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青衣 一掷梭心一缕丝, 连连织就九张机, 从来巧思知多少, 苦恨春风久不归。 题记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 春日缓缓,细雨蒙蒙,张府的上空总是有着一片楼角跳跃的天空。此时,细如珠帘的雨滴在轻轻洗刷,整个院子透着少有的安宁。 一个中年的男人坐在大厅之中,身上穿着深蓝色绸缎衣服,挂着一块毫无瑕疵的玉佩。他正是当朝国舅张鲁。在他身后站着一位家仆,看似打扮应该是管家。 右手边的座椅上有一位穿着儒衫的老头,长长的胡须,看似一位波有名气的儒士。 他学识渊博,是张府位他家小姐和少爷新请来的先生。只见他微微含笑,手中拿着这扇轻摇,举止波有大家风范。 “管家,带先生去学堂。”张国舅吩咐了一声。 那先生微微触动了眉头,他虽来教书却不知张家如此财大气粗,为了两个孩子竟然在院中盖了一座学堂。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虽然不是很大,却也不能久久的呆在雨中。 后院的湖边,一个身穿青衣少女正赤裸着双脚正在嬉戏。那乌黑的长发被雨水打湿,身上的青衣紧贴着身子,玲珑剔透的身体,散发着少女的青涩。稚嫩的脸上,总是有着古灵精怪的神采。湖水被雨水扰乱的平静,层层叠叠的影映着岸边朦胧的青色影子。 “清儿,是否可以回房?”少年站远远的在湖边,就那么痴痴的望着,近离咫尺却不敢再跃进一步。他长长的头发被一个精致的玉钗盘与头顶,余下的碎发同女孩一样湿露露的,偶尔会滴下一点晶莹剔透。浓密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也沾着雨水,他拥长袖擦拭了几下,露出稚嫩俊美的容颜。 “鸿哥哥,清儿想再淋会儿。”唤作清儿的少女轻轻的说,脚下不停的跳着。她很少有这样的安宁,雨天总是这个大院中休战的时候。 “不行,如果这雨一直下个不停,你会感染风寒的。”少年略微向前一步,眼神中透着一份温和。 “鸿哥哥,你总是管着清儿。”青衣少女无了继续淋雨的兴致,小嘴高高的撅起。“不如哥哥来追清儿,看我们谁跑的快!”她眼睛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似乎这是一辈子的追逐。 少年淡淡的微笑,点头默许。两个人儿就这么开始了追逐,笑啊!闹啊!这个偌大的院子也变的生气不少。 湖水连连,雨水滴滴,渐渐化成层层的波纹,就这么散了,无影无踪。 雨不停的下着,一滴滴的打着院中绿色的树叶,然后再落入地上的泥泞。丫鬟忙着打水,湿漉漉的少女就那么呆呆的坐在窗边。若大个张府,只有雨天才是安详的。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要怪只怪爹爹,身为当朝国舅却娶了三房妻妾。明争暗斗,弄得整个府邸乌烟瘴气。”她看着窗外宁静的院子,芊芊玉手托着腮,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与花草交谈。打水的丫鬟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的走进了屏风之后。 半响后,那丫鬟迈着轻轻的步子走到清儿身边。“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沐浴。”她生得乖巧可人,一笑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虽然穿着丫鬟的衣服,可看起来天生丽质聪明伶俐。 张玉清应了一声,起身走到蝶戏牡丹的屏风之后。 木桶之中漂着红色的花瓣,散发着阵阵清香。她坐于水中,裸露着香肩,肌肤胜雪。秀发乌黑,眼睛前的睫毛上蒙着淡淡的水雾,微微发红的双颊,犹如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清儿,你沐浴好了吗?”门外少年轻轻扣了扣门,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打扮。白色的长衫,上面有着隐现的刺绣,一看就知并非廉价。 “鸿少爷,小姐刚开始沐浴,您还是要等会儿的。”小丫鬟红着脸,偷偷的看眼前的少爷,看了一眼又忙躲闪的看向别处。 “霜儿,你让清儿快点,师父已经在等了。”他剑眉微微一挑,心中正盘算着今天会学些什么。 “奴婢马上去告诉小姐。”霜儿应了一声进了房门,外面只留下英俊的林鸿和他的跟班小厮。 他看着这蒙蒙的细雨,又看了看身上刚换的衣服。“你去拿两把伞来。”他对身后的小厮吩咐道。小厮应了一声,转身奔入细雨之中。 少年是清儿的表哥林鸿,从小生长在张府之中。当朝国舅只有一女,待他如同己出。天生的贵族气息已经在他身上隐隐透出,那长长的剑眉,如晨星的双眸让多少丫头看一眼就能失去了魂。 这是南方的春季,此时是最为安宁的时候。张府中后院的桃花开始打着花苞,再过些日子就会满园春色。 林鸿总是会很早起身,梳洗过后去后院的湖边。张玉清赤裸着双脚,跳着不知名的舞蹈,欢笑着,感染了周围的气息。 他吹着箫,她迈着舞步,如此的和谐,仿佛是永远不褪色的画卷一般。 楼前相望亦相知, 陌上相逢已相识。 借问吹箫何紫烟, 会经学舞度芳年。 转眼已经过了三个秋冬,此时正值春季,天气异常的好,蓝到一望无际,没有一朵云。张府后院开满了粉色的桃花,远远望去如同梦幻的桃花源。莺莺燕燕,只见那蝴蝶嬉戏,忽而来,忽而去。 张玉清坐在桃花树下,此刻的她容颜更加细致,堪称倾城之容。面露忧伤,只为生在政客之家。她靠着枯糙的桃花树,仰着面望着天。从小到大,她从未出过张府半步,就像这隐与尘世的桃花峪,被一墙隔离了所有。 隐隐约约传来一丝丝的箫声,白色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她收去了那烦乱的心,站起身向白色身影迈步。她笑着,却有着七分凄凉。 “鸿哥哥,父亲要我参加太子选妃。”她只是低着头,看着沾有泥土的绣鞋。她心里很是明白即使如何娇宠也无法违背父亲的安排,他是个政客,为了权力什么都能够牺牲,即便是自己女儿的幸福。 “清儿,”林鸿望着她,良久才道。“你要多多照顾自己。” 她甩开了他的手,“你也同意我去选妃?”甚至有些惊慌,不停的向后退步.瑟瑟发抖,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眼中充满了失落,用力咬自己的下唇。 “姨父是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你我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是只能有兄妹之情。我们之间,永远有着无法逾越的墙。”他看着他,被她失落的眼神刺痛。 “那就只能牺牲我?”她咬了下牙,冷冷的盯着他。 林鸿不忍继续对视,甩了甩衣袖。“一个政客,为了权力什么都要舍弃。” “那我只能做个牺牲者。你和爹都是政客,为什么偏偏要牺牲我?”玉清转身跑开,渐渐的消失在桃花林的尽头,留下的只是一方丝帕。 林鸿呆呆的看着,就看着她跑开的背影。也许清儿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他,可是他不能够再也不见她。姨父说过,如果清儿做了太子妃,他也可以被录用。从此,他可以守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否则,他面对的只有离开,或者被杀。 那一方丝帕就随着突然而来的风,轻轻的飘到他的面前。熟悉的花香,熟悉的笔迹,熟悉的一切即将远去。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 那是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前,一个身穿黑色镶金龙纹袍的男子正向大殿方向走。忽然不知从哪穿出一只猫,惊扰到他。只见他桀骜不驯的脸庞略微有些烦躁,“谁养的猫?”他冷冷的问了一句。 “殿下饶命,是奴婢养的。”一个小宫女忙跪于他面前,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 “那就管好你的猫。”说完转身进了大殿。身后的小宫女低着头,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太子选妃。”宦官的声音回荡在这空空的大殿之上。 清儿随着人群进入大殿之中,站立之后她望着高高在上的龙阳太子。他张的很好看,有着王者高于一切的气质,身上穿着黑色镶金龙纹的袍子。他没有表情,像一个雕刻一样坐在铺有明黄绸缎的椅子上。他冷漠的看着下面,似乎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和他并无关系。 她看着身旁站着的少女,个个都抱有母仪天下的幻想。而她,只想做个平凡的少女,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要,并不想做什么太子妃。后宫如同弱水,弱水又岂止三千,她根本不想做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所饮。 龙阳太子走下台阶,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身上的气息她都可以闻得到。他很高,和林鸿一样比她要高出很多。她与他相比只能到他的胸口,她想知道他的心里又是怎么想。 有时候,一个念头就会产生一个动作。她伸出手,然后放到龙阳的胸口之上。然后缓缓抬起头,就那么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他和他没什么分别。 “大胆。”龙阳身后的宦官突然怒斥,吓的她手一抖急忙收回。 “你叫什么名字?”龙阳温柔的问,他的声音充满的磁性,她很喜欢他的声音,虽然比起林鸿略微有些沙哑。 “民女张玉清。”她轻轻的说,每个字都咬的特别清晰。声音很轻,只能让龙阳一个人听得到。 “你愿意做我的太子妃吗?” 她忙缩回,眼睛中闪现了一丝惊恐,从而又生出一丝倔强。 她摇摇头,淡淡的说:“清儿不愿意。” “大胆,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拉出去。”那宦官像似很想除掉她一样,总想着把她给赶出去。 “高公公且慢,你先退下。”他习惯性的吩咐着,生在帝王家,他早已习惯了后宫的争斗。此时的高公公应该早已被人收买,为的只是选一个能做眼线的太子妃。 高公公无可奈何的带着刚冲进来的侍卫离开,临行前还打量了张玉清一番。 “为何不愿意做我的太子妃?”龙阳淡淡的问,眼中充满了想知道答案的欲望。如此的女子,他从未见过,他想要拥有她,即使她不愿意也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清儿只是不舍家中后院的那个湖,清清凉凉的湖水,满园的桃花。”清儿的声音有些娇慵,似乎春日里刚刚苏醒的黄鹂。 “跟我来。”龙阳向殿外走去。 转眼间,大殿中只剩下嫉妒的眼光。数位佳丽,龙阳从未看过一眼。 他拉着她,然后踏着别人破碎的母仪天下出了大殿。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湖,桃花,我都会给你。看见没,这是我们南朝的皇宫。”他拉着她,就那么呆呆的站在最高的楼上。身后远远的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他们从来未见过太子如此对待一个女子。 “我,南朝太子龙阳,只为娶你为妻。”他透彻的眼睛映出清儿小小的脸庞,其他事物都可以忽视,此时他眼中只有她。 她有一丝的动摇,那种眼神,被龙阳注视的眼神。她着迷,着迷他许下诺言的语气,拥有天下的他,一言九鼎,不会反悔。既然无法与林鸿在一起,何必不顺着父亲安排的路走下去。 这是南朝女人青春的坟墓,红墙之隔,隔离了喜怒哀乐。 “家父是国舅,姑姑是早已去世的孝廉皇后。”她淡淡的说,仿佛在说一件不事不关己的事情。 在南朝,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国舅已经没有从前的权利。孝廉皇后去世后,当朝圣上从新迎娶新后,新后诞下太子龙阳,后宫凤座稳固。 “怪不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太子思虑半响方说。 “太子怎么会见到清儿呢,清儿从未出过家门半步。犹如笼中之鸟,井底之蛙。”她轻轻的笑了,仿佛把春日里最后一丝冬意都化了开去。 龙阳痴痴的看着她,只想把她留在身边,好好的呵护。 “来人,告诉母后太子妃已经选定,当今国舅之女张玉清。”他吩咐下去,只想快些成婚,从此就那么守护着。 皇城的天,站在最高的楼上,依然是一片湛蓝。偶尔有几只鸟儿划过,然后消失在视线外的天际。普遍天下,谁不想成为这皇城中的女主人。龙阳为南朝太子,未来南朝的帝皇,后宫佳丽为后独尊。 而清儿在想,她即使进了这深宫也早晚有一天离开这。她不想在这么个地方呆一辈子,天下河山如此多娇,她不愿意再做笼中之鸟。 中宫之中,皇后正与几位嫔妃品茗。后宫是美女云集的地方,皇后年近四十却丝毫没有衰老痕迹,从面目上看似二十出头,根本不像龙阳的母亲。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小宫女跪在地上,低着头。 “太子选妃已经定下了?” “是张国舅的千金张玉清。” 皇后脸色稍微变了一下,只是一闪而过,丝毫没有被别人察觉。张玉清,那不是她选好的人选。她修长白皙的手端起茶盏,“先把她送出宫吧!然后让龙阳来一下。” ------------ 花缘 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马车嗒嗒的行驶在路上,玉清坐在车中。她心思很乱,不知如何是好。转眼间,她已经要出嫁了,嫁入那个女人都可以拥有权力的皇家内宫。 想起龙阳,她笑了。从来没见过如此温柔的男人,他总是充满疼爱的看着自己。然后很坚决的说要娶自己为妻,让她一起陪着他。 “驾,驾。” 车夫减缓了车速,刚刚走过的路上驰骋着一匹黑色的马。龙阳坐在马背上,追赶上了这辆载着清儿的马车。他换了套月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锦蓝色的腰带。挂着一块通透的玉佩,长长的流苏随着马儿飞奔而摇摆。 清儿撩起窗帘,看见一张帅气的脸。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好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清儿,我想,去看看你家后院的湖和那满园的桃花。”龙阳有些腼腆,脸有些微红。他似乎变了样子,完全没有了选妃时的冷漠。 “太子这番出宫,皇后娘娘会怪罪吗?”清儿从小小的车窗向外看去,她从来没出过张府,此刻刚好可以见识下外面都有些什么。 “母后允许的。”太子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玉清,“这个是母后给你的,让你以后进出宫可以方便些。” 玉清把手伸出窗外,接住了那块沉重的令牌。只见上面用篆体刻着四个大字,“蒲苇如丝”。她喃喃的念了出来,却不知是何意思。 龙阳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这四个字是父皇赐给母后的,意思是说母后贤德。” 清儿收起了令牌,然后看向马背上的龙阳。“家父不知太子驾到,必会失礼。” “我已经让夏晓去通报了,这番出宫只为送你回府。看看那满园的桃花,和那你舍不得的湖。”龙阳定定的望着她,丝毫没有回避目光的意思。 “清儿谢过太子。”她放下了窗帘,然后静静的听着窗外的马蹄声。那个说要爱护她的人,此刻与她只有一窗之隔。 那是一条很长的路,一辆马车,一匹骏马。龙阳的眼睛总望向身旁的马车,身旁错过多少繁荣的景色。他不在乎,在见到清儿的第一眼他就已经不再在乎。他只想她开心,然后好好的守护她一辈子。 芬香帘低咬春娇, 斜钗云髻淑窈窕。 马蹄渐花上阶绿 湛蓝天际碧空遨 远远的就能看见张府门前有着整齐的列队,对于太子亲临,这是对张府莫大的恩赐。玉清撩开窗帘的一个小缝隙,门前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么熟悉,熟悉到她的骨子里。她看着他,风轻轻的扬起他的发丝。他有些踌躇不安,向马车旁的龙阳看了好几次。 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有一块写有张府两个金字的牌匾。以张国舅为首,地上跪了一排。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一声声的回荡着,仿佛高山中的回音。 “起来吧!”龙阳从马上跳下来,然后掀开玉清的马车,他亲自扶着玉清下车。 “谢谢太子殿下厚爱。”国舅开心的像似吃了蜜糖,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条缝隙中仍然时不时闪过精光。 龙阳看着站在那不知所戳的张国舅,淡淡的说。“我来这是为了看桃花和你家后院的那个湖。” 玉清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鸿,然后轻轻的说,“太子,那就跟我一起到后院吧!”她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对,对,对,让清儿带着太子殿下去看看。”国舅边说边让出位置让龙阳通过,这对于张家来说总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国丈。 后院有着一条石子路,道路上铺着鹅卵石,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桃花香气扑鼻,远远的就能闻见。 “好香啊!”龙阳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显得非常陶醉。 那总是一种习惯,从小养成的习惯。每次都是如此,悄悄的,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清儿脱掉了脚上的鞋子,露出白玉一样的小脚丫。她就拎着两只鞋子走在那鹅卵石的道路上,即使有点咯脚,但是很轻松。 她回头冲着龙阳一笑,然后笑容就僵在了她的脸上。这个人不是那个白衣的少年,儿时的时光早已消逝而去,并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龙阳,你会吹箫吗?”她甜甜的笑了一下,然后用那双星辰般的眼睛看着他。 “会。可是我没有带萧来。”他从来没听到过一个女子亲切的喊他龙阳,也从来未曾见过一个千金小姐光着脚走在地上。她,那么的自然,虽然不合情理却丝毫不失大家的风范。这样的女子,他怎可能不动心呢? “那今天我就不练习了。”她走入那片桃花林停下脚步,痴痴的站着,任由花瓣飘落她的肩头。 她不是那种较弱无骨,更没有妖娆魅惑。她的举手投足之间,总是不经意的透出春天和煦的气息。龙阳呆呆的看着,然后注视了那一支支的桃花。 “不要。”清儿喊住他,“太子,清儿斗胆为这些桃花求个请。” 他缩回欲折桃花的手,然后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姑娘。 “清儿请求太子莫要折花,它们也是有着生命的。好景不长在,欣赏过也就罢了。” “起来吧!是龙岩不应该想去折它们。”龙阳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一片桃花瓣,粉粉的,嫩嫩的。“清儿,你可知桃花依旧人却不同?” “清儿知道,久久桃花毅然会开,带来满园春色。然而人却不同,桃花亦在,人却早已不在了。” 龙阳看着她,青色的衣群,简单的发髻。朴素却又不失大方得体,清丽脱俗。他虽然贵为太子,又能有几个人可以推心置腹。生在帝王家,不会有什么朋友,而此时他却不后悔生在帝王之家,因为他可以拥有她,这个世界上他最想占有的东西。 公文贴到城门前,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太子即将大婚。 张府人来人往,平时不愿与国舅有交情的人也来庆贺。他们所有人都抱着一个目的,他日的荣华富贵。政客,永远都是这么的势力无情。 玉清坐在窗边,外面正对着小花园。那里是她偶尔嬉戏的地方,如今为了入宫为妃,她只能乖乖的坐在屋子之内。湛蓝的天,毅然不会因为她的心情而变。 “鸿哥哥,你不愿陪清儿再说说话吗?” 林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清儿,眼中总是透着一股复杂。 “清儿即将入宫为妃,鸿哥哥忍心再也不理清儿?” 林鸿背向清儿,淡淡的说了一句。“清儿,以后哥哥不在要懂得照顾自己。那后宫永巷甚是繁杂。” ------------ 蝶姻 天,开始下雨,细细的银丝不断拉长。天地之间,如同珠帘,燕雀穿梭其中。 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张府里从那天起变的更加忙碌。 “小姐,夫人和姚姨娘吵起来了。”霜儿身上沾着外面的雨水,脚下有着点点黄泥。她有些喘,应该是一路跑来的。 玉清正在翻看一本无名氏的诗集,不知看到了那首,此时的眼睛有些许的湿润。她看见霜儿站在房内,别过头偷偷拭擦了眼角的泪痕。 “何事争吵?” “是因为莲儿,姚姨娘说莲儿偷了她的首饰。小姐,莲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小姐即将出嫁,姚姨娘仗着国舅宠爱正向夫人施下马威呢!”霜儿向来与莲儿交好,在她眼中莲儿好比她的姐姐。 “那我随你去看看。”玉清放下手中的书,随着霜儿出了门。 走廊很长,此时已经挂满了红色长绫,大眼望去就知此地即将要办喜事。 玉清看着红灯高挂,叹了口气,向东院走去。 未进院门就听见她母亲刘氏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想来是哭过了。 “你这狐媚,仗着老爷宠爱就能来这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来。竟然出口不逊,说莲儿偷了你的东西。”刘氏年过四十,眼角有些细小的纹。她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没多久。 “夫人,您这话妾身可不爱听了。如今这府中正要办喜事,妾身娘家送来了几件首饰让我在宴会时撑撑门面。原本在屋中放的好好的,我就让莲儿去帮我拿了件披肩,再回屋时首饰就不翼而飞了?难道它们自己长了腿跑了不行?”姚姨娘年纪不大,和清儿相仿。她穿着紫色的纱衣,画着浓浓的妆,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妖气。 “夫人,我真的没见到什么首饰。”莲儿穿着和霜儿一样的衣服,跪在院中,雨水将她身上的衣服打了个湿透。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似乎已经跪了很久。 “你这丫头还不承认,非要动用家法你才招认吗?”姚姨娘一只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莲儿,丝毫没注意在院门前的玉清。 “莲儿,你起来吧!”玉清淡淡的说。霜儿跟在她的身后为她撑着一把雨伞,她迈着轻轻的步子走到屋檐下。这么个雨天,无论怎么注意仍然会沾上些许的泥点。 “小姐,您这话什么意思?”姚姨娘冷冷的说。 刘氏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玉清,“清儿,此时来这有何事?” “霜儿,带着莲儿去换套衣服。” “谢谢小姐。”莲儿扣了个头,然后起身跟着霜儿出了院子。 玉清吩咐过后,转过身向母亲行了一礼道:“娘,女儿听说娘身体欠安,特来探望。” “这可不行,她是贼。”姚姨娘指着消失在院门外的莲儿嚷嚷道。 玉清看了她一眼,“姚姨娘,可有人能证明你屋中确实有首饰?” 姚姨娘不语,原本就是无理取闹,何来的首饰? “既然你答不出就是毫无证据,没有一点证据竟然如此放肆。刚我入门时听说你要动用家法,那家法你可熟悉?” “我,我,”姚姨娘支支吾吾,“不甚熟悉。” “张府家法规定,动用家法的人只有父亲和娘亲。你身为妾室在这东院中大呼小叫,诬陷丫鬟,顶撞夫人。你可知这触犯了家法哪一条?” “妾身知罪。”姚姨娘跪在玉清面前,眼中显现着惊慌。 “来人啊!拿些银两送姚姨娘出府。” 两个丫头扶着姚姨娘出了院子,雨还在不停的下着。蒙蒙的天色,暗了不少。 “老爷,我要找老爷。”姚姨娘的声音消失在细雨之中,东院又恢复的原有的安宁。 “娘,我们进房说说话。”玉清搀扶着刘氏进了房间。 “清儿,你这么做你爹,”刘氏拉着清儿的手,“你爹不会同意的。” “娘,清儿自有分寸。对于爹而言,为了政权他既然可以舍弃自己的女儿,一房妾室对他而言又算的了什么?” “可是,”她面带犹豫,内心十分矛盾。 “娘,清儿肯定爹不会反对。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定会来此找清儿,不禁不会怪罪还会说清儿做的很对。” 如同玉清所说的一样,不晓一盏茶的功夫张国舅已经来到东院。未进门先闻笑声,然后是一串脚步声,来人似乎不少。 “清儿,”张国舅甚是开心,他红润的脸庞容易让人想起醉酒。他滴酒未沾,只是如今张家的情势让他不得不笑容满面。“做的好,有母仪天下的威严。” 整个京城传遍了太子与张家结亲,张家小姐玉清过没几日就要与太子大婚。龙阳太子,未来的帝王,他如何不兴奋至此? “爹爹。”玉清起身行礼。 “老爷,你不怪罪清儿?”刘氏仍然有些担心,莫说是张国舅最宠爱的妾室,就是另一位若是以前这么胡闹也未曾怪罪过。而如今,为何会说清儿做的好? “夫人,你妇人之见而已。清儿乃当今太子妃,亦是未来母仪天下的后宫之首,若连这点威严都没有,何来母仪天下之典范?”张国舅坐到桌旁,丫鬟上了杯清茶。 “还是老爷看的远。” “爹,娘,清儿先回房了。”玉清打算离去,她对于那些母仪天下的典范毫无兴趣。与此听父亲高谈阔论,不如回房读那本未看完的诗集。 雨依然在下着,冲洗着张府的楼角。天空有些暗淡,层层叠叠的云覆盖着。忽而一阵轻风,传来丝丝香气,桃花的香气。她撑着雨伞,向着那片桃林走去。这么一场春雨,不知会落多少花儿。 箫声远远的传来,听的出吹箫之人有着诉不尽的悲伤。桃花林的深处,蒙蒙的细雨仿佛相隔的纱幔。 他,一袭白衣;他,剑眉浓厚的皱起;他,站在那片粉色的桃花林中,手中一根玉箫正呜咽的吹奏。 “鸿哥哥。”玉清轻轻的喊了一声,张了张嘴想继续说什么却又没有再吐出一个字。她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个吹箫人。 林鸿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他怕,怕看后连自己都会不舍。那个可怕的想法,曾经他也有过。可是他只是一个无用的书生,百无一用。即使私奔也一样无法让她过上好的生活,那不是他想要的。 箫声呜咽,诉说着从前的儿女。同样的一片桃花林,同样的两个人,只能离得越来越远。青梅竹马,已经结束,并且再也不会有人提及。 雨,一直下着。清儿举着那把伞,遮住了林鸿头顶的那片天。她看着他,那样熟悉的一张脸,以后会变的模糊不清。 “清儿,小心感染风寒。我想回去换套衣服,姨父还有事情和我商议。”林鸿转过身,躲过那双含泪的眼睛。大步的离开了伞,冒着雨离开了。 既然是嫁入皇室,那肯定会有华丽的嫁衣。玉清看着衣架上的红色嫁衣,和那精美的首饰在发愣。在她手中握着一颗通透圆滑的明珠,这是龙阳送她的定情之物。 一如侯门深似海,何况这是入宫为妃。后宫争斗永远不休,比这小小张府要复杂的多,以后她不会有清闲的日子可过。她的命运只能如此吗? “小姐,皇后娘娘意旨,要您入宫!”霜儿推门进屋,她手里拿着一套新衣。淡淡的青色,白色的纱。 清儿起身沐浴,换了新衣。长长的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从首饰盒中拿出一支步摇戴在头上。白玉色的蝴蝶,小小的珍珠,样式特别灵活。 前厅之中,林鸿正在陪宫里前来的公公。看见玉清步入大厅,他有些痴了。那只步摇轻轻的晃着,花了他深邃的眼。 “张小姐,随在下入宫吧!”高公公细声说。 玉清应了一声,然后跟随他身后离开了张府。她踏上门前马车的梯子,回头看了一眼林鸿。就那么一瞥,似乎有着誓死如归的味道。 卫皇后坐在高高的凤座上,头戴金色凤钗,翡翠步摇。乌黑的青丝挽成高贵的髻,眉心有着一点红色的宝石。柳叶般的眉,同龙阳一样深邃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桃花般的红唇。 “清儿,本宫可否这样喊你?”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很随和。 玉清有些受宠若惊,只是痴痴的看着,半响才反应过来,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样的皇后,是她从未想过的。随和的如同她的母亲,却又有着皇家高贵的风范。 “赐座。”卫皇后手轻轻一挥,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玉清站起身,“谢过皇后娘娘。” “清儿,过几日你也要改口喊母后了!” “皇后,你看咱们这未来的太子妃,是否真的有能力辅佐太子呢?”清儿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粉色宫衣的女子,她妖艳无比,如同山野传说的狐仙。 “苏婕妤,没有人一出生就能辅佐江山,清儿如此聪慧定会很快适应。学习如何母仪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苏婕妤看了一眼轻装打扮的清儿,“那清儿姑娘可知何为天下?” “回婕妤,清儿自认为民即为天下。古语有云,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君王定要已民为先。清儿虽然愚昧,但定会随时提醒太子已民为重。” 皇后点了点头,“清儿说的甚好,苏婕妤可否愿意陪本宫去花园赏花?” “皇后娘娘有命,良儿哪敢不从?”苏婕妤咯咯的笑了起来。 皇后命人送清儿出宫,她此次让清儿前来的目的只为给苏婕妤一个提醒。虽然,清儿并非她所安排的女子,但是生在官宦世家应知书达理。她早差人打听了清儿的一切,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刚刚清儿的回答令她十分满意,把心中些许的疑虑也给打消了。 马儿的铃声有节奏的响着,清儿手中握着皇后娘娘送的玉佩,翠绿色的小鱼通透的黑色眼睛。她出身国舅府,自然知道不是凡品。送她出宫的夏公公说,这是当年皇后娘娘的陪嫁之物。至于为什么没有让清儿留在宫中一起赏花,只因俗例婚前不可与龙阳相见。 ------------ 深宫 三张机,吴蚕已老燕雏飞。东风宴罢长洲苑,轻绡催趁,馆娃宫女,要换舞时衣。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刘氏眼中噙着泪水,口中边念叨手中不停的梳着玉清的黑发。 “娘,女儿只是进宫为妃。娘你不用担心,太子会对待女儿好的。” “嫁入帝王家,一切身不由己。清儿,你要谨记。太子早晚会成为我们南朝的君王,后宫佳丽岂止三千。你要大肚,放宽心,不要气的自己伤了身子。”刘氏放下木梳,然后擦拭点眼角的泪水。 清儿转过身,抱住母亲的腰。“娘,以后清儿不在你要注意身子。若爹爹再娶什么姨娘你就让人进宫给我稍个话,我定会让爹爹全心待你。” “娘如今已经年过四十,脾气也收敛了许多。男人三妻四妾极为频繁,娘已经看开了。如今,只是担心你。” “清儿定会好好的,请娘放心。” 红罗幛,春宵暖,龙凤红烛迷离燃。若大宫屋新人娇,独自一人多寂寥。 玉清穿着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发丝高高盘起,眉心点着一颗粉色的宝石。这个南朝,总是用宝石来装饰,展现出她们的雍容华贵。 整个寝宫都挂着朱砂般的红罗幛,一个红木的雕花铺有白色宫帕的床,床旁边的烛台上正燃烧着红色的龙凤蜡烛。一点点的蜡泪如同珊瑚一般凝结,慢慢的汇聚成层层叠叠的烛花。 玉清掀起头上的红纱,想看清以后她所要生活的地方。一天的忙碌,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吃不消,两个膝盖已经生硬疼痛。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龙阳穿着红色的锦绣袍子走进来,前襟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条蟠龙,四只爪子异常的闪亮。 玉清有些慌忙,手中的红色薄纱就那么飘落到地上。龙阳走过来,拾起红纱放到一边的桌上。 “清儿,你是不是饿了?”龙阳拉着她的手坐到小桌旁。 “回太子话,清儿是有一点饿。” 龙阳拿起筷子,帮清儿夹起桌上放着的饭菜。菜品很精致,比张府中大厨做的要精细的多。莲子桂花粥,五色杏仁扣鸭舌,燕雀银丝回巢,许多菜色清儿从未见过。 她喝了一小碗粥,然后站起身,没想到那疼痛的膝盖已经不能让她好好站起。她身子倾斜,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龙阳转身楼住她的腰,手臂一收她应经在他怀中。 “清儿,你的腿?”龙阳把她放到红木床上,掀开她的裙角,那一片青紫色触目惊心。 “清儿对宫中规矩尚不熟悉,请太子见谅。” “你喊我龙阳可好?既然已经成了夫妻,那何必拘谨?” 龙阳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玉清身子一颤,她何尝有过如此和男人之间毫无距离?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仿佛熟透的苹果在等人摘取。 “龙阳,可听清儿一言?” 龙阳拉着她的手,那细腻光滑的感觉让他着迷。“清儿你说。” “清儿今日既然同太子结为夫妻定是上天认为我们有缘,早晚有一天太子会继承皇位。到时,清儿不图太子从一而终,只求太子莫要忘记我们相见之时。若是太子爱上别人,也请求太子能够将我逐出宫去,或者让我搬进一所偏僻安静的宫殿之中。” “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说。” “后宫争斗岂是平凡人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清儿,我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人总是会有衰老的一天,清儿心中甚是明白,透彻的。”她眼角有一滴摇摇欲坠的泪珠,虽然嘴笑是笑着的,却让她的笑有了三分甜蜜七分苍凉。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夫君莫忘时,鸳鸯怎独只?后宫三千乱,区区不必迟。行时为君期,政务烦恼余。握手一长叹,泪为不悔知。春华即将去,莫待空折枝。桃花色依旧,勿忘相见时。 清晨的光渐渐的透过雕花的窗子,洒在那红木床边。龙阳起身,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子。昨夜良宵,他的确是拥有了她,从此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掀开红色丝绸棉被,看见白色宫帕上的一抹红色印迹。他轻轻拿起,然后折叠整齐的放入怀中。 小宫女走来掀开红色窗幔,龙阳轻轻下了床。他怕,怕吵醒这熟睡的仙子,也怕这只是个梦,眨眼间就会醒来。 龙阳换上朝服,然后把怀中的白锦放入一个木箱之中。他走到床边,又看了一眼熟睡的清儿。轻轻的,如同蝴蝶翩然落下一般吻了她的额头。 东宫的小花园中开满了粉色的桃花,清儿明白这是龙阳的一片心意。桃花淡淡的甜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清晨起床梳洗后,她就来到这院中,看了会桃花就去了长乐殿去给皇后请安。太子一早便去朝堂议事,他会是个好皇帝。 “其实,这满园的花儿只是一瞬间便全开了。”皇后看着御花园中的花墙,此时有些许的伤感。“清儿,你是孝顺的孩子。这新婚燕尔也不忘来请安,虽然是宫中的规矩。可是,规矩是死,人却是活的。” “清儿明白。” “后宫争宠难免争斗,既然你为太子妃。若是哪天太子娶几个侧妃的话,你也只能去包容。女人只要进了这么个红墙之内,已经没有了自由,一切迟早会看的开的。”皇后语重心长的说,“就像这花儿一样,百般妖艳最后仍旧有枯萎的一天。” 玉清没有再说话,只是跟随皇后走在这小道之上。这里没有张府后院的湖,只有一个小小的莲花池。此时并非夏季,所以没有满池莲花盛开的景象。 她想起了那个绿色的湖,波粼粼的湖水。那个不敢越近一步的白衣少年,她光着脚,在湖边起舞。他吹着箫,声音呜咽呜咽的。 “皇后娘娘,这么巧!还有太子妃也是,一早便来这花园中赏花了?” 这妖娆的声音打断了玉清的思绪,她回头看见苏婕妤正从另一边走过来。 “良儿给姐姐请安。”她向皇后行了个礼。 “妹妹不也一样有着闲情逸致?”皇后淡淡的笑了下,时时保持着母仪天下的风范。 “太子驾到!” 龙阳踏着宦官长长的音节出现在清儿的眼前,他穿着淡黄色绣着蟠龙的朝服。头发束成一个独髻,带着雕刻着腾云龙纹的免冠。 “龙阳给母后请安!”他单膝跪地,刚好在皇后面前。 卫皇后何忍太子一直跪着,忙拉他起来。“阳儿,你是专程来为母后请安还是来找清儿的?” 玉清听皇后此言,脸刷的一下红了,娇艳的让满园的花儿都有些羞愧。 “儿臣是来为母后请安的。”龙阳每个字咬的都很是清晰。 “那这安请完了是不是要回去了?”苏婕妤故意打趣道。 龙阳偷偷瞄向玉清,看着她身着粉色衣裙,显得皮肤更加清透白皙。芳龄十八岁的她脸上刚刚退去些许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初为人妇的娇羞。 “清儿,你同太子回东宫去吧!他肯定是有话要对你讲的,作为母亲我也不忍啊!” 清儿走到皇后面前行了一礼,“那儿臣先告退了。” “去吧!”皇后走过他们,走到苏婕妤身边。“妹妹既然也有雅兴,一起赏花如何?” “姐姐,前几日我们来院中赏花全是含苞待放,如今只是几日未来却已满园春色了。”苏婕妤咯咯的笑声渐渐远去,这花墙之内只留下两个互相对望的身影。 春风轻拂,缭乱了清儿的发丝也缭乱了龙阳的心扉。 她坐与荷花池边的石头上,看着满池的绿水。然而,新婚燕尔却无话可说。也许,此时无言更是默默相诉。 ------------ 锁春 龙阳看着清儿在发呆,他总是想不透清儿在想些什么。对于在深宫中长大的他来说,她永远都是一个谜,解不开的谜。 轻风拂过清儿的脸颊,发丝缠绕住她的红唇。她屡开发丝,看向龙阳,发现他痴痴的望着自己。 “太子可是为社稷烦忧?”她取笑道。 龙阳笑了笑,“我在想清儿你在想什么。” 清儿嫣然一笑,“龙阳,我有些饿了。清晨起的早,现在一粒米都未进。” 他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问道:“那些奴才没给你上膳食吗?” “清儿没吃,只想自己学着弄些吃食。若是龙阳吃腻了宫中的菜色,清儿可以亲自下厨做一些。可惜夏公公说,清儿贵为太子妃,不应进入厨房。” 龙阳看着她,感觉眼前的妻子特别迷人。她的想法似乎不能由常人一样去推断,他喜欢她,第一次见就喜欢。仿佛,他们前生就是这么在一起的。 张府终于有了宁静的时候,没有了姨娘和夫人的吵闹声。若大的府邸只有那后院传来的呜咽箫声,听的人们心里默然升起一丝凄凉。 桃花斑斑冉冉的落下,风吹过湖面带来点点水汽,阳光折射仿佛仙境。林鸿就坐在湖边,看着湖面上漂浮着的桃花。他吹着那首清儿最喜欢的曲子,然而此时,桃花依旧,人却不在了。 那青衣的女童光着脚,在湖边跳着只有林鸿一人可以看的舞蹈。轻盈的舞步,慢慢的撩开他少年的心扉。 他有些悔恨,恨自己为何这般寄人篱下。同时,他也只想着她在深宫之中能够快乐。 “少爷,”霜儿轻轻的唤了一声,“老爷让少爷去下大厅,说是一会兵部尚书王大人会来。” 林鸿放下手中的玉箫,“我马上就去。” 霜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少爷,奴婢想入宫陪伴小姐。小姐一个人在那深宫之中,不知道会不会习惯。请少爷向老爷说下,奴婢是情愿入宫的。” “那我去和姨父说。” 张府的大厅,只能用富丽堂皇四个字形容。一套梨木的家具,此时入门的主座位上正坐着当朝太子妃的父亲张国舅。他笑眯眯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右手边的客位坐着一个四十有余的儒雅男人,他穿着深蓝色的长衫。略有些花白的头上束着银色的发冠,中央镶着一块白色的美玉。他身旁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年龄与林鸿若仿的少年,一袭淡蓝色的衣襟,长发被高高束起。他剑眉如画红唇齿白面庞如玉,看似并非只是书生那么简单,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武将的气息。 “林鸿见过王大人。”林鸿微微躬身行儒礼,然后坐到王大人对面的椅子上。丫鬟上了一杯绿茶,他接过后轻轻压了一口。 “林鸿,这位是王大人的公子王慈。”张国舅道。 “见过王兄。” “在下对林鸿兄的名字如雷贯耳,如今能与林兄相识真是莫大荣幸。”王慈含蓄的说道。 “你们两个年轻人可以去街上逛逛,加深下彼此的了解。”王大人笑眯眯的说,他今天来张府的原因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和林鸿成为朋友。在这个南朝之中,张家早晚会大权在握,何不为儿子铺好未来的路呢! 张国舅摆摆手,示意他们能够出去了。 林鸿欠身一礼,“那鸿儿先同王兄出去了。” 王慈看了看父亲,只见王大人微微点了点头。他跟着林鸿身后,离开了张府的大厅。 南朝皇宫的太子东宫内,此时一片狼藉。小宫女正在努力的找寻一样东西,因为她们的太子妃不小心给丢失的东西。 一位打扮贵气的夫人站在前殿的楼梯上,指挥着宫女太监们在院子里找寻。她是南宫夫人,东宫的主管。 “找到了吗?” “夫人,目前还是没有见到类似的物品。”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宫女低声回禀。 “那可是太子殿下送给太子妃的定情之物,细细寻找。” “是。”小宫女应了一声下去了。 屋外屋内乱成一团,龙阳拉着清儿在厨房。既然清儿说要为他下厨,他很是想马上见到。至于丢失那颗珍珠,此时正在清儿白玉雕琢的蝴蝶骨中间吊着。圆润的珍珠,细细的黄金链子,此时映着红红的炉火便是另种韵味。 “快,快,快。” 清儿连说三个快字,龙阳一脸迷糊。然后他拿着厨房仅有的一把木筷子填入燃烧的火炉之中,“清儿,这饭还真是不好做。” “那是当然,太子从小便是百奴千婢的被人伺候惯了。清儿虽然是大家小姐,但也会做一点吃的。” “清儿你做的是什么?”龙阳看看锅里煮沸的水,不停的冒着泡泡。 “煮红薯。”清儿脸略有点红,她其实也知道,煮红薯是一个很粗制的食物。龙阳肯定没见过,并且她也是偷偷的跟着丫鬟霜儿学的。 “我还没吃过呢!”他看着那新鲜的食物,吞了吞口水。 东宫厨房之上的烟囱飘着淡淡炊烟,风微微一吹全都散了开去。院中的宫女太监依然在不停的忙活,南宫妇人似乎在思考问题,如同雕像一样的站在殿前的台阶之上。 日上三竿,南朝的都城大街上此时正热闹非凡,怪不得是京城最繁华的地带。 四个身穿灰色衣服的家奴在前面开道,身后是四个穿粉色衣服的丫鬟,再后面则是一个四人抬着宽大肩舆的。一少年身穿红色长衫,黑色的花纹,乌黑的长发被一个玉质的发冠给束缚着,一丝不乱。 他面如桃花,漆黑的瞳孔清澈透明,薄薄的嘴唇让人感觉他会很薄情。肩舆上有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画有美女图的茶具,此刻他正在小口的饮茶。 “南宫,你说本王爷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他玩世不恭的问肩舆旁跟着的另一个少年。 少年看看他,又看了看被扰乱的街道,轻轻的摇了摇头。“唰”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扇子上画着一副山水图甚是有博大的韵味,一看就知并非凡品。 “不是有点,而是太过于招摇。遇见刺客的话,肯定招架不过来。” 红衣少年婉转一笑,“我就是要让花铭铭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皇家风范。南宫杰你落伍了,已经无法跟上本王爷的步伐了。” 南宫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小王爷,南宫自认为王爷你不用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大费周章。宁王府中美女如云,为何还要找外面的庸脂俗粉?” “蛇,蛇。”轿夫扔下手中抬着的肩舆,摔倒在地上。 肩舆上的宁小王爷一脸的不愤,他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身上的衣服被水弄湿了一片。 “没用的奴才。”他骂了一句,从肩舆上爬起来跳到路上。地上一根长长的麻绳被他挑了起来,“这就是你们说的蛇?真是没用,害本王爷出丑。” 街上的行人停下了脚步,掩嘴偷笑。 南宫没有理会暴躁如雷的宁小王爷,对于他来说,宁小王爷从小到大出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南宫你给我站住。”宁小王爷站在肩舆前拉长了嗓子猛喊,然后把周围的围观群众都瞪了一遍。他可是个王爷,不能总是被动。 南宫边走边逛,丝毫没理会怒火中烧的宁小王爷。他在前面走,身后跟着宁王府的家奴。宁小王爷放弃了肩舆,正准备步行跟上他时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回头正迎上林鸿的笑脸。 “小王爷,这是要去哪啊!”林鸿随口问了一句。 “去玉琼楼找花铭铭,你呢!”宁小王爷转过身说道。 “我与王兄正在闲逛,还为想好去哪里。”林鸿解释道。 王慈向前了一步,“小王爷,不如我和林兄一起跟随小王爷见识下玉琼楼的花铭铭如何?” “行,刚好本王一人也是无聊。不如,我们一起去见识下花铭铭的琴艺。”话是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想,前几次去都吃了个闭门羹,此次有林鸿这个有名的才子跟着怎么也会见到佳人一面吧! 他吩咐家人回去,然后跟着林鸿王慈一起向玉琼楼走去。大街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景象,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桃花瓣落了满园,纷纷的,香香的。若大个院子此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小宫女和小太监分成两组站在两旁,任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南宫夫人此时正在大发雷霆,可是犯错的不是小宫女也不是小太监,站在她面前的是一手养大的太子和刚嫁入东宫的太子妃。 “太子殿下,贵为储君您不应该进入厨房那种下人待得地方。” “南宫夫人,是清儿拉着太子去的。” “嬷嬷,龙阳只是腹饥难忍才让太子妃去给我弄些吃的,这一切和她无关。” 南宫夫人看了一眼清儿,她是太子的乳娘,地位比一般的夫人高的多。她对待太子如同己出,照顾的无微不至。 “算啦!嬷嬷我今天不说什么了,太子要记得勤于学习。太子妃要开始跟着我学习宫中礼节,总不能再这么胡闹。”她停顿了下,看了看清儿的表情。清儿很是明白,所以一直很虚心的听南宫夫人说话。南宫夫人微微一笑,脸色缓和了许多。“灵儿你去下司膳那里,东宫没有筷子用了,让她给你重新发放一些。” 小宫女队伍中为首的一位站了出来,“是,奴婢这就去。”她行了一礼出了东宫偌大个院子。 ------------ 墙外 龙阳拉着清儿的手进了大殿,他现在并不想什么筷子。清儿和他一起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煮出来的红薯就放在大殿的桌子上,旁边还放了勺子。 “清儿,你说为什么以前我没发现这个红薯会这么好吃?”龙阳拿着勺子,挖出一块红玉色的红薯往嘴里放。 清儿把手中的勺子放下,看着龙阳说:“你是太子,所以很多东西你都不可能尝试过。红薯对于皇宫来说,可能只是一个配菜,永远不会有自己的餐盘。” 龙阳的表情变了一下,只是一瞬间,甚是根本就无法判断他是否真的变化过表情。他深吸一口气,“若是如此,不如我们出宫看看。” “出宫?清儿可不认识路,我从小被父亲关在家里从未出过张府半步。”清儿脸上有着兴奋,眼睛中透着好奇。“那太子就带着清儿出去见识下如何?” “不行。”龙阳尚未开口就已经被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南宫夫人手中多了一把宫扇,她脸色很是不好,似乎有人欠了她很多金钱一样。 “嬷嬷,我会向母后请旨的。”龙阳放下手中的勺子,虽然动作很轻但仍然发出一声与木桌碰撞的声音。 “既然如此,嬷嬷我也不说什么了。太子和太子妃既然已经决定出宫看看,定要派些人手跟着。不如就让蒙毅将军跟着如何,这样我也会放心些。”她摇了摇手工的宫扇,示意身后的小宫女去叫蒙毅将军来。 大殿里有些沉默,没有一点声音。突然见,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啪”的一声,清儿拍了下桌子。“太子,给清儿找套男儿服装吧!清儿不想女儿装扮区逛街。” 龙阳听到拍桌子的声音回了神,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清儿。刚刚,他在发呆,在想自己也很少出宫,外面哪里会好玩些。“那穿我小时的衣服吧!清儿你身材比我小,和我儿时差不多。”他摸了下清儿的秀发,“这个,也要弄成我这样的发型。” “太子妃的装扮就交给老身吧!我会处理好的。”南宫夫人走到桌边,对清儿做了个请、的手势。 清儿看了看坐在桌边的龙阳,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转身跟着南宫夫人进了后面的寝宫。 依旧是那雕花的红木床,旁边依旧有着铜制的烛台。此时天正亮时,上面的蜡烛都是熄灭着的。 南宫夫人走到床边的一个衣柜,那里有很多龙阳小时的衣服。因为有些是皇后亲手做的,所以一直存放着,从未丢弃过, 她拿着一件黑色红边的长衫在清儿身上比划着,“殿下,您就穿这件吧!” 清儿接过衣服,看见上面精美的刺绣问道:“这些刺绣是嬷嬷绣的吗?” “老身倒是会些针线,可惜太子儿时衣服上的刺绣并非出自老身之手。而且,司针房也未曾绣过太子儿时的衣服,这些精美的刺绣出自皇后之手。”她轻轻抚摸着锦绣,似乎在抚摸着一个孩童。 “太子妃,您这头发真是好,又黑又亮。”南宫夫人手中拿着一把木梳,正在帮清儿束起头发。 铜镜之中,一张秀丽的脸庞。身穿黑色红边的男装,头发被纶巾束起,好一个俊俏的小哥。“拿把扇子来。”清儿一甩衣袖,让旁边站着的小宫女去拿扇子。 一把折扇,一个俊男儿。龙阳看着面前的清儿,他不敢相信美貌的太子妃顷刻间就成了另一个人。 “好看吗?”清儿甜甜的一笑,让东宫院中的桃花也为之一振。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龙阳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围着清儿转了一圈。 “太子殿下,是否此刻便准备马匹出宫?”身穿盔甲,浓浓的眉毛,双目炯炯有神的男子单膝贵在地上。 “将军去准备吧!”龙阳示意他起身,然后转身看向清儿。“你会骑马吗?” “骑马?清儿未曾学过。”她用扇子撑着下巴,“太子教清儿不就行了?” “这个……”龙阳面露难色,迟迟不吐下文。 “很难学吗?”清儿拿着扇子在手中有节奏的一下下拍打。 “还可以,你只要能驯服它们就行。坐在上面,加紧马肚子,脚放在马镫上手抓住缰绳,应该可以慢慢的走出宫去。”龙阳边走边说,此时已经与清儿离开的东宫。 南朝的皇宫之中,花草树木从来不少。石头的小路,人工的假山。时不时会有巡逻的护卫和路过的宫女。 龙阳拉着清儿一路小跑到宫门前,身后还跟着一队已经便装打扮的侍卫。清儿有点略微的喘息,她自幼练舞身体还是可以的。龙阳看着她微红的脸,又看看她宫门外准备好的马,一时间不知所措。 清儿抚平了胸口,似乎看出了龙阳的心思。“太子,刚刚你给清儿讲的清儿都记住了。此时不妨让清儿试试,也许真的能成。若是不行,以后勤加练习不就行了?” 龙阳看着清儿大步出了宫门,围着一匹棕色的马转了一圈。她用手轻轻抚摸了下马鼻子,马儿通灵性的点点脑袋。这只马比较高大,她自己根本爬不上去。龙阳过来,托了一把,她终于上了马背。 “龙阳,这是我第一次骑马,没想到这么好玩。”她手抓着缰绳,脚蹬着马镫看着挺有骑马的样子。 龙阳笑了笑,转身上了另一匹马。 艳阳高照,天气甚是美好。轻风微微拂过,吹动了新长出嫩嫩青牙的绿柳。南朝京城的大街上,此时变的更加热闹。玉琼楼门前,一群人正在吵闹,究竟是为了何事?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一位身穿丝绸,腰间佩玉的富家公子在嚷嚷着。身旁的人一听,跟着一起附和。 “陈公子请息怒,今天小店已经被宁小王爷给包了。林鸿公子和王慈公子也在里面,小人还是劝公子莫要与宁小王爷作对的好。”一个中年的男人,嘴边留着两撇胡子。身上穿着银钱紫红色长衫,头上戴着一顶小戴帽。 那位陈公子一听是宁小王爷,心中不免虚了几分。宁王的名号任谁都是听过的,当今皇上的弟弟,手握三层兵权。碍于面子他却不好退缩,身后还有几个今天要宴请的朋友。他向前一步说:“吴老板,虽说是宁小王爷现在照着你,但是你也不怕以后再也做不成我们的生意?” “这个……”吴老板念了念胡子,知道这位陈公子只为寻一台阶下。“不如小人出钱,请几位公子去别处用餐如何?” “既然吴老板真的有难处,那本公子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我们去别处便是。”陈公子甩了甩手,带着几位朋友离开了。 人群之后,有一刚从马上下来的俊俏公子说:“龙阳,我们要不也去别处吧!”此人身穿黑色红边锦绣长衫,皮肤白皙,不是女扮男装出宫的清儿又是谁?“本想看到这里如此多的人,必有好玩的地方。谁知竟然无法进去,真是……”清儿微微叹了口气,她听到那位老板说林鸿也在里面很是想进去见他,如今却不能得愿。 龙阳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步向玉琼楼大门走去。 “公子,这地方不能去。”蒙毅忙上前拦住了龙阳。 “为何?”龙阳看着他,拿开挡在他前面的那条手臂。 “这是青楼。”蒙毅低着头,声音略略压低。 “青楼?是什么地方?刚刚听见老板说鸿哥哥和宁小王爷也在,难倒他们能去的地方我们就不能去?”清儿手拿折扇,她实在是有些累了。第一次骑马骨头都有些疼,她确实想找个能休息的地方,况且这里有她的鸿哥哥。 蒙毅没想过太子妃会这么说,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答话。 “吴老板,”龙阳喊住正要进门的吴老板,“你去告诉龙谦,说外面有人找他。”他拿着扇子摇了摇,扇出一点微微的热风。 太阳有些烈,此时温度在慢慢升高。蒙毅走到龙阳前面,他要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安全。若是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什么差错,他可是要被处斩的。 吴老板一路小跑进了玉琼楼,刚刚吩咐他的那位公子气势非凡不像平民。既然他直呼宁小王爷名讳,肯定是皇家的人。今日他这玉琼楼算是走运了,接待的都是大人物,他心里难免有些美滋滋的。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打扰了本王爷的雅兴。”龙谦看着一路跑来的吴老板,脸色一变。 “小王爷,外面有人找。”吴老板有些冒冷汗,此时才知都是大来头就不好对付。若是哪些做的不得当,可是会得罪他们的。 “什么人?不见。”龙谦随手拿了个茶杯扔到地上,他在这楼中已经坐了很久,花铭铭仍未露面心中不免有些恼火。 “那位公子直呼小王爷的名讳,小人只能前来禀告。”吴老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流出的冷汗,这位王爷蛮横不留情,说不定会把他送进大牢关起来。 林鸿看了一眼正在擦冷汗的吴老板,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小王爷,还是出去看看的好。” “王慈也这么认为,能直呼小王爷名讳的天下应该没有几人。”王慈轻轻的提醒,他从小听父亲的官场分析,对于当今事态甚是了解。宁王手握有兵权又得到皇上宠信,若是别家王爷见了自是退让三分。 “那……本王就去看看?”龙谦并不是特别的傻,经过王慈如此提醒自是明白事情比较重要。他起身离开了酒桌,直向玉琼楼大门走去。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龙谦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身材高大,英武不凡的蒙毅将军。在他身后一位身穿乳白色暗绣龙纹长衫的的的确确是当朝太子,另外还有一位黑色衣服的俊俏公子。 龙谦忙上前行礼,“微臣参见太子。”他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吴老板一听,忙下跪叩头。当今的太子,未来的皇上,他在感谢他家祖宗留下的福分。回去定要多上几株香,好好感谢下死去的爹娘。 “起来吧!”龙阳甩甩袖子,然后拉着清儿大步进了玉琼楼。 ------------ 花 “清儿..……”林鸿看见来人,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直直的盯着清儿看,让周围的人一阵莫名奇妙。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盯着一个俊俏公子呢! “鸿哥哥。”清儿欢快的跑到他身前,脸上有着小女孩稚嫩。 “太子,这……”龙谦看着如此的一幕,自是迷茫。 “那是太子妃,鸿公子是她的哥哥。”龙阳脸色不是很好,他从来未见过如此开心的清儿。他打量了一下林鸿,修长的身子着一袭白衣,剑眉如画,高高的鼻子和一张淡红的嘴唇。“温文儒雅”太子看见林鸿如此,他只能想起这四个字。 “微臣王慈,见过太子。”王慈来到龙阳面前,跪下行礼。他身居京城一个小小统兵,曾随父亲见过太子数面。 龙阳拉他起来,却见一个白色影子跪于他面前。 林鸿轻轻的说:“小民林鸿,见过太子。” “起来吧!”龙阳拉了他一把,那修长的白色手指似乎有淡淡的光。 “她很美吗?”清儿幽幽的问,她走到桌边坐下,双手托腮。 “吴老板,还不叫花铭铭下来。”龙谦吩咐了一声,结果却没有回应。他回头,身后哪有吴老板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了。 龙阳坐到清儿旁边,吩咐刚刚过来的小二上菜。那小二唯唯诺诺,似乎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还未点菜,怎么上菜呢? 蒙毅勾了勾手指,然后对小二说:“上你们楼中的拿手菜吧!银子不是问题。”他随手扔给小二一个闪闪发光的银元宝。 那小二接住元宝,掐掐自己的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然后两眼发光,流了一堆口水,又用袖子擦了擦,忙跑去忙活了。 “都坐下吧!”龙阳看了看还站着踌躇的众人,然后淡淡的说。 “谢太子。”林鸿和王慈一口同声的说,然后坐到了桌边,跟随出宫的便衣也做到两旁的桌子边。 龙谦愣愣的看着大厅中的楼梯,这个酒楼装修华丽,处处裹着一层层彩色的纱。中间的楼梯上铺着红红的地毯,旁边摆着花篮,不时发出阵阵幽香。 突然,琴声响起,婉转动听。 “鸿哥哥,不如你也吹箫合奏吧!”清儿脸上满是期盼,她很久没听过林鸿的箫声了,如今她又机会再次听到为何不去争取呢? “恩。”林鸿应了一声,从袖管中拿出玉箫。呜咽的箫声传出,与琴声相鸣。长长的,白色的流苏在玉箫的一端,忽而缓缓的摇晃着。 春季的桃花纷飞,如纷飞的思绪。清儿听着听着就入了迷,想起那个波光粼粼的湖…… 依旧是个好的天气,湖水波粼粼的。张府若大个院子刚刚准备妥当。此时,孝廉皇后刚刚入宫不久,张文献被当朝皇上封为国舅。张家为京城大户人家,先祖为当朝太上皇的军事,世代从文,乃是书香门第。此番整理院子,为的就是皇后偶尔会来省亲。刚修了人工湖,修了湖心别院,栽种了桃花林。 清儿年纪尚幼,她生性活泼。此时她刚从奶娘那里逃出来,想想正在打盹的奶娘流的口水,她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若大个湖,水清凌凌的。清儿看着湖水,手向前伸去。哪知身体偏偏此时失去了平衡,她整个人就这么直直的摔入水中。六岁幼童,哪里习得水性? “救……救……”她拼命的喊,却连喝了几口湖水。视线开始模糊,她看着岸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然后纵身跳入湖中。湖水相隔,视线朦胧…… 依旧是桃花林边的湖,平静的湖水绝让人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湖边两个小小的身影,一个躺在地上,一个正在用那种非礼的方式给她过气。 女孩身穿一套青色衣裙,男孩身穿蓝色衣衫。女孩儿梳着羊角髻,男孩头发被一根小小的玉钗挽着。细细的柳叶似的眉,小巧的鼻子,粉红色的嘴唇。这女孩,长的太可爱了,像一个画中走出的人儿。 男孩儿就这么看着她,然后等着她的苏醒。他刚刚路过看见女孩儿落水就跳入湖中相救,倘若再晚一步也许就真的救不上来了。他跟随父亲学医,女孩儿脉象平稳已无大碍。现在等的就是她醒过来,问下为何会掉入湖中。 只见女孩儿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两下,睫毛上细小的水珠顺着滑落。她睁开了眼睛,好像刚刚的水珠滑落到她眼睛里一样,水汪汪的,特别明亮。 “你怎么会掉入湖中?”男孩儿身上也湿淋淋的,他脱下鞋子,把水从里面倒出来。 “我只想碰下水,看着蛮好玩的。”小女孩也学他脱掉鞋子,然后一股水从中流出。“没想到,我就那么给滑下去了。”她把脚放到地上,亮亮的感觉让她马上就爱上了光着脚。 “还好我看见了你,要不现在你肯定已经到湖底的水晶宫了。”男孩儿穿上鞋子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用力的拧着水。看见小女孩儿还在地上坐着,光着脚丫,淡淡的说:“你就穿着这湿衣服,不怕着凉吗?” 小女孩儿一只手托着腮,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声音特别的甜,让小男孩儿感觉耳根有些痒痒的。“我在想,那湖底的水晶宫是什么个样子。” “那水晶宫可是去不得,你若是去了就回不来了。”男孩儿表情严肃,然后穿上了略微拧干的衣服。“你要是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爹你娘了。” “真的?要真那样也不错。至少不会天天见到爹和娘吵架,也不会有姨娘捏我的脸,特别的疼。”她眼睛中起了水雾,似乎想起了很多伤心事。 小男孩儿看着她,心中难免有一丝的疼惜。他坐到她的身边,然后擦掉她眼角流出的一滴泪。“你不要伤心,以后我陪着你,不让你的姨娘捏你的脸。” 小女孩儿看着小男儿认真的脸,心中顿时温暖了许多。 “花铭铭,花铭铭下来了。”龙谦在桌边嚷嚷着激动的手舞足蹈,不小心打翻了茶盏,略微发绿的茶水流出,把他那红色的锦绣衣服又染了一片。 如此的喧闹,清儿回过神来。龙阳轻轻的拿起她的手,然后放到自己的手心里。“清儿,你刚刚又发呆了,是否有什么心事?” “刚听见鸿哥哥的箫声,想起了儿时落水之事。”她看向林鸿,见林鸿略微愣了一下,只是略微,然后又变回玩世不恭的笑容。 “花铭铭,”龙谦站起了身,愣愣的看着中央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口中念叨着:“真是美若天仙啊!” 清儿听到如此评价也好奇的看去,只见花铭铭此时正一步步的走下楼梯。身穿一件粉色衣裙,秀发高高挽起,鬓边带着一朵粉色的百合。她柳叶的弯眉,一双明亮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和一张樱桃小口。举止优雅,虽然沦落青楼,但身上仍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龙阳拍拍她的手,然后说:“她没有我的太子妃漂亮。”说完,自己就哈哈笑了起来。 清儿脸刷的红了,他偷偷看向林鸿,发现他此刻正在品茗,丝毫没在意刚刚发生了什么。 花铭铭大步走到桌前,然后行了个淑女礼。“小女子花铭铭,见过各位公子。”她声音很好,唱歌的话应该很好听。 龙谦看到花铭铭如此,忙装作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他让开了一个座位,然后让花铭铭与他同坐。“姑娘请坐!”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问,刚刚可是公子在吹箫?”花铭铭看着王慈,轻轻的问道。 王慈把手中玉箫还给了林鸿,“是这位公子和姑娘的琴箫和鸣,并非在下。” 花铭铭看向坐着品茗的林鸿,如此俊朗的男人却不曾看她一眼。她有些犹豫了,但心里似乎又开始盘算着什么。 ------------ 战事 清儿心里总是很烦乱,不善于掩藏的她表露无疑。龙阳看着她那张精致的面孔显尽忧色,不由得皱 众人还想继续讨论下去时,匆匆来了一人。他单膝跪于太子龙阳身后,双手抱拳举在额头。“太子殿下,八百里军事加急,皇上诏您回宫商议。” 众人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军事加急,证明边关又起战事。南朝最近几年从未安定,边疆地区时有外邦骚扰。如今此时军事加急定是战火一起,绝不会有第二种情况。 龙阳忙站起身,清儿看到如此状况,也跟着离开了桌。蒙毅和数位随从跟在他们后面,转眼已经走出了玉琼楼。龙阳上了马,伸手把清儿也拉上马背。此时他不在意清儿穿的是男装,只是不想清儿因刚学骑马再紧急赶路掉下马背。他不愿意出意外,又不想多耽搁时间,如今只能他自己护着她才会安心。 玉琼楼的那张刚刚还满座的圆桌旁,现在只剩下起初来的三人。他们没了刚开始的闲情逸致,个个怀着心事在那呆坐着。 龙谦拿起手中的扇子往桌子上一拍,“朝中出了大事,我必须回府同父王商议。”他刚想离开就被王慈叫住,示意让他坐下,他有话要说。龙谦面露疑惑的坐回座位,听他有什么可讲。 王慈笑了笑,“小王爷莫急,八百里加急定是战事已起,你父王此刻怕已在宫中书房与皇上商议。此次战事定是渝州方向,以我估计皇上会新任命征战将军。”他打开折扇,缓缓了摇了摇。 龙谦站了起来,望向一言不发的林鸿。“林兄,你可有何计策让我们可以出战沙场为保家卫国?” 林鸿抬起眼睛看着他,缓缓道:“这并不难,你回府告诉宁王爷,让他在姨父提议由我们随军出征之时表示赞同即可。王兄回府告诉王大人,此次定是王兄你出头立功之时,让他想想办法拉拢兵部官员一起上奏担保。”他站了起来,把桌上的玉箫放入袖中。“既然决定,那我立刻回府把此事告之姨父,请他出面提议。” …… 南朝皇宫依然一片寂静,偶尔会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声。御书房外的小花园蝴蝶穿梭,冉冉的从这朵花飞到那朵。红漆的雕花门外站着两位侍卫,他们目光如炬,扫视着来来往往路过的宫女太监,似乎他们在寻找间隙一般。 书房之内挂着明黄色的帷幔,用绳子系在镂空的圆形槅门旁。正对着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把雕着盘龙的黄金色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那金线绣出的盘龙,怒目圆瞪五爪分明,栩栩如生。他有着一张让人敬畏的面庞,与龙阳有着七分的相似,嘴上留着两撇黑色的胡须。他两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身体略微向后靠着。 他面前放着一张铺着深绿色绸缎的长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个黑色的香炉。此时,那香炉正散发出似有若无的檀香,吸一口令人精神舒缓。 书桌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太子龙阳,另一个则是传说中手握军权的宁王。这里的气氛很凝重,似乎他们商讨的并不顺利。 “不如这样,”椅子上坐着的男人开了口,然后停顿了一下,他在观察,观察面前两人的表情变化。“既然朝中没有大将可以去渝州迎战,那就让龙阳为统帅,再找几位年轻有为才德兼备的年轻人做先锋如何?”他说的很慢,虽然是询问他们的口气,其实他心里早已定下用这个办法。 龙阳甩了甩袖子,“父皇,儿臣相信能够击退塔刹国军队以正我南朝国威。”他字字铿锵有力。 “龙阳,既然你也愿意,那明日上朝朕就和满朝文武一起帮你寻得先锋军师辅助与你。”他拿起桌上的一份黄色折子,又看了一遍。那正是刚送入皇宫不久的八百里加急,塔刹国再次入侵南朝,渝州正在被围困之中。若是不快些出发,定是沦陷。 “父皇,儿臣有个提议。既然是为儿臣选择先锋军师,那年龄也应当与儿臣相若。这样,儿臣才可重用。” 皇上看了看一言未发的宁王,缓缓的道。“皇兄,你的意思呢?” 宁王看了看龙阳,有望了望皇上缓缓的说:“臣弟认为,太子出征定要蒙毅相互。他是太子殿下的东宫近卫统领,武功高强,定是个可用之才。至于先锋与军师,臣弟认为明日上朝让大臣举荐更为妥当。” “龙阳,你先回东宫准备。然后去看看你母后,告诉她不要担心。若是明日朝堂之上定下出征随从,三日内便出发前往渝州。”他向龙阳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龙阳道了一声“是”,倒退着离开了书房。 书房外依然是两个目光如炬的侍卫,他们直直的站立在门旁。院中花儿开的正好,随风送来淡淡清香。 龙阳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步子向东宫方向走去。 ------------ 花铭铭 玉琼楼的一间装修雅致的房间内,琴声幽幽。花铭铭坐于琴旁,芊芊玉指拨弄着一根根的弦。忽然,她按住了琴,房内顿时变的鸦雀无声。 “灵儿。”她唤了一声,一个丫鬟从门外推门而入。 她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衣服,长相一般。“小姐,有什么事?” “你拿一张请柬去张国舅府中,请林鸿公子晚上来玉琼楼,说铭铭有事相求。”她脸上神色有些复杂,有着期盼,也有着倔强。 灵儿应了一声出了房,重新关上了那扇门。 花铭铭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映着一个美貌的女子,柳叶的弯眉,一双明亮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和一张樱桃小口。“我不美吗?他为何一眼也不看?”她喃喃自语,手轻轻拂过脸颊。 …… 林鸿刚从书房里出来,他翻身关上门。院子中,少有的安静。从清儿嫁入宫中以后,这院子似乎少了一种气息,活跃的气息。从袖中拿出那只玉箫,长长的流苏荡了几下。他看看那条铺着石子的小路,走了过去。 那片前些日子还盛开的桃花林,此刻已经花瓣满地。他愣愣的站在那,看着处处飘零的落花心里难免会有些忧郁。他从袖中拿出玉箫,吹出了一个简短的音节,忽而又放回袖中。她不在,他又是吹给谁来听? 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打扰到他,回头看见的确是跟班小厮张荣。 张荣见到少爷回头看着自己,不由得停了下来。他道:“少爷,花铭铭姑娘请您晚上去玉琼楼一聚。说是,有事相求。”他拿出怀中红色的请柬,递给这个温文尔雅的少爷。 林鸿结果请柬,随手翻看了一下。“花铭铭?你告诉她,我不会去的。”把请柬扔到小厮脚边,然后转身离开走向后院湖的方向。 张荣忙拾起请柬,大步跟了上去。“少爷,人家请您,您出于礼节也应该去看看啊!再说,花铭铭小姐是有事相商。”他心想,这如不是满满答应了灵儿,他才不会这般哀求少爷。如果主子生气了,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林鸿停下了步子,回过头望着他,“那把请柬拿来吧!晚上你同我一起去。” 小厮张荣笑了起来,心里特美,他总算没有辜负灵儿所托。 夜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来了,张府门前挂上了两只红色的大灯笼。一小厮手里提着一盏小灯,身后跟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只见那男子长长的剑眉,如晨星的双眸显得那么深邃,高高的鼻子和如同花瓣一样的唇。他手中拿着一把玉箫,正要放入袖中。 小厮和男子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在京城大街之上,路过的一些少女难免会多看男子两眼。他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英俊的似乎能勾走少女的魂。 玉琼楼门前莺莺燕燕,时不时会传来阵阵娇笑。穿着鲜艳色彩的女人们站在门前,向所有路过的行人打招呼。 林鸿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看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青楼。大步迈了进去,衣裳跟着步子微微飘动。 吵闹的大厅突然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人群中的花铭铭与林鸿。他们望着他们,忽然觉得这是一对良缘,若是破坏定不会有好下场。 花铭铭心中原本甚是失落,听到这番话反而豁然开朗。她眼睛发亮,微微的笑了。那张绝世的脸庞,真的可以倾城。“铭铭愿意等着。”她含笑而语,心中愉悦全表现在脸上。 林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忽然觉得她和清儿似乎有些地方很是想象。如今,他既然承诺下了,就要做到。虽然从来未想过娶妻,如今来到眼前的问题不能不去解决。 他又望了一眼身旁的花铭铭,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玉琼楼。 夜,又变的深邃了些如同林鸿的双瞳。玉琼楼之外的街上已经冷清了不少,行人也都匆匆的向自己家赶。天边飘来层层厚云,看来是要下雨了。 张荣提着灯为少爷引路,此时离张府已经不远。林鸿忽然想起还有要事与姨父相商,所以加快了脚步。 ------------ 春去 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外的院子中偶尔还会有一滴水声。昨夜的雨下到天亮前才停歇,外面院子中不知又被打落了多少的桃花。 清儿起身很早,身边却早已不见了龙阳的身影。此时,应该是早朝的时间。她起身穿上鞋子,轻轻喊了一声:“夫人。” 淡黄色的布幔微微挑动,从外面进来一位一位打扮贵气的夫人。她脸上微微有些细纹,看着仍是风韵不减。鹅蛋的脸庞,长长的细眉,小巧的鼻子,殷红的嘴唇。她头上戴着一根白色的玉钗,玉钗下缀着几颗小而圆润的珍珠。 “来人为太子妃更衣。”她喊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四个打扮一样的宫女拿着衣物铜盆等物走了进来,她们有次序的把东西放到规定的位置上,然后跪下向清儿行礼。 清儿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然后看向她们拿来的衣物,颜色鲜艳的有些刺眼。她微微挑了下眉,望向站在一旁的南宫夫人道:“夫人,我能穿青色的衣服吗?” 南宫夫人淡淡的说:“殿下,您只能穿这样的正装。因为今天是皇后殿下请您和太子殿下一起去赴宴,正式的场合只能穿宫装。” “那就这样吧!”她示意宫女拿水来洗脸。 东宫外的院子中,正有几位小宫女在打扫。满地的桃花瓣,粉粉的一片。昨夜的雨下的确是很厉害,桃花一夜见全部掉落。春天,就这样过去了。 清儿迈出大殿的门槛时刚好看见小宫女们在整理花瓣,她们打算把这些花瓣埋到树下。“别,把花瓣洗干净了,我有用处。”她忙喊住她们,这些花瓣,她想风干了用来做香囊。 小宫女应了一声“是”便开始整理起来。 南宫夫人站在清儿身后,她是宫中的老人,自然知道清儿的用意。太子妃如此喜欢桃花,怎么会不喜欢桃花的香味呢!如此爱花之人,也定是良善之人。她会意的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已经对清儿的做法感到认可。 南朝的龙庭大殿之上,此时正是早朝议事上奏时间。坐在龙椅上的就是南朝的皇帝,龙阳的父亲。他不怒而威,身子略微有些向后的靠着椅背,双手随意的放在两旁的扶手上。“朕,今日所说之事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吧!我南朝渝州招受塔刹国围困,朕有意让龙阳出征讨伐,并需各位大臣推荐后起之秀一同前去。你们可有什么好的人选,尽快报上来。” 张国舅微微迈出一步,手拿玉牌说:“皇上,老臣认为此法确实可行。如今,小辈中才华横溢的人泛泛皆是。这次出征讨伐以太子殿下为首,正是给他们一个历练的机会。老臣不才,推荐宁王世子与兵部尚书王大人家的公子王慈为先锋。至于军师,老臣厚着脸皮举荐自家外甥林鸿担任。” 皇上微微抬起眼帘看着他,“其他爱卿有何提议?” “臣弟认为国舅所提之人正是京城之中风头最高的人,林鸿的名字臣弟早有所闻。听说他才华横溢,熟读兵书并且善于行军布阵。王慈更是一名难得的武将,至于犬儿乃是不才。臣弟也想让他随军,增长见识并且多多向太子殿下学习。”宁王缓缓的说。 “臣也认为这三位年轻人可选,并可重用。”一排排的大臣符合着。 皇上深意的一笑,看来他们是早已经串通好了。“既然如此,就准奏。三天后出发,朕将在出发前点兵三万,并封先锋与军师。” 张国舅与宁王相视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春天转眼间就要过去,院中的花也慢慢开始打着苞。绿色的叶子,开始微微发亮。昨夜的雨,把泥土的气息带出,触动着每个人的嗅觉。 张国舅同太子一起走在往东宫去的道路上,边走边聊。龙阳不停的问清儿可有什么习惯,爱好又是什么。 张国舅微微笑着说:“小女自幼喜欢跳舞,琴棋书画也有所精通。性格比较温顺,不喜言语。太子殿下如今这么问老臣,老臣真是替她谢过殿下的关心了。”他停了一下,看看太子心情还不错才道:“小女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如今她嫁与太子殿下自是不少人伺候,可是那个丫鬟与她亲如姐妹。太子殿下,臣斗胆请求让那丫鬟入宫相伴清儿不知可否?”他受林鸿所托,如今此时提及这事正是个好时机。 太子一听,嘴角微微上挑。“我恩准了就是。” 路边种着南朝的国花蔷薇,这是南朝先主皇后最喜欢的。蔷薇此刻休整成墙,绿色的叶子和刚刚吐露的花蕾,几只早春的蝴蝶翩翩飞舞。 东宫的地上此刻已经无了落花,清儿独自坐在书房看书。她手里拿着一本无名氏的词,读的正津津有味。 “太子殿下到。”门外的春喜公公传来通报,他是新来东宫不久的小公公。清儿见他聪明伶俐招人喜爱,所以就留下当做贴身的宦官。 太子推开门,迈着稳重的步子进了书房。清儿放下书,愣了一下。转而喜上眉梢,她甜甜的喊了一声:“爹爹。” 张国舅见女儿身上穿着如此奢华的宫衣,见了太子入门也不用行礼,心中顿时安慰了许多。如此受到太子宠爱,这是她的福分。“清儿,爹来看看你。” “爹爹派人来告知一声就行了,何必自己前来?”她站起身,走到国舅身边,然后望向太子。“殿下,是你带着爹爹来的?” 龙阳轻笑,然后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再过三天我就要出征渝州,所以清儿我已经恩准霜儿来宫中陪伴你,到时你也不会这样寂寞。” “霜儿要来?”她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龙阳你想的真周到。” 龙阳甩了甩袖子,示意张国舅坐下说话。 清儿微微撅起小嘴,“爹爹好不容易来一次,哪能只让他坐着。我带着爹爹去逛逛花园,让他也看看东宫。” “去吧!”他轻轻端起刚刚宫女送来的茶,抿了一口道:“一会母后设宴,你要早些回来。” “知道了。”清儿应了一声,欢快的拉着张国舅出了书房。 南朝皇宫内,此时正有一位活泼可爱的太子妃带着自己的爹爹到处观赏,张国舅见自己的女儿忘记了林鸿,心里也甚是安慰。过往的小宫女更是奇怪,为何这样不懂礼数的太子妃会那么招太子疼爱呢! 后来,她们只能这么想。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可是,谁也未曾想过如今开朗的太子妃有一天竟然会有那样的下场…… 转眼又过了三天,出征人马已经定下。宁王世子龙谦为左路先锋,王慈为右路先锋,林鸿为军师参谋。 今天,清儿穿着红色金边的宫装。梳着一个高高的发髻,带着金凤冠,凤尾的步摇随着她走动的步子轻轻摇晃。只见她细嫩白皙的皮肤,柳叶的弯眉,如星的双眸,小巧的鼻子和一张如开口樱桃般的小嘴。如今的她,略带着母仪天下的味道,再也没有了期初进宫时的青涩。 在她身后,一位身穿蓝色宫女衣裙的女子。长的乖巧可爱,一笑脸颊会有两个小酒窝,正是托林鸿请她入宫陪伴清儿的小丫鬟霜儿。 如此的打扮,她们是要做什么呢? ------------ 遥歌 整齐的军队站在南朝的正门广场上,数千人的先锋军此刻寂静无声。他们纪律严明,一个个带着满腔热血随太子一起去上阵杀敌。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上面金色的盘龙在阳光下反射着光,五个分开的龙爪栩栩如生。他站在台阶上,身后有着黄色的龙撵和两个宫女举着得巨大孔雀扇。 龙阳穿着银色的战甲,剑眉凌厉,目光炯炯有神。他站与军队的最前面,手持一把精钢长剑,上面镶嵌着彩色的宝石。 他身旁微后一点站着林鸿,他依然是一身白衣,上面有着隐绣花纹。温文尔雅,手中一把这扇,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提着一首词:“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 再往后站着宁王世子龙谦和王慈,他们同样身穿战甲,威风凛凛。龙谦没有了在玉琼楼中那份花花公子的风流,此刻他表情严肃,有了一种大将的风范。而王慈,他原本就是武将,穿上这身战甲显得更加威武。 清儿站在台阶之上,位置靠着卫皇后。她清楚的看着皇上手托那金色的印信,高声宣读:“塔刹侵犯,朕命太子龙阳为统帅,帅军剿灭塔刹军队。以证明,我南朝天威。” “儿臣定不辱命。”龙阳单膝跪地,高举双手迎接统帅印信。 夏公公伸手去接皇上印信之时,不料却被一个人影当场撞翻在地。只见那人影顺着长长的台阶一直往下滚,一个身穿蓝色宫群的小宫女一路追随而下。她边跑,还边喊着“救救小姐,救救小姐。” 龙阳见到这个身影,脸色一变,他急忙去接滚下台阶的人儿。可是有人比他更快,那人一身白衣,冲上台阶将那人影拦下抱入怀中。 “清儿,”龙阳上前接过林鸿怀中人,轻声喊了一声。只见那女子脸色惨白,额头一处碰伤还在流血。他慌了,对着旁边的人大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林鸿关切地看着他怀中的人,眼中有着复杂的神色。她原本是应该属于他的吧!早晚有一天,他会把她带出这个皇宫。 龙阳抱着清儿离开了,留给所有人的只有背影。那些惊讶的目光,跟随着他直到影子消失不见。只有台阶上的一人,看见如此的场面另有深意的笑了笑。 东宫之中开始忙碌,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关切的神色。窗外无了鸟叫声,三两个宫女挤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太子妃这次从楼梯上滚下,打翻统帅印信发生并非突然。然而是谁做了手脚却无从查实,南宫夫人脸带忧色。既然敢在大厅广众之下动手,那肯定是有其他目的。如是再继续坐以待毙,肯定会死无全尸。 黄色的布幔挂着,被从窗外吹进来的风撩动了一下。整个寝宫都显得异常压抑,各个带着忧色。 太子来回走动,他心里的焦急让他坐卧不安。他看着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清儿,不知这次是否真的要失去了。如今他刚刚与她成亲,不能就这么让她离开。“太医,太医……”他声音变的有些沙哑,眼睛略微有些泛红。 一个身穿官服的老头走了进来,忙跪于他面前,因为恐惧而发抖。 “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医好她,否则你的命就别想要了。”龙阳狠狠的说,转身看见清儿又变了一种神色。他含情脉脉的盯着她,见到她眼前的睫毛略微动了一下变喜上眉梢。刚刚太医说她只是受惊,他并不相信,如今她有苏醒的迹象他便全信了。 只见雕花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秀丽端庄的女子,她额头有一块擦伤。此时,她微微的呢喃着,却不知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清儿,清儿。”龙阳轻喊,紧紧抓住清儿的手。 那双眼睛微微睁开,看见了床头的人,她脸色惨白只是微微应了一声他的呼唤。 龙阳长舒了一口气,“你总算醒了,我心里……”他没有说完,而是看着她。“要喝水吗?” 清儿点了点头,略微有些吃力。她全身上下疼痛,连微微动一下都会痛彻骨髓。 小宫女端来了茶盏,龙阳伸手接过。他把她微微扶起,将茶盏送到她的嘴边。她喝了一口,他便细心的帮她擦拭嘴角。 清儿定定的望着他,心里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正是林鸿曾经给他的体贴。当今的太子竟然如此带她,她感动了,不知何去何从。 龙阳见到她累了,便把她放回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便转身离去。 东宫的大厅之中,南宫夫人正向皇后禀报这次事件的严重性。只见皇后拿起一盏茶,品了起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在听。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一直是那种慈祥安泰的样子。作为一国的皇后,她早已练就了一身临危不乱的本事,否则这后位早就离她而去了。 见到太子出来,南宫夫人停下了回报,向太子行了一礼便站与一旁。 “阳儿,清儿伤势如何。”皇后眼中透着关切的问。 龙阳坐到桌边,道:“母后不用担心,清儿已经苏醒,太医也说已无大碍。只是身体略微虚弱,惊吓过度。” “我会让太医在东宫守着,你可以放心出征了。”她放下茶盏,话语中没有了刚刚的关切。对于她而言,此次太子若战胜而回,她的后位将更稳固。那个苏婕妤已经身怀龙种,若是个男儿,那定会危机四伏。如今刚好太子立功而回,皇上即使再宠爱苏婕妤也定不会废了她。 “那清儿就由母后代为照顾,儿臣去了。”龙阳望了一眼寝宫的方向,解下身上挂着的盘龙玉佩递给皇后:“母后,这个请带我交给清儿。” 卫皇后接过玉佩,点头答应,又嘱咐他注意安全便让他离去了。 身穿银甲,腰间无了玉佩,只有那把精钢宝剑。宝石此刻反射的光异常耀眼,特别是刺痛了林鸿的眼睛。 太子龙阳骑着马,身旁便是林鸿。“军师,你与清儿可是从小一起长大?”他虽语气略微缓和,脸色却露出桀骜不驯的神色。 林鸿微微一笑,“清儿是臣的表妹,从小至亲。臣有这么个妹妹,是臣的福分。如今她嫁入东宫,太子如此带她,臣也为她高兴。” 听到这样的回答,太子满意的笑了一下。“这次龙阳也要依靠军师才华了,此次征战定要击退塔刹,以正我南朝天威。” “殿下说的是。”说话的人身穿战甲,脸上没有了昔日的风流神韵。他此次正是要立功而回,他是南朝皇室,定不能看着南朝招到敌人侵略。 远处,幽幽的琴声传来。弹琴者的琴艺定是异常高超,相隔甚远依然清晰的听见。渐渐的,他们离琴声越来越近。 只听一女子唱到…… ------------ 离别 “山一程水一程相逢别时已长亭风萧萧马凌凌春去怕是歌离行 梦难寻梦难平只谈歌声比黄莺歌声在酒杯倾往事悠悠笑语频 歩轻轻水盈盈人生聚散如浮萍闻汝去夜难眠诉写一首送君词 征战去毕胜平请君自重珍性命何时回顾盼迎玉琼楼外白首情” 林鸿远远便看见身穿红衣的花铭铭,此时她坐于琴后。正抚琴高歌,句句唱的深情投入,让人不得不去倾心而听。 龙谦有些兴奋,嘴里不停的叨叨着:“她是来送我的,来送我的。” 王慈一听,心中所想却不是那么回事。花铭铭对宁小王爷并无兴趣,她所仰慕的乃是前几日与她琴箫和鸣的林鸿。于是他淡淡的提醒了下龙谦:“小王爷,您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的好。” 龙谦一听,心中顿时凉到心底,他像似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打了个寒颤。“林鸿军师,如今花铭铭前来相送,你为何不去告别?” 听到这个提议,龙阳也觉得很不错。于是下令让军队停下,给林鸿告别的时间。不料林鸿却拒绝了,“太子殿下厚爱,臣感激不尽。如今行军要紧,不能因臣一人而迟缓。臣此刻拿出玉箫,以音律告知她回去便是。” 玉箫通体碧玉,尾端挂着一束白色的流苏。马儿向前行,一路有着颠簸,流苏来回摇摆。他把玉箫放到嘴边,刚要开始却被龙谦拦下。 “慢,军师,如今还是不要吹箫的好。箫声呜咽,听了会乱军心。”龙谦手握缰绳,“既然军师不方便出面告知,我就代劳了。”他甩动马鞭,向着花铭铭驶去。身后扬起了尘土,也扬起了林鸿的思绪。 若是真的得胜而回,他真的要娶花铭铭吗?不可否认的是,花铭铭的确是一个才女。如此美貌又有才华,他林鸿还有什么可抱怨?可惜,他的心只给了那个在深宫大院中的女人,此时更想得知她是否已经好了。 于是,林鸿望向太子,坐下的马儿与太子并骑。“殿下,臣妹太子妃可有恙?” “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无碍了。”太子盯着前方,看都没看他一眼。 可是从话中,林鸿心中顿时减轻了不少负担。如今,他身为军师,面对的不应该是儿女情长。他要赢,赢得这场战争,从而迈出那个庞大计划的第一步。 花铭铭的歌声停止了,只见她穿着红色的衣裙,上面绣着银白色的牡丹。虽说艳丽却毫无俗气可言,那一张美丽的脸庞,柳叶的弯眉,一双明亮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和一张樱桃小口。她看着骑马而来的龙谦,微微翘了下嘴角。“小王爷可是来替他告别的?” 龙谦拉了一下缰绳,马儿停下来在原地打了个圈。“我来看看姑娘,同样是来告个别。姑娘,珍重。”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女子,此时他知道自己的认真。 同样的,花铭铭从他眼睛中看出真切。“铭铭也预祝公子旗开得胜。”她抱起了琴,准备离去。 龙谦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上了不远的马车。这官道之上从新回复的宁静,只有那行军的步伐之声。他叹了口气,压制了心中的牵挂。如今,征讨之事在眉梢,他不能去考虑儿女情长。 四张机,咿哑声里暗颦眉。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偌大个东宫静悄悄的,院中的几棵桃树早已没了粉色桃花。如今桃枝上还残留一些花的影响,花的消损没有掩盖它灿烂的时光。 后院一间房间里,挂着淡黄色的布幔,布幔之后放着一张长长的雕花躺椅。一位女子身穿青色宫装,头发松松挽起,乌黑的发丝中插着一根碧玉钗。她有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雪白的皮肤微微透着点粉红,小巧的鼻子和一张粉红如桃花般的嘴。 此时在她身旁坐着一位身穿蓝色宫衣的小宫女,看着聪明伶俐,一笑脸颊上就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清儿头上的擦伤略微还带着一点红,十多天过去了,她自己独自守在这个东宫之中。除了每天早上去给皇后请安以外,从未踏出半步。她看了一旁绣出的锦绣,上面有着栩栩如生的莲花,一只不知从哪飞来的蝶正落在上面。 “霜儿,你说现在鸿哥哥他们到了渝州了吗?”清儿侧躺在长椅上,手支着头,眼睛微微闭合看似正在养神。 霜儿听见小姐这样问,缓缓的回答:“小姐,奴婢去问下南宫夫人就知道了。”她站起身,想要去找南宫夫人。 “是谁要找老身呢!”声先到,随后南宫夫人挑开布幔,走进屋内。她脸上微微红润,嘴角带着笑意。头上依旧带着那支白色的玉制歩摇,几颗小却圆润的珍珠随着步子轻轻摇晃着。她向玉清行礼,然后缓缓道:“太子殿下大军已顺利经到达渝州,请太子妃殿下放心。” 清儿闻言,微微笑了笑。她起身走到那幅未绣完的刺绣前,然后跪坐于地,开始绣那幅从龙阳走后就开始绣的睡莲图。 渝州地处南朝与塔刹国交界,战乱常年不断。此次塔刹挥军南下,围困渝州有半月之久。如今,朝廷援军已到,渝州百姓个个脸带笑容。他们相信以太子龙阳的魄力定会击退塔刹,以正南朝天威。 龙阳身穿银色战甲,腰间挂着金刚长剑,英气勃勃。他脸上挂着那种桀骜不驯的神情,几乎不会变化。此时他走在渝州大街之上,查看渝州百姓的生活状况。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此时渝州仓库中堆满了行军粮草。若是持久战的话,连带渝州百姓够吃整整两年的。 身旁的林鸿依旧是一袭白衣,剑眉浓厚,儒雅风范。他同龙阳是两个对比,一个是武强,一个是文弱。 渝州地形因有城墙,所以算是一个可守之地。如今问题并非渝州守护,而是怎么夺回南朝边界土地。 一群百姓围成一个圈,圈内有一位老者在哭喊。他抓住一个乞丐,嚷嚷着让他还钱。让乞丐还钱,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林鸿示意跟随的士兵分开人群,平静的眼神盯着那里的一老一小。如此的景象,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如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龙阳走进圈内,看着一老一小斥问到。 那老者眼神亮了一亮,丝毫看不出是一个老者。林鸿留意到了,忙拉着龙阳后退一步。一把锋利的匕首擦着龙阳的面颊而过,带下一缕黑色如墨的发丝。 龙阳身后士兵忙拔出佩刀,一起迎上那老者。只见老者身影巧妙,一躲一闪便又来到他们面前。他满脸杀气的瞪了一眼林鸿,“你也拿命来。”转身匕首向林鸿刺去,这一刺十分古怪,不是命中要害却是看准了林鸿的步向而转换。只见一把精钢长剑拦截而到,老者手峰一转,便迎上来人。 来人一脸冷漠,毫无表情。他武功招式流畅,迎着老者一点不费力气。此人正是跟随龙阳出征的东宫护卫蒙毅,只见他剑法刁钻只攻对手腋下,这正是江湖传说的腋下剑法。几个回合之后,蒙毅的剑架在老者脖子上,“请太子发落。” 老者唾了一口,“南朝必败无疑。”说完,嘴角流下黑色的血,他服毒自杀了。 此老者定是塔刹国派来的刺客,林鸿看向被士兵擒拿的小叫花,问到:“你是谁?” 只见小叫花脸色惨白,长了长口却什么也没说。 “把他押回去,一会审问。”龙阳皱着眉头,心情极度烦躁。林鸿看着他,心中另有了结论。 ------------ 四面楚歌(上) 渝州西十里有着白色的营帐群,南朝援军三万就驻扎在这里。夕阳西下,天空边有着红色的彩霞。如今春去夏至,天气开始渐渐热了起来。营帐中有处营房炊烟袅袅,直直的升到空中。 一对士兵身穿铠甲,压着一个小叫花走入中央的大帐。帐中的长椅上坐着一位身穿银色盔甲,腰间挂有宝剑的男子,他那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态。此时正盯着被压上来的小叫花,一动不动。 除去小叫花脸上的灰尘,他的长相反而令人感觉比较熟悉。究竟像谁,此刻在场的几个人谁也说不出。 林鸿身穿白衣,他手环着双手站在一旁。死盯着地上跪着的人,那个样子似乎很熟悉,却又不知熟悉在哪。 小叫花蹭了两下,嚷嚷道:“放开我,你们抓错人了。” 王慈冷哼一声,“说,是谁派你来行刺的?” 小叫花瞪着他,眼睛中充满了不服。“你一个大将,可看见我行刺?我先被人冤枉偷钱,此刻又说我行刺。有证据吗?” 王慈刚想开口训斥,见对面站着的林鸿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只见林鸿走到小叫花面前蹲下说:“你叫什么名字?” “龙萌。”小叫花简短的说出两个字,脸上却挂着不屑的表情。 在场的人无不露出惊讶神色,龙阳手中拿起的茶盏“当啷”一声掉在面前的桌子上。“龙”姓,那可是皇家特有的姓氏啊!眼前这个小叫花,与他有何关联? 林鸿习惯性的握了下拳,然后吩咐看押的士兵道:“看好他,不要怠慢了。” “为什么不放了我。”小叫花冲着林鸿嚷嚷,原本以为林鸿会生气,结果林鸿只是给他一个不可揣摩的笑便让人把他提出大帐。 大帐之内出奇的寂静,三个人都屏住呼吸,异常的凝重。只见那帐帘一闪,随着一个熟悉身影迈了进来。 他感觉到这里凝重的气氛,不由收了脸上的笑。“皇兄,什么事情这么严重?”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刚想接着说却被林鸿拉到一边。 “你去哪了?”林鸿轻声问。 那人一脸疑惑,“不会是皇兄知道我去给花铭铭传书了吧!” “非也,而是今天我同太子殿下一起外出,而抓回一人。那人身份特殊,此时,我们正在猜想那人是谁。”林鸿看了看太子,又向龙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谈。 大帐之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现在正值夏季,天会明的早,暗的晚。西边只剩下最后一抹的晚霞,殷红的颜色如同即将到来的战争。 林鸿一袭白衣,旁边站着身穿盔甲的龙谦。只见他双手背着,眼睛直直的望着西方的晚霞,脸上有着凝重的色彩。 龙谦看了看他,又望了望大帐。他满脸的不解,这战争未开始,何来那么多忧虑。他只能等着,等着林鸿开口告诉他一切。 沉默,一直都是沉默。他不能再等着他开口,而是自己先问。龙谦走到林鸿面前,遮挡住他望向西边的目光。“军师,发生了什么事?” 此次林鸿没有笑,而是越过他看向后面。“小王爷可知你们皇家有住在这渝州城中的人吗?” 龙谦不知他为何这样问,脸上满是迷惑。他摇了摇头,“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林鸿没有回答,而是拿出袖中的玉箫吹了起来。 箫声呜咽,传入了大帐之内。 此时王慈早已离去,偌大个帐篷只剩下龙阳一人。青铜烛台被士兵点燃,帐中仍是忽明忽暗。映射这那张忧虑不安的脸庞,他坐在长桌之后。桌上放着一个酒碗,里面没有酒,旁边却有着一个歪倒的酒瓶。枣红色的酒瓶映着灯光,只有那么一丝的亮处。 他单手支着额头,闭着眼睛。多日的行军让他的皮肤略微呈现小麦色,剑眉皱起,给人一种唯美的感觉。 “报,将军。”一位士兵跪于大帐之中,他皮肤有些黑,眼睛却炯炯有神。 龙阳抬起眼皮,用一种没睡醒的眼光看着他。“什么事情?” “将军,塔刹国来了特使。”他低着头,等着龙阳的传令。 龙阳眼睛一亮,此时塔刹来特使不知为的是何事。“去请军师进来。” 黑色皮肤的小兵应了一声,便出了大帐。 大帐之外,箫声依旧呜咽。林鸿站在一个略高的土坡之上,看着那已经点燃的营火。身边站着听他吹奏的龙谦,只是此刻,龙谦闭着眼睛,显然已经睡着了。小兵一路小跑的爬上土坡,刚要说话却被林鸿制止。 林鸿把玉箫放回怀中,看着熟睡的龙谦,玩心顿起。“拿笔墨来。” 小兵有些踌躇,不知是先汇报还是先拿笔墨。想了一下,说:“报,塔刹派特使前来。” 那一声喝,吓醒了正在熟睡的龙谦。只见他“唰”的一下拔出佩剑三尺,营火之下折射出一片冷光。“敌人来犯吗?” 林鸿摇摇头,指向那个刚刚汇报的小兵。“是他,应该是太子让他来的。” 龙谦把剑从新放回剑鞘,看着那小兵。“你挺精神,叫什么名字?有功夫吗?” “回小王爷话,小的张奎,自幼学武。”他单膝跪地,低着头,不与龙谦对视。 “以后跟着军师吧,你保护他的安全。”龙谦用手擦掉嘴边的一滴口水,那是刚刚做梦流出来的。因为身穿战甲,连块擦嘴的布都没有,只能将就着用手擦。 林鸿看着他笑了起来,“没想到,小王爷挺关心在下的。” 龙谦瞪了他一眼,“我是怕你死了,花铭铭伤心欲绝。”说完,大步走下土坡。 黑皮肤小兵看着这两个人,一脸迷糊。林鸿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跟着我便是。”说完他也走下土坡,留下一脸呆呆像的张奎。 军鼓阵阵,传的很远。富有节奏,又带着威慑。 南朝军营之中灯火通明,大帐之中主帅坐于上,军师立于旁。接着是两位皇命先锋,和各位随军将军。只见他们个个精神焕发,威风凛凛。 龙阳坐在长椅上,看着下面的这些将士。他一脸严肃,各个扫视一遍,道:“让塔刹特使进来。”他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没有什么语气。 只见一个士兵猛然喝了一声“是”便出了大帐。士兵如此气势,的确可以威慑人心,大战之前,军心及其重要。 此次征战的全是年轻士兵,心中有着报效国家的愿望。他们跟着龙阳,相信在京城名声极盛的林鸿公子,和两位皇命先锋。此次的战争,对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立功机会,任谁也不会放过。 只见帐外一对身着异族服饰的队伍走了过来,领头的则是一位年纪不小的老者。他头戴白色布蒙,留着长长的胡须,眼睛特别的亮,如同黑夜里的明星。 林鸿远远的打量他,这老者似乎也感觉到他的目光。只见老者转过头,对着身穿白衣的他笑了笑。这个笑,不可揣摩。 龙阳看着老者,脸上从新露出那种皇族的傲慢。“你就是塔刹的特使?” 不料那老者却摇摇头,“不是,我们塔刹的特使是他。”他指向身后,那是他带来的随从队伍。 只见老者身后的人群中站出一人,他个子不高,脸圆圆的。身上穿着一套红色的异族服装,脚上是一双皮质的靴子。腰间挂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头发辫成一个个长长的小辫。眉目清秀,却隐含着一种不寻常之气。从外观来看,他怎么都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 塔刹的特使,竟然是一个孩童? ------------ 四面楚歌(中) 林鸿诧异了一下,龙阳更是感觉奇怪。整个南朝大帐中寂静无声,每个人都盯着这个奇怪的塔刹国特使。 他们在想塔刹国,为何会派一个孩童来做特使,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见那红衣孩童上前一步道:“贵国乃是泱泱大国,在我们塔刹也经常听说贵国才子的名声。据说龙阳太子更是才德兼备,文武双修。如今,我塔刹国便来讨教。若是我们赢了,渝州城就属于我们塔刹,若是我们输了,便不再围困渝州。”他阵阵有词的说,没想到却引来龙阳和林鸿的轻笑。 只见龙阳穿着银色的盔甲,腰间佩戴者镶嵌着宝石的长剑,此刻正折射着灯火的光。他小麦色的皮肤,加上如刀刻的剑眉,竟然是如此英气勃勃,气势不凡。他看着那个孩童,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抹嘲笑,是嘲笑,彻彻底底的嘲笑。 “太子这种态度为何?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塔刹国?”那孩童的墨眉一挑,他高高的抬着头瞪着龙阳,对于嘲笑的态度他是不可能去顺服接受的。 龙阳甩了一下手,那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只见他含着笑,蹲在塔刹特使面前说:“小娃娃,南朝为什么要和你们比?我们此次征战定胜,你还是回去告诉你们国主,让他先做好失败的准备吧!” 只见那孩童做了个动作,身后便出来一人,那人手中拿着一个方凳放到地上。塔刹特使双脚并拢,轻轻一跳便站了上去,身形稳当丝毫没有摇晃。“塔刹国兵力强壮,你们南朝定是占不到什么便宜,还是早早投降的好。” 龙阳站起身,背对与他向前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脸上那种桀骜不驯完美的体现了皇族的霸道气质,“若是如此,你们还来和谈什么?早点回去准备迎战不是更好?” 只见那孩童脸色通红,目露怒光。“你……你欺人太甚。” 林鸿袖子又被扯了一下,只见龙谦脸色挂着笑:“那小鬼快被皇兄气死了吧!” “七窍生烟也许不过如此。”林鸿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走出了大帐。这场谈判的闹剧,他不看也罢。 夜色宁静,士兵拿着火把来回巡逻。这个有三万人的军营此刻便得异常安宁,士兵脸上虽有紧张的神色,更多的确是那种信心充足。 大帐之中,龙阳不再理会塔刹来的特使。他用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那个孩童,“你还是回去吧!塔刹国现在来求饶似乎有点晚了,你即使是塔刹国小王子布尔也一样没用。” 那红衣小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龙阳笑了笑,“若是我们大南朝连敌人的情况都不知道,还来打什么仗?我还会有这必胜的把握?” 布尔冷冷的道:“我还会再来的,到时便是你们投降的时候。”他微微喘息,跳下了凳子,用脚猛的踢开。然后横横的转身离去,即使他是塔刹的神童,小孩子的秉性也一样不可能去除。 那老者完全没了初来时的笑容,脸色发青。此次的谈判,完全是被对方羞辱。可谓是自寻其辱,丢尽了塔刹的脸。回去后,不知国主将会如何对待他。 南朝大帐之内沉默了半响,不知谁哈哈大笑起来。如此,便引起了一阵狂笑。如此桀骜不驯的太子,竟然和一个小孩子当真,并完全压过对方的势头。此次征战,他们肯定必胜无疑。孙子兵法有云,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奇正是也。 然而林鸿心里并非这么想,塔刹国先派刺客,后拍使者。这一切都是一个部好的居,他们不按照常理出牌,这仗也并非有所想的那么简单。 夜变的更加深邃,林鸿走到眺望楼下。他抬起头,见到塔楼上的两个士兵正在聊天。于是,他开始攀登,看一下这军营的布局。 一袭白衣在这漆黑的夜里甚是起眼,龙谦远远的便看见林鸿在攀爬。于是他也走到这塔楼之下。“林鸿,你为何自己上去了?” 正在谈天的两个士兵听到有人说话,转身一看军师已经快攀爬到塔楼瞭望台了。他们心想,这下不知会受何处罚。然后忙让开空位,拉林鸿上来。 塔楼之下,龙谦扭动了下脖子。转身靠着塔楼的架子坐在地上,天上挂着半弦月,多好的美景啊。 “军师。”塔楼上的两个士兵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林鸿笑了笑,“没什么,不用紧张。我只是上来看看布局,而你们在这的任务虽然很无聊,但却是最重要的。敌军突然来袭的话,军营之中如何应对。” 两个士兵低下了头,他们知道林鸿原本可以用军法处置,如今却是告诉他们的职责的重要性。他们心中一暖,无限感激。 一袭白衣的林鸿望着三万人的军营,此时,巡逻军队倒也没什么。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若是敌人突袭倒也可以抵挡一阵。只是这塔楼之上的士兵却个个无精打采,他们只能那么站在上面,不能走动未免会无聊。 “这个……”林鸿看看塔楼下面,又看了看远处,脸色露出难色。 “军师可有事吩咐?”旁边的一个小兵诺诺的问。 林鸿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是……”他有点支支吾吾。 “难道非常重要所以不方便吐露?”另一个小兵满脸迷惑,愣愣的盯着他。 只见林鸿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其实,是这样的。我上的来,如今却……却……下不去了。” 两个士兵扑哧一笑,林鸿脸刷的红了。还好是夜色中,否则连塔楼下的龙谦都能看的道。小兵忙止住了笑,“那我们送军师下去。” 只见一个小士兵对着塔楼下喊:“小王爷,接住军师哦!” 另一个人,伸手一推。林鸿如同堕落的一片白色雪花一样从塔楼上摔了下去,而塔楼下的龙谦,只听一声“小王爷,接住军师哦!”便随后听见一声惨叫从头顶响起。那一个白色身影就这样以迅雷之速落了下来,他猛踢身后塔楼木架,身体顿时向上拔高三尺,伸出手抓住那落下之人。 “你说,这要是花铭铭从上面落下来多好。怎么偏偏是你?”他满脸的不屑,脚下稳稳的站在地上,尘土略微飞扬。 林鸿打掉抓住他肩膀的手,懒得理他,而是抬起头冲着塔楼上两个呆瓜一样的士兵吼道:“你们,给我下来。” 那两个士兵忙顺着绳子滑了下来,深知自己闯了祸,再也不敢多语。 只见林鸿围着他们走了一圈,然后又走了一圈。两个人心里被他看的发毛,这军师不知会如何罚他们。 “竟然把我从楼上推下来,现在,我就罚你们。罚你们把所有塔楼上的士兵全叫来,我要向你们申明军纪。”林鸿脸色严肃,他终于想到怎么驱赶困意的方法了。如今,他就要在今晚尝试一下这新方法。 龙谦歪着头看着林鸿,心里在想,这家伙是在做什么?那个跟班小兵张奎呢!不是让他随时保护军师的吗? 小兵跑步而去,林鸿则转过身看向龙谦。“刚刚,还是谢过小王爷了。” “哼,百无一用是书生。”龙谦满脸嘲笑,原以为林鸿会生气,没想到林鸿只说了“惭愧”两字。他顿时感觉无趣,转身便要离开。不料却被林鸿叫住,让他一同看看新布局。 新布局?他脸上露出疑惑的看着林鸿,而对方则是笑而不语。 ------------ 四面楚歌(下) 南朝渝州援军三万,统帅乃当今太子龙阳,军师是天下闻名的才子林鸿,至于两位皇命先锋也是非等闲之辈。如今,这三万人的军营中确实行了一项新的接班程序。 说明了,这一提神工具特别简单,它就是破坏人生,搞得某些人倾家荡产的东西。很多人都喜欢,却不能沉溺,小什么怡情,大什么伤身。不错,这个办法就是“赌”。 渝州军营开始新政策适应,而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宫却不这么顺利。 京城皇宫中最近变的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因为争宠而发生的宫斗。御花园中的花开了,满园的艳丽景象。后宫美人们三三两两的在凉亭赏花,喝着上供来的绿茶,如此这般的景象实在是难得。 南朝皇帝也无忧心大事,自从龙阳带着大军出征以来,国内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如今开来,只要龙阳得胜回朝,那就是最大的喜讯。 东宫院中已经没有了残留的花香,小宫女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只见南宫夫人身穿一件橘红色衣裙,发髻上依旧带着那只白玉歩摇,随着走动,那几颗圆润的珍珠来回摇晃,折射出柔和的光。 见到夫人出来,小宫女忙闭上了嘴。南宫夫人皱了皱眉头,“都下去吧!”她走了几步,又转回大殿。如今东宫四面楚歌,敌人潜伏在暗,她不得不防。 只见一女子脸色略微发白,太医虽然来过,并且说只是略微感染风寒,但这么几天过去了她却仍然没有好起来。如星辰般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已经毫无血色的唇。如此倾城之容,为何有西施之态?斜躺在长椅之上,正在闭目养神。她正是嫁入东宫,又在点兵大典上摔下台阶的张玉清。 身穿蓝色宫衣的小宫女跪坐于她身边,忧心匆匆的神色显露无疑。“小姐,我看太医送来的药我们是不能再喝了。如今这东宫之内已经有了奸细,我们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太子妃殿下,老身有话说。”黄色布幔微微一挑,露出布幔外的人。她正是刚想出去却又折回的南宫夫人,如今,她的脸色也有着戒备。 “夫人请讲。”清儿睁开眼睛,不知为何眼中犹豫不宁。近来她从未睡过安稳觉,总觉得做什么都有人在窥视。 “太子妃殿下,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在这深宫之中若是不赋予行动,那必是死路一条。”她字字说的真切,不由得清儿不相信。 清儿坐起身子,异常坚定的望着南宫夫人:“夫人,清儿想要出宫。”她脸上满是怠倦,眼睛也没有了初进宫的清澈。 南宫夫人闻言手顿时握紧成拳,出宫,这可是件天大的事。“不行,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定会处罚殿下的。” 清儿拿出一块玉佩,只见那玉佩通透,毫无瑕疵。雕刻的云纹仿佛仙界,玉色盘龙栩栩如生。“这个,是龙阳托母后转交给我的,如今我只是去边关探望他。”她幽幽的望着南宫夫人,神情凄楚。 “夫人,您定是有办法的对吗?”身穿蓝色衣裙的小宫女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南宫夫人被清儿的眼神微微刺痛,然后咬牙定下决心,“若是东宫再出异事,殿下便可去央求皇后娘娘恩准你出宫。” “谢谢夫人指点。”清儿下了长椅,托着长长的衣裙走到那一副已经完成一半的睡莲图旁,出神的望着图喃喃的道:“四张机,咿哑声里暗颦眉。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不知为何,这东宫之内总是有着哭声。这个夜特别奇怪,刚入子时变乌云密布。哭声惨惨,加上风声兮兮。 黄色的布幔被细缝中吹来的风扰乱,一片若有若无的光映在屋内。清儿惊醒了,她看见一个黑色影子在穿梭。 她穿上鞋子,紧跟而至。那是东宫旁的树林,一般很少去人。那哭声更近,听的她后悔跟着黑影出来。 鬼魅的影子在树林中穿梭,林子中似乎有什么微微触动了下。清儿揉揉眼睛,因为黑暗中看不真切。整个林子异常的静,寂静的压抑。 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剑直向清儿刺来。只见一把飞刀直直的向剑飞来,硬是格挡了这致命一击。清儿趁着这一空当忙跑到一旁,身后出现一群熟悉的面孔。 “大胆,竟敢行刺太子妃。”来人身穿橘红色宫衣,头戴白玉歩摇,正是南宫夫人。她身边站着一位身穿劲装的男子,眉宇间透着精神,看样子是一个武功高手。那枚救下清儿的飞镖,看样子就是他所发。 周围一瞬间变的灯火通明,正将行刺之人围于中央。那人黑衣,蒙着面目,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上露着寒光。 “小姐,”霜儿头发微微有些乱,她应该是刚刚起身。清儿平时要睡时就会让她去休息,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跑到清儿身旁,眼睛中噙着泪。“若是受伤了奴婢该怎么办?” 清儿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笑着说:“这不是没事吗?”说完便看向那被围困之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杀我?” 那人冷冷的说:“若不杀你,我全家都要死。如今杀你不成,我自己死了便是,也不会拖累我的家人。”只见那他举起宝剑划断了咽喉,就这么死在了清儿面前。 清儿捂着嘴,眼睛中充满了惊讶于惋惜。她不愿伤他性命,如今却依然死在她面前。这个刺客,也是有着难处的吧! “殿下,这里就交由老身处理,请殿下回寝宫。”南宫夫人没有表情,这种事情在皇宫之内早已习以为常。她不在乎死的人是谁,在乎的只是她的主子是否安然无恙。 霜儿扶着清儿离开那灯火通明的地方,“小姐,以后还是霜儿陪着小姐睡吧!太子回来之前,霜儿便在寝宫内放一张床榻。”她手里拎着一盏小小的灯笼,光很弱。路边的花草被微微的光照出影子,此时天更加的黑了,乌云压的更低。 清儿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刺杀这件事可大可小,不知南宫夫人会如何处理。她手里抓着那块毫无瑕疵的玉佩,这是龙阳之物,是太皇上赏赐给他的护身符。如今,也许真是是它保护了她的一条命。然而,她却又迷糊,那林中的哭声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她最近总是心绪不宁。 南宫夫人站在林中,她可是知道敌人并非只有一个。不出所料,在派人收林以后的确又抓出一人。 站在她面前的女子用长长的头发遮住脸面,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裙。如此打扮,明显是要在刺客刺杀有差错时惊吓太子妃,使殿下失神被杀。如此歹毒的用计,可鉴那主人的城府有多深不可测。她,只能全力保护太子妃。“把她头发弄开,看看她到底是谁。” 只见侍卫强迫拨开她的头发,南宫夫人却惊在那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帮凶竟然是她…… 天空中猛然闪过一道光,紧跟着就是一声雷鸣。豆大的雨滴哗啦啦的砸了下来,顷刻间便湿透了所有人的衣裳。 “带回去,压入天牢,明日再审。” ------------ 一袭白衣 渝州驻扎已经多日,塔刹国除了派出一个特使以外再无其他动静。每天夜里,塔楼放哨的人员应为那个“赌”的办法却实精神不少。 所谓的“赌”就是在夜间,第一,两人用骰子来赌,输的一人便站岗看守,另外一人便去巡楼其他塔楼,以起到监管作用。若是发现有人偷懒,直接扣罚军饷。第二,人都有不服输的心理,特别是在赌博之上,所以他们会精神抖擞的等待下次接班。第三,派出特别“抓赌”小分队,巡逻塔楼之上的人是否一直在“赌”而不去监视军营周围是敌情,若被抓住,军棍伺候并且没收所有赌博用的金钱。 林鸿看着夜空高高悬挂的明月,此时月亮又圆了一些。他从袖中拿出玉箫,站在那最高的土坡之上吹了起来。前几日他总是心绪不宁,眼睛时常浮现清儿的面容,那一颦一笑,竟然如此清晰。他看着玉箫,心中想着她此时又在做什么呢! “军师,你可在想战略?”身后来了一人,身穿银色盔甲,腰间佩戴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剑。只见他剑眉耸立,双目有神,小麦色的面孔有着桀骜不驯的气息。正是这次出征的统帅,南朝太子龙阳,也是清儿的夫婿。 林鸿笑了笑,他依然是那一袭白衣,手中握着玉箫。“臣刚在想如何能将失地收回,守护渝州乃是易事,收回失地却有些困难。” “那军师可有好的计策?”龙阳收起了桀骜不驯,用一种询问的眼光看着林鸿。 “若是臣推测的没错的话,塔刹定还会派使者前来。”他的语气中十分肯定,没有给龙阳一丝猜测的意思。 龙阳点了点头,孙子兵法他是读过的。当然知道“猛将斗不过计谋军师”的道理。如今,他们南朝有以一当十的猛将,又有聪明绝顶的军师,这仗还不是赢定了? “报,有敌人来袭。”塔楼上的士兵大喊,紧接着就见到一小队敌人正要开始进攻。王慈身穿盔甲,手握长枪直奔而去。在他身后则是今夜做先锋巡逻小队,个个英勇无比的冲杀上去。 “竟然偷袭!”龙阳大喝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寒光凌厉,杀机顿起。只见他步伐轻盈,转眼间已经到双方交战之地。剑法流畅,人到之处定会溅起点点鲜血。 军营之中顿时开始闹腾起来,喊杀声,军队调度声,惨叫声混成一片。这时,一个影子冒出,只见那人面色黝黑,双目炯炯有神,正是龙谦派遣保护林鸿的张奎。他身穿黑色衣服,头发被一根黑色发带束起。他手握一把匕首,顺势杀了几个偷袭敌人,直向土坡上的林鸿奔去。 另一边,因为此次偷袭人数较少,龙阳即使亲自上场砍杀也无不可。若是军情危机,未到紧要关头他不可上阵。大军之中统帅往往是为了指挥战局,并不是如同先锋一样上阵杀敌。 参与反击偷袭战斗的将士无不佩服他们的统帅,功夫了得又有胆识。他们的皇命先锋更是英勇,反映超强。被这样的人物领导作战,若是不鞠躬尽瘁便死不足惜。此次塔刹侵犯,定要让塔刹后悔来扰我南朝,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偷袭来的快,灭的也快,此次塔刹全军覆没无一活口。龙阳杀完敌军以后看向刚刚他所站的土坡,那里有两个人正在聊天。一个是军师林鸿,另一个则是龙谦向他调拨的一个小士兵。一想起龙谦,他四处寻了一圈,还是未见到他人。 大营被偷袭,他人呢?这个不知军法厉害的家伙,若是回来定要重罚,以立军威。龙阳拿出一块雪纺手帕,毫无表情的擦拭掉宝剑上的血,然后把剑放回剑鞘。他迟疑了一下,仍是向那土坡迈步而去。 土坡之上,张奎刚刚汇报完林鸿派他打听的事情。看见太子前来,单膝跪于地上:“参见太子。” 龙阳甩了一下手,“起来吧!”然后看向一袭白衣的林鸿,只见他眉宇间隐藏着一种凝重。“军师可有何事绕心?” 林鸿看着张奎站起来,听到太子询问便转向他。“太子殿下,如今龙萌之事我们还是等这场仗结束了之后再解决,如何?” 龙阳脸色变了变,龙萌则是前些日子因刺客之事抓来的少年。如今正被软禁在军营之中,此时大敌在前,他的确没有时间去弄清楚。“听军师所言即可。”他神色凝重,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刚转身要走,却又转了回来,他死死的盯着林鸿道:“龙谦呢?” “小王爷不在这。”林鸿看看静悄悄的四周,证明龙谦确实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他人去哪了?”龙阳沉着脸,眼中有些怒意。 林鸿心想,这次龙谦肯定是要受罚了。“若是没猜错,小王爷应该再帐中熟睡,昨夜他巡逻到今日也未曾休息过。” 龙阳哼了一声,转身朝龙谦大帐走去。身上的银色盔甲被月光照着,泛着寒冷的金属光芒。 主营帐旁便是先锋和军师的大帐,位置同属于军营中心。此时帐外点着篝火,士兵来回巡逻。林鸿“赌”的方法还算见效,至少现在塔楼之上并没有人打瞌睡,同时刚刚的偷袭战中,塔楼的监视确实起到重大的作用。林鸿说过眺望到敌军便奖赏,塔楼的士兵更是个个精神抖擞,他们等着明天奖赏的到来。 那是一个略微有些发灰的帐篷,是林鸿和龙谦一起共用的。龙阳站在帘外,细缝中透出的微弱灯光照着他半边脸庞,另一边却在阴影之中。他挑开布帘,一眼望去,见到龙谦正在榻上熟睡。 帐中的火烛忽闪着,放置的东西也不多。龙谦身上依旧穿着战甲,嘴角略微有些湿漉发光的东西。龙阳趴过去一看,好小子,竟然是口水。见到自己的皇弟如此,他却消了刚刚的怒气,大笑起来。 “什么人。”龙谦一下惊醒,手中精钢剑拔出直直向笑声发出之地刺去,他眼前一片模糊,根本没有分清来人是谁。 只见那长剑凌厉,手腕都转了一个剑花,“叮”的一声,被挡开了去。龙阳剑横于前,此时若是不挡下这剑他定会受伤。“龙谦,睁开你的眼睛。” 昏暗的灯光跳动了两下,在龙谦面前的是一张原本应该桀骜不驯的脸。此刻不知是怒气还是好笑,那脸上的表情复杂。他收了长剑,揉了下眼睛,定睛一看的确是太子龙阳。单膝向地上一跪,高举长剑:“臣弟愿受军法处置。” “小王爷,太子殿下未曾说过要处罚于你。”只见林鸿一袭白衣站在布帘旁,刚刚的一幕他应该看的很是清楚。 龙阳脸色微微缓和了些,“起来吧!” 龙谦站了起来,对着林鸿使了个眼色。他心中想,既然你帮我,我也不会把你从塔楼上摔下来的糗事告诉给别人。“谢皇兄。” “不能总等着塔刹来犯,三日后我们要主动出击。林鸿,你来拟定战术,龙谦你打头阵。只许胜不许败!” “是”林鸿与龙谦异口同声的接令,三日,他们还有三日的准备时间。 夜变的深邃,龙阳回到大帐,却紧跟着进来一人。来人正是王慈,这么晚了,不知有何事。 ------------ 皇命先锋 王慈参了一礼便开口道:“殿下,臣认为塔刹国应无重兵,三番来扰定是探我虚实。臣愿意率军叫战,让他们尝尝我南朝的厉害。” “此事你不用担心,三日之后我们定会出兵。你回去休息吧!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振奋军心。”龙阳坐到长椅上,脸上略显疲惫。 王慈道了一声“是,末将告退。”便出了大帐,他所走过的地方略微扬起一些尘。龙阳看的清楚,知道这人武功不错,至于“高强”两个字他倒是未必能占得上。他闭上眼睛,开始养神休息。 三日,三日后便是第一场交锋。 这里很暗,又潮湿。总是听见老鼠的叫声,偶尔夹杂着人的惨叫。铁栏杆隔开了一个个的空间,每个房间里有关着身穿脏衣的犯人。有的眼睛血红,有的脸色苍白。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就只有一点,渴望自由。 只见角落的一间牢房之中关押着一名女囚,她长发散落,嘴唇干涸。眼睛中透着恐惧,又带着对自由的期盼。这便是那天东宫刺客之一,扮鬼之人。 南宫夫人坐在不远的椅子上,身后站着那名扔出飞刀救下清儿的高手。他依然是一身黑色劲装,眉毛很浓密,棱角分明的脸型,只是过于冷酷,看似不好亲近。 “灵儿,你说,东宫主子可带你不好?”南宫夫人冷冷的说,身子微微一颤,发髻上的白玉歩摇跟着晃动了起来。她用一种欲将看穿的眼神的盯着牢房里的女人,脸上带着冷漠。 只见灵儿抬起了头,与南宫夫人对视,那种表情分明是视死如归。“太子妃殿下带我很好,夫人的栽培也很用心。如今灵儿是将死之人,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灵儿告诉夫人,后宫之中已经有人看准了太子妃的弱势,想要除掉她从新另立亲信。” 这些话她是知道的,太子妃看事淡薄,早晚会被人除去。如今没想到来的竟然这么快,下手如此狠毒。她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侍卫,“楚云飞,这里交给你了。给她个全尸。”然后她又看向跪着的灵儿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你的家人我会安置妥当的,放心的去吧!” 灵儿眼中流下泪,向南宫夫人扣了三个头,“谢夫人。” 南宫夫人不再看下去,这个宫女跟了她有三年了。如今却……她站起身,走出了这潮湿的大牢。路过牢笼之时,那些关押的人不停的再喊“冤”,可是又有谁能救得了他们呢!这个地方,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后宫之中,只有胜者才可以生存。 东宫院子中太阳刚好照到满园温暖,清儿命几个宫人把长椅和那幅睡莲图抬出,就在这院中绣了起来。 “殿下,”南宫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穿着橘黄色宫衣,头发高高盘起。“若是殿下想要出宫,老身认为现在去求皇后娘娘恩准是最好时机。” 清儿缩了一下手,那细长的中指上有一个红色小点,此刻鲜红的血正在向外流。霜儿见到,忙拿出丝帕给她包扎。“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扎了一下。”清儿把手指放入口中吸乳了下,转而看向南宫夫人。“夫人所言正是,我这就去向母后请旨。” “太子妃殿下,此次前去还是在无外人的情况下提及比较好,若是被外人知道,怕是又生事端。”南宫夫人语重心长的说,她脸上带着一份关心,“此次出宫,我会让楚云飞跟随殿下,一路保护着您到渝州。” 东宫院内变的异常安静,院中只有清儿,南宫夫人和霜儿三人。至于刚刚的谈话,乃是南宫夫人看准了时机才说的,此时的皇宫对于清儿而言自是凶多吉少。若是拼命闯到渝州,在太子庇护之下反而会更安全。 清儿把手中的针线扎到绣架旁的绣球上,站起了身。“我这就去见母后。” 只见她们三人转而出了东宫,顺着那青石道路向皇后住的长乐宫走去。清儿知道这次请旨并非易事,后宫嫔妃不可顺便出宫,更何况是去边界渝州。她脸上微微露出难色,心里却给自己打气,顿时又变回信心十足。 长乐中宫,卫皇后正坐在凤椅之上,地上跪着两个小宫女。只见那小宫女长的眉清目秀,看似读过几年书。 卫皇后毫无表情,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们。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她们忍不住打颤,心里发毛。口中不断的说:“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以后定不会胡言乱语,请娘娘给奴婢一次机会。” “夏公公,拉下去,一人掌嘴二十。”卫皇后淡淡的说,似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事情,跟她丝毫没有什么关联。 两个小宫女脸色惨白,这次看样子是逃不过去了,谁让她们如此多嘴,恰巧又被皇后娘娘给撞见。即使如此,她们仍然扣了个首,被夏公公指使的小公公拖了出去。 清儿走进大殿,跪于地上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长乐未央。”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身后跪着的正是一起前来的南宫夫人同霜儿,只见她们双手伏地,额头刚好贴着手背。 卫皇后脸色微微暖了一些,“起来吧!”她的肤色依旧白皙,眼睛有神,盘着高高的发髻,带着一支金凤钗。她高高的坐在凤椅上,雍容又华贵。 “清儿此次前来是有事给母后说,请母后屏退左右。”清儿站起身,抬起头,望着这个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 “你们都下去吧!”卫皇后摇了摇手,示意身边的人都退下去。如此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顷刻之间就只剩下四人。“说吧!” “母后,我想请旨出宫。儿臣想前往渝州,探望太子。”清儿真切的说,小心的看着皇后的脸色变化。 只见卫皇后咯咯笑了起来,“清儿,如今刚分开就要寻去?” 清儿脸微微一红,“儿臣只是想把这玉佩给太子殿下送去,他带兵出征定是危险至极,先祖所赐护身符怎能放在清儿身旁呢!” “准了,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卫皇后眼中露出欣赏的目光,“若是出宫,定不能让外人知晓。如今我同意你前往,那就打个幌子,说是在我这长乐宫中佛堂修行参佛吧!” “儿臣明白。”清儿道了声退,转身出了大殿,南宫夫人则是未跟出来。她与皇后是早年一起进宫的随从,正是卫皇后的陪嫁。如今,定是有事相告。 清儿回了东宫,院中正有几个小宫女在说些什么,见她前来,忙跪下行礼。脸色慌张,似乎有什么事情。清儿明白,如今这东宫之中流言四起,已经不是个能够安静的地方,她还是离开的好。 话说渝州,太子龙阳决定三日出兵,如今已经过了一日。塔刹又派使者前来,如同林鸿推测的一样。此次不再是那个神童,也无了那位老者。所谓和谈,只是他们的缓兵之策。龙阳不再去接待,而是把事情交给了王慈。此次出兵,若不战而和也并不是他的目的。 中央大帐旁刚好是林鸿和龙谦的帐篷,此时,从里面传出喧闹之声。细细听去,竟然是林鸿和龙谦正在争吵。 只见林鸿大声说:“我说了我不要,你就不要勉强了。那天并非只是林鸿替你求情,而是太子并非真的想要罚小王爷才是。” “不行,一定要接受。”龙谦手中拿着一个木盒,雕花精细,看的出不是普通物品。“要不,你先看看是什么再说?”龙谦做出了让步,然后打开了木盒。 林鸿见盒中之物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接过木盒对笑着对龙谦说:“小王爷,除了你,天下绝对不会有第二人会送我此物。既然如此,林鸿就收下了。” ------------ 诸葛扇 只见那盒中躺着一把白色羽毛的诸葛扇,碧玉的扇柄,雪白的羽毛。林鸿把扇子拿出来,轻轻摇了摇,“真是件好东西。” “传言诸葛先生就喜欢拿扇子,咱们南朝军中诸葛不能没扇子用,对吧!”龙谦笑眯眯的看着他。“真有诸葛风范。” 林鸿拿着扇子拍了他的头一下,“小王爷思维奇特,若是放在战场上便是妙计。可惜……”他微微摇头,看的龙谦一脸莫名其妙。“可惜,小王爷只想这些琐碎之事,何时才能重视眼前局面?” 龙谦一脸不服,“谁说我不重视,现在不就在重视?军师开心了,想到的计策可会差?若是你天天愁眉不展,何来上上之策?” “本军师是有一计策,可是却需要小王爷协助。”他趴到龙谦耳边轻声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官道空旷,偶尔会路过几个行人,只见三骑快马,踏过一路尘土转眼消失在路的尽头。马上三人神色紧张,面色严肃。为首一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背着一把硕大无比的剑。他眉毛浓厚,眼睛炯炯有神,看着就只是武功不凡之人。 中间一人看着瘦弱,脸色略微有些白。他穿着黑色红边锦绣衣,长发高高束起,直顺的头发就那么散在脑后。只见他腰间挂着一块毫无瑕疵的玉佩,上面雕刻着龙凤,及其精细,黄色的流苏随着马儿颠簸儿乱做一朵秋菊。 最后一人,身穿蓝色布衣,头发被纶巾挽起。眉毛淡淡的,眼睛通透,因为骑马赶路,脸上显现出疲倦之色。 这三人正是出宫向渝州冲关的清儿三人,官道路边有一家路边小店,此时他们停下赶路,坐在小木桌旁。只见桌上一个陶瓷茶壶,几个小杯子。霜儿拿起茶壶倒出一杯水给清儿,“少爷,喝点水润润喉吧!” 清儿接过杯子,手抖动着,她身体并非如同楚云飞一样。快马赶路一天,她脸色苍白,嘴唇无色。此时,那一直抓着缰绳的手似乎已经不听话的在出卖她。 “慢着。”楚云飞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在外面,事事都要谨慎小心。”他把银针向杯中一插,然后看了看针尖。“没有毒!” 清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看向别处。那里刚刚来了一个大汉,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脸上特别脏。只见那大汉手擦拭了一下脸,也向这边望来,正巧与清儿对视。清儿忙收回目光,那大汉却拎起一条长凳走了过来。 “啪”长凳被放于桌边,正巧是清儿对面。他大大咧咧的坐到凳子上,冲着酒店小二一声大喊:“小二,给爷爷拿酒来!” 那小二见他衣裳破旧,脸面脏污,眼睛中顿时露出鄙视神色,装作没听见似的走向了别处。 楚云飞示意霜儿不要出声,对他们而言,此时少一事是一事。他的信念里没有突然发生的事情,只有预谋与忍耐。江湖之上,奇人异事多不胜数,还是不去招惹的好。 那大汉见小二如此对待他,哈哈大笑起来:“找死。”他脸色刷的一变,目露凶光,手中一把飞镖带着劲风直取小二面门。 那小二见这位说动手就动手,丝毫没有准备,脚下一滑便摔了个跟头,因此也躲过那取他性命的飞镖。“这位爷,小的知道错了。”他忙跑去拿酒。 楚云飞不语,从怀中拿出银子放到桌上,“我们走。” 清儿放下茶杯,拉了一下霜儿,紧跟着离开了那路边的小店。楚云飞翻身上马,“此地不宜久留。” 三骑快马绝尘而去,只留下那路边破旧的小店。 小二笑着给那大汉端来了酒,狠狠的说了一句,“算他们走的快!” 清儿手握缰绳,紧紧追赶着前面的楚云飞。胯下马儿跑的飞快,她也跟着一起颠簸。此次去渝州边关,她下定了决心要寻得龙阳,既然他肯把护身符都给了他,也证明了这个丈夫的心。她心里微微有些愧疚,不知怎么面对过于。 五张机,横纹织就沈郎诗。中心一句无人会,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恁寄相思。 三骑快马之后紧跟着一匹黑色骏马,骏马之上则是刚刚路边小店里遇见的那个大汉。如此跟随,不知他有何目的。 楚云飞察觉出他的存在,对着清儿说:“殿下,有人跟踪。我猜测定是刚刚那用飞镖的大汉。那个路边小店不简单,小二并非无意摔跤,既然隐藏功夫,就证明他另有居心。” 清儿面露忧色:“若是如此,我们只有快马加鞭赶到渝州才是。”她甩动了两下马鞭,催促马儿快跑。 渝州城中,此刻正在收集黑豆的林鸿和龙谦两人正与粮店老板讲价。林鸿呆呆的望着唾沫横飞的龙谦,两眼睁得大大的。他从未见到小王爷如此口才,全屏三寸不烂之舌把价钱硬是砍掉了一半。 粮店老板双眼发直,看着龙谦从天说到地,从东说到西。他长这么大,还未曾见过如此讨价还价的客人。他认栽,只想快点送走这个扰乱他生意的客人,若是人人同他一样的砍价,那他还不赔死了。 林鸿当做看戏似的摇着那把白色诸葛扇,看着那老板舍上老命的答应定会免费把这些黑豆送到城西军营。龙谦闭上了嘴巴,看见一旁悠闲自得的林鸿,“怎么了?军师,今天你心情不错嘛!” “是不错,总觉得明天一战定能大胜而归。”林鸿今日穿的是件浅蓝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一个玉冠,几缕碎发随着渝州的风被吹动。 “那是当然,若是不赢,你还配得上我这把诸葛扇?”龙谦满脸笑容,整理了一下衣装,又看了看粮店不远的一家酒楼道:“要不,我们去吃一顿,讲价半天,腹肌难忍。” 林鸿看了看那正在郁闷中的老板,又看了看龙谦,他摇了摇头:“还是先回军营的好,若是晚了,太子殿下定会用军法处置你。” “皇兄哪有那么无情,他一直都是西安的之人,断不会如你所说惩罚于我。”龙谦嘴上不服,但还是乖乖的随着林鸿向军营走去。 南朝军营之中,此刻乱糟糟的!太子龙阳怒目站在那,看着士兵忙来忙去。林鸿的计策确实不错,前提准备却有些慌张。此事虽然说是保密,但至少不能隐瞒自己帐下的士兵啊!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太子,刚有快马传报,说是有三人从皇宫出来正向这渝州方向赶路。”王慈一只手里拿着一只白鸽,另一只手拿着一张小纸条对太子说。 龙阳接过纸条看了一遍道:“传令下去,若是发现此三人不轨企图格杀勿论。” “末将听令。”他转身走向军营机密大帐,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 此时军营上空太阳当头,夏季即将到来,如今军营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水。 龙阳看了看,此处离渝州护城河不远,但是以防塔刹在河中下毒,只能取舍掉这条河。若是水源,也到悄悄寻找。忽然,他想到一个计策,若是在营中搭建一个帐篷,在帐中挖掘水井不就可以解决水源问题了吗? “来人。”他喊了一声,旁边不远的士兵跑了过来。 “在。太子请吩咐。”那士兵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过头。 “军师回来了吗?若是回来让他去大帐等我。”龙阳吩咐道,脸上毫无表情。 那士兵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说:“军师同小王爷一起出去,现在未归。” 龙阳正想问他们去哪的时候,只听见一声:“皇兄,我们回来了。”他抬头看向军营正门,龙谦满脸笑容的同林鸿一起走进来。他脸色一沉道:“你们去哪了?” 林鸿笑了笑:“佛曰:不可说。” ------------ 将军谈笑 风萧萧,吹乱了林鸿的长发。他身穿白衣,手拿诸葛扇,坐在马上。身旁是身穿战甲的龙谦,拿着一把银色弯弓,背上背着装有十多只箭矢的箭囊。神情严肃,丝毫没有了以前的玩虐表情,胯下战马低沉的喘着气。 他们身后则是五千人的队伍,拭目以待,整装待发。此时队伍的阵型是鹤翼型,若是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定能大获全胜。队伍中的军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龙”字,随着风刷刷乱响。 塔刹军队极其整齐,以骑兵为主,带头的是一位身穿战甲的大胡子将军。他眼睛血色浓厚,似乎要滴出血来。只见他一声大喝:“南朝小儿,让你见识下塔刹威名将军的厉害。”他踢了两下马腹,御马前来。 “小王爷,开始了。”林鸿淡淡的说了一句。 龙谦不慌不忙的拉开银弓,放上一只箭矢,银弓如同满月。他箭对敌方威名将军眉心,只听一声呼啸,一箭命中。只见那将军落下马来,抽搐了几下就死了。 塔刹军队顿时变的鸦雀无声,任谁也没想到他们的主将先锋刚上战场就命送黄泉。士兵脸色发青,百步穿杨不过如此。南朝皇命先锋,果然不简单。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看,那先锋又要发箭了。” 龙谦左手握弓,右手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一支。那箭雕刻精细,箭翎之上刻着一个金色的“龙”字,箭头有小的倒勾,若是被射中,那倒勾也难将箭拔出。弯弓搭箭,他扭过头对着林鸿笑着说:“军师,你说这箭取谁性命?” “小王爷想的过于简单,塔刹也有不凡的射箭高手,你还是专心迎敌的好。”他话音未落,就见塔刹军中射出一箭,来者凶猛。 龙谦脸上依旧带着笑,拉满了弓对着飞来的箭迎了过去。两支箭在中心相遇,箭尖相克,那塔刹的箭竟然被劈成两半双双落到地上。龙谦这支箭力量尤存,直直飞向塔刹军中。 鲜血崩裂,马上落下一人。那人捂着手臂,死死的盯着南朝军队。一旁的士兵慌了神,“三王子,您没事吧!” 中箭之人捂着手臂,手指缝隙中不断流出鲜血。他咬了咬牙,“撤军。” 塔刹军队护着这位受伤的王子,撤军而去。 龙谦哈哈大笑起来,“塔刹不过如此,亏南朝兵强力壮,竟然被如此小国攻到渝州。那些镇守边关的大将我看都是草包,丢了性命也怪不得别人。” 林鸿盯着正在撤退的塔刹军队道:“今次交锋只是试探而已,塔刹并非如此不堪。至于我为何让你射杀他们大将,愿意就是乱他们军心,让他们见到我们就望风而逃。你看他们撤军的样子,阵型保持不乱,一看便知是久战沙场的老军队。”他摇了摇扇子,那儒雅摸样神似诸葛武侯。“至于为何不乘胜追击,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原因。” 龙谦点了点头,向身后一招手喊道:“回营。” “南朝万岁,南朝万岁…”士兵呼声震天,塔刹军队不禁被这呼声震慑,军心不由得开始不稳。如此军队,定是百万雄师难敌,他们怎么能打的过? 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南朝军营进发,此时龙阳正坐于统帅帐中。他斜躺在长椅上,眼睛微微闭着,面前的长桌上放着一个檀香炉,此时正散发出淡淡香味。 一个士兵挑帘而入,单膝跪地禀报道:“太子殿下,先锋于军事大胜回营,未伤一兵一卒。” 龙阳眼帘未抬,摆了摆手示意他已经知道,可以出去了。 那士兵看了一眼龙阳,这太子哪像打仗而来,这么悠闲,难道塔刹军真的这么不堪一击?他带着疑惑出了大帐,帐中又只剩下龙阳一人。 此时龙阳心中所念正是千里投关的清儿,她的一颦一笑接在眼前。刚刚大婚不久,他又出来行军,不知她过的怎么样了。后宫原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她那么淡薄定会受到欺凌。他虽思念与她,却不知她因他的一句话险些送命。 南朝京都离渝州甚远,中间必定要路过香洲。清儿三人正在这香洲城中休息,快马赶路数日,人受的了马却吃不消。 香洲城中盛产丝绸刺绣,大街上热闹非凡,店面里物品百花缭乱。一看就知是一个富裕之城,怪不得每年税收如此高额。 清儿三人走在街上,逛逛路边的小摊,看看香洲的特色。他们走了一路却感觉奇怪,于是停下了脚步。 清儿看了看一切平静的香洲大街,“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啊,小姐。霜儿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霜儿看了一下四周。 楚云飞拉住一位路过的行人:“兄台,请问这香洲城是否发生过什么!为何没有年轻女子在街上行走?” 那路人看了他一眼:“外地来的吧!” “正是,还望赐教。” “我们香洲城美女如云,如今东宫太子率军打仗,若是胜利归来,将来定会充实后宫。现在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调教女儿,他日选秀之时送入宫中,受宠封后是早晚的事。”那路人一脸势力的看着楚云飞三人,“你们不要想着在香洲寻得美女娶回家,看你们也是富裕子弟,但是再富裕能低得了太子?” 清儿脸色泛白,身旁的霜儿却道:“太子已有正宫太子妃,如今怎么可能再充实后宫。” 听得这话,那路人白了他们一眼:“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清儿拉住刚想辩驳的霜儿,转身向他们下榻的客栈走去。她心里明白,帝王情不长,她只想在龙阳厌倦她时能放她出宫。突然,她心里如同被针刺痛,为何?她却不知。从怀中拿出那块玉佩,此时她思念的到底是谁? 楚云飞远远的望着她,这个太子妃,为何会因为这些草民的几句话而变的失魂落魄?那细致的脸庞,忧伤的神色不知为何也让他的心动了一下。他按着自己的心明确的告诉自己,那是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的人,他永远也接触不到。 清儿再无了逛街休息的兴致,回到客栈休息。她开始混沌不清,不知此行的目的何在。是为了林鸿还是龙阳,那一瞬间,思绪乱如麻。她躺在贵宾房中的木床上,突然想起那夜红罗帐与罗汉床,想起了那皇宫最高处的一个人的誓言。也许,誓言总是一瞬间,当时情真意切,以后便是如梦如幻。 香洲城中的美女们依然做着母仪天下的梦,她们不知那后宫中的繁琐。若是后位如此容易得到,便不会有那么多后宫争斗。那堵红墙,永远是隔离尘世的帷帐,让你不得再踏入尘世一步,只能看着那铜镜中绝美的容颜渐渐老去,孤芳自赏。 天上乌云密布,转而落下几个响雷,闪电如丝,丝丝相连。豆大的雨滴说落就哗啦啦的砸了下来,香洲路上的行人抱着头急忙向自己家中飞奔。 雨下的很大,街道转眼便没有了行人。一匹马慢悠悠的踏着步子,马上一人带着斗笠,肤色黝黑双目有神,正是那酒馆中于清儿对视的大汉。他眼神凌厉,看向街道的另一边,那里也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呸,一群走狗。”他骂了一句,转而拉了下缰绳,向清儿三人下榻的客栈走去。 ------------ 弯弓 雨越下越大,客栈老板正要关上门大洋,却听人呼唤。门外一匹马,一个穿着斗笠的人。生意之人从不拒绝客人,于是那老板撑着一把扇笑脸迎了上去。 “客官可是要住店?”大汉从马背上下来,看了看客栈招牌:“洪福客栈?名字挺好!”然后转过头看向笑脸相迎的老板:“给我来间上房。” 那老板身材比较肥硕,一听这客观要的是上房,脸上的肉笑的堆积到一块:“小的这就去安排。”他转过头看向客栈,向里喊道:“李良,快把这位客官的马迁到马棚,上最好的饲料。” 客栈中跑出一人,刚出来就被雨水打了个湿透,看他打扮是个打杂小二,嘴里骂骂咧咧的:“黑心吸血鬼,就知道用人,工钱也不长个几分。”小二脸上带着懒惰表情,心中极度不情愿出来迎接。 那老板没理他,转身跑进客栈躲雨去了。 大汉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赏你的,好好伺候我的马。”他随手一抛,一锭银子便扔了出去,小二双手接住,两眼发直。 他何时见过这么多的钱,这次可是遇见财神爷了。于是刚刚淋雨的不爽早抛向九霄云外了,对着这位财神点头哈腰:“爷,小的定会伺候好您的马。请放心!” 大汉不再理会他,迈着大步走进了客栈。这客栈是香洲城中最大的一家,分为三层,此时第一层的饭馆里正坐着两个打哈欠的小二。见到满身是水的大汉走了进来,屋中地板上印着几个水脚印,那脚比平常之人要大一号还多。 一小二抬抬眼皮子,站起来伸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客官,您需要准备饭菜吗?” 大汉走到一张桌子旁,把身上的斗笠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破旧的衣服。他坐到长凳上,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道:“好吃的尽管上就是,然后给我弄坛上好的女儿红。” 小二见到银子,眼睛一亮,转而笑咪咪的应了一声张罗去了。 肥胖老板走下楼梯,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牌,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大汉身边:“客官,这是天字七号房的牌子,一会儿您可以让小二带您上去。”他把牌子放到桌子上,那大汉抬眼看了看他,拿起盘中的烤鸡吃了起来,那吃相看似饿了很久了。 客栈老板看这大汉不理他,转身向一边哈欠连天的伙计叫了一声:“关门,打样。” 小伙计懒洋洋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门边,把一旁的门板一个个的往上扣。外面的雨一直下着,雷声轰鸣,一阵强风刮来,雨水猛灌。那伙计颤抖了一下,忙扣上最后的几块门板。 “开门,开门。”门被砸的“哐哐”直响,客栈老板一听,嚷嚷道:“开门,来客人了。” 那伙计顿时一脸的不耐烦,“下这么大的雨,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他用手搬着那门板,用力一抖,露出可以一个人进入的空隙。“干什么呢!” “啪”“啊”“哗啦” 三声连响,那小伙计人倒飞出去刚好撞上离门不远的桌子上。正吃鸡的大汉皱了皱眉头喝道:“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只能一人进出的缝隙,风夹杂着雨水正向门里泼。 “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一人从缝隙中走了进来,他身穿黑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把刀。 大汉斜着眼睛瞪着他,甩手一把飞镖。那黑色劲装的男人瞬间拔出刀,横着格挡掉飞镖。“竟敢攻击朝廷命官,本大人奉命追拿叛贼,若是再阻扰同罪论处。” 那大汉哈哈大笑起来:“叛贼?好沉重的两个字。既然如此,你们去捉拿好了,就怕你们有命去无命回。” 那些黑衣劲装人不再与他纠缠,转身走到客栈掌柜身旁抓住那老板的衣服领狠狠的道:“可见到三个男子一起投住?” 客栈老板哪见过如此阵势,吓的说不出话,手指向二楼。 黑衣劲装男人一把推开客栈老板,那老板少说上百斤,被轻松推开可见他功夫如何。他们一行六人大步向二楼楼梯行去,腰间佩刀已经拔出三寸,寒光凌厉。 二楼清儿房间的楚云飞已经拔出那把硕大无比的剑,他行走江湖数年,深知刚刚那大汉与这些人的争吵明显是在通风报信。清儿与霜儿见他如此警惕,自然知道有人前来找麻烦。如今,他们身在宫外,一切只能靠楚云飞一人的直觉。 门被一脚踢开,还带着一道劲风,楚云飞轻身跳起对着来人就是一脚。来人被一脚踢飞出去,躺在地上痛呼了两声再也站不起来。旁边的黑衣劲装人看了他一眼,挥刀就上。 楚云飞手中一把巨剑,招术虚虚实实攻其不备。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原本这几人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解决。如今他被卡在狭窄的屋子中,施展不开,背后又是他需要保护的人。 黑衣劲装人其中之一踢开窗子飞身而入,在地上一滚刚好到清儿脚边。他跳起,一把亮晃晃的刀就架在清儿脖子之上,略一用力清儿必将潇湘玉损。“发下你的剑,不然她就没命了。” 一旁的霜儿见到清儿被俘,情急之下猛向那人扑去。她撕咬着他的手,疼的那人丢下了刀,用力甩开她跳到一旁。“好烈的丫头。” “小姐你没事吧!”霜儿忙扶住清儿,只见清儿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眼神迷离。 楚云飞回头望了一眼,若是再不解决这几人,定会照成大患。于是他杀机顿起,手上的剑招招致命。黑色劲装人一听“小姐”两字,知道事情不对,带头之人打了个手势,示意离开。 楚云飞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只见一把飞镖迎面射来,他向后弯腰闪过。当他在看时,那些黑衣劲装人早已离开了客栈。 霜儿眼中含泪,不停的喊着“小姐”两字。 张玉清双目紧闭,嘴唇变成紫黑色,脖颈间有一条极细的血纹。此种症状定是中毒,这毒定是在那些人的武器之上。 楚云飞咬了咬牙,打算去追回解药。回头却见门外有一人,正是刚刚射来飞镖的大汉。这人极其奇怪,不知是敌是友。于是他抱拳一礼道:“前辈,不知为何来此?还望前辈名言。” 那大汉哈哈大笑起来:“想要救她,答应我三个条件即可。” 楚云飞满脸疑惑,但此时救人要紧,他只有先答应对方条件。“在下答应便是。” “爽快。”大汉走进屋内,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清儿道:“此毒只有江湖名医扁秋楠可解。如今,我只能先压制她的毒性,以免毒气攻心。”他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一旁的霜儿:“给她服下。” 霜儿结果药丸,犹豫不决的看向楚云飞。后者点了点头,于是她便扶起清儿,把药丸喂清儿服下。 “前辈,可否能告知在下姓名。”楚云飞望向那大汉,他见大汉使用过两次飞镖。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江湖之上也极少有如此人物。 那大汉打量了他一翻道:“等你办完三件事后,我定会告知与你。” “神医并不难寻,他就住在这家客栈之中。如今,我正是来寻他一起出游下棋的。”那大汉大步迈出房门,转身向一旁的房间走去。 他走到离清儿房间不远的一间房门前,门框上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赫然写着“天字六号”。他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然后听见轻微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门里人身穿棕色布衣,头发高高挽起,眼睛细长,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是你啊!怎么来这么晚?我都睡着了。” 大汉哈哈笑了起来:“你可真能睡,刚刚隔壁打斗都未能把你吵醒。” “是吗?”他眼睛亮了一下,“进来坐吧!” “不忙,我有要事,你先跟我来。”大汉拉着他就向一旁清儿房间走。他甩开大汉的手,懒洋洋的跟在他后面。 楚云飞见大汉带回一个中年的男子心中正诧异,传说中神医扁秋楠年纪已经百岁,如今为何如此年轻? 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楚云飞的疑惑道:“这便是养身之法。” 大汉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扁秋楠进道屋里。 “是病人吗?”他走到屋内,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清儿道:“还是个女的?中的毒不容易解。” 霜儿看着他,眼睛红肿,声音带着哭腔:“你救救我家小姐。” 扁秋楠望了她一眼,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把这个涂到眼睛上,可以消除你的红肿。” 霜儿眼睛睁得大大的,跪到他面前:“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她拉着扁秋楠的衣角,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扁秋楠把霜儿从地上拉起来。 “先生请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沙哑。 “他,”扁秋楠指向坐在桌边正喝茶的大汉说:“是否让你们答应他三个条件?” 霜儿偷偷看了那大汉一眼,见他没有在意这边的对话,于是她点了点头。 “那你可愿也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缓缓的说道。 霜儿脸色一变,眼睛中透着坚定:“我愿意答应,只要你能救我们家小姐。” “救她不成问题。”扁秋楠拿出银针,刺向清儿眉心。 …… 南朝渝州,斜阳西挂。城西的军营此时炊烟袅袅,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第一次与塔刹交锋,全胜而归更加鼓舞了士兵的士气,此时军心团结,热血高涨。 大帐之中龙阳坐在椅子上,腰间的那把宝剑此时安静的放在面前桌上。门帘两旁分别放着几张小桌,林鸿,龙谦,王慈和几位大将都在。 龙阳剑眉耸立,皮肤还是小麦色。帐中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此时的沉默。那几位大将都盯着龙阳,时不时看向林鸿,他们面带疑惑,不知此时龙阳叫齐他们到底有什么安排。 “啊啼”一声如雷般的喷嚏打破了安静,所有人都往噪声源看去。之间林鸿用白羽扇挡着半边脸,不住的向旁边的龙遣使眼色。 众人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把那些鄙夷的目光转向一脸尴尬的龙谦。 “咳,咳。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只是昨夜受凉今日精神略微不振。” 龙阳抬起手,示意安静。那几位想笑的大臣顿时忍住笑意,憋的脸颊发红。 “我决定在这大帐之中挖掘一口井,以后军营饮水就来这取。连夜派人把守,以免塔刹下毒。”他扫视了一圈,目光投向林鸿。 林鸿摇了摇白羽扇道:“水源问题我也曾想过,将军的计策可行。” 那些大将一听军师也赞同,忙见风使舵的换了一副嘴脸,声声称道“太子聪慧,无人能敌。”,开始大拍马屁。 龙谦一副游闲公子的样子,他懒得去管理什么军中要务。大事,轮不到他来做主。如今,他刚同林鸿做好了搭档,赢的塔刹第一战,只想好好休息。 “报,塔刹来偷袭。此次人数众多,我军已有死伤。”一个士兵挑帘而入,他脸上带着血,看样子是刚从前线回来。 “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把他们引入军营之内全数歼灭。”林鸿正色道。 那士兵一听,抬头望向龙阳,此时龙阳脸色阴沉,怒火中烧。 “按照军师说的做,定要全歼一个不留。”他狠狠的说,杀气顿起。 塔刹军队突然见到南朝军队向里撤回,挥着长刀猛追,他们未曾想过这是一个计谋。如今,只能深陷围困,面临全部被歼。 南朝军队极其迅速的拉开一张人潮大网,几千人的偷袭部队对他们来说并非是什么大敌。此刻他们军心团结,热血沸腾之时,何来畏惧可言。 那些塔刹军见到被南朝包围脸上顿时露出恐惧,个个扔下佩刀投降。不料南朝军队却停下脚步,他们就那么被围着,突围更是没有一丝希望。 大帐之中龙阳依旧高高在上,望不可及。帐中共剩下三人,王慈同其他大将一起出去迎战偷袭。这么轻巧的战役,谁不想立下功劳? 小士兵唯唯诺诺的挑开了帘子,见到帐中的三人正剑拔弩张。他脸色犯难,不知是否应该此刻进去汇报战果。 帐中三人一见有人进来,收敛了刚刚的怒气。林鸿拉着龙遣转身出了大帐,走到小士兵身边时,压低了声音说:“若是为俘虏之事,还是不要去问统帅的好。” 那小士兵一听,心中顿时变的忧郁。他踏出的脚就停在空中,迟迟不落。 龙阳死死的盯着他,看的他冷汗直冒。此时正是夏天初到,帐中却寒冷的让人窒息。“若是有俘虏,先押到大牢之中,以后等打赢塔刹在做处置。”龙阳声音更加冷,句句击穿小士兵的心。 小士兵瞪大了眼睛,他在想刚刚军师不是说不让问吗?为何此时主帅自己提及,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士兵,当然不明白刚刚大帐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龙阳脸色铁青,刚刚正是他与林鸿,龙谦发生了口角之争。原本他想杀光所有俘虏,可是林鸿和龙谦却反对他。他想了一下,确实残忍,可又无法拉下脸面。于是,就变成了刚刚剑拔弩张的一幕。 一只白鸽飞入大帐,落到龙阳面前的桌子上。他抓住白鸽,从鸽子脚上取下信管。里面是白色的布条,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字体潦草,却能让人看的清楚。他脸色变了变,有愤怒变成了疑惑,然后又变回愤怒。 字条被随手扔到桌上,他坐到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俊俏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桀骜不驯,取而代之的确是懊恼。 那字条在光影婆娑之中,几个字在回闪。“一男两女,香洲堵截。” ------------ 血战沙场 渝州位于南朝与塔刹交界,属于最为明显的交界线。渝州城商业发达,民风淳朴,算是一个比较富饶的地方。如今,南朝与塔刹之间的战斗地点就是这里。 不知从哪来的风,把南朝军营的军旗刮的唰唰直响。一人穿着白衣,手中拿这玉箫站在土坡之上,呜咽的箫声回荡在整个军营之中。 他剑眉略微有些浓重,双目如星辰般明亮,此刻只能说含情脉脉,不知他在思念谁。 南朝到渝州只有一条官道,中途定会路过刺绣之城香洲。香洲有一家最大的客栈,有三层,此时其中一间房中有着凝重的气息。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沉默着。床边有个身穿蓝色布衣的女子,她大大的眼中含着泪水,不顾疲惫一直守护着床上的人。 床上躺着一个身穿黑色红边锦绣公子装的女人,脸色发白,嘴唇的颜色渐渐从紫色转变成红色。那双眼睛紧闭,又长又密的睫毛特别黑,她柳叶的眉一直皱着未曾放开,好像梦中也有心事一直在心间回绕。那散落的秀发就在脸庞,衬托出她的容颜更加精细,美丽动人。 “小姐会醒过来吗?”身穿蓝色布衣的女子抬起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黑色劲装男子,那男子身上背着一把巨大的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言不发。 “会的。”语气冰冷,如同他冰冷的面庞。然后他看向桌边正在下棋的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儒雅的男人,一个是衣裳破陋的武夫。 那中年男子举手落下一枚黑子道:“若是老夫救不活她,世上在无人可救她性命了。”他语气十分轻松,自信的言语让床边的两人也放下一份担心。 窗外的雨渐渐停息,乌云被风吹散后露出一轮明月。明月透窗而入,房间里变的只剩下三人。一人躺在床上,口中不停呢喃,一人趴在床边已经疲惫的睡着了,还有一人靠着床边坐在地上在闭目养神。 明月渐渐西沉,天空开始泛出鱼肚般的白光。鸡开始打鸣,声音洪亮,香洲城中的人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洪福客栈的二楼上房中,已经有人打开了门。那人正是守护清儿一夜的楚云飞,他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道:“应该有一天未吃东西了吧!” 楼下已经没有了昨天打斗的痕迹,那里被小二整理的特别整齐。肥胖的客栈老板打着哈欠在柜台后算账,小二懒洋洋的擦着桌子。 那被唤作李良的小二见到楚云飞从屋中出来,摆上一副笑脸,昨天他见过那位大汉的出手阔绰,如今既然是同伴定不会差到哪去。“客官,可是要出门吃早饭?” “能不能去给我弄点吃的?我就不出去吃了,你买到店里来。”楚云飞手伸入怀中,拿出一小锭银子从二楼抛下去给那李良。 那小二接住银子,目光不离元宝回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如此阔绰的客人,他可是很少遇到的。若是平时的早餐钱最多几十文,如今这锭小元宝够他一个月的工钱了,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不能比的。 房门吱呀一下打开了,霜儿从房间里走出来了见到楚云飞脸上露出喜悦:“小姐醒来了。” 楚云飞依旧冰冷,听到这个消息嘴角微微上翘,“我进去见下殿下,有事情需要请示。”他搓过霜儿,进了房间。 清儿脸色依旧不好,没有血色。她坐起上半身,手里拿着一杯茶水,见到楚云飞进来便把茶杯放到了床边的小桌上。 楚云飞单膝跪下行礼道:“殿下恕罪,在下保护失职,竟然让您有性命之忧。” “这又怪不得你。”清儿的声音很小,她身体很是虚弱。 “殿下,依在下的想法,如今只能拿一件殿下的随身之物去渝州,让太子殿下可以派兵来接殿下。香洲到渝州还有一段路程,一定万分危险,所以在下不能让您再继续赶路。”楚云飞依旧跪在地上,他眼睛清澈的看着清儿。 “这个可以吗?”清儿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四个篆体“蒲苇如丝”。她递给楚云飞,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这是母后赐予我的令牌,龙阳亲手交给我的,如今我能这么随意出宫也正因为有了它。”她盯着那块令牌,龙阳骑马追车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在下一会儿便出发前往渝州,殿下可以安心在此养病。那位武林前辈和神医扁秋楠会保护殿下安全,在下通信之后也会尽快赶回。”楚云飞把令牌放入怀中,起身退出了房间。 霜儿手中端着铜盆,里面装着热水。见楚云飞出来忙让开道路:“楚大哥,能让小二给殿下买些食物吗?” 楚云飞看了看楼下,李良刚刚回来。他手中拿着许多食物,够他们几个人饱餐一顿的。“已经买好了,我下去让小二送上来些。”他看着霜儿走进了房,然后顺着楼梯下了楼。 李良刚把早餐放好,见楚云飞下来忙贴了上去。“客观,小的已经办妥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楚云飞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给楼上的那两位少爷送上去一些,一会儿让你们老板给我准备些干粮。” “小的知道了。”他异常勤快的去按照吩咐做事去了。 渝州城忽然间变得极其慌乱,所有人面带惧色。传言不翼而飞,走遍了百姓居住的大街小巷。 据说南朝军营中有宝藏,太子殿下此次来并非为了渝州被困。这次的战争并非是真意,而是皇上部下的局。渝州最后还是会深陷,一个都无法活命。 城西军营中并未听到如此传言,他们只见大帐中时不时的会运出泥土。工兵营一直忙个不停,不知在那大帐中到底在挖什么。 王慈已经率领一万军队前去攻打塔刹军营,塔刹军队此时军心不稳正是一个好时机。林鸿在帐中正拿着睡着的龙谦耍弄,王奎挑帘而入见到林鸿摸样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他终于想起第一次见林鸿的那个晚上,林鸿让他拿笔墨的真正用意。 “什么事?”林鸿画完最后一笔问。 “太子殿下让您和小王爷过去,说是有一个重要人前来军营,需要一同商议。”王奎忍住了笑,他依旧是那么黑的皮肤,双目炯炯有神。 “啪”的一声,毛笔被林鸿扔到地上。他看着黝黑的王奎勾了勾手指,王奎走到他身边,侧耳听他吩咐。 …… “好了,我这就和小王爷一起过去。”他淡淡的说了一声,抬脚踢向正熟睡中的宁王世子龙谦…… “谁?”龙谦刷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手中已经抽出身边的长剑。他望了一下四周,见林鸿一脸戏弄,憋着笑的脸颊红红的。他把剑指向林鸿,“你受死吧!竟然打扰本王爷与花铭铭琴瑟共鸣。” “太子殿下找我们去商议,说有一个重要的人来到了军营。我猜,说不定就是你想见的花铭铭。”林鸿用手扶开他颈边长剑,“若是去晚了我们可能要挨板子的,太子殿下早想抓住你我的小辫子好好发威了。” “那走啊!还在这做什么?”龙谦一把抓住林鸿的手腕,拉着他就走出了营帐。 军营的主营帐此刻已经被工兵营占据,龙阳搬往了林鸿旁边的另一个营帐。此时营帐中正站着一人,刚巧龙谦与林鸿进来。 这二人一见来人当时愣在当场,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的事情发生。 林鸿自言自语道:“我向天发誓,刚刚的话真的只是一个玩笑。” 龙谦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你真的不知道她来?” 那人回过头,她穿着红色纱裙,鬓边带着一支粉色的百合。柳叶的弯眉,一双明亮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和一张樱桃小口。此倾国倾城的容貌正是龙谦日夜思念的人,花铭铭。 “我的天啊,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林鸿揉着额头,他此时最怕见到的人正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花铭铭。这也太过于夸张了,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花铭铭频频一笑,“林公子,铭铭思前想后决定尾随公子前来渝州。虽然我没有公子那么善于用兵,但也熟读过孙子兵法。此次,铭铭只想助公子一臂之力。” “花姑娘,不是来看我的吗?”龙谦满脸沮丧,剑眉拉耸,一脸的不情愿。 花铭铭咯咯笑了起来,“小王爷乃是兄长,铭铭自然会惦记。不过多日不见,小王爷竟然长出胡子了!”她掩着嘴,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兄长?龙谦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看向花铭铭。后者带着笑说:“铭铭已经决定高攀小王爷为义兄,希望小王爷不要嫌弃才是。” 在场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说是义兄算是好听,里面的意思就是“我已经把你给甩了,你当个哥哥已经不错了。” 帐中变的沉默,龙阳忍着笑走到林鸿边拉着他一起挑帘而出。 “哈哈!龙谦那胡子是你画的吧!”龙阳哈哈大笑起来,腰都弯了。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军师竟然如此孩童个性,竟然画胡子! 林鸿一脸正色道:“太子殿下,注意形象!” 正说着,身后帐中传出一声怒吼:“林鸿!”那声音震撼了所有路过的士兵,提着手中兵器冲入了大帐! 通往渝州的官道上响起了“嗒嗒”而且异常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手握缰绳,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剑。他冷冷的面庞,有一种萧杀之气。此时,他望着不远的渝州猛了一下马鞭。幸亏他的坐骑是一匹千里宝马,若是普通马匹早就被累死在路上了。 夕阳渐渐西下,天边留下一抹的红,殷红色预兆着未来的一场血战。林鸿看着西边的天空,然后看向龙阳。这个渝州定是一个厮杀的战场,这个预兆并不吉祥。 一声马嘶响彻云霄,军营闸门口守卫了两名士兵双枪交叉挡住了那匹原本想闯进去的马。“军营重地,不得擅。” 只见马上那人穿着黑色劲装,冷冷的说了句:“把这个交给龙阳太子。”他从怀中拿出一物扔给那门口的士兵。 士兵伸手接住,见那是一块令牌,上面用篆体写着“蒲苇如丝”四个字。这令牌雕刻精美,是一块通透的白玉雕琢而成。既然对方说是交给太子,那士兵忙跑去寻找太子所在之地。 龙阳与林鸿刚巧见到这一幕,他们站在不远的土坡之上。远远的望着那士兵跑来,脸上没有表情,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士兵跑到土坡旁远远的单膝跪在地上,他双手高举令牌,大声道:“太子殿下,前来之人让我把这个给您。” 龙阳走下土坡,从他手中接过玉佩,一见脸色顿时大喜。“去把那人叫来。” 那士兵听到吩咐,忙去叫人前来。 龙阳转过身,对着土坡上发呆的林鸿大喊道:“林鸿,清儿,是清儿。” 林鸿一听,手微微一抖,刚巧把玉箫掉在地上。那玉箫顺着土坡一直下滚,直滚落到龙阳的脚边。 龙阳拾起玉箫,见那玉箫浑然碧玉,流苏随着风渐渐缭绕。“原来你和我一样开心,这玉箫,还给你。”他一把扔出玉箫,林鸿刚巧接住。“清儿的兄长能如此,我也替她开心。” 林鸿把玉箫放回袖中,“太子殿下如此,也是清儿的福气。” 那人步行而来,马匹被士兵拉去马棚。他步伐轻盈稳重,走过的路不扬起一丝尘土。他单膝跪地,“殿下,太子妃殿下在香洲抱恙。” “什么?”龙阳身形不稳的向后退了一步,刚好被下了土坡的林鸿扶住。 林鸿散落的碎发被风轻轻撩起,“清儿应该没事了吧!” 楚云飞直直的盯着他,心想这人好聪明。“现在已无大碍,不过目前无法赶路。希望太子殿下能派人前往香洲,以车马代步把太子妃殿下接来军营。” 龙阳刚想下令却听身后一人叫了一声,“师兄。” 楚云飞抬起头,看向生源。那人身穿士兵的战甲,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师弟。你怎么会在这大营之中?” 来人正是林鸿的护卫王奎,任谁也没想到今日竟然发生这么多巧合。先是花铭铭突然前来边关,然后便是护送清儿之人竟然是军师林鸿护卫王奎的师兄。 林鸿揉揉额头,他今日头痛的厉害。虽然心中知道清儿已无大碍,但是还免不了担心。更多问题缠绕着他,为何京中女眷出了京。清儿不是应该在皇宫之中吗?为何此时却直奔边关,还在香洲出了事? 龙阳看向王奎,这个士兵武功高强,定不在龙谦之下。此时,他竟然喊来人师兄,看来这位报讯之人武功定是极为高强。“先免礼吧!”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站起来。 楚云飞道了声:“谢谢殿下!” 王奎走到龙阳身前一抱拳说:“太子殿下,师兄定是快马前来。此时,不如让师兄休息下,明日在下愿意前去香洲接太子妃殿下前来与殿下会和。” “不可,此事要从长计议。”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一堆事弄得头痛的林鸿。此时与塔刹大战在即,任何事情都不能打乱后日一战。那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争,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龙阳见林鸿如此认真,剑眉一挑,“军师所言正是,如今生死存亡定不是思考儿女情长之时。壮士可否告知清儿此时是否安全,身边有些什么人?” 楚云飞一听他们所言也感觉很有道理,如今大战在即若是太子妃前来并不一定安全。倘若在香洲,有那位武林前辈和神医扁秋楠定不会出什么错。不如此时先助太子打退塔刹的好,“太子请放心,太子妃殿下此时很安全。在下楚云飞,愿意参加与塔刹的生死之战。定当尽全力斩杀塔刹侵略军,拿其统帅头颅献上。” ------------ 红豆计 战马低声嘶鸣,战旗随风飘扬,那一声声振奋的战鼓如同敲在人心一样。龙阳手提宝剑,身穿银色战甲头带银盔,剑眉耸立透出萧杀之气。他在军队中央,胯下一匹黑色骏马,马头上一道明显的白色闪电。 他身旁是手拿白羽扇的林鸿,此时穿着月白色衣服,头发被羽冠束起,随风而撩乱了几缕烦恼丝。 军队分为两个部分,他们正是站在第二部队的前面。在他们前面则是步兵,领头的则是在渝州中传说如神人的皇命先锋。 龙谦背着一把银色的长弓,腰边跨着一个装有十支箭矢的箭囊。胯下骏马不停的踏步,鼻息浓重。他身旁是身穿重甲的王慈,王慈腰间有一把精钢长剑,胯下一匹棕色军马。此时,他冷冷的望着对面塔刹的军队,目光中透着不削。 战鼓毅然停止,战场恢复了原有的寂静,只剩下偶尔传出的马嘶声。 王慈拔出长剑指向天空,“冲啊!” 厮杀,只是一瞬间便开始了。塔刹士兵手舞弯刀的冲上来,南朝士兵个个热血沸腾,握着长刀就拼命向前冲。 两军厮杀在场中央,隆谦骑着骏马手中长剑与塔刹先锋一起缠斗。只见他长剑挥舞,刁钻腋下。那塔刹先锋看来也是久战沙场,手脚灵活,武功也不错。他手中弯刀时而横削,时而竖劈。 那弯刀可以系在手上,手腕一转就会挽出一朵银亮的刀花。他的武功与南朝有莫大不同,招式古怪却有些像动物。龙谦从来未曾同这样的对手交手,于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摆脱他的纠缠。 另一边,王慈一脚踢向对手肩膀。他的对手正是上次被龙谦一箭射伤的塔刹三皇子,此次再次被踢中伤口,疼的他一咧嘴。他握紧缰绳,身体摇摇欲坠。刹那间,他身后冲出一匹银色战马,原来是马身上穿着银亮战甲。马背上一人手中握着巨大的铜锤,看样子分量不轻。一锤从正面迎来,王慈横剑格挡竟然被击飞出去。 那人天生神力,定是不凡。 黄色的土地渐渐染成血红色,如同那欲落的夕阳,又如同离开树的红色枫叶。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龙阳皱着眉头,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鸿一脸正色,虽然他早已经计算到此次定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会如此惨烈。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王奎和楚云飞,却不料此时正有一支利箭飞来。 王奎双腿一夹马腹,身体凭空飞起。抽出腰间长剑平着削出,把射向林鸿的那支箭挑落一旁。他身体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稳稳的又落回马背上。 楚云飞眼睛一亮,道:“殿下,臣愿意前去协助先锋击退那铜锤之人。” “取胜而回。”龙阳字字慷慨,让楚云飞精神一振。 他驱动胯下骏马,向着正追赶王慈的塔刹将领飞奔而去。 只见那塔刹将领手舞铜锤,那偌大的铜锤在他手中感觉轻如木质,不费吹灰之力。那一锤锤向着王慈要害攻击,全是杀招。他全身肌肉纠结,双臂外露,块头要比楚云飞大上两个。 那一锤定要了王慈的性命,直直的砸向他头顶,王慈背后有一小士兵正要偷袭。之间他翻身用剑刺穿小士兵的身体,转过身来就见一个巨大影子,劲风呼呼。“我命休矣。”他想。 楚云飞拔出背后巨剑,从马上飞起,直直向着那塔刹将士的头颅削去。那将士也非泛泛之辈,临时变招,回手把铜锤挡于面前,刚好接住楚云飞的巨剑。 龙谦只觉得身后一股腥风,转身却见一支弓箭飞来。他远远见到那曾经被他一箭射下马的三皇子正手握长弓。那一箭刚好射中他肩头,他咬了下牙,回身一剑隔开身后那武功不错的先锋驱马向龙阳方向行来。 林鸿见到龙谦肩膀受伤,露出担忧之色。他转向王奎道:“去接应小王爷。”然后对身旁的太子说:“殿下,是时候用计了。” 龙阳一听,眉毛一挑。他见龙谦受伤,驱马回来已经明白敌人并非如同草芥一样薄弱。如今,林鸿说起用计他又何尝不想快些挽回战局。那样,也许损失会小一些。 楚云飞此时正与那塔刹将士斗的不分上下,那人乃是天生神力,舞起那百斤重的铜锤虎虎生威。 此时他虎口被震的发麻,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计。古语有云,避其锋芒,以柔克刚。他想起空手入白刃,飞镖当做匕首,以短刃做兵器。于是,他把剑插回剑鞘,身体灵活贴着那将士的身子,手中白芒碎舞。 只见那飞镖不偏不倚的刚好刺中那将士心脏之处,一声惨叫之后,他伏在马背之上。那战马是一匹跟随他很久的老马,背着他转身向塔刹后方逃去。 王奎此时剑芒四起,他的剑法于楚云飞虽然同出一个师门却是柔派。如今他以灵巧为主,将那武功奇特的塔刹先锋打的败下阵来。他没有继续追击,林鸿曾经说过此次与塔刹征战不能追败退将领。 原本倾向塔刹的战局顷刻间变又扭转的局势,南朝从新掌握形式。龙谦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咬入口中,眼睛一闭用力将那一支射入他肩膀的箭拔了出来。鲜血把他那战甲染上了一抹血红,额头渗出了细汗。他拿下口中所咬手帕,擦拭了一下伤口又放回怀中。 龙阳见龙谦如此挑了挑眉,他从来未曾见过如此的龙谦。此时他不故肩膀上的伤,从背上取下银弓,又放上三支倒钩箭。他轻喝一声,咬着牙拉出满弓顿时连射三箭。 三道光转眼便到塔刹军中,不愧是箭无虚发。那三支倒钩箭,穿过人群直直射向塔刹军中心的三皇子。那皇子一见,脸色顿时青了,如此锋利急速的箭任是谁也无法抵挡。他避其锋芒,应是用身体挡下一箭。另外两箭则是射中他身边的两名士兵,那士兵眉心中箭当场毙命。 骑兵从身后冲出,然而不到战阵中心却停止不前。 塔刹统军顿时明白为何南朝迟迟不肯出骑兵的原因,此时他们已经中计。这一仗,损失极其惨重。 “撤退。”塔刹皇子捂着箭伤大声呼喊。 然而那些战马却丝毫不动,看向地面,却是那一颗颗小小的红豆。那些战马因为长年征战未曾吃过如此美味,如今都低着头吃起红豆。无论主人怎么下命令都不听从,只是沉迷其中。 楚云飞一见塔刹此时无路可逃,驱着胯下骏马飞奔向敌军之中。那军中被层层包围的正是此次塔刹统帅,如今不取他性命更待何时? ------------ 横行须就金樽酒(上) 轻功是练习者学会控制人身体里的一口轻气,浊气下沉轻气上升。加上腿脚的千斤之力,使身体瞬间拔高上升,在空中借力然后展现飞一般的速度。 此时南朝与塔刹之战正如火如荼,一道身影急冲塔刹军中。骏马背上飞起一人,施展上等轻功踩着人肩膀或者头顶向塔刹军中最深处飞去。他手中提着一把巨剑,变体漆黑,不时流露寒光。这种兵器看来并非凡品,极为少见。 塔刹中军乱作一团,有的两腿打颤,有的拿着圆形盾牌挡在一位身穿华丽异族服饰的中年男人身前。 楚云飞身着黑色劲装,手中握着那把浑身漆黑的巨剑。他眼睛通红,恨不得流出血来。那巨剑飞舞,斩下一个个头颅,黑色的劲装竟然被染成血色。 塔刹军中那位身份特殊的统帅脸色发青,自知命不久矣。如此凶猛的大将,如此绝顶的武功,塔刹败了,一败涂地。 “既然我们都活不成了,那就拼了。”那皇子捂着那一箭洞穿的伤口,脸色苍白。他顾不得许多,手中拿着弯刀向南朝军队斩去。 楚云飞瞬间将那统帅身边的护卫全部除去,两指一点变封了那特殊男人的穴道。他深知敌阵中心不是久留之地,提起那统帅便飞身离去。 所有事情只是发生在一瞬间,龙阳此时坐在马背上。身后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多的士兵,只有蒙毅带着的贴身护卫在。 观看全局,那些南朝援军士兵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包围活捉。塔刹军队此时已经发现中计,虽然南朝也付出沉重代价,但是此时他们不得不说南朝太子果然用兵如神。 楚云飞提着那略微肥胖的塔刹统帅,转眼出了敌军阵营中心。那匹跟随他多时的灵马打着响鼻跑来接应,他飞身跳起稳稳的落下,那统帅被他横着放在马背上。 此次征战目的明显,就是----活禽。 南朝战鼓响起,士兵手中握着长矛一步步围合。塔刹军见统帅被抓,皇子又身负箭伤,一个个不知到底如何是好。 林鸿御马前来,扫视了一圈道:“若是你们愿意把原属我南朝的土地还回并且朝贡三年的话,我愿意放过你们。”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极为平和,然而塔刹士兵却觉得字字敲着自己的心。 南朝与他们之间的战斗开始的确是溃不成军,没想到出征的新军却如同一把利剑一样分毫不差的刺入他们的军队。自从交手以来,从未赢过。连箭术最好的三皇子也身负重伤,主帅也被活禽。 依照现在的形式判定,若是南朝继续猛攻定能连同塔刹都城也一起被占。可是,他们却提出和谈的条件。 的确,塔刹无反击之力,只能答应这个比较丰厚的条件。 三皇子此时面如金纸,唇色发白,他因为硬挡龙谦一箭流血过多。他张开了口,还未吐出一字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林鸿看了一眼刚刚停在他身边的王奎,“把他们都押回去,救活他,然后让塔刹派使者和谈。” 夕阳西下,半个西天都被染成一片殷红。刚刚厮杀的战场安静下来,黄土地上只剩下一片片腥血痕迹。风一吹,渐渐弥散开来。也许,这就是遗忘,在所有一切都解决后就会产生的遗忘。 只是,这片土地上渐渐起了新坟,那些都是热血的男儿,年纪轻轻就血染战场的勇士。 香洲前往渝州的官道之上出现了一辆由两匹马拉的漂亮马车,车中正坐着出宫寻来的清儿和霜儿。赶马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神秘的武林大汉。车边有一匹马,上面坐着江湖神医扁秋楠。 清儿的脸色已经恢复很多,南朝战胜的消息已经传到香洲。他们正是要去南朝在渝州城西的军营,她想见到林鸿和龙阳,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的南朝军营确实歌舞升平。 夜,无声无息的来了。 中军大帐之中歌声响起,龙谦脱下了战甲,穿着一件宽松些的衣服。他不为别的,只想挡着那肩膀上的箭伤。 花铭铭抱着琴坐在中央,面朝高座上的龙阳。此时龙阳却心不在焉,面无表情。林鸿的位置空荡荡的,人早离开了席位。 歌声优美,欣赏的却只有一直盯着她的龙谦与那些军中的其他大将,王慈因为身负重伤也未出席。花铭铭心中也有所惦记,不自觉的歌声中透出一丝凄凉之意。 明月高挂,林鸿站在那军中土坡之上。他一袭白衣,发丝随着风被拂动。手中的玉箫紧紧被握着,那尾坠上的流苏被绕成一朵菊花。他呆呆的站着,心中有些不能说出口的心思。 月光洒下,那辆马车顺着官道慢慢的行驶,此时已经到了渝州境界。过不了多时便可以到南朝军营,那大汉靠着马车的小木门,手中不停的晃着那根小鞭子。他口中哼着小曲,像似秦腔。 远远的便看见那南朝军营中的灯火,此时士兵面带胜利的色彩。站岗放哨也不由得放轻松了许多,呜咽的箫声同琴弦之声符合着。远远的传了出来,好似原本就是随风飘散一般。 车内身穿黑色红边男装的清儿脸色变了一变,霜儿见到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 “小姐,可是身体不适?” 清儿摇了摇头,“只是到了这渝州军营,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殿下如此疼爱小姐,见到您前来定会开心的。”霜儿挑开车帘,远远的望见那军营的灯火,然而却有着一脸迷惑:“哪里来的琴声?” 清儿苦笑了一下:“是花铭铭,看来她比我先到了。” “花铭铭?可是那玉琼楼中的名妓?”霜儿问了一句,放下了车帘。 清儿叹了口气,“她的确是个才女,容貌堪称倾城倾国。” 箫声静,琴声止。 林鸿见军营前来了辆马车,已经猜到车中是何人。他把玉箫放回袖中,快步向那里飞奔。 守门士兵见军师如此紧张,一脸迷惑,转过头却见那马车渐渐靠近。远来,这车的目的是军营。 “|开门放他们进来。”林鸿喜上眉梢,语气中也透出他的愉悦。 马车缓缓进了军营,那武林大汉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看一旁的神医扁秋楠一眼道:“此时,我们应该去城中等待。”于是,他接下一匹车上的马,翻身坐了上去。 两骑绝尘而去,留下一脸迷惑的士兵呆呆的站着。 林鸿轻轻扣了下车门,他脸上带着少有的紧张,心跳急速。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太子妃殿下,请您下车。” ------------ 横行须就金樽酒(中) 身穿蓝色男装的霜儿打开车门,挑开了那锦缎的布帘。她长相十分可爱,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此时含笑的她脸颊边有着两个小酒窝,正用一种相熟的眼神看着单膝跪地的林鸿。“小姐说了,不用鸿少爷接车。她在这等着太子,只管回禀便是了。” 林鸿站起身,疑惑的望着她:“太子乃是储君,于礼法不合。” 霜儿白了他一眼:“小姐还说了,身为女子不应该随便进军营,所以为了不让太子为难,此次还是请太子殿下移驾的好。” 林鸿迟疑了一下,“那微臣这就去禀告太子殿下。”他失落的转身,那一瞬间似乎触动了坐在车门边的霜儿,也触动了挑开车窗帘偷看的另一个人。 他挑帘而入,帐内香气弥漫,各位将军面前的桌上放满了珍馐美味。龙阳斜坐在椅上,小麦色的皮肤,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手中拿着一块令牌,上面用篆体写着“蒲苇如丝”四个字。黄色的流苏从手指细缝中流出,桌上随意散落着酒杯于酒坛。剑眉入鬓,眼神迷离。 林鸿又望了下龙谦紧盯的花铭铭,她坐在自己刚刚离开的座位上,手中的筷子刚刚放下,双目含水灵灵的正看着自己。他们,只是那么对视。然后林鸿走向太子,俯身在他身边说了句什么。 龙阳精神一阵,“唰”的一声站了起来。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以为塔刹又要开战。可是龙阳脸上却没有那种冷漠,取而代之的确是温柔。他们迷惑,因为太子从来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他的手握的紧紧的,令牌被握在手心。他大步跑出营帐,外面的月色在挑帘的一瞬间洒了进来。 一个人影被另一个人影从车上扶下来,龙阳见到,大喊一声:“清儿。”他跑过去,让正在巡逻的士兵张着嘴,看着自己心中的英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跑了过去。 清儿抬起头,望着龙阳跑过来,她心突然紧了一下。于是,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心脏部分。龙阳已经到了身前,双手把她拥入怀中,闭上眼睛,感觉她真实的在这。 “你来了。”龙阳温柔的说。 清儿抬着头,与龙阳对视。“龙阳,清儿心绪不宁,甚是挂念。”她从怀中拿出那块通透的玉佩交给龙阳。“殿下,清儿一直带着它,如今想要还给你。太子乃是万金之躯,不能出任何意外。” 龙阳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如今,你在我身边,比任何事情都要开心。” 他们背后离不远的大帐门前站着一人,身穿白衣,见到这一幕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从袖中拿出那支玉箫,痴痴的望着。 “公子,如今还有什么烦心事呢!”花铭铭身穿红色衣裙,上面点缀的珠子在月下反射着柔和的光。她皮肤白皙,柳叶眉,一双明亮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和一张樱桃小口,鬓边带着一朵粉红色的百合。 林鸿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着那个土坡走去。 花铭铭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免一痛。刚刚他的箫声中满是思念,诉说着他年少时的青梅竹马。如今,虽然那位已经是当今太子妃。他仍然念念不忘,心中满是回忆。她不服,为何她不如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林鸿把玉箫放到嘴边,简单的吹出一个音节。那个音节,正是第一次学习音律的调。呜咽的箫声传遍整个军营,忧伤离别,千里思念正在眼前。如今,相隔他们的只是那么一堵墙,一堵曾经埋没了多少青春的红墙。 红墙之隔,包含了所有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他们注定是要错过吗? 背后的花铭铭不知何时抱出一把琵琶,她也简短的拨了一下弦。林鸿回过头,望着她,眼神比较复杂。 “公子,可否再同铭铭合奏一曲。”花铭铭仰着头,看着那一轮皎洁的月。 林鸿走到土坡顶上坐下,玉箫放到嘴边,呜咽的箫声好像在暗诉情愫。花铭铭席地而坐,刚好和他背靠背。那一轮月色,就那么懒洒洒的落在他们身上。 悠扬之声,时而低诉,时而开怀。心情婉转不定,犹如在矛盾之中。 清儿听着熟悉的箫声,有闻耳琵琶与箫的和鸣。她心中烦乱,紧紧的抱着龙阳,趴在他的胸口听着另一个男人的心。泪水,无声无息。 天空,月色迷蒙,就像走错路未回的弥生。 “我带你回营帐休息。”龙阳抓着清儿的手,那只小手冰凉,凉到了他的心。 清儿跟着他,让这个原本就寂静的夜从新回归以前的寂静。她望了一眼土坡边的人影,风扬起了林鸿的长发,吹乱了花铭铭的衣裙。夜,如同沉默一样让人窒息。 琴声停,箫声止。 林鸿抬着头,望着那遥不可及的月。他幽幽的说:“铭铭,若是我愿意娶你为妻,你可愿答应。” 花铭铭眼中含着泪:“铭铭今生非君不嫁。虽然知道你爱的是太子妃殿下,但是铭铭愿意等,等待公子爱上铭铭的那天。” 军营中比较靠中的一个营帐,此时楚云飞身穿一套黑色劲装,桌对面是皮肤黝黑的王奎。那一张不算大的桌子上零散的倒着几个小酒坛,上面贴着的红色菱形纸上赫然写着“醉回乡”。 楚云飞同王奎就那么趴着,在桌上打起了鼾声。一个身影挑帘而入,他手中拿着披肩斗篷,轻轻的走到楚云飞身边。那人动作轻盈,深怕吵醒了他们的美梦。那披肩斗篷就小心翼翼的盖在楚云飞身上,然后他望了一下四周,拿起一个毯子盖到了另一边王奎的身上。 帐中依然鸦雀无声,偶尔会有几声鼾声打破宁静。他挑开帐帘,回过头望了一眼转身离去了。楚云飞抬起眼睛,刚刚的一切他看的清楚。如今,心中却乱了,就像走火入魔了一般。 夜,漫长无比。空空寂寥,那土坡旁的两人,背靠着背沉沉睡去。明月西沉,天蒙蒙而亮。朝阳如火,渐渐升空。 离军营不远的地方来了一队人马,前面有身着华丽的仆人开道,后面有一队身强力壮的侍卫。中间是一辆装饰精美的豪华马车,马脖子上系着铜铃,叮叮当当的响着。 车夫手里拿着马鞭,车箱里坐着一位身着妖艳服饰的少女。那女子黛眉轻描,细长的媚眼,眼角微微上翘。小巧的鼻子,殷红的唇。她一笑,媚态百生,让花儿都无了颜色。可谓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 这队人马的目的地正是南朝出征的大营,于是走到营前则停了下来。派出一位仆人前去通报,等候太子的召见。 ------------ 横行须就金樽酒(下) 渝州位于塔刹与南朝交接处,正是南朝的军事重地。如今,塔刹与南朝的战争刚刚结束。龙阳率领两位皇命先锋大振南朝国威,打的塔刹毫无还手之力。 后宫之中,刚嫁入皇家的太子妃张玉清,在这尔虞我诈的宫斗之中险些送命。如今,她向当今后宫之主卫皇后请命,直奔边关渝州城。 士兵身穿盔甲,手握一支点燃的火把整齐的战列两旁。他们望着列队尽头的马车,那辆马车异常的豪华,比太子妃到来时的马车更加显得富丽。 那车帘轻挑,从中踏出一只小脚。脚趾如玉瓣,穿着一双款式独特的红色木屐。女子身穿华丽的异族服饰,白皙的双臂在一层红色薄纱中若隐若现。黛眉轻挑,细长的媚眼,眼角微微上翘。小巧的鼻子,殷红的唇。 她从豪华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对着那些士兵婉转一笑。那笑容好比水波粼粼的海棠,其中不乏出点点红杏的妖娆。士兵们看的目瞪口呆,如此绝色究竟是谁? 清儿换回一身女装,清丽脱俗,与这美人刚好是两个极对。她与龙阳站在列队的另一头,面无表情的望着来人。 塔刹,并非为男主,乃是女皇和硕。眼前这位妖娆的女子,正是和硕女皇最疼爱的恩雅公主。她是整个塔刹最美丽的女子,也同样是塔刹的皇太女,下一任女皇。 如今,她深夜来到南朝军营,为的就是和谈。 龙阳同样一副桀骜不驯,藐视的望了她一眼。一个女人,无论再怎么厉害终究是个女人。 “这位就是塔刹有名的恩雅公主吗?”清儿身边的林鸿淡淡的问了一句。 清儿回过头,见他与花铭铭并肩站着。于是冷冷的说:“清儿不知。”她见龙谦刚好慢悠悠的走过来,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鸿哥哥可以问下小王爷。” 林鸿看出她心情不是很好,于是什么也没说转过身,走到龙遣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小王爷,你说若是这恩雅公主愿意同你成亲联姻,你是否愿意?” 龙谦向前瞄了一眼,换做一副公子哥的表情:“虽然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但是我不会接受,因为我心中已有一人。”他望向花铭铭,后者却躲避开了他的目光。 “既然如此,那这位美貌的公主可是要孤身而归了。”林鸿笑着说,似乎这件事原本就是一个笑话。 清儿走到花铭铭身边道:“若是和谈之事,我想与我们并无关系。所以,我提议我们去帐中休息的好。你认为呢?” 花铭铭见她用一种询问的眼光看向自己,微微一笑道:“听太子妃殿下安排便是。” 于是花铭铭跟随着清儿离开了人群,向着营帐走去。塔刹公主远远的看见了,一句话也未说,只是脸上的笑更加妖娆。 夜变得深邃,火把被风吹的摇曳,光影婆娑。 恩雅缓缓的走到龙阳面前,仰着头望着他,正视着龙阳不驯的目光,婉转的一笑似乎融合了这微寒的夜。 “塔刹若是已经接受了三年上供的条件你倒是可以进去喝杯水酒,若是没有我看你还是回去的好。如此明月之夜,我没闲工夫来谈论没结果的事情。”龙阳冷冷的说,似乎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毫无地位。 恩雅公主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声音仿佛清风拂过的铃铛一样。“若是太子那么心急,恩雅不防现在就把议和书给太子。只是,三年后不知太子是否又再次想与我们塔刹开战。” 龙阳轻蔑的笑了笑:“塔刹小国还敢入侵的话,龙阳定然奉陪。” 恩雅望了望他道:“也许目前塔刹兵力是不足,但是,我不敢否认以后南朝还会有如此强悍的军队。自大,永远都是一个弊端。” “既然公主远道而来,不如先到帐中喝些水酒吧!和谈之事,条件已定。我们,会尽快把俘虏放了的。”王慈见龙阳正要发脾气,忙出来打了个圆场。 林鸿笑了笑转过头对身旁的龙谦道:“不知道小王爷可否有心情陪同在下一起去太子妃的营帐听曲呢!” 宁王世子龙谦原本就是对花铭铭倾慕,此时和谈之事又是无聊之极。他不同王慈,不会想邀功晋升,如今不如同林鸿一起偷懒倒是个挺不错的主意。“那现在就走吧!” 他们对着正要前往统帅大营的龙阳咋咋眼睛,暗示自己不会跟随。月色明朗之下,退出队伍向着另一边走去。 清儿心中不知是何感觉,她总是觉得面前的女人给她一种不安。那种是剥夺,也是挫败。花铭铭手中端着一个透明的水晶杯,小巧精致,正是渝州城中的特产。红色的液体,也是塔刹的葡萄美酒。 帐中的灯火摇曳着,映着水晶杯,发出绛红色的光影在她美丽的脸上。鬓边的一朵百合散发淡淡的清香,一缕缕墨发随意的散落下来。她是如此的绝色,让身为太子妃的张玉清自愧不如。 “花小姐,可否为清儿弹奏一曲?”张玉清起身抱起古琴,放到花铭铭面前。这琴,她也是会抚的,只是没有花铭铭的神韵。曾几何时,琴箫和鸣也是经常与他一起的娱乐。如今,这是再也不会发生的了。 花铭铭接过琴,对着她淡淡一笑,那笑容干净的彷佛她从未沾染过红尘。“殿下若是喜欢,铭铭受宠若惊。” 琴声悠扬,思绪冉冉。 林鸿迟疑了一下在帐帘外停下脚步,身后的龙谦刚好与他撞个正着。 “为什么停下来?”他伸手去挑帘,不料却被林鸿抓住。 “不要,我们还是去找楚云飞和王奎喝酒的好!”林鸿拉着他,离开了那传出琴声的帐篷。 龙谦甩开他的手:“你是怕面对花铭铭吗?”他一脸正色,毫无半点浮夸。 林鸿望着他,“你应该知道,回朝之后我会与她成亲。如今,王奎战场上的表现你也见到了。他们师兄弟在喝酒庆贺,我们为什么不去一起喝几杯呢!” 龙谦不再理他,看向远处的营门。马蹄声急促的传来,来人身穿的正是皇家御用传信的衣服。莫非,宫中出了什么大事? “看样子,大事不妙。”林鸿面色凝重,心中似乎有了不好预感。 那传信使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手持一面金牌。“让我进去向太子禀报。” 守卫士兵忙跑向那正在议事的营帐,不一会儿太子龙阳便跟着出来。林鸿与龙谦刚好走到近前,只听那传信使道:“殿下,皇上抱恙。皇后娘娘急招殿下您回宫商议,太子妃殿下也一并回宫。” 龙阳脸色一变,皇上抱恙乃是天大的事情。如今刚与塔刹议和成功,若是……“林鸿,你安排下,明日天亮启程回宫。” ------------ 天变危叶红江山 六张机,行行都是耍花儿。花间更有双蝴蝶,停梭一晌,闲窗影里,独自看多时。 当今南朝皇上龙体抱恙,太子龙阳带着私自出宫的太子妃策马回京城。官道上一路驿站早已做好准备迎接换马,如今,渝州城军队只有军师同两位皇命先锋调遣。 守,是必要的。 蒙毅一路跟随,他统管东宫主子的安全。此次突然回宫,楚云飞与霜儿因为与江湖人士有约定,所以并没有一同跟随。 南朝京城,城门打开。此时已经入夜,月亮高挂。平时城门早已关闭,今日却为了迎接太子龙阳回朝而把城门打开。 快马直奔,向着城中心的皇宫。 玄武门前火把通明,亮如白昼。宫人与小宫女整齐的站在两旁,中间站着一位身着玉锦华服的妇人。她身旁略后的地方站着带着那支白玉步摇的南宫夫人,此时脸色紧张,焦急的盯着大道的尽头。 身影戳戳的在道路尽头出现了一个朦胧的影子,几人骑着马,停了下来。一道凌厉的目光望向这里,神色复杂。 清儿不停的咳嗽,她与龙阳同骑一匹马。自从那次中毒之后,她身体一直未曾回复如从前一样。此次连夜赶路,龙阳一直把她护在怀中,那份疼爱可以羡煞所有女子。天下最为冷傲的太子龙阳,竟然也会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龙阳从马上翻身下来,然后把身体不舒服的清儿也抱了下来。见到身着玉锦华服的妇人,连同清儿一起跪倒地上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清儿忍住咳嗽,“儿臣同太子一起归来,母后万福!此次出宫,儿臣愿意受罚。” 卫皇后伸手拉起清儿道:“此事已经不追究了。如今,你们父皇的病情更为重要。” 蒙毅叩首之后便带着禁卫军离去,剩下的一行人则直接向着皇帝的寝宫走去。 宫中灯笼明亮,光影错错,映在一张苍白的脸上。那脸庞五官精致,头发高高束起。她有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粉色桃花般的唇。 龙阳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那张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忧郁。他深知此次皇上并非只是抱恙这样简单,如今既然回宫,那么就要面对。 佛音远远传来,正是从乾坤宫中传出的梵语诵经之声。声音远远尔顿,使人心静神明。 南宫夫人推开了镂空雕花的门,里面的淡淡檀香味飘了出来。屋内点着灯,昏昏亮亮。明黄色的布幔,雕着蟠龙的柱子。 他们走了进去,梵音不停。一遍遍的诵读,仿佛这里没有任何人。 床榻上躺着一个中年人,他没有了往日的不怒而威,也无了那总施压天下的气魄。如今,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而且病的不轻。眼帘低垂,原本应该如朱砂的唇也无血色,眼神黯淡无光,很是虚弱。 “儿臣给父皇请安!”龙阳单膝跪于床榻前,看着斜躺的男人。耳边的梵音让他心中的焦虑减少了些许,但是那份担心仍然是赤裸裸的。 清儿一同跪着,见到那个万人之上的天下之主此时也如此的平凡。忽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过眼云烟,总是那么一瞬间。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贴身睡衣,他望了一眼旁边的宦官。那公公看来跟了他许多年,头发都已经白丝遍布。见到他的眼神,他忙把他扶起,在背后放了靠垫。这一切的动作看来已经熟练之极,那眼神的默契也并非一日两日。 “龙阳,塔刹战争结束了吧!战果我想应该是我们南朝胜利,父皇身体如何自己很清楚。如今,只有一件事还让我牵挂。”他看看龙阳,又望了望龙阳身后的卫皇后。“其实,你母后也很清楚,这件事迟早都会来的。” 清儿听了,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卫皇后。这是皇家的事情,所以她并不清楚。如今,身为太子妃,她也不能糊里糊涂下去。 卫皇后脸色一沉,似乎被人抓住的痛脚。沉默了半天,还是抵不过龙阳炽热的眼神。她缓缓的说,“是你在渝州城中抓到的孩子,他叫龙萌。” 龙阳终于想起了刚到渝州城便被行刺的那件事,龙萌正是当时抓回来的孩子。如今他急忙回京,还为来得及问林鸿那孩子的身世。既然姓氏为“龙”字,定是与皇室有关。 清儿越听越迷糊,她不知道龙萌是谁,甚至从来未曾听人提起过。 卫皇后缓缓的说:“如今,我只能告诉你。龙萌要接回宫中,他作为你皇叔唯一的儿子,不能流落到别处。此外,塔刹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宫中也定有塔刹内奸。想办法,除掉。” “皇叔?是宁王吗?”龙阳问了一句,他可从来未曾听过什么皇叔。当今圣上只有宁王一个兄弟,何来第二个皇叔? “龙阳,他的父亲刚出生就被送出了宫。是朕的孪生弟弟,可是脸上却有一块胎记。当时你的皇祖父认为不祥,所以让一位奶娘送他去了渝州。朕的母后,也因此忧郁成疾。”皇上微微输了一口气,似乎这件事已经压在心中多年。如今,他说了出来,也有了交代。 龙阳眼睛瞪的大大的,清儿更是说不出一个字。当今皇上竟然有孪生兄弟,这事竟然瞒了天下所有人。那一位被认为不详的皇子,也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如今,他的子孙回到这皇宫又能如何交代? “皇后娘娘,苏婕妤在外求见。”高公公进来通报,他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 卫皇后站直了身子,“让她进来吧!身怀六甲也不容易,不知道此时生的是否是位王子。” 皇上听出她话中的含义,开始猛烈咳嗽起来,身边的太监忙递上一块丝帕。丝帕掩口,拿下来时却带着血。 “皇上。”那太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表情呆板。 “宣太医。”龙阳站起身,也拉起了一直跪着的清儿。 “不用了,朕的身子自己清楚。如今,朕下遗诏。宣国舅与内阁大学士秦大人进宫,宫内禁军随时待命。”皇上脸色更加难看,似乎已经命不久矣。 苏婕妤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刚好听见皇上所说的话。她脸色沉重,深知自己如今更加无法与皇后比。当今圣上,只有龙阳一个皇子。此时,她倒是想让自己生个女儿,也好避免这一切不平的天下之争。 天蒙蒙而亮,两个身影急匆匆的向着乾坤宫行来。正是清儿的父亲张国舅与另一位老者,他们神色极为慌张。 那老者白色的胡须,脸上皱纹深刻。身穿着一件紫色官衣,正是内阁大学士秦儒秦大人。 ------------ 江山如此 “皇上遗诏,传位于太子龙阳!皇上遗诏,传位于太子龙阳!皇上遗诏……” 南朝皇宫之内一遍遍的传着这句皇帝临死之前的遗诏,太子龙阳三日后登基。国丧一个月,全国所有娱乐场所歇业。 后宫之中,苏婕妤脸色苍白。皇上遗诏明确,若是她生下皇子就要陪葬,若是公主便封为太妃。 她呆呆的坐在小桌后面,手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那里,是她的孩儿,为何要赌她的命。如今,大势已定,他还有什么对她不放心的呢!难道,是关于龙萌的事情吗?如今,她的的确确是唯一一个不可靠的知情人。 天空无云,乾坤宫中跪着一排排嫔妃。低声的抽泣,不知为谁而哭。 龙阳穿着白色孝服,上面隐隐显现出蟠龙纹,分明是五爪的蟠龙。他身旁则是太子妃张玉清,素服乌丝,没有任何修饰。 清儿看着那些嫔妃,心中难免有些伤感。这些女人,为了这个已经死去的男人浪费了青春,此刻仍然是前途未卜。死了,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整个皇宫一色的素白,白绫处处可见。 一队队士兵神色紧张,看的出来都是一些生面孔。龙阳与清儿带着随从向东宫走去,未登基之前,所有政事移往东宫处理。 长乐宫中,上官夫人一身白衣。不只是她,所有人都穿着素服!卫皇后高高坐在凤位上,她似乎有些头疼,所以不停的揉自己的太阳穴。 “娘娘,要不要传御医看看!”上官夫人一脸关心,她跟随卫皇后多年,视她如同亲人一般。 “不用了!”皇后摇摇头,“让王美人进来吧!” 上官夫人退了出去,再回来时身后跟随着一位娇媚的夫人。那女子同样一身素服,跪于大殿中央向高高在上的皇后行礼。 “妾身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卫皇后抬了抬手,然后示意南宫夫人给王美人赐座。“坐下说吧!” 王美人道过谢便坐到椅子之上,“娘娘,至于苏婕妤的事情还请娘娘慎重!” 皇后眉毛轻挑,“哦?为什么?先皇已下了遗旨,她的命运就要看她是否真的懂得什么是进,什么是退。别说她的兄长此时手握多少兵权,也不要说她的后台有多硬。此时此刻,也已经全部瓦解了,根本用不着哀家管理。” 王美人心中并非是为苏婕妤着想,她只想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后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如此,妾身还是回去的好!” 皇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摆摆手让她出去便是。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她嘴角露出一抹笑。 南宫夫人见皇后心情不错,便上前回报东宫内务:“娘娘,太子殿下虽然因为国丧很是悲痛,但是朝政却未曾落下。而太子妃则是有些问题,自从回宫来,身体似乎很难恢复。不知以后,是否真的可以如娘娘一般孕育皇室后代。” 卫皇后看了看她道:“没有什么不行,只是看她是否愿意去做。再过些天便是登基大典,她身为太子妃定是指认的皇后人选。哀家不在意她是否身体柔弱,在意的是她是否懂得这后宫知道。南宫夫人,你跟随哀家多年,应该知道怎么去调教她。” 南宫夫人低下头,“奴婢知道了!”她退了出去,直奔东宫。 东宫前院的花全部枯萎,满园凄凉。大臣看着这园中的枯树,发出阵阵感慨。 南朝先皇身体向来都不错,如今却如此撒手人寰。也许,正是那天文之象,天狼星东,紫薇星升。此天象正是有新地王孕育而生,如今太子又击退塔刹,正是那颗重新回位的紫微星。 南宫夫人从院外进来,正巧听见他们的议论。这件事,她不是没有听说过。那日司天监向皇后禀报,她刚巧也在。只是,皇后封锁了消息,如今为何又传了出来?不过,先帝已逝,新帝也即将继位,这流言也许还能帮助龙阳。 只听那些大臣转而换了一个话题,一位身材微胖的大人说:“不知是否应该在太子继位之后便上书选妃,此事关系重大。” 他身后一人立刻接上了话:“陈大人家中是否有三个待嫁女儿,如今急着送入宫中攀上枝头做凤凰?”那人冷冷的道,语气之中丝毫没有留下那位陈大人所下台阶。 陈大人回头一看,正是当朝国舅张鲁。“国舅大人教训的是,在下只是微微提及。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情深意重,怎么会再选妃呢!” 张国舅严肃的脸上立刻转为笑容,“老夫只是与陈大人开了个玩笑而已,身为帝王哪个没有三宫六院?只是国丧期间,不可大肆选妃。秀女入宫之事,我看还是等过些日子老夫亲自向太子殿下提起比较妥当。” 南宫夫人故意咳了一声,打断他们的讨论。张国舅一见来人正是南宫夫人,心中甚是明白怎么回事。 “夫人,可有什么高见?” 南宫夫人优雅的一笑,“各位大人,老身认为此事还是在太子妃殿下怀上皇子之后再提不迟。否则,谁家的女儿送入宫中定会被冷落。” 各位大人都纷纷点头,认为南宫夫人所言正是。整个皇宫之中,南宫夫人身份特殊。她是当年卫皇后的陪嫁丫鬟,如今是这东宫之中的总管嬷嬷,她所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千里之外,渝州城中的一家客栈之中。那位神秘的大汉与江湖神医扁秋楠正在对弈,身边站着身穿蓝色布衣的霜儿一人,楚云飞却不知去向。 渝州城西的南朝军营已经开拔,部分军队留守渝州以防塔刹去而复返。剩余军队决定离开渝州,返回京城。 皇上驾崩之事已经不再是个新闻,如今最为重要的则是数日之后的登基大典。太子龙阳,会成为新的皇帝。 林鸿身边站着花铭铭,她正要登上那辆载着她来的香车。见到身边的人儿面色沉重,心中不禁酸了一下,林鸿……何时才会真真正正属于她? 骏马绝尘而来,这军中已经少了一人。宁王世子龙谦快马回京,他毕竟是皇室中人,走时还带走了一直被软禁在军营之中的龙萌。 楚云飞跳下马,见到林鸿道:“军师,这是霜儿要您带回去交给太子妃的!”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林鸿,“如今,她已经拜神医为师,学艺七年,到时候定会回宫寻太子妃的。请军师转告太子妃,不要担心霜儿的安慰,她会很好。” 林鸿接过信,“你呢!那三个条件是什么?” 楚云飞吱吱呜呜,深吸一口气…… ------------ 平起波澜 渝州夕阳的光照着通向京城的官道,长长的队伍托着长长的影子。斜阳影影,箫啼琴鸣。 林鸿坐在马上,玉箫的流苏随着颠簸乱成一朵盛开的菊花。龙阳的飞鸽传书,他是已经收到的。此时,龙谦已经早早回京,宁王拥兵自重,看样子是要开始动手了。 他不明白,若是宫廷内外相应,那龙阳是定能平反;若是他未能赶到,龙阳又能如何?登基原本是数日后的事情,龙阳一推却是三个月。他是故意给宁王准备的时间,想先消除着心腹大患。 箫声悠悠,传出诉不尽的心事。林鸿心中很是烦乱,他不知这次是否要帮助太子。那个他所牵盼的人,不正是在太子深宫之中么。若是太子失败了,清儿是否就能回到他身边? …… 斜阳只剩下一道久久不散的光,宫中禁卫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清儿身穿素服躺在贵妃塌上,眼睛微寐,睫毛时不时的触动一下。南宫夫人站在一旁似乎有话要说,见她正在养神便在一旁守候着。 偌大个东宫,金碧辉煌。前院中的桃花早已枯萎干死,这正是一个不祥的兆头。殿内原有几人在,却没有意思活气,毫无声音。 雕牡丹花的木桌上放着一个三足焚香炉,炉中青烟袅袅,淡淡的檀香味道从中飘散而出。 “你这狗奴才,现在连主子的路都敢拦了?” 叫骂声从外传了进来,清儿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南宫夫人道:“劳烦夫人,替我挡了吧!” 南宫夫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外面的叫骂声便再也没有响起。过了一会儿,她又回到大殿。清儿此时已经坐起了身,面容上带着一丝疲惫。 “殿下,苏婕妤只是来找殿下保她一命。” “是么?”清儿挑了下眉,“那就更不能帮了。”她淡定的望向南宫夫人,“夫人可是有话要说?但说无妨……”她示意宫人退下,殿内只留下她与南宫夫人两人。 南宫夫人跪于清儿榻前,扣了一首道:“殿下,奴婢之子也许会犯罪。太子殿下也定然知晓,希望若是到了当时请殿下劝太子饶恕他一命。” 清儿淡淡的说:“夫人不必如此,清儿帮你便是。” 南宫夫人用绣帕擦拭掉眼角的泪,站起身来说:“殿下的恩典,奴婢铭记在心。如今,三个月后太子登基,殿下也就是国母皇后了,这偌大个后宫定是完全遗主。奴婢也会辅佐殿下,管理好后宫大小事务的。” “若是真的凶险万分,本宫还是不去管理的好。红墙之中,处处身不由己……”她似乎很多哀叹,示意南宫夫人退下,殿中又只剩下她一人。 孔雀尾烛台上的蜡烛正在燃烧,时不时响起一声火焰缭绕的声音。 清儿从素服的衣襟中拿出一方绣帕,雪白的川锦,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几行看不清楚的小子。“七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后宫之中此时最繁忙的地方当属南书房,龙阳坐在长长的书桌之后。不闻那门外的嫔妃哭泣,也不听那些柔断肝肠的撕裂。 那雕花的门外忽然传出一阵少女的娇喝:“都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没人敢管,本小姐去为你们求情,大不了一死罢了。” “婷儿休得无礼。”一个男声响起,正是位于兵部尚书的王大人。 门被轻轻推开,掌管南书房的太监崔公公走了进来,他轻声道:“皇上,王大人带着女儿求见。” 龙阳放下手中朱沙红笔,“就是刚刚口出大逆之言的女子?” 崔公公面露惧色点头称是。龙阳道:“让他们进来吧!” 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走了进来,她圆圆的脸,长长黛眉。大大的眼睛灵活闪动,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般。见到桌后的龙阳,小小的红唇开启:“你就是打败塔刹的龙阳太子?” 王大人面带惧色,这个女儿平时聪明绝顶,此时为何这般胡闹无理?“婷儿,不许无理。快向太子行礼叩首。” 龙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如此可爱的少女他竟然是第一次见。心中不免动了一下,这样的活气,感染了整个皇宫。“不妨,免礼便是!” 这人,他是要定了…… ------------ 做乱 三个月的时间已到,此时正是龙阳即将登基为皇的时候。宁王却起兵作乱,想要篡上这天下之主的位置。 南朝皇宫之中,前殿与宫门中间的广场上两军正在对持中。宁王骑着马,挑衅一样的看着对面的龙阳。 长发飘逸,桀骜不驯的脸上透着一种威严,那是傲视天下的气势。他冷冷的看着挑衅的宁王,嘴角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那声音冰冷,只是简单的吐出几个字:“若是想谋朝篡位,必死无疑!”他眼神凌厉,恨不得流出血来。 宁王胡子微微动了几下,眼睛中有着震撼。他没想到,经历过战争的太子竟然会成长如此之快,羽翼丰满已经不在他的想象范围之内。如今,他已经无回头之路,若是不战那也一样是死路一条。他尽量平息自己内心升起的后悔,大声道:“龙阳,看在你死去的先皇份上,我可以绕你不死。” 龙阳鄙视的一笑:“绕本宫不死?皇叔,你太过于小看我龙阳了。” 一道寒光凌厉袭来,宁王面色不改,见惯了沙场早已习惯冷箭暗藏。 身后一人折扇一扶凌厉箭光随着而落,那人淡青色长衣,长发随着动作而扬起。俊俏的面庞带着静如止水的书生气,看着便是一位风流才子。 宁王回身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太子龙阳说:“本王劝说你一句,这天下已是我囊中之物。你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那就要看谁是谁的成王败寇了。”话音刚落,脸色一变。那道目光如火一般的投向宁王军队之中,眼神复杂,手紧紧握着那柄长剑。 宁王笑了,眼睛中透着一种优胜的喜悦。如今,这天下的的确确属于他了。身后的南宫杰变得忧郁,这不是他所想的对策,他从来未曾想过以太子妃来要挟太子就范。某事之臣定有傲骨,于是他退出了这即将开始的战斗,心中无比的失望。所谓他会成为一位明君,只是一个障眼而已。 清儿被他们堵住了嘴,身上略微有些尘土,发丝凌乱,看来很是狼狈。龙阳就那么复杂的看着她,一边是天下的多娇江山,一边是白首之约。如今,他应该怎么决策。 那精致美丽的脸庞带着一丝的倦怠,如今却有更多的倔强。透明的泪从眼角流出,冰冷却带有一丝温存。她望着龙阳,想记清这个犹豫不决的男人。 龙阳咬了下牙,长剑被他丢到一旁。对面的宁王仰天长啸,这天下,得来的确是如此简单。 破竹之声传来,一个人影拉弓射到了清儿身旁的士兵。转瞬间,他遍驰向清儿。手臂用力,青筋在那白色的肌肤之上格外分明。清儿如同一片鸿般被拎起,那人脸色阴沉冷冷的望着他自己从小便相识的父亲。如今,那心中巍峨的功臣形象竟然是个叛贼。 来人正是龙谦,他不在参杂其中,策马而去。 宫门外,深深血痕。留下多少魂,又破多少心。 叛乱,来的快去的也快。宁王深知自己已经不可成功,他只想留下孩儿的命。那层层包围的军队,不是绑架了一个清儿便能击溃的。龙阳的忧郁,不代表他不会舍弃。帝王的家,根本没有长情的爱。 阴暗的地牢之中,宁王就那么坐着。他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儿子,这个天下,只是谋夺之时已经错了。“龙阳,如今我有谋逆之罪,为何不杀我?” 牢房阴暗潮湿,而这间却是全新的布置。木床,软软的铺着一层毯子,南锦绣缎面的被子慵懒的躺在上面。一张小桌,上面点燃了上等的檀香。 木栏相隔,外面站着身穿明黄色袍子的龙阳。他脸色并不好看,却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皇叔,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的谋逆之罪。而是因为龙谦,他在战场上的功勋,如今因为你的失算全盘否定。我也不杀他,皇家原本人丁稀薄,如今我更是要留下他,虽不重用,却也是个伴。” “太子心事,本王明白。请回……”宁王眼神黯淡,失去了以往的光明。 龙阳笑了笑,满意的离开了牢房。 回宫的路很长,他带着侍卫步行。一名牢头从后追了出来,跪于他面前。“皇上,宁王已经自尽。” 龙阳深意的笑了,嘴角的弧度甚至可以让人忽略。 来几块金砖砸死我吧!死在金砖下,做鬼也不枉然!! ------------ 选秀 南朝黎二十七年六月十九日,原太子龙阳继位新皇,改年号为乾……次日册封昔日太子妃张氏为后,执掌凤印统管六宫,迁居未央宫…… 同时,一同征讨塔刹将士依次加封。军师林鸿封为尚书苑学士,管理朝中大小官员的监督任务。王慈封号护国将军,同时在兵部任职。而龙谦则是因其父造反作乱,占时蒙宠皇恩居住宫中临沂阁。军师护卫王奎,屡立奇功,特赐官位内庭护卫统领,日夜保护皇宫安慰。其他武将根据军工另行封赏…… 后宫之中少有的三个月平静,苏婕妤如愿生下一名公主,新皇封她为文娴太妃。那名生关她性命的公主,封号韶颜公主。 朝中大臣无不上书谏言,大致内容便是举行选秀充实后宫。 清风煦煦,三个月的大型土木,后宫花园便多出一个开满夏莲的湖。湖水清灵荡漾,微波初起,像是后宫即将而来的风暴一般。 选秀之日定在七月初,所选女子先验明正身,然后由皇上与皇后一同坐于金殿上选取。清儿心中烦闷,不知是这炎炎夏日还是因为这选秀之事烦心。 新婚之夜,那长诗看来早被她的夫君抛于脑后。她虽心中不胜怒火却未曾发怒,此时正是新朝开启,不可因为后宫之事再让龙阳烦心。 帝王情不长,深夜未央屡长叹…… 选秀的那天是个好天气,天空透明的发亮,万里无云。 崔公公站在宫门之前,等着那些来送秀女的马车!在他身边则是跟随一起当差的小公公顺喜,看着他是一个为人比较忠厚老实的人。 马车缓缓行来,富贵人家的马车上“叮铃”作响。马车装饰豪华,想必也费了不少心思。 各家的小姐从马车上走下来,打扮各异。崔公公一见此次前来的大多都是官宦家的小姐,举止优雅。既然出身官宦家,那打赏定是不会少的。 南宫夫人缓缓的走了过来,身后跟随了一对未央宫宫女。长长的队伍走到新进宫女面前,如今天下都知道当今皇后年龄不大只有十七岁。如今,后宫嫔妃悬空,个宫主子的位置还未定下,正是一个飞身枝头的好时机。 南宫夫人扫视了一圈,崔公公忙喊道:“还不向南宫夫人行礼……” 那些秀女一听忙跪于地上行礼,南宫夫人恐慌道:“各位小姐莫要折杀了老妇,还是我向各位行礼才是。”她忙以宫中对待嫔妃的礼仪行了一礼。 不料那唯唯诺诺的队中有一人说道:“我们行礼不是因为您是皇后面前的红人,而是因为您是长辈,晚辈向长辈行礼乃是应该的。” 南宫夫人闻言向那人看去,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她心中甚是明白,此少女很是聪慧,定读过不少书。“这位小姐可否告诉奴婢姓名?” 那少女圆圆的脸,长长的黛眉。大大的眼睛灵活闪动,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一般。她此时身穿一件湖绿色长裙,梳着一个甚是可爱的发髻。那一张小口一开,就像一颗樱桃破口一样。“我叫王婉婷。” “可是兵部尚书王大人?”南宫夫人不动声色,在她心中早有定论。此时选妃,不过因为皇上当日见过眼前这位小姐。 王婉婷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夫人,婉婷不想因为爹爹才能进宫服饰皇上。还请夫人当做不知可好?” 南宫夫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小姐生性心直口快,奴婢哪有不听之言。”她又行了一礼道:“奴婢只是前来看看准备事宜如何,现在奴婢便回去复命了。”她转身带着未央宫女离开了选秀的门庭,脸上微微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选秀金殿之上,皇上龙阳坐于金色的龙座上。他穿着金黄色的盘龙朝服,面色由当初小麦色变成现在的白玉色。他此刻无了当时的桀骜不驯,取而代之的则是帝王的威严气息。也许,这样一张座椅就能改变一个人。 清儿身穿红色锦绣金凤纹袍,衣袖边绣着串花蝴蝶纹饰。头戴金凤琉璃玉珠冠,八支东海明珠不摇反着柔和的光。手中拿着一个兰花纹饰的茶盏,腕上的金玉凤凰手镯叮当作响。如玉般的手指带着镂空护甲,不是锋利无比的尖头而是圆润的圆头。清儿端坐着,自然有着母仪天下的威严气势。 总管太监尖细的声音远远传道:“选秀开始……” 后宫之中,波澜渐生。红墙内,风云骤起…… ------------ 尘烟美人 32 青黛眉锁胭脂暗(中) 一排排精心打扮过的秀女跟随着崔公公走了进来,然后按照常规由皇上问话。清儿略感疲惫,她根本不想坐着,然后看着别处的女子未来分割自己的丈夫。那是隐忍,然而南宫夫人也曾经对她说过,身为后宫之主要的便是那份忍耐。 秀女的娇羞,秀女的单纯,她们如同当年选妃的她一样。清儿望着出了神,想起多年前那一片清澈的湖水,湖边那开着鲜艳的桃花。此时,桃花落败,人物亦是全非。 一骑骏马停在玉琼楼门前,下来的正是龙谦。他看起来并不好,虽然身居宫中,锦衣玉食如同往常。可是他父王叛乱之事和畏罪自尽已经让他憔悴不堪,看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竟然让人感到一种消瘦。 “恭喜义妹。”他言语简单,虽然特地前来道喜却不知说些什么。诗词歌赋他也是精通的,此情此景竟然也想不出一句。 “哥哥……”花铭铭深心喊了一句,眼中已经有了泪水,只是她倔强不让泪水溢出。看见龙谦如此,与当日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王爷。”林鸿欠身行礼,比往日更为恭顺。若是当日龙谦求他,并且同时帮助自己的父皇谋朝篡位的话,天下之主未必就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 龙谦会意笑了笑,他怎能不知林鸿此时想的是什么。那日他提前离开军营时林鸿曾经说过,他只想让宫中的清儿远离争斗。那句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他却知道他毅然有意辅助他。并且,他的目的只是留下清儿,还清儿自由。 林鸿摇了摇头,甩开那个可怕的想法。过不了月余他便会与花铭铭成亲,虽然不能如同对清儿一般爱护,却也能做到相敬如宾。 大殿金碧辉煌,三脚的青铜香炉青烟袅袅,散发出静心凝神的檀香。龙阳选这秀女,哪个都会问下清儿的意见,然而清儿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清儿可是倦了?”他声音温柔,如同春风拂面。 清儿抬起头,看着右上方高坐的龙阳道:“臣妾是有些倦怠,今后应该会好很多。姐妹们多了,皇上的起居饮食也不必臣妾一人照料了,实在是臣妾的福分。”她不自在的笑了笑,眼中却盯着秀女中的一角。 那里站着一位素衣的佳人,衣着平淡无奇,容貌也无那么精致。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微微低着头,如同一朵含羞待放的水仙。 “南宫夫人,她是哪家的小姐?” 南宫夫人看了一眼道:“京城御史洛家的二小姐洛如尘,好像是庶出。” 龙阳看了看,脸上甚是满意道:“用了吧,伺候皇后也不错。” 身边的内侍太监忙记下名字,“皇上,她是京城御史家的小姐,洛如尘,年方十六。要赐予什么封号?” 清儿道:“请皇上交与臣妾可好?” 龙阳抓住清儿的手道,“你定就是了。” “洛无尘这个名字很是谦微,不如定美人吧!封号“烟”如何?”清儿望着龙阳,在这次选秀中美人是最高的爵位,她只想看看龙阳的神态。 龙阳笑了笑,眼中满是疼爱:“清儿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清儿笑着道:“臣妾谢过皇上。” 深宫永巷共入住新主二十七人,分居各个宫殿。天下刚定,后宫便又起风云。这个世界,不是男人的战争便是女人的,永远不会有停止的一天。 ------------ 桂花香溢 三个月的时间已经使宫中御花园焕然一新,永巷中的金竹园变成了一片新种的桃树,来年的春天定然是花团锦簇。金竹园旁以人工之力挖掘出一个湖,湖水由宫外依山的南山引导而来,湖心建造的有一所亭子,名为华碧。 虽然说建造御花园劳民伤财,但是也传出一段当今圣上极为宠爱皇后的佳话。国泰民安,连清儿出宫去边关寻龙阳的事迹都被编纂成评书,茶馆中日日讲诉的无非就是林鸿与花铭铭,当今皇上与皇后的佳话。 八月转眼即到,中秋开始了真正的忙碌。 新妃已经入宫月余,每天早晨在未央宫中给清儿请安。后宫,表面有了难得的平静,至少还没有人能威胁清儿的位置。然而,龙阳却不是,他及其宠爱王婉婷。此时,她已经位居美人之位,赐号“纯”坐的很是稳固。 月余的时间,龙阳大半在清儿宫中,其他时间全是纯美人侍寝。后宫之中深知皇上与皇后深情不已,却不知感情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帝王情,永远不会留守在一个女人身上。 “娘娘,今天皇上不过来了,崔公公说皇上去了纯美人的亭林阁。”南宫夫人恭顺的站在清儿身边,看着那镜中映出的美丽脸庞。 清儿幽幽叹了口气,她早知道龙阳今晚不会来。镜中的脸庞依然精致,“难道,本宫已经老了么?” 南宫夫人忙跪于清儿身旁道:“娘娘,您芳华十八,正是好年纪。” “起来吧!”清儿拂她起来,然后看着那面铜镜。虽然以前住的是东宫,没有未央华丽,却也少了一个身影。独自一人,依着的也是独栏。 月光清冷,她穿着一件单衣。站与窗前,痴痴的不知想些什么。 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次日清晨,阳光洒下。未央宫中一团祥和,嫔妃落座。个个穿着娇媚,如同争艳的满园春色。 清儿看了看她们,个个如此年轻。然后她看向角落中安静坐着的洛如尘道:“烟美人好像有心事。” 洛如尘没有精心的打扮,如同当日选秀时一样朴素沉静,如同清水芙蓉天然雕饰。她缓缓的道:“回娘娘话,妹妹今早见到园中的桂花开了,香气扑鼻陶醉不已。想着一会儿回去时好好欣赏呢!” “既然有如此美景,不如大家一起去欣赏如何?”清儿淡淡的笑着,虽然心中很是不情愿却无法表现。南宫夫人说的对,这后宫之主要学会的只有一个字“忍”。 清儿从来都不喜欢人多喧闹的地方,于是带了南宫夫人走去那金竹园。湖水碧清,飘着已经枯萎的夏荷。 远远传来一声奸细的声音道:“妹妹好福气才是,唯一一个被皇后娘娘选中。起步便是美女,如今却从未被宠幸过。难怪妹妹每日都面带忧伤,不知是否要回去好好反省呢!” 一个女声细细诺诺的道:“姐姐教训的是,尘儿只想如同皇上所言好好服侍皇后娘娘。” “妹妹不要如同被姐姐欺负了一样,现在应该笑一笑。你是该好好感谢下皇后娘娘,若是没有娘娘妹妹也不会进这深宫之中。”字字讥讽,连同清儿也一并被带了进去。 清儿不语,静静的站在那女子身后。她正是被皇上说宠爱的纯美人王婉婷,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女儿,王慈的妹妹。 纯美人接着道:“若是妹妹安分守纪道好,若是哪天犯了宫桂惹怒了皇上便不止无宠这么简单了。” “那依纯美人所言烟美人该如何是好呢?”清儿声音很轻,似乎很飘渺。 王婉婷脸色一变,回过头见皇后正站与她身后。她忙跪于地上,“臣妾知罪,请娘娘饶过臣妾吧!” “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本宫就不重罚,将为正五品才人反省吧!”清儿脸色不是很和善,见到剩余的其他嫔妃面带惧色道:“本宫一直是公正严明,并且会劝说皇上雨露恩泽平均洒向后宫。各位妹妹,身为皇上的嫔妃切忌妒忌猜疑,安守本分的好。”语毕便带着南宫夫人向未央宫走去。 宫中喜庆之色处处皆是,菊花开的正好。于是她便停下步子观赏,若是从前在张府之中,定是与林鸿一起到湖中泛舟。如今,景不同,人也不同了。 “娘娘,臣妾有事想问娘娘。”声音细腻,正是刚刚被纯才人讽刺的烟美人。 “你可是想问本宫当日选秀为何帮你?”清儿扶她起身,然后幽幽的道:“你可知这深宫永巷从来都不会安宁?” 洛如尘点了点头,清儿继续道:“当日本宫见你生的安静,且朴素。本宫乃是独生女,未曾有过姐妹。如今,只是想让你做我的妹妹罢了。没想到却让你在这深宫受了冷落,很是对不住你。”她用了一个“我”字,深深的打动了洛如尘。 “如尘毅然已经当娘娘如同姐姐,只是如尘出身寒微配不上做姐姐的妹妹。” 清儿又道:“姐姐心中并无天下,只想在这宫中度过平生,安静祥和便可。”她看向远远的湖,风吹过略微有些潮湿。 ------------ 未央 未央殿中传出低诉琴声,弹的正是那首“长相思”。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清儿,你有心事么?为何如此忧伤难诉?”龙阳挑开明黄色的帐幔走了进来,脸上充满了疼惜。他没有让门前的内侍通报,只是想看看那人儿有何哀伤…… “臣妾只是闲来无事,今日清晨与园中赏花,无奈却见后宫嫔妃不合。臣妾就罚了一下,如今想想似乎罚的有些重了,使龙阳你颜面无光。此时,清儿正在自责。”她低着头,出神的看着那架琴。若论琴技,她是不如那个人的。如今,她也与她不同…… “朕已经听说了,清儿不要自责,你尚未熟悉这后宫大小事务,如今处理的已经很好了。”龙阳原本是来追问这件事情的,如今清儿却先说出了口。在宫门外,他听的真切,清儿琴中透出深深的思念。如今,他又怎么忍心再去追问。 她见到他的脸色变了一变,似乎心中有些矛盾,瞬间即逝。她明白,什么都知道。“明日臣妾去向母后请安时便向母后学习,母后统领后宫几十年定会让清儿受益良多。”她声音很轻,和当初见到龙阳时的声音一样轻柔。 龙阳笑了笑,“朕当然明白,清儿与朕的感情深厚定是天下所闻。朕不求别的,如今只想让清儿为朕生一个皇子,那朕便心满意足了。” 清儿脸瞬间红了,那种娇羞让龙阳看的痴痴的。如今,他们结为夫妻已经两年有余,她却仍然如同新婚之夜一样单纯。 冷月高悬,天气渐渐变凉。张府之中此刻箫声绵绵,复合这箫声的确是琴。 林鸿依靠着栏杆,旁边坐着抚琴的花铭铭。张国丈在不远的院中赏月,这已经是张府经常见的一幕。 一曲已毕,林鸿淡淡的说:“明日我便会上朝请皇上下旨赐婚。” 花铭铭闻言一喜,“那公子有心了。” 八张机,回纹知是阿谁诗?织成一片凄凉意,行行读遍,恹恹无语,不忍更寻思。 朝堂之上,林鸿提出要与花铭铭成婚,请求皇上赐婚。龙阳一听便答应了,他深知天下已经广传这对佳人的故事,若是依照常理不予赐婚便会被天下人认为他是个不通情理的皇上。 永巷此刻已经开始准备装饰,中秋佳节正是一个好时机。各位嫔妃无不开始准备,想在晚宴之上一展风姿。 清儿慵懒的躺在贵妃塌上,旁边的桌子上静静的燃着西南进贡的飞鸢香。此香味道清淡,丝毫不浓郁,感觉若有若无。整个后宫,只有这未央宫和长乐宫中有。 “娘娘。”南宫夫人轻轻一唤便停止言语。 清儿睁开眼睛,直了直身子。南宫夫人道:“奴婢认为娘娘太过于心急,虽然纯才人口出恶言,但此刻必定是皇上正宠爱她的时候。若是有什么枕边言,想必对娘娘不利。” “那夫人认为我就当忍下她的骄纵蛮横?” 南宫夫人笑了笑,“娘娘,您心里明白皇上喜欢的就是她的那种骄纵,如今却杀了她的威风……”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点到即止。 清儿摆了摆手道:“本宫知道了,以后不理便是。只是这永巷中二十多位妹妹要受点委屈,想来也不会太久了吧!” 南宫夫人又道:“若是一直没有皇恩宠幸的话,那些主子也定然不会安分。娘娘不用操心,只想着延续子嗣比较重要。” 清儿望着她,她是宫中老人,定然知道辅佐。对于这红墙内的世界,南宫夫人比她要清楚的多。于是她道:“若是怀上子嗣,那些妹妹定是再也坐不住了。” 秋风微凉,中午却依旧带着困气。南宫夫人走到窗边,伸手合上了窗子。外面是一片竹林,风一吹沙沙作响。 她叹了口气,以清儿的淡事心性在后宫怕是要吃亏的。 ------------ 夜宴 转眼中秋已到,花园一角有一处殿宇,名为亭林阁。院中开满了秋菊,各个是稀有的品种。 “啪”一个瓷碗扔了出来,紧跟着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已经不再稚嫩,应该是宫中的老人了。她道:“主子别动气,皇上与皇后感情深厚天下无人不知。如今皇室血脉单薄,若是您怀上龙脉定然是倍加恩宠。” 只听纯才人道:“姑姑说的是,但是龙脉却难。姨娘不也是先帝驾崩后依然无子嗣么?” 说话的姑姑听闻此言一脸愤恨:“当年锦荣主子正是因为文娴太妃手段恶毒才会在三个月大的时候小产,然后嫁祸给当今太后让主子去告发。也因此,主子失宠。这后宫之中原本就是复杂之地,皇上的心思谁也猜不透。若是懂得,那便是可以受宠终身。” “如今姨娘不也如同其他嫔妃一样在先帝驾崩后出家了么?”原本样貌较可爱的她此时竟然有些幽怨,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姨娘还是为自己以后的命运。 “奴婢有一计。”那宫中嬷嬷说,然后她趴到纯才人耳边细细的说着…… 中秋夜宴,桂花满园。宫中的夜庭宫正是夜夜笙歌,日日欢舞的地方。明月高挂,如同玉盘。园中的广场上搭建着一个方形的舞台,因为塔刹使者带着舞姬前来恭贺龙阳登基皇位,同时修下合约。 此次家宴卫太后没有参加,文娴太妃声称韶颜公主身体不好便也未参加。如今,昔日争宠的太后与文娴太妃因为先皇的驾崩同时居住在长乐宫中。摒弃前嫌,仿佛过去的早已记不得了。 龙阳的位置坐在北面的三层台阶之上,面朝南方。他左手边坐着的清儿一身青色便衣,因为是家宴,所以打扮特别随和。 烟美人同纯才人分坐两边,美人在左才人在右。虽然说是家宴,但是规矩依然是宫中的铁条。 盘中全是珍馐美味,塔刹使者同来的舞姬跳着异族舞蹈。柔美的腰肢,灵活的身段。一曲已毕,舞姬散下舞台。 纯才人端起一杯酒道:“皇上,臣妾敬您一杯。如今天下生平,不喝了这杯酒怎么能庆贺呢!” 龙阳哈哈一笑道:“爱妃真是懂事,明白朕的心意。”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纯才人接着道:“皇上,今日众姐妹都在,不如咱们玩个游戏如何?” “这个提议好,不过要先说好输了的话罚点什么才是。”龙阳笑着说,然后看向那些他还不是很熟悉的嫔妃。 “这个臣妾已经想好了,若是输了便罚献技如何?”她眉眼带着笑意,似乎对于这个游戏特别喜欢。 龙阳听完便答应下来,于是开始了那击鼓传花的一幕。 那传花的太监是她早安排下的,于是经过两个小小的插曲后便落入了纯才人手中。她面色红润,带着娇羞站起身。 “臣妾不才,便献上一舞。”她笑着看向龙阳道:“刚刚的两位妹妹一个琵琶声声入耳如同弦乐,另一个则是歌喉婉转人间不可闻。皇上,臣妾请求皇上让两位妹妹替我伴奏如何?” “依你便是。” 琵琶声声,诉情浓话。歌喉婉转如同仙女鸿蒙,人间难得几回闻。 纯才人取出一把弯刀,跟随着那美妙的乐曲起步。她跳的则是塞外弯刀舞,柔中带刚,刚柔相济。那一个眼神,举手投足间无不恰到好处。 龙阳痴痴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 清儿望着,脸上毫无表情。她的思绪,飘荡回那张府后院的湖。清水碧绿,湖边起舞,仿佛如那一朵秋日最后一抹红艳。 不知不觉中纯才人便表演完毕,龙阳开心的笑着。忙让她坐到自己身旁,这是他对她的宠爱。 击鼓传花继续着,如今却落在一人手中。 “清儿,”龙阳见清儿出神,手中紧紧抓着红花。“清儿……” 听见有人唤她,她便回头,见到龙阳一脸关切。“清儿无事,只是望着明月思家人。” 龙阳用手轻抚她的脸颊道:“若是倦了就回宫歇息吧!” 清儿嫣然一笑道:“臣妾不倦,”她低着头见自己手中握着红花出神。 纯美人见皇后心不在焉忙道:“姐姐虽然贵为皇后,但是也应献上一技吧!妹妹们都拭目以待呢!”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感觉不出她的笑意。 清儿幽幽的道:“那清儿就献丑了。”转而又向龙阳道:“不过臣妾有一个条件。” 龙阳笑着说:“朕答应便是。” ------------ 舞惊华碧池 湖水清泠,月色映与湖水中,朦胧如同被打捞而起。华碧池中央便是一个巨大的凉亭,此时亭中已经燃起灯火。湖面点点,如同美景。 清儿身穿青色舞衣,珠光笼罩,映的如同仙女出尘。她缓缓踏上曲桥,迈着那许久未尽情的舞步。 琴声悠扬,箫声和鸣。这弹琴的正是清儿所选中的烟美人,吹箫的则是皇上龙阳。琴箫和谐,在这夜空中回荡。 她仿佛如那轻妙的牡丹,又如同雨打的芭蕉。那点点娇羞在沉迷的舞蹈中渐渐隐去,鸟声鸣泣,仿佛被感动一般。那长长的锦袖飞舞,如同天上的青虹。她婉转柔和,仿佛轻踏烟波。 湖中渐渐升起薄雾,笼罩着整个湖面。 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轻盈绿腰舞,霓裳舞惊起。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罢如江海凝清光,飞去逐可叹惊鸿…… 她陶醉其中,往如儿时步舞经年期。曲毕,舞停,仿佛那惊鸿之舞仍在继续。 雾气散去,湖面微微波澜,花香渐散。湖中锦鲤跳跃,那一瞬间,满池枯萎的莲花尽数绽放。秋日枯荷,刹那间变出水回眸。 “看,湖里的荷花。”年纪小的嫔妃喊了起来,稚嫩的声音把所有目光引向湖面。 所有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这秋日荷花盛开真是天人奇迹。他们不可思议的盯着那满池的荷花,仿佛此时正在虚幻之中。 “奴婢给皇上皇后道喜……秋日枯荷盛开,正是吉兆。荷乃和也,正是和平和美的意思……”南宫夫人跪于地上,身后的奴才跪了一地。紧跟着所有嫔妃便跟着跪下,“给皇上皇后贺喜……” 龙阳看着清儿,刚刚的那支舞仿佛仍在眼前。她哪里是自己的皇后,她乃是天上的仙女,这尘世中,竟然有如此舞蹈。“清儿,你乃是天女。上天怜悯朕,让朕拥有你为妻。”他呆呆的望着他,眼中流露出那第一次相见的目光。此生此世,他便是与她结为夫妻。 清儿收起舞袖,“皇上,清儿嫁你为妻已是莫大福分。” 龙阳看着她,就那么默默注视着。满池的荷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锦鲤跳跃,欢快无比。 纯美人脸色难看,原本以为皇后只是当初选妃时被选中而已。她谋划已久,没想到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如今,她只有继续等待,等待子嗣。 夜宴之后,龙阳倍加宠爱清儿。整个天下,已经传遍了当今皇后乃是天女临凡。那瞬间盛开的枯荷,正是神的奇迹。 后宫又进入了平静,龙阳因为烟美人的琴技开始宠幸她。恩泽雨露共沾,除皇后外,再也没有哪个嫔妃备受宠爱。纯才人再次升为美人,而烟美人则晋升为正三品婕妤,成为后宫的一位主子。除此之外,又有几位嫔妃晋升,分别是正五品才人和正六品宝林。后宫中的女人们从新有了希望,盼望着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成为永巷中的主子。 转眼朝暮轻开,落叶飘零,隆冬到来,百花已绝。 枯荷盛开的事不再是宫中嫔妃闲聊的话题,只是偶尔路过华碧池时仍然会想起。 晨曦刚过,天透亮。 龙阳起身,看着床上熟睡的清儿。那精致的脸庞仿佛是含苞待放的牡丹,从不雕饰。他然后如同孩子一样在傻笑。 清儿睫毛微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皇上,又趁着清儿睡觉的时候欺负人家。” 龙阳笑了笑,“朕只是见你睡得香甜,甚是美丽。” “清儿服侍皇上更衣。”她坐起身,然后穿上床边的红色绣鞋。 “为什么不多睡会儿?”龙阳拉着她的手,然后望着她的脸。 清儿脸颊微红,“臣妾还是服侍皇上更衣的好,若是当误了早朝岂不是罪该万……?” “天下的事也没有你重要,若是清儿再为朕生下子嗣,朕便封他为太子。这天下,等着孩儿长大便交与他。从此与你游历天下,看看朕的江山。”他望了下一旁的梳妆台到:“清儿,让为夫帮你画眉如何?” 正说着,门外传来内侍的声音。“恭喜皇上,纯美人怀上龙嗣。” 龙阳一听脸上顿时笑了开来,他拉着清儿的手道:“清儿,朕要当父皇了,朕要当父皇了。” 清儿含笑望着他道,“皇上,快去看看纯美人吧!臣妾一会儿便到。”她拿过衣架上的锦绣龙袍给龙阳穿上,上面的五爪蟠龙异常的刺眼。 隆冬,渐渐的寒冷。后宫中依然平静,然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下早已风起云涌。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只有一个多月大小,然而却被卷进一场阴谋中。 ------------ 后宫 南朝乾元年十一月三十七日,纯美人因怀上子嗣晋升三级,正四品美人升到从二品芳仪。由原住的亭林阁迁往朝华宫,成为除清儿以下最受龙宠的后宫主子。 太医院中,主医师韩大人负责纯芳仪的日常起居,每日请脉。 这日清儿如同往常一样前去长乐宫请安,卫太后依然是风华绝代。那种后宫之主的气势一日未消,依然是随和中却不失威严。 她拉着清儿的手道:“作为后宫之主就要学会忍耐,视任何嫔妃的孩子都如同己出,不能放任宫中嫔妃胡闹。永巷之事正是繁杂,你要切忌莫上了当才是。”她含着笑,望向一旁的文娴太妃,太妃回应给她一个笑容。 清儿看在眼中,当初即使如死敌,如今夫君不在了也只有相依为命。她们都能放下一切,她为何不行?“儿臣明白……” 门庭若市的张府渐渐冷清下来,如今以往每日闲暇时间来张府的客人都去了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府邸。 林鸿站在后花园中,此时湖水碧绿,早无了枯萎的残荷。桃花林更是毫无生气,他站着出神,想起了那个身穿青衣的少女。 “夫君,可否因想起故人?”花铭铭拿着一件斗篷披在林鸿身上,她青丝挽起,早已不是少女的样子。如今,小腹微微隆起,看来已经即将成为人母。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即使她深深明白林鸿爱的人不是她,但是她依然觉得幸福。 林鸿回过头,望着她,嘴角含着笑意:“铭铭,如今已是身怀子嗣之人,不要经常走动。”他拉着她,带她离开这片记忆纷飞的桃林。 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尾,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清儿望着墨迹未干的桃花贴,一行小书透出此刻深深凉意。南宫夫人见了,脸上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一行字,明显是太子妃心中苦楚。于是她缓缓的说:“娘娘,这信夹若是被皇上瞧见如何是好?” 她明白南宫夫人的意思,于是拿起信夹扔向一旁不愿的火盆中。原本是无烟的银碳,如今却多了一处灰尘。火苗跳动着,泛着淡青色的光。如今,不知那人过的又是如何? “娘娘,今天一早小顺子来报,说是纯芳仪动胎厉害。”南宫夫人话语及其小心,犹豫了一下她继续道:“奴婢想来想去,觉得娘娘还是去看下的比较好。” 清儿走道窗边,打开了窗子,外面的天一片灰暗。如今,她入宫即将三年,若是在平常人家已经可用气出之条休妻了。这深宫大院,无一处是安宁的,连那一片华碧池也毫无平静。 南宫夫人拿着披肩走了过来,那披肩为毛皮夹杂银丝所织。普天之下只有这样一件,白色的细毛毫无杂质。 刚出门,天上便下起雪来。这是隆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细细小小,晶莹剔透。落到地上,不分片刻便化的一无所有,连一个水印都不曾存在。 “春喜,去取把油伞来。”南宫夫人吩咐道,然后看着那小太监一路跑进大殿。这个公公正是心腹,由东宫一直到如今,皇后不爱言语,心腹正是难得。 清儿直步走去,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她走的方向并非纯芳仪所住的朝华宫,而是内务府司针房。 “娘娘是要去选隆冬的衣服么?” “只是去吩咐下,让他们准备小孩子的被褥用具。”清儿语气很淡,好像根本不在乎什么是后宫忌讳的避嫌。 “娘娘,您即使好意相送,恐怕纯芳仪也不会用的。”南宫夫人随后跟着,用手示意身后宫女跟远点。 “虽然她不会用,但是仍然是我的一份心意。” “娘娘,若是她们有什么意外,借题发挥便不好了。”她向来谨慎,如今可不能看着主子犯下如此简单的错误。 “若是如此便好了,本宫如今正想找处安静的地方。”清儿话中透着幽怨,似乎在埋怨龙阳今日的冷落。 南宫夫人忙跪于地上,“娘娘,如今正是大好年华,不要因为皇上一时的疏忽而动了气啊!” 清儿拉起她,发丝飞舞,衣裳飘动。嫣然一笑,仿佛把这寒冬的冰雪都化了开去。“夫人不必紧张,只是清儿厌倦了这后宫的生活。” 南宫夫人痴痴的望着,她从未见过清儿如此的笑。仿佛那尘世中的俗物皆与她无关……她正是那天上下来观赏世间的天女。 ------------ 冷宫 (为了感谢读者,再次加更一章,谢谢支持!) 她们走着去了纯芳仪的朝华宫,那宫中装饰全是白子多幅的图案。如今,这里正是宫中最要担心的地方。 清儿走了进去,纯芳仪见了却不行礼。 南宫夫人很是恼火,“芳仪好大胆子,见了皇后娘娘竟然不行礼。” 纯芳仪摸着隆起的小腹道:“皇上允许臣妾不行礼。臣妾对皇后姐姐很是尊敬,毫无大不敬之心。” 清儿示意南宫夫人不要继续说下去,然后缓缓的道:“听说妹妹胎动不安,所以来看看。刚本宫去了趟内务司针房,取来了一些孩儿的被褥。妹妹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也算姐姐的一点心意。” 纯芳仪含着笑,“妹妹怎会嫌弃呢!” 正如南宫夫人所言,虽然纯芳仪接受了清儿所带来的事物却不曾应用。夜晚,她再次胎动,如今,似乎是早早便安排好的。 小产…… 多年来,后宫不停的栽赃,陷害。清儿送去的孩儿被褥用具正是证物,虽然龙阳不信但也不知如何是好。夜格外的漫长,龙阳就那么与她相坐着,谁也不说一句话。他看着她,想起当初相见之时那份爱。她注定今生是他的,任谁也抢不去。他想起了新婚夜中清儿说的那番话,难道她是在惩罚自己么? 天明时分,纯芳仪亲自寻来,求龙阳给她做主。 龙阳望着清儿,眼中血丝满布。如今,已经整整一夜,清儿一句话不说。 “臣妾,去冷宫便是。”她话语奇冷,似乎在同陌生人说话一般。 龙阳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只要你说一句不是我便不再追问。” 纯芳仪远远的跪着,望着龙阳伤痛的表情。如今,她失去了儿子却依然不及眼前的这位皇后。若是他那么爱她,为何当初又选她入宫? 清儿不语,只是抽回了龙阳抓着的手。她转头望向南宫夫人,淡淡的道:“麻烦夫人前去收拾行装。” 南宫夫人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然而却什么也没说出。她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再也不去想清儿为何如此安排。她什么都没带,只是拿了一把龙阳曾经用过的玉箫。冷宫,言过其实。她被龙阳放入湖心的岳麓宫,每日只是一个人坐着。 离宫殿不远的地方便是龙谦所住的临汐阁,偶尔闲暇他会来到这里探望。聊着一些宫外的生活,如今转眼便过了半月。 冬日的雪越下越大,整个世界变的一片雪白。 龙阳日渐有了新宠,岳麓宫中从未踏入一步。他,似乎淡忘了那里的那个人儿。只是偶尔,他会站在雪中,静静的望着那华碧池。 张府中,林鸿已经近半月未曾笑过。下人禀报了一声,他便道,“快请!” 王奎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斗篷的人。容貌被斗篷遮盖,看不出长相。刚入书房,林鸿便命可靠的下人站在书房门前把风。 那人脱下斗篷,憔悴的神情让人看着心痛。林鸿愣了愣,仿佛隔了数日已经与从前判若两人。 “王爷。”他咬了咬牙喊出两个字。 那人笑了笑,精神忽然好了很多。“林兄,如今义妹嫁与你,我们已经是亲人了。” 林鸿望着他,突然明白何谓君子。“王爷此次前来是要告诉皇后的事情么?” 龙谦轻声道:“若是此事被义妹知晓,不知她是否同意。”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听的话音正是刚刚提到的花铭铭。 门被推开,花铭铭身材臃肿的走了进来。那隆起的小腹让她变的更为美丽,不是少女,而是母亲。 龙谦继续道:“若是皇后娘娘请求林兄你把她带出深宫,你当做如何决断?” 带出深宫,而且是皇后。 这是个惊天的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若是被人加上几笔描述便是与后宫斯通,如今,如何安置? “若是夫君放心不下,铭铭也不会干涉。皇后娘娘,毕竟是夫君的妹妹,不是么?”她最后三个字说的极其温柔,好比一阵醒脑的春风。 “这件事,如果皇兄生气的话,也许会满门抄斩。并且,我们也会牵连其中。”龙谦的话说的很是清淡,似乎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林鸿笑了笑,“这样的决定我等了清儿三年,如今她既然下了决定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他望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若是说走,那么大家便一起离开。” 花铭铭眼角流下一滴泪,她望着林鸿:“若是如此,铭铭死而无憾。”他是不会抛下她的,那样她又有何忧伤? 夜渐渐沉寂,雪无声无息飘落,如同一只只白色的蝶。 ------------ 夜夜闻琴 夜无声无息的,雪埋没了宫中永巷早前的花团锦簇。 未央宫中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个打扫的丫鬟。偶尔的闲暇,皇上还是会来,独自一人住在宫中。次日清晨,他会走到华碧池边,远远的望着湖心的 天上明月招人,岳麓宫中已经熄了灯烛。清儿望着水中映月,忽然觉得后宫之情不是镜花水月而已,虚幻的不可碰触。若是激起波纹,那便是破灭。她望了望那红尘永巷,此时正传出琴声,曲子正是那日独舞所弹。 烟婕妤静静的扶着琴,她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入宫之时她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而如今,她却感到他的悲伤,牵动着自己的心也跟着痛。 龙阳静静的坐着,靠着背后的软垫。他闭着眼睛,睫毛偶尔抖动几下。嘴角,偶尔会因为琴声渐渐露出微浅的弧。然而只是一瞬,他变又沉寂回原有的悲伤。 琴声止,她小心翼翼的问。“皇上可是在想姐姐?” 龙阳不语,眼睛也不睁起。烟婕妤愣愣的看着他,这个她从来未敢直视的男人。原来,他长得这样好看。英武的气息,书生的倦怠,那一道长长的剑眉。她那颗心,突然急促的跳了起来。 “换一首曲子吧!”龙阳声音低沉,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烟婕妤道:“为何不把姐姐从新接回未央宫呢?” 龙阳“唰”的一声坐起,瞪大的眼睛盯着她。那种杀气,使她全身瘫软。然而他望着他,缓缓的说:“若是她愿意回来,朕又何必如此烦心?” 洛如尘微微启齿,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龙阳望着她,摆了摆手道:“不必说了,弹首长相思吧!”他再次慵懒的靠着柱子,随意的坐着忽然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帝王,此时他只是一个思念自己妻子的平凡男人。 夜依然平寂,缓缓的琴声悠悠扬扬…… 岳麓宫中,来了几位穿着斗篷的人。此时,清儿身边跟随的南宫夫人早已准备好了行装。她知道,清儿与自己此去定会再回来。 “娘娘,穿上斗篷吧!”南宫夫人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正是龙阳送与清儿的。 清儿望了望,“放在宫中吧!拿件平常的穿即可。” 林鸿伸出手接过那斗篷披到清儿身上,“如今已经身怀子嗣,不能这样任性的。” “可是,这样会不会出去很是不方便?” 龙谦从后面走了过来,他望了一眼雪白的银丝斗篷:“皇兄是极其疼爱你的吧!” 清儿不语,她此时不是不爱龙阳,而是…… “穿着吧!你知道迟早是要再回来的!如今,只是出宫,出去后的一切事物便交与王奎吧!林鸿已经教给他对策了,不会让任何人流血的。”他言语极轻,但却对林鸿及其信任。 清儿穿上斗篷,用手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入冷宫,只不过想让孩子避过灾祸而已,如今冷宫似乎也渐渐不安全了。那个幕后一直偷袭的手,始终没有抓住。那双偷窥的眼睛,时时都在远处盯着她。她不安,极度的不安。 湖面刮起的风,湖水微微拍打着船边。一声声的撞击,如同他此刻的心。他终于,终于即将带着她离开这里了。 天下之大,虽然莫非王土,此时他却不怕。即使有千军万马追来,他毅然会保护她。直到,她产下那个江山之主的孩子。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车内不停传出呕吐声,听的骑马的林鸿不由一阵心痛。“停下休息吧!” 小队停了下来,马车上走下两位腹部微隆的妇人。她们衣装普通,发髻上只有一根晚挽发的钗。虽然如此,却仍然遮盖不住雍容华贵之气。 花铭铭腹部较大,看来已经过了不适的反应期。然而清儿脸色惨白,看来很是疲倦。南宫夫人拿出温热的奶给她们喝,“两位夫人,喝点东西吧!” 清儿接过杯子,转手递给花铭铭。“嫂嫂,请。” 花铭铭惊讶了一下,她乃是当今皇后,又是林鸿的青梅竹马。如今,她这声嫂嫂喊的如此不易。“妹妹何必客气,我身子自然比你的强壮些。” 清儿笑道:“嫂子不必客气,如今,当做是妹妹供奉的茶吧!” 花铭铭接过杯子,“妹妹,若是想吃些什么便说出来。” 清儿接过南宫夫人手中的杯子,“只是想吃些酸辣之物。” 花铭铭笑了笑,然后看着骑在马上的龙谦。“哥哥,你身上可带有什么吃食?” 龙谦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那种风流气息略略爬上了脸庞。他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笑着道:“妹妹怎知我怀中有吃食?” 花铭铭不以为意,“当初吃我家腌梅便偷偷在走时拿了一包,妹妹不是未瞧见,只是没有说出来。” 龙谦把那包带着温度的梅子交给南宫夫人,然后望着清儿毫无血色的脸道:“夫人,一会儿便可以到城镇,此次走的山路,难免会劳顿一些。等到了银幕山便可以安顿下来,等着霜儿与楚云飞前来接应。” 林鸿策马过来,“他们此刻应该也下山了吧!”他望了望一旁休息的跟随,然后缓缓的道。 随从都是以前宁王府的武士,虽然宁王已经因为造反死在狱中。然而他们却依然保护这龙谦,如今竟然全数跟来。共一十二人,在一旁休息。 “霜儿,还好么?”清儿似乎有些走神,心思想到了前些年的张府。 那是一个雨天,母亲依旧同姨娘在府中闹的天翻地覆。然后一个小丫头跑来求救,正是霜儿。 往事历历在目,她扶着自己的小腹,“如今,她应该也快做娘了吧!” 林鸿笑着道:“去年的此刻,她便做了娘。” “霜儿可是那位跟着妹妹的丫鬟么?”花铭铭问,脑海中尽量思考着霜儿的样子。她们只见了数面,实在难以想起。“怀孕后似乎脑子变得不好使了……” “霜儿,的确是我的贴身丫鬟。如今,应该是楚夫人。” ------------ 雪飞梅香 银幕山上,白雪飞舞,遍地梅花在此寒冬之季开的正旺盛。 梅林深处有一所院子,剑风带起地上白雪,纷飞如蝶煞是美丽。楚云飞剑剑如盛开的梅花,招招飘逸灵动。在他身后,一位身穿蓝色夹袄的少妇远远望着,嘴角带着甜蜜的笑。 “霜儿,再过几日晓儿便会同师傅回来了吧!”楚云飞收回长剑,走到霜儿身边问。 霜儿笑道:“此时该下山接小姐了,师傅后日回来。” “娘娘不在深宫,为何要来此?”楚云飞问。 霜儿道:“宫中是阴险之地,小姐是要保住龙嗣才出宫的。至于回宫后,想必也是会被罚的。不知皇上会怎么认为。” 楚云飞冷冷的道:“娘娘当年就险些丧命,如今出来也是好的。一个帝王若是连后宫都无法管理,何来管理好天下之言?” 霜儿笑了笑,此时她已经毫无了当然懦弱的少女气息,剩下的只有那温柔的妇人神韵。“若是如此,夫君还入宫么?” “那妇人可否放的下心?”楚云飞反问她。 霜儿道:“我自是放心不下小姐,如今晓儿有师傅照料,我便可放下心来。而小姐身边虽然有南宫夫人却无一人能保障她的安全,一入侯门定是身不由己。” 楚云飞望着她,似乎发现霜儿与以前大不相同。记得当时清儿在香洲中毒,她哭啼的时候是多么的娇弱,如今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若是霜儿跟随殿下进宫,我便也跟去。保护殿下也好,保护你也罢!”他把“保护你”三个字说的很重,似乎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霜儿“咯咯”笑了起来,“师傅同意么?” 楚云飞正色道:“师傅见到晓儿便不会理会我们的,晓儿才是他们真正的弟子。” …… 阳光洒下,车内也渐渐平静下来。 龙阳站在华碧池边,远远的望着岳麓宫。已经整整十天了,他未见到岳麓宫中有任何炊烟。难道出了什么差池,清儿是否生病了? “皇上,可否要被船?”身后的崔公公试问。 “被船,前往岳麓宫。” 夏公公跪倒地上道:“皇上三思,岳麓宫已经被划为冷宫。如今皇上万金之躯是万万不可入内的。” 龙阳转过头看着他:“谁传旨说岳麓宫是冷宫了?朕杀了他。” 夏公公微微颤抖,“奴才该死。” 崔公公道:“皇上,可否要带些什么东西去?” “让御医跟随。”龙阳语气冰冷,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船缓缓划到岳麓宫外,红墙依旧,宫殿依旧,然而却静的让人窒息。 龙阳跳上岸,在宫中寻找,然而却早已人去楼空。“人呢?”他大声吼道,身后的跟随吓的忙跪地上。 “皇上息怒。” 他拉起崔公公,眼神凶狠。“人呢?朕的皇后呢?” 崔公公脸色发青,“皇后,皇后,奴才不知。” 龙阳一把推开他,“传内廷护卫,禁军统领。”他走到那窗边,见那里有绣到一半的小儿肚兜,红色的丝绸上绣着的正是一幅莲花冬雪图。一旁绣着一行小字,正是清儿的笔记:“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来人,传旨让国丈前来。” 他紧紧的抓着肚兜,那一行小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她在等着朕,为何又要离去。她是朕的,决不让她离开。即使寻便天下,他依然要把她找回来。 岳麓宫中龙颜盛怒,不时便传便后宫。 朝华宫中,纯芳仪咬了咬牙。“把她逼出宫还是无法让皇上忘记她,如今,只能杀了。” 身旁的嬷嬷道:“主子莫要如此心急,皇后私自出宫看来定是有外援。宁王素来与她走的近,何必不……” 纯芳仪听后,脸微微扭曲,“如今,她是不死也不行了。” 那嬷嬷道:“还有一事,当年先皇的锦妃离宫产下一子,如今不也正式被接受?只是封号便是王爷之子,先皇受命杀不得。” “原来有这么回事?”纯芳仪望向她,“嬷嬷可否说出来让本宫听听?此事姨娘没有告诉本宫,可否有什么原因?” “当时先皇下旨,若是有人提及便处死。”那嬷嬷趴到她耳边,“当时是这样的……” 艳阳西下,岳麓宫中已经开始点燃灯烛。 大殿的地上跪着数个身影,此事龙阳坐在椅子上,手不停的揉着额头。 “皇上,微臣实在不知。林鸿只是说陪同夫人回娘家养胎,确实没告诉臣去往何处。”张鲁言辞极为小心,皇后私自出宫可大可小,若是牵连上后宫私通便是死罪。清儿,为何如此糊涂。 “那你们说,朕的皇后去哪了?”龙阳随手推翻一旁小桌上的杯子,顿时“哗啦”一声瓷器碎片蹦的满地。“问你们全是不知,难道就没有失职之罪么?”他眉毛邹起,“全拉出去,关入天牢中。” 王奎扣了一首道:“皇上,微臣可以率领禁卫出宫追寻。希望皇上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同时请皇上三思,国丈此事定然是不知。他定是希望皇后在宫中无事,若是出宫定然危险处处。” 正说着,崔公公走了过来。他跪于地上,手中拖着一片锦帕。“皇上,这是在岳麓宫西殿找到的。” 龙阳接过锦帕,上面依然绣着:“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只是在一角有一行红色小字,红色刺眼,定是用鲜血所书。 他睁大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龙子安慰,枫叶逐红墙。” “王奎听令,带所有禁军护卫出宫,定是要将清儿寻回。”他双眼布满血丝,深不知那个让他牵挂的人此时如何。天下之大,天涯路何其远? ------------ 银幕霜雪 南朝宫中十分不安,因为龙阳的盛怒会随时牵连任何人。无论是谁都有可能马上被关进天牢,例如烟婕妤,直接被龙阳禁了足。 天蒙蒙亮,龙阳换了朝服前去早朝。未央宫中一切平静,只是少了一人。那床榻之上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一个熟睡的女人。 “这个,可是从东宫搬来的?”他问了一句。 身后的崔公公道:“娘娘说皇上睡惯了这张百子床,希望您来到未央宫能够睡个好觉。”崔公公是东宫的老人,跟随太子近二十年,虽然对于皇后出逃他正是盛怒,可是那份感情,那份在乎他是看在眼里的。 龙阳“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他方才说:“上朝吧!” 长长的龙撵从未央宫出发,直至大殿之上。群臣已经在那里守候多时,然后听得夏公公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山呼万岁的声音让龙阳更是无法平静,这天下是他的,她能去哪呢! “启奏陛下,臣得知宁王龙谦擅自出宫,请陛下开恩赦免!”官居兵部侍郎兼职护国将军的王慈拿着玉简道。 龙阳皱了下眉,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昨日在宫中他便知道此次离开后宫的不止有清儿一人,龙谦,林鸿,花铭铭全不知所踪。原本他想隐瞒这件事,不知为何却让这些人知道了。 于是他缓缓道:“那就如你所说赦免吧!” 话音刚落,洛大人便道:“皇上,宁王旧部原本在京中定居,如今却不知所踪。这件事,是否与宁王龙谦有所牵连?” 龙阳瞪了他一眼,“此事你们不必多问,朕已经派内廷护卫与禁军前去追捕。带抓回来,黄庭院,兵部,吏部三司会审。” 雪无声无息的飘落着,银幕山脚下远远就能闻见淡淡的梅香。此时有两个身影在大雪之中,一人身穿黑色劲装,一人披着蓝色的孔雀绒斗篷。 山脚下的路上远远行来一辆马车,马儿的铜铃叮叮作响。跟随着节奏,打乱了这银幕山上的宁静。 马车旁边是十多个护卫,护卫前面两人骑着骏马,一匹是全身雪白的踏雪无痕,一匹是全身漆黑的墨流风。 大雪中的两人相视一望,互相给了个默契的笑容。 于是身穿蓝色孔雀绒斗篷的女子望着黑色劲装男子道:“夫君,小姐这次前来带有护卫,看来也是准备了很久了吧!” 楚云飞笑了笑:“车中应该也有林夫人吧!数日前林兄传书说会一同前来,如今咱们这银幕山上要热闹了呢!” 霜儿笑着,看着马车缓缓的走到眼前。然后缓缓的停了下来,那种等待,仿佛路依然很远。 她快步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小姐……”喊着,眼睛中便浸出泪水。 清儿见她如此笑着说:“都是伪娘的人了,还总是这样容易哭啼,让孩子见了多不好!” 霜儿扶着她下了车,“晓儿被师傅带着出游,此时不在山上,过几日可能就回来了。” 南宫夫人下了车,然后扶出花铭铭。 林鸿同龙谦楚云飞一起走了过来,见霜儿眼旁的泪痕道:“霜儿如今还同在张府中一样未曾长大,这可是要难为云飞你了吧!” 楚云飞望了一眼霜儿,眼神中透着疼爱。“哪里,只是见了林鸿与殿下才会如此。”他依旧称呼清儿为殿下,仿佛今日的清儿在他心中依然如同昨日。 龙谦对着手哈了一口气:“这银幕山也是奇怪,冬雪不停,岂不是要冻死人呢!” 霜儿回国头笑着说:“若是回到山上便不会觉得寒冷,进入谷内更是温暖如春。四季开着桃花,虫鸣鸟叫。” “哦?原来还有个谷?这好像无人知晓。”林鸿望向楚云飞,希望他给与解释。 楚云飞见到他如此的目光,会心的一笑:“春谷离山脚比较远,在山顶附近,若是想出山或者进山必须在山腰处的梅林居住上一宿,不然赶路到半夜便进不去谷了。” 霜儿见花铭铭扶着小腹微微一笑:“夫人此次定是要得一位公子的。” 花铭铭一听,笑着望向林鸿。不料林鸿却说:“若是个女儿也一并喜欢。” 清儿听见她如此说便到:“你能看出嫂嫂所怀是男是女么?” 霜儿道:“我跟随师父学医两年,此时已经算是得到他老人家的皮毛。夫人所怀的,是个男孩无疑。” 林鸿看了看天道:“若是一直站在此处说话,不知今晚住宿何处。” 楚云飞一听便道:“总是这样不合时宜的说出这番话,打乱夫人们的喜悦。” “云飞你说的对,他总是扫兴。如此美景,大雪纷飞,在宫中可是见不到的。” 霜儿笑了笑:“此次也是前来养胎,还是尽快进山的好。” 雪依旧下着,一行人在隐藏好了马车之后便携带着随身之物向银幕山走去。山路崎岖,种着各种梅花。花香四溢,仿佛踏入了仙境。 清儿望着,心中不免想起了宫中的依梅园,那里的梅花是否也如同这里的一样,开的如此撩人心扉。 龙阳独自一人站在华碧池边,雪无声无息的下着,渐渐的落满了他的肩头。华碧池的水已经结成了冰,厚厚的一层。原本池中的锦鲤此时应该也因过于寒冷而躲藏在了池底。 曲桥连接着湖心亭,因为刚刚建成不久,所以尚未取名。龙阳走过曲桥,坐到亭中的石凳上。 身后的崔公公道:“皇上,如今这亭子还未曾题字。” 龙阳道:“那文房四宝吧!” 亭中展开了一条长卷,龙阳手里拿着狼毫玉笔,沉思了良久方题上三个打字。“胧月亭。” 他放下笔,又望了下那已经结冰的湖面。仿佛那满池的荷花又绽放在眼前,她依然在他的身边。那一支惊鸿般的舞蹈,似乎早已占满了他的思绪。 “皇上……”一声轻轻的呼唤把他拉回。 “清儿,”他回头一看,原来并非他想的那个人。于是他冷冷的说:“芳仪不在宫中待着来这做什么?” ------------ 梅雪四季谷 雪如同千万只白色的蝶冉冉的从天际飞来,缓缓的落在了已经满是银白的银幕山上。整个世界,静的只有那淡淡的梅香。 银幕山,终年白雪纷飞,四季梅花绽放。梅林深处有一所院子,院子中有几间看似简单的茅草屋。 炊烟袅袅,院中站着一群人闻雪赏梅。 清儿身穿银丝天鹅绒斗篷,在这满是白雪的地方只有一个朦胧的银色影子。她静静的站在院中,思绪早已飞向了千里之外。 依梅园,如今是否也有这样的雪这样的梅? “殿下,可是有心事?”楚云飞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只是这银幕山为何终年白雪呢!”她幽幽的问,掩盖着自己的心事。 楚云飞随手折下一只梅道:“传说银幕山上住着一对仙侠,后来因为世道沧桑而再也不愿出山。久而久之,一个化为白雪一个化为冬梅。”他转过头望着清儿,“殿下,如今出宫只为养胎,若是宫中有何事情也不要去想。” 清儿笑了笑:“那你呢?同霜儿成亲后是否也不再想其他的事?如今你已经是父亲了,定然是看的更加透彻了吧!” 楚云飞尴尬的笑了一下,“原本没想过那么早成亲,当时答应师傅的三件事,如今已经办到,我们也可以下山了。” 清儿疑惑的望着他,“你从来未曾提过那三个条件,我原本以为你会一直隐藏。如今,反倒你自己开始提起了。” 楚云飞看了一眼那袅袅的炊烟,“师傅有两个,一个是游侠欧阳易胜,另一个则是江湖神医扁秋楠。”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当日霜儿答应扁秋楠师傅的一个条件就是向他学医,而我,当时答应了欧阳易胜师傅的三个条件甚是惭愧。”他尴尬的笑了起来,然后缓缓的道:“第一,娶妻;第二,生子;第三,孩子要由他教习武功。” 清儿听完便“咯咯”笑了起来,“欧阳师傅性格真是独特,如此三个条件也能想的出来。” “虽然师傅的性格怪了点,但是那种秉性正直确实是世间少有。如今,把晓儿交付给他我们也很放心。” 清儿望着天,雪微微的停了下来。“若是一年四季下雪,那这雪不就把山给埋起来了么?”她好像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身旁的楚云飞。 然而楚云飞道:“若是听雪,那雪变化了,然后流到山体里。山里处处都是温泉,所以在春谷才会有那样的景色。” 春谷……如今,她应该也可以见识到了吧! 雪停了,梅花绽放的更加美丽。雪水的露珠在花瓣上挂着,犹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远远的望去,这梅林竟然是一望无际。 霜儿搀扶着清儿上山,南宫夫人则护着已经有四个多月身孕的花铭铭。如今,她的身子倒是没什么,只是清儿体弱多病。 “小姐这身子是要好好调理。”霜儿随口说了一句。 身边的南宫夫人接着道:“娘娘的身子在上次香洲中毒之后便从未调理好,如今又怀有身孕,楚夫人定要费心了。” 霜儿笑了笑,“过两日师傅便回来了,我的艺术不精,但又师傅在也不怕什么了。” 梅林深处忽然传出狂野的叫声,宁王旧部跟随立刻拔出自己的佩剑。不料楚云飞却示意他们不必紧张,然后道:“这是护谷的灵兽,是来接我们入谷的。” 前方出现一头浑身雪白的熊,这熊的身体十分巨大。它双目如同一对同龄,全身毛色雪白,没有一处杂色。身上套着一个长长的片平皮带,连着身后的雪橇车。 那车极为简单,却能坐十几人。 紧跟着又出现了一头,如同前一头一样浑身雪白,只是那块头略微小了些。它身后也拉着雪橇车,也能坐十人左右。 楚云飞笑着说:“我们坐车上去便可。” 白熊拉着车,跑在银幕山上。速度虽然不快,却是比较稳当。山路旁的梅林迅速的向后离去,此时只能闻见淡淡梅香,那梅花却是无法再瞧的清楚。 中午时分,白熊放慢了速度,然后缓缓的停在一处山涧旁。那入口细长,从下往上看,天空仿佛一条线一般。 入口虽然如此,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这处谷,分为四季。有春夏秋冬四个格局,春天桃花灿烂,如同美丽的粉色霜雪。夏季,湖水清凉荷花绽放。秋季,四处红色枫叶,菊花满堂。冬季,依然如同银幕山一样,红梅娇艳的开在那白雪之中。 林鸿笑着看这谷中景色,“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桃花源。” “若是在此把酒言欢也不枉此生。”龙谦缓缓的道,自从被软禁宫中,他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风流秉性。如今,他变的已经满目沧桑。看这世道,也看的更加通透。 清儿选择住在那夏荷满满的湖边,这里的湖虽然不如皇宫的华碧池大,但景色却如同天画。 后宫永巷突然变的寂静,如今已经有半月余,龙阳不曾宠幸过任何一人。纯芳仪再次怀上身孕,而这次她却再也不闹。自从龙阳知道她怀孕当天起,再也没有踏入朝华宫半步。 烟婕妤每日闲暇就在那林华宫中抚琴,琴声悠扬,诉说心事。龙阳虽然下令她禁足,但偶尔还是会来听她弹琴。听琴只是听琴,却从来不留在林华宫过夜。 夜中,他总是一人躺在未央宫中的那张白子床上。一个人,独自度过那夜里的寂寞。 然而,即使此刻人去宫清,他的心依然在思念。 “皇上,王大人传书。”崔公公手中拿着字条。 龙阳接过来,上面写着。“寻遍附近城镇,未曾见到如皇后般的旅客。” 他转身把字条扔进正在燃烧的炭盆里,火苗微跳便吞噬了外来之物。“顺延,母后的长乐宫中可有动静?” 崔公公道:“皇上已经下令封锁消息,如今太后尚不知皇后不知去向。长乐宫中一直在虔诚诵经,文娴太妃与韶颜公主在长乐陪伴太后。” “那你说,母后是否已经知道了?”他继续问。 崔公公道:“在此之前,皇后被皇上关入湖心的岳麓宫。此事太后知晓,然后皇后的起居都由奴才负责。太后曾经问过奴才,奴才斗胆期满了太后。”他跪在地上,额头触地。 龙阳看了他一眼道:“这不算期满,只是顺从朕的旨意罢了。起来吧!” 崔公公站起来继续道:“皇上,如今还是尽快找回皇后的好。” 龙阳缓缓的道:“内廷护卫和亲信禁军全都派出去暗访,如今仍是音讯全无。何时才能将她找回?”他眼中深深透着思念,似乎想亲自出去寻她回来。 ------------ 古今痴狂(上) 银幕山又开始下起了雪,往山顶的路上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人怀中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男孩,面色如玉,唇红齿白甚是可爱。那孩童手中拿着一个风车,随着轻轻的吹动转动着。 山涧中的春谷中很是热闹,如今清儿同花铭铭已经在玲珑馆中住下,霜儿同南宫夫人照顾着。经过几天的调息,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如今,很是喜欢吃些酸辣的重味食物。 霜儿笑着道:“若是一直这样,那小姐此次看来是要生一对龙凤胎了呢!” 清儿脸颊微红道:“为何嫂嫂生一个儿子我却要生两个?” 霜儿一下被问住了,旁边的南宫夫人笑着说:“若是生下皇子与公主不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么?” 正说着,林鸿扶着花铭铭走了进来。他望了清儿一眼,见后者起色不错便轻松的出了口气。花铭铭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清儿不由得心中有些失落,但是脸上依旧挂着笑:“嫂嫂,来这边坐。” 花铭铭刚坐下门外就来了一人,这是一个不大的男孩,年龄有十岁左右。他道:“师妹,师傅马上就要回来了。” 霜儿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晓儿要回来了?” 那孩童一听便装着严厉道:“只记得晓儿,却不记得师傅了?” “孔亮师兄说的哪里话,如今师傅到了何处?” 孔亮一听便愣了一下,然后转身急忙跑了出去。随后远远听见他喊道:“师妹,师傅已经到山涧门口了。再不出去可是要受骂了……” 霜儿回过头看向清儿:“我去迎接师傅,刚好把晓儿抱来让小姐看看。”她脸上满是母亲即将见到儿子的喜悦,忙出了玲珑馆去山涧口处迎接去了。 山涧外的两个身影缓缓的移动着,那小童依旧拿着那支风车。 中年儒士道:“谷中客人应该已经到了吧!” 他身边的大汉依旧抱着怀中的小童,“说不定又会有几个弟子呢!” 中年儒士笑了笑,“整天想着弟子,到了如今这把年纪你不是才收了一个么?” 大汉皮肤比较黝黑,怒目一瞪道:“徒弟贵在于精,不在于数。” 儒士笑了笑,不再言语,转身向着山涧走去。大汉也不再说话,抱着怀中的男童跟着进了山涧。 霜儿同楚云飞还有那个十岁的小师兄站在那山涧的出口处,远远的见到两个身影。霜儿喊了一声:“晓儿,”然后忙跑了过去,“娘亲想死晓儿了。” 大汉把男童抱的更紧,“只记得儿子,不记得师傅了么?” 霜儿笑了一下,忙把晓儿抢入自己怀中。“霜儿见过两位师傅。” 大汉依依不舍的看着她怀着的男童,“你抱完记得还我。” 扁秋楠拉了他一下衣角,然后悄悄在他耳边说:“小心口水……”说完便走进谷内,留下一脸迷茫的大汉呆呆的站着。 玲珑馆旁边便是湖,湖中盛开着莲花。这里的气候如同夏天,虽然如此,却不是炎热。 清儿同花铭铭正是住在这里,气候平稳正适合养胎。 “这馆中住着如何?”一个男生从屋外传了过来。 清儿同花铭铭站起身,花铭铭不知是谁,但见清儿如此相迎定然是来者不凡。 扁秋楠一身儒衫,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进来。见清儿与花铭铭早已起身相迎道:“坐下吧!老夫只是来聊天而已。” 清儿做了一礼:“先生救命之恩,清儿没齿难忘。” 扁秋楠示意她们坐下,然后自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如今老夫有霜儿这个好弟子不正是托你的福么?”他笑容和蔼,然后望向花铭铭。“这位可是林夫人?” 花铭铭行了一礼道:“如今来此打扰了。” 扁秋楠望了望她隆起的小腹道:“夫人的身体尚好,不必担心。焦虑过多反而会对胎儿有影响。” “多谢先生。” “清儿你的身体向来虚弱,让霜儿帮你调养下吧!老夫知道你在深宫之中,如今既然来了这银幕山,便把一切都放下吧!” 放下…她是否真的能放下? 千里之外的皇宫内开了一场惊天的夜宴,龙阳已经在失去清儿的事实中清醒。纯芳仪曾经说过,清儿在冷宫之时经常同龙谦来往。也许,她已经不爱自己,所以才会痛龙谦一起逃走。 天下之大,他还是要把她抓回来,然后关入那湖心的岳麓宫,再也不然她离开。 夜宴在华碧池旁的夜庭宫,不再有嫔妃献上舞蹈。龙阳只是不停的饮酒,然后随便选择一位嫔妃侍寝。 纯芳仪身怀身孕,气势如日中天。只是后位仍然一直空悬,龙阳也只字不提。她记得今日在依梅园相遇龙阳的时候,他正在对传令使者下达命令。 “即使把朕的江山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朕带回来,朕要问问她,为何这样离开。”他因为急切而变的焦躁不安,略微一点小事都十分敏感。那份在乎,明明就是刻骨铭心,而他却因为是帝王而去掩藏。 纯芳仪独自坐在龙阳右手边的位置,此时宫中的嫔妃不足为奇。后宫永巷开始夜夜笙歌,她心中明白,龙阳迟早还是会再厌弃所有人。她不得不去走下一步,一步对于她来说也不好的棋。 龙阳一杯杯的喝着酒,此时酒早已不在醉人。他心中,只想在那朦胧的醉意中再次看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那一支惊鸿般的舞蹈。 转眼,年关已到…… ------------ 人散 两张机,月明人静漏声稀,千丝万缕相萦系。织成一段,回纹锦字,将去寄呈伊。 皇宫内务府开始了新一番的忙碌,不停的做些准备。年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来了,甚至少了那么一份快乐喜庆的气氛。 乾元年的最后一天,夜宴十分奢侈。包括很久未出长乐宫的太后与文娴太妃,还有尚不足一岁的韶颜长公主。 龙阳第一次抱着这位公主,她在他怀中可爱的笑,两只小手不停的抓他的脸。那可爱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喜欢。 然后他忘向纯芳仪道,“给朕生个皇子吧!” 烟婕妤解了禁足,从新在这夜宴上抚琴高歌。她唱的那首,正是清儿所传授。龙阳望着她,心中难免会有些混乱。 纯芳仪笑了笑,原来他心中她仍是第一。 银幕山上的四季春谷中越来越热闹,楚晓十分聪慧,一岁多便满地跑,并且有了微薄的武功根底。 同样是大年关,乾元年的最后一天。 “小姐,谷外有伏兵。”霜儿腰间多了一把弯月小短刀,她神色严肃,应该不是假的。 清儿望着她,十分镇定道:“是宫里的人么?” 霜儿笑了笑,“若是宫中人便不会埋伏,想来是宫中的那人不放心吧!” 清儿收回了目光,桌上的龙纹三脚兽花纹中正燃着秋琳香。“若是要杀,便让他们来杀吧!我如此费心离开皇宫,仍然要如此这般的狼狈么?” 霜儿望向一旁的南宫夫人,“小姐拜托夫人照料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南宫夫人仿佛自言自语道:“定会安好。” 清儿看着她的背影,如今两年不见,霜儿反而养成一种坚毅的气势。她似乎变了,不再是那个经常哭泣的少女,没有了懦弱,取而代之的是那份面对。而她自己呢?是否变的太过于逃避? 花铭铭挺着肚子走了过来,“娘娘何必如此担忧,这谷中的高手定会把来人击退。” 清儿此时也已经怀孕有四个多月,身子略微感觉笨重,时常犯懒,还好那样的反应已经过去,不再呕吐。她幽幽的道:“我不像嫂嫂有哥哥的陪伴,如今只能把一切寄望与孩子。” 花铭铭被她的话刺痛了一下,苦楚的笑了笑:“夫君心中,想必娘娘更为重要吧!”转而又望着清儿,“虽然夫君不说,但是他只有您一个妹妹啊!”她眼神中透着真切,看的清儿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 玲珑馆中就这样沉默着,直到霜儿回来。她疲惫的脸庞告诉清儿谷外的敌人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一直以来她也清楚银幕山上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进来的。 “若是能简单击退便不会走到山上来,是么?”她淡淡的问,仿佛一切早已看破。 霜儿勉强的笑了笑:“若是一般的敌人便不会找到这里,小姐说的很对。这银幕山上的梅林,并非如此简单。” 她早已看了出来,那梅林并非胡乱栽植,用的乃是奇门之术。困阵,杀阵,活路只有一条。“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么?” 霜儿摇了摇头。 “想必是宫中那位隐藏身份的人吧!”南宫夫人缓缓道,“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神通广大的找到这来。” “若是一般角色倒也罢了,如今已经来到这,我们也无处可逃。告诉近庭统领王大人,让他来这守护吧!”清儿言语急淡,似乎根本不在乎谷外有多少人来取她的性命。“如今,我只想等着孩子出生。” 宫中的未央宫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除了每天有人打扫以外,再也没有一个人。春天在严冬以后慵慵懒懒的到来,华碧池边的金竹园中的桃花也开始慢慢苏醒。 后宫永巷之中又有一位嫔妃怀上子嗣,显然她不受龙阳重视,只从美人晋升成为贵嫔,封号“祥”。当日的纯芳仪因为被太医断定是一个男孩儿而升为修容,开始掌管后宫事物。气势如日中天,开始向着久久空虚的凤位垂帘。 虽然如此,后宫却依然空虚。纯修容提议从新开始选秀,充实后宫。如今龙阳虽然心中已经不再对清儿抱有幻想,于是轻易便答应下来。 新人的选秀就这样如火如荼的展开了,似乎这一切早被人所规划好,他们正一步步的向着那个方向走。 桃花盛开的时候,龙阳一人独自站在桃花林深处,他又想起了那个光着脚的女人。如今,他已经决定放弃,不再追她回来。任由她,在这尘世间自生自灭。 轻歌朦胧,一个少女穿着青色的衣服,光着脚依靠在桃树上。如此相像,竟然同清儿长的如此相像。 他走过去,人却不见了。留下的,只有那朦胧的歌声。 崔公公轻轻道:“皇上,近庭统领王大人回来了。” …… 王奎带着禁卫军回到宫中。此次已经不再是“毫无消息”这种话,而是知道了清儿的藏身之处。并且,在那附近埋伏了一群江湖上的杀手。 龙阳面无表情的听完,然后说:“那就不用管了,把人全撤回来吧!” 王奎惊讶的望着他,他从来没想过皇上竟然会放弃追寻。难道那情谊真的如同皇后所说一击击溃? 龙阳见他一脸惊讶便道:“你还有什么事要禀报么?” 王奎道:“臣只是不明白,为何皇上放弃追捕。” 不料龙阳深深叹了口气,“若是她与龙谦在一起会开心,那朕便放了他。” 王奎笑了笑,原来并非无情。“皇上放心,据微臣所知,皇后此时在银幕山中只为养胎。至于为何不在宫中,而且不吃而别。恐怕是因为宫中有人阻碍,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避开祸端。” 龙阳一惊,“养胎?难道清儿真的怀有朕的骨肉?” 王奎道:“臣不敢欺瞒皇上,如今正是情势危急之处。否则,臣会依然保护在皇后身边,直到皇子与公主平安产下为止。” 银幕山中,白雪皑皑,梅香飞舞。山中有一条隐秘的路,被那梅林的阵术所掩盖。这条路通往山顶处的春谷,虽然说是隐秘,但此时却已经有人在谷外守候。 这些人蒙着脸,身穿黑色紧身装,肩膀处有一个红色的线绣蝙蝠。蝙蝠两只眼睛泛着蓝色的幽光,獠牙边挂着一滴似落似部落的红色血滴,看起来很是骇人。他们手上带着五抓铁钩,颜色发青,看样子已经喂了剧毒。 “统领,娘娘的命令是什么?”一人轻声询问。 那统领淡淡的回答一句,“杀无赦。” ------------ 敌人 谷外渐渐开始了动作,如今龙阳带着随身护卫蒙毅出宫,那宫内的人更加着急要除掉清儿。 王慈此时正在那朝华宫中,纯修容挺着肚子。 此时这朝华宫乃是永巷中门庭若市的地方,如今龙阳出宫,这后宫之事定然是这位修容说了算。 她眼神狠毒,露出杀机。“哥哥,本宫听说皇后被刺客围攻,那定然是死期不远。如今皇上已经出宫寻她,哥哥不妨下令让他们手脚快点。” 王慈疑惑的看着她,“不是妹妹已经派人出手了么?” 纯修容一听,“本宫并未派人前去。” 王慈想了一下缓缓道:“若不是妹妹便是别人,为兄的人尚未突破那梅林阵。只知人在银幕山中,却未曾见到。” 纯修容大惊,半响方幽幽的道:“若是如此,那这必定有幕后之人,只是不知这幕后之人是敌是友。现在皇上不在宫中,刚好除去那个女人。” 王慈不解,“不知是哪个女人?” 纯修容冷笑一声:“高冉丽。” …… 宫中的后花园有一处金竹园,虽然名为金竹园却中满了桃花。远远的望去,桃花开的正盛。 此时桃花林中有一人,只见她面貌虽然不如清儿般精致又无烟婕妤般的淡薄,更没有纯修容的那份活力。 她比较安静,只是看着自己略微隆起的小腹。心态很是平衡,似乎眼中只剩下这个,其他的一无所有。 “见了本宫还不行礼么?”纯美人突然走到她面前,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很容易受伤。既然如此,皇上又不在乎她,何不早早除去呢! 那女子飘逸的长发随着风微动,她起身行了一礼道:“妹妹未看见修容姐姐前来,请姐姐责罚。” 纯修容笑了笑,“妹妹是有身孕的人了,如今怎么能受得了罚呢?”她的笑有些狰狞,根本不适合她的称号“纯”。 那女子心知她来并无好事,于是也看着她隆起的腹部说:“姐姐怀孕有五个月了,实在不应该因为妹妹的事而担心。如今,太医虽未证明,但妹妹不爱吃酸素爱吃辣,想必是个女儿。而姐姐此时已经被太医断定是位皇子,姐姐还有什么忧患呢!”她的话,无疑告诉纯修容她没有争夺之心。 纯修容一听,刚想说话便看见一边过来的烟婕妤。于是她笑着道:“婕妤妹妹好兴致,来这桃花园中散步赏花。” 烟婕妤笑着行礼,然后道:“妹妹与祥贵嫔一起来这赏花,刚刚去了湖边。”她停了停又道:“姐姐已是有身孕之人,还是少走动的好。若是有什么胎动,影响了胎儿反而不好了。要经常诵经念佛,为胎儿祈福。” 纯修容一听,心中顿时疑惑,但妨碍她也是后宫永巷中一主便没有说什么。虽然现在的自己如日中天,但皇上临走之时将自己身上所佩戴的玉佩赠送与她。此意,定然是要保她周全。她如今在皇上走了之后经常前往长乐宫,可见太后也应该不会视她如无物。 烟婕妤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妹妹们先行离去了,望姐姐顺利产下龙子。” 纯美人看着她,似乎那笑容让她全身发毛。如今,她的确是有一个不经意的敌人。若是如此,她似乎应该变换一下目标才是。 银幕山,白雪依旧。 山脚下的龙阳就那么站在白雪之中,他心中急切,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他紧张的问身边的人,“清儿当真无事?” 王奎心中想笑,没想到当初桀骜不驯的太子,如今高高在上的皇上却如此紧张。“皇后无事,谷中有高人保护。” 龙阳深深的舒了口气,“那查出刺客是何人没?” 他身边的蒙毅依旧阴沉着脸,“江湖之人,不知是谁。” 不料身边的王奎道:“江湖之事想必难寻,等先入谷再下结论的好。”王奎虽然如此说,心中却留下一个疑虑,红蝙蝠标志,一听便知是“血盟”之人,如今他为何隐瞒? …… ------------ 纷飞银雪 春天总是使人感到倦怠,虽然银幕山中的春谷是四季的气候,可在这桃花盛开的时候仍然会有一种春眠的感觉。 清儿总是斜躺在玲珑馆的贵妃塌上,身边毅然是同样慵懒的花铭铭。她们之间话不多,偶尔说两句也是闲聊。 山涧前,经过刚刚的一场厮杀,霜儿他们正要回入谷内。 楚云飞收起长剑,“我们一直不下杀手让他们活着回去已经仁至义尽,而他们为何如此固执?” “想必自己也是无奈,那些只是底层杀手。若是为命,想来那命也不在了吧!”黝黑的大汉欧阳易胜依然是那种英雄态度,好比刚刚的那番厮杀只是一场游戏。 龙谦问道:“这是第多少次攻击了?” 他身后的一人道:“回禀王爷,此番已是二十三次。” 一行人走到谷口处,林鸿同扁秋楠站在那里。一只白色的鸽子不知从何处飞来,刚好落在楚云飞的肩膀上。 楚云飞熟练的解下鸽子脚上的传信筒,从中抽出一张字条。轻轻念出:“皇上已到山脚”。一共六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皇上,此刻前来,为了什么? 林鸿道:“若是来了也不可不闻不问,还是找一人接他们上来吧!”他看向龙谦。 后者见他望着自己淡淡的说:“若是前来请自己的夫人回去倒也罢了,若是前来兴师问罪,那我也定不会坐视不理。” 霜儿阴沉着脸,她似乎认为这件事很不寻常。“若是真的来兴师问罪,我便杀了他。” 楚云飞闻言一惊,他的夫人何时会动杀念?想来,那皇上的态度关系她家小姐性命,如今她便是自己先混乱了。 扁秋楠缓缓的道:“若是前来便是客人,还是让他们先进谷来吧!” 楚云飞道:“我去把他们接来!”他转身便向出口处飞去。 龙谦脸色一直不好,似乎总感觉自己的皇兄不是如此这样的一个人。如今,他已经身为帝王,还会来这里请自己的皇后么? 玲珑馆中,花铭铭此刻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身材很是臃肿。在这春谷之中,她似乎变得更加圆润。她望着清儿的背影,自从霜儿说皇上会来时,她似乎变得沉静。 清儿独自一人走在前往柳初居的路上,那里此刻盛开着桃花,娇艳的如同当时相遇龙阳的时刻。的确,她很少一个人走动,如今却连南宫夫人也没带着。 柳初居,四周开满了桃花。一条小溪贯穿桃林,弯曲蔓延深处。谷中偶尔会有些从山涧刮来的小风,力度极为微和。桃花瓣随着风渐渐飘落,如同人事已经全非。 她顺着那条小溪走着,原来,这里通往的是山涧旁的一条隐秘小道。如今,银幕山上依旧下着雪。而雪地上却有一人躺在那里,身边时鲜红的血液。 她知道,这便是来袭击他们的人。 清儿走了过去,见他蒙着面,但眉眼看着很是俊美。这人紧闭着眼睛,身上有一处深刻见骨的伤口。 清儿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若是救了他,是否也是在为你们积福?”她拿出身上带着的药物,霜儿曾经说过,这个在平时胎动的时候闻一下便可以舒缓精神。而它也有个其他的用处,便是止血疗伤。 她撕开那黑色的衣服,用手将雪融化成水,然后用锦帕沾湿以后擦拭他的伤口。那人的眼睛微微动了下,眉毛一直皱起,似乎根本不曾放松过。 “你是谁?”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然而见到她隆起的腹便明白她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清儿缓缓的道:“我只是一个母亲,想要为自己的孩子积福。” 黑衣人愣了一下,“若是如此,我便欠下你一个人情。如今,我便回去推了这个单子,从此“血盟”的人不会再与你纠缠不清了。” 清儿笑了笑:“若是如此,便是我的福分!清儿不求别的,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出世。” 黑衣人强撑着站了起来,“后会有期。” “若是要走,也需把这个带上吧!”清儿伸出手,在他手中放着一个白色蓝花瓷的小瓶。小瓶中装着的,正是刚刚为黑衣人疗伤的霓渗胶。 黑衣人接了过来,“谢过。”于是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山下走去,仿佛刚刚的致命伤口如今已经是一点差破皮的小伤。 清儿望着他,虽然不知他们为何要杀自己,也不知他的诺言是否可以呈现。如今,她能做的,只是面对龙阳的到来。生死,已经不由得她自己了。 银幕山的雪一直下着,山脚下搭建着军营般的帐篷。转眼,又过了两天。 帐篷中,近庭护卫总管王奎正向龙阳汇报着情况:“皇上,刚刚从山上下来的一批黑衣人我已经尽数捉拿。只是未能问出什么结果,只知道他们是受到宫中一位芳仪指使。如今,已经全部放了。” “放了?”龙阳冷冷的望着他。 王奎单膝跪到了地上,“若是不放,定然不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他们只是杀手,虽然有杀手道义,却依然可以用金钱买通。” “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吧!”他挥了挥手,让他推出去。如今,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想想,这后宫,仿佛早已暗计丛丛了。 芳仪?宫中的芳仪,似乎只有一人。先是清儿被他关入湖心岳麓宫,后是不辞而别。他,似乎真的中了别人的计谋。这个女人,并不是当初相见时单纯。心机如此,定是不能留了。 楚云飞下山来的时候,刚巧遇见龙阳收索的队伍,他们之中明白奇门遁术的人的确很少。况且这银幕山的梅林阵是数千年前的古人所建,哪有那么容易破除。 “血盟”之中虽然找到了上山的路,却是因为当初清儿她们上山之时被人跟踪所致。楚云飞心中明白,他们不攻入谷内并不是没有能力那么做,而是他们似乎有别的目的…… 雪依旧不停的下着,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 楚云飞到达军中的时候,龙阳正在思考。他究竟是否应该带清儿回去,从小生活在后宫的他,深刻知道后宫永巷的繁杂。如今,他却又离开不了他。 “小姐,你去哪里了?”霜儿一脸焦急,看着清儿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透出关切。 清儿对着她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容很是苦涩。“只是出去逛了一下,不必担心。” 霜儿松了口气,虽然她的笑容苦涩,却还是安好的回来了。“小姐,还是回玲珑馆中休息下吧!” 清儿跟着她一同向玲珑馆走去,然而心中却是依旧不能平静。 “小姐的心事可以占时放下,再过两个月夫人便要临产。此时,事情已经算是平息。既然皇上前来,定是要小姐回宫的。” “我不回去。”她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挽回的余地。谷中响起了悠悠箫声,渐渐的平复了清儿的心。“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 霜儿深知她是要去见林鸿,于是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林鸿在桃林深处,吹着那支以前常常吹的曲子。这片桃林,如同张府后院的一样。三年前,他与她还在那里嬉笑。如今,她已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他毅然是她的臣子。 “清儿,若是你愿意。现在,现在我便带你离开。”他拉着清儿的手,眼神真切。 她愣了一愣,“如今,已经不是三年前了。”他的手心满是细汗,抓的她紧紧的。 她用力的抽回了手,“若是说离开,早在三年前便要这样做。”她望着他,“如今,已经晚了。”她缓缓的走到一棵桃树前,缓手折下一支桃花。“若是三年前,清儿便不会犹豫。如今,清儿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只想让孩子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生在帝王家,已经身不由己。若是当上帝王,那便是做母亲的责任。”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说的字字清晰。 林鸿如同被惊雷震醒,“原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清儿淡淡的说:“若是这后宫每个都是龙阳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话。后宫便不会有人被珍惜,而我,深信这点。” 林鸿看着她,张了张口始终没有说出心中的疑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谷外的杀手的确是我安排的。我早已让父亲做好准备,若是哪日我出宫,便要除去宫中最大的隐患。”她的话即使清淡的如同在说别人的故事,却依然有一份悲哀。 林鸿痴痴的望着他,如同数年前一样不敢跃进一步。“原来,后宫真的是深不可测。”停了一会他又道:“即使你再变,依然是清儿,这点事不会变的。”他走到她面前,从她手中拿过那支盛开的桃花,“侯门深似海,而我永远是那一叶扁舟……” “我知道你会帮我!”清儿定定的看着他,“虽然我知道后宫会沾染鲜血,但是至少,至少我不会主动去伤害人。” 桃花纷飞,如同银幕山上长久不断的飘雪。 ------------ 春日嫣然 银幕山脚的营帐之中,那便是龙阳此次寻来的所住之处。楚云飞拍掉身上的雪,然后挑帘走进了帐篷。 他走进去的时候龙阳正望着熊熊燃烧的炭盆出神,他就那么望着,眉头紧锁。看样子,他有很多的心思。 “唰”的一声楚云飞拔出了剑,雷电之术向龙阳刺去。 寒光凌厉,龙阳瞬间便用剑鞘格挡。他抬头一看,竟是一张熟悉的笑脸。“楚云飞。” 楚云飞把剑重归剑鞘道:“若是皇上如此出神,来了刺客定要危及龙体。” 龙阳苦楚的笑了下:“若是不做这帝王也罢,如今清儿为了保住朕的孩子竟然连宫中都要避开,可见这帝王家的无奈。” 楚云飞愣了一下,转而道:“若是如此,等麟儿诞下回宫便是。保护自己的妻子,是做丈夫的责任。” 龙阳望着他,然后沉重的点了点头。如今,听了他的这番话他算是想的透彻,那宫中的纯修容定是留不得了。 楚云飞缓缓的道:“启程吧!我送皇上去山上的春谷。”他向来是侠士,见皇上自称是我,也不行礼。龙阳深知他的脾气,也知他有自己的行事作风,所以也不在意。 “那便一起去吧!”他走到衣架旁取下白色狐骜斗篷披到身上,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道:“清儿此次前来,穿的是哪件斗篷?” 楚云飞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道:“天鹅绒银丝斗篷。” 龙阳一听欢喜的笑了笑,“原来,她不怪朕。”说完,跟着楚云飞出了帐篷向银幕山上走去。 银幕山的雪依旧不停息,仿佛是一句句倾诉,总是说不完。 “皇上为何不多带侍卫?”楚云飞问道。 龙阳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蒙毅同王奎,“此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片雪,六冰晶,千言万语诉不清…… “三张机,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清儿接住手中的白雪,那一瞬间便化了开去。 霜儿走上前,拉了拉她的斗篷。白色的银丝斗篷仿佛把她裹起,就像美丽的狐仙。“小姐,若是真的想让孩子好好的成长,后宫是必须要回去的。” “若是回去,真的能保护好我的孩儿么?后宫永巷总是那么繁杂……”她话说到一半,刚好看见霜儿身后的人,眼睛中顿时湿润了。“龙阳……” 霜儿一听,忙上前摸她的额头,“小姐是否累了?若是皇上来,还需一天才能到。” “清儿,是朕来晚了。”龙阳隐忍着,眼中的泪似乎无声无息。他望着她,虽然身体因为腹部而圆润,那张精致的脸却是空洞的毫无生气。“是朕对不起你!” 霜儿一见忙借口退了开去,这谷中的冬季晶清馆的梅林中只剩下那对数月未见的夫妻。 龙阳极力的忍者,但眼泪还是滑落下来。清儿取出斯帕替他擦拭,眼中的泪也无声无息的滑落。 龙阳紧紧的抱着她,闭着眼睛闻她的发香。“是我,我对不起你。” 清儿的头依靠在他的胸膛上,呢喃道:“是清儿任性,所以才会出宫。” 龙阳抱的更紧,似乎想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之内。他温柔的话语就在她的耳边,“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王氏,朕不会轻饶。” 清儿惊慌的推开他,眼睛像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皇上怎么能这样说呢?她是你的妻子啊!” “朕的妻子只有你一个,若是她愿安分,朕变饶他一命。”他说的很是决绝,再也没有当时的忧郁。“如今,因为她你离朕而去,可知这数月来朕是怎么过的么?” “当时南宫夫人提醒过清儿,若是送去东西免不了祸事。清儿没有听南宫夫人的劝说,还是送去了保胎的药品和婴儿的事物。虽然不知她的孩子为何会掉,想必她也是伤心过度才会说清儿的错。” 清儿刚要跪下却被他拉起,“朕说过,你不必行礼,你没错。错的,是朕。”他再次把她抱入怀中,“若是当初朕可以明智些,定然不会让你独自住在岳麓宫。” “龙阳已经尽力,是清儿自愿住在那里。虽然没有未央宫中的繁华,但却有了清儿想要的安静。”她的话很轻,几乎没有语气。 龙阳摸着她的小腹,“几个月了?” 清儿脸上露出一种幸福,“已经六个多月了。” “朕在这里陪你,等皇儿出生。”他眼中满是惊喜,六个多月,那是在她进岳麓宫前怀上的。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他竟然快要做父亲了。 “龙阳,清儿求你。若是王氏产下孩儿,你便教训几句。若是她继如此蛮横,看在孩儿的面子上,饶恕她吧!”她向来委婉,从来不说别人如何。 龙阳知道他的性子,于是答应在回宫之后便看王氏的表现。 朝廷要事已经开始转送,直接送到银幕山下。每天都会有一人把天下的折子送到山上来,第二天走时会再取走已经批阅的奏折。 玲珑馆中已经成为了龙阳的别院,他深知在此处是打扰了神医扁先生,所以没有了皇帝的架子。感觉如同一个平民一般爱护清儿,待人也比较温和。 扁秋楠见他如此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让花铭铭同林鸿居住在飘逸院中。那里正是秋天最好的季节,红叶飘落有种甜蜜的浪漫。 龙遣此次私自出宫,龙阳再也没提过。似乎他从来没有被软禁,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龙谦毫无争夺帝王之位的野心,他毅然是那个逍遥自在的花花公子。 天下已定,也无那么多的大事。转眼两个月已经到了,花铭铭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 此时,张国丈却来到了银幕山。 他此次到来只说了几个字:“塔刹新皇来访!” …… ------------ 临盆(上) “我不回去。”清儿护着小腹,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她死死的盯着龙阳,眼睛中满是恐惧。 龙阳见她如此,不免被她的眼睛刺痛。“朕会好好的保护你们。” 清儿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仿佛眼前这个人会伤害到她与孩子。 龙阳叹了口气,心中的伤痛何止一时。他知道,此次出宫清儿乃是情势所逼,若是回宫扔不能保护她的安全,她依然会离开皇宫。后宫的可怕,他比谁都清楚。“回去后,未央宫会让王奎守着,太医随时跟着,霜儿和楚云飞也一同住入宫中。”他停顿了一下,温柔的问:“行么?” “不行。”清儿丝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他,天下,有人敢如此回绝他的,她应该算是第一人吧!“她会杀了我的孩子。” 龙阳一听,正色道:“若是废妃依旧如此,朕便杀了她。” 清儿眼中落下泪来,她呜咽道:“若是当初没有她,清儿独自一人在后宫中也好。” 龙阳愣了愣,“你还是在怪朕,对么?若是怪朕,朕也别无他法。这帝王家,哪有无三宫六院之理?”他一脸无奈,似乎根本不能答应她一样。 “若是如此,清儿也不为难皇上,回宫便是。即使粉身碎骨,清儿,清儿也要保护好孩子。”她眼中坚定,仿佛眼前的路异常难走一般。 龙阳见她如此,沉稳的说:“朕答应你,后宫之中不会有人威胁到你和皇儿。若是哪个嫔妃有想法,清儿不必告诉朕,直接送出宫出家维尼便是。” 她擦拭掉眼角的泪,诺诺的道:“臣妾……”她只说了两个字 “龙阳今生爱的只有你一个,只要有你在,后宫三千朕都可以不要。” 玲珑馆中,一阵清风拂过湖面吹来。风中夹杂着丝丝的荷香,仿佛夜宴那天的华碧池一般。 龙阳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 芙蓉花正好,碧水涂鸳鸯。 此时的天气正好,在这谷中似乎很少下雨,而今天竟然有细细的雨水灌了进来。清儿闲暇,龙阳因为塔刹使者来访先回宫中。清儿因花铭铭即将临盆而推脱到半月以后,若是赶的巧,回到宫中也差不多该临盆了。她依靠在贵妃塌上,瞧着外面的蒙蒙细雨。 玲珑馆外的湖依然盛开着白荷,被雨水一浸越发感觉清亮。 “娘娘,林夫人要临盆了!”南宫夫人此时已经换上宫装,既然已经不是出逃,此时她依旧是正一品宫女总管。那支不摇依旧插在她的鬓边,可见得她十分喜欢。 清儿忙起身,“本宫去看看。” 南宫夫人道:“娘娘,产房乃是血光之地。娘娘如今怀有身孕,还是不进去的好!” 清儿停下脚步,转过身道:“那你去守着,若是平安也回来报个讯。” 南宫夫人应了一声转身要离开,还未出门清儿便说:“告诉霜儿,安心帮林夫人生产。这边我很好,不摇让她挂念。” 南宫夫人出了门,清儿又独自一人躺回到了贵妃塌上。 千里之外,龙阳刚刚回到宫中。此次回来,他首先下旨禁了纯修容的足。转而将朝中王慈软禁,兵部尚书王大人调出京外。如今,王家势力一下倒塌,张府中又像往常一样门庭若市。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清儿身怀六甲的事已经传遍后宫。 皇后私自出宫原本就是一件大事,如今,身怀六甲却也变的毫无罪过。宫中之人,谁都明白当今圣上爱的是谁。纯修容也好,祥贵嫔也罢,即使生下的是位皇子,那也不如皇后生下的公主得宠。 后宫之中原本就是势力之人,昔日纯修容得宠便忍气吞声,如今皇后出宫即将归来,她又被禁足,无一不觉得当今皇后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实在是妙。 祥贵嫔为人一向淡薄,如今虽然同皇后一样身怀六甲,却并没有以龙嗣来得宠。这日,天气尚好,于是她便去了烟婕妤处聊天。 烟婕妤依旧身穿浅蓝色衣服,感觉很是安静,安静如同一支静静绽放的百合。 “姐姐,若是皇后娘娘回宫,那我们该怎么办?”祥贵嫔有些慌张,深怕自己腹中骨肉不保。 烟婕妤一听便笑了起来,“傻妹妹,皇后为人和善。若是听了宫中的谣言才是上了她们的当。妹妹与皇后娘娘相交甚少,可能不是很了解。但是姐姐可以保证,皇后回宫你便更加安全,至少不会被纯修容陷害。” 祥贵嫔心中还是有着疑虑。烟婕妤见她如此便接着说:“若是说当初皇后娘娘打掉纯修容的孩子,本宫是万万不信的。” 祥贵嫔望着她道:“为何?” 烟婕妤缓缓道:“若是说打掉了孩儿定是身体虚弱并且不会甚早怀孕,纯修容的孩子是假胎。” 祥贵嫔一听,惊了一下。“姐姐的意思是,皇后知道她怀孕是假,又恐怕她会因为自己怀孕而下狠手。于是娘娘才故意住入冷宫,然后便出宫保胎。” 烟婕妤幽幽的道:“若是皇上不爱她,心中没有她,娘娘也不会如此。天下尽知,当今圣上爱的只有她一个。”她略微有些悲伤,然后看了一眼单纯的祥贵嫔道:“若不是明白这点,娘娘也不会如此贸然出宫。毕竟,这出宫的罪名实在不小。” 斜阳殿中一片红云,虽然很远却望的清晰。 “奉劝妹妹一句,若是产下一位公主也罢了。若是产下一名皇子,妹妹便更不能有非分之想。即使是皇子,将来也坐不上皇位。只是妹妹今后,有个着落罢了。”她的话甚是明白。 祥贵嫔心中有数,“姐姐说的是,妹妹明白怎么做。如今这后宫之中,只有姐姐和皇后娘娘走的最近,定是能观看大局的。” 烟婕妤微微一笑道:“她虽然不会去伤害人,但是若在这后宫中有人心中起了不好的念头。她不会坐视不管,也不会手下留情。” 银幕山依旧白雪纷飞,梅花开的也依旧青艳。山顶处有一个四季气候的山谷,分为春夏秋冬四处景色。 林鸿站在飘逸院中,焦急的神色挂在脸上,他来回的走动,转的身旁的龙谦与楚云飞头晕。劝了几次也无用,龙谦便站的离他远远的。 秋季的红叶翩翩中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打破了宁静,随之传来便是所有人的笑声。 不一会儿霜儿怀中抱着一个婴孩,长的甚是粉嫩。 林鸿极度紧张,望了半天依旧没有伸出手来。霜儿望着他,笑了笑道:“为何不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他踌躇了半天,“无论男女我都会珍惜如宝。” 枫叶无声无息的飘落,仿佛这一瞬间便染红了一半。 ------------ 回宫 花铭铭生下一名男孩,当下林鸿便取名为青。花铭铭心中明白,然而林鸿却笑着说:“取名为清,乃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谐音又是清者自清之意。” 花铭铭含笑道:“是铭铭出身卑微,连累了孩儿。”转而她望向身旁的清儿道:“皇后娘娘不会介意铭铭的孩子与皇后娘娘小字相符吧!” 清儿身形越来越笨重,此时,她莞尔一笑道:“外甥名字与本宫相同以后定也会同本宫相亲,如今,本宫也是回宫的时候了。” 银幕山角已经有一副銮驾在等候,清儿身穿皇后盛装。红色锦绣金凤华服,头戴紫金凤冠。银丝南珠步摇随着走动微微荡漾,共有六支。外面穿着一件银狐斗篷,仿佛她是天人一般。 出宫之时宫中尚是冷清,这回宫难免有如此排场。一是她已经身怀六甲,再过两个月便临盆,二则是皇上宠爱,如此重视乃是万民的榜样。 回宫之时,后宫所有嫔妃全部出门迎接。后宫之中少有的平和,但这平和之下又免不了多了些口舌。 皇后私自出宫,虽然太后与皇上不与追究,然而这后宫人多口杂,定然是谣言四起。 烟婕妤穿着正式宫衣,乃是当日册封她为婕妤时的正装。如今,除了已经被禁足的纯修容王婉婷以外,她是这后宫中资历最深,位置最高的。紧跟在她身后的便是怀有身孕的祥贵嫔,因怀有身孕不便,龙阳特许她可以稍微歇息。 清儿稳稳的下了凤撵,扫视了众位嫔妃一眼。前面跪着的赫然是她一向喜欢的烟婕妤,并排的便是身材臃肿的祥贵嫔。“起来吧!”她伸手拉起她们,因为身子笨重,于是略显着微缓。“贵嫔妹妹同本宫一样怀有身孕,不必行此大礼。以后,全免了吧!”她望了望贵嫔,但见她眼睛清亮,似乎也是明白人。 烟婕妤道:“恭迎姐姐回宫!”于是又跪下,打算行宫中大礼。 清儿忙扶着她道:“妹妹起来吧!姐姐不忍妹妹总跪着,既然是姐妹,也不必如此。”她婉转的笑了笑,“若是因拉妹妹起来动了胎气怎好?” 烟婕妤惊慌了一下,然而转瞬便消失不见。于是缓缓的说:“姐姐总是爱吓唬妹妹,如今宫中甚是安分,天下又如此太平。姐姐心情豁达,想必不会动了胎气。” 清儿望了一眼依旧跪着的嫔妃道:“你们也起来吧!随着本宫前去未央宫,本宫有些事要说。” 于是烟婕妤以后的嫔妃缓缓站起,齐声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烟婕妤向来比较了解清儿,于是搀扶着她便向未央宫行去。清儿望着一边跟随的祥贵嫔,转身对南宫夫人说:“夫人,差两个丫头服侍祥贵嫔吧!看她宫中的丫头很不懂事,如今都是有身孕的人了,还不知道好好伺候着主子。” 南宫夫人应了一声,叫了两位宫女扶着祥贵嫔跟着清儿一同前往未央宫。 烟婕妤心中有些疑惑,虽然皇后容貌未变,为何如今行事作风有些不同。清儿望了她一眼轻声道:“本宫知道妹妹心中疑惑,本宫还是本宫。只是如今怀有子嗣,不能像从前的小女孩儿心态了。” 烟婕妤听后道:“妹妹的心事真是无法瞒得住姐姐,如今姐姐比初见之时多了份母仪天下的气势。” 清儿笑了笑:“只是如今快要做母亲了,本宫也要有点气势来管理后宫了。妹妹也是报读诗书,以后多帮帮姐姐便是了。” 烟婕妤很是聪慧,“妹妹尽力便是。” 清儿道:“不是本宫不愿意管理,而是本宫向来不喜欢后宫琐碎之事。这是本宫的真心话,妹妹应该明白。” 未央宫前,处处桃花,与今日今时早已落败。虽然已经被打扫过了,但仍然会有些萧条的感觉。 清儿高坐皇后凤位,她依然是如此的平和淡若。只见她望过众人便道:“若是这宫中能有更多人怀上皇上的龙翼便更好了。如今,祥贵嫔已经怀有身孕。本宫特许她可以不必烦劳,晋升正三品婕妤。如今,也可主管一宫。不若去昌平宫如何?” 祥贵嫔忙跪于地上谢恩道:“谢娘娘抬爱。” “起来吧!和本宫一样怀着身孕,不用总是行礼。”她转而看向烟婕妤道:“烟婕妤洛氏,贤良淑德,晋升为从二品芳仪。还是居住在华安殿!” 烟婕妤缓缓起身,谢恩后便退回一旁。 清儿望向南宫夫人问道:“同年选秀共二十七人,如今来了多少?” 南宫夫人望了一眼,“回娘娘话,共有二十六人,少了被禁足的纯修容。” 清儿缓缓道:“都是宫中的老人了,没人晋升一级。如今,本宫不能服侍皇上,也要靠你们了。” 众女谢恩后,她又说:“如今本宫回来,还是以前的规矩。若是皇上没有指示,便是翻牌子。本宫主掌后宫凤印,各位妹妹也要多多招抚,互相帮助。希望这后宫之中,少生事端的好。”然后,她微微揉了揉额头,“舟车劳顿,散了吧!” 众人刚要散去,她便道:“烟芳仪同祥婕妤留下陪本宫说话吧!” ------------ 夏初 乾二年六月初六,皇后张氏诞下双生龙凤,赐号“珍贤”皇后。普天同庆,后宫大举晋封。皇子为长,公主为次。 后宫占时的平静又开始起了波澜,满满而平只有两个月。宫中因为同时拥有了皇长子,与长公主,不少嫔妃暗下吃醋。 清儿脸颊有一道细细的疤痕,生产那日不小心被指甲刮伤。此时看着略微发红,虽然不算很明显,但也并非看不见。 龙阳见了,不免说了一句“可惜”。 虽说纯修容占时被禁足宫中,然而实在毫无证据,无法一次根除。 朝野之上,众臣上书,言谈兵部侍郎兼护国将军实在是被人所累,请求恢复其兵权。原有的三朝元老长孙阁老也一同上表,其言,皇上不能全屏江湖人士一面之词变定下王家之罪。如今,皇后张氏已得恩宠,后宫争斗向来繁杂。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恢复兵部侍郎同兵部尚书之职。 龙阳虽然厌烦,却不好无辜降罪。于是从新启用王氏一族,然而后宫之中的纯修容却没那么幸运。降级为七品御女处罚俸禄一年,生下的孩儿无论男女皆有烟芳仪抚养。 未央宫外有一池莲花,此时刚刚露出欲将开放的姿态。龙阳刚下了早朝回来,正坐在殿中与清儿喝茶。 门庭之外,一个小太监的声音细细传来。“皇上,太后让您同皇后一起过去。” 龙阳皱了皱眉,“母后不是说近日不让去长乐宫请安了么?说是夏日即将到来,身上倦怠!” 那小太监唯唯诺诺的道:“小的不知,晓是有什么事情要告知皇上吧!” 龙阳不再言语,对着身后跟随的夏公公道:“不必龙撵,朕陪着皇后步行而去。”说完,他拉起清儿的手走出未央宫。 长乐宫中,当日的苏婕妤与今日的文娴太妃正坐着说话。青铜的香炉淘尽了铜性,看着似乎一块翡翠雕琢而成。里面放着檀香,丝丝淡淡的凝神味道。 “给母后请安!”龙阳拉着清儿下跪,行请安礼。 卫太后看着似乎有些疲倦,脸上微微有些倦怠之色。她示意两人起来,然后缓缓道:“皇上如今已经是做爹的人了,想来后宫嫔妃太少。如今,不如让你表妹也进宫侍奉吧!” 龙阳一听,刚想开口,不了清儿道:“母后的提议也正是清儿想说的,如今清儿刚刚产下兰儿和芯儿。母后做主,为皇上再寻一位贵妃如何?”清儿心中明白,若是阻挡掉的话,那太后定是不会让她好过。如今这后宫之中,她虽然得宠,却依然没有龙阳的生母重要。 文娴太妃对着卫皇后笑笑,卫皇后很是赞许,“那就叫卫隐儿进宫吧!”她心中明白这个儿子只想着清儿一人,若是以前提出这种要求定是马上回绝。如今,清儿提出他反倒没有反驳之话。她望了清儿一眼,赞许的笑了笑。 龙阳望了她们一眼道:“若是母后没有别的事情吩咐,那孩儿告退,书房之中还有奏折要批示。” 卫皇后笑了笑:“那你表妹进宫之事就交给皇后办理吧!” 清儿道:“儿臣定是会办的很好,请母后放心。” 龙阳心中明白,她也是受了委屈的! ------------ 萍澜 乾元二年七月,祥婕妤产下一名公主,晋封从二品芳仪。公主赐号“舒柔”,名龙染。当天,被贬为七品御女的王婉婷产下一名皇子,依照早已定下的圣旨,二皇子在出生的当天便抱往烟芳仪的华安宫中。 连近两月之中,共产下两名公主,两名皇子。若是只有公主的话,反而并无什么争斗,然而这皇子的出生便开始了另一番。所谓有后便立太子,无后也就不给与安排。 两位皇子,后宫议论纷纷,不知龙阳会立下谁为太子。 “依情势所看,皇上定会让皇长子做太子。”烟婕妤的声音很淡,身旁是正在休息中的祥婕妤。 祥芳仪听后脸上洋溢着笑,“自从生下染儿以后,我发现在这后宫之中,生皇子不如公主好。” 洛如尘端起一盏茶,然后眼角一挑道:“妹妹想通了也好,这后宫之中,若想真的平安到老的话,还是生一位帝姬比较好。若是一位皇子,那妹妹也许自身难保。” “姐姐说的是。只是最近传闻皇上的表妹要入宫侍奉,不知是真是假。”她脸上少了份稚气,似乎眼前的路已经不由得不继续走下去。 “若是太后提出的话,皇后不会拒绝。如今,皇后与皇上的感情非常好。从二皇子的母亲王御女身上便可以看出,昔日的鼎盛,不过是今日摔的比较疼的铺垫而已。”她的声音很是空灵,似乎根本在说一件无关的事情而已。 一个身穿绿衣的小宫女慌张的走了过来,“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随后,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宦官声:“皇后娘娘驾到!” 烟芳仪一听,忙起身迎接。 清儿走了进来,见她在也不惊奇,而是走到床边扶着欲要起身的祥芳仪道:“妹妹躺着吧!不必行礼。” “谢娘娘恩典。”她谢过便靠回床上。 清儿走到窗边道:“产后还是不要见风的好。”话音刚落,身边的小宫女边走过来关上了窗子。 “娘娘,为何没有带着皇子和公主一起前来?”烟芳仪望了一圈,见并无奶娘跟随。 “本宫来看看祥妹妹,也来看看舒柔。”她笑着,依旧是那样的出尘。 祥芳仪诺诺的问了句,“听说太后要卫大人的女儿,卫隐儿入宫服侍。” 清儿坐到桌边,小宫女上来一杯清茶。她不忙着回答祥芳仪的问题,而是悠闲的坐着品茗。殿中忽然间变的无声,没有一个人打破这样的沉默。过了良久,清儿悠悠的道:“太后所提是让她入宫坐贵妃。” 祥贵人一听,然后望了一眼周围的人道:“都下去吧!本宫和姐姐们说说话。” 宫人应了一声退出殿外,两个心腹丫鬟在外守着。 烟芳仪轻声道:“姐姐有何打算?” 清儿依旧品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然而祥芳仪却道:“宫中此时只有姐姐和妹妹三人有皇上的子嗣,如今,卫家小姐进宫便是贵妃,以后……”她有些犹豫,然而后面的话依旧没有说出口。 烟芳仪道:“嫔妾想了一下,如今皇上与皇后姐姐的恩爱天下尽知,为何还有人要进宫?” 清儿笑了笑,“若是太后的娘家不来人,那他们卫氏家族以后可有立足之地?”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若是说,本宫以后定有一个劫难。妹妹们也是现在有着子嗣在手,以后便有保证。只是,不知妹妹们可愿意帮我?” “卫氏进宫定是仗着太后宠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如今我们虽然级别低微,但毕竟已经为皇上孕育了子嗣。想来,她的目的只是在后位,若是哪日姐姐被逼而出,那妹妹也不会让她怀上龙嗣。”祥芳仪的话说着很是平淡,然而她又看向皇后,“不瞒姐姐,卫氏即使进宫也不会有孕。” “这话怎么说?”烟芳仪缓缓的问。 祥芳仪笑了笑,“我在闺中之时曾经有一位兄长,正是京城的名医。宫中曾经邀请几次,他也未来做那太医之职。兄长说,卫氏少儿练武练坏了身子,根本不可能受孕。” 清儿一听,笑着道:“怪不得妹妹刚刚说她产不下子嗣,后宫虽然复杂,却没有人不会再怀孕期间防范。如今,想来她也不难对付。” 烟芳仪一听道:“姐姐,即使如此也不能放心。若是她收养其他的子嗣,一样可以争夺凤位。” 清儿淡淡的道:“若是她不争夺,本宫反而感觉奇怪。”她喝了口茶,然后说:“本宫可以保全子嗣,也可以不要凤位。历来的皇后都是后宫最为狠毒之人,想必太后也是。否则皇上便不是今日的皇上了,那从宫外带回来的皇家子嗣,也不会只有那么大。” 烟芳仪心中明白,于是道:“姐姐心中慈善,想来也不想让任何人无辜死去。皇上对姐姐乃是深情,若是有一天真的如同姐姐说说后宫大权交出的话,妹妹也一定会把救出来。” 祥芳仪道:“妹妹同烟芳仪姐姐的想法一样,若不是皇后仁慈,想来妹妹也不会平安无事的生下舒柔,这份情,妹妹会报答。” 清儿道:“这后宫的人,没有一个不会盯着凤位瞧。坐在上面,很少有朋友。想来两位妹妹也明白,本宫和皇上是数年的情谊。如今,又已经产下两个孩子。即使哪天本宫没有了权利,但也不会伤害自身。皇上心中明白,所以本宫会无恙。” 烟芳仪道:“其实妹妹有一言,后宫之中,也属姐姐最为难做。想来不愿伤害她们,可是她们却来伤害咱们。嫔妾认为,这后宫乃是一个战场,若是防身,想来以后结束了也不会有太多梦魇。这命,在入宫之时便不是自己的了。”她似乎极有感触,不禁眼角落下泪来。 清儿一见,心中难免一痛。“是当初选秀之时拉你入宫,原想着龙阳不会如此对待我。如今,是我害了你。”她不知不觉中流下一滴泪,烟芳仪忙帮她擦拭。 “姐姐不要这样,如今,是妹妹自愿继续留在这后宫之中。那日,妹妹见姐姐忧伤的站在华碧池边,心中难免为姐姐悲伤。” 祥芳仪一见两人如此,思考良久方道:“娘娘,诉妹妹说句实话。” 清儿深吸一口气道:“妹妹请说。” “妹妹发现,娘娘与烟芳仪姐姐的眼睛好像,而且容貌也有相似。” …… ------------ 塔刹 夏日的蝉开始名叫,如今那华碧池中的莲花也开始缓缓绽放。偶尔来的风扰乱了花枝,仿佛没人的笑。 御花园中花团锦簇,仿若现在的后宫。天下,哪里会有如同此处一样的美女如云的地方呢! 天空明净,昨夜刚刚下过滂沱大雨,整个皇宫不免被雨水洗了个干净。 霜儿陪同着清儿一起入宫,此时正照顾着两位新生不久的婴儿。他们穿着红色的素锦衣物,小小的软软的贴着身子。 清儿在一旁望着,“眼看快要百天了,上次满月便是简单的办过,如今百天时皇上说要大办。” 霜儿道:“若是如此,宫中宴客便可以了。让少爷同老爷一起前来,带着夫人和青儿。” “这件事,等哪日皇上心情好了再告诉他吧!”她取下手上戴着的护甲,绯红色的宝石闪闪发光。铜镜中映出一个人的面容,身后站着一个明黄色的影子。 “什么事情要等朕心情好了才告诉?”龙阳的声音很是浑厚,想来最近的精神不错。 清儿回过头,手扶在上次刮伤的细痕上。“在说皇儿百日时要请父亲同兄长一起前来,很久未见到嫂嫂与青儿,如今刚好一起来看看。” “青儿?同你的名讳一样,这样合适么?”龙阳心中微微有些疑惑,然而见清儿只是笑着,于是道:“若是你喜欢也可以,想来也是同音不同字。” 霜儿一听便咯咯笑了起来,龙阳见她笑了如此便问:“霜儿为何如此笑朕?” 霜儿道:“霜儿并非笑皇上,而是觉得皇上当真是聪明绝顶。连同音不同字都能知道,相比厉害非常。” 清儿一听随而笑骂道:“霜儿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姐真是,见了夫君便不记得霜儿的好处了。”她笑了笑,然后道:“若是如此,霜儿便出去了。” 龙阳道:“想来是看朕十分疼爱皇后,心中难免要想起自己的夫君了吧!若是如此,便快去吧!否则云飞会埋怨的。” 霜儿脸颊唰的红了,然后道:“小姐,看皇上取笑奴婢也不帮忙。那奴婢还是退下好了,以免皇上再想法子让奴婢出去了。”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偌大个屋子中只剩下两个熟睡的婴儿和一对夫妻。 龙阳坐到桌边的椅子上,伸手把清儿拉入怀中。“清儿,母后说的那件事你怎么想?” “清儿认为可以在塔刹国来访之后再让贵妃进宫。” 龙阳一听不悦道:“还未入宫,为何叫她贵妃?” 清儿娇笑:“只是先联系下而已,那位小姐可是当日选清儿为妃之时旁边所站之人?” “恩,没想到你还记得。” “并非清儿记得,而是那位小姐当初看龙阳你时便露出了倾慕之情。清儿十分明白,但毕竟是抢了别人的心上人。”她的话有些幽怨,似乎在叹息。 龙阳皱了皱眉,“朕不喜欢皇后如此幽怨,虽然知道你心中不会有嫉妒,但是朕反而很想让你嫉妒一下。或者当日母后提起时便回绝,可是你却没有。” “我哪里没有嫉妒,我只是嫉妒自己生在普通大家。清儿明白,后宫嫔妃不能有嫉妒之心。清儿想过,这后宫中一定要好好的管理。我是表率,怎么能让其他姐妹看到嫉妒?”她眼睛微微红润,“如今,她进宫也就答应了。可是与旁人分享一个夫君,我心中也很难受。” “朕过几日下诏书,让咱们的芯儿做太子。那样的话,无论今后怎样,你也可以安神无疑。” “臣妾不是想着太子如何,而是在想若是塔刹使者要求和亲,那龙阳怎么办?” “和亲?”龙阳笑了笑,“我自然有办法。” 夏日的天气十分闷热,然而忽然之间却开始下雨。虽然后院之中会有泥泞,却无疑会让人心中也爽快不少。 塔刹来的时候刚好是个雨天,原本说当日便入宫的,因为女皇感染了风寒便往后退却了几日。 那个女皇正是当日在渝州军中的和使,同来的还有挨了龙谦一箭的三皇子赫里斯和塔刹有名的神童小王子布尔。 女皇来贺喜自然是南朝中的大事,常言道这女皇极为聪明,小王子也是为明天下的神童。然而,虽说是来贺喜,不知又有什么阴谋。 京城驿馆中守卫森严,每个士兵看着都无比高大,褐色的眼睛和纠结的头发一看就是塔刹族。此时,他们穿着南朝的士兵服装,眼睛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天井院中有一处开满牡丹的花圃,花圃中央有一处凉亭。凉亭中坐着一位身穿艳红色长裙的女子,艳红色的裙子上绣着金丝的牡丹,她头发微微发黄,脸盘很是小巧,加上小小的殷红嘴唇,不由得不承认她是一位绝色的美女。眼睛明亮且透着一种聪慧,聪明的让人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气度完全不像寻常家的女子,虽然穿着南朝女子的服装,可是那耳垂上带着的明珠耳环一看便是塔刹一直传闻的国宝明珠。夜色朦胧,那而坏仿佛天上的明星下坠于此。她嘴角微微上翘,然后对着一旁的牡丹花丛道:“皇弟,出来吧!” 花丛中一人探出脑袋,他一张圆圆的脸,看来很是可爱。头上满是小辫子,用小小的铃铛系着。 他咧嘴一笑:“皇姐,你怎么知道臣弟在这。” 那女子莞尔一笑,“皇弟满身金铃,若是微风吹拂,不想知道也不行了。” 那孩童跨出牡丹花圃,走上青石路道:“臣弟只是远远观望,看着皇姐,待回屋中便画下一幅丹青。” 那女子笑的十分妩媚,“若是如此也好,算是送与南朝的一份贺礼。” 孩童咬一咬牙,“羞辱之仇未报,哪能还送他们本王所画的丹青?再说,此次前来,定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那女子一笑道:“皇弟可是有什么事情?” 孩童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望着她:“不知道皇姐可曾听说过南朝先皇上有一名私生子在宫中,目前只是给了一个王爷遗骨的头衔。” 女子不言,继续听他说。然而那孩童便停下话语,只是笑了一笑。 明月当空高悬,有如清光洒落。这园中处处绿色树木,青色草坪,红色娇花。南朝的景致,是比那沙漠荒野强的多。若是说南朝哪点比较好的话,那便是这盛开的牡丹吧!沙漠中,从来没有如此娇艳的花,只是一望无际的荒凉。 明日,似乎就能见到他。如今,他已经是南朝的帝王,是否还记得当初的渝州天下?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可否能成为他心里惦记的人。如今,她只能笑一笑,他的皇后,她还是见过的。美丽的如同出尘的仙女,淡然的世间都不可沾染。她嫉妒,但又无可奈何…… ------------ 晨醒 天气异常的好,阳光照着整个南朝皇宫。宫中的侍卫来回的巡逻,从宫门边到大殿之前都是如此。朱雀门是宫中的正门,两扇赤色的木门上各有九颗金色的巨钉。此时门大开着,迎接着一群身穿异族服装的客人。他们,正是此次前来访问的塔刹皇族。 长长的队伍在延续,直直的走向大殿。 皇城中的大殿上有着九支圆柱,柱子上雕画着金色的蟠龙。龙爪五指分开,看着十分威严。殿南端放着一张黄金色的九龙盘纹椅子,上面铺着明黄色的蜀锦绸缎,长长的流苏就在椅子旁。扶手雕刻成龙口吐珠,竟然真的有一颗硕大的明珠在其中,隐隐的发着柔和的光。 龙阳稳稳的坐着,右手边一把凤椅上坐着清儿。 今日龙阳穿这明黄色蟠龙服,头戴金丝绕龙冠。气势由得轩昂,不怒而威。他坐在那龙椅之上,偶尔会看一眼身边的清儿。今日清儿穿着红色彩凤刺绣祥云朝服,头戴紫金凤冠。十六支南珠赤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而缓缓摇动。 台阶下,百官站立的笔直。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个个手中拿着玉牌,正是他们身份的标志。 如此沉默的等待,就是塔刹前来的访问。 崔公公尖细的声音带着嘶哑,“请塔刹女皇,孤独氏恩雅上朝。” 恩雅穿着异族的服装,正红色,娇艳而不失端庄。她的头发高高束起,有些像南朝中的男儿打扮。简单的发誓只有一个如同牛角般的皇冠,上面镶嵌着各种玉石。牛角分别挂着两串深红色珊瑚珠,珠子隐隐透着流光。长度,刚好到胸前。 她迈着步子走了过来,随着有一阵清风。身后跟着两位皇弟,和几个随从大臣。她望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龙阳,妩媚一笑道:“南朝皇帝,很久不见了……” 龙阳笑了笑,“你还是老样子,仿佛天下尽在你手中一样。” 恩雅女皇手缕了缕胸前的珠串,“若是没这番自信,那哀家岂不是白活这么久?” 龙阳笑着说:“女皇既然有如此的气魄,不输给男儿啊!” 恩雅一脸的妩媚,“若是南朝能解答我们塔刹的谜团,那实在最好不过。一共有三个问题,第一,天上有多少星辰。想来南朝的司天监很是了不起,定会知道。” “这种小儿问题也来问,想来是故意不损我南朝脸面给的台阶吧!若是朕答不上来岂不是贻笑大方?”龙阳道:“如同女皇的头发一样多的星辰,想必女皇也知道是多少。” “若是如此,那就在明日相见之时便出下一个问题。”恩雅笑的很从容,似乎她早已经想到会如此。 “今晚宫中盛宴,女皇同两位皇子一起赴宴如何?”清儿的声音很轻,然而每个字都十分清晰的吐出。 女皇身后的小王子穿着一件红褐色的锦缎袍子,在袖口和领口边装饰着白色的皮毛。他原本就长的十分可爱,如今这身打扮更是可爱的让人心疼。“谢谢皇后的邀请,布尔定会同皇姐一同前去。” 站在他身旁不曾发一言的三皇子眉毛一挑,脸上是那种在渝州沙场所见到的英气。他声音很是低沉,语气很是不服:“若是如此,不如来场歌舞比赛如何?”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听闻南朝国母一舞惊鸿,中秋时节满池莲花尽数开放。” 清儿莞尔一笑道:“雕虫小技而已。”她望着那妩媚的恩雅女皇道:“清儿上次前往渝州,曾经与女皇见过一次。如今,女皇更胜当年风姿。相比歌舞小技也是儿时便会的吧!” 恩雅一笑道:“皇后也说是雕虫小技而已,恩雅的舞艺难登大雅之堂。闲暇之余,只是在我国大漠之上赤脚而舞打发时光罢了。” “如此便晚上夜宴相见了。”龙阳接口道。 恩雅不再言语,屈身行礼后便带着身后的两位皇弟与随从退出了大殿。 大殿之上便的沉默,龙阳与清儿不语,臣子也不敢多言。 良久之后张国丈从臣群里站了出来,他手拿玉建缓声道:“皇上,此次塔刹来访定是为了合约之事。虽然微臣同各位同僚做了仔细的策略,但是仍然不知他们要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当初乃是数月前提出访问,而如今竟然推迟至今,想来也是虚幻之徒。只是略微小心,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他面色红润,但已经看出岁月的皱纹。 “国丈安排便是了。今日晚宴,群臣带着家属参加。”龙阳说罢便接着吩咐身旁的崔公公道:“退朝。” 霜儿上前一步,扶着清儿站起来走下台阶。龙阳放慢了一步,刚好同清儿两人并驾齐驱。群臣见了,却也不能说什么。他们只是知道如今的皇后,如今的张氏家族正是鼎盛时期。 “清儿,不若去看看华碧池的白荷如何?”龙阳的心情看来不错,从他脸上洋溢的笑便能看出。 清儿用手托了一下凤冠,然后勉强的笑了笑。“这凤冠带着好沉重,好累。” 龙阳伸手把她头上的金钗取了下来,一共十六支金钗,十六支步摇。“凤冠可是不能取的,若是取下来,哪里还是皇后的装束了?”他拎着沉甸甸的金饰,“原来后宫的饰品才是国库中最重要的东西啊!” 清儿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深宫的规矩,若是贵妃便是少了四支,十二支。真的是有些累啊,你看这些。”她抬起手腕,肤质白如玉石,细腻而且光滑。上面带着一串黄金龙凤手镯,中间还夹杂着翠绿的翡翠玉石。 “这个手镯是朕去年送你的吧!”龙阳从她手腕上取下一支手镯,上面镶嵌着红色宝石和一块蓝色宝石。“若是没记错,朕好像很久没送清儿礼物了。如今,你为朕生下一对儿女。朕突然觉得,好像亏欠了你。” 清儿笑了笑,把首饰全去了下来,然后缓缓的说:“已经把未央宫的库房全部填满了,若是再送,清儿便不知往哪里放了。” “若是带着不舒服,那便回去换身衣服吧!更衣时还能休息一下,朕同你一起回未央宫,喝杯今年上供的碧螺春吧!” “皇上定是早知道了小姐每日清晨便到华碧池收集露水吧!所以才会到未央宫喝茶。”霜儿的衣服犹如一位华贵的夫人,如今,她已经不是宫中的小宫女。数日之前,龙阳已经册封她未二品诰命夫人,同楚云飞的武官职位刚好相符。 “哪里,朕只是偶尔听崔公公说皇后每日都去华碧池,想来是那日同朕一起看书上所写的方子去寻露水泡茶了。”他笑的很洋溢,整个人陶醉在幸福之中。“若是这后宫中都如清儿般体贴,朕想来也是合家欢乐了。” 清儿一听,反而忧伤了起来。后宫,真的是处处和睦么? 天空明净,彷如一世。若是这尘世间独有爱情,那爱又是什么?在何处? ------------ 琵琶遮面 阳光很好,温柔的洒下来。原本夏日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闷热不堪,然而这日的天气却十分的好,丝毫没有炎热的感觉。太阳照着,伴随着清风。吹拂的地方,带来阵阵的花香,清洗不尽。 未央宫中十分安静,说是安静不如说是安宁。那种气氛带着温馨,不失华贵。院中站着数名宫女,此时正在一起聊天,声音不大。 正殿中檀香淡淡飘若,正是清儿喜欢的味道。 龙阳坐在雕花木桌旁喝茶,一脸陶醉的幸福。他一手拿着茶盏,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婴孩。他嘴角挂着笑,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皇上似乎很疼爱龙兰公主呢!”身旁的南宫夫人笑着说,她怀中抱着的正是红袖蜀锦包着的皇子龙芯。 龙阳笑了笑道:“你看,她正在对朕笑呢!”他把茶盏发到桌上,然后对着南宫夫人道:“朕还没给她正式册封,斟酌良久才想到一个封号。” “皇上可否给老奴一说?”她把怀中的皇子交给身边的乳娘,然后接着说:“虽然老奴没读过几年书,但是服侍娘娘数年,也知道点娘娘的喜好。” 龙阳宠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朕想的是白蓉,你认为如何?” “白蓉,白蓉公主。由如白色的莲花,圣洁无比。”南宫夫人笑了笑,“皇上取的名字真的很贴切,奴婢认为很合适公主的性格。” “等一会儿清儿更衣回来便告诉她。” 未央宫的东侧便是清儿的寝宫,清儿正在卸妆。青丝长发披在身后,仿佛一匹黑色的缎子。她脸上没有脂粉,而是如同雪魄一样的白净。眼睛清澈,却带着疲倦。 “若是没有那么沉重的宫衣便好了,可是宫中规矩不能废除。”她走到一旁的一架边,伸手抚摸着挂在那里的衣服,幽幽的叹了口气。“穿着这个,我总感觉自己迈不动步子。” 霜儿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青色长裙道:“哪有小姐说的那么夸张,不过也真是的。单单算下那些金饰便有数斤了吧!” “哪有那么重,只是带着不方便罢了。”清儿娇笑,如同一支出尘的白色蔷薇。 霜儿小嘴一翘道:“那小姐呢?后宫那里会那么安宁,早晚会再乱起来的吧!”她边说边服侍着清儿换上青色长裙,“想来,哪朝哪代也不会有这样安宁的后宫。除非,除非只有皇后一人。” 清儿咯咯笑了起来,“霜儿,那是不可能的。” 华碧池的中央便是当初关押清儿的冷宫岳麓宫,它建造在华碧池的中央。现在种满了合欢树,龙阳下旨,待公主长大便会搬到那里居住。想到那时应该开满了合欢花了吧!合欢花,顾名思义…… 夏日中,华碧池中开满了莲花。清儿同龙阳正站在池边,池中间慢慢划来一艘画舫。船上传来琵琶声声,和歌声。琵琶声声如同珠落玉盘,歌声略微有些稚嫩,想来唱歌的人年龄不大。 “这琵琶声很耳熟。”龙阳轻轻的说。 “定是龙阳你的嫔妃,想来能弹出这番有情味的曲子也不会是俗人吧!”她向前走了几步,湖水荡漾中湿了鞋。她回过头呵呵一笑:“我的鞋子湿了。” “到了船上坐一会儿,让顺喜回未央宫帮你拿一双吧!”他的话很随意,并不觉得清儿那里不对。 身后的顺喜应了一声,转身便回未央宫了。 画舫一点点的靠近,龙阳望了望,“这好像不是以前经常坐的那艘。” “内务府说今年春天时妃嫔们商议着从新坐一艘画舫,想必便是这艘了。”她脱掉了脚上的鞋子,露出纤细的双足。 龙阳望着,然后含笑道:“皇后真是如同当年一样,还是如此的一个习惯。” 她撒娇道:“难道皇上如今便不喜欢了么?” 龙阳摇了摇手道:“无论皇后怎样,朕都喜欢。”他走到清儿身边,抱起她道:“把鞋子脱了的话走路会受伤的,朕抱你上船。” 池水波澜,传来阵阵清香。那画舫离得越来越近,船上坐着一位女子,身穿赤红色长裙,脸庞被一块红色的纱遮挡着。双目如星,看来也是一个美人。她怀中抱着琵琶,刚刚的曲子正是出自她手。 她旁边坐着一位年龄不大的小女孩,看来有十二三岁。想来,那歌便是她唱的。 船靠到岸边,龙阳抱着清儿走了上去。 那女子忙拉着身边的女童跪下道:“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你刚刚弹得是什么曲子?”龙阳示意她们起来,然后把清儿放到地上,拉着她一同坐在了画舫上的桌子旁。 那女子站起身道:“回皇上话,是孔雀东南飞。” 清儿缓缓的道:“以前从未听过这首曲子,当真的好听。” “那当然,阿姐从小就精通音律,这孔雀东南飞便是阿姐自己谱出来的。”唱歌的女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鼻子小巧而挺直,小嘴如同粉色的花瓣。 清儿笑了笑:“当真是个美人坯子,想必过个三五年便是少见的绝色了。”她取下手腕上带着的一支翡翠镂空玉手镯递给她,“初次见面,送你这个做纪念吧!” 那小女孩咯咯一笑接过玉镯,“皇后娘娘才是倾城之色呢,臣女在家时便听闻娘娘一舞惊鸿,这华碧池中的荷花在中秋之时枯叶逢春全部绽放。想必当时,定是美级了。”她天真烂漫,一脸陶醉的憧憬着。 龙阳望着弹琵琶的女子道:“为何遮住面容,难道不想让朕看见么?” 那女子轻声说:“臣女容貌粗陋,不敢惊了圣驾。” 清儿望着她,心中已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已经上了她的船,若是皇上纳了她也平常。于是笑了笑道:“你所弹奏的曲子如此的美丽,想必也不会是因为相貌粗陋才遮挡面目的吧!”她望了一眼唱歌的小女孩儿道:“妹妹生的如此,想必姐姐定是绝色美女了。” 龙阳望了清儿一眼,给她一个微笑。“朕认为皇后才是绝色,天下之大,唯有你才可配的当倾城二字。” 清儿含羞道:“清儿哪里如同皇上说的那么漂亮,如今风烛残年,已经丑陋不堪了。宫中姐妹,个个都比清儿漂亮百倍。例如眼前这位小姐,定然是比清儿这个已有孩儿的妇人要美得多。” “若是不方便,不取下面纱也无妨。”龙阳拉着清儿的手,用力的抓紧,他生怕清儿一眨眼间便会不见了。“再弹奏一曲如何?刚在岸边听的不是很真切,如今可以细细品尝。” 那女子声音轻柔,仿佛春日的拂面微风,身上散发一种淡淡的花香,甜甜的使人心旷神怡。她手指纤悉修长,如同白玉雕琢。琵琶之曲便在她手指间流动,仿若活了一般。 ------------ 孔雀东南飞(加更2)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琵琶声声入耳,仿若仙乐。如此的琴艺,想来便是从小联系。 一曲方毕清儿便问道:“小姐琴中多带忧伤,这孔雀东南飞原也是写夫妻二人的感情无依。本宫见你尚未出嫁,何来的如此幽怨?” 那女子道:“其实孔雀东南飞中最苦的并非刘氏兰芝同焦仲卿,而是那秦氏秦罗傲。” 龙阳一听,心中微微连动的问道:“为何?” 那女子想来已经知道龙阳会如此一问,便缓缓的道:“想来刘氏连死都与焦仲卿同穴,已经是得偿所愿。而秦氏则是度日如年,相公爱的是别的女人,她只能默默相守。所以爱着的人又爱着别人,定然是每日被煎熬。” 清儿一听,心中便已经明了。这个女子如此聪慧,想必是有备而来。于是她道:“煎熬两字用的似乎有些不妥,若是心爱的人幸福快乐的话,那定然也会为他开心。作为妻子,最不好的便是嫉妒。女人的嫉妒之心太过于可怕,放眼这后宫谁能无嫉妒之心呢?好在大家都爱慕着皇上,也收敛了些。” 龙阳一听放下了手中刚刚拿起的茶盏,“后宫又很多人嫉妒么?” 清儿妩媚一笑,让龙阳顿时看的痴了。他哪里见过清儿如此的笑,她从来都是淡若红尘。如今,她这样笑给自己看,当真是爱已至深。 “哪有女人没有嫉妒心的?清儿以前毅然也是有的,只是如今,清儿心中明白,嫉妒心乃是洪水猛兽。为了两个孩子,清儿硬生生的便断了嫉妒念头。心中,只想着龙阳开心便好。”清儿向来说话声音都不大,如今更如潺潺流水。 “朕的皇后不愧是母仪天下,心胸宽广定让后宫臣服。” 那女子似乎有些不悦,声音略微有些冷清的说:“若是没有了嫉妒,那便是不爱。既然不爱,当然不会嫉妒旁人。” 清儿一笑道:“若是后宫之人全是嫉妒的怨妇,那后宫定是不能安分。想来,这后宫全是出身大家的小姐,各个知书达理,不会因嫉妒这点心魔而误导自己。如今,这花园中的花开的虽然校验却没有争斗之心,人看了也只会更加和睦。” 那女子不再言语,而是拿下面纱。她长的很是美丽,她把琵琶放下站起,轻点船板跃上船头。她回眸一笑,眼眸子如春。“皇上可见过飞身的仙女?”她额头微微发亮,阳光折射下才发现那有银粉沟壑的花纹,隐隐可见是一支冬梅。 湖水一片萍澜,她飞身跳下。清儿同龙阳一惊,忙去船边想看。若是真落入湖中,那定是没命的了。 那女子稳稳的踏着莲花,手臂上舞着长长的丝带。莲叶微微荡漾起了碧绿的湖水,粉色白色的荷花瓣翻飞飘舞。她身子如同一只飞燕,娇柔无骨。 龙阳定定的看着,口中喃喃道:“诺是飞燕也不过如此吧!” “此处无声,但神韵传的犹如仙境。她当真如同仙女一样美丽动人,这一身红衣,仿若天际彩虹。”清儿幽幽的道,她心中明了此人是谁。于是她缓缓的说:“皇上,若是喜欢她便留下如何?臣妾觉得她的舞比臣妾强上百倍,定然是九天上的玄女。臣妾只是卑微的人家官宦女子,怎可同她相比。若不是亲眼所见,定然不相信有人能在荷叶上起舞。” 龙阳呲的一笑:“哪里是什么莲叶上轻舞,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她定是从小习武,轻工卓越超群。这华碧池中早已打上了几根暗柱,她可以偶尔借力,否则哪里那么容易站在上面?” 清儿恍然大悟,“若是如此,皇上为何还继续想看。定是她舞的美极了,人也有倾国之色。” 龙阳听后挑了挑眉,“你可是在吃醋?”他玩腻的看着她。 她低下头,脸颊红润道:“清儿的确有些吃心,想来这样的美女作为后宫的话,龙阳也定然是流连忘返的。” 他搂她入怀,她靠着他的胸膛。那池中的舞的确很美,如同一幅仙女落尘图。“朕早已看出她是谁,也不会让她入宫。她的去处,朕早已有了安排。” “是么?”清儿笑着问。 他反而收了笑容,“朕心中,只有你一人。” 一艘小船荡漾而来,划到那女子身边时,她便一跳跃入船中。船上站着的正是回未央宫拿鞋子的顺喜公公,他见女子在湖上起舞惊讶的合不拢嘴。 湖上连波荡漾,反着粼粼的光。 小船轻轻划过来,船上的内侍放下梯子。顺喜爬着梯子上来,那女子却一甩红色丝带,身子一荡便飞上船头。 龙阳哈哈大笑,“小姐果真如同仙人。” 那女子谄媚道:“多谢皇上夸奖。”她声音娇柔,似乎能把人的骨头给弄酥了。她冷冷的看了清儿一眼,后者含笑不语。 顺喜请了安,便把怀中的鞋子拿了出来。那鞋子小巧玲珑,红色蜀锦为面,白玉为底。金线绣着龙凤,上面缀着硕大的南珠。这双鞋子,正是龙阳所赠。 那女子一见道:“好精致的鞋子,如此奢华,想必也就只有皇后了吧!” 龙阳一听不悦道:“朕很少送皇后东西,这鞋子便是朕送的。若是说皇后奢华,那岂不是说朕过于奢侈?贪图享乐?” 那女子再不敢言,乖乖的站到一边。 顺喜跪在地上,打算为清儿换鞋。龙阳一看,忙接过鞋子,“朕来吧!” 清儿忙道:“不敢……”话未说完便被龙阳制止,“朕身为你的丈夫,为你穿鞋又有何妨?”他蹲下,细心的帮清儿穿上的鞋子。 身边的女子一脸不高兴,然而很快隐藏。她望着清儿,似乎想将她碎尸万段。白皙的脸庞略微泛白,似乎失去了血色。 清儿仿佛没有看见,对着站起身的龙阳道:“皇上,快要午膳了。想来兰儿同芯儿也睡醒了吧!”她望着岸边,那里站着数个身影。想来刚刚的一舞,后宫定然全部知晓。如此张狂,若是真的入宫便是不妙。 这天下,不止她们卫氏一族。当年杀害姑母的仇,她定不能袖手旁观。倘若有一天,她卫氏女子入宫,定是不会有好下场。 龙阳抬起头看看了天,“回未央宫。” 崔公公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湖面,“皇上起驾……” 湖水如同一面碧绿的翡翠,如今,连起的波纹也荡漾开去。夏日的虫鸣微微起伏,不停的诉说着“知了,知了……” 清儿望着,仿若这池水便如后宫。虽然表面不惊,暗下却是波涛汹涌。 ------------ 湖心独舞(加更3) 船缓缓的靠了岸,那数个身影竟然全是妃嫔。见龙阳与清儿从船上下来,忙跪下行礼。她们望着那位红衣女子,议论纷纷。“想必这位小姐要得盛宠了吧!”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烟芳仪步履轻盈,珊珊作响。她缓缓的请安,缓缓的说话,如同一朵出尘的百合。 “妹妹怎么也有兴致来这华碧池散步呢?” 烟芳仪道:“臣妾去未央宫请安,楚夫人告知娘娘在华碧池。于是臣妾便寻来,想与姐姐聊天品茗。”她犹豫了下,又道:“臣妾来时刚好见这位小姐湖中起舞,当真如同仙人。” 龙阳含笑道:“既然来了,便随朕一起去未央宫用膳吧!” 她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走到清儿旁搀扶着向未央宫走去。 湖边那红衣女子见了,也不好意思跟随,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然而,刚从船上下来的那个小女孩儿道:“姐姐,咱们还是回府吧!” 那女子一咬牙,“恩。” 湖边的嫔妃见她们如此,心中定然明白了几分。想来,这女子原以为会得皇上喜爱,如今皇上却连名字都不问。结果,可想而知。 华碧池,柳树随风舞。众位妃嫔见如此收场,便也散了开去。 未央宫中一番日闹的景象,一张圆桌做满了人。刚出月子的祥芳仪,薄粉敷面的烟芳仪。此时已经身为夫人的霜儿,还有便是身穿家常便衣的清儿。她未施脂粉,白璧无暇,气度温和,当真越来越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龙阳望着几人,不由得笑了。 祥芳仪乖巧的道:“皇上好不容易请臣妾来未央宫用膳,如今却自己偷笑。想必是见皇后娘娘同烟芳仪姐姐美若天仙,开心的了。” 烟芳仪一听,羞红了脸。“妹妹最会作弄人,如今连皇后姐姐都牵扯上了。” 清儿甜甜一笑,“皇上,你看她们两个,是否应该罚酒?” “是该罚。”龙阳心情甚好,总感觉后宫就该如此和睦。 清儿同她们相视一笑,大家心中顿时明白所以。 未央宫一片祥荣,如今正是塔刹来访之时。宫外的驿馆之中牡丹如同前几日一样娇艳,丝毫没有枯败的迹象。然而,牡丹园中却无了那绝色美女的独自欣赏。 南朝正是繁荣之时,京城街道熙熙攘攘,无一处不热闹非凡。 恩雅穿着南朝服饰,她原本长的就十分妩媚妖艳,然而又穿了一套绯红色的长裙。白色的银绣腰带,如此打扮大放不失气度。身后跟着的便是年龄相仿的三皇子赫里斯,她是塔刹国公主。而塔刹却是母系社会,例如生的公主便有继承皇位的权利,若是皇子,只能世袭藩王。 恩雅是塔刹慧思女皇的女儿,排行第二。然而第一位皇子在数年前已经病逝,所以她也就是慧思女皇儿女中年纪最长的一位。 藩王虽然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但是藩王却是在塔刹中手握兵权的重臣。虽然多年前很多人都会认为有一天塔刹也如同南朝一样成为男人统治的国家,然而塔刹中根深蒂固的便是圣母大恩。 偶尔也会出现叛乱等小问题,但藩王的心不齐,对于任何一人坐上皇位都不服气。于是,母系的女皇传统就一直流传。 三皇子百般无聊,但又不好拒绝皇姐的邀请,于是便跟着皇姐到南朝街上。他无非是一位身份尊贵,地位显赫的护卫而已。他没有穿着南朝服饰,而是穿着塔刹贵族穿的便装。如今这身打扮,只要是有心人,便能从那腰间的弯刀看出他的身份。 “皇弟,哀家听说南朝京城有一家酒楼,名字叫玉琼楼。其中美女无数,各个聪明绝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说的很是无意,然而眼睛却不停的飘来飘去的寻找。 赫里斯白了她一眼,很不爽的道:“哪有身为女皇还去青楼的?何况还带着自己的弟弟去青楼,若是被格里大臣们知道了还不又要叨叨个不休?” 恩雅不以为意,“这是学习,常言道,青楼之中出倾城。并且才女出众,政解独特。哀家带着你来,只是想给你找一位大妃。瞧你都二十有一了,四皇弟比你小了整整三岁都已经成亲生子了,如今你还是一个孤家寡人。” 赫里斯很不削的道:“南朝中男为尊,女为卑。这样的传统哪有我们塔刹好,各个从一而终。即使是贵为皇姐你一样,不也只能有一位王?” “哀家只是想让你娶一位南朝女子,如今反而说道哀家头上来了。” 赫里斯不再发牢骚,指着一家酒楼道:“皇姐要找的可是这家?”他所指之处正是刚刚所谈论的玉琼楼,如今已经是正午时分,楼中客人满堂,可见生意非常的好。 “是不错,”她远远的望着,嘴角露出一抹笑:“哀家听闻上林苑大学士林鸿的妻子便是这玉琼楼出身的才女,想来那个臭屁的军师所能看上的也不是泛泛之辈。如今,哀家也为你选一个如同花铭铭一般的女子,将来也可以帮助你管理家务。” “我才不要,如今臣弟只是未遇见自己喜欢的。皇姐不能为我做主,否则以后再也不帮皇姐了。”他很是傲慢的说。 恩雅一听,抬起手照着他的头就是一拳。“敢威胁哀家。” 他头上吃痛,忙道:“臣弟不敢,随皇姐高兴便是。” 两人说笑着便向玉琼楼走去,然而,他们不知玉琼楼中早有人在那里恭候多时。 京城玉琼楼,红色的帐幔,红色的地毯。美味珍馐,才女佳人。楼中曾有公子一夜挥金千万,留下的则是茶馆中的片片佳话。 玉琼楼一层的东南角放着一张长桌,偌大个桌子只坐着两个人。一个人温文儒雅,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清风山水画,还有一行小字。那字,正是一首小诗,“三张机,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 另一人看着年龄二十左右,白玉为冠,剑眉修长。他天生的一副傲气之姿,又间杂这公子的品性。 如此的两人,远看去简直风马牛不相及。但见他们谈笑风生,桌子上只放着两个青花瓷茶盏,没有一盘菜。若是细心看,便知他们是在等人。 ------------ 计谋 南朝国强民富,京城玉琼楼名闻天下。其中才女美女多不胜数,虽然名为青楼其实并非如此。京城中成有大家闺秀串场,一举成名,无数才子便登门提亲。因为南朝开放政策,所以男女隶属平等,只是那三妻四妾的规矩倒是没什么改变。 玉琼楼门外是个红色的牡丹花牌坊,相似玉琼楼的第一个门。牌坊后面便是主楼,共三层,属于八角的圆形。楼角有琉璃瓦,颜色很是鲜艳。 恩雅望着,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刚走了几步,她回过头,见赫里斯站在哪里扭扭捏捏的很不自在。于是她玩腻的笑了笑,走过去压低声音道:“皇帝,莫非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赫里斯不理她,而是胀红了脸。恩雅笑的张狂,然后恍然大悟道:“原来皇弟还是清白之身,此时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堪的事情。”她掩着嘴偷笑,拿眼光不停的藐视这赫里斯。 赫里斯咬了咬牙,“这应该不是贵为女皇应该说的话吧!皇姐何必如此取笑我?” 恩雅不以为意的笑着说:“只是皇弟自己太过于保守,想来我们塔刹儿女各个顶天立地,怎么连个终身相伴的人都找不到呢!” 赫里斯无话可说,只能乖乖的跟着她进去。他耷拉着脑袋,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此时此刻,丝毫没有了当年在渝州战场上的气势,完全像另一个人。 “这位小姐,有人请你和这位公子过去坐下商讨!那位公子说,只要告诉你白羽扇你便知道他是谁。”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走过来拦着刚入玉琼楼的恩雅和跟在身后的赫里斯。 恩雅眉毛一挑,温和的笑了笑:“那人在哪?” 小二何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不由得看痴了。赫里斯一巴掌打了过去,那小二顿时被打飞出去。 他原本心情就不好,如今见小小的打杂小二便能 如此无礼,当真是恼羞成怒。他唾骂道:“如此不知礼数,南朝之人也不过尔尔。”话音未落便听见一人道:“身为贵族便如此目中无人,相比修养也不过尔尔。” 赫里斯原本就十分生气,听过那人说话后更加生气。那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于是顺着声音望去,正是一脸风流气息的龙谦。 龙谦当做没有看见他,手中拿着白玉这扇轻摇着。这种气度,当真是如同以前一样令人钦慕。 赫里斯大步走了过去,拔出腰间弯刀,上去就要开打。 龙谦看都未看,直接以白羽扇接下。 “当……”的一声,酒楼中忽然变得毫无声息。一根绣花针掉到地上似乎都能听见。所有宾客都看向这边,有人反感,有人幸灾乐祸。 恩雅走到桌边坐下,“皇弟,莫要如此丢人。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打架的。” 赫里斯听了忿忿的道:“是么?”然后收起弯刀坐到桌边,向后嚷嚷道:“小二,把你们这所有好吃的尽数端来,由咱们这个王爷付账。” 好奇的人们看完了戏,失望了又开始老实的吃自己的饭。原本以为会打起来的,想来就那女子一句话便解决了,白白浪费了时间。 龙谦只是淡雅的笑,心中早有了盘算。 “叫哀家来这有何事?”恩雅望着林鸿,发现对方完全沉浸在品茗之中。然后他接着道:“若是无事请吃饭也无不可,哀家来你们南朝,如今也只能学学南朝的生意经济路数。”她望了一眼玉琼楼道:“虽然这楼在我们那里是无法开成如此规模,但若是在你们南朝的地盘上开的话,想必也不会赚的牵强吧!” 林鸿的笑依然儒雅,“无妨,下官认为女皇的确很有商业头脑,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来南朝访问。” 恩雅尚未开口,赫里斯便道:“皇姐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亲一事,不知你们南朝的男人哪里好,还让我们八八的来和亲。” 龙谦一听哈哈笑了起来,“想必皇子还未知晓此次和亲的并非你的皇姐,而是皇子你吧!” 赫里斯一听,望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再无胃口,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皇姐,“皇姐,他说的是真的么?” 恩雅见他如此,反而不好意识继续隐瞒,点了点头:“哀家见你还未成亲,所以来为你物色一位绝色美女做妻子。” 赫里斯冷冷的道,“那臣弟听命便是。”他一向尊重长姐,此次也不能反驳。他为了塔刹的颜面,情愿去和亲。 恩雅被他的神情触动,顿时感觉十分尴尬。 饭桌变的冷冷清清,林鸿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有一个办法,但是需要女皇和皇子配合才行。若是想娶一位不管世事,且有江湖侠气的女子,本朝只有一位。” 赫里斯眼睛一亮,“是么?”不过反思过来便道:“你怎么知道本王喜欢那类女子?” 林鸿淡淡的道:“若想知道也不难,细细观察便知。如今,想要如此只能……” …… 玉琼楼外艳阳照,人来人往。然而这一切,包括在楼内一起谈论的四个人都是一人策划的。他的目的不在别的,只是不想去公然违背。如今,塔刹就这样风风火火的来了,刚好是一枚透亮的棋子。 宫内,烟芳仪刚巧在未央宫中留下聊天。皇上同祥芳仪刚刚离去,仿佛故意为她们两人留出时间。 烟芳仪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言语中便是今日上午在湖心独舞的女子。然而,清儿只是淡淡的笑着告诉她,那女子不会被皇上看重。如今的皇上只想着防范外亲,自然不会把她接入宫中。 “虽然如此,但日后还是会有女子入宫。这后宫之地,妹妹也应该明白,不可能又安宁的一天。如今,想来有我们在,若是那天我们之中有一人出事,那便是真正的开始。我虽然贵为皇后,但是后宫有多少人窥视着这张椅子,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张椅子不好坐。”她犹豫了下接着道:“咱们的皇上也是念旧之人,瞧王婉婷便能看出。” 烟芳仪轻轻道:“若是如此,哪天姐姐被人陷害,想必也是从宫外开始。” 清儿冷冷一笑:“家父的职位与权力招来了多少非议,若是真有那一天,我只不过是废后罢了。不过我生有皇子,想来他也会念及旧情,冷宫只是一个让我躲避争斗的地方。但是你,要注意身边的任何人。以免同我一起被关入冷宫,要是那样便无力回天了。” 霜儿听完便到:“小姐说的是,虽然此时后宫之中一团祥和,但是谁也不知那暗地中的敌人在哪。我总有一种预感,宫中似乎有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清儿望着烟芳仪,眼中透着真诚,“妹妹,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真的爱着皇上?” 烟芳仪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我心中明白,皇上爱的只有姐姐一人。我,不过是姐姐在冷宫时的一个影子。” 清儿笑了笑,“若是哪天家父出现问题,想必那冷宫之地还是我的归处。前朝有多少皇后便是在冷宫中度过余年,所以我为了兰儿和芯儿便不能坐以待毙。如今,这宫中我也只能相信妹妹一人。你也知道,若是我不在了皇上也不会爱上你。但是你爱着他,他便会想起我。你为了他的江山也要帮我的,不是么?”她话语十分恳切,烟芳仪心中一直明白。 “我知道姐姐的心思,我听命便是。” 未央宫,永远都是一个后宫想接触的地方。那里住着最为得宠的皇后,而如今,权倾朝野的便是皇后的家人。此时,东风飘摇,若是一个不经意便转换了它的主人。 清儿十分明白,若是她不知朝野上有人已经开始动作也不会如此告诉洛如尘。当日选她入宫便是要帮助自己,她其实是自己的妹妹啊!那双同她相似的眼睛,早已经告诉她了。如今,她想必也已经知道了。 王慈虽然无了兵权,他的妹妹也已经失宠,而如今,只要她倒下,那便是王家的天下。后宫争斗,向来都是那朝野上的形式。 虽然如此,她便不会坐以待毙。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半点委屈,为此,她也只有先做好万全准备了。 三年前,三年后,人事变迁。 林鸿,他可知道这个天下后面的一切。若是有一天,她手中握着这个江山,那便是她可以出宫的时候。 他说过,他会等。 ------------ 夜庭宫 夏日总有烈日,虽言是初夏没有闷热或燥热之感,但也毕竟已经是夏天。朝长夜短,黄昏西霞漫散,如同一条条的迷红色丝带落在天边。渐渐的,天便暗了下去。 清儿远远的望着华碧池边的夜庭中忙碌的宫人,倘若今日计谋不成的话,她也许便不会在这凤座上久留。她心中很是矛盾,忽然间想起了那一袭白衣的温润。 同样是夏夜飘零,犹如一块墨色的晶石上镶嵌了点点的明珠。那日他们便是坐在湖边,望着满天的星辰畅谈,何谓牛郎何谓织女。 她总是认为,也许在这儿女时刻中,她便是会嫁于他的。可是如今却是身在红墙内,身不由己。 “娘娘,如今已经准备好了……娘娘可是还要准备什么么?”南宫夫人打断了清儿的思路,在这后宫中,她看了多年,深知其中的厉害。 清儿回过神望了一圈道:“卫家的小姐可是入宫了?” “回娘娘话,已经入宫了。”南宫夫人淡言道:“现在正在太后的长乐宫中。” 她莞尔一笑,“你去寻崔公公,让皇上下旨请她献艺吧!” 宫中华碧池便的夜庭宫向来都是皇家举办夜宴的地方,如今,灯火通明,宫人已经准备妥当了。各个站在原位,等着塔刹女皇的到来。 龙阳先去了未央宫中,清儿要参加晚宴的话必须要从新更衣。刚入宫他便直接入了东边寝宫中的牡丹池,清儿刚刚沐浴出来,身上的水珠未尽。见他如此闯了进来,不由得惊慌的让霜儿把衣服遮挡住她的身子。龙阳见她如此,不由得笑了。 “朕来送你一件礼物,见清儿如此,心中更加确定这份礼物没有送错。”他说的坦然,然而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清儿一羞道:“出去,皇上快些出去。若是你在这,清儿怎么更衣?” 龙阳调笑道:“我们夫妻数年,何必如此?”他脸上有些红润,眼中除了清儿再无旁人。 “哪有皇上如此的耍赖?明明是……”她羞的说不出话,于是便让霜儿去把龙阳请出去。 龙阳见她如此,笑了起来,“若是如此,那朕出去便是,以免坏了你今日的兴致。”他出了门,直向着正殿走去。他坐在桌边,让崔公公把那件礼物拿了过来。那是一件皇冠,质地轻巧,颜色鲜艳。虽然明丽,却不失华贵。 清儿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脑后,见龙阳在那老实的坐着,不语先笑。 龙阳把玩着那顶凤冠,觉得有人正在注视自己,他抬头一看,正是他心中所想的清儿。于是他含笑道:“你常说正宫服饰沉重,压着十分不便,如今,你看朕给你带来了什么?” 清儿朝他手中望去,那正是一顶紫金凤冠。九只凤凰口中含着夜明珠,珠中穿插着水晶流苏。凤凰紧紧的挨着,琉璃色宝石镶嵌的尾巴互相纠结盘绕成一朵黄金色牡丹。她看了良久才道:“这个可是前朝华贵夫人的紫金琉璃彩凤冠?” 龙阳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道:“你也知道这个?” 清儿缓缓的道:“曾经在一本书上见过,但后来听闻在战乱中毁掉了。”她不觉得有些叹息,然而又有些惊喜。 龙阳见她如此便道:“前朝之物的确是早已不在了,如今,朕准备了三年才做出一顶相似了。原本的牡丹花心乃是红宝石,如今,朕在国库中未曾见到如此大颗的,便由内务府寻来一颗更加璀璨的鸽血石代替。” 清儿拿过凤冠,心中很是复杂:“皇上方才可是说已经准备了三年?” 龙阳笑着道:“从你入宫的第二日开始,朕已经下令做这个紫金琉璃彩凤冠,如今刚巧在今日完工,你可喜欢?” 清儿仔细端看道:“喜欢,只是太过于贵重。清儿怕……” 她话未说完,龙阳便道:“朕送你的,你接受便是。若是你配不上这凤冠的话,那普天之下又有谁能配得上?昔年看书时,曾经见书上提过,前朝皇帝为博得华贵夫人一笑便命人做了这顶凤冠,虽然已经毁坏,但朕也一样想送与你。” 清儿心中一动,原来他也是如此爱着她的。若不是她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影子,想必也会被他感动。她望着手中的琉璃冠,不由得失了神。 龙阳见她如此,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应他。他拉住她的手,“清儿,倘若这天下的男子皆为薄幸,朕也不会辜负你的。” 清儿听了,感触良多,天下都是他的,难道真的不会辜负自己?“清儿相信龙阳的真心,但是这后宫之中,也定要多些孩子的生气才好。清儿想说一句,若是龙阳喜欢,可否多去烟芳仪妹妹的宫中走走?” 龙阳听了便道:“以后再说吧!最近塔刹来访,朕只想在这未央宫中。放眼后宫,只有这么一处地方让朕牵挂。” 崔公公依旧穿着红色的内侍长衣,他声音尖细,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塔刹的女皇已经从驿馆动身了。” 清儿一听站了起来,“皇上,清儿先去装扮,一会儿便来。” 龙阳道:“今夜就带着这顶凤冠吧!朕刚刚让南宫夫人把新配套的宫衣拿了过去,你看看喜欢么?” 清儿道了声谢,便走到后室。南宫夫人正在那里等着,见她手中捧着紫金琉璃彩凤冠无比惊讶。清儿从她的神情中已经明白了什么,于是便开始更换衣服。 琉璃冠配套的便是湖青色的长裙,裙边用银线沟边,后面的长裙上绣着一只银色的凤凰,正是展翅飞翔的图样。 清儿原本便喜欢青色,如今宫中正式的朝装全是红色,金色的边纹。宫中妃嫔因等级而绣着不同的纹饰,就如同藩王的衣服上即使绣着龙也定要是四指。五指的蟠龙,历朝历代都是只有皇上一人才能用。 天上的星星没有人间的灯火亮,人间的灯火哪里比得了后宫的夜庭。民间广为流传,皇宫中的夜宴,水晶灯处处都是,灯火通明彷如白昼。 今日的塔刹夜宴便是在这样一个穷其奢华的地方展开了,在场的人无一个不挂着笑容。有人真,有人假,然而无论何时都会笑着,让你难辨真假。 宫中,当真是如此么? (在此先向读者道歉,因为平时写文比较急,有感觉的时候便没有注意。错别字可能比较多,望各位海涵。同时,我自己以后也会注意些,尽量少出现错别字!) (再次道歉,明天有急事不能按时更新,希望大家原谅!后天会补上,并且加更!谢谢支持!!) ------------ 如此长短 南朝向来都是富饶无比,如今新皇登基已经三年,击退的塔刹,换来了边陲的安宁。想来其他的小国也不敢轻易造次,于是南朝民生正是众多朝代中最好的。此次塔刹来访,正是认证了新皇的能力,使他们臣服。 京城中心便是南朝的皇宫,宫内在两年前修建了华碧池,池中种满了莲花。此时正是夏日中,莲花荣白,开的正好。华碧池便有一所夜庭宫,是皇家大开宴席的地方。灯火通天而亮,夜如白昼。歌姬舞姬穿着带有珠片的衣服,闪闪发光。 清儿同着龙眼一起出现在宴席上时,人已满座。但目光紧锁,看的便是清儿头上戴着的紫金琉璃彩风冠。有惊讶,有羡慕,也有嫉妒……虽然如此,但依然站起身行礼。 恩雅坐在龙谦旁,因为在这南朝中只有龙谦一个王爷。虽然,他们都知道还有一位王爷叫龙盟,但是也是年幼无知,此种场合定然是不许他来相陪的。 龙眼扫视了一圈,嘴角挂着笑,他声音依旧沉稳:“今天算是家宴,不必拘礼。”然后他望向清儿,她穿着一身青色长裙,头戴凤冠,一颗南珠刚巧在眉心之中。如此美丽,却如此脱俗。他的眼光果然没错,这正是倾城佳人。 恩雅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屈身,算是向龙阳行礼。然后便道:“今天晚宴,哀家便出第二题,”她拍了拍手,身后的随从便拿上来一个托盘,她从中拿出一张宣纸道:“大家请看,此正是一张宣纸所画的一把尺子,若是能在一支舞完后想出三种办法使这尺子变短就算答对了。前提是,不能使这张纸有损。” 龙阳笑了笑:“南朝人才济济,绝对能答的上来。此时不如先欣赏歌舞,女皇也看看南朝的歌舞如何?” 恩雅今日所穿极为普通,犹如普通大家闺秀一般,丝毫没有早朝之时的女皇风范。她原本就是绝色美女,如今穿着普通衣服反而让人觉得她可亲。她含笑回答龙阳的话:“那便先让哀家宫中带来的舞队表演如何?” “无有不可,女皇请!”龙阳说话很是客气,于是便传令梨园中的乐器官准备配合。 塔刹舞蹈柔中带刚,刚中带柔,正是两极交汇之美。清儿轻声道:“皇上,刚刚塔刹所出题目皇上可想出对策?” 龙阳道:“朕正想问林鸿可想出答案,原来皇后同朕的想法一样。” 清儿笑着道:“那臣妾便让霜儿去问下如何?” “不好,若是问也不能让霜儿去,她如今同楚云飞坐在下面,何必扫兴让她奔波。”龙阳心情甚好,于是便让崔公公找了一个小太监前去。 清儿端起一杯酒,然后道:“女皇远道而来,本宫便进你一杯水酒如何?” 恩雅笑着道:“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客气,南朝的梨花酿天下闻名,此次回国时定要带上一些的。” “本宫已经命人准备了些,带女皇走时便送与女皇。”她大方的不失得体,美的仿若天女。恩雅望着她,忽然间感到她并非只有如此。 塔刹的舞乃是女子与男子混舞,那舞姬身姿柔妙,后面的男子刚阳强壮。正是两个对比,显得男子顶天立地,女子婉儿如水。 一曲必,一舞停。 小太监回过话来:“皇上,林大人说他只想到了两个。” 龙阳一听反而笑道:“不必担心。”他心中知晓,塔刹的题目不算很难。如今他自己也能想出两个,想来林鸿也并非才气如虹。于是看向林鸿,对方正在小口喝酒,喝的正是梨花酿。他身边的花铭铭也是打扮的无比动人,气质脱俗,朴素大方。 赫里斯见舞蹈已经结束于是端着一杯酒站起来道:“进南朝皇帝一杯如何?” 龙阳哈哈大笑:“皇子不必客气,希望以后南朝与塔刹永修友好。”他一饮而尽。 塔刹三皇子赫里斯喝完酒便道:“刚刚皇姐所出的题目可否已经答上来了?”他心中正为中午被宰而赌气,原本说好在玉琼楼中吃饭的钱是龙谦负责,结果龙谦却借口溜掉,还是自己付账。钱虽然不算什么,可是南朝人实在太狡猾了。他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想让南朝人出丑来补偿。 林鸿心中早有了答案,于是道:“臣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不晓得是否正确。”他站了起来,走到中央,从恩雅随从托盘中拿出那张纸,随即一折,“这样可否算短了一些?”他将尺子中间折了起来,只剩两端对齐,如此正是短了一截。 塔刹小皇子布尔不由得惊讶,这道题正是他所想,当时思考了良久方想出对策。如今他却是在一支舞之间便已经想出答案,不得不说他的确聪明绝顶。“林大人说的不错,但还有两个办法,林大人可否赐教?” 林鸿道:“南朝人才济济,想来各位同僚也有知晓答案者。”他将那张白纸放回托盘,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夜依旧黑暗,灯火光明亮。照着人的脸,斑斑点点,隐隐若现。虽然常说后宫夜庭,夜如白昼,如今的确如此。但灯光与阳光却有不同,所以只是片面的亮如白昼而已。 人群中站出一人,那人刚刚一直站在龙谦背后,如今站出时才被林鸿所看见。林鸿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 他穿着一袭淡蓝色长袍,腰间白色腰带,举止文雅。他拿着折扇,声音异常有磁性,“草民倒是有一个办法。”他走了过去,拿起白纸从容向后退去,到了宴席尾端方停了下来。“如此可见这尺子短了一些?”远近距离不同,看着的确便短了一些。 塔刹小皇子笑道:“先生高见,此方法也算对的。” 龙阳笑着问道:“朕未曾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如何会在宫中?” 他笑了笑,然后看向龙谦。龙谦放下酒杯道:“这是臣的家臣,南宫杰。” “南宫杰?”龙阳重复了一遍,转而看向清儿一旁的南宫夫人,“夫人,他也姓氏南宫。” 南宫夫人一袭橘红色宫衣,她稳稳的道:“他正是奴婢的儿子。” 龙阳笑道,“既然如此之才,便去上林苑跟随林鸿一起辅助朕如何?” 南宫杰撩起长袍,跪与地上道:“谢皇上恩点。”谢恩后便退了回去。 龙阳道:“同宁王一桌也无妨。” 问题虽然有三个答案,但每人却只答出一个。林鸿深知南宫杰与自己的想法一样,于是望过去,恰巧南宫杰也望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相似一笑。 塔刹小皇子布尔乃是塔刹国中人尽皆知的神童,如今他心中反而便的不自信,如此难题,南朝竟然如此轻易便答了上来,想必……于是他接着道:“还有一个答案,想必南朝也定有才人答出吧!” 他话音刚落,烟芳仪便触动了一下。清儿刚刚便含笑望着她,如今这样的小动作怎么可能会瞒过她的眼睛。于是她便轻轻道:“妹妹若是有了答案便说出来,想来错了也不会有人怪你。咱们乃是后宫,这又是家宴,没有什么国家大事。”她话语随和,更加鼓励了烟芳仪。 龙阳一听望向她道:“尘儿可是知道了答案?” 洛如尘轻轻点了点头,因为不自信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即使错了也无妨,朕心中早有答案。此次只是游戏,去参加下也毅然是娱乐罢了。”他笑着道,于是烟芳仪便离开了座位走到中央。 “拿文房四宝。”她轻轻吩咐道,于是身边跟随的贴身宫女冰莹便去拿文房四宝。“若是臣妾答错了,皇上可莫要怪罪。” 龙阳道:“朕不会怪你。” 话间冰莹便拿来文房四宝回来了,通常宴席间偶尔会有题字的雅兴,所以定会准备好文房四宝。在需要的时候,便会随时取得。 烟芳仪接过笔,在那张雪白的宣纸上画了另一把尺之。尺子比原有的那把长的多,于是看起来另一把反而变短了。 龙阳哈哈大笑:“不愧是朕的爱妃,如今当真冰雪聪明。”他看向清儿,清儿体贴的点了点头:“烟芳仪,聪明贤德,进封为正一品丽妃。”他转而向清儿到:“皇后选个好的日子吧!” 烟芳仪脸色红润,“臣妾谢皇上。”说必便退了下去。 清儿笑道:“臣妾定会安排。” 祥芳仪同丽妃同桌,于是贺喜道:“恭喜烟姐姐。” 塔刹小皇子很是惊讶,“南朝果然是人杰地灵,后宫也不乏才女。” 恩雅很是大方,仿佛输了就是输了,什么都不影响。她笑着道:“既然如此,那第三题便在下场舞蹈结束后出题如何?” 龙阳道:“如此甚好,朕的御妹便是舞蹈的高手。如今,不如让她跳一支如何?” 恩雅会意一笑,“那定然是美若天仙。”说完便看向一旁的赫里斯,此时他正在怄气当中,死死的盯着龙谦的座位,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谢谢大家支持,昨天有事没有更新,今天补上!笑纳!) ------------ 和亲初 月亮高照,宫女们把夜庭宫里的宫灯熄了一半。烟雾缭绕,传来淡淡香气。上午所见的红衣女子此时换了一身月白色与银色相间的女式战甲,脸上带着银片面纱,双目有神犹如天上星晨汇聚。 她画着远山黛,眼角边点着一颗红色宝石。她头发长长的披着,头顶带着一条玉带,殷红的宝石正在眉心。 赫里斯何曾见过如此的女子,温柔中不失英气,女中豪杰也不过如此一般。她正是自己心中曾想过的伴侣,如今竟然出现在南朝。 清儿瞟见赫里斯的目光,那种炽热如同当日的龙阳。她拉拉龙阳的袖子,然而向那边看了看。龙阳望过去,给了她一个明了的笑容。 夜庭宫,仙雾飘渺,犹如仙境。原本夜庭宫就建造的十分雅致,但是也不失去皇家的富丽。此番仙雾的做法正是清儿所想,而卫隐儿本人则更是有一身好武功。她轻工绝顶,在雾中使用好比仙女飞天一般。 她舞动着长长的流云丝绣,目光跟随。虽然是和亲,但毕竟也是对南朝有莫大的贡献与帮助。原本她是不同意,然而龙阳亲自提笔给她写了一封信。信中明确告诉她,即使她不愿意和亲,她也不会被召入宫中。 于此,她还是选择和亲的这条路比较好。 传闻中三皇子从来不穿南朝服饰,年龄与自己相仿。同样的,在一番说辞之下,他战场上的英姿也吸引了她,她也想知道,这有名的三皇子到底是谁。 赫里斯从来未曾想过林鸿的话当真是没有半句虚言,她的的确确存在,并且此刻正在自己面前跳舞。他心中原本十分不快,正为了在玉琼楼中被刷而烦闷。如今,见了她什么都抛到了脑后。 她顺风飞来,丝绣犹如一条蛇一样迎面击向赫里斯。他一伸手,刚巧抓住。她顺势迁飞,落于他的面前。转身旋舞,拔出他腰间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人群乱了,这可是要当众行刺么? 塔刹侍卫瞬间便要拔刀相向,赫里斯手一抬,示意他们下去。 她没有落到,而是把刀在他身上绕了一圈。转而飞入雾中,弯刀明亮锋利,可断发。寒光在雾中闪耀,她娇媚无比,又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 赫里斯望向皇姐,又望了望南朝的皇帝。皇姐即使见到刚刚的一幕也丝毫不动声色,南朝皇帝嘴边更是笑容不断的同皇后说话。刚刚的一幕,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嫔妃略微露出惊色,其余皆当作是一种新意的舞蹈。 从而,他更加喜欢那跳舞的女子。若是塔刹人惊慌的不受控制又如何?她当真是心思细密,并且有足够的胆量。不由得说一句,他喜欢她。 一舞完毕,她走到他的身边道:“归还皇子宝刀。” 寒光凌厉,反映在了她如星辰的双眸。他接过弯刀,插回刀鞘之中。然后解下刀鞘,伸手要赠送与她:“姑娘,既然你与此刀相配,那本皇子便赠与你。” 卫隐儿接过弯刀,“谢谢皇子。”她言语不多,转身离去坐到清儿旁的位置。 赫里斯目光不离她的身影,口中不知说着什么呢喃话语。 恩雅笑着问他道:“皇弟,可否已经有心仪之人。倘若连父王给你的护身宝刀都相赠了,还不是心仪的话,那皇姐便帮你推脱如何?” 清儿对卫隐儿十分满意,“卫小姐当真如同仙人,出尘脱俗,又有一身英豪之气。本宫原本以为会有纰漏,没想到姑娘心细,什么都办的如此妥当。” 卫隐儿揭掉面纱,她望了望高高在上的龙阳,转而对着清儿道:“表哥心中无我,若是进来这深宫也不过是独自终老,倒不如出去的逍遥自在。”她笑了笑,“隐儿曾经听说塞外风景极为豪阔,想来也是片广阔天地。塔刹虽然比较豪放,但是听说全是一夫一妻制,从一而终。”她望向赫里斯那边,发现对方正痴痴的望着自己,她对着他报以一笑。 赫里斯幽幽的道:“不愧仙人!”转而他便对女皇恩雅说:“皇姐,和亲之事既然关系两国和平永久,臣弟甘愿奉献。” 恩雅哪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即使是喜欢哪一类的人想来也只有南朝才能找到。所以在玉琼楼中赴宴之时便先暗示了南朝学士林鸿,没想到他能这样快速的寻到如此美人。想必,她便向南朝皇帝道:“哀家此番前来也是有一件事相商。” 龙阳与她早有协定,心中甚是明白,于是道:“女皇但说无妨。” 恩雅笑了笑,“哀家的臣弟,塔刹三皇子赫里斯,尚未娶亲,此次哀家便代替他向南朝求亲如何?” 龙阳很是明白,“女皇可是有中意人选?” 恩雅知道他心中也是明白,但是也不得不说:“正是皇后身边那位献艺的小姐,想来南朝天子定是会割舍的。” 龙阳客套道:“这是朕的表妹,朕也不是很舍得她下嫁到塔刹。且先问问她的意见如何?”他望向卫隐儿。 卫隐儿含羞道:“皇兄做主便是,隐儿能有为南朝贡献的机会心中已经很是开心了。” 恩雅道:“看来小姐是个大义之人,恩雅很是佩服。” 卫隐儿道:“女皇聪明绝顶,想来那位皇子也定然是贤德之人。隐儿若是德一知己,共生姻缘,也是天命。”她望向赫里斯,对方也正望着她。不由得,脸顿时羞的发烫。 (晚上还有一更,谢谢大家支持!) ------------ 镜花水月 赫里斯见她如此,心中浮动,仿若一点惊鸿掠过。他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得此佳人,今生已无憾……” 卫隐儿原本就是一个局,自从清儿听得太后提起便已经开始安排。这后宫原本便不安宁,即使她进入宫中也不一定能有子嗣。后宫若是没有子嗣,那以后便无可依。如此远嫁,既然解了后宫贵妃的担忧,又有了塔刹议和的保障,正是一箭双雕之计。 琉璃凤冠在灯火下阑珊,光彩流川,异色朦胧。林鸿刚刚起身,清儿便对龙阳道:“臣妾去华碧池边透透气,皇上可愿同行?” 龙阳道,“恩,朕也正要透透气。” 于是他们屏退了左右,跟着林鸿的后面来到华碧池边。 华碧池的水气如雾,白色莲花淡雅出尘。他们远远望着,犹如天上的繁星点点。池边有着几只萤火虫,忽忽闪闪,更像流星滑行。 池中水层层叠叠,月儿高挂,映在池中。林鸿道:“皇上可见这水中月儿。”他想来已经知道龙阳在他身后。 龙阳哈哈大笑:“林爱卿,你可知水月难得?这次,正是这朦胧的水月才让塔刹那位皇子明白,什么是出尘。” “臣原本无能,今日早朝后皇后让霜儿去了趟臣的府邸,对臣的夫人花铭铭道了一句“镜花水月”所以臣才想到如此的办法。”他声音略微沙哑,然后笑道:“午饭时分,臣请恩雅女皇同三皇子一起在玉琼楼用餐,当时女皇暗示了皇子的喜好,于是臣便记下了。” 清儿道:“其实这些都是皇上想出来的,不过听说塔刹此次进贡一名绝色美女,想来也是不错。” 林鸿听了心中有些难受,但依旧道:“是皇上的气度使他们臣服,想必那女子也是绝色,不若的话,也不会献给皇上。” 龙阳道:“既然人都来了,就封为美人吧!塔刹也不会如此送来一位美女,想来也是另有别意。” 天上月儿高挂,映于水中便不真实。 清儿知道,这次强迫让卫隐儿出宫似乎有些急躁了,太后定然知晓其中缘故。想来,以后也会层出不穷,若是再有,她便没那么多心思去想对策了。如今,在后宫中,她只要保住自己的孩儿便是保住了自己。 龙阳拉着清儿回到夜庭宫的宴会上,此时梨园中正跳着编排的舞蹈。 恩雅端坐着,喝着梨花酿。身边便是三皇子赫里斯,龙谦与花铭铭挨着坐,正在聊天之中。 恩雅见龙阳回来便道:“听闻翰林学士林大人同其夫人琴箫合并,犹如仙乐,不知可否表演一番?” 林鸿刚回到座位,于是便道:“女皇曾说还有第三题,不如在小臣献艺之前提出,曲毕说出答案如何?” 赫里斯道:“第三题便是,若是用三文钱买一样东西,然后能用这一样东西瞬间填满一间屋子。” 清儿道:“这题似乎真的有难度,天下哪里有如此巨大的东西?倘若有,三文钱又能如何买的到?” 龙阳含笑道:“无妨,先听曲子便是,拿芭蕉琴来。” 崔公公吩咐下去,不一会儿一名小太监便拿着一把古琴走了过来。他放到花铭铭面前,那琴成红色,相似一块红色玛瑙一般温润。 花铭铭道:“的确是把好琴……”她抚摸着琴弦,细长的手指如同玉雕一般。 清儿道:“若是名琴无知音,毅然是不甘心的。如今,它能遇见你,想必也无憾了。”转而她看向龙阳,龙阳微微点了点头。“皇上让崔公公找出这把琴,便是送与夫人的。” 花铭铭谢了恩,于是拨弄了两下,声音清脆,思甜,犹如水滴入玉盘一般。 林鸿与她相似一笑,然而却触动了清儿的心。想当初,那样的笑何尝不是对着她。如今,他也是极为疼爱她的吧!只是红墙之隔,她也如同他的镜花水月一样,永远都不可能拥有。 箫声呜咽,琴声低诉…… 夜庭宫原本是灯火通明,如今又减半灯烛。暗下的光,天上便出现了星斗。宫中静静的,无一人不被琴箫之声打动,个人有着个人的心思。 花香漫漫,一位女子飞身而过。她穿着水蓝色长裙,头发高高挽起,带着一顶全用南珠串成的冠帽。眉心画着唐朝盛行的梅花装,红色梅花,嵌入其中。 她当真是美的让人窒息,龙阳看着,渐渐的痴了。清儿一见,心中顿时不安。这种神情,犹如当日…… 那女子轻舞,时而婉转,时而娇媚。 她是谁?为何此时会出现在夜庭宫中? 清儿望向身边的卫隐儿,那女子的确同她很像。卫隐儿笑了笑,“此人正是隐儿的妹妹,卫颖儿。” 竟然是妹妹,而且脾气和气质完全不同。看来,她还是少算了一步。太后老谋深算,看来已经早已经想到了。 龙阳如此神情,想来以后后宫之中定要不平了。 ------------ 突来佳人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清儿借口身体倦怠离开了夜庭宫前去休息片刻,夜庭宫中少了一份琉璃色光彩。林鸿抬眼看看她,心中很是明白。可是如今,若是她一直在这凤位之上,那他又如何让她能脱离出这深宫红墙。 让卫颖儿来,完全是一个权宜之计。可是如今,见到她的憔悴,他心中却不知这是对是错。也许,他是自私,但是也一样想让她好。 箫声忽然之间变得烦乱,花铭铭望了林鸿一眼,发现他的确在出神。于是,她轻抚哀怨琴声,提醒他自己的失礼。 夜庭宫的场中央,女子莲步走过,身后竟然开出朵朵白莲。龙阳的笑全洋溢在脸上,走下台拉着她走上台。见清儿不在,便问:“皇后呢?” 崔公公忙道:“皇后倦怠,去湖心亭休息去了。” 龙阳道:“册封卫氏颖儿为正一品贵妃,半月后与丽妃一同行册封礼。” 恩雅见他如此,心中难免为皇后不值。这女人是比清儿要漂亮,看似也聪明伶俐。气质与皇后相近,年龄似乎又小了几岁。龙阳如此,看来是真的有些做的不对。南朝的女人,永远都没有地位可言。于是她道:“想问南朝皇上,刚刚所出第三题可是答出来了?” 龙阳身边坐着的便是刚刚跳舞的女子,名叫卫颖儿。她张开樱桃小口道:“这样的题有何难?”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崔公公道:“劳烦公公哪一支蜡烛来。” 崔公公应了一声,“是,老奴这就去拿。请娘娘稍等片刻。”他转过身走了过去,不多久手中便拿着一支红色蜡烛走了回来。 卫颖儿娇媚一笑,“皇上,这宫中可有一处无人居住的宫殿么?” 龙阳刚要开口,便被布尔小皇子抢过话去。“小姐不必寻得房间了,这个方法正是答案。”他心中似乎也有所不满,这样一个女子,妖媚无比,城府至深正是他所讨厌的类型。 恩雅见他有些烦躁,忙道:“哀家见皇后不再,刚巧也想同她说说贴己话。如今,哀家便去寻她。失陪……”她转身离去,留下一群人不知所以。 她向来喜欢龙阳不拘一格的气势,当日渝州相见,她便是想要下嫁于他。然而,他却从未睁眼瞧过她,在当日的龙阳眼中,只有太子妃张玉清。她原本以为他是钟情之人,如今,看来这天下男子无不好色之徒。 她顺着青石道路来到华碧池便,见湖心亭中只亮了一盏灯。两个身影正在聊天,隐隐听见便是林鸿同皇后两人。 “清儿,如今你身为皇后,永远都不能离开这后宫。若是成了废后,那便是能与我一起离开。天下之大,想来也有容身之处。” 清儿声音有些低沉,“林大人,如今我们身份有别,本宫只想让两个孩子安稳。还请林大人帮忙,要不是的话,我也不必邀你前来。” 林鸿有些失落:“臣,知道了。不过臣可以说一句话,若是哪天你要离开这里,我随时带你走。” 恩雅轻轻咳了两声,她见远远的地方来了人。于是她走了出去,“皇后娘娘,哀家前来找你聊天。可是有时间?” 清儿见是她,松了口气。“女皇为何没有在夜庭宫中继续观看歌舞?” 恩雅笑道:“倘若哀家一直未离开夜庭宫,想来你们的谈话已经传到皇上耳中了吧!”她话中有话,清儿同林鸿哪能不明白。 林鸿道:“谢谢。”他话语极为清淡。“既然女皇同皇后娘娘有话说,那臣就先告退了。” 清儿点了点头,他转身离去。望着他的背影,她心中很是复杂。“女皇可知南朝太后的厉害么?” 恩雅笑道:“昔年国母曾与当今太后见过一面,深知她的沉浮至深。若不是如此,当初怀着皇子的惠妃也不会离宫而去。这后宫之中只有皇帝一人,想想也明白是太后的心思有多么谨慎小心。” 清儿道:“惠妃生下的皇子可否是在渝州带回来的龙萌?” 恩雅道:“皇后知道这事也不必慌张,想来以后有人会借题发挥。”她暗指的事情,清儿心中很是明白。于是她道谢了一番,两人便离开了湖心亭。 与恩雅的一番话,她心中已经明白了。后宫要是想保住地位,不可能一滴血都不沾染。只是,她更明白,若是别人想害她,她才能不受到良心谴责。 后宫,当初她嫁给龙阳的时候就已经卷入了阴谋之中。暗中的敌人,目前还是不知是谁。当初的刺杀,她也异常清楚是要她的命。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谢谢瑶瑶爱的金砖!晚上加更一章!) ------------ 苦莲心 乾二年七月初八,南朝与塔刹和亲。和亲公主封号映贤,下嫁塔刹三皇子赫里斯。卫氏一族,进封三级,以表皇恩。同月十七,卫氏颖儿入宫,册封正一品贵妃。宫中往往都是拜高踩低,卫颖儿初入皇宫便封为贵妃,极为得宠,宫中再也不是只有皇后一人独大,而是皇后与贵妃两人平分秋色。 清儿心中极为平静,霜儿曾经说过,最近王氏一家同卫氏走的很近。贵妃卫颖儿经常前去永巷看望王御女,想来最近就会有什么动静。 天空异常的干净,万里无云。 清儿带着霜儿前去华碧池的湖心亭中乘凉,刚巧丽妃也在。于是便在一起聊天,这样的天气,如今竟然听不到虫鸣,想来是有人怕吵全给捻掉了。 “妹妹气色不好!”清儿望着她,见她脸色不好,很是疲倦。 丽妃尚未说话,身后的冰莹便道:“皇后娘娘不知,最近贵妃娘娘总是把二皇子接去她的蓉华宫,并且多次向皇上禁言想接二皇子到她那里抚养。” 丽妃喝道:“不许多嘴。” 那丫头很是伶俐,于是便退到一边。 清儿也曾经听闻,于是问坐在她身边的霜儿:“霜儿你看卫氏为何?” 霜儿咯咯笑了起来,“前些日子我见过她,她身上有麝香的味道,想来定然是为了练习那支舞蹈而服用了香肌丸。” 丽妃想了一下道:“可是那个服用后便身轻如燕的药物?”她转而又道:“看来为了俘获皇心下了不少功夫,要不也不会冒险当着姐姐的面来跳舞。班门弄斧,的确也要有代价。” 清儿笑道:“若是她想把龙润接入她宫中抚养的话,那你就让她接去便罢了。妹妹虽然对这孩子有感情,但也不能不想下她的安全。若是真的因为得逞不了,害了龙润也定然连累了妹妹。” “姐姐的意思是放任不管么?” 清儿笑着道:“她既然有心思接龙润抚养,证明也就窥视后位。想来也过不了多久,我总会想个办法的。妹妹要答应我,如今宫中都知道是平分秋色,所以若是哪天我出事,那妹妹定要帮我照顾好龙兰和龙芯。” 丽妃心中明白,这个皇后姐姐出招及其怪异,让人摸不着品行。此时,她也没有办法推迟,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刚巧湖边吵吵嚷嚷,清儿对南宫夫人道:“去看看什么事?” 南宫夫人去看了看便回禀道:“贵妃娘娘说这宫中虫儿太吵,让内务府带人把虫给捻掉呢!”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跟来一人。来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红色的锦缎包着,看来有几个月大。 “祥妹妹给两位姐姐请安。”今日的祥芳仪穿着一件湖蓝色的纱裙,一条宝蓝色的腰带。打扮很是清丽,看起来极为清爽。 丽妃与她向来较好,于是便让她坐在身边。 “妹妹抱着舒柔公主出来逛,可是透透气呢?昌平宫向阳,夏日的确热了点。”清儿缓缓的道:“若是住着不舒服,待公主满岁的时候本宫帮你调换如何?” 霜儿远远的大量她,然后给清儿使了个眼色。 祥芳仪道:“皇后姐姐不必担心,妹妹只是被那些奴才吵到而已。他们说臣妾宫中有太多的虫儿,全去那里捕捉了。舒柔睡觉被吵醒,一直不停的哭,所以臣妾便抱着她出来透透气。”停顿了一下,她接着道:“想来贵妃娘娘也是太得龙宠,如今弄的宫中真是不得安宁。” 丽妃忙道:“妹妹也是谨慎之人,怎么可以在此胡说?” 清儿身边很少带着别的宫女,一般只有南宫夫人同霜儿跟着。丽妃洛如尘也是很小心,远远的打发了那些不是很重用的,留下了冰莹同冰灵两人伺候。然而祥芳仪却带着大队人马,什么也不避讳。 清儿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丽妃的脚,然后会意的一笑道:“妹妹不必如此,现在皇上宠着她也是好事,若是怀有身孕,那定然是天大的喜事。” 祥芳仪道:“原以为卫隐儿不用入宫,这宫里也就安宁了,如今没想到她却来了。” 清儿抿了一口茶道:“后宫最为忌讳嫔妃嫉妒,妹妹的话千万别传了出去。” 霜儿道:“小姐,算算时间皇子同兰公主也要醒了,我们回去吧!” 清儿道:“那便回宫吧!”她站起来,然后对着洛如尘道:“一会儿妹妹抱着二皇子到未央宫吧!许久未见,也让本宫瞧瞧。” 丽妃应了一声,清儿便离去了。 华碧池一片平静,偶尔有几位宫女穿着粉色的宫衣在采莲心。最近总是有宫女采摘莲心,说是容华宫中要用来泡茶。 霜儿道:“小姐,祥芳仪不可信。” 清儿笑着道:“刚刚你给我使的眼色我便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她这样快就露出了马脚。”她笑着,仿佛根本不在乎一般,丝毫没有与往日的哪点不同。 她微微叹了口气,想来这后宫又要流血了。 ------------ 迷香 未央宫难得有些安静,清儿也倍感清闲。无聊之际,拿着洒壶便在院中浇花。那花儿开的正艳,如同这花团锦簇的后宫。 自从贵妃入宫以来,龙阳很少来这未央宫。宫中的宫女也各个清闲,偶尔闲来便研究一些清淡的香料。 夏日中旬,宫中便的越来越热,清儿穿着纱衣在那已经结了桃子的树下坐着。两个奶娘也抱着皇子和公主在乘凉,霜儿边喝茶边同她聊天。 龙阳突然走了进来,一脸的不悦。他见清儿如此的清闲,脸色更不好看。清儿何曾见过他如此不开心,于是便让他坐下喝杯茶。 谁知龙阳却怒色道:“身为皇后,不守宫中礼节,见了朕却也不行礼。” 清儿一听,深知不好,忙起身跪下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心中有着委屈,然而却不能发泄。 龙阳的脾气不是如此暴躁,如今却这样对她。 龙阳一愣,也不相信自己如此对她讲话。见她委屈的神色心中不免也惊讶了一下。于是缓声道:“朕只是听说你不喜欢贵妃,颖儿在朕身边经常说你如何如何的好。而你呢?在宫中造谣生事,说朕沉迷女色。”他拉她起来,然后坐在椅子上道:“清儿,你告诉朕,她说的可是真的?” 清儿不言,而是进到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拿出一块锦绣图,“皇上你可看见这是什么?” 龙阳冷冷的道:“是朕的天下。” 霜儿道:“皇上看这幅图要秀多少日子才可以完成?” “若是每天不停的绣,半月左右!” 清儿把这锦绣图从中一撕两半,然后失望的望着他。 龙阳一见她如此的神色,心中一痛,忽然间发觉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他从来未对她大声说话过,如今竟然这样对她。他有些懊悔,然而又下不来台面。于是看了一眼崔公公,崔公公跟随皇上多年,深知他的意思。忙道:“皇上,上书房还有奏章要批阅。” 龙阳迟疑了一下,“那便去上书房,晚上来未央宫用膳。”他转身离去,留下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还有静静站立的清儿。 “皇上身上有药材的味道,想来是迷香。”霜儿幽幽的道。 南宫夫人冷笑一声,“看来她已经按耐不住了,既然如此,那就先从王氏下手。” “夫人怎么知道她与王婉婷认识?”她声音不大,仿佛在耳边诉说。南宫夫人听了后沉思了一会儿道:“娘娘,想来国丈已经查清楚了,王家与卫家是联姻关系,如今想来也是为了牵制张家的权势。前几日国丈派人来说,告诉娘娘小心邪术。” 霜儿笑了笑道:“不管什么邪术,想来也是那种不堪入目的媚术罢了。” 清儿不言,心中很是明白。从前龙阳从来未对她如此过,如今这贵妃的本事的确不小。她不想去招惹她,然而她却先招惹而来了。 未央宫中一片寂静,南宫夫人屏退了左右道:“娘娘,若是再如此下去恐怕会……” “太后知道么?”她淡淡的问了一句,毫无语气。 南宫夫人依旧是橘红色宫裙,脸色微微红润。“想必还知道,无论如何,太后毕竟是皇上的母亲,也由不得她胡来。” 清儿想了一会儿道:“嬷嬷,你……”她说到一半,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然而南宫夫人却笑了,笑的很是开朗。 她望着清儿,眼中充满了疼惜。“娘娘是否想问奴婢如何舍弃了太后而帮助娘娘你是么?” 清儿点了点头,南宫夫人接着说:“奴婢原本是服侍孝廉皇后的。” 霜儿一听,便笑了,那种笑似乎很久没有展现。“原来嬷嬷一直都是忠心之人,怪不得一直帮助我家小姐。”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嬷嬷去办吧!”她话语很轻,这是她第一次去计划怎么让一个人失宠,或者然别人去纷争自己的丈夫。她深吸一口气道:“让后宫的嫔妃们都知道迷香的事情,太后那里,由她们去说比较好。” 未央宫,一直平和。虽然没有以前的热闹,然而又何尝不是安静的养神养心。 朝外事情繁杂,如今张家已经不如以往。前两个月,曾经的纯修容已经抱病而亡。王氏与卫氏连同上奏,言语间全是说她魅惑皇上,于是才将二皇子的生母含恨而终。同时列举张国丈在外十条罪状,弹劾十分容易。 清儿独自一人望着宫门外,她在想,自己这条路究竟走的是否正确。倘若当初,她没有参加选妃,那又如何? 春夏秋冬转眼过了四季,如今的后宫已经一天不同一天。龙阳的真情,似乎已经渐渐淡化,未央宫一月不过来了几日。 宫中新宠众多,虽然迷香的问题解决了,但太后也依然瞒过了皇上的耳目。对贵妃依旧是宠爱有加,未央宫中似乎早已经失去了耐心。 失宠,偶尔只是一夜之间。 龙兰龙芯渐渐长大,这日在那院中玩耍。龙阳穿着玄色的龙袍,见到两人便弯下腰抱起。两个孩子见到父皇很是开心,然而又感到一丝的陌生与拘谨。龙阳心中明白,上次不欢而散后,清儿很少同他说话。即使说话也只是温温顺顺,丝毫没有当日的感觉。 “臣妾给皇上请安,刚巧有事想与皇上商议。”清儿穿着草青色长裙,冥蓝色腰带。上面绣着一朵黄色牡丹,穿花两只珊珊蝴蝶。 “清儿有何事要对朕说呢?”他望着她,眼中依旧是疼爱。 清儿不为所动,“清儿想让兰儿出宫学艺,去银幕山上。” 龙阳一听便有些不舍,“学艺不是不可,只是兰儿如今年幼,去银幕山是否太早?” 清儿道:“楚晓自幼便跟着扁神医,想来也无碍。若是皇上同意,下月初八便让兰儿出宫。” 龙阳不再说什么,他已经再也不想让她难过。她是孩子的母亲,想来也是为孩子好。如今,他已经对不起她,他还能怎样。去年的此时,便是她告诉自己,他的不信任,那张锦绣河山图,便是她半月内不出未央宫的结果。然而当时,她便狠了心的当着他的面给毁了。别无他意,只是不愿为自己解释一句。 去年的夏天,一样是如此。只是当时他昏了头,什么都不明白便向她发脾气,如今,他面对着她,总是有一种愧疚。 龙阳走后,清儿仍旧一个人出神。如今父亲被软禁宫中,若是后宫里的那人不除,想必她也无葬身之地了。 “霜儿,那药配好了么?”她轻轻的问,然后望着霜儿。 霜儿脸色很是苍白,“已经配好了,小姐真的要用么?” “若是兰儿离开了宫,那便是她的死期。我不能放任她来威胁芯儿的地位,如今润儿已经在她手中,她定然是不会放过芯儿的。”她言语间透着一种恨,一年之间,她已经害死了数位嫔妃。如今,想来也定是不太安分。 “既然小姐已经决定了,那霜儿便帮助小姐。” ------------ 香消玉殒  夏日的闷热带来的不爽,未央宫中一片繁忙。全本然而就是这样,太医们还是无力回天。最后,只能说一句“皇后娘娘薨了……” 龙阳一听,身子不稳,身边的崔公公忙扶着他。“皇上节哀!” 南宫夫人等一干未央宫中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哭声让人听了即悲伤。南宫夫人的脸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皱纹,她跪着爬到龙阳脚边说:“皇上,娘娘是被人害死的。” 龙阳一听,脸色一变:“是谁,是谁害死了朕清儿。”他身子微微不稳,仿佛整个人瞬间虚tuo了一般。 南宫夫人拔下头上步摇,她带着哭声道:“今日皇后娘娘没什么胃口,然后听说贵妃娘娘身ti也不好,所以便去探望。到了容华宫中,贵妃身子挺好,只是有点风寒。然而她却端来一碗燕窝,说是亲自炖给娘娘喝的。娘娘原本不愿吃东西,然而她盛情难却,所以……后来刚回到未央宫便昏迷不醒了,如今竟然就这样去了。”她哭的真切,说的句句属实,太医也说过是中毒所致。 他走到清儿所躺的床边,依旧是东宫的那张百子床,她脸色xue白,仿佛睡着了一样。 未央宫无人敢打扰他,整个宫中死气沉沉。 “皇上……”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龙阳听闻,回头见洛如尘双眼红肿。她身穿一身素色衣裳,头上没有带一支钗。显然,这宫中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皇上,华碧池中的白荷一瞬间全部枯死了。想来,姐姐不在了,它们也愿意随她而去。”她眼睛中的泪无声无息,原本纤瘦的脸庞挂着的泪水使她显得更让人怜惜。 龙阳望着她,心中总是有着说不清的感受。他如今,懊悔的只是当初。为何,为何会让卫氏入宫。“丽妃,清儿再世时,可有什么事情告诉与你?” 丽妃哽咽道:“皇上,”她跪于地上,不停的叩头,额头一片血色殷红。“皇上,姐姐曾经说过,贵妃娘娘使用迷香,虽然如此,她也只是让太后帮助劝说。姐姐告诉臣妾,去年的此时,皇上性格大变,想来是因为迷香的缘故。同时,……” 龙阳脸色苍白,没想到竟然如此。“接着说。” 丽妃犹豫了一下,“皇上,若是您不相信,赐死臣妾同姐姐作伴也行。臣妾如今不得不说,姐姐生前宽厚,对后宫姐妹没有不照拂的。当日,贵妃求皇上让臣妾把润儿给她抚养,臣妾身为润儿的养母,原本是不想让出。可是贵妃娘娘想要下毒手伤害润儿,姐姐告知,说若是真的疼爱润儿便让贵妃娘娘抱走遍是,至少可以保障润儿平安。贵妃娘娘当年为得圣宠,曾经服下过带有麝香的药物,如今已经不能生育了。”她哭着,然后又道:“皇上,臣妾有罪,想好好的疼润儿,让他长大cheng人。” “来人,去容华宫。”他心中极怒,眼睛中恨不得滴出血来。他怎会不知,若无子嗣,根本不能晋升为后。“她好狠毒,竟然如此对待朕,欺骗朕。迷香?怪不得朕会对清儿大发脾气。”他喃喃自语,失神的望着百子chuang上躺着的人。 一行人到了那容华宫中,贵妃卫氏颖儿身穿红色牡丹凤纹宫衣行来。见龙阳身后跟着丽妃,眼睛一挑道:“丽妃妹妹也来了啊!真的稀客啊!” 龙阳一怒,爆喝道:“皇后薨逝,竟然如此不敬,穿红色衣服。当真是目中无人,还不快tuo下来。” 卫颖儿哪里见过如此发怒的龙阳,忙tuoxia身上牡丹红衣。 南宫夫人抢先一步,抓着红衣便死死瞪着她:“你竟然如此歹毒,娘娘平日带你不薄,你竟然敢绣着凤凰。当真是想着快除去娘娘,你好做皇后么?” 卫颖儿一听,心中很是不快,“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皇后今天尚且好好的,怎么会薨逝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朕欺骗你了?”龙阳冷冷的说,看都不看她一眼。 卫颖儿忙跪于地上,“请皇上息怒,臣妾实在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带着这么多未央宫的人来臣妾的荣华宫。” “还不去收?”龙阳不听她言,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他催促着崔公公带人收宫。 卫颖儿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想来,她是被人陷害了。她死死的盯着洛如尘,见后者脸上闪过一抹娇笑。 崔公公层惶诚恐的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皇上,这是在贵妃娘娘寝宫找到的。老奴认为,还是请太医来验证一下的好。” 卫颖儿一看,忙哭喊道:“皇上,这不是臣妾的。臣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请皇上明察。” 龙阳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胡说,“传太医。”他的声音冷到卫颖儿的骨髓里,不由得让她打了个寒颤。 南宫夫人忙跪在地上,“皇上,如今证据已经找出,请皇上为皇后娘娘做主。” 卫颖儿跪着,眼睛中充满了仇恨:“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宫何时有过这些东西?” 洛如尘见她如此,心中难免一动,刚要开口说话便听见一阵婴儿哭声。她望过去,正是曾经在她宫中收养的润儿。于是,她狠了狠心道:“倘若没有,那这些东西为何在你宫中?如今,姐姐已经薨逝,你还有什么所言?” 龙阳死死的盯着她,“朕,当真是失望透顶。若是当日知道你如此阴毒,定然不会让你入宫。如今,这后宫中乌烟瘴气,都是因为朕太过于相信你。” 崔公公见龙阳脸色不好,忙跪于地上:“皇上,太医来了。” “快宣。” 太医穿着深蓝色官服,头发已经银白,脸上满是皱纹。他走进来,全身都有着老成的气息。见了龙阳怒色,行过礼便去检查托盘中的物品。 那托盘里有三个小盒子同两个娃娃。他打开第一个红色锦盒闻了闻,脸色一沉。“皇上,这乃是迷香。” 龙阳一听,脸色青了一分。那太医继续打开第二个锦盒,锦盒中装着蜡丸,他捏开一颗一看便吓了一跳。他忙跪于地上,全身颤抖。“皇上,这药丸中含有麝香。” 龙阳快步到托盘边,抓起那蜡丸便扔到地上跪着的卫氏脸上:“还说你冤枉?” 太医又打开第三个锦盒,双手一抖,白色粉末便飞扬起来。他忙用袖子扶风散开,“皇上莫要靠近,这是鹤血剧毒。” …… (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谢谢!在此谢过天使的金砖!) 最新全本:、、、、、、、、、、 ------------ 赐死(加更)  丽妃眼睛红肿,此时声音已经没有了柔美,剩下的只有那哭伤的沙哑。//。qВ5、C0М\她瞪着太医,缓缓的问道:“太医,这是否就是皇后姐姐中的毒?” 那太医张了张嘴,然后望了望皇上,又望了望跪在一旁的贵妃卫氏。 龙阳见他如此,“还不快说。” 太医的皱纹十分的明显,一条条仿佛刻画在脸上。细密的汗珠已经顺着流下,“回皇上话,这毒正是皇后娘娘说中,而娘娘的死也是因为这毒的性格霸道无比。它微微有些酸味,若是同燕窝一同煮便没有了味道。” “陆太医所说的可是燕窝?”南宫夫人问。 陆太医缓缓道:“老臣定然不会断错,正是燕窝。炖煮燕窝经常放糖,这药又微酸,刚刚好可以遮盖酸味。”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龙阳死死的盯着她,恨的眼前一片血雾。他从来没想过会如此,如今已经人赃并获,她还是死不承认。清儿的命,难道就是如此轻易的被她给害了么?他好恨,她死不足惜。 卫颖儿深知这次逃不过,然而yaoyao牙道:“臣妾没有,”她抬起头,望着龙阳。“倘若皇上不信臣妾,那便是臣妾死了也一样是含冤致死。臣妾是被冤枉的,根本没有害皇后。”她伸手拔下头发上的玉凤钗,“这支钗正是皇上亲手所送,如今,臣妾便还与皇上。”她举起手,远远扔了出去,玉凤钗落地而断,成为两截。 “娘娘不能如此说,若不是您弄得这些东西,那为何在您的宫中。皇上,”南宫夫人哭着道:“娘娘的确是……”她不忍继续说下去,而是昏倒在地上。 洛如尘一见忙道:“快救醒南宫夫人。” 陆太医跪着爬到南宫夫人身边,用力掐了一下人中**位。南宫夫人幽幽醒来,脸上已经挂满了憔悴之色。 卫颖儿依旧不服:“皇上,臣妾没有。这些东西根本不是臣妾的,臣妾不知为何会在这宫中。定是他们陷害臣妾,见臣妾得宠,所以陷害臣妾。洛如尘,你好狠,就因为我抢走了二皇子么?”想来,她是逃不过了,怪的只是当初进宫太过于招摇,得宠后闹得后宫嫉妒纷纷,想来,也无人敢为她说一句话。 龙阳脸色铁青,再也不想听她胡言,“你不是想死么?那朕便成全了你……来人,除去卫氏封号,打入冷宫……赐死。”说完,转身离开了容华宫。 卫氏一脸死灰,只有那双瞳出血。她死死的盯着洛如尘,口中不停的喊到:“我哪里对不住你,如今竟然如此害我。” 洛如尘走到她身边淡淡的说了一句,“若是你没有入宫,定然会好好的活着。可是如今,你却来了,那你的命也由不得你了。”她毫无表情,这句话似乎又是在对自己说的一般。 龙阳独自一人走回未央宫,宫中原本盛开的牡丹此时也无jing打采。无数蝴蝶穿插飞舞,整个宫中都香气弥漫,这香气的来源正是清儿的寝宫。他顺着香气一路走过,见那蝴蝶也在跟随。 清儿依旧躺在那百子chuang上,仿佛睡着了一般,jing致的容颜依旧倾城倾国。宫中跪着未央宫的近身宫女,见龙阳进来忙叩首“请皇上节哀!” “你们都出去吧!”他挥了挥手,很是疲惫。他走到床边,斜坐着,半边脸在阴影中。他看着他,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他从未哭过,自从懂事起。当年父皇驾崩时他也未曾掉过一滴泪,如今,他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只蓝色的蝶无声无息的飞进来,南宫夫人轻轻叩门。然后在龙阳答应后便走了进来,她已经换了一套白色的素衣,正式开始了守孝。见龙阳如此,她缓缓的说:“皇上节哀,娘娘如今遍体生香,想来定是天上仙女下凡。这,正是要回去了。” 龙阳痴痴的问:“嬷嬷说的可是真的么?” 南宫夫人见他眼角有泪,于是接着道:“当年娘娘一舞惊鸿,那华碧池的满池枯荷瞬间kai放,如今娘娘仙逝,那满池荷花也跟着枯萎。皇上,老奴生在民间,听闻王母的女儿曾经下过凡尘,想必便是如同娘娘一般的神人吧!” “神人?”龙阳喃喃的重复道。 雕花的红木门外透过一个人影,“皇上,楚夫人回来了。” 龙阳一听,忙道:“让她进来。” 霜儿一脸风尘,刚入宫便听见噩耗,此时不停的哭,连话都说不清楚。她跑过去,抱着清儿道:“小姐,这是为何啊!” 龙阳见她如此,说道:“霜儿,兰儿可是送往了银幕山?” 霜儿点了点头,然而又望着龙阳,“皇上?小姐在霜儿走前方好,为何如今……” 龙阳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说,毕竟,清儿的死也是因为他。 南宫夫人道:“楚夫人,皇后娘娘是因为喝了贵妃卫氏的燕窝被毒死的。” “毒?”她喃喃道,然而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拉出清儿的手,开始把脉。然而露出一些笑容,“皇上,娘娘还有的救……” 最新全本:、、、、、、、、、、 ------------ 回眸(加更2) ------------ 凤凰啼血(上)  张府的大门前停下了两台轿子,林鸿先下了轿,然后走到后面的一台边。\、0m//那轿子的装饰极其特别,红色牡丹刺绣轿帘边挂着几双柳同心结。花铭铭慵懒的从轿子上走了下来,她挺着一个大肚子,已经是身怀六甲。 门房的小厮一见他们,忙跑过来道:“少爷,少夫人回来啦!家中来了贵客,皇后娘娘也回府里来了。” 林鸿一听,“皇后娘娘回府了?” 那门房小厮笑着说:“霜儿同皇后娘娘一起回府的,还有一队人马。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霜儿姑娘哭的眼睛都肿了,皇后娘娘的轿子直接抬到了秀楼里。” 花铭铭身子笨重的走了过来,她声音尖细柔和,因为听到清儿回府的信息而忧伤。“皇后娘娘为何会此时回来?” 林鸿不再多问,转身进了张府的大门。自从当日皇上下令,张国丈被软jin府中之后,他便离开了张府,前往边疆视察。如今回来后,软jin解除,并且清儿回到府中,想来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如此。 张府中依旧老样子,唯一不同的便是天气变化。刚刚明明是阳光明媚,如今竟然飘来一朵乌云,所以开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林鸿冒着雨走到清儿的闺房门口,里面刚好传出霜儿的声音,“小姐,以后你便是同皇上形同陌路了。” “吱呀……”一声,门被林鸿从外推来,清儿与霜儿一脸惊讶,谁也没想到他怎么会在外面。 林鸿心中极为复杂,“清儿,若是如此,便跟我走吧!离开这个地方,去大漠,看那大漠的孤烟,去草原,看飞翔的雄鹰。” 清儿望着他,深知他自迷其中,于是缓缓的说道:“鸿哥哥,清儿一直都是这南朝后宫的皇后,倘若有一天,我不再是皇后,也不可能跟你离开。若是我们离开了,那花铭铭呢?” 林鸿被她问的哑口无言,然而愣愣的看着她。“清儿,我帮你。无论什么时候,即使赔上性命,在所不惜。” 清儿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眺望未来的路。屋外的雨淅淅沥沥的,点点雨声,如同她的心一样。 门再次被推开了,一阵风随着走了进来。花铭铭脸色惨白,想来刚刚的对话已经被她听见了。她痴痴的望着清儿和林鸿,良久才失声道:“夫君,若是你同她一起离开,那我便会去告诉皇上一切。若是夫君死了,皇后娘娘,我能跟随着他而去,你能么?”她眼中含泪,似乎赌气一般。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心中没有自己,然而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霜儿一听,想劝说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清儿示意她不要说话。 花铭铭全身发抖,看着这个倾城的女人,她真的很漂亮。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从头到脚好比根本不染红尘的仙子。而她自己,如今,虽然已经同林鸿有了个孩子,这又是第二个,然而她真的没把握守住他。他的心,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林鸿见她如此,一时无言。他的的确确有愧与她。在他心中,只有清儿一人。然而,他却同她成了亲,并且有了孩子。其实,他是不应该的,但是如今,清儿可以tuo离深宫,他又何尝不想同清儿一起浪迹天涯。 屋子中顿时陷入沉默,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屋中弥漫着香气,让人感觉似乎在梦中一般。有人是美梦,有人则是噩梦。 忽然间门外站着一个身影,全身湿漉漉的,玄色的龙袍紧贴在身上。清儿一见,心中猛然刺痛。然而,她却冷冷的道:“你是谁?为何闯本小姐闺房?” 龙阳望了一圈房中的人,然后不相信的看着清儿。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憔悴的问道:“清儿,他们,你还认得么?” 清儿一听,缓缓的道:“当然知道,刚刚霜儿告诉我,这位正是鸿哥哥娶回家的夫人。而鸿哥哥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当日认得。”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一般:“问题是,我为什么不知道他们何时结婚?还有霜儿,她什么时候出嫁了?” 龙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然而屋中所有人也反应过来。他们一起跪下,“皇上保重龙体。” 龙阳伸手一挥,刚好打在从后端着药碗的丫头手臂上。那丫头吃痛,一碗药就那么整个倒在地上,碗也摔了个粉碎。 丫头吓坏了,忙跪在地上叩头:“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清儿走过去拉她起来,然后笑道:“你们都在逗我是么?皇上怎么可能像他一样?皇上此时应该在皇宫之内,哪里会全身湿漉漉的。” 龙阳一脸不相信的望着她,忽然之间,他们似乎离的很远。然而,他定了定神。“没关系,朕能等。”他转过头望向霜儿,缓缓的道:“霜儿,照顾好你家小姐。若是好了,朕便把她接回宫中。” 霜儿应了一声,然而门外却见崔公公一身泥泞的闯了进来。崔公公神色慌张,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见龙阳如此,心中更是恐慌,他跪在地上,“皇上,太后,太后病危。” 龙阳一听,身子一阵颤抖。他似乎没听清楚一般,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太后病危?” 崔公公抖着身ti,又说了一遍,“太后今天下午太后招贵妃说话,结果得知贵妃死讯,于是在急切之下昏迷不醒。太医全在长乐宫中,目前依旧无法诊断出病因。” 龙阳再也无法接受,一天之内竟然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他竟然连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这个皇帝有什么用? 清儿心中疼痛,然而更加迷茫,这太后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谁也不知。看来,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太后真的被人暗算,那定然是暗中的那个人。想来,她也一定认为自己已经够不成威胁,以后便会露出马脚了吧! 龙阳望了一眼清儿,那一眼中的感情十分复杂。然而,他冷静了一下道:“等朕回来。”他依旧是那套已经淋湿的玄色龙袍,然后投入雨中。 清儿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明白,原来她也已经被他的爱所感染。可是如今,她依旧有一位敌人未除去,若是不能忍耐,那更不能白头相守。她下定了决心,那宫中依旧是她的天下,他,依旧是她的丈夫。 雨不停的下,越下越大。密密疏疏如同珠帘…… 最新全本:、、、、、、、、、、 ------------ 凤凰啼血(下)1更  后宫中最为重视的地方无非是太后的长乐宫,长乐宫门前站满了太医院的太医。无论是太医院主管还是普通的小小医官,无不站在那里候命。个个胆战心惊,想来今日下午皇后中毒,紧跟着太后昏迷不醒,这两件事,他们个个束手无策。若是皇上发起怒追究起来,他们定是必死无疑。 雨不停的下着,龙阳的龙撵一路跑了过来。抬轿的小太监个个跑的腿软,冒着雨,还生怕脚底打滑。 龙阳从龙撵上下来,依旧是那套玄色的龙袍,袍子**的粘在身上。他二话不说,直直走进了太后的寝宫。 寝宫中弥漫着一种香气,似有似无。太后躺在chuang上,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文娴太妃在一旁服侍着,看起来毕恭毕敬。她见龙阳如此狼狈,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皇上为何如此进宫?” 龙阳勉强的笑了笑,“太妃辛苦,朕没事。” 太后依旧昏迷不醒,微微的chuan息着,皱着眉头,似乎有很重的心思。这时,,口中不停的呢喃着,“你不用来找我报仇,当日只是意外。” 龙阳叹了口气,崔公公拿来一件龙袍:“皇上,还是先更衣吧!” 雨不停的下着,整个皇宫都在灰蒙蒙之中。宫外的张府又何尝不是如此?清儿房中一直沉默着,自从龙阳离开后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然而,张夫人的哭声渐渐离近。霜儿走出房门,扶着她走了进来。清儿见自己的母亲鬓边已经有了白发,容颜也有了老去的痕迹。她见清儿安好,则停止了哭泣。“清儿,是娘,若是当年不让你进宫,你也不会这样。” 清儿抬眼看了看林鸿,当年进宫,她何曾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她为的,只是林鸿的一句话而已。 五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 正是一个多事之秋,清儿心里总是灰蒙蒙的。她原本以为暗中的敌人是太后,然而今日下午太后昏迷不醒,龙阳见众太医束手无策便让霜儿前往诊治。谁想到,霜儿只是说偶感恶疾,要慢慢调养,开了药方便回来了。 然而太后的恶疾并非如此,霜儿道,这乃是“盅”。太后被人下了“盅”,并且是控心“盅”。 “盅”?她不解,若是被人下了“盅”,那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呢?难道是早已不管事事的文娴太妃么? 雨不停的下着,让人心情烦躁不安。一骑快马飞奔而来,直直冲向皇宫的朱雀门。门边侍卫原本想要拦截,然而却迎面飞来一物。接住一看,是一块令牌,上面写着“边疆急报”。见是如此,忙让开了道路。快马飞去,直接进入了皇宫。 龙阳脸色不好,看着十分疲惫。面前跪着传信士兵,正是刚刚的八百里急报。那士兵身上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然而被雨淋过之后又有便的殷红。 “狼国一直都虎视眈眈,此次不打不行。”他回过头,向一旁的崔公公道:“摆驾,国丈张府。” 崔公公虽然明白每日皇上定要去张府看望皇后,然而从来没有坐着龙撵去的。如今,竟然摆驾,想来也不会太简单。他心中明白,皇上心中有着皇后,然而,后宫的女人如同开的正艳的娇花,试问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动心? 这些天一直不停的下雨,连绵不绝。如今,张府中天天有贵客到,丫鬟们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霜儿依旧未离开,她在等着小姐下决定。回宫,虽然很冒险,但是毕竟能照顾好皇子。如今,宫中的敌人她们不得不揪出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下个被害的人也许就是皇上。 龙阳再次来张府,是来寻求救兵。狼国之战,不得不开始策划。张府的大厅中坐满了人,龙谦也特意从宁王府赶来,以前尚有一名王慈,如今王家已经获罪全部流放。卫家是外戚,不能手握兵权。 “龙谦,朕相信你。希望你能带回好的战果,朕在皇宫里等着。”商讨的结果便是龙谦前去迎战,拨给他十五万大军。南宫杰随军而出,命为军师。宁王府家臣一并出击,各有其职。 清儿穿着一套青色的衣服,绝色倾城的脸色洋溢着笑容。她来到龙阳身边,跪在地上,然而龙阳却一把将她扶起:“起来,不用行礼。” 清儿声音如同春谷流水,她道:“清儿愿意回宫,霜儿告诉我,我的的确确是你的皇后。” 龙阳见她回心转意,不由得大喜。“朕答应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清儿回宫,第一件事便是前去长乐宫请安,谁知在路上便遇见了文娴太妃,她领着韶颜公主。此时韶颜公主已经三岁多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然而却毫无神韵。她出生后一岁左右生病,后来便再也不能看见东西了。清儿很是惋惜,虽然心中有些怀疑文娴太妃,然而却依旧疼爱韶颜公主。龙阳只有这样一个妹妹,所以也是非常疼爱。 “太妃,韶颜的眼睛还有得治么?” 文娴太妃心中一动,眼睛立刻便红了,想来这是她的伤心事。“是我当年做太多错事,如今全报应在了韶颜身上了。是我这个母妃,对不起她。”她疼爱韶颜的神情,清儿不会看错,所以便打消了那份怀疑。 “霜儿也许能治,只是需要慢一些。不如哪天让霜儿前来看看如何?” 文娴太妃一听,心中一暖。“那谢过皇后了。” 清儿随口道:“清儿想问,这后宫还有什么人经常来着长乐宫呢?” 文娴太妃想了想道:“祥芳仪同丽妃倒是经常来请安,太后也很少见她们。不过宫中好像有一名若美人来过,太后见她时也是吓了一跳,竟然与皇后长的一模一样。当时便是传信太监报错了才让她进来的,后来太后知道后便让进侍房去了她的牌子。” “和本宫长的一样?”清儿似乎想到了什么。 然后文娴太妃说,“虽然长得一样,但是却缺少了一份气势。太后也已经算是把她打入了冷宫,皇后也不用担心。” 长乐宫檀香缭绕,太后自从上次昏迷之后便一直不适,身ti状况很差,气色也不好。清儿同文娴太妃走了进去,请了安便同太后一起闲聊。 想来这宫中还未曾有人知道控心“盅”一事,所以清儿只是自己在小心防备,未敢多提半字。 回到宫中,她似乎明白了很多。想要平安度过,就要懂得什么是敌什么是友。宫中个个沉浮极为深沉,想来也不会过于平静。 若美人,为何当初她没有听说过? 最新全本:、、、、、、、、、、 ------------ 狼国站起(2更)  丽妃依旧是那种但若的感觉,清儿刚从长乐宫中回来她便来了未央宫。//.QΒ⑤.CǒM//同行的还有那位曾经倒戈的祥芳仪,奶娘抱着的舒柔小公主和龙润二皇子。 见清儿依旧穿着普通的便装,似乎从宫外回来后变得丝毫没有架子了。 “姐姐可是安好?”丽妃屈身请安。 清儿望着霜儿,霜儿则道:“小姐自从上次病了以后便不记得你们了,宫中的事情都是我告诉小姐的。两位娘娘,不必拘礼,和平时一样就行了。” 祥芳仪原本还有些怕,一听清儿什么都不记得了便笑着道:“是娘娘的福气,刚巧霜儿姑娘回来。否则,真的以后便见不到娘娘了。” 清儿淡淡的笑了笑,“是么?霜儿没告诉我有这样的严重。不过,我为何会中毒呢?” 丽妃心中明了,于是道:“姐姐在卫氏的容华宫中喝了一碗毒燕窝,所以才会……不过,如今皇上已经下旨把她赐死了。” “小姐,丽妃娘娘说的就是老爷提起的卫氏家族,当今太后也是卫氏。”霜儿言语清淡,似乎根本不在意一般。 祥芳仪听的真切,顿时惊了起来。想来,这次的动作的确十分大。宫里宫外看样子都不会有卫氏的立足之地了,还好皇后已经忘记,否则自己和舒柔根本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这次妹妹来是想让姐姐为舒柔寻得一位好老师,教习舒柔琵琶。” 清儿缓缓地道:“为何不让丽妃教她弹琴呢?霜儿说丽妃琴艺高超,如同仙乐一般。” 丽妃莞尔一笑:“姐姐当真是在取笑妹妹么?尘儿哪里有姐姐的琴艺那般出神入化,只是姐姐不经常弹奏,把好机会给了妹妹来显示罢了。” 清儿笑了笑:“既然如此,舒柔喜欢琵琶的话,我让霜儿寻得宫中的哪位妹妹琵琶技艺高便是了。” 未央宫中一片欢声笑语,儿童嘻嘻之声传的老远。 长乐宫的附近便是文娴太妃的格松宫,宫中有一间房间,房间后面则是一个密室。文娴太妃慵懒的斜靠在贵妃塌上,手下跪着的一名女子,那女子有着倾城之色,同清儿极为相像。只是,那年龄却小了很多。 “她以为诈死便能让张家永享荣华富贵么?太轻易的露出破绽了,韶颜的盲疾是以前的事情,并且知道的人并不多。见到韶颜本人的更加的少,想来那些丫头即使告诉她周围的情况也不会说的那么仔细。若是她不关心还好说,可是她一向疼爱韶颜,如今同以前一样,并且要为韶颜诊治,想来并没有如同宫中传说一样失意。”她声音冰冷,然而眼光更冷。 跪在地上的女子不停的发抖,“娘娘,你让奴婢下的“盅”奴婢已经完成了,如今还有是什么事情吩咐。” “要不是因为你的“盅”,卫氏想来也不会像如今一样满门落难。”她嘴角洋溢着笑容,然后拍了拍手,从外面进来一位宫女,宫女眉眼勾人,看起来的确是个美人坯子。那宫女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碗燕窝。“喝了吧!赏你的。” 地上的女子心中极为恐惧,这是什么意思她也是知道的。然而,现在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里没有毒,但是想来皇后会找上你。”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你该怎么做应该心中明白。” “奴婢定然会让她见不到奴婢真人,”她从脸上轻轻一扯,一张人皮便掉了下来。“如今,娘娘放心。大汉说过,当南朝再无可用之人时,娘娘便可以带着舒柔帝姬回到狼国。” …… 风萧萧,雨淋淋,依旧是不停歇。 (月13下午2点34分) 最新全本:、、、、、、、、、、 ------------ 迷雾重重(3更)  南朝属于中原,旁边有个个小国环绕,个个都垂涎于南朝丰富的资源与广阔的土地。西边有塔刹,女皇恩雅,聪明绝顶。现在正与塔刹交好,数年内不起战事。然而,北面狼国,个个凶蛮,这次直接攻打了南朝北面的幽州。 幽州被困,龙谦带十五万大军前去平事。虽然如此,但后宫中接二连三的出现事端。 开始则是清儿前去寻找那位同自己长相一样的若美人,没想到刚到那比较偏僻的薇林阁时已经不见了若美人的踪影。据说若美人入宫后便得了病,前些日子让整个薇林阁中的人前去打扫庭院,当宫人们回来的时候便再也没有见到她。 “那这件事上报了么?”南宫夫人问。 那小宫女道:“回夫人话,奴婢已经回过夏公公了。” 清儿道:“回宫,”转而她又对南宫夫人道:“这阁中的宫女从新调回内务府,分到别处当差吧!”她心中明白,这是敌人已经把线索切断了。 回到未央宫中,龙阳已经在里面了。清儿见他来的如此早便问道:“皇上来的这样早可是刚下过早朝?” “朕有点事情想问你,”他挥了挥手,示意内侍下去。“你来朕身边坐。”他脸上很是疲惫,边界的军情没有想象中的好。龙谦的援军未到,幽州已经有了失守的前兆。狼国一动,西北方雪国也开始兵动。 “皇上,清儿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她端来一杯露水泡的碧螺春,然后坐在了龙阳身旁。 龙阳喝了口茶,然后道:“狼国说要议和,但是,但是要让他们的赫德帝姬嫁给朕做皇后。” 清儿一听,脸色忽然间毫无血色,“那皇上有了决定了么?” 龙阳见她如此,心中忽然间变的很愧疚,“朕没有答应,若是打仗,朕从来没有怕过。”他转过头望着清儿道:“你有何事要告诉朕?” 清儿淡淡的说,“清儿发现,宫中有位美人不知所踪了。” “是么?”龙阳随便的问了一句,他没有丝毫的关心,一点都不在乎。 “今日臣妾去散步,走到薇林阁那里时,见宫人们都没有事做。于是便让南宫夫人问了一下住在那里的小主是谁,结果宫人们说那里原有一位若美人,然而前些日子竟然不见了。”她一口气说完,希望龙阳给些表示。 然而龙阳却说:“你来处理就行了,最近朝中事物繁忙,这些事情就不要对朕说了,” 清儿心中一痛,原来他是如此的凉薄。“臣妾明白。”忽然间,她想起了当初的纯修容,后来的卫贵妃,然而在她们死后龙阳竟然连问都不问。她应该怎么做,龙阳才能一直记得她,才能在乎她一点呢! 未央宫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清儿望着窗外的细雨,心情有些烦闷,她不明白,什么才是帝王情。倘若当初,龙阳没有继承皇位又是如何的一番光景。 三个月后龙阳还是答应了迎娶狼国的赫德公主,清儿一夜之间便成了名不其实的废后。虽然龙阳有些愧疚,但依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霜儿心中很是不爽,忽然之间人事全非。清儿决定离开,离开这个薄情的人。那夜,无比的凄凉。后宫中因为迎娶新后变的十分热闹,清儿转眼间便到了冷宫之中,她十分不明白龙阳为何变的那样多,相似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一般。 然而,那夜,林鸿却来了。他二话不说,拉着清儿便出了宫。清儿临走之时,什么都没带,只拿了那块刻有“蒲苇如丝”四字的金牌。 张府中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宫中内庭侍卫总管和jin军统领一起辞去官职。太后在皇上大婚后的第三天离开了人世,然而皇上却没有举国大丧,而是直接葬入先皇帝的同**。 在半月后,皇上忽然间派出所有内庭侍卫出宫,带着密旨“将废后张玉清捉拿回宫。”然而,在那离皇宫千里之外的渝州,清儿同林鸿还有张府所有人都在。而且,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渝州城与塔刹不远,若是过了玉门关,那便能前去塔刹避难。狼国的险恶,当清儿见到他时才知道。 塔刹边界已经有了一队兵马,领队的正是塔刹三皇子赫里斯。 夕阳似血,仿佛正在暗示他们的未来一样。 (上传时间09年11月13日下午4点半) 最新全本:、、、、、、、、、、 ------------ 逃亡  大漠的深处有一片绿洲,绿洲中建立着一个富饶的城市。/、М/城市中便是塔刹的皇宫,恩雅此时正在大殿之上,同塔刹大臣一起讨论政事。 快马来报,南朝皇后已经到了塔刹边界,今晚便是前往塔刹的时刻。三皇子已经率领塔刹御用兵前去迎接,争取在南朝追兵未到之时把他们接到塔刹皇宫之中。 夜渐渐降临,南朝渝州城中兵马混乱,一群身穿锦衣服的侍卫不停的收查,扰民不已。一人身穿黑色劲装,转身从一个拐角巷子中离开了城。他正是前来打探消息的楚云飞,在未被发现之前离开渝州地界。 “云飞,打听的结果如何?”林鸿依旧身穿白衣,脸上是从来未有过的严肃。 楚云飞道:“没想到这样快,还好林鸿早已经料到后宫之中有间隙,所以才会这样迅速的逃tuo出来。” 霜儿道:“夫君,可打听到什么没有?” “jin卫军已经追到了渝州,想来已经知道我们要逃向塔刹。”楚云飞拔出宝剑,剑光凌厉,他转身飞上一旁的屋檐。 然而那原本空空的屋檐不知何时竟然潜伏了一人,那人身穿黑色紧身衣,肩膀上有着一只红色蝙蝠。他没有同楚云飞动手,而是跳下屋檐站在清儿面前。 “这位夫人,他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今“血盟”定为夫人马首是瞻。”他的声音沙哑,然而却充满了诚恳。 一群人各个迷茫不已,均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清儿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然而半响方想起来,这人正是在春谷外救的那个杀手。“原来你还记得!” 转眼两年未见,没想到昔日的“血盟”已经大大不同。如今,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掌管,他也是昔日的少盟主。 世事变迁,转眼间两人的角色竟然已经不同。 “当日救你并没有想过让你有所回报,然而如今我身上的事情已经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她说的很是平淡,想劝退他。 那男人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实属再生。即使是天大的事,我一样在所不辞。” 清儿还想再说些什么,那人却拦截下来。“夫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见众人依旧不明白,便告诉了当日春谷之外的事。 “清儿,你可是恢复了记忆?” 清儿回头道:“是的,清儿前些日子便恢复了记忆。所以在他们刺杀龙阳你时才让楚云飞接应,要不如今可能已经死在宫中了。” 刚刚说话的人正是龙阳,数日之前在宫中夜庭,刺客行凶,原本是逃不过的。然而却用了诈死之计,被暗中混入刺客群的楚云飞救出宫来。任谁都没有想到,他最为信任的蒙毅殿前将军竟然是狼国的奸细。多年以来,早已谋划侵占南朝。 “倘若当初楚云飞不在,想来朕也是必死无疑。”他脸上现出憔悴,数月之内变化不断,让他的确无法再如同当年一样jing神奕奕。“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替身。” 林鸿依旧一身白衣,他看着那“血盟”盟主,眼中透着迷惑:“你怎么知道宫中的事?” 那人笑了笑:“我盟中刺客众多,分布天下。即使皇上每日睡哪个宫殿,宠xing哪位美人我想知道都会知道。只是,我没有那样做。为了保护夫人安全,我在她身边设置了暗哨。” 龙阳一听,脸色很不自然。“没想到江湖上的人竟然有那么多奇人异士,朕原以为宫中是最安全的。没想到,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龙阳不必担心,我已经告诉了宁王,现在他手中有着兵权,想来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清儿很是平静,她虽然没想到会有龙阳的替身,但是也早已经知道宫中有不安分之人。布局是早已经设好的,随时都在变动。 龙阳一听龙谦,忽然间感觉有些尴尬,但是他仍旧说:“若不是当初朕信任他的为人,想来如今即便想回宫也没有可能了。” “皇上,该动身了。”说话的人皮肤黝黑,两眼炯炯有神,正是楚云飞的师弟王奎。 这次逃离,共有几十人之多。虽然分开前往塔刹,但是主要人还是在一起的。楚云飞同王奎定是同龙阳在一起,保护他的安全。霜儿同南宫夫人定然是跟随清儿,林鸿同花铭铭也是分不开的。如此的队伍,加上皇宫与张府内院的护卫,的确不少。 夜,深不可测。 (上传时间09年11月14号16点43) 最新全本:、、、、、、、、、、 ------------ 黄沙金雪  塔刹一直是一个比较好战的国家,虽然如此,但国家的人民却从来未发生过叛乱! 女皇恩雅通南朝修好,并且同南朝结亲。全本这样的举动几乎每个女皇登基时都会这样做,当女皇快要退位的时候便会同南朝开战。她们的做法,无非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做好一个皇帝,不会因为南朝的经济比较好,军事强悍而让塔刹受到兵灾之苦。与其说是yu擒故纵,不如说是用心良苦。 夜深不可测,仿若一泓见不到底的渊…… 南朝与塔刹的交界处便是渝州,渝州统兵姓钱,正是当初林鸿举荐。见塔刹兵动,立刻调兵六千前去探查。虽然明说探查,实际确实护送一群人。 那群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其中有男有女,士兵只是知道很重要,但却不知是谁。风呼呼的响,仿若鬼哭一样呜咽。 一行人就这样走着,月亮被乌云掩盖…… “站住,什么人?” 队伍不得不停下来,钱统兵道:“渝州统兵钱一袭。”然而他却冷笑道:“你们是何人,竟然敢盘问本官,这乃是渝州同塔刹交界,难道你们是塔刹内奸想要潜逃?”未等对方说话,他便道:“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带回营中细细盘查。” 对方身穿一袭锦衣服饰,一看便知是宫中内庭护卫,他们没想到,这个统兵如此不识时务。“唰”的一声拔出佩刀,“狗养的,竟然想抓本大爷,我看你是私通废后,投奔了塔刹。” “你们还想和本官打?”他飞身而起,自从当日塔刹一战,他每日练习武功,想来也是用的着的时候,虽然不如楚云飞和王奎两人,但也实属不弱。 宫中内庭侍卫中的忠心高手已经被王奎拉拢一起出宫,他们是誓死效忠龙阳。然而这些比较一般的内庭护卫,气焰嚣张极为不服气,拔刀相迎。 军中原本就是藏龙卧虎之地,见统兵动手哪有不出手的道理。于是飞身而上,二十招内全部活禽。 那些势力小人没想到小小统兵率领的队伍中竟然高手如云,如今竟然吃了个哑巴亏。 钱一袭想来瞧不起那些势力小人,如今落在他的手中定然是要他们吃些苦头的。想当初,他又何尝不是宫中内庭护卫之一,只因为小人陷害才被先皇降至军中做了马前卒。多亏当日的军师林鸿,他才有了今日,没想到现在的内庭护卫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 “统兵,不如让他们打扫马房如何?” 钱一袭考虑了一下,刚要开口便从远处来了一队人马。近了一看,正是此次追击的内庭新任总管马启礼。 “谁那么大胆,竟然拦截皇上下旨捉拿废后的队伍。”他国字方脸,长相一般,两撇根本不相称的胡子。一副奸诈之像,让人一看便知不是好人。 钱统兵一看他也追来了,心中不由得道了一声好险。原本是要送他们去塔刹会合三皇子赫里斯的,只是走到半路,一位姑娘说道:“不如兵分两路。”然后军师林鸿便让他带领大队人马去大路,他们则是返回了渝州从新走了小路。见到此景,他笑着道:“是皇上下旨拿人的队伍么?下官不知,以为是私通塔刹的奸细,所以便扣了下来。这位总管莫要生气,在下请您回营喝杯水酒赔罪如何?” 马启礼一见他如此的态度,便放松下来,“统兵不必客气,咱们都是为皇上当差,你在这边疆是应该处处谨慎……” 钱统兵向来不喜欢与这些势力之人jiao往,然而此次他心中有数,忽然之间便想起了那戴面具的男人是谁。既然知道了,那宫中定然已经发生大事。他不得不帮他们逃出这里,饮酒不过是个调虎离山而已。 夜变的更深,天上挂起无数明星。 塔刹军队在边疆徘徊,远远见到一群身穿斗篷的人。赫里斯嘴角挂上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可算是来了。” 林鸿取下兜帽,“皇子和王妃可好?” “好是好,只是王妃心中不快。说是卫氏一族说灭就灭,皇上丝毫没有留下情面。”他极为疼爱卫隐儿,所以心中也有些许不快。 龙阳一听道:“皇子想来是远在塔刹不知情,卫氏一族早被皇后暗中救走。当年先皇一面金牌“蒲苇如丝”便是免死金牌,朕无意杀卫氏满门,想来舅父此刻也已经躲藏好了。然而卫颖儿却不得不杀,她被人下了“盅”,即使不杀她也已经活不长了。” 清儿心中有些难过,因为卫贵妃的死也很突然。她成为废后之后便把龙芯送去银幕山,然而宫中,不得不防的便是祥芳仪,不知洛如尘能否护住润儿。 赫里斯一听,并不完全相信,然而还是道了一句,“既然本王的王妃是你们南朝人,这次便帮你吧!” 塔刹军队以骑兵为主,这次便是速来速去。留下的只有那一地的黄尘,数不清的细沙。 南朝,四面危机。塔刹决定出兵相助,攻打临近雪国,让雪国自守不能攻打南朝。由此牵制狼国攻击,让他们有所忌待。南朝皇宫中,皇上荒无道,已经让众大臣心中不满。他下旨让龙谦率兵返回,然而,龙谦公然抗旨不尊。狼**队,在南朝十五万大军之下开始了一片苦战。 风萧萧,黄沙满地,仿若一片金雪。 塔刹皇宫之中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黎明,太阳刚刚出来一道光芒,照着的便是那间传出婴儿哭声的房间。 清儿抱着孩子出来,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笑容,“鸿哥哥,是个女儿。”女孩儿长的十分漂亮,看着十分可爱! 林鸿十分的惊喜,女儿,正是他梦中所求。在他眼中,女儿要比男孩子强的多。至少不会有太多的无奈,也不会有太多的烦恼。“那叫若雪吧!这黄沙满地,仿若金雪……” (于09年11月14日晚上9点16分) 最新全本:、、、、、、、、、、 ------------ 宫乱  孤烟起,。\小乔jiao媚,周郎梦圆。何曾急问,天下谁是弓弦,再问,何为长箭…… 大漠之上,满地的风沙,皇宫中婴儿啼哭。那声音洪亮,仿若打破了众人阴沉许久的心扉。林鸿极为疼爱这个女儿,当日出生,满院的晨光,照亮了众人心中最为明确的一条路。 南朝皇宫之中,皇上再次选美,民不聊生,这是他作为皇帝后的三个月中的第六次选美。每半月一次,天下所有女子三年内不能成亲。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想来定然也是失去了民心。 边疆战役,龙谦带领十二家将,军师南宫杰辞呈沙场如同利剑一般将狼国节节击退。 塔刹的皇宫中,时常有白鸽出没。那白鸽眼睛通红,犹如两颗红色宝石一般。它停落的地方便是恩雅安排龙阳他们几人所住的别宫,侍卫严密把守,层层维护。 “小姐,战报。”霜儿手中拿着一张字条,上面字迹熟悉,正是龙谦。 清儿笑着望着龙阳,“龙阳,看样子是时候反击了。倘若再让那假冒之人胡闹下去,宫中定然是一团乱了。” “若是回去,那宫中jin卫的追捕怎么办?”龙阳略微削瘦了些,然而却更加jing神奕奕。他含笑道:“你是否同朕想的一样?” 清儿点了点头,“宁王已经平定了边疆战乱,如今,让他以十万人马驻扎,然后五万人马照反。” “若是如此,那我们便有机会回到宫中。丽妃已经将宫中打通,崔公公心中明白,想来要回去也不难。”他望着眼前的女子,她陪着他,走遍了困苦,不离不弃。 然而,那宫中,是否真的是她想要的? “清儿,倘若,朕放弃这个江山,与你一起相伴,你愿意放弃你的皇后么?”他的话如同一个在心中早已身陷的刺,此刻拔出,不知是痛还是轻松。 清儿望着他,忽然间眼睛便湿润了。“若是龙阳愿意,天下海角又何尝不能相伴,只是这个天下,不都是你的么?为了清儿,你怎么会放弃这个江山。” 他沉默了,被她问的不知如何回答。天下,她,孰重孰轻。 六张机。雕花铺锦半离披。兰房别有留春计。炉添小篆,日长一线,相对绣工迟。 天边的红霞映着她的脸,她从来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见到自己的家人。卫隐儿望着眼前的爹娘,妹妹,弟弟,忽然间仿若做梦一般。 龙阳道:“既然舅父已经到了,那朕便离去了。若是将来,朕有什么不测,也已经流下卫氏的血脉。”他转身离去,背影之间有些凄凉与孤独,也许,这便是帝王。 “血盟”的全力护送,霜儿的易容术以假乱真。就这样,在钱一袭的帮助下,他们又回到了南朝。时隔数月,南朝的光景已经大不如从前。 皇上曾经下旨,让钱一袭调兵前往评定宁王之乱,钱一袭的回复便是“塔刹不安,常有异动。”如此,那人便只能招回在外捉拿废后的内庭护卫同jin卫军。 宁王为人随和,皇上弄得民不聊生,此时更是失去了民心。所以,宁王的叛乱在一个月内便打入南朝腹地。有些城市,便是那里的百姓打开了城门迎接。 狼国的野心,在此次败退后变没有了粮草支援而暂时撤兵。当日皇上下旨,让宁王投降,然而宁王公然抗旨将塔刹击退,这样的尽心尽力,百姓无不赞叹。 南朝皇宫,忽然间翻了天一般,硝烟滚滚,烧的正是丽妃的华安宫。丽妃抱着皇子润和舒柔公主逃tuo,宫中被烧死的便是那位同她一起喝茶聊天的惠妃。今日的惠妃,正是昔日的祥芳仪。 皇后病危,不得不宣召太医。太医用药狠毒,病情更加严重。如同崔公公所言,太医虽然能治病救人,但一样是使毒的高手。皇后夜夜梦魇,神色憔悴不堪。 这位皇上,根本没有治理天下的才能,皇后病倒,他便是一人孤掌难鸣。内庭侍卫马启礼夜中同蒙毅喝酒谈天,酒中下毒,暗算了当时圣宠如日中天的殿前将军蒙毅。想来当日捉拿废后之时,他毅然是故意放走了龙阳众人。跟随王奎数年,这点正义还是被感染的。他情愿做卧底,在最后关头帮助他们一把。 长乐宫中,皇上正与文娴太妃商讨。 文娴太妃道:“皇上,如今皇后病倒,想来宫中已经有人发现了你的身份。如今,只能将这南朝皇宫烧毁,我们便逃回狼国。” “狼国的屯兵分布图放在哪里?” 文娴太妃走到桌边,在桌面下的暗格中拿出一张羊皮卷,卷上画着的正是狼国的军事图。皇上一笑,从她手中夺出图卷。“来人,将美人笑赐给太妃。” 文娴太妃一愣,美人笑,那是赐死的药物啊!“你,为何?” 龙阳笑了笑:“朕便是朕,从不为何。太妃,朕的母后想来在天有灵,所有才会让朕重回宫中。” …… 宫中的那把火终于熄灭了,清儿重新回到了未央宫中,倘若不是当初见到那封林鸿的提示,根本不知道这后宫中有奸细。 “姐姐,我来辞行。”洛如尘恭恭敬敬的在地上扣了三个头,“在这,容尘儿喊姐姐一声长姐。” 清儿一愣,“原来你早已经知道了。” 洛如尘笑了笑,如同出水的百合一样清丽。“我娘临死前便已经说出了真相。” 清儿拉她起来,“那你恨爹么?” 洛如尘道:“若是恨爹爹的话,想来我也不会帮助长姐。当日爹爹曾经来过别院,所以我才会以洛家小姐的名义进宫。爹爹想的不是别的,他想让我进宫来当一位普通的嫔妃。若是在宫外,我便是只能找个普通的人嫁了。妾生的女儿,根本不能做正室。”她的话说的很清淡,如同她的人一般。 (倾城废后共分三部,现在第一部快要完结,会紧跟着写第二部,希望大家支持!上传时间11月15日11点11分) 最新全本:、、、、、、、、、、 ------------ 飞絮  乾六年六月,南朝皇宫中硝烟滚滚,皇帝赐死当朝皇后,、0m\\文娴太妃因思念先帝自尽,葬于先帝妃陵。 七张机。春蚕吐尽一生丝。莫教容易裁罗绮。无端翦破,仙鸶彩凤,分作两般衣。 洛如尘此时已经不是丽妃,她穿着普通的佛衣,在决定留在宫中帮助长姐的时候,她便已经决定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若是跟随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如长伴佛前,多多祈福。她曾经问过自己,若是龙阳再也回不来,她是否愿意舍弃生命去寻找。然而,她放不下的太多,包括这个才三四岁大的皇子润…… 龙阳从新坐回了他的皇位,然而却改变了性格。他把后宫中新招来的秀女与嫔妃全部遣散回原籍,对于那些已经被宠xing过的便随她们的意,可以在宫中养老,也可以拿了钱财回家。对于清儿来讲,他一直未恢复他的后位,这点,让清儿总是感觉要有事情发生。 乾四年的夏天就是这样在不安中度过,直到中秋的时候霜儿把龙芯从银幕山接回才缓和了一些。 夏日刚过,宫中便已经有了秋天的味道,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交替。 清儿独自站在那华碧池边,望着那满池的绿水。枯荷正在被小宫女们拔出,然后用小舟运出宫外处理。这华碧池原有的一湖白荷,在她被废黜之后竟然再也没有过半点绿色。 霜儿见她出神,走过来道:“娘娘,不要如此伤心,若是天天如此定然也会让腹中胎儿有压力。” 清儿淡淡的笑了笑,“我突然间很想如尘,她已经走了两个月,不知道和润儿过的怎么样。” “每隔两日,南宫夫人都会去安陵寺,回来说她还好。”霜儿随手折下一支翠柳,在手中不停的把玩。“小姐,如今宫中无事,芯儿也回来了。我想,过些日子回银幕山。晓儿同兰儿已经是武术启蒙的时间,我想回去看看。” “楚云飞也会回去么?”她问了一句,神色黯淡。 霜儿道:“他留在宫里,皇上还在测查内奸,所以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 崔公公一路小跑而来,原本年龄有些大的他累的气喘吁吁。然而,他脸上的惊恐之色却越发的明显。“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清儿依旧平淡,“公公不必慌张,如今什么事没经历过,何必如此慌张呢!” 崔公公平息了一下道:“前些日子大臣们不知从哪找出一张先帝的遗诏,上面说原本要传位的便是平和王龙萌,然而,如今坐上皇位的却是咱们皇上。如今,早朝的时候龙萌竟然不知所踪,想来定是遇难。大臣们都说皇上杀害自己的亲生弟弟,实属应当退位。” “那皇上怎么说?”霜儿抢先问道。 崔公公继续道:“皇上也不知怎么了,当着全朝百官的面扔了龙冠,tuo了龙袍。” “今日林大人没上朝么?”清儿眼睛如同一望无际的天空,深不可测。 然而崔公公道:“林大人前些日子已经辞官,皇上也准许了。只是,”他犹豫了下,然后道:“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娘娘,所以奴才也不敢说。” 辞官?想来林鸿他早已经想好了吧!以后,他们之间也许不会再见一面,而她,或许也是在这深宫之中终老。 崔公公脸色很急切,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然而见清儿如此的出神也不知是否应该说下去。这面前的华碧池,正是当年为了皇后而修,如今已经毫无景色可言。那满池的白莲,已经随着时光逝去。 “小姐,想来少爷辞官也是为了清闲。”霜儿幽幽的说了一句。 清儿回过头,勉强的笑了笑:“我只是在想,皇上为何当着百官的面tuo去龙袍。” 崔公公道:“皇上,好像是真的有心退位。” 清儿一听,嘴角反而露出一丝笑容。退位?他可是真的想明白了? 华碧池中的宫女依旧在忙碌着,枯萎的荷也一样要有人打扫。她们正是芳华之年,想来也在少女怀春。然而,谁都不知道,高位有着不胜之寒。 粉色的宫衣,娇俏的容颜,仿佛一切由初。 在这后宫中数年,深刻的明白了什么是依无靠的孤独,这后宫还会有多少如同她一般的女人。 (11月16日12点00) 最新全本:、、、、、、、、、、 ------------ 十年梦(一卷大结局) 未八张机。纤纤玉手住无时。蜀江濯尽春波媚。香遗囊麝,花房绣被。归去意迟迟。 央宫中一片忙碌,自从清儿回宫以后,这整个后宫都便的安静,只有今日还算是热闹了些。昔日得宠的嫔妃,此时要么死了,要么已经离开了皇宫。这个后宫已经是名存实亡,再也没有争宠的嫔妃。而此时,这宫里最开心的人也无非便是清儿。 中午时,南书房的一幕,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南书房中总是有龙诞香的味道,... ------------ 相濡以沫(上)  香洲城有一家百年的老客栈,客栈名字叫“同福”。、0M/此时,天气正好,又是一年的夏天。客栈老板还是那个胖子,十多年不见他似乎又变的富态了。此时的客栈正是热闹的时候,楼下大厅有位说书的先生,那先生看起来十几岁的样子,并不是原来的那个老者,想来只是个串场的。 他手中拿着白羽扇,唇红齿白,一双汇聚了千万明星的眸子。那气度,仿若当年的林鸿。只见他口若悬河,正在讲述一段天下尽知的佳话。 “咱们的景贤皇上同倾城皇后的旧话咱们就不提了,现在我给大家讲段京城的新段子。话说乾六年,景贤皇上突然性情大变,月内选秀数次,弄得民不聊生。其实,谁晓得真情?当日真正的景贤皇上已经离开了南朝,躲在塔刹。他为了保全朝中大臣而被狼国奸细逼到如此地界,想来也是个好皇帝。同他一起的,便是咱们的倾城废后张氏。张氏美貌天下无双,传说她中秋时节在华碧池的湖心亭跳舞,瞬间那满池枯荷尽数kai放。” 他讲到此处,台下便有人接道:“小哥,乾六年你才多大啊?” 那少年不好意思的稍稍头,“当时我才四岁,但是这和年龄没什么关系。我这段子,可是京城听来的。” 那人道:“小哥,你要是讲的好,我便请你喝坛老板珍藏的女儿红。” 少年一听笑着道:“本少爷等着你的女儿红。”他转过身继续讲他的故事,“咱们的景贤皇帝同倾城皇后一起到了塔刹,塔刹的恩雅女皇十分重视,由于当时已经同咱们南朝和亲,所以便答应下来帮助他们从新布局。倾城皇后何等聪明,早已经让人传书当时的宁王,也就是咱们现在的赫德皇上,让他带领五万大军照反,由而得出空闲回宫。然后宫中剩下的忠心内侍帮助下,一举收拾了所有内奸。”说到这,他卖了个关子,“大家都知道,景贤帝退位,可是知道为何退位?” 台下观众一阵起哄,“还不快说,说完了请先生你吃饭。”然后纷纷仍上银钱。 那少年对着旁边的一位老者一笑,“先生,这些赏钱都是你的。你只要记得我说的书变成,其他的没什么大要求。” 老者一看,地上的银钱比他平日收获多的多,于是便道:“谢谢小哥帮忙。” 少年一笑,脸颊两个浅浅酒窝十分可爱。“当日景贤帝回到宫中,一直未曾再恢复倾城废后的皇后之位,他深知这后宫繁杂,于是便有了隐退之心。于是,他鼓动大臣拥护当日的平和王爷为新的皇上,自己愿意退位让贤。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平和王爷性情比较懒散,不喜欢参与朝政,表面答应的好。刚回王府便卷了铺盖,带着自己的家人跑路了。于是景贤皇上又想到一人,打算用计谋赶鸭子上架。”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他让大臣传播平和王爷已经被杀,逼迫他退位,于是便只有当时尚为宁王的赫德皇上接班了。为何景贤皇上要退位呢?其实,他在塔刹之时已经看清后宫粉黛,即使三宫六院也不如自己的皇后对自己一般深情。但是身为皇帝,如何跟随她浪迹天涯,于是,便打算放弃皇位。正所谓,爱美人不爱江山,不过如此罢了。” 台下一阵叫好,然而却有一个十岁的漂亮小丫头走来,“哥,若是再不回去,爹爹要罚的。”那小女孩声音如同春谷中的流水,又仿若叮铃响的风铃一般。她两只眼睛异常明亮,黑色的眼珠如同两颗宝石,小巧的鼻子,和一张如同g桃一样的小嘴,一个准美人坯子。 少年一听,脸色一变:“今天就到此,下次再聊。”他跑下台,忙拉着自己的妹妹离开,临走到一位客观桌边时,顺手一捞,一坛女儿红便落入怀中。“谢谢仁兄的女儿红。” 那位客观笑着道:“小兄弟讲的如此好,应得的。”这位客观看起来二十多岁,年龄不大,与当年龙阳有些相似。 身旁的随从的女子轻声道:“夫君,这小少年说你跑路你还能笑的出来?” 龙萌一听道:“他说的也没什么不对,我当年的确是跑路。只是,若不跑出京城何能遇到娘子你呢?” 那女子娇笑,如同一朵美艳的花儿:“夫君真会开玩笑,不过他似乎还没讲完这个故事。” 龙萌喝了一口酒,“的确没有,当日两位皇兄约定,十年之期,如今龙谦皇兄便要传位给太子龙芯了。他也是个困不住的人,坐了十年的皇位,想来是要好好休息一番的。” 香洲城是有名的锦绣之城,城中十年前搬来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姓氏林。家中有两个孩子,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儿,聪明绝顶,年纪尚小已经在香洲有了不小的名气。女孩更是才貌双全,才十岁已经不少人上门提亲,可是全部被林家拒绝。 香洲百姓只是知道这样一个豪门,然而却不知为何搬来至此。 夏日炎炎,虫儿不停的鸣叫。 “小二,我想问下刚刚那位少年家住何处?” 那小二一听是打听林家公子,于是忙道:“若是想给你家孩子提亲,我奉劝一句还是不要的好。来他们家提亲的不少,可是从来都是自己去碰钉子。” 龙萌笑了笑:“不是前去提亲,只是他像我一位故人,刚巧,那位故人也姓林。”他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 那小二一见银子,笑着道:“在我们客栈后面的那条街上,顺着向东走一盏茶功夫便到了。” 龙萌拉着身边那位女子的手站了起来,“那我们便去看看如何?” 那女子笑道:“我倒是听说林夫人琴艺高超,才华横溢,前去拜访也无不可。” …… (于11月17日下午15点53)(这是第二卷的开头,希望读者继续支持!) 最新全本:、、、、、、、、、、 ------------ 相濡以沫(中)求红包  林府看起来比较眼熟,和当日的张府很是相像。院子后面便是书房和小姐的闺房,有着一片已经挂着桃子的桃林。 此时一个声音正在埋怨中:“爹爹真是,说罚便罚。娘也是的,每次她求情爹爹就会增加,结果她还是次次求,害我每次被罚都要罚两倍。” 另一个小女声道:“娘也是为了哥哥啊,谁知爹爹那么不近人情。” 书房中,少年正在抄写经书,少女在一旁帮他研磨。阳光透过来,洒在他们脸上,当真是美丽如幻。若是能生得这对儿女,想来其父母也定然是五官jing致了吧! 林府的大厅之中,几个人正在聊天品茗,正是刚刚来拜访的龙萌同他的夫人风晚影。林鸿同他是数年前的相识,忽然间见他如此潇洒想来也猜了个**不离十。 岁月无情,但却格外照顾花铭铭。她脸上依旧没有皱纹,只是风韵变得沉稳不俗。多年前的那份执着,如今只有慈母的感情所依。 “军师,这转眼十年,想来你也清闲了许久。若是新皇登基,你有没有意思前去辅佐?”龙萌开门见山,丝毫不拐弯抹角。 然而林鸿却道:“我既然已经出来朝堂,便再也不想踏入。那种地方,劳神费心的厉害。若不是如此,平和王爷你也不会跑路偷闲啊!” 风晚影一听,脸上不高兴了。“谁说夫君是跑路?怪不得另公子在大街上说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家王爷跑路。原来,都是你在家中传授的。” “说书?”林鸿一听,看向一旁的花铭铭,花铭铭道:“前些日子青儿去京城,那是听回来的。” “夫人不必如此,既然他喜欢离开家,那便让他离开便是。我不会强求,明日起,夫人帮他备足了盘缠,让他出门游历去吧!”林鸿转过身对龙萌道:“小儿顽劣,王爷同王妃不如在这香洲多玩几日,刚好同在下一起喝酒聊天。” 花铭铭原本想说些什么,然而见林鸿心意已决,再也不敢多言。如今,林鸿的脾气变得十分古怪,特别是对自己的儿子。 南朝皇帝大开恩科,想要广纳贤士汇聚朝堂。 后宫之中,东宫太子正是龙阳的儿子龙芯。如今,他也是十四岁的少年了。长相同龙阳有些相似,只是少了一份武将的气势。 华碧池中的水依旧碧绿,昔年的白荷此时已经从新摘过。此时夏季刚过,白荷也渐渐萎缩。枯萎的景色,似乎更加让人想起往事。 龙芯剑眉耸立,在这后宫中,他没有朋友,孤独的一个人成长了十年。偶尔母后会来探望,然而也只有一个月中的那么几天。他不明白,为何要选他做太子。自己如今的赫德父皇为什么不娶一个皇后回来,然后生下自己的子嗣。 “太子殿下,皇上让您去南书房,景贤万岁进宫了。”一个身穿粉色小宫装的女孩子细声细语的说道,她十分美丽,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龙芯看了她一眼,眼中含着温柔。“母后也来了么?” 那小宫女道:“倾城皇后也一同进宫了,此时好像是去未央宫库房找什么东西了。” 未央宫?十年前倾城皇后离宫之时已经把库房的东西从新分到内务府中,如今又去寻找什么去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而缓缓的道:“我们先去未央宫。” 未央宫被一片晚霞染成了红色,虽然长久无人居住,然而却打扫的一尘不染。清儿带着南宫夫人来到旧地,那门前的一池莲花不知为何今时今日依旧生机勃勃,已经入秋还开的正盛。 “母后,这池中的白莲想来是知道母后要回来,所以才盛开相迎。”龙芯带着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见到满池莲花道。 清儿原本是背对着宫门,此时听见说话便回过头来。她莞尔一笑,“芯儿还是老样子,会说些好听的话儿来讨母后的欢心。”她依旧如同当日,头发挽起,带着一支简单的玉凤钗。青丝中毫无xue白而言,冰肌莹彻薄粉敷面,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南宫夫人从殿中走出,手中拿着一把小铲子。“夫人,找到了。” 清儿笑着道:“那便挖出来吧!” 南宫夫人发髻上依旧是南珠步摇,她脸上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虽然不多,却能看出岁月有在侵袭。她笑着,看起来十分的轻松。“我这就去挖出来,整整十年,想来也是不错的。” 龙芯见母后如此,忙问:“母后,树下藏了什么?” 清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望了望他身后的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话,奴婢叫上官婉儿。”她低着头,偶尔偷偷看了一眼清儿。心中无比的惊讶,闻着清儿身上淡淡的幽香,如见到天山的仙子一般。她真的是太子的母亲么?看起来如此的年轻美丽,仿若天人。 清儿笑着道:“你可是服侍了太子十多年?” 婉儿道:“奴婢从小便服侍太子。” 龙芯见母亲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母后,那树下到底埋了什么?” 清儿笑着道:“是一件礼物,我们先离去,等你南宫嬷嬷启封了你自然知道。”她拉着龙芯的手,转身离开的未央宫。 夕阳如虹,美不胜收。 南书房中,两人正在对持之中。龙阳从来未曾见过这样倔强的龙谦,此时竟然敢同自己一起较劲。“你竟然违抗我。”他气的脸上通红。 然而龙谦也好不到哪去,龙袍都被扔在一边,看来是想同龙阳一绝高下。“你还以为你是皇上么?你以前是,我现在是,我们平起平坐。为何我一定要听你的?” 龙阳别无他法,把身上的长袍tuo下来甩到一旁。“若是如此,咱们便打上一架,谁赢了听谁的。”然后他贼贼的笑道:“你做了皇上那么多年,现在手脚已经不灵活了吧!” 龙谦一听,反驳道:“比比便知。” …… (冬天写书好冷,求红包,开心下!~朋友有,我没有,好难过!) 最新全本:、、、、、、、、、、 ------------ 玉琼楼(求红包) 月明如镜,照人心弦。也许还可以说是夜黑风高,让人不得不想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例如现在的宫中,两个黑影奔走而过,看起来如同第一次做贼一般。其实他们的确是第一次如此,这番计划,实际便是一个字“逃”。 那少年眉目清晰,仿若墨画,少女娇羞,淡然美丽。边走着还边轻声询问道:“殿下,我们真的要如此么?” 少年鼻子一哼道:“若不是赫德父皇输了,我也不会如此早便要大婚,虽然如此,但是景贤父皇和母后一直没有说过我要娶的是哪家的小姐。还有南宫嬷嬷,她在未央宫树下到底挖出来的是什么?” 少女此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上穿着蓝色的男装长袍,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为什么不答应景贤皇上大婚呢!” 少年紧紧的盯着少女,“你希望我大婚?” 少女一愣,转而脸唰的一下红了。她扭捏着,还好是晚上,没人能看见。“那殿下的目的地是哪呢!” “银幕山,去找皇妹。”说着,他拉着少女便开始向着通往宫外的朱雀门走去,那气势,好比要去打仗一般。 京城夜中,最为繁华的便数那条花街。虽然说是花街,但是绿楼却只有一家。名叫玉琼楼,龙芯带着婉儿大步迈了进去。老bao一见便知是一头不知世事的牛犊子,笑脸迎了上去:“这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啊!” 龙芯望了望周围道:“第一要吃饭,第二要住店,给我一间上房。” 老bao花姨见他年龄不大道:“两位要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不行么?”婉儿红着憋出这样一句话,看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花姨望了她一眼,见她唇红齿白,五官jing致,想来定然是男扮女装,“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她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弄的两人一阵尴尬。 “那上房是给还是不给?”龙芯有些不耐烦。 然而花姨却依旧轻松,“不就是一间上房么?给你便是。”她话音刚落,却听见另一人道:“花姨,我也要一间上房,最好是那间母亲曾经住过的。” 来人一身蓝色衣裳,头发被镂空白玉冠束起,完全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花姨笑着望着那少年,眼中充满疼爱,“青儿,怎么此时来京城?” 林青一脸忧愁道:“被父亲赶出来了,目前无家可归。” “既然到玉琼楼,那就和自己家一样,眯的道,完全忽视了一旁的两个人。 龙芯心中不忿,他可是当朝太子,竟然被人无视,于是道:“我要的上房,马上就要。本少爷可是没有他这样不讲理的父亲,把自己的儿子赶出府门。” 林青一听便怒道:“既然不是父亲赶出,那你便是不孝子离家出走,可见一般。”他一脸傲气,心比天高。 龙芯哪里受过如此被人说道,于是从腰间拿出令牌,“本殿下乃是当朝太子,只是出来微服私访而已。”他愿意为林青见到令牌会害怕,没想到后者连望都不望,听见他报出家门,慢悠悠的拿出一块玉佩。 林青拿出玉佩,一笑玩腻的笑:“太子,看好了,这可是你景贤父皇的贴身玉佩。本少爷出生之时,倾城皇后所赠,所以本少爷才能与姑母名字相似。” “你是林青?”婉儿诺诺的问道。 然而林青却当作没听见,收了玉佩,转身走上了玉琼楼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 刚刚的一幕,花姨都瞧在了眼里,忙上去道:“太子殿下不要动怒,林公子脾气古怪,想来只是无意。太子殿下的上房已经准备好了,是我们这楼里最好的一间。” 龙芯心中很是烦躁,话也不说,转身去了后院上房。 前厅中依旧热闹非凡,仿佛从未有过争吵一般。太子殿下不在这里,还在那远远的皇宫之中。 夜深邃无比,几个黑色人影在玉琼楼徘徊。任谁也想不到他们是谁,只见个个蒙着脸,肩膀上一只红色的蝙蝠。 次日的清晨,南朝皇宫乱作一团,谁说太子殿下不是早睡早起。一早便在东宫大呼小叫,身边的婉儿还以为走水,来不及梳妆便跑到寝宫之中。 “大胆,本殿下昨晚明明在玉琼楼,为何今日起床会在东宫?”他啪的一声摔出一个青花瓷杯子,眼睛被怒火掩埋。 东宫的青石地板上跪满了奴才,各个心中充满了疑惑。 龙芯见他们不说,“不说是么?是不是要本殿下去请父皇来?” 婉儿拿着一支蓝色玉钗挽起青丝,“殿下,若是皇上知道的话……”她故意把话说到一半,然后又拿眼睛瞟了一下跪着的宫女内侍。“你们起来吧!殿下想来是昨晚梦魇了。”东宫之中,她最为得宠,地位也是最高的。 那些奴才谢了一声便站了起来,偷偷的望了她一眼。 “皇上驾到……” 婉儿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依旧穿着昨晚出宫时的男装,此时想掩盖却是已经来不及了。然而明黄se影子瞬间进入内殿,宫女太监也已经跪下行礼。 龙谦走进来,一边走一边笑:“芯儿,你是何苦呢?你身边暗哨无数,以为出了宫就能逃婚么?” 龙芯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对面的人不是父皇而是一只修炼成jing的老狐狸。他满脸警惕,“父皇多虑了,儿臣只是久闻玉琼楼中才子佳人无数,所以前去看看而已。” 龙谦当作没听见一般,然而望向一旁的上官婉儿,“去把衣服换了,穿一套男装算什么?不过,下次穿的时候可以尝试玄色。当年倾城皇嫂出宫时便是玄色红包锦文袍,的确多加了份豪气。” 婉儿原以为皇上会降罪于她,没想到竟然如此和蔼。于是应了一声便离去了,大厅中一时间又恢复到沉默。 南朝已经十年未有皇后主掌后宫,然而这十年中,也未曾选过一次秀女嫔妃。天下盛传当今圣上不进女色,可否有隐疾。然而这话传到一人耳中,那人却笑了,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夫人。 (本章跟新与11月19日10点26) ------------ 相知  一张机,一梭才去一梭痴。\、0m//丝丝缠乱犹不识。菱窗院外,紫竹凝咽,曲曲是相知。 京城之中最为有名的便是那花街上的玉琼楼,玉琼楼中最出名的此时不是哪位花魁,而是前学士林大人的公子林青。 此时楼中无数才女聚集,所谓才女mei女多的地方,才子公子也多。这是一个效应,连环的效应。 “起来啦!楼下的柳小姐等着你呢!”花姨穿着大红色的长裙,脸上的脂粉味直呛人。 林青皱了皱眉头,仿佛不认识一般的看着她:“花姨,今天怎么打扮的如此艳丽?” “太子要来包场,所以我也要打扮的上的台面才是。”花姨妩mei一笑,风韵不减当年。 林青犹豫了会儿,yao了yao牙道:“他还是要来报复么?是为了上次的事?” 花姨神秘一笑:“非也,你先准备好了,保准你大吃一惊。” 玉琼楼未到中午便人声鼎沸,生意好的没话说。林青眯缝着眼,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出现在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尽头时,大厅中可以清晰的听见吸气的声音。 台下无数人小声说道:“这就是得罪了太子的林公子么?” “看起来年龄不大……” 林青愣了一下,“人挺多的啊!”他含笑扫视了一圈,发现mei女的确不少。 “公子,太子殿下到了。请你去贵客厅等候,好像是有要事相商。”一个小厮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林青跟着他走到一间贵客厅,厅中燃烧着上好的檀香,味道飘渺虚无。这间厅的装饰看来花了不少的心思,全是以莲花为题的成套家具。中间放着一张莲花瓣围边的桌子,椅子上也雕刻有镂空的莲花。 “原来,你还这样有心啊!”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然后随着一阵香风,翩翩公子落座在桌边。 “这是花姨的安排,想来她也是知道姑母喜欢白莲的吧!”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到桌边坐下。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找我什么事?” 龙芯见他如此狂妄,冷冷的道:“谁说我找你有事?本殿下何事需要求你?只是闲着无聊出来逛逛罢了。” 林青见他嘴硬,不由得笑了笑:“你不是为了把自己身边的暗哨甩掉才来找我的么?” “你怎么知道?”他tuo口而出,满脸的惊讶。 “那ri你被他们送回宫的时候我就在一旁,虽然我没有什么功夫,但是也在银幕山上学过几年的拳脚。去年回到家中,也是师傅让我出来历练的而已。”他说的坦然,让龙芯不得不信。 “那皇妹呢?她可是也下山了?” “兰妹同楚晓一起踏入江湖,我则是回家省亲。没想到,父亲竟然因为我在茶馆说书就把我赶出家门,让我独自在京城见识见识。”他喝了口茶,然后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太子,见他身后依旧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孩儿便趴到龙芯耳边轻声道:“不要每次出宫都带着她,她可是一个最危险的暗哨。” 龙芯一惊,这可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于是压低声音道:“那怎么办?” 林青不动声se,拉出他的手,在他手心中写下几个字。龙芯点了点头道:“恩,那下次见。”他站起身,转身离开了贵客厅。 厅中檀香依旧,隐隐约约,似有似无。 三日后,宫中从新编排内庭护卫的巡逻路线,调动小组。然而,就是那天,东宫太子无辜失踪,东宫上下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而且这次,连太子最疼爱的上官婉儿都没有带走,当真是奇怪无比。 消息传到张府时,景贤帝同倾城皇后正在品茗,上等的雪顶寒翠,露水泡过之后那叶子仿佛是翡翠雕琢的一般。 “皇上,娘娘,太子殿下不见了。”崔公公一脸的慌张,十年的时间他的确衰老了许多。 龙阳听见仿若不见,清儿更是面带笑容。 半响,清儿放下茶盏道:“玉琼楼中的林公子是否也不见了?” 崔公公一愣道:“是不见了,想来是回香洲了。” 龙阳哈哈笑了起来,“清儿,林青那孩子当真听话。” 清儿腼腆一笑:“龙阳你的玉佩在他们手中,想来问题也不大。谁让皇弟如此不讲理,非要今年就把位置传给芯儿。还说什么大婚?若是全依照他说的,那芯儿怎么寻找他的爱情?” 崔公公恍若一梦,然后喃喃的道:“原来一切都是皇上同娘娘设定好的,怪不得太子殿下能逃出皇宫,而且摆tuo了上官小姐。” 清儿扑哧一笑:“崔公公,这话可不能让皇弟知道,若是他知道的了,还不闹翻了天?”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人轻咳。 转过头,正见龙谦站在不远处。崔公公一见,忙跪下行礼。龙谦脸色不好,冷冷的道:“起来吧!给朕送杯茶来,要张府中最好的茶。” 崔公公看了一眼龙阳,后者轻轻的挥了挥手。 清儿依旧面带笑容,“皇弟,想来你这十年间未曾宠xing过一个嫔妃也是为了花铭铭吧!” 龙阳接着道:“你也见我同你皇嫂如今的幸福,为何不能让芯儿也去找个自己喜欢的人?” 龙谦一时无语,只能死死的盯着两人。 清儿见他如此,不由得笑了起来,“皇弟,你就再支持五年,五年而已。若是五年后他仍旧没有自己爱的人,那就让芯儿继位。从此之后,你也可以轻松点了。现在若是将天下交给他,他哪里治理的好?” 龙谦犹豫了下,然后缓缓的道:“那就给他五年,若是五年内他找到自己的爱人,那就早些大婚,若是五年依旧没有找到,那他就必须娶我们定下的那家小姐。” 崔公公端上来一杯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龙谦面前。“皇上,这是用露水泡的雪顶寒翠,前几日从银幕山上送来的。” 清儿同龙阳相似一笑,都送了口气。 京城热闹非凡,此时的南朝没有了战乱,十年之间,南朝边疆稳定。经济发展迅速,塔刹与南朝关系密切,共同发展。偶尔会有狼国sao扰,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城门前有一男一女穿着蓝色衣服的少年,男孩儿长相俊美,女孩儿面容jing致,然而却带着一丝的英气。细细看去,正是林青同男扮女装的太子龙芯。 他们的目的,是那未知的江湖。少年儿郎不知愁的滋味,踏上江湖莫吐露。 (同志们,砖头使劲砸啊,不要客气啊!!呵呵!) (z于09年11月20日下午16点18分) 最新全本:、、、、、、、、、、 ------------ 陆红衣  烟雨蒙蒙的彭城,处处摘种着杨柳。全\本\小\说\网春季嫣然,飘絮如雪。这段日子,天气正好,每日都是艳阳高照。所谓是个好的兆头,一年四季风调雨顺。 彭城大街,人潮熙攘,做生意,小买卖多不胜数。偶尔会有带刀的过客,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绿林之人,身上带着那么点豪侠的味道。 “抢劫啊!”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妇人紧紧的抓着一个小包袱,那里面装着的是马上去当铺换钱的东西,家中夫君尚在病重,谁知竟然有人在这公然抢劫。那是她的,绝对不能拱手相让。她毕竟年岁大了些,体力不支的被那小贼拉走包袱,脸色发青,当真是悲怒交加。 一道红光由头顶而至,少女身穿一袭红衣殷红似血,手中握着一把放着红光的宝剑,剑指小贼咽喉。她面容冰冷,好似冰川神女冷冷的道:“把东西放下绕你一命。” 小贼见事成之时杀出个程yao金,一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少女见他无动于衷,宝剑又递出去两分:“你放是不放?”她语气冰冷,仿佛冻结了空气。 小贼无奈扔下包袱瞪了她一眼,转身跑入人群。少女拾起地上的包袱,随手拍打了一下灰尘,转身还给了那老夫人。 老夫人刚想道谢,少女便轻点地面飞身而去。这一幕刚巧被路过的林青和龙芯看见,此时的龙芯已经换回了男装。两人痴痴的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由萌发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林青,你可是认识那少女?”龙芯不由痴痴的问了句。 谁知林青却道:“我认识她,但她却不识得我。” 龙芯笑道:“想来,我们的目光还真是一致,若是父皇同意,我愿意娶她为妃。” 林青道:“她不会入宫的。” “是么?当年母后也不想入宫,但是后来不一样被父皇感动?这世间,我想只要有情,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他一脸的认真,仿佛她已经同意跟随他一般。 林青看着他那不知世事的自信,突然觉得他是否能真的做好一个皇帝。 彭城,热闹依旧…… 两个初入江湖的少年,一脸不知未来凶险的无知在大街上走着。在他们身后,数名身穿便装的人远远跟随,他们的腰间都佩戴着一个雕刻有蝙蝠的令牌。 这个城市,处处可见绿林豪客或是江湖侠士。传闻,不久以后便要开始江湖新秀的选举。此时,呼声最高的便是江湖上第一mei女陆红衣。 陆红衣,身穿红衣,冰冷的性格,佩戴着的一把泛红光的剑正是红颜剑。红颜剑,江湖中的绝顶兵器,同排名的便是青峰,红颜青峰,数年前便已经失踪,然而这两年却又再次出现在年轻一代的手中。 拿着青峰的人,此时也在彭城。 “一家”客栈,名字起的很是随便。然而,里面的装饰却是十分的雅致。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少女此时坐在一边的旁厅中聊天,他身边带着一把长剑,然而却没有剑鞘。他的剑十分特别,上面竟然全是镂空花纹,打造的十分独特jing美。 女孩子一身水蓝色的长裙,面容被白纱遮盖,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心情十分的好。他们不停的向旁厅门边看去,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一家”客栈的老板不是男人,而是一个看起来带着江湖气的妇人。那妇人笑呵呵的迎接来两个客人,然后指了指旁厅。 “太子哥哥……”少女见到身影,忙跑了过去。“最近可好?这江湖,当真有趣的紧呢!” 林青见她如此,便不高兴道:“兰儿师妹,只想着太子就不想我么?” “哪里,只是师兄天天一封飞鸽传书,看的人家厌烦。”她眼睛眯起,笑的光芒照**整个旁厅。 龙芯从进厅时到现在一句话未说,龙兰感觉十分奇怪,于是道:“太子哥哥为何不说话?”她大大的眼睛望着龙芯,眼中透着好奇的神色。 林青大大咧咧的坐到桌边,然后笑着道:“你没看见他那痴样?被那陆红衣勾去了魂呢!” “陆红衣?”龙兰一听哈哈大笑,然后指了指那边坐着一言不发的楚晓道:“那不,他也在为陆红衣苦恼呢!” 林青一脸好奇道:“楚师兄,师妹说的可是当真?” 楚晓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那陆红衣如此难缠,当真是让我苦恼至今。” (于11月21日晚上18点12分) 最新全本:、、、、、、、、、、 ------------ 楚晓  十六岁的楚晓已经是一个能当一面的男儿,他长着入鬓的剑眉,一双如瀚海般的眼睛。他鼻子gao挺,皮肤呈现小麦色。此时,他蒙着一层薄雾,为那个一袭红衣的女子苦恼。 彭城的天明亮如镜子一般,“一家”客栈人声鼎沸,生意好的没话说。 偏厅之中,楚晓愣愣的看着自己青峰剑,脑海中一片空白。龙兰就在一旁,此时偏厅的门已经关闭,她摘下了面纱。面纱后面是一张倾城倾国的脸,明亮如黑色的宝石一般的眼睛,英气勃发的远山眉,红润的唇呈现出水亮的颜色。她与当年的清儿很是相像,只有那眉毛,比较像龙阳。 “师妹,你笑什么呢!”楚晓终于长长输了口气,“我想通了,青峰是青峰,红颜是红颜。即使青峰与红颜是一对宝剑,那我同那陆红衣也一样毫无瓜葛。她若是再来,我定然是不客气的。青峰红颜,又不是没有争锋相对过。” “若是师兄不喜欢陆红衣,可以为他们戳和。看看皇兄,再看看林师哥,他们哪个不被她迷的神魂颠倒?”龙兰说话想来直爽,只是此时,她的确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一切。 林青笑了笑,“兰儿,你要知道那陆红衣的性子,若是进宫,定然不依。想来,还是帮我的好。”他话语清楚,然而却让一旁的龙芯心中不快。 龙芯勉强的笑了笑,“话是这样说,但是谁也没规定我一定要做这个皇帝的。” “若是皇兄不做,那他日我告诉父皇,我来做皇上,让师兄同我一起进宫不就行了?”她向来想事情单纯,然而这话一出,楚晓愣了一下,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很是接受这个提议。 “皇妹胡闹,咱们朝中,从来没有女人做皇帝的一说。”龙芯正色道。 然而龙兰却不以为意道:“塔刹不就是女皇么?为何我南朝不行?” “塔刹是以母为尊,南朝是以父为尊,两个国家的风俗是不同的。”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然而林青却道:“若是你不想继位,我想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去找平和王爷。若是你能说服他,让他来代替你做皇帝,想来这也是可以的。当年你父皇传位不就是要寻他接替么?可惜,他走的无声无息,天下之大,不知现在身在何处。”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不是在宫中还有个上官婉儿的么?” 龙芯一听上官婉儿,脸上立时出现一种犹豫不决的神情。然而回话的确实龙兰,她笑着,脸颊红润润的,“上官婉儿可是那个经常跟在太子哥哥身后的小丫头?” 龙芯点了点头,然后瞪了一眼林青道:“若不是他,我此时还以为婉儿只是个普通小宫女,然而,谁知道她只是监视我的罢了。”他说的很是无奈,然而却更有一份悲哀。 林青哪里知道他心中想些什么,于是继续道:“若是你知道,赫德皇上要让你娶的是塔刹的和弦郡主的话,那你岂不是要马上自杀了?” 和弦郡主的名号他们都曾经听过,塔刹三王爷赫里斯的女儿,据说今年才九岁,并且善于骑射。刁蛮任性,连女皇恩雅都宠着她,若是进宫,定然是翻天覆地。 龙芯甩了甩头,似乎要甩开这个噩梦一般。“若是让我娶一个九岁的小丫头,我还是出家遁入空门的好。” “一家”客栈向来接待的都是比较文雅的客人,然而此时却是十分的吵闹。“哐当”一声,偏厅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道红光闪入厅中,随着而来的是一个清脆的声音,“楚晓,你是从还是不从?” 长剑凌厉,就那么架在桌子上。几个人看见来人,表情变了又变。然而,青峰剑此刻才隐隐现出青色光芒,楚晓面如冰霜,冷冷的道:“为何要从你?” 陆红衣脸上妩mei一笑,与她刚刚的冷若神女判若两人,桌边的另外两个男人看的痴痴的。她丝毫不在乎后面跟来看热闹的人,瞟了一眼龙兰道:“你就是为了你这个师妹么?” 龙兰刚想开口,然而她却继续道:“的确是个美人,可惜她武功不如我吧!”她冷冷一笑,满脸的鄙夷。 龙芯见她如此狂妄,心中气恼道:“皇妹武功是否能胜过你我倒是不知道,但是若是问楚兄是否喜欢她多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还是死心的好。” 陆红衣听完这话,脸色铁青。然而她身边的林青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十分气恼,剑锋回转便削向林青。 林青一见她如此任性无理,不知何时手中便多了一把白色诸葛扇,横档遮面,刚好把那红光宝剑搁挡开来。“陆姑娘,若是如此蛮不讲理,想来楚师兄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你的。”他话语轻挑,让陆红衣怒上加怒。 “哪里的无耻之徒,竟然如此更我说话。楚晓是否喜欢我你们怎么知道,再说,如今这丫头刚刚十四岁,谁知她会不会夭折。”她话语狠毒,让说有人大吃一惊。 龙兰听了这话,反而不生气,她淡淡的说:“本公主定然不会夭折,当今天下,若是有人想杀害本公主,那他只是自寻死路而已。”然而,她停顿了一下拍了拍手道:“把这位陆姑娘送出去。” 任谁都没想过偏厅外有人把守,见有人走了进来,陆红衣更是大吃一惊。刚刚她进来时,门外的确没有人,然而刚刚跟随她而来看热闹的人也已经早不知所踪了。她脸色难看,狠狠的瞪了龙兰一眼,“我不相信,他一辈子都会喜欢你。” 话音刚落,楚晓便道:“你一定要相信这个事实,我会守护她一辈子。”他言语真切,似乎当场击穿了她的心。 龙兰娇羞,脸色绯红,仿若一朵红润的玫瑰一般。 少年,难有痴狂…… 林青望着那红色的背影,轻轻的说道:“为何,我总有一种判若两人的感觉。” (于09年11月22日下午17点33) 最新全本:、、、、、、、、、、 ------------ 三生花儿  四月的天空很是清净,、qb⑸.cǒМ\林青心中带着疑虑,他总是感觉哪里有些奇怪。若是说,一个人的转变,也许不会在瞬间变化成另一个感觉。陆红衣,她真的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欺骗的他的眼睛么?还是,她在楚晓面前就会紧张的成了另一个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喂,你,发什么愣呢?”一个声音响起,林青收回了思绪。他望了一圈,四下根本无人。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彭城西郊的一个破庙之外。残旧的红墙,破烂的绿瓦,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然而,这里的确除了自己便不再有旁人了。 “我说你呢!做什么呢!” 那声音仿佛很近,然而却根本瞧不见人。他走了一圈,依旧没有一个人烟。于是他朗声问道:“你谁啊,在哪?” 咯咯的笑声响起,紧跟着是一个苹果从树上砸下来。“我在树上啊!” 林青抬起头,见陆红衣高高的坐在树杈上,两条腿不停的荡漾着。她一双明亮的眼睛,面容却丝毫不冰冷,为何看似一个人,却又有了那种不是一个人的感觉呢!他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是谁?” 那红衣少女笑了笑,“陆红滴。”她长得很是美丽,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陆红滴,她不是叫陆红衣么?难道陆红衣有两个人? 少女见他一言不发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大姐陆红衣了?” “大姐?”林青脑中一下清明起来,“你们是双生儿?” “我们不是双生,而是三生儿。”陆红滴身子轻盈的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红了双颊站在林青面前。“这只是一个秘密,除了陆家庄,江湖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红颜剑,只有一把,但是却有了两把同它一模一样的红尘莫问两把剑。当年梁羽希铸造宝剑的时候他有一位夫人两位知己,红颜属于原配,红尘与莫问属于他的知己。”她停了停,yao了yao牙道:“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让你把我当作姐姐的影子。我是没有大姐优秀,然而却不似她那么冰冷。” 林青看着她,当真是相同的容貌相同的打扮,然而性格却不相同。他问道:“你大姐和楚晓是怎么回事?” 陆红滴迟疑了一下道:“喜欢楚晓的是二姐陆红离,当日比武,楚晓青峰一出,二姐便喜欢上他。可惜,她不能告诉楚晓这件事,楚晓一直当她是大姐。二姐与大姐不和,所以大姐也不管她,任由二姐去胡闹。” 林青见她笑的勉强,于是道:“你不用如此难过,她们是姐妹,想来以后也会和好的。” 陆红滴笑了笑,然后羞涩的问道:“你可是叫林青?” 他点了点头,然后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若是我想知道,想来天下的事情我都可以知道。”陆红滴天真浪漫,不由得让周围的人受到感染。 林青笑了笑,望了望渐红的天边道:“为何宝剑会泛出红光呢?” 陆红滴从背后抽出宝剑,那把剑雕刻着镂空的花纹,“这是符咒,若是真气灌入的话,它便会泛出红光。” “我的确曾经听师傅说过青峰剑上有易经符文,只是没想到却是发光的原由。记得当年楚晓师兄拿到青峰剑时,到手便是青光乍现,想来也是真气比我们浓厚的原因。”他停了一下笑了两声继续道:“看似这剑花纹属于镂空图文,然而剑身也轻巧,可是却是世间难有的锋利。” 陆红滴咯咯笑了起来,“倘若处处可见如此锋利的宝剑,那众人还抢它们做什么?” 林青一想,他说的也是。 他们聊的如此开心,却不知另有一人在旁悲伤。远远的,龙芯一个人站在一棵柳树下,望着这里的一切,心中很是酸楚。 “一家”客栈之中气氛凝重,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人人都知道,这客栈住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江湖新一代的mei女陆红衣,冰冰冷冷,只出剑不说话。若是得罪了她,那便是得罪了“血盟”的所有人。 陆家庄,正是“血盟”盟主陆鼎天的宅子。虽然人人得知,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陆家庄在哪。那里是一个谜,一个江湖上的迷。 “奶奶的,这不是要把人给逼疯了么?住在你这客栈,竟然连话都不能说。”一个绿林豪侠实在是难以忍受,摔了茶碗,砸了桌子在那嚷嚷。 周围的人没有人敢说话,只是警惕性的看着周围。不出所料,一道红光乍现,那人便惨叫一声捂住了肩膀。 冷冷的声音响在他的身后,“若是不想在这,你可以滚。”那双凌厉的眼睛望了一圈,口中蹦出几个字,“还有你们,若是不服气,尽管来便是。” “姑娘好大的口气,若是如此,我这店还怎么开下去呢!”老板娘无声无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突然说话,让陆红离下了一跳。 她心中明白,这老板娘武功定然在她之上,不然她定然会有所察觉。“老板娘说笑了,只是本姑娘喜欢安静而已。” 客栈老板娘年纪四十左右,风韵犹存,看起来仿佛三十出头。她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长裙,映照着头上戴着的水蓝色布巾。一双眼角上翘的眼睛,左边眼角还有一颗黑色小志。她但若一笑,“这是我的客栈,打开门便是做生意的。” 陆红离拿出荷包扔个她,“这个客栈的损失我赔给你便是。” 老板娘接住荷包,笑着道:“这个我便收下了,但是姑娘若是无事,还是不要经常拔剑的好。”她转而趴到陆红离耳边轻声道:“若是知晓姑娘的剑并非红颜而是红尘的话,不知楚公子又会怎么想。” 陆红离一惊,然后悄声道:“你怎么知道红颜剑的事?” 那老板娘不再言语,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难以揣摩的笑。 (时间,11月23日下午18点46) 最新全本:、、、、、、、、、、 ------------ 彭城夜雨(上)  天下之大,没有人不知道当今的皇上喜欢一位女子,甘愿为她不娶任何女人。\、0М/继位十年,从未册封过皇后,连嫔妃也不曾选过一个。若是如此的痴情,当真不输于景贤帝。 后宫中没有主子,奴才也就少了一半。宫女太监极度缩减,剩下的都是以前的老人。他们早已经在宫中度过了最好的年华,此时,也只有在宫中养老。 后宫的御花园中有一处亭子,在湖心中,就是当年倾城皇后一舞惊艳的地方。赫德帝改名惊鸿,取与一舞惊鸿之处。 此时,景贤帝龙阳同赫德帝正坐在亭中聊天。清儿同刚刚从银幕山回来的霜儿在湖上泛舟,天气正好。 霜儿此次回来,比以前成熟了不少,更加有了一个母亲的感觉。她来到宫中,为的便是自己的儿子楚晓。 “小姐,楚晓很是喜欢白蓉公主,”她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清儿望着满湖的莲,似乎想到了以前。于是,缓缓的道:“若是兰儿嫁入平凡家,也是她的福气,那便嫁给她喜欢的便是。”她但若的笑了笑,转而望着霜儿,“你我虽然当初是主仆,但是我从来都是把你当作妹妹一样看待。所以,你也不用拘谨,晓儿同兰儿青梅竹马,结为fu妻也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我听说,那陆红衣缠楚晓的紧,这点,不知道你是否知道。” 霜儿见清儿已经答应了亲事,于是笑着道:“那陆红衣只是为了青峰,前些日子,我告诉师傅,师傅说若是江湖上另有才德兼备的后起之秀,晓儿可以把青峰相赠与他。” “你师傅的确是个明达之人,若是在朝堂,这天下想来更加安稳。如今,哪有能人想入这是非之地?”她说的很是但若,南朝的局势她比谁都清楚。然而,当那日龙谦说要龙芯接位的时候,她便反对。一个十四岁大的孩子,任他再怎么聪慧也无法掌控天下。 “那少爷呢?”霜儿问道。 提及林鸿,清儿情不自jin的想起了那张最为熟悉的脸。然而,内心深处,也是不可触及的隐藏秘密。她苦笑道:“他,自然也是不参合这些事的好。一代天子一朝臣,他最明白不过。并且,他同龙谦是兄弟,但是当日逼龙谦上位的,又不是没有他的一份。香洲是个好地方,可以好好的享受下生活,而不是同我一样忙忙碌碌的过着日子。” 霜儿见她如此忧伤,咯咯笑了起来,半响方说道:“小姐怎么突然如此忧伤,这天下不是还能安定五年么?其实,赫德帝不是不能继续坐在皇位上,只是他的心不定,也定不下来。若是哪天他有了一位可以接受的皇后,那便是他稳坐江山的时候。” 清儿笑着道:“他心中只有花铭铭一人,……”说到此,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然后望向了湖心的亭子。“是啊,花铭铭一人。” “塔刹的联姻怎么办?”霜儿忽然想起这次来的另一个事情,她原以为太子联姻不成便会让兰儿下嫁。如今,兰儿也要下嫁楚晓,而当今皇上没有皇后更没有孩子。这塔刹联姻,便是一个新的问题。 “两张机,春尘早惹旧织衣。红粉香坠难梦离。黄花碧草,秦人巷里,夜夜莺儿啼。”清儿很是淡淡吟道,她只是看着那波纹的湖水,仿佛那波纹的记忆一般。她似乎根本没想这个问题,只是提及那些以前的旧事:“霜儿可记得文娴太妃?当日她极为得宠,结果不一样被先帝凉在一边。后宫的女人,若是没有子嗣,还是早早了解了尘缘的好。” 霜儿一听,道:“韶颜长公主的眼睛已经治好了,如今她也是待嫁之时。小姐是不是想到了她?” 清儿含笑道:“她不像她的母亲,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狼国的血统。如今,她也应该为自己父亲的国家做些事了。嫁到塔刹,不一定是对她不好。总比在这深宫中,独自寂mo的好。天下之大,哪里都比在宫中好。” 华碧池水映着天上的阳光,波光粼粼,荡漾了清儿绝色的容颜。离开后宫多年,她似乎已经改变不了自己算计的习惯。偶尔,还是会算计周围。若是这个天下,所有人都是如她一般,将是多么的可怕。 夕阳西下,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彭城的夜宁静安详,偶尔会有几声狗吠。吵闹,根本不属于这个地方。 “一家”客栈的灯依旧亮着,大厅中坐着几个正在喝酒的江湖人士。角落不起眼的位置上坐着两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林青同龙芯。 林青坐在长条板凳上,翘着腿,剥着花生,一边喝酒,一边不耐烦的吃着花生。然而龙芯就那么坐着,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死都不放的感觉。 “你能不能休息下?”林青眨眨眼,缓解了一下眼睛的疲劳。 龙芯不理他,继续那么坐着。不喝酒,也不吃花生。 他不耐烦的站了起来,谁知他一动,龙芯也动,他站起来,龙芯也站起来。如此看来,他是被盯死了,怎么都逃不出他的视线。无奈之下,他叹了口气道:“我去睡觉,你继续盯着吧!” “你真的睡觉?”龙芯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林青似乎真的有些恼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老跟着我做什么?难道你有断袖之癖?看上我了?”转而,他傻傻一笑,“的确,本少爷是feng流倜傥貌似潘安,可是我很正常。” 龙芯懒的理他,一瓶酒直直的朝着他的脸砸去,“本太子没那么下流,我告诉你,若是你再同陆红衣单独见面,我们朋友都没得做了。”他脸色铁青,似乎真的很生气。他早已经猜出陆红衣有两个,他喜欢的正是林青喜欢的那个。 林青一听,收回了玩腻的笑容,“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无意间遇见。”龙芯不以为意的说,他很坦然,坦然的让林青感到害怕。若是如此,他是否真的应该同他抢夺。 林青忽然间笑了,陆红衣,其实并非两个。陆红滴说过,她们是三姐妹,三生花儿。龙芯也许喜欢的是陆红衣,但是他呢?若是在见到陆红滴之前,他也是喜欢陆红衣的吧!然而过了今天,他,林青喜欢的,已经不是那个冷若冰霜的陆红衣了。他喜欢的是那个扔苹果的陆红滴,天真的烂漫。 龙芯见他痴痴的笑,心中更加怒火中烧。“你说,是不是又在想她?” 然而林青淡淡的道:“若是你喜欢冷若冰霜的陆红衣,那便去追。我不喜欢她,也不会跟你抢。”说完,转身踏上了楼梯,还不忘再留下一个笑容。 龙芯不相信他的话,那表情,同当年他想婉儿时一模一样。如今,他能说什么呢! 彭城,忽然间下起了雨。贯穿了所有的一切,遮挡了无边和无际…… (于11月24号下午17点整) 最新全本:、、、、、、、、、、 ------------ 彭城夜雨(下)  雨越下越大,屋檐上的水像珠帘一样穿梭着。//.QВ⑤.Com\红衣少女坐在窗边,出神的望着外面的雨。她皱着眉头,心中不停的盘算着。 今日一见便知道其中一个坐着的便是当今太子龙芯,听说他尚未大婚,当时看着好像见过自己一面,若是嫁与他,这未来的皇后之位不就是自己的了么? 夜如此度过,仿佛一切都在演变之中。 次日的清晨,一切如洗,看着人心中就很舒服。然而,陆红衣的房间却已经空了,不知何时,她已经离开了这家客栈。 她的离开让楚晓深深出了口气,龙兰只是看着他的窘迫而咯咯的笑。 楚晓一袭深蓝色的劲装,背后背着不带剑鞘的青峰剑。他痴痴的看着龙兰,半响方道:“不如,我们回京城吧!”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紧紧的望着他,沉默的很是尴尬。然而楚晓却不介意,“母亲昨日来书,说是已经到京城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龙芯道,“刚逃出皇宫,不可能又回去的。” 龙兰道:“皇兄既然不回去,我同楚师兄一起回去。你寻得了你那陆红衣后,希望你能快些回宫。”她说完便转身同楚晓进房间去收拾行李去了。 “一家”客栈的大厅中只剩下两人,林青一言不发,紧锁眉头。 “喂,你要回去么?”龙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然而林青道:“回去。”昨日雨夜,陆红衣雨中前来,告诉他,若是离开这里,也许会更好。她不想与二姐碰头,所以才悄悄的来这客栈。若是被人发现她们的秘密,江湖不知又要渲染成什么样。然而,当时他从来未想过去处,如今回京反而是最安全的。 晨光懒懒散撒的照射进来,林青笑了笑,迈出了客栈。客栈中,留下的只有龙芯一人。就在这时,一个红色影子走了进来,她一袭红衣脸若冰霜,扫视了一眼周围,然后坐在了一张桌子旁。 刚出来的老板娘望了望她,然后看了看她手中的剑道:“红衣姑娘,这把红颜剑当真是好啊!”她看得出,这把剑的确是红颜。 陆红衣道:“多谢老板娘,帮我准备一间房间。” 老板娘不多言,转身进了后院,叫小二准备一间清净的上房。陆红衣爱清净,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的。 龙芯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便是那天见到的。但是两人长的实在是一模一样,无法判断。他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陆红衣。 陆红衣皱了皱眉道:“这位公子,一直盯着我是否有违礼数?”她声音冰冷,同那日的少女一模一样。 龙芯笑了笑,“我见过你。” 一听这话,陆红衣冷冷一笑:“是么?可是我却不记得见过公子。” 这时,小二从后院走了出来,“陆姑娘,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是在厅中用还是在房中用?您吩咐一下便是。”那小二很是恭敬,想来是老板娘特意吩咐的。 陆红离心中不满,当日对她可是没有如此。今日同红衣刚换了剑,如今便连态度都不同了。她冷冷道:“在这吃便是。”如今,楚晓这江湖后起之秀不理她,那她便当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而眼前的这个少年,便是她的踏脚石。 小二端着托盘,里面是很普通的豆浆油条。龙芯向那小二示意一下,然后扔给他一锭碎银子。“给我也来一份。”他随意的坐在陆红离的对面,然后温和的道:“陆姑娘,我坐这里不妨碍吧!” “不妨碍。”她淡淡的说了一句,丝毫没有语气。也许,不知道真相的人,真的能把她当作陆红衣,只是陆红衣绝对不会出现在人前。 龙芯看着她,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这样的女子当真是难得。“我是当今的太子,”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道:“你可有婚配?”他红着脸,把下半句说完。 陆红离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在吃着自己的早饭。然后,她站起来,冷冷的道:“当今太子又如何?若是你胜不了我,我一样会把你踢下台去。” 他听完一惊,“姑娘的话,可是比武招亲?” 陆红衣不再理他,痴痴的望着自己手中的剑,那剑泛出红光,直直的向着一个方向指去。“可是青峰剑?”她问了一句,然而,她明知道是楚晓,却不说破。 楚晓拿着青峰剑,“正是在下,只是,在下与小姐无缘。这青峰,赠与太子更好。”他甩手扔出青峰,稳稳的落入龙芯手中。然后,他淡淡一笑,“我早知道陆红衣并非一人,红颜青峰相遇会产生共鸣,师傅当年道,真正的红颜剑只有一把。” 龙芯与楚晓身后的龙兰相似一笑,“皇妹,待我数日后便会回京,皇妹先告诉母后。我已经寻得佳偶,让父皇准备大婚。”他看向陆红离,“若是我赢了,你便跟我回宫如何?” 陆红离淡若一笑,“若是赢了我便跟你回宫,若是输了,这把青峰剑以后便归我了。”她心中早有了盘算,同红衣一起长大,模仿她的性格惟妙惟肖。 那一笑,让龙芯更有把握,此女子当真美丽。她,也当真是他妻子的不二人选。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等我一个月,下月初一,便在西郊破庙榕树下见。”说完,他走出客栈,向着一个地方走去。 陆红离看了看他的背影,露出一抹狡结的笑。转而,她望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两人,“你们可是要走?难道不怕我杀了他?” 楚晓淡淡的道:“姑娘若想杀太子的话,早已动手,何必等到现在。并且还答应太子比武。如今,给了太子机会也是因为姑娘看中太子的执着。” 龙兰总感觉不对,皇兄的性格并非如此,他宫中已经有了上官婉儿,如今为何又迷恋陆红衣。若是陆红衣的话,为何会如此轻易答应皇兄。她只是笑了下,然后道:“红衣姑娘,宫中凶险,若是你选择皇兄,他不一定会同父皇一样登上皇位后还能舍弃。天下间,景贤帝同倾城皇后的佳话只有一段。” 陆红离冷冷的道:“若是他不是太子,我便不会同意。天下间,皇上最大,而后宫中,皇后也是可以一手遮天的。” 楚晓一惊,他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的野心。若是如此,他们将如何是好?他望了望龙兰,后者也是一脸的忧虑。然而,过了半响,她却朝着自己淡淡一笑。趴到他耳边道:“我们还有母后和母亲,不是么?” 龙兰私自说母后母亲,他不是不懂。这表明她已经决定嫁与他,心中很是甜mi,然而却不能露出声se。于是道:“陆姑娘好自为之,这天下还有五年,不知五年后又会如何?”他拉着龙兰的手,转身离开了客栈。 大厅中重新回到了安静,陆红离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儿,她在想,这天下,当真还要等五年? (这是一部三部曲,主角不同,第一部已经完结。在这向天使道歉,我不是很会写虐文,建议喜欢虐的可以看看我好友的书,书名叫《后宫的富贵闲人》。第二部依旧是宫斗,但是同第一部不同性质。可能会惨烈写,希望各位不要骂,写书很难的。而且,第二部新开始,所以写的慢了点。) (于11月25号下午16点48分) 最新全本:、、、、、、、、、、 ------------ 烟雨乱(上)  南朝同塔刹联姻,韶颜长公主下嫁。全/本\小/说\网而塔刹的联姻对象却是当日天下闻名的神童,如今的六王爷布尔。 送公主出嫁的前一天,龙兰同楚晓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林青答应他们,三日内必定抵达。当日的天气很好,天如碧玺,万里无云。 三张机,芊芊素手为君织。羞遮罗锦巧心思。金樽唱晚,月斜窗纸,一梦醉兰池。 张府门前停下两匹快马,一位身穿蓝色劲装,一位脸带白色面纱。门房一见两人,忙过来牵马。“公主回来了,快去禀告皇后娘娘。” 龙兰跳下马,“不必了,告诉我父皇母后在什么地方。” 那门房道:“景贤皇上今日一早便进宫去了,皇后娘娘在后院湖边,此时应该正在同楚夫人聊天。” “母亲也在府中住着么?”楚晓问道。 那门房道:“楚夫人没有回楚府住,她说在这张府呆惯了,一个人住楚府过于冷清。所以,回京当日便住在了张府。” 话间,龙兰已经进了张府。她常常用白纱蒙面,因为行走江湖,容貌太过于美丽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所以她一般都会遮挡着。此时回到张府,她取下面纱,面纱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与当日的清儿几乎一样,然而那两道剑眉却增加了女儿的英气勃勃。 张府的后院有一片湖,湖水清澈,种满了白莲。此时清儿同霜儿正坐在湖边,边赏荷便品茗。这茶正是霜儿从银幕山上带来的,经过早上荷叶上的露珠浸泡,香味浓郁,微微甘甜。 “母后,”龙兰如同白色的云雀一般,衣裙随着她的奔跑飘扬飞起,相似一只蹒跚的白色蝴蝶。她脸上洋溢着笑,“母后,最近可好?” 张玉清见她此时回来,无比惊讶,然而做母亲的哪里会不开心。“兰儿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龙兰坐到清儿身边,然后向着霜儿道:“霜姨,楚晓也回来了。”正说着,身后便响起楚晓的声音,“娘亲,清姨。” 霜儿笑着道:“不是说要在彭城多留几天的么?为何如此早便回来了?” 龙兰道:“还不是因为皇兄和那个陆红衣。”她撅着嘴,可爱的样子惹的清儿咯咯笑了起来。 “陆红衣可是那个缠着楚晓不放的江湖女子?”清儿慢条斯理的问,仿佛根本不在乎那女子一般。 “清姨,若是她想进宫该如何?”楚晓正经问道。 然而清儿笑了笑,“那便让她进宫便是,”然后她看向龙兰道:“只要你皇兄喜欢,她可以进宫,然而只能为妃,不能为后。” 龙兰见母亲如此,不满的道:“为何一个江湖女子可以进宫为妃,皇兄原本便不愿做什么皇帝,女儿倒是想过,若是天下没人来管,女儿来管便是。哪里轮到一个小小的陆红衣在那里指手画脚的?”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母后没有见过她的嚣张样子,不就是一把红颜剑么?不就是被武林称作第一mei女么?不就是传说她是江湖杀手盟中的少盟主么?然而,女儿却不那样认为,若是人人能入得后宫,那龙氏江山还不如拱手相让与他人。” 霜儿勾了勾手,“过来吧!没关系的,公主和皇后没说什么事情。” 楚晓向霜儿勾手的方向看去,一个小丫头托着一个茶盘,看来是要给他们送茶的。见龙兰如此激动,吓的不敢靠近。 龙兰一见,脸刷的红了,然后羞涩的看向自己的母亲道:“母后,我是不是很凶?” 楚晓见她如此,哈哈笑了起来,“刚才,的确有点凶。这也是在所难免的,若是你同平日一样淡若,想来我却不是很习惯。银幕山上,你不也是喜怒哀乐样样都有的么?下了山,踏入江湖,反而淡若的无趣了呢!” 清儿见他们如此,便笑着道:“女孩子若是太淡若的话也不好,人都有七情六yu。不过兰儿,你皇兄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送茶的丫头退了下去,龙兰便道:“难道我就看着那陆红衣把后宫弄的乱七八糟?” “陆红衣并非是血盟的少盟主,如今,那血盟盟主只有一个女儿,名叫上官婉儿。她在宫中,深爱你的皇兄,倘若有人涉足,她会坐以待毙么?”霜儿喝了一口茶,脸上依旧挂着笑。 楚晓很是惊讶,张开嘴想问写什么,然而却没有问出口,所以拿起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龙兰却不像楚晓一样,然而她却清楚,只要霜姨知道的事情,自己的母后就一定知道。“母后,既然如此,那太子妃的位置若是悬空的话也不好。” 清儿笑了笑,笑的很是温和,“东西两位侧妃,谁先产下子嗣谁就坐正宫。这是后宫多年来的规矩,母凭子贵。” 龙兰笑了起来,“若是母亲说的话,孩儿是相信的。如今,孩儿还有一事,希望母亲帮助揣摩。” 风轻轻吹拂,吹乱了平静的湖面,连连波纹荡漾而起…… 最新全本:、、、、、、、、、、 ------------ 烟雨乱(中)  京城的天空仿佛一块蓝色的晶石一般,上面雕刻着白色的云雾花朵。//。qb⑤。cOM\\正是初夏时节,联姻是六月初六,一个极好的日子。 韶颜公主穿着红色的嫁衣,赤金皇冠和南珠的流苏做成了新娘凤冠。霞帔上全是明亮的宝石,不知是凤冠异常的沉重还是因为羞却,她低着头迈着小步子走上红色的地毯。 赫德帝龙谦高高的坐在龙椅上,虽然不是亲生的妹妹,然而毕竟在宫中成长了十多年。如今出嫁,也许是她的最好归宿。 龙兰穿着xue白色的广袖流仙群,头发高高挽起,呆着一顶小而jing致的凤冠。她身为公主,是长公主的侄女,的确应该搀扶着自己的姑姑。 行别礼后,韶颜长公主便被搀扶着上了轿子。她一直未说一句话,然而上轿之时却轻轻道:“兰儿,告诉你的母后倾城皇嫂,她为我费心了。我母妃的事情,我很清楚,即使她让宫中封闭的消息,但依旧被我知晓了。宫中生活寂mo,南朝又提倡三妻四妾,下嫁塔刹,一夫一妻反而更加幸福。如今,她的恩情和照顾,我只有来生再报了。”她脸上晶晶莹莹,好似划过了几滴泪水。 龙兰愣了愣,她从来不知自己的母亲如此照顾长公主。韶颜长公主上了红色的驾车,远远的离开了宫门。 天依旧碧蓝一片,不知为何,云远远的散了开去。 回到张府已经是午时,前门小厮见到她的肩舆立刻跑过去相迎。“公主,林公子来了,还带着一位姑娘。” 龙兰走下来,然后道:“是一位穿着红衣的漂亮姑娘么,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 那小厮道:“正是公主所说的样子。” “可是在舅父房中?” 那小厮道:“公子说那姑娘需要妥善安排,所以便让她住在了后院中的住屋内了。” 龙兰走入张府,直径去了楚晓的房间。此时,府中静悄悄的,景贤帝与皇后全进宫去了。和亲的队伍虽然已经出发,但是宫中的宴席依旧难以tuo身。 张府的房间装饰不是很富丽,而是雅致。因为书香门第,所以卧房中也会放有书架。然而,龙兰推kai房门的时候,里面却没有人,书架倒在地上,书散了一地,乱七八糟。剑痕处处,显然是经过打斗的。 “什么人?”龙兰突然转身,见数米外有一个黑影。紧跟着,数个黑影尾随而至。 楚晓飞身过来,“府中进了刺客,好像对这里很是熟悉。” “刺客?张府数年未曾有过刺客,为何那女子以来便有了刺客?”她满脸的怀疑,心中早有了不满。 楚晓道:“跟我来。”他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拉着她向后院走去。 张府的后院有一片桃花林,此时桃子曾为青色,还未熟透。桃花林深处有一所屋子,是上好的青竹搭建而成。十数年前,花铭铭嫁入张府后,林鸿便命人搭建了这个屋子,偶尔会来这里小住。 那红色的光远远的便能看见,她一身红衣,剑锋凌厉,边舞动边念叨着:“四张机,yu织鸳鸯断梭机。东风怎奈花影稀。惊弦声断,无聊燕去,何日是归期?”这诗很是相思,然而那剑光也随着诗句飘零。看来,这剑法便是由诗句演变而来。 龙兰不语,皱了皱眉头,转身拔出楚晓的佩剑,飞身而上,杀气凌然。“你便是那刺客,对么?” 红衣少女一惊,反手格挡下着凌厉的一剑,见到来人,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是谁?” 她竟然不认识她,可是明明同当日喜欢楚晓的陆红衣长的一模一样。龙兰见她神情不像装出来的,收了长剑道:“你叫什么?为何同陆红衣长的一模一样?” 林青从身后的竹屋中走了出来,他声音轻飘,随意的道:“因为他们是三胞胎,三个都是女孩儿,大姐名叫陆红衣。” 楚晓紧紧的盯着那少女,他总是感觉哪里不对。若是论功夫,刚刚她明明可以擒住龙兰的剑,空手夺剑而去,为何她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一阵风吹过,传来阵阵桃子的香味,夏天无声无息的来了。 “不可能,我从来未曾听过陆红衣有姐妹。”龙兰扔下长剑,一脸不相信。 然而林青却道:“但是性格,感觉明明告诉我们她们根本不同。你皇兄喜欢的陆红衣还在彭城,难道这你也不相信么?” 她指着红衣少女道:“那她为什么有红颜剑?” 少女笑着道:“这已经不是一个秘密,这把剑叫做红尘,不是红颜。我们姐妹三人,的确是三生儿。”她笑的极美,美丽却又不妖娆。 龙兰依旧不相信,然而却没有证据,她死死的盯着那少女,“既然是姐妹三人,为何不告知天下?” 少女笑道:“我叫陆红滴,大姐陆红衣,二姐陆红离。若是我们告诉了天下,那陆家庄便没有了秘密,不是么?”她反问道。 龙兰不再答话,既然她说道陆家庄,那证明她也是有阴谋的。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先看看她们要做什么。她转身望着楚晓,“师兄,我们走,我还有事找母后说。你陪着我好么?” 楚晓道:“林师弟,我们先离去,晚上家宴时再谈。” 林青见楚晓神色不对,心中已经有数。想来定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而看了看陆红滴,刚刚龙兰一剑,她隐藏了实力,这并非无人看出。 风依旧吹着,吹乱了天上的丝丝雾云…… (于09年11月26日下午18点50分) 最新全本:、、、、、、、、、、 ------------ 烟雨乱(下)  天气变化总是在一瞬间,刚刚挺好的天气,刮来一阵风便开始下去阵雨。\\。QΒ⑤、c0m\雨滴打着琉璃瓦,发出咚咚的声音。偶尔会响起惊雷,闪电割开无云,无数盘根纠错。 张府中很是安静,似乎很多年前便是如此,只要下雨,那府中便安静的让人窒息。最近狼国边疆不安,同时也影响了朝堂议政,有人主攻,有人主守,分成了水火不容的两派。 京城中烟雨慢慢,千里外的彭城却不是。那里正是艳阳高照,天气好的没有一丝乌云感染。 彭城的西郊有一处破庙,因为供奉的不是佛家,也并非道家而荒废。南朝,只有两种根深蒂固的信仰,其他的一律被清扫干净。 庙宇外有一棵很大的榕树,此时榕树下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少年。少年一扫以前的书生倦怠之气,双目炯炯有神。他正注视着远远的一个影子,红色的影子。 陆红离嘴角带着一抹冷笑,眼中透着鄙夷,“你来的很早啊!” 龙芯微微笑道:“只是宫中有事,不得不快些解决这件事情。” “是么?那我便快些打败你就是。”她话语轻狂,眼中还带着一丝的很辣。 剑如飞花,直直向着龙芯的心脏刺去。她未曾拔出红颜剑,只是连同剑鞘一起出击。这个男人,她不想杀他。 龙芯拿出青峰格挡,身ti向后飞去。榕树花散落一地,仿若一场雨一般。他嘴角带着笑,这些功夫,可是与当今jin军统领王奎学的。若是连她都收服不了,这太子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他甩手一剑,避开剑锋,轻轻擦过她鬓边青丝。 陆红离一惊,看来她是轻敌了。于是她手臂一甩,剑鞘横飞而出。“看来你的确学到了破我剑法的招术。”她淡淡一语,已经再次攻去。红光乍现,掩盖了她的面容。 然而同时,青芒更胜。两剑相交,竟然连在一起。她用了用力气,怎么都无法分开。 “这是怎么回事?”陆红离装作惊讶的问道。 龙芯带着一抹笑:“青峰红颜,原本就会相互吸引。若是你想用这个来杀我,看样子是不行的。” 她脸上的神情转变如此的快,“既然是天意,我跟你回宫便是。”她答的如此轻巧,然而却让龙芯不得不产生怀疑。 “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宫?” 陆红离道:“不过,我不会屈与人下。”她说的很是明白。 龙芯却道:“我定然也不会让你屈于人下的,这你可以放心。”他回答的倒是不勉强,然而却不知京城中早已做好了安排。一个居心不良的江湖女子想入宫掌管凤印,那也要看看身为太子生母的倾城皇后是否愿意。 陆红离心中很是满意,她望了望这个能给她无限权力的男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牵绊。然而,这丝牵绊却不能阻挠她的野心。 榕树下的花雨已经停息,这场被两人算计中的决战在另一个阴谋开始时结束。陆红离从来没想过,她一直想踏入的皇宫却是一个女人的坟墓,然而这个坟墓不仅没有让她有无上的权利,更加如同噩梦一般将她掩埋。 这个皇宫,深而幽静,以后又会如何? 京城的雨连着下了七天,七天之内没有片刻停息。一时淅淅沥沥,一时风雨大作。 “母后,皇兄看来是铁了心要把陆红衣弄进皇宫了,并且有意许诺她做太子妃。”龙兰淡淡的道。 清儿此时正在对着铜镜梳妆,霜儿在一旁伺候着。她幽幽的道:“那便让他大婚的好,同时迎娶两位侧妃。先产下子嗣的便升为正妃,否则就做个妾室罢了。” 一天前,龙芯已经带着陆红衣回到京城。并且当日便向赫德帝龙谦请求赐婚,赫德帝一直未曾允许,便是因为那女子进宫的消息一传到宫中便下雨不停。宫中老人言,这是不祥。并且,身为太子生父的景贤帝同生母倾城皇后也未曾说过要让这女子成为正妃。 清儿的话一说,龙兰便心中明白。于是出了门,直接命人备轿进宫。他的父皇,此时应该也正在南书房中与赫德皇上商讨国事。 南书房外,太子一直侯着。 龙兰走到书房门前,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道:“皇兄,为何不进去?” 然而太子道:“父皇正在商讨国事。” 龙兰一脸不屑,“你若是为了那个女子的话,兰儿还是劝告皇兄一句。母后认为,江湖女子入宫原本就是不合规矩,然而既然是你喜欢的,所以便破例让她入宫。可是正宫的位置,不能给她,她只能做侧妃。但是要是生下子嗣,便可以晋升为正宫。”她的话说的很是清楚,让龙芯不得不相信是母后的意思。 他望了望紧闭的红色木门,然后向龙兰说道:“既然母后已经有了安排,那我便回东宫了。皇妹,你同楚晓何时大婚?” 龙兰一脸娇羞,“母亲说同皇兄的日子一起定下便是。”说完,她推门而入。 南书房中,挂着明黄se的布幔。檀香缭绕,她虽然在银幕山学艺,但依然是经常回宫探望。这里,她再熟悉不过,每次回来,找寻父皇,基本全是在这南书房。 书房中有一张红木的桌子,雕刻十分jing美。上面放着两个茶盏,正冒着丝丝热气。龙阳同龙谦坐在椅子上,刚刚门外的对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龙兰先行了一礼,随后坐在了另一张空闲的椅子上。她小嘴一噘,“父皇,其实兰儿并不喜欢陆红衣,可是皇兄却着了魔。母后也是,为何要同意陆红衣进宫?” 龙阳喝了口茶,然后缓缓的道:“你母后极疼爱你们兄妹,芯儿喜欢那姑娘,她也不愿让芯儿伤心。想来,那姑娘也不错,只是脾气骄纵了些。若是嫁给了芯儿,慢慢就会好的。” 龙谦道:“皇兄说的是,只是我想皇嫂定然也有另一个安排。” 龙兰咯咯笑了起来,“赫德父皇怎么晓得?”她停顿了一下,缓缓道:“母后说,让太子哥哥同时娶两位侧妃,一个便是那陆红衣,另一个则是东宫的上官婉儿。” 龙阳一听上官婉儿,转过脸看向龙谦。龙谦倒是没有惊讶,于是道:“芯儿同上官婉儿早已有了感情,只是,他不如我们如此专一,想来那上官婉儿入宫之后定然也会受不少的苦。” 龙阳一听道:“他生长在宫中,然而你却没有后妃,想来从未见过这后宫的争斗。对于自己所爱的女人而言,后宫的确不是一个可以让她们幸福的地方。否则,我也不会离开这里。放弃这皇位,把烂摊子交给了你。”他言语间多是无奈,可是却又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知道。 龙谦笑了笑:“皇兄不必如此,前些日子皇嫂不是说过塔刹有女子继承帝位的礼俗么?但是他们历史上也一样有男子继承大统的,只要是才德之人,咱们的白蓉公主一样可以掌管天下。” 龙兰一惊,难道自己的父皇也有这个意思么?她望向龙阳,见后者没有惊讶神色,只是在淡淡的品茗。 “兰儿年幼,对于政事一窍不通,还请赫德父皇指教。”她的确想过管理天下,如今,也应该有这个魄力才是。 龙阳见她如此认真,哈哈笑了起来。“若是你皇兄能有你这般,我们定然更是高兴。如今,你也可以以皇太女的身份参与朝政。你赫德父皇想早日离开皇宫,你也应该帮帮他才是。若是你皇兄一直这般懦弱,天下交给他,想来早被狼国给抢去了。” 龙兰心中明白,这事定然是母后先说通了两位父皇。所以今日又让她入宫,当真是奇妙的一个局。 陆红衣那日的狂言,不知能否应验。 南书房中依旧檀香缭绕,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如梦似幻。谈笑间,这南朝的未来君主便换了一换。然而,虽然说是龙兰有继承皇位的权利,但是依旧要自己的皇兄放弃继承权才可以。 那个陆红衣,她是否真的愿意放弃权利。答案当然不是,可是她呢?若是整个天下摆在眼前,她死否愿意为了楚晓而放弃?自问,她不知。 (于09年11月27日上午11点07分) 最新全本:、、、、、、、、、、 ------------ 大婚(上)  坤十年八月初八,这是个黄历上的好日子。/.QВ⑤、CǒМ/同样的,也是一个好天气。雨连着下了有一个多月,淅淅沥沥,然而刚进八月却全部转晴。天空一片明镜,连一丝云都没有。这样的夏天,当真不多见。 原本是说当今的太子与皇太女两人同时成亲,然而,到了七月中定日子的时候,宫中散尘大师大褂,说是公主若是次日大婚定然不祥,于是变改了日子。八月初八,太子大婚,同时迎娶两位侧妃,同入东宫。 龙兰很少穿正式的公主装,上次穿还是在韶颜长公主出嫁的时候。当时的情景,似乎没有此时的热闹。同时娶两位侧妃,也许有一个便是以后的皇后。 她一向很少住在宫中,所住的地方便是当年母后的寝宫未央。八月初八的清晨,阳光普照着整个后宫。龙兰穿着宝蓝色公主广袖群,脚下一双缀满明珠的绣鞋。宫中处处是喜庆,布满了红色的帐幔。 “南宫夫人,这宫中每次大婚都是如此么?”她淡淡的问了一句,然而却见南宫夫人对着未央宫的莲花池出神。“夫人?”她又喊了一句。 南宫夫人回过头,然后露出惨淡的笑:“我想起了当初,我与另一个女子同为妾室加入南宫府。若说没有争斗,那定然无人相信,争斗的开始便是当初上轿之时。只要上了花轿,那便是一生难安。官宦之家如此,何况这宫中?”她犹豫了一下,含笑道:“你是公主,如今又是这南朝的皇太女,你兄长的品性你不是不知,太子的确有些懦弱。贪恋mei色,这是做皇帝的大忌。” 龙兰走到她身边,见她依旧带着那支南珠步摇:“这步摇可是南宫大人送的?” 南宫夫人苦楚的笑了笑:“新婚之夜,他送来这支步摇,然而人却未到。你可明白,南朝天下,只有公主才能独自一人拥有一个丈夫。”她话语间带着悲哀,让人不得不认为她心中多少也有些埋怨。 后宫,过了今日便不会再平静了吧! 未央宫如同嫁女一般,上官婉儿直接从未央宫出嫁。这是相当于公主的待遇,龙兰走到偏殿,见她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窗前楞神。她的脸略微瘦削,弯弯的柳叶眉,明亮的眼睛,一张殷红的小嘴。光影婆娑,照在她那绝色的脸上,当真美轮美奂。长而直顺的青丝披在脑后,犹如一道黑色的瀑布由顶散落到腰间。 龙兰轻轻叩了三声敞开的木门,她抬起头然后微微一笑,脸颊露出浅浅的笑窝。缓缓的问道:“殿下,可是有话要说?”她是极为聪慧的女子,定然知道此时前来的任何人都是要转告她话语的。 龙兰笑了笑道:“原本是母后让我代替她来送你出嫁,然而此时我却是代表我自己而来。”她走到上官婉儿身边,坐到那张空着的镂花椅子上。然后看了看上官婉儿,见她只是略施薄粉。“那陆红衣我见过,为人冷若冰霜。江湖传言她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可我见到却不是。”她停下来,观察上官婉儿的神色。见后方毫无表情便继续道:“若是我没猜错她是故意接近皇兄,目的也只有太子妃之位。若是正宫,想来皇兄登基后的皇后之位也定然属于她了。” 上官婉儿不在掩饰什么,眼神中充满了幽怨:“若不是皇后,想来他也不会同意娶我。如今,我既然嫁于他,入住东宫,那便不会坐以待毙。后宫的女人,若是只等待恩宠的话,离死期或冷宫也不远了。” 龙兰问道:“你可是真的仰慕皇兄?” 上官婉儿yaoyao牙道:“若他不是太子,我一样愿意嫁给他。”她深知龙兰已是当今皇太女,若是龙芯放弃继承皇位,那天下便是属于她的,她将是南朝的第一个女皇。此时,她没有做皇后的野心,不如顺了龙兰的意,自己也多了个强力的后盾。 龙兰听她如此说,深深的输了口气缓缓的道:“东宫你想来也有不少心腹,如今你放手一搏便是。母后说过,谁有子嗣便可晋级成为正宫。你自己努力吧!”她看向铜镜,见镜中的自己的确有了另一种气势。接着道:“她一个江湖女子,即便在厉害不也无朝中关系吗?想来成不了大气,你放心便是。”她从怀中拿出一包香料,“这是母后所有,若是皇兄闻到定然喜欢。如今,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带上凤冠,出嫁便是。” 上官婉儿接过香料,“大婚后,母后可依旧住在长乐宫么?” “她是母后,定然会看护自己的儿女。”龙兰拿起梳妆台上的凤冠,明珠闪耀。她笑了笑,然后把凤冠带到了上官婉儿的头上道:“记住,母后心中的东宫之主,只有你一个。” ………… 未央宫香气弥漫,淡若似幻,让人问了不由感觉到神清气爽。然而这后宫中的争斗,正是由这里开始。 (于09年11月27日下午17点34分) 最新全本:、、、、、、、、、、 ------------ 大婚(下)  坤十年八月初八,、qb⑸.cǒМ\上官婉儿的出嫁队伍由三部分组成,前面是乐师吹打,中间是公主仪仗,最后跟随的是未央宫中以前的宫女嬷嬷,奉皇后之命陪嫁。 将近五十的太阳很是浓烈,照射着整个南朝皇宫,让人感觉到一丝闷热,好比现在的人心。龙兰的肩舆紧跟着迎亲队伍出了未央宫的门,数日不见楚晓,不知他打探的怎么样了。 长乐宫外种满了合欢花白色的花瓣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层,犹如冬日的白雪。一个身穿粉衣的小宫女正在院中晒太阳。见龙兰到来,忙过来行礼。 “为何不把这合欢花瓣打扫干净?你们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会偷懒了。”他走下肩舆,问了一句。 那小宫女道:“皇后娘娘说了,落花有意,莫要破坏了这种情趣。”她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一样浓密皙的脸上微微透着红润,可爱的如同刚刚成熟的苹果一般。 “母后可是在殿内用膳?”龙兰见这小宫女如此可爱,打心底里喜欢。 粉衣小宫女走在前面为她带路,回过头道:“娘娘在后院中,楚夫人同楚公子也在。娘娘说等公主来了便开宴,让公主也尝尝长乐宫新厨子的手艺。娘娘还说,此次虽然是太子殿下大婚,但是宫中规矩繁琐她便不去参加国宴,在长乐宫后院吃些家常便饭便可。” 龙兰含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奴婢是刚刚到长乐宫当差,以前是皇上身边的浓墨宫女。”她回答的很是流畅,脸颊旁闪现出浅浅酒窝。 说话间便已走到了后院,长乐宫的后院有片竹林。竹子青绿自生香味,让人感觉这浓烈夏日的烦闷也减轻了不少。 张玉清见自己的女儿开心的样子便可以才想到上官婉儿已经答许,于是便问道:“她可出嫁了吗?” 龙兰笑了点了点头然后望向楚晓,楚晓此时正坐在桌边吃一块松子糕点,于是便问道:“兰儿为何如此开心?” 龙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何时回来的?” 楚晓笑着答道:“今日一早便入京,入宫有一个时辰了。” “可是找到了?”龙兰问道,莞尔一笑。 楚晓见她穿着宝蓝色公主装,xue白的皮肤弹指即破,阳光之下当真是美丽极了,于是痴痴的说:“找到了,然而却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霜儿见自己的儿子脸颊微红,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不攻便是。” “霜姨可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张玉清笑了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缓缓的道:“她哪里有什么高明的办法,肯定是想到了自己银幕山上的梅林阵。” 龙兰一听,眼睛一亮:“霜姨当真越来越像母后了,既然杀不掉,关起来也是一样的。至少,没有人出来可以帮他们了。” 楚晓见她如此聪明一点即透,嘴角挂上了一抹喜爱的笑。 南朝皇宫的东宫门前,两位侧妃的送亲队伍几乎是同时到达,乐师不停的吹打着,轿夫仪仗个不想让。 身穿绛紫色的隨嫁嬷嬷走到花轿边,挑起轿帘,“陆妃娘娘的轿子也到了门前,他们不肯让路,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先进。” 上官婉儿轻佻起遮挡在脸前的南珠,顺着挑开的缝隙向外望,一个与自己同样的送亲队伍也停在了东宫门前。她微微一笑,脸颊红润,细语道:“让她们先进去吧!” 那嬷嬷露出难色:“娘娘,若是如此想让反而会让人觉得咱们怕他,未进门先丢了气势,原是我们先到,如今却让他们先进吗?”他话刚出口转而一想,笑了起来,半响道:“奴婢明白了,日后定然会辅佐娘娘。” 坤十年八月初八午时,东宫太子大婚,上官氏以谦让为先,贤良淑德,得赐封号淑,明珠十串首饰一盘。以示嘉奖。 圣旨到的时候刚刚入夜,酒席刚刚开始不久,上官婉儿同太子龙芯一起跪于前面,身上的淡淡幽香薰满了整个大厅。 “你身上的味道同母后一样,”龙芯拉着她的手,扶着她站起来。见她脸上略施薄粉,容貌清丽,比往日更多了一份女人味。心中一动,为何以前从未发现她如此美丽。“这个味道正是孤所喜欢的。” 上官婉儿道:“母后教诲,嫔妃之间应以谦让为主,不可有嫉妒之心,婉儿一直紧急于心。” 龙芯见她依旧如同以前一样温顺,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数日前母后已经明确告知,她并非是监视自己。若是这宫中有人爱着自己的话,那便只有她了吧。 愣神之间,上官婉儿已经被嬷嬷扶着回房,留下的知识淡淡清香。 次日的清晨东宫便大吵大闹的,龙芯睁开眼睛已经不见身边佳人:“淑妃呢?为什么这般吵闹?” 小宫女挑开帐幔道:“陆妃娘娘一早便发脾气,淑妃娘娘前去劝解。不料,陆妃娘娘竟牵连淑妃娘娘一起说道。” 龙芯皱了皱眉,是自己疏忽,昨日竟然冷落了陆红衣,想来宫中定时大乱了。他忙穿上衣服向前殿走去。 陆红衣想来心高气傲,如今新婚之夜让她失了面子,她哪里会愿意?愿意为龙芯喜欢的是自己,如今看来眼前的女人也并非容易对付的角色。 大殿中忽然安静下来,上官婉儿被陆红离看的心中发毛,这个女子看来当真如传言一般冷傲。不知会怎样对待自己。 正想着,陆红离脚下一动,身影一闪。“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上官婉儿脸颊顿时红肿,五指印清晰可见。 殿中的宫女内侍吓的不敢出声,何曾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主子。 “红衣你在做什么?”龙芯出现在大殿之中,刚刚的一幕看的真真切切。 上官婉儿捂着热la辣的脸颊,低声道:“殿下,婉儿无事。是妾身自己惹姐姐生气的,姐姐教训的是。” 龙芯心中略疼,关切的道:“让太医给你瞧瞧。” 陆红衣冷哼一声:“想来淑妃娇贵,我儿时练武受伤从不曾瞧过大夫,哪里在乎这一巴掌!”她依旧冷淡,看都不看龙芯一眼转身离去。 龙芯见她生气,忙追了上去,对于上官婉儿,心中更是愧疚。 大殿之中从新安静了下来,上官婉儿望着两人的背景心中一痛。然而,嘴角却似笑非笑的扬起了一道弧………… (于09年11月28号晚上23点零8分) 最新全本:、、、、、、、、、、 ------------ 仙女花  后宫的恩宠原本就是一夕间的事情,即使当初的大婚之夜进了她的新房,然而如今,却在这一个月内从未踏入过。//。qb⑤。cOM\\ 长乐宫中依旧安宁,淡淡的檀香味充沛着整个宫殿。上官婉儿规矩的坐着,脸上不由得出现一种哀怨的神色。一个月,独守空房,这哪里让她开心的起来? “若是将你的眼泪流给他来看,反而比自己藏起来要好。东宫向来无事,你没事就来我这走走,想必也没什么。”张玉清头发高高挽起,龙兰昨日刚刚出嫁,此时已经不住在宫中。长乐宫,忽然间便的空荡了不少。 “儿臣知道。”上官婉儿淡淡的应道。 张玉清端起一盏茶递给她,“这茶明教红dou,难得一见的红色茶叶。” 上官婉儿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露出一个微笑:“的确是好茶……”茶味苦而后甘,似乎在暗示她一般,“母后,儿臣先告退,明日再来请安。” 张玉清笑道:“后花园的花应该开了吧!” “嗯!”上官婉儿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长乐宫。 长乐宫外依旧是一片白色的合欢花,如同白雪一般!上官婉儿出了未央宫,一个粉衣小宫女便追了过来:“淑妃娘娘安好,皇后娘娘说,明日淑妃娘娘来时带些后院中的花比较好!宫中的香味浓后,如今应该换些清淡的!” 她听了,心中一亮。若是转换一下,她既然冷若冰霜,那自己不如便清丽tuo俗。她直步走向御花园,身后跟着当日的隨嫁嬷嬷。那嬷嬷曾经是未央宫的老人,对于这十数年前的后宫争斗很是清楚,她走到上官婉儿身边道:“娘娘,恐怕你会意错了。” “错了?”她望着嬷嬷,见她确定的点了点头,那张脸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皱纹,她的确很老。“崔嬷嬷,那我应该怎么做?” 崔嬷嬷穿着绛紫色的长裙,头发花白,“娘娘可知现在后花园中什么花开的争艳么?” “此时九月,宫中一项种植的有桂花。”她淡淡的道,眼睛明亮。 崔嬷嬷继续道:“娘娘可是知道仙女花预示着什么么?” 上官婉儿缓缓的摇了摇头,“御花园中种植有仙女花么?” “今年年初皇上便让花房培育了仙女花,仙女花预示繁衍,是多子多福的象征。”崔嬷嬷满脸皱纹,笑起来像一朵盛开的ju花。“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若是娘娘可以早些生下子嗣的话,那便是最好的时期。如今,不如早些去御花园中采些仙女花放在房中,保佑子嗣平安。想来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 皇宫中的御花园此时香味浓郁,让人不得不留步欣赏金色的桂花。 “这不是淑妃么?”那冷冷的声音让人感觉窒息,陆红离带着宫女坐在凉亭中,面前放着一个翠花瓷瓶,瓶中插着黄金色的桂花。她依旧冰冷,见到上官婉儿只是一脸的不屑,毫无别的表情,甚至连通常宫中经常见到的微笑也不曾出现。 上官婉儿没想到在这能遇见她,出于礼貌她还是微微一笑:“姐姐也在啊!妹妹只是来采些花儿回宫,放在房中观赏而已。” 陆红离不再说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不料,她身边的小宫女却道:“太子殿下如今都在陆妃娘娘这里过夜,向来淑妃娘娘也是白费心思了吧!” 这话极是让人伤心,淑妃yao了yao嘴唇,半响还是未说出一句话。然而身边的小宫女却不满道:“淑妃娘娘已经怀上太子子嗣,不久便会升为正宫,我瞧陆妃娘娘还是毫无动静吧!有时候,福薄也是羡慕不得旁人的。” 上官婉儿忙拉住她,自己有身孕这件事她只是几个近身的宫女与嬷嬷知道,这丫头向来直言直语,没想到竟然此时说出来。 子嗣?这样快?陆红离一惊,若是当真让她生下子嗣,那自己的正宫之梦岂不是更远了?她一言不发,冷冷的望了上官婉儿一眼,转身离去。 崔嬷嬷望着陆红离的背影远去方才职责到那快嘴的小宫女,“若是娘娘有什么事,你便是死了也不能谢罪。” 那小宫女深知自己错了,忙跪于地上,“娘娘,良儿知错了。瞧到那个品琳如此说娘娘,良儿实在是气不过。” 上官婉儿笑道:“起来吧!若是她有什么动静的话,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坐视不理。今日在这里遇见她,定然是皇后娘娘已经安排好的。”她望了一圈跟随的嬷嬷宫女,“你们都是皇后给我陪嫁的,想来也是知道娘娘的用意。以后饮食方面,包括熏香一类一定要注意。虽然有娘娘庇护,但是我们一样不能放松。至于陆妃那边,我们只等着便是。” 御花园中的仙女花开的正盛,鲜红yu滴。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的桂花香味。上官婉儿走进凉亭,拿起那里被陆红离落下的花瓶,转身递给良儿道:“给陆妃娘娘送去。” …… 上官婉儿有身孕一事不时便传遍整个后宫,宫中人有喜有忧,有的羡慕有的嫉妒。就连一个月未见的太子,此时也经常跑到东殿的寝宫之中嘘寒问暖。她清楚的知道,太子爱的并非自己,而是她腹中的孩子。 “淑妃娘娘,陆妃娘娘送来了贺礼。”良儿手拿一个锦盒,恭敬的递给了婉儿。 打开锦盒,见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金锁。锁上雕刻着无数的盘绕花纹,一条金龙雕刻的惟妙惟肖,连鳞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太子开心的笑道:“婉儿,你看陆妃多么细心。我瞧宫中可是从未有过如此jing致的手工金锁哦!” 淑妃道:“收起来吧!帮我把那对于如意送给陆妃,算是回礼!过两日,我会亲自前去她宫中道谢的。” 话音刚落,殿外便吵闹起来。 龙芯脸上不悦道:“什么事如此吵闹?” 刚出去的良儿又走了回来,“陆妃娘娘的随身宫女要见太子殿下,说是有要事禀报。崔嬷嬷说殿下正与娘娘谈话,她便要硬闯,于是便争吵了起来。” “让她进来吧!” 良儿一脸不满,然而还是听话的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品琳走了进来。见到太子,她便跪下哭了起来。 龙芯原本便心情不悦,见她如此便不耐烦道:“有什么事,快说便是,哭什么。” 品琳哭着道:“太医说,陆妃娘娘是因为房中一直有麝香的味道,所以才一直未怀上身孕。而且,那麝香就放在前几日淑妃娘娘还回来的花瓶里。殿下,您一定要为陆妃娘娘做主啊!” “殿下,我没有。”上官婉儿从未想过还一个花瓶竟然会引起如此多的事端,如今,她该如何是好? 品琳道:“若是没有,为何会从那瓷瓶中找出麝香?” 上官婉儿忽然明白,如今即使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这后宫,若是争斗起来,当真是什么方法都有的。 龙芯哪里还容得她解释,一把推开她,冷冷的道:“你当真如此恶毒?的确,你在宫中数年,定然知道那些手段。可是,你竟然要让孤没有子嗣,恶毒至极。” 上官婉儿走上前,跪在他的脚边,“臣妾真的没有,殿下要相信臣妾才是。” “如今,太医已经证实,你还要狡辩。”他一脚踢开她,丝毫没有半点怜惜。“来人,把这宫给孤封起来,以后再也不许任何人见到淑妃。”他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更加努力,第二部女主比较苦,因为太子并不是真心爱她。拭目以待,看看她今后的命运如何?) (与2009年11月29日下午18点09分) 最新全本:、、、、、、、、、、 ------------ 冷宫  转眼间,.QΒ5、C0m/可怜了怀有身孕的上官婉儿,如今,她当真是承受了不白之冤。 消息传到龙兰之处已经过了三天,宫中规矩,若是主子安排下来,那便不能随意传播出消息,否则会得到重罚。龙兰从来没想过上官婉儿竟然如此轻易的被打入冷宫,还好她怀有身孕,有着一丝出来的希望。 午时的阳光很是浓烈,虽然已经入秋,却依旧有着夏日的尾巴。 龙兰入宫看上官婉儿已经是第四天的中午,她穿着便装,从肩舆上走下来。示意了一下,那通传太监便jin了声。她信步走了进去,听见东殿中传出阵阵笑声,然而西殿却是冷冷清清。太子大婚刚刚一个月,一个月便斗的如此天翻地覆么? “公主止步,这里已经被太子殿下封了。”一个铁面侍卫拦住了去路,扫视了龙兰一眼。 她停下步子,“连孤也不能进么?” 那侍卫冷冷的道:“太子下令,任何人不可探望上官氏。” 龙兰冷笑一声,“上官氏?母后所封的淑妃,尚未被废除,你竟然敢唤她上官氏,不想活力么?”她从怀中拿出一块黄金色令牌,“母后令牌在此,还不快跪下。” 一群侍卫见公主发火,哪里还敢拦路。然而龙兰却不着急进去,“把这人给我打入暴室,三个月后再放出来。” 那群侍卫一项有事不敢吱声,见要把首领打入暴室,更是不敢动手。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太子重用陆妃撑腰的首领,那边都不好得罪。 “这里是东宫,可不是白蓉公主任性的地方吧!”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让龙兰不由得感觉刚刚的燥热忽然间降低到零点。 她缓缓的回过头,见一身红衣的陆红离正站在后面。“给皇嫂问安,孤是来看望淑妃的。”她瞟了一眼陆红离身后,见自己的皇兄听见淑妃二字无动于衷。 “淑妃已经犯下过错,我念着她怀有身孕并没有将她处死,如今只是jin足软jin而已。”他话语中没有丝毫语气,仿佛在谈论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一般。 龙兰见他如此,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母后令牌在我手上,若是不解jin淑妃,当心我请父皇废除你太子之位。” 陆红离一听,“口气好是狂妄,当今太子只有一个,你还真以为自己可以登上龙位么?” 龙芯冷冷的道:“皇妹,若是你真要同我争夺太子之位,那我便不客气了。” 龙兰莞尔一笑,“若是淑妃的孩子掉了,那你便一辈子也坐不上龙位。身为皇上可以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你呢?如此无能,一个陆红衣便把你迷的神魂颠倒,若是如此,要你这样的皇上给天下人耻笑么?”转而,她冷冷的盯着龙芯道:“淑妃你是放还是不放?” “你竟然威胁我。”龙芯气的发抖,然而却不得不放出淑妃。“打开门,让淑妃出来。” “不能开,她想害我,为何要放她出来?”陆红离站在门前,挡住所有人的去路,“太子,当今天下能继承皇位的只有你一个,”她指着龙兰道:“若是你被她骗了,才是天大的可笑。” “是谁如此狂妄的在此议论朝政?后宫不得干政乃是祖训,如此轻狂当真是不把祖训放在心上了。”张玉清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心惊,这个女人此时掌管着整个后宫。 陆红离是第一次见她,心中不得不惊讶,这是何等的容貌,乃是倾国倾城,怪不得景贤帝连江山都不要了。她若是有她的容貌,想来当上皇后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母后,为何此时来到东宫?”龙芯淡淡的道,跪于地上行礼。 张玉清拉起他,然后看向龙兰,“兰儿,淑妃呢?你没有把她放出来么?” 龙兰道:“回禀母后,陆妃一直阻拦,此时孩儿还未见到淑妃本人。” “是么?”张玉清懒散的问,似乎又是在问自己一般。 霜儿笑着道:“陆妃娘娘前些日子说淑妃在东殿中放了麝香是么?那由我来诊断一下脉象如何?”她转身便到了陆红离身边,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陆红离脸色惨白,这样无声无息瞬间便靠近自己的轻工,当真比自己强上百倍,若是刚刚想要自己的姓名的话,定然是已经尸衡当场了。“夫人,因为发现的早,应该没什么大碍。”她勉强的笑了笑。 霜儿见她如此,于是道:“的确没有麝香的痕迹,可是当日哪个太医说陆妃身ti中含有大量麝香的?” “回楚夫人话,当日淑妃娘娘正与太子说话,结果陆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品琳闯入淑妃寝宫,说是王太医说陆妃娘娘身ti内含有大量麝香,所以才导致婚后不孕的。”说话的人正是口快的良儿,此时她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碗有着异味的饭菜。 张玉清见到,心中很是明白怎么回事,“这饭菜是谁给你的?” 良儿忙跪于地上,哭着道:“自从西宫被封,淑妃每日的饭菜都是由陆妃娘娘那里领取,那些宫女说娘娘已经被废黜,所以只给些剩菜剩饭打发我们。皇后娘娘,那日的花瓶是陆妃娘娘落在花园中,我亲手还回去的,里面都是桂花,娘娘从未碰触过。而且,奴婢连麝香都不曾见过,何来把麝香放入花瓶一说。” 霜儿见她可怜,伸手拉她起来,“先起来再说吧!” 良儿站起来,“楚夫人,良儿听说您医术高明,请救救我家娘娘,此时,娘娘已经发起高烧,若是晚了,娘娘便没命了。” 张玉清冷冷的道:“放人,霜儿,你去给淑妃瞧病。这东宫此时这样乱,传到皇上耳朵中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她扫了一眼陆红离道:“陆妃,此时本宫便因你管制下人疏忽,罚你去格松馆思过三个月如何?” 陆红离行了一礼,“皇后教训的是,儿臣这便收拾东西前去思过。”她扫了一眼龙芯,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天下,究竟会不会是他的呢? 东宫西殿中一片狼藉,此时秋天已到,白日天气闷热,夜晚冷风乱舞。霜儿走进殿内,见整个大殿只点了一支蜡烛,昏暗,潮湿。于是问向身边的良儿,“东宫似乎没有如此潮湿的地方,为何刚被jin足三天便成了如此模样?” 崔嬷嬷见霜儿来了,忙走过来道:“楚夫人,若不是老奴极力护着,想来淑妃已经没命了。” 霜儿见是原未央宫的老人,于是放心的问道:“可是食物中下了毒?” 崔嬷嬷点了点头,“陆妃派人往这殿中灌水,又不许人开窗子,送来的食物中也含有毒。老奴按照夫人以前用的法子,银钗试毒,然后用银子把毒吸净才能吃那些东西。老奴以前便存有一些干粮,如今,那些饭菜为让淑妃碰过一下,淑妃的命算是这样给保下来了。” 霜儿皱了皱眉,“连蜡烛也给收走了么?还好来的及时,否则你们全死在这里了。”她走到烛台边,“噗”的一声吹灭了蜡烛,殿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把窗子打开,通风,送气。” 阳光洒进来,整个西殿顿时一亮。她走到床榻边,见上官婉儿的脸毫无血色,嘴唇微微发紫。“的确是毒,染温散。” 崔嬷嬷一惊,“可是刚刚的蜡烛?” 霜儿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陆妃竟然还懂得用毒,若是普通环境,这染温散便没什么效用,若是封闭的潮湿空间,定然能使长久闻到的人中毒。这个殿中,只要有一个人因为这种毒死掉,便如同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瘟疫?”崔嬷嬷顿时清醒,“宫中规矩,若是满宫人得了瘟疫,那便会烧毁宫殿一个不留。若是如此,便没有人能发现真相。” 霜儿微微一笑,“若是如此,看你家主子是否还如此心软。”她从随身荷包中拿出一颗药丸给躺在chuang上的上官婉儿服下,“一会儿便醒了,我瞧她脉象还可以,孩子也无大碍。” 良儿跪在地上道:“良儿谢谢楚夫人,我家主子因为我才被陷害。若是当日良儿没有多嘴,想来主子也不会到如此境地。” 霜儿拉她起来,“若是想守护你主子,不如跟我学几天医术,也好照顾淑妃生产。” 良儿一听,再次跪下,“良儿拜见师傅。”她恭敬的扣了三个头…… 西殿之外的人已经散去,张玉清独独留下了龙芯龙兰两兄妹。望着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龙兰心思细密,然而却太过于急躁。龙芯懦弱,贪恋mei色,数年的教导,想来已经是功亏一篑了。 太阳微微偏斜,一丝光照着整个西殿。她缓缓的道:“芯儿,若是你再轻信陆红衣,那你的江山只会更远。” 龙芯道:“孩儿不曾想过继承皇位,只是见皇妹如此轻狂很是生气。” 龙兰撅起嘴道:“那妖女原本便是欺骗你,她想入宫,然后当上皇后,她根本不喜欢你,你只是她的踏脚石而已。” “红衣是你的皇嫂。”他脸色铁青,冷冷的盯着龙兰。 此时,霜儿从西殿中走出。“殿中被陆妃泼了水,封闭了窗子,淑妃当真是差点丢了性命。” 龙芯一听,心中很是惊讶,“那孩子呢?” 霜儿冷冷的道:“若是芯儿还在乎孩子的话,自己便好好照顾淑妃。否则,这孩子还是保护不住的。” 张玉清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压抑的东宫之中,想起当年自己入宫之时也险些在此丢了性命。若是后宫免不了争斗的话,那必然是要先保护好自己才是。 东宫依旧是那片桃花,此时枯萎,毫无声息的立在那里。“这些桃树,摘了吧!”张玉清淡淡的吩咐道,转身离开了东宫。 最新全本:、、、、、、、、、、 ------------ 司马明儿  陆红离由思过的格松馆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入冬,刚巧前一天下了第一场冬雪。全\本\小\说\网三个月的时间,整个东宫再次翻天覆地一次。任谁也没有想过,一个女子便在这三个月内入住了东宫。太子册封其为良媛,位居正四品,屈居于两位侧妃之下,可见她有多受太子的宠爱。 白雪覆盖了整个地面,一切都是白的,连那花团锦簇的御花园也被覆盖了娇艳。东宫的乐声传遍了后宫,声声入耳的歌声,似乎将整个东宫的寒冷都驱散了。 “太子殿下,陆妃娘娘回宫了。”一个小宫女却却的禀报道。然而高座在上的龙芯却一言不发,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小宫女依旧跪着,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歌声停止,一个女人从布幔后走了出来。“你先退下吧!一会儿太子便会去看望的。”她声音如同风铃一般,听了让人心中很是舒服。 “孤未曾说过要去看她,今夜,孤留在你这风铃馆中。”龙芯望着她,眼中全是宠爱,“明儿,你当真是不想让孤留在这里么?” 那女子笑道:“明儿乃是宫中歌女出身,听说陆妃貌美如同天上玄女,想来太子殿下也定然十分喜欢,否则也不会册封她为侧妃。” 龙芯笑道:“那孤听你的便是,这便去东殿。”他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气,“这风铃馆中当真是处处充满明儿的香味,孤舍不得啊!”说完,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明儿含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倘若真的不想离去,又怎么会这样轻易便离开?” 身旁小宫女轻声道:“司马良媛,淑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司马明儿站起身,“走吧!许久不见姐姐,我也正想去看望她呢!” 若是说三个月前的东宫西殿是一处冷宫的话,此时定然没人相信。东宫西殿,住着身怀六甲的上官婉儿,此时已经进五个月,身子也开始臃肿。 西殿中养着无数的花草,温软如春,上好的银炭全往这里送。上官婉儿清楚,这一切全是因为这个孩子,若是个男孩儿的话,自己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娘娘,司马良媛道了。”崔嬷嬷轻声禀报道。 司马良媛紧跟而来,她此时已经换了一套冥蓝色的冬衣,白色的毛边,看起来很是大方得体。玲珑的身材,被这贴身小袄显露无遗。她脸上带着笑,“姐姐,身子可是好些了?” 上官婉儿脸上洋溢着幸福,如今的她似乎变化了不少。再也没有少女的稚嫩,取而代之的则是少fu的温存。她望着司马明儿道:“你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女子,若不是见我可怜定然不会跟从他,我知道,当初你在浣衣局中清苦。可是,你不必为了报答我而屈身于他。” 司马明儿道:“姐姐,你何必如此说。若不是你,想来明儿活不到今天。当日在浣衣局中,那静嬷嬷总是刁难,后来到了歌姬馆却好比极乐世界。”她笑了笑,“如今虽然妹妹只是个小小的良媛,但是能帮上姐姐的话,明儿也心安了不少。” 上官婉儿道:“你不必如此,大好年华嫁入平凡人家反而更好。” 司马明儿忽然扑哧一笑,“姐姐,”她缓缓的道:“若是明儿也生个孩子的话,姐姐是否会为明儿开心?” 上官婉儿一听,“你可是有了身孕?”她脸上是真正的喜色,丝毫没有作假的痕迹。眼睛明亮,好比叮咚而过的清泉。“良儿,你快帮司马良媛看看。” 良儿此时刚刚回到东宫,一听召唤忙走了进来。“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上官婉儿摇摇头,然后笑道:“是明儿,她好像有了身孕。” 良儿一听笑道:“若是真的话,想来那位陆妃娘娘更加气愤了吧!”转而她装作苦恼道:“可怜良儿我,看样子有的忙了。” 崔嬷嬷道:“光顾着耍嘴,快帮司马良媛看看脉象。” 良儿吐吐she头做了个鬼脸,“嬷嬷总是这样严肃,人家刚回来,连口饭都没吃。”她走到司马明儿身边,然后伸手搭上她的脉搏,良久喜道:“恭喜良媛,已经两个月的身孕了。” 淑妃笑道:“是么?那以后便同我一起用膳吧!良儿跟着楚夫人学来的安胎滋补药膳,味道很不错的。” 司马明儿很是惊喜,“姐姐,如此看来,我做这个良媛乃是命中注定,否则上天怎么会给我一个孩子让我依靠?” 良儿道:“良媛虽然有了两个月,但是最好不要再于太子同房,那样会伤害胎气。” 崔嬷嬷端着一盘花生糕走了过来,“娘娘,小的做主将这盘花生糕给良儿解馋。” 上官婉儿笑道:“嬷嬷做事不用向本宫回禀,本宫相信嬷嬷。” 司马明儿笑道:“前些日子毫无胃口,明儿不敢确定,然而呕吐不断,也无法进食。若是姐姐即将用膳,明儿在此用些可好?” “当然,以后每日来西殿用膳便可,无需经常在风铃馆呆着,时常走动走动。” 司马明儿道:“明儿还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妹妹说便是。” 她犹豫了下,还是缓缓道来:“同明儿一起的有个姐妹,如今明儿不能服侍太子,而陆妃刚刚出来,定然会东山再起。明儿想,若是姐姐同意,不妨让她做太子的侍qie吧!” 上官婉儿一听,心中顿时有了盘算。若是自己没有身孕,太子定然不会踏进西殿一步。如今,她的恩宠全仰仗腹中胎儿。太子有多少侍qie,其实对她更本没有影响。于是道:“若是你那姐妹同意的话,便同你一起做良媛如何?” 司马明儿道:“明日我带她来姐姐这儿,姐姐问她便知,若是她想嫁于普通人家的话,还请姐姐禀明皇后娘娘,让她离宫回家。” 冬日的雪无声无息的飘舞,东宫西殿中歌声渺渺,传递着她们愉悦的心情。然而,如此的祥和之下,却隐藏着杀机。 (于十一月三十号晚上八点零七) (感谢各位支持桑桑的亲,谢谢你们。同时请某些个别人尊重我们的劳动成果,我们写书的人,不是神,不是写几个字就有白花花的银子入账,我们只是愿意拿出自己的东西和大家分享,而你们呢?懂不懂尊重我们?一本书很难满zu所有人,如果你们不喜欢可以选择不看,但别再恶意侮辱我们的作品了。谢谢合作。) 最新全本:、、、、、、、、、、 ------------ 飞雪黯然(上)  (亲们,想必你们都有QQ要不加读者群吧!偶好感谢你们!读者QQ群:31268015群号,名字叫:倾城小窝) 长乐宫中处处一片白雪,院中一道长长的足印直通大殿,留下的是一路笨重迟疑。 大殿中很是温暖,炭火燃烧,檀香缭绕。明亮的琉璃灯就在那里亮着,装饰全部换成了一种暖洋洋的颜色,光是看着就让人除去不少冬日的寒意。 张玉清同龙阳坐着聊天,似乎说到什么不开心的地方。龙阳皱着眉头,“若是真的动手加害皇儿的话,那定然是不能留下的。” “景贤皇上,太子侧妃淑妃求见。”小宫女打开门,外面的雪依旧下着。刚刚留下的一道痕迹,显然已经开始淡下来。 张玉清手中抱着一个青铜毛皮暖手炉,一脸悠闲,“以后淑妃来直接进来便是,哪里那么多规矩,她身子不便,扶着她进来。不用行礼,直接坐这边喝茶便是。” 小宫女穿着粉色小棉袄,一张脸红扑扑的。张玉清从来不苛待下人,若是天冷便加衣服,加棉被,下雪天便可以在屋里侯着。她走到门边,打开门让上官婉儿进来。 “淑妃娘娘为何没有带着随从?”她淡淡的问了一句。 然而上官婉儿眼睛通红,直直跪在地上,她声音沙哑,显然是哭过的。“父皇,母后,请您救救司马良媛吧!” 张玉清一听,深呼吸了一口气,“怎么回事?” 龙阳更是一脸迷糊,示意南宫夫人将地上的淑妃扶起来。“起来说,怀着孩子,不要如此激动。” 上官婉儿站起来,眼睛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陆妃说司马良媛出身卑jian,所怀的孩子不能要。此时正在风铃馆中,要强迫良媛喝下红花。太子不在宫中,今天一早同林公子出宫狩猎了。儿臣宫中的人看不过去,想来求母后,结果被陆妃拦截,在院中挨打。” 张玉清脸色一变,刚要开口,便听见龙阳冷冷的道:“如此胡作非为,她的命不想要了么?” “龙阳,你先别生气,先去东宫看看吧!”她望了一眼霜儿,霜儿便转身离去了。 雪依旧下着,白色的鹅毛偏偏飞舞,像极了那春末的柳絮。翻飞着,又无声无息的落回到了地上。渐渐的,混成了白色的一片天地。 风寒冷的吹着,雪花打在霜儿的脸上。她来不及拂去,而是继续飞奔向那已经大乱的东宫! 未到门前,已经听见了惨叫之声,她走过去,见良儿等几个宫女正在被按在雪地中掌嘴。那嘴唇都已经破裂了,微热的血被风吹成一层层的冰渣。 “住手,谁给你们那么大的权力?”她厉声道,忙过去扶住摇摇yu坠的良儿。 良儿满脸的血,然而却带着一丝温热。“救救司马良媛,夫人……”她呻了一声,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风铃馆已经一片混乱,数名黑衣人站在里圈围着。陆红衣穿着红色的斗篷,白色的毛皮边。这样美丽的模样,然而心却如此的歹毒。 霜儿一闪而过,直接进入了风铃馆中。那地上洒着一碗汤药,她一眼便看出那是红花汤。若是真的给司马良媛喝下,定然是母子两条命都不保了。 “夫人,”司马良媛哭喊着,眼前的这群不知从哪冒出的黑衣人让她不知所措。虽然是在保护自己,然而却不知到底是谁。“这些人……” 霜儿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向那些人道:“谢谢了,现在可以离去了。” 那些黑衣人中有一位走到她耳边轻声道,“少主的命我们看的很重,若是太子做的太过分的话,我们不会袖手旁观。这个女人,若是姑姑不杀,定然以后也会被我们所杀。” 霜儿心中一惊,“上官已经知道了么?” “盟主的意思是,若是普通的我们便可以不用插手,少主有些心慈手软,所以盟主的意思是要锻炼一下,否则也不会送入宫中。” “告诉你家盟主,他女儿不会有事,但是若想真的在后宫立足,只有致死的然后生。否则,根本无法掌控所有。”霜儿言语间透着威信,她很少去认真的说过什么。然而此时,她却不能袖手旁观。这个陆红衣,想来还是要留着,不然上官婉儿定然还是软弱无能。若是不能自保,那定然不能帮助芯儿掌管后宫。这个天下,虽然不一定是芯儿的,但是后宫,一定要有人管理。 黑衣人不再言语,转身离去。风铃馆中一下冷清了下来,上官婉儿不知,在自己离开了风铃馆后所发生的一切。 霜儿冷冷的道:“今天这发生的一切你们若是传出去,格杀勿论。”她转而看向陆红离,“陆妃,你行事莽撞,是否应该收敛一下。若是司马良媛真的服下红花,你的死罪便是犯下了。莫要以为你生在江湖,宫中的规矩就完全不放在眼里。” 陆红离的脸苍白,刚刚那些人明明是江湖上传说的血盟,然而为何会出现在皇宫?愿意为眼前这位楚夫人会让她吃些苦头,谁知竟然就这样算了。“楚夫人说的是,红衣知错了。以后定然会在东殿中,不会再管理东宫之事了。” 霜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回去吧!看好你手下的人,上次王太医便是因为疏忽而被定罪,想来,你也不愿意去失去身边的人吧!” 陆红离行了一礼,“红衣明白了。”她脸上还未退去惊讶之色,虽然冰冷,却已经知道自己未来定然有一天会入冷宫。若是知道如此,当初便不会草率答应龙芯入宫。此时,身陷绝地,又有谁能够救她于水火? 最新全本:、、、、、、、、、、 ------------ 枯木逢春(大家加群) 龙阳同张玉清来到东宫的时候,雪下的正大,覆盖了刚刚还有片片殷红的地面。此时望去,那里似乎从来未发生过什么。一切,全被这漫天的白色所掩盖,无声无息…… 风铃馆中的一片狼藉,宫女们遍体鳞伤。“明儿,”上官婉儿刚刚收住的眼泪在见到司马明儿憔悴的样子时又情不自jin的流了出来,温热的泪,在这个冷风嗖嗖的风铃馆中瞬间便被吸取了仅有的一点温度。“那药……” 司马明儿抬起头,眼中原本该是洁白的眼白此时已经布满了血丝。她勉强笑了一下,拉动的脸部显得十分僵硬,声音低沉:“姐姐,明儿得救了。” 上官婉儿深深出了一口气,心中不知是平静还是无奈,有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太过于渺小,否则怎么会连一个同命相连的姐妹都保护不了?忽然间,她想起了自己的一身功夫,若是长久不用,当真觉得自己是个平凡人。 龙阳同张玉清始终没有踏进风铃馆一步,霜儿在宫门前便把他们拦了下来。其实,说的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上官说,想让婉儿成长一些。” 张玉清穿着雪狐绒斗篷,皮肤显得xue白细嫩,她望着满天的飞雪,忽然间感觉这种深宫的冷漠,何时才会消散。 “清儿,这数年过去了,好像还同当日一样。宫中,永远是坟墓。”龙阳的话有些惋惜,不知是看着那殷红的痕迹已经被掩埋,还是看着这漫天的冷漠才会叹息。 张玉清忽然间冷笑,她望着龙阳,见他的眼角有了一丝的纹,忽然间,她觉得他们的确老了,“龙阳,我们放弃这里,包括我们的芯儿,兰儿,若是牵挂着,那便一辈子也离不开这个让人困窘的地方。你不在是南朝的皇上,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废黜的皇后而已,如今,天下或者南朝的生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责任,我们帮的了一时,然而却帮不了一世。” 龙阳轻轻拥她入怀,“仿佛间,一切过的都太快。当年我们说要一起去游历天下,如今便为自己想一回,离开这里,去看看南朝的锦绣河山。” 雪依旧飘飞,像无边的思绪一样,然而又像那根本解决不掉的情愫。 皇族都有自己的狩猎场,虽然此时是严冬,并且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但是,狩猎场依旧是热闹非凡。一片白色的雪地上,圈养着无数的狩猎动物,马蹄印在那空旷的一片打印上花纹。策马奔驰,当真轻松了不少。 “她当真不是陆妃?”龙芯一直盯着那个远远的身影,眼睛不停的盯着,这个世界上,当真会有如此的姐妹么?三个人明明那么相似,然而却个不相同。他犹豫了下,那种忧郁的眼神让林青担忧。 “是三胞胎,当然一模一样。当日在客栈见到的是陆红离,是红滴的姐姐,而你娶进宫的也是她的姐姐,江湖第一mei女陆红衣。”他淡淡的道,似乎又是在为自己解释一般。 龙芯苦笑了一下,然后道:“陆妃一直是冷若冰霜,哪里有红滴一样青春可爱天真烂漫啊!” 林青望了望远处的身影,“若是有人想让红滴离开我的话,我定然不会放过他,无论他是谁。”他眼中有一种坚信,那正是龙芯从来未曾有过的。 转眼已经到了阳春般的三月,原本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然而却下了一场三月的桃花雪。遮盖了这刚刚回暖的chun色,整个大地变成了一片银装素裹。 红墙内永远是另一个世界,虽然被银雪包裹,然而却依然有着春意。宫女们再也不穿着厚厚的棉衣在走廊或者园中穿梭,取而代之的却是那粉色的薄薄夹袄。脸上洋溢的笑,似乎让人能感觉到春天似乎在这场雪之前便已经来了。 东宫的桃花已经枯萎了很多年,甚至在张玉清来到的时候都曾经说过一句话,“早已经枯萎了,还是换掉吧!” 上官婉儿却不那么认为,她总是有一个念头在盼望着,盼望着枯木逢春的时候。所以,她留下来这些早已枯死的桃树。初春来了,枯木竟然真的开始有了生气,桃花雪翩然而下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等待的已经快要来临。 “娘娘,身子不便就不要此时出来了。”崔嬷嬷手中拿着一个披风,轻轻的披在上官婉儿的身上。 上官婉儿回头对着她笑了笑,然后mo着那让自己显着臃肿的肚子。已经八个月了,早已经断定是个男孩儿,若是能顺利产下,那自己便是他的妻子。妻子,一辈子只有一个。“嬷嬷,我只是站着看一会儿。” 崔嬷嬷扶着她向着西殿走去,“娘娘若是心狠一些,不是这样慈善的话,也不会如此地步。太子最近每月只是来一次,坐有一盏茶的时间便离去。陆妃很是得宠,连司马良媛太子都很少去看。如此下去,他日陆妃怀上身孕的话,娘娘的后宫之位还能坐稳么?” 上官婉儿犹豫了,然而两个月后自己便会生下孩子,可惜这个做娘的,能为他带来什么?忽然间,她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陆妃有身孕,只是,应该怎么做呢? “娘娘,司马良媛小产了。”一个小宫女慌张的跑了过来,她脸色被惊吓的苍白。 “小产?”上官婉儿感觉忽然间便没有办法呼吸,六个月大,刚刚被断定是一个男孩,如今,竟然小产?她推开崔嬷嬷扶着的手,向着风铃馆急奔而去。 雪依旧下着,崔嬷嬷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上官婉儿倒在地上。刚刚还在同她聊天,此时竟然就那么无力的倒下去。 “娘娘,”她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上官婉儿依旧没有反应,“快去叫太医。”他吩咐道,小宫女吓的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听见太医两字,忙跑出东宫。 那一片xue白的地上,殷红的被染开一朵盛开的牡丹。上官婉儿就那样毫无知觉的躺在中心,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望了一眼最后的天空。 (谢谢大家支持,请大家加群,QQ群,群号:31268015名字:倾城小窝。大家一定要加哦!那样我们也可以多多交流哦!) (于12月2日下午16点04) ------------ 润无温存(求红包) “我的孩子呢?”见到自己平坦的腹部,她一阵紧张,发疯似的想要坐起身来。原本明亮的天空早已经黑暗下来,整个寝宫中灯火通明。 良儿的一张笑脸让她放松,紧跟着崔嬷嬷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太子妃殿下不必担心,产下小皇子是一件好事。如今,您也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太子妃。” 上官婉儿抱过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崔嬷嬷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她连声音都开心的有些发抖,“娘娘,是的,昨日您生下小皇子,皇上也下旨升您为太子妃。如今,您已经是这东宫中真正的女主人了。” 忽然之间,上官婉儿再也笑不出来,她心底有着一丝的怨恨,为何他此时却不在身边。于是她冷冷一笑,“太子呢?” 崔嬷嬷脸上显然已经隐藏不住,见自己主子如此,也明白了她有多么伤心。于是,她缓缓的道:“太子刚刚离开,见到小皇子很是喜欢,取名“羽离”。” 上官婉儿苦笑道:“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冷落,如今,我还有什么话可说?”转而她问道,“明儿呢?” “良媛小产,是个男婴,都已经成型了。”崔嬷嬷开口道,这句话仿佛用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掩着面,抱着羽离退了出去。八个月产下的婴儿她需要好好照顾,否则,一样不能在这后宫中活下来。 殿中忽然间冷清下来,再也没有人说一句话。渐渐的,退了出去。 偌大个寝宫,留下的只有在chuang上睁着眼睛的上官婉儿。“太子妃?”她轻轻呢喃,即使是最高的头衔又如何?头衔依旧是头衔,没人他在,她又去在意什么。 月光总是轻轻冷冷,洒下来的光都不带着一点的温度。上官婉儿走着,不知不觉中便道了那华碧池。池水平静,上面有一层浅浅的雾。 她望着望着却流下了清冷的泪,不经意间,人已经憔悴了不少。 “太子妃殿下,为何一人站在这里。” 上官婉儿回过头,见到的是一张温和的面孔。这张脸,多像数年前的龙芯。她迟疑了一下,然而还是无法平息自己的内心,于是问道:“你是谁?” “龙润,楚南王。”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然而却带着一丝悲哀,“若是皇兄能够了解太子妃的悲伤,想来也定然不会沉迷酒色。” 上官婉儿道:“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你,而你却认识我?” 龙润笑道:“宫中女子不多,东宫三位嫔妃,想来此时会来这湖边的只有倍受冷落的太子妃一人。”他随手tuo下自己的披风,轻轻披在上官婉儿的身上,“刚生产,身子不要受凉,润而请太子妃回宫。” 上官婉儿愣了一下,他的笑让自己如此的温暖,若是龙芯愿意如此对待自己的话,她当真是死而无憾,可是,他却不是他。“为何深夜你仍旧在内宫之内?” 龙润叹了口气,“母妃来宫中为母后送行。” 她停下脚步,转而面对着他:“母后要走么?” “父皇同母后决定离开京城,所以回宫来住几天,告别下宫中老人。”然而他却明朗的笑道:“宫中哪里还有什么老人,想来母后只是想见见刚刚出生的皇孙。今日已经见过,羽离很是可爱,明日母后便会离开皇宫,从此再也不会回来。” 上官婉儿心中明白,如今自己已经成为太子妃,以后也只能靠自己在宫中守护自己的孩子。母后的意思,她知道…… 夜依旧清冷,龙润望着那个瘦弱的背影,心中不时起来一种怜惜。为何,这后宫的女子都会悲伤,母妃也是如此。 “润儿,”一个女子站在那里,身上穿着素服,头发挽起,身上散发着tuo尘的味道。“后宫之事,母妃不想你牵扯其中。若是夹杂在里面,也许会伤害到你,或者伤害更多的人。” 龙润回过头,他长的如同年轻的龙阳,棱角分明,五官中透着一种英气,然而身上的书卷温存却又消磨了一些。他笑了笑,笑的很是温暖:“母妃放心,孩儿明白。” 洛如尘从来没有如此担心过自己的儿子,刚刚的一幕明确的给了自己一个警惕的信息。那种神情,犹如当年她见到龙阳时一模一样。明明知道对方已经有了爱人,仍旧奋不顾身的前往。 夜依旧清冷,上官婉儿望着那披风,心中不停回想着刚刚知道的那个名字。“龙润,楚南王。”那个温和的声音,似乎让她迷茫,究竟,她应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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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12月3上午11月08)(全本 ) ------------ 诏书(上)~加群哦!  深宫中的夜让人不得不去恐惧,四处静悄悄的,偶尔会传出一阵啼哭。全//本\小//说\网风铃馆中依旧灯火通明,司马明儿痴痴的靠着床边,望着早已平坦的腹部。这里,曾经有过她的孩子,然而,在未听见那孩子的啼哭前便已经夭折。她恨,恨那一个女人。 月清冷无光,把整个风铃馆笼罩其中。一股隐藏已久的恨意,渐渐的掩盖,也渐渐的掩埋了她的内心。 “娘娘,奴婢见太子妃殿下一个人站在门外,没有跟随,也没有让人通传。”小宫女轻声禀报,自从自己的主子小产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主子笑过。那种丧子的悲痛,甚至感染了整个宫殿。 “是姐姐么?让她进来吧!”司马明儿显然身ti尚未恢复,声音很小,话音很轻。 上官婉儿走了进来,穿着的依旧是刚刚那件淡蓝色的披风。 “姐姐怎么穿着一件男式披风?”司马明儿惊讶的望着,然而不得不问出口。 上官婉儿坐到她的床边,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反而问道:“妹妹,太子可曾来看过你?” 司马明儿轻轻摇了摇头,“想必姐姐生产也未见到太子吧!” 上官婉儿突然有了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然而自己命薄,所以才会嫁给一个如此无情无意的人。“你要养好身子,否则,我们又与冷宫有什么区别。想来妹妹也听说了吧!我这太子妃之位不是太子所封,乃是皇上的圣旨。他更本不记得有我这个人,如今,我们又何必去牵挂他?” 司马明儿很是惊讶,为何对太子情深意重的太子妃会说出如此的话,然而,这话却让她没有任何词汇来反驳。“姐姐,你可是知道黑衣人么?” 上官婉儿摇摇头,“为何突然说起黑衣人?难道是有刺客么?” “那日的红花,若不是因为黑衣人我早已服下,然而却逃过一劫。陆妃明白,所以这次才会再次暗算。我从来未曾想过自己身边的人也会出卖我,那条我每日必走的路也会害死我的孩子。”她神情哀伤,很是疲倦,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她瘦了整整一圈。“姐姐,我想离开这里,你送我离开好么?” 上官婉儿从来没想过司马明儿会决定离开,她虽然不是很受宠,然而却比自己要强上太多。“你真的要离开么?” 司马明儿犹豫了下,“我若走了,那便没有人可以为我的孩子报仇,她一个江湖女子便能主宰后宫么?”她yaoyao牙:“姐姐,你可愿意帮我么?” 上官婉儿点点头,“若是一直坐以待毙,那以后我们定然死无葬身之地,如今,不能再犹豫。我愿意帮助你,但是若我死了,你好好的带我的羽离。” 司马明儿从来没有见过上官婉儿坚定的样子,甚至在此时都感觉有些恍惚,虽然如此,她仍旧点了点头,让上官婉儿能够放心。 转眼便过了一个月,羽离满月的那天龙兰同楚晓一起进宫。宫中大摆宴席,连寄宿在张府的林青和陆红滴都来了。 龙谦高高在上,原本应该出席的景贤帝和皇后此刻依旧没有见到身影。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向龙兰问道:“兰儿,你父皇和母后呢?” 龙兰不仅不慢的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父皇的亲笔书信。” 龙谦脸上有些不满,“可是跑路了?” 龙兰笑了笑,与楚晓对视了一眼。楚晓身穿宝蓝色的儒衫,忽然间变的文质彬彬。他笑了一下,然后道:“皇上看完书信便明白了。” 龙谦打开书信,眉头紧锁,然而到了最后才舒展而开。他哈哈大笑,吩咐道:“取诏书!” 随行太监夏公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可是要拿诏书?” 龙谦定了定,“的确是诏书,你没听错。” 夏公公转身离去,他深知这代表着什么,犹如当年的景贤帝一样。然而,这个人人都想要坐上的位置,为何他们却偏偏要一个个的离去。他想了想,依旧想不明白。 宴席上忽然变的很冷,这原本是四月的天,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似乎快要变天一般。当今太子贪恋mei色,这谁都知道,若是他做了皇帝该是什么样子。虽然说白蓉公主也有继承之权,却不知为何,近期她却再也不理朝政。 所有人都如同坐着针毡一般,原本是好好的羊毛毯子,然而此时却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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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12月3日下午16点24分!) 最新全本:、、、、、、、、、、 ------------ 诏书(下)~大家加群  (读者QQ群——倾城小窝,、0M/欢迎加入!!) 赫德帝在位的时候,夜庭宫很少举办夜宴。然而这次,小皇子满月却大半酒席。所有大臣,带着家眷一起来到这里庆贺。 虽然如此,但却感觉到冷。原因没有别的,只是那两个字“诏书”。所有人都知道“诏书”代表着什么,然而皇上做的决定他们又不能不遵从。热热闹闹的夜宴转而便的冷冷清清,静悄悄的等着那位已经年迈的夏公公取来“诏书”。 夏公公的确老了,走起路来都有些蹒跚。他颤抖的双手捧着一个明黄se的卷轴,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静,代表了所有人的心情。 龙谦笑了笑,接过那个让夏公公感觉沉重的卷轴。他“唰”的一下拉开,似乎拉开了天地一般。“国丈,你来读。” 张鲁明显的老去,这个三朝都在的老臣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他走路需要有人搀扶,早已经离开朝堂的他是为了见一眼重外孙才来到宫中。他笑了笑,笑的有些疲惫。龙兰搀扶着,缓缓的走上了那并不是很高的台阶。 “老臣多年不管朝政,如今皇上看的起,老臣便读下着诏书。”他手很是干瘦,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颤抖。 龙兰脸上一直挂着笑,诏书中的内容她早已经知晓。虽然如此,台下的所有人依然紧盯着她,似乎想揣摩一下她的心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朕年纪老迈,力不从心,特此太子龙芯占代管理朝政。楚南王龙润,为辅助王爷,钦赐!”张鲁年老且沙哑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惊讶起来,原来这份诏书并非是退位诏书。 台下的人深深松了口气,然而楚南王却如同心上被压了石头一般chuan息困难。他很清楚的记得曾经答应过母妃不参与朝政,然而此时却已经深陷其中。 龙兰走下台,坐在楚晓身边。然后朝着楚晓那张俊俏的脸笑了笑,“你可知道,为了你,这天下我可以不要。” 楚晓心中一热,忽然间却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可是母后告诉过你什么么?” 然而她却摇了摇头,“改变我心思的并非母后,而是塔刹的恩雅女皇。”她楚晓不明白,笑着道:“还记得当日恩雅女皇前来接父皇么?” 楚晓知道,那是一个月前,恩雅便装来访。那日如同今日一样是个好天气,夜也如今日一样清冷却安静。他点了点头,示意龙兰继续说。 龙兰含笑道:“那日,她知道了我可以继承皇位,显然很是惊讶。在南朝中,她从来未曾听过那个皇帝由女人来做。然而,她却奉劝我。告诉我一个道理,高处不胜寒。那种寒意不是一个有情的人能抵挡的,就像父皇同赫德父皇一样。他们有情,所以根本坐不了皇上。在他们眼中,江山没有情重要。然而,我有了你,所以我也不适合。母后曾经说过,后宫繁杂,作为皇后唯一要做的只有忍耐。楚晓,你可知道,若是我当了皇上,你可是愿意孤独在后宫中等待?即使你愿意,我也不忍。何必为了一个冷冰冰的座子而放弃我的幸福,我不要,所以便告诉了赫德父皇。”她句句真切,丝毫没有了公主的那种气势,此时,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为了丈夫,她可以放弃那天下的权利。然而,她的皇兄呢?是否也愿意放弃? “兰儿,我们也离开这好么?离开这里,如同父皇母后一样。” 龙兰闭上了眼睛,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要看守这个南朝。若是我走了,润皇兄定然也会离开。你可知道,这个天下,是在陆红衣的眼中?” “数日前母后曾经说过,陆红衣定然不会坐上太子妃之位。既然羽离已经出生,太子妃也已经成为了上官婉儿,你何必还要留下来?” 龙兰温柔的望着他,“陆红衣根本不是三胞胎,她便是当日客栈的陆红离。我早已感觉到了,那种眼神,看我的眼神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楚晓,你可是知道张府中的陆红滴是谁?她才是陆红衣,江湖中的侠女陆红衣。剑法超群,武功深不可测。然而她却隐瞒了自己,我不清楚她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若想动摇我南朝的江山,我势必和他们斗到底。” 楚晓沉默了,虽然有些厌烦了这种宫廷的争斗,但依旧不能强迫自己的妻子离开。“兰儿,虽然你是南朝的公主,但你也是我楚晓的妻子。你有责任,我定然帮你达成。但是,若是有一天南朝再也没有危险,那你便同我离开。我们回银幕山上,过那种没有争斗的日子。” 龙兰很想momo楚晓的脸,不应该说是很想,那只是情不自jin。她情不自jin,然而脸上的温度让她着迷,楚晓的手握着她的手,按在脸上,传来阵阵的温暖。“我答应你,若是南朝的江山稳固,我便同你离开。”她的话语坚定,似乎早已下定了决心。深深输了一口气,“楚晓,今生能与你相伴,兰儿不悔。” 楚晓抓住她的手,抓的紧紧的,“楚晓能有你,今生无憾。” …… 细雨纷纷,染红了四月的牡丹。红的如此娇艳,忽然让人觉得有些孤芳自赏。 四张机,yu织鸳鸯断梭机。东风怎奈花影稀。惊弦声断,无聊燕去,何日是归期? 宫中一项是平静下面风云暗涌,没有人知道其中生活的人有多累。宠也累,冷落也累。无论怎样,总是不能的运用心力,想着下步路该如何的走,今日又有谁会设下暗算。 细雨纷纷,整整下了一上午。中午的时间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龙芯心情烦闷,陆红衣已经一个月未曾给过他笑脸。自从那日册封太子妃后,他几乎不能见到她开心的日子。于此心情烦闷,不如出去散心。 他撑着油纸伞独自一人走在后花园中,然而却见一个淡青色影子站在那里。身上衣裳已经湿透,玲珑有致的身ti隐隐若现。“你是哪个宫的?” 那小宫女转过头,是一张清秀的脸。龙芯笑了笑,“为何你会在这?” “臣妾来看雨中牡丹。”司马明儿头发上满是雨水,身子已经湿透。脸上有着一滴滴水珠,看起来有种落魄的美。 龙芯把伞遮挡在她头顶,“若是得了风寒如何是好?” 司马明儿婉儿一笑,“臣妾不怕,这牡丹都可以在雨中绽开,臣妾为何不能?” 龙芯搂她入怀,“你已经盛开,正是孤心中的牡丹,雨中牡丹。” 司马明儿淡淡的笑了,后宫永远都是这样,女人再如何也要依靠男人的宠爱。她的笑,带着一丝的凄苦,“殿下,明儿同你一起回宫吧!” 雨依旧下着,那株牡丹慢慢的舒展开殷红的花瓣。露珠挂着,闪烁着。然而却无人知道,它的名字叫做“美人泪”…… (与12月3号,下午17点36分) (感觉写的不错可以砸砖,金砖来吧,我能抗的住!若是感觉写不好的话,可以砸红包,用红包把我活埋吧!!!) 最新全本:、、、、、、、、、、 ------------ 夜雨(欢迎加QQ群)  (读者QQ群——倾城小窝,、0m\\欢迎加入!!) 五张机,横纹先织陆郎诗。春旧人瘦恐花知。泪痕偷掩,红筏难续,不敢说相思。 曾经有人说过,此生笑傲月瘦如刀。然而,在这个锦绣河山的后宫中,从来不会有人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夜间失宠。 陆红离便是这样的人,她的得宠便是那份冷傲,然而失宠也是这份冷傲。后院中的“美人泪”开的无比娇艳,鲜红的颜色仿佛鸳鸯的眼睛一般。 她再也不知道自己来到这宫中的目的,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想起那个声音。那人会对她说,“红离,你等我,我会回来。” 然而此时他们是两个世界,明月如钩,照乱人的心弦。她取出那把红颜剑,是时候要把剑换回来了吧! 夜很是安静,风铃馆中歌声浅浅,带走了人们的思绪。陆红离望了一眼,披上斗篷。轻轻离去,甚至没有再回眸。她前去的地方便是宫外的张府,陆红衣住的地方。有时候,她很难相信陆红衣会笑,然而当她看见林鸿同她一起的幸福样子她便相信了。若是有了自己的爱人,的确可以笑,笑的那样的真。 张府一直很松懈,不是因为府中没有重要的人,而是因为家丁巡视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是那些暗中保护的人。 陆红离蜻蜓点水般的越过张府的墙,墙的另一边是一片桃林,桃林中有一间小竹屋。那是自己的妹妹陆红衣住的地方,安静又简洁,与宫中是两个样子。 “姐姐……”一个女生响起,在自己的背后。 陆红离回头,望见一个红衣少女,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有时候,她甚至认为是自己在照镜子。然而此时,她却不会这样认为。少女面带笑容,而她自己确实怎么都笑不出来。“把剑还你。”她甩手扔出手中长剑,一道红光划过一道弧。 少女接住,抬起头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她,然而淡淡的问道:“为何?” 陆红离无法再隐瞒,“我忽然间想起了秦墨,所以,”她迟疑了下,心中甚至有一根针,“所以,我不能拿你的红颜。” 少女的笑容在听见“秦墨”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冻结,她眼中甚至有一丝的痛,秦墨,一个深情重义的男子。她用力的摇了摇头,“可是秦大哥已经死了,不是么?死于“血盟”的暗杀。” 陆红离眼中一阵刺痛,甚至刺痛了对面的那个少女。少女再也笑不出来,脸上是冰冷的霜冻,“所以,我要有天下至上的权利,把血盟,杀的干干净净。” “姐姐,你走吧!我要练剑!”她话语冰冷,丝毫没有语气。 陆红离忘了忘她,转身离去。留下的,只是那个刺痛的记忆。想起当初在彭城对楚晓的纠缠,那只是为了接近皇族。她的目的,从来不是江湖之秀,而是天下的权利。秦墨,你等着,我定然会为你报仇…… 竹林中剑气“嗖嗖”,陆红滴,错,应该说是陆红衣。陆红衣手中长剑殷红的恨不得滴出血来,她不停的舞动着,整片桃林被她弄的七零八落。她心中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一般,不能言更不能说。 “啊……”她一声长叫,眼睛中的泪水如同决堤一样流下,“为何?为何?”她仿佛在问自己,又仿佛在问刚入桃林的林青。风吹来的云遮盖住了月,林中变的昏暗无光。一道闪电划空而过,豆大的雨点砸下来。陆红衣站在雨中,长发粘贴在冰冷的脸上,她眼睛通红,泛着嗜血的光。 林青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上去抱住她那冰冷的身子。“红滴,你不能再陷下去了,这样你会走火入魔的。” 陆红衣回过头,冷笑道:“我叫红衣,并不是红滴。”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眼睛紧闭,嘴角却挂着一丝笑。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世人,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 雨不停的下,冰冰冷冷的打在脸上。他望着人儿,喃喃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么?我只是在等,等你告诉我真相的那天。然而红衣,我不想你入宫,即使为了报仇。那个地方,不是你待的。” 雨如同落幕,洗涮着,敲打着…… 东宫之中,歌声被雨声掩盖。风铃馆的风铃也停止了摇摆,司马明儿起身穿上衣服,她望了一眼chuang上的人儿。龙芯依旧在熟睡,那张俊俏的脸完全放松。司马明儿弯下腰为他盖上被子,也许当初自己还怀有幻想,然而今时今日她再也不是那个保护不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如此被人掌控生死,不如自己来走未来的路。 她走到窗边,见外面的雨依旧不停歇。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过,上官婉儿撑着一把伞迟疑的走着。司马明儿定了定神,忙走出屋子。她来不及取伞,而是悄悄的跟了上去。 上官婉儿停下步子,回头一笑:“我又不是太子,妹妹何苦跟着?” 司马明儿突然间感觉自己放松了不少,于是笑道:“姐姐总是取笑明儿,明儿只是见姐姐独自一人离开寝宫,不知有什么事而已。”她跑到上官婉儿伞下,调皮道:“婉儿,那个男人值得么?” 上官婉儿停下步子,忽然间她不知如何回答,然而她知道,司马明儿心中和她有着同样的困惑。“明儿,他是不值得,但是,为了羽离,我情愿他值得。” 司马明儿笑了,甚至不知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他不值得,若是他爱过我们一点,我的孩子可是会死的不明不白?”她望着上官婉儿,“婉儿,你可是知道我的孩子怎么死的么?是他,是他送来的燕窝。然而那燕窝是陆妃弄的,他明明知道陆妃会害我,却看着我喝下去。孩子掉了,他也不问。为什么?只是因为我是宫女出身,不能有孩子,我出身下jian,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上官婉儿突然间觉得司马明儿很是陌生,这还是以前那个司马明儿么?“明儿……”她轻轻喊了一声,然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司马明儿伸手一挥,上官婉儿的伞便被挥打出去,雨滴冰冷的打落下来。她快疯了,甚至感觉心中闷的想要放肆一把。“婉儿,原谅明儿。”她转身跑入雨中,留下的只有一个身影。 上官婉儿望着远去的模糊背影,抬起头望着那片遮挡一切的云。她,以后究竟该如何? 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日龙芯起床的时候身边依旧躺着司马明儿。也许,除了上官婉儿和司马明儿,宫中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昨天的雨夜发生了什么。也许,上官婉儿以前还在犹豫,然而那场雨却将她浇醒。后宫,不是你不争斗便不会被卷入勾心斗角,不是你不问世事就不会四面楚歌。 雨后的天很是清净,然而清净后却是不同的画面。这个后宫,究竟是谁的天下? (桑桑请各位读者加群,QQ群,便于沟通!!桑桑不怕挨砖,也不怕被红包给活埋,来吧!!) (于12月4号下午17点10分) 最新全本:、、、、、、、、、、 ------------ 柳絮飘零(求加群) (读者QQ群——倾城小窝,群号31268015。欢迎加入!!) 也许后宫所有人都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你争我强,最后,自己的夫君仍然是只有一个。赫德帝的诏书很是明白,把这个天下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龙芯,一份给了很少出面的龙润。那个王爷,从来不沾染政事,如今却愿意去染指。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然而上官婉儿却明白,因为自己找过他。找他不为别的,只是为自己的孩子。 后宫向来是一家独宠其他被受冷落的地方,不知何时,司马明儿开始针对陆妃。她也许是认为,陆妃才是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上官婉儿多次劝阻,陆妃因为从宫外而来,虽说宫中无人,却依旧得宠。冷落,对于陆妃来讲只是暂时的。 司马明儿摇摇头,“姐姐,明儿不再像你一样软弱,我要争取的,一定是宫中的人不再敢瞧不起我。数日前,陆妃那里的小宫女品琳只是说错了一句话,我便掌嘴三十。为何?因为当初的红花,我还记得。”她眼神凌厉,突然让上官婉儿不知所措。 上官婉儿望着那寂寥的院子,忽然间想起了那片碧绿的湖。“这天底下,究竟有多少痴情的男子,可是咱们,永远也不会遇到。”她转身离去,留下的只是淡淡的香气。 华碧池的水清清凌凌,泛着层层的波纹。已经是六月初,再有两个月便是她嫁入宫中一年的日子。望着满池刚刚托出的莲花,不由得叹了口气。 “太子妃,为何如此忧愁。臣弟在远处,望见一泓凄凉。” 上官婉儿回过头,礼节式的笑了笑,“只是想到一些往事,楚南王今日为何有闲情逸致来这宫中?” 龙润一袭浅绿色的长衣,头发用玉冠束起,大部分在背后,只留下两缕在脸边两侧。他总是有总让人亲近的气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只是这御花园中的芙蓉初露尘色,臣弟来看看,顺便回去画幅小荷图。”他的回答很是随意,随意的让上官婉儿有些失落。 然而,上官婉儿却没有将那份失落表现在脸上,那张bai皙且温柔的面孔依旧是种脆弱的神态。“我只是来看看,最近不知母后下落,于是便来看看这华碧池,以为思念。” 龙润心中一阵徘徊,他总是想要去保护她,然而她却不能接受自己的保护。他很想问她一句,“若是我做了皇上,你愿意做我的皇后么?”然而,这句话只能在他的心底,即使说上一万遍,他也不可能tuo口而出。 上官婉儿一直沉默,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这篇已经碧绿的湖。久久,似乎根本没在意身边还有一个人。她总是喜欢这样的一份安静,安静的不用去想后宫的争斗。 “娘娘,不好了,陆妃中毒了。”良儿很是慌张,显然这毒并非那么容易解。 上官婉儿脸色一变,中毒?为何会无端中毒? 良儿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是司马良媛,她亲手下的。如今,良媛已经……” 听到这里,她忽然间冷静下来,于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死了么?” 死了么?这三个字似乎敲打着在场的两个人的心,龙润何曾想过这样凄凉的她会如此清淡的问这三个字。难道,她们不是姐妹么? 良儿迟疑的点了点头,“一同服下的毒酒,良媛因为身上没有功夫,所以当场便……”她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字,而是抬起头望着自己的主子。 上官婉儿嘴角忽然间有了一丝的笑,“死了也就解tuo了,活着的还要继续煎熬。”她转身离去,丝毫没理会愣在当场的两个人。 龙润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总是犹豫着。她为何如此悲伤,只为自己的皇兄不爱她么?然而,他却不愿继续去想。如今的她,似乎已经曾为了自己内心的牵绊。 柳絮飘散,离去了模糊的背影。华碧池,忽然间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一丝的波纹。一片寂寥,让人看了心思荡漾…… 东宫早已经忙做一团,太医院的所有御医全部来到了东宫。门紧锁着,只留下了一个解毒的医生。 陆红离头上满是汗珠,嘴唇发紫,她眉头紧锁,仿佛在梦魇一般。口中呢喃,喊的却不是龙芯的名字,“秦墨,秦墨……” 上官婉儿在一边坐着,她听的清清楚楚,原来她根本不爱他。嘴角有着一丝的笑,忽然间却冷却在脸上。原来,他也是孤独的。 太医抬起头,似乎想问些什么,然而上官婉儿却道:“陆妃在说前些日子孤送的琴磨画。” 那太医心中明白,于是道:“两位娘娘感情好如姐妹,当真是挂念着彼此。” 上官婉儿淡淡的笑了笑,挂念彼此?想来这后宫再也没有人让自己挂念的了,明儿以去,她还挂念谁?“毒可是有解?” 那太医擦擦脸上的汗:“可以解,但是却要宫中塔刹进贡的沙参。沙参是一种沙漠植物,属于阳,而陆妃娘娘中的却是阴毒。所以,要用沙参调和。只是塔刹进贡的只有一株,皇上那里臣还未去请命。” 上官婉儿笑道:“孤这就去见赫德父皇,想来父皇不会拒绝。”她转身离去,带着一脸迷茫的良儿。 刚出门良儿便忍不住问,“娘娘为何要救陆妃?她若死了,以后这宫里便不会有那么多事端。” 婉儿轻轻摇了摇头,“我要让她活着,让她饱尝这后宫的痛苦。死,是一种解tuo,不会对这铜镜看着自己老去,而且,膝下无一个孩子。” 良儿从来没想过上官婉儿也会如此,虽然她说的很清淡。然而良儿却知道,她想的不是这样。她只是想有一天,陆妃也会离去,离开这个皇宫,去找那个她自己呢喃的名字。 东宫,忽然间便的安静下来。 (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桑桑在此谢过!请读者加读者QQ群——倾城小窝,群号31268015。欢迎加入!最近比较忙,所以的比较少,请读者体谅!) (于12月5号晚上19点36分) ------------ 秦墨(求加群) (读者QQ群——倾城小窝,群号31268015。欢迎加入!!) “咣当”一个青花瓷瓶被扔了出来,宫女们面带惧色,远远的退到了一边。这已经是三天内的第六十七个花瓶,而且个个都是上等货色。若是给自己一个,想来家中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上十年。 “滚,你们都给我滚。”陆红离明显带着醉意,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直未眠。 龙芯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品琳献媚般的走了过去,一副惋惜的可怜样道:“太子妃三天前来过,后来娘娘就成这样了。” “婉儿来过?” 品琳眼睛一红,似乎要哭出来一般,“太子妃仗着自己是正室,所以常常来耀武扬威。可怜陆妃娘娘,做什么都不对。” 龙芯见她哭的梨花带雨,不jin有些想要怜惜,“你叫什么名字?” 品琳抬起头,苦楚的笑了笑:“奴婢名叫品琳。” “孤去看看陆妃,以后你就不要服侍她了,当孤的承徽如何?”他淡淡的留下一句,回过头看了品琳一眼,转身走进东殿。 东殿安静下来,然而不到一刻钟却又听见“咣当”一声,一个青花瓷笔洗被扔了出来,碎片满地,像似开了一朵白色的嫣然花一般。 龙芯一脸阴沉的走出来,“你想入冷宫是么?那我就让你进冷宫。”他一脸怒气,拂袖而去。 品琳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紧跟着出了东殿。 陆红滴愣愣的站着,望着两人的背影,她忽然间不知所措。冷宫?那真的是她以后要待的地方么? 天地间忽然变的安静起来,她转身进入殿中,对所有的一切不闻不问。 上官婉儿远远的望着,刚刚的一切她不是没看见,只是没有让别人看见自己。又一个失宠的女人,后宫中总是有不断的得宠伴随着不断的失宠。若是每个女人都体贴一下自己身边的女人,那凄凉也会减少。 “太子妃为何会为陆妃叹息?”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他走路似乎从来都是无声无息。 上官婉儿回过头,想给他一个笑容,然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很疲惫,很困倦,于是慵懒的道:“只是为自己叹息。” 龙润笑了笑,突然抓住她的手,他抓的紧紧的。“既然有心,那就去告诉她。”他拉着她向前走,不在乎所有停留下观看的小宫女。 上官婉儿极力想抽出手来,却被他抓的更紧。 “哐”的一声,龙润踢开了东殿的门,“陆红衣,你可知道她在为你叹息?” 陆红离从来不知道有谁那样的大胆,既然踢开她的门。然而当她拔出剑的时候,眼睛前站着的却是那张熟悉的面孔。“秦墨……”她喃喃道,眼睛瞬间湿润。 上官婉儿甩开龙润的手,“我没有。”她冷冷的道,却发现陆妃的异常。那把剑拔出来一半,她如同雕塑一般站着一动不动。双眼直直盯着龙润,甚至流出了泪水。“秦墨”两字她听的清清楚楚,就是当日陆妃所喊的名字。上官婉儿抬起头,望着身边的龙润。 然而龙润也惊住了,他从来没有设想到会有这样的一面。 殿中很静,静的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微微的有些颤抖。 龙润望着哭啼的陆红离,据他听说陆妃很是坚强,从来为掉过一滴泪。“陆妃,我是楚南王……” 陆红离抬起头,痴痴的问道:“你不是秦墨?” 龙润尴尬的笑了笑,“我是楚南王,从来未叫过秦墨这个名字。” 陆红离擦拭了下脸上的泪水,然后换回以前那幅冷冰冰的面孔。“那我便不送了,这是后宫,请王爷注意身份。”她声音冰冷,似乎已经明白了眼前的人不是秦墨,虽然长的一模一样,然而却不是秦墨。秦墨是一种侠士之气,眼前的男人则是温润。想来死在自己怀中的秦墨再也不会复活,这点不可否认。 龙润见她如此,有些尴尬,进殿前的所有慷慨陈词一句都说不出来。他习惯的去拉上官婉儿的手,然而却被对方躲开。他自嘲的笑了笑:“臣弟告辞。”他转身离去,留下的淡淡香味徘徊在这冰冷的殿中。 上官婉儿望着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回过头,却见陆妃傻傻的站在那里哭。 陆红离眼角依旧挂着泪,嘴角却扬起了笑的弧度,“上官婉儿,你是故意带着他来的么?” 上官婉儿迷惑不解,“是王爷拉着我来的,并非是我的意思。” 陆红离长剑所指,距离上官婉儿的咽喉只有一尺,“他爱你是么?” 上官婉儿忽然间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然而她更被自己的回答惊呆了,她明明应该说“没有”,然而却不是那样回答。难道自己的心里真的想要他爱自己么?还是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他的位置,那温文尔雅,如此的迷人么? 陆红离苍凉的笑了笑:“若是如此,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上官婉儿迟疑了一下,退出了大殿,反手带上了雕花的木门。 (桑桑最近要开新文,所以这本书会的有些慢,谢谢各位读者支持!也希望读者能支持桑桑的完本《懵懂》。懵懂是一部悲伤,喜欢安静悲伤的读者可以去看看!) (于12月7日下午14点34) ------------ 变故(求加群!) 上官婉儿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陆红离会失宠,整个东宫围着一个出身宫女的承徽转。平时恩宠最多的东殿,同那歌声缭绕的风铃馆一下子冷清下来。 “良儿,你告诉我,陆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声音冰冷,然而心却十分明净。 良儿望着她,总感觉自己的主子似乎变了很多。东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良儿是皇后娘娘安排在殿xia身边的,目的不是监视,而是让殿下早些醒来。后宫从来没有什么怜悯之情,皇后娘娘说,若是殿下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那便动手,用血盟来夺取自己的荣耀。”她原以为上官婉儿会吃惊,然而却看见她只是淡淡的微笑。 上官婉儿的声音变的慵懒,似乎根本不想染指鲜血一样。“既然如此,那就让尹淑桦动手吧!一个小宫女,若是再猖狂下去,后宫便又会天翻地覆。” “良儿认为还不是时候,不如先同白蓉公主商量一下。最近宫外传来消息,摄政王爷楚南王开始屯兵,色,不知能否在失去天下后能够清醒过来。” 上官婉儿打量着这个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小宫女,突然间她觉得整个后宫都很陌生。平日说话从来都不经过思考的良儿,如今竟然将天下的局势看的一清二楚。兵变,这是迟早的事情,想来天下所有人都不想自己的夫君登上皇位。包括那位已经远离后宫的皇后,和那位舍弃江山的景贤帝。放眼望去,这个天下龙芯只有他一人,孤身一人。 敲门声异常的空洞,崔嬷嬷沙哑的声音飘忽进来:“殿下,白蓉公主来了。” 上官婉儿早想到她会来,因为是自己派人请她入宫的。于是朝着等待的良儿点了点头,良儿清脆的声音便传了出去,“请公主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亮丽且刺眼的光从外面洒落进来。龙兰穿着浅蓝色的长裙,头发高高挽起,鬓边带着一朵淡紫色的兰花。她清丽tuo俗,面带笑容。 殿中有些昏暗,所有的窗子都被关上了。上官婉儿半躺在贵妃榻上,淡淡的道:“公主,楚南王可是去找过公主了?” 龙兰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殿中变的更加昏暗。窗边透过来的光只能让人模糊的看清周围,这个地方,曾经也是她的母后住的寝宫。如今,冷冷清清的样子的确让人心寒。“婉儿,你真的决定了么?” 上官婉儿笑了笑:“倘若我不动手,想来以后我更加无法在这后宫中立足。即使是他休了我,我也不能让他坐上皇位。他是我的夫君,我了解他的薄情。” “可是只有这一点不代表他做不了一个好的皇帝,皇兄的确无知,可是又怎能说他不够狠心。然而龙润哥哥,”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以前从来不沾染朝政,如今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我明白,这是你给他的一种羁绊。我不得不说,太子哥哥无能,的确应该失去原本属于他的天下。” 上官婉儿笑了,笑的很是温和,“若是说他迟钝,那父皇呢?父皇的诏书明明就是两虎相争,否则,又为何让他们两人同管朝政。我不管最后谁能做皇帝,但是这个后宫却让我压抑。若是一直这样冷清的活下去,不如为我的孩子堵上一把!江山,依旧是你们龙氏的。”她说的很是清楚,甚至打消了龙兰心中的忧郁。 “那你能答应我好好教导羽离么?”龙兰问了一句。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昏暗的殿中,龙兰似乎感觉那是一个错觉。上官婉儿眼神中的凄楚,深深的给她刺痛。后宫的女人都是如此么?忽然间,她笑了,若是我不放弃天下,楚晓也会如此吧! 六张机,晓寒漏断语咿咿。怨冷秋千画锦嘶。初霜还道,菱花镜里,白发可依稀。 南朝京城外有一处府邸,刚刚建起不久,府门上挂着一块牌匾,“楚南王府”。府中的守卫不多,小厮丫鬟也不多。整个王府,虽然很大,却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 龙润坐在书房中,窗子开着,阳光刚好透进来。暖洋洋的感觉,梳理着他的心。手中拿着一本诗集,然而连拿倒了都不觉得。他哪里有心思去看书,眼前晃来晃去的便是那个凄楚的女子。为何她不是自己的王妃,而是自己的皇嫂? “王爷,皇上驾到。”小厮一身绿色布衣,脸上带着一丝的紧张。 龙润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望着门外而来的身影。这正是那个把天下托付的赫德帝,如今,虽然尚未退位,但也已经有了退出之意。这个天下,到了如今竟然再也不被人重视。景贤帝是如此,赫德帝也是如此。 他站起身,走出房间,赫德帝没有进来的意思,而是独自一人站在书房外观看天井中的花草。 龙润单膝跪在地上,“皇上,”他原本有很多话要问,然而看见龙谦时却一句也说不出。 龙谦叹了口气,“你当真想背负那谋朝篡位的头衔么?” 他站起身,直视龙谦的眼睛。“皇上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终身不娶么?那我为了她谋朝篡位又有何不可?” 龙谦眉毛chou动了两下,转过身望着那满院的牡丹。“若是如此,那便去做吧!只要你能做到,朕便把这天下交给你。也许,你可以为了上官婉儿宫变,但是你可曾想过宫变后她会如何?” 龙润不语,这个他想过,想过一千一万次。他要她做他的皇后,要她的孩子做太子。“我要给她最好的,不会让她再像如今一般在那冷宫中度过。” 龙谦但若的笑了起来,“你以为做了皇后她就能幸福么?若是如此,那你便去尝试。让她背负一个重嫁的名声,嫁于你为后。” 龙润不语,他的确不知道上官婉儿可否愿意嫁给自己。然而,他当真是想娶她为妻。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他再也放不下她。 龙谦缓缓的道:“后宫你并非不知道,问问你的母妃,当年皇兄是对张玉清是如何的呵护备至,然而后宫争斗根本不休。你有那份定力不被其他女子所迷惑么?若是想让她幸福,那就好好的辅助你的皇兄。” 龙润一阵,心中一阵苦楚。“为何?” 龙谦笑道:“倘若你同朕一样,为了她可以终身不娶,那朕便让你担任天下。你重情,这是你的弱点。若是有人拿她来威胁你,你该如何是好?”他转身离去,留下一片空洞的声音:“若是你不爱,那这天下才会是你的。因为一个皇帝,不能去真心爱一个女人……” (请各位读者加读者群,群名叫(倾城小窝),nan女不限……) ------------ 艳阳(求加群) (最近比较忙,所以会很慢!大概两天一章!希望各位读者体谅!读者可以加群,QQ群名:倾城小窝,群主:老鼠洞的兔子) 坤十二年的夏天异常的闷热,京城各个府邸都变的很紧张。楚南王要叛乱,这已经不是秘密,而是大街小巷都了解的事实。 楚南王府中,经常有一些秘密会见,包括现在不管朝政的赫德帝。 后宫中很少有平静的时候,然而就是今日,异常的平静。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压抑中度过,静悄悄的,像似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华碧池中的水清澈见底,朵朵莲花漂浮在池中。点缀着,也消逝着时光。 “娘娘,已经准备好了。”良儿轻声道。 上官婉儿皱了皱眉,自己在这宫中难道真的要沾染血腥么?然而她犹豫了下,yao了yao牙:“动手吧!” 良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一个红影翩然而至,正是在东殿久不出户的陆红离。她没有带着一个随从,直径走到上官婉儿所在的湖心亭中。 “陆妃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陆红离见她一脸自在,冷冷的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然而,那丫头的确该死。我不会帮她,而我今天来,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上官婉儿眉毛一挑,问道:“什么事?” 陆红离嫣然一笑,“他是真的想要做皇帝么?” 上官婉儿当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谁,然而却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陆妃问的可是太子?” 陆红离笑的有些苦楚,“太子妃明明知道他是谁,在这里还同红离打马虎,想来,还是不相信我为何突然之间改变想法,对么?” 上官婉儿端起茶盏浅尝了一口,望着陆红离不说话。 陆红离叹了口气,继续道:“太子薄幸,你我心知肚明,当年我入宫他许我坐正室,如今连妾都不如。这口气我怎么可能咽下。我是曾经想过要杀你,可是有人告诉我,若是杀了你,我会后悔。” “我一直在期待那天的到来,只是我不知道,你说的秦墨是谁。”她望着她,望的气定神闲。 陆红离望了一眼周围的景色,忽然间笑了起来:“这里景色再好,也没有陆家庄的好!我出生在那,对那里的一切都会记得。包括秦墨,和秦墨的死。” “秦墨他死了?” 陆红离点点头,“是被你爹的杀手杀死的,我记得,所以想要报仇。然而在我见到龙润的时候,我忽然间相通了。报仇,只是一个幌子,我只是不敢一个人面对他的死。那种被抛下的感觉,快要把我逼疯了。” “王爷长的和他很像么?”上官婉儿问道。 “不是很像,而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我从来未见过如此相像的两人,像似双胞胎一样。”她嘴角挂着一丝笑,似乎很忧伤,然而却带着一丝的满zu。“秦墨说,若是有人同他长的一样,亲产下他们时,弟弟被人抱走,想来便是如今的楚南王。” 上官婉儿从来没有想过楚南王竟然不是皇家的血统,她惊讶的望着陆红离,“你说的可是真的?” 陆红离笑道:“若不是真的,为何龙润同太子长的一点都不像?” 上官婉儿忽然间明白了一切,当初见到龙润只是那种气质和风度的像似,然而长相来说,的确是一点都不像。若是如此,那南朝的江山岂不是要流露出去? 夏日的天让人闷热,所期盼的便是那场可以让人畅快淋漓的雨。 沙漠中更是如此,还好塔刹的都城建在绿州中心。张玉清每天都会去那片沙漠之海荡漾,望望天,望望自己以前所待的南朝。 如今,她已经离开了那里,然而心中却依旧有着牵挂。心绪不宁,总是感觉有事要发生。 南朝的皇宫似乎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硝烟四起,更没有血腥的味道蔓延整个京城。然而,严密的军队包围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一个人可以逃出来。 东宫早已经变的凌乱不堪,龙润穿着银色盔甲,手中长剑所指的便是太子龙芯。上官婉儿远远的站着,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若是你愿意让她嫁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龙润的目光中透着清冷,剑上透着寒冷的光。 龙芯从来没见过如此的龙润,望着那张陌生的面孔他无话可说,然而他却冷冷的望着龙润身后的那些人,自己的妹妹,自己宠爱的陆妃,然而却没有同自己站在一边。转而,他又望向站在一旁的上官婉儿,“你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么?”他抬起手,指着远远站着的上官婉儿。 这样的结局并不是上官婉儿所预料的,一个人都没有受伤,就这样长驱直入的包围了东宫。除了自己,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事。 然而龙芯,眼中带着深深的刺痛。他望着上官婉儿,心如同针扎一般。原来,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只有婉儿才会真心待自己。难道,他真的要将她交出去么? 她深深的被龙芯的眼神刺痛着,好像当初一样的疼惜。也许,她还是爱着他的吧!只是在中间的岔道上走远了而已…… “婉儿,你……”龙润退后一步,他恐怕会伤害到她。 上官婉儿走向前,那把匕首依旧指着自己的咽喉,“放了太子,交出兵权,我就跟你走。否则,我会死在你面前。”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实。然而,陆红离却笑了起来,她笑的很是耀眼:“为了这个男人你值得么?” 上官婉儿笑道:“若是有人伤害秦墨,你会保护他么?” 陆红离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收起了剑,然后拍了拍龙润的肩膀:“是你输了。” “是啊!输了,是我输了。”他扔掉长剑,挑衅一般的望着龙芯,“若是你做不了一个好皇帝,我会取而代之。”他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艳阳的花,开的很是娇艳。让人不得不去欣赏,然而,拜别枯萎却也是瞬间的到来。 上官婉儿望着他的背影,自问心中总是有总不舍。 ------------ 白雪冬日(求加群) 龙润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以为上官婉儿会嫁给他,然而却不是。上官婉儿心中依旧牵绊着太子龙芯。他转身离去,带着满身的伤痕。 东宫的甜香被一阵风吹出来,陆红离愣愣的站在那。然而望着不知所措的龙芯,她反而笑了:“殿下,红离当日进宫时你成许诺给与正位。如今,想来你定然是后悔了让我进宫。若是如此,我还是归隐我的江湖的好。告辞……” 陆红离的影子是红色的,殷红色,红得印在龙芯与上官婉儿的心里。她刚刚离去,东宫的军队便撤走了。一切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明黄se的身影就那样站在东宫的殿门前。望着东宫里的太子与太子妃,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笑。 龙芯见到他,忙跪下行礼:“赫德父皇!” 上官婉儿微微作福,开了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龙谦却笑了,笑的很是豪爽。“起来吧!这是一个试探,一个对你的警告。你要知道,这天下的位置并非是你一人所探望,你有敌人,而且他们隐藏在暗处。” 龙芯站起来,当见到明黄se身影的时候便明白这一切是一个局。只是当时龙润似乎真的有些投入,那种望着上官婉儿的炽热目光深深的烙印着他的心。他,自己的弟弟,竟然爱上的自己的妻子。 东宫沉陷在一片沉默之中,甚至有些被淹没的迹象。龙芯数日没说过一句话,赫德帝的警告,明显告诉自己不要相信旁人,并且,自己的江山当真会被掠去么?他没想过,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夏日的烦闷在一场暴风雨中消失殆尽,上官婉儿望着已经冰冷的尸体,那张脸曾经是多么鲜活的在自己面前。如今,已经被人淡忘。 “下葬了吧!”她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事不关己的话:“太子数日未来翠竹馆过夜,良媛自寻短剑。” 后宫变的很是怪异,原本热闹的东宫也冷清下来。偌大个主殿,只剩下以为女主人。太子妃上官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太子身边的妃子竟然一个个离开。陆妃,转身离去的红影,品琳的自缢,这一切,好像又是有人在中间cao纵着似的。 坤十二年的夏天,后宫中再也没有一位妃子能与太子妃并论。东宫,冷冷清清,太子注重朝政,完全没有了以前的不问世事。天下,终究是他的。 坤十二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刚十月便冷的让人打颤。棉衣早已准备的七七八八,内务府也忙着收低。 “真冷啊!”良儿搓着手,说话时直从口中冒出白色的雾气。她望着上官婉儿,发现自己家的主子最近越来越沉默。 “是啊!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的早!”上官婉儿手中拿着暖炉,望着阴沉的天空。一片雪花,就那样翩然而下。她淡淡的说了句,“下雪了!” 银幕山上中年白雪,纷飞的雪花如同四季中依旧繁衍的白色蝴蝶。翩然中,带着梅花的淡淡清香,让人心情不由得好转。 楚晓拉着龙兰的手站在山脚下,此刻的他已经变的更加稳重。然而远处却有一道红影,他喃喃道:“陆红衣……” 龙兰正mo着隆起的小腹陶醉,陶醉在那一片温柔的幸福之中。“陆红衣”三个字让她一颤,顺着楚晓的目光远远的望去,不是陆红衣又是谁?“她怎么来这?” 楚晓温柔的笑了笑,“同青师弟一起来的。” 龙兰定睛一看,见隐约间看到一个白影,若不是那一头乌黑的青丝,想来很难发现。“他们来做什么?” “陆妃离宫,下落不明。也许,是来找师傅帮忙的。”楚晓话语冷淡,仿佛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 忽然间,龙兰感觉他很陌生,犹豫间轻轻喊了一声:“楚晓……” “恩?” 龙兰望着他,间他依旧是那副侠骨:“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想好我们的孩子叫什么了么?” 楚晓呵呵一笑:“想好了,楚轩西。”他脸上露出一种即将成为父亲的幸福。整个银幕山的寒冷好像突然间化开了一样。 雪无声无息的飘着,停歇两天又会翩然而下。整个皇宫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只有那依梅园中传来淡淡的幽香。 在这样的一个时期,龙谦下达了最后的诏书。太子龙芯继位,成为新的兆玄帝,年号改为照。 上官婉儿望着眼前的凤冠,大红色的金丝凤凰朝服,不由的迷茫起来。她的眼睛,忽然间迷蒙,有雾气盘旋。 “娘娘,如今封后的诏书以下,朝服和凤印也都已经送来了,还有什么心事么?”崔嬷嬷头发几乎很难见到黑色,花白的有些夹杂淡黄se。 上官婉儿收回目光,转身望着她:“嬷嬷,你服侍过母后,可知做皇后最重要的是什么么?” 崔嬷嬷笑了笑:“作为皇后,最重要的便是忍耐。当年倾城皇后为了保住太子和公主,曾经搬入冷宫,后来离开皇宫到楚夫人的住处。这件事,南宫夫人曾经提起过。奴婢当时还不明白,后来才想清楚,只要保住龙嗣,这后位便能坐稳。” 上官婉儿突然跪在地上,这样的举动将崔嬷嬷吓了一跳。 “娘娘。”崔嬷嬷忙跪下,双手颤抖的扶着上官婉儿。 然而上官婉儿只是一笑:“嬷嬷,婉儿求您一件事。” 崔嬷嬷忙道:“即使娘娘要奴婢的命,奴婢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嬷嬷,无论今后婉儿成什么样,希望嬷嬷能照顾好羽离。”她声音有些颤抖,甚至有些按压的感觉。 崔嬷嬷郑重的点了点头:“奴婢答应你,定然保护好小皇子的安全。”她转过身,将那顶九凤金丝冠拿起来,然后双手戴在了上官婉儿的头上,“娘娘,作为皇后除了要忍耐之外,也要狠心。不然,日子同冷宫也没什么两样。” 上官婉儿鉴定的点了点头,忽然间,仿佛看见一片殷红色的牡丹盛开…… (读者群:倾城小窝群!) ------------ 选秀(请假)  (向读者道歉,最近中耳炎犯了,。/要去治疗数日,所以听更,希望能够谅解!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加入读者群里,我会留下公告!) 兆玄帝的第一次选秀便是在桃花盛开的三月,后宫的夜庭院中桃花粉红,若是下一场雪,那便会更加美丽。淡淡的桃花香被清风送来,让选秀的少女不由得痴痴陶醉。 龙芯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明黄se龙袍,头上戴着金丝龙冠。上官婉儿望着他,忽然间再也找不到当年一起出宫时的样子,那种稚气,在朝政中被消磨殆尽。 李公公轻轻咳了一声,“皇上,选秀现在可否要开始?” 龙芯微微的点了点头,望着那些紧张的少女:“这次选秀都是出生官宦之家么?” 李公公道:“回皇上话,这批秀女都是出生在官宦之家,最低便是五品知府。” “那现在开始吧!”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稳稳的坐在龙座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台下毫无沾染的少女们。 上官婉儿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少女,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改变,例如那清明透彻的眼睛会变的再也不明亮,那些单纯的心性变的勾心斗角的肮脏。 李公公沙哑的声音报着各位秀女的名字,偶尔龙芯会问几个问题。然而当这个少女出现的时候,龙芯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样的声音,如同珍珠落入玉盘之中,又如缓缓的溪水慢慢流淌。 上官婉儿收起思绪,眼前的人不由让她惊叹。“当真是绝色的美人啊!” 那少女跪于地上,“臣女不敢称绝色,臣女认为皇后娘娘才属于倾国倾城之色,由内到外皆是全天下女子的典范。” 龙芯嘴角挂上一个微小的弧,转过头对着李公公道:“留下吧!” 上官婉儿很是清楚,这个女子定然非同一般,只是不知道,如此的佳人在这后宫中又能活多久。“皇上打算封为什么?” “婕妤,赐号“丽”……” 龙芯的几个字便让一个女子免去了漫长的煎熬,至少不会在后宫中由的那些职位高的妃子欺负。然而,这样无非也是将她推向了嫉妒与怨恨之中。上官婉儿望着她,总是感觉她的命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以后的日子,想来也不会轻松。 选秀就是在这平静中带着点波折结束,共选二十三位秀女。封号最高的便是那位正三品丽婕妤,其次是美人,才人等。 后宫一时间变得十分充足,不时让人眼花缭乱。 “娘娘,陈美人同肖美人又吵起来了。”良儿无奈的禀报着,这已经是选秀后一个月的第三次争吵。 上官婉儿揉了一下太阳**,她实在是想不通,生为大家闺秀的她们为何会出现吵架这种事。如今,已经是后宫的嫔妃,结果竟然如此不懂得规矩。“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良儿扑哧一笑:“因为一双鞋。” 上官婉儿望了她一眼,“那结果呢?” “奴婢不知,刚刚来通报的,想来还没结束。” “是那个宫殿?”她十分慵懒,这些琐事,为何永不停息。 “回娘娘话,是沿溪宫。” 上官婉儿起身,走出了未央宫的大殿。这里,曾经是倾城皇后的住处。若是她遇见这种情况会如何处理?如今,她自嘲的笑了笑,“本宫这皇后,看来就如同老妈子一样。” 良儿跟着她,接口道:“娘娘不能如此说,如今这后宫中的嫔妃年纪都小,例如两位美人方才十三岁。虽然未能得到宠xing,但是皇上也经常关照。” “本宫是不是老了?”她幽幽的问了一句,刚巧被走过来的崔嬷嬷听到。 “娘娘,”崔嬷嬷行了个礼,“以前太后娘娘也曾经说过这句话。” 她淡若的笑了笑:“我哪里能与母后相比,天下若是说爱的深刻的话,想来只有两位父皇了。” 崔嬷嬷不再说话,跟着上官婉儿慢慢的走着。 沿溪宫在御花园的西侧,与距离华碧池不远。此时宫中已经闹翻了天,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插着腰,狠狠的盯着对方。 上官婉儿来的时候,刚巧一只绣鞋迎面飞来。良儿手快,一把接住。伊春公公早已经吓坏了,竟然忘记通报。崔嬷嬷从后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半响他才反应过来,那尖细的声音传遍整个沿溪宫:“皇后娘娘驾到……” 宫里安静下来,辱骂声也瞬间停止。上官婉儿扫了一眼,“身为嫔妃竟然如此胡闹,弄的整个宫中不得安宁,你们可是知错?” 两位少女从来没见过上官婉儿如此的神色,跪在地上,低着头,竟然不敢与她对视。然而半响后,粉色衣裙的陈美人道:“皇后娘娘,嫔妾只是感觉肖姐姐宫中的宫女不懂事,把嫔妾的鞋子偷走给肖姐姐穿,臣妾并非舍不得鞋子,只是那是母亲亲手缝制,如今……”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想来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上官婉儿叹了口气,“既然进宫,当遵守宫中的规矩。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肖美人长着圆圆的脸,此时脸蛋绯红,“娘娘,嫔妾知错了。可是那鞋子并不是我宫中的兰儿拿的,而是陈妹妹宫里小太监放入我宫中的。” “你们住在同一屋檐下,若是互相怀疑定然会出现矛盾。当初进宫,你们只是小小的宝林。如今已经是美人,再过几年会成为主子,为了这点小事在这大吵大闹,不是让奴才们笑话么?” “皇后姐姐说的是,她们年龄还小,不如交给妹妹我tiao教如何?” 上官婉儿听见说话,回过头见正是最得宠的丽婕妤,于是笑道:“两个小丫头,不必婕妤妹妹费心了。” 丽婕妤媚眼一笑:“姐姐不必如此说,为姐姐分担是妹妹应该做的。昨日皇上还在臣妾那里说,过些日子便让臣妾帮助姐姐管理六宫。姐姐身子不好,又要照顾小皇子,这些嫔妃不懂事,交给妹妹便是。” 上官婉儿一惊,协助?想来是她想窥探自己的位置了吧!于是笑道:“那妹妹费心了,本宫先回未央宫休息了。”她转身离开,不再多看一眼。 丽婕妤望着她的背影,眼睛中充满了嫉妒。 最新全本:、、、、、、、、、、 ------------ 赤练蛇(求加群) (群号在简介上,读者可以加群!翼翼的群已经很热闹了,桑桑我的群人不多,但是读者很可爱!我很喜欢!超赞的……) 中秋时节的桂花散发的香味弥漫着整个皇后,夜庭宫中在这样一个金色的季节举办晚宴。上官婉儿望着那远远的一片繁荣,嘴角挂着一丝的嘲笑。如今,宫中能与自己相比的不过是那位婕妤而已,剩下的嫔妃年龄尚小,跟本不足为据。 “娘娘,”良儿身穿粉蓝色小宫衣,头上戴着一顶小型帽子,这身打扮很是少见,然而却同她很是相称。她微微一笑,脸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切都安排好了。” 上官婉儿望着远处的一团祥和,含笑道:“你说,让她什么时候死比较好?” “死?”良儿似乎不相信上官婉儿会说出这种话,然而当她望着上官婉儿的时候,对方却毫无表情。 “的确,若是她不死,那死的便是本宫。还记得她曾经送来的一套文献么?” 良儿点了点头,上官婉儿于是接着道:“里面有一些东西,她原以为本宫无暇翻看,结果数日前羽离拿来玩,从中掉出一张信条。昨日皇上来未央宫书房找书,看的正是那本文献。”她淡淡的一笑,紧紧的盯着远处的人,眼中不由得起了一层波澜,“若是她无害本宫之心,想来本宫也不会要下定决心出去她。这个后宫,若是没有宠爱却想好好的生存下去的话,必须沾满鲜血。” 远远的身影缓缓走近,丽婕妤面带笑容走了过来。见到上官婉儿微微一笑,不甘愿的行了礼仪:“前几日听说皇后姐姐身ti不适,今日可好些了?”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多谢丽婕妤挂念,本宫已经好了很多。如今,本宫也为婕妤准备了一份大礼,希望婕妤会喜欢。” 丽妃眉毛一挑:“是么?” 上官婉儿含笑道:“今日夜宴妹妹便会知道,现在不用着急。” 丽婕妤不再问,只是道了一声谢。然后望着上官婉儿身边的良儿道:“姐姐身边的宫女当真是水灵可爱,想来皇上见了也会喜欢。” 上官婉儿知道她话中的意思,“皇上若是喜欢,那本宫便让她做妹妹的好。丽婕妤,你认为给良儿昭仪的职位如何?” 丽婕妤脸色一变,原是想挑拨离间,如今便被人说的连一个小宫女都不如。她心中不满,但却不敢发作,“嫔妾先回宫更衣,皇后娘娘慢慢欣赏……”她转身离去,快步离开了热闹的夜庭宫。 良儿望着她的背影“扑哧”一笑,“娘娘,如今她当真是吃了个哑巴亏了。” “如今,她只是第一个,若是待个几年,想来这宫中便会更加热闹。” 良儿微微一笑,转而趴到上官婉儿耳边轻轻的道:“楚夫人临走前给奴婢了一件东西,想来定然有用……” 夜幕总是在谈笑之间降临下来,夜庭宫中一片灯海,当今皇上不喜欢黑暗,所以处处都是一片通明。 一声尖细的通传,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行礼。龙芯同上官婉儿一起走来,然后坐在台阶上的座位。 “丽婕妤,来同朕一起坐。”龙芯示意李公公从新搬来一张椅子。 李公公在宫中数十年,夜宴加座的事他定然早已想到,于是便让徒弟小顺子准备。丽婕妤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到龙芯身边,小嘴殷红,开启间流露出淡淡甜甜的香味:“皇上,如今皇上西边贵妃之位还空悬着,臣妾每次夜宴都坐的远远的,皇上,来回跑多麻烦啊!”她细长细白的手端起琉璃酒杯送到龙芯的唇边,红色的葡萄酒如同血液一般。“臣妾敬皇上一杯。” 龙芯望着她,淡淡的道:“宫中你已经是婕妤的位置,除了皇后再也没有人比你高。贵妃只是个头衔,要来也没什么用的。” 上官婉儿放下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的望着丽婕妤,口型说:“你的礼物哦!” 丽妃脸气的通红,然而却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忍下这口气。 一阵香风吹来,龙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婉转的歌喉让人心动。白衣女子带着朦胧的面纱,窈窕的身材展现出柔和的美丽。 龙芯看的痴痴的,望着那mei女,一条红色的赤练蛇蜿蜒爬上。宫女嫔妃无不尖叫,龙芯的目光丝毫不离,心中碰碰直跳。 白衣女子如同白蛇tuo皮一样扭转,腰肢活动,看起来很是灵活。若是不知,还以为是蛇仙幻化而成。 “啪!”丽婕妤手中琉璃杯顺势而落,龙芯回过头皱了皱眉,显然有些怒了:“若是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在这里了,小顺子送丽婕妤回宫休息。” 丽婕妤回过头,望着似笑非笑的上官婉儿。她心里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眼睛恨的快要滴出血来。 上官婉儿淡淡一笑:“小顺子,你刚好去下太医院,给丽婕妤把陈太医请来探下脉象。” 音乐依旧通透,异族的感觉很是特别。龙芯望着场中的白衣女子,那条赤练蛇犹如丝带一样挂在她的身上。艳丽,tuo俗,仿佛不是凡事俗人一般。 丽婕妤气氛的走到那女子身边,狠狠的道:“若是我不死你便不会松手,对么?” 那女子拉下面纱,“我会看着你死!当ri你和你母亲害死我母亲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也会面临那一天?”那女子长的很是美丽,艳丽中又不失妖娆,很是让人着迷,最重要的是她又一份特殊的很辣,这是宫中女子很少表现出来的。 龙芯望着她,眼中充满了yu望……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皇上若是喜欢,不如便封为芳仪吧!这是臣妾的一个妹妹,想来芳仪也不算委屈。” 龙芯转头望着上官婉儿,“皇后当真是识得大体,那便过几日册封。” 丽婕妤忽然感觉有无数把刀刺向自己,昔日的恩宠她从未想过这么快就有了几天。所有人都想让她死的早些,让出那份恩宠。她望了一眼夜庭宫,凄楚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在此声明,写书并不像有些读者想的那么赚钱,不是一字千金。写手也要有工作去做,也要吃饭,有些读者的话很是伤人。其实他没有这个资格来说我们,大家的生活不一样,不要轻易去批评别人,失了自己的身份。同时,最近生病,已经很郁闷了,希望能体谅下!) ------------ 狼国乱  宫中的御花园中建筑风格很是优雅,然而此时八月,在这优雅之间有流传着一阵阵的桂花天香。全/本/小/说/网 上官婉儿坐在凉亭之中,手上拿着一块绿豆糕点。身旁坐着的便是一个耀眼的mei女,全身xue白,媚眼如丝。离她不远的地方的一颗柱子上盘绕着一条通体赤红的蛇,此时正吐着芯子,似乎在嘲笑花蔓后面的窃窃私语。 “不就是一个蛇女么?让皇上这样着迷,不是蛇妖又是什么?” “不要这样说,当真隔墙有耳,传到艳芳仪那里的话又会多生事端。” 上官婉儿望着一脸淡若的艳芳仪,微微一笑:“琪儿,可是又在想你那死去的娘?” 戈琪儿微微一笑:“娘娘多虑了,前些日子宋思露来送礼物,琪儿只是在想送什么回去而已。虽然我恨她,但是也不能在面子上过不去。” 花蔓后面的声音停止下来,然后便是狼狈逃窜所发出的稀疏声音。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对着戈琪儿一笑:“不如就送一颗明珠吧!” “琪儿哪里会有上好的明珠,既然姐姐说出来,那琪儿便向姐姐讨一颗来如何?”戈琪儿的确是个艳丽的女子,因为从小的遭遇而变的带有一丝冷漠。 上官婉儿望着她嫣然一笑:“那便把前些日子宫外送来的赤红珍珠送与妹妹,然后也可以为妹妹撑撑门面。” 戈琪儿会意的点了点头,“那姐姐费心,琪儿先回宫去了。今日皇上传话,说是国事繁重想在琪儿那里闭关几日。”她抬头望望天空,转而道:“时候不早,琪儿先去准备了。” 秋天的气爽对于心情好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种享受,然而此时的丽婕妤宋思露却没那个心思。戈琪儿与她同父异母,数年前连同妾室戈氏一同被逐出。她万万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对手竟然会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当自己的母亲教训戈氏时只会在一边哭啼的女孩,在这深宫中再也没有她更让自己不舒服的人了。 “娘娘,艳芳仪送来了一颗赤红明珠,说是给娘娘您从宫外寻得的。”小宫女带着一丝的胆却,然而却鼓足了勇气道:“娘娘,听说皇上在艳芳仪宫中闭关了,谁也不见。” 宋思露转过头望了她一眼,发现是个眼生的小宫女,于是冷冷的道:“皇上有他的想法,作为嫔妃,本宫自然不会过问。” 小宫女应了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宋思露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看来这里也并不安全,也许明日这便是我的冷宫。” 转眼间秋天已经过去,第一场冬雪的日子是在兆二年十月十八。这个日子原本是平淡无奇,可是天下间不知何时已经传言,狼国信誓旦旦,定要再次开战。 南书房早已经站满了议事大臣,气氛凝重的没有一个人敢先开口。淡淡的檀香味传满整个屋子,就像这个即将要战争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 “你们当真没有一点办法么?那我南朝养你们这些人有何用?”龙芯眉毛一挑,心情很是不爽,望着跪着的大臣他实在是不得不发火。 “皇上息怒……” 龙芯忽然间笑了,“喜怒?若是有人可以平定狼国,那朕才会息怒。” “皇上,老臣有一人举荐。”说话的人已经白发苍苍,皮肤满是皱纹,甚至让人有种他根本就站不稳的幻象。 龙芯望着他,轻轻挑了下眉:“赐座。” 李公公吃力的搬上来一把椅子,宋大人痴痴缓缓的坐下,转而又道:“皇上,当年塔刹入兵侵略,景贤皇上当时还是太子,但是由年轻人领兵前去迎敌,并且大胜而回。古语有云,聚贤不避亲,臣的犬儿英林倒是可以领兵出征。”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站出,那人皮肤黝黑,目光如炬。“宋大人的公子虽然年轻才俊,但是若是领兵面对狼国野心定然不妥。臣认为,若想大获全胜只有楚南王亲自出征,率领赫德皇上亲信军师,这样才是良策。” 宋大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然而又有人道:“臣认为王奎大人说的是,当年塔刹战争王奎大人立功无数,想来也定然深谋远虑。皇上,楚南王手中握有我南朝三分之二的兵权,想来这狼国小股士兵也不足为据。” 龙芯沉思一下,转而道:“下旨,宫中设宴,让楚南王前来。” 雪无声而下,落在地上便是一个极为小的印子。未央宫中一片忙碌,皇上圣旨以下,今日楚南王的家宴便设在未央宫中。 上官婉儿已经月余未见过龙芯,见到那个明黄se身影时反而感觉到一丝的心痛。她在他心中,到底算是什么呢? “娘娘,为何今日皇上会让楚南王来到宫中?”良儿淡淡的问了一句,如今的她已经再也不是那个小巧的宫女,一宫掌事大大小小也算个一品女官。 “狼国硝烟,他即使不愿也不能看着江山旁落,毕竟,楚南王还是龙姓。”她话语清淡,似乎根本没在意自己在说些什么。转而对着一旁的良儿笑了一笑:“让艳芳仪也来,她是楚南王府的人,来见见也无妨。” 良儿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上官婉儿望着悠闲而坐的龙芯,“皇上,臣妾请艳芳仪也来,不知皇上认为如何?” 龙芯望了一眼,“你既然已经安排,就依你吧!”他淡若的感觉似乎让上官婉儿刺痛,然而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又让上官婉儿觉得他应当如此。 沉默总是在未央宫之中发生,就像争斗永远都会存在于后宫之中一样。 第一场雪的家宴,也许便是离别,数月的离别。龙芯望着上官婉儿,心中那份酸楚却不能说。这个女人,再也没有了当日的感觉,对待自己也是若有若无,无数宠妃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个皇上,如今…… 最新全本:、、、、、、、、、、 ------------ 戈琪儿  狼国的硝烟终于在这个严寒冷酷相伴的冬天找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虽然只是一顿家宴,当然也有上官婉儿的一句话,“若是这天下没了,一切都没了。\、0М/” 龙润很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同时也清楚上官婉儿的身份,一个是君,一个是臣,根本不可能相守一起。然而他总是想着那个约定,愿意为了她那高处胜寒的凤位去守护这个南朝摇摇yu坠的江山。 雪总是在人最为寂寥的时候降临,然后便渲染而开。未央宫中一片冷清,所有的宫女都围着一个女人。上官婉儿冷冰冰的坐在高高的雕刻龙凤的座位上,然后用一种很平淡的眼光去看这跪在下面的人。 “是谁让你做的?”崔嬷嬷沙哑的声音仿佛已经陈旧了数千年一般,大殿内的平静微微其了波纹。 小宫女穿着单薄的衣服,她抬起头,倔强的望着高高在上的上官婉儿:“娘娘,是奴婢自己做的。” “为何要害皇子?他只是一个五岁多的孩子。” 宫女低下了头,啪嗒的泪水滴到了青石地面上。“奴婢知道,可是……” “嬷嬷,让她起来吧!然后给她点钱,送她出宫。” 崔嬷嬷一脸不相信的望着上官婉儿,这是最近几年来的第一次手软。若是以往,想来这小宫女的命已经不在了。 上官婉儿笑了笑:“问不出,不如让她远离。如今这宫中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其实如同这雪一样,一切都是幻觉。” 崔嬷嬷点了点头,拉着那个下药的小宫女离开了未央宫的大殿。 上官婉儿很是害怕,然而却不能不去面对。丽婕妤身边的丫头曾经同这个宫女接触过,所以她必须要开始动手反击。 “娘娘,刚刚沿溪宫的小宫女来说陈美人已经怀有身孕了。”良儿的声音仿佛一阵穿透的风,上官婉儿望着她良久,但是始终未说出一个字。良儿想了一会儿还是道:“娘娘,肖美人在殿外等候。” 崔嬷嬷打了一个手势,“你先退下,娘娘累了。告诉所有请安的嫔妃,今日未央宫不见任何人。” 上官婉儿懒洋洋的抬起头,眼睛中有着疲惫的神色。“嬷嬷,若是母后的话她会怎么做?” 崔嬷嬷依旧苍老,甚至比数年前更多了几条深刻的皱纹。“奴婢已经年迈,想来帮娘娘的日子也不长久了。如今,奴婢想告诉娘娘,若是没有把握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太后曾经说过,一切都在于一个“忍”字。” 陈美人怀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宫中,在皇子羽离的出生之后这是第二个皇家血脉。虽然陈美人没有艳芳仪受宠,也没有丽婕妤手中所掌控的协管六宫的权利,但是宫中的人再也没有人可以小看她。 七张机,行行都是连理枝。尺素忽传青鸟迟。黛山方解,摇红烛影,愿遂可双栖? 宫中的规矩便是怀上子嗣可以晋级,陈美人因为腹中胎儿升为贵嫔,享受婕妤的待遇。同样,虽然如此,可是宫中有子嗣的并非只有她一人。 三位嫔妃,同时怀上子嗣,共同晋级。也许,长久安定的宫中生活或者小小波澜的宫斗还不足让所有人安分。这样显眼的三个肚子,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 上官婉儿望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小小宫嫔,嘴角只是挂着一丝的微笑,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皇后的光环,然而声音却不是那样的温和:“起来吧!” 那小宫嫔哪里敢不站起来,原本想好的一套陈词也突然间说不出一个字。她被身边的小宫女扶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眼睛通红的望着高高在上的上官婉儿。 “本宫清楚你的忧虑,在此本宫可以告诉你一句话,你住在未央宫中无人可以伤害你和你腹中的孩儿。” 小宫嫔从来没想过皇后会如此的聪慧,只是知道她在宫中数年却从来不得宠。如今,她前来未央宫也是为了求的庇护。一位宫中老人点醒,所以她才会来到这儿。“艳昭仪,欣贵嫔同臣妾一起怀上龙胎,臣妾只是不愿经常给为主长喜宫的丽婕妤添加麻烦,所以才来求皇后娘娘。臣妾请求皇后娘娘,让臣妾搬入湖心岳麓殿中居住。” 上官婉儿笑了笑:“不用如此,那宫殿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本宫可以让良儿跟着你,直到孩子出世。如今,你已经有了身孕,再也不是丽婕妤身边的小小宫女,本宫请皇上下旨册封你为才人如何?” 那小宫女一听,强迫自己笑了笑:“臣妾谢谢皇后娘娘。” 上官婉儿望着她,忽然间有了当年的那种感觉。她入宫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年纪。 雪依旧无声无息的下着,宫中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日子。上官婉儿望着艳昭仪的小腹,发现这样一个艳丽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也会有那种温润的感觉。 “琪儿,最近身ti可是有哪里不适?” 戈琪儿微微一笑:“如今已经是昭仪之位,宋思露身边也多了个身怀六甲的才人。想来,她也不会全来找我的眉头。皇后娘娘,数日前听说羽离身ti不适,不知是真是假。” 上官婉儿一愣,羽离生病之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未央宫中宫女太监也全封了口。如今,戈琪儿是哪里知道的? “姐姐误会了,是数日前丽婕妤所说,妹妹也只是关心一下。”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琪儿,你在宫中不久,所以很多事情不明白。身为皇后,皇子的安全与成长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六宫的统权,都是其次。”她望着她的腹部道:“如今你也快要当娘了,所以也要为自己以后想想。总不能处处是敌人,孤身终老与这后宫之中。” 戈琪儿很是明白她在说的是什么,于是起身送上官婉儿离开,然而刚刚出殿便遇见一个人。她一见,满脸笑容的走了上去。 (下个月废后第二部就要结文了,会紧跟着发第三部!最近总是病痛不断,希望大家体谅下!桑桑也感谢大家支持,会加油的!) 最新全本:、、、、、、、、、、 ------------ 冬日银雪  冬日的雪熙熙攘攘的来,、0M/未央宫很少如此的热闹,然而近日却是人声涌动,完全和往日不同。 赏赐一件接着一件,一件珍贵过另一件。上官婉儿庆贺生辰,来入宫中这还是头一遭。既然皇上都下令庆贺,嫔妃哪里敢不来庆祝。 雪依旧下着,已经半月不见停歇。未央宫大殿中燃烧着银碳,焚烧着檀香,若有若无的味道充满整个房间。 “羽离给母后贺寿,愿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皇子羽离长相很是可爱,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眉宇间透着一种老成。虽然声音童真,可是样子却已经有了王者的风范。 “起来吧!”上官婉儿拉起他,转而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是她在宫中唯一的寄托于牵挂,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她定然也不会独自生存下去。 “娘娘,欣贵嫔来了。”良儿穿着淡红色棉衣,映照着她那张jing致的脸庞。她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 陈瑶的腹部已经高高的隆起,原本削瘦的她看起来比当日要圆润很多。她迟缓的走到大殿中央,然后又迟缓的跪下:“臣妾给皇后娘娘贺寿。” 上官婉儿笑了笑,示意良儿扶着她起来。“欣贵嫔不用如此,已经怀有身孕,还是注意点的好。” 良儿扶起陈瑶,转而笑着说:“贵嫔不要如此伤神,后宫原本就是一个难保子嗣的地方。若是贵嫔心力不足,胎儿也会受到影响的。” 欣贵嫔哪里敢不听,后宫女人都是以孩子为自己生命延续,若是无子嗣,下半生便无依靠。她点了点头,转身坐到了一边。 殿中又安静下来,安静的让人有些chuan息不顺。 “娘娘,不好了……”小宫女的慌张让所有人心中都没底,忽然而来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如今,正巧是上官婉儿生辰,若是出了什么事也不好说。 良儿望着那小宫女厉声道:“什么事情这样慌张,也不怕吓到皇子。” 那小宫女哪里想到殿中会有如此多的主子,然而这件事却又不得不说,她望了望欣贵嫔,又望了望另一边坐着的肖美人:“娘娘,暴室中的那个侍卫自尽了。留下一封血书,上面是……” “侍卫?暴室中关的是哪里的侍卫?”上官婉儿淡淡的问。 然而那小宫女支支吾吾道:“沿溪宫侍卫。” 沿溪宫,那正是肖美人住的宫殿。如今的沿溪宫已经大不如前,自从欣贵嫔搬走以后皇上一个月也去不了几次。“肖美人,你可是知道这件事?” 肖美人忙跪于地上,全身发抖,然而却开始哭啼。“娘娘,臣妾并非想害死他。只是他说欣贵嫔所怀的孩子是他的,臣妾认为他疯了便将他关入了暴室。”她转而看了一眼来报讯的宫女,“近日皇后娘娘寿辰,不可打扰到娘娘的兴致。” 欣贵嫔一听便知道这件事是冲着自己而来,侍卫的死应当是早已安排好的。她望着上官婉儿,见后者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依旧是那份母仪天下的样子。 “娘娘,皇上下朝过来了,如今已经到了宫门前了。”小顺子走进殿内,转而通报着。 上官婉儿一听,淡淡的笑道:“看来是已经准备好的了。” “婉儿,朕来看你。”龙芯的明黄se影子出现在宫门前,然而站在那里却不知自己是否真的要进入这个大殿。身边的丽婕妤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皇上,怎么不进去呢!” 龙芯的眉头已经纠结而起,原本是想开开心心的来陪上官婉儿庆祝生辰,然而却遇见了这种事情。 上官婉儿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而对一旁的奶娘道:“把羽离带进去。” “母后,羽离要在这里陪着你。” 良儿走过来笑了笑:“羽离乖,你母后同父皇有话要说,你先同奶娘进去玩!” 龙芯望了一眼,“为何不让皇儿也看清楚?难道你真的做了什么?” 上官婉儿笑道:“皇上为何这样问?侍卫之事婉儿刚刚知晓,看来皇上比婉儿知道的还早。” 龙芯忽然间感觉上官婉儿很是陌生,若是从前她定然不会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话。“思露同朕一起过来的,远远到宫门前便抓住了这个人。他不是你宫中的小太监么?为何要忙着去暴室收尸?” 上官婉儿淡定的望了一眼龙芯身旁的丽婕妤,含笑道:“婕妤当真是聪明,可惜,本宫没做过的事情,即使婕妤栽赃也无用。” 宋思露冷冷一笑:“皇后娘娘无非是要出去怀有皇子的欣贵嫔,何必要害死宫中侍卫,辱了皇家脸面?” “婕妤有和证据说是本宫安排的这一切?” 丽婕妤微微一笑,“皇上也在,那就让肖美人说说如何?” 肖美人一听,一脸恐惧的望着丽婕妤,然后爬到龙芯的脚边:“臣妾不知,全是皇后娘娘让臣妾那么做的。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上官婉儿一愣,转而淡然一笑,“原来,早已经安排好了。这个寿宴,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龙芯望着她,心中忽然刺痛,“婉儿,你告诉朕,这不是你做的对么?” 上官婉儿笑道:“若臣妾说不是,皇上可否相信?” 龙芯叹了口气,“朕相信。” 雪依旧下着,静静的飘落到未央宫的每个角落。上官婉儿望着那个明黄se的影子,转而淡淡一笑:“不是臣妾。”她再也不语,走进了那殿后的寝宫。自从她成为皇后以后,龙芯再也没有在未央宫留宿,然而此时她却不恨他。 最新全本:、、、、、、、、、、 ------------ 夜宴  侍卫之事依旧追查,除了暂时被jin足的肖美人外,宫中似乎没什么变化。虽然说是测查,但是却依旧查不出什么。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昭帝二年的除夕正巧是一个好天气,许久未见的月光清冷的洒下来,整个夜庭宫一片温润的景象。边关的捷报让南朝可以安定的过一个年,这样的日子正是南朝百姓所希望的。楚南王的名声越来越响,让狼**队闻风丧胆。 夜庭宫的灯烛由青石雕刻成镂空的烛台,可以挡风遮雨又不会影响灯光的照射。院中飘散着淡淡的梅花香气,让人闻一下便心旷神怡。 “皇上,如今也让肖美人出来如何?除夕之夜,吃团圆饭少了一个也不适。”艳昭仪体贴的说了一句,转而对着一边的上官婉儿笑了笑。这话原本是应该上官婉儿说的,可是若是上官婉儿提出定然又有别的猜疑,她心思细密所以就代替说出。 “那便让她出来吧!jin足数日,不知长进了没有。” 宫中的酒宴往往都是奢华的,例如那夜光杯和那鲜红yu滴的葡萄酒。上官婉儿望着,忽然间想起了那个红衣的女子。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艳昭仪的肚子越来越明显,身子也越来越沉重。 “只是想起了一个姐妹。”她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戈琪儿笑着道:“听说龙兰公主回宫了,好像过会儿便会来赴宴。” “本宫为何没有得到消息?”上官婉儿望着她,转而又望了一眼龙芯,这个宫中,若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定然是最后才能知道的。 戈琪儿间她神色不对,转而一笑道:“听说还带回来一个孩子,是个孤儿。” 孩子?“若是本宫猜的没错,那是陆妃的儿子。” “陆妃?皇上登基以来好像从来未册封过妃。” 上官婉儿望着那张艳丽的脸,“若是说你冷艳,尚不足那位陆妃。她同本宫一起入宫,如今早已离去。”她叹了口气,转而笑道:“宫中老事,想来只有琪儿你才不会去过问。在坐嫔妃中,本宫相信定然是无全数也有半数知晓陆红衣这个名字的。” 戈琪儿伸出手,肩膀的蛇顺着滑落下去,“琪儿很少过问,如今只想腹中孩子能安稳出生,是男是女琪儿都无所求。” 月光洒落在一个熟睡的婴儿身上,他的那张脸bai皙的透明。整个身子被一张纯白色皮毛包着,睫毛的影子印在眼帘。 “若不是她所托付,我也不会从银幕山而回。这宫中,数年来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龙兰那张jing致的脸庞与张玉清之间仿佛刻画一般,她脸色不好,但望着怀中婴儿依旧会发出一种温和的感觉。 楚晓见她如此,只是将她搂入怀中:“兰儿,倘若这天下真的无人问津,没有狼国战乱,没有宫廷政变的话,你我依旧在银幕山上多好。可是,这天下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有多少南朝的百姓。他们需要一个好的君主,所以你才会回来。” 龙兰不再言语,顶着风同楚晓走向那个灯火辉煌的宫殿。 夜庭宫距离华碧池不远,一队小宫女穿着红色棉衣手中拿着一盏盏小琉璃灯顺着青石板路走着。龙兰同楚晓跟在后面,刚入夜庭宫的大殿便闻到一股酒香。 龙兰淡淡的道:“依旧是风花雪月,可知润皇兄在边境死战?” 楚晓拉了她一下,“先看看再说。” “皇上,白蓉公主和驸马到了。”顺喜公公尖细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大殿,歌舞停止,忽然变的很是安静。 龙芯抬起眼望了一下宫门前的龙兰与楚晓:“皇妹,陆妃呢?” 龙兰冷冷一笑,嘴唇轻启,淡淡的说出两个字:“死了。” 龙芯的眼睛中闪现过一丝的震撼,这点波动逃不过上官婉儿的眼睛。想来,龙芯当初也是真心待陆妃,只是两人太不相称而已。 “死了?”他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转而笑了起来,“她情愿死在宫外也不愿留在朕身边么?” “皇兄,陆妃死于难产。这个便是她的孩子,想来皇家子嗣也不容留在宫外,这次我回宫便是要给这孩子带来一个名分。” 龙芯连看一眼都不看,转而道:“交给皇后处理,这些事情属于后宫事物。朕累了,先去休息了。”他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夜依旧漆黑,转而通天而亮。 “走水了……未央宫走水了……” 上官婉儿一听,来不及接过龙兰递过来的孩子便铿锵摔倒。“羽离,羽离还在宫中。” 夜庭宫中一片混乱,转而推倒了酒杯,瞬间又有了另一场火。龙兰拉着上官婉儿离开,嫔妃惊吓的到处躲难。 “为何会起火?”楚晓望着远处的火光,感觉到一丝非比寻常的气息。 “羽离,驸马,救救羽离。” 楚晓道:“我这就过去,皇后娘娘交给你照顾。”他飞身而去,影子印在漆黑的夜色中。 “不会有事的,羽离还有奶娘,他是皇子,怎么可能这样福薄。” 上官婉儿望着她,眼睛中满是泪水,“宫中三位嫔妃怀有身孕,羽离处处都是敌人。公主,留下来,帮助婉儿……” 龙兰见她的确无助,实在是不忍心,“我把这孩子抱来,也会留下一段时间,不过三个月内必须回到银幕山上。婉儿,作为皇后该狠心的时候不能心软。”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望着通天而亮的火光不由得感觉前途渺茫。 最新全本:、、、、、、、、、、 ------------ 火烧未央  火舌缭绕,崔嬷嬷抱着怀中的皇子羽离,身上衣服早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QΒ⑸.com她chuan息着,望着不远处依旧在烧着的西殿,眼睛中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鉴定。她相信,这场火,不是偶然。 楚晓沉着脸,扶着已经jing疲力尽的崔嬷嬷。望着那张不满皱纹的脸,和那怀中惊悚不安的孩子。“嬷嬷,你们可是受伤了?” 崔嬷嬷笑的很是吃力,“驸马不必担心奴婢,奴婢服侍皇后多年,看着皇子长大已经很是满zu。如今,奴婢不久人世,希望驸马向皇后说明,后宫已经不再安定。” 火舌依旧吞吐着,烧着那已经快要成为灰烬的宫殿。坍塌的声音和木头吱吱缭绕的声音不停的传来,上官婉儿疯了一样的扑过来。“羽离,我的羽离呢?”她嘶哑的声音被埋没在烈火燃烧中,双眼通红的恨不得滴出血来。 龙芯远远的站着,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顺喜,你去告诉皇后,羽离没事。” 顺喜在龙芯目光中跑到了上官婉儿身边,告知的场面缓缓进行。 上官婉儿望见那个明黄se的影子,忽然间不知要怎么做。总之,羽离无事她也就放心了。眼前一黑,便与世隔绝…… 龙芯望着那瘫软而倒的身子,又望了望这未央宫的大火。想来,这里是不能再住了。好端端的,就这样烧了。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未央宫的火一直到深夜才渐渐熄灭,上官婉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阳光很好,好的有些刺眼。 “娘娘,你醒了!”良儿眼睛红肿的站在床边,神色憔悴,似乎一夜间长大了一半。 “羽离呢?” 她勉强的笑了笑:“皇子没事。” 上官婉儿望着她那红肿的眼睛问:“告诉本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良儿的泪又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声音呜咽,“娘娘,崔嬷嬷病危。而且昨日大火,韩才人薨了。死于火中,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这场火实在是太过于无情,为何会突然间发生大火,并且是在未央宫中? 上官婉儿沉默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人放火,对么?” 良儿点了点头:“嬷嬷说,这次是冲着皇子和韩才人来的。若不是她回来想给娘娘拿件披风的话,想来皇子也逃不出来。” 上官婉儿望着她,然而却淡若的笑道:“良儿,你在宫中这么多年,还看不惯这些么?若是如此,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不错啊!” 良儿忽然间不明白上官婉儿要做什么,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口中喃喃的叫道:“娘娘。” 上官婉儿笑了,笑的很是美。“若是我们不出手,她们定然还以她们命中便是要坐高位的,哪里容得她们继续如此。韩才人刚刚怀孕五个月,太医诊断是个男孩,她们怕的是什么?本宫都不怕,她们还怕什么?既然要害,为何不敢直接将本宫害死?” “娘娘,千万不要如此说。” 她转而望着良儿,“给我准备红花,最为烈性的一种。” 良儿迟疑了,“娘娘,崔嬷嬷病情尚未好,不如等等吧!” “本宫这就去看望她,她如同母亲一样照顾本宫,本宫不会舍弃她的。”上官婉儿起身下床,长长的青丝未挽发髻。披在背后犹如一条黑色的瀑布,淡淡的发香幽幽环绕。 未央宫中一片狼藉,西殿成为一片废墟。烧焦的黑色木炭依旧在那里凌乱的放着,上官婉儿冷冷的望着,“查,定然要查出放火之人。” 那是一间东宫院子后面的朝阳房间,房间不大,但是光线很是充足。里面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床铺,两把椅子和一张雕花的桌子。屋里充满的药味,上官婉儿走到桌子边,打开青铜的三脚香炉燃上檀香驱散药味。 “嬷嬷,你可是好些了?”孩童的声音一直在说着同一句话,他似乎认为一瞬间救自己的嬷嬷便可以恢复如初。 沙哑的声音缓缓的道:“皇子如此关心奴婢,奴婢已经好了许多了。只是皇子,今日还未去太傅那里听课,是否也应当去给太傅请罪?” 羽离摇了摇头,“嬷嬷对羽离有再生之恩,羽离要照顾嬷嬷康复。今日一早便让奶娘去告之太傅,太傅还夸奖羽离懂事呢!” 崔嬷嬷笑了笑,笑的很是欣慰。整个屋子在寒冷的冬天都暖了起来,“羽离殿下,皇后娘娘来了多时了,你还未问母后身ti可好呢!” 羽离一听,咯咯笑了起来:“母后,羽离笨拙,竟然忘记给母后请安。孩儿请求母后原谅!”他跪在地上,抬起头,望着桌边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拉他起来,“羽离懂事了,先去找下张太医,母后同嬷嬷有话说。” 羽离起身,然后望了一眼chuang上的崔嬷嬷:“嬷嬷等着,太医一会儿就来。”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屋内一群人望着他,不由得感觉到未来的南朝定然会更加强盛。 (谢谢亲们支持桑桑,3月低废后的第二部就结束了,桑桑会继续写第三部,希望大家到时候继续支持!加收藏,加群~~) 最新全本:、、、、、、、、、、 ------------ 伤  “嬷嬷,”上官婉儿望着chuang上躺着的崔嬷嬷,眼中顿时红了,“因为羽离,嬷嬷受苦了。\\./” 崔嬷嬷笑了笑:“娘娘,奴婢跟随娘娘这么多年。倾城皇后临走前吩咐过奴婢,宫中险恶,定要保全娘娘。奴婢当时信誓旦旦的答应皇后,如今竟然差点让皇子遇害,心中还是有愧啊!” 上官婉儿坐到床边,拉着那只被白色绷带缠绕的手:“嬷嬷已经尽力,是婉儿太过于软弱,如今,韩才人在未央宫中被害,皇上不知是否会追究。” “若是皇上追究也定然是有人从中挑拨,娘娘,不要再如此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宫中如今已经乱七八糟,所有妃嫔都是明保自身,娘娘若是再放任不管的话,宫中人命定然也会更多。”崔嬷嬷脸上的皱纹异常的深刻,仿佛刻画的便是她在宫中的岁月。 上官婉儿望向良儿,“纵火之事要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否则韩才人定然死的不明不白。” 良儿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找证据,让御前侍卫总管帮忙查出幕后黑手。”她转身离去,身影中显出异常的镇定。 上官婉儿转过身对崔嬷嬷说道:“嬷嬷先休息,本宫这就去找丽婕妤聊聊。” …… 后花园一片冬日的笼统,感觉处处毫无一点勃勃生机。上官婉儿走在青石的路上,望着一片冰霜下的枯萎,心中不时的在犹豫着。这个后宫,她将如何管理。 长喜宫的门前种着两颗红梅,远远便可以闻见冬日中的一缕清香。上官婉儿走着,直直的走向宫内。一路之上,内侍尖细的声音不停的通传着:“皇后娘娘驾到……” 长喜宫,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来这里。丽婕妤入宫这两年,她只在第一次请安后来这里探望,其他的时候她从来不愿意踏入这个地方。这里充满了龙诞香的味道,证明在她心底的那个人经常来这里。未央宫,时常是冷冷清清,冷清的她似乎想再来一把火烧灭所有的冷清与寂mo。 丽婕妤穿着一件明亮的红色长裙,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红色,一切都好像曾经的那个人一般。上官婉儿冷冷的望着她,面对如此的一个充满诡计的女人,她再也无法伪装成一个度量普照后宫的皇后,此时,她是一个母亲,要追查纵火的元凶。 “臣妾恭迎皇后娘娘,不知姐姐此时前来所谓何事?”丽婕妤满面桃花,娇羞的恨不得女人都会留下目光。这样一副光鲜的皮囊之下,究竟是如何的蛇蝎心肠。 “本宫前来长喜宫是调查未央宫的纵火案,不知妹妹可有什么线索?”她冷漠的说,语气中不带丝毫的温度。 丽婕妤笑着站起来,“未央宫起火跟我长喜宫有何关联?姐姐不会认为是妹妹叫人做的吧!” 上官婉儿淡若一笑,转身走进了长喜宫大殿。宽敞的大殿中央是极其奢华的波斯进贡地毯,正北的台阶上放着一张铺着白色貂绒毯子的椅子,鸾凤盘绕雕刻的栩栩如生。她冷笑了一下,“凤凰?普天之下只有本宫一人能用。”她走上台阶,稳稳的坐上了凤椅。 丽婕妤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天的出现,弱不经风,从来不问世事的皇后竟然变的如此凌厉,那双眼睛透出无限的恨意,她,不是应该有更多的幽怨才对的么? “跪下……”上官婉儿高高坐在那张原本属于丽婕妤的椅子上,眼中透着一种寒冷,原本便是冬日,然而却让人觉得外面的气息比这大殿中更加让人感到温软。 “臣妾并没有犯错,为何要跪?”丽婕妤直视上官婉儿,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度,“如今臣妾已经怀有身孕,皇上昨日已经下旨,臣妾不需行宫中礼节。皇后娘娘,如今你的位置是否还能坐的稳呢?”那双原本沉寂的眼睛中带着一丝缭绕的火焰,这是挑衅,用自己的孩子来做赌注的挑衅。 上官婉儿笑了,咯咯的笑声让丽婕妤忽然间感觉到寒冷。所有人都盯着上官婉儿,然而她却不敢再去看她。那里坐着的女人是她最大的敌人,如今,她的确没有势力与地位与她相争,然而自己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为何还是不敢一搏? “有了皇上的孩子对么?可是本宫不会让你把他生下来的。”上官婉儿站起来,从台阶上走下来,她越是逼近丽婕妤越是害怕,那种眼神,让丽婕妤忽然间感觉自己错了,做了一件最为愚蠢的事情。上官婉儿伸出手,用长长的指甲勾起丽婕妤的脸庞,“的确是一张绝色的模样,可惜,你进入后宫这个是非之地。”她收回那只手,眼睛定着丽婕妤的腹部,因为孩子还小,丝毫没有隆起的迹象。转而她笑了起来,“可怜的孩子,若是你母亲安分守己,那你便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如今,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 最新全本:、、、、、、、、、、 ------------ 夜未央  长喜宫中一片忙碌,即使丽婕妤再怎么傻也明白了这是皇后早已经想好的方法,正式要对付她。全\本//小\说//网宫中狠毒的不止她一人,也许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才是最为厉害的,那张看起来无比奢华的凤凰宝座,不知已经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她,也许错了,而且错的太多,以至于现在的进退两难的局面。 也许所有人都没想过上官婉儿也会走上这一步,然而无奈的是她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母亲。她高高在上,眼神冰冷且鉴定。“若是宫中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可以生下龙子,那她们就错了,如今,你腹中胎儿乃是罪妃之子,即使出生也会受到冷眼与所有人的歧视,他会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耻辱……既然如此,何必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丽婕妤望了一眼上官婉儿,又望向周围的所有人,她的双手无力的护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有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孕育着,然而,因为自己的轻狂他即将不复存在。她这个母亲根本不合格,脆弱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她…… 所有人都在观望,望着昔日备受恩宠的丽婕妤与那个从来没有出头之日的皇后,此时的两个人,似乎成为了强烈的对比,后宫如同战场,诚者为皇败者便是死无长身之地。 整个长喜宫一片寂静,甚至能清楚的听见丽婕妤的粗重的chuan息,那种无助感触着在场的所有人。良儿望了望大厅中连站立都有些不稳的丽婕妤,又望了望坐在高座上的上官婉儿。此时,上官婉儿单手撑着额头,明珠串成的步摇轻轻拂在她的脸颊之上,那细腻的皮肤,白中透着一种淡淡的粉色,美丽的让人感觉到一种不真实。 “娘娘,……”良儿开了口,却不知后面应该怎么说。 上官婉儿无力的摇了摇手,“不必为她求情,即使皇上怪罪,本宫也定然不能再让她存活在这个世上。若是一日不除,那其他嫔妃的日子将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本宫不能拿这个作为赌注。”她连眼睛都未张开,长长的睫毛略微有些抖动。挺直的鼻子甚至能看到那一丝呼吸的带动,红唇微微张和露出玉米的牙齿。 良儿又望了一眼丽婕妤,转而对着身边的宫女吩咐到:“既然娘娘已经决定,那就去办吧!” 那小宫女显得有些不太明白,但似乎有明白一些什么。刚刚良儿与皇后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如今看来丽婕妤是必死无疑。 丽婕妤望着良儿,脸上滑下两行清泪,“嫔妾谢良儿姑娘的求情,如今,嫔妾深知必死无疑,只是希望良儿姑娘能够照顾嫔妾的妹妹……” 良儿抬起头望着丽婕妤:“婕妤娘娘放心,良儿定然会好好侍奉昭仪娘娘。” 丽婕妤望了望上官婉儿,忽然间嘴角挂上了一抹笑,“上官婉儿,虽然我不如你,但是不代表你没有这一天,我会等着,看着你失去一切的那天。”说完,她转身想着一边的红柱撞去,血色殷红,如同展开的牡丹。 一名小太监走了上去,在丽婕妤鼻子下探了下鼻息,“娘娘,丽婕妤薨了!” 上官婉儿缓缓的抬起眼帘,望了一眼那片嫣红,看着仿佛又回到了明明去时的那一刻。同样的嫣红,相似的情景,只是人却完全不同了。那只如同白玉雕琢的手无力的摇了摇,“抬下去吧,葬入妃陵!” ……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冷的让人jin不住大寒蝉。整个后宫都在战战兢兢中度日,丽婕妤的死已经传遍了整个宫中,即使足不出户也会知道曾经与皇后争斗不休的婕妤已经不在了。 风景秀丽的长喜宫变的无比萧条,远远看去完全变成了一座早已废弃的宫殿。无论天气怎样的寒冷,这里更多了份冷漠。一片带着火星的纸钱飞起,恰巧落在了一双穿着红色绣鞋的脚边,那绣鞋以上好的锦缎为面,金线绣着五彩凤凰,那对凤目尤其的有神。“看来不止我一人记得啊!”女子淡淡的说道,向着冷冷清清的长喜宫望了望,迈着轻轻的步子走了过去。 长喜宫中透着一丝阳光,身穿粉衣的少女正跪在一个铜盆边,眼角还带着一丝的泪痕。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连背后站着一人都没有发现。 “良儿……”女子的声音很是动听,仿佛溪水清流。 良儿回过头,发现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主子上官婉儿。“奴婢给娘娘请安!”她跪在地上,望着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半分不敢抬起头看上官婉儿的眼睛! 上官婉儿似乎早已是她,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责怪的意思:“良儿,本宫也是前来祭拜,若是整个后宫没有一个人来为她烧写纸钱,那她岂不是也太寂mo了么?” 风无情且寒冷的吹着,拂动了上官婉儿的青丝,青丝……情思……这满头黑发又岂止千万,她的情,不知是属于一个人。“娘娘想的周到,若是丽婕妤见了心中也定然不好受的。” 上官婉儿当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今的宫中,除了皇上外在也没有一个人过的舒畅。她明白,却不知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本宫何尝不想整个后宫只有我一个人,可是……”她淡淡的笑了起来,其中仿佛包含了很多,“可是,后宫永远不会这样,因为我们的丈夫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良儿见她如此,心中忽然惊醒,“娘娘,不可如此说,若是被皇上听见,会拿此来废除娘娘的。” “若是可以用这位置来换取与他的白头相守,我倒是情愿交出……” 最新全本:、、、、、、、、、、 ------------ 屏霜雪  也许所有人都会认为丽婕妤的死便是火烧未央宫这一案的结束,、QΒ⑸。coM/未央宫紧锁宫门,但是却不安宁。嫔妃之间似乎一直流传着皇后借由未央宫的失火除去最大威胁丽婕妤,甚至连皇上的骨肉都不顾,然而却不知道其实并非如此。 红木雕花的门窗,所有的窗子都呈现打开的样子。宫女太监忙碌的奔波于未央宫的前院与后院之间,刚刚入春的季节,甚至可以看见她们脸上透出细小的汗珠。 大殿中很是明朗,整个宫殿都散发着淡淡的梨花香,香味幽幽绕绕,似乎存在于幻想之间。红色的纱幔随着初春而来的风儿飘动,殿中冷清,但是却祥和。一张红木的莲台桌上摆放着高脚白玉镂空雕刻的盘子,盘子中放着几样jing致的糕点,白玉梨花糕,清香梨子饼,mi饯凤梨,酥脆黄金梨…… “娘娘,梨树已经种好了!”进入殿中的女子身穿水蓝色长裙,她微微一笑,带着浅浅的酒窝,bai皙的脸庞和jing致小巧的五官,正是良儿。 殿内虽然安静,但是却并非无一人,上官婉儿坐在一张藤椅上,椅子放在窗边,可以从屋内看到屋外的点点春意。今日的她穿着一件宝蓝色长裙,披着xue白的狐绒披肩露出一截玉色的脖颈,两根似乎经过雕琢的锁骨。阳光照着她的身子,暖洋洋中又带着细微的风。她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睁开那双明亮的眼睛,朱唇轻启,“让她们都退下吧!” 良儿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今日的上官婉儿似乎变了一个样,“娘娘,您确定要这样做么?” 上官婉儿抬起头,望了一眼良儿,那种眼神很是飘渺,“他早晚都会知道,如若不说,定然是一个隐患,不如早日告诉他也好。” …… 未央宫中很是宁静,然后便见到一身白衣的男子从大门外走进来,他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去带着一份不同寻常的气质。淡淡的梨花香飘满了整个未央宫,隐着难以诉说的言语。他停下步子,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中,深深呼气,然后叹息。 上官婉儿望着窗外的影子,虽然模糊,却依旧知道那个人是谁。她同那男子一样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勇气一般。 男子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转而走进大殿。这里,依旧是老样子,安静凝神,让人有一种舒畅的感觉。光线很好,他一眼便能看见窗边坐着的人,那女子的淡泊似乎触动了他的心,“婉儿。”他轻轻的启齿,吐出两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字。 “皇上今天既然没有带着随从来,那定然是已经原谅了婉儿。如今,此时此刻我们是fu妻,不是君臣。还望皇上能与婉儿同坐。”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另一张藤椅,这是良儿上次出宫回来时所带,宫中并没有如此的椅子。手工简单,却很舒适。 龙芯朝着上官婉儿走了过去,“今日未央宫满是梨花香,你可是在暗示朕些什么么?”他坐在上官婉儿的身边,那种藤椅有着不同龙椅的感觉。他身为帝王,的确有很多都没有尝试过。 “我杀了皇上最喜欢的丽婕妤。”上官婉儿说话很是直接,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语气很是平淡,似乎就在说一件关于柴米油盐的小事一般。 龙芯微微一震,转而又恢复平静。他知道丽婕妤的死与她有关,却不知她却如此毫不隐瞒的说出来,甚至连带着不为自己狡辩,也不为自己洗tuo罪行。 上官婉儿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继续说道:“若是她不死,宫中便永无宁日。我不得不说皇上以后还是需要谨慎,毕竟后宫的争斗是带着无数血腥的。”她转过头,望着身旁的龙芯,“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丽婕妤之事,那婉儿便说下一件。” 龙芯不知还有什么事,于是说道:“是红离的事么?如果是,你不必再说。朕知道,朕会记得何时是离。”他站起身,转身向着大门走去。上官婉儿依旧坐着,望都没有望一眼。 大殿中,又一次静了下来。 未央宫外有着一片和煦的阳光,这里一向是宫中最好的宫殿。然而,这份冷清却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上官婉儿站起身走出了大殿。“你都听见了吧!皇上对你的死丝毫没有在意,他在乎的只是他的江山而已。除了陆红离,他再也没有在意过任何人。” 一个红衣女子不知何时便出现在院中,脸色微微有些憔悴。“除了那位我没见过的陆妃外,至少皇上还在乎皇后你。” 上官婉儿笑了笑,转而望着那个女人,“如果我说,他不在乎,但是只能去在乎呢!若是没有我,他的江山早已不复存在了。” 那红衣女子听到这里,眼中透着一种伤感:“皇后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她站在院中转了个圈,“谢谢你的梨花宴,臣妾当年便是在梨花盛开的日子与皇上相守,如今,皇上定然是再也记不起来了。” 上官婉儿笑了笑,“离开这里,带着你的孩子。” 那红衣女子低下了头,转而悲伤的一笑,虽然是笑着,但是却让上官婉儿感到一丝的凄凉。“我会离开……” 最新全本:、、、、、、、、、、 ------------ 离别悲风  那红衣女子地下了头,转而悲伤一笑,虽然是笑着,、0M/“我会离开……”她淡淡的说,声音轻的像似春风一般。 上官婉儿望着她,“那侍卫早已经被我放出了宫,我知道上次未央宫失火与你无关。但是我不得不给你扣上这个罪名,否则真的无法把你送出宫。”她与那女子对视着,“虽然你活着,但是丽婕妤却已经死了。” 红衣女子微微一颤,“没想到皇后你会真心帮我,当初我找到良儿只是想让她帮我偷一块令牌。然而她却告诉我,她不会帮我做任何事。不过,她却告诉我可以把真相告诉给你,那样你便会出手帮我离开。”她的眼睛很是清澈,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皎洁。 上官婉儿淡淡的笑了笑,“虽然良儿与你不错,但是你的事我早已知道。她心里,我是她的姐姐,即使你对她再好也不过是一个相熟的人。你太大意,这样的话你在后宫便是必死无疑。如今,走了也好,至少你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在后宫天天盼望恩宠的嫔妃。” 丽婕妤笑了,她笑的很美,看的上官婉儿都有一点痴痴的。“怪不得你可以稳座皇后之位,原来你把一切看的是那么的透彻。”她举步离开,转过头来对着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口中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 夜很快便覆盖了整个皇宫,上官婉儿带着一队太监缓缓的漫步在游廊之间。“点灯……”尖细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永巷之中。 良儿穿着一件水绿色极地长裙,手中握着一支长长的竹竿,竹竿顶上有着一个挂钩,她佻下游廊上挂着的宫廷雕花牡丹红木灯笼,“请娘娘掌灯!” 上官婉儿从身边小太监手中接过一根点燃的小油灯,将引火木点燃,转过头放到良儿手中的宫廷牡丹灯上。灯笼刚被点燃便散发出一片柔和的光。良儿挑着灯笼,小心翼翼的挂上了游廊中的钩子。 身边的太监托着长长的声音喊到:“掌灯……”声音回荡着,后宫中渐去渐远。 “娘娘,”一个小太监边跑边嚷,“娘娘不好了。” 良儿皱了皱眉,厉声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小太监一听忙跪于地上,“娘娘,皇上传话让您去上书房一趟。” “知道是什么事情么?”上官婉儿问道。 “奴才不知,只是知道艳昭仪也在上书房。”小太监低声说道,转而望了一眼自己主子的脸色。 上官婉儿脸色丝毫没变,依旧是那么平静。然而良儿却很是清楚,皇后虽然有大皇子羽离,但是却不是很受宠。至于这个皇上,良儿在未央宫更是很难才能见他一面。后宫中也许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可是突然叫皇后前去御书房,并且艳昭仪也在的话,那事情就不好说了。至少今日是丽婕妤刚刚出宫的日子,宫中闲杂,不知…… “去御书房。”上官婉儿说道,向着御书房走去。今日的她依旧同往日一样,不是很耀眼,只是简朴中又不失皇家的风范。身为一个皇后,她情愿不受宠,没有那些奇珍异宝,唯一的便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羽离,是她的痛处,也是她的唯一。 八张机,回纹怎奈梭难依。无痕月晚影凄凄。一笸香冢,恨埋情泪,此后永别离。 御书房中依旧弥漫着龙诞香,让人感觉到一种凝神的味道。片片明黄,显示着屋里的人身份与众不同。他是天子,上天的儿子,臣民的王。上官婉儿望着,房中除了自己的影子再也没有别人。皇上不在,也没有那个戈琪儿。她站着,想着到底是什么事宣她来御书房。 “皇上驾到,艳妃娘娘到。”太监沙哑的嗓子喊着,声音传的老远。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艳妃?”想来是丽婕妤的事情吧!虽然同是姐妹,但丽婕妤显然与这位艳妃娘娘相差太多。 屋里的灯微微的跳动着,门被打开,外面的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她忙跪于地上,低着头:“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龙芯的话语中丝毫没有感情,好像地上跪着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一般。 上官婉儿站起来,定定的望着龙芯:“皇上宣臣妾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告?” 龙芯淡淡的说道:“赐坐。” 上官婉儿微微福了福,“谢过皇上。” “皇后,朕今日让你来是为了告诉你火烧未央宫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她jing致的脸一抬,“哦?是么?” 龙芯望着那张脸庞,微微触动了一下…… “既然抓到了那可是来告诉我错怪丽婕妤了?” 龙芯脸色闪过一丝怒气,转而冷冷的道:“难道朕还要赏赐你,说你做的很对么?” 上官婉儿呵呵一笑,眼睛中透着淡定:“臣妾没有那么想过,只是想告诉皇上,若是真的想要因为丽婕妤将我废除,那皇上还是多思虑一下的好。至于艳妃,我不在乎你要封她什么,即使是封为夫人也与我无关。” “姐姐何必动气,琪儿也只是无意间发现纵火元凶。没想到姐姐已经栽赃给了丽姐姐,jian妾不敢妄断,所以前来禀告给了皇上。”艳妃戈琪儿依旧是一张倾城的脸,可惜脸上丝毫没有贤淑之色。 上官婉儿冷冷一笑,大步走上了前“啪”的一声打在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本宫同皇上说话,哪能有你这个小小妃子来插话?” 最新全本:、、、、、、、、、、 ------------ 风波平息  艳妃一愣,她可从来没想过皇后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打她耳光,更没想过平时文弱的上官婉儿也会变的如此凌厉。\\。QΒ⑤、c0m\“你……你竟敢打我?”她似乎仍旧没有反应过来,声音都带着颤抖,她望着上官婉儿,见对方冷冷的看着她。 上官婉儿望了她一眼,那种眼神让人不敢逾越。她的长相,其实是极美的,美的似乎不容易让人靠近。数年来的后宫生活让她有了一种气势,一种后宫之主的气势,如今,她正在用这种气势来面对自己的未来。那张粉色的嘴唇微微轻启:“本宫打你是因为你乃是纵火元凶,本宫也从来没有栽赃过任何人,丽婕妤的死是死有余辜。拿着皇上的血脉谈条件,那她只有必死无疑。你……”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说:“你是否也想走上这条路?” 艳妃的脸刷的一下变的毫无血色,她转头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龙芯,委屈的喊道:“皇上……” 龙芯见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说到:“上官婉儿,身为一国之母岂能如此没有度量?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上官婉儿轻轻一笑,美丽如花的脸就如同4月初含苞待放的牡丹,“是么?那皇上打算如此处置婉儿?还是打算直接将我废除?”她转过脸对着艳妃道:“戈琪儿,想要登上凤位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上官婉儿,你太过分了。你简直不把朕放在眼中,如此皇后不要也罢。” “是么?为了这样一个蛇蝎女子你就把我废了?”她婉儿一笑,笑的依旧美丽,似乎这句话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笑话。 “你……”龙芯似乎有些发抖,然而却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你当真不在乎皇后之位?” 上官婉儿望着她,歪着头笑着说:“你认为呢?一个没有丈夫的皇后我做来有何意思?”她转而又望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艳妃,“本宫可以告诉你,若有一天这后宫之主再也不是本宫的话,”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龙芯,“那么他,他的江山就再也不是他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着,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御书房一片宁静,静的似乎连心跳都能听的见。龙芯望着离去的上官婉儿的背影,心中似乎有着一丝的刺痛。她,还是以前的那个上官婉儿么? 夜依旧很黑,很静。未央宫上官婉儿的寝宫中依旧是灯火通明,她斜躺在贵妃榻上,手中翻看着一本无名氏的诗集。“八张机,回纹怎奈梭难依。无痕月晚影凄凄。一笸香冢,恨埋情泪,此后永别离。”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影子走了进来。上官婉儿抬起头,望着来人,“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上官婉儿轻声一笑,“是么?也许我只是一个皇后,跟你毫无关系。” 龙芯微微一阵,转而轻笑,眼中的落寞清晰可见,“婉儿,你当真认为我不爱你么?自从数年前宫变后,我便发现我爱的只有你。龙润的刺伤,也伤了我的心。几年过去了,你再也没有在乎过我,连同一点女人应该有的嫉妒都没有。我要的是一个妻子,不是朕要的南朝皇后……”他眼角静静的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灯光下像是一颗水晶一样。 “既然如此,为何选那么多的嫔妃入宫。你认为一个司马明儿还不够么?”上官婉儿扔掉手中的书,翻飞的书卷刚好落到龙芯脚边。 龙芯弯腰捡起,“母后收藏的诗集?” “正是太后给与我的诗集,可惜,它只预测了她的世界,却不知改朝换代人物全非。”摇曳的烛光照着她的脸,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的冷漠。也许这么多年,她也全变了吧! 龙芯走到她的身边,将诗集放到她手中,“若是让你放弃皇后之位,你会同意么?” 上官婉儿眼神坚定的望着他,“不会,若是羽离出生之前我也许会放弃这个位置,如今我要的便是羽离的未来。” “若是朕废了他,换做其他自私做太子呢?”龙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紧盯着上官婉儿的眼睛,可是那双眼睛依旧是毫无波澜。 “想来这天下早已经是他的了,你,只不过是羽离的父亲。” 龙芯慌乱了,眼神中的慌乱被上官婉儿尽收眼底。他定了下神,再也不说话。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蜡烛依旧跳动着,上官婉儿站起来,拿起小剪刀剪掉烛心。“奉劝皇上一句,若是想天下安定还需多勤于政事。若是你觉得婉儿当不起这个皇后,尽可将我废除,但是有一条,我给你个时间,看看你的选择是否正确。四年,你可以看看四年内后宫死多少人。”她停了一下接着说:“至于我的离儿,我带着他一起住入冷宫。” 龙芯又望了一眼上官婉儿,见那张jing致的脸依旧平静,丝毫没有波澜。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上官婉儿望着那扇开着的门,仿佛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或许,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可惜,她却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上官婉儿了。未央宫,依旧是她的,可惜却不是再是皇后的住处。为了羽离,她只能冒险一试。 “娘娘,为何门是开着的?”良儿手中端着托盘走进来,刚刚她去煮茶,所以并不知道龙芯来过。 “我开开的,透点风进来……” “外面风大,娘娘您又穿的单薄,还是关上的好。” (谢谢大家支持桑桑,若是喜欢可以加桑桑QQ,也可以加群!QQ:名:老鼠洞的兔子群:倾城小窝:31268015有意见或者提议可以Q偶~~~废后第二部刚进入gao潮,大家一定要支持哦~~~) 最新全本:、、、、、、、、、、 ------------ 遥叹桃花霜满枝  转眼已过一年,一年期间除了新进宫了一些嫔妃,。/艳妃受宠也不是一日一夕,生下一名皇子后更加得宠。上官婉儿被废,她便是同管六宫。祥贵嫔产下一名公主,赐号皖西。 冷宫中的未央宫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唯一不一样的便是里面住着的人的头衔变成了废后。既然已经被废黜,但是依旧是龙芯的妻子,跟随的宫女太监无一不是心腹。没有了早上的请安,也没有了一些钩心斗角。忽然间,上官婉儿突然明白了当日倾城皇后也就是现今在塔刹的太后的想法,也明白了她所做的原因。不同的是,他与他的不同罢了。 三月份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下午便开始下起了小雪。雪不大,如同点点的小糖粒一般,带着一份的透明和九分的颜色。未央宫一片冷清,说其冷清不如说其很是安静。 大殿中的火炉里燃烧着内务府送来的银碳,点燃后没有烟雾。那火炉是司设房新添置给未央宫的。所有后宫嫔妃都很奇怪,为何皇后被废黜还会有如此的待遇。这是一道圣旨,下的很是莫名其妙。 “娘娘,你看这天气真是反复无常,一会儿有春天的劲儿一会又像回到了冬天。”良儿穿着一件粉色的小棉袄,衬得她的皮肤xue白xue白的。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金丝搭扣的暖手炉,坐在上官婉儿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上官婉儿解闷。 上官婉儿笑了笑,美丽的脸庞仿佛有些虚幻一般。“三月的桃花雪,不是经常能遇到的呢!” 良儿一听笑了笑,手中的暖炉往怀里揣了揣,“不如奴婢陪着娘娘去华碧池边看桃花去吧!前些日子听小祥子说那里的桃花开的美级了,很多嫔妃都去赏花呢!” 上官婉儿望了一眼乖巧的良儿,“我现在是废后,哪里还能如那些受宠的嫔妃一样去赏花?”转而她又望了一眼良儿,“若是当真开的好,你便去帮我折回几枝放在房中好了。” 良儿咯咯一笑,“虽然说娘娘被废黜,可是后宫也没人敢小看娘娘。奴婢这就去折几枝回来给娘娘赏玩,否则咱们宫中便一点春天的颜色都没有了。”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看着良儿出了殿门。转而她站起身,她望了一眼窗外的雪。不由叹道:“六出飞花入户时,遥叹桃花霜满枝。”她又望了一眼便把窗子关了起来,隔别了满窗的雪色。 “好一个‘六出飞花入户时,遥叹桃花霜满枝’!”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很是爽朗。 上官婉儿回过头,见正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楚南王爷今日怎么有空进宫?” 龙润轻轻一笑,“我今日见下了桃花雪,想来那华碧池边的桃花林正是一片雪景,所以来邀请婉儿你一起去赏雪。”他故意yao清婉儿两个字,一直望着上官婉儿的脸色。 上官婉儿依旧挂着笑,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异样的称呼一般。“王爷既然那么有兴致,那婉儿便陪着王爷一同去也好。” 龙润一听,脸上满是喜色。“那婉儿穿件貂绒披肩,前些日子我去狩猎,打到一群雪貂,然后交给下人做了一件披肩,今日我过来刚好给你送来。”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拿进来。” 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太监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的正是一件xue白色的貂毛披肩。披肩一色xue白,丝毫没有一点杂色,白色的绒毛上带着一点点的银光,正是最好的雪貂尾巴上的一点。 龙润接过披肩,帮上官婉儿披到身上。 上官婉儿心中一动,然而却没有拒绝。“天气虽然下雪,但是笔者腊月寒冬定然是暖和了许多。” 龙润呵呵一笑:“哪里,我还穿着呢!”说着便往外走去。 上官婉儿跟着他走出殿门,只见他宝蓝色的棉衣外套着一件与自己相似的披肩。又望望自己身上穿的夹袄,刚巧也是宝蓝色。“王爷这次进宫便是为了赏雪么?” 龙润一愣,转而一笑,“也不全是,皇兄说让我在后宫选一名刚刚进宫的佳丽作为王妃,所以今日我便来看看。” 上官婉儿依旧淡若,只是呢喃的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是么?” (最近都是晚上,桑桑在这说声抱歉!因为工作原因,所以有点迟,但是桑桑会多写,会加油,谢谢大家的支持!!) 最新全本:、、、、、、、、、、 ------------ 桃花雪  上官婉儿依旧淡若,只是呢喃的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是么?” 龙润望着那张淡漠的脸,温和的笑容仿佛化开了这三月的白雪。全/本/小/说/网绝色面容上带着一点嫣红,不知是清闲的缘故还是不用费尽心思去和那些嫔妃争斗,她的气色比以往哪次相见都要好的多。“你想看看么?” 上官婉儿一笑:“王爷今日邀婉儿赏花不就是为了让婉儿看看么?”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他们根本不可能有结局。没有哪个皇朝可以让皇后改嫁,即使是占时废黜也不可能。 雪飘飘然而下,龙润伸出手,拢了一下上官婉儿的鬓发,抖了一下那xue白的兜帽盖住了那满头的青丝。“冷么?” “不冷,三月的雪很是温柔。王爷可是有事要告诉婉儿?” 他惊了一下,愣语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婉儿常与王爷一起聊天,只是今日王爷心思繁重,所说的话简短明了,似乎有什么需要隐瞒一般。”她的话很轻,轻的仿佛一阵暖风拂过他的心。 龙润远眺前面的桃花林,白雪映照着那带着粉色的花瓣,一片如同仙境的和谐景象。他不语,因为他不想让她现在知道。 桃花林中带着一阵阵的笑声,其中夹杂着一个男子的说话。在这深宫大院之内,男人只有一个,虽然他有时候很是没用,很是无情,但是他的影子依旧在上官婉儿心里徘徊。 她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矗立在白雪之中。龙润也停留下来,望着背后两行长长的脚印。脚印的距离恰到好处,不近也不远。 “他还是老样子么?”她幽怨的问道,原本想着自己可以让他看明白后宫的一切,如今看来似乎自己选错了路。信任他,是对还是错? “什么?”龙润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清楚上官婉儿说的话。 上官婉儿转过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中带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心里一痛,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却依旧如此,那双眼睛如同当日的一模一样,她没有变过,从来都没有。 “大胆,竟然敢私自闯入桃花林。”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凝视。 上官婉儿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嘴角挂上了一丝的鄙夷。“你是在问我们么?” 那太监一看,顿时愣在了当地,转而两腿一抖便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请皇后娘娘责罚奴才,奴才该死。” 上官婉儿轻启朱唇,对着那公公道:“这位公公,如今婉儿已经不是皇后了,我只是一个废后,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废后而已。” 那公公一愣,反而更加自责,“娘娘不要如此说,在奴才心里娘娘永远都是主子。” “万公公,你在那里做什么呢?”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随之而来是一阵浓郁的香气。她的声音很是美妙,如同出谷的黄莺一般。 上官婉儿与龙润一起望去,见一身宝蓝色的棉衣中包裹着一个秀色佳人。地上的万公公应声行礼道:“回德妃娘娘话,奴才刚刚……” “你们是谁?为何会在这桃花林中?”她望着上官婉儿与龙润两人。脑海中不停的搜索着关于两人的记忆,然而当她看见上官婉儿的脸时,不由得一愣。 上官婉儿毅然如此,包括身边的龙润都有些想不明白。 “太像了……”龙润喃喃的说,转而望了望两人。“可是却又有些不像。” 上官婉儿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眼前的佳人的确与自己有些相似,只是身上的那种气质却大不相同。她微微一笑,“你可是今年新进宫的秀女?” 德妃一听,微微蹙眉,“你是何人?为何见了本宫不跪?” 上官婉儿微微一愣,转而笑道:“是要我跪么?” 最新全本:、、、、、、、、、、 ------------ 德妃  上官婉儿淡若的望着德妃,缓缓的抬起了眼帘,“你叫什么名字?”她缓缓的问道,语气中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QВ⑤.Com\ 德妃心里一惊,她是谁?为何她心里有些慌张?就连现在如日中天的皇后戈琪儿都不曾给过她这样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这样美丽的人儿,她为何从来都没有见过?“嫔妾苏恋儿。” 地上跪着的万公公一愣,这哪里是平日蛮横无理的德妃,分明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猫。他轻轻笑了一下,转而望着上官婉儿道:“主子,需要奴才禀报么?” 德妃一听,才想起明明是自己质问眼前的这个女人,结果却被她的气势吓倒,若是传出去,她德妃在宫中定然会成为饭后笑料。“你这奴才,瞎了眼么?对着什么人都喊主子,小心本宫回去告诉皇上拔了你的she头。” 上官婉儿一愣,嘴角不知不觉挂上一丝嘲弄,万公公从皇上儿时便斥候在身边,如今她这样说不是分明无形中打了万公公的脸?“起来吧!不必禀报了,我们只是在这里赏花。公公刚刚想来是有急事,那便下去吧!” 万公公扣了一个头,“奴才听命。”转而他抬起头,对着一脸怒气的德妃:“娘娘还是快些回去的好,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娘娘是要吃苦头的。” 德妃脸色一变,随之又回到骄横的样子。“本宫的事情哪里要你这个淹奴多嘴?”手指一伸,对着上官婉儿说道:“你到底是谁?竟然见了本宫都不跪?” “娘娘,皇上找您呢!”桃花林中探出两个水灵灵的丫头,只见她们其中挽着一个双发髻,穿着粉色的小棉袄,衬得她脸色粉nen。另一个穿着碧绿色夹袄长裙,头发上带着一支简单的银钗。说话的便是粉衣小丫头,上官婉儿从来没见过她们,似乎她们也是刚进宫不久。 “夏荷,替本宫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德妃皱着眉头,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称呼上官婉儿,“快教训她,后宫女子与男人私通,一会儿本宫禀告皇上便刺死你们。” 夏荷显然有些胆小,诺诺的问了一句。“娘娘,真的要打么?” 绿衣服的秋荷显然鄙夷的看了夏荷一眼,那双眼睛瞟了一眼站在雪地里的上官婉儿,“哪里来的丫头,竟然不知廉耻的跟男子一起游园,见了德妃娘娘竟然也不跪。”她看了一眼龙润,显然后者的帅气更加激怒了她。只见她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就要打上官婉儿的耳光。 “哎呦……” 一直细白的手抓住了那支显然有些粗糙的手,秋荷盯着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心里难免有些自卑,他只是一个男子,竟然比自己的手还要好看。“大胆,竟然反抗德妃娘娘的吩咐。” 龙润温和的一笑,眼中显然已经透出一丝杀气。他回过头看向上官婉儿,“为什么不躲?” 上官婉儿笑了笑,笑容温和,声音如同春日流水。“我何必要躲呢!这里不是还有王爷在么?” 德妃一听,王爷?转而脸上现出一丝的慌张。本朝的王爷只有一人,那便是楚南王龙润,此时这女子喊王爷,难道是楚南王妃。虽然是王妃,但一样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虽然你是王妃,但是遇见本宫连礼仪都不会了么?” 王妃?上官婉儿一听笑了起来,咯咯的声音传进了桃花林。雪依旧不停的飘着,六角的冰晶覆盖了绝色佳人的斗篷。 龙润脸上挂着洋溢的笑,笑的很是幸福。“夫人,你在笑什么?若是德妃娘娘生气了,那妇人可是要挨板子的。”他换做一脸担心的mo样,表情甚是可爱。手臂轻轻一推,秋荷便随着那股无形的力道摔倒在地。 “桃花依旧,只是人是非。”上官婉儿笑着,笑的很是美丽。 “雪色依美,静离花穗维。”龙润的眼睛中似乎只有上官婉儿一人一般,周围的一切都被他直接无视。 德妃见这两人如此无视自己的存在,竟然在这飘雪之中风雅的吟诗作赋。“你们,你们竟然无视本宫。来人啊!压他们去见皇上。” 最新全本:、、、、、、、、、、 ------------ 昔日不同  雪依旧无息的下着,落入那粉色的桃花林中,熙熙攘攘…… 德妃见这两人如此无视自己的存在,.QΒ5、C0m/“你们,你们竟然无视本宫。来人啊!压他们去见皇上。”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久而未闻的声音,“是谁要找朕呢!” 玄色身影从一抹粉白色的桃花林中闪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嫔妃。龙芯脸上带着一抹笑,在看见上官婉儿时便的更加真实,然而当看见上官婉儿身边的龙润时,顿时僵在了那张很是儒雅的脸上。 身后的一群丽人不由得看着两人低声的议论,有些同情德妃,有些带着一脸的幸灾乐祸。普遍的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好比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脸上依旧挂着机械的笑。掩盖,几乎是在同时的进行。 德妃眼睛一红,转而由刚刚的蛮横变成一个被人欺负过的小女孩,双眸中透着水雾,眼看就要滴下泪来。“皇上,他们见了臣妾竟然不行礼。”声音委屈,眼睛里的泪水配合的低落下来。 上官婉儿笑了,笑的很是飘若美丽。这样的女子的确有几分心计,想来爬到德妃这个位置也不是个愚笨的人。只是此刻,为了一口气而招惹不明的敌人显然是做了一件蠢事。 龙芯望着上官婉儿,为何以前她从未笑过如此的开心。那种笑是一种不带疲惫的心情波动,而以往的笑却总带着虚假与九分的疲惫。转而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德妃,“爱妃不要哭了。”话语平淡,听不出他的感情。 身后的佳人各个在揣摩着以后的发展,此时的景象他们不是没见过。略微几个认出对方是上官婉儿的人只是愣了一愣,她怎么会在这?虽然被废,但是皇上却从不许人去未央宫。从内务房得来的消息,那便是皇上给与她的待遇永远是与皇后一样的。太子之位一直未曾定下,想来也是羽离不假。表面,蒙骗了所有人,但是老宫人都知道,皇后只有一个,那便是一直居住在未央宫中的上官婉儿。 德妃依旧淅淅沥沥的哭,哭的可怜,让人想忍不住疼惜一番。龙芯的眉头越来越纠结,转而问向一边的龙润,“皇弟,今日进宫何事?” “臣弟今日来请婉儿赏雪,特地给她送来一件貂皮披风。”他回答的很是自然,丝毫不隐藏自己心里的那份渴望。 “别哭了。”龙芯大吼,吓的身后的嫔妃一阵颤栗。 德妃愣了,停止了哭啼。诺诺的喊了一句,“皇上……” 龙芯没有理她,只是不带表情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身后的嫔妃不由得露出一阵鄙夷,偶尔有几个胆大的低声说:“德妃这次可是踢到石头了,她以为皇上一直都宠爱她她便可以随时撒娇么?” 沙哑的声音穿透了所有人的心,更是在上官婉儿的心头撞了一下。“皇后娘娘驾到,贤妃娘娘到。” 戈琪儿一身火红,金色的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身边跟着一位穿着一件青色孔雀披风的祥贵嫔,如今看她带着金穗步摇,想来那位贤妃便是她。 所有妃嫔齐齐跪下向前来的戈琪儿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戈琪儿望了一眼龙芯面前的两个依旧站立的人,脸色微微一变。 “皇后娘娘,那个不是上官……”贤妃话未说完便被戈琪儿拉了一下,剩下的半截话硬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德妃一望,见上官婉儿与楚南王依旧好好的站着,心中顿时产生强烈的不满。“大胆,见了皇后娘娘竟然不跪。” 戈琪儿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众嫔妃站了起来,低下头不敢多言。 “娘娘,虽然他们为楚南王与王妃,但是也不能毫无礼数。见了皇上和娘娘竟然都不跪下行礼,若不严惩以后定然让人笑话我们皇室。”德妃说的慷慨陈词,然而却没看到龙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皇后娘娘,王妃虽然不是宫中之人,但嫔妾认为还是需要用宫规惩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德妃被那股力道打出老远,摔入一旁的雪地里。秀美的脸颊红肿一片,嘴角挂着一丝殷红。 戈琪儿笑了,笑的大方得体。望着一脸盛怒的龙芯,她的心里一震抽搐的疼痛。 “jian人,竟然胡言乱语。”龙芯大声吼道,声音中显然带着一丝的颤抖。 “皇上,臣妾……”德妃想要言语,然而脸颊热la辣的疼痛似乎警告了她。 龙芯身后的嫔妃无不惊吓的不敢出声,平日皇上如此宠爱德妃,如今竟然当众给了她耳光,想来定然是盛怒到了极点。 雪依旧无声无息的下着,点点的小小雪花落在了那一身xue白的披风之上。龙芯望着她,心中很是烦乱。 最新全本:、、、、、、、、、、 ------------ 玩腻  德妃似乎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然而脸颊传来的剧痛却清楚的告诉她这个残酷。/、QВ⑸.coМ\两行清泪顺着那弧线优美的脸颊滑落,她扬起头,愤恨的看了一眼上官婉儿。 龙润一惊,他总算明白为何后宫中的你争我夺从不休止,原来女人的恨也可以如此的恐怖。他心中一紧,难道,他害了婉儿了么? 对于德妃的眼光上官婉儿似乎根本不以为意,她望着的是戈琪儿,如今的戈琪儿似乎憔悴了不少,身旁的赤练蛇也早已不见了。眼睛没有了初始进宫时的清明,便的隐藏深深。她明白,所有女人进宫的命运都一样。为了那一张龙床,为了自己的家族,为了个种不同的命运。荣华富贵,其实只是一个看似好看的坟墓而已。 “皇上,这……”戈琪儿张开了粉红的小口,妖娆的气息早已在这后宫争斗中被磨灭无疑。她话故意不说完,等待的便是不知死活的人去冒死抵挡龙怒。宫中的女人多的是,不在乎死几个。 然而她的想法却错了,一般能活到现在的没有几个如同德妃一样白痴。那些早知道上官婉儿身份的人更是一句话不说,当初德妃受宠她们便看出了原由,为何上官婉儿被打入冷宫依旧有着皇后的待遇。即使戈琪儿生下皇子也依旧只是二皇子,太子的位置皇上似乎早打算给羽离殿下。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有着联系。德妃,她真的与眼前的这个女人很像。戈琪儿yao了yao牙,“皇上,臣妾刚刚听说沙利特国要有使者来,并且带着旭雪公主和亲。” 龙芯收回了定格在上官婉儿脸上的眼光,转而看了一眼戈琪儿,“你的皇后做的开心么?” 戈琪儿一愣,不知为何皇上会这样问自己。然而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淡淡的说道:“皇上不在臣妾身边,臣妾当然不是很开心。” 龙芯冷笑一声,似乎那笑声如同响雷一样震在戈琪儿的心里。转而他又望了一眼各位嫔妃,“各位爱妃,对于皇后你们可有不服?” 众人一惊,然而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一个小小的才人站了出来,诺诺的道:“嫔妾对皇后娘娘不服,后宫明为一坛湖水,其实隐藏暗涌。各个宫殿攻于心计的想要让德妃娘娘失宠,然而皇后娘娘却坐山观虎斗,不仅不出言阻止还想渔工得利。嫔妾认为,这样的女子不能做我南朝皇后。” 所有嫔妃都惊了,这个小小的才人不要命了么?皇后有二皇子,又不是不得宠,如此编排皇后她想死么? 龙芯的嘴角挂上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才人诺诺的答道:“嫔妾苏烟,正五品才人。” “你是苏学格的女儿?” ………… 那小才人点了点头,“回皇上话,家父的却是苏学格。” “苏烟接旨,即日起封为从一品惠妃。”龙芯若有**的说道。 那小才人脸色一变,这样的结果她是从来没想过的。嫉妒的眼光随之而来,她淡淡的摇了摇头,这就是命么? 最新全本:、、、、、、、、、、 ------------ 冰清泪  龙芯的眼睛深邃的让上官婉儿心中一震,忽然间,她明白了他的意思。\\.QВ⑸。CǒM/他要毁约,毁掉四年之约现在就恢复她的后位。她缓缓的摇了摇头,然而却不知龙芯竟然出手。纤细的手指带着骨干,捏的她下巴微微有些疼痛。她的眼睛正对着他的脸,“你……” 龙芯脸上带着笑,笑的所有人都心里发毛。皇上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古怪的让任何人都mo不透。“你想做皇后么?”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下巴一下吃痛,痛的她皱起了眉头。龙润心里顿时痛的抽搐,“啪”的一声,他用力打掉了那只紧紧捏着她下巴的手。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眼前的三个人。新到的嫔妃心中很是郁结,为何皇上要对楚南王妃做出这种事?楚南王当真如同外界所传那样,对于当今的皇上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害怕。如今竟然敢当众打掉皇上的手,这可是大罪啊! 龙润难得的发一次脾气,即使连上次兵变都不曾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他两只眼睛狠狠的盯着龙芯,“你要是再强迫她,我便不会再妥协。” “那你想怎么样?想娶她为你的王妃么?”龙芯挑衅般的望着他,手指着一旁的上官婉儿。 这样的对话让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即使连宫中的老人都不了解内情。废后,怎么可能嫁给楚南王,何况她还有羽离皇子,更是不可能成为楚南王妃。 “是,我很想娶她。”龙润坦然的承认,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让他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他要让他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爱她。 雪依旧无声的下着,飘柔的如同抚mo脸颊的温柔手,冰凉的如同佳人落下的伤心泪。一抹嫣红在那粉色的嘴角边,两行晶莹映照着漫天白雪。德妃终于明白了,他爱的从来都不是他,受宠只是因为自己与她长的太过于想像,她根本就是一个她的代替品。他得不到她就拿自己来慰藉那种zhan有,可惜,她不会让他如愿。 心里的抽搐疼痛掩盖了爱意,愤恨的眼神望着那一袭白色貂容披风的上官婉儿。 “滚……”龙芯吼道,震的所有人心中一惊。 “请皇上喜怒。”所有的嫔妃都被吓的跪在地上,除了一句皇上喜怒外在也不敢多说半句。 上官婉儿淡漠的望了一眼,跳过龙芯望向他身后的桃花林。“皇上,你又何必呢!婉儿如今已经不属于这个后宫,何必如此动怒呢!” “那你便要跟着他走对么?”龙芯指着龙润,脸颊因为愤怒而便的通红。“不可能,即使朕没有这个江山也不会让你离开。”他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喉咙,额头上微微爆起青筋。 龙润向前走了一步,然而却被上官婉儿犀利的眼神逼回。“婉儿……” 龙芯放松了手,忽然抱住上官婉儿,“婉儿,不要离开我!朕愿意封羽离为太子,朕愿意……” 上官婉儿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睛中透出一层水雾。 最新全本:、、、、、、、、、、 ------------ 伤心离  雪打在上官婉儿的脸上,热泪瞬间变的冰冷。全\本//小\说//网她闭上眼睛,似乎感觉这是一场噩梦一般。她还是依旧在自己的冷宫之中,天气很好,根本没有下雪,一切都是自己的梦。然而睁开眼睛,却依旧发现那张让自己心痛的脸。 龙芯望着她,龙润也望着她,包括所有的嫔妃。如今的皇上竟然为了留下一个被废黜的皇后而说出这样的话,这天下究竟是怎么了? “你爱她么?”龙芯定了定神,转而问道。 龙润望了望上官婉儿,转而又望了一眼龙芯。“当我第一次疯狂的爱上她时我便没有了退路,可是她却从来不愿意跟着我走。你以为,一个太子之位就能把她留下么?她要的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平安长大。”他伸出手,拉住那冰冷的小手。“跟我走,带着羽离。” 龙芯愤怒了,俊秀的脸因为愤怒而变的狰狞。“滚……”他回身一脚踢到一旁的戈琪儿身上,嫔妃各个吓得摄摄发抖。皇上震怒,这是否证明她们的命不久矣? 冰冷的风无情的吹着,缭乱了上官婉儿原本已经平静的心。他真的在乎自己么?忽然有人拉了下自己的衣角,紧接着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娘,离儿找了你半天了。”羽离身穿一套红色金龙小袄,如今的他已经六岁,正是开始懂事的年龄。“娘,你为什么哭了?”两个大眼睛眨了眨,望着他自己的娘亲。 上官婉儿蹲xia身子,伸手将羽离抱入怀中,“离儿,你想在这宫里么?想做太子么?” 羽离不知为何自己的娘亲会问如此一个奇怪的问题,皇宫不是自己的家么?为何自己要离开?太子?他望向父皇,“父皇要封羽离为太子么?” 龙芯望了望他,又看向上官婉儿说道:“父皇会,会让羽离和父皇一样成为一个好皇帝。天下的百姓太苦,所以羽离要帮助他们。” 羽离低下头想了想,转而抬起头看着龙芯,大眼睛清澈透明。“那羽离便要做太子,成为一个好皇帝。” 上官婉儿看向龙润,刚巧对方也看向自己。龙润的眼中满是疼惜,但是他知道自己输了,只要他们之间有羽离,那她便永远不离开皇宫。转而他凌厉的望向龙芯,冷冷的道:“若是你再让她伤心,我便杀了你。”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片模糊的背影和那句冷气缭绕的话。 上官婉儿望着龙润的背影,心里刺痛,她明白她又一次伤害了他。也许,她欠他的的确太多。那个人,总是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帮助她,然而她呢?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让他独自离去。她抱紧了羽离,将自己的脸庞与羽离的贴紧,温软的感觉仿佛那日遇见龙润时的清风一般。 雪,不停息的下着。 龙润走着,离开这个皇宫,这个让他从来未曾开心过的地方。宫门外已经成了一片xue白,南朝都城的大街上很是冷清,寂静的犹如他的心一般。 雪,不停息。后宫的桃花园中,上官婉儿独自站立在林中,粉色的桃花若隐若现的在白雪之中。良儿走了过来,“娘娘,楚南王已经出宫了。” 上官婉儿回过头来,脸上挂着泪水。“我是否太过于无情?” 良儿缓缓的点了点头,转而又说:“可是娘娘是皇后,他是楚南王。” 上官婉儿心里明白,顺着那条与龙润一起走来的路向着未央宫走去。此时的寂静,犹如当日的湖边。后宫,永远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地方。他,永远是这个南朝最有权势的男人。这点,不能改变,也无人能够改变。 未央宫门外的守卫已经撤去,院中站着一个黑衣人。良儿一愣,“你是谁?” 那男人转过身,一张俊美的脸庞,只是带着一份稳重与成熟男人的魅力。“婉儿,”他淡淡的喊了一句,“既然不喜欢宫里,何必不出宫?” 上官婉儿看着来人,愣了一下,“爹……” 桑桑想告诉大家,现在工作忙!原本废后是有存稿的,但是放到优盘里一下给弄丢了,所以现在又慢了下来。还有就是,桑桑写文不赚钱,不是什么一字千金,所以大家支持桑桑我很开心,不支持我也不勉强。桑桑喜欢大家加群,但是依旧没几个人。心凉了,做什么都没劲!桑桑不是大神,所以希望某些读者不要总是抱怨或者说一些不了解的话,桑桑错了就向大家道歉,尽量!也希望大家能够体谅! 最新全本:、、、、、、、、、、 ------------ 浅歌声  上官婉儿看着来人,愣了一下,心里如同猛然被重物狠狠的撞击了一般,犹豫了半天,喃喃的喊出一个字“爹……”白雪依旧下着,、0M/然而眼前的这个黑衣男人身上却丝毫没有白色的影子,白雪的飘离似乎总是远远的散去。 黑衣男子长着一张俊美的脸,从眼神中可以看出饱经沧桑,其中带着一份悲落的感觉。他望着上官婉儿,眼中的疼惜被深深的隐藏。“是爹害了你,让你进入这宫中来。” 上官婉儿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怪爹,是女儿的央求。” 黑衣男子低下头,望了满地的白雪。“若是你不开心,爹会告诉清儿,她定然可以让他放了你。至于羽离,他依旧是太子,南朝唯一的太子。”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我忘不了。爹,女儿……” “爹明白,爹又何尝不是忘不了你niang。”黑衣男子直径走过上官婉儿的身边,xue白的地上丝毫没有一点足印。 上官婉儿愣了,自己的爹从来都没有提过娘,然而今天他却主动的提及。可惜,她不会再问,相信有一天爹会告诉自己一切。 雪静静的下着,整个未央宫一片银白,留下的只有前院中一串通往寝宫的足印…… 上官婉儿tuoxia身上的白色貂容披风,露出原本的宝蓝色宫装。忽然间,她仿佛又见到了爸岁的龙芯,一袭宝蓝色长袍,明亮的眼睛……她笑着叹了口气,似乎自言自语道:“又在胡思乱想了。” “娘娘,皇上刚刚把凤印送来了。”良儿推门而入,粉色的小袄衬托的她格外美丽。 上官婉儿笑了笑,“良儿,你今年多大了?” 良儿不明白上官婉儿的意思,犹豫了下还是温顺的回答道:“今年十九了。” “若是在宫外,这个年龄应该已经是人母了吧!” 良儿脸颊一红,“娘娘,凤印放在哪里好?” 上官婉儿淡淡的道:“随便放在哪里,这印太重,我不喜欢。” “可是娘娘,这是掌管后宫的凭证啊!奴婢知道娘娘不喜欢争斗,可是如今皇上是不肯放娘娘出宫的。”她叹息道。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笑的十分的温柔,“良儿,你说我老了么?” 良儿一愣,“娘娘为何会这样问奴婢?” “总是想一些以前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总是在想他。”她是神的说到。 良儿忙跪于地上,“娘娘,奴婢认为娘娘不应该再想王爷。如今娘娘已经是南朝皇后,经过废黜但依旧恢复了封位。娘娘,皇上的心思奴婢虽然不敢猜测,但是奴婢觉得皇上是真的喜欢娘娘,只是中间夹杂的太多。” 上官婉儿将她从地上拉起,“我想的是龙芯,似乎在五岁以后我便很少却想念别的男人。即使是我的父亲,我也很少去思念他。” 良儿一愣,她从来没想过上官婉儿爱的人会是皇上。也许,宫中所有人都认为皇上与皇后之间只是有名无实,皇上宠妃无数,娘娘沉默寡言。这样的帝后之间夹杂的太多,例如权倾朝野的楚南王,又例如后宫种种的繁杂。她不去再想,有时候做为奴婢知道的太多不好。虽然上官婉儿将她当做妹妹,可是她依旧不是…… 风吹的很是淡若,雪被层层的推起。夜很静,只是偶尔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首儿歌。雪早停歇了,夜空闪烁着点点星光。龙芯一个人走着,眼前的桃花林似乎是他此时最想躲避的地方。然而,不知不觉中他却一个人走到了这。 白天的一幕似乎依旧在他的眼前,他yao了yao牙,拳头紧握。作为帝王,他应该如何?难道真的将知道一切的人都杀了么?杀了,她能回头? 歌声隐隐约约的传来,龙芯听见了,正是当初他听过的一首。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上官婉儿,然而却从来没听过上官婉儿再唱起这首歌。如今静夜,谁会在这桃林中低声轻唱呢! 许多年,他似乎都把那个说要嫁给自己的小丫头忘记了一般。那双明亮的眼睛,甜美的歌声,似乎勾起了他的思绪。 若不是上官婉儿的话,她,此时应该已经是个落落姑娘了吧!若是按照年龄算,她应该已经双十了。民间的女儿,双十年华依旧在闺中的十分少有,此时说不定早已经嫁人了。顺着歌声,龙芯穿入到了桃花林。 浅蓝宫女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支jing致的风车巧的脸颊带着粉色的红润,jing巧的脸庞和一双明亮的眼睛。若说上官婉儿是清风的话,她应该就是冰雪。 龙芯看痴了,喃喃的唤出一个名字“……” 最新全本:、、、、、、、、、、 ------------ 惜夫人  龙芯看痴了,喃喃的唤出一个名字“良儿……”那浅蓝色宫装的女子正是良儿,只是龙芯不明白,为什么这首歌是她在唱。//。qВ5、C0М\ 良儿见来人是龙芯,原本愣了一下,转而忙跪于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芯走过去,伸出手勾起良儿的下巴,“你今年多大了?” 良儿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维诺的答道:“回皇上话,良儿今年刚好双十。”她眼神飘忽,带着一丝的躲避。 龙芯愣了一下,手上的力气似乎有些过大,良儿吃痛的呻了一声。他缩回手,转而拉起地上的良儿。“你见过朕么?” 良儿点了点头,“奴婢小时便见过皇上,只是皇上也许早已不记得了!” 龙芯望着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朕记得,记得当初你说过要嫁给朕做妻子不是么?” 良儿羞却的点了点头,轻飘的声音细腻的如同进入骨髓的花香,“原来皇上还记得良儿,良儿以为皇上早已不记得了呢!” 龙芯不语,只是拉起她的手,转而朝着桃花林深处走去。 风轻轻的吹着,所有的一切都被一个女子看入眼中。一阵的潮湿润红了她的眼睛,缓缓的轻歌随之而唱。“轻红颜,聊春闲,一朝为妃伴君眠。不顾老去早白发,只盼君侧影留缘……” 雪早已停歇,整个未央宫都是冷冷清清的。上官婉儿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大厅中,今日来请安的嫔妃一个都没有。虽然已经恢复了后位,可是他呢?当真把自己当作皇后了么?她淡淡的笑了,原来那些话都是欺骗她的而已。他要的只是一个抱负,一个让龙润伤心的抱负。一切的一切,自己可能只是一个筹码而已。 “母后……”乖巧的声音甜美的传来,上官婉儿弯下腰抱起羽离。“母后,羽离想要去见见良儿姐姐。” 上官婉儿笑了笑,“羽离乖,现在良儿是你父皇的惜夫人,羽离见到要改口喊母妃了。”她虽然笑着,可是心里却有着一丝的疼痛。也许,在任何女人被两个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时都会心痛,从而再笑自己太傻。上官婉儿此时就是如此,感觉自己傻的实在是无可救药。她从来没有想过良儿想嫁的人是皇上,是她爱的男人。可是如今,她的确嫁给了他,还是唯一的夫人。位置离自己不远,待遇更胜自己。 羽离似乎观察到母亲有些异常,转而低声说道:“母后,羽离会听话,母后不必担心。羽离知道,辈份不可乱,羽离更加懂得宫中的规矩。”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惜夫人到,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门外闪出一个粉色的影子,良儿依旧是那个良儿,没有一点地方与以前不一样的。也许,唯一不同的便是身份,从而带着装束,礼仪都有些不同了。 良儿见了上官婉儿,心里猛然痛了一下。她跪于地上,低下了头。 羽离从离开了上官婉儿的怀抱,走到良儿的面前,稳稳的给良儿行了一礼,“羽离给惜母妃请安!” 良儿缓缓的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泪水。“羽离乖,先出去,母妃有话想对你母后讲。” 羽离乖乖的点了点头,转而向着上官婉儿说道:“母后,母妃很疼羽离,母后还是先让母妃起来吧!” 上官婉儿微微笑了笑,“起来吧!” 良儿不动,依旧跪在地上。羽离不再言语,转身出了大殿。 檀香缭绕,淡淡的梨花香充满了整个屋子。上官婉儿沉寂的望着眼前的良儿,似乎她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良儿依旧是良儿,也许只是偶尔的一个转换。 阳光开始洒在银色的白雪之上,渐渐的稀释了淡淡的寒冷。桃花依旧,人却早已不同…… (谢谢大家支持桑桑!桑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帅哥mei女都可以加入桑桑的群,桑桑很是欢迎~~) 最新全本:、、、、、、、、、、 ------------ 四月雨  淡黄se的布幔遮挡了一圈圈的金色花纹,一张三脚雕花红木圆桌上摆放着白玉果盘,盘中放着颜色鲜艳的高点。全\本/小\说/网在这个宫里,只要想要,什么都会有。青铜香炉中点燃着圈圈缭绕的铭香,淡淡的味道chong刺着整个大殿。 未央宫的凤鸢殿中很是安静,静的让在地上跪着的良儿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上官婉儿不言语,既不说让她起来,也不说要罚她。一颗心一直吊着,她知道,她不应该,不应该欺骗上官婉儿。“娘娘……”她喊了一声,紧接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想好的说辞此时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 上官婉儿用金丝盘绕的护甲轻轻的敲击着扶手,低垂的眼帘上映着她睫毛的影子。凤鸢殿的光线从来都是婆娑夹杂,此时她的表情显得让人痛惜。那种无所谓的样子,似乎连良儿都触动了。 两行清泪顺着美丽的脸庞滑落,“娘娘,”良儿哽噎了,她不忍上官婉儿如此,如今她情愿昨夜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即使离开皇宫,出嫁到宫外,离开上官婉儿她也不愿嫁给皇上,让上官婉儿如此的伤心。 “哭什么,不要哭。我知道,也明白……”上官婉儿没有看良儿,只是低声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良儿缓缓的摇了摇头,“娘娘,良儿不想您如此伤心。良儿只想告诉娘娘,良儿不想离开皇宫,而且良儿想知道,皇上爱的到底是谁。”眼泪不停的滑落,顺着尖尖的下巴低落到衣襟上,染湿了一片深色的影子。 上官婉儿抬起头,一双眼睛显得十分淡漠。“我不怪你,你喜欢他便嫁他好了。如今,我只是在等,等羽离长大。” 良儿从来没见过如此的上官婉儿,原本深藏眼底的那份温柔似乎在一夜之间消逝。眼前的上官婉儿给她一种空洞的感觉,似乎原本的上官婉儿已经死了很久一般。“娘娘……”她犹豫了一下,依旧缓缓说道:“娘娘,殿下定然会好好的长大。娘娘放心,良儿早已服下药物,这辈子……”她皱了皱眉,转而定了下神,“这辈子良儿都不会让娘娘担心,而且良儿不会生下皇上的子嗣。太子,只有殿下一人。” 上官婉儿望着跪在地上的娇小身影,那个倔强的丫头还是她的良儿么?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触动,转而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的消失不见。“你不必如此……”她缓缓的挥了挥手,示意良儿退下去。 然而良儿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倔强的擦掉眼泪,“昨夜我已经让皇上同我一起服下药物,娘娘不用担心,除了戈琪儿的二皇子以外,再也不会有嫔妃可以怀上皇子。”她朝着上官婉儿扣了一个头,站起身转身出了大殿。 凤鸢殿又恢复了原有的沉寂,上官婉儿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凤座上,望着空空的地面,眼角不知不觉的留下一行冰泪。“良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何不嫁给你喜欢的龙润?” ……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度过,转眼间南朝宫中便开始忙碌起来。沙利特国的使者,这正是南朝的一个盟友。若是没有这个盟友,南朝便是更加危机。 朝阳如同娇羞的少女一样缓缓的探出头,四月的天如同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昨日还是阳光充足,今日便是阴雨绵绵。 上官婉儿穿着淡青色的蜀绣长裙,头上戴着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凤冠。倾国倾城的脸庞略施淡妆,美丽的仿佛不染一丝红尘一般。 雨不停的下着,她牵着羽离的小手,身后一个乖巧的丫头为他们撑着描画的油伞。身后跟随着的便是一群一早便来未央宫请安的嫔妃。 “娘娘,惜夫人还没来。”一个瘦弱的女子轻声提醒道。然而上官婉儿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惠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烟微微一愣,她知道当日桃花林的事情,可是一个未央宫的宫女一夜间忽然成为惜夫人,这样事情可是不多见的。然而,这位上官皇后竟然不闻不问,甚至还反过来问自己这话什么意思。她似乎跟以前的戈琪儿不同,脾气让人难以琢磨。“臣妾的意思是,惜夫人还没到,是否要等一下再去夜宴庭?” 上官婉儿没有回答她的话,牵着羽离慢慢的顺着石子路往前走。 雨不停的洗刷着后宫的一切,似乎在冲洗这里的血腥一般。上官婉儿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在为这天气,又似乎在为她自己,或者在为这后宫的女人。 最新全本:、、、、、、、、、、 ------------ 苏烟  “娘娘……”一袭淡蓝色宫装的良儿从后走过来,只见今天她挽着一个端庄的菱花髻,带着一支闪闪发亮的步摇,那步摇用白玉雕刻,呈现六瓣梅花状,流苏用水晶珠子串成,随着她的走动不停摇摆。//。qb⑤。cOM\\只见她如白玉雕刻的手撑着一把xue白的雨伞,伞面画着紫色的海棠。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馨,没有一点后宫女人应该有的凡俗之气。 上官婉儿望了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皇上还在等着,都快些。” 良儿低下头,望着那一脸尴尬的惠妃,“昨日听皇上说姐姐身ti不适,今日还这样cao劳,妹妹当真要好好的向姐姐学习才是。” 苏烟一听,脸顿时红了。这样的表情在后宫是很难见到的,然而只是如此,上官婉儿便明白了几分。 “良儿,带着羽离先走。我与惠妃有话要说,”她转过身望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嫔妃,“你们也都先去吧!” 苏烟一愣,从未与皇后有过什么交情,难道是皇后要刁难自己?可是……良儿分明是抢了她的丈夫,为何她会这样做。 妃嫔虽然心中有疑惑,可是依旧顺着上官婉儿的话一个个跟着离开。弯弯曲曲的石子路渐渐发出点点滴滴的雨声,整个花园中没有了刚刚的莺莺燕燕,唯一不同的便是两个女子面对面的撑伞站着。 “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恩宠进宫。想要死,也不至于这样做。后宫虽然比较烦乱,可是想死也不是那么的容易。顾玉然此时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看苏烟的表情,见后者一惊才继续道:“而你,如今已经是皇上的嫔妃。” 苏烟的眼中顿时升起一层水雾,委婉娇柔的喊了一声:“娘娘……” 上官婉儿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下着的细雨,转而叹了口气,“没用的,极是是相望也是不可及的东西。你爹为了地位将你送入了宫,可是毕竟也想过让你幸福。本宫私下找过他,更知道他是楚南王的心腹,如今皇上将你忽然提至惠妃,要的便是让你死。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有感情,所有你更不能去放弃生命。孩子,若是想生下来就生。本宫会帮你隐瞒,让他平安长大。” 苏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上官婉儿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有过身孕。然而,这件事她除了告诉了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娘娘……” 上官婉儿转过头望着他,“是顾玉然来求本宫的,他想要保护你,可惜能力不足。” 苏烟终于明白为何上官婉儿被废除还可以重新掌管凤印,一切隐藏的秘密她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顾玉然不会来找她,只是上官婉儿去找了顾玉然。“可是如今皇上已经一个多月未宠xing过嫔妾,这孩子若是让太医知道……” “本宫自然有安排……” 南朝的春天总是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不停歇的如同相连的水晶珠帘。密密的交织着朦胧的美丽,隔阂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烟光着脚,踏在石板路上。身上穿着一件闪闪发光的珠衣,头发松散的挽起,带着一支从花房摘来的红色牡丹。缓缓的,她扬起了那支如同玉藕般的手。身ti轻盈的在雨中迈着舞步,她不是很会跳舞,更从来没有在雨中跳过。 四月的雨虽然冰冷,但是她的一颗心却是十分的火热。她不明白为何上官婉儿要她如此,雨中根本没有一个人在看她。整个花园早已经变的空荡荡的了,所有人的也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前去夜庭宫参加夜宴。可是如今,她必须要这样做,因为她想要保护住自己的孩子,即使是再冰冷的水,她也不怕…… “真是个狐媚,陷害惜夫人不成就这样来勾皇上。” …… 雨冷冷的打在苏烟的脸上,冰冷的感觉让她有些迷茫,然而,她相信上官婉儿,因为这是她唯一可以走的路。 最新全本:、、、、、、、、、、 ------------ 雨中明儿  冰冷的雨水打在描着红色牡丹的白油纸伞上,苏烟轻轻举起,黑色的眸透出让人怜爱的楚楚动人。\、0m//她不在乎别人会说她下jian,更不在乎她只会得到一时的宠xing。她在乎的,是腹中的孩子,是上官婉儿许诺可以保护的孩子。后宫,从来没有过什么依靠,然而此时,她便想要依靠上官婉儿。也许,上官婉儿只是想要除去她,也许这是一种利用,但是她愿意赌。这一把,她愿意赌。然而此时,她赌赢了,皇上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把皇上吸引来的。 龙芯望着雨中的女子,似乎有些眼熟,他皱起眉头,嘴中喃喃喊出一个他早已忘记但又不曾忘记的名字,“明儿……” 上官婉儿听见了,虽然龙芯的声音很小,很弱,几乎被这雨声掩盖。身边的良儿为她撑着伞,这是一把与苏烟手中拿着的截然相反的油纸伞,红色的底面,白色的牡丹。红得让龙芯第一眼看就觉得特别,更触动了他心里的某处。她望着龙芯的一举一动,心底忽然间感到一丝的安慰,“皇上,原来你还记得明儿。” 龙芯回过头,望了一眼上官婉儿。“跳舞的人是谁?” 苏烟继续舞动着,瘦弱的身子早已经被雨水打湿。那种感觉让龙芯内心深处的怜惜瞬间泛滥,他快步走到苏烟面前,伸手抓住了苏烟的手。冰冷的手,如同当日的司马明儿一般。“明儿……朕,没有忘记你。你回来了,不是么?” 身后的万公公举着伞,紧紧的跟着着龙芯。 上官婉儿从良儿手上接过纸伞,走到龙芯身边说到:“皇上,惠妃衣裳单薄,又为了迎接沙利特国使者献艺,请皇上先让惠妃换身衣服再来回话吧!” 龙芯望了一眼上官婉儿,“是你告诉她的,对么?” 上官婉儿笑了笑,笑的让龙芯心里扶过层层波纹。“的确是臣妾告诉惠妃的,只是,臣妾偶尔提起皇上喜欢在雨里欣赏舞蹈罢了,其他的臣妾可没说过。如今的一切,只是一个巧合,巧合而已。” 龙芯不再说话,放开苏烟冰凉的手。“爱妃回去换身衣服吧!”苏烟跪下行礼,然而却被龙芯一把抓住。“不必了,着凉了反而不好。” “嫔妾谢过皇上!”她应了一声,转而向上官婉儿投过感激的一瞥,转而撑着那把描画着红色牡丹的伞离开了。 龙芯望着苏烟的背影,口中喃喃的道:“太像了……” 上官婉儿微微笑了笑,“皇上若是还记得明儿的话,也证明皇上并非无情。婉儿明白,身为一国之君是不能牵挂儿女之情的,想必明儿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只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而已……”一个尖细的声音刚巧传了过来,上官婉儿顺着声音望去,正是一个不认识的妃嫔,见她打扮,似乎还算得宠。 龙芯脸色一变,转而顺着上官婉儿的声音望去,不远处的一个女子身穿绿色宫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女子自己并不熟悉,难道是今年新入宫的? 上官婉儿压低了声音道:“前些日子朝中的官员敬献一批女子,臣妾随意册封了品级,还未让她们侍qin。” “没什么,今日有使者在,你记下便是。”龙芯转而走了过去,身后的万公公跟着撑着伞。龙芯直径走到沙利特国使者的身边,“使者可喜欢刚刚的表演?” 沙利特国的使者从开始到现在未说一句话,他直直的望着苏烟的背影,似乎在想些什么。 良儿微微咳嗽了一声,提醒着那位呆呆的使者。沙利特国使者顺着声音望过来,然而望见了一张让他合不拢的嘴。他忙走了过来,单膝跪于地上,“善轩公主殿下,为何您会穿着南朝服饰在这后宫中出现?……” 雨轻轻的打着伞面,发出如同玉珠落盘的声音。一切都安静了,安静的只剩下雨声…… (大家给桑桑加油哦!多给桑桑的总裁小跟班砸砖,金砖不要钱的哦!还有哦,亲们可以加桑桑QQ57898448桑桑也会偷菜的欢迎加入偷菜团体! 最新全本:、、、、、、、、、、 ------------ 明儿烟雨  一时间的变动让良儿毫无防备,。Qb五、CoМ她愣愣的站在那里,雨伞无力的垂下。多少年了,她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她痴痴的转过头,望向龙芯。“皇上……”转而望着毫无表情的上官婉儿:“娘娘,良儿不知,良儿真的不知道啊!” 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头发上挂着细密的水珠。上官婉儿走到她的身边,将雨伞遮盖住她的头顶,“这只是一个错误罢了。”转而她望着单膝跪于地面的沙利特国使者说道:“戈普大人,这位是我南朝的惜夫人,并非是你沙利特国的善轩公主,本宫想此时公主应该依旧在驿站之中。” 那侍者又一次抬起头,直视良儿的脸庞,转而站起身,很不自然的对着上官婉儿等人欠了欠身子,“惜夫人娘娘当真与善轩公主长的一mo一样,只是气质上差异比较大罢了。” 良儿微微松了口气,紧紧抓了抓上官婉儿的手。对方的手也是一紧,让她放宽了心。 龙芯一听,快步走了过来,“这世界上当真有长的一mo一样的人么?想来是双胞胎吧!”他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良儿从小便在宫中,难道是沙利特国的公主流露而出?” 那侍者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们沙利特只有一个公主,那便是国母所生的善轩公主。如今,公主殿下便在驿站,跟随臣一道前来,只为欣赏南朝河山。 龙芯犹豫了下,转而道,“那便让善轩公主也进宫来如何?看看朕的惜夫人是否真的与你们公主长的一mo一样,”他弯腰将地上的雨伞拾起来,递给一时不知所措的良儿,“朕发现沙利特国的人比着南朝有一些差异,可是朕的惜夫人与南朝人毫无差别,说起来也似乎有些奇怪。” 良儿接过雨伞,顺手交给了身后跟着的小宫女。转手接过上官婉儿手里撑着的描牡丹红伞,“娘娘,这些事情还是良儿来做吧!” 上官婉儿笑了笑,没有拒绝的将伞递给了良儿。如此一目,让那沙利特国侍者的眼睛更是一亮。常听说南朝后宫一片烦乱,如今却丝毫没见到南朝的皇后对嫔妃有什么芥蒂,看起来是妻妾和睦。 一阵清风拂过,雨水顺着风灌入伞中。龙芯望了望上官婉儿,又望了望良儿,“今日天气虽然下着雨,但是却让朕明白了不少。特使,朕派人去驿站将你们沙利特国的善轩公主接入宫中如何?” 那侍者应道,“一切由皇上做主便是,想必公主殿下也很希望见到惜夫人。”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良儿。 夜宴正在夜庭宫中进行着,高高的座位上坐着一身明黄龙袍的龙芯,身边坐着穿着宫服带着凤冠的上官婉儿。再往下属,便是换好衣服的惠妃苏烟与一脸期待的良儿。紧跟着是早已失宠的戈琪儿同各个嫔妃,新入宫的低等嫔妃也夹杂其中。 夜庭宫的样子如同数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多的只是一份时间的痕迹,淡的让人似乎能有一种从来没改变的错觉。 上官婉儿高高的坐在那一张所有女人都想坐的凤位上,眼睛中透着的是一份平静。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景,她似乎早已经麻木了。欣喜的感觉再也不是数年前的少女,如今她是太子羽离的母亲,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 太子羽离乖乖的坐在应属他的位置,此时的他似乎变的很懂事。望着高高在上的父皇与母后,小小的心里似乎有着一种期盼。多少年了,他未曾有过这样的渴望,父母之间的和睦成了他小小的奢求。 “沙利特国善轩公主到……”尖细的声音拖的老长,大厅中的舞蹈与音乐顿时停了下来。一身紫色朦胧影子走了进来,渐渐的朝着大厅的中央走。 良儿手紧紧的握着,细密的汗珠渐渐的交织。她呼吸变的有些不均匀,心怦怦怦的跳着。紫色的影子如同一颗丢入黑暗的明珠一般照亮了整个夜庭宫,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一人身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沉默的让人似乎根本都感觉不到这是在开宴会一般。 上官婉儿望着站在大厅中的善轩公主,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不知是在嘲笑南朝还是在嘲笑沙利特,又或者是在嘲笑所有不堪一击的后宫嫔妃。 (谢谢亲们支持桑桑!!桑桑会努力的!请大家继续支持桑桑,加入桑桑的群,多交流!提意见!偷菜!) 最新全本:、、、、、、、、、、 ------------ 善轩  龙芯望着面前的人儿,心里似乎被什么击中一般。手中装满美酒的琉璃杯缓缓的滑落,掉在桌子上打了个圈。 善轩望着高高在上的龙芯,眼睛似乎亮了一亮,那张与良儿一mo一样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你就是南朝的皇帝?” 龙芯此时才反应过来,望着那黄衣少女笑道:“朕就是这南朝的君王。” 善轩咯咯一笑,“我原本想着你会是个老头子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上官婉儿伸手将桌子上的杯子扶起来,“善轩公主初到南朝,有许多事情还不明白。不如多在宫中留几天,本宫带着公主好好的游玩一番如何?” 善轩公主笑着望着上官婉儿,良久方说出一句:“你好美……” 上官婉儿脸微微一红,刚巧被坐在身边的龙芯望见。龙芯伸出手,想要抓住上官婉儿,然而对方确实下意识的躲开了去。四目相对,中间却早已隔阂着千山万水。 善轩不明白为何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心隔天涯。轻微的惊呼传入她灵敏的耳朵之中,数年的功夫不是没用,而是在最复杂的地方将一切简单化。缓缓的回过头,望见的却是一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紧跟着便是那张天天所见熟悉的连微笑的弧度,酒窝的深浅都明了的脸庞。“你就是……就是南朝惜夫人?” 良儿吃惊的望着善轩,从她一入门开始就没把目光离开过她。一模一样,就如同一个人穿着两件不同的衣服一般。一个明朗一个沉寂,完全的两种气质如同一个人不同的心情。她惊呆了,惊的不知所措,更不知怎么去回答善轩的问话。身边的长袖被拉了一下,紧跟着是一阵刺痛。 惠妃望了良儿一眼,给了她一个镇定的眼神。良儿的眼睛,随着望向了上官婉儿,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又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公主请坐,本宫正是南朝的惜夫人。” 善轩快步走到良儿的对面,伸出手隔着长长的酒桌mo良儿的脸。“真的,没有易容,你竟然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她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把撩开自己的袖子,只见白玉无瑕的手臂上有一只蓝色的蝴蝶,宝蓝色的翅膀,红宝石般的眼睛。 琉璃杯再次滑落,良儿眼睛顿时变的更加迷惑。上官婉儿望着良儿,又望了望龙芯的表情,心里顿时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良儿有些为难,毕竟南朝的女人没有沙利特国这样豪fang。求助的目光落到了高高的座位上,“这个……” 善轩身为公主,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回过头,望着高高在上的龙芯,“皇上,你可否让惜夫人撩开手臂,让善轩看看是否同善轩一样有蝴蝶纹身?” 面对着如此明朗的少女,龙芯忽然间有了一种yu望,占为己有的yu望。他对着良儿点了点头,“夫人不必如此拘谨,让他们看看便是。” 良儿点了点头,轻轻撩开了长袖,一段洁白无瑕的玉臂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只见上面栩栩如生的纹着…… (嘻嘻!!桑桑今天放假,开心啊!终于能在白天传文了,努力码字!!偷菜~~) 最新全本:、、、、、、、、、、 ------------ 印记  良儿点了点头,轻轻撩开了水云长袖,一段洁白无瑕的玉臂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只见那一抹的红色映照了所有人的眼睛。//.QΒ⑤.CǒM//栩栩如生,浑然天成,仿佛原本就生长在上面一般。红色的梅花,细致的能看清上面的纹路,hua蕊之上是一颗嵌在手臂上的宝石,红润的如同一颗守宫砂一般…… 善轩惊呆了,似乎忘记了这里是南朝的夜庭宫。她一把抓住良儿的手臂,狠狠的将良儿拉起来,“说,你怎么会有我们沙利特国的皇室纹身?” “你,你放开我。”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来,良儿用尽全身力气也未能将善轩的手移开。她心中顿时有一种委屈,似乎在此刻全部爆发了一般。“放开我……” 夜庭宫顿时安静了下来,数名守卫从门外窜入,一把把明亮的刀一起拔出。龙润站了起来,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护卫退出去。 善轩似乎一时间难以接受一般,然而却不能不接受,她的那双眼睛似乎被良儿手臂上的图案所灼伤一般,丝毫没有了刚开始进入夜庭宫的神韵。手松开了,毫无知觉的垂了下来,手腕上的金制手镯之间有了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她转身奔跑,出了夜庭宫。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的让人很难反应过来。 沙利特国的使者也惊呆了,望着善轩离去的背影,又望了一眼这位南朝的惜夫人,此时的他似乎迷惑了,而且丝毫找不着头绪。 雨依旧在下着,淅淅沥沥之中。夜庭宫的晚宴似乎再也无法进行,龙芯派出所有侍卫前去寻找善轩的下落,面对良儿,他始终未说一句话。 大厅中的气氛很是压抑,上官婉儿举着酒杯浅尝了一口美酒。身边早已空了的座位正是代表着宴会的中心人物早已离去,她此时只是代表着南朝来招待沙利特国最后的一位使者。 这位使者一直盯着良儿,眼睛似乎很久才眨一下。良儿沉默着,如同失去灵魂般的空壳一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脑子中的混乱,让她自己都失了神。 “公主殿下,请您跟随臣回国。”那位使者终于开口了,然而良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在她的心里,只有善轩离去的那种眼神,责怪,怨恨…… 那使者一头褐色的头发,眼睛呈现咖啡色,皮肤是那种沙利特国特有的小麦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儒雅,但是又带着一种风度翩翩的贵族气质。 上官婉儿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你就是沙利特国的摩尔塔斯右相么?” 对方显然没想过此时还会有人来问自己的身份,然而虽然有些惊讶,但依旧很谦逊的回:答道:“回皇后的问话,臣的确是摩尔塔斯。” “你们想要带良儿回去么?”上官婉儿没有委婉的去表达自己的意思,反而直接问道。 “不错,臣将会带着公主殿下回国,见我们的国王。”他和煦的笑了笑,心里不停的在猜测上官婉儿接下来会怎么说。 上官婉儿举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本宫不会让良儿跟着你们回去的。”她凤目一挑,看的摩尔塔斯心里一寒…… (嘻嘻!桑桑的群,今天很是热闹,开心哇!希望大家能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哦!桑桑很是欢迎!) 最新全本:、、、、、、、、、、 ------------ 溺毙华碧  摩尔塔斯心底顿时冒出一股寒气,南朝皇后不简单,根本不像传言中那样软弱。\\.QВ⑸。CǒM/他尴尬的举着酒杯,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两下,杯中美酒顿时落到桌面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有毒?” 上官婉儿从来没想过在宴会上竟然也有人敢下毒,凤目一挑凌厉的望了一圈。“来人啊!封锁夜庭宫,说摩尔塔斯右相被毒酒毒死了。” 摩尔塔斯显然明白她的意思,酒杯一倒顺着桌子倒了下去。一切仿佛早已经配合好了一般的默契,似乎根本没有破绽可寻。 龙润站起身,缓步走到上官婉儿身边,一身宝蓝色的长袍飘逸的随着步子摆动。“婉儿,你以为这样做有用么?” 上官婉儿笑了笑,“你说呢?” 龙润轻眼瞟过在座的所有人,显然刚刚的一幕有心人早已经记入心中。“我认为用处不大。”他伸出手指了指在座的嫔妃笑道:“她们,会听从你的安排么?” 上官婉儿微笑着望着龙润,眼睛中充满了欣赏,“你必然知道我的想法,不如就看看如何?” 夜庭宫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让人有种昏昏入睡的感觉。然而,所有嫔妃都盯着凤位上的上官婉儿,望着她浅浅的小睡。 摩尔塔斯此时已经坐回到座位上,刚刚倒地的一瞬间他已经观察了所有在场的人,将各人的眼神动作深深的记忆在脑海之中。 铜制仙鹤的烛台上已经堆满了红色的烛花,一名小小的宫女正拿着小小的剪刀修整。 一阵sao动打破了夜庭宫的宁静,夜庭宫外闯入一人,那人身材瘦弱,身穿蓝色衣物小太监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刚入大厅便身子一矮,跪倒在地上。“娘娘,善轩公主在华碧池中溺毙了。”见上官婉儿没说话,他紧张的说道:“皇上已经到华碧池了,请娘娘也过去下。” 上官婉儿依旧一动不动,反而是摩尔塔斯有些坐不住了。眼神不停的飘着,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皇后娘娘……”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不要吵,”龙润将手放到唇边,一双眼睛中明显带着一份少有的疼惜。另一只手中端着一盏清酒,“你退下吧!告诉皇上,死个公主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的话显然让一个人震惊,一双含泪的眼睛盯着他,夹杂着不同的感情。龙润避过对方的眼神,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清酒。 良儿抬起头,看向一边小睡的上官婉儿。她真的很美,美到几乎没有词汇可以形容。这样望着她,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七岁孩童的母亲,更看不出她是一国之母。“娘娘,良儿求您,求您去华碧池边吧!良儿想,想再见见那位公主。” 金丝盘翡翠的护甲微微动了动,上官婉儿睁开眼睛,“她已经死了,这已经是个事实。” …… 夜庭宫一片寂静,静的让人感觉到一种可怕。沙利特国的公主竟然在宫中死亡,这定然会让南朝与沙利特国的关系进入冰冻状态。 嫔妃们不由得将目光望向龙润,只见后者依旧在品尝美酒,似乎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气氛顿时陷入极度的冰冷中,人人自危,生怕被人拉去当了替死鬼。 雨依旧下着,黑色的天空中偶尔夹杂着几道闪电。龙芯站在湖边,望着波涛汹涌的华碧池。似乎望见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戈琪儿的时候。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想起一些旧人。” “皇上,楚南王爷不愿让皇后娘娘前来。而且,娘娘已经下令,完全封锁了夜庭宫。”蓝衣的小太监早已经被雨淋了个透,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摄摄发抖。 龙芯笑了笑,这是他早已经猜到的结果。只要有他在,她根本不会顺从自己。他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摆驾夜庭宫……” 最新全本:、、、、、、、、、、 ------------ 摩尔塔斯  夜庭宫中一片冷清,上官婉儿就那么斜靠在雕刻有彩凤的长椅上,椅子很大,。\龙芯全身上下都被雨打湿了,明黄se的龙袍就那么贴在身子上,一边跟随着的万公公战战兢兢的站着,不停的扫视大殿中所有人的脸色神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龙芯狠狠的问道,语气中带着愤怒。压抑的感觉再也无法找到了,他忍不住了,面对着上官婉儿的淡若,面对上官婉儿对自己的无视,他愤怒,压在心底已久却在此时爆发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上官婉儿缓缓的抬起头,尖尖的下巴在光影中显得完美光滑。红唇轻启,露出点点星星的玉齿:“皇上,这件事根本与我们南朝无关,你何必伤神呢。” 夜庭宫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婉儿与龙芯,这哪里是皇上与皇后,如此狼狈的帝王,如此单薄的国母,两人之间的纠缠却又根本无法理清。沙利特国右相一声不吭的望着奇怪的fu妻,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到底会有哪几种结果。 岂料上官婉儿微微一笑,从凤椅上站了起来,手端起一杯水酒走了下来。她的步子很慢,但很显然是向着龙芯走去。龙润望着,心里顿时痛了一下,即使自己知道此时的两人早已经成了陌路,但依旧感觉到一股心酸。他长了长嘴,想要喊出上官婉儿的名字,然而却哽咽在喉咙喊不出来。 上官婉儿笑的很美,甚至比大婚当日还要美丽。龙芯忽然间觉得自己有种愧疚,自从大婚当夜之后,他再也没有跟她在一起过,如今,不是自己不想,而是她根本不要。 “皇上,还是喝杯水酒压压怒火吧!臣妾正是因为不愿皇上在雨中淋的太久才会抗旨,只要臣妾不去华碧池,那皇上便会回来,不是么?”她眼神清澈,清澈的似乎能看到底一般。 龙芯愣了一下,这种眼神便是当年上官婉儿进宫时的眼神。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到了如今,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么?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杯中水酒,酒杯随手扔在地上。“婉儿,你说,善轩死在我们南朝我们该怎么办?” 上官婉儿笑了笑,走到滚落在一旁的酒杯边将杯子拾起来。“若是沙利特国愿意打的话,我们便同他们打一仗如何?”说着,她便将目光落在一旁观看好戏的摩尔塔斯的脸上。 摩尔塔斯没想到她话语清淡却如此狂妄,然而却见上官婉儿红唇轻启接着说道:“婉儿知道是谁杀了善轩,只是,摩尔塔斯大人是否也想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呢?” 目光汇聚,全盯在摩尔塔斯身上。他微微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到:“皇后娘娘说笑了,善轩公主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长公主要回国的消息而失足落入水中溺毙,与南朝没有丝毫的关系。” 跟随的另一使臣感觉不可思议,虽然善轩公主继承皇位的这道圣旨一直没有,但是以善轩公主的如今地位,即使有长公主也不可能就会没有权势地位。如今,右相大人为何要如此说?“塔斯大人,善轩公主在南朝溺毙,王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怪罪下来的。”他一脸难色,求救一般的望着摩尔塔斯。 对方微微淡雅的笑了笑,“神谕说过,我们国家如今的灾难全因善轩公主。虽然王没有亲口承认,但是王后却在臣来南朝之前告诉臣,若是有寻到长公主便将公主带回国。神谕的指示,是让长公主接替王位,并且会化解我们国家的灾难。” 戈普不再说什么,低下头似乎在思考右相的话一般。夜庭宫从新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屋外的雨敲打在屋瓦上的声音…… 最新全本:、、、、、、、、、、 ------------ 夜雨  瞬间的憔悴,.qb5、cOm\\龙芯憔悴了,憔悴的让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上官婉儿,即使是现在最为得宠的惜夫人也未曾被看一眼。他的眼中,剩下的便是那个早已经离自己而去的女人,即使,全天下都知道他们是fu妻,可是依旧没有人知道,他们,其实早已经不是了。 上官婉儿看见了,心里忽然间刺痛了一下,这样的龙芯她何曾见过。即使陆红离的离开,司马明儿的死,包括那些早已经在后宫中失败的女人,此时,他竟然长情一般的憔悴。她笑了,显然带着一种讽刺的味道。“皇上,我们回去吧!这里就交给良儿自己来解决怎么样?她,总是要回去的,不是么?” 龙芯转过头望了一眼良儿,对方给了他一个求助的眼神。“你想回去么?” 良儿缓缓的摇了摇头,然而犹豫的神色却被龙芯看的清清楚楚。“想回去便回去吧!朕相信你,不会对南朝做出什么有损的事情的。” 明黄se的衣服仿佛在灯下闪了光一般,良儿忽然间觉得他似乎很陌生,又似乎从来不认识一般。她走出座位,朝着中央站立的龙芯和上官婉儿跪下,“良儿知道皇上与娘娘对良儿的疼爱,然而,良儿的确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轻轻的扣了三个头,声音中已经带着七分的呜咽:“良儿明白,南朝与沙利特国永远都是邦交。” 上官婉儿心里显然感觉到惋惜,但依旧无法表现出来。眼睛中的湿润只是一闪而过,她伸出手拉起良儿,“你起来,一会儿到未央宫,本宫有话对你讲。” 良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良儿明白。” 上官婉儿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大殿。大殿外的雨依旧下着,湿润了刚刚晾干不久的红色白牡丹雨伞瞬间便被打湿,她抬起头,望着那些细密的雨丝,微凉的叹了口气。 龙芯紧跟着她的背影出了大殿,望着雨中的上官婉儿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时之间竟然呆站在雨中,万公公远远的望着,此时竟然不敢上前。一把白色红牡丹伞撑在龙芯的头顶,瘦弱的身子已经有些颤抖,虽然已经入夏,但雨天却依旧有些寒冷。龙芯回过头,望着那让人怜惜的女子,“明儿……” 苏烟微微一笑,笑的很是无力,“皇上,娘娘已经走了,请皇上选个好日子与娘娘好好谈谈,臣妾相信,娘娘也明白皇上对他的爱啊!” 龙芯忽然间明白这只是一种错觉,让自己误认为她是司马明儿的错觉。“是惠妃啊,朕知道。今晚,朕可以去你那么?” 苏烟微微颔首,转过头对着一旁的万公公说道:“麻烦公公将皇上的衣物送往晨曦宫吧!” 万公公应道:“回惠妃娘娘,奴才明白!” 龙芯忽然间伸出手,将惠妃手中的白色红牡丹伞接了过来。苏烟惶恐的即将要跪下,但却被龙芯一把抓住,“起来,朕只是一时兴起,恕你无罪。” 苏烟微微点了点头,柔弱的声音却却的问道:“皇上,请恕罪,臣妾很想问皇上一件事。” 龙芯微微的笑了笑:“问吧!朕恕你无罪。” 苏烟伸出手,雨滴顺着手臂湿了衣服。“臣妾很想知道,司马明儿是谁?” 龙芯手惊的颤抖了一下,“明儿?”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明儿,是啊,他已经多久没有想起过她,如今,她应该早已成为一堆白骨了吧! 最新全本:、、、、、、、、、、 ------------ 耳环  南朝的后宫之战便是在这样一个雨天重新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步登天的惠妃吸引。全/本\小/说\网沙利特国的访问渐渐到了末尾,剩下的便只是一段可有可无的传言。良儿走了,走的那么蹊跷却又丝毫没有任何可以寻找到的破绽。 南书房中的灯依旧亮着,闪闪烁烁的摇曳不停。明黄se的布幔遮盖了整张楠木桌子,数本被红色朱砂笔沟壑的奏折散落在地面上。 龙芯抬起头,望着眼前人,“真的可靠么?” 对方伸出手,将一块玉佩放到桌上。“皇上,臣所说的全是真实情况,清河洪灾百姓死亡无数,尸体遍野,瘟疫衍生。若是再不控制,定然会蔓延到整个南朝的。” “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么?”龙芯望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他在这个南朝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楚南王手握兵权,李相又想要笼络朝政。他,此时只是一个在隐忍的皇帝而已。 那人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除非皇上愿意去找皇后商量。臣想,上官皇后不会放任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不管的。” “南宫,朕这就去未央宫!”龙芯摆了摆手,示意南宫弦退下。 门打开后又缓缓的阖上,整个南书房又从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龙芯一人坐在桌子后面,望着地面上凌乱的奏折。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奏折放回原位。起身站起,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只耳环。这正是大婚之夜上官婉儿所带的耳环中的一只,他悄悄藏起,谁也没有告诉…… 未央宫的寝宫中开着一扇小窗子,明月的光正照着屋子里的一切。锋利的小剪刀细致的修剪着红色的烛花,白玉般的手轻捻珠泪,一个圆圆的红色珍珠展现在手心之中。 “婉儿,”龙芯望着那玲珑的身ti,忽然间感觉有些迷惑。这种似梦似幻的感觉,他好像在梦中见过无数次一般。“还没睡么?” 上官婉儿听见有人呼唤,回过头来却见那雅白色身影站立在自己的眼前。“你来做什么?” “来将这个还给你。”他将手摊开,里面正是那只上官婉儿的耳环,明亮的南珠与翠绿的翡翠,金丝环绕的莲花心中正是一点红色宝石,镶嵌的工艺堪称完美。 “原来在你这里。”上官婉儿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没有龙芯所盼望的惊喜,也没有他所想要的波动。她伸出手,将耳环从龙芯手中拿了过来。“另一只我早不知道放到哪里了。” 龙芯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他疼惜的喊了一声:“婉儿……” 上官婉儿笑了笑,“皇上今天来什么事?总不是只为了给婉儿送来一只耳环吧!” 他的苦笑,只有上官婉儿看的明白:“清河洪灾,瘟疫蔓延,百姓死伤无数,只有楚南王府有药方。” “我早猜到你回来找我,只是想不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她走到窗子边,随手将耳环抛出:“这只,还是随着那一只消失的好。” 红烛清泪,仿佛在为一对璧人哭啼一般。龙芯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转而用了极大的勇气再次睁开,他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上官婉儿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间,竟不 最新全本:、、、、、、、、、、 ------------ 陪葬  上官婉儿望着那一轮如钩明月,忽然间笑了笑。//、ǒM//何时,自己也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次日的清晨,阳光总是第一个照向未央宫。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嫔妃带着一群宫女前来未央宫,使得原本安静的未央宫渐渐的被各个嫔妃填满。 “娘娘,惠妃同各个妃嫔都来请安了。”一个小宫女轻声禀报道。 上官婉儿伸着手,任由身边的宫俾为她更衣。一身水绿色长裙,白色的蝴蝶穿插其中。飘飘然然的,犹如山野中的仙子。 “娘娘,今日要梳哪种装束?”身边掌事宫女轻声问道,仿佛刚刚小宫女所禀报的事情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一般。 “琉璃凤冠。” 掌事宫女迢儿应了一声下去了,上官婉儿缓步走到梳妆台前。望着眼前的铜镜似乎感觉有些压抑,原本轻灵的她此时已经是一个端庄大方的一国之母。宫中岁月催人老,红颜乃是此沧桑。 门轻轻被推开了来,同刚刚的禀报宫女一样,小宫女先跪倒地上行了个礼,转而诺诺的说道:“娘娘,惠妃娘娘与众位娘娘依旧在院子中,等着给娘娘请安。” 上官婉儿回过头,望着地上的小宫女说:“起来吧!让她们先进大厅里等着。” 小宫女应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娘娘,碧兰刚刚听惠妃娘娘说今日请安是皇上下旨安排。并且说,皇上可能也会来。”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洗旋,你去叫羽离过来。” 洗旋微微一愣,这个时候将太子带来为了什么?她一双明目望着上官婉儿,此时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主子在想些什么。自从良儿走后,皇后的脾气变的冷淡,宫中嫔妃的争斗视而不见,只要不碰触羽离太子与另外两个皇子,上官婉儿从不过问。 戈琪儿冷宫自缢,陆红离银幕山难产而去。当今皇上的三位皇子此时只有太子一人有名分,如今二皇子羽寒年龄同太子相差无几,生母去世被送入宫中。三皇子生母乃是戈琪儿,失宠后自缢,原本是不应该继续留在宫中的。可是皇后开恩,皇上追封戈琪儿为绍英皇后葬入皇陵,而绍英皇后的儿子三皇子羽弦便也顺理成章的寄养在未央宫。古往今来,身为皇后又有三子的少只有少,特别是其中两位都是过世妃嫔的儿子。 “还有,把羽寒,羽弦也带来。”上官婉儿补充道,似乎刚刚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失神的样子,让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洗旋应了一声退了下去,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盘算着什么,但是至少她知道自己的主子不会害这三个皇子中的任何一个。 未央宫的大殿中已经坐满了人,级别比较低的嫔妃纷纷站在品级较高的嫔妃后面。整个后宫,所有嫔妃无论大小一个不剩的全部在这里来到了这里。 上官婉儿缓缓走出,走上了那一层高出的台阶。水绿色长裙映着头上的那顶琉璃凤冠,美丽的光泽盖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三个男孩儿紧跟着走了出来,乖巧的让所有人看了都喜欢。于此同时,未央宫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通报,“皇上驾到……” 各位嫔妃早已经知道皇上会来,齐齐站起,跪下,行礼迎接。 明黄se的影子出现在未央宫门前,羽离带着两位皇帝走了过去,双膝平跪于地面上:“儿臣给父皇请安!” 龙芯笑了笑,刚刚下朝便赶来未央宫。一身明黄se的朝服都为来得及换,他拉起羽离,“起来吧!”眼角一瞥竟然见羽离身边跟着两个年岁相差无几的孩童,“你们是羽寒羽弦?”话刚出口,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失职,身为父亲,竟然看到自己的孩子都感觉到陌生。转眼间的数年,孩子竟然长得这么大了。 羽寒望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感觉有没有他都无所谓,小小的年龄如今只想着离开这个皇宫。他喜欢龙兰姑姑,喜欢楚叔父,喜欢现在的母后。至于父皇,他脑海中很少出现。也许,父皇眼中也一样没有他这个儿子吧! 龙芯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抬起头望着已经站起身的上官婉儿问了一句,“准备好了么?” 上官婉儿笑了笑,“今天各位姐妹都在,本宫在此宣布一件事情。清河洪灾,瘟疫横行。本宫三日后出宫赈灾,数月之内不会回宫。”她笑了笑,“但是,本宫有一事需要嘱咐,如今,在本宫离开后宫时一切有惠妃占带管理六宫事物。皇家子嗣不多,只有三位皇子两位公主。本宫离开后,若是皇室子嗣出了任何问题,你们……”她停顿了一下,用手指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全部陪葬,一个不留。” 各位嫔妃脸色一变,齐齐望向龙芯。一位打扮妖娆的妃嫔跑出来跪倒地上,“皇上,嫔妾认为皇后娘娘此举不妥。若是皇子公主不小心夭折,那嫔妾们岂不是全部要含冤而死?”说着,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其他嫔妃一见,都跟着嘤嘤的哭了起来。龙芯笑了笑,“朕今日只是前来旁听,皇后所说之事定然有她的道理。” 上官婉儿皱了皱眉头,甩手将身边一个jing美的瓷瓶甩向地面。哭声应声而止,所有人都面带难色。“本宫告诉你们,后宫争斗本宫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伤害了本宫的孩儿,那本宫便不可能坐以待毙。不要妄想在本宫离宫时将未来皇储除去,除非你们不想活了,否则,就给我乖乖的打消这个念头。”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了一眼站在未央宫门口的龙芯,又望了望高高在台阶上的上官婉儿。大殿中忽然间沉默了,剩下了低低的chuan息声。 苏烟笑了笑,鄙夷的望了一眼所有在座的嫔妃。“妹妹们也不必担心,姐姐虽然掌握我们的生杀大权,但是无非是想要保护龙嗣。若是皇子无恙,那姐妹们不也就无恙?” 龙芯望着上官婉儿,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份欣赏,原本他以为上官婉儿是不会前去清河的,如今,她似乎早已经想好了办法来安抚后宫。“朕认为,皇后做法很对。羽离,羽寒,羽弦同样是你们的孩子,众位爱妃一起抚养还怕会出什么意外么?”他望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 最新全本:、、、、、、、、、、 ------------ 清河洪灾  清河洪灾死了无数百姓,民不聊生。全\本/小\说/网此时,上官婉儿沿着清河一路往下,见南朝锦绣河山此时竟然是处处凄凉。 “娘娘,楚南王爷追来了。”碧竹挑开车帘,对着车内的上官婉儿禀报道。 上官婉儿的猜测一点不假,龙润为了她的安全追来了。清河洪灾的难民,此时终于有了得救的希望。轻轻挑起车帘,向着身后的路望去。龙润一袭水蓝色锦袍,银色的穿花围边,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带着一队护卫向着马车走来。 婉儿望着那翩翩俊男,忽然间迷茫自己此时的出行到底为了什么。一阵风吹过,正对着的便是那一张很久没见却又十分熟悉的脸庞。“王爷……” 龙润望着她,这个女人,他不知道等了多久,此时正在自己的眼前。“为什么要答应他出宫?” 上官婉儿轻轻放下车帘,两人之间甚至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一般。“因为,因为无辜的百姓。” 龙润笑了笑,“是因为想要羽离得到民心么?” 上官婉儿一愣,抬起头,仿佛龙润就在她的眼前一般。“你怎么能这样说?” 龙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婉儿只是在帮他。死伤无数,哪个皇家的人没有双手沾满了鲜血?” 上官婉儿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在想,数年之前婉儿也曾经见过如此的景象。跟随父亲那么多年,婉儿明白,黎民百姓不可能有自保的时候。南朝的天下,若是不好好的守护,早晚有一天会被夺去。” 龙润伸手挑开那道阻隔两人的车帘,上官婉儿的侧脸仿佛虚幻一般的在光影之中。他伸出手想要触mo,然而却犹豫了一下,他怕,怕自己的碰触会让这美好的东西消失不见。 “婉儿……”他轻轻呼唤了一声。 上官婉儿回过头,朦胧的望着他。此时,天地仿佛都静下来了一般。 “你哭了?”望着泪眼婆娑的上官婉儿,龙润的心微微刺痛着。那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仿佛一把把缝纫的利剑一般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痛,深深的感觉到心痛。 上官婉儿伸出手擦干了泪水,“后宫争斗,并不该牵扯到孩子。” 听到这句话,龙润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一般。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份轻松的笑容:“你愿意跟我走么?” 上官婉儿缓缓的摇了摇头,“你以为良儿为什么回到沙利特国?她爱的是你,但是她却必须要保护好这个南朝。后宫争斗,永远不可停止,然而却可以逃离。” 龙润似乎明白了一些上官婉儿的想法,犹豫了良久还是问了出来:“善轩的死,是谁做的?” 上官婉儿抬起头,望着龙润,粉色的唇轻yao了一下,“是龙芯,是他设计让良儿回去。并且,良儿是太后早已安排下的棋子。”她停顿了一下,“也许,回去对于良儿来说才是最好的一条路。”她望着龙润,轻声问道:“不是么?” “嗯!”此时的龙润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后宫他待了那么多年,深深知道其中不止是争斗恩宠那么简单。皇储之争是最为残酷的,残酷的让人想要生在一个平民的家里。 车帘重新被放了下来,马车缓缓前进,车边跟随着一匹骏马。阳光泼洒,正照着这一片带给难民希望的队伍。 最新全本:、、、、、、、、、、 ------------ 尘埃落定(求金砖) 清河洪水泛滥,淹没无数良田,清河边的百姓淹死无数。可以说,南朝数百年来这是最大的一次灾难。望着流离失所的灾民,上官婉儿坐在马车中不由得叹息。 车帘被挑开,露出碧竹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娘娘,王爷说让您下车,前面道路被灾民堵上了,马车过不去。” 上官婉儿应了一声,这她早该想到,洪灾期间难民处处,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欣赏风景?碧竹搀扶着她下了马车,看到眼前景象不由得惊呆了。“碧竹,把咱们带来的干粮分给他们。” 碧竹听见吩咐,然而却没有动身的意思。她望了一眼已经疲惫不堪的难民说道:“娘娘,王爷刚刚已经下令分粮了,只是咱们带的东西刚刚已经分完,现在已经没有干粮可分了。” 上官婉儿疑惑的道:“是么?王爷呢?”正说着,忽然感觉衣角被人扯了一下,随之传来抽泣声。 “夫人,求您救救我家女儿吧!” “娘娘,她……”碧竹指着那拉扯着上官婉儿衣裙的妇人道:“娘娘,她身上似乎有瘟疫。” 瘟疫?上官婉儿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妇人,只见她早已饿的面黄肌瘦,身上斑斑点点满是灰色的斑块。这种斑块形如小鱼,正是这次瘟疫的标志。 “去把王爷叫来,快!”上官婉儿吩咐道,一把拉扯起那妇人。谁知,那妇人不但不起身反而将上官婉儿向下拉去。 一道银色光芒闪过,上官婉儿只觉xiong口一疼转而便见一个白色身影一脚将妇人踢开,紧紧将自己搂入怀中。“婉儿……” 黑暗似乎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她涌来,嘴角挂上了一丝嘲笑。她太天真了,真的以为宫中无人敢伤害她么?那个后宫,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还能轻易的看到第二天的太阳。疲惫的,犹如想要沉沉的睡过去一般。 “娘娘,……”碧竹见到此景惊吓的不知该怎么做好,只见上官婉儿满身是血,xiong口处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楚南王爷紧紧的抱着她,眼中的愤怒似乎能将整个天下燃烧成灰烬。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跟随的护卫听见这里有响动忙跑了过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上官婉儿一身血的景象。“有刺客,快……” 那妇人被龙润一脚踢开,还未来得及逃tuo便被侍卫团团围住。她猖狂一笑,“哈哈哈……她死了吧!死了这天下便不再是她的了,哈哈哈……”她笑着,嘴角流出一道黑色的血。 “王爷,她服毒了。”侍卫韩林望着眼前的一幕,自己守护的王爷眼中满是悲痛,痛的让他都不敢呼吸一般。“王爷,快找大夫来救治。” 龙润抱着怀中的人儿,望着那已经褪去血色的倾城脸庞。眼前似乎拂动着当初湖边初见的情景,“你应该叫我皇嫂……” “快找大夫来……”韩林不顾龙润奇怪的眼神,伸手朝着上官婉儿身上点去。“臣先封了娘娘的**道,以免失血过多。”眼前的女人,他知道是谁,也知道是自己主子深爱的女人。只可惜,她毅然是南朝的皇后,与自己家的主子永远都有隔阂。冷静如同王爷的男人竟然也会不知所措,这个女人便是所向披靡的楚南王的弱点。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当今圣上当真是厉害,竟然用自己的皇后来牵制王爷。 “娘娘……”碧竹见上官婉儿微微一动,轻声唤道。 上官婉儿紧闭着双目,眉头紧锁。衣袖中滑出一物,金光在太阳下闪烁着。龙润望着,忽然间明白了那是什么。原来,她现在还想着他么? (亲们记得要砸砖哦!桑桑很久没要砖了吧!金砖免费的,无聊的亲们就给砸几个呗!今天听几个同桑桑一起码文的朋友说,最近金砖似乎都被包揽了,桑桑有些不相信,所以就厚着脸来向亲们要些!一个人砸一个就够了!给点动力撒~) ------------ 琼妃  南朝的后宫,因为皇后不在,所以六宫大小事务全由惠妃代理。\、0m//此时的晨阳宫似乎门庭若市,惠妃不停的忙碌,同时也要提防着各个面笑内里藏刀的嫔妃们。 “惠妃娘娘,琼妃娘娘来了。”绿色宫衣的小宫女诺诺的上来禀报,望着依靠在贵妃椅上的惠妃,心里突然间有一种幻想,若是有一天自己也成了主子多好,那样就不会因为生存在后宫而慢慢的往上爬。 苏烟缓缓的睁开眼睛,身边桌子上的檀香袅袅的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那燃烧檀香的小香炉雕刻很是jing美,金丝盘绕,青铜打造。这件礼物正是刚刚得宠的琼妃送来的,当时为的也是博得她的一笑,想当时她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如今已经成为主管一宫的琼妃。 小宫女望着自己的主子,见惠妃丝毫没有让琼妃进来的意思。如今惠妃虽然不算得宠,但皇上的三位皇子和一位公主皆在晨阳宫中。一个月里,皇上至少会来晨阳宫休息五个晚上。小宫女抬起那双比较清澈的眼睛偷偷打量着自己的主子,见惠妃只是望着香炉发呆。 苏烟明白,这个惠妃显然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只是不明白为何龙芯此时会着迷与她。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望着僵硬站在一旁的小宫女,“让她进来。” 小宫女松了口气,最近惠妃娘娘的脾气显然很是奇怪。有时候,看着惠妃娘娘很是开心的时候,忽然间她就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小宫女忙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晨阳宫的大殿中又恢复了宁静,粉色的布幔在风中微微飘荡,屋子的四角挂着四个铜铃铛,此时也在叮铃作响。望着这jing致的铃铛,苏烟忽然间想起了龙芯赏赐的那天。万公公说过,这是当年司马明儿最喜欢的乐器,如今已经被拆开挂在了这大殿之中。 “惠妃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一个妖娆的声音响起,对方一身血红的衣裙,媚眼如丝,此时正对着苏烟淡淡的笑着。 苏烟笑了笑,望着眼前的女人她总是感觉一种呕心的寒冷,这样的一个女人很是容易让苏烟想到蛇蝎美人四个字。如今,她忽然间觉得戈皇后比这样的一个琼妃要好的多。“琼妃妹妹怎么有空来晨阳宫呢!” 琼妃媚眼一挑,在大殿中望了一圈,“妹妹只是来看看太子殿下。” 苏烟终于明白对方来自己宫中的目的了,她笑了笑,“皇后殿下离宫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可是太子殿下还是有些不开心。妹妹如今来看,姐姐便带着妹妹去看看如何?” 琼妃微微一愣,没想到惠妃竟然会这样轻易就让她见太子。上官皇后离开两个多月,其他嫔妃求见太子一律被回绝,如今为何这样做……“姐姐,太子殿下如今在什么地方?” 苏烟轻轻叩击着贵妃椅的把手,金丝缠绕的翡翠护甲在明亮的晨阳宫中燃着一点点的绿色。“本宫正要去看羽离,你同本宫一起去吧!”苏烟慵懒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嘴角一直挂着那让人看了丝毫感觉不到危险的笑容。 琼妃点了点头,望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小宫女,眼神凌厉的让对方深深的打了个寒颤。 “青菊,太子在晨阳宫么?”苏烟随手从桌上挑开那青铜绕金丝的香炉,从一旁的香囊中取出一块檀香放入。 青菊从门外走了过来,见琼妃也在便向着琼妃行了一礼,“回娘娘话,太子殿下同两位皇子正在书房中习字。” 苏烟缓缓的伸出手,青菊明点的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托住,“走吧!琼妃妹妹要去看看殿下,做姐姐也一同陪着前去的好,若是殿下出了什么意外,本宫可是担当不起。”她眼睛微微一挑,瞄向一边站着的琼妃。 琼妃微微一愣,换上了一副谦逊的样子,“妹妹正是关心太子殿下,所以今日便来看看。前几日皇上在妹妹宫里提起殿下,妹妹从皇上那里得知,如今对于上官皇后,皇上那里竟然丝毫没有消息。”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眼角不停的瞄向苏烟。 谁知苏烟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淡淡的说,“皇后娘娘自然是有皇后娘娘的打算,妹妹不会是想皇后娘娘如今下落不明,谁得太子便可以顺利的登上后位么?所以妹妹等不急了?便来本宫这里以看望太子为名来看看本宫的虚实?”她的眼神依旧柔和,但是却让琼妃惊讶的说不出话。 琼妃尴尬的笑了笑,这次前来晨阳宫的确是有她的目的。可是被赤luoluo的说出来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话,沉默,沉默的只剩下她僵硬在脸上的笑容。 (×有砖就砸,有分就评,别藏着掖着。有话就讲,好听的桑桑感谢,难听的桑桑忽略!自己看着办吧~~~) 最新全本:、、、、、、、、、、 ------------ 偷听  阳光如丝,紧紧的缠绕在苏烟的脸上。全\本//小\说//网凝视已久,她收回了目光。周围的牡丹花不知何时已经有了落败的迹象,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此时还不是上官婉儿死的时候。若是她死了,凭借自己根本无法撑起整个后宫。眼前的琼妃,不正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么? 琼妃定定的看着苏烟,见对方只是微笑着走在那青石铺就的路上。她明白,即使此时得到了太子自己也一样地位不保,后宫,要么凭自己的肚子争气,要么就是沾满鲜血的苟且偷生。显然,她不属于前者,后者居多。 晨阳宫的光总是很温和,但是的确带着一份让她感觉到燥热的温度。琼妃静静的跟着,包括走路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声。一时之间,整个青石小路上便只剩下裙角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一路走来,苏烟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普通嫔妃相见只见的客套话也不说半句。眼前的别院正是在晨阳宫最好的地方,每日清晨第一道阳光便照相这里。书房在别院中靠西边的屋子,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三个稚嫩的声音,苏烟停下脚步,并且示意琼妃也停下来。 书房中正是用青竹来做的墙壁,虽然是后来添加上去的,但看起来如同身处竹屋内一般。书案上摊放着一本史籍,正是今日太傅所教授的课程。三个年龄相差不大的皇子正围着书房中一张雕刻有千秋牡丹的红木桌聊天。羽离个头最高,黄se盘银丝四爪龙纹锦袍,头戴一顶镶嵌有明珠的冠冒坐在桌子边靠南的位置,入门第一眼便可以看到。身边靠右手的便是陆红离的儿子羽寒,他的相貌中明显带着一份英气,与温文尔雅的羽离有些诧异。羽弦的年龄是皇子中最小的,与两位已经有了气势的哥哥相比他似乎只在一桌上的糕点。 羽离如今已经十五岁,羽寒比他小了两岁左右。如今的少年,已经不是昔日的顽童。望着一直不停咀嚼的三皇弟,羽离明显带着一份不满,然而此时并不是他不满的时候。于是他呵斥道:“羽弦,不要吃了,本殿下听见你吃东西的声音便头痛。” 羽弦放下手中的糕点,伸手在身边的羽寒身上mo了两把。羽寒皱了皱眉头,虽然厌恶却不曾发飙。“皇兄,因为知道母后一定会平安我才如此,否则我哪里有心思去吃这些东西。”说着还不停这指着桌上的糕点,“看看,御膳房的手艺当着是越来越差了。” 望着如此的皇弟,羽离实在无语,一双明亮的眸子望向身边的羽寒。羽寒眉宇间显然带着一份他所缺少的英气,虽然同是一起在未央宫长大的皇子,可是羽寒却明显的比着他们两个少言寡语。 此时的羽寒有着如同龙芯一般的剑眉,一双名目特别像他已经死去的娘陆红离。身上的气势更是像极了他的母亲,丝毫没有一点龙芯的痕迹。他与羽离不同,他不是太子,所要做的便是辅助。上官婉儿虽然以前曾经受到自己母亲的打压,但是从来未对他有过半点的马虎,若是没有上官婉儿的保护,即使他不沦为别人争斗的旗子也定然在这洪水猛兽般的后宫中死去,这样一个母后,他已经知足了。“母后会回来的,皇兄不要担心。”他眼角轻撇,正是告诉羽离门外有人。 羽离默契的点了点头,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后宫有多么的繁杂?他拉了一把羽弦,“皇弟,你若是再吃本殿下便要罚你了。母后过几日便会回来,到时候再多吃些jing美的可好?” 羽弦明了的点了点头,高声说到:“母后给皇兄的书信皇兄一定要收好了,不能弄丢的,若是母后回来发现给你的书信被你弄丢定然会责罚皇兄。” 羽寒缓缓的站起身,接着羽弦的话头说道:“是么?可是母后需要赈灾,清河的百姓也需要救济,哪里有那么容易回来。”他边说着边向门前移去。 羽离显然明白他想做什么,只是微微笑着,紧跟着他的话头接了下去:“皇弟,今日太傅说下午要习武,楚叔父早已到了宫中,可是本殿下为何从未见过他?” 羽寒呵呵一笑,此时他已经站在门边,双手猛然一拉,“这不?师傅定然一会儿就来了吧!”他望着门外的琼妃与苏烟,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她们两人一般。 最新全本:、、、、、、、、、、 ------------ 竹海世外  门忽然间从里面打开,苏烟显然吓了一跳,可是琼妃却惊叫了一声。\\。QΒ⑤、c0m\望了一眼跟随自己一道前来的琼妃,苏烟淡淡的笑了笑,“妹妹不必如此,殿下只是喜欢玩游戏而已。” 羽寒拱手一礼,“寒儿给惠妃娘娘请安……给琼妃娘娘请安……” 苏烟显然明白自己在他们心里根本不是可信任的人,由刚刚的对话中,她更清楚了上官婉儿所tiao教的三位皇子没那么简单。嘴角的微笑依旧挂着,“为何没有休息呢?本宫听见你们在里面聊的正欢,所以不想打扰你们便站在了门口。” 羽离的眼神依旧温和,但是扫过苏烟的时候对方却明显感觉到一丝的寒冷。“惠母妃此时来有什么事么?儿臣见琼妃娘娘也跟着一起来了,是否找羽离有事?” 屋外的树微微抖动了一下叶子,屋中的冰正巧在一滴滴的融化着。整个书房,似乎同以前一样,点燃着淡淡的檀香,放着新鲜的水果。苏烟愣了愣神,但不得不继续笑着,“琼妃妹妹想要来看看殿下,所以本宫便带着她来看看。” 羽离笑了笑,起身站起,顺便拉了一把依旧坐着的羽弦,“琼妃娘娘传唤一声便是,何必在烈日之下跑来呢!” 琼妃心里忽然间明白了,上官婉儿果然不简单,要不怎么会教导出如此聪慧的三位皇子。此时,她只能笑着说道:“本宫只是来看看而已,殿下不必如此,想来殿下也清楚皇后娘娘临走前的嘱咐,所以后宫嫔妃都很关心殿下和两位皇子。” 羽离淡淡一笑,眉眼间像极了上官婉儿,“既然如此,两位娘娘已经看到了,还是请回吧!羽离同两位皇弟还要温习上午太傅所教的功课,所以便不送了。” 苏烟与琼妃点了点头,向着门外走去。身后的宫女显然有些奇怪,两位正是此时宫中最为得宠的娘娘,太子竟然连门都未让她们进便将两位主子赶了出来。虽然心中有疑虑,但是谁也不敢多话。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做奴才应该管的,再说,他们也管不了。 晨阳宫的书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羽离望着惠妃与琼妃离去的背影,眼角间露出一丝的恨意。“早晚会将母后的一剑之仇报还与她。” 清脆的竹子依旧带着阵阵的微风,千里之外的清河边正是有这样一片竹海。竹海身处有着一套不大的竹屋别院,琴声铭铭,鸟叫相随,美不胜收。 白色锦衣的男子此时坐在院中,一手拿着香茗品着,一手正拿着一卷书。眉目清明,高翘的鼻子,整张脸如同刻画的一般。美丽的带着一份阳刚的魅力,若是女子看到定然会停目注视半响。 琴声正是从一间竹屋中传出,忽然间间断。男子神色似乎由悠闲便会紧张,同是夹杂着深深的关切。他一把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向着屋中冲去。 竹屋内的琴后坐着以为美丽的妇人,清澈的眼睛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点红的唇见到男子时轻轻张开,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我不小心将琴弦弄断了……” 男子笑了笑,伸出手抚mo她的满头青丝。“没关系,我下午让侍卫拿去修理下便是。” 女子笑了笑,神色忧郁,“不知道离儿怎么样了……” 男子正是楚南王龙润,女子便是被刺客差点杀害的上官婉儿。此时的竹海,正是龙润为了给上官婉儿疗伤而建造的别院。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心里莫名的带着一份刺痛,但依旧温和的答道:“等你伤好了,离儿也差不多该代理朝政了吧!” (谢谢亲们支持桑桑,多加桑桑的书友会,可以慢慢聊!) 最新全本:、、、、、、、、、、 ------------ 羽离  夏日的天气总是在无意间变换,轰轰的雷声带着一道道闪亮的火花划动着天际。/.QВ⑤、CǒМ/一阵风过后,吹散了原本闷热的空气。晨阳宫的别院中,书房早已放下了细密的竹帘,风轻饶,竹帘微微作响的翻飞着。 一个小宫女诺诺的走过来,伸出手想要关紧窗子。然而听到一声“不要关”时略微有些粗糙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你出去吧!”龙芯的眼睛看都没看的便说道,手中依旧握着那本太傅刚刚给他找来的书籍《无名氏兵法》。 小宫女应了一声,眼角轻轻望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太子俊秀的脸庞带着一丝儒雅的气息,这种淡若的感觉像极的上官皇后。脸微微一红,小宫女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清醒吧!这样的太子根本不会看自己这样的奴婢一眼。她失落的倒退着出门,谦卑的样子让站在门边的羽寒看的一清二楚。 “羽寒,你来了么?”羽离问了一声,眼睛丝毫没有离开手中的书卷。 羽寒愣愣的望着小宫女,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那小宫女一听,转过头来,正巧遇上一双带着英气的眼睛。“奴婢,奴婢参见二皇子。”她微微屈伸,行了一个宫中常见的礼仪。 羽寒剑眉微耸,一双带着冰冷的眸子望着眼前的小宫女,嘴角轻扬,不知是嘲笑还是什么。“起来吧!去传点东西上来,本殿下饿了。” 小宫女诺诺的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一阵风而过,缭乱了那头浓密的青丝。羽寒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坐在书桌后的羽离道:“又一个,皇兄,看来最近宫里的娘娘很是在意咱们的一举一动哦!” 羽离放下手中的书卷,轻轻揉了揉眼睛,他抬起头,望着这个跟自己最为亲近的弟弟。“我知道,所以现在她们很是担心,担心我手中握拳的那一天。” 羽寒轻笑,眉宇间那股冰冷的气息淡淡化去。他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坦然的坐在了羽离的对面。“羽弦已经去见父皇了,不知结果会怎么样。” 一听到这个消息,羽离原本面不改色的脸顿了一顿,“也许,父皇根本就不会相信。” “啪!”一声轻响,羽离猛然将手中的书扔到桌子上,“他不相信也要相信,我不能再让母后回宫,这里根本不属于她。她保护了我们半生,现在也该是我们保护她的时候了。” 雨哗哗啦啦的落下来,天顿时暗了许多。羽寒从来没见过如此的皇兄,眼睛中透着深深的恨意的皇兄,他站起身,走到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将宫灯点上。” 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小太监听到呼唤从隔壁屋子跑了出来,刚进屋便向着那青铜仙鹤的宫灯走去。 淡黄se的光晕染了整间屋子,羽离依旧坦然的坐着,无神中望着门外磅礴大雨。羽寒盯着那蓝衣小太监,望着他点燃整个屋子中的灯,再望着他倒退出房门。“皇兄,你当真决定了么?” 羽离双目微微合拢,语气中带着几分的无奈,“我已经决定了,从三年前就决定了。他,对不起母后,所以他要偿还。” 羽寒坐回到椅子中,“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便帮助你。”他语气坚定,带着满满的情义。“无论皇兄做什么,臣弟都明白,父皇太薄情寡义,也是应该得到这样的下场。可是,若是这样做,那管丞相以后便不好对付了。” 羽离从新抬起眼帘,定定的望着羽寒:“我当然知道,所以,皇弟,你替我出宫一趟,去竹海寻找楚南王。” (桑桑正在努力的码字,希望亲们也能多多加入群。群号:31268015多评分,多砸砖!!多点击!!桑桑看到三多的话会拼命的的,否则一点动力都没有~~) 最新全本:、、、、、、、、、、 ------------ 羽弦  羽寒当然明白自己皇兄的意思,可是如今朝中动荡不安,父皇似乎有有些不对的时候,后宫各个猜忌他怎么可以说离开就离开?“皇兄,你是否在考虑考虑?” 灯火仿佛夹杂在燃珊之间,羽离那一双亮亮的眸子深切的望着羽寒:“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这样做,父皇不知何时已经中毒了。//.QΒ⑤.CǒM//楚夫人前些日子秘密进宫为父皇把脉,得知父皇中了忆往散。如今,后宫所有嫔妃包括朝内大臣都有嫌疑。我们,要准备一切万全的事情。” 正说着,门外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禀报着:“太子殿下,皇上宣您进御书房。” “父皇?”羽离顿了顿神,似乎忽然间感觉有些奇怪。此时父皇宣召肯定是有急事,不知是否是下毒之人已经被找到了。 “先下去吧!一会儿本殿下便同太子一同前往……”羽寒口中的语气显然自己也未想到这点,于是故作镇定的吩咐道。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诺诺的退了出去。 书房中的光显然跳动了几下,窗外的雨也渐渐收拢起来,淅淅沥沥只剩下最后的一点点了结。羽离站起身,对着陪同自己一起的羽寒点了点头,“走吧!” 羽离同羽寒一起走到门边,早已在那里等候的内侍手里早已准备好了雨伞。此时雨依旧淅淅沥沥的,望着如此的天气,似乎羽离另有所感。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龙芯身穿一套玄色坐在书桌之后,身旁站着一直跟随左右的万公公。青石的地板映着冷冷的光,羽弦就那么跪着,两腿明显已经开始发麻了。他低着头,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父皇为何今日会发这样大的脾气。不就是告诉他,他的皇后已经被人行刺,而且生死不知了么? 龙芯一脸盛怒,眼睛发出凌厉的光芒。上官婉儿竟然被人刺杀,究竟是谁如此胆大?真的当他死了么?他冷冷的望着地板上跪着的羽弦,眼神中丝毫没有那种父亲应有的疼爱。盯了一会儿,凌厉的眼神缓和了一下,“起来吧!别跪着了。” 羽弦如同大赦一般的扶着膝盖站起来,然而长久的跪立使他稍微铿锵了一下,两腿微微的抖动着。龙芯望见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万公公,去给他搬把椅子过来。” 万公公心疼的望了一眼站立不稳的羽弦,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明明知道自己的父皇少了一份情义却偏偏倔强的一直跪在地上。他应了一声,快速的走到门边,轻轻的打开了门。正面迎上了两张稚嫩的面孔,一个淡若一个英气勃勃。“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他正要行礼,却一把被羽离拉住。 羽离的脸色显然还是老样子,淡若的如同他的母后上官婉儿一般。羽寒似乎已经知道羽弦一直跪在书房,脸色明显的不太好。望着万公公,两人复杂的眼神望着万公公,后者显然明白这样眼神的意思。于是重新退回屋内,对着一直坐在书桌后的龙芯道:“皇上,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来了,是否让他们进来?” 龙芯的脸色明显的黑了一黑,在对面站着羽弦顿时有些冷汗往上爬。“让他们进来……” 万公公松了口气,还好皇上没有让这两位殿下也跪着等。显然,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他向着门外的羽离羽寒使了两下眼色,弓着腰退出了书房…… (谢谢亲们支持桑桑,现在群里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已经很热闹了哦!!嘻嘻!桑桑很是开心~~哇哈哈……) 最新全本:、、、、、、、、、、 ------------ 离宫  羽离进入书房,整个房内充满了檀香味。全\本\小\说\网不知为何,数代帝王喜欢的龙诞香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派上用场。他轻轻抽了下鼻子,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跟同他一起进来的羽寒。羽寒依旧皱着眉,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明的忧愁。这样英气逼人的少爷,如今竟然也开始了惆怅。 羽离同羽寒一起跪下,“父皇,不知道此时宣我们前来御书房有何事?”羽离的口气中显然没有一丝尊重的意思,虽然眼前坐着的是掌控全国生杀大权的帝王,此时在他的口中,“父皇”两个字忽然间便成了一种代称。 龙芯心里显然有些不满,但不代表眼前儿子的动向他不清楚。勾结朝中重臣管丞相,联系兵部尚书愈大人,这些,他一清二楚。“起来吧!” 羽寒望了一眼羽离,见对方似乎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但是此刻,他还是决定先起身的好,羽离不起身,定然有他的原因。只见羽离朝着地面扣了一首,紧跟着说道:“儿臣请求父皇,希望父皇不要再让母后回宫。” 龙芯似乎早已经猜到他想要说什么,此时端着的茶盏只是微微轻颤了一下,“先起来吧!朕知道你想说什么。”羽离站起身,此时龙芯才发现这三个自己很少关心的儿子早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长成了翩翩少年,羽离的那种淡若神态,真是像极了他的母亲。他转过头,望向一旁站着的羽寒,嘴角边挂上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不愧是红离的儿子,连气势都不输给他娘。再看看羽弦,那种调皮与倔强,不正是琪儿的性格么?“朕知道,很清楚你们在做什么。而且,除了让你母后离宫以外,朕什么都可以答应。”这是他可以做的最大限度的退让,做这个皇帝实在是丝毫没有意思。兵权在楚南王手中,而自己的朝政权利又在管丞相手中。总的来说,他感觉自己是个傀儡,一个明明摆在皇位却没有一点实权的漂亮傀儡。 一瞬间,羽离似乎迷茫了,这样的父皇他从来没见过。外表的光鲜似乎与他的内心完全不一样,也许,他错了,错在没有了解过父皇。 龙芯微微叹了口气,打破了原本沉默的压抑的御书房。“其实,善轩不是朕杀了。但是你的母后不清楚,良儿的走并非是因为朕,当夜,良儿曾经告诉过朕,她只是愿意为你母后分担。管丞相的女儿正是琼妃,虽然从小便掩盖了这样一个事实,但是朕知道。这个江山早已经千疮百孔,朕修补不来,只能靠你来修补。” 羽离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然而倔强的仍旧强忍着,“父皇,母后不能再回宫了,若是她当上了太后,儿臣不能不保护她的安全。儿臣太懦弱,被母后保护了十几年,如今,儿臣只求父皇能够让母后离宫,那是对母后好啊!希望父皇能够顾着母后与父皇的fu妻情分,放母后一条生路吧!” 龙芯叹了口气,望着三个儿子脸上的期盼,“你们可曾问过你们母后是否想再回到宫中来?” “母后?”羽离犹豫了,羽寒也犹豫了,包括一项听从大哥吩咐的羽弦似乎也进入了思考,他们的母后,是否愿意离宫?这个问题,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 雨渐渐的停息,湿润了三个少年的心。 最新全本:、、、、、、、、、、 ------------ 密谋  清河边的竹海别院中,上官婉儿穿着青翠的衣裳,白色的长裙,整个人在这雨后的竹海中犹如一颗明珠般的温和夺目。/、М/青丝用一根雕刻成青竹的翡翠发钗松松的挽着,几缕流苏夹杂在发丝间。此时正是一早最好的时候,露水映着新日的光而璀璨。竹海中飘散着淡淡的清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龙润缓步走来。手中拿着的,正是昨日飞鸽传来的讯息美的五官中带着忧愁,往日轻松的神色似乎不再轻松。“婉儿,我们要回去。管丞相勾结兵部尚书,另一半的兵权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上官婉儿一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龙润一时间感觉有些愧疚,“羽离想要让皇兄退位,所以暗中密谋。此时,看样子他也被人利用了。” 上官婉儿轻轻的叹了口气,“羽离年幼,你怎可允许他如此胡闹?”虽然语气中带有责怪,但眉目间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龙润望着她,微风轻轻撩动了他的白衣。“我只是为了得到你,若是皇兄不退位,他是不可能让你离宫的。我……我总不能让他困你一辈子吧!” 上官婉儿正色望着她,“在我们相见之时便已经晚了,此时我依旧是你的皇嫂。我不可能离开皇宫,何况那里还有我的羽离。” 龙润轻笑,“是么?这次便是羽离想要你离开,他是个孝顺的儿子,明白他的母亲需要什么。我用手中半数兵权相换,便是要他还你自由。”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五指。“婉儿,若不是上次你以死相逼,我根本不会让他分毫。” 上官婉儿抽回手,眼中满是坦然,“我们之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心中并非没有我,只是,若是太过于宠爱反而会将我推到人的眼前。我明白,他何尝不知?他是帝王,虽然没有权利,但不代表他不愿意保护我。数年前他将我打入冷宫,削去我的封号,夺走凤印,这些只不过是在保护我而已。宫中早已进入大量的刺客,我的一举一动都会惹人注意。若是当时继续如此,恐怕我早已经死了。” 龙润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眼中写满了惊讶,“有谁那么大胆竟然入宫行刺?” 上官婉儿笑了笑,“皇储之争,你以为陆红离为何会难产?她早在宫中便已经中毒,暗中毒手我们谁也不知道,可是,为了躲避,不得不防。如今,父亲已经派人入宫,所以我才会活到现在。戈琪儿为何会疯?那是受到了刺ji,原本她以为生下皇子便会安然无恙,可是结果呢?即使在冷宫也无法活下去……三位皇子,如今看着已经成长为少年。刚刚锋芒初露便有人要起兵作乱,想来那幕后黑手也已经按耐不住了吧!” 龙润望着她,仿佛眼前的人忽然间便的陌生。她知道,她竟然什么都知道。那为何?为何她还要呆在那里?为的便是当今的皇上,他的皇兄么? 一道寒光闪过,龙润顺手一抓,鲜血顺着滴落在地面上,染成一朵妖艳的花朵。“什么人?” 上官婉儿笑了,笑得很是坦然,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掉…… 最新全本:、、、、、、、、、、 ------------ 刺客  利剑无情,寒光闪烁,.QΒ5、C0m/对方已经等不及了,包括自己身边被父亲早已安排下的人也明白了,这次,这些人要的是自己家小姐的姓名,不是玩闹。 龙润不明白,上官婉儿身边哪来的这些人,此时,他的整个左手不停的流淌着鲜血。上官婉儿拉着他往那竹屋里退去,那里有金创药可以帮助他简单的包扎一下。 竹海深处的竹屋之内,上官婉儿青翠的衣裳已经沾染上了鲜红腥气的血,犹如一朵朵耀眼的花朵一般。她仔细的为龙润上着药,心里的感觉十分迷茫,如今,她的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龙润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白,但是却不知如何处理。倘若没有龙芯,她也许早已沦陷了吧! 屋外的打斗仍在继续着,不远处的守卫听见打斗声忙向着这边赶来。数名刺客,此时全部被杀。他们没有留下活口,因为他们看的出来这些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婉儿,他们是些什么人?”龙润反过来抓住她的手,眼睛中充满的质疑。 上官婉儿轻轻的将手抽出那个温暖的手心,“他们是我父亲的属下。” “你的父亲?为何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他那双明亮的眼中带着一份失落,不知是在为自己不了解上官婉儿还是在为上官婉儿从来不把自己放入心里而难过。 一阵风吹过,黑衣人早已站到了门前,“小姐,那些刺客我已经查清楚了,从武功路数来看是管丞相的人。” “果然是他,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有了这样的心。”上官婉儿望向身边的龙润,一双明丽的眸中透出一份关心,“你的伤应该没事吧!” 龙润一愣,缓缓的点了点头,“只是皮外伤,所以没事。” “若是此时调集兵马入京是否已经晚了?”上官婉儿接着问道。 龙润又点了点头,“此时京都安慰只能靠皇兄手中的jin卫军,不知兵部尚书是否已经被勾结,若是早已经准备谋反的话,想来那老狐狸的沉浮已经深不可测。我们手里的边防军在怎么说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灾民的赈灾粮食被那老匹夫贪的不少,若不是私底下养了军队,或者贿赂,想来他要了也没什么用。”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准备动手了?”上官婉儿问了一句,心里砰砰直跳。 龙润望着手上已经被包扎的伤口说道:“若是如我猜测的,想来此时皇宫中应该已经乱成一团了吧!” 上官婉儿轻轻的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她还是yaoyao牙说了出来:“那明日我们回宫!” “回宫?”…… (桑桑很是纠结,纠结这文的结局!转眼都快大结局了,又有人打击我,心里特别不舒服!不过,有读者帮桑桑回过去了,看到又有了点勇气!桑桑不才,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一个文写到现在才写这么点,对不起跟文的亲们!) 最新全本:、、、、、、、、、、 ------------ 别离(大结局1)  硝烟弥漫,。\龙芯站在高高的翘脚楼上,望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jin卫军们。突然,着一切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正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所以才会让管丞相有空隙可循。 脚步声越来越近,羽离走到龙芯的身边,此时再见自己的父皇,忽然间感觉他似乎老了很多。眼神中的那种疲惫深深的触动了他,是怎样的心情迫使父皇变成了如今这样?“父皇,母后回来了,此时正在都城外的兵营里。” 听到这个消息,龙芯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一般。“告诉你母后,攻打都城,无论如何都要把管格宁那个老贼给杀了。” 羽离似乎没有听明白一般,“父皇,您真的打算一战到底么?” 龙芯轻轻叹了口气,望了一眼这个自己从小便生活的皇宫,多少年来,这里似乎已经改变了,沧桑的痕迹已经显露了出来。“朕要御驾亲征。” 羽离一听,忙跪与地上请求道:“父皇,万万不可啊!您是万金之躯,怎么可以以身犯险?” 龙芯一把将他拉起,“离儿,南朝的江山只能靠你了。父皇身上早已中了毒,如今离死已经不远了,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的母亲。朕知道,朕很自私,一直想要将她留在朕的身边。如今,朕想的明白了,若不是这次管格宁发动政变,朕还看不透呢!朕不能给她的,只能让别人给他。”他脸色微白,嘴角不知何时流下一丝鲜红的血。 羽离望见,心中猛然一惊。“父皇……你……” 龙芯取出白色的丝绢,轻拭着嘴角。殷红的血染在了xue白的丝绢上,犹如一朵泼墨而成的红色牡丹。“朕没事,你要记住,仁慈不一定是王道。若是知人并用,那这南朝便能守的住了。”他不舍的再次望了一眼这片巍峨的皇宫,缓步走下了楼。 兵临城下,龙芯凌厉的望着在那军队中央的管格宁。如今,管格宁早已收起了那副忠臣的嘴脸。年近五十的他,此时看起来竟然意气风发。当真是感觉南朝的天下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拉上来!”他沉重的说了一声,冰冷的话语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无法适应。琼妃被人拉扯上来,原本jiao媚的脸庞此时已经呆滞,两眼空洞无神。龙芯望了她一眼,又望了望管格宁朗声说道:“你的女儿此时在我的手里,若是不想让她死你便继续吧!” 管格宁嘴角挂上一丝明目张胆的嘲笑,“一个没用的女人而已,活在世上也没用了。”这样无情的话语,明显的让周围士兵心寒。然而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任谁也不敢多言半句。 龙芯满意的笑了笑,“朕虽然知道她没用处,但朕依旧会养着她。虽然她是你的女儿,但是也是朕的妃子,朕愿意养她一辈子。可是你呢?如今楚南王的勤王之师已经到了京都城下,即使你杀了朕也一样会被杀。”他冷冷的望了一眼周围的将士,“朕乃是南朝的帝王,如今,朕只想告诉你们。管格宁起兵作乱,最大滔天,当诛灭九族。如今,朕且不论这个。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朕要将皇位传给太子羽离。” “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士一起跪下,三呼万岁,声音宏大,震耳yu聋。龙芯笑着,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管格宁似乎没有想过自己的部队会临时倒戈,也许并非只是为了龙芯的这一段话。羽离很早以前便开始准备,暗中联系了不少的统领将军。一时间,数位军事头领都被这个年龄不大的太子折服,南朝若是想要好,只能更换一批新的骨血。无论是谁,他们也都有家人,即使龙家的江山易主,他们也不能让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坐上王位。 “皇后娘娘到……”一队护卫,一个尖细的声音。上官婉儿手拿金牌,身后带领无数勤王之师。她笑着,带着一份胜利的喜悦。刚刚龙芯的一番话她不是没听见,如今,所有士兵全部反叛。管格宁一党一个不漏的被抓了起来,收买人心,所有的帝王都会。 上官婉儿冲向即将从马上摔落下来的龙芯,眼中早已浸满了泪水。龙润跟随着,银色的盔甲在这样的天气中闪着寒冷的光。 龙芯勉强的拉紧了缰绳,缓缓的睁开眼睛,在身边奴才的搀扶下下了马。如今,他当真是越来越思念故人了。可是,他也即将要死了吧!“婉儿,既然走了,也就不要回来了。羽离的确懂事,你放心,南朝的千疮百孔他会修补的好好的。我的身ti我明白,已经是极限了。跟着皇弟离开吧!宫里困了你半辈子,不要再回来了。那里,只是关金丝鸟的地方,不适合你这样的凤凰。” “皇兄,臣弟会好好照顾婉儿的!皇兄请放心,这江山臣弟也定然会好好守护。”龙润一把抓住龙芯的手,握的紧紧的。 上官婉儿脸颊上挂着泪水,晶莹的在这样的天空下闪烁着…… (想了很久觉得还是修改下结局,虽然不一定好,但是还是要尽力修改下!我不是不对亲们负责,而是,实在无才~) (桑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实在是纠结!天天被人说也挺不好受的,原本桑桑想好好写的,但是……此时我也无奈,这个结局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全面,但是桑桑只能如此。以后桑桑再写文的话一定会先写好再发,不会这样拖拉了!很感谢大家的追文,让大家失望了……想骂就骂吧!反正桑桑已经被打击的不行了!感谢丶灬缳宀_送的金砖,但是桑桑的文真的写的不怎么样,让你失望了吧!……不过最好不要骂,那样会影响桑桑心情,桑桑在努力码新文,绝对比这个好看!) 最新全本:、、、、、、、、、、 ------------ (大结局2)  转眼十年过去了,.Qb⑸.c0М\\羽离一个人坐在御书房中看着奏章,时不时的却总往书桌旁放着的红鸡蛋看去。那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今日刚好是他的生辰。想想,自己的母后已经走了十年。十年之中他面对了无数困难,如今,南朝当真是雄霸四方。有着塔刹与沙利特国两个盟友,狼国再也不敢徒然冒犯南朝边境。太平盛世,正是母亲所教授自己的治国之道。以民为先,以民为主。 “皇兄,母后回来了。”门外的人边喊着边急促的推开门,一阵风随着那个宝蓝色身影闯了进来。如此的风风火火,打断了羽离的思路。 羽离抬起头,十年的历练已经不会再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喜形于色,他淡若的问道:“母后现在人在哪?” 对方此时显然明白了些什么,忙跪倒地上扣了一首,“皇兄,母后正在敬德门。” 心中的激动再也无法掩饰,羽离轻笑,因为站起身用力过大而使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快,快跟朕一起去迎接母后。” 敬德门前,上官婉儿一身清凉藕色连裙,端庄的婉仙髻上带着一支白玉凤钗。脸上略施薄粉,一种轻灵风韵应景而生。身边一直跟随的龙润瞧见了,丝毫不差的落入了心里。如今上官婉儿已经是他楚南王的妻子,因娶了她,自己便成了一个名不其实的摄政王。他不在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手中的权利,于是他扔下一切每日陪同上官婉儿去到处看南朝的河山。一去,便是十年。 上官婉儿同龙润走着,敬德门前早已乱作一团。太后与摄政王回宫,皇上徒步向着敬德门跑来,一圈子的宫女太监无一不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出了什么差错,让自己的主子难堪。 “母后,母后……” 上官婉儿听见了,一层薄薄的雾水蒙上了眼睛。如今,虽然已经看事淡薄,但依旧想念自己的儿子。在宫外多年,她怎会不知道羽离的勤政爱民?只是如今,他一直未曾立后,这点是否与自己有关? 羽离快步奔了过来,身后跟着去书房告知母后回宫的羽弦。没想到,十年未见两人竟然有如此的变化。特别是自己的儿子,身上笼罩着一层王者的气质,眉眼像极了自己。羽弦如今也已经是一位逍遥王爷,除了闲暇无聊时进宫走走,其他时间都是在宫外自己的静王府中自在的过着小日子。 “母后,叔父……”两人朝着上官婉儿同龙润喊了一声,羽离虽是帝王,却依旧按照晚辈之礼喊着龙润。 “羽寒呢?”寻了一圈,并未见到羽寒身影,此时上官婉儿问向羽离。 虽身为一国之君,但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难免会有小孩子心性。轻叹一声,“那混小子,带着朕未来的皇后跑了,害得朕怎么说也不回来。整个烂摊子全扔给我同羽弦,母后你说,若是羽弦带着衣娥走也就算了,至少羽寒还能帮上朕点忙,可是留下的是羽弦,跟没留一样。天天都是儿臣一人在管理整个天下,当真是累死了。” 上官婉儿轻笑,抚mo着羽离的脸颊道:“都是一国之君了还这样说话,也不怕群臣笑话。” 羽弦冷哼一声,“哼,还说我没用,没用怎可能知道二皇兄在银幕山隐居?” 上官婉儿见此甚是欣慰,如今的皇室显然已经少了那份尔虞我咋,再也不同于当年的南朝。百姓安居乐业,正是龙氏祖先想要看到的。她回过头,望了一眼龙润,见对方也正在望着自己,相似一笑默契使然…… 最新全本:、、、、、、、、、、 ------------ 番外(1)  原本千疮百孔的南朝终于渐渐的恢复了过来,我望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淡若气息的男人痴迷。全/本\小/说\网我爱他,因为他是我的丈夫。 此时的朝阳宫同太后期间的未央宫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并非皇后。南朝没有皇后,至从那个女人走了以后他便打消了立后的念头。我是霄贵妃,位居一品。爬到这个位置十分的不易,双手上沾满了那些劲敌的鲜血。夜中梦魇总见她们,可惜并非我愿。 他斜靠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眼睛盯在书卷上。夏日炎炎,我就坐在他的旁边帮他打着扇子。屋里放着一块块的冰,尽量的减少暑气。忽然间他坐了起来,望着我道:“浅儿,我们出宫吧!” 那双眼睛深邃透彻,让我不经意间便沦陷其中。我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出宫,最起码我能够跟着,这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只要皇上愿意带着浅儿,那浅儿就跟着。” 他笑了笑,淡若的犹如夏日碧华池边的芙蓉。“我们去楚南王府,前些日子轩儿生辰母后回来了,我带你去看看她。” 我心里突然间了漏掉一拍,上官皇后,南朝第二位离开皇宫的皇后,此时竟然已经回来了。后宫之中,除了那些老宫女根本没有人见过她。我心里微微激动着,他带我去见她是否有什么意义?于是我轻声问:“母后回来要住多久?” 他一听,微微一愣,这个似乎他没想过,然而眉头微皱之后便说:“这个我没问过,想想母后应该不会呆太久,过些日子也许就走了吧!” 我见他有些失落,忙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皇上若是以后想念母后可以经常出宫去看看,也刚好看看南朝的河山。如今天下太平,不必再为政事烦忧了。” 他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浅儿,你当真是懂事。” 我对着他笑了笑,“臣妾只是宫中一个小小妃嫔,定然不懂得什么朝廷大事,这只是臣妾以晚辈的推算而已。” 他听见我说晚辈二字轻轻一愣,转而笑道:“朕当真是没有看错,待轩儿长大后能一顶天下时,我们也一同出宫游玩,看看我南朝的江山究竟如何。” 我低下头,心里被丝丝甜甜缠绕,虽然我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但是我仍旧很满zu。他心里,无论如何都有我的一个地位。至少,我不会被淡忘的那么快。 他是南朝的兴廉帝,南朝后宫也正是最少的时候,一共是三位嫔妃,只有我一人产下一名皇子。皇家人丁单薄,却少了更多了暗中争斗。他也许是明白的,所以也从未怪过我。 夏日的光很足,坐在香车之内还是感觉到闷热。我轻轻的撩开窗帘,望着窗外的景象,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心里如同揣了一只小兔子一般,上下忐忑不宁,总怕给母后留下坏的印象,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轻轻的将我的手握入掌心。我望了望他,他也在望着我,心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桑桑在这里谢谢大家的支持,所以写了番外,字数不是很多,会慢慢的上传,喜欢桑桑文的童鞋可以收藏入书包,那样会有信息……也可以加入桑桑的群,简介上有的。大家可以在群里讨论下,桑桑最近在码新文,感觉很不错,希望开篇后大家也能支持。名字叫做《陌上行》属于宫廷,古代言情) 最新全本:、、、、、、、、、、 ------------ 番外(2)  楚南王府一片豪华热闹的景象,虽然如此,但是进入府内后却又让人感觉到一种安静的气息。\。ǒm//整个后院乃是一片竹林,我从未来过感觉特别的稀奇。 后宫的女人走路都不快,皇上的步子显然节奏很快我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猛然回过头望着我,缓缓的放慢了步子,连每一步的距离都变短了许多。这是故意的,我向他笑了笑,表示我明白了他的心意。我们一边缓步走着一边去逛着,这里很是迷人,让我感觉夏日的暑气顿时减去了许多。如此一行,比在宫中扇着莹扇要强了许多。 “你不用怕,母后脾气很好的,虽然父皇去世,但是她并非太过于伤心。”皇上突然间打破了我们两人间的沉默,然而说出这番话却让我感觉他在安慰我。 我抬起头,望着他,“臣妾曾经听说过上官皇后在后宫中的威信,说若是皇上与两位王爷有事端的话,那全后宫嫔妃定然不饶全部陪葬。” 皇上一听反而轻笑出声,“浅儿,你感觉母后那话是在说笑么?” 我疑惑的看着他,那时传言虽然不属实,但是也不能因为太子与皇子将满后宫的人尽数杀死吧!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是缓缓的道:“若是母后在宫外安全归来,而朕和两位皇弟在宫中已经病入膏肓的话,救回来还好,救不回来那定然是迁怒所有嫔妃。母后所说的话一句都不假,她说的出做得到。” 这似乎有些不可能,于是我问道:“那先皇呢?” 皇上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的统痕,“父皇不会管的,他并不喜欢后宫的争斗,对于那些只知道往上爬的女子并不会留情,他心里其实只爱过三个女人,其中一个是母后,另一个是早在他是太子之时所爱的司马明儿,还有一个便是羽寒的母亲。” 提起三王爷他眼中闪过一丝的落寞,我看的清晰,想来他定然也为那个已经走掉的女人伤怀。不过复杂的神色让我琢磨不透,我笑了笑问道:“那皇上你爱的是几个女人?” 他停下了步子,刚巧让我望见远处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她往地上一跪说道:“皇上,王妃和王爷已经在后院小筑中了。” 我笑了笑,“那现在我们该去哪?” 皇上望了望我,“去找母后啊!你从未见过她,我想让你看看。” 我愣了,原来近日出宫是为了我能见到母后,这个当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忙跪与地面上,”谢皇上恩典。” 他笑着拉我起身,“不必,母后见了你会喜欢的。” “是么?” “当然是。”说话的不是皇上,而是从竹林里走出来的一个妇人。她身上有一种淡若的感觉,同皇上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竹海之中,她往那里一站便让人忍不住瞩目。眉如远山青黛,眼如繁星夜空,一点朱红在唇间,当真是没若天仙。 (这个番外要分很多章的,要看的亲们慢慢的看!也可以等一段时间翻翻,那样可以存一些……谢谢亲的支持……)在此推荐一部朋友的,《我当皇后你嫁总裁》大家可以去点击看看! 最新全本:、、、、、、、、、、 ------------ 番外(3)  上官太后当真是天下少有的mei女,即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我原本不该说,但是在后宫待久了自然会有联想。/、QВ⑸.coМ\她是这样的一副样貌,且不说那种气质,单单是一个空壳美人也一样会得到皇上的喜爱。我一直感觉皇上身上有一种很淡若的感觉,原来便是他从自己母后身上继承下来的。 “臣妾谢过母后。”我忙跪下向她行礼,以免不知礼数被人抓到把柄。、 她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将我拉了起来,“你就是贵妃肖浅儿吧!” “回母后话,臣妾正是肖浅儿。” 看到她满意的目光,我心里的忐忑终于放了下来。她转过身对着皇上吩咐道:“若是不行,那便封后吧!” 我一愣,皇上毅然一愣。转而我忙跪于地面上说道:“请母后收回成命,浅儿不愿赐封后位。若是皇上有心,在浅儿逝去后追封便是。”我自己都不知哪里来的如此勇气,当着两个天下最为尊贵的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原以为皇上会同意,然而他却说:“朕也想过封浅儿为后,”转而他望着我问道:“你为何不愿此时封后?” 我抬起头望了一眼母后,心中极是懊悔自己说话太鲁莽而没有细细斟酌。“这个……” 上官太后望着我,忽然间便笑了起来,那笑容极是冰清凉爽,犹如一阵清风拂过我的面颊。她声音更是柔婉,相似一股清泉缓缓流淌,“你是怕了对么?”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的确,自从南朝开国以来,后宫的凤位争斗比边疆之战还要疯狂。倾城皇太后,上官太后,几个不是厉害高手,但是依旧会有被废一劫。 她伸出手将我拉了起来,“后宫争斗的确让人防不胜防,这点你想必早已清楚。如今离儿只同你产下一名皇子,你的地位虽然稳固,不过至少还是个妃嫔,不是皇后便不会把所有仇恨拉在自己的身上。” 我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这位母亲,“母后,浅儿想的明白,即是轩儿不是太子,或者其他嫔妃生下皇子浅儿也不会动怒。如今,轩儿已经三岁了,浅儿的心愿便是能够让轩儿cheng人。其他,浅儿不想去争夺。”我转而望向皇上,希望他能够明白。 上官太后很是欣慰的拍了拍我的手,“的确,和我当初的想法一样。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若是轩儿有意成为一个明君的话,做母亲的无论如何也要帮他一把!” 皇上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母后,当初为了孩儿您杀了几人?” 我原以为上官太后会生气,但是她只是淡若的笑了笑,“我一人未杀,只是偷偷地将丽妃送出了宫。” 我听见她提起丽妃,并且将目光看向我,心里顿时有些发毛。难道她看出来了么?我选秀乃是民间,家中属于商人,但是母亲…… (谢谢大家支持!没事可以加桑桑的QQ,也可以加群,喜欢的话给桑桑砸两分,简介处,评分即可。无聊的亲可以看看桑桑的完本,懵懂) 最新全本:、、、、、、、、、、 ------------ 番外(4)  我不敢抬头看她,也许所有人都认为后宫之位的争斗永远都是不见血迹的争斗。全//本\小//说\网而皇储之争更是让人痛心,兄弟之间互相残杀,皇家永远都是如此的没有亲情,甚至是最可怜的种族。然而,在先皇时期,的确有这样一位皇后做到了,她真的未曾杀过一人。 上官婉儿望着我,那种眼神似乎带着一种透shi,秘密在她面前溃不成军,我低着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臣妾,臣妾的母亲便是母后口中的丽妃。” 听见我说出事实,她伸手将我拉了起来,“为何你会进宫?难道你的母亲不明白么?帝王之家很是薄情,她早该知道的。” 我笑了笑,强忍住心中的苦楚说道:“父亲在七年前与狼国的战乱中死去,母亲也跟着去了,临死之前母亲说让我找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嫁了,现在臣妾已经找到了,即使为奴也愿意跟随皇上。” 她满意的笑了笑,声音轻的让我感觉到不真实,“其实,后宫是很多人的宿命,即使她们不是自己所杀,但却因己所死。”她转而拉住我的手,“你的母亲很幸福,至少能有勇气陪着你父亲一起离开。”她将一块事物塞入我的手中,冰凉且坚硬。“这个送给你,也许有一天会有用的。” 我低下头,望着手中的令牌,黄金的颜色刺痛了眼睛,雕花jing美的表面上刻着几个刚劲有力的字“蒲苇如丝”。我终于明白了在后宫生存的原因,只要真正的去爱,不争名夺利,那样便会长久。 “母后已经累了,你带着浅儿到处看看,过几日我便会同你皇叔离开这里,这次,也许再也不回来了。羽离,你要做个好皇上。”说完,她便轻笑着离开了。 皇上没有去追,而是拉着我的手静站在竹林之中,他的手很紧,紧紧的包裹着我的手。“浅儿,做我的皇后吧!” 我的心猛然一震,皇后,那是后宫所有女人都向往的位置,但是…… “浅儿,若是不行,那便让轩儿做太子吧!” 我望着他,从他的眼睛中我看到了温柔,那种感觉如同我们的初见。他是爱我的,我深信不疑,于是我直言说道:“我想让轩儿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王爷,皇上,若是其他的嫔妃有了龙子,那便赐予太子的名位,我想母后说的很对,后宫中很少有情的存在。臣妾怕,怕轩儿的将来毅然难以寻得一个真正爱他的皇后。” 他点了点头,“朕从小在宫中长大,明白这些后宫中的虚伪。浅儿,你没想过做皇后么?” 我笑了笑说道:“历朝历代皇后得宠的并不多,我情愿做一个小小的妃嫔,也不愿意成为众人眼中势必拔除的钉子,皇上难道不明白么?” 他望着我,轻笑了一声,紧紧地将我搂入怀中,“我明白……” (桑桑的第一个短篇也已经写完了,嘻嘻,现在全力打造古言新文,《陌上行》希望以后亲们也会支持) 最新全本:、、、、、、、、、、 ------------ 陌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