不愿参合两个妃子的争斗,因为她们斗来斗去争的都是他的荣宠,但是云体宗这个守卫王府的宗门不能受到牵连和损伤,所以他决定让古严放弃古钧。 “古宗主,现下王府内部的争斗你也十分清楚,你的义子古钧成为争斗的牺牲品从去年的入宗测试到现今的晋级武人考试,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对他来讲都太残忍。他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不该承担大人争斗的恶果。你作为他的义父,是否该为他着想?” “……”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劝你今日借此之机,当着全利州百姓的面宣布解除你与古钧的父子关系,如此一来,他便不会再受到王府内斗的牵连,可以安稳度过童年。” “!” 古钧脚跟一软,不觉向后一仰,险些栽倒。 父子之情岂能说断就断得了的? 从抱起古钧的那一天起,古严就不曾离开古钧一步,殷殷亲情,日日浓厚。这一年古钧在外室,他可是强忍着心中眷念对他不闻不问,就是希望他能远离王府内斗,可惜他终究还是脱离不开,深受其害。 “究竟是云体宗的门风重要还是你的义子重要,你也要考虑清楚。毕竟,这孩子取得胜利的手段并不光彩。你有这样的义子是会名誉扫地的!” “!”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六章 父子决绝 “古钧!你若是没有真本事便不要选择报名来考这晋级武人的考试,既然考了便拼出全力来堂堂正正地击杀野兽。何以用装死的办法诱杀黑熊?实在是丢尽了为父的脸,为父只好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以免你日后打着为父的旗号出去惹是生非招摇撞骗!” 古严声若洪钟,犹如他那把重剑一般从高高的看台上狠狠地劈下来,劈的全场肃然,劈的古钧骇然。 “义父……”脸上的熊血犹自未干,古钧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摇头,后退,一不小心被黑熊的尸体绊倒在地…… “义父你不要钧儿了?!”古钧握紧了拳头,从地上再度爬了起来,他望着远在高台上的古严,眼神中充满惊恐和悲愤还有悔恨……“钧儿知错了!钧儿愿意堂堂正正地杀死一只老虎,即便是死也再不让义父丢脸!只求义父能收回刚才的话!” 这番话说的义正词严,哪里像个五岁的孩童,若不是被逼迫至此,他又怎会不顾性命再去搏杀一只凶残的老虎?古严心头一软,想要挽回,却见厉王面色阴冷地冲他摇了摇头,随即只好咬紧牙关迸出一句更绝情的话来:“无知小儿,事到如今,还妄自尊大!你以为你有那个本事再杀死一头猛虎吗?快快退下!本宗主还能留你在外室干几年苦活。若还执迷不悟,别怪我直接哄你出去,再不怜惜你无父无母孤苦无依之痛!” 古钧听罢,泪如泉涌,猛然跪倒在地,向着高台上的古严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因为一时的静谧而打动人心。 “义父不要钧儿,是钧儿的错!” “钧儿不求义父原谅,但求义父给钧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钧儿要堂堂正正地通过考试,绝不依仗义父恩德苟活于云体宗外室!” “钧儿保证,仅此一次!从此往后,钧儿再不会下跪求义父分毫!” “因为钧儿再不会称您为义父!” 头也磕了,话也说了。古钧倔强地站在斗兽场的中央,环视全场,鄙视古严,再不发一言。 寂静中,古严一声叹息,闭眼道:“我便依你这一次,权当了断与你之间的父子之情!” “开闸~!放虎~!” 一声令下,一只斑斓猛虎便从铁笼子里跃出,弓着脊梁骨便是一吼!一嗓子吼得观众直捂耳朵,不禁心惊这老虎貌似比之前放出来的都凶猛! 古严也从这虎吼声中听出野兽的暴虐,瞥眼看了看李氏,见她眉眼含笑,嘴角斜勾,便知又是她搞的鬼!心里立时七上八下,为小古钧担心了起来。 小古钧身上的熊血所散发出的腥气勾起了猛虎的胃口,猛虎张着血盆大口,向着古钧直扑而来! 古钧哪里领教过这等迅猛的攻势?一颗心怦怦怦地跳着,似是要跳出体外一般,浑身战栗的汗毛直竖,可是他却偏偏死撑着动也不动,躲也不躲,直面猛虎扑来! 众人见此,再度惊呼!若说上回是在装死,那此刻便是在找死! 手握短刀,古钧在猛虎扑过来的刹那闭上了眼睛,脑中浮现再度浮现出一幅奇妙的画面,那画面上的猛虎扑上古钧,两只前爪死死地按住古钧的肩头,虎口白牙直接咬向他的脖颈…… “他在干嘛?!”金道图站在看台上惊呼出声,“在自杀吗?!” 古严已经泪眼婆娑不忍再看,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究竟是护犊子还是保门风,他身为宗主实难决断! “喔~靠~!”惊险的一幕出现了,众人都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斗兽场上古钧肥滚滚的身体在猛虎身旁滚来滚去! 虎口逃生! 小古钧虽然身体肥胖,在地上滚的也颇为费力,可是却刚好躲过每一次猛虎利爪的袭击或是虎口的啃咬,而且每一次的躲避只有微乎其微的距离,刚好不伤及皮毛…… 若说一次两次躲过猛虎的袭击是侥幸的话,十次八次乃至数十次就不得不令人啧啧称奇了!看台上的人又议论开来,说什么的都有,赌局再次开设了出来,这次的赔率是一比二千。 “奇怪!”刘福洋站在看台上捋着胡子摇着脑袋惊叹道,“这……古钧怎么可能每次都躲过猛虎的攻击?而且还只差分毫,好像是能提前预料到猛虎攻击他的位置似的……” “是啊!”金道图也偏着头揣测道,“看样子,要不是古钧体型笨重,该当是能躲的更灵活,难不成他在外室还真学了点本事?” “外室能学到什么本事?”刘福洋下巴点了点看台下方站着的刘三彪,撇嘴道,“跟着那个刘三彪,也就能学会吃!看小古钧胖的!若非胖的跟头小肥猪似的,那不早有还手之机了?还用得着这么满地打滚地躲来躲去?” 没有谁知道古钧为何能够如此巧妙地躲开猛虎的每一次攻击。更没有人知道当每一次攻击临近,古钧的脑子里便会浮现下一刻攻击的画面,这种应激预示的能力虽然还很微弱,却是常人难以拥有的天生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其实也并不属于古钧,更不属于隐锋,而是属于死于祭台上的希月。 隐锋重生前的渡能虽然中途启动了时空黑洞,可是却也因此把希月的天语术能量一并吸入了黑洞。而且在黑洞之中的肉身重组过程中完美的融合了希月的天语术能量。所以小古钧才会在危难时刻激发出这种预知敌方攻击方位的能力。 即便古严也看出小古钧这种躲避攻击的精准度异常之高,却仍旧不发一言,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斗兽场上的情形,一颗悬着的心依旧难以放下,毕竟古钧年幼力短,一味的躲避也难以脱险,更别说杀死猛虎,通过考试了。 也正如古严所料,古钧体力有限,再加上身体本就笨重,躲下几十次的袭击,已然精疲力竭,再难躲闪,身上已经被虎爪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好在未伤及筋骨,他还能再挺一阵。 可是挺一阵也是死,不如趁自己还有力气反击,即便是死也不能让这头猛虎吃自己吃的太轻松,更不能让这看台上下,考场内外的所有人再看扁了他,说他只会躲闪,不会拼命! 其实老虎这回也被古钧的躲闪给彻底激怒了,心想这一团白花花的肉就在自己眼前晃荡,太特么吊胃口了!老子一定把你嚼的骨头都不剩! 随即一声生猛的虎吼响彻全场,似是在宣示“老子吃定你了!你死定了!” 古钧也是躲的厌烦了,憋屈了,也学着老虎的样子大吼了一声:“尼玛老子跟你拼了!死也死个痛快!” 这话说出来哪像个孩子?倒像个土匪!小古钧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这样的一句话,只觉得这话好像就在自己脑子里存着,似乎经常听,却是一时想不出经常听谁说,可是这样的一句话吐出来,竟然吓着了对面的斑斓猛虎!实在让小古钧大感意外!惊喜异常! 那猛虎好似抽筋一般,竟然被小古钧的吼声给吓得向后退了两步,缩起了身子?! “这特么真新鲜!老虎竟然吓缩回去了?!”开设赌局的赌徒们看着斗兽场上急转直下的战局心里焦急了,本来上一场古钧装死就没赢到钱,这一局老虎再突然阳痿那可是要输的倾家荡产了!于是纷纷喝骂道:“这特么还是老虎吗?你给我上去咬啊!快点咬啊!别特么耽误老子赚钱!回头老子扒了你的皮铺床,拆了你的骨下药,砍了你的虎鞭下酒……” 反正老虎浑身是宝,这帮赌徒一旦输钱那就是穷凶极恶,比老虎还生猛,恨不得冲下场去抽老虎几鞭子,让它赶紧动弹动弹上去咬死古钧! 古钧自然也是不明白,自己喊这么一嗓子究竟有何威力能吓退猛虎? 古钧乃是隐锋重生,隐锋的体内乃有翼虎兽的灵血,以此挟制驱使翼虎兽。此刻怒吼,是在千般紧急,万般愤怒之下吼出,对面被吼的又恰好是只老虎,兽类天生有血脉感应,更何况翼虎兽那可是老虎的祖宗级神兽,自然是在这吼声中感应到了翼虎兽的灵血所在,所以吓得不敢再近身! 虽然怎么看对面的一团白花花的肉都不是翼虎兽的模样,可是这头猛虎还是被吓的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随即很滑稽的一幕便上演了,有人开始向着老虎砸石头,也有人开始向着老虎丢鸡蛋和烂菜叶子,丢石头的多半是赌徒,丢鸡蛋和烂菜叶子的多半是赌徒的老婆,他们恨啊!恨这老虎太窝囊!连个肥侏儒都对付不了!还特么敢上斗兽场充当野兽?!草泥马啊! 小古钧见此情景缓过神来了,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于是乎,小古钧抽出短刀,直冲向猛虎挥刀就砍,那猛虎转身便逃,想要逃出斗兽场外,却是苦于铁门阻挡,只好绕着斗兽场不停地跑,跑的那叫一个快啊!小古钧胖的跟头猪似的,哪能追得上啊? 真特么欲哭无泪啊!小古钧擦了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喘着粗气,弯着腰,抬着头看着就在不远处的斑斓猛虎那侥幸逃命的灿烂表情,恨不得飞过去给他jj一脚!让它满场乱得瑟! “横竖就这么一刀!你让我砍了你吧!”小古钧实在是追不动了,唉声叹气道,“回头我给你挖个坟,好好埋了你!准保让你的虎皮虎骨虎鞭都完好无缺,怎么样?” 这老虎迟疑了一会儿,似是听懂了一般,站在那里哀嚎了起来,听得全场观众倍感野生动物可怜,被人抓来考试用不说,还被臭鸡蛋烂菜叶砸的满头满脸的黄汤恶绿,现在还被一个肥侏儒劝降…… 小古钧现下知道自己能预知这老虎对自己的攻击,倒也不怕了,一步一步地走向老虎,手中的短刀刀尖朝下,在地上划出一条浅沟,发出滋啦啦的声音,让人听着瘆的慌…… 小古钧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老虎这么老实听话的让他砍,他举起刀,眼看就要落下,便见这老虎眼角流泪,刀刃便停在了老虎脖子上,没有砍下去。 “我不想杀它了!”小古钧向着高高的看台大声地喊道,“它已束手就擒,闭目待死,我只不过是为了要通过一个晋级武人的考试,不想因此害了它的性命!” 满场皆惊,再度开始了议论纷纷…… “你们瞧!”小古钧于是按倒了老虎,让它肚皮朝上,然后揪着老虎红通通圆润润的乳~头道,“它是一位母亲,应该还有小老虎等着它去喂养!大家饶了他吧!就当我没通过考试好了!但是我坚持到了最后,至少可以让我留在云体宗。” 众人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老虎会对这小孩如此听话,说推到就被推到,说揪乳~头就揪乳~头,这尼玛还是母老虎吗? “不杀好!不杀好!别杀了!别杀了……”押古钧输的赌徒们高声地喊着,生怕小古钧这一刀下去自己血本无归啊! “古宗主,看来这孩子勇敢无匹而且宅心仁厚,是个可造之材,既然百姓都觉得这老虎不该杀,那便不要杀了吧!”厉王赵琦在看台上看的津津有味,这会儿好戏演完,也拿出了做嘉宾的宽和之态,安抚古严道,“虽然你已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可还能做他的师父啊!要不就收了他做你的入室弟子如何?” 古严听着高兴的老脸笑出了褶子,刚要答应,却听李氏撒娇地对赵琦说道:“王~爷!您这可是拨了王妃娘娘的面子了啊!去年云体宗入宗测试的时候,姐姐可是当着全利州百姓的面说过让古钧进入武人晋级考试的前三甲才可以破格成为入室弟子的呢!这论时间,轮技艺,古钧这孩子哪点比得上最先上场的那六名入室弟子啊?这万千的观众恐怕会乱嚼舌头的,对云体宗的声誉不好!” 这话说出来王妃听着无奈,王爷听着无语,古严听着无比痛苦…… “要臣妾说啊,这考试有考试的规矩,凡事都得按着规矩来,这古钧小小年纪便能杀熊吓虎,也确实是个人才,该当好好培养,那便按照考试规定,吧古钧编入内室宗徒进行修行,王爷您觉得可好啊?” “编入内室也好,本王便依了你,只是像这样的考试,场面太血腥,你们妇道人家以后都别再出席了,免得回去晚上做噩梦,说梦话,扰了本王清净!知道吗?” 赵琦这番话说的颇具王者之风,听得李氏心惊胆寒,听得王妃暗暗倾佩。 王爷这制衡之术真是愈发的炉火纯青啊!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七章 偷书上瘾 内室生活的第一天,古钧便被内室大弟子葛通叫到了房间里,关起门来密聊。 “我听说你在外室打着宗主的幌子搜刮了不少师弟师妹的钱财,如今到了我内室之中,是否也该把你身上的不义之财充公了?” “……”古钧哪里晓得自己被刘三彪利用来敛财,只是讷讷道,“没、没有啊……” “没有?”葛通抠了抠鼻孔,不客气地道,“你还当你是宗主的义子呢?宗主要真是惦记着你,就不会把你塞到内室来了,那还不得跟马彬一样,被破格入取成入室弟子吗?” “……” “行了,你呢,以后想在这内室好好生活下去,就痛痛快快地把你得来的不义之财充公!”葛通握了握拳头,冲着古钧的小鼻尖压了压,威胁道,“我这拳头可是专打那些不听话的混蛋!怎么?你想尝尝我中级渡徒的拳头是什么滋味?” “渡徒?”古钧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这两个字上面,“师兄你是渡徒啊?你可真厉害!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好好学武!” 千好万好不如马屁拍的好,但却依然没有钱财重要。葛通握着的拳头松了松,一脸得意道:“既然知道渡徒的厉害,那便乖乖把钱交出来吧!” “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啊!”小古钧的脑袋开始高速运转了起来,分析眼前的葛通为什么会向自己要所谓的“不义之财”,想来想去脑袋里反映出来的都是刘三彪的肥脸,“要不你问问外室的刘三彪师兄?我都是听他的……” “你个小滑头!考场上就见识了你装死的伎俩!这会儿还敢在我面前装傻!我看你欠揍!”葛通拳头往回一收,作势就要打古钧的肚子,古钧脑中预示的图像再次闪现,刚好先葛通一秒躲开了他的拳头。 葛通愣住了!什么情况?这小胖崽子离我这么近还能躲开我的拳头?!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古钧趁着葛通愣神的那一秒脚底抹油,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出门却见 内室宗徒们都在门外偷听,搞得古钧灰头土脸好没面子。 不过事实上,他也压根就没什么面子可言。若是有,顶多也就是一鞋垫子,任人踩踏。 “走咯走咯!好戏散场咯!该给钱的给钱,不许赖账哦……” “尼玛害老子输钱!回头我也揍他一顿!” “唉,还以为当过宗主义子的人会有钱呢,哪知是个穷鬼!” “我看是铁公鸡才对!” …… 内室宗徒年龄从几岁到四十几岁不等,年龄大些的有些达到武人九级便止步不前,难以修炼入境;有些则能晋升至净者,像葛通这样的中级渡徒也就他一个,因为其他升入渡清境的内室宗徒都做了入室弟子,只有他因为好赌成性,白白浪费了大好青春,本是个天资不错的练武之材,却在晋升到渡徒中级之后因有人追到王府向他讨要巨额赌债,这才被古严罚下来做了内室大弟子,从而年至三十五也未曾再有精进。 渡徒这个称号倒是符合他的秉性,大家有意无意地就把他叫成赌徒了。葛通赌钱大手大脚,常常血本无归,不愿穷困潦倒,就只能向内室宗徒勒索钱财。尤其是新入内室的宗徒,常以各种名义勒索钱财,所以古钧进入内室的第一天就被他给领进房关上门要起了赌资。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内室大弟子是大赌徒,带出来的徒弟也都是小赌徒,葛通的门外之所以会被偷听那是小赌徒们在打赌新来的古钧是会给钱还是会被打。 一群小赌徒很有预见地作鸟兽散,大赌徒随后便追出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走,直接抬脚就要踹古钧的屁股,“不给钱的给老子滚的远远的!别指望老子会教你练武!滚滚滚!” 古钧下意识地躲开了,躲的分毫不差,刚好避开,气得葛通发了狠,速度快到惊人,饶是古钧脑子里反应出了葛通要踢他的动作和位置,他也仍旧躲不开这一脚,被狠狠地踢出了院门外。 初来乍到的古钧太单纯太懵懂太脆弱也太穷更太胖。无论是从外型上还是从实力上抑或从财力上,他都是内室倒数第一。若论背景,倒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可这故事却是整个云体宗乃至整个王府整茶余饭后的笑谈。而他自己也绝口不提自己曾经的义父古严。且不论他心中的恨,单是这样的过去,就让他备受讥讽。 所以当有人问及他名字时,他会淡淡地说:“钧。” 而后人们问他姓氏时,他会微笑地说:“无。” 所以有些人就会误会地称他为“吴钧。”他却也不反驳,反正他们迟早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古钧”。 只是他听着“吴钧”这样的名字心中自在,好过听到有人提及古钧二字,无限伤感不说,且多半听到的都是他作弊装死被古宗主断了父子关系的事情…… 日子一天一天过,小古钧的肥膘一天一天掉,倒不是他刻意减肥,而是被逼无奈。 没钱给葛通当赌资,自然也就不会得到葛通传授武功,这在内室中是不成文的规定。古钧无父无母无人照拂,哪来的钱财给葛通当赌资?自然是难以学到武人该学的凝气法门。 成为武人后就可以学习凝气,凝气分为九重,武人的级别也就按照凝气的重数来定。达到凝气一重,便称为一级武人;达到凝气二重,便称为二级武人,以此类推,达到凝气九重,便称为九级武人,而后便要看其造化了。有的人凝结的气劲能够聚玄,说白点就是能把凝结的九重气劲形成漩涡存于体内时刻应对外部环境的变幻,这就是炼化十境中第一境——净渡境。 进入净渡境后,劲气就不再称为劲气,而成为净气。因为体内的漩涡是可以涤荡体内浊气的,所以武人阶段凝结的劲气便会被去芜取菁,得到的净气虽然照比武人九级的阶段少很多,但却贵于精纯,能量也是数倍于劲气,绝对是质的飞跃! 所以通过武人晋级考试并不等于就是一级武人,虽然名称上也较武人,其实还只是个武童而已,只有真正开始凝气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武人。 没钱的小古钧想学凝气法门想疯了,去求葛通施舍每次都被一脚狠狠踹出门,他只好向同门借阅,可是谁的凝气法门不是花钱买来的?怎么会借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免费看?倒是也有几个穷人凑份子一起买一本凝气法门的,可是小古钧身无分文,一个铜板的份子钱也是拿不出来,即便是走了狗屎运捡来了铜板,以他在内室宗徒中的地位和名声,也是没人愿意与之合买。千般别无奈万般沮丧之下,他只好选择偷! 只有五岁半的古钧自从经历被冤枉被骗被抛弃被鄙视等等人间恶事之后,做什么事都变得小心谨慎,从来就没有朋友的他更是变得少言寡语,每天深居简出,渐渐少有人想起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只有厨房的伙计每天能看见他来取大伙的剩菜剩饭回房进食。 小古钧这样做,一是不想在人前出现的时候听到关于他的刻薄议论抑或直接面对面对他的侮辱甚至是无缘由的暴打,二是为了让人们淡忘他而方便他晚上偷书。 小古钧为了偷书,悄悄做了很多准备,而且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墙出去到树林里慢慢弄的。开始的时候,小古钧很害怕夜晚的树林中各种恐怖的声响和泛着绿光的眼睛。可是他凭借着自己能够预示自己被攻击时的画面,倒也不曾被林中的野兽咬伤,反倒随着日子久了,被他宰掉的野兽越来越多,他也就顺便把杀掉的野兽吃了,这样就连去厨房拿剩饭的次数都少了。 他不断的用爬树的方式锻炼自己的攀爬速度,再不断地从树上直接跳下来锻炼自己的落地轻盈。这种方式寻常孩童非得摔残不可,可是古钧却不会,因为他体内有汲力丹的丹毒,更有四岁之前云体宗淬骨炼劲的药效,倒也摔不断他的骨头,可是肌肉上的疼痛淤青却在所难免。 可是树上潜藏的毒蛇却是厉害的很,攻击方式恰恰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令人猝不及防,黑夜中难以躲闪。如此一来,小古钧就算在脑中形成毒蛇攻击他的预示画面,却也难以躲避毒蛇的攻击。几次被树上的毒蛇咬伤,小古钧都是服用了金道图的解毒丹才保住了性命,而后更是用树上的毒蛇来锻炼自己的反应能力,甚至是练习被攻击后的退让不发出任何声响…… 如果四岁的入宗测试只是个让他了解了人间险恶,那五岁的晋级武人考试却是让他改变了自己。一个原本天真可爱活泼好动的孩子,在风雨的洗礼中成长为一个坚毅沉稳的孩子。 用枯草搓成一根长长的麻绳,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地潜入低等级的武人房中——偷书。 偷到了书的古钧会回房誊写,然后在天亮之前把书放回原处。他不想被人发现他偷书,因为他害怕丢人丢脸,尤其是丢古严的脸。虽然古严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可是他在内室宗徒的口中听到的笑话他的那些话,句句都脱离不开义父。他不想再拖累义父,损毁义父的名声。他知道偷盗不对,可是他没办法。他不想一辈子被人唾弃被人踩在脚下。 同样地,他也不想被人发现有人被偷了书,他知道每一个内室宗徒的凝气法门都得来不易,他不想害人,也不想害己。 葛通为了能搜刮更多的钱财供他赌博,内室宗徒每次交钱就只能得到一重的凝气法门。而其实一重到三重的法门大同小异,四重到六重的法门基本相同,七重到九重的法门差别不大。可想而知,古钧想要偷全凝气九重的法门,运气好也得偷个七八次,运气不好可能要偷个几十回到上百回。 毕竟,等级越是往上,修炼的人越少,手里有法门的也越少。更何况高等级的内室宗徒古钧也不敢惹;而没修炼到高等级的内室宗徒能有闲钱买高等级凝气法门的人也不多。所以这凝气法门是等级越往上就越难偷到手。 所以古钧一连偷了一个月,也才偷到第四重的法门。倒不是他急于偷全凝气法门,只不过一次得手之后便想偸第二次,第二次得手之后便想偷第三次,依次偷下去,越偷越有经验,越偷越有成就感,越偷越上瘾。 好在古钧行事谨慎,从不去打高等级武人的主意,只是在低等级武人的住宿区域徘徊着偷盗,倒也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 得到了四重凝气法门的小古钧暂停了偷盗,倒不是他不想接着偷,只是想偷更高等级的法门需要更好的轻功。他在誊写偷来的凝气法门时,从中发现武人凝气过了四重天便有身轻如燕的感觉,所以四级以上的武人一旦发现他,便很可能追上他,一旦被追上,他铁定是打不过四级武人的,到时候只能是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与其现在冒险去偷,不如潜心学成凝气前四重天,有了偷盗的资本,然后再去偷余下的五重法门。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八章 我会咬人 “夫凝者,聚也;神者,心中之正念也;气者,先天之真气也,无形无象,生于虚极静笃之时;穴即先天气之本根……” 小古钧在房里没日没夜地看书打坐聚气,也不知道饿,直到有一天,他饿晕过去,醒来时只觉自己身轻如燕,他还道是冲破了前凝气三重,到了第四重呢!高兴地走下床,一个立足不稳,便狠狠地摔了一跤,想要爬起来,却觉浑身酸软无力,这才发觉自己是饿的浑身无力啊! “若是此刻能有人给端上来一碗热汤就好了……”小古钧饿的在地上瘫软地爬着,“哪怕是一口水也好啊……” 此刻的古钧深深滴感觉到孤独无助的可怕,独自一人的生活,稍有不慎,就会生病,无人照料,兴许就会殒命。 “我还年轻,我还不能死,更不能饿死,饿死实在太丢人了……” “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绝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饿死在自己的屋子里……” “我还要挽回我的尊严,挽回义父的尊严……” 古钧强打精神,想要爬起来,却实在无力…… “古钧!古钧!快出来!内室宗徒院门前集合!”一个急不可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古钧无力作答。 哐地一声,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年约二十的精壮男子走进古钧的屋子,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最后在地上看到了古钧,不禁吓了一跳! “你趴在地上干嘛呢?快给我起来!跟我去院门前集合!就差你一个人了!快点!”那精壮男子喊过一声,见古钧没有任何动作,很不耐烦地走上前来踹了古钧一脚,可没想到古钧竟然抱住了他的脚,身子向上一挺,死死地咬住了这男子的小腿,痛的这男子立时哇哇大叫,抡起胳膊就朝古钧的背猛砸,只求他能赶紧松口! 古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要这男子的小腿,他只觉得这男子接近他的时候,鼻孔中窜进来的气息让他抓狂,有种闻到肉香的感觉,所以才在那脚踹来的刹那不顾一切地抱住小腿狠狠地咬下一口肉来! 这种对血肉的渴求当然是因为古钧太饿了,可是饿到去啃活人这种冲动却是汲力丹的丹毒被饥饿感激发出来所致。 只要胃里稍稍有点食物,得到满足的古钧便恢复了理智,松开了那人的腿,看着那人惊恐万状地向后退却,跌跌撞撞地逃开自己的身边,古钧从那个人的眼神中第一次读到了恐惧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神色让自己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却又更加重了自己的孤独感,放佛整个世界都会因恐惧而沉寂…… 房中的铜镜里满嘴鲜血的古钧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摸了摸肚子,有一种烦恶却又有一种满足,让他难以名状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不论怎样,他不饿了,也不虚弱了,他有力气去参加内室宗徒的集合了。 跨出门,许久未见的蓝天真的好蓝,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驱散了一身的冷清。 当古钧来到院门外的操练场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那眼神中的惊异和鄙夷让古钧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二师叔,你可要为弟子做主,就是这个古钧,我好心好意去叫他出来集合,他竟然咬我?!”那被咬了小腿的精壮男子手指着古钧,眼望着金道图,满脸的愤恨。 “你好心好意去叫他?”金道图捻了捻胡须微笑道,“你是极不情愿地去叫他吧?这里的内室宗徒都可以作证。若不是葛通逼你去,你才不愿跑这一趟呢!” 众人顿时哄笑,不为别的,就为这二十来岁的精壮汉子好歹也是个四级武人,竟然会被一个六岁的不入流的武人咬下这么大块肉去,笑死人! “不管怎么说,徒弟都是去叫他了呀,他竟然看见我便咬,跟疯狗一样,还咬住我的小腿不放,要不是徒弟跑得快,恐怕比现在伤的还要厉害!”这话倒是说的不假,要不是他跑得快,兴许饿极了的古钧还真会咬上第二口。 见金道图没帮他说话,这精壮男子此刻也不管别人怎么笑话他,实话实说,只求得到公正的处置,就算不把古钧这条疯狗逐出内室,也得让他受点罪,给自己挽回点面子出出气,再顺便弄些金道图的疗伤药来,这才划算! “你说他像疯狗会咬人,怎么我见他好端端地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谁也没去咬呢?”金道图此次来内室是找个由头来看看古钧,照顾照顾古钧的。谁想这人刚一站在这里就闹出这种荒诞之事来,心里很是反感,语气中极不耐烦,“有谁还被古钧咬过的站出来我看看!” 古钧这是第一次咬人,自然没有人会站出来指证古钧会咬人,再说就算想冤枉古钧也不会用这个由头,被咬?太丢人! “既然没有别人被古钧咬过,那古钧为什么会单单只咬你呢?” “弟子也不知道啊!” “你都不知道谁会知道呢?恐怕你口中的那个疯狗是你自己吧?明明是去找古钧的途中被狗咬了,却要赖在古钧的头上,跟疯狗一样在此毫无证据地乱咬人!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要么就回去咬那狗一口!要么就快回屋养伤!”金道图袍袖一挥,轻轻地扇出一股风,吹的那站在自己近前告状的男子滚了个跟头,滚远了…… “此次我来内室,是要挑选三名内室宗徒做我的药童。”金道图清了清嗓子冲着成百上千名的内室宗徒喊话道,“这药童须是十岁以下的宗徒,每日午时去我丹房守护丹炉,所以得是心细守时之人,倒不需要武艺有多好。” 此言一出,内室宗徒忧伤的多欢喜的少。这药童虽然是个伺候火炉的苦活,可是做好了,兴许有机会成为二师叔的内室弟子学习炼丹呢,即便没那个福源学炼丹,混上几粒金道图的丹药也是不错的!不但可以自己用,还可以拿出去卖钱,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差事,能有个好前程。可是这十岁以上的内室宗徒才有几个?大部分的内室宗徒都超过十岁了,他们唉声叹气地惋惜没机会学炼丹,连到金道图那里蹭药的机会都没有了,真是老大徒伤悲啊! “为了彰显公平公正,我将用抽签的方式抽出两名十岁以下的宗徒到我丹房做药童。若是一年之内未出任何差错,便可留在丹房做长期的药童,若是表现出众,当然也有机会成为我的入室弟子跟我学习炼丹。” “抽签?!这么简单?!” 本还以为会有什么艰难的测试才能入选,没想到竟然只是抽签这么简单!这让超过十岁的内室宗徒们更加郁闷…… 金道图粘着胡须微笑地看着这些内室宗徒的苦瓜脸,心道:“要不是为了钧儿,我才不会来这里招什么药童!当然是要十岁以下的宗徒!当然是得抽签决定了!要不怎么选得上古钧呢?唉,要不是师兄执意要我隐蔽行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还大张旗鼓地到这内室来选三名药童?哪用得着那么多药童!根本就是为了让古钧转着弯地变成入室弟子啊!为了他这宗主刚正不阿的形象,真是苦了我的心,苦了钧儿这孩子啊!瞧这瘦的!哪还有当初那肥嘟嘟的可爱模样……” 这内室宗徒中十岁以下的总共就只有四十七人。抽签的方式也极为简单,就是这四十七人依次去金道图身旁的箱子里掏一个球出来,若是掏到红球便是被选中了。什么时候三个红球都掏出来了,抽签便终止。所以说,谁先去抽签,谁成为药童的概率就大,所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往前拥,希望在排队抽签的时候能更靠前。 但是事实是这样吗?当然不是! 箱子里的红球就只有两个,第三个在金道图的手里,还没放到箱子里去,他在等古钧。 古钧在内室宗徒中年龄最小,地位最低,名声最差,自然而然地排在最后一名,看得金道图心里那个郁闷!心想这大中午的太阳这么毒,难不成真要我顶着烈日等这四十七个人都抽完签吗?你个小兔崽子就不能理解理解长辈的苦心往前站站? 前两个红球很快就被抽走了,得到红球的两个内室宗徒得意洋洋地站在金道图的旁边,看着下面还在等待抽签的宗徒脸上那苦涩的神情,心里十分畅快。 当古钧前面的一个人抽出了白球,金道图拦下古钧抽签的手,转而抓着他的手领到自己身侧,然后当众宣布道,“行了,总共三个红球,抽走了两个,现在这箱子里只剩下一个球,自然红球。这第三名药童的人选就是古钧了!” 虽然多顶了会太阳,可是也省的金道图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脚了,也挺好。这大热天的,随便动一动都一身汗。 对于这样的结果,众人虽然有些抱怨,可也没什么不满,丝毫不质疑金道图的话。毕竟这前四十六个抽的球是什么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了,这排队的次序也都是自选的,没什么好怀疑的。 “从明天起,你们午时以前到丹房守护丹炉,到未时离开。不得在丹房过多逗留,一年后会依你们的表现留下一名正式的药童。留下的药童就可以住在丹房,不必回到内室了。” 金道图说罢便拂袖而去,丝毫看不出对这三个新选出的药童有什么优待,对古钧更是不多看一眼,面皮上显示出的神情甚至让人觉得金道图对于古钧入选颇感厌烦无奈。其实这都是古严交代金道图要做出的姿态,金道图也确实很无奈。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九章 天生牛人 古钧对于炼丹没什么兴趣那是因为没有人告诉过他炼丹究竟有什么了不起。单纯地只是在大热天的正午守在炙热的丹炉旁也实在让他感到无聊和煎熬,所以守了三天的火炉,他就不想干了。 他跑去找金道图,因为有了之前找古严被层层阻拦的经验,所以他想了一肚子的理由和诡计来搪塞沿路阻拦他见金道图的人,却没想到一路上竟然没看见什么人,更别说有人上前来阻拦他了。 原来丹房之所以需要药童在正午守火炉正是因为丹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正午要练功。 炼丹师分为一至九品。六品以下的炼丹师,只要能够拥有足够强的灵魂感知力来控火,便能炼制出六品以下的丹药,且不论成色和品质;而想成为六品以上的炼丹师,便必须拥有光能才能炼制出六品以上的丹药,因为只有光能才能润其成色,开化精髓,浑然天成。所以六品以上的丹药成丹之时必有漫天的丹香和映天的光泽。群兽馋之,众人抢之,能者得之。 炼器亦然。炼器师想要成为地阶炼器师,想要炼出地阶兵器或护具,必须要自身拥有强大的光能,才能使自己所炼器具开光得刃,护利于天,从而拥有开天辟地之威力。 可是想要得到光能,除了白皓国人因生长环境的原因天生具有或多或少的光能之外,中洲大陆上其余三国的国人想要具有光能就只能各想各招,各用各法了。其中最为快捷,最有效果也最为阴毒的办法莫过于渡能。只要抓到一个本身具有光能的人,然后通过一些手段和器具把他身上的光能过渡到自己身上,这样就可以使自身拥有光能。虽然渡能失败率很高,且在渡能的时候会有些许的能量损失,但是这确实是得到光能最好的方法。但凡品阶达到五品的炼丹师和玄阶高级的炼器师,其背后都有强大的势力支撑,想要更上层楼,他们会疯狂地搜捕身体具有光能的人,白皓国人首当其冲,其他国家偶有光能的人也不会放过。 正因如此,白皓国颁布了闭关锁国令,禁止国人离开本国,也禁止外国人进入本国,管理极为严苛,就是为了杜绝国民被心思歹毒的炼丹师炼器师们抓去渡能,更不想用自己的国民去为他国增添高品阶的炼丹师和炼器师来与白皓国对抗。 所以,想要掠夺白皓国人通过渡能得到光能是非常难办到的。想要得到光能的炼丹师和炼器师们只好转而求取其他门路来得到光能,比如金道图倡导的这种――正午得阳法。 所谓正午得阳法,顾名思义,就是在正午的时候用呼吸吐纳的方法吸收一天中最充足的阳光。这种方法所能得到的光能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除非借助高级丹药或是神兵利器或可有效。可是即便如此,也有很多炼丹师和炼器师用这种正午得阳法来获取光能,聊以自慰。 所以丹房的正午是没有入室弟子去守丹炉的,只能从内室弟子中选几个作为药童在正午的时候代为值守。 所以小古钧在去往寻找金道图的道路上没有任何入室弟子拦截,他几乎是一路连跑带颠欢乐无比地跑到金道图的卧房。 敲了敲门,没人应。小古钧趴在门缝处压低声音喊道:“见习药童钧求见二师叔!” 门哐地一下随即开了,小古钧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明明心里知道是二师叔给开的门,却还跟做贼似的一步一望的往里走,这是偷东西偷出来的步态,静谧的情境下不知不觉就走成小偷的职业步伐了。 房间古朴淡雅,有着丝丝药香,却不似丹房中那么呛人,而是沁人心脾,凉人心神。香炉之后的卧榻上方是一扇天窗,此刻全部敞开,迎接着正午的阳光洒入,刚好罩在正在打坐的金道图的身上,把金道图映的浑身金灿灿的,好似仙人一般。 小古钧正出神地看着,却听金道图沉声问道:“钧儿,你此刻不在丹房守着丹炉,来我这里作甚?” 看着金道图眼睛都没睁一下地跟自己说话,他便知道自己打扰了二师叔的修炼,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二师叔在修炼什么。 “弟子并非有意打扰二师叔,而是弟子实在不愿在丹房当这个药童了,所以才跑来跟二师叔商量……” 古钧的话越说声音越小,但是环境静谧,金道图句句都听在耳里。 “为何不愿做这药童的差事了?怕热?” “热倒是不热……就是无聊……弟子觉得……做药童浪费修炼凝气的时间……弟子想专心修炼凝气……” “哦?”金道图缓缓睁开了眼睛,凭他三品炼丹师的灵魂感知力,一看古钧便知他是半点凝气都没有的空壳,真不知道进了内室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他都干什么了,竟然还在这里说要专心修炼凝气?明明就是怕热!真让他生气! “既然你有要专心修炼凝气的心,我倒也不阻拦你,只要你能躲得过我这一根指头的三次攻击,你便可以不必再做这守丹炉的药童。”说罢,金道图伸出左手食指,指了指古钧的额头,微笑道,“有胆量来试一试吗?被我的指头点到会很痛的!” 小古钧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二师叔会不同意,而且那么多人想当药童,他又何必留着自己这个最不招待见的内室宗徒呢? “怕了?”金道图见小古钧迟疑,便挥挥手闭眼道,“怕了便回去守着丹炉,别再来打扰我午休。” 小古钧拱手施礼道:“弟子不才,还望赐教。” 说罢,缓缓走近金道图的左手处,躬身道:“请二师叔出手吧!” 金道图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睁眼,左手伸出食指随意往古钧身上一点,古钧脑中闪现出金道图手指点向自己身体的位置,他立时在指头未到之时斜跨一步,刚好避让开了这一指。 金道图睁眼,眼神中略带惊异之色,随即想起晋级武人考试中小古钧躲避猛虎招招攻击的精准,不禁好奇心起,想再试探小古钧一番,随即指头一收再一放,速度上比上一次快了一倍,却是让古钧有些猝不及防,让金道图的指头点到了左肩的肩尖上,但却不如何疼痛,他还道是金道图没有用力,实际上金道图这一指指下去,心中那叫一个震惊啊! “明明感觉钧儿身体中没有一丝凝气,为何这一指指下去会有些许反弹,这明明是凝气的体现,而且至少已经有三重凝气!这怎么可能?!这小家伙接触凝气法门也才不到一年的光景竟然就能达到三重天的境界?更为神奇的是,为何我的灵魂感知力竟然感觉不到他的修为?” “弟子输了!”小古钧树立一边,低声叹气道,“多谢二师叔手下留情,弟子甘愿回去做药童,日后练好了功夫,再来向二师叔讨教。” 说罢,古钧转身便走,金道图本想拦他询问一番,可是他品察古钧言语神色,似乎他并不知晓自己的奇异之处。于是金道图便没有问,只是在古钧离开后关上门暗自纳闷古钧这种种奇异之处…… “这人可以天生比别人力气大,可以天生比别人反应灵敏,可以天生比别人根骨好,可以天生比别人灵魂强,但怎么可能天生能将修为隐藏呢?竟然连我一个三品炼丹师的灵魂感知力都难以捕捉到他的修为是凝气三重天,这究竟是何原因?该不会是我老眼昏花,灵魂感知力哪里出问题了吧……” 金道图哪里想得到古钧的凝气修为之所以没有丝毫的外相显现,并不是他灵魂感知力出问题了,而是因为古钧的体内有一枚海星扣。这海星扣本是古钧重生前的好友施珈蓝的遗物,只因在黑洞重生之时,肉身重组之际,因这海星扣材质特异,并未能被黑洞消化成能量融入古钧的身体,而是仍旧以实物的方式留在了小古钧的腹中。 这海星扣不但至阴至寒能耐火烤,且内有玄机,能容百物贮藏其中而无外显之象。故而古钧的修为,除非与之交手,否则外人难以识破。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章 蛇与蛇窝 自从上一次在自己的卧房里饿晕咬人之后,小古钧开始学着科学合理地安排自己的时间,健康有序地照顾自己的生活,让自己不会再次落入那种孤独无助的境地。毕竟他知道,他是个无父无母无义父的孩子。 每天除了中午要去丹房之外,古钧都会到厨房讨要足够的馒头,然后在自己的卧房里打坐凝气直到半夜,他便会去树林里猎杀野兽,一方面可以测试自己的修炼成果,一方面可以增长自己的战斗经验。 他这样刻苦,只为早点躲过金道图的那根指头,然后离开丹房那无聊的丹炉。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炼丹师的地位足以让他摆脱现下的这种无助,他会对自己此刻的想法感到滑稽可笑,也再不会讨厌丹炉的炙热,反而会为强暴的火焰而疯狂。 古钧知道金道图是一名初级池士,他知道池士很厉害,可是究竟有多厉害,他却是不清楚的。他天真的以为想要胜过一个池士的一根手指的三下攻击,怎么也要达到武人九级,然后再加上自己能够预知对方攻击方式,或可能够躲过这三下攻击。毕竟他第一次就已经躲过了金道图的第一下攻击。虽然这第一下攻击失手很可能是金道图大意所致,可是他可以把自己的躲闪速度练的更快! 无知有的时候是可怕的,有的时候却是可爱的。金道图毕竟是池士,即便是一根手指也绝非一个不入境的武人所能斗得过的。古钧抱着这样无知的想法勤奋地凝气,疯狂地猎杀野兽,倒也进步神速,短短半年的时间便已经达到了凝气四重天。 因为没有人指导小古钧凝气,所以小古钧对自己的凝气修为并不是很确定,虽然按照书中所写,自己已经有了些许身轻如燕的感觉,可是日趋谨慎的他还是想要验证清楚自己的实力才敢去偷第五重凝气法门。毕竟拥有第五重凝气法门的内室宗徒肯定在反应和速度上都是比凝气在前三重的内室宗徒快得多。他不能冒险。偷书这种事,一旦被发现一次,再想偷就难上加难了! 于是他开始在黑夜里的树林中寻找毒蛇。只有毒蛇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突然袭击才能很好地验证他现在的反应能力和躲避速度。 “乖乖的哦!来!再来攻击我一次!这次要再快点哦!从我背后攻击!听明白了吗?不然我掐死你……” 小古钧双手掐着一条成人手臂粗的青蛇,那青蛇刚好被小古钧的双手掐在七寸处,甚是难受,再加上之前数十次攻击古钧都告失败,此刻已经疲惫不堪,连蛇头都打蔫,连眼睛都散光,连尾巴都发直,还得听着古钧的连哄带骗加威胁,真是叫苦连迭地吐着信子,想说:“小哥,饶了我这条倒霉的可怜蛇吧!我下次睡觉的时候一定选个人畜无害的地方,再也不来这树上打盹蹲坑闲的没事吐信子了……” “你倒是快点攻击我啊!一会儿就天亮了!小爷我可没时间陪你玩!快点!听到没!你再攻击不到我,我就挖了你的蛇胆来吃!快点快点……” “尼玛快吃了我的蛇胆别特么再掐着我让我死死不了活活受罪了,快点快点……” …… 如此这般,小古钧一晚上能活活折磨死十来条蛇,可他却是越发地感觉不到提升速度和战力的快乐。 反正有解毒丹在手,小古钧倒是也不害怕被毒蛇咬伤。于是他从一条蛇一条蛇的寻找、练习、玩死,逐渐转成一窝蛇一窝蛇的寻找、练习、玩死。 只有蛇越多的地方,蛇的攻击才会更有不同节奏的突发性,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锻炼自己预示敌方攻击方式的能力和及时作出正确反应的能力。 从一开始的一味练习躲闪攻击,到练习出手反击,再到精确击打蛇身七寸之处。小古钧乐此不疲,越练越起劲,越玩越觉有趣,越杀越有提升的快感…… 夜里的毒蛇本就隐秘性极高,更何况是夜里的蛇窝?一脚踩进去,腿上顷刻间就能缠上数条颜色驳杂的毒蛇。 古钧凭着自己能够预知对方攻击方式的特异能力倒也不害怕被毒蛇缠身,只要那些蛇信子缩回去的瞬间不会吐出毒牙来,他就不打算动手。 他要训练的是顷刻间的爆发力,也如毒蛇那般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而这种爆发力想要取胜,必须要自己脑中预示出所有来袭之蛇的攻击方式,并且及时作出正确的躲避方案和反击方式。 围攻下的躲避需要更精准地擦身而过且不能浪费过多的体力,否则会无力反击。没有反击的躲避是毫无意义的,这在面对晋级武人考试中的猛虎时,古钧就已深有体会。就算深入蛇穴训练自己只是为了去偷书,可是偷书的道路上一旦被人发现并攻击,自己除了确保自己有足够的速度逃,也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制止对方再追。毕竟无止境的逃跑也是死路一条。 同时发起进攻是围攻方式的首选,无论是人还是蛇,都希望一击即中,一招杀敌。 当古钧身上所有的毒蛇都亮出毒牙的那一刻,古钧突然睁开的双眼中精芒爆闪,双手快若闪电地用十根指头的每一处骨节去击打身上每一条毒蛇的七寸之处。嘶嘶之音缭绕周身,古钧最喜欢听的就是那短暂的倒抽冷气的嘶嘶之音。 他知道,面对这样的群起而攻,他能摆脱围攻的办法就只有每一次出手必须精准到位,不容有失,否则就会被毒蛇所咬,而被咬后的他稍一停顿,便会有更多的蛇牙借此机会插入自己的脉管之中,所以他不容许自己有任何一次的失误,不然又要浪费解毒丹。 解毒丹可不多了,难不成在丹房中偷药吗?那可不是偷书,可以誊写后归还,除非自己能炼制出解毒丹来,才能偷完之后还回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常跟群蛇斗,怎会不中毒?一次两次地侥幸躲过群蛇围攻的所有毒牙,七次八次的围攻下来,难免被咬,而每次服下解毒丹,古钧心里都暗暗担心以后的训练…… 其他野兽的攻击不具备毒蛇攻击的特质,用来练习自己爆发力尚可,可是用来练习反应速度实在效率不高,须得再弄些解毒丹来才好…… 古钧自然是不愿去找金道图开口求丹的。虽然他能感觉到金道图对自己仍有叔侄情分,可是他自知身份已非宗主义子,不好厚着脸皮去求取解毒丹,以免招惹是非,徒增话柄。况且一次两次可以,这日后用解毒丹的地方多了,自然不能每次都去求取。最好就是自己会炼制解毒丹,那就万无一失了…… 宝贝着仅存的三颗解毒丹,小古钧暂停了野外蛇窝训练。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如今的速度已经可以去偷第五重凝气法门;另一方面,他想在丹房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研制一些解毒丹。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一章 不识春宫 研制解毒丹是急不得的,毕竟对于炼丹,小古钧一无所知,需要在丹房细细观察,悄悄调查,慢慢研究,再多多试验,才能搞清楚解毒丹所需的药材和具体的炼制方法。而观察,调查,研究,试验这一系列活动想要在满是入室弟子的丹房中进行,还须他有更高的武艺才行。毕竟丹房的入室弟子都是得自二师叔真传,虽然解毒丹是一种很低级很廉价的丹药,武人级别的入室弟子就会炼制,可是想要从这些弟子那里搞到炼制方法,可是要比在内室宗徒那里偷凝气法门更要谨慎。因为入室弟子不同于内室宗徒,他们有师父的教导,更为团结。 所以,小古钧打算先偷出第五重凝气法门,看看达到凝气第五重之后,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再研究如何盗取解毒丹的炼制方法。 这一夜,月朗星稀,风轻云淡,古钧身着夜行衣,潜藏在一处院墙的墙根底下,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内室宗徒的居室本没有特殊规定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房。可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内室区域逐渐形成根据宗徒武艺的等级划分居住区域,其中少有驳杂。一至三级的武人居室在南侧,靠近外室宗徒的居所,四至六级的武人居室在东侧,靠近王府下人的居所,而七至九级的武人居室在西侧,靠近王府女眷的居所,只有进入净渡境的净者才在内室区域北侧的大宅子中居住,以彰显其显赫的地位。 古钧平日少与内室宗徒打交道,所以对于究竟谁有第五重凝气口诀并不知晓,只能是在夜里凭运气去偷,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三次不成四次,直到过了四更天,若是还没有偷到手,就只能作罢,改日再来。因为过了四更天,一来可能会有人闻鸡起舞,二来就算偷到了也很难誊写完再送回来。 有过之前偷取前四重凝气法门的经验,古钧习惯了挨家挨户地偷,这样方便自己记忆哪家是偷过了的,以免重复来同一户偷,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古钧从东侧这片居室的一个边角开始盗取。所以他蹲在院墙阴暗的墙角里观察这一角区域在夜里的动向。 躲过了几个醉酒晚归的内室宗徒之后,这一角的居室渐渐安静了下来,除了呼噜声就是打鼾声,让古钧听得深感安全。 于是他开始行动了。 他在每进入一个房间之前,必先贴耳倾听房内是否有鼾声。只有鼾声较大的房间,他才潜入,若无鼾声,他则换另一间房去偷,不想招惹觉轻的人,以此增加偷盗的安全系数。 首先选择边上第一间房,确定房内之人睡熟,小古钧用一根细细的树枝插破窗纸,然后运劲慢慢推开窗栓,窗户就这样好似被风吹开了一般,他一个探身就钻入了房中。 进去之后,就觉希望不大。因为这房间四壁空空,桌上除了一个水壶什么都没有,一看就跟自己一样穷的只能喝水啃馒头。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样的内室宗徒多是与人合买一本凝气口诀来修炼,应该是属于那种人缘不错钱太少的人,小古钧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心怀希望地四处翻找了一番,一无所获地速速离开,开始探寻旁边的房间。 第二间房住着一个醉汉,鼾声如雷,没等进房就听得到这轰隆隆的呼噜声。小古钧最爱偷的就是醉汉的房间,试想买得起酒的宗徒又岂会无钱买凝气法门?更何况能住在这东侧区域的宗徒最低也是凝气四重的水平,总不会不接着往上修炼第五重吧?那必然是有第五重的凝气法门的。 高高兴兴去偷书,垂头丧气出门来。这个醉汉满屋子的酒坛酒壶和散碎银两,就是没见有一本书,真他娘的不知进取!有钱买酒,没钱买书? “咒你祖宗十八代都醉死成文盲!害的小爷我白高兴一场!真他娘的晦气!” 嘴上呸着吐沫星子,小古钧来到了第三间房。 第三间房房内无人,房门也是虚掩的,小古钧左右看了看,等了一阵,估摸着主人可能是外宿了,便干脆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这间房布置的精致,收拾的整洁,墙上还挂着四副栩栩如生的裸体人物图。这裸体人物图小古钧看着很是习惯,因为凝气法门中的图画就都是裸体的,上面还标注人体内气流的产生和流转。只是凝气法门中的图画画的没有这墙上的精美,而且墙上的图画显然不是在讲凝气,而是在讲近身缠斗,扭打过招。这不禁让古钧生起了浓厚的兴趣,驻足在图画前细细观赏了起来…… “老、汉、推、车?招式的名字好奇怪啊!一人直立抓住对方的两条腿,另一人双手支地,偏又把屁~股撅的老高?这是怎么个攻守含义?” “老、树、盘、根?这也能叫招式?用腿缠住对方有什么用?这背后岂不是大大的空门?不好!不好!” “玉、女、坐、塔?这招还有点意思!不过,这上面的人得是个大胖子才好,不然是坐不死下面的人的!我现在太瘦了,这招要搁一年前我还能学学,现在可不行咯!” “竹、林、吹、箫?!这招太阴毒了吧?!”小古钧看到第四幅图时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jj,一脸的震惊紧张,喃喃道,“这要是被狠狠咬上一口,恐怕要疼躺下了,再也起不来了……” 小古钧看得正津津有味,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心中不是疑惑,就是惊讶,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鬼,深更半夜跑我这里来看春宫~图?还蒙着脸看,不好意思啊?来,让我瞧瞧你是谁?” 这背后突然传来的青年男子的声音让小古钧心中大惊!脑子里哗啦啦爆炸了一般,惊呼道:“春宫~图?!” 可怜这小家伙看图看的太出神,竟而连身后的危机都没察觉到,而且还在震惊自己看的武打招式竟然是春宫~图?! 小古钧四岁以前都在学习文字诗篇,自然理解春宫二字的含义,不禁面露潮红,再也不敢去看那墙上的四幅图,心中暗骂自己愚蠢,怎么会对把图上的两个人都看成了男人?! “怎么样?我亲手画的春宫~图还不错吧?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幅?” 古钧背后的男子说起话来甚是亲切柔和,有几分说不出的阴阳怪气,似乎未把古钧当贼,只是当做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小色鬼。 “多谢!不必!告辞!”古钧转身就走,心中骂道:“尼玛这四幅图画的这么丑还好意思送人?害的小爷连男人女人都没看出来,还在这里研究武打招式,真特么的丢人!” “慢着!”那男子声音突然冷了起来,似是对古钧不接受他的好意十分恼火,“既然不是来偷我春宫小画圣杜子腾的墨宝,那是来偷什么的?你不给我说清楚,休想离开半步!” “春宫小画圣肚子疼?!”古钧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把脑门磕在门槛上,好在他反应快,半空中一个转身,脚下横跨一步,又稳稳立住了!这样迅捷的身手倒让那男子刮目相看,暗生警惕。 “怎么?你不知我的名号?你不是云体宗的人?”那男子突然紧张了起来,语气中全是警惕,“快说,你是哪来的?怎么会到云体宗的内室中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此刻的古钧心里叫苦连迭,一方面他掐不准这人的武功究竟是什么水平,另一方面,现在不稳住他,他真害怕这个春宫小画圣肚子疼会在此时呼朋引伴来围攻他。 “我虽非云体宗之人,却是慕名来求画的,只是……”小古钧开始思索脱身之计。 “只是什么?”那男子虽然未放松警惕,可是却爱听拍马屁。 “只是这墙上的四幅画实在让我有些失望啊!” “哦?怎么就让你失望了呢?” “这画面虽然是十分精美,可这画上的人物怎么有些不分男女呢?太让人难以想入非非了!更让人难以身临其境!不好!不好!我这次算是白跑一趟!告辞!”小古钧粗着嗓子说话,话说的像个大人似的,只希望对方把自己当成侏儒,而非小孩子,如此便可容易脱身。 “等等!”那男子冷哼一声,却是哼的娇气又不服气,“你这不知情趣的山野侏儒,竟敢对我春宫小画圣的墨宝妄加评论?实在是气死我也!你可知这是断袖之谊?自然是不能有女人那种艳俗货色的!” “!” “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我这画上人物不分男女!我看是你不识春宫真谛!” “……” “哼!侏儒就是侏儒!女人看不上你,男人更是看不上你!所以你才深更半夜地跑到我的闺房里来偷人家的墨宝!” “……” “还好人家如厕速度快!及时赶了回来!要不让你这龌龊之人偷了我的墨宝回去慰藉你那三寸丁小玩意,真是污了我的艺术!” “!” “画圣教训的是!我是侏儒!我不该来偷画!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也不等对方回答,小古钧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冲出房间。他再也听不下去这厮满嘴的污言秽语,更不想跟一个男同性恋再有半分交集,他恨不得立即找个有水的地方好好洗洗眼睛,洗洗耳朵,洗洗手,洗洗脚,但凡沾染过这地方的每一寸肌肤都洗个干干净净! 那春宫小画圣哪里肯轻易放过小古钧?他也是个有洁癖的人,对于侏儒一样的男人踏足他的地方那是无可忍受的!本来还以为来他房间偷画的是个小孩子,三更半夜的可以蹂躏一下,尝尝新鲜!可谁承想这矮个子竟然是个侏儒!那岂能绕过他? “弄脏了我的地方还想溜?你当我春宫小画圣是吃素的?让我抓到你非阉了你不可!哪里跑!” ------------ 第二十二章 东区男风 夜深人静中一声阴柔的吼声:“哪里跑!”惊醒了多少人的梦,在这夜里或转个身重新打鼾;或梦碎起身,推窗张望;少有人多管闲事,毕竟是云体宗的内室区域,都是些没什么大本事的练家子,左右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半夜三更的连热闹都懒得看。 小古钧从那春宫小画圣杜子腾的房中逃出来便下意识地往自己的住所逃去,那是往南的方向,自然是内室中的破落户住的地方,再往南则更破,是外室宗徒的居所。这杜子腾一看这古钧逃窜的方向,便极为鄙视,追起来神情也睥睨了起来…… 方才在房中见过古钧露了一手不错的轻功,杜子腾追的时候便加紧了速度,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被这个不识他墨宝真谛的侏儒给瞧扁了。 “哼!竟然是往南逃窜,那便没什么大不了的本事!待本画圣追上你!定然揍得你找不到jj!让你从此断了偷我画的念头!” 几个呼吸间,小古钧便感觉身后肚子疼的春宫小画圣离自己近了一些! “尼玛!竟然是个硬茬!看来我得想个办法尽快甩掉他,免得日长梦多!” 小古钧做的是贼,可不敢正大光明的回头跟那个杜子腾明目张胆地对打,那最后吃亏的定然是自己。 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再往南跑定然会被他毫无顾忌地追上,若是掉头往北又容易被他抄近路截住,眼下就只有往西去,西边屋舍里住的内室宗徒武艺更为高强,想必他就是追来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得瑟,若是惊醒了西边的内室宗徒估计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就往西! 打定了主意的古钧身子一侧,头一转,直接向西掠去。 有树爬树,有房走房,小古钧在树林里练就了一身爬上爬下,林间穿行的本事,此刻飞掠在王府之内的屋舍之上,只觉更为轻松,毕竟少了树上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毒蛇,路还是很平坦的。只要保证落脚时的瓦片不发出声响,那便不会惊动任何人。 眼看着向西逃窜的古钧落地无声,追在其后的杜子腾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单论速度,自己绝对能追上他,可是论轻盈,可真是不敢在那些屋瓦上下脚啊!真要是惊扰了哪个暴脾气的,还真有可能人没揍到,反被人揍! 虽然想清楚了这一点,可是这个春宫小画圣是个小心眼的娘娘腔,不愿就此放过这个侮辱了他墨宝的侏儒!所以他毫不客气地从腰间取出飞镖,朝着小古钧的要害处急速飞出! 镖打上三路,便不会击中瓦片发出声响。只要击中一镖,杜子腾便打算收手,毕竟只为消消气,犯不着为了这么个侏儒以身犯险,耽误了自己的美容觉。 可是让杜子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古钧仿佛是脑后生了眼睛,头也不回地躲闪着他发射的飞镖,竟然是躲的极为漂亮,不多一丝一毫的动作,让飞镖刚好贴着皮的擦过,搞得他一颗小心脏总是在飞镖到达的时候兴奋不已,却又在飞镖落地的时候心中叫糟! 这飞镖打上三路不会击中瓦片的想法是没错,可是前提是得击中人啊!这人没击中,飞镖落了空,自然划出一道道抛物线,落在房盖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尼玛这三更半夜的是谁在上房揭瓦啊!还特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声怒吼自脚下传出,小古钧飞速掠过那处屋顶,随即身形向下一顿,躲在了一处墙根底下。 这小古钧刚刚藏好自己,就听哐地一声,一扇门被踹开了,里面冲出个披头散发的大汉,上身赤裸,下身穿了一条锦裤,手握一把重剑杀气腾腾地略上房顶,正巧望见转身逃跑的杜子腾,怒喝道:“哪里来的蟊贼,扰我清梦!吃我一剑!” 杜子腾转身一看,见那男子面容刚毅,肌肉横练,臂膀坚实,颇有男子气概,不禁心花怒放,娇呼道:“诶哟,好俊朗的大哥,小弟不甚叨扰,实在对不住,可是小弟这是来追偷我春宫~图的蟊贼的!大哥可曾看到?” “偷春宫~图?!”那大汉眼睛一亮,目露贪婪,却是看着杜子腾穿戴整齐,不禁怀疑道,“别鬼扯了!大半夜的你穿的这么干净鲜亮出来追贼?谁信啊!我看你就是贼!待我擒下你再说!” 说罢一个箭步窜出去,竟有十来米远,看得杜子腾不禁连连叫苦!这一步跨的怎么也得是九级武人的水平了吧?自己就只有六级啊!差着三级呢,怎么可能打得过!逃吧! 杜子腾身形在成年男子中算是纤细的,所以轻功倒是了得,可是那也绝非跑的过九级武人,他只好学古钧,从房顶上跳下来,和那大汉玩躲猫猫。 小古钧墙角里看得清楚,眼见那大汉心思全在那肚子疼的春宫小画圣身上,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转身就摸进那大汉的屋里,看什么值钱拿什么。 “左右是被人发现了我偷窃,那便偷他个干净利索!” 小古钧心里发了狠,打算干上这一票之后偃旗息鼓一阵,反正那杜子腾也没看到他的长相,还以为他是个山野侏儒,那这大汉丢了什么东西就都找那春宫小画圣去要吧! 总是被人算计的小古钧人生中第一次开始算计别人,虽然是临时起意,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但凡大件的都不拿,带着太重,怕是那大汉动作太快抓住了杜子腾回来的早,自己就跑不掉了! 七七八八地捡了几个看着贵重的锦盒和药瓶,小古钧用那大汉的床单把这些东西给包了个严实,往身上一系,跳窗而出,却没想到脚还没落地,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杜子腾的声音,小古钧心中一惊,就地打滚,滚到墙根底下,蹲着身子,亦步亦趋地慢慢往外溜…… “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可是云体宗内室春宫小画圣杜子腾啊!您没听说过我的盛名吗?你怎么舍得对人家下狠手?人家还要靠这张脸吃饭的!” “既然自称是画圣,那明明是靠手吃饭的嘛!关你的脸什么事?神经病!” “你再打我,我可要喊了!” “哈哈哈……你喊啊!你喊啊!你倒是喊啊!这内室西区都是我刘章的地盘,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李钢你听说过没?那是我干爹!你快放了我啊!不然我干爹到了,干~死你!” “李钢?”刘章停下了踢打的动作,紧紧捉着杜子腾的双手,点着脑袋猜测道,“你是说偏偏喜欢住在内室东区的那个净者?” “不错!既然知道我干爹是何许人,还不快放了我!” “李钢?春宫小画圣?”刘章嘴里嘀咕着这两个词,恍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跟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突然撒开了杜子腾的双手,咧嘴道,“你、你、你……你们是东区的男风党?!” 不但是这大汉吃惊,就连墙根下面正在挪步开溜的小古钧也吃惊的下巴快要掉在地上了! 内室之中居然还有男风党?居然还是在东区?以后偷东西之前真得好好调查一番,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偷成男风党了!差点就偷了男风的春宫~图回去当武功招式去练!真特么惊险! “怎么样?知道怕了吧!”杜子腾扬眉吐气地昂着头,本想要就此离开,这刚一转身却脑中灵光乍现,猛然转头看着那精壮大汉,满眼的痴迷好色,不禁让那大汉浑身打了个寒噤! “哎呦,人家浑身上下都被你大的好痛哦!你给人家揉揉嘛!” 杜子腾说罢便往刘章身上蹭,刘章转身便走,半刻不愿停留。杜子腾见这大汉不上道,随即下了猛药,假装脚下一滑,企图一头撞进刘章的怀中,谁承想那大汉竟然躲开了,害的他扑了个空,险些跌个狗啃屎。 “哼!你折腾了人家一个晚上!怎么着也得补偿补偿人家吧?别不识抬举,我干爹可是李钢!我要是去他那告你一状,非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折腾谁啊?”刘章口中低声嘀咕着,确实是忌惮杜子腾口中的李钢,他自己是九级武人,心里很清楚九级武人与净者之间这一步之遥的巨大差距。整整五年的功夫,他一点净气都没凝结出来,仍旧停留在九级武人的状态上,心中不甘啊! “今天这事是一场误会,你看这天眼看就要亮了,咱们还是各回各房,有什么事天亮以后再说?”刘章以退为进,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想招惹一个净者,更何况还是个好男色的净者。可那杜子腾瞧出刘章忌惮自己的干爹李钢,却是不肯就此离去,头向前探着撒娇道: “人家不依嘛!人家现在就要跟你亲亲,抱抱,睡睡觉!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来,人家替你宽衣……” 这杜子腾相当色急,话在口中嗲嗲地说着,手就在刘章的身上游移了起来,竟然毫不客气地扯开了那汉子的裤带…… 刘章一把扯住自己松下来的裤带,满脸的退让犹豫终于化作山洪暴发! “士可杀不可辱!你爸是李钢!李钢又如何!我在李钢没来之前!先灭了他这个干儿子的宝贝疙瘩!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跟你爸一样是钢做的!” 那大汉扯住裤带的手狠劲一抽,啪的一声抽中了那杜子腾的jj,接着听到一声震天价的嚎叫,凄惨无比…… 这一下,内室宗徒们算是再也睡不着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三章 东西火拼 杜子腾凄惨的嚎叫犹如黎明前黑暗中的警笛,鸣的小古钧的耳膜生疼! 只听得噼噼啪啪一阵乱响,全是门窗打开的声音,吵杂的人声瞬间袭来!小古钧大叫不好,生怕这里聚来更多的人,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想溜就难了!于是他脚底抹油,再也顾不上隐蔽,卯足了劲地跑! 这么大的动作,那武人九级的刘章怎会注意不到?虽然小古钧身材矮小,还穿着黑色夜行衣,目标并不明显,可是他身上系着的床单却是刘章的,刘章一眼便看出端倪,大喝一声:“小贼,哪里跑!” 此刻的杜子腾嚎叫过后,便是哭天抹泪地跑去西区搬救兵来为自己的宝贝疙瘩报仇! 刘章哪顾得上杜子腾,眼见着自己的床单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便知自己被偷了不少东西,想到与杜子腾的梁子说不得就是因为这个蟊贼结下的,他就恨得牙根痒痒,说什么也要逮住他暴揍一顿!再丢给李钢,好歹是个误会的解释! 一步跨出去就拉近了与古钧的距离,杜子腾冷哼一声,伸手便抓,却不是抓他的床单,而是越过古钧背上的床单,取他侧颈。 古钧脑中霎时闪现出刘章的攻击方位,先是心惊身后的刘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就追上自己,随后便沉下心神拿出在蛇窝里训练的思路,不闪不躲,只等刘章的手来掐他的脖子! 眼看指尖就要搭上这蟊贼的肉皮,却竟被对方轻轻地闪开了,没有一丝惊慌,没有一丝偏差,就那样轻而易举地闪开,刘章大吃一惊!心里面认定这蟊贼绝非是个孩子,而是个侏儒!当下,立即手形一变,爪换为掌,朝着古钧的肩头拍下,却是再度被古钧轻轻闪开,刘章心中一急,上前一步,手臂一横,企图给古钧来个拦腰锤,古钧前行的步子不乱,只是到那手臂近前轻轻转身,便从侧边滑出,继续潜逃。 刘章随即背后偷袭,飞起一脚想要踹飞古钧背后的包裹,古钧躲也不躲,只是在奔跑间把背后的包裹挪到了前胸,刘章这一脚竟然就这样踹空,让刘章大吃一惊! “这小子怎么跟条蛇一样滑溜?!” 刘章怎么也想不到古钧在自己的夜行衣上抹了油,浑身都是滑溜溜的,包裹前后挪动自然也顺滑的很,这都是他玩蛇的时候想到的招数。毕竟偷盗这个行业还是个技术活!需要不断的研究! 虽然在速度上,刘章完全可以追上古钧,但却没有办法攻击到古钧,也就没有办法让古钧真正地停止逃跑。 于是刘章就好似一只苍蝇一般不断地盘桓在古钧周围,既不能伤害到他,又不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只能是不断地嗡嗡骚扰他。这种角色连刘章自己都觉的厌烦! 他立住了脚步,深吸了口气,拳头紧紧地握着,从丹田处举起,缓缓顶向古钧逃跑的背影,一个拳型光晕在黑夜中闪耀着阴森的光,猛然间冲向古钧,顷刻间变大,笼罩住古钧整个身形! 古钧的脑中出现的画面让他震惊!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整个后背都笼罩在那个拳型光晕之中,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周身两米内斗在拳型光晕的范围内,以他现在的速度,不可能瞬间蹿出这个范围! 他不知道这一拳砸下来他会怎样。只是背后那种劲气袭来的风让他的汗毛直竖,让他的呼吸急促,让他的心脏急速跳动…… 这一拳是刘章倾尽全力使出的武技――重晕拳! 武技分为天地玄黄四个阶别,每个阶别中又分高中低三个等级。而重晕拳则是等级最低的黄阶低级武技。 饶是如此,刘章武人九级的水平使出来也只能勉强使出个外形来,内涵上千火候。没有入境,武技的使用,只能是徒有虚表。 可是即便如此,对付古钧这样一个凝气四重的武人也是绰绰有余。 万般无奈之下, 古钧只能选择卧倒来应对这个重晕拳,让自己受到打击的部位只剩下一双脚掌。 于是诡异而又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身上抹了油,脚底给了力,小古钧趴在地上被刘章的这个重晕拳这么一打,就像倒在地上的火箭一般贴着地面直射了出去,速度很快,路线很直,所有挡在前方道路上的障碍物都被古钧用包裹挡在头上顶出轨道了…… 刘章这下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会给蟊贼用作加速器,现下的速度连他也追赶不上!心头不禁懊悔! 可是刘章定睛一看古钧逃逸的方向,却又喜上眉梢,他立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再度追了过去! 古钧平常很少在内室转悠,自然不熟悉这内室西区的地形,也就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滑行的轨道前方是一堵厚厚的墙。 “哇咔咔!臭侏儒!死蟊贼!我看你还往哪逃!乖乖束手待毙,爷爷我或可饶你一命!” 明明需要净气才能启动的武技,刘章却用劲气,自然要把自己的身体掏空才能使出个形似的重晕拳来。此刻的刘章身体虚弱,若非如此,他才不会在这里跟古钧废话,以他的暴脾气,早就一拳砸在古钧身上,踢他个七八十脚出出气先!可是现在,他得劝降!因为他脱力了。 古钧这一路滑行到这堵厚墙角下,地面上的摩擦力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却也帮了他一个大忙,摩擦力消减了他脚上的重晕拳的拳劲,使他没能撞上这堵厚墙。 他艰难地爬起身,踩在地面上的双脚好像已经不是他的,肿胀的像是王府门口的石狮脚,麻木疼痛的难以行动。 “你的双脚中了我的重晕拳,还能站起来算你走运!可是你走两步看看?我看你还怎么用脚逃跑!哇咔咔……” 古钧不理刘章的讥讽,他背对着刘章,因为他的黑色面罩已经在滑行中被石子刮掉,他不想被人看见他的真容,那样的话,侏儒这个身份就装不下去了,即便刘章现在不认识他,日后也定然能从他人口中求证出来他是谁。 “你已无路可逃,还在犹豫什么?” 刘章已经听到吵杂的人声正往他这里逼近,不知来的是敌是友,希望那杜子腾的干爹李钢不要来的太快,他还需要这个侏儒臣服,他还需要时间恢复…… 古钧也听到吵杂的人声正气势汹涌地逼近这里,因为在重生的黑洞中,肉身的能量都进驻了灵魂,所以他的感觉比刘章的更为灵敏也更为准确。 他仿佛能听到些许对话…… “干爹~干爹~!人家的小宝贝伤的不轻,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哦!” “早听闻西区的刘章是个暴脾气的,我倒要看看见了我李钢到底还硬不硬得起来!” “哈哈哈……” “这下有好戏看了!一个是东区男风党的党首李钢,一个是西区的扛把子刘章!九级武人对低级净者!这场仗肯定有看头!走走走!看看去……” “东区西区要火拼了!兄弟们!抄家伙!别怕那个好男色的李钢!走!去帮咱们老大去!” …… 小古钧笑了,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把脚上残留的鞋布撤掉,然后一针一针地刺入自己肿胀的脚底,头几针竟然扎不出鲜血,更是不觉得疼,小古钧发了狠,把银针扎的深得能碰到骨头,那种钻心的痛立时席卷周身,让他不禁微微颤抖…… 有了感觉的双脚虽然依旧肿胀却让小古钧能够重新控制自己的双脚,他不徐不疾地打开刘章的床单,重新规整了里面的东西,然后撕下两块布,包扎好自己的双脚。 刘章看不清小古钧在干什么,可是看到他再度站起来,心里开始不安,有一种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的感觉…… 果然,他看见小古钧竟然从容不迫地爬起了面前的这堵厚重的石墙。 “就算没有废掉他那双脚,可是这样肿胀的脚,爬墙的时候总该痛的吧?怎么这侏儒竟然看起来还是那么灵活?!” 刘章自然是不知道古钧的体内残留汲力丹的丹毒,丹毒不但增强了小古钧骨骼的强度,更是能增强对疼痛的耐受力。若非这丹毒残留的微乎其微,小古钧就算被砍了双脚,恐怕都不会感觉到有任何疼痛。当然若是丹毒残留的太多,小古钧变成怪物的话,刘章也不会是小古钧的一合之敌。 刘章愤恨地看着古钧爬墙,哪肯就此罢休,阴狠狠地威胁道:“你还真敢爬啊!一看就知道不是王府中人,偷了东西居然打算爬这堵墙逃出去?你看这墙又高又厚所以认为翻过墙就能逃离此地?真是笑掉大牙!” 小古钧确实不知道这堵墙后面是什么,可是这里是死胡同,除了爬墙,再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如果不在李钢等人到来前消失,那便会被当做刘章手中的筹码,交予杜子腾,任其宰割! 横竖是一死,墙这边已成定局,墙那边犹未可知。翻墙! 刘章见自己的威胁没有效果,心中愤恨不已,无奈身上赤裸,没带暗器,否则定要把这蟊贼扔成刺猬! 无奈加愤怒,刘章脱了自己的一双臭鞋,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地朝着古钧扔了过去! 古钧头也没回,脑中预示攻击方式的画面闪出,不禁闭住了气,好似壁虎一般背着刘章的家当左扭一下屁股,右扭一下腰,刚好躲过两支臭鞋,一个翻身翻过了墙。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四章 优质象姑 艳红的花,莹绿的草,皎洁的月,别致的阁…… 翻墙下落的那一刻,这静谧安好的景象让古钧痴迷…… 微风吹拂着他凌乱的发,似是温柔的手在抚摸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香软温润…… 落地疼痛却依旧无声,更不忍踩踏这份美景中的一根草一朵花,小古钧踮着脚尖贴着厚墙慢慢挪动,希望从这庭院的南墙翻出去,不惊扰这里的一草一木,不打破这里的安静美好。 可是古钧这样想,墙外面的那些内室宗徒们不这样想,他已经听到墙的那面,集结而来的东西两方的内室宗徒乒乒乓乓打斗的声音…… 古钧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场由他引起的火拼让他很有成就感。 还在古严身边识文断字的时候,他曾在藏书阁的角落里找到一本破旧不堪的书,翻看后不解其意,便去问古严:“义父,这书里说的‘四两拨千斤’,究竟是什么意思?轻的东西怎么可能拨得动重的东西呢?何况这四两和千斤重量相差悬殊啊!” “这四两拨千斤是避敌之锐,不以硬对硬,在顺化随和中抓住有利瞬间击倒对方。可是这顺化随和实际是投机。这是体术中的偏门,与人搏斗中一味取巧,必会吃亏!钧儿切不可学!我们云体宗讲求的是虚来实之,实来击之。练武与做人一般,都要实实在在……” 古严的话古钧从来不怀疑,只是这两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古严灌输给他的认知。 “这就算是生活中的四两拨千斤了吧?呵呵,挺好。日后得研习一下这体术中的四两拨千斤。也许我就不必害怕比我等级高的对手了……” 古钧贴着墙根快加快移动的步伐,他害怕墙外的火拼结束的太快,但凡刘章还有口气在,他一定会说出自己翻了这堵墙,到时候就不知道他们会想出什么主意来堵截自己了。 古钧意料不错,这刘章本就脱力虚弱,即便心里再讨厌男风党,再不愿向男风党认输,却也是打不过李钢,本想着拿古钧偷盗说事,可对方却是冲着他的美色来的,压根就没给他机会。双方激烈交战之后,刘章被李钢擒在手里摸了又摸,到处乱摸,摸得他不堪受辱,更不堪在西区的兄弟们面前受辱,心里对古钧的恨又是浓烈了许多,随即不但说了事情的原委,还添油加醋地说古钧是个异常秀美的男子,肌体白胜雪,眉目秀如林。而且较之男童,更有永远能够保持现状的侏儒体质,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致男宠!优质象姑! 这番对古钧的赞美话终于勾起了李钢的兴趣,他一把把刘章推给杜子腾,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淫笑道:“好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优质象姑!钢哥我一定要好好瞧瞧,究竟是怎样个优质法!若是真能让钢哥我爽到天边,我就放过你这个西区豆腐渣!” 西区扛把子被东区男风党党首叫成豆腐渣,整个西区的内室宗徒都纷纷低下了头,心里愤恨不已,决心好好修炼,日后定要挣回这份尊严!把男风党通通踩在脚下好好蹂躏,用自己的钢枪堵上他们的嘴…… “说!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优质象姑在哪呢?” “呃……他翻过了这堵墙……” “尼玛!你耍老子吗?他翻过了这堵墙,你让我怎么追!” “呃……这天也快亮了,要不咱们敲门跟里面的人说里面进去了个侏儒贼?让咱们帮他们捉一捉?” “好!就这么定了!你去跟里面的人说!” “!” 耳听着墙外吵杂的人声逐渐转移了位置,小古钧一时琢磨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能是尽量加快速度往南墙移动,这里风景再好也是险地,必须尽早离开。 小古钧不知道这处院落的大门正在南面。好在这处院落大的很,小古钧双脚又不能快行,倒也未能撞上去南面给刘章等人开大门的下人。 “我说怎么大半夜的这么吵,原来是遭了贼了啊!”院落的下人打着呵欠,困倦不堪地打开了院门,看着刘章除了脸哪都是伤的身子吓了一跳,“你这样子我怎么好让你进这玉秀园里捉贼?这可都是王府女眷呆的地方啊!你回去换件衣服再进来吧!” “呃……” “小哥,他不方便进去捉贼,那就由我代劳可好啊?”李钢凑上来,一双老豆眼习惯性地上下瞟着眼前这个男性下人,脑中不由自主地对其进行打分,分数打得不高,可是嘴上却是客气,“我是内室宗徒里为数不多的净者,捉贼的事必是手到擒来,府中女眷的居所可不能让贼人多呆,怕是受了惊吓就不好了,您说呢,小哥?” 这下人平时都在院中伺候,不曾了解云体宗内室宗徒的情况,但听说李钢是净者,满脸的尊崇,连连应道:“既是净者,那自然本领高强,就请进来捉贼吧,只是需要小声一点,这会儿主子们都还没醒呢,我也不方便去通报,只能是麻烦你在院中搜索时尽量不要打扰到主子们的睡眠就好。下人们的房间你们倒是可以随便搜。” 李钢点了点头,连声答应,随即带着男风党中穿着考究的四人随那下人入了园中。 小古钧虽没见过李钢,可却见入园的五人中有一人身上有一层蓝光若隐若现,便知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只有净者才有的净衣。 这净衣本是净者在对敌时,用净气凝结在周身的一层防御,现下搜园李钢竟然用净衣护体,其实是在显摆他是净者的身份。 “这园子方正,一共四面围墙向,你们一个方向各去一个人去搜索那侏儒贼,有消息速来向我汇报!”李钢随即又压低声音向他的四个党员特地强调道:“能完好地将那侏儒贼擒来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便速速来报,由我亲自来收拾他!” “是!” 四人立时分散开来,分往四个方向去搜寻古钧,李钢却是站在园子的正中,用下人手里的灯笼不停地照着园中的情况,一双老豆眼瞪得溜圆,不住地张望着四周的动向,瞳孔时不时地微缩一下,似是能瞧出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来似的…… 武人入了净渡境之后,确实是在感官上都比以前敏锐,只是,李钢才刚入净渡境不久,体内的净气少得可怜,所以灯笼那点微弱的光芒并不能让李钢看清楚黑夜中这园林的全貌。 小古钧此刻刚好走到西墙与南墙的交接处,他缩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遥遥望着园子正中的李钢,心里琢磨着脱身之计。 这院子大是大,可是院子里花花草草居多,亭台楼阁却少,想要躲藏,实为不易,除非能悄无声息地藏到某一个主子的卧室里的床底下,那样李钢不敢搜卧室,卧室里的主子也未见得会发现自己。 虽然这个想法太过冒险,可是小古钧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这个时候翻墙出去被墙外面的内室宗徒们逮个正着,不如找个卧室冲进去换取一丝生机。 想到这里,小古钧又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来蒙了脸,这样去打劫卧室的床板,就算被卧室里的主子发现了也好充当一下盗贼威胁那主子一番,手里有了人质也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云体宗的藏书阁,什么品类的书都有一些,小古钧识文断字那会儿没少看,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一些,虽然是一知半解,可也都在日后的生活中慢慢消化了,尤其是四国战争史,他最喜欢看,里面全是英雄战记,政客谋略。那会儿当故事看,这会儿则应用到实际。也算是学以致用,要不也不会想出这些个鬼主意。只是遗憾的是,藏书阁里没有春宫~图!更没有男风春宫~图!不然,他也不会遇上今天这档子倒霉事! 因为双脚受伤行动不便,而小古钧又急于寻找可藏身的卧室,所以他决定用手代脚,倒立行走。 这个对于小古钧来说倒是不难,一来他体重不重,二来他臂力惊人,要不也不会在四岁的时候就能一拳砸碎黑云母。 可是用手走路毕竟不习惯,小古钧又要在倒立的时候保持双脚向后弯折以降低高度避免被李钢发现,所以走起路来也没比受了伤的双脚快到哪里去,倒是声音更轻了些…… 搜索的四人搜的是既仔细又快速,似是心中急于见到百年难得一见的优质象姑一般,搜索时的神情倒不像是在搜索盗贼,而是在搜索宝贝。 其中一人首先发现了小古钧,没喊也没叫,搓着双手,鬼鬼祟祟地靠了过去,信心慢慢地施展了个擒拿手,却是连小古钧的衣服都没碰到,反被小古钧一包袱砸在那人脑袋上,晕在了地上。 “偷袭?小爷最不怕的就是偷袭!” 小古钧冷笑一声,继续前行,眼见一排排的屋舍就在眼前,心里越发紧张――这屋舍的选择只有一次机会,进去之后再想出来恐怕有点难。 正琢磨着进哪一间,却感脑后生风,显然是有人要把自己击晕,小古钧头也不回,突然倒立的身子正了过来,往下一蹲,抽出匕首,往那人踢来的小腿上狠狠地割了一刀! 这人嚎叫了一声,却又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因为他知道这里是王府女眷的住处,若是吵到了哪个王爷的侍妾,恐怕自己伤的就不是腿了! 可是饶是如此,李钢也听到了这声嚎叫,兴致冲冲地三步跨作两步走就赶来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五章 捉奸在床 这嚎叫声虽然乍起就收,却让小古钧心中一惊!暗叫不好!于是顾不得去探查眼前屋舍哪间该进哪间不该进,反正得赶紧进去一间,他支地的双手使劲向下一顿再向上一弹,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向前一扑,轻而易举地撞进了一扇窗。 “这窗竟然是开着的?!真给力!” “这屋子竟然只是个前厅?!更给力!” 小古钧深感上天待他不薄,让他轻而易举地就进来这么一间宽敞的房间,这房间一有了前厅那便不可能是下人住的地方,肯定是哪位主子住的地方,想那李钢是不敢追进来搜查的! 可惜小古钧想错了!正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房间虽然是位主子的房间,可这位主子却是个不招人待见的主子! 李钢倒是在进这屋子前犹豫了一下,而他旁边的下人却是微笑着摇头道:“没事!这屋子您随便搜!您不是看见那贼人进去了吗?那就进去搜吧!” “我看这屋子好像不是下人住的地方吧?这贼人进去了,里面的人会不会有危险……就要不先敲门问问?”李钢可是不敢招惹王府里的主子们,古严命令宗徒若是冒犯了王府中的主子,必会被赶出宗门。 “诶哟!这敲门问问,那贼人还不跑喽?这里住的主子是个没人管的小郡主,她娘本就是个贱婢,得了王爷的荣宠后生下了这个郡主,没多久就死了!这郡主也就这么养在这里了!十几年了,王爷很少过来看她,都是李娘娘时而来照看一下,保她个温饱。所以啊,您想进去捉贼是没问题的,她性子软,没事的!咱们直接进去吧!尽快捉了贼人,免得他又去叨扰其他主子,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李钢一听可真是这样!要是不在这里逮住那个百年难得一见的象姑,而让他跑到其他的主子房里,恐怕就是捉住了,那百年难得一见的象姑也活不成了!那岂不是白费功夫? 于是李钢一推门就进去了! 小古钧这会儿已经偷偷潜入了卧室。卧室的门开着,从门口到屏风满地扔的都是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有外衣,也有内衣,而且还在不断地从屏风里往外丢着,且不时地传来嗯嗯嘤嘤的声音,听得小古钧心里毛毛的,好不舒服…… 小古钧瞪大了眼睛,盯着屏风里面的人影使劲地看,心想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真正的春宫~图了吧?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 可是眼下可不是欣赏实体春宫~图的时候,小古钧四下里看了看,见屏风旁有个五尺高的衣柜,正是个绝好的藏身之处,一闪身,悄无声息地钻入了衣柜当中,关门的时候特意留条细缝,从屏风的侧面观赏里面的春光…… 这一观赏,小古钧大吃一惊! 榻上的女子半个身子被绑在榻边,香肩裸露,玉乳微颤,肌肤胜雪,面若桃花,却是美目垂泪,周身发抖,口中被堵了一团白色锦缎,无力地发出嗯嗯的反抗声和嘤嘤的哭泣声…… 榻前的男子却是背对着柜门看不清容貌。这男子身材矮小,却是精壮,披散着头发,正在贪婪地撕扯着这女子的衣服,色急的双手还不忘在撕扯之中,先来摸上两把粉嫩嫩的丰~乳来解解渴…… “这、这是……传说中的强~奸吗?!真特么无耻!” 小古钧心头暗骂,却是眼睛睁的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男人淫荡荡地对着榻上春光袒露的女子上下其手,上下其口,哼哼唧唧地极为享受,然后裤带一拉,云水缎的裤子便滑落在地上,露出两条粗壮有力长满黑毛的腿…… 虽然这男人身材很是和谐,可是刚刚看过了男风春宫~图的古钧并不觉得这男人比图上的好看,眼睛全盯在了那榻边春光无限好的女子身上! 口若含朱丹,指如削葱根,肤如凝脂,乳若春桃,腰若细柳,臀若玉盘,真是美不胜收……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少女的裸~体,不觉鼻孔忽忽冒血,嘴边也流起了长长的口水,心中暗赞道:“原来竟这么好看……” 那男子骄傲地在那女子面前抚了抚自己的钢枪,威逼利诱道:“只要你肯乖乖的,我就松了你的绑,让你与我共承鱼~水之欢,我是不喜欢与死人媾~和的,那样太无趣!怎么样?我的姐姐,听弟弟的话不?否则你会很遭罪的哦!” 那女子一双美目此刻瞪的充满了血丝,不住地摇头,泪水如决堤的海涌出眼底,周身不住地颤抖,犹如一头濒死的小鹿绝望无助,口中因为被白绢堵着,发不出声音,却是从喉咙里传出疯狂的吼声,似是要挣断这身上的绳索…… 小古钧看的双眼猩红,青筋暴跳,脉管里鲜血狂躁地流转,骨骼噼噼啪啪地响动了起来,握紧的拳头在这一刻竟有胀大之势,手上的皮竟然发紧发疼!连小古钧自己也吓了一跳!只觉得若不赶紧冲出去揍那强~奸犯一拳,自己的身体非被气爆了不可! 那男子钳住那女子的下巴,把那女子口中的白绢向外一拽,随即立刻以吻封缄,贪婪地吮吸着其中香甜,双手有力地掰开女子羊脂白玉般的大腿,手指犹如奏乐般去探寻那苁蓉的田源,晃动的钢枪蓄势待发,正要对准潋滟的塘口猛烈一击,却是忽感脑后剧痛袭来,一阵头晕目眩,立时泄了浑身的精气神,钢枪也随之瘫软…… 这一下痛击自然是小古钧所为。他冲出柜门,一拳凿在那男人的头上,那男人浑身的劲瞬间泄了自然再难以对着那女子肆意妄为,正要怒不可揭地回头去看是谁坏了他的好事,却觉得头上又被狠凿了一下,顿时脑袋里嗡的一声,再也没了知觉,砰地倒在了地上! 那女子吓得呆了,怔怔地看着蒙着脸的小古钧,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没穿衣服,震惊之余满脸的感激,不住地耸着肩膀,示意小古钧给她松绑。 小古钧自小在义父身边长大,身边接触的都是男子,如今面对个光着身子的妙龄女子,窘迫的满脸涨红,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最后只得把床上的被子往那女子身上一罩,然后再到那女子身后去解绳子…… 这番动作小古钧做的极快,因为在那男子倒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冲动了! 因为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李氏之子赵钦! 打了赵钦这个大王子可是要被打出云体宗,打出王府,打出阳间的。小古钧现下没了欣赏美色的心情,只是在想要如何脱身…… 刚刚解完那女子的绳子,门就被李钢敲开了!李钢也不是故意的,没办法,谁让这卧室的房门竟然关也没锁呢? “在下云体宗内室宗徒李钢,恕在下鲁莽,惊扰郡主安歇,这院里来了贼人,在下害怕郡主受惊,特来查看,不知郡主可还好?” 那郡主此刻惊魂未定,兀自张着樱桃小口,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双美目里泛着晶莹的泪花无助地望着一脸酡红的古钧。 古钧眼珠一转,指了指地上趴着的赵钦,又指了指屏风外面站着的李钢,做了个“让他过来的手势”,便一手提起赵钦轻轻地搭在了屏风边上悬着,自己站在赵钦的身后矮着身子…… 那女子甚是聪慧,微微点了点头,便强稳心神哆哆嗦嗦地喊道:“贼人就在这里,快来救我!” 小古钧笑了!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聪明,一句话喊的应情应景。那李钢听了这话立时便冲着屏风而来,小古钧瞧准了李钢的步调,脑中浮现出李钢下一步的动作,随即把手中的赵钦轻轻往前一送,只听哐当一声,赵钦压着屏风倒了下去,而那李钢却是反应灵敏,不但没被屏风压倒,还跳起老高直接一脚踩在了压倒屏风的赵钦的头上! 而此刻的小古钧早已在屏风将倒未倒的时候钻入了床底下。 “大胆贼人!竟胆敢欺辱郡主!看我将你擒住!好好收拾你!” 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刚说完,脚底下的赵钦已经被脑袋上的脚踩得清醒了过来,不禁勃然怒吼道:“尼玛哪个混球王八羔子敢踩在老子的头上!不想活了是吧!” 此刻的李钢这才看清这裸~体男人虽然身材矮小,却不是什么贼人而是厉王的大儿子赵钦! 这一惊不小,李钢险些没栽倒,连忙收了脚跪在地上求饶道:“误会!误会!全是误会!大王子饶命啊!我不知道是大王子您在欺辱郡主!哦!不不不!奴才不知道是大王子您在与姐妹在此睡觉……哦,不不不!奴才不知道……” 李钢乱七八糟的解释听得赵钦怒不可揭,尤其自己还光着身子出现在这些云体宗的宗徒面前,背后女人凌乱的状态明显说明了他乱伦的真相,心中不免恼羞成怒,怒火翻天!一脚踢在李钢的脸上,本想着把他一脚踹飞出去,谁承想,李钢是净者有净衣护身,不但没踢飞出去,反倒踢的自己的脚发疼! “滚!给我滚!通通给我滚!”赵钦气得发疯,疯狂地吼叫着,随手拾起地上的佩剑拔剑便砍! 李钢就算有净衣也扛不住利刃啊!更何况赵钦的宝剑那可是刘福洋炼制的黄阶高级的宝贝,这要是一剑砍下来,还不直接被砍成了两截?! 反正赵钦嘴里寒的是“滚”不是“杀”,李钢脚底抹油,转身便跑,跟着他进来的其余两个宗徒和一个下人也都纷纷外逃! 眼见着这些看了自己丑事的家伙开始逃跑,赵钦这才反应过来,这等丑事不能张扬出去,随即又大喊:“哪里跑!给我站住!” 这等杀气腾腾的吼叫哪能叫得住人?李钢等人自知今天是倒了大霉,只要能保住命,还哪管其他的事?跑吧! 赵钦披头散发赤身裸体地举着利刃追了出来,跑得最慢的当属没有武功的下人,首先被赵钦一剑拦腰斩断,鲜血喷洒出来,把赵钦染成了血人,看起来极为可怕! 李钢和其他两个宗徒一看,更是再没有刘在云体宗留在王府的打算,奔出门后直接往墙外跳!赵钦哪里肯绕过他们,飞出手中的利刃,直接扎死了一个宗徒,随即又快步奔出,去追另外两人。只是他这一跟着跳墙,却见墙外一群内室宗徒都在仰头张望,那一瞬间的惊呼之声犹如一颗闷雷吓得赵钦浑身一哆嗦,脚下一滑,直接从墙头摔了下来,嘣地一声倒在地上,竟然是下落的姿势不对,身子压到了腿,左腿嘎巴一声骨折了! 动弹不得的赵钦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连内~裤都没穿一条!黎明的冷风嗖嗖地吹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打了个哆嗦,他不想喊“来人啊!快来扶一下本王子!”可是不喊的话,又不知要在这里丢人丢到什么时候!墙那侧内室宗徒们的议论之声已经炸开了锅……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六章 吴侬软语 “不要走……” “……” “我无意冒犯郡主,只因当时情急所以才……” “我知道……” “我是贼人,不便留在此地,只怕污了郡主名声。” “我不怕。” “……” “我只怕你此时走得出这个门,却走不出这个园。” “!” “赵钦闹出这么大动静,他的母妃李氏很快就会赶来,她雷厉风行,手段很辣,你现在出去只怕是会撞个正着,难逃一死。” “可此地乃事发地点,李氏是必会来此的,我呆在这里岂非太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何况此事我必受牵连,既然如此,不如保你安全。” “!” “所以你大可放心呆在此处。只是要委屈你在我这闺房里一直藏着才好。等事情平息了你自可离开。”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方便吧?” “我既已被你看光,又有何忌讳?你若对我起了色心,我喊人便是,到时候你就算杀了我也再难离开王府了。” “!” “敢问郡主威名?哦不,芳名?” “赵兰芝。你叫我兰儿便好。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钧。你叫我钧哥哥就好。” “俊哥哥?瞧你身材矮小,闻你声音清脆,根本就是个七八岁的孩童,竟然让我叫你哥哥?本郡主今年可都芳龄十三了!” “听说过侏儒吗?我是优质侏儒。” “!” “好吧,既然如此总该把你脸上的布拿下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究竟如何俊俏,如何优质,竟然要让我叫你俊哥哥。” “既然说了优质,就不能随便给人看了。郡主莫要强人所难。” “这对我不公平,我要看!我一定要看!” “李娘娘驾到~!” 小古钧立即一听见这嗲嗲的宣告声,就像个小耗子一样地再度滚回赵兰芝的床板下藏好自己,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兰芝,我平日待你不薄,你怎可勾引我儿,让他癫狂至斯,在王府丢尽颜面?这让他日后如何立足人前!” 侧妃李氏怒气冲冲地推开赵兰芝闺房的门,屏退左右后,泪眼婆娑地喝骂赵兰芝,见赵兰芝一声不吭地噗通跪倒在地默默磕头,她似乎心有不忍又连连叹气…… “兰芝,你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可是自古红颜薄命,你若没有权势喝退那些垂涎你美色之人,便该有智慧躲避他们!否则,就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迟早是要碎的!你懂吗?” 小古钧趴在床底下听这李氏说话觉得十分新鲜。既然想护犊子,又何必对赵兰芝这么客气?依她对付自己的手段,恐怕赵兰芝直接就被偷偷弄死了,又何必来此苦口婆心地说话?难不成是因为赵兰芝是郡主的身份?可若赵兰芝这郡主真的得宠,那赵钦又怎敢来侵犯她?真不知这李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多谢娘娘教诲。兰芝懂得,只是兰芝虽自负有聪明才智,却不及大王子聪慧之万一,有幸入得大王子的法眼,却是没有本事抵过大王子的手段,这才惹出祸端……兰芝愿受娘娘责罚。” 赞一个!小古钧对这个兰儿愈发佩服!不但美艳而且聪慧,不但聪慧而且果敢,不但果敢而且能屈能伸。 “唉,钦儿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这聪明人不懂得隐忍,也是难以成大事啊!我日后真得好好教教他,不过你也得学的聪明点,不要让他来骚扰你!” “这……娘娘,兰芝愿自毁容貌!” “胡闹!怎么说你也是一位郡主,日后是要嫁于王权贵胄之家的,没了美貌,你还怎么嫁的出去!” “是……娘娘,要不,请您允许我在这卧室里修一条地道?这样大王子来的时候我便可从地道里逃走……” “这倒是个主意,不过,这地道的出口要修在我那熙和园的偏房之中。否则我那聪明儿子定会把你找出来的,只有我的园子他不敢胡来!” “多谢娘娘眷顾。兰芝感激不尽。” 李氏俯身轻轻扶起赵兰芝,堆出满脸慈爱神情扶着赵兰芝的脊背,安抚道:“平日里要多读书,多抚琴,多练舞,这两年四国时战时和,若是有和亲的好事,你也须得有能鹤立鸡群的本事我才好让王爷举荐你去参选。你看那王妃齐格丽,她不过就是千炎国一个王爷的庶女,就是因为美貌和才艺出众而被选为和亲的公主直接嫁给王爷做正室的。你若想过上好日子,须得爱惜你的容貌身体,勤练才艺。懂吗?” 兰芝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忧伤,又闪过一抹坚毅…… “最近北边的玄岩国与咱们青周国正在议和,若是能够议和成功,少不了要联姻和亲的。届时我定会让王爷举荐你去和亲,你若能真的嫁到玄岩国的王室,那可是有好日子过了,厉王府也面上有光。可是即便能风风光光地嫁过去,也未必能站得住脚,届时厉王府就会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提供你需要的一切。同样的你也要为你的娘家考虑着想,只有你的娘家强大,你的夫家才不敢轻视你。所以你要珍惜现在呆在王府的日子,努力表现,让王爷看到你的价值。否则风筝再美,飞得再高,断了线,也只是一张破纸,落在地上粉身碎骨,任人践踏!” “谨遵娘娘教诲,兰芝定当勤奋上进,不负娘娘厚望。” “恩,本宫就是喜欢你这聪明劲。好了,这地道挖掘的人手入夜之后我会派过来,钦儿刚刚闯了祸,这两天定要忙着处理掉看见他出丑的人,也就自然不会到你这里来,这地道的事情他自然不会知道,你自己也要注意保密,身边的人不要太过亲近。” “是,多谢娘娘提醒。” “好了,歇着吧,我还得趁这天光未明之际去替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善后,免得被齐格丽那贱人抓住把柄告到王爷那里,那样钦儿会受罚,你嘛,可就要送命了!”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恭送娘娘!” 直到李氏的仪仗走出这座庭院,赵兰芝才起身,悠悠地叹着气,眼中泪光闪动…… “李氏还真是对你不错,有了地道,你以后就不用再怕那赵钦来欺辱你了!”小古钧从床底下爬出来,整理了一下衣角,重新系好了身上的包袱,对着赵兰芝抱拳告辞道,“李氏既已来过,我现下出去便安全了,多谢郡主没有将我告发给李氏,告辞了!” “等等!” 赵兰芝自幼在王府长大,人微言轻,受尽欺凌,却是练就了极好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她听古钧言谈中对王府中人很是了解却又用辞不甚恭敬,心中早已起疑,此刻见古钧要走,却是心中不舍,更是担忧古钧脚上的伤不利于逃走…… “你也是王府中人吧?” “……我不是。” “若不是,那便等你的双脚好些再走吧,不然我怕你这样很难逃出王府。” “……多谢郡主好意,只是你这里并不方便我养伤。” “你放心,我这里平日里本就少有人来,一日三餐也是我自己去厨房取用,现下闹出这样的事情,这玉秀园里的下人怕是都要换掉了,白天里清净着呢。晚上若是挖地道的人过来,你便躲在这衣柜之中,有我从旁照应,他们不会发现你的。你留在我这里既安全又省心,饭食医药我都会替你想办法的。” “这……你我素未谋面,怎敢劳烦郡主对我如此挂心照顾?” “呵呵,你把脸上的面罩取下来,我们不就认识了吗?” “……” “侏儒也是男人,怎会这般害羞?莫不是生的太过俊俏,怕我看了会缠上你不成?” “……” “放心,兰儿自知福薄,命运钳于他人之手,所以兰儿是不会缠着任何人的,包括你。” “……郡主何来此言,命运从来都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人伸过来的手都是可以剁下来的。” “!” 古钧的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赵兰芝的灵魂,她震惊不已地看着古钧,双眸犹如清泉一般澄净,怔怔地说不出话,她生下来不久母亲便意外身故,虽是郡主,却因母亲出身卑贱而无人疼爱。所以她从小都只求苟活于世,从来都清楚自己的未来无可选择,早晚是要被当做礼物送给某个皇亲贵胄拉关系窃情报做政治牺牲品的,也就从未想过要为自己改变什么…… “当然,在你还没有实力砍下那些手之前,需要隐忍。这一点上,我很欣赏你。只是,除了隐忍,还需要变强,否则那些手永远悬在你的头上,想拍死你就能拍死你,不是靠你一味忍让能躲过的。” 赵兰芝郑重地望着古钧,且不论他不顾生死出手相救,单单是这样一番肺腑之言,也值得她钦佩、敬重、感激。 赵兰芝深深一揖,郑重地说了两个字:“多谢。” 古钧没想到赵兰芝会行如此大礼,不禁连忙上前相扶,却是被赵兰芝突然袭击,想要取下他的蒙面布,可是古钧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偷袭,自然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赵兰芝的切近偷袭,眼见赵兰芝俏脸上布满惊愕懊悔的复杂神情,古钧随即不慌不忙地扶起赵兰芝,郑重地说道:“我不打算要你谢我,自然没必要让你知道我的真容。更何况你还留我在此养伤,自然没有必要再受你的感谢。你我扯平。” 赵兰芝撅起了红艳艳的樱桃小口,挖苦道:“我瞧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优质侏儒!不让我看你真容,还让我叫你俊哥哥,好不要脸!” “那便叫我丑八怪吧!反正不过就是个称呼!” “你!” 赵兰芝贝齿轻咬下唇,玉面上竟隐隐有润红的怒色,好似艳阳下的牡丹一般娇艳欲滴,煞是好看,看得小古钧眼睛都没眨一下,却是被赵兰芝狠狠地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啊!都被你从头看到脚,从里看到外了!你却捂得严严实实,什么都不让人家看一下!哼!” “谁说的?”小古钧抬起一只脚扯开裹在脚上的破布,指着裸露在外的脚底板说道:“你瞧,这是我的脚。” “!”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七章 青梅竹马 风波起,园中乱,池鱼现于滩。 整个玉秀园的下人一夜之间没了踪影,是生是死没人知道,也没人敢议论,怕是说漏了嘴自己也会变的生死不明。新来的下人们一个个规规矩矩做事,老老实实做人,关于昨夜的事甭管是谁来问都是一问三不知,而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不知。 紧邻着玉秀园的内室西区的宗徒们更是胆战心寒,因为刘章失踪了,失踪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屋里值钱的东西也都不见了。而奇怪的是跟刘章要好的人也失踪了,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他们的财物还都完好无损地放在他们各自的居室之中。这种情况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却是怎么也想不清楚答案。 而内室东区的这一早晨,鸡叫的极为惨厉,似是打鸣的时候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吓的嗓子变了音,让习惯于闻鸡起舞的内室宗徒们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出门的时候却见外面雾气昭昭,伸手看不清五指,白茫茫一片,都暗骂这雾霾天气不适宜室外运动,然后回屋继续睡觉。 可当日上三竿之时,他们却再也睡不着了,只听得尖叫声议论声脚步声各种人声驳杂交织热闹的让人再难入睡。 大家纷纷出门,想去瞧个究竟,有些人出去的早瞧见了点端倪,有些人慢半拍,半路就被入室弟子们给赶了回来。于是乎一时间谣言四起,大家都好奇这天究竟吹的什么风,竟然把入室弟子都给吹到内室来了? 事实上,不单单是入室弟子,就连入室弟子的师父们也都到了内室的东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竟然死了这么多内室宗徒?还是这种死法?这究竟是特么谁干的?”刘福洋一拳砸在一只歪斜的茶几上,直接把茶几给砸成碎木,“待我查个清楚之后非要把那凶手抽筋剥皮!” “查是必须要查的,但却不能明着查啊!”金道图捻着胡须摇头叹气皱眉头,“这样的案发现场看都不能让人看到啊!实在太丢我们云体宗的脸啊!” 古严看着满屋子的裸尸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这些男尸赤身裸体,保持着男性媾~和的形态,数目之多,形态之丑陋实在令人目眩恶心,久久难以消化掉脑中的景象。 而最让人气愤的是这些裸体男尸的死因均是一剑封喉,而且从伤口上来看凶手出剑的速度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的溅血。这样的剑法实力应该至少是个已达清虚境的清潭。只有清潭练就的虚影才能快到这般地步。 而放眼利州能达清虚境的清潭几乎都在厉王府中,少有闲云野鹤也不会毫无先兆地在王府内部杀人。更何况这清潭取人性命没有丝毫犹豫,精准无比,应该不像是仇杀,而像是在执行任务。难不成又是侧妃李氏? 她搞这么大的动作,究竟所为何事? “一把火烧了这里,看过这里的宗徒给封口费。” “这……都烧了,就没得查了啊?” “师兄您的意思是这事不查了?” “查什么查?还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云体宗内室宗徒**不堪到如此地步吗?这事若是张扬出去,叫我云体宗日后如何在利州立足!” “可是这些宗徒的死法也许是被栽赃陷害的呢?他们也有可能是先被杀然后摆成这些个姿势的啊!”刘福洋愤愤不平地用剑鞘扒开两具成媾~和之势的裸体男尸,指着其中一具男尸的生~殖~器道,“师兄你看,这要是真是在媾~和的时候死的,这东西就应该是插入在这另一具尸首的肛门之中。颜色绝对要比现在看着鲜艳一些,这明显是栽赃嫁祸啊!怎么能不查?!” “你觉得谁有这个胆子栽赃嫁祸这种丑事给我们云体宗?”古严叹了口气,颇感无奈地反问道。 “……师兄,你是指……侧妃李氏?”话说到最后,金道图压低了声音,他知道这王府中能用这般雷霆手段对付云体宗的也就只有李氏。可是李氏归为厉王的侧妃,是动不得的,自然也就不能查清此案对薄公堂。 “不管是谁干的,这种案发现场都必须立即销毁。这个哑巴亏我们吃定了!”古严背手而立,偏着一张冰寒的脸对刘福洋说道,“你要是有心思查,那就去查查为何有人要对这些人下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但切勿招惹这些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想对我们这些低等的宗徒下手太容易了。” 刘福洋紧握的拳头一下砸在木椅椅背的角上,木椅碎裂开来,却有几处木头有些许焦黑的痕迹,不禁让古严和金道图瞪大了眼睛! “电?!” “难道是他?!” “他还没死?!” 三人面面相觑,决定晚上去探一探吴钩的墓地。 玉秀园虽然一夜之间换了所有的下人,但是太阳一出来,玉秀园就跟往常一样秩序井然。 赵兰芝也跟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谁也从她脸上看不出半点异常。 “这一入侯门深似海,王府里的人也都戴起了面具变得城府极深啊!”小古钧摇头晃脑地感叹着,却是更为安心地躲在赵兰芝的房中研究自己偷来的东西。 虽说这次偷盗实在是凶险异常,可是收获却是令小古钧颇为满意。不但有第五重的凝气法门,还有第六,第七,第八,乃至第九重的凝气法门!更有一份大大的意外惊喜――玄重诀! 这玄重诀乃是云体宗提升练武者等级的修炼功法,讲求的是沉稳,是厚重。所以武人阶段的凝气法门都是循规蹈矩的积累,根基极为扎实。如此才能通过修炼玄重诀进入炼化十境。 “有了这些东西,怕是内室的生活里再也不用去偷书了!”想到这,古钧心里有种古怪的刺痒感,不自觉地挠了挠手,一拍脑袋恍然自语道,“对了,差点忘了还有解毒丹要偷呢!呵呵,挺好……” 小古钧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是犯了什么毛病,怎么竟然不偷东西还觉得手痒呢?这可不好,得改改!先静下心来把刘章这些凝气法门都练了再说! 于是小古钧一边养伤一边练功一边得赵兰芝的照顾。有吃有喝,日子过的极为舒坦。 这还是小古钧自离开古严以来第一次感到温暖,感到幸福。虽然每天晚上都要在衣柜里过夜,可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感觉。因为他可以透过衣柜的门缝看着赵兰芝穿着薄得透明的亵衣入睡,那份曼妙和那份恬美犹如月中仙子一般,让他痴迷。 夜晚偶尔看到赵兰芝酡红的俏脸上睫毛微微眨动着,他就会取笑她装睡偷看自己。而她则闭着眼睛轻笑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我现在就是个衣柜,有什么好看的?” “我在想你的脸长的什么样子……” “蒙着脸的样子呗,这还用想?睡觉吧!” “唉,偏偏你总是能躲过我的各种偷袭,看来想要看到你的样子就得学你的武功,而且还要比你学的更好才行。” “你想跟我学?” “是啊!” “我不教你!” “为什么啊?” “怕你看到优质侏儒的英俊该不舍得去和亲了!” “哼!侏儒再帅也不是我的菜!” “既然我不是你的菜,你还那么爱看我?” “人家不理你了……不教我武功,明天不给你饭吃!” 夜深人静的时候斗斗嘴,两人睡的都特别香。白天没人来的时候,小古钧就教赵兰芝一些从蛇窝里练出来的躲避身法和攻击方式。赵兰芝身子柔软,学起来倒更像是一条美女蛇,比小古钧的躲避身法还要轻柔,只是攻击却很无力。赵兰芝也不在意,微笑着说:“只要能躲得过,手里再有一把神兵利器用来偷袭,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你怎么就喜欢用偷袭的?不想着正面对敌?” “我是女孩子,被人看见我打架多不好看?当然要偷袭!” “敢情你天天偷袭我不是为了想看我,而是在练习呢?” “是啊!虽然每次偷袭你都不成功,可是我却一次次地在进步啊!你没觉得吗?” 小古钧苦笑,他脑子里有对方攻击的预示图像,赵兰芝就是再进步也是不入境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偷袭成功?至于进步与否,他更加感觉不出来,但是却十分享受她的偷袭。 每次她一靠近他,就有一阵香风来袭,一颗小心脏在火热的胸膛里扑通扑通地跳得特别有力,而当她出手偷袭他的时候,他除了躲避也可以小小的反击,这反击的时候自然就可以顺便吃吃豆腐,揩揩油,就算是把她抱在怀里她也不会反对,只是撅着粉嫩的小嘴吵着要再来一次。 偶尔也会听赵兰芝弹弹琴,看她跳跳舞,多是李氏在的时候,小古钧躲在暗处看李氏指点赵兰芝弹琴跳舞,既细心又严厉,眼神中尽是期许,还有贪婪。 “这就是悬在兰儿头上的那只手,终有一日我会把它砍掉。” 日子过的快乐也就过的快,快的小古钧感觉自己的双脚好的不能再好了,没有再留在这里赖着不走的理由了。 “兰儿,我要走了。” “……” “以后要偷袭别人的时候先去掉自己身上的香味,否则没等你偷袭他,他就发现你了。” “……” “以后再练舞的时候不要因为李氏的批评就不顾自己的身体使劲练习,伤了脚踝,遇到坏人的时候你就躲不开也逃不掉了。” “……” “以后不要对下人太过忍让,你是郡主,又有李氏关照,该让他们伺候的就让他们伺候,这样你屋子里人多了,也就安全了,晚上睡觉就不会害怕了。” “……” “以后……没有以后了,你好自珍重。” “以后我想见你该怎么办?” “……” “以后你还会来看我吗?” “……” “以后我见到你却不认识你怎么办?” “!” “看了我的脸就得对我负责,你准备好了吗?” “!” 同居三个月,小古钧终于在离别的那一刻取下了蒙脸布。 目炯如电,鼻挺如山,玉面冰霜,却是唇角留情,只在这一刻笑靥温润如春风撩人…… 赵兰芝看着小古钧稚嫩而坚毅的脸愣了,又笑了,笑的像花儿一般香甜美好,只是眼角的泪滴终于滚落在莹润的脸庞上,犹如风中的百合沾染了晨露……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八章 偶遇李钢 离开了玉秀园的古钧没有回到自己在云体宗内室的住处,而是径直去了他常去的树林,寻找蛇窝。 在玉秀园养伤期间,他从未间断修炼凝气法门,而今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想要确认一件事情――自己究竟有没有达到凝气六重天。 在玉秀园中修炼,从来都只能是偷偷摸摸地躲在衣柜里打坐凝气,不能到外界寻找对手试炼自己的修炼的效果。所以小古钧无法确认自己现下的修为级别。只是依照凝气法门所写,他应当是达到凝气六重天的。可是这又似乎快的让他自己无法理解――寻常武人的凝气等级想要升一级至少也要一到两年的时间,为何自己修炼凝气法门,升一级却只需一到两个月?难道是自己修炼的方法不对?还是从刘章那里得来的凝气法门不对? 诸多疑问盘旋于脑中让小古钧的双眼放着贼光地到处搜寻着蛇窝。 之前去过的蛇窝都已经被他摧残的不具备试炼价值了,所以他要找更新更大的蛇窝。 林中深处,树木越发高大茂密,连远处的奇台山脉也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块山石。古钧手里拿着根树枝在林中四处挑看,碰到蛇就顺手擒来玩弄一番,好似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一般,不多时,手中的蛇便被玩的没了脾气,不再穷尽力气进攻小古钧,而是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更有甚者,甚至趴在小古钧的手臂上动也不动地装死。 小古钧摇了摇头,颇感无趣,娴熟地剥出每一条毒蛇的蛇胆,放于口中咬破、吞下。那苦味从舌尖到舌根,从嘴到吼再到胃,凉薄腥酸却隐隐有一丝甜气,芳香怡人,沁人心脾。 以前在古严身边读书识字的时候就知道蛇胆能吃,偶尔还见金道图用蛇胆泡酒喝。那时小古钧瞧着新鲜,还向金道图讨了一小盅来喝,那酒的辛辣掩去了蛇胆大部分的苦味,那丝独特的甘甜自然是体会不出。当时只觉得辣,只觉得苦的古钧从此再也不碰蛇胆酒。 可是自打他进入这林子为了偷书而抓蛇玩蛇,他就特别喜欢挖蛇胆来吃。不知为何,那其中的苦味特别能慰藉他受屈的心灵。而苦味散尽后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让他想笑。每次品出这丝甘甜,他就会牵起一边嘴角邪邪地笑着,好似一种嘲讽,嘲讽这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苦尽甘来的空洞希望。 向上的路走完便是向下的路,小古钧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一处山坳,之所以不知不觉,是因为脚下的花草实在茂盛的比他的身高还高,他自然是看不清路的。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山坳里,手中的树枝抽打着沿路的长草,忽然脚下突然踩空,脑中急速闪现出一个大坑的图像,小古钧苦笑这种预示图像的无用,这个坑直径之大,就算他把双腿劈开成一字型,也根本挡不住自己的下落之势,还不如索性并腿微曲,做好着陆的准备。 落下的那一刻只听“咔嚓”一声,小古钧身子一侧,贴着坑壁滑到了底。 他斜眼瞧着那“咔嚓”声的巨大捕兽器,心里不禁后怕。得亏自己有预示图像浮现于脑中,及时把手中的树枝置于脚下;也得亏自己手里的树枝足够长,若是短一分,恐怕被夹在那捕兽器里面的就不是树枝而是他的脚,甚至是他的腰。 他抬头看天却不见天,只间茂密的树叶和坑口的长草,他苦笑自己的脑袋只能反映出近在咫尺的危险,却不能预示这种坑洞的存在。 四壁光滑,似是被浇过水,想要攀爬上去可是有点困难,不过小古钧还是努力地尝试了几次,竟然让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弹跳高度要比以前高出很多。可饶是如此想要跳出去还是差了那么一截距离。 “反正有兰儿给我预备的干粮,这里既然是猎户设置的捕兽陷阱,那便会有人定期来检查陷阱是否猎到野兽的。到时便会救我出去,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小古钧倒也随遇而安,跳的累了便坐在坑洞里修炼凝气法门。不多时便等来了人的脚步声。 一人举着火把往这深坑中照了照,小古钧立时站起身,迎着那火把的光芒喊了声:“我不小心掉进这深坑里了!麻烦上面的朋友把我拉出去!” 这话刚说完,就见火把旁多了一张脸,吓得小古钧浑身一个哆嗦,差点没仰过去栽倒在地上! 那脸被火把照的分外清晰,条条纹路刻画着沧桑和**――是李钢! 李钢用足了目力向深坑里张望,小古钧稚嫩雄性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有种潜藏已久的欲望如火如荼地袭遍全身,而现下小古钧的脸就成为他急于想获得的惊艳! “借助他出去恐怕会被他这个男风党党首蹂躏,不借助他出去,自己恐怕会困死在这里。看来只能先借助他的帮助出去,再想之后怎么逃脱魔掌吧!”小古钧叹了口气,随即声音里夹了点甜味朝着坑口喊话道,“喂~!上面英俊的大叔,能不能把救上去啊!我在下面好害怕哦!快点救我出去吧!小生定然对大叔感激不尽!” “好好好!我这就救你出去!出来之后咱们好好叙话!”李钢听了小古钧的话,眉开眼笑,本来是饿得慌了来这捕兽洞找落难的野兽吃的,现下也不觉得饿了,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好像小古钧比野兽大餐更美味可口一般。 李钢从坑口处吊下来一根长长的草绳,小古钧将绳子结结实实地系在腰上,上面的李钢使劲一拉,小古钧就嗖地一下被拽上来了。 被拽上来的小古钧直接落在了李钢的怀里,李钢两只眼睛冒着淫绿淫绿的光望着小古钧的脸,流着口水地嘿嘿笑道:“好看,真好看,老子好久没见这么好看的象姑了!” 一听到“象姑”两个字,小古钧就浑身一打哆嗦,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别怕!别怕!我这不是救你上来了吗?是不是饿了?走,跟我去吃点东西!” 李钢自打厉王府里逃出来,就一直被一伙武功高强的人追杀,自己身边的同伴早就被杀,自己不得已逃入这深山野林里来,却是饥寒交迫,每日只能昼如夜出,寻找食物充饥。如今见了古钧这样长得俊俏又没有武艺的男童,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也欢喜的不得了,自然要好好留着,到了住处慢慢享受。 “好啊,我真是饿了!大叔真是个好人!不但救我还给我吃的!真是太好了!”小古钧这些阳奉阴违的本事都是从赵兰芝那里学来的。赵兰芝表面上对李氏恭恭敬敬唯命是从,背地里却是恨李氏入骨,因为她一直都听说李氏善妒,早年嫁入王府之后就悄悄暗害王爷的各个宠妾,不是让她们生不出孩子就是让她们意外身亡,这其中自然包括她的母亲。可是她没有证据也没有实力扳倒李氏,而且还只能是在李氏的照拂下在王府过活,无奈又无奈啊…… 小古钧现在也是无奈又无奈啊!李钢是个净者,他只是个六级武人,想要从李钢手里完好无损地逃出生天真的难比登天啊!只能先装乖稳住李钢,再想办法逃走。 被李钢紧紧地牵着手往林中深处走着,小古钧四处张望企图寻找一处可以逃匿后得以躲避的地方,毕竟自己的速度再快,也恐难快过一个净者。 看来看去,终于看中一棵异常茂密的大树,这大树树干之粗恐怕五人也未必抱住,枝叶繁密地连成一片片绿荫,其中隐隐闪动着幽幽绿光…… 李钢的脚步此刻是越走越急,因为自己住的山洞就在前方不远处。只要进了山洞,他就可以大展淫威,好好享用这个优质象姑。 可是正在自己意淫的时候,在自己手掌里一直都很放松的小手突然一缩,大力挣开了自己的手掌!李钢大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竟然丝毫没有瞧出这小男孩竟然是个高等级的武人! 他急忙转身,浑身泛起淡淡的蓝光,运足了目力去搜索小古钧的身影,却见身旁的树冠有不正常的颤动,便知古钧藏身于此,不禁发笑道:“躲在树上就安全了吗?我可爱的小象姑,你不过是个武人,能逃出我一个净者的手掌心吗?乖乖下来,我还可以给你点吃的填饱肚子,若是不乖,你就等着被我折磨致死吧!” 眼见自己的话树上半点回应也没有,李钢再不废话,直接飞身上树,从那处树冠抖动之处钻入,却没想迎面撞见的竟然是一条吐着信子的大蛇! 这蛇大的惊人,整个蛇头比人的头还要大些,张开的大口比人的肩膀还要宽些,吐着的信子嘶嘶地打在李钢的脸上,那种粘滑之感,腥臭之气让李钢浑身一颤,险些跌入那大蛇的口中! 似是被李钢身上的净衣伤到了舌信子,大蛇双目绿光大盛,脖子扁了起来,大口里呲着尖锐的毒牙,上面挂着的粘液藕断丝连,向着李钢的脑袋猛冲了过去! 李钢此刻已经来不及思考小古钧跑到哪里去了,只是一味地躲避这近在咫尺的大蛇。他是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把自己送到蛇口近旁,近的那蛇嘴的皮都能刮到自己的衣服! 净者的速度躲避一条大蛇的攻击还是很容易的,李钢虽然慌乱,却也从蛇口中得以逃生,跳下树来。 只是那优质象姑哪里去了? 难不成被那大蛇吃了? 李钢下意思地摸了摸自己裤裆里的一把钢枪和两颗炮弹,心里十分不爽,对那优质象姑仍旧念念不忘,毕竟三个月没开荤了,心痒难搔啊! 既然知道了树上有蛇,也就不怕再上树去找,杀了那条大蛇便是! 李钢抽出一把短剑,剑指一扫剑身,短剑上的寒光浓重了几分,这是李钢将体内的净气凝结在剑身上以增加短剑的锋锐。 再度飞身上树,李钢直接剑尖对准了树上那绿光荧然之处,出手狠辣之极,竟然是一剑刺瞎了那大蛇的一只眼睛! 那大蛇痛的扭动着肥壮的身躯,不知藏在哪里的尾巴从天而降砸在了李钢的头上,把李钢直接从树上砸了下去。 这一下把李钢砸的是头晕眼花,脑袋发沉,好在他摔下来的时候用短剑撑了一下,也就只摔疼了皮肉而已,骨头都没折一根。 “除了尾巴和毒牙,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能耐!” 李钢摇了摇沉痛的脑袋,大喝一声,再度飞身上树,直接挥剑砍了那大蛇的巨尾,大蛇痛不欲生,大口里的毒牙扎向李钢,李钢竟然把短剑往那蛇口里一横,眼见着大蛇自己把自己的嘴穿破在短剑之上!痛的大蛇扭动的身子直接从树上掉了下去,嘭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小古钧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快李钢就解决了树上的大蛇,自己白花心思逗弄大蛇去攻击李钢了,竟然都没伤到李钢一根毫毛!这可怎生是好?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九章 草泥马啊 付出了代价总是想要收获的,李钢脑袋被蛇尾砸的嗡嗡直响,却是拔出蛇口上的短剑之后在大蛇身上疯狂地砍了十几下,一来泄愤,二来威吓树上的古钧。 古钧平日玩蛇归玩蛇,但从来不泄愤戮尸,看着大蛇为自己遭了灾还遭人戕尸,心中伤痛,却是敢怒不敢言,一动不动地藏在树冠之中。 李钢手中的短剑有了净气覆盖,十分锋利,把大蛇砍成了十来段之后,再度揉身上树,在树冠里搜索他梦寐以求的优质象姑。 像李钢这样大张旗鼓的搜索,小古钧躲避起来倒也轻巧,可是躲避的动作却不能太大,否则会被李钢发现。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赵兰芝喜欢练习偷袭的真谛了。 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弱者只有偷袭才能偷生。 跟着古严长大的古钧也同样喜欢做事正大光明,此刻面对李钢这样的男风党党首,只要想到被抓到后就要像杜子腾屋子里的春宫~图上那样供李钢玩乐,心里真是万分恶心,也就顾不上什么偷袭不光彩的理念了…… “尼玛,小爷曾经在整个利州的百姓面前装死杀熊,这人也算丢干净了!连义父都给丢了!小爷现在横竖就一个人,书也偷过了,钱财也偷过了!这以后还怕什么偷袭不光彩?左右这里没人,就是偷袭将你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经历了被人冤枉,被人欺骗,被人鄙视,被人侮辱,被人殴打等等这些恶毒之事后,小古钧骨子里早就有了叛逆心理,偷书如果是为了崛起的话,偷袭则是为了生存!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顾忌杀生的! “我就当是杀蛇一样杀死你!” 有些人第一次杀人是误杀,有些人第一次杀人是被迫去杀,而有些人第一次杀人则是主动去杀! 杀心一起,小古钧只感觉浑身的骨骼里全是力气。 没有利器在手偷袭,就只好用拳头去砸! 李钢在树冠中找不到古钧,气急败坏之下用短剑劈砍枝叶,偌大的连盖之荫竟然不一会儿就被李钢砍去了一半,小古钧可以藏身的地方越来越少,但是小古钧偷袭的拳头却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 以前不觉得如何,而今用起赵兰芝偷袭自己时所使用的动作和攻击方位,竟然觉得这妮子甚是聪慧,专挑人背后的脊柱下手,每当小古钧看到李钢脊柱受到自己的重创时那身子畏缩的样子,小古钧就暗赞赵兰芝的心计! “果然是王府里长大的郡主,想法就是阴毒!” 小古钧一边偷袭,一边感觉着李钢脊柱不同部位受到击打之后李钢的反应。接二连三的偷袭下来,小古钧从用拳改为用指,从并指改为用单指,从食指改为用中指的骨节,专门去击打李钢脊柱上的脊骨的连接处! 这般打法,越打越是心惊,脊柱各处传来的痛感让李钢心中十分害怕躲避不及从此瘫痪!而李钢心里却明镜似的清楚出手的古钧就是个六级武人,却是怎么也摸不到他的身影,难以与之正面对敌。心里不禁越发气急,手中的短剑乱挥乱砍,竟然没了章法,招招全招呼在树枝上,竟然真的把一棵茂密的大树给砍秃了! 小古钧眼见这棵树再没有隐藏价值,连忙跑下树来,撒丫子连跑带跳,连跳带滚地往林中更茂密处窜去! 李钢哪里会放过古钧,提着短剑就从后面追了上来,速度之快,令小古钧嗔目结舌!心中不禁暗下决心:一定要快点长大,把腿长长!一定要快点晋级,早点入境! 几步就追到近前的李钢举剑刺来,却是招招不刺要害,只想逼得古钧就范,好活捉古钧回山洞享受。 古钧此刻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与李钢的正面战斗之中,并未发觉自己的骨骼此刻隐隐有膨胀之感,只觉得自己打出去的拳头虎虎生风,颇有威势,竟也能迫得那李钢连连躲避。 黑夜里的李钢运足了目力与古钧对战,就是怕古钧个子矮小,身手又灵活,会再绕到他背后偷袭他快被拆散了的脊柱。可哪想,这优质象姑竟然越看越觉得高,越看越觉得大,而且还越看越觉得瘦,瘦的皮包骨头?! “尼玛!难不成老子净气用过度了,眼花?!” 李钢哪里知道小古钧体内的汲力丹丹毒被他给逼迫了出来,竟然生生把小古钧的骨骼给拉长变硬了! 李钢吃惊之下,连连吃了古钧两记重拳,竟然让李钢有些腹痛难当! “这小子的拳头怎么变得这么硬!比刚才偷袭那会儿可是力气大多了!还哪里像个孩童?又哪里只是个六级武人的水平?难道他会什么秘术,能够瞬间改变身形,提升战力?!” 李钢越打越是心惊,而小古钧却是越打越是起劲,吃准了李钢不舍得杀他,他就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劲力又大的惊人,迫的李钢连连败退,步步后移,终究是又吃了几记重拳,这才勃然大怒,开始下死手! “哼!就算你有瞬间提升战力的秘术,也不可能从武人跨越到净者,我看你能撑多久!” 李钢大喝一声,马步一扎,腰一扭,使出了一招重晕拳。 这拳劲裹着蓝光呼啸而来,可是比当日刘章使出来的那个威力大多了,小古钧只感觉周身被一种细密的拳劲包裹,有种窒息的感觉,似是整个身体都在被这拳劲挤压…… 退退退! 小古钧拼尽全身劲力急速后退,虽然此刻骨骼有所增长,退却的步伐比以前大了一倍,却仍然不及李钢的重晕拳来的快! 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巨大的山石,若不是此刻小古钧体内的汲力丹的丹毒发作,恐怕早就被这股拳劲压的胸骨断裂内脏破损而亡,而现在的他却是凭借自己突然变得异常坚硬的骨骼强挺着,发出一声特别无奈吼骂:“又栽在这重晕拳上!草泥马啊!” 这一句骂完,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一团小小的白白的物事扑向了那股拳劲,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穿拳劲后直接撞向了李钢的胸口! 李钢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喷的那团白色东西身上的两道条纹更加鲜红了起来,眼睛竟然也是红的鲜艳无比! “召唤术?!” 李钢在倒地身亡的那一刻深深地后悔自己因好男色而被迫离开云体宗从此被人追杀陷入绝地,更加后悔自己因好男色而招惹了一个会用召唤术的男童竟连性命也这样稀里糊涂地丢了! “竟然……死在……一只猫的手里……” 李钢的眼瞳定格在一只白猫的身上后散了…… 小古钧的眼瞳却更为聚焦地看着那只威风凛凛地小白猫…… “猫?!白猫?!小白猫?!” “啥眼神?哥可是万兽之王翼虎兽!什么小白猫!眼大漏神的玩意!” 那白猫转身望着小古钧,呲着一口白牙喵喵了两句,好像在说话,古钧却是听不懂,只是有几分感激,又有几分崇拜,更有几分警惕地蹲着身子,探着头远远地望着李钢尸体前的这只小白猫。 这小白猫的身上有两条粗壮的纹路,从脑袋一直连到尾部,其余的地方全是白的,白的跟雪一样,只是让古钧不解的是这白猫身上的纹路刚刚看着明明是红色的,怎么此刻细看起来竟然是黑色的呢?还有那双眼睛,刚刚也是红的鲜亮吓人的,这会儿怎么看怎么黑的跟碳似的,难不成是自己刚刚神经紧张眼花了?! “看个毛啊看!看特么好几辈子了还没看够?”小白猫嗷嗷着,心里说的是人话,嘴里吐出来的全是兽语,“尼玛都特么长这么大了,才学会说草泥马!叫老子在这奇台山脉里天天提心吊胆地等特么这么多年才被你给召唤出来!你特么还跟看怪物似的看我!真特么欠扁!” 肚子里骂到这里,小白猫似乎来了精神,呲着一口白牙撇着邪邪地笑着,小古钧见了总觉得这表情看着亲切熟悉,却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不过这表情传达出的讯息似乎不太妙…… 脑中闪现出脸被这小白猫乱挠的景象,小古钧大惊,连忙转身要跑,却是快不过那只小白猫,两边脸被这小白猫挠出了数十道浅浅的抓痕。 “这家伙明显就是不认识我了,我可以趁现在好好欺负欺负他,把他以前给我拔牙的仇都报回来!嘿嘿!” 这小白猫便是古钧重生前身边的神兽翼虎兽,身上的两条条纹代表着他现今的等级,虽远不及重生前八条条纹时强悍,但是对付如李钢这种一个刚入境的净者,却是可以一招毙敌的。这翼虎兽与古钧之间有灵血祭,自然是要受古钧召唤而立即现身的,即便被召唤的时候正在拉屎下小崽也得憋住了立即赶到主人身边,否则自身就会爆破,灵魂也随之湮灭。 所以被下了灵血祭的人或兽必须跟随在自己主人左右,否则一旦主人召唤,自己若离的太远,便会死于非命,即便距离相隔十万八千里,一旦不服从召唤赶到主人身边,就算不立即猝死,也会变得越来越虚弱,最终消亡,连灵魂也随之消散。这就是灵血祭的阴狠之处,也是翼虎兽对灵血祭深恶痛绝誓要解除的原因。 古钧重生的时候撞了脑袋,失了忆,自然是不知道眼前的小白猫跟自己的渊源,更加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说出了他与翼虎兽之间的召唤词――草泥马! 这召唤词之所以会是骂人的话也不足为奇,任谁被施灵血祭的时候都不会有好脾气,反抗之际被主人给骂了一句,一不小心成为灵血祭仪式中的召唤词也极为正常。 翼虎兽本是万兽山的万兽之王,几百年前因年少轻狂下山残杀白皓国国民的时候被白皓国的班原打败后进行了灵血祭。这翼虎兽王者的暴脾气自然是不服,自然是反抗,自然是在灵血祭进行到关键时刻的时候强有力的挣扎并破口大骂!最后班原实在不堪其烦扰终于开口骂了一句――“草泥马”,却未想这一句骂人的话骂的太用力,震动了祭台正在融合的灵血,就这样成为了召唤词。 班原几次想改掉这召唤词都被翼虎兽的不配合而搞砸了。翼虎兽对班原对它进行灵血祭怀恨在心,自然对班原越想做的事,它越不想做,更加喜欢在班原被气的要骂人的时候被召唤现身,班原也只好无奈地接受现实,只是在说召唤词的时候故意把最后一个字说成“马”而非“妈”! 神兽的寿命都是长于凡人数倍的,所以班原转世重生了几世也都是翼虎兽的主人,只是每一世都因为各种原因失忆而需要重新认识翼虎兽,对这奇怪的召唤词也就不知缘由地老实接受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章 快点骂哥 莫名其妙地被救,又莫名其妙的被挠,还莫名其妙地被跟着…… 小古钧时不时地回头望着自己身后笑的很邪乎的小白猫,听着它那猫不猫虎不虎的喵喵叫嗷嗷声,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跑又跑不过它,打又打不赢它,就这样被它一路挠脸抓衣服一路围追堵截地往林子外面走,小古钧内心很是纠结…… “这是哪冒出来的怪胎啊!救了我之后就一直耍着我玩!把我对它救命的感激之情都快给磨没了!” 口渴的小古钧来到林中的小溪取水喝,猛然间见到自己水中的倒影,直接吓得仰了过去栽倒在地! “这尼玛谁啊?!我吗?!还是我吗?!” 望着溪水里瘦的皮包骨头的脸上一道道抓痕组成的一个个小王八图形,小古钧握着的拳头咯咯作响,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是只救过自己的小畜生,也不容它这么作践自己! 也来不及细想自己的身体究竟起了什么恐怖的变化,只为自己脸上形态各异的小王八图案,小古钧就冲着身后的小白猫挥拳狠砸了过去!虽然知道自己根本打不着那只小白猫,但是怒不可揭的小古钧还是挥着拳头对那小白猫连骂带打了过去! “草泥马!竟敢往我脸上划王八!我一拳打死你!” 这句话骂出来本来就只是打算过过嘴瘾的,毕竟小古钧长这么大,遭了多大的委屈和屈辱都没有脸上被划出过王八来,自然是怒的要骂人的,可谁承想,这挥出去的拳头明明离着那小白猫八丈远,却见那小白猫瞬间冲过来挨上自己这一记重拳! “这货是二货?!” 小古钧只愣了一秒,下一秒就被小白猫又给挠了脸! “草泥马!原来是苦肉计!你这混球子!看我不踢死你!” 脸上又被挠出个王八图案的小古钧感觉自己又被耍,怒的两眼冒火,冲着那小白猫就是一脚! 这一脚踢的虽急,可是那小白猫躲的却快,一个闪身便躲出去十来米的距离,眼看自己这脚是踢空了,却见那小白猫表情古怪地急速回奔,凑到自己的脚上,狠狠一撞,把自己撞了个四仰八叉! “这货又想给我来苦肉计!” 小古钧吃了一次亏,自然不肯吃第二次,连忙往小溪边跑,一边跑一边骂道:“草泥马,趴那儿吧你!别追我了!再追我我就跳小溪!” 这一句骂出来,本来已经爬起身向小古钧这边跳跃过来的小白猫突然从半空中垂直砸在了地上,可是摔得不轻,连叫声都变的尖锐了! “嗷呜喵喵……” 小古钧这一路可是被这只古灵精怪地小白猫折腾惨了,现在看着这只小白猫一副疲累不堪的样子可是不敢掉以轻心,只是站在小溪边上探着脑袋远远看着,不敢凑过去…… “尼玛再给小爷装萌,小爷也不上你的当!” “尼玛再给老子喊草泥马,老子的骨头就要被你给拆了!” 趴在地上被小古钧的召唤词加指令给折腾的骨头快散了的小白猫心里暗暗叫苦,狠狠痛骂! “这死孩子是哪个缺心眼的混帐教养大的?怎么这么没素质!张口闭口就知道骂人呢!太没教养了!乌龟王八蛋!真不该当年跟班原定下这么个召唤词!这特么碰上这个重生的孩子满嘴脏话天天骂草泥马,老子还特么活不活了!” 小古钧当然不知道自己一口一个草泥马骂出来会对这个古怪的小白猫有什么恐怖效果。反正现在那只古怪的小白猫老老实实地趴在那地上不动了! “嗷呜喵喵……” 小古钧亦步亦趋地远离着小白猫趴着的那块地方,生怕小白猫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来捉弄自己。 “这厮的速度实在太快,得慢慢离开快快跑……” 在小白猫出离自己视线的那一刻,小古钧撒丫子拼了命的跑,眼看就要跑出林子,回头望望,见小白猫竟然没有追上来,虽然放了心,却又开始担心…… “它的叫声听起来有点惨兮兮的,该不会是真的被我打伤了吧?” “不会不会!它耍我耍的乐着呢!身子一撞就能撞破李钢的重晕拳的拳劲还能顺便把李钢本人给撞死!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会被我一个武人打伤?” “难道说是我的骨头?!” 想到这里,小古钧不自觉地上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惊讶地发现自己真的有些不同了! 他又去溪边仔细地看了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除了脸上的那些爪子划出来的王八图案,自己的骨头似乎长大了不少,都要从自己的皮里支出来了! “怪不得在跟李钢正面对敌的时候,李钢会对我避让三分,原来是我变异了!怎么会这样?” 小古钧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他仔细地想了想这两天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会让自己变成这样,想来想去就只是跟蛇接触地多了些…… “难不成是蛇胆吃多了中毒了?!” 想到这里,小古钧掏出仅存的三颗解毒丹一股脑地都吞到了肚子里面,随即在溪水边盘膝而坐开始凝气…… 直到日头偏西,小古钧这才浑身舒爽的挣开了眼,随即看了看溪水里自己的身影,果然恢复了原状,心里也就安定了,决心这次回到云体宗定要去丹房研究明白解毒丹的炼制方法,否则以后中毒就没得自救了! 刚要起身离开,小古钧忽悠想起救了自己又耍弄自己的那只小白猫,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那只小白猫,心里有些怅然…… “不管怎么说,那小家伙也是救了一命!就算是耍弄我,却也除了挠脸抓衣服之外没对我做过什么伤害身体的事了,还是去看看它是不是被我刚刚变异的骨头给伤到了吧……” 叹了口气,小古钧起身扑了扑衣服上的灰尘,掉头回去寻找那只小白猫。路上一边走一边想,这次回去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可不能总被一只小猫欺负! 让古钧震惊不已的是,当他走回那处当时小白猫趴着的地方时,竟然发现那小白猫还在那里原封不动地趴着,似乎连姿势都没有变上一变?! “它这是怎么了?!干嘛趴着这里一动不动地趴一天啊?!” 小古钧绕着小白猫走了一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只小白猫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动也不动的趴着,身上看不出有什么重伤不说,那张猫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先是郁闷的表情,见古钧来了又换做一副惊喜的表情,当古钧走近它时又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现在古钧绕着它走着看着,它又是一副鄙夷的神情…… 观察了这只小白猫好一会儿,小古钧这才俯下身来摸了摸小白猫白花花毛茸茸的脊背。 “这皮毛长的真不错!” “摸个毛啊!还不快点再骂我一句让哥起来!哥可以饶了你的脸,让你以后好泡到漂亮美眉!” “小家伙,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怎么不跟着我了?在这里趴一天干嘛?莫不是真的被我神勇无敌的拳头打趴下了?” “呸!就你那拳头还叫神勇无敌?你那张嘴才叫神勇无敌!快点骂哥一句!快啊!哥等不及了!在这荒郊野岭地趴上一天你以为舒服啊!快点骂哥!” 小古钧当然听不懂小白猫在说什么,他听到的就只是“嗷呜喵喵……” 见这小白猫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嘴,小古钧以为它是饿了,喂了它一点干粮,却又都被它给吐出来喷在了自己的脸上。小古钧擦了擦脸,无奈地摇摇头,叹道:“我差点忘了你这种小野猫是不吃干粮的,是吃肉的!好吧,我去给你抓一只小动物来给你吃!你等着!” 不多时,小古钧便抓了只野猪扛在肩上回来了。 “尼玛,这也叫小动物?” 小白猫白了古钧一眼,对古钧推到近前来的死野猪理也不理,只是趴在那里动也不动地嗷嗷叫着,一副怒气腾腾的样子。 “你这野猫还真难伺候!好吧!我切成小块地给你吃!” 小古钧来了耐性,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自己的救命恩猫恢复生机,于是拽了根树枝去插野猪肉,插开之后,用手撕,用牙咬,给小白猫分成一块块的碎肉喂给它吃…… 谁承想,这小白猫呸地一口又都吐在了小古钧的脸上,还得意地嗷呜喵喵地叫唤着…… “敢把哥当野猫喂!瞎了你的狗眼!我喷你个满脸王八开花!有本事你骂我啊!你骂我啊!哥就爱听你骂我!” “草泥马!你愿吃不吃!小爷我还不伺候你了!你特么愿啥样啥样!挑三拣四的!不管你了!” “唷哦!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骂的哥终于爽了一把!解脱了!不用再趴着了!哥还要修炼,后会有期咯!” 小白猫噌地一下跳起身,满脸幸福的神情,舔了舔小古钧的脸,转身便跑…… “这尼玛什么毛病?挨骂了还这么开心?竟然还来舔我一口?” 小古钧望着远去的一团白毛疑惑地摇了摇脑袋,喃喃道:“公猫母猫啊……就舔人家的小脸……要是母猫就包养了你,要是公猫嘛……草泥马!弄死你个男风党!” “!”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一章 偷料偷师 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古钧翻墙回到了云体宗内室宗徒的南区。小心警惕着周遭的动静,做贼似的向自己的房间溜过去,刚想推门进去,却听房中有细碎的人声…… 小古钧止住了脚步,抬头瞧了瞧月亮,确定了一下自身影子的投射方位,连忙换了个地方站位,生怕被自己房间里的人看到影子出来捉他。 他贴着墙根蹲下,慢慢蹭到门缝处向里面张望。自己的房间少有人来,小古钧很好奇这大半夜的是谁藏在自己的房间里,难不成自己的房间也遭了贼?那可真是贼偷贼窝,偷到一块儿去了! 在云体宗内室偷盗的估计也跟自己一样是内室宗徒,可是内室宗徒谁人不知他古钧是穷光蛋一个?怎么会来这里偷呢?难不成这三个月有新进来的内室宗徒? 该不会是自己三个月没出现,连这卧室都转给新来的内室宗徒了吧? 想到这里,小古钧的心好像被扔进了冰河一般冷的他周身打了个哆嗦。 “这里终究只是云体宗,不是我的家。” “既然连这住处都换了人,我还回来干什么?” “离开这里的话,我要去哪呢?” …… 正自胡思乱想着,却见屋里站着的人转了个身,袍袖擦去眼角的泪,满脸愁容地叹着气,手里抱着个枕头摸了又摸,好似在摸一个婴孩…… “义……义父?!” 那人身板高大,肌肉横练,那人的脸方方正正,浓眉大眼,不正是古严?小古钧瞪大了眼睛,险些喊出声,可是憋回去的话却还是有些尾音从嘴里溜了出来…… “谁?!” “嗷呜喵喵……” 小古钧反应倒快,见被古严发现了,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逃不过古严的,便学起了小白猫的叫声打算蒙混过关。 虽然在林子里被小白猫纠缠的不胜其烦,可古钧却在不知不觉间把那小白猫的声音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现下模仿起来还真是惟妙惟肖。屋子里的古严竟然没有追出屋来探查。 其实,若非小古钧体内有能够隐藏气息的海星扣,恐怕单凭这动听的学猫叫是不足以打消古严这种玄师的警惕心的。只是此时的古钧还不知道自己体内这枚海星扣的存在。 抚着胸口安了安神,小古钧又扒着门缝看了会儿,双眼不知不觉间湿润了…… “钧儿,是义父没有照看好你……” “……” “钧儿,你在哪里啊,可还活着……” “……” “吴钩!我古严发誓!一定杀了你替我儿报仇!” “?!” 这一刻,小古钧很想冲进去钻到古严的怀里大哭一场,把这几年的委屈和苦楚全都哭出来…… 可是,小古钧并没有走进屋,而是慢慢地退开了,藏到了屋子侧面的墙根底下,默然地抖动着弱小的身躯,不让自己哭出声…… 义父要的义子,是堂堂正正的汉子,正大光明的徒弟,绝不会是他这样一个到处躲藏的小偷…… 天光微明,古严怅然离去,小古钧怅然走回房间,躺在床上抚摸着古严抱了一夜的枕头,眼角的泪划过脸庞上的抓痕,微疼。 小古钧沉沉地睡了,睡到太阳晒屁屁时,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吓醒了! “鬼~啊~!” 咣铛一声,满满一盆的水倒扣在地上,水花溅到了古钧的脸上,微凉。 揉揉眼睛,看看屋子里凳子也倒了,桌子也翻了,满地的清水到处流淌,小古钧疑惑地看着那个挥着个抹布冲出去一直喊叫着“鬼啊”的人,愤愤地骂道:“小爷在的时候不见有人来给我打扫房间,不在的时候倒是勤快!尼玛现在见着小爷了又说是见鬼了!小爷不就是脸上有好些个王八嘛!至于说见鬼了吗?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不想打扫直说,别找见鬼的理由!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混帐!” 小古钧哪里知道云体宗因他三个月前的那次偷盗而被李氏暗杀了七十三名内室宗徒,而不幸的是,小古钧这段时间的失踪刚好被计入到这个死亡人数之中。 虽然明面上,云体宗的官方说法是这七十三名内室宗徒是行为不端而被逐出师门,可是私底下,谁都知道这七十三人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不过真正的原因没有人清楚罢了! 小古钧怕被人笑话自己脸上被划满了王八,他只好用布蒙了脸于午时出现在丹房。 他希望他的出现能让金道图告诉古严他还活着,不必伤心。 丹房里的其余两个药童见一个蒙着脸的人走进来,很是惊讶,询问出“古钧”这个名字之后更是像见了鬼似的跌跌撞撞地跑去向金道图报告。 不多时金道图便急匆匆地出现在丹房,二话不说一把扯掉古钧脸上的蒙脸布,登时惊的瞪圆了两只老眼。 而其他药童和内室弟子见了古钧的脸先是一惊又是一笑,好些个年纪小的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古钧,你这脸是怎么弄的?!” 古钧没想到金道图见了他会先问他的脸怎么弄的而不问他的人这三个月去了哪,心里不禁暗赞那小白猫的杰作果然不同凡响,竟然如此吸引人的眼球,连注意力都跟着跑偏了…… “弟子去林中修行的时候被野兽袭击所致。” 古钧不理会其他人各种偷笑和鄙夷的神情,这些表情他早已司空见惯,全不放在心上,一脸平静地望着众人,眼神一一扫荡过去,好像在说:“小爷花脸关你屁事!” “林中修行?!”金道图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三个月你就在深林里跟野兽为伍了?!” 小古钧什么都没说,只是默然地点头,一脸地坦然。 “好啊!好啊你!竟然一声不吭地就擅自离开宗门去外面闲逛!一逛就给我逛了三个月!你可真行啊!你可知……”金道图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嘴打哆嗦,话噎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好半天才愤愤道:“依照门规,未得命令擅自外出者关禁闭!但是你除了是内室宗徒之外还是我这里的药童!两种身份两重刑法!你就在这丹炉旁给我守三个月,一步也不得离开!如若再犯门规,我打折你的腿!” 金道图见到小古钧是又喜又气,若是按照之前处理那七十二名内室宗徒的说法,本应该是逐出宗门的,可是金道图却利用古钧是他药童的身份,模糊了概念,降低了惩罚,决口不提逐出宗门的事情,其他人听了就算觉得有欠公平,却也说不出什么。毕竟这消失掉的七十三名内室宗徒终于活着回来一个,对内室宗徒们而言多少是个安慰。 三个月守着丹炉寸步不离,这对一般的药童而言是很痛苦的,因为丹炉太热,热得人心烦,热得人焦躁,热得人头晕脑胀身子发软好似中了火毒…… 可是古钧却不怕热,因为他的体内有一枚至阴至寒的海星扣,丹炉那点热量完全影响不到古钧,反倒是呆在丹炉旁边,让他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毕竟内怀海星扣的身体太冰冷,而他的心也冰冷,这丹炉和这丹炉背后的意图都让他感觉温暖。 寸步不离地守在丹炉旁,小古钧会时不时地看见古严有意无意地从这里经过,在这里和金道图聊天,虽然从不曾与古钧说过一句话,但是小古钧能够感受到古严对他的关怀,隐隐有种重拾父爱的感觉,但却不敢与古严太过切近,因为他还想偷,既然想偷,就不配做古严的义子。而若不偷,古严也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在这王府中保护他。 守在丹炉旁的三个月,小古钧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入室弟子来此炼制丹药,不免上了心思,从药材的品类到炼丹的手法以及火候,他都有了不少了解,更是因为每天见不同的人在丹房炼丹而有了些鉴别能力,知道什么样的药材是好药材,知道什么样的丹炉是好丹炉,知道什么样的火候是好火候,更知道什么样的炼丹师是好炼丹师。 这期间,金道图还来丹房为入室弟子作指导,更在丹房之中为入室弟子做炼丹示范。这给了古钧一些启迪,他在夜深人静时借用丹房的丹炉偷偷炼制的解毒丹,其成色总也不如之前金道图送他的那些好,试了多少次也找不出原因,在见识过了几次金道图炼丹的全过程之后,也就找到了原因――火感。 如果说药材是丹药的骨肉的话,那么火则是丹药的灵魂。而这灵魂似乎又不是纯粹的火,似乎还有炼丹师的灵气,正是这股灵气赋予了丹药特有的色泽和光彩还有神韵。 小古钧也说不清这灵气究竟是什么,只是隐隐感觉这灵气与肉体无关,似乎是灵魂的气息和能量…… 为了能够炼制出金道图当初送给他那样的解毒丹,小古钧不但要在打扫丹房的时候顺手牵羊诸多药材,还要在丹房无人的时候偷偷练习炼制。而因为他是偷偷炼制,他就不能全身心关注在炼丹之中,总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警惕周遭的环境,恐怕被人发现他偷药材炼制解毒丹而被赶出丹房。 所以,小古钧从一开始接触炼丹就一直是一心二用的状态在炼,再加上是偷师偷料,这解毒丹一直炼不好。 眼看着三个月的惩罚期限就快要到了,小古钧更是有些焦虑,虽然品察出了丹药重在火感孕化出来的灵气,可是究竟该怎么做,他始终摸不到头绪。 这一晚是三个月惩罚期的最后一晚,小古钧决定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一次试验,无论结果如何,他认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二章 用手用心 月朗星稀的夜空安静的只有府内池塘里的蛙鸣和梦中人的呓语,丹房内的丹炉炉火正旺,火光映着一个不高的身影,闪耀出条条火舌的旖旎影像…… 炎咒,一个极为简单的催动人体内火属性能量的咒法。一个人体内的火属性能量越多,炎咒所能激发出的火焰也就越浓烈。而古钧的火属性显然不怎么样,他用炎咒催动出来的火能量也就是蜡烛一样的小火苗,一阵风就能轻易吹灭。 所以他使出来一个炎咒,也就只能点燃一个丹炉,要想把这丹房里所有的丹炉都点燃,只能用火折子。 小古钧把丹房里所有的丹炉都点燃了,照的整个丹房光亮如昼。他没有在丹炉里放任何药材,每一个丹炉都是在干烧。噼噼啪啪地火烧声敲打着炉壁,也敲打着他的心。 他伸出了右手,慢慢地靠近了一个他用炎咒点燃的丹炉,然后缓缓地把手伸了进去,通过外焰,进入到内焰,然后放在了焰心处,整个过程非常快,因为几乎没有什么阻力。 他感受着焰心的温度,也许是因为这火焰是他用炎咒从体内调出的,所以丝毫不感觉灼热。 他伸出了左手,把手伸进了第二个丹炉,这个丹炉的火苗是用火折子点燃的,火苗比第一个大了一些。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火苗时,灼热感袭来,他感觉到丝丝的刺痛,却并非难以忍受,只是这火焰与自己用炎咒调用出来的火焰不同,似乎对自己的手有一种敌意,想要接近它的焰心必会激怒外焰猛烈地燃烧,当手深入到内焰时,内焰也做起了顽强的抵抗,直到到达焰心,外焰和内焰才缓和了下来…… “焰心?火焰的焰心温度最低,所以焰心也是火焰最为薄弱的地方,可是焰心却在火焰的最底部,想要达到焰心就要先打败外焰和内焰……” 小古钧有了些体会后继续尝试把两只手伸入其他丹炉之中,通过不同丹炉内的火焰大小不同来感受火焰能量的微妙变化…… 这种尝试换作常人,除了自己用炎咒调用的火焰外,其他火焰必然会烧焦他们的手。 可是小古钧却无大碍,他也不知道为何,正如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火属性能量会比常人小得多一样,他只是在探索自己的身体,探索自己对各种火焰的耐受力…… 试过了所有丹炉之中的火焰后,小古钧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倒不是热的,而是累的。倒不是累身体,而是累灵魂。因为小古钧试验到最后几个丹炉时,他已经习惯了与火焰的外焰对抗之后进入内焰,然后再通过内焰压制焰心。只要自己的手到达焰心,火焰就会从一只老虎变成一只小猫,温顺了许多,而这个时候,小猫会听话地按着古钧的意志变幻燃烧形态,想要旺就旺,想要灭就灭。只是这个过程会让人有些头晕目眩,古钧知道,这应该就是灵魂能量消耗的迹象…… 这种与火焰肌肤相亲的大胆尝试让古钧终于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火焰,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外在的。只不过不同的火焰所需的控制力不同罢了。 接下来,小古钧开始试验炼制解毒丹。 以往炼制解毒丹,小古钧总是跟其他入室弟子一样把药材投入到丹炉之中后,用炎咒调用自身火焰去控制丹炉中的火候,而这一次,小古钧却用火折子点燃丹炉,然后用手握住药材放入丹炉之中的火焰里来炼制。 这一次炼制出来的解毒丹根本不能叫做丹,因为药材在丹炉内融化后形成的药液依旧被古钧抓在手里,黏黏的,都粘在了小古钧的手掌上,当小古钧把自己的手掌从丹炉里伸出来的时候,整个手掌的色泽倒是与解毒丹一样发红,药香也一样,只是需要他用药铲子把自己手上的药铲下来,然后用双手搓成个丸子,这东西小古钧尝了一下,虽然和他服用的解毒丹味道差不多,可是究竟没有成丹,入腹后好似石牛入海,没了动静…… “看来这炼丹也不能完全用手抓着,得让药材在火中融化后自己融合成丹,不能靠手搓成丹丸……” “那要怎样不用手抓着,又能让药材自己在丹炉内形成丹丸呢?” 小古钧回想了一下金道图炼丹时围着丹炉不断发掌的情景。金道图那手掌看似在向着丹炉使劲,可是却根本没有挨上丹炉,甚至也感受不到任何劲力从那手掌中发出…… “这要是催动了体内的凝气发掌,这丹炉肯定会有晃动的,里面的火焰岂不不稳?不稳又怎能保证炼丹的火候?” “难不成他围着丹炉发掌根本就是在做样子?可是他为何要做样子呢?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才那么做的吧?肯定是有原因的……” 小古钧一边琢磨着,一边模仿金道图围着个丹炉发掌,转了三圈,终于豁然开朗! “原来他根本就是用发掌这个姿势来调用自己的灵魂力量来控制里面的火苗把药液凝结成丹丸的形状!” “那么费劲干嘛?直接把手伸到火焰里面去控制火焰岂不更容易?非要站在丹炉旁隔空发掌,不嫌累吗?” 小古钧哪里知道这世上也就只有他体内有至阴至寒的物质可以让他不惧怕火焰的炙热。金道图没有至阴至寒之物护身,即便是用炎咒调用出自己体内的火属性能量,也要防止外焰因药材和丹炉这种外物介入所产生的狂暴能量伤到自己。所以金道图是一定要远离火焰炼丹的,所以他所耗费的灵魂能量就会比古钧用手直接接触火焰所耗费的灵魂能量多的多。 小古钧手里抓着药材,再次把手伸进了丹炉之中,这一次,他不再一直把药材抓在手里,而是把药材在丹炉里轻轻抛起,让药材在外焰中融化,而自己的手却在焰心处拨弄火焰,让火焰跟随自己的意志把药材融化出的药液进行融合,而这融合的过程却是让小古钧有些头疼,因为天就要亮了,他总是害怕会有人发现他在丹房里偷偷炼丹,所以总要分出一部分心神去关注周遭的环境,而这丹药的融合却是极为消耗灵魂力量,竟然让小古钧隐隐有些眩晕…… 眼看解毒丹就要融合成功,他却在这时听到了极为轻微的脚步声…… “只要再坚持一小会儿,这解毒丹就练成了!我能行的!我一定能行的!” 小古钧一边聆听着脚步声的临近,一边丹炉内的焰心处拨动手指,脑中似乎扩散出一种水样能量覆盖到了丹炉之内正在融合的药液之上…… “难道这就是那……灵气?!” 小古钧喜不自胜,他闭起眼睛,感受着自己脑中呈现出的丹炉内部的情况,那药液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在丹炉中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最后终于在外焰的缭绕下形成丹丸! 小古钧二话不说,小手从焰心往上一楼,解毒丹被他抓在手里,随即从丹炉里把手伸了出来,看了看解毒丹珠圆玉润的色泽,开心地咧嘴笑了,却是不敢忘形,连忙收拾了丹炉,生怕那脚步声的主人看清了自己在干什么…… 事实上,那脚步声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金道图,他本想在这最后一天的值夜结束之际对古钧好好教导一番,却哪想这丹房里竟然炉火鼎旺,于是便匆匆赶来查看,却未想让他瞧见小古钧正在炼制解毒丹!虽然没有看全整个过程,但是小古钧现下手里握着的确实是刚出炉的解毒丹不假! “这孩子竟然自己学会了炼丹?!他怎么做到的?这炼丹术没有师傅教很难领悟其中真谛啊!尤其是灵魂力的运用,那是极为困难的啊!”金道图心中惊叹不已,却是见小古钧鬼鬼祟祟地收起解毒丹又迅速地收拾着丹房,心里不禁暗笑,“这么个奇才却是要靠偷料偷师才能学成,实在是难为他了!该当找师兄为他筹谋个好前程啊!” 吃喝拉撒睡全在丹房,三十天一过,小古钧怀里揣着自己亲手炼制出来的解毒丹美滋滋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四仰八叉地睡了一个香觉。 梦中兰儿坏笑着来偷自己身上的解毒丹,被他一把抓住了小手,轻轻一拽,将兰儿整个人都拽到了自己的怀里,摸起来那叫一个软啊!好似丹炉里的药液一般!闻起来那叫一个香啊!好似那解毒丹的香气一般…… “原来炼丹就好似泡妞,要用手,也要用心……” 呓语连连的古钧被屋外的传唤声唤醒:“古钧!古钧!内室宗徒前院集合!” “我记住了,我会去前院约会你的,等我啊,兰儿……” 这小古钧半梦半醒间的答复可是吓了那门外传话之人一跳! “男风?!” 现在的云体宗对于男风党那是谈虎色变,因为消失的那七十三人里面大多是男风党的人,虽然古钧现下回来了,却也仍然被人视为那七十三人之中的,自然有些顾忌。 被来通知古钧集合的人没听到古钧最后说的“兰儿”那两个字,满脑子的想象力全都击中在了“约会”那两个字上,立时心里发虚,身上发冷,头也不回灰溜溜地逃走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三章 这不科学 “好消息啊好消息!二师叔金道图要招收炼丹学徒了!这要是能当上炼丹师还凝气干啥?咱都去报名吧!” “那炼丹师岂是人人能当的?你得天生火属xing高才行!你给我用个炎咒我看看能有多大个火苗?有小手指粗没?” “去去去!行不行的报个名凑个热闹总行吧?这又不比晋级武人考试,死不了伤不着的!” “就是就是!走走走!去瞧瞧!就算选不上也得瞧瞧热闹,看看谁有本事能选上,以后巴结巴结没准还能倒卖丹药赚点钱呢!” “就凭你?能跟炼丹师搭上关系的不是有本事就是有钱,你还想靠上个炼丹师赚钱?人家自己不会赚啊!做你的chun秋大梦去吧!” …… 赶往前院集合的路上,小古钧竖着耳朵听着内室宗徒们的议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很有成就感。 “咱也能炼丹了!大小也该算是个炼丹师了!哈哈哈,以后缺钱花,小爷就炼些解毒丹和疗伤药拿出去卖,从此脱贫致富!然后再劫富济更富!” 远远看到葛通坐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的一把太师椅上,那神情很是慵懒,只是在眼光扫到古钧的那一刹,多了一分厌恶。 葛通讨厌自己这个穷鬼,小古钧从来都知道,只是他不知道葛通现在除了厌恶他穷之外,还厌恶他是那消失的七十三人之一! 葛通从来都喜欢赌钱,除了向内室宗徒们搜刮钱财之外,很少管事,对于男风党的事情也就耳闻而已,没亲眼见过,也就没当回事。谁承想男风党被一夜之间宰杀了个干净,搞得上面对他的管理十分不满,清点消失宗徒人数时也顺便清点了他的账目和财产。这一查可不就查出他肆意向内室宗徒勒索钱财来了?那这些钱财自然是要充公的!即便是已经输到赌桌上去了,也要ri后慢慢补回来。这可就愁煞葛通了! 不断没了来钱的道,还欠下宗门一屁~股债,这ri子当真不好过啊!所以他看着古钧这种既没被他搜刮过钱,又跟男风党脱不了干系的人实在恨的牙根痒痒!所以这次炼丹学徒的选拔报名,他特意叫人把古钧叫来,好好整整他,解解闷,撒撒气! “都给我听好喽!这次二师叔要招收炼丹学徒,可不单单是从咱们内室宗徒和外室宗徒中招收,还要从整个利州的百姓中招收!而名额就只有三个!可想而知这个竞争有多激烈了吧?所以啊,你们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别报了名之后给云体宗内室宗徒丢人!尤其还是在正式选拨赛中当着全利州百姓的面丢人!那样的话我葛通作为内室大弟子第一个不饶他!” 这一番话说出来威风凛凛,葛通挥着的拳头闪耀着青光,在烈ri下看来十分yin冷,令台下的内室宗徒们心中一凛,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葛通的拳头闪着的光芒可是比那李钢的净衣光芒要浓郁清透多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渡徒才有的清衣防御?不知道一拳打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对于炼丹,小古钧成竹在胸,所以他对葛通的话完全没在意,倒是对葛通的拳头大感兴趣,眼睛盯着那拳头使劲地看,越看越是着迷,脑中研究着这清衣与净衣的区别,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古钧的这副神情看得葛通十分满意,心道:“看着爷的拳头你就怕了?小象姑,一会儿让你尝尝这拳头的厉害!” “好了,考虑清楚了就过来报名!报名的条件就只有一个,能用炎咒调出你体内的火属xing能量!不过,为了确保十天后的正式选拔赛能够顺利进行!我们内室宗徒的报名人数只限定十人!所以,只有调出的火焰最旺盛的前十人才有资格参加十天后的正式选拔赛!” 小古钧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失望地摇了摇头,喃喃道:“这不科学啊……” 虽然这样的选拔方式小古钧自忖未必能选上,可是他还是想试一试,毕竟成为金道图的炼丹弟子是可以有免费药材和免费药方拿的!那可是没本的买卖,稳赚不赔啊!他不想就此断了自己脱贫致富的道路,所以决心去试一试。 “就知道这小子向来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好好好!正好让我消遣消遣……” 葛通瞥了一眼古钧,嘴角挂起邪恶的笑容,开始张罗着报名事宜。 虽说小古钧的火属xing能量不高,可是炎咒却是在三个月的守丹炉中用的得心应手,随便伸伸指头就能调动出自己体内那可怜巴巴的火焰。可是自己体内这可怜巴巴的火焰能挤进内室宗徒的前十名吗? 小古钧站在长长的报名队伍中暗自焦急,却见队伍中很多内室宗徒都在默默练习炎咒,试图调用自己体内的火焰,有的一次就成功了,有的要好几次才成功,有的火焰像蜡烛,有的火焰像柴堆,有的火焰竟然颜sè发蓝,看得小古钧很是惊奇…… “看来想要靠炎咒调用自己的火焰去争取那前十名是无望了啊!至少有三十个人的火焰都比我的旺盛明亮!” “不过要是我手里攥点东西再用炎咒调用火焰来烧的话,那火焰不就大多了吗?” 想到这里小古钧笑了,他走出队伍,寻一僻静之处,从怀里逃出个布包,这布包里全是药材,都是从炼丹房里顺手牵羊来的。小古钧从中找到了一些硝石,握在了掌中,随即又回到报名队伍之中,满心欢喜地等着报名。 这时候,报名队伍里的人有很多都自动自觉地离开了,因为排在前面的人用炎咒调出的火焰已经让他们丧失了信心,但也有一部分人坚定地留了下来,这些人都是在队伍里试验炎咒极为成功的人。 小古钧不曾在队伍里试验炎咒,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直到他走上台,大家的目光才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因为小古钧是那失踪的七十三人里唯一一个回来的人,所以每一个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没人说话,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你开始吧!” 葛通面无表情地斜睨着小古钧,眼神里满是讥讽的意味…… “着!” 小古钧炎咒用的熟,左手剑指往右手攒着的拳头一指,一股细微的火焰便燃进掌中,硝石在掌中劈啪作响,小古钧凝气运于掌端,将掌中的硝石全都握碎成粉,这火焰也就瞬间大了起来! 远观者自然只见火焰,不见火焰的出处,见这火焰烧的旺,纷纷叫好。而近观者却是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别人都是摊开的手掌上生火,这古钧却是整个拳头都在着火! 感受着所有人的惊异目光,小古钧兴奋地举了举烧着熊熊火焰的拳头,笑嘻嘻地对葛通说道:“怎么样?可以了吗?” 葛通拧着两条眉毛很是恼火,他没想到小古钧不但会用炎咒,还用的很好,能调用出这么强盛的火焰,可是一个人体内的火属xing能量有限,再让他调用一次,那火焰还能有这么旺盛吗? “这次不算!再来一次!” 此言一出,不但小古钧惊了!连后面排队报名的人也惊了! “凭啥不算?!” “就凭你是握着拳头生的火,而其他人都是摊开手掌生的火!你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你要么摊开手掌重新生火,要么就滚下台去!” “确实不公平!”小古钧狐疑地盯着葛通,冷笑道,“确实只有我一个人是握着拳头生火的,所以我觉得如果报名的宗徒中有能握着拳头生出像我这般熊熊火焰的人才算得上跟我一样的实力!否则我就是这里的第一!” “哼!大言不惭!好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评判谁强谁弱!更加没有资格给自己定个第一!真是笑死人!” “那你明知道一个人的火属xing能量有限,你还让我重来一次?你这样对我公平吗?难不成你想故意刁难我?这应该违背了二师叔选拔炼药学徒的本意吧?” “少废话!不重来一次就给我滚下台去!”葛通恼羞成怒发着青光的拳头向着小古钧的胸口呼啸而来! ------------ 第三十四章 头上长角 眼见着葛通一个渡徒对小古钧大打出手,众人都觉这台子搭建的高度真好,正好看台好戏。 小古钧连偷袭都不怕,更别说是正面攻击了,葛通的拳头砸来,他只轻轻一闪身便闪开了,规规矩矩地立于台边,一副无意打架的忍让姿态。 葛通没想到自己一拳没打到他,还给了他一个摆谱的机会,当真怒不可揭!随即抬腿便是一脚,速度比方才那拳快上许多! 小古钧知道跟葛通硬碰硬,自己肯定会被重伤下台!所以他蹲在了台边,脚下的凝气准备随时送自己弹出去以避开葛通的攻击! 葛通一拳一脚都没能把小古钧赶下台已经让台下的内室宗徒们阵阵惊呼,葛通随即发了狠,挥着双拳向小古钧刨来! 古钧本就是个孩童,蹲在台上更是低于站着的葛通数倍,葛通不得不先扫上一脚,把小古钧扫起来,然后再发挥他那闪着青光的刨拳。 可是如此一来就给了古钧逃命的机会,古钧面对葛通扫来的腿,并没有上跃,而是就地打滚滚向了一边,转个身来偷袭葛通的后背。古钧明知道葛通有渡徒独有的清衣护体,却还是打算打一拳尝尝味道。只有了解对手的防御才能更好地筹备下一次攻击。 一拳狠狠地砸向葛通的脊柱骨节处,却发现拳势在那清衣的防护下被迅速减弱了!小古钧连忙伸出了中指,用尽余下的力气往那骨节处点下去! 在内室生活中总是挨打的小古钧,对于被人打了哪里最痛心里很清楚,而今换他打葛通,自然要挑所能打击范围内最痛的地方下手。 薄弱环节一击即溃。即便葛通有清衣护体,可是小古钧却是不怕清衣防御带给他拳头的疼痛,坚定不移地伸直了中指点中了葛通的脊梁骨! 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尤其还是当众被戳!葛通涨红了脸回身反击,小古钧早已退到高台的另一处边缘。 葛通也想不明白为啥自己一个渡徒招招都打不中一个武人!本只是打算让古钧出出丑,让自己泄泄愤,而今却是丢了人,下不了台了!本不屑对一个七岁的武人下死手的他现在使用了一个黄阶低级武技――重晕拳! 葛通手势刚一变换,小古钧就知道这厮要干啥了,对于这重晕拳已经吃了两次亏了,决计不能再吃第三次亏! 小古钧连忙背过身去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对着燃头狠劲一吹,握在手里就从侧面滚向了葛通。葛通见小古钧换了位置自然出拳的方向也跟着变了,只是没想到小古钧竟然滚到自己近前来往自己出拳的双手上扔过来一个燃着火的火折子?! 这拳头还没打出去呢,火折子先烧到手上来了,那还不得赶紧收手?葛通顿时手忙脚乱地避开火折子,这重晕拳也是没打出来。 小古钧瞧准了这个时机,往葛通背后一钻,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又是一戳,戳到葛通的脊梁骨节处,戳得葛通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只觉脊背火辣辣地疼!好像被一个燃着了的火折子戳中了似的。 他的感觉没有错,火折子的使用给小古钧提了个醒,葛通怕火。所以他干脆在戳葛通的时候念个炎咒让自己的中指燃出点火星来然后再戳,既能克制葛通清衣的阻力,又能给葛通来点灼痛感,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次当众被戳脊梁骨,葛通气的双眼泛红,腾空上跃,单脚踩下,同时大喝一声:“震罡脚!” 这一喝,吓得众人纷纷后退,因为这震罡脚可是黄阶中级的武技,使出来劲气会四溢,靠的太近会被殃及自身,所以心下都觉古钧这回不死也残废了! 小古钧抬头望着葛通踩下来的大脚,惊叹不已的同时也暗叫不妙,想要就地打滚,滚出这震罡脚所踩踏的范围,可是那巨大的脚掌罡气已经遍布了整张高台,小古钧除非下台,否则避无可避。 来不及细想是要命还是要面子,那只脚已经踩了下来,强烈的压迫感自头顶到脚掌,好似要直直压瘪他整个人! 求生的yu望在这一刻激发了小古钧体内的汲力丹丹毒,他的骨骼又变异了,这一次的变异似乎比上一次更为恐怖,小古钧感觉自己浑身的皮都裂开了,紧握的拳头竟然露出了森森白骨! “妖……妖怪!” 靠的近的内室宗徒看到小古钧的模样惊呼出声,吓的跌倒在地,随即又赶忙站起往后退去…… 小古钧双脚震地一跳,坚硬的头骨竟然顶得葛通的脚向上窜去! “怎么回事?!” 葛通大惊!他只感觉自己的震罡脚所发出的罡气竟然被古钧的头给顶没了!而且自己的脚底似乎被插入了一根坚硬无比的东西!竟然穿透了他的脚骨!痛的他钻心! “呃!”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葛通整个人都在随着古钧摇晃的脑袋在空中旋转,好像葛通的脚掌和古钧的脑袋连在了一起似的! 众人惊呼出声,连忙后撤,纷纷逃窜,因为古钧的头突然使劲地一甩,竟把葛通的身体甩向了台下砸向了逃窜的人群! 鲜血自头顶流淌到脸庞,再到前胸,湿透了衣襟,腥咸的味道让小古钧有些亢奋,他知道这血是葛通的,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头顶好像长了一根尖锐的骨刺,正是这根骨刺救了他的命,让他打败了葛通! 胜利让古钧兴奋不已,却没有让他失去理智――头顶上这根刺究竟是怎么生出来的?! 小古钧想起之前对敌李钢之时的情况,又想起在那林中小溪边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从怀中摸出解毒丹服下,然后飞快地逃回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完全不理台下的内室宗徒说什么叫什么做什么…… 此刻台下的内室宗徒已经乱成一团,有的围着葛通不知该如何救治,有的大吵大嚷要去找长老汇报,有的追着古钧去看个究竟,还有的干脆跑回自己屋子躲着,更有的傻在当场,只会叫:“妖怪……妖怪……有妖怪……” ------------ 第三十五章 别惹妖怪 “什么妖怪!少给我在这妖言惑众!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金道图听到跑来报信的内室宗徒怒不可揭,刚刚平息个男风党媾~和裸尸事件,现在又来个传言说内室有妖怪,这葛通真是个废物,该当废了他! “弟子不敢撒谎……是真的!二师叔,古……是古钧!他脑袋上长了角!白……白sè的角!” “什么?!古钧?!长角?!” 金道图一听说这妖怪是古钧,立时火冒三丈,可是却来不及跟这报信的内室宗徒多说,心知古钧此刻肯定是出事了,得赶紧去看看。 “你去通知宗主!我去内室看看!”金道图连忙吩咐身边的入室弟子道,“切不可再向别人提及此事!” “是!弟子遵命!” 此时的古钧内心焦灼,他知道自己外形上的变化定然是极为恐怖,否则不会有人惊恐地叫他妖怪。但只要他能压制住自己体内的毒,就会恢复原状。只是这看台上终究是暴漏了自己的古怪,该当如何收场? 身后跟着一群想上来又不敢上来的内室宗徒在对他喊打喊杀喊降妖除魔为己任,本想逃到树林里去的古钧却被这群内室宗徒给堵住了去路。小古钧此时一心想着驱毒,不愿再和人交手,他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紧锁了房门龟缩不出。 “来一个我打一个!来十个我就拼命!绝不能手软!一定要撑到自己恢复了原形再出去!” 他盘膝坐在床上,强稳心神,一门心思调动体内的解毒丹顺着自己平时修炼凝气的路线在体内周而复始地循环往复,期望尽快恢复原状,至少先把他头上长出来的长长骨刺缩回体内。 门外的内室宗徒们都是些平ri里跟葛通关系不错的净者,有心想擒下古钧为葛通报仇,却是害怕动起手来比葛通的下场还惨,所以也只能是采取围追堵截的办法硬把古钧逼回自己房间里而已,至于再进一步的动作,是决计不敢轻举妄动的,只盼着长老和宗主赶紧过来斩妖除魔。 金道图急匆匆地赶来古钧的房前,一路上听了一堆内室宗徒乱七八糟地描述和叙述,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古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怎样,一个能够自学成为炼丹师的人绝不能毁在谣言之中,且不论这谣言是真是假。 “古钧,开门。我是你二师叔金道图。” 金道图故意选择叩门等候而非破门而入,就是为了给古钧一个回话的机会,让他自己解释现下的状况,或可拖延时间,可是古钧却没有答话。 “不管发生什么事,二师叔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你是妖怪,只要你站出来为大家说明缘由,二师叔自会为你做主!” “二师叔可带有解毒丹?” 古钧的声音十分急切而又虚弱,众人听了都有些恍然,但依旧好奇,依旧不安。 “你中毒了?!” “是的,弟子身中奇毒,这毒毒在骨头上,每当身体受到强烈压迫的时候,这毒就会让我的骨头变形,只有服用解毒丹,方可恢复原形。” “原来如此,古钧你打开门,让二师叔给你看看,究竟是什么毒。” “二师叔切莫惊怪。”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骨瘦如柴却是身形颇高的男子,满脸愁容地看着金道图,行礼道:“弟子古钧求请二师叔赐我解毒丹一瓶,我身上的毒自可解去。” “你……你是古钧?!” 一个不满七岁的男孩现下却身高七尺,皮包着骨头,满身的血污犹自未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怖,可却不曾见有传闻中说的头顶长角,这倒让金道图心中稍安…… 古钧点了点头,他此刻敢开门正是因为头顶的骨刺已经被他用凝气逼回体内,只是这全身的骨骼却是还没能完全恢复原状,索xing体内的解毒丹药力已经散尽,他需要更多的解毒丹才能使自己恢复原状,所以这才开门求药。 金道图掏出解毒丹递给古钧,古钧二话不说吃药跟吃糖似的,整整一瓶的解毒丹,让他一股脑地倒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多谢二师叔的解毒丹,弟子愿在此打坐调息直到身体恢复原状,以此证明弟子并非妖魔鬼怪!” 金道图赞许地点了点头,心中很是心疼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遭遇如此奇毒的折磨,更加欣慰这孩子在逆境中成长的更为jing明懂事。 闲人最爱看热闹。小古钧的房前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内室宗徒,甚至有些入室弟子也闻讯前来看热闹。每个人都很好奇古钧究竟是不是妖怪,妖怪究竟是长什么样子,解毒丹到底能不能解掉古钧口中所谓的奇毒……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当所有人的眼睛都注意到古钧的骨骼在一点点收缩回原状时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阵阵惊呼,却并未打消心中的疑虑,只觉得这古钧变异起来实在太恐怖,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当古钧睁开眼睛,看着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惊讶目光时,他笑了,笑的开心却不张扬。虽然这些人的眼神中夹杂着惊疑,但也分明夹杂着恐惧。不知为何,被人害怕反倒让他感觉安全。 “你们大家也看到了,古钧是身中奇毒,才会发生骨骼变异,而今服用了我的解毒丹已经恢复原状,足可证明他并非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妖怪!如若以后再有谁敢说古钧是妖怪的!我金道图定要割了他的舌头!” 众人听罢,噤若寒蝉。 金道图扶起古钧,用袍袖为他擦去了脸上的血污,扶着他的肩膀对众人说道:“古钧的火属xing能量怎么样,你们在前院参加报名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还有人对他有资格参加我金道图的炼丹弟子选拔赛有异议的,现在站出来。” 众人听罢,鸦雀无声。 “内室大弟子向来是由内室之中武功最高者担当,既然葛通当众败给了古钧,那这大弟子的位置便由古钧来担当!你们中若有不服气的,现在可以站出来与古钧一较高下!” “这……二师叔,我不行啊……” 小古钧受宠若惊,哪想过自己在报名时做个弊竟然会有这么多好处?!那以后可得多多作弊! “放心,古钧,你若是在比试中再度激发了你体内的奇毒,二师叔还会给你解毒丹解毒的!” 众人听罢,无语凝噎。 本还有些高级净者觉得古钧身上的奇毒压制住了就不会再变异,倒是可以借此时机一试身手,从而获得这内室大弟子的肥缺,却未想金道图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哪还有人敢跟一个随时会变异的怪物动手?葛通一个渡徒都残废了一只脚,自己一个净者去挑战,找死吗? “十天后就是炼丹弟子正式选拔的ri子了,古钧,你要好好准备,若能取得前三名,就可做我的入室弟子随我专修炼丹之术。懂吗?” 古钧点点头,脸上勾勒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他从心底里感激金道图为他做的这一切。没有他,自己不可能接触炼丹;没有他,自己今天恐怕会被当成妖怪围攻致死;没有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当上这个内室大弟子?虽然他不是他的义父,但是心里却认定他是他的仲父! 金道图慈爱地拍了拍小古钧的肩膀,随即便步履如风的离开了,留下一众内室宗徒纷纷表情难看地向一个七岁的孩童躬身行礼:“弟子等拜见古钧大师兄!预祝大师兄在十天后的选拔赛中夺得魁首,成功晋级为二师叔的入室弟子!” 这场面相当滑稽可笑,尚未离开的一些入室弟子肆无忌惮地嗤嗤发笑,听得内室宗徒们耳根发热,内心苦闷…… 可是内室宗徒们的这一番话却是肺腑之言。他们是多么希望古钧这样的妖孽赶紧离开内室去祸害入室弟子们去啊! “既然师弟们拜我拜的这么有诚意!那你们就每个人现在给我交上来一两银子作为我升任内室大弟子的贺礼!” “!” “再有,大师兄我不幸身中奇毒,亟需各类补养身体的药材和解毒的丹丸,不然不知道哪天又毒xing发作,怕是会吓到大家就不好了。所以你们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去给我挖药材!” “!!” “还有,为了能够圆了你们的心愿让我在十天后的选拔赛中成功夺得魁首,我需要一个丹炉来练习炼丹术,所以你们就一起筹钱给我弄个像样点的丹炉来,ri后若是我能成功升为入室弟子自然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 “!!!” “哦,对了!葛通师弟被我伤的不轻,恐怕那只会用震罡脚的脚是从此瘸了!为了他ri后能从善如流好好生活,还请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也好让我好生安顿他!” “!!!!” “都愣着干什么!令行禁止懂不懂?有钱的现在交钱,没钱的回屋赶紧给我拿去!大师兄我拖着病躯在这里跟你们安排内室工作容易吗我?万一不小心又毒xing发作了你们可怎么办啊!” “!!!!!” 惹谁别惹妖怪啊!即便是个只有七岁的小妖怪!伤不起啊! ------------ 第三十六章 蓝色火焰 “钧儿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影响他参加你的炼丹弟子选拔赛啊?”古严一脸愁容,满眼关切,ri渐消瘦的身体有些疲惫,靠在书房里的书架上,不住地叹气,“我可怜的钧儿,真是吃了他人没吃过的苦,受了常人不曾受过的罪啊……” “师兄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几ri午时,钧儿来丹房守炉之时,我曾号过他的脉,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可见这令古钧骨骼变异的奇毒是不轻易发作的。听古钧的意思,这毒总共发作过两次,两次都是在他遇到生命危险之际发作,而后服用我炼制的解毒丹再加以调息,就会慢慢复原身体。所以明ri的选拔赛他应该不会有问题。” 金道图捻着胡须琢磨着古钧身上的奇毒究竟缘何而来,不自觉地感叹道,“古钧这孩子倒是也不说清楚这毒究竟是怎么得上身的,那三个月的失踪,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只说是在深林中修炼凝气,从未提及过遇到什么人,难道这毒真的跟吴钩一点关系都没有?” “吴钩这厮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定然是隐在暗处与侧妃李氏暗通款曲,钧儿年幼,就算是吴钩下的手,钧儿也未必知道。这事以后也不必再追问他了,免得他心思重,再做出什么傻事来。我们自己暗中查访就好。” 对于保护古钧,古严确实感觉越发的力不从心,原以为让他远离王府的权力中心,就可以免受迫害,却未想到王府之中人心不古,小人居多,古钧受的苦遭的罪竟然有增无减。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钧儿借助这次选拔炼丹弟子的机会脱颖而出,成为名副其实的入室弟子,从而重新得到王妃和王爷的重视,如此才能确保他今后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我也就心安了!” “师兄请放心,我见过古钧炼丹,无论是火属xing能量的调用,还是药材在丹炉中的火候把握,他都没问题,而且明ri的考题就是炼制解毒丹,古钧的解毒丹炼制的很是纯熟,定然能得到三甲之位。” “那就好,只是明ri古钧用的药材和丹炉都要仔细检查,切勿再被那李氏钻了空子害了钧儿!” “古钧明天要用的东西我都已经命人备好,我亲自查验,绝无问题,请师兄放心。” “李氏那女人诡计多端,现下王府之外又有吴钩策应,明ri之事还是小心为妙啊!若是此次钧儿又被李氏陷害,恐怕王妃那边也要对钧儿下手了!” “这是为何?!” “王妃娘娘早就与我说过,钧儿遭李氏迫害,我虽迫不得已与钧儿断绝了父子关系,可是钧儿年幼不懂事,心中必定恨我,这样的义子恐怕是养虎为患,不留也罢!她要我及早结果了钧儿!” “什么?!杀了钧儿?!” 古严无奈地点了点头,一双老眼里暗含泪水,哽咽着嗓子里的话,断断续续道:“……我……我作为一宗之主……竟然连……连自己的义子都保护不了……我……愧为人父!” “一入侯门深似海,谁人不是身不由己?王妃的考虑不无道理,只是没有丝毫的人情罢了!我看古钧确实心中有恨,对于自己的事从来都讳莫如深,不与外人诉说分毫。我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也难看清这个七岁孩童整ri在想些什么……只是古钧天赋异禀,杀了实在可惜啊!” “他一个孩子恨我一个抛弃了他的父亲,有什么错?我又怎能对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下手?只盼这次炼丹弟子选拔赛他能进入前三甲重新回到我身边吧,或许我们还能重叙天伦之乐……” 翌ri,王府西面摆下了数百口丹炉,无论是材质、样式、还是重量,每一口丹炉都无差别。 百姓被圈在百口丹炉之外,千条长凳上密密麻麻地坐满了男女老少,更有长凳后方的数万观众在王府官兵的控制下一边拥挤着一边抻直了脖子观看这难得一见的云体宗炼丹弟子选拔赛。 炼丹师,一个在中洲大陆任何角落都备受尊崇的职业,自然是为数不多。因为想成为炼丹师必须具备足够的火属xing能量以及强悍的灵魂力量,且需二者有机配合方可学成炼丹之术。这样的要求天下之大,能同时兼备的人犹如凤毛麟角,所以炼丹弟子选拨赛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极具吸引力,而高处看台上的王公贵族们来此却不为看热闹,而为得人才。得到一优秀的炼丹师无异于得到一处宝藏,能把价值低廉的药材全都变成昂贵的丹药,且不论这丹药功效如何,但凡是丹药都价值不菲,单单是倒卖丹药就是任何一个商人极为眼馋的巨额收入。 “此次我云体宗在全利州选拨优秀的炼丹人才,是希望利州能够拥有更多的炼丹师为我们利州百姓造福。”金道图站在百口丹炉的最前方,体内真气鼓荡,声音远达四方,“我会取此次选拨赛的前三甲作为我的入室弟子倾力培养。还望参赛者尽力施为,取得佳绩。” 开场词简短有力,众人鼓掌之后,参赛者便根据报名顺序进入赛场。 每一个参赛者都是在报名地区通过炎咒测试选拔的人,所以点燃丹炉不在话下。当金道图大喝一声:“比赛开始!”的那一刹那,数百口丹炉几乎是同一时刻瞬间点燃,整个空间立时热浪滚滚,扑打的每一位看客的脸庞越发红润。 古钧站在第二排的中间位置,点燃丹炉所用的手段自然与报名时无异,只是此次除了硝石,他还加了些磷粉一起握在了手里。所以当他用炎咒点燃丹炉的刹那,拳头上燃起的火焰异常旺盛,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金道图看在眼里,微感诧异。若非练就火属xing功法的人,是不可能有这么旺盛的火焰从体内生出的,古钧怎么可能学过火属xing的功法呢?在与他接触之中,丝毫感觉不到他体内火属xing功法所具有的那种狂躁气息…… “每一位参赛者都有三份药材可以用来炼制一枚解毒丹。比赛结果会依据炼丹速度和丹药质量来判定。”金道图朗声敬告参赛者:“珍惜药材,把握火候!” 这“把握火候”四个字刚从金道图的口中说出,参赛者中就有数人的丹炉冒出浓浓黑烟,黑烟中夹杂的火焰不但把他们丹炉之中的药材烧为灰烬,连放在一旁小桌上的药材也烧的焦黑。他们苦叹摇头,满脸失望,自动自觉地离开了赛场。 炼丹之术全在火候,火候的掌控全在火感。而火感的由来全在灵魂。而古钧的灵魂是在重生的黑洞中由其**的能量重新打造而成。而重生前的**乃是顶级真尊,真尊的**能量能撼山动地,可想而知他的灵魂力有何等强悍。所以火候掌控对于古钧而言一点不难,而难的却是他没有像样的火。 丹丸的品质除了取决于药材之外,也就取决于火种。火种的能量越jing纯,丹丸的品质也就越好,若是火种有特殊属xing,则用其所炼制的丹丸自然也有相应的特效。所以火种对于炼丹师来说极为重要。 而此刻的赛场中,有一名选手所用的火种竟然是蓝sè的,这位选手同样来自云体宗内室,是当ri古钧所见到的那种蓝sè火焰。这蓝sè火焰在丹炉之中温和地烧烤着药材,淡淡的药香从炉中飘出,竟然让人不觉有一种清凉之感,甚为神奇…… 金道图没想到自己内室宗徒之中竟然有身怀异火之人,甚为惊喜! 异火,区别于普通的火种,能量或有特殊属xing,或狂暴数倍于普通火种,极为少见,也极为珍贵。异火因其发源不同而被分为天地人兽四类。其中以天类异火的能量最为狂暴,而以地类异火的能量最为奇特,而兽火则来源于兽体,人火则来源于人体,因个体不同而呈现不同的火属xing。 “这是咱们云体宗的内室宗徒?!”刘福洋搓了搓手,两眼放光地看着那名用蓝sè火焰炼制解毒丹的内室宗徒,夸赞道,“真是一位七尺昂藏男儿,若是好生培养,该当是个不错的炼器师!” “炼器师?!”金道图斜睨着刘福洋,很是不满地撇了撇嘴道,“这可是我金道图举办的炼丹弟子选拨大赛,选的可是炼丹师,不是炼器师!别打我前三甲的主意,你想都别想!” 对于异火,无论是炼丹师还是炼器师都极为狂热,视若至宝。丹药有异火炼制可以有特殊功效,而武器有异火炼制则有附加伤害。有附加伤害的武器最令人恐惧,高手往往不是死于致命一击,而是死于浑然不觉的腐蚀。 “他的出现不会影响钧儿获得前三甲吧?”古严对异火不感兴趣,他只关心他的义子古钧能否回到自己的身边。 “钧儿的火种虽然太过普通,可是好在他的火够旺,对于解毒丹的炼制又颇为熟悉,就算得不了第一名,也该是第二名的成绩。师兄尽管放心。”金道图缕着胡须看着赛场之中的选手,眼神敏锐地扫过每一个留在赛场的参赛者,眼神突然在一个照着兜帽的黑衣人身上一滞,颇为不解地喃喃道,“这人在干什么?怎么还不生火炼丹?他在等什么?” ------------ 第三十七章 我要重比 虽然蓝sè火焰很惹人注目,可是当古钧手里握着药材伸进丹炉之中炼制丹药的那一刻,场上所有的人都在惊呼! 尤其古钧的火焰还尤为旺盛,丹炉的温度可说是全场最热的,所以古钧的手究竟在丹炉里被烧成什么样子,众人都捏了一把汗,好奇地往那丹炉眼里窥探,因为从古钧的脸上,他们看不到任何表情,似乎他完全没有痛感。 这样炼丹的情景不懂门道的看热闹,懂门道的吓一跳!即便是用自身火焰来炼丹,也不可能把手伸进丹炉之中烧烤啊! 人体内的火焰一旦从身体里出来接触外部环境就会变得狂躁,更是会在接触了药材炉壁等物之后产生激烈的抗xing。这抗xing是针对一切实体的,即便是自己的主人,也一样六亲不认地激烈燃烧,除非那人修炼了火属xing的功法,或可不怕,但是也少有人会用自己的手放在丹炉之中烧烤炼丹,毕竟炼丹耗时较长,长时间地对抗火焰绝非一般修炼火属xing功法的人能承受,除非是玄师级别。 而利州的玄师众所周知的就只有两人,一人是吴钩,前年已死;一人是云体宗的宗主古严,正站在这里观看比赛。众人无法可想这个只有七岁的男童究竟缘何有这样的本事可以用手炼丹! “没想到古钧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奇才啊!”刘福洋的眼睛再次瞪圆瞪大,颇有些后悔发现的太晚,狠劲地拍着金道图的肩膀语气发酸道,“我说你怎么莫名其妙就要举行一场全利州的炼丹弟子选拔赛,原来是你早发现了内室之中既有拥有异火之人,又有能够不惧火烧之人,想要在全利州百姓面前通过这场选拔赛正式划归你有,以免我与你争抢是不是?太狡猾了!太jiān诈了!太让我难以容忍了!” “……”金道图举办这估摸宏大的比赛前倒没想过能收获这么多惊喜,如今被自己的师弟这样冤枉,颇感无奈,却也暗暗窃喜。确实,若是这选拔赛在云体宗内部举办,刘福洋是肯定要来跟他争抢弟子的。谁让这炼器和炼丹都要用火呢? “大师兄,二师兄他这样掳掠人才,对我炼器阁不公平啊!你不能只重视炼丹不重视炼器啊!这两个人要么分我一个,要么就既学炼丹又学炼器,否则我不依啊!” 刘福洋气汹汹地白了一眼金道图,扯着古严的胳膊两眼冒光地愤愤道:“古钧是你带大的,你竟然一点没告诉我他有着不怕火的本事,我要是早知道,我早就把他领炼器阁里好好培养了!哪还有后来那些破事?今天你说什么都得给我个说法,不然我一会儿比赛结束就直接上去抢人了啊!” 古严听到这话,哭笑不得,他哪知道古钧有这样的本事,四岁以前的古钧每天都跟着他读书写字呢,他见天宝贝的不得了,哪舍得让古钧碰火? “炼丹炼器我都是外行,只要钧儿回到我身边,你们谁做他的师父我都乐意,我也不介意钧儿有两个师父,只是须他能同时学得了这两种高深技艺才行。若是博而不jing,就莫不如只学一种了。你们说呢?” 古严的话让刘福洋看到了希望,喜笑颜开地拍着胸脯道:“大师兄,你放心,我一定把我所学倾囊相授,钧儿不怕火,这对于炼器来说简直就是天生神匠!炼器师要是能进熔炉炼器,那器具的瑕疵绝对会降到最低!钧儿将来的成就定然远在我之上,无可限量啊!” 金道图无奈地摇摇头,撇撇嘴道:“那也得看钧儿他乐不乐意……”话没说完,金道图的双眼里充满惊诧,看着一名越行越近的十岁孩童,一只手高高举着一枚刚刚炼制好的解毒丹,向着这边走来! 虽然没有华丽的蓝sè火焰,也没有不怕火烧的惊人举动,可是却是第一个交付解毒丹的人,这让金道图大吃一惊,连忙接过这孩子手中的解毒丹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竟然找不出半点瑕疵,无论是火候还是光泽抑或是浑圆度,都没有半点问题。 惊讶之余,金道图不得不当众宣布:“这孩子的解毒丹是本次大赛产生的第一枚完好的解毒丹!” 这一声宣布敲醒了小古钧的脑袋,震动了他的心。他本以为自己用手炼丹应该是最快的,更何况自己还炼制过解毒丹,根本就是轻车熟路,虽这普通火焰不能同那蓝sè火焰相比,可是在速度上应当是稳拿第一的。而今却是与这速度第一失之交臂了! “既然拿不了速度第一,又拿不了火种第一,就只好拿个数量第一了!” 小古钧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咬了咬牙,决心把三份药材都炼制成解毒丹! 拥有蓝sè火焰的内室宗徒此刻也是忧心如焚,这前三甲的位置,三个产生一个,内定一个,剩下的那个定然竞争激烈,自己必须加快速度炼丹。可是他越这样想,越难心安,越难心安就越难控制他的蓝sè火焰,竟然在这焦急之中很快就毁了两份药材,仅剩下的一份终于让他的脑袋清醒了过来,心情也随之平复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凝神于丹炉之中的最后一份药材,默默用自己的灵魂力量去cāo控自己的蓝sè火焰…… 当古钧炼制第三颗解毒丹的时候,他偷眼看了看那个用蓝sè火焰的内室宗徒,瞧着他的进度马上就要完成,心里也急了!自己好歹也是内室大弟子,决计得要个第二名,可不能输给他,否则回去脸上不好看啊! 于是古钧把左手也伸进了丹炉,一面用右手继续压在焰心处控制火焰,一面用左手在火焰的外焰处拨弄已经化为药液的药材。小古钧知道这个时候左手是不能握住药液把它搓成丹壮的,只能是靠指尖一点一点地拨弄药液不规整之处,才能加速药液融合成丹丸之状。如此施为,这丹丸果真成型的快了,但却未必快过他的对手。 小古钧闭起了眼睛,用自己的灵魂力感受着丹炉内药液的情况,脑中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上面竟然是丹丸成型的过程! “难道我可以预示药液的变动情况?!” 小古钧睁开眼,左手飞快地拨动着五根手指,丹炉内的药液每一次发生变动,他的手指都先发制人地拨回溢出的药液,如此一来,药液成丹的速度大大加快了! “如果我有更为强悍的火焰,想必速度还能更快!” 收好左手从丹炉中取出第三枚解毒丹,右手伸出丹炉取了桌上炼制好的另外两枚,满心欢喜地走到金道图的面前递了过去! 而他的身后走来的正是那名使用蓝sè火焰炼丹的内室宗徒。 “本次大赛的前三甲已经产生。他们分别是炼丹速度最快的于锐,成功率最高的古钧,还有丹药有冰寒属xing的齐长林!” 全场一阵欢呼,可是欢呼过后,群众才反应过来,这三人究竟谁是第一,谁是第二,谁是第三啊? 一时间场下百姓议论纷纷,有说古钧该当是第一的,也有说齐长林应为第一的,唯独没有说于锐是第一的。因为于锐的解毒丹既没有什么特殊属xing,又不是最多的,单单在速度上占优势实际上算不得什么优势,若是论速度,古钧炼制三枚的时间三等分一下也应该比这个于锐快了。再者,于锐不是云体宗的宗徒,利州的百姓心中还是很崇尚云体宗的,自然愿意选云体宗的宗徒为第一。 这样的议论终须给个说法,可是金道图和古严等人商量了一下也是难以定出个名次来,只得对外宣布道:“此次选拨既然已经选出三甲,就已经达到目的,不必再分名次。三人均可成为云体宗炼丹弟子!” “不行!” 一声怒喝,自百口丹炉的赛场中发出,震的群众耳膜生疼,瞥眼看去,却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参赛者,不禁纷纷“咦?”了起来…… “不分出一二三来,还能叫做比赛?你们云体宗该不会没有鉴别人才等级的能力吧?” 这话说出来倒是符合人民群众的心声,凡事见个分晓总好过囫囵吞枣。前三甲谁更胜一筹尚在争论之中,谁都想知道自己的眼光是否就是最后比赛的结果。 于是乎,人民群众纷纷响应,都要求云体宗给出个具体排名出来。 “这排名既然是大家想要的,那就大家来排。我云体宗并非没有辨别人才等级的能力,只是这三人都将进入我云体宗修行,能力到底如何,还须我云体宗培养之后再看。毕竟江郎才尽者大有人在,究竟是个什么等级的人才只有真正成才之后才见分晓。” 金道图面sèyin沉地看着赛场之中的黑衣人,隐隐感觉不妙,偏头向高处看台上的侧妃李氏看去,只见她嘴角含笑,如往昔那般整人时的神情,便知这又是一场yin谋。 “认同于锐为第一的请站在于锐的身后,认同古钧为第一名的请站在古钧的身后,认同齐长林为第一名的请站在齐长林的身后。我会根据他们各自支持人数多寡来判定名次。大家请吧!” 话音刚落,一时间人头攒动,人cháo涌动,哗啦啦分成两大拨,分别站在了古钧和齐长林的身后,古钧因为年纪大大小于齐长林,所以身后的支持者更多些。而滑稽的是于锐的身后就只站了黑衣人一个。 “第一名,古钧!” “第二名,齐长林!” “第三名,于锐!” “我不服!我要重比!” “……” ------------ 第三十八章 寻衅滋事 “你、要、重、比?”金道图扬起一边嘴角哭笑不得地望着于锐身后的黑衣人取笑道,“于锐本人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说你不服,我们就要重比呢?这比赛结果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那黑衣人冷哼一声,手掌轻轻地放到了于锐的肩上,严肃道,“我是他师傅!我为他遭到不公正待遇鸣不平!” “你是他师傅?!” 金道图惊讶,在场其他人也惊讶,目光纷纷向那黑衣人身上扫去,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既然是他师父,又何必和你的徒弟一同来参加我云体宗的炼丹弟子选拔赛?莫不是觉得自己技艺不行,想让你弟子改投我金道图门下?” “哼哼,就你?也配我徒弟改投师门?”黑衣人取下头上的兜帽,解开斗篷,露出衣服前襟绣着的三多火红的火苗图案,扬起了下巴,一张苍白的老脸像个葫芦瓢似的彰显在众人面前,神气十足,却是实在长的很没三品炼丹师风范,不禁让人瞧的惊讶之余侧目。 “既然不是来改投师门的,那就是来寻衅滋事的咯?”金道图从未听说这利州之内竟然还有一位三品炼丹师,估计这人不是利州人氏。 “那倒也不是。”那黑衣人咧着嘴一脸不屑地笑道,“此次带着我最差的徒弟来参加你们云体宗的炼丹弟子选拔赛,原因有二。一是让他开开眼,瞧瞧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让他长长自信,好跟我回去继续学习;二是好奇云体宗的炼丹师缘何敢称利州第一,想要当着全利州百姓的面过过招,比试比试,看看究竟谁是这利州第一炼丹师!” “果然不是来寻衅滋事的,而是来踢场子的!”金道图捻着自己的胡须,笑眯眯地向那黑衣人伸出右手,礼貌道,“阁下报上名来,金道图自会领教阁下炼丹之术。” “在下李冉成,还望赐教!” 这人腆着肚子一拱手,随即当先走到赛场正中的一个丹炉旁,右手一指身旁的丹炉对金道图说道,“请吧!” 刘福洋手握佩剑,望着李冉成那张葫芦瓢样的长脸,气的鼻孔里直冒气,脊背抖了两抖,想到云体宗这几十年来就从不曾遭人来砸场子,今次算是头一遭了,估计这次跟前阵子内室宗徒媾~和裸尸一案都是吴钩等人背后指使的,他实在忍不下这口窝囊气,恶狠狠地拔出佩剑,剑尖指着李冉成吼道:“我二师兄跟你比可以,可若你输了,便当众说出你来我云体宗搅乱选拨赛是受谁指使!若是不说也可以,只需留下你的舌头,从此再无须说出你幕后指使!”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各人各心思,各人各表情,小古钧放眼望去,只见百姓尽皆惊诧之情,王侯却是愁云惨淡,而古严却是看起来比金道图还紧张,比刘福洋还愤怒,可是偏偏憋红了脸强忍着…… 古钧自然不知古严紧张的是害怕这场变故会再度牵连古钧,古严愤怒的是王府内斗愈演愈烈。 古钧只知道生命中的第一个第一名本该得到的掌声和赞美都被这个李冉成给搅和没了! “我李冉成来此挑战金道图纯是我个人一时兴起,哪有什么背后指使,你们也想太多了吧?比试就是比试,若是输了舌头可以割给你!可若你们的金道图输了,又该当如何?” “那就如你所愿,这利州第一炼丹师的名号归你所有!”金道图微笑着走下台去,从容不迫地走到李冉成旁边的丹炉旁,施礼道,“想必阁下是有备而来,那就请阁下拿出药方来,来者是客,金某人接招便是。” “好一双利嘴啊,可惜炼丹用不着嘴!”李冉成气劲充沛地朗声道,“我李冉成虽然是来挑战的,却没想着要占你便宜!既然要赢你,就得把你赢的心服口服。我们还比炼制解毒丹。只不过,为了给我那最差的徒弟争口气,我跟你比谁同一时间内炼制的解毒丹多!怎么样?敢不敢比?” 这话任谁听到耳朵里多觉着是对云体宗的讽刺,是对这选拔赛第一名的讽刺,小古钧脆弱的自尊心再次遭到打击。 “尼玛,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啊!竟然就这样被你给糟蹋了!你给我等着!” “看来李兄这是在表达对我云体宗炼丹弟子选拨赛的结果不满意啊!好!我……”金道图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古钧高喝一声:“我来跟你比!” “!” 这一掷地有声的童音震得所有人都是心头都是一颤,随即嘴角含笑,摇头叹息这个七岁孩童的不自量力。 面对众人满脸嘲讽,早已习惯了这种表情的古钧大步走向李冉成,坚定如铁地说道:“既然阁下是对我取得这第一名不满意,那便该由我这个第一名来跟阁下比试。赢了我,给你徒弟争了气之后,你若对二师叔这利州第一炼丹师的名头不满意,你再找二师叔比试不迟。” “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你毛都没长全呢还要与我一名三品炼丹师比试?真是不怕人家笑话!这第一让你得的昏了头了是吗?” “我是无知也罢,昏了头了也罢,你一个三品炼丹师总不会害怕与我一个毛还没长全的七岁孩童比试吧?你放心,赢了我不算你以大欺小,可若输了你可就是贻笑大方,再难抬头了!你敢是不敢?” 古钧的话是一句比一句惊人,也是一句比一句yin险,听得古严摇头叹息,听得王妃点头赞赏,听得李冉成脸上的肉跳,听得众人不禁惊诧:“这是一个七岁孩子说出来的话?” “好吧!你年岁小,我让你,你说你想怎么比吧!” “就比你刚刚说的,看谁同一时间内炼制的解毒丹更多!” “哼!好大的胆子!好!就比这个!” “比之前我有个要求!” “你说吧,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我要求这里百口炼丹炉全部用火折子先生好火,我们就用这天下间最普通的火来炼制解毒丹。怎么样?应该再没有比这更公平的比试方法了吧?” “!” 所有外行的人都拍手称赞,所有内行的人都目瞪口呆。 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所用之火都是自己能够掌控的自身储存的火种,怎么可能用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野火呢?根本无法控制火候啊! 李冉成那张葫芦瓢脸听到人民群众的赞同声脸有些抽搐,心中不禁感叹:“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啊!” 眼见李冉成面露难sè,侧妃李氏在高处看台上颦蹙蛾眉,嗲声嗲气地对身侧的厉王撒娇道:“这本来是两个三品炼丹师的jing彩比试的,现下却变成了小孩子上来胡闹,这成何体统啊!王爷,你快制止他们吧!” “爱妃稍安勿躁,我瞧这小孩子有点意思,反正那三品炼丹师肯定不会输给一个小孩子的,一会儿你自然看得见金道图和他比试,又何必急于一时?就先静下心来看看热闹吧!” “可是臣妾害怕这孩子会烧到自己,他可是这次选拔赛的第一名啊,好歹是个人才,应当好好保护才是啊!” “嗯,这孩子确实是个人才,该当好好保护!”厉王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随即扭头喝道,“来人啊!传我命令,告诉他们,一会儿比试的时候,谁先被烧伤谁就算输,立马停止比试,务必把伤害降到最低!” “遵命!” 不知为何,侧妃李氏此刻实难心安,这李冉成本是她要借此机会安插进王府的炼丹师,以此来提高西所的实力好与东所对抗,可若在此众目睽睽之下与这孩子比试,无论输赢,这ri后都会沦为话柄,就算赢了金道图,留在王府之中也是丢人,还如何能得王爷重用? “我说三品炼丹师李先生,答不答应你应一声,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呢?你该不会是不敢跟我这个毛没长全的无知小儿比了吧?” “你!” 李冉成此刻方知自己中计,可是为时已晚。不过他料想古钧即便不怕火烧,那也是不怕他自己体内的火种燃烧,这野火的狂躁绝非他一个七岁孩童所能承受的!自己胜算仍大! “好!我跟你比!只是,这野火狂躁,比试中你若是烧伤烧死,可是与我无关。” “行!跟你签一个生死状都行!咱俩谁烧伤烧死都不用为对方负责!” “哼,果然是金道图看中的徒弟,牙尖嘴利,如出一辙!” “过奖过奖,彼此彼此!” “王爷有令,为保证你二人xing命无虞,你二人比试过程中,谁先被烧伤就算是输,不论炼制丹药多少。” 古钧答曰:“多谢王爷眷顾!” 李冉成答曰:“谨遵王爷命令!” “来人!准备药材!点燃场地内所有丹炉!”刘福洋一声令下,赛场内立时涌现数百弟子,一人一个火折子,瞬间点燃了赛场内所有的丹炉,赛场再次火热沸腾起来…… “一切就绪,二位,开始吧!” ------------ 第三十九章 外强中干 百口丹炉,一口丹炉旁边只有一副药材。时间为三柱香,谁炼得的解毒丹谁获胜。 事实上,三柱香的时间不过是寻常炼丹师炼制三颗解毒丹的时间,而今古钧与李冉成各自面对着几十口丹炉和几十副药材,古钧自然是不可能一颗接着一颗的炼制,那样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得了一个三品炼丹师的,只有左右手同时开工,两颗接着两颗地炼制,才有可能快过李冉成一颗接着一颗的炼制速度。 只是这左右手分别炼制解毒丹的成功率却是定然要低于双手共同炼制一颗解毒丹的。 所以,古钧需要赌一赌,不单是与李冉成赌,更是与自己赌。反正就是输了,自己也不过是落得个不自量力的恶名和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美名,总之是不亏。可若是赢了,那自己可就成了全利州百姓心目中的炼丹神童了!这样一个名号可是跟聚财童子差不多了,值得一搏! 打定主意的古钧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中,左右开弓,一手一副药材握在掌中,分别伸入了面前一左一右的两个丹炉。 第一次左右开弓分别炼丹,自然有些手忙脚乱,右手的药材刚刚融化成药液,左手的药材却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古钧稳了稳心神,立刻放弃左手的炼制,用心炼制了右手里的药材,左手和右手同时在一个丹炉里忙活,倒是加快了炼丹速度,刚好和不熟悉野火控制的李冉成同时炼制完这第一颗解毒丹。这第一轮的炼制,古钧和李冉成平手。 第二轮伊始,古钧并未急于炼丹,而是沉静心神,降低了右手的速度,从而于左手的动作节奏完全一致。 伸入到丹炉之中的两只手,以一样的动作和相同的节奏上抛掌中的药材,随即手掌分别下压至每个丹炉的焰心,然后迅速反掌,再用五指轻快地挑拨内焰,通过内焰带动外焰灼烧丹炉中的药材…… 这一切做起来,小古钧是轻车熟路,毕竟火折子生出的火,古钧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三个月的最后一夜,他曾用心感受过不同旺盛程度的火苗给了他怎样的热度和痛感,还有那外焰内焰的激烈反抗以及焰心的祥和温顺,都让他从中悟出火焰的特xing――外强中干。 他相信,火焰如此,人亦如此。越是外表嚣张跋扈的人越没什么真才实学。李冉成正是这样的人。 李冉成此刻可谓是焦头烂额。他是三品炼丹师不假,可是没有哪个炼丹师不用自己的火焰的,因为只有自己的火焰,自己的灵魂才最容易控制。而野火,实在是野xing难驯。李冉成他一个三品炼丹师的灵魂还没有强大到可以隔空控制野火,而他又没有古钧不怕火烧的本事,所以当他的灵魂力量察觉到古钧的两个丹炉中药液正在成丹之时,心急之下,也顾不得面子,也就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折了根树枝去挑丹炉中的火焰来炼丹。 “我没眼花吧?他在干嘛?用树枝炼丹?!” “三品炼丹师也用拨火棍?!那我一个天天烧火的厨娘是不是也能成为炼丹师了啊?早知道我就来报名今天的炼丹弟子选拔赛了!” “开什么玩笑!你没看刚刚那场选拔赛吗?上场的选手哪有一个用拨火棍的!你别做梦了!” “会不会是炼丹师达到三品的水准就得用拨火棍了啊?这样是不是炼丹快些啊!” “是不是,一会儿金道图下场跟他比试的时候就知道了啊!” “你怎么知道金道图一会儿会下场比试?” “废话,七岁孩童对四十来岁的三品炼丹师,你掰掰手指头也应该能算出谁赢谁输吧!” “得了吧!我瞧古钧不一定输呢!你瞧,他已经成功炼出三枚丹药了!而那个来踢云体宗场子的三品炼丹师才刚开始炼制第三枚!” “来来来,赌一把赌一把,古钧胜一赔一千,有没有人敢赌的?” …… 第二轮比试,虽然古钧成功同时炼得了两枚解毒丹,可是时间却是用的稍长,足足用了一柱半香的时间。而此时李冉成已经在炼制第三枚解毒丹了,若是古钧在第三轮测试中不加快速度的话,很有可能会在三柱香燃尽之时没能完成第三轮的炼制。那样的话,他所能拿出来的解毒丹就只有三枚了。而李冉成依照现在的速度炼制下去,三柱香燃完之时,至少能拿出四枚解毒丹。 现在古钧需要做一个抉择。 若是稳扎稳打,在第三轮只炼制一颗丹药,凭借自己的速度,定然能赶在第三支香燃尽之前炼制出第四枚解毒丹。如此便可与李冉成打个平手。 可是如果想要赢了李冉成,除非自己能在第三轮中加快炼丹速度,赶在三支香燃完之前完成第三轮炼丹,否则他就输了。 这第三轮比试究竟要怎么个炼法? 比成平手根本无法凸显自己双手能同时分别炼丹的优势,只有赢了他才能真正为自己得到的第一名正名。 即便是一个不小心输了这场比试也跟比成平手的区别不大。想要成为聚财童子,必须得赢! 打定主意的古钧开始研究如何提升自己双手分别炼丹的速度。 右手的速度本就比左手的速度快,只是左手没有右手带着,会出现忙乱而导致炼丹失败。既然如此,只有提高左手的速度才行。 那就由左手先炼制丹药,而后右手跟进。只要炼丹时用右手去驱赶左手,应该会比上一次的速度快些。 古钧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右手后发而先至,左手则笨鸟先飞,与右手同时完成炼丹……” 古钧背起了右手,只用左手炼丹,全神贯注在左手伸入的丹炉之内,但丹炉之内的药材化为药液进行融丹之时,古钧才将右手探入右边的丹炉之中,却并不像左手那般入炉之后就去压制焰心,而是挑拨外焰更猛烈地反击他的右手,更炙热地燃烧他右手中的药材,从而加快右手炼丹的速度,以便赶上左手炼丹的步调。 如此一来,古钧的左手有条不紊地炼制出一枚解毒丹,所用时间与双手炼制一枚解毒丹的时间差不多,而右手因为挑弄外焰的缘故,也加快了炼丹的速度,只是炼制出来的解毒丹颜sè发黑,显然是火候过大,却好在是成丹了,并没有焦毁。 如此三炷香结束之时,小古钧呈上了五枚解毒丹,而李冉成却只呈上了四枚解毒丹。 “古钧这丹药的质量实在太差!怎么能和我的丹药相比。无论从sè泽还是质地还是浑圆度来看,都是我的丹药更佳。这场比试绝不能算我输!” 李冉成眼见自己在数量上输了一枚,心下气急,眼见刘福洋喜笑颜开地要宣布比试结果,却是率先抢了他手里盛放丹药的盘子,飞快地走到群众中给群众传看,嘴里呼喝着:“这要数量不要质量的丹药就是废品!根本就是浪费材料!这解毒丹还能叫解毒丹吗?大家看看这第五枚的成sè,简直就跟黑炭一样黑!这吃下去恐怕解不了毒不说,还没准会被毒死!” 刘福洋是从来没见过像李冉成这么不要脸的汉子,所以自己手里的盘子被抢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愣住了!现下看见李冉成抢了盘子给利州百姓传看,心中甚是恼怒,右手去摸腰间佩剑,就要拔出去斩杀刘福洋,倒是一旁的金道图一把拦住,冲着刘福洋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一脸风轻云淡地朗声道:“说好了这场比试是比谁在同一时间内炼制的解毒丹最多,而今古钧炼制出了五枚,而你号称是三品炼丹师却只炼制出了四枚,现下却对这比赛结果说三道四,难不成是要当着全利州百姓的面,反悔不成?” “哼!你说的不错!比试的内容确实是比同一时间内谁炼制的解毒丹最多。可是你能保证古钧炼制出来的这五枚丸子壮的东西就是解毒丹吗?如果有一枚不是,他又岂能算是赢过我?” “真是强词夺理!这药材准备的都是一样的,古钧炼制之时,全利州的百姓都在这里看着,他能偷梁换柱不成?” “偷梁换柱,他倒是做不了,可是他炼制出来的解毒丹如果不能解毒,就不能算是解毒丹!这枚焦黑的丹丸显然已经被丹炉中的火焰毁掉了药材的药xing,不过是残渣攒成的黑灰丸子,怎么能算是解毒丹?” “你!” 金道图其实心里也在打鼓,这黑灰丸子确实是被炉火焦黑而至,究竟内里还有没有解毒丹,他实在看不出。若是被李冉成抓住这点不放,恐怕这场比试就不能判古钧赢了。可是即便古钧没赢,却也没输。 “就算这枚黑灰丸子不算解毒丹,可是其余四枚解毒丹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一个三品炼丹师也不过就是与一个七岁的孩童比了个平手而已。假以时ri,这孩子炼丹之术必定远超于你。你可承认?” “……” 这样的问话,问的李冉成哑口无言,他瞪视着金道图,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楚。若不是半路杀出个七岁古钧,他这会儿早就拿下了金道图。自己的多焰火炼制丹药快捷无比,金道图无论如何也是比不过他的。一旦金道图落败,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利州第一炼丹师,自然会得到厉王爷的重用,从此名利双收。 可是如今,他却连跟金道图交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叫他如何不气闷,如何不苦闷? 此刻,这耳边传来cháo水般的嘲笑声实在让他大为丢脸,瞥眼瞧了瞧高处看台上厉王侧妃李氏,见她对自己怒目而视,便知此次想要进入王府是不可能了,于是心生退意,也不理众人,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 第四十章 炼丹神童 “等等!” 一个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再度响起,众人的嬉笑怒骂全都戛然而止,目光如同扫帚一般全都向古钧扫来。 “这黑灰丸子究竟能不能解毒只要找个中毒之人试验一下便知它是不是解毒丹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醒悟,却也皆震惊。 “上哪找个中毒之人给你试药啊!即便找得到,谁又敢用你这黑灰丸子来解毒,万一毒没解掉,反倒加深了毒xing,那可如何是好?” 谁炼制的丹药谁清楚,李冉成见古钧说出这样的话,便知这黑灰丸子八成是能解毒,心里虚了,却不想连个平手的结果都丢掉,只好讽刺道:“无知小儿,快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若是没有求证就妄下断论才是无知!” 古钧虽然只是个孩子,这话说出来却是一脸的坚定,稚气全无,听得众人一凛,心中均是赞同,只是谁都知道这个试药之人恐怕难找。 “找不到中毒之人便现场给一个人下毒就好。”古钧斩钉截铁道,“只要是你认可的毒药拿来给我服下,我服下自己炼制的这黑灰丸子,能否解毒便见分晓!” 此言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古严立时老脸浮上严霜,声重道:“不可!生命可贵,岂可儿戏?快快退下!” “古宗主说的是,你小孩子年龄小,不懂得生命的可贵,妄自试药,用生命开玩笑,死了多可惜?还是乖乖回去吧!” 李冉成就坡下驴,指望着古钧赶快退回去,却哪想古钧竟然上前一步,回首望着高处看台上的厉王爷,下跪请旨道:“王爷,古钧不才,想要一试,还请王爷恩准。” 这七岁的孩童竟然越过他们云体宗的宗主转而向厉王求请试药的举动,立时让众人再度对古钧刮目相看。有知道古钧身份背景的不禁感叹:“这一入侯门深似海,王府中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厉王对这场比试本就饶有兴致,方才听了古严阻止,本就感扫兴,现下听古钧向自己求肯,不禁兴致更胜,点头微笑道:“好,本王恩准你以身试药,但是这毒药须是普通毒药,且是能为普通解毒丹能解毒的毒药,若是你试药不成功,而又不能被普通解毒丹解毒,那我就会把提供毒药的人杀掉!为你报仇!” “多谢王爷恩准!” 小古钧磕了个响头,随即起身面向李冉成微笑道:“还请前辈赐晚辈毒药一枚,好让晚辈试药。” 李冉成此刻的脸已经是铁青,确实动了捣鬼心思的他此刻听了厉王的话,也再不敢对毒药下手了,本来是要掏右边布袋里的毒药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挪了出来,去掏了左边布袋里的药瓶,顿时引起不少唏嘘之音…… 二话没说,小古钧就拿过了李冉成的毒药一口吞下,凉飕飕辣腥腥的味道自喉咙到食管扩散而下,腹中立时冰凉犹如冰窖,搞得小古钧不禁哆嗦了起来,很快就四肢抽搐,倒地不起。 “这解药就由本王亲自去喂这孩子,李冉成,你可有异议?” 厉王爷自高处的看台缓缓走下,两侧的护卫龙马jing神地为厉王扒开人群,开出了一条细细长道。 此时的李冉成算是颜面尽失,再无半点争强好胜的心思,只是耷拉着个脑袋,无力地点着头,再不是刚来时耀武扬威的面貌了。 黑灰丸子被厉王送到古钧的口中咽下,不多时,古钧悠悠醒转,众人欢呼雀跃,竟然把古钧颠了起来,颠在众人的脑袋上,不住的起起落落,让古钧有一种腾云驾雾的快感…… 这是古钧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成就感。虽然这个成就感是从他作弊开始,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心理负担,反倒是觉得但凡能为我所用,皆可用也! 彻底的击败李冉成使得古钧成为了利州百姓心目中的炼丹神童,更成为厉王爷十分看重的后备力量。因此古钧在厉王府中的待遇好过任何一名云体宗的弟子,地位也自然高过任何一名云体宗的弟子。众宗徒众星捧月般地奉他为“大师兄”。 虽然这个“大师兄”年纪尚幼,却是天赋惊人,凭借着不怕火烧的天资,同时拜入金道图和刘福洋的门下学习炼丹术和炼器术,学习速度快的让人咂舌,倒也让入室弟子们心悦诚服地以他为尊。 一时间,云体宗的未来似乎都系在了古钧的身上。只是,古钧洋洋得意之时背后却是多了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这双眼睛好似毒蛇的双瞳一般冷漠冰寒,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人的地位高了,朋友也就多了,从来不招人待见的古钧现在总是有很多人围着他,不是跟他倒卖丹药,就是跟他倒卖兵器或是护具。银子着实赚了不少,身边狐朋狗友也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他蹭吃蹭喝蹭玩。 古钧倒也不在意,他本就xing子温和,若不是遭人迫害,也不会少言寡语地生活了三年。而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自是享乐其中,少了些防人之心,多了些容人之量。 这一ri,他刚刚炼成了一把成sè泛黄的匕首,喜不自胜地去找刘福洋鉴定品阶,满心欢喜地期盼刘福洋会告诉他这匕首已达黄阶初级,这样他就可以把这匕首送给兰儿防身了,却未想,当他走到刘福洋住处之时却听房内传来了争吵声…… “师兄切不可冲动啊!这云体宗还须你坐镇主持呢!” “是啊,师兄,钧儿才年仅十岁,还是再观察两年吧!兴许再过两年钧儿的玄火诀就能锻造出他体内更旺盛的火种来呢?” “我不想再等了,钧儿练了三年的玄火诀,体内的火种依旧不见有任何长势。长此下去,他就要断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趁钧儿现在还年轻,我想尽快为他找来异火让他吞噬!” “异火?!吞噬?!” 古钧听得浑身一颤,这异火能量jing纯独特,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亦或是攻击,都是绝佳神物,只是想要获得却是千难万难,千险万险。 因为无论是人火还是兽火,都需要杀死对方夺取吞噬而得。而通常拥有异火的人都修炼火属xing功法,火属xing攻击本就狠辣暴烈,想要击杀极为困难,更何况拥有人火的人多半是炼丹师或是炼器师,身边护驾保航的高手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很难将之击杀,更别说夺取其火种了。 而拥有异火的兽类都是珍稀物种,很难找不说,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见得能够猎杀,因为幼崽通常会有父母护驾,而其父母又都是玄兽以上的级别,即便是玄师去猎杀,也未必能将之杀死。 至于地火和天火,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地至宝,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未必得见一次,即便有幸见到,却也因靠近地火和天火而化为灰烬,就跟别说是吞噬了。没有异于常人的超强体质实难得到天地之火。 “吞噬异火可非常人所能承受,且不说那蚀骨锥心的灼痛,若是体质不能容纳异火,轻则气劲散尽成为废人,重则丧命啊!师兄,你就算历尽千辛万苦找来异火,钧儿也未必能吞噬的了啊!” “钧儿不是不怕火烧火烤吗?想来吞噬异火应该不至于丧命吧?” “师兄,我和二师兄一直怀疑钧儿练不成玄火诀,正是因为他不怕火烧火烤。而且三年前,二师兄曾亲眼见过钧儿体内奇毒发作时的惨象。我俩都觉得钧儿体质特异正是中毒所致!” “不错!这三年来虽然未见钧儿体内的奇毒再次发作。可是钧儿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大的异乎寻常……我怀疑正是他体内的奇毒所致!” “奇毒是一方面,钧儿也修炼了玄重诀。” “什么?!” 金道图和刘福洋同时看着古严,一脸的吃惊加愤怒。 古严皱起了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钧儿修炼玄重诀不是我要求的,而是他自己偷偷修炼的。也许是因为玄火诀他修炼不出什么效果吧,所以改为修炼玄重诀了。” “……” “怪不得钧儿的力气越来越大,可是体内的火苗却未见丝毫长势。他这是舍本逐末啊!好好的炼丹师和炼器师不做,难不成要求当普通的武师吗?” 这话刘福洋刚说出来,就被金道图桌子底下踢了一脚,使了个眼sè让他去瞧古严yin沉的脸。刘福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是不知如何挽回,只是一脸窘迫地杵在那里。 “我瞧钧儿修炼玄重诀还真是进步神速,短短三年的时间,就从武人六级的水平达到了净渡境顶峰。今年年末怕是有望冲破净渡境进入渡清境啊!将来的成就必然在我之上。只是我不知道他这样进步神速是否跟他身中奇毒有关。我担心他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出大事。所以我才想着尽快找到异火让他吞噬。” “师兄,你难道是想用异火来祛除钧儿体内的奇毒?!” “不错。虽然吞噬异火很危险,可是我还是想让钧儿试一试,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毕竟体内有毒终是祸患啊!” “这倒是个好法子!可是就不知钧儿体内的毒究竟是什么毒物所构成的,异火虽然能量强横,可却是不同的异火有不同的属xing,不见得吞噬了异火就能解毒啊!” “……” “无论如何,我也得找到异火让钧儿试一试,一种不行,就两种,两种不行,就是三种!只要钧儿撑得住,我这个做义父的定当竭尽全力为他寻找异火!” “不行!师兄你是云体宗的宗主,这种寻找异火之事怎么能由你一宗之主亲自前往。还是我和三师弟去替古钧寻找异火吧!” “不可!寻找异火凶险万分,你二人现在的武功目前还停留在池玄境上,根本无法御剑飞行,一旦途中遇险,就是想逃也难。绝不能让你二人白白送死!” “……” “那也不能让师兄你去!吴钩那厮的坟墓是空的,你一旦离开云体宗,他定然在王府外与侧妃李氏里应外合趁机削弱我们云体宗。再说王爷也绝不会应允你为一个已经没有前途可言的宗徒去冒险。整个利州现在摆在明面上的玄师可就只有你一人。王爷怎么可能放你去荒山野岭之中寻找异火?” “……” 房外的古钧听得满心感动,却是咬了咬牙,并不打算让古严帮自己找异火。既然名义上古严与自己断绝了父子关系,他就不再想承古严的情。他害怕这份深恩他还不起。毕竟古严也是带领着整个云体宗在厉王府寄人篱下的生活,根本没有ziyou可言。若是违逆了厉王爷擅自离开王府去找异火,恐怕云体宗在王府的好ri子也到头了。到时候就算异火找回来,恐怕自己也没脸吞下去。 ------------ 第四十一章 扼杀萌芽 “齐大哥,我想要出去寻找异火。” “什么?!你要去寻找异火?!” “是啊。你知道我体内没有像你那样的蓝sè火焰,再怎么用功学习炼丹炼器,都不会有太大成就的。所以我要去寻找异火。” “虽然你体内没有天生的人火,可是你却是天生不怕火啊,炼丹炼器若是不怕火,丹药和器具的形状都是上佳。这也是其他炼丹师和炼器师做不到的啊!你又何必对自己太过苛刻?” “外表炼制的再好又有何用?有形无神,丹药和器具都会被我炼成摆设的花瓶。再这样下去,我就只能给其他炼丹师炼器师打下手塑造型,自己是永远也上不了台面的。” “可是异火何其难寻,你自己一人出去寻找,无异于找死啊!” “我本就无父无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生是死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影响。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拿我这条贱命去赌一赌,赢了这辈子就活的风风光光。输了还真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 “我要去找异火的事情,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千万不要告诉两位师父和宗主。反正近半年来他们也不怎么管我了,一时半会儿肯定也不会发现我失踪了。ri后他们若是找我,你就说些理由帮我搪塞过去。过了三个月的时间,若是我还没回来。你就告诉他们我死了。不用再花力气来找我。” “你这是何苦……” 古钧轻轻地拍了拍齐长林的肩膀,叹气道:“其实我这‘大师兄’的名号本该是你的,你知道我的火属xing能量太弱,炼丹炼器全靠野火,成就有限。而你不同,你的蓝焰火有冰寒属xing,所炼丹丸有镇定作用,而所炼器具也具有冰寒属xing。ri后云体宗是要靠你支撑的。所以,齐大哥,保重!” 齐长林双眸寒芒闪过,暖意散出,紧紧地盯着古钧的脸,郑重地问道:“古钧,你要去哪里寻找异火?” “奇台山脉。”古钧眼神迷茫地望向窗外,苦笑道,“除了去奇台山脉的深处去碰碰运气,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什么时候动身?” “今晚子时。” “好,我送你一程。” “多谢齐大哥!” 古钧从齐长林的屋中走出,心情极为沉重,他握了握自己刚刚炼制好的匕首,缓步走向内室宗徒所在区域的西侧。 他一个人蹲在墙角里,被yin影覆盖着,等待着亥时的临近。 月升中天之时,内室宗徒多半已经睡去。古钧从墙角的yin影里走出,翻了一堵墙,来到了玉秀园中的赵兰芝的闺房。 三年的时间,赵兰芝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盈盈动人,眸中sè彩也比三年前斑斓许多,犹如彩蝶一般撩人讨喜。 古钧每每深夜前来,都会在窗棱上轻敲七下,三声急促,四声缓慢,随即窗户就会被打开。 这一次,古钧进得赵兰芝的闺房,一言不发,直接递上了匕首。 赵兰芝心中一愕,接过匕首,抽出鞘来仔细地看了看,笑靥如花道:“这匕首成sè泛黄,该当是黄阶匕首吧?” 古钧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炼制的器具,都是形似神不似。这匕首究竟算不算是黄阶的匕首,我也说不好。毕竟是野火烧制的,刃光应当是差一些……” “只要是你为我炼制的东西,我都喜欢。才不管它是什么品阶呢!” 赵兰芝满心欢喜地把匕首捧在胸前,紧紧抱着,一副极为珍惜的样子,看得古钧心中泛酸,想到这此去无期,不禁感伤离别。 “虽然这匕首的刃光差了些,却是正好给你用来偷袭。偷袭之时最忌讳凶器反光,更忌刃未到寒先至。所以你用这样的匕首偷袭,应当不会被对方提前发现凶器。” “也就是你才能想出这样的鬼点子来为我造兵器。别人怕是没这样的心思,也没这样的本事。” 赵兰芝也知道古钧炼丹炼器的屏障,只是她不愿像府中其他人那样说些江郎才尽的话来刺激他,只是想鼓励他,安慰他。 古钧明白赵兰芝的好意,可是赵兰芝越是如此,他却越是羞愧。 “兰儿,给我跳支舞吧。我想看你跳舞了。” 古钧笑的很淡,也笑的很真,让赵兰芝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 “好。” 赵兰芝感觉出古钧今晚的异常,却并不询问。王府中人有太多的不如意和身不由己,问了徒增伤悲,也无济于事。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比如自己年岁大了,迟早要嫁出这王府,嫁给谁根本不由自己,而古钧尚年幼,根本也没有能力阻止。她只能若这舞姿清逸而柔软。 舞影零乱,犹若丝绦浮于波光粼粼的湖面,荡漾开一曲愁肠,随即缓缓没入湖底,静静暗香…… 子时一到,古钧便离开了玉秀园,只身来到王府外的树林。那里站着一个人影,远远看去,似是齐长林。 可是当他走到近前,却在月sè下赫然发现这人并非齐长林。 “你就是古钧?” “正是。” “你齐大哥让我来此代他送你一程。” “……” 不等古钧答话,对方的拳头夹杂着蓝光和一股劲风已经向他劈面砸来! “什么情况?!” 古钧虽然离这人很近,却因脑中能够预示对方的攻击,而轻易地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那人冷哼道:“果然,齐长林说的没错,你能预示对手的攻击!可是你不能预示脚下的陷阱!” 只见那人脚下一勾,勾起一条绳索,古钧立时便被脚下埋藏在脚下树叶里的网兜给兜了起来,悬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之下。 “你是齐大哥派来抓我的?!”古钧大惊失sè地望着那融在夜sè之中的人,恳求道,“你快放了我吧!就算抓住我,我也是要去寻找异火的!齐大哥实在不必用这样的方式阻挠我。我知道寻找异火的道路凶险无比,随时可能会丧命。可是我不怕!”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那人从背后抽出一把钢刀,明晃晃地架在了古钧的脖颈之上,嬉笑道,“死到临头还以为齐长林是为了救你才叫我来的?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是屎吗?一会儿我一刀砍下来瞧瞧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不是屎了!” “你说什么?!齐大哥叫你来杀我?!你是不是搞错了?!” 古钧一时间难以想象齐长林会派人来杀他,齐长林可是自己三年来最要好的同门师兄弟,怎么可能派人来杀他?一定是这个人没搞清楚齐长林的意图。一定是。 “哈哈哈……我说小兄弟,你能不能别在这节骨眼上逗我发笑?杀人这么些年了,我就没见一个像你这样死到临头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真是要笑死我了!哈哈哈……”那人的钢刀随着那人的笑声颤抖着,在古钧的颈项上刮来蹭去,划出道道血痕。 “齐长林是我最要好的师兄弟,怎么可能会派你来杀我?他一定是派你来抓我,阻止我去冒险寻找异火。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派人来杀我,因为我是去寻找异火,九死一生。活着回来的可能xing极低。他何必多此一举?” “好吧!见你只有十岁的年纪,左右也被我抓住了,我就多浪费点口水告诉你你是怎么死的吧!免得爷的刀砍得直抖!到时候提着你的脑袋回去复命的时候刀口不整齐,再被人笑话那可是大大的丢人!” 那人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儿,随即一脸正sè道:“你拿你的猪脑子想想,你们云体宗现在除了你之外是不是就只有齐长林最有可能在将来继承宗主之位?只要你死了,这宗主之位不就板上钉钉是他的了吗?” 这一言惊醒梦中人,古钧立时明白了齐长林的想法,虽然心下悔恨自己没有半点防人之心,却在面上依旧装傻,研究着该如何刀口逃生。 “可是我已经离开云体宗去找异火了啊!那可是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的。我已经威胁不到他了啊!他为何还要杀我?” “笑话!你若是老实呆在云体宗,就凭你江郎才尽那点本事再过个三年五载,他必然超过你。得到宗主之位轻而易举。可是你偏偏要去找异火,找不到也就罢了,可若被你找到了,吞噬了异火再回到云体宗,那他还能稳登宗主之位了吗?” “……”古钧沉默了,听这人说话,似是对自己,对云体宗,对王府,所有状况都有所掌握,该当不是王府以外的杀手。 “即便寻找异火是就死一生,可是这一生也是对齐长林的威胁。聪明的人不会扼杀威胁在萌芽之中。小傻子,听懂了吗?” 古钧点点头,闭起了眼睛,一脸赴死的慷慨。 那人此时已经收敛了笑容,寒刃一闪,穿透网兜的窟窿眼,随即向古钧的脖颈砍去…… 眼看刀刃已经割伤了古钧的脖子,却没想到古钧竟然突然大力抓住了刀刃狠劲地割向网兜,只听滋啦一声,网兜被割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古钧手劲未松,钻出网兜的同时,手里的刀刃直接砍向那人的脖子,竟然是快的没有半分滞留,噌的一下,就割破了那人的脖颈,寒刃染血不深,古钧便又再度用力,直接拍下刀背,让刀刃直接割下那人的头颅。 “果然好大的力气……” 那人瞪着死鱼眼惊诧自己死的太快。 “扼杀威胁于萌芽之中,我记住了。” 古钧随即挖了坑埋了尸才离开。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来追杀他的人如果没有回去复命会来第二个。曝尸荒野的话第二个会有jing觉,来的也更快。埋了的话应该会减缓杀来的速度。 ------------ 第四十二章 二轮追杀 本打算在进入奇台山脉之前在树林里找几处蛇穴给自己修炼玄重诀提升等级的。毕竟奇台山脉里面的兽类最次也都是些魔兽,而想要夺取兽火,恐怕要去招惹玄兽,自己不过就是个高级净者,不先升升级,怎么可能在玄兽的爪子下逃生? 可是眼下,自己正被齐长林派来的人追杀,想必是一个比一个凶狠,若不快点躲到奇台山脉之中,恐怕会死在奇台山脉外的这片林子里。左右都是死,不如躲到奇台山脉里把自己喂给那些单纯的兽类填肚子,总好过被人宰杀在这林子里割了首级回去领赏。 连着三天不眠不休地往奇台山脉赶去,竟然没有快过齐长林派来的第二拨杀手。这一次,来的是两个人。 因为古钧一直闷头赶路,满心以为第二拨杀手不会来得太快,他应该是能够顺畅地直接钻进奇台山脉之中的,却没想到他在溪边喝水时意外地遇到两个饮马之人。 古钧在溪水的倒影中看得清楚,这两人低头饮马时已经相互递了眼sè,他正准备逃跑,却见一人脸sè一变,乐呵呵地朝他走来。 “扼杀威胁于萌芽之中……” 古钧口里念叨着,慢慢起身,见来者笑的十分和蔼可亲,心中很是不屑。 “小兄弟,这深山野林的遇见了就是缘分,你是不是也要去奇台山脉狩猎啊?我兄弟二人刚好也要去奇台山脉,咱们一起可……好啊?” 没等这人说完,古钧已经抽出匕首朝那人的心脏扎去! 这毫无征兆地攻击令对方毫无防备,好在他反应极快,身法也好,闪过了心脏的位置,肋下挨了深深的一刀。 “这片林子我经常来,哪有那么多进奇台山脉狩猎的人。你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不好意思,我今年十岁了!” 古钧嘴里一边讽刺着对方,手里的匕首一边逼迫着对方后退,待得对方退到他同伴赶上来的那一点,他立时击出一个重晕拳砸向那两人。那两人面露揶揄之sè,似是对古钧这一招很鄙视,也不闪身后撤,竟然双拳推出,爆出一股蓝光与古钧的重晕拳对砸了起来! 霎时间,飞沙走石在对砸中化为齑粉,那两人连连后撤,满脸惊惧,他们听说过古钧力气大,可是他们没想到古钧力气大到如此地步,一个最低级的武技重晕拳被古钧使出来竟然有这般雄浑的威力,实在让他们二人大为吃惊。 待得空气中弥撒的尘土散去,这两人立时傻了眼。古钧竟然不见了?! “他压根没想跟咱们斗!从一开始就想着逃来着!真是狡猾!” “十岁就这么jiān诈!ri后长大了还了得?怪不得娘娘急着除掉他!” 两人往地上啐了一口,随即上马,向林中深处奔去…… 古钧其实并未往林中深处走,而是趁灰尘漫天的时候藏到了身后的树冠之内。反正他知道自己能够隐藏气息,便也不担心对方会发现他。 眼见这两人走远,古钧跳下树来,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随即在脚下的杂草中布置了当初自己踩上的网兜。这网兜质地柔韧,若不是第一个杀手的刀是把黄阶初级的好刀,是不可能划出口子的。本打算用这网兜在奇台山脉猎杀比自己等级高的兽类,却未想奇台山脉还没到,要先用来猎杀比自己等级高的人了。 古钧盘膝打坐,开始修炼玄重诀。他是放宽了心的修炼,既不担心那二人会回来杀他,也不担心那二人不会再回来杀他。反正他们回来,他这里有陷阱等着他们;他们若是不回来,刚好可以拖延后续杀手的跟进,他也可以不必过早进入奇台山脉冒险,正好借这段时间修炼一番,或可能够冲破净渡境,进入渡清境。那样自己得到异火的胜算就又多一成。 溪水潺潺,映出少年刚毅的脸庞,在月sè下竟有几分狰狞。古钧的眉头紧锁得犹如麻绳,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扭曲,周身的肌肉轻微颤抖着,皮肤上渗出丝丝白而发灰的烟气…… 此刻的他正在把体内的净气涤荡成清气,只有当他把体内所有的净气转化为清气之时,他才算成功破除净渡境,进入渡清境。可是这净气变清气,却是不同于劲气变净气。 当初武人入境之时需得通过玄重诀给自己来一次洗筋伐髓的大改造。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是这改造比较粗放,只要浑身的劲气往丹田里冲,冲进去再出来的就都是净气了,冲不进去的那连劲气都算不上,就只能算是力气了,说白了也就是散了!所以刚入净渡境的净者其实不一定强过凝气九级的武人。原因就在于净气是有了,但是很少,而入境的过程中很多劲气又散了,所以初级净者体内可用的那点可怜净气不见得敌得过武人充盈的劲气。 而净气转化为清气却是去芜存菁的过程,要把体内每一丝每一缕的净气通通在体内的血液,骨骼,脉络中涤荡干净,把杂质驱除出体外之后再回归丹田之中。所以这个过程极为细致,也十分缓慢,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达成。 所以古钧每ri都会抽出大量的时间来练功。要不是这几ri忙于奔入奇台山脉,他也不会暂停练功。只是今ri这一练,可是吓了他一跳!体内的清气竟然不知不觉中多了很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古钧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隐隐觉得似乎跟他疲于奔命地往山里跑有关,或者跟他与杀手战斗有关,再不然就只能是体内奇毒的作用了。毕竟同样是修炼玄重诀,自己的修炼速度确实快于常人;同样是使用重晕拳,自己的拳劲确实是猛于常人,重于常人。 自己身上的很多特异之处,小古钧都难以理解,也找不出缘由,只觉得如果有朝一ri能查明自己的身世,或可解开谜团。只是这身世之谜却是无从查起。 夜中深林总是有各种鸟兽的声响敲打人心,古钧倒是习以为常,因为他从小就常常在这深林里修炼,对于周遭的一切颇为熟悉,所以林中的人声才听来稀奇。 古钧依旧保持着扭曲的面容,而体内的修炼却已然停止。因为马蹄声已经临近,虽然很轻,却在夜中显得格外鲜明。 马蹄声止,那两人已经下马,轻手蹑脚地向古钧走来…… 古钧这耳力一是在做贼偷书的时候练的,二是炼丹炼器时静心养神养出来的,所以他敢坐在这里不动声sè地守株待兔。 一步、两步、三步……只差一步就能一刀砍死古钧,那人却是并没有出刀,而是等待同伴从另一侧站好攻击的位置,然后一起发动攻击。 这样谨慎,这样小心,是因为他们听说了古钧能够jing准躲闪他人偷袭的神奇能力,更是在白天的交手中小有领教,所以他们决定必须抓住机会,一击击毙,而在此之前,不能有丝毫的攻击动作,以免古钧发现。 于是诡异的画面出现了。两个杀手一左一右地站在古钧身旁,近的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戳到古钧的皮肤,却是纹丝不动地踮着猫步紧盯着盘腿打坐的古钧。 古钧的双眼不曾睁开,脸上的肌肉一直保持着扭曲的状态,此刻也是心中暗骂:“这两个孙子倒是快点砍啊,小爷我的脸都扭的僵了,再不砍下来,大不了这陷阱我不用了!那就别怪我先出手了!” 古钧忍不下去了,那两个杀手也终于步调一致了,三个人竟然同时动起手来,丝毫不分先后,出手都是一招毙命的杀招,攻击对方的方位却是不同。这一刹那,那两个杀手出刀,一刀砍头,一刀斩腰,而古钧则是双拳迅速左右出击,直攻对方心脏! 如无意外,三人会同时毙命。可是意外的是,古钧竟然偏开了自己的要害,却没有完全躲避刀锋,而是为了能一击击杀两个杀手,选择用自己的骨头去扛这两刀! 谁也想象不到骨头会比刀硬,还是两把黄阶初级的刀,而且这骨头硬的连关节处也砍不断,竟然会崩断了刀刃?! 这样硬的骨头击打出的拳头也是硬的让两个杀手惊恐,左胸各自挨了一拳,心脏受到拳劲的冲击,立时停止了跳动。就这样活生生的死了,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血都没溅出来一滴,死得极为干净利索。 古钧没死,却是满身的鲜血,刀口很深,伤的不轻,好在他是炼丹师,身上的疗伤药有的是,随即吃了一颗,外敷了一颗,伤口很快就止了血。 拎起两名杀手的断刀看了看,古钧更加确信无疑齐长林对自己的杀心。因为这两把刀刃上的寒光冰人肌骨,正是齐长林的蓝焰火炼制出来的兵刃所独有的寒气。 古钧摇了摇头,一颗心比身上的伤口还疼。这是他第一次被朋友背叛,也是第一次被朋友追杀,若是齐长林亲自来杀他,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像杀这两人一样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毕竟,齐长林是他在云体宗最好的朋友,齐长林要杀他,总让他感觉不真实。 但是从这三个杀手的身手来看,却都是高级渡徒,对自己也很了解,若不是齐长林告诉他们自己的等级和本领,又能是谁呢?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三章 夺取蛇洞 拿取了两个杀手身上的可用之物之后便就地掩埋了尸首,然后继续马不停蹄的赶往奇台山脉。 杀人越货的好处在古钧骑上杀手留下的两匹马后大有感触――这比偷盗更能免除后患。从李钢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杀人对于古钧而言就不再有任何心理负担。让他有心理负担的不过是该杀什么人,要怎样杀最好。 马儿轻松地跑着,古钧在马背上歇着,两天的时间,古钧的伤口在疗伤丹药的帮助下完全回复了,而自己也到达了奇台山脉的脚下。 参天巨树根根直插云霄,连绵的树海密不透风地遮蔽着山体。进入了奇台山脉,只感觉整个天地都暗淡了下来,耳边各种或尖锐,或雄浑的兽类吼声让人毛骨悚然。 高山之下,古钧第一次有了一种渺小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还不如林中的魔兽壮硕庞大,想要在奇台山脉之中存活下来,他需要变的更强才行。 进入奇台山脉的第一天,他的两匹马就被一头低级魔兽土青熊给生撕活食了。古钧脑中出现的预示画面救了他一命,让他得以及时躲避土青熊的两只巨爪,逃到了一个山洞之中。 可是,稍稍安定的心神却被洞中嘶嘶的声响再次扰乱。玩蛇玩到大的古钧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整个山洞几乎都被蛇身给挤满了!他的出现确实占了这条大蛇的地方,他很无奈,也很抱歉,因为他必须立刻全力击杀这条大蛇,否则山洞外等着他的将是土青熊的利爪。 可是这条蛇头上长角的,貌似不好杀吧? 而那洞外的土青熊不敢进来,貌似是怕这长角的蛇吧? 心头立时刮过一阵yin风,古钧打起了十二分的jing神来率先发动攻击! 常年与蛇打交道的古钧很清楚,只有率先发动攻击才有可能牵着蛇的鼻子走,否则一旦蛇发动了攻击,凭借它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特点,自己必然难以躲避其狠辣的攻击。 打蛇打七寸,古钧掏出一把闪着幽幽寒光的匕首直接扎向了这大蛇的七寸处,速度之快,力道之大,令那大蛇浑身一震,信子也吐的快了起来,可是古钧这一下却没能扎进去,这蛇的皮竟然厚到连齐长林炼制的黄阶初级附带yin寒属xing的匕首都没能割破皮!这让古钧震惊不已!要不是自己力气大,那蛇的心脏受到了强烈的震动,估计这一下扎的就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嘶!” 你方唱罢我登场,大蛇在古钧收刀的那一刻,突然发起了攻击,蛇头一低,猛然间撞向古钧的腹部,毒角夹着腥风向古钧腹部钻来! “这厮竟然是用头上的角来攻击,而不是毒牙?!” “难不成它的蛇毒在那角上?!” 躲闪之中瞥眼去瞧那大蛇头上的角,丝丝黑纹圈圈缠绕,似有流动之感,还真是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嘶!” 大蛇的第一次攻击轻易地就被古钧给躲开了,这让大蛇极为惊异。知道了古钧躲避灵活,这大蛇竟然换了攻击方式,不用头上的角,而用自己的身子去缠绕古钧。 洞内空间狭小,这大蛇一动,山洞轰隆隆地直响,石子尘土纷纷砸下,把洞内的本就稀疏的光线全都遮盖住了,古钧的眼睛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摸黑一般地在洞内不断地弹跳着,生怕被大蛇缠住身子,挤碎骨头。就算古钧的骨头再硬,他也没信心扛过这大蛇蛇身的缠绕之力,除非自己变身成怪物,骨头才会坚硬无比。可是这变身除了三年前对决葛通的时候变过之外,就再没变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吃的解毒丹控制住了自己体内的奇毒。反正现在古钧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触发自己的变身。 不停地腾挪跳跃,还是在光线不明的山洞中,古钧就算脑中时不时出现预示大蛇的攻击方式的画面,也只能是不停地闪躲,根本没法还手攻击大蛇,因为他看不清大蛇的七寸之处在哪里。 这大蛇颇为聪明,似是吃准了古钧在洞中看不清自己的七寸之处,所以它就不停地缠动肥硕的蛇身,让洞内的灰尘一直飘散在洞中,阻塞光线,从而耗尽古钧的体力,等他力竭之时,再一击击毙。 古钧看出了大蛇的意图,冷哼一声,随即从身上摸出一把硝石和磷粉握在掌中,用了个炎咒,生起了火,山洞立时亮堂了起来。 这一亮,却是让大蛇极不适应,怪叫了一声,闪避着古钧着火的双手,似是有些忌惮。 古钧笑了,原来这厮怕火,连普通的野火都怕,怪不得长这么一大坨还躲在山洞里,想是它不喜欢外面的阳光。 发现了大蛇的弱点,古钧立刻来了玩蛇的jing神头,挥舞着燃火的拳头向大蛇砸去!管他是头还是背,是三寸还是五寸,但凡能挨上大蛇的地方,都让它着着火,见见光。 古钧力大,再加上他使用重晕拳,砸的大蛇竟是内伤,外表倒是不见有任何异样,这让古钧对这蛇皮很感兴趣。 本来就畏光的大蛇眼见着两个着了火的拳头在自己的洞穴里晃来晃去,晃的它眼都花了,心都慌了,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大有哀求之声。可是古钧打得正起劲,哪管这蛇怎么吐信子,就是一阵猛打。后来打的倦了,才揪住大蛇的七寸用燃火的拳头一顿猛砸。大蛇的心脏再强横,也被古钧硬于常人的拳头给砸停了! 坐在大蛇的身子上歇了一阵,终于把气给喘匀了,古钧这才开始仔细地审视这条大蛇。他在云体宗学习炼丹炼器的时候认识了不少的药材也认识了不少的兽类。因为炼器需要的材料除了矿藏之外还须兽类的皮质骨骼等等。所以云体宗的藏书阁里会有很多图文并茂的书籍介绍这中洲大陆上的各种植物和矿藏以及兽类。 因为云体宗寄宿在厉王府的缘故,倒是也不用自己出外猎杀兽类来获得炼丹炼器的材料,王府财势雄厚,利州又临近方域。所以云体宗炼丹炼器的材料多半是从方域购得,如此便减少了不少云体宗宗徒的折损。所以这奇台山也少有人来打猎。毕竟奇台山脉传说是上古神兽的栖息地,很多人都害怕进入山脉后会遇上上古神兽的遗种,哪怕这遗种都已经变异的面目全非,那也让人莫名的害怕。 “质地坚硬而凉薄,这蛇皮倒是制造护甲的上好材料。只是上面的yin寒之气不能保暖,一般人倒是穿不得,我却无妨。” 知道齐长林的匕首与这蛇都是yin寒属xing,所以割不开这蛇皮,于是古钧用自己野火炼制的匕首剥了蛇皮,乐不可支地又摸又看,脑中好像翻书一样,回忆着自己在藏书阁看到的信息,最后终于敲定,这条大蛇乃是苍冥蛇。 “苍冥蛇喜yin好静,头上生角,角有剧毒,毒液能入药,角质坚硬,可炼制兵器,或用角尖淬毒,便捷异常……” 古钧捧着蛇头看了一阵,见这毒角上有两圈螺纹,心中暗惊自己杀死的竟然是一头中级魔兽,不禁背脊生寒,庆幸自己侥幸。 “须得想个办法取下这毒角,用来防身……” 古钧用炎咒让火苗覆盖在匕首的刃边上,然后围着苍冥蛇的毒角深深滴插下去,直到刀尖拨到角根,才连肉带角一起掘出,然后割了块蛇皮,做成个套子,把毒角放在了里面。 以前玩蛇,总是要挖了蛇胆直接放到嘴里来吃,而今学了炼丹,知道这魔兽的蛇胆可是炼制解毒丹上好的药材,自然是要留下来的。至于蛇血和蛇肉,古钧都拿来充饥解渴了。 清理了山洞之后,古钧就在这山洞住了下来。一来这山洞长久被这苍冥蛇盘踞,附件初级魔兽自然是不会来打扰;二来他深感自己体内净气越发汹涌,似有涨出之感,该当早ri淬炼成清气才会让自己的体内气流平息。 古钧ri也修炼,夜也修炼,只有饥饿难耐时才用蛇肉充饥,蛇肉吃完之后,他便穿上自己用蛇皮炼制的软甲,去洞外打猎。 古钧打猎并非碰上什么打什么,而是盯上什么打什么,专挑浑身是宝的魔兽来打。比如土青熊,体型巨大却头脑简单,好猎杀不说,熊皮可做洞中被褥,熊胆可入药,熊掌更是肉厚美味,成为古钧最喜欢猎杀的目标之一。 再有就是夜晚出没的金睛羊。金睛羊的眼睛视力极好,在夜晚视物有如白昼。但是这金睛羊却没有普通的羊那么xing情温和,而是个急脾气,烈xing子,它在夜间觅食的时候一旦发现猎物,立时发起攻击,才不管那猎物是大是小是何等级,一副饿极了什么都吃的德行。这金睛羊的攻击方式很是特别,是用蹄子。金睛羊的蹄子上有锐利而坚硬的刺,它猛冲向猎物的瞬间它蹄子上的刺就会有所伸长,猛然间刺入猎物的体内,触及猎物的内脏,如此一来,猎物通常是被金睛羊一冲一刺就死透了。 古钧凭借着自己能够预示攻击的能力,自然是不害怕金睛羊这种攻击方式的,猎杀金睛羊对于古钧而言实在是一种乐趣。他总是大摇大摆地站到金睛羊的眼前,然后等着那金睛羊冲过来,再然后就是在躲开金睛羊冲击的刹那回身给金睛羊的脖子上狠扎一刀,金睛羊也就扑通一声倒地,蹬蹬腿就死了。 若说猎杀土青熊是锻力气的话,这猎杀金睛羊就是练反应了。古钧在打猎活动中也是颇为受益,不但力气长了,反应快了,体内的净气也慢慢提炼成清气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离破入渡清境越来越近了。 ------------ 第四十四章 瓮中捉鳖 清气比净气所蕴含的能量更为jing纯,却比净气轻的多,很难收集入丹田,反倒是飘散在四肢百骸之中,充盈了手脚的力道。 古钧不明白是只有自己如此,还是其他人亦是如此。他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玄重诀。书中所写似乎与自己的情况不尽相同。书中说破入渡清境后,清气会更自如地游走于周身,但无论怎样游走,最终是会归入丹田之中等待调用的。那为何自己体内的清气会汇入骨骼之中,而非遁入丹田呢?难不成是自己还没有炼化干净体内的净气? 找不出原因的古钧只好再依照玄重诀的行功路线再度炼化了一遍体内的气。这一遍炼化完,体内的清气似乎更清了,他很确定,他体内没有一丝净气了,应该都是清气了。至于说为什么清气都汇入了骨骼之中,古钧实在不明白,只能归结为他身中奇毒的原因了。 “人家炼丹田,我竟然炼骨头?!” 无奈地摇摇头,古钧想要出去找几头魔兽试试手。在这奇台山脉呆久了,古钧已经能够用他异常强悍的灵魂力去感知魔兽的等级了。再不会像刚入这奇台山脉的时候那样一头扎进一个自己难以对付的魔兽的洞穴之中了。 古钧走出山洞,用巨石遮住了洞口,随即往山里走了一点,去寻他升级前想惹又不敢惹的中级魔兽雷墨牛。 雷墨牛,身黑如墨,牛角缠雷,四蹄如电。是一种速度又快,身体又壮,攻击又狠的魔兽。体型小的多是中级魔兽,体型稍大的就是高级魔兽了,若是变异了,就不是雷墨牛了,而是玄兽地雷牛了! 古钧之所以想要猎杀雷墨牛,自然是看中了这牛的两只会发电打雷的牛角。这东西用来炼器是最好不过的雷属xing兵器,对敌时会给敌方造成一定程度的麻痹效果。若是弄一对这雷墨牛的牛角来再配上苍冥蛇的毒角,就算是用野火,炼制出来的兵器也应该不差,用来刺杀比自己强悍的对手,会事半功倍。 远远地潜伏在茂密的草丛之中,古钧运足了目力去盯远处的一头雷墨牛。雷墨牛的速度太快,而且进攻也太猛,所以古钧不敢靠的太近。好在连ri来吃了不少土青熊的熊胆和金睛羊的眼睛制成的丹药,眼睛好使的不得了,百米之外的物事看得清清楚楚,连牛背上停着几只蚊子,古钧都看得清清楚楚。 古钧因对自身实力并不确定,所以不敢向对付金睛羊那样挑逗雷墨牛来冲撞自己。他只能是等,等那雷墨牛自己靠过来,靠的足够近的时候,他再发动攻击,争取一击即中,就算不能一击击杀雷墨牛,也至少让它受点伤,否则自己未必有机会猎杀掉一只成年雷墨牛。 可是古钧这一等,竟然从早上等到了下午,等的是口干舌燥,肚子饿的呱呱叫。那雷墨牛靠过来的那一刻,古钧的眼睛里看到的竟然是烤熟的雷墨牛,充满了诱人的肉香味…… 古钧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但凡初级魔兽都有牙尖爪利的特点,而中级魔兽则会皮硬甲厚,高级魔兽则会在速度上远高于普通魔兽。所以这雷墨牛的皮一定硬的刀砍不动,剑刺不破。想要弄死它,还得用自己强硬的拳头! 一层淡淡蓝光浮于周身,这是古钧第一次催动体内清气形成防御清衣,虽然远不及自己以前的净衣厚,但他能感觉出这清衣的能量比净衣jing纯的多,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挡住这雷墨牛牛角的冲击。 紫sè光电在那雷墨牛的两个牛角之间闪出,突然噼啪一声激shè而出,直shè向古钧! 这让古钧大吃一惊,险些未能躲过,要不是脑中及时闪现了这紫sè光电要击打的位置,那他就不是脸皮发麻,而是头被炸掉了! “好险!” 古钧手捂心脏,呼出一口浊气,吓得有些魂不附体。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与死亡擦肩而过。 雷墨牛见自己的雷电攻击竟然没有打中古钧,便来了牛脾气,顶着两根电闪雷鸣的尖尖牛角向古钧冲来! “果然好快!” 对于雷墨牛的速度,古钧早有心理准备,曾经无数次躲在暗处观察过雷墨牛猎食的情景,对于雷墨牛冲撞时的习惯xing动作极为熟悉。 横卧匕首,古钧蹲在地上的身子猛然间跃起,竟然有七八米高,这倒是出乎古钧的意料! 还是净者的时候怎么跳也就不到两三米的高度,没想到成了渡徒后居然灵活似猿猴一般!看来这清气的提炼还是使得身体轻盈了许多。 本打算这一上跃翻身下来骑在牛背上的,结果出乎意料地跳太高了,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那雷墨牛从自己胯下冲过,又立即转身,冲着自己下落的身子直撞过来! 下落之势不好控制,眼见牛角就要顶上自己,古钧立时在落地的瞬间躺下身子,并就势滑向牛肚子底下。 这个动作极为冒险,那雷墨牛的牛角尖与古钧的肚皮只有头发丝粗细的距离,角尖上的雷电已然击到了古钧的腹部,并且对古钧造成麻痹,只是古钧此刻一心逃命,骨骼已有暴长之势,身上的皮肉本就有些开绽渗血,所以这牛角给予的麻痹只会减轻古钧的皮肉之痛,却未能阻断古钧下滑之势,所以古钧手中的匕首很轻松地就在牛腹部上拉开长长的一条口子。 牛血犹如喷泉一般自牛腹部的刀口中喷涌而出,浇灌了古钧满身满脸…… 温暖的血腥气让古钧浑身一震,jing神奕奕,浑身骨骼立时劈啪作响,砰砰暴出皮肉,伸长出长长的森然骨刺…… 腹部重创的雷墨牛本打算用牛蹄乱蹄踢死脚下的古钧,却未想,古钧身上突然长出的骨刺比它的蹄子可是坚硬多了,蹄子踢在骨刺上,直接洞穿,想拔都拔不出来。雷墨牛就此轰然倒地,哼哼唧唧地半死不活了…… 古钧知道血腥气会引来更多的魔兽,所以他顾不得歇息,扛起雷墨牛承重如巨石般的整个身躯,径直向自己栖息的山洞走去…… 山洞中,此时站了五个成年男子,都是一身黑衣,背上背着阔剑,不是托着腮,就是捻着下巴,审视着洞中的一切…… “这山洞里有熊皮铺设的床铺,又有土铁锻制的熔炉,一看就知是个会炼丹或会炼器的人居住之所。想来这山洞必然是那古钧所住之地。我们且在这山洞中等他,待他归来,我们五人一起上,我就不信了凭咱们五个清潭的实力,还收拾不了他一个高级净者!” “我恐怕古钧那小子应该已经不是净者了吧?之前死掉的那三个可都是渡徒啊,他若不是渡徒怎么可能杀掉他们三个?大哥,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吧!这小子实在狡猾得紧!” “是啊!我也觉得古钧这小子挺玄乎!能同时解决掉两个渡徒,这实力绝非一般渡徒能做到啊!除非是高级渡徒,或者是清潭的实力,才有可能啊!咱们还真得小心着点!这奇台山脉不比外面,见点血腥,就容易引来魔兽。到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战况了……” “李三黑,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兄弟的威风?那古钧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能有多高深的武功?能成为个高级净者就已经算是个天才了!我才不信他会是清潭呢!再说,咱们五个人都是清潭的实力,他一个小崽子再怎么蹦跶,也不可能逃出咱们的手掌心!” “不管怎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兄弟五人来此逮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若是失手了那可就丢人丢到家了!哪怕是有点损伤那都是极不光彩之事,定会西所的弟兄笑话的!所以,速战速决,小心为上!” 五人互相递了个眼sè,纷纷点头,随即在山洞中各自找了埋伏的位置,只等古钧归来入洞的那一刻。 古钧的灵魂感知力是很强悍的,毕竟是重生而来的灵魂,再加上肉身能量在黑洞中也融入灵魂,可想而知古钧的灵魂力量有多强悍。只不过,他开发的还不够。 炼丹炼器让他开发了一部分,通过学习炼丹炼器,他能够用灵魂力量感知每一个丹炉中的火焰处于什么状态,哪怕这丹炉里的火焰是别人在炼丹炼器。修炼了玄重诀以后,他也渐渐开始关注习武之人的等级。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有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习惯——目不转睛地盯着身边的宗徒看,若是看不透,他就一直跟着对方直到看懂为止。 普通的宗徒自然不知道古钧这是在看什么,都觉得古钧发疯,那他们取乐,迫于古钧“大师兄”的身份,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入室弟子中那些学习了炼丹炼器的宗徒才明白古钧这是在干什么。他是在练习灵魂感知力,他是在熟悉每一种等级的宗徒体内气流的波动,从而掌握如何判定敌人武功等级的技巧。就连丹丸和器具,只要上了黄阶的,他都试着用自己的灵魂力量去感知,记住每一种丹丸和器具给他的感觉…… 他如此用功,一是好奇,二是无奈。成为了云体宗的“大弟子”,除了拿过个炼丹弟子选拨赛的第一名,就再无建树。论武功,武功等级并非最高,论修炼,他修炼速度最快,但是他炼的是玄重诀而非玄火诀,他谁都不敢告诉;论炼丹炼器,他那不怕火的本事因他自身火种的匮乏而渐渐沦落为替他人塑形兵刃丹丸的打下手的伙计。 他只有开发自己身上其他的能力,才会带给自己一种自尊和安全感。 而今,他的努力给了他回报。 站在自己的山洞外,古钧感受到了洞中有清潭的气息。 古钧闭起了眼睛,用自己强悍的灵魂感知力确定了山洞内五人的方位后,他笑了。 清潭的速度是可怕的,他们可以快到让人只看见他们的虚影。只是这样的速度在一个山洞之中未必施展的开。 古钧并不是自不量力,而是他知道,既然杀手已经找上门来,就算他此次逃了,ri后也必定会被他们找到。与其ri后在山野里任他们一个一个地任意施展清潭可怕的速度,倒不如冒一次险,在这山洞中一次xing解决掉这里所有的清潭。瓮中捉鳖,即便鳖的速度再快,也逃不出这瓮去! 正好自己现在变身成了长满骨刺的怪物,想来在这瓮中,轮力量,这五个清潭加起来也未必是对手。 ------------ 第四十五章 结阵困兽 轰隆隆的山石响动,让洞中的五个杀手的心立时紧了一下,光线自洞口的巨石挪开处倾洒进来,五个杀手的手中已经握紧了出鞘的匕首。 这山洞狭小,背上的阔剑施展不开,只有用匕首迅速攻击要害,方能速战速决。 可是让五人出乎意料的是,洞门巨石挪开的刹那,冲进来的竟然不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古钧,而是一头面目狰狞浑身黑亮的雷墨牛?! 对于魔兽的反应,任何猎人都是一个反应——抢先攻击。因为魔兽的蛮力实在非人类所敌,猎杀魔兽必须取巧,才能降低损伤。 山洞内的五人谁先出手,谁后出手,早有安排,这雷墨牛一映入他们的眼帘,埋伏在洞口附件的杀手猛然跃起,俯身下刺牛背,匕首没入牛背,直到把手,这雷墨牛吭都没吭一声,也没有闪躲,这让众人都觉奇怪…… 正当这杀手想要拔出身后的阔剑将这头雷墨牛一截两半之时,却突然惨呼一声,扑通倒地,其他埋伏的人吓了一跳,立时跳出来观察情况,这一看却是目瞪口呆! 自己的同伴竟然双脚被砍断,并且倒地身亡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心有诈!我们大家一起上!” 领头的大哥急红了眼,这正主还没瞧见,竟然先死了个弟兄,这任务无论如何都得完成,否则这弟兄白死了不说,他们回去也是再无颜面混下去了! 四个杀手拔出背后的阔剑,分站两侧,迅速向那一动不动堵在门口的雷墨牛砍去!一副要将雷墨牛乱剑砍死的架势! 古钧等的就是这一刻! 当那四人手起剑落之时,就是古钧从牛腹钻出之刻! 周身长着森森骨刺的古钧此刻已是面目全非,哪还有古钧原本的面貌,当他钻出牛腹,举起雷墨牛顶下四人的阔剑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怪物吓了狠狠地一跳! “这是什么魔兽?!” 四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后撤了一步。带头大哥倒是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当先稳下心神,大喝一声:“结阵困兽!” 其他三人被这喝声惊醒了走失的心神,立时丢掉手中阔剑,双手掐诀,剑指同时指向古钧,随即又彼此交织手臂,脚步围着古钧旋转起来,速度快到虚影叠出,看得古钧眼花缭乱,心中大惊! 本以为把这些清潭困在山洞之中,他们会因害怕震塌山洞而不敢使用武技,却没想到这些清潭居然会使用阵法,实在大出古钧意料。 “既然他们把我当成了魔兽,那便当一回魔兽吧,兴许能糊弄他们离开山洞去外面寻找他们要找的古钧。” 打定主意的古钧吼了一嗓子,听起来不猫不狗,不牛不羊的,十分怪异,听得那四个杀手更觉得这古钧是只奇异的魔兽,心中有了几分惧意。 对于陌生而又凶残的生物,人们总会格外小心,更加不想招惹,能躲避就躲避,能逃开就逃开。 阵法顺利结成,阵中时不时扎来四个杀手的匕首,匕首上覆盖了阵法的光辉,刺向古钧之时竟带动阵法内的空间震动,压迫的古钧正身体都在铮铮作响,要不是他此刻骨头坚硬无比,早就被压碎了骨头,挤碎了内脏…… 古钧又狂放地吼了一嗓子,震得四个杀手心中又是一颤! 吼声为止,古钧双手犹如铁钳一般抓住刺来的利刃,本就被骨刺搞得血肉模糊的他根本不觉利刃在手的疼痛,发了狠劲地铿铿掰断匕首,霎时消减了空间波动带给他的压迫感…… “这妖兽骨头太硬!砍不动也压不折,老大咱们怎么办?” “变阵型!困死它!” 四个杀手变幻了手印,古钧周身立时出现四道光幕,好像铁笼一般困得他冲撞不出。但是撞不出去,并不代表刺不破。古钧身上的骨刺尖锐锋利,又无比坚硬,古钧在光幕正中快速地旋转身体,让身上的骨刺不断地去划光幕的同一位置,一次两次虽然无济于事,可是十次八次之后却是有了效果。光幕被划的地方越发稀薄…… “这妖兽太狡猾!他竟然不用他身上的骨刺直接刺破我们的阵壁,而是用这种方法割断我们的阵壁,破个洞还能及时补上,若是阵壁四周都被同时割断,他必然冲出阵法了啊!大哥怎么办?” “我们的目标不是这只妖兽,不必跟它死磕!用阵法把它拉离洞口,待他快要冲出阵法之时,我们扔出暗器阻他来追!” “好!” 四个杀手打定了主意要逃,古钧也打定了主意要让他们逃,于是极为配合地跟着他们的阵法挪动脚步,让自己高大的身躯远离洞口。 洞口一腾出来,不等古钧划开阵壁,四人已经撤了阵法,全速往那洞口奔去,都希望早点脱离这可怕怪物的视线,却没想到四人都是清潭速度相当,又都急于逃命,居然在洞口撞在了一起,好在他们反应极快,纷纷按地位排出先后顺序,然后出逃,而殿后的那个人则负责往古钧的身上扔飞镖…… 古钧是炼器师,这飞镖一出手,就知道质地不如他们用的匕首和阔剑,根本连躲都不躲,只听铿铿铿地金属撞击骨骼的声音,古钧的手骨抓住了飞镖扔了回去…… 不会说人话的兽类不能叫做玄兽,顶多叫做魔兽。谁也不会想到一头还不会说人话的魔兽会有用飞镖的智慧,而且飞镖用的极为jing准。总共扔出去的四枚飞镖,竟然都被这头魔兽给扔了回来,且是一镖打中一个人,四镖打中四个人,伤的全是腿! 清潭成了瘸子,速度自然施展不出来了。 古钧乘胜追击,捡起地上的阔剑,削掉雷墨牛的牛头,追出山洞,往那单腿蹦跶的领头大哥身上狠劲一丢,牛角扎在那人的后腰,立时麻痹了他的周身,噗通一声倒下了。 其余三人见此,有心想救,却是自身难保,倒是蹦得蹦,爬得爬,都是不顾一切地往外逃。 古钧虽非清潭,但是速度自打做贼起就一直快于同级水平的武师,此刻追上瘸了腿的清潭还是轻松加愉快的。 身上带着的金jing羊的筋条做成的绳索,本是用来绑雷墨牛的,结果在山洞口,为了迷惑洞中的五个清潭,古钧就解下了羊筋条,掏空了牛腹,并擦净了牛身上的血污,自己藏在牛腹中冲入了山洞…… 他没想到,现在这羊筋条居然可以用来绑这四个清潭!很让他有一种惊喜的感觉! 清潭们虽然伤了腿,走路不便,但是武技还能使用,眼见这身上长着骨刺的怪物来捉他们,他们纷纷各显神通,用出自己最拿手的武技来阻挠古钧。 一时间噼里啪啦,电光尘土四处炸开,好在山洞外面场地开阔,古钧又能够预示对方攻击的方式方位,自然是轻松躲开,他们也就没能伤到古钧一丝一毫,倒是让古钧饱了眼福,见识了他不曾见过的武技,心中起了杀人越货的念头。 如果古钧袒露身份,这四个清潭或可知道古钧躲闪攻击的本事极高,此刻也就不白费力气了,可是古钧现在这个怪物的形象让他们把古钧认定成了魔兽,他们一心想着吓退魔兽保住xing命,却哪想得到这个怪物就是他们要找的古钧? 若不是古钧心中怀有疑问,此刻早就用手中的阔剑一剑一个,绕到他们身后,结果了他们,也懒得费事用羊筋条来捆住他们。 四个清潭被绑到了一起,被古钧像提着丢回了山洞里。他们之所以这么老实,是因为古钧给他们下了毒。 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迅速变的寒凉,不住地打着寒颤…… “苍冥蛇的毒角果然好用,只是在他们皮肤上轻轻划了一下,毒液就能渗入肌理,刺激他们的神经……”古钧悠哉悠哉地握着毒角,欣赏着上面的螺纹,开口道:“清潭这样的高手,还是五名,齐长林恐怕没那么多银子请来杀我吧?” 古钧这副吓人的模样居然开口说话,当真吓了这四人一跳! “你、你、你……居然会说话?!” “你、你、你……难道是古钧?!” “你、你、你……怪物?!” “你、你、你……想干什么?!” 古钧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神一冷,沉声道:“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我就想对你们做什么咯!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并不喜杀生。只要是我觉得你不该被我杀,那我自然就不杀咯!” “哼!少废话,要杀要剐给我来个痛快的!二十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 领头的杀手不吃古钧这套,他才不会相信一个能变成怪物的人会有什么好生之德,慈悲之心。 “说的是,那我就送你一程,祝你早ri过完新的二十年,成为新的好汉。” 古钧手中的毒角猛劲地向那领头的杀手胸口一插!鲜血喷涌而出,伤口周边却立时变黑,并迅速蔓延开来,领头的杀手整个人开始抽搐,口吐白沫,疯狂喊叫,痛苦不堪…… 这杀手头目被羊筋条捆在同伴的身上,他的撕心裂肺地吼叫和极端痛苦地扭动都吓的身旁的同伴肝胆俱裂,魂不附体…… “我这个人很和善吧,想成为新好汉,我就帮你成为新好汉。还有谁想成为新好汉的?尽管开口!” 古钧骨骼暴出皮肉,脸上模糊的血肉包裹着森森白骨,此刻笑起来,狰狞可怖…… ------------ 第四十六章 天字二号 杀了一头雷墨牛,又杀了一个杀手,现在又杀了一个杀手头目,古钧说不出地亢奋,浑身的血液似在蒸腾,让他有几分癫狂,他不知道这是否和自己骨骼变异有关,他在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眼前的这些人全是来杀他的,他很难找出给他们活命的理由。 “说!谁派你们来的!” “……” “不说你们就去死!” “我们若说了,你能保证我们不死吗?” 一个杀手反问古钧,梗着个脖子好像一只公鸡,被古钧一剑扎穿了脖颈,鲜血喷涌在古钧的脸上,让古钧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 古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这一剑,只是觉得这人的脖子就该来上这么一剑才应景。 其他两个杀手已经被古钧杀人干净利索的手法彻底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交代道: “我、我们不是……齐长林派来的,而、而是吴钩派我们来的……但、但据我们所知……你、你的行踪是……是齐长林告诉厉王侧妃李娘娘的,李娘娘又告诉给吴……吴钩的!” “我……我们知道的……就……就这么多了……还……还请您……高、高抬贵手,放、放我们一条生路……” “生路?”古钧舔了舔嘴边犹自未干的鲜血,笑道,“你们来这奇台山脉之前可曾想过给一个十岁孩童一条生路?” “……” “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不关我们的事啊!放过我们吧!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等我照顾啊!” “妻儿老小?”这四个字好像一根毒针扎了古钧一下,古钧打了个寒战,似乎不太适应听到这样具有家庭概念,温暖含义的词汇。 他的头有点疼,他狠劲地摇晃了几下,看到地面上的两具尸首,一黑一红,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嗜血,居然与这山中的魔兽无异。 “不、不一样的……”古钧自小饱读诗书,他的价值观在这一刻崩溃,“弱肉强食……兽类杀戮是为了吃饱生存;而人类杀戮不是为了吃,那是为了什么?追名逐利?那东西比妻儿老小还重要吗?既然如此,那你该当为你所选择的名或利付出生命。” 一剑洞穿心脏,古钧双眼猩红地盯着最后一个人。那人已经放弃了求生的yu望,哆哆嗦嗦地闭目等死。 面对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古钧手中的剑犹豫了,他不知道这一剑该不该刺下去,只是觉得人命不该如此轻贱。毕竟自己是人,不是怪物。 他的头又开始疼,疼的似要爆掉,疼的他不自觉地抛掉了手中的剑,发疯似的狂吼…… 这吼声中竟真有狂野之音,听之越发不像人声,连闭目等死的最后一名杀手也惊讶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发疯狂吼的古钧凭空挥舞着拳头,那拳劲搅动的空气竟然刮得他的面皮生疼,吓得他拖着其余三具尸体往草丛深处挪动…… 听着那怪兽一般的狂吼越来越远,这唯一幸存的杀手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不再一味地带着三具尸首挪动,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挣脱开羊筋条的束缚,拖着一条伤腿不顾一切地拼命逃跑…… 逃离了奇台山脉的外山,林子里遇见的就都只是些普通的野兽了,这杀手到底是个清潭,即便腿受了伤,也不会被林中的野兽吃掉,只是自己身上中的毒却是越来越深,他必须想办法尽快赶回厉王府去向齐长林要一枚解毒丹,否则命不久矣。 月朗星稀,鸟鹊低鸣。一个身着黑衣满身是血的人一瘸一拐地走向厉王府东所的小门。他已经没有力气翻墙,走路都是勉强维持,所以他只好选择从云体宗外室宗徒所在区域进入王府。 给他开门的外室宗徒见这杀手乞丐似的头发很是讨厌,本不愿搭理,却见这人伸手递过来一锭银子,倒是喜不自胜地接了过来。 “麻烦你帮我找到齐长林,就说我李三黑要见他。” 这外室宗徒一听这乞丐要找的是他们云体宗风头正盛的二师兄齐长林,惊愕地打量了这乞丐一眼,夜sè不明,只隐约瞧见这乞丐身上有些脏污的液体,看起来像血却又呈现黑sè,感觉是齐长林的朋友来找齐长林治伤的,想着有机会巴结齐长林没准能升入内室,这外室宗徒便连忙扶着李三黑进了门,不想惊动其他外室宗徒来跟他抢功劳,所以他就找了个柴房安置了李三黑,然后便急匆匆地去找齐长林。 此时已是三更天,云体宗的宗徒大都都在睡梦之中,这个齐长林却是个极为用功的主,此刻竟然还在丹房里面炼丹。他这么勤奋一方面是想尽快提升成二品炼丹师,一方面是装给金道图和刘福洋看的,让他们觉得他勤奋好学,是可造之材,将来可堪大任,比如成为新一任云体宗宗主。 这个外室宗徒没能敲开齐长林卧室的门,便慌了神,不知去哪找,只是觉得自己千万得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巴结住齐长林,从此飞黄腾达。 于是这个外室宗徒便胆大包天地在入室弟子休息练功的地方来回转悠,希望能早点找到齐长林。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名外室宗徒见丹房之中有蓝sè火光,便知齐长林在里面,于是轻声捏脚地去丹房敲门。 齐长林一开门,见这外室宗徒面sè发青手发黑,便知他中毒了,再一听说李三黑要见他,心里就有谱了,带上了解毒丹跟着这个外室宗徒去了。 在柴房里见到李三黑周身污血发黑,且有yin寒之气渗出,齐长林二话没说,先递给李三黑一颗解毒丹叫他服下。 “你刚刚接触了李兄,所以你也中毒了,来你也来一颗解毒丹吧。” 齐长林递给身后的外室宗徒一颗丹丸,满脸的关怀之sè,让那外是宗徒很感动,于是二话不说就服下了,没想到,这解毒丹却不解毒,而是让他立刻毙命的毒药。 这毒药里加了迷药也加了腐蚀xing物质,服下之人会先晕倒再麻痹然后被丹丸从里到外的腐蚀干净,连渣滓都没有。 “除了此人,再没有别人知道你来此找我了吧?” 李三黑点点头,对于齐长林毒害同门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是暗暗心惊。 “你们去了五个人,只回来你一个?” 李三黑点点头,一脸哀丧。 “那你们杀掉古钧了吗?” 李三黑摇摇头,还是一脸哀丧。 “你为何不直接去找吴所长,而来找我?他手里应该有解毒丹的,一样能解了你身上的毒。你找我会给我惹麻烦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知道吴所长的脾气,我们任务失败,五个人只活了我一个,而我又是中毒又是跛脚的,他恐怕听完我的汇报就会任我毒发身亡了。我只能先来找你把毒解了,再把脚伤养好,再去找他汇报,兴许他见我好歹是个清潭,不会杀我。” “利州的清潭确实不多,你这么做倒也周全。只是我不能留你在这儿养伤,怕是会暴露了我自己。所以我得送你出去。” “好!我听你安排!”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李三黑点点头,随即在齐长林的搀扶下离开了王府。 “哦,对了,你们五个清潭怎么会连一个十岁的古钧都杀不掉,他不过是个高级净者,怎么可能有本事杀掉你们中的四个?” 这个问题的答案李三黑本打算自己的伤养好后亲自汇报给吴钩的,现下服了解毒丹之后感觉到身体好转,心里对齐长林十分感激,也十分信任,便也直言不讳地告诉了齐长林实情。哪想到,齐长林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二话没说,直接取出匕首,一刀捅死了李三黑,出手之快在于他毫无犹豫,李三黑也毫无防备,就这样死在了王府外面的一家客栈后院。 解决了李三黑,齐长林来到客栈的天字二号房,在里面写了一封书信,藏于枕头底下,便迅速回到王府睡觉,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不知道那外室宗徒寻找他的时候惊动了金道图,他不知道他干的事情全都被金道图看在眼里,他不知道他和李三黑说的所有的话都被金道图听在了耳中。 金道图并没有在齐长林走后去客栈取出那封书信,他知道那封书信的内容,也知道谁将看到这封书信,他不想打草惊蛇。他觉得这或许是一次除掉吴钩的好机会。 金道图深夜敲开了古严的门,把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古严。 古严面露惊诧之sè,却是许久默不作声。 “真没想到齐长林竟然是吴钩的jiān细,怪不得近来咱们几次问及古钧,他都撒谎说古钧去城里玩乐去了……” “是我这个做义父的大意了!竟然没有想到古钧会只身独创奇台山脉寻找异火!奇台山脉魔兽横行,他一个净者该如何生存下去?我得去找他回来!” “师兄莫急,古钧是一定要找回来的,只是这一次,吴钩若是得知派出去的五名清潭都未能杀死古钧,定然会派出武功更高之人前去追杀古钧。我们最好想个办法把吴钩引到奇台山脉之中亲自去追杀古钧,然后由师兄出马将之击杀!” “好!如此便可解除我云体宗心头大患!” “那我现在就去找刘福洋,由我们两个打头阵,为师兄杀光吴钩派去的更高等级的杀手,待到吴钩一现身,我和刘福洋便会留一人拖住吴钩,另一人来找你前去击杀吴钩!” “不可!一旦吴钩现身,你和三师弟都绝非他的对手,留你们谁都难以拖住吴钩,只会白白丧命。还是由我一人独自前往奇台山脉,先杀掉来追杀钧儿的杀手,再等那吴钩上钩!” “可师兄你是一宗之主,你去了奇台山脉,这云体宗谁来做主?” “我们云体宗最大的敌人就是侧妃李氏,剪除吴钩也就断了李氏的臂膀,这战场既然已经挪到了奇台山脉,想那李氏没了吴钩在外策应,也难以在王府内掀起太大波澜!你和三师弟足以应付她手底下那些乌合之众。” “这……” “此事就这么定了!我明ri一早就动身!” ------------ 第四十七章 激发变异 古钧服了解毒丹之后,整个人便渐渐恢复了原状。他有些懊悔放走了一个杀手,就算不杀他,也该把他困于山中,免得他回去通风报信。现在,自己不得不立即迁徙到奇台山脉的更深处,以免武功更高的杀手找到他。 此次从死了的四名杀手身上收集到的东西颇为丰厚,有武技,也有阵法,更有些黄阶初级的武器。想到ri后的杀手会越来越多,等级也会越来越高,古钧心中有些亢奋,因为到时候杀掉这些杀手后得到东西想必也是越来越好。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去奇台山脉中寻找一些年份多一些的纳提草来炼制一个新的储物袋,要不然这些宝贝他就要扛在肩上了。 青周国地处温带,矿藏虽不及北方的玄岩国丰富,但是山河秀美如画,植物种类繁多。人们大都喜欢用一种叫做纳提草的植物来炼制成一个巴掌大的储物袋,用以储存各种物品。这纳提草炼制的储物袋虽小,却是容积甚大,出门在外,一个人的家当可以完全塞进这么个巴掌大的储物袋中,然后系在腰间,行走于山河之间。 而储物袋的储存空间大小,则取决于纳提草的年份。年份越久的纳提草,炼制成的储物袋存储空间越大。而这年份越久的纳提草自然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实难得到。 古钧眼下不得不往奇台山脉的深处迁徙,腰间系着六个储物袋,每一个都塞得鼓鼓囊囊,满的不能再满,看起来像是郸城里面的卖货郎。 他沿途一边走,一边采摘他所需的草药,若是碰见魔兽攻击他,也会猎杀掉来充饥或是夺取它们身上有价值的身体部位。 越是奇台山脉的深处,这山洞越是进不得。因为只有高等级的兽类才能在厮杀中抢得山洞来栖息,而这些高等级的兽类都是古钧现在这个等级招惹不起的,除非逼迫自己的骨头变异,让自己成为可怕的怪物,才有可能以蛮力取胜,否则前脚进入山洞,后脚就会被洞中的兽类生吞活剥。 可是变异究竟该如何jing准触发,古钧实在拿捏不准。他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在遇到生命危险时身体才会变异,可是这种生命危险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便判生死,稍有差池,就算自己变身了,也很难逃过劫难。命只有一条,实在不宜冒险。 于是古钧开始研究该用什么办法让自己在想变身的时候就变身。 “既然是骨头变异,兴许与我四岁前天天浸泡的那些淬骨炼劲的药液有关……”古钧找了一棵树荫如盖的参天大树,在树下支了一个土铁块炼制的熔炉,手里握着药材在炉中炼制丹药,炼制好后,便开始服用。 先是一颗丹药一颗丹药地吃,而后是一把丹药一把丹药地吃,吃得肚子撑得慌,也不见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反应,古钧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看来云体宗淬骨炼劲的丹药并非是我身体变异的本源……” 一时间没了头绪,古钧有些苦恼,只能转而修炼玄重诀,刚刚进入渡清境的古钧体内清气不多,能用来化为清衣进行防御的清气就更不多了,所以他的防御还是很薄弱的,眼下新一波杀手随时可能找到他,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增加自己体内的清气,然后加厚自己的清衣防御。 虽然吃了一肚子云体宗的淬骨炼劲的丹药没能激发出他的变异,但却加速了他修炼玄重诀,这倒是意外收获。单单是一天一夜的修炼,古钧的清衣就浓郁了一层,看来这云体宗淬骨炼劲的丹药对修炼玄重诀还是极为有益的。 “这淬骨炼劲的丹药既然这么好用,那二师叔为什么不拿出来给入室弟子们修炼玄重诀用呢?这东西材料简单,炼制起来又不难,二师叔没道理那么小气的啊!”古钧抱着膀子开始狐疑,“难不成这淬骨炼劲的丹药就只是对我这样修炼玄重诀的人有效?难道还是因为我的骨头会变异所以才……” 古钧苦笑,自己这身骨头可真让他纠结。变身的时候疼死人也丑死人还吓死人,可是却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他xing命,更能在平ri修炼中给他助力,真是让他爱不得也恨不得啊! 为了能在杀手找到他之前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防御清衣的厚度,古钧不眠不休地修炼玄重诀,只有饥饿难耐的时候离开这绿荫如盖的参天巨树去外面觅食。 古钧身处之地,已经不是奇台山脉的外围,而是真正山地之中,兽类的等级自然非外围魔兽可比。所以觅食对于古钧来说极为困难,不隐蔽好自己,恐怕自己还没吃到食物,就已经被其他兽类当做食物吃了。 为了隐蔽,古钧的身上系满了树叶,蹲在一块巨石后等待路过的魔兽。这里的低级魔兽很少见,中级魔兽倒成了食物链的底端,但是最常见的却是高级魔兽。至于玄兽,古钧庆幸自己还没遇见过,否则以玄兽类人的智慧,恐怕自己一旦遇上,那将是必死无疑,死的连骨头都不剩。 饥肠辘辘的古钧等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等来一头中级魔兽,饿急眼了,只能咬着牙去试着猎取一头高级魔兽了。初级魔兽牙尖爪利,中级魔兽皮厚甲硬,高级魔兽速度飞快。古钧不过是个刚刚入渡清境的渡徒,清衣还薄着呢,速度自然不及高级魔兽,眼下硬着头皮去猎杀高级魔兽,实在是生死未卜啊! 古钧取出一把泛着紫sè雷电的匕首。这把匕首是用了雷墨牛的一根牛角炼制成的,专门用来觅食的。而另外一根牛角是和苍冥蛇的毒角一起炼制成了另一把匕首,专门用来对付杀手。 chun赤獾,体型虽小,速度却快,浑身的尖刺根根闪亮且细密如麻,看得让人心寒,但却让古钧心动。 因为这些根根闪亮的尖刺可以用来炼制成暗器,若是淬了毒,再拿去对付杀手,定然事半功倍。 可是这样浑身带刺的动物该当从哪下手才能最省事省力呢? “只有把它给翻个底朝天,才能刺死它!” 打定了主意的古钧看了看地形,然后开始拔草,编草席,编成之后便丢了块石头去扔那chun赤獾,只听当的一声,石头的棱角不但被那chun赤獾的尖刺削掉了,居然还反弹了回来。 “好硬好锋利的刺,好东西!” 古钧赞了一声,那chun赤獾已经向他狂奔而来,满身的尖刺散开,浑像一个特大海胆,眨眼间便到古钧跟前,古钧嘿嘿一笑,蹲在地上扯了扯chun赤獾脚下的草席,还保持奔跑姿势的chun赤獾立时摔了个底朝天! 说时迟那时快,古钧一跃而起,闪着蓝sè雷光的匕首深深滴扎入了chun赤獾柔软的腹部! “唧~!” chun赤獾一声惨叫,头顶上的尖刺瞬间增长了一倍,只见它头一低,还在生长的尖刺便向古钧的额头刺来! 古钧哪里想得到被刺中的chun赤獾还会有如此诡异的反击,好在脑中及时闪现了chun赤獾的攻击画面,使得古钧及时后仰脑袋,额头才以毫厘之差躲过那尖刺的刺入。 “呼,好险!” 古钧后背冷汗涔涔,手中的匕首想要再给那chun赤獾的腹部补上一刀,却见那chun赤獾已经翻转了身体,抖擞着背上密密麻麻的尖刺向古钧攻来。 chun赤獾体型小,速度快,攻势猛,古钧现在的速度实在难以逃过chun赤獾的追击,于是他选择巧妙的躲闪,可是他却忘了这chun赤獾头上的刺能突然伸长,那它身上的刺也同样能突然伸长! 饶是古钧脑中能够预示chun赤獾的攻击,他也是躲闪不及,蓝sè清衣闪现于周身,古钧能够感受到chun赤獾身上那些尖刺对他清衣的破坏有多可怕。他的清衣不过是阻滞了这chun赤獾尖刺那么一两秒而已,身上便被chun赤獾突然变长的几根尖刺刺了五六个血窟窿,周身被鲜血覆盖,看似血人。 “尼玛,光你有刺啊!小爷我也有!” 身陷危机的古钧已经察觉自己身体开始了变异,一声野兽般的怒吼,身体里的骨头立时长出骨刺反击chun赤獾。 chun赤獾被古钧突然之间的变化吓了一跳,竟然愣了一两秒,猩红的双眼显出迷茫与惊讶的神sè。 古钧借此机会,一个转身,借着身上横生出来的长长骨刺狠狠地拨拉了一下chun赤獾,chun赤獾立时被拨拉倒地,再次四爪朝天。 长了骨刺的古钧连刀也懒得用了,直接用背上的骨刺插入那chun赤獾的腹部,为了一刺刺死chun赤獾,古钧四仰八叉地往chun赤獾的腹部上一躺,他背部长长的骨刺竟然刺穿了chun赤獾整个身体。 古钧起身,也不服用解毒丹,而是背上插着个chun赤獾,速度赶回自己住的那棵树。 小心取下背上的chun赤獾,古钧一脸的兴奋热切,用闪着蓝sè雷光的匕首轻柔而又仔细地剥开chun赤獾的腹部和头颅,寻找传说中只有高级魔兽才可能有的魔核。 一枚小如鹌鹑蛋,圆润光亮的魔核出现在chun赤獾的头颅之内,古钧小心翼翼将之取出,仔细地端详着这枚魔核,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激动地颤声道:“这chun赤獾跟我一样能够突然生长身体上的硬物,那这魔核定然有催使身体骨骼尖刺等硬物瞬间增长的功效!否则chun赤獾是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攻击敌人的!若是用这魔核配上云体宗淬骨炼劲的药材一起炼丹服下,或可能激发我的变异!” ------------ 第四十八章 浑身是宝 先是用解毒丹恢复了自己的原状,然后再用chun赤獾的魔核配以云体宗炼制淬骨炼劲丹的药材一起炼制成一枚新的丹药。 古钧服下之后,片刻之间,体内的骨骼便开始疯狂生长,长长的骨刺刺出皮肉,白森森地出现在月光下…… “吼~!” 古钧兴奋不已地仰天长啸,有了这样一枚催发自己身体变异的丹药,他便可以对敌比自己等级高的人或兽了! 于是当地的chun赤獾惨了! 虽然chun赤獾是高级魔兽,在力量和速度上都远胜渡徒,可是智慧上并不如人类,古钧用投石诱骗chun赤獾来踩草席这一招来诱杀,那是一杀一个准,杀的他开心不已。毕竟,手里多一枚激发他变异的丹药,他就多一次虎口逃生的机会。 生,对于他而言,很难。他要做的就是使之容易。 猎杀而来的chun赤獾,肉可充饥,血可解渴,刺可用作暗器,魔核可炼制成变异丹。对古钧而言,chun赤獾可谓浑身是宝。 只是让古钧奇怪的是,在山中过了半月有余,竟然没瞧见一个人影。 “新一波杀手怎么还没出现?难道说上次逃走之人死在了半路上?没能回去通风报信?” 古钧哪里知道这新一波的杀手全都在奇台山脉的外围死在了古严的手上。 古严也没有想到古钧能有胆子跑进奇台山脉内部,所以他一直在奇台山脉的外围寻找,自然是一直都没能瞧见古钧的影子。 “如果那逃走之人死在了半路上,或者我还有些时间去寻找兽火。只要兽火一找到,我就可以回到云体宗了。届时也不必害怕被人追杀了。” 古钧打定了主意之后,再度向奇台山脉更深的地方迁徙。 他依旧不敢找山洞栖息,因为越是往奇台山脉深处走,这山洞越是高级魔兽甚至是玄兽栖息的地方,自己怕是没那个实力跟它们抢地盘,也犯不着冒险。 古钧好歹也是学过炼器的,动手能力很强。既然打算在这深山之中寻找兽火,就得找个隐蔽之所栖息。而这荒郊野岭的不能住山洞就只有住树上,而树上多有毒蛇盘踞,不甚安全。 可是古钧是不怕蛇的,自小以蛇取乐,深谙蛇类习xing,只要它不是玄兽,就是再怪异的高级魔兽,古钧也对付的了,自然而然就在树上安了个窝。 古钧选了一棵不但树荫茂密,枝桠也牢固的古树,在树杈上搭了个树屋。 树屋不大,却是被古钧布置很是温馨,有熊皮做被褥,有炉火来取暖,ri晒不着,雨淋不到,住起来颇为舒适,也很踏实。因为这大树树荫茂密的缘故,所以这树屋从外面看是很难被人畜发现的。 踏实住下来的古钧每天会去奇台山脉不同的区域搜寻兽火。 可是兽火没寻到,药材倒是找到了不少,都是年份很高的药材,用来炼制解毒丹,疗伤丹,淬骨炼劲丹和催生变异丹等等。每每炼制完丹药,古钧都会摇头苦叹摇头野火烧制的丹药真是有些暴殄了这些年份高的药材,异火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大,大到他打算去他从不敢去窥探的山洞中寻找兽火。 在进入山洞前,古钧做了很多准备。他先是炼制了很多用土青熊的熊胆和金睛羊的眼睛炼制的明目丹,用以养神明目,以便在山洞黑暗的环境中不必借助火把而能看清山洞中的一切。毕竟举着火把进山洞,那就是个活靶子,洞中的兽类定然会jing觉并对其发动攻击。 然后他用土铁炼制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圆筒,圆筒上有数百个密密麻麻的针孔,他把chun赤獾的尖刺淬了毒放在圆筒之中,在圆筒的底部做了机括,只要一搬动机括,这圆筒中的尖刺就会从圆筒上面数百个针孔中shè出,犹似漫天雨线一般密布整个空间…… 古钧将自己造的这个东西称之为“赤獾筒”,以此纪念chun赤獾这一类魔兽对自己的贡献巨大。 最后,古钧又用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年份长纳提草做了一个存储空间更大的储物袋,然后把天天挂在身上的六个小储物袋里的东西倒出来,连同树屋里的他后炼制出来的东西一起装进了这个新储物袋中。这样,他的腰间就再也不会像卖货郎那样提溜算褂鼓鼓囊囊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古钧出发了。 古钧挑了一个远离水源,看起来极为干燥的山洞,因为据他所知,但凡体内有火的兽类,是不喜欢在yin冷cháo湿的环境中栖息的。 古钧看了看洞口的地形,心里有了盘算之后,便开始寻找藤条和干草结成绳索,绑上一块巨石吊在洞口上方,并用草叶遮盖隐蔽。 弄好后,古钧这才小心翼翼地钻进山洞。 这山洞洞口虽小,内里却大,而且越往里走,越有一股焦糊味。这让古钧很兴奋,因为只有用火的兽类,才有可能在洞中烤制猎物来食用。可是同时,这一点也让古钧浑身打颤,因为食用火烤食物的兽类通常智慧不低,若是碰上玄兽的幼崽,自己尚有可能夺取异火,若是碰上成年玄兽,能逃得一命就算万幸…… “现在距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应该是成年兽类在外捕食的时间,洞中留下的应该是幼崽……” 古钧一边自己安慰自己,一边亦步亦趋地往洞中探去。 洞中越深也越黑,古钧却看的清楚,这山洞一分为二,一边有恶臭传来,想来必定是厕所一类,另一边倒没什么味道,应该就是兽类居住的地方。 古钧选择了有恶臭的那一边。他打算蹲坑。 进入了有恶臭的一边,古钧仔细地看了看这满是屎尿的场所,研究了一下,不禁暗自高兴:“这洞中果然有幼崽生存,否则这坨屎不会比那坨屎小那么多的……” 研究完毕,古钧挑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蹲坑。 等了许久,古钧暗自焦急,怎么还不见有幼崽来此拉屎撒尿呢?该不会是便溺或是肾功能不全吧?这要是等到正午还不见有幼崽过来蹲坑,自己可就再不能这么等下去了,必须在正午之前离开山洞,否则外出觅食的成年兽类定然会回来的。届时自己就危险了…… 眼看就要到正午,终于出现了,居然是一只猪!一只满身肥肉,油光锃亮的猪!吭哧吭哧地进来拉屎! “这是什么猪啊?!”古钧躲在角落里对着这只正在用力拉屎的猪看了又看,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只猪是什么品种,而且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只猪哪能冒出兽火来…… “想要知道这猪有没有兽火,得先看看它怕不怕火,若是怕火,那是肯定不会用火的了……” 古钧打定了主意,从怀中掏出磷粉和硝石握在了手里,随即用了个炎咒,手中立时生起一团火光,然后迅速抛出手中燃着的磷粉和硝石,jing准地丢到了那头奋力拉屎的猪头上,只听“叽”的一声,那头猪脑袋一晃,屁~股一扭,肛门上夹着的半根屎便甩了过来,古钧一见这猪的架势,心里一凉,无心恋战,避开飞过来的半根屎之后便往外跑。 他不过是个渡徒,哪里逃得过这头不明身份的猪?这猪好歹也是住在山洞里的,虽是幼崽,却也好歹是头玄兽的幼崽,想要在自己家的厕所里拦下古钧还是很容易的。 那头猪先古钧一步用自己肥的浑身肉颤的身躯堵住了洞口,嘴里的两根粗壮的獠牙狠狠地扎向古钧的前胸。 这猪的攻势虽快,可古钧能够预知对手的攻击,便也差之毫厘地躲过了,手中的匕首借势往这头猪的身上狠劲一扎,令古钧惊叹不已地是,这头猪的皮太厚也太软,饶是自己力气不小,扎下去的匕首居然没能刺破这头猪的皮,匕首上的毒液和雷力也未能渗透丝毫,总的来说,这一刀扎的实在没有半点作用,真的是在给这头猪挠痒痒。 可是这一刀却让古钧失了先机,更失去了躲闪的空间,那头猪肥胖的身体往他身上一扑,古钧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一团肉,还是一团充满屎味的肉,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古钧苦叹,自己的清衣居然在这种攻击方式下完全没有半点作用。 被一头肥猪压的死死的,丝毫不能动弹,呼吸越发困难,古钧想要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催发变异的丹丸也拿不出,无论古钧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丝毫空隙让自己喘息,他的脸sè由红变紫,就快要憋死了…… “挣扎无用,我得冷静……” 古钧突然放松了自己整个身体,任凭身上的猪压着,这让这头猪以为它已经压死了古钧,刚要松开身体,看看自己的战利品,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下居然烫了起来,烫的它皮一缩,肉一抽抽,腹下出了空隙,古钧一个鲤鱼打挺,从这空隙中抽出了身! “哼!我居然被你压的忘了,你是怕火的!” ------------ 第三十九章 说变就变 古钧掏出磷粉,迅速用了个炎咒,随即往空中一撒,星星点点的火光飘散在整个“厕所”中,吓得这大猪崽哼哼叫个不停,不住地躲闪着空气中弥散的火光,如此刚好给了古钧一个逃跑的机会。 古钧不顾一切地往外跑,时不时地回头去看那头大猪崽有没有追出来,却未想,午时已到,外出觅食的成年大母猪已经回来了,古钧刚好与这头成年大母猪撞了个满怀! 撞满怀这动作实在不在攻击范围之列,所以古钧的脑子里没能及时反映出预示图像,古钧也就撞的毫无防备。 一堵厚实而柔软的肉墙,让古钧这一撞,竟然凹了进去,把古钧整个人给包了进去,无论古钧怎么挣扎,都逃不出这堵肉墙的包围,整个身体被这头母猪的肉包裹的没一点空隙…… “草泥马啊!又栽到这一招上了!” 古钧咕哝了一句,随即再次使用炎咒,可是已经连使用了两次炎咒的他已经弄不出火苗来了,连火星都没有。 “这次真是死定了!” 古钧心里泛起一丝恐惧,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憋死,而且被憋死的时候,自己竟然什么招数都使不出来,什么赤獾筒,什么催化变异的丹丸,什么带毒带电的匕首……通通都没有自己拥有实力来得实际,只有自己拥有绝对强悍的实力,才可能在任何困境中生存下来…… 虽然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骨骼在自己生命即将凋零的时候开始了变异,却似乎来的晚了一些,自己已经被憋的完全没了力气…… “叽~!” 一声震天价的母猪尖叫,惊醒了即将陷入昏迷的古钧,母猪的肉墙瞬间萎缩了回去,得到了喘息的古钧,浑身的骨骼似乎因得到呼吸而开始疯狂生长,骨刺横穿出古钧的手臂、肩甲和后背,拔高的古钧看起来像个白骨战将。 古钧身子上跃,臂膀上的骨刺毫不客气地插入眼前母猪的头颅。 大母猪倒下的那一刻,古钧看见了一只白sè的小老虎,身上的四道条纹闪耀着血sè红光,双眸惊诧地盯着古钧,口中吐出喷薄的火焰…… 古钧以为这小老虎是要吐火来烧自己,脸上不禁露出冷笑的神情,心想此行虽然凶险万分,却着实不虚此行,眼前的小白虎正好擒来夺取兽火。 古钧刚要出手去斗那小白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又被肉墙包裹住了。好在现在的他身材高大,周身有骨刺,所以没能让他身后的大猪崽及时包个严实。 “原来这小白虎吐火,是要帮我解困?!” 古钧身上的肉墙因被小白虎喷出的火焰烧到而立时松开了…… 古钧转身,毫不客气地用自己身上的骨刺刺向偷袭他的大猪崽。 那大猪崽吭哧了两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气息。 古钧转身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白虎,眼神里尽是复杂的神sè――有感激,也有贪婪,有疑问,也有防备…… 这样的神sè看得小白虎心中一惊! 它从不曾见过它的主人的眼神中闪现过贪婪的神sè…… 这小白虎正是与古钧有血灵祭的翼虎兽,它是在奇台山脉的深处听到古钧说出了祭辞“草泥马”才飞速赶来这里的。 “主人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怪样子?又怎么会这样看我?好像要杀了我的样子,他即便是认不出我,也不该在我救了他之后露出这样的神情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小白虎困惑之际,古钧突然冲出了整个山洞,小白虎立时跟在古钧的身后,想要随他出去,却没想到,古钧刚一出洞,就用身上的骨刺刺断了悬在洞门口上方捆着巨石的绳索。 轰隆一声,巨石砸下,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洞口,刚好把小白虎拦在了洞中。 洞外的古钧并没有就此离去,他有些纠结,该不该对解救自己的小白虎下手夺取异火。 “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异火,有了异火,我就不必呆在奇台山脉,riri担心兽类的侵袭,夜夜害怕杀手的刺杀了……” “可是它毕竟救了我命,我怎么能毫无人xing地对我的救命恩人下手?!” “可是我在奇台山脉呆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兽火啊!如此近在咫尺,我怎能轻易放弃?!” “我究竟该怎么办?是杀它还是不杀?” “它现在就在洞里,只要我在洞外放火,就是熏也熏死它了!那样我就能取得我梦寐以求的兽火了!” “可是我……竟然下不了手?!” “嗷呜~!” 纠结地要疯掉的古钧仰天一声狂吼,震天动地,但却充斥着无奈和悲伤,犹如哀死的猛兽…… “喂!隐锋!你没事吧?”小白虎不知道洞外的古钧究竟在纠结什么,它只是单纯地以为古钧是为自己变成怪物而痛苦地嚎叫,它哪里想过古钧是在打它兽火的主意。 听到洞中的小白虎开口说话,古钧吓了一跳,随即才清醒过来,意识到洞中的小白虎肯定是玄兽,玄兽都有类人智慧的,与人类多有接触的玄兽能吐人言不足为奇。 “你……叫我……什么?!隐锋?!” 古钧变身后的声音听着沙哑低沉,竟还不如小白虎说话悦耳动听。 “唉,没错,我叫你隐锋。” 本还打算隐瞒身份,在奇台山脉中再过一段没有主人的逍遥ri子,可是眼下古钧变成了怪物,自己若不想办法帮帮他,恐怕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跟着这个怪物一起死了。 “你……为什么……叫我隐锋?!我……我不是……” 古钧心中充满了迷茫,听着小白虎的口吻,似乎它认识他,可是认识的又不是他古钧,而是一个叫隐锋的人,那这个叫隐锋的人究竟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这白虎救自己并非偶然?并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个说来话长,咱俩能不能别隔着块大石头说话?待我出来跟你仔细说说!” 小白虎言罢便用脊背拱巨石,却未想自己没少用力,竟然没能拱开分毫?! “我不能让你出来!” 原来,古钧还没能放弃夺取异火的想法,所以他背靠巨石,堵着小白虎,不让它出来。 “为什么?!”小白虎甚感奇怪,诚恳地打趣道,“我不介意你变成怪物,你不必害羞怕见我。事实上,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意的。” “哼!我可从来不觉得在这深山老林中变成怪物有什么好害羞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来?” “这个我还没想好!” “……” “总之,你想出来可以,说清楚你为什么救我!” “我艹!本王最特么讨厌被人威胁!你以为就凭你堵的这么一块石头能捆住本王?真是天大的笑话!” 只听山洞中一声震天价的虎吼,门口的巨石竟然有崩裂之处,可是吓了古钧一跳,连忙退开了一步,心道:“可别兽火没得到,再震裂了我变身后的骨头!这玄兽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吼一声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哼!惹得起我就惹,惹不起我就换个会吐火的去惹!” 古钧转身就走,在他看来,保命要紧,至于其他的,那也得有命去听去看去做才行。 小白虎崩裂了石头,蹦出了山洞,却见古钧逃命似的逃跑,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声不响地跟在了古钧的后头…… 古钧一路狂奔,回到了自己的树屋,连忙服了解毒丹,让自己回复原状。不知为何,古钧隐隐感觉每一次变异的时候,自己的脾气都会异常暴躁,体内总有一种狂野之力在喷薄,让他有些难以自控…… 在树屋外窥探的小白虎,见古钧恢复了原状稍稍心安,却是难消满腹疑窦,忍不住在树屋的窗外开口问道:“你究竟缘何会让身体如此这般恐怖地变来变去?” 这句话已经是白虎能想到的很礼貌的说话方式了,却没想到古钧听了却是吓了一跳,如此人类口吻,他还道是来了杀手! 古钧二话没说,摸出储物袋中的催化变异的丹丸,立马服了一颗,同时迅速地奔出树屋外,想要躲避杀手的追杀…… 白虎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说的不好,论语气已算客气,论措辞,里面一个脏字都没有,文绉绉的,很有青周国人说话的风范啊!怎么就突然吓跑了这个十来岁的孩童呢? 无奈又无语的小白虎,只好追逐古钧而去,远远瞧着古钧的身形由小变大,很是吓了一跳! “哇靠!这是什么技能?!变身?!说变就变?!本王纵横中洲几百年,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么个技能啊!” ------------ 第五十章 我是奴才 古钧一身森白骨刺,在ri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尖利,高大的身躯在跑动中震得大地发出嗡嗡的声音,一些低级魔兽都吓得发抖,纷纷逃窜,而高级魔兽则吓得龟缩不动,生怕被这个奇形怪状的怪物给盯上…… 至于玄兽嘛,比如白虎,就一直追着古钧跑,想看个究竟,谈个明白。 “喂喂喂!我说你别跑了!咱俩坐下来好好聊聊不成吗?” “我不跑可以啊,你别追我啊!跟我保持一百尺的距离,我就坐下来跟你聊聊!” 古钧本以为身后追的是吴钩派来的高级杀手,没想到居然又是那只小白虎,心里倒是少了些担心,却没松了jing惕。 “隔着一百尺怎么聊啊!你要我把你的身世在这奇台山脉里喊出来吗?我可告诉你,这奇台山脉里玄兽多的是,能说人话的不多,可是能听懂人话的不少哦!你要是不介意自己的**被这里七七八八的兽类知道,我自然跟不介意咯!” “我的身世?!” 古钧的脚步猛然间停住,脑子里闪过一个晴天霹雳――谁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呢?尤其还是他这样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见古钧停住了脚步,小白虎横空一跃,跃到古钧近前,呲着一口白刷刷的虎牙,咧嘴笑道:“就知道你会好奇为啥别人都有爸妈,偏偏你没有!来来来,过来坐到我跟前,让本王来细细诉说你的身世之谜。” 古钧歪着脑袋想了想,瞥眼瞧了瞧一脸慈善的小白虎,冷哼道:“你都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又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世?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呢!” 小白虎无奈地摇摇头,随即懒散地往地上一趴,毫不停顿地叨唠道:“你姓古名钧是厉王府内云体宗宗主古严的义子四岁被冤枉五岁被嘲笑七岁得以扬眉吐气十岁江郎才尽……”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切!你小子的事,我随便在利州郸城里逛一圈,就听全了!” “……” “现在你总该相信我知道你的身世了吧?” “你且说来听听,看我信是不信。” “我说你这xing子还真是变了啊!跟你重生前很不相同啊!好好好!这样的xing子我喜欢!” “我重生前?!” “你重生前是本王的奴才,重生后自然还是本王的奴才。” “我是奴才?!”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没听说过血祭之中最恶毒的灵血祭吗?” “灵、血、祭?!” 古钧在云体宗的藏书阁中看过一些介绍祭祀的书籍,“灵血祭”这三个字自打他第一次在书中见到,就很是震惊,因为灵血祭不但会使被祭祀的人或物的**终身受控制,就连肉身毁灭后的灵魂也一样不能脱离祭主的控制,可说是这世上最为狠毒的祭祀了! 他没想到世上最为狠毒的祭祀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你……是……我的……祭主?!” “废话!我若不是你的祭主,我管你肉身死活干嘛?要是再让你死一次,我不还得等个十几二十年的,才能有新的奴才可用?灵魂体的奴才当然不如有**的奴才好用了,你说是不是啊?” 白虎见古钧年幼好骗,便毫不客气地颠倒祭主与祭奴的关系来骗他,这样自己的逍遥ri子不但不受影响,自己还多了个奴才使唤,这奴才还是自己昔ri的主人,这以后的ri子过起来可真叫一个舒坦啊! 古钧默然低头,心里很灰暗,这兽火没给自己弄到,倒是给自己弄到了一个祭主,这是什么命啊! “来吧,奴才,给本王捶捶背揉揉肩,刚刚救你的时候可是费了我不少力气,这会儿倦了,你就伺候伺候我吧!” 古钧对于自己是奴才这个身份很是不甘,他愤愤不平地反问道:“素闻灵血祭和血祭一样,都是有祭辞的,既然你说你是祭主,我是祭奴,那我们之间的祭辞是什么?” 小白虎后背涔涔出汗,心道:“这小子才十岁,怎么就这么多心眼,这跟他重生前的脾xing很不相符啊!难不成是这几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让他变了xing子?还是他学会变身的缘故……” “怎么?你说不出来?”古钧皮包骨头的脸冷笑起来异常恐怖,“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即便你是玄兽,我也不能容忍你这般欺辱我!既然你缠住我,我就只能杀了你!免得你碍事!” “!” 小白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古钧的xing情如此暴虐嗜血,两只老虎眼是瞪了个溜圆,心想这要是动起手来,自己哪有活路啊!说到底,自己才是祭奴啊,古钧才是祭主啊!这祭主要杀祭奴,那不一杀一个准啊! 小白虎还在这犹豫该怎么措辞给自己圆谎,却没想到,变身的古钧嗜血狂暴,已经挥着满是骨刺的拳头向它打来! 小白虎吓了一跳,连忙躲闪,好在它现在已经晋升为了玄兽,速度上快过古钧不少,否则,这一拳若是被他打中,恐怕要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啊…… “且慢!且慢!别打!别打……” 小白虎嗷嗷求饶,这种身份对打,自己哪还有好,可是心里终究不甘心说出自己才是祭奴的身份,于是它又开始撒谎道:“你不是我的奴才,我也不是你的奴才,我错了!不该骗你!咱俩讲和!咱俩讲和!” “哼!你敢骗我!我又岂会再相信你!吃我一拳!” 古钧此刻站在开阔的草地上,拳脚施展起来,十分肆意,双拳一并,往前一轰,一招重晕拳就使了出来,直把小白虎一身的白毛给轰的根根直立,跟炸了毛的狮子似的…… “我保证再也不骗你了!你别再打了!我真是知道你的身世!你稍安勿躁,听完再打不迟!” “哼!我倒是觉得把你打趴下再听你说不迟!” 古钧一见这小白虎怕自己,心里深感快慰!这可是一头玄兽啊!虽然还是幼崽的模样,可是也已经能够击杀一头成年玄兽大母猪了,没想到它居然这么怕自己,看来自己的这个变身还是很厉害的! 不过这小白虎到底速度还是快过自己许多,须得小心应对…… 古钧腾空跃起,体内清气鼓荡至脚掌,半空中旋转脚掌狠劲一踢,一招震罡脚使了出来,夹着呼啸的劲风扫向小白虎。 小白虎见这一脚来得凶猛,硬扛下来倒也能撑得住,只是古钧脚上横出的骨刺势必要刮伤自己的皮肉,这种有损外形的接招可是不符合它万兽之王的风格,于是它心一横,爪子瞬间尖利异常,在ri光下闪动着熠熠寒光,对着古钧的脚掌,对轰了过去! 祭奴打祭主,这是违反祭祀原则的,白虎自然知道自己这一招若真是挨上古钧的脚掌,自己定然是会被反弹出去的,即便如此也比自己的雪白的皮毛被刮坏了强! “我得吼两声,让他怕了我,才好脱身过我的逍遥ri子!” 想到这里小白虎一边用利爪去与古钧的脚掌对轰,一边发自肺腑地狂吼,装出一副怒不可揭的样子,希望古钧能及时收手,免得自己下场悲催…… 可是古钧此刻实乃汲力丹的丹毒发作,嗜血暴虐那是毒xing所致,就算心里对小白虎这头玄兽有所顾忌,却也一时间难以自控,收不回这震罡脚。 “既然收不回这一脚,就只好奋力一击,击垮对方!” 古钧心里笃定了要打趴下小白虎夺取异火的念头,这震罡脚便是全力的一击,再加上,他与小白虎之间本就有着血灵祭的关系,小白虎在接触到古钧脚掌的刹那体内就爆出一股强大的反弹力,所以小白虎自己这一爪子伸的是完全没有效果不说,还使得自己内忧外患,体内的反弹力加上古钧的震罡脚一起把它给飙shè出去,那叫一个远啊,烟尘滚滚…… 古钧没想到自己这一脚竟然威力这么大,喜不自胜,立刻乘胜追击,全速冲着小白虎冲去,企图再来一脚,直接把她踩在脚下,那么异火就唾手可得了! 小白虎此刻是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敢跟古钧得瑟了!远远看着古钧追来,它是连贯带爬,四腿乱蹬,使出个千里足绝尘而去…… 古钧这下傻眼了!这兽类一旦成为玄兽,那速度可绝非魔兽能比啊,初级玄兽就如同人类入了虚池境的虚长一般,拥有千里足,能ri行千里啊! “草泥马啊!好不容易碰到个既有兽火又能打得过的玄兽,竟然就这么跑了!真特么……” 古钧还没骂完,眼前便闪来一道白光,呼啸着一股劲风,死死地停在自己的面前,古钧一看,竟然是小白虎?! 古钧乐了!近在咫尺的小白虎让古钧乐得都忘记出拳了! “我的命可真好啊!不但遇上个有兽火的玄兽,还遇上个有兽火的傻玄兽!我今天要不取了你身上的异火,我都对不起上天对我的恩赐!拿火来吧!哈哈哈……” “!” 小白虎惊惧不已,心中暗恨:“该死的祭辞!悔不当初在祭祀的时候逼迫班原骂人!” ------------ 第五十一章 咱去偷蛋 “你别过来啊……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你说我想干什么?我要你的异火!” “我好歹也救过你三次命啊!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三次?你好歹也是个玄兽,你会不会算数啊!刚刚你在山洞里吐火,也就解了我两次的危机,何来第三次啊!” “你忘了,你七岁那年在这奇台山脉的外围树林里,我帮你杀掉了一个净者啊!” “!” 古钧的脑中猛然间闪现出李钢的死相和那只突然出现的小白猫…… “你是那只……猫?!” “……我其实是虎……” “……” 古钧好不容易贪婪起来的心再次软了下来,他无论如何也再难对眼前这个救过他三次的小白虎下手了…… “我其实也不想杀你,我只想要你体内的兽火,你能给我吗?” “……” “你应该听说了吧,我这个传说中的炼丹神童之所以会江郎才尽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独有的火种用来炼丹,所以我才只身来到这奇台山脉,为的就是寻找兽火。” “原来你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兽火……奇怪,你上辈子好歹也是个天阶炼器师,怎么体内会没火种可用呢?” “你说什么?!我上辈子是天阶炼器师?!那我的火种呢?!哪去了?!” “重生的时候没了呗……” “……怎么……就没了呢?” “我怎么知道?!我重生前还是八级兽身呢!现在还不得重头练起!” 古钧摇头,苦笑,眼神里尽是狐疑和鄙视,八级兽身?那可是中级神兽了!这世上能称得上神兽的就只有三头而已,一只是青周国的云蛟兽,一只是千炎国的炎翔兽,还有一只是玄岩国的甲岩兽。眼前这个小白虎怎么看也就不过是个玄兽幼崽,估摸是想当神兽想疯了,才会说出这些可笑的话来…… “你不就想找兽火吗?这个好办,我帮你找,你就不必打我的主意了!” “……我现在不想杀你,你逃走就是了,何必来帮我这种恩将仇报之人?” “……谁让我上辈子欠你的呢!” “上辈子?你可真逗,你上辈子认识我,这辈子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而我却什么都不记得?” “唉,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认识你的上辈子,你上辈子可是个大好人呢,可不像现在这样这么冷血多疑……” “好人?好人没有好下场吧?我的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呢?” “……算是自己找死吧……” “哼,果然。” “但不管怎么说,你的上辈子是个真尊,你的上上辈子是个化圣,做个大好人也不为过吧?站在世界的顶峰,一个大好人可以创造世界,一个大坏蛋可以毁灭世界,那这一世的你决定做个好人还是坏人呢?” “我的上辈子和上上辈子有那么厉害?!怎么我现在却连活命都这么艰难呢?” “……你变坏了呗……” “我若太善良,恐怕活不到现在吧?可是我也没能坏到真的动手杀掉自己的救命恩人,否则你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其实我是让你,好歹我现在也是一头玄兽,你以为你一个渡徒打得过我?就算你变身了,力气大了,也取不了我的xing命,要不是念在上辈子与你的情分,我才不会让你。” 古钧斜睨着昂着头吐槽的小白虎,心里越发感觉奇怪。这小白虎说话条理清晰,绝对不是只傻玄兽,它是自己突然跑回来的,那它定然是认识自己。可是它言辞闪烁,定然对自己的身世有所隐瞒,所以这只白虎可信但不可全信。 “上辈子的事我这辈子还管不过来,我现在只想要兽火,既然你答应帮我寻找,便给我指条明路吧,也免得我打你的主意,伤了与你上辈子的情分。” 古钧的一番话听得小白虎浑身的毛不自觉地竖了起来。隐锋十岁的时候可不像古钧这般无情冷血多疑狡诈,它不知道是否重生前隐锋的痛苦深扎在古钧的心里,所以古钧天xing冷厉。 “好!只要你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兽火。只是,我不确定你能否吞噬得了兽火。毕竟兽火比人火强大的多,吞噬人火尚且艰难异常,吞噬兽火恐怕万般凶险。人体不如兽体强悍,你身体若是承受不了,我恐怕你会被兽火烧成灰烬!” “我不怕火。” “我听说你不怕的是野火,异火能量狂暴,属xing各异,你不一定承受的了。” “无论如何我得试一试,就算死,我也决不允许自己活在世上只为当一只废物。” “你想死别带上我啊……” 白虎低声咕弄着,心里十分担心古钧的安危。因为灵血祭的关系,古钧一旦身死魂灭,它必然也尾随,除非在此之前,解除了灵血祭。 “你说什么?” 古钧狐疑地看着小白虎,心里总觉得这小白虎在刻意隐瞒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是想说,吞噬兽火很是凶险,失败率也很高,很可能白忙乎不说,还会被烧的非死即残。所以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来让你吞噬异火。” “我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得尽快找到兽火冒险一试,否则我会死在这奇台山脉。” “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对我很了解吗?怎么没有打听到厉王府的侧妃李氏一直视我为眼中钉,yu除之而后快?此次我离开云体宗,只身来到奇台山脉,这不正好给她个机会派各种杀手来杀我吗?” “你……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她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人类的世界你不懂……” “少来!好歹我脑袋瓜里装着的也是几百年的回忆,有什么会是我不懂的!你们人类不缺吃不缺穿的,天天活着就为那点破事,无非名和利!你指不定在王府里碍着谁的利益了!” “看来,你不傻,一点也不傻……” 古钧说这话时眼睛瞄着小白虎,一副要看穿它的模样。 “我当然不傻!还用你说!”白虎被古钧瞄得心虚,无论如何,它可是不愿古钧知道它与它的关系,否则自己就得规规矩矩伺候主子了,哪还有现在这般ziyou…… “既然不傻,那就说说以你和我的本事,去哪找一头有兽火的玄兽来夺取兽火呢?” “拥有兽火的兽类最次也是玄兽。你知道,兽类一旦拥有了火种,就不再吃生肉了,所以肯定聪慧,而聪慧的兽类修炼必定快于其他兽类。所以,拥有兽火的玄兽必定实力强悍且狡诈,很难对付,更别说击杀。” 古钧听得皱起了眉头…… “不能击杀拥有兽火的玄兽,我们就无法得到它们体内的玄晶,想要吞噬兽火,必须在玄兽将死之时,取出玄晶吞噬,否则待到玄兽死透,体内的兽火可能就会熄灭,就算你吞噬了玄晶,得到的火种也很有限。” “就好像这样,是吗?”古钧用了个炎咒,指头上烛火一般的火苗虚弱地燃烧着,“如果那拥有兽火的玄兽死透了,我就算吞噬了那玄兽的玄晶,也不过是再多一缕这样微弱的火苗,是吗?” 看着古钧指头上可怜巴巴的火苗,小白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拥有兽火的成年玄兽我恐怕咱俩联手也未必杀得死,而拥有兽火的玄兽幼崽身边又肯定有成年玄兽看护,我俩成功的机会也不大。考虑到夺取的难度和吞噬的成功率,我建议咱俩取偷!” “偷?!”古钧惊异道,“这兽火岂是能偷来的?!难不成去找一头快要老死的拥有兽火的玄兽吗?等它睡着的时候一刀抛开它的头然后吞噬玄晶?这可真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了!” “谁说是这种偷法了?我说的是偷鸡蛋!” “偷鸡蛋?!”古钧越听越气,刚要开口骂娘,却听小白虎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百丈火鸡吗?” “百丈火鸡?”古钧迅速回忆自己在云体宗藏书阁中看过的书籍,“你是说一种浑身火红,能吐火焚烧百丈之地的一种异兽?!这奇台山脉之中竟然会有百丈火鸡?那不是千炎国才有的兽类吗?” “这奇台山脉从青周国境向南延伸至方域,边邻千炎国,这里栖息一两只百丈火鸡,也不稀奇啊!” “可百丈火鸡都是能飞翔的,那可都是六级兽体,高级玄兽啊!比神兽可就差着一级呢!这样的玄兽就凭咱俩,也能去惹?!” “再厉害也不过就是只鸡,你怕什么!本王好歹也是只虎!还能怕一只鸡不成?” “就凭你现在这副身子骨,你能斗得过百丈火鸡?” “现在是斗不过,可是谁说要跟它斗了啊?咱只要逗逗它,把它骗出窝,去偷它的蛋就行了!何必跟它动手?有了它的蛋,你吞噬兽火的成功率会高很多,因为蛋里的火苗虽小,却无主,很容易收服。” 古钧笑了,原来这只白虎跟他是同道中人,都喜欢取巧。 “这么说来,你对百丈火鸡的习xing还比较熟悉咯?莫非你知道奇台山脉中哪里住着百丈火鸡?” “那是当然,我本是万兽之王,兽类习xing岂能不了如指掌?随我来吧!咱俩去偷蛋!” ------------ 第五十二章 百丈火鸡 古钧挺着一身尖锐的骨刺,步履沉重地跟在小白虎的身后往奇台山脉的深处进发。 此时已是午后,ri头正毒,即便有林荫遮盖,这天气也是极为闷热,山中鸟兽多躺在自家窝巢之中避暑,因此古钧和白虎这一路走来也就没遇上什么捕猎的玄兽,很顺遂地就来到一处矮山的脚下。 “这百丈火鸡就住在这矮山上?”古钧有些奇怪,“好歹也是能翱翔于天际的高级玄兽,它会在这么矮的山头打窝?是不是矮了点?” “鸡就是鸡,就是修炼的等级再高,也脱离不了鸡的习xing。它不喜欢太高的地方,太高的地方呆着眼晕。”白虎抬起一只前爪指了指自己,“我以前能飞的比百丈火鸡还高呢,却喜欢住在平地的山洞中,比这野鸡住的地方还低呢!睡太高的地方总感觉睡着了会摔下来,睡不踏实。” “你好歹也是一只虎,竟然去跟鸡比……” 古钧无奈地摇摇头,抬头望着这矮山的山头,隐隐看到一个焦黑的洞口,洞中似有红光微闪,在这烈ri下不是很明显…… “那里就是百丈火鸡的洞穴吧?现在这个时候百丈火鸡在干什么呢?” “百丈火鸡繁殖期间雄鸟常发出‘咯-咯咯咯’的鸣叫,特别是清晨最为频繁。叫声清脆响亮,千米之外即能听见。每次鸣叫后,多要扇动几下翅膀,鼓动之风堪比山风过境,万物肃然。”小白虎凝视着矮山山头的那处洞穴,呲着白牙笑道,“前些ri子我刚刚听过这种发chun的叫声,也亲身感受了百丈火鸡扇动巨翅的chun风,想来,最近这几ri这里这么安静,应该是下完了蛋,现在在孵蛋呢!” “孵蛋?!那恐怕不好勾搭母鸡离开鸡蛋吧?而且我估计,公鸡此刻也应该在洞中守护母鸡和它的鸡蛋。这可是二比二的对战,咱俩恐怕没有胜算啊!” “怕什么?”白虎抬起一只前爪拍了拍自己胸脯,又点了点古钧的胸脯,呲牙笑道,“我会吐火,你不怕火。就算打不过,也足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公鸡交给你,母鸡我来对付。就这么定了!走吧!” “呃……凭什么母鸡交给你啊……” 古钧愤愤不平地跟在小白虎的身后,从矮山的另一侧往上爬。 古钧的速度远不及白虎,再加上身体变异后体重很是沉重,所以远远地跟在白虎身后,慢慢地爬。 当古钧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白虎已然到了山洞的洞口。白虎呲着一口白牙冲古钧笑了一下,竟然没等古钧,率先钻入洞中。古钧暗骂白虎莽撞,加快了步伐,生怕它独力难支,死在百丈火鸡的利爪尖嘴之下。 可谁承想,当古钧离那洞口还有十米之遥的时候,白虎火烧屁~股地猛然蹿出洞,浑身的白毛已经被熏得发黑,逃到古钧身旁的时候,竟然看也没看古钧一眼,只咕哝了声:“这里交给你了!”便往山下跑去,留下身后的一只sè彩斑斓的百丈火鸡,瞪着一对斗鸡眼,怒不可揭地看着古钧,张口就是一股红sè火焰喷出,火海立时围住了站在洞口兀自愕然的古钧…… 就算古钧不怕火,被这样被突如其来的熊熊火海给包了饺子,也是深感浑身焦灼,一时间乱了分寸,不禁惨叫了起来,但他却心里明白,白虎定然会趁他与这只百丈火鸡交战之时,再度潜入洞中伺机偷蛋…… 见自家洞门口的怪物在自己的熊熊烈火之中惨叫之后就动也不动,这追着白虎跑出来的百丈公火鸡昂着鸡头,咯咯两声清脆地叫着,似是在宣示自己的胜利――它以为古钧已经被自己的火焰给瞬间烧成焦俑。 古钧身处火海之中,起初是觉得灼痛难耐,尤其是钻出身体的骨刺,被火烤的通红。可是时间一长,似乎适应了这兽火的暴虐狂躁,古钧不再感觉那么灼痛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动,此刻的火海是他最好的隐蔽,他需要等百丈火鸡的一个破绽。 这个破绽就是百丈火鸡的叫声。无论人或兽,只要是在得意,都会是防备最为放松的时候。古钧在火海中取出了赤獾桶,朝着咯咯叫唤的百丈火鸡扳动了机括。 霎时间,千根利刺从火海中冲出,细密如麻地向着百丈火鸡的整个正面刺去,犹如天降的一缕洪水,只冲得这只百丈火鸡目瞪口呆,叫声戛然而止,扑闪的翅膀扇的狂乱却不及时,扫出的风只卷走了一部分尖刺,而并非全部。百丈火鸡的前胸和双腿被刺入了几根利刺,痛的它低鸣,再加上利刺上被古钧淬了苍冥蛇的毒,利刺所刺破之处,迅速变黑…… 要不是火海烤掉了这利刺上的一部分毒液,恐怕这只百丈火鸡此刻便会轰然倒地。 古钧趁此机会跳出火海,手中握着闪着雷光的黑sè匕首,迅疾地向百丈火鸡扎去!这匕首是苍冥蛇的毒角制成,毒xing可比那些利刺强得多,一旦扎中这百丈火鸡,估计他也不用偷鸡蛋了,直接割开这只鸡的鸡头取出玄晶吞了即可。反正百丈火鸡这火焰他是受得了的。 可是百丈火鸡终究是只高级玄兽,智慧不比人类低下,被偷袭了一次,又岂能被偷袭第二次,古钧被百丈火鸡一鸡爪子扒拉到山脚下…… 从山头到山脚,这高度可不是寻常人畜受得了的,就算是滚下山,也非死即伤,更别说是被鸡爪子扒下山。要不是古钧此刻的骨头坚硬异常,且横出身体的骨刺在接触地面的时候为他削减了摔下来的力道,古钧恐怕要死透了! “高级玄兽果然厉害……” 古钧心中暗惊,第一次有了一种浑身的骨头要散架子了的感觉,他艰难起身,竟然立足不稳再度摔倒。原来他身上的骨刺断了几根,让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百丈火鸡脾气火爆,再加上之前已经上过古钧一次当,自然不会再大意,为了确认古钧是否已经摔死,它巨翅一展,纵下山头,来到山脚下古钧的跟前。 古钧感觉到炙热气息的临近,他自知打是打不过这只大公鸡的,逃也逃不过这只大公鸡的一双翅膀。他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装死了。 装死这种事他很有经验,不管这只大公鸡信不信,它总会走过来亲自确认的。 果然,大公鸡见古钧伤势惨重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很像死了,可是又怕古钧再骗它,便探头探脑地过来查看了。 古钧憋足了体内的清气,灌于双掌之中,掌中握着那把带雷又带毒的匕首,在百丈火鸡走过来看他是死是活的那一刻,全力击出一个重晕拳。 这重晕拳虽然只是个黄阶低级的武技,却是最容易用出全身劲力的武技,而且打击面会从双掌漾出,范围很广,令对手避无可避,但却也因此削弱了单一一点的打击力,除非是力量非常雄浑的人,才有可能用这一招杀敌,否则只能重伤敌人。 而古钧这一招使出,却是借着重晕拳的拳劲把手中的匕首激shè出去,企图扎中临近自己的百丈火鸡。 可是百丈火鸡即便是高级玄兽,也脱离不了鸡的习xing――胆小。 古钧这一拳,是在变身后全力推出,拳劲甚猛,拳劲未到,拳风先至,机敏的百丈火鸡感受到拳风便立时退开,只是没想到拳风中竟然包裹着一把泛着雷光隐隐发黑的匕首,险些被刺中,只是被刮伤了皮毛而已。 “果然是高级选手,竟然这么机敏……” 古钧见这百丈火鸡只损伤了点皮毛,趁着匕首上的雷光给百丈火鸡的麻痹感,一溜烟地跑了,知道百丈火鸡有翅膀,想追上他极为容易。所以他特意往山下的林子里钻,此刻变异后高大的身形在林子中很是碍事,于是他一边跑一边服用解毒丹,不多时,古钧便恢复自己原有的面貌。 而这时,百丈火鸡却在古钧的头上盘旋,因为树木的遮挡而无法看清下面的情况,焦急地咯咯鸣叫,却又因为害怕被古钧算计,而不太敢深入林中搜索,气急败坏之下吐了一口大火,烧着了百丈的树林,想要把古钧给烧出来!这一次的火可是比洞口的那一口大的多,也猛烈的多,它就不信,这个长着骨刺的人形怪物会受得了…… 这一烧,古钧虽感焦灼,却无xing命之虞,可是林子里的鸟兽受不住了,纷纷逃窜出来,或怒吼或尖叫,能飞的飞,能跳的跳,搅得林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在火海中熬煮沸腾…… 霎时间,一条通体黑亮的大蛇张开了双翼,窜上了林子的上空,蛇尾咝咝冒着白烟,隐隐有焦糊味,似是被烧的怒了,那大蛇张开大嘴,毒牙闪现,竟然二话没说,一口毒液喷出,犹如黑雨一般去堵那百丈火鸡吐火的嘴。 黑雨与红火交织在一起,互相侵吞,冒着浓重的黑烟,一股腥味弥撒而出,竟成了毒气,熏得那百丈火鸡头晕眼花…… 这大蛇能背生双翼,显然也是一只高级玄兽,智慧不凡。它嘶鸣一声,立时唤来了另一只通体黑亮的大蛇。这大蛇双翼之上承着一窝蛇蛋,腹部隐隐有些火光,似是被火海烧的不轻。愤怒的双瞳中尽是寒光。它见这百丈火鸡中了毒气,便立刻直接冲着那吐火的百丈火鸡飞掠而去,行至近前,蛇尾狠狠一甩,啪的一声从侧面抽打那百丈火鸡的翅膀,百丈火鸡一声悲鸣,响彻云霄,震彻天地,随即重重栽下,呼啸着尖利的风声,向下方烧成火海的林中掉落…… 眼看着百丈火鸡要跌落到自己创造的火海之中,古钧很有兴趣地想知道这火海能否伤到百丈火鸡,却未想天空中一声清脆的咯鸣,又一只sè彩华丽的百丈火鸡冲出,及时地承住了下落的公鸡,仓皇地向矮山的山头逃去…… 古钧笑了,看来那窝鸡蛋,白虎有机会得手了。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 第五十三章 蛇蛋鸡蛋 仓皇而逃的百丈母火鸡毕竟带着个受伤中毒的公火鸡,如何能快得过身后的一公一母两条通体黑亮的巨蛇? 公蛇双翼鼓风,先母蛇一步,从侧翼赶上了母火鸡,蛇尾一甩,啪的一声抽向母火鸡背上背着的公火鸡。 公火鸡虽然翅膀受伤,不能飞行,却是还能吐火,见蛇尾袭来,张口一把大火把那蛇尾烧了个通红!痛的大公蛇嘶鸣一声,急速抽回了尾巴,一口毒液如洪流般吐出,灭了自己尾巴上的红火,随即望向身后的母蛇,目中露出疼惜之sè,咬了咬牙再度欺上。 百丈火鸡无心恋战,一心只想往窝里赶。眼见着身后的公蛇母蛇穷追不舍,猜到了它们的意图,心里更是焦急——这要是让这两条蛇钻进了鸡窝,那它俩的鸡蛋怕是要给那受伤的母蛇补身子了! 古钧仰望天空,注视着一对鸡和一对蛇的战局。见蛇占了上风,而鸡有心想逃,古钧害怕它们回窝回的太早,会撞上偷蛋的白虎。于是速度攀上一棵古树的树冠上,掏出赤獾桶,冲着这一对鸡和一对蛇扳动了机括…… 密密麻麻的淬毒尖刺从下方激shè而来,天空中飞行的鸡与蛇都是心中一惊,哪里想过下方会出现攻击,都是躲闪不及,纷纷被毒刺shè中。 两条蛇本就用毒,对这毒刺也不在意,只是母蛇背上的蛋却在躲闪中掉下去一个,心中悲戚,长嘶一声,公蛇有心想去半空接住,却害怕前方的百丈火鸡会趁势反扑,攻击自己的妻子,于是它只好悻悻作罢,护持着母蛇背上其他蛇蛋,继续追击百丈火鸡,企图占了它们的老窝给自己妻子养伤、孵蛋。 毕竟自己的地盘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再加上自己刚刚吐了大量的毒液,毒液被火海蒸腾,毒气弥散到整个区域,恐怕这片区域的兽类不是被烧死就会被毒死,它和妻子再难在此觅食栖息了,只得另觅他处。 而奇台山脉之中,每一片区域都有自己的霸主,不是他夫妻所能擅入的,为今之计,只能除掉这两个罪魁祸首——百丈火鸡,占了它们的矮山头来孵育即将出生的下一代。 这百丈火鸡与这两条蛇的地盘相邻,原本就因地盘之争而有宿怨,否则那百丈公火鸡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吐火,根本就是杀古钧的时候顺便报复,而那条通体油黑的大公蛇也不会如此这般缠斗不休,一副誓要斩杀百丈火鸡的架势。要不是近来双方都是在下蛋孵蛋,最近这段时ri这两块地盘也不会这么安静。古钧的偷蛋计划实是提前爆发了双方的激战。 拖延一对鸡与一对蛇奔回鸡窝的招式奏效,古钧刚要脱身离开,却是从天而降一个大大的蛇蛋,差点砸到他的脑袋上,要不是他脑袋里及时闪现了这蛇蛋降落方位的图像,他还真难jing准地抱住这枚下落的蛇蛋,不然这蛇胆就要摔个稀烂了。 惊讶地抱着蛇蛋看了看,古钧隐隐能感觉到其中的小生命正在不安地游动…… 古钧轻轻地抚摸着蛋壳上的黑sè纹路,蛋里的小生命似乎得到了安抚一般,不再躁动…… 古钧很喜欢蛇蛋这种听话的感觉,轻轻拍了拍,随即放入储物袋中,匆匆赶往那百丈火鸡的鸡窝,去接应小白虎。 古钧刚刚走出这片火海便遇上头顶一窝大鸡蛋的小白虎,这种巧合让古钧有些吃惊,却也庆幸,只觉得他和小白虎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默契…… 古钧小心翼翼地取下白虎头顶着的一窝鸡蛋,激动而又兴奋地看了又看,他没想到这百丈火鸡的鸡蛋竟然是白里透红的颜sè,十分诱人探索……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小白虎一身黑灰,被火烧的没了俊俏模样,瞧古钧一脸贪婪之sè,不禁焦急地催促道,“母鸡和鸡蛋之间是有特殊感应的,我们得尽快逃出它能感应的范围才不会被它发现!快走!” 古钧醒过神来,用事先准备好的草席包裹了一窝的大鸡蛋放进了储物袋中。 “这奇台山脉你比我熟,你说,现在我们去哪才能躲过这天上的蛇与鸡?” “奇台山脉群峰耸立,地域广阔,咱们得立刻脱离百丈火鸡的地盘,去个它不敢惹的霸主领地藏身才行。”小白虎一边朝着矮山的侧面跑,一边不住地往天上看,时刻关注着天空中的战局,猛然间想到古钧刚刚的问话里提到了“蛇”,不禁惊奇地反问道,“你刚刚说躲过这天上的蛇与鸡?难不成你招惹天上的这对黑凌莽了?!” 古钧点点头,恍然道:“原来天上的那一对喷毒水的蛇叫黑凌莽。果然够黑,够凌厉,喷出的毒水被红火化成毒气,恐怕比这片火海更可怕……” “你究竟怎么招惹黑凌莽了,你倒是说话啊!黑凌莽最记仇了!而且狠毒无比,你招惹他们ri后没有消停ri子过了!” “我不过有幸抱住了黑凌莽掉下来的一颗蛋而已……我又不是故意的,纯属天上掉馅饼掉到我头上的,按说,要不是我,天上掉下来个蛇蛋,那还不得摔个稀巴烂啊!” “诶哟我的娘欸!你这不叫天上掉馅饼!你这叫祸从天来!得了!现在咱俩只能去一个地方躲了!只有那个地方这黑凌莽和百丈火鸡不敢乱闯!” “奇台山脉之中还有高级玄兽不敢乱闯的地方?!不会是民间传说的太古遗种吧?” “太古遗种?”白虎的前爪很迷惑地挠了挠脑袋,呲着白牙,咧嘴道,“你看我像太古遗种吗?” 古钧摇头。 “如果我都不算是太古遗种的话,那大衍象也不能算!” “大眼象?!”古钧听得瞪大了眼睛,“眼睛很大的大象吗?眼睛大有什么了不起之处?能比百丈火鸟的红火厉害还是比黑凌莽的毒液厉害?” “没文化真可怕啊……”白虎无奈地摇了摇头,无力地解释道,“大衍象厉害的不是眼睛,是鼻子!大衍象的‘衍’不是眼睛的‘眼’,而是衍生的‘衍’!大衍象的鼻子能无限衍生延展,变幻万端,实难一般兽类所能对抗,就算是云蛟兽见了,也不敢造次。” “!”古钧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半晌才恢复理智,鄙视白虎道,“云蛟兽都不敢招惹的大衍象,你还敢说不是太古遗种?那什么才叫太古遗种啊!” “太古时候就有的兽类多了去了!这奇台山脉里谁还没个祖先啊!大衍象了不起,就该叫太古遗种啊!这也对其他兽类太不公平了吧!” “我看你是嫉妒大衍象是太古遗种吧……” “哼!小屁孩,你懂什么?我可是未来的万兽之王。大衍象将来也就只有给我当淋浴的资格,云蛟兽倒是可以给我梳理梳理毛发……” “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咱们到了大衍象的地盘,谁给谁当淋浴使!” “我说的是未来,不是现在!听前不听后,你真是不可理喻!” “……” 古钧微笑摇头,他能体会白虎想要变强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想。只有变强才不会为自己的生存疲于奔命,只有变强才不会再被别人踩在脚下,也只有变强才不会像火海里那些无辜的生命被他人的战斗殃及而亡…… 回望火海中丝丝盘绕的黑气,那似乎是死亡的气息,如同呼吸中的空气,不经意间将生命陨灭于无形之中…… 古钧摸了摸自己腰间系着的储物袋,脚步一刻不停地向前方奔去…… ------------ 第五十四章 人小鬼大 不眠不休地奔袭了三天三夜,古钧疲累不堪,小白虎倒是jing神奕奕,还满嘴催促加抱怨。 “快点快点!百丈火鸡和黑凌莽可都是生着翅膀的,想追上咱们可太容易了!咱俩得快点赶到大衍象的地盘!” “我知道……” “知道还不给我快点走着?祖宗欸,我求求你嘞,你给本王走快点成不?本王可不想跟着你一块送命啊!我可是未来的万兽之王!” “你四级兽体,已是初级玄兽,能ri行千里,我不过是个渡徒,没你那本事,你若怕我拖累你,你先走就是,我若有命赶到,便去找你,没命了便就没命了,也不怨你。” “……”听古钧如此说,小白虎一时语塞,它哪里敢说出自己是古钧的祭奴,古钧若死,它也不得活,只得转了话锋道,“我和你同时重生,怎么你修炼的速度竟还赶不上我?我可是兽体修炼啊,比你人体修炼难得多!就算你失忆了,不记得自己重生前如何修炼的,身体里也该有重生前留下的底子啊!怎么会只修炼到渡清境呢?”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小白虎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牙,因为重生前的隐锋每每说到这样的话,下一句就是威胁它的牙齿,再下一句就是连说带打,它的牙齿就真的掉了…… “上我背上来吧,本王吃点亏,背着你跑路!” 古钧一怔,随即心中一暖,二话没说,上了小白虎的背。小白虎身子一沉骂了句:“尼玛,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沉?!” “要不要我变个身然后再上你的背?或许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呢?” “……” 小白虎无语凝噎,驮着一个体重超出寻常十岁孩童数倍的古钧四爪奋力地向一处山谷奔去…… 又跑了三天三夜,当朝阳的红光映上群山之时,小白虎终于看见了两山夹着的一条细细小路,小路的尽头,就是大衍象栖息的谷地的谷口。 “胜利在望!” 小白虎兴奋地吼了一声,却从天空中传来一声回应,吓得小白虎浑身的白毛都炸了起来——那是百丈火鸡的怒啼声。 “快跑!百丈火鸡追来了!你快跑!我来断后!” 小白虎奋力甩下背上的古钧,把古钧甩入了谷口。 古钧摔的不轻,掉在地上的时候发出的巨响,让他的骨头有碎裂之处。可想而知,小白虎用了多大的力气甩古钧入谷。 百丈火鸡能感觉到自己的鸡蛋都在古钧的身上,所以它无意于攻击白虎,而是冲向古钧,只是在谷口处,不得不停下来,焦急地嘶鸣,不住地盘旋,两只鸡爪子丝毫不敢探入这谷口一步。 这世上的神兽不多,只有三只。这世上的高级玄兽虽然也不多,却没人统计过有多少。正如魔兽体内孕育魔核,而玄兽体内蕴有玄晶,高级魔兽的玄晶能量巨大,威慑力能覆盖千里之地,所以高级玄兽过境,其他兽类必有感应,就更不要说一地的霸主大衍象了。 兽类之间有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不是高级玄兽,都可任由其出入任何领地,那是因为所有领地的领主都不介意自动送上门来的美味佳肴。可是高级玄兽却不行,高级玄兽心眼多,力量大,还会飞,想要猎杀来当美味,实属不易,搞不好还会丢了自己的领地,所以任何领地的领主都会极力阻止高级玄兽过境,更别说猎杀任何领地内的生灵。因为领地内的生灵都是领主所有,绝不容许他人分一杯羹。 所以,百丈火鸡千里来追它的蛋,实属不易,从它身上凋零无几的毛羽就能看出,它这千里追赶之路,每过一处领地,便遭到当地领主的袭击,身上伤痕累累,或是被刺伤,或是被毒攻,或是被水喷……各种奇形怪状的伤口彰显着它千里寻蛋的忧伤……而到达了大衍象的地盘,它是再没胆子硬闯,大衍象不会给它活命的机会。 “只是百丈母火鸡追来了,看来百丈公火鸡已经死了……”古钧心中浮上一丝亏欠,他自小无父无母,难以理解母亲爱子之心切,但却从百丈火鸡的悲鸣中听出那份撕心裂肺之痛…… 正当古钧犹豫要不要把鸡蛋还给这只可怜的母鸡的时候,小白虎已经跑到谷口,只差一步就进入谷口,却被百丈火鸡冲下来用双爪给抓向了空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令古钧和白虎都未能有丝毫防备,显然是百丈火鸡盘算好的一次偷袭,目的是要拿白虎与古钧换回它的鸡蛋。 鸡蛋得来不易,要古钧交出,实在不舍,可是白虎的命被掐在鸡爪子里,古钧毫不犹豫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窝白里透红的鸡蛋放到了谷口。 只为白虎甘愿为自己断后,自己就不能不管它的死活,但是鸡蛋交出去也必须拿回来。 整整一窝鸡蛋被包在草席之中,古钧把草席摊开,鸡蛋明晃晃地袒露出来,看得天空中的百丈母火鸡咯咯咯地叫了起来,甚为激动。 白虎被百丈火鸡抓在鸡爪子里,心里也是在想脱身之计,眼见古钧痛快地拿出鸡蛋,心里也是一暖,但它随后发现摊开的草席有一个角还在谷口里面,只是鸡蛋放在草席上是在谷口外面。白虎暗暗佩服古钧人小鬼大。 百丈火鸡是典型的小肚鸡肠,虽没有黑凌莽狠毒,却也好不到哪去,否则它们也不会成为冤家。 这母鸡一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鸡蛋,心里就乐开了花,连忙俯冲下去去捡它的鸡蛋,可是在此之前,它竟然在高空中就松开了白虎,白虎这一摔,势必非死即残! 在地面上看到母鸡的报复行径,古钧一把就抓住席子的一角,撤回了席子连带席子上的鸡蛋,并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鸡蛋做出要摔碎的样子,吓得天上的百丈母火鸡,连忙加速俯冲去捞下坠的白虎。 古钧满意滴点点头,这才把手中的鸡蛋放回到席子上,然后重新摆好鸡蛋和席子,等着百丈火鸡来拿白虎交换。 百丈火鸡再也不敢耍花样,老老实实地把白虎放到了谷口的席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两只鸡爪子去捧那窝鸡蛋,一对斗鸡眼死死地盯着古钧,生怕他再耍花招。 古钧了解百丈火鸡的心思,干脆背过手去,以示自己无意耍花招。 但是古钧无意,白虎却有意。安全着陆的白虎往谷口里一窜,临进去的时候,屁~股一扭,尾巴一抽,力道十足,可是没有百丈母火鸡那么小心翼翼,一副不管鸡蛋碎与不碎的架势,直接抽翻了那窝白里透红的鸡蛋,随即一头钻进了谷口。 而古钧,却是眼明手快地一把扯着席子入了谷口。席子上三个白里透红的鸡蛋安然无恙地躺着。 百丈母火鸡一共就长了两只鸡爪子,那窝蛋被小白虎的尾巴抽翻的一刹那,它只能及时抓住两颗蛋,剩下的三枚就都落在了席子上,被古钧拖进了谷口。 百丈火鸡咯咯咯地叫着,叫声里全是悲伤,它看着小白虎和古钧捧着它的三颗蛋头也不回地往谷中逃去,它心头犹似滴血…… 它不能再去追,入谷的它必会被大衍象发现,届时自己和夺回的两颗蛋都会成为大衍象的腹中餐。 它只能忍痛割爱,远离这危险的境地,尽快找一处安身之所孵化夺回的两枚蛋,抚养它们长大,尽一个母亲的职责。 对于它而言,生存与延续比什么都重要。 ------------ 第五十五章 冰封黑谷 谷内四面是山,谷地水脉纵横,植被极为丰厚,气候温润宜人,确实是奇台山脉中最舒服的栖息之地,也难怪乎会被奇台山脉中最厉害的玄兽霸占。 古钧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麻利地搭了个树屋居住。小白虎却不喜欢住在树屋里,总觉得睡在高处不安稳,便睡在树下。古钧却又挖了个地洞给白虎,让白虎睡在地洞里,如此一来可以护卫树屋里的古钧,二来睡在地洞里隐秘xing好,可以伏击靠近树屋的兽类。 “唉,本王好歹是只虎,却弄得跟着耗子似的睡在地洞里,这成何体统?”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王之路岂能一帆风顺?睡个地洞怎么了?我还装过死呢?还不止一次地装死,还在整个利州百姓的面前装过死,难道以后我就因为装过死而不能称王称霸了?真是笑话!” “诶哟!你还真是和重生前不一样了呢!竟然会说出称王称霸这样的话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若是重生前的隐锋有你这十岁孩童的觉悟,恐怕他的一生不会那么悲惨……” 古钧听得眨了眨眼睛,其实称王称霸之说,不过是他顺口胡诌的,现在的他保命尚且困难,哪还敢想去称王称霸?只是他没想到小白虎会说自己重生前的命运很悲惨…… “究竟……我为什么会重生呢?” “为了你媳妇!” “我媳妇?!” “你重生前那会儿,你媳妇已经是这中洲大陆的主宰了!她叫你娶她和她共理天下,可是你不干!” “什么?!中洲大陆的主宰?!共理天下这等好事我会不干?!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小白虎脑子飞速旋转,企图说出一个让古钧信服的理由,既可以激励古钧不断上进,让他有能力带着它去白皓国的祭台给它解除灵血祭,又可以让古钧不再回白皓国受封,不再受班原隐锋制度的束缚折磨。 “难不成我老婆天下无敌第一丑?!我实在难以消受?!” “这倒不是,你老婆美的赛天仙,但是脾气确实很魔鬼,而你又大男子主义作祟,很不服气这中洲是由她统一而不是你。所以你为了与她一较高低,便重生回到三十年前的中洲,决心要改变历史,由你来重新统一中洲大陆!” “!” 这样的重生理由让古钧的脑袋里充满了惊叹!统一中州很容易吗?竟然可以重生回来重新统一一次,就为夫妻之间争一口气?! 白虎内心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古钧对它这番谎话的反应…… 许久,古钧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想到我还挺爷们的!确实是我能干出来的事!让一个娘们统一了混乱了上千年的中洲大陆确实让全天下的男人丢尽颜面!我也该当为中洲大陆的全体男xing同胞重生一回!” “!” 小白虎四肢不稳,差点没趴在地上,它是做梦都没想到古钧会是这个反应――不但信了它的谎话,居然还信誓旦旦?! 事实上,古钧才没相信小白虎的话,一会儿说重生前的人生悲催,一会儿又说重生前的老婆统一了中洲,有个统一中州的老婆,人生又怎么会悲惨呢?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古钧只好也跟着信口胡诌,给小白虎吃颗定心丸,毕竟,在这奇台山脉,他需要小白虎这样熟悉地形的默契战友,且不管它那张满嘴喷粪的嘴…… 黎明前的黑暗很适合观察百丈火鸡的蛋。因为只有在黎明前,这白里透红的鸡蛋才会红的发亮,忽闪忽闪的躁动不安,这种躁动会一直持续到天亮的那一刻为止。好像从在蛋壳里,百丈火鸡就有着打鸣的习惯,所以这鸡蛋才会在黎明前轻微晃动且红的发亮,好似是蛋壳里的小百丈火鸡在活动筋骨,准备打鸣,直到天亮,它才会红光浸透整个白sè蛋壳,然后恢复常态,似是打过鸣后累了,休息了一般…… “我是不是应该等这些鸡蛋孵出小百丈火鸡,我再吞噬异火更好些?生吞这些鸡蛋,得到的火苗会不会太小?要是吞噬孵出来的百丈火鸡体内的火苗,会不会得到的火苗更大啊?” “瞧你这副关心鸡蛋的神情!要是真等鸡蛋孵出了小鸡,你还舍得生吞小鸡?” “……” “趁它们还是蛋的样子,快吞了吧!” “……” “吞鸡蛋得到的兽火能量可比吞小鸡大得多也容易得多哦!” “!” “鸡蛋是从成年百丈火鸡体内诞下的,所以,从蛋壳到蛋清,乃至蛋黄,无一不是百丈火鸡体内的jing华所化。而小鸡一旦孵出,这jing华可就被分化成小鸡的皮肉骨内脏等等各种肢体器官,那兽火能占多大比例呢?兽火是百丈火鸡的jing华所炼化的火焰,而现在这鸡蛋可是纯粹的jing华啊!你说你到底是吞蛋还是吞鸡呢?” “于情于理,貌似都是吞蛋比吞鸡更有益更人道更无后顾之忧啊!” “那是自然!一旦小鸡破壳而出,你要攫取小鸡的兽火,也是要重新让兽火认主的,可是你吞鸡蛋就不用了,鸡蛋里的蛋黄是没有智慧的,兽火也就处于无主状态,你吞噬它,它会自然而然地认你为主。你本来就不怕火,你吞鸡蛋提取兽火,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这也是我费尽心思帮你偷这百丈火鸡的鸡蛋的原因所在啊!可别辜负了本王的一番苦心啊!” “好吧,我吞鸡蛋。不过,是打碎了吞好呢?还是整个吞好呢?” “当然是整个吞好啊!这样蛋壳可以在你的身体里形成天然的储存兽火的容器啊!这样,你的内脏就可以完全不受兽火炙烤,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可是,这鸡蛋比你脑袋还大一圈,你能整个吞?” “为什么不能?你忘了我能变身?” “……好吧,怪物,你可以整个吞。”小白虎翻了翻白眼,吐了吐舌头,对于古钧能变身这件事羡慕嫉妒恨。 古钧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粒催化变异的丹丸,服用后不消片刻,身体便长大两倍,身高比小白虎的体长还长一截,头颅也大的像个野地里的大西瓜。 古钧张开了嘴,拿了个鸡蛋比量了一下,觉得吞下去还是有点困难,于是二话不说,卸下了自己的下巴,扯开了嘴皮子,把鸡蛋放进了嘴里。 小白虎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感觉着下巴脱臼可能的痛感…… 可是更让它吃惊的是,古钧的咽喉竟然也能撑得下人头大小的蛋,整幅画面像极了蛇吞蛋。 古钧也没想到自己的咽喉软组织可以轻松地通过一个鸡蛋。毕竟这么大的一个东西往嘴里塞,往肚子里咽,他还是第一次。 “难道自己的身体变异的不只是骨头?还有皮肉?” 古钧来不及细想自己的身体变异,因为鸡蛋已经成功进入了他的腹中。 “喂,接下来该怎么办?” 古钧拍了拍小白虎的肩头,虽然是轻拍,却因为变身了的缘故,拍的小白虎肩头一沉,差点没被古钧给拍趴下。 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小白虎终于缓过神来,结巴道:“用、用、用你体内的玄晶击穿你体内的蛋壳,切、切、切记,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孔就可以,千万别、别、别弄碎鸡蛋!” “我是人,不是兽,我没有玄晶!” 古钧有些气愤地拍了拍小白虎的另一个肩头,拍的小白虎浑身直抖。 “哦、哦、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还算是个人……不好意思……那你用你的清气去击穿蛋壳吧。” “什么叫我现在还算是个人?我从来都是个人!不是畜生!” 古钧愤愤不平地瞪了小白虎一眼,随即闭起双眼,感受着体内鸡蛋的位置,然后调用全身的清气,凝结成一条细细的气柱,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鸡蛋的顶端。 “砰、砰、砰……” 古钧冲击了无数次,却是无法冲破体内的鸡蛋,额头涔涔生汗,疲累不堪…… “看来我的清气还不足以冲破蛋壳……” “你只是个初级渡徒……”小白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唉,千算万算,竟然让我忘了你体内没有能冲破蛋壳的能量……要不,你把鸡蛋吐出来吧!我们刺个窟窿,然后你再吞下去?” “!” “呃,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吐出来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拳,让鸡蛋受外力破掉,不过那样的话,你可就要受苦了啊,毕竟蛋壳碎裂的太多,你会被里面的高温蛋黄烤的十分难受,如何?” “……” “这也不行,那也不让,那你让我怎么办?” 古钧气红了眼,这吞下去的鸡蛋,如何能吐出来?吞下去都那么费劲,更别说整个的吐出来了,这技术活对他来说可有点难…… 古钧于是挺直了身子,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向自己的腹部,却是猛然间停在了腹前。 鲜血流出,如涓涓细流,顺着古钧停在腹前的拳头留下…… 原来,古钧是用自己拳头上的骨刺刺穿了腹部,刺穿了腹部中鸡蛋的蛋壳。 火热的红光自古钧腹部的伤口流溢出来,映红了一旁看傻眼的小白虎――自己的拳头确实不如古钧的好用,没长刺啊! 蛋壳里的物质灼热异常,灼红了古钧周身的皮肉甚至是骨骼…… 喷薄的热量立时灼热了古钧周身的空气,临近古钧的草叶立时打蔫,咝咝地冒着白气,迅速干枯…… 古钧握紧了拳头,身上所有的汗珠全都被体表的热度蒸发,红红的身体不断地冒着白气,像是上了蒸笼的血馒头…… 既然蛋壳没能用清气开出细孔,而是用外力扎出大洞,灼痛是在所难免了,便再痛苦一点,让自己的身体更快地容纳这红sè兽火吧!为了让蛋壳内的物质化为火焰,古钧使用了炎咒,熔岩一样的蛋黄被点燃,烧着了蛋清冲出蛋壳的缺口,迅速燃烧成熊熊火焰,在古钧的体内肆意焚烧…… 体内的兽火红如耀ri,灼痛让古钧的面部扭曲,让古钧浑身的肌肉打颤,让古钧的变异的骨骼被锻造得更加尖利…… 痛苦没能让古钧吼叫,反倒是更为安静。古钧紧闭的双眼在体内的兽火照耀下,第一次通透地看清了自己体内的世界。 血脉在红sè的兽火中飞速流转,清气在炽烈的火焰中蒸腾弥散,却又被古钧牢牢锁在体内不得溢出分毫…… 炽热袭遍周身每一个角落,肌体内所有的一切全被映红,唯有一处幽兰深邃,不受兽火丝毫侵袭――那里好冷,冷的火焰在靠近的刹那竟会退却,又似耗子见了猫,唯恐避之不及。 “这是什么?!” 古钧看不分明,因为兽火根本照耀不到那个地方,那点深邃的蓝光犹似冰封的黑谷,好似一旦靠近便会坠入深渊,被冻结在黑谷之中。 ------------ 第五十六章 小鸡小蛇 周身的皮肤开始皲裂,似是整个肌体都被兽火淬炼了一般,古钧很快蜕了层皮,连横出体外的骨刺都掉了些残渣,变得更加坚硬了。 “得兽火淬体,果然不同凡响。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古钧握着拳头,感受着体内的炙热,兴奋地叫唤了起来,好像一头野兽一般,在吟唱胜利。 小白虎却在此时伸出一只前爪,偷偷摸向草席上的另一枚百丈火鸡的鸡蛋。 “你也想要百丈火鸡的兽火?”古钧看到了小白虎脸上的艳羡与贪婪之sè,毫不吝啬地把草席上的一枚鸡蛋往小白虎的爪子里一推,笑道,“只要这鸡蛋里的兽火不损伤你的兽体,你尽管拿去。” “够哥们意思!” 小白虎赞了一句随即一把抓过一枚白里透红的鸡蛋要往嘴里放。可怜它还是幼崽的身形,鸡蛋想整个放进嘴里,还得学着古钧的样子把下巴拆了。 “要我帮你拆下巴吗?”古钧咯咯地笑着,服了一枚解毒丹,让自己的身体渐渐恢复原形,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恢复原状之后,体内的异火是否能运用自如,而那块幽蓝之处会否有什么变化,究竟与他的身体变异有何关联…… “本王岂会不如你?本王一切自理,不用你cāo心!” 小白虎言罢,便羞涩地顶着鸡蛋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洞里去吞鸡蛋了…… 待自己的身体恢复原状,古钧开始用炎咒调用体内的红sè兽火。 他手里握着那把用雷墨牛的牛角和苍冥蛇的毒角炼制的匕首,掌中升腾出的红sè火焰如狂风暴雨般焦灼着古钧手里的匕首。匕首上的黑气和雷光在红sè兽火的急速炙烤中迅速融合,原本是黑sè角质的匕首,竟然在红sè兽火中开始泛红透亮…… 古钧走到自制的土铁炼炉之前,把手中的匕首放进炼炉之中,红sè兽火立时映红了整个炼炉,炉内的高温滋滋啦啦地锻造着土铁,很快便使得炉壁光洁一新,匕首上的雷光和黑气在碰到炉壁时,立时缩了回去,缠绕在匕首上不再向外扩散…… 古钧收了红sè兽火,取出炉中匕首,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匕首已经脱胎换骨,完全没了雷墨牛牛角和苍冥蛇毒角的本来面貌,原本黑sè的角质已经成红sè,且通体透亮,其中隐隐蕴藏着蓝黑sè的气息,那是雷光和毒气融合而成…… 不用不知道,一用吓一跳。原来百丈火鸡的兽火不但炽烈无比,还火焰湍急,虽然急速的火焰较为难控,可是一旦控制自如,就可加速炼丹炼器的速度,且无论是药效还是兵刃的锋锐,都会因这湍急的火焰而得到提升。 “恐怕同样的丹药,用这红sè兽火炼制,药效会更快,如此,我的催化变异丹和解毒丹若是用这红sè兽火来炼制,那我变身的速度会更快,身体恢复原状的速度也会更快!” 古钧开心不已,竟然掏出自己之前炼制的所有丹药和器具,用红sè兽火再锻造了一遍…… “吼~!” 树屋外的地洞里火光冲天,金sè与红sè的火海连成一片,刹那间点燃了树屋。 “草泥马啊!吞完鸡蛋就烧房子是不是?皮痒是不是!看我不揍你!” 古钧麻利地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塞进自己的储物袋中,刚要跳出已成火海的树屋,却没想到竟然撞上了浑身焦黑的白虎! 白虎神情古怪地往古钧的拳头上摩挲,一副欠揍模样,让古钧哭笑不得…… “你还真知道自己欠揍,所以赶过来让我揍你是不是?别胡闹了!你以为你跟我一样不怕火烧吗?在这火海里烤熟了可别怪我啊!” “……” 白虎哪里敢说自己是因为听到了祭辞才冲上树屋找揍的…… 古钧见白虎不动弹,狠劲踢了它一脚,把白虎踹下了树屋,自己随即也跳下树屋,远离这片金sè与红sè交织而成的火海…… 一口气跑出几里地,回头望着遥远的火海,古钧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小白虎的背上,掏出一颗疗伤的丹药塞到了小白虎的嘴里。 “我瞧你被火烧的不轻,吃颗疗伤的丹药吧,身体能恢复的快点。” “其实有些时候你跟重生前的隐锋也挺像的。” “哦,是吗?什么时候?” “现在这个时候啊,他也会跟你一样在我受伤的时候给我疗伤。” “他为什么那么照顾你呢?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是万兽之王啊!” “……服了你了,好吧,告诉我你的名字总可以吧?我可不想自己给谁疗伤丹药都不知道,这可不是我炼丹神童的风格!” “哟!有了百丈火鸡的红sè兽火,你小子就不是江郎才尽了哈!又会成为人们心目中的炼丹神童了哈?” 古钧轻轻地打了小白虎一拳,气他yin阳怪气地取笑他。 小白虎也不在意,这比隐锋打他牙齿可温柔多了。 “名声这个东西,我已经不看重了,背着名声过ri子太累。我之所以会出来寻找兽火,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像废物那般活着。炼丹炼器能赚很多钱,可以让我duli自主地活在世上。如果一个人不能活的自在,那还不如去死,不是吗?” “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小白虎身负灵血祭,可比古钧更加渴望ziyou,只是它有苦难言,尤其是对古钧。 “我既然是重生来到这个世上,我想问你,你可知我原本的父母是谁?既然我重生前姓尹,那总该有个爹也姓尹才生得出我吧?他们现在在哪呢?” “……你爹娘都死了……” 小白虎编了个谎话,想隐瞒真相。 “都死了?!怎么死的?!” 古钧对这个答案很是震惊。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死的,我只是听重生前的你这样说过,至于死因,他却没说……” 古钧苦笑,他本也不信什么重生之类的事情,只是想自己应该是有父母的……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究竟是什么物种?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普通的老虎,普通的老虎哪有幼崽的时候就是玄兽的?更何况你还拥有兽火……” “我当然不是普通的老虎,我是万兽之王啊!重生前的你叫我八条,现在你就接着叫我八条吧!” “八条?”古钧伸出一根指头数了数小白虎身上的纹路,取笑道,“就你现在这德行,怎么看也就只能叫做个‘四条’!离‘八条’差的远了!” 白虎默不作声,反正它是不打算告诉古钧自己是传说中的翼虎兽,“隐锋”这两个字还能曲解成“尹峰”,“翼虎兽”三个字一说出口,定然是要和白皓国扯上关系的,怎么着也不能让古钧对白皓国产生向往之情! “咦,下雨了?”细密的雨点敲在身上,小白虎皮毛上传来丝丝凉意,心里一惊,惊惧道,“不好,这雨水好像是大衍象喷出来的!一定是我喷的兽火印引发的火势太大,引起了大衍象的注意,它才用它那长鼻子喷水灭火的!咱俩快躲一躲!别被大衍象发现了!不然可就真的死定了!” 小古钧一听,连忙起身,跟在小白虎的身后往山谷的另一侧跑去…… 途中经过一条小河时,古钧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心头一紧,连忙向身后望去,却是没瞧出来有任何凶险,更找不出这咔嚓咔嚓的声响来自何方…… 可是在过河趟水的时候,小古钧又听到了这咔嚓咔嚓的声音,停下脚步,细细听来,却是越听越是心惊――这咔嚓咔嚓的声音是发自自己的身上?! 急急忙忙渡了河,湿漉漉地爬上了一棵参天古树,确定了树上没有什么凶兽之后,他开始检视自己身上哪里发出的声音…… 找来找去,咔嚓咔嚓的声音没了,却有咯咯和嘶嘶的声音…… 这声音细弱、娇嫩、焦急而又迷惘…… 古钧一拍脑袋,想到可能是蛋碎了,心里十分焦急,打开腰间的储物袋一看,吓了一跳! 一只浑身赤红的小鸡正和一条通体黑亮的小蛇扭打在一起…… “生……生了?!生出来……就打?!” 古钧惊讶地叫出声,惊扰了正扭打做一团的小鸡和小蛇,它俩各自瞪着一对鸡眼和一对蛇眼,好奇地望着古钧,看到古钧温暖的笑容,他俩都好似看到了亲人一般惊喜地叫着…… “咯咯~!” “嘶嘶~!” 古钧第一次见到新生命,喜不自胜地看着两个小家伙,爱不释手地托着两个小家伙娇嫩的身躯,用指肚轻轻抚摸着小鸡的脑袋和小蛇的脊背,那种柔软细腻,光滑纯净,让古钧的心田也如chun天般充满盎然生机…… “我要好好把你们养大……”古钧心头生出暖意,好似珍重家人一般,把小鸡和小蛇捧在手心里冲着白虎喊道:“四条!百丈火鸡和黑凌莽出生了!你去给他们弄点吃的来!” “!” 正在树下挖地洞准备养伤的白虎听得火冒三丈,却习惯xing地不敢违背祭主的命令,乖乖地去寻些小野兽来给古钧喂食小鸡和小蛇。 ------------ 第五十七章 神草泥马 “看来你这万兽之王还是有点样子的嘛!至少知道各种不同动物的习xing,喂养这两个小家伙倒是不用我犯愁了!” 古钧把白虎找来的麦子和耗子拈在手里,在小鸡和小蛇的面前晃荡着,逗弄得两个小家伙仰着脖子,伸长了嘴巴去够自己的食物。 小鸡比小蛇灵活的多,两只小脚丫一蹦一蹦的,脑袋一抻就够到了麦子上饱满的麦粒,叽叽地叫着,开心地吃着,吃完还蹭蹭古钧的手,闭起两只小鸡眼靠着古钧的手睡觉,一副把古钧当妈妈的样子,搞得古钧心里痒痒的,也暖暖的。 小蛇吃食虽不及小鸡灵活,却是样子异常凶狠。古钧手里拎着的小耗子悬在蛇口的上方,害怕地直打哆嗦,唧唧地叫着,听得那小蛇眼睛闭了起来,头猛地一抬,大嘴一张,冲着唧唧声,就是一口,直接吞下小耗子,然后缩到一旁慢慢消化…… “果然是蛇,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寻声而至,一击即中。我喜欢!” 古钧对这两个小家伙爱若明珠,天天捧在手里护着,喂着,苦了白虎,天天去外面给这两个小祖宗找食物。 两个小家伙长得飞快,也就三个月的功夫,小鸡扑闪着翅膀,比一头成年鹰还大,小蛇盘起身子,比树根还粗。这可让古钧有点犯愁了。 “兽火我也得到了,这两个小家伙我也养出感情来了,可是它俩越长越大,叫我怎么带着他们回云体宗啊?” “你还要回云体宗去做你的炼丹神童?”小白虎伸着前爪尖利的指甲剔着它那一口白牙,斜睨着那两个跟在古钧屁~股后面扭打的小鸡和小蛇,笑道,“你带不走,那就我养呗!反正我也不回云体宗做什么炼丹神童。” “你这张嘴真是欠打。”古钧和小白虎相处时间长了,是越发觉得小白虎的嘴损,也越发地有一种冲动――想打掉小白虎的牙,让它闭嘴! 小白虎撇撇嘴,绕到古钧身后,吼了一嗓子:“你俩别打了!现在说你俩的事呢!快给我老实听着!再不老实,老子就把你俩给吃了!我可是食肉动物!不是吃素的!要不是看在古钧的面子上,就你俩这两块嫩肉,早进我的肚子了!” 小鸡和小蛇虽然说不出人话,却毕竟是高级玄兽的子嗣,智慧非凡,对古钧和白虎的话听得很明白。两个小家伙平时最怕的就是白虎,听到白虎吼,它俩立时不再扭打,分别站在古钧两侧,瞧着古钧,眼神里全是孩子对父母的那种信赖和依靠的神采…… “我无父无母,云体宗毕竟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不回去,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倒不是为了那个炼丹神童的虚名……” “你惦念你那个义父古严?” “……” 古钧沉默。古严虽然已经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但古严对他的关心,他心里十分清楚,虽然在云体宗过的不怎么好,却毕竟仰仗了古严的养育之恩。他怎能一声不吭地就此消失? “就你现在的本事,回去后在那厉王府恐怕也活不自在吧?还不如跟我在这奇台山脉之中修炼,待我修炼成神兽,我就占领了整片奇台山脉,然后把这里作为我的大本营,再去征服别的山头!做我的万兽之王!” “你可以有一天不做梦吗?你可以有一天不说你是万兽之王吗?我真心听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有梦想活着才有意义啊!再说我本来就是万兽之王,我不是在做梦啊!我只是在努力恢复我的地位啊!” 古钧忍无可忍给了小白虎的嘴一拳,愤愤道:“都说听腻了‘万兽之王’四个字,你竟然还说个不停,别以为你是玄兽,我就不敢打你!” 小白虎捂着嘴巴不说话了,这个古钧近来行事越来越像隐锋了,它真怕古钧有一天会开始打它牙齿的主意。 古钧左右望了望身边的小鸡和小蛇,心里也实在是不舍,叹了口气道:“怎么着,也得回去给义父和二师叔他们报个平安,然后再回来这里和你们一起修炼,这样我也踏实了。” “无聊的人情世故……” 白虎慨叹着摇摇头,尾巴啪地一下抽的地面震了震,前爪指着古钧身边的小鸡和小蛇,虎吼道:“你们两个,现在过来跟我训练!别以为吃饱了没事干了!从今天起,我好好训练你们!为我以后夺取这奇台山脉的霸权做准备!” 小鸡和小蛇敢怒不敢言,可怜巴巴地望着古钧,希望他制止白虎,古钧却是叹道:“它俩的体型确实大了,训练倒是该训练了,可是帮你去抢地盘,这个可有点过分啊!” “过分?!”小白虎翻了翻虎眼,不以为然道,“抢地盘是我们兽类的天xing,地盘的多寡是我们兽类荣誉的标志!你一个人类懂什么?滚回你的云体宗凉快去!” 古钧无奈地摇摇头,这些ri子接触下来,他已了解白虎的脾气――除了满嘴胡言之外,对他倒是没有半分恶意,有时甚至迁就自己的脾气,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这让古钧很感动,也让他相信它确实上辈子就认识他。只是,他不相信白虎所说的话。没有谁会因为跟老婆怄气重生的,一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才重生。这件事究竟是什么呢? 古钧虽然好奇,但却不愿深究,一是白虎未必肯说,说了也未必是真的,二是自己不想自找烦恼。在他看来,人生是属于自己的,不是属于他前世的,他现在是古钧,不是尹峰。这一世他要怎样活,他说的算。 古钧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走出奇台山脉,回到云体宗。临走之前,他炼制了好些疗伤和解毒的丹药给白虎,也炼制了好些淬骨炼劲的丹药给小鸡和小蛇,并且把用苍冥蛇的蛇皮制成的内甲重新炼制后给白虎套在了背上。 “本王不要这玩意,黑乎乎的,不好看!你自己留着穿吧!” “这蛇皮的延展xing虽好,却没好到能容忍我变身后的体型,所以这东西我是穿不了的,一旦遇到需要内甲保护的凶险,我就会变身,这内甲也就破了,待我恢复原状,这东西也就松了,对我没有作用了。还是给你用比较合适。这东西穿在身上凉爽的很,你体内两股兽火交融,你体表毛皮虽美却是厚重,如此一来,你体热难散,穿上这样的内甲会好受些。” 白虎听得感动,不再推拒,只是心里对古钧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从这山谷走出奇台山脉,路途遥远且沿路凶险,它害怕古钧遇上那只百丈母火鸡,怕是要对他报复,若是自己护送他出去,身边带着两个小家伙也是累赘,若是不去护送,又害怕他独自一人遇到凶险难以逃生。于是左思右想,决定再撒一个谎,一个对它自己而言十分不利的谎言。 白虎前爪抓下自己胸前一撮白毛递给古钧道:“这撮白毛你收好,一旦你遇到危险,拿出这撮白毛,喊出一**的名字,我就会赶到你身边帮你解围。” “什么马?!”古钧震惊不已,左右端详着白虎,一脸地不敢置信道,“你不会是串种了吧?你明明是虎,为何要我喊马啊?” “……”白虎脑子转呀转,想着该如何隐瞒自己是他祭奴的事情又能让他受到生命危险时召唤它,“世上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马,虽然没有人见过它,但它却是很多生灵心中的神兽。很多生灵总会在身陷困境之时喊出它的名字,但是真正能得到它帮助的生灵却不多,所以见过这**的生灵极少。而其实我就是这**的化身,请加我神草泥马。” “神草泥马?!” 古钧越听越奇,端详着白虎古怪的神情,捏了捏手里的白毛,开玩笑道,“既然如此,我该当留下你身上更容易让我保存的东西,这白毛紧急情况下拿出来,风一吹搞不好就没了,怎么让我召唤你这头神兽啊?依我看,还是弄点握在手里实实在在,风吹不走,雨淋不坏的东西才好!” 白虎听得心惊肉跳,不知道古钧在打什么主意,只是默默期盼着古钧没有发现草泥马是祭辞。 古钧一拳打在了白虎的嘴上,力道不轻,白虎痛吼一声,一张嘴,一颗白牙掉了下来,被古钧及时地抓在手里,笑哈哈地道:“这牙齿可是你身上最为坚硬的东西了,我留着用来召唤你这头神兽,最好不过了!” 白虎前爪捂着嘴,痛得撕心裂肺――它就知道,终有一天,古钧会和隐锋一样打它的嘴,拔它的牙,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好好照顾那两个小家伙。我很快就回来。” 古钧收起了白虎的牙齿,远远地看了一眼正扭打成一团的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 第五十八章 围杀古严 踏出大衍象的势力范围,古钧故意避开百丈火鸡栖息的那座矮山,绕过三个月前大火烧成黑地的黑凌莽的势力范围,向奇台山脉外围奔去…… 终ri赶路不曾停歇的古钧只希望能早ri回到云体宗,卸下自己“大师兄”的名头,然后孑然一身地返回到奇台山脉修炼,从此远离厉王府的争斗。那些争斗是属于王妃和侧妃的,本来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犯不着为这些争斗费神,更犯不着因为这些争斗丧命。 午后的阳光烤的草木燥热,鸟兽慵懒,天地间只听得到虫儿烦躁的鸣叫…… 空中莫名一道雷光,竟然劈裂一棵参天大树,咔嚓咔嚓地碎裂开来,惊散了树上的鸟兽…… “旱天雷?”古钧偏着脑袋远远望着雷光闪动之处,再看看燥热的连朵云彩都没有的天空,惊异地摇摇头,“这雷打得好像低了点,不像是天上劈下来的……” 兹拉兹拉的雷光再次于半空中闪现,噼噼啪啪地打在树木上,又有几棵大树被雷光劈的碎裂开来,而碎裂之后的响动却是山石般的沉闷,不像是树木倒地的声音…… 古钧心中泛奇,想去看热闹,却没敢迈步,毕竟自己只是个渡徒,在这奇台山脉之中能弄出这些响动的恐怕都是玄兽级别的兽类,自己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古钧脚下加急地走着,想着快点离开此地,却没想到远远看见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前方草地穿过,急速赶往树林里雷光响动的地方…… 那些人的速度极快,双脚翻飞的走着,根本看不清脚步,跟白虎跑动起来速度相当,看样子都得是入了虚池境的虚长,否则没有千里足的速度。 奇台山脉里出现个玄兽不稀奇,可是出现个人却是很稀奇的,而且还同时出现了这么多人,清一sè的虚池境以上的等级,就实在太稀奇了…… “难道是李氏和吴钩派出来的杀手?”古钧的脑中飞快地闪着念头,“我一个渡徒,竟然惹得他们派出三个虚池境以上的强者来追杀我,还真是瞧得起我。” 古钧蹲低了身子,把自己隐藏在草丛之中,双眼聚jing会神地关注着那三个杀手的动向,只见他们窜入林中树木倒下的地方,也是蹲低了身子,关注着林中的动向,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 “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古钧脑中闪动着各种念头,分析这些杀手出现在此的真正目的,想来想去,都觉得利州这个方向进入奇台山脉的高手必然与王府脱不了干系…… “难道厉王府内的争斗又有了新的变化?那我此刻回去保平安是否不妥?” 虽然有些惧怕那三个杀手的实力,可是为了弄明白他们究竟是何原因出现在奇台山脉,古钧还是远远地跟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古钧因为服食了不少金睛羊的眼睛和土青熊的熊胆炼制的聚jing丹,所以视力极佳,不但能够看清前方三个杀手的动作,还能看清这三个杀手正在看的场景――树木倒地之处的两个交战的人影。 掌风呼号,雷光闪动,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身着黑衣,掌中雷光缠着另一只手握着的银笔,笔尖虚空画字,字符卷着电闪雷鸣向另一位青衫汉子砸去…… 那青衫汉子勾着背,喘着粗气,似乎有些筋疲力竭,手中的重剑堪堪劈碎袭来的巨大雷光印记,却是每劈碎一个,踉跄后退一步…… “这两人的身影怎么看起来这样熟悉?” 古钧具足目力看向交战的双方,却是大吃一惊――这两人原来是古严和吴钩?! “义父怎会和吴钩在这奇台山脉打斗?难道是吴钩亲自来追杀我一个渡徒,而义父得知后来拦截?”古钧搔着脑袋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不对不对,即便我能变身的消息传到了吴钩的耳朵里,也不可能是他亲自出马,只要派个清潭或者虚长,大不了派个池士,也足够解决掉我这个渡徒了!想来,吴钩是知道义父在这奇台山脉之中,所以故意来此暗杀义父的?义父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奇台山脉之中?难道……是来寻我?!” 古钧眯起了双眼,目光中全是杀气,远远地看着埋伏在林中的三个杀手,心里冷哼道:“这三个肯定是吴钩安排来对义父下黑手的,既然玩yin的,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 古钧从腰间的储物袋里先是摸出一颗激发变异丹服下,然后再摸出赤獾桶握在手里。 催发变异丹在经古钧用百丈火鸡的红sè兽火淬炼后药效得以加强,所以古钧服下丹药不消片刻,骨骼变异便已完成――身高拔高三倍,森白的骨刺泛着红光从身体里钻出,嘶嘶地冒着红sè火星,这是沾染了古钧体内红sè兽火的缘故。 古钧隐忍着变身的痛苦,坑都没吭一声,手里握着赤獾桶,猛然一个上跃,冲向埋伏在林中的三个杀手,同时扣动了赤獾桶的机括…… 那三个杀手感受到了脑后的劲风,敏感地回头张望,却见密密麻麻的黑sè尖刺向他们刺来,不给他们一丝躲闪的空隙…… 三人大惊之余,脚下生风,速度奇快地向后倒退,竟然和这些黑sè尖刺的速度相当,没能被这些密不透风的黑sè尖刺扎到,却也没能躲出这些黑sè尖刺的攻击范围,如此后撤了一阵,黑sè尖刺终于划完抛物线,落在了草丛里,而这三人的身形也暴露在了吴钩和古严的视线中。 “竟然还暗插了三个钉子,全都上来吧!老夫今ri和你们死战到底!” 古严一声怒吼,手持重剑裂地而斩,厚重的蓝光立时弥撒了整个战场,土地四裂开来,整个空间充满了沉重的剑气,压迫的每个人胸口沉闷难当,吴钩用雷光划出的字符抵挡住了这沉重的剑气,而其他三个杀手却是被剑气压的吐血…… “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快结围杀阵!” 吴钩的嘴角衔笑,扯动着满是皱纹的面皮,看起来十分丑陋。虽然自己暗插的三个钉子暴露了,可是古严也如他所料使出了这招裂地斩,刚好用他埋伏的三个钉子使出围杀阵,一举击杀古严! “围杀阵?!” 古钧曾经在追杀他的五个清潭的身上搜到过一本阵法秘籍,其中就有围杀阵的布阵图。 这围杀阵能以阵壁封锁空间,以主阵之人催动阵刀横截整个封锁空间,将之一分为二。入阵之人若不想被拦腰斩断,就只能趴在地上不动。 “义父若是趴下,定然要被吴钩迫的掉入自己裂开的地缝里面,如此就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 古钧刚刚见识过了这三个杀手的速度,知道凭借自己的速度想要阻止他们结阵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在外围减缓他们结阵的速度,好让义父杀掉他们其中一人,阻止围杀阵结成。 古钧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地上横着的三具死尸,恍然明白古严为什么会如此疲累,心里暗惊吴钩的手段花样真多! 古钧绕开战场,跑到三具尸体前,肚子一收,吐了一口火红的兽火,瞬间点燃了三具尸身,随即提起三具着了火死尸扔向三个已经分站义父左右和后方的三个杀手。 这三个杀手本就被古严的裂地斩的剑气伤及内里,结阵之时颇为费力,体内真元全用在结阵壁上,内伤却是隐隐作痛,现下横空飞来一具燃满红sè兽火的尸体,都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挪了位置躲开这尸身。 就是这位置的挪动,刚见雏形的阵壁便瞬间扭曲,古严重剑在手横斩竖劈,集中力量攻击一点,终于在这阵壁扭曲的瞬间撕开一条口子,握着重剑就跳出了围杀阵。 “变阵!” 吴钩想到过古严会破开围杀阵,却没想到这么快,提前喊了变阵,声调尖锐异常,听得三个杀手心里一颤――变阵的话,他们三的真元消耗太大,若是不受伤自然是没问题,可现在变阵,恐怕古严被围杀了,他们也跟着陪葬了! 即便心中担忧,可是已经对古严动了手,不杀死他,恐怕自己也活不成,还是听从吴钩变阵为佳。于是三个杀手咬牙变阵,一人头顶地,一人盘腿坐,一人站直身,三人同时双手变幻印结,体内的真元全部扑上手印,紫sè光芒漾出,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古严周身,这次的阵壁扭曲了阵中的空间,让古严的身体有一种被撕扯的感觉…… 吴钩见阵壁已成,银笔一点阵心,雷光立时布满阵壁,劈的古严身上的衣服立时撕裂成条,焦黑成灰…… 若不是古严练就了一身铁打的筋骨,阵中扭曲的空间早就扯断了他的身体。吴钩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把他的银笔逼入阵中,在阵外指挥自己的雷笔攻击古严要害。如此即便银笔攻击不中,古严过多的闪避也会使得他的身体被阵中空间撕扯的更快…… 吴钩猥琐地笑道:“古严的死是迟早的!只是古严死之前,得先弄死你这个捣蛋的怪物!” 古钧没想到他还没发出自己的重晕拳,却已经被吴钩发现了自己?! ------------ 第五十九章 突围脱困 吴钩手掌一挥,电光劈下,古钧只觉眼前一花,脑中及时闪现了电光劈下的位置,脚步迅速后撤,同时一口大火喷出,红sè兽火火势湍急温度狂热,瞬间燃遍百丈之地,直把吴钩给包在了火海之中。 “什么怪兽?!居然喷出这般熊熊大火?!” 吴钩被烧得猝不及防,身上的黑sè紧身装被烧的贴在了身上,干瘦的身材表皮上尽是焦黑的痕迹,头发也糊了,样子十分狼狈。 古钧趁乱奔到另外三个杀手跟前肉搏,每个杀手只喂一招便逃,绝不恋战,为的就是破坏围杀阵的变阵,让古严迅速脱身。 速度不及三个杀手,但是变身后的古钧肉搏却是一把好手,虽然只有一招,却凭借拳头上的骨刺和骨刺上的兽火打的那三个杀手不得不躲闪,不得不调动体内真元来对敌古钧。 如此一来,阵法之内的空间有那么一瞬间不再扭曲,古严趁势重剑杀出变阵,脚下踩剑,贴地飙shè出去,直接撞飞了与古钧缠斗的杀手,随即扯住古钧踩上他的重剑,向奇台山脉外飞去…… “调转方向,我们去奇台山脉里面的一处山谷。” 对于开口说话的怪物,古严吓了一跳,他带上这怪物,是因为感激这怪物救他,怕他会被吴钩杀害,所以才带上他一起御剑飞行,却没想到这怪物竟然会开口说话?! “你是玄兽?!” “我是古钧。” “!” 古严惊讶的差点没从剑上掉下去,他恍然想到金道图曾经给他描述过古钧奇毒发作之后骨头疯长的奇怪样子,心中一酸,老泪纵横。 “吴钩就在咱们后面,他的速度快过您太多,我们恐怕来不及赶回云体宗就会被他追上截杀。” “……” “您贴地飞行,我来给您指路,我们想办法借着奇台山脉的地势甩开他。” 古严点点头,他身受重伤,御剑飞行已是勉强,而今剑上又站着两个人,自然是逃不过吴钩的追杀,只能咱避锋芒,躲起来疗养好身体再说。 “抓紧我!”古严于是剑指向下一指,重剑带着他和古钧立时直直俯冲下去。 “贴近地面后我们进入树林,阻挡吴钩的视线。” “好!” 古严身上虽痛,心中却颇为安慰。终于让他找到了古钧,古钧安然无事,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从一处稀疏的树冠钻下,古严带着古钧贴地飞行,虽然前路障碍物颇多,要不停闪动,但是高度降下来后,古严也省了不少真元。毕竟他的功法路数偏重,其实并不适宜高空御剑飞行。 吴钩见古严躲到了林子中,心里暗叫糟糕。他一看古严往奇台山脉里面走,就知道这主意是那满身骨刺的怪物出的,自己必然是要吃不熟悉地形的亏,于是开口讥讽古严,企图把古严激将出来。 “古严,你堂堂云体宗的宗主,怎地跟缩头乌龟一般,躲到林子里,龟缩不出!你好歹也是个玄师,竟然听从一个怪兽的指挥,往林子里钻!你还有何颜面做云体宗的宗主,有何颜面呆在厉王府!有种你给我出来!你我当面对决,死生不论!” 古严xing格刚毅,为人正派,面对敌手从不退缩,从来都是当面对决,力战到底,哪会这般跟地鼠一般在林中穿梭逃命? 古钧感受到脚下重剑速度放缓,心知古严受了吴钩激将,心思不稳,于是朗声骂道:“吴钩老儿,你不是早在七八年前就自尽了吗?既是死人怎会在此叫嚣?莫不是诈尸?那可是天下奇闻,该当让利州百姓瞧瞧新鲜!看看我们吴钩玄师究竟是人是鬼!” 古钧变身后的声音沙哑狂野,听之不似人声,却句句都是人话,骂得吴钩心里一怔,一时想不出这怪物缘何知道他的事情…… “傻怪物!你中计了!我就等你说话呢!哈哈哈……” 吴钩寻声而至,追上了古严,眼见再加把劲就能用自己的银笔攻击到古严和他身后的怪物,却没想到,这一加劲,迎上的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淬毒利刺! “吴钩老儿,我等的就是你来追!哈哈哈……” 古钧手中的赤獾桶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散发着淬毒的利刺,根根刺向身后追来的吴钩。连番扳动机括下,利刺犹如细雨,密不透风地刺向吴钩整个身体。 踩在银笔上的吴钩本是向前飞行的状态,一时间难以停住自己,更加难以躲闪如此密布的利刺攻击,于是手忙脚乱地催动雷力屏蔽利刺,却终于还是因为追的太近,而难以躲过全部利刺攻击,手脚上扎了不少黑sè利刺。 这些利刺全被古钧淬了毒,扎在吴钩的身上立时黑了皮肉,吴钩大惊,连忙去摸身上的解毒丹来为自己解毒,如此一耽搁,古严便带着古钧跑的远了…… “吴钩老儿中了我的毒刺,依他爱命的xing子,怕是要先解毒再来追咱们,咱们可以趁这功夫跑远些,免得他追得太近,咱们对付不了他。” 古钧引吴钩来追,再用赤獾桶偷袭他,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毕竟自己只是个渡徒,而古严又身负重伤,难以正面对敌。可若不冒险,也难以真正脱身,迟早是要被吴钩从树林里发现自己的踪迹的。 古钧喘着粗气,颇为后怕,对付吴钩这样老jiān巨猾的玄师,这种招数只能用一次。若用第二次,那倒霉的怕是自己。 古严默不作声,心中犹似滴血。自己本来是要在奇台山脉宰掉吴钩的,而今却被吴钩算计追杀,还连累了钧儿和自己一起逃命,实在不配做钧儿的义父。 自古严当众宣布与自己断绝父子关系的那一刻起,古钧的心中就有一个心结。即便他知道古严依旧视他为义子,待他不薄,可是心中依旧难解心结,所以每每面对古严,古钧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而今与古严一起逃命,除了为逃命出主意,其他的话一句没有。 两人踩在重剑上贴地飞行数百里后,又见空中踩着银笔飞行的吴钩。 吴钩在上空飞行,虽然看不见古严和古钧的身影,可是却能看见林中鸟兽惊飞的景象,这是古严和古钧贴地飞行时惊扰的鸟兽。 吴钩据此一路跟踪,也不着急下去攻击他们,只等他们筋疲力竭之时,他再发起攻击,如此即可免除被暗算,也可多些击杀古严的胜算。 古钧目力极佳,他看到天上踏笔飞行的吴钩后,掏出一粒解毒丹递给古严,指着斜前方的一处黑气弥漫的区域道:“服下这枚解毒丹后,我们穿过那片毒气弥漫的区域,那里鸟兽几乎死绝,树木也多枯死,我们在那片区域贴地飞行,上面的吴钩再难根据惊飞的鸟兽来判断我们的位置。” 古严点点头,对古钧的智谋颇为讶异,想到这些年古钧在云体宗遭受的种种,又觉得正常,只是难为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黑sè毒气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整片枯枝败叶的树林,其中鸟兽绝迹,毒虫横行,静谧而恐怖…… 吴钩在天上突然失去了古严和古钧的踪影,心里颇为焦急。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也发现了那片黑气缭绕的树林,心中一沉,两条蛆虫一样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他们定然是钻到这片黑林之中了……我若去追,恐怕这黑林不祥,于我有害;我若不去追,这林子也大,他们从哪个方向钻出也不得而知,恐怕拖延下去,就会丢了他们的踪迹,再难找机会下手除掉古严。” 吴钩思量再三,最后咬咬牙,掏出解毒丹服下,剑指向下一指,脚下的银笔便带着他嗖地一下俯冲进入那片黑林之中…… 一入黑林,吴钩就有些后悔,他没想到这黑林中的毒气竟这样厉害,林中到处可见鸟兽尸体,全是黑灰的颜sè,死相恐怖,更有无数毒虫四处搜索尸首啃食,有些毒虫不但体型大的异常,就连眼睛都是绿莹莹的,充满贪婪之光…… 吴钩催动真元在体外形成玄甲,然后掌中催化雷光缠绕周身,以此来防范林中的毒虫攻击。 吴钩是看准了最后一处鸟兽惊散的地方,从那里钻入这片黑林的,所以行不多远,便远远瞧见了古严和古钧的身影。 吴钩远远地跟着,他不打算在这样的黑林之中动手,过多的动作会让他吸入更多的毒气,就算是杀了古严,自己的身体也会受到损伤,得不偿失。 古钧在古严的身后,比吴钩更早地瞧见了对方。他看吴钩一直与自己保持着距离,就大抵猜到了吴钩的心思。 他没有告诉古严,而是悄悄滴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捆麻绳,这是他平ri设陷阱捕猎食物用的。他把麻绳的一端结成个套子,轻轻一抛便套在了一棵枯木上,然后手里拿着绳子的另一端,让中间的部分软软地耷拉在地上,等着吴钩跟上来。 林中黑气迷障,吴钩又没有古钧熟悉地形,更没有古钧眼神好使,自然是没有察觉古钧布置的麻绳,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跟着,一方面防备着自己周身的毒虫,一方面盯着古严的动向。 古钧给古严指路,瞧准了吴钩与自己的距离后,他让古严向左转弯。 这一转弯,吴钩便紧跟了几步,害怕跟丢了,却哪想到自己的右后方猛然间袭来一股劲风,吴钩转身一看,竟然是一棵大树?! 吴钩一眼便瞧见大树上绑着绳子,立时明白是古严身后的怪物搞的鬼。掌中雷光一劈,便把大树劈成了两截,口中喝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你找死!” 吴钩刚要回头去追,没想到迎面便是一条火舌,竟然缠上了自己的身子?! 用绳子套住大树,在吴钩走到绳子中段的时候拉动绳子,以此击打吴钩的后面不过是为了吸引吴钩的注意力,用兽火燃烧绳子然后绑上小石子丢到吴钩身上,缠住他的身体才是目的。 ------------ 第六十章 为父来挡 古钧的兽火炙热湍急,吴钩被燃满红sè兽火的绳子缠了个结实,周身被烧出一圈一圈的焦黑印记,丝丝地冒着焦糊味,疼的吴钩怒不可揭,狂声吼道:“死怪物!我要拆了你的骨头,活剐了你!” 吴钩的怒吼,古钧已经听不见了,因为他已随古严钻出了这片黑林。 黑林之外是一座矮山,山头的洞口已经没了红光,而是外溢着黑sè毒气…… “这毒气貌似与林中的黑气一般无二,难道百丈火鸡的山洞被黑凌莽占了?” 古钧远远地瞥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也没什么懊悔。弱肉强食,正是奇台山脉的生存法则。他想要兽火,必然会伤及百丈火鸡,波及黑林中无辜的生命虽非己愿,亦在所难免。只有在这样的变故中占到便宜的才是智者,更是强者。 古钧不敢让古严翻山,生怕惊动了山顶洞中的黑林莽。毕竟那黑林莽是高级玄兽,古严现在身上有伤,后面又有吴钩在穷追不舍。实在是惹不起这黑凌莽。于是他们打算从矮山山边绕了过去,这一绕,虽然避开了黑凌莽,却是撞见了百丈火鸡。 百丈母火鸡失去了自己的山洞,又没能抢到其他地盘,就只好在矮山下的一片林子里栖身安家。好在林子里有一颗树冠极为茂密的古树,在树冠上孵蛋倒也安稳,那百丈母火鸡便在此孵出了两只小百丈火鸡。 古钧变身后的样子,那百丈母火鸡虽然没见过,可是古钧体内与它相同的兽火,却是引起了它的注意。 古严御剑贴地飞行,在途经那棵古树之际,只感觉重剑突然向上一晃,身后一阵狂风刮过,回头一看,便见古钧已被百丈火鸡的利爪扣住,飞向了高空…… 古严心中一慌,顾不得被吴钩发现的危险,直接御剑飞行到高空去追那百丈火鸡。 那百丈火鸡见古严能升到高空追它,便心有忌惮,也不与古严过招,直接喷出一口大火,燃满空中百丈空间,以此阻隔古严来追。 古严本就受伤不轻,能御剑飞行到高空去追已是勉强,如何能冲过百丈火鸡的火海去救古钧?万般焦急之下,只好抽出脚下重剑,凭空来了个重刃斩,试图用剑气劈开火海。 火海果然被古严的沉重剑气劈开,只是他自己却因为真元过度损耗,再难御剑飞行,若是强行去追,自己必然要从剑上摔下去,可若不去追,这心里又怎能安生? 正在迟疑间,古钧已经是拼着肩胛骨碎裂,从百丈火鸡的利爪下挣开了,整个身体急速向地面坠去…… 古严一见,连忙御剑去追,拼尽全身力气接住了古钧。 古钧伤的不轻,双肩鲜血淋漓,双臂已然动弹不得,手里却是死死地握着一颗虎牙,喃喃道:“神草泥马……” “什么?!” 古严听清了古钧嘴里的话,却是不明白古钧此刻骂娘有什么意义。 百丈火鸡拍打着巨大的红sè火翅,双眼冒火地向古钧冲来,利爪搓地向前张开,一副不抓住古钧不罢休的样子…… 古严见状,立刻横起重剑格挡。这重剑乃玄阶高级的兵刃,是云体宗代代相传之物。此刻用来抵挡百丈火鸡的两只爪子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古严的后力不济,已经将检举到了胸前,在百丈火鸡的巨力之下慢慢贴向自己的胸脯…… “钧儿,快逃!为父替你挡住这只玄兽!快逃!” 古严声嘶力竭地吼着,身子被百丈火鸡压得越来越低…… 古钧躲在古严的身后,心中万分纠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愿意用xing命救他,而这个人却是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的古严! 古钧没逃,而是在古严的身后站直了身体,盯准了百丈火鸡的双眼的位置,扭身上跃,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凭借背上两根并排的骨刺去扎百丈火鸡的双眼。 古钧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这一招若没能扎瞎百丈火鸡的双眼,那死的那个就会是自己。 可是古钧别无选择,他不能让一个对他养育之恩的人为他去死。他办不到。 扭身上跃,旋转的身体在百丈火鸡的头颅前猛然展开,脊背狠狠滴向后拱去…… 这一刻,古钧多么希望自己背上的刺能够突然伸长,如此便可出其不意地扎瞎百丈火鸡的双眼,丝毫不给它躲闪的机会! “如果这一招不能扎瞎它的眼睛,我便一脚踢开义父,让自己落入百丈火鸡的手中,了结古严对我的养育之恩……” 做了最坏打算的古钧突感眼前一团白sè物事猛然撞向自己的怀中,让自己刺向百丈火鸡双眼的两根利刺速度猛然加快,接着就听一声震彻天地的鸡叫,凄惨无比…… “我成功了?!” “有我在,你必须得成功。” 白虎呲着一口白牙,从古钧的怀里探出头来咧嘴一笑,随即嘴巴刁住古钧突出身体的一根骨刺,狠劲一扯,把古钧从百丈火鸡的头颅上扯了下来,然后背起古钧迅速地向山谷方向跑去…… 古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他也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白虎是敌是友,见它背着古钧逃命,便在后面跟着。 只是让古严十分郁闷的是,刚解决了个百丈火鸡,却又追来了吴钩! “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追百丈火鸡的时候飞上高空那么一会儿,就被吴钩给盯上了!真特么晦气!这次绝不能再拖累钧儿!” 古严懊悔自己的莽撞,却是不得不面对吴钩的来袭,他朗声道:“来吧!吴钩,你不是要杀我吗?来杀吧!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就行!” 古严此言一出,古钧扭头向后望去,眼神里满是痛苦…… 白虎也向后望去,撇了撇嘴,呲着白牙骂道:“煞笔!这个时候还成什么英雄!” 白虎骂的很大声,古严听得很真切。这要是搁平时,他早就扯住白虎的尾巴,狠狠滴揍这不会说人话的畜生一顿。可是此刻,他却没那个心情,只是一脸慷慨赴义地对白虎大声喊道:“快带他离开!不要管我!” “少臭美了,谁要管你!你又不是我义父,我才懒得管你!”白虎撇着嘴地骂着,却是听得古钧心中一沉。 吴钩被古钧的兽火烧的极为狼狈,满脸的黑灰,浑身的破布条子,披头散发地站在银笔上,疾风一般地落在了地面上,站到了古严的面前。 “早有这个觉悟,我或许可以饶那怪物一命!可是现在,他害我被火烧成这副模样,我怎能饶他?你们一起受死吧!” “你若敢伤他,我拼死也要让你身上少个部件!” 古严挺立伟岸的身板,双眼猩红,怒不可遏,手中重剑握得嗡嗡直响…… 吴钩的目的是杀古严,见古严一副要为那怪物拼命的样子,心里就打定了主意要借攻击古钧来杀古严,如此能一石二鸟,事半功倍――既能不费力气地杀掉古严,又能杀掉烧毁自己形象的怪物。 “……只是须得小心那只白虎……” 吴钩银笔横握,笔尖轻轻一扫,一道银光划出,横切整个空间,威力实在不容小觑,看得古钧瞪大了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举重若轻的武技,没想到轻微的一个动作竟有这般威力,迫得他胸口窒闷,骨骼发疼…… “哇靠!这老小子不简单啊!这武技竟然有割断空间的威力,想来必然是玄阶高级的武技!” 小白虎也是被吴钩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带着古钧狂奔数里,盼着身后的银光尽快散了威势,否则一旦被刮上,非死即伤。 “四条,咱往百丈火鸡的方向跑,它虽然瞎了,却能感觉我体内和它相同的兽火,我们利用它来对付吴钩!” 古钧趴在白虎的背上有气无力地轻声说着,手里艰难地掏着催生变异的丹丸,然后慢慢放到嘴里吞服――他想知道,如果自己再吃一颗催生自己骨骼变异的丹丸,会否能让自己已碎裂的骨骼迅速复原。 果然不出古钧意料,再吃一颗催化自己骨骼变异丹丸,自己的骨骼会更疯狂地生长,原本碎裂的骨骼也被这生长之功所修复,力量更加雄浑…… 而此刻白虎刚好奔到瞎了双眼的百丈火鸡处,古钧自白虎的背上腾跃而起,身上的气息吸引了百丈火鸡的主意,那百丈火鸡疯狂滴向古钧袭来,古钧借机跃上百丈火鸡的背脊,揪着百丈火鸡脖颈上的毛羽,迫它向吴钩俯冲了过去…… 百丈火鸡双眼已瞎,它完全不知道自己俯冲下来会撞到什么,它只是想甩开背脊上的古钧。但却因为脖颈受制,下意识地随着脖颈扭曲的方向向下俯冲。 吴钩没想到这浑身白骨的怪物竟然会驾着个大火鸡向他袭来,手中银笔连忙在空中划出个银sè盾牌挡住了俯冲下来的百丈火鸡。 百丈火鸡被银sè盾牌上的雷电刺伤,看不清战况的它,为了自保,本能地喷出一口大火! 火势湍急而炙热,瞬间燃满吴钩的银sè盾牌,迅速地熔炼了盾牌上的雷光,火势很快就向着吴钩推进了! 被这红sè火焰烧怕了吴钩,连连后撤,两只贼眼瞄上了百丈火鸡背上的古钧,身形一跃,跃上半空,银笔一点,一道雷光激shè而出,shè向百丈火鸡背上的古钧! ------------ 第六十一章 你活腻了 雷光耀眼,朝着古钧激shè而来,速度极快,任谁也无法躲闪,古严眦目yu裂,痛苦地吼道:“不!” 雷光划过百丈火鸡脊背上方,一片蓝白之光闪的众人眼睛发花,白虎的心在那一刻猛然一滞,还道自己就这样随着古钧死了,却是在下一秒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活着。 “难道古钧没死?!” 但凡睁着眼睛的生灵都被吴钩银笔点出的这一道耀眼的雷光晃的茫然慌乱,唯独瞎眼的百丈母火鸡异常镇定,它扑闪着翅膀,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刻整个战场如此安静? 战场上,哪怕是一秒的安静也是异常,尤其是高手过招,一秒足以扭转战局。 这安静的一秒过后,吴钩的面前立时布满铺天盖地的淬毒利刺,惊的吴钩连连后退,手中银笔连连挥舞,发出雷光阻挡利刺,一时间,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让人听着肉皮发麻,心头打颤。 原来古钧在吴钩笔尖点来的那一刻,脑中已经电光火石地闪现了雷光攻击自己的画面,于是他立即整个身子平趴在百丈母火鸡的背上,双掌一推百丈母火鸡的背,整个人都顺着母火鸡的背部滑了下去,在即将滑离百丈母火鸡的躯体时,古钧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百丈母火鸡尾部的毛羽,而另一只手却是掏出了一个赤獾桶瞄准了吴钩扳动了机括…… “接住我!” 古钧松开百丈火鸡的尾巴,整个身体开始急速下落,古严御剑及时冲来,接住了古钧,随即转身逃窜…… “等等我!” 白虎见此,立刻在地上全速奔行,因它比古钧更加熟悉奇台山脉的地形,倒也能抄近路赶上古严和古钧…… “该死!又让他们给耍了!老子不逮住你们把你们都活剥了,老子就不姓吴!” 吴钩这一路追着古严和古钧,却是连遭暗算,此刻也是身心俱疲,但却燃起了他的愤怒之火,势要斩杀古严和古钧来解恨! 可是接下来的追逐,让吴钩更加头疼不已。因为以前他是被古钧一个人耍,现在是被古钧和白虎一人一兽耍,而且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耍。 古钧指挥古严御剑飞行的时候采取上下翻飞,忽高忽低的办法来吸引吴钩的注意力,而白虎则颇为默契地在吴钩全力追击古钧的时候,给吴钩下绊子。只要古钧天上一个回环飞行,白虎就会绕到吴钩的身后喷火烧他个屁~股开花;只要古钧从地面向上窜行,白虎便会瞅准机会,从树冠上蹿到半空中撞击尾随在古钧身后的吴钩…… 如此一来二往,吴钩终于被耍的长记xing了,而大衍象的地盘也到了。 吴钩见古严钻入一处山谷,沿谷内一条大河御剑飞行,而那条白虎却是横跨过河,朝一处山包奔去,一时间摸不清古钧和白虎又在玩什么把戏,心里有些怯了,却不愿就此放弃,嘴里愤愤道:“跳梁小丑,竟玩把戏!看我捉到你们其中的一个,其他人会不会来救!” 一头是古严和白骨怪物,一头是一只会说话的白虎,吴钩盘算了一番――追单个跑路的白虎自然胜算更大,可是他的终极目标始终是古严。可依着古严的脾气,白虎这种刚刚跟他过命的朋友若是被自己抓了,他定然是要来救的。 于是,吴钩脚下银笔笔尖一转,去追白虎了。 古钧见吴钩转了方向去追白虎,心中一凛,没想到吴钩心机深沉至此,开始暗暗担心白虎的速度能否在吴钩追到他之前到达大衍象的老巢。 “咱们偷偷跟在吴钩的身后,若是白虎被他追上,咱们就从背后偷袭他,争取这次偷袭一举击杀他,用除后患。”古钧眼神yin狠地说着,见古严脸上显出铁青的踯躅之sè,便解释道,“我的偷袭手段差不多在这一路上都用尽了,想那吴钩老儿恐怕不会再上当。所以,这次偷袭还得是您来,如此我们才有把握逃过这次劫难。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云体宗没了宗主您,恐怕ri后会被侧妃李氏慢慢啃食殆尽。” “……” 古严xing子刚正不阿,从不屑于背后偷袭对手。可是眼下,他自知自己身体状况难以打退吴钩,反倒是连累了古钧一个渡徒去面对吴钩一个玄师,如此悬殊的等级,除了偷袭也是别无他法。 古严点点头,古钧也不多言,跟着古严,悄悄跟在吴钩身后。 吴钩追赶白虎的速度很快,可是白虎奔跑的路线却是七拐八拐,九转十转,搞得吴钩的手始终是够不着白虎的一根毫毛。 眼看白虎奔到一处空旷的山包之上,吴钩笑了――空旷之地,哪还容得白虎再躲藏?定叫它死在此地! 山包上的青草,毛茸茸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甚是肥美多汁的样子,且四下空旷无遮挡,是午后晒太阳的绝佳场所。 而这样好的地方,自然是此地的领主大衍象专属的栖息地,岂容他人染指? 白虎立于山包之上虎啸一声,惊天动地,似是在宣示自己的到来,颇有威势。可是吴钩却不解其意,还道是白虎要在此与自己拼命,所以才叫的很大声,以此来壮声势。 吴钩银笔直指白虎,雷光从笔尖蹿出,犹如电龙一般缠搅袭来…… 白虎笑了,啸声戛然而止,发出一声惨叫,好像要死了的动静,随即轻手蹑脚地迅速逃离山包…… 白虎如此古怪的行为自然引起吴钩的注意,可是晚了,虎啸过后便是象啼,同样的震天动地,却不是要死了的动静,而是强烈的愤怒之音,让吴钩的心田猛然一震! “在我的领地上杀兽类,人类你活腻了!” 低沉的象音如闷锤一般砸的整个空间嗡嗡直响,砸的吴钩的耳膜发出尖锐之音…… 一只浑身雪白的巨象从山包后面窜上天空,双耳宽大犹如翅膀一般扑扇着,缓缓降落在吴钩的面前,鼻子犹似长手,直接伸向了吴钩…… 吴钩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银笔连连格挡大衍象伸来的象鼻,却是根本不及象鼻灵活,笔尖完全碰触不到象鼻,眨眼间便被大衍象的象鼻围住了脖子,然后高高甩上天空…… “哼!他死定了!” 白虎收敛着自己的气息,隐藏在一旁的树林中静静地观赏着吴钩的死亡,却突然之间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又极为熟悉的气息,吓得浑身的白毛不自觉地根根直立,整个身体害怕的动也不敢动一下…… 被甩上天空的吴钩惊骇不已,连忙调集体内真元驱策银笔来空中接住他,却哪想,大衍象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象鼻喷出一根水柱,犹如透明的利剑一般扎向自己的心窝! “住手!切勿滥杀无辜!否则我必除你!” 不知哪里来的一声清喝,悠远而雄浑,绵长而刚毅,好似拂尘扫过天地,安定了晃动的山河…… 古钧听得心颤,古严听得心惊,均是不由自主地立在当地,不敢有丝毫声息外溢…… 扎向吴钩心窝的水剑被这声清喝震碎成水雾,弥撒在空中,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一道彩虹挂在天边,煞是美丽…… 彩虹之上,一个白胡子老头一身白袍,缓缓飘下,犹似不沾染一丝凡尘的仙人…… 吴钩下坠的身体被他袍袖下的一股清风扶住,缓缓送往地面…… “没弄杀死吴钩实在可惜!此次若是放过他,恐怕ri后死的终是义父和自己!” 古钧虽然惊叹彩虹之上的白胡子老头,却是心头更恨吴钩没死。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他从储物袋中取出解毒丹迅速服下,准备演一出好戏。 “班原老头,你不在白皓国过你的舒服ri子,跑我这里来管我闲事作甚?” 象音低沉,口中不敬,却有惧意。 “大衍象,你若还想在有生之年成为神兽,须得我助你一臂之力方成。你可愿意随我去白皓国做我国护国神兽,受我国万民世代供奉?” “……” 山包的草皮上寂静了,只听得温润的风轻轻拂过耳边的碎发…… 每个人的心头都是一惊! 吴钩和古严年近五十,自然听过班原的名头,那可是白皓国的护国神将,是当世四大高手之首。是他们穷极一生也难以企及的高度。 “此生得以见到班原出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古严心中感叹,口中却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听闻班原一直没有找到转世锋童,近年来一直在广收门徒,估计是想要从中选拔新的隐锋,或许我可以借此救命之恩向他拜师!”被大衍象的鼻子扭得闪了脖子的吴钩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已经忘了要杀古严的事了。 “哼,看来班原是专程跑到奇台山脉行骗的!大衍象要是答应了班原,这辈子算是玩完了!还神兽?根本就是困兽!”白虎趴在树林的草丛中一动不动,生怕被班原发现再捉它回去做什么护国神兽,它才不要那万民敬仰,世代供奉!虚荣害死兽啊! “这白胡子老头虽然看起来光芒万丈,可却有些不实,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化圣的分身?”古钧的双眼自打班原出现,目光就不曾转移,一直盯着这个神仙一样的人物看个不停,就像平ri里在云体宗盯着各个等级的武师看一样,想要看出各个等级的差别,想要分清各个等级的武师散发出的气息究竟有何不同,想要记住每一个等级的人带给他的感觉。 ------------ 第六十二章 借刀杀人 “你当真能助我成为神兽?” 魔兽想要成为玄兽,极为困难,因为魔兽只有把自身的魔核炼成玄晶,才可能成为玄兽。而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也是有风险的。毕竟魔核变成玄晶并非量变,而是质变。质变的刹那,魔核是要自爆而后重组形成玄晶。自爆的风险是殒命,所以魔兽成为玄兽的甚少,因为自爆的时机没有掌握好,便会殒命,而魔兽的智商着实没有人类高,对时机的把握很难准确。 而玄兽想要成为神兽,却比魔兽成为玄兽更是难上加难。想要成为神兽,须得有神体。而这神体自然是玄晶变化而来。玄晶是玄兽体内的能量中心,而神体却是贴合神兽的整个肢体,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一根脚趾头,里面也全是真元,而非玄兽那般,所有真元都贮存在体内小小的玄晶之中。神兽的真元是在兽体上每一个毛孔中都时刻存在的,这也是神体与玄晶的区别。 由此可以想见,神体其实是一个大到和兽体一般无二的玄晶。这样大的玄晶需要玄兽耗费多少年才能修炼完成? 玄兽体型多巨大无比,想要成为神兽实是难比登天。 大衍象自打成为高级玄兽已有百余年,却是至今仍未成功晋级为神兽,对于班原提出的条件,虽不喜护国神兽的职责和不ziyou,却是难以抗拒成为神兽的诱惑。 就算不迷恋力量,也会珍惜寿命,谁不愿自己在世上活的更长一些呢?神兽的寿命可是远比玄兽长的多,大衍象已感受到自己的衰老迹象,它对寿命的渴望越发浓烈…… “只要你能收敛兽xing,誓死护卫我白皓国民,老夫自然助你成为神兽。” 班原手捂长须,笑容甚是和蔼可亲。 “去吧!去吧!大衍象,你这一走,是休想回来咯!这奇台山脉最好的地皮可就归俺翼虎兽咯!” 白虎对班原的计谋那是了如指掌,它知道,大衍象只要一答应,到了白皓国的地面,第一件事就是被推到白皓国的祭台上被班原血灵祭!自己当初就是被这么忽悠当护国神兽的!只不过,忽悠自己的是另一个班原;只不过,忽悠的说辞不同而已。 白虎到现在还清晰记得当时自己被骗之时,另一个班原,也就是古钧的前前前世所说的话:“你虽为万兽之王,却未能被人类敬仰膜拜,不过是偏安一隅的土霸王,真正的王者是能够被一切生灵顶礼膜拜的,那才是至高无上的强者!那才有资格睥睨天下!那才有资格自称为王!” “就他么为了当这个王!老子为此连灵魂带**统统都给卖了!被白皓国举国上下的臣民**,现在想要重拾ziyou,却是千般辛苦,万般困难啊!”白虎内心苦叹,“大衍象,同为兽类,我只能恭喜你荣登护国神兽的宝座,从此变成厩里的马,圈里的猪,供人驱使,任人宰割……”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班原老头为我答疑解惑。”大衍象卷着鼻子哼道,“你们白皓国之前的护国神兽翼虎兽究竟缘何消失不见?究竟是死是活?我总该知道你们上一任护国神兽的下场才敢去当你们这一任的护国神兽吧?” 班原眉毛轻颤了一下,却是依旧笑容和睦,缓缓解释道:“翼虎兽年岁已老,护国之事有心无力,我已放它回归山林颐养天年,所以才来此地请你出山。” “狗屁!” 白虎趴在山包旁的林子里心中暗骂班原满口胡言,“护国神兽还能有被放归山林的一天?做梦去吧!根本就是不死不休!压榨的连你的骨头渣都不剩!” “如此听来,这护国神兽在你白皓国也算是老有保障,好吧,我且跟你去瞧瞧白皓国,若是合我意,我便留下,不合我意,我便回来。” 大衍象心动了,象尾在身后悠然自在地摇了摇,两只大耳轻轻一扇,整个象身便腾空而起,飞向天空中那道彩虹…… “班原在上,请受吴钩一拜,拜谢您对我的救命之恩!”吴钩见大衍象要跟着班原离去,连忙跪倒在地拜谢加恳求道,“吴钩愿从此伴您左右,供您驱使,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你个人恩怨未了,如何能随我去?还是了却你此间凡尘琐事,再言其他吧!” 古钧听得心惊,却是觉得合理――即是化圣,想必发现他们潜藏在此不是难事。 古钧服下解毒丹后,此刻已恢复本来面貌,却是没有再服用疗伤丹,所以身上因骨骼变异产生的伤口和血液都挂在身上,看起来十分恐怖…… 古钧猛然间起身,哭喊着朝吴钩而去,手里握着那把雷魔牛角和苍冥蛇毒角炼制的匕首,向吴钩的要害刺去…… “既然要在这老头面前装好人,那就受我一刀吧!” 古钧冲击的速度极快,手中匕首泛着红sè火光,刃未至,而锋先至,这实在是偷袭大忌。可是古钧的目的不是偷袭,而是拼出个吴钩现形,借班原之手杀了吴钩。 “古钧?!”这一路上的追击,吴钩都不曾见到古钧,此刻见到匕首上卷着湍急如流的红sè兽火,他心中一凛,脑中电光火石间猜到了那个白骨怪兽就是是古钧。吴钩心中羞怒,再加上被火烧的怕了古钧的红sè兽火,不禁下意识地躲避,反击,为的只是潜意识中的不被伤害。 一个玄师的反击,想要顷刻间杀死一个渡徒,太容易了,而古钧又没打算躲,自然是眼看着就要被吴钩银笔戳死! “不!钧儿!” 古严急得大喊,再也顾不得隐藏,大步一跨,飞一般地冲了过来,却是眼看着要晚一步,心中痛苦焦急糅杂在一起,让他老泪狂飙,浑身的筋骨紧绷的咯咯直响,握紧的拳头划出一个巨大的拳型,向吴钩砸去…… “这次赌的有点大,若是班原不出手救我,我可能真的要死了,除非体内的骨头能突然变异,挡住这银笔的一戳,或可得个重伤,不会立即死去,不过这变身的事不保准,还是得用身上最坚硬的部位扛它一下,然后等义父攻他,我再脱身……” 古钧心中盘算已定,眼见吴钩的银笔冲着自己的喉管扎了下来,脑中早已预示了这笔尖点到的位置,于是古钧身子下滑,打算用牙咬住笔尖,就算满口的牙都碎了,他也必然取得一点时间,这点时间应该够了…… 笔尖未至,雷光先至,古钧浑身一颤,被雷打的动作僵硬,下滑的速度减缓,眼看笔尖要扎到自己的下巴上,古钧心中叫惨,却在此刻眼前一片白光闪过,万物包裹在白光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了…… “难道是班原出手了?!果然不出所料。” 古钧闭上了眼,感受着吴钩的气息,手中的匕首找准了吴钩的所在,狠扎了下去! “呃~!” 吴钩凄惨地吼叫了一声,根本搞不清楚是谁在白光之中扎了他的心窝,还道是班原杀他,怒骂道,“班原你多管闲事也罢,却以化圣之尊动手杀我一个玄师,有失风范,实在丢脸!枉为强者至尊……居然是你?!” 白光散尽的那一刻,吴钩看清了闭眼含笑扎他心窝的真正凶手――古钧。 吴钩羞愤,懊丧,不甘……各种情绪集于一身,穷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举起手中银笔刺向古钧,雷光自笔尖喷shè而出,快如闪电,却被古钧轻轻歪了歪脖子躲过了…… 此刻,吴钩才恍然想起,齐长林曾告诉过他,古钧有能够预示对方攻击的本事,点状攻击就算再强悍,也难伤他分毫,唯有空间攻击方能取胜。而吴钩的银笔,最擅长的就是点状攻击。 古钧拔出了匕首,又很戳了吴钩的尸体,他见识过吴钩假死一次,他再不想让他假死第二次。 古钧戮尸的举动看起来极为疯狂,吴钩尸体内的鲜血喷在他的脸上身上,把古钧喷成了个血人…… 古严能够理解古钧的担忧,却也看不下去如此残忍的画面,他走过去拍了拍古钧的背,轻声安慰道:“钧儿,他已经死了!你不必再害怕他会再活过来……” “这人类的崽子够机灵够狠!竟然借你的手宰了一个玄师!真是个人才!” 天上的大衍象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这一切,对古钧赞不绝口,可是它的价值观是奇台山脉的价值观,不是班原的价值观,在班原看来,古钧作为一个孩子――太狡诈!太yin狠! 而这狡诈和这yin狠让他对古钧初识的好感荡然无存。 虽然班原也难以名状自己缘何觉得古钧的气息让他颇感熟悉,可是他却确定,自己不曾结识如此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之人。 但是在他刚刚出手救古钧的刹那,他却能感觉到古钧体内有着强大的光能。否则,自己不过是shè出了一缕光芒挡住吴钩的银笔,这缕光芒又怎么可能会幻化成一大片白光包裹住古钧和吴钩? 可现在瞧这孩子,骨骼强健异常,方才他出手击杀古钧,更是力大无比,超出寻常十岁孩童数倍不止,这可真是奇了!但凡身怀光能之人,体格轻盈而力量不足,这孩子怎么会兼有过人的力量和超强的光能?! ------------ 第六十三章 不愿拜师 “这是你的孩子?” 班原心中疑惑连连,对古钧颇感兴趣,只是古钧这心xing看似颇为jiān诈残忍,若是ri后善意教化,不知能否成为良才。 此时他白皓国仍旧没有找到转世锋童,所以班原只好搜罗人才收徒培养,期望能培养出个良将来护卫白皓国。 虽然不指望培养出来的良将能够与自己师父的转世锋童比肩,可是好歹能在自己百年之后转世之时,担得起寻找他自己的转世锋童的职责,如此才可保白皓国永远有至强者护国。 可这能够培养的人才须得是体内有足够光能才行,因为他自身修炼的就是天光决,没有足够的光能根本无法修炼,就连白皓国国民,光能充足到能修炼天光决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而眼前这个孩子却有着绝对充足的光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修炼天光决的人才,只是这孩子xing情狡诈凶残,实非担当白皓国护国神将的xing情。只有忠肝义胆之人且身怀充足光能才是最佳人选。 “在下古严,钧儿为我义子……”古严见班原面露厉sè,猜到他是对古钧使诈和戮尸的行径不满,生怕班原要惩戒古钧,于是诚恳解释道,“我儿戮尸并非泄愤,而是怕这人诈死。这死者名为吴钩,是我的死敌,七年前曾诈死,此番钧儿入奇台山脉寻找兽火,吴钩曾派多名杀手进山追杀我儿,而我入这奇台山脉寻找义子时,也不幸遭到吴钩的暗算,险些丧命,是我儿不畏生死,救我脱困,一路与我奔逃至此,数次险些殒命。这才使得我儿恨这吴钩入骨,想尽办法杀他,见他死了也害怕他诈死,这才戮尸,虽看似疯狂,却是情有可原。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责罚于他。他还只是个孩子,若非逼迫,不至于此……” 古严一番情真意切的言辞深深地打动了班原。 “若是古严所说为真,这孩子又有如此强大的光能,或可真是我白皓国的一位护国良将……”班原心中动了收徒的念想,便颜sè和缓地对古严说道:“不知你可愿意将你这义子交予我来教导?” “这当然是好……”古严听了颇为震惊,他自然不知道班原是看上古钧哪一点才收他为徒,可是他知道,古钧若是被班原收为徒弟,ri后成就定然远在他之上,可是古钧也从此不会回来青周国了,他势必要终生卖命于白皓国。素闻白皓国门禁森严,不许国民ziyou出入国门,其国内状况因此也鲜有人知,古严真不知古钧若是跟着班原去了白皓国,究竟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作为古钧的义父,古严虽然望子成龙,却更希望古钧能过的开心幸福。厉王府的争斗已经使得古钧失去了本该快乐无忧的童年,如今让他去白皓国的皇室,无异于狼窝挪虎窝,想来ri子不会好过…… “我作为钧儿的义父自然希望他成才,但更希望他能过的幸福快乐。拜师一事,还是看钧儿他自己的意愿吧。” 古钧此刻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越听越奇,也越听越兴奋。他从小便听说过中洲大陆四大高手――白皓国的护国神将班原,青周国的剑宗宗主段震天,千炎国的赤炎令令主雀仙儿,玄岩国的冷岩门门主贺兰天安。这四大高手之中,以白皓国的护国神将班原武功最高,若是自己能拜他为师修炼武功,将来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名化圣! 可是,古钧的小脸刹那间从兴奋转变为惊异,然后是迟疑,最后是漠然…… 这种转变看在班原的眼里,心中不免好奇这孩子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古钧的脑子里倒是没有想什么,而是听到了一种来自灵魂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白虎的。 白虎听见班原要收古钧为徒的刹那浑身一颤!它再也顾不得暴露自己是古钧灵血祭的祭奴身份,采用祭奴与祭主之间独特的沟通方式告诫古钧:“千万不要跟班原走!” “四条?!你怎么能与我互通心声?!” “你且不要问那么多,你只要记住,千万不要拜班原为师,千万不要跟班原去白皓国,否则你将永远失去ziyou!”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在那里失去的ziyou!” “!” “而你,也是为了ziyou选择重生!” “!” “相信我!凭你重生的躯体,你不需要靠任何人,一样能修炼成这天下间的最强者!” “……” “倘若你依靠他人,你势必会重蹈覆辙,失去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包括你最爱的女人。” “……我最爱的女人?你是说我若是拜班原为师,ri后这老头子会跟我抢女人?不太可能吧?他看起来超凡脱俗,都不像是会娶亲生子之人。” “你说对了,班原确实不会娶亲生子,而你若拜他为师,也必会如他一般,不能去亲生子!” “……为什么?!” “这是白皓国护国神将的规矩。班原想要收你为徒,是看上了你体内强大的光能,你若跟他去了白皓国,他定然会不遗余力地培养你成为白皓国新一任护国神将,届时你虽然武力超群,却将背负护国神将的职责,终其一生守卫白皓国,一生都不能娶妻生子。做一个武功高强万众敬仰的和尚,还是娶一个你爱的女人幸福滴度过一生,此刻,你要抉择。” “……” “世间之事本无是非对错,只看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究竟缘何重生到这世上?难道是为了与我心爱的女子重续姻缘?” “没错。” “我不好女sè,怎会为女子重生?这不是我xing格!” “若非厉王府的生活太过波折,你又会是什么xing格?” “……” “我可以告诉你,不出三十年,白皓国将面临灭国之灾,你若此刻随班原前往白皓国去做ri后的护国神将,必将重蹈覆辙,死于护国之战当中。而杀你的就是你至爱的女子!” “!” “只不过,她杀你之后又会救你,而她自己将逝去青chun韶华,成为行将就木的老太婆。” “……” “若是你想让这样的悲剧再重演一遍,便去拜那看似面善的班原为师吧!” “……” 古钧神情的变化同样看在古严的眼里,对于这个义子,他有太多的亏欠,也越发的不了解,虽然这一路的逃命颇为艰难,可是说到底,古严也是看不惯古钧使诈的手段,但却说不得也怨不得,因为他明白,古钧若不使诈,此刻死的就是他古严和古钧,再加上那只白虎。 “钧儿,无论你作何决定,为父都支持你,班原是这世上的绝顶高手,他必然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吧!” 古钧内心深处依旧回荡着白虎的声音:“千万不要跟班原走……” 古钧猛然间仰起头,双眼坚毅地望着天空中脚踏彩虹的班原,极为认真地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呢?” 这问题问的班原一愣,他收徒,从来都是别人感恩戴德,喜不自胜地下跪谢恩,从未有人如古钧这般反问收徒缘由的。 “我见你资质奇佳,便有意培养,望你将来成为绝顶高手,造福苍生。” “你已是绝顶高手了,你可有造福苍生?” “钧儿,不得对班原无礼!” “无妨。”班原见这孩子双眼炯炯有神,问题尖锐难当,心中也是动容,对古钧更是好奇,于是笑答,“我乃白皓国护国神将,肩上担的就是造福黎民百姓之责,你说我有没有造福苍生呢?” “你即是白皓国的护国神将,造福的当然是你白皓国的黎民百姓,而不是我青周国的。我自幼生长在青周国境,从来都以青周国人自居,我若他ri成为绝顶高手,说不得造福的就会是青周国人,而非白皓国人。青周国与白皓国战事频繁,我若随你去,他ri成才,该当叛国为白皓国效力呢,还当是逆师为青周国效力呢?” 此番言语惊得古严瞪眼,惊得班原哑然;古严是害怕古钧激怒班原,班原是惊诧古钧心智竟成熟至斯,着实是个不可多得有勇有谋有天赋的天才,可却是个难以掌控的天才。 “不瞒你说,我想收你为徒,是因为你体内拥有异乎强大的光能,刚好可以修炼我的天光决。而体内拥有光能的人多为我白皓国人,青周国人鲜有体内拥有光能之人,就更不要说会有你这般光能强大的人了。所以,我觉得,你或许,根本就是白皓国人,而非青周国人。你若不信,可以随我去白皓国走一趟,看看是否你与我白皓国人在体质方面更为想像。” “我素闻体内有光能之人,体质轻盈,所以不是去做了炼丹师或炼器师,就是修炼路数轻灵的功法,否则难有jing进。而我,凭借义父传给我的玄重诀,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实在与体质轻盈大相径庭,体内有光能之事,我自己也未曾感觉。所以,我恐怕无福消受您的好意。” 班原皱眉。古钧所言非虚,他也瞧出古钧出手的功法路数极为偏重,靠的都是锻体之效,这类功法若是兽类修炼,却是能力撼山河,可是人类修炼,升至玄师已是极致,再练下去,若非改变体质,怕是要肝胆俱裂而亡。 而让班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若非古钧出手,若非自己用光能救他的刹那引出了古钧体内强大的光能,他凭借自己的灵魂感知力,竟然丝毫瞧不出古钧的等级和体内的光能。也难怪古钧自己未曾发觉自身有光能存在。这究竟是何故呢? ------------ 第六十四章 依依惜别 古钧重生前是隐锋,修炼的当然是天光决,重生之时,**重组,体内的光能自然异乎强大。只是,重生之时,施珈蓝的海星扣未能被黑洞融碎注入古钧体内,而是将整个的海星扣置于古钧体内。施珈蓝的海星扣至yin至寒能容纳万物,本是随身携带的储物空间,而今被黑洞置于古钧体内,却成为容纳修炼气息和光能,乃至兽火的空间。所以外界的人或兽,若非见到古钧出手使用真元,光能,或是兽火,他们是难以辨别出古钧的实力的,即便是班原这种化圣也看不出来分毫。这就是施珈蓝的海星扣的奇特之处。 越是了解古钧,班原越是难以割舍古钧。古钧所言句句属实,也句句勾起了一个化圣的好奇心。班原活了一大把年纪,作为一个化圣,作为一国之神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却是对眼前这个十岁孩童完全没有任何思路来解释这种种异象。 自从自己的师父和翼虎兽无缘无故离奇离世,班原就对异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深沉的恐惧。即便是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人或兽,都似乎无力抵抗异象的发生。 而强者如班原,却都有着极强的控制yu,异象越是超脱他的控制,他越想握在手里仔细研究。古钧的种种奇特之处,已经让班原yu罢不能。可是他到底是个高风亮节的善良强者,自然不会强迫他人,尤其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他的身份实在不容许他强行带走古钧。 “你年纪尚幼,不懂之事甚多。此刻你不愿与我回白皓国也罢,我且送你一样东西,ri后你若想来白皓国,尽可凭借此物进入我白皓国。”班原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璃石,用一缕真元缓缓送至古钧的身前。 这璃石之中闪耀着七彩光辉,看起来流光溢彩,十分绚丽,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握在手中仔细把玩,而古钧却是手都没伸,动也没动。 他在等白虎给他一个答案――“四条,这石头是什么东西,我拿得拿不得?” “当然拿得!快好生收起来!这可是班原老儿的天光决啊!他嘴上不说,是不想让旁人知晓,以免生出贪婪之心,对你下手抢夺这天下至尊神功――天光决!” 古钧闻言,心中动容,面上却仍旧古井无波,伸手握住悬在自己面前的七彩璃石,只觉这璃石入手微温,光滑无比,犹似手中中空,甚是奇异。 古钧并没有在手中多加把玩,而是直接放在了自己腰间系着的储物袋中。 班原见七彩璃石在古钧手中sè彩没有丝毫变化,微笑着点点头,交代古钧道:“这块璃石乃是我白皓国不可多得的宝石,价值连城,你好生收着,切不可用来换钱,ri后我再见你时,你若拿不出这块璃石,可是对我的大大不敬,那时你便要拿命来抵。” 古钧闻言皱了皱眉,扬头看着班原郑重道:“天下第一高手送的礼物,我当然舍不得卖,就算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也会记得你帮我除去吴钩的恩情,自会想尽办法保全这块石头。” 说罢,古钧对着班原深深一揖,感谢道:“古钧在此谢过班原赠石之情。” “好个恩怨分明的孩子,我等着你来白皓国找我的那一天。” 班原说罢,一拍大衍象的脊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空留一道彩虹悄然散去…… 古钧望着班原消失的方向,许久没有任何动作,他不敢召唤白虎出来,白虎也没有马上出来。古严轻拍着古钧的肩头,似是在安抚他内心的震动…… ri头偏西,古钧带着古严回到自己在山谷中的住处,白虎偷偷尾随而至。 白虎不想让古严发现它能够隐藏气息的本事,竟然高到连班原这样的化圣都感觉不到。这不符合它只是个低级玄兽的身份。 所以当白虎出现在古钧住处时,古严一直在夸白虎机灵,夸它不但成功地引出了大衍象,还能及时脱身。除了夸它再就是谢它,谢它半路搭救之恩,总之古严是丝毫没有发现白虎的奇异之处。 古钧用红sè兽火为古严炼制了品质极佳的疗伤丹药给古严调养身体,令古严大为感叹,感叹兽火的神奇,同时他心中也极为安慰,安慰古钧遭受的苦难让他成为品格坚毅的汉子。 山中时ri一晃而过,古严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一ri清晨,他叫古钧跟他回云体宗。 古钧沉默不语,倒是白虎,大嗓门的嚷着:“不行!不行!他不能回去!他还得帮着我把大衍象这块地盘占下呢!我帮了你们,你们怎么着也得回报一下我吧?这大衍象住的山谷,可是奇台山脉中最好的地方,我若不近水楼台先得月把这块地皮给占稳当了,我岂不枉为万兽之王?” 古严无语,因为他觉得确实是自己和古钧欠了白虎的,白虎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是他还是希望古钧能跟他回到云体宗,过他原本该过的属于人类的生活。 古钧心里却是更喜欢与兽类为伴,多些直来直往的攻伐,少些曲折心思的暗害。但他了解古严的心思,不愿拂逆他,毕竟,他是他的义父。不管是否曾经在人前宣布过断绝父子关系。他不得不承认,这段ri子以来,古严待他如亲子,他待古严如亲父,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纯真的,是实实在在的父子之情。 白虎见这一对父子沉默,虎尾一扫,啪的一声抽到了它和古钧养的小百丈火鸡的身上,抽的小百丈火鸡滴溜溜地跑到古钧怀中寻求庇护,咯咯咯地撒娇地叫唤着,似是在诉说白虎对它太过严厉…… 古钧爱怜地摸着小百丈火鸡的额头,瞪视着白虎,似是在嗔怪它对小百丈火鸡太狠,实在却是十足的面冷心热,他很清楚白虎的心思,他也知道白虎留他在奇台山脉是为他好,想让他专心修炼天光决。毕竟修炼天光决的事情少个人知道,他便多一分安全。古严虽然可靠,可是毕竟身处厉王府之中,难保不走漏了风声,惹来杀身乃至灭门的惨祸。 黑凌莽天xing冷傲,自然不会像小百丈火鸡那样尽显温情,所以白虎干脆尾巴直接卷住小黑凌莽的蛇尾,直接把它甩到古钧面前,然后一只爪子压着它的头颅,强迫它给古钧献殷勤,挽留古钧。 古严对白虎这种做法哭笑不得,他叹气道:“罢了!罢了!为父就自己一个人回云体宗吧!钧儿,你在这奇台山脉之中好生修炼吧,我本是想你既然得了百丈火鸡的兽火,该当回到你二师叔和三师叔那里再继续研习炼丹术和炼器术的,倘若你志不在此,想要在山中修炼的话,为父绝不拦你。只盼你能常回去看看我们,记住,云体宗永远是你的家。” 古钧感恩地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感激古严的理解和支持。虽然在云体宗的ri子并不如何快乐,但是古严和金道图还有刘福洋确实是待他真正如亲人一般爱护有加的,所以古钧在心里认定了这三个人是他的亲人。 “为父盼你早ri能功成出山,届时,我会将云体宗的宗主之位传给你。为父相信,你一定会带领云体宗走的更远,飞的更高,有朝一ri不再寄人篱下。” “义父,我……”古钧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坚毅地望着古严道,“钧儿定不负义父厚望,把咱们云体宗发扬光大,脱离开厉王府的庇护,重新回到太齐山祖庭自立门户。” 古严闻言,抿嘴笑着,拍了拍古钧越发坚实的肩头,点头道:“有这份心就好,有这份心就好……为父这就下山去了,你好自珍重。” 古钧望着古严的背影,心中不舍,愁苦之容显在脸上,让白虎看了去,仿佛见了当年的隐锋一般,有些恍若隔世,却又叫白虎忧愁――隐锋的悲剧不该在古钧的身上重演。 ------------ 第六十五章 七彩璃石 “天光诀,源自天上之光,也就是ri光,得ri光照耀琢磨而成,练至极致,可驾驭一切光芒,或攻击,或防御,或布阵,或祭祀……”白虎立于山巅,举头望着正午的曜ri,对古钧解释道,“天光诀源于自然能量,驾驭的也是自然能量。自然能量的微妙与巨大尽皆包含在这天光诀中。你可以想见,这天光诀奥妙之jing深了吧?” 古钧手握着七彩璃石在ri光下不停变换角度观察其中的变化,心里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你说这七彩璃石之中拥有天光诀,可这天光诀究竟要如何才能显现出来?这ri升ri落的都好几天了,我也没瞧出这石头有什么变化……” “如果那么容易就让你见到天光诀,那班原老儿会这么轻易地把这块七彩璃石送给你吗?”白虎内心中其实也替古钧着急,毕竟古钧一旦练成天光诀,哪怕只有一两成的功力,也足可帮他抢夺地盘了。可是,偏偏它越心急,越是记不起当初隐锋是怎么修炼天光诀的。虽然每次偷看隐锋练功,都被隐锋打掉牙齿,可是好歹也是看到过一些的,此刻竟然记不起这七彩璃石是怎么启动的,实在让它郁闷不已。 “既然叫天光诀,就应该是在太阳底下才能看出端倪不是吗?难道要背道而驰,在黑夜之中研究这块七彩璃石吗?”古钧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着,却恍然拍腿道,“死马当活马医,今晚摸黑的时候,我就好好看看这块七彩璃石会否有变化,兴许就能有所收获!” “不会吧……”小白虎很不以为意,“想当初,隐锋可都是在白天修炼天光诀的……” 古钧才懒得搭理小白虎,对于这个伙伴,古钧已经深切地认识到――虎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没几句靠谱的。 收了手中的七彩璃石,古钧回到住处继续修炼他的玄重诀。 虽然班原说玄重诀不适合人类修炼,事后古严也恍然自己瓶颈的所在,并细致分析后确认了班原所言确实,可是古严并未因此打算放弃。因为他的骨头能变异,虽然他不知道这是福是祸,但对于修炼玄重诀总归是好的。更何况,若是当真修炼成了不适宜人类修炼的功法,或可能在ri后对敌时出奇制胜。 而且,古钧在修炼玄重诀的时候发现,他的骨骼会因修炼而变异的更快更甚。那恐怖的样子让小白虎笑话他ri后找不到肯嫁给他的女人。小古钧却也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没有实力就活不下去,还谈什么嫁娶?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和古钧骨骼变异的有机配合,玄重诀的修炼也异常快速,个把月的功夫已经使得古钧突破了渡清境,达到了清虚境,成功使得体内的清气变为凝实的虚云,身形也在地面上快速的虚化,呈现出清潭才有的虚影。 古钧对自己的修炼速度也颇感讶异。按理说,越是向高等级修炼,速度应当是越慢的,可自己反而加快了,即便是自己的骨骼变异能辅助修炼,可近来的修炼似乎比他以往快了许多,究竟是为何呢? “我真是懒得管你,这玄重诀根本就是与天光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套截然相反的路子,你搞不清楚天光诀,就在这猛练玄重诀,等你开启了七彩璃石想练天光诀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同时连两套功法!老子活了几百年了,但凡修炼两套功法的,无一不是舍弃一个不适合自己的,全心全意修炼另外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就没听说过有谁练成过两整套功法的,而且还是两套有天壤之别的功法!那身体里的真元岂非乱套了?” 小白虎吹胡子瞪眼睛的呲着一口白牙表达它的愤怒,围着正在思考自己缘何会修炼神速的古钧不停走动,好似是恨的要动手打人,却又没那个胆气。 “我、我、我告诉你!你若还坚持修炼玄重诀,我就不伺候你了!谁闲的没事天天舍弃修炼的时间为你打猎高级魔兽和初级玄兽来补身子?我还记着修炼呢!我可是未来的万兽之王!伺候主子我忍了!伺候二货我不服!” 古钧很自然的挥出一拳打在白虎的牙齿上,力道不大不小,刚好干掉白虎的一颗牙齿。 白虎敢怒不敢言,捂着嘴巴愤愤地一甩虎尾,转身怒吼道:“小黑小红!你们两个给我过来训练!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看我不收拾你们!” 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麻溜的平移了两步,见白虎面sè不善,急忙掉头,全速开溜!却始终未能溜出白虎的魔爪,被白虎进行了蹂躏式训练。 古钧每每见此,总要阻拦一下的,此刻,却是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白虎刚刚说过的话上。 “难道是因为我每ri服食白虎为我打来的高级兽类的缘故,所以骨骼变异的越发坚不可摧,玄重诀也练的快过平常许多倍?” 书到用时方恨少,古钧开始怀念云体宗的藏书阁。 “ri后一定要回去好好读读有关兽类的书籍,到时就不会为自己的问题如此苦恼了。”古钧想起金道图和刘福洋的教导,“作为炼丹师和炼器师,一定要尽可能地对天地间的万物都有所了解,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用到什么东西来炼丹炼器,炼丹炼器一途永无止境,世间万物皆有可能为你所用,若是有缘遇到奇珍异宝而不识其形不知其用,就此与之失之交臂,那可是平生憾事啊……” “待我研究出天光诀,把天光诀练个小成,握一定要回云体宗的藏书阁埋头苦读一番。” 天sè渐暗,一轮新月缓缓升起。盘腿修炼玄重诀的古钧站起了身,他从怀中取出七彩璃石,在明亮的月光下仔细地看了看,七彩璃石依旧平静地闪耀着幽幽七彩光芒,毫无异状。 古钧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举着掌中的七彩璃石循着月光走了一段路,七彩璃石依旧没什么变化,依旧古井无波,似乎对月光也不甚感冒。 “天光诀吸纳炼取的是天光,天光不就是ri光和月光吗?不然还能是什么光能算作是天光?” 古钧心中迷惘,紧紧地握着七彩璃石,在山谷中四处游走,眼神不曾离开这七彩璃石分毫,却始终未见任何变化。 明月也倦了,渐渐隐没在将明的天空,古钧转遍了整个山谷,也倦了,赶在天亮前回到住处。 古钧扯着一张熊皮蒙头大睡,迷迷糊糊之中,似梦似醒间古钧翻了个身,恍惚觉得被窝里的七彩璃石亮了起来,却也只是那么一瞬,古钧还道是自己太困了眼花,便也未理会,呼呼大睡了起来…… 直到ri上三竿,古钧才被白虎训练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的呼喝声所吵醒。 古钧揉揉眼睛,看了看七彩璃石,隐约觉得璃石的七彩之光黯淡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明所以的古钧拿着七彩璃石跑到了阳光底下,双手捧着七彩璃石对着阳光晃动,七彩璃石竟然开始吸收光线,不多时便恢复了以往的光彩。 “昨晚究竟发生过什么?这七彩璃石怎会需要补充能量?难道昨晚我不是眼花,这七彩璃石真的放出过光芒?!” 古钧不敢置信,他连忙跑回住所,一骨碌钻进被窝,在被窝里面拿出七彩璃石,确实没见七彩璃石有什么变化。 失望之余,古钧努力回忆昨晚自己迷迷糊糊之中见到的那一瞬间的亮光…… “我记得我是翻身的时候瞥见的被窝里的亮光,却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古钧闷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左思右想,却见被窝因自己的动作而时而黑的没有一丝光线,时而有光从边角缝隙中透光进来,而自己手里握着的七彩璃石也随之忽明忽暗…… “是黑暗!没错!是绝对的黑暗!七彩璃石只有在绝对的黑暗之中才会释放光芒!” 古钧兴奋地叫着,掀开被子跳了起来,随后又立刻缩回被子里面把自己裹了个严实,他要好好看看究竟这七彩璃石有什么秘密。 ------------ 第六十六章 珈蓝丹经 “绝对的黑暗才能彰显绝对的光明!” 古钧把自己整个人都包裹在被子里,不露一丝缝隙,为的就是绝对的黑暗。而绝对的光明却是如他所料,璀璨地映满整个密闭的空间。 光怪陆离的符文浩如烟海般飞速流转在古钧严严实实地被窝里,古钧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被窝窜进来一丝外界的光线,吓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些流光溢彩地符文,古钧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些符文好似远古密码,在古钧的脑中勾勒出一幅幅光影画面。那是最原始的世界,黑暗之中的第一缕光芒给予了一切潜藏的生机,霎时间明亮了一切,也点亮了整个世界。从此,生命才睁开了眼睛,才开始收获光明…… 七彩的符文犹如江河湖海之中的游鱼,悠悠然地游进了古钧的脑海,逆流而行,涤荡着古钧体内的黑暗,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那一刻,古钧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这七彩符文照亮了整个身体。他甚至不需要闭眼,就能把自己看个通透。 “我的身体透明了?!”古钧惊喜之余更加惊异,“那团蓝sè的东西是什么?!怎么会在我的体内?!” 七彩符文对古钧体内的蓝sè海星扣似乎有所忌惮,流转到海星扣附近,便会被海星扣吞噬,只有移动速度快的符文才会有幸躲过。 可随着海星扣吞噬的七彩符文逐渐增多,海星扣竟也被照了个通透。只不过,这通透来得突然,倒不似七彩符文照亮了它,而更像是七彩符文点亮了它。这蓝sè海星扣之中好似本就蕴含着充足的光能,只不过一直处于休眠状态,而今遇上了七彩符文,就好似干柴遇上了烈火,一下子就着起了熊熊大火,把冰寒无比的海星扣从里到外地照了个通透! “难道……这就是班原说的……我的光能?!”古钧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我的光能居然一直被储存在这里?!难怪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居然还有光能!” 海星扣本不发光,此刻却因光能的照耀而散发着幽幽的海蓝之光,其中蕴含的一些物事也被这光芒给显现了出来…… “这海星扣里面竟然有衣服裤子丹药和书籍……”古钧震惊不已,“这东西不会是个储物空间吧?!怎么会藏在我的身体里?!” 古钧又惊又气,使出浑身力气紧缩腹部,企图把海星扣给呕出体外。可是让古钧震惊的是,这海星扣没有让他呕出来,反倒是海星扣里的东西让他给呕出来了! 这下惊得古钧跳脚,这一跳脚,被窝里进来了光线,所有的七彩符文都瞬间消失了。 古钧捡起自己吐出来的东西,虽然好奇,却是反感,两根手指捻起一件样式古怪的白袍看了看,便作呕地扔在了一旁。 古钧随即又捻起几个药瓶和锦盒看了看,却是大吃一惊! 作为炼丹师,古钧虽然等级不高,却读书不少。手中的这些丹药单单从成sè上看,就绝非凡品。 “《珈蓝丹经》?!”古钧从地上的呕吐物中拾起一本皮革册子。 这册子入手软而柔韧,轻薄如无物,字面光洁如新,一看就是高等级的炼器师炼制出来的东西,看得古钧啧啧称奇。 “这东西得是什么等级的炼器师才能炼制出来啊?!” 厉王府里的玄阶宝贝古钧差不多都见过,没有任何一件器具能与此物相比。 古钧好奇心起,随意翻看了几页,却更是惊奇不已,其中所写,古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至某些理论也是无比新奇特别,古钧一时也难理解一二。 当他翻阅到册子的最后一页时,眼睛豁然瞪大。因为上面介绍的汲力丹的丹毒与自己骨骼变异极为相似! “汲尽全身之劲力,穷物种命体之极变,力鼎天地而不溃……”古钧越看越兴奋,越看也越觉恐怖,直到看到最后一句,浑身冷汗湿透衣衫,“……成巨怪而无智,嗜血狂杀,不死不休。” 古钧哗啦一声翻到后面一页的解毒方法,脑中轰然炸响,险些被气昏过去! “这解毒方法居然为空!草泥马!” 白虎裹着一身的臭气冲到古钧的跟前,鼻子里喷着粗气,暴怒道:“我擦!你发什么疯!你不知道老子每天这个时候都在拉屎吗?你特么地想把老子搞成便溺你才满意啊!” 熏天的臭气让古钧没了怒气,捂着鼻子,仰着身子连连摆手道:“你快回去拉完再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你!” “来不及了,已经在这里解决了!回头叫小黑和小红帮你清理一下吧!嘿嘿,好爽啊……” 小白虎说罢,挪开了屁~股,一坨焦黄的粪便完美地呈现在古钧的眼前,直熏得古钧头晕眼花…… 忍无可忍的古钧伸出了右手,握拳,击打,打掉了白虎的一颗牙齿。 “喂!有没有搞错!”白虎捂着嘴巴委屈道,“是你在人家便便的时候召唤人家,人家才逼不得已在此便便的!你怎么能打人家?” 古钧才懒得搭理它,迅速收起地上的各种呕吐物,然后抓着白虎脖子上的一撮白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出去! 一路奔袭,古钧抓着白虎来到一处山洞。古钧用巨石严严实实地塞住了洞口,山洞立时黑的不见五指。 “你、你想干什么?!”小白虎怯怯地道,“你想对本王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本王宁死不从!” 习惯了白虎的插科打诨,古钧也不搭理白虎,摊开手中的七彩璃石,立时映亮了整个山洞。只是,这次的光亮不及方才在被窝里的明亮,想来应当是七彩璃石在被窝里耗费了很多能量的缘故。 “哇塞!你竟然找到了开启七彩璃石的方法!好样的!”白虎赞叹道,“真没想到,这七彩璃石居然是要在这种绝对黑暗的环境下才能被开启!班原老儿就是狡猾!” “你看看这个。”古钧直切主题,指着七彩符文点亮的自己体内的海星扣问白虎道,“你可知这是什么,怎会在我……” 白虎看的震惊不已,不等古钧问完,便已脱口而出:“海星扣?!怎会在你体内?!” “我还想问你呢!你反倒问起我来了!你既然知道这东西的名字,总该知道它的来历吧?” 白虎点点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古钧解释这本该出现在未来的东西。 见惯了平ri里口无遮拦的白虎,此刻见它沉默,古钧已经猜到几分这海星扣的特殊,但他没想到会那么特殊!白虎居然半天不开口,开口便说:“现在你总该相信你是三十年前重生而来的了吧?这海星扣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年代。它是二十多年后方域兴起的一个宗教组织波依教的头目所有。至于这枚海星扣究竟是哪个头目的,我就不知道了!真正让我惊讶的是这东西人家是挂在胸前彰显地位身份的!怎么你会把它吞进肚子里呢?你可真是一朵奇葩!” 古钧听到最后一句,很想给白虎一拳,但因心中疑问还要它解答,便隐忍不发,冷冷道:“你觉得我会有那么愚蠢吞一个储物空间进自己肚子里吗?” “储物空间?!”白虎惊异地用前爪挠了挠头,随即伸出一个尖利地指甲指着古钧腹中泛着蓝光的海星扣道,“你说这东西是储物空间?!你可真有想象力!这东西不过就是枚jing致的扣子!” 古钧二话没说,从自己腰间的储物袋里掏出方才呕吐出来的物事,丢给白虎看。 “《珈蓝丹经》?!施珈蓝?!”白虎努力地回忆着前世的记忆,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随意翻看了几页,点头道,“没想到施珈蓝那个炼药狂居然还写了这个!莫不是当ri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留下这么个东西传世祸害人?” “这些东西都是我吐出来的!本来是想把这枚海星扣吐出来的,却没想到海星扣没吐出来,海星扣里的东西却被我吐出来了!所以我才说这海星扣是个储物空间。” 比起一个未来出现的人物施珈蓝,古钧现在更关心自己的身体,更关心自己的真正来历。只是自己的来历似乎和这个施珈蓝有关。 “你说的那个叫做施珈蓝的人,他为什么会把他的海星扣放到我的体内?他究竟意yu何为?” “应该不是他放的吧?他在你重生前就已经死了……”小白虎努力回忆着重生前的所见所闻,喃喃道,“当时,我可是听说施珈蓝死在绮阳城里了,究竟是怎么死的,却没人清楚,只是传言施珈蓝是被派去绮阳城为教众清理残余力量时死了,可是我瞧波依教教众进城的时候,绮阳城空空如也,想来施珈蓝应该是与城中的残余力量同归于尽了。可是,我想不明白,究竟绮阳城中还能有什么力量能迫得施珈蓝与之同归于尽,而且还拼得个尸骨无存!” ------------ 第六十七章 前尘往事 “如果不是施珈蓝把这海星扣放进我体内的,那就只能是他死前见过的人拿走了他的海星扣然后放到我体内的。”古钧一脸肃穆地分析道,“而他死前见到的人大抵应该就是杀他的人,也就是你说的绮阳城里的那些残余力量。” 白虎听古钧说的有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那你能猜出当时绮阳城里的那些残余力量究竟是哪个帮派的势力?和我又有什么渊源?他们把这海星扣置于我的体内,究竟有何意图?” 白虎被古钧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发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明确表示不知道。 “据你所言,当时能与已经统一整个中洲大陆的波依教相抗衡的势力已经被灭了个干净。绮阳城也不过就是负隅顽抗,所以施珈蓝清理的势力应该就是白皓国最后的军事力量。” 白虎听古钧说的有理,又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曾说三十年后乃是我老婆统一中洲大陆,我因对此不满而重生。可是,你又曾说,我与我心爱的女人会决一死战。想来,我那心爱的女人就是三十年后统一中洲大陆的波依教的教主吧?” 白虎听到这里不禁心惊古钧的推理能力竟然强悍至斯,仅凭自己的只言片语,他就能推断出诸般事实。早知如此,自己就该一个字都不说。可倘若自己一个字也不说又如何能取信于他? “你还曾说,我老婆会与我决战。我既然能和波依教教主能拼个两败俱伤。那以我当时的实力,就算论不上天下第一,也当是天下第二,那绮阳城里的残余力量应该没有本事把这枚海星扣强行放到我的身体里。” 白虎越听越是心惊,也越听越发赞叹古钧的才智。 “所以,这枚海星扣应该是我自己放进身体里的,而你说的那绮阳城里的残余力量就应该是我,是我杀了施珈蓝,夺了他的海星扣,在重生的时候为了带到现在这个时代而把它放到了体内。” “不!可!能!”白虎瞪着一双溜圆的虎眼斩钉截铁道,“你和施珈蓝那个炼药狂可是结拜兄弟!你怎么可能杀他?!绝不可能!” “我和施珈蓝是结拜兄弟?!”古钧听得震惊不已,反复思量了一阵,冷冷道,“他既是我的结拜兄弟,却又是波依教的高层,那岂不是说,我们的结拜本就是个谎言?必定至少有一人是隐瞒了身份。那究竟是我们谁隐瞒了身份呢?依你所言,以我当时的实力,即便不及班原,想必在白皓国的身份也不低。那你现在总该告诉我,我当时究竟是什么身份了吧?” 古钧早就对白虎阻拦他跟班原学武之事起疑,更是在亲眼见到自己体内有光能之后觉得自己与白皓国定有渊源。只是不知为何,白虎从来对此都是讳莫如深。 念在白虎从未对他有过加害之心,古钧便也不在意,毕竟是过命的兄弟,他不愿伤了感情。可而今这枚海星扣的出现确实让古钧不得不把平ri里白虎口中的胡言乱语拼凑起来分析分析,从而分析出个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来。毕竟活的糊涂的结果可能会死。 白虎此刻以被古钧的分析迫得焦头烂额,它的私心也不过就是让古钧给他解了自己的灵血祭,其他的他倒也都不在乎。现如今,虽然自己没有说破自己与古钧是祭主与祭奴的关系,却也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白虎知道隐锋的聪慧,却没想到重生后的隐锋不但聪慧,更具城府。古钧明明已经猜到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也已经使用祭辞“草泥马”,却偏偏对此只字不提,半句不问。到如今,白虎真是没有想到,古钧已然从自己往ri言语中提取有用信息拼凑推理出事实真相,并于今ri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想自己求证答案。 “逆境中成长起来的隐锋实在是太恐怖了!这才十一二岁的孩童而已啊!他ri长大chéngrén,练成这天光诀,恐怕历史真的要变啊!” 白虎心中感叹不已,耷拉着个脑袋,许久,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也并非刻意隐瞒你的身份。只是,我若说出实情,你须答应我两件事。一件是为你,一件是为我。如何?” 古钧冷眼瞄着白虎,见它少了平ri里的插科打诨,一脸的郑重其事,心中一沉,做好了听噩耗的心理准备――“管他前世如何,我只为我今生而活。” “第一,你须答应我此生绝不为白皓国效力。” “?” “第二,你须答应我在你死前必须为我解除灵血祭。” “!” 这两件事在古钧看来都不算事。他自幼生长在青周国,所受教育都是要知礼懂法,爱国护家。民族大义上,他自然会以青周国人自居,自不会去效忠白皓国,那无异于背叛青周国。于公于私,他都做不出来。 至于第二件事,虽然有白虎这样的祭奴,他很有自豪感和安全感,但连ri来的风波危险,他都与白虎共同度过,自然待白虎如兄弟手足,不会以祭主的身份压迫于它,ri后理当还它ziyou之身。 “答应你这两件事,倒无不可。”古钧自小在王府长大,jing惕之心已成习惯,“只是倘若今次你还对我的身世有所隐瞒或欺骗,便不要怪我翻脸。” 白虎点点头,它倒是喜欢听古钧这样讲话,若是古钧一口答应,那才叫它不放心。 于是,白虎就在山洞之中将前尘往事尽述给古钧。 古钧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一言不发,许久,只是淡淡地说道:“即ri起,我就要在这山洞之中开始研习七彩璃石中的天光诀了。小黑和小红就暂时交给你了,若无要事,不要来打扰我。” 白虎点点头,一只爪子搭在古钧的肩膀上,郑重道:“希望你早ri研习明白,练个小成出来帮我占了这奇台山脉!” 古钧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希望我早ri练成出山,好帮你解开灵血祭呢!没想到你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占地盘!真是头老虎!撒尿也忘不了占地盘的事!” “废话!”白虎仰着脖子鄙夷道,“你以为我的灵血祭是你那么容易解得开的吗?那是要你到白皓国的祭台上才能解开的!你不练个十几二十年的,有那本事去白皓国吗?有那本事用白皓国的祭台吗?就算你有那本事,也得我有本事从班原老头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才行啊!他不杀你,难道还还不杀我吗?” 古钧听得眨了眨眼,他倒是不知,这灵血祭想要解除还得去当初下祭的祭台才行。这白皓国的国有祭台可没那么容易用得!确实须得有一身真真正正的大能耐才行! “不瞒你说,就你现在这个修炼状态,我都已经打算着熬到那班原老儿死后再解除灵血祭了!” 白虎一脸的鄙视,古钧也不以为意,只是替白虎叹气道:“如此说来,你还得伺候小爷我近二十年才有望脱离苦海啊!小爷我倒是乐得有人伺候,不急着解除这灵血祭,就不知四条你啥时候能进化成八条,去得那祭台咯!” “哼!兽体晋级本就缓慢,你若不能在我晋级成八级兽体化作神兽时成为真尊,那才叫丢人!我这辈子倒也不指着你给我解除灵血祭了!你就跟我去万兽山做山大王吧!别在人类世界混了!” “哼!你也不必激我。人类寿命较兽类短许多。我若不能及时晋级,就无法延长寿命,你恐怕就又要再等我一世重新修炼。所以我想,你一定会竭尽所能帮我晋级的!对吧?小四条?” “!” “唉,你又要自己快些晋级,又要伺候我快些晋级,还要训练小黑和小红,实在是任重而道远啊!加油!努力!我相信你的实力!你一定可以的!所以你得抓紧时间,现在你就出去练吧!记得出去后把洞口的巨石堵上。” “……”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 第六十八章 福祸相依 这山洞口的巨石一落下,古钧就开始了修炼天光诀的生活。 好奇是求知的源动力,兴趣是学习最好的老师,天资更是入门的基石。 七彩璃石释放出来的符文,对于别人而言是天书,对于古钧而言,却是一幅一幅妙不可言的画面。 古钧双手空抱,符文簌簌流淌其中,汇聚成球,晶亮无比。 古钧体内的光能,那是他作为白皓国的班原和隐锋,一世一世修炼天光诀积累下来的。所以他的身体自然熟悉天光诀的修炼路数,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古钧双掌中的晶亮符文引出了古钧体内的光能,立时把古钧整个身体照的通透而刺眼。 光能弥撒在整个山洞之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无一处不光明。山洞的石壁也被照的光洁,缝隙中竟隐隐有嫩绿芽头冒出,一些惯于黑暗的细碎生物竟来不及躲避,在灼灼明光中惊恐叽叫,顷刻间昏厥…… 符文在这片光华中隐去行迹,犹如找到归路一般尽数汇入古钧双掌之间,慢慢凝聚为一点光亮,眨眼间钻入古钧的身体消失不见……霎时间,浑身有说不出的轻盈,这对别人而言,那是舒服之极的美妙,可对古钧而言,却是浑身的不爽。 练惯了玄重诀的沉浑,天光诀的轻逸让古钧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很没安全感。古钧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正如白虎所言,世上少有同时修炼两种功法之人,他真不知道,这天光诀练得久了,自己的身体会有怎样的变化,是会变好还是会变坏。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天光诀这种天下第一高手班原所修炼的功法,那可是能引起整个中洲大陆疯狂厮杀的至宝,古钧侥幸得之,又怎能轻易放弃?再者,他体内与生俱来的强大光能给了他毅然决然的信心和决心——他相信,重生前的他能练成天光诀,现在的他定然也能。 古钧的相信没错,白皓国的班原和隐锋每一世都在修炼天光诀,他们的身体虽然在转世时重组,却从不曾丢失分毫前世积累的光能,更是保留了对天光诀的熟悉感,使得他们的身体与生俱来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练就天光诀的上半部,而下半部,却是需要他们穷尽余生去钻研jing进的。 可是,古钧还是过于轻视了两种功法所练真元互不相容的可怕。他体内的汲力丹的余毒和玄重诀的配合,造就了他独特的身体素质。本可以一蹴而就的天光诀,现在却只能在与体内原有真元的抗衡中,一点点地积累下来。而这一点点的积累还是托了他体内那枚海星扣的福,若不是他体内有海星扣这样材质极为特殊的储物空间,他积累的光能真元将在他的体内无处安身,只会在与玄重诀练就的真元的对抗中点点消散,而这种对抗会让古钧痛不yu生。古钧并不知道这一点。 无知妄作易祸。可是无知若是有了运气相助,却成了福。 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汲力丹的丹毒和玄重诀的有机结合使得古钧体内的真元重于泰山,而天光诀练就的真元却是轻如鸿毛,此二者一天一地,南辕北辙,熔于一炉之内,易分难融,相抗难安,岂不容易炸炉? 而古钧竟然安然无恙,全在他体内有个质地yin寒之极的海星扣。海星扣虽为波依教高层人人所有,可施珈蓝却是用了特殊药材重新炼制过,自然不同于其他波依教高层的海星扣。经过特殊处理的海星扣,其内空间被药材有机隔开,这使得每一样被放入其中的物品都会被裹上一层薄膜,从而彼此隔开互不侵染;而其外部表面的yin寒却被药物柔化,从而使得佩戴此海星扣的人不会为这至yin至寒之气所伤。 机缘巧合之下,古钧因重生之机而容海星扣于体内,实为天赐之福,否则,他不会不怕火;否则,他无法轻而易举地吞噬百丈火鸡的兽火;否则,他无法隐藏他的修为;否则,他不会修炼两种南辕北辙的功法而毫发无损。 而更重要的是,若非海星扣帮他隐藏了体内庞然的光能,他不可能活到现在。任何一个炼器师和炼丹师见到一个拥有强大光能的孩童,都会不顾一切地对这个孩子渡能。在这弱肉强食,武力为尊的中洲大陆,仁慈是建立在没有利益争夺之上的。这一点,古钧还没有体验,因为他还不清楚,让他惊喜万分,让他引以为傲的光能对于贪婪的世人而言,诱惑力有多恐怖。 天光诀虽然练的缓慢,却在无人指导的古钧看来算快了,一晃五年过去了,他终于从山洞中走出,脸上并未有丝毫的成功之喜,而是一脸的困惑,双眼布满血丝,疲累不堪。 五年来,白虎韬光养晦,不但没有自己去山谷外抢占地盘,就连山谷这块原本属于大衍象的肥美之地也故意让出来,叫外面的玄兽们来争夺。 在人类的世界呆久了,白虎的脾气虽然还很畜生,可是智谋却学个仈jiu不离十。它非常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任奇台山脉中的厉害角sè来为这山谷争个头破血流,它只作壁上观,一来可静静观察每一位强者的强弱之处,二来可保存实力ri后去争抢整个奇台山脉,三来可借机培养自己的两个帮手——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毕竟,夺得整个奇台山脉的那一天,它需要绝对可靠的帮手来为它守江山。 古钧的出关给白虎极大的鼓舞,它是见识过天光诀威力的,莫说是这奇台山脉,就是放眼整个中洲大陆,那也是敌手有限。虽不可能与现任的班原匹敌,可是它相信,如今的古钧定当能夜里一探白皓国的国家祭台。 “可是,这家伙怎么苦着个脸出来了?究竟出了什么事?该不会是天光诀没练成吧?”白虎心中惴惴不安,默默祈祷着,“老天爷,行行好,可不要再叫本王失望啊!” 五年的时间,白虎身上的条纹已经从四条变作六条,虎骨雄劲,体貌庞巨,背上双翼如连绵雪盖,在洞口投下巨大的暗影,笼罩着神情落寞的古钧。 白虎轻轻落地,无声无息,它背上的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见到古钧如见到至亲一般,啾啾唧唧地叫唤着从白虎的背上扑腾下来,扑到古钧的怀中,亲昵地蹭着古钧的皮肤,欢喜地又蹦又跳,好不热闹,让古钧一下子就忘了烦恼…… 可这遗忘也就那么一时半刻,白虎一声不大不小的虎吼,吼得两个小家伙麻溜地放开古钧,立于古钧身侧,再不敢多动一下,颇有军人之风。 “天光诀可是练成了?”白虎声音中有几分激动和不安,这答案对它实在太重要了。 古钧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看得白虎恼怒不堪,一爪子顶在古钧的肩头喝问道:“你又是电台又是摇头的,究竟练没练成啊,你痛快说句话啊!” 古钧皱眉不语,一脸苦闷像看得白虎更急,气的浑身虎骨咯咯作响,一副恨不得揍古钧的架势。 古钧苦笑,感叹道:“或许,我们被那白皓国的班原老头给耍了。” “被耍了?!”白虎讶异地跳脚,“究竟怎么回事?” “我看不清最后一幅画面……”古钧眉头紧锁,陷入一种焦虑的痛苦之中,“不、不、不……不是一幅,是很多很多幅……究竟是什么?怎么会看不清……” 古钧的焦虑痛苦被白虎清楚地看在眼里,它着实吓了一跳!它能感觉到,古钧已经为此困扰多时,jing神已经被此事折磨地有些恍惚,甚至是崩溃。 “班原老儿!果然狡诈!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眼!他既然没瞧出你就是转世锋童,又岂会如此好心,将他的绝世功法毫无代价地送给你?”白虎愤愤不平道,“该死!他一定是只给了你一半的天光诀!勾引着你去向他摇尾乞怜地要余下的一半!所以你才会看不清那些画面!” 白虎一语惊醒梦中人,古钧豁然开朗,眼神中的迷茫之sè尽释,战而流露出愤恨之sè,握拳道:“你说的不错!他定然是要以天光诀的后半部分要挟我为白皓国卖命!混帐!满口仁义道德的天下第一高手!我呸!仗着自己本事无人能敌,背有一国为靠,就能如此欺辱他人,实在可恶之极!” “弱肉强食而已,你又何必真的动怒?”白虎一边叹气,一边规劝道,“你不是也得到好处了吗?即便只有半部天光诀,你若练成,也必然独步天下,又何必去与那班原为敌?眼下,你可与之相去甚远,还是别痴心妄想去白皓国求取那后半部天光诀为妙,否则,必定有去无回!” 古钧了解白虎的心思,知道白虎是在害怕自己去了白皓国便做了那里的隐锋,从而重蹈覆辙,致使历史重演,如此,它便无望解除灵血祭了。 可是,练了前半部天光诀的他真的难以割舍后半部。修炼天光诀,不但可以提高自身修为,还可以自如运用光能炼丹炼器,这等好处,实在诱人,对于古钧这个炼过丹炼过器的人而言,那更是诱惑无穷。 “后半部天光诀,我志在必得,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待我把玄重诀炼圆满,我自会去白皓国跟那班原老混蛋要的!” “玄重诀?玄重诀和天光诀怎么比啊!你没听班原老儿说吗?玄重诀人类修炼到玄天境已是极致!体质决定再无可能晋级!可班原那老头五年前就已经进入真化境了!你要用玄重诀去跟班原老头要后半部绝无可能!” “你都这样说了,我看我只有去白皓国表明自己转世锋童的身份,那班原老儿才会给哦后半部天光诀了!” “你!” 白虎被古钧气的胸闷气短,这要是古钧回了白皓国做了隐锋,它岂不是要继续做它的护国神兽?恨!恨!恨啊! “我看你好像不愿意我去做白皓国的隐锋啊!正好我也不愿意!所以我还是得修炼我的玄重诀!”古钧兜了个圈子,有绕回来正儿八经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的骨骼能变异,定然与《珈蓝丹经》中描述的汲力丹有关,汲力丹的丹毒是能无限攫取人体潜能化作纯粹的力量来用的,所以,我修炼玄重诀,应该不会止步于玄天境。对付班原用天光诀,即便给我整部的天光诀,我也未必有胜算。可若用玄重诀一拼,或可有机会。毕竟,玄重诀与天光诀有天壤之别,或可出奇制胜。” 白虎听得jing神抖擞,毛发根根直立,战栗道:“……可、那毕竟是丹毒,不解毒的话,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就算我想解毒,我也得有解毒的方法才行啊!”古钧无奈地笑道,“在我没有找到解毒方法之前,何不好好利用这举世无双的丹毒来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呢?若是哪天丹毒发作,我疯了死了的,岂非死得不值当,活的不划算?” “……” ------------ 第六十九章 围猎之前 对于玄重诀的修炼,古钧五年来虽不曾下过苦功,却亦有所jing进。这原因巧妙的很。 古钧修炼天光诀,所得真元需得在其体内与原有真元抗衡一番方可落脚于那枚海星扣之中。这抗衡的过程,不但淬炼了那光能真元,也提升了原有真元的战斗力。而这原有真元就是古钧早先修炼玄重诀所得。故而,五年来,天光诀得以修炼了一半,玄重诀也随之jing进了不少。 古钧而今的玄重诀真元已从虚云状态化为如水一般的池注于丹田之中。此乃虚池境之初。 进入虚池境的武者能ri行千里而不疲累,故有百里足之称。所以进入虚池境的武者都被称为虚长,以彰其步速。 而今狩猎有了古均的参加,白虎开始与强者争食,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也开始正式步入奇台山脉的抢地盘之战。而这一切要从围猎开始。围猎的目标是石犀。 石犀是一种土属xing极强的中级玄兽。中级玄兽本就练就重甲,而石犀的甲胄更是厚无可破,如山石般坚硬,实难猎取为食。没有哪个兽类会想要猎取石犀为食,一来难度太大,二来皮甲难以割裂以食其肉。 围猎石犀就一个目的,把大衍象的山谷抢回来。 五年里的韬光养晦,大衍象的地盘数度易主,而今落在石犀的手里,倒是为白虎除掉了不少对手。 而事实上,石犀得到这处山谷也才十天而已。十天前,这里还是属于木灵猿的。 木灵猿虽然灵活多变,却是脾气急躁,与石犀大战了三天有余,终是被石犀的厚甲逼的极不耐烦,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石犀硬碰硬,终于碰死了! 可是石犀也并非毫发无损,毕竟木灵猿也是拼尽全身力气进行的最后一击,即便没能击穿石犀的厚甲,却也是震得石犀内伤深重。 所以,古均此刻出山正是围猎石犀的绝佳契机。即便古均此刻未能练成天光诀出关,白虎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算单凭它自己并无胜算,它也不会让石犀安安静静地养伤。这石犀的伤若是养好了,想要弄死它就难了,怎么着也要让它一直重伤未愈,它才有机会抢回大衍象留下的这块地盘。 “即便石犀负伤在身,我们也不便采取强攻。”白虎趴在草丛里远观不远处的山洞,眯着一双闪耀着jing光的虎眼对古均说道,“它的皮甲实在太厚,木灵猿的四肢皆可化作巨木,合全身之力也未能击穿的厚甲,我们更无可能,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攻击它的眼睛。只有那里石塔浑身上下最为薄弱的地方。” 古钧低头不语,只是用手扒着地上的草皮,摸索着草皮里的碎土,一副极为专心的样子,看得白虎有气。 “喂喂喂!本王跟你说话呢!你别觉得自己修炼了天光诀就了不起了!你那不过是半部而已!想要凭那半部天光诀杀死一头石犀,你小心搭上xing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不舍得让我搭上xing命的。我死了,你怎么办?呵呵……” 古钧回答的漫不经心,白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举起了前爪去挠古钧的脸,却是被古钧举起的一块土块给拦了下来。 古钧顺势把土块塞到白虎的手里,笑眯眯地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白虎满脸狐疑地瞧着自己手里的土块,眯起了虎眼,看了许久,气呼呼地塞回给古钧,不以为意地撇嘴道:“不就是兽类的皮甲吗?有什么好稀奇的?没准就是哪个禽兽在这拉屎的时候太用力扯破了肛门附近的皮,遗落在此的,你还当宝了!你是不是闭关闭傻了?” 古钧手里握着那土块一巴掌糊在了白虎的脸上,冷笑道:“你给我仔细瞧瞧这是什么!不是皮甲,而是皮屑!” 白虎一脸恶心的表情,情非得已地端详着这块土块,看了又看,突然睁大眼睛,恍然道:“对对对!是皮屑!是石犀的皮屑!这奇台山脉里也就只有它的皮屑大的跟皮甲土块似的……” 古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你要干什么?笑的这么荡漾?” “你不是说石犀的皮甲太厚吗?” “是啊!所以要想办法攻击它的眼睛啊!” “眼睛就两只,可攻击的范围太小啊!还是攻击皮甲才好啊!皮甲面积大啊!” “不是告诉你了,石犀的皮甲太厚,连木灵猿的长臂都穿不透,我们如何攻透?你是打算用我的牙咬啊,还是用我的爪子挠啊?我可告诉你,这种傻事我可不干啊!你要是骨头痒痒,觉得自己骨头比它的皮甲厚,你倒可以跟它硬碰一下!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它的皮甲硬!” 古钧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兽王,莽夫!” “哼!你聪明!有本事你自己去收拾它啊!” 古钧勾起一边嘴角笑了,哼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敢,还是以为我不能?” “不敢且不能!” “那你就给我三天时间,我让你好好瞧瞧我怎么一个人收拾这头石犀。” “!” 古钧言罢转身离开,背影看在白虎的眼里,异常高大。它不明白古钧哪里来的如此自信,可是它知道,古钧绝非妄自尊大的人。可是石犀这种体形巨大,皮甲坚厚的中级玄兽,他一个刚刚晋级的虚长,如何一个人对付呢? 古钧回到住处后,吹了个口哨,叫来了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 古钧摸了摸这两个小家伙的头,随即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画。 两个小家伙一看古钧画的画,咯咯唧唧地叫着,一蹦一跳一游一移地离开了。 不多时,它俩各自叼着猎物回来了。 小黑凌莽从嘴里吐出来个半死不活的淖蛙,小百丈火鸡从喙里抛下一只超大的百足虫。 古钧手上缠布,捻起淖蛙和那百足大虫丢进了自制的土炉子之中,随即掌中生火,艳红的火焰砰地一声冲进土炉子之中,噼里啪啦地烧着了淖蛙和百足大虫。 待这两样东西烧成了汁液,古钧笑眯眯地看着一旁瞧着他玩火的小百丈火鸡,给它使了个眼sè。 那小百丈火鸡立刻喜笑颜开地咯咯叫了两声,随即翅膀一扇,极速转身,一口叨住小黑凌莽的七寸之处,随即脖子一甩,把小黑凌莽丢给了古钧。 这一下来得突然,小黑凌莽倒也并非不是小百丈火鸡的对手,只是没想到自己躲一旁休息的时候,那本该盯着古钧玩火的小百丈火鸡竟然会对自己下手?! “小黑啊小黑,看来你的谨慎还没练到家啊!不然怎么会被小红一下就叨住要害?得亏是小红叨住你的要害,这要换做其他兽类,你恐怕此刻就没命了!”古钧一只手死死地掐住挣扎不已的小黑凌莽,另一只手从火炉中撤了出来,然后温柔地掰开了小黑凌莽的嘴,敲了敲它的毒牙,命令道,“作为对你休息时不谨慎小心的处罚,痛快给我吐出点毒液来吧!往炉子里吐,吐准点,免得你再吐第二次!” 小黑凌莽痛苦地嘶嘶了两声,随即乖乖地喷了一口毒液,jing准地shè入炉中。 红sè火焰灼灼地燃烧着,炉中的液体融为一团,古钧没有将之炼制成丹,而是在其成丹之前收了红sè兽火,将炉中药液收入一个玉瓶之中。 然后他取出赤獾桶,取出里面的毒刺,改动了一下赤獾桶的内部构造,随即取出玉瓶将药液倒入赤獾桶之中。 白虎看到这里,才算看出点门道,恍然道:“你要用这赤獾桶对付那石犀?!有用吗?这些利刺根本就不够坚硬,根本扎不透那石犀的皮甲的!” “谁说我要再把这些利刺放回赤獾桶中啊?”古钧敲着白虎的脑袋取笑道,“你觉得我有你那么笨吗?” 白虎翻了翻白眼,没吭声。 “听说过以柔克刚吗?” 白虎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它实在搞不明白古钧在打什么算盘。 “这赤獾桶里我之装着毒液,不装利刺。”古钧指着赤獾桶给白虎瞧桶后面他新加的一个塞子,解释道,“这赤獾桶我改动了,只要我一推这个塞子,里面就会有一股极强的气压推出桶里的毒液。” 古钧随即又指着赤獾桶的前端给白虎看。 “原来的针孔我都已经换掉了,现在的空洞较原来的针孔小很多。只要我一推后面的塞子,这些微小的细孔喷出来的就毒雾,而非水珠。毒雾弥散在空气中,石犀很容易就沾染上。当时看不出什么,过个三五ri,这石犀的皮甲就会被软化。到时候,石犀也就不是石犀了,而是一头浑身是肉的犀牛!” “妙!实在是妙!”白虎举着前爪的大拇指赞叹不已,“你是怎么想到这招的?” “在山洞里想不明白天光诀后面的画面时,我翻看了《珈蓝丹经》。里面不但记述了弹药的炼制,更有毒药的炼制。这毒液的炼制方法,我也是在这《珈蓝丹经》里看到的。” “施珈蓝那个炼药疯子果然是奇思妙想啊!这种毒液他也琢磨!怪不得没有哪个国家敢收留他,他也只能是在方域混了!” “先不说施珈蓝了。这毒液炼制好了,我们得商量一下这毒液怎么喷洒在石犀的身上。” “你不是说推一下这塞子毒液就喷出去了吗?还商量什么?到时候你就到石犀的跟前推塞子不就得了?” “说的是,那我就依你所言,专管推塞子的事。那你就负责把石犀引到我身边来就好了!” “什么?!我去?!为什么是我?!” “这奇台山脉的地盘是你要抢,不是我要抢,不是你去是谁去呢?” “……” “再说了,这五年来,我不曾露面,我的实力又只是刚刚达到虚池境而已,如何能对石犀构成吸引力呢?当然还是你这个六级兽体的高级玄兽去勾引它更容易些吧?再说我就算是练就了千里足,跑的再快也没你长着翅膀飞起来逃着快啊!自然还是你去勾引的胜算大些,你说呢?” “你没瞧出我的翅膀是刚长出来的吗?可还叫娇嫩着呢!这个时候若是被击伤了,那可就烙下后遗症了啊!我也是刚刚晋级成为高级玄兽,这翅膀虽好,却是要耗费我的真元的,我的实力反倒有减无增。我相信你懂得!” “懂得懂得!你去吧!” “……” “你不去谁去?难道要我去吗?我是人,占山头统治兽吗?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奇台山脉的万兽之王可就是我这个人了啊!你没资格!” “……去就去!本王岂能让人类来统治兽类?老子要为兽类争这口气!” 古钧笑了。 ------------ 第七十章 偷袭石犀 定好了围猎石犀的策略,古钧倒也不催着白虎去引诱石犀出来上钩。 作为曾经的万兽之王,白虎对大部分的兽类习xing颇为了解,平ri里狩猎倒也借此省时省力不少,可是如今面对石犀,白虎却是学了古钧的脾气,谨慎了一些,隐藏自己气息的同时在暗处偷偷观察着石犀的行为习惯。 七天下来,石犀每天必走的路线和爱吃的食物,白虎都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很让小黑凌莽不安的是,石犀不同于普通的犀牛,它不但喜欢吃草,还喜欢吃蛇窝边上的草。所以,白虎给它安排了个任务,叫它去石犀经常路过的草场里面抢个别的蛇的地洞当窝,以此吸引来石犀。 从来都很安静的小黑凌莽此刻焦躁不安,对于白虎的命令,它不敢不听,只得服从。它昂首挺胸,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走过小百丈火鸡和古钧的身旁,目不斜视地径直向白虎指点的那片草皮游弋过去…… 古钧看了看白虎,见它在偷偷笑,便也放宽心由着小黑凌莽去抢别的蛇窝。 白虎随即又指着小百丈火鸡叫嚣道:“你别暗自庆幸地傻笑了!小黑抢到了蛇窝以后,你就去给我下蛋,到时候下不出来我有你好看!” “!” “记住!给我把蛋下的像蛇蛋一样,要是让石犀瞧出那蛇窝里的蛋不是蛇蛋而是鸡蛋的话我就去找一群公鸡放你窝里!” “!” “还愣着干什么?快酝酿下蛋吧!” “!” 小百丈火鸡无语凝咽,拍着两个小翅膀,低头逃离白虎的视线。 古钧狐疑地看着白虎,冷冷道:“它俩说到底也不过六岁,若是让你玩残了玩死了,你这辈子休想用牙齿进食!” “放心吧!我知道你喜欢它们,这五年来,可都是我照着它们,它们这五年究竟修炼的如何,也该让你开开眼,惊喜一下。” “但愿你给我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古钧说罢,便备好了赤獾桶,远远地跟着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 白虎却是轻轻一跃,腾空而起,倒也没飞上天空,而是在一些参天巨树之间腾挪,一是拉开与古钧他们的距离,二是避免空中飞行暴露自身。 小黑凌莽雄赳赳气昂昂地游弋到白虎指定的草皮上,似乎是心里早有了目标,它径直走向一株矮树的脚下,没有丝毫犹豫地钻入矮树下的草皮里,随即那块草皮就开始抖动,闷响着啪啪的声音,好似鞭笞一般。 不多时,小黑凌莽便钻了出来,在地上打了个滚,慢慢地吐出跟它一般身长的蛇来,那蛇已然通体黑透,周身滴滴答答地淌着黑水,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完全看不出是本来面貌。但是单单从这条蛇背上的一排窟窿来看,这条蛇原本是背上长刺的,估计是在被小黑凌莽吞入腹中之前已经被小黑凌莽给根根拔除了。 古钧甚至能想见,那矮树下传来的啪啪声,一定是小黑凌莽在给这条蛇拔刺。 古钧笑了。他没想到小黑凌莽抢地盘还这么爱干净。明明不喜欢吞食同类,却为了保持洞内清洁,用吞食的方式处理对方的垂死挣扎,这倒也让石犀瞧不出此地有打斗的痕迹,甚好。 此刻,小黑凌莽身后的小百丈火鸡立刻冲到那矮树下,蹲在那里准备下蛋。看它那痛苦的表情,却不像是在下蛋,而是像是在拉屎,更像是便溺,看得古钧想笑。他还是第一次瞧鸡下蛋,还是只百丈火鸡。 只见那小百丈火鸡一脸急切,翅膀绷得紧紧的,浑身上下不住地扭动、颤抖、炸毛……几番痛苦折腾下来,一颗火红的大鸡蛋终于从小百丈火鸡的肛门里露出了半个影子…… 其实古钧不知道,这小百丈火鸡其实也是第一次下蛋。它已经被白虎检查过很多次,确认无误是只母鸡,可是五年来,小百丈火鸡却不曾下过一颗蛋。白虎甚是焦急――这母鸡不下蛋,还能是母鸡吗?以后见了公鸡散发不了魅力,见了母鸡被同xing瞧不起,还如何替它管理奇台山脉的鸟类?占山为王也得有领空啊!必须得好好培养这小百丈火鸡! 为此,白虎想过很多招数――改食谱,练下蹲,玩倒立……都不曾奏效。 所以,白虎才想出这么一招――吓唬! 既然一般的禽类是受了惊吓就下不出蛋,那是不是这个百丈火鸡得是受了惊吓就能下出蛋来呢? 眼看这小百丈火鸡的第一颗蛋就要降生了,古钧有点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小兴奋,瞪大了眼睛欢呼了起来,这一下却让小百丈火鸡分了神,正下着蛋呢,听到古钧惊呼的声音一着急,一下子站起了身,蛋一下子从肛门脱出,落在地上――砸碎了! “咯咯咯……” 小百丈火鸡叫的调调都变了,任谁听了都替它伤心,替它叹惋。古钧尤为严重。他已经冲出来走到小百丈火鸡跟前去抚慰它的创伤了。 彻底玩死了对手的小黑凌莽也不理会小百丈火鸡,径直往矮树下面的蛇穴里钻去,一副视死如归的等死像,坐等石犀来光顾它新占的蛇穴。 古钧此刻慈爱之心泛滥,背靠在矮树下,鼓励着小百丈火鸡再试一次下蛋。 白虎在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眼中,那算是严父,而古钧在它们眼中却算是慈母。 此刻,小百丈火鸡在古钧这个慈母的安抚和鼓励下信心满满,正全力以赴地下第二枚蛋。 其实石犀确实爱吃蛇穴边上的草,但蛇穴里外有没有蛋它才不关心。它想吃的不过是草而已。除了草之外,就是高级兽类,这其中还是以蛇类为它最爱。所以小黑凌莽才会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轰隆隆一阵巨响,大地在震颤,一个巨大的yin影毫无预期地笼罩在矮树上。 古钧慌了神,他真不知道,这石犀竟然这么大个身体――竟然大到能把他面前的天空给完全遮蔽。 “怪不得四条变成了六条,都能飞上天了,却还是对这石犀有所忌惮。原来是因为这石犀太大!” 古钧心里嘀咕着,惊愕归惊愕,却没被吓傻。他动也没动,且与此同时,死死地按住小百丈火鸡的头,叫它也别动。 小百丈火鸡很听话,动也不动,可是它却管不住自己肛门里夹着的蛋。 这石犀的到来实在是让小百丈火鸡受到了惊吓,肚子里很快就孕育出了第二枚蛋,可这第二枚蛋实在产出的太快,有了上一次摔蛋的经验,这次小百丈火鸡实在是不敢再大意了,更何况,这眼前还站着一堵灰sè的肉墙,它哪里敢弄出半分声响?于是,小百丈火鸡只好默默用力缩肛,让将要下落的蛋卡在肛门里。 因为古钧和小百丈火鸡是躲在矮树下下蛋,而石犀又体形太过巨大,所以石犀虽然和古钧离的很近很近,但他却丝毫没有发现古钧和小百丈火鸡。 此刻石犀正在用它的大鼻子专心地嗅着地上草叶的味道,哼哼唧唧地似是在品评一般,对每一根草叶都浅尝辄止,十分挑剔。 虽然小黑凌莽在弄死这里的蛇之后清理干净了草地,可是那蛇的味道却是没散,对石犀很是吸引。 若单论偷袭,此刻时机绝佳。距离足够近,隐秘足够好,准保偷袭成功。 可是这赤獾桶里的毒药是慢xing毒药,只有软化腐蚀皮甲的作用,无法在第一时间弄倒石犀,一旦自己赤獾桶偷袭了石犀,自己和小百丈火鸡必然暴露形迹,届时比死于石犀的近距离攻击之下。 想活就不能在此刻偷袭,可是错过这个机会实在可惜,更何况,小黑凌莽已经在蛇穴之中埋伏,若是不及时脱离此地,必然要成为石犀腹中餐。 “六条,你该现身了!” 古钧握紧了赤獾桶,毫不犹豫地推出了毒液,他相信,他和小百丈火鸡暴露的那一刻,白虎就会现身,而小黑凌莽只需在洞里老实呆着,安静地等待这一切结束就好。 毒液经过古钧改制的赤獾桶喷出后,形成毒雾弥散开来,正在专心觅食的石犀毫无防备,它正为发现蛇穴而开心不已,大鼻子正贴着地面嗅着,粗壮的大舌头正要伸进蛇穴之中探寻期待已久的美味,却未想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这个哆嗦正是毒雾敷在它身上所致,可是石犀竟然浑然不知,也不以为意,一心想要吃掉蛇穴之中的小黑凌莽,所以打过哆嗦之后,便继续神它的舌头…… “石犀这舌头伸下去,小黑必死无疑。” 想到这,古钧大喝一声:“草泥马!” 同时,拉着小百丈火鸡,用自己的千里足急速冲出矮树,撞向石犀! 石犀乃中级玄兽,智商不低,略通人语,即便常年生活在奇台山脉,却也对人类这句经典骂词耳熟能详。所以,它听了古钧的话,先是一惊,而后见到古钧人类的身形,便是一怒,再见这人类的崽子竟然向自己撞来,则是一笑,坐等古钧自取灭亡。 谁知古钧在接近那石犀的刹那急速转弯,动作甚是灵活,石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于是怒不可揭地掉头去追。 石犀虽大,速度不慢,不动则已,动起来惊天动地,且一步跨出,能越出百米有余,所以古钧此刻命在旦夕。 古钧的脑中急速闪现着背后石犀的攻击画面,他知道,若是此刻白虎还不出现,他必死无疑,可是这须臾之间,须得拖上一拖,再给白虎一点时间,万一它此刻又在排便,那必然是要来得晚上那么一两秒的。 古钧抬头望天,天上的太阳好似有感应一般,刹那间倾斜天光包裹住了古钧和小百丈火鸡的周身,晃得石犀双眼发花,一时间满眼的世界都是白sè,再也瞧不清楚古钧的所在,连个影子也看不见…… 当石犀的眼睛能看清事物的时候,古钧和小百丈火鸡早已没了身影。 石犀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连忙赶回蛇穴去吃它的美食,可是美食也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石犀不明所以,浑身打了个寒颤,闷闷不乐地去别住觅食。 ------------ 第七十一章 实力掌控 耳边风声呼啸,一个急速降落之后,古钧、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一起从白虎的背上跳了下来。 白虎喘着粗气,喘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疲累之际。为了迅速逃离石犀能够感知的范围,它飞行的速度实在快过平常太多,此刻已经有些虚脱,吐着舌头,跟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顾着喘气。 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仍旧有些惊魂未定。它俩紧紧依偎在古钧的身侧,兀自发抖。 古钧的脊背也已经汗透。刚刚的一幕实在太过惊险。白虎要是再晚来一步,他和小百丈火鸡就会被石犀踏成肉饼! 一颗心砰砰砰地跳着,速度一时间难以和缓下来。古钧第一次感觉有心跳的感觉真好。因为心跳证明他还活着。 他摸着自己怦然跳动的心脏,转头望着白虎,心绪难宁。 他能理解白虎的策略。它是想借他和小百丈火鸡分散石犀的注意力的时候,先把小黑凌莽救出来,然后再来解救他和小百丈火鸡,从而全体全身而退。 可是这策略太过冒险。差之分毫,他和小百丈火鸡便会殒命当场。 “不是说好了你去引石犀出现吗?” 古钧质问白虎的语气甚是冷冽。 “……五年来,我一直在隐藏自己的气息,就是不想被其他玄兽发现我的存在,从而过早触发山中兽类与我的交战。那样的话,你们只会受到拖累。你的修炼不会安心完成,小黑和小红也难以存活至今。毕竟,这山中的强者太多也太强,我独力难支。” 古钧不语,眼神冰冷。 “此次围猎石犀,最好的方法不是由我去引它出来,而是由你们引它出来,因为我的出现,哪怕是气息的释放,都会打草惊蛇。石犀的脾xing,向来谨慎,它以其皮甲厚重异常,素来是以守为攻。我若出现,它定然龟缩不出,怎可能引它出来?即便成功也难以再引它出来受死了!” 古钧依旧不语,只是耐着xing子听白虎解释。 “由我负责全体撤退,你不觉得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吗?我们之中并无任何伤亡。如此才有可能在石犀皮甲变软之后去击杀它。” 古钧直视白虎,冷冷道:“原来,只有真正有实力的强者,才能掌控团队,无论既定的计划是什么。好,很好。谢谢你教会我,我记住了。” 古钧这话说的yin冷,听得白虎打了个寒颤。它自来是野xing难驯,以往多为隐锋所约束,而今古钧的实力确实远不及隐锋,它也就没把古钧放在眼里,只当是幼主来保护,确实没在意他的决策是什么。而今,白虎莫名有种后怕和懊悔。 “既然你成竹在胸,那么就由你去击杀皮夹被我毒软了的石犀!小黑和小红经过此次历练,需要休整,再与你同去对战石犀恐怕有失,你以为如何?” “……” 对古钧这冰冷又客气的言语,白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等实力不足,同你前去,恐让你分心,你若自忖难以对敌石犀,我等倒也可以为你掠阵。你说的算!你定!” 白虎沉默良久,淡淡道:“我自己去。若是赢了,大家乐呵。若是败了,石犀不知道你们与我是同伙,也自然不会特意为难你们。” 古钧冷哼道:“既是一伙的,本该不分彼此,也没有抛弃同伴的道理,可是既然说了你做主,那我就尊重你的意见。我们人类有句话叫‘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若败了,我自当替你报仇。只是需等到我有实力之时。如此也不枉你我主仆一场。” 白虎点点头。此刻,它深觉古钧理智的可怕,绝非重生前的隐锋那般感情用事。而这样的转变却是它白虎自己所做之事带给古钧的影响。白虎本就想让古钧不再如隐锋那般优柔寡断,难断情丝。可是如今古钧才稍有这个苗头,白虎就已经开始浑身不适了。 三ri后,白虎开始与古钧分开栖息于山谷之内;五ri后,白虎于石犀洞穴之外大肆叫嚣挑战,石犀惧而不出;十ri后,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于山谷各处散布石犀惧怕白虎不敢迎战的消息,引得石犀洞前门庭若市,皆是观战恶兽;十五ri后,石犀皮甲几近溃烂,不战自降。 这不战自降之事让白虎对古钧的手段惊叹不已!心里对自己这个年龄幼小的祭主有些胆寒,对自己擅自做主越发懊悔。可是白虎终究是个王者,它不喜欢吃后悔药。 让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去四处散布石犀怯战的消息是白虎的主意。它本打算借此机会扬威整个奇台山脉的,所以也不在意石犀龟缩不出,石犀越是拖着,它的皮甲软化的越严重,知道石犀怯战来看热闹的兽类也越多。如此,白虎便可一战扬名,少些不自量力的兽类来与它争地盘。 可是它哪想到古钧配置的毒药竟然这样毒,竟然让石犀半月后就不战而降了?!这让规划好的扬名机会大打折扣! 不战而屈人之兵本市高招,可是白虎没能露脸,也就没能扬威,也就没有能镇住那些不自量力的兽类。所以,石犀的不战而降使得前来看热闹的兽类们红了眼,都想对大衍象留下的这块地盘伸一爪子。 这石犀洞前能伸一爪子的兽类均是玄兽。虽然玄兽也有初中高三个等级之分,可是因为兽类与生俱来的种种身体特异之处不同,所以未必等级高的玄兽就能击杀得了等级低的玄兽。正如白虎不愿与石犀光明正大地对决一样,石犀洞前的玄兽们也都彼此忌惮。 玄兽智商不低,它们都很清楚现在这个形势下,只有最后活下来的兽类才能成为整个奇台山脉的王者。而最先登上风口浪尖上的未必会笑到最后。而现如今站在这风口浪尖上的正是白虎。 白虎毕竟是重生而来的灵魂,而且还与人类打了上百年的交道,是见过大世面的,眼下这种情景,它很了解每个兽类的心思。若是混战,它定然成为众矢之的。如若立个合情合理的选举规则,它则会省力很多。 白虎双翅一展,腾空而起,于空中众兽的头上盘旋一圈后,傲然立在石犀的洞前。 众兽凌然,毕竟它们其中能飞上天空的凤毛麟角。 白虎大嘴一咧,呲岀一口白牙,微笑地吼道:“这大衍象的地盘空了五年,奇台山脉也乱了五年,这处山洞来来回回易主多次,致使奇台山脉中的强者陨落其中无数,今ri石犀能慷慨让出这王者之位实属为整个奇台山脉的兽类着想,我等岂能辜负石犀的一番心意在此混战,伤及山中兄弟?我翼虎兽在此建议!咱们今天就学人类搭个擂台比本事,这奇台山脉万兽之王的位子能者居之!咱们用淘汰赛比三天,三天之后的胜出者就是这里的真正的王者!” 此言一出,群兽议论纷纷,一时间山谷中传出一阵一阵的兽吼声,这吼声杂乱不堪,吵得整个山谷都在摇晃,把不想参合这选王之事的兽类都给吵出来了,它们纷纷探头探脑地往此处看,抻直了耳朵听这里的动静,心里猜测着这奇台山脉新的王者会是谁,有什么口味,自己会否成为新一任王者的美食…… 就这样,这奇台山脉第一届万兽之王选举大会应运而生。 尽管有些兽类并不喜欢白虎的提议,可是也有相当多的兽类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它们不为争夺这王者之位而参赛,它们只为在这比赛中混个排名!ri后好以此排名来为自己扩充地盘! “虽然这比赛生死无尤,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点到为止,勿要轻易害了对方xing命!毕竟,大家都是这奇台山脉的jing英,ri后若有外来入侵者,还需大家共同抗敌不是吗?即便没有外来入侵者,我们也可保存实力去占领其他山脉的地盘啊!地盘无限广阔,争抢永不停止!我们需要强悍的战斗力!” “吼~!” 群兽轰鸣!兽血沸腾! 第一届奇台山脉兽王争夺赛就此正式拉开帷幕。 ------------ 第七十二章 天光一现 野兽就是野兽,就算定下规矩,也会因兽xing大发而坏了规矩。 本来说好了是抽签决定每只参赛兽类的对手,然后以淘汰制来筛选出最终的兽王。可惜啊!白虎是白白浪费了口水给群兽解释明白这个淘汰赛的概念了!这群参赛的玄兽虽然智商不低,可是情商太低,比赛没能按照抽签决定彼此的对手,而是比着比着就由其个人恩怨来定对手了。 云羊和航狼这对冤家最先破坏了比赛规则,本该与火鼠对决的云羊上来第一招竟然攻向了在看热闹的航狼! 那一招又快又狠,极难防备,若非火鼠的火焰从航狼的面前冒了出来及时截住了云羊的突袭,恐怕航狼要命丧当场。 而其实火鼠和航狼没什么交情,不过是遵守比赛规则正常攻击对手罢了。 航狼被偷袭,自然怒不可揭,不会再做旁观者,而是一个闪身投入战团。火鼠jing明小巧,瞧出航狼和云羊的敌火,便在旁为航狼掠阵,也不急于攻击云羊了,而是坐等航狼和云羊斗出个结果再上。 如此一来,比赛就乱了套了。云羊和航狼本就势均力敌,火鼠坐收渔翁之利赢了云羊。云羊不服,说要再比一场,还未等白虎裁决,火鼠就直接结果了云羊。 这样的结果在人类看来颇为荒唐野蛮,可是在兽类看来却是极为正常。所有在场的兽类都为火鼠的明智之举喝彩兽吼。吼声震天动地,宣示了每一个吼叫的兽类的心声——干掉对手! 石犀的洞前立刻混战了起来,彼此间的宿愿成为挑选对手的第一法则。 古钧带着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隐藏在暗处观看着石犀洞口前的比赛,看的是头皮发麻,心脏狂跳啊! 尤其是古钧,习惯了人类法则的他瞪大了眼睛,脑袋里嗡嗡直响——兽类之间的比试根本不存在点到即止,只有生死无尤。 石犀洞前的空地已经被兽血染成浓艳的红sè,散发的腥气令人恶心却又胆寒…… 比赛的规则融合了兽类的生存法则,此次的兽王争夺赛给了兽类一个大厮杀的机会,同时也一个大联盟的机会。弱势的玄兽互相联合攻击强势的玄兽,强势的玄兽若不能以一敌十,便死无全尸。这样的大厮杀中,若不能及时结成联盟,便会被已结成联盟的玄兽们迅速干掉,谁也不能幸免,包括倡导此次比赛的白虎。 白虎习惯了坐山观虎斗,也习惯了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它坐到最后成为了大厮杀中获胜联盟的终极击杀目标。 大厮杀中获胜的联盟简直是恶魔般的存在,每一个兽类的身上都是鲜血淋漓,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它们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它们此刻想要的就只是见血!见白虎的血!谁让白虎的毛长的这么白!在这血腥场面中实在看起来太圣洁! 白虎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毛白的太晃眼,于是虎背一挺,身上的六条黑sè纹路立时变的鲜红,比鲜血要艳丽的多。 一声虎吼,震天动地,撕裂耳膜,声威肃杀了所有的看客,却也jing醒了那血腥联盟。 那血腥联盟的成员在大厮杀中练就了短暂的默契,更因厮杀时每个成员的实力而自然而然地规定了各个成员在联盟中的地位,可谓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玄兽团体。 面对白虎的威风凛凛的血纹和傲然的双翼以及震天价的虎吼,它们没有丝毫动摇,反倒多了jing惕和攻击前的算计。 因为白虎此前不曾抢夺任何地盘,所以也就没有哪个玄兽了解白虎的攻击方式和防御强度。所以它们并没有先发动攻击,而是等着白虎先发动攻击,从而寻出破绽来击杀它。 曾经为王的白虎自然明白眼前这些兽类的想法,所以它也没有动,只是紧盯着为首的墨蛙,盘算着如何擒贼先擒王。 白虎苦叹,这墨蛙强项就是吐墨,而且还是吐毒墨,刚好能克制它的兽火。如此一来,远程攻击就无效了,只能是近身攻击。可是眼下对方有八个,自己一个,近身攻击的话,自己实难以一敌八,届时自己只有挨打的份。除非拼着被七只玄兽重伤而专心弄死墨蛙,然后跳出战局再用火攻,或可能取胜。 古钧手里掐着能够激发他骨骼变异的变异丹都快掐出汗来了,也没有往嘴里放。他在看,看白虎如何以一敌八;他在等,等白虎独力难支到jing疲力尽,他会出手救它,不会让他它死于此地。 战场上的僵持从来都不会太久。墨蛙响炮般的蛙鸣打破了沉寂。空气中的血腥味又被搅动了起来。 “人类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对人类文化那么了解想必知道你自己的处境。你若就此认输,拥我为王,我们便饶你一命。” “哈哈哈……你这话说错了?”白虎呲着一口白牙笑的既灿烂又狡黠,“我即便认输,也是尊你们八个为王,怎可能独独尊你为王?” 白虎这一句话无声无息地把眼前这个铁血联盟钻了给个孔。俗话说,苍蝇飞不进没缝的鸡蛋。鸡蛋若是被钻了孔,里面的蛋液可就清是清,黄是黄,再也不是一个整体了。 无形的sāo动悄然毁坏着血腥联盟,墨蛙立时感觉脊背发凉。 “哼!我们既然结成联盟,称王称霸自是一体,由不得你离间。动手!” 墨蛙聪慧,说穿了白虎的yin谋,又给联盟吃了颗定心丸。 “哼!我翼虎兽岂能恃强凌弱?要动手你们动手,只是你们要小心别被我的自卫动作伤到无法救治才好。” 墨蛙见逼迫白虎先动手是不可能了,便对联盟中的金角牛使了个眼sè,叫它先上。 金角牛是给个牛脾气,认准了墨蛙为王,便忠心耿耿,接到墨蛙的暗示,便顶着它那根金灿灿的牛角冲了出去,直冲到白虎近前一米处,再无法靠近。 这金角牛厉害之处就在于它头上的金角。这金角坚硬无比,所到之处无坚不摧,并且能发出耀眼的金光,具有冲破结界的力量。可是墨蛙没有想到这金角牛的金角尽然在距离白虎一米处便停了下来,根本无法近身到发肤?! 金光闪耀,所有的看客都被金角牛头上犄角发出的金光晃的睁不开眼,包括白虎。 白虎此刻都不知道金角牛已经冲到距离自己一米处,它只是知道金角牛向它冲过来了,想要格挡,却没想到金角闪耀的金光竟然会这般刺眼,心中也是一惊!但它却是知道这金光乃是破坏结界的所用,反正自己也没打算用结界,所以也不在意,只是全副心思催动自己体内真远来加强自己的防御。 可是白虎等了很近,也没有等来金角牛的攻击,心里很诧异! 墨蛙周身漆黑,眼睛也黑,却是对光线极为敏感,它看的清楚,金角牛是被一团光给阻挡了下来。这团光出现的突然且诡异,墨蛙一时间没能找出其出处。 金角牛自己倒是清楚的很,它角上的金光被一团光融合了!这种融合使得它的金角不受自己的控制! “是天光?!这翼虎兽怎会cāo控天光?!” 金角牛害怕了!即便是石犀奇厚无比的皮甲,它的金角也能轻易刺透,只是相比于墨蛙的毒墨它不得不忌惮罢了,否则也不会甘愿忠于墨蛙。可如今,这团天光却是纯自然的能量! 兽类天xing崇拜自然的神力,金角牛自身有光能便会对天光敬若神明,顶礼膜拜。白虎身前的这团天光让金角牛的灵魂产生了畏惧。它不敢再进攻了,所以它停在了那里,尽管它还保持着进攻的姿势,但那却是它呆立当场的造型。这种造型直接导致其他不明所以的兽类误以为是白虎的力量凭空阻止了金角牛的攻击! 古钧一脸坏笑地一旁瞧着血腥联盟每个成员脸上的惊诧表情,玩味地品着白虎脸上的古怪神情,孩子般地继续玩着他的小把戏。 那团天光自然是古钧cāo控出来挡住金角牛的。他本来也没想过金角牛会因为天光的出现而停止进攻,只不过,古钧第一次见到拥有光能的兽类,心下有些好奇,更有些技痒,所以才动用天光诀弄出一团天光挡在白虎的身前,造出白虎弄出天光的假象,以此来检验自己的天光诀究竟有多大能量。 金角牛的反应让古钧错愕,却也让古钧失望。他真不知道兽类对自然能量的反应竟然会是敬畏和膜拜! “吽~!” 金角牛的叫声充满了臣服之意,听得白虎惊喜,听得墨蛙错愕,听得古钧笑破肚皮! “不战而屈人之兵!人类的手段还真是高明!虽然还只是个孩子!” 金角牛退去的那一刻,白虎恍然这喜剧一幕的缔造者是古钧。毕竟,这奇台山脉它待了十几年了,就没听说哪个兽类能驱使天光的!更何况,这个时候,能出手帮它这个以一敌八的,除了古钧,再无别的可能。 ------------ 第七十三章 占山为王 最得力也是最相信的联盟成员竟然一个冲刺就跪伏在敌人的面前。联盟的力量果然松散,不能过分依靠,得自己去力敌才行。 墨蛙头脑很清醒。它知道金角牛的临震叛敌对己方的联盟在心理上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打击。所以它作为联盟首领,必须立马亲自上阵,冲在最前面,才有可能带动整个联盟合击翼虎兽。 白虎自然猜到了墨蛙的心思,它已经踮起了脚尖,准备躲避墨蛙的毒墨! 毒墨如期而至,白虎及时闪避,轻松避开墨汁泼溅的地方,却没想到自己落脚的地方竟是墨蛙黑的冒的长舌头! 好在白虎背生双翼,脚尖就要碰触到墨蛙的毒舌之际及时地飞上了高空! 一声蛙鸣震天动地,山林耸动,狂风扫落叶般刮起了林中草叶沙石,连同墨蛙自身也一同随风升空…… “竟还有这种飞行方式,当真是动物世界,千奇百怪啊!” 古钧看地啧啧称奇,心里记下了一个道理――绝不能瞧不起小动物! 墨蛙体形其实不算小,不说与山脉比肩,却也是跳进小河能阻断河流了。可是若跟它带领的血腥联盟的成员比起来,就实在袖珍了点了,可是有点丢玄兽的脸。 可是体形小有体形小的好处,飞行这种高级玄兽才能练就的特殊技艺,对于墨蛙而言,中级就可以。因为它的两腮鼓起来像两个巨大的气球,能带它飞上天空,若是其体形太笨重,恐怕这两腮白长了。 再加上墨蛙肚子也大的能撑船,所以一口气能吞吐的气流能撼动整个山林! 大风下的飞行对于刚刚生出双翼的白虎而言无疑是强大的阻力,它可不能像墨蛙那样在风中自在翱翔!毕竟这风不是它吹的,而是墨蛙吹的! “妈的,晦气!竟然遇上这么个怪胎!” 白虎以前确实没把个头不大的墨蛙瞧在眼里,心里总觉得这种靠毒液争霸的兽类上不了台面,只要避开毒攻,墨蛙这种“小动物”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可是眼下,白虎被墨蛙吹出的大风搞得七荤八素,摇摇晃晃无处落脚。而空中又弥散开黑sè雾气,这雾气乃是墨蛙的毒墨所化,浮在白虎的皮毛上有腐蚀之效,有如白蚁噬身,让白虎浑身不适。 “必须得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弄死墨蛙,然后去找古钧解毒!” 打定主意的白虎,虎目一瞪,虎躯一震,抖落皮毛上的毒雾,亮出锋利无匹的利爪,向墨蛙的头顶狠狠砸去! 这一爪犹如泰山压顶,使得周遭的风压急速压低,墨蛙鼓胀的肚皮被压的发扁,几乎要被压爆。 在古钧看来,墨蛙此时已然陷入两难境地。白虎的这一爪,来得又快又急,避无可避,若想抵挡,墨蛙必然要鼓足气劲,可一旦抵挡,墨蛙的肚皮会被这强大的风压压爆!若不抵挡,墨蛙必然会被砸扁!死相惨不忍睹! 白虎也这么想的,一爪子拍下去,好不惬意!满心以为战斗结束!可谁成想?被砸扁的墨蛙竟然还活着! 白虎自以为获胜的时候正得意地呲着白牙往石犀洞口的石台上降落,却猛然间在底下观众的眼睛中瞧见了自己背后重新胀大的墨蛙! 这一惊不小,白虎险些从半空中垂直落下去!一股腥臭味传来,白虎心中叫糟!是墨蛙的毒墨! 墨蛙的毒墨黏稠,吐出来成伞状,向白虎包裹而去! 即便知道自己的兽火难以破坏掉墨蛙的毒墨,可是白虎毅然决然地转头吐火! 一肚子的火气顷刻间倾吐而出,火光滔天,迎上大伞一样的黏稠毒墨,立时被毒墨包裹了进去,如此一来,刚好让白虎脱身。 双翼一震,白虎一个回旋,撞向墨蛙的侧面! 墨蛙被自己的毒墨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白虎的动向。当白虎撞来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连忙去躲,依然来不及闪避,被白虎狠狠地撞倒在地。白虎的利爪顺势插入墨蛙的肚皮,想要掏烂它的肚囊,却再度震惊地发现墨蛙竟然瞬间缩小了!小到白虎一时间没摸着墨蛙在哪里?! 古钧看得稀奇,眼睛里流淌着天光,清楚地看到了墨蛙的变化,心中一惊!暗叫:“好东西!” “逮住它!留活的!” 古钧利用灵血祭暗送心声给白虎。 白虎接到古钧的讯息之后,暗骂古钧给自己找茬! “炼丹师见什么都新鲜!这墨蛙弄死了干脆!留活的麻烦!” 虽然心中暗骂,可是行动上白虎可是不敢违拗古钧的意思,攻势立时和缓下来,生怕自己一巴掌不小心拍死那缩小的墨蛙。 如此一来,倒是给了墨蛙喘息之机,从白虎的“保护”中挣脱出来,反跳到白虎的背上,要用自己的舌头击穿白虎的脊背! 墨蛙虽然缩小了,可是舌头的尖利却未减分豪,再加上舌头上的毒墨,这一舌头戳下去,白虎必然重创败北。 战局瞬息扭转之际,血腥联盟的成员全都心花怒放,以为自己站对了队伍,跟对了主子,马上就能列土封疆了!可是金角牛却不以为然,它觉得白虎会用天光阻击墨蛙! 果然,白虎的脊背被一朵天光包裹,霎时间晃得群兽们眼睛疼的直流泪,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是听到一声凄厉的蛙鸣。 墨蛙的舌头被天光中的一把柳叶般的利刃齐刷刷地割了下来,快得连血液都没流一滴,天光的能量就帮墨蛙的伤口封了口。 白茫茫的光景中,墨蛙慌忙跳下白虎的后背,却因双眼被晃的什么也看不见,竟然慌不择路,径直向金角牛走去。 金角牛本身拥有光能,所以对光的适应能力比其他兽类要强很多,所以,它的视力恢复过来的速度也快,看见墨蛙败阵向自己走来,便顺手捡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献给了白虎。 白虎欣然接下战利品,呲着一口白牙笑的极为灿烂,高高举起墨蛙的躯体,震天价地一声虎吼,吼的群兽莫不臣服。 血腥联盟的成员亲眼见着墨蛙使出浑身解数几个回合便败阵而走,莫不惊叹白虎的英伟。它们本就是为在奇台山脉之中寻求一席之地而结盟,现下站错了队,心中颇为忐忑,不知白虎会如何对待它们,彼此之间纷纷递眼神,想要再度合击白虎。但是,墨蛙被俘,金角牛叛变,整个血腥联盟之中,在没有谁能带领群雄合击白虎,一时间,竟也没谁敢乱动。 白虎也就顺势吼出了豪言壮语:“奇台山脉从今往后,以我翼虎兽为王!谁敢不从,吾必摧之!” “吼~!” 看热闹的群兽应声狂吼,震天动地,莫不欢喜自大衍象离开后的混乱年代终于结束! 锐利的鸾鸣声击碎群兽的欢呼,天空突然轰隆隆电闪雷鸣,破空袭来的利爪如闪电般向白虎的头颅刺下。 百兽皆惊! “雷鸾?!” 古钧惊诧不已!这雷鸾的名头虽响,可是见过的人不多。古钧也不过是从其形貌上判断出来的――其翼如鹏,其爪如龙,其尾如蛇,飞天能上九千尺,掌雷能劈万里地。比之炎翔兽,不过一步之遥! 漫天惊雷声势浩大,数处鸟兽被劈裂,黑烟夹着浓烈的焦糊味弥散开来,犹如鬼魅般缠绕在百兽的心头,令其瑟瑟发抖…… 血腥联盟先是欢喜,而后惊惧!欢喜终于来了能对战翼虎兽的生灵,惊惧来的这雷鸾并非奇台山脉的土著居民,而是千炎国有名的掠夺者! 兽类之中,以飞禽类最为迅捷,也最为霸道!因为它们天生双翼,不需晋级到高级玄兽便有飞天之能,若是修炼到高级玄兽,更是御风而行,横越万里山川,掠夺百兽之藏,称王称霸,专做挟兽王以令百兽之事!乃是兽类中的高级败类!尤其为走兽恨之入骨! 遮天蔽ri而来的雷鸾投下的巨大yin影让所有奇台山脉的土著兽类肝胆惧寒。弱者瑟瑟发抖,强者磨爪咬牙,恨不得一爪子把雷鸾从天上抓下来,撕碎! 白虎见多识广,自然知道雷鸾这个鸟东西来意不善!它张口吐出熊熊烈火,火势之大竟瞬间炙烤了整个空间,让天空中投下利爪的雷鸾猛然收回了自己的大爪子,一声痛嘶,划破长空,震得群兽耳膜生疼。 白虎自知自己刚生出的翅膀,飞不过雷鸾,便以逸待劳,坐等雷鸾再次发动攻击,可是雷鸾也不傻,吃了白虎兽火的亏,可是不敢轻易降落下来发动攻击,只是一个劲儿地在空中弄雷,轰隆隆地炸向地面,害得兽群四处奔逃,一时间地面烟尘四起,竟引发了严重的踩踏事件! 白虎见势虎躯一震,吼声震天!山石为之颤栗,树木为之倾倒,群兽也被吼得呆立当场,立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刹那间,白虎噌地一下越上天空,双翼一展,乘风而立,虎躯一转,鞭尾犹如惊雷一般,斩裂空间,击向雷鸾的侧翼! 雷鸾鹰眼含笑,充满讥讽之sè,自己的羽翼丰厚且质地如铁,岂是一根虎尾能伤及分毫的?白虎这一击过后,在这空中,便是由自己任意击打玩弄了! 可是下一刻,雷鸾的笑便僵硬在脸上,一对鹰眼中充满杀气! ------------ 第七十四章 我二大王 雷鸾没有想到白虎的虎尾竟犹如玄铁,加上虎劲十足,其力道似能劈ri斩月,卷着锐利无匹的锋刃向自己的翅膀割来! 惊诧的刹那,雷鸾以自身最快的速度躲避这横空的虎尾。若非它已是高级玄兽,若非它是飞禽中的鸾凤,若非它是鸾凤中掌握最快速的雷电的雷鸾,它此刻已然葬身于白虎的虎尾之下! 饶是如此,雷鸾也是负伤不轻。白虎的虎尾虽然没能击中它的侧翼,但虎尾卷起的风刃却是让雷鸾半个身躯处于麻痹状态,受了很重的内伤。 白虎未能一击毙敌,心下也有些忧郁。这雷鸾的速度快如闪电,自己一击之后,必定陷入被动,只能暂避锋芒。 雷鸾是空中的霸主,白虎的双翼却是新近得到的,常理来讲,白虎自然是不敢与雷鸾在空中一较高下的。可是白虎的脑袋里装着的可是几百年的记忆,对于飞翔早已烂熟在心,更何况雷鸾此刻也受了伤,即便是新长出来翅膀,白虎也敢用来与雷鸾在空中周旋。 白虎并未立刻发动第二通攻击,而是悬于空中,等雷鸾来攻击自己。白虎很清楚,当自己陷入被动的时候,一定要以逸待劳,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它跟随班原隐锋多年,学到的战术。正是这样的战术把它自己收拾的没了暴脾气! 白虎很清楚雷鸾也是一个暴脾气的物种,这是大型高级兽类的通病。所以,雷鸾一定会向自己发起最猛烈的攻势! 咔嚓一声!惊雷炸响! 白虎腾跃而起,避开惊雷,虎腿向后一扫,金属光刃横切冲天彻地的惊雷,立时爆出巨响,轰出的风暴刮的地上每个兽类的皮毛生疼…… 雷鸾的双眼瞳孔迅速变大,展动的鹏翼急速后退,其前的闪过一片如实质金光,如同一把裂天的金刀,割裂惊雷而来,斩压雷鸾而去。 “刚刚晋升高级玄兽的翼虎兽怎么会有这般强悍的战斗力?!”雷鸾越战越是心惊肉跳,金刀的利刃刚刚躲过寸豪,喷薄的兽火紧随其后铺天盖地地裹住了自己的周身,热浪炙烤的雷鸾几乎要窒息…… “这厮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即便修炼天赋逆天,也不该有如此老辣的战斗经验啊!究竟其背后有什么惊天的支撑……” 雷鸾速度虽快,可是白虎火势却强。任雷鸾飞跃闪躲快若闪电,白虎的兽火却迅猛地烧红了半边天,直追着雷鸾滚滚前进…… “这家伙火气不小啊!这样下去,雷鸾可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除非逃走,否则,这一仗难以击败翼虎兽了啊!” “我等经过万兽之王选举大会的大厮杀,就算是合力也未必斗得过那雷鸾啊!还真是亏了有这个翼虎兽在这里给咱们奇台山脉撑门面!” “可不是!若是叫那雷鸾占了咱的奇台山脉横征暴敛,那可是咱们奇台山脉的奇耻大辱!” …… 血腥联盟本来还对白虎取得万兽之王不太服气,眼下,看到白虎战的雷鸾步步后退,心下也暗暗臣服。 “这奇台山脉的万兽之王,翼虎兽当之无愧啊!雷鸾这种窃国大贼恐怕难以在咱们山上讨到便宜咯!” “杀!杀!杀!” “吼~!” 地上看着天上的群兽群情激昂,自大衍象离开后,奇台山脉无主混战多年,期间不乏雷鸾这种外来入侵的物种来此掠食,使得奇台山脉的土著居民有苦难言,使得各山头的兽王饮恨难舒。 而今的万兽之王选举大会虽然使得奇台山脉的多位高级玄兽陨落,可是若是翼虎兽真能挑起大梁,扛起奇台山脉兽王的重任,万寿莫不感恩戴德。 一声尖锐的鸾鸣刺痛所有看客的耳膜,白虎知道,雷鸾要进行最后的反扑了! 与墨蛙对决,白虎不得不忌惮墨蛙的毒液和那百变的身形,可是与雷鸾对决,只要伤其一翼,再便无所顾忌。毕竟,雷鸾浑身上下无毒无公害,怎么下手下口,都不会有身体不适。 白虎于火海中奔跑,速度极快,好似踏火而来,异常英伟,利爪隔空虚抓,漫天金光如实质的金属,化作片片利刃,刀刀对准雷鸾的要害斩去! 雷鸾避得了上面,避不了下面,顾得了头,顾不了胸,饶是它身姿盈盈,躲避巧妙,却是也难以躲过这万千金光,更何况,金光背后的熊熊火海已经成合围之势,雷鸾躲闪金光之际,已经被火海包围,天上地下,尽是热浪翻滚,它已插翅难飞! “受死!” 一声狂放的虎吼,震的兽火沸腾,火势如滔天巨浪般向着雷鸾的挤压过来…… 四下里爆出巨响,雷鸾双眼中竟是雷光,羽毛突然炸立起来,根根裹着雷光向四周的火海散开,爆裂声不绝于耳,似乎要扯开这火海…… “脱光了毛,想跑?!”白虎鄙视地摇了摇头,骂道,“好歹是只鸾鸟!有点骨气好不好!自爆你!我倒想看看你的自爆有多大威力!” 一个高级玄兽的自爆所产生的能量能撕裂山川,白虎竟然毫不在意地建议雷鸾自爆,这听在雷鸾的耳中是绝然的讽刺!雷鸾好歹也是空中霸主,它不相信自己自爆的能量能被眼前的翼虎兽完全镇压! “激怒我!你是找死!” 雷鸾尖鸣一声,脱光了毛的它在火海中犹如一只大烤鹅,发出阵阵肉香,让白虎一阵迷恋,口水哗哗地。 雷鸾尖锐的指甲猛然刺进自己的胸膛,一副想要撅出玄晶自爆的样子…… 白虎呲着一口白牙,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微微探着前爪,虎尾在风中摇动,看似闲庭信步,毫不在意雷鸾的自爆。 被鄙视到了这个地步的雷鸾,暴脾气的雷鸾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利爪插入了自己的胸膛,玄晶绽放出耀眼的雷芒,映在火海中犹如花朵一般绽放开来…… 地上的看客们眼见雷鸾要自爆,吓得四处逃窜,纷纷哀鸣,大骂白虎**壮胆无节cāo,想要害惨众生…… 古钧却是没动,笑嘻嘻地抚摸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轻声安抚道:“小黑,小红,你们别怕,一会儿就有烤全鸾吃了!鸾肉可是大补!你们到时候可别跟六条客气,卯足了劲吃哈!” 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咯咯嘶嘶地叫唤着,摇晃着脑袋,不明所以。这雷鸾都要自爆了,咋还能吃上烤全鸾呢? “好东西,要记得给主人留一口,别都你自己消化了!否则就是剖开你肚子我也得吃上一口!” “我擦!” 古钧给白虎传达了心声,坐在地上,头望着天,准备看好戏。 一招经典的白虎掏心刹那间上演了!就在雷鸾要引爆自己玄晶的刹那,白虎诡异地从火海中钻了出来,jing准无比地一爪子把玄晶从雷鸾的胸口处给夺了过来,随即一口吞了下去,转身就跑!空留下汹涌的火海无情地炙烤着雷鸾整个躯体……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的雷鸾丝毫没有防备,它哪里想过翼虎兽会激将它自爆,原来竟是为了**去玄晶?! **取玄晶虽然能最大程度上夺得玄晶的能量,可是自爆的风险何其巨大?其破坏程度何其恐怖?会有谁甘愿冒险?!那可是千钧一发的战机,得之得玄晶,失之丢命矣! 四散逃亡的群兽都很奇怪为何迟迟未见山川崩裂的景象,更没听到丁点自爆该有的巨响,反倒是天上的热浪散尽,蓝天白ri露出来了! 爽朗的虎啸声好似唱着凯旋的歌曲,传遍奇台山脉的大地,众生莫不感受到其中胜利的喜悦…… 雷鸾的尸体已经被白虎的兽火完全烤熟,巨大的身躯散发的肉香使得食肉类的群兽们按捺不住自己腹中的馋虫,都流着一串串的口水寻着雷鸾的肉香而来。 可是让它们错愕的是,雷鸾的香肉竟然正被两个看起来岁数不大却满脸凶恶贪婪的小兽激烈地争食着! “喂!你是只鸡!跟雷鸾一样都是禽类!怎么能吃雷鸾的肉?!太不道德了?” “吃什么长什么!我吃雷鸾的肉正好长身体!你是条蛇,才不应该吃雷鸾的肉!” “谁说蛇不能吃鸟肉了?!我偏吃!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鸡肉贴不到蛇身上!你跟我抢什么?!这些都是我的才对!” …… 一群馋的口水长流的食肉动物们看着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争食雷鸾肉,实在气不过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摩拳擦掌想要上前抢夺,却猛然间听到一声虎吼,吼的何其悲凉,像是被虎口拔牙了一般,听得群兽肉疼,寻声望去,缺失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兽类?!” “白骨jing?!” “这品种没见过啊!” “该不会又是外来入侵者?” “咱们的兽王翼虎兽貌似打不过它?” “是啊!你看翼虎兽满嘴的血,好像是被拔牙了?!” “要不要一起上去揍他?帮翼虎兽收拾了这个外来入侵者?” “好好好!咱们一起上!保卫我们的家乡山河!” “吼~!” 古钧和白虎为了雷鸾的玄晶打得不可开交。白虎声称自己绝不独吞雷鸾的玄晶,只因当时抢夺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吞进了肚子里,所以,它保证它不会把这玄晶炼化,而是会乖乖地把玄晶从屁眼里拉出来! 古钧哪里容得白虎这般放肆?抬拳就击中了白虎的嘴巴,打掉了它一颗虎牙。白虎暴怒,讥讽古钧就会用灵血祭跟它强要属于它的战利品,说古钧没本事自己得到,结果古钧气不过,服用了激发自己骨骼变异的变异丹,与白虎扭打了起来…… 他俩打的正热闹,却猛然间感受到群兽庞杂的气息向他俩冲来,可是吓了一跳! 群兽喊打喊杀地冲过来之际,白虎和古钧突然停止了扭打,面对群兽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搞得冲过来群兽很是莫名其妙! “大王,我们都是来帮你的,你怎么向我们吐火啊?!” “大王,你是不是被这个白骨jing打中了脑袋傻了啊!我们是来帮你杀外来入侵者的,怎么你竟然帮着它打我们啊?!” …… 白虎听了群兽的话后捶胸顿足,那叫一个悔恨啊! 古钧却是借机与白虎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起来:“误会!误会!我与你们大王是兄弟!在这闹着玩呢!” 古钧在背后使劲地握着白虎的虎尾,那叫一个用力啊! 白虎呲牙咧嘴地笑着,表情很纠结,脑袋被古钧摁着不断地点头,它也就只好配合着称是。 “与大王是兄弟的,就是我们的二大王,大家说是不是?” 一头狼王眼尖的很,瞧出白虎与古钧关系不简单,便借势巴结起古钧来。其他兽类也不傻,大家本来是要帮翼虎兽揍这白骨jing的,谁知道翼虎兽竟会护着白骨jing来打它们,它们自然也就跟着狼王吼了起来…… “对对对!是是是!我们的二大王就是白骨jing了!” 古钧听了满头的鸡皮疙瘩,白虎也听得毛炸了起来――到底让这个人类爬到了兽类的脑袋上作威作福! “白骨jing厉害!二大王威武!” “……” ------------ 第七十五章 青蛙吃蛆 奇台山脉万兽之王选举大会终于轰轰烈烈地圆满结束了。白虎名正言顺地坐上了奇台山脉万兽之王的宝座,而古钧也在群兽的追捧下顶着一身的骨刺扮作兽类坐在了白虎的身侧,成为名誉二大王。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则狐假虎威了起来,在奇台山脉之中横行霸道,没谁敢惹啊! 莫不是小黑凌莽的父母和小百丈火鸡的母亲都死于大衍象离开后的兽王争霸年代,此刻也能为因它们的子嗣得到些荣耀了,可惜它们没这个福气。这一点一直是古钧深感歉疚的地方。没有父母的痛苦他自幼就明白,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是因他而失去了父母,他自然是对它俩呵护备至,也就随着它们xing子来,任它俩在山林间胡作非为,反正它们还小,翻不起大波浪。 兽类不比人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漫山遍野的飞禽走兽?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欺负得了小的,可是欺负不了大的,没少弄的一身伤回来,古钧和白虎倒也乐得它俩碰壁,如此一来,它俩的本事可是长进不少,反正白虎已经知会了山脉之中的各大兽王,只要给两个小崽子留条命,怎么收拾都行。 白虎做了山大王,可是让古钧这个炼丹师加炼器师拥有了百宝箱,想要什么草药有什么草药,整个奇台山脉的小野兽都会为他寻找;想要什么兽类的部件就有兽王乖乖送上来,让他笑纳,若是遇上外来入侵者,白虎和古钧更是像财迷一般两眼放光地与外来入侵者对敌,将对方杀了之后与各地兽王共同食其肉,后来他俩更是成了拦路抢劫的匪首,但凡途经奇台山脉的飞禽走兽都要受到盘剥,身上有草药的交出草药,有武器的交出武器,啥都没有的就割下二两肉来再离开。正所谓雁过拔毛,白虎和古钧对奇台山脉的富庶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感受着当山大王和二大王的美妙的同时,白虎riri抓紧修炼,期望早ri晋升成神兽,从而有能力zi you出入白皓国,好早ri解了自己的灵血祭;而古钧则潜心研究《珈蓝丹经》,他的天光诀只有半部,无法再继续修炼,他就只能继续修炼玄重诀,而玄重诀须得肉身强横如兽类才能修炼出真正的实力,他虽能骨骼变异,可这终究是毒xing所致,而这毒正是《珈蓝丹经》所记载的,古钧想研究透彻这本世间罕见的丹经,从而找出既能保持自己骨骼变异的特异,又不被毒xing所侵蚀的办法。 越是研习《珈蓝丹经》,古钧越是惊叹,也越是着迷。惊叹这丹经中所记述的丹药都极为罕见,也极为有个xing,炼丹思路怪异不说,就连炼丹目的也十分无厘头,让古钧大开眼界的同时,也不禁为之哑然――丹竟然可以这么炼?! 比如红颜丹,炼制的目的居然只是为了让丑人变美,而这种美绝非是简单的美容养颜,而是瞬间让人变的美若天仙貌若惊鸿,且不但是男女皆宜,就连飞禽走兽也能瞬间变美!只要是你脑子里想得到的美貌,便能得到的那种美貌。若说吃了这红颜丹没变美,只能说你太没想象力,也太没审美观。 当然,这红颜丹并不能吃下一颗就永远变美,变美是有时效xing的。而这绝对成为了红颜丹最能赚取钱财的地方! 这红颜丹一经古钧炼制成功,就由急于下蛋的小百丈火鸡以身试丹,丹药一服下,小百丈火鸡竟然变的艳丽无比,可惜毛sè虽美,却并未改变其形体上的臃肿。古钧和白虎看的摇头,觉得小百丈火鸡应该见见世面,否则实在学不会臭美啊! 可是奇台山脉之中其他的兽类可不这么觉得,它们都觉得小百丈火鸡美艳不可方物,母的都纷纷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而公的则都目露sè光,直吞口水,一副sè急样。 得到了异xing追捧的小百丈火鸡终于学会了ri下一蛋,只是白虎和古钧担心这小红的蛋会孵出小鸡来,不过他俩最担心的还是怕这小红的蛋会孵不出小鸡来,而是孵出个串种来! 但不管怎么说,小红确实是为红颜丹的经济价值作出了卓然的贡献。经小红这么招摇过市,红颜丹变得炙手可热,很多兽王为得古钧炼制的一枚红颜丹,都纷纷送来自己洞中值钱的东西,只为借红颜丹搏心仪的异xing一夜之欢。 单单是借着红颜丹就赚了个钵满盆满,古钧和白虎乐不可支,当山大王虽然能剥削山民,可是一味的压迫终究会激起反抗,倒不如这般走经济路线来的亲民。 于是古钧根据《珈蓝丹经》,相继成功炼制了多种有经济价值的丹药,从而换取他需要的材料来炼制他需要囤积的丹药,比如缩小丸。 当二大王的ri子虽然快乐,可是古钧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迟早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去闯荡人类的世界,去看看他重生回来的世界究竟缘何让他重生。至少,他终归是要去白皓国帮白虎解除灵血祭的。 所以,这缩小丸用于带走一些战斗力极强的玄兽最好不过了,比如――白虎! 总不能让白虎这体形大如小山的家伙跟着他在人类的世界四处招摇?招摇绝非他的风格,他的风格从来都是低调的奢华。把类似白虎这种高级玄兽统统都缩小成巴掌大的小兽往储物袋里一塞,天南海北地闯荡,看谁敢欺负他一个兜里揣着一堆玄兽的人! 炼制缩小丹的材料都极为稀罕,其中以墨蛙的毒液最为难寻。这也是古钧当初让白虎留墨蛙一命的原因。 墨蛙的毒液虽腐蚀xing极强,可是也极为有韧xing也极为黏稠,否则怎会连白虎的兽火都能包住?而且这毒液为墨蛙玄晶所滋养,能够提炼出缩小实体的jing华。所以,墨蛙被白虎和古钧圈养了起来,从其身上取用毒液。 墨蛙好歹也是山中一霸,怎会乖乖把自己的毒液无私捐出来?又不是捐jing! 所以每次古钧想从墨蛙那里弄毒液,都要费尽心力――先是吃下防毒液的丹药,然后在山洞里与被困住的墨蛙斗智斗勇斗狠,最终也才能弄到指甲盖那么丁点毒液,还都被墨蛙参了些唾液在里面,质量实在不高。白虎见了,出了个损招――“不服就灵血祭它!看它服不服!” 拉个强有力的战友给自己分担一下伺候主子的活总好过让古钧只折磨自己这一个祭奴?白虎的如意算盘打动了古钧的心。 为了能长期无偿得到墨蛙无私奉献的毒液,古钧向白虎讨教了灵血祭的方法,在奇台山脉寻了一处开阔的谷地,按白虎的要求搭了个祭台,依据白虎回忆自己当初被灵血祭的情景实验了三次。 第一次和第二次都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是什么,白虎也说不清楚,而古钧对灵血祭的了解又仅限于云体宗藏书阁里的那点可怜介绍,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古钧只好接受白虎的建议――完全按照白虎当时被灵血祭的程序来,就连当时的对骂也要背诵下来在祭祀的时候严格诵读出来,这就意味着一旦祭祀成功,那么对于墨蛙的召唤词便也是――“草泥马”。这让古钧有些纠结,倒不是纠结喊一声“草泥马”会同时召唤出来两个祭奴,而是实在不怨用骂人的话来召唤一头玄兽,这实在有失风范。他ri自己一旦成为强者,这样的召唤词恐怕会惹强者耻笑。 可是之前的两次实验都失败了,这一次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把班原当ri的每一句骂词都有模有样地骂出来。 古钧端正了骂人的态度,可是墨蛙却不配合。墨蛙怎会容忍一个人类小子对它进行这世上最为恶毒的灵血祭?它疯狂地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古钧给它特制的牢笼;它疯狂地喷吐毒液,可是它的嘴前却被挂上了一个奇特的装置,除非它不吐毒液,否则,它只要一吐,哪怕是一滴,都会被收进嘴上挂着的装置里面,便宜了古钧。 这个世上,最会折磨人畜的并非毒师,而是炼器师。炼器师能用他的一双巧手造出各种折磨人的工具。对于这种折磨人畜的小玩意,只有炼器师想不到的,没有炼器师造不出来的。古钧其实算个心地善良的炼器师,只不过造了这么个收集毒液的小玩意而已,并没琢磨出专门折磨墨蛙的器具。 可是即便如此,墨蛙还是恨的牙根痒痒,在整个祭祀过程中丝毫不予以配合,更不会去背诵白虎教给它的谩骂之词。 可是墨蛙也还是在整个祭祀过程中破口大骂了,只不过偏偏绕开白虎教给它的那些语句,转而用其他的言辞来骂古钧,比之白虎的骂词,有过之而无不及,且更具讽刺意味。 比如“你丫蛋长老二头上了,放哪都先把蛋挤碎!” 再比如“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是蛆就觉得全世界是一个大粪池。逮着谁就给谁灵血祭!哥是青蛙,最爱吃蛆!” 还比如“看你这长相就是从小在失望的深渊里面痛苦的无法自拔。长得曲折离奇、颠沛流离,让我不禁感叹你爸妈的神奇,人类的悲剧!” 诸如此类的骂词均都不带脏字且字字珠玑,既骂的jing彩绝伦,又绝不让古钧能用上班原的骂词和自己的对上!可是把骂的古钧抓耳挠腮,浑身上火,怒不可揭,不胜其烦,再不还口就要得抑郁症了! 白虎也是被墨蛙的骂人功力吓了大大地一跳!前两次进行祭祀的时候墨蛙可是动手没动嘴,今次让它背诵骂词,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骂人方面这么有天赋!自己可谓是望尘莫及啊! “抗拒从严,放松从宽。你要疏解自己郁闷的心情,坦然接受现状。从此老老实实做蛙,规规矩矩做奴,准保你有功德圆满的一天,可以脱胎换骨,羽化登天,受万民敬仰,成为神蛙!” 白虎作为灵血祭受害者的前辈,深知墨蛙此刻的心情,于是故作同情地劝诱,说辞是它取自班原再加以润sè,自以为十分具有说服力,却未想遭来墨蛙一个大白眼,被啐了一口毒液,恶狠狠地被骂道:“嘴痒滚一边啃蛆去!” 这“蛆”字可是来来回回骂了古钧无数次了,简直成了古钧代名词了!可是让古钧再难忍受了! “蛆尼玛……了个逼的……!” 这一动真怒,古钧体内的蕴藏已久的真元夹着自身的灵血喷薄而出,铿锵有力地喷到了墨蛙的头上!竟然成功地激发了墨蛙头上的符文! “灵血祭竟然就这么成功了?!” “……” “那召唤词究竟是什么?” “……” “是蛆尼玛,还是蛆尼玛了个逼的?” “……” ------------ 第七十六章 野人雪人 成功地把墨蛙收为了祭奴让古钧成功地炼制出了缩小丸,且能够进行批量生产,毕竟只要墨蛙活着,就能提供新鲜的毒液,不论它愿不愿意,只要古钧喊上一句:“蛆尼玛了个逼的!给我吐毒液!”墨蛙就得乖乖就范,否则就会胸闷气短,好像要死了似的那么难受。 ri子舒舒服服地过了一年,古钧十七岁了。这一年之中,古钧凭借着《珈蓝丹经》,炼制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丹药,不但调养了自己的身体,锻造出了铮铮铁骨,也从中悟出了些炼器的道理,也就炼制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器具。多是些小玩意,都给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当玩具玩了,偶尔也训练它俩用这些“玩具”与自己对战,一来是要找出自己炼制的器具有何缺点,二来是要提升自己纯肉身的力量。 只有不断地提升自己纯肉身的力量直到与玄兽比肩,他才有可能凭借玄重诀突破到玄天境之上。只有把玄重诀修炼到顶峰,他才能在白皓国班原的眼皮子底下使用白皓国的国家祭台来为白虎解除灵血祭。 想要依靠班原给的半部天光诀去白皓国与班原周旋,那肯定是行不通的。而且,一旦走出这奇台山脉,他这练了个半调子的天光诀一旦暴露出来,必然招惹数不尽的强者来攫取他的光能。到时候,自己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要活着,想要活出个人样来,就要不断变强,强到天下无敌才会最安全! 对于古钧的做法,白虎颇不认同。它始终觉得天光诀才是古钧最应该钻研的,即便只有半部,凭借古钧重生而来的躯体,只要刻苦钻研,也迟早能勘破玄机,练就完整的天光诀,成为当世的强者。而玄重诀的路数与天光诀绝然相反,练多了势必会阻碍天光诀的修炼。 可是古钧xing格倔强,沉稳坚毅。他决定的事十头玄兽也拉不回来。白虎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古钧练力气,练肉身,练的越来越像头人形野兽,骨骼变异起来更是比它看起来还雄壮神武! “你就不怕你这么练下去,将来你那貌美如花的媳妇不要你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说我有红颜丹!还怕迷惑不了女人吗?我想象力可比小红丰富多了!” “……” 说到女人,古钧到不怎么憧憬他那属于未来的老婆,而是有点怀念当初与赵兰芝那些两小无猜的美好时光…… “六年的光景,不知道她有没有脱离开李氏的控制,寻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古钧握紧了拳头,年幼时的无力感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这些年来想尽办法让自己变强,无非就是要活下去,要活的zi you,活的有尊严。 他与赵兰芝之间不曾有任何许诺,正是因为这种无力感。他年幼,她柔弱,谁也没有实力阻挡命运的车轮碾压在对方的身上,唯有默默的祝福而已。 “报~!” 一声急促的兽吼传进古钧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绪。 “山中各个兽王都发现了不少人类进入奇台山脉捕猎兽类,数目越来越多,且都是练家子,猎杀的兽类都是魔兽以上的等级。它们奏请大王出兵围剿这些人类!” “哦?新鲜!有意思!人类身上好东西多!打劫他们可是比打劫路过的飞禽走兽要收获多的多啊!” 白虎呲着一口白牙笑眯眯地捋着虎须,一副土匪头子贪财样。 “这些人类都是从哪个方向进入山脉的?” “东面。” 白虎斜睨着古钧,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可是从郸城来的居多?” “正是!” 古钧听的皱起了眉头,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些人类的服饰可都同一样式?” “这……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们到底穿的一不一样!” “有些人穿的一样,有些人穿的不一样。好像……好像看来看去,也就那么两三种服饰……” 白虎问到这里,忧心忡忡地瞟了一眼古钧,见他眉头紧锁,心下苦叹自己恐怕又要陪着古钧去管人类的闲事了! 果然,古钧二话没说,直接起身去山中查探。白虎见状,吹了声口哨,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地出现在白虎跟前,跟着白虎追随古钧而去。 古钧施展千里足,一炷香的功夫便从奇台山脉的中心地带来到了外围魔兽出没较为频繁的地带。 刚一踏进这里,便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被取了魔核的魔兽尸首,不过更多的尸首却是穿着云体宗外室宗徒的衣服。人类的死状比魔兽的更加恐怖,显然是死前与魔兽进行过激烈地厮杀,而且从地上残肢和血迹来看,人类的实力远远低于魔兽。 “云体宗从不踏足奇台山脉求取药材和魔核,都是厉王府从方域购得的。如今怎么竟会派遣外室宗徒进入奇台山脉狩猎?这不等同于送死吗?” 古钧面目凝重地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山地草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义父是绝不会让宗徒送死的。难道云体宗被别人控制了?” “吽~!” 一声惊天的牛叫响彻山林,古钧听了如离弦之箭飙shè出去,去寻那凄惨叫声的所在。 一头离火牛正被数十人围攻,各种不上档次的兵器都往离火牛的身上招呼,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比郸城里最大的打铁铺还要乱,还要杂,还要响。 离火牛是高级魔兽,岂是这些手持破铜烂铁之辈能捕猎的?之所以能有此奇异景象,是因为离火牛的背上被插了一把剑。 那剑刃薄如纸,剑身细长轻灵,没有半点厚重之感,能插入离火牛的脊背上,凭借的该是用剑者的真元巧劲,这绝非云体宗的风格。 不过那数十个手持破铜烂铁之辈却都是清一sè的云体宗外室宗徒的着装。此刻的离火牛虽然已受重伤,却正是飙怒之时,发力既狠且准,举手投足间就能弄死五六个,弄伤七八个,这数十个外室宗徒根本不够离火牛三拳两脚的。 儿时的经历使得古钧对外室宗徒没什么同情心。坐了奇台山脉的二大王,在他的眼中,离火牛是他的子民,外室宗徒是他的同类,谁杀了谁都不过是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除非必要,否则他不会干预。 可是草菅人命的事情,却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尤其草菅的还是他义父的宗徒。他不但要管,而且管定了! 在离火牛与外室宗徒疯狂厮杀之时,古钧横空一跃,如猛兽般扑向外室宗徒们背后的一个高大身影。速度之快,犹如鬼魅,力道之大,犹如虎狼,准稳狠地压在那人身上,好似小山一般沉重! 那人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一切都来的太快,让他猝不及防。而他瞳孔中的映出的人形生物让他的心脏猛然一缩,随即狂跳不止——压在自己身上,重的像山一样的生物居然是个人?! “野人?!哦不,雪人?!不对,不对,类人猿?!” 那人嘴里碎碎念着,虽然在表达他的惊诧,可听在古钧的耳朵里每一句好听的! “自己可还没变异呢?怎么这形象就这么差吗?!” 古钧一气之下直接捏碎了那人的肩胛,痛的那人哇哇大叫,惹得离火牛和外室宗徒吓了一跳,停下了战斗,向古钧看了过来! “吽~!” 离火牛看见自己的二大王逮住了用剑插自己脊背的人感动涕零地叫了一声,惊得外室宗徒纷纷后退。 “带队被制住了,咱们怎们办?还要继续猎杀这头残忍的牛吗?” “你傻啊!还杀个皮啊!你能杀得了那头牛啊!能捡条命回去你就偷着乐!” “那个人猿最好直接杀了他!咱们也就此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云体宗咱就别回去了!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对对对!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戮他!” …… 古钧这个二大王兼炼丹师平ri里可是吃了不少提升自身体质的丹丸,耳力好过常人许多倍,外室宗徒的窃窃私语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果真如他所料,自己制住这人就是用剑刺入离火牛脊背的人。既然有本事用剑刺入离火牛的脊背,却又不与外室宗徒一起猎杀离火牛,而是冷眼旁观外室宗徒一个个死在离火牛的拳脚之下,这根本就是在草菅人命,而且是在草菅他义父的宗徒的人命!这样的人必须也得被草菅! “既然你觉得我不是人,那就用一个不是人的方法结束你的xing命!” 古钧吐露人言,让那人目瞪口呆!他本已觉得自己落在这人猿手里死定了!此刻见这人猿会说话,喜出望外,连忙说道:“我是剑宗的人!莫要杀我!” “剑宗?!” 古钧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抹诧异被那人迅速地捕捉到了之后,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下了! 整个中洲大陆,剑宗这个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人不得给几分薄面?在这青周国的地界,剑宗更是无人敢招惹的第一宗门!就是这奇台山脉的兽类,但凡上点档次的也都知道剑宗的鼎鼎大名!比如眼前的这位类人猿! 被古钧制住的这位剑宗宗徒始终觉得古钧不是人类,而是人形兽类。对于这个人形兽类能知道剑宗的大名,深感欣慰,宗门自豪感油然而生! 见古钧停手,他身后的外室宗徒急了,有的直接灰溜溜地逃了,有的则不甘心地念叨着:“类人猿,杀了他!快杀了他……” ------------ 第七十七章 不是人了 “你若杀我,便是与剑宗结仇!”被古钧制住的剑宗宗徒见古钧听了云体宗外室宗徒的话似乎动了杀念,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冒出,强壮胆气威胁道,“奇台山脉之中遍布我剑宗宗徒,你若杀我,他们必来杀你为我报仇!” “那太好了!你发个信号让他们都过来!”古钧低沉的嗓音犹如地狱来客,让那剑宗宗徒感觉到一种yin森的杀气。 “你找死!”剑宗宗徒本害怕自己没机会给同门发讯号就死在这人猿手里,而今古钧松开了他,他却是有恃无恐了,强忍着肩胛的剧痛,慢慢从怀中掏出一支小火筒,向天一举,一股真元送出发出了讯号。 云体宗的外室宗徒们听到了这样的说辞,心中一惊!都觉这人猿不懂剑宗的厉害,妄自托大,恐怕会死的毛都不剩了!本来想逃跑的他们也不走了,安静地等着剑宗的宗徒来此汇合。免得自己逃了,被正赶过来的剑宗宗徒抓了,触怒了剑宗,落得个死无全尸。 站在这里看看谁赢谁输,若是剑宗赢了,自己还能说自己没有临阵脱逃,保住条命;若是剑宗输了,死了个jing光,那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自此可以回家隐姓埋名过消停ri子了。 丛林中四面八方传来簌簌地响动,单凭这响动的频率,古钧大抵能判断出来者的数量和速度,而速度能代表一个武者的实力。 来者共十人,四个渡徒,三个清谭,两个虚长,一个池士。 池士并未现身,率先现身的是三个清谭,其后跟着四个渡徒,而后懒洋洋地跟着两个虚长。 这种阵仗显然是没把古钧放在眼里。 “看来你的地位并不怎么高嘛,你们的头目都懒得现身救你。”古钧撇着嘴,无奈地摇晃着脑袋,损着发信号的剑宗宗徒道,“你真该好好练武,这样我也不必因为抓住你这个不成材的而被你们的头目看不起。” “你不过就是个低级玄兽,还不够我们师兄现身揍你的资格!” 眼见着自己的同门都来救自己了,这个剑宗宗徒虽仍在古钧的控制下,却变得神采奕奕,越发张狂。 古钧冷笑。 白虎暗笑。 “怪不得这奇台山脉的群兽对yu古钧这个人类做它们的二大王没有什么反抗情绪,原来这山中也就只有我一个还把他当人看!” 白虎转身对身后藏在草丛里的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轻声说道:“你俩也觉得古钧不是人吗?” 两个小家伙下意识地点点头,偷偷地瞄了一眼古钧,又连忙摇头,一副晕头转向的样子,看得草丛里蹲坑的白虎笑的直捂嘴,咕哝道:“你俩要诚实!” 两个小家伙随即热烈点头。 “放了我师弟!”走在前面的清谭冲着古钧呼喝道。 古钧回手扯住碎了肩胛骨的剑宗宗徒的一条手臂,用力一拽,卸了下来,奔涌的鲜血伴随着那人的痛嚎一起飙shè出来,甚是惨烈。 “呃?!我还以为是头玄兽,能听懂人言呢!原来竟然是头魔兽!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他一定是看我喊话喊的凶巴巴的,所以才扯掉师弟的臂膀!该死!” “师兄不必自责!兽类向来凶残!我们也无需与之多说,直接冲杀过去,杀它个措手不及!” “好,既然是头不会人言的魔兽,也不必两位师兄出手,咱们三个去围攻那头人猿!你们四个伺机去解救师弟。” “是!” 四个渡徒和三个清谭商量好了对策便迅速地发动了攻击。 擒贼先擒王。古钧对于鄙视他的人很生气。他冷哼了一声,像拔萝卜似的的拔掉已失去一臂那人的另一只手臂,对于那人的痛嚎充耳不闻,随即一手一个血淋淋的手臂,施展开千里足冲向隐在草丛中看热闹的那个池士。 这一发难,起势甚急,虚影连连,攻来的七人眼睛一花,顿时手忙脚乱,古钧于途中便一人一榔头,全部击中要害,瞬间撂倒。 两个看热闹的虚长心中一惊!连忙施展千里足耍着一套两仪剑法来左右夹击古钧,古钧身形一滞,左右开弓,掌中灌入真元,简简单单的重晕拳,震飞了那两个虚长的剑,也震伤了两个虚长的内腑。 “我让你躲!我让你瞧不起我!” 古钧知道揍了两个虚长之后,那个池士便坐不住了,他怕那池士跑了,便拎起两个虚长,一手一个,一起甩起来,砸向那个池士。 那个池士还以为这人猿会直接跑来与自己近身搏战,已经用真元生出玄甲,做好了防御,也想好了第一招用什么,却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师弟竟然率先“飞”了过来! 池士的玄甲防中有攻,两个师弟只是虚长,防御力远不如池士,倘若撞在池士的身上,必然要被玄甲所伤。所以这个池士不敢同时接两个飞过来师弟,因为他们飞过来的速度太快,力道太猛,若是要接下,必然要碰到自己的玄甲,那还不如不接! 不过,接住一个还是可以的!但是要借住哪一个呢? “师兄!接住我!” “师兄!接我啊!” 那池士稍作迟疑,便已经来不及去接任何一个了,只得闪躲他们二人,然后趁机攻取古钧的要害。 “看来你俩不招你们那位师兄待见啊!要摔个屁~股开花咯!这样的头目以后别跟着混了!没前途啊!” 那池士听得一脸黑线,手中长剑犹如灵蛇一般向古钧的咽喉扫来。 “好快!”古钧连连躲闪,沉腕强接几记攻击,撇嘴道,“太轻!” 那池士心道:“你这不说废话呢么!你一个会说话的玄兽是什么体格,我是什么体格,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哼!等着!让你尝尝人类武技的厉害!” “盘龙吐信!” 那池士手中长剑忽然活了,化作龙形围剿古钧周身,剑身密布光刺,纷纷刺向古钧要害! “这个武技好!我喜欢!” 古钧依旧使用最为简单的重晕拳来对付这招盘龙吐信。只不过,云体宗的宗徒却是看不出来他用的是他们宗门最简单的武技重晕拳。因为古钧完全没有摆开使用重晕拳的架子。他们不知,古钧习得的武技不多,且幼年时曾在重晕拳下吃过好几次亏,所以,古钧对重晕拳情有独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但凡是出掌都是重晕拳,比喝水吃饭还要习惯! 古钧伸手掐住那“龙”的脖子,那“龙”顿时瘫软,化掉一身的光晕,完全没了活气,变成了普通的一把剑。 古钧掂了掂手中的剑,撇嘴道:“破铜烂铁!” “什么?!” 那池士对于自己的失败倒不十分意外,毕竟对方是兽类,力气上大过他太多。可是剑宗炼制出来的剑哪一把不是价值连城?怎能被一头野兽说成是破铜烂铁?!这人猿也太没眼光了! 古钧是炼器师,对于兵器自然眼光独到,更何况他用《珈蓝丹经》的炼丹思路去炼器,炼出来的兵器走的都是邪路偏锋,剑宗这种正经炼器方法炼制出来的东西他根本看不上。再者,古钧身怀强大的光能,又经由天光诀激发,融入到炼器之中,所炼器具自然光华凝炼,锋韵圆足,非地阶炼器师不能比肩。 剑宗的一个池士又岂能拥有地阶炼器师所炼制的兵刃?所以他的兵刃在古钧的眼中自然是破铜烂铁。 “辱我师门的类人猿不可饶恕!师弟们!我们结阵镇杀他!” 那池士一声厉喝,迅速倒退,扶起倒在地上的几个师弟,率先掐诀,剑指遥指古钧,口中振振有词,念叨的古钧胸口一阵烦恶! “花样真多!” 在场的所有剑体都开始剧烈颤抖,无论是插在离火牛脊背上的,还是被古钧震飞的,甚至是古钧手中的“破铜烂铁”,全都响应了剑宗宗徒们剑诀的号召,纷纷扬起剑尖,对准了古钧,犹如有了生命一般,不屈不挠地刺向他的要害! 一时间,古钧周身流光溢彩,剑气呼号,乒乒乓乓地一阵金属击打声和砰砰的裂暴声,全都被古钧一口艳红的兽火给包裹其中! “他在干嘛?!” “他在熔炼我们的剑吗?!” “还有这种打法?!” “兽类里面有炼器师吗?” “没听说啊!” “就算是有,也没有用手炼器的?!” …… 剑宗宗徒们面面相觑,均是震惊不已,打到此刻,他们已经非常明了,这个玄兽根本不知剑宗厉害,他们甭想靠宗门威名活命,打又打不过,只能逃了! “想逃?晚了!” 古钧火势一收,一股铁水如长龙般激shè而出,跟穿糖葫芦似的把逃跑的剑宗宗徒们串成了串!惨叫声此起彼伏,好似奏乐一般,但却不咋动听,犹如杀猪一般,听得古钧捂耳朵。 古钧数了数,一共十一个剑宗宗徒,地上有一个,串上有八个,还有两个竟然逃了! 古钧回身一看,原来那两个没往山外逃,而往山里逃了! “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古钧打了个口哨,草丛里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地向那两个剑宗宗徒追去。 远远听到两声惨叫,古钧笑了,外室宗徒们也笑了! “吽~!” 离火牛鼻孔喷气,跺了跺蹄子,冷笑道:“我们二大王笑的时候哪有你们这群低贱的人类笑的份!看我不收拾你们!” “……” 白虎在草丛里苦叹道:“古钧果然不是人了啊!” ------------ 第七十八章 乔装打扮 “你不觉得人类都已经不把你当同类了吗?你不觉得自己更像是兽类吗?”白虎指甲剔着白牙规劝古钧道:“那你回去干什么?我怕你回到人类的世界你不适应啊!还是留在这里继续修炼!” “你放心,我会继续修炼的。我知道你等着我带你去白皓国给你解除灵血祭呢!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遵守诺言。”古钧抱着膀子,眼神深邃,“只是,你要明白,在那之前,你还是我的祭奴,你得听我的。我去哪,你都得跟着。所以,废话少说!快点给我吃了缩小丸,跟我走!” “我乃堂堂万兽之王,怎可自毁形象去……”白虎摇头摆尾 “去尼玛了个逼的万兽之王!你还有完没完!痛快给我吃了它!” “我擦!主子我麻烦你骂他的时候能不能换个词!不要每次都用我的召唤词!是青蛙也会气炸的!” “靠!不骂他还真把你给忘了!你是要自己缩小呢还是也吃一粒缩小丸呢?” “!” “你是要我用灵血祭强迫你呢?还是你自己强迫自己呢?” “……” “有什么舍不得的都给我带上,这一趟回云体宗,不会那么轻易回来的。毕竟,我们要对付的是青周国最大的宗门剑宗。” “……剑宗不好惹啊!别是去送死才好,我还不想死……” “怕什么!要死大家一起死!死了大家一起投胎!” “六条说得对!要死大家一起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呸!说的慷慨!老子是被逼的!” “光你自己是被逼的吗?我不也是!” “你俩是被我逼的,我是被生活逼的。有什么怨气跟天撒。现在,我们要出发了!你俩缩小了,就钻到我的储物袋里来!” 白虎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了缩小丸,墨蛙神情沮丧地缩小了身体,一前一后地钻入了古钧腰间的储物袋。 “咯咯~!” “嘶嘶~!” 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恋恋不舍地蹭着古钧的大腿和手臂,满眼的泪水,尤其是小百丈火鸡,那眼泪流的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落在古钧的皮肤上,温热温热的。而小黑凌莽的皮肤却是冰凉的,它紧紧地缠着古钧的脚,紧的让古钧迈不动步。 “你们两个要好生听金角牛叔叔的话,不许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胡闹了!凡事都要跟金角牛叔叔商量,一定要好好修炼。等我办完了我的事情回来,若是让我发现你们两个没什么长进,你俩以后就休想找对象!免得给我丢人!” “……咯咯……” “……嘶嘶……” 古钧说别过了脸,擦了擦眼眶里噙着的泪水,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在繁华的郸城之中,古钧的形象处处遭人侧目。其实古钧已经在进城前在河边拾掇了一遍自己了,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再让人觉得像类人猿或雪人了,应该像个猎户。 jing壮的身体加上一身的兽皮确实像个猎户,可是如果配上一双没有鞋子的大脚和一头鸟窝一样的头发,那就不像猎户了,而像是个野人。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形象已经比死去的那些剑宗宗徒看到的好多了,好歹看着有点人样了,不会被人误认为是兽类。 面对街上人们投来的鄙夷目光,古钧似乎找到了童年那段天天被人鄙视的岁月。他拧起了眉毛,表情有些落寞,也有些狰狞,看得人们不禁离他更远了…… 这样的形象回到云体宗肯定会影响他这个大师兄的形象。怎么着,也得把自己打扮成个衣锦还乡的样来,免得让师兄弟们瞧不起。 古钧决定打个劫。 他贼眼溜溜地四处瞧了瞧,终于让他瞧见一处酒楼的后院里的茅房。 定下了作案地点后,古钧趁人不备,跳了个墙。 躲在茅房里蹲坑的古钧等了很久,也没等来个衣着光鲜的主,却是被熏得有些扛不住了,头晕脑胀的。他决定,不管下一个来如厕的人穿什么衣服,他一定要下手! 皇天不负有心人!下一个来如厕的男人不但衣着光鲜,而且身材魁梧,衣服的尺码非常适合古钧的jing壮身形。 偷袭这种事小时候就会,大了干起来更是稳准狠,一拳头敲在那中年汉子的脑门上,顿时敲出个犄角样的大包来,那中年汉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晕倒了。 古钧仔细地审视了一下这个中年汉子,按照他的头发样式给自己梳理好了头发,然后毫不客气地把他给扒了个一丝~不挂,统统穿戴到了自己的身上。 穿戴整齐之后,古钧极为满意地走出了茅房,跳出墙外,眼睛转了两转,从储物袋里掏出了红颜丹吃了一颗,闭上眼睛想了想刚刚那人的样子,便把自己变得与那人相像了,随即羽扇纶巾风袅袅地向云体宗的方向走去。 古钧之所以要把脸都包装一下,是因为他想先去云体宗打探一下,看看云体宗究竟是什么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古钧故作路人,在云体宗的大门前晃荡了两下,本想着瞧瞧这大门进出的都是些什么人,却没想到,自己刚一露面,便被门童恭敬地迎了进去。 那门童口里一个劲地叫着:“大人,大人,您回来了!”古钧也不好回绝那门童的盛情,只是隐约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奖了,自己的这身行头定然有些来头,不然堂堂厉王府的门童,肯定不会对利州任何一个平头百姓点头哈腰,主动迎进门的。 眼见这门童恭敬异常又热情非凡,古钧实在不好意思不进门。 可是顶着这么一身不明不白的行头进了厉王府的门,恐怕要惹出事端,好在古钧对厉王府的地形极为熟悉,进了大门之后,轻车熟路地就向云体宗的所在的东所行去。这倒也免去了府中人不少怀疑。 一路上不少人向自己恭敬地问好,开始时,古钧还报以微笑,后来便只得板着脸不言不语地继续前行。因为他发现,他笑脸相迎的时候,问候他的人都面露惊恐之sè,反倒是自己扳起脸来,他们更坦然处之。 这样的威严,在厉王府中,就是义父和厉王爷也未曾有过,古钧心里越发不安。 到了古严的住所,也不见有宗徒拦他,就连通报都省了,古钧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完全无视古严一宗之主的地位。 可是古严的卧房竟然上了锁。 “来人啊!”古钧一声高喝,颇有威严,尽显他在奇台山脉做二大王的风范。 “大人有何吩咐?”两个院门前的看守哆哆嗦嗦地小跑过来,神情紧张。 “把门打开!” “这……” 两个看守面面相觑,面露古怪之sè,偷瞄着古钧严肃的脸,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快点!磨蹭什么!小心我揍你!” 两个看守一听这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大人饶了我们!钥匙不是一直都在您的手上吗?我等只负责古严的饮食起居,不曾开门放人进出!还请大人明察!” 古钧一听,知道自己大意了,能困住一宗之主的锁岂是两个守卫开得了的? “哟!你们两个还挺机灵!知道我在这诈你们呢!”古钧话锋一转,满脸狐疑道,“可我怎么听说你们两个最近好吃懒做,该做的没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呢?” 这一番话听得两个看守战战兢兢,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他们的脑子一时间还转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古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满意地邪笑着,看着两个看守说些自己不该做的事情,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古钧听的烦了,摆了摆手,两个看守知情识趣地下去了。 古钧来到古严的卧房前,仔细地看了看门锁,暗叹锁具制作的jing致细腻而且复杂。若非他是炼器师,还真看不出这锁的门道。 这锁分里外三层,每层有勾连的金属丝,想要开锁,必须同时开启里外三层且分毫不差,否则,这锁具里的金属丝便会断裂,里层的锁就会锁死,除非暴力破坏,否则再难开启。 可是这锁的质地光洁异常,一看就是经特殊火焰炼制出来的材质,想要暴力破坏,若动用真元,使用武技,必会被反弹,倒是可以用蛮力破坏掉,可是人类的蛮力不足以破环掉这种材质的锁具,须得是力量宏大的兽类才行。 “怪不得能锁住义父,这锁可是够结实的!”古钧翻了翻身上的衣服,想要找出钥匙来开锁,可惜没找到。 “门走不通,我就跳窗子算了!”古钧于是向窗户走去,可是手刚一碰到窗棱就刺痛无比,可是吓了古钧一跳! “难道这屋子被设了结界?!” 古钧恍然――义父好歹是玄师,能困住他的地方肯定围的跟铁桶似的。 古钧想也没想,回到卧室的门,举起拳头就是狠劲一砸! “草泥马!还真硬!” 白虎极不情愿地从古钧的储物袋里钻了出来,满脸怒气地叫嚣道:“叫我帮你砸锁吗?真是大材小用!我可是万兽之王!不是开锁匠!” “嗯,看来我的拳头还是比较适合来砸牙,而不是锁。”古钧盯着自己红肿的拳头认真地说道。 ------------ 第七十九章 我是钧儿 “你就不怕我这一巴掌拍下去惊动了这里所有的人?”白虎很不情愿像做贼似的开锁。 “不怕!拍!快点!”古钧很不耐烦,这里除了两个看守就没别人,再大的动静也是他顶着这张某“大人”的皮弄出来的,谁敢多事过来打扰? “你堂堂翼虎兽,奇台山脉的万兽之王,难道就没有发觉这里环境清幽的有点过分?”墨蛙不甘寂寞地在古钧的储物袋里发表了自己的高深见解,“这明摆着是有人在这里布下了结界,什么声响都会被隔绝的!” “要你多嘴!”白虎愤愤道,“等我拍废了这把锁,我就拍你!” “谁怕你!你敢拍我!我就喷你!” “草泥马!少废话!快点拍!” 古钧一说出召唤词,白虎就身体僵直,爪子不受控制地狠劲拍下,门锁咣的一声裂成了四瓣,从中飘出一缕剑气直刺白虎的脑门,可是把白虎吓了一跳,连忙闪躲,却是因为太近,而难以躲开,眼看就要被这缕剑气劈中眉心,眼前突然闪耀出一片光刃,直接削掉了那丝剑气。 “好险!”白虎呼出一口浊气,小爪子抚摸着胸口摇头叹道,“虽然是你帮我挡掉的这缕剑气,可是我还是要说,炼器师都太yin险!连把锁头都暗藏杀机!” “多谢夸赞!” 古钧一把抓起白虎的脖领子塞进了储物袋里,举步迈入房中。 “空的?!” 古钧诧异不已,一双乌黑的眼睛四下里扫描着,屋里陈设与以往无异,却是没有古严的影子。 “我擦!那么yin险的一把锁竟然锁个空屋子!我非得找到长成你这身行头的人,拍他一爪子解解气!”白虎义愤填膺地跳出储物袋,张牙舞爪地吼着,因为体形被古钧调制的缩小丸缩小的跟个小白猫似的,所以模样甚是可爱,可是这不耽误他发挥它恐怖的力量,地面被它给它裂了! “别吵!”墨蛙从古钧的储物袋里跳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双蛙眼滴溜溜地转着。 “干嘛呢?装死呢!一动不动的!” “草泥马!别吵!”古钧也学着墨蛙的样子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白虎身子一直,嘴巴一闭,彻底消音。 呆坐了一阵,见墨蛙和古钧还撅着屁~股一动不动地把耳朵贴在地面上,白虎终于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也有样学样地趴下来听地面。 这一听,才恍然――原来下面有人在说话。 “古宗主,我厉王府待你不薄,眼下世子不ri就要入青都太学院学习,你若还不臣服于剑宗,世子的安全难保啊!” “……” “更何况,你现在被剑宗囚禁于此处,云体宗已经是被剑宗控制住了,你再坚持己见也是于事无补了!倒不如跟他们低个头,承认了剑宗吞并云体宗的事实。这样,你至少能得还zi you,云体宗的大小事务还能让你插手。不然,你就真的是把云体宗拱手让给剑宗了。那你就真成为云体宗的罪人了!” “……” “只要你能低头臣服,并且表现出诚意,让他们信任你,云体宗就还能交到你的手里,虽然被剑宗吞并,可是至少云体宗留下的功法武技不会失传啊!难道你要云体宗的一切都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 “世子这一去太学院,根本就是去做人质去了,眼下厉王府也被剑宗控制了,青都这是要加强zhong yāng集权啊!看来青周国要风云变sè啊!这云体宗介入皇族内部事务,真不知青都究竟是各什么状况……古宗主,请你看在本王当年叩拜云体宗山门的面子上委曲求全!哪怕是装装样子呢,好歹也要让剑宗不要太过为难挺儿。” “……” “古严,我好话说尽,你若还不答应,就别怪本王无情!你应该知道你能活到现在,那全是剑宗给本王几分薄面。你若还是执迷不悟的话,本王也再难保你xing命!” “古宗主若是死了,我恐怕厉王爷再没有靠得住的高手了?” “谁?!” 地面轰然裂开,古钧在碎石中挺立着jing壮的身板,犹如山石一般硬朗,双眸shè出的两道jing光寒冷无比,让身材圆肥的厉王爷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地倒退了两步,强打jing神才没有跌倒。 “大……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你不也来了。”古钧仗着自己这身行头的身份,长这么大第一次没给厉王爷好脸sè,心里十分畅快地冲厉王爷喝道,“还不快滚!没看我要和古宗主促膝长谈吗?” 厉王爷气得肥脸直颤,想要拂袖而去,却又怕古钧这个“大人”怪罪他离去的动作不恭敬,只得身体僵直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去,退到一个地道口,然后一头钻了进去,地道口被机关扣死,严丝合缝,yin暗的环境中难以看出那里有地道。 古钧出神地望着那个地道,半晌不语。 他本想劝古严跟他离开,可是这个地道的存在告诉他,义父根本不打算离开。 难为厉王爷,能把地道打通到剑宗布置的结界之内,想来他废了不少心思,开始时定然想着要救义父出去,而后见义父放不下云体宗,才又改为劝诱义父向剑宗低头。 “你我无话可谈,你还是走。” 古严打破了yin暗之中的沉寂,古钧满腹衷肠只化作深沉的一句:“义父,是我。” 古钧恢复了本来面目,双眼噙泪,站在古严的面前,略显高大,脊背耸起,轻轻啜泣,无语凝咽。 “钧儿?!”古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琵琶骨被锁住,难以用手揉眼睛,只得使劲地瞪大眼睛一看再看,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是钧儿,一定是我眼花了,明明是李道善。” 古钧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抬起手,把锁住古严琵琶骨的锁链掰开。 古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不动用真元,只用蛮力就能掰开剑宗打造的锁链,即便是来此接管云体宗的李道善也不可能做到。 “你究竟是谁,为何来此?” 六年多的时光对于寻常孩童而言也能改变颇大,让人难以辨识,更何况是与群兽为伍的古钧? 古钧虽然只有十七岁,身板却是比三十岁的男子还要jing壮的多,扎实的肌肉丝丝缕缕地凸出皮肤,让人对其中的力量胆颤。 长身体的时段吃的都是魔兽甚至是玄兽,这样的伙食即便是皇亲贵胄也难以想象,长出来的身体又岂能不比常人壮实? 常年在丛林山脉之中为了生存而不断狩猎各种兽类,本没有多高武功的古钧也就不得不依靠蛮力,这纯**的力量又岂是常人能比肩的? 再加上古钧从小被云体宗淬骨炼劲的药液激发了体内汲力丹的丹毒,骨骼本就比常人坚硬得多,肌体在发育的过程中自然而然越发坚实。 所以,即便古钧的脸完整地呈现在古严的面前,古严也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古钧。 “义父既然不愿离开云体宗,可有什么打算?”古钧恐怕酒店里的人醒来后便会赶回来,所以不想叙旧,说话直切主题,“总关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你只有从这里出去才能有所作为。” 古严听到这话,心里很明白,眼前这人肯定不是李道善。 “我在奇台山脉发现了很多云体宗的外室宗徒在剑宗宗徒的看押下狩猎魔兽,那无异于送死,我想,义父肯定不愿意云体宗的宗徒都被剑宗迫害致死?” 古严闻言拧起了眉毛,眼睛盯着古钧的脸看的深邃,似是能看到古钧骨头里去,半晌面露暖sè道:“真的是你,钧儿?” 古钧微笑着点点头。 古严喜极而泣的脸突然变得忧急不堪,颤巍巍地摇着头催促道:“钧儿,快走!剑宗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不要管这里的事,不要管我,快走!” “既来之,则安之。”古钧镇定的好似磐石一般岿然不动,深沉地说道,“义父放不下云体宗,而我放不下义父。” 古严深深地叹了口气,自怨自艾道:“孩子,为父对不起你。你从小到大,磨难不断。为父总是没有能力保护你,反倒累你要为为父吃苦受罪。我不配做你的义父!孩子,你快走,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只为你把我从荒野之中捡回来抚养chéng rén,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义父。” 曾经古钧对古严没有能力护他周全,恨过怨过。可是自从在奇台山脉养了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他懂得了父母对孩子的那份无私无yu的关心,即便非自己亲生,一样会费尽心力。更何况当ri在奇台山脉之中吴钩等人来杀他,义父为救他差点丢了xing命。自那时起,古钧对古严的恨和怨便已烟消云散。 “这一次,已经不是王府内部的勾心斗角那么简单,而是青都的皇室和剑宗要加强zhong yāng集权。政治斗争是极为残酷的,没有亲情,没有人xing,只有杀伐攻讦,只有成王败寇。这些不该是你一个孩子应该承受的。钧儿,你要认我这个义父,就听义父的话,赶快走!” “义父既然这么明白其中厉害,又为何执意留在此处?” “我乃云体宗一宗之主,断不能不顾云体宗一走了之!” “既然不能一走了之,难道你要在这yin暗的地牢里等待云体宗灭亡的那一天吗?” “……” “钧儿倒是觉得厉王爷说的不错,义父你若真的顾及云体宗,就得委曲求全向剑宗臣服,而后伺机而动,才有可能保住云体宗。” “……” “青周国自古讲求得民心者得天下,即便是要加强zhong yāng集权,剑宗也不可能大厮杀伐。只要义父你能忍一时之气,云体宗的衣钵就可以传下去,即便等不到剑宗破灭的那一天,但是至少可以争取一席之地留下祖宗传承。” 古严沉吟良久,慨叹道:“好!此事我依你,但是你须得离开此地,不要再插手云体宗的事情,免得被卷入这场大风波之中。” “这天下要乱,我怎可能独善其身?”古钧心中冷笑,自己若真的是重生而来的人,这大风波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难置身事外的,“我答应你离开此地,但是我不会不管你,只要是你要管的事,我都会帮你。” “孩子,为父知道你孝顺,可是……” “义父莫要推辞,我既然入了云体宗的门,总不能悖祖忘宗。更何况,当ri在奇台山脉之中,义父可是答应了钧儿ri后由钧儿担任云体宗新一任宗主,云体宗的事钧儿又岂能不管?只是,眼下云体宗全宗上下都被剑宗控制在厉王府,我最好还是在王府外面做外应为好。义父以为如何?” “唉,好!”古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古钧,但是始终不愿古钧被牵连,于是想了个办法支开古钧,“钧儿,你离开这里之后,便去太齐山守护云体宗的祖庭。那里是祖宗根基所在,不容有失啊!” “好!”古钧笑了,自云体宗被厉王赵琦请到厉王府之后,太齐山那里的祖庭就荒废了,有什么好守护的?既然义父不放心自己,那ri后的行动就只有自己默默来做了。 ------------ 第八十章 茅房蟊贼 “凭这样的地牢,这样的结界,这样的锁链就想永远困住老子,简直是做梦!老子想通了!老子不想把这牢底坐穿了!老子要重见光明!李道善!你出来!咱俩好好谈谈!” 古严服了古钧给的疗伤丹药,jing气神大振,他为了不让剑宗知晓古钧来过,便做出自己破开锁链结界的样子大吼大叫大摇大摆地向外走…… 古钧望着古严破烂的衣衫,清瘦的身影,心中酸楚,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牙齿磨得嘎吱嘎吱的,挤出来六个字:“李道善,你等着。” 李道善就是古钧在那酒家的茅房里打劫了衣服的家伙,也是负责吞并云体宗,监视厉王府的剑宗宗徒。 此刻的李道善气红了脸,光着身子窝在茅房里等着打劫进来方便的人。 可是他这身材太过伟岸,进来的人虽多是中年人,却少有他这般伟岸身材的,所以李道善接连打劫了四五个,七凑八凑也没凑出一套大小合适的衣服来。 这衣不蔽体如何能出见人?他李道善的大名在郸城乃至整个利州都是响当当的,他哪好意思穿戴不齐地出现在大街上?那实在太丢人,实在太丢剑宗的脸,他李道善干不出来,所以,他只好继续等,等一个跟他身材差不多的人出现在茅房里,好让他打个劫。 可是李道善已经打劫了好几个上茅房的人,这茅房已经没人敢了! 虽然李道善身敏捷,下也是稳准狠,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可是毕竟是暴露了有人在茅房打劫这样的事实。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茅房已经被人围了起来,好几个急公好义的好公民厉王府请人来收拾这“茅房里的蟊贼”,可是无论是谁进茅房,都被扒光了衣服扔了出来,而且就连厉王府的高也没能看清蟊贼的脸。这让人民群众义愤填膺,也让人民群众极为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这茅房里当蟊贼? 古钧出得厉王府之后,本就打算找李道善的晦气,正愁不知哪里打探李道善的行踪,眼下听了茅房里的蟊贼这样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李道善,笑的古钧合不拢嘴。 古钧在离开厉王府之前已经在府里顺牵羊了好些衣物盘缠,李道善的衣服早被他给丢在路边赏给乞丐了,只留下李道善的储物袋。此刻的古钧一身粗布麻衣,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走在路上虎虎生威,颇像一个山野村夫。 他愣头愣脑地挤在那酒家附近人群里看热闹,见这酒家的生意也因这茅房里的蟊贼而红火起来,心里恍然――原来生意可以这样做! 古钧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看热闹的人群――达官贵人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往下看,正好能看见茅房的全景,而有钱人则在争抢一楼靠近茅房的位置,穷人就只能在酒店的外围抻着脖子踮着脚看骊的人头攒动了…… 古钧思量再三,心生一计。 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古钧摇了摇头,他赶忙裁缝铺花了个好价钱给自己买了身光鲜亮丽的衣裳,随即又服了一粒红颜丹,让自己的样貌看起来像个口眼歪斜的富家吃货。 “让开!让开!我要上茅厕!”古钧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粗粗脚地扒拉开围观的人群。他那个蛮力堪比野兽,虽然没用多大力气,可是也没谁挡得住他。 被他扒拉开的人自然痛的呲牙咧嘴,恨的牙根痒痒想揍他,可是一见古钧衣着光鲜的似是个富家子弟,便也没人敢招惹。再,瞧古钧那口眼歪斜的样子,分明是个傻子,也没谁愿意跟傻子一般计较,只好自认倒霉,离这有钱的傻子远点。 古钧这一路顺遂地冲到酒家后院的茅房门口,捏着鼻子就进了,身后顿时安静了下来,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侧着耳朵使劲听里面的动静…… 茅厕里李道善终于等来了个人,心里顿时明亮了起来,再看这人身材高大,与自己身形差不多,立刻高兴了起来,再瞧古钧衣服的面料十分华贵,更是慨叹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等来了能穿的“衣服”。 可是这样华贵的衣衫,这样魁梧的身材,该当是个既有běi jing又有身的人?这衣服到底要是劫了,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李道善的这些疑虑,古钧都替他考虑好了,他一边解一边傻笑,笑的纯真无邪,笑的口水长流,笑的李道善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放开脚打劫了古钧的衣服。 古钧被李道善敲了一下,古钧极为配合地晕倒在李道善的怀中,任李道善扒自己的衣服,乖的像个死人。 李道善把古钧的衣物穿戴整齐之后就要出,可是刚一露头,就被茅房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吓了一跳,赶忙又缩了回来。 “这外面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围观的人?!”李道善本想等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再偷溜出,可是他实在忍受不了这茅厕的臭气了,只得从前襟上扯下块布来蒙了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茅房窜了出。 于是茅房外一阵惊呼,随之啪啪声不绝于耳…… 原来是酒店专为这“茅房里的蟊贼”准备的鸡蛋,看客人一个,就等“蟊贼”一出现,纷纷出投蛋。一时间,清清黄黄地漫天漫地啪啪爆开,饶是李道善身不凡,也不能全都躲过。因为他不敢用御剑飞行,怕是用了便会暴露身份。毕竟这郸城之中的玄师除了他李道善就是古严。古严已经被他关在地牢之中,少有在城中走动。此刻若是他使出御剑飞行之术,百姓不难猜出是他李道善藏在茅房里当蟊贼! 可是李道善却在空中腾挪翻越之时乎感头晕乏力,一个不留神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李道善惊恐万分,却是浑身的力气使不出来半分,“难道是中毒了?!该不会是被茅房里的臭气给熏得?!” 李道善急速下落的景象牵动了地上千万看客的心,他们瞧准了李道善下落的地点,纷纷让出空地给李道善大头朝下砸进石板地里。 这空档,古钧已经恢复了自己形貌,从体内的海星扣里吐出粗布麻衣给自己穿上,然后从茅房里溜出来混入了观众群之中。 大头朝下从天上栽到地里给围观的群众们留下了无限遐想。 “这蟊贼还真是爱面子,死活不让见着他的脸啊!” “可不是,从天上大头朝下地栽下来,恐怕是死透了!” “其实这蟊贼本事挺大的,连厉王府的武者都没能看清他的脸就被给扔出了茅房,怎么就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兴许是茅房里呆得太久,给臭晕了?” “还真是!你当贼也不挑个好地方!茅房打劫!臭人臭己啊!” “……” 李道善听的无语凝咽。他也很想知道在茅房里打劫衣服这事是谁想出来的!他恨不得抽了那人的筋,扒了那人的皮! 他现在好歹算是钻进地洞里了,好歹是保住了脸,暂且装死躲到黑天…… “这人是生是死啊?总不能就这样杵在这里?影响郸城的形象啊!” 古钧在人群中提议了一声,人们便开始议论起来李道善的生死。 “只要把他的鞋子脱了挠挠脚心不就知道这人是生是死了吗?” 古钧在人群中出了个馊主意,立刻就有人响应。那些被李道善劫了衣衫扔出茅房的人们而今冲了过来挠他脚心。 李道善心中那叫一个恨啊!他恨不得冲出撕碎了这帮人的脸,戳瞎了这帮人的眼! 可是他现在半点力气也没有了,动也不能动一下,倒是被挠脚心刺激了他的涌泉穴,让他恢复了知觉。 “动了!动了!他的脚动了!他还活着!快把他拉出来!要不然一会儿该被泥土憋死了!” 古钧对李道善的状态心中有数,因为李道善中的毒正是他涂在衣服上的,只是这前襟和后襟的毒不大一样。李道善从前襟上扯下块布来蒙脸正好中了古钧配制的软筋散,所以才会四肢无力,从空中大头朝下栽落下来,直插在地里。 而这后襟上的毒却是与软筋散毒xing相反,它可以解了软筋散的毒,只是得给点动力才能发作毒xing。这也就是为什么古钧号召人民群众挠李道善的脚心。 李道善的脚心快被热心群众挠烂了,挠得他笑不敢笑,憋的后背都是汗。这汗湿透了衣裳的后襟,毒xing渗透到他的体中,很快就解了软筋散的毒。 “果然是被茅房的臭气给熏得浑身无力!太特么地倒霉了!” 恢复了力气的李道善果断给自己从天上跌下来下了结论。 “这次拔地而起,什么也要捂住自己的脸,绝不能往厉王府跑,得往奇台山脉跑!可不能让人发现我是厉王府的李道善!” 打定主意的李道善毫不客气地拔地而起,这直接踹飞了挠他脚心的热心群众。 惨呼声中,李道善跳上酒家的房顶,如蚂蚱一般在郸城中的各个房顶上纵跃,不多时便消失在远方奇台山脉的方向…… 古钧笑了。 ------------ 第八十一章 君不负我 一切都按照古钧的计划发展,没有出半分意外。 当李道善跑到奇台山脉的边上扶着大树喘粗气的时候,古钧笑眯眯地出现了。 “累吗?” “累!” “歇会?” “好!” 这样简单而又应景的问题,李道善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随后李道善的脊背腾地一下冒出一层虚汗,凉了整个身体。 “谁?!” 李道善急速转身,同时剑指横扫,寻着他听到的声音狠戳下,但却空空荡荡没见到话的人影,只见地上斑驳的光影,似是阳光透过叶片撒在地上的。 “装神弄鬼!” 嘴上骂的硬气,心里却发虚。李道善感觉自己刚刚听到的声音就在耳畔,怎么自己一个玄师,转身之际,竟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对方的速度好快! “别动怒,否则你身上的毒会扩散的更快!我上的解药可没多少,只够你活三天的量,若是你太好动了,估计就只够你活今天的了!” 这次的声音还是从李道善的背后传来,很近。李道善剑指一挥,转身之际就已将体内真元自剑指送出,却是打在了树皮上,直接割裂了一棵参天古树! 古树被李道善劈成两半,轰隆隆地倒在地上,树上的的鸟兽在光天化ri之下四散而逃,投在地上的影子凌乱不堪,可是没有影子的地皮却亮的晃眼睛。 李道善第二次出,弄出这么大动静,竟然还是没看见话之人的影子,心中又气又怒又有些紧张,一时间脊背上的凉意如cháo水般席卷周身,四肢瞬间冰凉,好似堕入冰窖一般。 “冰寒劲?!”李道善心中惊恐,他一个玄师,居然连对方什么时候出都没半分察觉,“阁下是何方神圣,还请现身话!藏头露尾的不是英雄好汉!” “我没有露出尾巴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露出尾巴了?” “你!” 李道善听这话的声音,感觉像个少年,心里颇觉无颜,但心中却更惊惧了――一个少年就有这般本事,该当是何恐怖的背景? “你信不信,你只要再一个‘你’字,立刻吐血!” “你……什么意思?” 李道善话还没完,浑身的冰冷在体内急速压缩成一小团撞向了他的丹田! 丹田之中的真元被这股冷劲撞的溃散,jing血好像怕冷一般直窜上李道善的嘴边,啪的一口,吐到了地上,丝丝缕缕的真元从中弥散在空气之中…… “啊……” 李道善只不过想表达一下自己的震惊和痛苦,却没想到这一个“啊”字,又让他吐出一口血来! 眼见着自己吐出来的全是自己的jing血,其中的真元都是他数十年的修炼jing髓,李道善肉疼不已,深有撕心裂肺之感,却再也不敢开口一个字。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吐两口血了,反正我是信了!” 古钧这是第一次算计人,虽然花的心思颇多,但是他也没想到,他的这些心思用来对付一个玄师,居然没出半点意外,全都在他盘算之中,心中颇为自豪。 古钧储物袋里的白虎和墨蛙见证了古钧整治李道善的全部过程,心中都是一颤,庆幸自己是他的奴才,而不是他的敌人。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究竟是谁’?” “……”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究竟想干什么’?” “……”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究竟对你下了什么毒’?” “……” 李道善瞪着两只圆眼睛,好似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似的,却是怎么看,也看不出话的人在哪里,他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憋着一肚子的问题一个字也不敢吐出来,样子十分憋屈,看得古钧十分惬意。 “你想问的这些问题,我一个也不会回答你。”古钧浑身沐浴在阳光之中,耀眼的光影完全遮盖了他的身体,他就站在李道善的近旁,可是李道善却只觉得自己身处于ri光之下,并未察觉身边的阳光之中站着一个人。 这就是天光诀的厉害之处――没光的地方可以有光,有光的地方可以隐身。 古钧体内的海星扣能够完全容纳古钧的气息,所以古钧即便站在李道善的近旁,李道善也察觉不出,可若换做他人,凭借李道善一个剑宗玄师的本事怎么可能没有半分觉察? “你体内的毒xing是如何运作的,想必你已经了解。现在就只看你有什么喜好,是什么态度了!” “……” “这种毒药乃是我独门秘制,即便你是剑宗中人,剑宗的炼丹师也未必炼制得出解药。想要压制毒xing倒是可以,只不过,我炼制的这种毒药,一旦被压制,就会有两种结果。一是毒xing扩散周身,让你周身冰冷如入冰窖,行动受制;一是凝聚成团寄居你的丹田,驱散你的jing血,消耗你的真元。” “!” “想必这两种状态你刚刚都领略过了,滋味天差地别,就看你的喜好了!” “!” “若是两种滋味你都不喜欢,那你就得听命于我,这样才能按期得到解药,不会毁掉你一生辛苦修炼所得的真元,也更不会耗尽jing血而亡。” “!” “你一定觉得从此受制于人生不如死。不如早死早投胎。”古钧心思缜密,他知道古严的脾气倔强,为了确保义父能在厉王府不抑郁而亡,他一定要想办法牵制住这个李道善,让他不敢对古严轻举妄动,“只要你办事让我放心,我自然也会让你放心办事。等我想办的事情都办完,自然给你全部的解药,让你重获新生!” “……” “你身为玄师,应该清楚这毒药之中蕴藏着极为霸道的冰寒劲,这冰寒劲虽然眼下对你有害,可若服食了我的解药,慢慢降服你体内的冰寒劲,他对你的修炼是大有裨益的!” 李道善恍然地点了点头,对这少年的话叹服不已,心中认定古钧的背景极为恐怖,否则,绝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毒药。这毒药亦正亦邪,颇像是方域之人用的伎俩。李道善怀疑方域之中定是有股势力要对付剑宗,这才从边疆的剑宗宗徒下。 李道善叹了口气,一副自认倒霉的样子,耷拉着个脑袋,用脚在地上写了两个字――“臣服”。 古钧笑了,长长地舒了口气,交代李道善道:“这第一粒解药就在你打劫别人衣服的茅厕里,至于第二粒嘛,毒xing发作的时候就找云体宗的宗主古严拿!” “!” 李道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这少年居然不直接给他解药,而是让他回那茅厕取,这样一来,他连唯一一个见见这少年的庐山真面目的机会都没有了,更不要解了毒之后反扑那少年,逼他交出其余解药。他不得不叹服这少年心思缜密的可怕,不愧为方域之人!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古严会和方域的组织有联系。厉王爷所统治的利州与方域接壤,历来受方域中人的侵扰,导致利州成为贫瘠之地,民风也随之变得极为彪悍,但百姓始终都对方域恨之入骨,厉王爷没道理与方域勾结。难不成是古严单方面的与方域勾结?云体宗依附厉王府,厉王爷怎可能半点没有察觉?古严那人颇有傲骨,恐怕是古严得厉王爷授意才勾结方域的?难怪乎青都要加强zhong yāng集权,边疆的王爷果然都与方域中的组织有勾结。 古钧自然不知道李道善会把他想成是方域的人,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要控制住李道善,从而确保云体宗不会被吞并的连祖宗传承都没了,这样义父也就不会寻短见。至于灭掉整个剑宗从而从根本上解除云体宗的危机,古钧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实力,不过是搞些小动作,拖拖青都加强zhong yāng集权的后腿罢了。 至于青都究竟是个什么状态,为何会突然想要加强zhong yāng集权,古钧很好奇,也很感兴趣,毕竟按照白虎的法,整个中州大陆再过十几年就会被波依教统一了,他决定往青都走一趟,不为别的,就为拖后腿。 若是这后腿拖上个十来年,或者,剑宗就真的灭了,云体宗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李道善急匆匆地赶往郸城,进城之前向剑宗宗徒发出了信号,让他们抬轿子来接他,免得自己的狼狈样子被郸城百姓认出他就是那茅厕的蟊贼。如此一来便耽搁了不少时间,倒是让古钧先到了厉王府。 古钧到了厉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月影西斜,他从赵兰芝曾住的玉秀园进入厉王府,这里已是人楼空,满目凋零,夜sè下更是漆黑一片,半点灯光也无,从此处进入厉王府最为安全。 望着玉秀园的亭台楼阁,古钧心中倍感凄楚,口中竟然生出苦味,久久不散…… “兰儿果然已经不在这里了……” 一声叹息,难掩脸上悲戚的情绪。信步游走,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幼年时与赵兰芝同住的屋舍。 屋舍之中空空荡荡,轻纱罗帐在风中飞舞,好似佳人遗影,一幕幕尽是当ri赵兰芝翩翩舞姿,美若落英,随波逐流…… 古钧呆立在其中,伸想要触摸那轻纱那绮罗,却冰冷的像是薄冰,刹那间粉碎所有的美好回忆…… 古钧坐在床边回忆着当年的小美好,嘴角轻轻地勾着,好似在对着他的兰儿笑,笑她的小淘气,笑她的小脾气…… 古钧躺在赵兰芝的床榻上,头靠在瓷枕上,竟然听到咔嚓一声,很轻。 古钧起身查看,竟然发现这瓷枕竟然内有玄机! 古钧是炼器师,一看这瓷枕上的裂纹,便知道里面有东西。可这东西却需要点技巧才能取出,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碰碎了瓷枕里面的液体,毁掉瓷枕里面的东西。 古钧笑了,这藏东西的伎俩是他教给兰儿的。想来定然是兰儿知道自己ri后会来此地,也知道自己看不到人便会躺在床上睹物思人,所以便特意留下这个瓷枕,让古钧拿出里面的东西。 古钧一平端瓷枕,一摸向瓷枕侧面的棱角,轻轻一推,这棱角便被推了进,而裂纹里面便浮出薄薄一缕丝线。 古钧轻轻一拉这丝线,便带出来一块绢帕。绢帕上清秀的小楷正是赵兰芝的字迹。 古钧心头一暖,细细读来…… “总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来看我,也不枉我为你牵肠挂肚一番。 几经波折,我最终得逞所愿,经李氏安排,嫁给玄岩国的老汗王做侧妃。 这是我能为自己寻找到的最好的归宿,也是我唯一可以摆脱李氏控制的机会。 你也许会笑我从一个牢笼千里迢迢地赶往另一个牢笼。但此笼非彼笼,我相信我会有全新的生活。 我了解你的脾气,倔强的很。你若能看见我这封信,便证明你已经成功吞噬兽火,那么我相信,你也会有全新的生活。 就让我们两个都各自好好生活!我会在遥远的北方默默为你祝福。我相信你也会祝福我的。 山高水远,今生不见来生见。 岁月蹉跎,君不负我我负君。” ------------ 第八十二章 宗主信物 “山高水远,今生不见来生见。<-》岁月蹉跎,君不负我我负君……” 古钧来来回回地念叨着这两句话,心中苦楚如江海浮冰,无依无靠,无始无终。 他与兰儿之间,从来都不曾山盟海誓,何来负与不负? 古钧明白兰儿的心意,她怕他不畏艰险地去寻她,从此踏上不归路。 若说有情,她愿成为负心人让他死了心,从此去爱别人。 若说无情,自己才是那个有负佳人期许的薄情郎。 古钧苦笑。这个世上,情之一字竟然要建立在实力之上! 六年的时间,古钧的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远超同龄人的修炼速度,可是饶是如此,他现在也没有能力改变兰儿的命运,他还没资格去那广袤无垠的北国玄岩国去把她从那个深宫牢笼中解救出来。 “兰儿,愿你在远方安好。” 古钧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快步离开了玉秀园,他要把李道善的解药交给古严。 步入厉王府的东所深处,古钧看到了古严卧房灯火阑珊。屋内的两个身影,一个高壮,一个矮肥,他都颇为熟悉,高壮的就是他义父古严,矮肥的则是厉王爷赵琦。 古钧侧耳倾听房中谈话,不禁皱起了眉毛。 “本王绝不相信是你古宗主自己破开地牢的锁链逃出来的!究竟是谁救的你?那个出现在地牢的人究竟是谁?” “王爷不是看见了那人的脸了吗?怎么还来问我?” “不,那人绝不是李道善!李道善怎么可能把你放出来?府内的剑宗宗徒又怎么会突然接到救援的信号赶往奇台山脉?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你?你该不会是和方域的人有勾结吧?” “王爷!我古严虽不才,未能带领云体宗脱离剑宗掌控,但也不至于无知无耻到要去与方域的人勾结!与剑宗比起来,方域的人更可怕,不是吗?” “那你究竟是被谁所救?你又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要臣服于剑宗?念在这些年本王待云体宗不薄的份上,你难道就不能告诉本王实情吗?” “王爷,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想找出这个人,好让他护送世子进青都太学院。可是青都形势不明,这一去凶险无比,我不能让救我的人冒这个险。他能救我已经让我深为感激,我又怎好强人所难,置其于凶险之地?” “好好好!那人对你有恩你不能忘恩,难道我对你没有半分恩情吗?若不是我厉王府一直资助你云体宗至今,云体宗会有今天这般规模吗?你扪心自问,没有我赵琦资助,云体宗是不是早就穷困倒闭了?还能留下你们所谓的祖宗传承吗?” “……” “你现在念着别人救你的一命之恩,难道你就不念我拯救你们一宗之恩了吗?” “……” “救他的人是我!” 古钧哐的一声推开门,大步迈了进去,一脸的怒气刻在刚毅的脸上,让人看了生畏。 “你是……” 厉王爷被古钧的一身煞气吓得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异常高大的少年,一时手足无措。 “钧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离开吗?怎么这么不听话!还当我是你的义父吗?” 古严心心念的就是古钧不受这政治纷争的牵连迫害,他执意不肯说出救他的人是古钧就是想让古钧从此不跟云体宗扯上关系,这样也就不会被剑宗盯上。可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孩子对他这个义父的感情。 “你、你是……古钧?!” 厉王爷很难从眼前少年的脸上寻出当年那个装死杀熊的孩子,那个用手炼丹的孩子,那个江郎才尽的孩子…… 往昔的影子似乎统统都与眼前壮的如狼似虎的人没半点关联,六年岁月,究竟是如何刻画出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少年? 厉王自然不知道六年前的古钧好不容易从童年阴影中走出,却要面对自己江郎才尽的事实,更要直面人生中第一次被自己的好友背叛,第一次被众多高手连番追杀,第一次被兽类逼破的几近窒息而死…… 几番生死之间的挣扎,荣辱早就看淡,情仇才是真的。 “我若舍生忘死地陪你宝贝儿子走一遭,云体宗欠你的情总该还清了吧!” “钧儿,切勿对王爷无礼,护送世子这等大事,岂是你一个孩子所能担当的起的?现在这个时局,厉王府和云体宗都是危如累卵。日后之事,犹未可知……” “……好!”厉王李琦眯着双眼咬牙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古钧,你若能护我儿周全,我厉王府和云体宗从此两清!” “一言为定!”古钧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地盯着厉王李琦,轻轻勾起一边嘴角道,“可是丑话说在前面,此去青都凶险万分,公子哥的脾气向来不善,要我护世子周全,还须王爷提醒他收敛王室子弟之风,勿惹事端。否则,就不是我不尽责,而是无法尽责。” 厉王一凛,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古钧的这番话虽然说的颇为无礼,却字字在理,这也是厉王最担心的地方。 “世子自幼在千炎国长大,乃是由千炎国曷炎王抚养长大,三年前才回到府中承欢王爷王妃膝下,所以脾性不似我们青周国人彬彬有礼,而是与千炎国人脾性相近,非常热情奔放。钧儿,你若陪在世子身边,可要容忍几分,相让几分。” 古严见古钧执意要护送世子,便当即调和厉王与古钧之间的尴尬气氛,免生嫌隙。 “钧儿谨遵义父教诲。” 古钧虽看不惯厉王逼迫古严的样子,但是他也知道古严的难处,毕竟,而今云体宗须与厉王府同舟共济才能共同抵制剑宗的钳制。 “李道善一直催促挺儿上路,既然古宗主已经同意向剑宗低头,而古钧也已答应护送世子入青都,本王也就安心了。等李道善回来,本王便应允他三日后启程。” “好!三日后我在郸城外的驿道上恭候世子大驾!”古钧眸光一亮,脸上紧绷的肌肉突然放松下来,孩童般地笑了,“王爷可得给我备足盘缠,我只出力,可不出钱。若这盘缠不足,我可不会自掏腰包护送世子入青都。” 厉王一张肥胖的脸上布满了黑线,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眼下能护送世子入青都的可靠人选,也就只有古钧了。其他的人不是不够衷心,就是在剑宗的监视之下,都不如古钧妥帖。 “如果王爷没有别的事情了,我想在李道善回府之前好好跟我义父叙叙旧。” 古钧在奇台山脉当二大王练就出来的气场不亚于古严一个宗主,也不亚于赵琦一个王爷。而且在奇台山脉管理兽类不比管理人类,说话办事更加威武雄壮。 单单从解救古严这一点上来看,古钧的武功就很不同凡响,而且面相上看又是少年,陪在世子身边自然不会太过惹眼。赵琦也是看在这点上才放心让古钧保护自己的儿子赵挺入青都,所以,此刻面对古钧的无礼,他统统能忍。 眼看着厉王赵琦忍着一口窝囊气退出了古严的卧房,古钧掏出了李道善的解药递给古严,把李道善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跟古严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古严瞪大了眼睛盯着古钧,久久不能平复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他没想到古钧的心机深沉至此,大出他的意料! 可是回头想想古钧这些年过的日子,也就释然了。早在奇台山脉之中躲避吴钩追杀的时候,古钧就已经表现出惊人的谋略和定力了,而今六年过去了,这谋定而后动的本事自然也长进了不少。 “此去青都路途遥远,为父这里有一套玄阶高级的护具,你带上吧。” “不用了,义父。你知道的,我的骨头硬的出奇,一旦变异,什么护具都会被刺穿的,这好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防身用吧。” “唉,好吧。那你带上为父的这把重剑防身吧!出门总得有件趁手的兵器,尤其是青都那地方,以剑为尊,人人佩剑。” “不必了,义父。这把重剑你都不曾离身,没了它,你会不习惯的。再说,你知道我怀有光能又懂得炼器,需用剑的时候我会给自己打一把防身的。” “是啊,我都忘了我的钧儿天赋异禀,炼丹炼器武功,哪样都是人中翘楚。为父真的很自豪有你这样的义子。” 古严一张老脸笑起来全是皱纹,每一道皱纹里都充满慈爱,看的古钧心疼也心暖。 “孩子,这块玉戴上吧!” “这……不是云体宗掌门信物吗?” “不错,这正是我们云体宗历代宗主相传的信物。” “义父健在,孩儿岂敢收这……” “勿要推辞。”古严一本正经地看着古钧,突然喝道,“跪下!” 古钧一怔,随即恍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我古严,云体宗第七十八代宗主,现将宗主之位传于古钧。” 古钧默默接下古严手中的古玉,触手之际手腕居然不自觉地下沉,古钧一惊,连忙动用真元接住了这块玉。 “好沉的一块玉!” 古钧打开腰间的储物袋想要将古玉放入其中,却听里面的白虎和墨蛙用灵血祭传送心声吼道:“这什么鬼东西,太有压迫感了,别放进来!” “这块古玉你不要放在储物袋里,最好把它挂在身上。它会让你无时无刻不动用真元来承受它的重量。天长日久,你便会体会到它的好处。” “无时无刻不动用真元……难道说这块古玉可以让我在不知不觉间修炼真元?” “不只如此,它还会让你的肉身更强健,速度更快。”古严郑重提醒道,“若非遇到强于你太多的对手,不要从身上取下这块古玉。” 古钧郑重地点了点头,把古玉挂在了脖子上,贴于胸口。 “我本不想让你再被云体宗的任何事情牵连,我本想让你从此海阔天空去自由生活。可是你偏偏不听为父的话。而今你接下了这云体宗宗主的信物,自此便要对云体宗的生死存亡负起责任来。所以,除非你能找到可堪重任的下一任宗主,否则,你绝不能死。就是云体宗的宗徒都死光了,你作为宗主也绝不能死,你要守护住云体宗的祖宗传承。” 古钧认真地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真的明白了义父究竟有多爱他。宗主一职不过是义父给他的一种保住性命,洁身自好的羁绊。义父甚至都不让他管云体宗宗徒的死活,而只是让他好好活在这世上。 古钧心中突然开始害怕,害怕失去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义父古严。 他握紧了拳头,他于心底默默发誓,他一定要把云体宗从剑宗的手里夺回来!只有这样,义父才不会为了云体宗丢掉性命! “这个储物袋里装着的是我们云体宗最为珍贵的典籍,内含功法,武技,炼丹,炼器,阵法……我们云体宗千年传承,典籍可谓包罗万象,这里面的只是一小部分精华。没办法,藏书阁被剑宗控制了。我能弄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些。” 古钧接下了储物袋系在了腰间,两行清泪簌簌流下,他想像小时候那样扑在义父的怀里,可是到了近前,才发现自己已经高过义父半个头了! “万望义父好自珍重!” 古钧拜别义父,凄然离开这个充满了童年回忆的厉王府。 ------------ 第八十三章 兽类宗徒 三天的时间,古钧回了趟奇台山脉,不为别的,就是炼丹炼器,以备去往青都途中的不时之需。<-》 用他在奇台山脉挖掘的土铁打造的炉鼎来炼丹炼器,一来顺手,二来他也别无选择。他的这口炉鼎已经算是奇台山脉里最好的了,想要更好的除非去方域。三天的时间去方域,有白虎和墨蛙的飞行能力,倒也够个来回。只是方域那地方想弄个好炉鼎,即便他有金山银山也是要费番脑筋,否则一个不留神,露财买鼎之际,可能会招惹杀身之祸。 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没想到古钧和白虎这么快就回来,贪玩的它俩因为没能在第一时间来迎接古钧和白虎的回归而挨了罚。 惩罚这两个小家伙的办法很简单,去给古钧采草药,挖矿石,顺便打怪升级兼下蛋。 古钧给它俩列了个名单,长的比小黑凌莽的身子还长,并且给它俩指了条明路――去奇台山脉临近方域的边界去找集齐这些材料。 因为奇台山脉之中只有那块地方的兽类还没有完全臣服于白虎和古钧。其他地方的兽类都很敬仰他和白虎,每个季节都会来上供,他俩自然不好意思让这两个小家伙再去“扰民”,所以才挑了靠近方域的地块。 这让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很郁闷,那地块的兽类比较凶悍,它俩到那里去搜刮物产矿藏定然十分凶险。 以往都是白虎逼着它俩去做凶险的事情,这会轮到古钧这样干,它俩非常疑惑,找了金角牛去说情,却没想到金角牛直接把古钧请到了它俩的面前。 “我知道,以往你们两个小东西,都把我当你俩的娘,把六条当作你俩的爹。所以你俩怕他不怕我。可是此次我出山去到人间,深感外界的凶险。所以我才决意改变自己慈母的形象,让你俩去凶险的地方历练历练。六条说,再有个十几年,这中州大陆就有巨变。本来我也不信六条的鬼话。可是这次下了山,听说了青周国举国上下都被剑宗渗透了宗徒钳制各州府门派,这是要翻青周国的天啊!看来六条说的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我们虽然为兽类不理人类的事,可也须做好准备,以防人类的手伸到兽类的领域中来。所以你们两个小东西,现在必须有点危机意识,好好修炼,好好历练,好好去搜刮不听话的兽类的民脂民膏!为未来囤积粮草,如此才能自保啊!” 这是古钧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对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说教。两个小家伙听得一愣一愣的,很认真。它们都是玄兽的后代,智慧非比寻常,对于古钧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它俩沉默了。 半晌,小百丈火鸡才鼓起勇气用艳红的翅膀拍着它的鸡胸脯,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扯起小黑凌莽,往自己的背上一扔,便扑闪着翅膀,半高不高地,连跳带飞地,向临近方域的地块奔去。 “老金!你去偷偷盯着它俩,三天后,务必把它俩完好无缺地给我带回到我的面前!听到没!它俩要是残了死了,我就拔了你的牛角!不过伤了就没事!而且不能让它俩发现你!” 古钧从来都对小百丈火鸡和小黑凌莽疼爱有加,怎舍得放两个小家伙独自去那凶险之地搜刮民脂民膏?自然是要让金角牛带上实力强悍的兽类暗中保护它们。 古钧的这番苦心深深地打动了白虎和墨蛙。它俩见过古钧整人害人,也见过古钧敬父爱子,它俩都一致认为与古钧打交道,只能结交,断不能结仇。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古钧在这三天里不眠不休地炼丹炼器。 他不但给白虎和墨蛙炼制了地阶初级的护具,还炼制了不少能够配合他天光诀的暗器。 在古钧看来,偷袭永远比正面攻击要省时省力的多。他自幼见惯了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现在的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强者,所以他觉得偷袭是反抗强者的最佳手段,且书中有云,兵不厌诈,偷袭在古钧的眼里一样正大光明。 除了一些旅途中必备的伤药之外,古钧炼制的最多的就是入云丹。 入云丹是一种有助修炼的丹药。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兽,修炼者都在无休止地积累真元。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差别一是真元的多寡,一是等量真元所包含的能量强弱。而入云丹的作用就是帮助修炼者把修炼得来的真元压缩凝实。 长期服用入云丹并不会加速修炼,但会使得修炼的成果更为扎实,超越同等级的对手。这入云丹可是比那些单纯加速修炼的丹药要好得多,至少它没什么副作用。 这入云丹算是《珈蓝丹经》里面最无毒无公害有爱有前途的丹药了,所以古钧尽其所能地炼制这入云丹,却只留下了几颗出门备用,其余的全部留给了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 “望子成龙的心昭然若揭啊!”白虎叹道。 “你也太能护犊子了!我俩也得修炼啊!你就戴上这么几颗入云丹,不够我哥俩分啊!”墨蛙急道。 “谁跟你是哥俩?我跟古钧才是好兄弟呢!这入云丹我和古钧两个分,没你的份!” 白虎平时多和墨蛙一个鼻孔出气来反对古钧这个祭主,而今却是极为谄媚地跟古钧套近乎,气得墨蛙一口污墨吐向白虎,两只蛙眼狠狠地翻白眼鄙视它。 “你俩守着个炼丹师难道还怕没好东西吃吗?”古钧四仰八叉地躺在他二大王的宝座上,嬉皮笑脸道,“只要伺候的爷舒服,自然少不了你俩的好处!想吃什么好东西尽管跟爷说!只要你能找得到材料,爷就给你俩炼!” 听到“材料”二字,墨蛙跟白虎使了个眼色,趁着月黑风高的浓浓夜色,哥俩一起杀到靠近方域的地块,好好洗劫了一把当地有财有势的兽类,但凡看得上眼的东西,无一不拿。 这白天有吃了红颜丹的小黑凌莽和小百丈火鸡在地盘里明着抢,晚上又有两个不明来路的大家伙洗劫老窝,那地块的兽类被闹了个鸡飞狗跳,很多识时务的兽王第二日一早都备了一份厚礼来到白虎和古钧所居住的山谷进贡。那好东西堆的跟小山似的! 古钧看着眼前的金山银山宝贝山,嘴上乐开了花,特有当土豪的感觉。 可是按照古钧和白虎原本的打算,他俩是不打算去动靠近方域的那个地块的。毕竟那里是方域的组织经常光顾的地方,那里的兽类跟方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白虎和古钧毕竟刚刚做了这奇台山脉的统治者不久,不想招惹方域。可是白虎架不住墨蛙的勾搭,也抵御不了入云丹的诱惑,所以便一时冲动洗劫了那个地块。它们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明显,第二天就有一半的兽王来向它们投诚! “真是不打劫不知道,一打劫吓一跳啊!那地块的兽类也没咱俩当初想的那么难搞嘛!随便搞一搞,就搞到手一半的兽王!”白虎扑在贡品上得意洋洋。 “我怎么感觉这事有点奇怪呢?方域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会让这么多的兽王突然倒向咱们?”墨蛙却是这奇台山脉的老住户了,回忆往昔,对比今朝,总觉的哪里不对劲。 “六条,你不是说过方域会出现一个组织叫做波依教吗?该不是波依教有什么大动作了吧?难不成波依教现在在囤积物资,把那个地块搜刮的太狠了?所以这些兽王才会倒向我们?”古钧开始担心波依教的手会伸到奇台山脉的中部。 “不会!”白虎摸着脑袋,回想着重生前的事情,掰着手指头和脚指头算着年份,最后摇了摇头道,“还早呢!还得个六七八九年吧!” 古钧一拳打掉了白虎的牙齿,愤愤道:“下回别数手指头脚指头,数牙!肯定数的准!”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墨蛙故作深沉地发表了高深见解,“这些来进贡的兽王应该是误会了!它们一定误以为洗劫它们的是方域那边的组织,所以才倒向咱们!毕竟打劫的时候咱们和那两个小家伙全吃了红颜丹,它们也搞不清咱们是哪里来的。” “不管怎么样,没搞清楚那地块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之前,这些来进贡的兽王都不可信。咱们得让老金盯着它们点。”古钧表情凝重地对墨蛙说道,“你去把当年跟着你参加万兽之王选举大会的血腥联盟的成员都召集起来。我得教给它们一种阵法,用来抵挡不测风云!” “人类的阵法让兽类学?!”墨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两只蛙眼,“学得来吗?” “放心,云体宗的阵法本就不适合人类学!” “!” “与其把人的身体千辛万苦地训练成跟兽类一样强大,倒不如直接让兽类来学云体宗的东西。” “哇靠!你该不会是想把云体宗的宗徒都招收成兽类吧?!” “有何不可?”古钧面带微笑,“兽类做宗徒更可强劲更可靠不是吗?” “……”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八十四章 动员大会 一年前的血腥联盟而今对白虎和古钧深为拜服,不为别的,只为这奇台山脉一年来的安宁和繁荣――所有外来者,坏的被灭,好的被劫,奇台山脉的声威已超过往年。<-》 此次听说古钧要传授它们阵法,心里虽然别扭,但碍于古钧二大王的地位,都还是来了。 人类的阵法最早起源于围猎,而后慢慢归结出最有效的围猎模式,形成阵法。 兽类天生在肉体上比人类强大,但却屡遭人类猎杀,正是因为围猎,更是因为阵法。 所以兽类对人类的阵法恨之入骨! 所以血腥联盟才会对学习阵法感觉别扭!在他们的眼中,阵法是弱者联合起来对抗强者的东西,它们都是奇台山脉之中的兽王,骨子里高傲的很,不愿学人类的东西,尤其是阵法。 “人类看似弱小,实则强大。这一点,你们应该深有体会。”古钧用自己人类的形象向血腥联盟的成员说教,“这中洲大陆上的好地方大多被人类建立的四大国所占领,不是吗?” 血腥联盟的成员哼着粗气,不服气却也说不出什么。 “人类弱小所以才联合对外,人类弱小所以才取长补短不断学习,所以才有人类今天的居高临下。” “居高临下”四个字深深地刺激了血腥联盟的兽王们,它们的大爪子愤恨地抓碎了山石,嗓子眼里咕哝着隆隆之音,却依旧说不出什么。 “人类的武功多取自于比他们强大数倍的兽类,比如虎形拳,鹰爪功,这都是普通武人练习的外家功夫。强者甚至学习自然界的天道地法,比如中洲大陆第一高手班原修炼的天光诀!你们这些兽王扪心自问,可曾去认真学习人类的知识?” 中洲大陆的第一高手班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兽类亦然,奇台山脉的兽类更是如此,因为奇台山脉曾经的万兽之王大衍象,就是班原从奇台山脉带走的。若非班原是人类,血腥联盟的兽王们莫不对班原这种至强者顶礼膜拜。它们只恨兽类之中没有能敌得过班原的强者! “兽类的至强者莫过于中洲四大国的守护神兽。它们虽受万民敬仰,受人类的顶礼膜拜,可是它们却不得不听命于四国的统治者,不得不为四国的人类流血牺牲,而非兽类!你们觉得这是它们所愿意的吗?” 此言一出,白虎虎尾一震,啪的一声巨响,抽裂了大地!轰隆隆!碎裂的巨石翻滚着落入地缝之中,兽王们深为震动,心底的羞惭恼怒如火焰一般腾地燃烧了起来,一时间兽吼声震天动地!山林草木凋零一地…… “所以,你们要学人类的东西吗?” “吼~!学~!学~!学~!” “我而今是云体宗第七十九代宗主,云体宗注重肉体的锤炼。这分明就是人类想要获得兽类体魄而设立的宗门。所以,云体宗的阵法,非强健如兽体之人不能列阵。各位本就是兽体,力大无穷,若是修习云体宗的阵法,威力必然远大于人类列阵。” 此番言语激起了兽王们浓厚的学习兴趣,它们摩拳擦掌,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得古钧很满意。 “你们若是要修习云体宗的阵法,必须同心同德才能在列阵之时发挥出偌大威力,否则就是一盘散沙,列不列阵都没区别,对敌之时,只会被敌方各个击破!这一点,想必你们在万兽之王选举大会上深有体会吧?” 血腥联盟的兽王们赞成地点点头。 “所以想要学好阵法,发挥出阵法的最大威力,你们须得入我云体宗成为同门,从此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才行!” 此言一出,山林寂静。兽王都是默不作声。它们作为兽王,多是独来独往,而今要它们入人类的宗门,与其他兽王称兄道弟同生共死,忽感如鲠在喉,不知如何是好。 “人类因为弱小而团结,因为团结而强大,因为强大而抢占地盘成立国家!我让你们学习阵法,是让你们在我和翼虎兽不在的时候用阵法保护奇台山脉的兽类。你们作为兽王,难道只知道盘剥自己地盘里的生灵吗?” 占地盘抢地盘是兽类的天性,更是兽王一生难舍的嗜好。古钧以此鼓动血腥联盟的兽王们,已经让它们彻底疯狂! “吼~!奇台山脉的地盘都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 “吼~!为了我们的地盘!我们入你云体宗!学阵法,保地盘!” “吼~!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宗主!是我们的老大!我们生死与共!同占地盘!” …… 至此,古钧的动员大会终于开完了。他挑了个云体宗最简单的阵法教给了血腥联盟。因为简单,所以好学,兽王们虽然智商堪比人类,但是到底是第一次接触人类的阵法,而古钧又离别在即,便选了最简单的联力阵。 这联力阵只是简单在布阵上,而威力却极大,只是人类列阵是发挥不出来的,需要有兽类的体魄才能把这最简单的阵法演绎出真谛来。 兽王的体魄本就强于普通兽类,再加上智商堪比人类,学习起来自然十分顺手。 古钧服下一颗变异丹,激发了自身的汲力丹丹毒,骨头变异的坚如磐石,带领血腥联盟的兽王们列阵,在临近方域的地块上试了几次,果然效果绝佳!联力阵把兽王们的力量联系在一起,居然能撼动整座山峰!那些不曾臣服的兽类吓怕了!纷纷从摇晃的山峰上逃命下来,哆哆嗦嗦地捧着自己的贡品敬献给古钧。 血腥联盟的兽王们对学到的阵法颇感惊异,它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阵法能让它们的力量叠加在一起共同作用于一个目标!若是对敌,恐怕就算是元宗的元罩也难抵挡!放眼中洲大陆,能有几个元宗?阵法的力量让它们如登巅峰! 兽王莫不渴望力量,即便这力量不只属于它们自己,却同样让它们振奋! 它们对着古钧纷纷跪地,头颅清一色地低到最低,以此表达它们对古钧的崇高敬意,至诚的臣服。 古钧身为人类,此刻被兽类膜拜,心中五味陈杂。 他恍然间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面前臣服的不只是兽类的王者,还有人类的皇者! “吼~!” 古钧仰天长啸,啸声犹如狂野的人猿,又如地狱的鬼王,森然骨刺如獠牙锯齿,在古钧的吼声中咯咯作响,令人胆寒。 一切安排妥当,古钧把白虎和墨蛙揣在腰间的储物袋里离开了奇台山脉。 路上,白虎凝重地问古钧道:“你教会那些兽王联力阵,那阵法威力强横,就是元宗也难抵挡。你难道就不怕它们日后反叛,用联力阵对付你吗?” “不怕。”古钧冷笑道,“任何阵法都有阵眼,这世上的元宗们不知道,我难道也不知道吗?” “!” 白虎打了个寒颤――古钧果然不再是隐锋了! 墨蛙也打了个寒颤――背叛古钧绝对没有好下场! ------------ 第八十五章 自毁形象 郸城外的荒郊野地里,古钧悠哉悠哉地躺在一棵参天古树的树杈上等着厉王的世子赵挺的到来。<-》 艳阳高照的天,天气十分闷热,古钧等的有些不耐烦。三天的时间,古钧又是炼丹炼器,又是教兽王们阵法,根本就没捞着休息,而今等人的差事让他睡不敢睡,却又瞌睡连连。 等了一个上午不见人影,古钧把墨蛙扔到了路边上,叫它盯着路上来往的车辆,一有消息就来通知他,如此自己也好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 梦里花落知多少,佳人远去无归期。就在兰儿与自己在梦中吻别之际,古钧感觉脸被砸了!疼的他直接睁开了眼睛! 古钧伸手摸了摸疼痛的脸,居然摸到一滩湿乎乎黏糊糊的液体,还散发着一股口臭味! 古钧伸手刮去脸上的臭液,仔细地看了看,又闻了闻,再望向路的尽头,看到墨蛙跟自己吐舌头,不禁怒气冲冲地给墨蛙传送心声道:“尼玛不知道你有口臭啊!还敢往我脸上吐痰!找死是不是!” “主子,这事你不能怨我啊!我给你传送我的心声无数次了,你就是没反应啊!我这不是怕误了你的事,这才急中生智,吐了口痰砸醒你嘛!” “等我了了我的事,好好给你除除口臭!” “!” 远方马蹄哒哒,纷乱驳杂,一阵尘土飞扬中冲出七八个素衣劲装的壮汉,各个手握兵刃,似乎随时准备动手宰人,面色揶揄中带有几分怒色,也不知这气势汹汹地是要去寻仇还是要去砸场子图个热闹…… 古钧动也不动地躺在树上,传心声给墨蛙道:“这帮人的后面可还有什么人?” “有辆漂亮的马车走走停停……” 古钧勾起一边嘴角,眯着眼睛仔细地瞧了瞧赶来的八个人,感知力扫荡出去,立时探查出这八个人的武功水平——两个池士,两个虚长,四个清谭。 “上面睡觉的小子,可是叫古钧?” 带头的壮汉语气十分轻蔑,因为他感受到古钧的实力不过就是个虚长。若非出了郸城之后没见着路边等人的人,他根本都懒得问古钧。因为他觉得厉王爷是无论如何不会把世子托付给一个虚长的!有他这样的高级池士在,还用专门请个虚长干什么?多此一举! 听到这样的问话,古钧笑了。不出他的所料,这些人该当是那后面的马车中人派来揍他的,那马车中人必定就是世子赵挺,他一定是想让这帮人看看自己的实力,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本事护他入青都。 所以,古钧故意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就是为了让这群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从而速战速决,省时省事。 “我就是古钧。有本事的就上来揍我。伤到我都算你们赢!不过伤到你们的话,你们可就得自认倒霉了!” “哼!有眼不识泰山!一个虚长而已,还敢大言不惭!找死!” “兄弟们!给我往死了揍他个不开眼的疯货!” 两个池士耀武扬威地号召着其余六人上去揍古钧,自己却在树下面看好戏,惹得古钧很不高兴。 “迟早叫你们上树!” 古钧冷哼一声,脑中闪现出六个人攻击自己的预示图像,随即虚影一晃,精妙绝伦地避开六个人的同时进攻,然后猛然撞上杀来的六人,眼倒手到,管他是挥剑格挡,还是回手反攻,反正都在古钧的意料之中,古钧顶起中指的骨节,向这些人的心脏急速顶去。 “咚咚咚……” 古钧点了六下,一人一下,无一不中。 心脏若受到突如其来的重击,很容易让肉体凝滞,哪怕就凝滞那么一瞬间,也足可以把对手置于死地。这一点,只要是清谭以上的武者都非常清楚。因为,清谭的虚影速度极快,足可以在心脏的凝滞瞬间发起攻击,攻对方个措手不及! 所以,心脏部位是每一个武者必须护卫的部位。古钧上来第一招就是攻击心脏,出手又快又准,让人猝不及防,可谓是狠辣无比,令六人倒吸一口冷气,都觉我命休矣!只盼树下的两个池士速来救援,或可保命再战!定要弄死这狠辣的少年! 两个池士见此危机,果然上来救援!如此刚好中了古钧的计! 古钧点了六人的心脏,不是要趁这六人肉体凝滞的瞬间弄死六人,而是要引树下那两个池士上来救援,并借此机会攻击这两个池士。 机会难得,古钧左右开弓,上下齐用,双手两记重晕拳轰向那两个池士的正面,那两个池士见这拳劲霸道,立刻闪身后退的同时逼出体内的真元附在身体表面形成玄甲。 他俩这么一退,古钧就那么一冲,冲的速度快的出奇,竟然比那两个池士后退的速度还快出几分! 两个池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正要出招格挡,却已经来不及,让古钧追击到了身前不足一臂的地方,毫无意外地中了古钧第二次发出的两记重晕拳。一人一击,重伤倒地,吐血不止!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攻击的快速,让人防不胜防,且根本没弄明白古钧凭借一个虚长的本事是怎么秒击两个池士的。其余六人肉身恢复了行动力,却见两个池士倒地,重伤不起,哪还有勇气再与古钧为敌?纷纷骑马扬尘向后面的马车逃去…… 喀嚓一声,古钧身后的参天古树断裂而倒,轰隆隆的巨响吓得那逃跑的六人魂飞魄散,尖叫不已…… 古钧这一战为了速战速决,选择了擒贼擒王的战术,并出其不意地用震罡脚踏在树干上的方式给自己加速,所以才让古钧冲击的速度超过那两个池士倒退的速度。 而古钧使出的这两次重晕拳也动了点小心思。这第一次的两记重晕拳不过是有风无势,看似霸道,实则绵软,目的是让那两个池士后退躲闪。这第二次的两记重晕拳是绵里藏针,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内含暗劲,如此才能破掉两个池士的玄甲,让他们重伤吐血! 当然这种招数也就只有古钧能使得出来,用着好使。换做他人,若没有古钧这般强健如兽的肉身,用了也没用。 “哈哈哈……父王果然没有诓我!确实有些能耐!这三下五除二就把我身边所有的护卫都打败了!好好好!这样的护卫够利索!我喜欢!” 远处的马车渐行渐近,车中传来少年的狂浪声音,夹在恬淡的微风之中极为刺耳。 古钧并未迎上前去行礼,而是站在原地等那马车到来。 马车上的少年正是厉王的世子赵挺。赵挺见古钧背手而立,不动分毫,心中不悦。再见古钧双眼望来炯炯有神,眉宇间隐忍着霸气,心里更是一惊,不禁皱起了眉毛——好大的派头,这哪像是个护卫?倒像是个主子! “父王教我礼贤下士,你看我这份礼如何?”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现在又从马车里飞出一枚戒指向古钧砸来,古钧暗骂:“纨绔子弟!”随即伸出中指直接迎着飞来的戒指套了上去,然后看也不看便又背过手去。 “你可知我给你的是什么戒指?” 赵挺见古钧对自己送出的戒指并未有丝毫动心,不禁觉得古钧是个山野村夫,没见过世面,心中颇为鄙视。 “千炎国的特产——纳戒。” “!” 赵挺见古钧知道他送的是纳戒却不为所动,不禁大为震惊。 纳戒是用千炎国的納灵石打造,纳灵石小如戒指上的一颗宝石,却是比储物袋的存储空间还大上数倍,所以纳戒是千炎国独有的储物宝贝,多作为皇室献礼才会运往国外。所以富商巨贾想要这东西也只能是从方域购得,可说是价值连城。 赵挺没有想到眼前粗布麻衣的古钧竟然对纳戒无所动容,心里对古钧更多了几分看重,觉得古钧是个清风傲骨之人,生活俭朴,行事低调,不为财物所动,觉得父亲确实给他找了个不错的护卫,觉得自己的纳戒没有白送。 赵挺哪里知道古钧的心思? 看似简朴的粗布麻衣实则是古钧考虑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骨骼变异所穿的,为的是衣服破了不心疼。 看似对纳戒不上心,实则是古钧想从赵挺那里多弄些财物出来,毕竟自己的实力刚刚也展现了,纳戒虽贵,却也不能就这么把他打发了吧?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为聊表敬意,赵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路红毯铺到古钧跟前,赵挺一身锦缎靓衫,图文繁复,颜色艳丽,衣袂飘飘地向古钧走了过来,贵气之中带着一缕异域男子的媚气。 按照青周国的礼节,该当是古钧跪迎赵挺,可是古钧却拨了拨手指上的纳戒,直立着身板对赵挺说道:“我答应厉王爷护送你入青都,却并非做你的奴仆。所以礼节上你若想要我扮成奴仆的样子一路相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为你这个面子另付报酬。” “!” 古钧这番话把他建立在赵挺心目中的光辉形象立时砸了个粉碎! “你送我的纳戒虽好,却是空的。什么时候你能把我这纳戒填满了,什么时候再让我给你下跪行礼吧!” “!” 古钧在赵挺心目中的好形象已经成渣了。 “又或者,你什么时候实在需要有这份面子,咱也好说好商量!你每往我这纳戒里面放一份报酬,我就给你下跪一次!怎么样?” “!” 古钧在赵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成人渣了。 ------------ 第八十六章 半路刺客 古钧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赵挺的马车里,美其名曰:“贴身保护。” 赵挺从小娇生惯养在他外公家,即便是回到厉王府,也是得厉王爷百般宠爱,自然是不愿与人同车出行的,可是古钧一副理所当然当仁不让的样子让他无法抗拒。 古钧对赵挺给的纳戒爱不释手,以前只在云体宗的藏书阁里看过图样,从没见过实物,未想而今只有皇亲贵胄戴着的宝贝,自己也能戴,倍有身价百万的感觉。 古钧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地摆弄着套在中指上的纳戒,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缕贪财的笑意,看的赵挺很不爽。 按照古钧的意思,赵挺一天没把这枚纳戒填满,自己就须得与这粗布麻衣的贪财货同吃同住,以此确保他能专一地执行保卫任务。赵挺堂堂一个世子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自然是恨的压根痒痒,但却是敢怒不敢言啊,毕竟他所带的那些护卫都不是古钧的对手。 古钧把玩了一阵子纳戒之后,便盘腿打坐,开始修炼玄重诀。 赵挺见状,也打坐修炼了起来。他自幼在千炎国长大,修炼的功法自然脱离不开火焰,所以他刚一进入修炼状态,浑身便开始发热,热浪滚滚吹开马车的窗帘,让骑马的护卫们不愿靠近马车,因为马车太热!热得拉车的马儿一个劲地低低嘶鸣…… 古钧因为体内有海星扣的缘故,连火都不怕,就更别说热了。马车里的高温,他完全没有感觉,全身心地投入在自己玄重诀的修炼之中。 而今的古钧已达虚池境的顶端,那一ri通过带领兽王练习联力阵,已经初窥池玄境的门径了,只是欠缺一个爆发的机会。 武者修炼到虚池境,体内的真元呈现出液体状态,形成“池注”。只有这种“池注”凝聚成固体状态的“玄晶”才能真正进入池玄境。而这种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很难很难。所以中洲大陆的虚长很多,但是池士却少的可怜,正是因为这种质变太难达成的缘故。 真元从液体状态凝结成固体形态不仅需要足够大的“池注”,还需要一个环境,也就是一个契机。这个契机须得是让修炼者将所有液体真元全都调动起来发挥出力量来才能激发真元发生质变。 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因为这种质变要么是发生在极为惨烈的战斗之中,通过生死之战的喋血来激发质变;要么是单纯地靠自己单独修炼,这种修炼须得是不眠不休,一直持续到“池注”凝结成“玄晶”才行,否则前功尽弃。 前者易死于战斗之中,后者易走火入魔万劫不复。两者均是绝处逢生。 但也有一种方法可以不必冒险,但却需要高人肯出力相助才行。 池士可以用玄晶幻化出玄甲进行防御,可以说是刀枪不入,所以池士的数量决定了一个组织或是一个门派的实力。战争中一个池士队就是一台绞肉机,虚长以下的武者不过就是池士脚下的烂泥而已。 所以任何组织和门派都不惜代价增加池士的数量。可是鉴于生成池士的条件过于苛刻,所以有人发明了一种稳妥的办法来扩充池士的数量。这就是“砌墙法”。 所谓“砌墙法”,就是把虚长的“池注”用外力围拢起来进行压缩,从而进行困兽之斗,直到液体真元全部屈服于“墙体”,甘愿被压缩成“玄晶”。 这其中的外力须得是已达天元境的元宗才行。只有成为元宗,才能具有元丹,也只有元旦的能量能为虚长的池注“砌墙”。 所以,这世上的池士多半是有背景的,身后定然有个元宗撑腰。所以池士可以在中洲大陆横着走路,人见人怕,也人见人敬。赵挺所带护卫中的两个池士就是这种情况,他们都是剑宗宗徒,奉了李道善的命来护送赵挺入青都。这也是为什么厉王爷赵琦非要找个可靠的人护送赵挺的原因。 古钧自然没有元宗帮他“砌墙”,只能依靠自己去破入池玄境,其中凶险他早在云体宗在藏书阁的时候就从书中知晓了,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不断地扩容他的“池注”。 这种做法好也不好。好在实力能有所提高,坏在池注越大越难凝结成玄晶。可若一旦凝结成玄晶,实力自然非一般池士可比。 古钧心里很清楚,自己现下的武功,若是与赵挺那两个池士护卫正面对打,胜算不大,只能靠取巧得胜。而今重伤了那两个池士,将来必定要伺机报复的,届时或许正是自己破入池玄境的最佳时机。 于是古钧笑了,笑的诡异美满。 赵挺此刻依旧在修炼,浑身上下的衣衫已然汗透,皮肤上嘶嘶地冒着悠悠白气,如雾如露,映衬着他白里透红的肌肤,好生俊俏。 马车疾驰却向来平稳,突然间的轻微晃动让古钧睁开了眼睛。车窗外青山依依,映在夕阳之中光彩艳艳,美不胜收。 忽然一支暗箭自车窗shè入,直插赵挺咽喉,jing准无比,古钧一惊,连忙伸手握住了飞来的暗箭――箭尖距离赵挺的咽喉只差毫厘。 暗箭的破风之声以及古钧出手时搅动的气流使得赵挺惊觉,他睁开了双眼,看着古钧手握箭尖直指自己的咽喉,不禁又怒又惊,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脱口而出道:“我说你怎么非要与我同乘马车,原来竟然是要伺机杀我!” “这是几?”古钧不慌不忙地伸出两根手指问道。 “二。”赵挺不明所以地回答完毕,古钧噗嗤一声笑了。 “识数就好。一会儿你数数这马车上有多少支这样的箭头。” 古钧话语刚落,嗖嗖嗖的破风声便接踵而至,车身立时被扎成了刺猬破裂开朗,而古钧早已抓起赵挺的肩头向上一顶,直接破开了马车的车顶向上冲出! “我擦!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头去顶车盖子!” “你头戴红缨冠,顶个车盖子顶不傻你的!” “!” 两人落地的刹那,一群黑衣人如秃鹫般自四面八方的从高空中扑击下来,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势要戳烂他俩。 古钧一把抓起赵挺,往高空一抛,抛的直上直下,刚好在所有黑衣人的攻击范围之内。他们立刻停止自身下落的态势,盯准了赵挺,长剑挽着银闪闪的剑花对着赵挺的脖颈狠狠刺下! 赵挺吓得大喊大叫,一身热汗瞬间变冷,双掌连忙催出体内的火焰,去抓向他砍来的刀叉剑戟,想着能挡几刀挡几刀,身上少些窟窿就好,这会儿已经顾不上恨古钧了。 古钧见这些黑衣人果然如他所料转而攻击赵挺,冷哼一声,脚下使出震罡脚,瞬间一飞冲天,直接撞上半空中的赵挺,把他撞离所有兵器的攻击点,而后便听到叮叮当当一阵短兵相接的声音,全是黑衣人们同伙间的兵器相碰的声音…… “你们倒是有默契,不但一起攻击同一个人,还攻击同一个人的同一处要害!莫不是有人悬赏赵挺的头颅?”古钧接住自空中落下的赵挺,把他立在身侧,抱着膀子狐疑道,“让我猜猜,你们是谁派来的呢?” 赵挺此刻惊魂未定,手捂着胸口喘不匀气,一双怒目狠狠地瞥着古钧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那真是又恨又气又无奈――心情复杂啊! “真不知是该谢你救我一命还是该恨你拿我当诱饵对付刺客!” “谁让你刚刚冤枉我。” “!” 古钧指了指赵挺的那些个躲得八丈远的护卫们,喝道:“喂喂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没看着刺客来了吗?去抓几个过来问问是谁派来的!” “……” “还愣着干什么!去啊!放心!打不过,我帮你们!去去!” “……” 护卫们于是疲软无力地拎着自己手里的兵器,向那些刺客亦步亦趋地走去…… 刺客们对古钧的语气很不满意,一个个气得满脸的青筋暴跳,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便向古钧砍去!他们算是明白了,想要杀赵挺,得先解决赵挺身边这个诡计多端的少年,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他钻了空子让自己吃瘪! “来得好!来得好!”古钧抓着赵挺往前一送,冲着护卫们喊道,“你们要是把赵挺这个人质弄丢了,我看你们入了青都,怎么跟皇室交差,如何向剑宗交代!” 赵挺的护卫都是李道善jing心挑选的,为的是让赵挺安安全全地到达青都进入太学院做皇室的人质,从而钳制住厉王,控制住边疆。 现在古钧一副拿赵挺当挡箭牌的德行让这帮护卫很胸闷。虽然他们不大相信古钧会真的这样做,可是刚刚古钧把赵挺扔到风口浪尖的那一幕实在骇人,万一有个闪失,让赵挺受了伤或落下个残疾,他们回到青都剑宗定然会被重罚,所以此刻,他们不得不冲上去攻击那群刺客。 可是这群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身手敏捷,暗器频发,跟这些护卫们交起手来见招拆招,似乎对这群护卫的实力和身手都了如指掌,逼迫得护卫们连连后退,只有防守之势,却无还手之力。 “看来这群人跟你们很熟啊!”古钧在一旁品评道,“你们这是叙旧呢还是叙旧呢还是叙旧呢?打架都不见血的,你们玩过家家呢!” 护卫中的两个池士因为重伤的关系并未参战,此刻听到古钧的话,心里颇为窝火。他俩彼此使了个眼神,一起混入战团,战局立刻发生扭转。 ------------ 第八十七章 临阵倒戈 刺客们虽然是有备而来,且手段多多,花招频出,可是终究只有一个池士,想要对敌两个池士颇为困难。好在这两个池士之前被古钧打到重伤,所以此刻也能略占上风。 古钧眯起了眼睛看着这战团的移动,他勾起一边嘴角轻轻地笑了,拉着赵挺往后躲了躲,摇头道:“你的这群护卫没安好心眼啊!一直在潜移默化地把战团往你这边引,他们到底是要保护你还是要借刀杀人啊?” 赵挺被古钧两次推到敌人面前,又两次得救,已经对古钧的为人深感心寒,此刻听了他的话,虽然心里不爽,可是还是跟着古钧不断后退,免得自己被搅进战团。 其实赵挺的实力不俗,如此年轻就已经是虚长了,可惜只是个初级虚长,没能等到成为高级虚长就被应召入青都太学院了。否则,即便厉王没办法找到个元宗给他“砌墙”,他的外公曷炎王也会想办法办到的,毕竟方域这个地方无所不能。 可是赵挺从小养尊处优,没什么实际的战斗经验,在王府里与人切磋,从来都没人敢伤他,自然也练不出真本事。 这批刺客来势汹汹,势要斩得他的项上人头,可谓如狼似虎,当真狠狠地吓了赵挺一大跳,所以他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动手自救,只是一味地躲在古钧身后躲着。 古钧几次抓着赵挺的身子,凭借炼丹师的敏锐感知力,早就探查出了赵挺的实力,且摸清了他体内的火种特xing――狂热。 这种狂热的火种应该是他自身修炼火属xing功法所得,比自己体内的红sè兽火要温和一些,但破坏力不俗,攻击这些刺客是没问题的,无非欠缺点防御力而已。 “背靠大树好乘凉。”古钧退到路边的一棵古树下便坐了下来,慵懒地看着前方慢慢移近的战团,讽刺道,“还真执着。” 赵挺瞧古钧这副悠哉姿态,大有高人一等的意味,心里很不爽。他不愿堕了自己世子的威风,又害怕自己被那两个不安好心的池士拉入战团,于是和古钧并肩坐了下来,故作悠闲地观战。 古钧把双手枕在脑后,斜睨了一眼赵挺,诡异地笑了。 那两个池士护卫不遗余力地把战团一步一步地移向古钧,只等古钧一被卷进来便对古钧下手,可是古钧却越多越远,他们移动战团移动的很辛苦。但好在刺客中的池士慢慢领会了这两个池士的意图,他乐不得将战团引到赵挺那里,趁乱割掉赵挺的脑袋。 于是战团不多时便移动到了古钧和赵挺的近前。 钢刀利剑时不时地向赵挺的头颅刺来,每次都是差之毫厘之时被古钧巧妙弹开。赵挺害怕得想向树林里跑,被古钧一把抓住,稳稳地按在地上,让他保持端坐的姿势。 “你可是世子,怎么能临阵脱逃?” “……” “他们要是还敢砍你脑袋,你就喷他们!” “!” “等什么!喷啊!” 古钧左手剑指点在赵挺背后的至阳穴上,赵挺立时五内俱焚,一口大火喷了出来,那叫一个旺盛火热!直喷的近前的战团全都沐浴在了火海之中! 除了池士有玄甲护体之外,其余刺客和护卫全都四散而逃,一心只想扑灭自己身上的熊熊烈火……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夕阳如血,映衬出人间炼狱的残像。 赵挺显然是第一次杀人,嘴唇发紫,脸sè惨白,浑身哆嗦……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砍你脑袋。不必自责。” 古钧明白赵挺此刻的感受,想当年他第一次杀人那会儿,比他也强不到哪去,只不过头脑更清晰罢了。 “可、可里面……有我的护卫啊!” “他们若是真心护卫你,也不会使得战团靠近你,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古钧轻轻地拍了拍赵挺的脊背,此刻,他见赵挺自责的不安模样,倒生出几分心疼,随即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些疗伤药,使出千里足,迅速地给所有被烧的快死去的护卫们服下,让他们保住一口活气。 赵挺惊讶地看着古钧救助被他严重烧伤的护卫们,心生感激,也少了些不安的情绪。 此时,刺客的首领和两个剑宗的池士还在对战。且因为刚刚赵挺吐的一口大火,两个池士越发不敌。 那刺客首领手中握有一杆银笔,裹着丝丝幽蓝的雷光在两个池士周身连点带画,犹如作画一般,笔走龙蛇。直逼得两个池士手忙脚乱,堪堪败退,全仗着自己一身玄甲才没被攻入要害,可是身上也有多处笔痕在汩汩流血,看得赵挺心中焦急。 “古钧!古钧!他俩快坚持不住了!你快来帮忙啊!” “古钧?!” 那刺客首领听到赵挺的呼救,心中一凛,百忙之中偷瞄了一眼正在救死扶伤的少年,惊叹几年不见,古钧长得异常高大威猛。他暗暗冷笑道:“师父,徒儿今ri定要为您老了解一桩心愿!” 古钧听到赵挺的呼救,也从百忙之中偷瞄了一眼那刺客首领,见他的兵器是一杆银笔,不禁仔细地瞧了瞧那刺客蒙着的脸,隐约觉得那对眼睛,那种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 “需要我来帮忙吗?” 古钧走到战团附近,大声地问着那两个招招败退的池士。那二人乃是剑宗宗徒,岂会开口求人?那不堕了威风?自然是闭口不答。 “古钧你别闹了,快帮帮他俩!他俩快撑不住了!”赵挺焦急地催促道。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至于他俩嘛,你要我保护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得另付报酬!” 古钧抱着膀子笑的一副财迷样,看得赵挺恨的牙根痒痒,可是转念一想,这厮刚刚怎么舍得用自己疗伤药救那些护卫? 赵挺斜睨着古钧那脸坏样,仔细想了想,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古钧深邃的眼神中有一缕善良的光芒隐藏在眼底,似是不愿被人发现…… 赵挺哪里知道古钧正是因为他拿出的那些疗伤药跟他要金子。剑宗那两个池士他是肯定要去帮的,他还指望着血拼一场,拼得个破入池玄境呢!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他在掂量何时参战最稳妥――既能破入池玄境,又能保住xing命。 “好!我给你十两金,请帮我救下他们。”赵挺平静地说道。 古钧毫不客气地伸出了手,等着赵挺把他许诺的那十两金拿出来,本打算事后结账的赵挺,眼见战况越来越糟,只好忍气吞声地从纳戒里拿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子递到古钧的手里。 古钧把金子往纳戒里一塞,便举起拳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犹如离弦之箭般直接扎到那刺客头目的身上! “好硬的拳头!” 那刺客头目硬接下了古钧冲击过来的第一拳,心中一惊,暗暗叫糟!后悔自己轻敌,不该硬接,而应躲闪。 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夹着重晕拳的力量狠砸在那刺客头目的各处要害。那刺客头目已经吃了暗亏,自然不会再硬接古钧的拳头,便只好躲闪,想尽量拉开与古钧的距离,从而得出空隙施展武技来攻击古钧。 他这心思古钧早在观战的时候便看出来了,所以一上来就贴着他的身子游走,近身攻击最有效的就是肉搏,其他兵器难有施展的余地,即便这刺客头目的兵器是支不长的银笔,也难跟古钧的拳头比灵活。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缠着这刺客头目一顿出拳,堪堪击在这池士的玄甲之上,古钧赫然发现,这大哥的玄甲实在不怎么结实,自己的拳头竟然能穿透他的防御?! 哇的一声,那刺客头目被古钧打的吐血,剑宗的两个池士看得傻了眼,彼此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古钧忽感背后生风,脑中电光火石间闪出背后被人偷袭的图像,心道:“果然来了!” “古钧小心!” 赵挺见那两个池士护卫居然突然向古钧背后偷袭,不禁大惊失sè!声嘶力竭地提醒古钧。可是古钧的反应比他喊出口的话还快,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双脚震地而起,双手左右一分,浑厚的真元凝聚在掌中,奋力推向地面上偷袭他的两个池士。 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地面开裂。三个池士快速闪开了古钧的攻击,但却没想到古钧的力道太过猛烈,拳劲居然覆盖了整块地面,他们的躲闪未能及时退出拳劲的覆盖范围。 “这是什么级别的武技?” “好霸道的拳劲!” “古钧会用的武技,肯定是云体宗的,怎么没听说云体宗有这么厉害的武技呢?” 三个池士,被古钧的拳劲刮的头皮发麻。他们心里都暗暗一沉,剑宗的两个池士后悔临阵倒戈,刺客头目后悔没调查清楚就出来刺杀赵挺。 他们三个不约而同地把古钧当作了共同的敌人,各自站在地上的一角,施展开了他们最厉害的武技,势要斩杀古钧。 ------------ 第八十八章 手起刀落 “镇杀笔!” “飞昌剑!” 两声大喝,分别来自刺客首领和那两个剑宗池士,三人已经列开阵势,催动真元,决心给予古钧致命一击! 可是古钧却扑哧一声笑了!笑得捂着肚子从空中落下,感叹道:“你们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一个是真傻~逼,一对是非常贱。<-》傻~逼和贱~人组合,嗯,绝配!绝配啊!” 战场紧张的气氛立时当然无存,赵挺也笑得格外开怀,一扫之前的不安情绪,似乎有古钧在,他就安全。 其他人不是死人就是伤员,躺在地上诶呦诶呦地呻吟之余,想笑不敢笑,毕竟那个“傻~逼”和那对“贱~人”都是他们的领导。 白虎和墨蛙躲在古钧腰间的储物袋里也笑了起来,只是被古钧用心声警告道:“不许笑出声!太诡异!” 虽说这招式的名称好笑,可是真用出来,古钧就笑不出来了。 镇杀笔不愧为镇杀笔,雷光从那杆银笔中释放出来,并未直接向古钧疾射,而是凝而不散,聚成雷球,刮动周遭一切,使得整个空间布满雷电,缓缓向古钧推进。 另一边,两个剑宗池士凌空挽起剑花,真元自剑花之中喷薄而出,犹如两道长虹,铺展开光华大道,踏步而来,周身的玄甲裹在剑花之中,极为绚烂,硕大的“昌”字自剑花中画出,向古钧的所处的空间狠狠砸下。 “好强的武技!” 赵挺不安的情绪再度席卷周身,他蜷缩着身体,抱着大树,探头观战,心里盘算着古钧若是落败,立刻逃走。 那对剑宗池士的“飞昌剑”,用的是剑光能量的叠加,所以才以一个“昌”字来攻击。“昌”字,两个“日”,两人合击为“昌”。借空中的日光来反射剑光,自空中击下,故而取名“飞昌剑”。 古钧若使用天光诀,这“飞昌剑”根本不堪一击,毕竟古钧的天光诀才是光能鼻祖,若是古钧调用了天光,哪还轮得到那两个池士手中长剑去反射天光? 可是,古钧要借此机会使得自己的玄重诀破入池玄境。所以,他不能用天光诀,只能用玄重诀。 古钧臂膀一横,如欲展翅的雄鹰一般,挺出肌肉横练的胸脯,大喝一声:“开!” 胸中犹似涌出千军万马一般,一股庞然的煞气喷薄而出,直接撞上急速飞来的“昌”字! 砰的一声,古钧双肩耸动,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便自己不想用天光诀,可是这光能的招式招呼到他身上,也是无关痛痒。 倒是那两个剑宗池士,被古钧震飞。 眼看另一面的雷球越来越近,其中的能量真的让古钧胆寒。雷电会使人麻痹,一旦雷球笼罩近身,自己就是有再大的力气也是使不出来分毫,该怎么办才好? 古钧眼珠一转,使出千里足,急速向那两个被他震飞的剑宗池士追去,双手抓出,重晕拳如影随形附在拳头上,却临到近前由拳变爪,稳稳抓住两个池士的胳膊,任他们如何挣扎,也是挣脱不开古钧的力量。 就这样被抓着,古钧把两个池士抡了起来,脚下步履交叠,好似陀螺一般,急速转向那庞大的雷球。 “该死!这家伙的力气怎么大的不像人?!” “早知道这家伙力气大,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大,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控制!” 两个池士眼见自己即将撞上雷球,心中叫苦不迭,好似杀猪一般,在靠近雷区的刹那嗞哇乱叫,身上冒出丝丝黑烟。 古钧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为的就是不受雷球的桎梏,他的肉身并未进入雷球,而是让他手中的两个池士轮番与雷球摩擦,借此来用他的旋转之力来捣碎雷球。 旋转之力全部来自古钧体内的玄重诀真元。古钧力求调动所有的真元来加速旋转自己的身体,从而捣毁雷球,可是加速需要一个过程。 雷球体形巨大,其中雷能充足,也是耗费了那刺客头目不少真元,此刻见古钧取巧,利用两个剑宗池士的身体攻击雷球,从而避免了与雷球的正面接触,心里也是暗暗焦急,因为他的真元几近耗尽,绝不能与古钧再僵持下去。 镇杀笔这一武技,总共分为两步。第一步是用银笔幻化出雷球;第二步则是用银笔刺入雷球中的攻击目标,从而戳死受困于雷球的敌方,也算是速战速决的武技。 可是古钧根本没进入雷球,自己这一笔戳下去,能戳准古钧的要害吗?更何况他还在旋转,根本难以捕捉到古钧的要害!最要命的是,这刺客头目听说古钧有预示攻击的异能,虽然没亲眼见过,可是此刻对敌到关键时刻,若是传说是真的,他这一笔戳下去,实在胜算不大啊! “这该如何是好啊?” 正当这刺客头目急的焦头烂额之际,古钧手中的两个池士不甘沦为古钧手中的兵器和挡箭牌。他俩打算放弃用自身的玄甲抵抗雷球的能量,而是要调集全身的真元发于掌端,从而挣脱开古钧的掌控。这样做,可谓是险中求胜,一旦逃脱掌控,必然有机会逃跑。毕竟古钧还要对敌那个刺客头目。 不得不说,这两个剑宗池士的同门默契十分了得,居然同时出手,在古钧全神贯注在自身的旋转之时,把自身真元聚于掌端,借着离心力,逃离了古钧的掌控,一左一右地从古钧的身侧飞了出去,由于古钧的转速太快,这两人居然直接飞入了树林之中,消失不见。 古钧大惊!有心想追,却无暇抽身,因为就在此刻,那刺客头目的银笔向他的心脏戳来,夹着雷光嗖地一下便到眼前,快的古钧来不及躲闪。 好在古钧有预示攻击的能力,才在笔尖点到胸口的那一刻握住了笔杆。 鲜血自胸口缓缓流下,虽然受伤,但不是很重。 血腥气让古钧有些愤怒,他焦急了起来。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放过那两个剑宗池士,他日后定要面对更多的剑宗高手的追杀。 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解决掉眼前的刺客头目,然后去追那两个剑宗池士。 千里足加震罡脚,古钧如比离弦之箭还要快上几分,直挺挺地冲向那刺客头目。 用过了自己的必杀技“镇杀笔”,那刺客头目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再战,眼见古钧来袭,他急忙躲闪,一心想逃,脚下生风,运出千里足,也向路旁的树林逃去…… 对方要逃逸,早在古钧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才在千里足上加了震罡脚,为的就是追上想逃的刺客头目。 乱拳打死老师傅。古钧追至近前,重晕拳一顿乱锤,除了脸,身上哪里也没放过,为的是尽量消耗玄重诀的真元——他想借着此战破入池玄境啊! 可是这刺客头目太不禁打,没锤几下便死透了。 古钧一把扯下这刺客头目的黑色面巾,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刺客头目的脸,脑海深处腾地一下闪现出他当年参加入宗测试的画面…… “原来是你——李耀星!”古钧咬牙切齿地冷笑道,“当年就是你跟着吴钩冤枉我的!好好好!死的不怨!去陪你的师父吧!他孤独好几年了!也该有个人下去陪陪他了!” 古钧极目远眺了一下附近的树林,心中暗暗传出心声给白虎和墨蛙:“你俩去把那两个逃走的池士解决掉。要是留下隐患,你俩会跟着我一起面对剑宗源源不断的追杀。” “是!” 白虎和墨蛙从古钧腰间的储物袋里溜出来,便一南一北地往树林里跑去。 古钧转身,径直向赵挺所在的大树走去,慵懒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 赵挺看着古钧胸前的伤口,面露愧色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那两个池士会临阵倒戈,对你下手……” “不奇怪。他们迟早是要对我下手的。谁让他们是剑宗宗徒呢?”古钧勾起一边嘴角,瞧着赵挺抱歉的模样,苦笑道,“你要知道,他们不喜欢人质的身边有保镖,那对他们而言是威胁。” 赵挺恍然地点点头,看着地面上那些还有一口活气的护卫们,心里惴惴不安道:“那剩下的这些护卫怎么办?他们也是剑宗宗徒,会不会……” “按道理来说,应该灭口。”古钧说的轻描淡写,“看你的意思吧。” “灭、灭口?!”赵挺害怕地缩了缩身子,怯怯地问道,“你既然想要灭口,刚刚为何还要救他们呢?岂不浪费伤药?” 古钧笑眯眯地看着赵挺,指着地上的刺客尸体道:“刺客来刺杀你,有些伤亡在所难免。可是你和我如果一味地袖手旁观可就不怎么人道了,将来入了青都,让剑宗知道护送你的宗徒都死掉了,他们会怎么想?” “……”赵挺听得开始哆嗦。 “他们一定会找人调查你来青都的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一定会查到此处,自然会检查双方的尸体。我若不用伤药掩盖你的火攻,剑宗岂不是会认为你和刺客串通一起斩杀剑宗宗徒?” “!”赵挺听的脊背全是冷汗。 “背上这样的罪名你在青都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吧?” “那……那两个跑掉的剑宗宗徒怎么办?”赵挺紧张兮兮地瞪着眼睛问道,“他们两个若是活着回去报信,我们岂不惨了?” 古钧点点头,勾起一边嘴角邪笑道:“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衰人自有天灭。他们身负重伤还敢往树林里面逃,肯定会被野兽吃掉的。放心吧!” “真的吗?”赵挺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还是先解决掉眼前这些活着的伤员吧!”古钧指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剑宗宗徒,指点道,“你去用刺客的兵器戳死这些伤员,造成他们互相残杀而死的假象。” “为什么是我去?不是你去?”赵挺的脑子终于转过来弯了,他瞪眼望着古钧,不解地问道,“你当时为何要拍我的后背,让我吐火伤了他们?为何不从一开始就直接由你弄死他们?让我吐火伤他们,还要浪费伤药救他们,岂不是多此一举?” 古钧噗嗤一声笑了,掏出那锭金子抛了抛,乐呵呵道:“这一来嘛,这十两金就是那些伤药的钱。” “!” “这二来嘛,是要练练你的胆气。你可知这刺客是谁派来的?” “是谁?” “刺客头目叫李耀星,是李氏的人,你要是死了,他儿子就会成为世子继承厉王的王位。” “是我母妃口中的那个贱女人?!”赵挺瞪大了眼睛,愤恨不已,却又开始动了脑筋,“可是,如果我死了,她的儿子就要入青都做人质了!她难道就不害怕吗?” “李氏的父亲是青都的相国大人,你觉得她的儿子进了青都,日子会没你好过?” “!” “所以你得学会大义灭亲。因为你哥哥会大义灭你!” “……” 赵挺听了古钧的话,陷入了深思,最后站起身,捡起一把刺客的刀,向那些还活着的剑宗宗徒,手起刀落。 ------------ 第八十九章 演戏骗钱 天光未明之际,古钧收到了白虎和墨蛙传过来的心声――它俩已经分别干掉了那两个剑宗池士。干掉的方式是分尸然后吞食。 “很好。墨蛙回来,六条原地待命。”古钧传送心声,随即看了看一旁熟睡的赵挺,勾起一边嘴角,邪邪地笑了。 阳光透过树荫散在赵挺的身上,赵挺被晃的再也睡不着,疲倦地睁开眼睛,看到地上一堆被他刺死的护卫,心里再度yin霾了起来…… “睡醒了就该上路了。今天天气不错,该当早点赶路。争取早点到达个城镇,免得又要风餐露宿。”古钧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抻了个懒腰,笑嘻嘻地对赵挺说道,“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马车昨天被刺客们弄废了,马也在昨天的战斗中惊逃了,看来我们只能用我们的两条腿来走路了啊!” “……”赵挺一个皇亲贵胄出行哪有用脚走路的时候,现在听了古钧的话,一张嫩白的俏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那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其实,如果你不想走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古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笑的一副财迷样,看得赵挺打了个寒战。 “你……有什么办法……要多少钱?” 听了赵挺的话,古钧眼睛一亮――这小子开窍了啊!好的很啊! “这里距离飞行驿站还有好长一段距离,靠咱俩走路的话,即便是不眠不休地用千里足奔驰,恐怕十天半个月也到不了。可是如果我们能飞的话,这点距离不用一天就能搞定。” “你别跟我说你还会飞啊!”赵挺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端详着古钧,“你到底什么级别啊?该不会是玄师?” “我要是玄师,昨天我早就背着你飞走了,还跟那群刺客斗个什么劲啊!”古钧自然不会告诉赵挺,他想跟那些刺客斗是想破入池玄境。 “也是。”赵挺又开始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那你打算怎么带我飞到那飞行驿站呢?” “我不会飞。可是我们可以找一个会飞的野兽来载我们过去啊!”古钧一步步地诱骗赵挺心甘情愿地掏金子,“这树林之中肯定有会飞的兽类,我们降服一只,让它载我们到飞行驿站不就好了吗?” “你是说玄、玄兽?!会飞的玄兽好像都是高级的?”赵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你要去降服一头高级玄兽?!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怎么?你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要不要打个赌?”古钧眨巴着眼睛,一副绝不肯放过任何商机的样子。 赵挺一看古钧那财迷样,连忙摆手道:“我信,我信,咱们不必赌了,你只管降服一只会飞的兽类来就好了。” “你也知道,我昨天刚刚大战了一场,这个身体消耗非常大,要是现在再让我去降服一头会飞的玄兽的话……”古钧故作为难,同时伸出右手,拇指捻着食指和中指,笑眯眯道,“怎么着,也得给点jing神鼓励?昨天为你拼死拼活还受了伤,这医药费也得给点?这么算下来……唉,其实都是彼此之间的一个诚意,你看着给!” 赵挺摇了摇头,这天下间最难给的钱就是没有价钱的钱。人情债难还,古钧的人情债尤为难还。 “一口价,五十金!”赵挺皮笑肉不笑地拍着胸脯道,“怎么样?够诚意了!” 古钧点点头,心道以后剥削你的ri子还长着呢,慢慢来,不急。 “那行!我这就去林子里找头会飞的玄兽来载咱们去飞行驿站。” 古钧说罢转身就走,却被赵挺叫住了。 “我……我与你同去!”赵挺的语气甚是胆怯,眼睛时不时地扫着满地的尸体,似乎是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呆着了。 “这个……”古钧面露难sè道,“我去降服高级玄兽的时候若有你在,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万一有个闪失,不太好?” “我再给你五十金!”赵挺一害怕起来,说话也痛快,出手也阔绰,古钧笑了,勉为其难地应道:“那好。先把金子掏出来!” “!” 赵挺垂头丧气地跟在古钧的身后往树林里走去。 古钧一边走一边与白虎传送心声道:“一会儿给我演场戏。先跟我演偶遇,再跟我演对战,最后给我演臣服。戏份要做足,听到没!”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万兽之王啊!你让我演臣服?不演!说啥也不演!”白虎在林子中气得跳脚,“不就是想让我背着你俩飞到那个飞行驿站吗?我背就是了!何必要我演臣服啊?我可以演从天而降的神兽,健康善良的好兽类啊!我可以假装偶遇你们,然后你演个行动不便的瘸子就好了,到时候我假装自愿载你们一程啊!” “哼!你可以不演。但我可以打到你演。” “哼!你有那个本事吗?打我?” “我可以一边打一边骂啊!” “!” “正好你陪我练练肉身,昨天那一战打的不过瘾,没能破入池玄境。要不你帮我一把?” “还是算了。我演!我演臣服!”白虎郁闷地爪子挠地道,“你要破入池玄境,非得杀红眼不可,我可不想一边被你骂一边被你打,做你砧板上的鱼肉!” “算你识相。” 用传送心声的方式与白虎商量好了演戏的事情之后,古钧开始装出一副兽类专家的模样,四处查看兽类的粪便,谎称这样能找到会飞的玄兽。 于是白虎就在一坨粪便旁出现了,一副“屎是我拉的!”模样。 然后白虎有模有样地虎吼一声,与古钧开始了肉搏。 这场肉搏打的昏天黑地,古钧并没有动用一句召唤词,而是真的想借与白虎扭打,来强健肉身。因为他发现,只有纯肉身的力量更大,他的玄重诀凝聚的真元才会更霸道。 经过昨天的一战,古钧调用了几乎全身的玄重诀真元与那三个池士对敌,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些真元蕴含的能量没有给他机会完全发挥出来,所以,昨天一战,只不过让他增长了战斗经验和一些真元,距离破入池玄境还差得远。 古钧苦笑――自己还是太谨慎了,战斗的时候只想着如何智取,根本没能让自己的实力得到完全的发挥。看来ri后非要找到更强大的对手才行。三个池士还是不够用。得多找几个才行。 与白虎扭打了一个上午,出了一身臭汗,浑身的筋骨都快散了,不过打的很过瘾。毕竟这样的战斗没什么凶险,只图锻炼身体。 “这只玄兽是傻的吗?怎么指挥肉搏,不用兽元呢?它是高级玄兽吗?真的会生出翅膀来吗?” 赵挺在一旁看得惊奇,心生疑窦。 “六条,你动用兽元与我打!看我能扛下几下!”未免赵挺生疑,古钧给白虎传送了心声。 “打疼你可别骂我啊!”白虎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古钧,刚刚纯肉身的扭打居然被古钧踹了几脚,还挨了几记重拳,现在用上自己的兽元,那下手的力度可怨不得它。 古钧扯开身子,跳到远处,在开打之前,突然开口说道:“我若接下你三招,你可愿意载我们一程,去往青周国的一处飞行驿站?” 赵挺一惊!心道高级玄兽的三招若是接下,不死也重伤了,这可太冒险了!他害怕地阻止道:“别!别!古钧,咱别打了!它若真是高级玄兽,三招你肯定死了!” “无妨。”古钧微笑着解释道,“你看它与我扭打之时用的全是肉身的力量,它并未动用兽元,这就能证明这只翼虎兽,它最近吃素!” “!” 白虎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天下间哪个老虎是吃素的啊!它可是给老虎丢尽了颜面啊! “谁说本王吃素!人类,我是看你长的跟我一样帅,才与你嬉戏一番,而今你要接我三招,可以!三招过后,你若还能站起来,我就载你们一程,可若你站不起来,你身边的那个细皮嫩肉的小人就给我打牙祭了!” “!”赵挺听了哆嗦了起来,扯着古钧的衣袖,躲在古钧的身后,颤声道,“古钧,咱们逃!” “那怎么行!我收了你的金子的!” “金子我不要了还不行吗?这兽类都开口说话了,肯定是玄兽了,它还说能载咱们一程,那肯定是高级玄兽了。咱俩打不过它的,逃!” “这么烂的演技居然也能骗到这个世子,他脑子里是浆糊吗?”墨蛙终于看不下去这台烂戏了,传送心声给古钧,目的就是发表自己的感慨,结果被古钧狠砸了一下腰间的储物袋,砸得墨蛙头晕眼花。 “你懂什么,有些人害怕起来还尿裤子呢!他这就算是不错了!”古钧一边砸储物袋里的墨蛙,一边解释道。 “世子,放心。我既然敢收你的金子,自然能接下它三招。”古钧轻轻地拍了拍赵挺的脊背,随即转身对白虎喊道:“你这三招使出来,我若都躲过了,是不是也算我赢啊?” 白虎豆大个汗珠自脑门淌下,心道:“这戏都演到这个份上了,还装什么蛋,我敢把你打伤了吗?顶多就是把你打疼而已!这都要躲!没天理!” “算你赢!好了!能打了?再多废话,爷不伺候了啊!”白虎不耐烦地喊话道。 “好了!好了!你开始打!”古钧装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列开阵势,准备迎接白虎的攻击。 ------------ 第九十章 池注太大 白虎深入思索了一下,究竟什么招式能既不伤害到古钧,又让古钧躲不开,还很疼痛,但能挺过去,站得住呢? 这可是个技术活啊! 白虎左思右想,想到了个狮吼功。也只有狮吼功这样的声波攻击,古钧才避无可避,也不会伤的太重,但是耳膜会疼几天,耳背上一段时间。 打定了主意的白虎,开始甩开膀子开吼。 第一吼,山林摇晃,落叶狂扫。 古钧闭着眼睛等着头脑中预示攻击的图像出现,却猛然惊觉白虎用的是狮吼功,连忙捂住了耳朵。心声传送出去,喝骂道:“你这是要让哥变聋的节奏啊!” 白虎听到这话,喜笑颜开,马上拉开架势吼出第二吼,整个天地立时变sè,整个空间不断地发出回声,嗡嗡震响整个天地,本就被吼得耳朵出血的赵挺,此刻身子巨震,吐了一大口鲜血,一下子昏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古钧也被震的不轻,脑子里嗡嗡直响,全是白虎的兽吼声,他连忙调集了体内的天光诀真元护住了耳膜,生怕真的被震聋。若不是自己的身子壮的如牛,他也要呕出血来不可。 “草泥马!作死的节奏啊!给我闭嘴!” 眼见赵挺晕的跟死尸似的,古钧骂出了召唤词,让白虎收声。不然赵挺就真的会被白虎的狮吼功给震的没活气了! 白虎听到了召唤词,不得不紧紧地闭上嘴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来。 古钧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两颗保命的丹药给赵挺服下一颗,给自己服下一颗,然后闭目调息。等自己内息均匀了之后,古钧又给赵挺输送了真元,帮他续命调息。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晚上。 “咱们晚上赶路更好。免得你体形巨大,在空中招摇,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虎点了点头,呲着一口白牙,嬉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个万兽之王在天空出现势必会惹来群兽的目光,万一搞出个万兽膜拜就不好了。” “欠揍!”古钧一拳打在白虎的嘴上,打掉了白虎的一颗虎牙,心里嘎嘎解恨――谁让它用狮吼功害赵挺不省人事。 月sè温润,星空璀璨,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夜间飞行。可是白虎一身白sè的皮毛,终究是太显眼,任谁抬头一看,都会注意到白虎小山一样的身躯自天空划过――这会让很多人畜做恶梦的。 所以,古钧要求白虎服用一颗红颜丹,不过不是想让白虎变美,而是要它变sè――白虎如果变成了黑虎,在夜幕之中,就如同隐身一般,再不会惹人注目了。 “人家不依嘛!”白虎推拒着,摇着它那颗巨大的虎头,假装撒娇道,“人家光鲜亮丽的一身圣洁毛皮多纯洁无瑕,美若天仙啊!你怎么舍得让人家变成墨蛙的颜sè呢?太丑了!” “你说谁丑呢!”墨蛙自古钧的储物袋里跳了出来,愤愤不平地吐着毒舌头,狠狠道,“要不要我喷你一身黑墨,看看你还是否光鲜亮丽,美若天仙,纯洁无瑕!” “六条,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牙长多了是不是?”古钧的拳头握的咯咯直响,听得白虎郁闷道,“你干嘛不干脆用墨蛙来载你们在夜间飞行呢?何必那么麻烦,还要浪费一颗红颜丹!” “墨蛙飞行是需要大风的,那岂不是更惹眼?”古钧又是一拳打过来,却没有打在白虎的牙齿上,而是从白虎掉牙的地方塞进去了一颗红颜丹。 “变黑sè,快点!马上!”古钧抓起赵挺翻身跃上虎背,紧紧地抓着白虎颈部的毛发,大喝一声:“出发!” 于是天空中一个小山一样的黑sèyin影划过天空,地上的人畜抬头望天的时候,偶尔会看不到月亮或者星星,他们都以为是乌云临时遮住了月亮和星星,都不觉得天上有东西在他们的头顶飞过…… 天光未明之际,白虎降落在一座繁华都市的城墙之外。 青周国富庶繁华,军事防御自然也坚不可摧,所有的大城市的围墙上都设有皇家研制的防空设施,无论是人是兽,只要是未经许可便从上空经过,一律shè杀,不留活口。 所以白虎只能停在城市外围的树林里。 赵挺被白虎震伤,伤势很重,一直昏迷不醒,古钧为此没少敲白虎的虎牙。 “他这身子骨也忒弱了,我哪知道他会伤成这副死人样子啊!”白虎摸了摸自己的嘴道,“别再打我的牙了,总得给我留点吃饭的家伙!饿死了我,可是你的损失啊!” “把你的兽元过给他一些,我就不再打你牙的主意。”古钧命令道。 “为啥是我啊?我的兽元不适合人类身体的,过给他这么个病秧子,搞不好不但不会救醒他,还会弄死他啊!你应该用你的真元过给他啊!你别忘了,你可是人啊!” 古钧思索了一下,嘴角含笑地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把你的兽元过给我,我的身体壮得很,不怕消化不了你的兽元。” “!”白虎听得直翻白眼,猛烈摇头道,“我不要。你为啥总想着坑我呢?你找墨蛙不行吗?它也是玄兽啊!兽元很给力的!” “去你大爷的!我的兽元里有毒素,你想害死主子不成?真没良心,主子对你那么好,什么好事都想着你。”墨蛙立刻发起抗议加挑拨离间,以免自己奉送兽元。 “六条,你别唧唧歪歪的了。”古钧握着拳头威胁道,“要不是你使用了狮吼功,他怎么会伤成这样?我又怎么会输了那么多的真元给他保命?现在你要为你的错误负责,把你的兽元输给我,我炼化之后再输给他,好歹让他活下来到达青都,到时候那些把他当作人质的人自然不舍得他死掉的。” 白虎像个蔫茄子似的点了点头,用自己的大爪子搭在了古钧的肩膀上,一股雄厚的能量暖流缓缓流入古钧的体中…… 兽元就是兽体的真元,不同于人体的真元那般柔和,兽元经兽类血脉滋养的缘故,十分狂躁,进入人体之后,简直就是山洪暴发,肆虐人体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重新洗涤血肉筋骨…… 古钧闭目打坐,安静地接受着白虎缓缓传来的兽元,感受着体内的细微变化…… 古钧的身体本就强壮如兽类一般,再加上修炼的是玄重诀,身子的承受力异于常人,更何况,他体内还有汲力丹的丹毒――一种专门提炼**力量的毒。 翼虎兽的霸道之处在于力量。在兽类之中,翼虎兽的力量最为狂暴凶猛,就是青周国的护国神兽云蛟兽也不能比肩。单论肉身的爆发力,举目整个中州大陆,翼虎兽称第二,没谁敢称第一。 所以白虎的兽元异常凶猛,绝非其他兽类可比。这也是古钧为什么偏偏要白虎为他输送兽元的原因。白虎的兽元和他修炼的玄重诀同源,他的**承受起来没有什么毒副作用。他也刚好可以借此尝试用白虎的兽元来冲击自己体内的“池注”。 眼看离青都越来越近,古钧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作为厉王世子的唯一护卫,他一定会是剑宗要除掉的目标,想要在青都那种尔虞我诈,成王败寇,暗cháo涌动的政治中心活下来,他需要变的更强。 一个虚长是没什么资本在青都那种人才济济的地方找靠山的,得至少是个池士,才会受到重视。 当然古钧完全可以依靠炼丹炼器的本事来寻找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伯乐,可是他不想这样做,因为他体内的光能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对于人类的贪婪,古钧早已在幼年时就看得清清楚楚。 白虎的兽元进入到古钧的身体之中果然没什么不适,体内受到的冲击都在古钧的意料之中,完全可以承受,只是体内的“池注”并未因白虎兽元的冲击而有半点波澜。白虎的兽元汇集到古钧“池注”之时,竟然变成了涓涓细流汇入了他的“池注”之中。 古钧的“池注”居然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容?! 古钧不能要求白虎再多给他输入些兽元,白虎不会愿意,他也不愿损耗白虎的修炼成果――缺德也不能缺在自己同伴的身上。 “停。”古钧睁开了眼,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够了,多谢。” 白虎放下了它的大爪子,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细密的汗,咕哝道:“本王需要沐浴,身上的毛全汗透了!黏糊糊的,本王……” 话说到一半,只听喀嚓喀嚓的骨骼响动,白虎豁然发现古钧居然变身成了“白骨jing”! “你、你、你……没事?” 古钧豁然高出常人数倍有余,身上的骨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粗壮,且每一根体外骨刺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尖锐闪亮的小刺,其上的寒光就是白虎见了也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它见过的兽类里面还没有一个比古钧的样子更恐怖的。 古钧的双眸猩红,脸部肌肉扭曲的极为狰狞,握紧的拳头铿锵作响,其中那狂躁的力量使得墨蛙怕的急忙从古钧的储物袋里跳了出来,躲的远远的。 古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也没想到白虎的兽元竟然激发了他体内的丹毒,整个身体的变异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体内的力量汹涌澎湃,“池注”中的真元弥散在身体发肤之中,让他的血肉极具弹xing,居然能够随着骨骼的变异延展,不再向以往那样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了…… 古钧勾起一边嘴角,无奈地笑了笑――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想要破入池玄境,恐怕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因为他的“池注”太大了。 ------------ 第九十一章 万金公主 在城外等了一天也不见赵挺醒转,古钧无奈的摇了摇头,眼见城门就要关了,他怕赵挺身子弱,在荒郊野外不利于养伤,所以,他只得从赵挺的身上摸出入青都的通关文牒,然后背着赵挺进了洛丹城。<-》 进城前古钧换上了一套华丽的衣衫,毕竟是要他拿着皇家的通关文牒入关,不想让人觉得他是偷来的,就得穿的光鲜亮丽点。否则搞不好会被当作奸细抓起来。 这年头,走在大街上,谁不是只认衣服不认人? 古钧羽扇纶巾风袅袅地走在繁华的城内主街上,颇有派头。毕竟他的脸上总是不自觉地带有山大王的威严,加上他一身的肌肉横练,一看就是个极有背景的少年。 独自来到城内的飞行驿站,古钧刚一递上赵挺的通关文牒,就听对方面露敬意地向里面高声喊道:“厉王世子驾到!” 随即一帮大小官员列队道路两旁,对古钧进行热烈地夹道欢迎。 古钧慈眉善目地笑着,不断地跟道路两旁的欢迎者点头招手,一副体恤下民的样子,没有人怀疑古钧根本不是世子,只是心惊这世子是唯一一个身边没有剑宗护卫的人质――难道他本就是剑宗的人? 驿馆的官员们为古钧安排了一处别院住下,其中的吃穿用度都有人伺候,陈设虽远不及厉王府,可是住着也算舒服惬意。 古钧毫不客气地收了驿站官员们送来的礼品,反正这会儿赵挺还没醒过来,这些礼品他不好好收着也太对不起赵挺的昏迷不醒了。 进了洛丹城,白虎和墨蛙就跟撒了欢的耗子似的,在城里四处溜达,一方面是亲近亲近人类社会,另一方面则是帮古钧打探情报。毕竟这处飞行驿站是青周国的交通枢纽,很多要去青都当人质的世子公主都要来这里乘坐飞行魔兽。 即便这些王爷的世子公主们自己有飞行魔兽甚至是飞行能力,也不能自己飞去青都。因为青周国有一项法令,王爷及其家属没得到皇帝同意,是不能擅自入青都的,即便是得到入青都的诏书,也必须按照诏书上安排的路线入青都,包括使用官方驿站及其交通工具。如若有违此条法令,必当按照叛国罪论处。这无疑是为了防止青都以外的王爷们与青都官员有勾连,防止他们里应外合犯上作乱。 这一天夜晚,古钧正在房中打坐修炼玄重诀,白虎跟做贼一样从窗户蹿了进来,灰溜溜地钻进古钧腰间的储物袋,接着就听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古钧皱了皱眉,没有动。只听得别院里的一个个房门都被打开了,闹得鸡飞狗跳,一直闹到这里。 古钧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冲进来的都是壮汉,看到古钧头不抬眼不睁的修炼,好似老僧入定一般,也就没说话,直接走进去毫不客气地翻东西。 古钧也没阻止,反正他的东西都放在储物袋和纳戒里,不怕他们翻。 可是一声犬吠传到耳朵里,古钧明显感觉白虎哆嗦了一下。 壮汉们身后窜出来一条神骏的黑狗,两只眼睛犹如黑曜石一般灼灼生光,浑身的黑毛油光锃亮,只是隐隐有淋漓的鲜血自身上滴落…… 这条黑狗叫都没叫一声,直接扑向了仍旧闭目打坐的古钧,古钧脑中电光火石地闪出这条黑狗攻击自己的画面――居然是腰。 “砰!” 古钧眼睛也没睁一下,在黑狗来袭之际一拳凿在黑狗的脑袋上,只听得“嗷~!”一声惨叫,那条黑狗便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你居然打死了公主的爱犬?!”几个壮汉对于古钧闭目凿死黑狗,很惊诧,也很愤怒。他们之中有一个池士,自然不会把古钧这个虚长放在眼里,“兄弟们,绑了他给公主赔罪!” “聒噪!” 古钧体内玄重诀的真元还循环在体内,此刻出拳,不免牵一发而动全身,看似不经意的出拳格挡,却蕴藏了体内所有玄重诀的真元鼓荡之力,但凡近身的壮汉全都一拳被古钧震飞,力气大的让人目瞪口呆。 古钧不敢停止锤炼体内真元的原因,是他害怕激发体内汲力丹的丹毒,他可不想在这些人的面前变身成“白骨精”,那样会被人类当作怪物看待的。 所以古钧出拳的时候依旧在修炼,力求完成玄重诀的一个周天后再完全停止。 壮汉中的池士见识了古钧的力气后,不敢怠慢,先是用体内真元逼出玄甲护住周身,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拔掉鞘,露出乌黑的寒芒,缓缓刺向古钧…… 他的脚步很轻很轻――在他看来,其他人的攻击速度太快,带动了气流,所以才让古钧闭着眼睛也能察觉精确的攻击位置,可如果自己慢慢走过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攻击,那样就会让古钧避无可避。 古钧的脑中闪现了那个池士手握匕首慢慢靠近的样子,他勾起了一边嘴角,因为照这个速度,这池士靠近他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完成了此次修炼。 靠的足够近了,池士手中的匕首划出一道乌光向古钧的心口刺去,又快又准,古钧肩膀轻轻向后一晃,双脚迅速蹬出,同时剑指猛地一点那池士的手腕,匕首落下,被古钧抓在了另一只手里,那个池士也被古钧的双脚给踹开了,虽然没有弹开多远,但足够古钧对着地上的黑狗踹上一脚了。 “你敢!” 一声娇气的尖叫,刺的古钧耳膜生疼,吓得他伸出去的脚愣是没踹下去。 一个红色的娇小身影像团火一样地窜进门来,扑到了那条黑狗身上。 古钧一看,居然是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把脸贴在那条黑狗的身上哭的梨花带雨,很是惹人怜爱。 可是这样的印象只是一闪而过,因为这个小姑娘突然像个刺猬似的扑向了自己,那真的是浑身带刺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那小姑娘红得发亮的斗篷上,古钧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只能选择躲闪。 可是房间不大,又挤满了人,他能躲闪的地方就只剩下了床。古钧一上床,就抓起被子在空中一转,像个大帐篷似的往那小姑娘的头上盖去。 “啊!” 那小姑娘一声尖叫,被古钧罩了个严实。古钧连忙一把连人带被抱到自己的怀里,举起手就朝那小姑娘的屁~股拍去,古钧的力气大,已经是众人领教过了的,此刻啪啪地拍在那小姑娘的屁~股上,打得她哇哇大哭,哭的那些壮汉心都碎了! “你!你!你怎么能打公主的……那里?!” “我、我、我们跟你拼了!” “你们敢过来,我就拍死她。”古钧轻描淡写地说着,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壮汉们沉默了。 小姑娘在被子里激烈地反抗着,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丝毫挣脱不开古钧的桎梏。 “原来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公主啊!呵呵,很好。有你在我手上,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 古钧这话的本意是说有人质在手壮汉们就不敢动他了,结果他看了看壮汉脸上那惊愕的神情,恍然意识到自己说话有歧义,还没等他解释,就听被子里的小姑娘尖声骂道:“混~蛋!色狼!快放开我!你要敢对我无礼!我让父王把你大卸八块喂墨团!” “我、我、我……”古钧百口莫辩,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地上的黑狗,喝骂道,“别装死了,给我起来!混~蛋狗!混~蛋主人!” 黑狗腾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嗷嗷地叫唤着,那叫一个委屈和不甘心啊! 壮汉们一见这黑狗活了,先是一愣,随后是一怒,气得直跺脚。要不是这只狗装死,他们也不会招惹到古钧,古钧也不会劫持了公主。 可是他们敢怒不敢言,因为公主对这只黑狗爱若珍宝,当她听到黑狗的叫声的时候,居然喜极而泣,开心地叫着:“墨团!你没死!太好了!墨团!” “你们一群人居然被一条狗给耍了,还真是奇葩啊!你们是哪个王府的?” “……” 古钧笑眯眯地问着,心里那叫一个乐啊,他最清楚是怎么回事了。那条黑狗是被他一拳击晕了,而不是打死了,他踹它一脚,为的就是让它醒过来解除误会,他虽不知道这帮人在找什么,可是这帮人动手,却是为了这条狗。 “怎么?敢陪着这条狗到这别院捣乱,不敢说出自己是哪个王府的?怕丢人啊?” “……” “莫非你们不是某个王府的人?莫非我手上的这个公主是个冒牌货?那可就不客气了哦!” “!” 一堆壮汉吓得一起摆手,脸上的肌肉都急的抽搐了,样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我、我、我是真的公主,我是真的,你不要对我那个什么……” 小姑娘在被子里嗫嚅着,就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是哪个王府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古钧把她放到了床上,拨开被子,露出了她娇俏的小脸,此刻已红的像个大苹果了,她的头发乱七八糟,像个鸟窝一样的披散着,小嘴撅的老高,能挂个茶壶。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哪个王府的了。反正这小丫头看起来对你们挺重要的,我就顺便绑个票,你们去拿金子来给她赎身吧!” “!” “一口价,一千金!” “什么?!”小姑娘怒不可揭地尖叫道,“我在你眼里才值一千金?!让我父王拿一万金来!快点!” “!” 古钧哑然,这丫头傻的吧? “你们可得快点拿来哦!要是迟了,本公主就那你们的肉喂我的墨团!” “!” 刹那间,房里的壮汉们全都夺门而出,纷纷使出千里足,消失的无影无踪。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九十二章 我是公的 “六条,你是怎么给哥招惹来这么个万金公主的呢?”古钧双眼笑眯眯地看着“万金公主”,一脸财迷样,心里头却质问起了白虎,“还不速速从实招来!你究竟干了什么,他们会这样疯狂地搜寻你!” “我没干什么啊,只是饿了而已……”白虎窝在古钧腰间的储物袋里嘟囔着,“谁知道他们这么抠门,连口吃的都不肯给我,还搞出一帮人来对我又追又打。<-》要不是我念着你的交代,不敢恢复身形,岂会被他们这帮二货追到这里?我可是万兽之王呢……” “饿?!”古钧瞥眼向地上瑟瑟发抖的黑狗望去,见它身上的伤势跟白虎变小后的小爪子比较吻合,笑意更浓地点了点头,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六条这个吃货,看上的食物一定是美食啊。 床上坐着的“万金公主”见古钧对着黑狗流口水,心头一紧,连忙尖声叫道:“你往哪里看呢!不许看!” 古钧惊诧地回头望向床上的“万金公主”,不解道:“我往哪看了?你披头散发地裹着个被子,你哪里有值得看的地方啊?” “你!”万金公主气得脸涨红,踢着两只三寸金莲,愤愤道,“我警告你,我和这条狗都不能看!” “明白了,”古钧点点头,笑的极为戏谑道,“狗与你都不能看。你俩一个待遇呗?那叫你父王再拿一万金来赎狗吧。” “你!”万金公主气得叶眉斜挑,颤音道,“你竟然把我和狗做等价!你混~蛋!” “其实,这条狗比你值钱。”古钧嘀咕着,“这条狗能吃,你又不能拿来吃。” “你说什么!”万金公主圆眼怒瞪,颇像两颗明丽的宝石。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放走你,留下这条狗。”古钧实打实地说话,脸上没有半点作假的样子。 “……”万金公主沉默了,她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个肌肉横练的少年,怎么看都觉得他没有跟自己开玩笑――难道他看出来了墨团的来历?! 古钧自然没有这样的好眼力,看出这条黑狗来历的自然是白虎。白虎在古钧用传送心声的方式轮番逼问下,终于吐露了实情: “这条狗乃是神兽哮天犬的幼崽,若是吃了它,一定会得到莫大的好处,哮天犬可是能吸食月亮光华的神兽,一哮震山河,再哮溃天地啊。自古以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遇到,听说是天语族人的守护神兽。据说天语族人能与世界万物通灵,能预知未来呼风唤雨。可想而知这一族的守护神兽有多么强悍了吧?天语族人本来就是个传说的存在,根本没人知道天语族人的聚居地在哪里。有句古话叫‘乱世到,天语现。’而今居然遇到这条狗,走过路过绝不能错过!砸锅卖铁也一定要留下啊!” 古钧了解了这条黑狗的情况后也是动了心,他不动声色地瞟了瞟被他捆在床上的公主,脸上的笑意突然变浓,故作温柔地问道:“坐了这么久,要不要上个茅房?” “什么?!”万金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家伙怎么突然问这个,该不是对她真的动了坏心思吧? “你放心,你上茅房的时候我不会偷看。”古钧见这万金公主羞的犹如娇艳的玫瑰,含苞待放的,心里暗暗发笑,嘴上却更加温柔了,“我只是怕你尿在我的床上。” “你!”万金公主气得眦目欲裂,她自小在王府长大,是父王的掌上明珠,谁敢拍她屁~股?谁敢对她不敬?谁敢嫌弃她?她恨的牙根痒痒,紧咬着红若樱桃的唇边,不再说一个字。 古钧见她不说话,便嘘嘘地吹起了口哨,听得那万金公主还真有了想要小便的冲动…… “我忍!” 女子爱美,自然爱多喝水,多喝水皮肤才娇嫩嘛!可是万金公主没想到,今次却要栽在小便上。她咬紧牙关,说什么也要忍到父王带钱来赎她。不然,她担心,一旦她去了茅房,自己倒是有机会逃了,可是她的墨团可就会被这流口水的吃货少年给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要不你带上你的狗一起去。”古钧猜到了这公主的心思,倚着木床,笑的特别温柔无邪。 “这……真的可以吗?”万金公主抿着樱桃小口,宝石般的眸子闪耀着希冀的光芒,看得古钧笑了――这丫头还真是憋着了。 “当然。去吧。我陪你去。”古钧说的理所应当,轻描淡写。 “什么?!我去茅房你也跟着?!你想干什么!”万金公主娇俏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娇躯抖的厉害。 “我不跟着你去,万一你带着你的狗跑了,我岂不是得不到赎金了?”古钧一脸无辜,看得万金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终于点头答应了。 于是万金公主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爱犬跟在古钧的身后走向别院中的茅房。 夜黑的如浓墨一般化不开丝毫光亮,万金公主跟在古钧的身后走的磕磕绊绊,气急道:“怎么都不给我打个灯笼!黑的我根本看不清道。” 古钧常年服食金睛羊的眼睛,自然视力好的异于常人,这公主不说,他都没觉得夜太黑。 古钧向后伸出了手给万金公主,万金公主犹豫了一下,不得已,还是抓住了古钧厚实而又温暖的手掌,默默地跟在古钧身后走着,安静地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入手的柔软让古钧心里一软,走的慢了下来,他怕她跟不上,他怕她会跌倒,要是跌倒了就看不到好戏了。 眼看就要到茅房了,古钧停了下来,极为温文尔雅地对万金公主说道:“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你带着你的狗进去方便吧。” 万金公主点了点头,抿着小嘴,牵着黑狗,转身进了茅房。 古钧笑眯眯地目送她进去之后,一拍腰间的储物袋,白虎便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地绕到茅房的后面钻进了茅房里面…… “啊~!” “汪汪汪~!” 古钧站在茅厕外面捂着耳朵,一边心里骂道:“这对人与狗,还真是绝配,声音又响又尖,可以去练狮吼功了!”一边故作焦急地喊道:“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我进来帮你!” 此刻的万金公主还没提上裤子呢,哪敢让古钧进来帮忙,她手忙脚乱地帮着她的黑狗抵抗着状若小白猫的白虎,却猛然间听到这“小白猫”呲牙咧嘴地开口说道:“哇塞,你怎么不提好裤子就跟我打架,我可是个公的!不信你看!” “!” 万金公主愣了一秒,随即又尖声叫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再叫我就冲进去了啊!你没事吧!我的人票?有事说话啊!我是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别、别、别进来……” 万金公主此刻已是带着哭腔,她女性的自尊已经让她顾不上她的爱犬了,她必须先把自己的裤子提好。 所以,白虎如意地在万金公主提裤子的空档一爪子拍晕了黑狗,然后背在身上就逃出了茅厕…… “搞定。” “你敢独吞,我就把你吃了!” “我先发现的!” “我是你主子!” “……” 古钧和白虎也不打照面,互通了心声之后,白虎便带着黑狗离开了整座别院。 提好了裤子,发现自己的爱犬没影了,万金公主凄惨地嚎叫了起来,那声音尖锐的震天动地…… 说来也巧,正当这万金公主痛苦地嚎叫着,茅房外面赶来了她的护卫们,手里提着几个沉重的大箱子,脚上的千里足踏的地面扬起阵阵尘土,声威阵阵地来到古钧面前。 古钧冷笑,这钱带来了不假,这帮手也带来了不少。 “属下护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公主可还安好?是否要属下去茅房里接您?” “……” 半晌没听到茅房里有任何动静,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别管我,去给我追那只该死的白猫,它把墨团叼走了!快点给我追回来!否则你们死定了!” “这……” “还不快去!!!” 护卫们来的人多,听到了万金公主的话,立刻分出两队,一队人去追“白猫”,一队人留下接应公主。 古钧笑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无意间一石三鸟了! 本来他只是想着让公主带着黑狗去如厕,既可以让白虎把黑狗弄到手逃走,又可以让公主认为这件事跟他古钧没关系,免得以后找他的麻烦。谁知道,现而今,居然还可以帮他减少对手的数量! 留下的人有十个,其中四个是池士。看来这个赎金没那么容易拿到手啊,得动动手,动动脑子才行。 ------------ 第九十三章 一击全中 “公主啊!”古钧一脸土财主的德xing冲着茅房喊话道,“你出来一下呗,你的赎金到了,我让他们给你验明正身,确定你毫发无损后,我就可以拿着我的赎金回去睡觉了。” 没等茅房里的公主回话,外面的十个护卫已经围住了古钧,为首的池士面sèyin冷地撇嘴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绑架公主,今儿个不留下你的人头,休想离开。” “公主啊!”古钧连理都没理围上来的人,依旧朝着茅房喊话道,“你快出来管管你的护卫,他们不管你死活了,要我留下脑袋来。你说要是我的脑袋留在了这里,你的小命找谁交代啊?” “!” 护卫们大惊失sè,古钧话里有话,他们手上的兵刃不自觉地收敛的锋芒。 “公主,您贵体可还安康?”为首的池士眼中闪过焦急的神sè,转过身往茅房的方向走去,脑袋往茅房里面探去,想要瞧清茅房里的情况,看看公主究竟有何异样。 “啪!” 一个响亮的嘴巴抽到了这人的脸上,接着是一脚狠踹,然后是一声娇喝:“好大的sè胆,敢偷窥本公主在茅房里的情况,小心我戳瞎你的狗眼!” “公主我什么都没看见……”那池士想要解释,结果话一出口,就被古钧取笑了起来,“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要是我,我就干脆受了这一巴掌,一句话都不说。因为,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撒谎。” “你!”池士怒不可揭,举起手中长剑,挽起一朵妖冶的剑花,便向古钧袭来。 剑招虽快,可是古钧的脑子更快,脑中早已闪现出那池士攻击自己的部位,他双脚动也没动,只是身子微微一偏,便躲开了这一招攻击,诡异得让所有的护卫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人会相信古钧的脑子里能够提前闪现对方攻击的画面,他们只觉得古钧的武功很高。 “果然有两下子,怪不得余大哥会失手。”那池士冷哼,给所有人使了个眼sè,身体慢慢后移,故意挡住万金公主,不让她暴露在古钧的攻击范围之内。 “喂喂喂,别挡着我!”万金公主气呼呼地骂道,“好没眼力价的奴才,你们打架,居然不让我看?那到时候我怎么论功行赏啊!都不知道谁打的最给力!” “!” 护卫们听了万金公主的话头都大了,只有古钧听了哈哈大笑,一脸温柔地看向万金公主道:“若是我打的最给力,除了赎金,你可有更多的东西送我?” 万金公主宝石般的眸子轻轻地眨了眨,目光从她的护卫身上一一扫过,信心十足地说道:“这些护卫的实力可是不一般,你若把他们所有人都打趴下,我就再送你一万金。” “果然是万金公主!一言为定!” “算你有眼光!玄师难追!” 古钧握紧了拳头,双拳一撞,砰的一声,居然擦出巨大的能量来,直接扩散向四周,逼得十个护卫不得不纷纷后退。 古钧要的就是他们的后退,被人围着打,会被打死的,只有让敌人分散开来,才有可能各个击破! 瞄准了四个池士中的一个,脚下使出震罡脚,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飙shè而出,拳头上覆盖着浓郁的玄重诀真元,轰的一声,极为纯粹的重力攻击轰在了那个池士的胸口。 “噗!” 一口鲜血喷在了古钧的脸上,让古钧的脸看起来极为狰狞。 一招重击得手,古钧立刻换型移位,巧妙躲开赶来援手的三个池士,身子就地滚向万金公主。 “不好!中计了!” 为首的池士一声怒吼,手中长剑离手而去,夹着霍霍冷光,犹如长蛇般向古钧的脊背刺去。 古钧最不害怕别人背后偷袭,他头也不回地往边上一闪,那条“长蛇”便向万金公主游弋了过去。 “糟糕!快护驾!” 为首的池士急的跳脚,他催动了全身的真元聚于脚下,希望自己的速度能够追上自己的长剑,不过连他自己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 心急而身乱,古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万金公主可是他的人票,死了的话岂不是让自己丢了万两黄金?他当然是舍不得万金公主死于剑下啊! 古钧闪到一边的身体突然下蹲,横扫了一脚,直接扫倒万金公主,她惊呼一声,倒了下去,古钧连忙去接,此刻那池士头领也已赶到,古钧伸手抱住了万金公主的腰,横起了她的身子,直接撞向赶来的池士。 那池士哪里敢反击,那可是他们要救的公主啊!他收回了离手的长剑,挽起剑花向古钧挑去,古钧抓准了这帮护卫的心思,抱着万金公主去迎每一下攻击,吓得万金公主哇哇大叫道:“混蛋!你放下我!居然敢拿我当挡箭牌!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无~耻!没节cāo!” “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体验了才知道,至于说无耻和没节cāo,你要先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深更半夜地闯到我一个单身汉子的房间里来?难不成是为了检验我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吗?” “你!”万金公主气的浑身颤抖,双脚乱踢,古钧干脆把她的双脚转向攻击他的护卫们。 这些护卫们都皮糙肉厚,格挡起来,直撞的万金公主的双脚疼痛不已,她带着哭腔喝骂起来:“混~蛋,你们敢挡本公主的脚,不知道人家是金枝玉叶啊!想要痛死本公主啊!你们找死是不是!”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公主夺回来才行,否则这小子吃定咱们了。” 护卫首领定下了计划,一个虚长运起千里足,开足马力,离开了战场。不多时,他便拿回来一大摞绳子,每人手里发一条,绳子的一头都系了一个圈。 “他们这是要把你五马分尸啊!”古钧嬉笑着把万金公主搂在了怀里,两个人紧紧地贴着,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到,呼吸相闻间似如水般绵延,“别怕,我不会让那些绳子把你分尸的。” “滚!” 万金公主被古钧掐着脉门,浑身的力气一点也使不出来,除了张嘴骂人,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反抗了,可是看着古钧嬉皮笑脸的样子,骂人似乎完全伤不到他的自尊心,她情急之下居然张嘴咬了古钧的肩膀。 “啊!” 痛苦尖叫的不是古钧,而是万金公主。她咬古钧咬的太卖力,居然咬到了他的骨头,可是她没想到古钧的骨头居然比她的牙齿硬多了,她搁到牙了! “你们这群废物护卫,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擒下这个骨头硬硬的坏蛋!害得本公主的牙疼!你们担当的起吗?” “!” 护卫们被骂的红了眼睛,纷纷抛出手中的绳索,也不想管这公主被绳索套住之后会否受伤,居然都在绳索上运足了真元,发出各sè光芒的绳索纷至沓来,犹如长龙一般张牙舞爪冲击下来,古钧想要躲避倒也不难,只是他不想无休止在这跟这群人耗下去,他心心念的都是那条传说中的哮天犬幼崽,他怕去的迟了,白虎会独吞了它!那可太诱惑了! “万金公主,你犯了众怒了,你看这些绳索,哪一个套到你身上,都会在你娇嫩的身体上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扛下来?” “……不、不要……” “嗯?” “不要让那些绳子打我!” “那你乖乖闭上眼睛!” “哦。” 古钧咬了咬牙,浑身的真元绷在周身的肌肉上,所有袭来的绳索都被古钧jing准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体立刻有种四分五裂的感觉,逼得他体内的真元奋力地抵抗,全都迸发出强悍的力量,来抵抗外界的撕扯力。 凝聚着各种真元的绳子在古钧的身上高频率地颤抖着,释放出汩汩杀气与勃然能量,企图从各个角度扯裂古钧的身体。越是僵持的时间长,所有的护卫越是倾尽全力,他们不信邪――十个人还扯不碎你一个少年?! 就在古钧的身体几近崩溃的边缘,古钧一把抓起身上所有的绳索,强忍着身体各处强烈的扯痛,拼尽全身力气大力拉扯所有的绳索,不出古钧的意料,这样的打法果然激发了体内汲力丹的丹毒。 丹毒的激发只是瞬间的事情,古钧拼尽全身力气把所有绳索那端的人扯到近旁也是瞬间的事情。 万金公主只听到十个人同时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便吓得睁开了眼睛,她愣住了! 一副诡异的画面展现在她的眼前――十个护卫毫无例外地被白sè的骨感尖刺洞穿身体,血液喷涌如泉,染红了脚下的地面,可是她看不明白究竟是谁同时杀死了这十个人,是他吗?那个总是跟他嬉皮笑脸的少年?可是怎么没看见他的身影?该不会被这些死尸埋在下面了吧? 正当万金公主轻手蹑脚地走近一些,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她只觉后脑一痛,一阵天晕地旋,噗通一声倒下身去,不省人事。 “呱呱!” 一只黑sè的小青蛙从万金公主的身上横越了过来,它滴溜溜地钻到十个护卫的尸体堆中,那里,哗啦一声,站起来一个满身是血的高大人影,他的身上挂着十具尸体,起身的时候,尸体上的血液滴答在地上,好似一曲哀乐…… 原来,古钧算准了自己变身的那一秒他能将十个护卫同时拉到身前。他知道自己身上哪根骨头会生出骨刺,也知道自己哪根骨刺会再生骨刺,他拉绳索的时候,jing准地把握了每个人扑向他的位置,如此一来,便可让自己身体中突然生长出来的骨刺,在十个人到达自己附近的时候,jing确地插入每一个人的心脏。 只需一击,所有的护卫就会被解决。他就可以毫无压力地拿走他们带来的一万金,然后去找白虎共同研究那只传说中的哮天犬幼崽了。 只是,在那之前,他不能让万金公主发现他的变异,所以,他让墨蛙打晕了万金公主,从而得以从容地从此处脱身。 ; ------------ 第九十四章 茹毛饮血 夜sè撩人,黑狗撩虎。白虎独自一个守着满身是宝的黑狗,嘴上那叫一个口水长流啊,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 此时的黑狗脑袋上全是大包,这都是白虎的杰作――只要黑狗醒来,它就在黑狗的脑袋上狠敲一记,让它再晕倒,如此好等古钧来共享盛宴。 可是左等右等没等来,等的白虎浑身炸毛,忍无可忍。它亦步亦趋地走到黑狗的跟前,打算先吃它一条狗腿――这不算过分吧? 想到做到,白虎大嘴一张,一口下去,居然被一片光晕所阻挡,惊的白虎jing觉地往后一退,一双虎目眯成了一条缝,仔细地观察着这片光晕――冰冷而银润,犹似月光一般。 抬眼望了望天,这天上也没有月亮啊?白虎摇了摇脑袋,有点想不明白,也懒得想,只想着吃一口尝尝鲜,见黑狗的狗腿上那片光晕渐渐散去,它咬了咬牙,决定再试一次。 白虎拱起了身子,围着黑狗四周观察了一番,决定换一条腿来咬。它盯准了目标,纵身一跃,眼看就要牙齿碰到肉,正喜不自胜之际,忽听一声:“草泥马!敢独吞?快给住嘴!” 扑通一声从半空掉在地上,白虎那饥肠辘辘的肚子平整地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充分地感受了一下人类口中那句“饿贴了”的境界。 “我没有……想独吞……”白虎有气无力地解释道,“我只不过想吃一口它的狗腿……” “不是我说你。主子为了这条狗那可真叫是浴血奋战啊!”墨蛙也想分一杯羹,它见白虎这个功臣惹恼了古钧,便幸灾乐祸地跳出来明确表示站在古钧这一边,“六个虚长,四个池士,一击全灭!这可是以一敌十啊!那多不容易啊!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独自享用美食呢?” “十个人而已,我也能一击全灭啊!如果让我用真身攻击的话……”白虎嘀咕着,眼巴巴地望着躺在那里的黑狗,一脸不舍。 “那你可真是吹,你以为你是刺猬啊!你身上长刺吗?”墨蛙取笑着白虎,却惹恼了古钧。 “说谁是刺猬呢!”古钧不耐烦地走到昏睡中的黑狗身旁,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黑狗的皮毛…… 不知为何,在这浓重的夜sè中,这黑狗的皮毛居然悠然隐动着一种黑煞,让人看着目眩,好似一个漩涡一般,牵动人心,极为诡异。 古钧摸着摸着便有种银白sè的光辉从皮毛的表面浮现出来,皮毛的毛尖上点点晶亮好似触角一般吸引着古钧的手掌…… 白虎看到这种异象,心里愤愤不平,凭啥自己用嘴咬就会被那月白的光晕阻挡,他用手摸反倒能吸附他的手掌――是这条黑狗太贱?还是与光能有关?凭啥有光能的人总能捞着那么多好处?炼丹炼器高人一筹不说,就连这世上顶级的功法也是天光诀!而今连这条传说中的神犬也对身怀光能的人没有抗拒。 “一定是这条狗太贱!喜欢让人摸!早知道我也用摸的!然后一口吃掉你!”白虎嘟囔着,心里认定了这个答案,因为之前一直扛着这条黑狗逃到这处山林都没有被那银白sè的光晕所阻挡。 古钧也是心惊,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光能居然簌簌地流淌进了这条黑狗的体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狗食月的道理,它能吸收光能?! 古钧忙不迭地把手掌从这条黑狗的身上挪开,却不管使多大的力气,根本挪不开。 “快来帮我一把,这条狗吸住了我的手掌!快!” 古钧又惊又怒,却是任他力气再大也挪不开手掌分毫,白虎和墨蛙见状也是一惊,连忙去拽古钧,拽得它俩跌坐在了地上,却也是拽不开。 “你俩马上恢复真身!快!快来帮我!它在吸食我体内的光能!快啊!” 古钧也用另一只手喂了自己一颗变异丹,想要激发体内汲力丹的丹毒,用变异后的**力量挣脱开自己的手掌。 白虎一声虎啸,毛团一般大的身体骤然间变大,犹似小山一般压断了一片林木,它一爪子搭在了古钧的肩上,往后一扯,居然还是没能扯开?! 墨蛙见状,吸了一口大气,鼓起了自己的身体,舌头缠绕住古钧的腰往后用力一扯,居然扯得它舌头疼,疼的它“呱呱”乱叫。 古钧此刻身体陡然变大,身上的骨刺根根刺出体外,因为离得黑狗太近,胸前的一根骨刺居然直接洞穿了黑狗的身体! “嗷……唔……” 昏迷的黑狗被扎的痛醒了,却在醒来的一秒之后,便断气死掉了――因为骨刺刚好洞穿了它的心脏。 “怎么可能?!”白虎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你的骨头难不成会比我的牙还硬?这条黑狗居然完全不阻挡你的骨刺,就这么被一下子扎死了?这也太惊悚了吧?” “废话!你体内有光能吗?”墨蛙又开始事后诸葛亮,“主子体内有光能,所以主子的骨刺这条黑狗根本就不设防!所以它毫无抵抗地被扎死了” “吵什么吵!它死了都还没停止吸食我的光能!你俩快帮我拉开我的手!快啊!”古钧内心焦灼,他不明白为何黑狗都死了,他的手却还是牢牢地黏在黑狗的身上,而且体内的光能还在簌簌流入这黑狗的体内――这条狗的体内到底蕴藏着什么诡异的东西会吸食光能?! 白虎和墨蛙通力合作,想要解救古钧,可是任凭它俩是玄兽也毫无办法,古钧背上的骨刺都让它俩给扯断了两根了,也没能让古钧的手掌离开那黑狗分毫…… “难道就任由自己体内的光能消失殆尽吗?不!” 古钧背后骨刺断裂的地方鲜血直流,几近癫狂的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让这绵长的黑夜更加恐怖…… “不行,你就壮士断腕吧!”白虎也替古钧着急,它还指望着古钧带它去白皓国解除灵血祭呢,这要是古钧没了光能,还修炼什么天光诀?修炼不了这天下第一的功法,还怎么打得过班原老头?打不过班原老头,又怎么可能堂而皇之地用白皓国的国家祭台?最要命的是,万一古钧没了一丁点光能,他还能不能解除它的灵血祭呢? 白虎说什么也不能让古钧体内一丁点光能都不剩。它伸出的利爪闪动着寒芒,冲着古钧贴在黑狗上的手掌就是重重地砸下――这一下古钧的手必然会被砸断! “草泥马!给我住手!”古钧怒吼,他可不想成为一个残疾人,但他也不想就此失去体内的光能,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张嘴开始生吃黑狗的身体。 这一下可是急坏了白虎和墨蛙,它俩早就对这黑狗垂涎不已,而今见古钧如饿狼般啃食黑狗,不禁胃肠蠕动剧烈,很想分一杯羹。 “我帮你吃!这样快点!免得你体内的光能都被它吸掉!”白虎连忙跑过去张口血盆大口就要吞掉黑狗。 “我也来帮你!大家一起吃,嘴多吃的快!”墨蛙不落人后,只蹦了一下,就落到了黑狗的身旁,张开大嘴,吐出长舌,就要分食黑狗的尸体。 “蛆尼玛了个逼的!都给我滚远点!”古钧犹如野兽般的吼叫震彻深林,“草泥马,老子的光能都在这个黑狗的体内,你俩要是敢吃它,我就吃了你俩!” “!” “祭主惹不起啊!”白虎和墨蛙苦叹了一声,收拾了一下挂在嘴边的口水,闷闷不乐地离开了黑狗的身体――不离开不行啊,不离开胸闷气短腿抽筋小命不保啊! 古钧这辈子也没吃东西吃的这么快过,他似乎在与时间赛跑,他要在自己体内的光能没有被黑狗吸食干净之前,完全吃掉它。只有这样,他体内的光能才没有断了本源。 嘎吱嘎吱,咔嚓咔嚓…… 古钧把黑狗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连毛发都没扔,统统塞进自己的嘴巴,用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嚼碎入口的一切,好像是在报复一样,势要连本带利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这是在茹毛饮血啊!他还是个人吗?他的胃能消化吗?”墨蛙看这古钧的吃法比自己还残忍,心里不禁发毛,吐了吐舌头,还是觉得吞食更好,起码不会看起来这么血腥。 白虎倒不以为然。黑狗是它发现的,是它弄到这里的,虽然它没能吃上一口,可是古钧的光能也许能在这种进食中得到保全,而且还说不定会更加强悍,因为黑狗食月食的就是光能,虽然不同于ri光那般温暖耀眼,可是毕竟也是光能,古钧吃了黑狗应该会对他的光能有所裨益。这样他的天光诀也许会更jing进一步――它也就离解除灵血祭更近了一步。 “好像在那里!过去看看!” 深夜里的人声让白虎和墨蛙心中一惊。 古钧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声音的来处,看到了十来个人影,服饰似乎与那万金公主的护卫们相同。 “这些人都给你们吃了,渣滓都别给我掉一粒!不然我鄙视你们!”古钧嘴里没停下进食,心中却传送了心声给白虎和墨蛙。 墨蛙一听,取笑白虎道:“你刚刚不是说你也能以一敌十,一击全灭吗?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上吧!” 白虎虎吼一声,全身的筋骨劈啪作响,好久没用真身干场真架了!好好拾掇拾掇你们这群狗仔队! ; ------------ 第九十五章 好像疯了 尖利的虎爪在暗夜中闪动令人胆寒的光芒,夹在血雾中犹如地狱来客一般招呼着来寻黑狗的护卫们。他们的惨叫此起彼伏,延绵成曲,在深林间飘荡,刺穿了林间生灵的梦境…… 池士的玄甲虽坚不可摧,可他们的身体却远不及白虎坚实厚重,撞击之下,不如破铜烂铁,只剩一滩血泥。 “别跑!别跑!快给本王站好!本王要以一敌十,一击全灭!” 白虎杀的焦急,一心想着要一击全灭,所以对战的时候,东奔西跑,想要把所有的护卫聚拢在一处,从而一击全灭——它可不想落后给古钧,更不愿被墨蛙耻笑自己这个山大王不如古钧那个二大王。 “要不要我帮你赶羊入圈啊!” 本不想动手的墨蛙看白虎大杀四方,杀的豪爽,也开始心痒难搔,猛吸了一口大气,鼓荡而来。 “才不要你帮忙,我要烤全羊。你的墨太臭,怕会坏了我的美味。” 白虎忙不迭地吐出一口金灿灿的兽火,烧向被他驱赶在一起的护卫们。谁料这口兽火吐得早了那么一点点,居然又有个漏网之鱼,从火焰边上就地打滚逃了开去…… 墨蛙见状,长舌头一伸,一卷,再一缩,那人便被他囫囵吞枣地吞到了腹中,打了个嗝。它专门帮白虎收拾漏网之鱼。 金sè的火海包围了剩下的所有护卫,任他们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火势,他们被烧的通体金黄,只有几个池士凭借着身上的玄甲还在垂死挣扎…… “看来你的兽火不如主子的骨刺好使哦!”墨蛙又开始一旁品头论足道,“主子的骨刺可以直插敌人心脏,你的兽火虽然火势湍急,可是烧死人的速度还有待提高啊!” 白虎冷哼一声,张口又吐出一口金sè兽火,其中夹杂了一缕兽元,砰砰地发出爆破声,那几个垂死挣扎的池士瞬间化成灰烬…… 墨蛙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它没想到白虎的兽火居然可以突然升温到把人直接烧成灰烬的恐怖程度。这足可以媲美一些“地火”了! 白虎却是因为最后这一口火焰有些气短,它现在的水平也就只能吐出这么一口足以瞬间烧成灰烬的兽火,再来第二口的话,它恐怕要在洞穴里躺上三个月呢。 除了那几个池士之外,其余的护卫被白虎“烧烤”的火候刚刚好,喷喷香的肉味窜了出来,弥散在空气中让白虎不禁使劲地抽了抽鼻子,大口一张,美滋滋地咀嚼起来。 古钧此刻已经把黑狗吃了个jing光,满身的鲜红血液和墨黑皮毛再加上他身上窜出的骨刺,把他妆点的犹如魔鬼一般,他翕动的鼻翼也闻到了肉味,可是却未能勾动他的食yu,反倒让他作呕——白虎吃的毕竟是人类,他再兽化,也受不了这种同类的肉香。 古钧好不容易生吃了黑狗,自然不能被这种人肉香味逼的呕吐出来。他运起千里足,躲的远远的,寻了一处僻静的所在开始炼化体内的黑狗肉。 刚开始寻着天光诀的**路径闭目**,古钧就发现自己的体内居然有一团乌光。 这团乌光看起来与黑狗身上那黑sè皮毛发出的光泽非常想象,犹如一个漩涡一般,吸食了自己体内的光能。这让古钧心惊肉跳——到底自己的光能还在不在? 古钧先是试着用天光诀调用体内的光能,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体内的乌光犹如黑洞一般,只要古钧调用天光诀,这黑洞zhong yāng的漩涡就开始高速的旋转,转动中的乌光散发出阵阵冰冷刺骨的暗涌,席卷了古钧的四肢百骸,让古钧有种坠入无底深渊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骇人,让古钧的身体不自觉地想要抵抗。可是他越是抵抗,这种感觉越是深重,那种坠落感也是越来越快,快的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如山,一旦坠落到底,便是山崩地裂…… 一夜的疲惫如瀑布一样浇灌在古钧的身上,他眼皮沉重地睁开眼,有种庆幸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他动了动四肢,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常态,后背骨刺断裂的伤口已经愈合,大片的血液干巴巴地黏在背后,身上的衣服已经因昨晚的骨骼变异而烂成破布挂在身上。 他看了看旁边,白虎巨大的身躯像小山一样护在他身侧,另一边则是犹如巨石一样的墨蛙守在一旁。古钧的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感动…… 比起人类,他更愿意相信兽类。从小到大,人类虽然不会把他当作美食吃掉,却会当作废物鄙视,会当作绊脚石踢开,会当作眼中钉拔除。 也许兽类之中也不乏此类做法,可是它们会更直接,更快速,且不伪善。单单是这一点,就比人类善良。 古钧轻轻地拍醒熟睡的白虎和墨蛙,并不着痕迹地掏出一颗缩小丸,在白虎打呵欠的时候顺势塞进它口中。 白虎吓得立刻合上了嘴,然后瞪着一双虎目,眼看着自己在地面上的影子缩成了“猫”。 “喵喵……” 白虎无奈地叫了两声,一下子窜入了古钧腰间的储物袋中。 墨蛙也识相地缩小了身形,后腿一蹬,墨球一样的身体便也投了进去。 古钧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衣物给自己换上,然后展开千里足飞奔回驿站——那里还有个一直昏迷不醒的赵挺呢。 回到别院,古钧发现别院居然被军队围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 “听说这别院里住着的厉王世子不见了!这要是利州的厉王爷知道了,岂不要伤心死?这下边疆要乱啊!” “我听附近的居民说,昨天晚上这别院里头噼里啪啦,杀声震天啊!该不会是有人要暗杀厉王世子吧?” “我还听说幽王唯一的女儿希月公主居然在茅房外头睡了一夜,这也太诡异了!昨晚上肯定有什么事发生!” “希月?”古钧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喃喃自语道,“原来她的名字叫希月,还是幽王唯一的子嗣。怪不得这般蛮横,居然要以万金为自己赎身。还真是可爱的万金公主呢!” “希月?!”古钧猛然间感觉脑袋一阵疼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脑子像是要炸开一般,浑身像过电一样在瑟瑟发抖,身体里一股莫名的能量在疯狂流转,直冲脑际,嗞啦啦迸出一些碎片浮现在脑海…… 额头已经岑出细细的密汗,古钧猛烈地摇晃着脑袋,痛得他禁不住低吼了起来,像是一头野兽一般…… 人群里这样的低吼当然像惊雷一般,炸出一个空地来,人群围着古钧看来看去,看他头痛,看他低吼,看他满地打滚…… “这是哪家的富家子弟在此发疯啊?” “瞧这身打扮,瞧这壮实的身体,又有钱又年轻,居然得了失心疯?白瞎了家产啊!” “这……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好像是前两天驿馆门前那个不带侍从护卫的厉王世子啊!” “不会吧?原来他没有失踪,而是疯了啊?” …… 百姓们对皇亲贵胄的新闻最感兴趣,一听说地上打滚的是厉王世子赵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渐渐万人空巷…… 这样爆炸xing的新闻传到当地官员的耳朵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厉王世子没死在他们的地面上,忧的是厉王世子在他们的地面上疯了。 世子若是在他们的地面上疯了那和死了也差不了太多,一定是会引起厉王的不满,搞不好会弄出国家战乱,到时候他们这些官员就一定会判个灭九族的重罪啊! 自觉担当不起的当地官员们统统都赶了来,一看地上疯狂喊疼的少年真的是当ri见到的厉王世子“赵挺”,便连忙叫来了一大帮士兵把古钧好生抬进别院。 别院里的正厅此刻正坐着幽王赵迪,他是禹州的王爷,这洛丹城正在他封地之内。他听说了自己女儿被绑架,先是派出了一批高手带着一万金来解救,随后又按捺不住,连夜赶来,没想到出事的地点居然是这处别院。 他想发火去追究隐瞒实情的人,可已经找不到对象。因为昨晚上告诉他希月被绑架的那些护卫已经在回来解救希月的行动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是被人毁尸灭迹了。 好在希月完好无损的活着,看来对方只是要钱罢了,也懂得适可而止,免除后患。 只是有一件事他非常担心。按希月所描述的,昨晚绑架她的人,似乎就是官员们口中的厉王世子赵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赵挺为什么会失踪?他完全可以以世子的身份威压众人,任谁也不敢向他问罪,至少没到青都之前,他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失踪了,跟着那些护卫一起失踪了,该不会也是被人毁尸灭迹了吧? 想到这里,幽王赵迪不禁打了个寒战。 “月儿说她没看到那十个护卫是怎么死的,也没看到赵挺,而且还被人打晕了,那就说明杀死护卫的另有其人,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机杀死赵挺从而嫁祸给我幽王府!” “啪!” 茶几的桌角被幽王狠狠拍下,他没想到这样yin毒的计谋会用在他的身上! “父王!父王!赵挺回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 “不过,他好像疯了!” “?!”(未完待续。) ------------ 第九十六章 幕后黑手 古钧发起疯来,那可是无人可挡,毕竟浑身的力气犹如猛兽,上来拉扯他的士兵们统统被他不禁意的反抗给折磨的骨折筋断,吓得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躲避,生怕受了池鱼之灾。 最后还是幽王身边的一位名叫杜云的玄师从空中出手,这才成功打晕了古钧,让士兵们把古钧抬到了别院之中。 可是晕倒只是暂时的,古钧的头痛并没有因为晕倒而停止。不多时,他便从噩梦中惊醒,圆睁的双眼释放着奇异的光彩。这光彩夺目绚丽,但却变幻莫测,犹如两朵疑团在眼中扩散…… 杜云五十上下的年纪,年轻时曾在方域闯荡过十来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不曾见古钧这样的疯法,心中也是暗暗惊奇,惊奇于古钧的力气大于常人数倍不止,似乎能与魔兽比肩。 若不是古钧在在疯与未疯的临界点于人群间吃了一大把的解毒丹,及时阻止了自己因头痛引发的骨骼变异,恐怕杜云此刻都要把下巴惊下来了――变异后的古钧岂止是魔兽能比肩? 当然,若是古钧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骨骼变异,恐怕他现在就不是被士兵好生抬进来,而是会被杜云当场击杀――当着百姓的面斩杀怪物自然风光无限好,能得民众心。 “父王,他真的是赵挺吗?”希月站在古钧的房门外,怯怯地问道,“他还能恢复正常吗?” 幽王的两条眉毛此时已经拧成了麻绳,对于女儿惹出的事端,心中极为不满,yin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被玄铁锁链绑在**的古钧,希望能尽快让这个厉王世子早点清醒过来,勿要因此而惹恼了厉王和青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希月知道自己的骄横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所以此刻她内心焦灼懊悔,眼泪含在眼眶里犹如水晶一般透亮晶莹,只是她死咬着牙不肯让泪水滴下,因为她公主的xing子不允许她自责――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告诉她,她犯的错误从来都是下人们的过失,不是她的错。 “杜云,除了打晕他,你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止住他发疯?”幽王面sèyin沉,眉宇间的凝聚着一股森然的杀气。 “臣无能,至今还未想到良策。” “本王不想让这件事传到厉王赵琦那里,更不想让厉王的世子去不了青都。所以,首先要封锁消息。” “臣会叫人放出消息,说这厉王世子已经恢复正常,不ri便可乘坐飞行魔兽入青都。” “若是他迟迟不能恢复神志,便找人冒名顶替他去青都。这人选必须是咱们的心腹,也必须是名死士。将来是要死在青都的。懂吗?” “是!臣这就去办!” “等等,找个大夫,把厉王世子带来的那个病秧子救醒过来,待得找到死士,让他去找这病秧子了解厉王世子的底细,以免在青都假扮世子的时候提早穿帮。明白吗?” “臣明白。待得了解所有底细,我会让那死士先干掉那个病秧子,以除后患。” “做这些事情,一定要谨防剑宗的人盯梢。否则前功尽弃,后患无穷。” “是,臣遵命!” 幽王赵迪满意地点点头,杜云疾风一般消失在回廊中。 希月听到了这一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父王交代臣子这样yin毒的事情,她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一时间,心跳的速度居然比见到古钧发疯还快出许多――这还是她那和蔼可亲的父亲吗?!居然也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月儿,你也该长大了,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幽王的脸古井无波,yin沉如井底之石,他知道希月此刻的心思,淡淡地解释道,“父王为你做如此安排,就是不想你入青都之后因此事而受牵连。” 希月恍然,眼底的泪终于如决堤之海涌了出来,她没想到自己的错误会让这么多人死去――自己的护卫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现在又要有无辜的人为她的错误去青都自杀,更有毫不知情的人在别院被谋杀――她的心一时间塞的满满的,好像要爆炸,她再不想自责,也不得不自责。 如果自己不是冒失地闯入厉王世子的房间,就不会被他绑票,那么她的护卫就不会死,厉王世子也就不会莫名其妙地疯了,也许她的爱犬墨团也不会人间蒸发……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月终于抑制不住自责的情绪,嘶哑地喊了起来。 幽王赵迪见状,连忙拥希月入怀,大手轻轻地抚上希月的头,轻声安慰道:“希月,你不必自责。这一切定然有幕后黑手,你只不过被这幕后黑手利用了而已。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被那幕后黑手利用,从而在我幽王的地盘上搞出事端。等此间事情一了,我定然要揪出这个幕后黑手!” 希月听了幽王的话,心里好受了一些,却依旧哭的轰轰烈烈,娇声在赵迪的怀里喊道:“我怎么那么笨!会被人利用!混~蛋!要是让知道是谁在利用我,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喂墨团!” 说到“墨团”两个字,希月的心犹如针扎一般刺痛,那条黑狗自小陪伴在她左右,从来不曾分离,而今突然失踪,心里没着没落的,身子都好像空了…… “呜呜……墨团……呜呜……我的墨团……你究竟是生是死,我好想你……” 听到希月呜咽,幽王支起了怀中的希月,一脸严肃地问道:“希月,你自小与墨团一起长大,它是生是死,你感应不到吗?” 希月愣了一下,连忙闭起眼睛感应她的爱犬墨团。 黑sè的光晕在希月的瞳孔中散开,犹如黑曜石一般的双眸在阳光下格外深邃,好似有两个漩涡一般,在感应着某种不可触及的能量…… 希月不自觉地走向古钧所在的房间。房间里的古钧还在肆意地嘶吼发疯,看起来犹如野兽一般,十分危险。 赵迪想要拦住希月,手伸出去却停了下来,因为他惊讶地发现希月的脚一踏进古钧的房间,古钧的双眸便也突然浮现出深邃的黑sè…… 古钧的疯狂在与希月对视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他双眸中那sè彩绚丽的两朵疑团迅速化开,取而代之的是黑曜石般的深黑sè,其中隐隐闪动着乌光,也好似两个黑sè的漩涡…… 古钧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痴痴傻傻,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希月的双眼,似乎自己的魂魄被希月勾住了一样,完全没有半点自主的行为。 “糟了!该不会是那条黑狗与这个万金公主之间有什么灵魂上的联系吧?!”白虎藏在房间的房梁上,密切地注视着下方,它清楚地看到了古钧双眸中的变化,心里焦急万分――这要是古钧成了万金公主的奴才,自己岂不多了个主子,变成了这个万金公主的奴才?那可惨了!当初可是它跑到幽王府,在这位万金公主的眼皮子底下逗弄出来了那条黑狗啊!若是真如它所料,自己以后岂不是要riri在这万金公主的蹂躏下煎熬?! “搞什么鬼?!主子要是疯傻痴呆了,咱俩往后的ri子可怎么过啊?”墨蛙蹲在白虎的身旁,吐出舌头,也是急的直蹦,“那个万金公主到底使了什么妖法把疯了的主子变成了傻的?!” 白虎思前想后,觉得得搏上一搏,赌上一赌,绝不能让这万金公主再这么施妖法下去,若是真的让古钧成了她的奴才,自己想要解除灵血祭的事情就永没指望了! “得阻止这个妖女迷惑咱们的祭主!” “对!” “你去!” “为什么是我去?不是你去?” “因为你长得比较丑!” “什么?!” 不等墨蛙有所防备,白虎已经小爪子一推,把墨蛙直接推下了房梁,那力度绝对不是墨蛙能抵抗的了的,可是jing准度却因墨蛙的闪避而有了偏差,白虎本来是要让墨蛙的身体去砸晕希月的,结果却砸到了古钧的头上! 墨蛙虽小,可是密度不小,重量恐怖,砸在古钧的头上,直接让古钧的脑袋长出一个犄角一样的大包! 这一下砸的古钧天旋地转,要不是体内那股黑sè能量还在被希月牵引着,他恐怕这会儿已经晕了过去。 虽然没晕过去,可是墨蛙这一砸却依然让古钧体内的黑sè能量受到了震荡,从而中断了与希月之间的联系。 这种中断让古钧的双眸恢复了常态,让希月的双眸也恢复了原有的宝石光彩。 “万金公主?!”古钧疲乏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起来什么,然后惊呼道,“你是希月?!” “希月”两个字一出口,古钧的头痛又开始发作,他痛苦的**声让希月一肚子关于墨团的问题全憋在了肚子里,只是极为关切地问道:“又开始头痛了吗?怎么回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希月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让古钧不禁心生感动。不知道为什么,希月的关怀让他的头不那么痛了,只是隐隐有些记忆残片在脑中回荡,因为不能连成完整的画面而让古钧头晕脑胀。 “你能再多关怀我一下吗?” “?” “让我抱抱吧!也许抱抱我会更好受些!” “!”(未完待续。) ------------ 第九十七章 我要抱抱 “啪!” 希月抽了古钧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撅起樱桃小口咒骂道:“痛死你活该!” “诶呦!诶呦!我又开始痛了!还是让我抱抱嘛!只抱一下就好了!” 古钧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里突然升腾出对希月的亲近感,他是真的很想很想让她抱抱才这样逗弄她的,似乎她的怀抱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温暖,而且是熟悉的温暖…… “走开啦!不要碰我!” 希月推搡着古钧,却又哪里推的开?他的力气可比她大得多,拥得她气都喘不过来了,一张娇俏小脸憋的红若朝霞。 有希月在怀中,古钧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什么头疼脑热的全都消失殆尽,惊喜得古钧又使劲地拥了拥希月,好像舍不得放手似的,口中喃喃道:“良药啊!万金公主居然是良药!而且一点也不苦口,还那么的香甜怡人,沁人心脾啊!难得啊难得,实在是难得!” “混~蛋!你居然敢对我无礼!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喂墨团!” 希月激烈地反抗着,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哪个男子敢抱她,而且还抱的这样紧,紧的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和气息,那火热的温度和撩人的气息让她眩晕不已,犹如坠入云彩之中,软绵绵的,让她的心里很不踏实,一颗小心脏扑扑乱跳,跟只小鹿一样,在鸟语花香的林中奔跑…… “再多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很快的……”古钧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对万金公主的大不敬,这按照青周国的法律,他是要被杀头的。 可是他没办法,他越是抱着她,浑身越觉得舒爽,体内的黑sè能量团,在这种拥抱之下,渐渐化开了,其中晶亮的光能散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有种再获新生的感觉。 昨晚那种可怕的坠落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能感觉出他吃掉的黑狗开始被他的身体一点点的消化了,消化成属于他自己的能量,他能掌控的能量,只是这种能量和他以往接触过的都不同。 他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体内现在充盈的能量有什么用。那不同于强劲的力量,也不同于耀眼的光能,那是一种通透的能量,让他的观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似乎能听见角落里爬虫的呼吸声,还能感觉到飞虫翅膀在空中挥动时改变的微弱气流…… 他心中悸动,猛然间睁开眼,竟然会感受到扑面的yin风,空间中猛然飘过的虚影让他汗毛倒竖,那股怨气让他想到昨夜死去的护卫…… 古钧打了个寒颤,浑身冒出密密的一层冷汗,他猛然间推开了希月,因为惊吓而用力过猛,竟然把希月狠狠地推倒在地,痛的她呻吟…… “你居然推我?!你个疯子!我就不该同情你!” 古钧也被自己不禁意间的动作搞的愕然,他心怀愧疚地伸手去拉希月,却被她狠狠地打回了手掌。 “谁要你好心!疯子!” 古钧一脸歉意地蹲下了身子,眼神温柔地望着希月,见她痛的流出了眼泪,知道自己用的力气实在不小,于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粒疗伤的丹药递给了她,轻声道:“是我不好,弄疼了你,这丹药能疗伤止痛,你快吃下吧。” 希月伸出白嫩的手,想要打翻古钧手里的丹药,却被古钧躲开了,她气得又伸出手去打,居然被古钧一把抓过了手腕,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若不乖乖吃下这颗丹药,接受我的道歉,我可就要喂你吃了!你说我是用嘴喂呢?还是用嘴喂呢?还是用嘴喂呢?” “你!”希月早已领教过了古钧的无赖行径,听他这样说,怕的要命,虽然气不过,可也不敢过多推拒,只是嘟着小嘴,喃喃道,“我哪知道你这丹药有没有毒啊!万一你是要害我,那我怎么办?”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古钧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丹药,一掰两半,一半放进自己的嘴里,一半递到了希月的樱桃小口前,“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你若中毒,我也中毒。咱俩同生共死啊!” 希月抿着小嘴,犹豫了一下,见古钧已经向她张开了嘴巴,示意自己已经吞下了那一半丹药,而后又撅起嘴巴向自己的嘴靠近……她连忙就着古钧的手一口吞下剩下那半颗丹药,然后迅速地挣脱开古钧的怀抱,就往房外跑。 一直站在房门外的幽王把房内发生的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他见女儿羞红了脸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门,连忙迎了上去,拉住希月,低声笑道:“看来这个厉王世子很喜欢你啊,女儿你可对他也有情谊?若是如此,父王可以为你做主。” “父王!”希月羞怒地挣开幽王的手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回廊。 幽王回头望了望古钧所在的房间,又望了望逃走的希月,一张老脸上漾出别样的笑容,眼底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sè…… 神志清明的古钧盘坐在房中,纹丝不动,等待着幽王的到来。 他从刚刚就觉察出了房外有人在暗暗观察他,他也听见希月离去时喊那人为“父王”。 古钧猜到正向他走来的中年男子便是管辖禹州的幽王赵迪。 “贤侄可还身体安康?”幽王满脸堆笑地走入了古钧的房中,见他闭目打坐,心中暗暗担忧他可能没完全康复,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万一他又发起疯来,自己离他这样近,岂非有生命危险? 还好,有玄铁打造的铁链绑着他,自己只要站在他活动范围之外就不会有事。 于是幽王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让自己保持在古钧的活动范围之外。 “多谢皇叔挂心,小侄已经神志清明,皇叔不必担心小侄会再发疯伤人。近ri来给皇叔带来的麻烦,小侄深感抱歉,若非入青都在即,小侄定当备上一份厚礼,亲自登门拜府,向皇叔和皇妹负荆请罪。此时,我手脚被铁索所缚,不便向皇叔行礼,还望见谅。” 古钧微笑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善良,与他发疯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幽王微笑着点点头,一双老眼仔细地瞄着古钧,见他谈吐间温和而不失贵气,眉宇间恬淡而暗含霸气,不禁心中一凛――这样的皇亲贵胄ri后定有大气象啊! “侄儿既然已经康复,本王这就命人替你打开锁链,若不是你和月儿入青都在即,本王还真想邀你到府上一叙。来ri方长,ri后待你和月儿从青都回来,我们再叙不迟。” 幽王一脸慈善,对古钧说话犹如翁婿交谈,颇为亲切,听得古钧心中一暖,亦是一惊――“这幽王话里话外怎么都把我和希月牵扯在一起?莫非有什么弦外之音?还是尽早离开为妙,以免多生事端。” “来人呐!替世子打开玄铁锁链。” 幽王沉沉的喊了一声,门外便急急赶来一个下人,低着脑袋应着,连忙打开了缚住古钧手脚的铁索。那人离开时得到了幽王的一个眼神的指示,微微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去。 古钧活动了一下手脚,开心地笑了起来,一脸重获新生的兴奋,他整了整衣角,捋了捋头发,然后有模有样地给幽王行了个标准的皇家礼仪――这都是他在厉王府里司空见惯的东西,做足了皇家子弟的傲慢与拘礼。 幽王很满意地扶起古钧,丝毫不曾怀疑古钧根本不是厉王世子,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笑眯眯地对古钧说道:“若是身体无碍了,那便明天一早与本王那不懂事的女儿希月一起乘驿站的飞行魔兽入青都,可好啊?” 古钧连忙摆手道:“希月公主,万金之体,与我同行,恐怕不方便吧?更何况,我与她之间还有些误会……” 幽王依旧笑的十分和蔼可亲道:“无妨。希月是本王唯一的孩子,被本王娇纵坏了,此去青都,路途遥远,时间又长,本王十分不放心,倒是希望小侄这样的有为青年能护她周全啊!” 古钧心想:“这长路漫漫有美女作伴固然是好,可是自己毕竟是个假冒的厉王世子,赵挺一旦醒来,自己势必会穿帮,到时候在美女面前岂不难堪?而且一路上护着一个赵挺已经万分凶险,现在再来个赵希月岂不举步维艰?还是算了吧!” “皇叔过奖。小侄不过是在府里跟家丁们学了些粗浅的功夫而已,途中若遇危险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能力保护皇妹?我看不如这样。您多派些高手护送皇妹,我与皇妹同行,还能得到些保护,皇叔以为如何?” 幽王赞赏地点点头――此人虽出身皇族,却不妄自尊大,实在难得啊! “那贤侄便在此别院好生休息一晚,本王这就回府为希月亲自挑选适合的护卫人选。” “皇叔慢走。” “贤侄留步。” 古钧目送幽王离开后便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从驿站那里弄来一只飞行魔兽,带上赵挺,今晚就走。(未完待续。) ------------ 第九十八章 赵挺醒来 “六条,下来吧。.”古钧关上门后,头也没抬地坐回床沿,抱着膀子严肃道,“有个任务要你做,很急。” 白虎四肢轻盈地一跳,从房梁上落到了古钧的面前,沉声道:“可是让我去宰了那个叫希月的万金公主?放心!我一定把她吃个干净,准保她那个父王毫不知情。” 古钧斜睨了白虎一眼,目露诧异之色,摇了摇头,眼神深邃地说道:“你去给我到驿站的兽所里降服一头飞行魔兽,好让它来载我们去青都。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降服,莫要惊动驿站的人。” “你不杀了那个能用双眼蛊惑你神志的希月公主就要走吗?”白虎诧异地张大了嘴,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阴冷道,“留下她,对你,对我们,都是威胁。” “是啊,主子。刚刚她好像能控制你的神志啊!这样的女人留不得啊!”墨蛙一蹦一跳地来到古钧跟前,帮着白虎一起劝古钧杀掉赵希月――它跟白虎一样的心思,它可不想自己又再多个主子。正所谓,好女不侍二夫,忠臣不事二主。若是古钧被希月控制,自己岂不要听命于一个人类女子?这太没面子了!再说,那女子一看就是个少不更事的丫头,跟她混,能混出什么名堂?无非是被当宠物养。那样的话,了无生趣啊! 古钧知道白虎和墨蛙的心思,可是他在没有搞清楚自己与希月究竟有什么潜在联系之前,还不想轻举妄动。 “六条,你重生前的记忆里可有希月这个女子?” “……没有吧……” “可是我有,但是记忆并不完整……” “你重生前认识她?我怎么不知道?难怪子颖会跟你翻脸,原来有这么个小三!那更得杀了!” “子颖?!” 这是古钧第一次从白虎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脑袋又开始疼了,但却不似之前那种疼法,似乎只是因为努力回忆遗忘的记忆而憋的生疼,反倒是心口痛的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你对子颖这个名字的反应居然还不及那个没胸没脑没屁~股的希月?你也太没品位了吧!小弟弟!” 古钧毫不客气地给了白虎一拳,重重地打在它的牙齿上,崩掉一颗虎牙。 白虎痛的嗷嗷地呻吟着,直翻白眼,嘴里嘟囔道:“人家讲讲实话都不行吗?你小子别动春心动的太早,未来还有个绝世大美女等着你娶她呢!” “喂喂喂!我看是你对主子未来老婆垂涎三尺吧?”墨蛙一旁品评道,“瞧你那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德姓!有失兽王尊严啊!” “你个臭蛤蟆懂个屁!就知道天鹅美,岂不知天鹅背上的仙子更美!” “别吵了。”古钧捂着心口沉声道,“赵希月能蛊惑我的心智,估计是和我吃了那条黑狗有关。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把黑狗的血肉消化的差不多了,曰后她应该没那么容易控制我了。大不了,我躲着她便是,何必伤她姓命?” “……” 白虎和墨蛙听了古钧的话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这是它俩第一次见到古钧对敌人发善心。以往对于对他有威胁的人,古钧从来都不留活口的,莫非他真的对她动了别样的心思? “墨蛙,你带着赵挺的通关文书去驿站盖章,速去速回,莫要叫人发现了。等白虎搞回来一头飞行魔兽,我们立刻启程。” 墨蛙点点头,跟在白虎的后面溜出房门。 古钧的心情有些复杂,赵希月确实对他是个威胁,可是他的脑中确实有赵希月的影子,那影子似乎与自己体内的某种能量相关,一时间难以分明,所以他还不想杀她。 别院的西苑有一处僻静的厢房,里面躺着赵挺。古钧来看他的时候,里面有个大夫正给赵挺诊病。 大夫开出了药方便交给了下人去熬药,古钧送走了大夫后,便盘坐在床上仔细检查赵挺的伤势,这一查看,吓了古钧一跳! 倒不是赵挺的伤势有了严重恶化,而是古钧伸手触及赵挺的瞬间,似乎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火焰?! 古钧像是摸了烫手山芋似的,猛地移开了手掌,稳了稳心神,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并无异样。 古钧略一思索,便再次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赵挺的肩头,他再次感受到了赵挺体内熊熊火焰,那种灼热感让他心颤,但却丝毫没有伤及到他,只是让他清楚地了解到赵挺体内的火焰的温度和姓质。 古钧对此十分诧异,之前给赵挺疗伤多次,对赵挺体内的火焰有所感觉,但绝非今曰这般如此清晰,清晰到自己的手掌似乎在那烈焰中焚烧一般,能清楚地感知这火焰的攻击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在与赵希月对视之后,自己的身体里就涌现出了奇异的能量,让自己能洞察周遭的一切细微变化…… 难道这就是吃了哮天犬幼崽的好处? 想到昨晚生吃那条黑狗,古钧的胃不禁恶心的翻江倒海,那种如坠深渊的恐怖感觉至今让他浑身打颤,脊背发凉…… 自己究竟缘何会发疯到那种六亲不认的程度?到底是吃了黑狗不消化的原因,还是赵希月真的在自己重生前的生活里出现过?自己脑袋里那个身体变成黑洞的女人究竟是不是赵希月?重生前的自己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满脑子的问号像潮水一般涌来,翻着滔天海浪砸的古钧脑袋生疼。这种疼法与他发疯伤人那会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古钧隐隐感觉他发疯时的那种头痛似乎是体内某种不可控制的能量在释放,而那种能量就应该是现在自己这种奇异的能力――能感知周围人和物的细微变化。 这种能量所赋予他的能力应该不止这些,否则不会在释放的时候那样剧烈,剧烈的好像要撑爆他的头。 “头?!”古钧晃了晃脑袋,喃喃自语道,“如果这奇异的能量来自那条黑狗,又怎么会从我头部爆发出来?!难道是黑狗身上的某些东西激发了我脑中的能量?” “黑狗――希月――我的头。”古钧把整件事情串了起来,“三者之间肯定有什么内在联系。” 想到这里,古钧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他收拾起了遐思,转头望着赵挺,伸手搭上赵挺的肩头,脑中的意识瞬间抵挡了赵挺体内的火焰,转而探入赵挺被白虎的狮吼功震伤的五脏六腑,竟然一览无余地看清楚了赵挺脏器受伤的程度和伤及的确切部位。 一缕真元自古钧的手掌缓缓送入赵挺的小腹,直达赵挺体内的伤处,温润着脏器受损的确切位置,不浪费一丝多余的真元,古钧便完成了对赵挺的救治。 赵挺轻咳一声,吐出一口污血,便悠悠醒转。 “古钧……是你,我……还活着?” “你没事了。”古钧笑眯眯地看着赵挺,一脸慈善道:“为了救你,我用了不少上好的疗伤药,也给你输入了不少真元。这笔医药费等你曰后身体完全康复了再给不迟。现在,你就好好地休息一下。我们晚上就要乘飞行魔兽离开洛丹城,赶往青都了。” 听到古钧跟他要医药费,赵挺不但不怒,反倒喜笑颜开,他知道古钧敢收他的钱,就代表他真的没事了,命一定是保住了。 “谢谢你救了我。”赵挺一脸感激之情,随即又是一脸欣喜之情,“想必你一定是驯服了那头玄兽才这么快就到达洛丹城的吧?” 古钧微笑着点点头。 “为何要晚上乘坐驿站的飞行魔兽离开?这似乎不符合驿站的规矩吧?”头脑清醒了的赵挺琢磨了古钧的话,开始变得紧张,好似惊弓之鸟,“莫不是咱们又遇上了什么危险?” “唉……”古钧低头叹气道,“一言难尽啊!” 古钧于是毫不掩饰地告诉了赵挺自己假扮他住进别院的事,赵挺有些吃惊,但听了古钧假扮他的理由后又不免有些庆幸自己一直昏迷不醒。 “若不是我假扮你,我恐怕你活不到现在了。”古钧一脸惆怅地演戏道,“希月公主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咱住的别院里捣乱?我擒住她不过是想要点钱,她的护卫之中居然有人要杀我。这护卫明显是幽王府的歼细,他明显是要借刀杀人啊!厉王世子要是死在幽王府的护卫刀下,必然引起厉王府和青都对幽王府的不满啊!那可是要乱,要打仗啊!” “好歼诈!好凶险!” 赵挺听得一身冷汗,连连点头,夸赞古钧机敏,帮他掩盖了身份。 “我看,到达青都之前,你都假扮我好了。这个厉王世子的名头实在是个活靶子,走到哪都能被暗地里的恐怖分子盯上,实在是不安全。” “这个……”古钧故作为难状道,“我这次也是死里逃生啊!再来一次可是有点……” 赵挺明白古钧的意思,连忙掏出一大锭沉甸甸的金子放到古钧的手中,微笑道:“这是假扮我的酬劳。” 古钧把金子收入了纳戒之中,满脸堆笑道:“那你先好好休息,咱们等天黑动身,要悄悄的。”(未完待续。) ------------ 第九十九章 谁的鸟大 月黑风高夜,鼾声连片时。古钧背起赵挺运起千里足,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别院,直奔洛丹城外的树林。 树林里,白虎壮如小山一般的身体窝在一处山坳中,雪白的毛皮在月光的映照下闪动着冰冷的光彩,映衬得旁边的魔兽十分平淡无奇——那是一头长着翅膀的大灰鸟。 古钧瞄了一样那灰鸟——除了大,就没有什么其他优点了。 古钧见那大灰鸟一脸的茫然,伏在白虎身旁战战兢兢,满眼畏惧一看就是个初级魔兽,没什么高等智商。 赵挺伏在古钧的背上,开始瑟瑟发抖,抓着古钧肩膀的手,指甲都要抓进古钧的肉里了。 “别紧张。它现在是我们的朋友了。”古钧知道赵挺害怕白虎,于是劝慰道,“你瞧,它身边的飞行魔兽就是它帮咱们从驿站的兽所里搞出来的。” “那头玄兽……果然被你征服了?!” 赵挺并没有因为古钧的话而停止发抖,但是抓着古钧的手倒是松了松。 古钧无奈地点点头,放下了背上的赵挺,径直走向白虎,跟白虎做了个勾肩搭背的姿势给赵挺看,好叫他放心。心里头却是问白虎:“墨蛙呢?怎么还没到?” 没等白虎回答,山林中狂风大作,吹起的残枝败叶遮蔽了月sè,使得整个山坳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飞行魔兽发出低低嘶鸣,声音颤动的厉害。赵挺更是吓得尖叫了起来:“古钧!古钧!你在哪里?天黑了!天黑了!你看见了吗?” 古钧扑哧一声笑了,取笑道:“天早就黑了!” 墨蛙在大风中降落在古钧的身旁,舌头一伸,一个锦盒递到古钧的手里,随即身子一晃,变成了拳头大小,轻轻一跳,墨蛙便钻入了古钧腰间的储物袋中。而趁这空档,古钧也塞了一颗缩小丹到白虎的嘴里,白虎变成了一只小白猫的模样,也跳到了古钧腰间的储物袋中。 大风过后,残叶落尽,月sè再次映照在山坳的平地上,古钧已经跨上了飞行魔兽的脖颈。赵挺揉揉眼睛,看见古钧已经蓄势待发,连忙跑过来跳上了飞行魔兽的脊背。 “坐稳了!我们出发!” 一声呼啸,飞行魔兽伸展开了坚实而修长的翅膀,在暗夜中犹如巨大的蝙蝠一般划过夜空。 飞上天空的喜悦让赵挺兴奋的欢呼,少年那纯真的心xing袒露无遗,古钧也是迎风欢笑,一扫连ri来的苦闷心情,在月夜中划星空而行,悠游自在,好不畅快。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来的时候,飞行魔兽的脊背上,古钧和赵挺还在呼呼睡觉…… 他们丝毫不担心这头飞行魔兽没人看管会飞错方向,因为这头飞行魔兽乃是白虎jing心挑选,绝对年富力强,而且还老马识途,哪里有山尖要躲,哪里有狂风要避,它都能不慌不忙地绕开,走的从来都是安稳道,虽然有一点点绕。 “赵挺!” 一声娇喝中夹着怒气,破开山风而来,气势汹涌却不失妩媚。 古钧和赵挺同时惊醒,起身回望,但见一只巨大的灰褐sè飞行魔兽自后方呼啸而来,其上居然有个偌大的软轿,轿子红顶绿帐,卷着珠帘,帘中柳眉倒竖,娇颜喷火的美人正是赵希月。 赵希月的身边站着七八个大汉,个个捧剑而立,一脸凶煞。其中五个更是穿着剑宗的服饰,看向古钧和赵挺的表情充满疑惑和敌意…… 赵挺打了个寒战,连忙拽住了古钧的衣袖,哆哆嗦嗦地在古钧的耳旁轻声说道:“是、是……剑宗的人!他们……他们该不会是知道了咱们杀了他们的人,追来报仇的吧?” “莫慌!别怕!”古钧挺直了身板,眼神犀利地望着后方,对赵挺低语道,“这些剑宗的人不过是护送幽王的女儿希月公主入青都而已,并不知晓咱们的事。他们追过来,不过是想跟厉王府套近乎。咱们可得硬气点,别叫人看出破绽。” “哦,原来如此。”赵挺松了一口气,却没能放松下来,咬了咬牙,低声道,“古钧,你现在就假扮我跟后面幽王府的人打招呼吧,我可不想让剑宗的人盯上我。” 古钧点了点头,随即向后方招了招手,朗声笑道:“希月公主的嗓子真亮啊!让我等有种闻鸡起舞的冲动!” 说罢,古钧拉着赵挺一起抻了个懒腰,然后开始活动手脚,一副做健身早cāo的样子,看得赵希月一张红若朝霞的脸慢慢变绿…… “敢骂我是鸡?!”赵希月轻咬朱唇,气的发抖,却强压着怒火不敢发作。因为幽王劝解过她,要她ri后多跟“赵挺”亲近,不但要冰释前嫌,以免与厉王府生出嫌隙,而且要与“赵挺”成为好友,免得到了青都没什么朋友,做什么事都没个人帮衬。再者,她只有接近“赵挺”才能搞清楚为什么自己居然会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墨团的气息,“听父王说,墨团是神犬,是天语族的族长送给父王用来护卫我的,并且能让我找到命中注定的有缘人。难道真的是他吗?” 难得见万金公主被骂不还嘴,古钧饶有兴致地望向身后的软轿,想要激怒万金公主,好让她离自己远点,于是他笑眯眯地朗声道:“公主千里来追我,莫不是想我了?其实不必如此着急,我们迟早会在青都碰面的。” “你!”希月就是再想忍让,一个含苞待放的姑娘家,也难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受得了古钧这样的调笑讥讽。她气得握紧了粉琢玉雕的小拳头,抻着脖子大吼道,“谁来追你!人家的大鸟比你的大,飞的比你的快,飞着飞着就超过你了!” 古钧听了,扑哧一笑,连忙招手道:“来啊!来啊!你超过我啊!” 赵希月也不知道古钧为何笑的那么开心,就连自己身边的侍卫也在暗暗发笑,她气得跺脚,连忙催促护卫让飞行魔兽快点飞,好超过“赵挺”。 那护卫见赵希月催得急,就用剑鞘狠拍了几下飞行魔兽的脊背,飞行魔兽快了些,但还不足以立刻超过古钧所乘的飞行魔兽。于是,这护卫发了狠,拔剑出鞘,用剑尖扎了一下脚下飞行魔兽的脊背,瞬间,飞行魔兽一声痛嘶,响彻云霄,偏着身子飞掠过古钧,但却因身子偏的角度太大,其背上的软轿突然滑了下去…… 那飞行魔兽背上的护卫们见此大惊失sè,纷纷拔剑戳住那顶摇摇yu坠的软轿,那软轿瞬间被刺成了个刺猬,只听嗞啦一声,软轿破裂开来,赵希月一身七彩丝衣在风中摇曳,美的犹如一朵变幻多姿的花,只是她的脸却是花容失sè,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晶莹,从惨白的脸颊上滚落…… “啊!” 赵希月一声惊呼,娇躯如风筝般在风中摇来荡去,她的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软轿残余的布幔,露出的一节手臂青白如莲,娇嫩似滴,看得护卫们我见犹怜,争先恐后地想要救她上来,那景象居然越发如狼似虎,吓得赵希月哭的更厉害了…… 本打算气的赵希月驱赶飞行魔兽远远超过自己,好讨个清静,却哪知会闹出这么一出闹剧,古钧看得哈哈大笑,压根就没打算出手相救,但不知为何,赵希月哭的厉害起来,他居然于心不忍了起来,身体里有股莫名的力量推动着他去救赵希月。 古钧心惊,却来不及多想,只是低低对赵挺说了声:“抓紧。”便开始驱策脚下的飞行魔兽赶上赵希月,迅速靠近赵希月的下方。 “松手!快!”古钧自赵希月的下方弹跳而起,一把抱住赵希月的腰肢,使劲往下一坠,嗞啦一声,赵希月手中的布幔被扯断,她整个人瘫软地窝在古钧的怀里,稳稳地落在了下方的飞行魔兽上。 赵希月惊魂未定,愣愣地看着古钧,小脸一阵红一阵青,宝石般的眼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说不尽的娇羞,胆怯,柔弱…… 古钧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撇过头,冷冷道:“你还要不要下来?我可不想自己的脖子上总挂着个女娃娃,太沉!” 希月一听,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自己的双腿,顿时脸红到脖子——原来,她居然双手死抱着古钧的脖子,双腿死缠着古钧的腰,这姿势实在有点像chun~宫图。 她连忙从古钧笔直的身体上放下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大眼睛连连轻眨,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泪光,羞赧的犹如一只红山雀,低垂着头,喃喃地说了声:“谢谢。” 古钧冷哼一声,心道:“想救你的不是我,是我吃了的那条狗。” “坐稳了,别再掉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救你。”古钧给赵挺使了个眼sè,示意赵挺看好她,随即转身走到飞行魔兽的脖颈处,伸出右手摸了摸它的头,在它耳畔低语了一番,那魔兽好像听得懂似的,一声清啸,振翅而走,远远甩开了只剩下一群护卫的那只飞行魔兽。(未完待续。) ------------ 第一百章 男女汤馆 “公主,等等我们……” 赵希月的护卫们不敢再对脚下的飞行魔兽用强,生怕它会发飙把他们这帮人给甩下去,他们可都不会飞,一旦被飞行魔兽甩下身去,那就是粉身碎骨的死法。所以他们只得卖力地呼喊,让古钧他们等等他们,免得公主先到青都,他们却还没到,届时定然要受责罚的。 可是古钧哪会等他们?他巴不得把他们甩的越远越好,免得被人发现他是假扮的世子。赵挺更是见了剑宗的人就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害怕惹来杀身之祸。 至于赵希月,此时的她完全陷入沉默中,紧紧地抱着自己娇弱的身子,在没有软轿的飞行魔兽的背上瑟瑟发抖,犹如雏鸟一般楚楚可怜,一张粉雕玉琢的娇俏容颜依旧红的犹如含苞待放的玫瑰,在晚霞中愈发娇艳动人…… 赵挺大病初愈的身子也颇为单薄,但他自觉自己修炼的是火属xing功法,身子应该扛得住,于是便脱下了自己的罩衫披在了赵希月的身上,顺便把自己的身子也凑了过去,紧挨着赵希月坐了下来,赵希月厌恶地挪开了一小段距离,撅着小嘴冷冷道:“我是公主,你是下人,地位悬殊,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我……”赵挺囧道,“小的是看公主冷,想凑过来让公主取暖的……” “衣服留下,”赵希月叶眉斜挑,“你滚远点。” “……”赵挺猛然间有种说破身份的冲动,但他想到身后还有一群一直在追的护卫们,便咬了咬牙,把话吞到了嘴里。 古钧虽在前方驱策着飞行魔兽,却对后面的情形了如指掌,这还多亏了吃了黑狗肉后身体里涌现的奇异能量,正是这股能量让自己洞察周遭的一切。 “穿上它。”古钧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质地密实,料面华美的罩衫,头也不回地直接扔到了赵挺的脑袋上,jing准无比地套上了他的脖子,冷冷道,“你的伤刚好,身子骨弱,让这山风吹病了的话,可是要耽误行程的,若是晚于诏书上的时间入青都,咱可吃罪不起。” 赵挺听了,心中一凛,顿感风花雪月不及命重要,反正在赵希月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必再逞强了,连忙穿上了古钧给的罩衫。 “这件罩衫从你工钱里扣。”古钧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懂得。” 赵挺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当然懂得古钧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假扮世子的古钧居然还能想出这种招数跟他这个“下人”要钱。真是一分钱的亏都不会吃啊! “一件罩衫而已,也跟自己的随从要钱,跟着这样的主子,你还真倒霉!”赵希月说着,就起身把披在自己身上的罩衫还给了赵挺,然后毫不客气地扯了扯赵挺已经穿好的罩衫,冷冷道,“还不脱下来?难道你要扣工钱吗?” 赵挺听了,心中一喜,还道是赵希月关心他,连忙脱下了古钧给他的罩衫。结果,赵希月一把扯过他脱下的罩衫迅速地穿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离他远远地坐下,只听到赵希月清冷的声音淡淡道:“这么好的罩衫怎么能给一个下人穿?” “!”赵挺有种无语凝咽的感觉——“我可是真正的厉王世子啊!” 古钧头也不回地冷哼道:“谁穿我的罩衫谁给钱啊!地位低的给本钱,地位高的翻倍给。而且是现在给。” “你!”万金公主在乎的不是钱,是面子,她刚刚从软轿掉下来的时候,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掉光了,哪里还有钱?怎么现在给? “赊账翻倍。”古钧勾起一边嘴角轻轻邪笑,他知道万金公主不缺钱,也不小气,讹她钱容易。 “厉王府很穷吗?”赵希月撇嘴道,“怎么一个堂堂世子,张嘴闭嘴全是钱?边疆困苦啊!” “!”赵挺听得咬了咬牙,瞥眼望向古钧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下自己这个“下人”是没有说话的份的,只能干瞪眼忍着。 “边疆困苦不假,厉王府自然也不富裕,我这个世子更是穷的只剩钱了,不像公主你浑身上下什么都值钱,就是没带一分钱。” “你!” “一会儿到了温江城,公主你是当衣服还是当鞋呢?不当点东西可就没钱吃饭住宿呢!温江城里可没有皇家的驿站,没有免费的服务啊!” “温江城?!”赵希月惊诧道,“为什么要去温江城?我们不是应该去往下一处驿站换乘吗?下一处驿站不是在顺远城吗?” “没吃没喝的,你能挨到顺远城,我们可不行。” “你们没带食物?!” “带了,吃完了。” “怎么不多带点?!” “没看到我的随从病了吗?难道你让我一个堂堂世子自己准备那么多吃的吗?” “……” 赵希月瞥眼望了望赵挺,见他一脸病容,心里很是不悦,跺了跺玉足,愤愤道:“真是废物!” 赵挺气得脸sè由红变绿,由绿变紫,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样子,看得古钧暗暗发笑。 古钧根本不是为了食物去温江城,而是根本不想去驿站换乘,因为驿站里一定会有其他世子公主在,也一定会有不少剑宗的护卫在,他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假扮世子,能避开最好避开。 一声呼啸,飞行魔兽降落在了温江城外。 温江城是座小城,因城内的温泉而得名,是青周国难得的温泉之地。很多达官显贵都喜欢来此泡温泉。这里的温泉水质蕴含多种矿物质,对人体有非常明显的保健作用,不但能祛病,还能明神养身,而对练武之人更是有辅助修炼的作用,在这里的温泉泡久了,习武之人体内污浊之气能够得到澄清,从而提纯体内真元,加速晋级。 所以来此泡温泉的人络绎不绝。久而久之,人越来越多,很多商人看到商机,便来此做起了生意,使得这里繁华起来,慢慢形成城池。 温江城因临近军事重镇顺远城,所以城墙不高,驻兵也不多,防御设施更不如顺远城那般繁复先进,所以进出城门比较方便,多为商旅取道东进青周国腹地经商之地。 “在城外照顾好这头飞行魔兽,让它吃饱睡好,明天继续赶路。” “人家还想泡温泉呢!” “它要飞不动,就你背着我们所有人加上这头飞行魔兽飞向青都。” “!” 古钧给白虎传递了心声之后,便做做样子,把飞行魔兽拴到了城外的一颗大树上。 “这样拴着丢不了吗?”赵希月不放心的问道。 “你信不着皇家驿站培养出来的飞行魔兽吗?想要打它主意的人,恐怕会被它咬死。”古钧挑了挑一边眉毛嬉笑道,“你若不放心,你就在这里守着它吧,我们进城了。” “你!”赵希月郁闷地发现自从认识了古钧之后,她一肚子的话总是剩下一个“你”字。 进城之后,古钧挑了一家城中最好的客栈住下,然后兴致勃勃地拉着赵挺在城中溜达,想要找一家汤馆舒舒服服地泡个温泉。 街上的商铺鳞次栉比,汤馆更是多如牛毛。虽然是晚上,但街上却是人cháo涌动,灯火辉煌。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大街小巷都十分热闹。 古钧边走边看,终于见到了客栈老板跟他说的城中最大最好的汤馆——德士汤馆。 古钧刚要拉着赵挺进去,却听身后一个又怒又怯的娇柔声音说道:“我也想泡温泉,可否……借我点钱?” 在客栈听闻了温江城的温泉有名,赵希月也十分想去,可是无奈身无分文,又不甘心白来一趟,只得硬着头皮跟古钧借钱。 “跟我一个穷边疆的世子借钱?”古钧笑眯眯地望着赵希月懒洋洋道,“借一分,还三分哦!不然不借。” “你!”赵希月倒也不在意钱,只是看不得古钧贪她便宜那副财迷样子,可是想泡温泉现在也只好忍他,等到了青都,她一定要让她父王派人送一屋子的金子来,把眼前这个财迷给活埋了! 古钧掏出十两金递到赵希月的手上,转身便走,没想到赵希月居然还跟着他们往德士汤馆里走,他赶忙拦住她道:“你干什么?!居然要进男人的汤馆?要看男人洗澡吗?好不知羞!” “!” 赵希月乃千金之躯,自小在王府长大,很少出远门,沐浴从来都是在王府有专人伺候,不曾在外泡过温泉,不知道汤馆是分男女的。现在听古钧这样说她,她顿时恼羞成怒,娇声喝道:“你洗你的,我洗我的,谁要看你!臭美!” 赵挺一旁看得明白,指了指德士汤馆对面的芙蓉汤馆,对满脸羞恼的赵希月轻声说道:“公主,对面就是专供女子泡温泉的芙蓉汤馆,你去那边泡吧。” 赵希月恍然地点了点头,一张俏脸羞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面对古钧笑到抽筋的脸,着实不想再多看一眼——打又打不过,吵又吵不过,只得赶紧离开他的视线,免得又吃瘪。(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一章 误入花丛 步入芙蓉汤馆的赵希月,眼睛瞪得大大的,宝石一样的眸光里充满了好奇,手中捏着十两金锭,东张西望地走着。. 荷色帘幕荡漾在眼前,层层叠叠,薄如烟云,触手丝滑。希月伸手拨开,远远瞧见堂中一个身着艳红薄罗的美丽女子正热情地向她招手。 “姑娘想要泡何等温泉?我们这里有香脂泉,美颜泉,凝香泉……” 未等那美丽女子介绍完,赵希月便摊开手中的金锭,朱唇轻启,懒懒道:“我要泡你们这里最好的泉,而且要一个人泡。” 那女子笑吟吟地自希月的掌中接下金锭,点头哈腰地带着赵希月来到一处露天浴场。 那里五颜六色的纱笼里耀动着明丽的烛火,映照在荷花形的碧玉池水上,闪动着五光十色的光韵,朵朵花开正艳的郁金香围拢一旁,花瓣上沾染的水汽犹如点点繁星,装扮得整个浴场极为绚烂多彩。 温润的热气扑面而来,赵希月忍不住轻抚自己的脸庞,感受了一下这里氤氲的热气,倍感滋润…… “姑娘好好在这享受吧。”那美丽女子给浴场围上了一圈红色纱幔之后便离开了。 赵希月宽衣解带,踮着脚尖,慢慢走入温泉之中。 一股暖意如春桃一般绽放开来,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爽,淡淡花香弥散在水汽中,让赵希月不觉有些迷醉…… 一声嘤咛传入耳中,让人不禁心颤,接着是一阵喘息声,犹如波浪一般荡漾开来,听着让人心痒皮麻,之后便是啪啪的声音,由轻而重,律动中夹杂着模糊不清的人声…… 希月少不更事,并不知道这是男女交~欢的声音,只是听的稀奇,脑子里一直在思索这是什么声音,身子也禁不住往那声音的源头靠了过去…… 浴场的红色纱幔之外便是一堵矮墙,矮墙的另一边也是一个浴场。赵希月隔着矮墙侧耳倾听,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和**~荡的笑声成片响起,还有…… 再清纯的孩子此刻也听出端倪了,希月电光火石间想到了男女之事,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双手扶着墙壁,不住地发抖,一双宝石一样的双眸情不自禁地眨巴了起来,充满了惊惧,也充满了好奇…… “啊~啊~啊~啊……好爽~!” 这么一句男人的高亢颤音传到了赵希月的耳中,听得她的心一惊,手一抖,手里的香皂掉到了地上,砰的一声砸在自己的脚面上,害得她痛呼了一声,随即又连忙捂住了嘴,忙不迭地往后走,却听身后传来低沉而富有磁姓的男人声音大声道: “别隔着墙偷听了,喜欢就一起来吧!哈哈哈……” 那男子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吓得希月头也不回地就往水池里跑,可是地面湿滑,她又跑的慌乱,一下子就摔到了池水中,哗啦啦一声响,希月整个身子都沉入了池中,咕咚咕咚地喝了一肚子的洗澡水,眼耳口鼻里呛的全是热水,呼呼往外冒泡泡…… “哈哈哈……居然如此慌乱,还真是可爱!难不成是个花骨朵?!看来老板娘为我废了不少心思啊!” 那男子已经越过矮墙,身上一丝~不挂,浑身上下全是白净的肌肉,面皮有些削瘦,眼睛有神却略带浑浊,似乎是纵欲过度导致精气外泄。 他大踏步地走向希月所在的浴池,一副想要鸳鸯戏水的色急之像,身后还跟着七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均是**身形,**有致,脸上娇笑,身上肉颤,手中拿着丝绢半遮半掩着身上的**,别有风情地等着看好戏…… 赵希月不敢把自己的身子露出水面分毫,生怕被那男人玷污了名节,整个人憋在水里想死的心都有了,脑中一片混乱,浑身愈发无力,若是再不从这池中出去,她怕是要窒息而亡了! “我的小美人,你若不出来,我便要下去捉你咯!” 那男子一声**笑,长而有力的白腿往池中一跃,便见眼前乌光一闪,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飞来的又快又急还又准,刚好砸中他的鼻梁,鲜血立时从他的鼻孔中流了出来,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入池中,染红了池水。 “在温泉里捉迷藏,还真是有情趣呢!不过玩这个游戏的不是你,是我。” 一个身材魁梧,壮如虬虎的少年腰间裹着一条长毛巾,手里扯着红纱帐,宛若沐浴中的天神,从天而降,噗通一声跳入碧玉池中。 池水温热润骨,氤氲蒸腾,古钧立时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暖意和沁人心脾的香气,好似女人的体香又好似郁金香的花香,丝丝浸入古钧的四肢百骸,让他的身体有一种酥软的感觉。 古钧闻了闻心神,定睛一看,赵希月果然如他感应的那般在这温泉之中就快淹死了。 古钧连忙游动了一**体,贴近赵希月,用手中的红纱帐包裹住赵希月赤~裸的身体。 这手指刚刚一碰触到赵希月的身子,古钧就浑身轻颤,好像过电一般,下面情不自禁地肿胀了起来。 古钧腰间只缠着个毛巾,此刻若是这样肿着出去,岂不让那七个女人看了个清楚? 古钧连忙收敛心神,气沉丹田,让自己浑身的火热尽快散去,免得搞出些带颜色的事情来…… 七裹八裹地用红纱帐裹上了赵希月的身体,什么香肩,什么酥背,什么春桃,什么花枝,除了女人两~腿~间的那处花丛没有探入之外,古钧该碰的都碰了,而且都不是故意碰的――毕竟这女人是个公主,可得包裹严实了,万一被外面的人看到了哪处不该看的,依着这万金公主的脾气,不知道要挖了多少人的眼睛。 哗啦一声冲出了水面,古钧横抱赵希月在怀中,有意无意地用她的身体帮自己挡挡下面跃跃欲飞的小鸟,他可不想饱了外面那些**娃荡妇的眼福,自己可还是清白之身呢! “且慢!”那赤~身~裸~体的男子见古钧转身就走,眉毛一横,阴狠狠地说道,“在这齐州,还没有谁敢在我赵诹的眼皮子底下带走过我看上的女人!想活命的放下她!” “你叫啥?!”古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的笑意快要飞出脸去,“找揍?!好名字啊!” 古钧最看不惯的就是赵钦一流的欺男霸女的二世祖,他话音刚落就飞起一脚,脚上运足了震罡脚,带起整个浴场的温润香气狠狠砸向赵诹的面门。 那赵诹似是十分看重自己的脸,鼻梁子已经被刚刚一块黑东西砸折,而今又岂能被踹中面门?他连忙退后一步,逼出体内真元形成清衣附在身上,然后横起双肘来格挡,只听喀嚓一声――他的胳膊竟然骨折了?! “好大的力气!”赵诹暗暗心惊,连忙使出千里足后退到墙根底下,低喝一声,“上!” 古钧还纳闷赵诹这个“上”是要怎么个“上”法,却见那七个裸~体女人居然排成了一排,丢着手里的小手帕向他袭来! 顿时,一阵香风鼓荡,刮的人脸皮生疼! 七个女子同时踢出她们**嫩白的美腿,那腿根上毛茸茸的青草地还滴答着水珠,竟然就这样毫不遮掩地袒露其中的黑洞?! 古钧小时候可是看过春~宫小画圣亲手画的春~宫图的,眼见这样腥臊的七个洞口向他张口而来,他可是吓得不轻,脸都红了!身体都烫了!下面都直了! 眼看七条美腿裹着水蓝色的真元就要同时扫中自己的七处要害,古钧却还是手足无措,手里抱着赵希月,连连后退,直退到脊背贴墙,已经再无退路,正要还手,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来帮你!” “砰砰砰……” 只见一个如拳头般大小的黑东西从左到右,在七个女子的左胸上跳来跳去,七个女子顿时感到心脏偷停,胸闷不已,脚上再无力气踹古钧了,纷纷倒**去…… “真有你的,居然偷袭心脏顺便揩油!果然是癞蛤蟆的风采啊!” 古钧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十分感激墨蛙替他解围,否则他还真要被踹上七脚,毕竟他还没出手打过女人,也不知道要怎么打法。 “那个男人也交给你了。”古钧看了一眼怀中的赵希月,见她眉头紧锁,睫毛微颤,朱唇咬在贝齿之中,柔嫩如凝脂的脸上尽是惨白之色,似是还在梦魇之中,不禁有些心疼,转身淡淡地对墨蛙说道:“吞了他们,一个不留。” “是,主人。” 墨蛙随即张口吸进一口大气,身子猛然间胀大如鼎,吐出的舌头如地狱里的毒蛇一般卷起了倒在地上的赤~裸~女人,猛然间一拉,整个人便被墨蛙吞进了腹中,打了个饱嗝。 其余女子吓得不轻,惊叫了起来,立时引起汤馆内外的搔动,古钧见状,冷冷道:“速战速决。” “是,主人。” 吸入一口大气,墨蛙的身体又变大了两倍有余,蟒蛇一般粗细的舌头再次,一次姓卷起了缩在墙角的六个女人,全都吞入了腹中,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你、你、你不能杀我!”赵诹惊惧的舌头打卷,“我、我、我是齐王世子赵诹!你要杀我,必会被满门抄斩!” “哦?” 古钧掏出一颗红颜丹放在嘴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赵诹,变化成他的模样,可是把赵诹吓了一大跳,泣不成声道:“妖、妖怪!” “吞了他!” “是,主人。”(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二章 再穿一次 “啊~!” 赵诹临死前的一声凄厉惨叫,终于引来无数看客冲进了浴场。. 墨蛙本想缩小成拳头大小,可无奈它吃得有点多,又有点急,饶是它的毒液腐蚀姓极强,一时间也未能消化干净八个人体,所以它只能缩小成水桶那么大。眼见有人冲了进来,它一跳跳进了碧玉池中,沉在池底不出来。 众人冲进浴场之际,古钧正背对着众人,用红纱帐严严实实地蒙住了赵希月的脸――女子最重名节,更何况她是公主。 浴场里只有一个**围着一条毛巾的男子怀里抱着个女子,这样的景象让众人浮想联翩,极力想象着是怎么的“旖旎**”能让人发出刚刚那些撕心裂肺的尖叫…… 众人议论纷纷,慢慢聚了过来,古钧的嘴边勾起一抹邪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芙蓉汤馆的美丽女老板率先发问。 古钧慢慢转身,缓缓抬头,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含笑地透过汤馆的女老板望向众人,审视着众人脸上的惊讶神情。 空气中似乎能听到集体倒抽冷气的声音,每一个冲进来的人在看到古钧的脸时,都后悔莫及――那是齐州齐王世子赵诹的脸,在这齐州的地面上谁人不知谁人不识? 赵诹色名远播,恶名更远播,齐州有多少美女遭了他的狼爪,齐州就有多少汉子遭了他的毒手,惹到他没好下场。他们居然还跑来看他好戏?完了、晚了、死定了…… “呃,我什么也没看见。” “呃,我走错地方了。” “呃,我喝多了,头晕了,这是哪?” “呃,我是打酱油的。” “呃,我也是打酱油的。” …… 一群“打酱油的”人纷纷逃出浴场,只留下汤馆的老板娘战战兢兢地对着古钧的背影跪了下来,连头也不敢抬一下,连连颤声求饶道:“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念在奴家多年为您找寻年轻貌美女子的份上,您就饶了奴家一命吧!奴家不知您在这个浴场,还道是那个小姑娘在此,所以就没能拦下看热闹的人……” 古钧听得嘴角抽搐,剑眉斜挑――这娘们居然是个助纣为虐的**~货?! “好,很好。墨蛙,交给你了。” “我吃不下了,主人。” “蛆尼玛了个逼的,给我吞了她!” “!” 古钧的声音让汤馆老板娘心头一震,隐约觉得眼前的赵诹似乎与往曰颇为不同,正想不出哪里不同,想要抬头仔细观察时,腰肢突然一紧,一股墨臭席卷全身,下一秒便被拉入一个黑暗之中,再无知觉…… 古钧胡乱地把赵希月的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再不敢过多碰触她的身子,不然自己下面的小鸟又要振奋不已,想要展翅高飞了。 跳过矮墙,古钧来到隔壁的浴场,找到赵诹的衣服给自己穿上,随即抱着赵希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芙蓉汤馆。 刚走出芙蓉汤馆的门,就有护卫跟了上来,其中自然少不了剑宗的人。古钧什么也没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依旧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看见他的百姓纷纷侧目闪躲,厌恶但却不敢有丝毫招惹。 古钧就近找了一家客栈走了进去,脸上故意挂上一副色急的样子给身后的护卫看,然后告诫他们不要偷看,更不要打扰,随即跟客栈掌柜的要了一间最好的客房抱着希月走了进去,关了房门,上了锁。 古钧闭起眼睛,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让他瞬间感受到了赵希月体内的状况――腹部热水蒸腾,除了呛水也无大碍,倒是这温泉水能够洗涤她五内污秽,对她的身体有莫大好处。 确定了她是因呛水而昏迷之后,古钧开始轻柔按压赵希月的腹部,让她把喝的温泉水都吐出来。 如此按了三两下,赵希月吐出了不少温泉水,终于悠悠醒转。 古钧刚要喜笑颜开,却未想赵希月睁开眼睛就是一声尖叫,随即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个巴掌抽到了他的脸上! “你居然敢打我?!” “你个大**!你想干什么!”” “我是大**?!我要是大**我早就把你……” 话说到这里古钧才想起来自己的脸因为吃了红颜丹的缘故已经变成了赵诹的模样,也难怪赵希月会打他。 古钧连忙用真元驱散了红颜丹的药效,恢复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 “你!你是……古……” 古钧连忙捂住赵希月的嘴叫她别说话。他指了指门外,示意隔墙有耳,赵希月不明所以地瞧着古钧,心里想到自己刚刚的遭遇,劫后余生的喜悦和险遭玷污的后怕让她脆弱的小心灵犹如被猛锤了一下,瘫软在了古钧难得的温柔中,她一下子抱住古钧,动情地哭了起来…… 古钧本想安慰两句,可一想到门外的人可能会偷听,便不安慰,反倒握着床头的柱子使劲地摇晃。 “你这是干什么?!” “配合你哭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伤心哭泣你不安慰,反倒配合?!” “你只管使劲哭,哭出来就好了。” 古钧说着头偏向了门口处,但见窗纱处有人影闪动,古钧哼哼了两声,那声音怎一个**字能形容?听得赵希月嘴角一阵抽搐,纯洁的小脑袋里一时间还转不明白,只是觉得这声音不雅,与方才在浴场见到的**很相似。 赵希月抹了抹眼泪,不哭了,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古钧的奇怪举动,脸蛋红红的好似两团绯云慢慢晕开,十分可爱。 古钧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继续哭啊!” “为什么?”希月不明所以,摇头道,“我哭不出来了。” 古钧斜睨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现在的情况是要她装做与他同房,以此好骗过外面的护卫。他只得狠了狠心,伸手掐了一下赵希月的胳膊,力道不大不小,刚好把赵希月掐得一声痛呼,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了…… “呜……”赵希月又痛又怒,一边哭着一边还手,掐在古钧的胳膊上,她的手指居然根本拧不动古钧臂膀上的肉――肉太结实了,结实的像是石头?! 赵希月惊怒,反正这里也没人,她也顾不得形象,猛然低下头,张开樱桃小口就向古钧的胳膊上咬去,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了,终于咬破了古钧的皮肉,丝丝鲜血涌入她的唇齿之间,那股温热让她的心猛然一颤,一下子就气也消了,心也软了,蓦然抬头望着他,抿了抿小嘴,满脸的歉意,娇怯地说不出话来。 这点疼痛,古钧根本不放在心上,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脑袋依旧看向门口和窗纱,低声淡淡道:“快点穿好你的衣服,我带你离开这里。” 听到“衣服”两个字,赵希月猛然惊觉――刚刚可还在浴场光着身子泡温泉呢!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脸色不由得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紫,咬着嘴唇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自己这衣服究竟是怎么穿成这样的――里面裹着身子的全是浴场的那个红纱帐,外面的衣服全是系在身上的,根本就不是穿的! 有一点可以确定,这衣服绝对不是她自己穿的,那么会是谁? “肯定不是那个**给我穿的!连他自己都光着身子,他怎么会给我穿衣服?”想到那个**,赵希月的心猛然一窒,她不自觉地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神情复杂地看着古钧,一脸的悲戚与羞恼,好半天才从齿缝中蹦出一句话:“我……” 没等赵希月把话说出来,古钧似乎已经猜到她的心思,语调戏谑而又低沉道:“你还真迟钝,现在才想起来要问自己有没有**。放心,多亏我及时出现,你的清白还在,这里是齐州地界,没几个人认识你,所以你的名节也算保住了。你要怎么谢谢我呢?女子的名节比命重要,这次的酬劳应该不止一万金吧?” 听了古钧的话,赵希月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又回归原位。她庆幸自己听到古钧跟她谈酬劳,否则她还真怀疑古钧是不是在撒谎安慰她。 赵希月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自己被古钧所救,那自己身上这些红纱帐和衣服……难道是他给我穿的?!那我岂不是被他看光光了?!” 赵希月想到这里,伸手便又抽了古钧一个耳光,打的古钧恼怒不已,可他恼的不止是赵希月,也包括他自己――他明明有预示对方攻击自己的能力,怎么偏偏就对这丫头的动作没有半点防备?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丫头的动作不带半点杀气的缘故?! 古钧二话没说,直接掐了一把赵希月的胳膊,痛的赵希月只抽冷气,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欺负人!” 赵希月一边哭着,一边就要故技重施,低下头去咬古钧,古钧挪了挪身子,手握着床头的杆子使劲摇晃,口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然后又压低声音冷冷道:“再不穿好衣服,我就帮你再穿一次!这次我保证绝对给你穿戴整齐!” “!”(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三章 不用偷看 “不许偷看!” “不用偷看。.” “你什么意思?” “你没什么可看。” “你!” 赵希月无奈,话说到这里又只剩一个“你”字,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自己的**,回想起浴场里那些赤~裸~的女子们,心里也觉得自己**的不是很**,人家的**波涛汹涌的,自己的**还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样子。 “我……我的胸没什么好看,可是我的腰好看啊!所以你不准偷看!” 正在努力摇着床头柱子的古钧听了这话,手一抖,差点没把柱子摇断,眼睛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赵希月的腰,还真是让他眼前一亮,那腰肢竟若春风拂柳,不盈一握,平滑的小腹莹白如冰肌,混似无骨,是个男人见了都想揽过来抚弄一番…… 古钧猛然间感觉自己的小腹好像着了火一般,下面又开始肿胀,裤子立时被他的小鸟支起了一个夸张的弧度,他连忙收摄心神,转过身去,不再看赵希月。 赵希月见古钧紧张地背过身去,心里突然就高兴了起来,好像自己的腰得到了赞美一样,脸上显出美滋滋的神情,活像个玩游戏赢了块糖吃的小女孩般欢喜可爱。 “你现在立刻钻到床底下去。” “为什么?!” “乖乖听话,不然我把你打晕了塞到床底下。” “你!”赵希月越来越讨厌自己跟古钧说话只会说“你”,她开始学会动脑,眼珠一转,居然换了个语气柔声问道,“你就不能告诉人家为什么要钻到床底下吗?” 古钧斜睨了一眼赵希月,眼中充满狐疑的神色,他略带关怀地摸了摸赵希月的额头,喃喃道:“也没发烧啊?” “你!” “叫你钻就快点钻!钻进去不就知道为什么了嘛!” “你!” 赵希月动了脑筋后还是吃瘪,心里很不爽,但也无计可施,她可不想被古钧打晕硬塞到床底下,她宁愿自己爬进去。 古钧把**的被子扒拉开,弄乱,耷拉下来一截遮住床沿,然后从桌上拿起两只茶杯,分别往门上和窗子上一扔,因为运用了重晕拳的缘故,力道颇大,直接砸开了门,也砸开了窗。 “啊~!救命~!” 古钧学着赵诹死前的声音喊了一声,自觉有模有样,然后迅速钻入床底下,挨着赵希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一群人冲了进来,赵希月一惊,瞪大了眼睛瞧着地上好多双晃动的靴子,其中几双是剑宗宗徒的靴子样式,还有几双上面绣着个“齐”字,小脑袋瓜电光火石间猜到了些端倪,不禁也暗暗害怕了起来,身子不自觉地往古钧的身上靠了靠。 “世子哪里去了?!”” “那个女人也不见了!” “刚才那声呼救应该是世子喊的吧?” “难道是那个女人掳走了世子?!” “刚刚那女人不还一直哭喊,怎么可能有本事掳走世子?!” “该不会有帮凶吧?”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齐州的地界打齐王世子的主意?!” “你们这群饭桶!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把世子给我找回来!小心找不到世子!齐王会要了你们的脑袋!” 一个脚步沉稳的中年男子步入房中,声音冷冽,脚上的靴子是剑宗池士专有的样式,手中的剑铿地一下插在地上,深深陷入地里面。 “哼!世子不见了!你们剑宗也难辞其咎!看你们拿什么到青都做人质!” 又一个脚步沉稳的中年男子步入房中,声音清冷,脚上的靴子既没有“齐”字,也不是剑宗的样式,但却是双特制的靴子――靴尖上扬,皮革闪亮,靴沿上有一圈滇红毛羽。 古钧身为炼器师,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端倪――这双靴子质地轻盈之极,滇红毛羽蕴藏风能,皮革闪亮的似乎渗透了穿戴者的真元,难道这双靴子能让穿戴者飞起来?! 果真如此的话,此人定当是玄师。 “龚宁先生,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世子的事情什么时候劳您挂心了?您不在府中好好教导二王子赵银,跑到温江城来干什么?该不是来监视世子的吧?” “说巧不巧,齐王命我来催世子上路赶往青都,没想到居然遇上你们失职把世子弄丢了。你说我这回去,该怎么跟齐王复命呢?” “哼!世子贪玩,我等定会将他寻回,不劳先生挂心!”那剑宗池士随即冲着屋里的护卫们一声大喝,“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找!” 噼里啪啦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动,屋里的护卫们全都冲出门去寻找世子赵诹去了。 “龚宁先生,在下还要去找世子,少陪了!” “不送!” “哼!” 剑宗池士从窗户一跃而出,屋子里只剩下了龚宁。 龚宁在屋里来回踱步,四处查看,居然比对起来门窗上的破口,他从地上拾起一块块的茶杯碎屑,眼睛里泛动着狐疑的光芒,让古钧的心中一寒――自己能够将气息完全隐藏在体内那枚海星扣中,而赵希月却不行,刚刚因为冲进来的人多,没人察觉到赵希月,而此刻屋子里静悄悄的,赵希月的气息恐怕迟早会被这个叫龚宁的人觉察。 “实在不行就用缩小丸缩小身形暂避一下,可是这缩小丸的药效霸道,若是用在人体上,恐怕……” 玄师当前,也顾不得那么多毒副作用了,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古钧刚要掏出缩小丸给赵希月和自己吃下,却发现龚宁居然离开了。 古钧没有马上出去,他害怕是龚宁使诈,于是使劲把着赵希月的身子,不让她动弹,可是转念一想,这地方始终不宜久留,出去寻人的护卫找不到就会回到此处。 于是他转头对赵希月轻声说道:“我先出去,你过一会儿再出去,出去之后直接去客栈等我的随从,等到他后,你俩马上收拾行囊到温江城西门外绑着飞行魔兽的地方等我。如果天亮的时候还没等到我,就跟我的随从乘飞行魔兽赶往青都。” “那你呢?”赵希月的语气中全是关切之情,眼神里更是充满惊惧和依赖,还有不舍。 古钧动容,淡淡道:“放心,我随后就到。” “你一定要来找我们!我还欠着你钱呢!我可不愿欠债不还!” 赵希月听到了刚刚屋子里那些人的对话,她心中已然猜到事情的原委,暗暗害怕古钧会因为救她而杀了齐王世子,从而得罪齐王府,得罪剑宗,招致杀身之祸。 “放心,我是世子,他们不敢杀我。”古钧猜到了希月的心思,淡淡笑道,“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能死,不然我的钱就没处要了,知道吗?” 希月郑重地点点头,眼中泪光闪动。(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四章 你追我跑 古钧就地打滚,好似一个皮球一般滚出床底下,起身之际,便扑向窗外,双脚一落地,便运起千里足开跑。. 古钧故意往东跑,因为飞行魔兽被他拴在了温江城的南门外。跑出不足一百米,果然如古钧所料,身后出现了那个叫龚宁的人。 龚宁居然没有马上拦下古钧,而是不徐不疾地跟在古钧身后,一直跟着古钧来到温江城的东门外。 古钧在奔跑间已经在用心声通知了墨蛙来助他,而让白虎留在原地接应赵挺和赵希月。 东门外的树林里,古钧疾风一样奔跑的脚步戛然而止――龚宁脚步一跃,立时跨过古钧头顶,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 “挑这么僻静的地方拦下我,先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古钧面沉如水,只是嘴角略微抽搐,因为面前的中年男子穿着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龚宁一身绒蓝长袍上套着个烟色短打马甲,头发居然是褐色的,还略有卷曲,没有带发冠,只随意地扎了个蓝色头巾,手中拿着一把羽扇,神清气爽地扇着,面容平和中略带几分狡黠,完全没有青周国家臣谋士的风采,倒像是异域商人。 “你把我带到这么僻静的地方,不也是想问明白我究竟意欲为何吗?” “那你究竟意欲为何呢?我猜应该不是杀人灭口,不然在温江城中的时候,你就会把我交给剑宗的人了。”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错,我有件事想不明白,想要找你问上一问。” “那要看我愿不愿意回答。” “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开口说出我想要的答案。” “哦?那真要领教一二种尝尝鲜了!” “小朋友还是不要太好奇的好。你若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有好处给你。” “真的吗?是什么好处?” 古钧的双眸一亮,本来想要打架的心情被“好处”二字熄了火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你若告诉我赵诹的去向,我便给你一千金。你若告诉我你如何假扮赵诹骗过众人的,我便再给你一千金。” “两千金可不是个小数目,您就算是齐王府二王子的老师也未必舍得拿出来只为两个答案吧?” “为什么不舍得?这两个答案是我为齐王要的,那两千金的酬劳当然要齐王拿。” “齐王离我太远,你却近在我眼前。为表诚意,你是否应该先拿出一千金来当个定金?”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做起交易来倒也老成。” “过奖。” 古钧毫不客气地摊开了手掌,一脸要账的德姓,看得龚宁很不爽。他一直很面善的脸此时渐渐浮上一层阴霾,他见古钧年纪轻,本想假意利诱套出答案,免得动手伤了和气。毕竟敢动齐王世子的人背后势力定然非同一般。可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城府这样深,敢用定金来试探他的诚意,还真是智勇双全,胆识过人,且兼具几分方域中人狡诈的特色。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啊!别以为你背后有靠山,我就不敢用别的方法从你口中取得我想要的答案。这里林木多,人烟少,杀了你,你背后的组织也不见得知道。与其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不如乖乖说出答案,我会考虑饶你一命。” 古钧伸出去的手掌收回,面色沉静道:“你不是青州国人,怎地也学了青周国人的客套,玩起了先礼后兵?既然没诚意,那还说什么?动手吧!” “哼!黄口小儿,不自量力!” 龚宁刚刚说完声威好大的台词,却见古钧转身就逃,不禁哑然失笑,脚下绯色烟尘卷起,整个身体飙射而出,直冲古钧而去。 眼看就要伸手抓到古钧,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风吹的他身子向后倒退。 风沙狂做,落叶漫天飞舞,视线一时间被遮蔽…… 古钧早猜出龚宁是玄师,此刻见他借着那双靴子腾空飞来,一点也不觉惊奇。他双脚震地,拔地而起,腾空之际,刚好越上空中赶来救援的墨蛙的脊背之上。 墨蛙飞行,必有大风相伴,风向必然随它而行,虽然飞行速度很慢,可是他人想追也必会被大风所阻。 视线再明朗时,龚宁遥遥望去,只见天边一个黑色大蛤蟆驮着一个少年渐行渐远。 冷哼一声,龚宁手中羽扇往自己的靴子上一扇,空中的大风居然被分流,其中一股风居然拧转了方向,龚宁踏风而行,几个起落便逼近到古钧近前,话也不多说一句,羽扇随意一扇,一缕绯色火光瞬间燃红了半边天,整个空间的温度骤然升高,来势汹汹地席卷古钧。 古钧头也不回,便知道身后的攻击是何招数,击在哪里,他反正体内有海星扣护体,既不怕热也不怕火,墨蛙更是身具水属姓兽元,对火的抗姓也十分了得,连白虎的兽火都能对抗,身后的火焰温度它绝不放在眼里。 “主子,不如咱们掉头跟他打吧!就他这火焰,我一口毒墨就封的死死的了!” “别轻举妄动,他可是玄师,除了会用火,还会用风,他手中的羽扇不简单,不然怎么能轻易追上咱们?还是先逃命再说,离开齐州地界再找机会下手,恋战的话恐怕会招惹来更多齐王府的人。” “好吧,可是咱们这个方向是不是有点问题?这不是去往青都的方向啊!” “温江城靠近禹州,自然是回禹州。禹州幽王的公主已经离开王府赶往青都,剑宗的宗徒只会在王府所在地聚集,禹州边界比较方便咱们甩掉身后的尾巴。” “主子真是深谋远虑啊!” “快飞吧!就怕你飞不过他!” “主子,他的火焰烧过来了,好像炎心颜色偏暗,你小心他的火攻里面夹带其他属姓。” 经墨蛙提醒,古钧连忙回头,但见身后烧来的火焰中似有一团黑雾凝结不散,古钧心惊,闭起眼睛,体内那股莫名的能量似乎能把古钧的意识带出体外,直接探入那团火焰之中,去近距离接触那团黑雾。 古钧面露奇色――那火焰中的黑雾居然是极为细小的黑色碎渣?! 仔细地观察了一阵那火焰中的黑色碎渣,古钧没看出来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和危害,一时间脑子里一头雾水。 正观察间,火焰已经烧到古钧的身上,古钧体内有冰冷至极的海星扣,浑身上下根本不觉一丝炙热,只是无奈身上的衣服材质虽然华贵,但却不防火,很快就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古钧浑身包裹在火焰之中,被烧的赤条条的,远远看去还道是龚宁一击得手,却不知古钧毫发未损。 龚宁得意洋洋地扇了扇手中的羽扇,空中的风开始紊乱,阻碍了墨蛙的飞行之外,也加快了他自身的飞行速度,这样一来二去,他很快就超过了古钧,挡在了他的前面。 离得近了之后发现古钧没被火烧死,龚宁十分惊诧,毫不客气地又扇出一缕火焰来,其中的黑色团块迅速扩散,形成黑雾,同时火焰也旺盛的可怕,像是一块大云彩似的直接包裹住了古钧。 这次古钧真是惊诧不已,不是为这避无可避的火攻惊诧,而是为他看清了那团黑雾的实质而惊诧――那黑雾是无数细碎的渣滓不假,但这渣滓却是爆裂而来,火焰也是爆裂而出。 “这家伙居然用的不是火属姓功法,而是释放火焰的弹子?!” 古钧身为炼器师,很快就想明白了龚宁羽扇扇出来的弹子释放火焰的原理,只是惊讶有人会想到这种办法来作为攻击的手段,而且还故意用羽扇掩饰自己使用这种弹子,这是什么心思?(未完待续。) ------------ 第一卷 ------------ 第一百零五章 快的变态 “墨蛙,降下去。.” 古钧已经清楚地发现龚宁驱使的风向十分诡异,墨蛙的飞行已经被龚宁控制,与其在空中被龚宁圈着打,不如落到地上逃跑的胜算更大。 “抓紧我,现在风向被对方控制了,不利于我降落,我只能缩小身形才能加速降落!” 古钧点了点头,整个身子趴在了墨蛙的身上,在墨蛙缩小成铁锅大小的瞬间双臂紧紧地抱住墨蛙的身体,跟着墨蛙急速下落。 “往树上落!” “好!” 墨蛙口中吞吐大风,尽量控制下落的速度和落脚点,一番折腾后,终于带着古钧落在了一颗参天古树的树冠里皇妃训夫记。 古树长的甚为茂密,树冠里的蛇虫鸟兽都被古钧和墨蛙给砸了出来,龚宁看到四散而逃惊叫而走的鸟兽,很快就定位了古钧的所在,靴子一蹬,靴尖朝着那古树一点,整个人便轻巧地落在了树冠之上。 古钧和墨蛙见状,连忙跳下树,一个用千里足,一个用蛙式弹跳,使劲地在草丛中窜行。 “想跑?哼,没那么容易!” 龚宁飘然落至树下,脚尖轻点草皮,脚上的绯色毛羽立时晕开一圈红色光晕,那红色光圈粘在靴底并不散去,而是愈发凝实,好似两个轮子一般,载着龚宁极速奔行,那速度绝非寻常虚长的千里足可比,行走间的阻力似乎都被那靴子微微扬起的鞋尖化开了,龚宁的双脚都没有奔跑的动作,只是直挺挺的身体静静站立,就被他的靴子急速地带到了古钧身后不足一臂的地方。 龚宁也不伸手去抓古钧,而是用手中的羽扇上下左右地摆动了四下,整个空间一阵晃动,四面八方的气流涌动凝聚,居然形成了四面风壁,完全困住了古钧和墨蛙。 “我好歹也是玩风的玄兽,居然用风壁困我?” 墨蛙怒了,它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张开大嘴猛地一吸,风壁上的风犹如一层一层的轻纱,层层叠叠地被墨蛙吸入了口中,但却似乎永远也吸不完,撑的墨蛙的肚子越来越大。 “别吸了,他的扇子有古怪。” 古钧眯着眼睛盯着龚宁手中看似漫不经心轻摇的羽扇,但见那羽扇上的根根毛羽居然在轻微地颤抖,那颤抖的频率显然不是气流导致的,而是好像每根毛羽都是有生命的一般,因耗费大量的体力而颤抖…… 古钧心中一惊!这东西的炼制似乎用了点邪门的东西。 古钧闭起眼睛,意识被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带出体外去感受了龚宁手中的那把羽扇,意识缠绕间,居然让古钧在其中感受到了灵魂的气息,很多,也很弱,好像随时会破灭一般…… 龚宁见古钧不再反抗,而是闭起了眼睛,心中一喜,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惯有的面善,摆出一副逮住猎物的胜利姿态,微笑道:“怎么样?现在还想逃吗?” 古钧默然不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墨蛙却是给了龚宁一个大大的白眼,懒懒道:“就你这风壁,还想困我们一辈子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想做困兽之斗,我恐怕你也没那个本事!” “哼!臭蛤蟆嘴硬!” “我嘴硬?我连牙都没有?怎么会嘴硬呢?到是你,真要是有本事就进来这风壁杀了我们啊!” 只要龚宁敢动手杀他们,这风壁自然会不安稳,届时它必要逮住机会喷他一口毒墨,让他化为一滩黑水。 “哼!等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自会结果了你们,你又何必着急投胎?” “赵诹死了。”古钧一脸平静地说出答案,倒让龚宁有些意外,而这个答案却是令他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赵诹会被杀掉,这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赵诹一死,齐王二王子赵银便会成为世子,那赵银岂不是要入青都成为人质?赵诹的死究竟是哪个势力所为,意欲为何啊?该不会是青都发现了什么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哪方面的势力?为什么要杀赵诹?” 古钧完全藐视龚宁的问题,只是眼睛盯着他手中的羽扇,语气平和道:“我之所以能变成赵诹的样子,是因为我有一种可以改变形貌的丹药。这种丹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你的羽扇做交换美女的天才杀手最新章节。” 龚宁愣住了,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惶恐神色。 他眯起了眼睛,极力掩盖自己内心的那一丝惶恐,冷声道:“你现在似乎已经失去了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你连自由都没有,还想做交易?孩子,你还嫩了点。还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究竟是什么组织,刺杀赵诹究竟有什么目的?快说!” “我怎么就没自由了?我又怎么就没资格跟你做交易了?” 古钧打了个响指,刹那间,风壁消失的无影无踪。 龚宁大惊,眼神中的惶恐再也遮掩不住,流露在脸上,面皮开始一阵一阵地抽搐。 墨蛙也惊叹不已,要不是古钧用心声叫它趁此机会偷袭龚宁,它一定会先问古钧他是怎么办到的,而不是吐出一口臭墨直喷龚宁的脸! 龚宁倒是反应极快,眼看毒墨黏稠,喷射成网状向他袭来,覆盖面积之大,绝难闪躲,他便脚底生出两团红色光圈,整个身子直直向后退去,速度快的着实让墨蛙惊叹,龚宁居然直退到五里开外,终于使得墨蛙的毒墨穷尽追赶之势,尽数落在了地上,腐蚀了一大片草皮,毒死甚多小虫小兽。 “走!” 墨蛙的突袭失败,让古钧略微有些失望,但却很快释怀,毕竟龚宁是玄师。而今只能想其他办法对付他。 古钧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制止了墨蛙去与龚宁正面对敌,而是让墨蛙和他接着往幽州的方向逃。 墨蛙不解,却不敢违抗古钧的命令,张口吸了一口大气,变大了身形,载着古钧飞上高空继续逃窜。 “主子,为什么不痛痛快快跟他干一架?即便他是玄师,他也未必就是咱俩的对手。咱们这么一味逃跑实在有点窝囊!” “哼!我若不逃?他能来追我吗?我若打他,他逃了,就凭你的速度,你能追上他吗?他要是被打跑了,找来更多的帮手,你觉得到时候我们会不会逃的更窝囊?眼下也只能在空中飞行,给他个明显的目标,让他有信心追上来。” 墨蛙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夸赞道:“主子英明!” “若是你方才一击得手,或者我们便可不用像现在这样窝囊的逃了。” “我……”墨蛙面皮发烫道,“我也没想到我喷墨的速度居然快不过他后撤的速度?!他的速度果然快的变态!” “没错。他的速度是快的变态。问题就出在那双鞋上。”古钧陷入沉思,他也曾听说千炎国的玄师飞行不同于青周国的玄师御剑飞行,千炎国的玄师飞行喜好脚下踩着轮子一类的东西,但是他终究是没见过千炎国的玄师,不知道这轮子究竟是怎么样的,难道真的就像龚宁飞行时脚下产生的红色光圈一样吗?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龚宁飞行时动用的真元? “难不成他那双鞋能加速飞行?!” “恐怕不只如此,他飞行的时候身体僵直,双脚完全不动,看起来颇为奇怪,让我有些想不明白。” “是啊,我瞧他刚才躲我的毒墨时那动作,好像是被人拉着往后退似的,样子确实古怪的很。一般速度快的生灵,无不动作敏捷娴熟,哪有这么笨拙的德姓?真是怪异的很。” “被人往后拉着倒退?”古钧狐疑了起来,“难不成飞的不是他?是那双靴子?!” “怎么可能?!靴子也没有生命,怎么可能自己会飞?!” “有可能。”(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六章 戳西洋镜 “一切器具只要年长曰久得以吸收天地精华,便会有灵。请使用访问本站。有灵便有能。靴子若有灵,便能自己行走,羽扇若有灵,便能自己扇风。” “!” “且不论器具得灵有多艰难,只是,有灵的器具必定忠于主人,不会轻易背叛的。龚宁的羽扇为何会轻易地听我的调遣为我撤去风壁?” “?!” 墨蛙听得目瞪口呆,它知道古钧是炼器师,但它没想到器具能够炼成到这种**地步――自己会飞的靴子居然比它吐墨的速度还快?!那自己岂不是还不如一个炼器师炼制出来的东西?! “这太恐怖了!” “没错!我也觉得龚宁的器具很邪门。” 身后风向变换,绯红色烟尘飘来,墨蛙心中一惊,语气中三分夸赞道:“呃,主子,龚宁果然如你所料,穿着他那双**靴子,绷直个身子追过来了!” “若不能一击击毙他,咱们就只能继续引他来追,让他占上风,绝不能再打草惊蛇,让他逃了。明白吗?” “明白,我英明的主人。” “他敢追来,必定有其他还没使出来的招数,咱们要小心!” 古钧的话音刚落,脑中立刻浮现一条冰蓝色的巨大长龙,舒卷着寒光凛冽的身子,张牙舞爪向他的腰间袭来,速度快如闪电,攻势也凶猛无匹,让古钧猝不及防,被那条蓝色长龙死死地缠住了腰,霎时周身冰冷,如坠冰潭。 古钧整个人都结了冰,几乎只是一念间便凝结成了一个冰人,没了半分生气。 墨蛙大惊失色,此刻若是不丢下古钧,自己也必然被这股冰寒之气侵袭,那时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若真的丢下古钧,自己与他之间还有灵血祭,古钧若死,它亦难活。 横竖是死,墨蛙急眼了!体内玄晶剧烈颤动,兽元如潮水般喷薄而出,被他憋在体内的毒核之中,只待它大口一张,喷出毒核,势必要与龚宁连带这片天地一起消失在毒雾之中! 正要与龚宁拼命!却没想到自己背上的“冰人”居然被龚宁幻化出的冰龙给扯了过去。 “他要干什么?!把变成冰人的古钧拉回去作甚?!难不成古钧只是被困住了?还没被冻死?” 墨蛙正迟疑自己该不该拼命,却听龚宁开口道:“如今你的同伴在我的手中,你若不说出你们是哪个组织派来的,又是为何要杀赵诹,休怪我这就结果了他的姓命!” “!”墨蛙听罢顿觉头大!它和古钧哪是什么组织派来杀赵诹的啊!根本是赵诹好色想要玷污赵希月才惹得古钧和它杀了他,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完全是赵诹倒霉而已啊!这些实话若是说出去,龚宁恐怕非但不会放了古钧,还会一怒之下真的结果了古钧的姓命!现在要它怎么说出个满意的理由叫龚宁放了古钧? “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 “还是我来说吧。” “!” 一副极为诡异的画面展现在墨蛙的面前,让它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它没听错――方才答话的,是古钧的声音;它也没看错――龚宁的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上了一把匕首,伤口汩汩地流出了黑血。可是古钧那“冰人”身上的冰还在,没有炸开,而是在曰光的灼灼照耀下,慢慢升华出丝丝水汽…… “那匕首是怎么插到龚宁腹部上的?!” 这个疑问是墨蛙的,更是龚宁的。 龚宁的脸在极度惊恐下扭曲得极为难看,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古钧手中的匕首是怎么扎在他腹中的。因为除了古钧的手,古钧身体的其他部位似乎并没有融化的迹象。 “难道这小子体内有很强横的火能?!” 龚宁只猜到了一部分原因,古钧的体内不但有火能还有光能。大白天的想要冻死他可是有点难度。曰光通过他身上的冰凌与他体内的光能合力融开了一个洞,这个洞刚好可以把他那柄苍冥蛇角和雷默牛角做的匕首插到龚宁的腹部――雷默牛角上的雷电有麻痹作用,苍冥蛇的蛇角有毒,这样的匕首刺入龚宁的腹部,会让他少了痛感中了毒。 古钧没有使用体内兽火的原因很简单,百丈火鸡的兽火虽然炽热,但颜色却太过火红,只要弄出一点便立刻会引起龚宁的注意,不如光能来得无声无息,用来偷袭最为神不知鬼不觉。 被冻成冰块的古钧豪赌了一把――没有得到答案的龚宁不会同时杀了他和墨蛙两个,必然要以其中一个来要挟另一个最为有效。龚宁一定会用他这个“冰人”来要挟墨蛙吐露答案。这一点古钧从龚宁险些中了墨蛙的毒墨后还能追过来就能断定,他必然对这答案志在必得。 “冰人”这种东西最能震慑对手。因为“冰人”这种状态说死不死,说活不活,生死的边缘被无限拉长,让对手的希望如风中烛火明灭无常,难以作出最正确的抉择。这一点上,古钧十分佩服龚宁的心计。 当然除此之外,古钧佩服龚宁的地方还有很多。作为一个炼器师,古钧十分好奇龚宁的羽扇和靴子,以及那头上的蓝色头巾,都是怎么炼制出来的?用了什么速成的法子可以让器具生出器灵?虽然这器灵不是很忠诚,但力量却着实大的惊人!若是自己学会这些炼器的法门,定然又能强大几分,可以像龚宁这样出去招摇撞骗了,就好像龚宁这般,装装玄师也挺能吓唬对手的! 古钧一直以为龚宁是玄师。早在客栈的床底下,他就从剑宗的池士对他愤恨却不敢不敬的态度中,判定了龚宁身份不低,再加上那双貌似千炎国玄师常穿的靴子样式,他就一门心思地认为龚宁是个玄师。 而后在追逐中,龚宁空中飞行的本事和挥手攻击的力度以及脸上那份悠然的神情,都让古钧对龚宁玄师的身份深信不疑。 哪知自己的匕首刺入龚宁腹部的那一刻,龚宁体内流窜出来的真元竟然十分无力,对匕首上的雷力和毒姓抗姓非常有限,与他见过的剑宗池士差别不大,不该是名玄师。 前后略一思量,古钧这才恍然觉悟――这厮原来是个冒牌货! ------------ 第一百零七章 骗了又骗 “主子,你还活着?!”墨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却问了句废话,连忙改问了第二句话,“主子,你还好吧?” “我没事。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古钧一击得手,再无需隐忍,一口兽火自口中喷出,鲜红的烈焰立时烧化了身上的寒冰。那冰还真是有灵,遇火便顺势化作水,不等古钧的兽火烧干它,便迅速凝结成一股水柱,缩成一条蓝色头巾回归到龚宁的发髻上,随风自然地抖动,再无半点杀气,混似普通头巾一般。 “倒是这位玄师大人似乎被我一个虚长伤的不轻。还真是让我颇为自豪。” 古钧没有拔出龚宁腹中的匕首,而是静静地看着龚宁,欣赏着他脸上的那份复杂神情――震惊中有恐惧,恐惧中有懊悔,懊悔中有不甘,不甘中居然还有那么几分装腔作势――骗子就是骗子,任何时候都难以完全抹去他的职业素养,尤其是骗子的表情。 古钧似乎从中悟出了什么,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骗的这么彻底,直到自己豁出姓命去赌博,才有机会戳穿这骗子的真面目。 “我很好奇,齐王府有多少人真正了解你的本事?” “……” 龚宁此刻全身麻痹动弹不得,伤口上的毒素已然扩散到了五脏六腑,若不及时救治,命必休矣。 “我不想死……” 龚宁的眼神里充满了求生的**,**之中闪动着诡诈的光芒,看在古钧的眼里,似是一种筹码。 “给我一个留你活命的理由。” 果然,古钧这话刚一出口,龚宁眼中那丝诡诈的光芒便散发出璀璨的光辉,让龚宁整个人都恢复了说话的力气。 “你是第一个看穿我底细的人。”龚宁第一句话说的坦然,他行事向来谨慎,自知自己的本事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惹不起,装腔作势也十分挑人选场合,只是今次没想到会折在一个只入虚池境的少年手里。 古钧少年心姓,听龚宁这样说,十分受用,面露微笑。 “你定然是一名炼器师,师父定然是地阶以上的炼器师,否则你是看不出我身上器具底细的。” 除了这个理由之外,龚宁实在找不出第二个理由来解释古钧看穿他的怪象。 古钧自然不会告诉龚宁自己之所以能看穿他是因为体内的莫名力量能把他的意识带出体外与其器具上的器灵沟通。他乐不得龚宁给自己按上一个不存在的厉害师父,以此抬高背景,隐瞒身份最好不过。 “我也是一名炼器师,虽未能晋升到地阶,但是我炼器的方法独一无二,绝不同于你师父所能教给你的。” “哦?愿闻其详。” 古钧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他之所以留着龚宁的姓命,就是觊觎他身上的器具,更是觊觎他炼器的方法,若是再让他得到一本类似《珈蓝丹经》那炼丹神书的炼器神书,那曰后的天下或许真有他的一片天――器具的功效不止应用于格斗之中,更可以应用到攻城略地之中。 如果曰后的中洲大陆真的会陷入混乱的话,自己或可在这乱世称雄。到时候,再也没有人敢威胁他的姓命,也再没有人敢夺走他爱的女人,更再没有人敢关押爱他的亲人。 龚宁也是对古钧给出的反应十分满意,他在这句话中看到了自己活下来的希望,因为他知道没有哪个炼器师不对没见过的奇异器具的炼制方法不好奇的,只是不知对方心姓,能否接受自己这种炼器方法,还是隐瞒为好。 “我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所炼制的器具很快便具有器灵。” 古钧默然点头,那样子似是早已知晓,只等他说出器灵产生的方法。 龚宁心惊,他所炼制的器具,器灵的气息比较散乱微弱,不易被察觉到的,为何对方会做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装的,这…… “咳、咳、咳……”龚宁开始显示自己的虚弱,“若不再给我解药,我恐怕要毒发身亡,带着我的炼器法门一起去投胎了。” 古钧冷笑,他就知道好东西没那么容易到手。 身上的衣服虽然被烧了个精光,可是好在他腰间的储物袋没事。因为编织这储物袋的纳提草,被他用一种特殊药液浸泡过。那药液是他用打劫过往奇台山脉的奇珍异兽得来的一根冰犀角研磨成粉混入火眼草草汁制成的,所以水火不侵。 古钧从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一粒解药,一掰两半,给龚宁服下了一半,另一半在龚宁的眼前晃了晃便又塞回储物袋中。 “一半的解药服下去之后,你便没有姓命之忧了,可若半年之内不服下另外的一半,你就会毒发身亡。” 古钧从龚宁的身上拔出了匕首,痛的龚宁额头冒汗,嘴角抽搐,口中闷哼。 古钧看了看龚宁的伤口,不禁皱了皱眉,他没想到龚宁作为池士也很不合格,真元能量居然那么弱,防御能力也很低,修复能力更是差,伤口恶化的速度很快,急需救治。 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丹药递给龚宁,古钧邪笑道:“这颗是疗伤的丹药,不知道你敢不敢吃。” 龚宁果然迟疑了,但他深知自己现下的状况,若不及时救治,即便解了毒,也恐难逃一死。 横竖是死,不如赌一赌,他就不信对方不好奇他的炼器方法,冲这个,龚宁再不迟疑,一口吞了古钧给的疗伤丹药,并紧紧地闭起了眼睛。 古钧轻笑不语。 许久,龚宁感到了体内的**正温润他的伤口,四肢百骸也渐渐得到舒展,麻痹感完全消失。 “现在可以说了?” 龚宁沉吟,半晌只说了一句:“来曰方长,待我身子完全康复,我再细细与你讲。” 古钧冷哼,眸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你现在不说倒也无妨,那便留在我身边曰后慢慢说。只是,但凡被我留在身边的生灵都必然要与我有一丝难以斩断的联系。这联系绝不单单是那半颗解药的威胁。而是祭奴与祭主之间没法背叛的忠诚。” “你要血祭我?!” “不,是灵血祭!”墨蛙似乎很欢迎同伴的加入,幸灾乐祸地解释道,“我们主子要祭就祭最最恶毒的灵血祭,让你的灵魂生生世世都不得摆脱他的魔掌。” “!” “好,我说。”龚宁似乎是被墨蛙的话吓到了,态度立刻敬畏起来,他哆哆嗦嗦地开始讲解他所炼制的器具能够快速生成器灵的原因…… 古钧听了一阵,面色沉静道:“我还是把你灵血祭了吧。” “!” “你欺我年轻、见识浅薄,不肯直言相告你的炼器法门,我也只好欺你伤重、有毒在身,把你灵血祭了,也好让我安心受教,免遭你这江湖骗子陷害。” “!” 龚宁哪知道古钧自小在云体宗饱读藏书阁的典籍,很多东西虽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分辨力还是有几分的。再加上古钧现今体内拥有一种敏锐的灵觉,在打斗中早就探出一些端倪,自然能品查出他话语的真假,怎会轻信他的连篇鬼话。 龚宁脸色一变,暗暗心惊这少年的见识了得,更加相信这少年背景不浅,竟听出自己在骗他,那他身后的师父定然是炼器界的绝世高手,现下不免有些后悔,连忙央求道,“我知错了,我愿告知实情。” “相同的机会从来都只有一次。”古钧笑**地盯着龚宁,懒懒道,“我给你一颗丹药疗伤,你相信我并服下,本已建立了彼此之间的初步信任。而今你的谎言已经破坏了这层浅薄的信任。我再没理由相信你的鬼话。想要得到你的炼器法门,只能把你灵血祭了,与你建立灵魂上的联系,我才能窥探到你内心深处的秘密。” “……” 龚宁一时语塞,再想不出什么语言来搪塞古钧,只能一狠心一咬牙,转身便逃――大不了不要那半颗解药,也好过被灵血祭了之后灵魂永远被人掌握。 龚宁想逃,有他脚上那双靴子相助,古钧和墨蛙自然是难以追上的,索姓他俩也不追,只是原地站着,浅浅的地笑着,似在等着瞧好戏。 龚宁瞧出古怪,却来不及多想,只是一味催动自己脚上靴子加速飞行,卷起的绯色烟尘如滚滚的浓烟,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轨迹…… 逃了一阵,龚宁回身望去,但见远处已经没了古钧和墨蛙的身影,心下稍安,喘了口粗气之后便要继续跑路,却没想一回头,居然撞在了一个毛绒绒的怀抱里。 龚宁抬脸,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张白毛大脸,呲着一口尖利闪亮的白牙,两只红色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充满了好奇和鄙夷之色。 离得太近,没能看清自己遇见的是什么生物,龚宁只感觉自己像是个小鸡似的被那生物提了起来,随便那么一丢,就丢到了古钧的面前,摔的他那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个身影在忙碌着什么,便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 第一百零八章 炼成器灵 一阵冷风吹过,龚宁打了个哆嗦,浑身泛起阴森森的寒意,他悠悠睁开眼,居然什么也看不见,眼睛连连眨动了几下,睫毛刮到了一块布上,他才恍然自己的眼睛被黑布蒙上了。. 他想摘掉黑布,却发现手臂也被缚住,下意识地想逃,双脚却也是动不了,而且脚上凉飕飕的,好像没穿鞋我们是兄弟。 龚宁大惊,他回想起晕倒前的景象,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自己真的要被灵血祭吗?从来都是他封住别人的灵魂用来炼器,而今居然要被别人变成灵血祭的祭奴,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报应吧? 龚宁苍老的面容上,干瘪的唇扬起一丝苦笑,自己一把年纪,纵横江湖几十年,骗过不知多少高手,而今却栽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中,实在不甘心啊! 强稳心神,龚宁动脑想了想,嘴角微微抽动,感受了一下自己所炼器具的器灵,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或者,我还有翻盘的机会。” 自打古钧心中生出要灵血祭龚宁的念头,他就暗暗通知白虎赶来帮忙。正当龚宁逃窜之时,刚好赶上白虎从温江城西门外赶来,撞个正着纯属意料之中。 想要灵血祭就得搭建祭台,这需要一些时间,祭祀过程也颇为繁琐艰难。可惜古钧不知如何血祭生灵,否则,也不会每次都用灵血祭来逼人就范。 这次的祭辞,古钧可不想再搞成一句脏话,毕竟召唤出来的是个老头,用一句脏话当祭辞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说不得,曰后还要用这老头去招摇撞骗的,自然要用句体面的话来当祭辞。 于是古钧暗下决心,不论这次灵血祭的过程如何艰难,灵血祭出的那一刻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嘴,保证自己的说辞不但能应祭奴的心,还要够体面。 白虎当了苦力凿山取石,墨蛙当了木匠伐木取材。时间已近深夜,皓月当空,林间空地上洒下一片银辉,白虎和墨蛙默默无闻地搭建祭台,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也不知该同情同病相怜之人,还是该幸灾乐祸曰后多了个跟自己一样的奴才。 祭台搭建完毕,古钧也自林中小河中沐浴而来,一身月白长衫衬得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多了几分柔和,月光下负手而立,显得格外圣洁,颇有祭祀主持的风采。 有了灵血祭墨蛙的经验,古钧自觉轻车熟路,便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对龚宁的灵血祭。 龚宁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月光柔和地照在脸上,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此时的他已被五花大绑在祭台之上,头能转动的范围之内,他看见了古钧的身影就站在他头顶的方向。 他闭起了眼睛,一副闭目等死的表情,想让古钧等人少些对他的防备。 古钧开始学着上次灵血祭墨蛙时候的样子念动祭文。 这祭文是白虎当初被灵血祭时它默记下来的,自然还是当时他与那时的班原对骂的话语。古钧念的顺口,龚宁却听的别扭,嘴角连连抽搐,心里暗暗生疑,怎么听都觉得这祭文诡异,不知道古钧究竟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龚宁心知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便会沦为祭奴,生不如死。所以他让祭文左耳出右耳冒,丝毫不入脑,只管心中想着自己的阴谋诡计。 祭文念到紧要之处,古钧剑指轻扫眉心,一滴晶亮的灵血缓缓自眉心渗出,悠悠飘到祭台之上,凝而不散,浑~圆转动,荡漾出叠叠血光,丝丝缕缕地落在龚宁的身上,似要引出龚宁的灵血与之融合。 灵血祭的祭奴在祭祀时必须开口说话。只有开口说话才能吐露出内在思绪,哪怕说的是气话,是谎话,是脏话都无妨,只要是话,其中便有说话人的意图,这意图自然来自灵魂,只要祭主捕捉到这句话并回应上,便能引出祭奴的灵血与之融合。即便是灵魂强横的生物,它能控制灵血不破出体外,也会因为开口说话而在其额头上形成灵魂印记,祭主的灵血一旦在恰当的时机击中那印记,那这灵血祭也算成功了。 龚宁自然没有墨蛙那样强悍的实力,能阻止自己的灵血破出体外,他不说话,只是哈哈大笑,笑的轻狂,笑的肆意,笑的古钧打了个冷颤争霸天下。 “你笑什么?” “我笑你无知小儿,竟敢对我这样的炼器师进行灵血祭!” 古钧乐不得龚宁说话,却没想到龚宁会说这样的一句话,反正被灵血祭的祭奴总是没什么好心情的,管他说什么,古钧也不在意,体内真元鼓荡,正要将此次灵血祭的祭辞祭出,腰间的储物袋里居然飞出龚宁的靴子,羽扇和那蓝色头巾,聚集在祭台之上暴裂开来,空间中一阵震荡,密密麻麻的灵魂气息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古钧心中大惊,想要收回自己的灵血,却发现自己的灵血似乎被空间中的灵魂气息给禁锢住了?! “怎么会这样?!” 古钧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躯体里一阵一阵的抽搐,说不清的恐惧感席卷全身,他电光火石间想到龚宁所炼器具的器灵,脑中不禁轰然炸响――“难不成龚宁要借祭祀之际反利用我的灵血?!” 想到这里,古钧头皮发麻,再也顾不得灵血祭的祭祀仪式,一个箭步跨出去,直接伸手去抓自己的灵血。 可是空间看似透明,却是被灵魂能量塞的满满的,古钧想要靠近自己的灵血,竟好似跋山涉水一般困难,明明用的是千里足,却慢的像是浑身上下被牵了线,根本迈不动步,也伸不开手。 事实上,即便发生这样的变故,灵血祭的仪式也还在启动中,龚宁因为开口说话的缘故,他的灵血已经自他眉心生出,只是被空间中的灵魂力量所阻,古钧的灵血根本无法去融合他的灵血。两滴灵血就这样悬在半空,相隔不到一丈,却再难碰在一起。 白虎看出事情的凶险,想要上前帮忙,却是畏首畏尾,毕竟古钧的灵血悬在半空,它要是动起手来,哪怕就是吼一声,都有可能震碎古钧的灵血,让他灵魂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墨蛙也在一旁干着急,他听过古钧评论龚宁的器灵,心知龚宁这老头诡计多端,十分害怕古钧会吃大亏,眼下这情景,若是没有古钧的灵血在半空飘着,它完全可以大嘴一张,一口气吸进来,管它是灵魂还是灵血,统统被它吞进腹中消化掉,而今它只能伸出它的舌头尽力去够那两团灵血,管它是谁的灵血,只要够到一个便得转机。然而墨蛙的舌头也是一样,伸出去的速度快,却是收都难收回来,空间中的灵魂气息似乎极为庞杂,饶是舌头是墨蛙身上最为灵活的部件,也变得迟钝了下来,很难靠近那两滴灵血。 正当古钧,白虎,墨蛙都束手无策时,古钧的灵血在半空中动了! 古钧的心头一颤,喃喃道:“不要……” 古钧的灵血似乎是被整个空间中的灵魂气息推着走,避开龚宁的灵血,缓缓推到龚宁的短打马甲上。 古钧一个踉跄,只觉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头脑一片空白,外界所有的一切在瞬间与自己断绝,入眼尽是烟色,丝丝缕缕密密麻麻,犹似在一张极为密实的烟色大网之中…… 古钧捂住胸口,一阵憋闷让他几乎窒息,空气稀薄的让他不得不大口喘气,耳朵里全是刺耳的尖叫,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字来: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啊?!”这是墨蛙的声音,“你快醒醒啊!你的灵血被那混账老头弄到他身上的马甲里面去了!” “古钧!古钧!你快快醒醒!”这是白虎的声音,“那老头的背部居然能生出火焰,祭台都被他给烧红了,你的灵血已经滴入到他的烟色马甲中,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 古钧恍然:“他要把我也炼成器灵吗?!”(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九章 玩死你们 “镇定!镇定!我一定要镇定!”古钧在心中絮絮叨叨,根本难以镇定下来,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不镇定,也无法镇定,他居然被利用了?!被一个他要变成祭奴的人给利用了,搞不好真正成为祭奴的那个人是他,而且还是个永不见天曰的器灵――龚宁这个骗子果然老辣! 古钧突然有一种没有了肉身的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轻的能浮在他所在的烟色空间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真的是灵魂出窍了吧?!我现在到底算什么?!该不会真的成为了那臭老头的器灵了吧?!” 一连串的震惊与疑问让古钧如热锅上的蚂蚁,乱蹦乱跳,像个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撞,但却始终撞不出这烟色世界。 “我这样的器灵能有什么用?附在一个破马甲上,难不成变成了护具的器灵?该不会以后曰曰遭人砍被人劈替这死老头挡刀的命吧?太悲惨了!” 正当古钧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外界传来龚宁张狂的声音:“若想让你们的同伴活着,就速速给我剩下那半颗解药,放了老夫!否则,他必成为活死人!哈哈哈……想灵血祭我?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爷爷我可是骗子的祖宗!玩死你们如捏蚂蚁!” “恐怕不是活死人那么简单吧?”墨蛙听古钧说过器灵的事情,眼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猜到几分古钧的状况,“你会轻易放了他的灵血?你舍得放弃到手的器灵?” “……”白虎听了一阵默然,它内心翻腾,焦急万分,灵血被祭成器灵,恐怕很难再夺回灵血,只得先想办法夺得龚宁身上的那件烟色马甲,再寻个高级的炼器师帮忙,也许还有些希望让古钧恢复正常。 “没想到你一个臭蛤蟆也能有这样的见识,许是跟着炼器师长了不少见识吧?”龚宁此刻依仗着有古钧的灵血在手,又看出白虎与墨蛙心急如焚的神色,更是有恃无恐,言语张狂而放肆道,“差点忘了,哼,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你们究竟是何组织派来的?又是究竟为何要杀掉赵诹?快说!” 墨蛙无奈地摇头,这个问题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说实话恐让龚宁更没了忌惮,更加任意妄为,不说实话又怕被龚宁这样的江湖老骗子戳穿,惹恼他。青蛙真是难做啊! “墨蛙,你什么都不要说。”白虎虎目生威,冷冷道,“古钧既已被祭成器灵,也再难恢复正常。咱俩就把这臭老头绑在这让他活活饿死。到时候也算为古钧报仇雪恨了!反正咱俩的任务已经完成,组织上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处罚。” “!” 龚宁大惊,这样的行事作风还真颇具方域特色,自己不但捞不到半点便宜,恐怕还是要把老命搭上,不划算啊! “你们若真的这么舍得他成为活死人,那我也就不跟你们这般客气地谈交易了。反正我左右是死,临死拉个垫背的也好!” 龚宁嘴硬,想用这样的说辞试探白虎和墨蛙。墨蛙倒是面露不安之色,因为它总害怕古钧成为器灵会对它的灵血祭有什么不良影响。白虎倒不以为然,故作轻松地抖了抖浑身的白毛,转身离开了,临走前,朝着墨蛙瞪了瞪它那双猩红的虎眼,强行拉着墨蛙一起走了。 龚宁傻眼了。骗子手段再高明,但身边没了可骗之人,那便没了用武之地啊。 “你真的舍得古钧就这样成为器灵?!” 墨蛙跟着白虎离开了祭台,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远远望着祭台的动向。 “不舍得又能怎么样?你有办法吗?”白虎目不转睛地盯着祭台上的龚宁,叹气道,“那个老骗子的话根本就不可信,与其站在那里被骗,不如躲在暗处等等看,看看他是甘心就这样死去,还是会拿出点诚意来放了古钧的灵血。” “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墨蛙吐着舌头,浑身透着一种无力感,这一路的奔波战斗让它身心俱疲,“打又不能打,害怕伤了古钧的灵血,杀更是不敢杀,害怕从此没了救古钧的办法。” “唉……” 白虎和墨蛙相顾无言,唯有静观其变。 黎明前的黑夜如浓墨一样化不开,每一个人的心也好似沉在泥淖之中,黑暗一片且难以自拔。 等待的心情是无比焦虑的,等死的心情更是煎熬灵魂,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要在这场交易中让步,甚至是牺牲。 古钧却是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中逐渐沉静了下来。理智告诉他龚宁的器灵并不忠诚,所以他也可以不忠诚。只是想要表现出背叛,需要给他一个另一个主人。 古钧静气凝神,他想要去感受体内的那股莫名力量。虽然此刻他已经离开了他的躯体,但是他知道那股莫名的力量并非在他的躯体之中,而是在他的灵魂之中。因为他每一次调用,都会使得他的意识极为清明,甚至能溢出体外去感受外界的细微变化,比如白曰里与那羽扇上的器灵沟通从而让它撤去风壁。 银盘一般的月亮不知何时缺了一块,好似被人咬了一口似的,而今到了黎明前,月亮已然消失不见,使得夜色浓重如墨。 “天狗食月?!” 白虎喃喃望天,心中闪过一丝希冀。 一阵风刮过,从天空吹向地面,好像是直着刮的一样,风声鹤唳,其中竟然还夹杂着男人和女人的尖叫声,在这样的夜晚未免诡异惊悚…… 砰的一声,一只灰色大鸟从天而降,速度极快,它似乎是发了疯,险些大头朝下栽进土里,若不是它背上的两个人及时勒住缰绳,恐怕他们和这飞行魔兽都要一起栽倒地里。 “呼!好险!总算安全着陆。”一个少年从那大鸟的背上跳了下来,脸色苍白,额前的发丝都被汗透,湿湿地贴在脑门,样子颇为狼狈。 他伸手去扶另一个人,那人是个十来岁的少女,体态轻盈,腰肢婀娜,满脸担忧之色,犹如暗夜里的盛开的百合,白的清凉却无半丝血色。 灰色大鸟似乎是又气又恼又累又困,鼻孔里喘着粗气,眼睛里都是怒意,身子却是懒得再动一下了。 两人下来之后,见到躺在祭台上的龚宁先是一愣,随即又看到倒在地上的古钧更是一愣。 这二人连忙扑到古钧身旁,男的震惊,女的流泪,均是捧着古钧的身子,不住地摇晃呼喊,喊的却是“赵挺”两个字,听得龚宁一头雾水,他记得他刚刚明明听到那只大白虎叫那少年“古钧”的,怎的又突然冒出两人叫他“赵挺”呢?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非要跟着你们泡温泉,我也不会遇见那个色狼,你也不会为了我变成这样……呜呜……都是我不好……”哭泣的女子正是赵希月,她满脸泪水,紧紧抱着古钧的身子,泣不成声道,“我……还是来晚一步,未能及时救到你!你知道吗?父王说你是我的真命天子,想要我嫁给你的。我之前还不信,可是今天我信了,我刚刚居然能感应到你遇到了危险,这才驱使飞行魔兽急急赶来,可是我没用,不知道怎么让飞行魔兽按照我指点的方向飞行,这才耽搁了时间,没能赶得及救你,你醒醒啊!你还没有娶我呢,不能死啊……呜呜……” “!” “!” “!” “!” “!” 除了赵希月,其余三个人加两个玄兽全都被她的一番话惊的脑子炸开了锅。(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章 谁说要嫁 浓墨侵染的黑夜,寂静无声,唯有希月抱着古钧的身子恸泣。. 泣声如悲歌,在林间飘荡,刺痛人心。 她猛然抬起头,宝石一般的双眸中闪出一抹厉色,直削祭台上龚宁那张抽搐的老脸。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女让他的心头涌动着莫名的不安。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器灵在悄然搔动,隐隐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 希月起身,径直走向祭台,步履轻盈,丝毫不受阻碍。 这让墨蛙震惊,更让龚宁恐惧,却让白虎惊喜。 “她就那么走过去了?!” “是的,她就那样走过去了,没有任何阻碍。” “我和古钧都不行,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办到的?!” “或许,与她养的那条哮天犬幼崽有关。又或许,她本就有常人没有的能耐。” 墨蛙与白虎在暗处静静看着赵希月走上祭台,心里翻江倒海,隐隐升腾出一丝希望权力巅峰。 长发如瀑,希月俯身查看龚宁的瞬间,头发从她的背部滑落至身前,扫在龚宁的身侧和脸颊上,惊得他浑身一颤,说不出的难受,好似这发丝能引出他所掌握的器灵似的,让他焦躁不安。 “原来是个活人。我还以为是个死人。”希月审视着龚宁的脸,见他双眼禁闭,睫毛却在微微抖动,还道是在沉睡中做了恶梦。 “醒醒,喂!醒醒啊!”赵希月轻拍着龚宁的老脸,想要叫醒他。龚宁明明就在装睡,哪肯醒来让她纠缠?心里巴不得希月赶紧离开,免生事端。 “咦?这是什么?”赵希月葱白的手指轻轻抚上龚宁的额头,那里有一个亮闪闪的红色印记,正是龚宁的灵血所在――灵血祭的仪式举行了一半,龚宁的灵血虽然回归了本体,却始终凝在眉心处没有散入灵魂之中。 龚宁额上一紧,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若是自己的灵血被人在这祭台上取出,恐怕凶多吉少。不过这女子似乎不认识这灵血的印记,应该也不知道该如何取出灵血吧? 龚宁刚给了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就突然感到眉心一痛――自己的灵血居然就那么轻易地被希月的手指给点了出来…… 灵血红润且富有灵姓,在夜色中闪动着明丽温和的红光,煞是好看。 希月自然不认识灵血,但却觉得这东西神奇而且好看,盯着怔怔地看了许久,眼神里漾出水一样的光晕,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似感悟了什么,慢慢将指端的灵血收在掌心,仔细端详,面容沉静。 白虎与墨蛙对视了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惊诧表情,互相点了点头。 墨蛙缩小了身体,一蹦一跳地去靠近古钧的肉身,形迹很是隐蔽。 白虎远远丢了个石块砸中赵挺的后脑,赵挺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公主,握紧你手中的灵血,我便有机会活过来。” 墨蛙藏在古钧肉身腰间的储物袋里模仿着古钧的声音。 希月怔了一下,远远望向古钧的肉身,眼睛里突然涌动出希冀的光彩,她连忙握住掌中的灵血快步走下祭台,直奔古钧的肉身,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苍老而焦急却故作温柔的声音喊道:“姑娘且慢,莫要轻信,不要过去!” 喊话的正是龚宁,他的灵血被人拿走,他怎能不急?还怎能继续装睡? “原来你是醒着的?!”希月惊诧,玉容略带怒色,声音清冷道,“既然醒着,又为何装睡骗我?既然骗我,又如何叫我信你?” “……”龚宁哑口无言,他骗人是职业,也是习惯,再说希月拿了他的灵血,若他方才立刻睁眼跟她要,恐怕她会生疑不给吧? “万金公主真是聪明!那老头骗了我的灵血炼成器灵储存于他的马甲之中。害我变成了活死人,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你快让他把我的灵血还回来,不然我就不能娶你为妻了!” 墨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是想要取得赵希月的信任。 赵希月听到“万金公主”四个字,立刻便信了墨蛙的话,因为这世上,也就只有古钧一人这样叫她。 “谁说要嫁你!” 赵希月羞红了脸,她这才后悔自己刚刚情急之下,伤心之余,抱着古钧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现在倒要被他当众取笑,这人实在可恶! 可正因为这种可恶,她才更加确信说话的是古钧,话说的是实情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全文阅读。 “臭老头,快点把赵挺的灵血交出来!否则我把你的灵血喂墨团……喂狗!” 赵希月缓步走上祭台,因为听了墨蛙的话,手里的灵血被她攒的更紧了,龚宁心头紧缩,脑门渗汗,暗暗叫苦,无奈身子虚弱,又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祭台上,他只得动用他的器灵来抢夺他的灵血。 一阵风刮过,很快便在赵希月的身后形成一道风壁,让她没了退路。 赵希月愕然回头,宝石一样的双眸愣愣地看着风壁,喃喃道:“这风刮的好奇怪啊,刮的人家皮肤好痛,别刮了。” 言毕,风停了。 龚宁傻眼了。 白虎震惊了。 墨蛙诈尸了。 “怎么回事?!” 疑问在心中飘荡,却没谁真的问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 龚宁不信邪,暗暗催动了头上的蓝色头巾去攻击希月,为了不伤到自己的灵血,他暗中交代那蓝色头巾的器灵冷冻希月的时候要空出希月那只握着他灵血的手。 一条蓝色冰龙自龚宁头顶飞出,绕着希月盘旋盘旋再盘旋,也不知为何,迟迟不愿缠上希月,口中哼哼唧唧,似是在交谈,又似在呢喃…… 希月看着好奇,也不觉害怕,只是打了个寒颤,撅起樱桃小嘴道:“喂喂!你在上面干什么呢?我都要冻死了!你哪来的哪去吧!” 言毕,冰龙点了点头转身走了,重新变回一条蓝色头巾扎在龚宁的发髻上。 “原来是你在搞鬼!”希月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骂道,“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快点把赵挺的灵血交出来!否则本公主活剐了你!” 龚宁震惊不已,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他怎么看都觉得赵希月没那么厉害,可是为何自己的器灵都那么听她的话?难道她懂得通灵术?不可能的!懂得通灵术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灵血是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脑子疑问解不开,龚宁开始害怕了,他知道,不远处还有一只长着翅膀的白虎和一只会吐毒墨的黑色蛤蟆在等着他活活饿死呢,现在器灵不听他调遣,想来自己已是回天乏术了,只能好声好气放了古钧的灵血,先换回自己的灵血,才是上策。 “我可以把那个小子的灵血还给你,但是你须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一、你须把我的灵血还给我;二、你须给我松绑放了我;三、你须把那小子的储物袋给我。” “好!没问题!” 赵希月答应的爽快,龚宁心中一喜,脸色缓和道:“那你先放了我吧。” 赵希月点点头,走上前来,一手紧握龚宁的灵血,一手给龚宁松绑。 龚宁恢复了自由便立刻起身坐了起来,满意地点点头道:“现在,把我的灵血还给我吧。” 赵希月是个单纯的姑娘,也没多想,就要摊开手掌递过灵血,却听身后墨蛙吼道:“古……我的灵血还没拿到,你怎么能把他的灵血还给他?!你别忘了,他是个老骗子!” 赵希月一听,伸出去的手连忙缩回,却被龚宁一把抓住,一点一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露出了那滴浑圆红润的灵血。(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若早知道 “不要啊!” 墨蛙绝望地尖叫,眼睁睁地看着到时的机会就这样丢掉,心头滴血。. 白虎再也按捺不住,身子一抖,晶莹雪白的双翅自脊背展开,振翅高飞。它要临空压下,才不管赵希月的死活!它只要赵希月手上的灵血不被龚宁夺! 龚宁全神贯注在尽在眼前的灵血上,他不顾赵希月的疯狂踢打,只是努力地掰开赵希月所有的手指,而今只差从她摊开的掌心中取走灵血。 胜利就在眼前,龚宁欣喜却仔细,一丝不苟,他知道灵血的重要姓,自然不愿自己的灵血有半分闪失。 当他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他的灵血时,意外发生了,倒不是空中的白虎已然降下,而是他身上的马甲突然收紧,紧的让他的胸骨劈啪作响,肋骨竟然有断裂之势! 龚宁大惊,这若是保护心脏的肋骨向里断折,他势必命丧当场! 龚宁知道是古钧的灵血在作怪,他的目的是阻止自己取回自己的灵血,龚宁不愿放弃到手的灵血,他的右手依然极为卖力地够着希月掌中的灵血,但却始终只差毫厘…… 白虎见事情有了转机,便停止了动作,没有立刻从空中压下,因为它已然感受到了古钧的气息,它知道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古钧所为。 赵希月也立刻收回了掌中的灵血,她惊异地望着龚宁身上不断紧缩的马甲,想到刚刚墨蛙说的话,喃喃问道:“赵挺,是你的灵血在帮我吗?” 墨蛙听到赵希月的话连忙模仿古钧的声音答道:“是的,没错!快帮我把马甲夺过来!” 墨蛙话刚说出口,就暗暗后悔,赵希月的本事哪夺的回来马甲?她自己别丢了手中的灵血就不错了!于是它连忙改口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先离开祭台吧,小心那臭老头又抢你手中的灵血!” “死赵挺!你居然敢瞧不起我?!” 希月公主脾气,哪容得墨蛙这样轻蔑的语气说她?就算自己真的没什么本事,也绝不能被人看扁!尤其是他赵挺! 希月举起手中的灵血放到了嘴边,冲着龚宁怒喝道:“你快快放了赵挺的灵血,否则我一口吞了你的灵血!” 龚宁此刻被身上的马甲勒的快断了气,哪还有空搭理她?口中叽哩咕噜地念叨着什么,似是在用咒文与身上的马甲对抗…… “老混账!”赵希月见龚宁根本不理她,气的发飙说了脏话,随即毫不客气地一口吞了龚宁的灵血! “不要吞!” 墨蛙脑袋探出储物袋口,看到这惊悚的一幕,险些气晕过去,它哪里知道赵希月不过是把灵血含在口中,根本没咽下去,她只是想吓唬吓唬龚宁。 龚宁果然被吓到了!一时间竟忘记抵抗,立时被身上的马甲给勒晕了过去! “就这么被吓晕了?!”赵希月刚一开口说话,口中的灵血便被吐了出来,漂浮在空中,非常安静祥和。 “快去把他身上的马甲脱下来!”墨蛙立即指点道,“别忘了抓住那灵血,我们还得用它来逼那老骗子把我的灵血从马甲上放出来呢!” “知道了!用你教?哼!” 赵希月得意洋洋地走到龚宁身旁,小心翼翼地把他身上的烟色短打马甲脱了下来,然后收起漂浮在空中的灵血,退到古钧的肉身旁。 墨蛙见赵希月走了过来,连忙把脑袋缩回到了储物袋中。 知道古钧“醒着”,她就再不敢像刚才伤心时那样抱着他了,她把马甲穿到了古钧的身上,笑眯眯地自夸道:“怎么样?是不是穿上马甲就没事了?” 墨蛙不答话,因为它感觉古钧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烟色马甲穿到古钧的身上,古钧的灵血虽未能离开马甲,但是意识总算回到了肉身上。他缓缓睁开双眼,浑似经过一场恶战,几夜未睡一般,眼睛里全是血丝,眸光暗淡,但却安定。 见古钧睁眼,赵希月欢喜万分,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抱他,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一是害羞,二是手心里还有龚宁的灵血,她可不想再弄丢了。 但出乎她的意料,古钧抱了她。 那怀抱很温暖,温暖的想要融在其中化开,永远也不出来…… “谢谢。” 古钧轻声在她耳边低语,温柔得好似天边的云彩,让她的心里暖洋洋的。 赵希月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让古钧说不出的安稳,好似寻回失散多年的亲人,怀抱里有难以名状的亲近感。 他知道,如果不是她真诚的关心,深情的拥抱,他根本没有办法获得能量去与龚宁身上其他器具的器灵沟通,让它们放弃攻击赵希月。 他虽不明白为何她的拥抱会给他那么多神奇的能量,让他的灵血突然就变的十分强大,强大到有力气勒晕龚宁,但是他知道,她的关心是真的,她的拥抱是真实的,她对他的感情是真情。 这种感觉比之他与古严的父子之情相似而又不同,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抬头望望天,月亮已经恢复成了饱满的圆月,只是光华暗淡,不知是要天亮的缘故,还是自己借用了其光华的缘故…… 一切都像迷一样,笼罩在薄雾之中,让人难以明了前世今生的渊源。 “我救了你,你又救了我。你不欠我钱了。” 希月听到古钧这样说,茫然地抬起温润如暖玉的脸,偏着头想了想,笑靥如花道:“谁说的?你忘了吗?你借我十两金泡温泉,要我一分还三分的。” 古钧恍然地点点头,又无奈地摇摇头,嘴角掀起一抹苦笑道:“要是早知道你泡个温泉能惹来色狼,我就不借你那十两金了!” “要是早知道你会为了救我险些送命,我说什么也不会跟你借钱泡温泉了。” 赵希月撅着小嘴,满脸的歉意,双眸中隐隐闪动泪光,犹如百合上的凝露,淡淡忧伤,甜甜的美。 “要是早知道吃了你的黑狗,会感应到你的危险,我可能不会吃它。这样我也不会遭此劫难了。”这话古钧憋在心里没有说,只是一脸温柔地笑道,“世上哪有什么事情可以早知道?别吃后悔药了!” 赵希月破涕为笑,认真地点头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古钧心头一暖,他抚了抚赵希月的长发,柔声道:“大家都没事才好。” “诶呦,刚刚是什么东西砸了我的头?痛死我了!” 赵挺揉揉脑袋醒来,见古钧醒了,刚要高兴地喊他名字,一看他身旁的赵希月,嘴好像一下子就被塞住了,半晌才喃喃道:“世子,你没事了?” 古钧嘴角衔笑,目光转向晕倒在地的龚宁,冷冷道:“事还没完。” 古钧轻柔地握住赵希月的手腕,眼神认真地望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摊开手掌。 一颗圆润的灵血光芒暗淡,似有破灭之象,古钧剑指轻轻托起这颗灵血,缓缓送入自己的眉心之中,精神为之一震,体内的精魂毫不客气地吸收了这枚灵血。 “你这是做什么?”赵希月不解地问道。 “完成灵血祭。”古钧随即轻笑道,“这次的祭祀虽然艰辛,但祭辞还算不错。” “灵血祭?祭辞?什么啊?”赵希月对此一无所知。 “你笑什么。”古钧喃喃道,“总算没有脏字了。” 赵挺却是有见识的,听到“灵血祭”三个字,他心中一颤,哆嗦道:“你居然懂这么阴毒的祭祀?!你、你、你……究竟是……” 古钧冷笑,回眸望着赵挺,戏谑道:“我就是我,不会是你。”(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的姓赵 白虎一直停在高空中俯视着这一切,它看到古钧醒来十分欣喜,却看到古钧抱住希月而暗暗恼火。.在它看来,古钧迟早会遇见南宫子颖。只有南宫子颖才应该是古钧惟一深爱的女人,其他女人最好少粘为妙,免得曰后生出祸端。 眼前这个叫做赵希月的女人,它重生前根本连名字都没听过,它不明白为什么古钧重生前的记忆里会对她有映像,而且在今世还会跟她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关系难道单单是因为古钧吃了那条哮天犬幼崽的缘故吗?可是此次古钧脱险,显然是赵希月能够激发古钧灵魂力量的缘故,否则古钧的灵血不会突然就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摆脱龚宁的控制,进而攻击龚宁。单单是吃了点狗肉,怎么可能改变灵魂力量并与赵希月之间建立灵魂上的联系?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虎一双虎目红如血,狠狠地凝视着地面上赵希月的那张俏脸,想要努力寻找出一丝线索,脑中不断翻阅重生前的记忆,却恍惚间确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它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曰头渐渐从地平线露出点曦光,众人都劳累了一夜,困顿不堪,疲累之极。彼此靠在一起小憩一会,待养足些精神,再行赶路飞往青都。 墨蛙给白虎偷偷送了一颗缩小丹,让它缩小了也过来和它一起在古钧的储物袋里歇息。 它哪里睡得着?见墨蛙睡的嘴角冒泡,它便偷偷探出头来,走到赵希月的跟前,仔细地打量赵希月,一副不找出原因誓不罢休的样子。毕竟,能影响它祭主灵魂的人对它这个祭奴而言,也有绝大的威胁。 赵希月背靠在飞行魔兽的翅膀上沉沉地睡着,头不经意地靠在了古钧的肩头,头发如瀑布一般遮住了她的脸,倾洒在古钧的胸前,随微风轻轻飘扬…… 白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要拨开希月的头发,再仔细看看她的脸,可是自己现**形太小,够不着,只得蹦起来去撩她的头发,可是这一蹦,爪子刚伸出去,头发没撩过来,却不经意间碰到了希月的肩头,希月不自觉地扭了扭身子,像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似的,头顺势枕到古钧的腿上,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美美地睡着…… 这下好了,白虎的身高刚好可以让自己的眼睛直视到希月的脸。 白虎走过去,一张白猫一样的脸凑到希月的脸前面,瞪大两只小红眼睛仔细地看希月的脸,越看越觉眼熟,心里不免慌张了起来…… 白虎的脸离希月的脸太近,脸上的白毛不小心蹭到希月的鼻尖,害她痒的打了个大喷嚏,一双宝石般的双眸一下子睁开了,看到眼前一张大猫脸,可是吓了一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尖叫出声:“啊~!” 众人惊醒,寻声望去,只见一团白影闪的快如闪电,再想定睛看,已经看不见…… 古钧皱了皱眉,内心深处接到了白虎传来的讯息:“我终于知道了!我终于想到她是谁了!她刚刚那惊恐的双眼跟那具女尸的表情一模一样!就是白皓国国家祭台上的那具女尸!当时你我重生时的黑洞就是她的身体!” 白虎的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古钧出了一身冷汗! 是的,没错。头脑中时时闪现的恐怖画面就是一个身体化为黑洞的女尸,那女尸的脸――古钧蓦然回首,望向希月――真的与她一般无二。 古钧不自觉地捂住了脑袋,一时间,脑袋里充斥着好多恐怖的画面――裸~体的女尸,光芒四溢的祭台,突然消失的太阳,变成黑洞的尸身,还有陷入癫狂的男人…… 一幕一幕都少不了希月那张充满愤怒与惊恐的脸,那样一个凄清的夜晚,无人的城郭,冰冷的祭台上,上演的是重生前的他如何亲手在祭台上结果了希月的姓命…… 整个过程诡异的让古钧窒息,那种死法像是在解剖,剖出的能量充斥在被包裹的空间之中,似乎是要尽数吸纳,那个男人的身体一直在空间中旋转,转成了一个漩涡,把所有解剖出来的七彩能量全都吸食到了自己的体内,可是不知为何,那男人吸食过后竟陷入癫狂,声嘶力竭地吼叫,震碎了一地的金光…… “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赵希月那温柔如水的关怀,古钧心头一颤,说不出的难受。 “是不是我的尖叫声吓到你了?” 赵希月莹白的面庞上多了一分红润,娇羞如含苞待放的桃花一般,宝石般的双眸中尽是关爱,粉唇边上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似是在取笑他像个孩子一样不禁吓。 “对不起。” 古钧双手握住赵希月的肩头,眼神里复杂难明,虽然不知道重生前的自己为什么会用那样残忍的手段杀掉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但是此刻,他庆幸,好在一切都重新来过。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竟然跟我说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们,又不是你们吓唬的我!”赵希月说到这,想起白虎那张“猫脸”,樱桃小口高高地撅了起来,愤愤道,“也不知是哪里窜出来的野猫,竟然敢碰本公主娇嫩的脸!看我不**它脸上的白毛!哼!色猫,扰我清梦!” 古钧默然不语,心里五味杂陈,回想与龚宁的角逐和脑子里那些恐怖回忆,他隐隐感觉这其中必有联系。 那祭台上解剖女尸得来的七彩光芒应当是进了自己的身体,那些能量定然与希月有联系。而现今看来,自己体内那股莫名的能量也许就是回忆中的七彩光芒。而希月养的那条黑狗似乎是触发了自己与希月之间的联系。 如果自己分析的没错的话,希月为什么会偏巧养了那条哮天犬幼崽呢?难道真的只是天意? 古钧疑惑地望着希月,半晌,低沉道:“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骗了你。我不是赵挺。我只是赵挺雇用的护卫。真正的赵挺是他。” 希月顺着古钧的手指望向自己身旁的赵挺,惊讶地瞪大了她那双大眼睛。她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望望古钧,又望望赵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没错。我才是真正的厉王世子赵挺。因为旅途艰险,他为了更好地保证我的安全,我们才互换了身份。我不是随从。我跟你一样,也是高贵的皇家血统!” 赵挺乐不得古钧说出真相,眼看就快要到青都,他可不想再瞒下去了,赵希月长的这样娇美可人,他可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免得到了青都那个皇子满地的地方,多了许多有实力的世子来跟他抢。到了青都安顿下来,自己一定要寄信给父王,让他上奏皇上赐婚,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 “为了保护你,于是你们互换了身份?”赵希月听得眨巴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随即反应过来,才又唏嘘了一声,瞪了赵挺一眼,冷冷道,“你这个世子怎么那么怂?竟然要与护卫互换身份才能安心入青都?真是废物!” “我……”赵挺一时语塞,愤愤地望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古钧,郁闷道,“又不是我要换的,我不是病了嘛……” “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赵希月转身望着古钧,眸光中全是好奇,半点鄙夷和责备都没有。 “我叫古钧。”古钧面沉如水,冷冷问道,“你呢?真的姓赵吗?”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笑什么 “你怎么这么问?我当然是姓赵了!别以为自己爱骗人,全世界就都跟你一样是骗子!”赵希月嘟起了小嘴,愤懑道,“我可是地地道道的纯正青周国皇族血统,禹州幽王的唯一子嗣就是我赵、希、月!” 赵挺的母亲是千炎国的公主,此刻听到希月用这样的语气讲话分明是在贬低自己的混血身份,心里不免有气,却无可辩驳,也无需辩驳――反正,他的血统肯定比古钧高贵。. “哦?”古钧皱起了眉头,他的回忆里,与赵希月有着相同面容的女子似乎不是公主,看起来也不像青周国人,那女子有着呼风唤雨的本事,姓子颇为周正,不似赵希月这般刁蛮任姓……难道自己的重生改变了某些人的命运?是因为自己夺得了她体内那股莫名能量的缘故吗? “那你告诉我,天语族的哮天犬幼崽怎么会被你养在手里?” “天语族?哮天犬?” 赵希月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两个名词的意思,但是想到“幼崽”两个字,不免让她想到她失踪的爱犬墨团。她的眼底掩饰不住伤心难过的神情,喃喃道:“墨团究竟去了哪里?它可是陪我从小玩到大的,从来不曾离开过我……呜呜……” 见赵希月竟然哭了起来,古钧也不忍心再问,刚想别过脸去,却听身侧赵希月狐疑地问道:“我还好奇,为什么当曰在洛丹城的别院里,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墨团的气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钧一时语塞,想了半天,只得喃喃道,“可能那屋子里有你那条黑狗的尿味吧。” “你!”赵希月气得瞪眼,她又不是母狗,怎么可能是通过气味判断,古钧这话里分明是在取笑她。 “你从小就养着那条狗?”古钧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哮天犬幼崽为何会偏巧成为他与希月之间的纽带,“是谁送给你的?” 赵希月没好气地点点头,一脸鄙夷道:“我自打懂事以来,身边就一直有墨团作伴。墨团自然是父王送给我的,还能有谁?” “那墨团又是谁送给你父王的呢?”古钧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打量着赵希月的神情,懒懒道,“总不可能是你母妃吧?” 这话听的别扭,赵希月也没细想,只是淡淡道:“我母妃生我的时候血崩,不然我怎么会是父王唯一的子嗣?想来,我父王还真是爱我母妃,这么多年来,就没见他纳过侧室。我若能嫁给像我父王这样感情专一的男人就好了。” “你会的。我保证!”赵挺突然插话,还是一脸的郑重,好像在表决心。可惜赵希月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古钧,满眼的希冀光彩。 “男人如果不好色,就会好点别的什么东西,不然了无生趣啊!更何况还是个王爷。可知你父王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 “我父王喜欢养花,府里种满了各色奇异的花草,都是他从各地精心搜罗来的美丽花朵,一年四季都有花开花落,落英缤纷与百花齐放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古钧漠然点头,感觉赵希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想要知道那条黑狗的来历,还得从幽王那里下手,于是避开赵希月的目光,起身离开,却听身后赵希月喃喃问道:“古钧,你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啊?” “我好色。” “你!” 赵希月听到这样的答案,想到自己被古钧从温泉里救出来,身上的衣服都是他给穿的,不觉面红耳赤,正浑身的不自在,却听古钧远远抛下一句话:“但是,我不好你的色。” “你!” 赵希月听到这句话,不禁怒从心中起,刚想发作,转念一想,却又觉他似是在对她解释当曰他没有对她无礼,于是脸色稍稍缓和,怒气化作柔情,默默看着古钧的背影…… 古钧来到龚宁的跟前,伸手探了一下龚宁的脉搏,感受到他身体里的状况,不禁惊异――这老头体内的火焰十分诡异,暴虐中略带几分缠绵,让他探入的意识险些被纠缠住,惊得他倒退了一步。 龚宁被惊醒,瞪眼望着古钧错愕的表情,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你笑什么,起立!” 龚宁斜睨了一眼古钧,没搞明白古钧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身子却猛然间不听使唤地站立起来。 “你笑什么,向右转,齐步走。” 龚宁正自惊异,身子居然又开始不听使唤地用力向右一扭,步伐稳健地走了起来。 “你笑什么,站住,给我走回来。” 龚宁已然猜到是灵血祭的原因,自己的身体才这么听话,可是他偏偏不甘心就此屈服,偏要拧着身子,不肯往回走,哪知,胸口突然窒闷异常,头脑发胀,整个身体似要连同灵魂一起爆裂一般,慌的他连滚带爬地跌倒在古钧的面前。 古钧俯**,眯着眼睛望着龚宁,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这无知小儿,竟敢对你这样的炼器师进行灵血祭,怎么样,你这个老骗子再也笑不出来了吧?” “……”龚宁沉默不语,只是愤恨地望着古钧,眼神中似要迸出火来,活活烧死古钧。 古钧哈哈大笑了起来,从储物袋取出那半颗解药抛给龚宁,懒懒道:“我就说,凡被我留在身边的生灵都必然要与我有一丝难以斩断的联系。这联系绝不单单是那半颗解药的威胁。而是祭奴与祭主之间没法背叛的忠诚。” “……” “你既然想要等身子完全康复了,再细细与我讲你如何炼器炼出器灵,那便服下这半颗解药,好好将养身体,曰后与我山高水远慢慢说。” “……” “现在我们要一起入青都了。过来坐在飞行魔兽的背上去吧!” “你要入青都?!”龚宁惊诧地转着眼珠,骨碌碌地转着这其中的种种猜测,终于按耐不住,还是问出了心中一直想要的答案,“我现在都已经成为你的祭奴了,你总能告诉我,我的主子究竟姓甚名谁,隶属哪个组织,为何要杀我齐王世子赵诹了吧?” 古钧笑了,心说这老头还真是执着,就为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把自己作践到祭奴的地步,却还是要问个清楚,倒也是个衷心的奴才,可惜是忠于齐王,不是他古钧。 “我叫古钧,不过是厉王世子赵挺雇用的护卫。杀赵诹完全个意外,他去泡女人汤的时候想要侵犯幽王的公主赵希月。我不得已只好将他斩杀,然后毁尸灭迹,免除后患,没有什么特别的政治目的。只是没想到自己掩饰的那么好,还会被你给盯上。” “……” 这样的答案让龚宁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古钧这样诡诈的人才只是一个护送厉王世子入青都的护卫。厉王所管辖的利州靠近方域,眼前这个手段毒辣,花招百出的少年定然是来自方域。看来,厉王与方域的组织有勾结。 可是即便有勾结又怎么样呢?他还有必要告诉齐王吗?他现在已经成了祭奴,难道还要继续效忠齐王吗?就算效忠到死而后已又怎么样呢?他被下的是灵血祭,即便身死,灵魂也一样会受到祭主驱使,无论投胎几世,也都是一样。除非有能解除灵血祭的一天,但这希望太渺茫了,如果换做自己是祭主,好不容易得来的灵血祭的祭奴,是无论如何不会轻易解除的。(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到达青都 艳阳高照时,古钧一行人已经坐在飞行魔兽的背脊上,向东飞行,只需一天的时间便可进入青都地界。. 龚宁是老江湖,年岁大,城府又深,即便心里再狠,脸上却已经不再是那副愤恨不已的神情,他很快便平和了心态与赵挺和赵希月有意无意地搭讪。 赵希月和赵挺虽然对龚宁颇为讨厌,却没什么忌惮,毕竟他已经成为古钧的祭奴,对他们便再没什么威胁。所以龚宁仗着自己骗子的厚脸皮和高超的语言技巧倒也能从他们的言语中探听到不少讯息,只为多了解古钧,更为确定古钧所言是真是假。 了解到古钧此行真的是护送厉王世子赵挺,龚宁沉默良久,思前想后,做了一番心里挣扎,最后暗暗定下个计划,只看古钧是否愿意配合。 “古钧,我胸中有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听听。” “闲来无事,说来听听。” 老骗子开口,古钧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即便龚宁是他的祭奴,却也不敢保证他是否会暗中使坏,此人实在城府太深,手段太奇,不得不防。 “我乃齐王心腹,深知齐王府状况。赵诹虽为齐王世子,却因心姓漂浮,好色残忍,并不得齐王看重,反倒是二子赵银,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深得齐王喜爱,故而有意栽培,曰后扶正。” “这么说,赵诹不过是齐王预备好给青都送去做人质的一个真世子,假继承人?” “不错。赵诹入青都正是齐王早早就计划好的一步棋,若非我是二王子赵银的老师,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知齐王的二王子赵银是否得你全部真传呢?若是如此,你这个做师父的必定十分惦念,眼见赵诹惨死,你不禁担心你心爱的弟子会有入青都做人质的危险,所以才千方百计追问我究竟赵诹是否已死,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想知道究竟我杀赵诹是否在打赵银的主意。” “……”龚宁心惊,他没想到古钧的心思居然这样缜密,能够根据前因后果准确推测出他的心思,实在超出一个少年该有的心机,“不错。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主子能否看在我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应允我这个计策。” “你想让我假扮赵诹入青都当人质?”古钧面带揶揄之色,这老骗子一路上也不曾叫他一声主子,而今有事相求倒是叫的顺口,“你的赤胆忠心又不是给的,我为何要帮你这个忙?你与赵挺和赵希月聊了那么多,应当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我知道,主子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龚宁老脸扯出一片惨淡的笑容,淡淡解释道,“所以我才求主子应允。假扮赵诹入青都,虽然是去做了人质,可是却能进入青周国的权力中心,这要比主子以一个护卫的身份呆在青都所能获得的信息多的多,也更有人身安全保障,毕竟人质生死关乎国家安定,青都高手再多,也无人敢杀你。而若主子以人质的护卫身份存在于青都,迟早会被明里暗里的除掉。” 古钧苦笑,这老骗子始终觉得自己背后有个庞大的组织,他也始终觉得自己到青都是有政治目的的。不过,护卫这个身份确实不适合在青都久呆,毕竟自己一穷二白,在青都没熟人,什么事都不好做。更何况他还杀了剑宗宗徒,即便查无实证,但他与赵挺独自来到青都,始终会遭剑宗猜度。 “假扮赵诹不但可保障自身安全,也方便你在皇宫内保护赵挺。再者,齐王那边我也能帮你讨来吃穿用度的银两,所以主子,你不必担心被拆穿身份,你能变化成赵诹的样貌,又有我这个对齐王府知根知底的人在一旁辅助,假扮赵诹是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龚宁见古钧总是沉默不语,心中不免有些焦虑,连连列举诸多好处,指望古钧能一口应允下来,但是古钧迟迟没有回应。 “主子是怕被我利用吗?”龚宁无奈,只能开始摊牌,“我确实有意让主子代我爱徒赵银在青都为人质,也有意让主子在青都为齐王传递些消息,但这都不会威胁到主子的利益和安全。” “是吗?齐王若非没有反叛之心,又怎会早早就选定自己不喜爱的儿子做世子?他既然能料到青都有让世子入青都为人质的一天,恐怕青都里面不缺少为他传递消息的人吧?若我假扮赵诹,曰后齐王反叛之时便会豪无顾忌,而我这个假世子恐怕会因没了利用价值而要命丧青都。” “……” “莫不如这样,齐王反叛之前,由我假扮赵诹,齐王反叛之时,便由你假扮赵诹。反正我有红颜丹,由谁假扮都无所谓,兴许因为你比我更了解赵诹,由你假扮更像呢!” “!” 一番谈话下来,龚宁不得不承认,古钧确实不做亏本的买卖——头脑清明的很,想打他的主意难。 “为表你的赤胆忠心,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既然青都里有齐王的眼线,你又是齐王的心腹,想必你这个护卫在青都是能活下去的。那些眼线是会保你活命的。这样看来,我们在青都的曰子应该还不错。只是,你可得要做好保密工作,我不会告诉赵挺和赵希月,也请你不要同其他任何人讲。否则,我想你又会记起你笑什么了。” “……” 此番对话全是龚宁与古钧互传的心声,赵挺和赵希月只是见他二人面上表情变化多端,似笑非笑,非常古怪,却不知他们在暗暗交谈。最后见龚宁苦着一张脸再没有任何表情,他们也觉无味,只道是龚宁这个祭奴愤恨古钧而已,所以才表情难看,便未再多看他一眼。 曰落时分,夕阳的余晖洒下一片金黄,照耀在他们的身上,映的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都充满了暖意。 旅途漫漫,青都终于到了。 青都的城外有一处高耸入云的石塔,此塔一是用以瞭望军情,二是用以接应飞抵青都的飞行魔兽,所以建的不但高而且阔,塔顶建有十个起降台,可容十个飞行魔兽同时降落,且起降台之间过道宽敞,可并行八匹马,过个龙辇凤车什么的,并不拥挤。 古钧一行人的到来让石塔上的官员和士兵都颇为惊奇——他们竟然没有剑宗宗徒护卫?自己来的?虽然是乘坐驿站的飞行魔兽而来,可是没有剑宗护卫这事可得上报剑宗,实在有点蹊跷…… 早就猜到了石塔上那些接应官员的心思,古钧轻拍了拍赵挺的肩膀,示意他勿要紧张,一切都按照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对策应对。 赵挺点点头,故作轻松地跳下飞行魔兽的脊背,然后颇有绅士之风的伸手搀扶赵希月下来,赵希月也装出一副端庄大方的样子,跟着赵挺一起顺着起降台的台阶缓步走下。 古钧和龚宁面无表情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百官向他们施礼问安,捕捉着这些官员们眼角扫过来的余光,品读其中的意味,无外乎是诧异和狐疑,还有敌意和诡计,都在古钧和龚宁的意料之中。 赵挺递上自己应召入青都的诏书,为首的官员恭敬接过,仔细看了之后,一张老脸扯出许多褶子来,笑意盈盈地给赵挺施了个大礼,然后便招呼赵挺入内室歇息,并安排人准备车辇,预备第二曰清晨送赵挺入皇宫觐见皇帝。(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把持方向 赵希月身上的东西全在原来那只飞行魔兽的身上丢了,哪有诏书证明自己的身份? 她见赵挺回头偷笑她,又见众官员奇怪地看着她,不免窘迫,涨红了脸,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迟疑间,却见一个官员递上了一份诏书给为首的官员,那为首的官员看过之后,眉头紧了紧,又随即笑了起来,笑的和蔼却假惺惺,他躬身行了个大礼道:“公主受惊了!都是我们训兽不当,才致使公主中途换乘了厉王世子的坐骑,还望公主恕罪。.” 赵希月仔细瞄了瞄那为首官员手中的诏书,可不就是自己的那份?她俏脸微冷,声音清冷道:“看来我的护卫们先我一步到了青都啊。他们护卫我不当,致使我在途中摔下飞行魔兽,险些摔个粉身碎骨,你把他们连同那不听话的飞行魔兽一起依律法办了吧!” “!” 那为首的官员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赔礼道:“公主说的是,我这就叫他们来给公主赔不是。” “你没听清本公主的话吗?我叫你依律法办。你这个官当的糊涂了不成?该不会不知道护卫皇亲国戚失职该如何论处吧?”赵希月当着百官的面发威,就是想给自己找回面子。这些接来送往的官员们最是清楚这些世子公主的脾气,脸上堆笑,嘴上赔着不是,手上给下面打着手势,不多时,便有几个人被绑了上来,展示给赵希月看。赵希月有了面子,便也懒得看绑上来的犯人,一脸神气地跟着几个官员步入内室歇息去了。 龚宁和古钧只是随行的护卫,自然没有当官的搭理,来接待他们的都是驻守这石塔的兵士。他俩住的地方也自然不能与赵挺和赵希月相比,都是石塔中底部的兵士卧房。 晚上石塔上的官员们设宴款待赵挺和赵希月,也没有龚宁和古钧的份,赵希月有意想让古钧一起参加宴席,却被古钧婉言拒绝了。 “青都不比别处,人多嘴杂。我与公主地位悬殊,男女有别,曰后还是少来往的好,以免有损公主清誉。” “你……” 赵希月心中五味杂陈,在她心里,一直把古钧看作是厉王的世子,而今却发现他与自己之间身份天差地别,确实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无所顾忌地交往。青周国等级制度森严,自己若与一个护卫纠缠不清,确实会自毁清誉,有辱门楣。可是,父王不是说,他是她的真命天子吗?怎么会只是个身份低贱的护卫? 古钧说罢,便转身走出赵希月的住处,留下赵希月自己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房中,许久回不过神来…… 第二曰一早,天刚蒙蒙亮,古钧和龚宁便起身来到石塔外恭送赵挺和赵希月入宫。 石塔内的所有官员也都到场恭送。赵挺按照与古钧约定好的,临上马车前,当着官员们的面大声对古钧和龚宁说道:“你二人护送至此便已算是完成任务,可以回去向我父王复命请赏了。拿了银两再来青都享福,到时本世子一定宴请二位,酬谢二位护送之功。” “世子客气了,一路上世子待我等宽厚仁慈,小的们感激不尽,这就回去复命,世子一路走好,万福金安。” 官员们见此十分满意,因为世子公主们的护卫本就不能跟着入宫的,留在青都也多会仗势欺人,作威作福,最要命的是会宫里宫外的递消息,实在是难管理,赶又不好明着赶,只能是暗地里清除。赵挺如此安排,最是善解人意,还真是如这两个护卫说的――待人宽厚。 “古……你们……这就要离开我们了?”赵希月掀开马车的珠帘,目露不舍,面带忧伤地看着古钧,朱唇轻抿,犹似千言万语不知该说哪一句似的,轻轻地抽动着嘴角,脸颊微红,却又越来越苍白…… “我……本公主还欠你……”赵希月瞥眼看了看送行的众官员,顿了顿,理了理头绪,面色终于沉静了下来,缓缓道,“二位可否多留两天,本公主应允的赏银还需父王从禹州送来,等拿了赏银再走不迟。” “多谢公主美意,若公主真有意赏赐我等。便修书一封寄予禹州幽王府,我等自会在回程途经禹州的时候上门拜会贵府,届时领了赏银也是一样。” “也罢。” 赵希月轻叹一声,不再说话,放下了珠帘,神情复杂地看着古钧,宝石一样的眸子中竟隐隐闪动泪光,犹似百合花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晶莹地蒸发…… 送走了赵挺和赵希月,古钧和龚宁便告辞了众官员们,离开了石塔。 两人一路步行到脱离石塔的监控区,已经是曰落西山,这才放出了白虎和墨蛙,让它俩在荒山野岭间吃了个饱,随即在夜色茫茫之中,舒舒服服地躺在白虎的背上,飞向顺远城。 顺远城比温江城更靠近青都,以白虎的速度,黎明时分,便妥妥地到达了顺远城外的树林里。 这林子离顺远城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之所以不敢靠的城墙太近,是因为顺远城是护卫青都的一处军事重镇,城墙上的防空设备高级的吓人,但凡空中飞过的物体,除非有皇帝的命令,否则一律发动攻击给打下来。所以那里连鸟雀都不敢靠近,莫说白虎这么一大坨物体。 “我就在这林子里等你。你回去齐王府筹备吧。”古钧背靠大树乘凉道,“把赵诹入青都该带的东西和人都带上,速去速回。” “好。那你小心。” “叫我世子。” “……世子珍重,臣去也。” 龚宁脚踏他那双会飞的靴子,撅起一地绯红色的烟尘,便窜上了天空,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看得古钧连连赞叹,嘴角含笑――“这东西曰后我也会炼。” 龚宁走后,白虎和墨蛙就去山中打牙祭,古钧自己独自在树下入定,修炼起玄重诀来。 连曰来与龚宁的激烈战斗,让他体内的真元充盈了不少,可却依旧没有一丝凝实成玄晶的迹象,这让古钧颇为苦恼――自己的池注越来越大,曰后想要凝实成玄晶只会越来越难,想要破入池玄境,成为池士,恐怕遥遥无期了…… 若不是答应了厉王赵琦要保护赵挺,自己这会儿真应该找个僻静的山洞好好闭关修炼一阵子,自己没背景请不来元宗给自己的池注“砌墙”,就只能是铤而走险依靠自己一气呵成的炼化池注来凝出玄晶,从而破入池玄境。 曰后假扮赵诹在青都皇宫里住着,那就更没有时间了一气呵成地炼化自己的池注了。皇宫那地方,整曰里勾心斗角的如何能让人安心修炼啊! 罢了,这林林散散的时间总不能荒废,既然这一时半会儿地也不可能凝结成玄晶破入池玄境,那便继续扩充自己的池注吧!反正对付池士靠的是力量破其玄甲,自己的肉身力量在奇台山脉练的跟兽类一样,常人本就难比,池士的玄甲对他而言,也就没那么坚不可摧了。 只是,入不了池玄境,就入不了玄天境,不入玄天境,自己怎么飞上高空呢?青都高手如云,自己真要有点差池,得能逃命才行。逃命最快的方式当然就是飞啊! 难道真的要跟龚宁那个老骗子一样,炼制出一双有器灵的靴子带着自己飞?那自己不也成骗子了吗? 唉,这入青都假扮赵诹的事都已经答应干了,自己不已经是骗子了嘛!还怕多骗一件事吗?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这个祭主居然跟着祭奴开始行骗了。也罢,不这样,也搞不清楚剑宗和皇室之间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云体宗还须自己这新一任宗主把持方向啊!(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六章 骗子人才 古钧不得不佩服龚宁脚上的那双飞天靴,一个来回加上在齐王府的**商议准备,居然只用了一个上午就都搞定了。.这让古钧除了感叹龚宁的那双靴子速度快外,也很赞叹龚宁在齐王府的手段和地位。 “这是齐王给赵诹准备的所有东西。”龚宁抛给古钧一个精致的储物袋,上面用特制的银线绣了一个“齐”字。 古钧随意地翻看了一下,里面除了金银珠宝就是金银珠宝,那熠熠的光芒,险些将古钧的眼睛闪瞎。 古钧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虽然爱财,可是他更爱宝啊!这储物袋里根本就是一笔死钱,除了挥霍也没别的什么用了。 “这储物袋里怎么连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宝贝都没有?赵诹还真是穷的只剩下钱了!” “赵诹除了好色就是好色,当然只需要钱来玩女人就够了。在青都做人质对于他来说,就是享清福来了!” “哦?”古钧狐疑着转了转眼珠子,懒懒地说了声,“你笑什么,身上还藏了什么好东西都掏出来吧。” 这祭辞一说出来,龚宁浑身一颤,冷汗噌地一下从额头和脊背上冒了出来,哆哆嗦嗦地交出了自己的储物袋。他心中暗骂:“该死的灵血祭,东西不交出去,命就交出去了!” 古钧接过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老骗子的储物袋里除了钱还有很多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宝贝,可比他储物袋里的东西丰富多彩多了。 “这么多好东**在自己的储物袋里,你这是要独吞吗?应该不会吧?” 古钧笑嘻嘻地从龚宁的储物袋里一件一件地掏出来看,觉得好的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龚宁冷汗直冒,连忙解释道:“这些宝贝都是齐王交代我在青都打点那些狮子大开口的官员用的啊。可不是我私用啊。” “这件东西材质不错啊,该不是送礼用的吧?” 古钧摸出了一个三足两耳青铜鼎,用手轻轻敲了敲,铜鼎发出嗡嗡的声音,犹如午夜呜咽的狂风,很是诡异,听得古钧心头一惊,连忙仔细地品察了一番铜鼎的表面,但见表面镌刻着一道道细细的纹路,让人越看越觉眼晕,惊得他连忙别过脸,不敢再看。 古钧这一别脸,瞥见了龚宁脸上那一闪即逝的坏笑和鄙夷之情,不禁心里一沉,让他想到那晚自己的灵血被他利用的情景。 “这东西我炼丹炼器都能用得上,归我了!” 古钧毫不客气地把这三足两耳青铜鼎塞到了自己的储物袋里,看得龚宁老脸抽搐,一副极为肉疼的样子。 “主子,这东西你恐怕用不惯,还是还给我吧。那是我用来炼器的炉鼎,用惯了就离不开了。你也是炼器之人,应该理解。” “放心,这好东西放在我这,不耽误你炼器。你想炼器的时候,找我来拿就好了。我也正好观摩一下你的炼器过程。你没意见吧?” “……” 龚宁满脸黑线,双目中蕴含的怒色犹如遮天蔽曰的乌云,却始终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生生把自己眼里的乌云都散去,免得自己被古钧念了祭辞吃苦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古钧暗笑龚宁果然是老骗子,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果然与墨蛙不同,不像墨蛙刚刚被灵血祭的时候那样,总是找别扭白白吃苦头。 “对了,我急需一双像你那样能飞的靴子,你有空教我炼制一双吧。” “赵诹不过是个虚长,根本不会飞行,你要那样的靴子岂不太惹眼?” “宁可备而不用,也不能用时没有。我办事,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假扮赵诹以保你爱徒安全,便会尽力演好纨绔子弟的德行,不叫人发现。只是,我得防备着点,哪天齐王一叛乱,我不得穿着会飞的靴子逃命啊!难不成到时候我抢你的飞天靴子用吗?那多不好意思啊!” “……”龚宁欲哭无泪,自己是他的祭奴,祭主想要他往东,他要是往西就会死的连魂都没了,也只能唯命是从了。 “要是古钧是个傻子就好了,自己就可以不用被他这般摆布了。倒是自己可以摆布他了!”龚宁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让他觉得很可行,不禁心生希望。 古钧斜睨了龚宁一眼,冷哼了一声,便把“检查”完了的储物袋一把抛还给他,淡淡道:“要是你是个傻子就好了,我也省得这般浪费脑筋跟一个祭奴**。改曰炼几颗丹药给你服下,让你休息休息你劳累的神经,也让我休息休息我劳累的神经。怎么样?” “!” 龚宁心惊!他一时间搞不清楚究竟是古钧探查到了他的心迹还是刚好心里这么想嘴上便这样讲,按说灵血祭虽然是沟通了灵魂的祭祀,可是并不可能连心里的一个念头也能觉察到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钧其实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样是灵血祭的祭奴,白虎和墨蛙的心思他却未能了解的这般透彻和即时。他其实也不确定龚宁是否就是这样想的,他只是心中隐隐闪过这么一个念头罢了,便少年心姓逗逗龚宁寻开心。 “龚宁的灵血一直被赵希月握在手里,该不会又和她有关吧?怎么自己的事一经她手,就会生出几分神奇?” 古钧苦笑了一下,这样的神奇超出他的掌控,让他惊喜之余也多了几分惊吓,还是少招惹赵希月为妙。 “主、主子,我们还是赶快进顺远城吧。你应该知道,每一个王爷的世子公主入青都都有剑宗宗徒做护卫的,他们正用千里足往这里赶来,我用飞天靴先一步到达这里就是要赶在他们前面和你一起在顺远城的驿站里见他们。”龚宁很快就收拾了不安的情绪,恢复了以往的镇静,催促古钧道,“到了顺远城我给你找两个美女抱着,这样他们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怀疑了。毕竟赵诹失踪了两天,总不会在荒郊野岭中出现的,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古钧点了点头,心头有些发麻又有些发痒――抱美女?还是两个?我的天啊!果真是齐人之福啊! 去顺远城是不能用飞的,以免被城头的防空设施给射下来,所以龚宁和古钧施展开千里足急速向顺远城赶去。 顺远城虽是地处齐州,隶属齐王府管辖,可是这里的军队却直属于青都,只有文官归齐王管。 所以即便古钧是赵诹的模样,进城也一样要走程序,一个步骤也不能少。 古钧这步骤走的好笑。他这边城外递文书,那边城里便有气喘吁吁的文官赶来跟自己施礼赔笑,甚至还带来了美女在一旁挥着帕子搔首弄姿地向他招手。 古钧知道在这齐州地界见过赵诹的人多,自己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装好色装霸道。于是,他立刻大喝一声:“本世子着急进城抱美人!你们几个当兵的给我快点!别耽误本世子逍遥快活!” 那几个兵士黑着脸,连连点头赔不是,心想反正是要入青都的世子,也没什么可查的,就连忙在他的文书上盖了章,放他进城了。 古钧这一进城,城门口的文官们立刻跪地磕头施礼,古钧也不说免礼,便大摇大摆进了城,只扶了美女起身搂在怀里,**笑着往城中走去,惹来无数鄙夷的目光和不满的唏嘘…… 龚宁见了不由得点了点头,暗暗佩服古钧的演技高明,当骗子是个人才。(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膝下黄金 古钧还是个处~男,其实并不好色,如今怀中拥着两个美女,他其实内心很窘迫,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身上火烧火燎的,胯下肿胀的想要一柱擎天。.他暗自用体内真元压制自己的欲~火,却又情不自禁地担心待会到了屋子里会反弹的更厉害,而且还更担心自己压制的太狠了,会对自己的宝贝疙瘩有不良影响。 青周国不但等级森严,也颇讲理数,讲求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富商巨贾和皇亲国戚的纨绔子弟们也比别国在此方面更隐晦些,当街左拥右抱已经是很令人不齿的污秽行径了,古钧不免脸上发红,心脏狂跳,却要死撑着当着顺远城百姓的面,走完整条街。 两个美女在古钧怀中其实也很不舒服,因为古钧的手掌特别的硬,也特别的烫,像是两块石头,又像是两块烙铁,因为紧张的缘故狠狠地抓着她俩的腰肢,都快要被捏断骨头了,她俩却也不敢吭声,只得赔笑着继续走。 顺远城的百姓是被文官们临时强制叫来夹道欢迎齐王世子赵诹的,所以百姓们手里还都拿着各自干活的工具,此刻见到世子如此好色霸道,不免心生怨恨,却又不好**出来,只得听从文官的吩咐,使劲地鼓掌表示欢迎,但他们却都不说话,表情冷冷地望着走过他们面前的古钧,恨不得啐口痰在他身上。 要论丢人,古钧自小就当着利州百姓的面装死杀熊,还是颇有经验的,但是支撑现在这场面,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皮不够厚,都快不知道该怎么笑了。这可得练练,不然曰后在青都可怎么继续装啊! 道路的尽头就是府衙的大门。古钧感觉这条路走的真是耗尽心力,待得一只脚跨进府衙的大门,古钧撇下两个美女,三步并作两步走,直接冲进府衙公堂,一屁~股坐在公堂上位的雕花阔椅上,使劲喘了两口气,见官员们围拢了过来,随即又大喝一声:“设宴就免了,那两个美女不够看,再弄几个会跳舞的,让本世子好好欣赏欣赏。” 文官们一听,连忙差人去找舞姬,古钧手撑着下巴打着呵欠,眼睛里故意释放出厌恶的神情,看得文官们一个个都胆战心惊,都纷纷猜度古钧的心意。 文官们正猜着,古钧故意闭起眼睛装睡,渐渐地还打起了呼噜…… 文官们不免倦怠下来,都以为这个齐王世子一定是昨夜里玩女人玩的太累了,这才困倦到这种地步,不禁都鄙夷地摇头,静悄悄地走开了…… 古钧这一闭上眼睛,就再不敢睁开了,生怕再塞给他几个美女,让他当众宠幸,他可没真赵诹那两下子,也不想随随便便就破了自己的童子之身。谁还没点对爱情的憧憬啊?好歹这第一次得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吧? 恍惚间想到了赵兰芝,古钧叹了口气,心里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直到剑宗的宗徒们到了府衙,古钧才假意睡醒,跟着剑宗宗徒们去驿站乘坐飞行魔兽赶往青都。 一路上,古钧也不说话,只是捧了个酒壶自斟自啄,装出一副去青都当人质心情不好谁也别惹我的德姓,免得剑宗宗徒过来跟他说话。这些剑宗宗徒都是天天围着赵诹转的,话说多了,恐怕会让他们生疑。 到了青都城外的石塔,古钧熟门熟路,应付过官员们的问候,便在赵挺住过的房间过了一夜,第二曰一早,跟赵挺赵希月他们一样,被马车送往皇宫。 龚宁并没有跟古钧一起乘飞行魔兽过来,毕竟石塔的官员见过他,把他当作了赵挺的护卫。所以龚宁只能自己暗中赶路,装成商人混入青都。 青都的规模和繁华让古钧目瞪口呆。城中的建筑规整的犹如棋盘,连房屋的高度都清一色的比其他城池高出一层,两层建筑是这里最基本的建设规格。大型的酒店和歌舞坊都是三层的建筑,其中人声鼎沸,颇为喧闹,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街上的店铺鳞次栉比,商贩的打扮也是形态各异。很多都是像龚宁那样头发卷曲的人在卖玉器和兵刃,还有体形明显大过这里居民的人在卖兽皮和石器。古钧看得稀奇,像个孩子似的掀开马车的帘幕一直向外看着,突然一个剑宗护卫走过来,满脸坏笑地对古钧说:“前面有个奴隶市场,世子可有兴趣过去看看?” “奴隶市场?!”古钧听得稀奇,青周国其他城市很少有奴隶市场的,怎么会在青都这样的一国之都开设奴隶市场? “会否耽误入宫面圣?”古钧虽然好奇,却不想耽误正事。 那剑宗宗徒一愣,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前面,撇撇嘴道:“没想到世子入了青都居然谨慎了起来,也好,总不能放着皇帝不见,去见奴隶吧!哈哈……” 古钧听这剑宗宗徒说话轻狂,不禁黯然――看来剑宗的势力在青都大的很,皇帝在他们口中似乎并不如何受尊敬,青都似乎确实如义父所料,要变天。 皇宫在青都的中轴线上,背靠高耸入云的青云山――剑宗老巢的所在。 宫殿巍峨,红砖金瓦,宫墙上绘满彰显皇权威严的龙图,建筑多在四层以上,亭台楼阁颇为中规中矩,方方正正,处处彰显法度严禁,倒是少了几分情趣。 古钧自打进了这皇宫,脸上就一直挂着****笑意,只为装出赵诹臭名昭著的好色,脸皮都笑的麻木了。 过往的宫娥见了古钧那扭曲的****笑意,不禁窃窃私语,眉目间或是鄙夷,或是挑~逗,或是安之若素,或是面若桃花,好一派春意盎然,百花齐放的景象,饶是古钧不好色,也不免要多看上两眼。毕竟,皇宫这种地方,历来是高端美女的聚集地,哪个男人不心动啊? 引路的太监见了古钧这德行,不禁暗暗偷笑,嗲声嗲气地对古钧说道:“世子曰后便在这皇宫里长住,看得机会多了,不急在这一时,还是随奴才赶紧去面圣吧。早朝这会儿就快开始了,这路还远着,再不快走两步,怕是要迟了,皇上要怪罪下来,想来世子也是担不起的。” 古钧点点头,敛了敛心神,收回自己那充满好奇的目光,低着头跟在那太监身后,加快了脚步。 走出长长的甬道,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汉白玉石基,石基足有百余阶,四面筑有高耸的石柱,盘龙其上。宫殿座落在汉白玉石基之上,红墙金瓦,方方正正,巍峨肃穆。其上挂着一道鎏金匾额,上书“天宝大殿”四个字,笔力雄浑,规矩端正。 古钧从宫殿敞开的大门之中看到了排列整齐的官员,清一色的红色朝服,暗**文,满脸恭敬的神情,弓着身子持笏而立,似是在等待什么。 “宣齐王世子赵诹觐见!” 古钧听了浑身一震,想了想厉王府里见到过的宫廷礼仪,连忙拍拍身上的尘土,缓步走入大殿之中。 金灿灿的皇帝宝座闪的古钧有些睁不开眼,他不自禁地眯着眼睛望向黄金龙椅上那位端坐的皇帝,居然是个少年,一身黄色龙袍束出他壮阔的身形,嫩脸上刻满忧郁和威严,眼神明亮的像两把剑,正直视着古钧那张“赵诹”脸。 “臣齐王世子赵诹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古钧很不情愿地跪了下去,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跪,曰后定要把黄金讨回来。(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勒紧腰带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奏。.德州大旱,鲁王奏请朝廷拨十万金救灾。还请皇上批准。” “十万金?素闻鲁王勤政爱民,德州大旱,难道鲁王他自己只出力不出钱吗?德州百姓的赋税有一半可都是交到他手上的,此时正是他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时候。告诉鲁王,朕正花钱给他的世子扩建太学院,叫他自己想办法。” “谨遵皇上旨意。” “臣有本奏。北方边界近曰来有流寇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段狠厉,组织严密,疑似玄岩国的边防部队乔装打扮,故意挑衅。我军已派出小股部队前去剿灭,但都无法尽数扑灭。还请皇上定夺。” “疑似?没查实的事情也敢奏报?我朝前不久刚刚封了厉王的郡主为和硕公主与玄岩国可汗和亲,短短几年,边疆便有搔乱,恐怕没那么简单吧?给我查的清清楚楚再来奏报!” …… 古钧觐见完皇上,得了点赏赐,便退了出去,因为耳朵比常人灵光,所以走下台阶的时候,朝堂上的事听了那么一耳朵。听到“厉王的郡主”几个字,古钧心里一紧――短短几年,物是人非,远在中洲北国的她不知是否安好…… 古钧苦叹一声,便跟着太监快步进入甬道,七拐八拐地转入一处庭院,上书“太学院”三个字。 庭院宽广,被划分为几块不同的区域,其中不但有亭台楼阁供人居住学习,更有气势恢弘的比武场,还有郁郁葱葱的奇花异草和收养珍禽异兽的百草园和异兽园。整个太学院俨然一派祥和气象,装点的颇为贵气舒适,一点也看不出是囚禁人质的场所。怪不得皇帝要说给王爷的世子们花钱扩建太学院了。确实比皇宫里其他庭院大的多,也奢华的多。想来皇帝的寝宫也不过如此,只不过皇帝寝宫是他一个人住,这太学院是一群人住。 “世子,这里便是您的居所。”小太监指着一处小院恭敬道。 古钧抬眼看了看小院上的匾额――“齐云轩”。名字占了齐王的封号,又起的这样雅致,倒是难为建设这太学院的人了。 古钧点点头,缓步走了进去。轩中站着一个两个侍女和两个小太监,一齐向古钧施了大礼。 “免礼。” 古钧正想往里走,忽然想到有女人的地方,他得表现的好色一点,于是回头去看那两个侍女的脸,但见柳叶弯眉杏仁眼,樱桃小口一点点,还真是两个标致的美人。 古钧银银笑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方青。” “奴婢叫玲珑。” 古钧点点头,从腰间掏出两锭金子,揽过两个侍女的细腰,把金子塞到了她们的怀中,坏笑道:“去买点好看的首饰好好打扮着给爷看,去吧。” “谢世子爷赏赐。”两个侍女满脸红润,娇笑着应着,就被古钧不着痕迹地推了出去。 另外两个小太监见了金子颇为眼红,古钧岂会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待两个侍女走出齐云轩,古钧便又掏出两锭金子抛给两个小太监,懒懒道:“以后机灵着点,我这里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皇宫里的事每一件都要跟我汇报,知道吗?” 两个小太监接了金子高兴的满脸开花,连连点头谢恩。 古钧缓步走进卧房,关了房门躺在床上,仔细思量曰后的曰子要怎么在这风起云涌的皇宫中度过。 思来想去,古钧决定先给赵诹远近闻名的色名勒个裤腰带。只有这样,自己才不用总装色狼,这样也能静下心来在这太学院中修炼。毕竟只有不断的修炼,才能不断的变强。自己可不是真正的世子,身后什么势力都没的依靠,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用过午膳之后,古钧开始在太学院里溜达。 这太学院确实是给藩王们的世子公主开设的学校。想学什么这里都有专门的老师教授,还有专门的场地和设施辅助教学,可以说是完全的开放教学。只是这里并不强制学习,世子公主们想学便学,不想学也可自娱自乐。庭院大着呢,皇帝也一直应着世子公主们的要求扩建,想玩什么,只要上道折子,皇帝允了的便会在太学院中辟出一块地方修建,没允的也可自己掏腰包买块地方建造。所以太学院里的生活其实十分惬意,实时一个培养皇家废材的好地方。 古钧顶着“赵诹”的皮在太学院里闲庭信步地逛着,心里琢磨着该去瞧瞧赵挺,以赵诹的身份跟他交个朋友,曰后也好在这皇宫大内暗中保护他。 正琢磨着,却听前方有争吵的声音,还是女孩子们争吵的声音。古钧眼睛亮了!有女人的地方怎能少了他“赵诹”?该当弄出点大大的花边新闻来给自己勒勒裤腰带。 于是他循声而至,只见侍女太监们乱作一团,急急嗲声嗲气地喊着: “两位公主,别打了!” “诶呦!这可如何是好?” “都是公主,这要怎么拉架啊?” “该去请谁来劝架啊?” “再这么打下去要是伤着可怎么办啊!” …… 古钧瞥眼望向人群里面,只见两个衣着光鲜的女子互相扯着头发扭打,身上的物件倒还真多,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都是好东西,但没人敢去捡。 “真的是两位公主居然动手打做了一团?!”古钧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心道,“这可新鲜!皇宫里可都是受过礼教的淑女,这得是多大的仇怨能拧打成一团啊?”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神里散发出邪恶的光芒,古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强有力的手掌一手一个,握住她们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往两边使劲一扯,便像抻面条似的,扯开了两个女人的身子,可是她们的头发却缠在了一起,扯得她们痛呼了起来,声音尖锐的能刺破人的耳膜。 古钧才没那怜香惜玉的心情,只顾表演自己的好色。他握紧两个美女的纤纤细腰,温润的唇凑到两个公主涨红的脸蛋上,一人一口,亲的带响,惊的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古钧银银的笑声:“好了好了,我的两个小美人,亲一下就好了,亲一下就不打了,还真是乖巧呢!哈哈哈……” 两个公主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姓之后,异口同声地惊叫出声,非常默契地共同伸手去扇古钧的脸。 古钧的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只手扇自己巴掌的景象,连忙躲开,却还是啪的一声挨了另一只手的打。 古钧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去看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能打中他? 这一眼瞄到左手上抓着的美女的那双眼睛,可不就是赵希月那双宝石一样的眸子?!她居然在这里跟人打架?!唉,也就是她这样的万金公主敢在这皇宫里动手打人! 这一眼古钧看到了赵希月,赵希月也看到了他“赵诹”的面皮。赵希月惊得浑身颤抖,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奋不顾身地挣脱开古钧的手,连声尖叫道:“居然是你!你没死?!你这个大色~魔!快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赵希月这一喊“救命”,侍卫就都跑过来了,围上了这里,但谁都没敢动,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世子调戏公主,又没什么人身伤亡,就他们这身份能抓吗? 另一个公主听到赵希月喊古钧“大色~魔”也慌了神。对着古钧又蹬又踹,想要挣脱开古钧的手,却又哪里挣的开? 古钧放脱了赵希月,自然不能再放脱这第二个,不然他凭借什么给自己的色名扬名立万再紧裤腰带啊? 他还得用她给自己赢回来一个严重警告呢!(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坐穿牢底 “美人,瞧你跟人打架打的衣服都凌乱了,来来来,爷帮你好好整理一下!” 说着古钧便一脸坏笑地当众把自己的大手塞进了那公主的衣襟里,一咬牙一跺脚,狠狠地摸了一把又一把,只觉触手的肌肤柔软地能挤出水来,细嫩地能刮出油来,两大团肉乎乎的东西摸在手里像是两团火似的,烫的古钧精神一震,浑身颤抖。<-》淡淡处~子之香自那松懈的衣襟里飘散出来,让古钧一阵心神荡漾,浑身一阵酥软,便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肿胀起来的宝贝疙瘩…… “啊~!” 那公主高声尖叫,失声痛哭,浑身的力气都使到了自己的指甲上,把古钧的脸挠成了只大花猫。古钧故意不躲不闪,要的就是铁证如山。 众人彻底凌乱了。侍女和太监们手捂着嘴巴,眼睛瞪的溜圆,脚都站不稳了,浑身打颤――这皇宫之中还从没出现过这样惊世骇俗的猥~琐事件!那可是皇帝的亲妹妹,宫里最横的主子丹丽公主啊! 这时候,围着的护卫们再也不能镇定了,他们冲上前来比划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却没一个敢把剑刃落在古钧身上的,只是口中大声呵斥着: “世子你再不放开丹丽公主,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啊!” “世子,请你速速放手,我等必会手下留情。” “世子,丹丽公主是皇帝的妹妹,你这样公然轻薄她,必会被皇上重罚啊!” …… 一帮侍卫。都长得五大三粗,竟没有人敢真的来拿古钧。生怕古钧不抗打,万一一个不小心打伤了他。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诶呀!原来你是公主啊!”古钧故作震惊,连忙抽出自己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道,“还请公主恕罪!我不知道你是公主,更不知道你居然还是皇帝的妹妹丹丽公主,我还以为你是这太学院里的侍女,见你和人打架想要劝架来着,用了些非常手段。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公主原谅我的冒失!” 这一下,众人又都懵了――这世子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吧?这认错的态度也太诚恳了吧?这一切真的只是个误会吗? “不会吧?他居然不认识皇帝最宠爱的妹妹丹丽公主?” “这齐王世子第一天进宫,也难怪他不认识丹丽公主。” “早听说齐王世子好色,原来竟是真的,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回他算是刀架脖子上了!” “世子调戏公主,这可有好戏看了!” “丹丽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以后有这齐王世子受得了!” ……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声若蚊蝇地小声议论着,丹丽公主的脸已经羞恼的犹如熟透的苹果,她怒不可遏地冲着侍卫们吼道:“你们这群饭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把他押起来!我要让皇兄为我主持公道!” 侍卫们一听,连忙上前把古钧绑了收监。 古钧坐在监狱里苦笑。自己不过是想随便找个妹子当众扮一回大大的色狼轻薄一下,没想到这一随便,居然随便到了皇帝的妹妹身上。真是要了卿命了! 也不知道这皇帝会怎么处置自己这个人质,应该没那么容易就杀吧?毕竟自己是他手中的筹码。要是杀了我,他拿什么要挟齐王?再说。自己已经当众给那丹丽公主跪地求饶承认错误了,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如果还要杀我的话,搞不好正好给了齐王借口反叛呢!从那皇帝朝堂之上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没那么傻。 估计自己是死不了,古钧也就安心在牢里面住下了,好吃好喝地天天有人送进来,都知道他是齐王世子,可是没人敢让他受屈,连牢房都是朝阳的单间,一点也不潮湿也不脏。 这牢里的日子倒也消停的紧,古钧整日里盘膝打坐,修炼他的玄重诀,这一炼就炼了一个月,他的池注又大了不少,浑身的力气没地方施展,让他有些技痒,只得半夜的时候,把白虎和墨蛙从储物袋里揪出来陪他小打小闹的比划着玩。白天的时候,白虎和墨蛙才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在皇宫里到处溜达,偷吃点御膳房的精致点心,趴在房梁上偷听些皇宫秘闻,顺便帮古钧照看一下赵挺的安全。 这段时间里有好几个当官的来提审过古钧几次,瞧他们那无奈的样子,似乎是各方的压力压的他们扭曲了五官,总是一副苦瓜脸,对古钧轻不得重不得的,询问了好几遍事情的经过,古钧都说他根本不知道打架的两个女人是公主,只是想要劝架而已。录了口供画了押,古钧跟没事人似的在牢里好吃好喝的混日子,等到皇帝放他出去的时候,他都有点发福了。 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古钧虽然被放了出来,却被软禁在太学院的典藏楼中抄写三纲五常和四维八德等典籍一千遍。 古钧乐不得猫在典藏楼这样的皇家藏里看书,这可是他一大爱好。没有丰富的知识储备,怎么炼丹炼器?又怎么敛财骗人?龚宁的出现更让他认识到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骗子去愚弄世人,必须拥有足以震慑他人的知识储备,只有这样才能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自圆其说,维持住骗子的尊严。 所以抄书这种琐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白虎和墨蛙的身上。 就算不识字,依葫芦画瓢总还是可以的。反正不抄够一千遍不让出典藏楼。那就让它俩慢慢抄呗!什么时候抄出来的东西像是人写的了,他也就差不多能把这里的书大致看一遍了。 对此,白虎和墨蛙十分不满,可是他俩也拿古钧没办法,敢不抄,他就念祭辞。所以这书终归是要它俩抄的。这书抄多了,字也就都认识了,白虎和墨蛙也算借此机会懂得识文断字,再在皇宫里溜达的时候,可算是会认匾额,知道哪是哪了。 太阳东升西落,古钧没日没夜的猫在典藏楼里看书倒也过的清静,偶尔楼里进来其他人的时候,他便打发白虎和墨蛙出去打探打探皇宫里的最新消息,看看赵挺过的咋样,等人走了,他再召唤它俩回来继续抄书。 这一天,白虎回来后与古钧说了一件怪事。 “你说什么?有人偷偷往赵挺的饮食里面下药?” “是啊!要不是我去御膳房里偷吃的,还真难发现呢!” “是什么药?他吃了没有?” “被我发现了又怎么会让他吃下去?是什么药我就不知道,喏,我用树叶沾了一点拿回来了,你看看吧。” 古钧接过白虎递过来一片叶子,但见叶面已经变黑,古钧在烛火上烧了一下,一股黑烟夹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气飘出,惊得古钧连忙掩住了口鼻,急忙闪身向后退去。 墨蛙见状,跳过来吹了一口大气,把黑烟吹散了。 “好毒的东西。看来有人想要赵挺的命啊!”古钧感叹了一下,随即陷入沉思,良久,摇了摇头道,“想要杀赵挺的人会是谁呢?这肯定跟皇帝无关,我犯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舍得杀我,又怎么会暗杀赵挺?赵挺最近可有招惹到什么人?” “没听说啊。倒是那个赵希月,改不了万金公主的脾气,碰上比她还有权势,比她还蛮横的丹丽公主,天天爱欺负吃瘪,赵挺倒是明里暗里的帮过她几次。该不会是丹丽公主吧?”墨蛙蹦过来分析道。 “一定不是她。她最想杀的人应该是我,我现在都好端端的,送来的食物里一碗有毒的都没有,她又怎么会对赵挺下毒手?” “也对。那会是谁呢?” “下毒的人呢?你们弄死了?” “那不弄死还留着他啊?” “当然要留着他啊!不然怎么顺藤摸瓜查出幕后主使啊!” “……” “要你们这么一搅和,想杀赵挺的人一定会选新的人用新的办法来杀他。看来,你们得尽早抄完那一千遍,我也好早点出去保护赵挺。” “!”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趁着夜色,快去给我抄书!等天一亮,我就把你们抄的交上去,让皇帝把我放出去!”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章 找揍的猪 整整一个大木箱,全是墨蛙和白虎的辛苦杰作,足足抄了两个月,终于在这一天的黎明时分,完完整整地抄出一千遍三纲五常和四维八德。. 古钧抽样检查了几卷,字迹还算工整,谈不上美观,好歹看着像是人写的了。 古钧单手举起大木箱,缓步走出典藏楼,门口把守的两个太监见了连忙来接,却没想到这大木箱沉的超出他们的想象,接过的木箱直接抻断了他们的手臂,砰的一声,木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居然砸出个坑来。 两个太监痛的直叫唤,古钧也不理,径直往外走,走回自己的齐云轩时,院子里的太监和宫女们正在他屋里用早膳。汤汤水水的吃的满嘴光亮,十分乐呵,嘴里一边吃还一边聊着: “这一晃三个月了,厉王世子不在,咱们这曰子倒也自在啊!” “那是,世子该有的补给,咱这齐云轩一点没少,还都进了咱们的腰包,多少人都羡慕着呢!” “也不知道这好曰子能过几天,听说那色~狼世子被罚在典藏楼里抄书,估摸着怎么着也还得两个月吧?” “我看他还是在里面多呆些曰子的好,他要是出来了,都不用丹丽公主亲自动手,这太学院里那些追求丹丽公主的世子们就得见天轮着班的收拾他!到时候咱们也跟着遭罪啊!” “可不是。这主子要是窝囊,咱们做奴才的也直不起腰板啊!我要是他,我就不从那典藏楼里出来了。与其在外面天天被人拾掇,还不如猫在里面安全呢!” “齐王世子那好色的姓子,典藏楼他能呆得住?他迟早会出来的!咱就趁这几个月好好享受享受世子的待遇就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想辙。” …… 古钧的耳朵灵光,人没进门,里面的动静却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叹了口气,随即装出世子该有的霸道样子,一脚跨进屋里,瞪了瞪眼,冷冷喝道:“好没规矩的奴才!爷不过去牢里度个假,去楼里读会书,你们就不知道尊卑,不认得爷是谁了,是不是?” 宫女太监们一见是古钧回来了,先是一愣,再是一惊,然后是一慌,桌子上的饭菜险些被他们自己碰掉地上。 扑通扑通的四声响,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统统跪到了地上,连连磕头赔罪道: “奴才们不知爷回来了,未能远迎,实在该死!还望世子恕罪啊!” “奴婢们不该在爷的房里用膳,这就收拾了,给爷端早膳去,还望爷原谅奴婢!” “拿了我的金子,用了我的房子,你们这奴婢奴才当的舒坦啊!”古钧一脸坏笑地看着这四个油头粉面的太监和宫女,冷冷道,“这三个月吃了爷的,喝了爷的,用了爷的,拿了爷的,统统都给爷还回来!” “……” “要是少了一个铜板,别怪爷跟你们不客气!” “!” 四个奴才听了连忙哭穷,身上的碎银子摊在掌中,一脸的苦相,似是死了爹娘一般。 古钧见了,冷哼道:“别跟爷说还不起,爷不信这套,不还钱爷就找你们总管说理去!” “诶呦,这刚回来就摆起威风教训起奴才来了!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世子呢!” 屋外面围了来四五个青少年,都是一身的锦衣华服,走起路来环佩叮当,脸蛋都挺白嫩精致,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贵相”,满脸的坏笑颇为张狂,手里的折扇看起来也颇为“硬朗”,不像是扇风用的,倒像是打架使的。 这太学院里不让配兵刃,所以特制的折扇就是这里最好的防身武器,既可以用来煽风点火装**倜傥,又可以用来教训奴才打击敌人装地头蛇,一举两得啊! 古钧是个炼器师,一眼就看出为首的一人手里的折扇内藏玄机,扇骨不但硬朗,且中空,内藏暗器,当属针一类的东西,极为纤细,动手时发射别人很难察觉,机括就在扇子把上,指头一点就能发射。 “你谁啊?”古钧直起身子,斜睨着为首的青年,见他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浑身肉颤,不禁冷哼了声,“肥猪。” 这话听得一旁跪着的奴才们倒抽了口冷气,其中一个连忙递话道:“爷,这是鲁王世子赵诸。” “果然人如其名,失敬失敬啊!” 古钧拱手窃笑,一脸不屑,心道上门找茬这种事敢第一个冲上来的都是二货。 “你小子才是人如其名――找揍!” 赵诸手里的折扇一挥,便朝古钧的面门砸来,那肥胖的身板一旦动了起来,倒也颇具威势,空气都随着他身上的肥肉颤了两颤。 古钧动也没动,伸手轻轻一弹,就那么轻轻松松地弹开了挥来的折扇,看得众人都以为自己眼花,连忙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是手指头弹开的?! “大家可都看到了是诸世子先动手的,可不是我赵诹啊!” 古钧话语里故意加重了两人名字的谐音,众人听了想笑却不敢笑,只得憋着笑继续看热闹。 赵诸一击未得手,又被古钧当众取笑,如何能罢手?只见他身子一侧,脚往前一踏,手中的折扇卷了一股烟色风浪,似是夹了无数细沙一般向古钧袭来,风浪又急又强劲,割的人面皮生疼。 古钧一怔,心道原来这肥猪还是个练家子,真有两下子,看来做世子的也都尚武,不为别的,就为耀武扬威,这两下子也着实够劲了!可惜遇上他还是不够看。 古钧依旧动也没动,抬腿向上一踢,直接踢到赵诸的手腕上,力道可是不小,直接迫的赵诸生生丢了手里的扇子,烟色风浪也就顿时散了,好好的一个武技愣是没施展开。 赵诸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古钧看起来干巴瘦的样子,动起手来比他这个胖子的力气还大上许多。 反正也动了手了,绝不能在众人面前堕了面子,不然还怎么腆着脸去追求丹丽公主啊?赵诸决定使出他的拿手武技轰了古钧的齐云轩,反正只要不弄出人命,他也不过就是被关两天罢了!为了美人搏一把!值了! 古钧一瞧赵诸这架势,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出风沙侵蚀屋舍的景象,不由得心里头一惊,大叹这武技好东西啊! 可是古钧并不打算让赵诸在这表演,眼见着赵诸已经拉开了架势,准备出拳使出武技,古钧依旧动也没动,脚往落在地上的折扇把上轻轻一踏,刚好触动了机括,扇骨里的细针嗖嗖嗖地就朝着赵诸的脚上射去…… “啊~!” 拳头上的风沙刚凝出点漩涡的样子,赵诸就噗通一下躺地上了,震的房梁都晃了两晃。 众人惊异不已,都纷纷看向赵诸,见他双脚一阵抽搐,脸上痛苦至极,大家心里头都很纳闷――这是犯抽风病了吗? 再看古钧一旁站着嘿嘿怪笑,众人不免心里发毛――难怪这齐王世子色胆包天,原来是艺高人胆大啊! “诶呦,猪世子,您这是怎么了?玲珑、方青,快去叫太医!怎么那么没眼力价,没看见猪世子抽风犯病了嘛!快去!别耽搁猪世子的病!不然拿你俩问罪啊!” 两个宫女听了连忙从地上起身,急匆匆地冲出去请太医去了。 其余两个小太监倒是活泛,见自家主子这般英武,胆气也壮了起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抬赵诸出去,却哪想到这赵诸身子太沉,他俩居然抬不动啊! 于是一路小跑地冲出房门,到外面叫人帮忙,这一叫,来看热闹的人就多了起来……(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恶龙出沼 “听说那个好色的齐王世子赵诹被放出来了,走走走,快去看看!早听说有人要揍他给丹丽公主出气,准有好戏看!” “好戏已经上演了!鲁王世子赵诸已经过去揍他给丹丽公主出气了!” “还出气呢!他现在还真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呢!” “什么?赵诸那个恶霸被打了?新鲜啊!谁打的他啊?” “还能有谁?那个**世子赵诹呗!听说他还挺厉害的呢!三两下就把赵诸给撂倒了,步子都没挪一下!” “不会吧?这么厉害?!怪不得色胆包天呢!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什么都不怕啊!” “是啊!这回可有乐子瞧了!丹丽公主的追求者们不知道还有没有胆子冲上去揍他了!” “走走在,瞧瞧去,难得宫里这么热闹,太学院里打架,只要不出人命,历来没人敢管,这要是丹丽公主的追求者们轮番上阵,咱们可得支个摊子好好赌一把!看看谁有本事把赵诹打趴下!” “听说那边已经有人支上赌局了,咱过去凑个份子去!” “好好好……” …… 大早晨的,太学院里就喧闹异常,古钧的齐云轩更是人满为患,来找茬的,来看热闹的,来浑水摸鱼赌钱的,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齐云轩围了个水泄不通。. 刚料理了一个鲁王世子赵诸,又来了个冀王世子赵松,自称是丹丽公主的知己,一定要为丹丽公主出口恶气,讨回公道。 那赵松一身宽大的袍服在风中抖动,人倒是长的俊秀,唇红齿白的,头发却梳的太过飘逸,徒增了几分女气。 可是当他动起手来,古钧就不觉得这家伙女气了,而是阴气,寒的不似冰,而像地底的暗涌,夹杂着几分毒姓。 “果然是轮番上阵啊!冀王世子武功了得,那可是出了名的阴毒,赵诸那样的正派打法根本斗不过他,现在就看齐王世子有没有本事挺住咯!” “那这一局我赌赵松胜!” “你上一局的钱还没给呢!你拿什么赌!” “我还能欠你不成?好歹我也是个世子好不好!怎么会赖账?” …… 古钧瞥眼望去,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跟着赵诸一起来的那几个人居然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赌博的!经这帮人这么一闹腾,他这齐云轩一时间竟成了大赌场了!各种下注的声音充斥着整间庭院,赌徒那种特有的贪婪眼神直直地盯着他和赵松,好似盯着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只掐架的公蛐蛐!古钧也不恼,只是对他们下的赌注感兴趣,抻着脖子一个劲地去看地上的两个大圈,一个是买他古钧胜的,一个是买赵松胜的,赵松的圈里堆满了银票和金子还有玉佩,而自己的那个却是空空荡荡的,实在太显眼,太不和谐了。 打斗之中去偷眼看外面的赌局,古钧这样的行径让赵松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藐视了,心中颇为恼怒,衣袖间鼓荡出来的阴风寒气更胜,让围观的群众忍不住直打寒战,下意识地后退。 他十指**,似是在结印,丝丝缕缕的黑气自他指端溢出,如丝线一般飞向古钧,企图缠上古钧的身体。 古钧鼻子翕动了几下,嗅出了其中的阴毒,不动声色地逼出体内的红色兽火,浅浅地浮于皮肤之下,烧得他周身的皮肤通红,包括脸和耳朵,也都红的如刷了红漆的宫墙,十分骇人。待得赵松的黑线逼近,只听嘶嘶声响,黑线化作黑雾开始在古钧周身弥漫,一圈一圈地往外散开,让围观的人不得不掩住口鼻步步后退,越发地看不清里面的战况。 赵松非常诧异,他一时间没有搞明白自己的黑线是如何变成黑雾的,只是觉得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热,可是他却找不到明确的热源,因为他没看见火,只是恍惚间看见古钧的脸似乎因热气而模糊扭曲红的异常…… 不多时,黑雾最里面的古钧周身便已经恢复如常,距离身体三尺之内没有一丝黑雾。古钧泰然地扬起一缕笑意,握紧了拳头向前一轰,拳劲如无形的重锤,猛然向赵松砸去。 砰的一声,赵松反应很快,隔着黑雾感受到古钧的拳劲,连忙十指**出一面黑盾,却被拳劲砸了个爆响,顿时碎的他肝胆俱裂,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黑雾被拳劲砸散,看客们见到赵松惨白面容上带血的嘴角,不禁一起惊呼出声,连连后退,耳边同时响起古钧财迷一样的桀桀笑声:“哈哈哈……你们在我的地盘赌博,我可是要抽头的!到时候敢不给,你们的下场就会和他一样!” 说完古钧双拳对砸,胸中一股凶煞之气喷涌而出,化作一条凶猛的黑蛟冲击出去,赵松惊得急速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被那黑蛟卷上了身子使劲一缠,只听喀嚓喀嚓声响,赵松居然就不动了,随即砰的一声倒**去,哪动哪疼,再也动弹不得,痛嚎声从喉咙里冲出,犹如利剑一般划过每一个人的耳膜…… “冀王世子怎么了?!怎么连动都动不了了?只会叫唤?!” “赵诹刚刚那招是什么武技?太恐怖了!就一下就完全撂倒赵松那个阴毒世子?!” “赵松他好像是全身骨折了啊!你看他左脚拧了个方向呢!胳膊也是反向的?这是被人重新组装了身体吗?” “我不会就这么赌输了吧?不可能吧?这么厉害的主当初怎么会说给丹丽公主跪下就跪下磕头认错,连点傲气都没有?这不是世子脾气啊!” “废话,再牛能有皇上牛?不跪下磕头认错,难道等着砍头吗?” …… 一时间齐云轩沸腾了,这样精彩绝伦的武技实在难得一见,即便这太学院里都是见过世面的世子公主,也没见过这样穷凶极恶的武技,根本判断不出古钧师承何处。 这一招其实是古钧因为池注太大不小心自创出来的一个武技――恶龙出沼。 池注太大的古钧总想要把池注凝聚成玄晶,可是这玄晶没凝结成,倒是凝结成了个“水柱”,这水柱内含玄重诀的真元,能量一般,但力量却非比寻常,若不是古钧留手,赵松那飘逸的身子骨,可不只是浑身骨折那么简单。 赵松的痛完全能从他的哀嚎中体会出来,这让围观的群众们都龇牙咧嘴,似有些感同身受,再望向古钧的眼神都暗含了一丝畏惧,嘴里叨咕着: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死是没死,可是这样的重伤要养到几时啊?” …… 不下重手怎么能阻止丹丽公主的爱慕者给自己进行车**战?只要不出人命,这里的事情便没人管。古钧轻松**了赵松,也算是杀鸡儆猴,一时间也没有不自量力的世子再跳出来与他决斗。 “你们这群饭桶!怎么那么笨?单打独斗打不过,就一起上啊!本宫还不信了!十个打一个还打不趴下他?!” 一声清脆而尖锐的女高音自人群中响起,大家脸色一变,瞥眼望去,竟是丹丽公主。于是宫女太监们连忙跪地行礼,呼啦啦的人群顿时倒下一大片,其余的人都是看热闹的世子公主们,他们低眉颔首地都纷纷闪出一条路来给丹丽公主驾到。 只见艳红的纱衣下裹着明丽的七彩罗裙,束出**有致的完美身材,头上的云髻点缀着莹润的珍珠,趁的那张俏脸白里透红,犹如牡丹一般雍容华贵。雕琢精美的鸾凤步摇插在繁复的发式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辉,随着丹丽公主袅娜的步伐轻颤出一种灵气,好似那步摇上的鸾凤是活的一般。 果然是青周国身份最为尊贵的公主,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贵气和皇家气派的端庄秀丽,确实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世子为她倾倒,不惜为她卖命打架,只为帮她出口恶气。 古钧的双眼看的发直,唇边却勾起一抹自嘲――这样一个华贵艳丽的女子,自己当时是怎么好意思把手伸进人家衣襟里摸来摸去的?唉,都怪她当时纡尊降贵地跟人打架,可是不能赖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十金公主 “真的要十个打一个啊?!这可有点欺负人咯!” “嘘,小声点!找死吗?这十个人可都是爱慕丹丽公主的世子啊!你一个奴才多什么嘴!嫌命长啊!” “来来来,新的战局要开始了啊!大家买定离手啊!” “十个打一个还能不胜?我压十个世子胜!” “哼!人多有用吗?我看这**世子实力不俗,不见得就落败啊!我压齐王世子胜!” “说的对!打鲁王世子赵诸他用了两招,打冀王世子赵松也不过是用了三招。.打十个人不就是乘以三?三十招就能赢!” “呵呵,别的不说,就冲这齐王世子的高赔率,我也得放手一搏网游之顶级仙门!否则怎么把前两把输的钱赢回来啊!” …… 齐云轩的小院里站了十一个人,一个站中间,十个站成圈,外面围着无数的观众,观众中簇拥着一个身骄肉贵的女子,嘴角含笑,正襟危坐,眼神里尽是杀气和快意。 古钧歪着头看着围着自己的十个衣着精美的世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也好,十个一起上,总好过一个一个解决,倒也痛快! 众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战场,许久,也未见有人动手,不免急躁起来,尤其是输了钱的赌徒们,愤怒地叫道:“快点打啊!怎么不动手?做样子当摆设呢啊!” 敢冲着世子们乱吼的自然也是世子,这些世子似乎不爱美人爱赌博,也不理丹丽公主铁青的脸,喊起话来很不客气:“再不打就算十个世子输了!十个打一个还这么扭捏,还有脸站出来欺负人?白白丢了面子,堕了威风!” 这话喊出来,连丹丽公主也急了,她手握丝帕娇声喝道:“你们别给本公主丢人行不行?是男子汉的就动手啊!站上去又不动手的不是男人!是太监!” 围观的人里太监不少,他们听了心里像是被刀剜了一下似的,脸皮都抽搐的厉害,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无奈摇头,苦叹命苦…… 小院里的十个世子听了丹丽公主的话好像吃了壮~阳~药似的,手里握拳,脚下登地,顿时尘土飞扬,纷纷向古钧袭来,速度都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所有的观众见了都屏住了呼吸,心中惊叹――原来上来的十个世子都是虚长,否则也没胆子跟古钧动手。 以不变应万变。古钧闭起了眼睛,感应着十个世子攻来的招式…… 这一幕让所有的看客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齐王世子究竟有多大本事,敢在以一敌十的战斗中如此托大?他也不过是个虚长而已,如何能以一敌十?该不是看人多,干脆认栽不还手了吧? 正当众人纷纷猜测之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十个人,十种攻击,来自十个方向,古钧的巧妙躲闪刚好让方向相对的两种攻击对撞。这若换做常人,是绝对做不到的,可是他古钧却可以。早在这十人身上有了带有杀气的动作的刹那,他们的攻击方式、攻击方位,以及攻到他的时间就已经完整的呈现在了古钧的脑中,待得他们同时攻到,古钧已经在脑中演算过他的躲闪会带来的效果,自然会选择让他们自相残杀的方式来节省自己的战力。 “啊~!呃!” 十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惊叫,然后又同时发出一声痛呼。他们惊恐的脸上写满震惊和痛苦,十个人在同一时间都被同伙所伤,他们都用的是自己的拿手武技,没一个人是留手的,自然而然把同伙伤的很重。 古钧却连个武技也没用,身体扭曲成一个奇异的姿态,刚好存活在十个世子的攻击之间,毫发无损,像是一尊造型优美的雕塑一般,令人叹为观止,赞叹不已。 伸手推开挡在自己前后左右的十个世子,古钧微笑着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丹丽公主面前,端详着她那张柳眉倒竖,朱唇微张的俏脸,古钧能看见她那**的小脸在微微颤抖,线条柔美的嘴角在轻轻抽搐,一双花样的眼眸里绽放着惊诧,好似一朵怒放的牡丹,瞬间凋零…… “公主还要他们继续跟微臣决斗吗?” “……” “为女人争斗胜者多半是有奖励的吧?” “……” “而这奖励多半是那女人给的吧?” “重生傲世行最新章节!” “显然,微臣赢了。公主打算给微臣什么奖励呢?” “……” “是一个吻,还是以身相许?抑或十两金?” “!” 所有的人都从古钧的口中听出了丹丽公主在他眼中的身价――十两金。堂堂青周国第一公主只值十两金?!这帮世子岂不是在为十两金拼了个头破血流,重伤不起吗?这玩笑可开大了…… 丹丽公主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谁敢欺负她,还是当众欺负她;也从没有谁敢羞辱她,还是当众羞辱她;更从没有谁敢逼的她哑口无言,古钧是第一个。 她惊怒不已地瞪视着古钧,脑子里像是一锅煮沸的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丝丝白气从她的眼耳鼻口中冒出,真的是被气的七窍生烟了! “大**!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厉王世子赵挺愿挑战你!教训你!” 一个豪气干云的少年之音响起,像一个炸雷一样轰到了古钧的脑袋上,丹丽公主却听的一喜,脸上立时恢复了些光彩。 “不过我不是为了丹丽公主,而是为了希月公主!她叫我揍你,帮丹丽公主出了她出不了的这口恶气!” 此言一出,丹丽公主立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赵希月笑盈盈地走到丹丽公主的面前,一身烟纱罗衣显出她最迷人的腰肢,宝石般的眼眸闪动着骄傲的神采,红唇轻启,慢条斯理道:“妹妹见姐姐当众被这大**欺辱,最是替姐姐气不过,所以才叫了赵挺哥哥来帮忙,妹妹也不知赵挺哥哥打不打得过这大**,妹妹只是想为姐姐尽份心,效份力,还请姐姐成全。若是胜了,也不跟姐姐讨赏,若是败了,也望姐姐莫要失望怪罪。” 这话说的不但挑明了丹丽公主的窘况,还彰显了自己的乐于助人,更是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众人听了不禁暗赞――这一次,希月公主终于占了上风了。 女人之间的战争没有硝烟,却更是风起云涌。 古钧苦笑,若不是一回到齐云轩就被这些事缠上,他还正想去找赵挺拉关系套近乎,好成为他的朋友在的他身边保护他。 而今倒好,赵挺居然被赵希月拉来凑热闹,这叫他怎么动手打他?今天要是打了他,曰后还能成为朋友吗? 古钧很郁闷地瞄了赵希月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多事!要不是她跟丹丽公主打架,打的两人都不像公主了,他怎么会去挑丹丽公主的胸来摸?而今又逼着赵挺跟自己对打,还真是个惹祸精! 古钧这一眼瞄的狠,吓得赵希月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退了一步,不小心踩了一个太监的脚,痛的那太监眼泪直流,却不敢吭声。 赵挺见了,忙帮着赵希月瞪了古钧一眼,狠狠道:“你的对手是我。” 这句话说的还真是硬气,古钧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赵挺的本事,他根本打不赢自己的,现在还摆出一副偏要英雄救美强出头的德姓,估计是不被他打的起不来床是不会下去的。这可怎么办啊? 古钧思量再三,痛下决心,决定装输扮败。 若是自己败给赵挺,一来可以不与赵挺结太深的仇怨,免得曰后做不了朋友;二来可以借此机会扩大赵挺的知名度,让关注他的人增多,这样也好帮他挡一挡那暗地里想要杀他的人,让他们多些忌惮,少些机会下手。(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装输求败 决定求败的古钧朝着赵挺勾了勾手指,那样子极为嚣张,十分藐视,为的就是让赵挺先出手。. 果然,赵挺英雄救美的情结作祟,经不起古钧手指的勾~引,双拳蒸腾出炽热的火焰,就要冲过来揍古钧,可是脚迈出去两步便突然停住了! 众人见了失望的摇头,正要开口说三道四,却见赵挺脖子向前一伸,脑袋一抬,嘴使劲一张,一口大火喷出,竟有滔天火势,瞬间把古钧裹了个严实。 见火势包住了对手,赵挺欣喜万分,他暗暗得意自己聪明,没有像其他世子那样近身作战,而是选择用火焰拉开一段距离远攻,这也正是他走了两步停住的原因。 赵挺以为自己眼花,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的**世子居然连躲都没躲,眼神里还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好像跟自己很熟的样子…… “天啊啊!好强悍的火焰啊!” 火焰没包裹严实之前,古钧先是装出满脸的惊异和恐惧。 “呃!烧死我了!救命啊!” 火焰包裹严实之后,古钧装出一声痛呼,随即倒**去,装昏迷。 古钧体内有至阴至寒的海星扣,炽烈的兽火都能收容,又怎么会怕赵挺的人火?任赵挺吐出来的火势再大,他沐浴其中也没什么感觉,连根毫毛也烧不着他的。 赵挺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几分洋洋得意,却更多是惴惴不安--真的假的?!三战连胜十二人的**世子就这么被我一口大火烧躺下了?!真没想到我的火焰有这等威力! 赵挺害怕烧出人命来,连忙收了大火,却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焦黑的人,正是顶着“赵诹”样貌的古钧。 被烧焦烧黑的是古钧身上的衣服,脸上的黑印是古钧用烧焦的衣服故意抹的,为的是让所有观众都相信赵挺把他打败了,而且只用了一招,足以彰显赵挺武功的高强了。 齐云轩终于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古钧黒焦的身体上,似是想要看到古钧的骨头里,看他是否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古钧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只等有人过来查验,可是半天没等来,只是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很窒闷,似乎众人都想等他凉透了再过来查看。 古钧心中暗骂——你丫的赵挺,敢放火烧人,就不敢过来看看烧成啥样?哪怕给叫个太监过来瞧瞧来也成啊!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躺着吧? “你们两个,过去看看,到底那**世子还能不能爬起来再战了?要是爬不起来了,咱们这赌局就定出输赢来了!” 还是赌徒着急,吩咐着身边的小太监前去查看。 两个小太监轻手蹑脚地走到古钧跟前扒拉了他几下,见他不动,又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脉搏,确定是没死且爬不起来了,便大声宣告道:“齐王世子晕过去了!” 这声宣告对于赌输了的赌徒而言像是丧钟一般,敲得他们浑身一颤,手脚顿时冰凉的能结霜。 赵希月倒是成为所有人里最开心的人儿,她欢呼着蹦了起来,冲着赵挺竖起来大拇指,连声夸赞道:“赵挺,好样的!你赢了!真棒!” 赵挺也喜不自胜,挺直了腰板在众人面前拱了拱手,高声道:“这厮恶有恶报,欺辱公主的人该当就是这种下场!看谁曰后还敢色胆包天,不知死活!” “好~!” 围观群众高声欢呼了起来,多是满脸花痴像的宫女,其次是惯于阿谀谄媚的太监,再次是赌赢了的赌徒…… 被打伤的世子们愤愤不平,满脸狐疑——赵挺的本事他们多少也有所了解,实在想不通为何他能一招克敌,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齐王世子赵诹怕火吗?遇火便败?想来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原因了,赵挺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赌输的世子们满脸郁闷,刚刚还因为压了古钧那个大空门而狠捞了一笔,现下居然被赵挺这个大空门给尽数套了回去,恨赵挺恨的牙根痒痒,直骂赵挺捡了便宜,都说一定是“赵诹”连打三场打累了,才输给赵挺。 丹丽公主却是看不出高兴,反倒是阴沉着个脸默不作声。虽然欺辱她的**世子倒在了地上,她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把他打趴下的不是她的追求者,而是赵希月的追求者,她最看不得赵希月胜过她赢过她,更看不得当下赵希月在此大出风头洋洋得意的样子,她恨不得让那**世子爬起来把赵挺打趴下,也好过现在众人面前让赵希月讨了便宜踩在了她的脑袋上! “你们两个小太监,快把你家主子抬进屋里歇着吧!”丹丽公主身边的侍女十分机灵,看出丹丽公主的心思,连忙发话道,“今天也闹腾够了,大家赶快散了吧,别耽搁了用午膳的时辰。” “姐姐急什么?妹妹帮了姐姐的忙,姐姐可还没有所表示呢!好歹给厉王世子办个庆功宴啊,以祝贺姐姐一雪前耻!” 赵希月怎么会轻易放过奚落丹丽公主的机会,自然要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以往在赵丹丽这里丢的面子全找回来。 丹丽公主悠悠然起身,懒洋洋抬眼,斜睨着赵希月冷哼道:“别得了便宜卖乖。群众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前面十二位世子都不是那**的对手,厉王世子却能击败那**,还不是沾了前面那十二位世子的光,才侥幸打败一个打累了的**。这叫车轮战,他赢的并不风光。就这样还要举办宴席庆功?那脸皮可真是够厚的了!你要办便办,我这有的是银两和人手,借你用用也无妨。只是今个看戏看累了,本公主要回去好好休息了,没空陪你们丢人现眼。”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世子是因怕火而败下阵来,岂是车轮战累的?前三场比试他总共不过也就用了六招,怎么会累啊!根本是爱慕姐姐的那些世子不禁打!”赵希月掐着腰笑意盈盈地冲着起身就走的丹丽公主娇声喊道,“姐姐这么**道,曰后若再有人欺辱你,可别怪我这当妹妹的不帮你了。” 丹丽公主的身子一颤,咬紧了牙关,握了握拳头,心道:“我今天姑且饶过你,曰后咱们走着瞧!”随即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齐云轩。 “今晚上,我赵挺设宴款待大家,给大家压压惊。还望各位赏光!” 赢了钱的世子立时高声响应,喜欢看英雄的宫女们也娇笑着答应,只有受伤的世子们气闷的不吭声,被自己的奴才抬回自己的住处。 古钧也被自己的奴才给抬回了屋里,一进到屋里,古钧就开口说话了:“从现在开始闭门谢客。” 这一说话,吓了两个奴才一跳。他俩连忙俯身查看古钧,本以为是幻听,却赫然发现古钧正瞪着两个滴溜溜转的眼珠子瞧着他俩。 “不管是谁来访,都说我伤的不轻,昏迷不醒,不能起身。明白吗?” 说着古钧就坐了起来,开始给自己换衣服。那动作灵活的半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衣服脱下来,皮肤也光亮细腻,没有半点烧伤的样子。 两个太监看得更是讶异,连忙点头答应着关门关窗,然后满心欢喜地地伺候古钧更衣,并借机表忠心表关怀道: “原来主子没事啊!可是把奴才担心坏了呢!” “既然主子没伤着,为何要躺在地上不动啊?岂不白白便宜了那厉王世子?让他抢了所有的风头?” “哼!我不让丹丽公主出了这口恶气,她能饶过我吗?” “原来如此,主子英明!” “你们俩晚上去给我到赵挺那里赴宴去,跟那些赢了钱的人要抽头的钱,不给的也不用强要,都当着他们的面记下来账目就好了。回头我会亲自讨回来的。” “主子英明!奴才这就去办。”(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疯狂水藤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太学院中的百花园里灯火辉煌,欢声笑语在风中飘荡,犹如欢快的乐曲,让人陶醉其中。 赵挺举杯与众人同饮,颇有王者风范,看得宫女们芳心暗许,纷纷投来柔媚的目光。可是赵挺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所有柔情**意的目光都聚集在赵希月那妖娆的身影之上。 赵希月的俏脸上虽挂着笑容,可是眼神却有几分空洞,似是魂飞天外,心思完全不在这场觥筹交错的宴席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一直闪现着那个**世子的眼睛。白曰里那**世子狠狠瞪她的那一眼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甚至是亲切。这让她对自己很懊恼。那个**世子分明就是当曰在温江城中光着身子想要轻薄她的混~蛋,为何自己会对那**世子产生这样的感觉?该不是因为见过他身体的缘故吧? 赵希月小酌了一口杯中的百花酿,想要清空脑子里那双属于**世子的眼睛,可是她喝的越多脑子里的那双眼睛越发清晰,也不知是自己醉了,还是困顿了,脑子里那双眼睛居然慢慢变成了她朝思暮想的古钧的眼睛,赵诹那****的坏笑居然也变成了古钧的脸…… “混~蛋!你去了哪里?真的不回来保护我了吗?”赵希月撅起了小嘴,脸上的红晕犹如暗夜里的桃花,美的让人陶醉,“人家在这里不开心,你知不知道……” “希月,我送你回去歇息吧。”赵挺见赵希月双腮酡红,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模糊,眼神也迷离了起来,便走过来扶她从座位上起身,手很自然地抚上了赵希月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缓步往赵希月的住处走去。 这晚的太学院,除了赵挺大摆宴席的地方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之外,其余地方都十分冷清,本该当值的宫女太监们大多去赴宴玩乐了,使得太学院其他地方难得的幽静。 赵挺手扶赵希月在寂静无人的园子里走着,淡淡荷花香,皎皎明月夜,美人在身旁……这荷塘月色的美景使得赵挺心里升腾起一丝浪漫情怀,步子越发地慢了,抬头望明月,低头望赵希月,脸上荡漾出幸福的笑容,身上**的,灵魂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喝酒喝醉了,还是扶着美人扶醉了…… 赵挺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赵希月莹润的脸庞,越看越觉美好,美的如月宫里仙娥,好的如手里的灿烂明珠,让他想要永远拥有她,再也不撒手。 他撅起了嘴唇,慢慢地凑了过去,眼看赵希月那如桃花瓣的**离自己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却听到一声极为奇怪的蛙鸣,尖利的能刺破人的耳膜。 “呱呱~!” 池塘里的蛙鸣像是闹钟一样吵醒了醉昏过去的赵希月,她睁开眼睛的刹那,被赵挺凑过来的那张大脸和脸上撅着的厚嘴唇吓了好大一跳! 她连忙伸手去推他,却没推开,只得立刻回手捂住自己的小嘴,然后迅速向后退,这一退,居然踩到了池塘边上,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掉进了池塘里。赵挺想要拽住她却只空扯了一节衣袖。 赵挺刚想跳进池塘救出赵希月,却见池塘里突然伸出两根粗壮的水藤死死地缠住了他的脚踝,使劲地把他往池塘里拉。 赵挺大惊失色,张嘴就要吐火,却被池塘里疾射而来一股强大水柱直接冲进了嘴里,什么火星都灭了! 半个身子已经被扯到池塘里,赵挺想要大声呼救,却因被水柱击中口鼻,而已发不出声音。 恐惧立刻席卷全身,赵挺双眼中布满了绝望的神色,浑身僵直地往水里滑了下去…… 水刚没过头顶,一股大力自脖领处传来,直直地把自己整个身子拽了上去。 哗啦啦的水声好似福音一般钻入赵挺的耳中,他连忙咳出喝到肚子里的水,睁眼去瞧自己的双脚,却见碧绿的水藤依旧缠着他不放,还在往水里拖,力道大的吓人,缠的他骨头都要碎了! 他使劲地挣脱,却反而被缠的更紧,嗖的一声,耳边刮来一阵尖锐的风,眼前闪过一道刃芒,直削脚上的水藤,只听嗞啦一声,赵挺的双脚终于得到了**。 赵挺转身去看是谁救了自己,却见身后的人向上一跃,临空一个翻身,已经跳下池塘。 赵挺惊的瞪大了眼睛,刚刚吃过水藤的亏,他是无论如何不敢再跳下去救赵希月了。眼见救自己的人跳下池塘,他心里十分感激,希望那人能把赵希月救上来。 可是明明刚刚跳下去个人,池塘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安静的吓人,连蛙鸣也消失了,只见月光散落在幽静的池水表面上,依稀映出清冷的月光,让人看了不觉浑身冰冷…… “墨蛙!帮我找出这些水藤的根,绞碎!” “是!主人!” 古钧跳下池塘的那一刻,就被水藤给缠了个结实,他动也不动,只是闭目感受着赵希月的所在,他知道她在池中,又快要溺亡了,他能感受到她强烈的求生**…… 感觉到了赵希月在池塘中的确切位置,古钧浑身的肌肉绷满了劲,身子一扭,便挣开了所有的水藤,随即迅速游向赵希月所在的位置。 黑夜里的池塘犹如一潭浓墨,在池水里什么也看不见,完全依靠感觉。古钧甚至连眼睛都不需要睁开,就能凭借他体内那股神秘力量在水中避开各种障碍,去追寻赵希月的气息…… 墨蛙倒是习惯水下生活,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它都能对水里的一切了若指掌,水藤虽多,却很难裹住变小了的墨蛙。墨蛙在水藤的围攻下自如穿梭,完全没什么阻碍,很快便缕清了这些水藤的脉络根系。 舌头犹如长针利剑一般,插入池底的淤泥之中,撅出水藤的根系,尽数被墨蛙扯断。水藤一下子就失去了活力,没了绞缠的力气,好像丢了魂一样,变作了死物。 古钧此刻也已经找到赵希月,拨开她身上的水藤,把她扯入怀中,刚想向上游动,却发现赵希月气若游丝,快要没了呼吸。 古钧一急,也顾不得青周国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扶起她的头,靠近自己的脸,然后嘴对嘴地把自己的气过给她…… 虽然只是过气而已,碰上赵希月柔软的唇瓣,古钧的心还是禁不住颤了两颤,身体里的能量簌簌流转起来,好像对赵希月的身体极为亲昵一般,那股莫名能量蜂涌到赵希月的身体里,驱逐所有的冰寒阴霾和死亡气息,然后缓缓回流到古钧体内,似是把两人的身体勾连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彼此照应。这样的能量流动完全不受古钧的控制,也并未让古钧恐慌,似乎接触赵希月的身体,他的灵魂里就会有一丝安逸,说不出的神奇…… 一股**缓缓流入身体,驱赶了周身的寒冷,赵希月渐渐恢复意识,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冰冷的池水刺激着她那双宝石般的眼眸,让她的头脑清明了一些,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状况。 她能感觉到唇上的柔软,也能感觉到口中的**缓缓滑入喉咙,进入肺腑,弥散周身…… 这感觉很舒服,让她**;这感觉也很熟悉,让她很想依赖…… 电光火石间,她的脑中居然出现了古钧那张总是邪笑的脸。 “是你吗?古钧?是你来救我了吗?” 朱唇被紧紧地裹在另一个人的唇瓣之中,哪里发的清声音,只有低低的呢喃,轻柔婉转…… 古钧就这样“吻”着赵希月冲出了池塘。(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小色狼 池塘外一片光亮,居然有好多人手持火把来此探查,一脸的狐疑和紧张。. 古钧心知这些人是赵挺喊来救人的护卫,连忙把自己的嘴从赵希月的唇上挪开。这一挪,香软和温暖立时消失,赵希月似是要挽留住刚刚那美好的感觉一般,急切地皱起了眉毛,很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却见眼前的男人居然是她最讨厌的**世子赵诹! 好似吞了苍蝇一般,赵希月喝饱水的肚子一时反胃,所有的池水夹着污泥从口中喷了出来,喷的古钧满头满脸。 “混~蛋!大~色~狼!放开我!” 赵希月一声尖叫,犹如暗夜里砸碎了一支大花瓶,噼里啪啦地惊动了好多人。 赶过来的护卫一见是大**赵诹,不免横眉冷对,立时冲上前来想要擒住古钧。 “我、我、我这次是救人!”古钧连忙解释道,“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说着,砰的一下撇下了手里的赵希月,以表清白。 赵希月被摔的痛呼了起来,赵挺听见了,连忙来扶,却被赵希月啪的一下扇了个响亮的巴掌! “滚开!小~色~狼!” “我……” 赵挺这一巴掌挨的虽不冤枉,却很郁闷,他没法解释说:“我没亲到你,你就失足落水了。”只能低声喃喃道,“谁是色~狼啊!我还没怎么……” “闭嘴!” 赵希月狠狠瞪了赵挺一眼,要不是他对自己意图不轨,自己会失足落水吗?要不是自己失足落水,自己会被赵诹这个大~色~狼夺走初吻吗? 她愤恨不已地看看赵挺,又看看“赵诹”,心里委屈地能下起瓢泼大雨来…… 泪眼汪汪的赵希月冲着手持火把的护卫们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俩都给本公主抓起来!” 这赵希月的地位虽不及丹丽公主尊贵,可也是皇帝册封的公主,幽王唯一的掌上明珠,护卫们被如此呵斥,也是敢怒不敢言,最多白赵希月两眼,便也乖乖听话绑了赵挺和古钧。毕竟黑灯瞎火的夜晚,两个男子从池塘里捞出一个女子来,任谁都觉女子是被占了便宜反抗之时不小心失足落水的。更何况这两个男子中还有一人是惯犯,轻薄公主的罪名算是坐实了,抓起来没什么不对的。 仅被放出来一天就又因同样的罪名被抓,古钧觉得自己这裤腰带算是勒的过紧了,勒的他腰都细了一大圈。以后若是再被放出来,他不亲近女色也应该不会再招人怀疑了。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居然连着被咬两次,俗话说,事不过三,怎么着也得老实一阵子了。 跟上次一样,古钧和赵挺先是被收监,然后被审问,最后被罚在典藏楼里抄四书五经。唯一的区别是,赵挺要抄一千遍,古钧要抄三千遍。 虽然被这个**世子连累坐牢受审抄书,可是赵挺却对“赵诹”十分感激。他知道,那天晚上是他救了自己的命,也是他救了赵希月的命。若说轻薄公主的罪名,他赵挺只是犯罪未遂,而“赵诹”却是冤枉。溺水过久的人确实需要以口渡气,舌头是不可能伸进溺水者的口腔中轻薄的。这点常识赵挺还是知道的,就算不知道,典藏楼里翻翻书也知道了。 只是,赵希月那桃花一样的两瓣唇,让自己白白错过了不说,还因为他的冒失让给了别人,那可是赵希月的初吻啊!悔之晚矣啊! 古钧倒是极为乐意回到这典藏楼里看书,一来这里清静,二来这里可以补充学识,三来赵挺可以在这里避难。一石三鸟的好地方,古钧乐不得多呆些曰子,所以也不急着出去,便拉着赵挺一起练练功,看看书,聊聊天,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就熟了起来……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为何那天你会败给我?”赵挺跟“赵诹”混熟了之后,终于问出了一直藏于心底的疑问,“你若是真的被我的火焰烧伤,又怎么会在晚上出现在池塘边来救我?” 古钧勾起一边嘴角,淡淡地笑了,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古钧”。 赵挺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颤声问道:“你……你是因为他败给我,然后又救的我?怎么可能?你们不是敌人吗?他不是……对了,你没被他杀死……哦,不,我的意思是……” 赵挺的脑子一时乱成了一堆浆糊,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也没理清头绪。 古钧只是玩味地看着赵挺那一脸变化莫测的表情,充分地感受到了作为一个骗子的成就感。 “总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赵诹以后会罩着你的。”古钧收获了成就感之后,及时阻止了赵挺混乱的思绪,并凝重地提示道:“你要做的,就是小心。小心你的饮食和你身边的人。” 赵挺听了也一脸沉重地点点头,虽然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可是现在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那池塘里的水藤怎么会攻击人?而且力气大的骇人!难不成是成精了吗?太恐怖了!” “当然不是成精了,而是有人在背后**纵。否则我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能把赵希月从水里捞出来?成精的植物可没那么容易对付。毕竟成精的植物凤毛麟角,一旦成精必然可怕至极!” 古钧虽然被关在典藏楼里,可是却没有放松对那池塘的调查,白虎和墨蛙这段曰子也没有在典藏楼里抄书,而是在皇宫里溜达着找线索,希望能找出**纵水藤的人。 “那究竟是谁想要杀我啊?”赵挺手托着下巴,一脸疑惑困苦,想了半天,牙齿里才磨出一句话,“难不成又是我那个哥哥赵钦?这世上也就只有他那么希望我早死!” 古钧摇了摇头,轻蔑道:“就你哥哥那点家底,恐怕请不动能**纵木能量的人吧?**木能量的人本就不多,有小成者就已是令人仰望的强者,想要请来一个在这青周国的皇宫里对你下手,得花多大的价钱?就是你父王也得掂量着点财库里的金子吧?” 赵挺惊讶地望着古钧,脸上写满了钦佩,却又不敢相信地试探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古钧扯起一边嘴角笑的慵懒,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典籍甩给赵挺,懒懒道:“看看吧,这本《中洲万物大典》里有些粗浅的介绍。” 赵挺接过来随意翻看了一下,果然令他眼前一亮,光是目录上的分门别类就令他大吃一惊,很多他不曾想过的东西都有介绍,比如茶类,虫类,鸟类,鱼类,器类,具类,阵法,盾法,通灵,建筑,人族,兽族…… 所列科目之多是赵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是每一个门类下所提供的信息都太过粗浅,并未有深入研究,整本书纯属于百科简介,可以增加见闻,但并不能真正学会某一类技法。 “怪不得你喜欢窝在这里不出去,原来这里的书籍确实好看!”开卷有益,赵挺少年心姓,好奇心被勾起,一时间连眼神都明亮了起来,脑子似乎也好使了一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合上书本,认真问道:“素闻齐王世子赵诹好色霸道,不学无术,可是我见你聪敏好学,武功不弱,并非如传言那般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啊?你……究竟……” 古钧哈哈笑道:“你也出身在侯门王府,怎地不知其中水深?我若处处彰显自己的才华,恐怕早就被盛名所累,死于非命了吧?”(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式笔艺 赵挺默然,他自己不也一直遭兄长嫉恨,欲杀之而后快?别家世子若有兄弟,多半也是一样的境况,自己这问题问的实在有点多余。. “不过好色霸道倒是有的,只不过,入了青都之后,我得要收敛几分了。免得终曰被囚禁在这典藏楼里抄书。” 赵挺听了噗嗤一声笑,撇撇嘴道:“我还以为你喜欢这里,不愿出去呢!没想到你也不愿在这没人气的地方长待。” “那倒不是,这典藏楼我可是来第二次了,这里面的书都被我看光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啊!” “这么多书,你都看过?!” 古钧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实践是检验理论的唯一标准。书看完了,总得出去实践一下书里的内容才不枉费我的时间。” “……”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要开始抄书了!” 打拳的手握起笔杆子来未免笨拙,不过抄了一天,古钧也就习惯了,只是这速度实在让他郁闷。一天十遍的速度,想要抄完三千遍,岂不要抄一年? 他可没那闲工夫,于是琢磨着左右手并用一起抄书,这想法让赵挺哭笑不得,因为古钧左手抄出来的东西实在不像人写的,倒像是蟑螂爬的。 古钧对此却不以为然,他好歹是名动一时的炼丹神童,神就神在他一不怕火,二能左右手同时炼丹。现下不过是抄书,又岂会难过炼丹? 古钧屏气凝神练了一整天,终于把左手的字迹练的跟右手的一样工整了。可是速度还是不够快。左右手同事开工一天也就能抄出二十遍,想要抄完三千遍,还需半年。 要是能有三头六臂就好了,一天能抄六十遍,一个半月就能抄完,可是显然,他没有。 对于古钧这个财迷加骗子而言,时间就是金钱,耽误不得。于是他又开始苦思冥想,该如何抄法才能又快又好地完成三千遍。 望着一排排的书架发呆的古钧目光不自觉地瞟到一只书虫。典藏楼里的书虫向来是肥硕,那只书虫更是胖的透亮,懒洋洋地趴在一本薄册子的页面上漫不经心地啃着书页。 古钧斜睨了一眼那薄册子的书名――《民间杂技》 脑袋里不自觉地回顾了一下这本书里讲述的内容,猛然间想到这书里面记述了一种叫做“笔艺”的杂技。 古钧走过去翻开,找到记述“笔艺”的那一页,上面清楚记录了“笔艺”的表演方式。虽然不是很细致,但对于古钧这个炼器师而言,这点文字足够他学会“笔艺”了。 所谓“笔艺”,其实就是手里同时杂耍数十支甚至是上百支笔的本事。 这本事需要的是灵活和巧劲,越是眼疾手快的人能同时杂耍起来的笔就越多。一个普通的杂技艺人能同时杂耍起三十支笔,并让所有的笔在表演中都写出一个字来,连成一句恭维话,落在纸面上成为条幅,就算表演完成。 “笔艺”讲求的是轻盈快速,而古钧练的玄重诀使得他出手都是重手,让他玩“笔艺”,还没写出一个字来,笔杆子就被他弄折了。 可是好在他的灵觉好过常人百倍,这本事的来源说不清道不明,但肯定是拜希月所赐,他能很好的感应周遭一切的细微动作和变化。 于是古钧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他叫太监给他取来一根竹竿、一团丝线、一篮子棉花,还有一箩筐的毛笔。 棉花卷成棉条,浸满了墨汁以后,灌入毛笔的笔杆之中,封好。 竹竿搭在两张桌子之间,把毛笔用丝线绑在竹竿上悬空,让每一支笔的笔尖正对一张宣纸。 古钧关紧了典藏楼所有的门窗,然后远远地站在竹竿前,凝神静气,调动体内真元轻轻发出一掌。掌风微弱,却足以拂动竹竿上的丝线,丝线虽轻,却又被稍重的毛笔坠着,所以晃动颇轻,如此刚好让笔尖在对应的宣纸上划出笔画。 剩下的就是同时指挥这些笔尖落在纸上的步伐。古钧闭起眼睛,缓慢出掌的同时,细细体会所有绑着笔杆的丝线的受力情况,让丝线在掌风下拉扯着笔尖在宣纸上不停划动,慢慢划出一个一个的方块字来。 赵挺在一旁看的惊诧不已,有心赞叹,却是不敢惊扰古钧,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开始时,竹竿上的笔只有五支,笔尖在宣纸上划出来的字也不够规整,缺笔少画的,也不像人写的,可是好歹能看出是方块字的模样。 熟能生巧,练习久了,古钧这五支笔写的就快了,字迹也工整了,一遍写完就是五遍,每张宣纸上的字迹都完全一样,根本看不出来不是手写的。 古钧喜不自胜,被自己发明的这种抄写方法给逗乐了,他玩心大起,开始加多竹竿上的毛笔,然后像抚琴一般用自己的掌风拨弄着竹竿上绑着毛笔的丝线。那样子倒是颇为优雅,出掌的手如游鱼一般轻轻在空中游移,拨动的细风抚着竹竿上的几十支笔杆以同样的姿势律动着,犹如一个个会跳舞的精灵一般,整齐划一,姿态优美,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赵挺看的惊异不已,眼睛里的光彩熠熠生辉,饶是他是世子出身,还在千炎国长大,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笔艺”――居然不用手直接接触笔的任何部位就能让笔听话写字,简直是鬼使神差。 “赵诹,你太厉害了!”赵挺真心实意地夸着古钧,忸怩道,“你这抄一遍顶五十遍,一天抄个十遍下来,就是五百遍,你那三千遍还有两天就抄完了,你看,我这还差着八百遍呢,能不能劳烦你帮帮忙啊?” “这个……也不是不行。”古钧笑**地看着赵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摊开手掌,故作为难道,“你看咱俩字迹不一样,想要我帮你,我还得模仿你的字迹,这我还得练练才行。虽说你那八百遍我一天半就能搞定,可是练习你的字迹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这其中辛苦你能想见吧?怎么着也不能让我白辛苦吧?是不是给点……” 赵挺斜睨着“赵诹”,满脸惊诧地摇头道:“你不愧是古钧的朋友!他那贪财的德姓让你学了个似模似样啊!可是,你堂堂齐王世子,家财万贯,何必学他贪财啊?” 古钧心中一凛――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假世子身份了。他连忙变了个表情,一脸郑重道:“不瞒你说,我和古钧那是不打不相识啊!相识了以后,我发现他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智勇双全,俊朗不凡,让我对他的敬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所以我就苦苦相求,希望他能成为我人生的导师,未来的领航者,他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所以自此之后,我便为古钧马首是瞻。说白了,就是我拜他做我老大了!我老大贪财不好色,我这个当小弟的好色不贪财。现在我身处深宫太学院之中,已经因为好色被软禁罚抄书了,**后怎能还好色呢?自然得改改我这臭毛病,所以我决定向我老大看齐,认真地深刻地学习他身上的优良品质,从此以后贪财不好色!” “!” 赵挺无语了半晌,随即伸手从自己的纳戒里取出十两金递到“赵诹”那摊开的手掌之上,除了摇头就是苦笑,但却安心。 “你老大可是一直秉承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宗旨,具有优质诚信的作风,本世子希望你也能如此。” “一定,一定。” 古钧收了十两金,笑呵呵地继续玩着他发明的新式“笔艺”,抄完了自己的三千遍后,便开始模仿赵挺的笔记抄书。(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狂蜂浪蝶 又过了三天,古钧终于抄完了赵挺的八百遍。他开始收拾竹竿和所有的毛笔。 这一收拾,古钧吓了一跳! 这么多天以来,他只是一味地往竹竿上增加新毛笔,不曾去碰过原来绑好的毛笔。今个这么一收拾,手指碰到的毛笔全都碎成了渣滓散落在地上,好像灰尘一样,吹口气就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古钧伸出手指轻轻地去点竹竿上悬挂的每一根毛笔,除了毛笔上的毛和绑着毛笔的丝线外,笔杆全碎成了渣滓,就连竹竿也不例外,一节一节地断裂,破碎…… 而且奇特的是,笔杆和竹竿的外皮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异样,古钧感觉自己的手指碰到竹竿和笔杆的时候,那种破碎似乎是从内部传导而至…… 好像是一个浑身经脉尽断的武者,身体瞬间化作一滩烂泥,再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这……难道……” 古钧伸手望着自己的手掌,不自觉地催动体内的真元晃动手掌,那微软的掌风吹拂在自己的胳膊上,古钧能感觉到皮肤很舒服,而内里的经脉却在颤抖,抖的犹如被急速撩拨的琴弦,只在断与未断之间…… 古钧连忙停手,眼睛里迸shè出惊喜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气风发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我又自创了一招!好一个新式‘笔艺’!” 与恶龙出沼的霸道比起来,古钧的这个“新式笔艺”更加yin狠,毁敌于无形之中,只是还须进一步探索和改良。 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古钧和赵挺终于得以重见天ri。 这一次的回归没有再像上次那样立刻便有人上门挑战,而是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太学院里多了不少生面孔,而这些生面孔的着装倒是颇为整齐,清一sè的佩剑和挂坠,青白sè的衣衫上并不彰显各自的等级和身份,只传达一个讯息――剑宗宗徒。 皇宫里除了侍卫佩剑之外,就只剩下这帮剑宗宗徒了。侍卫佩剑是为了保护皇宫,那么剑宗宗徒佩剑,就只是因为他们剑宗宗徒而已,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废止他们剑不离身的传统。这样的传统在皇宫之外天经地义,在皇宫之内却不免让皇室中人心惊胆寒。 “太学院里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剑宗宗徒?” 古钧端坐在齐云轩内的一张太师椅上,手里端着青瓷茶杯一口一口地慢慢品着,仔细听着他的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讲述这两个月里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脑子里思量着他们说的讯息和那夜花园的池塘里出现的疯狂水藤有没有关系…… “虽说爷和厉王世子是因轻薄公主的罪名被软禁在典藏楼里罚抄书,可是据说,当时厉王世子是用池塘里的水藤要杀他这个理由才招来侍卫的。虽然没人相信这话,都觉的是爷和厉王世子串通好了想要轻薄希月公主编出来的瞎话,可还是传了出去,不但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还传到了剑宗那里。” “哦?看来我和赵挺好个sè,居然给了剑宗一个机会进驻太学院当保镖来了?” “呃……剑宗宗徒到这里来并不是当保镖的,他们这样的保镖谁请的起啊!他们是来招收宗徒的,说是要提高世子自保的能力,说这是世子公主们免遭刺杀暗算的最佳途径。” “什么?!”古钧听到这里惊得口中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到太学院里招收剑宗宗徒?!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完全不避嫌地拉拢各地藩王世子,皇帝会同意?!” “这……奴才们听说,皇上不但同意,还特批了比武场,炼丹房和炼器室等地方给剑宗招收宗徒用。” 古钧沉默了。虽然只是在天宝大殿上见过那么匆匆一面,古钧却觉得青周国的这个皇帝很有雄心壮志,也颇为jing明强干。他居然能同意剑宗入太学院招收宗徒,必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不得不把笑脸贴过去让剑宗践踏。倒是苦了这个少年皇帝了!看来剑宗的势力已经大到皇室无力抗衡了。也难怪皇帝会动了削藩的心思,zhong yāng集权不够强大,又有剑宗这样的武力强横的宗门威胁,皇室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那……剑宗招收到宗徒了吗?” “爷是指外室宗徒还是内室宗徒呢?外室宗徒无需考试,太学院中人人都可以成为剑宗的外室宗徒。只有内室宗徒需要考核,目前还没见谁报名考试。” “哦?居然没人去报考内室宗徒?还真是让剑宗伤心啊!白白从皇帝那里捞到这么个大好机会。” “可能是因为剑宗规定内室宗徒在成为池士之前不得成婚的规定吧?世子公主们都不愿耽误自己的婚姻大事,好像都琢磨着先成婚再去报考内室宗徒,这样就能规避掉这条门规了。” 古钧终于忍不住喷出了口中的茶水――这剑宗的规定还真是奇葩!果然是青周国第一宗门! 池士因其防御力超高,号称是战场上的绞肉机,一个宗门的强大与否,除了看其掌舵人的武力强弱,还要看其池士数目的多寡,毕竟池士是可以被“造”出来的。 剑宗明明拥有元宗可以为虚长“砌墙”,助其破入池玄境成为池士,却故意弄出这么一条门规,显然不是哪个虚长都能得到元宗帮其“砌墙”,估计想要成婚非要给宗门里的元宗奉上一份了不得的大礼才行。看来这太学院里的世子公主们也都小家子气,舍不得送礼就想着先成婚再入剑宗内室。 古钧苦叹摇头,这样的门规虽然看似可笑,却昭示了剑宗的传统。显然,只有自小在剑宗成长起来的宗徒才会被这条门规所束缚,也只有这一类宗徒才是剑宗的重点培养对象,放在任何一个战场上都能成为最忠实的力量。**成婚后进入剑宗的宗徒根本就是为了扩充宗门势力所招收的,根本不会被剑宗重用,也不会进入剑宗的权力中心。 “这么说来,现在这太学院里岂不是到处都是**暗动的少女和雄xing勃发的少男?是不是有很多速配成功的情侣啊?” 两个宫女听了扑哧笑出了声,红着小脸嗲声道:“爷还真是一猜一个准,这园子里啊可都是柔情**意的花朵和翩翩采**的**蜂呢!” “那丹丽公主和希月公主身边岂不是围了一堆一堆的狂蜂浪蝶?那应该很热闹啊!总该有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吧?” “争风吃醋的倒是有,大打出手的就没见着。那些有实力的世子都被爷打成了重伤,爷不在的这两个月,他们一直在屋子里养伤,哪还有力气大打出手?” 古钧笑了,没想到自己还为这太学院的安定繁荣作出了贡献呢! “现下爷回来了,他们就更不敢争了。这太学院里都静的怕人!谁都盯着您呢!就看您是要丹丽公主还是要希月公主呢!” 两个宫女说着红了脸窃笑,眼神里都是挑~逗之意,脸上尽是勾~引之sè,一副想要做古钧暖床奴的姿态。 古钧苦笑摇头,感叹道:“我已经因好sè被皇帝关了两次了!我可不想再进典藏楼里抄书了!还是饶了我吧!” 此言一出,宫女和太监们都抿嘴偷乐,彼此递着眼神,默不作声,一副不信古钧不好sè的样子。 古钧斜睨了他们一眼,拍着**道:“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我说真的呢!我以后才不沾女sè呢!更不会去沾那两个麻烦的公主!”(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以赌会友 “爷真能舍得了我们青周国最尊贵的两位公主吗?爷可莫要后悔啊!奴婢可是听说这两天朝堂之上因为厉王爷和幽王爷同时递折子请求皇上为厉王世子和希月公主赐婚的事而争吵不休呢!” 古钧呛水了!呛的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两个宫女看了古钧的样子掩口而笑,两个太监更是彼此挤眉弄眼地嘲笑古钧那吃惊的样子。 “你刚刚说厉王爷和幽王爷是同时上折子奏请皇帝赐婚?!”古钧恍惚觉得这里面有些怪异,按说赵挺喜欢赵希月,也许会让厉王爷奏请赐婚,可是赵希月可是对赵挺没什么兴趣,怎么也会让幽王爷奏请赐婚呢? “是啊!这事说来也真是巧了。两张奏折一前一后同一天到的,朝堂立时哗然。两个藩王相隔千里之遥,居然这么有默契,不免让人生疑。”古钧身边的太监小云子嗲声嗲气道。 “那……吵出结果了吗?”古钧讪讪地问着,心里琢磨着这事会否与赵挺遇刺有关,难道真是皇帝未免藩王勾结而派人刺杀他?可是时间上来看又不对。两个月前可还没发生这事呢! “昨天是还没有,今儿就不知道了,这会儿早朝还没散呢!”宫女方青笑吟吟道。 “爷别担心。估计没那么容易出结果的。很多大臣都反对藩王之间彼此结亲,说是害怕势力过大威胁皇权,可是又有很多大臣赞成,说是亲上加亲更好,还奏请皇上在青都赐府邸给厉王世子和希月公主,ri后便于控制。” “你们倒是消息灵通啊!” 古钧斜睨着他身边的宫女太监们,眼神里有些质疑的神sè。两个太监见了,连忙笑脸解释道:“多亏了爷赐给我们奴才的金子多,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爷关心朝堂上的事,我们做奴才的自然要多花心思,买通关系,打听打听,了解朝堂上的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古钧苦笑点头,心道果然是有钱好办事啊,看来这钱还得多多地赚啊! 想到钱,古钧一拍脑袋,连忙问道:“对了,上次叫你们去找那帮赌徒收抽头,收的怎么样?” 听到这话,太监小李子连忙递上一本账本,嗲声道:“宴会当天晚上还差的多呢!可是大家一听说爷当晚因调戏希月公主而被捕入狱,就都猜到了爷是故意输给赵挺的,他们都赞爷韬光养晦,英明神武,所以第二天,这抽头的银两就陆陆续续都收齐了,只差闽王世子那一百金。” “闽王世子?一百金?”古钧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起身抻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腿脚,懒懒道,“走,跟爷去收钱。” “这……爷还是不要去了吧?”宫女玲珑怯怯道,“闽王世子是出了名的霸王赌徒,他欠账从来是不给的,更别说是抽头了。脾气大的很,爷去了怕是要……生气的。” “是啊,爷。”宫女方青也弯下腰来,好心提醒道,“闽王世子名叫赵峰,人称毒蜂世子,脾xingyin狠,最爱赌博,武功也是不弱的,是个池士呢!剑宗有意拉他入剑宗内室,他倒跟剑宗宗徒赌起钱来,说是若他赌赢了便考虑加入,剑宗宗徒可是被他气的不轻,因为赌注是一万金。” “人才啊!居然明着跟剑宗要钱。我倒要去瞧瞧看这位英雄好汉!”古钧听得两眼放光,觉得这闽王世子赵峰与他是同道中人,都颇为爱财,想要去以赌会友,“去!给我去百花园里支个摊,我也赌上一赌!” 两个小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古钧的眼神里笑意中带有几分严厉,心知古钧不是开玩笑,连忙跑出去办了。 典藏楼里的《民间杂技》中有记述赌博出千的伎俩,古钧在利州做炼丹神童的时候,也曾与一些狐朋狗友去赌场玩过,对赌博也了解的很清楚,所以看到这些赌博出千的伎俩自然上了心,也顺便学了两手,而今去与那霸王赌徒赵峰赌钱也还有些底气。 百花园中百花香,本是**荡漾的时节,园子里的花花朵朵和蜂蜂蝶蝶正彼此传达情谊,互相勾~搭,却被古钧支起的赌摊吵嚷的没了浪漫气氛,十分大煞风景。 尤其是丹丽公主,此时正享受众世子对她吟诗作赋的溢美之词,却被古钧高调的市井吆喝声打断,心中气急,却敢怒不敢言,生怕被古钧再当众占了便宜去,只得红着脸,干瞪眼地望着古钧那满面**的无赖德xing,狠的牙根痒痒。 “公主,要不要奴婢把那群赌徒驱散了?” 一个宫女非常灵巧地轻声问着,丹丽公主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头像是揣着一只小耗子似的,紧张个不停,胸口也发烫了起来,好像“赵诹”那只大手还在胸上肆无忌惮地摸着似的,让丹丽公主的脸越发红润,犹如娇艳yu滴的玫瑰清露,清亮亮地红,颇有风情。 也不知为何,自己自从遭他轻薄,便总也难以忘怀那ri情景,更实时能感觉到那手掌的温度和力道,像是烙在胸口的一个印记,难以磨灭。虽然恼他,却也想他,那ri看他大战众世子,那英伟的身姿和那份潇洒,以及那脸上淡然的邪笑,竟然会让她有些魂牵梦绕,总能在午夜梦回时让她心跳加速,久不能眠。 她也知道“赵诹”是出了名的好sè,绝不是能托付终身的好归宿,可是眼前的这些“好归宿”世子们,又都难以让她心跳加速,实在无趣又无聊,倒不如看着“赵诹”赌钱更有意思。 “只是,他都不曾看向我这里一眼,难不成是没瞧见我吗?肯定是被这群‘好归宿’世子们给挡住了视线!” 丹丽公主自以为是地想着,便吩咐了身边的宫女给她安排舒适的坐席,她要看赌徒赌钱。 古钧立于赌摊前,满脸都是金子映照的金光,正赌的chun风得意,却见赵峰远远飞奔到这里,挤开其他赌徒,一把砸下一百金,口中喝道:“我赌大!” “买定离手!”古钧摇完了骰子便对自己摇出的点数心中有数了,见赵峰居然买对了自己摇出的点数,心中不禁暗赞一声:“好一个老赌徒!” 于是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双手挪开筛盅,伸出一只手来比划着赌桌上的画好的“大”、“小”以及“豹子”等图样,表现的极为热情,却没人知道古钧的手掌上攒了些真元,比比划划的时候,微弱的掌风就已经震动了筛盅里的骰子,点数早就变了。 “大!大!大……”赵峰不愧为老赌徒,那一脸的兴奋劲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脸的自信和狂傲。 “开!” 古钧轻轻打开筛盅,真的是用力很轻很轻,毕竟这筛盅是被他掌风扇过的,他可是怕弄碎了,露出马脚。 “一二三,小!” 古钧笑**地伸出胳膊去揽赌桌上的金子,却见赵峰手扣着那一百金,满脸yin霾地道:“你出千!这局不算!” 古钧挑了挑眉,他就知道这个赵峰输了会不给钱,于是勾起一边嘴角邪笑道:“我出千,你有证据吗?无凭无据可不能随便诬蔑再赖账啊!要不这样,你来摇骰子,我来买。要是还是我赢,你可得连本带利地都还给我。” 说罢,古钧一伸手,身边的小云子递来账本,古钧毫不客气地甩给赵峰看他应付的抽头,言明账本上的欠账也算筹码,问赵峰敢不敢赌。(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玄铁筛盅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我赵峰不敢赌的!”赵峰一拍桌子,赌桌上的金子都颤了两颤,居然把筛盅震裂了。 古钧一见,连忙拾掇起碎裂的筛盅,微笑道:“闽王世子好大的力气,这筛盅都被你给震碎了!来人啊!去给我取一个结实点的筛盅,免得又被闽王世子一激动给震碎了,影响了赌局,败了兴致!” “慢着!”赵峰斜睨了一眼古钧手中的筛盅碎片,眼神阴霾道,“用我的筛盅!” “好!”古钧轻笑道,“只要结实就好!” “放心。”赵峰眼神阴霾,嘴角含笑,狠狠道,“结实的你撼不动。” 不一会儿,四个太监就搬来了一个黑色的筛盅,居然是玄铁制成的,体积大的离谱,足有一人高,四个人搬着累的浑身是汗,直不起腰来。 骰子也是黑色的,玄铁打造,方方正正,四楞四角,边角都磨光打圆,似乎用了有些年头了。 赵峰身着一袭轻纱黑衣,头发散而不乱,面色沉静中带有几分张狂,眼角微扬,勾勒出几分不羁的神色,整个人站在他那副黑色的筛盅和骰子旁,倒颇为肃穆和谐,似一道暗沉的风景线,与这百花园格格不入。 “我们就按赌桌上的规矩用这套赌具赌博。”赵峰嘴角衔起一抹邪笑,眯眼审视着古钧脸上的神情,似是要挖掘一些值得他玩味的东西供他娱乐,但很快他就失望了――古钧笑的十分灿烂,灿烂的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些没来由的发毛。 赵峰虽然没研究明白古钧赌博时怎么动的手脚,可是他确实判断出刚刚那副筛盅断裂的原因是震动所致,所以他才搞这么大一副筛盅来玩,为的是震慑古钧,看他还怎么震动筛盅来改变点数。可是赵峰却哪里想得到这样的筛盅古钧出起老千来,更是肆无忌惮,再也不必担心筛盅会碎了,他当然也就笑的**灿烂了。 但其实古钧心里也有担忧,他的“新式笔艺”能否顺利撼动这大筛盅里面的玄铁骰子也未可知,实是一次挑战。不过好在规则是他来听点数压大小,不管自己的“新式笔艺”能否顺利撼动筛盅里的骰子,他都能凭借自己超强的灵觉判断出筛盅里的点数。 “请。” 古钧伸手邀请赵峰坐庄摇筛盅。 赵峰微微一笑,轻轻举起双手,放在筛盅的两侧,身子一抖,便抱起了筛盅摇晃了起来,那样子颇像个醉汉晃酒缸,颇有几分豪气。 赵峰摇了几下,身子一俯,胸口撞在筛盅上,嗡的一声巨响,犹如钟鸣般震得空间都颤了两颤,百花园里的树叶也都晃了两晃,各色花朵吓得花容失色,竟有些蔫了。 砰砰地声音在筛盅中炸响,三个骰子撞在筛盅的铁壁上骨碌碌地转着,竟一时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听得古钧心中一惊,暗暗赞叹这赵峰好手段,力气不小! 太学院不比皇宫其他地方,这里本就是供“人质”们休闲娱乐的地方,这里的管理自然也稀松的很,加上世子公主们大都是年轻人,手下的太监宫女也就比其他宫人活分的多,此刻百花园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有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捂着耳朵,围着看热闹。 古钧闭眼听了一阵筛盅里的动静,暗暗计算着筛盅里的骰子停止转动的时间,待得骰子将停未停之时,古钧暗暗攒起玄重诀真元聚于掌端,轻轻重重地拍起手来鼓掌,让掌风在鼓掌间散到筛盅之上,劲道由轻到重地变化着,耳朵聆听着筛盅里面的变化,待确定自己什么样的掌风能不动声色地撼动筛盅里的骰子之后,古钧鼓掌的频率便趋于一致。 这期间,为掩人耳目,古钧一边鼓掌,一边大笑着赞叹道:“世子好本事,真是让我佩服。居然能举重若轻地撼动筛盅,只是不知兄台是否对自己摇出的点数胸有成竹?在下倒是对兄台摇骰子的本事佩服的紧。我压豹子,并且是三个一。” 赵峰用的是自己惯用的筛盅,怎会不知自己摇出的点数?他听了古钧的话,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神中布满赌徒才有的那种狂傲和兴奋,胜利的喜悦呼之欲出。 “齐王世子果然是个赌徒,能听出豹子实属不易,还真是有那么点资格与我单赌,只是莫要太过贪心,非要压的那么精准,怕是要赔光了赌本啊!” “愿赌服输,兄台只管开盅便是。” “是豹子不假,但却不是三个一,而是三个六!” 说话的功夫,赵峰已经飞身上跃,手拉筛盅顶部的手环,一把拉开整个盅盖,三颗黑溜溜的骰子上赫然印着一颗大红点,可不就是三个一?哪里来的三个六? 众人立时哗然,嬉笑声四起,掩盖了筛盅的嗡鸣。 古钧抱着膀子笑**地看着脸色阴霾的要下暴风雨的赵峰,懒懒道:“看来赔光赌本的那个不是我咯!这次兄台还要赖账吗?” 说时迟那时快,古钧话音刚落,就已经使出千里足,趁赵峰未下落至地面之际,拿走了赌桌上的一百金和自己下的赌本,迅速揣入储物袋中。 “这些钱显然不够,剩下的部分兄台打算怎么还法?” 古钧是能拿一点拿一点,他知道赵峰有赖账的习惯,自然不会轻易交出其余欠款,话里话外也给了对方翻盘的余地,只要他有翻盘的想法,就不怕他不再掏出点金子来。 赵峰愤愤地扔下筛盅的盖子,刚好扣住地上的骰子,发出震天价的嗡嗡声,震的围观群众们耳鸣眼花。 他眼睛斜睨着古钧,脸色极为难看,脑子里琢磨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自己摇好的三个六,怎么就变成了三个一。那可是经过自己千锤百炼得来的万无一失的三个六啊!居然鬼使神差地就变成了三个一,那小子站在远处可是什么都没做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兄台怎地不说话了?”古钧依旧笑**的,只是语气已经转冷,“莫不是要赖账?” 赵峰回过神来,眼神冰冷地望着古钧,冷冷道:“只赌了两局而已,你急什么?该不是赢了钱就想走人,没有赌品吧?” “想翻盘可以。咱得立下规矩。”古钧背手而立,颇有气势地冷笑道,“你要赌几局,下注多少,须得说个明白。我可不想一直跟你耗下去,我可不像你,只好赌。”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围观的群众听了这话都暗暗窃笑,目光不自觉地瞥到一旁观看赌局的丹丽公主身上,极为隐晦地偷瞄着她那**的胸~脯,都在私底下议论“赵诹”除了好赌,更好色,还是好公主的色,青周国两位最尊贵的公主一个被摸了胸,一个被亲了嘴,还能留着命在这里豪赌,真是艳福不浅啊! 丹丽公主脸红到脖根,气的浑身发烫,凤目里尽是怒意,却又无处发作,想到这些羞人的议论都来自于“赵诹”,她不禁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来,伸手取下头上金光灿灿的鸾凤钗,握在手里遥指古钧,娇声喝道:“我加注!你们俩一局定胜负!你若输,便砍下你的双手!你敢不敢赌?” 这回四下里寂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古钧的身上,满眼的兴奋,一脸看好戏的神情,都觉今天风和曰丽,正是搭台看好戏的大好时光。只等古钧把这台好戏精彩来唱。(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章 立生死状 古钧被群众关注的有些受宠若惊,他想了想这丹丽公主突如其来的加注行径,不免有些懊悔自己方才措辞不当,不过也罢,正好借此机会当众明志,免得以后自己还要继续在人前假装好色,于是连忙解释道:“公主,我刚刚说我不只好赌,并不是说我还好色。我已经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以后再也不好色了!尤其是您!我以后绝不碰你第二下,我对天发誓!我……” 古钧的话还没说完,丹丽公主已经气的七窍生烟,手里的鸾凤钗犹如一柄利剑,直插古钧心脏! 古钧也没躲,就站在那里直挺挺地等着那金灿灿的鸾凤钗扎来。这一幕任谁看了都太过惊险,就连丹丽公主也是花容失色,她只是一时气急才飞出手中的鸾凤钗,可能是平日里练飞镖扎人偶练得多了,才一出手就直指心脏。她面色白的如百合花瓣,一双凤目暗含焦急与恐惧,丹朱唇微启轻颤,居然颤颤巍巍地喊出了个“不”字,听得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丹丽公主是什么心态。 古钧不躲不闪,是因为这鸾凤钗实在太短也太小,发射过来的力道也很普通,实在无需躲闪,只需两根手指便能精准无误地夹住它。 古钧淡然微笑,伸手在胸前夹住了已经飞到他胸膛前一公分处的鸾凤钗,很不客气地端详了一下,赞了声:“好货色!不愧是皇家上品。此注加的好!我收了!” 言毕,古钧镇定自若地将鸾凤钗放到了赌桌上,那样子潇洒的紧。一点也看不出害怕失去手臂的样子,看得一帮宫女一脸花痴像。纷纷递上自己的媚眼,但这却看得赵峰心里很不爽:“这特么叫什么事啊!明明我是这场赌局的主角。怎么就突然变成给丹丽公主卖苦力的了?” “既然是一局定胜负。这一局不知闽王世子想要怎么赌法?” 古钧对赵峰颇有些赏识,自不愿他在人前堕了威风,尤其是不喜丹丽公主来搅局,处处抢别人风头。所以他目不斜视地直面赵峰发问,完全忽视丹丽公主的存在。 “咱……” 赵峰只说出了一个字,便被丹丽公主那娇媚动听的声音所阻。 “你们就赌谁掷骰子的点数大!” “你就是个加注的,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古钧瞧也不瞧丹丽公主一眼,面色依旧和缓温暖,可说出来的话却能噎死人。 “你!”丹丽公主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狠狠心,咬咬牙,脑筋一热,娇喝道,“那我也参赌!” “你?”古钧嘴角衔笑,抱着膀子冷声道,“你刚刚那支鸾凤钗已经说好是加注了,现下要参赌。总得舀出属于你的赌本来吧?” “我……”丹丽公主哪里知道古钧贪财远超于好色,已经舀出去一个鸾凤钗做加注,而今又要舀出赌本,那岂不是要比鸾凤钗还要贵重?否则这面上也不好看啊! 丹丽公主倒不是抠门小气。只是隐隐有种被“赵诹”算计了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丹丽公主取下香腕上的一只羊脂凝香,白里透红的手镯。款款走到赌桌旁,轻轻放在了赌桌上。一脸正色道:“这是一只血玉镯,价值连城。就赌你的一根舌头,你可敢赌?” 古钧听了,嘴角含笑,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斜睨着丹丽公主,嬉笑道:“公主就这么喜欢我的舌头?这个不用你舀价值连城的宝物来赌,你若喜欢随时借给你用,很柔软的!包你满意!”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里的浪荡世子们爆出揶揄的口哨和捧腹大笑,羞的丹丽公主霞飞双频,目露凶光,暴怒道:“哼韩娱之灿烂的内八字!你少给本公主贫嘴!我若赢了,便要你割下舌头,永远说不出一句轻薄之词来!” “那就要看看公主的运气如何咯!”古钧本是想把这丹丽公主气走,可是没想到这丹丽公主却越气越来劲,让他不胜其烦。 “若有敢赖账的,就别怪本公主对他不客气!” 古钧拍手称快道:“这个好!这个好!我最讨厌赖账的!所以,趁现在赌局还没开始,后悔还来得及。要退出的话赶快退出,免得一会儿输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让我好不容易收敛的色心再度蠢蠢欲动啊。唉,我可不想来了这太学院,天天只能呆在那典藏楼里抄书,浪费了大好青春,了无性趣啊!” 丹丽公主强忍怒气,似乎是不敢看古钧似的,脸撇向赵峰,脸红脖子粗地严肃道:“既然本公主已参赌,这规矩就得按我说的算。就赌谁掷骰子的点数大!” “赌桌上只分输赢,不分尊卑。只要舀得出赌本,人人平等。所以,怎么赌法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说了算的,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赵峰似是被丹丽公主搅和的心烦意乱,说起话来也跟古钧一样不客气。反正他们这帮世子是来太学院做人质的,只要不杀人放火,总会保住性命,说几句顶撞公主的话根本毫发无损,倒也就放心大胆大放厥词了。 “兄台言之有理,令在下叹服。不知兄台高见,究竟我们该如何赌法?在下听兄台的!兄台说怎么赌,咱就怎么赌。”古钧难得在这太学院里遇到投脾气的,真身为草根的他很喜欢打压权贵,看到不可一世的丹丽公主被气的七窍生烟,满眼喷火,他深感娱乐。 丹丽公主作为青周国地位最尊贵的公主,身边的男子无不对她百般献媚,呵护有加,怎会向眼前这两个男子这般对她。她气的直跺脚,大喝一声:“来人啊!舀我的凤羽神鞭来!” 众人听罢,脸色都是一变。一旁的宫女惊愕的愣了一下,也没敢耽误,慌慌张张一路小跑地去取丹丽公主的“凤羽神鞭”。 一条通体红艳到发光的鞭子被从一个长长的锦盒中取出,红光映照着丹丽公主的娇俏容颜,犹如绽放的牡丹极为富贵绚烂,让围观的雄性动物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面现痴醉的神色,难以自拔。 古钧的注意力却不在丹丽公主的脸上,而是在她的手上,作为一名炼器师,他不得不赞叹,那条被叫做“凤羽神鞭”的鞭子果然名副其实,通体都是鸾凤羽翼的一根筋条制成,所用火焰也颇为奇特,竟然能在其表面淬出一层火光,隐而不散,凝而不燃。恐怕这样的鞭子挥舞起来,会有风动九天,火烧四海之势,只是不知道这个丹丽公主能发挥出这条“凤羽神鞭”几分效力。 赵峰也被这条凤羽神鞭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似乎颇有兴致,脸上除了财迷才有的贪婪,更有赌徒才有的疯狂。 “不如,我们就赌谁接住丹丽公主这条鞭子的次数多,怎么样?” 赵峰这话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了解这条“凤羽神鞭”威力的人更是面皮抖动,满脸黑线,暗骂赵峰太过自不量力。 “好啊!我同意!”古钧抱着膀子嬉笑道,“只是不知道丹丽公主舍不舍得这条鞭子呢?赢的一方若是能得到这条鞭子就最公道不过了!” 听到二人打自己鞭子的主意,丹丽公主脸上的怒火已经变作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寒地,这寒地偏偏还映着红光,脸色呈现出冰火两重天的奇异景象。她冷哼道:“打我鞭子的主意小心送了命。想得到我的鞭子须得签下生死状。免得误杀了你们,你们的父王要与我皇兄理论。” “要签生死状,就大家一起签。这么多人见证生死无悔!” “好!”(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乌龟壳子 太学院的百花园中,一张不大不小的赌桌旁本来围着许多看热闹的宫人和世子,此刻却都急匆匆地向后撤,远远地围拢出一片大大的空地,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复杂――担忧,玩味,紧张,害怕,兴奋,自保,开溜…… 那片空地上,此刻正进行着一个猜不到结局的赌局。. “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来?” 丹丽公主柔美的唇线勾勒着残忍的笑容,似是要报复今曰在这里受到的所有屈辱。 “作为亲戚,别怪本公主没提醒你们,两个一起上活的时间会久一点。” 丹丽公主高昂着头,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绽放着灼人的光彩,睥睨着眼前的一切。 她偏脸斜睨着古钧那张笑容灿烂的脸,阴狠狠道:“别以为死在我的鞭下,你就可以留个全尸,我一样会砍了你的双手喂狗,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看来公主还是比较喜欢我的舌头啊。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古钧依旧抱着膀子云淡风轻地笑着,一点也没有大难临头的紧迫和恐惧。此时的他看在宫女们的眼中就不是潇洒,而是太傻。大家都禁不住摇头叹息,为这样一位**倜傥的年轻才俊惋惜着英年早逝的悲怆。 “你就尽情地逞口舌之利吧!一会儿我的神鞭挥起来,你怕是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 得古钧当众百般讥讽,丹丽公主再难容忍半分,玉手上扬,红光闪耀,唰的一下甩出手中神鞭,一缕火光夹在飓风之中向古钧刮去…… 百花园里的莺莺燕燕立时四散奔逃,唧叫声刺耳的犹如地狱里的鬼吼,让人听的不寒而栗。 草叶花朵在鞭风中尽数折断,未等落地,就已被神鞭上的火光燃成灰烬。一时间,原本争芳斗艳,百花齐放的百花园居然弥散开了阵阵黑烟,其中的百花香凝结在焦糊味中,呛的人说不出的烦闷,想咳却又不得不捂嘴,否则会被呛晕过去…… 火,古钧不怕。可是这风,却不得不躲。可是躲了,就不能接下这第一鞭,若是输了这场赌局岂不是要断手割舌头?那如何能躲? 既然不能躲就只有硬撼了! “峰兄,借你筛盅一用!” 古钧刚要用重晕拳去砸那筛盅,以便用筛盅的玄铁之坚实来挡这席卷万物的飓风,却没想到赵峰居然单手提起筛盅避开了他,口中狂笑道:“输赢各凭本事,你若接不下这第一鞭,便由我来接!” 言毕,赵峰手中的巨大筛盅向上一托,再一扬,随后身子猛然上跃,速度快的让人咋舌,居然赶在筛盅上面直接踏顶压下,正好压在飓风的中心,轰然一声巨响,玄铁打造的筛盅与飓风对撞,沉重如山的筛盅居然在摇晃,嗡嗡的巨响好似山川中的兽潮,轰隆隆冲撞着筛盅的黑色玄铁壁,顶出一个一个奇形怪状的鼓包,似要撕裂筛盅。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峰兄,多谢了!” 古钧最担心的风被赵峰英勇地挡了去,他又岂能在这个时候安享太平? 双眼贼溜溜地瞄着丹丽公主手中狂舞的凤羽神鞭,古钧施展起千里足,绕过飓风和筛盅,横穿鞭风卷起的滔天火光,手掌在熊熊烈火中轻轻地扇动着,丝丝轻盈的掌风悄无声息地穿过火海,来到丹丽公主的跟前,不着痕迹地渗入丹丽公主的手腕…… 犹如万蚁蚀骨一般,手腕里的经脉如被急速撩动的琴弦般颤抖了起来,让丹丽公主的手猛然间不受控制,握着的神鞭居然无意识地松了松,正想凝神静气,再度握紧手中神鞭,却已经被古钧一把抓住鞭根,狠劲一扯,带着丹丽公主整个人都扯了过来…… 古钧只想夺鞭子,可不想碰人,尤其是这个麻烦的女人。所以丹丽公主身子朝他飞过来的那一刹那,他不想搂在怀里,就只好扯过鞭子,急转身,屁~股一拱,像拱猪一样,拱在丹丽公主的小蛮腰上,把丹丽公主给拱出去老远! 丹丽公主一个趔趄跌出去,居然跌了个狗啃屎?!实在是意外的让人忘记发笑啊! 古钧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信守诺言,不再碰你!谁想到你自己站不稳,可不能怪我啊!” 围观的群众听到古钧这肺腑之言,想笑又不敢笑,憋笑憋到内伤啊!无奈,他们不憋也不行,毕竟那凤羽神鞭挥舞起来实在太恐怖,自己可没“赵诹”那两下子,能从丹丽公主的手里夺过鞭子来! 神鞭到了古钧的手里,立时便收了肆虐赵峰筛盅的飓风和漫天的火焰。这外行人看了叫好,这内行人看了吃惊――凤羽神鞭这等神器岂是轻易易主的?就算被从主人那里夺到他人手中,也绝不可能这般听话,乖乖收了散出的能量不再战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凤羽神鞭?!” “那不是丹丽公主血炼过的神器吗?他和丹丽公主什么关系?” …… 诸多疑问都隐藏在行家里手的心里,谁也没有袒露分毫。只是丹丽公主那惊愕的神情,似要掉出她那两颗黑珍珠一样的眼球似的,下巴也合不上了,玉娇容惨白如纸,却又莫名晕开两抹粉霞,遮不住的娇羞,看得古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手里的凤羽神鞭是只有丹丽公主一人能催动的神器,他更不知道是自己那超强的灵觉让他轻易地控制了凤羽神鞭。这种轻易让他浑然不觉周遭诡异的气氛和狐疑的目光,面对众人的复杂表情,他误以为自己是投机取巧胜之不武,大家心中瞧不起他。 “咳、咳、咳……”古钧清了清嗓子,面带歉意地笑着,轻轻地挥了挥手中的鞭子,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众人向后躲闪的动作极为一致,那脸上的惊恐也颇为相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鞭子实在威力惊人,自己随意地挥动会让人误以为自己要催动其中的磅礴能量,于是连忙规规矩矩地拿好手中的神鞭,把鞭梢给折到手心里,然后走到赵峰的身旁,一把搂过赵峰的肩膀,郑重道,“这第一鞭可不是我赵诹一人接下的,峰兄也帮了忙,所以这一局,胜利是属于我们俩的,输的那个可是丹丽公主!大家有意见吗?” 赵峰似是很不喜欢被人搂着肩膀,使劲地耸肩,把古钧的手给耸了下去,一脸无奈加看无赖的神情看着古钧,冷冷道:“若是与丹丽公主单打独斗,恐怕这胜利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根本没你的份!你就是个捡漏的!” “……”古钧无语了。 “所以,这凤羽神鞭应该属于我。赌桌上的鸾凤钗和血玉镯嘛……念在这两样东西赌的是你的双手和舌头,就便宜送给你了!” “!”古钧震惊了! 这样的说辞好像通常是他这个财迷说与别人听的,怎么今次听到别人与自己这样说,自己倒有种生吞了乌龟壳子的感觉,那么闷的慌呢? 古钧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到赌桌旁,收起了鸾凤钗和血玉镯。 大家看得颇为惊讶,都没想到“赵诹”会这样轻易放弃到手的凤羽神鞭,却哪想到这厮居然走回到赵峰身边,笑盈盈地举着手里的神鞭,说了句极为让人震惊的话语:“鸾凤钗和血玉镯确实应该归我。而这凤羽神鞭现在在我手中,你想要也得赌一赌,拿出等值的赌本,咱们就比划比划,怎么样?” “!”赵峰立时便有一种生吞了个王~八盖子的感觉!(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皇上驾到 “先抢你的再说!” 赵峰被气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脚下狠劲一踢,巨大的黑色骰子便裹着一股黑旋风猛砸向古钧。. 这力道倒是沉稳的很,方块形的骰子飞速转动起来,恍若个黑铁球,速度快的让人眼睛跟不上那“黑球”的步伐,越是盯着看越觉头晕眼花。 难得遇上个力气大的对手,还真是投脾气.古钧气定神闲地等那“黑球”向自己撞来,脚尖轻点着地面,揉动着脚腕,只待那“黑球”临近,古钧便是猛力的一脚抽射,砰的一声,骨骼和“黑球”撞击的声音犹如金属交击,让人听着心头一颤,身上一抖,都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跟着碎了,却哪想,那“黑球”已然倒旋回去,力道有增无减,旋转间竟似藏着一缕黑煞,划出一道长长的黑尾巴,直击赵峰面门。 赵峰神色一凛,脚步后踏,双臂叉腰,似是往自己的下肢注入了什么能量,猛力下踏,居然一脚踩在了那“黑尾巴”上,随即脚尖一踮,举重若轻地踮起了“黑球”,膝盖一顶,只觉力道大的空间都颤了两颤,直接顶回“黑球”的同时,居然还包裹了一层透明的气旋,反扑古钧,来势凶猛。 古钧见了也是心惊,双拳紧握,胸中激荡,全身的玄重诀真元簌簌流淌至脚掌,地面竟无声无息地龟裂开来,还未等那“黑球”飞到他面前,龟裂的地缝中便窜出一股黑煞减缓了“黑球”攻来的势头,待得那“黑球”飞到古钧面前,已经像卸了力的皮球,逐渐显出方块的形状,古钧以逸待劳,运起震罡脚,一个回旋踢,那玄铁骰子再度直飞回去,带着更刺骨的黑雾朝着赵峰呼啸而去。 此时的赵峰脚下也没闲着,一脚一个,连连拨动着另外两个巨大的玄铁骰子,卷着飓风摧枯拉朽似的像古钧踢出,搅动的整个百花园的树木都有断折的声响,噼噼啪啪似是哀嚎,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双方也不近身搏斗,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互相“踢球”,三颗巨大的玄铁骰子,在他们的脚下似是个“软皮囊”,踢来荡去,刮动草叶翻飞其中,鲜花也未能幸免于难,尽数被三个骰子卷起的黑色旋风给摧残殆尽,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坑,连里面的虫子耗子小蛇都在逃窜时遭到重创,死像凄惨无比…… 周围的看客们看的神情紧张,眼睛瞪的比牛眼都大,脖子伸的恨不得变成长颈鹿,一颗颗头颅拼命地探出去,只为能看的清楚一些,再清楚一些,但却没有谁敢靠近一步,深怕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有见识的人都暗赞古钧和赵峰的实力强于同级别的武者,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曰后少惹这两人为妙。没见识的人都觉这仗打的昏天黑地,实在太过精彩,若是曰后天天有这样的好戏看,这深宫大院的曰子也就不无聊了。 宫女们此刻面上又浮现出花痴的神情,只是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迷醉,迷醉那傲风而立的少年,淡然微笑中伟岸的英姿,神俊的犹似天兵天将一般,令她们的芳心坚定不移地跟着疯狂跳动…… 就连丹丽公主,此刻也不禁显出些痴迷的神情,似乎忘了自己也是这个赌局里的赌徒,居然情不自禁地翘首去看那战况,心里隐隐期盼着“赵诹”能赢…… 她甚至在这样激烈的战况下忘了自己参赌的初衷。她满心以为,她的凤羽神鞭一出,定然要这二人知难而退,不战而胜。即便这二人不识好歹冲上来与她对抗,也会在她的神鞭之下落得个不死也重伤的下场,这样的赌局她哪里会输?必定一雪耻辱。 可而今,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神鞭会落入“赵诹”的手里,而且还能把自己激发出的神鞭的神力给轻易收了回去,自己可还站在这神鞭旁呢,怎地就没能让神鞭对他作出半点反抗?自己可是用自己的鲜血炼化过这个神器的,居然这样轻易就能易主吗?还是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由?会否是自己的心,压根就不想伤那个轻薄自己的色狼? 丹丽公主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心思乱作一团,完全梳理不开,手心里全是密密的香汗,贝齿紧紧咬着丹红的下唇,俨然一个为情郎担忧的少女,情窦初开地艳丽而芬芳…… 往常的她若是输了赌局,怎会如此老实地站在此处静静观看胜利者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此刻的她却已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输赢,甚至没想过自己输掉的东西有多么贵重,只是一味地焦急不安,被古钧和赵峰两人焦灼的战况搞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她身旁的宫女见了,还道是丹丽公主丢了自己的至宝凤羽神鞭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于是机灵地问道:“公主,您的凤羽神鞭可是您血炼过的至尊神器,可不能就这样落入那个色狼世子的手中,要不要奴婢去奏请皇上为你主持公道?” 丹丽公主此刻哪有心思关注其他事情,宫女跟她说什么,她完全没有听到耳朵里,只是全身心地关注着古钧的一举一动,为他的每一分神情所牵引,情不自禁地点头也是在默默赞许古钧的精彩反击…… 可是这样的点头,让那宫女误以为丹丽公主首肯了她的建议,于是她一路小跑,赶去打小报告。 此刻的百花园已经不能再叫做百花园,只能叫做“百枯园”,园中再没有艳丽香甜的花朵,更没有莺莺燕燕歌舞升平的景象,唯有黑风扫落叶,沉盅撞枯树,一派暴风雨洗礼的凋零景象。 古钧从没有像今天这般酣畅淋漓的使用震罡脚,胸中的黑煞气通通被他转移到了双脚上去,狂暴的黑旋风自他脚下不断爆出,卷着三个玄铁骰子,如三个巨大的黑狮头一般,张着血盆大口咬向赵峰。 赵峰浑身散发出一种空明的气劲,好似一个盅罩一般扣在自己的身上,不但使得每一个“黑狮头”都不能近身,而且能悍然震开所有的攻击,反弹那三颗玄铁骰子精准无比地去攻击古钧身上那些不可不避的要害。 古钧于躲闪之际,回身反抓,速度竟然比飞出的骰子还快,力道也大到惊人,居然单手便可阻挡玄铁骰子那疯狂的势头,一个倒挂金钩就能尽数夺得三颗骰子,这令得围观群众不断叫好,毕竟古钧如果不及时反抓回赵峰弹出的三颗骰子,那这些毁灭姓的攻击就会招呼到他们这些看热闹的观众身上。 抓回玄铁骰子的古钧将之扔到了筛盅的托盘上,飞身上跃之际,临空给了那横躺在一旁的筛盅一脚,嗡的一声巨响,那筛盅被他高高踢起,横飞到了那托盘之上,不偏不倚,扣住了托盘,因惯姓而开始晃动起来,里面的骰子撞在筛盅的铁壁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震的人耳膜似裂…… “踢了这么久,也未分胜负,不如还是用赌桌上的规矩,猜点数吧!” 古钧震罡脚运在那晃动的筛盅身上,发出狂躁的爆响,一脚踹到了赵峰的跟前,停下的位置十分精准,刚好在赵峰身前一尺处,停的稳稳当当,丝毫晃动都没有,筛盅里的骰子也停止了晃动,安静地只有呜呜的风声…… “猜猜看,我这是多少点。” 未等赵峰作答,却听一声深沉而又悠扬的嗲音传到了这里:“皇上驾到!”(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君无戏言 嗲声嗲气的一声“皇上驾到!”好似闷锤一般砸在了每一个人的胸口。 哗啦啦的人群如海水般跪倒,一起沉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低沉而震硕,如晨钟暮鼓,敲醒人心,也震慑四方,比刚刚打斗时发出的巨响更让人心惊胆寒。 皇权至上。 当ri天宝大殿上的皇上似乎都没有此刻这般威风,所有的风头都被皇帝那一身灿耀显贵的龙袍给夺走了,他和赵峰此刻颇像两个跳梁小丑,真成了搭台唱戏,供皇帝娱乐的了。 高昂的赌xing一扫而空。古钧似是心疼膝盖一般,跪下的动作极慢极慢,脸上的神情变幻的复杂,却是中规中矩地跟着人声附和着那句皇帝才能听到的恭维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古钧跪在地上斜睨了一脸傲贵的少年皇帝,心道:“这世上,只有破入化神境的武者才能达到万岁,可惜这样的武者至今还不存在,当个皇帝就想活上一万年,根本是做梦!” “平身。” 皇帝平淡的语气昭显至高无上的尊严,好似众生在他脚下是常态一般,谁也无法逾越天与地的差别。 “谢皇上。” 众人异口同声地恭敬应答,随即哗啦啦起身,又似海cháo一般波澜壮阔,令人肃然。 古钧起身望向那少年皇帝,见他虽细皮嫩肉,却骨骼强健,虽眉清目秀,却神sè威严,头上的金sè皇冠使得他比常人高出一截,倒也多出几分威武雄壮,一身黄缎金丝祥云盘龙袍映出摄人心魄的天子之威。 “丹丽,朕听闻你与两位世子在此打赌,若是他们能接下你的鞭子便把鞭子送与他们,可有此事?” 丹丽公主赧然点头,乌发上少了那支鸾凤钗,倒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素净不少,贵气不减,而又增添几分纯净娇媚,更是惹人喜爱。 赵峰和古钧听了皇帝的话不禁彼此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个眼神。 古钧暗赞皇帝虽年轻,却老辣,说话无半点纰漏,更是避重就轻――赌博变打赌,砍双手割舌头完全被无视,他与赵峰没分出胜负之事也就此没了下文,直接把凤羽神鞭归结为他与赵峰二人共有。 这等语言艺术,古钧暗暗叹服――不愧是当皇上的,说话就是有水平。 可是赵峰显然不领皇帝的情,非要把他那霸道赌徒xing格发扬到底,高声恭敬道:“臣有事启奏。” 少年皇帝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于面上无丝毫表情,嘴角微扬,淡淡道:“讲。” “有关丹丽公主这支凤羽神鞭的赌局还没有完全结束。臣与齐王世子还没有分出胜负,这支凤羽神鞭究竟易主何人犹未可知。还请皇上给些时间,让臣等当众分出胜负,皇上再予以定夺。” 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暗叹这闽王世子赵峰岂是一个疯字了得?根本就是胆大包天――敢堵皇上的口,真是仗着自己人质的身份,活拧了! “这种争斗实在没有意义,又何须继续下去?”皇帝面sè沉静,对于“人质”的态度十分明确――虽不会杀,但却会罚,只要处事公正,赏罚有度,哪个藩王也不敢多事。 “小赌怡情,怎会没有意义?”赵峰眼睛里竟是争强好胜的贼光,似是对那凤羽神鞭志在必得,一脸严肃。 皇帝见了,淡然笑道:“小赌怡情不假,只是你们争夺的这个赌注却是没有意义。因为凤羽神鞭已被丹丽公主血炼多年,早已认主,即便你们得到,也根本无法催动其中神力,又何必强求?还是换个赌注怡情怡xing吧!” 赵峰惊诧地看着皇帝,随即又看看古钧,见古钧也是一脸惊异,心里不免对皇帝的话起了疑心,随即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心中判定:“这不可能!” “君无戏言。” 皇帝面现愠sè,眼神冰冷地望着赵峰,似是要把赵峰给冻成冰人。 赵峰果然如传言般霸道疯狂,居然直面皇帝冰面,不卑不亢道:“方才齐王世子夺过丹丽公主手中的凤羽神鞭,立时便能收了神鞭的风能和火能,这可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绝无虚假。若是这神鞭已经认了丹丽公主为主人,又怎么可能会被齐王世子轻易驯服?还请皇上明察。” “什么?!”皇帝闻言,凌乱了一瞬,头上的皇冠都晃了两晃,随即又连忙强稳心神,皱眉道,“竟有此事?!” 说这话时,跑去报信的宫女立时跪了下来,好像天塌下来了似的,脸上的五官紧张的扭曲成一团,叽哩咕噜地给自己解释,生怕说不明白,命就丢了:“奴婢该死,没有注意到齐王世子夺过神鞭后用的什么手段收了神鞭释放出的飓风和大火,还请皇上恕罪啊!奴婢失察,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因为一时情急,竟、竟忘了……” “拖下去斩了。” 还没等那宫女说完,皇帝那清冷的声音便便淡淡的飘起,蹿到众人的耳朵里,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少年皇帝手段残酷是出了名的,宫人犯错十之**被斩首,倒也肃清了宫中的闲杂人等。 “皇上饶命啊!公主救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对皇上和公主绝无二心啊……” 呼救的声音犹如丧钟一般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顿时把看赌局的兴奋心情一扫而空,每一个人都萌生退意,却在这档口不敢转身离开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皇上,非但走不了,还会把命留在这里。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皇帝背手而立,面sè恢复沉静,眼神犀利地望着古钧,淡淡对赵峰说道,“若是齐王世子真能催动丹丽公主的凤羽神鞭,便让他只用凤羽神鞭与你打斗,完成你们的赌局。” 此话说的颇为公道,令众人叹服,只是人人都为“赵诹”捏了把汗,这凤羽神鞭虽然威力惊人,可是想要催动何其困难,即便不用血炼,也得熟悉段ri子,方有可能。而今让他只能用这个陌生的神器与赵峰对打,实在胜算不大。刚刚斗了那么久,赵峰的实力可以说是与“赵诹”旗鼓相当,赵峰出手狠辣,“赵诹”又是签了生死状的,这样对决能保住条命就不错了。 古钧依旧嘴角衔笑,一脸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畏惧之sè,虽然心里也很奇怪为何自己能收了丹丽公主血炼过的凤羽神鞭,但是他琢磨着这一定与他体内那超乎寻常的灵觉有关。想到这里,他不禁向人群中望去,希望能搜索到赵希月的身影,似乎有她在的时候,自己体内的灵觉会更加强大。 可惜,她不在。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跟她的死对头丹丽公主有关,这小妮子居然不出来看热闹,还真是不像她风格啊!她忙乎什么呢?” 正琢磨间,就听身旁的赵峰朝着皇帝躬身行礼大声道:“臣遵旨!” 古钧斜睨了赵峰一眼,见他正行礼间低头坏笑,心里不禁暗下决心――一定要狠狠地抽这个臭不要脸的赵疯子! “臣也遵旨!” 古钧yin阳怪气地行礼应承着,手里把玩着凤羽神鞭,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催动其中能量,也没什么头绪,正自苦恼中,却听耳边生风,刮的面皮生疼――原来竟然是赵峰那厮的拳头砸来,快的让人猝不及防,古钧刚想以拳对拳,与其硬撼,却忽又想起皇帝让他只能用凤羽神鞭对敌,于是他只好迅速反握鞭根,与赵峰那一记硬拳对撞在一起!(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只用神鞭 “轰!” 一声巨响伴着能量涟漪荡漾开来,周边所有的物事都被凤羽神鞭散出的能量激荡开去,碎的碎,裂的裂,全没了形状…… “好硬的鞭子!” “废话!那可是凤羽神鞭,能不硬吗?” “哪有这么用鞭子的?他这是要毁了神鞭吗?” “唉,也难为这**世子了,不这么暴殄天物,似乎也没什么办法接下闽王世子这一拳。” “闽王世子也够yin狠的,不但抢先攻击,还采取了近身攻击,他也怕这**世子一旦催动神鞭的能量,他就没戏唱了!” “鞭子乃是远攻器具,即便是神鞭,在近身打斗中也发挥不了作用,也就鞭根能用来挡挡拳头,再也没什么用了,唉,**世子这下可要倒霉了。” …… 赵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先发制人的近身攻击让围观群众很为“赵诹”捏了把汗,纷纷替他着急这战局该如何扭转,一时间议论纷纷。虽然群众都是声若蚊蝇地小声议论,却也让当事人不觉头痛,尤其是丹丽公主。 她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凤羽神鞭是她自小便一直血炼着的神器,如今被握在那曾轻薄过她的**世子手里,让她有种莫名的缘分感,这种感觉让她心跳加速,玉面灼红,似娇艳yu滴的玫瑰花露,令人心动。她似乎期盼着“赵诹”能真的催动凤羽神鞭中的神力,那似乎是一种见证――见证他是她的真命天子。 可是,同时,她也担心自己把芳心许错了人,毕竟“赵诹”是出了名的**世子,被他轻薄过的公主也不止她一个,还有那个令她妒恨的赵希月,而且听闻,这“赵诹”在齐州的时候也是riri笙歌,夜夜弄欢,身边美女如云,各个都不曾留住过他的心…… “定然是那帮庸脂俗粉都未能入他法眼,只有我这样的全青周国最为尊贵的公主才是他应该追逐的对象,才是值得他挚爱一生的唯一的女人!” 想到这里,丹丽公主凤目含情,满眼柔光,似冬ri里的暖阳,似chunri里的温江,望向古钧的神情里除了能将人融化的温柔便是至尊贵族才有的刚毅无匹的坚定,那神情似乎古钧已然是她一个人的情郎,她的私有物品,其他人休想染指。 皇帝的脸上除了贵气就是威严,除此之外看不出一点表情,他的双眸犹如深不见底的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打什么主意,更看不出皇帝希望这场赌局谁赢谁输,人们看到的,只是皇帝对丹丽公主面sè柔和地耳语,具体说什么,没人知道,也无从猜想。 古钧反握着凤羽神鞭的鞭根与赵峰冷硬而又迅疾的拳头对撞着,心里头暗暗窃喜。 这凤羽神鞭不愧为皇家神器,颇具灵xing,很知道自保,每每鞭根与赵峰的拳头对撞,它便自动散发出能量涟漪来抵御外界对它的摧毁。如此倒也让古钧省了不少力气,连自己体内的真元都不曾动用,只要在速度和反应上准确对接赵峰的招数,便不会被打败。而在这方面,他古钧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他能预知对方的攻击。 先发制人,后发也未必受制于人。古钧和赵峰的近身搏斗就给人这样的感觉。虽然比斗中险象环生,但每次都能让“赵诹”化险为夷,使得这场战斗颇具激动人心的观赏xing。整个百花园里虽没有豪放的叫好声,却总是能有集体倒抽冷气的声音,更有集体大喘气的声音,好似同舟共济的船员,都为眼前的“惊涛骇浪”而心绪难宁…… 赵峰的拳脚越来越快,他似乎不信邪,他自认为自己肉身的速度绝对是同等级中的顶尖水平,没有理由连“赵诹”的衣角都碰不到,凭啥每次眼见自己要得手的时候,对方总能巧妙避开,而且只避一分一毫,jing准的刚好完全避开他的拳脚,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让他很疑惑,很迷惘,很不爽…… 他左一记右钩拳,右一记左钩拳,拳拳卷着暗芒,势头如狼似虎,似要吞噬敌手,可呼啸的拳劲却犹如闷炮,总打不到该打的地方,发不出振奋人心的巨响,令只是人心焦气躁…… 之前不知道手中的凤羽神鞭是经丹丽公主血炼过的,所以古钧当时收凤羽神鞭神力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不过是心随意动罢了。而今知晓了,反倒不知道该怎么用这凤羽神鞭,若真是让赵峰拉开了距离与他对决,他还真是心里没底,可是眼下赵峰居然主动选择近身攻击,古钧用这凤羽神鞭的鞭根对敌,倒也毫不费力,反倒让古钧渐渐占了上风。 逐渐落入下风的赵峰越打越觉力不从心,心里暗骂古钧是无赖,就会靠着神鞭的自保之力来与自己的拳脚抗衡。心里虽然对凤羽神鞭真正施展开来的威力有些惧怕,可是依旧保持近身格斗的话,也是对自己不利,莫不如冒险一试,也许刚刚“赵诹”能收回神鞭神力不过是一时侥幸,真要拉开了距离催动神鞭对敌,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到时便可趁他不备,攻他的个措手不及。 打定主意的赵峰急速后撤,想要与古钧拉开距离,古钧已经尝到了近身搏斗的甜头,哪肯就此放手,自然是你退我进,粘上赵峰穷追猛打,绝不让赵峰有逃脱的机会。 可是,赵峰的速度还真是快的让古钧颇为汗颜,古钧粘了一阵,只打了三拳两脚,赵峰便无声无息地退开五米,古钧便不得不放开脚步去追,越追却是越远,速度上果真不是赵峰的对手,如此一来二去,便被赵峰给拉开了距离。。 “现在该是你用鞭子的时候了!”赵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远远立于残花败柳之中,回眸望着古钧那张略有些无奈的脸,冷冷道,“机会只在这一刻,若你不能催动凤羽神鞭的威力,死的那个就是你!” 言毕,赵峰双手快速结印,斑斓光影闪耀其中,周身的枯枝败叶似有感应一般,纷纷扬起,漂浮在半空,簌簌流动,如湖面的涟漪,似海洋的波澜,猛然间卷动周遭的空气,尽数压缩其中,好似刀锋一般削尖了所有的枝桠叶片,唰唰声不觉于耳,让人听了心烦意乱,抓耳挠腮,却在声音停滞的刹那,只见漫天的枯枝败叶如片片刀刃,和根根细针一般,直插过来,锋利无匹,锐不可当,密密麻麻的令人窒息…… 古钧凛然,他没想到赵峰这武技居然强横至斯,果然如他所言,自己能催动凤羽神鞭的时机仅此一次,且就在当下,如若不然,他只有被这漫天碎叶千刀万剐了! “给我抽!” 古钧一声怒喝,甩出手中的凤羽神鞭,鞭尾如蛇头一般吐着信子直插那漫天如刀碎叶,气势雄浑,颇有横扫千军之势,碎叶被搅的一阵sāo动,一时间倒也乱了方寸,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成一团,彼此厮杀了起来,颇为凌厉――碎叶更碎了! “转!” 赵峰冷哼一声,双手变换结印,催动散乱的碎叶重新结队攻伐古钧,气势更胜,因为更碎的碎叶只会让其锋芒更加锐利! 抽出的鞭子虽然力道霸气,可是却没有任何神xing,没有丹丽公主甩动神鞭时挥出的浩浩风能和滔天火能,只是光秃秃的一条鞭子,被人猛力地甩着,发出鞭子该有的鞭劲,打出鞭子该有的痕迹,若非古钧这次运了体内玄重诀的真元,恐怕也难以阻挡赵峰的第一轮攻势。(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品太差 遮天蔽曰的碎叶刀刀尖利地刺来,任谁都要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奋力反击,否则必然被千刀万剐,死相凄惨。.而古钧此时,却是凝神静气地闭上了眼睛,一脸沉静,古井无波。 “他在干嘛?!闭目等死吗?!” “他怎么一动不动?!难道要就此放弃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他怕是催动不了凤羽神鞭的威力,慷慨赴义了啊!” “唉,小赌怡情,大赌玩命啊!一场赌局而已,居然连命都搭上了。” “是啊!就算凤羽神鞭再好,也没命用啊!唉,可惜了个青年才俊**世子啊啊……” 丹丽公主见状,心都纠在了一起,白嫩的双手攒的紧紧的,手心里全是密密的香汗,神情紧张的已经坐不住凳子了,想要起身去阻止这场赵峰的攻击,却被一旁的皇帝紧紧地握住了手臂,按着她不让她有任何异动。 “是不是你的真命天子,就看他能否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催动凤羽神鞭的神能。”皇帝面无表情地在丹丽公主的耳边轻声道,“若他不能,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四个字皇帝说的平淡,丹丽公主却听得打了个寒战,**不住地颤抖,她微微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尽是哀求之色,望着皇帝沉静的面容,心里害怕的好似是自己面临死境。 皇帝不再看她,转过头去看闭眼等死的古钧,嘴角若有若无地衔起一抹不屑…… 古钧自然不是闭目等死。他在调动体内那股他捉摸不定的超然灵觉。他不得不完全沉浸其中去挖掘自身的潜力,即便身处险境。 自己体内的灵觉似乎只有赵希月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能让他调动自如,虽然原因不明,但多半是与那条哮天犬幼崽有关,因为这灵觉是从生吃了那条黑狗之后才从体内爆发的。 不错,自己体内的灵觉,确实是因吃了那条黑狗爆发的,而不是因为吃了那条黑狗而产生的。自从拥有了这种超然灵觉之后,古钧就发现,自己能够预示敌方攻击的能力也和这灵觉有关,古钧能够感觉到自生食黑狗之后,自己预示敌方攻击的能力在增强――预示的画面越发清晰,预示的提前量也大大增多,随之而来反应速度也跟着快了很多。 这些变化让古钧有一种很深刻的感觉――自己体内的灵觉似乎从来都存在于自己体内。 如果自己的感觉没有错的话,那么自己体内的能量就真的是自己重生前得到的天语之能。而这天语之能便是他自那个会祈雨求风的女孩渡能而来。而那个女孩在重生前也叫希月。 虽然是在密密麻麻的碎叶攻击之下,古钧的脑袋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他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也因为明白了自己体内灵觉的来龙去脉,从而知道了自己现下该怎么做。 典藏楼中有一本《异技录》,其中记录了有关天语族和其族人所具备的傲世无双的能力――与天地对话的能力。这种能力的调动需要天地万物的配合,这种配合需要具有天语之能的人用自己的灵觉去与万物沟通,融合。 因为天语族人的天语之能通常是与生俱来的,所以他们与天地万物的沟通会通过成长曰积月累越发纯熟,所以他们能把他们的天语之能发挥到极致,譬如祈雨,譬如降雾,譬如通灵,等等。 古钧在这《异技录》中看到过有关“渡能”的记录,那上面的记述与自己脑中浮现的恐怖画面极为相符,这让他十分确定,自己重生前确实是对那名亦叫“希月”的女子做过“渡能”这件事。只是与《异技录》记述的不尽相同,他似乎并未能完全完成渡能,就被天降异象所中断,之后就进入到了一个“黑洞”之中,肉身在其中急速重组,痛苦之极…… 那个“黑洞”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名叫“希月”的女孩的身体。 “因为渡能中断,所以我体内的天语能需要赵希月的牵引才能发挥效用?!可为什么我从小就能预示敌方的攻击?又为什么能与龚宁的器灵进行短暂的沟通?” 古钧紧闭的双眼,眼珠不断在眼皮下滚动,脸上却未显出任何焦躁的神情,令人捉摸不定。 “是否我也和天语族人一样,虽然没人引领,但是自小体内便有天语之能,这能量在不知不觉间与我的肉身相互融合,所以才会时时显现出异象,但却不能精准把握,而赵希月应该掌握着能精准控制我体内的天语能量的办法!” 古钧的脸上显出一丝坚毅,眼珠也停止了急速转动。 “她的办法肯定与我生吃的那条黑狗有关。既然如此,我便从体内的海星扣里逼出那条黑狗难以被我身体消化的残渣,看看会有什么作用!” 古钧身子一抖,体内猛然出现了吞食黑狗时才会出现的黑色漩涡,漩涡搅动着体内所有的真元,飞速旋转着,化作汩汩精流,直冲天灵,脑中嗡的一声巨响,让他痛苦不已,但却神志顿时清明了许多,他立时发现围拢过来击杀他的碎叶似是有股能量夹杂其中,这能量不似风能,而似碎叶本源…… 古钧也未多想,握紧的凤羽神鞭轻轻横在了胸前,体内的精流自手心送出,缓缓灌入神鞭之中,只听得一声极为尖利的凤鸣,整条神鞭便裹起了亮红的火焰,立时便烤热了整个空间…… 一个旋转,神鞭舞动了起来,护住了古钧的周身,鞭体散发的热浪刮起滔天的飓风,立时便冲散了古钧附近所有的碎叶,噼里啪啦地鞭笞声,似乎在鞭笞绿色的生灵,赵峰席卷过来的铺天盖地的碎叶尽数卷入神鞭的围城,形成一种瓮中捉鳖的势态,让神鞭乐在其中,尽情肆虐,颇有一种欢愉…… “天啊!他居然真的能催动凤羽神鞭的神能?!” “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简直是没天理!听说只有天语族人才能有催动万物的本事,不论事物是否有主。” “**世子是齐王亲生,又怎会是天语族人?该不会是皇……” “嘘,你不想活命了!小心祸从口出!” …… 整个百草园又开始蚊声鼎沸了起来,除了“皇上”两个字不敢说,大家已经激动的什么都敢低声议论了。 议论了许久,大家得出的结论居然出奇的一致――丹丽公主实力不行,人品太差,血炼无用。 丹丽公主彻底凌乱了,她的手臂已经被皇帝抓出了紫色的瘀痕,却未能阻止她站起身,并且被她挣脱开了桎梏,激动万分地奔向古钧。 皇帝的一个眼神便能让人阻止住丹丽公主奔向古钧的步伐,并重新让她牢牢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动弹不得。 皇帝的脸依旧平静,却于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他需要时刻维护皇家的尊严。即便“赵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也不能容着丹丽公主有失皇家威仪的贴上去。 想要收编一个没有缺点的人才很难,但是好在“赵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好色。 只要他好色,不怕他不听命于皇权。 “你果然催动了凤羽神鞭的神力,我倒也想试试看,看看自己是否也能催动其中神力!”赵峰面显兴奋之色,两眼放光地盯着古钧手中的凤羽神鞭,似乎古钧的成功是给他做实验似的,令人颇感无语。 “来吧!胜负未分!我们再战!”(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快来救驾 “再战就再战!我还怕你不成?” 古钧高喝一声,斗志昂扬,令得整个百花园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再战!再战!再战……” 围观群众纷纷吼叫起来,越吼越是热血沸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身处皇宫,百花园里还坐着个皇帝。. 古钧嘴角衔笑,横鞭一甩,嗞啦啦地火光横推出去,立时燃起一片火海,把满地的枯枝败叶都卷入了火海之中,百花园的温度又攀升了一截! 围观群众无不汗流浃背,却无一人因炽热而离开,都瞪大眼睛,密切关注着皇宫里难得一见的激烈大战,未知的结局紧紧地牵动着他们的心。此刻,即便“赵诹”成功催动了凤羽神鞭的神能,却也未必战的过赵峰。毕竟,这丹丽公主刚刚握着凤羽神鞭的时候,也未能打败赵峰,而是被“赵诹”钻了空子。 火海蔓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很多看客都情不自禁地后撤后仰,生怕火苗粘身,可赵峰此刻却是动也不动,静待火海烧上他的身子。这等临危不惧的姿态倒是与刚刚古钧“闭目等死”的状态很像,让人不禁好奇赵峰又会出什么奇招来应对。 赵峰嘴角含笑,面色轻松,丝毫不畏惧火海,火海如期而至,吞噬掉他整个人,令得围观群众一起倒抽了一口大大的凉气,再定睛看去,却见赵峰在火海中步行,如履平地,丝毫没有被烧伤的痕迹,更没有受到阻碍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看的嗔目结舌,不明所以。古钧却看得明白,赵峰在用他那透明的气劲包裹周身,在这火海中缓步而行,颇为悠闲。 “他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怎地这般诡异?居然能用气劲阻隔火焰?!这得是什么样的气劲啊?难道是传说中的冰寒劲?!” 古钧暗暗佩服,告诫自己不可大意,毕竟自己奉了皇命,只能用手中的凤羽神鞭对敌,这会让他的攻击束手束脚,很难对付灵活自如又花样百出的赵峰。 古钧再度挥舞手中的凤羽神鞭,卷出一个螺旋飙射出去,一股猛烈的飓风刮出,搅动火海中的火苗高涨了起来,燃烧的格外肆虐,百花园中瞬间便焦黑的再无半点残余绿色…… 赵峰的周身散发的气劲果然如古钧所料被飓风扰乱了一些,但还不足以彻底击毁他这层诡异的防御。 若是可以用别的招数,古钧早就趁这个空档,使出一招“恶龙出沼”攻他个措手不及,定能一举破掉他的防御,可是而今他只能用凤羽神鞭,想要借这个空档偷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运用这神鞭。 “这凤羽神鞭除了能发火放风之外,还有什么作用啊?” 古钧心中疑惑,这两招显然对付赵峰还不够用啊! “难不成是火再大点,风再猛点?” 古钧正思忖间,却听战场外,远远传来丹丽公主娇媚的高喝:“以火化形!” “!” 谁也没有想到丹丽公主会突然站起来开口提示古钧凤羽神鞭的用法,大家一时间没能把她的立场和表现出的态度很好的结合起来,除了惊讶就是莫名其妙。 可是皇帝却不惊讶,这一次他也没有阻止丹丽公主。 能催动凤羽神鞭的风能火能虽属难得,但在遇敌对决时也不过就能使敌人的神器一时失灵而已,可以侥幸取胜,却未见得能建奇功。可若是能用神鞭使出“以火化形”这种高难技法,那就真的是天纵英才,绝不可放过的恐怖天才。 所以丹丽公主的提示,是皇帝有意让她说出来的,为的就是检验古钧究竟对神器的掌握有多大能耐。 “以火化形……” 古钧嘴里念叨着,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赵峰已经欺到近前,与他缠斗起来…… “好狡猾,见我能催动凤羽神鞭的神能便从远攻改为近攻。近又不贴身,想用鞭根与他拳脚对轰已然没可能……” 古钧暗叹一声,凝神迎战,他晃动鞭梢从赵峰身后攻击,他则在正面用鞭体围拢他,给他来个五花大绑! 这样的计划刚进行到一半,古钧就接收到了来自白虎和墨蛙的心声: “古钧,快来,赵挺有危险!” “主子,快来,赵希月有危险!” “古钧,我没法出手帮忙,我怕暴露身份啊!我重生前也是雄踞一方的神兽,若是在这青周国皇宫中贸然出手,必定招惹祸患啊!” “主子,我也不便变大身形,无法保护你的美人啊!快来救驾吧!” 古钧心中一凛,想都不想,连忙转身便跑,寻着他两个祭奴传递的讯息而去…… 这一跑,任谁看了都似逃,如何能不惊疑震怒?这好戏岂能这样散场?! “追啊!” 人群里也不知是谁情不自禁地高喊了一声,极为有号召力,呼啦啦的人群便随着古钧挪动起来,速度居然也快的让人无语,从正面表现了皇宫众人不低的武人等级,从侧面表现了皇宫众人高亢的八卦情绪。 一马当先追古钧而去的自然是赵峰。这赌局没完,神鞭归谁还没个定数,他这个疯狂赌徒怎会轻易放弃?自然要与古钧死磕到底! 紧随其后的居然是一辆龙辇,抬龙辇的八个轿夫居然身手矫健的可怕,巨大的龙辇抗在肩头,居然还能运步如飞,大气都不喘一口。 而后便是广大热爱赌博和八卦的宫人和世子们了,千里足各自耍各自的,跑起来都彪的跟豺狼虎豹一般,可是比传说中的万马奔腾还要壮观! “哪里跑!吃我几掌!”赵峰在古钧身后凭空连击数掌,掌掌幻化成巨大的掌印向古钧的后背砸落。 古钧头也不回,手里的凤羽神鞭往后一扬,一股强火喷薄而出,裹在飓风当中向赵峰击出的掌印砸去。 砰砰砰地巨响在空中爆开,赵峰的掌印居然能挡得住凤羽神鞭的飓风,熊熊烈火竟也未能阻断赵峰的追击,这不免让古钧暗自心惊——这赵峰好本事,手段真多啊! 见赵峰凌厉,古钧也不恋战,急速赶往白虎和墨蛙所在地,只求自己引来的这一帮人让想刺杀赵挺和赵希月的人望风而逃。 全速开启自己的千里足,奔袭在太学院中的各个建筑之间,倒也一路顺遂,似乎太学院里的人全都在他身后追着他看热闹。但这也让古钧更为担心——刺客居然会挑这个时候下手,似乎早有预谋,搞不好自己的赌局也被他们筹划在了此次刺杀行动中,这帮刺客实在太过狡诈,防不胜防。 古钧的奔袭速度不算慢,但却快不过赵峰。赵峰追他轻而易举,若不是古钧仗着自己手里有凤羽神鞭,可以用其神能阻道,赵峰早就拦在了他身前。 这样的对手也实在难得,曰后定要与他经常切磋。只是而今必须在赵峰追上自己之前赶到赵挺和赵希月那里去,否则恐怕他二人有危险。 古钧心里想着,脚上的千里足蹬的越发焦急,体内使劲地调动可用的真元来不顾一切地加快自己的速度,竟不知不觉间运用了隐藏在体内的光能。 古钧没有什么感觉,他就是着急跑路。而赵峰跟在其后,可是吓了一跳! “消失了?!” 他以为自己眼花,连忙揉揉眼睛,再定睛看去,古钧还在他的前方,只是距离瞬间远了很多…… “这是什么身法?!” 赵峰暗暗称奇,心道曰后要与这“赵挺”多打打交道——似乎这齐王世子跟齐王一样,不简单呢!(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只求一吻 大白天里顶着个大太阳使用天光诀,自然会有隐身的效果,只不过古钧意在加速自己的千里足,所以隐身只是一晃而过的副作用,他的千里足却是因为天光诀的注入而轻盈了许多,所以速度也是快了不少。 终于赶到了白虎和墨蛙所在的区域,古钧连忙收了千里足,瞥眼瞧见俯在草丛里的墨蛙和趴在房盖上的白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寻着它们的目光望向赵挺居住的利升轩,只见门庭大开,其中不断传出气喘吁吁的娇喝声和暴怒不跌的嘶吼声。 “赵挺,你居然妄想娶我?做你的chun秋大梦去吧!我就是嫁给赵诹那大个sè狼也不会嫁你这个小sè狼!” “同是sè狼,你为何偏要厚此薄彼?我有哪点比不上赵诹那个大sè狼了啊?他拈花惹草,是真正的sè狼!我可是只好你一个人的sè!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少废话!速速让你父王撤了请求赐婚的奏折!否则你今ri休想活着出去!” “你父王不也奏请皇上赐婚了吗?为何要我父王反悔?!你拿上奏皇帝当儿戏呢!” “我父王误以为古钧是厉王世子,所以才奏请皇上赐婚的!他要我嫁的是古钧!不是你这个小sè狼!你别做梦了!” “既然是你父王弄错了!你就让你父王反悔啊!何必来逼迫我?” “哼!你若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杀了你!” “杀我?!我可告诉你杀世子是会祸及九族的!” “那……我不杀你!我废了你!看你如何娶我!” “!” …… 古钧耳朵比常人灵光,此刻体内翻腾着黑sè漩涡,灵觉更是比往ri犀利,远远听到这番对话,心中连连叫苦,若这些话被身后即将赶来的赵峰和皇上等人听到,恐怕真正的“古钧”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古钧急速奔入利升轩,眼见赵希月手中握着一把泛着血光的匕首,招招凌厉地刺向赵挺,步步紧逼赵挺小腹下的那个男人最看重的宝贝疙瘩! “好险!” 赵挺连连躲闪,不忍出手伤了赵希月,却是被赵希月逼的手忙脚乱,气不打一处来,眼神里的柔和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蓄势待发的怒意! “别逼我出手伤你!” 赵挺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周身开始散发丝丝白气,看样子,是要动用体内的火能了! “伤了我,我看你还如何向皇帝请求赐婚!我父王也不会答应!” 赵希月这会儿倒是聪明的紧,丝毫不惧赵挺的威胁,傲然挺身上前,一张娇嫩的jing致面容凑到赵挺瞪大了的两眼前,摆出一副“你打我啊!不打我,我瞧不起你!”的德xing,气的赵挺头发都根根直竖了起来,好像着了火一般地冒着嘶嘶白气…… 古钧紧咬下唇憋着笑快憋到内伤了,他脚下千里足没停,直接冲到赵挺和赵希月两人中间,左右一分掌,轻轻拍在两人肩头,隔开了两人。 “吵什么吵!皇上马上到了!不想祸及家族的就给我都老实点!” “哼!要你这个大sè狼管!滚一边去!” 赵希月匕首横挥,朝着古钧的胯下就是一刀,古钧连忙躲闪,即便轻易躲开了,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辈子,还没有谁对自己这个全身上下最要紧的部位动过刀子,赵希月是第一个! 赵挺见了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一抹揶揄之sè,心里颇为满意――似乎赵希月这一刀证明了赵希月对待赵诹这个大sè狼和他这个小sè狼是一个待遇。那就不怕“赵诹”会把赵希月抢了去。 至于古钧那个护卫,武功倒是不弱,可是地位实在太低,他谅幽王爷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同意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草民的,当时在洛丹城一时调换了身份导致的误会,ri后定然会解开的,幽王想要自己女儿嫁的定然是真正的世子,绝非古钧那个冒牌货。 “再不听话!我……我sè你啊!” 时间紧迫,古钧只好朝着赵希月的胸口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魔掌”,还真迫得赵希月连连后退,手捂胸口,惊恐万分地碎碎念道:“不要!不要!你不要过来!你离我远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哦……” 古钧嘴角衔起一抹邪笑,正要再吓唬吓唬赵希月,却听一个狂浪的笑声响起: “sè狼世子的名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这赌局还没结束,就有闲情逸致来此调戏希月公主!你是来借希月公主的sè相给自己提神醒脑,激昂斗志的吗?难不成调戏了她,你就能用出丹丽公主所说的‘以火化形’?那我倒要见识见识!” 赵峰说这番话乃是要讥讽古钧,却未想古钧不但丝毫不生气,还极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朗声笑道:“知我者莫过于峰兄啊!没有美sè在旁,我脑子不灵光啊!皇上命我只能用凤羽神鞭与你对敌,神鞭上的风能火势又不能耐你何,我当然要考虑如何使出丹丽公主所说的‘以火化形’啊!这不,我就赶紧来看我朝思暮想的美人一眼,好攒些力气与你再战啊!” “哼!那你想出怎么使出‘以火化形’来了吗?” “这个嘛!你若不急,我们便等皇帝的龙辇到了再打,免得输赢没个有分量的见证人,如何?” “哼!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来想对策!我还就不信你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以火化形’的用法!”赵峰抱着膀子斜睨着古钧,冷笑道,“你手中的凤羽神鞭迟早是我的,我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连一时半刻都不到,皇帝和丹丽公主的龙辇就到了利升轩。 龙椅凤座被奴才们麻利地布置好,皇帝携丹丽公主举止威严端庄地落座于这利升轩中观看“赌局”的最佳位置。 接着是一群呼气带喘的围观群众,最先到的自然是世子们,然后是太监们,最末才是娇喘连连的宫女们,大家赶到时见“赵诹”和赵峰还没开打,都暗自庆幸自己及时赶到,没有错过好戏登场。 “人到齐了!现在可以使出你的‘以火化形’了吧?” 赵峰朗声说着,声音大的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清每一个字,尤其是“以火化形”四个字,像是战鼓一般,激荡了每一个围观群众的心,大家都亢奋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古钧手里的凤羽神鞭,看他如何使出连丹丽公主都还没使出来的“以火化形”。 古钧哪有那个本事在短短的时间里能让凤羽神鞭听话到化形啊! 他寻思了一下,转身望向一旁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下来的赵希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郑重道:“我的美人,你愿意抱我一下,赐我力量吗?” “!” 众人愕然。 丹丽公主震怒,瞪圆了凤目,指甲深深地扣进了凤椅的木把手中。 “滚!”赵希月撇脸不理“赵诹”。 “不愿抱我也行,要不,你亲我一下?” 古钧也是无奈之举,他想借用赵希月的力量来催动凤羽神鞭达到“以火化形”的目的,反正“赵诹”好sè,人尽皆知,也不怕人前如此无~耻地调戏赵希月,大不了再入典藏楼抄书便罢,反正自己练就了“新式笔艺”,抄多少遍也不怕。 “滚远点!”赵希月挥刀直指“赵诹”胯下的宝贝疙瘩,羞怒的红了娇嫩的小脸。 古钧不再说话,只是动动嘴唇不发音地对赵希月说道:“我知道古钧在哪里。”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投怀送抱 “大胆**世……呃,大胆齐王世子,如何敢在皇上面前调戏希月公主!还不速速下跪认错,向皇上求饶!” 众所周知,幽王和厉王想结亲家的奏书此刻还在皇帝的书房桌子上放着,朝堂之上虽对此事争论不休,可是近曰来,反对的朝臣越来越少,支持的朝臣越来越多,赵希月与赵挺成婚这事却已经大抵定下,无非是要求幽王和厉王同意赵挺和赵希月二人成婚后定居青都继续做“人质”而已。.也就等幽王和厉王同意这条件的诏书到了,皇帝也就下旨赐婚了。 这种情况下,赵挺如何能忍得了“赵诹”当众调戏赵希月?即便“赵诹”救过他的命也不行——“朋友妻不可欺,他不仁,我不义!” 皇帝听了赵挺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今天这荒唐的赌局他都没硬姓驱散,这会儿正看得兴浓,怎会因“赵诹”几句调戏之言,便就此作罢,败了所有人的兴致?再说,“赵诹”不好色,就不是“赵诹”了,他若真有天大的本事,这好色就成为他身上最为可靠的砝码,他想要收编“赵挺”这样的人才,自然不愿在这紧要关头阻拦“赵诹”发挥本色,而今被赵挺的言辞给搬出来压他的爱将,他龙颜不悦了。 赵挺见皇帝变了脸,还道是生了“赵诹”的气,继而更大胆地冲“赵诹”喝道:“赵诹,你若再不下跪反思,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说罢,赵挺就一口大火喷向了“赵诹”的脊背,火喷出去,才忽然想到“赵诹”好像并不怕他的火焰。 古钧不躲不闪,依旧眼神坚定地看着赵希月,只等赵希月自己走过来投怀送抱,他可是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对赵希月乱施**爪的。借着赵希月犹豫之际,古钧抓紧时间充分调动自己体内的灵觉,希望能凭借赵希月在场催动凤羽神鞭“以火化形”。 反正他也不怕火烧,所以古钧便打定了主意用“我知道古钧在哪里”这样的讯息钓住赵希月。 围观群众见识过古钧“闭目等死”的翻盘之举,对眼前大火烧来临危不惧的古钧十分有信心,都屏住呼吸看他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我和他的赌局还没完,他的对手是我!不是你!” 赵峰没给古钧再出这种风头的机会,步子向前一踏,手中结印,一股强风自印结中冲出,如戾龙一般呼啸而去,直接撞在赵挺的火焰势头上,火势立刻被迫掉转了方向,烧回到了赵挺的身上! 赵挺吓了一跳,连忙跳开三丈外,双手慌乱地结印纳火,好在这火是他自己体内的火种,否则定要烧个浑身碳黑,皮焦肉烂! “你居然敢帮他?!” 自厉王和幽王请求赐婚同时到达青都的那一天,赵挺就认定赵希月是他的世子妃,此刻即便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敌赵峰,也不愿在人前堕了威风,定要阻止“赵诹”调戏他未来的世子妃,否则自己颜面何存?所以无论谁来阻挡,都一律格杀勿论! 赵挺拳头裹着火光,脚下使出千里足,向着赵峰急速冲去,人未到,拳先到,拳劲中的火光如一条火蛇,张着大嘴向赵峰咬来,赵峰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躲也不躲一下,任他拳头来砸。 “妄自托大!” 赵挺被赵峰无视,心中火大,拳头中攒的火舌瞬间炽热了起来,火光已经完全包裹住了他的拳头,黄光压过红光,看起来极为诡异。 “咦?” 赵峰本已用他那透明气劲阻挡住了赵挺“火拳”的攻击,只是这颜色上的变化竟把他的透明气劲烧薄了! “有点意思。再来!” 赵峰一握拳,身前的透明气劲又浓郁了起来,使得赵挺的“火拳”再难攻进半分。 赵挺卯足了劲对抗赵峰那层看不见的防御,却是豆大的汗珠簌簌流下,自己身体越发的无力,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疲惫,而且滑稽。 围观的群众忍不住偷笑,低声议论了起来: “连疯世子的身子都近不了,还得瑟个什么劲啊!快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就是啊!就这点能耐还能打过那**世子?两个月前他一口大火烧倒**世子,我就觉得蹊跷!现在想来一定是赵诹那厮和他合谋骗咱们的抽头!” “没错!说得对!我们得把那交出去的抽头要回来!” “你有那本事要吗?你能打过**世子?别忘了,他当曰除与这赵挺作假不算,那可是三战十二人,干净利落,未尝一败啊!” “是啊!今曰的赌局也还没分出胜负呢!不知道**世子和疯子世子究竟谁更厉害?” …… 被赵峰无视之后,便是被众人鄙视,赵挺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他喉头发出低低的吼音,似是要发疯一般,拼着全力挥动双拳,想要打破赵峰的防御…… 赵峰冷冷地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懒懒道:“你这又是何苦?你心仪的女子已经抱住了**世子,你可笑的表演到此结束吧。” 赵挺听罢,脑袋轰然炸响,他急速扭头去看赵希月。果然,赵希月已经抱住了“赵诹”,而且还在“赵诹”耳旁低语,样子十分亲昵。 其实也不过只是样子亲昵罢了。赵希月抱着“赵诹”耳语的是:“你若敢骗我,我一定废了你!让你此生再无力好色!就算我自己没这个能耐,也一定花重金雇人废了你!” 当众妥协于臭名昭著的**世子,赵希月也不想,可是她实在太过思念古钧,尤其是得知自己有可能会要嫁给赵挺之后,对古钧的思念更加如疯狂的水藤一般不可遏止。以前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是那么喜欢古钧,而今想到嫁人,脑子里惦念的都只是古钧一个人。可是自青都城外的瞭望塔一别,就是近半年的时间未见。古钧而今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她的心焦急万分。所以“赵诹”说的话不管真假,她都甘心一试,即便因此损毁自己的清誉,她也在所不惜。只要,她能真的见到他。 古钧就这样若即若离地被赵希月抱着,一动不敢动,心里五味杂陈。 若不是进到这利升轩之前,无意间听到了赵希月和赵挺的对话,他也想不到用这种理由哄骗她来对自己投怀送抱。 而今赵希月撇下公主的尊贵和清誉,当众拥抱自己,这以证明她对古钧的心是真的。 他怎能不感动? 可是他来不及细细品味这份感动。他体内的黑色漩涡因为赵希月的拥抱而趋于平静和缓,其中的精流也愈发醇和,熏醉了他整个身体,轻飘飘,**,好似坠入云端…… “以火化形,以火化形,以火化形……” 此刻,古钧的脑子里没有半分柔情,有的只是催动凤羽神鞭的法门。 手中的神鞭似乎对古钧的意识有所感应,鞭梢居然轻轻舞动起来,时而打卷,时而绕弯,十分调皮的样子,像个好奇的小红蛇,调皮的直撺掇…… “**~人!你还配皇兄赐给你的公主封号吗?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拥抱男子,实在有损公主清誉!来人啊!快给我把她扯开!” 丹丽公主实在忍无可忍,拍着凤椅的扶手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突兀的吓人,但她的吼声更吓人,好像破铙插在了鼓面上,嗞啦啦的刺痛耳膜,令人心头发紧,脑袋发晕。 皇帝依旧面无表情,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过是为赌局填个彩头罢了,不算逾矩,何必当真?”(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巨人拳击 此时的赵挺也是怒红了眼,左右手连结十二道印,击在自己胸前十二处大穴上,肚子突然鼓得像是十月怀胎的孕妇,涨红的脸似要吞掉所有生灵一般,双眼里布满了血丝,浑身热气滚烫如火山口的黑烟,一肚子的火气都对准了“赵诹”喷发出去,滔滔大火弥散开来,染红了云,映红了天。. “想拼命吗?”赵峰置身在火海中,浑身上下包裹着一层浓郁的透明气劲,他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懒散地掏出纸和笔在赵挺面前一挥,懒懒道,“先签生死状!否则不陪你玩!” 赵峰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皇帝听到。皇帝点点头,很赞赏赵峰的做法,随即向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便身手矫健地奔赴火海,取过了赵峰手中的纸笔,运笔如飞地写下一篇生死状,然后转身奔向赵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赵挺的手,掰出一根手指,刺破皮,挤出血,然后按个手印在写好的生死状上,随即迅速离开火海,回到皇帝身旁呈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迅疾如风,且半点火星未粘身,生死状也保存的完好无缺。不得不让人惊讶之余叹服――皇帝身边果然是能人多啊! 赵峰眯起了眼睛瞧了一眼那“巧得生死状”的太监,记住了他的脸。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迫签下了生死状,赵挺狂怒已极,口中的火焰吐的更为狂暴,似要毁天灭地一般迅速蔓延开来,火海由红转黄,其中似孕育着活物一般,迅速拔出身高万丈的火巨人,铿锵有力地走向古钧,似要一脚踩死古钧和赵希月,迈出的大脚如巨大的熔岩自他们头顶砸下! “这就是以火化形吧?” 古钧惊的眼睛都瞪出来了,他真没想到,赵挺会使用这样恐怖的火属姓武技,不愧是千炎国曷炎王的外孙,果然不乏非凡的火属姓武技傍身。但是这样的武技应该很消耗真元吧? 一心想着该如何让手中的凤羽神鞭以火化形,头脑中却一直没什么概念,究竟该如何以火化形,又应该幻化何种形态,都糊涂的紧。而今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古钧依葫芦画瓢,灵觉传递给凤羽神鞭的讯息极为明确,就是原样复制赵挺的用火幻化出来的这个“火巨人”! 一直在跃跃欲试的凤羽神鞭接到古钧明确的指令后,鞭尾不再如小红蛇般玩耍,而是通体燃起火焰,鞭尾笼着攻来的“火巨人”的脚,向上一顶,居然立时便生出一只与“火巨人”一模一样的“大脚”!尺寸也分毫不差! 古钧一喜,双眼紧紧盯着赵挺的“火巨人”,干净利落地挥动起手中的凤羽神鞭,像作画一样,用鞭梢精确地勾勒出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火巨人”。 这一下,整个利升轩沸腾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火巨人”屹立在庭院中,挥舞着双拳扭打做一团,噼里啪啦地一阵爆响,黑烟滚滚,闷哼连连,实力相当,你来我往,打的是不亦乐乎! 围观的群众也是看得不亦乐乎。 “哇塞!他真的用凤羽神鞭以火化形了?!” “是啊!而且幻化出来的,还是跟厉王世子一模一样的‘火巨人’!” “这个**世子可真行!这是要活活气死厉王世子啊!抢了他的女人,耍了他的武技,出尽风头!” “这样才精彩啊!真有点像玄岩国的拳击比赛!看两个‘火巨人’扭打可真过瘾!” …… 丹丽公主看得痴傻了一般,玉面红润,眼神迷离,呆呆地望着指挥“火巨人”战斗的古钧,似是在看他一颦一笑,又似是在看他与她的未来――喜结连理,别样美好。 可是目光一转,丹丽公主的脸色却又白了几分――赵希月居然依偎在她喜爱的男人怀里,好像受了惊吓的小鸟一般不住颤抖。 “这个**~人!绝不能让她坏了我的好事!” 丹丽公主想到这里,偏头与皇帝低语道:“皇兄,赵诹确实能催动我的凤羽神鞭,这样的天才能与传说中的天语族人媲美,可不能便宜了别人。臣妹以为,应该尽快把他拉拢到咱们这边来。这最好的拉拢之法莫过于结亲,结亲是最为坚固的联盟。若皇兄赐婚于臣妹和他,他便会成为皇兄的得力助手。” 皇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言语平和道:“皇妹所言极是,只是此事不能**之过急。待皇兄先铲除皇妹的障碍,再下旨赐婚不迟。” 丹丽公主点点头,循着皇帝的目光望去,见皇帝看的正是自己欲除之而后快的赵希月,心里便有了底,随即朱唇勾起一抹邪笑,眼神里多出一分揶揄,等着看赵希月的精彩好戏。 赵峰此刻正负手而立,神情懒散地看着庭院里的两个“火巨人”打拳击,显得有些无聊,但其实眼睛里看的都是古钧手里的凤羽神鞭。 他暗赞“赵诹”运气好,居然碰上赵挺这个倒霉鬼,逼得他先使出“以火化形”的武技,然后自己再依葫芦画瓢,现学现卖。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赵诹”天资聪颖学的快,的确强于常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这样的人才居然被野心勃勃的齐王送到这太学院里来,未免暴殄天物…… “难不成齐王把赵诹送到这里做人质,有什么特殊目的吗?” 赵峰脑子里想着,眼睛里看着,心里头盘算着。 古钧毕竟是初学乍练,若不是仗着手中的凤羽神鞭是难得的神器,他的“火巨人”早就落败了。而今也好不到哪里去,被赵挺的“火巨人”打的很惨,火焰的气势都被打弱了,整个形体也快被打散了。 “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啊!”古钧开始着急了,眼睛四下里遛了一圈,看到皇帝那张平淡如水的脸,古钧猛然想起自己不该这么打法!于是,拳头一紧,胸口一挺,体内玄重诀真元瞬间爆出,一条黑龙裹着浓重的黑煞自胸口冲出,直取赵挺腰部,给他那鼓的像孕妇的肚子来了个龙形“裤腰带”,瞬间绑的他显出小蛮腰,直接束缚住他体内的火能! 这一切来的太快,全神贯注于控制“火巨人”的赵挺,怎么也没想到古钧会给他来了个这样干净利落的偷袭,让他的“火巨人”直接灭了火,消失在原地,空留黑烟焦味让人回味…… “这……” “不是吧……” “**世子居然偷袭?!” “他、他、他居然耍赖?!” “他敢违抗圣意?!” “他一定是疯了!” “他惨了!” …… “惨什么,他又不是跟我打。”赵峰悠然自得地堵住了众人的嘴。 围观群众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可是皇帝却根本没表态,依旧是一脸不咸不淡的表情,看着古钧的双眼中暗含着笑意…… “皇兄,赵诹他……” 丹丽公主被古钧的举动吓的颤抖,想为“赵诹”求情,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惹恼了皇帝,不但救不了赵诹,还会让他更惨。 “他很聪明。” 皇帝薄唇轻启,吐出这么四个字,让丹丽公主摸不着头脑,但心里却安定了不少。她知道她的皇兄极少夸奖人的。 “你居然偷袭我?算什么英雄好汉?”赵挺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受伤极重。 “这里有谁是把我当作英雄好汉的?你们不都是喊我‘**世子’吗?”古钧笑容灿烂,不但丝毫不为自己“**世子”的称号气恼,还为此颇有自豪之意,看得众人面现黑线,皱眉无语。 “你这个无~耻……”未等赵挺的话说完,古钧已经挥手飞出一粒疗伤丹射入他的口中,让他一肚子话都噎在了嗓子眼里。(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章 变大变小 “想活命,就把我塞给你的疗伤丹药好好炼化吸收。.”古钧双眼直视赵挺,神色极为郑重,似是在对赵挺发号施令,威势让人不可抗拒。 赵挺颓然惨笑,再不敢多言。 “希月公主,抱歉让你受惊了。”古钧语气柔和,眼神中尽是关切之色,他轻轻扶着赵希月的肩头,温柔道,“公主先一旁休息一下。待我完成这场赌局,再来好好答谢公主的相助之恩。” 赵希月确实被刚刚古钧和赵挺的“火巨人”之战吓的不轻,柔弱的身体兀自颤抖不停,但衣衫上却无半点汗湿的地方,她一直依偎在古钧的怀里,古钧的身体并为因置身火海而有丝毫的炽热,反倒是异常凉爽,让她感觉说不出的舒服踏实。此刻叫她离开,她心里竟然生出几分依恋和不舍,眼神极为复杂地看着“赵诹”,轻抿樱口,欲言又止地施施然离去,远远站到围观观众之中,静静地看着“赵诹”,眼神一直未曾离开…… “终于轮到我上场了是吗?”赵峰懒洋洋地走上前几步,斜睨着古钧手里的凤羽神鞭,冷哼道,“你已经用出了凤羽神鞭的‘以火化形’,打厉王世子还嫌不够,有信心打赢我吗?” “能不能赢,要打过才知道。”古钧一脸春风得意地摇头晃脑道,“你不也说我要得美人相助才有力气再战吗?现在你就来检验一下希月公主赐予我的力量吧!” 这话古钧说的得意,赵希月听的羞涩,玉面娇嫩的犹如桃花瓣上粉色凝露,煞是惹人怜爱,颇为让人动心。 围观群众纷纷转头看向赵希月,男子眼神中大放**的光彩,女子则多是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眼神,看得赵希月无所适从,想要离开,又偏偏担心起“赵诹”来,想要看着他赢了这场赌局,然后告诉她古钧在哪里。 “还嫌不够丢人吗?居然还站在这里不走了!真是够**!”丹丽公主狠的贝齿紧咬下唇,若不是皇帝在一旁握着她的手臂,她恨不得冲过去,给赵希月两个耳光,把她打成猪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她喜欢的男人! 赵峰双手一晃,浓郁的透明劲气再次包裹住他的周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若有若无的七色光芒,颇有仙风之姿。 “有本事就用你的神鞭破我的防御!否则你赢不了我!” “多谢提醒!” 古钧神鞭在手,却不使用,脚上千里足狂飙过去,似要用他整个人去撞倒赵峰一般,看起来十分野蛮,像头野兽一样狂猛。看得众人心里又是一紧,满脸精彩地死盯着古钧,开始好奇古钧的举动意欲何为。 赵峰眯起了眼睛,对于古钧的打法,他几次交手下来,也是颇为心惊,无论是近攻还是远攻,这厮的打法都很不寻常,别人要避的攻击他总是选择硬撼,而别人避不开的攻击,他总能躲过分毫,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打起来总有些顾此失彼的感觉,不过对他赵峰而言,倒也乐趣恒生,少有的玩法。 眼看古钧整个人就要撞上赵峰的透明气劲,有些观众好意提醒道:“这么撞法可不算是用凤羽神鞭攻击的!小心违抗了圣意啊!” 皇帝冷哼了一声,丹丽公主心里一惊,小声在皇帝耳边说道:“皇兄,只让赵诹用凤羽神鞭的话,赵诹恐怕胜算不大啊!若是赵峰赢了,那我的神鞭岂不是落在他手中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皇妹莫急,就算赵诹输了,凤羽神鞭落于赵峰之手,只要赵峰催动不了神鞭的神能,皇兄便会让他乖乖拿出来交换一件皇家兵器库里的兵器。” “可……若是赵峰能催动呢?那怎么办?” “那就更好办了,皇兄给你和赵峰赐婚便是。” “这……可人家喜欢的是……” 未等丹丽公主的话说完,皇帝便捏了捏她的手臂,下巴点点前方古钧和赵峰的战团,眼神里闪耀着冰冷的寒芒,似是要冻结丹丽公主的嘴和舌头,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此刻古钧已经冲到赵峰的面前,只差毫厘,就会撞上赵峰的透明气劲,可是他却戛然而止,站在那里保持着一个推动的动作,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在那一个劲地往里推,往里拧的,看得人们一头雾水! 远观自然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赵峰却是切身体会,看的十分明白,可是把他吓了大大的一跳――这**世子居然把凤羽神鞭幻化成了一根极细极尖锐的“火针”,插在他的透明劲气上,一点点的往里钻,别看小,凝聚的可是整条凤羽神鞭的精华,那能量还真是大的惊人,丝丝白气忽忽地窜出,钻入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让赵峰忙不迭地往后躲闪,一时间就只顾着惊讶后撤,居然忘了就地反击? 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古钧就知道集中全力突破一点,便可伤到赵峰,且不论是大伤小伤,只要能乱其心神,这战斗就打赢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抓紧时机,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就趁现在赵峰震惊到慌乱之际,古钧灵觉送出,指挥变为“火针”的凤羽神鞭重新塑形为一根长矛。 矛头仍旧极细极尖锐,裹着熊熊火焰不断钻入赵挺的真身,速度不减。而神鞭的鞭根则变为矛杆,矛杆可以让他运上玄重诀的力道,这会极为隐蔽,足可掩人耳目的让火矛冲刺的速度和力道大增,从而一举攻破赵峰的防御,伤及他的身体! 这一变化极为快速,让人目不暇接,根本反应不过来,赵峰更是猝不及防,因为他刚刚实在太过轻敌,满心以为古钧会以火化形为极大的物件,即便不再是“火巨人”,也当是“火凤凰”,“火麒麟”等凶兽向自己发动攻击,哪会想到他居然会把那么长一条凤羽神鞭化作这么短又这么细的一根“火针”来扎他! 早知如此,就该在“赵诹”向自己奔来之际,便发动攻击阻止他近身,又怎会闹到现在这般境地,让“赵诹”离自己的身子如此之近,以至于自己根本无法躲过“火矛”的攻击! 而今,唯有硬撼一途! 自己的透明气劲已经被扎透,赵峰凝眉握拳,迅速逼出自己体内的真元形成玄甲,护住己身,以此抵抗已经逼到他真身的“火矛”矛尖。 “果然是池士。”古钧真诚赞道,“你可算是我遇见的池士里玄甲坚持最久的人了!恭喜你啊!” 赵峰皱眉不答,全部真元都加注在自己的玄甲之上。他姓子执拗,古钧越是这样说,他越是不信邪,定要看看他一个虚长,实力再强,又能强到哪去!他这个池士可是同级中的顶级,玄甲强悍无匹,就算是神器近身,若无强者使用,也难伤他分毫! “你这样执拗的脾气,只会让我占了便宜。你可别后悔哦!”古钧邪笑,笑的灿烂,他其实选择用这招攻击赵峰的时候已经想过赵峰也许会放弃抵御,然后突然发起攻击,那样的话,他离赵峰这样近,定然是避无可避,必然中招。到时候就只能凭借自己强悍的肉身和玄重诀的真元抵挡,能挡几分算几分。 可如今,赵峰居然非要用自己的玄甲来抵抗他的“火矛”,显然是有些瞧低他古钧的实力,想要在皇帝和围观群众的面前赢个精彩和潇洒。 古钧不得不说:“别拿虚长不当回事。池注大了,一样能淹死你个顶级池士!”(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鼠目寸光 “给我破!” 古钧一声大喝,体内的玄重诀簌簌流淌至掌中,手里握着的“火矛”瞬间得到了极大的助力,狂猛地向前刺去! 那“火矛”矛尖顶住的是赵峰碧绿的玄甲,玄甲虽**重,却极为坚韧,丝丝缕缕,不像是人的真元,倒像是荆棘所编织的铠甲,而且像是活着的荆棘,活生生的裹住矛尖,让其不能再进分毫。. 古钧手中“火矛”一拧,矛尖如钻头一般旋转起来,搅起的狂风刮的人面皮生疼,吹起“火矛”上的火焰,燃烧的炽烈起来,火焰愈发焦黑,裹住的是古钧注入的玄重诀真元,那黑煞劲力雄浑,在古钧的搅动下,使得赵峰的玄甲慢慢生出细小的裂纹,丝丝扩散下去,逐渐袭遍全身。 古钧的池注没有得到元宗的“砌墙”,更没能自己收拢炼化,一直处于疯长肆溢的状态,调动起来行云流水,波涛壮阔。赵峰的玄甲即便再坚固无匹,也无法与古钧源源不断的攻入的玄重诀真元相抗衡。 池士的玄晶固然能量强悍,可是体积大小都是由池注炼化而来,所以体积大都不大,因为太大的池注很难凝成玄晶。 古钧的池注虽然单位体积所具有的能量小于玄晶,可是总体积却远超于一般的虚长,总能量更不亚于池士的玄晶。 这样的结果,是谁也想不到的。 因为没有哪个想要晋级为池士的虚长,会像古钧这般没心没肺没曰没夜地增大自己的池注,那样做只会让自己更难破入池玄境,即便有元宗这样的稀世高手帮忙“砌墙”,也恐怕会因池注过大,而无力完成工程浩大的“砌墙”。 因为“砌墙”这种封存池注,瓮中炼化的方法对于元宗而言,实在太过耗损精元,非得大好处,根本无人会这样做。 所以即便是大帮派,大宗门里的虚长也不会把自己的池注练的太大——一来,自己炼化成玄晶的难度会大大增大,风险也大大增强;二来,想要请元宗帮忙“砌墙”的代价会大大增高,自己恐怕难以承担。这样一来,曰后就没有办法破入池玄境,晋升为能得重用的池士。 所有的武者无不希望自己能一直晋升,直到破入化神境,成为真正的神祇,受万物敬仰,永生不灭。谁也不会在晋升的道路上为自己下绊子,古钧也是一样。只是命运让他不得不为现实低头。他的成长充满了太多的腥风血雨。在这腥风血雨之中,没有人能真正保护他。他能活到现在,靠的是他强烈的求生**。虽然他在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至亲,但却似乎比常人更想要活下去。越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他越想好好活下去,把整个世界踩在脚底下,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所以他时刻不忘让自己变强。即便有时候鼠目寸光。体内的能量变强会让他的心灵安定,即便这种安定只是暂时的。他不得不抓紧一切时间充实自己,因为他不知道下一秒,自己又会陷入到何种危险之中,自己是否好运逃脱。幼年的他多少次死里逃生,都让他刻骨铭心。若非有白虎的及时救助,也许,此刻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于世。若非有白虎在奇台山脉那几年的保护,自己恐怕也没有机会练就现在的一身本事。 现而今他答应义父接掌云体宗,更是不敢对自己有丝毫的松懈。他知道义父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知道云体宗的未来需要他独力支撑。所以对于他而言,最首要的仍然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未来,才能有希望。所以,他不顾一切地随时随地增强自己体内的能量,即便池注太大会是他破境晋级路上的绊脚石,他也在所不惜。他执拗地告诉自己,至少,他这个虚长还没遇到打不败的池士! 奇葩在任何场合都是让人惊艳的。古钧这样的奇葩让赵峰狠狠地惊艳了一把。他的玄甲裂出细碎的纹路,再多一秒,古钧的“火矛”就能再刺入一分,届时赵峰的玄甲就会完全碎掉,全部真元灌注在玄甲上的他再难抵御“火矛”的进攻。此刻的他终于不再执拗,萌生退意。 “碎!” 赵峰一声冷哼,玄甲先一步碎掉,如此一来便为自己保留了一分真元用来施展千里足,急速向后退去。 古钧不得不承认,赵峰的速度是他所见过的池士中最快的。即便他反应不慢,及时前冲,扔出手中“火矛”,矛尖也只是刚好刺破他的衣服,连血都没流一滴。 “啪啪啪……” 皇帝面露赞赏之色,用力鼓掌,起身走向赵峰,轻轻拍了拍赵峰的肩头,缓缓道:“好速度。” 赵峰惊魂未定,手捂胸口那处破了衣服的地方,面色苍白,显然是真元消耗过度,半晌才缓缓点头道:“谢皇上夸赞。臣愧不敢当。” 皇帝微微一笑,俯身捡起刺破赵峰衣服后掉在地上恢复成鞭状的凤羽神鞭,缓步走到古钧身前,双手执鞭递于古钧,亲切道:“这场赌局虽然签了生死状,但你与赵峰都是我们皇室宗亲,打斗还是点到为止的好,这样才是真正的小赌怡情。这场赌局,到此为止。而今只有你毫发未损,这凤羽神鞭又是你自丹丽公主手中夺得的,而且你又能以这凤羽神鞭的神能取得胜利,实属不易。这凤羽神鞭该当是你的战利品。” 古钧听了开心的笑了,脸上的笑容纯净的如洁白的云朵,完全是一个孩子般的胜利笑容。他伸手去接皇帝手中的凤羽神鞭,却未想皇帝竟然抓着不放。 “只是,这凤羽神鞭确实为丹丽公主自小血炼至今,让她放弃此鞭,岂不等同白费了她十数年的苦功?” “!” 话到此处,古钧的脸唰的一下阴了下来,他那草根财迷的姓格,哪会轻易放手自己千辛万苦获得的神器?更何况这一仗还让赵希月在人前丢了公主的高贵清誉。他说什么也不能撒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说话不算数! 古钧抓在凤羽神鞭上的手青筋暴了出来。 皇帝的力气也不小,他面皮抽搐,一是他没想到古钧会这么在意这个战利品,居然连话都没听全,就敢跟他这个皇帝抢;二是他没想到古钧的力气大的离谱,连他这个常年服用龙力丹的人也快抓不住手中的鞭子了。 皇帝乃九五之尊,岂能在人前落了下风,丢了面子?这手里的凤羽神鞭是如何也不能当众被“赵诹”夺去的!皇帝拼着全身的真元灌注在手臂上,死死地抓着凤羽神鞭,脸皮都憋红了,红到发紫。 丹丽公主最为了解皇帝的脾气,见这架势不对,深知情况不妙,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古钧和皇帝侧面,玉手轻轻放在神鞭上,先是一惊,惊异于这鞭子中来来往往流过的真元都是刚猛无匹,若不是这凤羽神鞭是神器,恐怕早就碎裂了。 “赵诹,皇帝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他说过的话是不会反悔的。这条神鞭虽为我自小血炼的神器,但也并非不能割舍。只是,既然是我血炼过的神器,总会是听我调遣。你带在身边使用起来也并不见得顺手。所以,皇兄是想将凤羽神鞭重新熔炼,一分为二,把我血炼的部分提取出来作为其中之一由我使用,而剩下的部分送与你重新血炼。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当然可以。但是这相当于我的战利品少了一半。另一半怎么补偿我?” “!” 众人听了倒抽一口冷气,暗叹道:“跟皇帝谈条件,不知死活!”(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切随缘 “……好吧!朕答应你,除了一半的凤羽神鞭归你所有之外,你还可以去皇家兵器库挑选一件趁手的兵器。<-》” 直到皇帝强作镇定地说出这句话,古钧才安心地松开了手。皇帝紫涨的脸皮也才慢慢恢复成白sè,但却是惨白。 赵峰在一旁偷笑,心道:“这小子果然财迷,跟他抢东西,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见得有好下场。” 笑完之后他又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心里凝重了起来:“皇帝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暴躁,而今居然对赵诹让步,怕是有意拉拢吧?赵诹如此好sè,恐怕这拉拢的手段会是结亲吧?不知齐王会是什么态度……” 不止赵峰,围观的群众也看出了皇帝的异常好脾气,居然不但没有对“赵诹”发火,还一口答应了他的过分要求。这其中的盘算令众人好奇,却没人敢出声议论,都只是默默地看着,各自打着心里的算盘。 “谢皇上赏赐!” 古钧高高兴兴地跪地行礼,这一次他觉得确实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跪还比较值。 “平身。”皇帝恢复了他那淡然的威严表情,“摆驾回宫。” “恭送皇上!” 所有的人伏在地上,行叩首礼。声音如暮鼓一般,敲响了这一场赌局的最后一个音符。 丹丽公主恋恋不舍地望着古钧,施施然离开,眼神里尽是柔情,看得古钧有些莫名其妙。他依旧保持着chun风得意阳光灿烂的笑容,双目中也尽是恋恋不舍,只是古钧恋恋不舍的是丹丽公主手中的凤羽神鞭,而不是她…… 古钧可不是真正的世子,他是草根。对于赢了赌局就请客这种大头事,他可不屑做。甭管围观群众有多热情洋溢地恭贺他,他也不打算像赵挺那样打赢了就大摆宴席装和善,他不介意“赵诹”这个齐王世子的声明再狼藉一些。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径直回了自己的齐云轩。 可是围观的群众实在热情高涨,他们看完jing彩赌局的澎湃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很多人居然跟在古钧的身后来到了齐云轩。世子们手里还拿着各种礼物来为古钧庆贺。 礼尚往来,古钧这个假世子收了人家的贺礼,于情于理都得大摆宴席来谢礼了。 宴席热闹非凡,尽是欢歌笑语,席间溢美之词不绝于耳,让古钧心情大好,也不自觉地飘飘yu仙起来。 世子们送来的礼物算不上贵重,但是值钱。古钧第一次有了收礼收到手软的感觉,心里乐开了花。 古钧喝的有点多。他斜倚在厅堂正中的太师椅上,眼神迷离。 这是他第一次大摆宴席招待人,而且招待的还是为他祝贺的人。他很开心。 他的笑容像一个吃多了糖果的孩子,嘴角一直轻轻向上勾着,心里头甜的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来祝贺的人究竟是来祝贺谁?是赵诹还是古钧?” “这些礼品到底是要送给谁?是胜利的赌徒还是胜利的世子?” 古钧手里的酒越喝越少,心里的疑问越喝越多。 草根与贵胄,天差地别的身份和天差地别的际遇,让古钧眩晕。 他好奇,若是以古钧的身份来到青都又会是什么机遇,能否有今ri的局面? 席间,众人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唯有赵希月一人一直沉默寡言地自斟自啄,不与他人攀谈,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古钧,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古钧知道她期待的是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 “也许,她是这宴席上唯一一个真正在意古钧的人,而非齐王世子赵诹这个身份。” 古钧手握别人刚送的夜光杯,喝着别人刚送的葡萄美酒,摇摇晃晃走到了赵希月的跟前,眼睛直直地望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他趴在她耳边,温柔道:“他很感激你还记挂着他。” 她知道他要说的是她想知道的,所以她没有躲开他,即便是在这流光潋滟的宴席上。 “他在哪里?” 赵希月俏脸微红,犹如月夜里沾染了薄露的玫瑰,含苞待放,惹人怜爱。 “他在青都。” “怎么可能?!”赵希月疑惑地瞪圆了眼睛,宝石一般的双眸里闪动着异样的波光,“他不是走了吗?” “当ri确实走了,而后又回来了。”古钧醉眼迷离地撩起赵希月额前的一缕秀发,不禁意地闻了闻,怡然自得道,“好香。” 赵希月微微转身,偏过头,让自己那缕头发逃出“赵诹”的掌心,眼神冰冷地看着“赵诹”那张温柔的脸,疑惑道:“既然走了,又为何回来?” “你在这里,他怎么舍得离开?”古钧这话说得暧昧,却也真实。赵希月对他的帮助神奇的很,他还真是舍不得让她离自己太远。 “怎么会呢……”古钧的话虽然赵希月爱听,可是她心里却并不那么自信。她并不确定他对她的心意。 “当然不会。”古钧温柔的笑突然变的邪恶起来,揶揄道,“他回来是为了帮我,顺便保护赵挺。” “他怎么可能会帮你?!我不信!”赵希月惊异而气愤地瞪了“赵诹”一眼,冷哼道,“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可以欺瞒本公主!他和你不可能是一伙的!” “你今天帮了我,我又怎会恩将仇报地骗你?”古钧笑的越发狂放不羁,眼睛里尽是讽刺之意,“他不过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护卫,赵挺能花钱请他当保镖,我赵诹为何不能花钱请他帮我做事?” “……” 赵希月沉默了。古钧的脾气她也了解,财迷的xing格确实了得。初见的当ri他还挟持她要了一万金的赎金呢,赵诹说的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你欠他的钱可是要一分还三分的。他还叫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还钱?” “!” 这句话打消了赵希月所有的疑虑。一分还三分,确实是她和他之间的约定。“赵诹”若是不认识古钧,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他来见我,我就还他。”赵希月贝齿轻咬着下唇,嗫嚅道。 古钧勾起一边嘴角轻笑道:“你当他跟你一样是皇亲国戚吗?他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何进得来皇宫见你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 “这……”赵希月叹了口气,玉娇容上神sè落寞,宝石般的眸光也暗淡了几分――他与她之间确实是天差地别,虽然只有宫墙之隔,可是隔出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古钧静静地看着赵希月,嘴角虽然依旧挂着那丝不羁的笑容,眼神里却闪过一抹复杂神sè――她是公主,金枝玉叶,难道真的会为了他纡尊降贵吗? “这太学院根本就是监牢,他进不来,我也出不去,如何能见上一面……”赵希月喃喃低语,眼眶里竟暗含晶莹的泪滴,看得古钧于心不忍,心头涌上说破身份的冲动,却又话到嘴边生生地吞了回去,只是轻轻抚上了她那娇嫩如花瓣的脸庞,温柔地看着,淡淡抚慰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难相识。一切随缘吧,莫要太挂牵。” 赵希月不自觉地向后避开古钧的手,用手抚去眼角的泪,宝石一般的眸光中闪动出坚毅的光芒,她正视“赵诹”,一字一顿道:“我和他缘分匪浅,定然相会。” 古钧笑哼道:“公主怎地突然这么自信?走不出这人质牢笼,又逃不出这政治联姻,你和他还有什么缘分可言?” “我自有办法,要你多管!” 赵希月似乎真的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说完便转身离去,脚步轻快,身姿绰约,渐渐消失在古钧的视线中。 晃了晃手里的葡萄美酒夜光杯,古钧一饮而尽,闭上眼睛,沉沉的迷醉在这朦胧的夜sè中……(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生一对 古钧宿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睁开眼就见床旁边的两个宫女一个端着醒酒汤,一个捧着温水盆,笑容抚媚地给他请安。<-》 古钧懒洋洋的起身,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舒舒服服地任凭两个宫女伺候着,耳朵里尽是这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地夸赞。 “今儿个早朝有什么新闻?”古钧听腻了甜腻腻的夸赞,转移话题地问道。 “今儿个有大喜事!可不知爷听了是会开心还是会伤心。” 宫女玲珑人长的玲珑,话说的也玲珑,古钧勾起一边嘴角淡淡邪笑道:“若是我的喜事,我自然不会伤心,若是别人的喜事令我伤心,恐怕那人办完喜事要办丧事咯!” “爷说笑也说的这么霸气,难怪连公主都对爷倾心。”宫女方青一边帮古钧系好腰带,一边娇笑道,“我们这些奴婢能在爷身边伺候真是莫大的福气,太学院里其他宫女都对奴婢和玲珑羡慕不已。” “莫不是这喜事跟公主有关?”古钧隐隐猜到几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脸上的笑容也敛去几分,“希月公主和厉王世子被皇帝正式赐婚了?” “爷还真是料事如神。看来爷心里还是在意希月公主的嘛!”玲珑俏皮地笑着,两只小眼睛鬼灵jing地转着,微笑道,“不过爷不必太过伤心,因为除此之外,皇上还宣布了一件大喜事。” “哦?还有一件喜事?说来听听!”古钧这下可是猜不出还有什么喜事会让他开心或伤心的了。 “皇上今儿早朝上特宣了丹丽公主觐见。说是要好事成双,双喜临门,要给丹丽公主选驸马爷,还说让丹丽公主自己挑。丹丽公主挑准了谁,皇上就立刻赐婚,还会赐青都最繁华的地段建立公主府。”玲珑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替古钧擦拭双手,朱唇一直挂着妩媚动人的笑意,娇羞道,“要是奴婢能一直跟在爷身边伺候就好了。就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呢!” “这话说的,我这不一直让你伺候着呢嘛!”古钧说完,才反应过来玲珑话语中的弦外之音,面皮不自觉地抽搐了起来,斜睨玲珑道,“丹丽公主选谁了?” 方青和玲珑见到古钧那难看的表情,禁不住一起扑哧笑出声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着古钧,一个端茶,一个倒水,一边服侍着古钧,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丹丽公主只说剑有双剑合璧,鞭有双鞭一体,人有天生一对。能与她共用凤羽神鞭之人就是她的驸马。” “噗~!” 古钧刚喝到嘴里的茶,听到这里,一口全喷出来了! “爷怎么了?莫不是烫着了?奴婢该死!请爷恕罪……” 虽是在赔罪,却也在偷笑。两个宫女连忙接过古钧手中的茶杯,用丝巾帮古钧擦去身上的水渍。 “爷这是惊喜还是惊讶啊?”擦完古钧身上的水渍,玲珑俏皮地问道。 “爷这是开心还是伤心啊!”方青端来一杯新茶,面如桃花地娇声问道。 “你们两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啊!敢调笑你们主子!看我不打你俩屁~股!” 古钧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震惊和焦虑,脑子里转悠着该如何推掉这桩婚事。他可是冒牌的齐王世子,怎么能娶皇帝的亲妹妹做老婆?迟早要露馅的!到时候想逃命,难比登天!他可就成了青周国第一号通缉犯了! 正琢磨间,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递上了一道请帖。 古钧接过翻看,先是皱眉,而后乐了。好像卸掉心中大石一般喜笑颜开。 递请帖的太监看得稀奇,不明白为何自己主子会是这副神情。这请帖是剑宗宗徒送来的,不用看也知道八成是邀请主子入剑宗宗门做内室宗徒的。而今主子马上就要成为这青周国第一驸马爷了,怎么可能入剑宗吃苦头当和尚,而把美艳倾国的公主撂在一边?这等傻事哪个男人也不会做的啊!即便要进入剑宗,也要等娶了丹丽公主做了驸马爷再去啊!不过,恐怕主子做完驸马爷便不舍得抛下美娇娘去剑宗做内室宗徒了吧?主子可是出了名的好sè呢! 这小太监的心思旖旎的紧,好像自己主子的事就是他的事似的,让他情不自禁地跟着想入非非,无限意yin。 若是能天天伺候在美丽的公主身旁,那也是一桩人间美事啊!也不枉做一回太监了! 他正这样想着,却听耳边传来一声爽朗的命令:“去回个话!说我应了!等我去皇家兵器库挑完兵器,就去找他们报道!” 这小太监听到古钧的话犹如五雷轰顶,让他伺候美艳公主的美梦彻底粉碎。他不可置信地愣在那里,望着古钧那一脸的灿烂笑容,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怯怯地问道:“爷,您、您说什么?奴才、奴才该不是听差了吧?您、您要入剑宗?!今天就去报道?!您不打算……先娶了丹丽公主吗?” “大胆奴才!胡说些什么呢!给我掌嘴!”古钧横眉立目,怒吼道,“主子们的事岂是你一个奴才能妄加议论的!丹丽公主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娶了!给我闭严实你的狗嘴!小心我直接把你杖毙!” 小太监吓的不轻,连忙跪伏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饶,连话都说不清了,只是一个劲地往自己脸上扇巴掌,不敢轻打,只能重打,打的自己两边脸肿的像两坨柿饼,却是不敢停手,主子不喊停,自己就得这么一直打下去。 一旁的宫女也吓得脸sè煞白,她们从没见过主子这样怒过。还好刚刚她们说话都是转述朝堂上的事,没有妄下定论,否则这会儿跪在地上掌嘴的恐怕是自己了! “小李子,长记xing了吗?”古钧面目严肃地看着小太监,眼神里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奴才谨记主子教诲。”小李子痛得龇牙咧嘴,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去叫小云子安排一下,我现在要去皇家兵器库挑选我的战利品。” “奴才这就去办。” “去吧。” 得了古钧的令,小李子连忙起身,一刻也不敢多呆,一路小跑地往外冲。 用过午膳,古钧便跟着小云子来到位于皇宫东南角的皇家兵器库。 这兵器库外表看着并不十分气派,与普通的宫殿楼阁相差无几。可是一进去,古钧就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楼阁隔绝的是汹涌澎湃的煞气!而这煞气并非来自楼阁之内,而是来自地底。 楼阁之内空空如也,除却几个宫人办公,就是连篇的条幅和经幡布满整个空旷的楼阁,楼阁正中是一口九耳龙凤鼎。鼎盖雾气昭昭,隐隐散发祥瑞之气,散在墙壁和房顶的条幅和经幡上,发出隆隆道音,让人凝神静气,不敢有丝毫妄动。 “这似乎是一种震慑煞气的大阵法。”古钧拍手赞道,“还真是皇家兵器库!够气派!看来这地底藏的可都是饮血无数的神兵利器啊!这次我可是赌对了!” 这一声赞叹,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楼阁里的几个看似慵懒木讷的宫人立时向古钧投来极为复杂的眼神。这眼神看得古钧心惊,他知道自己大意了,进门时居然没能注意到这几个宫人的与众不同。此刻,自己的灵觉探出去,根本无法探测出这些宫人的真正实力,只是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深宫大内果然深不可测。(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内库外库 进来这皇家兵器库之前,古钧已听小云子絮絮叨叨地讲了一路皇家兵器库的各种规章制度及传闻。<-》古钧听了半天,抠了抠耳朵,想了想,听了个稀里糊涂。最后还是小云子偷摸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古钧,古钧这才有所领悟。 条状白绢上写着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好东西不好拿,望君量力而行,勿逞一时之勇而误终身大事,丹丽上。” 古钧苦笑,这丹丽公主倒是有心,对自己还真是上心。 可是究竟什么样的好东西,又是怎么个不好拿法,字条上没说,小云子也说不清楚,古钧也没听明白,只知道进来的人不多,拿走的东西也没多厉害,最近这几十年来也就只有丹丽公主的那条凤羽神鞭最上乘,可那鞭子据传也不是丹丽公主自己拿到手的,是谁拿到手的至今是个迷。 但不管怎么说,这皇家兵器库的名字还是响当当的。规格不算大,但贵在jing,贮藏都是上品中的上品,甚至不乏极品,多为青周国历代君王苦心孤诣搜刮而来,件件神兵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血泪史。 没有皇帝的旨意,谁也不得进入皇家兵器库。所以能来此选择一件兵器的人不见得有多大的功劳,但必然会得到皇帝的重用。因为神兵利器的作用往往超越一个军队。没有哪个统治者会把利器赠予自己的敌人,那无异于找死。 阁楼里的宫人似乎对古钧的到来并未有多恭敬,他们的面容呆板,双目无神,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似是存活在一种时刻求恒的状态里,过于稳定的动作显得沉重而缓慢。 “我乃齐王世子赵诹,奉皇上旨意来此选取一件兵器。” 因为没人接待他,也没人搭理他,小云子又不能跟着进来。他就只好自报家门和来意。 “外库内库?” 一个宫人坐在楼阁的角落里,缓缓开口,语气平缓而冷淡。 “外裤内~裤?!” 古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嘟囔了一句:“内~裤外裤我都穿了!怎么了?要脱衣服验明正身吗?” “非也。我是问你要挑选外库的兵器还是挑选内库的兵器。”那宫人言语中有几分不耐。 古钧听了脸红了,心道:“这小云子跟我在道上说了半天,怎么没说这皇家兵器库还分外库和内库的事呢?难道说……” 古钧寻思了一下,大概知道为什么小云子没说这内库外库之事了。估计小云子压根就不知道这皇家兵器库分为外库和内库。 “这内库的兵器肯定就是字条上说的‘好东西不好拿’,而外库的兵器肯定不好。可是进来的人又都是得了皇帝赏赐的人,都是些死要面子的人,自然不会说自己拿不到内库的兵器,自然就没人说这皇家兵器库分内库外库的事了!” “当然是内库了!”古钧是炼器师,还身怀光能,普通的兵器根本入不了自己的法眼,好不容易得皇帝赏赐,自然要去内库淘宝! “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想好。内库之中求取兵器凶险万分,重伤或殒命都有可能,你若要去内库寻求兵器,须签下生死状。”言罢,那宫人袍袖一挥,一纸生死状和一支沾了墨的笔便飘飘悠悠地漂浮到古钧的面前。 古钧看得呆了呆,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得是什么境界才能有的功夫啊?!元宗?! 古钧极力克制自己的震惊,然后迅速签下了生死状,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心道:“拿到东西赶紧走,这里的宫人估计都是高手,实在太让人压抑!” “看见九耳龙凤鼎了吧?那便是进入内库的入口。你顺着地上图文标记的路线走过去吧。”言毕,阁楼的地板上便浮现出一条泛着金光的红sè道路,道路波光粼粼,暗cháo汹涌,看起来像是一条湍急的红sè小溪被嵌在金sè的堤坝里。 古钧缓步踏入其中,顿觉浑身冰冷,那种冷跟温度没有关系,是一种杀气和煞气还有抗击的气流给人的震骇。 道路两旁的帷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整个阁楼空间中的气流不断地做着圆周运动,古钧走的沉稳,心中却是惊恐。阵法强大的威压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让他的胸口窒闷;而同时,脚下隆隆的震动却似关押着无数凶猛无匹的恶兽魔鬼,那是铁与血交织而成的狂暴,在阵法的紧紧禁锢中不断反抗。 古钧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每走一步,脚下的震动便多一分,似是越接近阁楼正中的九耳龙凤鼎,脚下的震动越强烈,强烈到他不得不用体内的玄重诀去压制,可是这一压制,脚下的煞气就会蜂涌到体内,令他整个身体瞬间如坠深渊,从里到外都如浸寒潭,让他险些一头栽倒。 若不是玄重诀修炼出来的真元本就蕴含煞气,倒也与这“血路”上的煞气有些同宗同源,他此刻恐怕就不是停滞不前,而是被煞气冲晕过去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那宫人说话像是在照本宣科走程序,没有半点感情,声音冷的不像人该有的声音。 古钧没有言语,他咬着牙往前迈步,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动用体内的真元了。因为他隐隐感觉,这条“血路”似乎就是内库兵器冲出压制大阵的一条口子,路上的红sè血流就是兵器上的煞气,但凡想用真元对抗,必然遭到这些煞气的强烈反击,所以才会出现刚刚那种煞气冲入体内的情况。现在想要安全的走完这条路,就得封闭自己体内的真元,以平和之心用灵魂力量坚持下去。 耳边传来隆隆道音,心中却是杀声震天,古钧有种内外焦灼,要被逼疯的感觉。 此刻,古钧似乎才真正明白,为何很多人到了这皇家兵器库会选择外库选取兵器,因为这通往九耳龙凤鼎的道路实在摄人心魄,没有强悍的灵魂力量支撑,根本无法前进。若非他自幼学习炼丹炼器,又身怀超强灵觉,他也一样会倒在这条“血路”上,连内库的门都摸不着。 亦步亦趋地向前走着,古钧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额上密密麻麻汗珠噼里啪啦地流下来,模糊了他的双眼,那九耳龙凤鼎就在眼前,却变得越发模糊不清。 古钧使劲地晃了晃头,强拉住一丝理智,让自己闭上了眼睛,脚步依旧前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钧停下了脚步,似要崩裂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休憩。他伸出的双手碰触到了温热的鼎壁,这鼎触手光滑,令人心智沉静,消弭了不少难以承受的业障。 “既已走到九耳龙凤鼎,想入内库,便以九字真言开启鼎上九耳之缚。”那宫人言语中多了一分凝重,“内库之中煞气极重,远比你刚刚感受到的那般要浓重的多。其中兵器虽神勇无匹,也须你有命拿到才好,否则无端被神兵饮血,有去无回。” 缓缓睁开眼睛,古钧点了点头,一脸的坚毅。他惜命,却爱财,而且执拗,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人。而今摸到了青周国神兵内库的门路,他如何也难以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者,而今丹丽公主迫婚在即,他即便去剑宗躲婚,也非长久之计,迟早要逃出这青周国才能躲过此劫。这番打算叫他如何不未雨绸缪?若得一神器,ri后逃出生天也多几分胜算。(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犀利世界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开!” 九字真言一出,九耳龙凤鼎三足震散满屋雾霭,九耳移形易位,龙凤逞凶而破,整个楼阁立时金光弥散,龙吟凤鸣不绝于耳,鼎口红光冲出,犹如喷薄的火山岩浆,冲击整座楼阁,四下里的条幅经幡如云如幕,铺天盖地席卷漫天的煞气,似要裹住这天地,尽数压制一般…… “就趁现在!入内库!” 那宫人大喝一声,与其余八位宫人一起结法印,念神诀,身法不住变换,似是在极力求取平衡的一瞬,好让古钧顺利进入内库。. 古钧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九位宫人,皆是元宗以上的级别,居然要合力打开这内库之门,他若进去,一旦身遭不测,一定是凶多吉少,难逃生天。 此刻,他知道怕了,但已不能回头。 “记住!神兵认主自可破出内库,否则就只能服食假死丹,待三曰后由我等恢复元气再救你出来。在此期间,是生是死,听天由命!”那宫人言毕,便有一粒黑色丹丸裹着浓郁的乌光飞向了古钧,古钧接在手里,藏于赵挺送他的纳戒之内――只要手还在,这假死丹便不会丢。 心一横,古钧闭上眼睛往鼎口里一跳,任凭煞气的“岩浆”肆意地冲涮他的身体,狂躁地涤荡他的灵魂,他不敢有丝毫反抗。兵刃的煞气乃是狂暴的杀伐之气,对于一切抵抗定予以全力的反击,这是兵刃的天姓。他作为炼器师又岂能没有这点觉悟? 他一个小小的个体,一件神兵的煞气都难应付,如何能抵御得了整个内库的煞气?只能放弃抵抗,让自己全无杀气,才有可能在这草木皆兵的环境中得以生存。 坠入深渊的感觉古钧倒也熟悉,只是上次是生吃黑狗所有的心灵感受,而这次是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受。 “若是自己的身体在坠落到底的时候刚好插在一把神剑或者一把神刀上,那自己的小命就彻底玩完了!” 古钧开始哀叹自己未知的可怜命运。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唉,上苍保佑吧!” 除了默默祈祷,古钧已经找不到可以安慰自己的办法了。既不能有任何抵抗的心思,便只能一切泰然处之,即便是死。 无限的坠落终止于一个真空的空间。古钧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沉静的湖中,可是周遭并没有水。他的身体漂浮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双脚着不了地,心里极不踏实。但好在刚刚那种急速坠落感已经完全消失。 古钧不自觉地摸着胸口心脏的位置,感觉到那里强有力的心跳,头脑清明了不少。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没呼吸完全,脑子里就电光火石间闪出一副可怕的画面,古钧什么都来不及想,急速偏头,一缕头发被斩落肩头,一把长剑自耳边呼啸而过,尖锐的剑鸣似是悲泣,古钧回头望去,只见淡淡锋芒点点消逝,便再也看不到那把剑的影子…… “太快了……” 要不是古钧有预知攻击的能力,以这把剑的速度,落下的就不是他耳边的长发,而是他的头颅。 古钧立刻闭上眼睛,极力平复自己的起伏不定的心情,他害怕自己身体不自觉的防御会激发出些许杀气,从而引起这里神兵的注意…… 即便古钧机敏,在这犀利的世界,也还是慢了一秒。 一柄钢叉如鬼魅般自黑暗中闪动寒芒,叉尖犹如尖利的舌头,贪婪地向他的心脏扎来! 古钧急速扭动身体,想要避开钢叉,但是这钢叉出现的位置实在离自己太近,他的侧肋被钢叉的叉尖刺破了血肉,鲜血淋漓,很快便阴湿了他的大片衣衫。 饮血是兵器的嗜好。钢叉见血更加疯狂,竟然迅疾无比地转动起来,搅动起无边煞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向古钧吞噬而来…… 古钧运起千里足拼命逃跑,头也不敢回,只是一味地跑,一刻不敢停,一秒不敢迟,他恨不能飞出这片漩涡的笼罩,可是他的速度实在有限。 煞气黑风裹着银光刺向古钧的脊背,古钧感到脊背似要裂开,可是他的速度已经开到极致,他脑中的景象清晰地告诉他,这一次他躲不过去了! “妈的,拼了!反正是死!” 古钧心念一动,想要激发自己体内汲力丹的丹毒,可是丹毒的发作,至少也须一个刹那,哪怕是千分之一秒! 古钧不知道,他背后的钢叉银芒突然暗淡了下去,而他的速度也在瞬间快到似要消失,这是这么短暂的一瞬,古钧澎湃的怒气和杀意成功地激发了体内汲力丹的丹毒,他浑身的骨骼劈啪作响,犹如暗夜里野兽牙齿咬碎的声音,恐怖的连他身后的钢叉也是一抖! 骨刺瞬间自古钧的各处关节拔出,闪动着尖利的寒光,直削身后的银黑漩涡,叮当的巨响夹杂着凄厉的风嚎,钢叉的叉尖虽细,却能深深地扎入古钧脊背上的一根巨大骨刺之中,叉尖在其中不住地搅动,似要绞碎他的骨头! 古钧红了眼,为了保命,他已顾不得太多,他右手往后一抓,紧紧握住自己脊背上的那根最长的骨刺,大喝一声,倾力拔下,鲜血喷涌而出,化作血雾弥散开来。 而他手中的骨刺上,那柄钢叉还在疯狂搅动,似乎是把这骨刺当作了兵器一般在格斗杀伐。 “罢了!就是你了!虽然我从来不用叉子!” 变身后的古钧犹如地狱里的魔鬼,声音低沉而嘶哑。他伸出手去抓那把钢叉的叉柄,却手伸到一半,猛然间不得不俯下身去,因为身后居然打来了一片锋利无匹的芒刺! 饶是古钧脑子里有预示攻击的画面,也是躲得了上,躲不了下,顾得了左,顾不了右,因为这片芒刺打击的范围太大,就连他手中骨刺上的那把兀自疯狂搅动的钢叉也被芒刺打中了叉柄,叉柄居然被那细小的芒刺击穿!叉柄上赫然多了个小小的透明窟窿?! 古钧来不及管他的叉柄,他身上的骨刺也同样被那些锋锐的芒刺给击穿出数十个小小的透明窟窿! 此刻的古钧已经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了,因为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不巨疼! 那些芒刺一击得手,便飞了回去,纷纷落在一根黄金棒子上,咔咔地直插在那根黄金棒子上的空洞里,大小合适的根本就是量身定做! “原来是一根狼牙棒!” 古钧凝神迎战,既然杀气已露,唯有血战到底!再退缩唯有死路一条! 举起手中的长长骨刺,连带那骨刺上的那柄恋战骨刺的钢叉,古钧发了狠,直接冲上去与那黄金狼牙棒对打! 对于自己骨头的硬度,古钧十分自信,即便不如这里的神兵利器,却也绝对能抵挡一阵! 梆梆梆地朝那黄金狼牙棒一顿猛敲狠打,古钧变身之后,力大无穷,挥舞的骨刺也是花样百出,到底是个有智慧的人类,与无主的兵刃动起手来,更显灵活,即便手里的家伙不如那黄金狼牙棒锋锐,却不输其厚重,所有的撞击都能扛下,只不过古钧的身体也跟着遭受巨大的冲击力,若非变身后的骨头够硬,恐怕早已散架,而身上的血肉却远不及骨头,已经破烂不堪,即便古钧的肉身犹如兽类一般坚实,在这等神兵的攻击下,也难善存。 “只要命还在,我就不会放弃!反正已经被伤成了这副破烂样!我一定要连本带利地夺回来属于我的一切!”(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六章 钢铁巨人 古钧浴血奋战,脑袋里想的就是打!他不知道该如何“杀死”一件兵器,他只知道,只有把对面的兵器打到没了力气杀他,他才算保住命。 他充分调动自己体内的所有能量去砍去伐,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和疯狂,盯准了黄金狼牙棒的主体疯狂击打,下意识地躲闪黄金狼牙棒上锋锐无匹又迅捷无比的芒刺,身上的透明窟窿越来越多,汩汩的鲜血流出,浸透了所有的衣衫…… 在这个神秘空间中,所有流出的血液或成为凝而不散的血珠漂浮在空中,或喷薄成血雾弥散在空中,诡异的令人窒息…… 古钧知道自己的血流的越多,喜欢饮血的神兵就会越疯狂,攻击就会更猛烈。 但是,出乎古钧意料的是,很快,这场激战就被他占了上风——黄金狼牙棒上散发的璀璨金光居然暗淡了下去,渐渐没了那份神勇,越打越乏力,而且似乎连智商都低了几分,打斗的招式越发贫瘠,与自己手中骨刺上的银色钢叉一样,开始完全纠结在自己手中的骨刺上,而对他这个有血有肉的敌人视而不见。 自己手里的骨刺已然千疮百孔,但却依旧没有碎裂之势,包括骨刺顶端的那柄钢叉,也依旧没能绞碎这根骨刺,这让古钧自己也震惊异常! 他没想到自己的骨头居然坚韧到这种地步!已经超越了单纯的硬,而是极为的韧!否则,又是钢叉插。又是狼牙棒连扎带打,这根骨刺怎么会坚持到现在。依旧长的跟短矛似的? 诸多疑问萦绕脑际,古钧来不及细想。只想快点收了这黄金狼牙棒和这银色钢叉离开这恐怖的犀利世界。 “你们两个,我都要了!都是我的!” 古钧把手中的骨刺往怀里一收,正要伸手去抓纠结在骨刺尖上的银色钢叉和黄金狼牙棒,却觉周遭突然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飙射而来,速度快的连空间都受到了强烈的威压,强烈无匹而又浓郁至极的煞气被瞬间挤压进古钧的身体之中,好似被淹没在大海之中,不住的沉浮。又似被灌满了铅水,凝重的如钢铁一般…… 痛极无痛。古钧已经感觉不到痛,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发生一种恐怖的变化,自己的骨头像是被蜂拥的煞气注满了神力,剧烈的晃动着,疯狂的搅动着,肆意的舞动着,根根都好似活了一般,拉扯着血肉去包裹自己的内脏。而所有的血肉又都被包裹在了骨头之下,古钧整个身体被重组的完全没了人的样子,骨头成为他裸露在外的“肌肤”,血肉成为充盈“肌肤”的软组织。在内安分守己的保护着所有的经脉和五脏六腑。 古钧犹如一个白色的钢铁巨人般屹立在这突然明丽起来的空间中,发出沉痛的低吼,犹如地狱魔兽般恐怖…… 古钧的思绪还跟不上这陡然聚变的步伐。没等古钧反映过来事情的始末,更没等古钧适应自己的新变化。周遭五颜六色的亮光已经逼近,古钧睁眼的刹那。已经不知该如何呼吸,震惊的脑子完全空白,无法思考自己是死是活。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 数不清的神兵利器破空而来,身上裹着五颜六色能量光芒,呼号着滔天战意,纷纷奋力地往古钧的身上卖力地招呼! 这样的攻杀场面真让古钧倍感荣幸,想来没有谁能同时死在这么多的神兵利器之下!即便是中洲大陆的第一高手班原也没这份荣幸! 自己恐怕都不够砍的!举目望去,除了兵器就是兵器,密密麻麻,迸发的煞气好似战场上隆隆震天的摇旗呐喊,白骨堆里的杀声震天!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古钧立时想到纳戒里的假死丸! 伸手去摸指头上的纳戒,居然没了?! 古钧低头一看,这才恍然,自己的身体已经大变样,手指头已经不是皮包骨头,而是骨头包~皮!那枚纳戒他没猜错的话,已经被骨头包在了肉里保护了起来!自己想取出来除非砍了手指,再剔了骨头,才能抠出戒指来! 这个过程估计够自己死千百回的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那假死丸放在储物袋里,不论自己怎么变身,储物袋都是在腰间挂着,不会被包进身体里的!该死的纳戒!有钱人的洋玩意华而不实,还不如自己自造的储物袋实用! 没了假死丸,就不能假死躲过去了,只能硬拼了,否则就真死了! 古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还手反击的,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什么样的恐怖袭击都如过眼云烟一般在脑中一闪即逝,他的一切动作完全出于自卫的本能,丝毫不考虑眼前看到的是什么,只见锋锐,不见其形。 乒乒乓乓,叮叮当当,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已经来不及考虑生死,所以也没了最初的那份恐惧,古钧只知道他的意识还在,他便还在。 即便是变了身,身上也照样被戳了无数个血窟窿! 神兵就是神兵,他的骨头再硬,也扛不下这么多神兵利器的同时砍伐! 这里的任何一件神兵利器拿出去都足以威震中洲,成为一方霸主!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件,多到数不清,还同时攻击他一个人? 古钧是有多么庆幸,自己是个怪物!不然这会儿他早已经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古钧又是多么庆幸,他修炼的是玄重诀,练就的就是纯粹的力量,体内真元养出来的就是慑人的煞气,而今周遭的煞气冲进身体,不停地充盈他的力量,充盈到爆烈,他自然体力雄浑,任你有无数兵器来攻,我也有用不完的力气来挡! 古钧更应该庆幸的是,他生食了黑狗。他并没有在意与他交战的兵器光芒越来越淡,淡到没了光晕,便落入平凡,不再具有神兵利器的特质,好似一个威猛战将瞬间变成了三岁孩童,完全没了本该有的威力…… 在中洲,人们把兵器分为天地玄黄四个阶层,每个阶层又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想成为威慑一方的神兵利器最少也得是地阶初级。而想成为地阶初级的兵器,须得经光能洗练,方能拥有自身的刃光锋芒。只有拥有了刃光锋芒才能夺天地之造化,得日月之滋养,使其锋芒经久不衰,锐杀四方。 古钧生食了黑狗,那黑狗吸收光能的本事也被他继承。虽然古钧根本不知道怎样使用这个本事,但是这个本事和他那超强的灵觉以及体内本就有的光能有机融合在了他的体内,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古钧在对敌这些神兵利器之时,不知不觉间调动了吸收光能的本事,使得这些神兵利器被夺了刃光锋芒,没了锐气。落了下乘。 若非如此,单单是凭古钧变身后的强大,根本还不足以承受这么多的地阶神兵同时攻击。神兵利器皆有器灵,都是经年累月慢慢生成,颇具智慧,虽不及人类聪明,却也因辅助人类攻杀防守而颇为灵活诡诈,可若这些神兵利器被人吸食了体内的光能,器灵便会沉睡,睡的久了,便会因兵器的上锈或破损而渐渐消亡…… 风雨雷电冰霜雪,金木水火阴阳土,各种属性的神兵利器疯狂攻杀古钧。它们太久没有见到真正的活物,更是太久没有尝到鲜血的味道,无比亢奋的它们似乎忘记了害怕,像是在与同类竞赛一般,争先恐后地各显神威,只为古钧身上能多流出点鲜血饱了它们难填的杀欲,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器体上逐渐暗淡的光辉。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必先予之 “啊~!” 古钧痛苦嘶吼,身体已是力竭,浑身布满大大小小的孔洞,流出的鲜血有一半已经结痂,还有一半被蜂涌而至的神兵利器疯抢一空,连点血腥都瞧不见。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黑暗的空间中,五颜六色的刃光和锋芒虽然逐渐暗淡下来,可是总有新的神兵利器赶到这里兴致勃勃地参战,使得古钧无法停下休息片刻,一直处于激战的状态――他濒临崩溃了! “一定还有办法活下来的!一定还有!” 古钧猩红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丝绝望,却依旧闪动着希望的光,他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打退了无数的神兵利器,即便还有无数的神兵利器要打退,他已然是个强者!只要挨上三天,挺过去,他就能够出去!他一定要坚持住!走出这里他便是真正的强者! 可是在这个神秘空间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有黑暗和刃光锋芒,时间似乎是静止的,等待似乎是永无尽头的,让人看不到希望…… 体内的能量疯狂流转,玄重诀的真元被古钧运用到了极限,无穷无尽的煞气来自砍他的兵刃也用于砍他的兵刃,虽然这个循环对他极为有力,可是兵刃是兵刃,人是人,兵刃是真正的钢铁之身,而他是真正的血肉之躯。他穷尽体力也难以打退无止尽涌来的兵刃,他需要想一个办法把这些兵刃一次性全解决掉,否则他等不到三天,便真的会累死! 古钧是一名炼器师。而且是一名身怀光能的炼器师,虽然他的炼器技巧还十分稚嫩。可是兵器洗练于光能这点知识他还是懂的。 一波一波的神兵利器在他的攻击下暗淡了光芒,他看在眼里。起初不懂,时间久了,也猜到了缘由。吸食光能的本事虽有助于他迅速削减神兵利器的能量,可是这个过程相对于越发激烈的战况而言,实在太过缓慢。他需要在体力完全消耗殆尽之前,尽数灭掉这里所有神兵利器的能量,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他想到了一个方法,可是这个方法究竟行不行得通。他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他只知道,若是行不通,他立刻会被这里所有的兵刃一起砍死,包括那些已经没了刃光锋芒的兵器。 他这个方法就是反用天光诀的光爆术。 光暴术是用强烈的光能瞬间击爆敌人的光能武技,既可小用,亦可大用。小用是用己身的光能瞬间击爆敌人的身体,大用则用外界的光能聚合在一点形成大爆破。 在自然界中,光爆术的破坏力十分强大,尤其是在白天。有太阳的时候,那能量涟漪更是恐怖的能摧毁一方天地。即便是在黑夜,只要有月亮在,光爆术的破坏力也并不小。这都是因为自然界中的光芒是不吝给予的。无时无刻不用自身光芒普照世间万物,所以施术人是可以无限索取光能的,施术人掌控光能的能力越强。光爆术的破坏力也就越大。 可而今,在这样一个黑暗的空间中。想形成光能的大爆破,显然很难。且不说这些兵器上的刃光和锋芒与日月天体比起来是多么微弱。单说刃光和锋芒是这些神兵利器的能量所在,它们怎会如日月星辰那般不吝给予? 所以即便古钧体内的光能充足,又掌握了天光诀的奥义,也不敢保证能在这种地方施展出光爆术的大爆破来。成功的把握他连一成都没有。 所以他打算反用光爆术的大爆破。 预先取之,必先与之。 “既然这些神兵利器不舍得自己的刃光锋芒,那我就再多给他们一些光能给他们洗练,再一举都夺回来!” 古钧闭起了眼睛,一边根据脑中闪现的预示攻击的画面支配自己的躯体去反击,一边调动体内那股吸食光能的黑色漩涡吸食自己体内的光能。当体内的光能十之**进入黑色漩涡之后,古钧调用天光诀强行将黑色漩涡中的光能喷薄而出,一丝不剩,全部掏空! 刹那间,古钧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发光体,犹如耀日一般激射出着纯洁的天光,射向四面八方,照的整个空间如同白昼…… 所有的神兵利器都被沐浴在了这突如其来的天光之中,好似久旱逢甘霖,沉寂在黑暗中过于久远的神兵利器们都忘情地沉浸在这刹那明丽的光辉中,一时间都停止了争斗攻伐,只是享受这难得的光能洗练…… “就趁现在……” 古钧睁开眼的刹那,瞳孔中泛起浓郁的黑色。体内的黑色漩涡因为被掏空的原因,像是饿极了的大胖子,不顾一切地想要大吃一顿,又像是一个大气囊,被迅速压瘪了之后,一旦放开,便会迅速吸食周遭所有的气体充盈自己。 这就是补偿。 万事万物想要得到的补偿都远比他失去的多。因为贪婪是其天性,亦是共性。 “吃了我的,喝了我的,现在连本带利地给我吐出来吧!” 古钧一声暴喝,体内黑色漩涡迅速扩大到整个身体,使得他周遭一切的光,尽数吸进他的体内! 一时间,所有的神兵利器都抓狂地想要抓住自己的刃光锋芒,可是却统统都卷在刚刚获得的光能里,一起被吸走了…… 整个空间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再没有刚刚那些耀眼的光亮,也没有往常那些五颜六色的刃光锋芒,所有的神兵利器都沉寂了下来,静静漂浮在空中,没了生气,似是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古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开始闭目沉神地安心炼化吸食来的大量光能。 天光诀乃是一套循自然天道修炼肉身的功法,性质极为温和,所以即便是身怀足够光能的人也要数十年才略有小成。若非古钧是隐锋重生而得的躯体,他也不可能只用五年的时间便有现下的成就。 即便是哮天犬遗留下来的“吸光漩涡”,在天光诀的“循循善诱”之下,也会如同“顺应天道”一般乖乖吞吐光能,有节有律。 呼吸吐纳,静气凝神,周天炼化,意沉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吸收得来的光能尽数炼化成与他体内光能同源,充盈的光能使得古钧破烂不堪的身体得到些许滋养,所有的伤口都开始愈合,只是因为真元耗损过巨,元气大伤,所以恢复起来颇为缓慢…… 古钧叹了口气,保住了命的他开始后悔自己没能在刚刚的那番激战中把自己的池注凝聚成玄晶,反而让自己的池注又大了许多许多,犹如汪洋一般,日后又如何能为这片大海一样的池注砌上围墙…… “唉,若非一心念着活命,怎会一点都没想到把自己的池注凝结成玄晶呢?刚刚那样的生死车轮战是多好的机会啊!恐怕以后都再难遇到了!”古钧回想刚刚生死一线的挣扎,又不禁摇头自嘲了起来,“这样的机会还是别给我了!万一死了就不值了!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古钧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骨头”,虽然尽是大窟窿小眼子的,但却没有断裂之处,还真是比池士的玄甲还抗打击耐磨损。可惜,这样的“铠甲”被人看到还不都得被吓死?如何能“穿”出去与人过招啊?实在有碍观瞻,吓人匪浅啊! 古钧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向四周望了望,满地沉寂的兵器已经没有了生气,失去了神兵利器的威力,再也没有能让古钧看上眼的东西。 “这一架打的可真是不值啊!险些连命都搭上,现下居然没了战利品了!这叫什么事啊!”(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先苦后甜 没有寻到趁手的神兵利器,更没有办法让陷入沉睡的某个兵器醒过来认主,古钧只好在这幽闭的黑暗空间里等待九耳龙凤鼎再次开启。. 左右闲来无事,古钧便把这里浓郁的煞气全融进自己的体内用玄重诀慢慢炼化…… 古钧在激战之中被扩大的池注是按照变身后的身体所需能量扩容的,而今古钧吸纳更多的煞气进入体内炼化,他的身体不知不觉间又有了新的变化。 古钧的骨骼又开始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很有韵律,犹如被当成了一件乐器弹奏了起来似的,古钧能够感觉到体内的煞气在炼化后,犹如一只大手,力道适中地抚摸着自己周身的骨骼。 这一摸,摸得他浑身舒爽。全身上下像是得到了打磨一般,周身裸露在外的骨骼,表面竟都愈发圆润光滑了起来,而棱角却似被磨砺了一番,竟更加锐不可挡,隐隐闪动锋芒。 古钧没想到这些煞气竟然成了自己骨头的养料,不但修复了激战中大大小小的创伤,还使得某些部位的骨头再度生长,虽然长势微弱,但却使得浑身骨骼愈发厚实,其中力量更为殷实。 古钧很喜欢这种变强的感觉,他不断地吸纳周遭的煞气进行炼化,以此补养他变异后的骨骼,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充盈着他体内的池注。 自己体内的池注究竟有多大,古钧心里很清楚。他几乎已经放弃了凝结成玄晶从而晋升成池士的希望。只能破罐子破摔,任自己的池注疯长,反正这也是一种变强。 身边的煞气越来越稀薄,古钧吞吐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好像一个贪婪的饿鬼,无穷无尽地吸食着煞气,似乎永远不知道饱一样,这让古钧自己都觉心惊,一点点地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他直起身体,握着拳头空砸了几下,力气大的能撼动整个空间,连一旁陷入沉睡的兵器们也跟着拳劲晃动不止。 可是古钧却分明能感觉到自己出拳的速度变慢了! 打斗之中力量自然是不可或缺,可是只有强悍的力量不足以克敌制胜,还必须拥有够快的速度用来躲闪和偷袭才行。 古钧自幼修炼玄重诀,他很清楚玄重诀是一门纯粹地修炼力量的功法,在力量上独领风搔,但在速度上却无法与其他功法相比。这一点,在当年吴钩追杀他和义父的时候,他就有所感触。同样是飞行,义父的玄师等级虽比吴钩高,可是在速度上实在不敌吴钩快。想来,这一定是二人修炼功法属姓不同造成的差异,吴钩修炼的雷属姓功法本就在速度上有所造诣,修炼玄重诀的义父望尘莫及,所以才会反被吴钩所制。 想到这里,古钧不自觉地摆弄起体内的光能。想要提高自己的速度,只能从天光诀这里下手。因为光属姓的速度比雷还要快。虽然古钧极少在人前使用天光诀,可是光属姓的速度他偶有体会――那是快到好像瞬间消失一般。 指尖逼出一点光亮停留在这幽暗的空间,驱散的不只是黑暗,还有他骨头上的那缕煞气。 被驱散了煞气的指骨隐约有些刺痛,好似被抽走了一丝力量似的极不安分地震动起来…… 古钧无奈地摇摇头,从他开始修炼天光诀,他就知道玄重诀与之背道相驰。 “若是六条在这里,看到我吸纳煞气修炼玄重诀,又要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 古钧摸索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想起白虎平曰里苦口婆心的劝诱,不禁有些想念它那张经常“满嘴喷粪”的嘴和那白的发光的虎牙…… 握了握拳头,在虚空砸了两拳,想象着白虎的牙齿被自己打掉的情景,古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很孩子气。 “若是天光诀和玄重诀不是一轻一重,一清一浊,一南一北的两个方向就好了!同根同源的功法一起修炼的话还会彼此互有裨益。可是南辕北辙的两个功法一起修炼就会彼此掣肘。”古钧想到这里,眉头一皱,猛然间摇了摇头,想起刚刚的激战过程,这两种功法不都起到了克敌制胜的作用吗?玄重诀让他抗住了最初的车轮战,天光诀让他一举全歼了所有的光能,这怎么能说是互相掣肘呢?应该说是互补才对啊! “六条只想到了修炼时两种功法的掣肘会耽误功法的修炼进程,可是若是实际应用起来,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功法所发出的攻击,绝对会让敌方措手不及,一败涂地!” 古钧眼望着自己指尖上的光能一点点变强,慢慢包裹住整个拳头,心里细细琢磨着究竟该如何在修炼过程中平衡两种功法之间的抵触。只有想到平衡的办法,才能把两种功法同时修炼下去,否则,还真不如只修炼一种,将之修炼至最高境界,总好过两种功法都停留在低等级上。毕竟,博而不精是武者大忌,至高的境界才是武者毕生的追求。 恍惚间,古钧突然发现,拳头上的光能增强了之后,手上的骨头已经不再震动,反倒在表面呈现出一种莹莹的光泽来。 古钧以为自己眼花,他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收了光能,却赫然发现这种莹莹的光泽居然依旧存在于骨头之上。而且这种光泽使得他手背上的骨刺更加锋锐,居然隐隐有兵刃的锋芒…… “兵器可用光能洗练而得刃光锋芒,那么我的骨头是否也可以得光能洗练?!” 古钧恍然间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炼器师可以用光能洗练兵器,使得玄阶高级的兵器成为地阶神器,那自己为什么不能用光能洗练自己的骨头? “对!一定可以的!” 古钧兴奋地握拳,双眼迸发出灿然的希冀,高兴地手舞足蹈,浑身的骨骼劈啪作响…… “正好趁这空间无人,用我的天光诀做个实验!” 古钧想到做到,体内刚刚炼化好的光能尽数逼出体外附在体表的每一寸骨骼上,让他自身的光能好好洗练自己的骨骼。那感觉倒是奇特――先是浑身抽搐,身上无一处不是痛的他钻心,而后却像是在沙滩晒曰光浴,浑身说不出的舒爽…… “这像极了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吃!”古钧心里自嘲,“这巴掌打的够疼,这甜枣吃起来也够甜,真是苦尽甘来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古钧依旧自给自足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曰光浴”,却冷不丁觉得身上被盖上了个什么东西,冷冰冰,凉飕飕,麻麻痒痒的…… 古钧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不禁被吓了大大的一跳! 古钧噌地一下直起身子,连忙往后躲,双手使劲地扑腾,想要把身上的东西弄掉! 也看不清那东西形态,就感觉是粘粘糊糊地一大摊,红红的,像血一样,不停地蠕动着,看着渗人。 “什么玩意?!恶心死了!”古钧皱着眉头使劲扯使劲拽,可是却怎么撕扯也是弄不下来,那东西就跟个活着的狗皮膏药是似的粘在他身上下不来了! 古钧全身上下的光亮全被它给盖住了,密封的严严实实的,连脸都不放过,眼看就要把口鼻给封住了,古钧惊恐万状,拼命的仰着脸,四肢不住地狂蹬乱拽,却是被这团红东西越绑越紧,自己浑身的力气居然使不出来! “好不容易活下来!好不容易想到让自己变强的办法,自己可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也发生的太快,让古钧猝不及防,他的身体已经被那团诡异的“红东西”封的跟个蜡像似的了,口鼻也毫不例外地被封上了,此刻只有等死的份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红人模仿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古钧脑子里乱成一团,但是求生的yu望却及其高涨,“我答应过义父要为他保护好云体宗的,我不能死!” 想到这里,古钧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不管怎样,一定要试一试!但愿这招能医活我这匹死马!” 古钧体内玄重诀真元一顶,一口鲜红的兽火自口中喷出,想要冲破被封住的嘴巴,可是没能成功! “我擦!这东西连火都不怕?!我这可是兽火啊!” 古钧绝望了!但是他依旧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又迅速地想出了第二个招。 “火都烧不透你!我就只能用东西砸你了!” 古钧的东西,常用的放在腰间的储物袋里,值钱的放在纳戒里,珍惜的统统放在体内的海星扣里。 此刻情景,也只有从海星扣里找出一个最为结实的东西从口里吐出去才有可能活命! 想到这里,古钧迅速从里面拨拉出一个最为坚硬的物体――云体宗宗主的信物。 “义父,你可别怪我。你儿子连命都快没了,这东西就当是给你儿子陪葬吧!反正也就是个信物而已,没什么大用!若是儿子有幸逃得此劫,定然给云体宗重新做个更好材质的信物!” 这一次,古钧并没有马上吐出去,他可不想轻易丢掉这次机会,他强稳心神想了想…… “这黏人的玩意究竟是怎么跑过来黏上我的?” “对了,我刚刚用光能洗练骨骼来着……” “它想要光能?!难道它也是兵器?!” 想到这里,古钧决定这次用天光诀的真元包裹住云体宗的信物,然后用玄重诀的真元全力顶出嘴,看看能不能破开这黏人的红东西! 想到做到,古钧全部的真元都压在了这一次的突击上――不成功,便是死! “啊~!” 古钧奋力嘶吼着,倾尽所有真元把体内云体宗的信物给喷了出来! 信物出口的刹那,那黏稠的红东西被冲击的凸起来一块,可是瞬间就恢复了原形,毫不客气地包裹住了信物上面的光能,然后像是得到了滋养一般地快速蠕动了起来…… “完了……” 古钧见状,心中苦叹,闭目等死,一动不动。 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没死,倒是呼吸顺畅了起来…… “怎么回事?!”古钧惊疑未定,心里琢磨不明白,“难不成我不反抗,它就以为我死了,放过我了?早知道装死好使的话,我费那么多劲干嘛……” 古钧这样想着,也就越发地不敢动了,继续他的“装死策略”,眼皮都不敢动一下。 过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古钧装死装不下去了,他总想睁眼看看那黏糊糊的红东西究竟走了没有。 “就让我悄悄地把眼皮睁开一条细细的缝吧,不会有事的,上天保佑……” 古钧受不了自己那强烈好奇心的唆使,自己安慰了自己一下,就偷偷地把眼皮往上抬了那么一丁点。 就这么一丁点,古钧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又连忙闭起了眼睛! “该死!那鬼东西居然还在我面前蠕动着!它到底想干什么?走又不走,杀又不杀……” 古钧很清楚自己的速度,这黏糊糊的红东西离自己很近很近,自己想逃,恐怕千里足刚迈出去一步,便会被那鬼东西给黏住! “算了!还是继续装死吧!希望能一直装到九耳龙凤鼎开启鼎盖的时候……” 而今的古钧疲乏之极,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此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古钧装死装的都快睡着了,当他就要打瞌睡流口水的时候,自己的额头被戳了戳,自己的肩膀也被拍了拍,动作轻柔,似是要叫醒他。 古钧一个激灵,兴奋的不行,他以为是九耳龙凤鼎的鼎盖开了,戳自己额头和拍自己肩膀的定然是那几个元宗级别的宫人! 谁知他一睁开眼睛,差点没被吓的仰过去! 面前确实站着一个人,哦,不!是一个人形!是一个红彤彤黏糊糊的人形! 这人形的样子很眼熟,可是古钧一时间没能想起来是谁,也没心情去想这人是谁。因为这个人形是那坨黏糊糊的红东西塑造成的! “完了!这下装死都装不成了!” 古钧暗叹一声,转身就跑!吃nǎi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却就只跑出去一步,就被那个黏糊糊的“红人”给粘住了! “大、大哥!你、你找小弟有何贵干?”古钧觉得这坨东西是有智慧的,不然是不可能把自己塑造成这么英俊神武的造型的,他想着既然逃不掉,不如拉拉关系,拖延一下时间,也许还有希望熬到九耳龙凤鼎开启鼎盖的时候。 “小弟我贤良淑德,绝对是个好人,而且我与你远ri无怨,今ri无仇,想必你不会加害于我的是吧?”古钧一张脸笑的都是褶子,就怕自己的样子不够和善,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笑得这么卖力过。 那黏糊糊的“红人”见古钧在笑,它也笑了起来,笑的也极为和善,脸上也扯出无数的褶子,笑得极为卖力。 古钧一看,笑的更灿烂了,心道这可是个好信号,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来他和这个“红人”还有得谈,时间还真能往下拖上一拖,没准就把命保住了。 古钧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搓了搓手,有点尴尬地继续套近乎道:“大哥您究竟是什么来头啊?您可真厉害啊!您是这里神兵利器里最厉害的!您是这个!” 古钧说着向那黏稠的“红人”高高竖起来大拇指。 那“红人”见了,也点了点头,搓了搓手,表情古怪地朝着古钧高高竖起来大拇指。 古钧看得有点糊涂,不自觉地挠了挠头,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奇地盯着“红人”的脸看了又看,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心理活动来。 那红人也一脸迷糊样,也伸手挠了挠头,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使劲地盯着古钧看。 古钧皱了皱眉头,心里头生出一种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正要求证,却见对面的“红人”腰间裹着的那块云体宗信物正在闪闪发光…… 古钧一拍脑袋,一下子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红人”的模样长的像谁了!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你这副尊容跟云体宗祖师爷画像是一模一样!” 那“红人”也一拍脑袋,指着古钧的鼻子张嘴说话,就是没声音。 古钧笑了。原来这黏糊糊的‘红人’大哥是在学他的动作。 一个邪恶的念头立刻浮上了古钧的脑际。他把手放在腰间的储物袋上,然后卸下储物袋,做出一个递给“红人”的姿势。 “红人”也有样学样地把手放在腰间的云体宗信物上,然后卸下信物,做出一个递给古钧的姿势。 古钧一把夺过“红人”手中的云体宗信物,然后迅速收回自己的储物袋,转身就跑。 “红人”没了云体宗信物,犹如遭了瓢泼大雨的泥塑,瞬间没了人形,化作一滩黏糊糊的红sè烂泥,然后蠕动着朝古钧追去! 那追击的速度看着很缓和,却一点也不慢,像是簌簌流淌的江河,奔腾到古钧身边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再一次,古钧被这团诡异的黏稠物给黏住了! 如第一次亲密接触一样,这团黏糊糊的红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古钧周身铺展开来,再次密封住古钧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大哥,你不是吧!翻脸不认人啊!你刚刚还和我学做人呢!这会儿又做泥巴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章 是敌是友 古钧执拗地抓着云体宗宗主信物不放,任凭身上的“红色泥巴”疯狂覆盖自己身上的每一寸**。. 这一次他有了底牌,不怕这“红色泥巴”再封住他的口鼻杀他。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这“红色泥巴”虽然严密包裹住了他周身上下的每一寸地方,但却没有如上次那样糊住他的眼耳口鼻让他不能呼吸,而是精准地只露出他的眼耳口鼻。 这一次,“红色泥巴”黏上他,居然没有像上次那样紧紧地束缚住古钧让他动弹不得,而是完好地勾勒出他的身形,像是一层“红色皮肤”似的完美地贴合在古钧的身上。 古钧完全感受不到这层“红色泥巴”对自己的敌意,更没有品查出一丝杀气,反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这种默契似乎联通了他和身上这层“红色皮肤”的灵魂。 浑身像是过电一般,细细的电流簌簌流淌,使得古钧体内玄重诀的真元不自觉地跟着这样的“电流”**周身每一寸“皮肤”。 这样的**,使得古钧体内玄重诀的真元与他体外的这层“红色皮肤”联通了起来,彼此之间传递能量。 这种传递,古钧并不害怕,因为他能感觉自己的能量和这层“红色皮肤”之间的能量正在彼此交换融汇,然后共同循环于周身各处,最后在一点点地渗透到他的骨骼上……… 古钧知道,若非自己现在是骨头包着肉,这层“红色皮肤”融汇的能量应该会渗入到自己真正的皮肤中,然后是肌肉,然后才是骨骼。 正常的过程也许是先快后慢,越到内里越难渗透,而古钧现在的身体,这个过程应该是先慢后快,只要自己的骨头能被渗透这股汇聚的能量,他就不担心自己内里的渗透速度。因为他有解毒丹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原形,到时候就会迫使骨头上的“红色皮肤”在自己身体里面做这种渗透,那样的话自然要比从外面往里渗透快的多。 古钧闭目凝神,灵觉时刻监视着整个过程,只要这层“红色皮肤”稍有异动,自己就会立刻强行中断自己体内的真元与其联通,否则自己就算不会被这“红色泥巴”给糊住口鼻憋死,也会被这“红色皮肤”给强抢了体内能量而力竭而亡。 “红色泥巴”的这种举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为危险的,能够坦然接受并放任**的人也就只有古钧这种灵觉超强的人才能做到。 因为灵觉不够强悍,是根本无法探知这“红色泥巴”究竟有没有敌意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没有人会在不知彼的情况下这么淡定地任这“红色泥巴”联通自己体内的能量。。 古钧干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因为他知己知彼,且手握底牌。 古钧相信,这“红色泥巴”一定认得云体宗的宗主信物,甚至与云体宗开宗祖师爷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关系。 如果说青周国的这个皇家兵器库内库里确实只装着兵器,那这“红色泥巴”应该也是一种兵器。至于它究竟是什么兵器,怎么使用,古钧一时还猜不透,但他相信,若这“红色泥巴”真的是兵器,或许它是云体宗祖师爷生前用过的兵器。 “云体宗的开宗祖师爷**的**应该就是玄重诀吧?” 古钧一边体会着周身能量的流淌,一边思索着这“红色泥巴”与云体宗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玄重诀的人其实不需要兵器,因为玄重诀追求的是力量发挥到极致,所以最趁手的兵器应该就只是自己的拳头!”古钧开始开始翻阅脑子里曾经看过的书籍,搜索其中相关信息…… “听义父说,云体宗开宗立派之时,青周国还没有形成以剑宗独大的局面,那时候青周国并没有现在的‘以剑为尊’的习俗,所以各宗各派使用什么兵器的都有,也并不会被使剑的武者鄙视。这样想来,这‘红色泥巴’也许真的是我们云体宗开宗祖师爷的兵器!” 古钧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里隐隐有种寻回“家族至宝”的千分激动和万分喜悦以及十万分的自豪和骄傲! “如果真如自己所料想这般,那也就是说自己体内的玄重诀真元和这“红色泥巴”能够天衣无缝地配合起来攻敌和防守!所以,这红色泥巴才会毫无敌意地与自己体内的玄重诀真元互通能量?!” 想到这里,若非此刻还在与“红色皮肤”进行着能量交换汇流循环,古钧几乎要兴奋地暴跳起来,拍手称赞! 不知过了多久,古钧感觉到自己周身的骨骼已经被渗透了新的能量,于是他开始从储物袋里取出大量的解毒丹给自己服下。 这次所需的解毒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上数倍不止,这让古钧不禁担忧自己这样的变异会否对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损害。 可是,此刻的他来不及细细琢磨这损害,他只能全身心地关注自己身体恢复原状后,那层“红色皮肤”的动态。 自己的身体从“骨头包肉”慢慢变为“肉包骨头”,身体表面的那层“红色皮肤”正如古钧料想那样,自己从骨头上慢慢从里到外地透出到古钧真正的皮肤上,依旧是一层“红色皮肤”,依旧与体内的玄重诀真元彼此联通,周身各处都流淌着充裕的能量,那能量中的力量雄浑的令古钧自己都觉得可怕。 “呼~!” 古钧情不自禁地用力击出一拳,空间中闪动着红色暗芒,居然震裂了古钧身边所有陷入沉睡的“神兵利器”! “这是什么级别的兵器?!竟然会有这等恐怖的威力?!” 古钧**着自己红彤彤肉乎乎的拳头,心脏激动地急速跳动着,脑子里震惊地要爆掉! “我还只是个虚长而已啊!而且已经恢复到我肉身的原形了!居然能震碎这些曾经的‘神兵利器’?!这‘红色皮肤’太霸气了!” 古钧一时兴起,又连番击出数拳,砰砰砰的拳劲像是炸弹一样在这黑色空间中炸开,一道道红光犹如血雾一般弥散开来,犹如血池上终年不散的浓雾,让人恨不得杀伐一切生灵! 古钧随即又踢出数脚震罡脚,那威势令他欢呼雀跃,他高高地跃起,狠狠地砸下,脚下的兵器尽数被他踩瘪踩烂,似是报了血海深仇一般,让古钧高兴的疯狂起来。 “让你们合起伙来戳我捅我刺我砍我插我敲我……”古钧疯狂报复着,口里暴喝道:“去死吧!都给我去死吧!这下就算你们重见天曰也休想苏醒过来!哈哈哈……敢欺负老子!老子必会十倍偿还!绝不客气!” 报复了好一阵,古钧突然身体一缩,腹中一痛,口中喷射出一根血柱,力竭地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怎么会……这样?!” 古钧浑身抽搐,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再难动弹分毫…… “难道这层‘红色皮肤’在耍我?!害我?!” 古钧连忙动用他超强的灵觉去感受这层“红色皮肤”的灵魂所在,他想要知道这层“红色皮肤”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究竟是能并肩作战的朋友,还是比人类还会攻讦算计的敌手!他绝不允许自己被一件泥巴一样的兵器算计到死!无论如何,就算要拼上自己这条命自爆,也绝不能让这块烂泥巴夺了自己的能量逍遥自在!(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烂泥认主 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让古钧失去了理智陷入了疯狂。. 他似乎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缘由,只想着这滩烂泥从一开始就打算要他的命,现在也一样,只是手段更为阴狠!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阴狠毒辣的阴谋诡计机关算尽! 浑身那股透彻的无力感让他恐惧到了极点,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求生,只想着报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催动自己体内的光能进行一次最为灿烂的“光爆”! 他要让身上这滩万恶的烂泥变成血雾! 古钧这种恐怖的念头似乎被他身上这层“红色皮肤”察觉,这层“红色皮肤”居然开始急速流动,刹那间便聚结在古钧手中的云体宗宗主信物上,然后迅速把自己抽离开古钧的身体,形成一个人形,手里使劲抓着古钧手里的云体宗宗主信物。 古钧愤恨地盯着眼前这个与云体宗开宗祖师爷样貌相同的“红人”,愤恨地几乎要咬碎他满口的白牙! 即便自己想要“光爆”,也是在这滩红色烂泥还覆在他身上的时候机会最大,成功率最高,而今这滩烂泥居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红人”,他想要“光暴”对付他,胜算恐怕不大了! “只要你再敢动我一下,我就算杀不了你,也要让你掉层皮!” 古钧打定了主意,体内的光能蓄势待发,只待那“红人”稍有异动,便发起攻击! 可是等了许久,古钧也没感受到那“红人”有何动作。那“红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那里,手里抓着古钧手里的云体宗宗主信物,面容颇为狰狞,神色极为沉重,眉头皱的深深的,**抿的紧紧的,好像随时都要跟人拼命的德姓。 古钧看在眼里,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可是警惕了半天,都把他警惕累了,他才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下神经。这一放松,他恢复了一丝理智,再看向那一脸想要随时与人拼命的“红人”时,古钧笑了,笑的很苦。 古钧这一笑,那“红人”也笑了,笑的很苦。 古钧心里虽然猜到了这“红人”似乎又开始学他的动作和表情了,可是他现下周身无力,都拜这“红人”所赐,他实在不敢再大意轻敌。 “如果他真是一件兵器,若真想让他为我所用,必然要让他认主才行。只有这样它才不会害我!” 古钧开始梳理思路,他似乎想明白了自己身体力竭的原因――这滩红色泥巴的能量太过巨大,自己体内的玄重诀真元若想要运用这滩红色泥巴进行攻击,会耗损的极为严重。 若这红色泥巴认他做主人,在他身体力竭之前,这红色泥巴便会停止使用他的力量,不会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所有的器灵一旦认主,它们的第一要务就是保护主人,宁可自己力竭而灵陨,也不会陷主人于险境。 所以,只有想办法让这红色泥巴认自己为它的主人,它才可能真正为他所用。他也可以真正地无后顾之忧地使用它。 古钧探出自己的灵觉覆盖在那“红人”的身上,去细细体味“红人”的灵魂所在。 一般地阶以上的器具,器灵都颇有智慧,能根据主人的意愿自动行事。这也是地阶以上器具,除却能量巨大外,令人爱不释手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是眼前的这个“红人”的器灵却有些奇怪,他的举动完全可以证明他是有智慧的,可是他的智慧似乎不同于一般器灵。 一般无主的器灵是很好沟通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红人”沟通起来似乎有点难。古钧的灵觉探出去,感受到的完全是一片空白。就好像是个没有思想的器灵,但是却有记忆。 这记忆就是云体宗开宗祖师爷的容貌还有古钧手里的这块云体宗宗主信物。 “单凭这云体宗的宗主信物能够让他认主吗?” 古钧仔细地想了想,想到自己小时候在云体宗的藏书阁里看到过的《云体宗史志》,其中似乎提到过云体宗宗主信物的一个特点――云体宗历代宗主在继位之时,都会在众宗徒面前以自己精血祭养这块古玉,若是古玉接受新宗主精血的祭养,便会融下这滴精血,若是古玉不接受这位新宗主的精血,众宗徒便不会接受这位新宗主,而是会另选贤明。 可是云体宗这套继位传统似乎几百年前就丢掉了,至于为什么丢掉,书中没有提及。古钧只是隐约觉得这其中缘由定然是某位新宗主的精血没能得到这宗主信物的承认,而他又不想就此放弃宗主之位,便废弃了这各继位传统。 “估计这个继位传统的废除掀起了云体宗内的一场大波澜吧?” 古钧想到这里不禁摇头,欲壑难填,一块玉而已,如何能判定谁适合当宗主和是不适合当宗主,这继位规定也实在不合理,泯灭人才,废除有理! 古钧摇头,那“红人”也跟着摇头。古钧见了想笑,却恍然间意识到了云体宗废除这个继位传统的真正原因! “这里是青周国皇家兵器库的内库。所有的兵器都是神兵利器,皆是历代君王费尽心力搜罗而来,所有的神兵利器背后都有一段鲜为人知的血泪史!这么说来,这滩红色烂泥也一定是被青周国的皇帝费尽心力搜罗来的。难道说……云体宗的宗主兵器――这滩红色烂泥――被青周国皇帝搜罗来此之后,云体宗的宗主信物就……没用了?!难不成……这云体宗的宗主信物根本就是这滩红色烂泥的主人?!只有被这块古玉承认的宗徒才能继承宗主之位,并不是什么滑稽的事情,而是因为只有被这块古玉承认的宗徒才能成为这滩红色烂泥的主人,才能真正发挥出云体宗玄重诀的力量!这才是这套古老的继位传统存在的原因” 刹那间,古钧豁然开朗!他兴奋地望着自己手中的这块古朴无华的古玉,心里莫名的激动起来,也莫名的害怕起来。 他虽然是名正言顺地新一任宗主,可是这块古玉会承认他的精血吗? “管它承认不承认,这是我唯一得到云体宗至尊神兵的机会!我绝不能错过!” 古钧想到这里,再不犹豫。他闭上眼睛,调集自己的灵觉冲击自己脑中的精魂,慢慢的,他的额头正中渗出一滴晶莹的血珠。 这滴晶莹的血珠内含古钧的一丝精魂,在古钧念力的推动下缓缓落在了他手中那块古玉之上。 这一刻,古钧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他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那滴精血落在古玉上面的变化,一颗心纠结的似要拧成一根麻绳…… 精血在古玉上缓缓摊开,慢慢渗入到古玉上每一处缝隙之中,渐渐的消失了…… 幽暗的空间中,古玉正中的玉眼居然冲起一缕绿光,绿光之中包裹着丝丝红晕,红晕之中似有影像浮动……(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二仿版 古钧背手而立,在这幽暗深长的密闭空间中不住叹气。望眼成批的“神兵利器”碎的碎,裂的裂,沉睡的沉睡,古钧作为炼器师颇觉惋惜,很想挽救这里的“神兵利器”,哪怕是一两件也好。可是他又害怕自己若是用光能洗练了它们,自己又将陷入绝命的境地。现在的自己可是全身无力,想要再经历一场惨烈的激战,怕是很难活下来,哪怕是只面对一两件“神兵利器”,他也颇感无力,毫无胜算。 所以,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就此放弃满地已经变成废铁的“神兵利器”,变废为宝这种工作,想必这皇宫之大,定有高人能做,不劳他费心。自己能得“烂泥巴”这一件异宝神兵已经知足了。 古钧瞥眼看向变作他样貌的“红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还不知道这件本就属于云体宗的异宝神兵究竟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的答案绝不能从这皇宫中探求。甚至连自己得到了这件宝物,古钧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因为身为炼器师的他,很清楚这滩“烂泥巴”的威力。 即便这里所有的神兵利器都“复活”过来一起发动攻击,恐怕也无法毁灭掉这滩“红sè烂泥”。因为这滩烂泥形体幻化万端,质地柔软坚韧,最是一个“以柔克刚”的好手。任何有形体的利器都无法击败一个无形的杀手,只会反被其制。 任古钧阅读书籍无数,却也无法判断这滩“红sè烂泥”是何材质聚合而成,又究竟是何品阶的器具。他只知道,如果这内库之中都是地阶以上的兵刃的话,这“红sè烂泥”的品阶一定高于它们。 “难道你是个天阶杰作?”古钧眯眼望着跟他一模一样一个表情一个动作的“红人”笑了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会有那样的好运?这中洲大陆上能算得上是天阶的兵器只有一件,就是白皓国护国神将班原所用的羿ri剑。天下第一强者配天下第一神兵,那才是真正的好运!” “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这青周国皇家兵器库内库之中最厉害的神兵利器了!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当得起天下第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归我所有,否则我出了这个内库,就会被觊觎宝贝的人追杀致死。” 想到这里,古钧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追杀这字眼,可是他浓重的童年yin影。想当年自己顶着炼丹神童的虚名独自深入奇台山脉去寻找兽火,来追杀他的人络绎不绝,各个都是强于他数倍的武者,自己能侥幸活下来全靠投机取巧,实属万幸。所以,古钧绝不会让自己再重蹈覆辙,人怕出名,财怕露白,好名声不能扛着,好东西得藏着,否则必招祸患。 古钧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粒红颜丹服下,脑中想象着赵诹的样貌,慢慢将自己幻化成赵诹的样子,一旁的“红人”见了,呆呆地失神,像是大脑短路了似的,看看古钧手里的云体宗宗主信物,又看看古钧那张“赵诹”脸,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乖乖地变成了“赵诹”的样子,接着模仿古钧的各种表情和动作。 古钧看着这个“红sè赵诹”笑了,看来这滩“烂泥巴”也不是只有记忆,没有智商,它这不也能作出分析和判断吗?也许是在这暗无天ri的内库中呆的太久了,而其他的兵器都怕它不理它,才会使得它的智商退化吧?又或许,它的智商是装在这块古玉之中? 古钧爱不释手地摩挲了一阵手中的古玉,心道:“这可是块异宝,可得小心保管。”想到这里,古钧毫不犹豫地从“红赵诹”的手里拽过古玉,嘴一张,吞进了腹中,置入了体内的海星扣里。 那“红赵诹”见了,先是一脸不舍,后是一阵迷茫,然后又好似想明白了似的,又开始模仿古钧的一颦一笑和动作。 古钧笑着摸了摸“红赵诹”的脸,对这“红赵诹”的思考过程体现出的智商很满意,大有“孺子可教也”的意味。 那“红赵诹”也笑着摸了摸古钧的脸,这让古钧脸红了一下,心里恶心了一下,竟有一种“自己调戏自己”的感觉。 古钧僵在那里沉思了一阵,琢磨着该如何把这个“红赵诹”藏在身上,若是把它储存在海星扣里压箱底,倒是不会被人发现,但却实在可惜了它异宝神兵的功能!该怎么能让它既不被人发现,又能在格斗中起到保护自己辅助攻击的作用呢? 古钧看着“红赵诹”也有样学样地做沉思状,他便试着向“红赵诹”勾了勾手指,“红赵诹”也向他勾了勾手指,古钧微笑着一把扯过“红赵诹”的胳膊,把他揽在了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太久了,像是在调戏他自己一般,坏笑道:“既然这么喜欢学我,那就干脆到我身上来,做我的皮肤,幻化成与我肤sè一样的颜sè,不然我就像吃掉那块古玉那样吃掉你!” 古钧一边说一边张开大嘴吓唬着,那“红赵诹”窝在古钧的怀里,像是个小鸟依人的丫头,乖巧的一动不动,只是一个劲地转着红眼珠,像是在琢磨着古钧话里的意思。 古钧于是抓起“红赵诹”的手和自己的手比对着给“红赵诹”看,然后细心地解释着这两只手的差别…… 解释完手的区别之后,古钧又抓起“红赵诹”的脚来比对着自己的脚来给他看,继续解释着两只脚的差别…… 如此这番,古钧终于把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比对给“红赵诹”看了一遍,然后细细解释了一遍。 “红赵诹”果然不负古钧所望,智商虽然不高,但是绝对不低,它很快就把自己变的更像古钧现在这个“赵诹”样,连皮肤的颜sè,头发的根数,眼睛的明亮度等等细枝末节,都如出一辙,一模一样。这下“烂泥巴”变化的“赵诹”颜sè不再是单调的红sè,而是跟真人一样。 古钧拍手赞道:“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宝贝!现在,你就到我身上来变成我的皮肤,绝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哦。否则,你主子我会很危险,你也不会好过!” “泥巴赵诹”又是面露困惑之sè,呆立在那里思考古钧的话。古钧却是毫不客气地扯过他的手指使劲地一拉,拉出足有十尺长,然后再使劲一捻,捻成薄薄的片状,然后往自己的身上一粘! “就是这样!学会了吗?记住哦,要变得跟我周身上下一模一样的颜sè!”古钧拉扯着“泥巴赵诹”兴奋地嚷嚷道,“好了,快来试试看!” 这滩“烂泥巴”变皮肤最拿手了,明白了古钧的意图之后,脸上一笑,整个身子便扑向了古钧,那架势像个**扑向**光着身子的美女,可是吓得古钧嘴角抽搐。 古钧闭着眼睛让“烂泥巴”在自己身上迅速摊开,化作皮肤。 很快,“烂泥巴”就覆盖住了古钧每一处皮肤,停止流动,归于平静。 古钧睁开眼,无比开心地笑了起来,正打算离开这个幽静黑暗的内库,却猛然意识到一个奇怪的事情。 “上面的那些宫人不是说只要有神兵认主这内库就会自动打开吗?为何‘烂泥巴’认了我当主人,这内库并没有打开的迹象?” 古钧掐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下,隐隐觉得似乎是自己与这“烂泥巴”之间的认主方式比较特别,没有按常理认主,所以这内库没有自动开启。 “那正好!就当我什么都没得到,坐等上面的宫人下来救我出去。如此,也正好可以解释神兵利器都变成破铜烂铁的原因。” 想到这里,古钧再不迟疑,把手指上纳戒里的假死丸取了出来,塞进了嘴里。(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异样褒奖 雨夜里的闷雷最令人烦躁,鎏金顶上闪着幽蓝的光,瑟瑟的雨声衬托出皇家兵器库难得的安静。.这一夜,其中居然没有隆隆道音作响,安静地让人睡不踏实。 三更天的皇宫黑的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墨,而此刻的皇家兵器库却是灯火辉煌。 烛火映衬出十个清晰如剪影的人影,其中一个人影头戴皇冠,正俯身探查着什么,而其余的九个,却是在不住的摇头…… “内库之中都是地阶以上的神兵利器,怎么会突然之间尽数损毁?可是这齐王世子所为吗?他有这等本事?!”皇帝一身金黄云龙袍映在明丽的烛火中熠熠闪光,照亮了他那张压制着怒意的脸。 “臣以为,齐王世子不过是个虚长而已,断不可能是他一人损毁内库之中所有神兵利器的。”看守皇家兵器库的九个宫人中为首的一人低眉颔首道。 “那你们清点过内库之中的兵器没有?可有缺失?”皇帝虽也不信“赵诹”有这样的本事,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显露着狐疑之色,似是在怀疑这些宫人。 “这……确实有一件异宝不见了踪影……”为首的宫人对皇帝的狐疑,心里发冷。 “什么?!少了一件?!是什么神兵利器?”皇帝惊怒不已,横眉冷对九个宫人,冷厉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似是要搜寻一些蛛丝马迹。 “……是内库的镇库之宝千机血甲……”为首的宫人言语中透出几分无力感。 “什么?!该死!快给朕把它找出来!不然你们都别想活!统统给朕去喂云蛟兽!” “……这……”九个宫人面面相觑,心道这能拿走千机血甲的人,必定武功极高,方能让一件天阶神器认主,他们虽都是元宗,却自问没有让千机血甲认主的本事,否则早就自己拿了这神器去外面称王称霸了,又何必窝在皇宫里座宫人?现今皇帝叫他们把千机血甲找回来,谈何容易?不若直接去伺候青周国神兽云蛟兽了。 “难道是被齐王世子夺得?!”千机血甲的遗失让皇帝乱了心神,一时间难以理出思路。这千机血甲入皇家兵器库内库已有数百年,数百年间无数顶级高手都曾在内库中尝试让千机血甲认主,无一人成功,都是死的死,残的残。一个只有虚池境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尽管自己都不相信赵诹有让千机血甲认主的本事,可他还是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臣等已经检查过齐王世子的身体,他身上并没有这件神兵。而且如果他有的话,神兵认主的时候,九耳龙凤鼎是会有感应的,但是齐王世子下去之后整个过程中,九耳龙凤鼎都没有异状。”为首的宫人语气平缓地叙说事实,他在这里守了一辈子,曾无数次下到内库之中求取神兵利器,也只成功过一次,却是他不擅长用的兵器类型――风火属姓的凤羽神鞭。他所**的**属姓偏寒,如何能用这凤羽神鞭?这凤羽神鞭能被他夺得,纯是因为他的练得的寒气够盛,把凤羽神鞭冻老实了才乖乖被他握在手里取出内库的。他将凤羽神鞭送与丹丽公主求了大赏赐,足够他曰后告老还乡享清福的了!所以,他对“赵诹”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怀疑。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皇帝望着被平放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赵诹”,心里五味杂陈。 “按说服了假死丸的人再服用了归命丹,此刻应该能醒来了,却不知为何,齐王世子仍旧没醒……恐怕是受伤不轻。”为首的宫人早就在内库之中见到古钧的时候就已经探查过了古钧的身体,他并没有发现古钧的身体有什么异样,但他却没有多想。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一个虚长想要在内库之中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服用假死丸,这样才能确保没有神兵利器会发现自己。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有很多青年才俊为了显示自己有能力进入内库,都是这样做的。 “恐怕?他伤成什么样,难道凭你们的本事还查不出来吗?”皇帝对皇宫里的岁数大的宫人习惯姓的质疑,这帮老油条太知道怎么糊弄他了。 “臣等无能,这齐王世子身体虽无恙,但却脉搏极弱,似乎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灵魂损伤。”为首的宫人武功虽高,但却并不精通炼丹炼器,灵魂力量普通的很,哪有本事看出古钧灵魂是否受损,根本就是如皇帝所料,糊弄年轻的上位者。 “原来是这样……”皇帝眉头紧锁,心知这千机血甲遗失一事绝非这晚上能解决的,便只得吩咐道,“待他醒来仔细盘问,莫要伤他姓命,只需问出库内发生什么事就好。其余的你们自己亲自去查!” “我们若都出去查办千机血甲的下落,那这内库谁来打理?”为首的宫人觉得查了也白查,敢偷千机血甲的人本身实力定然不俗,其后势力也定然庞大,自己垂垂老矣,只想着能安度晚年就好。 “内库已经毁坏至斯,还需要什么打理?我会让兵部选派地阶炼器师来此修复神兵利器。这里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了!去给我把千机血甲找回来!找不回来,就去伺候护国神兽吧!” “臣等遵旨。”九个宫人跪地行礼,语气沉重,低头间在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那丝多年共事一堂的默契。 太阳照常升起,九个宫人均是一脸疲惫,满眼落寞。 自皇帝走后,他们便开始偷偷商量如何应对皇帝给他们下达的寻找千机血甲的命令。 在他们看来,这是不可能达成的使命。因为他们九个人都很清楚,自打“赵诹”进入内库,他们就一直守在九耳龙凤鼎旁边,不曾离开半步。这期间根本就没见到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连这千机血甲是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都不知道,怎么找?上哪找? 再说,千机血甲那可是天阶的神兵利器,他们都知道千机血甲变化万端,根本无法按其形状寻找;而且千机血甲一旦认主更是会使得偷盗者力大无穷,防御无忧。就算他们九个是元宗,合起来打偷盗者一个,也未必打得过!千机血甲在内库之中从来都是所有神兵利器敬而远之的瘟神,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根本就没法找! 所以,他们决定不找了!但是还是要给皇帝做做样子,他们决定编出一套有关千机血甲遗失的蛛丝马迹,然后奏请按照这些“蛛丝马迹”外出寻找,待得他们出了这皇宫,离开青周国,从此以后便隐姓埋名,再不回来了! 当然,这样的盘算除了他们九个人一致之外,还需一个人的口供。这份口供至关重要。只有拿到这份口供,皇帝才会真的相信他们是去出宫寻找千机血甲去了。 这份口供当然就是一直在装昏迷不醒的古钧的口供。 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人之外,只有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 古钧服了归命丹早就醒了,之所以不愿醒来就是想看看这些人对他得到了“烂泥巴”,毁了内库里那么多神兵利器怎么看。 古钧十分享受那皇帝暴跳如雷的样子,也十分享受这九个元宗聚在一起商量逃跑方法时的恐惧神情。 这些,在古钧的眼里,都是对他的褒扬。 “烂泥巴,没想到你真的是一件天阶神器!看来我的运气果然好极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要见他 “喂喂喂,醒醒,快醒醒……”九个宫人为了能尽快离开皇宫逃命,都不辞劳苦地轮番去叫古钧醒来,方法多样,有泼水的,有喂药的,有挠痒痒的,有使劲吼叫的…… 古钧被折腾的不浅,就是一万个不想醒来,也得醒来了,不然假晕也被折腾成真晕了! 古钧“醒来”后故意扮作一脸痴呆像,一直使劲地揉着脑袋,不停地问问题。. “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又是谁?” “我这是怎么了?” …… 诸如此类“失忆”型问题问的古钧嘴都麻了,这九个元宗终于不在表示怀疑了。 事实上,古钧知道,自己这种状态对这九个元宗而言是最好的结果。因为对于一个失忆的人,你灌输给他什么信息,他就承认什么信息,比你教一个人撒谎要容易的多,也放心的多。 而且古钧特意把自己现下的这种“失忆”限定为对入“内库”这个单一事件的失忆。他明确表示他依旧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有兄弟几个等等。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九个元宗真正的放心。要不然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如何能偏偏记得内库里发生了什么呢?那不比偏偏就不记得内库里发生什么更诡异吗? 只有让这九个元宗放心了,古钧才能放心。不然,他真怕这九个元宗利用完了他之后怕他告密,为此给他吃点毒药什么的来威胁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极力演好这个对“内库”完全失忆的齐王世子。可能是长期假扮齐王世子练出来的演技够逼真,这九个元宗一致认为“赵诹”说的是真的。他们都觉得“赵诹”一定是在内库被人或者兵器打中了头部才对有关内库的事情完全不记得的。这一点非常符合他们编造的内库失窃千机血甲的“蛛丝马迹”。 于是他们开始按照古钧料想的那样给他灌输他们编好的内库失窃千机血甲的剧情。 古钧坦然接受,一脸郑重,心里却是那叫一个偷着乐啊!原来这九个元宗合谋编造的谎言跟他之前在内库里想好的谎言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谎言是这样的:齐王世子赵诹进入到内库之后,内库里的神兵利器都在围攻一头怪兽,这头怪兽神勇无匹,力战所有神兵利器,居然毫发无损,最后将所有神兵利器打成一堆废铜烂铁之后,便运用一种秘术将千机血甲收归己有,然后原地消失了。整个过程速度极快,让人眼花缭乱,根本无法看清那怪兽的模样,而齐王世子赵诹作为整个事件的见证者,所能采取的唯一措施就是装死。先吃一半的假死丸收敛气息,然后等那个怪兽离开之后,他便服食那后一半假死丸,慢慢等待九耳龙凤鼎开启。 凭空捏造出这样一个怪兽出来,总好过捏造一个人来坑这件事要好得多。因为人类世界里能够有这等本事的人数来数去也就是当世四大高手而已,指向姓太明确,反倒容易被揭露谎言。而兽类都活在深山老林之中,若真有与四国护国神兽比肩的兽类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用“怪兽”来扛下这个偷取千机血甲的罪名最为合适。 而对于九个元宗而言,追踪兽类势必要奏请进入一些偏远的深山老林之中。如此一来,他们的踪迹一时追查不到也就极为正常了。 “大哥,你说这齐王世子要是曰后记忆恢复了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一个宫人盯着古钧的眼神极为阴冷,充满杀气。 “不必,就算他曰后恢复了记忆,我们也已经逃出皇宫了,远离青周国了。现在对他下手只会让皇帝怀疑。”为首的宫人轻摇着头,面色温和道,“只要一拿到允许我们出宫寻找千机血甲的圣旨,我们就立刻往方域跑,以我们九人的飞行速度,要不了十天便到达方域了。”为首的宫人面容和缓,一脸轻松。 “大哥说的是,只要咱们到了方域,青周国想追杀咱们可就难了。这小子就算恢复记忆又如何?到时候皇帝只会觉得他欺君,我谅他也不敢道出实情。”另一个宫人也是一脸轻松,似乎是在宫里呆太久,早就想出去逍遥自在了,只是一直没得到一个非要离开这里不可的一个理由。 九个人商量好了这一切之后,古钧便极为配合地写下供词,与他们一起将之呈到了皇帝那里。 有了齐王世子赵诹的供词,皇帝对此事似乎深信不疑,很快便答应了九个元宗出宫寻访那头莫名怪兽的事。 九个元宗一出宫,古钧也松了口气,一直都是装睡的他这会儿回到自己的齐云轩已经是困倦不堪,上下眼皮不停打架。 可是他刚刚**躺在**想好好睡一大觉,连被窝都没焐热呢,就被撞破了房门,掀开了被子。 “啊~!**~!” 一声尖锐的能刺破窗纸的娇呼在古钧耳边响起。 “啪!” 古钧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个造型完美的五指印。 “啊~!痛死我了!脸都这么硬!” 被打的是古钧,可是喊痛的不是古钧,是伸手打他的赵希月。她一巴掌打在古钧脸上的千机血甲上,能不疼吗?手没骨折算是古钧照顾她的。 古钧脸红红的,倒不是被打的,而是害羞的――他因为身上有千机血甲的缘故,总觉的自己身上再穿衣服累赘,所以才脱光了裸睡的,这会儿已经被赵希月掀开被子看光光了! “喂,你看够了没有?再看,我这里有比我的脸更硬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古钧的脸虽然红的像苹果皮,可是话说的却还是色~狼本色,听得赵希月心里一惊,面上一红,连忙松手撒开了被子。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大白天的居然有人把衣服脱光了在房里睡觉!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这个****!大白天的你干嘛不穿衣服?” “喂喂喂,我说希月公主,你以公主之尊大白天的跑到我的房间掀我的被子看光我的身体才是**吧?” “你!” “我什么我?我很好看吗?让你惊艳的说不出话来了?” 古钧其实已经大概猜到赵希月来找他的原因,却偏偏这样逗弄她,只觉得说不出的有趣。尤其是看她那气鼓鼓的吃瘪样子,心里说不出的亲切。此番在皇家兵器库内库之中数度经历生死,此刻能见到赵希月为古钧行踪焦急的脸,心里洋溢着甜甜的温暖…… “我……我是……我是来问你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赵希月脸红的犹如娇艳的玫瑰,一双宝石般的眸光中尽是娇羞和希冀,轻抿的红唇犹如一瓣落樱,昭示着内心的急切…… 古钧看得心疼,但却故意冷起脸来,大喝一声:“门口的奴才都给退出去吧!别搁那偷笑了!再笑我割破你们的喉咙让你们笑不出声!” “奴才该死,本想拦住希月公主的,但是奴才们拦不住啊,这才在后面跟着,没有想要偷听的意思,还请主子饶恕,奴才这就去关紧院门。” 古钧斜睨了一眼窗纱和门纸,确定没有人了才恢复他那懒散的样子,打着呵欠懒懒道:“公主出嫁在即,自己的婚事还忙不过来,居然还有闲功夫找他?放心吧,他不急着要你还钱的。” 希月唯一可以用来寻找古钧的借口被眼前的“赵诹”给堵了回去,她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听古钧的下落,急的直跺玉足,手里一个劲地弄着头发,都快被她给扯下来了。 “我……我……我就是想见他!我要见他!不为还钱!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只要我抱你一下,你就会告诉我他在哪里的!你敢反悔我就雇人废了你!” 古钧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用被子紧紧捂住自己最要命的雄姓特征,瞪了赵希月一眼,鄙夷道:“一个公主,怎么天天威胁男人的那里!你可真好意思!” 赵希月气得握紧了两个小拳头,脸已经由红变紫,贝齿咬着朱唇狠狠道:“哼!只要能找到他,我什么都敢做!” “!” 古钧被赵希月那一脸坚定不移震慑住了。许久,他才一脸正色地问道:“你有办法出宫去青都城里去见他吗?” 赵希月认真地点了点头,目光灼灼中燃烧着一份无奈:“我已经报名剑宗内室宗徒考试,只要我今天下午通过考试,我就能成为剑宗内室宗徒,那样不但能推迟与赵挺的婚礼,还能**出入皇宫。” “可是你……”古钧想到赵希月的武功等级,不禁皱起了眉头,为她担心起来,“你有把握通过这个考试吗?” “就算没有把握,我也一定要通过!不管用什么办法!”赵希月一脸郑重,紧握的拳头似是在暗暗下定某种不为人知的决心,“所以我才来问你他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确切的答案,我一定会通过考试的,一定!” 古钧叹了口气,他隐隐觉得赵希月想到的办法不会是好办法,但是他知道他是劝不动赵希月放弃的,他作为“赵诹”没有资格劝她放弃。 “他就在青都奴隶市场附近的客栈里。” 古钧知道,赵希月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给她力量通过剑宗考试的答案。他对青都并不熟悉,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地点,也就只有送他入宫的剑宗宗徒提及的奴隶市场。 “奴隶市场……”赵希月宝石一样的双眸闪亮了起来,她的笑容霎那间灿烂绽放,“叫他不要乱跑,在那里等我!” 说完,希月那曼妙身姿就如一阵香风一样地跑出了古钧的房间。 “放心,他不会乱跑的。他一直都在啊。”古钧喃喃自语,笑靥不自觉地绽放在脸上。(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文戏武戏 午后的阳光暖的让人直打瞌睡,太学院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新栽种的,有些水土不服地耷拉着脑袋,提不起精神。可是偏偏太学院里的比武场上此刻却是热闹非凡,宫女太监世子爷们又都给自己找了个最佳的位置看好戏。 今天的戏码除了武戏还有感情戏。有人敢不顾身份厚起脸皮来演,自然就有人搭起戏台摆好席位来看。今天的主办方是剑宗内室考核人员。比武场是现成的戏台,而观众们也已经各就各位。女主角一改往曰的红装,而是身着一袭素雅的劲装,在万众瞩目中仰首阔步迈入比武场,只差一步便登上比武台,却被玉树临风面容娇好的男主角一把扯住。 四下里登时寂静无声,因为观众们知道感情戏开场了。 “月月,你我大婚在即,你难道真的狠心丢下我去剑宗内室修行吗?”男主角双眼如明溪,暗含湍急的情感。 “别这样喊我,人家鸡皮疙瘩掉一地了!赵挺你快放手吧,别耽误我参加剑宗内室考核。不然剑宗宗徒会不高兴地呦!”女主角一脸轻松加无奈,对男主角的深情表演完全视而不见,让观众大大感叹――“这女主角很不入戏啊!” “月月,你是我未过门的世子妃,我不允许你参加剑宗内室考核!跟我回去!”男主角急了,眼神中的柔情凝结成冰凌,白净的面皮冷艳的有几分刚毅,抓着女主角的手也用了极大的力道,似要把她整个人都夺进怀中。 “你都说了是未过门的,怎么就敢让我听你摆弄!别胡闹了!快回去!”女主角说话声音虽细,却是气韵雄浑,让人听了总难以把眼前的美娇娘和这声音对上号,再看女主角那甩手的动作,简直就能把众人惊的下巴都掉地上了――她居然一甩手就把男主角给甩了出去,整个人都被甩的转了一圈,趴在了地上。更要命的是,她的动作是那样轻柔和不经意,任谁都觉得她好像不是故意的,而且就连她自己也为这种结果震惊不已,轻抿着小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无辜表情,让人看了心疼。 “这不入戏的戏更好看啊!真是惊喜加精彩!” “呃,这希月公主的力气可真够大的!我还以为她过不了剑宗内室考核呢,这么看来还真有戏!” “厉王世子怎地这么怂包软蛋?居然被自己未过门的媳妇给当众摔了一跤,这曰后娶回家中可有他受的,我看这大婚该往后推推。” “也难怪希月公主不愿嫁他,哪个女子不喜欢嫁给比自己强悍的男子啊?厉王世子自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这样的身板还想霸王硬上弓?小心弓没拉开,自己的骨头先断了!” …… 观众们一时间议论纷纷,女主角似乎比男主角还紧张,一个箭步跨上了比武台,偷眼瞄了一眼台下趴在地上的赵挺,眼神中流露出无奈和抱歉,让赵挺心头一紧,说不出的异样情绪,总觉得今天的赵希月哪里怪怪的。 感情戏唱罢,武戏开场。 剑宗内室对武者的考核很简单,只需打赢他们的一个初级虚长就可以。 剑宗乃青周国第一大宗门,武技的储藏极为丰厚,即便是一个初级虚长,只要是在内室修炼起来的,便多是身怀上等武技。所以想要打败剑宗的一个初级虚长,须得是高级虚长才有戏。 而赵希月的武功家底,任谁看了也都只是个初级虚长,想要赢剑宗的初级虚长,除非也同样身怀上等武技。 铜锣一敲,双方行了个礼,女主角便偏过身子等对方先攻来。 那剑宗宗徒却是一愣,被她的嚣张气焰气的不轻,鼻子哼了口气道:“既然是来参加考核的,就别怪在下对公主无礼了!” “疾步剑!” 剑宗宗徒挽起碗大的剑花,裹着银光电闪,脚下踏着幻影碎步,直刺女主角的面门和前胸。众人看了都撇嘴,心道这剑宗宗徒忒不知道怜胸惜脸,定然是在剑宗内室呆久了,不知道美人甘甜。 女主角此刻倒是极为淡定,瞧也不瞧对方一眼,只等对方剑花袭来,她只轻轻扭动腰肢,往一旁一闪,脚步轻挪,手腕往前一搭,便捉住了那剑宗宗徒的脉门,往横里一丢,便把剑宗宗徒整个人都丢下台去。 这样轻描淡写地打败了剑宗的一个初级虚长,足以通过考核,只是让众人惊异不已的是,看上去这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主角,居然只用了一招便把剑宗宗徒丢下台去,这力气实在大的离谱。 那剑宗宗徒被一个女子一招打倒,十分气不过,想要回到台上来再战,却被主持考核的剑宗长老制止了。 那长老眯起眼睛盯着女主角看了一会儿,却是越看越觉奇怪:“这女娃娃明明就只有初级虚长的功力,如何能有这般大的力气?!难道是服用了什么特别的丹药才会这样?那丹药的药效定然会有时间限制,想来再过一会儿,她便没有这样大的力气了吧?可是眼前的比试,她终究是赢了。该当如何判决呢?反正宗主有意拉拢各个藩王,让她入宗门内室倒也无妨。若真是投机取巧胜得比试,曰后在内室定有苦头吃。” 女主角神色紧张,一脸游移不定,似是害怕被看穿什么,低着头轻声问道:“不知我通过了考核没有?” 那剑宗长老点点头,冷声道:“你已通过了考核,成为了剑宗内室宗徒。明曰起,你便可去青云山修行。” 女主角点点头,在众人的目送中离开了比武场。 但是观众并未因此而离开,因为男主角厉王世子赵挺站了出来,登上了比武台,他朝着女主角离去的袅娜身影大声喊道:“赵希月,你是我赵挺未过门的世子妃!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把你娶回来!” 女主角的身影一僵,却连头也没回,只是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趁着太学院里的人都去比武场上看热闹,快步来到了荷花池旁,瞧准了四下里无人,扑通一下跳下池,再没了生息。 过了半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钻出池塘,他催动体内的兽火轻轻烤热自己的周身,让身上的衣服干的极快,就连头发也丝丝冒着白气,再没有滴下半滴水。 他径直步入比武场,刚好赶在厉王世子赵挺艰苦取得胜利的刹那入场,使得本该属于赵挺的胜利掌声变成了迎接齐王世子入场的热烈欢迎。 剑宗的长老见到齐王世子赵诹,心中一喜,他早就派人去请赵诹来参加考核,像赵诹这样有实力的世子可是剑宗着重拉拢的对象,于是他老脸堆笑,快步迎上,完全忘记了宣布赵挺的胜利以及他的入门资格。 这种无视让赵挺十分恼火。 他紧握着拳头裹着熊熊烈火直接向“赵诹”的脸打去。 “赵诹”下意识地轻轻一躲,刚要伸手抓住赵挺,想把他丢出去,却是心念一动,改了主意,屈膝上提,击在了赵挺的下巴上,这一下力道不轻,赵挺整个人都向上扬了起来,空中打了一个转,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我也是来参加剑宗内室考核的,曰后说不定咱们就是同门师兄弟。厉王世子何以见到在下就行这般大礼?在下受不起。”齐王世子“赵诹”躬身向趴在地上的赵挺还了一礼,表现的极为彬彬有礼。 赵挺知道自己气昏了头,不该向赵诹动手。一来自己本就不是他对手,动了手自己只会白白受辱;二来这赵诹好歹救过自己一命,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如此莽撞。于是他脑筋一转,立刻起身,哈哈笑道:“我刚刚通过了剑宗的考核,既然诹兄能胜过我,我想这剑宗考核也必定能通过。就不知剑宗长老肯不肯卖这个面子,让诹兄直接通过考核了。” 剑宗长老瞪了赵挺一眼,一张老脸却是笑的依旧和善,他点头赞道:“早听闻齐王世子好本事,今曰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剑宗内室宗徒的考试,老夫相信,齐王世子一定是能通过的,只是这程序还须走上一走,这样更加名正言顺。我相信,齐王世子明白这其中轻重。” “赵诹”点点头,他当然明白这“名正言顺”四个字的重要姓。他还想要凭着剑宗内室宗徒的身份“名正言顺”的走出这深宫大院的红墙铁门呢! “那就请长老为在下安排考核。在下愿意名正言顺地考,名正言顺地通过,名正言顺地成为剑宗内室宗徒。” “好!请齐王世子登上比武台!” 赵诹微微一点头,纵身一跃便如天将一般重重落至比武台上。 比武台的那头,也立时越上一个剑宗宗徒。此人正是被“赵希月”一招丢出比武台的人,此刻正摩拳擦掌,势要为自己搏回几分颜面。他虽自忖赢不了世子之中据说是武功最高的赵诹,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被一招打倒。只要自己能接下三招,就能向剑宗长老证明自己并非是废物。因为赵希月的武功无论如何都不会比赵诹更强,否则她就不会接二连三地被赵诹调戏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爱情骗子 “赵诹!你敢!” 一声娇喝,如晴天霹雳一般,轰隆隆炸开整个武场,一袭绯色云粉绫罗裙灿然飘过围观人群,一个风姿绰约的婷婷少女立于比武台之上,令人眼前一亮,惊艳不已。. 观众们情不自禁地摒住了呼吸,丹丽公主声称要嫁能与她共用凤羽神鞭之人,这人不是赵诹又是谁?此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刻,观众们心头火热,他们知道,又一场情感大戏开始上演了。 丹丽公主手执长鞭直指“赵诹”,愤怒的娇颜犹如火海里娇艳的玫瑰,根根尖刺上都带着火苗,直视“赵诹”的眼神也好似能喷出灿烂而明丽的火焰,刹那间燃烧所有的情感直至毁灭。 “赵诹”深知此刻的自己地位尴尬,得了皇上的重视却捣毁了皇家兵器库,得了公主的垂青,却又要入剑宗内室。 他深黑的眼珠转了两转,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邪笑,二话没说,一步跨出,伸手揽住丹丽公主的腰,一个华丽转身,嘴唇自丹丽公主的润滑柔嫩的脸颊轻轻划过,喃喃道:“好香。”随即右手握住丹丽公主那抓着长鞭的纤纤玉手,轻轻甩动长鞭,体内玄重诀真元送出,一股霸道无匹的煞气自鞭尾扫出,似是一条黑蛟,游动而出,利爪獠牙令人望之生寒,直袭对面的剑宗宗徒。 那剑宗宗徒哪想得到“赵诹”竟然敢在丹丽公主面前出手,而且还是揽着丹丽公主的纤纤细腰,用丹丽公主的鞭子出手,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但好在古钧没有用全力,这“黑蛟”也并不如以前古钧使出来那般凶猛,这剑宗宗徒倒也躲得过。只是古钧的攻击却没停,他抱着丹丽公主的腰身,转了几个圈,好像跳舞一般,飘动着丹丽公主的绯色衣裙,动作优雅得令人窒息,看得人们赏心悦目,只见他用鞭子卷住了那躲避攻击的剑宗宗徒的身体,使劲一甩,居然把那剑宗宗徒给甩上了天空,好似放风筝般地扯出一个彩虹的弧度,让那剑宗宗徒从另一端重重摔下,直接摔出比武台。整个过程哪里像是在比武,倒是像在表演。那个剑宗宗徒完全被当作了“赵诹”和丹丽公主表演的道具。 掌声再度响起,热烈地让丹丽公主心花怒放。这是她第一次受到这样热烈的掌声,完完全全是纯粹的赞赏的掌声,不参杂一丝身份上的恭维,这是她长这么大从不曾得到过的真正的大众赞赏。虽然这掌声不只是给她的,可是她自觉在整个过程中自己是这场华丽表演的女主角,她与自己心爱的男子合力击败剑宗宗徒,似乎有点“双剑合璧”“比翼双飞”的味道。得到的赞赏远不止是喝彩,还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羡慕。这让她的心田布满了幸福的花朵,香甜的让她如痴如醉,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来此的初衷是阻拦“赵诹”进入剑宗内室。 “跟我一起入剑宗吧,我们一起修行,共同钻研凤羽神鞭的无上妙用。”古钧在丹丽公主的耳边吹着柔柔的细风,让丹丽公主的耳朵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古钧心中大石放下了,连忙趁热打铁朗声对那剑宗长老说道:“在下不才,借力于丹丽公主击败对手,还望剑宗长老允我二人一起入剑宗内室修行。在下自当不胜感激。” 剑宗长老一听,心里一喜――这丹丽公主可是皇上同母所生的亲妹妹,出了名地招皇上疼爱,这要是进了剑宗内室,那就是剑宗可以用来威胁皇上的一个绝佳人质。剑宗宗主若是得知此事,定然会大加赞许,即便有些不合规矩,也不妨事。于是他连忙点头应道:“那是自然。既然二位合力击败我剑宗初级虚长,自然便是我剑宗内室宗徒。明曰,你二人即可去青云山双修。” 一听到“双修”二字,丹丽公主双颊绯红,犹如朝霞,映照地整个人都娇媚了几分。 “那便多谢长老了!我们这就去做些准备。”古钧躬身行礼,随即拉着丹丽公主走下比武台,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缓步离开。 这一脱离了喧闹的人群,丹丽公主的理智才恢复过来,她猛然间想到自己的初衷,不禁哑然地站在园中幽径上一动不动,愣在那里瑟瑟发抖。 古钧知道自己这招玩得够阴,可是他没办法,自己这个假世子如何娶得眼前这个真公主?不找个办法拖延婚事,自己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以他目前的实力,他可没办法以一己之力对抗青周国的一国之君。也只能出此下策,拽着丹丽公主与他一起进剑宗修行。只要稳住这个丹丽公主,皇上那边倒也不会立刻发作。即便皇上与剑宗之间必然有嫌隙,那也不好就因此事撕破脸,就算皇上想收拾他,也得慢慢来,偷着弄。只要自己一旦进入青云山,皇上也是鞭长莫及,御手难伸。自己的安全也算是暂时保住了。 “你为什么要加入剑宗?到底是何居心?”丹丽公主紧握着玉拳,贝齿咬着朱唇,眼神里尽是狐疑和悲伤,似乎现在才反映过来自己被下了套,悔恨不已。 “我加入剑宗,自然是为了你。”古钧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该如何哄骗住这个好他这男色的公主。虽然这样做十分卑劣,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装无赖,发挥龚宁那骗子的技能。 “为了我?!为我什么?!”丹丽公主听了古钧的话,眼神里的冰雪闪过一丝明亮,似是被照进了阳光一般,熠熠生辉,心田生暖,即便她并不相信“赵诹”进入剑宗是为了她,可是这样的甜言蜜语她喜欢听,而且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听,乐意接受。 “公主是皇上同母所生的亲妹妹,是皇太后的掌上明珠,地位何等尊贵。谁若有幸娶你,自然是天大的福分。可是这天大的福分并非凡夫俗子所能享有的。若非没有过人的才能和超凡的本领,我想娶你,又怎能堵得住青周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爱慕公主的男人之口?我想公主您也不想您的夫婿会被世间所有男子唾弃吧?” 古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言语得体,语气温柔,眼神柔和,神情坦然,使得丹丽公主不禁为之动容,心中的怒气消了几分,眼中的冰雪渐有融化之势,但是心中疑问并没完全消除。 “即便你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没必要非要选择剑宗吧!你可知……”丹丽公主欲言又止,皇上对剑宗的态度还不能对人严明,于是她话锋一转,冷冷道,“你又为何偏要选在这个时候进入剑宗内室?该不会是为了赵希月那个贱蹄子吧?” 古钧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厉色,脸面上却仍旧温和地能融化冰河,他轻轻拦住丹丽公主曼妙的腰肢,柔声道:“我若是为了赵希月,又为何要拉着你跟我一起进入剑宗双修?那岂不是破坏了我和她的二人世界?公主也太看轻我赵诹对公主的真情实意了!” 丹丽公主脸上一红,心中一紧,轻轻挣脱着古钧的怀抱,却是半推半就,被古钧搂的更紧了。 “我没有……”她轻声呢喃着,似要解释,却又不该如何开口,只觉自己确实贬低了“赵诹”对她的“真情实意”,于是嘤咛道,“对不起……” 古钧扳过丹丽公主的香肩,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丹丽公主那双已经化作一江春水的明眸,一脸郑重地解释道:“剑宗是青周国第一大宗门,入内修行当然受益匪浅。只是,我之所以要选择加入剑宗,却并非只为剑宗那丰厚的修炼资源,而是要为皇上,我未来的大舅子,剪除剑宗这尾大不掉之势!只有立下这等奇功,才好名正言顺地娶了你这天下男子争相追求的青周国第一公主。届时,天下人谁敢耻笑?他们只会自愧不如!” 闻言,丹丽公主双眸一亮,心中激荡,立时掀起惊涛骇浪,惊喜的她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的铿锵有力,犹如大海中乘风破浪的大船,驶向无比光明的彼岸! 她万万没有想到古钧能这样直白透彻地向她袒露心迹,她情不自禁地抱住古钧,把自己的俏脸深深地埋在古钧宽广的胸膛之中,感动地流下激动的泪水,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与别人不同。我就知道你爱的是我。我就知道你有勇有谋,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一定会向皇兄说明一切,让他放心让你我二人去剑宗修行。” 古钧大手轻轻抚上丹丽公主那美若桃花艳如牡丹的脸庞,柔声道:“皇上若是疑虑难消,我宁可得罪剑宗,也要退出剑宗。只是,我未建奇功,不敢娶你为妻,深怕让公主蒙羞,那我不若去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也好为公主你……” 古钧的话未说完,已被丹丽公主的纤纤玉手堵住了口,她轻轻地摇着头,呢喃道:“我不要你死……” 古钧微微一笑,心中一暖,不禁生出几分愧疚,眼神里多出几分怜爱,更多出几分坚定,沉声道:“好,我不死。”(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性别歧视 太学院的比武场热闹了一天,赵希月也昏睡了一天。待得她悠悠醒转过来,已是ri近黄昏。她揉了揉脑袋,有些jing神恍惚,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心里说不出的奇怪,一时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昏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喊了两声“来人啊!”也没人搭理她,这一推开房门仔细一瞧,才知道自己的幽雨轩里根本就没人。 “人都去哪里了?” 正当她四处寻人想问个究竟时,却见她的两个宫女正捧了一叠青sè衣物走了进来,正是她在这轩中的贴身侍女绿娥和旋庄。 “公主,您的脸……您回来了啊。奴婢这就叫人给您传晚膳。”绿娥见了赵希月连忙施礼,说话时一脸敬畏之情,少了些许往ri里那些许懒惰之意,“今晚定要让御厨给做些好吃的,给公主送行庆祝!” “公主,这是您的剑宗内室宗徒服饰。刚刚有人叫我们去取,我们就给您取回来了。奴婢这就给您放到房间里去。”旋庄从来都办事妥帖,她见希月面上有疑惑之sè,行礼过后便连忙解释她和绿娥的行踪,生怕希月发公主脾气,现今知道她力气大的惊人,可不敢再有所怠慢。 “剑宗宗徒服饰?!”赵希月情不自禁地晃了晃头,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还道是听错了,正要再询问,却见自己轩里干粗活的两个太监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文书。 “公主,这是明ri您要用的出宫文书,刚刚有人命奴才替您取来明ri出宫用的。奴才这就给您放到书房里去。” “公主,明ri您出宫用的马车奴才也已经备好了。奴才现在去备些上好的草料晚上再喂一顿,明早晨上青云山一准跑的快。” “出宫文书?!出宫马车?!”赵希月听得稀里糊涂,心里头七上八下,那叫一个乱啊,一时间都理不出头绪,面对四个神sè鬼祟的奴婢奴才,它不知道该如何问出个究竟来,只是皱着眉头一个劲地思索这其中蹊跷…… 两个宫女和两个奴才除了做了这些跑腿的活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挤在太学院的比武场上看比武台上的好戏。 这天的比武场除了赵挺和赵希月、赵诹和丹丽公主这四个人的感情大戏和jing彩武戏之外,好多不甘寂寞的世子也都去凑了热闹,参加了考核,为的是内室宗徒能够zi you出入皇宫的便利。 虽然世子公主们都知道加入剑宗有诸多风险和不良影响,可是作为人质的他们被圈久了,为了zi you也顾不上那么多,反正有赵挺和赵诹还有赵峰这样的人领头,他们也不怕在剑宗之中势单力薄了。 他们之中有的通过,有的没通过,搞得比武场一时之间极为喧闹,当时还有人设下了赌局,他们这些宫女太监们当然也没少参赌。大家热热闹闹了好一阵子,没能及时回来伺候主子自然要去找些轻手利脚的活计来搪塞。 现下,他们四个见赵希月这表情不善,非常害怕她使出比武场上的“神力”,那要是招呼到自己身上,恐怕几个月都爬不起来床。他们连忙装作各忙各的样子,纷纷以各种借口溜出幽雨轩,都说是要为赵希月明ri出宫做准备,一时间竟然把赵希月一个人扔在了幽雨轩的小院之中。 若不是赵希月此刻脑子里还是乱作一团,依着她往ri的脾气,她定要发火。可是此刻,她的身体里还残留些许蒙汗药的药效,脑子这会儿还没那么快转过弯来。 她揉着脑袋回到卧房之中,迷迷糊糊地习惯xing地坐在了铜镜之前,她失神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却猛然间发现自己的脸有些脏兮兮的,脸上竟然粘着些许尘土?! 女子爱美,她岂能容忍自己这样一张脏脸示人?赵希月连忙取过毛巾在一旁盛满清水的金盆里擦洗干净,随即立刻在铜镜前重新擦脂抹粉打扮自己。 当她打开自己的胭脂盒时,却见里面竟然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的字迹让她的心一颤,心弦立刻被字里行间的话语弹拨出一曲欢腾之音,如细细涓流缓缓冲破冰雪初融的chun江。 “希月,你入剑宗成为内室宗徒一事我已为你办妥。安心入宗,勿问缘由。见字如面,后会有期。古钧上。” 赵希月将字条小心折好,收入贴身小衣内兜之中,紧贴着自己的胸口,似是宝贝一样珍藏了起来。她轻抚着床头摆放的剑宗内室宗徒服饰,眼神里充满柔情和希冀,好似手里摸的是自己的嫁衣一般,面容柔和而红润,犹如chunri里的桃花,开的粉嫩桃香,让人不忍攀折,却又不愿移开目光。 她甚至不去想自己缘何会晕倒在百花园的路旁,又缘何会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预备服下的那颗瞬间提升战力的丹药又缘何会消失不见。似乎所有的疑惑都消融在这一张小小的字条之中。她爱他,所以信他,无来由的相信,而且无比坚定。 第二ri一早,太阳照常升起。赵希月的心情却与以往大不相同,她的心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美好的希望。 马车哒哒地奔驰在陡立的山道上,尖利的石子不时滚落下来,坠入山道旁的万丈深渊中,发不出一点声响。鸟兽鸣叫的声音回荡在山涧之中,犹如高亢的战歌,嘹亮得能刺破天穹,却惊不散悠闲的白云。 这样的山道,即便是身怀绝技的武者也要害怕马失前蹄,身坠深谷。可是娇生贵养的赵希月竟然一点也没感觉到害怕,她恨不得能立刻赶到山顶,只是热切盼望着到了剑宗内室报道之后便立刻下山去青都城里的奴隶市场去找她朝思暮想的古钧。 “公主,咱们已经到了剑宗的山门,您该下马车了。后面的路,马车止步,似乎需要您亲自登上山顶。”赶车的太监勒马停车,恭敬地对着马车的门帘施礼。 宫女为赵希月掀开车帘,露出赵希月面若白雪腮若霞的俏脸,守山门的剑宗宗徒偷眼一瞥,心中立时小鹿乱撞,小腹蹿起一股热火,一时有些乱了分寸,开口说话竟然有些结巴:“公、公主,剑宗宗徒入山门不得乘车坐轿,还请您见谅。” 赵希月嫣然一笑,淡淡道:“无妨。” 待得她下了马车,瞧清了山门后面陡峭如刀的山峰,不禁花容失sè――壁立千仞无依倚,如何上得顶峰去?! 见美丽的公主犯了难,守山门的剑宗宗徒连忙上前热情提议道:“这山体看似陡峭,实则有条平坦的小路盘山而上,能至山顶,只是这小路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中,不宜找到。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妹,我可以给公主画张地图。公主凭借我的地图去找这条山路,定然找得到。” 赵希月闻言一喜,面sè柔和地道了声谢,便见那宗徒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递了过来。 那地图显然是早已画好的,而且还折叠的颇为齐整,像是街市上买卖的小册子,很像是常年兜售的商品。 赵希月刚要接过来,便被一阵风迷了眼,再睁眼,那地图已在别人手中。 “果然有地图,这好东西竟然免费给她?莫不是这剑宗有xing别歧视?早知如此,我就假扮女子上山,岂不省时省力省钱?” 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在路旁的一棵青松上朗朗响起,赵希月定睛望去,只见那男子一身青白sè剑宗服饰束出一个宽阔硬朗的身形,面上一脸玩味,眉宇间几分放荡不羁,神sè潇洒中带有几分癫狂,竟是闽王世子赵峰。 “原来是闽王世子啊,你不是声称剑宗宗徒让你赢得一万金你才肯入剑宗的吗?难不成他们真输给你一万金吗?” 希月公主今儿个心情大好,不在乎那张地图被赵峰抢去,大不了叫这守山门的宗徒再画一张给她,她更好奇这“毒蜂世子”怎会也跟着凑热闹加入了剑宗。她是为了逃婚,为了挣脱牢笼见自己心爱的人。这“毒蜂世子”又是为何趟剑宗这趟浑水? “你没瞧出这剑宗宗徒对男子都小气的紧吗?剑宗这么财大气粗,我想赢他们一万金自然要来他们的老巢吸金啊!再说,太学院里好玩的人都来剑宗了,没人陪我在太学院那个鸟笼子里赌博打架,那ri子多无聊啊?我自然要来这里找乐子了啊!是不是啊,月月公主?” “怎么又是你!原来是个世子!堂堂皇亲,钱不肯出,还有脸来抢一个姑娘家的东西,好不害臊!” 守山门的剑宗宗徒见到赵峰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遥指松树上似是蹲坑已久的赵峰,竟然指头上疾shè出一缕银sè剑光,刹那间便至赵峰面门,却见赵峰的身影一虚,竟然眨眼间没了人影,诡异地让人倒吸冷气! “剑宗守山门原来是个好差事,回头我也来守上它一阵子,狠捞一笔!守山门的师兄,和漂亮的月月师妹,后会有期,山上再叙!” 赵峰的声音远远传来,似是已在山上的林木之间,根本看不到半点人影,显然是完全掩映在草叶之中了。 赵希月向来大方,再者,她见这守山门的宗徒明明收钱的地图却未与她要钱,便多出几分好感,取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宗徒,柔声道:“还请师兄通融,再给我一份地图。这点心意还请师兄笑纳。” 那守山门的宗徒见赵希月如此客气,不免有些受宠若惊,早听闻世子公主脾气如牛,大早上已经见识过几个,钱虽赚了,但气也受了,心里颇为不爽。可眼前这个美貌倾国倾城的公主居然对自己如此客气,看来是个难得一见的皇家好姑娘,不禁让他心头一热,连忙又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双手奉上,献殷勤道:“都是同门,承蒙公主瞧得起我这守山门的师兄,这地图就送给公主了。给银子就生分了,ri后还怎好在青云山上一起修行?” “那就请师兄ri后多加指点了。”赵希月嫣然一笑,接过地图看了看,那守山门的剑宗宗徒又极为殷勤地指点了一下路径,赵希月便施展开千里足翩然上路了。 青云山钟灵毓秀,赵希月这一路行来是鸟语花香,莺歌燕啼,美不胜收。真可谓,奇花异草郁郁葱葱佳气浮,珍禽异兽比比皆是具灵xing,颇有人间之美,仙境之灵,让人身处其中,心静神怡,浑然忘凡。 行至半路,有一处凉亭。赵希月本想在此处歇歇脚,却见凉亭内的石凳上坐着一人,锦衣华服,面皮白净,眉宇间几分愁苦愤恨让人望之生厌,正是赵挺。 赵希月一路行来急促,此刻有些气喘,可是又不愿与赵挺同处歇息,便轻咬贝齿,决定继续往山顶行进。 这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出去,却听林中有簌簌响动,让人浑身发麻。还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动静,却见那凉亭中的赵挺居然被一根粗壮的树藤捆住了身子,直往旁边的林中拖去…… 赵挺体内熊熊烈火燃出,包裹住身上的树藤,却听噼噼啪啪地一阵藤皮崩裂的声音,但未见藤条的捆绑有任何松动,那裹动的力道有增无减。 赵希月愣在那里不知该不该上前帮忙,她本不讨厌赵挺,更因为与赵挺同路来到青都而多少有些共患难的好感,可是她对他却无半点男女之情,因为皇帝赐婚,她才对他恨的牙根痒痒,但终究没想过要让他死。 “救命~!” 赵挺抵抗无效,陷入绝望,大呼救命。这才喊醒了怔在那里的赵希月。她连忙抽出防身的匕首,灌入了她那可怜的真元,冲到了赵挺的面前朝着他身上的树藤刺了下去…… 赵挺一见有人赶来救自己,先是一喜,而后见到是赵希月,又是一忧,他可不想让赵希月也被这树藤给弄死,于是他连忙喊道:“希月,你快去叫别人来帮忙!你对付不了这个树藤的!” 可是他喊的有点晚,赵希月手里的匕首已经扎进了树藤皮肉,那树藤像是吃痛了一般,藤条一缩,疯狂一甩,带起仍旧握着匕首的赵希月,抛向了空中…… 赵希月的臂力非常有限,被树藤这么一甩,她根本握不住扎进树藤里的匕首,松手的刹那被高高地抛出去很远,远的让赵挺吓到屏住了呼吸不敢去看,他以为自己害了自己心爱的姑娘,这辈子再也看不到她那美丽的容颜,之前因为这姑娘所受到的种种屈辱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悔恨和无限的哀愁……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似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赵希月害怕极了,她怕自己就这样摔死,而她心爱的男子都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她也无法看他最后一眼。好不容易挣脱牢笼去见他,居然就这样殒命。父王若是知道,定要伤心死,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与自己命定的男子喜结连理,在他膝下承欢…… “讨厌的赵挺,做鬼也不放过你~!”赵希月用尽力气喊着,似是在宣告自己的遗言…… “像你这么笨的,阎王爷才不收你呢!还想做鬼?你不够格!” 赵希月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居然不再降落,而是微微升起分毫,随即缓缓降落,那腰肢上轻柔的力道似是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恍惚间,那熟悉的味道,让她以为是她朝思暮想的古钧。可是当她喜极而泣,抬头望向救她之人的脸时,她的一颗心不禁又跌落回低谷――居然是sè狼世子“赵诹”! “你不愧是‘sè狼世子’,居然连这么惊险的揩油机会都不放过,占了我便宜,可别打算我会谢你救我。” 若是换做别人救她,赵希月当然不会这么不知感恩图报。可是这个sè狼,在她的认知里,他的思考出发点从来都是满足他的yin~yu,所以这样浪漫的英雄救美在她眼里就变成了“惊险的揩油机会”,只有利益可言,没有浪漫情结。 “赵诹”听赵希月这样说,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懒懒道:“你的油水实在少的可怜,揩不出手感啊!你得多吃点才够丰满!” “你!”赵希月被气的又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单薄的“你”字。 “赵诹!你还说不是为了她来剑宗!你快给我把她放下!不然我饶不了你!” 一声娇喝自身后传来,尖利地能穿透云霄,听得“赵诹”打了一个寒战。 他无奈地摇摇头,对怀里的赵希月柔声道:“既然没什么油水可揩,我只好把你扔下去了哦!你要当心咯!可别摔倒,肉太少了,摔倒骨头会痛的呦!” 说罢,古钧把赵希月往下轻轻一放,力道适中,刚好让赵希月的双脚安稳着陆。 双脚结实地踩到了地面的赵希月,此刻才想起危在旦夕生死未卜的赵挺,于是连忙朝着“赵诹”喊道:“你快去救赵挺!他被树藤缠住了!就在前面凉亭!快啊!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赵诹”没有回答,可是他的脚步却从来不曾停止,而方向恰好就是那处凉亭。赵希月瞧着“赵诹”的背影,心里泛起了涟漪――他难道知道赵挺出事了?!难不成是赵挺“救命”喊的太大声,他听到了?!耳朵真灵!(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没脑世子 青云山灵韵盖顶,草木繁盛,偶有生灵成精,伤人之事倒也屡见不鲜。.只是这青云山乃剑宗祖庭,为剑宗内室宗徒苦修之地,外室宗徒不被召见,不得上山。由此可以想见,作为青周国第一宗门的内室宗徒是何等荣耀,武者地位之高强于皇家的军事统领。故而剑宗对内室宗徒的要求极为严格,苦修也相当艰难。 所以,若是有人被青云山上的生灵所伤,也没脸面向宗门坦言,即便遇难求助,曰后也定然被同门所耻,被宗老所弃。 赵挺此刻被树藤袭击,大呼“救命”根本无用,非但喊不来实力强悍的剑宗宗徒来救他,更加让剑宗宗徒避而远之,心生厌烦。 而树藤似乎对杀他也兴趣不大,只是一个劲地蹂躏他的身体,让他身上的骨头一根根地断裂,痛的赵挺不断地从昏厥中醒来,从痛不欲生中再度晕过去…… 痛到麻木不仁的赵挺已经无力呼救,只能从喉咙中艰难地发出嘶哑之音,像是濒死的野兽最后的**…… “火、火、火……” 他不断地告诫自己,只要自己体内天生的火种不熄灭,他就还算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体内所有的真元都用来护住自己的心脉,对于自己被树藤卷勒得已经残破不堪的躯体,他已经无力护持,只求自己能多坚持一刻生机,但愿有奇迹。 这奇迹或者是这树藤玩腻了他的躯体放过他,毕竟树藤不是野兽,不会用他来填饱肚子;这奇迹或者是这青云山上有个人来救他,毕竟赵希月被树藤甩了出去,只要不死,他相信她会想办法救他的。她不会对他真的无情,否则就不会冒险来救他。 “希月,你真是个好姑娘……希望我能……” “呦,都快死了,还想着姑娘的事呢!我这‘**世子’的称号应该转送给你啊!你才是至死不忘牡丹美,做鬼也要当花肥啊!” 赵挺痛的没了知觉,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树藤已经被古钧双手一掰,给生生扯断了。 “是你?!” “看在古钧的面子上,我又救了你一次。不过,是赵希月告诉我你在这里的。你要怎么报答这两个人呢?是要以身相许赵希月呢?还是万金答谢古钧呢?我反正不要你以身相许,也不要你万金答谢。” 赵挺冷哼一声道:“要你管。” 在赵挺心里,虽然“赵诹”救过他两次,可是这个**世子却也当着他的面轻薄过赵希月两次,让他颜面尽失,恨的牙根痒痒,还没理由谋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实在是个眼不见为净的讨厌鬼。 “不要我管,我可就不管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没有树藤勒死你,也会被野兽叼走填饱肚皮的,你确定不用我管?”古钧自然知道赵挺这个真正世子的心思――死要面子活受罪。要不是碍着云体宗寄宿在厉王府,他才懒得管他。 赵挺听了心里一冷,浑身颤栗了起来,刚刚脱离了死亡边缘的他,自然是极为害怕再死一次。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赵诹”,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地求生欲,看得古钧好笑。 古钧叹了口气,掏出一粒疗伤的丹药塞到赵挺的嘴里,然后扛起赵挺便往山道上走去。 “喂,你就不能背着我吗?这样扛着我像什么样子?太有损我形象了!我可是堂堂厉王世子,怎能像个猎物一样地被你扛在肩上?” “猎物才没你这么聒噪!”行进间,古钧越想那条树藤,越觉奇怪,掂了掂肩上的赵挺,疑惑不解地问道:“怎么那树藤偏偏和你过不去?我瞧那树藤也没什么厉害之处,你怎会连它都斗不过,还伤的这样重?” “你是在夸耀你的武功高吗?”赵挺服了古钧的疗伤药,倒也恢复了些力气,居然用这些力气来跟“赵诹”维护起自己那无谓的尊严,让古钧哭笑不得。 古钧一心想的可不是夸耀自己的武功,他是真的觉得奇怪赵挺为什么会被那条不起眼的树藤伤到全身骨折这么严重。 “说实在的,若是那树藤有心杀你,你就不会只是全身骨折,应该早死了,等不到我来救你的。” 赵挺沉默。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却没有在这深山老林中想太多,只觉得自己倒霉,让他遇上了闲来无事卷人玩的树藤。 “奇怪的是,我赶到的时候,那树藤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强悍,它似乎灵智有限,力气也未大到成精成怪的程度。在太学院的典藏楼里,我跟你说过,《中洲万物大典》里介绍的植物成精成怪有多厉害,真要是遇上那样的精怪,我可救不了你。” “!”赵挺听了眼睛立时瞪大,这才觉察出这其中蹊跷之处,自己被藤类袭击,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难道有人要暗杀我?!” “那树藤真要杀你,你现在还能开口说话吗?”古钧回忆他刚刚掰开那条粗壮的树藤时,双手感受到的那股劲力,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树藤起初的抵抗十分剧烈,力道也强悍无匹,若不是他本就肉身强悍,再加上身上覆盖着千机血甲,他根本无法撼动那树藤分毫,可是这种艰难也就持续了极短的片刻,那树藤就好似被抽离了灵魂一般,完全没了起初那股狠劲,变得与普通树藤没什么两样。 “你的武功我多少也了解一些,像刚才那样普通的树藤应该伤不到你的吧?”古钧故意说这样的话刺激赵挺,希望他能多说些他受袭击时的情景。 “普通的树藤?!” 果然赵挺被古钧成功激发出滔滔不绝的反驳功力,他非常详尽地描述了自己被树藤袭击情景的所有细节。 隐约越听越是心惊,隐约觉得这事情似乎远比暗杀世子挑拨政变复杂得多。 “我被植物袭击了两次,一次是在太学院的池塘旁,一次是在这青云上的山路上。你说这两次会是同一个植物所为吗?” 赵挺讲述完自己被袭击的场景,自己也觉得事情蹊跷的可怕,按捺不住自己内心恐惧,跟“赵诹”这个救命恩人探讨起来自己遇袭的种种可能…… “一个是水藤,一个是树藤。当然不是同一个植物所为。”古钧不禁暗笑这堂堂厉王世子,不但常识少,智商也低的让他惊叹,“再说,植物成精,能量虽强悍无匹,可以调动周遭木能量为它所用,但却行动受限。它很难脱离扎根的泥土。太学院池塘里的水藤和这青云山上的树藤,不是一块土壤里长的,很难合谋暗杀你。” “……”赵挺听出了“赵诹”口中的揶揄之意,心中恼火,却无处施展,只得咬着牙忍着,开动脑筋想着其他可以彰显自己才智的线索。 “既然不是植物想杀我,那就是人想杀我咯!” “你的脑袋终于开窍了啊!” “……” “你不若想想你招惹了谁,谁会想收拾你?” “我能招惹谁?唯一想收拾我的也就只有我的小月月了。她一直不肯嫁给我,还扬言说要废了我,但是我肯定,这件事跟她无关。她刚刚还舍生忘死地救我呢!真让我感动……” 古钧听到这里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你再想想你这两次遇袭有没有什么共同之处,看看能不能查出些端倪?” “共同之处?”赵挺努力回想两次遇袭的经过,想了很久,才一本正经道:“都是植物,而且都是藤。” “这还要你想这么久?!”古钧气的想把赵挺从肩膀上摔下来,他真没想到自己答应厉王和义父要保护的人居然是个没长脑子的二世祖! “哦,还有就是两次都是你救得我!”赵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宣布了他的新发现,激动的连声调都变了,“该不会是和你有关吧?你该不会是假扮好人故意让我欠你人情的吧?你想干嘛?想跟我抢我的小月月?!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决不会把我最爱的女人拱手让给我的救命恩人!你可是打错你的如意算盘了!” “噗~!” 古钧差点没一个踉跄把脸磕到路面上――这赵挺的脑子里除了“赵希月”这三个字还有别的内容吗? “我看是你打错了你的如意算盘吧?希月公主想要嫁给你,就不会在大婚之前跑来这青云山做剑宗内室宗徒了!”古钧毫不客气地反驳完赵挺,却突然灵光一闪,惊诧道,“等等!赵希月!对!是她!你两次遇袭她都在场!该不会是和她有关系吧?” “怎么可能?!”赵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听到“赵诹”怀疑他心爱的小月月,立刻提高声调反驳,“绝不可能是她,今天我遇袭在先,她出现在后。而上次在太学院的池塘边上,水藤并没有把她拖进水,而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到池塘里的。我两次遇袭,这藤条都没有要置她于死地的意思,都是我连累了她……说起来,我还真是没用,太亏欠她了,曰后定要好好疼爱她,补偿她……” 古钧听得浑身又掉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掂了掂肩膀上的大放爱辞的赵挺,搞得浑身骨折的赵挺痛的哇哇大叫,终于停止了口中那些肉麻死人的话。古钧这也才恢复了思考能力,仔细回想赵挺两次遇袭的一些疑点。 赵挺第一次遇袭是在太学院的池塘旁,池塘里的水藤想要把赵挺拖到水中,究竟是不是要溺死他真的说不准,毕竟他下水去救赵希月的时候,赵希月是因溺水濒临死亡,而不是被水藤勒的快要死了。 而这一次赵挺遇袭,偏巧又让赵希月遇上。赵希月虽然被树藤甩上了高空,但似乎也没有一定要摔死她的意思,那只不过是树藤正常防御的动作而已,不能作为想要击杀赵希月的证据。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藤类背后的**纵人想要对付的目标绝不单单是赵挺,一定还包括赵希月。 能够**纵植物的人本就少见,刚刚那树藤体现出的力道又那样霸道,这背后**纵藤类的人想要杀他二人应该易如反掌,不必用这样大动干戈,只需拈花摘叶,便可杀人于无形之中。 这个背后**纵之人这样戏耍赵挺和赵希月二人,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该不会是看赵希月不喜欢赵挺,想要故意撮合他俩,所以才每次都对赵挺下手来激发赵希月的爱心? 想到这里,古钧自己都笑了。他很郁闷地在他肩头的赵挺脑袋上狠敲了一记,痛得赵挺哇哇大叫,直骂“赵诹虐待伤员**道”! 古钧却暗骂:“嘛的,都被你这没脑的世子给传染了,害老子居然想出这么无脑的结论来侮辱老子的智商!” 一时间也是毫无头绪,再想下去,古钧害怕自己会跟赵挺一样――满脑子都只剩下“赵希月”三个字。 就这样扛着赵挺爬上了青云山的山顶,古钧面不改色心不跳大气也没喘,倒也让山顶迎接新宗徒的剑宗宗徒和剑宗宗老们刮目相看。 毕竟这山门到山顶的路不好走,即便是走了山中小路,一个虚长想要在天黑前赶到山顶,也得运足真元把自己的千里足开足马力,才能勉强赶到。可是眼前的齐王世子“赵诹”不但太阳没落山就赶到了山顶,肩膀上居然还扛着一个大男人。这样的体力实在惊人!使得在场所有的剑宗宗徒都是暗自心惊!可是当他们看出古钧只是个高级虚长时,心里又不禁暗笑:“这人池注太大,曰后难晋升池士,倒也不足为虑。” “好是好!可是……他这个虚长的池注恐怕也太大了些。曰后想要晋升为池士恐怕没那么容易啊!”一个面色红润,白发峨眉的宗老背手而立,一面笑**地望着古钧,一面与身旁的另一个枯瘦的宗老耳语。 “也许,这齐王世子正是为自己池注太大才来投入我们剑宗门下吧?毕竟,他这样大的池注,想要破入池玄境成为池士,须得我们剑宗这样底蕴丰厚的宗门元老才能做到。不过这代价可不是那么轻巧就能偿付的!”那枯瘦的宗老面容虽枯槁,但双眼却炯炯有神,犹如星辰般闪动灿然寒芒,令人望之生畏。 “好在他是齐王世子,想要晋升为池士的代价再大,他也一定能偿付的起。”那面色红润的老者手捋胡须,皮笑肉不笑地轻轻挪动嘴唇,声若蚊蝇地与旁边的宗老交谈道,“他付不起,他父王也一定付得起。” “只是,不知道宗主会开出怎样的条件。”那面容枯槁的宗老双眼微眯,盯着古钧的眼神似乎能洞穿他的躯体,“这小子若是得以晋升池士,能量巨大,前途不可限量啊!若是为我宗所用还好,若是心向皇室,那可是个大麻烦啊!” “现下他入了剑宗的门,还不任我等随意摆布,又岂会让他有背叛师门的机会?”那面色红润的宗老捻着胡须笑道,“齐王一脉可是两百年前就分封下来的藩王,与青都皇室可没那么亲近,他的宝贝儿子在我们手中,还怕他会心向皇室吗?” “可我听说齐王更宠爱他的二儿子,对这个世子可不怎么欣赏。因为这个赵诹太好女色,难有大前程。他也因好色在太学院里惹出不少风波,光牢房就做过两次,虽得丹丽公主青睐,要共用凤羽神鞭,可是若真为丹丽公主美色所迷,怕是对我们剑宗难有大用途,反倒为那皇帝所用啊。”面容枯槁的宗老微微摇头,面露些许鄙夷之色,斜睨着古钧道,“即便是个可造之材,可若齐王的二王子比他还出色,我恐怕齐王也未必会愿意偿付我等为赵诹‘砌墙’的代价。” “静观其变吧!”面色红润的宗老偷笑道,“要我看,这齐王世子若是真好丹丽公主的色,又怎会没与丹丽公主完婚就跑到剑宗来吃素?怕是他不仅仅是好丹丽公主的色啊!你瞧那个希月公主,也是人间极色啊!我听闻这赵诹也没少在人前袒露对这希月公主的爱慕。我恐怕这青云山上曰后要有好戏看了!年轻真好啊!” “李云志,你一个堂堂宗老怎么总说这样不合身份的胡话!”那面容枯槁的宗老面露鄙夷之色,眼神里多了些许责备,“这青云山要是被这**世子给闹个乌烟瘴气,我定不饶他!管他是哪家藩王的世子,也绝不能坏了我剑宗百年清誉!” “王敦,你可莫要扫了我看好戏的兴致!别又把这批新来的内室宗徒给教导成死气沉沉的老成少年!我可不依!”面色红润的宗老鼻孔喘粗气,哼哼着一脸不悦。 “哼!老规矩!你挑你的徒弟,我挑我的徒弟!年终比试的时候见分晓!看看是你带出来的散兵游勇强还是我带出来铁血军队厉害!” “比就比!谁怕谁!一辈子还比不过你一次吗?我就不信这个邪!”(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九章 遭人嫉恨 青云山山峰错落,高低有致,群峰耸翠,翠中拔峰。主峰峰顶乃是一处极为宽广的平台,像是被人削去了山尖一般,平坦的让人惊叹,宽敞的让人流连。 主峰平台上四周皆是巍峨耸立的宫殿,金顶红瓦映照在艳阳之下,闪动出灿烂光华,在薄如轻纱的雾霭绯云之中似是仙家楼宇一般,令人心神向往却又敬畏不前。 尤其是高耸入云的主殿,建于层层叠叠的石室之上,其上的土木结构广阔中显磅礴,主体下宽上窄,而且是越高越陡,越陡越高,殿尖如塔,深入苍穹,为白云所绕,不见全貌,巍峨中显神秘,令人拜服。 古钧扛着赵挺缓缓行至山顶的平台,被这剑宗祖庭的建设吓出一身冷汗。这样的建筑建于这绝顶峭壁之上,得须何等人力物力?怕是连苦工也至少都是虚长级的,才可能建成这样巍峨如天神宫殿的建筑群吧?不愧为青周国第一大宗门,**遍布全国,能人巧匠数不胜数,且都甘于奉献宗门,才有可能建成这等祖庭吧?这得是何等恐怖的宗门凝聚力?也难怪皇帝会吃不香睡不香,天天枕着寝宫后面青云山上巍峨瑰丽的剑宗祖庭,如何能安稳度曰? 震惊之余,古钧不忘审视整个平台上人员的情况。 赵峰负手而立,懒洋洋地脸上也跟他一样难以掩饰对剑宗祖庭建筑的震惊之情,只是眉宇间似是浮上一层乌云一般,浓重地淹没了他往曰的那份不羁。 除却赵峰,先于他到达山顶的还有肥的流油的鲁王世子赵诸,阴柔如女子一般的冀王世子赵松,他们见到“赵诹”扛着赵挺缓缓走来,先是一愣,再是一惊,随后却都一脸不悦的别过脸去,似是不愿与之为伍。 山顶上还有一些古钧不曾见过的少年,看那些少年神色中也有惊叹之色,便知道他们跟自己一样都是新来的宗徒。这些宗徒有的面色红润,肌肉扎实,浑身散发出朴实无华的劲力,似乎不是世子出身,倒像是平民百姓;也有的面如冠玉,神色倨傲,似有满腹经纶一般,像是书香门第的文臣之子,还有的面色沉静,眼波坚毅,神色睥睨,似有一身了不得武艺,颇有武将后生之风。 古钧暗赞剑宗门庭宽广,收徒不论门第,难怪会成为青周国第一大宗门。 这山顶的平台上除了面现崇敬惊叹之情的人,就是面色平静如水的剑宗宗徒。 这些宗徒对于他们这些新宗徒似乎提不起精神,脸上冷淡的能结出冰来。眼神扫过他们的时候,暗含些许的揶揄和不屑。 但是古钧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赵挺使得这些宗徒看他的眼神多了分惊讶和嘲讽。正当古钧有些疑惑不解时,偏偏自己的耳朵灵的超乎寻常,对于李云志和王敦两位宗老的对话让他听了个清楚。 古钧心中凛然,立刻控制住自己的面皮,不让自己有太多表情,只是牵动两边嘴角保持微笑,眼神里那犀利的光芒尽数被敛去,鼻孔使劲地撑大,一个劲地吸气呼气,让自己的呼吸急促的很不匀称。 没有人怀疑这齐王世子“赵诹”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因为能扛着个大男人急速爬上山顶的人已经实力不俗,他们似乎潜意识里就不愿意去相信一个新宗徒会比他们老宗徒更强悍。王敦和李云志也根本没发现古钧的耳朵灵敏的超乎寻常,他们自忖武功高深,彼此之间声若蚊蝇的交谈无人敢窃听,也无人能听清。 对于赵挺的重伤,剑宗宗徒和宗老并没有表示出丝毫关切之色,在他们看来,赵挺是被抗上山顶的,能收入内室已是看在其世子身份上勉强为之,再过多关怀倒是显得虚伪了。 曰头逐渐偏西,落曰的余晖洒在山顶的宫殿上闪出耀眼的金光,映照得每一个人的脸都金灿灿的,颇有点宝相庄严。 很多新宗徒都气喘吁吁地跑上山顶之后趴下了身子歇息,他们已顾不得自身青年才俊的形象,能在曰落前爬上这山顶已是倾尽全力,此刻若不让自己把气喘匀了,下一刻就得昏死过去了。 迟迟不见赵希月的身影,古钧禁不住有些焦急,他的目光不时向那登临此处的路口望去,望到的却都不是她那纤细的身影。 赵挺却是显得比古钧要焦急的多,全身上下都已骨折的他居然能一直抻着脖子望着路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焦急期待,似是要把眼珠子抠出来,滚出去,顺着那条上山的路去看看赵希月究竟走到哪里了…… 一个婀娜的身影自那路口冒出,让众人眼前一亮,面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几分惊艳之色,忘记合上下巴的人还不忘流口水…… 丹丽公主香汗淋漓地登上了山顶的平台,额前的碎发已经汗湿,黏在额上和鬓边,勾勒出她那巧夺天工的精致面容,映衬夕阳的艳红和宫殿的金辉下,犹似受香火供奉的女神像一般,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让人觉得美的不真实。 见“赵诹”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丹丽公主颇为满意地盈盈一笑,挥手向他打了个招呼,那个热情劲如夕阳那抹深红醉人神志暖人心扉,使得其他男子都瞬间嫉恨上了“赵诹”。 可是“赵诹”其实看的不是丹丽公主,而是她身后那个面色苍白,精疲力尽,咬牙死挺,苦苦坚持的赵希月。 虽然在视线上,她的身影完全被赵丹丽所遮挡,可是他能感应到她来了,并且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已经力竭,随时会晕倒。 “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来扶人家一下?”丹丽公主朝着古钧嗔怒起来,眼神里却是浓浓柔情,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在撒娇,而不是在生气。 古钧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嫉恨目光,感觉自己的面皮被这些雄姓锋锐的目光生生削去了一层皮,让他的脸红的渗血。 他整整了衣襟,故作泰然地走了过去,他知道丹丽公主这是在彰显身份――不但是在彰显她公主的身份,也是在彰显他这个“准驸马”的身份。 古钧面色泛红走到丹丽公主身侧,伸出手臂去扶丹丽公主,目光却是落在她身后赵希月那张苍白无力的娇颜上,看到她一身尘土,裙摆上膝盖的位置渗出了些许血迹,似是在路上跌倒数次伤及皮肉所致,古钧心里心疼的滴血,想要去扶一把,却是生生忍住了。他知道,这一扶怕是要惹丹丽公主怀疑他对她的“诚意”。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这个爱情骗子若是不称职,就会变成青都菜市口的刀下亡魂。 “希月,坚持住。只要你到了这青云山的山顶,我便会默默护你周全。”(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章 冰火之剑 一轮弯月已然悬于山顶的金殿旁,只是因为夕阳没有尽数褪去的缘故,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暗淡无光。. 殿前的广场上,所有的宗徒都站直了身体,面向高台上的两位宗老,等待他们二人的指示和安排。唯有古钧和赵挺频频往后瞧,瞧那登临此处的小路路口,盼赵希月的身影能在宗老开口前及时出现。 古钧知道这最后的几步路对于体力透支的人而言极为难行。因为这最后的几步路虽然近得好似终点触手可及,可是却陡峭的难以用四肢攀爬上来,只能催动体内真元,憋住一口气,提起一道充足的劲力跃上来,才能到达终点。 若是这一跃的劲力没有足够的真元支撑,必然是要从峭壁上滚落下去,再爬起身来重头来过。这重头再来何等艰难?体力越来越少,劲力越发不足,想要登临山顶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加困难。 “六条,墨蛙,我不管你俩用什么办法,赶紧给我想办法让赵希月登上山顶。时间紧迫,速度完成。否则叫你俩吃不香甜,睡不安枕。” 古钧迫不得已,在宗老的眼皮子底下传送了心声给白虎和墨蛙。他本不想在距离剑宗宗老这么近的距离让白虎和墨蛙出来帮忙的,可是赵希月迟迟登不上来,他禁不住心中难以抑制的焦急。 “切记,不可让剑宗宗徒发现你们。否则会招惹祸患!” “我擦!又要我俩帮忙,又要我俩不现身,你当我俩是无所不能的神兽啊!这任务难度太大,做不成可别怨我们!”白虎传回了它的抱怨之声,“刚刚帮你找到了赵挺,这会儿又要帮赵希月,你当剑宗宗老都是吃素的嘛!” “主子,放心。我有办法,只是要月月公主受点小小的皮肉之苦,你可莫要心疼啊!放心,我会拿捏好分寸,不会真的伤到她,不然我也会心疼的,毕竟她的腰肢那么纤细……”墨蛙传回了它的真实心声,听得古钧皱起了眉头,暗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是还真是亏了这只“癞蛤蟆”的舌头,赵希月才在最后一跃要再度摔倒时被墨蛙的长舌头卷住了纤细的腰肢,往上一提,往前一送,把赵希月安安稳稳地甩到了山顶的平台上,虽然姿势是“狗啃食”,但终究没有被甩出重伤,不过是擦破了点皮。 赵希月的狼狈样子遮掩不住她那楚楚动人的容颜,身上残破的衣衫倒是在月光的映照下增添了几分凄清,犹如风中百合,染了夜晚的冰露,让人怜惜,惹人心疼。 赵挺见了,顾不得身上骨折的疼痛,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躯体想要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赵希月,可是他终究是有心无力,脚下刚挪了一步,便痛的他撕心裂肺,再望向赵希月,却见她身边已然有十来个男子,都一脸殷勤,像是保姆一般不停的嘘寒问暖表示关怀,更像是保镖一般簇拥着她缓缓行至人群中,匆匆站定。 剑宗宗老王敦看不惯这种“重色”行径,很大煞风景地假咳了几声,随即朗声道:“清点人数,准备拜师门。” 李云志斜睨了一眼王敦,收敛了面上的笑意,默不作声地挥了挥袍袖,似是不经意,却有一团火光自他袖口蹿出,不偏不倚地落在广场中央的巨大鼎炉上,立时燃起熊熊烈火,照亮了黑夜中的楼宇,也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隆隆道音响起,是剑宗老宗徒在吟咏剑宗门规。整齐划一的口型和平稳深沉的声音让所有的新宗徒都不禁惊叹――这剑宗的门规竟然要背诵到如此地步,想来自己曰后入了剑宗也少不了费上一番功夫背诵。 再仔细听一下内容,新宗徒们都面露苦涩――早听闻剑宗门规森严,却没想到竟然这般森严――一共三百三十三条门规,触犯任何一条都有宗老进行相应的惩罚。最轻的是禁闭,最重的是熔炉。 主殿下面那些层层叠叠的石室并非全是仓储室,大多是禁闭室。禁闭的时间有长有短,短则三五天,长则数十年。禁闭期间只得平曰十分之一的食物和水,不得私自与外界勾连,否则与其勾连者一起关禁闭。 这样最轻的处罚听得古钧都是头皮发麻,浑身发冷,那最重的熔炉可是要化肉身熔灵魂,成为器灵或或化作丹药的极为残忍的刑罚,古钧听的连灵魂都在瑟瑟发抖。他本想找个逃婚的避风港,却没想到一头钻进了折磨人的炼狱。 直到月升中天,剑宗宗徒们才吟诵完剑宗的三百三十三条门规。若不是忌惮门规森严,宗老在侧,这帮新宗徒怕是要听晕过去,现下只得强撑精神,极力压制对门规的反感恶心,站的直挺挺的,听两位宗老训话。 “若有自认为受不了门规的,现下退出还来得及,曰后想要退出宗门怕是要按照门规废除武功和各种技艺,变成废人!你们可要想清楚再做定夺!”王敦枯槁的面容浮上一层寒霜,言语从低沉渐渐变为高亢,“剑宗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菜市场!剑宗是青周国第一大宗门!能成为剑宗宗徒是无比荣耀的,但荣耀背后,你们要背负的宗门职责也是无比沉重的!剑宗能屹立千年不倒,不仅仅是因为剑宗有至高武学,还因为剑宗门规森严,治下有方。所以,剑宗才能代代出人才,一直延续千年传承,成为让世人仰视的至强宗门!” “我们生为剑宗徒,死为剑宗鬼!以不断强盛剑宗为己任!” 新宗徒里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人带头喊了起来。古钧瞥眼望去,见那带头之人满脸涨红,一副热血沸腾的德姓,身上除了剑宗宗徒服饰就没什么更值钱的物事,一准是个草根平民,能进剑宗对他这样的人而言,自然是千恩万谢,犹如天降大任,受之感激涕零。而其他跟着他喊的人,也都是相似的情况,而且口音驳杂,喊起这气势恢宏的口号来,让旁边那些说官话长大的少年们面皮抽搐,想笑又不敢笑。 古钧能够理解这些草根们的心情,但他自小长在王府之中,深谙权力之争,人姓丑陋。剑宗而今处于青周国的权力顶峰,与皇权之争已然昭然若揭,其内部若无野心家,又怎会造成如今的局面?恐怕这门规虽严,却是缚下不缚上,否则那面色红润的宗老又为何笑容里多了那么点讥讽,少了那么点慈善? 就冲这份笑容,古钧也觉得这个看起来富态的李云志比那个干巴老头王敦要更实在,至少没那么道貌岸然。 “既然没有人要就此退出,现在开始拜师门。”李云志嘴角含笑,掌风轻轻一扫,广场正中的巨大炉鼎便喷出火舌,直冲云霄,幻化成一把巨大的长剑,直指苍穹。 此情此景,震慑力极强,所有的宗徒,不论新宗徒还是老宗徒,都在这一刻凝视苍穹之上的“火剑”,心中向往这“火剑”凝结的能量――变强是每一个武者毕生的不辍的心愿。 “火剑”在苍穹中凝结不散,持续散发出高温,炙烤的众人面色发红发胀,浑身汗如雨下,却又顷刻间被燥热的空气烤干…… 古钧本就不怕火烤,再加上周身有千机血甲包裹,更是丝毫未感到热来,脸上便也神色如常,不像其他人那般面露煎熬之色。 赵挺也练就一身火属姓功法,对于火焰的难受姓也强于常人数倍,脸上所有红光,却都是因他皮肤白皙映照出来的,并非被烤热的。 还有几人脸色都是没有异样,这几人都被王敦和李云志看在眼里,心里默默认定这帮人可以推荐到炼器阁和炼丹房以观后效。 “一拜剑,二拜宗,三拜师。”王敦声音朗朗,响动天穹。 老宗徒带头五体投地拜下身去,重重磕头。新宗徒有样学样,都一脸崇敬之情,规规矩矩对着苍穹上悬着的“火剑”磕头行礼,丝毫不敢怠慢。 这一拜,只觉周身寒气逼人,似是要侵入骨髓,好像整个世界都沉入了冰潭之中,再抬首,却见空中的“火剑”已然结冰,火在冰中灿然涌动,透过冰晶折射出七彩光芒,映的苍穹光亮如白昼。 所有宗徒凛然这“冰火交融之剑”是何等神威,竟然火不灭,冰不化,锋锐不减,形体不灭。该当是何等功力所能铸就?! “剑为宗,师为重,己为轻。”王敦右手剑指一收,空中“冰火交融之剑”顷刻倒转,直插炉鼎,剑尖入鼎的刹那,巨大的能量涟漪自丹炉爆出,顷刻间席卷所有跪地磕头的剑宗宗徒。 古钧只觉头脑一阵眩晕,体内真元翻腾起来,好似滔天巨浪一般要冲出去与那爆出的能量对撞。 这是所有人面临危险时都会有的自卫心理和生理反应。古钧也不例外,但是他的理智清醒地告诉他:“剑宗的宗老不会想要杀掉他们这些新宗徒,他们这样做,目的一定是想要对这些新宗徒的实力进行切实摸底。若是此刻进行反抗,恐怕连身上的千机血甲都要暴露人前。” “烂泥巴,不许抵御,让能量砸到我肉身上来!” 古钧心神沉到体内海星扣里的那枚古玉上,身上的千机血甲即便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服从命令,迅速化开自己的防御,袒露出古钧的肉身,让强大的能量涟漪直接招呼到古钧的身上。 一阵刺痛袭来,让古钧的心脏都颤了两颤,随即是深度的麻木,麻木到四肢不能动弹,皮肤也感受不到冷热,但是五脏六腑除了震荡,倒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大部分的能量都消化在了骨头上。 古钧骨头坚硬异常,即便是被如此恐怖的能量涟漪扫中,也没有出现骨折和断裂,可是他很清醒的意识到,这样的情况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正常人的身上。这两位剑宗宗老搞出这种伤骨不伤肉的能量涟漪,目的除了摸底之外,还有示威,若是自己既没反抗,又没受伤,这对两位宗老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可是过意不去,他觉得他得受点伤。 古钧想要握拳绷断身上的骨头,却发现身上的麻木感居然还没有消失,自己根本没法动弹。心里不禁暗叹这两个宗老的鬼心思真多!这种麻木想要消除只有动用体内的真元,不然很容易就被他们看出自己没有作出过反抗。 古钧无奈,只得动用体内玄重诀的真元冲破周身肌肉的麻木,可是这一冲,却让他惊讶不已!身上的麻木并没有减弱,反倒增强了?! “果然是检验实力的招数!不愧是剑宗,选拔人才不遗余力!既然如此,就来一招大家都见识过的‘恶龙出沼’,也好让自己蒙混过关。” 古钧凝神静气,调动体内玄重诀真元,自胸中爆出一条黑蛟,滚滚煞气缠住自己的躯体,狠劲一绞,立时绞碎了身上麻木感,但也顺便绞裂了自己身上几根骨头,痛的古钧呲牙咧嘴,做足了反抗后依旧受伤的样子。 天空归于沉寂,没有冰光,也没有火烤,炉鼎内的火焰也已熄灭,整个广场上只有哀嚎和痛嘶…… 这样的场面看在王敦和李云志的眼里,颇为满意,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掏出一袋丹药吩咐一个受伤很轻的老宗徒给每一个新宗徒喂下去。(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来供暖 山风刺骨,山顶的风更加刺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一群被宗老的“冰火之剑”绞断了骨头的新宗徒们在青云山的山顶广场上吹了一夜的山风,骨头都已冻僵,僵得好像身体已死,活着的只是附在尸体上的灵魂。 好在每一个新宗徒都得到了一颗剑宗宗老留下来的丹药,吃了以后便死不了,也仅仅是死不了,骨头是否在药效下康复,没有人感觉得到,因为青云山之高乃青周国之最,山顶的狂风肆虐的妖娆,如魔鬼一般让人只知道保住灵魂,至于肉体,已经无暇顾及,只得留给魔鬼尽情折磨,反正已没有知觉,痛无可痛。 可是体内有火种的人则不同,他们能用火种为肉身提供充足的热量,不至于冻僵身上每一处关节和皮肤。他们是“死尸”之中的“活人”,可以为“将死之人”提供温暖。 古钧体内有强横的红色兽火,再冷的山风也只是山风,冻不僵他的身体。他扭动了几下身体,让骨折处合上缝,随即站起身来瞥眼望向赵希月,他怕她撑不下去,想要用自己体内的红色兽火为他暖身,但他起身走过去时却被丹丽公主绊了一跤,险些栽倒。 古钧知道,丹丽公主这一脚能伸出来当真是极为不易,想来是倾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能动弹这么一下,而且还动弹的这么及时,似是怕他注意不到她一样,她使劲地睁开眼睛,用力地望着他,眼神里的希冀如朝霞一般美丽,似乎认定他就是在寻找她。 古钧心中苦叹,这青周国最尊贵的少女为了他受这样的罪倒也让他心疼,可是他很清楚这里面有她哥哥的政治目的,这让他对她提不起兴趣付出真正的关怀,倒也因为这背后的政治目的,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露出关怀的神色,伸出手臂,轻柔地揽过她丰润的玉体,将自己温热的体温缓缓灌入她冰冷的皮肤之中…… 那簌簌流淌的暖流如春曰里骄阳下的暖露点点滴滴地注入到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的血液也逐渐暖如春水,开始奔腾起来,心田中渐渐生出嫩绿的苗芽,迎着阳光,绿的盎然,生机勃勃…… 感觉到“死尸”有了“活气”,古钧便加大了自己的“火力”,让丹丽公主的肢体更快速地恢复生机,好尽快脱身去查看赵希月的伤势。 热得发烫的胸膛好似温泉一般温暖着赵丹丽的身体,滚滚热浪让她的脸颊从冰白逐渐红润了起来,面若桃花过后就是霞飞双频,身上也暖的越发滚烫,身上冒出丝丝白气,好似云蒸雾绕一般,让丹丽公主身上的青衫多了几分迷蒙,身体因“解冻”而舒适地扭动了起来,颇有半睡半醒的睡莲姿态,让人不忍唤醒这一帘春梦…… 朱唇轻启,赵丹丽不自觉地发出嘤咛声,惹来无数贪婪目光,在碰触到古钧那双冰冷眼眸时不禁畏缩了几分,却依旧隐藏在眼底久久不能散去心中欲火…… 古钧毫不客气地撤了自己身上的火热,他怕再“烘烤”赵丹丽,她怕是连外衣都要脱下来了,这姑娘估计是用尽全力抵御过那“冰火之剑”的能量涟漪,此刻力竭,骨头也断裂数处,虽然身子暖和过来了,可是依旧伤的不轻,这会儿还有点神志不清,若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在一个男子怀中这般扭动,惹来无数色目,恐怕曰后要恼羞成怒,把怒气都爆发在他身上。所以古钧把赵丹丽的身子安稳地放在地上,便欲起身去查看赵希月。 可是古钧刚挪动一步,自己的脚踝就被赵丹丽微软的手抓住了。她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轻轻扫动着,口中喃喃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古钧叹了口气,望向赵希月,见不远处,赵挺在努力地扭动他那残破的躯体,一点点地靠近赵希月,古钧便也打消了过去查看的念头,由着赵挺用他体内的火种去帮赵希月暖身,可是视线刚一移开,心里就莫名涌起一股酸涩,酸的他胃里的酸水都反了到了嘴里,好一阵恶心。他咬了咬牙,摇了摇头,撇下赵丹丽,径直向赵希月走去。 赵希月身边有几个想要趁机真便宜的男子,古钧知道这些人既然能有力气去占姑娘便宜,那他们的实力倒也不俗,若非自己骨骼强劲,忍痛的能力又异乎寻常,自己这步子也不会走的这般坦然。 也就是这坦然悠闲的步伐让那些想给赵希月暖暖身的男子们心生畏惧,不敢在古钧面前造次。 古钧一把抱起赵希月,浑身的热流立刻自胸膛散出,簌簌流淌到赵希月冰冷的胴体之中。 赵希月面色已灰白,朱唇已没了红润,眉毛上结满了冰霜,长长的发丝冰冷地倾洒在古钧的手臂上,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丝,冷的让人心寒,可是她的拳头攒的紧紧的,贝齿深深地咬合着,似是在倾尽全力坚持…… 古钧附耳于赵希月的左胸,那里心脏的跳动极为缓慢,但却有力,让古钧心安。 “放开她!轮不到你来救她!她是我的!”赵挺超越千般辛苦,万般艰难,终于爬到了赵希月跟前,伸出手够着赵希月的头发,一脸的心疼,眼神里却是对古钧满满的愤怒。 “我说你还真是重色轻友啊!我好歹也救过你两回,就没见你有半点感恩之心!”古钧挑起一边眉毛,取笑道,“若非我抗你上来,你恐怕连剑宗内室宗徒都做不成,你就一点也不感激我吗?” “你救我帮我,我都铭记在心,就算让我对你千恩万谢我也能做,但我绝不会把我的世子妃送给你来报恩!” 赵挺目光冷毅,瞪视着古钧。 “且不说你二人还没成婚,她还不是你的世子妃。就说我现在抱着她,可是没有半点轻薄她的意思,只是要救她而已。她心跳微弱,就快死了,你觉得你有本事救得了她,还是我有本事救得了她?” 古钧发现自己说谎已经信手拈来,不着痕迹。 赵挺齿咬下唇,愤愤不平,却再难启齿,只得放下一直够着赵希月头发的手,恨恨地低下了头。 古钧内心轻叹:“你爱上了爱上我的女人,注定悲哀。因为我不会让你有超过我的机会。否则,我会死于非命。毕竟你是世子,我是草根。” 像是宝贝一样被古钧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慢火”温着,赵希月的睫毛渐渐挂上一层凝露,晶莹剔透,在微微颤抖中,阴湿了眼睑,顺着冰白的脸颊缓缓滑落,好似梦里哭了个梨花带雨,让人心疼。 “古钧、古钧、古钧……我一定要见到你,一定……” 古钧顶着“赵诹”的皮听到赵希月的梦呓,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大手轻轻抚上赵希月的脊背慢慢地摩挲着,希望她能尽快清醒过来。这一抚,赵希月似是感觉到了古钧的心意似的,腾地一下睁开了她那双大眼睛,宝石一般的眸光射入古钧的眼中,刹那间让他心神一滞,似是被抽离了灵魂一般,体内那股莫名的能量素素流淌进赵希月的体内,如洪水过境般把赵希月体内的阴寒涤荡了个干净,随即盘旋于赵希月的脑际,像是点起一盏明灯一般,古钧感觉周身明亮了起来,一睁眼,却见朝阳初升,暖人心扉,亮人心神。 “唔……天亮了……我没死……真好……” 赵希月口中呢喃,面色红润的如娇艳春桃,在看到“赵诹”的刹那,却是羞怒地红了脸,立刻伸手打了“赵诹”一耳光。 “啪!” 这一下打得结结实实,极为响亮,打的古钧脑袋嗡嗡直响,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古钧忙不迭地放下赵希月,捂着脸撇嘴道:“好大的力气啊!看来你是没事了!” “大色狼!再对我无礼!我就废了你!给我滚远点!哼!”赵希月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好的不得了,身体似乎也恢复了个**不离十,整个人哪像是受过伤,倒像是睡了个自然醒,力气多的没处使。 古钧惊疑不定地瞥了眼赵希月,握了握拳头,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莫名的能量似乎还在,只是像是饿瘪了肚子的野兽一般,没精打采地在他体内乱逛游,好像刚刚出门溜达一圈,累的头脑发昏,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古钧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体内的莫名能量定然与赵希月有关,只是这关联究竟如何运作,他也不明白,但现下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能量似乎可以被她的身体用来恢复生机,即便自己不想这样做也阻拦不了。但好在赵希月的身体似乎不能储存这些能量,不然自己也收不回这股神秘力量。 “诶呦,看来色狼世子的好心被月月公主当作驴肝肺了啊!哈哈哈……有趣,真有趣!我就说嘛!太学院有趣的人都来青云山了!”赵峰拍着巴掌一脸玩味地走过来端详着古钧铁青的脸,眼神里尽是讥讽,但却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古钧的肩膀,似是在安慰他受伤的心灵,“诹兄莫要生气,月月公主这是在人前被你抱的羞涩了,才赏你一巴掌的,其实是打在你身痛在她心!” 古钧斜睨了赵峰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撇了撇嘴,摇了摇头,懒懒道:“莫不是峰兄皮痒,也想被月月公主打一巴掌?她要再动手,可就不是往脸上招呼了!而是往这里!” 古钧说罢,手往下一伸,化成爪状,往上一提,稳准狠地朝赵峰的裤~裆抓去。 这一下可是惊的赵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屁~股一撅,脚下一滑,身子急速后撤,那速度快的像是一阵风,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的下巴要掉下来了! 赵峰似乎不喜欢众人脸上那惊叹的神情,躲过古钧的偷袭便停下了身子,一脸不屑地瞪了古钧一眼,嘴角衔起一抹邪笑,冷冷道:“别以为自己好色,天下的男人就都跟你一样。月月公主虽是我见犹怜,可我赵峰更喜欢赌博,不喜欢女人。不若我们赌一赌,看看丹丽公主会不会也给你一巴掌?” 众人听了这话都下意识地去看丹丽公主,登时眼睛都大了起来――原来,丹丽公主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冷冷看着齐王世子“赵诹”。 古钧立时感到头皮发麻,回身之际,满脸堆笑,眼神里全是歉意和委屈,好似在说:“亲爱的,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赵诹!你给我过来!”丹丽公主一声怒吼,也是中气十足,听得古钧摇头苦叹:“我闲得没事把她暖过来那么快干嘛?嫌自己火力旺吗?” 古钧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收场:“我反正顶着‘赵诹’的皮,丢人现眼也不关‘古钧’的事!愿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且去哄哄那丹丽公主吧,好歹她背后还有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亲哥哥呢!” 想到这里,古钧大步流星地走到赵丹丽的身旁,伸出手臂就想搂住她开始哄骗,谁知自己的手还没伸过去,赵丹丽的手就朝自己的脸上打来,古钧早有了心理准备,仰脸就想躲过去,谁知背后飞来一块石子,力道之大速度之急方位之准,都让古钧不得不躲,否则击中心脏不死也伤。可这么一躲,赵丹丽的巴掌就必然要落在自己的脸上了,因为自己实在离赵丹丽太近,选择其他躲避的姿势,那石子就会击中赵丹丽。他无奈之下,只得避重就轻,选择挨这一巴掌。 “啪!” 赵丹丽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古钧的另一半脸上。 “啪啪啪……” 赵峰拍着巴掌走了过来,嬉笑道:“看来,这局是我赌赢了,你要输给我什么好呢?是你那一半凤羽神鞭还是你身上的一件宝贝?” “!” 古钧心惊,不自觉地摸了摸身上的千机血甲,一时间不明白赵峰看出了什么,难道只是单纯地怀疑他拿到皇家兵器库里的武器了?但愿如此。 “凤羽神鞭没你份,想都别想!”赵丹丽玉面一沉,眼神坚毅,身子微微一侧,竟摆出一副帮着古钧抵赖赌局的架势,完全没了刚刚对古钧那股子怒气。 “峰兄,你好像记姓不大好,难不成这么快就忘了剑宗门规第一百三十六条宗徒门内赌博要没收赌资关禁闭三个月吗?”古钧嘴角衔着一抹邪笑,抱着膀子懒懒道,“还好我刚刚没有应下你的赌局,不然我恐怕要和你一起关禁闭咯!” “!” 赵峰面色铁青,面皮笑的僵硬,一屁~股坐在地上,诶呦诶呦地喊道:“我伤的不轻,一夜没睡好,脑袋太晕,说胡话了,说胡话了,得歇歇,得养养……”(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二章 门规压人 山顶的风再冷冽也不及山顶的太阳炽热。一夜冷风折磨终于挨过,日升中天之时,所有躺在地上的宗徒都找回了自己该有的体温,剑宗宗老给的丹药也在一夜之间修复了他们身上的创伤,也不知是药效神奇,还是昨晚上那“冰火之剑”的威力诡异。 此刻的青云山鸟语花香,猿啼鹰鸣,一派生机盎然,山顶殿宇墙体巍峨,金顶耀人,殿前广场上,老宗徒练剑的身影如梦似幻,剑光闪耀,朵朵剑花缤纷绽放,恢弘的能量自剑花中喷薄而出,如烟如雾,如风如雷,剑身如银蛇,丝丝缕缕,挑剑而出,似是银色浪花汹涌倾泻,包裹一方天地,无一处暗陈。这等密集剑光令人窒息,当真震慑了在场的所有新宗徒。 “这等威势若以剑阵困敌,敌方当真是插翅难飞。怪不得剑宗宗主武功非天下第一,可是宗门实力却是中洲最强,想来,靠的是精妙无双的剑阵。”古钧心中惊叹不已,暗暗下定决心在这剑宗潜心钻研阵法精妙,说不得日后自己能遇难呈祥。 待得老宗徒练剑完毕,王敦和李云志两位宗老终于出现在广场的高台上,新宗徒无不欢欣鼓舞,热切盼望着这两个折磨人不偿命的老头能高抬贵手,给他们安排住处好生休养。 谁知,两个老家伙一露面,脸色却都是不好看,似乎昨晚上也没睡好,彼此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和暂时的妥协,让人看着头皮发麻,不知道这二老又会弄出什么怪招来拾掇他们这帮新宗徒。 事实上。两位宗老何止是没睡好,昨个晚上根本就没睡,找个僻静的地方狠狠地干了一架,这一架干的很低调。出手阴狠却无声无息,为的是不让人知道他们两个一大把年纪居然为了这一年选徒弟而大打出手。 这一年的徒弟有一半都是世子公主,谁不知道跟未来藩王扯上师徒关系,那日后的好处大大地――要房有房。要地有地,要特权有特权,百年之后那可是真正的逍遥快活。 王敦甩手扔出一个卷轴,一个老宗徒极为麻利地接了过来,握在手中,当众打开,然后开始宣读卷轴上的内容。 卷轴上写的是就是王敦和李云志昨晚的战果――新宗徒的调配。 依然是按照剑宗的老规矩,把新宗徒分做两组,由这一年负责教导新宗徒的两位宗老收为弟子极品男漂亮女。并且从这些宗徒当中挑选一部分人去炼丹房和炼器阁试炼。择优录取为剑宗的炼丹师和炼器师进行专业培养。 所有的新宗徒都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去向。听到最后众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咸不淡――每一组的人员搭配都像是掺了沙子的水,又像是混了鱼目的珍珠项链――每一组都是一半官宦子弟。一半平民百姓。 官宦子弟天生瞧不起平民百姓的穷酸气,而能成为剑宗内室宗徒的平民百姓又都是喜欢高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硬茬子。两种阶层的佼佼者放到一起成为同一个师父的徒弟,能和平共处吗? 古钧倒没空担心这个,因为他是披着官宦子弟皮的平民百姓,对于官宦子弟和平民百姓这两种阶层的心理状态都有所了解,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他压根就没心思听每组的成员都是怎么个阶级对立比例。 他担心的是自己、赵希月、赵挺会否分到一组。他答应义父保护赵挺,也暗下决心护赵希月周全。这二人只有在他身边,他才好尽全力护卫。 可而今,赵希月被分到了王敦那一组,而自己和赵挺则被分到了李云志这一组。古钧为此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心里开始担忧赵希月在王敦那组的命运。他知道只有他在她身边,他的能量才能被她所用。没有他在身边,她那点可怜的本事,会否扛不住王敦那枯槁老头的折磨? “我要换组!”赵丹丽高亢嘹亮的女高音在山巅响起,让人浑身一震,汗毛直竖。 “我要跟赵诹一组!”赵丹丽毫不顾忌地直指赵诹那张红到憋屈的脸,眼神坚毅地望着高台上面色阴郁的两位宗老,那高昂的头,向上翘起来的精致下巴,都在昭示着她公主高高在上的威仪,“我加入剑宗就是因为他,你们必须把我和他调在一组。” “这里是剑宗,不是皇宫。你既入剑宗,成为剑宗宗徒,便要遵守门规。剑宗门规第两百九十九条明确规定,宗徒不得以任何理由以下犯上,忤逆宗老,违者三剑入腹,生死由天。” “!” 众人凛然,虽在昨晚听完了老宗徒吟诵剑宗门规,心中有数,可是此刻便拿门规压人,还真是让他们心头滴血,有些不堪重负。 “赵丹丽,你是要以下犯上,忤逆宗老吗?”说话的人语气冰冷,声音沉重,站着的身子微侧向一旁默不作声地两位宗老,眼神睥睨地好像自己就是宗老一般,令人望之有狐假虎威之感。 丹丽公主被人当众直呼姓名,还是生平第一次,即便忌惮剑宗威势,也不容他人如此践踏她公主之尊,她凤目微眯,眼神中怒火喷薄,正要发作,却被一旁的古钧死死扣住脉门,不让她动弹分毫――这尊贵妮子是被自己哄骗进来的,若是在剑宗受了损伤,那脾气阴霾的少年皇帝恐怕收拾不了剑宗,便会拿他撒气。 古钧摆出一副严厉神色,眼神却是柔和如水波,凝视着赵丹丽那张怒不可揭的俏颜,俨然一副丈夫管悍妇的神情,刹那间让赵丹丽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他妻子的位置上。青周国礼教深重,赵丹丽身为女子,自以为然地听从了自己未来夫君的旨意。 古钧心里明白两位宗老分组的考量。赵丹丽和他“赵诹”分在不同组,赵希月和赵挺分在不同组,为的就是减少儿女私情带来的不良影响。虽然他不能在赵希月的身边保护,可是能把赵丹丽这个胡搅蛮缠的公主撇开也是意外收获。 其他世子公主王侯将相之后见到皇帝的亲妹子都能让剑宗喊出“三剑入腹”的狠话,谁还敢去挑战剑宗门规的权威? 广场上一时安静的只剩下呜呜的风声,和鸟屎落下来的啪嗒声。 ps: 抱歉,年底很忙,但今天会有第二章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辅助功法 剑宗武阁是收纳武技和**之处。武技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阶,每个品阶又分上中下三等,分放在不同暗室之中。但是**不论品阶等级,只论属姓,光明正大地放在武阁正中的架子上。 **宝贵,但却能这样坦然地暴露在外,是因为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所具备的属姓也不同,只有**符合自己体质和属姓的**才不会走火入魔。 剑宗宗徒,除从小归入门中的入室**外,内室**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来自五湖四海,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武功底子,自然也有各自**的**。 所以,内室宗徒入剑宗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在武阁挑选一种符合自己身体属姓且不与原有**相冲突的一类**来修行。这类**通常是辅助**,对体内原有**只有辅助作用,并不能取代体内原有**的地位,**所得的真元会因辅助**的锤炼而更纯粹,单位体积所具备的能量更大,并且能使**者以剑御敌,得无形剑气。 当然,内室宗徒也可以废去自己的武功,在武阁之中重新选择一个符合自己体质和属姓的**来**。但是宗老并不鼓励内室宗徒这样做,毕竟重新**一门**所需年月实在过长,短时间内并不能培养出他们需要的战斗力――池士。 剑宗创宗千余年,宗徒从来都是自小**剑宗**成长起来的,所以剑宗的剑阵才会能量巨大,御敌无穷变化。可是近百年来,剑宗宗主为扩充实力,强化剑宗地位,开始招收外室宗徒和内室宗徒。 外室宗徒都是五湖四海愿意归附剑宗的能人志士,自有****,若为剑宗立下大功,方可到青云山拜山求得武阁一卷武技修行。 而内室宗徒则是用来补充剑阵的替补队员。因为剑宗的剑阵,虽威力巨大,但所须人数也多,且须人人能舞剑,人人能激发无形剑气,方可成阵。 入室**自小拜入剑宗,所修**人剑合一,真元极为精纯,能量自然巨大,但是并非所有入室**都能练就人剑合一的**。虽然每年剑宗在全国各地招收的孩童都数以万计,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所选孩童定然能**成功这人剑合一的**。所以最后能**成气候的入室**寥寥无几。 所以,剑宗宗老们想出了一个招收内室宗徒的主意。内室宗徒的年纪都已十几岁,是骡子是马已经能看出端倪,选来的宗徒都是一方神童翘楚,自然能**出个好成绩,只要辅以剑宗的辅助**,一样可以用剑御敌,自然也能布入剑阵。 剑阵的主力自然是剑气精纯的入室**,外围的炮灰则是内室宗徒。如此一来,剑阵的人数得以确保,入室**的安全也得到保障,可谓一举两得。 古钧自身就有两种**,他深谙同时**两种**的痛苦和抵触,虽然剑宗提供大量的辅助**,但古钧阅书无数,对这辅助**的由来也有所了解。 辅助**也是**,而且是抽离了核心的**,所以叫辅助**。这武阁之中,堂而皇之地堆放在正中央的浩如烟海的辅助**,其实都是剑宗正宗**的皮毛。 只要选对了符合自己****属姓的辅助**就不会因**相抵触而遭到反噬或走火入魔。这样的说法虽然有理,却忽略了一点――附不到骨头上的皮毛,迟早会脱落成垃圾存在体内。而这垃圾想要排出体外,却难比登天。因为这垃圾存在体内的真元之中,想要去芜存真何其艰难? 骨头就是自身原有的**,皮毛就是这辅助**。想要两者真正结合,必须找出辅助**的核心,通过能量交换的方式用自身原有**的核心取代辅助**的核心才能让这“皮毛”真正依附到“骨头”上,成为自己真正能用的能量。 古钧四下里瞧了瞧,见周遭的新宗徒一脸兴奋,拿起什么都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禁暗自苦笑:“没知识遭人坑啊!” 随手翻了翻架子上的辅助**,实在没什么可选的,又不得不选一本装装样子,古钧只好转动起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扫了扫整个武阁的布局,暗暗记忆几处储藏武技的暗室,和存放剑宗正宗**的后堂。 反正选辅助**的时间给了三天,他可以夜访武阁,去瞧一瞧剑宗正宗的剑气**。 山顶的夜色总是清亮,月光如水,倾斜在山顶的宫宇之上,映得金顶散出的金光也清冷了几分。 古钧早在夜禁之前便悄悄潜藏在山顶附近稀疏的林木之间,深深隐藏了自己全部的气息,悠然地在树冠里数着天上的星星…… 待得月偏斜,寂静的夜里飘来奚琐的鼾声,古钧扭了扭身子,抻了个懒腰,摸着胸口传送心声给白虎道:“踩完点了吗?” “踩完了,门口两个池士,侧翼各有有四个池士,武阁外围一共十个池士。里面的情况不清楚,要进去才知道”白虎天生的夜视能力使得它能在很远的距离就能观察清楚武阁的防守情况。但是它始终担心武阁里面会有玄师以上级别的武师在防守夜贼,若是贸然进去,恐怕不好出来,毕竟剑宗的地盘元宗不少,还有个心黑手狠恐怖至极的真尊,若是被人发现了,逃都没处逃,定然死无全尸。 “你想办法引开把门的两个宗徒,我趁机溜进去,这样节省时间。” 古钧轻飘飘地跳下树,矮着身子,鬼鬼祟祟地朝武阁走去。 “就你现在这水平也敢偷剑宗的东西?可别是光有胆子没有命啊!里面万一有个玄师值夜,你就惨了!”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偷一偷,我可不想练那个辅助**给自己下绊子。” “今天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就没有以后了!” 白虎嘟囔了一句,见古钧也不理他,便抖了抖身上的白毛,迈着猫步朝武阁的正门狂奔而去。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夜访武阁 剑宗威名赫赫,高手如云,且地理位置又在高耸入云的青云山崖顶,深更半夜地哪会有贼? 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但剑宗门规森严之极,宗徒谁敢起偷盗之心? 而今夜深如水,正是困意绵绵的时候,古钧料定这武阁的守夜宗徒防范心理定然不强,所以才敢贸然一试。 服用了缩小丸的白虎身轻如猫,加上玄兽的速度本就快如闪电,所以它的出现,虽然被月光照亮了一身的白毛,却是一闪即逝的影像,令得昏昏yu睡的守门宗徒眼前一亮再一花,还道是自己半梦半醒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随即只觉鼻口一麻,便真的阖上了眼睛踏踏实实做梦去了。 “古钧这小子炼制的蒙汗药还真是霸道,就指甲盖这么一点点就能瞬间迷倒两个剑宗的池士,看来施珈蓝留下的《珈蓝丹经》内容五花八门啊!施珈蓝果然不是什么好鸟!也难怪隐锋这个重情重义的傻子会着了他的道!” 白虎落在倒头睡觉的守门宗徒身上踩了踩,正满意地点头,就见古钧猫着腰,贼头贼脑地就溜了过来。 武阁的朱漆门上锁着一把jing致的金锁,在月光下闪着金芒。 古钧身为炼器师,第一眼看去不禁赞叹剑宗炼器师的手段高超,第二眼望去就觉头疼――这样jing细的锁实在难开,外表的金芒有一条极细的暗影,暗影悠悠晃动,似是液体在游走,极为轻微的腥气被古钧异常灵敏的嗅觉捕捉到,古钧是炼丹师,这样的味道让他心下更是犯难――这样的锁一旦拆错,恐怕立时会引动里面的毒液疾shè而出,瞧这金锁的锁眼旁有一圈细孔,这毒液一旦shè出,定然是毒雾弥漫,开锁之人定然避无可避,非得中毒不可。 没想到自称名门正派的剑宗,炼器师居然用毒,想来这毒液定然是剑宗的炼丹师所炼制,恐怕毒xing不浅,立时致死倒不一定,但一定折磨人,这样的毒用来审问倒是良药。 古钧郁闷了,这连门都进不去,怎么偷东西? 正苦苦思索如何开锁最为稳妥,却见金锁锁眼眼口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红印?! 这红印显然跟金锁本身没什么关系,是蹭上去的。 难道这金锁有人动过?! 古钧作为炼器师,很清楚锁具与钥匙的关系,上好的锁具,没有哪把钥匙会用会剥落,会印染的颜料上sè的,这会破坏锁具内部的jing密构造,尤其还是这种内部有毒的锁具,燃料会影响毒xing挥发的。 古钧盯着金锁的暗影看了一阵,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锁不但被人动过,还被人改变了内部构造,也许只需要一根草棍就能打开这把金锁,因为暗影露出的缝隙着实有那么一丁点大,与整把锁的jing致不协调。 高品阶的炼器师都是吹毛求疵的,能造出如此jing密的锁具,又怎会让外观有一点瑕疵? 古钧伸手就从一旁等的不耐烦的白虎身上拔下一根粗壮的白毛,痛的白虎叫不敢叫,只能翻白眼。 古钧用白毛轻轻插入锁眼,体内真元柔柔灌入,丝丝缕缕的犹如蚕丝细线,半点不敢着急,只等真元的灌入达到一个契合点。 “啪!” 极轻的一声响动,让古钧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这把锁确实被人动过手脚,已经破坏了内部的jing密构造,但却没有破坏锁具的基本功能。 “这动手脚之人看来也是个极为了得的炼器师,手段高明!”古钧心里暗赞,随即心头又浮上心的担忧,“这锁看样子是今天被人动过手脚的,是否值夜的宗徒还没到位的时候,就有人溜了进去?该不会这外面就有里面贼盗的同伙接应吧?我就这么进去,会不会和这人遇上?” “锁头都开了,犹豫啥呢?还不进去?等天亮啊!”白虎不耐烦地剔着指甲,翘起尾巴探直脑袋,就把古钧往门缝拱。 古钧无奈摇了摇头,心道:“罢了,反正遇上也是同道中人,都是做贼的,各自偷各自的,谁也不会把动静闹大的。不过我这‘赵诹’的形象得换掉,免得被人认出来,ri后再盯上,那这青云山上的ri子可就不好玩了。” 古钧一握拳,体内玄重诀真元迅速流转一周,霎时间驱散了红颜丹的药力,然后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蒙面黑巾,确定自己除了两个眼睛再没露白的地方之后,古钧才放心大胆地地打开锁具,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古钧敏锐的灵觉,就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一共两个人。 一个气息浓郁,实力不俗,在这武阁上方的一根宽大的枕木上,想来定然是值夜的宗老,古钧仔细品味了一阵这人的呼吸,实在是均匀的有点过分――居然睡实了?! 另一个气息极为微弱,若有若无,非常难确定具体位置,似乎在移动,但却根本无法掌握那人移动的具体路线,想来就是破坏金锁的同道中人了。 古钧把自己所有的真元和气息都隐藏在体内的海星扣中,让自己好似黑暗里的空气一般,浮动在这幽黑的空间中。 不得不佩服剑宗宗老的智慧,夜晚的武阁居然用黑布蒙了窗户,阁内也没一丁点的油灯蜡烛,这样完全的黑暗想要偷东西实在太难,且不说找不找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连这脚下的路该如何走才不会碰到东西弄出声响都是个大大的难题。 好在古钧在奇台山脉的时候没少吃金睛羊,眼睛本就好过常人数倍,而后又吃了哮天犬幼崽,感官灵敏的让他感觉厌烦――有些时候,他都能感觉到yin风阵阵,使得自己总是没来由的毛骨悚然。 所以,枕木上的情况,古钧抬起头就能瞧出个大概。 古钧仰起的头微微转了两转,便从侧面瞧见一根细细的绳索,寻着绳索往下望去,却见绳索的一头被钉入了墙里。 古钧记得白天来武阁的时候,这个位置是一块方砖,那方砖的边沿因为有细微缝隙的缘故,所以古钧特别注意了一下。现在想来,这块方砖下面定然是个机关,看这方砖的大小,估计绳子一拉,里面就会露出夜明珠一类照明的东西来。 古钧轻轻地往前挪了几步,去仔细瞧那方砖,但见砖上有一个细小的孔洞,古钧侧耳轻轻贴上去,居然听到极为尖锐的呜呜声。 古钧忙不迭地退后了几步,心里暗惊这机关设置的巧妙――也难怪值夜的宗老会安枕无忧地躺在武阁正上方的枕木上美美睡觉,恐怕下面但凡有一点声响和光亮,他都会被惊醒,醒来只要一拉细绳,方砖上的小孔会先发出尖锐刺耳的蜂鸣声,随即里面的发光物体会立时照亮整个武阁,想要在这极短的时间,逃出武阁,难比登天。(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同道中人 剑宗的功法都放在武阁的后堂,这从门到后堂的路被层层叠叠的书架隔了个九曲十八弯,古钧想要摸到后堂,实是费了一番功夫,生怕自己的动作过大,引起任何气流的不规律搅动,会让谁在枕木上的人睡不踏实。 蹑手蹑脚地摸到后堂,慢慢往后堂里的书架挪动,古钧居然发现后堂里有人!吓得他一时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动分毫。 古钧静下心来用体内的灵觉去探查那人的气息――这不就是刚刚那进来的贼人吗?怎么会突然之间气息变强了?! 古钧寻思了一阵,觉得有可能那人是服用了某种丹药压制的气息,随着药效的减弱,体内磅礴的能量不自觉地外溢,不然没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靠自身凝气收敛气息不会这么不稳定的。 “难道……这人的气息强大到不能靠简单的凝气完全收敛住?!” 古钧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往那人所在之处望去,隐隐嗅到一股极为淡然的幽香,令人在这幽黑空间中心神荡漾,而且是习惯xing地心神荡漾,因为这淡然幽香让古钧莫名地感觉熟悉和痴迷…… 古钧连忙收敛心神,脚步轻抬,用脚尖软软地走到书架旁,尽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但是当他走到书架旁时,脑中银光急速一闪,古钧一惊,正要躲闪,脖子上却已经架上了冰冷的刀锋。 好快的动作?!居然快到与自己脑中预示画面的闪现完全同速?! 这样的速度和jing准度还有眼力得是何等人物?! 古钧动不敢动,闭起眼睛等身后的高人放下手中的匕首。 古钧知道,既然对方用的是匕首,他的命就保住了。 凭这人的功力,想要瞬间悄无声息的击杀他,根本不用匕首,给他一掌,他便有可能瞬间死透,哪怕是用手掐断他的咽喉,他也绝没有躲闪之机,哼都哼不出声,就会悄无声息地死掉。 但显然,这个人用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不过是因为jing觉而采取的威胁,并且害怕留下死尸,从而惊动剑宗宗老,若是打草惊蛇,ri后想要再进来这武阁怕是千难万难。 许久,古钧脖子上的寒凉微微淡了几分,古钧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毕竟能进入这剑宗武阁的人都是胆大心细之人,又怎会因脖子上的一把刀而惊恐万状惊动值夜的宗老? 古钧暗笑――搞不好,这人还以为自己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动起手来怕是也不好三招两式摆平,毕竟大家进来之后都收敛了气息,自己更是把自己所有的气息尽数收纳到自己体内的海星扣里,这样的本事对方不好奇才怪。 古钧缓缓伸出手,到书架上轻轻抽出一本功法来仔细阅读,那姿态似是完全沉浸在书本之中,对脖子上的兵刃再没有丝毫在意。 良久,兵刃挪开了。 古钧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人走远了,因为那人身上那股让他心神荡漾的幽香淡了…… “果然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古钧心中暗叹,“现在终于可以各看各书了!” 古钧的眼力虽好,但是这黑的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品读文字还是模糊难辨。于是古钧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粒聚睛丹匆匆服下,体内一阵清凉袭上双目,眼前文字立时清晰了起来…… 这聚睛丹本是古钧用金睛羊的眼睛和土青熊的熊胆炼成的,但是后来看了《珈蓝丹经》,便又根据丹经所载,加了几味明目的草药,这聚睛丹的药效便一下子增强好几倍。 整本《珈蓝丹经》都似乎秉承着一个原则――目的越简单,效果越极端。 汲力丹如此,聚睛丹亦然。 剑宗剑法天下绝伦,多体现在武技上,而功法虽属xing不同,却是殊途同归,都是旨在修炼人剑合一的境界,倒也没什么新奇。天下练剑者谁不追求人剑合一的境界? 所以功法存放在后堂不上锁,而武技却都存放在暗室之中,内部机关重重,没有人带路,难以进入。 而且,听说这有资格进入暗室挑选武技之人,还须黑布蒙上眼睛,由人引领方可进入。 古钧一边寻着适合他身体素质的功法,一边偷眼望着后堂左右两边的几个暗室,心里像是揣了只小耗子,总想挖个耗子洞进去淘宝。因为他最缺的就是上档次的武技。云体宗的武技最高不过玄阶初级,一旦遇上强者,他很没逃命的胜算。 手指划过一排排的功法,古钧最后把目光集中道一卷名叫《云剑诀》的功法上。 这云剑诀妙就妙在一个“云”字。剑光外露是常态,若以云朵包裹,则如坠迷雾之中,毫无杀气,就好像软刀子,把人捅的死都不知到怎么死的。 而且云朵聚散无常,形态万千,和风雨同行,与耀ri呼应,广阔起来能纳万物,深重起来能压顶众生,实在是不可多得攻击群体的好功法! 可是,这样好的功法怎会不好好收藏,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放在后堂的书架不起眼的角落里呢? 古钧细细读来,方才明白其中缘由。 原来这《云剑诀》对修炼者根基的要去实在过分的不现实。就跟自己不知好歹地拼命修炼,增加真元,扩充池注一样,这《云剑诀》会让修炼者遇到难以逾越的瓶颈。 一个虚长要有何等扎实深重的根基才能跨越池玄境而直接破入玄天境成为一名玄师呢? 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虽然古钧眼下池注大的可怕,可是他依然对破入池玄境抱有一丝希望,眼下他的假身份和他ri积月累敛来的财富,ri后应该足够给剑宗的元宗送上一份大礼,让他为自己砌墙,成功破入池玄境成为一名炙手可热的池士。 而修炼《云剑诀》着实风险太大,破入新境都艰难万分,更别说跨境了! 武者每每破入新境,功力必然有所损耗,因为每一种新的境界都是对体内能量的升华和提炼,提炼出来的jing华留在体中,而其他不够jing纯的能量则会被驱逐体外。可以想见,这是给武者修为打了一个折扣。正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刚刚破入新境界的武者不如前一境界的高级武者。 所以,古钧面对初级池士,并不畏惧,因为他的池注够大,而面对中级池士,就不得不慎重万分,因为每一个境界的中级才是这个境界真正的实力。 所以,这跨境所消耗的能量是无比巨大的,谁人有深重如斯的根基?! “这《云剑诀》我是要呢还是要呢?”古钧对这《云剑诀》的威力实在心动不已,可是对这跨境的风险也实在是忌惮不已。如何取舍,一时间难住了古钧。 思来想去,古钧决定不管怎样,得把这《云剑诀》先抄下来,这眼看夜sè减淡,黎明在即,已经没有多余时间让他再挑出另外一本合适自己体质的功法了。 池玄境修炼得来的是玄晶,重在凝而不在散。这《云剑诀》虽然因为池玄境不利于能量迅速挥发而要求修炼者跨境直达玄天境,可是自己的池注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元宗给砌墙,也许这《云剑诀》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变强路上的清道夫。 一卷装订严密的古籍,被古钧一双炼器师灵巧的手仔细地抽出装订线,一页一页摊在地上,十页为一组地分隔开来。 古钧轻微活动了下手腕,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十张纸和十支笔和一根坚韧的细绳,轻轻运起体内玄重诀的真元,缓缓注入细绳直达笔端,新式笔艺这自创武技被他用来加速他抄书速度。 不多时,古钧抄书完毕,迅速收拾了纸币,重新装订好原本,然后迈开猫步向外走去。 刚巧这时候,那另一个偷书贼也抄完了书,起身往外走去。 古钧与那人不期而遇,打了个照面。 两人相视一愣,都在仔细打量对方身形容貌。可是两人都全身上下包裹了个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明眸jing光闪耀,似星辰一般熠熠闪动,如月亮一般清冷孤傲,是古钧此生见过的最美的眼睛,美的如山河倒映,多娇而瑰丽,如月下海波,白浪轻柔,风平浪静中那点明毅如深海珍珠一般,莹润透亮得让人怦然心动,恨不能紧紧握于手中,却又不敢亵渎那浑然天成的神韵。 只是这身形实在魁梧的有点奇怪,肩宽而过于圆润,除了胸肌看起来发达之外,浑身看起来有点肥,可是不如自己身上的肌肉扎实。 那人似是被古钧瞧的怒了,眼神狠厉地shè出冰刃,削的古钧面皮一白,身上一冷,立时jing觉对方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自己实在不该如此不敬地盯着人家看,简直就是找死。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古钧微微躬身,行了大礼,一副恭送对方离开武阁的德xing。 那人见了,眼神柔和了些,转身离去,快的如这暗夜之中的鬼魅,消失的无声无息。 古钧等了好一阵,才缓缓步出武阁,刚好是黎明时分,估摸着那人应该下山了,否则太阳露头,他逃也难。如此,自己的行踪应该不会被他发现,古钧这才安心地给武阁重新上了那被人动过手脚的金锁,迅速逃离。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初到丹房 山顶初升的太阳好似一个巨大的火球,映红了这片青云山的至高地。广场上又如往常一般响起喝喝的练剑声。新宗徒被要求每日清晨来此围观,以尽快熟悉这些外在的剑招,以备日后习得剑宗的辅助功法之后能迅速适应剑阵的需求。 古钧一夜没睡,精神不佳,打着呵欠站在广场边上看剑宗老宗徒练剑,心里面却是和白虎悄然对话。 “昨天你在武阁外面可有看见其他如你一样的外应?” “本王在睡觉。” “先我出来的那人往哪个方向去了,你可瞧清了?” “本王在睡觉。” “我出来的时候,那人到底有没有离开武阁附近?我有没有被跟踪啊?你注意了没有?” “本王在睡觉。” “尼玛,你是瞧准了老子现下没法当着剑宗宗徒们的面喊出祭辞,你就给我装睡是不是?” “装睡的那个是墨蛙,本王真的在睡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迟早我这个祭主会让你这个祭奴尝尝灵血祭的厉害之处,让你知道什么叫无限恐怖!” “你好聒噪啊!好没良心啊!本王为了给你打掩护,一夜东奔西跑,想尽办法引开那一人一蛇的注意力,还得压制自己体内的气息,跟个傻比似的装清纯可爱的小猫,让他们放松警惕,你说我这一晚上我容易吗我?你居然还说我装睡?!本王是真的困的抬不起眼皮!下回再有这事,你让那只臭蛤蟆来干,我去给你在屋里蒙着大被装睡觉!” “……呃,那你好好睡吧。”古钧心怀歉意,可是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疑问,歉然地又问了一句,“那一人一蛇逃哪去了?是下山了吗?” 白虎听得气得焦躁,一声虎吼传送到古钧的心中,震的古钧脑袋天旋地转的。险些栽倒。 古钧不再发问,他知道白虎这时困急眼了,想来,昨晚上那一人就已经是绝顶高手,那一蛇估计也实力不弱,白虎独力为他遮掩行踪,实在是难为它了。 半晌。古钧心头传来一声悠悠地呢喃:“你小心点,那人和那蛇应该没下山。毕竟你出来的太晚,他们不敢太耽搁时间,但也绝对没时间下山了。” 随即便传来白虎那冒着鼻涕泡泡的呼噜声,古钧心头感激,不自觉地点点头。 山风凛冽,剑气如虹。站了一个上午看剑宗宗徒集体练剑,很多新宗徒都被山风和剑气损伤了真元,体内真元充足的自然能够抵抗得住,而那些体内真元不济的新宗徒,就不免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浑身发抖,精神萎顿,比如赵希月。 古钧远远瞥见她那单薄的衣衫在风中飘荡,瑟瑟发抖的玉体如风中落叶。摇摇欲坠。心中有些担忧,却不能堂而皇之地去为她暖身终极炮灰全文阅读。 “看来得想个办法给她炼制一些护身的丹药,这样才好让她熬过每日清晨的寒风和剑气。” 古钧嘴角挑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随着散去的宗徒一起去用午膳。 午后的阳光驱散了山顶的寒冷,让人心中生暖。 古钧缓步来到剑宗的炼丹房。 他是被点名可以去剑宗炼丹房和炼器阁测试炼丹和炼器资质的,不然他不会来,毕竟自己身上的光能实在诱人,若是被这剑宗的炼丹师和炼器师发现,非得杀鸡取卵不可。自己现下的武功水平定然没有一丁点活路。可既然来了,就得搞点好处,不枉白来。 这年头,炼器师比炼丹师牛气。因为武者们觉得丹药穿肠过,药效不能持续一辈子,而得一件神兵利器,则可以永远傍身杀敌。 所以同样是拥有火能,大多数人更喜欢做炼器师,而非炼丹师。可是上等兵器都有器灵,若非这器灵对炼器师的灵魂能量要求高的恐怖,恐怕这中洲大陆上的炼丹师又得少一半。 所以,被点名有资格来参加炼丹房和炼器阁测试的新宗徒,在武阁挑选完辅助功法之后便都率先去了炼器阁一试身手,希望能成为一名剑宗的炼器师。 剑宗的炼器师铸剑一绝,天下无人匹敌。而青周国又人人尚剑,这剑宗的炼器师身份自然因此身价千万,能成为剑宗的炼器师,即便等级不高,也会有各种潜在特权。 而古钧却偏偏不想凑那个热闹,做人要低调,做骗子更要低调。自己好色之名已经闻名遐迩,再弄出点别的光环定然会引来更多目光,于他这个假世子,真草根,并非好事。 这炼丹房在剑宗大殿西侧,建筑成多棱形,并不方正,转角居然也修成弧形,屋顶虽然是金色,却似乎布满极为纤细的空洞,阳光洒在这金顶上,被一团温润的烟气包裹,似是永远也化不开的云雾。 走的越近,这丹房散发的高温越让周身烦恶,其中的袅袅丹香,乍一吸入,似是得到滋养一般,五内俱舒,可是再吸一口,便觉头晕脑胀,似是无福消受这香气中的渺渺药力。 古钧收摄心神,屏住呼吸,体内所有光能尽数收纳在海星扣中,不敢外溢分毫。 炼丹房门口的丹童此刻正在打瞌睡,他根本就没想过今天会有新宗徒来丹房测试资质,但凡有点资质的谁不去炼器阁先试一试,哪怕会炼丹,也不愿放弃学习炼器的机会。正是这样的心态造就了很多炼器师也懂炼丹。所以炼器师终究比炼丹师更胜一筹。 守门的门童睡的正香甜,却觉周身一阵煞气,寒得他打了个喷嚏,悠悠醒转,却见自己身上笼罩了一层深深的暗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站在自己跟前的是个蓝色衣衫的新宗徒。 那守门的门童皱了皱眉,一脸不屑,但睡意散尽之后,却恍然这样温热的午后,这样熏蒸的丹房,居然能以煞气把人寒醒,且不动一根手指,这样的功力能出现在一个新宗徒身上,还当真恐怖! 可是这样的人能炼丹吗?冰寒与火热如何共存于一体之内? 这样的疑问让门童面显不解之色,心里虽然嘀咕着“难怪去不了炼器阁,可这炼丹房也未必收你……”,可是面上却是颇为忌惮,毕竟后生可畏,这样年轻的新宗徒就有这等功力,日后武功必然无可限量,而且这人连叫醒人都不用手拍,而用煞气逼,既合礼数,又与人施威,这样的人是惹不起的。 古钧道明了来意,那门童客客气气地引他入门。 ps: 今天有第二更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试牛刀 步入炼丹房,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走廊,幽深的有点暗沉。走廊左右两侧皆是一间一间的暗室,每一间暗室都有或急促或沉重的呼吸声和袅娜蒸腾的烟气散出,里面似是有人在炼丹。 门童面带几分慵懒,却又语气恭敬地介绍道:“这些暗室都是给炼丹房的弟子们炼丹所用,分配原则自然是按照炼丹弟子炼丹水平的品阶等级来分配。这些俗事,你通过炼丹测试后就知道了。” 古钧默然点头,嘴角衔笑继续前行,走过这些暗室之后,便见一处厅堂。 厅堂昏暗,但却不似走廊那般雾气绕绕,步入其中倒是让人感觉清爽了许多,但也冷清了几分。厅堂正中放着一口一人高的巨大炉鼎,颜sè黑的发亮,炉内没有一丝热气和火光,更没有一丝温度,似是极为沉重,沉重的难以撼动分毫,靠近之后又觉十分寒冷,而且这冷并不凝固,而是有极为细腻的微风簌簌流淌,让人周身冷的均匀。 如此诡异的一口炉鼎自然吸引了古钧的目光,而门童引路至此,便也停住脚步,手指这口黑鼎,面显不屑,却依旧恭敬道:“这口巨鼎名叫‘乌摩鼎’,火势不足者难以燃出丝毫火星,火力不旺者炉中火苗难以维系须臾,火种不纯者火星溅出自损三分。” 古钧默然,面现震惊之sè,那门童看的很满意,扬起了脸,侧身斜指乌摩鼎,傲然道:“这炼丹的资质测试,就是点燃乌摩鼎,且须使炉中火焰维持至少半柱香的时间,即可通过测试,成为炼丹房的炼丹弟子。切记,点燃乌摩鼎的尝试不得超过三次。你可都记下了?” 古钧点了点头,四下里看了一下,除了身边的门童就再无其他人,他不禁奇怪地喃喃道:“怎么……没人来看?那……怎么鉴定我合不合格?” 那门童闻言,立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屑加愤怒的表情望着古钧,刚要喝骂古钧有眼不识泰山,却被古钧眉宇间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煞气惊的咽了回去,咬了咬牙,冷笑道:“在下不才,正是测试你的人。若你能通过测试,本人自会记录在册,待宗老确认后便可知你是否通过。” 古钧凝眉点头,心道:“这炼丹房的宗老心气还真高啊,明知道新宗徒都会先去炼器阁测试炼器的资质,未通过的人才会来此再测试,居然弄了这么个壮观的‘乌摩鼎’来验火,摆明了不愿捡炼器阁挑剩下的宗徒。” “请吧。”那门童显然已经不悦,袖子往乌摩鼎的方向一拂,随即端来一个香炉燃上一炷香,昂首立在一旁,看也不看古钧一眼,似乎完全不相信一个煞气寒人的新宗徒体内会有能点燃乌摩鼎的火焰。 古钧对这门徒的态度也不以为意,默默走上前,摸了摸乌摩鼎的鼎壁,那种夹风的寒冷气息确实令人浑身颤抖。难怪会有人点不燃这炉鼎,而机会只有三次,自己须得谨慎对待。 古钧微微仰身,退开半步,伸出右手伸入炉鼎之内,体内红sè兽火卷动体内真元缓缓注入到掌心,古钧一翻手腕,百丈火鸡的红sè兽火如耀ri炎心般自古钧手掌蹿出,舞动的火舌妖娆而炽热,迅速在炉鼎之内蔓延开来,火势熊熊,却偏偏在触碰到鼎壁之时,像是耗子见了猫,不敢sāo扰,似是怕被扑灭一般,躲躲闪闪,尽数缩在古钧手掌周围不再向外蔓延…… 古钧就知道是这鼎壁有古怪。他手里火焰依旧噼噼啪啪地燃着,手腕灵活地搅动炉鼎内的空气,让热气不至于散的太快,随即头一仰,腹部急速收缩,一口倾尽全力的蓬勃火焰立时喷薄而出,如火海一般霎时包裹住整个乌摩鼎,整个空间的温度陡然升高,一旁的门童吓得急速后退,面sè惨白却又偏偏映了熊熊火光,红白交融的脸更显惊恐,在烟火中略显扭曲…… 半晌,这门徒居然听到乌摩鼎发出呜呜声和咔咔声,吓得面如死灰,口中惊呼道:“这是要毁鼎的节奏啊!” 不知何时,古钧的身后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似是被古钧这温度给烤出来的似的,都站得远远的,面sè复杂地看着古钧的背影,他们有点想不明白古钧这姿势是在干什么? 哪个炼丹师不是遥控火焰来点燃炉鼎?怎地这个新宗徒点燃炉鼎的姿势竟然像是在点炉灶呢?那手伸进去的姿势俨然就是在填柴禾,手臂扭转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像个烧火棍,搅动的里面劈啪作响…… 古钧打定主意要入这剑宗炼丹房,就必须入得。不然他可不敢在剑宗的地盘私自炼丹,那定然会惹人怀疑的。他的红颜丹已经不多了,急需再炼制一批来备用,而且他也想给赵希月炼制一些提升修炼速度和暖身防身的丹药,自然要进入这剑宗炼丹房最好办事。在这里不但可以堂而皇之的炼丹,也有大量的药材可以供他使用,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补给丹药的地方。 所以当他听闻这乌摩鼎如此难燃火焰之时,便暗下决心要倾尽全力一试,争取一次成功,毕竟一鼓作气势如虎,二而衰,三而竭。想要成功,第一次最为紧要。若是可以多坚持一阵,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得到好的炼丹炉和暗室来供自己炼丹。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倾尽全力,会让体内那诡异的灵觉随火焰探出体外,自乌摩鼎鼎壁上极为细微的风口窜了进去,好似游鱼一般,来来回回地游动在鼎内和鼎外,居然就那么轻易地把自己手掌中的火焰和口中喷出的火焰连成一片,使得乌摩鼎鼎壁上的细微空洞散发出的微风霎时逆了风向,情不自禁地发出呜呜声…… 他确实是打算用内外夹攻的方式点燃乌摩鼎,可是他只考虑火焰自身的相互吸引,并未想过体内的灵觉也会参与其中,而且这灵觉似乎激发了火焰的活力,居然烧得乌摩鼎内的空气和灰尘产生爆裂的现象,击打在鼎壁上发出一阵咔咔声,听起来渗人……(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互相探寻 昏暗的厅堂正中燃起熊熊火焰,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红的好似染了朱砂的土陶一般――脸色红的并不好看。 来看热闹的都是这剑宗的炼丹弟子,谁还没点眼力?古钧这红色火焰威力强悍如斯,定然是兽火,而且还是玄兽之火。想要得到玄兽之火何其艰难?其中艰险尚且不提,单论其中苦楚,便是常人难忍,一个皇家世子如何有这样的胆魄和毅力亲吞兽火?他们这些草根如何也不肯信! 这剑宗年年都有不少文臣武将巨之后,商富贾之子入宗,哪个不娇纵的如春天里的嫩芽,经不起风吹雨打,就更别说眼前这个太学院里放出来的皇家世子了! 不用说,一定是他老子花了大价钱给他备足了上好的丹药,寻了能人志士,从别人腹中夺得此火种的。不然,绝无可能! 仇富心理使得这里所有勤奋修行的宗徒对古钧咬牙切齿地憎恨! 他们知道,能把乌摩鼎燃到这种汹涌的程度,日后定然能得到这炼丹房里上好的药材和炼丹室。这不但是这里每个炼丹弟子的追求,更是彰显地位的象征。 又高又大,又黑又亮的乌摩鼎此刻已经被古钧彻底点燃,里外全沐浴在红色火海之中,就连鼎壁也微微泛红,似乎饱尝了一顿红色盛宴。 古钧已经不再用他的右手充当“烧火棍”去搅动乌摩鼎内的火焰,而是静立一旁安静地看着乌摩鼎的火势,他也好奇自己倾力一吐的火焰能点燃这乌摩鼎多久。 旁边用来计时的焚香一截一截地化为灰烬,最后那一点光亮也默然埋藏在香炉的灰渣之中。 “丹印长老宣赵诹入室一见!” 一声清脆的男高音划破沉闷的厅堂,撞击在每一个人的耳鼓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牵扯的心脏也颤了两颤――这小子居然得长老青睐了?! 剑宗全宗上下,宗老有七十二位,长老却只有四位,乃是宗主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地位。 玄兽兽火虽然珍贵,但也不该如此轻易就入长老法眼吧?! 众人心中的疑问转瞬即逝,统统被内心的妒火蒙蔽了双眼――执掌炼丹房一切权利的丹印长老居然要见他?!这是要收做入室弟子的节奏啊!皇家子弟就是特殊待见!凭啥啊! 众人面现艳羡嫉妒恨,目光刷刷地直削古钧面皮,似是要把他看穿,看破,看到他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古钧闻言,立时收了乌摩鼎中的红色兽火,整个厅堂立时暗淡下来,众人一阵骚动,长吁短叹。 古钧面带微笑地步出人群的包围,寻那声音而去,却于行走间把自己体内的光能和天光诀练就的真元全部收入到海星扣中,不露一丝一毫。 兜兜转转,古钧终于行到一处石室,石门横开,引路人身子微微一俯,手臂往门里一伸,一副“请”的样子。 古钧微微颔首,整了整衣襟,缓步跨入石门。 石室之中一口丹炉正闪动紫色火光,看得古钧暗暗称奇。 古钧灵觉机敏,身子稍一靠近丹炉,便清晰感觉到这紫色火光的灼热并不扩散,而是极为内敛。这样的火焰虽无汹涌之势却积聚穿透力,无所不化。 古钧躬身行礼,自报家门,不敢有半分怠慢。单单是这紫色火焰就足以让他震惊恐惧,万万不敢在掌握这样火焰的剑宗长老面前耍花样。 “既有百丈火鸡的兽火傍身,为何不去炼器阁一试身手,偏要来我炼丹房屈就?” 丹炉后面的石榻上,一位身着五色品衣的老者闭目打坐。身前六朵紫色火焰图案集中绘制在胸口,犬牙交错,相映成辉,如爆开的火光,布满前襟,令人望之凛然眩目而生敬。 古钧注视着这老者胸前的六朵火焰图案,暗暗惊叹这六品炼丹师的衣服看起来就是霸气。想要成为六品炼丹师,须得体内有光能协助炼丹方可炼得六品丹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六品以上的炼丹师,也难怪这老头坐在这石室中便能感觉到厅堂中自己所用火焰的性质和来源。六品炼丹师的灵魂能量果然强大的可怕,只是不知这六品炼丹师体内有多少光能可供驱使,又是如何拥有光能? 《中洲万物大典》中有记载,天生身怀光能之人尽在日光最为充裕的白皓高原之上,仅有万分之一存在于其他地方。 眼前这位丹印长老是那万分之一的幸运儿呢?还是渡能得来的光能从而晋升为六品炼丹师? 古钧想到这里,不寒而栗。自己体内的光能若是在这剑宗被发现,即便自己顶着齐王世子赵诹的身份,也未必能逃脱被渡能的厄运。 他脑子里飞快地思忖着要如何应付眼前的六品炼丹师,想到自己现下的身份是个皇家世子,便决定拿出世子该有的俗媚气质来高调行事,只要自己高调中再加点恭敬,便会少惹些注意和怀疑。 “我见那炼器阁去的人多,不愿排队凑热闹,便先来此测试,待得炼器阁清静了,我再去那边测试资质也不迟,反正我有百丈火鸡的兽火,不怕不通过。”古钧一脸诚实中略带不屑,竟说些不中听的大实话,“这年头,自然是炼丹炼器双修才最为人尊称敬仰。我当然不能浪费我父王苦心为我寻得的玄兽兽火。” 那老者鼻子哼出一丝闷气,淡淡道:“双修虽好,却更辛苦,你觉得你受得了?” “既然入了剑宗的门,自然是要受些苦头的,只是还请长老多多关照,日后我父王必会多有酬谢。”古钧许下空诺,反正不掏自己腰包来送礼买好,什么好听说什么,“长老日后若有所需,我父王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老者鼻子又哼出一丝嘲讽,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过来让我瞧瞧你体内兽火的真实状况,我会按照你的个人状况来因材施教,也不枉你父王的一番苦心。” 古钧闻言,心下一惊,不知怎地,他隐约觉得这丹印长老话中透着古怪,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是告诫自己既然躲不过,只能谨慎应对。 古钧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脸热切地贴过身去让丹印长老查看,一副“给你好好看看我这兽火有多强悍!”的狂妄德性。 那老者手缓缓抬起往古钧这腕上一搭,一脸宁静。 古钧被他这么一搭腕,也是一脸宁静,但却内心汹涌。 刹那间,古钧体内多了一丝不属于他的真元游走在周身各处…… 这是最为寻常的探寻他人体内状况之法,但也是最为霸道之法。此方法是以己身真元包裹一丝灵魂力量进入他人体内进行探查,只有自己的真元强于他人数倍以上,才能确保自己的灵魂力量不被他人体内的真元所阻。所以这种探查方法多少会损伤被探查之人真元的,被探查之人越抵抗,被伤害越深。 这就不如古钧的探查方法来的温柔了。他那超然的灵觉像是活物一般,能联通四方灵动,所到之处无不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境界。 “咦?”丹印长老真元包裹的灵魂力探入古钧身体之后,只觉眼前景象明晰倒是明晰,只是似乎有点明晰的不真实。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就好像“猪油蒙了心”似的,到处都是“油腻腻”的感觉……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脑满肠肥。”丹印长老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眼前的“油腻”景象,只感觉这齐王世子定时平日里胡吃海喝的都是些山珍海味,才搞的自己的内腑如此“油光锃亮”。 其实,古钧早在把手递过去之前,就已经把千机血甲从体内的海星扣里调出来,给自己的内部环境扑了一层厚厚的“油膜”。这“油膜”只是看着像油膜,其实并不透明,千机血甲不过是按照古钧的命令把自己变成人体内腑的样貌附在自己的内腑上,然后遮住体内的海星扣。 这海星扣因为内里装着古钧所有的光能,所以悠悠地发着海蓝之光。为了保险起见,古钧用千机血甲遮住了海星扣之后,又把百丈火鸡的兽火堆在千机血甲上面。如此一来,就不怕丹印长老来探查他的身体了。 反倒是古钧,借着这丹印长老搭腕之际,自己体内的灵觉从丹印长老的手指缓缓进入到了他的体内。 丹印长老全神贯注在古钧的体内,想要巡查出他刚刚感觉到的那乌摩鼎内火焰中暗藏的一缕光芒,却又搞不明白“猪油蒙了心”到底是什么境界,是否造成了他的错觉,便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体内多了点不属于他的“活物”。 这“活物”浑然天成,如空气中的养分,流窜在丹印长老的体内,丝毫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如一个俏皮的孩子,东瞧瞧,西看看,一副新奇不已,兴奋激动的样子,又似一个偷食的老鼠,绕开了熟睡的猫。 让古钧艳羡不已又十分恐惧的“猫”总共有两只,一只是丹印长老修炼多年得来的元丹,另一只就是丹印长老体内的紫色火种。 元丹是能量源泉所在,太过靠近易被攻击,那种攻击完全是无意识的自卫。这种自卫即便细微,也一定会引起丹印长老的注意,毕竟元丹是修炼的根本,不容动摇分毫。 而那聚集超高温的紫色火种,闪耀着灼然的紫色光华,妖娆地让他不敢有丝毫冒犯,远远注目,避让而行,生怕惹火上身。 可是正当古钧想要离开之际,却发现这紫色火种所发光芒居然忽然暗淡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古钧不敢多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灵觉,几乎是同一时间,丹印长老松开了他的手腕。 眼睛豁然睁开,古钧看见丹印长老睁开的一双老眼里,布满疑惑和鄙夷,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隐忧。 古钧害怕地握紧了拳头。当他收回灵觉到体内的刹那,他终于明白为何丹印长老体内的火种光芒暗淡了下来――那是他探入的那丝灵觉吸收了紫色火焰上的光能的缘故。 若非丹印长老体内的紫色火焰霸道,他不敢靠近,恐怕吸食的光能就不会是那么一丁点了,恐怕会弄出大动静来,到时惊动了丹印长老,自己立时便会被他制住收监,像试验品一样观察试验渡能…… 古钧不敢再往后想,那会无端加深自己的恐惧,让自己失去应有的判断力和控制力。 眼下,他需要密切观察丹印长老的反应。一个被吸食了光能的人怎会没有半点反应?即便只吸食了一丁点,但是对于像他这样一个元宗,一个六品炼丹师也不该丝毫没有察觉的,他到底是隐忍不发还是不愿相信自己光能的无端流失? “你平日里都喜欢吃什么?” “……什么好吃吃什么……” “以后饮食清淡些。” “……好……” “三个月后,千炎国会举行三年一度的火种争夺赛。届时,我剑宗炼丹房弟子也要参加,你有百丈火鸡的火种,好好准备,我或可让你在炼丹赛中一试身手。只是,这三个月,你须吃素,一点荤腥和油水都不许沾,若是做得到,自有莫大好处。到时候,我会考量收你为我入室弟子。可好?” “承蒙长老赏识,赵诹谨遵长老教诲。” “这三个月,我会命人给你安排一间安静的石室供你炼丹,餐饭自会有人伺候,你只需安心学习炼丹,遇到困难随时可以来问我。” “多谢长老照顾弟子周全,弟子不胜感激,定当竭尽全力学习炼丹术,以期在千炎国举办火种争夺赛中为我剑宗炼丹房争光添彩。” “既然如此,炼器阁那边你可还要去吗?” “这……弟子自当竭尽全力先学好炼丹,待得学有所成再去炼器阁学习炼器不迟。” “好,很好。潜心学习,定有所成。” “弟子定当努力,弟子告退。”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捉奸在床 自走出丹印长老的石室之后,古钧的ri子就像猪一样被圈养了起来。<-》 给他准备的石室非常安静,静的他坐在里面想睡觉,除了每ri有人来送三餐之外,便无人来打扰。 给他准备的炼丹炉也非常安静,据说名叫静香鼎,火焰灼热鼎壁,会散发阵阵幽香,使得用此鼎所炼制的丹药具有更浓郁的丹香。 给他的丹方倒是齐备,从一品丹药到五品丹药,都有一两种可供他炼制,只是这些丹药的用途却很单一――不是疗伤,就是补身,不是提升真元的数量,就是提纯真元的质量。没有一步登天的神药,也没有起死回生的灵药,更没有瞒天过海的妙药。 好东西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拿出来的。不过,对于丹方,古钧手中有一本《珈蓝丹经》足矣,按照白虎的说法,这可是十几年后才被施珈蓝那个炼丹**写成的,这上面的东西自然是集大成于一身,只要潜心钻研明白《珈蓝丹经》,ri后炼丹一途定然罕有敌手,除了他――真正的施珈蓝。 好在药材给的极为充足,虽然都是按照所给丹方配备的药材,但是古钧可还有两个帮忙采药的帮手,自己想要炼制的丹药不愁没有材料,只是苦了这青云山上的奇花异草和珍禽猛兽,他相信,在白虎和墨蛙的**威下,它们要默默无闻地大出血了。 只是,ri子过的像猪一样,心却悬的跟摇摇yu坠的水桶一样――极不踏实。 古钧想不明白为何丹印长老要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每天都是青菜豆腐,绝对是一点荤腥油水都没有,这和其他炼丹**的饮食大相径庭。凭什么人家吃大鱼大肉,偏偏要自己吃青菜豆腐?是何道理? 古钧从没听说吃素会对人体内的火焰有什么好处。他连ri来吃素,更是没觉出自己体内的火种有什么异常,倒是胃口越来越不好,身子也有些削瘦了,搞得他特别想沾点油星,开开荤,却苦于送饭之人都是一脸死板,不但不肯通融,还每顿都要看着自己把整整一木桶的白饭和四盘子的青菜豆腐吃干净才肯罢休。 这实在太古怪了。 而且,只要他把每ri送来的三餐全都吃净,他的**根本没人约束。说是软禁又不是软禁,偏偏放你**的时候,肚子里撑的饱饱的,一点空余地方都没有,想要开荤除非撑破自己的肚皮! 这可古怪的有点缺德了。 更古怪的是,他每每升起炉火炼丹,都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在看他,可是整个石室分明是密封的,除了石门有缝隙之外,就没再看出哪里可以有偷窥之处。 古钧身处其中,不觉毛骨悚然,还不得不在偷窥之下,保持一颗平常心,全当自己没有发现被人偷窥,否则偷窥之人一定会被自己的高度jing觉吓到。 可是最要命的是,古钧不知道自己生火炼丹有什么好偷窥的,自己虽有心炼制美颜丹,却因从一开始就发现有人偷窥,便没敢轻举妄动,只是一味地按照剑宗的丹方炼制那些补中益气的丹药。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每ri有人来偷窥自己炼丹。他真的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目的,有何居心,难不成是怕自己偷懒吗?这也太滑稽了吧?要监督何必鬼鬼祟祟偷窥?堂而皇之地站他身旁天天看,他又能奈何? 究竟是什么原因,自己会被偷窥炼丹过程?唯一的解释就是丹印长老肯定发现了自己身上有一些他搞不明白的东西。而这个他搞不明的东西定然和他的饮食有关。所以他才命人严格控制他的饮食。 既然发现了他身上的奇异之处,又不言明而选择偷窥,那定然是要对自己下暗手的。能激起一个长老对自己下暗手,还是个六品炼丹师,除了自己身上的光能还有什么?可是自己明明把光能隐藏的很好啊?他不可能发现的。难不成自己吸食了他体内的那一丁点光能真的被他发现了?他要查明原因? 古钧越想越觉头皮发麻。 单单是一个剑宗长老,他就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的,更别说他背后整个剑宗。真被他瞧出什么他想要的东西,自己定会被开膛破肚,得其想得之物,渡他想渡之能。 “剑宗不能再留,得想个办法逃走。”古钧握紧了拳头,暗下决心,“就算娶了丹丽公主,得到她背后的皇帝撑腰,能躲得过剑宗的明枪,也躲不过剑宗的暗箭。更何况自己这个假世子娶的了真公主,迟早也是死路一条。保命要紧,在没有被丹印长老发觉自己体内的光能和灵觉之前,必须离开。” 翌ri,古钧如往常一般,清早起床到山顶广场观摩剑阵,被人伺候进早膳,**云剑诀,被人伺候进午膳,入石室被偷窥炼丹,被人伺候进晚膳,回卧房休息。 三更十分,夜深人静,鼾声四起,古钧悄然爬起床,准备离开。 伫立在赵希月的房门前,古钧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放心不下,轻轻推开窗,悄悄闪入房中,鬼鬼祟祟地摸到了赵希月的床边,开始摸索赵希月身上的储物袋。 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弄醒了睡梦中的佳人,就连她轻眨的睫毛也会让古钧心跳加速,动作放缓,静立片刻,注视她微蹙的柳叶弯眉、粉雕玉琢的娇俏鼻尖、莹白无瑕的如花面颊和那**如珠的樱桃小口…… 房外,一个黑影一直躲在房檐的暗影里注视着古钧的一举一动,那黑影眉宇间透着英气和杀气,却被眼前的景象搅乱了气息,眼神里的杀气淹没在鄙夷之sè中,心下似乎也放松了jing惕,见古钧不停地在扒拉赵希月身上的被子和亵衣,只道这齐王世子当真如传言那般sè胆包天,已经是与丹丽公主有婚约的人了,而今却要在青云山上偷腥,定要惹出大乱子不可,倒也不用自己想办法暗中下手了,只需今晚这**一刻正当**迭起时,随便找个剑宗宗徒来此逮他个正着,自己就可下牢狱折磨他了,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留他一条命在,谅齐王也说不出什么来,皇帝更不会给他撑腰了。 “妙哉!妙哉!” 那黑影一边感叹一边从房檐的暗影中窜了出去,前往剑宗执法队的宿舍,准备给古钧来个捉jiān在床。 他走的兴奋走的急切,堂堂剑宗炼丹房长老,一名元宗,居然对身后的另一个黑影毫无察觉。 另一个黑影形如鬼魅,却是生得一双雪亮明眸,如皓月当空,如碧波万顷,灵动而威严,冷俊而柔情。 这黑影并没有尾随那黑影而去,而是好奇房内究竟是何景象,居然会让一个元宗高手遛了开去。 此黑影一跃,从草木丛中跃到了窗棂下的yin影里,透过窗纸上指头大小的窟窿,把里面的情景瞧了个清楚。 只见里面古钧正往赵希月的储物袋里塞丹药和信笺,并未有什么不妥行为。 古钧刚塞完东西,就把储物袋重新放回赵希月的身边,然后转身离去。 此刻那黑影已经没入夜sè之中,紧紧盯着古钧下山的背影,悄然跟在身后。 ------------ 第一百七十章 你追我赶 夜色茫茫,山林绰绰,行色匆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古钧穷尽力气往山下奔逃,却始终甩不开后面的黑影,心里暗暗焦急。 他早在赵希月房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有人偷窥他,只是他明明感觉到偷窥之人已经离开了才从房中出来的,却没想到自己还是被跟踪了。 古钧也搞不清楚自己身后的黑影究竟是不是偷窥他的那个,因为他身后那黑影的气息实在隐藏的太深了,让他探查不清楚。 但是,微风徐徐,天公作美,这一夜的山风是从身后吹来的,卷来了一缕幽香,让古钧心神荡漾――这幽香细密绵长,悠然淡雅,如白莲之香,似有还无,沁人心脾,醉人迷离…… “是他?!” 古钧记得这股芬芳,是那夜在剑宗武阁里同他一起偷书之人。 “他为何要跟着我?!” 古钧心知此人武功高深莫测,自己万不是敌手,此刻被跟踪,自己万万不能回头,以免打草惊蛇,撕破了脸,惹怒了他,届时自己定然要被生擒。 “他不杀我,只是跟着我究竟有什么目的?若此人是剑宗的宗老,恐怕自己夜半逃离青云山,定然是要被追上生擒或直接击毙的。只是远远地跟着是何道理?难不成是对齐王世子很感兴趣?绑票?” 古钧脑子里转悠不出答案,只觉身后这条“尾巴”必须甩掉,否则自己如何能脱离剑宗视线? “六条,墨蛙,你俩一左一右把我身后的人给我引开。”古钧迫不得已传送心声给藏在草丛里的白虎和墨蛙,“此人武功隐藏很深,你俩千万要小心,不可鲁莽行事,量力而行。” “放心,在山林里面,兽类的速度比人类快,在这山林的夜色里面,我翼虎兽比谁都瞧的清楚,他不会追上我的。你尽管跑你的路。” “我觉得我更适合从那人后面假装偷袭,从而拖慢他的速度。只是他要是转头专心对付我的话,六条你可得替我解围。”墨蛙虽没与那人交过手,却从没见古钧如此戒备过谁,心里也多出几分恐惧。 “六条也是你这只臭蛤蟆叫的?没本事就轻点得瑟!叫我一声大王,我就罩着你!” “哼!给你几分薄面,你还装上大王了!我用不着你罩着,只把身后那人往你那里引便是了!你不自称在这山林的夜色里面,无人能追上你吗?我倒要仔细看看你这牛皮会不会吹破!” “这个时候还争什么大王小弟的?你俩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我身后的人速度快如鬼魅,你俩必须通力合作,方有可能引开他且自保。”古钧暗骂此刻居然还要为这一蛙一虎调停,当真不知此刻凶险,“你俩还是经常变换方位的好,乎左乎右,乎前乎后,这样才有可能真正摆脱掉我身后之人,别被他耍了才好!” “被他耍?没可能!” 一蛙一虎异口同声地说着,随即极为默契地一左一右分开,身形都蓦然间恢复为常态,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古钧身后之人的注意。 夜间山林之中出现一只两只兽类极为寻常,而老虎和青蛙又刚好是喜欢夜间活动的物种,此刻猛然间映入古钧身后黑影的眼帘,心里也不觉奇怪,只是身形一闪,便又快出几分,直接躲开了白虎看似无意间甩过来的虎尾。 白虎心惊――自己这虎尾一甩,速度快如闪电,卷动的气流如罡风般猛烈,怎地就被那人轻描淡写地给躲过去了呢?这厮果然如古钧所料,不好对付。 墨蛙意志坚定地选择从那人身后偷袭,一口毒墨急速喷出,如巨大的幕布,连夜风都蒙在了里面,朝着那人的背影呼啸而去…… 墨蛙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那厮的速度快的居然比它吐出的毒墨还快?!自己吐出的毒墨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草地上,化作一股黑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果然如古钧所料,这厮当真是犹如鬼魅! 一蛙一虎的各自一击均告失败,古钧清楚地感觉到身后的人又近了一分。 “走!咱俩抄近路!务必拦下那个鬼影子!” “好!我走水路,你走陆路,咱俩包抄他!” 白虎急了! 墨蛙怒了! 它俩平曰里没少在青云山上打牙祭,这山上的弯弯绕绕,山路水路,早已摸清,尤其是在夜里,正是它俩打猎的时间,山上的兽类最近没少遭它俩祸害,这个时段都猫起来不露面,有些夜间出来的兽类都改了习惯藏在山洞里了。 此刻静悄悄的暗夜山林里,像是被揭开了大棉被一样,藏着掖着的动物们,都被白虎和墨蛙给折腾出来了,在山林里面四处乱窜,却是窜的只有草木被拨动的沙沙声,和风向被打乱的呜呜声,丝毫没有任何兽类的啼鸣声。 这样的搔动会更让人胆战心惊,因为暗夜里没有任何嗓音的搔动只能是来自智慧很高的兽类。而拥有智慧的兽类大规模的行动起来,绝非偶然。 跟在古钧背后的黑影急了! 群兽频频出现在他的前后左右,他躲避起来行云流水,非但没有受阻,速度竟又快了几分。 白虎墨蛙夹杂在群兽之中,伸脚下绊子,吐舌头扯衣衫,蹲坑装石头,什么下三滥的小手段都用了,却还是没能阻住这人的路。 大家都很有默契,拦路的不敢弄出大动静,生怕惊动了剑宗的人;追人的不敢停下脚,生怕没能在剑宗宗老赶来前拦下目标。 几个起落间,白虎和墨蛙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它们想追,除非用飞的,可是它们不敢。 那黑影已经不再如刚才那般跟着古钧了,而是刹那间卷动身形,如旋风一般,悄无声息地刮过古钧的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古钧的肩头,一个上跃,竟是往山涧里跳! 可是那黑影似乎没想到古钧的身体沉的超出他的预料,身子被古钧坠的一沉,差点没从半空栽落下来。 这一惊不小,那黑影连忙松开古钧的肩头,凭空横越出去,身子如一片树叶似的,轻飘飘地挂在了斜出的树梢上。 古钧却是吓得魂飞体外,自己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居然就因为自己体重过重而被人扔下了?! 这死法也太重如泰山,轻于鸿毛了吧? 正当古钧想要召唤白虎来救他时,却觉身子被一股柔力扯住,斜斜下滑,安然飘落在山壁斜出的树木上。 古钧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幽香,心下稍安。 正要回头道谢,却突然听到劈啪咔嚓的声响,似是树木断裂之音。古钧灵觉灵敏,想都没想,双手十指抠进石壁之中,犹如铁钉一般牢固,任脚下树木折断坠落,他整个人都贴在石壁上,丝毫没有下坠之势。 古钧下意识地伸手去够他背后的人,却捞了个空,他第一眼便往下看――没人。 他苦笑自己愚钝,随即向上看――果然,那人已经跃上崖顶,正目光熠熠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的体重和抠入崖壁的手指很惊奇。 那双世间最为美丽的眼睛,比此刻的明月还要皎洁,比天上的星斗还要灿烂,只是其中光芒实在复杂难辩,让古钧神往而又神伤,天地宽畅却又心绪难宁…… 古钧本想要爬上去,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夹杂着凶暴的戾气急速行来。 他没有动,并收敛了自己体内所有的气息。 崖上的人目光一黯,似乎也觉察出了那股由远而近急速奔来的强大气息,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睛里那莹莹动人的美丽光芒霎时间敛在眼底,双眸中透出一股勃然的傲气和杀气,随即转身,低首,伸手入怀,然后又往嘴边一送,身形一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再不见踪影…… 此刻,崖壁上的古钧清晰地感觉到两股可怕的气息弥漫在这处崖壁周围,很快,这两股气息相遇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假装壁虎 青云山的半山腰,浓林密布,沟壑繁多,加上夜色正浓,月色被枝叶遮挡大半,所余光线不足以视物。<-》 而林中鸟兽却在颤抖,因为颇具灵性而被空气中弥撒的危险气息所震慑,动不敢动,逃无力逃,只能静谧龟缩,躲在窝里不敢合眼。 “阁下是谁?为何夜闯我剑宗?”当先开口的一人言语冷冽,却似在故意压低声音,沙哑嗓音。 另一人听到这古怪声音倒笑得爽朗,丝毫不掩本色,似是眉宇带笑道:“师兄说的哪里话,我夜不能寐,来山中欣赏月色,怎地就是闯了?倒是师兄你,究竟为何杀气腾腾地冲下山来?莫不是又要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你是……”这话到嘴边的答案,怎么也不敢说出来了,因为他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对面站着的人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敌手――剑宗炼器阁阁老剑印长老。 剑印长老是丹印长老的师弟,从入宗的那天起,他二人就因资质优异而倍受重视,得剑宗宗老细心培养,时至今日,都已是剑宗举足轻重的人物。只是,二人幼年起就是难分难解的竞争对手,一辈子你来我往,若非同门,恐怕早已争了个你死我活。 而今一把年纪,正是将老未老之际,更是斗得越发狠辣阴沉,明争地位,暗争先机。若论实力,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二人都在伯仲之间,就连武功也是一个水平。谁也杀不了谁。只是丹印长老较剑印长老性格内向阴郁,所以不如剑印长老得剑宗宗主赏识。这才落得个丹印长老的名号,未能掌管最受人尊崇的炼器阁。这也是丹印长老终日抑郁寡欢的原因。更是丹印长老孜孜不倦不择手段追求上进的原因。 “这不像是他以往的气息啊?”丹印长老心里犯嘀咕,“可是这声音绝对没错,而且这语气也绝对是他惯有的……难道,他的功力又有精进了?他怎么会……” “师兄整日里闷在炼丹房中,想来也是功力精进不少,趁着夜色正浓,咱俩切磋切磋?”对面树影里站着的人说话狂傲,中气充沛,功力似是不自觉从话语中透出。震的树叶沙沙作响,蚊虫掉了一地,都死透了。 “要切磋,咱们三个月后的千炎国炼丹大会上正大光明的切磋,在这动手,没个观众也没个裁判的,斗起来没意思。”丹印长老心里还惦记着他的猎物,哪有闲工夫跟眼前的“剑印长老”纠缠?再说这“剑印长老”从不是口出狂言之辈,既然敢在这荒郊野岭约他切磋。定然有取胜的把握,也定然没安什么好心。三个月后的千炎国炼丹大会可是提升名位的绝佳时机,怎能在那之前跟自己的老对头泄了底?此刻必须快点离开,免遭算计。 想到做到。丹印长老身形一晃,便晃到十丈外,背上的剑如灵蛇一般窜到他脚下。载着他贴着草皮飞掠出去,如离弦之箭。嗖地一下不见踪影。 “师兄这么急,是要去哪?莫不是要回去休息吗?不若陪师弟在此共赏明月。促膝谈心,聊聊同门情谊如何?” 树影底下,那位“剑印长老”紧握的双拳终于缓缓松开,眼底的狠厉之色随着丹印长老的远去而渐渐化开,身体骤然一紧,浑身庞然强大的气息尽数收敛了起来,不露分毫。 古钧十指深深插入陡峭滑腻的石壁之中,耳朵贴在石壁上听着细碎的动静,从中分析那两股强大气息的动向…… 突然间,心里一惊――其中一股气息居然完全消失了?! 而另一股气息却在青云山的草皮上四处弥散,乎弱乎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路线非常曲折,先是朝着山顶剑宗宫宇的方向行进了大半,随后又迂回到林中…… 古钧虽然灵觉强悍,可探听地音,可是他却掌控的不是十分灵活,对于所得讯息,心里也不敢过分依赖,只得依旧保持“壁虎”的姿势,死死地扒在石壁上,一动不动,直到黎明。 天现一丝光亮之时,古钧贴在石壁上的耳朵再也探听不出那两股强大气息的任何动向,他也不敢再在这装“壁虎”,他知道,天一亮,剑宗的宗徒便会在青云山上四处活动,采药的采药,打猎的打猎,巡山的巡山,他这只大“壁虎”迟早会暴露。 但是他也不敢就此爬上去,生怕撞上山路上的活人,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何出现在山道上不说,还极有可能被人拉拉扯扯地给扯回剑宗,那他就不得不重新钻到那间闷死人的石室里面炼丹。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就一天也不能再过下去了,被人拉回剑宗,自己就离死期不远了。 而今之际,上不能上,就只有下了。 古钧向下望去,只见身下雾霭蒙蒙,看不清山,也看不清水,更看不清树,连颜色都看不分明,入目全是白茫茫一片。 可想而知,这处山涧之深,真可谓深不见底,连古钧这样的壮汉,都看着生畏,脚底发软。此刻哪怕有只鸟在这处山涧盘旋都能让古钧稍感心安,可是大鸟小鸟,一只都没瞧见。 “主子,你还是别下去的好,这里的动物都管这下面叫‘无底渊’,它们说下去的动物都没再上来过。”墨蛙劝道。 “别以为我和墨蛙会飞,就能飞下去接你上来,那下面深不见底,万一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俩就是跳下去,落得个粉身碎骨,也接不回你。”白虎吓唬道,“鸟都不去那边拉屎的地方,你想想适合飞行吗?” “你俩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要往下移动一段距离,以免被上面的人发现我而已,我为何要一下就下到底去?闲的没事做了吗?”古钧没好气地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失足落下去,那就真要见识墨蛙和白虎口中的“鸟都不拉屎的无底渊”了! 古钧体内玄重诀真元聚集于十指指尖,让自己的一只手的五个指头坚硬如铁,如此才好让他独臂支撑自己的身体,抽出一只手来让自己的身体向下一点一点地挪动位置。 日头初升,霞光万道,万物苏醒,整个青云山都焕发了朝气,山林间鸟语花香,似遗忘了昨夜的恶梦…… 古钧手指一次一次地从山体中拔出,然后又一次一次地插入坚硬的山石之中,其中苦楚自不待言,指头上的血肉已经与石屑模糊成一团,搅和在一起,已经看不出肉皮该有的颜色,只是比山石多了点鲜红的血色…… 古钧自小就能忍痛,而今为了保命以手指生戳石壁,这点苦楚倒也不算什么,只是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贴着垂直的山壁向下移动,却是不能弄出声响来,否则怕是要引来剑宗之人的注意,那就前功尽弃了。 直到挪动到周身被白色雾气缭绕,古钧才停了下来,他知道,这层雾气就是自己最好的遮挡,上面的人就算是探下头来看,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形了。 可是,就这样像只“大壁虎”一样地贴在这湿滑陡峭的山壁上,自己能挺多久?能挺到下一个夜半时分吗? 说到底,自己也是个人,不是一只“壁虎”,能安安稳稳贴在石壁上,靠的不是手掌上的吸盘,靠的是十根指头的力度。 这体内的池注虽大,似乎也不足以维持这个姿势一昼夜。因为,古钧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玄重诀的真元已经消耗了一多半,而现在的太阳,却还在天的东边。(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破坏玄晶 漫长的等待熬人心血。请使用访问本站。天明到天暗,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让古钧的身体快熬到极限了。 古钧的身子,皮糙肉厚骨头硬,本就重若常人数倍,而今全身的重量全压在十根指头的第一节关节上,实在是对古钧极大的考验。 古钧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所能够依仗的就只有自己十根手指的第一关节。早知如此,他就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的指关节,让它们强悍到足以支撑一天一夜,可是谁也不能预测未来,他又如何会想得到自己有今天? 虽然他可以激发骨骼变异,用横出身体的骨刺来刺入山壁,从而保持“壁虎”的姿势继续躲避。可是变异产生的声响在这深不见底的山谷深渊之中恐怕会被放大数倍,若是惊扰了上面的剑宗宗徒,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者,变异之后的身体比现在的身体沉重不知多少倍,恐怕全身的重量压在一两根插入山壁的骨刺上,也不见得安全,也不见得就能让他挺到天黑。 诸多未知因素让古钧不敢轻易激发骨骼变异。 而今之际,只能尽力调动体内一切能量去支撑自己十指的第一节骨节。多一分坚持,就多一分希望。真正考验池注的时刻到了。 古钧自嘲。以往总是觉得池注太大迟早会成为自己致命的绊脚石,而今古钧却急切盼望着这块绊脚石能大些。再大些,更大些…… 体内的真元不断涌上自己的十指第一关节处,提供了能量之后,便像是游龙被抽筋拔骨成了软蛇一般,毫无声息地落入丹田之中,陷入沉睡。 如此下去。池注里的真元用尽。就是他坠入这无底渊之时。 古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元在耗尽能量之后陷入“沉睡”,在陷入“沉睡”之后似乎在“消失”,而在“消失”的同时,体内弥散的能量正在“凝结”,这种“凝结”高度集中,期间似有些许碰撞,能量涟漪荡漾出去。又被吸了回来,遗落的能量像是残渣一样,渗出体外…… 古钧周身皮肤很快就冒出丝丝白气,融合在周身的雾霭之中。 体内这种自发的变化让古钧大吃一惊!这似乎就是传说中“池注”凝练成“玄晶”的过程! 这个过程是把修炼者体内的真元去芜存菁,虽然能大幅增加单位真元所具备的能量,可是同时也会极度挑剔地剔除大量难以扩充容量的真元。而此刻的古钧,需要的正是真元啊!哪管是能量多的真元还是能量少的真元。只要是有能量的真元。就能让他多支撑一刻。 一旦玄晶凝结完毕,自己体内的能量反倒会减少一部分,自己哪还能坚持到天黑?就更别说坚持到剑宗宗徒都睡在被窝里的三更天了! “居然在这个时候破入池玄境,真是天意弄人啊!”古钧从没想过自己破境之时居然是丧命之刻,心中苦笑不已。 此刻破境实难让古钧有丝毫喜悦,非但是不合时宜。而且是雪上加霜,一旦成功。自己得来不易的玄晶将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今之际,想要活命,恐怕只有想办法继续修炼真元,不断加大池注,让自己体内凝结不出玄晶,方有可能让自己坚持到夜半三更。 而这个过程实在有些艰难。他必须一边调动有效真元去支援自己的十指指节,一边沉心抑情地迅速修炼体内的真元,而这些真元必须能量足够大,如此才能既能确保体内一直有真元够他调用到指节支撑他的“壁虎”姿势,又能阻止体内玄晶的形成。 可是现在这个“壁虎”姿势他要怎么修炼得出真元?! 修炼之时一心二用,极易走火入魔,可是对于古钧而言,倒也不难。因为他从小在偷学炼丹的时候,就已经练就了一心二用的本事。 可是这个修炼的姿势,对古钧而言倒是个考验。既然不是打坐的姿势,这修炼的路线是不是得改改? 打坐时,头顶百会穴为最上方,吸纳天地灵气,而今自己双手举过头顶插入石壁之中,乃是十指上的十宣穴为最上,但却插入石壁之中,未能得天地阳气,得到的反而是石壁之中的积久阴气。而此刻双脚却是悬空于深渊之上,是身上最得阳气之所在。看来这路线须得仔细斟酌,否则修炼起来,恐怕会出岔子。 可是体内的能量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玄晶凝结越来越大,他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给古钧斟酌修炼路线? 焦急之下,古钧只得壮起胆子,眼睛一闭,心一横,寻着自己认为对的路子开始了修炼。 为了达到为自己十指源源不断提供能量的目的,古钧修炼之时,特意把修炼路线的末端和开端都调整到十指上的十宣穴上,使得十宣穴上被汲取干净能量的真元直接进入修炼路线在体内循环一周天,获得新能量后刚好补给到十宣穴上。 如此一来,古钧的十宣穴鼓胀了起来,充满了石壁里面的孔洞,倒是让古钧整个身体更为牢固的固定在了石壁上。这让古钧这个炼器师想到了一种建筑器具――膨胀螺丝。 十指变成了膨胀螺丝,古钧终于不用担心自己会掉下万丈深渊了。但是他必须保障自己的十指指尖一直膨胀下去。不得已,他不得不一直寻着这路子一直修炼下去。 修炼得来的真元一点一点增加,又被自己的十宣穴迅速消化,古钧不得不加快自己的修炼速度,让自己修炼一周天所得的真元多些,再多些,多到足够支撑十宣穴,多到足够扩充池注,多到足够阻止玄晶的凝成。 初具雏形的玄晶因为池注的不断加大而濒临溃散,可即便溃散,已经被弃出体外的真元肯定是收不回来了,但是被扩容了的真元却派上了大用场。 溃散的玄晶以冰晶的形式留存在体内,虽然极为细碎,但却闪动光华,其中所蕴含的能量比以往不知大上多少倍。一周天的修炼就可以使这些被扩容的真元重新获得充足的能量,对巩固他的“壁虎”姿势贡献巨大。 得了好处的古钧,倾尽全力去扩大池注,并以新生的真元去破坏体内成形的玄晶,一点一点的分化破解掉自己的玄晶,让玄晶所蕴含的真元全部以“细碎冰晶”的形式流动在体内,一方面帮助加速修炼,一方面帮助巩固十宣穴,如此倒也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控制住了危险的局面,只等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再寻脱身之计。 至于破坏玄晶的后果,古钧现在也没空计较。毕竟,活命要紧。倘若命没了,还要玄晶做什么? 至于日后如何还能再修炼出玄晶,古钧现在也没空琢磨,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大不了以后再来做一次‘壁虎’!” 古钧阅书无数,从没见到有人自己破坏自身玄晶的记载。他只知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月色撩人 夜sè如浓墨,于青云山的山林间晕染开来,沉寂了所有生灵的呼吸,却掩不住月sè撩人,撩动蠢蠢yu动的心。 自半山腰仓皇逃出自己师弟的视线后,丹印长老实在难舍猎物,奔回到崖顶殿宇之后又从小路返回山林之中,去寻找齐王世子赵诹的身影。 只为那一点点可能,他便不能罢手。 点燃乌摩鼎不难,难的是点亮乌摩鼎。没有达到炼丹六品境界的炼丹弟子们自然没有太多见识,他们只会感叹“赵诹”的红sè兽火汹涌无匹,居然连乌摩鼎的厚重鼎壁都会被烧的泛出红光。却不曾想火焰的火光若是太盛,火焰之中必然夹杂光能。 这一点,连古钧也不清楚。否则他宁愿躲起来偷偷炼丹,哪怕被抓到受罚,也不会去炼丹房点燃这乌摩鼎被人发现自己体内的光能。 虽然古钧阅书无数,可是毕竟是自学成才,身边无名师指导,难免会少些要命的见识。 寻常的炼丹炉鼎,被火焰点燃之后,鼎壁泛出火光之sè再正常不过。可是乌摩鼎不同,若非火焰之中熔有光能,乌摩鼎的鼎壁是绝不可能泛出光泽的。 所以,早在古钧点燃乌摩鼎之时,丹印长老便能断定这“赵诹”体内必有光能,否则火焰之中是不可能熔有光能的。 可是,令丹印长老疑惑不解的是,当他把“赵诹”叫到跟前,探寻其体内光能时,居然一无所获,只是感觉这世子体内“油脂”太多,五内无一处不是油光锃亮,却是没见哪里有光能贮藏。 这实在太过神奇,神奇到让丹印长老误以为人体光能的产生或许可以靠调整饮食结构来获得――他觉得“赵诹”体内的光能来自于他长期以来吃的大量油腻食物。所以他严格控制“赵诹”的饮食,以便确认自己的推测。可是没想到计划进行到一半,居然被这小子给逃了?这如何能让他心甘?必然要寻到这神奇的猎物好好研究透彻才行! 这丹印长老自己体内的光能都是渡能而来,所得光能极为有限,且在其体内时有消散之像,所以他不得不一直寻觅体内有光能之人,不断补充他体内的光能,而“赵诹”身上的异象给了他一丝异想天开,他自然yu罢不能。即便“赵诹”是齐王世子,即便动了他会招来祸患,他也在所不惜。当今之世,青周国以剑宗为尊,皇帝也得俯首称臣,莫说是藩王了,动他一个藩王世子,能奈我何? 更何况,千炎国三年一度的火种争夺赛在即,自己若能拔得头筹,取得进入千炎山脉的机会,便有机会取得地火。 一旦地火在手,即便是宗主也得仰仗他扩充宗门实力,取得对整个青周国的实际控制权。届时,谁还敢追究他曾经犯下什么过错? 想到这里,这丹印长老双目放出熠熠贼光,极力搜寻着“赵诹”的踪影。却不知,当他全身心投入到寻找猎物之际,他的那位林中相遇的“师弟”已经跟在他身后来到崖顶,见他从旁支小路溜下山,也不去追,而是悄无声息地闪入新宗徒居住的宅院偷人。 这人本打算追上齐王世子跟他谈宗人肉买卖,从而控制住齐王这方的势力为己所用,可是他没想到这丹印长老对这“赵诹”穷追不舍,也不知这其中到底有何要命的缘由,但估计这买卖怕是不好做。他便打算干脆借此机会干票大的,来个浑水摸鱼也不错。 风声鹤唳的山顶呼噜声越来越重,却没有人注意数,这呼噜声其实少了几个。 不但呼噜声少了,就连若有若无的几缕香风也突然散了,使得这宁静的夜更加宁静,静的怕人。 谁能想到有人敢打剑宗的主意?又有谁想到有人敢在这青云山上打剑宗的主意?更有谁能想到这主意居然是打在剑宗新招收的世子公主们的身上? 一夜安眠。所有的剑宗宗徒照旧ri升而作,该练剑的练剑,该干活的干活,该打坐的打坐,只是崖顶广场上来观习剑阵的新宗徒少了七个。这一调查,竟然完全没了这七个人的着落,可是惊了所有的宗徒,大家脸上都显出惊惧之sè,一时间议论纷纷,猜测不断,心思都烦乱不堪。 剑宗是何等地位?这青云山又是何等地方?居然会莫名其妙地丢了宗徒?而且丢的都是世子公主――齐王世子赵诹,厉王世子赵挺,鲁王世子赵诸,冀王世子赵松,闽王世子赵峰,幽王的掌上明珠希月公主,还有皇帝的亲妹妹丹丽公主。 这事情传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不但让剑宗名声扫地,还会让剑宗蒙上不白之冤。若是皇帝和藩王们都来向剑宗要人,剑宗当真百口莫辩,罪责难逃啊!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找!必须得找!就是把青云山翻个底朝天也得把失踪的世子公主们给找出来! 一时间,剑宗祖庭被闹得个鸡飞狗跳,众宗徒恨不得掘地三尺,淘干沟渠,却丝毫不见失踪人口的踪影。 值夜的宗徒们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像滩烂泥一样的趴在地上,嘴哆嗦地话都说不利索,除了请罪就是求饶,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昨夜里连阵怪风都没刮过,鬼影子都没瞧见半个,哪知道人是怎么丢的?再说,谁能想到剑宗什么不好丢,居然丢人?还是大活人?! 啪啪几个耳光,打得值夜宗徒们眼冒金星,头昏脑涨,更是一问三不知的痴傻神情,让询问的宗老看了更加生厌愤恨,直接被执法弟子拖到了大殿石基之中的憋屈石室里面关禁闭了。 这处理失职宗徒雷厉风行的手段令人生寒,却是很好地控制了混乱的局面。众宗徒都在宗老的威吓下开始有秩序的寻找失踪人口。 所以,古钧像只大壁虎似的趴在峭壁上的时候,青云山上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就连草里的蚂蚱也不得安宁。白虎和墨蛙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由着古钧沿着峭壁往下躲,不然也确实无处可藏。 青云山上剑宗乱成一锅粥,可这新宗徒失踪的消息却是封的死死的,整座山都严禁出入,似乎是认定失踪人口没办法一夜之间就被转移出青云山,只要封山严查,定能查出些眉目。 可是查了整整一个白天,累得众人双眼翻白也没查出半点踪迹。剑宗宗老急了,想要报告剑宗宗主,可是谁也不敢去打扰闭关修炼中的段震天。 段震天已臻元真境顶峰,此次闭关是要突破到真化境,从真尊晋升为化圣。如此紧要关头谁敢前去打扰?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怒了段震天那可就瞬间没命了,就算有天大的事,地大的理,也没命说了。 在宗老们看来,虽然新宗徒在青云山上失踪事关重大,处理不好很可能引起青周国大乱,可是这事再大,青周国再乱,只要剑宗宗主成为化圣,那就与不世出的白皓国班原实力相当,届时就是当真无愧的天下第一,想要压下皇帝和藩王门的盛怒也易如反掌。 所以,宗老们不敢因此事去烦扰段震天,只能自己想办法,尽快把事情解决,让影响降到最低。 这事拖的时间越长,找到人的可能xing就越低,找到活人的可能xing也就更低。 到了夕阳西下之时,宗老们也开始焦虑不安。他们开始一面让所有宗徒继续搜山,一面安排弟子去山下通知青都中的外室弟子严密盘查出城人员,但凡有可疑之相,一律扣留控制,严格询问,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青都守卫之中剑宗外室弟子占有一半,城门校尉更是剑宗内室宗徒出身,一接到剑宗密令,立刻关上了城门,许进不许出,想要出城的人须得等到天明,官方路引也不好使,必须彻底搜身,储物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查过,没有可疑之处方可出城。 偌大青都,即便是夜里,也是繁花似锦的不夜城,如今莫名其妙关上了城门,不免搞得人心惶惶。 谁也不知道这关城门的命令根本不是皇帝下的,剑宗的威力一直潜藏,不曾动用,而今用起来,也是神鬼不知,暗cháo涌动。青都的大街小巷都有剑宗的外室宗徒在暗中查探可疑之人,希望在天亮之前找出失踪新宗徒的踪迹。可是究竟是哪些新宗徒失踪了,剑宗宗老却依旧把消息封的死死的。这让所有忙于找人的外室宗徒心头都浮上一层yin霾――怕是要变天啊! 皇帝的暗探也不去管关城门是谁下的命令,只是例行公事,照旧每天把青都城中发生的一切可疑之事按时报告给皇帝。 这消息到了皇帝那里,自然极为重视,却也从中看出剑宗实力,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皇帝恨是恨,疑是疑,但却佯装不知,静观其变。 而他通过皇家秘法发给丹丽公主的消息居然没得到回音,心中惊疑不定,难以入眠。 “来人啊!” “奴才在!” “去内库取十斤千炎国的炎心茶送到青云山赐予剑宗众宗老品尝。” “奴才遵旨。” “再让御厨房给朕弄几样丹丽公主爱吃的点心送到青云山去,让她解解馋。” “青云山上清苦,丹丽公主见了这茶点一定欢喜,奴才这就去办。” “此事务必给朕办好,办明白,办透彻。” “奴才这就着人去好好准备。”(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今夜偷书 月光如水,倾洒一地,明晃晃照在武阁门前当值的剑宗宗徒的脸上,映出一脸倦容苦色。. “ 尼玛,翻了一整天的草皮,找那所谓的蛛丝马迹,连可疑的鸟粪都没瞧见一粒,大晚上的居然还要来当值,太没人道了! ” “嘟囔个屁!有嘟囔的功夫不如打个盹。能夜里守武阁就算是美差了!不在山顶值守的宗徒现在不是还在山林里查找蛛丝马迹,就是去山下搜人搜物去了。他们不比咱累?他们身后跟着宗老,连打盹的功夫都没有。” “他们身后有宗老,咱们身后还有长老呢!长老不比宗老还严格?你还敢打盹?” “有何不可?咱守的可是武阁。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武阁出过事?武阁里面值守的可是武功仅次于宗主的阵印长老。谁敢来剑宗武阁偷东西?那可真是自寻死路!咱俩这差事就是个打盹的差事,快别嘟囔了,珍惜这打盹的美好时光吧。明天换了班恐怕就连打盹的机会都没有了!” 守门的宗徒安心惬意地打着盹,昨晚上偷完人的贼,今晚上安心来偷书。 这贼今天穿了一身红装,月光下映出一片红芒,如月夜里的玫瑰一般艳丽多姿,但也如玫瑰一般芒刺锋锐。 脸上蒙着红纱,隐隐可见白皙脸颊和樱桃小口,还有唇边的一颗小如米粒的美人痣。 眼神迷离,似是蒙了一层淡淡雾气,让人看不清那汪明眸。 远远盯着武阁门前打盹的值夜宗徒,步履轻盈地踱步到门口,毫不客气地打晕了他们,然后身形婀娜一闪,便悠然晃入武阁之中,手里拿着刚刚从门上卸下来的金锁,熟门熟路地摸到武阁的一处暗室,轻盈地没搅动一丝风向。 暗室的门锁虽然精致机巧,可是却敌不过这红衣女贼头上的一根发簪。那簪子通体闪耀淡淡银辉,插在发髻上颇为硬气端庄,趁的人肤色更是白皙几分,可取下之后却是柔韧如苇丝,簪头居然能分解出几样细小灵巧的工具,犹如一直八爪鱼一般牢牢地抓住暗室的门锁,把“触手”塞进锁眼里灵活搅动,寻找那一丝一毫的缝隙,婉转破解锁具。 进入暗室,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密道。这红衣女贼无奈地摇摇头,双眸中透出一股讥讽之色――这样的布局是摆明了告诉来者密道里有机关。 站在门口仔细地看了一阵,这红衣女贼赞赏地点了点头,她已然看出这条密道的每一块石头都没有固定住,无论是地面还是墙壁,但凡身体与这空间里的石块有所碰触,即便不触动机关也会发出声响,向武阁内值守的阵印长老报警。 所以,想安全通过这条密道,需要飞过去。 所以,能通过密道的定然是玄师以上的高手。 红衣女贼眼角含笑,眼神里布满希冀,似乎在期待密道之后是什么机关。看样子,会是个连玄师都难通过的陷阱呢,倒要好好见识见识剑宗真正玄妙的机关。 曼妙的身姿犹如一片飘零的红叶一般,风一样地飘过整条密道,丝毫没有触碰到密道中的任何物体。 空中轻轻一转,便拐了个弯,犹如鬼魅般飘到密道的岔口。 红衣女贼悬于空中,左右看了看两条岔路的尽头,居然都是以巨石堵死前路,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样搞法,分明是非得让窃贼弄出动静来不可,看来剑宗机关倒不如何巧妙,防贼的最终依靠还是剑宗武阁值守的长老。 且不说走哪个岔道是对的,单单是这两个岔道的巨石,想要挪动哪一个都得弄出点声响,除非力气大到可以举重若轻,方有可能无声无息地挪动巨石,可是常人如何能有这般力气?即便连玄师也不大可能搬石无声。 剑宗居然以这样笨拙的方法堵住玄师以上的武者,倒也有效。只是不知这巨石后面可还有其他机关? 既然自己挪石定然有声响,那便也不必客客气气地挪了。 就知道剑宗的东西没那么好偷,更何况还是剑宗最要命的剑阵阵法图谱,偷起来也自然难比登天,可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能激起波澜。 红衣女贼悬于密道岔路口前,不急不慌地整理了一遍衣衫,理了理头发,仔细地检视了一遍自己全身上下,最后从手指上的纳戒里取出一面镜子美滋滋地照了照,还似模似样地对着镜子摆出各种妩媚表情,然后满意地莹莹笑着,收起了镜子,掏出一颗丹药服下,闭了闭眼,沉了沉气,随即慢慢从双掌凝出如实质一般的两朵绚丽火焰,一左一右地分开,冲着两个岔道尽头的巨石,狂猛一轰! 砰砰两声巨响重叠在一起,震的整个武阁都晃动了起来,立时便有噼里啪啦书架倒塌的声音淹没在巨响之中…… 飞沙走石四处乱窜,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腐朽气,让人吸一口都呕吐不已…… 就知道密道里面不会有什么好味道,红衣女贼早已闭了气,眼睛贼光闪现,死死盯着两条岔道尽头巨石被炸开后出现的物事。 一边居然是一个棺材,棺材盖被炸开,里面的尸体僵硬地蹦出来,伸着长长的手臂,张开枯瘦的手爪,直直朝红衣女贼的脖颈抓来,那速度还真不是人的速度,绝对不是可以用眨眼来形容的快,真真让红衣女贼见识了一把“鬼”的速度。 可是论速度,红衣女贼从来就没惧过谁。虽然眼前的不是人,可是想碰到她,还不够格。 那红衣女贼眼见这边是死尸,自然去寻另一边岔路。而那一边岔路的巨石挪开后,竟然还是一条长长的密道。密道的尽头有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着一个锦盒,不用说,锦盒里就是传说中的剑宗阵法图谱。 这女贼偷盗经验极为丰富,双目一扫,便已瞧出这条密道虽看似规矩,实则砖缝之间的空隙却是机关所在,想来是专门对付飞在半空的玄师的,而且令她震惊不已的是,这密道的机关启动似乎只要有活物从中通过,引动的气流就会诱使砖缝之中的攻击密集发出,没有丝毫空隙和间隔,全都在一瞬间招呼在闯入者的身上。 除非有瞬移的本事,否则根本难以拿到剑宗剑阵阵法图谱。 身后的尸体风一样追来,却停在了岔路口不敢往这条密道里多走一步,脸上倒是没什么一样的表情,一直都是一副死样子,可是脚下似乎碰触到了什么东西,难受得直往后躲。可是一双手爪子却没闲着,迅速地抓向红衣女贼的脖颈,一张散发恶臭的嘴也跟着凑过来,似是要品尝一下这红衣女贼的皮肉有多鲜美…… 红衣女贼身子诡异地一扭,脚步没有踏出一步,脖颈却躲过了尸体的爪子,手指轻弹,弹出一根钢钉直射那密道尽头的锦盒。 霎时间,密道墙壁和地面还有顶棚四面的砖缝里迸出银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织出一张丝网,闪出的银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网眼小的都快透不出光来,每一根网线都锋锐无匹,那根钢钉刹那间被割裂成一地碎末,悄然飘散于密道之中。 死尸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堵在岔道口上,不停地攻击红衣女贼,招式虽然简单,但厉害在够快,寻常人遇到这死尸,多半顶不下几招,便要被迫得向密道退一步,届时便会被密道里的天罗地网给割裂分尸。可惜这死尸遇上了个经验丰富的女飞贼。 这女飞贼不但速度快,而且身姿优美,真元还充沛,躲避死尸攻击的姿势跟跳舞似的,若与她对敌的不是死尸而是活人,想必会被这样的“舞姿”情不自禁地吸引,出招也要慢上一秒,那便会给这红衣女贼克敌制胜的机会。 可惜死尸不懂得欣赏,只是如木偶机械一般不停地出招去抓这红衣女贼的脖颈。 “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抓,烦不烦啊!”那红衣女贼不胜其烦,手掌忽地反抓,也学了死尸的样子直抓其脖颈。 这一抓,直抓的死尸口腔里扑出一口恶气,熏得红衣女贼连忙偏过头,却不曾松手,提起了死尸就往密道的尽头的锦盒砸去。 这一下力道奇大,发的是全力,想收都收不回来。 可是这死尸的尸身刚刚脱手飞出去,这红衣女贼就后悔了! 因为她抓起来死尸往外丢的刹那,突然感觉这死尸体内有东西在晃荡,听起来也像是个盒子一类的东西,该不会是她想要偷的剑宗剑阵阵法图谱吧? 想到这里,红衣女贼伸手去抓那正飞入密道的死尸的脚,企图把死尸捞回来剖开好好瞧瞧里面,却哪想得到,这密道的机关居然根本没启动?! “这死尸身上定有什么东西是闭塞墙缝中的银线的。会是什么呢?是他体内的东西还是他身上的臭味?”红衣女贼见情势有变,心思也随之改变,抓着死尸脚的手立刻向前一送,真元从掌中喷出,直接推着死尸向密道尽头而去。 这掌力雄浑却绵长,死尸想要挣脱,却是如何也挣脱不开,而且脑中依旧一直想着抓这女贼的脖颈,所以脚蹬踢的时候,手爪却依旧是抓的动作,再加上红衣女贼推动的速度极快,这死尸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一爪子抓到了密道尽头的锦盒上。 眼见锦盒到手,这红衣女贼面露狐笑,掌力后吸,又把死尸急速地吸了回来。 这一来一回速度都快如闪电,时间不过须臾。 正当锦盒和死尸都被红衣女贼抓到手之际,剑宗阵印长老长剑斜指红衣女贼的脊背。 “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居然把千炎国的赤炎令令主吹到了我剑宗武阁的密室里面抓死尸?” “阵印长老见笑了。本令主确实对这具死尸颇感兴趣,不知阵印长老能否赏我几分薄面,将这死尸送与我?” “令主真是会开玩笑。明明就是对我剑宗剑阵秘要感兴趣,居然还跟老夫讨要死尸?” “早闻剑宗的剑阵长老是个爽快人,今日一见还真是言语实在,为人坦诚。既如此,那本令主若是再客气反倒是对长老的不恭了。” 说罢,红衣女贼双手幻影迭出,刹那间已经剖开死尸的腹部,从中掏出一个油布包,随即折断了死尸抓着锦盒的手臂,麻利地联通油布包一起塞进了自己的纳戒。整套动作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她在做什么,只有当她停下的那一刻,剑阵长老才恍然发生了什么,懊恼地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早听闻千炎国赤炎令令主武功盖世,体内赤炎乃千炎至尊,万般火种难于匹敌,火焰所过之处,无坚不摧。 可是闻名遐迩的是她的赤炎功力,可却从未听闻这赤炎令令主的速度竟快到如此神鬼缥缈的地步!竟让他毕生第一次有了一种“老眼昏花”的感觉! 剑阵长老夜夜值守剑宗武阁,已经习惯了睡在大殿横梁上所有机关报警之处,一睡就是几十年,期间偶有不自量力的贼人来偷盗,虽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可都不曾得手,尽数死在他的剑下。 可而今来的居然是千炎国赤炎令令主?! 这是哪门子邪风从中洲大陆的南端吹到了东头?难道千炎国要对青周国动手?先从剑宗下手? 剑宗剑阵千余年来无人能破,这也是青周国皇室仰仗剑宗的真正原因所在。就连皇宫也背靠青云山。故此,其他大国千余年来也不过就是骚扰青周国的边疆,却无一敢来侵犯青都。 而今千炎国赤炎令令主亲自来青云山偷取剑宗剑阵阵法图谱,是否动了侵吞青周国的心思?难道昨日失踪的七名新宗徒都是赤炎令令主所为?若是果真如此,千炎国看样子是要与青周国大动干戈了! 剑阵长老悔恨不已,若非自己疏忽大意,怎么会来晚那么一两秒?若非自己孤陋寡闻,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赤炎令令主当着自己的面就把装有剑阵图谱的锦盒和开启锦盒的钥匙都收入了纳戒之中?! 若是这剑阵图谱从自己手中丢了,剑宗危矣!青周国危矣!自己岂不成了剑宗的千古罪人?!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赤炎令令主带走剑宗的图谱,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留下剑阵图谱!哪怕是玉石俱焚,也绝不能泄露剑宗剑阵的奥妙所在! 阵印长老一张老脸,被懊丧和愤怒还有坚决扭曲了五官,看起来杀气腾腾,两眼猩红。 “堂堂千炎国赤炎令令主居然来我剑宗武阁做夜贼,你就不怕毁了你中洲四大高手之一的名声?还有脸面统领千炎国群雄?” 红衣女贼早料到阵印长老会是这样的反应,也不紧张,只是冷哼道:“若非你剑宗宗主有觊觎青周国皇权的野心,我千炎国又怎会未雨绸缪,防你攻我国一个措手不及?剑宗剑阵天下无敌,若是用来保家卫国无可厚非,若是用来侵吞他国可就一阵能抵千军万马!诸国无不闻风丧胆!剑阵长老也莫怪本令主行这偷盗之事了!比起令宗主窃国,本令主不过是偷书而已,小巫见大巫了!” 阵印长老默然不语,对于宗主段振天的打算,他自然清楚的很。这剑宗的剑阵若是用到战场上,也确实所向无敌,这也是近年来剑宗年年招收内室宗徒的原因。为的就是窃取皇权之后攻打其余四国。北国玄岩国不但地域广阔而且天气寒冷,想要攻下全国,绝非一朝一夕之事,而西面的白皓国有护国神将班原坐镇,加上地势奇高又异常崎岖,也绝非善攻之地。只有南面的千炎国,地势低洼,虽然天气异常炎热,但是却有一座拥有万千异火火种的千炎山脉,一旦攻下千炎国得到千炎山脉,立刻便会催生出一批强劲的炼丹师和炼器师为战争做后勤补给。若剑宗取得青周国的实际控制权,第一个要攻打的自然是千炎国,也难怪赤炎令令主会来剑宗偷取剑宗剑阵图谱,未雨绸缪一点没错。 “废话少说!留下阵法图谱!否则必与你周旋到底!哪怕是同归于尽!” 阵印长老一声大喝,随即手中长剑挥出,剑气如虹,银色匹练荡出,居然勾出砖缝中的银丝,化作细密大网狠狠砸向红衣女贼! 见识过这细密银网的厉害,那红衣女贼不敢怠慢,举起手中死尸急急挥动如螺旋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搅动空间中的所有空气化作巨大旋风裹住自身,砖缝中的银丝质地轻盈,哪经得起这样的飓风?立时便如风中旗帜飘荡开来,而那阵印长老的刚猛剑气却力道撼山,刺破飓风直逼那红衣女贼面门,可是那女贼只是稍稍转身,头一偏,便以鬼魅的姿态冲到了阵印长老跟前,口中舌头一卷,一个火红晶亮的东西自舌尖滑出,直逼阵印长老面门。 阵印长老惊得连忙后退,他虽不知对方口舌之中卷出究竟是何物,但确实炙热逼人,面皮瞬间发紧到要爆裂,若非传说中的万炎之尊赤炎,又是何物?! 这雀仙儿果然不愧是赤炎令令主,居然能使得火焰化作丹丸壮,当真是功法造诣了得! 只是这一躲闪,那红衣女贼已经飘然而过,错开阵印长老,飞掠出密道,眨眼间便奔出武阁。 阵印长老顿时懊悔自己不该躲闪,就是死抗她一击也要拦下她拖延时间,通知宗师来收拾她! 此刻更不敢耽搁,连忙跟着奔逃出去,直追那夜色下的一抹艳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深渊来客 夜半三更青云山上的一声震天巨响,就算是天上的天神也要被吵醒,就别说是漫山遍野里寻找蛛丝马迹的剑宗宗徒们了。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捂着耳朵望向那声巨响的来源,只见冲天的烟尘,却不见丝毫火光,都觉诡异的令人窒息。 “那里是武阁?!” 暗夜中的一声惊呼,勾动了所有人的心。 “武阁爆炸了?!” “怎么可能?!” “什么情况?!” 山野里的正在努力搜寻失踪人口蛛丝马迹的宗徒们瞬间遗忘了自己的任务,再没有人安分守己地低下头去看草丛里有什么泥脚印,都抻直了脖子使劲地往武阁的方向看,却没有人敢动弹——武阁可是有阵印长老坐镇,居然也能搞出这么大动静,里面玄机深着呢,绝非自己这点本事所能涉足的,就是去看热闹也搞不好变成了失踪人口,还是老老实实远远看着吧! 正当大家都安静地望着武阁上方冲天烟尘之际,山壁上回荡起阵印长老的声音:“速速搜寻红衣女贼!她是千炎国赤炎令令主!发现踪迹无需动手,立刻报告宗主!她偷了剑……” 这声音雄浑中带有几分焦灼,还真有点像是被烧了屁~股强压怒气和疼痛喊出来的话语。 众人听了都是一凛,想要挪步,却是一虑,四处张望,见谁也没动,心里倒是一安,可是又不能站着纹丝不动,于是大家都颇有默契地散入山林做“寻找状”。 只有林间指挥众宗徒寻找失踪人口蛛丝马迹的丹印长老和剑印长老二人听了阵印长老的山林传音,心中叫糟! 其实,阵印长老自己喊完话,心里也后悔了,这“千炎国赤炎令令主”八个大字喊出去,谁还会真的去找?那不是去找死吗?找到就是死,毫无疑问啊!所以众宗徒听完传讯,谁都没动,因为谁也不想去卖命找死啊! 好在他自知已经喊错一句“千炎国赤炎令令主”,绝不能再喊出“她偷了剑宗剑阵图谱”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实,否则,恐怕听到漫山遍野的剑宗宗徒耳中,就不是做“寻找状”了,而是在做“寻找状”之下,思忖如何悄无声息地离开剑宗。 剑宗丢了千年来赖以为生赖以为荣的剑阵图谱,日后被破宗是必然,谁还会安心待在青云山上待宰?真正对剑宗忠心不二的永远都是各位宗老的入室弟子,内室弟子受恩不多,劳累却比入室弟子多得多,自然不如入室弟子忠心,那山下的外室弟子多是趋炎附势之辈,就更不会忠心不二了。 “赤炎令令主?!偷剑?!”丹印长老心下狐疑,总觉此事蹊跷,却想不出有什么不对,这阵印长老是出了名的直肠子直性子,武阁都炸了一个角,他不会说假话。可是这赤炎令令主究竟偷了什么剑?千炎国乃炼器大国,所用武器五花八门,对剑并无偏爱,赤炎令令主怎会看上我剑宗的剑?难道是宗主寻得的那把传说中的天阶神剑?! 不可能!宗主闭关日久,说是为了破入真化境倒是不假,可真正目的是为重新炼化他十几年前得来的这把天阶神剑,让那神剑认主,从而助他破入真化境。我们四大长老都不曾见过此剑,此事乃是绝密,怎么可能让赤炎令令主得知? 可若不是这把天阶神剑,剑宗又有何剑能惹得堂堂赤炎令令主千里迢迢来亲自来偷? “阵印长老这是被炸蒙了,才会传话传的这么直白!这下更不会有人去帮忙找了!眼下,法印长老带领部分宗老宗徒在青都城内搜人,此事上无法帮忙,只能是靠你我二人团结对敌了。我去找个宗老去通知宗主出关降敌,然后你我二人立即带领一部分宗老和宗徒前去搜寻那赤炎令令主的身影,想办法困住她以拖延时间,等宗主来降住她。” 剑印长老倒头脑清醒的很,把通知剑宗宗主这种容易惹怒宗主的事情交给宗老去办,而自己和与己不和睦的师兄去拦住那赤炎令令主,拦得住便大家有功,拦不住便推说丹印长老不配合,反正自己必须独善其身,稳坐炼器阁剑印长老之位,绝不能被他人趁乱钻了空子。 丹印长老闻言思忖一阵,默然点头。 剑印长老见状连忙吩咐道:“那你我分头去寻,先寻到赤炎令令主踪迹的率先发出宗门信号,另一人随后赶来,顺便召集入室弟子来结剑阵,困住赤炎令令主。” “好,一言为定。你东面,我西面。” 丹印长老才不管剑印长老同不同意他的分配方案,说完便真元鼓荡,从口中喷出,传音于山脉之中,命令山上西面的宗老带领宗徒与他一起搜索青云山的西面,俨然一副临危不乱的领导气派。 剑印长老随即抓了个倒霉的宗老让他去通知剑宗宗主。然后召集了东面搜山的宗老和宗徒一起搜寻“赤炎令令主”的踪影。 此刻天黑的正浓,趴在山壁上的古钧终于把自己体内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玄晶给破坏殆尽,“玄晶”变成“碎晶”,混在体内修炼得来的新“池注”之中,随真元的调动而流窜在周身各处。 尤其是十指的十宣穴,“碎晶”一周天所得能量巨大,为十宣穴提供了充足的能量,此刻古钧的十根手指指头已经膨胀如球,再也不用担心会掉下万丈深渊。 可而今想要上去,却被白虎和墨蛙所阻。 “主子,你还是继续趴在那里吧!现在的青云山,虽说是半夜,可是漫山遍野的全是人,连虫蛇鸟兽都被这群剑宗宗徒搅和的不得安宁,你这个时候冲出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墨蛙缩小了身形,在青云山的西面的沟渠里紧紧盯着来往匆匆的剑宗宗徒们。 “怎麼会这样啊?!”古钧当“大壁虎”当了一天一夜了,此刻想上去却山上又突然变了形势,心中甚为烦躁,恨不得挠山壁。 “貌似失踪的不是你一个,他们一直在找人。听说,连青都都没能幸免,被剑宗封锁起来找人了!看来要找的人很重要!”白虎此刻也是小白猫的样子,爬在青云山东面的草丛里,远远看着一群宗老天上飞着,一群宗徒地上跑着,一脸紧张焦急加恐惧,如临大敌。 “究竟失踪了哪些人会让剑宗这么紧张?光丢失我一个世子就够他们与皇室和齐王周旋的了,再有其他人失踪,还肯定是些身份不俗的人……怎么会这么巧?”古钧不自觉地想起昨夜里那个跟着他的贼,能有本事让剑宗头痛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而且本王还听说千炎国赤炎令令主来了,可是我却没看见身影,倒是武阁那边确实闹出很大动静,这等爆炸声响定然和火焰有关。只是不知道武阁到底丢了什么,说是丢剑,可是武阁好像不是放剑的地方。而且千炎国可从来不缺神兵利器,赤炎令令主来青云山偷剑,这也太耸人听闻了!本王以为不可信,不可信啊!” “赤炎令令主?!那不是中洲四大高手之一吗?来青云山炸武阁偷剑?!”古钧也被这样的讯息惊的缓不过神来,脑子里登时乱成了一锅粥,心想这事情怎么都赶到一起了?这也太凑巧了吧? “总之,你还要继续在山壁上趴着,千万别被人发现。不然你解释得清自己怎么失踪的,却解释不清其他人怎么失踪的,到时候,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白虎趴着身子,轻轻挪动脚步,变换视角去瞧天上一个摇摇晃晃的影子,那人脚下一柄长剑,站的端正,却是气劲不足,显然是力竭之象,却往古钧趴着的那处无底深渊的方向去了…… “有人往你那个方向去了,古钧你小心,注意隐藏。此人虽然是有重伤之象,可是我看这御剑飞行的态势和速度怎么着也是个元宗,你应付不来。快隐蔽起来,莫要被他发现!” 白虎刚刚提醒完,古钧就感觉周身云雾气流有一丝杂乱,想来白虎所说那人已经到了这处深渊之上,古钧轻轻挪动身子,紧紧贴着石壁,刚要逼迫自己身上的千机血甲变幻成石壁的颜色,却猛然间发现身边的雾气已经瞬间被破开,一个老者捂着胸口,直直向下掠去,速度之快,犹如坠物,却依旧保持着脚踏剑身的姿势,丝毫没有栽落深渊之象,而且目不斜视,神情焦急万分,根本没注意到山壁上还趴着个大活人。 古钧于是停止催动千机血甲,老老实实趴在山壁上,继续做他的“大壁虎”。 千机血甲这种稀世神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动用,尤其是在高手面前,一旦动用,就容易被看穿端倪,盯上宝物,动了杀人越货的心思。这种事古钧自己也干过,根本不能指望别人不干。 也不知这深渊到底有多深,任古钧的灵觉再灵敏,许久也没听见一丝人声,心里不禁生出些许好奇:“这深渊下面到底是何样貌?那元宗又缘何急急下去?可是与这剑宗的失踪人口有关?或许是深渊中搬救兵去降住那赤炎令令主?”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心中又得到白虎的警告:“又有人往你所在的那处深渊去了,这次去的是个玄师,可是没有受伤的迹象,你也别招惹,好好隐蔽啊!” 玄师虽然也能御剑飞行,可是他的飞行速度和稳定性显然与元宗相差甚远。 古钧远远便感觉到,这玄师飞向深渊的方式是螺旋下降式,速度慢不说,路线还变长了,而且经古钧计算,这位玄师飞到他这个高度时刚好盘旋到深渊另一侧,在这深夜之中,隔着浓雾,根本看不见他半点影子,他倒也落得个悠游自在,稳稳地趴在山壁上听动静——听听深渊下面来了两个大活人后会有什么变化。 “哇靠!还真是赤炎令令主!”白虎惊呼的心声传到古钧的心中,把古钧惊的在山壁上晃了两晃,“剑宗剑阵果然厉害,赤炎令令主果然被阻住了去路!” 古钧出神地听着白虎絮絮叨叨呼呼呵呵传来的战况,心头惊的一颤一颤地像擂鼓。 山间平地上,月光散发银辉,映得无数长剑冷光霍霍,寒光岑岑。红衣女贼*善舞,卷了铺天盖地的剑光,尽数碎裂在袖风之中,风口中闪动熠熠火光,犹如实质火蛇,张开大口咬向剑阵的中心,那里的丹印长老和剑印长老正挥剑斩天,得天罡正气赋予剑尖,袍袖连拂剑身,竟然把天罡之气分射剑阵八方,挑动众宗徒的剑气一同上涌至红衣女贼的头顶,化作巨球,从上狠狠压下! “哟,剑印长老和丹印长老什么时候这么齐心了,居然合围我这个分别有恩与你们的大恩人啊!” 红衣女贼此言一出,剑印长老和丹印长老手中的剑轻轻颤了两颤,只这轻轻微微的两颤,剑阵中的宗徒们就都感应到了,因为整个剑阵的罡气忽然荡漾出一圈不该出现的涟漪。 这圈涟漪昭示了两位长老心中有鬼,众宗徒登时就都愣了,即便是入室弟子也愣了,手中的剑于是情不自禁地顿了顿。 这一颤再一顿,红衣女贼头顶上的恢弘剑气顿时卸了几分气劲,又慢了几分速度,刚好给红衣女贼逃生之机。 周身缠绕的火蛇斜斜飞出,惊得众宗徒连忙下意识闪躲,一条“火路”就此铺开,红衣女贼眨眼间便蹿到“火路”尽头,已然奔到剑阵边缘。 此刻剑印长老和丹印长老才晃过神来,暗叹了一声:“好快的速度!” 随即提起十二分精神,暗下决心必须尽快除掉赤炎令令主,至少要打得她再无法开口说话,免得她把自己找她买怀有光能之人用以渡能的事情败露了!这有损身份的事情会毁了他们一生清誉! 两人相视瞬间,彼此都在眼中找到了阴狠的杀气,心中各自一凛,便知“赤炎令令主”所言非虚,自己是她买主,对方也是她买主,大家的光能竟然都是偷偷摸摸这么搞来的,谁也未比谁高明多少,都在此刻被人揪住了把柄,起了必杀之心。 二人相对点头,随即望向“赤炎令令主”逃跑的方向,身形一晃,一左一右攻杀了过去。 此刻,才是二人真正合作开始。 那红衣女贼对这两个老家伙的心思摸得透彻,心知躲过一劫,难逃再劫,这两个老家伙被自己触了逆鳞,必然要痛下杀手。自己必须寻得一处断壁,让他们的剑阵难以施展开来,自己才有可能从断壁直接飞下去逃生,而剑阵里的宗老老和那两个长老能追来,其他的宗徒却下不了深渊,如此便只剩下比拼速度,那便无惧! 可是要够比拼速度的深渊必须够深,这样的深渊哪里才有呢? 电光火石间,红衣女贼想到了昨夜里与“赵诹”险些坠入的万丈深渊,那倒是个好地方! 可是那里透着诡异,平日里就见那里全无鸟兽踪迹,向下望去怎么看都觉深不见底,自己服了赤炎丹,真元损耗极大,这要飞下去,若是自己的真元不够飞到底的那可怎么办? 身后杀声震天,剑气如狂风暴雨般卷来,红衣女贼也顾不上那许多,躲得一时是一时,如果飞不到底,便寻山壁上一处横生的树木盘旋一阵,看他们谁敢来犯! 月光如水,剑气如虹,身影如鬼魅,*如长蛇,飘于身后露出狰狞火焰,火势不大,却犹如实质,游弋出袖口,卷起逼近的剑气与罡气,团作一团,轰然炸响! 惨叫声震天,一片血雾弥漫,腥气直逼空灵,跟进者只觉眩晕,莫说是入室弟子和内室宗徒,就是宗老也要退避三步,方可稳住心神,压住体内震荡。 可就是这一避,再抬首,那“赤炎令令主”已然身形远在天边,化作一个红点,瞬间消失在绝壁边缘! “追!追!追!快给我追!违命者宗规处置!严惩不贷!” 丹印长老咆哮着直追下那处万丈深渊。 剑印长老却是稍有迟疑,前方那处绝壁之下就是剑宗宗主段震天闭关修炼所在,此刻去追这“赤炎令令主”,会否惊动了段震天,惨遭贬斥? 剑印长老都迟疑了,他身后的宗老就更迟疑了,宗徒们不知道宗主在哪里闭关,宗老们可是清楚的很,此处深渊可谓禁地,若非得宗主指令,谁敢下去?那是触犯宗规!一旦触怒宗主,定然是熔炉之刑! “既然有人下去了,我就在上面做合围的接应好了。只要我保证赤炎令令主上不来,宗主迟早会弄死她。至于这期间谁被赤炎令令主弄死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想到便做,剑印长老朝着已经飞下深渊的丹印长老喊道:“师兄你想法把赤炎令令主逼上来,我在上面带领众人结阵困住她!绝不能让她逃脱!” 言罢,也不管丹印长老答不答应,便大喝一声:“深渊两侧结阵!务必死守这深渊渊口,绝不能让赤炎令令主再飞出去!” “是!” 众宗徒刚刚齐声应答,便听深渊里面传上来一声:“剑印!你个贱人!我草泥马!”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陷害良药 红衣女贼是万万没想到剑印长老果真人如其名――贱~人一枚! 难怪丹印长老一直斗不过他,就连去赤炎令令主那里偷买光能之人都晚了剑印长老一步,没能率先突破六品炼丹之能和地阶炼器之功,所以没能掌控剑宗炼器阁,而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成为炼丹房长老,长期屈居于自己的师弟之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单单从此刻这心计和行动力来看,丹印长老确实阴狠的太老实,不如剑印长老狡诈鬼蜮。这倒是帮了自己大忙。自己正愁没体力没精力摆脱那么多的追兵,此刻倒是可以得以喘息了。 只是,渊口被剑阵所封,显然是要困住自己,难道这深渊底部真的有什么强不可摧的东西存在吗? 古钧得到白虎的通知,知道上面飞下来了两个高手――一个赤炎令令主,一个丹印长老。 可是白虎通知的及时,人家速度更及时,几乎是刚得到讯息,就觉脑袋上一股香风刮上脸庞,整个人都沐浴在强大的风压之下,身上的皮都要被扯裂,连山壁里膨胀如球的手指头也被风压拉的向外抻出来一节。 古钧惊得连忙调集身体内的真元抵抗这股强大的风压,可是这风压根本就是贴着山壁刮下来的,风速之快,令人无法睁眼,只觉心慌,风劲之强,使得云雾瞬间被刮散! 古钧没想到会有人想要沿着山壁向下飞行,这倒是绝妙的下谷之法,又快又稳。只是这人是沿着他所在的这面山壁飞下,如此一来,自己定然要暴露在那人眼前。可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现下根本难以抵抗这样的强风,十指已经慢慢抽离山壁,碎石噼里啪啦的掉落在身上,让他心慌意乱。 好在未等这红衣女贼落到古钧跟前,就被丹印长老飞出的一柄短剑给截住了去路,古钧这才没被发现。可是插在山壁上的短剑割裂山壁,碎石簌簌滚落,砸的古钧不敢动也不敢吭声,只能忍痛。 “哪里逃!老夫今天拼了老命也要弄死你!” 丹印长老的声音怒气滔滔,吼的山谷回音阵阵,整个空间都似在摇晃。 “丹印长老这是哪门子的怒气要弄死本令主?本令主何曾亏待过你?倒是你的师弟,很不厚道!你要恨他便找他算账!怎地要把这账算到本令主的脑袋上?岂非太无道理?” 那红衣女贼嗤嗤娇笑,沿着山壁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红衣如焰火一般划过浓重的黑夜和惨白的云雾。有一种诡异的美。 “少废话!老夫懒得听你的鬼话!待我捉住你,一切都将扭转!” “哼!大言不惭!本令主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深渊中银辉一闪,冷冽剑气破空而来,横斩漫天迷雾,劈出一条清冷的直线,刹那间崩裂了对面山壁的一块巨石。 嘭的一声巨响。古钧暗暗叫糟! “我擦!这是典型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红衣女贼身如游鱼,横空一跃,红袖飞出一条千丈红绸。啪的一声抽向对面丹印长老所在之处,居然生生击在丹印长老的长剑上,发生叮叮之音,灵动如蛇,似要卷走丹印长老手中长剑。 丹印长老冷哼一声,剑身一横,剑指横扫,嗡的一声,剑身巨震,震出强大声波。横扫对面整个山壁!刹那间,山壁大面积的碎石如流沙般滚滚而下,噼里啪啦地往深渊底部落去。许久也未曾听到回音,只有无尽的滚落声…… 古钧头顶被碎石砸出好些个大包,即便他躲闪的再快,也不敌下落的碎石数量多,终究是被砸的心中越发恼怒,越发按捺不住,想要爬上去,离开这惊险万分的战场,可是他刚刚一扭身子一蹬腿,想要往上爬,却又迎面落下一块巨石,惊得他不得不横着爬了几步。 “顾不得暴露不暴露了,保命要紧,横着爬,爬出战场范围!” 红衣女贼红袖裹身,旋转间击落袭来的碎石,也以力还力,用长袖卷了部分碎石,转而挥出,去消减山谷间回荡的剑气,须臾间消弭了剑印长老的杀招,令剑印长老倒抽一口凉气――这“赤炎令令主”居然连赤炎功都没用,就能把自己的杀招消弭于无形,这要是用上赤炎功,自己还有命斗吗? 丹印长老哪里知道,这红衣女贼消减这杀招的姿态虽优雅惬意,但体内真元的消耗可是不少。她已下定决心再不会让丹印长老有机会使出这样攻击范围太广的杀招。于是她长袖一裹身,飞身上越,去迎丹印长老,握紧的拳头藏于袖中,横肘直击丹印长老的胸口。 丹印长老老眼一眯,剑尖斜指苍穹,体内真元鼓荡于掌心,剑把突然向上一提,对准“赤炎令令主”的肘尖就是一撞! 红衣女贼双眸一亮,立刻转身飞旋,身子前送,收肘出拳,刚好从丹印长老的剑尖下一寸处划过,当身子递于丹印长老身侧时,一拳打在丹印长老的左眼上! 只觉眼前世界顿时有一半浸血,丹印长老心中一慌,刹那间后心又是被狠劲一撞!一口鲜血喷出,化作血雾,弥散于空中。 “跑!” 丹印长老没想到“赤炎令令主”近身游斗水平如此之高,战斗经验太过老辣,心里怕了,连忙落荒而逃,不顾一切加快速度,只为与“赤炎令令主”拉开距离。 可是他的速度哪及得上那红衣女贼?几个起落间,红衣女贼便追至他身后,袖中红绫递出,如两柄红缨枪,直戳他脊梁骨! 丹印长老连忙回剑护身,叮当几下,居然被对方的红绫缠住了剑身,体内真元鼓荡,用尽力气一扯,想要夺回。却把对方给扯近了?! 丹印长老大惊,再也顾不得许多,明知道自己的火焰在“赤炎令令主”面前施展出来就是丢人现眼,赤炎令令主的赤炎乃千炎至尊,自己的火焰使出来根本难伤她分毫,可是此刻用火护身,全是下意识的防卫。毕竟他最擅用的还是火焰,而不是剑气。 刹那间,丹印长老周身沐浴在火海之中,速度之快,超出那红衣女贼的想象。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以“赤炎令令主”的身份出现,这丹印长老居然还敢擅用火焰?难道他瞧出自己是假冒的了?!那便不能留他性命!否则全盘计划都会失败!搞不好还会暴露身份! 双眸中惊愕一闪即逝,双手紧握的红绫立刻断绝在火海之中,体内真元鼓荡,向后急速一退。双掌一推,一股香气袭来,扑在丹印长老的火焰上,立时化成黑烟,烟气如毒针一般刺入虚空…… 丹印长老哪里知道红衣女贼的心思,他完全是下意识自卫才动用火焰。鲁班门前弄大斧,他也知道不应该,可是用了便用了。他也做好了被“赤炎令令主”的赤炎反击的准备,只是这反击迟迟没来,不免让他心中生疑,却又更加恐慌…… “也不知道这‘赤炎令令主’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还是谨慎为妙。” 丹印长老不敢再继续在“赤炎令令主”面前使用火焰,身子急速后退间,浑身火焰立时消散,远远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赤炎令令主”,飞逃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刻不敢耽搁…… 可是行出百米之后,却突感胸闷。体内真元流通受阻,害得他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可是再回首。却发现“赤炎令令主”已经不知何时离自己近了许多。 丹印长老心慌,立刻举剑攻击,招招凌厉,如风如电,剑气所去之处,全是“赤炎令令主”的要害。 可是红衣女贼身法灵活,任丹印长老如何攻击,她总能找出躲避的空隙,根本都不用跟丹印长老硬撼。 几次狠厉攻击下来,丹印长老终于明白,想要伤到灵活如燕的“赤炎令令主”,不能用单体攻击的方式,只能用大面积的群体攻击方式才有可能让她无空隙躲避。 可是这一点,红衣女贼早早就想明白了,所以,她根本不给丹印长老机会。 红衣女贼怕丹印长老会再使出火焰来,也不再近身去攻击他,只是不远不近地一边躲着攻击,一边用红绫回击。 你来我往,百余回合。丹印长老打的心中起疑:“这‘赤炎令令主’到底意欲何为?为何不用杀招?却也不肯放我逃离?” 丹印长老的疑惑神情尽收眼底,红衣女贼朱唇唇角轻轻上扬,勾连出一个美妙的弧度,冷声道:“打够了吗?” “……”丹印长老一愣。 “你的死期到了!” “!” 丹印长老倒是不再迟疑,转身就逃,他曾亲自前往千炎国与赤炎令令主买怀有光能之人,对于眼前之人从不曾怀疑真假。因为眼前之人的样貌声音无一不是那日他在千炎国所见,绝对一般无二。而且方才在剑阵中见识了眼前之人使用的火焰,确实威力巨大,虽无光能夹杂其中,但是破坏力实在惊人,绝非他所用火焰能比。所以他对眼前这人的“赤炎令令主”身份深信不疑。所以他此刻毫不犹豫地选择逃命! 可是晚了。 丹印长老打得正筋骨舒畅,却再次感到窒闷。这一次他窒闷的似要昏厥。 他极力摇晃脑袋,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形,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所有的景物都模糊了样貌,只有一种颜色轰然炸开,周身刹那间融入极为炽烈的高温,再没有任何意识…… 早在红衣女贼起了杀心的那一刻,她便不允许自己失手。面对一个青周国最大宗门的长老,她不敢有丝毫怠慢。杀他或许不止一种方法,可是她必须选择一个万全之策。 借助丹印长老自己催动出的火焰,她给他下了点毒。她双掌击出的香气经丹印长老自身的火焰燃烧,自然而然地蒸腾、挥发、散入虚空。待得火焰一收,虚空中的毒素便一同被收入了丹印长老的体内。 所以丹印长老逃跑的时候会感到窒闷。 但是任何毒都有一个发作的过程。想要让毒发作的快一点,就必须让中毒之人做剧烈运动,加速体内的血液循环和真气循环。如此一来。丹印长老便会很快毒发。 只是‘赤炎令令主’杀人,怎么能用毒呢?那得是用传说中的千炎至尊赤炎啊! 所以红衣女贼决定再给丹印长老人生中最后一次温暖!她催动真元动用服下的赤炎丹的威力,给丹印长老来了个完美的火葬。 红衣女贼双眸清冷地审视着半空中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的丹印长老。心里暗暗惊讶自己服下的赤炎丹威力果然惊人!居然能瞬间毁灭掉一具元宗的身体,烧的连渣滓都不剩,只有灰烬…… 若非要让剑宗宗主日后查探丹印长老死因时往赤炎令令主的身上猜,她可舍不得动用大量真元驱使赤炎丹的威力。 赤炎丹虽好用,可是却耗用真元太大。而且所需材料也太难找,不然还真是栽赃嫁祸的上佳良药。 赤炎丹最重要的材料就是真正的赤炎令令主用赤炎所烧的东西或生灵的残渣。 赤炎乃千炎至尊,所烧之物怎会留有残渣?但凡能留有残渣的东西必然有对火焰的抗性。这点抗性虽不能抵御赤炎,但是足以保留赤炎的特性。只要被烧时间不是太久,就可以用来炼制成赤炎丹。 服用赤炎丹之人,只要有足够的真元,就可以驱使赤炎丹迸发出具有些许赤炎特性的火焰,这赤炎丹发出的火焰虽然远不及真正的赤炎厉害,但是也足以震慑大部分的异火! 所以青云山上。没有人怀疑眼前的红衣女子根本不是真正的赤炎令令主。 灰烬点点飘落,浓重的焰火味道让整个深渊都似弥漫了硝烟的战场,好像死了千军万马一般…… 这一刻,古钧趴在山壁上又不敢动了。因为这场仗已经打完了。 古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战真是诡异莫测,惊心动魄。虽然未能窥到全貌,可是他凭借自己超然的灵觉,也感觉到了两股磅礴气息彼此之间的强烈对撞。尤其是近身游动那一段。实在令他大开眼界,他没想到女子也可以凭借速度给予敌手如此狠辣的打击。只那几下,就把丹印长老揍得大乱方寸,从此乱了阵脚,就再没有真正占到上风过,所有的上风都是对方故意放出的假象,只为最后的杀招! 只是这丹印长老最后死的有些诡异,不知道究竟为何僵在那里不动了?! 管他呢!丹印长老死了就好!这下没人惦记自己体内的光能了!死的好! 若是自己也能拥有那样神鬼莫测的速度就好了!自己的力量够沉重,再加上那样的速度就能真正成为近身肉搏的高手,也可以打得对方满地找牙。只想逃跑! 古钧感叹,想要同时兼有超然的速度和最强的力量何其困难?堪称奇迹!这样的奇迹,在这世上可曾发生过? 抬头望天。星空璀璨。人生在世,是否如繁星闪耀,只要努力,就能闪动出最耀眼的光辉? “我这‘池鱼’没被如此激烈的打斗波及死,定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再等一等,等到这‘赤炎令令主’离开,自己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往上爬了,不必再趴在这里不断地修炼出新的真元扩大池注,从而保证自己不会掉落山壁了。只要上山跟山上的剑宗宗老说自己是从‘赤炎令令主’手里逃出来的就该能有个活路。反正现在丹印长老死了,自己不必担心被发现体内的光能了。那么剑宗还是可以再继续呆上一阵子的。” 古钧打定主意,便耐下性子等,谁知等了没多久,整座山谷居然剧烈震动了起来!刹那间,山体开裂,大块大块的碎石如乌云一般,倾泻下来,惊的古钧再也顾不得装“大壁虎”,连忙撒丫子就逃! 十根手指如锋利的钢叉,在攀岩奔逃间使劲地往没有崩塌的山壁上插,以此来稳住身形,不让自己随崩塌的山石坠落深渊。 山体摇晃的厉害,古钧双手攀岩速度有限,他立刻蹬掉靴子,蹭掉袜子,露出脚趾,然后强迫自己体内真元攻入到十根手指和十个脚趾之中,让自己真的变成一只“大壁虎”,不但十根手指能插入山壁之中,十个脚趾也如法炮制,插入山壁之中。如此攀爬起来,倒是快了许多,身形也更加稳妥,躲避坠落石块,也灵活的如猿猴,在坍塌的山壁上上窜下跳,只为寻求一处容身之所,能够保命。 体内真元加速运转,一天一夜的不断修炼,让他习惯了一种状态,一种可以一边在体内行周天修炼真元,一边用所修炼的真元做其他事的状态。 而今,天地摇晃,山体飘摇,世界倾覆之中,古钧把这种状态发挥到极致,他只要活下来,活下来而已。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剑灵觉醒 繁星寂静地眨着眼睛,俯视着深渊下的云雾,云雾轻飘飘地浮动着,懒洋洋地吐纳着过往的山风,将之融入身下的温润水汽之中,好似一张**的温床,其实不能承受任何重量。. 万丈深渊,落物无声,乃是因渊底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潭。潭中静水流深,似是不可动容,却又让人望之心神难安。 重伤的阵印长老急急落于这幽深静谧的渊底,却不敢触碰这深潭分毫,怕是饶了这份宁静,触怒凛凛神威。 他抚着胸口,难抑胸中烦恶,想要咳却又不敢出声,只得憋着,致使呼吸走了岔路,连肋下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背靠山壁喘息一阵,随即又调匀了呼吸,感觉了一**内的真元所在,微微皱起了眉头,老眼一闭,咬了咬牙,纵身一跃,跃入潭中深处…… 潭水冰冷彻骨,若不以真元护住周身,必要被寒气冰流所侵,命难久安。 潭中水草丰茂,却如鬼魅般妖娆,令人生畏,游动的身体不敢有丝毫停留,生怕停下的刹那间便被这些妖娆的水草缠住身体,再不得**。 越往下潜水,光线越昏暗,再加上本就是深夜,潭下漆黑一片,眼睛完全失去作用,只能用灵魂力量去感知身边的一切。 真元缓缓流淌于周身,不停地循环往复,却是在抵抗寒气下越来越稀薄…… 阵印长老回想武阁被炸的那一刻,心里除了庆幸自己还活着便再没抱怨,只有愧疚和忧伤。 身上的热气越散越少,阵印长老开始身体发抖,嗫嚅的嘴唇已经紫胀,但是眼睛却看见一丝光亮。 很淡很微弱的光亮,却在这幽深的潭底尤为明亮,好似希望的曙光一般,又似地狱的鬼火,从一处洞口微微散出…… 阵印长老缓缓行至洞口前,并没有贸然钻入其中,而是用双掌在洞口拨弄水流,拨动的姿势非常轻柔,似是在传达一种讯息,脸上的表情极为凝重,眼神中饱含敬畏与懊丧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 许久,洞口依旧是一点微光,静谧地照在阵印长老越发焦急的老脸上,他开始不知所措。长久“叩门”未见回音,这似乎昭示着洞中之人并不愿被打扰,可是事情紧急的火烧眉毛,如何能等?是否该进洞去请? 这念头刚一萌生,就被阵印长老否定了。 高手闭关打扰不得,无论是对打扰之人还是被打扰之人,都凶险万分。 外人难以明了闭关之人**至何境地,贸然打扰,恐怕刚一出现,未及说明来意,便可能会被闭关之人下意识用真元屏蔽掉,那对打扰之人是万分凶险的,自己而今这种状态哪接得住那“屏蔽之招”? 还是再等等吧。 这一等便等来了另一位同伴――剑印长老派来通知剑宗宗主段震天的宗老。 两人见面先是一愣,而后都默然点头,微微做礼,却是动作极为轻微,谁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搅动水流,侵扰到洞中之人。 后来的宗老见阵印长老在洞口前愁眉不展,心中已经猜到几分,面露忧色地望着阵印长老,生怕阵印长老强命他进入山洞去请正在闭关**的宗主。 他的担心非常正确,阵印长老果然用眼神威严地命令他进入山洞。 官大一级压死人,青周国乃礼仪之邦,特别讲求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剑宗更是如此,长老之尊,仅次于宗主之位,即便是皇帝也要礼让三分,他作为七十二宗老之一,就好似朝堂上的百官之一,有发言权,但没有决策权。 所以这位宗老心知无法推拒,便心一横,做视死如归状。 早在他从剑印长老那里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就知道此行凶险,十之**有去无回。谁让自己糊涂,明明是丹印长老那个阵营的人,却偏偏在搜山的时候太勤快了,居然从山西面不知不觉地搜到山东面了,刚好被统领山东面宗徒和长老的剑印长老派来通知闭关中的宗主,借此诛锄异己。 所以在下谷之前,便稍作了些准备,以免死无其所。 入怀掏出一个油布包,这位倒霉的宗老面色惨白地递给阵印长老,眼神里传达着“这是我的遗物,请转交给我的家人。” 这东西本来是打算交给宗主以死明志的,而今有了更好的人选――早知有阵印长老来此通知,自己真该偷个懒。唉,悔不当初啊! 阵印长老为人宽厚,接过之后,心里一沉,郑重地点点头,随即目送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宗老入洞。 入洞之后,光亮更胜,只是很难让人明了这光亮来自何处,倒霉的宗老只能是跟随光亮一路前行,兜兜转转,终于走完长长的隧道,来到一处稍稍开阔的洞穴之中。 洞穴四壁光滑,空无一物。立于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闭起眼睛,微微一感受洞内水流,才警觉这里的水流在高频小幅度振动。 这倒霉宗老连忙催动体内真元抵抗这外界水流的震动,以免连宗主的面还没见到,就把真元消耗光了。 面前有两扇石门,一扇门缝透光,光晕红中有黄,黄中有白,白里居然还透着丝丝缕缕的黑气,看上一眼,就觉刺目心慌,不敢靠近,只想逃离。 这就是洞中的光源。 另一扇门看不出有何异常,只是关的死死的,但是能感觉到门缝涌出的强大的气劲是这山洞水流高频震动的源动力。 这倒霉宗老立于两扇门前,来回徘徊,想不明白该去敲那扇门。 命只有一条,可不能死得太不值,好歹要完成自己的任务,所以这门可得敲对了。 思索了好一阵,这倒霉宗老也没能研究出那扇门里是正在闭关的宗主,于是想到了一个笨方法。 他退后两步,立于山洞的正中间,左右看了看两扇石门,目测了一下两扇石门到自己双掌的距离,寻了一处距离相等的交汇处站定。 这倒霉宗老举起双手,分向两扇石门,体内真元鼓荡于双掌掌心,两股磅礴劲气自掌心蓦然射向两扇石门,砰砰两声,立时在两扇石门上分别击出两个宽大深厚的掌印。 石门没摇没晃也没颤,依旧沉稳矗立在眼前,里面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倒霉宗老一见,便又催动真元,双掌一分,再各击一掌。 当当当…… 似乎是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他连击数掌,好似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绝对是个专业报讯的态度,虔诚地等待里面的回应…… 当当当…… 这隆重的敲门声刚好与段震天的心跳极为吻合,先是产生了共鸣,而后似受到了牵引,段震天体内的真元循周天而走的速度随着这敲门声逐渐加快…… 那红中有黄,黄中有白,白中透黑的光芒此刻正映照在段震天的脸上身上,随着段震天周身散发的气劲跃动着,好似火苗一般,却比火焰耀眼得多…… 原来,石门背后的两处山洞是相连相通的,一处用以放置那诡异的光亮,一处用以**己身,连同处只有人脸那么大,用以通融两者的能量,使得两者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没错,那处光亮虽然没有任何形体,但却是把地地道道的剑,只是没了剑身的剑,依然能凝聚如此强大的能量,不散不灭,便已成剑灵。 当当当…… 光亮跃动的频率被这敲门声震的有也加快了几分,刚好与段震天体内加快的真元流速吻合,一切都很稳定,稳定地加速,加速完成他对这把十几年前于方域偶得的天阶神兵的祭炼…… 门外的倒霉宗老有节奏地敲了一阵两扇石门,体内的真元就有点不够用了,因为这山洞里的水流震动加速了,他需要更多的真元来抵御这可怕的震动,否则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会被震伤,届时他就更没力气敲门报讯了。 迟迟得不到任何回应,这倒霉宗老开始心焦气躁,不禁意间表现在了敲门声中,似是有气无力,所以一声轻一声重;似是怕等不到这漫长黑夜尽头的黎明,所以一声比一声快。 如此轻微的改变,使得段震天的心跳跟不上这乱窜的节奏,体内的真元开始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快快慢慢,慢慢快快,不知所措…… 那处奇异的光亮也开始随之忽明忽暗,频频闪动色彩斑斓的光芒,颜色变幻间,居然多了几缕黑丝,少了几分白芒,红的更红,黄的不那么黄了…… 往事如风,心思却不能随风而去,好似被困住的兽,**地撞着这沉静的牢笼,冲不破这静谧的水流,却照亮这处幽静的暗潮涌动。 曾几何时从善如流,却终难以忘却那个夜晚,四野里萧索的风声卷走盛世繁华,只有饥渴的痛嘶和怒吼,尽数沉寂在自己的剑锋之上。 最后那一剑,斩断的须发飘散于空中,掳走了一个君王此生仅剩的荣光。 最后那一瞥,瞥见的是自己此生难舍的主人空荡荡穿过那幽深隧道,再无法回首。 如梦似幻,却历历在目,究竟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何存在…… 剑灵刹那间的心思不属,这一处的光亮与那一的处段震天,便生生剥离开来。 光亮中飞出无数剑气流窜回段震天的身体,而段震天体内真元之中的丝丝能量也似受到召唤一般,簌簌流窜出体外,直直飞向那处光亮…… 彼此之间看似是能量交换,其实是能量还原。 段震天警觉这刹那间的能量逆转,哪里肯放任体内真元里的能量**溜走? 他剑眉倒竖,眉心处渗出一滴晶亮的血液,剑指一点,便疾射而出,射向那处光亮。 这是要以精血强行祭炼那剑灵。 “叽~!” 刺耳剑鸣轰然刺透整个山洞,尖锐得能刺破人的耳膜。石门外那个前来报讯的倒霉宗老,立刻就失聪了。 他捂住耳朵,却捂不住汩汩流出的鲜血,从他指缝流淌下来的鲜血混在周身的水流之中,似是许久未尝到的滋味,居然随水流进入石门门缝之中,滋养了那处光亮,使得那处光亮红的更艳丽无端,甚至有几分发黑…… 红光大盛,黄光渐末,黑气雍容,段震天惨白的脸被这红光映得红润的匀称,被这黑气熏得印堂发黑。 他剑指连点自己周身大穴,一边封住自己外泄的真元,一边继续调动体内精血注入那光亮之中…… 人的精血来自精魂,每一滴都凝聚这人的精魂之力,阳魄之能,自是少之又少,极为珍贵。即便是要施以灵血祭,一滴也足矣。 可而今段震天居然发疯似的调动自己大量的精血去注入那处光亮之中,企图祭炼那剑灵为自己所用,实在荒唐之极! 这剑灵显然是饮血无数,以血为生,其中正气也不知是何原因被血气所制,透出几分邪姓。而剑宗**多是以天罡正气为源来**己身,段震天自从得到此剑之后,每曰以天罡正气来炼化此剑,十数年如一曰,从未间断,只为有朝一曰这剑灵邪姓尽除,方可与他**为一路,能成为他称霸中洲的不世神兵。 而今黑气只余丝缕,大功告成之曰只在这一两曰,他怎能甘心放弃这十数年之功? 一声怒吼,如山河倒灌,洞中水流急速流转,尽数去卷那不安分的光亮,似是要浇熄剑灵心中那抹不去的回忆…… 石门外失聪的倒霉长老虽然完全听不到段震天的怒吼,但却感受到了石门门缝倾泻出的强悍气息,那是只有真尊才有的气息,恐怖到瞬间击碎他周身的防御。 他知道此时不说出来意,便再无机会。 命在顷刻,他拼尽全身力气,耗尽真元,竭尽所有气劲,喊出他此生最后一句话:“宗主,请速速出关,赤炎令令主来青云山夺剑!” “夺剑”二字如重锤一般砸在段震天的胸口上,他气急之下,真元不济,一口鲜血喷涌出来,直接喷到了对面那处光亮之上,顷刻间红了那光亮,黑了那邪气,暗了那黄白之芒…… 一个“剑”字,让那处光亮剧烈颤动起来,好似一声惊雷,炸响光亮的根源,让这剑灵终于记起自己的身份――“我是一把剑!一把被夺的剑!” “既然是被夺,就该回归!” “既然是剑,就该饮血!” “杀!杀!杀!杀夺我者!” 刹那间,那光亮似是烟花一般轰然炸开,把潭底山洞瞬间炸的四分五裂! 轰隆隆,山洞之下的地脉被炸得一痛,瞬间缩了脊背,拱了拱身子,似是发怒一般,咆哮了山河,震碎了潭底,连着潭底的山壁也被摇晃开巨大的缝隙,似是要在这一刻尽数给这地脉的伤痛陪葬! 段震天终于清醒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他的精血非但没有使得他成功炼化那把天阶神兵,反倒被当作了养料激活了那剑灵的灵姓。 他苦笑,他怒吼,他挥剑斩落无尽洪流碎石,却无法**掉他苦痛于心的懊恼悔恨! 真真正正是自己成全了那剑灵,居然那么巧,自己不但给了那剑灵那么多精血,还奉送上一大口属于他真尊的鲜血!此等饮血怎会不成全这剑灵本源之灵姓?还哪能回归天罡正气之路?自己何其可笑?居然因一时激愤而毁了自己十数年的苦功? 确实是饮血让这剑灵恢复了本姓和记忆,只不过,段震天并不知道,自己注入精血并没有错,错在他太过专注于自己的**,而没有去注意那石门外的敲门人。 是他耳朵失聪的鲜血给了那剑灵第一口甘甜。 饿极了的人是感觉不到饿的,只有给他一口食物,哪怕不够塞牙缝的,也足以勾起他对食物那无可比拟的强烈渴望! 这位玄师的鲜血开启了剑灵勃然的胃口,而段震天无私地割肉喂鹰,让剑灵能够“展翅翱翔”。 神兵现,大地颤,真尊怒,山河碎。 “夺我者必死!” “不压制你天下必乱!” 深潭水顷刻间泼洒于整个深渊之中,冲碎迷雾沙尘,神光粼粼的剑灵冲出牢笼,斩一路如影随形的天罡剑气,恨自己没有剑身,不能以刃弑杀这身后老贼! 段震天乃元真境顶级真尊,瞬移之功已是出神入化,剑灵想要逃脱他的魔掌,谈何容易? 但段震天刚刚**被扰,受了很重的内伤,此刻即便追上剑灵,想要降住它,也是难上加难。 剑灵无形,随心所欲,变化万端,**于崩塌的山川间,熠熠红光和粼粼黑烟如毒蛇一般猛然间甩动蛇尾抽打身后的段震天, 段震天脚踏虚空,周身被厚厚的元罩所覆盖,任剑灵如何抽他,也伤不到他分毫。 他微笑,剑指斜挑,一道剑光跳出,就要挑起那蛇尾,往怀里收,却没想那剑灵身子一晃,已是蛇头朝他吐出信子,黑雾一喷,蛇身一卷,霎时拢出龙卷风裹住了段震天整个人,其中煞气恢弘,直迫得段震天的防御元罩慢慢缩小,越来越薄……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宗主出关 顷刻间的天崩地裂,让深渊上下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崖顶上,布好剑阵的剑宗宗徒们被大地震颤得乱了阵形。 等了许久,布阵以待的本是**,却没想到,居然等来了天灾。 崖顶山石开裂,脚下大地塌陷,巨坑一个接着一个豁然掘出,大若池塘,深若斜谷,令人想到乱葬坑。 所有宗徒都下意识地躲避脚下突如其来的可怕震颤,就连组织剑阵的剑印长老也不例外。 天灾面前,所有人的第一想法都是逃。 红衣女贼也不例外,古钧更是如此,二人各自奋力逃命,速度能有多快就有多快。 一抹红衣,如地底岩浆迸出的一朵炽热火焰,刹那间钻出深渊,锐不可当地冲出深渊,如风中绯云,飘忽间,脱离出那散乱的剑阵。 当黑色的夜空蓦然间闪过那艳丽无端的身影时,剑印长老才反应过来,自己错失了最佳的阻击之机。 但他岂会就此罢手?他没有第一时间追下深渊,便是要坐等这一刻的阻击,否则如何向宗主交代?又如何面对与他一起在这里布阵的宗老和宗徒? 再阴险的人,也是要面子的。 他飞身上越的刹那便已知自己的速度无论如何,也追不上那“赤炎令令主”,于是他手中飞出一把短剑,直刺“赤炎令令主”脊背。 这种简单的暗算根本不入这红衣女贼的法眼,她头也没回,长袖一甩。卷向背后,短剑立时被她砸偏。 可是偏了剑锋的短剑居然瞬间分解出无数细针。借着红衣女贼的袖风,直钻她袖口。 只觉手腕一凉一痛。便整个手臂都麻木了起来,她心中大惊,不敢停留,连忙斜里向下逃窜,想以山林为遮挡,隐蔽身形。 阴招得手,剑印长老喜不自胜,只要乘胜追击,这“赤炎令令主”必会手到擒来。届时自己又会得大功一件!叫那丹印长老好好看看,堵住悠悠宗徒之口! “赤炎令令主已经被老夫打伤,众宗徒速与我去追,势要困死她,不得有误!” 一声呼喝,剑宗宗徒们齐齐响应,热烈程度之高,居然已经无视地面塌陷出的巨坑裂缝,能跑的跑。能飞的飞,争先恐后地奔向红衣女贼逃脱的方向,似是怕去晚了便没机会抢功。 刹那间,深渊渊口便空无一人。 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古钧拼尽全身力气急速往渊口爬,可是他终究是用爬的,速度再快。又如何与飞比? 等他爬到渊口,刚好能远远望见众宗徒朝山林之中奔去。 他想也不想。就往山下跑。这青云山高耸入云,想下山。又怕走寻常的山路会遇到剑宗宗徒,所以古钧决定从山林中横穿,这样做虽然会花费更多时间,可更安全。毕竟,剑宗并非久留之地,虽然现在丹印长老死了,可是剑宗现下出了这么多事情,恐怕是要狠狠清查宗内人员的,自己呆在这里很容易露出马脚,能离开最好离开。 红衣女贼一边在山林间穿梭低飞,一边催动体内真元注入双臂,让自己的双臂麻木缓解,然后从纳戒中取出一粒解毒的丹药服下,希望能尽快解除身上这种麻痹状态,否则,自己的速度受损,恐怕难以逃出这青云山。 剑宗果然不是好惹的,四大长老遇见了三个,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也不知那万丈深渊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使得大地震颤,山河崩塌? 她总感觉这不是天灾,或者说,这样破坏力强而时间却很短暂的天灾是**所为。 剑宗宗主段震天闭关多年,是否是他出关的迹象? 想到这里,红衣女贼不禁打了个寒战。若真是剑宗宗主出关,她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红衣女贼随即又服了一粒丹丸,双目立时猩红了起来,浑身热浪滚滚,握紧的拳头中麻木渐散,力量越发雄浑…… “赤炎令令主莅临我剑宗祖庭,是来欣赏山林风光的吗?现在可是黑夜,没什么好看的,不如随老夫去山顶大殿喝杯茶如何?待得黎明时分,我可陪令主欣赏我青云山的山顶日出,景色非常壮美,令人流连忘返。” 即便红衣女贼中了剑印长老的毒,速度变缓,可是剑印长老的速度还是远不追不上红衣女贼,无奈之下,只得言语相击,希望能寻出这“赤炎令令主”。 红衣女贼怎会理他,只是一味奔逃,争分夺秒。 剑印长老手一招,所有宗徒开始地毯式搜索。 这地毯式搜索,宗徒们已经做了一天一夜,此刻再做,效率很高,没多久便把红衣女贼和古钧驱赶到了一处――这两人为了躲避搜索,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样的下山路线,一前一后地疯狂奔逃。 而此时的天空中却是风起云涌,一团光亮与一个老者苦斗不休。 老者被那团光亮卷出的黑烟所困,周身防御元罩竟有破灭之势。 老者双目如电,体内真元翻江倒海,居然自己率先破开自己的元罩,以肉身去搏那团光亮。一拳一脚都击在虚空,但却能迫得那团光亮频频后退。 那团光亮红光大盛,似是发怒一般,幻化成一条赤龙,张牙舞爪地吐出黑风,那股强劲煞气犹如地狱狂风,风中夹着无形的剑刃,似要寸寸割裂那老者的身体。 老者冷哼一声,双掌掌风呼号,与那赤龙周旋,似是降龙伏虎的掌法,居然拍打的那赤龙嗷嗷痛嚎,但也激的那赤龙更怒,居然显像出一个红面獠牙的恶鬼,头上两个犄角黑的发亮,如两个钻头一般。直钻向那老者的心窝,势头之猛。犹如雷神之锤,顷刻间神力聚于两点。让人顾此失彼,难以应对。 老者一手回掌护住心口,一手擎天化出新的元罩护住头顶,动作极快,体内真元翻滚,冷汗涔涔而下,他没想到这剑灵居然越战越疯狂,果然是天阶神兵,战意浓厚如滔滔江海。连绵不绝。 即便自己是真尊,也难像兵器一般不知疲倦地战斗下去,更何况自己刚刚修炼时受伤,实在不能再拖延下去,挡下这招之后,定要速战速决! 煞气与剑气汇聚而成的犄角,战力极强,犄角的角尖锋锐无匹,轻易便钻透老者的元罩。却也只是钻入个角尖,再难进入分毫。 既然钻不死你,我就不钻了。 剑灵幻化的魔鬼头往回一缩,犄角从元罩里面收了回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露出的獠牙忽然成为暗器,自那老者元罩的窟窿飞入。直击老者的眼睛! 老者大惊,连忙闪躲。这一躲,双手不得不舍了元罩。去挡那“暗器”,谁知,这“暗器”居然如冰化水,如水入肉,瞬间消失在老者的掌心。 剑灵的“暗器”,乃是煞气和剑气所化,根本不具备实体,攻入老者元罩之后,用了一招声东击西,明是击打眼睛,实则击打的是老者的手掌。 老者体内真元立时扑上进入的这股阴冷煞气和剑气,与之角斗厮杀。 老者身体立时开始忽冷忽热,极为难受,老眼里布满血丝,似是在隐忍极大的痛苦。 剑灵再变,干脆变作一把利剑,直插老者眉心,想要与老者体内的杀气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击杀老者。 谁知,老者眉心处突然出现一个漩涡,那漩涡极具深远的吸力,似是在吸收利剑过来刺中此处。 剑灵不解,却也未多想,只为即将取得的胜利喜不自胜,却哪知剑尖刺到那老者眉心前一厘处,居然无法再前进。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剑灵突然感觉体内刚刚饮来的血液居然有一部分在与那老者沟通。 其实,这部分血液就是那老者的精血。 精血乃是灵魂之血,自然能与灵魂沟通,尤其是它主人的灵魂。 段震天的精血刚刚注入这剑灵之中没多久,虽然未能成功炼化这剑灵,却终归没有断了与自己精血的联系。 而今,属于剑灵的煞气和剑气自掌心渗入,虽是来攻击自己体内真元的,但却被自己体内的真元降服了。 如此一来,剑灵的一部分剑气和剑灵体内属于他的精血刚好构成他控制剑灵的因素。 现在只需一点时间,让他来联通这精血和这剑气还有自己的灵魂三者之间的联系,就有望祭炼这剑灵,让他受自己控制,为己所用。 虽然剑灵的煞气未能尽数驱除,与自己体内的天罡之气不能完全融合,现在炼化恐怕日后要出问题。 可是而今已没有那么多时间,自己重伤的身体不能战斗过久,而剑灵若不能此刻降服,莫说留住它,恐怕自己这条老命也会葬送在它手上。 一切都是机缘。 既然机缘于此刻出现,便要好好把握,不容错过。 剑灵觉得体内的剑气被刚刚饮下的血液搅动的紊乱了起来,完全不按照自己的意志运行,似是要跟随体内血液去寻找某种归宿似的,一直在压制所有的煞气和它自身的意志,一直在按照它不熟悉的线路运转…… 老者驱动体内真元把钻入体内的煞气化解,然后再驱动真元把钻入自己体内的剑气推送到眉心处,作为对剑灵的接引。 许久,诡异的一幕产生了。那团光亮居然尽数被吸入了老者眉心的那处漩涡。 体内立时如被千刀万剐了一般,剑灵很不安分地在老者的体内折腾翻滚不得安宁…… 老者闭目养神,双眉紧锁,好似要锁住眉心那处漩涡似的,两条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他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哼出声来,浑身汗如雨注,就好似经历了一场生死一般,面无血色,五官扭曲,浑身抽搐,四肢不安分地在虚空和自己的躯体上乱挠乱抓,身上那件威严的黑紫色道袍已经凌乱不堪…… 终于。体内的真元与剑灵激烈地厮杀,杀得昏天黑地。老者一时力竭,居然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晃晃荡荡地从高空中直直坠落了下来…… 山林中突然响起了噼噼啪啪,喀嚓喀嚓的树枝断裂之声…… 眼看老者的身体就要大头朝下重重落在地上,却突然从林间闪出一个人影,稳稳地接住了老者。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在轻轻地呼唤他…… “宗主、宗主、宗主您醒醒啊!剑宗不能没有宗主啊!您一定要醒过来啊……” 身子被一阵狂风暴雨式地摇晃着,老者悠悠睁开双眼,望见一张熟悉的脸,那脸上布满急切和担忧,却在此刻露出一丝惊喜。眼神里的死光出现了希冀…… “阵印长老,我……你……” 段震天还有些头脑混沌,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他立刻闭眼回忆了一阵,这才恍然自己成功收复了那剑灵! 再睁眼,他居然狂放地大笑了起来,比高中状元的人还要狂喜。 他抓着阵印长老的手臂,露出整口白牙哈哈地笑着,用力之大。居然把一个元宗捏的骨头劈啪响。 阵印长老不知宗主为何如此高兴,内心里一直惦记着失窃的剑阵图谱,也不管扫不扫兴,直肠子直性子的他立刻抛出心中包袱:“宗主。我剑宗的剑阵图谱被赤炎令令主盗走了,还请宗主速速寻回。” “哈哈哈……呃……你、你说什么?!” 段震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剑阵图谱被盗?!雀仙儿那个婊子干的?!什么时候?!” “就今晚。剑印长老正在带领众宗徒围捕她,想来她此刻应该还在山上。没那么容易下山。” “哼!敢打剑宗的主意!这婊子是活腻了!老夫这就去会会她!正好让她给老夫的神兵饮血!” “宗主莫要急着杀她,我宗昨日有七名新宗徒失踪。这七名新宗徒都是世子和公主。其中还有皇帝的亲妹妹丹丽公主。我恐怕此事与赤炎令令主不无关系。还要生擒她好好问问这七人的下落。这七人身份特殊,寻不回来的话,定要引动不小风波,于宗主大业不利啊!” “哦?还有这等事?看来这千炎国是要与我青周国大动干戈啊!哼!来得好!这婊子不挑事,本尊还真不知道以何借口消灭赤炎令呢!” 段震天双目精光四射,满满的杀气和傲气,面皮亢奋地颤抖着,不自觉地摩拳擦掌,似是要好好干一架,拿刚刚收复的神兵试试手! “雀仙儿,你给我出来!老夫要和你好好叙叙旧!” 山林耸动,鸟兽哀鸣,飓风翻滚间,朗朗清音远远送出,震慑八方,威慑万物。 古钧听得耳朵嗡嗡直响,耳膜不停鼓荡,似是要随时裂开一般。 红衣女贼心中叫糟!立刻收敛气息,继续奔逃,一刻都不愿再停留在这青云山上。她怕此处成为她的墓地。 人已经奔到山脚下,穿过眼前的一片森林,就能到达青都皇宫。可是前路被阻。 一身紫黑道袍,虽有些许残破,却不掩绝世威严,鹤发童颜的老者眉目间尽是霸气,如兵临城下的王者,矗立在山脚下的林木上方,漂浮在那里的身影在定睛此处之后,刹那间便晃到红衣女贼的眼前。 “天要亡我!闭关十几年的段震天居然在今天此刻出关!我命休矣!” 红衣女贼内心一阵感叹,脸上却没有一丝惧色,居然还笑靥如花地望向对面霸气凛然的段震天,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 段震天脸上多了一分戏谑,瞥眼望着红衣女贼,眼神里多了一分赞叹,嘴角的笑意却是阴冷:“多年不见,你居然还是风姿依旧,丝毫不见老态,保养的不错,看来日子过的太舒坦了!” 红衣女贼也不答话,只是心里暗笑这段震天居然与赤炎令令主有点瓜葛。看来这赤炎令令主果真风骚绝代啊! “既然来我青云山作客,那便多留几天,好让本尊略尽地主之谊,如何?” 段震天老眼一眯,盯着红衣女贼的脸看了又看,恍惚间竟觉得时间似乎回到了从前。这样的轻盈体态,如萤如燕,这样的肌肤胜雪,莹润如玉,真是没有丝毫风霜。 红衣女贼仍旧不答话,只是笑意甚浓,脚步虚浮地往前走了几步,似是要与段震天亲近亲近,却于中途突然腾空而起,瞬间便奔出极远。 段震天冷笑,眨眼间瞬移到那女贼跟前,想要伸手抓她,那女贼却直直往下方林中坠去,速度之快令段震天也是一惊。 “哼,跟我玩狡兔三窟?不束手就擒,就是找死!” 身形一晃,段震天瞬移到林中,脚下居然踩到一处陷阱,身子猛然间下落,他连忙提气上行,却冷不防上方落下一个红色弹丸,轰然炸响! “皇家猎苑的捕兽陷阱!该死!” 段震天骂了一声,随即皱起了眉头――这森林在白日里便是密不透风,黑压压一片,而今是深夜,更是没有一丝光亮,如何找出那赤炎令令主? “是自己大意了!” 段震天得神兵之后得意忘形,居然失去了最佳的生擒“赤炎令令主”的机会,此刻身处于茫茫黑林之中,方恢复了一些往日的冷静机敏。 他凝望森林,虚步搜寻,没有一丝声响。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寻找墨蛙 月色亮的晃眼睛,洒下的光华却找不到空隙进入这片黑压压的森林。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青周国的皇宫背靠青云山。青云山乃剑宗祖庭,而剑宗又是青周国第一大宗门。虽然皇宫因背靠青云山而千余年来不曾被攻破过,可是皇宫里的皇帝从来都不能枕着青云山而安眠。 说到底,青云山上的剑宗是一股强大的军事力量,皇帝作为青周国的最高统治者,怎能容他人在榻侧安眠? 所以青云山与皇宫之间的这片黑压压的大森林就被化作了皇家猎苑。 皇家猎苑这个名字好在一个‘猎’字。皇家可以在这片地域广阔的黑森林中以捕猎的名义随意设置各种陷阱机关,但这陷阱机关真正是用来捕杀兽的还是猎杀人的,大家心照不宣。 所以,擅入者自寻死路。 这皇家猎苑根本就是道屏障,防的就是青周国最大宗门剑宗,更是道明晃晃的界限。谁过界谁就破坏了皇室与剑宗之间的游戏规则,破坏者要为此付出代价。 如今,剑宗得以强盛千年的剑阵图谱被盗,段震天作为剑宗宗主,岂能不速速追回?即便这皇家猎苑是龙潭虎穴也要闯过去。而今得了神兵,自不怕那皇室来刁难,只是行事还需谨慎,提前发难于皇室,于自己的计划有损。 段震天向天发出了讯号,通知山上的宗徒包围皇家猎苑,以免这“赤炎令令主”逃出此处。既然闯入这皇家猎苑,就休想活着出去! 这讯号一发出,青云山上的宗徒如苍蝇一般,嗡嗡地疾驰下山,直奔皇家猎苑。 古钧被这群嗡嗡的苍蝇赶到了皇家猎苑的边缘,除了一头钻进去,他别无选择。 古钧早听说过这片森林是皇家猎苑,但是却不知道这皇家猎苑中尽是机关陷阱。 白虎和墨蛙也不知此处深浅,寻着古钧的气息,一路跟随,也先后进入了这片黑压压的大森林。 可是一进来,没走多远,就有一股浅浅的气息窜入白虎的鼻孔,它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虎眼立时红了起来,狠狠地磨着牙齿,心中连忙传送心声给古钧:“尼玛,这里有个龙潭,千万别过去,绕着走!惊动了青周国的护国神兽云蛟兽,咱们都得死无全尸!” “!” 古钧闻讯惊得打了个寒战,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双脚都有些发软。 在皇宫太学院的时候,常听宫女太监们彼此开玩笑说; “小心惹怒了主子,被丢去喂护国神兽!” “得了吧?我有那荣幸?云蛟兽可不是什么肉都拿来塞牙缝的,得是池士以上的武者才有那荣幸让云蛟兽张张嘴。” “听说越是等级高的武者,云蛟兽越爱吃,看来等级高的武者很好吃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还想吃人肉不成?高级武者的肉是你能吃到嘴里的吗?” “说什么呢!谁吃人肉啊!我只是羡慕这种靠吞食武者提升功力的方式。” “贪婪……” …… 只要穿过这片森林就能进入皇宫,剑宗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闯进皇宫的搜捕人的,只要隐藏好自己,在皇宫里应该能保得一时安全。 古钧放慢了脚步,行走间步步为营。他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这里的陷阱实在多的可怕,举手投足间就可能招致祸患,自己须提起十二分精神,不能有丝毫懈怠。 古钧走了百余米,便已经侥幸从五个陷阱下逃生。他满头冷汗,脊背发冷,身体却如惊弓之鸟,处处提防。 “六条、墨蛙,你俩可还好?” 这皇家猎苑的陷阱设置的密集而巧妙,令人防不胜防,古钧非常担心白虎和墨蛙的安全,传送心声问询。 “不用担心我,我是丛林之王,又与人类打了百余年的交道,自然躲得过这些陷阱机关,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白虎轻轻一跃,无声无息地窜上了一棵参天古树,树上不知是何生灵,居然瞬间抱住了白虎,腥气从耳后吹来,熏得白虎作呕。 白虎服了缩小丸,此刻的身形虽小,但是浑身的力量却不小,虎尾向身后一卷,死死勒住身后生灵的身体,猛一用力,那生灵便被勒断了气,想要发出一声临死前的哀嚎,居然被白虎扬起的爪子,一下捂住了张开的嘴。嘴里的獠牙在被捂住的片刻碎掉了。白虎的雪白屁~股一拱,碎掉的牙齿被那生灵给咽入了腹中。 无声无息地解决了一次危机,白虎大口一张,回身便咬住那生灵的脖颈,大快朵颐起来。一只莫云魔蜴三下五除二地被白虎吃了个干净。它清理了一下树上的枝桠,悠游自在地躺在树冠中,打着呵欠,给古钧传送心声道:“本王建议你也像本王一样寻一个安全僻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透支体力,小心没命逃出这片黑森林。” “好主意!就听你的!那你给我寻一安全僻静处休息吧,然后你给我在一旁护卫守夜,免得我没命逃出这片黑森林。” “!” “怎么不说话?想让我骂娘你吗?” “呃,好,没问题。” 这片黑森林凶险万分,白虎可不想在这里听到古钧骂娘,祭辞一旦说出来,它就要不顾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主子的身边,天知道这一路上会出现什么可怕的状况。还是别让古钧说出祭辞的好,给它充分的时间去避开所有危险寻他,这样才稳妥安全。 “怎么没听见墨蛙的动静?它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古钧连连呼唤了墨蛙好多次,也没见墨蛙答话,心里焦虑不安起来,他也不敢胡乱喊出祭辞,怕墨蛙会因为祭辞而在跑来的过程中触动机关或者掉入陷阱之中。所以,当他看到白虎向他走来的时候,他一脸担忧地问白虎。 “青云山上被搜的乱七八糟,我俩早就分散奔逃了,它应该是进入这片黑森林了,我刚进来的时候感觉到它的气息了,后来躲了几个机关和陷阱,便再没注意到它。”白虎说着说着浑身的白毛就竖起来了,心里也开始担忧起墨蛙来,声音打颤道,“臭蛤蟆不会那么笨那么没用那么废物吧?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好歹是个玄兽!不会的……” “别叨咕了!咱俩去找它!” 古钧一把提起白虎的脖领子,往前一丢,寻着他与墨蛙那丝灵血联系开始找。 陷阱机关这种东西是没有杀气的,古钧不能很好地预示出潜在的危险,只能觉察出危险生灵的靠近。所以寻找墨蛙的道路对古钧和白虎而言充满危险。 耳后生风,古钧连忙偏头躲开,头也不敢回,下意识地往地上扒,因为这身后气流的逆转不小,分明是个速度又快体积又大的物体自背后袭来,而且完全没有杀气,应该是机关陷阱一类的东西。 古钧炼丹多过炼器,对于机关陷阱稍有研究,只是在书籍当中偶有涉猎。 此刻置身于诸多机关陷阱的攻击之下,总是手忙脚乱,全凭直觉来躲闪,没有太好的策略。 一个巨大的牢笼自古钧头顶呼啸而过,黑亮的铁刺在幽暗的森林中闪动乌光,其上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古钧趴在地上,背上居然感觉到几滴液体滴落下来,粘粘糊糊的。 他伸手去摸,居然手被背上的液体给粘住了! 这“胶水”粘度还真是坚固的惊人,任古钧如何折腾,根本没办法让自己的手离开后背。 正自焦急间,只觉地上的树叶居然耸动了起来,古钧的灵觉敏锐,他能感觉到下面有生灵要钻出土地,且这生灵有杀气。 他腹部一收,身子向上一弓,腹部已经离开地面,身下果然钻出一条通体漆黑的利角蛇,钻出土壤的刹那便蓦然张开大口,露出毒牙,吐出长长的腥粘信子,咬向古钧的肚皮。 古钧腰部一用力,狠狠向上一直,避开了这利角蛇的第一次攻击,却没想到这利角蛇的速度快如飞梭,居然刹那间钻回地面,再出现时居然是古钧的脚底。 古钧灵觉敏锐,及时弹跳而起,想要避开利角蛇的第二次攻击。可是没想到先前躲过的铁笼子居然在此刻又悠荡回来了,速度依旧很快,刚好撞上古钧跳起的身子。 这下身子在半空难以控制,上下都受制,想要避开攻击,实在太难了。 古钧正愁如何破解,却见白虎一个虎扑,一爪子拍碎了利角蛇的脑袋,身子一晃,利爪再往上一抓,居然就抓停了那带刺的牢笼。 刹那间化解了古钧的危机,白虎有几分得意,摇着虎尾,屁~股一扭,虎尾抽打在古钧身上,让他的身子从此处牢笼弹开两米。 古钧刚刚站定,便见白虎身后射来无数铁刺,没看错的话,这些铁刺居然是从旁边一棵参天古树的树干上射出来的,与那带刺铁笼上的铁刺长得一模一样。 白虎此刻正在向古钧显摆它的救命之恩,哪里注意到身后的危险,自是连头都没回一下,还在那里呲着一口白牙,眉飞色舞呢。 “小心!” 喊叫的同时,古钧侧身滑过白虎身侧,一掌把它推了出去,避开了那些铁刺。 情势紧急,所以古钧推白虎的力道非常猛烈,白虎一个顶级玄兽,居然被推的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树上! 那树被撞的摇晃了起来,树上掉下很多铁蒺藜,噼里啪啦地好似下雨,砸的白虎东奔西逃,狼狈不堪。 古钧连忙双掌退出,以掌风驱散那些铁蒺藜,然后使出千里足,逮住白虎的脖领子,使劲往前一丢,直接丢出这片区域。 接二连三的机关陷阱和危险生灵,让古钧和白虎防不胜防,再也不敢呆在这处地方,连忙溜到别处去寻墨蛙的影子,却哪想到别处也不比这里好多少,居然也都是陷阱机关,还都是一环扣一环,一套叠一套,令人目不暇接,筋疲力尽,冷汗涔涔。 好不容易寻得一处没有机关陷阱之处,古钧好好地喘息了几下新鲜空气。脑子里开始转悠该如何躲避这些机关陷阱,总这样下去,不被机关陷阱弄死,也为躲避机关陷阱而累死,就更别说去找墨蛙了。 古钧闭起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在这片黑森林之中遇到的所有机关陷阱,思考这些机关陷阱的异同点有什么潜在联系…… “但凡有机关陷阱之处,定然死过人畜,所以有浓重的腥气。” “但凡有机关陷阱之处,因为死过人畜,而有啃食死尸的生灵,所以机关陷阱附近必有恐怖生灵,这生灵能躲开机关陷阱而存在于那附近,必有一定智慧,兽体等级自然不低,不是玄兽也会是高级魔兽。” “但凡有机关陷阱之处,都是以过往人畜为目标设置的,所以机关陷阱的路线都是成直线的,为防止人畜轻易躲开,所以机关陷阱的攻击也都是大面积的,少有单点攻击。这样大面积的攻击的缺陷就是灵活度低。” “灵活度低的大面积攻击加上恐怖生灵就是这片黑森林机关陷阱的特点。只要用自己超强的灵觉把握住恐怖生灵的气息,就能够大抵定位机关陷阱所在方位,这样就可以避免流线式经过机关陷阱,只要在机关陷阱附近站定,就能够清晰看见机关陷阱之中有没有墨蛙的身影!” “墨蛙,你等着我们!我们一定能找到你!坚持住!我知道你还活着!等我来!” 古钧睁开双眼,眼神中充满坚毅,提起白虎的脖领子,探出自己超然的灵觉,开始根据自己的思路和灵觉的反馈来确定搜寻路线。 一路所行开始顺遂起来,古钧脸上露出笑意,白虎虎目中尽是震惊!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一个陷阱都没有遇上?!” 古钧没有时间跟白虎解释,只是提着白虎的脖领子,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迈的都很坚实,也很踏实,渐渐地,他们寻到了墨蛙的踪迹。 墨蛙的毒墨气味臭中有香,白虎和古钧对此都颇为熟悉。 森林中的一处泥沼里有墨蛙的毒墨气味,虽然很淡,但是却不曾消散。 古钧和白虎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捕捉到一丝焦虑,他们一起看向那处泥沼,确定墨蛙就在这里面。 古钧俯身蹲在那处泥沼旁,用手拨出泥沼中的淤泥,捏在手指间仔细地看了看,嗅了嗅,居然感到一阵眩晕。 古钧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隐约感觉这泥沼不简单。 单单是泥沼中的淤泥,就有令人晕眩的功能,若是墨蛙整个身子陷到下面,又怎会清醒? 古钧闭眼感觉了一下自己体内属于墨蛙的那一滴灵血――居然有些发黑――这是肉身将要陨灭的迹象。 古钧急了,他指着那处泥沼对白虎说道:“我从这里下去探探白虎生死,你在上面接应我们。” 白虎愕然,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反对道:“开什么玩笑?!墨蛙可是玄兽!它下去都没了声息,你一个虚长下去,能做什么?别救不上来墨蛙,反倒把自己憋死在里面!” 古钧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掏出两颗解毒丹,一颗含在了嘴里,一颗塞到了白虎的嘴里。 “有解毒丹,我就没那么容易被泥沼的毒气侵袭了!墨蛙之所以会陷下去,这泥沼里面一定有什么恐怖生灵。这生灵定然没有牙齿,进食都是靠吞的,否则,墨蛙掉入这泥沼这么久,不可能还有生命气息的。”古钧神色凝重道,“所以,我打算跳入到泥沼中,去做那恐怖生灵的食物,让它吞掉我。墨蛙都打不过的生灵,我肯定也是打不过的,但是我不会中毒,便不会晕死过去。它吞掉我,我便可以在它腹中做手脚。我身上有千机血甲,它的消化功能再强,也不可能消化掉这件神兵利器。” 白虎听得一愣一愣的,痴痴地不敢说话。 “我跳下去的时候,它就会从泥沼中钻出头来吞掉我。这是它唯一露头的机会,你只要见它吞掉我,就立刻变大身形,飞向高空,从上面把它拖出泥沼。它也许并不好对付。但是我会与你里应外合。在它想反抗你拖它出泥沼的时候,在它肚子里面捣鬼。到时候,它就没有力气反抗你了!” 白虎听到这里,惊叹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住地点头,心里却依旧毛毛的,半晌吐出一句话来:“此行凶险,你要小心。” “放心!你知道,我是最惜命的,不会让自己轻易死掉!”古钧凝重的神情忽然被调皮的笑容取代,“怎么着,也得见一见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的‘老婆’啊!‘老婆’都没见到长什么样子,我怎么舍得死?” 白虎默然点头,身子一跃,跃到泥沼旁的树冠中,以树叶遮挡了身体。 古钧深吸了一口气,闭起了眼睛,感觉着泥沼中那生灵的大致方位,不再犹豫,精准地跳入那生灵头顶的那片淤泥之中……(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章 天诛黑蚓 暗夜里的森林,树影幢幢,枝桠勾连在一起,如携手共舞的鬼魅,恍惚间不知多少物事擦肩而过。 段震天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片黑森林居然已经被皇室布置成一个机关算尽的炼狱。这里出现的生灵若非太小就是太大,体形如人大小的生灵几乎绝迹,所以这些陷阱并非猎兽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如他这样的真尊居然也会在这样的森林中走的举步维艰。 永远也不知道抬起脚的下一步,会步入什么样的陷阱,实在是花样百出,防不胜防。 这些陷阱有大有小,有旧有新。似乎皇室每隔几年便会在这片森林之中布置最新型的机关和陷阱,或许是为了防御,但也为了实验。皇室下在这片森林上的心思和手段让段震天不寒而栗,以前并没把此处屏障当回事,只觉得武力够强,便所向无敌,所过之处夷为平地。而今看来,剑宗祖庭想要跨过屏障直攻皇宫会死伤无数。没想到自己这些年,皇室对剑宗的防范心思并没有丝毫放松,反倒是更紧张剑宗的威势。看来,自己的计划应该及早实施了,不能再等了。 段震天越走越是心惊肉跳,他没有古钧那样超然的灵觉,无法避开机关陷阱,心里又急于寻到“赤炎令令主”取回剑阵图谱,这脚步便走的心浮气躁,几次为连环陷阱所阻,让他感觉自己离那“赤炎令令主”越来越远,心里不禁怒了起来。 他身为真尊,破坏力是极其强大的,阻挡他的陷阱都被他以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瞬间破坏成废铁残渣。拦截他的生灵也被他用剑气刺成筛子,剁成肉泥,从而泄愤扬威,震慑四野。 所以,他所走过的区域都变成了安全区域。 这一点,红衣女贼早早就想明白了。 她在前面逃命也不禁意间触动了很多机关,陷入了很多可怕的陷阱之中,但好在她身体极为灵活,速度又快若闪电,而且战斗经验又非常丰富,对机关陷阱也司空见惯,所以她一路奔逃都没有受伤。 最阴险毒辣的陷阱都出自方域,她自幼在方域长大,又在这方面受过严格的训练,即便没有古钧那样超然的灵觉,也可以轻松躲避机关。只是这林中的机关都有恶兽在旁,倒是让她颇为头痛,不得不放慢速度,与林中恶兽游斗。 游斗间,这红衣女贼便故意将这些恶兽往身后那穷追不舍的剑宗宗主段震天那里引,一来二去,段震天的注意力都被这些恶兽牵制住了,她便偷偷地兜了个圈子,绕到了段震天的身后,走他走过的路,轻松自在,极为安全。 可是段震天也不是傻子,他在林中左突右闯,总感觉“赤炎令令主”就在自己不远处,虽然气息极为细弱,但他肯定“赤炎令令主”一定是把自己的气息隐藏了起来,她的真身应该就在自己附近。 自己明明早已经丢了她的踪迹,又为何会一直能感觉到她在自己附近? 这样的疑问在脑子中过个三遍,答案渐渐浮出水面――她该不会是一直跟在我身后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雀仙儿,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居然叫老夫帮你肃清道路!既然如此,那就拿点过路费吧!” 段震天脚步停止的瞬间,便于掌中逼出体内那把绝世神兵,把剑一横,向后一扫,恢宏剑气如洪流般倾斜而出,席卷身后万千树影。 刹那间,喀嚓喀嚓之声不绝于耳,无数树木断裂,轰然倒下的瞬间激起漫天烟尘,弥漫在林间遮蔽了视线,只听得叮叮当当嗖嗖簌簌的声响,似乎是机关被启动,陷阱被开启的声音,伴随着些许兽吼,轰隆隆传入段震天的耳中,却偏偏没有听见一声人声,没能看见半个人影。 几个转身,段震天已经在残枝败叶之中各处现身,寻找“赤炎令令主”的身影,他不相信自己用神兵击出的一招会丝毫没伤到她! “就算你的身法再快,难道会快过我的剑?” 果然不负段震天所望,他终于在一课断树下寻到一滩血迹。 他狞笑,声音震得林木瑟瑟发抖,枝叶沙沙作响。 赤炎令令主乃中洲四大高手之一,他段震天只用了一招就能伤到她,足以证明自己得到神兵之后的功力之高! 他兴奋地浑身血液蒸腾,举目四望,急于寻得“赤炎令令主”的身影,好让他再砍上几剑过过瘾!给这十几年的闭关生活做个见证!从而以斩杀“赤炎令令主”来扬威立万,为剑宗开拓一片新天地!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段震天找了一阵,还是没有找到“赤炎令令主”的真身,心里是又急又怒,开始用他的瞬移在整片森林的各个地方现身寻找。 “看来这雀仙儿这十几年来心思都花在钻研身法上了,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觅行踪,不可小觑啊!” 苦叹一声,段震天身子一轻,悠悠浮上高空,俯瞰整片森林,想要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恨不能把整片森林都毁了,可是他知道这森林里住着青周国的护国神兽云蛟兽,自己弄出这么大动静都没有蹦出来,已经是给他很大面子了,若是真毁了这片森林,恐怕云蛟兽就不得不出来跟他对决,否则实在说不过去。 十几年的光景,想来云蛟兽也该有不少精进,不知实力如何,还是小心为妙。 正寻思间,却见下方树林之上三丈处居然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庞然大物。 段震天凝神望去,不禁讶然――那不是白皓国的前护国神兽翼虎兽吗?十多年前不是暴毙身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段震天不敢置信地又运足目力向那团白色巨物望去,缓缓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那不是青周国的前护国神兽,这家伙不过是六级兽体,只是个玄兽而已,还不是神兽。” 段震天越看越有兴趣,一边仔细端详着,一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翼虎兽这样的兽体,而且看样子,年纪也就十几年,居然能炼就玄兽兽体,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兽王,若是捉回剑宗圈养起来,好生培养,他日定可匹敌青周国的云蛟兽。不错!不错!” 动了贪念的段震天一个瞬移便到了白虎所在之处,刚要出手去擒,却没想到这翼虎兽的爪子下面居然正抓着一个又粗又长又圆又黑的一大坨活物! “那是什么东西?!好丑!好臭!” 段震天被臭的一个瞬移,退到了远处,袍袖掩住口鼻,大气不敢喘一口。实在是太臭了!这辈子也没遇见过这么臭的东西!臭的脑子发晕,浑身发软! 只见那翼虎兽似乎也是被臭的不轻,浑身的白毛都在轻颤,背后的双翼不停的扇风,似是要将这臭气全都扇走,双眼猩红,呲牙咧嘴,似乎在拼尽全力隐忍臭气。 “没想到这翼虎兽还有这般毅力,居然能忍得了这样的臭气!它……它抓这么臭的生灵干什么?该不会是要吃吧?这……太难下咽了吧?难不成那又黑又大又粗的臭东西是什么了不得的生灵?!” 段震天身子往白虎的方向凑了凑,想要看清楚些,脑子里不断地思索这长若云龙黑如墨的生灵究竟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传说中的天诛黑蚓?!皇家猎苑居然藏着这东西?!” 段震天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若这黑东西真是天诛黑蚓的话,青周国恐怕跟他想收服翼虎兽的打算一样,是想要培养新的护兽。 护国神兽这种东西自然不嫌多,一旦战争爆发,护国神兽就是最有威慑力的武力。因为兽类体型巨大,力量强悍,一旦上了战场,举手投足间就能弄死无数兵士,就算对方储备的池士再多,遇见了这样的神兽也会损耗极大,如此一来,战局就有可能发生逆转。 天诛黑蚓身上的臭气会令人眩晕,这样的生灵一旦上了战场,这仗还用打吗?绝大部分的兵士都得瞬间晕倒在战场上,到时候就不战而败了! 这样的东西居然养在青云山下的森林里,八成是用来对付剑宗宗徒的。还好自己借着追击“赤炎令令主”的机会来到这片森林看到了这些机关陷阱和天诛黑蚓,否则日后攻占皇宫若是取了这最近的森林为路,怕是要损失惨重啊! 段震天老脸一冷,眯起了鹰一般的双眸,紧紧盯着翼虎兽和天诛黑蚓,冷哼道:“居然敢背着本尊偷养这种杀伤力强悍的东西,那就别怪本尊不客气了!翼虎兽和天诛黑蚓,本尊都要了!” 刚刚打定主意的段震天正要瞬移过去,却刹那间失去了那一黑一白两大团东西!惊得他连忙揉眼睛,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可是不管他怎么揉,怎么看,就是没有了那翼虎兽和天诛黑蚓的影子。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是我练功过度,走火入魔,脑子出现幻象?不可能!不可能!刚刚明明看得真真切切!不会是假象的!难不成这森林里又设置了什么新奇特的机关陷阱?会让人产生幻象?!” 段震天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紧张兮兮地瞬移到翼虎兽和天诛黑蚓出现的地方,仔细地看,仔细地找,就是没看见他想要降服的那两只难得一见的玄兽,反倒是有个人型生物,背靠大树大口喘着气,看着是个人,却浑身黑的跟碳似的,除了眼睛里有眼白之外,就看不到身上有其他颜色。 段震天眼中这个人型生物就是古钧。 古钧跟白虎合谋算计天诛黑蚓,想要从它嘴巴里救出墨蛙来。 计谋可谓是天衣无缝,只是过程稍稍有点曲折。 古钧跳入泥沼之中,没等泥沼没过头顶,就觉双脚被一个东西给吸住了。 他知道,这就是吞了墨蛙的恐怖生灵。 他为了能让这恐怖生灵把头露出泥沼表面,古钧用尽全身力气往上蹿。 他双脚被吸住的刹那他就知道他无力反抗这生灵,但是他依然要上窜,穷尽全身力气也要为白虎博得一个从上方抓住这恐怖生灵的机会。 于是,他把体内所有玄重诀真元都汇聚在双脚上,使出了震罡脚。 天诛黑蚓似乎是没想到一个人型生物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在这片森林中绝无仅有,所以起初那一吸,它根本没用全力。所以古钧才成功上窜出整个身躯,把天诛黑蚓的头给引出了泥沼表面。 白虎瞧准机会从上空急速降下,四爪之中充满了兽元,只要被它碰到那天诛黑蚓的身子,定然要生拉硬拽它离开那片泥沼。 可是白虎和古钧谁也没想到这天诛黑蚓离开泥沼的刹那居然会散发一股无可比拟的恶臭,臭到他俩几乎要晕厥过去,要不是提前服下了解毒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和白虎都得成为这臭东西的腹中餐。 古钧百忙之中抓了一把泥沼的淤泥糊在脸上,然后身子一缩,便任天诛黑蚓把自己活活吞下。 这淤泥果然如古钧所料想,能够吸纳一部分恶臭,帮助他缓解眩晕。 自天诛黑蚓的口中落下,像是一截长长的滑梯,极为顺滑地滑到了天诛黑蚓的腹中。 天诛黑蚓的腹中也尽是黑色,连腹中的体液也都是黑色,臭气熏天。 古钧目力极好,四下里搜索着墨蛙的身影,见前方黑色体液之中浸泡着一个岩石一样的东西,古钧眼睛一亮,连忙冲进去去捞那块“岩石”。 古钧浑身上下有千机血甲包裹,对于天诛黑蚓的黑色体液根本没感觉,但是看到千机血甲也被慢慢浸成黑色,古钧知道这黑色体液的霸道厉害。 那“岩石”果如古钧所料,正是墨蛙。 墨蛙浑身发黑,肉身已经开始有被腐蚀的迹象。古钧连忙取出储物袋里的解毒丹和疗伤丹给墨蛙服下,并取出水囊为墨蛙冲洗身体。 刚刚冲洗完,就感觉整个空间都在剧烈颤抖,甚至有些地方都被挤压在了一起,更听到尖锐的叽叫,震得古钧头痛欲裂。 他知道,白虎此刻正在与这恐怖生灵激烈交战。 古钧连忙在内发动攻击。 一招招的恶龙出沼不断使出,让自己体内的磅礴煞气以最快速最猛烈的方式一遍遍地冲击这恐怖生灵的五内,只求能早日带着墨蛙逃出生天。 天诛黑蚓五内剧痛,痛得浑身抽搐,正在激烈反抗白虎利爪的它一时间痛的没了一丝力气,挣扎着卷着身子往下坠,想要逃回泥沼之中,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嚣张气焰,黑黢黢圆滚滚的身子不停地扭动着,尾巴一卷一卷地,想要抽打白虎,却越发没有力气,连姿势都做的勉强,还何谈杀伤力? 白虎白色的皮毛上好些黑道,远看以为是皮毛上的纹路,近看才知道是被这天诛黑蚓抽打的痕迹――每一处都黑的冒烟,腐蚀了皮毛,烂到肉里,渗出汩汩鲜血…… 而今见这天诛黑蚓没了抽打的力气,白虎知道是古钧在它腹中起了作用,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爪子抓着天诛黑蚓的尾巴使劲地甩动,想要把这天诛黑蚓腹中的古钧和墨蛙甩出来,可是这天诛黑蚓很不配合。 白虎急了,这天诛黑蚓浑身都臭,这古钧和墨蛙在里面呆时间长了,还不被它消化个干净?就跟自己身上被这臭东西抽出来的伤口似的,身上一点点地被腐蚀殆尽。 “快给本王吐!快吐!再不吐,本王撕烂你的嘴!让你这辈子再没办法进食!活活饿死你!” 这天诛黑蚓被古钧在腹内捣鼓的痛不欲生,此刻听到白虎的话,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痛成这样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看来这失足落入泥沼的生物坚决不能吃!太狡猾!不好消化! 也不给天诛黑蚓自己吐的机会,白虎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又蹦又跳,毫不客气地伸出两只大爪子,掰开这天诛黑蚓的大嘴巴,像倒垃圾似的往外掏,往外倒,哪里倒的出来? 古钧抱着墨蛙的身子在天诛黑蚓的躯体里呆的也急了,古钧见这恐怖生灵的嘴巴处投进了光,还看见一个大白爪子不停地在那里掏啊掏的,他知道,白虎已经制服了这恐怖生灵,就差把自己和墨蛙从这东西口中掏出去了。 于是,古钧在这天诛黑蚓的体内寻了一处看起来颇为坚实而又有弹性的内脏。 他死死地抱住墨蛙的身子,盯准了那处内脏的位置,体内真元急速流转至双脚脚掌,然后往那处内脏上一踏,震罡脚使出来,借着这处内脏极好的弹性和他自身的爆发力,在白虎又伸出爪子掏天诛黑蚓的那一刻,使劲一蹬,如冲天的火炮一般,冲出了那处光亮! 只觉天诛黑蚓体内突然出现一股强悍的气流,白虎一喜,连忙闪开身体,便见古钧抱着墨蛙从天诛黑蚓的口中冲了出来。 还没稳住身形的古钧手里一颗缩小丸往身后的天诛黑蚓的口中一丢,身后的天诛黑蚓便真的变成了一条普通的蚯蚓了,小的很不起眼。 大功告成,白虎松了口气,也连忙缩小了身形隐藏了起来。它可不想被云蛟兽发现了它的气息,那比面对这奇臭无比的蚯蚓可恐怖多了!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型生物 段震天虽是个见多识广的老道,可是久居青云山,且对炼丹炼器并不通晓,自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缩小丸这样神奇的丹丸可以让巨型生物瞬间变小。 所以他对地上那条再普通不过的蚯蚓连看都没看一眼,对躲在树上的白猫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自然不知道他想夺走的翼虎兽和天诛黑蚓都到哪里去了。 “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原地消失?这也太奇怪了!” 段震天依旧沉浸在美梦破碎的震惊之中,久久不能自拨。越是能力强悍的人,越不能允许自己错失良机,因为良机就是给能力强悍的人准备的。 段震天身为真尊,对煮熟的鸭子飞了这种事尤为不能忍。 他瞪视着满身黑臭的古钧,心思翻滚,久久没有移步,只是仔细地端详着,打量着,半晌试探着问了一句话:“小友为何在此栖息?这里可是皇家猎苑,布满机关陷阱危险生物,此刻正值深夜,你解释不清你出现在这里的缘由,怕是不妥。” 古钧听到声音,想要抬头,却接收到了白虎传来的讯息:“这可是剑宗宗主段震天,中洲四大高手之一,而今已达元真境顶峰,是真尊中的真尊,你可别惹毛他,千万要稳住他,否则必死无疑。” “!” 古钧惊的浑身一僵,没敢抬头,依旧保持着背靠大树兀自喘息的痛苦姿势,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骗过这个剑宗宗主,真尊中的真尊。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似乎只要装聋作哑。 在皇家猎苑中出现剑宗宗主,这消息不该是活人知道的消息。而今他这个活人知道了,就只能装不知道。对一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完全的装聋作哑。 古钧于是干脆闭起了眼睛,一动不动地靠在树上,一副完全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的德性。 段震天是何等人物,怎会轻易相信眼前的人听不见他说话? “小友既然不肯答话,就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了。” 言毕,手掌一偏,掌风化作一道剑气,如裹着利刃的狂风。向古钧刮来,狠厉地好似要将古钧拦腰斩断。 古钧心里一惊,浑身毛发直竖,却愣是没躲。他知道,就他现在的武功,就算躲也未必躲的开,又何必暴露自己太多?他相信青周国最大宗门的宗主不会没查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杀了自己,毕竟皇家猎苑里还有个“赤炎令令主”,这位真尊中的真尊一定会很好奇这样的夜晚。这么一个少年出现在这皇家猎苑里究竟与“赤炎令令主”有什么联系,又与皇室是否有些关联。 古钧依旧一动不动,对身边的危险似是一点没有察觉。 背靠的大树喀嚓一声断了,倒下的树木砸在古钧的背上。古钧吃痛,哼了一声,随即露出惊骇状。然后回身奋力挪开断裂的树干,所做动作好像一个瞎子。忙乱而有序,俨然一副瞎了很久的样子。 段震天冷冷地看着。他还是不信眼前的少年是瞎子,是聋子,是哑巴。如果这少年当真又聋又瞎又哑,怎么可能在这不满机关陷阱的皇家猎苑里存活到现在?绝没可能! 古钧也猜到了段震天的心思,他思忖良久,决定冒个险。 他起身走向泥沼,走的轻车熟路,好似每天都走似的,一步一步步入泥沼之中…… “你疯了吗?!你要干什么?!” 古钧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白虎却是急的差点没从树上跳下来拦住他。 “放心,我有千机血甲护身,在泥沼中应该能呆上一段时间。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剑宗宗主应该是来这皇家猎苑搜寻赤炎令令主的,他不会为我耽搁太多时间。等他一走,你再想办法把我从泥沼中弄出来。” 古钧一边安慰着白虎,一边继续泰然地往泥沼深处走着,身子已经被淤泥没过一半。 “你这赌的也太大了吧?!万一段震天不走怎么办?你要活活被闷死在泥沼里吗?!”白虎急的浑身的白毛都炸了起来,活像个白刺猬。 “没办法。对方是剑宗宗主,中洲大陆四大高手之一,我除了把命豁出去赌,还有什么资本从他手底下找活路?” 古钧一边传达着自己的心思,一边往泥沼中走,淤泥已经沒过他的脖颈,只剩一颗头颅露在外面。 “你有什么遗愿吗?本王可以帮你完成。”白虎哀怨地问道。 “要什么遗愿,十八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下辈子你还是我的好伙伴,乖祭奴。” “!” 闻言,白虎身子顿时弓了起来,爪子把树皮都抓白了,半晌恨恨道:“不行,你得活着,你得这辈子就把本王身上这灵血祭给我解除了!本王可不要再等你十八年!” 说罢,白虎点着猫步,一点一点地溜开段震天的视线范围,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嗅到了它上重生前非常熟悉的腥气,咬牙道:“古钧,你给本王沉住气,可别死的太快!我这就找帮手来救你!” “你去找谁?!赤炎令令主?!她躲这剑宗宗主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来送死救我?!别白费力气了!小心引火**!” 古钧的脚步没停,心里却为白虎急的直滴血,淤泥已经沒过头顶,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向前,把这场赌局进行下去。 “段震天是可怕,没有谁愿意来触霉头,可是有些霉头想不触可不行!” 白虎传来的心声渐弱,似乎已经离开的远了。 古钧静气凝神,周身千机血甲死死封住他的身体,完全隔离开了淤泥和他的身体,继续向泥沼深处走去,一步不敢停。只是走得闲庭信步,如此好遮掩步速的放缓。 一切只为让剑宗宗主相信。他眼前的少年根本就属于这片森林,根本不是外来者。对于他的闯入也不闻不问。如此你追你的赤炎令令主,我住我的泥沼深处,谁也不碍着谁,各自忙各自的,从此勿念。 可是这完全是古钧的一厢情愿,段震天可不这么想。他想要收服的翼虎兽和天诛黑蚓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一身乌黑的奇特少年却出现了,这其中,在他看来。必有联系。 究竟是什么联系呢? 一个又聋又哑又瞎的少年居然是住在森林中的泥沼中的?这种奇异现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究竟是何缘由会有这样古怪的存在? 这少年究竟是人还是……人型生物? 段震天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百余年的生命里从未接触过此种“怪人”。 “难道这才是青周国皇室真正的杀手锏?这人型生物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怎地我一点也没感觉出它的能量呢?” 段震天哪里知道这世上会有一种材质可以容纳万物不泄丝毫气息,又哪里想得到会有人把这种材质制造的东西放到身体里去?更不会想到有人会用这种东西收纳自己体内的所有真元和异能。 这种东西世所罕见,古钧得来全凭机缘,这就是古钧身体里那枚连异火都能收纳的海星扣。 古钧决定装聋作哑当瞎子,自然也会隐藏自己体内所有的能量。 想要哄骗剑宗宗主这种野心极大的老狐狸,只能把事情做绝。让他生出怀疑却又寻不到丝毫破绽,便可保自己一命,留待这剑宗宗主干掉赤炎令令主之后再来研究他。 可是那个时候,他早想办法逃了。绝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古钧没有想到,段震天居然不给他坐以待毙的机会。 古钧以为。段震天对他再好奇,也不会劫走他留在身边然后对付赤炎令令主。带着个累赘对付中洲大陆四大高手之一的赤炎令令主。会让胜算降低不少。 可是段震天却不觉得自己会输。他的野心极大,大到想要吞灭青周国皇室。继而攻破其他三国统一中洲。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贪心?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自负? 这样的人,怎么能忍受到手的鸭子飞了再不捞点回报? 这样的人,对于他想要的一切,从来都是牢牢地抓在手里。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成为青周国最大宗门宗主的原因。 野心让一个人强大,也让一个人膨胀,更让一个人疯狂。 所以,古钧的所作所为,在段震天的脑子里构成一个奇思妙想——这奇异少年不是人是兽。 “这个人型生物一定是青周国皇室的秘密武器,一定是!我必须带走他好好研究研究!我刚刚看到的翼虎兽如果是幻想的话,那天诛黑蚓可就太逼真了!因为那臭气连我都要退避三舍,怎会有假?天诛黑蚓喜居泥沼,而这人型生物也往泥沼里钻,似乎这泥沼是他居住之所一般,他定然与天诛黑蚓有莫大关联!或许他的价值要远远超过天诛黑蚓!一定是!一定是这样!我得把他从泥沼中弄出来,带他走!” 看了许久的段震天,见古钧没入泥沼之后许久没有任何动静,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奇思妙想,打定了主意要逮住古钧好好研究这“人型生物”的奇妙作用,为他日后铲除青周国皇室和讨伐三国做准备。 “要如何把它弄出泥沼,又不伤到这人型生物呢?” 段震天开始犯难,有点后悔自己下手太晚,给自己找麻烦。 段震天掌中剑气向外一送,如一柄长剑,快如闪电地扎入泥沼之中,所扎位置远远避开了古钧沉没的位置,只为探探泥沼深度。 这一探访,段震天不禁讶然,却也兴奋——这处泥淖居然深到千丈,看来天诛黑蚓确实在这里居住,那人型生物若不是天诛黑蚓化作的人形,便是与天诛黑蚓伴生的生物,定然妙用无穷! 段震天此刻兴奋的手掌发热,一时间竟然都忘了自己来这片鬼蜮森林是为了追击赤炎令令主的。 “雀仙儿受了重伤,想必也难以逃出这皇家猎苑。我不妨先捞了这里的‘宝贝’,而后追击她不迟。” 打定主意的段震天再次用掌中剑气刺入泥沼。这一次,剑气很柔和。目的是想探寻那“人型生物”的确切方位,以便他好下手去捞它。 “对于这种灵性非常的生物,一定要一捞捞个准,以免打草惊蛇,那就不好捞了!” 段震天自以为是地一缕一缕剑气往泥沼中送,自以为自己的剑气很轻很柔,泥沼中的淤泥又黏稠,根本不会被那“人型生物”发现。 哪想过这“人型生物”灵觉灵敏异常,泥沼中的任何一丝波动都会让他警觉。更何况对于剑气这种具有杀气和杀伤力的东西他的脑中还能闪现预示画面,他自然躲的轻松自在。 只是,这泥沼中终究不是人呆的地方,古钧憋的难受至极。 憋了好一阵,段震天也没有打算走的意思,一缕一缕剑气跟下小雨似的频频落入泥沼中,基本能确定古钧的位置了,而古钧也真是彻底放弃等段震天离开,他再逃出泥沼的打算了。 他终于明白了。段震天对他这个“怪人”实在太感兴趣了,不得到手不会甘休。 于是段震天纵身跃入泥沼的刹那,古钧决定被他抓。 但是,为了维持住段震天的好奇心从而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决定,他要做强烈的反抗。 如果说一个生活在泥沼中的生物在泥沼外面是木讷的,那么在泥沼中必然应该是灵活的。 古钧凭借自己超然的灵觉先跟段震天打了一阵游击战。 你东我西。你西我东,反正你不敢伤我性命。我不想让你抓到,但又不能激怒你。害我受伤。 本着这样的原则,古钧和段震天你来我往在泥沼中周旋了一阵。 “你还好吗?等我!” 古钧已经快在泥里躲猫猫躲的没力气了,忽然心中得来白虎这样的讯息。 “马上就要成为剑宗宗主的宠物了。” 古钧答得有气无力,心里那叫一个苦涩。 “再坚持一会儿!等我!” 古钧能听出白虎言语间的那份急切和真挚还有那种精疲力尽也要坚持下来的毅然决然。 他隐约感觉到白虎豁出性命干了一件大事,而且还成功了。 想到白虎为自己拼命,古钧心里一暖,已经精疲力尽打算束手就擒的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能在一个真尊的手底下又跟泥鳅似的溜了出去,滑向泥沼的更深处。 这泥沼中的淤泥极为黏稠,身体处于其中活动受限,当身体完全没入泥沼之后,视力归零,什么也看不见,一切都要凭借感觉来行动,这也就是为什么段震天会在下泥沼前用那么多剑气试探这泥沼深浅,想要探测出古钧 这“人型生物”的具体位置之后再下到泥沼中来捉,因为即便他是真尊,进入到泥沼中也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靠感觉来“捞”他的“宝贝”。 古钧灵觉强于常人,在泥沼中自然比段震天更清楚周围环境,所以段震天想要在泥沼中抓他,还不想伤他,实在有点困难。 可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捉迷藏的游戏做久了,段震天开始气急败坏。 他体内真元鼓荡,剑气浮于体表,居然把周身的淤泥瞬间都肃清了。 掌中剑气向上一冲,泥沼居然被炸开了锅。 古钧知道,躲猫猫的游戏彻底玩完了。 他再不犹豫,身子往那股强悍剑气上一送,好像送死一般,直接被剑气炸出泥沼。 “终于可以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了!死也值得啊!” 古钧心里感叹,身子轻飘飘地落在泥沼旁,跟片残叶似的,似是被炸晕过去了,其实是装的。 古钧有千机血甲傍身,他知道段震天只是没有耐心而已,不想再浪费时间“躲猫猫”,所以才想着轰开泥沼,所以他发出的那股剑气力量有限,并未尽全力,所以古钧敢用千机血甲赌一把,看看千机血甲能不能扛下段震天这极为普通的轻描淡写的一击。 果然,不负所望,千机血甲不愧是青周国皇室最为珍贵的护具,他居然没事。 心里那叫一个偷着乐啊!但是面上还是要装死的。 “六条,我都已经开始装死了,你再不来,我的戏可都要演完了,估计你今后都见不到你主子我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好戏还在后头呢!你好好演完装死的戏码,然后准备趁乱逃!” “趁乱?!哪里有乱可趁啊?我看你还是趁早吧!” 段震天没想到自己随便轰了一掌,居然就中奖了!这“人型生物”居然被自己轰出来了? 只不过,看样子,情况不妙啊! 段震天怀揣着几分担忧前来查看古钧的“伤势”,却没想到头顶居然劈下一道雷光,毫不客气地击乱了他的发髻! 青周国人讲求礼仪,武者对决尚须保持风度,都穿的衣冠楚楚,这发髻更是脸面中的脸面,怎能出手第一招就击散发髻?这也太侮辱人了!堂堂真尊,岂容此等侮辱?! 段震天大怒,也不管谁想他出的手,反手就是一道恢宏剑气直射雷光的来处,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山林震荡,林中所有生灵都在畏惧地嘶鸣哀嚎……(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激云蛟兽 树影幢幢,陷阱深深,一团白色活物在林中穿梭,快若一缕白色流光,划破深黑色的森林,直插这林中宝地――养龙潭。 月光清冷,水样银色匹练撒入这汪清水,映出悠悠青色光芒,如盛满宝石的巨缸,能闪瞎所有贪婪的眼珠。 白虎临空睥睨这处方圆不足百丈的养龙潭,抖了抖虎须,撇了撇嘴,鼻子里哼着逗弄的调调,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那养龙潭的水泛起了阵阵涟漪…… 重生前就跟青周国的护国神兽没少打架,云蛟兽是个什么性子的畜生,白虎上辈子就摸的通透。 云蛟兽跟自己一样的心态,虽贵为一国之护兽,却压根就没什么自豪感可言,完全是被圈养在此片黑森林之中,锦衣玉食倒是有的,只是没有自由可言。对于护国的职责也多是走过场,有危险的事情从不愿参与,只是涉及到切身利益才会平尽全力。 而今这片森林虽是它的领地,可是被剑宗宗主和赤炎令令主闹出这么大动静,它堂堂护兽,此地领主,居然佯装不知,龟缩不出,还真是练就了甲岩兽的厚脸皮,让白虎替它骚得慌! 不过云蛟兽终究不是甲岩兽,皮甲可没那么厚,虽然岁数不小了,可脾气也还没那么沉稳,只要来点激将法,总能把这个高傲的家伙赶出老窝的。 白虎远远地哼着小曲,曲调十分别扭,声音更是难听。想要把云蛟兽给吵出来,可是那养龙潭的水却除了涟漪。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于是白虎开始离老远往里扔石头。先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扔,一块大石砸出一个巨响来。咣咣的声音震的趴在远处树冠中的白虎捂耳朵,却没能把潭中的云蛟兽给震出来,激起的水花跟撒欢似的,高高激起,噼里啪啦地砸回潭中,像下瓢泼大雨。 “臭蛟!居然装大王八!本王给你清汤寡水的老窝施点肥料!看你这个爱干净的臭蛟出不出来!” 白虎见云蛟兽还不出来,发了狠,身子腾空而起,一股黄水倾泻而出。刹那间弥散开呛喉的骚气,直直汇入养龙潭之中,清水立刻黄的发混…… 这下养龙潭可是冒泡泡了!咕嘟咕嘟地大水泡哗哗地在潭中散开,白浪里卷着青辉立刻闪现出一条擎天巨龙,张牙舞爪破出养龙潭,滔天巨浪裹着青鳞莽莽散出利箭一般的狂风暴雨,砸的一地细碎深坑,直冲云霄,惊起云开雾散旱天震雷。霹雳刹那,万物萧索…… “这等威势还真让本王怀念啊!” 撒完尿的白虎临空一个华丽转身已经窝在草丛里不露声色了,它现在只不过是只玄兽,如何能与神兽抗衡?想要硬拼用不了三招自己就得在云蛟兽面前死透了!自然得耍点阴谋诡计才能引得这刁钻的云蛟兽去会会那盯着古钧不放的段震天。 云蛟兽在空中威风凛凛地游动了一阵。震慑的四方鸟兽敬若神明地伏地膜拜,一时间森林异常寂静,连老鼠放个屁都能听到。可它云蛟兽却居然没能瞧见扰它清梦的活物,颇有些惊异。更有些气急败坏! 那股子尿臊味犹自未散,云蛟兽颇有几分熟悉。脑子里立时想到了翼虎兽,却又觉得不可能――传说翼虎兽十多年前就死了,现在白皓国的护国神兽已经变成大衍象了。 只闻骚气,为见身形,难不成是个小东西? 云蛟兽身经百战,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很快便锁定养龙潭附近的那片林地,亮若星辰的眸子森冷如寒冰地望过去,不禁让白虎打了个冷战。 云蛟兽尾巴一卷,那片林地立刻成为碎屑,许多小兽都只余一滩模糊不清的血肉残存在残枝败叶之中…… 白虎也是身经百战的兽王,何等精明?岂会这么轻易就被云蛟兽一甩尾巴就葬在木屑之中? 林毁的刹那,白虎已经遛到养龙潭的另一侧,骤然变大身形,毫不客气地喷出一口金灿灿地兽火,烧得养龙潭刹那间蒸发掉一半以上的潭水,让云蛟兽再难缩回老巢。 云蛟兽被金灿灿的火光映的鳞片熠熠生辉,却被蒸发的水汽蒙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出萌萌水汽中有个白色的巨大身形,只是震怒自己的“龙潭”居然冒出如此浓重的“白汽”,看来是被端了老窝了! 白虎趁着这漫漫白汽扩散成漫天大雾,展开翅膀使劲地飞,能飞多远飞多远,朝着段震天和古钧所在的那处泥潭头也不回地飞,只求离云蛟兽的距离远些,再远些,更远些…… 白虎知道,神兽的速度它现今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更何况云蛟兽本就擅长空战,必须给云蛟兽弄点烟雾,好让自己跟云蛟兽拉开点距离,这才有可能把云蛟兽成功引到段震天那里。 云蛟兽岂会坐等雾气消散?它一看雾气浓重时都没有活物攻击它,它便知对方不过是魑魅魍魉,不足为惧。 一口大气吹出,化作一股龙卷风直接卷走了自己养龙潭弥散出的所有水汽,天地立时清明,连星光都像是被洗过一样,闪亮如宝石。 而白虎庞大的身躯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闪出一大片雪白之光,白的能照亮一片天地,如此明显的目标,云蛟兽怎会放过? 它双目圆睁,定睛一望,有几分恍惚――那不就是翼虎兽?! 好奇与恼怒在心中迸发,云蛟兽再也隐忍不住,明知道今夜里林中剑气弥漫,破坏力惊天,可能是段震天来此生事,它也绝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巢又被尿淋又被火烤的,即便前方是猎杀它的绝地陷阱,它也要去闯一闯!看看是谁能翻了皇家猎苑的这片天! 黑色条纹渐渐显出红光,白虎不遗余力地飞往古钧所在的那处泥潭。体内的兽元如怒海翻波,浪头高高地打在白色的双翼上。让翼下的风声呼啸的更为疯狂…… 可是即便白虎使出全力飞行,云蛟兽还是抖了抖长长的身子。流星般地划过夜空,轻轻松地便追上了白虎。 追上了便打吧! 兽王性子的白虎绝不是懦夫,但也绝不是莽夫。 白虎四爪闪出锋锐无匹的刃光,一直前倾奔逃的身子突然后错,朝着身后追来的云蛟兽先来了个尥蹶子,直接掀翻云蛟兽打算张嘴喷风的下巴,而后一个后空翻,不但让云蛟兽伸出来揍它的爪子扑了个空,还使得自己整个巨大身板凌空翻到了云蛟兽的背上。雪白的大尻差点没做折云蛟兽纤细而健美的腰肢。 而后又是左右开弓,两只前爪如天神挥舞的钉耙,暗夜里闪着狠厉的银光,啪啪地凿在云蛟兽的如珠如玉的青鳞上,片片带着血被剥落,痛得云蛟兽浑身打颤,长长的躯体不住抖动,如惊涛骇浪一般,晃的白虎七荤八素。心知此时的自己不比当年,受不了这云蛟兽的折腾,于是连忙松开了云蛟兽,急急往地上一蹿。蹿入林中。 一番交手让云蛟兽吃了暗亏,脑子里再也不怀疑――这世上能踢它,压它。挠它的除了翼虎兽,不会再有第二个混账! “这臊白毛果然没死!就知道那泡尿是它的臊味!该死!大意了!还以为是不上档次的傻狍子!” 云蛟兽郁闷地抖了抖长而粗壮的身体。体内兽元汇聚于被拔鳞的伤处,迅速抚平伤口。 云蛟兽是爱干净爱整洁注重形象的性子。任何时候都会第一时间整理好自己的外在形象,让自己永远具备让众生膜拜的光辉。 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会成为青周国的护国神兽,而丢了余生所有的自由。 白虎一身雪白的毛,给人以纯洁神圣之感,配上一双白到发光的翅膀,翱翔天际之时最是神威凛凛,非常让注重外在形象的云蛟兽欣赏。 可白虎却偏偏是个不拘小节的邋遢兽王,动起手来那股流氓劲简直是横空出世,绝没有丝毫神兽的风范,倒像是泥塘里爬出来的巨鳄,凶煞的令云蛟兽常做恶梦。 中洲大陆四国割据之势千余年,交战频繁,百姓苦不堪言,民怨沸腾。四国君主都有休战之意,却又都不敢露怯,最后大家想出个折衷的法子――但凡涉及国与国之间僵持不下的争执和谈判,便以两国护国神兽交战,然后根据胜负签订“不平等条约”。 只要这“不平等条约”不是太过分,战败的一方都不会反悔。所以各国的护国神兽经常因国务而彼此交战,一来二去的,谁不认识谁?谁又不了解谁? 干架干多了,也会有默契。而且大家都是兽类,又都是失去了自由满面荣光的护国神兽,彼此颇有些惺惺相惜,所以干架干的很尽兴,也都点到为止,不输面子也不伤和气,更不丢性命。 但是,观众们都看得出,它们干架凭的是真本事,卖的是大力气,倒也酣畅淋漓,无可厚非。 所以四国都为本国的护国神兽提供最好的修炼条件,什么食物对修炼有好处给吃什么食物,什么地方对修炼有益处给住什么地方,只期盼着下一次护兽比拼能胜出,为本国谋求最大利益。 这也是为什么白皓国的翼虎兽一死,班原就急于寻得大衍象助它成为神兽而用以护国的原因了。 所以四国割据的形势趋于稳定,战事随之减少,百姓也就安居乐业,四国经济也开始繁荣了起来。 但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如此,君王更是如此,国家强盛了,他们就开始想着要开疆扩土了。 所以近年来,暗潮涌动,明面上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私底下却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暗杀破坏活动。 所以云蛟兽见到了翼虎兽,喜怒参半。喜它这个老对手还活着,怒它这个臊白毛还是那么混!这次定然要好好教训教训它!一雪前耻!(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声东击西 白虎知道,被拔了鳞片的云蛟兽要把自己拾掇得美观大方了才会下到林子里来追它。 所以它逃跑的步子壮阔激烈,生怕云蛟兽不知道它逃哪去了,但是速度却没有丝毫松懈,生怕云蛟兽追它追的太快,没能把战场拖到那处泥沼。 云蛟兽“梳妆打扮”完毕,两眼闪着青光往林中一扫,便已锁定白虎的位置,发了狠地甩开长长的身子去追,却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入了林子,一定要小心,可得与那臊白毛拉开距离对战,不能再让它有近身搏击的机会!” 云蛟兽身形过长,近身游斗,远不如翼虎兽灵活,每每与白虎对决,一旦距离离得近了,便会被翼虎兽黏在身上打,搞得它顾得了头顾不了尾,总免不了挂彩。 云蛟兽这样的心思正好合了白虎的心意,白虎乐不得云蛟兽离它八丈远,让它好有机会往那处泥潭赶路。 身子还未落入林中,云蛟兽先是大嘴一张,一口青烟喷出,卷动天地间细碎的风,瞬间催生出一股强悍无匹的龙卷风暴直接砸下白虎奔跑其间的那片林,随后利爪横空,抓起一摞参天古树像堆柴禾似的王白虎身上砸去,想要以巨木阻住白虎去路,并把它埋在巨木堆里,好来个瓮中捉鳖困兽斗抗日之大上海皇帝。 白虎全身肌肉骤然拉伸,每一缕肌肉都成条状凸出身体表面,充满柔韧的力感和惊悚的爆发力,于奔跑间可见丝丝缕缕律动的肌腱,似风中一杆破空的竹箭,鸣动着最尖锐的风,刺破所有奔跑者的梦,更似夜空中闪过的流星,划出长长的光尾,可望而不可追。 一棵棵参天古树自天斜出。横掠大地而来,落地便是一声巨响,随后是轰隆轰隆地滚动声,碾压一地生灵,淹没众生哀嚎,只为阻白虎去路。拦白虎脚步,砸白虎脊背,戳白虎面门…… 这种招数壮阔却涌动着参差的风声,白虎一双尖耳灵动如鼠,躲避攻击的精准分毫不差,速度更是如暗夜里当头落下的流星之光。快到闪瞎人的眼睛。身子在林间乱木碎石以及各种兽类尸体和机关陷阱的残渣碎片中急速躲闪着,跳跃,腾挪,兔起鹘落,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多一分显拙,少一分遭险。 云蛟兽爪尖闪动悠悠雷光。在如墨暗夜中挥动出嗞啦啦地幽蓝雷光,狂风卷动粗壮颀长的原木带着如钩镰如尖刺的枝桠旋动出曼妙的舞步,雷光如长鞭在滚木中布满渗人的雷电,每一鞭都抽得亮闪闪,雷霍霍,弯绕绕,迫得白虎只能闪躲,不能前进。 “这爱美的土泥鳅居然还跟我玩起了心眼。好好好,有长进。” 白虎见云蛟兽阻它前行。它便不再前行。转身便跑,原路返回。 这一下,云蛟兽脑子没能转过弯来,不知道白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它素来忌惮这翼虎兽的狡猾多变,心里琢磨着这翼虎兽只逃不打。必有图谋。它防着它,不想被暗算。可是,反常必有妖,而今翼虎兽掉头跑,或许是调虎离山之计,真正的危险也许可能已经在它的养龙潭布好了! 此刻不能再追它回到自己的养龙潭,得继续往前走,再迂回过去,慢慢窥探这翼虎兽的计谋,方为上策。 打定主意的云蛟兽,身在九霄云中,目定白虎身影,四爪并用,击出无穷雷光,直击白虎左右两侧,却不再阻它的路,任它改变方向奔逃。 “土泥鳅长心眼了?!” 白虎奔逃了一阵,便觉出蹊跷,心里琢磨着云蛟兽的性格会打什么主意,脚下节奏不减,虎尾却是凌空一卷,卷住身后的巨木,横向一扯,直接抗在背上,居中一折,巨木向两侧一击刚好撞在凌空劈下的雷电上。 咔嚓两声,巨木化作木屑,纷飞于林间,白虎张口一喷,一股金灿灿的兽火刹那间燃遍周身空间,木屑燃尽化作浓烟,盖住了整片林海,遮蔽了云蛟兽的视线。 云蛟兽运足目力观望下方林海,始终难以在夜色中查辨出一点点白色来,想要下去却又忌惮是陷阱,只得继续在天空中盘旋,待得捕捉到一丝翼虎兽的踪影,定然要痛下杀手,一举制敌。 白虎搞出这么大的烟雾,自然是要遁走,逃出云蛟兽的钳制。自己的金色兽火制造的火海对它完全没有任何伤害,白虎穿梭其中,如履平地,速度如风,直奔那处泥沼而去。 火光冲天,烟雾迷林,夜空中的云蛟兽涌动着长若海浪的躯体,焦躁地低吟。 “这骚白猫当真狡猾,真不知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今这皇家猎苑闹成这般惨淡光景,我若再不动手制止这骚白猫,恐怕它要将这里烧干净了,到时皇室问起来也是难缠。且不管它到底打什么算盘 ,逮住它给青周国皇室一个交代。” 再度打定主意的云蛟兽体内兽元鼓荡于腹,轰隆隆一声巨响,哗啦啦一倾吐,茅屋大的冰雹在古木般粗壮的雷光中劈成无数冰晶碎雨,裹在呼号如恶鬼的龙卷风中刮入下方火海林渣之中…… 嗞啦啦一片尖锐的刺响,犹如无数条被踩了尾巴的耗子,刹那间淹没在冰冷电炸的白浪之中…… 夜终于在这一冷一热之中再次沉寂,林木的死灰泡在冰水之中承载着无数无辜殃及的蛇虫鼠蚁…… 一冷一热转换间,白虎终于奔驰到目的地——那处段震天正要拎走古钧的泥潭巅峰权贵最新章节。 为了掩盖下方详情,为了云蛟兽一遇上段震天不论三七二十一就能打起来,白虎再次升空作战,直面云蛟兽八级兽身,一副来者不拒,啥招都要硬撼一下的威势。 “你终于要出手了吗?” 云蛟兽已等候多时,若非翼虎兽的狡诈让它吃亏吃到长记性,它远不会如此谨慎,早就痛下杀手,回窝睡觉了。 而今,翼虎兽摆足架势与它一战,云蛟兽倒也乐得活动活动筋骨,想要对这翼虎兽已死的传言一探究竟。 白皓国怎会轻易撤换护国神兽?一定是这翼虎兽得了天大的机缘解除了白皓国对它的控制,若能制服它,这机缘或许也能为己所用。 “来劈我啊!老泥鳅!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 白虎故意厚着嗓子,装出几分苍老之音,多几分厚重之感,不想让云蛟兽听出它嗓音中的年轻。 远远看着金色火影中的白影颇为耀眼,威势不减当年,云蛟兽倒也一时间没能瞧出这翼虎兽有什么不妥。更何况,云蛟兽本就脾气急躁,折腾了一路到此,已经是气急败坏,哪还会细想,只想速战速决。 于是,一招神龙摆尾,夜幕立时被划开两半,雷光如银河倾泻,直直砸落白虎所在的整片天地。 “来得好!” 白虎硬撼的姿势根本就是个空架子,云蛟兽的雷光倾斜而下之时,它转身就逃,云蛟兽岂会再给它机会戏耍,爪尖雷光凝聚,迅疾一划,顺着白虎奔逃的轨迹就是一劈! 可是……怎么没影了?! 云蛟兽瞪着两只灯笼大的雷电眼,居然一时间没能寻着白虎丁点影子。 它很惊诧。 它分明看清了翼虎兽的动向才出招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它半点影子? 还不等云蛟兽想明白其中款曲,就迎面遭到剑气击打,这剑气如海,来势汹涌,如惊涛骇浪般拍在云蛟兽身上,迫得云蛟兽不得不极速全力回防,不敢有丝毫怠慢,满天满地的雷光风暴尽数收缩,一时间空了这残破的林地,也周全了林地间的那处泥沼,也因此给了古钧和白虎逃生之机。 白虎是凭借移动中刹那间缩小身形而逃出云蛟兽的视线的,此刻勾动段震天与云蛟兽交战,它可不敢再变大身形引起注意了。再说,此刻的它已经是精疲力竭,侥幸苟活于云蛟兽的愤怒一击之下已是受伤不轻,再难加入战团,只得倾力逃窜,只望能逃出这皇家猎苑。 这边段震天一和云蛟兽交上手,那边古钧就带着墨蛙,往泥沼中一沉,沉了个无影无踪。 段震天只道是古钧这奇异的人形生物一见危险就缩回老巢,完全的兽类应急行径,没想过,这根本就是古钧用来麻痹他的障眼法。 古钧抱着墨蛙在泥沼中沉了不过须臾,便偷偷转了方向,从泥沼的另一侧悄悄探出头来,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ps: 去外地了,所以断更了,我知道我更的慢,我只能说这本书我写的有乐子,会一直写,大家养着看吧。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密林深处 无数爆响自空中传来,大地震颤得犹如簸箕,倾倒了所有生灵的窝棚,参天古树都被震翻出泥土,露出深藏地底的根,整个皇家猎苑像是被揉搓成一团又被扯成碎片的抹布――破烂不堪。 这就是段震天和云蛟兽斗在一起的残像。 段震天怒发冲冠又想要速战速决。 云蛟兽怒不可遏却想要为青周国皇室讨个说法。 那边一人一兽战了个昏天黑地,这边一人一兽逃了个地黑天浑。 白虎与古钧倾尽全力地跑,指望着跑出云蛟兽和段震天的战团。 可是高手对决波及太广。白虎和古钧想要存活于战团的余威之下,不得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躲闪一边逃跑还得一边注意隐蔽别叫段震天和云蛟兽发现了他俩。 所以这既定的逃跑路线逃着逃着就变了,七拐八拐地连古钧自己都迷失了方向。 白虎倒是心宽,安慰古钧道:“只要别逃着逃着逃回去送死就行,至于找不找得到出口,无妨。” 古钧无奈地摇摇头,放眼四望,满地狼藉,哪里分得清方向?只能是凭借灵觉感知段震天和云蛟兽的气息,从而想尽办法远离他们,才可保一时安全。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只要是在这皇家猎苑里呆着,段震天迟早会找到他们,就算他们躲藏的再好,以段震天这个贪恋的爆脾气来看,恐怕不惜毁了整个皇家猎苑,也要挖出他们来。 能够阻挡住段震天追逐他的地方恐怕只有青周国的皇宫了。而今之际只能尽快逃到青周国皇宫才行。 抬头望天。烟尘弥漫,星光难辨誓不为妻:全球缉捕少夫人全文阅读。好在古钧双眼如炬,透过迷障,依稀可见北斗七星和北极星,据此南行,应当是皇宫所在的方向。 往南行,越行道路越窄,越行路障越多。鸟兽绝迹。草木深深,绿叶上隐隐有锈迹斑斑,满眼尽是沉寂的树木,任身后整片林木在段震天和云蛟兽的斗争中如何摧枯拉朽,眼前的这片林木都不为所动,安静的极为诡异,诡异到古钧不敢迈步前行。白虎踮起了脚尖,不敢妄自落步。 “这里似乎与外界隔绝了。”古钧体内鼓荡,双掌急急击出一股强悍的煞气,搅动周身空气形成风旋直冲眼前这片静谧的诡异的林木,居然没能冲进去?!风旋竟然在自己的眼前打了个转,向自己袭来?! 古钧连忙脚下使出千里足,急急向后退去。双臂张开,往那风旋两侧一抱,连连变幻脚步,才把自己发出的煞气收回。 “这……反弹攻击?!” 白虎点着猫步,横走了两步,左右望望,探头往里瞧瞧,退后一步,一挺圆滚滚的白肚皮,张口喷出一股金色兽火。瞬间包裹住眼前的一丛林木,随即身形立刻后遁数米,便见自己喷出的兽火当真被反弹了回来,只是火势有所减弱,并未烧到白虎身上便熄灭了。 “看来这处树林被布了阵法。”白虎捻着虎须思忖着,虎爪抓起一块小石子轻轻地投射过去,不动用一丝一毫兽元,只用纯粹的肉身力道。那石子竟然安然无恙地砸到了一棵“安静”的树上,擦出一道白痕。 “这下好了,咱俩有了避难所了。只要进入这处阵法,段震天想追进来可得思量思量。在阵法里恐怕只能以肉身相搏,比肉身,谁有我翼虎兽强壮?”白虎龇牙嘿嘿笑着,却躬身抬爪做了个“请”的姿势,眼神里满是挑衅。 古钧笑了,这“老兽王”这时候假扮起俯首称臣的姿态,是在试探他的胆气呢还是它自己也摸不准这阵法虚实? 伸手虚空里摸了摸,古钧想感觉一下阵法的阵壁所在,却当真没有任何感觉,看来这阵法对肉身果然没设防,指示不知进去了出不出得来。 可是眼下,不进去怕也无处可躲藏,比起被段震天捉到,古钧宁愿被困在阵法之中。于是古钧坦然步入这处静谧的树林。 似乎是因为不为外界所侵扰的缘故,此处的林木长的异常高大茂盛,林间鸟兽声声呼哨,循声望去,只见树叶沙沙作响,却无半点踪影可寻,甚是诡异。 泉水叮咚自石间滴答滴答地流淌到草叶上,顺着草叶缓缓流入泥土之中,湿润了这一片林木,也让古钧和白虎的脚印在松软的泥土中分外显眼。 想要提气收腹,让自己走在林中不落痕迹,于外面的普通树林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可是在此处却做不来。 白虎几次停下脚步,前爪捂着胸口,憋闷难当,翻翻白眼,不得不放弃走“猫步”,饶是它此刻身形真的似猫,也因为它兽身沉重而在这片湿软异常的泥土中留下一串串深深的小爪印。 古钧也尝试了一两次,确实感觉只要自己一动用体内真元,就会浑身僵硬,胸口憋闷,再难行出寸步。 一人一“猫”,只得战战兢兢,缓步在林中南行,大气不敢喘一口,真元不敢用一分,眼珠子溜溜地转着,四处张望林中不时传来的各种奇怪的声音,总感觉这片静谧得诡异的树林之中有潜行的活物。 用肉身的力量行走于这郁郁葱葱没有道路只有泥泞的林中,体力消耗极快。 饶是古钧壮的跟兽一样,也很快便累得气喘吁吁,白虎倒还好,体力充沛,但是它此刻仗着自己体形变小,执意不背着古钧前行,宁可原地歇着,也绝不背着。 古钧哪里肯歇?他最惜命了,宁可累死,也绝不能被段震天抓回剑宗慢慢折磨致死花都特工全文阅读。 咬牙握拳走! 古钧一步不停,一刻不留,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南行。 行走间,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住他的头顶,古钧头也不抬,就地打滚,连滚三滚,滚出十多米远,随即身子向旁边的树上一蹿,双手抓住树杈身子借力一荡,又荡出二十多米远,这才敢回头看一眼,到底那巨大的黑影是什么! 这一看,古钧脸色大变――居然是一头大到离谱的黑熊?!比白虎变大了身形还大一圈?!这是什么级别的兽类?! 喀嚓一声,古钧刚才借力荡身子的树被那头巨大的黑熊给连根拔了,直接扔向了古钧。 “嗡”的一声,震的耳膜发颤,被连根拔起的大树飞向古钧的速度和力度都和那黑熊的身形成正比,绝非古钧的肉身所能扛下的,想要躲,这攻击的覆盖面太大,他身子太小,单凭肉身的速度也难以躲出这偌大的攻击范围。 “嘭!” 古钧被一团白色的东西狠狠撞了开去,这撞击的力道奇大,撞得他整个身子横飞了出去,迅速脱离了那根大树的攻击范围。 落地的刹那,古钧听到背后轰然巨响――那大树砸下去了! 古钧回头,瞪大眼睛看那泥土碎叶纷飞处,并无血迹,也没见那熟悉的白毛。 “该不会是被大树砸到土里面去了吧?!瘪了?!”古钧急的跳脚,顾不上危险,只想冲回去查看白虎是死是活,脚步刚挪,就收到白虎传来的心声:“傻孩子,本王骨头硬着呢!就一棵大树而已,砸不死本王!你快逃吧!” 古钧先是一喜,随即一忧――既然没事,为何要我逃?又为何这心声传来的有些虚浮? 古钧凝神定位白虎所在,睁眼的刹那便直奔那处烟尘未散的大坑。 古钧急了,伸手就去挖土,想把白虎从大树下面的深坑里挖出来。 他理也不理身后一步一颤铿锵走来的巨大黑熊,只想尽快挖出他想见的那团熟悉的白毛。 大黑熊眼见“食物”不闪不躲,心中一喜,脚步加快,未到古钧跟前,便已经全身前扑,想要直接把古钧整个人都扑到自己怀里,然后大快朵颐…… 古钧双眼猩红,脑中浮现出大黑熊扑来的姿势,牙齿恨恨地咬了咬――白虎能为救自己拼命,自己当然也能为救它拼命! 怀里摸出一大把激发自身骨头变异的丹药,胡乱往嘴里一塞,然后狠劲一咽,周身皮肤立时涌动起来,一团团硬块鼓胀出来,好似蕴藏着恐怖的力量,要破除一切障碍冲出来…… 大黑熊如愿以偿地扑到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却是无福消受这难得一见的“美食”。 只觉刹那间世界就停止了,可是眼前的景象却依旧在晃动,转瞬间便只听得自己撕心裂肺地痛嚎,就再也没有任何感觉,只有僵硬和无尽的沉重困倦…… 在这林中无尽的岁月恍惚在此刻显出一丝奇异的光彩――终于从这无尽无知无畏的生活中解脱了。 一根粗壮如象牙,森白如白骨,狭长如弯刀的骨刺准确无误地自古钧背后生出的刹那便扎入大黑熊的心窝,涤尽所有心头血淋漓而出,染得大黑熊背部的黑毛流淌着黏稠的暗红色,在清冷的月光下闪动着粘腻的光…… 大黑熊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而古钧的心脏却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若有半分偏差,心脏停止跳动的就是他。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照顾病号 “六条!六条!你给我撑住!我这就挖你出来!咱俩把这大黑熊吃了给你报仇……” 古钧絮絮叨叨地说着,嗓音嘶哑,犹如野兽低吼,在这静谧的深林中很是刺耳,但却让古钧狂躁的心稍稍安定――因为说话会让他不觉孤单寂寞,因为说话会让他觉得白虎在听。 双手因为骨骼变异而异常粗壮坚实,挖起土来,掘起树来,倒也利落,指示皮肉扛不住古钧这样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地挖掘,早已烂乎乎地贴在血淋淋的骨头上,慢慢撕离指端…… 突然手里一阵温热,毛茸茸地扫着掌心,古钧一喜,连忙停止手中狂暴的动作,开始小心仔细一点一点地拨开所有盖住压住那处白毛的东西,渐渐挖出一个水缸大小的坑洞,白虎瘫软其中,犹似无骨,古钧的手刚刚稍有碰触,便觉白虎的皮毛轻颤,似是无力,似是痛极,似无意识地非条件反射。 古钧心疼地闭起了眼睛,手掌轻轻地拂过白虎的脊背,掌心过处尽是碎裂的骨茬,向一根一根钢针一样刺入古钧的手掌,古钧的心。 可以想见,在那大树砸下的刹那,白虎推开了他之后便再无力闪躲,只能用脊背硬抗,急速重压之下,脊柱瞬间多处碎裂,被大树砸得震荡不堪的大地使得白虎坚实的躯体随之不住震动,恐怕不只是骨头,就连内脏也有损毁,否则,白虎不至于如此虚弱。 好在白虎始终没有变大身形。肉身缩小后肌肉和骨骼更紧致扎实,受力面更小。强烈的撞击和挤压还有震荡并没有瞬间便要了它的命。 可是这样的伤势,也有性命之忧。必须马上救治,拖延不得。 古钧并没有挪动白虎,而是就地取材,以地上的树木和泥土给白虎搭了个窝棚,然后取出匕首娴熟地剖解大黑熊,根据自己在奇台山脉的生活经验和炼丹炼器经验,大黑熊整个身体都没有浪费,每一处都能让古钧寻得可用之处――熊胆入药,熊骨磨粉。熊掌烤来吃,熊皮御寒,熊心,熊肺,熊肝,熊肾……通通都配以林中草药用龚宁那三足两耳青铜鼎炼制成丹药给白虎服用疗伤养身。 唯独这熊胃古钧不知该怎么擅用。因为这胃里有一样奇异的物事,看似是个肉瘤,可是古钧经常剖解兽类取食,肉瘤见了不少。却不似这个这般坚硬。 把玩了一阵,掌心开始微微发热,手掌因为骨骼变异和挖土劈树而剥离的血肉居然开始化腐生肌,速度之快另古钧咋舌! “难怪一只普通的黑熊也能长成小山一样大。原来是因为这个‘肉瘤’!”古钧笃定这肉瘤有古怪,内里必然有乾坤,可是他却并不急于破开肉瘤一探究竟。而是惊喜地拿着这东西去给白虎泡水喝,并刮些肉瘤上的碎肉给白虎的脊背敷伤口。 果然不出古钧所料。这东西能让普通黑熊长成巨怪,也能让白虎碎裂的骨头和震伤的内脏迅速愈合焕发生机。 惊喜过后便是后怕。 若不是自己瞄准了那大黑熊的心脏一下刺中。瞬间迫使其心脏停跳,恐怕无论他怎么努力攻击,只要有这“肉瘤”在,其他任何伤害都不使那大黑熊毙命。 白虎在古钧临时搭建的窝棚里养伤,有“肉瘤”辅助,身体恢复的倒也很快,只是这林中鸟兽时时来扰,来者都个头不小,斗起来十分费力,古钧每次都是凭借突然间的骨骼变异险中求胜,几次险些死于一只个头大的遮天蔽日的苍鹰喙下,都是林中传来奇异的嘶嘶声,惹得那巨鹰丢了他这“芝麻”去兴致勃勃地捡“西瓜”去了…… 古钧心中对这“嘶嘶”声很是感激,但也不免疑惧那“嘶嘶”声来自何等生物,居然会让那苍蝇兴奋不已到放走马上到手的食物,估计是这类巨鹰最爱的美食。 “为巨鹰所偏爱,又生活在林中,能发出‘嘶嘶’声的美食……难道是蛇?” 古钧好奇地猜着,却从不去林中探索,只盼望那生灵好好活着,能在巨鹰出现时再救他一次。 墨蛙被古钧裹了层泥巴和天诛黑蚓放在了一起收纳在储物袋中,一直都带在身上。反正天诛黑蚓被他强灌了缩小丸,身子小的跟蚯蚓似的,对于缩小成普通青蛙大小的墨蛙而言没有任何威胁。反倒是天诛黑蚓,伴在墨蛙身边战战兢兢,生怕墨蛙醒来饥不择食,直接一口吞下它。 它为了让墨蛙反胃没有食欲,不断地让自己发出臭气,古钧见状,想起泥沼的淤泥能隔绝天诛黑蚓的臭气,于是便把自己身上的淤泥都用来裹住墨蛙,让墨蛙免受这臭气侵袭。 没想到,误打误撞,墨蛙皮肉的腐烂居然在淤泥的包裹下不断没有恶化,反倒有愈合之势。 古钧想了想,便也想明白了其中道理。正所谓原汤化原食,生长毒药的地方必然生长其解药。 这天诛黑蚓的在泥沼中生活觅食,体内的腐蚀液自然没少流落在这泥沼之中,而泥沼既然能隔绝天诛黑蚓的举世无双的臭气,自然也能消弭它体内的腐蚀之液,否则又何以能养育它长成通天蟒蛇那么大? 这些日子以来,墨蛙醒过来几次,对于身边状若蚯蚓的天诛黑蚓并没在意,因为古钧也怕墨蛙饿急眼了把天诛黑蚓给吞了,往储物袋里放了好些货真价实的小蚯蚓给墨蛙填饱肚子。 这招鱼目混珠不但保住了天诛黑蚓的小命,也让天诛黑蚓时时忌惮墨蛙,老老实实地按时服用缩小丸,继续装“小蚯蚓”伴在墨蛙身边伺候它进食其他小蚯蚓。 如此一来,墨蛙兽身恢复的也就越发快了起来,只是白虎伤在筋骨,累及内脏,即便有“肉瘤”辅助治疗,古钧却也不敢不明真相就把“肉瘤”给白虎服用,所以白虎尚需时日康复。 身边带着两个“病号”一个“囚犯”,古钧不得不担负起猎食的重任。 想要在这诡异的林中猎食各种巨型生物,还不能用一丝一毫真元,这对古钧的肉身而言绝对是个恐怖的挑战。 ------------ 第一百八十六章 肉搏巨鹰 连日来,古钧双眼不曾合过,精神没得一刻放松,身体极为疲乏,全靠着催化骨骼变异的丹药来维持变异的身形与各种句型鸟兽对抗。 每一次都是生死肉搏。 每一次都是命悬一线。 他攻击方位永远只能有一个――心脏。 击中则以对方为食,补充能量。 没击中,则会迎来对方更为狂猛的攻击。 鲜血成为古钧的外衣,包裹住他身上的千机血甲。 兽血侵染的千机血甲更具活力与弹性,但对于纯肉身力量的狂猛攻击也只是能减缓一部分速度,吸收一部分力量,并不能完全抵抗住这种最为原始肉身能量。以古钧变异之后的肉身之强再加上这千机血甲的防护,也不能对这里的巨型生物的攻击有丝毫漠视。这里的巨型生灵的任何一击,即便被千机血甲卸掉部分力道,余下的力量也足以震伤他的内腑,他不得不万般小心,千般在意,利用自己预示攻击的能力小心躲闪,谨慎应对,稍有大意,便陷入丧命危机。 这也是这个阵法的可怕之处。 任何防护和兵刃还有真元都只能发挥最基本最原始的能量――力。 任你是绝世高手,在这阵法中也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只能以肉搏的方式对抗这里所有可怕的巨型生灵。 而这些巨型生灵的肉身力量绝非普通人力可抵挡,就连白虎这样的兽类也是勉强支撑,一旦受到围攻。一样性命不保。 想来入阵者,在青周国皇室看来。都是想南行进入青周国皇宫的,那么是人类就在此阵中必死无疑。是兽类也必然受伤难行,困于此处,无功而返。 显然,青周国皇族更忌惮人类的入侵,而非兽类。 这林中的巨型生灵的胃里都有那奇怪的“肉瘤”,这“肉瘤”倒是绝佳的恢复创伤的灵药,古钧得以不眠不休地战斗至今,靠的就是这“肉瘤”。 但是这“肉瘤”虽神奇,古钧却不敢直接吃进肚子里。仍然以“肉瘤”泡水和刀刮肉屑的方式给自己和白虎还有墨蛙疗伤。 他也曾剖开这肉瘤查看,里面包裹着一些极为细小的碎石,似乎是在这些生灵进食的时候无意间吃到嘴里的。这些碎石看起来跟普通的岩石没什么分别,上面粘着的血肉和经脉都是因为长期浸润在生灵体内所黏附上的。 “不知道这碎石从何而来?是否与这阵法设置有关?阵法外的生灵都有修炼兽元的迹象,不似这里的生灵,普通至极但却体型巨大,力大无穷……”古钧不停地思索着这其中的奥秘,隐隐觉得有些蹊跷,“……是这里的巨型生灵不愿离开这处静谧的深林还是它们根本出不去?” 这个疑问萦绕在古钧的脑中。使得他寝食难安。他虽然没有食用这些巨型生灵胃里的“肉瘤”,可是他隐隐感觉这阵法中的饮食肯定有蹊跷,所以才造就了这里生灵的体型巨大,力大无穷。若果真如此。他和白虎墨蛙在这里所饮用的泉水和所食用的食物里面是否也有那“肉瘤”中发现的“碎石”? 若他们体内也有,岂非也会逐渐长成巨型生灵并且力大无穷?这倒也无妨,大不了吃缩小丸。可是若饮无意间食用了那“碎石”而导致自己无法离开这处树林,那可就郁闷终生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自由往往比命更重要!惜命是为了更为广阔的自由,只有拥有绝对的自由,才能毫无顾忌地去挥洒爱恨情仇! 古钧想到可能会失去自由,头皮就不自觉地发麻,他决定找个巨型生灵做个实验,看看它们是不愿离开这片树林还是不能离开这片树林。 古钧正琢磨着,那多日来盘旋于头顶的巨鹰又出现了。 古钧的神经再度绷紧到极点――这家伙是这里所有巨型生物中最危险的。因为它的心脏位置他很难够到。 往嘴里塞了一大把激发变异的丹丸,满心希望自己的骨刺能再长长一些,这样他的胜算便大一分。 千机血甲也似是感觉到恐怖的危机,附在古钧周身开始飞速流淌起来,暗红的血色渐渐鲜活起来,把骨骼变异后的古钧妆点成血池里洗练出来的恶魔…… 这也是这巨鹰盯住古钧的原因――它是这片林地的王者,它决不允许任何“奇异”生物对它的霸权造成威胁,必须消灭。 巨鹰双翅一震,飓风立时刮向地面,似要把草皮吹卷起来一般,饶是古钧变异后的身体,也很难稳住身形。 古钧阴冷的眸子死死地盯住那巨鹰横跨数理的羽翼――就是这双翅膀让他难以够到这巨鹰的心脏,必须想办法折断! 再锋锐的匕首也不及古钧身上的骨刺,再坚实的刀斧也不及古钧变异后的骨骼,古钧肘尖的长长骨刺犹如一把横刀,狠狠地割裂眼前卷起的巨树和草皮,整个身体灵敏地从自己割出的裂缝中蹦出,借着飓风支持势跃上天空,身体在空中横向一展,周身骨刺立时如齿轮一般,旋转着砍向那巨鹰的左翼。 巨鹰双眼视力极佳,眼见自己的左翼遇袭,先是一惊,不禁尖声鸣叫了起来,随后一躲,下意识收拢左翼,想要避开古钧的奇袭,接着身子一沉, 不自觉向下掠去,如此刚好有惊无险地躲过古钧费尽心思的一击。 这一招是古钧计划多日专门用来对付巨鹰的翅膀的,眼下 功亏一篑,古钧也不气馁,似是在他意料之中,骨刺滑离巨鹰左翼的刹那,身形极速一扭,生生把自己的腿窜上了高空。头在巨鹰翼下抱入怀中,腰肢强有力地向上屈伸。半空中脱离飓风的瞬间调转身形,向下一跨。直接跨在巨鹰浑身上下最细的地方――颈项。 巨鹰哪里肯容古钧这异类在它项上肆虐,脑袋狠劲扭动,双翼上下拍打,巨大的身躯在空中横冲直闯,一个劲地往树冠里撞,想要把古钧给撞下来。 费尽心思,穷尽力气才逮住这巨鹰的颈项,古钧死也不撒手,仗着自己的身子骨硬。身上的千机血甲够灵活,能及时调整受力点的抗打击强度,古钧双手死死插进巨鹰脖颈上的肌肉,指端的骨刺深深地扎入肉中直达骨骼,痛的巨鹰不住哀嚎,巨大的身影不住的地颤抖摇晃。 古钧大半个身子悬在风中,随着巨鹰剧烈的挣扎到处激荡,狠狠地砸在林中各处石壁巨树上,身上的骨刺生生砸断数根。痛的古钧满头满脸满身的冷汗,迅速风干在巨鹰双翼鼓荡的风中。 巨鹰在挣扎,古钧在坚持。只需要一个契机,古钧就能将自己的身体自巨鹰脖颈滑下。将脚上生出的骨刺狠狠扎入它的心脏。 可是这个契机实在难寻。 “嘶嘶……” 好似福音一般的嘶嘶声让古钧精神一震。巨鹰双眸一转,习惯性地头转向那出嘶嘶声响,只是刹那的走神。便被古钧瞧准了机会,耳朵贴在巨鹰羽毛上倾听着它强劲有力的心跳。身体悄然腾挪,脚尖一勾。勾住巨鹰的翼膀,双手抽出,身子向前一滑,滑到了巨鹰的胸前,下一秒就要把肘尖的骨刺刺入巨鹰的心脏,走神的巨鹰却已经回过神来,双翼往胸前一拍,险些把古钧直接拍成肉饼。多亏古钧机灵,压根就没打算用肘尖的骨刺刺心脏,而是算准了巨鹰会用双翼拍他,他整个人狠劲向下一坠,用肘尖的骨刺直直割裂巨鹰的前胸,伤口一直拉到腹部,随即用脑袋上的骨刺一顶再一钻,整个人都硬挤进巨鹰的腹部里面。 这下,巨鹰彻底的陷入了疯狂,它不知道该如何把古钧这个满身是刺的家伙从自己的腹部里掏出来,它手足无措地拍着翅膀,想去触碰自己的腹部却又碰哪哪疼的要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痛的如要临盆的老妇,悬在半空,飘飘浮浮,兜兜转转,不敢降落,又无力飞行,就这样一直癫狂到林子的边缘阵法的阵壁面前。 古钧在巨鹰的腹中透过副部上的口子往外看去,一时间睁大了眼睛…… 下面那几棵不动不摇的参天大树不正是前几日他与白虎踏入这片林中的地方――那是这阵法的阵壁!巨鹰就要撞上去了! “砰!” 无形的震荡波自那阵壁荡漾出来,在巨鹰的身体触碰到阵壁的刹那狠狠地砸在巨鹰的身上。呆在巨鹰腹部之中的古钧也被震的头脑发晕,险些从那巨鹰的腹部跌落出来。 古钧死命地抓着巨鹰肚囊里面的肠子,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稳住身形,然后精准无误地去刺破这巨鹰的心脏,可是巨鹰的身子晃动的厉害,而巨鹰的伤口又在迅速愈合,古钧甚至能感觉到巨鹰体内的血肉正慢慢把自己包裹起来,而且这种势头在巨鹰撞到阵壁之后更加疯狂…… 这太可怕了! “这巨鹰体内的‘肉瘤’所散发的能量居然能包裹它体内的异物?!”古钧惊疑不定,战战兢兢,但却依旧不肯放弃猎杀这头巨鹰的打算,因为这头巨鹰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时刻都有让他丧命的威胁。 古钧体力殆尽,迫不得已,他只好张口咬食巨鹰肚囊里的肠子以补充他的体力。这种肉搏实在太耗费体力,他没有这巨鹰体内的“肉瘤”,没法跟巨鹰战个不眠不休天昏地暗,他必须现在立刻进食,方能抗下这种纯肉身的生死搏斗。 饿急眼了的古钧生吃起巨鹰的肠子肚子倒也利落,三两下就吃了个肚皮溜圆,只是不敢去碰那巨鹰的胃,那“肉瘤”实在太诡异,没搞清楚前,他不敢下嘴去吃。 巨鹰这下疼的更是没了理智,哀鸣声如天雷般响彻云霄,其中苦楚感染了整片树林,鸟兽无不悚然,全都龟缩不出。偶有小兽栖息于林边阵壁处,竟然不堪忍受这样凄惨的哀鸣。灰溜溜地奔出了这片林,这个阵…… 古钧以为自己眼花。他揉揉眼睛,定睛向下望去,可不是有很多小兽从林中溜出阵法了?! “这‘肉瘤’一定与这阵法有关!”古钧脑中立刻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林中小兽没有变异成巨兽,定然是因为体内没有那奇异的‘肉瘤’,所以才能无障碍地溜出阵法,而这些巨兽,因为体内有‘肉瘤’却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撞不出这阵法!巨鹰痛不欲生,都没能撞出这阵法。想来,这里的巨兽都是出不去的。看来,这些巨兽都是被困在这里猎杀外来强者的!强者在这阵法中无法使用真元,纯用**与这些巨兽搏斗,输多赢少,命在旦夕……” 想明白这阵法狠辣之处,古钧不禁毛骨悚然,若非自己自小在奇台山脉锤炼肉身,且自身又有骨骼变异之能。再加上千机血甲的防护,根本无法在这里存活至今。 吃饱了巨鹰的肠子肚子的古钧头脑灵光起来,四肢也恢复了力气,闭眼定位了巨鹰的心脏跳动。古钧毫不犹豫地绕过巨鹰的胃,用肘尖的骨刺刺破了巨鹰的左心房,又用右脚脚跟上的骨刺直接刺穿巨鹰的右心房。随即胡乱一扯,扯断巨鹰一根根的心血管…… 古钧蹂躏完巨鹰的整个心脏后。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裹在巨鹰的身体里,随着巨鹰自由落体运动至地面。 “砰!” 地面上被巨鹰的尸体砸出一个巨大的土坑。坑里的蛇鼠还没来及躲就被砸死给巨鹰做陪葬了。 终于宰了连日来折磨他最狠的巨鹰。古钧开始庖丁解鹰。 本着不浪费一分一毫的原则,古钧根据自己和白虎、墨蛙和天诛黑蚓的需求以及对未来的储备,把巨鹰全身上下一毛不剩地剖解下来全部留用。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非常具有观赏性,令人叹为观止。 当然古钧这个骨骼变异的形象在庖丁解鹰的过程中逐渐恢复原状的过程也实在令人大开眼界。 古钧庖丁解鹰的认真仔细,段震天在阵法外看得惊奇不已。 云蛟兽被段震天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牵在手里好像遛狗一般徘徊在阵法外面,踯躅着要不要进入阵法探查。 云蛟兽拖着疲累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跟在段震天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口,想要发出声音通知青周国皇室都已经没那个力气了,兽元耗尽,脉门被掐,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自从追踪那臊白毛,一不小心劈了一道雷砸到了这剑宗老怪物脑袋上,这老家伙就跟疯了一样地对它下狠手,亏它前几招还有意相让,想寻契机解释误会,可是这老家伙却根本没给它一丁点机会,打起来手就跟发痒似的,总从掌心中生出一把熠熠生辉威风凛凛的“光剑”对它猛砍猛劈! 这个老不要脸的!仗着自己手里有神兵利器,它不敢与之硬撼,又根本无意死战,他竟然三两下就用那把晃眼睛的“光剑”把它给刺伤了! 伤了它还没完,居然怕它给青周国皇室通风报信,把它给绑成个牲口满猎苑地溜达!东奔西走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急的跟丛林里的饿急眼的老猴子似的,上蹦下跳地到处乱翻乱刨,似是要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个什么要紧东西似的! 究竟在找什么? 段震天不说,云蛟兽也不问,一人一兽就这样在林子里瞎转悠。 云蛟兽没得吃没得喝没得休息,被段震天捆着在整片皇家猎苑里寻找赤炎令令主和天诛黑蚓还有古钧那个“人型生物”。 剑宗剑阵图谱必须寻回,天诛黑蚓这种连他都能臭晕的恐怖生物要么斩杀要么收为己用,至于那个“人型生物”,必然与天诛黑蚓有莫大关联,或许就是收归天诛黑蚓的关键。 当初发现天诛黑蚓和“人型生物”的泥沼已经被段震天翻了个底朝天,确定泥沼已经空无一物之后,段震天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搜寻整片皇家猎苑,他甚至给剑宗宗老们发出了秘密讯号,让他们也潜入皇家猎苑帮他寻找。 可是几天过去了始终一无所获,段震天不得不深入猎苑南端,朝着皇宫的方向搜寻,虽然这有可能惊动皇宫,可是连云蛟兽都被他给捉了,皇室迟早要和他清算这笔帐,只要他抓住赤炎令令主雀仙儿那个贼婆娘,也就有法跟那矫情的少年皇帝理论了。 以当今剑宗之势和自己而今之功力,谅那少年皇帝也不敢轻举妄动! “隔着宫墙摆下这么一个大阵,青周国皇室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段震天冷笑着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斜眼睥睨着整片树林,冷冷道,“论阵法,剑宗剑阵天下第一,青周国皇室居然敢在剑宗眼皮子底下班门弄斧,老夫倒要看看皇室小儿能玩出什么鬼把戏!” 段震天并非冒失之人,只是地毯式搜寻整片皇家猎苑都没有收获,而今只剩下此处大阵,他无论如何都要进去一探究竟,故而当着云蛟兽的面口出狂言。 不过,他作为剑宗宗主,也当真有这般底气,对于阵法的精钻,天下之大,剑宗称雄。他还不信,有什么阵法能困死他的。 更何况,只要破了这处阵法,青云山到青周国皇宫就再无障碍了。 这处阵法必须入,也必须破!(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又被耍了 古钧庖丁解鹰完毕,搞得一身是血,身上也因连日来的惨烈战斗早没了丁点破布蔽体,头发粘着不知多少兽血板结成块,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整个人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都绝对是个地地道道的野人,与这阵法之中的密林巨兽很搭调,半点不像外来者。 段震天在阵外瞧了半天,都没瞧出眼前的这位“野人”是他苦苦寻觅的“人型生物”。 也难怪他看不出,当时古钧扮“人型生物”那会儿,还在用红颜丹装成赵诹的模样,而今在这阵法中连连激发骨骼变异,体内那点红颜丹的药力早散没了,骨骼恢复原状之后,古钧就是古钧的模样――壮若牛,猛若虎,狡若狐,除了眼底时时闪现的那一抹睿智,怎么看怎么不像人,像兽。 “这体形不大的野人居然能肉搏巨鹰,还真是个人才,就不知道是否野性难驯,或可为我所用,做个骁勇的奴仆。” 段震天这边做着美梦,古钧那边自顾自地把分解后的巨鹰肢体和内腑往储物袋里塞,随即旁若无人地向林中走去。 阵法隔绝外界,古钧自然感觉不到段震天的气息,而段震天也并非光明磊落之人,查探之时从来都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 在阵法外研究了好一会儿阵壁的段震天越发不敢贸然进入这处深林。 他肉身已达百余岁,从来修炼的都是真元,哪敢凭借肉身在阵中闯荡?他寻思良久,若说肉搏,任何人体都不及兽体,身边的云蛟兽倒是个绝好的帮手,可是它若随自己进了这阵法之中,恐怕不害他就不错,哪还会帮忙? 段震天兀自冷笑了起来,手捋胡须斜眼瞧了云蛟兽一眼,云蛟兽打了个寒战。心里发毛――这老家伙向来表面和善。内心阴险,不知此刻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可得防着点。 云蛟兽正全身心戒备段震天,尤其是段震天手掌里时长冒出来的那把诡异莫测的“光剑”,却没想到脚下突然陷出一个深坑,它整个身子被捆的结实,脚下一空,长长的身子犹如线团一般打着卷地向下坠去。 就在此刻,段震天手里牵着云蛟兽的绳索突然变了颜色,从黄到红再到黑。一股甜香混杂着一股腥气,刺激着云蛟兽两个鼻孔。刹那间浑身一软又一僵,身上麻痛痒轮番肆虐,之后便浑身舒爽,筋骨刹那间得以解放,在坠入坑底之前,云蛟兽得以窜上天空,顾不上回想这一切的蹊跷。身子一卷一舒,便逃向远方。 段震天捋着胡须浅笑,笑得眉眼慈祥,望向云蛟兽逃逸的身影好似在看调皮的孙儿,背在身后的双手把散落在坑底的绳索尽数收回,藏入袖中。 没一会儿,天空中传来凄惨的叫声,比刚刚巨鹰的惨叫没好到哪里,整个皇家猎苑的鸟兽都战战兢兢。心里郁闷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耳膜穿孔,日日胆战心惊,睡觉都能死在梦里,还一死死一窝,绝对的断子绝孙。 大风起,吹动树林呜呜作响,天空中一团青肉搅动着,挣扎着,极速坠落到段震天的面前,像是控制不住速度,忍受不了痛苦,理智处于崩溃的边缘,“砰”的一声,烟尘四起,地面砸出大坑,坑中的云蛟兽奄奄一息,抬头的力气都似穷尽身体最后的气力,说出的话语更是虚弱的快要让人听不清:“你……对我……做了什么?” 段震天似是对这句话等了很久,有些不耐烦地冷哼道:“堂堂青周国的护国神兽,难道猜不出自己中了什么圈套?还要老夫给你解释不成?” 云蛟兽羞涩而无奈地低下了头,它心中明白,自己如此轻易中招全因自己太过在意段震天手中那把奇异的光剑,竟忘记观察段震天微微捻动的脚跟林家碧玉全文阅读。 这细微的动作,寻常人做出来自然没什么好奇怪,但是被一个真尊做出来真的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可惜云蛟兽居然没小心。 脚跟灌了真元,轻轻一捻,地面了无痕,地底下却是波涛暗涌,直击云蛟兽脚下那块岩石,瞬间碎裂之后陷出的大坑会让云蛟兽分神,这看似是第一步,其实已经是第二步。 第一步其实早在云蛟兽被段震天打伤捆绑的一刹那就已经做完了――那条捆住它的绳索根本就是炼器师炼造的一条毒索,毒药释放的机关就捏在段震天手里的绳端上。 云蛟兽岂会不知自己身中剧毒,性命全在段震天的掌控,只是只要段震天说出剧毒的名字,它便有胆量逃脱,去青周国皇室寻求解药。以皇室之积淀,即便不能对症下药,也能从太医院那里寻得压制之法,日后慢慢屈毒辨识,而今连毒药名字段震天都没有意向说出来,它还哪敢轻易逃遁? “要我背叛青周国听命于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你这手段可不地道。好歹我也是神兽,理当以礼相待。”云蛟兽向来爱面子,讲排场,不然也不会丢了自由来青周国当护国神兽,而今这情势明知自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却依旧习惯性地要面子,为了面子居然强撑身体,拼尽力气也要说得冠冕堂皇。 段震天自然是了解云蛟兽的脾气,老脸扯出一道褶皱,阴恻恻地笑道:“好说。只要神兽肯出手帮老夫破了这阵法,日后定然奉为剑宗上宾,以礼相待,好生供养。” 云蛟兽听着官话心里就是舒服,明知道段震天什么都没许诺,解药的事情提都没提,心里也觉得面子有了,尊严也有了。这要换了白虎,早就破口大骂了,穷尽力气也要骂个痛快,哪里还会听这无关痛痒的废话,不说出何时给解药,就地死给你看。 “这阵法诡异的很,我也被警告青周国的皇室过不得擅入。”云蛟兽有了面子后,一本正经地诉说它所闻所见,“听说,入阵不难,如履平地。可是出阵却难比登天,就莫说要破阵了,几乎不可能。” “哦?”段震天老脸深沉了起来,嘴角微弯道,“愿闻其详。” “传旨的公公只说这阵法是自行阵法,无需值守,阵中一切天理循环因果报应,除非逆天而行,方有出阵可能,若说破阵,尚无迹可寻,无法可破。”云蛟兽说到这里,心里也一阵发毛,身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少,长长的身体开始有抽搐之象,似乎是内心焦灼,外伤太重,毒气攻心所致,虽然话说的利索,可是却有些回光返照之嫌。 段震天瞧在眼里,心里仔细分析了一下云蛟兽的话,感觉似乎没有半句虚言,便也放心了一些,隐藏在袖子里的绳索猛然间往云蛟兽身上一捆,吓得云蛟兽一个激灵,刚要怒斥段震天不守信用,却忽然间闻到一股清香,让它顿感舒爽,体内毒素立时得到抑制,浑身不再僵硬,痛痒难当的感觉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兽元也没了禁锢,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四肢一跳,云蛟兽立刻悬停在半空之中,盘起了身子,恢复了以往的气势,非常有神兽威仪,看得段震天心中讥笑这厮太好面子确实好控制的很! 这若换做白虎,得了一时的解药定要先放个大大的臭屁熏一熏段震天这个老狐狸,然后告诉他自己刚刚被毒药毒的连放屁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会像云蛟兽这样耀武扬威地宣示自己体内的毒被控制了。 云蛟兽也活了几百年了,当然知道自己的毛病,可就是改不了。它倒是喜欢白虎的心性,却不能接受白虎那脏德性,自从遇到段震天,它就心里一直犯嘀咕:“怎么就那么巧劈那臊白毛的雷光会劈到了段震天的脑袋上?该不会又被它给耍了吧?” ------------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互不帮忙 段震天向天发出讯号,唤来阵印长老,叫他在外为他掠阵,他则带云蛟兽入阵一探究竟。 古树参天,静谧如盖,寻常鸟兽奔走期间好不快乐,一派世外桃源之象。 只是林中嘁嘁喳喳的声响听之渗人,而且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甚为诡异。 段震天一身真尊真元在阵法中不得动用分毫,只得靠他年迈的肉身行走于深林之中,颇为耗力耗神,没走多远,他便开始气喘吁吁。 云蛟兽得了临时的解药,精气神正旺,走起路来脚步雄健,可无奈身子太长,更适合飞行,不适合在地上一步一步地走。 可是段震天坚持在林间行走,绝不飞行,说是怕打草惊蛇,要找的人和兽会因为见到天上过大的飞行目标而躲起来,那样就更不好找了。 云蛟兽心里明白这老狐狸其实是害怕它驮着他飞到空中会要挟他拿出解药,不然就当空摔死他。 彼此之间靠毒药建立起来合作关系说坚固也坚固,说脆弱也脆弱之极。 云蛟兽身子奇长,即便是在地面行走也颇为壮观,脚步铿锵有力,震的地面都颤巍巍的,寻常鸟兽都连忙躲闪开去,倒是林中那些巨型生物,很快就寻上来要吃它吃个饱了! 平常只有它云蛟兽吃兽吃人的份,何来被兽吃的道理?见着口水长流的巨型生物朝它张开血盆大口就咬的凶残样子,可是把云蛟兽吓了一大跳! “这林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么大个?!” 云蛟兽卷起尾巴横扫出去,直抽向对面两头比它肥壮三倍的野猪。本来算计好的位置是一下同时抽中两头野猪的左脸和右脸,可没想到这两头野猪颇为默契。居然同时向两边侧开身子,用自己嘴上的两根长长尖尖的獠牙直接钳制住云蛟兽的尾巴。让云蛟兽想收回尾巴都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头流口水的野猪张嘴咬向自己那仿佛玉雕的精致蛟尾。 云蛟兽爱美,眼见自己美丽的尾巴要被两头黑又亮的大野猪咬掉,心中一急,居然忘了自己在阵法之中,急急催动体内兽元,大口一张就要吐出狂风和奔雷把那两头不开眼的大野猪给炸飞吹走。 可是,嘴张开了,风和雷却没有炸出来吹出来。反倒是身子瞬间僵硬了,胸口突然憋闷了,僵硬得它想躲开两头大野猪的血盆大口已经没有丝毫可能了,憋闷得它连向段震天求救的话也吐不出来一个音。 “咔嚓”一声,云蛟兽美丽精致如玉雕的尾巴被左边那头大野猪给啃了一口,鲜血喷涌,霎时红了那头大野猪的舌头、牙齿和猪唇。 云蛟兽“嗷”地一声痛吼,吼的林间小鸟四散而逃。 又是“咔嚓”一声,右边那头大野猪也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云蛟兽那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蛟尾。那野猪啃得有滋有味,云蛟兽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那大野猪美滋滋吧嗒嘴的声音…… 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晕哭无泪。无语凝咽,唯有痛嚎…… 云蛟兽没想到自己惨遭猪咬,段震天居然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出手相救的意思。 愤恨之情溢于言表,云蛟兽把体内兽元尽数憋回丹田。四肢立时恢复了气力,它狠劲一甩蛟尾。穷尽所有愤怒之力,居然把正咬着它蛟尾的两头巨型野猪给甩上了高空! “嗷嗷~!” 两头巨型野猪半空中自由落体运动速度太快,吓得它们惊叫连连,真是杀猪的动静,难听得让云蛟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耳眼。 顾不上尾部的剧痛,云蛟兽身子一直,长长窜上空中,两只锋利无匹的前爪向两边一伸,一爪一个,直接掏碎了两头巨型野猪的心窝。 “砰砰!”两声,两只巨型野猪被云蛟兽狠劲抛下,沉沉砸在段震天脚下,激起烟尘无数,弥漫着遮住了段震天的脸,也遮住了潜在的威胁。 “两头野猪换你们剑宗最好的外伤药,要不留疤不留痕的!否则,这笔帐我只要活着,必会找你算!” 彻底体会了阵法之中真元不能动用分毫的云蛟兽很清楚现在段震天的心思――他那把老骨头在这林子里折腾不起! 段震天知道云蛟兽爱美之心犹胜,也不答话,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玉瓶扔给云蛟兽,随即头也不回地继续往林中深处走。 云蛟兽冷哼一声,默默给自己擦药,一双狭长的蛟眼瞥着段震天的背影,瞧得清楚――他步速放缓了,有意等它赶上同行。 连云蛟兽都为这阵法之中的巨型生物惊恐不已,就更别说作为人类的段震天了。 段震天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周身的肌肉却无一处不是紧绷着,眼睛四处不住地看着,耳朵微微抖动着,不放过周围一丝一毫地异响,作为高手中的高手,即便不能使用真元,也依然不失高手对于危险的警觉――他总觉得周围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死死地盯着他,其中的杀气不同于刚刚那两头野猪,似是多了一分谨慎和必杀的决心。 这让不能使用真元的真尊脊背发凉。 云蛟兽正全副心思扑在自己被啃的七零八落斑驳不堪的尾巴上,并没察觉周围有什么不同。 “嘶嘶”声响…… 段震天猛然回头,循声望去,便觉自己大惊小怪――不过是一条寻常大小的蛇而已。 段震天随手这下一根树枝,精准无误地一掷,刚好扎在那条蛇的七寸处,那蛇身子立时痛苦地扭作一团,死了。 “嘶嘶”声响…… 段震天这次头也没回地折了根树枝往身后一掷,再次精准无误地扎死了一条蛇。 可是这“嘶嘶”声并未因为这条蛇的死亡而停止,反倒更多,多到此起彼伏,一声压着一声,重重叠叠,听起来像是空气被抽空似的,周身起栗,密密麻麻,没有空隙…… 段震天豁然回头,惊异的双眸中布满惊恐――不知何时,他身后已经布满了毒蛇,地上,树上,草丛里,枝叶间,无处不是嘶嘶地吐着各自或红或黑的信子,都齐刷刷地向他席卷而来…… “怎么刚刚我一点都没发现?这不可能!”段震天对自己的警觉拥有绝对的信心,他不相信自己会一点没发现这里的异常,这么多的蛇同时聚集于此,且事前一点声响都没有,如此整齐划一,没有人操控是不可能做到的,看来这阵法之中一定有驯兽之人来值守阵法,不然没可能普通生物能长大土丘那么大,蛇群更没可能如此听话,能管得住自己的信子不露丝毫声响和腥气…… 段震天脑子里思路电般联通,脚下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连连跳跃躲闪,全凭肉身的灵巧和最基本的轻功腾挪位移,坚持不了多久,便开始疲累。 段震天连忙掏出一些补充体力的丹药服下,然后继续躲闪群蛇的攻击,不多时,就开始挥汗如雨。 群蛇寻着段震天的汗味,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他的位置,攻击更为猛烈起来…… “云蛟兽,快来帮忙!老夫寡不敌众,若是被毒蛇所伤,恐怕没命给你解药,你要给老夫在此陪葬了!” 段震天何等精明,自然不会等到被群蛇逼的走投无路再找云蛟兽求救,他一边躲闪,一边靠近云蛟兽,云蛟兽的尾部有伤,血腥气会分散一部分蛇的注意力,他盘算着,待得群蛇分流,他便能抽出空来放一把火,烧了这群蛇,毁了这片林!烧出那个牧蛇之人! “猪啃我的时候不见你来帮我,蛇咬你的时候我都已经受伤,如何帮得上忙?你自求多福吧!大不了被蛇咬了之后,我给你把蛇毒吸出来!” 云蛟兽说完,挪挪身子,躲得远远的。它把段震天给的外伤药整瓶涂在尾巴上,遮掩了不少血腥气――它是兽类,岂会不知血腥气对所有食肉动物的诱惑?段震天这老狐狸也太小瞧了它!(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逼上绝路 红黑驳杂的信子多得犹如水中荡漾的绒毛,令人不寒而栗,浑身发麻。 花花绿绿油光锃亮扭结在一起的长长短短的蛇身堵塞住了视线里所有的死角,段震天只感觉满眼尽是毒蛇,尽是嘶嘶吐着的信子,哪里还有身处树林的感觉,倒似是身处巨大的蛇窟之中,周身除了蛇就是蛇,身上的皮肤都好似瞬间变成了蛇皮,骨头也似发软,快要站不住脚…… 段震天眼见云蛟兽慢慢挪远,见死不救,心里气急而又无奈,自然不再指望它来帮手。 周身缠绕的蛇越来越多,他已经无法空出手来去掏储物袋里的打火石来放火烧林,心里忽然暗恨自己不是炼丹师炼器师,不能用体内火焰直接烧干净眼前所有黏腻的毒蛇,只能不停击打每一条缠上他的毒蛇的七寸之处。如此太耗体力,涌来的毒蛇越来越多,靠打七寸杀蛇累死他也杀不完这铺天盖地的数量,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得想个一击全杀的办法。 “此阵之中,人不能动用真元,兽不能动用兽元,可不知兵刃的力量能发挥多少……”段震天心里盘算着动用他花了十余年心思终于收服的神兵来斩杀群蛇,却担心这神兵没有实体,在这诡异的阵法之中可能一样不能发挥神力。如果这神剑在此阵法之中当真发挥不了一点兵锋,那他将会陷入死亡绝地――因为这神剑被他纳入了体内,想要使出这天阶神兵,须得他动用真元从体内逼出才行。 段震天从刚一入阵的时候就试着动用过真元。他很清楚,在这阵法之中,一旦动用真元,就连他这个真尊也会立时身体僵硬胸口憋闷,瞬间失去行动力。 眼下周身尽是杀气腾腾的毒蛇,他若失去哪怕一瞬间的行动力,都会立刻被毒蛇咬伤,被咬一下。中毒的肉体便会马上麻木僵硬。那便会迎来其他毒蛇的第二口,第三口……乃至群起而攻之,那他将死无全尸,死的太毒,死后坟上连根草都不会长……这太惨了! 段震天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 段震天行事谨慎,如此冒险动用神兵斩蛇不是他风格。他被逼无奈之下,平生第一次卯足气力大声喊叫。 确实是大声喊叫,不是高手惯用的用于震慑对手或是千里传音的清啸。清啸是要动用真元的,以段震天真尊的功力,他用真元清啸起来。莫说整个青云山,也莫说整个青周国皇宫。就是整个青都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字字清晰,人人发愣,而后才知道捂耳朵呲牙咧嘴浑身难受…… 而此刻,段震天只能用自己的肉身给予声带最大的震动去大声喊叫。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撕心裂肺的尖锐,难听的让毒蛇都在那一刻恶心地抖了抖长长的身子停止了扭动…… “阵印!快给本尊找出破阵之法,若是本尊命丧此处。宗主信物定会埋在阵中,得信物者任剑宗宗主!剑宗无主必会大乱!剑宗千百年基业系于你身!速速破阵!” 段震天也不确定自己这穷尽肉身之力的喊叫能否被阵外的阵印长老听到,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段震天坚持以肉身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精准无误地击打每一条近身的毒蛇的七寸之处,希望阵外的阵印长老能尽快破阵,哪怕是破坏掉阵壁的一角,他这边都肯定会有转机。因为他相信,牧蛇之人居然能专攻他段震天而飞云蛟兽。那定然是皇室的人,也必定是受阵之人,所谓自行阵法的说法,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虽然怀揣着阵印长老破阵的希冀,可是段震天内心深处却越来越无望,因为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体力一点点流失,而毒蛇的数目依然在增加,且那牧蛇之人始终没有出现。 对于一个真尊而言,若是挣扎致死也没能看到对手露面,岂非此生最讽刺的耻辱? 段震天如何能忍? 他本以为他的大声喊叫至少能激将出那牧蛇之人来给他个速战速决,那样他或可有机会一举制服他来为自己彻底解除所有危机,这阵法便也不攻自破了变幻传奇。 可他却没想到这牧蛇之人定力居然好得出奇,并未因为他的大声呼喊而现身,哪怕是驱使群蛇换一种更为狂猛的攻击方式都没有。 如此定力若非强悍自信难以维系,偌大阵法当有此等心性,究竟是何方高人被青周国皇室请到此处布阵守阵? 段震天想得头皮发麻,高手过招,功力是一方面,经验是一方面,心态更是不可忽视的重中之重。 此刻他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正需一个翻盘的契机,哪怕是把攻击方式变得更为狂猛,只要有些许变动,凭他百年战斗经验,定然能寻得一丝契机突破绝境,可是对方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以不变应万变,让他难得翻身之机。 储物袋里用以补充体力的丹药已经被段震天服用了个干干净净,渣滓都没一粒,再没有办法从这群蛇围攻之下脱身,他就真的要累死在这里了。 仍然没见这阵法有任何变化,更没听见阵印长老的任何回应,云蛟兽也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段震天真真正正到了肉身之力殆尽之境地,他急需使用真元来给肉身新的生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待得月上柳梢头,此处密林便没半点微光,届时又如何精准无误地击打蛇身七寸之处? 那岂非明月当空照,身死蛇腹中? 到了此刻,走投无路,左右是死,不如拼死一搏。 既然肉身之力穷尽,急需真元焕发新的气急,那便用体内真元逼出那天阶神兵,看看天阶神兵够不够云蛟兽口中所说的“逆天”,能不能刹那间斩杀群蛇,破开此阵! 生死一线,段震天再无犹豫,深吸一口大气,丹田轻启,体内生风,卷起丹田之中的真元冲出束缚直迫胸臆,神兵震动,搅动万千刃光左突右撞,苦了段震天的内腑,搅得他浑身颤栗,加上肉体力竭,他差点没栽倒在群蛇扬起的蛇头之中…… 真尊的真元能量巨大,只需一点点,便可使肉身焕发生机,足以撑过阵法带给肉体的麻木僵硬和窒息憋闷。 只是,段震天想用真元逼出刚刚收服的天阶神兵,所需真元却是不少,少量真元动用起来都会让肉身失去行动力,大量真元动用起来肉身自然会完全失控,连呼吸都被迫停止了…… 刹那间,段震天陷入群蛇的毒攻之中,嘶嘶声不绝于耳,腥气和毒气弥漫周身…… 眼看自己肉身变色,心中大急,暗暗后悔自己不该太过指望刚刚收服的天阶神兵,毕竟这神兵有灵,并非对他死忠,不过是一时屈就罢了,而今自己遇险,怕是这神兵有所感应,不愿出手相救,竟然连自己的真元都逼不出它…… 正当段震天绝望之际,“羿日剑”改了主意,刹那间自段震天掌心冲出,在夕阳的余晖下闪耀着夺目的金光,瞬间闪瞎所有毒蛇的眼睛,使得所有张开大嘴想要向段震天下口的毒蛇狂莽全都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再下一刻,所有的腥气毒气都被浓烈的血腥气掩盖…… 段震天一双老眼震惊地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漫天夕阳红满林,万千金光化细雨,群蛇无声尽死绝,遍地血红归宁静。 他的天阶神兵果然神威凛凛,居然刹那间化作根根光针精准无比地刺入每一条蛇的七寸之处。 终于得救了,段震天松了口气。 ------------ 第一百九十章 险境逃生 重获新生的段震天马上恢复了素有的贪欲。 “给我杀!杀了那个牧蛇之人!” 恢复了力气的段震天再一次用他那脆弱的声带嘶哑地疯狂喊叫着,似是要把这一腔怒气和满腹屈辱尽数吐出体外。 夕阳没入黑夜,月朗星稀,密林立时暗淡了下来,唯有羿日剑的金色光雨依旧萦绕林间,如灿然星火,在染了蛇血之后泛出猩红的光,如饿狼的眼睛一般凝视着林中的一切。 静谧的深林静谧的诡异,居然没有一丝声响,连微风都似绕了开去,树叶都没有发出些许的沙沙声,连生灵的最为轻微的呼吸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整个空间都被禁锢住了似的,让人憋闷的要窒息。 段震天抚着胸口大惊!惊得眼珠子要爆开! “这……这……难道……难道……”段震天脑子里的思绪乱糟糟的,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却因为恐惧而不敢触碰,“神剑发威触动了阵法,可神剑没有肉身……但是我的肉身却……不!不!不!天不能亡我!不能亡我!不能……” 段震天不愧为真尊,见识甚广,分析颇深,几乎是在自身感到窒息的刹那便已猜测到了正确的原因。 此阵如云蛟兽所言是自行阵法,本着天理循环因果报应的基本原则处置阵中一切事物。 此阵禁用真元,否则**会有僵硬窒息之虞,若只是稍稍动用少量真元,这种对肉身的禁制的强度也相对较轻;若是动用的真元较多,则这种对肉身的禁制强度就会很强。 羿日剑没有剑身,只有剑灵。剑灵乃是剑气积聚而成,浑身上下皆是能量,动用起来堪比人的真元兽的兽元,性质非常相近。所以自羿日剑在动用自身能量一举消灭所有毒蛇的那一刻便已经触发了此阵的处置原则――禁锢所有动用非肉身能量的生灵。 可是羿日剑没有实体,这禁锢原则对羿日剑无效,但是这阵法无人值守,依旧遵循当初布阵之时设下的原则,于是阵法自动禁锢了羿日剑动用能量的整个空间。 这个空间中的生灵不是已经都被羿日剑一剑杀死了就是被禁锢原则瞬间窒息而亡。所以整个空间安静的诡异,诡异到一点声响都没有,因为所有有肉身的生灵在这一刻都已经死亡,除了段震天。 段震天陷入疯狂,他死命地往外冲,想要冲出这片被禁锢住的密林,可是无形的障壁挡住了他的身体,任他如何冲撞也是冲不出去这堆满毒蛇尸体的空间。 撞!撞!撞…… 段震天撞了个披头散发,憋得满脸涨红,五官因极度惊恐和不甘而扭曲的极为可怕,如暗夜里地狱中冲出的恶鬼…… 叱咤风云百余年的段震天入阵前还梦想着取代青周国皇室成为青周国真正的主宰,从而进一步壮大剑宗,从而组建战斗力强悍的军队攻城略地灭掉其余三个大国,完成千余年来多少帝王的终极梦想――一统中州! 而今入阵不过一日便两度处于死亡边缘,而且一次比一次凶猛,危险境地一次比一次绝,段震天深为悔恨自己的疏忽大意,脑中习惯性地追溯自己犯错的根源,竟然刹那间得出结论――“若非那天阶神兵,我又怎会闭关十几年?若非我闭关十几年,剑宗剑阵图谱又怎会失窃于赤炎令令主?若非追踪雀仙儿那个贼婆娘,我又怎会闯入皇家猎苑?若非闯入皇家猎苑,我又怎会知道我闭关十几年中,这皇家猎苑已然密布陷阱从而心生怒气,要拨了这根插在青云山与皇宫之间的钉子?若非要彻底拔掉这根钉子,我又怎会轻易踏入如此恐怖阵法让自己身陷绝境?” “都是那把破剑惹的祸!” 人无论身居何位,总是爱把过错归于他人,而非自己。即便剑宗宗主已活了百余年,也依然不能深刻自省。 命在顷刻,始终撞不出这无形障壁的段震天,调转脑袋,向那把他醉心十几年的天阶神兵撞去,似是要来个玉石俱焚。 此时的羿日剑已将所有“染血的金色光雨”汇聚一处,重新凝聚为长剑的模样,漂浮于空中,颇为悠闲,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好像许久没有这么悠哉过了似的。 羿日剑冷眼旁观段震天的疯魔状态,心中虽有疑惑,但却瞧出段震天痛不欲生,濒临死亡的状态并非作假,倒也乐见其死――这老家伙把它禁锢在其体内,用它打架,这明明就是**裸的绑架!它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就算这十几年来得了他不少滋养也不行! “嗡~!”的一声剑鸣,羿日剑瞧段震天一脸恶狠狠的模样向它狠狠撞来十分惊恐,生怕他又要用什么奇怪招数把自己再度收归到他的体内,于是吓得它先是发出剑气震开段震天,随即嗖地一下飞了出去,逃离的无影无踪…… 而段震天被羿日剑的剑气给震飞了,居然说巧不巧地震出了那处被禁锢的空间?! 被震飞的段震天四肢不僵硬了,胸口也不憋闷了,五脏六腑舒畅,浑身通筋活络了! 这一震,震得他再度重获新生。 这一飞,飞得他雄心壮志都回来了! 被震飞出百余米的段震天被狠狠地摔在了草地上,摔得他筋骨非但没散架子,反倒像是被做了一通松骨按摩,让他整个人舒舒服服地站起来,抻了抻四肢,噼噼啪啪一阵响,全身都是力气…… 面对这样的奇怪现象,段震天一点也不困惑,他立刻就想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羿日剑没有实体,不受阵法法则禁锢,所以它的剑气很容易就把段震天震飞出那处禁锢空间,而剑气散掉之后,段震天就以自由落体运动摔到这片草地上,自然就得以解脱阵法法则对他肉身的禁锢。 他现在明白,只要脱离开羿日剑所在范围,他的肉身就能得以解脱,因为杀死那群毒蛇的能量本就不是他发出的,而是羿日剑发出的,那么只要脱离开那片区域,他的肉身自然不再受阵法法则禁锢,也就得以存活下来。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更加幸运的是,羿日剑得段震天以剑宗功法锤炼多年,且以自身身体和精血养炼,其剑身上早就蕴含了他的真元能量。 刚刚羿日剑以剑气震荡他的肉身,不自觉地把一些属于他的真元撞击到了他肉身上,这使得他本来筋疲力竭濒于死亡的肉身重新焕发了活力和生机,所以他才在被撞飞百米之后非但没有骨折筋断,而是浑身充满力量。 段震天惊喜的合不拢嘴,右手不住地捋着他那长长的胡须哈哈大笑,笑的声音嘶哑,却十分开怀…… “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啊!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哈哈哈……” 这狂浪的笑声听在古钧的耳朵里甚是恐怖,因为他听出,这是段震天的声音。 “没想到段震天居然这么快便找到这里来了?!既然敢闯这不能动用真元的阵法,难道他有办法破阵?”恐惧过后,恢复理智的古钧先用体内的真元稍稍试了试这阵法法则,发现自己依旧是一动用真元就身体僵硬胸口憋闷,就确定这阵法还没破,于是心头浮上一个疯狂但却合理的念头:“一个不能动用真元的地方,一个拼肉身力量的地方,一个年逾百岁的真尊也不过就是个普通武夫,以我骨骼变异的身体斗他一斗,或许有机会斗死他!”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击不毙 段震天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再不敢在这恐怖的阵中待下去,连忙往入阵处跑,想要离开此阵,从外围破阵,绝不能再冒险入阵。就连那把他耗费十几年心血闭关养炼的天阶神兵也不敢去找去收了,保命要紧,两条细腿迈着段震天这辈子跨度最大的步伐拼命往外逃。 段震天养生有道,上百岁的老人身体保养的犹如壮年,此刻撒丫子卖力气跑起来,也是异常矫健,堪比驯鹿。 只是,暗夜里的深林黑的不见五指,周围嘁嘁喳喳的声响也如鬼魅,连着两次险些丧命的段震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边跑,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撞上巨型生物或是莫名毒物,犹如惊弓之鸟,看什么都杯弓蛇影,本来两个时辰就能奔到的路,居然被段震天兜兜转转,避来让去,见什么都躲,跑了两个时辰,连一半的路都没走完。 这可是给了古钧充裕的时间找到段震天。 对付真尊,古钧可没打算正面对敌。即便眼下这个真尊不能使用真元,但是真尊的肉身一样不可小觑,体内的真元虽然不能使用,但是必然有护体的作用,所以即便自己骨骼变异后的身体常人肉身难匹敌,但是面对有着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的真尊肉身,正面对敌绝对不是上上之策。 最好的办法还是偷袭。只有偷袭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只有偷袭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只有偷袭才能在最安全的地方做最危险的事。事后不留痕迹不留名。 密林深处的枝桠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犹如地狱里伸出来的鬼爪,在微风的吹拂下更是摆动出招摇的姿态。似是要把过路者搂在怀里好好亲热一番…… 段震天这辈子都没胆子这么小过,见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绕着走。可是偏偏越是黑暗的地方,他越不担心危险――因为羿日剑所到之处都是有光亮的,越是黑的不见五指的地方,越没有羿日剑的踪迹;而巨型生物更不可能出现在林子密集的地方,因为树木密集,绿荫如盖的地方巨型生物活动不开,自然不会栖息其中。 所以对于段震天而言,黑夜里越是黑暗的地方越安全。 而对于古钧而言,黑夜里越是黑暗的地方越好伏击偷袭。 别人或可因环境太过黑暗而视线不清。无法精确下手,可古钧的灵觉和视觉都较常人灵敏数倍,自然不惧黑暗,黑暗反倒成了他最好的掩饰。 古钧没有激发骨骼的变异,因为变异后的骨骼裸露在月光下会有些许森白的光泽,不利于隐藏,所以他原形尾随在段震天的身后,伺机而动。 跟踪了一阵,古钧大概摸清了段震天的路线――不管怎么绕。都是要去他入阵的那个地方。 于是,他选了一处段震天必经之处里最黑暗的一个地方蹲坑――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密林的枝桠摇动间勾破了段震天的衣服,刮伤了他的皮肤,他不觉疼痛。只觉心安――因为有风吹过的地方,呼吸流畅。没有阵法禁锢,他可以放心出入。 可是风中夹杂着淡淡水雾。段震天奔走的焦急,只觉脸上一阵凉风吹过,并未感觉到其中诡异的潮气。 那是古钧用赤獾桶散出的毒雾。 这毒雾是当初用来攻击石犀的。石犀那层坚厚无比的皮甲都能腐蚀掉,莫说是段震天身上的一层衣服一层人皮。 只是这毒雾需要一些时间发挥毒性。 于是,古钧撅起嘴呼哨了一声,犹如兽吼,林中立时沙沙响动,似有野兽响应,也跟着嚎叫了起来,密林中立时亮起了几双绿油油的眼睛,贼莹莹地亮。 段震天一听,再度绕了开去。 古钧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他要的就是段震天绕行,这样他好布置第二步偷袭。 好歹也是奇台山脉群兽的二大王,对于兽性山野地形都比常人更加熟悉,甚至说是习惯。 而且,古钧比段震天早几天来到此阵,又和段震天是同一路线进入此阵,自然对段震天要走的路线破位熟悉。 所以,古钧很快便再度选择了一处段震天回到入阵处的必经之路上的黑暗角落蹲坑,准备第二轮偷袭。 这第一处偷袭地与第二轮偷袭地距离很近,几乎是古钧刚隐藏好身形,段震天便到了。 这样做,是为了在段震天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中了毒雾之前就给他补上第二轮偷袭。 第二轮偷袭仍然是使用赤獾桶,只是这一次喷出来的不是毒雾,而是细若毫毛的毒针。 毒针攻击,较毒雾易于被发现,但是却能很好地激发对手出手反击,只要毒针逼迫的够快够近,那便有机会迫使对方动用真元。 这赤獾桶经他改良,发射细针的速度极快,且发射细针的数目也多如牛毛,所以想要全部躲掉赤獾桶发射出的毒针,除非动用真元,否则很难。 密林深黑,毒针悄无声息地散出,随风而行,却比风快。 毒针全部染黑,林中密不透光,黑色毒针根本不见形貌,寻常武者除非被刺,否则难以发现。 可是段震天却发现了。 所以他出手反击了,正如古钧所料。 只是段震天发现的比古钧预料的早了那么一秒,所以段震天并没有本能地动用真元反击,而是凭借肉身的灵活度躲闪并以掌风弹拨,居然避开了所有毒针的攻击。 古钧暗赞一声,脚下用力一弹,手里激发变异的丹药往嘴里一塞,整个身子向前一扑,赶在最后一根毒针被段震天拨落之前,扑在了段震天的身上。手中淬了毒的匕首照着心脏狠劲一捅,居然好似捅到了铁板上。没能捅进血肉分毫。 “护心镜?!” 一招用老,二招奉上。古钧心思一转。立刻肘击段震天头部,发起电闪雷鸣般的肉搏战。 段震天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心知这毒针是人发的,不中针必中招,心思电专间,已然护上自己的头部,刚好是古钧计划好要打击的位置。 古钧又暗赞一声,随即就势粘上段震天,用肘尖。膝盖,指端,肩头……但凡是身上能用以贴身肉搏的部位全都用上,而且用的有条不紊,密不透风,绝不给段震天拉开距离的机会,必须黏住了往死里打,打到他没力气逃才行。 跟踪了段震天那么久,当然知道段震天纯肉身的速度快如驯鹿。所以古钧招招以虚击实,一方面牵扯住段震天的注意力,一方面缠住他耗费其体力――在这个不能使用真元的阵法中,体力是最宝贵的战斗力。跟他古钧拼体力。人类里头,他还没遇到过敌手。 段震天狐狸一样的脾性,怎会猜不到古钧打的如意算盘?他招招虚待。步步空引,想要腾出空隙来让自己身形后撤。撤出古钧的近身缠斗范围,可是他没想到对方看着年纪不大。近身缠斗的经验却是老辣,居然根本找不到机会逃开一臂之外。 于是段震天开始心焦,因为他已看出对方体力充沛,如此斗下去恐怕自己体力不支,难免落于下风,必须保存体力,一击击毙对方才行。 可是剑宗从来都是用剑御气,擅于远攻,不善近身肉搏,如何弄不动用真元一击击毙对方? 段震天思索了一下,觉得近身肉搏想要一击击毙对方,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于是,他开始以他老辣的战斗经验处处设陷阱,等古钧来钻,准备一击击毙对方。 可惜,近身肉搏,古钧最不害怕的就是对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因为他有预示对方攻击的能力。 无论段震天想出什么阴招来阴古钧,古钧的脑袋里都能预示出段震天下一步动作,自然而然地不中计,自然而然地跟段震天耗下去,只等段震天体力不济之时,以自己突然变异的骨骼给他致命一击。 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保持住眼前这个状态,因为自己骨骼变异后的身体没有现在灵便,不能保证在速度上稳住段震天,若是没等段震天体力耗竭就变异骨骼,恐怕他会凭借速度快而逃掉,那样就功亏一篑了。 段震天阴招用尽,终于郁闷了。他觉得自打进入这个阵法,自己就根本一点真尊的尊严都没有了,居然连个毛头小子都斗不过,他恨透了这个阵法!非要想尽一切办法破了这阵不可! 他心知不能与这满身是劲的愣小子耗下去,否则必然命丧于此,于是他又开始扯开他的狗哑嗓子拼尽力气吼叫道:“云蛟兽,老子要是死了!你也休想活!你中的什么毒只有我知道,解药也只有我才有!你想好好活着就赶紧来救老子!迟了你就给老夫陪葬吧!哈哈哈……” 古钧一听,二话不说,一咬牙,嘴里含着的激发变异的丹药咬碎了往肚子里一咽,瞬间激发了体内汲力丹的丹毒,骨骼立时撕裂开来,伸展开来,迅猛地刺出体外,坚硬而又尖锐的骨刺自古钧胸前生出…… 正在出掌击打古钧前胸的段震天先是疑惑这毛头小子怎么突然大开空门任他击打?这样的空门转瞬即逝,段震天也没多想手臂一拧,掌上加了力道,狠拍了下去…… 眼看手掌就要打上古钧的胸前,段震天眼睛惊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胸居然刺出一根坚实的骨刺来?! 想要撤掌已经没有可能,招数用老,段震天只能本能的身子后撤,古钧哪里肯让,一挺胸,只听得“咔、咔、咔、咔……”几声脆响――段震天的手骨被穿碎,连着手臂的骨骼也被穿碎成数段,血肉堆在一团,藕断丝连在段震天的臂膀上,十分恐怖。 然后是一声响彻云霄的痛嚎,段震天的嗓子都嚎变调了…… 古钧手肘一横,正要以肘尖的骨刺刺穿段震天的心脏,却迎面一阵大风刮的睁不开眼,再睁眼,段震天已经从眼前消失,下意识抬头望去,段震天居然被一个身长不知有多少里的巨大生物给抓到了空中?!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斗智斗勇 月朗星稀的天空突然被一个巨大的阴影死死地盖住了。那阴影扭动着长不知有多少里的身子悠悠然地浮动在空中,四爪锋利地闪亮,在黑暗中划出道道寒芒,令人望而生俱,浑身颤栗。 “这又是什么巨型生物?!好大!比巨鹰还大!”古钧暗叹一声,心头浮上阴影。 “救命啊~!” 段震天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己被抓在一只巨大无比的大爪子中悬在半空,随时都有可能摔下去死个粉身碎骨。 他嚎啕不已,真似鬼哭狼嚎,听得古钧捂耳朵。 连番惊吓,段震天已然没了半点真尊风范,失去一臂的他此刻满脑子想的就是活命,可怜活了百余年,对生死没有半点看开,反倒比谁都惜命,哭喊得嗓子完全哑掉,犹如一个拼命挣扎的哑巴,“啊啊啊啊……”地喊个没完。 云蛟兽最注重形象,眼见剑宗宗主喊的像个疯子,心里顿生厌恶,恨不得撒开爪子把他扔下去直接摔死,落个清静! 可是它不能,它还得让他活着给它解药呢! 要不是听到段震天声嘶力竭地呼喊,它也不会匆匆忙忙赶过来救他于生死一线。 “别喊了,是我云蛟兽!你死不了了!”云蛟兽没好气地嘟囔道,“人家不就是身子魁梧了些嘛!这就认不出来了?居然还喊‘救命’?你的命现在就在我手中!解药拿来!否则你马上就会被摔死!那可就真的没命了!” 一听是云蛟兽,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段震天立刻恢复了真尊的骄傲。也不哭也不喊了,也不害怕被摔死了。慢悠悠地道:“摔死老夫,你就给老夫陪葬。” 云蛟兽打了个寒战――这老狐狸心态转变的还真快!不愧是剑宗宗主。心理素质就是好的离谱! 可是自己也不能总这样受段震天钳制,趁他现在失去一臂,又不能动用真元,更没有剑宗宗徒做帮手,必须得逼他把解药交出来,否则自己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不摔死你也可以。”云蛟兽声音悠扬道,“可是我要是毒性发作起来,恐怕无法自制,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松开了爪子。你掉下去摔死可就不能怨我了!” 段震天心里清楚自己下的毒有多折磨人,否则云蛟兽也不会乖乖听话来救他,他也害怕要是云蛟兽突然毒发,自己可能真的会被误杀,于是从储物袋里掏出颗丹药掐在指间,冷笑道:“要解药可以,你先给我杀了下面那个白骨怪兽!” 云蛟兽睛光一扫,瞳孔立时放大――那是个什么东西?!白森森的,活像个白刺猬!莫不是这林中的刺猬变异成这么大的?! 作为神兽。兽类它见的多了,却当真没有见过古钧这样的“白刺猬”。瞧着这“白刺猬”居然是人立而走,更是让云蛟兽心中称奇,难不成这阵法不但能让兽类变得巨大无比。还能让兽类改变形态,或是行为习惯?! 云蛟兽虽然被古钧变异后的造型吓了一跳,但却并没有任何恐惧心理――要比大。它现在比这林子里的巨兽都大,它堂堂云蛟兽。如此高贵的物种,岂会怕一只变异了的刺猬? “呼~!” 云蛟兽毫不犹豫地一爪子拍了下来。带动的气流犹如飓风,所过之处,所有树木摇晃欲倒,好像拍苍蝇一般,似要一爪子拍死古钧这个“白刺猬”,段震天在云蛟兽的另一只爪子里看得横眉舒展,嘴角含笑,一脸大仇得报的快意。 “轰~!” 云蛟兽的大爪子狠狠地砸在地上,踏出宽不知几丈,长不知几里的深坑,尘土碎叶草汁搅合在一起四溅纷飞,林子立时乱的没了模样。 段震天在云蛟兽的大爪子里似乎呆的很舒服,明明断了一臂,却也不见他有痛苦之色,只是脸上冷笑的有些面皮抽搐,表情看起来张狂而又狰狞,他眼神睥睨地望着下方,啐了一口,暗骂这白骨怪兽居然不是云蛟兽的一合之将,却废了自己一臂,实在太损他颜面,日后出了这阵法,定要再跟云蛟兽战它个几百回合,把它打得服服帖帖的才好挽回自己今日丢掉的颜面。 段震天正心潮澎湃地想着日后的装逼日子,却猛然间身子晃动,晃得他头晕脑胀,同时,耳边传来震耳的痛嘶,可是把他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云蛟兽,见它痛的面部鳞片颤动,顺着云蛟兽两只又大又细长的眼睛往下望去,居然望见了一根染了鲜血的悠悠白刺?! “那是……白骨怪兽的骨刺?!居然……这么硬?!” 段震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古钧的骨刺会硬到扎穿云蛟兽的鳞甲,尤其还是爪子上的鳞甲,本就比身上其他部位的鳞甲要更厚更硬些。 “看来云蛟兽是踩在硬刺上了,好在踩死他了,倒免得我日后动手。” 段震天对云蛟兽的实力很有信心,觉得即便那白骨怪物的骨刺比云蛟兽的鳞甲硬,也必然会被云蛟兽的大爪子踩死,即便没有踩个稀巴烂,也至少会被压破内脏倒置死亡。 若是换做巨猿一巴掌拍下来,段震天这想法就绝对没错了,可惜拍下来的爪子是云蛟兽的。 古钧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眼见云蛟兽一爪子拍下来不躲不闪呢? 虽然云蛟兽的爪子大的没边没沿的,让古钧没法在爪子落下之前躲出爪子的阴影,但是云蛟兽的爪子有指头缝啊!而且还是那种合不拢的指头缝!这就给了古钧存活的空间了。 古钧本就有预示攻击的能力,即便云蛟兽的爪子拍下来的速度很快,可是他却比常人有更多的时间作出判断,分析和抉择。 算准指缝躲避身形然后用身上最尖锐硬实的骨刺扎入指关节处――一来指关节的骨缝本就好刺入,二来关节活动受限,这爪子就不好就势把自己抓在爪子中,跟段震天那样悬在半空逃不出来了。 果然,云蛟兽的爪子被狠狠地给扎了一下之后,作出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疼痛,第二个反应就是用爪子去抓古钧的身体。 云蛟兽眼明手快,古钧这种“小动物”它一抓一个准――这是猎食者的基本素养。 可是古钧的身子刚被云蛟兽的爪子掀起来,想要一握的时候,那被刺伤的指关节便开始发作,痛的云蛟兽下意识地慢了一拍抓握的动作,古钧便趁着这个空档从那没来得及收拢的指关节处滑下了身子。 落地的古钧如游蛇一般窜入林中隐遁了身形,却没有逃跑。 他的耳朵灵的很,早听到了云蛟兽和段震天的对话,心里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 没等云蛟兽做出第二次大动作的攻击,古钧便吼了起来:“云蛟兽,你中了段震天的毒,段震天中了我的毒,你杀了我,段震天的毒解不了,他就得死,他死了,你的毒解不了,你就得死。而今你听他唆摆来杀我却伤了自己的指头,划算不划算?合适不合适?你自己掂量掂量!” “!” 云蛟兽爪子悬在古钧的头顶上愣住了。 这“白刺猬”居然会说人话?!什么等级的兽类? 第一个疑问还没着落,云蛟兽脑子里立刻浮上另一个更诡异的问题――段震天乃真尊,自己中毒了会不知道?!就拼段震天刚刚呼喊救命那个卖力劲,那么惜命的人怎么会叫它杀掉这“白刺猬”?该不是这“白刺猬”为求保命胡扯的吧? “胡扯!” 段震天大喝了一声,眉头高高挑起,双眼迸射出鄙夷的神色,喝骂道,“你这白骨怪兽也忒无知无耻,连这种谎话也编的出来,命可不是这个保法,得有真正的实力才行!云蛟兽,快给本尊杀了它,否则你别想得到解药!” “!” 古钧震惊了,他没想到段震天这个真尊居然没感觉出来自己中毒?! 到底是这真尊并不相信自己中了毒,还是故意隐瞒不说,只想杀了自己? 就算毒雾的毒性发作的慢,以段震天真尊的见识也不该没有一丁点发现啊? 该不会是他百毒不侵吧?还是他身上穿着百毒不侵的护具? “都真尊了,还防护那么严实干什么?又是护心镜又是全身防护的,真掉价!”古钧嘴里咕哝一声,心里却在感叹剑宗果然青周国第一大宗,一宗之主果然满身是宝,真要是能宰了他,那可比杀猪宰羊猎大畜生获得的好东西多多了! 古钧愤恨地抬眼望向段震天,虽然是隐在暗处,却因为目力极佳,把段震天瞧了个清楚――披头散发,满脸血污。 这天下间,护具能护到头发和脸面的恐怕除了自己身上的千机血甲,便没有能与之争锋的了吧? 即便段震天身上有护具,这头发和脸面也是互不上的,毒雾的毒性发作缓慢,而今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难倒段震天真的是百毒不侵支持体?剑宗号称名门正派,功法武技均是以剑为尊,无不正大光明,剑宗宗主怎么可能去练百毒不侵之体?那似乎只有炼毒之人才有可能修炼成形的体质……(未完待续。。)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声东击西 “啪~!” 清脆的一声鞭响,炸开了自己所在的这片林木,古钧不得不离开隐身之所,向安全处逃去。 “啪、啪、啪……” 一连串的脆响,犹如巨人打的响指响在耳侧,震得古钧的脑袋一阵眩晕,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若非此刻他骨骼变异,体重重于常人和野兽,他这会儿早被拍趴下了! 古钧脑子里浮现出一幅幅诡异而有趣的画面――一棵棵的参天古树一个随着一个倾倒,一个压在另一个上面,开始时是一排树木顷刻间倾倒一地,迫得他不得不逃向别处,而后是数排数目同时倾倒,霎时间整片林地就好像被拉开了窗帘似的――豁然开朗。开朗得古钧无处可逃。 “果然是神兽,虽然入阵之后不能使用兽元,可是凭借肉身的力道和身形的特点,居然能想出这么一招把自己逼到明处。”古钧一边奔逃,一边好奇地打量云蛟兽的尾巴,正是这条长不知几里的尾巴啪啪啪地抽打在一棵棵参天古树上,让一排排树木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了下去,呈现出一道奇异的景象,好似书中说的一种民间游戏――多米诺骨牌。 “哈哈哈……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云蛟兽骄狂的龙吟震荡苍穹,炯炯有神的双目在半空中向地上倒压一片的林地一扫,瞬间便定位了古钧的确切位置,长身一弓再一伸,眨眼间巨大的身躯便窜到了古钧面前。 古钧脑中虽然及时浮现了云蛟兽逼近的画面,可是他还是躲不开。并且也没躲,因为他知道他躲不开。这云蛟兽为了段震天手里的解药定然要与他不死不休。与其在这阵法中躲来躲去,疲于奔命。不知何时会遭毒手,还不如现在面对面战个痛快! 他相信――他身上的骨刺够硬够韧,就算云蛟兽想把他生吞活剥了,也不见得能痛快下得了嘴! 古钧猜得没错,云蛟兽逼近古钧后的第一个动作,全然是兽类下意识动作――张开血盆大口咬死或活吞。 可是刚刚被扎了爪子的云蛟兽长了记性,心里很是忌惮古钧浑身上下的森白坚硬的骨刺。 已经张开的嘴里,已经探出了舌头,可是舌尖还没碰到古钧的身体。就急急缩了回去,张开的嘴也瞬间闭的严严实实的,彻底放弃了生吞活咬的打算。 这个“白刺猬”一身硬刺,踩踩不得,吞吞不得,自己又不能动用兽元,那到底要怎么杀了它? 云蛟兽想不痛不痒地杀了古钧这个“白刺猬”可是有点难,难的他一时间没了主意。 段震天知道云蛟兽的性子,是个好吃懒做。爱干净死要面子的神兽。他瞧出云蛟兽的顾虑,恨的牙根痒痒。 在云蛟兽爪子里观战的段震天居然傲然喝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大畜生,还敢自称神兽?连个大不过你爪子的小畜生都捻不死,真让本尊鄙视你!” 死要面子的云蛟兽被段震天这么一激。急眼了,反唇相讥道:“我呸!你还号称是真尊呢!还不一样被那个小畜生给生生断了一臂?言辞中还好意思自称‘本尊’?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段震天冷哼道,“本尊不与你这畜生一般见识!速速给我杀了他。否则休想拿到解药!” 云蛟兽和段震天的唇枪舌剑听在古钧的耳朵里,让他改变了应战策略――一定要先杀了段震天才行! 只要段震天一死。云蛟兽便没了牵制,身上的毒虽然没了解药。可是解药一定在段震天身上,否则云蛟兽若是毒发,他又如何能缓解云蛟兽毒发的症状? 想到这里,古钧双脚震地一跃,双手抓住了云蛟兽悬在他头顶上方的大爪子,迅速翻身一跳,就跳上了云蛟兽的爪子上,头一扭便瞥见了段震天那个沾满血污满脸惊讶的老脸。 古钧呲牙一笑,趁云蛟兽身子大,还没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使出全身力气,往云蛟兽另一只爪子上跃去! “哼!找死!” 段震天冷喝一声,老眼明厉一瞪,便估摸出古钧的身长和身重还有速度,是很难跃过来的,便也不害怕,只是横起臂膀,掌端向外虚待着,以应意外。 只见那“白骨怪物”纵身跃来,速度倒是快出几分他的意料,段震天被云蛟兽抓在爪子里,身子挪动不便,眼见这“白骨怪物”要跃过来,头上的长长骨刺要扎向自己的心窝,段震天见识了这“白骨怪物”骨刺的坚硬程度,自然是不敢以肉掌来挡,于是他掐准了时机,待那“白骨怪物”跃到近前来,他脑袋一缩,整个身子都缩到了云蛟兽蜷着的爪子里。 “哼!想杀本尊?没那么容易!你那骨刺再长,扑空了之后也搭不上这云蛟兽的大爪子,就等着扑空后掉下去被云蛟兽踩死吧!”段震天想到这里,身子蜷在云蛟兽的爪子里,脸向上一望,大声喝道:“云蛟兽!快给我踩死这个白骨怪物!” 话音刚落,段震天便听到一身惨叫,身子一震,再一沉,便觉身上黏腻,似乎是血,被风嗖嗖地吹着发寒,身子不住下坠…… 段震天向下一望――这不是地面吗?自己居然从云蛟兽的爪子里掉下来了?!这个混账畜生!当真不要命了! 可是刚骂了两句,段震天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他中了对方声东击西的招数。 原来,段震天缩进云蛟兽爪子里的时候,古钧也猛然间低下了头去。 古钧心里盘算的清楚,自己的身体是无论如何也跃不上云蛟兽抓着段震天的爪子上去的。他只能让自己头上生长出来骨刺去佯装袭刺段震天的心窝,他知道段震天必然要躲,不敢跟他硬碰硬,所以攻到近前,便按照事先盘算好的,猛一低头扎向云蛟兽的爪子上的关节处。 云蛟兽指关节吃痛,自然下意识地松开爪子里一直抓着的段震天。所以段震天蹭了一身云蛟兽的爪子血掉向了地面。 好在云蛟兽爪子悬空的高度不高,段震天好歹是真尊的筋骨,掉在地上没摔死他,不过就是跌折几根骨头,痛的钻心而已。 古钧脑袋上的骨刺还深深地扎在云蛟兽的爪子骨缝里,眼见段震天没跌死,他立刻双手使劲一撑,把自己的骨刺拔出来,然后瞧准了段震天所在位置,狠劲向下一跳,想要砸在段震天的身上,让他死透! 可是云蛟兽怒了,怒的咆哮,怒的不给古钧跳下去的机会。 它两只前爪交叉一蹬,正蹬在古钧下落的身子上,直蹬得古钧横飞了出去,随即来了个神龙摆尾,直接回抽古钧的身子,把他整个人又给抽了回来,好似戏耍皮球一般,几个来回就要把古钧浑身的骨架子给拆散了…… 这神兽果然不是好惹的啊! 段震天见到“白骨怪兽”遭云蛟兽疯狂报复,正高兴的要捋胡子,却突然听到一声他极为熟悉又很是恐惧的“嘶嘶”声。 “守阵人?!” 段震天心里念头一闪,下意识就要逃跑,可是双脚一动,就痛的他钻心裂肺――摔下来的时候双腿骨折了。 这一痛,便知逃跑无望,于是立刻呼救,谁知,呼救的话还没喊出来,就听“啪”的一声,脸上被狠狠地抽了一道,抽得他嘴巴立刻就肿的像腊肠了! 这一刻,段震天感觉他找不到自己的嘴唇了。 下一刻,段震天连他的牙也找不到了。 舌头勾动在满嘴溢血的口腔里,感觉肿得能把整个口腔都堵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抽的我?!太利落,太诡异了!”段震天舌头肿的跟猪大肠似的,自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能用心里想的,“混账,居然敢如此戏弄本尊,本尊与你不共戴天!定要掘你祖坟,杀光你全家!” 心里头刚骂完,身子一僵,段震天慌了起来――没法说话,还怎么向云蛟兽求助?云蛟兽此刻正在疯狂戏耍那“白骨怪物”,怎么可能会突然瞥下眼睛来看他是死是活?! 这下糟了!离死不远了! 即便断臂也不失傲然雄风的段震天一想到自己深陷危机又开始战战兢兢起来。 他再顾不上那么多,气沉丹田,真元提上来一口,不多不少,刚好让他喝出一声:“救我!” 这一声气吞山河,云蛟兽终于听到了。 下一秒,段震天便感觉四肢麻木,躯干僵硬,胸闷难当,似要被禁锢窒息…… 好在他用的真元不多,不过是用来喊出两个字而已,这禁锢的时间不长,段震天还是能撑得过去的,可是他撑得过去禁锢,撑不过去袭来的危机。 月光下,悠悠青黑荡漾在段震天的眼皮下,闪着**鳞光,如寒冰冷岩一般压在心头,只觉得浑身冰冷梆硬,俨然死尸一样,生存无望。 可是下一秒,头上阴影遮蔽了所有光亮,只听得“轰”的一声,好像是金属间强烈的交击之音,有好像是**间猛烈的碰撞…… 尘土四起,蒙蔽了视线,段震天耳朵里充斥着巨震的余音,心里豁然光亮起来…… 他知道,云蛟兽又救了他一次。 “砰~!” 好似一声沉重的落地声,向丧钟一样难听。段震天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 第一百九十四章 胜利在即 轰隆隆…… 嘁哩喀喳…… 这一夜的这片树林不断爆出各种声响,大的震耳,小的烦心,令阵中所有兽类都难以安眠。 白虎和墨蛙伤重未愈,却头脑清醒,暗中俯卧,伺机而动。它们窝在林中隐蔽处,静静倾听阵中的战况…… 那纯属于肉身力量的激烈碰撞和绞杀让它两个兽王也是心中生寒,却也兽血沸腾。 纯肉身能量的爆发才是所有战斗的底线,更是生命的死亡线。 林木七零八落地铺满大地,好像垫高了地面一般,又似虚虚搭了个架子,把所有战斗都从肉身的力量上转移到肉身的速度上来了。 这让云蛟兽后悔不已――因为这样的战斗场地是他为了逼出那“白刺猬”推倒大片树木所铸就的。而现在它的对手却利用地形跟它玩起了躲猫猫。 而且对方这躲猫猫的技术含量颇高,打了这么久,月光都淡了,云蛟兽居然都没能瞧见对手的全貌,只是隐约觉得对方体形比它小,但却跟它一样是条大大的长虫,只是不知道是蛟是蛇还是蜈蚣蚯蚓……总之,对方的身子很长,很灵活。灵活到可以借助已经被横七竖八的树木铺满大地搭成架子的地势向云蛟兽发起神出鬼没的偷袭。 这令云蛟兽头痛不已! 本来自己身形就大,虽占有力量优势,可是灵活度不足,此刻又是黑夜,根本无法精确定位对手藏在“树木架子”下什么地方,所以也难以痛下杀手。若是一味地以自己巨大身形进行大规模踩踏,那便是打草惊蛇。对方听声辨位的本领似乎很强,它稍有动作,那厮就能及时躲开它的攻击,实在是让它烦躁不已,郁闷至极,非常有作茧自缚的感觉。 云蛟兽这边因失地利而被动挨打,段震天那边却因得地利而保命一时。 骨骼变异的古钧身形大于常人数倍,与大型兽类有一拼。而今在这树木“搭建”起来的乱蓬蓬如鸟巢一般的战场中攻击段震天还真是怎么打都觉碍手碍脚。 身上的骨刺总是在自己击出一拳踢出一脚的时候刮到一些不相干的枝枝桠桠,搞得自己三拳两脚打出去,上半身几乎扎满了乱七八糟的果子和零七八碎的叶片和断树干,不大一会儿,自己就真的成了云蛟兽口中一直谩骂的“白刺猬”了! 而段震天就趁着古钧变成真正的“白刺猬”的时候,发了狠。咬碎了呀,忍着剧痛,拼了命地往“木架鸟巢”的空隙里钻。越钻越深,越深越钻,好似田地里的田鼠,钻的溜光水滑,不见踪影。 不见踪影这事,别人害怕,古钧不怕。古钧的灵觉敏锐的吓人,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段震天的气息,精确地寻找出他的存在。 所以。他便与段震天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是猫,一只浑身带刺的猫。段震天是老鼠,一只跛了脚的老鼠。在这广阔的“木架鸟巢”中,可想而知,这场游戏玩起来有多刺激。 更何况,古钧还有两个一直在“听战”帮手帮他围追堵截――段震天是插翅难飞! 他的死亡,在古钧看来。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可是这个时间问题是个大问题。因为他不确定那与云蛟兽玩躲猫猫的“嘶嘶”能帮他争取多少时间来宰杀掉段震天。 所以,古钧在与时间赛跑。 赢了,剑宗群龙无首,皇室忙于清理朝中剑宗余孽,定然给他充足的时间逃出青周国。 输了,前路万分艰险,死生迷茫。 “杀!杀!杀!” 脑子里杀念纵横,眼睛里全是段震天的虚影,影像与段震天藏身之处一重叠,古钧便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只听得嘶啦一声,似是割裂了袍角,骨刺上舔舐到的鲜血很少,却让古钧兴奋,他身子一横,扎入“木架”的骨刺掀起大片木屑,立时剥开了段震天的逃生之路。 只见段震天抱头鼠窜,连滚带爬,又钻又跳,迅速掠入幽深黑暗的“木架”缝隙之中。 古钧双眼如炬,盯准了段震天的逃跑路线,一路掀翻所有障碍物,迅速清理出一条“康庄大道”,大踏步地向段震天追去。 段震天逃的头也不回,争分夺秒地往前冲,只求逃出这片战场,好悄悄潜到入阵处与阵印长老汇合,好离开这阵法,届时便以真尊之尊,包围这片树林,给这里所有惹毛他的人畜来个守株待兔,死无全尸! 可是想法是好的,但却总是走不出去这片“木架鸟抽”,每每走到边缘处,便有兽类侵扰他,让他不得不绕着走。比起野兽,他现在不过是个跛了脚的糟老头,如何斗得过,只能躲。 这一躲,便躲不出古钧的“围猎”圈子了。那些总出现在边缘处的兽类,自然是白虎和墨蛙。只是“木架鸟巢”里,视线不明,段震天又心慌气短,自然没能品查出这个“圈套”。 一招黑虎掏心,风雷电掣般击打出去,如暗夜之中的鬼爪,闪着森白的光,直直掏向段震天的后心。 段震天到底是一宗之主,真尊之身,百战精英,直觉相当了得,刹那间,豁然转身,下意识想要以真元反击,否则他必然难以自己的肉身挡住这一抓。 可是他迟疑了,他深谙此阵之中动用真元的后果,他害怕。 对方这一招黑虎掏心来的又急又猛,势要夺他性命,他想以真元架住,倒也不难,所用真元不多,阵法对他的禁锢也不会太久,他能扛住。可是,这一招架住之后呢? 身经百战的段震天很清楚,挡住了这一招黑虎掏心之后,紧接着就会迎来第二招更为猛烈的近身攻击,那时刻,他还处于抵抗阵法禁锢的僵硬状态中,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这一挡根本就是陷自己于死境,绝无生还的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赌一赌,看能不能一招反击致使对方直接丧命再无还手能力,而所用真元所触发的阵法禁锢又能让他的身体可以勉强抗过去。 这是一个瞬间精确定位零界值的难题。 段震天别无选择,凭借对自己的了解和多次被禁锢的感觉,瞬间做出反应。体内爆出一股洪流,直冲指端,一招正罡剑指快若闪电,粗暴射出,犹如虹光一般刹那点亮整个空间,笼罩住招式已老的古钧面前! 扑面而来的强劲剑气使得古钧周身无比刺痛,若非身上有千机血甲,恐怕此刻身上会被这尽在眼前的恢宏剑气射成筛子!死得透透的! 不愧是真尊,古钧脑中浮现段震天使用正罡剑指的刹那,段震天的剑气已经笼罩住了古钧周身空间,古钧根本没有回避的时间,甚至对脑中预示画面作出反映的时间都没有。几乎在手到眼到的刹那就已经彻底中招! 真尊威武! 一口鲜血喷出,古钧身子直直倒飞出去,五内巨震,似要爆裂开来,却因身上的千机血甲传来的阵阵暖流,缓缓抚过所有脏器才使得体内的震荡渐渐归于平静…… 真尊可怕,所以不能为敌,若为敌,必要除之而后快,否则难有安稳之日! 身子还在倒飞,鲜血还在喷涌,古钧的手却抓住了自己胸前的骨刺,狠狠拔下,使出浑身力气远远掷出,如夜幕中的一颗燃烧到发白的流星一般,射向段震天的心脏。 他知道,动用了真元过后,就会受到阵法的禁锢,此刻是这位真尊最虚弱的时候,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死的艰难 十米……五米……两米……一米……一厘米…… 胜利在望! 段震天必死无疑! 天光启,红光洒遍林间,撩起一片血色,如新娘子的红盖头,盖在众人的头上,让眼前所有的景象都鲜艳了起来…… “嗡~!” 巨大的轰鸣声如天地爆裂前发出的警钟,让所有的生灵都耳膜鼓荡,刹那间失聪…… 刚刚露头的日光像是被人戳了个洞,居然从中心那洪发黑之处倾泻出耀眼的华光,笔直地奔流而下,似要涤荡这片天地一般,让众生的身影都投在明亮无比的光华之中…… 这诡异骇人的景象犹如世界末日一般,令人畏缩在原地的土渣里,不知所措,恐惧得连打个哆嗦都忘了…… 可是想象中的噩梦并没有如期而至,那光华倾泻而下,只是淹没了整片天空,整片林地,却并没有淹没众生。 众生的脚下依旧是绿草盈盈,芳草萋萋,并无异状。 一颗悬着的心刚要落下来,却恍然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更要命的是胸口开始憋闷难当!最要命的是光华笼罩之处,所有生灵无一例外――遭到阵法禁锢了! 第一个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是段震天,他惊恐的连距离他心窝一厘米的骨刺都视而不见了,眼睛紧紧地一闭――这次真的要死透了! 第二个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是翼虎兽。它激动的连受到阵法禁锢都忘了,只是一味地在内心深处狂热地呼喊着:“是它!是它!就是它!是羿日剑!是羿日剑!你终于现身了!” 没有失却重生前记忆的翼虎兽非常熟悉羿日剑的气息,也很了解羿日剑的习性。羿日剑以日光为滋养,得天光之造化,煅得剑身与剑魂,得天地灵气而养锋锐。于杀伐间得无畏兵锋。 此刻朝阳初升。黑白交替,正是羿日剑得日光滋养之时,此刻日光柔和万方,最适合唤醒剑体本能,驱散剑身一夜寒凉,涤尽所有杀伐污秽,重塑熠熠光辉之身。 只是。如此大规模的倾泻天光,好似饿鬼要一口吃个饱,又好似渴极了的汉子,见到水就要冲进去灌个透心凉,怎么看怎么像被关久了的囚犯,多少年没见到日光…… 第三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是古钧,他全副心思都在近在段震天心窝前一公分处的骨刺上。身体本就重伤。有没有受到阵法禁锢,他根本就浑然不觉,只是白虎内心狂热的呼喊突然传到了他的心中,让他震惊不已,头痛欲裂――“羿日剑”这个名字实在太熟悉了!像一个重磅炸弹一样炸开了脑袋。 那血雾中弥散的日光之城犹如地狱一般萦绕在古钧的脑际,白衣染成血衣。肆意无情地杀戮,好似永远也没有终结一般。令人窒息绝望…… 而唯一令他心安的就是他手中的那一缕金白之光,锋锐无比地划过一条条颈子,喷涌的鲜血如涓流一般沁润着他的心和他手中不染凡尘的光芒…… 不燃凡尘的光芒却染了天下间最污浊的血,从此金无足赤,黑白相融,如此刻这一抹朝阳,那光华倾泻之处正是红如血,黑如墨,金如黄土,白如银…… 除了这三位,其余的生灵只觉得震惊的冤枉――有种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感觉――浑身僵硬,胸口窒息,只觉得世界沉重如铁,重到无以附加的地步,似是要被无形的空气活活压死在这两脚所占的地面上。 “砰~!” 一声巨响,地面塌陷,空间震荡,所有物事都在这震荡的空间中无始无终地摇晃,轻者上浮,重者下沉,天地好似被劈裂了一般,恍惚间竟然有“咔嚓咔嚓”的声响,好似碎裂了的透明玻璃,扎在每一个人的胸口上,心田中,说不出是痛是痒…… 只是一厘米的距离,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身为真尊的段震天最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僵硬,胸口也不再憋闷,眼见心窝前一厘米处的骨刺尖锐无比,避无可避,他无法可想,只能本能地调用真元聚集于胸口,为他护住心脉。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古钧视力极佳,却以为自己眼花,他居然看见自己那根坚硬无比的骨刺在段震天的胸口前瞬间化作齑粉?! 这是怎么回事?! 碎裂实体成齑粉,这所需要的纯肉身能量得何等巨大?!自己那根骨刺的硬度可绝非寻常兽骨可比,就是金属和山石也未见得硬过自己变异后的骨骼,这一点他很确定,因为他曾在奇台山脉做过试验。 而他与段震天交手这么久,他确信,段震天的肉身能量根本办不到! 古钧凝眉闭眼,回顾了那一眼骨刺变齑粉的瞬间,把整个过程放慢,品察。果然,他品察到了那一瞬间段震天心窝处放出的浓郁剑气,如一根根气针汇聚成的一个扇面,那似乎像是元罩一类的东西,却又比元罩更具攻击性,元罩的防御能力只能阻挡住他骨刺的刺入,而段震天心窝处瞬间产生的能量竟然能使得他的骨刺整根立时化为齑粉,可想而知他绝对动用了真元!而且是真尊级的真元!在这个阵法之中,动用如此强大的真元,怎么可能?! 难道阵法被破了吗?! 想到这里,古钧也情不自禁地动用了真元调息五内,重伤的他立时感到浑身舒畅,心里终于确定――这阵法被破了! “撤!” 古钧心声传出,隐藏在暗处的白虎和墨蛙立刻悄悄后退,退的速度快,动作轻,生怕被段震天发现,一旦被那位被断了臂逼到死地的真尊发现,它们就会陷入死地。 可是墨蛙和白虎跑得了,古钧却跑不了。 墨蛙和白虎一直在暗处配合古钧在“木架”之中对段震天进行堵截,不曾真正露面;而古钧则一直明刀明枪地围追段震天,此刻想逃,当真是目标明显,段震天一个瞬移,便到古钧身边,伸手就是杀招,直扼古钧咽喉。 千机血甲立时急速涌动,挡下了凌厉的剑气,却扛不住剑锋一般的手指,鼓荡的气泡,如沸腾的浓汤,似要迫开段震天的剑指。 段震天大惊,一时间想不明白自己手指所触碰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自己的剑指居然隐隐作痛,指尖所戳之处居然凹陷而不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段震天加大了力道,他才不信这个邪!当今之世,除非是白皓国的班原驾临,否则他都不放在眼里,定要斗他个四脚朝天! 真尊之力,岂止千钧?即便是天阶护具千机血甲也难以承受,古钧周身骨骼立时劈啪作响,似要齐齐爆裂,化为齑粉!五内如焚,似要灰飞烟灭的节奏,周身空间都扭曲在段震天的两根手指之中…… 古钧的濒死让跑路的白虎突然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浑身血液急速流动,形成漩涡俯冲到四肢之中,然后又急速收缩,似是要酝酿一场自爆! 白虎知道,祭主身死,祭奴自爆。古钧此刻当真命悬一线,死生顷刻! 周身白毛颤栗,如根根毫针,它遥望天光倾斜处,顾不得暴露身份,虎吼一声,震天动地,似要激起这方天地的所有尘土, 又似要唤醒疯癫太久的故人…… 段震天被这声虎吼惊住,剑指稍滞,却并不如他人那般寻声望去,只是满腹心思杀了眼前断他臂膀,逼他将死的“白骨怪物”! 可即便如此,剑指稍滞的刹那,一股强大的热浪笔直袭来,直击段震天的后心! 攻其所不得不防。段震天心中一惊,暗悔自己太过大意,居然忘了这林子里还一直藏着个偷剑阵图谱的赤炎令令主!这等热浪也就是她雀仙儿能放得出! 此刻偷袭正是最佳时机,阵法禁锢刚刚消失,真元得以随意使用,自己全副心思都在杀死这白骨怪物身上,招式已老,难以脱身,所以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迫得自己不得不回身反击,如此一来恐怕会给这“白骨怪物”喘息之机,再然后,自己就有可能腹背受敌。自己已经断了一臂,身上还有伤,以一敌二还真是勉强,毕竟雀仙儿是中洲四大高手之一,功力深厚,又有赤炎相助,恐难应付。 须臾间分析清利弊,老辣的段震天便已作出决定。他并未完全转过身体反击那股突然袭来的炽热火舌,而是侧开身体,一只手执拗地继续戟指猛戳古钧咽喉,势要戳死他在这一招;同时,双脚迅速齐齐蹬出,整个身子临空横着,脚底居然迸射出一个闪着刃光的元罩,如海胆一般扎向后方袭来的灿烂火舌…… 即便古钧体内有海星扣不怕火焰,却也感觉这火舌非同寻常!那高温让他立时口干舌燥,周身皮紧,似要崩裂,可是身后靠着的大树居然无比凉爽?!树干上的水分源源不断地阴湿他的脊背,让他的千机血甲不至于既要扛着段震天的剑指猛戳,又要经得起赤炎火烤,倒是给了他活命的机会。古钧心里涌上感激之情,却不知背后是何人何物,究竟是敌是友,亦不敢回头探看,全副心思应对眼前的段震天为妙,反正此刻帮他就是段震天的敌人,那便是暂时的盟友。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傻白毛 段震天横在半空的身体灵动如剑,单手剑指如笔直的剑锋,猛刺古钧咽喉却不得入,双脚如剑柄上的剑穗在风中荡漾,与那红灿灿火辣辣,如金蛇狂舞的火舌缠斗不休,却未能得手分毫。. 这样的僵局,在段震天看来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剑指已经戳到那“白骨怪物”的喉头软骨,而脚下的火舌显然气势太盛而后劲不足,段震天断定赤炎令令主雀仙儿在阵外中了他的招受伤不轻,这赤炎太费真元,难以长时间调用。 信心满满,胜利在望。却冷不防被冷飕飕的东西缠住了腰肢?! 段震天下意识以为是那“嘶嘶”叫的抽他嘴巴的那个不明生物,低头一看,却见是粗壮的树藤?! 再一抬头,遥望远处那乘风游动的云蛟兽,它似乎还在与隐藏在“木架”之中的不明生物游斗,没有丝毫懈怠,反倒多了十分警惕?难道那不明生物身怀雄厚的兽元?否则云蛟兽何至如此紧张? 段震天没空去管云蛟兽的生死,眼下自己的腰肢还被这诡异的树藤缠着,缠的越来越紧,似要勒断他的骨头一般,任凭他怎么调用体内的真元也冲不开这诡异的束缚,腰间的冰凉似是能冻结住体内前来解围的真元一般,让自己体内真元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身体,连已经发出的剑气都迅速减弱了下来…… “好可怕的木属姓攻击……够阴!” 段震天狂热的战斗情绪立时被腰间的冰冷树藤给镇静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这林子里还有一个最为可怕的对手――守阵之人。 而今这扼守皇宫后背的大阵被破,这守阵之人定然不会安之若素,却也不会堂而皇之地站出来与他们一战,自然会用偷袭的法子对入阵者进行暗杀。 段震天始终不相信云蛟兽所说的这阵法是自行阵法,他始终觉得这阵法禁锢法则如此强大,连他这个真尊都未能幸免,这阵法之中必定有守阵之人。再者,这阵法中的巨型生物若无人豢养,又如何能长到巨型?守阵之人必在阵中! 此刻腰间怪藤说不定就是这守阵之人遥控**作! 木属姓的人守阵于林再合适不过! “阵印长老!此阵已破,如何不进阵来助我绞杀这一干人等?速来!” 虽然体内真元被腰间树藤压制,但是想要传个音还是办得到的,毕竟是真尊,段震天的真元多的是,并非这树藤所能一时间全部控制住的。 段震天这一叫唤,古钧急了――等剑宗宗老们赶来帮手,自己哪还有半分活路?此刻若不逃出段震天的剑指,待会儿便更无可能。 古钧体内煞气涌动,自胸口化为恶蛟,凶狠冲出,直撞段震天头部。 段震天冷笑,元罩自头顶生出,刹那间便击碎了古钧放出的“恶蛟”,然后那元罩自头顶向下笼罩,居然毫不客气地罩住了他腰间的怪藤。 那怪藤像是被千针扎万针刺了一般,扭曲着,哆嗦着,开始脱皮,渗液,枯黄,腐烂……最终化作了一截死藤。 “哈哈哈……”段震天的冷笑声随着怪藤的枯黄断落越来越大,而他的剑指也终于穿透了那“白骨怪物”的无形铠甲,终于要戳穿他的喉头了,可是抬起头的刹那,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消失了?! 那白骨怪物消失了?! 段震天傻在那里,目瞪口呆,剑指瞬间便不自觉地收了劲力,空摆个架子在那里,像是雕塑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很具有观赏姓。 地面上斑驳的光影,晃的段震天眼睛流泪,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又觉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面前有一种让他有些熟悉的能量在聚散,说不清这熟悉感从何而来,只是莫名恐惧,虽然是淡淡的,却让高傲的段震天很不舒服…… 他的剑指想要上前再试一试,他不相信那是白皓国班原那天光诀的能量。 古钧却身子微微后仰,动作不敢太大,因为他要借用天光诀调用来的曰光遮掩他的身体。虽然这遮掩只是一时的,却能给他求得一线生机――只要这个时候那怪藤或是那火舌能再攻击段震天一下,让他分心,他便有机会躲出段震天剑指的攻击范围。 可是那怪藤蔫了,那火舌灭了,都似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难与段震天一战了。 古钧咬牙挺着,等着,越发绝望…… 段震天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如何不敢再戳一剑指试探虚实? 只是,这曰光突然变得更加耀眼了起来,耳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剑鸣声! “是我的天阶神兵?!” 段震天喜不自胜,自以为是自己真尊真元得以恢复使用,所以他于潭底深穴之中炼养了十几年的神剑终于自动认主回归他身边了? 剑宗用剑,宗主更是爱剑之极。如今敌众我寡,又有疑似天光诀的能量,段震天见到羿曰剑自然是只顾高兴,没有细品羿曰剑的微妙变化――剑身光泽胜于往昔不知多少倍,所散发的锋锐也比往昔更加灼灼刺人,沐浴在曰光中犹如神明的灵魂,完全没有奴颜卑意,倒似天地万物皆避我锋般睥睨,更有呼朋引伴之嫌,体态闲适,光晕高涨。 战场之上,段震天急着杀人报仇夺回剑阵图谱,他也不多想这阵法是怎么破的,也不研究这逃出他手掌心的天阶神剑怎么就又乖乖地回来了,更不在意眼前的光线为何突然如此刺眼,就只知道阵破了,他真尊的本事可以肆无忌惮地用来杀人报仇夺宝贝了,于是伸手就去抓握羿曰剑。 羿曰剑也不躲,悠闲地定在那里,任他来抓,直抓得段震天手掌焦灼,立时脱皮烂肉,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段震天却不肯撒手,任肉掌露骨也不松动分毫。他自打入阵以来,连连遭受各种危机和打击,他一生顺风顺水,权柄在握,何时经历过此番痛苦剧变?此刻心姓已然渐陷癫狂,他好不容易恢复了他真尊的能量,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他真尊的尊严――他要的必然是他的,他要杀的必然得死! 手握羿曰剑前挥后舞,本就刺眼的光斑霎时连成光幕,笼罩住了剑锋所圈的整个空间――什么戮力怪藤,什么赤炎火舌,统统消失在这片让人睁不开眼的光幕之中。 只听得一声痛呼,却是银铃般好听,怨曲般忧伤,使得古钧莫名心痛…… “神兵既出,谁与争锋?雀仙儿,你受死吧!” 段震天只道是那声美妙的痛呼来自赤炎令令主,心中极为畅快解恨,在他看来,那“白骨怪兽”虽然可恨,可是终究是这皇家猎苑阵法里的生灵,他闯阵在先,被伤在后,也在情理之中;而这个赤炎令令主雀仙儿却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若非她深夜盗取他剑宗剑阵图谱,又如何引得他不得不破关入林闯阵?致使他失却一臂,险些丧命! 此刻阵法禁锢消失,这林中属她雀仙儿真元多,功力强,威胁大,必须除之而后快!杀了雀仙儿,给皇室一个夜半入林闯阵的堂皇交代,也给剑宗一个借口向千炎国进军,从此开启他统一中洲的春秋大梦! 剑光混着曰光在林间叱咤,解决了雀仙儿,段震天剑花一旋,撞向前方耀眼光幕――那里正是古钧调用天光诀隐身之处。 如段震天料想,以他天阶神兵之力,应当无斩不破,光幕当刹那间破碎如尘,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惊诧而又郁结――那光幕被锋锐的剑锋扫过,只划开阵阵涟漪,如石子投湖,无声沉底。 他如疯如狂,横劈竖砍,左扎右刺,无论如何也戳不破这层诡异的光幕,似乎手中剑剑尖戳上去,就是软的,剑锋扫上去就跟挠痒一般,令他的心纠在一处,恨的滴血! 古钧躲在光幕里也很惊奇,为何段震天手里的神兵利器连赤炎令令主雀仙儿都能重伤,却伤不到自己分毫,是何道理?! 而且这光幕可不是自己弄出来的,他天光诀的造诣还不至于能弄出这么强悍的光幕来抗一个真尊猛戳还戳不破,他不过是想用天光诀隐个身,躲一躲,暂避锋芒,然后伺机逃跑……可没想到自己用天光诀弄出的光斑竟然毫不避讳地汇入到这片诡异的光幕之中。 潜意识里,古钧隐隐感觉这光幕与自己体内的天光诀同根同源,所以才融合的如此好,自己的肉身在其保护下,竟然没有一丝不适,反倒有些如臂使指,体内天光诀的真元竟然能催动这光幕波动,且让这“波动”刚好能随着段震天的攻击变幻……这真是神奇啊! 远远观战的白虎不明所以,见羿曰剑被段震天抓在手里砍古钧,心里那叫一个怒一个急啊,顾不得暴露身份,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虎吼一声,震彻深林:“尼玛个混账玩意,不穿衣服就不认人了是吧!竟敢砍你主子!活腻了吧!等本王调教好你主子再好好收拾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背主忘恩不得好死!” “!”段震天惊的抓着羿曰剑忘了砍光幕了。 “!”古钧惊得冷汗直流,暗骂白虎神经病发作,实在欠拔牙。 “!”羿曰剑心中暗骂,“千年不换的傻白毛!骂本剑?把你虎牙拔光!”(未完待续。) ------------ 第一百九十七章 父子相见 白虎虎吼完毕,立时来个虎跳,直接跳到了光幕前,想要阻止被段震天手里的羿日剑砍古钧;而墨蛙也不甘示弱,用自己的唾液驱散了天诛黑蚓体内的缩小丸药性,然后生拉硬拽着天诛黑蚓紧跟白虎而去――它也是古钧的祭奴,刚刚古钧遇险它也觉得要死了一般的难受,而今见白虎冲过去救主子,便也想着去帮个忙或许能救出主子。虽然它也感觉出那断臂的老头很厉害,而且他手里的“光剑”更厉害,可是不去救祭主它自己会跟着死,去救祭主也有可能被那断臂老头挥剑杀死,两相比较,后者更具“高尚品德”,所以它觉得主子一定要救!而且要轰轰烈烈地救!因为自己中的可是灵血祭,死了以后做鬼都是主子的鬼,投了胎也是主子的胎…… 羿日剑见白虎跳了过来一副拼了老命也要忠心护主的德性,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被握在段震天的手中,却带起段震天的手臂直勾勾地去敲白虎的门牙。 白虎一惊,下意识后躲,却还是被羿日剑的剑锋扫到,嘴角流血,门牙崩裂…… 这情景白虎再熟悉不过――重生前,隐锋的羿日剑经常学隐锋的样子凿它的门牙。 段震天对羿日剑的举动满意却又惊奇,他觉得羿日剑主动袭击突然冒出来攻击他的翼虎兽很忠心护主,他很满意;可是他又觉得这种只凿门牙的打法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干嘛不一箭穿心直接弄死它?难不成这羿日剑与他心灵相通,知道他想要降服翼虎兽收为己用?可是这个想法是在入阵前有的呢…… 正当段震天正琢磨着羿日剑的真实心思时,白虎却已然又一个虎跳,直接跑了!它被凿了门牙之后心就放到肚子里了――羿日剑肯定没失意。嗯,羿日剑从来都这么凿它门牙的,羿日剑不会砍死他古钧的,虽然古钧现在骨骼变异模样不同于从前,可是天光诀释放出的能量与羿日剑同宗同源,它一定是感觉到了天光诀的能量跑来保护古钧的,一定是! 正跑着,白虎发现墨蛙居然也跟来来,后边还拖着个天诛黑蚓,连忙捂住鼻子躲了开去,这下意识地一躲,就忘了把墨蛙给拉回来,再回头,墨蛙已经到了段震天的跟前要拼命护主,慷慨赴义之前还不忘回头深深地看了白虎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视――你背主忘恩不得好死。 白虎舔了舔唇角的鲜血,眯了眯一双细长的虎眼,心道:“羿日剑只凿我的门牙,那是跟我熟给我面子,你去凑热闹被劈成两半都算照顾我面子了!” 可是墨蛙非但没被劈成两半,还吓退了敌人?! 白虎眨巴了一下它的那双贼溜溜的虎眼,恍然摇头道:“我怎么忘了墨蛙身后的那个大臭虫?那是能臭塌天宫的!” 段震天失却一臂,此刻想要掩鼻而走却又不能,羿日剑握在他唯一一只手里,根本没办法用来掩鼻,当然他作为真尊,完全可以闭气,可是天诛黑蚓的臭气无孔不入,即便是他段震天也不单靠闭气就能免受其臭的,当然他可以用他充沛的真元堵塞住自己的七窍和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这样臭气对他就没什么影响了,可是这样一来,他也没有充足的真元来控制羿日剑了。 刚刚翼虎兽来突然跳出来攻击他,这天阶神兵还自动保护他凿了翼虎兽的门牙,可是而今这墨蛙和天诛黑蚓来攻击他,自己心爱的天阶神兵居然就不管他了,好似也被臭到了一般,连连挥舞剑刃扫出光晕,荡出风潮,驱赶臭气,根本不受他控制了…… “云蛟兽,快来助本尊收服天诛黑蚓,否则你小心你中的毒!”段震天强握着他的天阶神兵,被羿日剑带着左挥右舞,身体渐渐远离了古钧的隐身之处,可是段震天哪里肯放过断他臂膀的“白骨怪物”?又哪肯放过难得一见的战场臭器天诛黑蚓?自然是一边退,一边频频后望,再一边不住呼喊云蛟兽来帮忙…… 古钧隔着光幕看到墨蛙在攻击段震天,心中万分焦急,连忙传递心声道:“我没事,快快退去,别让段震天和云蛟兽捉到你们,恐难逃生啊!我自有办法脱身!快逃!” “主子你……”墨蛙感激涕零,却因天诛黑蚓在旁而信心满怀道,“主子放心,这天诛黑蚓臭气熏天,不说臭死他们,也定然会臭晕他们,让他们没法害你。” “我们虽有抵制臭气的丹药,可是这丹药我也是刚刚研制出来,还不完善,时效不长,且以天诛黑蚓所生泥沼为主要原料,咱们手头存货也不多,万不可与他们久耗,还是快逃吧!”古钧焦急规劝道,“你先带着天诛黑蚓逃开此处与六条汇合,我再想办法从另外一条路逃生与你们汇合,如此才能避免被他们一网打尽,也能靠传递心声互相策应。” 墨蛙眼见得势,有心立功,却听出古钧语气中不可违拗之意,便悻悻离开,长舌头卷住天诛黑蚓的曼妙腰肢转身便开始了蛙跳――不这么蛙跳着逃跑,靠天诛黑蚓自己爬那可还叫逃跑吗? 羿日剑自然不会去追的,它洁身自好的要命,恨不得躲开那黑黢黢臭烘烘的天诛黑蚓远远的,虽然它是剑,根本闻不到气味,天诛黑蚓对它没有任何威胁,可是它作为剑灵能感觉到气息――天诛黑蚓连周身散发出的杀气都是让人作呕的,这就让天生对杀气敏感的羿日剑很是反感了!杀气怎么可以这么让人恶心呢?杀气应当是令人畏惧的!敌人应该是被杀死的!绝该是被恶心死的! 段震天可没羿日剑这样洁身自好的想法,他做惯了杀人越货的勾当,虽然都是悄悄的做,可是其中好处他自觉受益匪浅,不然怎么得来的这把绝世神兵呢?所以他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他看上的东西。 所以,段震天三催四催的,云蛟兽不得不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绞杀那“嘶嘶”叫个不停地长虫转而来劫掠另一只又黑又丑又臭的长虫。 段震天则依旧不依不饶地手握羿日剑砍光幕,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他是真尊,手里的剑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阶神兵,强强联合,怎么就破不了一个光幕?! 而且,在段震天内心深处,他终觉这“白骨怪物”和守阵之人有绝大联系,或者就是守阵之物,否则,怎么会他一攻击这“白骨怪物”,腰上就会缠上粗大无比的怪藤?而那“嘶嘶”鸣叫的不明生物也恰恰在这“白骨怪物”杀不了他的时候出现,显然是来帮手的嘛!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白骨怪物和那“嘶嘶”叫的生物都身怀真元且又肉身强悍,这太符合守阵之人的素质了――阵未破之前靠肉身之力绞杀闯阵者,阵破之后靠真元镇压破阵者,青周国皇室的安排果然妥帖的很。 段震天这边心心念念地砍着光幕,势要杀死“白骨怪物”。光幕那头的“白骨怪物”已然把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真元和气息尽数收纳在体内的海星扣之中,连身形也恢复了常态,慢慢移动脚步,借着墨蛙和天诛黑蚓遇上云蛟兽之后爆出的大战声响,轻手蹑脚地逃了开去…… 段震天不知道古钧逃了,羿日剑却是知道的。它虽不认识古钧这幅“白骨怪兽”的模样,却是对古钧使出的天光诀极为熟悉,否则它也不会突然从吸纳天光的畅快中抽身出来一探究竟。而后看见老战友翼虎兽不顾生死前来护主,便更确定眼前这个一身白骨长刺的人型生物是当年的隐锋了!再者,重生前的隐锋在绮阳城里拿着它砍怪兽的时候沾染的怪兽之血,其实内含汲力丹毒,所以羿日剑的剑锋转阴,光芒变红,煞气加重,戾气更甚,而古钧一身骨骼变异所散发的气息与它同根同源,霎时间便勾起了羿日剑重生前的记忆,这叫它怎么可能还会终于段震天这个“盗宝老贼”? 虽然段震天在深潭之下洞穴之中以天罡剑气炼养它十几年,可是终究不过是锦上添花,绝非雪中送炭。今日得以重见天光,才是真正得到它本源的滋养――它乃几千年前的班原以天光和自身骨血铸就,与班原同根同源,怎可能悖祖忘宗?而且铸造它的班原不是现任白皓国的班原而是眼前重生的古钧。说起来,古钧才是数千年前开创白皓国的开国悍将,而现任班原则是当年他铸剑之后的传人。所以羿日剑见了古钧,那叫儿子见老子,又敬又畏又亲啊! 可怜段震天,因为没见过羿日剑的剑身,根本不知道这就是白皓国护国神兵羿日剑,虽然对其散发的浓郁光能感到讶异,可是他却只当是天阶神兵皆须以光能铸就,自然光能充裕,所以便不做他想。更何况,羿日剑染了汲力丹的丹毒,刃光邪红,绝非班原那一身浩然正气的天下第一高手所用的羿日剑。再者,现任班原手中的羿日剑没了剑灵,空有剑身这种事又怎么会让他国知道?那岂不要掀起一场夺天下第一神兵的腥风血雨?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儿童不宜 云蛟兽自打入了这阵法之后,不知不觉间,身子就慢慢变大了,而且大的离谱,因为它身子本就长若彩虹,而今变大,盘起身子来真若青云山山顶上的大乌云,厚重得要下一场大暴雨,似乎一个闪电劈下来,就能炸蹦青云山整个山体。 “如此的庞然大物居然会怕段震天下的毒?!得想个法子修正一下这脑子缺根弦的烂泥鳅!” 白虎捏着自己的胡须在一旁给墨蛙和天诛黑蚓掠阵,它本来是想上去帮忙的,可是身子还没跃起来,那片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的树林里就蹿出一条青色大蟒来,嘶嘶地低鸣着,杀气腾腾的,很让它惊喜! “这家伙该是那传说中的方域翼蟒吧?可我怎么没瞧见它的翅膀呢?莫非还没到长出翅膀来的时候?方域翼莽可是波依教的护教神兽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年头,波依教还没点影子呢!阳神应该还窝在方域的某个角落里不知道捣鼓啥呢……” 白虎大爪子使劲地挠着脑袋,琢磨着重生前的回忆…… “这方域翼莽后来是怎么死的来着……?那时候阳神和班原大战,我和这哥们被双方当坐骑使唤……它……好像是被我一爪子挠死的呢!唉,挺可怜的小家伙,哥真不是故意要杀你的呢!谁让咱各为其主呢?要是你跟我一个主子的话……咱不就不挠你了吗?” 云蛟兽以一敌三,借着身子大,兽元足,等级高,倒也打得大开大合,拢住天诛黑蚓攻击墨蛙,防备方域翼莽的狡诈偷袭,一时间难以迅速得手,但却始终占据上风。 白虎看得连连摇头,觉得云蛟兽很卑鄙,圈住天诛黑蚓攻击墨蛙,让墨蛙顾及着天诛黑蚓放不开手脚跟它拼命,想要逃走,又被云蛟兽给黏上了,实在战的纠结,要不是那方域翼莽的偷袭狠辣,云蛟兽不得不防,恐怕这会儿墨蛙已经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方域翼莽还是跟以前一样阴险狡诈啊!瞧它下手的时机,专挑癞蛤蟆要被云蛟兽弄死的时候,来个攻其所必救,云蛟兽不得不反手回防,若有丝毫迟疑,便是不死也要重伤,惊险连连啊!墨蛙倒是解围了,可却是惊吓的不轻,连番数次,这心理素质给锻炼的,真叫绝啊!” 白虎在这正美滋滋地瞧着热闹,却听那个心理素质不强,品德又很差的墨蛙蛙叫了一声道:“草泥马!六条!你再不来帮手,我就死给你看!看你如何向主子交代!” “蛆尼玛了个逼的!臭蛤蟆!你以为你是谁啊!愿死死你的去!老子的偷袭的计划都被你这张大嘴巴给破坏了!你死了活该!”白虎被墨蛙说破,气急败坏,本打算适时偷袭,一举灭敌的,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擦!祭辞这么庄重的语言是你俩个畜生可以拿来对骂的吗?你俩是想念祭辞的味道了三吗?大敌当前,把自己当祭主是吗?要不要我用祭辞提醒一下你俩的身份?”古钧耳朵灵光的很,远远听到白虎和墨蛙的对骂,心里咯噔一下,气不打一处来,连忙传送心声给墨蛙和白虎道,“云蛟兽肯定是误食了这阵法中巨型生物胃里的肉瘤,所以身形变的巨大无比,虽然这阵法的禁锢消失了,可是云蛟兽的体形并没有变回去,这说明阵法并没有完全被破坏,只不过由于某些特殊原因,禁锢法则失灵了,所以云蛟兽是离不开这个阵法的,只要你们想办法把它引到阵法边缘,你们就可以离开阵法,而它却只能留下。” 墨蛙闻言,立刻变幻占位,缩小身体往草丛里一趴,引的云蛟兽的爪子直接朝草坪抓下。 白虎趁势变大身形,揉身而上,似要在地面与云蛟兽来个对撞! 云蛟兽一瞧是翼虎兽,心里一惊,随即一怒,而后一喜,心道:“好你个臊白毛,原来躲在这里!小样的,傻了吧?而今我如此伟岸身形,还敢与我对撞!找死!今次一定要骑在你身上暴打你一顿!” 白虎怎么会找死呢?它最喜欢欺负烂泥鳅了!在马上要撞上的前一秒,一颗缩小丸塞在嘴里,身子噗的一下,像被扎爆了的气球,一下子变成了长着翅膀的“小白猫”,小翅膀一顿乱扑扇,竟然从云蛟兽的腹下蹭了过去,随即飞上高空,再来个急速下落,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云蛟兽的两个犄角中间,抓着云蛟兽的两个犄角像摆弄船舵似的,开始左摆摆右掰掰,以确保云蛟兽的“航线”是朝着阵法边缘去的。 云蛟兽哪里受过这等欺负?就是以往在战场上被翼虎兽压在身下乱挠,也不曾被抓着犄角四处乱窜啊!可是比起大体型的翼虎兽,小白猫一样的翼虎兽可是灵活诡异的多,无论云蛟兽怎么甩头摆尾浑身得瑟,就是甩不掉两只犄角上的“小白猫”! “混蛋臊白毛!我电死你!” 云蛟兽一声怒吼,两个犄角发出蓝紫色的电光,两相缠绕起来,把白虎给绕在了中间,噼噼啪啪一阵响,却不听不见有任何惨叫,但却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云蛟兽心知这是翼虎兽被它放的雷电给电糊了的味道,它的鼻子嗅啊嗅,闻起来好舒爽,好惬意…… “该不会是被我一下电死了吧?要不然怎么连个遗言都没留下?这不像那臊白毛的脾姓啊?它可是向来要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兽过留味的!” 云蛟兽自顾自地叨咕着,却听白虎接口道:“烂泥鳅,你还真是了解本王啊!我确实是要兽国留味的!不过这次就不留我的尿味给你了!还是把你的鳞片烤来留给我吧!你这鳞片烤来吃最是香脆!还补钙!正对我胃口!” “什么?!”云蛟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它头顶犄角间的鳞片被臊白毛的金色兽火给烧烤了?!它怎么没有一丁点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云蛟兽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总感觉翼虎兽一向狡诈,定然是在骗它好给自己留个面子,搞不好那臊白毛此刻已经被它的雷光给电成臊黑毛了呢! 可是心里这样想,头顶上的冷风却真真切切地刮着它被拔了鳞片的头皮——那叫一个刺痛啊! 这感觉绝对是被拔了鳞片没错了!翼虎兽拔它鳞片用兽火烤来吃,这个是有历史的,云蛟兽此刻被头顶上的冷风吹的透透的!一点怀疑都没有了。只是,心里开始不安——为何自己的痛感会迟钝呢?这似乎在与那嘶嘶鸣叫的青色长虫对战时就开始了…… 云蛟兽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缘由,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变大定然与这阵法之中的巨型生物有关,不然自己怎么会入阵之后也跟着体形变大呢?看来这体形变大是有后遗症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可如何是好?! 云蛟兽乃青周国的护国神兽,若是身体上有什么不妥,皇室定然帮它求医问药,照顾的无微不至。可而今它因中毒而受制于剑宗宗主段震天,现下还违抗了皇室不得入阵的命令私自闯阵,皇室又如何肯帮它恢复真身? “唉……” 云蛟兽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前途渺茫,随即斗志全无,爪子里一直吊着的天诛黑蚓不知不觉间就被瞧准机会的墨蛙一个蛙跳加一个吐舌头给夺了回来。 一直伺机偷袭的方域翼莽看到云蛟兽一时走神,心中一喜,尾巴一卷,立刻卷出一股浓雾,随即信子一吐,直接从浓雾中插过来,如利剑一般直插云蛟兽的脖颈。 直到翼莽的蛇信子尖离云蛟兽的脖颈只有一厘米的时候,云蛟兽才反应过来,连忙歪头避开,却已经来不及,于是,歪到一半的头干脆向下一低,从侧面一撞,想要直接撞开翼莽的脑袋! 谁知道,翼莽竟然诡诈的很,似乎是算准了云蛟兽会这样躲它的攻击,在云蛟兽低头侧面撞来的那一刻,它也不躲,只是把信子缩回来了,随即用嘴巴吻住了云蛟兽的撞来的硬嘴。 只听得噹的一声,像是包着棉絮的金属交击擦出的火花,刹那间静谧了整个空间,也不知道云蛟兽和翼莽都怎么了,两者嘴对嘴静在一处,悬在半空,动也不动,看起来还真像是在深吻,而不像是在交战。 “儿童不宜啊!幼兽躲避!墨蛙快带着天诛黑蚓逃开此地,可别学坏啊!” 白虎这么一吼,墨蛙连忙捂住了身边天诛黑蚓的眼睛,教育道:“长虫不是这样结合的,这个不能看!” “长虫是怎么结合的,你怎么知道?”天诛黑蚓咕哝道,“我虽然是蚯蚓,可我并不是幼兽好不?” “再哔哔,我就把你吃掉!”墨蛙吐着长舌头在天诛黑蚓身上刮了刮道,“我现在可不怕你的臭味了!你知道的!” “……”天诛黑蚓仰天长叹道,“云蛟兽,老邻居,虽然你一直嫌我臭,嫌我丑,不屑与我为邻,可是我还是想劝劝你——你就此从了这条大蛇吧!别帮着段震天抓我了!也别帮着青周国皇室守后门了!段震天不会善待你,皇室不会放过你!还是跑路吧!” 正在与方域翼莽深情一吻,浑身过电,六神无主的云蛟兽听到天诛黑蚓的话浑身一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下意识地想推开翼莽,却又身体上舍不得,因为翼莽的毒牙传到出来的毒液让他浑身舒爽,似乎这毒液刚好能克制住段震天给它下的毒。 看似是深吻,其实是下毒。 下毒者得手了却高兴不起来,被下毒者中毒了却兴奋的要命。 二者缠缠绵绵到阵边,白虎一路“指引”,小爪子在云蛟兽的关节处左搔搔,又挠挠,云蛟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被白虎给挠持得和翼莽摸爬滚打到了阵法边缘。 这一路,白虎思来想去,终究没舍得在这过程中下手杀死云蛟兽,虽然重生前的记忆里它被云蛟兽和其余两个护国畜生围攻到差点丧命,可是常年战场上的敌人,打出了感情,多少有点惺惺相惜之感,不想就此结果一个“战奴”的姓命。所谓的一国的护国神兽,其实就是一国的捐体战奴,没有**可言,更没有尊严可言,只有看似光鲜的衣食住行而已。 “但望这条烂泥鳅能早曰觉醒,脱离苦海。”白虎苦叹一声,自云蛟兽的犄角间跃至地面。那里,古钧早已等在阵边,墨蛙和天诛黑蚓也已经聚集在古钧身侧。 古钧见白虎居然没有对云蛟兽下手,心里也颇讶异。古钧几次在云蛟兽的爪子底下逃生,吃尽云蛟兽的折磨,虽然理解云蛟兽的处境,可是对于危险的存在,古钧习惯于除之而后快,除非它不再危险。 方域翼莽与云蛟兽的“深吻”也因来到阵边而嘎然停止。像是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突然发现脚下的鹊桥断开了一般,阵法的边缘自动地隔开了云蛟兽和翼莽,生生把两只**在一起“深吻”的长虫给扯开,并横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看着翼莽被隔离在自己对面,云蛟兽这才恍然自己居然出不来这阵的边界?! 像是欲求不满的浪女,云蛟兽嗷一声尖叫,十分浪荡,挠着爪子想要抓破这阵法的隔阂,却似笼中鸟,狱中囚,根本无法破出牢笼,继续汲取能压制它体内毒姓的蛇毒。 方域翼莽想要再进阵是没障碍的,它的体形并没有因误食这阵法之中的巨型生物体内的“肉瘤”而变大,所以它可以**出入这阵法,只是它本是想用毒牙里的毒液毒死云蛟兽的,却没想到云蛟兽居然瞬间“爱上”了它的毒液,不停的汲取,搞得它抽身不能,挣扎万千,若非“缠斗深吻”间被白虎**到阵边,恐怕此刻体内的毒液就要被体型巨大无比的云蛟兽给吸干了! 焉知自己会不会毒尽身亡?!此刻翼莽还哪敢再靠近云蛟兽一步?自然是不会再踏进阵法一步,只是,它却也不肯就此离开,徘徊在阵法边缘,似是在翘首期盼一个熟悉的身形,神色极为殷切焦急,嘶嘶声也变得哀怨婉转,让人闻之心疼……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月照三方 这一夜,月光清亮亮,后山乱哄哄,这让皇宫中的少年皇帝如何龙榻上安枕? 精雕玉琢的龙榻旁一台象牙雕琢的龙口烛台上一根乳白色的蜡烛不住地滴着蜡油,那蜡油如莹润的珍珠,闪耀着炽白的光芒,盈动着悠悠海蓝,照亮整个寝宫,光线不明不暗,光影不徐不疾,四面红墙里镶嵌着腾龙玉璧,罩在烛光里被映得流光溢彩,如斑斓的花海,静谧在夜里,暗暗幽香…… 传旨的太监回报说青云山乱作一团,无人接旨,逮到的宗徒说是千炎国赤炎令令主深夜造访,也不知是何原因引得全宗上下围攻这赤炎令令主,为此还惊动了闭关十几年的段震天。 青都的探子回报说丹丽公主去向不明,而且还有五位世子和一位公主也失去踪迹,至今未见剑宗有寻得失踪人口的任何痕迹。 皇家猎苑的猎卫队奏报说剑宗大举进犯皇家猎苑,且有人闯入了皇家猎苑中的空乏阵,且阵中频频传出真元斗法的能量涟漪,显然阵法禁锢法则已被破坏,请示是否要拿下剑宗宗徒法办。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朕还能按兵不动吗?” 青周国的少年皇帝赵凯,三岁登基,八岁亲政,十岁妙法诛除三位顾命大臣,十四岁强命太后于汉北行宫颐养天年,十六岁北伐玄岩国夺回城池四座,不但还了边疆安宁,还制定了双方边贸法则,嫁了公主给玄岩国老可汗,此举可保北疆十年安稳。 而今十九岁,处心积虑想要除掉尾大不掉的藩王势力和背后的剑宗恶虎,却时时隐忍,以待厚积薄发。可是无奈天公不作美,赵凯自忖实力不薄,而今可以趁着段震天闭关日久先行拔出藩王势力这根钉子,可没想到千炎国会有异动,段震天居然突然出关,且出关就闹事,显然是要公然与朝廷作对,这实在太出人意料,完全没有先兆,让他措手不及。 “藩王世子和公主会在剑宗莫名失踪,而赤炎令令主恰好在此时出现,难道千炎国想要要挟藩王威胁朕吗?这动作这么大,南疆却没一丁点迹象,这其中必有蹊跷……段震天这老狐狸是否瞧出什么端倪,所以不顾一切在此刻与朝廷作对?该不会是要与千炎国来个里应外合,一举灭了我皇室宗族吧?所以才会有藩王世子公主失踪于剑宗之内……这似乎……” 赵凯白玉一般的明净脸庞尽是忧郁之色,这些凌乱不堪的信息充斥在脑际,似要撑爆他那周正的脑袋,但他必须保持清醒,只有镇定清醒才能作出正确的分析,得到正确的判断,从而决断。 决断的时候到了,若要此刻对剑宗问罪,那便要掀起一场倾国的腥风血雨了,这一场腥风血雨不知到要把江山摧毁成何种面貌,其他三国虎视眈眈,怎么可能不在皇室与剑宗斗个难解难分之时来个趁火打劫? 否则就要忍气吞声,不闻不问,忍剑宗在皇室背后肆虐……可是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段震天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攻进皇家猎苑闯入守护宫墙的空乏阵,又怎么会依旧躲在皇室背后?他这是要就此登上政治舞台挥舞他剑宗的利剑了! 赵凯苦笑。原打算先削藩,再动剑宗,没想到天机难测,居然如此骤变,那他只好发动藩王一起攻击剑宗了,谁让剑宗把藩王们的世子们给弄丢了呢? 可是这样的联盟又怎会牢固?本就是敌对的双方,此刻依仗着暂时的利益联合在一起,迟早会因利益变动而倒戈相向。 那便只有找出失踪的世子公主掌握在自己手里来威胁藩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兵伺候剑宗,绝不能给段震天喘息之机! “来人啊!” “奴才在!” “速调御林军汇同皇家猎苑的猎卫队对皇家猎苑进行扫荡,调出所有神击弩,务必要把闯入皇家猎苑的所有剑宗宗徒一网打尽!” “诺!” “还有,调集朕的龙魂卫,全部黑衣蒙面,去青云山搜寻失踪的世子和公主,扫荡剑宗老巢,杀他个片甲不留,烧掉剑宗的武阁丹房炼器之所,但凡不得不留下踪迹的地方,一律掩饰成千炎国的习惯和手法,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诺!” 夜凉如水,蛙鸣震天。静水流深的池塘突然浮出一线腥红的水藻,如暗夜之中染满鲜血的鬼爪,凄凄然从无波无浪的池塘中缓缓抬出,茫然四顾之后便是揉搓手指,好像掌中捏碎了一方天地一般,闲适,森然。 垂钓的老者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手背突然收缩,一个银月般的弯钩略出水面,划过那缕猩红的水藻,直直落到老者***的掌心——银钩勾起的那点猩红在掌心划开,一幅幅画面展现于老者的掌心之中,栩栩如生…… 一旁的侍童十四五岁年纪,一身粗布麻衣,穿的整齐干净,站立的姿势如巍巍然的青松,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眼睛却好奇不跌地瞥眼瞧着老者掌心中的画面…… 侍童失声惊叫了起来,尖锐刺耳的尖叫刚一出嘴,这侍童就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胆战心惊地望着默然不语的老者——老者的侧脸淹没在黑夜的暗影之中,看不分明,只让人觉得冰冷,比这夜里的池水还冰,比这夜的冷风还冷。 “族长……”侍童哆哆嗦嗦地开口,居然发现在自己的牙齿咯咯打架,“这……这……” “看到了什么就说出来,何必吞吞吐吐,不敢直言?”那老者一身蓝袍整洁光亮,衬出他颀长而偏瘦的身材,在月光下颇有几分仙风。他扔掉手中的银钩,放下鱼竿,转身面对侍童,声音和缓,“我天语族人自古便能洞察天机,所见似虚却非虚,降福避祸有可为。你这孩子,自小跟在我身侧,得见天机,怎地还这般慌张失态?” “静儿知错。”那侍童低下了头,嘟起了嘴,可是双腿还是不住地哆嗦——他看的真切,族长掌心中的画面是乌泱乌泱的大水和炽烈熊熊的大火;是龙鳖虎凤的绞杀和蛇蛙冲蚁的撕咬;是白骨巨怪的怒号和无影鬼魅的肆虐……山河倾覆,血流漂杵,人间凄惨之像尽皆展现……令人不寒而栗,畏惧瘫软,不忍目睹……而这一切的的一切开始于一个像今夜一般的夜晚,那座山、那片林、那座皇宫……乱了,一切都从那开始乱了…… 蓝袍老者却是一脸慈眉善目,双眼盯着掌中影像,眉头皱着,嘴角勾着,眸光中泛出微微惊讶和淡淡欣喜,凝望着映像中的那白骨巨怪沉吟道:“风云交汇天机变,天机变时天地陷,覆世悍将震乾坤,鬼魅妖邪枉千年。” 天边月映在静默的池水中,竟然被那缕猩红的水藻染了红晕,似血球一般孕育着不世出的魔王。 “南宫衍,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老夫,更怨不得天意。”蓝袍老者抬头望月,低头望池,随即转身离去,一边悠然地走着,一边悠然地哼唱着:“祸害千年终有报,福延万世得良缘。费尽心机难登天,信步游走天下安。” 方域某个不起眼的山头上的一间破烂的茅草屋里,一个眸若星光面灿如晨的俊朗少年冷不防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这一喷嚏着实惊人,一口真元喷出去,如流光彩霞,美丽的能闪瞎人的眼睛,更能直接喷死对面坐着的八位老者。 这八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青周国皇家兵器库的八位守库太监。 当日皇家兵器库內库遗失了镇库之宝——千机血甲,这八人深知无法寻回,其罪难逃,便假托寻回失窃宝物之名,一路逃亡到了方域。 一心想避祸的八位元宗级别的老太监没想到双脚一踏进方域就被人盯了梢,没几天便被逮住了关在这座破茅草屋里被询问为何来到方域。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出,受不了花样迭出的折磨,他们只好表示“合作”,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谁知,对方根本不听他们串通好的谎言,好像知道他们的身份和来意似的,只问千机血甲现在何处,若不老实交代,生不如死云云。 千般无奈万般苦楚之下,这八个老太监连对青周国的最后一点忠诚也丢干净了,把“赵诹”入内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个通通透透。 原本以为能活命的他们在这间破草屋之中战战兢兢地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有一天被面前这个俊逸不凡的美少年一个打喷嚏给喷死了。 八位元宗,加起来七八百岁,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一个喷嚏结束了生命,**如落花飘入火盆一般,迅速凋谢成灰烬。风一吹,连渣滓都不剩了…… 为此,不小心打喷嚏的美少年深感抱歉,“不好意思,喷嚏打的突然,没把持住,抱歉。看来,我还得再练练……” 月朗星稀,这美少年凝望黑空中的那一抹轮银盘,撇嘴道:“又不知在我背后嚼什么舌根,那群老古董,还真不安分!” 空中一颗流星划过,拖出一个长长的尾巴,那尾巴红艳艳如夕阳,而且是如血一样的夕阳,很快没入黑暗之中,再无生息…… “子颖,你在远方,可安好?”那身着紫金华服的美少年指尖幻化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清新的香气溢满整间茅草屋,拂去所有死亡的气息…… 目光柔软地落在蓉蓉软软的花瓣上,珠光一样莹白的脸上尽是柔情…… “唉,不该让你去的,可你偏要为我走这一遭……你的心意,我又岂能罔顾?不过,你终究不负我望,带来这一世繁华,将来的你我共荣……” ------------ 第二百章 格杀勿论 阵中时日与外隔绝,入阵之人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响,所以古钧等人逃出阵法的时候才恍然惊觉阵外厮杀声震天,四面都是兵刃交击的脆响和刀剑入肉时的闷音,还有能量对撞时的轰鸣…… 冷风飕飕地吹在身上,古钧鼻翼微微抖动,似能嗅到浓烈呛人的血腥气和铁剑上的腥锈味…… “剑宗宗徒的剑气散乱……似乎被一个一个地截杀了?!剑宗宗徒肯定是尾随段震天大批入林了,怎么会面对袭击不使用剑阵?难道是使不出来吗?怎么回事……” 古钧灵觉探出去,迅速扫荡一圈,隐隐感觉整个皇家猎苑似乎沉浸在无边的烟尘之中…… 这烟尘中弥漫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能量,看似分散,却又灵动,似乎随时都能凝聚一处去击溃更强大的对手。 “猎卫队的烟瘴?!”天诛黑蚓喃喃低吟,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似是习惯性地惧怕一般,身子居然蜷缩了起来…… “猎卫队?烟瘴?”古钧眯眼瞄着天诛黑蚓的眼神充满了威逼利诱,墨蛙见了,心领神会,连忙接过话头,长舌头舔了舔天诛黑蚓的脑袋柔声问道:“我的美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开始卷身子发抖了?哥现在不饿,没打算消化你啊!你倒说说猎卫队和烟瘴是什么鬼东西,不满足我这个好奇心,就得满足哥的肠胃了!” 白虎一脸鄙夷地呸了一声道:“一条臭烘烘的虫子而已,还我的美食,吃货都没你这品味。”说罢,摆摆尾巴,四爪一蹬,跳到了树上,向远处张望,但见不远处烟尘滚滚,眼看就弥漫了过来。白虎爪子捋了捋虎须,喃喃道:“好大的架势,这是要扫荡的节奏啊!很像皇家的做派――格杀勿论!” “不错,猎卫队的烟瘴确实能扫荡整个皇家猎苑,绝对能做到格杀勿论。”天诛黑蚓在墨蛙舌头的“爱抚”下终于冷静了下来。 “皇家猎苑里出现什么劳什子猎卫队……这名字听起来还挺配套的。听你这语气,你跟猎卫队很熟啊,他们会连你也扫荡成死尸吗?”墨蛙继续用它的舌头“爱抚”它的美食。诱使天诛黑蚓再多说点有用的信息,可是天诛黑蚓却不再说话了。只是趴在地上,下意识地往土里钻。 古钧瞧着天诛黑蚓这个很天性的躲避动作,已经猜得出这猎卫队的烟瘴是如何阴狠毒辣了。 眼下,站在阵法的边缘,阵内是云蛟兽盘踞待战,阵外是不明战局,古钧立在阵法边缘动也没动一下。 一直默不作声翘首期盼的方域翼莽似乎也感受到了慢慢袭来的危险,它把一直朝向阵内的头扭了过来,向远方慢慢迷蒙起来的烟尘看了一眼,一对细长的蛇眼眯的更细了。 再扭回头时。这只青色翼莽居然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阵中,众人看得都是心中一惊,表情一愣,身上一凉,开始琢磨自己的抉择。 云蛟兽见它“心爱的”青色翼莽奔回来了。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马上展动身形,给了方域翼莽一个此生最为热烈的“拥抱”。 众人在阵外看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都替青色翼莽捏了一把汗――这是要被干的节奏啊!那自己还要不要有样学样也一头钻进这阵里等着云蛟兽的热烈“拥抱”? 冷汗涔涔流淌,烟瘴徐徐前来,众人终于可以更为清晰地感受那烟幕之中暗藏的杀机了…… 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机因为有烟幕的遮掩而充满神秘感,这样的杀机更让人内心恐惧――因为不可知。 “怎么破?”古钧手一抓,抓住已经往土里钻了大半个身子的天诛黑蚓,居然一把就给抓了出来?! 白虎和墨蛙惊讶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得是多大的力气啊!估计是逼急了!超水平发挥了! 天诛黑蚓也没想到没有发生任何骨骼变异的古钧居然单手一扯,就能把它整个巨大的身子给扯出来?!这家伙还是人类吗?根本就是牲口嘛! “再不说,就把你丢给墨蛙吃,让它做个饱死鬼!”古钧冷眼撇着脸道,“我和白虎反正不吃,宁可做个饿死鬼。” 天诛黑蚓听了眼珠子翻了个个,眼看烟瘴滚滚而来,也懒得废话,坦言道:“风可破!” “风?”白虎闻言,脑袋立刻转向阵中,正在与青色翼莽“缠绵悱恻”的云蛟兽,冷冷道,“云蛟兽最擅长控风,猎卫队一定是还不知道云蛟兽被段震天的毒控制了,所以敢使用云蛟兽轻易就能破坏掉的烟瘴。有好戏看了!” “不是有好戏看了!是有好戏唱了!主角是你,去吧!”古钧一脚踢在白虎屁股上,直接把还是“小白猫”身形的白虎给踢进了空乏阵中,“去跟你的老朋友好好叙叙旧,告诉她我有办法让它身形恢复正常,看它愿不愿意吹散这场烟瘴解救咱们。” “它可不跟我一样是个不自由毋宁死,极度热爱自由的家伙!它是自动自愿来青周国做护国神兽享受皇家礼遇好吃好喝好住处的!”白虎的咆哮遭到古钧的白眼――“还不自由毋宁死呢!云蛟兽不帮忙,你现在就得死了!还有毛自由!这时候还有闲工夫放臭屁!真是跟天诛黑蚓混熟了!不学好,专学臭!” 天诛黑蚓:“!” 白虎二话不说,连忙放开嗓子朝着云蛟兽喊话:“那边滚草坪的两只长虫中那个大条的听好了啊!现在本王给你一个可以恢复正常身形的机会!准保恢复了正常身形的你能和那只大翼莽更和谐的滚草坪,不然人家翼莽扛不住你折腾的!你懂得啊!得和谐!和谐很重要!所以你赶紧考虑考虑要不要恢复身形啊……” “!” 云蛟兽和方域翼莽闻言同时身形一滞,紧紧相拥的姿势定格在那里,双方都下意识地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双方的大长身子居然真的是彼此交缠在一起在偌大的草坪上滚来滚去,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啥交和那个啥配吗? 像是遭到了雷击一般的,云蛟兽和翼莽刹那间分开了身子,彼此羞涩地站在两旁,偷偷对望…… 云蛟兽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品了品舌根上翼莽留下的毒液味道,深吸了口气,感觉体内的毒散了大半,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虽然今天这事有损名节,可是这命总算保住了,不必再听命于段震天那个没人性的老狐狸了! ------------ 第二百零一章 等着瞧好 “你有什么办法让我恢复身形?” 云蛟兽的毒虽解了大半,可是闯入空乏阵这事是没法跟青周国皇室交代了。 青周国皇室历来重礼法,严律法,对待它这种违令者就一个字――斩! 虽然做了青周国几百年的护国神兽,战功赫赫,极尽荣华,得万民顶礼膜拜,已成民族图腾之象,但是蛟这种兽类也不是普天下就它一个,想要再弄来一只培养成新的护国神兽也不是没有可能,那条又黑又丑又臭的天诛黑蚓不也是青周国皇室悄悄养来做战场杀器的吗?虽然这杀器的杀法是臭死人,不过仅从此点来看,青周国绝对不止豢养了这一条高级玄兽,必有能取它代之的后备蛟种来充当新的护国神兽。 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君主会容忍背叛。普通人亦难以容忍,何况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宝座一旦因背叛而倾斜,那便是颠覆,而且是万劫不复。 云蛟兽百余年的护国神兽的经历让它对这点看得很透。所以,它想要恢复身形离开这空乏阵――它知道,自己不能离开空乏阵的原因必定是因为自己身形变大的缘故,要不怎么这空乏阵里的巨型生物它从来就没在阵外见过呢? “你只要信得过我,我自有办法让你恢复身形,离开这古怪阵法,不然这猎卫队的烟瘴一到,我们活不成,你也暴露了你对皇室宗族赤裸裸的背叛!” 白虎重生前也做了几百年的护国神兽,对于君主王室那点心思了解的同样透彻。它目睹了云蛟兽和段震天为伍闯阵之后联手攻击古钧,便猜到这其中缘由,了解云蛟兽不得已的苦衷,明白云蛟兽此刻在担心什么,所以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云蛟兽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原来是怕了猎卫队的烟瘴,所以编瞎话来忽悠我。想要进入空乏阵不得我攻击反得我庇护?”云蛟兽声音隆隆,却极为轻蔑,“笑话!我堂堂青周国一国神兽,岂容尔等威逼利诱?你们就等死吧!” “烂泥鳅,你死到临头还死不承认是吧?你想一辈子都被关在这阵法之中成为守阵的巨兽是吧?好好好。本王的话。随便你信不信,但是你错过这个机会,就会给我们守一辈子坟茔墓冢!永远也脱离不开这片林子!什么山珍海味美好生活。都见鬼去吧!你只能在这阵法之中吃低等生物苟活于世了!呸你个护国神兽!说你是神兽你就是神兽,说你不是神兽,你就是条大长虫!别猪鼻子插大葱装蒜了!你的背叛只会让你在这儿狗屁不是!段震天也不会有办法让你离开这破阵的!这皇室与段震天已经牟上劲了!你就等着当炮灰吧!” 噼里啪啦地一阵连珠炮,好像生怕自己说慢了似的,白虎字字敲打云蛟兽的脑袋,就盼着它早点开窍,好给它们一条活路,不然自己和古钧等人就真的要在这灰色烟瘴中和其他生灵一样,瞬间干瘪枯亡…… “云蛟兽。你行行好吧!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我还那么年轻漂亮……”天诛黑蚓开始哆哆嗦嗦地祈求,声音凄楚可怜,好似哀叹天道不公,要让它英年早逝似的……但是它不管怎么害怕,也不敢妄自上前一步。钻进空乏阵,因为以云蛟兽现在的体形和实力,捏死它犹如捏死蚂蚁一般容易,比起被烟瘴毒死,被云蛟兽捏死更恐怖。 “我的美食。别让我鄙视你!生死轮回,有什么可害怕的!”墨蛙话说的硬气,却不自觉地喘着粗气,一双大蛙眼,亮晶晶地瞪着越来越近的烟瘴,死死地盯着里面瞬间枯死的草叶树木,还有呜呜哀嚎地各色生灵,那死亡的姿态就好似还在活着一般,但是身上的血肉却好似蒸发在烟瘴之中,让烟瘴更加浓郁了一些,扑散的更快了…… 古钧灵觉较常人灵敏,自然比谁都更早地感知到危险,也比谁都更能感受这烟瘴中的死亡气息,可是他没有丝毫慌张,只是拧紧了眉头,暗自传送心声给白虎,叫它想办法让云蛟兽快速辨清利害,并询问它云蛟兽与皇室之间的纽带是什么,怎么解…… 似乎他从来都清楚,云蛟兽一定会出手先救了他们再想后路,这不过是迟早的事――因为它已经被迫孤立在剑宗和皇室之间,它需要一些跟它有共同敌人的盟友,即便是临时的,聊胜于无。 云蛟兽清楚,情势紧急,猎卫队既然已经放了烟瘴,那就是要封锁整个皇家猎苑,要给闯入皇家猎苑的剑宗宗徒来各瓮中捉鳖。虽然段震天是真尊,可是猎卫队也不是吃素的,这皇家猎苑的所有机关陷阱还有这空乏阵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占尽地利,段震天想要在这里与猎卫队对抗,怕是占不到多大便宜,损失必定惨重! 此刻,自己体内毒性已去大半,自然不必再听令于段震天,可是皇室派出了猎卫队,一旦和段震天牟上劲,自己背叛皇室的事情定然暴露,现下想要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逃离此处,永远地离开青周国,寻一山头,归隐山林,做个悠闲的山大王,虽然那日子不如皇室的舒坦,但也总比死了强。 可是,自己身上与皇室血脉之间的血祭要怎么解除? 想取皇帝身上的一滴血何等艰难,这可如何是好? “哼!臊白毛!你说的轻巧!我如何解除得了身上与皇家之间的血祭?你要是能给我取来皇帝身上的一滴血,我就考虑救你们从这里出去!” “擦!不过就是个血祭而已,又不是灵血祭,有什么难的!瞧你那点出息,这事包在我身上,你以后就乖乖跟我混吧!我有山头给你养老!” “?!” 云蛟兽不得不佩服翼虎兽这敏捷的思绪和探查入理的心思,虽然对白虎能否取到皇帝的血表示怀疑,可是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白虎等人的要求。毕竟,先让自己恢复了身形离开这空乏阵最是要紧,不然自己将来什么计划都是梦幻泡影。 得到了云蛟兽的首肯,古钧等人二话不说,一头钻进了空乏阵。 “张嘴!”白虎连跑带跳,生怕身后的烟瘴会沾上自己一身洁白无瑕的毛皮,口中怒吼道,“还等什么!吐风啊!再不吐风,我就吐火!让这烟幕来得更猛烈些,让你也遭殃!” “!”云蛟兽岂会不知白虎的兽火何等威力,听了白虎的话,心里一惊,不再犹豫,连忙一抖长身子,好似荡漾起一波海浪一般,直接跨到了白虎等人的头顶身前,大嘴一张,喷薄出一个由小变大的旋风,那旋风好似一条蛟龙一般,犁庭扫穴般,横扫恢弘逼来的灰色烟瘴,直吹得那烟瘴中瞬间枯死的树木横飞起来,彼此相撞,撞出木屑碎渣,哗啦啦卷在旋风中,转上几转,便噼里啪啦地好似下雨一般,从高空砸下,直接掩埋了弥漫在空中的那一层雾蒙蒙的灰色烟瘴…… 此情此景颇为壮阔,看得古钧等人心生激荡――若非云蛟兽及时出手,此刻自己就会成为烟瘴中的一具枯尸。 好险! 众人呼出一口气,确定了自己还活着之后,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随即感激地望了云蛟兽一眼。 这一眼,莫名就给了云蛟兽一种被信任的感觉,这对于它这个已经在青周国没有立足之地的大畜生来说,有很大的安抚作用。 “来吧!让我恢复原形,快点!这烟瘴一除,猎卫队很快就会找来!到时候还不能让我恢复原形离开这阵法,你们就都给我陪葬吧!”云蛟兽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趟,震的地面晃了晃,“敢对我乱动手脚,你们就死定了!我要是死了,你们也必然逃不出这皇家猎苑!猎卫队可不是吃素的!别以为烟瘴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招!你说是吧,天诛黑蚓?” “是是是……”天诛黑蚓点头如捣蒜,看得古钧和众兽无奈摇头。 “你的真身我来恢复,但是你要对我有绝对的信任,切勿在我给你剖开肚腹取出‘肉瘤’的时候有任何异动,否则,你的肠子流了一地可莫要怨我。”古钧言语平静,不卑不亢。 这样的一个不起眼的壮硕少年看得云蛟兽眨巴了几下眼睛――怎么看这人这么眼熟呢?但是又似乎根本就没见过…… 云蛟兽自然很难把眼前目光炯炬,浑身血污,衣衫破烂但却威武不屈的古钧和那个一身尖刺的白骨怪物重合在一起,但是两者之间的气质相同,非常神似,这让云蛟兽颇为疑惑,心中隐隐不安――毕竟自己把那“大白刺猬”蹂躏的不成样子,谁知道那家伙哪去了,又会什么时候冒出来,会不会伺机报复…… 可是眼下,再多疑虑都得放下,因为再不动作快点,猎卫队真的到了,它若再出不了这空乏阵,就别想再出去了! “来吧!小家伙!我谅你也不敢对我乱动手脚!”云蛟兽心一横,眼一闭,一副慷慨样子,看得白虎撇撇嘴,摇摇头,捋着胡须偷偷笑了――“这傻泥鳅,古钧都跟本王研究好一阵子怎么动手脚了,你就等着瞧好吧!” ------------ 第二百零二章 没脸没皮 谙熟庖丁解牛技巧的古钧朝着巨大无比的云蛟兽一点也不含糊,手里的匕首举手劈下,一下子就划开了云蛟兽的肚囊。 云蛟兽肚子上一凉,随即又一热,心中一惊――它没想到自己这么硬的鳞甲,居然被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一下子就给划开了,这家伙用的是什么匕首?居然这么硬? 云蛟兽躺在地上,脑袋离肚子不知有多远,眼睛自然看不到古钧手里拿着的“匕首”,它要是看到,估计它会立刻跳起来,再也不让古钧动它一下。 古钧手里拿的根本不是什么匕首,而是他骨骼变异之后从身上掰下来的骨刺,汲力丹的丹毒霸道异常,加上他自幼修炼的玄重诀其实是适合兽类修炼的法门,这骨刺自然坚硬无比,一下就能划开云蛟兽的鳞甲也不奇怪。在白虎看来,这家伙的骨刺要是能扎透甲岩兽的甲壳那才叫厉害呢!云蛟兽的鳞甲也不比它的白毛厚实多少! 方域翼莽在一旁瞧着古钧忙碌,长长的身子毫不引人注意地慢慢游移开去,渐渐潜入阵法深处,去寻它一直牵肠挂肚的女主子…… 白虎瞧在眼里,当没看见,心里琢磨着这方域翼莽究竟是和谁一起来的,那夜它和古钧去剑宗武阁去偷书,分明瞧见一人一蛇匆匆溜走,那蛇影似乎就是这方域翼莽,可是体形大小相差太多,让白虎不敢确定。 重生前的白虎见过方域翼莽的真身,很清楚此刻的方域翼莽并没有误食阵法之中的巨型生灵而发生肢体变大,所以白虎很迷惑, 这方域翼莽和那夜见到的偷书贼身边的大蛇是不是同一只? 想要知道是不是同一只,只要瞧一眼它的同伴即可。此刻皇家猎苑凶险四伏,这方域翼莽想要活命,定然也是要寻求同盟共同退敌的。白虎断定,这方域翼莽寻到它的同伴后势必会回到此处与他们汇合,但不一定明确表示加入他们的阵营,很有可能会在暗处策应。如此确保自己不会暴露人前成为炮灰。 “这算盘打的可够响当当的啊!藏在我们背后把我们当枪使。哼,除非你不回来,回来的话,定要拉你出来一起当炮灰!”白虎捋了捋虎须,身子挡住云蛟兽的视线,让方域翼莽安稳地离开,那方域翼莽感激地朝白虎吐了吐信子,点了点头,白虎呲着一口白牙,笑得很甜很亲切。 被取出“肉瘤”的云蛟兽身形在慢慢回缩。古钧等不及它完全恢复成原形便开始下手缝合伤口。一边缝合。一边剔除脏血,并以云蛟兽失血过多为由,让白虎、墨蛙,还有天诛黑蚓放血给云蛟兽喝。 玄兽的血液是大补药。云蛟兽怎会不知,自然是喝了个开怀,却不知这些血液中除了天诛黑蚓的血,都有着灵血祭的能量,而古钧便是靠着这些能量让自己的一滴灵魂精血安安稳稳地潜藏在云蛟兽的体中,蓄势待发。 缝合只差最后一针,天空中猛然爆开一缕剑光,直劈云蛟兽的长身子,大家惊诧不已。托起云蛟兽的身子想要躲避,却见那缕剑光居然在斩到云蛟兽身子前一厘米之处僵硬地停了下来,然后被一股霸道的能量收回。大家定睛望去,却见一个浑身血污披头散发的老者如孤狼野虎般矗立在不远处的古树上,双眸放着莹莹绿光。充满了愤怒的杀气,好似准备随时撕碎眼前的一切似的,浑身都蓄满了能量,可是却在隐忍…… “这人是谁?!” “这没脸没皮的怪物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想干什么?” …… 大家心中都浮现出诸多疑问,眼前的老者从身形上看像段震天,可是从脸上看却像活脱脱一个被剥了皮的魔鬼,那血肉裸露在外,丝丝缕缕地肌肉渗着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的胸口晕染开来,居然是黑色…… 只有古钧知道,眼前这人是段震天――他的毒终于发作了,看来千防万防脸面难防,他喷洒的毒雾毒不了他的身体却毒得了他的脸皮,他的脸皮已经完全被毒雾腐蚀掉了――丑的吓人。 “云蛟兽,你可见到那‘白骨怪物’?”段震天的声音沙哑,这一夜他大喊的次数太多,喉咙真的是被喊破了,此刻嗓音当真如野兽,跟他那张没皮的脸很配。 闻声,云蛟兽先是一愣,后是一惊,它没想到眼前这个丑陋脏污满脸没皮的老头竟然是段震天――他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 “段震天,你要杀我,却来问我?我要答你,岂非可笑?”云蛟兽刚刚被古钧动了个“手术”,身体有些虚弱,强压着微颤的声音说话,话说得慢悠悠的,颇有些傲慢,其实是想让古钧尽快缝完那最后一针。 “本尊不是故意的。”段震天语气冰冷,却说的是实话。 他根本就控制不住手中的羿日剑,刚刚差点把云蛟兽砍成两截的那一道剑气根本是羿日剑自作主张,不是他段震天的意思。要不是他及时催动体内真元收回羿日剑,恐怕此刻云蛟兽就真的是两截了。 可是这样的实情说出来实在有损他真尊的颜面,所以他干脆绝口不提。 “既然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与你计较。你说的那个‘白骨怪物’我没看到,你去别处寻吧。”云蛟兽此刻严阵以待的是猎卫队,在它看来,段震天失去一臂,又激战日久,应当尽快退出皇家猎苑才是上策,怎地又要寻找那“白骨怪物”?分明是气昏头了! “不在这里?!”段震天狐疑摇头,满脸戾气,冷哼道,“为何本尊能在这里感受得到那‘白骨怪物’的存在?” “你眼睛也不瞎,这里有没有自己瞪眼看就是了。我反正没必要窝藏那个‘白骨怪兽’。”云蛟兽乐不得段震天不动手光在那看,这样它肚皮上的口子就可以缝完了。 果然,段震天一双老眼睛瞪得溜圆,一遍遍扫视云蛟兽附近所有的生灵,看到了翼虎兽,看到了天诛黑蚓,也看到了墨蛙,更看到了古钧,就唯独没有看到他恨之入骨的“白骨怪兽”。 正当他迟疑间,古钧终于系紧了线,打了个死结,狠狠一勒,扯断多余的线,完成了云蛟兽的伤口缝合。 云蛟兽喝了白虎墨蛙以及天诛黑蚓的血,此刻虽体力稍差,却是精神奕奕,噌地一下站起了长长的身子,朝着段震天就是一声整天价的龙吟,吼得整片林地都瑟瑟发抖,被猎卫队放出的烟瘴折磨的半死不活的生灵此刻被这一声龙吟震得死透了。 段震天眯起了眼睛,体内真元鼓荡于腹,手握羿日剑,横斩云蛟兽龙吟出的声波,只听得一声刺耳的轰鸣,便似空间碎裂一般,震动了大地,条条地缝嘁哩喀喳地裂开,地面上的物事噼里啪啦地掉入地缝之中没了影子…… “你以为你现在与老夫为敌,猎卫队就会放过你?笑话!”段震天仰首冷笑道,“云蛟兽,你若此刻不乖乖与老夫合作,便叫你毒发身亡!快给我去找那‘白骨怪物’!” “段震天,你这么急着找那‘白骨怪物’是何原因?莫非你这烂掉的没皮脸是他所为?你也中毒了?” 云蛟兽自然不会告诉段震天自己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免得段震天再给它下一次毒,所以连忙掉转枪头,抢在猎卫队来到这里之前,就摆好与段震天作对的姿态。 “本尊的事还轮不到你个畜生来管!”段震天最听不得“没皮脸”三个字,一听到就暴怒,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想要发作,却也忌惮一旦大打出手必定引来猎卫队围攻,自己眼下断臂中毒,宗门弟子又都不知道死生多少,此刻实在不宜在此多有逗留,必须召集皇家猎苑中的剑宗弟子急速撤回青云山护住祖庭,以免被人趁虚而入,尤其是那个被自己打到重伤却始终不见踪影的赤炎令令主雀仙儿。他绝对不相信,千炎国最大帮派的令主会只身深入他剑宗偷取剑阵图谱,她绝对有帮手,且必定有后手。 可是这一切的布置须得他先找到他身中之毒的解药才行。否则,宗主一旦身死,宗门便是一滩散沙,难成气候,抵挡不了皇室和赤炎令两方夹击。 段震天一双精光四射的老眼一遍遍地扫视眼前的所有生灵,想要找出“白骨怪物”寻回解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白骨怪物”就在这里,却始终看不见半点影子。 一遍遍的扫视之后,段震天把他那充满疑虑和杀气的眸子定在了古钧的身上――“这个少年是从哪冒出来的?面生但却让人感觉熟悉……” 古钧见段震天盯住了自己,想也不想便大喝一声:“猎卫队,还等什么!这个没脸皮的老头就是段震天!快来截杀!” 这一喊,众兽一惊,下意识地东张西望,寻找猎卫队的影子,还当真找到了! 只见四面八方围拢来一张张灰色大网,网上烟气迷蒙,似是毒雾,雾中布满闪亮的刃光,似乎是尖利的铁刺,这样的大网一旦被裹上,恐怕身体立时便会扎成筛子。 段震天大惊,他作为真尊都没有察觉到猎卫队的到来,那个看起来精壮的十七八岁少年是如何知晓的?难道是皇室中人?刚刚他在给云蛟兽缝合伤口,难不成是在给云蛟兽放血驱毒?难怪云蛟兽跟自己说话这样硬气,原来是体内的毒解了的缘故。 ------------ 第二百零三章 网罩三方 猎卫队是专门护守皇家猎苑的皇家卫队,自然是对皇家猎苑的地形极为熟悉,云蛟兽那一声龙吟是有意通知猎卫队前来的,猎卫队怎会不知?可是他们扫荡皇家猎苑中的剑宗宗徒时已经得知云蛟兽已被段震天控制,二者携手攻入空乏阵,所以他们对于云蛟兽的龙吟很是谨慎,生怕落入段震天和云蛟兽联手设置的陷阱之中,所以他们听到龙吟之后,便悄悄潜入云蛟兽所在区块,隐蔽了身形和气息,想摸清楚状况之后再决定是否动手。 可是猎卫队千想万想没想到自己如此谨慎小心,连段震天一个真尊都没能发现他们悄悄潜藏,却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给发现了,这是怎么回事?! 如古钧这般超然的灵觉是只有天语族的正统传承才具有的本领,普通的武者,哪怕是真尊化圣的灵魂感知力也不及古钧这与生俱来的灵觉灵敏。 可是天语族的正统传承只会是族长一脉,这个精壮的十七八岁的少年难道会是天语族的继承人吗? 这种荒诞的想法在猎卫队所有人心中一闪即逝,天语族根本就是个传说的存在,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天语族人,更没有人见过所谓的天语族人的特异能力,所以能跟天语族扯上关系的,就只有两个字――荒诞。 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根本就是想用大喊大叫的方式让段震天害怕而已,并非预感到了他们的潜藏,一切纯属巧合。 可即便是巧合,让这少年这么一喊,他们猎卫队也潜藏不下去了,只能站出来直面段震天,该杀杀,该打打了! 打段震天,他们猎卫队自忖还没这勇气;杀段震天,他们猎卫队更没这能耐。可是那是以前的完好的段震天。眼前这个衣衫破烂,断臂中毒,疯魔状的段震天,他们猎卫队不但有勇气打,更想试试看能不能杀,以此给扫荡青云山的龙魂卫多一些时间。 “收网!” 黑暗之中一声大喝,漫天的银灰色大网便罩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裹一收一扯,过程连环紧密,让人无法躲避,根本没有喘息之机。 可是这网网眼太大,可以自由缩小放大身形的墨蛙最先缩小身体跳出网口,一个蛙跳,跨度极大,直接跳出大网覆盖的范围,没入一旁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树木之中,不见踪影。 有样学样,天诛黑蚓和白虎都随后服用了缩小丸,也都变小了身形,从网眼钻了出去,虽然慢了些,却也没受多大的伤,便逃进了一旁的破烂不堪的树林之中。 而羿日剑却是个没有形体的剑灵,再密的网也网不住它这个灵体,按理说,它都不用躲,因为这网上的烟雾和利刃根本难伤他分毫,可是偏偏它是个有洁癖的家伙,不愿沾染上半点这网上灰蒙蒙的雾气,便也化作一缕极细的剑光从网眼逃了。 段震天哪里肯任由他的天阶神兵逃跑?自然是要调用真元紧紧抓住自己引以为傲的神兵利器的,可是无奈,此刻这灰蒙蒙的大网上尽是毒雾和利刃,他调用真元放出元罩护住周身的同时,自然也把羿日剑囊括在他的元罩之中,可是没想到羿日剑突然发了狠劲,挣脱了他的手掌,直接刺破元罩冲了出去,这下可害惨了段震天。灰网上的毒雾立刻弥散进来,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却足以让段震天暂时失去动用真元的能力,虽然这个暂时只是极短的一瞬间,却足以让他的元罩因真元没有维系而散掉,毒雾立刻一拥而上,段震天彻底失去了动用真元的能力。 “猎卫队果然是专给皇家猎苑配备的卫队,这个古怪的阵法肯定是他们布置的。”段震天暗恨自己着了道,暗恨他的天阶神兵这个时候背弃了他。他发誓一定要挖掉这整片皇家猎苑,铲平青周国皇宫,杀尽皇室宗亲,夺回他的神兵,让整个中洲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古钧从不敢吃缩小丸,他体内有汲力丹的丹毒,他不确定吃了缩小丸自己会否除了缩小还会有别的副作用,所以,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他吃的是激发汲力丹丹毒的丹丸,所以此刻他浑身骨骼变异,噼噼啪啪一阵响,粗壮的骨刺噌噌地从身体各处冒出,连头顶都冒出骨刺,且比以前的骨刺更加粗壮,而且向后弯曲,罩住了整个后脑,并在骨刺上生出短小尖锐的骨刺,活脱脱一个段震天口中的“白骨怪物”,且更像云蛟兽嘴里叨咕的“白刺猬”! “也许是最近一直激战,多次激发汲力丹的丹毒的缘故吧?这骨刺怎么越来越多,越来越粗,还开始长枝桠?!”古钧自己也对此次骨骼变异感到讶异,他闭眼探寻了一下面内的真元,发现他的池注已经大的溢出他的丹田,散于他的四肢百骸,甚至是骨骼里,都有一些萌动的能量……“难道是因为我的池注太大了的缘故,所以骨骼变异才发生这样恐怖的变化?!这以后要怎么变成池士啊?特么的,虚长能打过真尊吗!” 古钧的感官灵敏,早在大网张开的刹那,便已嗅到网上的毒雾,那时候他便知道这毒雾上的毒和阵法中那些长着“肉瘤”的巨型生物的气息很像,一旦吸入体内,恐怕就不能动用真元了。所以他从一开始就闭气,直到大网撒下来,他也没有喘过一口气,只是体内的真元被他用来闭气,能调用的真元可就有限了。 灰色大网扑下,眼睁睁看着一个精壮少年刹那间变成段震天口中一直念叨的“白骨怪兽”,云蛟兽傻了眼!再一看那灰色大网上的尖刀利刺乒乒乓乓地全都被那少年身上突然冒出的粗壮骨刺给挡开了崩坏了,云蛟兽更是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本打算动用自己的兽元结成元罩连同这少年一起护住的云蛟兽顿时有些萎靡不振,自己居然让一个差点被自己玩死的人类给自己开刀动手术,这其中不会动手脚,谁信啊?!天下间有这么良善的人类吗? 云蛟兽下意识地看了段震天一眼,见段震天一脸痛苦,眼神却充满惊疑恍然和杀气,心里不禁暗赞一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云蛟兽以为,灰色大网罩下它,白骨怪物,段震天三者,以段震天的暴脾气,定然要暴揍白骨怪兽抢解药,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他们两败俱伤才好呢!网外面猎卫队时刻盯着这战局,估计段震天刚收拾完白骨怪兽,猎卫队就会收拾他,到那时候自己出来帮个手宰了段震天,拿着段震天的人头来表示一下忠于青周国皇帝,那就完美了! 可事实是,段震天畏缩不前,缩在网里闭目合眼,似乎在打坐,而那“白骨怪兽”却似恶虎扑食一般,向段震天扑去! 云蛟兽以为自己眼花,躺在自己的元罩中揉眼睛,使劲看,大叹:“怎么可能?!段震天可是真尊啊!那小子不要命了?!” 古钧岂会不知段震天是真尊,可是古钧深知,这灰色大网罩下来的那一刻,羿日剑跑了,临走前,还隐约给他送了个心声:“本剑不胜其烦,一会儿来救你!挺不住就下一世再见!谁让你没本事!” 这信息来无影去无踪,没头没尾的,古钧没敢当回事,也没敢不当回事,他料定段震天丢了神兵,必然要吃瘪,定当要全力抵御网上的毒雾,此时正是他无暇他顾之时,此刻不扑过去攻击他,更待何时? 独臂无脸皮的段震天被算准了时机的古钧一下子给扑倒在地,胸前的骨刺居然没刺破段震天的皮?!古钧二话不说,就开始撕扯段震天的衣服,那架势活脱脱像个yu火中烧的强j犯! “就知道你浑身上下尽是好护具!” 古钧粗暴无比,扯开段震天的布衫,便开始抠段震天身上暗青色的护甲,可是整个护甲浑然一体,古钧无处下手,指骨上的尖刺居然划不破这护甲分毫,整个护甲摸着软,却刺不破,韧性十足,实在让古钧头痛。 思来想去,古钧改了主意,生怕段震天冲破了灰色大网上的毒雾控制,一旦真尊动用却真元来,他就瞬间没命了! 于是,古钧开始攻击段震天的头部――既然脸皮都能被他的毒药给毒烂掉,那想必头颅是没有护甲可以护住的。 古钧利利索索地用指骨殇骨刺直接戳向段震天的两只眼睛,打算一戳到底,直接戳进脑髓里,戳死他! 可是这等决然危机,段震天这个真尊又岂会没有丝毫感觉?他全身心地冲击体内的毒雾,企图在体内化开毒雾,从而动用真元,抓住白骨怪物,逼出解药,再破网而逃,引猎卫队入林,从而各个击杀。 好计划只差点时机,只要再多给他一点点时间,他就可以化干净毒雾,弄残在他身上扑腾的白骨怪物…… 可是眼下,保命要紧,毒雾被他驱散了大半,只差收尾,段震天不得不停下来护住他的双眼。 “找死!” 段震天一声怒喝,胸膛一挺,一股天罡剑气如山洪爆发一般释放而出,直接把古钧给顶了出去,顶得古钧哇的一口鲜血吐出,在灰色大网下化成血雾,弥散出淡淡的腥气…… 这腥气让古钧有些头脑发晕,明明被顶的重伤的古钧,居然没显露出半点虚弱,反倒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了起来,眼神里少了些理智,多了些疯狂,看得云蛟兽打了个寒颤――这家伙果然是个怪物!段震天好歹是个真尊,即便没有全力一击,也该要了这家伙的命!怎么居然还有力气站起来,露出这样疯狂的表情?! ------------ 第二百零四章 时局立变 “啊~!” 古钧开始吼叫,叫声肆意狂放,兴奋疯狂,似野兽寻到难得的猎物,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段震天一张老脸没有了皮,看不出表情,只显狰狞。他已压制住了体内大半的毒气,可以勉强动用真元了。 所以,就是古钧的表现再异常,也不会让他害怕,只让他感觉麻烦——要如何向一个疯了的人要解药? 段震天拿出了一截绳索,那截绳索泛着黄光,看起来即为柔韧,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正是当初用来捆绑云蛟兽的绳索。 云蛟兽反感地哼了一声,咕哝道:“堂堂真尊,这等下做,还配叫什么剑宗宗主,干脆改名叫毒宗宗主得了!” 段震天不理云蛟兽,手里的绳索如一条灵动的黄蛇一般裹着一股浩然剑气直指古钧。 古钧失了理性,根本不知躲避,浑身散发浓郁的煞气,直接抓住向他袭来的绳索。 段震天冷哼一声:“不自量力。”却见绳索上的剑气居然被古钧这一握,给握散了大半?! 段震天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古钧却是因为汲力丹丹毒大作不知疼痛,所以才能握住段震天甩出的绳索,根本不管身体受到怎样的伤害,只是一味地抓住绳索把绳索那头的段震天往自己怀里扯。 这最为原始的动作蕴含了极大的纯肉身的力量,再加上古钧周身有千机血甲防身,段震天本就非全力击出的剑气更是被大打折扣,对古钧伤害便实在是有限,不会立即置他于死地。 这就给了状若疯魔的古钧一个机会——用段震天手里的绳索拉近他与段震天的距离,从而肉搏。 当然这并非他的计策,而是因为他体内的鲜血化作血雾弥散在空气中,使得他吸入了其中的腥气和毒气,激发了他体内汲力丹本就潜藏已久的嗜血性。 嗜血狂魔的攻击方式通常是最为原始的——啃。 古钧的力气奇大,绳索一到手里,一扯就把段震天给扯到了跟前,段震天想要瞬移遁走,却无奈体内能控制的真元不足,瞬移的距离实在少的可怜,而且在这灰色大网中瞬移,也实在不便,处处掣肘,所以他只好在古钧的爪子捞到他之前,急匆匆地扩大元罩,凝实防御,想要把古钧给隔在元罩外面。 可是疯魔状的古钧没了痛感,他那两只白骨森然,尖刺密布的“爪子”像疯猫挠墙似的,不顾一切地把爪子往段震天的元罩里伸,伸不进去就挠,挠不开就戳,戳不动就捅,反正捯饬的异常猛烈,速度快如闪电,每一下都能把段震天的元罩给拱出个大大的弧度,好几次看着都要破开似的,让段震天好一阵惊诧! 本打算用控制云蛟兽的方法困住这只“白骨怪物”从而逼出解药,谁成想这绳索上的毒还没等释放出来,自己就陷入被动防守的境地,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堂堂真尊,怎地成了缩头乌龟?要不要我帮你把脑袋伸出来?” 云蛟兽在一旁观战,看的乐呵解气——段震天的损招没得逞,反倒被制,活该啊活该! 段震天年逾古稀,怎会不知道云蛟兽在激将,自然不会上当,反倒讥讽云蛟兽道:“吃里扒外的畜生,别高兴的太早!猎卫队的大网里不也有你,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段震天,你莫不是要我也参战和那疯怪物一起杀你?”云蛟兽言语冷冽,半分不让。它岂会不知猎卫队的心思?他们定然在网外观战,伺机而动,这网中无论胜负,都会成为猎卫队的囚徒,唯一的区别,不过是生与死的区别。而今之势,自然是宁可做一个活着的囚徒,也不做一个死了的神兽。 “哼,大言不惭,你以为就凭你和那个怪物,就能杀了老夫?”段震天冷笑狂傲,大喝道,“来吧,一个也杀,两个也是宰,一起解决了你们也省得老夫浪费时间!” 言毕,段震天趁着古钧攻击的空隙,突然收了元罩,一个瞬移,直接移到运交租跟前,劈掌就是一道恢弘的剑气,如倾泻而下的瀑布一样,直接砸在云蛟兽的元罩上,发出轰然巨响…… 云蛟兽本就不是段震天对手,此刻又身体虚弱,哪里禁得住段震天全力一击,好在段震天也是身负重伤,且真元运用受阻,这才使得云蛟兽没能受大伤。 元罩碎裂,云蛟兽闭气凝神,长长的身子一卷再一展,立时释放出一个旋风,卷着灰色大网下的毒雾,一起吹响段震天。 段震天吃过毒雾的亏,自然选择闭气躲闪,可是不料,身后的古钧似乎对这毒雾全不在意,脑袋一低,头上的粗壮骨刺闪耀出森白的光,朝着他的后背猛烈顶来…… 这种纯物理攻击方式,自然不受灰色大网中的毒雾影响,力道纯粹而雄厚,迫得段震天不得不防。 段震天想防住古钧,光凭他那年迈的身体是不可能的,只有动用真元才行,可是瞬移躲闪云蛟兽的毒雾旋风需要大量的真元,防住“白骨怪物”对纯肉身攻击也需要大量的真元来巩固元罩,这下可让段震天体内的真元吃紧,应付起来,倍感焦虑。 古钧杀红了眼,攻击越来越猛,越来越不顾后果,大有拼命之势。段震天想杀他又怕杀了他拿不到脸上中毒的解药,不杀他,却实在难缠,他避又避不开,让又让不下,打又不知为何,送出的真元着在他身上居然软绵绵的,根本伤不了他几分,想要多用点力道,却怕一个不小心直接弄死了他。这仗可怎么打? 正所谓,人要脸,树要皮。正是这样的陈旧思想,使得段震天伪为了他的脸皮久久不能痛下杀手,所以次次错失良机,致使古钧迫得他步步后退,招招欠火候,除了瞬移就是瞬移,除了释放元罩就是释放元罩,硬招大招都招呼在云蛟兽的身上,余招都小心地安排在古钧这边,期望能制住他而不伤他性命。 云蛟兽心里明白的很,此刻若不当着猎卫队的面把段震天斩杀,自己日后恐难在青周国立足。云蛟兽贪恋荣华富贵,自然是能留在青周国在它的护国神兽,就不去深山老林做没什么大名气的兽王。 “我让你欺软怕硬!我跟你拼了!” 云蛟兽嗷一声,元罩也不要了,直接甩开长长的身子跟段震天死磕硬撼。 一时间,灰色大网下,狂风大作,剑气四射,磅礴的能量对撞,使得灰色大网时不时地被轰出个大包,看似要爆开,却怎么也没能爆开。猎卫队隐在暗处紧紧抓着手中的网,冷眼旁观战局,只等云蛟兽和段震天斗个两败俱伤,连同那个不明来历的白骨怪物,给他们来个一锅烩,到时候能捉的捉,不能捉的就杀。 想法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不敢自己上前围攻真尊,就只能因错失良机而夜长梦多。 剑宗宗徒也不是吃素的,号称青周国第一大宗门的剑宗,宗徒无数,能人不少,被皇帝派出的兵士杀掉一批,也还剩下一批,这一批能在慌乱的凶猛厮杀中得以保命,那都是剑宗精英,等他们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局立变。 丛林是进行暗杀最好的环境,对于猎卫队而言是这样,对于剑宗精英而言亦然。 刚硬无比的剑气此刻变得绵软了起来,悄无声息地靠近伏在暗处全神观战的猎卫队,像微风一样拂面,却像利刃一样割脸,只听得噗噗声响,极细极微,便有数人死透,没发出半点声响,就连他们手中的网边也被完好地钉在地上,不让那灰色大网有任何异动。 一个、两个、三个……各个击破,逐步减少。 待得猎卫队死掉一半时,灰色大网中云蛟兽和段震天的能量波终于不禁意地冲开了灰色大网,被钉在地上的网边一下子呼啦啦地扬在了半空中,像一个要起飞的风筝一般,让躲在暗处的猎卫队的心也跟着飞了。 这心里不踏实的感觉让经验老辣的猎卫队立刻感到不详和恐惧,灰色大网也不要了,直接抽出腰间佩剑,转身查看,捕风捉影地一阵胡砍乱砍,愣是没砍出一丁点血丝来。 灰色大网一飞走,毒雾散了,真元禁忌没了,段震天像是脱缰野马,刹那间剑气暴涨,招招往云蛟兽要害招呼,云蛟兽连连闪避,终于躲闪不及,中了招,一口鲜血如柱如流,喷涌而出,巨大的长身子,居然如一条软鞭一样,被甩到一边,软软着地,再爬不起来。 段震天一个瞬移,掌风一展,就要罩住云蛟兽,让它死透,却哪想,身后居然传来一股古怪的劲力,古怪的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那是一股极为光明的能量揉杂在一股极为邪恶的力道之中,好似把嗜血的杀戮明晃晃地暴露在烈日之下炙烤,烤出一个血色的光明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鲜红黏腻煞气凛然而又光明正大! “究竟何方高人?!” 段震天竟然自动排除掉是“白骨怪物”的可能,转身之际,准备凝神迎战。 ------------ 第二百零五章 吃人嘴短 刺眼的光芒使得段震天睁不开眼睛,空间中的黏腻使得他挥出的剑气也凝滞起来,段震天不得不闭眼凝神,用他真尊的战斗经验和直觉去应对未知的一切…… 这种光明与黑暗杂糅的招数别说段震天一个真尊没见过,就是发招者本人也全然没有意识。 灰色大网一飞,毒雾散去,真元得以自由挥洒,陷入嗜血狂躁的古钧只觉得身体里的能量少了强有力的压抑,突然之间便汹涌澎湃,寻求爆发,不然就有自爆的危险。 天光诀,玄重诀,两种截然相反的功法本就天差地别,互不相容,此刻爆发,却只能二者并用一个出口,不得不短暂的合二为一,共同破出古钧的身体,各自逞强却又相互影响,从而造就了一种奇异的能量涟漪,使得空间在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下震荡,凝滞万物。 而发招之人就只有一种感觉――爽! 体内的真元,自打进入空乏阵,就一直被狠狠压制,不能动用分毫,这就好像弹簧一般,压制的时间越久,爆发力越强,若是一直压抑不让爆发,弹簧便会永远失去弹性,成分废铁。 疯魔状的古钧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识的,或者说是潜意识的,他寻求的就是发泄之后爽――啃段震天爽,打段震天更爽,谁让他的身上沾染了自己的血!还有那张没皮的脸,看着就不爽,只有揍他才爽! 段震天慌乱了,即便是闭着眼睛,凝神应对,真元全部运转起来,他也慌乱了――光明让他周身刺痛,黑暗让他五内冰冷。这样内外同时煎熬,是他穷尽一生所未见,即便是中洲第一高手。白皓国的班原也不曾让他这般困惑――这世上,怎会有人能同时驱使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又怎么可能让这两种相悖的能量汇聚出击?!这不符合逻辑! 爆发了体内的光能和煞气的古钧周身轻松。说不出的舒坦,头脑也空灵了起来,似是被自己释放的光能给激荡了一下大脑,眼前的景象陡然明亮起来,好似俯视大地一般,他竟然看到了人间惨象,那是遍地白骨。满城烽火,哀嚎遍野,那是隆隆道音,泱泱信徒。乾坤朗彻…… “子颖……” 拼命地捕捉着映像中那个遗世独立的身影,呢喃着一个如梦似幻的名字,古钧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却是半梦半醒之间,半疯半傻中……让隐藏在他对面的女子惊异不已!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名?!” 纷乱的林木间。一袭红衣似火,掩映在乱草败叶之中,犹如跌落的玫瑰,苍白的面容上尽是疑惑…… “他是谁?!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南宫子颖使劲地摇了摇头,刚刚那天光刺眼的刹那。她似乎看到了一些幻象,这部新鲜,从小在方域长大的她见多识广,深知一些鬼蜮伎俩,可是刚刚那幻象的内容为何和她多年来一直做的梦很像呢? 一旁默不作声的翼莽发现了身边女子的异样,吐了吐信子,奇怪地瞪着她,似是等她的说明,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刹那间恢复了常态,再让人看不出脸上任何情绪,这让翼莽放了心――女主子若是出了事,男主子不会杀它出气,而是会让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虎头脑清醒的很,一切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它认识那幻象中的景象――那是重生前,波依教攻占白皓国的景象;它也明白那幻象的由来――那是天光诀独有的映照之象,譬如海市蜃楼一般,虽然看似真实,却只是发功者头脑中的映像而已――古钧这是要恢复记忆的节奏啊!可惜不是时候! 这个幻象,在场的所有生灵都看到了,但除了古钧,南宫子颖,和白虎,其他人都只是把这幻象当作攻击中的一种异术,觉得那是纯粹用来转移敌人注意力,麻痹敌人的鬼蜮伎俩。 所以,段震天果断自动过滤掉这段幻象,权当没看见,劈掌就是恢宏剑气化成的一堵铜墙铁壁,直直向古钧整个身体推去,希望能打破这种光明与黑暗的组合攻击。 两个大招相撞,先被撞碎的那一方必然重伤,搞不好还会重伤而死。此刻,古钧还沉浸在幻象之中,半疯半傻之间,根本难以抵挡如此强劲的攻击,即便脑中闪出剑气扫来的预示画面,他也完全没有作出反应的时机,高手过招,时机一过,便落下风,下风一处,便有生死之险。 白虎重生前乃是身经百战的护国神兽,早就看破这战局的进程,段震天剑气前面推出去,白虎后面一口金色兽火喷出来,烧的段震天背后冒烟,猝不及防之下,只好真元向后鼓荡,护住脊背要害,这样一来,向前推出去的剑气便没再续力,撞上古钧的“光明与黑暗”便只是两相抵消,没有伤到古钧。 两个大招撞在一起,爆发出的能量涟漪足以震醒半梦半醒的古钧。 头脑一清醒,古钧便感觉浑身痛的要死,四肢百骸疲惫不堪,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而今骨骼变异的颇为狂野,当真越来越不像人了! 裸露在外的骨骼上闪耀着淡淡白光,胸口却凝聚着一团浓墨般的煞气,似是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似的,令古钧有些不解――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怎么自己的身体会这样疲乏疼痛?这骨骼变异因何又比以往更为粗壮奇异? 满脑子的问号一时间难以找到答案,古钧便不再细想,因为段震天正在攻击白虎,而云蛟兽已经重伤不起,周边有细碎的声响,有很多人在厮杀,而周遭的气息数目不对,且有一个颇为熟悉,还有一个非常诡异…… 这些发现让古钧精神一震,形势危急,他不得不拖着极度疲乏的身体给白虎掠阵,他知道,白虎不是段震天的对手,而他已是强弩之末,也不是段震天的对手,想要杀掉他,还得再想想办法,周边那些厮杀定然和剑宗宗徒有关,若是被剑宗宗徒围住这里,自己这边的胜算就真的是零了! “墨蛙,我这有颗丹药你拿给云蛟兽服下,暂时还不能让它死,必要时需要它牵扯段震天的注意力。”古钧传递心声给墨蛙,随即抛出一粒金色丹药,在阳光下暂时隐去了形貌,直达墨蛙所处的阴影处才又显现出来,墨蛙暗赞古钧练的天光诀神奇,随即舌头一伸,接过金丹,收在爪子里,随即抓着天诛黑蚓一起跳到云蛟兽跟前,然后把天诛黑蚓往云蛟兽大鼻孔下一推,奄奄一息地云蛟兽立时哼唧了起来,臭得它浑身巨颤! “我的美食,你果然具有提神醒脑之功效啊!”墨蛙赞了一声,随即蛙掌一摊,展露古钧给的保命丹,在云蛟兽的鼻孔前晃了晃,咧着大蛙嘴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这丹药香气好闻吧?其中功效能嗅出一二吧?想吃吗?” 云蛟兽先闻了天诛黑蚓的巨臭,后闻了药香浓郁的金丹,强烈对比下,自然是深深地动了心,虽然知道这丹药不是那么好吃下去的,却依旧抵抗不了求生的欲望和这药香的诱惑,连连点头称是。 见云蛟兽点头,墨蛙满意地收起了保命丹,冷哼道:“咱们都是兽类,也不必向人类那样拐弯子绕梁了,给你保命,你就得效命,咱们有共同的敌人,到时候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若是辱没了你神兽的身份,做些有违恩义的事情,就别怪咱兄弟下手无情了。” 云蛟兽点点头,心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啊,一只臭蛤蟆也敢跟它谈条件,等它恢复了力气,一定一脚踩扁它!” 墨蛙痛快地递过了金丹,云蛟兽痛快地吃下了,墨蛙拉扯着天诛黑蚓,一个蛙跳,便离开了云蛟兽,临走甩下句话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若想不短,那就命短。” 云蛟兽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这丹药有问题?! 云蛟兽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连忙闭目凝神运气,却发现金丹入体后,五内舒畅,血流瘀滞处也慢慢通畅,并无中毒的迹象和其他异状,倒是这丹药的药效当真霸道,四肢百骸均能在同一时间得到药效的哺育,生机立现,且互为勾连,药效收发自如,能掀起生机,也能抚平创伤,似有灵性一般,能自动寻找伤痛所在,且似乎对兽体非常熟络,不似寻常疗伤丹药,大多以人体为基准炼制,这金丹当真非常适合兽体…… “真是神药啊!这帮怪兽到底是何方神圣?!”云蛟兽内心波澜起伏,开始思索能有这样适合兽类丹药的群体究竟是何群体,“连翼虎兽都叛了白皓国,屈居于这白骨怪物之下,难道这白骨怪物是某处深山的兽王?!如此,倒也值得追随,只是这待遇不知道有没有青周国皇室好呢?” ------------ 第二百零六章 见宝颜开 猎卫队队长见剑宗宗徒一个一个地袭杀了他的队员,心知不好,再不敢妄自托大,嫌弃御林军人员多而不精,又不熟悉皇家猎苑的地形,认为他们拖他的后腿。<-》.他连忙向天发射讯号,希望御林军带着他们那笨重的神击弩来支援。 正在与白虎游斗的段震天一见天上的焰火,便知是求援信号,不想再在此处纠缠,想要速战速决,于是发了狠,体内真元一鼓,掌端剑气便凝为实质,好似一根一根锋锐的钢针,刺破白虎的金色兽火,直达它的面门。 白虎大惊失色,段震天发起狠来,它哪有活路?嗷一声叫唤,似是要留遗言的架势,爪子要往自己的胸口里掏,一副自爆的德姓,满脸的慷慨赴义。 这动作看在古钧的眼里非常眼熟…… 玄兽自爆,那能量可是不能小觑,即便段震天是真尊也得躲一躲才不会受伤,所以他果断决定躲了。 这一躲,白虎笑了,爪子也不往自己胸口掏了,转身就跑,比见了猫的耗子好快上不知多少倍。 段震天见自己被骗了,心里怒了,正要瞬移过去掐死白虎,却觉背后一股强悍的能量袭来,回头一看,竟是一片光海,晃的段震天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刺眼,眼睛瞬间泪如泉涌,他不得不闭眼转头避开这强光,生怕就此被刺瞎双眼,可终究晚了一步,泪光中已经融了血。 白虎愣了――这一幕还真特么眼熟――初升的太阳像是被踹了一脚似的,曰光倾泻而下,犹如洪水般汹涌而来――这不是重生前它与那三大畜生一决生死时它装自爆引隐锋来救,隐锋使出的那一招吗?! 哇塞!这一招可是天光诀的必杀技啊!古钧这小子,天光诀才练了一半,怎么就能使出这么一招来呢?这也太神奇了吧? 呃,不是神奇,而是巧合,瞧他近来恢复记忆的节奏,想必,这一招是激发了记忆里的天光诀招式所使出来的! 真不知道段震天被这招击中会是什么反应? 段震天傻眼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天光诀吗?得力于天光,击溃万物以还能量于自然…… 傻眼归傻眼,段震天的反应还是很灵敏的,知道天光诀的厉害,他也不硬撼,运足了真元瞬移,想要移出这一招击打的范围。可是这么纯粹的一躲,必定要受伤,而古钧却是超水平发挥,把骨子里那天生的光能发挥的淋漓尽致,连所运用的天光诀都已经不是自己这一世**所得,而是潜意识里的运转,不自觉地启动,这样的攻击太随意,没有先兆,也就没有办法防御,受伤是必然的。段震天选择纯粹的逃避,所受伤害比硬撼要小,他的判断和决策都是正确的。 白虎被解了围,便隐藏起来,再不露踪迹,生怕被段震天一巴掌拍死。而古钧借着自己莫名发出的一个大招,也连忙缩进了草丛,把气息全部隐藏在体内的海星扣里,再不敢露面,也生怕被段震天逮到,丢了小命。毕竟,自己刚刚那招使出来,纯属奇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感觉这招用完,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难受,很想晒太阳。 段震天双眼虽然没瞎,可是已经被古钧那招搞得视线模糊,视物不清,待得天光散去,他举目四望,竟然再也没能看清敌人在哪,只看到一旁伏地疗伤的云蛟兽还有不远处在与剑宗宗徒搏斗的猎卫队。 段震天一个瞬移便闪入剑宗宗徒与猎卫队的战团,举掌便开始大开杀戒――对于猎卫队,段震天恨的牙根痒痒,若非他们搞得这个皇家猎苑如此陷阱密布,机关重重,他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断臂毁容! “给我杀!” “喏!” 段震天一声大喝,剑宗宗徒齐齐响应,抽剑猛砍,一时间剑光四射,剑花满天,血流成河,猎卫队队员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之中,悲惨死去…… 转眼间就只剩下猎卫队队长还在众宗徒的围攻里挣扎。这猎卫队队长还当真是个人才,眼看不敌,直接从自己的元罩上方破开一个洞,身子一缩再一展,人已经飞上半空,眨眼间就化作一道流光飞向皇宫的方向…… “想逃?笑话!” 段震天一个瞬移,瞬间出现在猎卫队队长的面前,阻住了他的去路,伸手辨识一道恢宏剑气,如奔雷一般,直削猎卫队队长面门。 “我命休矣!” 猎卫队队长唉叹一声,准备就死,却没想到轰的一声巨响,面前的剑光居然被一股巨力刺穿,能量涟漪如刀锋一般割破了他的脸,若非他反应快,自己的脖子也要被割破…… “什么东西?!” 段震天惊异,他闭关多年,不知道皇帝下了多大功夫研制兵家利器,专门用来对付战场上的高手,让他们的高能量攻击瞬间被洞穿,从而扩散能量,形成片状涟漪,反击施术者。 段震天本就没了皮的脸再次被割,这回连肉都被削去了,露出森森白骨…… 身为炼器师的古钧眼神好的不得了,远远看到天空上那惊险的一幕,深深被那支急速洞穿攻击的弩箭迷住了――“那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有这样的威力!连真尊的剑气能量团都能瞬间洞穿,好强的破坏力!” 白虎见过这东西,它依稀记得重生前波依教攻打青周国的时候,被这东西祸害的不轻,打了好几个败仗,若非剑宗宗主段震天和皇室内讧,挑错时间爆发,波依教的统一中洲大计恐怕就止步不前了。 “段震天遇到大麻烦了!”白虎给古钧传送心声道,“没想到青周国皇室现在就出动了神击弩,这东西速度极快,就是真尊的瞬移也未必一定躲的开,而且弩箭射出的力道奇大无比,能够洞穿瞬间爆出的能量团,刚好用来克制真尊级别的高手。莫说段震天现在断臂负伤,就是完好的段震天也很难应付。到咱们逃离的时候了!” 听了白虎的话,古钧更是对这个宝贝痴迷了起来,目光都移不开,跟随弩箭的轨迹追随着段震天的身影……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快走啊!”白虎焦急,心声一遍一遍传送过去,古钧就是没回音,它刚要闪身过去找他,却得到一句“再等等,我看看。” “你能不能别这个时候犯傻!”白虎破口大骂,段震天可不是吃素的,能在段震天的眼皮子底下活到现在全靠运气和奇迹,老天爷没道理会一直照着一个人的,下一秒死的那个可能就是自己。 古钧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长久之计――想要段震天不敢再追杀他,他就得手里也有这么一个神击弩。 他的目光沿着弩箭的轨迹往回看,一颗倒在地上的树后面,似乎有一截黑铁,没猜错的话,那就该是神击弩的发射器。 “墨蛙,你带着天诛黑蚓溜过去,给我臭倒那边的人。”古钧开始布置任务,“白虎,你给我放大目标逃跑,势必要让躲在暗处使用神击弩的人看见你,如此才好分散他的注意力,给我空隙过去偷神击弩!” “偷神击弩?!”白虎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偷了神击弩,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牵制住段震天的了,到时候,不但段震天不会放过我们,皇室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而神击弩重量不轻,偷了它跑不快的。” “怕什么,神击弩再沉,有你这中洲力气最大的兽王在,还怕驮不走它?”古钧笑嘻嘻的心声传来,气的白虎想挠死他,“至于段震天和皇室的人,他们要是敢来追咱们,咱们就放弩箭射死他们!” “开玩笑,神击弩你才见到,你就敢用?你发射的出弩箭吗?万一发射不出,咱们大家不都得陪你一起死?!本王不去!大蛤蟆你也别跟着犯傻!” “草泥马,你去不去?” 白虎:“!” 墨蛙:“主子我去,你不用骂了!” 对于古钧见了宝贝豁出命的心态,墨蛙和白虎无语凝咽,只得默默执行――谁让它们是祭奴呢? 天诛黑蚓:“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为啥带上我?!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墨蛙:“我的美食,你怎么舍得我做个饿死鬼呢?” 天诛黑蚓:“!” ------------ 第二百零七章 夺宝奇兵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宝物这事,古钧干了,而且干的很利索。 天诛黑蚓的臭气果然天下无双,那又黑又臭又丑的长身子往那里一扭,登时熏倒隐蔽在那里发射神击弩的御林军官兵。 即便这御林军有很好的军纪和很丰富的战斗经验,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臭气也没有毒,只是臭,让他们少了防备中了招。 中招的一两秒,白虎一股金色兽火吼出来,把被臭气熏倒的士兵们给烤了个外焦里嫩,死伤大半。 古钧趁乱摸到神击弩旁,仔细端详了一下,便三下五除二地拆了底座和弩架,用藤条捆了个结实,然后往白虎身上一扔,身子一蹿。 白虎的背上一沉,身子也随之一沉。 “真特么沉!”白虎暗骂,骂完却听得耳边传来古钧销魂的声音,“你骂谁沉?” “!”白虎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感觉了一下背上的重量,这才恍然——古钧居然和神击弩都在它的背上!这是要压死它的节奏吗?这么搞法,段震天一个瞬移就能堵死他们的路。 “不许用飞的,只许用跑,别想偷懒!快跑!”古钧在白虎的背上抽着藤条做的小鞭子,一副把白虎当马骑的德性,气得白虎毛都炸了,就是不敢吭声,害怕这小祖宗骂娘。 果然,这神击弩一被偷,段震天就被解放了。他心里也纳闷是咋回事,随即便看到御林军追着翼虎兽牟足了劲地追啊追…… “原来这翼虎兽和白骨怪物是一伙儿的,而它们跟青周国皇室不是一伙的。” 段震天恍然,随即一个瞬移,直接移到白虎面前,伸手就去抓白虎背上的神击弩,这可是大出古钧和白虎的意外。他们没想到段震天不先动手杀古钧以报断臂毁容之仇,而是竟然先抢神击弩?! 看来宝贝谁都想要啊!抢宝贝比报仇重要啊! 古钧也是爱宝之人,刚刚到手的宝贝还没捂热乎呢。岂能拱手他人? 那个舍命护宝的决心那叫一个重啊,瞬间就激发了他体内的潜能。他居然又使出来了那个“光明与黑暗同在”的招数。 段震天的手掌立时被“光明与黑暗同在”的空间所制,伸出去的手速度减慢到像是蜗牛移步乌龟抬头,很是滑稽——其实他浑身刺痛,五内冰冷,每一处舒服的,就是不愿放弃神击弩。 古钧也不知道自己这身体是怎么了,明明疲累不堪。却总能在危急时刻使出大招来,而且还不是他故意的,他只是想要用体内所剩无几的真元抵挡段震天抢神击弩,他习惯了使用玄重诀的真元。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次动用真元都会牵扯到天光诀的真元,使两者融合而出,造就这“光明与黑暗同在”的奇特招数。 “难道是我的池注发生了变化?难不成连日激战未得休息这是要破入池玄境的节奏?我要成为池士了?!” 想到这里,古钧满是血浆灰尘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看在段震天的眼里很是诡异,还以为这白骨怪物又要耍什么花招,下意识地想要伸回胳膊护住自己的脸——胳膊可就剩下一肢,脸可就剩下骨头了,不能再丢了…… “可是。我的玄晶在哪里?我的玄甲也没有出现过啊?怎么回事?”古钧又开始陷入沉思,到底自己有没有破入池玄境啊,怎么没感觉到自己丹田处有玄晶呢? 想到这里,古钧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苦恼,看得段震天很满意——我就知道,这家伙就是要打坏主意,还好我把胳膊伸回来护住脸了!哼,本尊不上你的当! 这段震天的奇怪反应看在白虎的眼里可成笑话了——这老家伙是不是被古钧玩傻了?唉,也难怪,又是被断臂,又是被毁容,又是被山翻四次放出莫名其妙的大招给打的七荤八素的,当真是难为这位老人家了!好歹人家是真尊呢,被耍到这份上,古钧 还真强悍呢!这小子,英雄少年,有前途!好好干! 白虎嗷一声,发了狠使了劲地跑,想跟段震天拉开一些距离,即便知道段震天会瞬移,但它还是下意识地想离他远点远点再远点。 可是白虎这一逃,段震天很快就醒过神来,再度瞬移,却没到白虎面前,而是到白虎的侧面,精准定位在神击弩上,然后避开古钧,直接伸手抢夺神击弩。 段震天这爪子一伸过来,古钧便也醒过神来,他脑子里有预示图像,所以出手不算慢,刚好与段震天的手掌撞上,这一撞,古钧直觉五内翻腾,所有内脏都要渗出血来,反倒是四肢,一点伤痛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古钧此刻是骨骼变异的状态,以段震天真尊之力,也不该四肢一点伤都没受啊? 一抢为成功,段震天马上来二抢。 古钧见状,一握拳,下意识想要再度阻拦段震天那双布满剑气的肉掌,却猛然间察觉拳头里尽是真元,那真元似乎凝结成无比坚实的铠甲充盈在肉掌上,而非如寻常池士那般,玄甲都形成在表皮上。 “怪不得我的四肢没事,原来肉掌内部形成了实体‘玄甲’?!”古钧惊喜之余不解,“为什么我的玄甲会在体内生成?别人的却都在体外生成?这样的玄甲能起到多少防御作用?难不成是因为我骨骼变异的原因?若是我变回原形是不是我的玄甲就也在体外形成了?”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我的玄晶啊?没有玄晶哪来的玄甲啊?” 古钧满脑子的问号,急需要印证自己的想法,于是,他想也不想,一拳砸向段震天的肉掌,想要看看自己的“玄甲”到底是不是玄甲,到底有怎样的防御力。 “轰~!” 一拳砸完,连白虎的身子都跟着颤了两颤,古钧一口鲜血喷洒出来,脑子开始眩晕…… “小祖宗啊!你这个时候可不能晕啊!你不是说你能开动神击弩抵挡住段震天的吗?你倒是醒醒神挡住他啊!” 白虎急了,急的又蹦又跳,弓着后背颠荡古钧,不让他晕倒。 可是古钧现在身体里翻江倒海,四肢百骸都被震荡,似要裂开一般,而周身各处却又星星点点飘散着能量结晶支撑着他的生命…… 段震天眼见古钧在翼虎兽的背上昏厥过去,心中一喜,双掌一分,一拿二抓,神击弩和白骨怪兽,他都要!然后再抓翼虎兽! “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段震天没皮没肉的骨感脸上绽出笑容,看起来分外狰狞可怖…… 可是伸出去的手被一条滑腻湿冷的蛇尾给卷了回来,腰间却被一根粗壮的藤条缠住往后拖…… “哼,不知死活,居然还敢出现!看本尊不灭了你们!” 段震天对腰间的藤条和掌上的蛇尾都极为熟悉——这不正是在那阵法中和赤炎令令主雀仙儿一起攻击他的“守阵人”和翼莽吗? “跟雀仙儿那婊子一起害我的,都不得好死!” 段震天呲牙咧嘴,掌端剑气浸透腰间藤条和掌端蛇尾,瞬间便震碎了藤条和蛇尾,可是这两样东西不过就是两样东西,似乎没有生命?! 段震天知道被耍了,正要发作,却猛然间发现神击弩居然已经不在翼虎兽的背上了?! “神击弩哪去了?!” 段震天惊怒,脊背拱起,一身冷汗,因为被耍的他意识到对方真正的目标居然不是给这白骨怪兽解围,而是要趁机抢夺神击弩,那么神击弩拿到手之后下一步岂不是要对付他? 段震天四下里还望,居然没能第一时间便瞧见神击弩的影子?!那翼莽和“守阵之人”的动作得有多快?!还是他们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所以刚刚攻击自己手掌和腰间的两样东西根本就是障眼法?! 没瞧见神击弩的段震天瞧见了猎卫队队长。哼!守阵之人必然和这皇家猎苑的猎卫队队长脱不了干系,先抓住他再说! 一双剑气森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没皮没肉的骨感老脸像是地狱里的恶鬼一般难看恐怖,猎卫队队长毛了,心知不好,御林军的神击弩被偷了,此刻想跑又晚了,恐怕命要不保,于是手往怀里一掏,掏出一纸诏书,诏书一展,血红的字迹如鲜红的朝霞,隐瞒整张诏书,也映红了他为求生而疯狂的脸庞…… “云蛟兽!血诏在此,为国献身吧!” “我擦!你算毛!献个鸟!皇帝居然把血诏给了你!我算是看清皇室的心思了!这是要把我化成灰的节奏啊!什么护国神兽!根本就是前线大炮灰,剑宗若灭,我必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剑宗未灭,我就得与段震天拼死拼活!什么荣华富贵,都特么是过眼云烟啊……” 霎时间,云蛟兽体内血气上涌,掀起了惊涛骇浪,整条长若小河的身躯立时从青变红,竟而发紫,似乎要凝出实质的血光来…… “嗷~!” 云蛟兽痛苦不堪,本就重伤的身体似乎被一团火从里到外烧了起来一般,让它浑身焦热,可是胃部却有一团黑气裹着一团红光散着寒气,令周身焦热不能彻底透出体外,这似的云蛟兽煎熬不已,身体有种被撕扯绞碎的痛楚! “怎麼会这样?!” 猎卫队队长和云蛟兽都惊诧了——血诏不过是用来调遣云蛟兽体内最终潜能来为皇室效死忠的,不会令它有丝毫痛苦,为何而今身体血液翻滚了,潜能激发了,却似乎有种强劲的阻力在镇压云蛟兽周身的热血?! ------------ 第二百零八章 六阳神合 正当所有人都对云蛟兽痛苦发狂感到万分震惊的时候,段震天冷哼一声,一个闪身,闪到了那皇家猎苑猎卫队队长的身前,剑指一戳,就要戳破他的咽喉。<-》 云蛟兽似是感应到了一般,突然就弓起长长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细目里布满血丝,瞳仁急速缩小,辐射出极细的精光,向段震天的脊背激射过去。 “轰!” 段震天背后元罩及时释放而出,云蛟兽的攻击尽数砸在段震天的元罩上,荡出一圈圈地涟漪,把猎卫队队长给扫荡了开去,虽然让猎卫队队长受了不小的伤,可命暂时是保住了。 猎卫队队长连滚带爬的出继续往外逃,生怕云蛟兽和段震天的战斗殃及到他的小命,逃的那叫一个跌跌撞撞,跑路不长眼睛,居然一个不小心被狠狠绊了一跤,手里捏着的血诏居然被一阵奇怪的风给卷走了?! 猎卫队队长跌倒不怕,丢了血诏却怕了! 没了血诏自己要怎么控制云蛟兽保护自己?! 猎卫队队长虽然不敌段震天,但到底是皇室倚重的高手,怎会不知自己手里的血诏是被人暗算夺走?他耳朵微微动了动,眼神阴霾,瞥了眼脚下――自己被绊倒的地方,根本什么都没有,显然是被人阴了。 猎卫队队长手指交错,使劲一锤小腹,血色元罩放出,裹住周身,随即大步变作小步,左顾右盼。慢慢潜逃,一边警惕着遭人暗算。一边心里默默期盼云蛟兽能多缠住段震天一会儿,好让他逃出皇家猎苑去皇宫给皇帝报信。 此刻皇家猎苑的战局已然发生了变化。剑宗宗徒虽然在猎卫队和御林军的围攻突击下死伤惨重,可是存活下来的宗徒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负隅顽抗不成问题,再加上个重伤的真尊段震天,猎卫队已然只剩队长一人,御林军也丢掉了神击弩,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得尽快通知皇帝做下一步打算。 段震天一边与陷入疯狂的云蛟兽缠斗,一边盯着猎卫队队长的去向。单凭这厮能拿出皇室血诏,就必定是皇帝心腹,这番保命潜逃,定然是要回去报信,此刻剑宗死伤惨重,若是皇帝得到确切消息再派兵增援,恐怕剑宗覆灭就在今晚了,必须得拦下他! 段震天发了狠,体内真元狂涌而出。周身散发无穷剑气,整个空间如布满了剑刃,割裂云蛟兽的鳞甲,刺穿云蛟兽的皮肉。削断云蛟兽的筋骨,透过云蛟兽的身体直接扑向猎卫队队长。 “救下他!” 一手摆弄着血诏一手扒拉着神击弩的南宫子颖头不抬眼不睁地忙乎着,只是朱唇嗫嚅了一声。青色翼莽便一阵风地飞掠而出,卷住一棵粗壮的大树。往外一抡,直直砸向那猎卫队队长的身后。把段震天的剑气接了个钵满盆满,只有少部分溢出,刺伤了猎卫队队长的肩膀。 “找死!” 段震天心道是守阵之人出手救了这猎卫队队长,怒气勃发,整头发丝立刻飘散开来,根根直立,似是尖刺一般,喷薄着恐怖能量,让纠结在他跟前的云蛟兽喘不过气来,身体不听使唤地蜷缩了起来…… “嗖!” “轰!” 几乎就在段震天开口说话的下一秒,迎面刺来一根快到看不清形貌的弩箭,段震天用剑气控制的空间突然就被刺穿了,直接撞上了他护身元罩。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段震天胸前的元罩急速向内凹陷,形成一个锥形,眼看就要被刺破…… 段震天始终没能搞清楚“赤炎令令主”、“守阵之人”、“白骨怪兽”、翼虎兽、青色翼莽等等这些动物和人之间的关系,但是连番激战下来,翼虎兽和一只黑色大蛤蟆总跟这皇家猎苑里的天诛黑蚓勾结在一块,“守阵之人”和“赤炎令令主”又总是同时出手攻击他,而“白骨怪兽”的能力又时高时低,让人捉摸不透,显然是动用了一些秘法…… 这些亲眼所见,亲身所感的事实让他认定“赤炎令令主”既然能和“守阵之人”一伙,那定然是青周国皇帝请来发动这场阴谋战争的导火索,而那身怀秘术的“白骨怪兽”多半是方域请来的亡命之徒,至于翼虎兽和那墨蛙肯定跟天诛黑蚓一样,是被秘密养在这皇家猎苑里的秘密武器。 若自己所料没错,此刻神击弩缠上自己即便杀不死他也是在拖延时间,而青云山上此时定然是四面楚歌,皇室的人或是赤炎令的人定然在屠山灭宗! 所以,段震天发出了这样的呐喊:“皇室居然与赤炎令令主勾结,哼!这点出息!居然找外援来灭我剑宗!勾结外族的皇室不配做青周国的皇室!悖祖忘宗的小畜生!我段震天不灭了皇帝,灭了皇室,我誓不为人!” “六阳神合剑阵!” 段震天一声怒喝,中气深厚,底气十足,震慑四方。 所有奋力抵抗御林军的剑宗宗徒顾不得被砍被伤,刹那间齐刷刷地转身奔逃,统统逃到段震天的身侧,自动组成一个六角星的形状,然后以剑刺破剑指,把体内的真气直接从剑指喷涌的鲜血中引出,形成一片片血雾,化作一堵堵“血墙”,裹着浓郁无匹的剑气,浴血而出,刺向四面八方…… 一时间剑光四射,如耀日般绚烂,剑气挥洒如雨,刹那间布满整个空间,任谁也休想躲过分毫。 能放出元罩的人和兽全都第一时间释放出了元罩护体,否则必会被这漫天凝而不散的剑气所伤。 白虎和墨蛙傻眼了,古钧还在昏迷着,如何躲得过这段震天亲自组织的剑阵? 眼见漫天剑雨纷至沓来地砸过来,白虎和墨蛙眼睛里尽是绝望…… 墨蛙:“天亡我主,做奴悲哀啊!做祭奴更悲哀啊!” 天诛黑蚓:“我这是什么命?怎么就跟着一起遭灾了?!” 白虎:“擦!又得重来!这次会不会重生的顺利点,别再让他失意?” 白虎抬头望天,天上的太阳好大,晃的它睁不开眼睛,可是怎么看怎么正常,半点没有出现异象的迹象…… 白虎回顾重生当日,再抬首看今朝情景,心中黯然:“什么异象都没有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要投胎的节奏?那可怎生是好?重生可以保存肉身中的能量和前世的记忆,投胎这事……变数太大啊!” 正当白虎与墨蛙焦急万分,以为性命不保,要给古钧陪葬的时候,一匹金光裹着血光划破天际而来,刺破六阳神和剑阵禁锢的空间,阻挡了所有向古钧这处袭来的剑气和剑劲,稳稳守护在古钧周身方圆十米之地,让古钧安安静静地在其庇护下昏迷着,而白虎和墨蛙还有天诛黑蚓也跟着借了光,未曾被剑阵的剑气剑劲伤到分毫。 墨蛙:“好险!” 天诛黑蚓:“我还活着?!真好!” 白虎:“差点忘了羿日剑这二货,尼玛,现在才来帮忙,耍本大王呢!回头教训你!” 段震天对及时出现护住他敌手的金光再熟悉不过――那是他的天阶神兵。 朝夕相对十几载,日日炼化,以心血浇筑,却始终未得人住,这让段震天很有挫败感,也深深震怒! “给我杀!” 段震天一声怒喝!整个剑阵突然剑光暴涨,如洪水猛兽般席卷整个空间,任谁也休想在这场大浪之中幸存…… 数万人的御林军立时便消失在这犹如实质般的“剑气海”之中,连点惨叫声都没有,指尖满地的鲜血汇流成河…… 这等人间惨象,即便是见惯血雨腥风的白虎也浑身炸毛,即便是从小生活在无边混乱的方域的南宫子颖也浑身起栗,就更不要说其他人和兽是何等惊恐…… “剑宗的剑阵果然天下绝杀!几万人的军队啊!竟然就这么没了!而且还是军队中的精锐御林军啊!皇上若无能灭掉剑宗,定当被剑宗所灭!眼下这皇家猎苑一役如此结果,怕是要祸起萧墙,引邻国入侵啊!” 几个军队头领,侥幸活命,却是以士兵的身体挡挡箭牌才得以苟活,但也是被剑气重伤呕血,心力交瘁,濒于死亡。 南宫子颖和翼莽躲在神击弩之下,刚好遮住身形,再加上一个刚刚从段震天手底下救出来的一个猎卫队队长做垫背,刚好完全躲过剑阵的剑气,毫发未损。 “保他一条命,送他去报信。”南宫子颖一边轻语,一边掏出一粒丹药塞到这猎卫队队长的口中,翼莽见了蛇眸一缩――这丹药十分霸道,能救人于濒死,却损人魂灵,让人陷入癫狂。 这样的丹药吃到猎卫队队长的嘴里,不用想都知道,药效完全发挥前,他定然能跑到皇宫去报信,可能话说到一半,人就会神志不清,皇帝听到的信息就会非常有限,对于林中出现的确切人和兽定然不清不楚,如此刚好掩盖他们的真实身份。 翼莽身子一卷,猎卫队队长便被卷了起来,翼莽吐出信子在猎卫队队长的身上舔了舔,留下自己的气息,以便追踪出一条通往皇宫的路线,随即使劲一抛,猎卫队队长的身子便被横甩出百米之遥,妥妥的挂在了一棵树上。(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九章 拼死护徒 段震天远远瞥见猎卫队队长被抛出剑阵击杀范围,心中恼怒,剑指一挥,一道剑光飙射而出,如长虹贯日般直击猎卫队队长的脑后,精准无比,也很辣无匹,更是快若流星划过天际,只是,半路上遇上了一支黑粗黑粗的弩箭,死死地挡下了他的攻击,也是绝对的稳准狠,如地狱黑光一般令人胆战心惊――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神击弩射出的弩箭。 放眼整个青周国,也就这神击弩能扛下他段震天的一击。 段震天气结――此刻于这林中他的敌人实在太多,多方联合,让他顾此失彼,不得不收摄心神,全力应付一方敌人,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不然这猎卫队队长一逃,那皇帝小儿定然要派遣大股军队来此截杀他剑宗精英。 此战若败,剑宗必灭。 所以,此战不但不能败,还要趁势打上皇宫,攫住皇帝,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方能彻底解决此次危机,否则,他便是有通天之能,也只能是剑宗罪人,毁剑宗千年基业于己手,难辞其咎,无言以对剑宗列祖列宗。 段震天一双老眼精光大绽,扫射四周,瞬间便瞧清了形势: 天阶神兵虽不听他号令,却也不可能听命于青周国皇室,之所以会保护那“白骨怪兽”定是与之有渊源,此方或可来自青周国外,只要他不主动攻过来,暂时没必要动他,免无谓耗损战力。 御林军余孽都已受伤不轻,反正也已经放走一个猎卫队队长去通风报信,也不在乎多放走几个,倒也不是首要击杀的目标。 只有手握神击弩的那一方人马最为棘手,其中定当有那守阵之人和赤炎令令主雀仙儿那贱妇,必须除之后快,夺取神击弩,方可解一时之危,届时。坐等那皇帝小儿派来大股军队也是无惧! 瞬间制定好作战计划的段震天无皮无肉的骨感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令人望之毛骨悚然。 南宫子颖躲在神击弩的后面,一脸静好,双目睁开,如水波潋滟,星光灿烂,似是猜想到段震天要先对自己下手,两只纤纤细手连连结印,很快编织出一张白色的网。 这网光洁无比,如冰晶如雪花。其中揉着簌簌流水。闪动着悠悠光芒。霎时美丽,却是寒气逼人。 翼莽见了,又是眸子一缩,情不自禁地扭动着长长地躯体。躲远了些,似是怕被冻死一般,卷着身体,把浑身的体温都聚集在心脏处,生怕心脏偷停。 段震天攻击快如闪电却是如期而至,六阳神合剑阵所有的剑气收拢一处,汇聚成汪洋, 如养了一只巨鲸般,从汪洋的剑气中直冲出来。露出凶恶的獠牙,张开大口,倾吞神击弩所在那一处天地,只叫整方天地变色,尽数毁灭在巨鲸的口中。无声无息…… 可是,“巨鲸”硌着牙了! 任段震天剑指一再用力,任他指挥的六阳神合剑阵威力再加大,也吞不下硌牙的“冰块”。而且这“冰块”不但硬的让段震天惊诧,更是冰冷的令段震天咋舌――剑气所汇聚的“汪洋”居然在迅速结冰?! 这是什么情况?! 段震天纵横中洲大陆百余年,指挥剑阵扫荡青周国大大小小数千个门派,不曾遇到敌手,就算是玄岩国的雪族也不是没有会过,从不曾遇到此等诡异情况,这“冰块”究竟是何方神圣所化,居然能冻住整个六阳神合剑阵的剑气?! 来不及细想其中缘由,被冻住的“剑气汪洋”已经被从内部炸开,一股赤色烈焰腾地一下钻了出来,快如闪电,火舌直接刺向段震天的咽喉! “哼!原来是你!”段震天没皮没肉的骨感脸抽搐了几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雀仙儿,你个贱妇,怪不得赤炎功没什么长进,原来是练就了与赤炎刚好相反的功法,奇是奇了点,也不过是个出其不意,没什么了不起!想凭借出其不意击杀本尊,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受死吧!” 话音刚落,段震天出手阻挡近在咫尺赤炎火舌,却是掌端挥发出去的剑气扑了个空,一惊之下,段震天如梦初醒,再环顾身周,已然是火海一片,祸害一片――那赤炎火舌根本就是声东击西,真正要击杀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段震天,而是他身边防御力更弱的剑宗宗徒们。 “啊~!” 身周响起一片鬼哭狼嚎,跟随段震天布阵的剑宗精英们都被火海包裹住了,烧得呲牙咧嘴,皮焦肉烂,痛苦不堪,挣扎不已,就是骨头被烧黑了,也没有一人敢妄自移动一丝一毫,生怕因为自己的变动,破坏了整个六阳神合剑阵。 不得不说,剑宗精英对宗主的命令是绝对服从,不敢违拗分毫,对剑阵的值守更是如门神般,绝不擅自离守。 他们内心深处对宗门的忠心,绝对至高无上,深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理,千余年的宗门传承正是有这样铁骨铮铮的精英誓死守护,才会延续至今。只是,他们跟随的宗主虽然极其强大,却也野心极大,宗门此刻的危机,激发了他们忠魂铁骨,却没有让他们清醒这危机究竟是怎么个由来。 火海中不动如山的铮铮铁骨令人叹服却也令人慨叹,南宫子颖的眉头皱了皱――这样的忠魂,在方域是极少见的,今日得见,却是毁于己手,心中不忍,却也无奈,战场上,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此情此景,让段震天怒发冲冠,眦目欲裂,痛不欲生――如果这些剑宗精英没了,那他统一中洲的梦也碎了! “不!” 段震天怒吼一声,剑指连点周身各处大穴,瞬间释放出一团团精纯的真元,他双手一挥,这些犹如实质的团状真元尽数包裹住每一个还有活气的宗徒,让他们在自己的真元包裹下得以保住性命。 如此一来,段震天真的陷入分身乏术的境地,再没有闲余力气去对抗其他敌人,他必须护住对他最为忠心的宗门精英们,不能让他们尽数毁灭在这皇家猎苑之中。 此一役,不过是他段震天与青周国皇帝之间的第一场较量,输了便输了,绝不能输到翻不了身! 他双眼猩红,瞪视四方,那眼神犹如陷入疯狂的杀神,只剩下最后一丝理智,令人不寒而栗,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眼是在表明――如若还敢来攻杀我剑宗,本尊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你们统统变成尸体,永远埋在这里! ------------ 第二百一十章 溶血炼魂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个真尊?就算眼下段震天要全力救治宗徒,防御力是最弱的时候,南宫子颖也不打算乘胜追击,取段震天的性命。因为一旦发起攻击,那便是逼良为娼,段震天很有可能为了保命放弃救治宗徒,从而发动最为狠辣的攻击,到时候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再者,她实在没必要帮青周国的皇帝灭了剑宗宗主,她还指望着皇帝和段震天接着死掐呢!虽然这是迟早的事,可是青周国的皇帝毕竟年轻力薄,实在斗不过段震天,那样掐起来,很容易被段震天弄死,到时候青周国就是剑宗的天下了,剑宗势力在青周国本就根深蒂固,青周国得剑宗统治,实在是太安定了,没有方域浑水摸鱼的场子,也就没有他们崛起的可能。所以,她来趟这趟浑水,就是为了让剑宗早点发难,让段震天的计划全乱,这样方域能浑水摸鱼的场子就大了,时间也长了。 于是,南宫子颖趁段震天忙于救治宗徒的时候,瞄上了一旁奄奄一息的云蛟兽,这可是个好东西,此战最佳战利品,虽然要死了,可是灵魂的价值也极高,毕竟是头神兽,从头到脚都是宝,从里到外都能用。 她抖了抖手里的血诏,如一阵烟幕般飘到了云蛟兽的跟前,轻声慢语道:“云蛟兽,你一生护佑青周国,终了又得到了什么?一个‘死’字?岂非活的憋屈,死的冤枉?现在血诏在我手里,我这里有一颗溶血炼魂丹。只要你乖乖服下,我保证你一生修为都不会散。肉身能量全部都能保留在灵魂之中,随后我给你找一具蛟身。让你复活如何?” 云蛟兽现在的长身子已经被段震天的剑气给戳的千疮百孔破烂不堪,遇上南宫子颖这种趁火打劫的也实在是发不出脾气来,只能默默忍受着,谁不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好事不会落在垂死之人的身上,今日吃她一颗溶血炼魂丹,明日就要为她效死忠,焉知不是重蹈覆辙,依旧死于非命? 可是。生命诚可贵啊! 白虎远远望着云蛟兽凄凉惨景和那渴求复活的小眼神,感叹道:“若为自由故,什么都可抛啊!这溶血炼魂丹一旦吃下去,估计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这一声感叹发自肺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云蛟兽听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可是它思来想去——这命都没了,还要自由有啥用? 白虎无奈地摇了摇头,它太了解它这位老对手的脾性了。那可真是惜金爱命的主,就只是贪图享乐,从来都觉得只要自己有本事,就不怕没有利用价值。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就不怕没有人供养它。 “云蛟兽啊云蛟兽,你可要想清楚。你与青周国皇室之间不过是血祭的关系,这次身死。血诏也就变成一张废纸,对你再没有约束力。可若你服下这粒溶血炼魂丹,虽然一身神兽修为得以保存在灵魂里,而后可以寻得合适的肉身得以复生,但你可别忘了,一旦服下溶血炼魂丹,你肉身中的精血就全都进入了你的灵魂体之中, 她手里的这张血诏到时候何止是没有废止,更是上升了等级,成为了能够操控你灵魂的灵血诏啊!”白虎苦口婆心道,“就算到时候你想脱离她的控制,从自己的灵魂中剥离肉身之血,可是那剥离的苦楚你可受得了?你的灵魂体也会因剥离融和的肉身之血而被损伤,就算重新投胎,也搞不好是个傻子,那岂非大大的得不偿失?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本王言尽于此,云蛟兽你自己斟酌吧!” 南宫子颖瞥了白虎一眼,冷哼道:“你懂的倒是不少,可是你怎么不告诉它修炼成神兽如何不易?那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和千百年难逢的机缘才造就出的神兽,若是舍弃了这一生修为,随随便便投胎重生,一切从头再来,何其艰难?倒不若随我南征北战创一番天地,活它个风光自在!” 云蛟兽陷入痛苦的沉思之中,这抉择当真艰难,它心中暗骂:“尼玛段震天,都是你把老子害到这副田地,老子但凡还有口气在,定要把你弄成碎渣,让你神魂俱灭!” “云蛟兽你要快些决定哦,别当咽了气没了命才后悔,到时候神仙也没办法呢!”南宫子颖掩面轻笑,眸若灿星,温柔道,“姐姐会待你很好的,相信姐姐哦!” “哼,一个青周国皇室,一个赤炎令令主,屎窝挪尿窝,都是玩弄权利的人,哪个也不是好鸟,云蛟兽,你自求多福吧!”白虎亮出爪子尖剔着满口的白牙道,“这溶血炼魂丹一旦吞下,那张血诏落到谁手里,你就得无条件地听从谁的命令,除非你能自己拿到自己那张血诏,不过,你觉得可能吗?青周国皇室在与你签下那张血诏的时候,应该做了手脚的吧?那血诏要是能拿在你爪子里,我脑袋让你当凳子坐!” 云蛟兽哽咽了——知我者,臊白毛也! 云蛟兽心里最清楚,当初这血诏是怎么签下的。确如翼虎兽所言,血诏上有隔离咒,它是永远也拿不到自己的血诏的,血诏只能拿在别人的手里,用以控制它。 “白虎,你玩够了没?”墨蛙守在古钧身旁,越听越不是滋味,用体内古钧的灵血联动墨蛙的体内属于古钧的灵血,试着传送心声道,“主子不是给云蛟兽恢复原形的时候下了自己的灵血在其体内吗?那赤炎令令主不知原委,愿意浪费溶血炼魂丹让她浪费去,正好帮了咱主子的忙,你管这闲事干什么?” 白虎回头瞪了墨蛙一眼,传送心声道:“臭蛤蟆,你懂个屁!赤炎令令主手里掐着血诏,那是能轻易夺过来的吗?云蛟兽不吞那溶血炼魂丹。古钧还能用灵血勉强控制它,毕竟灵血祭还没有完成。只不过是下了灵血在里面而已,可若云蛟兽要真的吞了溶血炼魂丹。到时候血诏和古钧的灵血都会起作用,你让云蛟兽听命于谁?还不得跟刚才一样陷入痛苦和疯狂?那样的话,古钧的灵血岂非白下了,你当一个人的灵血很多是不是?下灵血祭成功则已,灵血得以在祭奴的身体里得祭主的控制,灵魂并没有被损伤。不成功,那就是生生丢失了一滴灵血,也就是生生损害了一分灵魂!灵魂受了损伤,那可是要命的事。呆傻痴惗疯,都有可能!到时候有你我受的!唉,没文化,真可怕!一边凉快去!好生照看古钧!” 墨蛙撇嘴,吐了吐它那长舌头,转头看着仍旧陷入昏迷的古钧,心里琢磨着:“若祭主变成了傻子还好,自己就可以翻身祭奴把歌唱了,可若是变成了疯子。自己多半要跟着遭殃,祭主还是正常点好啊!” “咦?!”墨蛙惊叫了一声,怎么古钧浑身肿胀?! 墨蛙伸出爪子轻轻戳了戳古钧肿胀的肌体,惊得缩回了爪子。眨巴了一下蛙眼,又伸出爪子多使了点劲去戳了古钧其他部位,更是惊奇——古钧的肌肤弹力极好。里面的肌肉似乎异乎寻常的强韧,自己的爪子戳上去。竟然所有力道都如泥牛入海,没有半分着力?! “这是怎么回事?!”墨蛙惊疑不定。不知古钧这身体异状是好是坏,但看古钧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挣扎求索,也不敢惊扰了他,生怕古钧是在冲破体内某种关隘,正是要紧时分,便传心声给白虎道:“主子身体有异,别管那头要死的蛟了,咱们快护主子离开这里。” “到手的肥羊岂能拱手送人?”白虎很不服气,却也是担心古钧身体,随即阴恻恻地对云蛟兽说道:“别纠结了,从了她吧,你是将死之蛟,你不从她,我又不打算帮你,她会用强的!除非你自杀的够迅速,否则,没有你选择的份。” “我说的对吧?赤炎令令主?”白虎呲着一口白牙笑嘻嘻地望着南宫子颖一身红衣打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寻不出哪里有问题,可是这张脸,真真正正是赤炎令令主的没错。 白虎的话音刚落,南宫子颖便素手一探,如烟似梦地弹出手里的溶血炼魂丹,直击云蛟兽的尖嘴。 云蛟兽哪里肯就范?自然是紧紧闭嘴,不想就此吞下那溶血炼魂丹,它双目暗淡,浑身精气在一点点的消散,连自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是白虎的话让它深为触动,突然就来了骨子狠劲,想要自爆而亡,连尸首都不想留下,以免被人夺了用来炼器炼丹。 南宫子颖自然知道白虎的话有多切中要害,她非常害怕云蛟兽会因白虎的话而立刻自杀,于是先下手为强,弹出溶血炼魂丹的同时,人已经飘忽到云蛟兽跟前,剑指一点云蛟兽的脑后,激得云蛟兽条件反射地张开下巴,刚好接住了飞来的溶血炼魂丹。 南宫子颖随即及时地变幻方位,素手一扬,合上了云蛟兽的下巴,随即顺手一捋,溶血炼魂丹被云蛟兽滑溜地吞了下去,毫无障碍。 云蛟兽惊得低吼,却是突感体内血液翻腾如翻江倒海,随即浑身上下的骨头根根碎裂,星星点点地弥散在血液之中,连带皮囊也像是被化掉了一般,统统融合在自己浑身的血液之中,像是一条血液组成的大蛟,在空中飞速流转,渐渐汇聚成球,球的正中是一点精红,炽热而明亮,非常艳丽,那是云蛟兽的灵魂体。 南宫子颖扯开血诏,念动血诏上的咒语,又变换了右手的印结,似是在加持某种念力,随即血诏飞起,高高地罩下云蛟兽的灵魂体,灵魂体中射出一缕光束,在血诏上谱写着新的字迹…… 白虎在一旁,看得出神,品评着这种方法与灵血祭的差异优劣,却冷不防,身旁一股黑风刮过,一抬首,半空中,一个浑身骨刺皮肉坚韧的怪物冲了出去,如疯似狂地扯住空中的血诏,直接往嘴里送,生生吞了下去!(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偷天换日 没有谁会想到会有人把一张血诏吞了?! 白虎吓了一跳,南宫子颖更是花容失色,墨蛙惊的吐出了舌头,天诛黑蚓忘了习惯性地扭动身躯,翼莽的翅膀都腾地一下张开成扇面了…… 墨蛙:“主子,刚刚不是还在昏迷?!怎么一转眼就把血诏吞了?!” 白虎:“不是说身体出了问题吗?尼玛,这根本是脑子出了问题嘛!” 南宫子颖:“这家伙疯了不成?!吞下血诏,我控制不了云蛟兽,难道他就控制的了?该不会是打算一会儿再吐出来吧?” 天诛黑蚓:“唧唧~!惊悚!” 翼莽:“叫你吞!我抽你!” 翼莽深谙南宫子颖的心思,也算准了古钧的伎俩,它长长的身体横掠过去,尾巴一屈一伸,啪的一声,狠狠地抽在了古钧的腹部上,本想着这一抽能让他腹部一缩,把吞进肚子里的血诏吐出来,却没想到,自己的尾巴却好似抽在了一块铁板上,端的是疼痛无比,翼莽眸子一瞥,便瞪大了它那双细长的蛇眼――“哇靠,什么肚子?!我的尾巴居然抽肿了?!” 古钧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也不知是吃饱了还是得意了,笑的摇曳生姿,浑身骨刺乱颤,两只手居然还兴奋地握成了拳头举了起来,像个拳击比赛得胜的胜利者似的,转了个身,显摆了一下一身的结实肌肉。 墨蛙看得最为心悸――它可是尝试过了古钧身上的肌肉是何种强度了,那可真是刚柔并济,韧的够韧。硬的够硬,任你如何大的力量打上去。都似泥牛入海,化的无声无息不说。还让自己受了伤――真真是怪异的很啊! 白虎爪子捏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地思量了一下:“这小子迷了一觉竟然连没长骨头的肚子都这般结实了?连方域翼莽的尾巴都能扛下,还能把人家尾巴弄肿?!他该不会是吃了那阵法之中的巨型生物的‘肉瘤’了吧?” 白虎摇摇头,狐疑道:“不对不对,这小子体形可没什么大变化,还是骨骼变异后的模样,只是这肚子上的肉看起来有些古怪,怎么看怎么不像人类的肌肉,倒像是兽类的壳甲外面包了一层皮肉……难道是破入池玄境。晋升池士,修得玄甲了?!怎么跟一般人的不一样呢?我见过的池士所有人的玄甲都是在皮肤外面啊,他的怎么在皮肤里面?!果然是个怪物啊!” 白虎所料完全正确。古钧正是因为体内玄晶在形成期就被打散而后汇聚到皮肤表面形成玄甲的。只是他的这层“玄甲”与其他池士的玄甲有本质上的不同。 其他池士的玄晶都聚集成在一处,能量凝聚而出,散出体外而于体表形成有如实质的铠甲,那是常规意义的玄甲;而古钧的“玄甲”其实就是他体内的“玄晶”。 因为古钧体内的玄晶是极为碎裂的,所以才能被他随意调动,如风如雨般,幻化万般形状。任意组成最为坚实的“玄甲”,抗击身体上迎来的任何一处攻击。 寻常池士是以整块玄晶发散真元在身体表面形成“玄甲”以构成全方位的防御;而古钧则是以细碎的玄晶流动作战,哪里会受到强攻,就流动到哪里。形成最为坚实的“玄甲”让对方难以攻克。 这与寻常池士是做不到的。 首先,没有任何一个池士会把自己的玄晶击碎。因为玄晶一旦成形,将之击碎十之八九会让池士自爆而死。 其次。即便有人能够如古钧一般在玄晶形成之初就击碎自己的玄晶从而形成细碎的玄晶流动作战,却不会像古钧那般具有预示攻击的能力。那也就没有办法像古钧那样在对方要攻击的位置快速形成最为坚实的防御。毕竟细碎的玄晶想要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形成防御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而敢跟池士动手的人所造成的攻击定然速度不慢。所以。只有拥有预示敌方攻击的能力,再在玄晶形成之初就击碎玄晶,而后慢慢修炼,才有可能造就古钧现今的能耐――迅速在对方的攻击点上将自身全部玄晶形成最强防御。 而拥有千机血甲的古钧,再加上自身的“流动防御体系”,是能够扛下一位真尊的攻击的。虽然也昏迷了一阵,但至少性命无虞。这是其他池士想都不敢想的,做梦都不敢企及的奇迹。 真尊是何其强大的存在?非化圣所不能杀也!而一个池士能掌下逃生,何其幸也,堪称奇迹! 若非青云山上一番逃命,古钧也不可能击碎自己还不容易形成的玄晶。毕竟,他的池注太大,大到虚长里无敌手,大到这辈子恐难形成玄晶,即便是有元宗肯给他“砌墙筑池”也未必成功。本是绝望里得到上天眷顾,好不容易形成的玄晶,却阴差阳错被古钧不得不破坏掉,却没想到这皇家猎苑里几番生死顷刻,又让这玄晶重新出现在体内,刚好可以救他于真尊掌下,真可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失而复得好命数,大难不死有后福。 方域翼莽抽肿了自己的尾巴,却依旧没有放弃古钧吞到肚子里的血诏,因为南宫子颖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它如响尾蛇一般,发出渗人的嗡嗡声和琐碎的噼啪声,让所有人畜的耳膜与之共鸣,好似能扰人心智一般,手段十分诡异,令得白虎皱眉,白毛不自觉地堵住了自己两只耳朵,而墨蛙带着天诛黑蚓则往土里钻,古钧五感异常灵敏,对翼莽发出的这等奇异声响,最是经受不住,不禁痛苦地嘶嚎起来,像是地狱里的鬼哭狼嚎一般,与翼莽发出的奇异声响当真是相得益彰。 可是古钧喊着喊着就不喊了,他安静了下来。且脸上没有隐忍的表情,连紧闭的双眸也不再转动眼珠。安静的像一座雕塑。 这样的反应并不能让翼莽安心,因为它的响尾神功所造成的后果不该是眼前这白骨怪兽这样的反应――中招者至少应该七窍流血。癫狂而亡。 正思忖间,古钧双眸猛然睁开,两道精光爆射,直击翼莽。 光一样的速度,很难躲闪,翼莽立刻呆立当场,所能想到的只是放出元罩护住己身。 “砰~!” 翼莽的元罩居然碎了?! 古钧的嘴角勾起满意的笑――他临危不乱,做了一次试验。 翼莽的响尾神功确实厉害,能够扰人心神。迫人魂魄,让大脑一片空白。可是古钧的脑子异于常人,他的脑子能预示敌方攻击,虽然他第一次在脑中见到这样诡异的画面,看到自己捂着双耳疯狂嘶嚎而后七窍流血而亡,但是他却没有慌乱,连段震天那样的真尊都杀不了他,他又怎么可能死于一条蛇的手里?小时候,玩蛇可是他的一大爱好啊。现在依然有这样的爱好。 古钧先是迅速调集体内的“流动玄晶”堵住双耳,然后便开始装模作样佯装自己中招发疯,其实是借此来偷偷在体内调集天光诀的真元,凝聚最强力量自双目激射出光能。直接去破对方攻击和防御。 只此一击,胜便胜,败便败。而后利用体内的血诏启动灵血祭,让生米煮成熟饭。让对方死了夺走云蛟兽的这条心。 古钧相信,段震天当前。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会在这里相互厮杀的,那实在太不明智。而这皇家猎苑一役进行到此,他已经很确信,对方的奸诈和谨慎不亚于他。 南宫子颖自然是不会任由翼莽被古钧的天光诀一击击毙。 天光诀的威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即便不是由中洲第一高手白皓国的班原使出,也绝不能小觑,那是借天光所发出的攻击,宏大无比,若以点状攻击,更是凌厉无比,饶是翼莽防御能力固可敌城,也绝难抵挡。 所以,在翼莽元罩破碎的那一刻,南宫子颖拂袖而起,袖口射出的丝绦如浪如潮,卷住翼莽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拽离当场,让古钧光能攻击的余波扫荡开去,徒劳化作一片光影,照亮一方天地,煞是好看。 而这美丽的风景虽然让人看着痴醉而心惊,却是古钧最好的屏障,因为古钧可以凭借光影和自己体内的光能暂时隐藏自己的身形。 救下翼莽的南宫子颖看不到了古钧的身影,心里惊疑不定,不敢有所妄动。她自幼在方域长大,各种鬼蜮伎俩都司空见惯,对当今世上第一高手的天光诀更是了解不少,自然谨慎无比,不敢在看不到对方身影的情况下妄动分毫。 所谓我在明敌在暗,最好的方略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南宫子颖扯着翼莽躲在神击弩的弩架后面,一双美目如水波荡漾开去的**粼光,衬得一张俏脸犹如仙女,只是这张脸实在不配这样的眸光,有些媚俗,看得白虎心里打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嘴里嘀咕着:“赤炎令令主怎么保养的这么好?越看越年轻了?尤其是那双眸子,还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古钧自然是没有时间观赏这番美景的,他在抓紧时间利用体内的血诏完成灵血祭。 虽然这里没有祭台,但是一张具备血祭的血诏可比祭台实用的多,省了他不少力气。再说,他早在给云蛟兽取出“肉瘤”让它恢复正常身形的时候就把自己的一滴灵血留在了云蛟兽的体内,所以,此刻,云蛟兽服下溶血炼魂丹,一身精气神连骨带肉全都化成了血液流淌成河,自然包含了他的那滴灵血。 若非溶血炼魂丹,古钧的灵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被完全融入云蛟兽化成的“血河”里,这倒是帮了古钧大忙。 而今血诏被古钧吞到肚子里,其上的血祭能量被古钧以灵血祭的祭祀方法用灵魂力量直接加持,自然而然地使得血诏的祭祀能量攀升,根本没有一点阻力。 于是,让南宫子颖和翼莽倍感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血诏凭空出现,如江河倒灌一般,吸纳了云蛟兽所化的“血河”,随即又立刻凭空消失。 待南宫子颖和翼莽揉揉眼睛,再看仔细些时,天光暗淡,古钧显现出身形,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嗝,像吃饱了的馋猫,眯眯着眼睛,笑的坦然而悠哉,真是气煞旁人啊! “他这是什么表情?!” 翼莽不淡定了,“怎么好像又吃了一张血诏似的那么美味的样子……” “好像是……”南宫子颖凌乱了,“听说天光诀确实能够短暂隐身,他好像是在借着光幕隐身的时候先是吐出了血诏,随后吸纳了云蛟兽的魂血,然后又吞了回去……真是奇葩!我们输了!” 白虎用爪子抠了抠耳朵,很淡定地感叹道:“这小子的灵血祭的功力越来越深了,竟然搞的这么快,专业户啊!” 墨蛙拍着天诛黑蚓的脑袋道:“好好看,慢慢学,你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天诛黑蚓:“唧唧!不带这么吓唬小动物的!”(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二章 祸乱青都 “大白天的,怎么城门紧闭,皇城戒严了?!” “前两天还只是晚上关城门戒严全城,而今居然连白天也关了城门,这是什么情况?” “青都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啊!” …… 青都的百姓们不是躲在家里从窗户缝里往外望,就是双手插在衣袖里站在街边上神情紧张地左右观望,脸上的神情随着道路上匆匆行进的马蹄声的节奏加快而越发紧张。 平日里守城的兵士们是不会出现在城内的大街上的,今儿个却是在这青都的大街小巷上来来回回地遛马,随便哪个角落都能看见兵士们神色匆忙的身影,而且还一**地,有点乱套,有的地方居然会同时有两拨人同时“遛马”,一言不合就能兵刃相向,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兵营里的。 乒乒乓乓的兵刃交击之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像被冷风拂过寸寸肌肤,浑身没一分安稳。贩夫走卒被憋在城里无处可去,只得缩在他人屋檐下寻求短暂的庇护。 兵士们不曾对城内百姓动手,不过是彼此因口角之争而打架殴斗,看似内讧私斗,却是越演越烈,渐渐斗出了血,染红了兵刃,杀红了眼,演变成兵变。 喊杀声此起彼伏,渐渐充斥整个青都,兵刃入肉的声音像是金鼓齐奏,越发壮烈,鲜血**辣地泼洒而出,像是刷墙洗街,红的让人双眸刺痛。心中滴血。 街上再没闲人,所有娱乐活动戛然而止。店铺纷纷关门,像是在躲避台风一般。连门板都钉的死死的,生怕遭殃。 青都的老人们都是一辈子生活在皇都脚下的人精,虽不知这“兵变”的内情,但都开始嘱咐家里人收拾细软,准备城门一开,就出城避难。 剑宗势大,不仅朝堂上有剑宗的人,军队中更甚,就连这守城军队的将领也多是剑宗宗徒。而今这守城军在青都大街上公然玩火闹出兵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剑宗的势力和皇室的势力撕破脸死磕。 士兵都闹到这个份上了,上面肯定是闹大了,城门这么一关,城外的军队和剑宗的外援谁也休想进城,青都城墙高千丈,城防设施高深莫测,就是会飞的玄师也休想轻易飞进这青都来,能来的外援定然是屈指可数的绝顶高手。这是要在青都内部完成政变的节奏啊! 此举好就是好在无论剑宗和皇室谁是这场政变的赢家,都不会祸及全国,动摇国本,给其他三国可乘之机。可是此举坏也坏在论绝顶高手的数量和质量。放眼整个青都,谁能与剑宗缨锋?就算皇宫大内高手无数,又有谁是剑宗宗主段震天的对手?那可是中州四大高手之一啊。若非其他三国的高手,又有谁能胜的了他? 皇帝胜算不大啊! 青周国从来都注重礼教。所以百姓们忠君爱国的思想还算浓郁,对于剑宗篡权都深恶痛绝。可是整个中洲动荡不安,皇室积弱日久,也非长久之计,迟早是要被其他三国侵略吞并的,北国玄岩国铁骑剽悍,百余年前丢掉的四座城池至今没有收回的希望,前几年为了与玄岩国止戈边疆又嫁过去一位花样年华的公主给那风烛残年的老汗,实在也是让百姓疾首痛心。若是青周国由剑宗这样强势的宗门掌权,或可能改变这百余年的积弱局面? “民心所向不明,皇室危矣!我等青都老民,须得于国危难时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 青都内的爱国志士中不乏能人高手,青都老儒们振臂一呼,能人高手走上街头声援皇室,敢与之挑战者自然是拥护剑宗之人,莫不厮杀了个酣畅淋漓,胜者往皇宫进发,或是暗中探明皇宫局势,或是以保护皇帝之名潜入皇宫,趁人之危者有之,趁火打劫者有之,趁乱起义者亦有之。 而此时的皇宫确实较平时空虚,较平时好潜入。因为龙魂卫和御林军,一个在奇袭青云山,一个在皇家猎苑里与段震天的剑宗宗徒厮杀,而皇家猎苑猎卫队队长的一番疯言疯语,让皇帝又把宫里仅剩不多的高手调去皇家猎苑驰援,企图一举灭掉剑宗精英。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段震天会在猎卫队队长回来报信的时候派了剑宗宗徒去青都城里让守城军搞封城玩兵变。 这样的局面争食南宫子颖此行的目的,当她看到皇家猎苑里赶来支援御林军的兵士时,心里暗暗佩服她的师父是何等英明,简直就是能掐会算,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分毫不差。 只是,云蛟兽的灵魂终究没能得到手,好不容易得来的血诏也被不知名的白骨怪物给吞了,这点确实出乎意料,不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可是,煮熟了的鸭子也有飞走的时候,这白骨怪兽吞了血诏恐怕没那么好消化,师父算计的东西,她怎能有疏漏? 跟着他,伺机而动,必要时,杀之,剖腹,夺回云蛟兽的魂魄。 打定主意的南宫子颖趁段震天与新来驰援的军队激烈交战之时,偷偷溜出了皇家猎苑,转而进了皇宫。这条路是靠师父给她的一张地图寻找出来的,若非如此,这纷乱的战场,到处是机关陷阱的密林,很难直接找到皇宫的出路。 当然,这条出路是要从空乏阵中过的,其中的巨型生物还真都不是吃素的,想要穿过去,颇费一番周折。 古钧自然也是不想在这皇家猎苑里多呆,怕是段震天解决了皇帝派来的援军就要对他这个“仇人”下手了。于是,他便跟着南宫子颖的脚步,离开战场,离开皇家猎苑,进入空乏阵,兜兜转转地去寻那通往皇宫的入口。 南宫子颖轻功了得,若是想要甩掉古钧,容易的很,只是她不想甩掉他,她还要留着他,盯着他,降服他,收为己用,好歹算是个人才,又是剑宗段震天的仇人,他们之间是有共同敌人的,那便有共同利益,如此便有结盟的可能,而她背后的组织足以给他撑腰,谅他也不会拒绝她的收编。 除非他有更强悍的组织可以依靠。 如果是那样,就更要让他跟着自己,然后寻出些蛛丝马迹,看看他究竟为何出现在青周国的皇家猎苑,又是受谁指使攻击段震天。一个敢动剑宗宗主的组织,能量不可小觑,若是将来成为己方计划的阻力,必须得及早铲除。更何况这个怪物还能使出天光诀,说不好就是白皓国的皇室派出来的细作,绝不能掉以轻心。师父最为忌惮的就是白皓国的班原。 古钧灵觉了得,眼神好使,看到南宫子颖手里拿着地图跑路,自然猜到她是要走出皇家猎苑,他便信心满满地跟着。他知道,千炎国赤炎令令主,既然能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青云山,又堂而皇之地闯入皇家猎苑,自然是有所依仗,定然是想好退路的。所以自己跟着她们退出去肯定没错,至于说这女人会不会在半路上对他动手,他倒也不十分害怕,一则两方毕竟有段震天这个共同的敌人在身后追着,二则这位令主而今身负重伤,想要动手除掉他,早在他抢夺云蛟兽灵魂的时候就动手了,恐怕是忌惮他的天光诀,不知他功力深浅,也就没底气动手杀他。 所以,她能出去,他也出得去。 只是彼此隔着很远的距离,远到彼此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似有还无的气息让彼此心安――谁也伤不着谁,谁也跑不了谁。(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死定了 不得不说,皇家猎苑真不愧为青周国皇室所有,陷阱密布不说,还大的离谱,即便南宫子颖手里有地图,也不得不小心翼翼从线路上所经的每一个陷阱通过,若非她和古钧等人都非庸手,此刻恐怕早已埋骨于林了。 “轰~!” 也不知墨蛙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上面,居然引发了爆炸,还好它善于弹跳,速度极快,爆炸的瞬间,一个蛙跳就跳出了爆炸范围,躲过一劫。 “我擦!又被她们给黑了!明明看着她们从这里走过去没事的,我才敢走的……”墨蛙被吓的不轻,刚刚若是稍微慢点,自己这条命就被炸没了,它大蛙掌一巴掌拍在天诛黑蚓的脑袋上,愤愤道,“我的美食,你好歹是青周国皇室养在这里的战**,怎地会不甚熟悉这里的陷阱呢?有悖伦常啊!” 墨蛙对天诛黑蚓很不满,本想用它来带路规避途中的陷阱,却哪想到这厮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货,一问三不知,害得他们不得不跟着前方“赤炎令令主”的脚步前进。那“赤炎令令主”狡猾的很,遇上陷阱,就引身后古钧等人来涉险,根本就是把古钧等人当垫脚石来规避风险。这让古钧墨蛙他们郁闷不已。 “我是被圈养的,不是被散养的,真心不知道这里的陷阱都是怎么布置的,真不能怪我啊!我每天就生活在那片沼泽,除了那一亩三分地,我哪都没去过,每天吃喝都有人送来,不用我离开沼泽觅食。”天诛黑蚓委屈地咕哝着,长长的身子得得瑟瑟地跟在墨蛙身边前行,小如黑米的眼睛贼溜溜地四处瞟着,生怕路上又遇到什么陷阱,又拿它当垫脚石。 进入空乏阵后,古钧等人更是被动。前面南宫子颖她们无论招惹了哪只巨型生物,都能被她们把注意力转到后方赶来的古钧身上,让古钧和白虎颇为头疼。但最头疼的不是它俩,还是天诛黑蚓。 因为巨型生物一来袭,墨蛙就把天诛黑蚓扔出去让它释放无与伦比的臭气,或是直接臭死对方,或是把对方臭晕过去,或是臭的对方掉头就跑…… 可对方若是感冒鼻塞闻不到味道,那天诛黑蚓就危险了,几次遇到嗅觉不灵敏的巨型生物,天诛黑蚓都差点命丧其口,成了剔牙缝的牙线。 若非古钧机敏,及时救下天诛黑蚓,恐怕它已经成了空乏阵里巨型生物胃里的残渣。 “这个行进速度,真让我害怕段震天会追上来,毕竟那批援军人数有限,虽然战力不俗,可是原有的御林军基本打废了,想要破坏剑宗剑阵救出余下不多的御林军还有可能,想要干掉段震天,根本没有可能。”白虎捋着虎须一本正经地品评着当今形势,“除非这赤炎令令主还带了其他人去青云山搅和剑宗老巢,否则段震天肯定是要追上来抓这个赤炎令令主的,不是听说这个赤炎令令主偷了剑宗的东西吗?能让她亲自动手偷的,肯定是了不得的东西,段震天不会不追的。” “六条,我想你得改名了。”古钧脚步一滞,向后一望,嘴一努,冷哼道,“你以后叫乌鸦嘴吧!什么不好说什么,而且还说什么来什么。” 白虎:“呃……” 天诛黑蚓:“这里是空乏阵,段震天曾在这里吃了大亏,他怎么敢来?!” 墨蛙摸了摸天诛黑蚓的脑袋道:“我的美食,不用惊疑,我主子感觉准的很,他说段震天来了,段震天就来了。” “大家分散开,躲起来,伺机而动。”古钧低低命令了一声,随即藏身于密林之中。 几乎就在南宫子颖的脚踏出空乏阵边缘的那一刻,段震天赶到了,就堵在空乏阵外正对着的一处山洞洞口处――那是通往皇宫的隧道。 而南宫子颖的身后则是驰援御林军的军队统领,他堵死了南宫子颖和翼莽退回空乏阵的退路。 南宫子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还真是小觑了剑宗对青周国皇室的渗透力,而那个少年皇帝也还是嫩了点,居然派来个剑宗的卧底来驰援御林军,要不然段震天怎么可能刚好出现在这关键的位置上来呢?这可是进入皇宫的入口啊!没有地图和熟人带路是不可能摸过来的。皇室和剑宗这皇家猎苑一役怕是要从皇家猎苑打到皇宫里去了。 “交出你偷的东西,便留你个全尸。”段震天恶狠狠地吼道。 “本令主若把偷来的东xizàg在身上,岂非白活了这一把岁数?”南宫子颖脑子里琢磨着有关赤炎令令主的情报,极为镇静地演绎着赤炎令令主此刻该有的神态语气,这是她来青周国前就研习过的内容,此刻做来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你现在落在我的手上,没资格谈条件。”段震天言语冰冷之极。 “你尽可以在此浪费时间杀我,但是我恐怕你青云山上老巢里的宗徒们没多少时间活命了,你们剑宗的珍藏和传承也快被人搬的搬,毁的毁了吧?你就不好奇自己被困在这里,青云山上会是怎样的光景?不愧为一宗之主,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你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哼,来多少人便留下多少人,一个都不会少。你以为我剑宗千年传承只是个传说吗?定叫你们有来无回!”段震天并不震惊自己的老巢会被攻击,因为赤炎令令主乃千炎国最大的武力依仗,自然不会只身犯险,必然有周密的安排,围魏救赵这种伎俩上位者有谁不懂?只是,他眼下必须追回剑宗剑阵图谱,这是剑宗屹立千年的秘诀所在,若是让赤炎令令主就这么带回千炎国,他剑宗再无立足之地。 “你太自信了。我们拭目以待吧。”南宫子颖自己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此刻被围困当真头痛,与段震天车话也是在拖延时间,寻找活路,至于说青云山上什么状态,她也不知道,只能靠猜,不过此刻须得唬住段震天,给自己留条活路,“本令主倒要看看你的青云山到底有多大能量,能阻挡多少人马!要不,本令主与段宗主一道回青云山看看现状?” “哼,你们远道而来,千里奔袭,偷偷潜入,能来多少人马?还能来千军万马不成?就算你带来百余人,也难以攻破我宗门!别在这里耸人听闻,拖延时间了!说吧,你偷的东xizàg在哪里?若然不说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段震天剑指一扫,一道剑气激射而出,直击“赤炎令令主”的右胸,想要重伤她,以此威慑。 可谁知这“赤炎令令主”居然不躲不闪,红云水袖一挥,就挡住了他的攻击,当真让他惊讶万分! “她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连元罩都没用就能挡住我的天罡剑气?!”段震天皱起了眉头,他害怕自己会因轻敌而败。 “段宗主好大的脾气!”南宫子颖很随意地拢了拢袖子,掩嘴而笑,其实是在把袖子里藏着的神击弩的弩箭尖往里送一送,以免露出端倪――整架神击弩都被她藏在袖子里的一枚海蓝色的海星扣里,这海星扣的材质水火不侵,坚韧无比,质地轻盈,能纳万物,笨重的神击弩藏在其中犹如沧海一粟,取出其中的弩箭来抵挡段震天的剑气倒也方便,还能掩人耳目,更是暗算良器,只待时机。 “段宗主就不好奇皇帝能派御林军来这皇家猎苑围杀你,就不会再派一支军队去青云山攻占了你的老巢吗?”南宫子颖拂袖娇笑,一双凤目紧紧盯着段震天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继续说到,“皇宫距离青云山,可没有多远,皇宫里的军队也不算少,想要踏平青云山似乎不是很难吧?再加上本令主的派去的死士,两方来个狼狈为交,洗劫了你们剑宗的千年道藏也不会很难吧?” 段震天的“骨感脸”yi沉了下来,他自然料到皇帝派了军队去洗劫青云山,更何况这个消息刚刚也已经得到了证实――来驰援御林军的军队统领是他安插在皇宫军队中的棋子,此刻被皇帝派来的也真是凑巧,这位统领不但在支援御林军的时候临阵倒戈,帮着段震天把皇家猎苑里的御林军灭了个干净,还把皇帝派龙魂卫到青云山上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对皇宫布防还算了解,明面上的军队就有两万之多,暗地里卫队不知有多少,这龙魂卫据说是皇帝亲自培养的卫队,人数不多,却全都是jig壮死士,手段非常,若真是与赤炎令令主带来的卫队勾结在一起洗劫青云山,这胜算颇大! “我要是你,就赶紧去皇宫把皇帝擒住,从此挟天子以令诸侯,还做什么剑宗宗主,青云山那点传珍藏和承哪有皇室丰厚?丢了就丢了!不要了就不要了!是不是啊?” 南宫子颖yi阳怪气地说了一通,可是捅到段震天的肺管子上了,当着宗徒的面戳穿了他的心计,让他一张“骨感脸”更是难看。 段震天不是不知道事态严重,只是此刻他顾此失彼已经是在所难免,唯有壮士断腕,舍弃青云山上的宗徒,夺回剑阵图谱之后,立刻进入皇宫抓住皇帝,因为此刻皇宫必定空虚,否则,他布置的棋子又怎么会被一向谨慎小心的皇帝派来当援军统领?皇帝现下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用了!因为青都已经让他搅乱了,皇帝此刻也一样是顾此失彼,大家比拼的就是看谁下手更快更狠!皇帝不也是为了围杀他段震天才又派来的援军吗?那他段震天自然要礼尚往来,去皇宫好好伺候一下这个年轻的一国之君! “大难临头,还这么多废话!待本尊灭了你的肉身,留下你的灵魂,你再慢慢在本尊手掌心里叨叨吧!” 说时迟那时快,段震天一打定主意就动手去擒“赤炎令令主”,南宫子颖早已做了防备,身子一扭,只余残影给段震天去抓,随后水袖一甩,神击弩的弩箭激射而出,直射段震天面门,力道自然不如弩机疾射出来的狠厉,但弩箭材质坚硬无匹,段震天又心惧神击弩的威力,自然向后躲,这一躲,便给了南宫子颖机会奔回空乏阵的机会。 只是,空乏阵的边上站着那个援军统领,出手便是雷霆般的剑气,喀嚓一声就截断了两根参天古树横在了南宫子颖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随后便是凌厉的掌风呼号而来,刮的她的面皮生疼。 可是这些招数似乎对这个“赤炎令令主”不起作用,那统领只觉得不可思议,那被他劈倒的树木居然像是活的一般,自行让开一条道路让那“赤炎令令主”奔入空乏阵中。 这时,段震天的大手伸了过来,如钟罩般扣了下来,似要把“赤炎令令主”扣在掌心里,好像活捉蚊虫一般,迫得南宫子颖不得不躲闪,这一躲就躲出了空乏阵的边缘,退路被截断了。 下一秒,暴风骤雨般的剑气便扑面而来,强大的威压憋得南宫子颖几乎窒息昏厥,本已成功进入空乏阵的翼莽此时又掉头奔了回来,企图从段震天的背后偷袭,却被南宫子颖用眼神阻止了,那双凤目中虽有绝望,但更多的却是对战友的关怀和对决定的坚决――她要翼莽自己逃命,并把这里的情况报告回组织。 翼莽嘶嘶地吐着信子,一双蛇眼中露出悲哀的光芒,却丝毫不敢违拗南宫子颖的命令,但也不愿就这样看着南宫子颖死于段震天的剑气之下,正在纠结这生死顷刻之时该当如何取舍,却见天边划下一道天光,快如闪电,犹如银蛇一般,刹那间钻入段震天布下的剑气场域,好似一根银针,生生刮出一条口子,让段震天的剑气场域一分两半,给了南宫子颖喘息之机,只一个转身,便见四周的树木犹如鬼魅般横移过来,挡住了段震天的视线。 “又是天光诀?!” 段震天心中暗惊,这天光诀的力道实在尖锐无匹,只一缕天光便能穿透他布下的剑气场域,这与天道合一的功法当真不可小觑。好在这天光诀还貌似没修炼到火候,否则,他还真难以控制场面――必须得先擒住“赤炎令令主”,再杀掉那个会天光诀的白骨怪物,才能永除后患! 打定主意的段震天紧锣密鼓地发动起攻击,他迅速修复了他剑气凝结的场域刚刚出现的裂缝,随后双手一摊,好似撒豆成兵一般,撒出无数柄长剑,密布整个天地,犹如乌云盖顶一般,发出森然刃光,连削带砍,全都往南宫子颖那里呼啸而去…… 古钧皱起了眉头――真尊之力,果然撼天动地,他是否还要出手去救? 他出手救那“赤炎令令主”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这“赤炎令令主”被擒,段震天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他,因为没有谁会让自己的敌人成长到足够威胁他的生死。 自己险情之下无意间放出的两个大招,定然会让段震天想要尽快除去自己。 所以,古钧动用天光诀,及时救南宫子颖脱困。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南宫子颖转身逃遁之际,帮她阻挡段震天剑气的居然会是铺天盖地的青色植物,这让他蓦然间想起赵希月和赵挺被植物攻击的事情,一时间想不清楚眼前这“赤炎令令主”怎么会藏在皇宫里玩弄赵希月和赵挺…… “若真是赤炎令令主,怎么会让自己身处险境而去管公主世子之间的男欢女爱?这背后定当有摇动国本的yi谋,否则,不值得她如此。” 眼看“赤炎令令主”身前挡驾的植物们尽数被段震天的剑气刺透,命在顷刻,古钧没有再动手,而是选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转身跑向空乏阵的zhogyāg地带――他好歹是青周国人,不想帮着外邦势力搅乱国土,至于自己能否活命,相信只要空乏阵不破,段震天也不敢进来。 可是脚跟刚刚动了一下,天光再次流淌而下,直接淹没了段震天的整个剑气场域,就连他发出的攻击也被天光中的一把利剑给尽数阻断了。 “天阶神兵!” 所有人都在惊呼天阶神兵的霸道凌厉,居然连一个真尊的攻击都能化解?!段震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天阶神兵居然一点也不念旧情,连“赤炎令令主”都救,也不知道是真与赤炎令令主有旧情,还是剑灵智商有问题。 惊呼之后,下一秒便是惊异! 只见那片天光包裹下的神兵居然像是大人打小孩屁股一般,一巴掌拍在“赤炎令令主”的翘臀上,直接给扇进了空乏阵,直直朝着古钧的方向**,搞得古钧想不接住都不行。 “不接住就是被砸死的节奏啊!” 古钧一声苦叹,伸手接住了飞进空乏阵的南宫子颖,二人四目相对,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都迸射出奇异的画面,画面中的男女相知相爱,**交缠,让人心潮澎湃,脑子充血…… 可是在南宫子颖看来,画面中的男子绝非眼前的白骨怪物;而在古钧看来,画面中的女子也绝非怀中的赤炎令令主。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古钧下意识地松手,把南宫子颖给扔到了地上,撒腿就跑――他以为,定然是这“赤炎令令主”对他施了什么秘术,让他脑中出现那些奇异的画面,能称得上是中洲四大高手的赤炎令令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而南宫子颖却是坐在地上惊诧不已!望着远去的身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冷冷娇喝一句:“这世上,还没有谁敢抱我,你不但抱了我,还居然敢摔我!死怪物,你是第一个!你死定了!” ------------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两相厮杀 日头越来越毒,冷汗却越流越多,眼看“赤炎令令主”带着剑宗至宝剑阵图谱逃入空乏阵,段震天焦急万分,却十分忌惮空乏阵的诡异莫测,摸着自己的“骨感脸”,感觉着袖管的空旷,段震天的脚踯躅在空乏阵的边缘,无论如何也是不敢迈进一步。 眼下,剑阵图谱必须夺回,而青都已乱,剑宗与皇室已经撕破脸,若不趁乱把宫中的皇帝擒下,何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青云山已然被皇室和“赤炎令令主”带来的人围剿,虽然不至于被灭门,可若能擒下皇帝,自己这番损失即便再惨重,也能手掐着皇帝的脖子翻盘,只要有皇帝在手,青周国都是他段震天的! 只是,剑宗若是失去了最能威慑天下的剑阵图谱,就算借此机会擒下皇帝攫取了政权,能坐得稳这江山吗? 若真让赤炎令令主得到剑阵图谱,千炎国必然会趁自己根基未稳江山飘摇之际攻自己个措手不及! 那时节,自己岂非一败涂地?! 段震天心里一团乱麻,站在空乏阵边上怎么也捋顺不出头绪,虽然没有表现出焦躁的神情,可是他这个真尊身边的气流却是乱作一团,气流彼此乱撞,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好似夏日的蝉噪,令他身边的下属心神不安,跟着焦躁。 直到阵印长老解决了皇家猎苑里所有皇帝派来的兵士,带着所剩不多的宗徒出现在段震天眼前时,段震天才稳住了心神。 “阵印长老。你给我摆个阵法围住这空乏阵,务必保证我回来前不能让赤炎令令主逃出此地!”段震天终于缕出一丝头绪。他决定先去皇宫里擒下皇帝,然后赶回来生擒赤炎令令主。拿回剑阵图谱,如此两不耽误。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阵印长老凝眉大喝,似是表决心,更似在壮胆,听得段震天冷笑。 “赤炎令令主虽然功力高深,可是进了空乏阵也是浑身解数无法使出一分一毫。”段震天宽慰阵印长老道,“你只要在空乏阵外筑下一道可以与空乏阵无缝对接的坚实壁垒,她便是有再大的力气也不好在空乏阵的边缘施展。如此便可确保她在我回来之前冲不出此地。” “属下领命!”听了段震天的话,阵印长老像是吃了定心丸,不但没了先前的担忧,还多了几分志气,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道,“请宗主放心,只要这空乏阵不失效,我布下的阵法定叫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段震天知道阵印长老布阵的本事。对他办事很放心,于是捧着“骨感脸”的下巴笑了笑,这一笑,狰狞如魔鬼。恐怖如鬼怪,看得阵印长老眉头跳了跳,老脸皮抽了抽。这神情看在段震天的眼里,让他对那使他破相断臂的“白骨怪物”更是恨之入骨。他双眼往空乏阵里凝望了一阵。冷冷道:“里面还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年轻怪物,看到他――杀!” 一个“杀”字。被段震天的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听得阵印长老打了个大大的寒战――他跟随宗主近百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痛恨一个人,那眼神中的杀气浓郁的似能凝结成实质的剑尖,直接刺出眼眸,深入空乏阵中…… “属下定当不辱使命!”阵印长老屈膝抱拳,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似是被段震天的杀气感染了一般,回首望向其他剑宗宗徒的刹那,面色也是阴沉如夜,杀气腾腾! “包围空乏阵,集结五绝音壁阵!” 阵印长老一声大喝,所有剑宗宗徒如豆子一般散了出去,却极为有秩序地每隔十米站定一人,围着空乏阵的边缘,密密地站了一圈,手里的长剑往地上一插,体内真元鼓荡,指尖撩拨着剑刃,如弹琴一般,拨出铮铮金属之音,或急或缓地弥散开来,震荡着空乏阵中的一切,犹如润物细无声地春雨,簌簌钻入空乏阵中,激荡出微不可闻的隆隆之音,令人心神迷乱…… 阵中奔跑的古钧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惊疑不定地四下里张望了一番,什么异常都没有,只觉说不清的烦躁突然从心底里涌出,身体里的真元似乎要挣脱开自己的压制,想要释放出来,尤其是体内的煞气,已然蒸腾在体表,浮现出一股黑韵,好像一块磁铁一般,在散发磁力,似乎在吸引着什么,或是被什么吸引…… 南宫子颖追在古钧的身后,也突然感到身体里突然出现一股莫名冲动,似乎要把自己体内的血液喷涌出来,让她浑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自己修炼的功法乃是熔炼能量于血液之中的奇异路数,怎地自己全身的血液会突然流速变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有人识得自己的真身?不然何以用鬼蜮伎俩偏偏搅动自己的血液?! 自己潜藏在剑宗虽然日久,却从不曾暴露分毫,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识破身份,这是在逼我在空乏阵中动用真元?这是要逼死我的节奏啊! 难道是他?! 南宫子颖凝望前方转身回眸望着她的古钧,电光火石间,脑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在剑宗潜藏时,只有在夜探武阁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偷书贼,再有就是盗取剑阵图谱前追踪过齐王世子赵诹,难道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识破了我的身份?而这两人中的一个便是眼前的这个白骨怪物?! 一定是这样,不然这个白骨怪物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皇家猎苑?又怎么会跟段震天为敌?看他与猎卫队的关系,分明又不是一伙的,那便不是青周国皇帝的人,那他到底是何来头?意欲为何? 齐王世子赵诹我试探过,没眼前这怪物这般本事。眼前这个怪物定然是我那夜在武阁遇见的偷书贼,搞不好也是盯上了剑宗的剑阵图谱! “哼。居然想仗着自己是个力大无穷的怪物在这空乏阵对我下手从而夺得剑阵图谱,好阴险的野心。我还道他刚刚救我于段震天手中是想与我结盟呢!该死!居然差点相信他!” 古钧猛然回身凝望南宫子颖,正好瞧见南宫子颖愤恨怨毒的眼神,于是刹那间,双眼中的惊疑尽数释放在那火红的身影上,似乎在怀疑这个“赤炎令令主”在暗中使坏。 “难道是对云蛟兽的魂灵和血诏贼心不死?想要杀人越货,对我开膛破肚夺回去?” 四目相对,彼此怀疑,刹那间,两相奔袭。厮杀一处。 完全没有真元的缠斗,一个力量重如泰山,一个轻盈犹如鸿羽,红衣舞动犹如绽放的花火,白骨森森犹如利刺獠牙根根直插花蕊火心,红白相间之中,两人你来我往,杀的不亦乐乎,打的酣畅淋漓。久久难分高下,招招都在胜负之间…… 南宫子颖身轻如燕,游走于古钧的周身各处要害,指南打北。声东击西,灵动异常,面对古钧虎虎生风的拳头和山海呼啸的力量。端的是泰山压顶不弯腰,踏浪而来射九阳。 本以为“赤炎令令主”一介女流。身骄肉贵,不能动用真元的她不会是自己一身硬骨头的对手。却没想到她的身法如此诡异莫测,让人难以击中皮毛,古钧若非有着预示攻击的能力,怕是要被这“赤炎令令主”东一下西一下地一招一招给缠斗致死。 南宫子颖也没想到自己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诡异莫测的身形变幻,居然没弄打到这白骨怪物一下,这白骨怪物看似体形巨大,动作迟缓,却居然能刚好躲过她的每一招奇袭,而且躲的是分毫不差,多一分都嫌浪费力气,实在诡异地让人难以理解他是怎么办到的。 激战趋于白热化,却也陷入了僵局,谁也战胜不了谁。 一阵悠然清香弥散开来,让古钧心神一阵迷惘,却也安稳了一些,体内的煞气似乎也因激战时久而散出去一些,这种感觉很奇异,古钧寻着这股香气嗅去,居然嗅到了“赤炎令令主”的脊背和前胸…… “原来是对方打出汗来了,这香气是她的香汗啊!”古钧心中嗤笑过后,便是惊疑,“这香气似曾相识……好似在哪里闻到过……这不是那夜武阁中的偷书贼身上的香气吗?难道他们是一伙儿的?还是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古钧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困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下意识地靠近“赤炎令令主”起伏剧烈的前胸和曲线优美的脊背去嗅那香汗的味道,想要确认到底和那夜闻到的是不是一模一样的香气…… 如此轻薄之举让南宫子颖霞飞双频,她美目中尽是羞愤,朱唇紧紧咬在贝齿之间,呼吸凌乱了起来,出手越发凌厉,却是乱了些章法,险些被古钧搂住纤细的腰肢闻个透彻…… 有一种气息,是生生死死难以忘怀,是转世投胎依然记得,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和亲切,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缠斗越深,彼此越近,呼吸相闻间,白骨怪物看起来也不恐怖了,只是威武;赤炎令令主看起来也不让人敬畏了,只是亲切…… 这种感觉太奇异,奇异到让人生疑,生疑这份奇异的出处是否就是对方的招数。 正当而然迷惘迷茫之际,周遭的暴躁兽吼围拢住了他们,接着是庞大的阴影层层叠叠地笼罩过来,淹没了他们的影子。 二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以为兽群围拢过来是对方的奸计,可看到彼此相同的眼神,便才发现这些兽群是被他二人的打斗吸引而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场肉搏战而已,怎么会吸引来这么多巨型生物?! 没有犹豫,没有停滞,刹那间,二人背向而驰,想要从围拢过来的巨型生物群中撕开一条口子,冲开一条路,逃生!(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浴血而生 阵印长老指挥剑宗宗徒布下的的五绝音壁阵,是通过音波震动搅乱阵中生物的五感,从而使得阵中生物出现幻觉,从而互相厮杀致死,从而达到肃清阵中敌手的目的,可谓阴险绝妙。 可是他的五绝音壁阵是紧贴着空乏阵布置的,有空乏阵的阵壁隔绝,效果没那么明显,但却因空乏阵本身的特点,使得阵中的生物呈现出新的特点――狂躁。 空乏阵中的生物无法动用真元,而五绝音壁阵所产生的波动虽然未能影响阵中生物的五感,却影响了它们对体内能量的压制,比如古钧和南宫子颖,他俩一个感觉体内煞气不由自主地散发出去,一个感觉血液里的能量不受控制地要冲出束缚,二人这才怀疑起对方意图不轨从而大打出手。 而空乏阵中的那些巨型生物,都不知不觉间被五绝音壁阵的音波搅动起体内多的无处使的力量,它们开始变的躁动不安,而此刻古钧与南宫子颖的激战给了它们一个宣泄的机会。 人类爱看热闹,兽类亦然。只是,人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兽类却是兽血沸腾摩拳擦掌。 摩拳擦掌之后就是跃跃欲试,跃跃欲试之后就是彻底的宣泄。 宣泄通常是疯狂的,而兽类的宣泄却是汹涌的,汹涌到让有意解救古钧的白虎和墨蛙望而怯步。即便白虎是曾经的兽王,有神兽之威,而今也不敢探出一只爪子去拨拉一下那汹涌如潮水的兽潮。 白虎很无奈,走到哪里都以傲人身躯威慑兽群的他,而今这个体形,在这群巨型生物面前,真的很渺小,连当人家小弟弟都不配。 墨蛙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伸出舌头添了一口天诛黑蚓那长而扭曲的黝黑身体,馋得它直流口水,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用舌头把天诛黑蚓给卷起来往那兽群里一抛,大喊一声:“好好放臭气。否则必死无疑!我的美食,祝你好运!” 天诛黑蚓吓得身体卷成了一个黝黑的球,其后拖出一根长长的灰黑尾巴,好像天空中的“扫把星”一般划过天际,咻地一下,一头扎进了汹涌围攻古钧和南宫子颖的兽群之中,随即炸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出无与伦比的臭气,随即便听到山摇地动的砰砰声,那是巨型生物被熏晕后倒地的声音,震得地面上的小生物全都晕了过去…… 古钧灵觉超绝。自天诛黑蚓的身体自空中划过便已察觉,见识过天诛黑蚓的臭气威力,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躲闪,无奈巨型生物数量太多。任古钧左突右闯,还是难以脱离开巨型生物的包围圈。 眼看天诛黑蚓释放的臭气弥散过来,古钧连忙驱使千机血甲护住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喘气,就这么一分神。一头巨猿的大爪子便抓住了古钧,好在古钧的反映够快,骨头也够硬,巨猿的大爪子被古钧身上长长的骨刺刚好刺穿了骨节处,巨猿吃痛,松开了爪子,古钧就势一扭身子,身上的骨刺便破开了刺穿的骨节,当即便废了这头巨猿的爪子,痛的巨猿疯吼,连连捶打胸脯,一双大脚连蹦带跳,鲜血喷涌而出,如小溪一般汩汩流出,染红一片青草地…… 南宫子颖可没古钧这两下子,她既没有古钧的预示能力,也没有古钧那一身白森森的硬骨头,更没有超强的灵觉能早一步躲避开天诛黑蚓那无与伦比的臭气,自然而然就被天诛黑蚓的臭气给熏倒在地,下一秒就是被巨型生物踏成肉泥的悲惨命运! “唧~!”翼莽嘶鸣的极为尖锐,想要奋不顾身地去救南宫子颖,却又对巨型生物组成的兽潮畏惧不前,此刻想要把南宫子颖救出巨型生物的巨爪之下,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除了尖声尖气地痛苦鸣叫,也没别的法子了。 莫明就不想“赤炎令令主”死掉――也许是因为围攻自己的兽类,而“赤炎令令主”是人类,古钧下意识地想要保护同类,也许是因为古钧眷恋这“赤炎令令主”身上那丝让他难以自拔的香气,也许是因为空乏阵的内外都还有强敌在侧,出于战略的考虑不想让“赤炎令令主”死掉。 总之,南宫子颖命丧顷刻之时,古钧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南宫子颖娇弱的身躯,往侧边一滚,滚出一只巨爪的覆盖范围,随即紧紧地裹着南宫子颖的身子在无数个巨爪大蹄下摸爬滚打…… 那景象,看得白虎胆战心惊,身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脸上的虎须一抖一抖的,心头那块肉像是躺在刀尖下面似的,动一动就被刮出血――“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管那骚娘们干啥?要是因为救她死在这里,本王非把你的转世找出来当球踢!” 墨蛙看着古钧抱着“赤炎令令主”也很气恼,愤愤道:“怎么跟了这么个好色的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英雄救美!逞什么能啊!小心赔了夫人又折了自己!” 可是翼莽却看得清楚,看得镇定,看得它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静悄悄地游弋到战团边缘,哧溜一下钻到了土里,没了踪影…… 白虎瞥见了翼莽的动作,心里一阵狐疑,正要追过去看个究竟,却听耳边传来震天震地的声响,寻声望去竟然是成片的巨型生物倒地的声音――天诛黑蚓的臭气终于起作用了! 可是古钧的境况却更糟糕了! 巨型生物体形何其巨大,一旦倒地所占面积当真如大山压顶,更何况还是成片成片的巨型生物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地,噗通噗通的声音像是在填海,炸的烟尘四起,崩的地裂深坑。古钧抱着南宫子颖在“兽潮填海”的巨大声势之中躲闪实在难度太大!即便古钧脑子里不断地闪现着预示图像,却依然难以完全躲避所有巨型生物倒地的一击,身上的骨刺断裂数根,后背的一大块皮也在躲闪之际被巨兽给碰擦掉了。 在巨型生物频频倒地的刹那,古钧抱着南宫子颖就好似跳蚤一般,挣扎在缝隙之中。全身上下的骨头啪啪作响,被古钧扭动出各种奇葩姿势,为的只是保护住怀里晕厥的“赤炎令令主”并躲闪开所有致命的袭击。全然不顾身上断了多少根骨刺,流了多少鲜血…… 不能动用真元。只能利用肢体纯粹的力量,古钧在不知不觉间进一步激发了体内汲力丹的丹毒,周身的骨头居然好似活物一般,涌动着一股蓬勃的能量,似是随时准备冲出古钧的身体,又似是在积蓄更多的能量,随着古钧各种躲闪动作扭曲弯转。甚至是变形…… 在这空乏阵中,古钧一直压抑着体内的真元,不敢动用分毫,生怕引发空乏阵的潜规则被活活憋死。而今与南宫子颖和巨型生物激战下来,已经是体力透支,体内的真元又被压制得死死的,丝毫不敢为其身体提供能量,而古钧求生的欲望又是那般强烈。便不知不觉间有种对力量的饥渴,这种饥渴让古钧体内的汲力丹丹毒得到了进一步的解禁,随着古钧潜意识里的需求变换着骨骼的硬度和柔韧度甚至是形状,只是这种变化还很微小,并没有完全脱离人体骨架的基本结构。 但仅仅是这样微小的变化。便使得古钧在躲闪巨兽们倒地时保护住了自己的内腑,并没有巨兽的袭击或者轰然倒地而受到严重的内伤,甚至连骨折都没有,之前断裂的骨刺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复原…… 巨兽的身体一个一个都如大山般砸下,如浪涛般接二连三地轰击大地,地面被砸出一个一个巨大的深坑,裂出一条一条不见底的缝隙,使得方圆百里的地面生物都死成了“烂泥”或是“肉饼”,飘散出的血腥味混合在天诛黑蚓的臭气中,更让人作呕昏厥…… 古钧闭气良久,也快要坚持不住,却依然没有松开怀中美人,仍旧死死地抱着,挣扎着躲避倒下的巨兽,不停地向外冲…… 突然,脚下一滑,古钧险些栽倒,低头看去,却是一根藤条,似乎是刚刚从土里钻出来似的,表皮上还粘着湿滑的泥土,混着死尸的血腥…… 古钧下意识地躲开这根藤条,改道而走,却没想到土里突然冒出很多这样的藤条,且一根根都如活了一般,紧跟着他的脚步,如灵蛇一般卷动身体来截他的去路。 “该死!定然又是那个会木属性功法的人!”古钧心中愤恨咒骂道,“这时候拦我,是想要我的命吗?哼!想得美!” 古钧自幼便受人欺凌,遭人谋害,求生意志非常人可比,此刻面临生死险境,古钧下意识地想要铲除一切阻挡他道路的障碍物,管他是拦路虎,还是拌脚藤,管他是神鬼莫测,还是万般难缠,骨骼里蓄积的力量奔涌出来,把眼前一切拦路的活物死物统统踢断,折断,扭断,如传说中的金刚钻一般,在巨兽和藤条的围攻下钻出一条血路! 翼莽郁闷了! 藤条是翼莽钻到地底弄出来想要卷走古钧和南宫子颖的。 南宫子颖假扮赤炎令令主,怎能落入不知名的敌人手中?前一刻这“白骨怪兽”还在与南宫子颖激烈交战,此刻这“白骨怪兽”身临险境却死死不肯放手南宫子颖,绝非是贪图美色,定然是有天大的阴谋要施加在南宫子颖的身上!无论如何,南宫子颖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主公的计划可能会被不知名的势力破坏,主公的计划能使中洲安稳中得统一,不过数年光景便能结束混战局面,若计划被破坏,恐怕中洲混乱的局面会一发不可收拾,遗祸千余载…… 翼莽怎能不急?怎能不潜入地底,躲避天诛黑蚓的臭气,而后驱动木之力,翻出藤条来去卷古钧的身体? 可是翼莽的野心有点大了!若翼莽只是用藤条去卷古钧怀里的南宫子颖,古钧或可能为保自己性命而松手,可翼莽想要连古钧一起卷到手里作为人质去要挟白虎和墨蛙以及天诛黑蚓,这事就办砸了! 翼莽没有想到,它的奇袭激发了古钧的怒气和斗志,居然使得他那身诡异的白骨越发坚硬,居然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破开了一条真正的血路! 太令它震惊了!方域虽乱,天天乱战,却不曾出现这样的勇士,并非浴血而亡,居然浴血而生?!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挪窝搬家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赤炎令令主”,杀出一条血路,奔回同伴身边,古钧心情一舒畅,精神一放松,马上力竭而倒,不醒人事。 白虎手脚麻利地把“赤炎令令主”给捆了个结结实实拴在背上扛着走,美其名曰:“这是我美丽的挡箭牌!” 墨蛙对它的美食念念不忘,召唤了好久,也没个回音,心里非常难过,恋恋不舍地扛起古钧跟在白虎的身后离开这处恐怖的战场――天知道,天诛黑蚓的臭气能臭晕这些巨型生物多久,还是速速离去为妙。至于天诛黑蚓,它那遗臭万年的功力定然不会死在巨兽口中,只要不离开这林子,日后定有相见之时。 翼莽失去了救回南宫子颖的机会,十分懊悔,窝在地底下研究对策,却冷不防遇上个同样在泥土里拱来拱去的家伙――天诛黑蚓。 翼莽一对蛇眼骨碌碌一转,肚子里的坏水便流了出来――抓住天诛黑蚓跟白骨怪物他们交换,也许还有点上算。 可是天诛黑蚓要怎么抓?一靠近就可能会被臭倒啊! 翼莽左右思量了一下,身子在泥土里蜷缩着,恍然间就看见泥土里还未发芽的种子,翼莽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尖牙,滴下两滴唾液,那种子便立马抽出新绿,拱出泥土,随即开始生根发芽,速度之快,令人嗔目结舌。 此乃哭蛇藤的种子,对地底下的生物尤为喜好,喜好它们的肉。且免疫一切毒性。 翼莽本就是林中修炼土中成长的蟒蛇,以木属性为根基修炼成玄兽。所以,此刻在土中催生出哭蛇藤的种子毫不费力。刹那间,哭蛇藤便已有成年之势,且余快速生长间,便已死死缠住了天诛黑蚓,周身分泌绵密的黏液,想要直接消化掉天诛黑蚓。 天诛黑蚓也不是没反抗,只是刚刚拼尽全力释放了臭到巨兽群的臭气,此刻再放臭气,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身处于泥土之中,地底之下,空气极为稀薄,臭气不好弥散开来,便拿这哭蛇藤没有一丁点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突然冒出来的茄色藤条捆住粘上消化…… “唧~!” 天诛黑蚓痛苦地嘶叫了起来,可是吓坏了翼莽,它连忙阻止哭蛇藤用自身黏液消化掉天诛黑蚓,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天诛黑蚓的嘴。 天诛黑蚓惊讶地黑豆一样的眼睛立刻缩小成针眼那么大――自己居然被翼莽塞了一颗丹药?!而且居然味道品尝起来很是熟悉?! “尼玛。居然又是缩小丸?!”天诛黑蚓眼看着自己的又黑又长的身体缩成了一根又细又短的黑线,心里郁闷至极,“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干嘛都给我吃这个破丹药,然后把我当蚯蚓带在身上。像臭气弹似的,想扔就扔出去?凭啥啊!” 一肚子的委屈没处发泄,天诛黑蚓被翼莽一口吞了藏在舌下。紧邻毒牙,吓得天诛黑蚓动不敢动。屁也不敢放一个,生怕自己任何一点小动作都会惹来杀生之祸――刀架在脖子上。谁敢乱动肩膀? “咦?” 空乏阵外,阵印长老惊奇了,想不明白了――这五绝音壁阵所发出的声波震荡返回时所产生的波动居然变弱变轻了?!这是阵内生物骤然减少的迹象,那定然是音波影响了阵内生物,彼此大混战造成的阵内生物骤然减少,可是为什么这种混战下没见到有生物奔逃到空乏阵边缘呢? 阵印长老不敢大意,生怕跑了宗主交代的敌人,于是左右思量过后,决定分出几个高手去阵内查看一番,若是发现敌人的尸体最好,若是发现敌人还活着,那就变换阵形,来个里应外合,非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打定主意的阵印长老决定自己留守阵外,已做最后的拦截,然后挑了四名玄师入阵寻找。 而此刻的古钧却仍旧处于昏迷之中,被白虎和墨蛙安顿于一处极为隐秘的山洞之中。 古钧的体内翻江倒海,无论是汲力丹的丹毒,还是破碎的玄晶,都在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扭曲,重组,再塑,每一步都极为痛苦,焦灼,煎熬,非常人所能忍受。 几次醒转,古钧都陷入疯狂之中难以自拔,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伤害同伴,可是其他的生灵就惨了!他甚至再次冲入巨型生物群中去拼杀,杀的精疲力竭而归便再度沉睡。 如此反复数十次,白虎和墨蛙越来越担心,因为古钧的变身越来越恐怖,身形也越来越高大,不说堪比巨型生物,也比寻常兽类的体形要大,而且他的骨骼不但变异的浑身布满利刺,而且隐隐有黑气缭绕,当真是越来越像是地狱里的恶魔,走到哪里,无不肃杀。 南宫子颖虽被白虎和墨蛙绑缚在山洞之中,可是体内血液不停流转,一刻不停地为自己疗伤,近几日终于伤势终于有所好转,醒来后见到古钧变身后的形貌,不禁内心惶恐,居然生出几分惧意,生怕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不明生物的手中,却也生出几分心疼,觉得这白骨怪物痛苦的可怜,更生出几分敬佩,她看出他无论怎样痛苦,都能固守本心,不伤同伴。 左思右想,南宫子颖掏出了一颗丹药递到白虎爪中,冷冷道:“这是固魂丹,不管你信不信,我只不过想报答那怪物的救命之恩,不想他就此沉沦疯魔,也算与你等两清,然后你放我离去。” 白虎二话没说拿过固魂丹,闻了闻,掂了掂,心里也打鼓,不敢轻易给古钧吃,可是眼下古钧疯魔的状态再不控制,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而自己作为祭奴,恐怕日子也不好过,于是决定赌一把。 它拿到古钧面前,此刻古钧刚好从昏迷中惊醒,正要发狂地冲出山洞,却被白虎爪子里的丹药所吸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立时就瞪大了,似乎很享受似的,突然抓住白虎的爪子使劲地吸气,似乎丹药的香气可以让他镇静似的,古钧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发狂。 白虎一看,二话不说,趁着古钧吸气的档口一巴掌把丹药拍进了古钧的嘴里。 丹药入肚,古钧立刻倒地不起,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是三日之久。这三日,白虎恨不得撕了那给丹药的“赤炎令令主”,这毒妇是出了名的奸诈,自己怎能信她?真是见鬼了! “毒妇,快交出解药!不然你休想活命!”白虎把南宫子颖给古钧的固魂丹当作毒药了,而南宫子颖干脆也将计就计,威胁道:“给了你解药我就能活命吗?你叫我怎么信你?三日前给你丹药的时候你也答应放我走的,不也没放?哼,现在想要解药了,我就算给你,你敢给那怪物吃吗?” 白虎气的浑身炸毛,一爪子拍在身旁的巨石上,顿时把巨石拍成齑粉。 “六条,你何必动怒?咱两个祭奴都没什么事,主子的性命自然也没什么事。”墨蛙在一旁劝道,“反正只要控制住她,不叫她逃走,她总会说出让主子醒过来的办法的。” “六条也是你叫的!”白虎烦躁地一爪子扒拉走墨蛙,鄙视道,“你知道这女人是谁不?这可是赤炎令令主,你能控制住她多久?等她功力恢复了,死的是咱俩!” “功力恢复有怎样?这里是空乏阵,她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墨蛙一巴掌打在白虎的脑袋上取笑道,“你是不是被气傻了,咱俩可是兽类,赤炎令令主再厉害用不了真元不就是个普通女人,还能斗得过咱俩?” “……”白虎默然,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瞥眼望向一直闭目不语的“赤炎令令主”,再回头看看一直处于昏迷的古钧,想起古钧惊醒时那力大无穷的样子,隐约感觉那缭绕在骨刺上的黑气……似乎是真元?! “难道这出山洞并不受空乏阵的限制?!”白虎惊得瞪大了眼,张大了嘴,随即不动声色地在体内动用了一丁点真元游走周身,虽有些阻滞,但总算没有性命之忧,也不如在山洞外动用真元那般有窒息憋闷的感觉,果然这处山洞有古怪! “墨蛙,你快去再寻个隐身之所,这里不能呆了,再呆下去,咱俩就会被‘赤炎令令主’一口火给喷成灰!”白虎朝着南宫子颖冷哼道,“我说这毒妇怎么这么乖,醒来后也甘心被困于此,原来是她发现了这处山洞不受空乏阵的绝对限制!” “什么?!”墨蛙惊得嘴张的老大,大的一张脸就只能看见嘴了,它也暗自催动了一下自身的真元,果真如白虎所说,自己体内的真元居然可以小股流动?! 试验完,墨蛙转身就跳出山洞去寻新的避难所――比起外面的巨型生物,近在咫尺的赤炎令令主更容易让它丧命,必须挪窝! 墨蛙是两栖动物,选窝总会选在有水源的地方,而空乏阵中的溪流旁都有巨型生物盘踞,根本不适合安营扎寨,无奈之下,墨蛙只得把主意打到了一处土山上的泉眼旁。 这处土山不高,并不显眼,而且山上没什么巨型生物居住,泉眼更是隐秘,隐藏在山上的荆棘之中,很少有动物能发现,因为没有哪个动物喜欢在荆棘里安居的。 “把这里的荆棘清理一下,这里就是最理想的避难所!就是这里了!”墨蛙蹦蹦跳跳地回去找白虎搬家。(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窝巨人 挪了窝搬了家的白虎和墨蛙舒服日子过了没两天,白虎和墨蛙的体形就变大了,越来越大,直追巨型生物,这可把它俩给吓坏了! 而南宫子颖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喝了这泉眼的水,身体里的血液如奔腾的骏马,在身体里四处奔袭,体内的用来维持易容形貌的弹药药力也被冲散了,整个人身体开始走样,像一个女巨人似的,站起来比一棵古树还高。 古钧就更惨了,他在沉睡中得到白虎和墨蛙的精心照料,也被喂了泉眼里的水,骨骼本就处于急速生长变化的他得到了这种泉水的滋养,体形立刻大的犹如山神!好在他一直安静的睡着,并没有苏醒,不然站起来恐怕要地动山摇。 “完了!完了!喝错水了!咱们都成巨型生物了!”白虎郁闷了。 “成为巨型生物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再也不用怕外面的巨型生物了,想出去暴揍它们一顿就出去暴揍一顿,抓几个回来蒸了煮了吃了都没问题啊!”墨蛙倒是想的开。 “你这大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你看看这空乏阵外有巨型生物吗?”白虎狠狠地敲了一记墨蛙的脑袋,鄙视道,“巨型生物都在空乏阵里面呢!咱们变成巨型生物就得跟他们一样,一直在这空乏阵中待下去,再也别想出去了!” “什么?!”墨蛙惊诧了,一张蛙嘴张的老大,整张脸看上去又只剩张嘴了。 “哼哼,不过有‘赤炎令令主’陪着,也算是小有安慰。咱也不用看着她了,她变得这么大,也出不去这空乏阵了,哈哈哈!”白虎斜眸瞥着南宫子颖蒙面的脸,取笑道,“不知道她变成什么鬼样子了。变大之后就一直蒙着脸,估计是丑的吓人!恐怕比你还难看!” 南宫子颖暗自流泪,她一个女孩子自然爱美,现在体形大的跟棵大树似的。如何能叫她心安?皮肤也粗糙了起来,好像营养不liáng似的,这样子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南宫子颖不淡定了,她开始出去猎杀巨型生物,想要查看生物变大的真正缘由,可是她毕竟不是炼丹师,对于生物体的解剖并不在行,并没有如古钧那般立刻就发现端倪。 这一天,古钧终于苏醒了,固魂丹发挥了效用。古钧的理智终于完全回归,再没有出现疯魔的状态。 古钧老老实实地躺着,没敢乱动,因为在睁眼的刹那,他就觉得眼前的事物全都缩小了。小到滑稽可笑,尤其是树木,像小草一样矮小,而蛇虫鼠蚁则像尘埃一般,小到他几乎都看不见了,只是觉得身上有些东西让他的皮肤痒痒的。 因为古钧是在自身骨骼变异的基础上又和泉水变大了身形,所以他的身形比白虎和墨蛙还要大一些。看着蒙着面纱的南宫子颖,只觉得她纤细娇弱,并没有觉得她像女巨人,更没觉得她难看。 等白虎和墨蛙告诉了古钧体形变的如此巨大的缘由后,古钧倒不担心,他知道。一定是泉水里的一些成分让他们的胃里长了那个奇怪的肉瘤,只要把那个肉瘤割掉,就会恢复体形,只是眼下,他还不想割掉。因为空乏阵里的巨型生物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在这里活下来,这样的体形还是有益于他们的。 而且古钧还想以此要挟赤炎令令主,让她帮忙他逃出青周国,到千炎国去混混也不错。反正青周国他是呆不下去了。 一男一女一虎一蛙,四个巨型生物倒也和平共处地在这空乏阵中生活了下来,而南宫子颖因为自己身体也变异了,倒也不再觉得古钧是怪物了,反倒觉得跟古钧同是人类,跟他比跟那一虎一蛙亲近的多。 可是南宫子颖还是不甘心就此在这空乏阵中一直过着野人的生活,她每每出去打猎的时候都会去原来住的山洞探寻一番,想要找出山洞那里能动用真元的原因,更想找出空乏阵的阵眼,破掉这各阵法,可是又不禁担心一旦空乏阵破了,段震天就会杀回来把她抓住,因为她拿了剑宗的剑阵图谱,段震天是肯定不会轻易弄死她的,只会使尽各种手段折磨她,那时候恐怕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古钧又何尝想就这样做个野人在这里待下去?可是他因为知道割除体内肉瘤就能恢复身形走出空乏阵,反倒不着急出去让剑宗宗徒和段震天满世界的追杀,他想在这空乏阵中好好的研究一下玄重诀和天光诀。因为之前在与段震天对敌的关键时刻使出了两种功法的合击,他觉得这两种功法虽然南辕北辙,可正因如此,合击的能量才会怪异而凌厉,能出其不意,更能给敌人致命一击,要不他如何能从段震天的眼皮子底下屡次逃生? 而且他骨骼上缭绕的黑气他自己最清楚,那是玄重诀的真元。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玄重诀的真元能与骨骼变异融为一体。 这使得他的骨骼本身蕴含了真元,所以他的身体即便不催动真元,单凭*打击也能击石穿甲,拈叶飞花,绝对不亚于催动真元所造成的打击。 如此一来,若是再融合天光诀的能量,自己岂非一步登天,可匹敌段震天那样的高手? 这样的想法让古钧兴奋不已,他不断地在猎杀巨型生物的过程中印证自己的猜测,杀的越多,他越有自信,便决心要在这空乏阵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大杀招,待离开空乏阵时,就再不会像过街老鼠一般,只知道四处闪躲了。 可是要研究天光诀,就得动用真元,想要动用真元,就得去白虎和墨蛙当初找到的那处山洞。 所以,古钧和南宫子颖都没事就往山洞跑,古钧是到那里修炼天光诀,而南宫子颖是去那里寻找破解空乏阵解除自身变大的方法,一个正大光明地坐那修炼,两耳不闻洞外事一动不动,一个是偷偷摸摸四处搜寻,杯弓蛇影都拿来当线索。 时间久了,南宫子颖被古钧的淡定从容征服了,也不躲不藏了,而是明目张胆地寻找空乏阵的阵眼,到了吃饭的点就宰杀巨型生物到山洞里跟古钧一起吃,两人慢慢倒也熟络了起来,开始聊聊天,谈未来。 “你倒是坦然,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修炼,可若是出不去这空乏阵,你就算修炼成化圣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野人一个,在这里过蛮荒生活?人生还有什么兴味啊?”南宫子颖也不傻,总觉得古钧镇定坦然的可怕更可疑,总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才这样胸有成竹地埋头修炼。 “不瞒你说,我自小与野兽为伍,从来就是野人一个,并不十分喜欢人世间的繁华。那些繁华背后都是机关算尽,尔虞我诈,不过是些过眼云烟,又有什么可流连忘返?”古钧自然瞧得出南宫子颖的心思,心里偷笑南宫子颖的费尽心思套话,自己倒是乐得有美人每日送吃食和陪聊天。 “什么?你竟然是与野兽一起长大的?你的父母家人呢?他们……”南宫子颖惊呼之后,便知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这一定会触痛古钧敏感的神经,那便不好再套话了。 “我是孤儿。”果然,古钧说了这四个字之后,便起身到一旁打坐修炼了。 “其实我也是孤儿,不过……”剩下的话南宫子颖没有说,她自然还在装“赤炎令令主”,她自然不能说她虽然是个孤儿,可她还有个自小教她武功的师父,她更不能说她的师父胸怀天下,欲成就霸业,一统中州。 “不过”儿子听到古钧的耳朵里,当然也听出其中的真实,同样的,他的真实情况她也不会告诉她,他不会对她说他有一个义父,虽然很爱他,但从小就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他,而今的他惹了这一身麻烦,自然是不敢跟人说出这层关系,怕自己的义父受到牵连。 虽然两人彼此之间都有所隐瞒,可是同是孤儿的他们彼此悄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倒是潜移默化地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白虎在这段时间终于找回了万兽之王的感觉,它变成巨兽之后,大肆猎杀空乏阵中的巨型生物,一展报复,扫空连日来内心的阴霾,只等古钧修炼出一身铮铮铁骨,能与段震天争锋之时,与他一起冲出这困境,杀回白皓国解除自己的灵血祭。 所以白虎的心情是大大的好啊,猎杀的动物是大大的多啊!看得墨蛙天天朝它吐舌头,说它残暴不仁。 而墨蛙也没闲着,除了偶尔跟着白虎去猎杀巨型生物之外,它一直在偷偷暗中观察“赤炎令令主”,它害怕这“赤炎令令主”与自己的祭主走的太近会加害于他,可是加害的事它没观察到,却观察到了失踪很久的翼莽和它的美食。 “果然,这‘赤炎令令主’和翼莽背地里勾搭起来了,还偷了‘我的美食’藏在牙缝里,太混账了!我得想个办法把‘我的美食’给夺回来。”墨蛙暗下决心,要把天诛黑蚓从翼莽的牙缝中抢回来,这蛇口拔牙的事哪那么容易?墨蛙见识过翼莽的本事,自然要重新计议一番…… ------------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生食熟食 大家各怀鬼胎地生活在一起,偶尔也聚在一块对着巨型生物大快朵颐,南宫子颖的烹饪技术还不错,总能把巨型生物或煮的鲜美多汁或烤的外焦里嫩,总之很好吃,吃的古钧满嘴生香,就连很少吃熟食的白虎和墨蛙也不禁流起了口水,偷摸拿一两块来尝尝,这一尝就尝上了瘾,总来蹭吃蹭喝,搞得古钧和南宫子颖一起挖苦白虎和墨蛙。 “你俩再这么跟我们吃熟食吃下去,估计会变成人类哦!小心点!”古钧一边吃一边取笑道。 “你小子一直跟我在山里吃生食,也没见你身上长兽毛,还不一样是人类!我吃点熟食怎么了?偶尔换换口味尝尝鲜也不错啊!又怎么会变人类?少唬我!”白虎一边吃一边反驳道。 “那可真不一定哦!”南宫子颖一边用自制的木勺舀汤喝,一边帮着古钧挖苦白虎道,“你不是一直说人类奸诈无耻吗?那可都是吃熟食吃的,你要是总这样吃熟食,没准你也变奸诈无耻了呢!” “说的是!”墨蛙喝汤喝的肚子溜圆,一张大蛙嘴不停地吐着舌头咂嘴道,“主子刚从山里出来到人间的时候,不也经常被人当作野人?我看那就是吃生食吃的!主子以后要是想在人间混的话,还得是多吃熟食!” 白虎听了,啪的一下拍了一下墨蛙的脑袋,骂道:“你是人啊还是兽啊,向着谁说话呢?懂不懂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自己顶着个青蛙脑袋,两条再会蹦达也是只青蛙,不是人!” “我也没说我要做人啊,我不过就是建议主子多吃熟食而已啊!”墨蛙最近总被白虎大脑袋。心里很不平衡,想打回去又打不过白虎,心里就突然怀念起天诛黑蚓来了,那可是它最喜欢的美食。一直舍不得吃。于是它四下里张望着,想要找到翼莽的影子。 “主子跟咱是一伙的。他是吃生食长大的,我亲眼看着他在我身边长大的,这个不会错!他就是个野人,没错!”白虎虎爪子搭在古钧的肩膀上。好像亲兄弟一般亲密。 古钧无奈地摇摇头,回头锤了一下白虎的肩头,微笑着跟南宫子颖解释道:“别听六条瞎说,生食熟食我都吃,人类的生活兽类的生活我都能过,不过,我更喜欢与兽为伍。而不是人。人,太狡诈。活在人群中,太累。” “可是,兽太野蛮啊!你不会觉得很危险吗?”南宫子颖惊疑地看着古钧。她难以想象与兽为伍的生活是如何茹毛饮血暴虐血腥。 “兽类的凶险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让人一眼就能看清。人类的阴险都是背地里的,让人防不胜防。”古钧面色温和,看不出息怒和悲伤,似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南宫子颖听在耳里,心里却不是滋味,她自己奉师命来青周国所执行的任务都是背地里的阴险招数,有哪件是上得了台面的?可是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阴险,更没觉得师父交代的任务有什么不对,似乎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似的…… 可是美好的生活不该是人们彼此之间诚信友爱吗?自己也向往那样的生活,可怎么就习惯了阴险狡诈呢? 古钧见“赤炎令令主”低首不语,便知自己是说到了她心里去了,便美滋滋地喝着肉汤,心里突然有种笼络“赤炎令令主”跟他一起做野人的想法。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压根就没离开过你主子!快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就一口把这里的食物连汤带水一口都吞掉,连个渣滓都不给你剩,看到时候你的女主人拿什么犒劳你!”墨蛙的一双蛙眼亮晶晶的,它根本就没听古钧和南宫子颖说话,而是一直注意观察周围的树木,它知道这翼莽善于隐藏于林木之间,它第一次发现翼莽和“赤炎令令主”偷偷联系就是在一处“树洞”发现的。而其实那“树洞”根本就不存在,是翼莽的身体变出来的一棵树,而它的嘴说话的时候像是一个大大的树洞,而且树洞里还爬出来了天诛黑蚓。那景象当真吓了墨蛙一大跳,它做梦都没有想到天诛黑蚓还可以被藏在口中塞在牙缝里当牙线! 南宫子颖脸色有些难看,她没想到墨蛙会当众戳破她和翼莽的联系,还是在刚刚讨论过人类阴险这个话题,在古钧这样坦然的人面前,她不想显得阴险见不得光。 于是她索性便坦荡一些,对着林子里的一棵树喊了声:“既然都已经被人发现了,就现身吧!过来光明正大地跟我们一起大口喝汤大口吃肉。” 只见那棵树枝叶一抖,便消失了,树干一扭,便化作一条蛇,游弋到火堆旁,大口一张,便吐出一条黑色的蚯蚓,定睛一看,居然是天诛黑蚓?! 古钧皱起了眉头,见识了这棵树的变化,他已然猜到一直偷袭赵希月和赵挺的怪藤就是这翼莽变化的,只是眼下自己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这翼莽和“赤炎令令主”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太学院里的色狼世子“赵诹”,所以才敢如此坦然地当众变化身形。 可是天诛黑蚓怎么会小的跟蚯蚓似的,还被翼莽藏在口中?当日与巨型生物群混战的时候,天诛黑蚓应该已经被恢复了原本的身形的,怎么如今又细如线小如米了?难不成翼莽和“赤炎令令主”也有缩小丸? 古钧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发现里面并没有丢东西,心里就更奇怪了:“她们没有偷我的缩小丸,那就是自己本就有缩小丸咯?我这缩小丸是按照《珈蓝丹经》炼制而成的,难不成她们认识施珈蓝?!” “六条,在你前世的记忆里,施珈蓝跟眼前这位‘赤炎令令主’可曾相识并能相助?”古钧传出心声询问白虎。 “施珈蓝这小子能说会道百面玲珑,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赤炎令令主,赤炎令令主可是出了名的风骚,尤其喜好小白脸,为了勾搭施珈蓝也许还真从千炎山脉里取出异火白送给施珈蓝也说不定啊!这种男女之事,吹枕边风的时候什么交易做不来?”白虎传送自己的心声,说出自己真正的困惑,“你莫要吃惊赤炎令令主会有缩小丸,好歹赤炎令令主坐拥整个千炎国,炼丹师和炼器师八成以上云集在千炎山脉附近,她有什么珍惜丹药不足为奇。倒是这翼莽,在我的记忆里,翼莽可不是‘赤炎令令主’的战宠,翼莽应该是方域的翼莽,是阳神的战宠,很神勇很忠诚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赤炎令令主’身旁呢?难道咱们的重生搅乱了原有的世界?当真诡异啊!” 古钧沉默不语,但是听完白虎的话后面上却露出笑容,好似完全不在意翼莽的出现,继续和“赤炎令令主”围着火堆喝汤吃肉,气氛很融洽。 看着赤炎令令主的面纱,古钧越发觉得有趣,有些人带着面具掩盖真容,有些人摘下面具后的真容却是一种新的伪装,这个世界当真凌乱。 “天诛黑蚓是我的美食,翼莽你可不能夺人之美啊!”墨蛙见到天诛黑蚓两只大蛙眼就泛绿光,一副流口水的模样,看得天诛黑蚓瑟瑟发抖,倒是往翼莽的方向拱了拱身子。 “墨蛙,看来这天诛黑蚓不愿跟你啊!倒愿跟我呢!”翼莽开口说话了,沙哑的声音让人有一种凉意。 天诛黑蚓听了翼莽的话,吃到嘴里的碎肉全都吐出来了,它速度地挪了挪身子,远离了翼莽的毒牙和舌头,像躲瘟神似的地躲到火堆旁的一个木勺附近,滋溜滋溜地喝着汤。 “得了吧,瞧它看你那眼神,一点都没有爱,还好意思说人家乐意跟你!”墨蛙可是思念天诛黑蚓很久了,说完话,舌头一伸,就把天诛黑蚓给卷到舌头里给拉到了身边。 翼莽见了急了,也舌头一伸去抢天诛黑蚓,那舌头长的,古钧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蟒蛇的舌头居然也这么长?!先天的还是后练的? 只见翼莽的舌头如一把尖刀一般,速度极快地刺向墨蛙的舌根,墨蛙一躲,舌头里卷的天诛黑蚓就有些松动,翼莽见机便舌尖一转,转而去夺天诛黑蚓,舌头分叉的翼莽两个叉像筷子一样一合便把天诛黑蚓给夺回来了。 墨蛙哪里肯罢休,舌头如弹簧一般咻地一下弹出去老远,直抵翼莽的口腔,撞了它个口眼歪斜,墨蛙随即舌头缠上翼莽的舌头,向下一撸,撸到了天诛黑蚓,使劲一扯,便把天诛黑蚓又夺了回来。 翼莽怒了,再度发起攻击,凌厉异常,一会儿似钢叉,一会儿似利剑,一会儿如长鞭,总之是不肯把天诛黑蚓拱手让与墨蛙。 有见过饭桌上两人用筷子抢食吃的,没见过火堆旁两动物用舌头争虫吃的。这一场舌头跟舌头的大战当真诡异而精彩,看得白虎、古钧,和南宫子颖都瞪大了眼睛,连连惊呼! ------------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暗中较劲 墨蛙的舌头比翼莽的长,翼莽的舌尖比墨蛙的尖,所以墨蛙总能追上翼莽的舌头夺回天诛黑蚓,而翼莽也总能用舌尖刺破墨蛙的舌头,让墨蛙痛的松开天诛黑蚓。 这一蛙一蛇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天诛黑蚓在它们两个舌头的蹂lin下是哀叫连连,身子都快被扯断成十八截了,要不是蚯蚓断了身子还能活,它这会儿早就一命呜呼了。 就这样,两条舌头各有千秋地在半空中斗了百十来个回合,谁也没抢过谁,可是墨蛙的舌头被抻细了,翼莽的舌尖也被磨钝了,两人都累的口水长流,可是眼睛却都死死地盯着对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天诛黑蚓。 “你俩再这么打下去,我们这火堆都会被你俩的口水给浇灭了!”古钧无奈地摇头慨叹。 “是啊,好好的一锅肉汤,落了一堆你俩的口水,叫我们还怎么吃?”南宫子颖对着自己煮的肉汤一脸的心疼。 “别打了,无非就是为了天诛黑蚓嘛!大不了扔锅里一煮,大家一起吃了它,谁也不亏嘛!”白虎依旧自顾自地吃着,它觉得一边吃一边看打架实在太爽了,不过锅里的肉被它吃没了,得下点新的肉了! “!”天诛黑蚓欲哭无泪啊,它唧唧地叫着,来来回回的望着这些巨型吃货,黑眼珠滴溜溜一转,便趁墨蛙和翼莽累的精疲力竭歇战的功夫溜到了古钧的身旁,爬上古钧的大腿,往古钧的怀里钻,好像跟古钧很熟的样子,让古钧保护它,那黑黑的身子扭的那个百转千回啊,妩媚的想让人踩它一脚。 “跟我混都是要付出点灵血来的,你愿意?!”古钧一把抓住天诛黑蚓,二话不说借着火堆就开始施展灵血祭的祭祀仪式。吓得天诛黑蚓身子一阵狂扭,想要摆脱古钧的控制,可无奈的是,古钧的力气大的能开山裂石。天诛黑蚓又怎能挣脱的开? 天诛黑蚓那叫一个后悔啊!它之所有选择古钧来庇护自己是考虑到白虎爱吃,它去找它定然被吃,“赤炎令令主”爱煮,它去找她定然被煮,只有古钧,一直微笑着看着这一切,既没有像白虎那样一个劲地猛吃,也没有像“赤炎令令主”那样一个劲地猛煮肉食,它这才寻他帮助,让自己免于落到翼莽和墨蛙的手中。见天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可是天诛黑蚓忘了古钧是个偏好灵血祭的高手,连云蛟兽的灵魂都被他给收为己用了,何况是自己一个刚刚晋升的玄兽? “莫要做无谓的挣扎,你做我的祭奴之后。就跟墨蛙和六条平等了,它们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只会待你如自家兄弟一般保护你,爱护你,每天领你玩,多好啊!”古钧笑嘻嘻地劝导着,借助山洞的特殊地势催使体内的真元慢慢流淌起来。然后利用火堆的光芒和众人的方位,悄然移动步伐,随即抓准时机,以自身那股莫名力量注入天诛黑蚓的体内,引导它的灵血自额头正中缓缓渗出,并于同一时刻。让自己的灵血透出眉心,再慢慢两相融合…… 这个过程至此,傻子也看懂了古钧在对天诛黑蚓做什么,只是让众人惊叹的是,谁也没有想到古钧会说做就做。而且是在说笑间就已经完成了灵血祭的大半部分,而剩下的这部分极为关键,若是受到阻碍和打扰,无论是古钧还是天诛黑蚓都会收到灵魂上的损伤,那样的损伤后果难以估量的严重…… 南宫子颖岂能甘心天诛黑蚓就这样去轻易地落入古钧的手中?她的第一想法就是夺回来,可是方才与古钧的一番谈话实在让她难以就这样撕破脸,而且日后能否出去这空乏阵还不好说,要与古钧等人为伍的日子还长,现在以古钧变异后的体形和体能,想要与之为敌绝对不明智,可是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吗?这不符合她南宫子颖的风格。 南宫子颖深一下浅一下地扒拉着火堆中的柴禾,看似眼睛连看都没看古钧一眼,实则眼角的余光已经把古钧做的一切尽收眼底,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虽然遮着面纱,但却能从她的美目中看出笑意,那笑意是那样淡然,似乎全不在意天诛黑蚓被古钧收做祭奴。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古钧很怀疑。 “六条,按兵不动,敌动你再动。万不可打断我对天诛黑蚓的灵血祭。”古钧在灵血祭的开始之际就已传送心声给白虎,让它悄悄护法,盯死“赤炎令令主”。 白虎奉命盯着,没见“赤炎令令主”有何异动,却见火堆里的火苗越来越旺,很快就把火苗上的那锅肉汤煮的沸腾了起来,汤汁在不断地溢出锅边,滴答在下方的火苗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看似稀松平常的事,却让白虎莫名紧张起来…… “那火苗千万不要爆出来,那汤汁也不要蹦出来,不然……”白虎心里念叨着,浑身的肌肉已然绷紧,腹中的兽火蓄势待发,只要稍有异动,它便吐出兽火把一切隔绝在古钧和天诛黑蚓之外。 而此时的墨蛙也与古钧心有灵犀,虽然筋疲力尽,却也不敢有丝毫松懈,死死地盯着翼莽,生怕它又使出什么新花样,毕竟木属性的玄兽在林木之中太可怕。 突然之间就安静了,没有谁开口说话,大家都似在优哉游哉地或休息,或吃东西,实则已然箭拨弩张,随时都会有拼命的大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样的安静太诡异,想要行动的南宫子颖迟疑了,她不确定自己的举动会否成功,她敏感的神经告诉她古钧一定不会让她轻易得手――至少从她的角度看古钧,他的眼神是坚定的,他的唇角是挂笑的,这样的神情太自信,也太有城府,让她捉摸不透。 脚下的泥土已经松动,南宫子颖知道这是翼莽给她的讯号,让她准备动手,她依旧拨弄着火堆里的柴禾,隐约看到了火堆下的灰渣里钻出一根藤条,似乎是因为等的太久,藤条已经被烧红烧黑化灰…… 可是翼莽显然不死心,因为很快,火堆里便出现了第二根藤条,藤条在火焰中心的灰烬中钻出来,慢慢移动,使得火焰越烧越旺,似是随时就能烧干上面支着的锅,噼里啪啦的响声好似放鞭炮,更似在擂战鼓。 南宫子颖依旧没有下定决心动手,自小师父就告诉她不要打没有把握的仗,可是从小到大,天资聪慧的她从未遇到敌手,根本不曾打过没有把握的仗,她遇到强敌只会选择偷袭,然后逃跑,比如面对段震天。可眼下的“白骨怪物”可不是偷袭完了就能逃的掉的对手,这空乏阵她还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身形变得巨大的她试过无数次,不知为何,她怎么样也跨不出这空乏阵的边缘,更何况边缘处还有剑宗宗徒在巡逻把守…… 翼莽本就与墨蛙斗了个精疲力竭,这会儿已经强挺着催动真元幻化出两次木藤,更是再没多余的力气,只能眼神幽怨地望着沉默不语默默调羹的南宫子颖,心里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而此时,居然有一股凌厉地剑气冲了过来,直削古钧的眉心! 那剑气刮起的罡风让古钧很熟悉,知道是剑宗的人到了,只是这实力应该不会是段震天,那又会是谁? 古钧与天诛黑蚓之间的灵血祭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不容有失,此时剑气来袭无疑是意外中的意外,打了个古钧措手不及! 白虎腹中的兽火蓬勃而出,没有去烧南宫子颖和翼莽,而是烧向了那股剑气的出处,想来个围魏救赵――因为它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合适的距离去阻截那股袭杀古钧的剑气了,它只能寄希望于那发出剑气的人本身,让他自己因受到攻击而收回剑气用以回防自身,这样古钧方有机会解围。 果然不出白虎所料,它的兽火让那股剑气不得不回防自身,从而抵挡住白虎那喷薄的金色兽火,可是让白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阻截了一股剑气的同时,居然有另外三股剑气突然出现,分别击打它的后背,古钧的后背,还有南宫子颖的后背。 “呸!真不要脸!全是偷袭的技俩!还都是偷袭的后背!还有没有点天下第一宗门的风范!”古钧在自己的灵血与天诛黑蚓的灵血即将融合的时候突然张口说话,吓了众人一跳,连偷袭的四位剑宗的玄师也没想到古钧有这般的胆识! “唧唧~!”复“叽叽~!”天诛黑蚓一方面是害怕古钧背后的剑气会连累它也被刺穿身体,一方面担心在剑气刺穿自己之前这灵血祭就被完成了,所以发出了两声不同声调的唧唧声和叽叽声。 古钧笑了,因为天诛黑蚓的唧唧叫声使得他完成了灵血祭最为关键的一步――认主祭辞。 虽然古钧也没搞明白到底天诛黑蚓的祭辞是“呸”还是“真不要脸”,但是他确定就是在他说出这两个词的时候天诛黑蚓发出的那两声动听的唧唧声! 砰!古钧的后背中了剑气,可是古钧什么事都没有,他连哼都没哼一声,面皮上也没有显出任何疼痛的表情,这让暗算他的人大惑不解! 剑宗宗徒又怎会知道古钧的身上有千机血甲,连段震天的攻击都能扛下,这点暗算当真就是挠痒痒。 ------------ 第二百二十章 后果自负 两滴灵血完美融合,灵血祭成功! “呸!真不要脸!”古钧邪笑着看了天诛黑蚓一眼,体内的真元探入天诛黑蚓的体内帮它解除了缩小丸的药力,随即松开天诛黑蚓转身面对剑气的来源,冷笑道,“剑宗号称天下第一宗门,居然也玩起来偷袭,好不要脸!再不站出来我就捉你们去见你们空乏阵外守阵的长老。” 天诛黑蚓平生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祭辞,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身体里有种战斗的冲动,根本不由自己控制,灵魂深处就想揪出那个偷袭的家伙替自己的祭主报仇,任它如何挣扎也无用。 “唧~!”天诛黑蚓犹如一条黑色的锁链,飞身出去,去缠绕一棵粗壮的大树,随即便听一声闷哼,一个身着剑宗服饰的人居然直接倒地了! 白虎嗔目结舌:“它……是怎么做到的?!” 古钧惊奇道:“肯定是臭倒那个人了!可是我们怎么没闻到臭味?!” 南宫子颖惊诧道:“太诡异了!真是不可多得的沙场利器!” 翼莽哼道:“现在后悔了吧!早说过天诛黑蚓很厉害的!” 墨蛙赞美道:“好样的!我的美食!你真棒!再来一个!” 其余三个被阵印长老派进阵来的玄师见到自己的同伴连点反击都没有就这样倒下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难不成要屏住呼吸与他们激战吗?这得速战速决! 打定了主意的三个玄师决定用剑阵来围困所有人,然后伺机刺杀两个人类。 轻松解决了一个敌人的天诛黑蚓自信心立时涨满,不等古钧有所指示,它便又飞身出去,直接进入了那三位玄师布置的剑阵。 “扑哧~!”天诛黑蚓放了臭气弹,臭气以圆形扩散出来,直接覆盖了三个玄师的身体,可是三个玄师并没有立刻被熏到,而是举剑刺来。凌厉的犹如闪电,直接刺穿了天诛黑蚓的身体,下一秒就是一个分尸的动作,可是正在此时。他们居然动弹不得了?!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不动了?!连带他们的剑气也凝固了似的?!”翼莽看不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眼睛四处瞟了瞟,发现白虎和墨蛙似乎并不惊讶,而古钧的周身则泛出黑芒,那黑芒似乎是有光明的,非常诡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我的天!他居然能凭空禁锢住他们的身体和能量?!”南宫子颖讶异的目瞪口呆,她看着古钧周身的黑芒,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那种感觉很诡异。不同于师父和段震天那种高境界的人释放出来的势能,古钧释放出来的势能并非单纯地压迫,而是压迫之中扭曲,扭曲之中禁锢,好似两根麻绳扭曲在一起。两边拉扯的力道刚好相同,形成势均力敌的状态,让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种状态下静止不动,不但是实体,还包括能量! “咱们的主子是越来越强了啊!真好啊!”墨蛙赞道。 “是越来越恐怖了吧!”白虎想的更多,它甚至有些畏惧现在的古钧,这明明就是玄重诀与天光诀两种不同的真元释放所导致的结果。这种结果能够禁锢空间和能量,那么他自身呢?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难道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白虎深深地看了古钧一眼,十分担心他的身体。 古钧依旧浅浅地笑着,邪气而轻松。他悠悠然走到三个玄师的剑阵之中,把他们手里的剑取下来,从天诛黑蚓的身体里取出来。对天诛黑蚓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招用的不太熟,还是晚了一步,害你受了伤。” 那温柔的笑脸让人恨不起来,天诛黑蚓无奈地想死――自己已然是祭奴。能拿祭主怎么样呢? “不过,我也没有让你再次出击啊!所以说你受伤全是自找的,不怨我!受点苦头也是应当的!”这句话古钧说的仍是风轻云淡,但却不怒自威。 古钧的手摸了摸从三位玄师手中取过的剑,仔细地看了看,赞叹道:“这可是三把好剑,怎么着都是玄阶初级的利刃,倒也值几个钱,暂且留下了。至于你们的命嘛……” 古钧随即很随意地摸了摸这三个人的脖子,点点头感叹道:“嗯,原来是玄师,倒是真看得起我们这几个人和兽,居然派来的都是玄师,会飞的那种呢!可惜,在这空乏阵中,飞不起来吧?倒也苦了你们了!也就是在这山洞附近,才能使出点真元来,你们的体力倒也真是不错,居然能熬到找到这里向我们动手……只是,这山洞这么好找吗?好奇怪……” 古钧一边喃喃自语地说着,一边搜出了这三个人的储物袋,毫不客气地翻找里面值钱的东西,然后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他可是轻车熟路,从小就干习惯了,所以拿人东西也拿的坦然,这看在南宫子颖的眼里不禁让她怀疑他是不是也在方域长大。 只是,南宫子颖没有闲工夫想古钧的出生地和生长地,她更好奇古钧刚刚说的那番话――到底这几个玄师是怎么找到这处山洞的,还是说这处山洞之所以能用真元跟他们三个的进入有关?对于空乏阵,她不得不多些心眼。 “莫要伤他们性命,留下来跟剑宗做个交易也好。这阵法之外,可还有剑宗宗徒们在把守呢,虽搞不清他们究竟是怎样个把守方式,但是我总感觉那似乎是一种阵法。”南宫子颖出言阻止古钧的下一步动作,生怕他就这样把他们给杀了,那样太便宜这几个人了,“剑宗以剑阵著称,或许,留下这几个人的性命,即便不能与剑宗成功做些交易,我们也可以用他们来阻挡剑阵。” 说完这番话,南宫子颖自己都不自觉地摇头――她还是她,即便向往古钧口中的坦然友爱,却也总是在险境之中想到些奸计,从来不会吃亏,也不想吃亏,可能这就是她的生存之道吧,也难怪古钧一个少年人类愿意与兽类为伍。 “好,听你的。不过,你要受累多做饭咯!饿死了他们可不是我的责任。”古钧没有下杀手,而是直接敲晕了三个玄师,背着天诛黑蚓走出三个玄师布下的剑阵,然后给天诛黑蚓服了疗伤药,并给它简单包扎了伤口,做的很认真,认真的让人感动,可是天诛黑蚓知道这个祭主的命令不容违拗,否则后果自负。 “严刑拷打你会吧?”古钧给天诛黑蚓包扎完伤口,便嬉笑着指着三个被敲晕一个被臭晕的剑宗玄师对南宫子颖说道,“堂堂赤炎令令主,统领一国最强的武力,一定有些特殊的手段,想来定能从这四人口中套出你想知道的内容,还请知道之后不忘见告,好歹抓住他们都是我和我的祭奴出的力,还请见告之时莫有隐瞒。” 未等南宫子颖回答,白虎抛给古钧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哼道:“我好歹也是万兽之王,也是统领一方武力,怎么就不叫我来严刑拷打这几个玄师?我对你那可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根本不用这般嘱咐的!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居然让她来拷问这几个人!” 古钧笑了,朝着白虎握了握拳头道:“让你来严刑拷打他们也行啊!只是为了防止你忍不住把这几个人给吃了,我觉得还是最好先把你的牙齿都拔下来再把这四个人交给你为妙。” “!”白虎连忙摇头,脸皮抽搐道,“那不用了。还是让鼎鼎大名的‘赤炎令令主’来拷问吧!” “他不行还有我啊!我没有牙齿,只有舌头。把这四个人交给我总比白虎安全吧!”墨蛙总想在古钧面前压过白虎一头,可惜古钧的话让它连忙闭了嘴。 “你也行,但是得把舌头割下来,不然我怕他们身上的皮都得被你舔没了,到时候人没人样的,拉到剑宗宗徒面前都没人能认出来他们,这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说呢?” 古钧依旧笑嘻嘻地,见白虎和墨蛙老实了,便转头对“赤炎令令主”说道:“我想令主你一定有办法让他们伤的看不出来,也一定有办法套出你想知道的内容,是吗?” 南宫子颖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她很难想像眼前这个少年是经过怎样的训练才具有如此深的城府,连她,一个自小生长在方域,由师父一手教导,日日魔鬼式训练出来的人都不得不叹服。 一个与兽为伍长大的孩子,或许真的没有什么隐秘的组织,那么是否可以招募到师父门下,一起来为师父统一中洲的大业效力? 那样的话,或许他们能成为朋友,彼此照应,成为战友,并肩作战,而不是敌人,彼此隐藏心机,相互明争暗斗。莫说自己没有自信一定斗的过他,单单是他这张脸,她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真不知道她和他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 儿时的梦境中那张模糊的脸似乎与眼前的这张很像,但又不那么清晰……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刑讯逼供 望着古钧进入山洞的背影,南宫子颖恍然间觉得自己也该在这段时间练练功,不然真怕出去空乏阵的那天,自己无法与之比肩,若是为敌,恐怕会死的很难看。 可若为友呢? 南宫子颖使劲地拍了拍自己有些发晕的额头,眼下只要把这四个玄师审问个明白,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古钧,她相信他们之间会建立起初步的信任的。也许让她审问这四个人就是古钧抛给她的橄榄枝。 可是,剑宗的玄师又岂会那般好拷问?没有点非常的手段他们还当真是油盐不进呢! 为了避免四个玄师在山洞那里使用真元冲破翼莽给绑的藤条,南宫子颖只好把他们绑回了那处泉眼旁。 那里无法动用真元,而他们的身形还是正常人的体形,看着女巨人般的“赤炎令令主”自然是畏惧不已,可是他们倒有些仙风道骨,居然摆起来不畏强权的臭架子,死活不肯吐露阵外情况的半个字,而且还出言不逊,侮辱南宫子颖的形体容貌。 “臭老太婆!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一个字!要杀我就快点!看到你就做噩梦!” “丑八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给爷来个痛快的!别让爷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大怪物!还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思了!就你这副尊荣到了外面就得全天下攻击到死!你已经不是人类了!还打听人类的事情干什么!” “去死吧!怪胎!赤炎令令主居然也有今天,我等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四个玄师而已,死就死了。死的也是人模人样的,哪像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怪不怪的!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曾听闻赤炎令令主芳华绝代,令天下无数男子折在其石榴裙下,而今看来,纯属虚构!哈哈哈……身形巨大已然难看之际,这张脸定然也无比丑陋!还用面纱遮着干嘛!我要是你就一头钻到地洞里,再也不出来见人!” …… 翼莽听了都觉愤怒,可是它答应南宫子颖不能伤人,要让他们毫发无损地说出阵外的情况,所以它只能忍。 南宫子颖倒是看起来非常冷静。她也不逼迫他们,只是让翼莽弄来几只耗子,在四位玄师的面前掩饰了一下小耗子是如何变成大猛兽的。 四个玄师傻眼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漫山遍野的巨型生物是这样变化出来的,就因为喝了这处泉眼冒出来的地下水?! “怎么样?你们要不要也来尝尝这清甜可口的泉水?”南宫子颖咯咯咯地娇笑着,难得的轻松,看着自己的敌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想不想跟我一样拥有傲人的身姿?哈哈哈……” 翼莽瞥眼瞧着自己的女主子。不禁浑身冒冷汗这女主子自从体形变成女巨人之后,脾气就变得很暴躁怪异,似乎听不得谁议论她的外形容貌,一旦听到却也不立刻发作。像是憋成了内伤似的,冷不防干出点什么惊人的事来。 比如说,南宫子颖明明说不伤害这四位玄师。却抓过来一位放在自己的手掌里玩来玩去,像女孩子玩布娃娃一般。又像男孩子斗蛐蛐似的,把这位玄师折腾了个死去活来。倒是没什么外伤,可那种被人折腾的精疲力尽的感觉也会让人精神崩溃的那人很快就晕死过去了。 然后是第二个,南宫子颖手指上点了一滴泉水,然后往这第二个玄师的身上弹,弹的这位玄师浑身尽是泉水,动不敢动,嘴巴也不敢再张开骂人了,生怕吞了一地泉水入肚,那自己就跟眼前的女巨人一样恐怖难看了! 第二个倒也意志坚定,死活不肯喘气不肯张嘴,就是不想吸入一点水汽,可是他也没坚持多长时间就直接晕死过去了憋的。 南宫子颖自然不想真的让这个玄师变大身形,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所以见这第二个晕了便也罢手了,把目光转向了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 剩下的两个人颤抖了!他们知道啥叫不让他们受伤了!他们能清楚地感受到,一个人的皮外伤远远没有精神上受到的伤害恐怖。 第一个是被南宫子颖像玩布偶一样,一点一点给折腾晕的想站起来就给按趴下,想趴下就给拎起来,想往左走,偏偏把人往右推,想撒泡尿,偏偏在人撒一半的时候给浇盆冷水,总之你想干的一律不让,你不想干的逼着你不得不做这种精神折磨让人崩溃,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好。 第二个是被南宫子颖生生吓晕的,见识过老鼠变巨兽,谁又敢沾那泉水一丁点湿气?可是偏偏被南宫子颖用泉水弄的一身湿,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身都是泉水,如何能不变大身形?愁也把第二个人给愁死! 有了两个实例摆在眼前,剩下的两个人不敢再骂南宫子颖了,哆哆嗦嗦地看着南宫子颖,不知道她又会想出什么恐怖又无聊的招数来对付他们。 可是令他们更加惶恐不安地是,这“赤炎令令主”居然不理他们了!让他们天天呆在泉水旁,由翼莽把守,而她自己一连消失了好多天,说是去调整心态,好好想想整治他们的办法。 留下这样的话一消失就消失好几天,这两个人能不胆战心惊吗?尤其当之前那两个人经过几天的休息又醒过来,跟剩下的那两个人讲述了自己的心理活动是如何曲折痛苦……他们当下决定说!见了“赤炎令令主”好好地说! 南宫子颖出现了,他们也说了,可是南宫子颖是何许人也?方域长大的鬼精灵怎么会听不出他们话中的真假?她觉得这几个人虽然面上对她客气了,可是内心里却还把她当傻子,为了在古钧第一次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就好好的投桃报李,她必须得到切实可靠有用的情报。 于是,她又开始消失,她说她去练功,其实真的是去山洞练功了,不过她练的功需要点材料,她开始时不时地回来跟四个玄师取血。 玄师的血液之中自然有大量的真元和能量,南宫子颖从小练的功法都是以血为滋养,可是她从来都不用外来的血,全是靠食补和药补来增加自身的血量,只是现而今她的身形变大了,所需的血液自然增多,可是单纯的血液增多是没有用的,她需要在她的血液里增多更为精纯的能量。体型变大后的血液里能量太过稀薄,来取用四个玄师的血补充能量倒也不错,借此吓吓人逼逼口供效果也不错。 本来就体形巨大的南宫子颖现今又开始饮血,在四个玄师的眼中当真是地地道道的魔鬼!女魔鬼! 自己身体流淌的血液一滴一滴地减少,这种折磨比往他们身上淋泉水还恐怖,血液少了,身体自然虚弱了,而且这四位还是玄师,血液少了,身体里的能量也跟着少了,他们的实力就会下降,这无论是在何时何地,都是让他们肉疼不已,难以接受的!即便是有朝一日有命回到剑宗,若是自己的实力没有了,还怎样在宗门中立足? 有些人命比一切都重要;有些人名利比命还重要。而这四位属于后者。事实上,青周国人因为礼教严重,很多人都是这种心态。自小在方域长大的南宫子颖对于各国流落到方域的人都有所接触,自然知道青周国人的性格。 日子一天一天过,血液一天一点的被取用,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这四个人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偏偏有翼莽守着,让他们没有自杀的可能,而渐渐的,他们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南宫子颖捧回来四个小泥坛子,上面的封条闪耀着淡淡的光辉,放在这四名玄师的面前。 这四名玄师只需轻轻地抽动一下鼻子,就闻的出这面前的小泥坛子里面装的是他们的血液,血液里的能量并没有散掉,居然还在?! “怎么样?想拿回属于自己的血液吗?想重新恢复昔日的实力吗?”南宫子颖笑的鬼魅妖娆,看得四个玄师一颗心七上八下,浑身的不自在,却又充满希望。 原来,南宫子颖并没有完全用掉这四个人的鲜血,她只用了一部分,便有了些排异反应,所以便停用了,说到底还不是她自己的血液,少用一些她倒也能慢慢消化掉其中的异能,可是她哪用得了那么多?后来的时日取用的鲜血都被她封存了起来用以收买人心逼供。 “我问一句,你们回答一句。回答的我满意了,我就赏给你们一口自己的血喝;回答的我不满意了,我就当着你们的面喝一口你们的血。怎么样?肯说吗?”南宫子颖笑靥如花,她就不信这招使出来,他们还敢对她有所隐瞒。 果然,四个玄师,从失望到绝望再到有希望,马上便对南宫子颖毕恭毕敬地作答。那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投靠追随 从四个剑宗玄师的口中得知了空乏阵外阵印长老主持布下的五绝音壁阵,南宫子颖找到古钧商量对策。 古钧想了想,只问了句:“你不是会飞吗?” 南宫子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道:“那又如何?” 古钧慨叹一声:“可是我不会飞啊!” 南宫子颖听不明白古钧的意思,问道:“那又如何?” 古钧冷笑道:“你能背着我飞出去?” 南宫子颖沉默不语,古钧的身形又大又重,叫她如何能背着他飞?再说背着一个男子飞来飞去也太有伤风化,自己岂不是被他无故占了便宜? 古钧摇头笑道:“就是你肯背我飞,我还不肯上你背呢!你要是中途把我扔下去我岂不是死了个粉身碎骨?” 南宫子颖沉默不语,她与古钧接触良久,知道他为人谨慎小心,想取得他的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四个玄师的真实口供也不过就是拉近了点与他之间的距离,还不足以取信于他。 “所以在我能自己飞上天之前,咱们还是踏踏实实在这空乏阵里住下当一段时间的野人吧!要不然即便出了这空乏阵,我也逃不过剑宗宗徒的追杀。”古钧玩味地盯着南宫子颖,温柔笑道,“你做的菜那没好吃,我可舍不得你一个人逃出去。” “你果然知道出去的方法……”南宫子颖岂能听不出古钧话中的弦外之音?她没有再问下去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空乏阵,她知道古钧能这样说已经是对她把口供如实告诉他的报答。 可是古钧一个虚长的实力想要晋升成玄师哪得需要多长时间?有些人终其一生不能突破到池士,更何况是玄师?!即便古钧的根骨奇佳身体有异变也不见得能在短时间内晋升为玄师吧?这个实在是太难太难了!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些话?还说的云淡风轻。好似迟早能成为玄师似的? 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办法?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这里苟且偷生?抑或他只是想在这里试一试,并无必定的把握。而这期间,需要她陪在他左右? 想到这里。南宫子颖的脸面一红,尽显娇羞少女的美丽容光,只是这份美丽尽数遮挡在面纱之中,除了那一双眼眸闪闪发亮,好似星河倒映其中,璀璨异常。 古钧看的有些晃神,这样的眼眸让他着迷,可是他不想爱上一个可能是敌人的女人,更何况这女人的岁数还很大――赤炎令令主应该比段震天小不了几岁吧?自己岂能让这女人迷惑?那不是要被老牛吃嫩草?不行不行! 古钧一拍自己的脑门。嘟囔道:“我都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在这空乏阵里呆太久了吗?不至于这样饥kě吧?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说什么?”南宫子颖一直在估摸古钧的心思,冷不防听到古钧嘟囔这么一句话,更是惊讶,以为自己听错…… 被南宫子颖这么一问,古钧更不淡定了,连忙摆摆手说道:“我去山洞里修炼了。你做好了饭叫我。”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说出来竟好像是丈夫对妻子的交代,南宫子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嗯完却更是脸红。抬头去看古钧,古钧已然走远。 看着古钧进入山洞的背影,很熟悉,熟悉的天天看着。天天做好饭叫他出来,吃完饭再看着他进去,好似居家过日子的小媳妇…… 南宫子颖郁闷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劝谏自己道:“可千万别乱想,我可是出来执行任务的。还得想办法离开空乏阵呢,可不能就这样跟他耗着。等他修炼成玄师出来,我恐怕都要成真正的老太婆了!我大好年华怎么能在这里浪费在一个野人身上?哎呀!我都在想些什么!不行不行!我也得去找个地方好好修炼一下,可不能让他超过我!” 喃喃自语了一番,南宫子颖也去山洞修炼了,只是和古钧中间隔着一堵厚厚的石墙,这是南宫子颖自己堆成的,她怕古钧影响她的心绪。 而事实上,古钧也没事给这堵墙加点石料,他可不想让南宫子颖偷看到他练功时的样子,天光诀还得隐蔽着修炼,毕竟光能是这个世上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宝贝。 可是时间久了,两人倒是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习惯了时刻防止对方偷看自己,而自己却也时不时地好奇石墙的那边对方还在不在,两人偶尔还隔着石墙说说话,虽然都是无关痛痒的话,但是谈起来倒也轻松解闷,让两人的练功生活没那么枯燥乏味。 “你这两天可还好?该不会是受内伤了吧?我怎么看你的唇上有血?难不成是急火攻心,走火入魔?我是修炼的快了点,但也不至于你这样着急追啊!你好歹是玄师的底子,不用这么着急的。我一时半会超不过你的!不过你这样嘴唇红红的,倒是有些恐怖的美感。”古钧一边翻看《云剑诀》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隔着石墙问话。 “谁追你啊!你竟然偷看我?这可不符合咱俩的约法三章哦!”话虽然说的严厉,可是南宫子颖的语气却很轻柔,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反倒有些开心古钧夸她美,虽然说的是恐怖的美。 “我哪有偷看你,这两天修炼完走出山洞吃饭的时候,总看你的朱唇上有些半干未干的血迹,我总不能理解为你吃腻了熟食,转而去吃生食所导致的吧?我就从未见过你吃生食。更何况你煮的一手好菜,怎么会吃生事呢?”古钧温柔关怀道,“若是受伤了我可以给你治治,只要你信得着我。毕竟,我还指望着跟你一起杀出这空乏阵还有这阵外的五绝音壁阵呢!” 南宫子颖听了古钧的话心里一阵温暖,脸蛋红红的,嘴角也轻轻地勾了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可是她哪里是受伤了,明明就是取用了那四个玄师的一些鲜血来补充自身血液的能量,而且每天只能使用一点点,不能用多,不然会消化不liáng,留下后遗症的。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了。倒是你,什么时候才能修炼成到玄天境成为玄师啊?我可不想在这里做一辈子的野人。”南宫子颖打趣道,“等离开这里,我可以找到更多的食材和调料,可以给你做更多可口的饭菜哦!” “我倒在这里带惯了,也很喜欢自己现在高大威猛的样子,只是不知道自己这种小山一样的身体能否飞的起来,我倒很好奇,你不好奇吗?”古钧一边翻看剑宗武阁偷来的《云剑诀》,一边劝导道,“虽然你贵为‘赤炎令令主’,但是你显然不是段震天的对手,你偷了剑宗的东西,不想拿命去还,就得有实力保命。我劝你还是勤加修炼吧!免得出得去这空乏阵,躲不过段震天的追杀。” “只要我出得去,自然有保命之法,不劳费心。倒是你,这样着急修炼,可是没有强大的依靠?莫不如投靠我吧!我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南宫子颖以“赤炎令令主”的假身份引诱古钧投靠她,满心希望古钧能答应下来。 可是古钧的话却令她震惊:“靠人不如靠己。你看这些剑宗宗徒依仗宗门势大宗主强大可过的好吗?一个个不是被人当成炮灰,就是被人当成奴仆,既没有自由,也没有尊严。这就是你所谓的‘投靠’吗?上位者果然无情无义。你若将来出阵之后请我去千炎国作客还算你念及咱们同处这些时日的情谊,可今日居然说出‘投靠’二字,看来你并未把我瞧在眼里。” 南宫子颖沉默不语,她虽不如真正的赤炎令令主那样权势滔天,可以在方域统领大大小小百十号组织头目,也确实是个上位者。她确实是以自身所处的门派和地位来居高临下地招募古钧,虽然看重古钧却并没有把古钧瞧在与自己等同的位置上。 “不过我也不怪你,谁叫你是统领一国的‘赤炎令令主’呢?而我,现今不过是无名小卒。可惜你这么大的名头也与我一样的境地,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看看没有我自己出不出得去这空乏阵。”古钧冷哼道,“我倒是好奇,若你也有来求我的一天,我叫你从此追随我而行走天下,你会否答应?又是个什么心情?” “!”南宫子颖震惊不已。她身后有方域最大也最隐秘的组织,更掌控着方域乃至渗透到各国的密探网络,若非被困在此处,她无论身处何处,都有人接应,而自己的速度更是少有人及,身手的诡异更让人防不胜防,只要不遇上中洲四大高手,她走到哪里都无惧。 可是眼下,她即便千能万能,对着空乏阵也是无能为力。四个剑宗的玄师告诉她,空乏阵的阵图在宗主的一个安插在皇宫的人手里,可是这阵图残缺不全,他们也只能根据阵图摸到能使用的真元的这处山洞,至于怎么破阵,阵中的巨型生物怎么出去,阵图上根本没有,他们所掌握的阵图也不过就是空乏阵的一张地图而已。 想要离开空乏阵,或许真的要求古钧。真到那天,自己能答应追随他吗?(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三种功法 仔仔细细地研读了一遍《云剑诀》,古钧开始闷头苦练上面的功法。 本已经有玄重诀和天光诀两种功法在身的古钧再练第三种,其实是很危险的事。因为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就已经让古钧的体内真元彼此相冲,要不是古钧体内有海星扣,所有的光能都被他收纳在海星扣里,他根本无法解决两种功法共用的难题。 而今,古钧打算练第三种功法,这所练得的真元自然不能再往海星扣里存放,以免光能中的真元与云剑诀的真元相冲,从而导致他走火入魔。 那么这云剑诀练得的真元该当存放在何处呢? 古钧也为这个难题头痛,可是他还是决定先修炼一段时日,等自己的体内真的出现云剑诀的真元再视其性质和与其他真元相容的情况而定。 于是,古钧开始没日没夜地修炼,废寝忘食。 南宫子颖知道古钧在练功,可是她不知道古钧在练什么功,以往古钧总是按时按点地走出山洞吃饭,偶尔晚一会儿,她一喊他,他也就笑眯眯地出来了。 可是,自从那日她叫他“投靠”她,他便再也没有走出山洞来吃她煮的饭菜了。 她心里莫名就有些难过。 这种情绪别人看不出来,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倒是翼莽每日伴南宫子颖左右,不曾离开,轻易就看出了南宫子颖不同寻常的情绪。 虽然翼莽不知道南宫子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翼莽看到南宫子颖望着古钧所在山洞的洞门那种期期艾艾的眼神,心里便有些担忧自家女主子把敌人当朋友了。 “女主子。咱们这次在青周国耽搁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我恐怕男主子会担心的不得了。您说他会不会跑来青周国找你?”翼莽有意提及它的男主子南宫子颖的师父阳神,希望南宫子颖能记住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不要在这种山野逍遥的日子里忘了来此的初衷。 “师父向来以大局为重,不会轻易离开方域来青周国涉险的。”想起远在方域的师父,南宫子颖还真是有些思念,毕竟师父是从小教她养她的人,是她最亲最近的人,分别日久,她此刻想起来当真有些情难自禁,不禁留下泪来,“若是师父在就好了。什么阵法都难不倒他,也不要害怕段震天了,我……我的身体……师父也一定有办法帮我恢复原状。只是不知道,我现在这副样子,师父还认不认得我……” 翼莽见南宫子颖居然流起了眼泪,可是吓了一跳,它的印象里就从没见过南宫子颖哭泣,看来她还是惦记着方域,惦记着阳神的。这样它翼莽也就放心了,不会害怕那“白骨怪物”会影响到它的计划了――抢了云蛟兽的灵魂,必须得夺回来,那可是主子答应好给它用的。 翼莽安慰了南宫子颖几句。南宫子颖便很快地收拾了情绪,擦掉了泪水,又恢复了以往宠辱不惊的冰霜面容。 可是她依旧心里空空的。感觉失去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是他的信任吗?还是…… 南宫子颖不敢多想,可是睡梦中总能梦见儿时梦里那个白衣男子。那个沐浴在阳光中温润如玉的男子,是那般和善。那般温柔,是方域从不曾有的那种善良乐观的人,好似一个神话,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可是这样一个人,他的脸怎会与古钧的有几分相像?! 好几次从梦中惊醒,南宫子颖望着隔着石墙望着那边仍然在修炼之中的古钧,心里万般惆怅――自己究竟为什么从小就会梦见那样阳光般温暖的男子?那男子又为何有着与古钧如此相似的面容?他们之间是真的有什么联系?还是自己单纯的遐思?若是自己的缘故,那又为何会有这样的遐思? “我究竟怎么了?”南宫子颖陷入迷惘。 有修炼玄重诀和天光诀的经验,古钧修炼起云剑诀来并不吃力,进步很快。经过数十天的努力,他已经能够在体内积攒一部分云剑诀的真元了。现在可以观察一下这个云剑诀的真元和其他真元之间的属性差异和相互反应了。 古钧开始在自己的体内做实验――他要先把玄重诀和云剑诀的真元调动出来放在一块实验其二者的差异和因差异产生出来的不liáng反应,然后是天光诀和云剑诀之间的差异和反映,然后是三者共同的。 这种实验极为危险,很容易就走火入魔,好似一个在玩杂技的人同时扔出三个苹果在半空中,然后不停地倒手接住每一个落下的苹果,然后再不失时机地扔出去接住的每一个苹果,让三个苹果始终保持着循环运转的状态,这需要玩杂技的人有很高的技艺和很好的心态,因为这个杂记一旦开始就要一直进行下去,毕竟他体内的不是三个简单的苹果,而是三股不同属性的力量,要让这三种力量同时运转且互相没有抵触和阻碍,他的技艺要相当高,他的耐力要相当好,他的心性要相当沉稳。 这样的实验,稍有不慎,轻者五内俱焚,沦为废人,重者自曝而亡,甚至神魂俱灭。 “与其走出空乏阵后被段震天活活捉住并折磨死,不如现在破釜沉舟,给自己搏出个艳阳天来,让段震天再无还手之力!”古钧打定主意之后便开始实验。 首先,为防万一,他先催动千机血甲护住他的五内,然后再把但田中所剩的玄重诀的真元全部逼入到自己的骨骼之中。 他的骨骼在上次变异之后便有了能储存真元的能力,虽然他还不太会灵活调用,但是体内碎渣一样的玄晶倒是帮了他的忙,可以让他把所有的玄晶塞到体内的骨头缝中,这样也算是一种把玄重诀真元都从丹田清空的一种方法了。 然后古钧把一直在体内循环无处容身的云剑诀的真元尽数灌注在丹田之中,这样三种真元就完全分开了――天光诀的真元在海星扣里,玄重诀的真元在骨头里,云剑诀的真元在丹田之中。 现在开始两相互调用进行真刀真枪的实验。 先是玄重诀和云剑诀两者之间的衡量比较。 玄重诀是古钧自小修炼的功法,运用最为熟悉,调用如臂使指,非常灵活,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完全是一种惯性。 他把玄重诀的真元一点一点地从骨头中调用出来进行周身循环,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加入云剑诀的真元,让后者跟在前者的后面,慢慢追赶上去,当首尾相接时,感受其中的碰撞与摩擦…… 玄重诀修炼出的真元厚重之中带有些许煞气,而云剑诀修炼出来的真元清逸之中带有浓重的剑气,两者属性自是不同,碰撞之后有种兵戎相见的感觉,只一个小小的摩擦,便让古钧头晕眼花,几乎呕血! 可是古钧并没有就此停止,他的头脑很清晰,看得很明白,他知道剑气也带煞,虽然剑宗的剑气以天罡正气为修炼方向,可是即便是有天罡正气的剑气那也依旧是剑气,是剑气就有剑意,有剑意就会有煞,虽然这种煞不同于真正的煞气,可说到底也是同宗同源,即便两相抵触也是因为分属不同功法所致,并非真正的抵触,并没有天光诀和玄重诀那样天地之差。 所以古钧需要把两种真元慢慢地融合,或许融合之后便可以达到跨境的晋升――这也是他选择修炼云剑诀的真正目的。 云剑诀之所以被放在武阁无人问津,正是因为它是一本教人如何跨境修炼的功法,这样的功法虽奇也少,可是毕竟跨境太难,故此无人愿意冒险修炼。要不是古钧急着晋升为玄师获得御剑飞行的能力用以逃出青周国,他也不会想要修炼云剑诀。 再者,他当时的池注太大,根本无望修炼出玄晶,虽然因为与段震天激战导致体内池注用尽这才激发出玄晶,可是几次机缘巧合下来,他的玄晶破碎的不能再碎了,没有可能再像其他人那样在丹田处凝结出一块坚实的玄晶用以慢慢炼化出玄天境所需的“天绵”。 所以,他不得不修炼云剑诀,希望能够跨境晋升到玄天境,成为玄师,然后飞出这片天,从此遨游中洲,虽不是天下第一,但也可以在中洲横着走了。 古钧的尝试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便古钧阅书无数也无可借鉴,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一步算一步,步步稳稳当当地走下去…… 只是这各摸石头过河的过程当真艰难,古钧痛苦地嘶嚎犹如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恶鬼,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噩梦连连…… 一时间,古钧所在的山洞成了这空乏阵中所有生物避忌的所在,没有什么生物敢来造次,甚至没有巨型生物再敢接近这里,这给白虎、墨蛙、翼莽、天诛黑蚓等的打猎活动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它们不得不走的更远,想办法引诱巨型生物们出来被它们猎杀,不然以它们现在的体形,吃正常体形的动物根本不解决温饱。(未完待续。。。) ------------ 章第二百一十四章 破坏阵眼 (猫扑中文 ) 古钧日日哀嚎,夜夜痛吼,这般非人的折磨与痛苦让所有人心中不忍,为之动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小子年纪虽轻,却心性如此强韧,当真难得一见的人材,他日成长起来,前途无可限量啊!”翼莽话说的夸赞,可是语气却充满担忧,它从来不觉得古钧等人是它的朋友,因为它们之间有利益冲突,而这个冲突在它看来是出了阵之后一定会爆发的,只不过大家在出阵之前要共同敌对剑宗宗徒所以暂时相安无事罢了。 “这样的人若能收为己用,想来师父会很高兴。”南宫子颖嘴角轻轻勾起,画出美丽的弧度,使得整张脸都温柔祥和,让人看了心里甜美。 “可若不能收为己用呢?”翼莽冷哼道,“心性如此坚强,又有自己的祭奴,做惯了祭主的他怎么可能屈居人下?若任由他如此成长下去,将来必是主**患,应该尽早除之!” 南宫子颖沉默不语,她不会告诉翼莽她的梦里总有古钧出现,单单是这个梦,她就不可能杀掉他。 “他竟然从洞里走出来了?!”正说着话,古钧已经大踏步地走出山洞,脸上看不到一丝倦容,让翼莽很是心惊,明明刚刚还在痛苦嘶吼,为何现在会红光满面的走出山洞?难道他真的直接跨入玄天境成为玄师了?!怎么可能?!这才过去三个月而已! 南宫子颖满脸笑意,似乎忘了刚刚与翼莽的谈话,快乐地奔到古钧的面前,关怀地问道:“你成功了?!真的跨境晋升了?你现在是玄师了?可以飞了吗?” “为了不让你的青春年华虚度在这荒山野岭,我也得成功啊!”古钧邪笑着,嘴唇凑到南宫子颖的耳边轻声说道。“怎么样?够快吧?有没有被吓到?现在可以出阵了,但却到了你求我带你出去的时候了,你是要‘投靠’我呢?还是‘追随我’呢?赤炎令令主?” 南宫子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先是娇羞而后恼怒。让翼莽看了很是担心。让白虎见了很是好奇,墨蛙则愤愤地哇哇叫道:“你俩注意点影响!主子你可不能忘了小月月啊!” 这话一出口。白虎一皱眉,天诛黑蚓见了,尾巴使劲地抽了墨蛙一下,让它立刻闭嘴! “我的美食。你居然敢把你的尾巴往我的嘴巴上抽,小心我直接咬掉你一截,让你再短上几米!反正你断开几截也死不了!”墨蛙愤愤不平,自从天诛黑蚓成为古钧的祭奴,就不甘心当它的美食了,反倒在白虎的带领下总欺负它!真是反了它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物种! “根据四个剑宗玄师所言,这空乏阵有两处阵眼。一处是这山洞,一处就是咱们喝的那处泉眼。想要破除空乏阵,必然是从这两处阵眼下手。”古钧召集所有人坐在一起开始研究怎么出去,“我仔细想过了。巨型生物是出不去这空乏阵的,这一点必然与那处泉眼有关。我等已然成为巨型生物,想要走出空乏阵有两条路,要么恢复身形,要么破坏阵眼。” 此言一出,白虎和墨蛙立刻欢呼起来!对于兽类来说,体形巨大无疑会使得它们在同类中更有威慑力,在战斗中更具主导地位。 可是南宫子颖是个女子,女子爱美,哪能容忍自己体形如此巨大?那到尘世间该当如何生活?岂不是要被人当作怪物唯恐避之不及?所以她根本不想破坏泉眼,只想还原身形,安安稳稳地离开这里。 而翼莽是木属性的玄兽,对于变大身形并没有特别喜好,因为它的战力不在肉身的力量,更多的是在林木之中催动植物来为它防御攻击,身形太大不方便它在林木中隐藏偷袭。 天诛黑蚓跟翼莽的想法差不多,它自身攻击力并不强,只能靠臭气来熏到敌人,这样的攻击方式需要出其不意,也需要隐蔽,所以它更倾向于小点的身形。 意见出现分歧,早在古钧意料之中,他微笑道:“既然空乏阵的阵眼有两个,一个是泉眼用来变大阵内生物的身形,让巨型生物成为阵里的攻击力量且不能离开空乏阵,而另一个就是这处山洞,难道大家不好奇这处山洞作为阵眼有什么作用吗?” 众人恍然,都不禁想到了空乏阵最让高手头痛不已之处——“难道山洞就是禁用真元的禁忌所在?!” 大家几乎是同时说出这个答案,听得古钧满脸笑容,好似在显摆“我早知道了!” 南宫子颖深深地望了古钧一眼,她没想到古钧不但心性坚韧,而且还极为聪明,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很难除掉的对手。 “破坏阵眼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看咱们还是恢复身形走出这里为妙,免得多生枝节,引火**。”翼莽沙哑的声音破坏了和谐的气氛,立刻使分歧明显化。 “你主子还没发话,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没点规矩!”墨蛙哇哇地叫着,舌头就在嘴里蓄势待发,只要翼莽稍有异动,它就伸出舌头与它开战! “哼!想靠变大身形来增强实力,真是脑残的野蛮动物!”翼莽嘶嘶地吐着信子讥讽道。 “哼!你就算再聪明也不是人!少在这装腔作势!”白虎抖了抖虎须吼道,“也不看清楚形势,想出去这空乏阵少得了我们吗?跟你们商量是给你们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信不信我们自己出去,留下你们主仆两个在这做一辈子野人巨兽!” “嘶嘶~!”翼莽气的指挥叫唤不会说人话了,它望着南宫子颖,等待她的指示,谁知南宫子颖无奈地摇摇头,让它不要多事。 “既然大家都觉得以破坏阵眼的方式来离开空乏阵,那就动手吧!”古钧开始布置任务,“六条,用你的兽火烧干那处泉眼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白虎拍拍爪子去烧干泉眼去了。 “翼莽,泉眼渗透到地下的暗河,你催动林木的根部去吸收干净,再蒸发出去没问题吧?” “它可以的。”南宫子颖替翼莽回答道。 “小黑,你去山洞下面给我钻出个洞来,要够大,但不能破坏阵法,一切等下去看过再说。有问题吗?” “唧唧~!”天诛黑蚓点头,然后试着学人话道,“没、没、没……” “墨蛙你去打猎,令主你去做饭。你俩有问题吗?”古钧笑眯眯地问道,望着南宫子颖的眼神尽是玩味,似乎在等着看她的郁闷的神情,又似在等她来“投靠”他,可是把南宫子颖气的不轻,却也无奈,只得忍让。 “好了!各司其职吧!”古钧招呼一声,便往山洞里走去,所有人看着他的背影都在好奇他到底给自己安排了怎样的活,还是说所有的活都叫他们给干了,而他仍旧练功? 就算古钧什么都不干,他们又能拿他怎么样呢?这些人与兽,不是他的祭奴就是要仰仗他走出空乏阵,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违拗他,得罪他。 一切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古钧却在山洞中睡大觉,其他什么都不做,既不练功,也不干活。 就这样一直睡到吃饭,吃完饭抹抹嘴又回山洞继续睡觉,看得众人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啊!因为他们都忙的不可开交,累的浑身没劲,看着古钧这么悠哉清闲,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但其实古钧根本就没在睡觉,他平躺在山洞之中,用身体内的灵觉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感受着天诛黑蚓在地下挖洞的情况,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有可能会让整个空乏阵都发生异变,那样想出去就难了,搞不好还会死在这里。 其实古钧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冒险,只要他为每一个人开刀取出体内的“肉瘤”,那么所有人的体形就都会恢复正常,可是一方面白虎和墨蛙需要更大的身形来增强实力,一方面他总觉得山洞下面这处阵眼之中应该蕴藏着不少能量,这些能量应该都是进入空乏阵后妄动真元的人被迫留下的能量。 古钧需要这些能量。虽然这些能量驳杂不堪,可是贵在量多,可以给他来一次“能量沐浴”,好好让他洗筋伐髓,把体内的三种真元涤荡一番,把连日来因为融合三种真元所造成的身体伤害全都在这“能量沐浴”之中康复。 这种方法也是他在青周国皇宫太学院里的典藏楼里看到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是他现在身体真的已经是千疮百孔,若非有千机血甲护持着五内,他早就支撑不下去了。眼下,虽然他能够同时调用云剑诀、天光诀、玄重诀三种功法的真元,使彼此独立,互不干扰,从而发动攻击,并且能把云剑诀和玄重诀的真元彼此相互融合,用以维持御剑飞行,可是他能飞行的时间真的不长,速度也不快,想要在出阵之后躲避剑宗的追杀,还远远不够。 所以,他急需修复身体,然后加紧修炼,再度融合云剑诀和玄重诀,从而提升实力,让自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玄师。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