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重生者 它看上去，是一盏青铜灯，式样极其古朴。 但熊无疾知道，它并不只是一盏青铜灯，而是他三入幽冥采集而来的冥金，由他的祖父熊柳托请大司命神宫大祝，以大司命斡旋造化之术，历三年方炼制成功。 他高约二十厘米，圆形镂空底座连接一根高足，上接一个直径约十厘米的圆盘。 圆盘正中央，则是一棵青铜树，一只飞鸟立于枝头。 树名扶桑，鸟称凤凰。 它有一个学名，叫做聚灵灯。 而在熊无疾的时代，它又被称之为养魂灯，是桑台术士用来保命的神器。 远在两千五百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战乱不止，妖魔遍地。各国皆供奉仙魔，以换取超凡之力守护家园。 如齐国的八神主、秦国的五帝神，还有楚国的九神君。 熊无疾出生于战国时期，是战国七雄之一楚国宗室子弟。 出生时楚国发生叛乱，熊无疾的家族因为站错了队，以至于满门被灭。。 好在熊无疾祖父是桑台九神宫之一的大司命神宫术士，得知消息后出桑台千里救援。只可惜最终晚了一步，虽然最终斩杀了灭门的仇人，却只救出熊无疾一人。 之后，祖父带着熊无疾来到桑台，拜入大司命神宫。 桑台，又名楚丘，夏朝中后期，楚人祖先季连部落一支曾居住于此。 后楚人南迁，不敢忘怀祖地，于是将京宗命名为桑台，专门用以祭祀祖先和神灵。 《楚辞·天问》中就有：焉得彼嵞山女，通之于台桑。 诗句中的台桑，也就是桑台。 熊无疾自幼长于桑台，从小被引入大司命神宫。 大司命，也就是楚国神话中的死神。 只是他根骨并不好，虽有祖父帮忙，但是在晋阶小祝之后，就再无寸进。 不久，出任大司命神宫下大夫的祖父病故，熊无疾也失去了靠山。 无奈之下，他只好出任神宫摄灵使，搜集供奉九神的灵性。 在这期间，他结交了一位好友，名为熊槐，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楚怀王。并且在楚怀王变法中，熊无疾可谓是出生入死，为熊槐推行的变法立下汗马功劳。 之后，熊无疾辞去摄灵使的职务，返回神宫闭关，试图冲击中祝。。 直到一日他收到消息，熊槐被秦人困在了秦国。 熊槐不愿出卖楚国的利益，而楚国宗室则选出了继任者，意图放弃熊槐。 无奈之下，熊槐决定出逃秦国，于是派人通知熊无疾接应。熊无疾连夜离开神宫，不想被楚国宗室出卖。客居秦国，被秦昭王拜为秦相的孟尝君田文得知消息后，在武关设伏。熊无疾力战三百青鹞锐士，最终因寡不敌众，战死于武关。 好在，身为神宫弟子，熊无疾自幼被祖父祭炼命灯，也就是养魂灯。 灯中有一缕命魂，以灵性蕴养，待时机成熟后，可以通过神宫秘法重生。 这也是大司命神宫术士的优势，毕竟他们供奉的大司命，本就是掌控生死的神灵。 只是现在…… 熊无疾摩挲手中的养魂灯，幽幽一声长叹。 他复活了，他重生了！ 可是，他却不再是熊无疾，而是克里斯·董。 他现在身处的地方，也不是桑台的大司命神宫，而是距离桑台万里之遥的美国，纽约。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和他的时代，相隔两千五百年之久。 熊无疾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重生于两千五百年后。 不过他记得很清楚，他苏醒时就是在这间地下室，而蕴养他命魂的养魂灯就倒在地上。 这也是他为何出院后，二话不说就跑回来的原因。 他要取回养魂灯，同时也想要弄清楚，他沉睡两千五百年后苏醒的原因。 这里是克里斯养父托马斯·董的家，同时也是克里斯的家。 托马斯·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四代移民。 祖上是在十九世纪末被卖猪仔买到了美利坚。 一开始，他们定居在西海岸。 直到上世纪初，伴随着美利坚的排华法案，他们不得已从西海岸，迁到了东海岸。 也就是现在的大苹果城。 克里斯的中文名字叫做董纲，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叫他。 而托马斯的中文名则叫做董明星，上世纪九十代从布鲁克林的摆也街搬到了现在居住的羊头湾，并且在羊头湾开了一家名为Ghost的殡仪馆，专门给人操办白事。 克里斯并不是董明星的亲儿子，而是从亲戚家过继的养子。 他并非出生在美国，而是出生在大洋彼岸的魔都。 九十年代末，董明星回国探亲，拿了一大笔钱，把还在襁褓中的克里斯过继到了名下，而后带回美国，并帮他改变了国籍。克里斯也随之变成了一个美国人。 应该说，克里斯还是幸运的。 董明星很爱他，视若己出。 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成长条件，一直到他考上大学。 对于董明星，他非常尊敬，也很爱他。 只是他对董明星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董明星开了一家殡仪馆，同时也不怎么缺钱。 对于很多美国人而言，考入大学就意味着牛马一生的开始。 美国大学的学杂费很高，许多大学生从进入大学的那一天，就背负起了沉重的债务。 而克里斯却没有这种负担。 他可以随心所欲，做他喜欢做的事情，考取他喜欢的专业。 只有一点，不管他学什么，必须要拿到Funeral service（殡仪服务）学位。因为董明星希望他毕业之后，能够继承他的殡仪馆。用一句中国的老话说，这叫子承父业。 克里斯做到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董明星竟然要把他献祭给一个名为阿杜马的邪神！ 董明星把地下室改造成了一座祭坛。 献祭仪式也就是在这里完成。 熊无疾清楚记得，当他苏醒的时候，就看到四面墙壁通红，宛如岩浆涌动。这里当时还弥漫着一股古怪刺鼻的硫磺味。而董明星全身赤裸，身体好像透明一样，可以清楚看到他体内如同岩浆一样流动的血液，泛着妖异红光。他倒在血泊中，熊无疾隐隐约约记得，他听到了如同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不息。 而现在，墙上只剩下一些残破的浮雕，以及模糊不清的符号…… 熊无疾当时刚刚苏醒，神魂虚弱至极。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再一次陷入昏迷之中。 等他再次醒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三十多天的休养，熊无疾吸收了克里斯的全部记忆。 所以，他现在已不再是那个曾经叱咤蛮荒，声名赫赫的大司命神宫小祝。 他，现在叫克里斯。 一个生活在纽约，刚经历了一场在许多人眼里，荒诞不已的献祭，却幸运活下来的可怜虫。 养魂灯，锈迹斑驳，灵性全无。 克里斯只能拿在手里把玩，同时观察四周。 地面上，是一个已经残破，且模糊不清的六芒星图。 记得他苏醒时，全身赤裸的躺在这满是鲜血的六芒星图上，四肢更被钉在地上。 可是现在，他四肢完好，没有任何伤口。 抬头向天花板看去，上面有一根烧焦的木头。 克里斯的身高大约在190公分上下，所以垫脚一伸手，就能触摸到那根木头。 依稀记得，在他昏迷前的瞬间，隐约看到这个木头泛起红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窜出，向他扑了过来。 蛇影？ 好像是一道蛇影！ 克里斯想到这里，立刻脱下身上的T恤，露出精壮的身体。 胸口处，有一个蛇形纹身图案，不是很明显。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端倪。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他的胸口，被董明星刺了一刀。 而现在，却光滑的紧，根本看出他曾经受过致命的伤害。 伸手在胸口搓了两下，纹身没有什么变化。 阿杜马！ 克里斯冷笑一声，已经明白了缘由。 应该就是董明星信奉的那个邪神。 曾是神宫术士的克里斯却清楚，这个阿杜马神，天晓得是哪一路的野神作祟。 董明星信奉祂，他却不会信奉！ 野神？ 克里斯不怕！ 两千五百年前，死在他手里的野神淫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不泛一些实力强大的妖魔。 至于胸口的纹身，估计是那个劳什子阿杜马神的印记。 也就是说，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说不定那一天，这个阿杜马神就会找上门来。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哼了一声。 他踮起脚跟，伸手把天花板上的那根木头抓下来，随手关灯，而后走出地下室。 这具身体素质不差，不过相比当初的熊无疾，又有些不足。 他需要时间，重拾修行。 只要他能够重新回到小祝的道行，就算阿杜马神找上门，他也不会有丝毫惧怕。 要知道，熊无疾的根骨虽不算太好，但神宫修行的方法，却牢记于心。 熊无疾自幼在桑台长大，供奉的是大司命。可由于祖父的原因，熊无疾阅遍桑台守藏室里典藏的三千卷秘典。九神秘术他都有涉猎，足够他修炼到中祝水准。 至于大祝，就要看运气。大祝秘法各有不同，不到大祝，根本无法触碰。 所以，克里斯早已成竹在胸！ ------------ 第二章 遗产 羊头湾按照ABCD共分为四个区，其中临近U大道的B区，是华人社区。 董明星房子坐落于A区，属于是羊头湾的富人区。 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有钱人，其中华人大约占居四分之一，其余的多以俄罗斯裔、荷兰裔、西班牙裔和德国裔为主。在这个区域里，黑人不多，且每隔两小时就会有一辆警车巡逻，治安相对良好。至少，晚上可以放心在街道上行走。 夜色渐浓，高温和雨后湿润的空气混在一起，越发让人感到闷热。 克里斯打开空调，独自一人坐在二楼的书房里。 这座小楼是董明星六年前买下来的产业，买的时候直接把产权挂在了克里斯名下。 可谁也没想到六年之后，董明星会在这栋小楼里，祭献了克里斯。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世事无常！ 书房里有一台老式唱机，是董明星心爱之物。 已年过七旬的董明星，是一个典型的Old Money，喜欢肌肉车，爱看老电影，收藏黑胶唱片。 现如今流行的什么东海岸、西海岸歌曲，他连听都不听。在他收藏的黑胶唱片里，多以比利·乔、斯汀、洛史都华、芭芭拉·史翠珊居多。除此之外，就是粤剧、京剧唱片，其中甚至还有一张二战时期梅兰芳来美国访问时，亲笔签名的唱片。 原身是一点都不喜欢，他更喜欢像什么Eminem、JAY-Z，史努比狗这样的说唱歌手。 克里斯从那一堆黑胶唱片里找出一张1973年发行的Piano Man珍藏版，演唱者是董明星最喜欢的比利·乔。他把唱片放在唱机上，缓缓放好唱针。略带沙哑的悠扬歌声在书房里回荡。 吸收了原身的记忆，克里斯的英文不错。 他站在书房中间，环视一周后，突然双手结印。 招弭！ 五彩斑斓的世界，在刹那间变成了黑白色。 一种奇异的力量在书房里游荡，而后汇聚在克里斯的周围。 他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一样，摇摇晃晃走到一个书柜前，在比利乔的歌声里，他转动书柜的把手，那书柜旋即滑动，露出隐藏在书柜后面的保险箱。 克里斯伸手，熟练转动保险箱的转盘，左两下，右三下，紧跟着就听咔哒一声，保险箱的门开了。 里面放着两把手枪和几盒子弹。 除此之外，还有四五叠钞票，一个文件袋，两本日记以及两本护照。 克里斯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眼前的色彩旋即恢复正常。 这是神宫的一种法术，名为招弭。 通过某个锚点，进行短暂的时光回溯。 只可惜，克里斯如今没有多少灵性，只能坚持片刻。 不过，收获好像不少。 董明星身患癌症，而且是晚期。 他想要活下去，所以使用了祭献的手段，想要通过某种仪式夺舍重生？这好像也说得过去。 夺舍重生，对于神宫术士而言算不得什么。 大司命神宫里的几个老妖怪，也用过这种手段来延长寿命。 至于董明星和原身之间的感情？ 感情这玩意，实在是太脆弱了！ 克里斯不否认原身和董明星的感情深厚，但面对活下去的诱惑，感情又好像不值一提。 想当初，祖父临终时，就有人建议他夺舍熊无疾。 克里斯知道，祖父当时是真的心动了。虽然他最终没有这样做，也让克里斯明白了感情的脆弱。 它可以很重，也可以不值一提。 所以，董明星的选择，倒也可以理解。 在书桌前坐下，克里斯把那一堆物品都摆放在桌上。 枪是好枪，一把西格绍尔，一把柯尔特蟒蛇，绝对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 不过，克里斯并不是很在意。 他把枪和子弹，还有那几叠钞票都放进抽屉里，然后翻开那两本护照。 一本法国护照，一本香港护照。 香港护照用的是董明星的本名，而法国护照上则换了一个名字，皮耶尔·董。看护照的样子，是真的。董明星的身份，似乎并不是克里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啧啧啧！” 克里斯摇摇头，把护照也丢进了抽屉。 文件袋里，是一份地契，一座农场地契。 它位于蒙大拿州的刘易斯墩，靠近美加边境，面积一万两千英亩，收购于1989年。不过在2001年，农产的产权发生了一次变更，从董明星名下变更到了克里斯名下。 克里斯知道，那是原身被董明星收养后的第二年。 如果从这份农场变更的情况来看，董明星是真的疼爱克里斯。 “人的感情啊，总是会变的。” 克里斯到没有太多感触，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克里斯。 把地契收好，放在一旁，目光就落在了那几个笔记本上。 1971年8月6日，晴。 华青帮和致远堂又再街上打架了，爸爸妈妈一早就关了门。我想偷偷看一眼，被妈妈骂了一顿。 我看见阿勇哥被人砍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1971年12月24日，雪。 圣诞节，又打架了。 听爸爸说，致远堂的阿公死了，所以致远堂的人好像疯了一样，满大街都是。 阿勇哥死了，听说是被越南人杀了，我好害怕。 1973年3月2日，晴。 爸爸妈妈早上进货，路过茂比利街，出事了！ 我不哭，爸爸说我是男子汉，不能流眼泪。该死的华青，为什么天天在打架？ 总有一天，我会杀光他们，给爸爸妈妈报仇。 杀！ 1975年5月6日，小雨。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十六岁了，可是我退学了。 爸爸妈妈离开之后，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差，隔壁的杰克叔叔一直劝我把店铺卖了，可是我不舍得。但是我进不到货，也赚不到钱。我知道，是杰克叔叔在搞鬼。 我撑了两年，撑不下去了。 所以我不撑了，我决定把店铺卖给戴大哥。 1978年8月17日，暴雨。 戴大哥今天出狱了，我和李查德一起去接他。 他好像变了很多，让我有点害怕。但是我知道，戴大哥不会害我，所以我一定会帮他。 1978年10月12日，阴。 戴大哥给了我一把枪，让我杀史蒂芬。 我不害怕，甚至有点激动。 史蒂芬那个尼哥总是欺负我们华人，我早就想干掉他了。 不过我的枪法不好，怎么办？ 1978年10月15日，阴。 我杀了史蒂芬！ 不过不是用枪，而是用刀。 爸爸留给我的那把刀，真的很好用。就那么一下，史蒂芬就死了……嘿嘿，原来我挺厉害的。 1979年4月9日，晴。 戴大哥和李查德带人偷袭了华青的大本营，死了十几个人。 他们失踪了，但我知道他们只是暂时藏起来了。警察问我，我也不知道，而且是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戴大哥让我想办法干掉威尔逊。 没问题，我会出手！ 1980年11月5日，大风。 一年半，整整一年半，戴大哥和李查德终于回来了。 他们带回来了很多很多钱，大概有几百万的样子，实在是太厉害了。戴大哥给了我十万，我现在是有钱人了。不过，戴大哥不让我跟着他，我有点想不通。 这一年半，我帮戴大哥杀了十几个人，从没有失手，为什么不让我跟他？ 明天，我要去问问他。 1980年12月31日，大雪。 今天是1980年的最后一天。 听说时代广场那边人很多，会非常热闹，我想去看热闹。 可是戴大哥把我叫去他家，李查德也在……他给了我二十万，问我有没有丢下爸爸妈妈教给我的手艺。我当然回答说没有。 戴大哥让我去摆也街开一家殡仪馆，然后不要主动和他联系。 我想不通，也不同意。 但戴大哥告诉我，他准备在巴士打街开香堂。而我是他的后手，也是他的退路。 他告诉我，帮派的名字叫鬼帮，而我就是鬼帮笼罩在唐人街上空的鬼影…… 听上去好像挺厉害，我干了！ ------------ 第三章 无灵时代 阳光，炽烈。 虽只是清晨，已热浪滚滚。 看得出来，今天会很热！。 吹了一晚上的冷气，克里斯站起来，用力伸了个懒腰。 桌上的笔记本都看完了，说实话并不完整，主要是董明星早年的日记。 从摆也街到巴士打街，再到后来回到摆也街，完成了一个循环。 克里斯现在知道，董明星参加过黑帮，当过刺客，专门为日记里的那位‘戴大哥’做私活。 日记只写到85年，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董明星就没再写下去。 克里斯走出书房，洗了一把脸，然后来到外面的草坪上。 很热，但还好。 至少比昨天那种高温闷热的天气舒服一些。 活动了一下身体，克里斯在草坪上做出各种动作。 这不是伍明星教原身的拳脚功夫，而是源自于两千五百年前，桑台神宫的引导术。 要知道，神宫术士不仅仅是祭祀神灵，更肩负斩妖除魔的责任。 所以，每一个神宫术士不仅要精通各种秘术，更需要有强悍的体魄。 引导术，就是一切修行的根本法。 桑台有九神宫，每个神宫都有专属的引导术。不过，九神引导术是互通的，并不是说大司命神宫的弟子只能修炼大司命神宫的引导术，他也可以修炼其他神宫的引导术。 克里斯现在修炼的，是太一神宫的引导术。 太一神，是楚九神中的至高神。太一引导术，又名金乌化虹术，更也是桑台最强引导术。 熊无疾当初并未修炼这门引导术，而是大司命神宫的专属引导术。 后来在阅读守藏室秘典时，发现金乌化虹术能在潜移默化中提升根骨。只不过，当时他已是小祝，再想重头修炼已经晚了，只能把这门引导术记在心里，也算是一种安慰。 金乌化虹术共三百六十五个术式，每一个术式代表一个动作，循序修炼，直至三百六十五个术式能够循环，才算是真正圆满。 当然，这门引导术修炼起来很难，即便是很多太一神宫的术士也难以圆满。 克里斯吃过根骨不足的苦。 如今重新来过，他毫不犹豫就选择了金乌化虹术，哪怕是再困难，也要修炼圆满。 毕竟，这关系到他的未来。 只不过这具身体，真的有点差。 也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的原因，亦或者是原身自己的原因，克里斯感觉他的体魄甚至比不上他当初初入修行之门的身体。只完成了三个术式，就已经气喘吁吁。 果然，这天地之间的灵性极为稀薄，根本感受不到。 要知道，灵性是术士的修行之本。 如果没有灵性的话，克里斯很多手段都无法施展出来。 早在他还没有出院时，他已经觉察到这一点。 可另一方面，他能够苏醒，并夺舍重生，恰恰是因为灵性存在。 阿杜马？ 克里斯坐在草坪上，一边休息，一边思考。 因为在苏醒的那一刻，他绝对感受到了灵性的存在。 克里斯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 “拆你死空腹，嘿，你刚才练得是拆你死空腹吗？” 一个声音，打断了克里斯的思绪。 他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在一旁的白色木栅栏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嘿，你好！” “我认识你，前些天警察把你从里面抬出来的，你还好吗？” “呃，我很好，谢谢你。” 那是个小女孩儿，看上去大约在五六岁的模样，长着一头金发，好像芭比娃娃一样可爱。 “安妮，你在和谁说话。” 隔壁的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年纪大约在三十出头，身材高挑的金发女人走过来。 当她看到克里斯时，愣了一下，忙抱起小女孩儿，然后退了两步。 “克里斯，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你是……” 克里斯疑惑看着那女人，因为他从女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我叫玛利亚，去年才搬过来，就住在隔壁。” 她犹豫一下，轻声道：“那天安妮跑去你家后花园，从地下室的隔窗看到你和托马斯……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想到托马斯……他是个好人。你知道，我们做了一年邻居，虽然你不住在这里，但托马斯经常提起你。他，一定是受到魔鬼的诱惑。” 克里斯沉默了。 他看看玛利亚，又看了看玛利亚怀里的安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我没有怪他。” “那就好！” 玛利亚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气氛略显尴尬。 好在安妮开口道：“你刚才是在练拆你死空腹吗？” “算是吧。” “那你可以教我吗？” 克里斯正要回答，忽听隔壁房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玛利，你在和谁说话？” “是隔壁的邻居。” “邻居？那两个ChingChong不是死了吗？” 一个魁梧壮硕的男人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克里斯的一刹那，脸色顿时变了。 玛利亚的脸色很难看，带着几分歉意，还有几分尴尬，恼怒说道：“该死的，麦克，你刚才胡说些什么？” 说完，她忙看向克里斯道：“很抱歉，麦克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有恶意。” 只是克里斯的脸色却阴沉着。 他又不是听不懂英文，原身从小在大苹果城生活，对一些敏感词句一清二楚。 美国人看不起华人，他还看不起美国人呢！ 在他的时代，这些美国佬只不过是用来做祭品的鬼方而已。 麦克也很尴尬。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歉意。 “玛利，赶快带安妮回来，早餐要凉了。” 麦克故作无事一样，走到玛利亚身边，从她手中接过了安妮。 从头到尾，他没有看克里斯一眼，好像克里斯根本不存在一样。 “麦克，你怎么这样。” 麦克耸了耸肩膀，压低声音道：“快点回去，理睬他干什么？这些华裔不敢说什么。” “嘿！” 就在这时，克里斯突然喊了一声。 麦克扭头看去，就见克里斯紧走两步，来到院子里一棵低矮的树桩旁边。 这个树桩，原本是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只是后来因为遮挡了阳光，被董明星找人砍断。 树桩有接近一人高的模样，就见克里斯砰的一拳打在树桩上，刹那间木屑飞扬。粗大的树桩，被克里斯一拳打的粉碎，变成了只有半人高的模样。 麦克是亲眼看到董明星找人把树砍断，当然清楚木桩的真实性。 他不由得长大嘴巴，看向克里斯。 而玛利亚则一连串的低声喊叫着：麦疙瘩，麦疙瘩！ “拆你死空腹，拆你死空腹。” 安妮年纪还小，听不懂麦克话语里的意思，惊喜的喊叫不停。 克里斯指了指麦克，又指了指安妮。 “这是第一次！” 说完，他右手握拳，伸出拇指在脖子上一划。 那意思非常明显：这是第一次，看在安妮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麦克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克里斯，真的很抱歉。” 玛利亚也明白克里斯的意思，连忙再次道歉。 克里斯冲她笑了笑，然后又朝着安妮摆了摆手，转身回屋。 门一关，他立刻咧开嘴，一遍呲牙，一遍倒吸凉气，同时不停搓揉手掌。 刚才那一拳，他动用了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性。虽然把木桩子打碎了，但手掌还是有些红肿。 该死，这样子下去可不行！ 必须加快修炼速度，尽快找到凝聚灵性的办法。 可这天地之中根本感受不到灵性的存在，又该如何凝聚灵性呢？这确实是个问题。 如果体内那点灵性耗尽，哪怕是招弭这种简单的小术式也难以施展。 …… ------------ 第四章 安大毛 克里斯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窗外。 麦克神色慌乱，跑出住所后上了车，一溜烟的走了。 玛利亚抱着安妮在门口张望，忽然扭头看过来，而后露出尴尬笑容，朝克里斯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克里斯面无表情，哼了一声。 他很不舒服！ 哪怕通过原身的记忆，他知道这种现象非常普遍，并非个例，却无法释怀。 他曾是高高在上的神宫术士，更是王侯世家的座上客，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欧美人，不过是鬼方余孽罢了。 而在他生活的时代里，鬼方人又算什么？ 不过祭品而已。 转身回到书桌旁，把笔记放回保险箱，把书柜复位。 洗了个澡，然后从卧室里找了一身衣服换上。 原身虽然不经常住在这里，但董明星始终保存着他的物品，其中也包括衣物。 走下楼，克里斯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布鲁诺？” 克里斯打开房门，是一个身高约175左右，体型微胖，肤色略黑，应该是带着一点黑人血统的男人，和一个三十多岁，相貌中带有显著拉丁裔特征的女人。 男人名叫布鲁诺，是董明星那间殡仪馆的工人。 而女人叫做米娅，也在殡仪馆工作，而且还是一个有资质的葬仪师。 她身高大约170公分，穿着一件黄色碎花连衣裙，形体高挑。 特别是那一双长腿，虽然只露出一半，却更显修长性感。 “克里斯，没打搅你吧。” “呃，我正准备出去找点吃的……有事吗？” “嗯，有点事。” 克里斯对着两人并不陌生。 这是他家的老员工了。没上大学前，两人就在殡仪馆工作，经常和克里斯打招呼。 而在出事后，米娅和布鲁诺去医院探望过他。 特别是在克里斯刚苏醒的那几天，多亏了他们的照顾。 而且克里斯昨天出院，还是布鲁诺专门过去接他，然后把他安全送回来这里。 “进来说吧。” 克里斯笑着让开身子，示意两人进屋。 他带着两人走进客厅，然后打开冰箱。 冰箱里，只有一些饮料。 他拿了两瓶可乐，笑道：“昨天才回来，只有可乐。” “我带了披萨。” 布鲁诺一拍脑袋，说道：“你这里没什么吃的，我之前收拾的时候，好多东西都坏了。我怕你没吃东西，所以专门去东16街买了老安东尼家的披萨，刚才忘车子里了。” 说着，他匆匆离开。 克里斯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局促不安的米娅道：“米娅，你没事吧。” 米娅长的不赖，身材也挺好。 不过，她的眼角有些淤青，虽然用妆容掩盖了一些痕迹，却瞒不过克里斯的眼睛。 “我很好！” “需要帮忙吗？” “啊？” “昨天布鲁诺告诉我，你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看样子没有解决，需要我帮忙吗？” 克里斯说着，指了指眼角。 “我……” 米娅顿时慌了手脚。 这时，布鲁诺拿着披萨回来了。 看到米娅这样子，他立刻反应过来，把披萨放在桌上。 “米娅，你告诉克里斯了吗？” “我……” “她没说，但是我能看出来，她好像遇到了麻烦。” 克里斯替米娅回答，打开披萨盒子，取出一块披萨。 “克里斯，你能帮帮她吗？” 布鲁诺坐下来，恳求道：“米娅的男朋友欠了西6街的米利斯一笔钱，就是西6街狗帮的米利斯。她男朋友找她要钱，但米娅没钱，那家伙就打了她。还说让她想办法弄钱，否则就杀了她的奶奶。我手里的钱不够，所以想找你借一点。” 克里斯拿了一张抽纸，擦了擦手。 “缺多少？” “还缺两万。” 克里斯点点头，起身上楼，走进书房。 他从抽屉里拿了两叠钱，回到客厅，放在米娅面前。 米娅有点吃惊，她没想到克里斯会这么爽快。 “克里斯……” “米娅，你和布鲁诺来Ghost有年头了。我记得我还没有上大学的时候，你们就在Ghost。” “我在Ghost七年，布鲁诺比我晚了两年。” 米娅看了看桌上的钱，又看了看克里斯，低声回答道。 克里斯轻声道：“七年，你看，即便是家人，也很难七年如一日的经常见面。所以，我想说一些心里话，可能你不爱听。钱，我可以借给你，不要利息，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给我。我要说的是，这次你算是破财免灾，但下一次呢？你无法保证没有下一次，对不对？”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吉米和米利斯走在一起，如果我提出分手，他一定会杀了我。” “那就想办法解决他。” “怎么解决？” 克里斯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米娅。 “克里斯，你不知道米利斯那个人，那家伙很凶残。” 米娅似乎下定了决心，制止了布鲁诺。 “克里斯，我会和吉米分手，如果他再敢威胁我，那我就报警。” “你想明白就好，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 “谢谢！” 米娅道了声谢，把钱收好。 “米娅，你还是谨慎一点，需要我帮忙的话，不要客气。” 布鲁诺在一旁开口，满眼的关心。 克里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米娅，不由得笑了。 他站起身，说道：“你们现在没事吧，和我一起去一趟殡仪馆吧，我也想去看看。” “没问题。” 布鲁诺拍着胸脯。 克里斯让他把剩下的披萨带上，从客厅墙上取下车钥匙。 那是一辆经典的黑色福特野马，也是去年他大学毕业时，托马斯送给他的礼物。 原身对这辆车爱不释手，还找高手进行了改装。 只是没想到…… “克里斯，你没事吧。” 见克里斯站在客厅门口不动，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布鲁诺，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没事！” 克里斯笑了笑，收回思绪，迈步走出大门。 一辆火红色的野马谢尔比GT500出现在街道的一段，呼啸而来，在路边停下。 从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冲着克里斯吼道：“克里斯，该死的，你出院怎么不通知我，害得我昨天白跑了一趟。还有，你电话为什么关机？我找了你一整天。” 说着，车门推开，从车里钻出一个大块头。 这家伙是个白人，比克里斯高半个头。 他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张开双臂，过来一把搂住了克里斯道：“Bro，非常抱歉，前些天我和我叔叔去凤凰城那边的军事基地训练，昨天回来才听说了你的事情。” 白大个叫安东尼，绰号安大毛，是克里斯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死党。 “手机？” 克里斯当然知道什么是手机，只是他没有拿手机的习惯。 如果不是安大毛提起，他甚至想不起来还有这玩意。 “克里斯，你的手机我放在你行李包里，不过已经没电了，你没有看到吗？” 布鲁诺在一旁提醒。 克里斯这才想起来，连忙道：“你们等一下，我去看看。” 说着，他就返回屋内。 在书房里找到背包，他从里面翻出一部苹果手机。 果然，没电了。 他拿着手机往外走，但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身从书桌上拿起那盏养魂灯，匆匆跑了出来。 “没电了，我忘记充电了。” “没事，可以在车上充……你们要去哪里？” “殡仪馆，我正打算去殡仪馆看看。” 安大毛笑道：“那坐我的车吧，1967年经典款。” “所以，你今天找我，是想炫耀你的车吗？” “哈哈哈，当然了！”安大毛哈哈大笑道：“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完成我叔叔训练的奖励。” 克里斯走了过去，看着那火红的车身，经典的曲线，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这下你可得意了，她可真是个美人。” “当然，你不知道我叔叔给我的训练有多可怕，要不是为了她，我肯定坚持不下来。” “上车，上车！” 克里斯二话不说，就钻进车里。 福特野马？ 本来他觉得福特野马也不错，可看到安大毛这辆车，他觉得那辆福特也不太香了。 一旁布鲁诺和米娅相视一笑，也上了车。 两辆车伴随着谢尔比的轰鸣声，一前一后飞速离去。 ------------ 第五章 Ghost殡仪馆 安大毛开着车，直视前方。 克里斯坐在副驾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真正意义上，原身的朋友圈。根据原身的记忆，他和安大毛不仅仅是同学，还是同寝室的室友，更是康尼岛校区橄榄球队的队友。当然，纽约市里大学康尼岛校区的水平很差，甚至无法冲进NCAA的正赛圈。 安大毛是四分卫，克里斯是跑锋。 两人在四年同窗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安大毛是意大利裔美国人，家境很好，父母都是银行的高管，叔叔则是美国军人。 安大毛每年六七月都会跟随叔叔参加一次训练，这也是克里斯出事后，安大毛没有第一时间出现的原因。 “嘿，你有点不对劲。” “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不过很正常，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有点改变。我只是想说，Bro，我们是兄弟，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 克里斯扭头，看向安大毛，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暖意。 两千五百年前，有一个年轻人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语。 “无疾，别理那些宵小，我帮你。” 当时，他因为祖父故去，失去了在神宫的靠山，狼狈的离开桑台出任摄灵使。 那个年轻人叫熊槐，也就是后来的楚怀王。 “Bro，我没事的。” 克里斯笑着说道：“都过去了，我会振作起来。” “那你还要当法医调查员吗？” “啊？” “后天就要去法医办公室报到了，你想好是做验尸官，还是做法医调查员呢？” 克里斯这才想起来，原身在五月份通过了法医办公室的考试。 美国的法医制度，是一种法医和验尸官并行的多元化法医制度。 法医分为两种，一种是为zf机构工作的法医，比如警局，军队等机构，都有专门的法医部门；同时为了保证司法的公正公平，还有商业性的法医部门，同样可以提供法医文书。而这种商业性的法医机构，多数是由医院或者殡仪馆负责。 当然，这种法医是需要有医学资质才能担任。 另一种叫做验尸官，则不需要医学资质。只不过从权威性而言，比不得真正的法医。 这种法医，通常需要经过州法医办公室的考核。 有医生资质的，可以考验尸官/法医；没有医生资质的，则可以考验尸官/法医调查员。 克里斯大学拿到了两个学位。 一个是Forensic science（法证科学）学位，另一个是Funeral service（殡仪服务）学位。 所以，他没有资格考取法医，但是却可以参加法医调查员的考试。 “我差点忘了！” 克里斯挠挠头，看着安大毛问道：“你呢？决定做法医调查员了？” “我在等你的决定！我爸妈有钱，也不需要我费心。他们如今把希望放在我弟弟身上，我也乐得自在。”如果你要做法医调查员的话，那我就去找你做个伴。” “那你还年年去训练？” “哈哈哈，那是我的兴趣。” 克里斯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再考虑一下。” “那你尽快决定吧。” 两人说着话，就驶入了东16街。 羊头湾在二三十年前，还比较荒凉。 后来随着华人到来，这块区域才逐渐发展起来，隐隐有成为继布鲁克林和法拉盛之外的第三个华人居住区。但后来随着羊头湾越来越繁荣，来这里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华人社区主要集中在U大道附近，也就是羊头湾的B区。 而Ghost殡仪馆则坐落于东16街的街尾，临近C区，也就是黑人区。 汽车，在殡仪馆门前停下。 这是一座三层楼的建筑。 董明星当初来到羊头湾的时候，这里的房子和地价都很便宜。 他一口气买下了一整栋建筑，当时震惊了不少人。三十多年过去了，这家Ghost殡仪馆已经不复当年的名气，但是在华人区而言，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你家这殡仪馆可不算小啊。” 安大毛是第一次来Ghost，颇有些震惊。 布鲁诺拿着钥匙走过去开门，米娅则一旁介绍道：“据老板说，十年前这里的生意非常好，每天能举办三到五场葬礼。不过这几年生意不好做了，羊头湾增加了好几个鱿大人开的殡仪馆，他们和墓地关系更密切，所以生意比以前差多了。” 鱿大人的殡仪馆？ 安大毛疑惑道：“他们也做华人的生意吗？” “他们什么生意不做，只要能赚钱的生意，他们才不会在乎你是华人还是黑人，亦或者是白人呢。” 鱿大人？ 克里斯眉毛挑了挑，没有说话。 从原身的记忆里，他找到了关于鱿大人的信息。 虽然不多，但看得出来，原身并不喜欢鱿大人。 只不过在美国，鱿大人是一个禁忌，一个轻易不可碰触的禁忌。 “有多差？” 安大毛好奇问道。 “很差！” 布鲁诺走过来，轻声道：“前几年，我们一桩生意收费8000-15000元，这是火葬的价格；如果不火葬的话，收费在15000-30000元之间。可现在，土葬的生意几乎被鱿大人垄断了。距离这里最近的绿荫公墓，给鱿大人的价钱比我们便宜很多。”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接一些低端的生意。” 所谓低端生意，值得是火葬。 米娅一旁道：“而且今年的生意更差，上半年平均一天半才会有一桩生意，而且都是低端葬礼，盈利很低。如果不是托马斯有其他的路子，说不定就要赔本了。” “其他的路子？” 克里斯不禁有些好奇问道：“什么路子？” 布鲁诺看了一眼安大毛。 克里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这是我的兄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这个……”布鲁诺轻声道：“克里斯，你知道福林帮吗？” “福林帮？” “就是这一带的黑帮，都是华人。老板和福林帮的卢先生认识，所以会时常帮他们一些小忙。嗯，那种收费的小忙。” 最后，布鲁诺压低声音道：“我和米娅都干过。” 克里斯眉头皱了一下，扭头向安大毛看去。 安大毛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点上一支后，轻声道：“我当什么事，原来是这个。克里斯，你知道我外公是干什么的吗？他曾经是杰诺维塞家族的小头目。” 杰诺维塞家族？ 没听说过！ 不过看布鲁诺的表情，好像是一个了不得的存在。 克里斯走进大门，看着冷清的大厅。 “顺着这条过道直走，是焚化炉。”布鲁诺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介绍道：“下面是地下室，被老板改造成了停尸房，可以同时存放二百三十八具尸体。米娅，你把这里打扫一下，我带克里斯他们上去看看。” 米娅答应一声，顺手打开了大厅的冷气。 克里斯三人则乘坐电梯上了二楼。 “二楼是接待室，最里面是葬仪间，一共有两个葬仪间，左边那个是老板使用的，右边是米娅使用的。这里还有一个电梯，完成装扮后，我们会把客人从这里送到一楼的葬仪厅，然后进行焚化……嗯，三楼是休息室，还有老板的办公室。” 克里斯听着布鲁诺的介绍，走进了葬仪间。 他看了两眼，顺手把养魂灯放在葬仪台上，打量着房间里摆放着的各种机械设备。 葬仪师吗？ 他做过！ 要知道，他可是从神仕做起。 所谓什么，说穿了就是杂工，凡关乎生死的一应杂务，都是由神仕完成。 不过那个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好的环境。 而他们收整的尸体，不仅仅有人的尸体，更有妖魔凶兽的尸体，可比现在危险多了。 “东尼，看完这些，怎么感觉我这个法医调查员不做也要做了？” 安大毛忍不住笑了。 克里斯没有开口，只是打量着房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法医调查官？” 布鲁诺疑惑看着克里斯。 克里斯正要解释，忽听到从楼下，传来了米娅的惊叫声…… ------------ 第六章 福林帮的威胁（求收藏投票）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克里斯三人从二楼下来，一出电梯就看见十几个人堵在大厅里。 为首是一个亚裔，染着黄毛。 米娅被逼到了前台角落里，被两个亚裔围着。 布鲁诺见状，立刻冲了过去。 两个亚裔上前把他拦住，一把推到在地。 “都住手！”黄毛喊了一声，几个亚裔马上就停下来。 他点上一支烟，笑呵呵说道：“我们是来谈生意的，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说完，他看向了克里斯和安大毛。 “嘿，你就是克里斯吧，我叫卢约翰，你也可以叫我卢悦，愉悦的悦。” 克里斯拦住安大毛，伸手把布鲁诺拉起来，然后示意米娅躲到他身后。 “我是克里斯，有什么事吗？” 卢约翰嘿嘿一笑，坐在前台外面的高脚椅上。 “我听说过你，你是托马斯那老家伙的儿子。呵呵，托马斯之前是我们福林帮的合作伙伴。他现在死了，之前的合作也就无法再继续了。我今天路过这里，看到你开了门，所以就想问你一句，你这个地方卖不卖？毕竟，生意不好做啊。” 克里斯扫了大厅一眼，沉声道：“不卖！” “300万，你同意立刻付钱。” “我说了，不卖！” “兄弟，别这么倔。我是福林帮的，是我家老爷子对这里感兴趣。看在托马斯的面子上，我才给这个价钱。如果你不卖，我可以保证，以后你赚不到一分钱。” 布鲁诺在克里斯耳边轻声道：“他是卢先生的孙子，之前来过两次，没说什么事。” 克里斯笑了笑，看着卢约翰道：“家父和卢先生的合作我不清楚，所以不合作就不合作吧。只是这家殡仪馆是家父的心血，他虽然不在了，可我打算接着做。” “那就是没得谈喽。” 克里斯微微一笑，道：“很抱歉，让你白走一趟。” “呵呵，我刚才说了，你踏马的赚不到一分钱。” 卢约翰的脸色阴沉下来，站起身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灭，而后一挥手。 “给我砸了这里。” 十几个亚裔立刻一拥而上，开始到处乱砸。 “你们住手！” 布鲁诺忙上前阻拦，却被对方一脚踹翻。 安大毛见状，伸手往后腰摸去。 “东尼，你别动。” 没等安大毛拔出手枪，克里斯已经冲了出去。 踏步猛虎硬爬山，一个亚裔惨叫着便倒在了地上。 原身从小跟随董明星习武，身手不差。 如今的克里斯没有灵性，施展不出神宫术士的手段。可他却做过摄灵使，曾长年累月出没于蛮荒大泽。抢夺灵性，搏杀凶手，消灭野神……搏斗经验之丰富，绝不是现代人可以比拟。要知道神宫术士层面的战斗，称得上是惊天动地。 既然动手了，就要如狮子搏兔。 这些亚裔的身手很一般，仗着人多，欺负一下普通人没有问题。 但是面对克里斯这种级别的对手，就如同小孩子一样。 克里斯身形闪动，如行云流水一般。他的双手，双脚，身体似乎都变成了无坚不摧的武器。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人倒地不起。或是手脚折断，或是被打的吐血。 “克里斯，你还说不会空腹！” 安大毛兴奋不已，大声叫喊。 而卢约翰则吓得脸色发白，看着克里斯，露出惧色。 “你别过来！” 卢约翰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军用匕首，指着克里斯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两个警察冲进来，举枪对准了卢约翰，大声道：“警察，放下武器，趴在地上。” 卢约翰吓了一跳，连忙丢下匕首。 他敢和克里斯叫嚣，却不敢和警察叫嚣。 要知道，美式居合天下无敌，他敢不听警察的话，这些警察是真敢对他清空弹匣。 “约翰，你又闹事！” 其中一个警察显然认识卢约翰，上前把他按在地上，扣上了手铐。 这时候，另一个警察也收起枪，走了过来。 他是个白人。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了十几个亚裔，他摇摇头，呼叫了支援以及救护车。 “我认得你！” 他看着克里斯，皱眉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沙洛（Sschalow）警官，不关克里斯的事情。你也知道，克里斯昨天才出院，他今天是过来查看的。结果卢约翰就跑过来，非要克里斯把殡仪馆卖给他。克里斯不同意，他就让人动手。他还威胁我们说，如果不卖给他，就不让我们赚一分钱。” “克里斯，是这样吗？” 沙洛警官显然认识布鲁诺，也认识卢约翰。 他皱着眉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是我打的。”克里斯冷静说道：“他们要砸了这里，还威胁到布鲁诺和米娅，我只有动手。” “你一个人？” “是的，我一个人。” 沙洛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一个月前，我带人把你从托马斯家里救出来。当时你看上去快要死了，没想到……既然是这样子，那就跟我回警局，录一下口供。” “可以！” 这时候，又来了两辆警车。 几个警察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吓了一跳。 沙洛和他们说了两句，然后带着克里斯上了警车。 “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厉害。” 沙洛开着车，随口说道：“托马斯的事情，我很遗憾，希望你能早日走出阴霾。” “谢谢！” “我知道托马斯不简单，他和卢福林的福林帮有合作。” “这，我不太清楚。” 沙洛笑了笑，说道：“我不在意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想过问。羊头湾B区，一直和61局有非常亲密的合作关系，这些年治安也很好。托马斯活着的时候，很守规矩，所以我们也从不去找他的麻烦。克里斯，我和你说这些，你听明白了吗？” “我想，我明白了。” “很好！” 沙洛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道：“看样子，你打算继续经营Ghost。”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沙洛沉默片刻，沉声道：“不管你最终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有一个忠告给你：别惹事，守规矩。就像托马斯那样，你不给我们找麻烦，我也不会找你麻烦。” 看样子，托马斯和福林帮的事情，他应该知道一些。 “Deal。” 警车在61分局门口停下，沙洛带着克里斯往里走。 这时候，另一辆警车押着卢约翰也停在警局门口，两个警察押着卢约翰走出警车。 “克里斯，你给我等着。” 卢约翰从克里斯身边走过的时候，大声喊道。 克里斯则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沙洛道：“警官，他这样算不算是威胁我呢？” “当然。” “我可以告他吗？” 沙洛忍不住笑了，说道：“当然可以，只是我要提醒你，就算你打赢了官司，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好处？”克里斯撇了撇嘴，轻声道：“我有钱，托马斯给我留下了很多钱，我就是想让他在监狱里多住几天。” 沙洛哈哈大笑，带着他走到办公桌旁坐下。 “那倒是，托马斯那家伙确实不缺钱。” 他打开电脑，略显笨拙的敲击着键盘。 “克里斯，你会拆你死空腹？” “托马斯教我的。” “我就知道……” 沙洛笑道：“我以前问过他，结果他骗我说他不会。看样子，你已经得到了他的真传。” “警官，你认识托马斯？” “哈哈哈，我和他做过邻居，不过那时候还没有你呢。后来我搬去曼哈顿，只是没想到最后又回来了。” 沙洛把口供录好，随手把电脑关上。 “他虽然没有教过我空腹，但是却教过我一些刀术。克里斯，你记住我在车上和你说的那些话，好好做你的生意，别惹麻烦。现在的羊头湾和以前不一样了，有点混乱。如果你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遇到麻烦。” “谢谢！” 克里斯能感受到沙洛的好意，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黑胖的警察走了过来。 “莱文警长，有什么事情吗？” 莱文手里拿了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他看了一眼克里斯，对沙洛说道：“情况有点变化，现在有人控告这位克里斯先生，故意伤害！” ------------ 第七章 恶意（求收藏投票追读） 恶意，浓浓的恶意！ 克里斯目光漠然，看向莱文。 他认识莱文！ 在他住院的时候，莱文曾出现过，代表警方询问过一些问题。 不过，那一次见面，克里斯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而现在，他清楚捕捉到了。 灵性稀薄，难以感知。 但经过三十多天的休养，克里斯一直在尝试修炼。 所以他可以确定，这个黑鬼想找他麻烦。 “莱文警长，请听我解释……” “沙洛，这位克里斯先生打伤了十七个人，其中六个人手臂骨折，八个人腿骨折，还有三个肋骨断了。其中一个伤势比较严重，目前正在医院抢救，你明白吗？” 说着，莱文看了一眼克里斯，道：“先把他关进拘留室。” “我可以找律师吗？” 克里斯见沙洛不说话，于是开口说道。 “这是你的权利。” 不等莱文回答，沙洛抢先道。 他走上前，一把攫住了克里斯的胳膊。 “别冲动，什么都别说，等你的律师过来。”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克里斯能够听见。 克里斯有冷漠看了莱文一眼，也不反抗，跟着沙洛走了。 来着克里斯的背影，莱文眼中闪过一丝阴沉。 “卢约翰在哪里？” “在审讯室，沙洛警官说他会进行审讯。” “不用了，我先看看再说。” 莱文说着，晃动臃肿的身体，朝审讯室走去。 拘留室在警局一楼。 沙洛把克里斯送进去之后，低声道：“看起来，你要有麻烦了。” “我知道。” “你得罪过莱文？” “我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在医院里。” “好吧，我先去看看情况，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托马斯都教你些什么？你这小子出手也太狠了。现场我没有留意……如果对方真要起诉你，估计会很麻烦。” 克里斯面无表情说道：“我这算不算守规矩呢？” “哈！”沙洛愣了一下，哑然失笑道：“行了，别记在心上，不会有事情的。” 说完，他转身走了。 克里斯目送沙洛离去，后退两步，靠墙坐下。 虽然不知道莱文那突如其来的恶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想来应该和托马斯有关。 那个老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殡仪馆的老板。 他是上世纪八十年的黑帮份子。 他是邪教信徒。 他…… 托马斯原本清晰的形象，突然变得模糊了。 真是麻烦啊！ 克里斯在心里叹息一声，靠着墙，缓缓闭上了眼睛。 “嘿，Bro，犯了什么事？” 拘留室里当然不会只有克里斯一个人。 刚才沙洛在，犯人们不敢惹事。而今只剩下克里斯一个人，那些犯人也就躁动起来。 克里斯睁开眼，向对面看去。 一个老黑站在那里，摇头晃脑的问道。 那股子浓浓的恶意扑面而来，克里斯眉头不由得一蹙。 他不想理睬对方，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嘿，我在问你话呢，你踏马的为什么不回答？” “说话啊，你踏马的是哑巴吗？” 见克里斯不理他，黑人生气了。 而牢房里的其他人则哄堂大孝道：“罗斯，你太逊了，连眯眯眼都不怕你，你实在是太逊了。” “眯眯眼，你踏马的想死吗？” 克里斯猛然睁开眼，厉声道：“闭嘴，你这个黑鬼。” 对面的牢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紧跟着，几个黑人都站起来，冲着克里斯吼道：“眯眯眼，你刚才说什么，你踏马的找死吗？” “你死定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克里斯慢慢站起来，走了过去。 “你们几个，去死吧！” 黑色的眼瞳泛起一抹虚白光，旋即消失不见。 而对面牢房的几个黑人都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间相互攻击起来。 秘术：错乱。 这是一种桑台云中君神宫里的一门小术式，威力并不大。 通过精神冲击，造成对手的精神错乱，并陷入幻境之中。这门术式的杀伤力很一般，精神力强一点的普通人就能够对抗。它的优点是，消耗灵性少，施法简单。 不过对于克里斯而言，这么一下，就耗去了他半丝灵性。 要知道他重生后，三十天也只凝聚了三丝灵性。 如果不是隔着监牢，他是真不想使用。 只是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术式，居然会让几个黑人陷入癫狂。 眨眼功夫，这几个黑人就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 外面的警察也冲进来，看到这一幕后，大吃一惊。 “你们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沙洛也出现在拘留室门口。 “他们怎么回事？” 他看着克里斯问道。 “我不知道啊，他们突然就打起来了，好像疯狗一样。” 克里斯一脸无辜。 沙洛倒是没有怀疑他，因为克里斯是独自一人被关在另一个牢房里。 “感觉像是嗨大了。” 另一个警察在查看了情况之后，对沙洛说道：“新玩意吗？还踏马的有延迟性？” 沙洛，也感觉有点头疼了。 “警官，我建议抽血化验一下。” 站在沙洛身后，一个西装革履，头发花白的老人开口道：“不过，我希望优先办理我当事人的事情。” “当然！” 沙洛警官挥了挥手，示意警察去查看黑人的情况。 他走到克里斯的牢房门口，打开牢门。 “克里斯，你可以走了。” 克里斯疑惑问道：“撤诉了？” “没有，不过你的律师来了，已经给你办了保释。那些家伙先动手，你是正当防卫。但他们要继续控告，所以在庭审之前，你不能离开纽约，并且随传随到。” 克里斯的目光，落在了老人的身上。 “克里斯，好久不见。” “安德烈律师，你好。” 他认得老人，是托马斯的律师，同时也是他的律师。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安德烈朝他招了招手。 克里斯走出牢房，就听沙洛在他耳边道：“卢福林也来了，如他执意要追究的话，怕是要打一场官司。对了，卢约翰也被保释了，他现在一口咬定，是你先动手。” “谢谢！” 克里斯点点头，走到了安德烈身边。 安德烈也不啰嗦，扭头就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警局。 一个老人站在警局门外，卢约翰则站在他的身后。 看见克里斯，老人走了过来。 “克里斯，非常抱歉发生这种事。你要知道，我和托马斯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并不想这样。约翰有错，但你出手实在太狠了！这样吧，五百万，殡仪馆归我，咱们两清，怎么样？” 老人温和说道：“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麻烦。” 安德烈笑呵呵开口道：“卢先生，你这句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威胁克里斯？” “哈哈哈，安德烈你不懂我们华人的交流方式，我只是担心那些伤者的家属不肯罢休。克里斯刚经历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只是从长辈的角度，不想他惹麻烦。” “卢先生，你很清楚，官司我们稳赢的。” “我知道，可是十七个人，你知道，打官司很麻烦，要花钱的。” “是吗？”安德烈笑呵呵说道：“卢先生怕是误会了，克里斯现在是一个有钱人。” 老人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 他看了一眼安德烈，又看了一眼克里斯。 “既然这样，我可能是瞎操心了。”他旋即又露出笑容，轻声道：“克里斯，我们都是华裔。老家有一句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出门在外，团结最重要。” “你慢慢考虑，想通了，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老人转身离去。 卢约翰怨毒看着克里斯，伸手点了点他。 “约翰，走啊。” 卢约翰这才低着头，跟在老人身后离去。 安德烈笑着说道：“克里斯，再考虑一下？五百万卖掉Ghost，说实话也还算公道。” 克里斯漠然看着老人离去，撇了撇嘴，轻声道：“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 第八章 托马斯的遗产（求收藏，求投票，求追读！） 黑色劳斯莱斯沿着U大道平稳行进。 安德烈递给克里斯一杯威士忌，笑呵呵问道：“克里斯，你刚才在警局门口那句话，是中国话吗？” “是的。” “我听不懂，但感觉是在骂人。” 克里斯笑道：“你的感觉没错，我就是在骂人。” 根据记忆，安德烈会说中文，不仅会说普通话，而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魔都方言。 只不过克里斯刚才是用春秋战国时的楚音。 别说安德烈了，就算是如今土生土长的荆楚人，也不可能听的明白。 “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Ghost。”安德烈喝了一口威士忌，突然提高声音骂道：“该死的小混球，我给你电话你关机，发邮件你也不回。如果不是布鲁诺打电话，我甚至不知道你又惹了麻烦。” “我，脑子有点乱。” 克里斯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道。 昨天布鲁诺把他送回家的时候，提醒过他，让他联系安德烈。 但是他扭头就忘了…… 安德烈是托马斯的私人律师，同时也是克里斯的私人律师。 他在从九十年代就服务于托马斯，最开始只是世达律师所的一个小律师。后来得到了托马斯的帮助，他一步步成长为而今世达律师所的合伙人，纽约顶级律师。 当初克里斯被托马斯收养，也是安德烈帮忙办理的手续。 他和托马斯有三十多年的交情，也是托马斯最为信任的人。 在安德烈眼里，克里斯和他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眼中闪过一抹哀色，安德烈叹了口气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相信我，托马斯只是受到了魔鬼的蛊惑……克里斯，你是个好孩子，不要怨恨他。” “我会的。” 汽车很快就来到Ghost门口。 安德烈和克里斯下车，迈步走进了殡仪馆。 米娅坐正在打扫，看到克里斯，她连忙迎上来，和克里斯拥抱了一下。 “克里斯，你回来就好，刚才真的把我吓坏了。” 克里斯安慰了米娅两句，轻声道：“安东尼和布鲁诺呢？” “安东尼先生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先走了。他让我转告你，明天会联系你……对了，这是你的手机，我已经把电充满了。还有，布鲁诺去茂比利街进货了。” 进货？ 克里斯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 茂比利街是纽约的丧葬一条街，也是各种丧葬用品的批发地。 “OK，我和安德烈叔叔有点事，你把这里打扫干净后，等布鲁诺回来，然后赶快去把你的麻烦解决掉。” “好的。” 米娅点点头，又和安德烈打了个招呼，转身干活去了。 “安德烈叔叔，咱们上去吧。” 安德烈笑了笑，示意克里斯带路。 两人乘坐电梯上了三楼，安德烈如老马识途一样在前面，走进一间办公室。 这是一个套间，外面是办公室，里面是一间卧房。 安德烈从酒柜里取出一瓶尊尼获加，倒了一杯之后，在沙发上坐下。 “克里斯，坐下吧。” 他显然经常来这里，所以一切都显得那样驾轻就熟。 克里斯笑了笑，在一旁坐下。 “2012年，托马斯曾立下一份遗嘱；不过在去年四月，又进行了一次更改。根据他的遗愿，他死后一切财产都由你来继承。除了这间殡仪馆和他现在居住的房子之外，他在羊头湾有两栋公寓楼，一栋是金斯广场旁边的绿地公寓，还有一栋是在海洋街，医药中心旁边的克里斯公寓。” “克里斯公寓？” 克里斯有些惊讶问道：“就是水族馆后面的那栋克里斯公寓？” “是的！” “那是托马斯的产业？” “昂！” “我每次路过水族馆都会看见，东尼当时还问我，那个克里斯和我有什么关系。” 安德烈哈哈笑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这两处公寓楼是托马斯三十年前买下来的，当时我还是刚出茅庐的实习生，这也是我从业后第一单委托。那时候很便宜，不过现在嘛……估值应该在三千万以上。” 克里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两栋公寓现在都已经出租出去，每个月的租金一共是八万七千美元。这笔钱，这笔钱都存在托马斯为你开设的一个基金账户里，一共是三百七十四万美元。” 安德烈说完，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摞文件。 “除此之外，托马斯在布鲁克林公园地区还有三间房子，在法拉盛有两间，总价值大约两千七百万。其中布鲁克林的三间和法拉盛的一间已经出租，每月租金三万六千美元。这些租金，是记在你另一个信托基金名下。还有，托马斯在洛杉矶有两处房产，旧金山有一处，迈阿密有一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文件递给克里斯。 “托马斯的信用优异，没有任何负债。他在富国银行的账户里共有一百三十四万美元的存款，另外还有价值约八百万美元的债券和股票。和他的不动产相比，他的现金不算很多。OK，这就是他名下的所有财产，估算下来，共七千八百万美元。” 根据原身的记忆，七千八百万美元，绝对是一笔巨款。 只不过克里斯对这些，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安德烈叔叔，这些遗产的遗产税……” “这个你放心，托马斯之前都有过安排，你不必担心缴纳不起遗产税。” “不是，我有一个问题，我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你？” “不算托马斯留给我的这些。” “托马斯生前一共为你建立了三个信托基金。” 安德烈从公文包里又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克里斯。 “这三个基金里面，一共有一千二百三十七万美元。这些钱会从明年一月二日开始，以其他名义，每月按时转入你的私人账户。” 克里斯接过文件，认真看了一遍。 “有问题吗？” “昂！”克里斯点点头，轻声道：“我昨天收拾房间的时候，在托马斯的保险箱里发现了一份地契，是托马斯以我的名义，在蒙大拿的刘易斯墩购买的一个农场。” “哦，这件事我知道，手续是托马斯委托我来办理的。” 安德烈笑着说道：“那个农场是你名下的财产，从2008年开始，委托给西雅图一家公司进行管理。每年的管理费用是通过董氏家族信托基金支出，所产生的利润，也会转入这家基金。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托马斯为什么买它？经营农场需要大投入，否则很难赚钱。所以这家农场到目前为止，一年只有几万的收益。” 原来如此，怪不得安德烈都不懒得提及。 “那这个农场现在价值多少？” “15年柯林斯家族曾报价两千一百万美元试图收购，但被托马斯拒绝了。现在嘛，估计会低一下，估价1800万到2000万美元之间，而且不太容易找到买家。” 安德烈说完，靠在了沙发上。 “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你可以再找个律师来帮忙，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之后的事情，你可以继续委托我来办理，也可以找一个你信任的律师办理，都可以。” 克里斯没有回答，而是简单翻阅了一遍所有的文件。 “安德烈叔叔，你是托马斯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希望接下来，还是由你来负责这些事情。你知道，我和托马斯一样，不太擅长这些事情。” 通过敏锐的六识，克里斯能够感受到安德烈的关心和善意。 他需要有人帮他处理这些事情，与其找其他人，倒不如继续由安德烈来负责。 他和托马斯认识三十多年，帮助托马斯把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而且，他是大律师，一个名气大，能力强，人脉广的大律师，可以帮助克里斯解决很多麻烦。 克里斯也确实想不出一个可以替代安德烈的人选。 ------------ 第九章 业火（求收藏，求追读，求投票！） 天黑了。 入夜时起了风，驱散了笼罩在羊头湾上空的酷热。 “那就先这样吧。” 安德烈走出Ghost的大门，一边走一边交代道：“这两天你有时间的话，来我事务所一趟，把委托合同签了。你不知道，托尼他们对接下来和你的合作非常重视。” 克里斯点了点头。 当然会重视！ 如果不是安德烈今天过来，克里斯甚至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坐拥亿万美元资产的富翁。 对一个亿万富翁而言，任何重视都不足为过。 “安德烈叔叔，谢谢！” “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还有，托马斯的案子已经结案了，他的尸体也该入土为安了。我已经和FBI那边谈妥了，你随时可以过去领取，这是你的责任。” 按道理说，托马斯的尸体应该是由61分局保管。 但由于案情涉及到了邪教，所以FBI插手，抢走了托马斯的尸体。 “我明天就去办手续。” 安德烈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轻声道：“别怨恨他，其实你我都知道，他有多么爱你。” “我知道！” 克里斯正色回答。 说实话，他并不怨恨托马斯。 如果不是托马斯，估计他现在也不可能重生。 “对了，你要小心那个卢福林。” 安德烈上了车，突然放下车窗，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家伙不简单，我估计他不会善罢甘休。” 克里斯问道：“为什么？Ghost好像也没什么吧。” “他背后，有鱿大人的殡葬行业协会支持。” “殡葬行业协会？” 安德烈轻声道：“如今不比以前，鱿大人涉足了殡葬行业，并且逐步形成了垄断的趋势。以前纽约六成以上的殡仪馆是由华人经营，可现在呢？几乎都被鱿大人收购了！除了茂比利街中华长寿、华永生和五福三家殡仪馆，也是因为他们有洪门背景。” “殡葬业，没那么值钱吧，鱿大人怎么会盯上呢？” “在美国，除了军队，哪里没有鱿大人的影子？生老病死是人生大事，鱿大人怎么可能不关注。更何况，这行业的水很深，所以卢福林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我知道了！” “不过你也别担心，你现在是有钱人了，卢福林想要动你，没那么容易。有什么问题，就给我电话，千万别乱来。” 安德烈嘱咐完，示意司机开车。 克里斯站在路边，目送汽车消失在16街的街口，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布鲁诺和米娅已经下班了，Ghost此时格外安静。 克里斯走到门口，突然一拍额头。 该死，我怎么回去？ 他白天是坐安大毛的车过来，如今布鲁诺和米娅也不在…… 算了，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 两千五百年前，他风餐露宿。 很多时候天为被，地为床。 Ghost虽然有点冷清，可条件比之当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那就将就一下吧。 不远处就有一辆卖热狗的餐车，克里斯买了三个热狗套餐，晃悠悠回到Ghost。 把大门关好，然后关闭了前台的灯。 他乘坐电梯上了三楼，回到办公室。 托马斯的办公室面积不小，仅外间就有四十平方。 里面的卧室，差不多六十平房，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厕所里还有浴缸，还可以泡澡。 衣橱里陈列着十几套衣服。 有西装，唐装，衬衣……反正种类倒是挺齐全。 克里斯打开电视，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他拿起手机，有些好奇的打开手机，刹那间，手机叮咚乱响，各种未接电话、信息，邮件还有社交媒体的信息一窝蜂的过来，让克里斯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 他知道怎么用手机，但是却从没有使用过来。 坐在那里，好半天才算把功能弄清。 先给安大毛打了个电话，这家伙正在家里陪父母吃饭。 他在得知克里斯已经没事了以后，也松了一口气，在电话里和克里斯闲扯起来。 “我都没想到，安德烈·史蒂夫居然是你的律师。” “是啊，他和托马斯是老朋友，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你说的轻巧，你踏马的知道他有多厉害吗？只要是他负责的案子，就没有输过。” “那我不太清楚，反正托马斯和我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委托他处理的。” 克里斯说着，咬了一口热狗。 他对食物的要求不高，说实话在他那个时代，也很难说能有什么可口的美食。 “对了，明天帮我个忙。” “什么事？” “我要去FBI那边处理托马斯的尸体，我的车在家里，你明天过来接我吧。” 安大毛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还在殡仪馆？” “废话，布鲁诺和米娅都不在，我今天又没开车。” “Bro，你可真够惨的，你不害怕吗？那可是殡仪馆啊！” 听着安大毛幸灾乐祸的声音，热狗也不香了。 “别废话了，记得明天早点过来，挂了。” 说完，他也不等安大毛回答，就挂了电话。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看上去有点老年痴呆症的老家伙的演讲，絮絮叨叨，没有一点意思。 这家伙有七八十了吧，居然还要参加竞选？ 你大美利坚是没人了吗？ 克里斯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把电视转到了HBO频道，可真踏马的刺激。 我养魂灯呢？ 他突然想起养魂灯，于是连忙站起来。 从电梯来到二楼的葬仪间，克里斯一眼就看见那盏摆放在葬仪台上的养魂灯。 伸手准备拿起，又突然停了下来。 不对劲！ 克里斯敏锐觉察到，养魂灯内竟然出现了一丝灵性。 很稀薄，而且很不稳定。 他连忙把养魂灯拿起来，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没错，这养魂灯里，的确出现了一丝灵性！ 比不上他体内灵性的纯粹，很驳杂，但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要知道，他昨天晚上可是检查过，养魂灯里一点灵性都没有。今天早上，他又专门确认对了一次。 那这灵性，从何而来？ 克里斯即困惑又激动。 困惑的是，他不知道灵性的来源；激动则是这天地间还有灵性。 只要能找到源头，那么他就可以重新修炼。 想到这里，克里斯再次打量起这间葬仪间。 白天他过来的时候，养魂灯内绝对没有灵性。他把养魂灯放在这里，结果现在却产生了一丝灵性。 这说明，这间房间有问题！ 他犹豫了一下，消耗了体内半丝灵性，手掐幽冥指诀，在眉心处一抹。 秘术：灵瞳 整个世界，一下子失去了原来的色彩，只剩下黑白两色。 他发现，在这个房间里漂浮着一抹一抹细小，宛如蝌蚪似地气。 这种气，数量不多，且很隐蔽。 如果不是克里斯的灵瞳秘术，即便是最顶级的仪器，也难以发现。 牠们在空气中飘浮，忽聚忽散。 而且每一次聚散，都会产生消耗。 好在，这种消耗的速度很慢，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阻止牠们的消耗…… 是摆放在葬仪间角落里的那尊神像！ 克里斯收起灵瞳，走了过去。 那是一尊地藏菩萨的神像，不过克里斯并不认识。 正是这尊神像的存在，在无声无息中延缓着灵性的消失。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 神龛两边是一副对联。 而神像前，则供奉着一本《地藏十轮经》。 克里斯拿起经文，翻看了两页。 咦，倒是有点意思！ 和他之前所学的《大司命存真歌》完全不一样，但究其根本，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葬仪间里，确有灵性。 但是太杂，必须要重新凝聚，而后加以净化才可以。 克里斯想了想，脸上流露出肉痛之色。 他单手托起聚灵灯，食指和拇指轻轻搓揉，片刻后口中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 秘术：虚白业火。 一蓬黄豆大小，散发着苍白光芒的火焰，骤然出现在养魂灯中。 灯盘里的那只青铜飞鸟原本紧闭着，却在火焰出现之后，慢慢张开了嘴巴…… ------------ 第十章 布鲁诺的求救（求收藏，求追读，求投票！） 一蓬业火，直接消耗了一丝灵性。 克里斯有点心痛，但心里也清楚，有舍才有得。 飞鸟身上的斑驳锈迹，伴随着业火点燃，慢慢褪去。 紧跟着，飞鸟脚下的那一株青铜扶桑树也开始泛起一抹朦朦光晕，托盘内仿佛有氤氲流转。 养魂灯，活了。 克里斯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把地藏菩萨的神像挪开，然后把养魂灯摆放在神龛里。 不晓得这间葬仪间，能凝聚多少灵性。 他退后两步，看着养魂灯上的业火，脸上浮现出一抹少见的笑容。 不管怎样，至少有进步！ 克里斯拿着那本《地藏十轮经》返回三楼，把剩下的两个热狗吃完。 在浴室里冲了一个澡，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后，这才躺在沙发上，拿起经书翻看起来。 这是和九神体系完全不同的体系。 简单一点来说，九神体系的步骤是：供奉祂、观察祂、融入祂、掌控祂。 而《地藏十轮经》的修炼步骤则是：供奉祂、观察祂、融入祂、成为祂。 前面的步骤大同小异，差别就在最后一步。 掌控和成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一个是让神灵为我所用；而另一个，则完全看不到这一点。 孰高孰低，也许各有判断吧。 不过，这个地藏体系中的某些理论倒是挺有意思，克里斯感觉有不小的收获。 I’ve been a liar，been a thief （我曾口吐谎言，偷窃劫掠） Been a lover，been a cheat （曾有过爱情，也曾怀有二心） All my sins need holy water，feel it washin’ over me （只有圣水将我洗礼，才能把我的罪孽洗清） 摆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埃米纳姆的《RIVER》在房间里回荡。 克里斯手忙脚乱坐起来，拿起了手机。 这什么铃声，真踏马的难听！ 克里斯甚至有一种被污染的感觉，连忙接通了电话。 一会儿就换铃声！ “昂！” “克里斯，我是布鲁诺。” “布鲁诺啊，什么事？” 克里斯听出了对面是谁，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 “克里斯，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殡仪馆……布鲁诺，发生了什么事？” 克里斯听出布鲁诺的声音有点颤抖，连忙问道。 “我杀人了！” “什么？” “不，不关你的事，是我杀的。” “米娅？” 话筒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克里斯的耳朵真尖，一下子就听出是米娅的声音。 “是的，是我，米娅。” 米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布鲁诺抢过了电话，声音有点发颤道：“克里斯，是这样。我陪米娅来找吉米，想要把事情做一个了断。可是吉米却不同意，还说诬陷我和米娅……他让我再拿五万，否则就会找我家人的麻烦。米娅和他吵了起来，那家伙喝醉了，打了米娅。” “然后呢？” “我过去帮米娅，一不小心把吉米打死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是我……” “米娅，闭嘴！” 克里斯突然一声低吼。 他站起来，挠了挠头。 “布鲁诺，过来接我，马上！”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二十分钟。” 克里斯挂了电话，有点头疼。 如果原身还活着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克里斯不太清楚。 其实他也不太想管这种事情，但是牵扯到了布鲁诺和米娅。 在医院苏醒之后，布鲁诺和米娅每天都会过去探望他，还会陪着他说话，散心。 当其他人的目光中隐藏着嘲笑、不屑和可怜的时候，布鲁诺和米娅却没有，他们就像是家人一样的陪着他，害怕他想不开。当时刚苏醒的克里斯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能用冷漠来遮掩。但布鲁诺他们并不在意，给了克里斯很多温暖和关怀。 所以，克里斯不能不管。 他看了一眼办公室，见办公桌后面放着一个保险柜，于是走了过去。 按照昨夜打开托马斯家里保险柜的密码，顺利打开了保险柜，里面除了一把手枪和两盒子弹之外，再无他物。 克里斯取出手枪，检查了一下之后，插在后腰。 他目光扫过办公桌后面的博古架，走上前从刀架上拿起了摆放在上面的刀。 是一把唐横刀。 克里斯拔刀出鞘，只见刀身泛蓝，刀纹瑰丽，刀口闪过一抹血光。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克里斯眸光一闪，口中发出‘啧啧’的声响。 托马斯的胆子不小，干把杀人的凶器，如此堂而皇之的摆放在办公室，且没有人发现。 他收到入鞘，又从卧室的衣柜里取了一件卫衣套在外面。 克里斯个头不低，一般人的衣服很难合身。 可托马斯的衣服倒是很合适，所以托马斯的个头估计和他相差不多。 收拾好之后，克里斯找了块布把刀包起来，然后下了楼。 他打开大门，就见布鲁诺的车正好停下。 “克里斯……” 克里斯转身关上门，快走几步，上了车。 “开车！” 布鲁诺也不啰嗦，发动汽车。 “米娅呢？” “还在吉米那边。” “只有她一个人？” “还有吉米。” 克里斯斜眼看了布鲁诺一眼，“吉米不是死了吗？” “那只有她一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鲁诺已经冷静很多，只是声音还有点颤抖。 他轻声道：“我们找到吉米，米娅把钱给了他。一开始，他看上去挺正常的，但是在听到米娅说要和他分手之后，就变得有点暴躁。他开始骂我米娅，说我和米娅有一腿……” “这种细节不用说了！” 克里斯道：“布鲁诺，我怎么觉得你挺享受这种说法。”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看着布鲁诺面红耳赤的解释，克里斯忍不住笑了。 “好了，接着说。” “吉米越说越激动，还说让米娅再给他五万块。他们就争吵起来，那家伙突然动手打米娅，我就上去阻止。可是吉米比我强壮，而且可能嗨大了，我不是他的对手。于是米娅就过来推开他，他又去打米娅。我一着急，顺手拿起一根棒球棍，就打在吉米的头上。” 布鲁诺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确。 “克里斯，我该怎么办？” “别急，先过去看看。” 两人说着话，很快来到事发地。 “Canarsie码头？” 克里斯下了车，忍不住问道：“吉米怎么住在这里？这里距离西6街可够远的啊。” “他欠了米利斯钱，最近根本不敢回西6街。而且他的房子早就卖了，现在是住在废弃的房车里。这边是Canarsie码头工会的地盘，他在这里打工，米利斯他们也不敢过来。” “怪不得！” 克里斯跟在布鲁诺身后，走进一片废弃的工地里。 “他自己住，周围也没人。” “这家伙混的这么惨，米娅怎么看上他的？” “我不知道，不过我有一次听米娅说，他以前不是这样。” 克里斯拎着刀，耸了耸肩膀。 两人来到一辆破旧的废弃房车前，布鲁诺上前敲门。 门开了，米娅一身是血的站在门口。 那件漂亮的黄色碎花连衣裙，此刻被鲜血染红了一半。 她的身子不停颤抖，看到克里斯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克里斯……”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克里斯制止了米娅，把身上的外衣脱下，丢给米娅。 “先穿上。” 他走进房车，就看见一个健壮的黑人倒在血泊里。脑袋被打开了一个洞，鲜血混合着脑浆子流了一地。 “布鲁诺，你可真够狠的。” 克里斯看了一眼，然后从床上抽起床单，丢在尸体上。 “包好，放车上。” “昂？” “把尸体包起来放到后备箱里，米娅过来清理一下，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好！” 米娅这会儿也冷静许多。 她套上卫衣，把车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顺手还把放在床上了三万美元收进包里。 “这些血……” “不用管他，关键是别留下痕迹。” 克里斯催促米娅离开，随后转身走出房车。 只是在出去的一刹那，他消耗半丝灵性施展了一个净化的小术式，抹去了所有痕迹。 “上车，回殡仪馆。” 克里斯边催促，边上了车。 “回Ghost？” 布鲁诺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道。 “想办法把尸体处理干净，等几天也就风平浪静了。” “你是说……” 克里斯点点头，轻声道：“只要没有尸体，就没有案件。吉米这种小杂碎，根本没人关注。米利斯会认为他欠债跑了，到时候就算他找米娅也没办法。因为米娅已经把钱给他了……这一点，你可以作证，我也可以作证，他就是带着钱跑了！” ------------ 第十一章 处理后事（求收藏，求追读，求投票！） 米娅坐在后排，一言不发。 看得出，她吓坏了。 布鲁诺倒是显得镇静许多。这一点从他一路都可以平稳驾驶，就能看出些端倪。 甚至，他还说了几句骚话，让米娅渐渐平静下来。 克里斯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 这一天，可真热闹啊！ “克里斯，有警察。” 车速骤然降下来，布鲁诺有些紧张了。 而后排的米娅，呼吸随之急促，双手握成了拳头。 在进入U大道的街口，有警灯闪烁。 一个警察一手拿着荧光棒，一手放在腰间的枪柄上，冲着布鲁诺挥舞。 “别紧张。” 克里斯平静道：“好像是沙洛警官。” 说话间，汽车已经停在警察身边，克里斯随即放下车窗。 “沙洛警官。” “克里斯？布鲁诺？米娅？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一起？” 布鲁诺的额头，渗出虚汗，而米娅则脸色发白。 克里斯依旧很平静，语气平缓道：“茂比利街华永生殡仪馆的老板找我谈点事情，正好遇到布鲁诺和米娅在那边采买葬仪品。一起吃了个饭，所以回来晚了。” 说着，他还把头探出车窗，看了一眼路边的警车。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下班？” “临检，没什么事。” 沙洛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烦躁。 看得出来，他有点不高兴。 往车里看了一下，他随即摆了摆手道：“走吧，早点回去。” “OK，警官辛苦了。” 克里斯说着，就缩回身子，冲布鲁诺使了个眼色。 布鲁诺也冷静了，立刻发动汽车，驶入了U大道。 “该死，刚才吓死我了。” “我也是！” 米娅在后排，突然幽幽开了口。 克里斯听得出来，她已经完全平静了。 汽车，在殡仪馆门外停下。 米娅下去开门，布鲁诺则打开后备箱，把吉米的尸体扛进殡仪馆。 “放在哪里？” “先放停尸房，再找机会处理掉。” 当然，他们可以现在就用焚化炉烧掉尸体。 只是启动焚化炉的动静太大，这半夜三更的，会惊动周围邻居。 谁家正经人半夜三更开焚化炉？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殡仪馆里在焚化尸体吗？ 最好的办法，是放在停尸间。 等到焚化其他尸体的时候，顺带着把吉米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 “克里斯，你可真冷静。” 布鲁诺把尸体放好，从冰箱里拿了三瓶啤酒。 米娅直接用牙齿咬开了瓶盖，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再长出一口浊气。 “我可是殡仪服务专业，又不是没见过尸体。再说了，纽约这个城市，每天都有抢劫、枪击、杀人的案件发生。我去过柏树山（Cypress Hills），所以也没什么。” “该死的，你竟然敢去柏树山？” 布鲁诺一口半瓶啤酒，而后一声惊呼。 柏树山，纽约的杀戮之地。 位于布鲁克林区，隶属于75分局管辖，面积5.5英里，也是纽约最危险的区域。 根据纽约警局通报，仅上半年柏树山共发生48起枪战。 是枪战，而不是枪击。 那是一个连警察都不愿出警的地方。 柏树山有个笑话，如果枪战发生时你打电话报警，警察能够在两小时内出现，那一定是走错路了。 克里斯喝了一口啤酒，笑了笑，没有回答。 美国大学生是一个特别喜欢找死的群体，青春期，荷尔蒙爆棚，总喜欢做一些特别的事情来引起关注。 原身也是这种人，和安大毛去过柏树山。 根据原身记忆，那的确是一个让人感到恐惧的地方…… “好了，就这样吧，都结束了。” 克里斯把啤酒喝完，起身说道：“大家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米娅，把今晚忘掉，并且想办法告诉大家，你已经把钱给了吉米，而且和他分手了。布鲁诺照常做事，私底下可以diss吉米，然后什么都不要做。” 经过今晚，布鲁诺和米娅对克里斯的感官发生了巨大变化。 之前，他们觉得克里斯挺可怜的，被养父献祭，差点丢了性命。 而现在，他们觉得克里斯是他们的主心骨。从他波澜不惊的处理吉米的尸体能看出，这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也许在克里斯身上，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但这是好事！ 纽约这块土地，从来不相信软弱。 你越软弱，就越有人欺负你。 可一旦你强硬起来，那些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家伙，就会改变态度。 “对了，这附近哪里有书店？” “书店？” “就是卖书的地方，最好有中文书。” “11街的‘唐恩的书店’，托尼是老移民，祖上三代都是开书店的，他那里的书最多，中文书也不少。不过听说他想关店了。现在的人，愿意看书的不多了。” “不看书干什么？” “逛油管，刷抖音……买书，太贵了。” 克里斯默默记下了书店的名字。 布鲁诺和米娅都平静下来，于是告辞离去。 克里斯则关上大门，乘坐电梯上了三楼。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加之昨天又一晚上没睡，他也有些困倦了。 洗了个澡，他径自倒在了大床上。 直到手机响起，他才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 看看手机，早上九点。 他迷迷糊糊接通，里面传来安大毛的咆哮声。 “该死的克里斯，你踏马的让我一早来接你，赶快开门！” “来了来了！” 克里斯清醒了一些，起身走出办公室，坐电梯下楼。 没等他开门，大门从外面打开了。 布鲁诺和米娅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气冲冲的安大毛。 “你搞什么鬼，九点了！” “昨天睡得有点晚，你等我一下。” 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又进了电梯。 在楼上洗漱了一下，又换了一身唐装。 把那把唐刀放回刀架，又把手枪收进了抽屉，克里斯这才精神抖擞地拿着电话下楼。 布鲁诺和米娅都带了一份早餐过来。 克里斯也不客气，两份都接过来，和安大毛一起离开。 “我们去FBI那边处理托马斯的事情，今天会把他的尸体领回来。米娅把停尸间整理一下。布鲁诺你在网上发个信息，就说Ghost重新营业了，欢迎来洽谈业务。” “今天就营业吗？” “当然，安德烈叔叔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再不营业，下个月可就没钱发薪水了。” “我这就去发消息。” 一听没有薪水拿，布鲁诺立刻就急了，急匆匆跑过去打开电脑。 米娅则看着他笑了笑，而后向克里斯点点头。 她今天的气色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摆脱了那个糟糕的人，整个人显得精神许多。 上身一件米黄色的T恤，下身是一条热裤，露出修长性感的大腿。 安大毛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他和克里斯一边走向路边，一边轻声道：“我昨天没发现，米娅可真踏马的火辣。” “她三十二了！” “哪又怎么了？” 安大毛翻了个白眼道：“马克龙的老婆比他大了十几岁。” “马克龙是谁？” “法兰西总统。” 不清楚，不了解，不关心。 自己身边这点事都还没弄清楚，谁又会在乎那个什么总统。 “我现在才知道，你踏马的口真重。” “你这是歧视大龄女性。” “我没有！”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路边。 安大毛今天没有开他那辆谢尔比，而是换了一辆黄色的福特SUV，看上去很骚气。 “你的谢尔比呢？” “咱们今天要去FBI，那辆车太抢眼了。” “你这车的颜色，也很骚气。” “是吗？可我觉得很帅！” 两人说着，就上了车，直奔FBI总部。 也许是因为安德烈已经沟通过了，克里斯两人在FBI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很顺利就办好了手续。 就在他们从停尸房取回尸体，放进车里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他， “克里斯，可以谈谈吗？” ------------ 第十二章 祭坛（求收藏，求追读，求投票！） “肯，埃托肯，SSA特殊探员。” “克里斯，有什么事吗？”克里斯看着眼前这个年约四旬，两鬓斑白的亚裔探员，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好浓郁的恶意！ 埃托肯，江中健？ 这是一个日裔探员。 在原身的记忆里，最讨厌两种人。 一种是黑人，另一种就是日本人。 黑人，克里斯当然知道，他这段时间见过很多。 而日本人？他就有点不清楚了！ 毕竟在他的时代，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埃托，肯探员？” “叫我埃托就好。”埃托肯面带和煦笑容，微微一躬，笑道：“有些话想要和你谈谈，不知你是否方便呢？” “哦，我要赶快把托马斯送回去，这天太热了。” “这样啊，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克里斯先生，托马斯先生的案子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约瑟·史坦顿却失踪了。而且，阿杜马会的首领洛克索拉纳到现在都没有音讯，我担心约翰·史坦顿已经被杀害了，很可能就是被洛克索拉纳杀害的。” “慢着慢着，谁是约瑟·史坦顿？” 克里斯一脸疑惑问道。 那股子恶意，似乎更加浓郁了。 埃托肯的目光锐利，盯着克里斯。 他微微一笑，道：“约瑟·史坦顿就是带领托马斯先生入会的引路人。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和托马斯先生有很多金钱上的交易。但他现在失踪了，所以我们也无法确定那些钱是用来做什么。洛克索拉纳是个凶残的人，我担心他会找你。” “找我？” 克里斯蹙眉道：“找我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埃托肯道：“托马斯先生既然和约瑟·史坦顿有金钱交易，那么他和洛克索拉纳之间是否也存在交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对托马斯的事情，了解不多。” 埃托肯点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搅董先生了。不过如果你要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有什么发现，可以和我联系。这，也是对你生命的一种保护。” “好吧。” 克里斯从埃托肯手里接过名片，然后就上了车。 “他找你干什么？” 安大毛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问我托马斯的事情。” “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是关于阿杜马会的，总觉得那家伙有点古怪。” 安大毛哈哈大笑，他打了个转向，说道：“也许吧，不过你一向都不喜欢日本人，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感觉古怪吧。这一点，你和我外曾祖父很像。” “你外曾祖父也讨厌日裔吗？” “不是讨厌，是仇视……他是巴丹行军的幸存者，每次一喝醉，他就会指着身上的伤疤大骂日本人。” 原身的记忆里，没有巴丹行军的信息。 克里斯也没有追问，而是胳膊架在车窗上，陷入沉思。 他可以肯定，他没有见过埃托肯。 那么埃托肯的那股子恶意，又是从何而来？ 这不仅让他想起了昨天警局的遭遇。 那个莱文警长！ 他同样对克里斯怀有恶意。而克里斯确定，他没有得罪过莱文。而且克里斯在医院和莱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莱文并没有那种恶意。只一个月，恶意从何而来？ 嗯，感觉托马斯的事情，好像还没有结束…… 回到Ghost，把托马斯的尸体放进停尸房。 克里斯又找布鲁诺询问了一些事情，就让安大毛把他送回家。 “别忘了，明天去法医办公室报到。” “你几点去？” “十点吧，我和他们约好了十点钟。” “那咱们十点钟，咱们警察广场见。” “OK，明天见。” 安大毛要去找乐子，而克里斯则想要好好休息。 安妮在隔壁的草坪上玩耍，看到克里斯，她笑嘻嘻打了个招呼。 不过，她并没有向昨天那样凑上来。 估摸着是麦克警告过她。 克里斯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安妮家的大门。 一个人影在门口晃了一下，旋即就不见了踪迹。 克里斯看得清楚，那是玛利亚。 他揉了揉鼻子，晒然一笑。 不接触就不接触吧，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那种刻意的疏远，总是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他对玛利亚没有什么意见，从她昨天一开始的态度来看，她应该不是一个种族歧视者。 之所以会这样，大概还是因为麦克那个老白男吧。 托马斯的这处住所，有五百平方左右，分上下两层。 一楼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储藏间，一个楼梯间（连接地下室），外加一间客房。 楼上有三间屋子。 两间卧室（克里斯和托马斯一人一间），一间书房。 说实话，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的话，显得有点冷清。 克里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卧室，然后洗了个澡，又打电话点了一份外卖。 他对食物的要求并不高，毕竟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所谓的珍馐美味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骨子里他还是更喜欢中餐。 所以他找了一家看名字好像是做中餐的馆子，叫了一份左宗棠鸡，还有两份海鲜炒饭。 在等外卖的同时，他再一次来到地下室。 由于之前的献祭仪式，地下室已经变得残破不堪。 克里斯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最终决定做一次修整，把地下室改造成祭坛。 当然了，改造成祭坛，并非为了献祭，而是供奉大司命，然后就可以开始修行。 阿杜马的威胁没有解除。 所以克里斯尽早恢复，不然的话，就算是阿杜马不来，他身上的那个阿杜马印记，始终是一个隐患。 改造祭坛，需要各种材料。 克里斯倒是清楚需要什么样的材料，但时代不同，他必须要先弄清楚。 而且，改造祭坛还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也就是灵物。这玩意不太好找，估计要费些功夫。如果实在找不到，还可以用替代品。这，可是一项很繁琐的工程。 丈量好尺寸，克里斯就回到客厅。 这时候，外卖也送来了。 他只吃了一口，就直咧嘴。 倒不是说不好吃，而是这味道…… 海鲜炒饭还行，带着一股子柠檬味。但左宗棠鸡？这又是什么玩意，说不出来。 中餐就这？ 克里斯有点同情现如今的中国人了！ 他把只吃了几口的左宗棠鸡丢进垃圾桶，拿着炒饭上了楼，开始设计大司命祭坛。 笨拙的打开电脑，然后搜索他记忆中所需的材料。 不知不觉中，就是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克里斯开车来到警察广场，也就是纽约警察局总局所在地。 纽约法医办公室，就设立在此。 克里斯和安大毛汇合之后，直接前往法医办公室办理手续。 其实也没什么选择。 他和安大毛都没有医生资格，自然也不可能拿到法医资质。但是他们考的是验尸官资格，也就没有那么繁琐。一应考核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完成并且通过。按照规定，他们早就应该过来报到。只是因为克里斯的原因，才会拖延到现在。 安大毛被划分到了66分局，也就是布鲁克林公园地区。 而克里斯则因为Ghost殡仪馆，直接就被划分到了羊头湾的61分局。 “你可舒服了，在家门口。” 安大毛羡慕不已，同时又有些沮丧。 “还以为能划归在一起，结果要跑去66分局。” “公园区也还好，距离羊头湾也不远。那边治安情况比以前好多了，应该不会太忙。反正咱们这工作，就是挂个名，也不需要去坐班，你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也是！” 安大毛的心情立刻好转了。 “那现在做什么？你现在也康复了，要不然喊上黛西她们，今晚Terminal5，通宵狂欢。” ------------ 第十三章 冥土（求收藏，求追读，求投票！） “Terminal5？” 克里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太阳，有点哭笑不得。 “这大中午，你和我说夜店？” “也不算早啊，Terminal5要提前预约，现在打电话正好。” 克里斯知道Terminal5，那是一家位于曼哈顿的知名夜店。 他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曼哈顿太远了……不如Elsswhere NYC？就在布鲁克林。我下午还有点事情，你和黛西他们先约好地方吃饭，然后一起过去。” “Elsswhere？也可以！” 安大毛想了想，同意了克里斯的建议。 “听说今晚The hall还会有表演，不如就选The hall吧。” “OK，你来决定，我请客。” “这么大方吗?” 克里斯平静看着安大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决定，要给这个原身最好的朋友，一个最大的惊喜！ “那你现在去哪里？” “我要去一趟绿荫墓地。” 安大毛吃惊问道：“这大热的天，你去墓地干什么？” “有事！” 克里斯的确有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 昨晚他查阅了资料，终于想到用什么材料制作大司命神像。 如果在他的时代，大司命的神像要用冥金这种极为珍贵的幽冥灵物制作。可现在，他根本找不到进入幽冥的路径。而且就算他能找到，也不敢尝试。幽冥之地是晋级小祝的试炼之地，凶险万分。哪怕他现在还是小祝，也需要谨慎行事。 他找到了一种可以替代的物品，冥土。 当然，这种冥土并非幽冥之地的冥土，而是现世的冥土。 简而言之，就是墓地里的坟头土。 克里斯还专门咨询了布鲁诺，最终选择了纽约最著名的绿荫公墓。 纽约有这样一句俗语：纽约人的理想有三个：住在第五大道，嬉于中央公园，葬在绿荫公墓。 这是一座始建于1838年的公共墓园。 19世纪五十年代，甚至一度成为纽约的热门景点。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绿荫公墓的人流量，仅次于尼加拉瀑布。 克里斯和安大毛分开之后，开车来到墓园。 它有478英亩大，据说相当于两个梵蒂冈的面积，拥有60万座坟墓和7000棵绿植。 它坐落于绿荫高低，可远眺展望公园（Prospect Park）。 1920年，著名设计师弗里德里克设计的密涅瓦女神铜像伫立于此，和纽约港内的自由女神像呼应。 克里斯抵达墓园时，已是午后。 墓园非常冷清，人迹稀少。 它在上世纪的热度极高，但在进入新世纪后，也就逐渐变得冷清起来。 墓园里，有两个家庭正在进行葬礼。 克里斯并没有过去打搅，而是穿过那座哥特复兴式的大门，循着林荫路漫步。 他走的很慢，在外人看去，好像一个前来参观的游客。 但实际上，他有些吃惊！ 墓园里，有很多灵性，多到他极是不用施法，就能感受的到。 不过，这些灵性同样也在逸散。不过牠们消散的速度非常缓慢，甚至比昨晚葬仪间的灵性消散还要慢。 葬仪间里，有地藏坐镇。 那么这墓园之中…… 克里斯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那尊矗立在墓园中的密涅瓦女神雕像。 他不清楚这是什么神，但的确有着延缓灵性消散的作用。甚至因为这尊雕像的存在，令墓园始终笼罩在一种庄重平和的气蕴里。也正是这种气蕴，阻止了灵性消失。 真是有趣的设计！ 克里斯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祖父故去后，克里斯为避免其他人的算计，于是以摄灵使的身份离开了桑台。 摄灵使，以斩杀淫祀，镇压凶兽为己任，持化灵幡搜集灵性，供奉大司命。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职责。 每逢战事结束，摄灵使必须要前往战场摄灵。 人，是万物之灵长，若非正常死亡，会有执念产生，化为灵性。如果任其在天地中生长，执念越深，所化灵性越多，到最后就可能因为执念，进化成为灵鬼。 有淫祀专门抓捕灵鬼，炼化、驱使，为恶人间。 越是惨烈的战场，产生灵鬼的几率越大。 摄灵使要在战场上搜集灵性，抓捕灵鬼，而后供奉给大司命，将之归于本源。 所以，摄灵使每次进入战场，会先把大司命神像置于其中，延缓灵性变异。 这尊矗立在墓园的女神雕像，倒是和当年摄灵使安置大司命神像，有异曲同工之处。 有点意思！ 克里斯骤然生出强烈的好奇心。 他迈步朝着雕像走去，心里却想着，如果能把养魂灯置于雕像里，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只不过，这不太容易做到。 墓园有守墓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养魂灯放入雕像里，可没有那么简单。 他站在雕像前仔细观察，片刻后又围着雕像转了几圈。 可以确定一件事，这雕像底座的下面，有极为丰富的冥土，而且品秩极高。 和幽冥中的冥土相比，无法相提并论。 但这些冥土已经隐隐有向灵物转化的趋势，也许再等个一二百年，这下面的冥土就会转化为下品冥土，成为真正的灵物。不过，克里斯不可能等那么长时间。 阿杜马那野神，随时有可能找上门呢。 有点可惜，也仅仅是有点。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冥土带走。 以密涅瓦女神雕像为中心，大约一百平方的面积，都能提炼出冥土。可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就有点麻烦。白天这里有保安巡逻，克里斯总不能现在动手。 除非…… 他想了想，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正常途径肯定不行，那就只有用不正常的办法。 嗯，就这么决定了！ 事关他的修行，事关他的小命，克里斯当然不会介意使用手段。 想好之后，他再次看了一眼雕像，这才恋恋不舍离开墓园。 “你在哪里？” 克里斯刚上车，安大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在墓园，你和黛西她们约好了？” “黛西说明天要上班，她们公司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所以没有办法通宵。” “那怎么办？” “后天周末，改在后天怎么样。” “我都行，那就后天吧。要不晚上就咱们两个？” “还是算了，我约了梅尼洛看电影。” “你可真踏马的是个畜生。” 安大毛哈哈大笑，浑不在意克里斯的谩骂。 “今天就算了，我现在要去接梅尼洛，准备去横丁吃饭。你那么讨厌日本人，所以没打算叫你。就这样吧，后天再联络……还有，你的野马改装好了吧，明天借我用一下。” “干什么？” “杰森在工业区那边组织了一场赛车，我打算去玩玩。” “你的谢尔比呢？” “我还没来得及改装呢，现在开过去只能吃灰。” 克里斯哭笑不得道：“你明天不用去66分局报到吗？” “急什么，周一也来得及。” 安大毛浑不在意回答，让克里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成吧，不过我明天一早要出门，野马停在车库里，要是我会放在大门口左边的花坛下面。把你的谢尔比开过来，我要试试你的小老婆，是不是那么带劲。” 两人闲扯了几句，克里斯就挂了电话。 他先去Ghost看了一眼，和昨天一样，没什么生意。 “克里斯，托马斯的葬礼什么时候办？” 见没什么事，克里斯就准备上楼。 只是出门的时候，他被布鲁诺叫住。 “我还没有想好。” “以前托马斯在的时候，会咨询茂比利街的路易斯周，要不找他咨询一下？” “也可以！” 克里斯想了想，也认为托马斯的葬礼不宜再拖下去。 毕竟对原身有养育之恩，不管他做了什么，克里斯该做的事情，都必须要去做。 “我现在就去茂比利街找他。” ------------ 第十四章 茂比利街的神棍（求追读，求收藏，求投票！） 福特野马呼啸着掠过哥伦布公园，在茂比利街口停下。 这里是华埠，举目所望，华人处处可见。 上世纪初，受排华法案影响，一群华人离开西部，长途跋涉来到这里，从此生根发芽。 克里斯下了车，沿着街道漫步。 耳边响起的，是一声声极具特色的华语。 曾有人开玩笑说，如果你是在唐人街生活，根本不需要说英语，汉语才是这里的主流。 克里斯买了一些极具特色的小吃，一边吃一边走。 他发现，他好像误会中餐了！ 茂比利街46号。 克里斯停下了脚步。 从外面看，这好像是一间杂货铺，店门关闭，里面亮着灯。 他后退一步，抬头看了一眼招牌。 那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周记。 是这里吗？ 看着不太像啊。 克里斯犹豫了一下，推开店门。 门后挂着铃铛，在克里斯推开门的一刹那，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 “欢迎光临！” 柜台后传来声音，紧跟着露出了一个肥硕的猪头。 不是猪头，是人头。 但这家伙看上去，可真像啊！ 克里斯已经进了门，也被这脑袋吓了一跳。 “你好，我找路易斯周。” “算卦？看风水？看相？测字？还是摸骨？” 猪头浑不在意道：“都是骗人的！” “混账小子，胡说八道，找打是不是？” 柜台后门帘一挑，走出一个干瘦的老人。 紧跟着，一个巨大，嗯，确实很巨大的人影从柜台后窜了出来。 “老子这是真才实学，你踏马的少看点啄木鸟，多看看书吧。我要是骗人，早就被人砸了招牌，还能让你胖车这个样子？兔崽子你再胡说八道，老子就打死你。” 老人手里拿着一根儿臂粗的藤条，看上去有年头了。 巨大的身影是个肥胖青年，他气喘吁吁站在柜台外面道：“我才没有乱说，你要是真那么厉害，何至于生意这么冷清，何至于吵吵着要回老家？” “我回去，是要保命！” “什么保命，我看你就是干不下去了。”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老人拎着藤条就要打人，而青年则一溜烟的往外跑。 和克里斯擦身而过的瞬间，克里斯就觉得有一团肥腻的肥肉从身边滑走。 他站在门口，有点尴尬。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老人把藤条放在柜台上，向克里斯看了过来。 克里斯忙道：“我叫克里斯，托马斯……哦，就是董明星，他是我养父。” “董纲啊！” 乍一听这名字，克里斯没反应过来。 “大董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差点没命。” 克里斯回过神，道：“我很好，谢谢关心。请问，您是路易斯周，周先生吗？” “给面子呢，叫我一声周叔，不给面子呢，叫我老周也行。路易斯这个名字，是为了糊弄那些老外，我本名叫周成功，刚才那小子是我孙子，中文名叫周书仁。” 克里斯疑惑点了点头，“好名字！” “哈，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我告诉大董的时候，他还说这名字他承受不起。我告诉他是礼乐诗书的书，仁义道德的仁，不是树木的树，人民的人，他才算是认可。” “周树人？有问题吗？” “这个……呵呵，算了，估摸着你也听不懂。周树人是那边的名人。” 周成功说着，在桌子后面坐下。 “找我什么事？” 克里斯则在周成功对面坐下，恭敬道：“托马斯的案子结案了，尸体也领回来了。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葬礼合适。毕竟这么久了，不能再拖了。” “大董啊！” 周成功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哀色。 “老东西不至于，非要信什么邪门歪道。我都跟他说了，那病也不是治不好，可他不听，非要去信那个什么马。害了自己，还差点把你这个小子也给害了。” 说完，他看着克里斯，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疑惑。 “董小子，你不怪他？” “我？他抚养我长大，我相信那不是他的本意。” “如果是呢？” “昂？” 老人却笑了，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也就一说。他已经走了，人死灯灭，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活着的人能过好日子就行。小子，别往心里去，当我瞎说。” 克里斯尴尬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世道，要乱了啊！” 周成功仿佛自言自语，从桌上拿起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按照黄历呢，下周三是一个好日子。不过大董是捞阴门的，所以对普通人而言的好日子，对他就不一定了。我算了一下，下周六，嗯，下周六最适合入土。” “那有什么避讳吗？” “捞阴门的，三弊五缺，哪儿来什么避讳。只不过他死于非命，需警惕有阴人作祟。下葬入土的时候，最好在棺材底放置一个八卦镜，再用镇魂钉钉死，可以避免妖祟作乱。对了，他以前从我这里请了一部《地藏十轮经》，你是否见过。” “那本经书是您的？” “是啊，他做死人生意，要有地藏镇宅。他那尊地藏菩萨，还是我拜托旧金山华藏寺的大和尚给开的光呢。那本《地藏十轮经》，是华藏寺的方丈亲手抄写，有镇魂安魂的功效。大董入殓时，记得把经书放在他怀里，能护他转世轮回。” “周叔，这世上真有转世轮回吗？” 克里斯有点困惑。 因为在大司命体系里，并没有这种说法。 在大司命体系里，人死之后，灵性会由大司命送归太一，再由少司命斡旋造化，演化成为新的生命。 所以，克里斯对此十分不解。 周成功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好半天，他才苦笑着说：“小子，你这个问题有点大了，我凡夫俗子，无法回答。” “这样啊！” 克里斯有点失望。 他其实很想弄清楚，他死之后，九神归处。 这关系到他的修行，更关系到他的未来。 周成功笑道：“你别气馁，你的这个问题，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回答。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多看看书。古往今来的经典文献中，相信一定会有答案。” “好吧，我尽力。” 周成功又说了一些细节，然后从抽屉里拿出POS机。 “诚惠，八千刀。” “这么贵？” “不贵了，我给你说了那么多，是泄露天机，很危险的。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得遭遇天谴，九死一生啊。刷卡还是现金？” “现金吧。” 克里斯说着，从挎包里取出一叠美元。 “你胆子可真大，敢带这么多现金？” “没事，我有枪。” 克里斯的挎包里，有一把西格绍尔手枪，是托马斯的珍藏。 周成功看了他一眼，从一旁桌子上取来点钞机，把钞票放了进去。 “还有一件事，我想做一个神像，您有没有推荐？” “神像？你要什么神像，我这里都有。” “哦，我要的神像有点特殊。” “野神？” “当然不是，正神。” 周成功点清了钞票，放进抽屉里。 “我估计，你要的神像，得有点道行吧。” “昂！” “做神像的到处都是，但你要说有道行的……” 周成功想了想，低声道：“那我推荐包厘街（Bleecker）的戎瞎子。那老东西的道行很深，不过他现在年纪大了，未必愿意出手。但他的孙子戎小绒，英文名好像是叫弗兰克戎，应该能打到你的要求。实在不行，戎瞎子可以在旁边指点。” “包厘街的戎瞎子是吧，好不好找？” “好找的很，包厘街酒楼酒店旁边的小路进去，走到头是个院子，就是他们家。” ------------ 第十五章 小冲突（求追读，求收藏，求投票！） 包厘街？ 那很近啊！ 克里斯一听就来兴趣了，起身就准备告辞。 “你现在过去没用？” “怎么？” “戎瞎子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大乘寺诵经，戎小绒是个孝子，每次都跟着。估摸着还得三天才回来，你现在过去，也找不到人。三天后，三天后你再过去找吧。” 克里斯又坐了下来。 “还有事？” “我刚才给了你一万。” 周成功面不改色，正色道：“可我不是给你介绍了戎瞎子吗？信息费不要钱吗？” 克里斯忍不住笑了。 他有点相信周书仁之前的那些话了，这老家伙是真黑啊！ “你刚才说，要离开纽约？” “不是离开纽约，是离开美国。” 周成功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笑呵呵道：“回老家，也算是落叶归根吧。” “为什么要走？” “不为什么，想走喽。” 这老家伙，真是滴水不漏。 克里斯有种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他想了想，从挎包里又拿出一把钱，大概一两千的样子，放在了桌上。 没想到，周成功看都不看。 这是给少了！ 克里斯想了想，伸手从挎包里掏出所有现金。 加上桌上的钱，差不多又是一万。 周成功手在桌上一抹，桌上的钱立刻消失无踪。 “好功夫啊。” “小把戏，小把戏。” 周成功轻声道：“我之前起了一卦，卦象不太好。今年下半年，肯定会有事情发生，而且美国这边最近的舆论也不太好，感觉着咱们华人以后，会越来越难。” “金毛的缘故？” “他？算不上吧。” 克里斯对时政了解不多，包括原身其实也不太关心这些事情。 原身，和大多数华人相似。 不是特别关心ZZ。 但克里斯不一样。 他参与过楚怀王的变法，所以敏感性要强一些。 周成功道：“总之，感觉不是太好，所以我打算回去。我是随父亲流落到美国，现在回去也算是了了家父的一桩心愿。你如果要留下来，还是小心点。大董为人低调，但我知道他身家不菲。送你个建议：有些东西，该处理就早点处理。” 克里斯心头一震。 他知道周成功有点本事，却不想他的道行不低。 这句话，意味深长啊！ “好了，刚才那个建议免费，没别的事，那就轻便吧。” 周成功这是要送客了。 克里斯起身，抬手掐诀，行了一礼。 这是先秦时期，桑台术士表示感谢的礼节。 “非佛非道，什么来头？” 克里斯离开后，周成功从桌后起来，喃喃自语。 茂比利街之行，收获良多。 克里斯的心情很好。 戎瞎子祖孙既然不在家，他也不必专门跑一趟。 他相信，周成功是个有本事的人。那么他推荐的戎瞎子祖孙，应该也是奇人异士。 大司命神像的问题，解决了！ 接下来，他需要想办法解决冥土的问题。 可惜他是转生，当年的法器也在武关一战尽数损毁。 如果他的八宝葫芦还在的话，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拿走那些冥土。 想起八宝葫芦，就不禁想起了他当年驰骋云梦大泽的诸般法器。八宝葫芦、大司命诛神幡、双龙索、化血神戟，还有祖父留给他的那把晋楚之战中缴获的大夏龙雀。 都没了！ 想要重新祭炼制作，哪怕他有这个能力，可那些法器的材料是最大的问题。 一尊大司命神像都这么费劲，更别说八宝葫芦那些法器了！ 除非…… 克里斯想要重回小祝的心思，变得越发急切起来。 天，不知不觉黑了。 夜幕降临，茂比利街变得越发热闹起来。 沿街店铺灯红酒绿，行人越来越多。 除了黑发黑目的华人之外，还有很多白人、黑人也混迹其中，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克里斯在街头的小店里买了一盒炸年糕，一边吃一边走。 一个黑人从他身边走过，突然间转身一拳打了过来。 克里斯虽然没有防备，但是反应却极为迅速。 他脑袋一歪，躲过了黑人的袭击，手里插年糕的竹签顺势扎在黑人合谷穴，轻轻一挑。 黑人的手上顿时鲜血淋淋，拇指耷拉着，虎口处的那根筋直接被挑断。 黑人发生一声惨叫，捂着手连连后退。 克里斯则慢悠悠转过身，看上去很平静。 “What'up，Bro？” 他的语气很温和，但却让人感到发冷。 黑人一边后退，一边抬头看着克里斯，露出凶狠表情，破口大骂起来。 他满嘴的俚语，语速非常快。 而克里斯把手里的竹签丢在地上，从年糕盒里又拿起一根竹签。 “Bro，如果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信不信？” “FVCK YOU!” 黑人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没等他再开口，从旁边店铺里冲出一个硕大的身形，一拳就打在了黑人的脸上。 鲜血和两颗牙齿飞出，黑人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哥们儿，没必要下狠手。这里这么多人，真要是闹大了的话，你也不好脱身。” 那人害怕克里斯误会，连忙伸出双手。 “我们刚才见过，我肯定站你这边。” 这时候，从店铺里走出了七八个亚裔，来到那人身后。 “你是周书仁？周叔的孙子！” “你踏马的占我便宜吗？” 周书仁的脸，顿时掉下来了。 克里斯立刻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人。 “他袭击我！” “我知道，最近几个月，茂比利街经常发生这种事情。你知道的，黑人三贱嘛，嘴贱、手贱、吊贱。如今黑鬼们抱团，天天喊着种族歧视，地位越来越高。只是他们地位高了，反而开始歧视我们华裔。隔三差五，就会在街头袭击我们。” “为什么？” “显得他们牛逼，显得他们高人一等。主要也是有些华裔也下贱，被打了还感恩戴德。警察也不怎么管，就算把他们抓了，甚至不到一天就放人，没什么用处。” “所以，你们……” 克里斯手指周书仁，还有他身后的几个亚裔。 “我们就是看不过去，想教训一下这些黑鬼。” 克里斯用竹签插了一块年糕，放进口中。 “为啥阻拦我？” “Bro，我要不拦着你，你是不是真会杀了他？” “可能吧。” 周书仁耸了耸肩，笑道：“你走吧，我们会解决这件事……你出手够狠的。” 克里斯也笑了，指了指周书仁道：“你出手也不轻。” 说着，他把竹签一丢。 “那我走了！” “走吧！” 两个强壮的亚裔走上来，拖着那黑人就往小巷里走。 周围的华人，视而不见。 而那些白人则是看热闹，在远处大呼小叫。 “有麻烦了找我，你爷爷知道我是谁。” 克里斯说完，转身走了。 在路过一家店铺的时候，他还停下来买了一盒牛筋丸和一盒牛杂，晃晃悠悠走了。 “仁哥，什么来头？” 一个亚裔凑过来，低声说道：“手挺黑啊，那个黑鬼的拇指估计是废了，指关节的那根筋被弄断了。他怎么做到的？我刚才就站在门口，硬是没有看清楚。” 周书仁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竹签上。 “是个高手，咱别多嘴。” 说着，他向小巷里看去。 两个亚裔走出来，在周书仁耳边低语了两句。 周书仁嘴角撇了撇，浑不在意道：“a nobody，醒了他自己会走，也该让这些黑鬼明白，茂比利街不是他们嚣张的地方。咱们吃东西去，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 看得出来，他在这些华裔中的地位不低。 几个华裔青年一哄而散，而周书仁则转身又走进了店铺。 ------------ 第十六章 百丝灵性 夜色已深，绿荫公墓里寂静无声。 克里斯再次光临，翻过围墙，悄悄来到密涅瓦女神像前。 远处，守墓人小屋的灯光隐隐约约。 克里斯在白天已经摸清楚了，这里有二十个守墓人，是三班倒。除此之外，白天的保安会多一些，晚上的保安则少一些，只有五个。再加上守墓人，一共十个人。 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土。 泥土的灵性很足，但是有些驳杂，需要进行提炼。 这里的泥土提炼出来，制作一个神像绰绰有余。 他打开挎包，把手枪取出来放在后腰处，然后把挎包装满。 好好的阿玛尼挎包，如今却变成了装运泥土的工具，也不知道会让多少人感到心疼。 把地面恢复平整，克里斯悄然离开墓园。 回到家，已是半夜一点钟。 隔壁麦克家很热闹，草坪上聚集了很多人，还有嘈杂的音乐声。 克里斯皱了皱眉，从车上下来，他径自进屋。 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可乐，他拎着挎包就来到地下室。 这里很安静，也不会被打搅。 把泥土倒进一个木桶里，克里斯转身又走出地下室。 今天这一天可真够忙的，好像没有片刻闲暇。 不过有些问题得到了解决，还找到了修行的路径。 整体而言，收获颇多。 他洗了个澡，走进书房，熟练的打开电脑。 麦克家的噪音小了很多，克里斯站在窗户后，可以看见麦克家的那些客人，正在陆续离开。 他看见玛利亚走到栅栏后，朝他摆了摆手，做了一个道歉的动作。 克里斯隔着窗户，也摆了摆手。 玛利亚倒是个懂事的女人，长得也不错。 就是麦克，有点不配。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克里斯也不好评价。 玛利亚风韵犹存，不过也就是那样。 当年他在桑台的时候，楚国每年都会给桑台供奉各种各样的女人。 所以，玛利亚虽然看着还可以，克里斯却能心如止水。 他现在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修行，修行，还是踏马的修行！ 在网上查阅了一些资料，风向确实不太对。 金毛一直在高喊着制裁东方大国，但这是他上台以后，一直在推行的政策。 让克里斯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是美国的新闻媒体所表现出来的恶意。他搜索了一下以前的媒体信息，虽然一直都有恶意，但绝不是现在这样，带有强烈的引导性。 嗯，老周的预测，也并非无的放矢。 克里斯又看了看对岸的信息，感觉很亲切。 也许有一天，他会回去，但绝不是现在。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楚国人，亦或者中国人，还是美国人？ 当晚，克里斯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回到了桑台，却又不得其入。 醒来，天已经亮了。 克里斯睡意全无，于是从储物间里翻出了两个大旅行袋，丢进了后车座。 他没有开那辆野马，而是换了一辆JEEP大切诺基。 这是托马斯的座驾。 托马斯生前最喜欢这种车型，所以家中除了这辆切诺基之外，还有一辆福特猛禽。 克里斯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随手选了这辆切诺基，驾车驶出车库。 天还早，街上也没有什么人。 在驶入东16街的时候，倒是看到两家已经开始营业的早餐店。 克里斯买了两份煎饼果子和一大杯豆浆，慢悠悠来到Ghost门外。 才早上七点，Ghost大门紧闭。 克里斯打开大门，顺手把早餐放在前台。 他想起来，养魂灯在葬仪间里已经存放了一天，不晓得有什么变化。 于是，克里斯乘坐电梯上了二楼，走进葬仪间。 房间里的灵性，已经变得十分稀薄，几近于无。 那盏养魂灯，业火闪烁。 飞鸟已经闭上了嘴巴，扶桑树则泛着青光。 克里斯把养魂灯拿起来，惊讶的发现，这一天的光景，养魂灯里竟孕育了百丝精纯灵性。 在以前，百丝灵性根本不如克里斯的眼。 要知道当年他每次献祭大司命，至少一百绺。 千丝成缕，万缕成绺。 不过，现在这百丝灵性，对于克里斯却十分重要。 只要他能炼化千丝灵性，就可以顺利迈入神仕的门槛。 那也是成为桑台术士的第一步。 想想，还有点激动呢！ 成为神仕，一些简单的法术就可以施展。 而且，他掌握着许多秘术。只要成为神仕，那么他就能利用这些秘术，打造简单的法器。 养魂灯，果然是上品法器。 克里斯随即想到，只这一件小小的葬仪间就有如此多的灵性。 如果我把养魂灯放在绿荫墓园里…… 他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有了一种立刻去墓园的冲动。 好在，他马上就冷静下来。 不着急，不着急！那些灵性就在那里，没有人知晓。 至少，要把大司命神像造出来，然后再想办法把养魂灯放进墓园。 想到这里，克里斯只能按捺住冲动，拿着养魂灯，乘坐电梯直接进入停尸间。 停尸间里，格外阴冷。 一方面这里本就是阴森之地，另一方面……冷气居然没关。 克里斯找到了吉米的尸体。 他拉开停尸柜，把吉米的尸体拖出来，放在停尸台上。 左手托着养魂灯，右手在灯芯处掐了一下，掐出一缕火光，甩手仍在了尸体上。 那火光接触尸体，瞬间暴涨，把吉米的尸体完全吞噬。 克里斯站在停尸台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尸体在虚白的火焰里，慢慢的化为灰烬。 火焰很猛，却没有丝毫温度。 大约过去了三分钟，克里斯突然一招手，那火焰立刻收缩，变成一缕火苗重又投入灯芯里。而停尸台上的尸体却不见踪影，只剩下一对发白的灰，散落上面。 “居然连一丝灵性都没有，要你何用！” 克里斯忍不住咒骂一句，而后抬手掐诀，拇指和中指相扣，其余三指甚至，一指养魂灯。 走马灯：回魂咒！ 养魂灯的光亮顿时大盛，在空中化作一盏走马灯。 吉米的一生，伴随着走马灯的出现，展现在克里斯的面前。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简单的小术式。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克里斯未必愿意施展。 可现在，养魂灯内孕育百丝灵性。 而绿荫墓园中，更有海量灵性等他收割。 耗费一点点的灵性，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再说了，克里斯也想通过吉米的记忆，弄清楚狗帮的情况。 万一那个什么米利斯不甘心，他至少能有办法应对。 这，就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FVCK YOU，吉米！” 只是当克里斯看完了吉米的记忆，忍不住破口大骂。 吉米的一生，准确来说分为两部分。 小时候是忍饥挨饿，偷鸡摸狗，打架斗殴；长大了以后，不是FVCK，就是在FVCK的路上。 其中还有他和米娅FVCK的画面。 这踏马的如果变成视频，比啄木鸟还啄木鸟。 即便克里斯心如止水，可看完之后，也要大呼刺激。 他手一挥，走马灯随之消失无踪，化作一抹气蕴没入养魂灯。 从这一刻起，吉米再也不存在这个世界，魂飞魄散，只剩下停尸台上的那堆灰烬。 把灰烬收入垃圾桶，克里斯拿着养魂灯来到一楼。 “我的早餐呢？” 他惊讶发现，放在前台的煎饼果子和豆浆竟然消失了。 从不远处的更衣室里，传来了微弱的动静。 克里斯把养魂灯放在桌上，伸手从后腰拔出手枪，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米娅？” 克里斯大吃一惊。 米娅只穿着内衣，一手拿一件白色衬衣遮挡在胸口，一手拿着一杯豆浆，嘴角还残留着白色的豆浆泡沫，正惊恐地看着克里斯。 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不可言说的画面。 经过吉米的污染，克里斯对米娅的身体了如指掌，甚至可能比米娅自己更了解。 “抱歉，我不知道……” 他脸通红，手忙脚乱收起了枪，顺手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 ------------ 第十七章 福林帮的小动作 米娅从更衣室出来，看上去一切正常。 她没穿热裤，而是换上了一条黑色长裤。上身是一件白衬衣，领口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一头长发披散肩头，脸上还带着一副黑框平光镜。 那双有十公分高的细跟高跟鞋，让她更显高挑，更把那双大长腿衬托的更加修长。 要知道，克里斯身高190公分。 而米娅现在站在他面前，看着和克里斯的身高相差不多。 “早，克里斯！” 米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克里斯打了个招呼。 克里斯也恢复平静，朝米娅点点头道：“早，米娅。” 两人擦肩而过，米娅走进前台。 “我看见桌上有早餐，还以为是布鲁诺的。” “昂，那是我的！” 克里斯没好气说道：“那是我的！米娅，你刚才把你老板的早餐偷吃了，那可是价值一份价值三美元的优质早餐。该死的，我还要再跑一趟，我快要饿死了！” 说着，他往外走去。 米娅在她身后笑道：“我的错，午饭我请。” 克里斯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老子好歹是亿万富豪，在乎你一顿早餐吗？ 两人很有默契，谁也没有提起刚才发生的尴尬。 不过，克里斯能感觉到，米娅对他的态度，变得更亲切了。 又买了一份早餐，克里斯边吃边走，返回Ghost。 “怎么来这么早？” 克里斯在前台的高脚椅上坐下。 “刚恢复营业，会有很多事情，所以我早点过来，提前准备一下。” “那倒是，这生意的确是需要做好准备。” 殡仪业的竞争很激烈。 特别是这几年鱿大人进入，更刺激了行业竞争。 同时，鱿大人为了提高他们的地位，成立了一个殡仪业协会，说是为了使行业更加规范。 可实际上，一如他们在影视行业，新闻行业做的那样，垄断了整个行业。 他们有钱，有权，更有喉舌。 如此一来，也让鱿大人在殡仪业占居了主动。 “米利斯没有找你吧。” 克里斯把餐纸扔进垃圾桶里。 米娅正打开电脑，抬头道：“没有，估计他们还没有发现吉米已经失踪了。” “那就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时间越久，你就越安全。” “我知道！” 米娅弯下腰，整理桌上的文件。 克里斯居高临下，可以透过她的领口，看到深深的沟壑。 脑海中，再次闪现出刺激的画面。 克里斯连忙甩了甩头，伸手拿起养魂灯。 “这是什么？” “一盏灯，我从托马斯的遗物中找到的。在华国有一个说法，在死人头顶放置，有镇魂的作用。” “镇魂？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让灵魂得到安息。” 米娅十分好奇，看了两眼之后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以前托马斯在的时候，可没有提过。嗯，我回头也去找一个。克里斯，华人以外也有用处吗？” “有吧。” 克里斯本就是随口一说，见米娅当了真，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最好是华国风格的，你可以去古董店或者华人的老杂货铺看看，也许能找到。” “街头那家陈记，可以吗？” “不好说，你可以去找找看。” 米娅说的‘陈记’，克里斯有点印象。 是一间旧货铺，老板是个四代移民，新世纪以后从曼哈顿的披露街（Pell Street）迁过来的。他那里倒是有些好玩意。不过克里斯记得，那一家人不太好打交道。 “我先上去了，布鲁诺来了，让他上来一下。” “没问题，Boss。” 米娅答应了一声，拎着拖把往焚化间走去。 克里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也上了二楼。 先在来到葬仪间，把地藏菩萨像放回原处。 而后克里斯又上了三楼，把养魂灯放好。 那缕业火依旧燃烧，灯体更泛着一抹普通人无法看到的灵光。 业火不断在提炼灵性，使灵性更加菁纯。 克里斯在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 他登陆原身的邮件账号，查看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的邮件。 美国人习惯把工作上的事情，用邮件进行确认。 克里斯翻一下，没有什么事情。 除了大量的广告或者中介邮件之外，说正事的只有法医办公室的两封邮件，还有一封61分局发来的确认函。 法医办公室的邮件是关于他担任61分局法医调查员的任命。 而61分局的邮件，是昨天傍晚发过来的，和他确认报到的时间。 明天就是周五，没必要这两天就去报到。 克里斯想了想，给61分局发了一封回函，确认他会在周一，前往61分局报到。 处理完邮件，克里斯有点无所事事。 笃笃笃！ 房门敲响。 布鲁诺探头进来，笑道：“克里斯，你找我？” 克里斯摆摆手，示意布鲁诺进来。 “托马斯的下葬时间已经问过了，定在下周六。” “那好，我去联系绿荫墓园。” “昂……别葬在绿荫墓园。” “为什么？那可是布鲁克林最好的墓园之一啊。” 是啊，布鲁克林最好的墓园之一，可我正准备抽干它的灵性呢。 天晓得他把绿荫墓园的灵性抽干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反正，葬在那里不合适。 克里斯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 “芬克里夫怎么样？” “芬克里夫？” 布鲁诺皱了一下眉，轻声道：“有点远啊。” 克里斯一目十行的浏览网页，道：“远是远了点，不过感觉芬克里夫比绿荫的风水更好。主要是这里安眠着很多华人，我觉得托马斯一定会非常喜欢这里。” “芬克里夫，可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 如果有可能的话，克里斯会抽干纽约所有墓园的灵性。 不过芬克里夫确实可以留下，官网介绍说，这个墓园里安葬了很多著名的华人。 其中，还有SML. 他又搜索了一下网页，查看SML的事迹。 “就这里吧。” 克里斯既然拿定了主意，布鲁诺也就不好再反对了。 反正，是老板出钱。 “我马上和芬克里夫那边联系。” “另外通知一下托马斯周边认识的人。我安德烈叔叔那边我来负责，至于生意圈的朋友，你和米娅应该更熟悉，就由你们来通知吧。” “好的。” 布鲁诺点点头，记在了笔记本上。 “还有一件事。” 他合上笔记本，轻声道：“昨天我发布了重新营业的消息，但是情况不是太好。” “怎么说？” “冷清，非常冷清，没有任何回应。” “这很正常啊，又不是天天死人。”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克里斯坐直了身子，看着布鲁诺。 “老板，咱们做的是死人生意。没错，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天天有生意。但这里是纽约，每天都会有数以百计的非正常死亡。不说其他地方，就说羊头湾。据我所知，西街前几天就有好几个人死了。正常情况下，他们看到了会来咨询。” “但是没有吗？” “Boss，整个羊头湾，只有咱们这一家正规的殡仪馆，而且是老字号。” 克里斯摩挲着颌下的胡子茬，一言不发。 “我昨天晚上打听了一下。” “有什么发现？” “福林帮。” 克里斯眉头一蹙，歪着头看着布鲁诺。 “福林帮让人在外面宣扬，说托马斯先生信奉魔鬼。他开设这家殡仪馆，是为了把死者的灵魂献祭给魔鬼，让死者不得安宁。他们还说，你也是魔鬼的信徒。” 克里斯的眉头皱的更狠了。 “有人相信？” 布鲁诺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 看样子，是相信了。 克里斯发现，事情好像变得有点复杂了！ ------------ 第十八章 九歌（求收藏，求投票，求追读！） 美国人嘴巴上高喊着科学，骨子里却很迷信。 当他们想要给你洗脑的时候，就会大喊着科学至上；但当他们无法用科学进行解释时，又会和你大谈信仰。 福林帮的这个小动作，看似不足一提，但是却非常恶心。 特别是托马斯献祭克里斯的行为，竟然成了谣言的证据，让人根本无从辩解。 而且，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对Ghost就越不利。 克里斯轻轻敲击灵觉骨，思忖片刻后道：“这件事先不要管，我会想办法解决。先安排托马斯的葬礼吧，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件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那好，我这就去办。” 布鲁诺告辞出去，克里斯起身绕过办公桌，在沙发上坐下。 还别说，幸亏有布鲁诺这么个天地通，克里斯才不至于消息闭塞。 他闭目沉思片刻，正准备起身，办公司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克里斯，吉米的尸体……” 米娅有些慌张地走进来。 克里斯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已经处理了。” 她应该是已经发现了吉米尸体的消失。 米娅手放在高耸的胸口，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 她想起来，克里斯今天来的很早。 也许，他昨天就没有回去。 “谢谢！” 米娅轻声道：“刚才把我吓坏了。” “好了，我和你说过，不要再想这件事。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你惨痛的遭遇告诉大家，让大家知道，你和那个垃圾已经没有关系了。其他事情，都和你无关。” “好的。” 米娅郑重其事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去。 不过她又转过身，对克里斯道：“克里斯，福林帮的事情，布鲁诺刚才和我说了。” “嗯？” “我有个主意。” “说来听听？” 克里斯饶有兴趣，看着米娅。 米娅道：“托马斯生前曾经说过一件事：四十年前新泽西的卡特雷特小镇还没有接受主的荣光，当地人信奉一个名叫卡特布拉·帕斯的神灵。教会的神父抵达之后，就遭遇卡特布拉信徒的污蔑，整个小镇的百姓，对教会怀有强烈敌意。” “然后呢？” 米娅笑道：“托马斯说，当时那个神父就接受报纸的采访，说是会代表上帝消灭卡特布拉。他还大张旗鼓，请了很多人观战。然后又从教会请来了主教助阵，在卡特布拉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除魔仪式。仪式过后，神父就站稳了脚跟。” “你的意思是……” “宣传，我的意思是，宣传！” 米娅说道：“福林帮的谣言只是在私下流传，没能上台面。如果谣言上了台面，事态会更严重。你不如先下手为强，办一场声势浩大的仪式，谣言不攻自破。” “声势浩大的仪式？” “就利用托马斯葬礼的机会，向人们证明，Ghost不是恶魔之地。” 克里斯指了指米娅，“好主意。” “还有，你最好请一些华裔认可的神父。毕竟羊头湾这边的华裔很多，Ghost客户也是以华裔为主。只要能安抚了华裔，那么其他种族的人，慢慢也就能够接受。” 克里斯觉得，米娅说的很有道理。 那就办一场法事！ 不过，问题来了。 克里斯就能做法事，可他不能出面。 而且，他做法是以楚九神的基础，和如今大家耳熟能详的法事不一样。 这里面就有一个接受度的问题。 他要找合适的人来做法事，那么找谁好呢？ 克里斯在电脑前坐下，开始进行查询。 而米娅也没有再打搅他，而是退出办公室，随手轻轻关上房门。 咦？ 《九歌》！ 克里斯在网页上搜寻大司命的信息，却极为稀少。 流传最广的，莫过于一部名叫《秦时明月》的动画。 秦时明月？ 老秦人的月亮？ 没兴趣！ 简单扫了一眼内容介绍，里面对大司命的介绍，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关掉！ 克里斯最终在一篇名为《九歌》的诗词中，找到了大司命的信息。 作者：屈原？ 这名字看上去很眼熟。 克里斯忙又搜索屈原的信息，竟意外的发现，是熟人！ 当年熊槐登基后，大力推行变法。克里斯作为熊槐的朋友，自然也参与其中。 他依稀记得，熊槐身边有一个少年。 姓芈，氏屈，名平，字原。 是他吗？ 又仔细查阅了屈原的生平，的确是他。 可惜，当年熊槐被困秦国，克里斯千里驰援失败之后，熊槐最终困死于异乡。 熊槐之子登基，号楚顷襄王。 沉睡的记忆好像一下子苏醒了。 克里斯记得，熊横是熊槐长子，但是并不得熊槐宠爱，被送往齐国为人质。熊槐成为阶下囚之后，熊横回到楚国。不过那时候，克里斯正闭关突破，所以没有出面阻止，熊横才顺利登基。 之后，熊横不愿迎接熊槐归国。 无奈之下，熊槐只好通知克里斯，请他来秦国援救。 桑台虽说在楚国地位崇高，但终究要服从楚王的命令。 克里斯在桑台没有找到帮手，只好孤身下桑台，结果在武关被伏…… 这里面，熊横有没有捣鬼？桑台九神宫有没有捣鬼？ 克里斯无法确定。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楚国没了，九神也湮没再历史的长河之中。 心情，有些复杂。 克里斯在抽屉里发现了一盒万宝路，下意识点上一支。 原身会抽烟，而且烟瘾不小。 只不过克里斯没有这个习惯，所以一直没有碰触。 可现在，他想来一支。 平复了一下心情，克里斯打开《九歌》的网页。 打小就知道芈平这小子才学过人。 九歌是屈原被流放时创作，在诗词中吸取了诗经的特色，又保持了楚辞的风格。 这是一部组诗，共十一个篇章。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君回翔兮㠯下，逾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 嘶！ 克里斯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这踏马的不是诗，是祭词，神宫祭词！ 一般来说，这种祭词只有在重要的大型祭祀典礼上才会使用。 祭坛高耸，大祝身着华服，头戴凤凰冠，面覆面具，以凤纹鸟篆书写祭词，而后以凤语诵读。 凤纹鸟篆，又名灵文。 是桑台神宫的专用文字。 据说，楚国通行的鸟篆就是由凤纹鸟篆演化而来。 凤语又称凤凰语。 楚国的图腾是凤凰，凤语也由此而来。 克里斯精通凤纹鸟篆，但是对于凤语就有些生疏，那是大祝才可以精通的语言。 而现在，勿论是凤纹鸟篆还是凤语，随着楚国的灭亡，也都烟消云散。 克里斯又看了其他十篇诗文。 果然，全都是祭词！ 从东皇太一到山鬼，一共九篇，分别对应九神。 国殇，是为了祭祀为国捐躯的将士，其用途应该是摄灵使在战场上使用，应该属于大司命的副篇。可惜，当年克里斯为摄灵使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祭词。 而礼魂篇…… 网页上说是送神曲。 但克里斯知道，并非如此，这是镇神曲。 是大祝请来九神之后，为避免牠们失控，于是以镇神曲相送。 换句话说，这是一首可以掌控九神的祭词。 克里斯牙根有点发痒，他挠了挠头，关闭了网页。 这镇神曲，不是他现在的水平能够接触。 这玩意只有在他成为大祝之后才可以使用，否则镇神不成，反而会激怒神灵。 也就是楚九神消失了！ 如果楚九神还在的话，如果知道镇魂曲这么堂而皇之挂在网上…… 不敢想，不敢想，不敢想。 “克里斯，你没事吧。” 米娅突然进来，手里还拿着电话。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还一头汗？” “我……你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可你没动静。安德烈先生电话……你怎么总是丢三落四，不带电话？” ------------ 第十九章 九神凤语（求收藏，求投票，求追读！） “我忘了！” 克里斯抹去额头的冷汗，强笑道：“从医院里出来之后，总觉得记性变差很多。” 他强行解释道。 “是吗？那要多休息！” 米娅说完，把手机还有充电器放在桌上。 克里斯拿起电话，冲米娅点了点头。 “安德烈叔叔！” “克里斯，明天有空吗？” “明天？”克里斯想了想，说道：“明天应该没什么事，不过晚上和安东尼有约。” “晚上是你的时间，我才懒得过问你是和安东尼还是和安妮有约。” 安德烈在电话里哈哈大笑，然后接着道：“明天上午来我这里一趟，顺便把合同签定。另外，明天下午Resorts World赌场有一个小型拍卖会，你陪我去一趟。” “拍卖会？” “听着小子，我知道你能打，可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除非你手里有踏马的核弹。福林帮只是小角色，难缠的是他们背后的人。明天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能解决福林帮的麻烦。该死的，你不要学托马斯窝在羊头湾，你要多出来走一走。” 安德烈的语气不太好，而且颇有指责之意。 但克里斯能够感受出他话语中的关切。 “我会的，谢谢安德烈叔叔。” “那就说定了，明天上午十点半，公司见。” “好的，公司见。” 克里斯挂了电话，在老板椅上坐下。 我没有核弹，可是我有九神！ 核弹的威力很大，但如果我能成为大祝，就可以掌控生死，毁天灭地，易如反掌。 他把手机丢在桌上，继续在网页上查询。 而今为世人所知的法事，基本上就是那几类人。 梵蒂冈？不熟！ 克里斯直接略过。 他的目光，落在佛道两教上。 道教，感觉更亲近一些；而佛教，在克里斯看来，虽然是外来宗教，但扎根华国两千年，也不是不能接受。 关键是他对道教一无所知，佛教却知道一点。 旧金山的华藏寺，纽约的大乘寺。 这两个寺院，还是昨天从周成功口中得知。 听周成功的话，他和华藏寺那边的僧人熟悉。 而大乘寺虽然地处纽约，周成功应该没有太多交情。否则他也不必从华藏寺请地藏菩萨。至于周成功说的戎瞎子，应该和大乘寺熟悉。只是克里斯到现在还不认识戎瞎子祖孙，自然也无从提起让戎瞎子帮忙。嗯，感觉周成功更靠谱些。 那家伙拿了我两万刀呢！ 想到这里，克里斯已经有了主意。 他找出昨天拿到的周成功的电话，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这里是路易斯周。” “周叔啊，我是克里斯，昨天我们见过。” 电话那边，周成功显然有些吃惊。 估计他没想到会是克里斯打过来的电话。 “董纲啊，有事吗？” 克里斯对于周成功称呼他中文名字并不在意，笑着道：“周叔，有点小事想请您帮忙。” “说来听听。” “您和旧金山的华藏寺很熟？” “两肋插刀啊，华藏寺的住持高阳，出家前是我兄弟。” “我想请他们来做一场法事。” “一句话。” “下周六托马斯下葬，我准备请高僧为他祈福，做一场法事。” “你打算供奉多少钱？” 克里斯想了想，道：“十万，怎么样？” 周成功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一个调门。 “十万？” “是的，我还准备请纽约的媒体过来，算是弘扬一下华国文化。” “十万，做一场法事有点不够。华藏寺好歹是旧金山最大的佛寺，一场法事，坐下来可是很复杂呢。” “我是说一天！” “一天?”周成功的声音，再次提高了一个调门，“你打算做几天？” “三天吧，下周三开始，周三周四周五，周六去芬克里夫，到时候托马斯就在那边下葬。” “那就是三十万？” “嗯。” “这个法事，我应下了。” “你不和高阳住持说一声吗？” “说什么说，他敢不答应，老子飞去旧金山把他抓过来。” 周成功的嗓门很高，气势十足。 “那就拜托周叔了。” 周成功挂了电话，扭头看向了周书仁。 “史蒂夫，听见了没有？” 周书仁有气无力的趴在柜台上道：“听见了！” “大董的家底儿可够厚的啊。” 周成功自言自语道：“比我想象的还要厚。” “史蒂夫，你别天天在茂比利街上晃悠，有空多出去走走，交交新朋友。我看克里斯就不错。他现在是一个人，你多去看看他，关心一下，以后肯定有好处。” “爷啊，咱能不能有点骨气啊，你好歹也是麻衣神相嫡系传人。” “有个屁用。”周成功撇了撇嘴道：“有真本事，也得有贵人扶持。这是我踏马的用一辈子悟出来的道理。看走眼了，没想到大董那老东西家底这么厚实。” 说完，他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爷下个月就回国了，你又不愿意跟爷回去。爷这一走，这边就剩下你一个人。如果克里斯能帮衬你一下，你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很多。茂比利街这帮老东西，你别指望了！遇到事情，他们会把你生吞活剥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董爷……”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看走眼了嘛。这三十万，到时候给老高留十万，二十万存你那里。FVCK，感觉要少了！刚才如果说五十万，没准那小子也会同意。” 周书仁翻了个白眼。 那家伙的钱，可没那么容易拿…… 中午，米娅请客。 她在中餐馆订了中餐，有麻婆豆腐，红烧牛肉，蒜香排骨，白切鸡，还有一份靓汤。 专门提醒餐馆，按照华人的口味。 所以这一顿饭，味道十分正宗。 克里斯这才知道，想吃正宗华夏菜，需要提前说明。 怪不得那天的快餐难吃的要死，原来不是中餐难吃，而是为了迎合老外改变了口味。 克里斯吃完午饭，就提前走了。 反正也没什么生意。 在没有解决问题之前，估计都不会有什么生意。 他本来还想拉着布鲁诺晚上偷冥土，可后来一想，感觉布鲁诺不会同意。所以后来再一想，还是决定自己行动。正好他得了百丝灵性，也就不需要布鲁诺帮忙。 从中餐馆路过，又要了一份中餐，晚上热一下可以当晚饭。 克里斯开车回到家，直接捧着养魂灯来到地下室。 虽然地下室还没有开始改造，但足够安静，正好可以供他来修炼，炼化灵性。 把地下室打扫了一遍，从客厅里拿了一个沙发垫放在地上，而后又搬了一个小桌子放在旁边。 把空调开到合适的温度，然后仔细沐浴一番，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衣服。 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没有问题。 克里斯这才返回地下室里，跪坐在沙发垫上。 把养魂灯至于小桌，他深吸一口气，先默默在心里念诵清心咒，摒弃杂念，放松精神。 双手拇指和无名指相扣，三指并拢。 “业火，收！” 养魂灯上的火焰飞起，没入克里斯眉心。 “……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斋速，导帝之兮九坑。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 孕育在业火之中的灵性，充斥在克里斯的体内。 那灵性运转不止，循环不息。 还是有点勉强了！ 克里斯的身体素质，在普通人当中属于中上。 可如此，并不足以让他承受百丝灵性。 在灵性入体瞬间，克里斯就有种感觉不妙，他好像高估了他的根骨。 那种失控的感觉非常强烈，全身就好像马上要炸裂了一声。 脑海中，浮现出今天看到的那篇《大司命》。 克里斯甚至来不及多想，福至心灵般从口中发出一个个古怪音节。 那是凤语，源自于远古时期，雄霸荆楚大地，独属于神灵的九神凤语！ 那是曾庇护于九神之下，荆楚生灵对高高在上，掌控着生死的大司命的颂歌。 ------------ 第二十章 灵性循环 克里斯睁开眼睛，眼瞳中闪过一抹白芒。 地下室如故，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克里斯能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一丝煌煌气息。 那种气息，他很熟悉。 当年进阶小祝，感应幽冥的时候，他曾受这种气息的指引，开辟黄泉路，进入幽冥之地。 这是大司命的气息！ 他竟然感受到了大司命的气息。 这说明，大司命还在。 如果由此而推论，甚至包括太一神在内的楚九神，可能都还在。 只是，谁也不知道牠们而今，身在何方。 可是楚九神已经消失了几千年，又为何在他身上降下气息？ 克里斯的表情有些呆滞，他懵懂看着桌上的养魂灯，随即想起他纳入灵性之后的事情。 他无法控制那么多的灵性。 眼见失控，他以并不熟练的九神凤语，诵读《大司命》！ 那是神语，以前只有大祝才能吟诵的神语。他想不起来吟诵了多久，只是隐约记得，随着他不停歇的吟诵，九神凤语渐渐熟练了，通顺了，甚至是完全掌握。 他记得，恍兮惚兮，他好像进入了幽冥。 他看到了祂，而后祂对他点了点头…… 再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见到了大司命？ 也许吧！ 即便他当年开辟黄泉路成为小祝，也没有见过大司命。 他想不起祂的模样，只感受到那宏大的气派，难以用言语描述。 他知道，祂就是大司命。 克里斯缓缓起身，206块骨骼随着他起身，产生一种奇异的震动，发出咯咯声响。 他张开双臂，只觉神清气爽。 灵性，在他体内循环。 这是成为神仕之后才会出现的现象。 他现在还不是神仕，却出现了只有在成为神仕之后才会有的灵性循环。 灵性循环的意义很大。 祂代表着灵性自生，生生不息。 也就是说，克里斯现在即便施展一些秘术，也不必像之前那样要计算着来。他可以不再担心灵性的损耗，因为灵性循环可以恢复灵性，同时还可以提升根骨。 以前，克里斯的根骨不好，成为神仕之后根骨固化，难以提升。 而现在，他可以通过灵性循环滋养根骨，加之金乌化虹术的辅助，能让他在成为神仕之前，把根骨提升到极致。 感谢芈平！ 克里斯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没有芈平这篇《大司命》，也许他现在已经死了，更别说得到大司命的赐福。 不要小看这赐福，这将使得克里斯的修行之路变得格外顺畅。 从地下室出来，天已经亮了。 克里斯这才发现，他炼化灵性，整整耗费一整夜。 此时，正是朝阳初升。 他穿过走廊，打开门后，走进后院。 托马斯这栋房子，或者说，而今已经成为克里斯的房子，分前后院。 前面是草坪，拎着街道。 后面是一个庭院，大约有将近两百平的面积。 克里斯记得，这后院里最初有一个泳池。 后来托马斯觉得不好，就把泳池填了，变成了一块草坪。 托马斯活着的时候，还时不时会整理一下。出事之后，这后院就荒废了，地上的草长的很高。 阳光照进庭院。 站在台阶上，举目眺望，可以看到远处的海滩。 克里斯在庭院里站定，迎着照样修炼金乌化虹术。 这一次，他清楚感受到了不一样。 三百六十五个术式，他之前练到第三个术式就感到吃力。 可现在，一口气练到了地十二个术式，却依旧游刃有余。 随着他的练习，体内的灵性还是运转起来。 灵性，依然稀薄。 但是克里斯能清楚感受到，那稀薄的灵性，正在向他聚拢过来。 灵性，之所以称之为灵性，就是因为祂是灵。牠们小心翼翼，慢慢和克里斯产生感应，并如和风细雨般，慢慢渗入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克里斯体内的灵性也觉察到新的灵性的加入，似乎变得十分快乐，把新的灵性慢慢的融为一体。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克里斯能觉察到。 这就是大司命的赐福吧！ 让他的六识，也变得越发灵敏。 “克里斯！” 隔壁楼上，传来一声欢叫。 克里斯停下来，扭头看去，就见安妮趴在窗口，蓬松着头发，正朝他招手。 “早，安妮！” 克里斯挥了挥手，大声道：“别乱动，小心点，别掉下来。” 紧跟着，玛利亚出现在窗口，手忙脚乱把安妮抱在怀中。 她冲克里斯点点头，便关上了窗子。 看得出，她有点害怕。 克里斯摇摇头，本来挺好的邻里关系，因为她的那个丈夫，让两家都变得很尴尬。 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克里斯回屋冲了个澡，换上一身西装。 今天要去拜访安德烈，穿着要正式一点。 从衣橱里翻出一双皮鞋，对着镜子打扮了一下。 克里斯打开手机，就听见叮咚叮咚的声音接连不断。 他皱着眉，拨弄了两下，有些笨拙地找到那个不断探出信息的软件。 他知道这是聊天软件，但是从他苏醒之后，就没有使用过。 打开软件之后，就看见安大毛一连串的留言。 他点开安大毛的名字，这家伙昨天半夜给他发了九十条信息，其中大半都是图片和视频。 “Bro，看到了吗？今晚你没来太可惜了，很多辣妹。” 这是一条视频，一群人聚集在一个空旷的场地，热辣的音乐有点震耳欲聋。 一个个，一群群衣着暴露的女人随着音乐晃动。 在她们的身后，是一辆辆叫的出名，和叫不出名字的汽车。 “克里斯，东尼说你有事，实在太可惜了！你的宝贝儿真棒，东尼用它赚了不少钱。” 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人冲着镜头大声喊道。 克里斯认得她，这是他的大学同学。 叫什么来着？ 梅尼洛？嗯，好像就是叫梅尼洛。 这妞儿以前是安大毛的妞儿。 好像大一的时候他们就滚了床单，不过后来这妞儿认识了一个打NCAA的篮球手，就和安大毛分开了。 他俩又凑到一起了？ 克里斯撇了撇嘴。 美国人的男女关系，其实很难说得清楚。 他没有把所有的信息看完，就退出了软件。 有什么话，晚上再说吧。 安大毛既然和梅尼洛搅和在一起，估摸着昨晚很哈皮，现在应该还没有起床。 给他打电话也没什么用，还是等他清醒了，打过来再说吧。 把手机装进口袋，克里斯走出家门。 还是昨天的大切吧，费油是费油，但开着很舒服。 克里斯打开车库，把车开到了大街上。 玛利亚拎着一个垃圾袋出来，正好和克里斯打了个照面。 她看见克里斯，笑着点点头。 只是笑容里，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嘿，玛利亚。” “早啊，克里斯。” 克里斯对玛利亚没有意见。 如果不是因为麦克，他们说不定会成为好邻居。 两人打了个招呼，没有多余的寒暄。 玛利亚回到房间，安妮已经坐在餐桌上，正在喝牛奶。 麦克刷着手机，看似很随意问道：“刚才和谁说话？” “隔壁的克里斯先生，他正好出去，就打了个招呼。” “那个Chingchong？” “麦克，注意你的言词，安妮在这里。” 玛利亚正准备做煎蛋，听到麦克的话，立刻大声说道：“你不要把你的种族主义拿出来，这会影响到安妮。还有，你要是真有胆量，就去当着克里斯先生的面说，而不是在背后嘀嘀咕咕。” “嘿，嘿，嘿！”麦克举起手，笑道：“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干嘛发火？再说了，那家伙是个野蛮人，我是担心他住在这里，很有可能会伤害到安妮。” “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吗？外面现在都在传，托马斯信奉魔鬼，他那个养子也一样。他们那家殡仪馆，是为了把死者的灵魂献祭给魔鬼。和这种人做邻居，我很担心会出事。今天晚上社区委员会聚会，我想提一下这件事，让大家都小心点。” 玛利亚一皱眉，看着麦克。 “麦克，我警告你，你也不要乱来。那天你也看到了，克里斯先生可是很厉害的。” ------------ 第二十一章 马绍尔 在美国，所有人都离不开三个职业。 律师、会计师和牙医。 随着时代的发展，律师早已渗透到了所有人的生活里。 世达律师所，纽约第二大律师事务所，全美排名第六。 它在全世界共有二十三处机构，共有持证律师1800多人，员工4200多人，在福布斯全球最大私营企业排行榜中，常年位列前三百名。 纽约，是它的大本营。 安德烈是在2012年成为合伙人。 当时，世达最后一位创始合伙人病逝，世达面临巨大的困境。 安德烈经过了一场场极其激烈的博弈之后，成功晋级合伙人，成为世达的招牌。 他在世达的地位，很是超然。 克里斯的到来，得到了世达的重视。 毕竟，他将要继承亿万遗产，更代表着一大笔委托费。 在美国人，你可以歧视和嘲笑总统，但你绝不能嘲笑一个亿万富翁，那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克里斯对这种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安德烈从头到尾站在他这边，帮他解决了很多麻烦。 双方签署了一份委托合约，可谓皆大欢喜。 对于世达而言，这代表着他们今年的利润得到了保证；而对于克里斯来说，他会得到世达全面的法律协助。对他而言，这可以为他节省出很多的自由时间。 他来到这个时代，并不清楚未来的方向。 克里斯现在最想做的，是把身边的琐事都处理了，能够有更多的事件来修炼。 他感应到了大司命，并得到赐福。 对于一个神宫术士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福缘。 所以，克里斯在签完合同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和安德烈来到一家餐厅，点了一份当季的香煎黄鳍鳟鱼。 而安德烈也点了一份马林鱼，要了一瓶葡萄酒，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话。 “我和托马斯说过很多次，让他走出羊头湾，他就是不愿意。我很高兴你和托马斯不一样，你愿意接纳新的事情，这是一件好事。我相信，托马斯也会很高兴。” 托马斯高兴不高兴，克里斯不清楚。 他得承认，这家餐厅的香煎黄鳍鳟鱼，味道确实不错。 厨师的手艺很赞，就是份量少了点。 克里斯觉得，以他现在的饭量，至少可以再吃二十份，估计也就是吃个半饱。 可惜，这是限量供应，每个人只能点一份。 “你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 “谢谢！” 安德烈抿了一口酒，低声道：“下午见到马绍尔，你不用答应什么，我已经和他谈好了。他们会停止对Ghost的收购，但是你必须让Ghost加入他们的协会。” “加入协会，需要我付出什么吗？” “那不用，你只管经营好Ghost就可以。当然了，有时候他们会请你做一些特殊的事情。当然，不会超出你的能力范围。而相应的，你可以成为他们中一员。” “不加入可以吗？” “不可以。” 安德烈看着克里斯，叹了口气。 “那是一群疯子，你明白吗？是一群疯子。” 说着，他招手示意服务生撤下餐具，送来了餐后甜点。 “反对他们的人，亦或者拒绝他们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小克里斯，我虽然也是他们的同胞，也不认同他们的做法。可是我无法阻止他们……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他们为难你，我会和他们交涉。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出事。” “谢谢！” 克里斯举起水杯，和安德烈碰了一下。 安德烈笑道：“加入协会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如果你再遇到福林帮这样的小家伙找你麻烦，他们会帮你解决。对了，托马斯的葬礼，你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克里斯一边品尝甜品，一边道：“我找了一个厉害的人，定在下周六。我准备从下周三开始，按照华国的习俗，一连办三天法事，请旧金山华藏寺的高阳法师住持。之后，我会把托马斯安葬于芬克里夫墓园。” “芬克里夫？为什么是芬克里夫？” “嗯，用华国的话说，就是那边的风水好。” 安德烈满意地点头道：“我不懂你们华国的风俗，不过我知道风水。对了，你认识厉害的风水师吗？” “怎么？” “我想找人布置一下我的住处。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感觉很疲惫。” “当然可以。” 安德烈不但是托马斯的老朋友，对克里斯也很关照。 他提出请求，克里斯当然不会拒绝。 至于风水师嘛，就找周成功吧。 别看老周这人贪财，但克里斯能感觉得出来，他是有真本事的。 “托马斯的遗产都解决了吗？” “嗯，正在办理，顺利的话，最迟下个月他名下所有的产业，都会转到你的名下。” “我记得，他在迈阿密和圣迭戈有房产？” “是的。” “我想处理掉。” 安德里一愣，疑惑道：“为什么？圣迭戈的房价现在不高，你可能卖不出好价钱。迈阿密倒是可以，只不过那边的房价还在涨，并且没有达到顶峰，你现在出售，可能会吃亏的。” “我只是觉得，这些房产太分散了，不太好。迈阿密那边我也不可能去长住，留着房产意义不大。真想要去旅游，住酒店就好……放在那里，就是浪费。” “迈阿密的房子大概能卖出两千八到三千万，圣迭戈的不高，最多卖出八百万。你要是决定了，那我就让人办理。但这笔钱你要处理好，否则年底要交一大笔税呢。” “一事不烦二主，就请安德烈叔叔你帮忙处理吧。” 安德烈见克里斯主意拿定，也就不再劝说。 午饭后，安德烈带着克里斯前往Resorts World赌场。 拍卖会的规模不大，更像是一个私人发起的拍卖会。 来拍卖会的人也不是很多，加起来也就三十多个人，而且看上去彼此间都认识。 “马绍尔，这是克里斯。” 拍卖会开始前，安德烈带着克里斯来到一个男人面前。 马绍尔看上去大约五十岁出头，块头不小，很健壮。 大背头，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灰色的眼瞳让人感觉很冷漠，就好像一头饿狼。 “哈哈，小克里斯，安德烈经常提起你。” “马绍尔先生。” 克里斯伸出手，握住了马绍尔的手。 他的手心有点凉，湿乎乎的，有一种滑腻的感觉。 克里斯眸光微微一闪，表面上流露出恭敬之色。 “马绍尔，那件事说定了？” “哈哈，就按照咱们之前说的。小克里斯，欢迎加入协会。” “这是我的荣幸。” 马绍尔和克里斯并没有太多交流。 不仅仅是年龄和地位的差异，还有种族的差异。 说实话，克里斯也不知道该和马绍尔聊什么。所以，他后退一步，在一旁聆听安德烈和他的谈话。 这个人的身上，有灵性。 但不是克里斯身上的那种灵性，而是散发着一种阴冷、罪恶和恶意的灵性。 这种灵性并不活跃，萦绕在他的身上。 克里斯以前遇到过这种灵性，那些信奉淫祀，接受野神护佑的信徒身上特有的灵性。 也就是说，马绍尔在信奉邪崇。 秘术：通幽！ 克里斯双手背在身后，偷偷掐诀。 体内灵性运转，眉心一挑，眼前景象顿时变成了黑白色。 马绍尔的身外萦绕着黑色的气蕴。 那气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突然间变得活跃起来，向克里斯这边扑来。 不过，没等黑气靠近，克里斯耳边传来一声尖叫，黑色气蕴暴退，迅速没入马绍尔的身体中。 马绍尔本来正微笑着和安德烈交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 他连忙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嘴。 “马绍尔，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安德烈，我先告辞了，咱们以后再聊。” 说完，他顾不得礼仪，转身急匆匆离去。 ------------ 第二十二章 雀旍，送子幡（要PK了，还请大家支持！） 马绍尔的离去，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甚至安德烈也没有太在意，而是拉着克里斯和其他人认识。 那些人笑意盈盈，见到克里斯一个个也都是非常笑容满面，看上去非常亲切。 但是言语和态度中的傲慢以及不屑，克里斯都看在眼里。 不是说美国没有好人，只能说像安德烈这种对华裔没有偏见的美国人，不是很多。 在大多数西方人的骨子里，都存有强烈的种族歧视。 当然，美国人会粉饰，会宣传。 至少在明面上，他们还是很客客气气。 会场中还有两个华国人，不过游离在边缘。 “看见那个胖子了吗？” 顺着安德烈说的方向看去，克里斯点点头。 也许是巧合，两个华国人正好看过来。他们在这种场合，其实非常尴尬。一来语言不是很通顺，二来他们无法融入大家。而今看到克里斯，并且向他们打招呼，两个人都有点受宠若惊，忙躬身点头，脸上还露出一种让人恶心的谄媚笑容。 “那家伙是个骗子，在华国骗了三十多亿。” 克里斯一愣，轻声道：“华国就不管他们？” “没有引渡协议，华国也没有办法。再者说，他们带了一大笔钱来美国，美国zf高兴还来不及呢。看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割了他们，到时候有他们哭的时候。” 安德烈撇了撇嘴，道：“我的意思是，眼睛亮一点，别被他们用同胞情把你骗了。” “骗我？” 克里斯笑了。 想死，就只管来吧！ 克里斯没有再留意他们。 这时候，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人们纷纷落座。 “安德烈叔叔，以后尽量少和马绍尔接触。” 他身上那股子气蕴，沾染多了，会消磨掉寿命。 马绍尔有邪崇保护，情况会好很多。但其他人和他接触多了，会不知不觉收到污染。一旦那股子气蕴侵入身体，后果会很严重。 安德烈对他不错，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怎么了？” 克里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是死里逃生。我醒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一些不好的东西，会特别敏感。马绍尔先生身上有一种，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和当初托马斯很像。” “真的？” 安德烈吓了一跳，坐直了身子，声音也大了点。 他连忙起身，微微欠身道歉。 大家也没有在意，善意和安德烈打趣了两句，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拍卖会上。 安德烈拿着宣传册，有点心不在焉。 克里斯点点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准不准，但是感觉，确实不好。” “我会注意。” 安德烈深呼吸一口气，情绪稳定下来。 他见多识广，控制力极强。 美国这个国家很奇怪。 他是全世界科技最发达的国家，同时也是全世界最迷信的国家。 除了那几个为世人所知，并且承认的宗教之外，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信仰。 比如犹他州的摩门教，比如某个被东方大国定义为邪教的轮教。 反正在这个国家，你信什么都可以，甚至还能冠冕堂皇得到zf的承认。 民间的信仰更多。 克里斯在网上查过，正式的非正式的信仰多不胜数。 如果是在克里斯的时代，这些都是淫祀。 但是在美国，却好像非常正常。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能力，用华国话讲，你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克里斯笑道：“那我就不清楚了。” 拍卖会已经开始。 前两个拍卖品很普通，没有产生太大的热度，给人一种波澜不惊的感觉。 随着第三件拍卖品出现，气氛开始变得热烈起来。 克里斯对这些没兴趣，只是看着那些衣冠楚楚的大人物们，满脸红光的竞价。 气氛逐渐高涨，带动大家情绪波动。 连安德烈也没忍住，加入其中。 不过应该是有兴趣，但兴趣不大。安德烈举了几次牌子，却没有坚持到最后。 “克里斯，有没有感兴趣的？” 安德烈把宣传册递给他，“可以参与一下，也能让大家对你有个了解。” 克里斯接过宣传册，翻开浏览。 说实话，西方人和东方人的审美，区别很大。 很多在西方人看来非常珍贵，甚至价值惊人的物品，在克里斯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突然，他停止反动画册。 “安德烈叔叔，这个什么时候拍卖？” 画册上是一块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刺绣。 介绍说这是华国著名的汴绣，来自于九百年前的宋朝。 材料是某种特制的蚕丝，非常结实。 “汴绣啊，那个胖子带来的拍卖品，不过感觉……我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当然看不出了。 这踏马的不是汴绣！ 克里斯没有见过汴绣，也不知道汴绣有什么特点。 但他就是知道，这玩意不是汴绣。 这是以巫山灵蚕蚕丝制成的送子幡，学名雀旍。 你问克里斯怎么知道？ 这玩意，是少司命神宫术士特有的法器。 大司命主死，少司命主生。 二者既有从属关系，但也是平等的关系。 在桑台，有大司命神宫和少司命神宫。两宫一体，所以又合称为司命神宫。 克里斯供奉大司命，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少司命的法器呢？ “你感兴趣？” “嗯，有点兴趣。” “那你可以试试……不过呢，我听说哥大的乔治·哈斯科教授可能是你的对手。” “哪个乔治·哈斯科？” 安德烈指了指前排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好像是研究人类起源文明的，对这上面的法老文字感兴趣。他认为，世界的文明起源于埃及，还专门撰写一部书，论证华国的甲骨文是源自于埃及的法老文字。据说他的这个观点，在华国很有市场，甚至很多学者都为他摇旗呐喊。” “法老文字？扯淡！” 克里斯脸色很难看。 那上面，分明是鸟篆，凤纹鸟篆。 “呵呵，我当然知道扯淡，可是他背后有大资本支持。你在纽约大学学习，应该知道，有那么一些学者就喜欢鼓捣这种毫无价值，却能引人关注的课题来吸引眼球。” “他有钱吗？” “几百万应该是有的。” “如果我出一百万，他会跟进吗？” 安德烈想了想，笑道：“那要看有没有人支持他。如果你真想要，可以先看看他的出价。我估计他出价不会太高……跟着他，高出一点就可以，为难一点。” “我明白了！” 这时候，轮到了送子幡拍卖。 拍卖官以极具诱惑力的语气进行了介绍。 “底价五万美元，每次两千美元，请出价。” “各位，这是来自古老华国的刺绣。汴绣虽然没有蜀锦、苏绣的名气大，但历史却非常久远……乔治教授出价了，五万两千美元，五万两千美元。” 克里斯并没有急于出价，而是默默观察。 来自华国的骗子，突然举手，出价五万四千美元。 乔治教授看了骗子一眼，举了一下手中的牌子。 “五万六，乔治教授五万六。” “来自华国的朋友出价六万，六万第一次，六万第二次。” “乔治教授出价六万两千美元。” 拍卖官的语速极快，且非常有煽动性。 克里斯在一旁默默观察，而安德里也没有再开口。 有些事情，必须要亲自参与才能明白其中的玄机，他已经把克里斯带进了这个圈子，该怎么做，需要克里斯自己决定。作为托马斯的朋友，他已经做得足够了。 “八万两千元，八万两千元第一次，八万两千元第二次。” 骗子没有再跟进，而是做出投降的动作，让气氛为之一缓。 “十万！” 就在这时，克里斯突然举牌出价。 乔治教授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横插一杠子。 他原本见骗子投降，感觉胜券在握，整个人都已经松弛下来。 克里斯突袭，乔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他整个人显得有点懵，脑子好像也没有转过来，扭头看向克里斯。 “啊哦，我看见了什么？一个新朋友，应该是安德烈先生的晚辈。他应该是爱极了这片汴绣，否则也不会把价格抬高这么多。先生们女士们，高潮要来了！” “十万第一次！” “十万第二次！” …… ------------ 第二十三章 飞神刀（要PK了，还请大佬们帮忙！） 没有人对送子幡感兴趣。 这里大多数人，甚至可能不清楚宋朝是什么年代。 除了那位乔治教授。 他需要这块送子幡来完善他的课题，然后可以得到一大笔研究资金。但如果让他花太多钱，他也未必愿意。本来就是胡编乱造，花十万美元佐证他的论点，说实话有点浪费。他背后的资本，也未必接受。花十万美元，他大可以炮制更多的证据。 所以，当克里斯出价十万之后，乔治教授就犹豫了。 至于那个骗子，本就是为了抬价，顺便可以彰显一下存在感。 乔治教授出价道八万美元时，他已经撤退了。 而现在克里斯出价，他不敢再出面，同时也害怕克里斯退出，更不会再出价。 “十万美元第三次！” 啪！ 拍卖锤敲响。 “成交，恭喜这位年轻的先生。” 安德烈轻声道：“起身，感谢！” 克里斯很顺从地站起来，向周围微微欠身。 掌声，响起。 拍卖会持续了三个小时，终于结束。 克里斯和安德烈走出赌场，就分道扬镳。 安德烈有自己的社交圈，而克里斯则另有安排。 在赌场门口，克里斯从门童手里接过钥匙，然后给了门童十美元的小费。 他正准备上车，忽听有人喊道：“克里斯先生，请留步。” 说的是英语，但口音非常重。 克里斯一只脚踏在了车上，扭头看去。 就见两个骗子从赌场里出来，快步来到克里斯的面前。 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克里斯知道，他堵了路，所以招了招手，示意两人上车，然后把车开到车道的拐角处，停下车子。 “你们是……” 他用英语问道。 “我们，刚才，在拍卖会见过。” “所以？”克里斯面无表情，沉声道：“你们可以说中文。” 两个骗子松了口气，胖子忙说道：“克里斯先生，您拍下的那块汴秀就是我的收藏。” 克里斯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保持着沉默，却让两个骗子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我们是从华国来。” 瘦子小心翼翼道：“我们费了老鼻子的劲儿才来到这块自由美丽的土地上。但是我们对这里非常陌生，所以来到纽约之后，一直住在酒店。克里斯先生，我们只是想和您交个朋友。另外我们从华国还带了不少好东西，希望能与您交流。” “就这？” 克里斯从安德烈那里得到了两人的信息，清楚两人的底细。 他不喜欢这两个人。 不管是他们在拍卖会上表现出来的谄媚，亦或者他们身上的恶行，都让他反感。 “是的，只是想和您交个朋友。” 说着话，胖子从身上取出一个木匣。 看木匣的成色，应该是老物件了。 “初次见面，一点心意。” 克里斯接过木匣，看似很随意的打开来。 里面，是十枚五厘米长短，形如树叶，薄如蝉翼的青铜器。 “看得出，您对华国的老物件很感兴趣。这是我们从许昌找到了物件，当时和那片汴秀一起找到的。如果您对这些东西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找个机会交流。” 胖子的神色，非常诚恳。 克里斯则皱着眉，拿起一片青铜器，看了两眼，显得有些嫌弃。 不过，他的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两个骗子应该是不认识这些东西，只把它们当成了老物件。 但克里斯却一眼认出，这是铜竹，老秦象帝山中特有的产物。 秦有青鹞锐士，侍奉五神帝，如楚之神宫术士，齐之八神技击士。青鹞锐士的装备很简单，着黑甲，戴黑盔，覆十二神君面具（即十二生肖），持黑铁剑，配大黑弩。 其中，黑甲就是取材铜竹，而后象帝山大祝以秘术加以炼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黑甲上覆有一百零八片铜竹甲叶，以秘术催发，就会破甲而出，漫天飞舞。 故而，又名飞神刀。 克里斯和青鹞锐士有过无数次交手，对于这飞神刀再熟悉不过。 武关被伏的时候，三百名锐士催发飞神刀，数以万计的甲叶铺天盖地袭来。 他最后的记忆，孕育水火金土木五行灵性的飞神刀，把半座山直接夷为平地…… 如今再看到飞神刀，克里斯有点恍惚。 他本来不想和两个骗子有更多接触，但在看到飞神刀的瞬间，克里斯改变了主意。 他掏出两张名片，递给二人。 上面除了他的名字和电话，就再无任何信息。 “可以加微信吗？” “啊？” 瘦子一旁道：“老潘，美国不用微信，用Skype或者推特。” “也用微信，不过不常用罢了。” 克里斯拿出手机，滑动两下，找到了微信的APP，然后打开软件。 “不过，我更多是用Skype和推特，微信用的不多。” 三人添加了微信，克里斯备注了两人的名字。 胖子名叫潘志勇，瘦子叫常爱国。 克里斯看了一眼瘦子。 “呵呵，我老爹给我起的名字。不过我现在是美国人了，我爱美国，我爹倒是没有起错。克里斯先生，您可以叫我爱迪生，以后咱们常联系，就不打搅您了。” 克里斯也没有很刻意，只点点头。 “我还有事，咱们回头联系。” “您忙，您忙！” 两人下了车，站在路边，目送克里斯开车离去。 “就这么让他走了？事情都没说呢。” “屁话，第一次见面，不好开口。不过既然已经加了微信，以后多联系就是。时间久了，咱们再通过他结交安德烈先生。我问了，这个克里斯是安德烈的侄子。” 瘦子说完，就蹲在路边。 “原以为咱们到了美国就可以享受了，没想到美国这边也挺复杂。如果不是咱们的账户冻结了，也不必这么上杆子巴结。不过，慢慢来，等账户解冻了，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到了。” 胖子脸上露出向往之色，嘿嘿笑了！ “安德烈叔叔，还记得拍卖会上那两个华国人吗？” “记得。” “他们找到我了……我没有理睬，只是加了联系方式。我觉得他们找我肯定有事，而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你可以打听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这就让人问一下，有消息了再说。” 克里斯一边开车，一边挂了电话。 Skype上来了新消息。 是安大毛发来的，让他回电话。 克里斯挠挠头，拨通了安大毛的电话。 “东尼，我刚忙完。” 电话那边，传来了安大毛的大嗓门：“你可真忙啊，终于回我电话了。” “下午陪安德烈叔叔参加了一个拍卖会，你在哪里？” “我在黛西公司楼下，黛西也在。” “嘿，冲击波（ShockWave）好久不见。投弹手（Bomber）说你现在是有钱人，晚上你请客。” 电话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冲击波，是克里斯在校队的外号，投弹手是安大毛。 黛西是克里斯两人在大学里的死党，毕业后虽然联系少了，但感情依然如故。 原身的记忆里，黛西和他的关系非常好。 “没问题，今晚听你的。” “你现在在哪里？” “61街附近。” 克里斯看了一眼车外，准确报出了位置。 “Bro，你在曼哈顿？” “嗯，下午在ResortsWorld。” “那正好，我们离你不算远。” 安大毛好像和黛西商量了几句，随后说道：“初花怎么样？Hatsuhana，最近很火的一家网红日料店，在48街，我们直接在那里汇合……对了，你好像抵制日餐？” 原身抵制，但克里斯，倒是无所谓。 在美国，日餐的名气也很大。 味道如何见仁见智，但必须要承认，日本人很会包装，而中餐在这一点，就逊色很多。 “冲击波，我想吃初花，拜托了。” 黛西大声说道。 克里斯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破坏了聚会。 他笑道：“OK，48街，Hatsuhana，待会儿见。” 电话里，传来了黛西的欢呼声，还有安大毛愤怒的咒骂。 “我说吃日料你就拉着脸，黛西说要吃，你踏马的就同意。克里斯，你真是个Bitch。” ------------ 第二十四章 黛西 Bitch，一个很脏的词。 在以前，这绝对是一句骂人的话。 但随着互联网的兴起，很多单词随着语境的变化，原有的意思也就发生了改变。 这也就是所谓的俚语。 它始终是一句骂人的话，很脏很脏的话。 但是在克里斯和安大毛此刻的语境里，更多是一种调侃的意思。 克里斯哈哈大笑，挂了电话。 他随即导航，找到了这家名为初花的日料店。 从61街到48街，说远不远。 克里斯抵达时，天已经晚了。 门口排起了长队，安大毛和黛西又过了一阵子，才出现在克里斯面前。 “冲击波！” 还隔着老远，黛西就张开手臂，欢笑着跑过来。 克里斯则笑着迎上去，和她拥抱了一下。 “黛西，好久不见。” “冲击波，你还好吗？抱歉我才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情。看见你没事，我真高兴。” 黛西身高175，踩着一双高跟鞋。 她站在克里斯面前，看上去不比他矮多少。 她是一个美女，一个大美女，神似一个名叫安妮·海瑟薇的女明星。 黛西更有青春感，给人一种活力充沛的感觉。 安大毛站在黛西身后，看着黛西用力拥抱克里斯，脸上露出一种吃味的表情。 “黛西，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刚才你可没有拥抱我。” “东尼，你太胖了！” 黛西这才松开克里斯，白了安东尼一眼。 “啊哦，啊哦，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安东尼捂着胸口，一副要死的模样。 “好多人！” 黛西看了一下店外的长龙，蹙眉说道。 “要不，换一家？” “不，就这一家，我等很久了。这里可不便宜，我那点可怜的工资……嘿嘿，今天有Richman在，我要狠狠的宰你一顿。这里等着，我会想办法解决麻烦的。” “听从你的安排。” 克里斯笑了笑，微微欠身。 黛西匆匆跑进了饭店，克里斯却皱起眉头。 “黛西的工作，你了解吗？” “她在一家红酒公司工作，听说干得不赖，最近刚搞定了一个品牌的推销。” 安大毛笑道：“你知道的，她一直是个聪明能干的姑娘。听她说，她快要升职了。” 黛西毕业后就工作了，具体情况克里斯并不清楚。 可是，就在他刚才和黛西拥抱的刹那，他觉察到在黛西的身体中，有一丝邪恶的灵性，正在破坏黛西的身体。如果不消灭那丝灵性，时间长了，黛西就会出问题。 “克里斯，有问题吗？” 安大毛觉察到克里斯脸色不对，低声问道。 “能不能查一下，她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安大毛的脸色，凝重起来。 “没问题，我会找人查一下。”他咳嗽了一声，又轻声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你先让人查一下吧。” 克里斯笑了笑，显得很轻松。 这时候，黛西站在店门口，冲他们招手。 “解决了？” “当然，本姑娘出马，没问题的。” 她笑着，在前面带路。 就在这时，从店里面走出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了黛西。 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幸亏克里斯手疾眼快，一把搀扶住了他。 与此同时，一丝灵性没入黛西的身体中。 黛西只感到身体有些发暖，精神也随之一振。 “黛西，小心点。” 克里斯微笑着，扶着黛西站好。 而那人则连连道歉，腰板好像弹簧一样，不停鞠躬。 “我没事，下次走路注意点。” 黛西没有责怪对方，而是很自然的握住克里斯的手，笑着道：“Richman，快点吧，我等不及要点菜了。” 她体内那一丝邪恶灵性，烟消云散。 不过黛西没有觉察到异常，只是觉得精神好了很多。 她领着克里斯和安大毛来到一个小卡座，就挥舞着手臂道：“我要一个九宫格，另外加一份三文鱼。投弹手，你喜欢吃海胆吗？” 安大毛做出夸张的表情道：“我爱死海胆了！昨天我在横丁吃过，真的非常棒。克里斯，我建议你也试试。我要十份，克里斯也来十份，他不吃就让我解决。” “OK，二十五份海胆。鹅肝就算了，换两份豆腐吧。” 黛西好像很熟悉似地，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他家的鹅肝很一般，但是豆腐和海胆都很赞。特别是海胆，据说非常新鲜，而且处理的非常棒。你一定喜欢。” 克里斯笑着答应了。 他向周围看了看，这家店的面积不大。 也是，曼哈顿这边寸土寸金，而且是48街，想找个大馆子，需要很强的实力。 “喝点什么？” 安大毛问道。 黛西道：“白州，他家的白州特别棒，据说森林的清新和草本香气，是非常纯正的日式单一麦芽威士忌。嗯，也不贵，咱们喝不完还可以存在这里，怎么样？” 安大毛笑道：“黛西，你肯定对这家店，研究了很久。” 听到这里，黛西笑了。 她和安大毛说笑道：“你居然带梅尼洛去横丁，你这个bitch，你都没有带我和克里斯去过。而且，你怎么和梅尼洛又搞在一起了？那个bitch当初可是甩了你。” 安大毛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道：“她找我的。” “反正你小心点，我听说那个bitch挺乱的，小心中招。” “我明白。” “克里斯，人家想吃横丁。” 横丁，是曼哈顿一家很有名的日料店，据说出过的客人，没有给过一个差评。 见黛西婊里婊气说话，克里斯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看了安大毛一眼，猜测黛西应该是在学梅尼洛撒娇。 于是他也学着安大毛的口气道：“没问题，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宝贝。” “你们两个，够了！” 安大毛忍不住低吼。 克里斯和黛西对视一眼，同时对安大毛伸出中指。 必须承认，这家初花很一般。 克里斯虽然没有吃过日料，依旧觉得一般。 他家的食材很新鲜，处理也很得当。但，也仅止于此。 他甚至感觉着，还不如昨天中午的那顿中餐好。 而安大毛的评价也不高，用他的话说：除了那瓶白州威士忌能给他留一点印象，其他都很普通。至少，比起他昨天吃的那家横丁，初花的料理非常非常一般。 “拜托，网红店，吃的就是个新奇嘛。” 黛西无所谓，看着两个大老爷在那里品头论足，她实在受不了安大毛装逼，忍不住怼道。 “你昨天在横丁花了多少钱？” “两个人，三千多吧。” 黛西翻了个白眼，轻声道：“加上酒，我们三个一共花了不到一千，该死的投弹手。” 安大毛举手表示投降。 克里斯结了账，三人走出餐厅。 黛西看上去兴致很高，挽着克里斯的胳膊，探头看着安大毛。 “我们现在去哪儿？” “Terminal5，我已经订好位子了。” “晚饭是冲击波结的账。” “OK，Terminal5算我的。” 安大毛现在没有克里斯有钱，但家底也不薄。 黛西坐上了克里斯的大切，而安大毛则自己开车。 “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很开心。” 坐在副驾驶上，黛西突然说道：“我前两个月去欧洲出差，听东尼说起你的事情，我真担心你会出事。不过现在好了，我感觉你虽然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但是……嘻嘻，没事就好。” 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可怕。 哪怕克里斯完全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她依旧能够觉察到变化。 不过，她没有怀疑。 任何人遇到克里斯身上发生的事情，发生一点变化都很正常。 克里斯至少看上去，没有什么后遗症。 “去欧洲？看起来你现在混的不错。” “也还好吧，如果不是我爸爸帮忙，估计这次的项目也不会这么快落地。” “你倒是很清醒嘛。” “你以为我和校拉拉队那些bitch一样，看不清楚自己吗？我才多大，没有我爸爸的帮助，金斯利酒行怎么可能接受我的推销？克里斯，我有胸，但我也有脑子。” 克里斯忍不住哈哈大笑，目光中更流露出赞赏之色。 ------------ 第二十五章 冲突 Terminal5，一家在曼哈顿很有名的夜店。 克里斯三人抵达时，在外面等候入场的夜猫子们，已经排出一条长长的人龙。 安大毛三人停好车子，来到门口。 克里斯觉得，他来错了地方。 他是西装革履，而其他人大都穿着随意。 “我忘了换衣服。” “没关系，依然很帅。” 黛西显然不在意这些，拉着克里斯，跟在安大毛身后。 安大毛和门口胖乎乎，黑乎乎的保安交涉了几句，保安随即放行，让三人进去。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不是说很热，而是那种气氛。 Terminal5共有三层，一楼是一个巨大的舞池，此刻已经挤满了人。DJ在台上正卖力的嘶吼，不断调动气氛。顶部一个巨大的闪光球转动，把迷离灯光打在舞池之中。 一股股白色气雾喷出，更增加了几分躁动。 安大毛轻车熟路，带着两人直接上了二楼，走进一个宽敞的卡座。 “你们经常来吗？” 黛西看上去有些好奇。 克里斯摇摇头道：“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安大毛怒道：“该死，我们来过好几次。” “我不记得了！” “克里斯，你可真是个bitch。” “谢谢！” 黛西咯咯笑着，站在卡座里，随着舞曲扭动身体。 而安大毛则找到了服务生，低声叮嘱了一番，便返回卡座。 “Bro，今天只能委屈你了。” 克里斯一愣，旋即看了黛西一眼，便笑着点了点头。 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和安东尼打着招呼。 服务生则端来酒水，片刻就摆满了桌子。 安东尼搂着两个女人说笑，而克里斯和黛西则走到卡座外的栏杆后，看楼下群魔乱舞。 “你不去吗？” 克里斯摇了摇头，身体轻轻晃动着。 这音乐，他不是很喜欢。 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忍不住会有些反应。 “你真是第一次来？” “我记不清了。” 黛西咯咯笑了起来，突然拉着克里斯，往楼下走去。 “我们去跳舞。” “我不会！” “没关系，你跟着我就好。” 说话间，两人就钻进了舞池。 克里斯的确不会跳舞，特别是这种群魔乱舞的跳舞，他有点不太习惯这种舞蹈。 但他看过跳舞，也学过跳舞。 他学的是祈神舞。 那是一种取悦神灵的舞蹈。 他见过大祝跳舞，在大祭的时候，为天地而舞，为神灵而舞，为众生而舞。 所以，克里斯也会跳舞。 一开始的时候，他很拘谨，肢体也很僵硬。 但是在黛西的带领下，他渐渐放松了，也就放开了手脚。 他的舞姿非常简单，却有一种极为奇怪的韵律，和嘈杂的音乐并没有太多排斥。 好像一个神秘的巫祝，克里斯扭动身体，脚步轻盈。 黛西一开始没发现，可渐渐地，她发现她好像被克里斯吸引一样，竟随着他的脚步开始舞动。那种感觉非常奇妙，让她格外开心。她笑着，跳着，看着克里斯。 迷离灯光，弥漫着舞池上空的雾气，让克里斯多了一份神秘感。 也让她不由自主，目光凄迷。 “喔，喔，喔……” 他们的舞姿，也引来诸多目光的关注。 在他们的周围，竟不知不觉围了很多人。 欢叫声，让黛西从迷离中清醒过来，她发现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就钻到了克里斯的怀里。 “累了吗？” 克里斯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楚。 黛西红着脸，嗯了一声。 “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说着，逃难似的离开。 克里斯则笑了笑，跟在她身后。 黛西在洗手间里用冷水冲洗脸颊，而后直起腰，看着镜子里的她，有些不可思议。 她的心情有点乱，有点复杂。 和克里斯认识了四年，但是并没有什么感情的纠葛。 她把克里斯当朋友，非常好的朋友。 可是今天，她发现，她好像有点喜欢克里斯了！ 错觉，一定是错觉。 黛西深深呼吸一口气。 不过，克里斯好像比以前帅了很多。 他看上去比以前瘦，却给人一种更加强壮的感觉，非常安全的感觉。 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声。 黛西正打算补个妆，听到进来的女人交谈。 “谢伊又在欺负人了。” “那家伙就喜欢欺负亚裔，谁让亚裔有钱，好欺负呢？” “不过，那个亚裔看上去倒是很帅啊。” “帅有什么用，谢伊会给他好看的。” 亚裔？ 黛西顾不得补妆，忙走出洗手间。 昏暗的灯光下，就见几个人正在门口推搡。 被推搡的是克里斯，他被几个黑人围着。 “嘿，Sissy，想进女厕所吗？我听说你们华裔都喜欢娘炮，所以你蹲着撒尿吗？” 克里斯一巴掌拍开了那只伸过来的黑手。 “我在等人，不想惹麻烦。” “他在说什么？你们听到没有，他在说什么？Sissy，你大声点，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说你不想惹麻烦？” 为首的黑人装模作样的伸直脑袋，嬉皮笑脸。 “Bro，我也不想惹麻烦。我听说你们亚裔都很有钱，不如这样，你给我一百美元，我可以带你进去，让你知道男人应该怎么撒尿。” 他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大笑起来。 克里斯的脸一沉，突然出手。 虎抱头！ 他两手一把搂住了黑人的脑袋，先是一晃，而后抽手前托，狠狠托在黑人的下巴上。 黑人的脑袋向后样，雪白的牙齿还有一小块血肉从口中喷出，砰的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克里斯的动作很快，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黑人已经倒地昏迷。 他后退一步，道：“我说了，我不想惹麻烦。还有，你们几个别过来，太臭了！” 几个黑人顿时被激怒了。 只是没等他们动手，保安已经赶了过来。 “都住手，住手！” 黛西也冲了过来，拦在克里斯身前。 “是这几个人过来找麻烦，我朋友只是出于自卫才出手的。” 保安和几个黑人显然认识。 他也是黑人，自然站在黑人这一边。 黛西虽然在辩解，可是保安显然不想听，伸手就想要推开黛西。 克里斯站在黛西身后，伸手抓住了保安的手，顺势一带而后一扭，就把保安掀翻在地。 “打死这个黄皮猴子。” 保安的同伴，不愿意看到保安吃亏，立刻冲上来。 克里斯眸光一冷，迎着冲在最前面的保安上前，侧身闪过保安的棍子，一只手托着保安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敲在他的后脊骨上。那保安的身子呼的飞起来，在半空中打了个滚，砰的一下子就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 围观的人，顿时一阵骚动。 “空腹，拆你死空腹！” “你们再乱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克里斯刚才留了手，否则以他现在的水准，一拳下去就能把人打死。 这时候，安大毛也赶了过来。 见眼前的情况，他下意识就做出想要掏枪的动作，好在被克里斯拦下来。 “别动枪，我应付得了。” 更多保安赶了过来，为首的保安经理看到这一幕，脸都黑了。 不过，当他看到安大毛的时候，顿时又变了脸色。 “安东尼，谁让你来这里闹事的？” “舅舅！” 克里斯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听到安大毛这一声称呼，也愣住了。 “舅舅，是他们找我朋友麻烦。” “怎么回事？” 保安经理厉声喝问，目光落在那个昏迷的黑人脸上时，顿时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谢伊谢伊，你这只该死的臭虫又来闹事。” 他也不管黑人是否清醒，从一个保安手里抢过一根橡胶棍，上前就是狠狠一棍子下去。 打的黑人头破血流。 周围，发出一连串的惊呼。 而保安经理则看了一眼安大毛，又看了一眼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保安。 他举起手，笑着对周围人道：“各位，没事了没事了！我们Terminal5保证，每一个来Terminal5的客人都可以玩到尽兴。如果有人闹事，我们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说着，他高声道：“这一轮啤酒，我请！” 周围立刻传来一阵欢呼。 保安经理见事态平息，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安大毛，又看了一眼克里斯。 “跟我来。” 经理径自走了。 保安上前，把几个黑人也拖了出去。 安大毛则低声对克里斯道：“你和黛西在卡座等我回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 第二十六章 死神降临 这里是纽约，这里是曼哈顿，冲突无处不在！ Terminal5的安保非常严格，但即便如此，也时常发生冲突。 保安的责任，是在最短的时间把事态控制在最小的翻译，影响见到最低的程度。 就如同保安经理做的那样。 所以，这场冲突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这里已经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冲突。 今晚的DJ，是Terminal5高价请来的，有夜店天王之称的Pitbull。 舞池里放着他那首著名的《I Know You Want Me》，令舞池的热度再次达到高潮。 克里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卡座外摇摆身体。 黛西则有些紧张，走到他身边，握住了栏杆。 “黛西，没事的，不用怕。” “可是……” 克里斯笑道：“黛西，你要知道，这里是纽约。” “哪又怎么了？” “让我来告诉你，这座城市里最不能招惹的，只有一个人。” “你吗？”黛西忍不住笑了。 “NO，是MONEY！” 克里斯轻声道：“这是一个为保护有钱人而建造的城市。而我，正好是一个有钱人。” “多有钱？比蝙蝠侠还有钱？” 克里斯拿了两杯香槟，递给黛西一杯。 “没他有钱，但是足以自保。” 他知道蝙蝠侠，原身最爱的两个偶像之一，另一个是钢铁侠。 不过，克里斯很清楚，他也成不了蝙蝠侠。 身为大司命的使徒，他双手沾满了血。所以在他看来，一个不杀的蝙蝠侠怎么可以担当起超英的名头。法律？那不过是富人的保护伞罢了，相信你也就输了。 似蝙蝠侠那种天真的家伙，如果是在他生活的年代，会死的不能再死。 黛西轻松很多，接过香槟。 她是纽约人，比任何人都清楚，纽约的规则。 这时候，安大毛回来了。 “有点麻烦。” “怎么？” “那几个家伙，是红头巾。” 克里斯疑惑看着安大毛。 他拥有原身的记忆，缺不代表他什么都知道。 安大毛道：“布朗克斯的一个帮派，或者说邪教也不为过。那些人疯狂崇拜红头巾，每个人都会佩戴红头巾，认为可以得到庇护。谢伊那小子是个小头目，在这里散货。” 散什么货？ 大家心知肚明。 克里斯揉了揉鼻子，轻声道：“你舅舅怎么说？” “五万美元！” “OK。” 克里斯一点没有犹豫，对黛西道：“把我的包拿来。” 他从皮包里取出五万美元，顿时让安大毛张大了嘴巴。 “你疯了？带这么多钱干什么？” “就是防备这种事情。” “Fvck，你现在真是踏马的有钱人。” 安大毛也服了，接过钱二话不说，就一溜烟的走了。 黛西站在克里斯的身边，看的清清楚楚。 那皮包里，至少还有五万。 “克里斯，我们谈恋爱吧。” 克里斯一口酒喷出，连连咳嗽。 黛西则笑道：“我今天才发现，你真他妈的帅。” “是吗？任何人随身带着十万美元，你都会觉得他很帅。”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 黛西笑了起来，搂住了克里斯的胳膊。 就在这时，克里斯看到那几个小黑子顺着一楼舞池的边缘，正骂骂咧咧往外走。 “我去趟洗手间。” 克里斯轻声道。 黛西也没有阻拦，回到卡座。 克里斯则沿着楼梯下楼，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在路上，遇到了两个保安。 克里斯还热情的打招呼，从两人身边走过。 不过，在错身而过的一刹那，他施展了一个小术式，在两人身上埋下了两颗种子。 后门连着后巷，克里斯远远看见，那几个小黑子上了车。 他们发动汽车，进入大街。 克里斯则脚下一顿，唰的就从原地消失。 神行！ 他的脚下好像踩着云彩，几乎是略空而行，眨眼间就看到那几个小黑子的汽车。 克里斯的身形，骤然落下。 同时他双手掐诀，施展出一个小障眼法，隐去了他的身形。 砰！ 车头好像被千斤巨石从天而降砸中。 开车的几个小黑子正在车里说话，就觉一股惯性袭来。 那汽车凌空飞起，在空中翻了几翻，砰的砸在地上。 周围的汽车背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接连发生碰撞。 整条街道，都乱成了一锅粥。 克里斯出现在车门边上，看着里面几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心中暗自一声冷笑。 他从其中一个小黑子身上拿走了钱，便转身再次施展神行，回到了后门。 从后门走了进去，在和两个保安错身而过的瞬间，他啪的打了个响指，便消失在拐角处。 两个保安像木偶一样站在原地，大约十秒钟后，才恢复正常。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好像没事人一样，点上了香烟。 可事实上，在他们的记忆中却丢失了一些记忆。 克里斯回到卡座，安大毛也回来了。 所有人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地，继续喝酒跳舞，一直持续到了凌晨。 第二天，克里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打开门，就见安大毛光着膀子站在门口。 “克里斯，出事了。” “怎么？” “谢伊那几家伙死了。” “谢伊是谁？” 这时候，对面客房的房门也开了，黛西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昨晚，他们玩到很晚。 于是在克里斯的建议下，就在Terminal5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三间房。 克里斯和黛西一人一间，安大毛则带着两个妞儿开了一个套间。 安大毛看了黛西一眼，解释道：“就是昨晚和克里斯起冲突的那几个人。” “怎么死的？” “说是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车祸？” “我舅舅刚从警局回来，说是他们开车好好的，突然间车子就飞了出去，直接就死了。” “什么时候？” “昨晚十一点前后。” 克里斯一脸茫然道：“和我们有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我舅舅说，就算是红头巾找上门也不用担心。” “那你慌张什么？” “是啊，我慌什么？” 安大毛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Honey，你在哪里？” 远处套间里，传来娇媚的呼喊声。 安大毛忙回答道：“Sweety，I’m coming！” 说完，他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跑了回去。 走廊上，只剩下克里斯和黛西两人。 黛西好像是见怪不怪，打了个哈欠。 “今天有安排吗？” 黛西想了想，笑道：“今天约好了下午去叔叔家聚餐。你知道，他刚帮过我，所以我要乖一点。” 说着，她做出乖乖女的模样。 “那好吧，我本来想请你去看《好莱坞往事》。” “那还是算了吧，我不太喜欢小李子。”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我喜欢基努。” “那我们改天一起看《疾速备战》吧，不过好像已经下映了。” “没关系，一些小影院还有。”黛西从门后探出头，妩媚笑道：“冲击波，你想和我约会？” “呃，是的。” “嘻嘻，那改天我约你。” 说完，她关上了门。 克里斯的心跳有点快。 特别是在黛西问他，是不是要约会的一刹那。 他以前活着浑浑噩噩。如果仔细回忆一下，在他的生命中，似乎除了杀戮就是杀戮。 而今他重生了！ 楚国已经烟消云散，九神也下落不明。 克里斯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桑台苦修的日子。 黛西，好像让他有了一种不太一样的，特殊的感受。 关上房门，呼出一口浊气。 克里斯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一摞钱上。 那是从谢伊那些人身上拿回来的五万美元。 神宫术士的钱，没那么好拿。 至于谢伊那些人，在克里斯的眼里就如同臭虫一样，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 第二十七章 克里斯，你火了！ 纽约，FBI总部。 埃托肯恭敬地鞠了个躬，和他的黑上司告辞，然后关上了门。 “埃托，头怎么说？” 一个探员走过来，低声问道。 埃托肯则叹了口气，苦笑道：“还能怎么说？头说了，尽快结案。” “尽快结案，尽快结案，怎么结？” 探员嘴里嘀咕着，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埃托肯。 “这是昨天晚上第五大道那起车祸的报告，你看看吧。” “红头巾的案子？” 埃托肯接过报告，扫了两眼。 “这案子不应该是纽约警察局负责，怎么转到这边的？” “当时两个伙计就在案发现场，结果警察赶到之后，说是我们接手了，就把案子交过来了。据两个伙计说，那辆车突然飞起来。他们还以为是恐怖袭击……结果现场勘查之后发现，就是一起普通的车祸。而且死者是红头巾的手下。” “谢伊？” 埃托肯的目光扫过死者的名字。 “我记得这家伙是红头巾的头目？” “一个小头目，强奸、杀人、斗殴，xidu，贩毒，偷窃。三十六岁，十二年是在监狱里，典型的街头黑帮份子。车祸发生后，当场死亡，其他几个和他差不多。” 探员挠了挠头发稀疏的头顶，叹了口气。 “如果他不是红头巾的人，我直接就结案了。” “红头巾，倒是个麻烦。” “是啊，那是一群疯子，得想办法安抚下来。” “嗯，关键这件事和杰诺维塞家族有关。谢伊他们是在Terminal5和杰诺维塞家族的人发生了冲突，又是在离开Terminal5之后发生的车祸。我担心红头巾会找杰诺维塞家族的麻烦。杰诺维塞家族虽然不比从前，可真要发生冲突，那就是战争。” 埃托肯想了想，把文件递了回去。 “还是我去吧，如果加戈拉不老实的话，那就联合杰诺维塞家族一起搞他。我相信咱们的比尔市长不会希望有人破坏他竞选总统的计划，所以谁不老实就打谁。” “你是头，你说了算。” 探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表示不会在意。 “头，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一个探员突然喊了起来。 埃托肯走了过去，疑惑问道：“米基，你发现了什么？” 名叫米基的探员把电脑一转，屏幕对着埃托肯。 “这是我在油管发现的，今天凌晨刚上传。” 屏幕里，谢伊几个人围着一个亚裔，看上去好像想要动手。 亚裔却突然动手，一下子把谢伊打飞了出去。 他的动作非常灵敏，而且速度很快。 视频是用手机拍摄的，加之光线不好，画面有点模糊。 可即便如此，亚裔凌厉的出手，还是惹来无数评论。 -该死的，他一定是华国人。 -布鲁斯·李，就算是布鲁斯·李也未必有这么厉害。 -华国人都会kungfu。 -Bro，我认识那个被打的人，那家伙叫谢伊，是个狠角色。 -挨打的狠角色吗？ …… 米基道：“这是昨天晚上在Terminal5发生的冲突，后面还有，这个亚裔真踏马的厉害。” 他安心播放键，是克里斯击倒保安的视频。 -Bro，这个保安我认识，Terminal5的保安，叫弗兰克。这家伙很能打，我认得他。 -楼上的，你认识的人都踏马的很能挨打。 -你在侮辱我们吗？ -是的，你这个臭虫，我就是在侮辱你。 -你死定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如果被我见到你，我会打死你。 -哈，我会带上我的亚裔兄弟，让你成为挨打兄弟团的一员。 …… 评论渐趋诡异，评论区变成了约架的场所。 埃托肯的表情很古怪。 他突然笑道：“我认识这个亚裔，克里斯·董，托马斯的养子。我就知道，这家伙不简单。” “托马斯？那个献祭养子，结果却丧了命的傻子吗？” 埃托肯点点头，道：“米基，这个克里斯董交给你，我和休去拜访加戈拉。总之，纽约不能乱，否则我们就要倒霉了。” “这个视频……我担心红头巾会看到。” “如果你能说服油管下架，我没有问题。不过这么高的热度，油管那边未必同意。” “那好吧，我先联系这个亚裔。” 黛西的叔叔住在纽约上西城。 安大毛被两个妞儿榨干了，估计指望不上。 于是送黛西的任务，克里斯义不容辞的接受了。 从酒店出来，已经十二点了。 克里斯载着黛西来到上西城后，决定先吃一顿。 昨天晚上，克里斯就没有吃饱。 这一晚上过去，更饿了。 “Mama’s Too，上西城最好的三明治，我每次过来都不会错过。” 黛西绝对是个吃货。 克里斯按照她的指点，很快找到了这家披萨店。 “可以试试这里的鸡排伏特加三明治，非常美味。” 黛西主动提出请客，带着克里斯来到店里，点了两份三明治。 “他家的三明治，是用刚出炉的面包制作，里面有鸡排和布拉塔奶酪。”黛西举着手里的三明治，不无炫耀说道：“这款三明治的灵魂就是他们家秘制的伏特加酱。少量的酒精，和番茄酱、奶油混合，最后再抹上一层青蒜酱，棒极了。” 黛西说着，就狠狠咬了一口，露出满足的表情。 “你算是运气不错，这款三明治，他家只在周三才有。今天情况特殊，否则根本买不到。嘻嘻，二十美元是有点贵，不过吃过之后，你一定会觉得物超所值。” 克里斯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至少比昨天那顿花里胡哨的日料，强百倍。 黛西也不矫情，直接就蹲在路边。 克里斯也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大快朵颐。 “克里斯。” “嗯？” “小心点。” “啊！” 黛西没头没尾来了一句，让克里斯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想追问，见黛西笑嘻嘻的看着街上的风景，到了嘴边的话，于是又咽了回去。 “好了，我吃饱了！” 一个三明治，被切成了两半。 黛西只吃了四分之一。 克里斯从她手里接过来剩下的，笑着说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叔叔家就在前面，我走回去就行。” “那，好吧。” 克里斯想了想道：“那我等你电话。” “克里斯，你现在真像个Old Money。” “什么意思？” “Skype联系，等我发信息。” 黛西背着手，蹦蹦跳跳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克里斯有点疑惑。 小心点？ 小心什么？ 他三两口把他的三明治吃完，然后拿着黛西的三明治上了车。 回到羊头湾，已经是下午。 克里斯先来到Ghost，只是还没等他走进大门，就见布鲁诺手舞足蹈的迎上前来。 “Boss，这是你吗？” 他拿着手机，里面正在放视频，正是昨晚克里斯动手的视频。 克里斯眉头一蹙，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油管上都是，有十几万播放了。Boss，你火了！” 米娅也走了过来，笑道：“克里斯，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 克里斯又看了一眼视频，颇有些无奈。 他不喜欢抛头露面，更不要说是以这种方式。 “有什么用？能带来生意吗？能赚到钱吗？” 布鲁诺嘟囔道：“如果是我发这个视频的话，就可以。” “克里斯，到底是怎么回事？”米娅问道：“我看视频里几个人，不像是好人。” “已经没事了！昨天和朋友去Terminal5玩，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有点扫兴。” “是吗？我可是看到，有个女孩子很维护你。” 克里斯笑了笑，道：“我大学同学。昨晚安大毛请客，你们认识他的。” “原来如此。” 米娅看了克里斯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 ------------ 第二十八章 心动（求收藏，求追读，求帮助啊！） 在Ghost待了两个小时，克里斯就走了。 没生意，一个生意都没有。 用米娅的话就是：门口的野猫都比他们忙。 流言已经传开，一时半会很难改变。 克里斯能感觉出来，周围的街坊看他们的眼神不太一样，对Ghost更是敬而远之。 昨天虽然和马绍尔说开了，但就算马绍尔让福林帮停止，也不可能立刻消除流言带来的影响。克里斯也没办法，只能等办完法事之后，让时间慢慢消除影响。 该死的福林帮！ 克里斯临走之前，从皮包里拿了一万美金出来。 米娅和布鲁诺一人五千，算是提前发放薪水。 这两个人，都是干活的好手。 特别是米娅，她有葬仪师证书。如果离开Ghost，也能轻松找到工作。克里斯还希望以后由米娅撑起Ghost，所以提前发放薪水，也算是一种拉拢员工的手段。 米娅倒是没什么，但布鲁诺却高兴坏了。 他家里还有父母兄弟，这份薪水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最近一段时间不用着急，没有生意就没有生意，慢慢等机会就是。放心吧，Ghost会好起来的。” “Boss，你放心吧，我和米娅会守好这里的。” “福林帮没有过来吧。” “没有。”米娅道：“不过我昨天看见卢约翰和米利斯在一起，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不用管他们，如果他们敢找事，我也不好欺负。” 布鲁诺和米娅都笑着点了点头。 克里斯开车回到家，已经是傍晚。 这几天的天气还是很热，不过在入夜之后，就会好很多。 隔壁的房子关着门，里面好像没人。 麦克一家估计是出去了。今天是周六，一家人出去也很正常，没什么奇怪。 克里斯停好车，回到屋里。 打开空调，他把上衣脱下来丢在沙发上，而后拿了一瓶啤酒，在沙发上坐下。 电视里，一个黑人在表演脱口秀。 克里斯get不到笑点。 于是闭上眼，想要闭目养神。 但片刻后，他突然起身，走进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原本建造祭坛是足够的。 可前天晚上克里斯得到大司命的赐福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克里斯现在再看，就觉得面积有点小了！ 他可是得到了大司命的赐福之人啊，如果在桑台，就凭这一点，他可以得到一座行宫。 改造一下？ 克里斯在地下室比比划划好一阵子，然后走了出来。 他决定，把地下室扩大一倍。 美国的房子，特别是克里斯这种不是建在市区的房子，主材料大多以木材为主。 如此一来，地下改造的难度也就小很多。 他找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很快就有了主意。 从皮包里取出电话，却发现电话没电了。 昨天，他又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充上电，克里斯把黛西那四分之三个三明治放进烤炉加热。 他上楼冲了个澡，然后狼吞虎咽把三明治吃掉，手机已经开机了。 好多未接电话！ 有安大毛的，还有周成功的。 另外有一个陌生的电话，从下午到傍晚，打了四五个。 估计是推销电话吧。 克里斯也没有放在心上，直接把号码拉黑。 “周叔，我是董纲。” “小董啊，你可真难找，我打了一天电话。” “忘记充电了，有事吗？” “你之前说的法事，我已经和华藏寺的高阳住持说好了，他下周二带人过来，你那边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我会提前订好酒店。” “那就行了，我就是害怕你那边出问题……对了，三十万刀，是不是？” “三十万刀，闹破布嘞。” “闹破布嘞，就这么定了。” 克里斯突然想起安德烈的事情，忙阻止周成功挂电话。 “周叔，你的风水术怎么样？” “开玩笑，那是我吃饭的本事。小董啊，不是你周叔吹牛，你周叔正经杨公门下，撼龙经听说过没有？那是你周叔我祖传的秘术。怎么，是不是有好的关照？” “我记得你上次说你是麻衣正宗？” “艺多不压身，艺多不压身……我真不是吹牛，整个纽约，没人比我更厉害。” “可是，我查过纽约的风水大师，没你的名字啊。” “我……” 他急了，他急了，他开始说脏话了！ 克里斯连忙挪开了电话，片刻之后才又拿到耳边。 “是这样，我有个叔叔……不是华国人，是个洋鬼子。周叔，你再插嘴，我就挂电话了。” 周成功这才安静了一些。 “我有个叔叔，他信风水这一套，想找个有真本事的风水师，给他看看家里的风水。丑话咱说前面，我这个叔叔在纽约也算一号人物，更不缺钱。你要真能看的话，我就把你介绍过去。但你要是看不了，就实话实说。否则，我救不了你。” 周成功在电话里，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真本事，我有，但是很贵。” 克里斯笑道：“你心里有数就行。我把你电话给他，到时候他会和你联系。” “好！” “另外，戎大师那边，什么时候能回来？” “明天晚上吧，要不我到时候先和他联系，然后通知你？” “那就麻烦您了。” “客气！” …… 克里斯挂上电话，把手机丢在旁边。 他起身准备上楼，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把电话拿了过来。 关闭电视，关上灯，关上空调。 他一边拨通安大毛的电话，一边往楼上走。 “东尼，是我，克里斯。” “嘿Bro，有事吗？” “你在哪儿，怎么这么吵？” 克里斯走进书房，在唱片架上一阵翻找，然后看到一张戴安娜·克瑞儿（Diana Jean Krall）的黑胶唱片。 “MAYAHUEL？” “是的，很棒的酒吧，很正宗的墨西哥美食，还有很正宗的墨西哥龙舌兰。” “我记得那边是二毛村吧。” “是啊，但是有一家很正宗的墨西哥风情酒吧，也很合情合理啊。” “好吧，你自己？” “NO！”安大毛压低声音道：“我和Lalisa在一起。” “Lalisa？哪个Lalisa？” “昨天在Terminal5认识的那个，你见过的啊！” “就是今天早上那个Sweety？” “FVCK，你什么事。” 安大毛的语气，立刻发生了变化。 这家伙真是个种马，前天和梅尼洛，昨天二加一，今天看样子还有一场单打…… 好在，原身的记忆已经告诉过他，这家伙就是如此。 克里斯轻声道：“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件事吗？” “什么事。” 克里斯取出黑胶唱片，小心翼翼放好，然后把唱针落下。 戴安娜低沉的嗓音，在悠扬的爵士乐中响起。 这是一个非常小众的爵士乐女歌手，出生于1964年，加拿大人，是个创作型歌手。 她样貌甜美，有金色的长发和一双忧郁的碧眸，甚得老宅男们的喜爱。 嗯，托马斯就是其中一个。 他竟然搜集了戴安娜出道以来所有的三十四张黑胶唱片。 唱机现在放的这张唱片，是克瑞儿代表作之一《It Could Happen To You》。 克里斯倒了一杯酒，在书桌后坐下。 他把双脚打在窗台上，轻声道：“我就知道你可能忘了。昨天我让你查一下黛西的公司，看看有没有人和她有矛盾。” “Bro，哪有这么快就有消息？” 安大毛笑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人做这件事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反馈。Bro，你有点不对劲。嘿嘿，而且昨天晚上我就发现了，黛西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都踏马的拉丝了。昨天在酒店，我本来打算开两间房，结果你来了一句：三间！” 电话对面噗嗤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闭嘴（Zip it），安东尼，你想死吗？” 安大毛哈哈笑了，而女人的笑声则更大了。 克里斯的脸，更黑了！ ------------ 第二十九章 杀意（求收藏，求追读，求帮助啊！） 这也许是克里斯两世最尴尬的一刻。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手枪，飞快拆卸，而后重新组装起来。 原身本就喜欢射击。 事实上，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所有男人而言，又有谁会不喜欢这种小宝贝呢？ “你在干什么？” 安大毛脸色变了。 从话筒里，他听见了拉动枪栓的声音。 耳朵刷刷动了两下，他强笑道：“西格绍尔P226。” “宾果，但是没有奖励。”克里斯说着，已经把弹匣装了进去，道：“你在MAYAHUEL？等我！” “wait，wait！” 安大毛忙示意他的Sweety走开，笑道：“MyBro，刚才是开玩笑。” “听着，尽快打听清楚。” “不是，克里斯，你总要给我点提示啊。” “黛西的性格你也清楚，你就查一下，她和谁在业务上，或者工作上产生矛盾。” “你觉得有人要害她？” “你别管。查出来之后，别打草惊蛇。” 克里斯的语气很严肃。 安大毛在犹豫片刻后道：“我明白了，我谁都不说。” “黛西也别说。” “我知道了！” 克里斯把子弹退出来，把枪放回抽屉。 “好了，和你的Sweety继续浪漫吧，我不会告诉梅尼洛的。” “你这个Bitch！” 没等安大毛说完，克里斯就挂了电话。 他起身走到窗户边上，隔壁麦克家的灯，亮了。 那光亮并不是很亮，可是看着却很温暖。 那是，家的温暖。 家？ 克里斯没有这个概念。 他出生后，家就没了，是祖父把他带去了桑台。 和一群学徒一起，每天打磨身体，修炼秘术。祖父虽然很关心他，但更多是严厉斥责。 因为他的根骨不好，所以进步缓慢。 所以，在克里斯的记忆里，只剩下了呵斥，修炼；修炼，呵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后来祖父死了，桑台也就变成了纯粹的修行地。 熊槐曾对他有过一个评价：不似人！ 重生之后，他从原身的记忆里感受到了些许温暖。可是托马斯已经死了，那份温暖也随之烟消云散。 麦克不是个好东西，但他却有个温暖的家。 克里斯的眸光，渐渐变冷。 他看着窗口晃动的人影，心里突然添了几分杀意。 电话铃声响起，克里斯回过神来。 他闭上眼，用力搓揉了一下脸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是克里斯！” “黛西。” “嘿，黛西，有事吗？” “你回家了？” “是的，我在家。” “我刚回来。” 黛西扯起了家常。 从大学生活，到毕业后的工作。 克里斯静静聆听者，没有打断她的倾诉。 “你在听什么歌？” “戴安娜·克瑞儿的《It Could Happen To You》。” “我记得你以前更喜欢埃米纳姆，怎么突然听起这种歌了？戴安娜·克瑞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不知道，只是出事以后，以前喜欢的东西，突然变得不喜欢了。这是托马斯的收藏。呵呵，他还有很多这种收藏，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这里参观。” “你这是在约我？” 克里斯沉默片刻，轻声道：“是的。” “好吧，那我等你。” 黛西的呼吸声略显急促。 “不过，我准备把房子改造一下。毕竟之前发生的事情……等我改造好了，就约你。” “那我等你。” 克里斯再次沉默了！ 桑台的酒池肉林，他曾经参与过。 但他这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这样子交谈。 “克里斯，晚安。” “黛西，晚安。”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黛西抢先提出了告辞。 挂了电话，克里斯坐下来。 之前出现的杀念，已烟消云散。 他靠着靠背，轻轻哼着曲子。 这种西洋音乐，和他以前学的大相庭径。 但不管两种音乐的区别有多大，却都有相同之处。 有句老话：一法通，万法通。 所以，克里斯觉得这种音乐倒也别有特色。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克里斯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小董啊，我是你周叔。” “大叔，才六点钟，你不看时间的吗？” “不是，我昨天和老戎联系了一下，他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他和弗兰克都回来了。” 克里斯唰的坐起来。 “不是说今天才是第三天吗？” “我哪里知道，按说他往年都是十天，我哪晓得他今年提前回来了。” 周成功咳嗽了两声，接着道：“我问过了，今天下午他祖孙都在家里。你要是有时间，可以直接过去。到时候，你就提我的名字，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 “周叔，谢谢了。” 克里斯忙谢道。 “那就这样子，有事再联系。” 克里斯放下电话，轻轻揉了揉脸。 他跳下床，冲洗了一下，便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下楼。 在庭院里练了一趟金乌化虹术，又增加了两个术式。 这种肉眼可见的进步，让克里斯非常高兴。 而更让他高兴的是，虽然两天没有怎么修炼，他体内的灵性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又增加了一丝。 接下来，就是尽快吞噬绿荫公墓的灵性。 克里斯从地下室取出养魂灯，放进了背包里。 就是今晚！ 他开着车先去了一趟Ghost。 布鲁诺已经来了，正在打扫前台。 克里斯和他交谈几句，见没什么事情，于是就驾车离开。 “布鲁诺，有认识靠谱的装修队吗？” “Boss要干什么？” “我打算把房子修整一下，顺便把地下室进行一次扩建。我需要速度快，施工技术好，靠谱的装修队。” “扩建地下室？” “嗯！” 布鲁诺想了想，轻声道：“找米娅打听啊。” “米娅？” “她有个亲戚，就是做装修的，手底下都是墨西哥人，干活快，技术好，而且还便宜。” “那你帮我问问？” “这没问题，等她来了，我让她和你联系。” 克里斯没有等米娅，离开Ghost以后，就开车直奔茂比利街。 原本，他挺喜欢羊头湾的清静。 可时间久了，他就发现有很多不方便。 安大毛喜欢在公园区和曼哈顿，黛西工作也在曼哈顿。 羊头湾比之三十年前，的确是繁华了。 可纽约的中心始终是在曼哈顿那边，羊头湾就好像郊区一样。 每次去曼哈顿，就像是进城。 克里斯甚至在想，要不然干脆搬去曼哈顿吧，反正他在曼哈顿也不是没有房子。 当然，也就想想而已。 汽车在巴厘街酒楼酒店旁边停下。 克里斯停好车，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按照周成功所介绍的那样，他很快就找到酒楼旁边的小巷。 顺着小巷往里走，越走克里斯就越感觉不对劲。 小巷两边，摆放着乱七八糟的物品。 两边的高楼，遮挡住了阳光。 行走在小巷里，只觉阴气森森，阴风阵阵。 很快，克里斯就来到小巷尽头。 他站在一扇铁门外，犹豫了一下，抬手按响了门铃。 那门铃的声音，非常特别，有点像做法事时，敲磬的声音。 “谁啊！” 门后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 紧跟着，门开了。 站在门内的，是一个个头不高，肤色发白的瘦削青年。 也许是少见阳光，他的头发略显枯黄。 “我叫克里斯，是茂比利街的周成功周老先生介绍过来，找戎先生做些东西。” “哪个戎先生？” “弗兰克，弗兰克戎。” “我就是。” 这个青年，就是戎小绒。 他转身往里走，克里斯紧跟在他身后。 院子面积不算小，却显得很拥挤。 两边摆满了各种雕像，靠近正屋的棚子下面，还叠摞着一个又一个棺材。 一个老人，正坐在屋檐下。 这也是整个院子，唯一能照到阳光的地方。 戎小绒停下脚步，道：“爷爷，周老头说的人，来了。” 那个老人，抬起头。 一张干瘦布满皱纹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 老人有气无力道：“后生仔，老周说你想做点特别的东西？有多特别？说来听听。” ------------ 第三十章 阴炼，冥师大匠 克里斯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在默默观察。 老人给他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陌生？亲切？阴森？温暖？ 这是一种混合了很多种气息的感觉，很古怪，也很别扭。 除此之外，克里斯还从老人的身上发现了灵性的存在。只是那些灵性并非源自于老人的身体，而是吸附在老人体外，形成一种好像保护层一样的存在。 驳杂，却又温暖。 “你怎么不说话，我爷爷在问你呢。” 戎小绒有点不高兴，厉声喝问。 他的脾气，似乎有点暴躁。 但是他的身体中，却又散发着一种中正平和的气息。 “您，身体不好？” “呵呵，这不是很明显嘛。” “您在大乘寺不是修行，而是为了驱灵？” 老人沉默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克里斯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职业。 “您是冥师？” 老人则困惑道：“什么冥师？” “您修的是阴炼术？” 这一次，老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戎小绒有点忍耐不住了，踏步上前，抬手就抓向克里斯。 伴随着他的动作，院子里的气温仿佛陡然降低，并伴随着一股阴风向克里斯袭来。 “阴风咒？” 克里斯眉头一蹙，反手一掌拍出。 啪！ 爪掌交锋，戎小绒一下子飞了出去，砰的就摔在地上。 “后生仔，找死！” 老人呼的一下起身，矮小的身形如一头苍猿般扑来。 “老先生，冷静点。” 克里斯再退一步，身形唰的在原地消失，出现在老人身后。 探身一式青龙探爪，五指直接就扣住了老人的大椎穴。 一丝灵性，没入老人体内。 没等老人反应过来，克里斯双手屈指，以指关节连续击打在老人的灵台、神道、至阳、中枢、脊中、命门、腰阳关等窍穴上。他的速度很快，只眨眼间就击打完毕。 每一次击打，都会有一丝灵性没入老人体内。 老人的墨镜已经掉在地上，连连咳嗽，从口鼻中喷出了一股淡淡黑烟。 “你干什么？放手！” 戎小绒有点急眼了，从一旁的工具箱里，掏出一把手枪。 “弗兰克，住手。” 老人忙大喝一声，全无刚才有气无力的模样。 “这个后生，在救我的命！” 戎小绒愣住了，枪口朝下慢慢放下，却仍旧保持着警惕。 “老先生，你的阴炼术跟谁学的？简直是乱七八糟……阴炼需以灵性为本，而后凝聚成阴火。而且，你身体太弱，强修阴风咒，等于是在献祭你的身体和寿命。” 老人转过身，气色也变得红润许多。 那双眼睛，泛着白翳，他看不见克里斯，但是神情却十分激动。 “后生仔，你懂阴炼？” 阴炼，是神宫学徒的一种修炼方式。 根骨不好的学徒，别说修成小祝，就算是神仕都非常困难。 很多学徒见前途渺茫，于是就选择了别的方向发展。 比如成为工匠，制作道兵。 阴炼术，是学徒转为工匠的必修术式，有一个非常完整的体系。 成为工匠后，他们就会进入少府。其中又有土木建造，兵械制造等各种职业。 冥师，也是其中一种。 他们专门负责建造神像，打造道兵，负责皇室陵寝的建造等等。 换句话说，冥师就是一种专门为死人服务的职业。 当然了，普通人是不可能得到冥师的服务，只有皇室成员，王公贵族才有资格。 克里斯也是从学徒出身，只不过他有一个下大夫的祖父做依靠。 若非如此，他可能早早就离开桑台，成为一个工匠了。 所以，当老人问完，克里斯不禁笑了。 “略知一二。” “那阴炼，究竟是如何修炼？还有，灵性又是什么？” “你不知道灵性？” “我应该知道吗？” “你不知道灵性就敢强修阴风咒，你这是不要命啊！” “我……” “灵性，是这方世界的根本，万物由灵性汇聚而成。可你要让我强行解释，我也很难说清楚。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我说不清楚，但祂却真实存在。” 戎小绒忍不住道：“那不就是道吗？说的倒是挺玄乎。” “那你告诉我，道为何物？” “道就是……” 克里斯笑道：“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老聃都说不清楚的存在，尔何以论之？” 戎小绒闭上了嘴巴，把枪也随手收起来。 “老先生，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吧，您这眼睛应该就是强修阴风咒瞎掉的。刚才我驱散了您体内的阴毒，但是您的身体已经垮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找个地方慢慢休养。大乘寺里应该有高手，如果您不是每年去那边调养，估计早就死了。” 老人渐渐平静下来。 他不复刚才的急切，莞尔一笑。 “我要是早二十年遇到你，我儿子儿媳，可能就不会死了。” 说完，他对戎小绒道：“去酒楼，让张福生掌勺，把他最拿手的手艺给我施展出来。还有，去把我珍藏四十年的花雕酒拿来，今天我要和这位小友好好论道。” 戎小绒连忙答应一声，匆匆走了。 “小友，你既然懂得阴炼，还找我做什么？” “我懂，但是我没那个手艺啊。” 老人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你想做什么？” “我要一个神像。” 克里斯说着，就把图纸拿出来，然后又把神像的要求讲述了一遍。 “你是说，你这个神像，能承受附灵之力？” 附灵？ 对也不对。 克里斯要做的不是附灵，而是降灵。 戎瞎子沉吟片刻，轻声道：“做倒是能做。不过以你的道行，普通材料很难承受你的附灵。” “我有冥土。” 克里斯从绿荫公墓取来的土，算不上冥土。 但经过克里斯提炼后，虽然依旧达不到冥土的要求，却已经无限接近。 “冥土？你哪儿来的冥土？那玩意我只听说过，从没有见到过。” “不是，您这行当到底是从哪里传承下来的？不懂阴炼，不知灵性，没见过冥土……您这属于哪一脉的冥师啊。” “小友，要不是你今天提起，我甚至没听说过冥师这个称号。” “那您……” “我这手艺，说起来话长。” 这时候，戎小绒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酒坛和一个食盒。 “爷，我和张福生说了，他那边已经开始做了。喏，他还让我拿了些凉菜过来，说是下酒菜，让您多包涵。” “那正好。”戎瞎子挥着手说道：“弗兰克，你把酒放水井里激一下。” “好嘞！” 戎瞎子虽然目不能视，但是对他这住宅的一草一木早已了然于胸。 他走进房间，片刻后拿出一瓶酒。 戎小绒把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八盘凉菜。 “张福生做生意不行，做菜确是顶呱呱。他祖上是御厨，溥仪被赶出皇宫后，他也被赶了出来。民国三年，他爷爷和他爹先是下南洋。后来鬼子打过去了，他们又跑到了美国……别的我不敢说，要说这做宫廷菜，唐人街没人比他更强。” “张福生？” 克里斯想了想，一拍额头道：“我爹也提过他，和他还是发小呢。” “你爹？” 戎瞎子愣了一下，疑惑问道：“你爹是谁？和张福生是发小，那我应该也见过。” “我爹董明星，托马斯董！” “你爹是董明星？” 戎瞎子也是大吃一惊。 克里斯是从董明星的日记里，见到过张福生的名字。 “这不可能，董明星哪有你这个道行。他的刀术，还是跟我爹学的……他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会跑去相信什么洋人的邪神？还把……慢着，你是董明星的儿子？那个他从老家领养过来的儿子？那他祭献的那个养子，岂不就是……” 克里斯略显尴尬，轻声道：“没错，就是我！” ———————————————————————————————— ------------ 第三十一章 端倪（求收藏，求追读，求投票！） 有关托马斯的话题，就此打住。 戎瞎子眼睛瞎，可心不瞎。 他还有求于克里斯，又怎么可能冒着得罪克里斯的风险，继续讨论关于托马斯的事情？ 这世界，千奇百怪。 美国，每天都会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该说的可以说，不该说的，就闭嘴。 “我这阴风咒，也算是祖传的秘术。” 克里斯并不在意别人讨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不过，戎瞎子的故事，更让他感兴趣。 他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小菜，味道确实好。 戎瞎子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 他是祖传的手艺，专门给人做冥具。 阴风咒则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据说到戎瞎子这一代，已经是第十六代了。 相传，戎瞎子祖上还跟过刘伯温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他十六代传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在华国，也有类似于他这样的职业。 不过现如今，已经不多见了。 按照戎瞎子的说法，他们这个行当的祖师是鲁班爷，和木匠属于同一个祖师。 有的传承可能完整一些，但大多数传承，都是乱七八糟。 反正，冥师一脉几乎可以说是断绝了。 “运气好的，会被道门或者佛门吸纳，那属于运气非常好的那一种。但大多数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所以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算是哪一脉。” 克里斯抿了口酒，点了点头。 这，倒也说得过去。 连九神都没了，冥师又怎么可能保留。 几千年下来，能有个百分之一的传承留存，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正说着话，酒楼送来了饭菜。 这踏马的才是中餐，这踏马的才是吃食。 克里斯吃着张福生的手艺，竟产生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戎小绒则把用水井冰好的花雕拿过来，给戎瞎子和克里斯一人到了一碗。 “好酒！” 克里斯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 他对白酒，并不是很感兴趣，太冲！ 花雕酒倒是很符合他的口味，有一种重回当年的感觉。 “老先生，您现在的情况，修阴炼法已经晚了。不过我已经逼出了你体内阴毒。只要您正常生活，再活个一二十年问题不大。倒是弗兰克，可以正经修炼一下。” “怎么练？” 克里斯一笑，抬手一巴掌拍在了戎小绒的头顶。 一丝灵性没入他体内，循着他的身体，慢慢循环。 “别说话，感受一下，记住这种感觉。” 戎小绒不敢迟疑，忙闭上了眼睛。 “回头，我把阴炼法的内容写下来，让弗兰克照着练就好。还有，尽量少用阴风咒，你们的阴风咒有问题，我回头给他一份正确的。阴炼法的关键，是在于阴火。让弗兰克先把身体强健起来，否则他就算能凝聚阴火，身体也承受不了。” 于克里斯而言，阴炼法不足一提。 但是对于戎瞎子而言，他十六代都在苦苦寻求完整的阴炼法，竟然以这种方式，这么简单的拿到手……饶是戎瞎子见过大风大浪，此时也不由得是涕泪横流。 “小友，什么都不说了，日后小友但有所命，定不负所托。” 戎瞎子说着，向戎小绒看去。 “有一个问题，而今灵性难寻。我可以把阴炼法告诉你们，可如果你们想要求取更多灵性，估计很难。如果有一天，弗兰克真能到那一步的话，我们再说吧。” 到那一步？ 哪一步？ 戎瞎子只觉精神一振。 但他旋即又摇了摇头，苦笑道：“真法难求，弗兰克能有今天的造化，我已经心满意足。至于长生法，谁又敢奢望！不管怎么样，我戎瞎子都要感谢你传道之恩。” “长生？” 克里斯笑了！ 神宫术士求的从来不是长生，而是力量。 守护众生，斩妖除魔。 长生，太虚幻缥缈了。 桑台正中央的那块石碑上，写的是‘天行健’三个字。 神宫术士也好，青鹞锐士也罢，亦或者八神技击士，从来没有想过‘长生’二字。 “老先生，喝酒！” 克里斯端起碗，一饮而尽。 戎瞎子则是心满意足，狠狠喝了一大口酒。 夜色，已深。 埃托肯在办公室里，仍一遍一遍看着监控视频。 他的眼睛通红，于是拿出滴眼液，在眼睛里滴了两滴。 那种清凉中夹杂着刺痛的感觉，让他一下子精神了很多。 昨天，他去拜访了红头巾。 别看埃托肯是一个日裔，在FBI里的地位不算很高。 可是对那些黑帮份子，他可以非常强硬。 埃托肯非常明确告诉红头巾的头目：白思豪市长正在寻求驴党的竞选资格。他现在需要的，是纽约的稳定。谁要是胆敢破坏纽约的稳定，那么市长就会很生气。 红头巾的实力不弱。 可再不弱，也只是一个黑帮而已。 没错，谢伊是红头巾的小头目。 但又能如何？ 说到底，他始终是个小瘪三。 所以，红头巾低头了！ 但是埃托肯却不敢掉以轻心。 他知道，红头巾低头只是暂时的。 如果不能有一个说法，那红头巾迟早都会和杰诺维塞家族开战。 别指望黑鬼能有多么聪明。 一根dama，亦或者一点dupin，都足以让他们嗨上头。 知道JC为什么见到黑人就要清空弹匣吗？ 这些家伙嗨上头之后，就如同野兽一样。 普通的伤痛，非但不会让他们失去抵抗能力，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兴奋，更加暴躁。 埃托肯非常赞同著名分子生物学家，同时诺贝尔医学奖，科普利奖章获得者詹姆斯·杜威·沃森的论点。 沃森认为：从理论上来说，黑人和白人都属于人类。然而经过实验证明，黑人智商普遍偏低。也因此，沃森教授得出结论：黑人是一种更接近人类的生物，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当然，这种观点在美国，遭遇到了打压。 没办法，ZZZQ，懂的都懂。 埃托肯表面上也是反对沃森理论，可内心里则是极度赞成。 FBI有很多黑人。 埃托肯的上司，就是一个黑人。 而他的手下，也有不少黑人。 这种环境下，埃托肯又怎么可能冠冕堂皇的承认？ 他如果真表达了赞同的观点，一个ZZQS的大帽子会立刻砸下来，让他生不如死。 今晚，埃托肯已经做好了通宵的准备。 视频中，汽车在车流中行进，看上去很正常。 突然，汽车就飞起来，在空中打了几个滚，狠狠摔在地上。 谢伊受了伤，但他并不是驾驶员。 几个同伴也都擅长驾驶，按道理说不可能是司机的问题。 倒回去，再看。 没有什么发现，再倒回去。 埃托肯也不知道他是第几次观看。 突然，他按下了暂停键。 他又滴了两滴眼药水，仔细查看。 汽车在行驶的过程，车头突然下沉。 前车轮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受力，几乎憋了一半。 而就在前一秒，车轮看上去还很正常。 减一倍速，没有发现。 减两倍速，还是没有发现。 埃托肯把视频放慢了四倍，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车头好像是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冲击，以至于汽车直接就飞了起来。 从视频的慢动作能看得出来，车窗玻璃在飞起来之前就已经碎裂，而非落地后摔碎。 这是怎么回事？ 埃托肯忍不住又回放了一遍。 他可以确定，他没有看错！ 也就是说，谢伊等人不是死于汽车失控，而是遭受到了一种神秘力量的袭击？ 埃托肯有点头疼了！ 他当然可以再报告里这么写，也可以把他的观点告诉红头巾。 可问题是：谁又会相信？ “これは鬼神の力、偉大すぎる！” 埃托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用日语发出一声感叹。 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让行驶中的汽车飞起来，而车身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埃托肯靠在椅背上，久久难以平静。 ———————————————————————— 说两句废话吧，就不另起新的章节了。 这几年遇到很多事，遭遇很多挫折，好在都挺过来了。 但是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网文的更新换代很快，节奏也在不断变化，重回网文甚至产生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衙内前几天在群里说，有一种复古的感觉。 哦，我赞同。 一大把年纪了，很多习惯已无法改变。 只能说，在努力适应新节奏的同时，把握好自己的节奏。 可能有点慢，但会努力写出一个好故事。 也希望大佬们能够多提意见，多多支持！ ------------ 第三十二章 第一个任务 “沙洛警官！” 克里斯拿到了法医调查员的证书，算是完成报到。 他走出办公室，就看到沙洛架着一个黑人，从警局大门外进来。 听到叫声，沙洛看过来。 先愣了一下，旋即把手里的黑人交给同伴，紧蹙着眉头上前。 “克里斯，你在这里干什么？” “报到，领取证件。” “报到？” 当沙洛看清楚克里斯手里的法医调查官证之后，恍然大悟。 “该死的，总局上个月就说要安排一个调查官过来，没想到竟然是你。” “是啊，我们算是半个同事了。” 沙洛那张常年保持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错，我们现在是同事了。” 61分局的警力常年不足，法医力量更是薄弱。 虽然他们可以申请总局的法医部门协助，可纽约有77个分局，外加12个交通分局。 每个分局都需要法医协助，以至于总局的法医常年都处于一种疲惫状态。 现在，61分局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法医调查官。 虽然无法和那些正式的法医相提并论，但依旧能感到轻松很多。 “都办好了？” “嗯，办好了。” “那以后，就辛苦你了。” “OK，有事可以去Ghost找我，或者打我电话。” 克里斯说着，摆了摆手，就准备离开。 “先别急，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怎么？” “停尸房。”沙洛苦笑道：“警局的停尸房都满了，所以必须要尽快处理。” “怎么处理？” “当然是常规方式处理。火化或者送去哈特岛，不过ZF的补贴不高，由你决定。” 说完，他压低声音道：“主要是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以及无法确认身份的尸体。” “有多少？” “昨天停尸间的老麦抱怨，有八十多具，存放已经超过半年了。” “该死，为什么不找别人？” “钱不多，没人愿意接手。再说了，你是法医调查官，有责任帮助警局解决麻烦。” 沙洛有一句话没说。 纽约现在的殡葬业几乎被鱿大人的协会掌控。 以鱿大人的秉性，死人也要给你榨出二两油出来。 政府补贴就那么多，从上世纪开始一直没有增长过。 鱿大人当然不愿意费这个麻烦，以至于很多警局的尸体，早已经过了存放期。 “沙洛警官，你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克里斯苦笑看着沙洛。 “我可以找局长商量一下，把处理费提高一点。” “那好吧，我回去商量一下。” “尽快！”沙洛也很无奈，轻声道：“你也知道，纽约每天都在死人，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是现实！ 很多人都觉得，美国是天堂。 可实际上，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 纽约有很多流浪汉，也许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尸体。 这种流浪汉没有身份，也难以查证。 即便是死于凶杀，哪怕破了案也找不到线索，只能放在停尸间里。 可警局的停尸间毕竟有容载量。尸体一多，他们就必须要想办法把过期的尸体处理掉。 土葬？ OK，拿钱来。 火化？ 没问题，拿钱来！ 据说今年纽约正在讨论人体堆肥的合法性。 也就是说，无法处理的尸体，可以直接当作肥料埋在田地里。 （此项法律在2023年通过，从2024年1月1日实施。纽约成为美国第六个人体堆肥合法化的州。） 不过，想要通过这项法规并不容易，估摸着需要长时间的扯皮。 克里斯回到Ghost，把这件事告诉了布鲁诺。 “可以找米娅帮忙。” “该死，你以为米娅是汤姆猫吗？有求必应。” 布鲁诺道：“她亲戚多啊！” 克里斯的目光，落在了米娅身上。 米娅耸了耸肩膀，笑道：“我是墨西哥人，亲戚多很正常。” “OK，那你说该怎么做？” “简单，丢去哈特岛，不就解决了？” 哈特岛，是一座无人岛。 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就成为纽约一座公墓。 不过这座公墓不用掏钱，尸体送过去后，直接丢弃就可以了。 据传闻，到目前为止，哈特岛上共有100多万具尸体，但真实数字可能更多。 这也是一种常态。 所以米娅更不会有任何负担。 克里斯不清楚哈特岛的性质，但是从布鲁诺和米娅的反应来看，那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布鲁诺道：“Ghost有车，让米娅找人把尸体丢到岛上。Boss你要是不打算赚钱的话，可以把ZF补贴拿出来一部分当车辆使用费，剩下的就给那些运尸人当工资。” “可以吗？” “当然可以，Boss你可能看不上那些补贴，但对于别人而言，可是不菲的收入。” 克里斯朝米娅看去。 米娅点点头，轻声道：“克里斯你不知道，虽然建国修建了边境墙，却无法阻止偷渡客。墨西哥很乱，我家乡很多亲戚都偷渡过来。虽然大部分都留在了西部，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到了纽约。毕竟，这里是驴党的天下，会宽松一些。” “黑户？” “是的，黑户。” 米娅苦笑道：“哪怕是黑户，只要老老实实干活，也比在墨西哥那边强。我一个亲戚，在餐馆里打工。克里斯你可能想象不到，他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钱。” “多少？” 米娅伸出手，比了一个‘八’的数字。 “八千？那么高吗？” 布鲁诺摇头道：“怎么可能，八百。” “而且是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没有加班费，没有补贴，没有任何额外收入。” 这里是纽约啊！ 克里斯也吃了一惊。 八百周薪不少见，可八百月薪……克里斯还真没有听说过。 “那就按照布鲁诺说的，米娅你找人吧。” “对了，你那房子真要修整？” “我昨天不是已经和你确认过了？” “那晚上我带我表哥过去……Boss你放心，我表哥他们在墨西哥就是做这一行，技术绝对可以保证，而且比市面上便宜很多。” “能便宜多少？” “他们上一份工作，市价八万，我表哥只收三万。” “你们……” 克里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在原身的记忆里，华人从来都是一个很卷的群体。 但现在看来，这些个老墨，比华人更卷。 “那就这么说定了！价钱好说，但是质量一定要好。” “放心吧。” 米娅拍着胸口保证道。 那波浪…… 克里斯脑海中又一次闪现出了不可描述的画面。 又是生意惨淡的一天。 没有客人，也没有电话，甚至连个咨询的邮件都没有。 克里斯下午接到了沙洛的电话，局长表示，每具尸体可以增加一百美元的处理费。 真踏马的黑啊！ 克里斯告诉米娅，增加的一百美元当作是汽车的使用费、油费，其他的钱他一分不要。 米娅闻听，格外高兴。 趁着米娅高兴，克里斯又提前翘班了。 他回到家，把已经处理好的冥土装进桶里，然后上楼走进书房。 从皮包里，取出前天的收获。 他先把飞神刀放在一旁，拿着那面送子幡，仔仔细细查看起来。 飞神刀是秦国的法器，走的是象帝山一脉的路数。 虽说桑台、象帝山河和泰山学宫有相通之处，但彼此间始终还是存有一些差别。 就好像佛本是道，但佛与道，终究不同。 克里斯不敢冒然进行研究飞神刀，于是注意力自然就放在了送子幡上。 毕竟，少司命和大司命一生一死，就如同阴与阳的存在一样。未知生焉知死，未知死焉知生。克里斯精通大司命一脉，但是对少司命一脉，也并非一无所知。 他手捧送子幡仔细查看。 两千年光阴，九神消失，这块送子幡也早已灵性全无。 想要恢复，需要慢慢以灵性供养才行。 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少司命一脉的秘术。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克里斯拿起电话放在耳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 过糊涂了，今天周六啊！ 大佬们周末愉快。 ------------ 第三十三章 科诺·多丽丝 “克里斯，我查到了。” “查到什么？” 安大毛那边很安静，语速也很平缓说道：“黛西那家红酒公司，是一家红酒代理公司，在纽约这边小有名气。黛西进入公司之后，很用心，也非常勤奋，大多数人都对她很友好。嗯，她有一个同事，科诺，科诺·多丽丝和黛西有点矛盾。” “什么矛盾？” “倒也没什么，也就是职场里的勾心斗角。你知道的，黛西很能干，这次又找到了一条销路，完成了一个大单子。所以她的老板准备提拔她，做项目经理。” 克里斯挠了挠脸颊，道：“所以，黛西挡了别人的路？” “嗯，就是这么个情况。”安大毛道：“黛西手里的这个单子，本来一直是多丽丝在操作。现在黛西完成了，多丽丝不但收入减少了，上升的趋势也被打断了。我的人打听到，原本这个项目经理的位子，是黛西老板准备留给多丽丝的。” “她什么背景？” “没背景，nobody！我手里的消息，多丽丝是出生在布朗维尔，后来被社区中学的校长推荐，考进了瓦萨学院。哇哦，这女人可真狠，她从十九岁开始，把艺术系的男老师睡了个遍，然后顺利拿到毕业证……嗯，她在这家公司有五年了。” 克里斯闭上眼，迅速查阅了一遍原主的记忆。 萨瓦学院，是纽约一家女子大学，有小常青藤的美名。 “布朗维尔社区？我记得好像是黑人社区吧，这个多丽丝是黑人？” “白人，多丽丝是个白人。” 安大毛笑道：“克里斯，这是个很普通的女人。从目前来看，没什么特殊之处。” 难道还有别人？ 克里斯心里在想。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得给我个方向我才好查啊。” “东尼，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可以，我们是兄弟，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克里斯知道，他今天如果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很难说服安大毛再继续查下去。 “你知道，我被托马斯献祭了。” “嗯哼。” “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因祸得福。托马斯的献祭是成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失败了。我没有死，反而得到了一种能力，可以感知到一些危险的事情。” 安大毛沉默了。 好半天，他突然哇哦喊叫了一声。 “Cool，克里斯，你说的是真的？” “嗯。” “那你是不是可以像超人那样……” “闭嘴吧，我要是有这种能力，现在就过去灭你的口。我说了，我只是可以感知到一些危险。” “可是……好吧，你说服我了。Bro，你那天在Ghost出手，我就觉得不对劲。我知道你会kungfu，但印象里好像没有那么厉害。克里斯，实话实说，你那天真的是震惊到我了！哈哈，我兄弟居然有超能力了，太酷了，我和你说，太酷了。” “你别告诉任何人，我不想被拉去做实验。” “当然，当然，你可以相信我。” 克里斯苦笑着摇摇头，等安大毛冷静一些后，继续道：“周末我们去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黛西有点不对劲。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有点累，可后来发现，她应该是被人下咒了。Fvck，我不知道这么说你信不信，虽然我后来帮她解决了麻烦。” “然后，她爱上了你？” “这个……” 克里斯对于安大毛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 不过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好了，兄弟，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信我？” “当然，我们同窗四年，还是住一个寝室，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不会胡说八道。” “好吧，这件事你别告诉黛西，我怕她害怕。” “哈哈哈，我们的冲击波爱上了黛西公主，他可真温柔。” 克里斯有点羞怒，厉声道：“东尼，闭嘴。” “OK，OK，我闭嘴。” 平复了一下情绪，克里斯道：“我怀疑多丽丝。因为咱们都知道，黛西不是一个会得罪人的好女孩。如果不是有实际利益的冲突，谁又会对黛西下这种黑手？而且听你刚才说的信息，我觉得多丽丝这个女人，有点极端，她应该能做出这种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是没有证据。” “该死的，我又不是让你去抓她。而且抓她也没有用，关键是要找出那个下咒的人。” “怎么找？”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去布朗维尔。” “布朗维尔？” “多丽丝是个白人女人，她在那边一定很有名。打听一下，布朗维尔有没有那种神神道道的人。如果有这种存在，那么多丽丝就跑不了，我们可以顺藤摸瓜。” “这种人，应该有吧。你也知道，布朗维尔那边……好吧，我会让人过去查问。” “注意安全，如果真有这种人，一旦被发现，你也会有危险。”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安大毛又和克里斯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 他今天去66分局报到了。 他的Boss，是大名鼎鼎的狄德警督，似乎对安大毛挺看重。 这一点，61分局就做的不够好。 61分局的戴克局长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不说，帮他的忙，才扣扣索索增加了一百美元。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66分局这边也一样。” 安大毛好奇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解决？” “花钱找人，丢到哈特岛，还能怎么样？” “找好人了吗？” “当然。” “那也顺便帮我一下呗。” 安大毛笑道：“狄德人很好，我打算在他面前露个脸。明天我就去找他商量一下这个事情，你们61分局加了100，我想办法让狄德多加点，反正都是ZF补贴。” 克里斯笑道：“我没有问题，你谈好之后，给我消息就成。” “那就这么说，我约了海伦，就不和你聊了。” “海伦是谁？” “梅尼洛的闺蜜，我打算用你的车再跑一次。” 克里斯觉得，无话可说。 “东尼，你这个Bitch……” 没等他说完，安大毛就挂掉了电话。 每个人都有他的生活方式。 就好像以前在桑台，克里斯有个氏苏，叫苏平的朋友。 嗯，也不是朋友，只能说是同门吧。 那家伙根骨好，只当了一年学徒就成了神仕。后来好像开挂了一样，当克里斯成为小祝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坐稳了中祝。他修炼没有克里斯刻苦，最喜欢拈花惹草。克里斯每次见到他，他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甚至连王太后都敢勾搭。 而克里斯的生活，就是修炼！ 仔细想想，安大毛和苏平倒是有点像。 天黑后，米娅带着一个矮胖的男人来找克里斯。 他叫弗朗多·费尔南德斯。 全名很长，就用弗朗多来代替吧。 弗朗多四十出头，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苍老。 克里斯带着他参观了房子，然后又来到地下室。 “我要一个二百平的地下室。” “这么大嘛？” 克里斯道：“你们把空间挖出来之后，我会给你详细的图纸，到时候再进行装修，可以吗？” “你是Boss，我没问题。” “Boss，我已经把你的要求都记下来了。不过这个工程不小，特别是那个地下室……所以价钱可能会有点高。” 那肯定高，单只是那个地下室，工程量就不小。 克里斯笑道：“钱不是问题，但我有两个要求。第一，要快，第二，要很快！” 弗朗多咧嘴笑了。 他就喜欢这种爽快的客户。 “Boss，我回去核算一下价格。您放心，费尔南德斯家族工程队技术最好，速度最快。” 他有非常浓郁的口音，说实话如果克里斯不集中精神，还真不一定能全部听懂。 米娅语速飞快，用西班牙语和弗朗多交谈了几句。 “克里斯，那我们先走了，我会帮你盯着，弗朗多这边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 第三十四章 布朗维尔之王 “早上好，安妮！” “早安，克里斯！” 天气不是太好，有些阴沉。 几片乌云遮掩了清晨的阳光，让人感觉有些气闷。 克里斯开车驶出车库时，看见邻居的安妮正在草坪玩耍，于是主动打了个招呼。 “克里斯，你要去工作吗？” 安妮跑过来问道。 克里斯停下车，把头探出车窗。 “是啊，不工作的话，可怜的克里斯就要饿肚子了。” “那你好可怜。”安妮手里拿着一块三明治，犹豫了一下，走过来递给克里斯。 “请你吃。” “啊，谢谢安妮。” 安妮那双淡蓝色眼睛，带着真诚。 克里斯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谢谢安妮。” “克里斯吃饱了，要努力工作啊。爸爸也很努力，他说下个月要带安妮去迪士尼呢。” “安妮，你可真幸福。” 安妮笑了，那笑容特别美。 “安妮，别去打搅克里斯先生。” 玛利亚在家门口喊了一句，安妮很有礼貌地和克里斯道别。 克里斯朝玛利亚挥了挥手，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三明治，嘴角微微翘起，忍不住笑了。 我这算不算是欺骗小孩子呢？ 他想着，把三明治放在一旁，开车走了。 麦克也许不是个好人（从克里斯的角度），但必须承认，那家伙是个合格的父亲。 至少，他在为这个家努力。 这对于克里斯而言，是一种另类的体验。 要知道，当年的克里斯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享受这种体验。他的职责是斩妖除魔，他的任务是消灭敌人。对他而言，只要是敌人就必须死。熊槐能够在登记后迅速推行变法成功，也正是克里斯这种态度造成。只要是敌人，那就必须死。 雷霆手段，震慑了楚国的王公贵族。 只是当时镇压的有多凶残，反噬就有多可怕。 熊槐死于咸阳，芈平被流放。父子成仇，兄弟反目。 如今回过头来看，熊槐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 当然，克里斯也一样。 来到Ghost，门可罗雀。 米娅一如平常在打扫卫生，布鲁诺则把车库里的运尸车开出来，认真的清洗着。 “我打算搬过来。” “为什么？” “房子要重新装修，在工程完成之前，我会住在这边。” “你是Boss，你说了算。” 布鲁诺咧嘴笑了，一边用水枪冲洗车辆，一边笑道：“克里斯，你也真是古怪。你那么有钱，随便找个酒店就可以。这里再好，也是殡仪馆，你居然要住在这里。” “我高兴。” 克里斯说着，拎着旅行袋往屋里走。 “米娅，下午我去接人，从明天开始做法事，连做三天。这三天你和布鲁诺也辛苦一下，加班费另算。” 米娅笑着点点头，说道：“晚上我会留下来帮忙，Boss放心吧。” 克里斯挥挥手，迈步走进电梯。 感觉很忙！ 从出院之后，就一直在连轴转。 好在托马斯的葬礼这周末就可以结束。 等安葬了托马斯，也了一桩心事。 之后就是改造祭坛，装修房子。 把这件事结束了，他就可以安心修炼了。 在办公桌后坐下来，克里斯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弗兰克，是克里斯。” 电话那边，戎小绒正在收拾行李。 克里斯为戎瞎子祛除了阴毒，身体随之好转。 戎瞎子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去大乘寺修行。 大乘寺的住持是戎瞎子的好友，精通佛法，擅长中医调理。 戎瞎子从他祖辈开始，就一直供奉大乘寺，是正儿八经的居士信徒。 他得了真法，算是圆了一桩夙愿。戎小绒算是正式踏上修行之路，他已经满足了。 接下来，他要养好身体，看着戎小绒能修炼有成。 “打听个事，你们走旁门的，知道布朗维尔社区有没有什么狠角色？” 戎小绒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克里斯的意思。 “狠角色，那边有个叫巴布的家伙，是非洲过来的，走的是黑巫师的路子，有点类似于东南亚的降头师。那家伙在布朗维尔有三十年了，手底下有一群狼崽子。” 戎小绒接着道：“克里斯，他招惹你了？” “暂时没有，不过未来不一定。” “那你小心点，那家伙有点手段。我和他交过手，不分伯仲，甚至还吃了点小亏。” “好的。”克里斯道：“还有一件事，把你工厂的地址给我。” “我一会儿在微信上发给你。” 美国人喜欢用推特和Skype，而华人则喜欢用微信。 甚至一些润过来的润人，在华夏就天天在微博上蹦跶。结果来了美国之后，还天天用中文在微博蹦跶。左一个你国如何之如何，又一个你国如何之如何，却始终脱不出中文的圈子。 戎小绒把地址发给了克里斯，就来到门口。 “爷，刚才克里斯打电话，问我巴布的事情。” “巴布？” “就是布朗维尔的那个老黑，天天在街头装神弄鬼，自称布朗维尔之王的家伙。” “小友那边有麻烦？” “他说没有，但未来不一定。” 戎瞎子笑了，嘬了一口旱烟袋，轻声道：“那就是有喽。” “那要不要帮忙。” “废话，当然要帮，传道之恩大于天。” “可是那个巴布，有点麻烦啊。” “屁的麻烦，对你是麻烦，对小友而言，怕是比不上一只蟑螂。让你帮，是让你多留意那个巴布的动静。真要动手的话，小友一巴掌就能拍死他，用得上你？” 戎瞎子有点不满道：“你呀，当初就应该送你回老家生活几年。你看你，现在学着那帮洋鬼子，一身的洋味儿，就是没有咱华夏人的味儿。小友传真法于你，不仅仅是传道，更是救你的命。结果你呢，还在这里犹豫！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爷，我就是问问。” “问也不行，问就是你不真诚。小绒，叫你弗兰克是为了让你更好的融入，可不是让你忘了本。” “爷，我错了。” “这一点啊，你比不上阿仁。” “那个肥溜子……” “闭嘴吧，他胖是胖，可骨子里有咱老祖宗的侠气。唐人街满大街的华国人，你看哪一个站出来了？就他，带着一帮小子和黑鬼干。他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大家。” 戎小绒沉默了。 “爷，我错了。” 戎瞎子叹了口气，又嘬了一口烟。 午饭后，克里斯接到了周成功的电话。 华藏寺的高阳大师和他的团队已经抵达拉瓜迪亚机场，正在前往酒店的路上。 “怎么是拉瓜迪亚机场？” 克里斯疑惑问道：“肯尼迪机场不好吗？” “便宜啊！” 拉瓜迪亚机场属于美国国内机场，而肯尼迪机场是国际机场。 其实差不多，但肯尼迪机场近啊！ 拉瓜迪亚机场在纽约北边，而羊头湾是在纽约南边。 这就等于要横穿一个纽约市，非常麻烦。 不过，周成功的理由倒是很强大，克里斯也无法反驳。 “那我去酒店等你们。” “好！” “对了，有个事要请教。” “大事八十起，小事四十起。” “啊，你个死要钱，随便了……”克里斯很无奈，打断了周成功的报价。 “我想做几个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你那边有没有材料。” “护身符？” “正经的护身符，不是你店里那种糊弄人的。” “那要看你想做成什么成色。材料越好，就越贵。” “你那边有什么材料？别蒙我。” 这时候，话筒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片刻后就听周成功道：“我这里有一套上等的青城山丹砂，还有一块首阳紫铜，以及两套上等的五帝钱和一套上等的佛家七宝。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谈一谈。” 佛家七宝？ 克里斯没兴趣。 他对佛门的事情一无所知。 倒是青城丹砂和首阳紫铜引起了他的兴趣。 如果周成功说的青城丹砂和首阳紫铜是他记忆中的丹砂和紫铜的话…… “好，那就谈一谈！” 克里斯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 第三十五章 高僧高阳（明天要PK了，茫然……） 下午，四点。 天色越来越阴沉，乌云密布。 “米娅，咖啡还是果汁？” “咖啡吧，不加糖。” 米娅在用电脑追剧，正眼泪汪汪。 电脑里，是一部来自华国的清宫剧，甄嬛传。 这部剧听说在华夏很有名，引入美国之后，同样受到了美国人的追捧。 米娅就很喜欢，她觉得里面的女人，一个个实在是泰酷辣！ 有人走过来，敲击桌面。 米娅头也不抬道：“放在那里吧。” “嘿，女士。” 米娅这才意识到，不是布鲁诺。 她连忙关了视频，抬头看过去。 柜台外，是一个个头不算太高，看上去有点精瘦的男人。 “FBI，米基探员。” 来人出示了证件，道：“我找克里斯·董，董先生在吗？” 米娅连忙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证件。 她穿高跟鞋，差不多一米八，而探员看上去，也就一米七出头。 “我给董先生打过好几次电话，刚开始关机，后来被拉黑了。” 米娅道：“克里斯不在，他三点就出门了。” “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米娅露出职业笑容道：“警官你在说笑吗？他是Boss，我只是一个小职员，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行踪？” “为什么他不接电话？” 这时候，布鲁诺端着两杯咖啡进来。 “Boss是个OldMoney，他不太喜欢拿着电话，不管到哪儿都是把电话一扔，我们也经常找不到他。要么就是忘了充电，反正有好几次，他电话都因为没电关机。” “啊哦，董先生好像年纪不大吧。” “二十四。” “那可是比较少见。我三十岁了，整天离不开手机呢。” 米基倒是个好说话的。 “能否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米娅看了一眼布鲁诺，布鲁诺心领神会，掏出手机。 手机通了，但是没人接。 米娅想了想，转身上楼。 片刻后，她苦笑着下来，手里拿着个正在振铃的电话。 “我记得Boss走的时候，手里没拿手机，还真的是忘拿了。” 米基也无奈地摇头苦笑。 “那好吧，麻烦你等他回来后，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或者让他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这是我的号码……我没有恶意，就是有个案子，需要找他做一个询问。” “我会的。” 不等米娅伸手，布鲁诺抢先接过了米基的名片。 “米娅，FBI找Boss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 米娅低着头，在抽屉里翻找。 “你在找什么？” “安德烈律师的电话。他说是询问，天晓得是什么意思。Boss现在联系不上，可以先和安德烈律师说一下。FBI的话能相信，婊子都可以做天使了……找到了。” 说着，米娅拿着手里的名片，冲布鲁诺晃了一下。 “安德烈律师，我是米娅，克里斯的员工……不，不，不，克里斯没事。是这样，Boss忘了拿手机，有个FBI的家伙找上门，说有个案子需要找Boss询问……米基，米基·安德鲁，编号是……好的，我知道了，我回头会提醒Boss的。” 米娅挂了电话，朝布鲁诺笑了笑。 “搞定！” 布鲁诺则哈哈笑道：“可怜的米基，要迎接老安德烈的怒火了！米娅，你可真是个好员工。” “如果你也能给我介绍数以万计美元的生意，我也会帮你。” 布鲁诺闻听，嘿嘿的笑了。 金斯广场，希尔顿酒店。 周成功和十几个和尚，有些狼狈地走进大堂。 一看到克里斯，他就破口大骂。 “该死的司机，把我们仍在高地公园。踏马的害得我们费了老鼻子劲，才过来。” 克里斯疑惑道：“你不是粗的车吗？” “二手的，我一开始找的是熟人，那家伙觉得钱少，就转包给了一个黑鬼。踏马的，等我回去了，再找他麻烦。” “你活该，便宜没好货不知道吗？” 克里斯说着，目光落在了那十几个和尚身上。 为首和尚，年纪大约在六十左右，颌下留着一撮胡子。 他身披袈裟，倒是有几分高僧气象。 但许是被折腾的缘故，此刻也显得有些疲惫。 其他十二个僧人看上去比他年轻，但看上去更加劳累。 “这是高阳法师，旧金山华藏寺的住持，其他是他的弟子。” “法师辛苦。” 克里斯抱拳行礼。 高阳也行了一个佛礼，口中喧了一声佛号。 “南摩阿弥陀佛。” “房间已经开好了，法师把你们的证件给我，我让人先带你们去房间。” 说着，克里斯挥了挥手，一个大堂经理忙走了过来。 他把高阳等人的证件交给大堂经理，然后几个礼宾部的门童上前，从高阳等人手里接过行李。 “那烦劳董施主。” 高阳等人是真累了，也不客气，跟着门童走了。 周成功却留下来，陪着克里斯在柜台登记。 “小董，你之前电话里说要买材料的事情……” “你先拿过来，我两眼一抹黑，和你谈个屁啊。” 对待周成功，和对待戎瞎子必须是两个态度。 戎瞎子属于那种老派的中国人，而周成功则属于钻钱眼里的那一种。 说不上坏，就是贪财。 但只要你给够了钱，他一定会尽心尽力。 “我已经给阿仁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带东西过来。” “那咱们楼上等着？” “没问题。” 克里斯办好了入住手续，和周成功一起上了电梯。 高阳法师住的是一个套房，在最顶层。 “董先生，过了，过了！” 高阳都没想到克里斯会给他安排这么好的房间。 而周成功更是激动，冲着高阳吼道：“老和尚，老子今天要睡在这里。” 高阳很无奈的苦笑两声。 “您的弟子安排在楼下三十层，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通知大堂经理，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挂在我的账上。” “让施主破费了。” “哪里，接下来还要辛苦大师。” 两人寒暄了几句，话题就扯到了法事上。 克里斯告诉高阳，从明天开始，会有CNN的记者过来，进行全程直播。 “放心吧，我们会专业的。” “对了老高，你刚才说的佛家七宝，拿出来让小董看看？” 高阳看了克里斯一眼，见克里斯点头，这才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在茶几上。 那盒子非常精致，古香古色，看上去有年头了。 高阳打开盒子，道：“这是去年我回华夏参加佛教研讨会时，从普陀山观音寺的方丈手里化缘来的。据说最早是在五台山供奉，后来发生战乱，就流落到了民间，辗转到了方丈手里。我是用一尊流失海外的唐代观音铜像才从他手里换过来。” 高阳说的轻描淡写。 但克里斯却能听出其中的云波诡谲。 唐代观音铜像，那绝对是珍贵的文物。 高阳说是换回来，只怕是一个借口，为的是送文物回家。 “就是去年新闻里说的那尊唐代白马寺观音铜像吗？” 周成功好像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道。 高阳笑了笑，没有理他。 克里斯则从盒子里取出一枚阿湿摩羯拉婆，也就是红竹石，在手里把玩。 “关于佛家七宝，每一本经书都有不同的说法。而这套佛家七宝，是玄奘法师所译的《称赞净土经》中的佛家七宝：金、银、吠琉璃、赤真珠、红竹石以及颇胝迦、牟娑落揭拉婆。” 高阳面带微笑，看着克里斯。 “释永庆方丈说，这套七宝在五台山供奉了近百年，后又在普陀山观音寺供奉了近五十年。若非我要用钱，也不会急着寻找有缘人。施主若看得上，出个价吧。” “老高，你……” 周成功好像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道。 高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而是看着克里斯。 克里斯把玩片刻，轻声道：“二十万，如何？” ----------------------------- 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咋PK， 据说是要靠大家的支持。 那就恳求大佬们多帮忙，让咱挺过第一轮吧。 确实是不一样了o(╥﹏╥)o ------------ 第三十六章 青城砂，首阳铜（求月票，求追读，求收藏！！！） 高阳并不是为了个人利益。 刚才周成功没有说完，但联系到他之前的话语，克里斯隐隐约约明白高阳在做什么。 他是一个僧人，是宗教人士。 他可以利用他的身份，把一些流失海外的佛教文物带回华夏。 之前高阳口中的那尊唐代观音铜像，恐怕价值不菲，否则也不可能上新闻报道。 可是高阳，却只要了一套七宝。 克里斯检验过，这套七宝的确是上等的原料。 也仅只是原料。 它没有灵！ 即便供奉百年，没有灵就是一无是处。 也许在一些佛教居士的眼里，它很值钱。 但是在克里斯的眼里，却一文不值。 高阳可能是把克里斯当成了佛教的居士，所以才会拿出来。 克里斯也很直接，开出了二十万美元的价格。 高阳愣了一下。 他的心理价位是十万，没想到克里斯直接翻了一倍。 “多谢施主。” 高阳开心不已，起身行礼。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吊坠，放在木盒子里。 “这是受戒时，师父赠送我的护身符，今日便转赠施主，愿施主诸事顺遂，万邪不侵。” “多谢法师！” 克里斯连忙捧起那枚吊坠，放在手心，双手合十。 那是一枚金刚杵吊坠，当克里斯拿在手上的一刹那，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一丝微弱灵性。 这玩意，居然有灵！ 高阳很高兴，因为有了这笔钱，再加上法事的十万美元，他就有充足的资金，从一名老居士手里拿到那本印光法师的修行日记。印光法师是上世纪民国时期的四大高僧之一，有莲宗十三祖之称，佛法高深。而那本日记，在佛教徒眼里，更是无价之宝。 克里斯也很高兴。 不仅仅是得了金刚杵吊坠，更重要的是，他有了新发现。 这天地灵性稀薄，但还有灵性之物。 这对于克里斯的修行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利好消息。 周成功在一旁，面带笑容。 只是他的目光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客房的电话响起，是大堂经理打来。 周书仁来了！ 他乘坐电梯来到客房，手里拎着一个皮箱。 “小董，来看看我的宝贝。” 周成功笑着从周书仁手里接过皮箱，放在茶几上。 高阳笑道：“老周，你可得拿出真家伙才行，可别糊弄人。” 克里斯给他开价二十万，他受了这个人情。 周成功瞪了高阳一眼，把皮箱打开。 而克里斯则朝着周书仁点点头，笑道：“仁哥，又见面了。” 周书仁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打了个招呼就在旁边坐下，道：“你们先做正事吧。” 周成功则把皮箱推给克里斯。 “我今年六十，从小就生活在纽约，这辈子的收藏都在这里，你看着挑吧。” 高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老周的收藏，质量不错。 克里斯倒是没听出他语气的变化，目光落在了皮箱里。 “咦，这把金钱镇魔剑你不带回去吗？” 高阳从皮箱里拿起一把金钱剑，疑惑问道：“这可是你祖传宝贝，你也不要了？” “带回去干什么？国内又没地方用。” “那你留给阿仁啊。” “他不行，没有修行拿着也没有用，暴殄天物。” 克里斯抬头看了一旁刷手机的周书仁。 他的根骨的确不好，甚至还比不上戎小绒呢。 不过，周书仁也不是没有优点。 身宽体胖，力大无穷……如果有象帝山的秘法辅助，至少也是个披甲的青鹞锐士。 可惜，克里斯对象帝山的修行不太了解。 从皮箱里，挑选出了一块色泽殷红的丹砂，一块婴儿拳头大小，通体发红的铜球。 金钱剑可以收下来。 还有一个葫芦。 “这哪儿来的？” 周成功看了一眼，轻声道：“这是我爹的收藏，说是祖上从国内带过来的，正经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古董。你要是喜欢，八万块拿走。” “成交！” 克里斯的回答，斩钉截铁。 坏了，要少了！ 周成功脸色一变，有点难看。 但价格是他开出去的，人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再反悔，他路易斯周拉不下脸。 “你这个不是紫铜，是赤铜，而且不是正宗的首阳铜，应该是首阳附近的赤铜。” “你怎么知道？你说是附近就是附近？” “我就是知道，三万。” 周成功拉着个脸，气哼哼道：“成交。” “这块丹砂倒是正宗货，你开个价。” “至少三万。” “成交。” 他妈的，又开低了。 周成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决定和克里斯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对决，让他知道什么事谈价王。 “就这些了，其他的没兴趣。” “诶诶诶，你别没兴趣啊。” 老子来劲了，你跟我说不谈了？ 克里斯把皮箱合上，推到了周成功面前。 “慢着，我这里还有一本杨公秘术，正经的永乐大典版本，有没有兴趣？” 高阳露出吃惊之色道：“老周，你吃饭的家伙不要了？” 周成功则苦笑起来。 他指着周书仁，对高阳道：“老和尚，不是我不要，是没人愿意学。阿仁天天喊我老骗子，在茂比利街拆我的台。现在的人，要么信科学，要么信洋鬼子那一套。踏马的，阿仁是我的崽，不信杨公，却天天跑教会搞什么弥撒，我怎么办？” “你可以收徒啊。” “收谁？” 周成功说着，从包里取出一本看上去有年头的书，放在箱子上。 “所有打包，三十万。” “爷，你来真的？” “你给我闭嘴吧，你要是愿意学，老子又何必卖家底。小董，我看不清，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值这个家。等我给安德烈看完风水，我也该回老家养老了。” 这本《杨公秘术》，有云中君一脉的影子。 同时，又好像掺杂了一些齐国星辰主一脉的东西。 云中君一脉，克里斯懂，但是不熟；而星辰主的秘法，克里斯更是一知半解。 说实话，不值！ “所有，三十万？” “嗯。” “包括金钱剑？” “嗯！” 周成功有些肉痛，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成交。” 克里斯说着，从皮包里拿出支票簿。 “慢着。” “要反悔吗？” 周成功吹胡子瞪眼道：“一口唾沫一个钉，言出落定。我的意思是，这三十万和老高那二十万开在一起吧。” “老周，你什么意思？” “你踏马的做得，老子就做不得吗？老子也是华国人。” “你……” “就这说定了，小董你赶快开支票，老子担心过一会儿会踏马的，踏马的后悔。” 克里斯忍不住，笑了。 这是个正经的华国人！ 他贪财如命，他抠抠索索，但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华夏人。 “老周，我不占你便宜。” “什么意思？” 克里斯的目光，落在了周书仁的身上。 “阿仁的身体有问题，对不对？” “啊？” “我有一套引导术，可以改善他的体质。其实阿仁的身体问题不大，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路。只要配合合适的修行之法，他这身体放在古代，绝对是员猛将。” “你有修行之法？” “我没有，但是我这套引导术，能够让他不会继续胖下去。” “真的？” “我骗你干嘛。” 周成功这会儿有点懵了。 周书仁的身体情况，他自然清楚。 就算吃减脂餐，他还是不停的长胖。 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包括抽脂，包括健身，包括去医院，中西医都试过，可是没有用。 而现在…… 看着在那里发呆的周书仁，周成功忍不住老泪纵横！ —————————————————————————— 第一轮PK开始了，请老兄弟们帮帮忙，追读一下吧，感谢！ ------------ 第三十七章 狗大户托马斯（求追读，求收藏，求票！！！） 入夜，下起了雨。 克里斯开车，带着周成功父子和高阳前往Ghost。 “里昂，你该减肥了。” 当周书仁坐进车里的瞬间，克里斯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大切在哀鸣。 周书仁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这个玩笑不可笑。” “我踏马的没开玩笑。” 克里斯觉得，他的大切至少要减少两年的寿命。 “你现在多重？” “四百磅。” “那踏马的就是快二百公斤了。” 高阳在后排座探身道：“可是阿仁看上去，没那么胖啊。” “不知道，可能是他个头比较高吧。”周成功强行挽尊。 克里斯开着车道：“他个头还没我高，但是块头是我的两倍。” 周成功道：“这叫壮实，你懂个屁。” 周书仁黑着脸，终于忍不住了。 “Fvck，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下。当着我的面讨论我的体重，你们觉得很有趣吗？” 周成功闭上了嘴巴。 高阳则闭上眼，口诵佛号。 一行人来到Ghost，米娅和布鲁诺都在。 不仅他们在，还有弗朗多以及二十几个带有显著墨西哥人特征的壮小伙在忙碌。 “克里斯，你人际关系不错啊。” “掏钱的！” 克里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开门下车。 “米娅，布鲁诺，弗朗多，辛苦了。” “Boss，不辛苦。” “我靠！” 周成功眼睛一亮，忍不住道：“托马斯眼光不错啊，这妞儿至少85分。” 高阳一脸嫌弃道：“你可给我闭嘴吧，为老不尊。” 必须要承认的一点事，米娅确实很吸引眼球。 她身材高挑，和模特差不多。特别是穿上高跟鞋之后，那几乎就是标准的模特身高。 和那些骨瘦如柴的模特相比，米娅要丰润很多。 毕竟，时装界的审美也就是那么回事。 掌控审美风向的，往往并非正常的男人。 当然，维密除外。 “我知道托马斯在这里混的不错，没想到这家伙混的这么好。” 周成功看着眼前这座殡仪馆，忍不住发出感叹。 托马斯搬来这里，几乎和唐人街断了联系。周成功也懒得往当时还很荒凉的羊头湾跑。后来年纪大了，甚至懒得走出唐人街，这还是他第一次过来。 灵堂已经布置妥当。 弗朗多手底下的小伙子，都是棒小伙。 克里斯早就从周成功那边弄来的灵堂的设计图纸，小伙子们只需要按图索骥就行。 其实，克里斯是想把桑台的那套祭礼弄出来。 但考虑到没人知晓桑台，也只能按照周成功的主意来搞。 总体而言，倒也周全。 “明天上午十点钟，CNN的记者会过来。我还找了几个网红，让他们进行直播。” 布鲁诺一边介绍，一边带着克里斯参观。 托马斯的棺椁已经置放在灵堂上，白幡飘扬。 “这场葬礼，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包括记者在内，差不多小十万吧。” 周成功再次忍不住了，低声咒骂道：“GoldTycoon（狗大户）。” “我们上去坐坐？” “算了，这边已经差不多了，明天早上我们过来就好。感觉，今天要下大雨。” 高阳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忍不住开口道。 他今天被周成功折腾的不轻，实在是有点累了。 “那我送你们。” “不用了，让阿仁送我们回去就行，不过要借你的车用一下。” “会开吗？” 周书仁给了克里斯一个白眼。 “这里是踏马的纽约。” “OK，我的错。” 克里斯说着，把车钥匙丢给周书仁。 夜色，越来越深，雨开始变得大了。 灵堂已经布置完成，众人随之告辞。 “克里斯，早点休息，明天我带早餐过来。” “米娅，谢谢！” 米娅笑了笑，和弗朗多等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一起离开了。 随后，布鲁诺也走了。 克里斯关上大门，拎着周成功那个皮箱上楼。 把皮箱放在办公桌上，他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葫芦。 就是周成功卖给他的那个葫芦。 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克里斯的嘴角忍不住都翘起来。 周成功把这个葫芦称之为‘白玉葫芦’，说是用菩提根制成。 但克里斯却认出来，这分明是桑台灵园里那棵吞天葫芦树结出来的葫芦。那棵葫芦树，比桑台的历史还要久远，据说是首任太一大祝在云梦大泽中发现，移植到了桑台。葫芦树八百年结果，一次只能结九个葫芦，由桑台九大祝人手一个。 反正在克里斯出桑台的那年，吞天葫芦树还没有结成第二次果实。 葫芦晶莹剔透，上面有两个凤纹鸟篆：山鬼。 这是九神之一，山鬼的葫芦。 克里斯在某一次大祭上，见过这枚葫芦。 相传，在楚国还没有建立之时，长江水一马平川，狂暴肆虐。 山鬼大祝用这枚葫芦自南山收取三座大山，搬运过来之后造三峡，令长江归于河道。 这葫芦，有搬山卸岭的力量。 天晓得怎么就到了周成功的手里，且两千多年来，无人看出真相。 克里斯手捧葫芦，把玩片刻。 光阴消磨，九神失踪，早已让这枚拳头大小的山鬼葫芦泯然众人。 它的灵性早已耗尽，只剩下一个坚不可摧的特质。这也是它两千多年，还能保存完好的原因。 克里斯听祖父说过，吞天葫芦奥妙无穷，但需要浩大的灵性维持。 至于方法，祖父也说过。 克里斯在思忖良久之后，运转体内灵性，缓缓注入山鬼葫芦。 一丝，两丝，三丝…… 足足注入了六十丝灵性，山鬼葫芦却毫无反应。 它好像一个无底洞，不断将灵性吞噬。 七十丝，八十丝…… 直到克里斯注入第八十一丝灵性之后，山鬼葫芦好像在他的手里微微跳动了一下。 原本看上去黯淡无光，残旧不堪的葫芦，泛起了一抹灵光，但是非常微弱。 那一抹灵光，仿佛给山鬼葫芦活了，如同胎中婴儿。 与此同时，克里斯和葫芦之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他能感受到，在这枚葫芦里，好像正在孕育一个生命。 同时，一个百亩大小的空间，出现在葫芦里…… 想要成为真正的山鬼葫芦，需要海量的灵性继续滋养。 克里斯很难算出需要多少灵性。但只要想一想这葫芦是大祝的法器，需要的灵性可想而知。 他现在只是和山鬼葫芦产生了一丝联系，能发挥万分之一的力量已是极限。 路漫漫其修远兮！ 克里斯忍不住低声感慨。 他的修行之路，似乎才刚开始。 窗外，雨越来越大。 电闪雷鸣，给这夜色更平添了几分神秘感觉。 克里斯体内的灵性恢复了十分之一。 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想了想，从柜子里取出一件雨披，而后又把养魂灯拿在手来。 推开窗户，他纵身跳了下去。 而后认清楚方向，施展神行秘术，神行蓦地在原地消失。 绿荫公墓里，漆黑一片。 这么大的暴雨，也没有守墓人或者保安再出来巡视。 所有人，都早早睡下。 克里斯犹如一个幽灵般，出现在了密涅瓦女神像的下面。 他已经弄清楚密涅瓦女神的来历了！ 古罗马帝国的神灵，最初是月亮女神，后来又成为了智慧女神、艺术女神、战神和城市文明的女神。 挺复杂，搞不太懂。 克里斯查看了一下周围，确定安全。 他先是顿足腾空而起，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密涅瓦的头顶上。 从怀里取出养魂灯，抬手点亮业火。 按道理说，克里斯现在的水平，根本无法施展这个秘术。 可问题在于，当年制作养魂灯的时候，祖父从幽冥之地盗取了一道幽冥业火，也是业火的本源之火。祖父用幽冥业火点亮养魂灯，取克里斯一道命魂置入其中。 后来，克里斯死了。 但那道养魂灯的命魂，却因为幽冥业火的保护，一直存在。 非但存在，还和幽冥业火融为一体。 克里斯重生之后，这一道幽冥业火也就成了克里斯的本命业火。只要克里斯能催动灵性，就可以随时调取。除非克里斯再次死了，否则幽冥业火就会永不熄灭。 手指滑过密涅瓦的头顶，克里斯生生在上面掏了一个洞。 轻轻把养魂灯放入密涅瓦的头顶中，而后伸手一抹，以少司命一脉的斡旋法，磨平了头顶的创口。 如果从表面上看，密涅瓦的雕像没有收到任何破坏。 可实际上，整个雕像已经成为养魂灯的载体。 把养魂灯放好，接下来就等它吞噬灵性吧。 克里斯站在雕像头顶，又从腰间取下山鬼葫芦。 葫芦口朝下，他注入五丝灵性催发葫芦。 刹那间，葫芦泛着一蓬碧绿色的幽光，紧跟着就见密涅瓦脚下的泥土仿佛被一股龙卷风卷起，飞进了葫芦里。 轰隆隆，雷声轰鸣，掩盖了泥土飞扬的动静。 只片刻光景，密涅瓦女神雕像脚下的土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 这个PK制度，弄的人家心里怕怕的。 大佬们帮忙啊，给点支持，谢谢！ ------------ 第三十八章 宾客（求追读！！！）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纽约布鲁克林的绿荫墓园。就在昨晚，这里发生了神秘事件，密涅瓦女神像的脚下，出现了一个直径二十米，深三米水坑。据墓园保安介绍，昨晚下雨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平地。可一夜之间，这里就变成了水坑。” 镜头在密涅瓦女神像上空扫过，可以清楚看到地面上巨大的水坑。 “警方已派人下水勘查，发现水坑已经被完全挖苦。根据计算，水坑大约有两千吨土石，也都消失无踪。目前，市政厅已经邀请了哥大建筑专家前来勘查。这里是ABC新闻，我是记者简妮·约翰逊，在现场为您报导……” 镜头再次转移，可以看到整个绿荫墓园已经被警察封锁。 现在几十个电视台和报纸的记者，正在进行持续报导。 胖胖的保安则是一脸茫然。 他不停向大家解释，绿荫墓园的保安工作尽职尽责，但并不清楚水坑是如何出现。 …… 克里斯的精神不太好，脑袋有点昏沉。 他看着电视屏幕，扭头从摆放在博古架上的山鬼葫芦，嘴角有点压不住，微微翘起。 “克里斯，周大师和高阳大师来了。” 门外，米娅敲了敲门。 克里斯站起身，振作一下精神。 “来了！” 他也没想到，会变成这副模样。 昨晚炼化了山鬼葫芦之后，他就前往绿荫墓园盗取冥土。 结果，百丝灵性几乎消耗殆尽。 等回到Ghost的时候，他体内只剩下两丝灵性。 经过四个小时恢复，才堪堪恢复到了七丝。 习惯了百丝灵性满满当当的充沛感，一下子变成七丝，终究是有点不太习惯。 同时身体的疲惫感，也让他明白，他此时的身体，非常羸弱。 “昨天没有睡好？” 米娅看着克里斯的黑眼圈，忍不住问道。 说着，她递过来一份早餐。 “谢谢！” 克里斯取出一杯牛奶，一口气喝干。 “只是……” “Boss，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别再难过了。” 米娅以为，克里斯是因为托马斯的葬礼而失眠。 克里斯张了张嘴，没有解释。 她这么理解其实挺好，也懒得再去编理由了。 Ghost前厅，摆放着一排排花圈，都是附近的商户送来。 灵堂设立在之前的告别大厅里，白幡招展，青烟缭绕。 “待会儿你就在孝子位，听我的安排就好。” “记者都来了吗？” “已经来了，阿仁正在接待他们。” “那就好！”克里斯边说边行礼，对周成功道：“周叔，那就辛苦您了。” 高阳带着十二个和尚也走上前。 克里斯又和他寒暄几句，然后披着孝服在一旁坐下。 美国与华夏的蜜月期已经过去。 建国总统上台之后，一改观海同志的笑里藏刀，对华态度变得格外强硬。 制裁，抹黑，打压…… 一系列手段施展出来，展现出了非凡魄力。 他提倡孤立政策，令盟友惶恐不安。 也正是这样，整个美国的对华态度，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改变。 敌意越来越浓，对立越来越激烈。 即便如此，却依然有一批态度温和的群体。 这次CNN派记者过来报导，一方面是猎奇，另一方面是因为克里斯掏了钱，还有一方面，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对华国确实有好感，所以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了解。 伴随着一声金铙敲响，法事正式开始。 高阳大师经过一夜休息，满血复活。 他也非常卖力，带着众弟子进行仪式。 一时间，Ghost门外，聚集了无数好奇的民众。 “这是华国人对待长辈的一种态度。他们希望长辈即便死后也能平平安安进入极乐世界，就好像美国人口中的天堂。长辈们如果能抵达极乐世界，还可以给与后人祝福和保护。这是一种双向的爱，长辈们爱孩子，孩子们也爱他们的长辈。” 周书仁在镜头前，侃侃而谈。 他指着高阳，并向记者介绍了来历。 “那么纽约呢？纽约有没有高阳大师这样的僧人呢？” “大乘寺的住持一念方丈，佛法同样高深。只不过我们和他不熟，所以没能请来。” “那么这位高阳方丈，又有什么本事呢？” “高阳方丈自幼在旧金山华藏寺出家，同时还是旧金山州立大学博士，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生命科学博士……” 在美国，千万不要谦虚。 有十分本领，你得说成十二分。 别怕被戳破，只要你能保持成功，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周书仁把高阳吹的是天花乱坠。 同时在言辞之间，对Ghost也进行了介绍。 记者带着摄像师跟随周书仁走进殡仪馆，开始了全方面的拍摄。 克里斯跪坐灵堂，脑袋还有点昏沉。 这时候，周成功高喊道：“纽约世达律师所安德烈律师前来祭奠。” 记者的目光，扫过安德烈律师。 “他是世达新晋合伙人安德烈大律师？他旁边的人，不是爱丽丝·斯特凡尼克吗？” 摄像师的镜头立刻转移，落在了安德烈他们身上。 “凯丽，那就是象党的爱丽丝。” 凯丽立刻带着摄像师，跑了过来。 她把话筒递过去，大声道：“爱丽丝，请问你为什么会来参加这里的葬礼？” “哦，我和托马斯先生有非常好的交情，他的故去让我非常难过，所以今天和安德烈一起过来。按照华国的说法，我和安德烈都希望，能够送他最后一程。” “谢谢！” 安德烈律师打断了采访，带着爱丽丝走进灵堂。 爱丽丝对华国的事情并不了解，但还是学着安德烈上了一炷香。 她表情庄重，和克里斯balabala说了一堆安慰的话。 安德烈走过来，和克里斯拥抱了一下。 “爱丽丝在竞选纽约议员，正在寻求帮助。我把她带过来，也是为你撑腰，避免马绍尔那边给你下绊子。” “我需要付出什么？” “五万美元的竞选赞助金。” “没问题！” 克里斯和安德烈分开，又拉着爱丽丝的手，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与此同时，安德烈朝爱丽丝点了点头。 爱丽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福林集团董事会主席卢福林父子前来上香。” 周成功在外面大声喊道。 福林集团，就是福林帮。 卢福林一身黑西装，带着卢约翰走进来。 他上完香，走到克里斯跟前。 克里斯随后还礼。 “没想到贤侄的人脉很广嘛。” “卢先生过奖了。” “之前是我冒昧了，希望有机会能够与贤侄再次合作。” “怎么合作？” “和以前一样……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但很正常。大家都是华国人，要团结一致。” 卢福林满脸笑容，看上去如一个慈祥的长辈。 但克里斯却能感受到，来自于他和卢约翰那强烈的恶意。 克里斯心生警惕，没有回应卢福林的提议，而是再次表达了对卢福林到来的感激之情。 “61分局沙洛·克维尔警官到。” 卢福林还想再说些什么，听到沙洛警官来了，也就止住话题。 他带着卢约翰离开Ghost，上了车。 卢约翰一巴掌拍在副驾驶靠背上，恶狠狠道：“爷爷，我就说了没有用，那家伙软硬不吃。” 卢福林看上去很平静。 他突然笑了。 “我倒是小看了托马斯。” “嗯？” “一直以为他是个有点手段的孤老头子，可是没想到他还有安德烈这个门路。现在马绍尔先生那边已经发话了，我们再想在官面上动手，估计是不太容易了。” “要不，给他点颜色？” “你们上次那么多人被他打的进了医院，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一般的手段，怕是威胁不到他，得想别的办法才行。” “什么办法？” “别急，让我再想想。我就不相信，托马斯死了，安德烈能保他一辈子！” —————————————————————— 是今天PK吧，恳请大家追读一下，貌似非常重要。 追读追读追读…… ------------ 第三十九章 戴先生（求追读！！！） 法事，仍在继续。 戎瞎子带着戎小绒来了。 他们上了三炷香后，就自动作为克里斯的亲友团，在一旁协助。 安大毛带着梅尼洛来了。 顺便把克里斯那辆野马开了过来。 傍晚，黛西也来了。 她有点不高兴，因为克里斯没有通知她。 不过，黛西没有耍小脾气，只说以后再找克里斯算账。 克里斯发现，托马斯的交际圈真的很小。 来祭奠的人中，除了安德烈等少数几个之外，大部分都是羊头湾的商户或者邻居。 “Boss，客人都走了。” 米娅走上来，轻声道。 她看上去很累，有些憔悴。 也难怪，她和布鲁诺整整忙了一天。 “几点了？” “一点了！” “米娅，你和布鲁诺回去吧，今晚我要在这里守灵。 “那好吧。” 米娅道：“那我和布鲁诺先走了，明天一早我们过来时，会给你带早餐。另外，弗朗多把报价单和装修图纸都送来了。你刚才比较忙，我就放在办公室了。” “好的，我知道了。” 米娅叫上缩在角落里，迷迷糊糊睡着的布鲁诺。 克里斯则舒展了一下麻木的身体，走到灵堂正中间，看了一眼摆在灵堂上的遗像，转身上了三楼。 他拿着图纸、报价单和山鬼葫芦下楼。 在灵堂外吃了点东西。 图纸看上去还行，报价单的价格也挺合理。 六万美元，比市面上要低很多。 克里斯把图纸和报价单放进前台的抽屉里，捧着山鬼葫芦回到灵堂。 灵堂里，灯光有点昏暗。 托马斯的遗像在灯光下，透着一股子诡异气息。 他年轻时应该是一个帅哥！ 眉宇间，感觉有点尊龙的样子。 克里斯还是想不通，这么一个帅哥，而且还有钱，为什么会跑来这羊头湾窝着呢？ 可惜，他已经死了，真正的烟消云散。 在他献祭原身的时候，熊无疾突然苏醒，只保住了原身的记忆。 而托马斯的灵，还有阿杜马的灵，则被养魂灯吞噬。 “托马斯，一路走好。” 克里斯说完，便转身在一旁的蒲团坐下。 经过一天的恢复，他体内的灵性，恢复了二十丝。 他闭上眼，行大司命神宫的洗身法，搬运灵性，运转周天。 伴随着周天运转，灵性开始慢慢增长。 不过克里斯并没有保留这些灵性，而是一遍运转，一边把灵性缓慢注入山鬼葫芦。 这叫蕴养。 山鬼葫芦中的灵光，如同胎儿，必须要小心保护。 注入灵性，一方面是葫芦里的灵光成长，一方面也是为了增加克里斯和葫芦的联系。 这，将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 法事继续！ 第二天来祭奠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不过出乎克里斯意料的是茂比利街的三大殡仪业巨头，中华长寿、华永生和五福三家殡仪馆的老板来了。 三人只是上了三炷香，与克里斯寒暄了两句，就匆匆告辞。 克里斯有点看不太明白，他们究竟是什么意图。 “周叔，他们是什么意思？” 克里斯在送走三人后，找到周成功询问。 周成功道：“他们三个过来，应该是代表着他们背后的洪门吧。” “洪门？托马斯和洪门有关系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大董当年突然离开摆也街，谁也没有通知。后来在羊头湾扎下了根，也很少和老街坊联系。戎瞎子应该和你说过，大董当年还跟戎老爷子学过刀呢。算起来，他和戎瞎子也算是师兄弟吧，结果还不是几十年不联系。” “怎么感觉托马斯在躲什么人？” “说不清楚，过去太多年了，当年很多人都不在了。” 周成功苦笑道：“如果不是大董和我有生意上的交集，估计我们现在也断了联系。” “周叔，我提一个人，不晓得你认不认识。” “谁？” “李查德。” “李查德？”周成功露出疑惑之色，轻声道：“有点耳熟。” “鬼帮的神枪。” 戎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一旁，冷不丁说道。 周成功倒吸一口凉气。 “嘶，是那个李查德吗？” “应该就是他。” 戎瞎子小声道：“反正我记得很清楚，大董爹妈出事后，有一段时间和戴先生还有李查德走的很近。不过后来鬼帮成立，大董并没有加入，反而回摆也街开店了。”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周成功向克里斯看了过去。 “你这年纪，不大可能知道戴先生和李查德，大董说的？” 克里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鬼帮？” “不太清楚。” “想着你也不可能清楚。” 周成功笑了。 “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唐人街帮派林立。单一个洪门，就分了十几个帮派，相互血斗。嗯，当时我们都称之为堂斗。后来在FBI的打压下，堂斗停止了。但说是停止，十几年二十年的血仇，怎么可能抹除？但是美国因为美国ZF参与，唐人街帮派的实力大跌，以至于当时的五大家族，全都在虎视眈眈想要进入唐人街。” 戎瞎子道：“大董爹妈好像就是被堂斗波及。” 周成功说的轻描淡写，克里斯却能感受到其中的腥风血雨。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戴先生突然出现，在唐人街成立了鬼帮，很快就成为唐人街最大的帮派。洪门那边低头了，五大家族低头了，唐人街才算保住。” 周成功说着，点了一支烟。 “当时戴先生手下有两个帮手，一个是神枪，就是李查德，枪法无敌，擅长狙击，是戴先生的头马；另一个叫鬼刀，不过没人见过，神出鬼没，出手狠辣……”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戎瞎子冷冷道：“大董就是鬼刀。” “你确定？” “他跟我爹学的刀！我当时还没瞎，见过被鬼刀杀死的人。那伤口，我如果认错了，我踏马的挖了我的眼睛。只不过他不承认，我也不想追根问底，就没去管。” “那这次洪门过来，是因为戴先生？” “我不清楚。” 克里斯在旁边听得真切。 “戴先生怎么了？” “戴先生当年被FBI设计抓捕，判入狱130年。不过年初我听人说，戴先生的律师以他身体不佳为由，向联邦法院提出了减刑。好像是从130年减到不足四十年。” 戎瞎子忍不住道：“能减这么多？” “狗屁！”周成功道：“当年戴先生被抓，是因为鬼帮的实力太强，美国ZF不愿意看到唐人街上下一心，更不希望看到华人拥有这么强的力量，所以才把他抓走了。现在，鬼帮早就烟消云散，李查德也死了，鬼刀几十年不见人。再加上戴先生有钱，而且和洪门的人帮忙疏通关系，美国ZF这才同意让他提前出狱。” 戎瞎子忍不住点点头。 “算起来戴先生也八十了吧。” “八十二。” “这马上到坎儿上了。” 八十二岁的老人，就算当年再风光，也是一头没有爪牙的老虎。 克里斯轻声道：“托马斯后来发疯，会不会是和戴先生有关？” “那说不准，只能问托马斯了。” “或者问戴先生。” “怎么问戴先生？” 戎瞎子翻着白眼，轻声道：“那可不好问……老周，戴先生被关在哪里？” “赖克斯岛监狱，刚开始是被关在赖克斯岛监狱，91年赖克斯岛监狱暴动，据说戴先生好像是策划者。之后就把他送去了弗农贝恩海上监狱。现在就不清楚了。” 周成功说着，看向了克里斯。 “你要找他？” “不一定。” “那我劝你，最好别去。” “为什么？” “戴先生这个人，看上去很和善。但他有一种奇特的魅力，让人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周成功轻声道：“不过我觉得，就算你不找他，他应该也会来找你。” “找我？” “不然，你以为那三家殡仪馆的Boss，为什么会来祭拜？” 克里斯不由得眉头紧蹙。 …… ___________ 貌似今天PK，追读很重要，所以恳请大家帮忙，支持一下吧。 追读追读追读！！！ ------------ 第四十章 登门（求收藏，求投票，求追读！！！） 是夜，一场小雨倏忽而至。 Ghost门前更冷清了。 米娅能感觉到，克里斯的思绪有点乱。 特别是周成功等人离开后，他经常一个人呆坐在灵堂里。 “克里斯，要不今晚我和布鲁诺留下来陪你吧。” 克里斯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在坚持两天就好。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另外关注一下外面的舆情。对了，CNN那边的采访播出了没有，网上有没有反应？” 布鲁诺递给克里斯一支香烟。 “我不飞叶子。” 克里斯看了他一眼。 布鲁诺连忙道：“不是叶子，老船长，有点冲，但是挺来劲。我以前都是靠它熬夜呢。 克里斯道：“抱歉，谢谢！” 墨西哥人飞叶子成性，喜欢把叶子掺到烟里。 所以，克里斯有些警惕。 布鲁诺倒是不在意，也点上一支，美美抽了一口。 “中午我去订餐时就打听了，远的地方不清楚，但13街这边的情况确实好转了。街口那家中餐店打工的越南妞儿还打听价格，听说她外祖母好像快要不行了。” “嗯，我也留意到了。” 米娅也抽烟，但不是老船长，而是白万宝路。 她点上一支后道：“不过不会那么快见效，13街这边是因为离得近，特别是昨天那个区议员出现，被不少人看到了。你也知道，很多亚裔挺迷信那些官员。” 克里斯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 “算是一个好开始，再坚持一下，慢慢都会好的。” 说着，他叼着烟，从抽屉里取出报价单和图纸。 “价格没问题，图纸我做了一点改动，你拿回去给弗朗多看看。如果没问题，就让他准备吧。下周一入场，我希望能在八月底完工。我可不想一直住在这里。” 布鲁诺挤眉弄眼打趣道：“克里斯，我以为你喜欢这里。” “FVCKYOU！” 克里斯冲着他伸出了中指。 “另外，你亲戚那边怎么说？昨天沙洛还问我，什么时候运走尸体。” “随时都可以。” “那就周一吧，到时候你把他们带来，让布鲁诺带他们过去。” “就这么说。” 把工作安排妥当后，米娅和布鲁诺告辞走了。 灵堂里，再一次只剩下克里斯一个人。 他的心绪有点乱。 白天周成功的那番话，还是让他听进去了。 原以为把托马斯顺利安葬好，事情就有了一个终结。 可现在看来，好像还没有结束。 那位戴先生，恐怕就是托马斯日记里的那位戴大哥吧。 他居然还活着？ 不但活着，还马上要自由了。 今天那三个殡仪馆的老板过来祭拜，而他们背后是洪门。 洪门和戴先生又是什么关系？ 克里斯对洪门不是很了解，但从周成功等人口中也能隐约知晓，那是个庞然大物。 一连串的问题，克里斯有点头疼。 他闭上眼，脑海中不断闪现关于托马斯的信息。 突然，他想起了保险柜里那几本护照。 托马斯一直在美国，他要那么多护照干什么？ 克里斯依稀记得，其中两本护照的上面，有海关的印鉴。 也就是说，托马斯其实出去过？ 他出去过也很正常，否则原身也不可能被收养过来。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用假护照呢？ 克里斯觉得，这两本护照，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 …… 继续修炼洗身法，继续蕴养山鬼葫芦。 其实，并不仅仅是蕴养山鬼葫芦。 克里斯还发现，他可以用蕴养山鬼葫芦的方式，祭炼葫芦里的那些泥土。 山鬼葫芦会把那些普通的泥土提炼出来，化为土之精华，成为蕴养灵光的养分。 每吸收一份土之精华，甚至比吞噬一丝灵性的效果还好。 而被提炼出的冥土，由于是幽冥之物，所以山鬼葫芦无法吸收，就留存在里面。 两千多吨的泥土，估计能提炼出八十吨左右的冥土。 用来制作大司命神像，绰绰有余。 而最让克里斯感到欣喜的是，在凝聚土之精华，提炼冥土的过程中，他和山鬼葫芦的联系，也随之变得紧密很多。 当然，这个‘很多’是克里斯认为很多。 其实呢，并没有太多变化。 又是一夜过去，平安无事。 克里斯一晚上凝聚出了三十丝灵性，全都投入山鬼葫芦里。 不仅如此，他还多消耗了十丝。 他只保留了不到十丝灵性，是为了避免自己太过疲惫。 灵性可以强筋壮骨，洗髓换血。 如果全部消耗了，估摸着他又要变回第一天的模样，甚至可能会更憔悴。 CNN的记者，已经拿到了足够的素材，所以没有再出现。 来看热闹的人也变少了，Ghost门口，冷冷清清。 至于来上香祭奠的人，几乎为零。 整个上午，没有一个人来上香。 克里斯也乐得清静，于是在灵堂上闭目养神，默默修炼洗身法。 这是桑台学徒的必修课，也是最适合克里斯目前状态的修行法。 一直到下午四点，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FBI高级探员埃托肯，他领着几个手下走进灵堂，米基探员也在其中。 “克里斯先生，又见面了。” 埃托肯，依旧是态度和蔼。 “很抱歉，我不知道克里斯先生这边在办理丧事，有些冒昧，还请原谅。不过，我们也是有正事过来，同时也是为了上次米基的冒昧来访，向您郑重的道歉。” 米基黑着脸，没有说话。 他前两天来过一趟，本想着可以和克里斯取得联系。 没想到，克里斯没有联系，世达律师所的抗议出现在了局长的案头。 因为这个原因，米基被狠狠臭骂了一顿。 克里斯有点茫然。 布鲁诺连忙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解释了两句。 克里斯这才明白，向米基道：“很抱歉，这件事我并不清楚。这几天我一直忙着葬礼的事情，所以不太了解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我会找安德烈律师说明情况。” 他的态度很好。 米基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决定原谅克里斯。 “董先生，我知道你是个OLD MONEY，但请你最好带着电话，以免我们联系不上你，产生误会。还有，麻烦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可以吗？” “米娅，我手机呢？” 克里斯连忙喊道。 过了一会儿，米娅拿着克里斯的电话走过来。 她也很无奈，把手机递给克里斯。 “Boss，能不能请你记得给手机充电。” “我前天用的时候，还有电啊。” “你也说是前天！” 米基和身边的同时相视一眼，感觉很头疼。 这么一个年轻人，难道不应该天天拿着手机刷抖音吗？不是应该对着那些穿着清凉的小姐姐点赞吗？ 可这家伙…… 克里斯有些羞愧，让米娅把手机拿去充电。 他再次给米基道歉，然后看着埃托肯问道：“好吧，不知道埃托探员要问我什么问题？” “那我长话短说。” 埃托肯面带微笑道：“你认识谢伊吗？” “谢伊？谁啊？” 埃托肯打了个响指，米基打开手机，找到了克里斯和谢伊冲突的视频。 “他啊，我揍过他。”克里斯撇了一眼，而后露出不快之色道：“我揍过他！这家伙嘴很贱，还ZZQS。喏，你看到的，那么多人围着我，我动手属于自卫吧。” 黑人的嘴贱，埃托肯深有体会。 他点点头，道：“你动手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今天来，是因为谢伊死了。他在当晚和你发生完冲突后不久就死了。所以我想向你询问一些线索。” “线索？”克里斯想了想，道：“保安经理让我赔了五万美元，说是破财免灾。” “是吗？你想必一定很生气吧。” “Wait，Wait，警官你这是在诱供吗？” “当然不是。” 埃托肯连忙摆手，表示了歉意。 他知道，克里斯很有钱。 而他的律师能量很大，他招惹不起。 于是，他想了想，沉声道：“那我换一个问法，那天和谢伊冲突后，你在哪里？” ------------ 第四十一章 护身符（求收藏，求投票，求追读！！！） 埃托肯目光灼灼，犹如利剑。 而克里斯则非常坦然，好像是回忆了一下，而后道：“那天，我一直在Terminal5，凌晨才离开。因为路远，加之又喝了酒，所以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但是据你的同伴说，你中途离开了一次。” 同伴？ 安大毛还是黛西！ 克里斯随即就把这个怀疑抹去。 他们两个，都不是多嘴的人。 那就是安大毛那两个妞儿？ “去了一趟洗手间。” “可是你去的时间有点长。” “大号啊，警官。” 克里斯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了，言辞之间也有了火气。 扑面而来的恶意，几乎没有掩饰。 克里斯沉声道：“埃托警官，我认为你的问询已经超出了范围，把我视为嫌疑人来审讯。我是61分局的法医调查员，我有权利拒绝你的审问。” “米娅，打电话给安德烈叔叔，把情况反应给他。” 克里斯说完，沉着脸看着埃托肯。 “埃托肯警官，这里是灵堂，我的养父正在举行葬礼。如果你有确凿证据，可以申请逮捕令，我可以跟你回FBI总部接受调查。如果没有，还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 埃托肯露出笑容，略显虚伪。 “NO，NO，NO，克里斯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正常的问询。” 他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打搅之处，还请克里斯先生原谅。” “不送！” 克里斯的态度，非常强硬。 埃托肯等人走了。 克里斯随即对米娅道：“电话我用一下。” 他拿过米娅的手机，拨通了安大毛的号码。 “东尼，上周末你在Terminal5认识的两个妞儿，是怎么回事？” 安大毛似乎刚睡醒，诧异道：“什么怎么回事？” “跟FBI瞎说些什么？我和谢伊的事情，我已经拿了五万美元。结果FBI今天找上门，说当天冲突之后，我失踪了一段时间。我踏马的就是去一趟厕所，用说的那么详细吗？” “慢着慢着，我有点糊涂了。” 安大毛道：“你是说Lalisa和奥尔加（Olha）在FBI面前乱说？” “那个叫埃托肯的家伙，说是我的同伴说的。你和黛西肯定不会乱说，我确信。” 安大毛原本阴沉的脸色，露出了笑容。 “当然，Bro，你没有说错。” 他想了想，道：“Lalisa不可能乱说，这几天她一直和我保持联系。” “那就是奥尔加喽。” “Bro，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无所谓，记得明天上午，芬克里夫。” “我不会迟到。” 安大毛挂了电话，从床上爬起来。 他昨晚和人跑了两圈，又带着两个妞儿折腾到早上。 不过，他现在已经清醒了。 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Lalisa，问你一件事，知道奥尔加在哪里吗？” “我有事找她……你当然可以过来。那好吧，晚上十点，我们约瑟芬酒吧见面。” 他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找我兄弟麻烦吗？ 安大毛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埃托肯上了车，露出疲惫之色。 他拿起手机发了一个信息，然后就沉默不语。 “埃托，还要继续跟这位克里斯先生吗？” “继续跟。” “可是，我觉得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需要证据来证明……你再去Terminal5一趟，调一下监控，询问一下保安，看他当晚到底有什么活动。明天是周末，你周一把报告给我就行。” “那好吧。” 汽车来到路口，埃托肯突然让停车。 “把我放在这里。” “埃托，这边可不好打车。” “我知道，我要见一个朋友。” 埃托肯说着，推车门下车，站在路边。 米基等人见状，也不好再过问，于是开车走了。 晚风徐徐，夕阳残红。 埃托肯点上了一支香烟，在路边默默等候。 直到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一辆黑色丰田驶来，在路边停下。 “肯。” “莱文，好久不见（Lang time）。” “哈，半个月前我们才见过，哪里有好久。” “喝一杯？我请客。” 莱文，正是61分局的莱文警长。 他一摆手，埃托肯拉开车门，上了车。 “你带路，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 夜色，降临。 夜风很轻柔，比往日多了几分清亮。 Ghost再次陷入沉寂。 克里斯独自一人坐在灵堂里，把弄着手里的佛家七宝。 他一手掐诀，一手不停拨弄，口中念念有词，诵读的是少司命礼赞歌，又名祈禳少司命礼赞。 克里斯用的是九神凤语，灵堂里的灵幡无风飘扬。 佛家七宝伴随一丝丝灵性的注入，好像融化了一样，如液体般在克里斯的手中流动，并泛起一抹翠绿的光芒。 这是少司命一脉的赋灵法，可以把灵性演化成为一种特殊的灵。 这种灵，有点像守护灵，用以保护佩戴者。 赋灵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克里斯注入了五丝灵性。 不是他不想继续注入，而是这套佛家七宝只能容纳这么多，再注入，七宝也就碎了。 赋灵后的七宝，七色交辉，宛如彩虹。 七色中，又有一抹盎然的生命力蕴含其中。 克里斯伸手一抹，把生命力掩去，看上去就好像一串普通的手链。 拿起一个制作精巧的盒子，把手链放进去。 他随后又取出一个吊坠，就是高阳大师送给他的那个金刚杵吊坠。 深吸一口气，再次施法赋灵。 这枚金刚杵的质量，说实话略高于七宝。 因为里面掺杂了一点紫铜，首阳紫铜。 克里斯不清楚这么金刚杵的制作者是从何处得来的首阳紫铜，估计那个人也不认得。 首阳紫铜，是一种制作法器的材料。 勿论桑台，象帝山亦或者泰山学宫，都极为珍贵。 只不过，金刚杵里的首阳紫铜非常少，只有一点点。 它提升了金刚杵的品秩，但并不多。 克里斯注入了八丝灵性，金刚杵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停止注入灵性，开始进行赋灵。 …… 把金刚杵放进另一个礼品盒，克里斯长出了一口气。 看看时间，已经四点。 天很快就要亮了！ 克里斯没有继续修炼，而是起身拿着山鬼葫芦上了楼。 他洗了个澡，换上一身黑西装，这才走到楼下。 把山鬼葫芦挂在腰间，看上去好像一个配饰。 克里斯走出Ghost大门，站在门口，用力伸了个懒腰。 今天这天气，有点舒服。 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拂在身上很惬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老船长点上，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思绪有些飘忽。 这一周下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 但除了修炼之外，最让他上心的，莫过于洪门的出现，以及埃托肯身上的澎湃恶意。 洪门的事，牵扯到了托马斯。 但克里斯并不是很在意。 戴先生对托马斯很重要，和他却没有一点关系。 倒是这个埃托肯…… 克里斯有点拿不清楚状况。 这家伙有官方的身份，对付起来有那么点棘手啊。 克里斯狠狠嘬了一口香烟，眸光闪烁。 兵来将挡，水来土填。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们从纽约消失！ 天，亮了。 不过是一个阴天。 布鲁诺来的很早，把灵车开出来，认真地清洗了一遍。 米娅是在七点钟过来了，给克里斯带了一份丰富的早餐。 “布鲁诺，明天帮我搬一下家。” “没问题。” 布鲁诺正在擦拭车窗，扭头应了一声。 “Boss，你真打算住在这里？” “左右也就那么点时间，住酒店太不方便了。” 克里斯咬了一口汉堡，看着米娅突然问道：“米娅，有心事？” 米娅犹豫片刻，轻声道：“克里斯，米利斯派人来打听吉米的消息。” “所以呢？” “我说我不清楚，还咒骂了吉米一顿。” 克里斯一口把剩下的汉堡吞下去，嘴里含糊道：“骂得好，就这个态度！” ------------ 第四十二章 彩虹 米娅很放松。 但克里斯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焦虑。 上前拥抱了米娅一下，低声道：“放轻松，别害怕，过正常的生活就好。米利斯，狗帮，羊头湾街道上横行的蟑螂而已。你害怕，它们就越张狂。我和布鲁诺都会站在你这边。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们，或者给安德烈打电话也可以。” 米娅点点头，看上去轻松多了。 “克里斯，你的电话得能打通才行。” “充电了，已经充过电了。” 克里斯说着，掏出手机晃了晃。 上午八点，布鲁诺和弗朗多把托马斯的棺椁抬上车。 克里斯开上大切，和米娅一起前往芬克里夫墓园。 高阳法师昨晚做完法事之后，就带着他的弟子，连夜赶回旧金山。 而戎瞎子和周成功等人则返回唐人街，他们会在今天各自乘车，前往芬克里夫。 “克里斯，吉米的尸体……” “放心吧米娅，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尸体。” “可是我听得出来，米利斯他们好像准备把债务转到我的身上。” “理由？”克里斯开着车，有点困乏。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香烟已经抽没了。 米娅从手提袋里取出一盒白万宝路，抽出一支点上，递给了克里斯。 克里斯接过来抽了一口，顺手放下车窗。 “他们需要理由吗？根本不需要。” “狗帮，到底什么情况？” 米娅也点上一支，轻声道：“狗帮的主体其实就是一群多米尼加移民。米利斯是头目，手底下有二三十个人。他们平时都在西6街的酒吧里，那是米利斯的产业。” “拉贝加酒吧？” “你知道？” “路过西6街时看到过，那条街就一个酒吧。” 克里斯抽了一口烟，笑道：“那酒吧看上去可不小，米利斯还挺有钱嘛。” “那原来是个仓库，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米利斯的名下。”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没上大学的时候，那边好像挺荒凉的。” “对啊，就是因为荒凉，所以才没人管。” 克里斯道：“米娅，别怕。实在不行我去找沙洛，他一定有办法解决你的麻烦。” “别，找沙洛更麻烦。” “怎么说？” 米娅叹了口气，道：“沙洛如果压不住他们，米利斯会变本加厉。反正吉米的事情和我无关，米利斯真想要找我的麻烦，那我就让弗朗多他们去和他谈一谈。” “弗朗多混帮派吗？” “他不混帮派，可他手下有一百多个人呢。” 克里斯露出恍然之色。 一百多个人，有多少是黑户？ 墨西哥人很抱团，真把他们惹急了，他们什么都敢做。 反正是黑户，大不了跑回老家。 米娅之前之所以没去找弗朗多，估计是有顾虑。 而现在，她给弗朗多找活，那么让弗朗多出面，也就是情理之中。 都是实在亲戚，我帮你，你能不帮我？ 想通这一点，克里斯反而不担心了。 他见过弗朗多的手下，一个个都是吃苦耐劳的好小伙。 其中有几个看上去是沉默寡言，但克里斯能感觉出，他们手上一定有人命…… 抵达芬克里夫，已经是十点钟。 墓园早就接到了通知，安排好了一切。 “克里斯，节哀。” 黛西一身黑衣，和克里斯拥抱了一下。 “谢谢你黛西，今天还专门过来。” 安大毛也来了，和克里斯来了一个用力的拥抱。 “Bro，那个Bitch我教训过了，今天一早我让人把她送上了回二毛的飞机。” “怎么教训的？” “我拔了她三颗牙。” 克里斯笑了，轻轻拍了拍安大毛，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天陪安大毛来的，是Lalisa。 她看向克里斯的目光，带着一丝恐惧。 而克里斯只冲她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送你个礼物。” 克里斯掏出一个礼品盒，递给安大毛。 “什么礼物？” 安大毛打开礼品盒，拿出吊坠。 “一个护身符，高阳大师亲手开光，很灵验的。” “谢谢了，兄弟。” 安大毛二话不说，就把吊坠戴在了脖子上。 “嗯，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 “当然，这可是高僧出手，别摘下来，慢慢体会吧，会有很多好处。” 而这时候，牧师来了。 出席托马斯葬礼的人不是很多，主要是克里斯的交际圈。 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两个不速之客。 潘志勇和常爱国。 之前克里斯在拍卖会认识的两个家伙。 不过，葬礼已经开始，克里斯并没有特别关注。 伴随着悠扬的安魂曲响起，牧师开始念诵悼词。 墓园里，庄严而又祥和。 芬克里夫墓园，始建于1902年。 而芬克里夫，也译作佛龛瑞福。这里埋葬着很多上世纪民国时期的名人。 顾维钧，孔祥熙…… 而最著名的，莫过于宋氏两姐妹。 当然，托马斯的墓是室外墓，和那些名人的室内墓不一样。 对外说是没有室内墓室了，可实际上你只要掏钱，还是可以葬在室内。 只不过克里斯感觉没有必要。 这里的风景挺好，室内室外，其实没有太大分别。 不过，克里斯没有在这里，发现灵性的存在。 他仔细观察过，芬克里夫和绿荫最大的区别，就是少了绿荫墓园那尊密涅瓦雕像。 所以，这里的灵性也无法留存，即使有，也会很快消散。 葬礼持续了四十分钟结束，托马斯的棺椁很快被泥土覆盖。 来参加葬礼的人们，也陆陆续续走了。 安德烈和克里斯打了个招呼，交谈了两句之后，和周成功一起离开。 周成功今天要去查看安德烈住处的风水。 他订了八月八号的机票，准备在立秋这一天，踏上归国的旅程。 “那你的店怎么办？” “我准备把它盘出去，已经找好下家了。” “那里昂呢？你不留给他？” “他就不是做生意的料，留给他也没用。我给他留了一套房子，两辆汽车，还有八十万的存款。只要他不乱来，轻轻松松过一辈子没问题。反正他们这一代人，天天喊着自强独立……对了，你那边还需不需要人？让阿仁过去给你帮忙吧。” “他愿意？” “那就由不得他了，你顺便教他减肥。” 周成功道：“才二十六岁，就四百多磅。踏马的如果不减肥，媳妇都找不着。” 克里斯笑道：“他愿意来，我没意见。” “那就这么说！” 周成功上了安德烈的车，走了。 米娅和布鲁诺也提出告辞，他们要回Ghost看着。 那边的灵堂要拆除，也需要有人盯着。 “她很漂亮。” “谁？” 黛西挽着克里斯的胳膊，沿着林荫小道漫步。 “米娅，你那个员工。” “不不不，她可没你漂亮。” “克里斯，你学坏了。” “啊？” “你学会花言巧语了！” 黛西的话，好像是在批评克里斯，可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意思。 克里斯哈哈笑了起来。 三天法事，积压在心头的烦躁，也随着笑声一下子烟消云散。 “送你个礼物。” “嗯？” 克里斯掏出一个礼品盒，递给黛西。 “你在批发礼物吗？” 黛西嗔怪道。 不过眼眉间却透着笑意，看上去很高兴。 “啊，真漂亮！” 她打开礼品盒，一眼就被里面的七宝手链迷住了，发出一声惊呼。 “这一定很贵。” “我自己做的。”克里斯笑道：“不过材料是高阳法师送的，是佛教里的七宝，代表着吉祥如意。不过，我给它起名做‘彩虹’，你看这颜色，像不像彩虹？” “真像。” 黛西说着，伸出手到克里斯的面前。 “干什么？” “嘻嘻，我要你亲手给我戴上。” 克里斯笑着了，拿起手链，戴在了黛西的手腕上。 白皙手腕，在七色流光的映衬下，宛如凝脂一般动人。 黛西的脸上，更满是喜悦的笑容…… ------------ 第四十三章 搬家 回到羊头湾的住处，已过晚上九点。 麦克家又在开Party，草坪上聚集了不少人。 美国人，果然是派对生物。 好在今天的Party不是很吵闹，主打一个烤肉。 烤架非常简陋，一个大汽油桶，在桶口处摆上一张烤网，桶内炭火是炽热通红。 屋里有酒水果盘和点心。 想吃什么自己拿，主食就是烤肉。 来Party的客人大都是附近的邻居。 大家穿着都很随意，或是聚在餐桌上吃烤肉，或是拿着鸡尾酒或者啤酒三五成群。 整个气氛都显得很轻松。 克里斯把车停下来。 刚下车，就见安妮跑过来。 “克里斯，请你吃肉肉。” 克里斯愣了一下，旋即蹲下来，揉了揉安妮的小脑袋。 “谢谢安妮。” 他也不客气，接过纸盘。 抬头看去，玛利亚站在草坪上，和他打了个招呼。 “克里斯，最近在忙什么？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人了。” “操办托马斯的丧事，今天下葬，总算结束了。” “啊？” 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听到，有些吃惊。 “托马斯的葬礼已经结束了？” “是啊！” “我在CNN频道看到Ghost的新闻，还说这两天过去看看，没想到竟然结束了。” “是啊，感觉你们华国人的葬礼很有意思。” 来聚会的都是邻居，所以很容易就凑过来了。 之前，他们对克里斯有点敬而远之。 可是在新闻播出之后，看得出来，他们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善。 周书仁的介绍，特别是对于佛教极乐世界和基督教天堂的对比，让不少人有了认同感。 甚至几个看上去是成功人士的家伙也过来，讨论起了宗教和信仰。 “克里斯估计累了，就让他早点休息吧。” 玛利亚很有眼色，看出克里斯的疲惫，于是上前劝说。 大家都很理解，又安慰了克里斯几句，旋即就散开了。 “谢谢！” 克里斯向玛利亚道谢。 玛利亚则笑道：“我们是邻居，希望以后能够好好相处。” “当然，安妮这么可爱。” 克里斯夸了安妮一句，便告辞回家。 “对了，我这里从周一开始要进行装修，已经得到了社区委员会的批准。所以接下来我可能有些日子不在家，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让工人传达，或者去Ghost找我。” “好的，我们也接到通知了。” 玛利亚摆了摆手，带着安妮回去了。 克里斯旋即，走进家中。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需要带走的，已经打包装好了。 托马斯这房子，整体结构其实很好，只需要进行简单的修整。 真正的大工程，是地下室的祭坛。 克里斯又整理了一遍，而后冲了个澡，就回屋去了。 隔壁的Party仍在继续，对克里斯没有什么影响。 他走进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那几本护照，一本本翻开来。 托马斯在二十五年前，用法国护照去了一趟苏黎世；之后三次往返，最后一次是在八年前。 克里斯想了想，把那几本日记也找了出来。 在最后一本日记的空白页上，写着几个地址还有数字。 之前克里斯也看到过，但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洪门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这些地址和数字，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把日记和护照一股脑收进背包，枪和子弹也都放了进去。 克里斯回到卧室，盘坐在地摊之上。 他默默运转洗身法，开始进行修炼。 灵性，在他体内运转开来。 他今天没有去蕴养山鬼葫芦。 已经连续三天了，葫芦里的冥土已经提炼出了十吨，暂时够用了。 山鬼葫芦里的灵光，已经可以自行凝聚土之精华。 两千多吨泥土，估摸着再过一个月，就会全部消解。到时候，山鬼葫芦会进一步成长。 他需要恢复灵性，把体内阿杜马的印记，彻底消磨掉。 就这样，随着克里斯的修炼，不知不觉，一夜时间悄然流逝。 第二天一早，克里斯就听到楼下的敲门声。 走下楼打开门，是布鲁诺来了。 他拎着一套煎饼果子，递给克里斯。 “米娅说，你肯定没有吃早饭，让我给你带来。” “她今天上班了？” “是啊，一大早就去了。我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清理打扫呢。” “可真是个勤快的女人。” “哈哈哈，这你就说对了……米娅身上继承了我们墨西哥女人勤劳坚强的优点。” “就是有点眼瞎。” 布鲁诺愕然，但马上就领悟了克里斯的意思。 “我会告诉她。” “那我就扣你的工资。” “该死的资本家！” “别废话，赶快搬东西。” 克里斯说着，带着布鲁诺进屋了。 “沙发，电视，还有一些家具，我都准备让弗朗多处理掉。你看看如果有需要，可以送给你。” “电视，电视给我，还有这套沙发。我家里的沙发，快不能坐人了！” 布鲁诺一点都不客气，在客厅里手舞足蹈。 “FVCK YOU，你可真不客气。” 布鲁诺却毫不在意。 把箱子都搬上了车，最后是托马斯的那台老式唱机，和两箱黑胶唱片。 “你先回去，顺便带米娅过来，帮我把车开走。” 车库里一共四辆车。 一辆大切，一辆猛禽，还有一辆道奇公羊和一辆克莱斯勒TC软顶兜风跑车。 这辆车一直是用防雨布盖着，克里斯一直没注意。 直到他前几天决定搬家的时候，才掀开车布，看出端倪。 这是一辆克莱斯勒和玛莎拉蒂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推出的跑车。 整车糅合了美意两国的设计风格和制作水平。 意大利的工艺，美国的技术，所有的细节都完美得体。 加上之前停在Ghost的野马，克里斯才发现，家里的车好像有点开不过来了…… 布鲁诺答应一声，便开车走了。 克里斯则把背包扔进大切，而后坐在台阶上等候。 不一会儿的功夫，布鲁诺和米娅来了。 不仅他们两个，还有周书仁。 他们三个，坐的是弗朗多的顺风车。 “阿仁怎么来了？” “我爷说让我过来给你打工。” 周书仁说着，目光就落在了车库里。 “嚯，道奇公羊？你的车？” “当然！” 克里斯说着，三把钥匙递给他们。 “一人一辆，开去Ghost。弗朗多，这是钥匙。房子交给你了，尽快搞定它。” 弗朗多笑着接过房门钥匙，对布鲁诺道：“你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咱们一起回去。” 布鲁诺的目光落在那辆猛禽上，听到弗朗多的话，便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 克里斯开着大切，米娅开着跑车，周书仁则上了那辆公羊。 三辆车呼啸着离去，只剩下弗朗多和布鲁诺两人，站在门外的草坪上。 麦克端着一杯咖啡在门口，看着一辆辆车驶离，不仅心里发酸。 “玛利亚，隔壁那个ch……华夏人，还真有钱。” “麦克，如果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惹麻烦。别忘了，那天CNN的新闻里，布鲁克林的区议员也过去了。还有世达律师所的合伙人……克里斯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他很喜欢安妮。他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就别再去找不自在。他，不好惹。” “我知道，我知道！” 麦克说着，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 “米娅，你们先回去，我要去买点东西。” 克里斯摇下车窗，对米娅大声道。 米娅挥了挥手，一踩油门，那辆克莱斯勒呼啸着就不见了。 周书仁则跟在米娅后面，随即加速。 克里斯看他们都走了，于是打方向盘，转进了西6街。 这是一条黑人街，街头黑人随处可见。 克里斯也懒得理睬那些黑人，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来。 他下了车，在店里买了一条白万宝路和一些零食，就回到街上。 把烟和零食丢进车里，他站在车门旁边，点上一支香烟，目光却落在了斜对面的建筑上。 那是一家酒吧。 招牌上写着：拉贝加（La Vega）。 ------------ 第四十四章 买书 现在是早上九点，酒吧门口很安静。 克里斯抽完一支烟，没有看到一个人出现。 他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发动汽车。 同时目光向四周扫了一眼，打方向盘掉了个头，沿着原路走了。 拉贝加酒吧的位置很偏，后面拎着湖，两边没有什么建筑，只有一堆杂乱物品。 距离最近的，是一家家具装潢商店，不过九点钟了，还没开门。 克里斯观察完毕，心里也有了计较。 回到Ghost，克里斯把零食丢给米娅，拿着烟上楼了。 “米娅，这里工作怎么样？” 周书仁坐在柜台旁边，笑嘻嘻询问。 “挺不错的，Boss很大方。” “那忙不忙？” “也不是很忙吧。” 米娅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西装西裤高跟鞋，长发扎成马尾，带着一副金丝边平光镜。 她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以前托马斯在的时候，生意也就马马虎虎。闲的时候很清闲，不过忙的时候，是真忙。我最高纪录，一天做了三个妆容。不过这种情况，并不是经常出现。” 周书仁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 “你工资多少？” “里昂，真打算来吗？” “我爷要回老家了，把店铺也卖了。他让我过来，我也没别的选择。” “来了也挺好的，但如果你没有葬仪师证书的话，工资怕是不会太高，和布鲁诺差不多，一个月能有个五六千收入。对了，你有什么绝活？可以告诉Boss。” “我力气大！” “这个，好像没什么用。” “我电脑玩的好。” “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会打架。” “Boss一次能打一二十个，你这个技能有点重叠。” “我……” 周书仁有点颓然。 他发现，他会的那些，和这个工作真没有什么契合。 “那就剩下中文了，我中文说的贼溜。福建话，广东话，普通话，上海话，四川话我都说的不错。” 米娅抬起头，笑道：“那挺好啊，可以去推销。羊头湾的中国人可不少，但是我和布鲁诺都不会中文。以前托马斯是从不和人交流，我估计Boss也差不多。你中文这么好，可以多和那些华人交流。也不用刻意推销，维持关系就可以了。” 这生意，怎么推销？ 保持住关系，真有生意的时候，人家就会上门。 周书仁笑着道：“那不是和唐人街差不多嘛。” “大概吧！”米娅回了几个邮件，从柜台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 “不过Boss还兼着法医调查员的职务，说不定你能有用武之地。” “那怎么着，也得一万多吧。” 米娅笑了，给了周书仁一个妩媚的白眼。 “那你去和Boss商量！” 时间，就在悄然无声中流逝。 周一，弗朗多带着工人进入工地，开始装修。 而Ghost的生意，也出现了一丝转机。 周一当晚，东11街的老唐恩死了。 他死于白肺，医生说是因为电子烟造成。 总之，先是高烧不退，之后就是呼吸困难。经过一周的抢救，最终还是走了。 老唐恩的家人，也随即找到了Ghost。 Ghost在经过新闻报导后，名声已经扭转过来。 老唐恩的家人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Ghost。不过老唐恩的身家不多，除了一个书店之外，没有留下什么遗产。他的家人在询问价钱之后，决定将老唐恩火化。 “那书店怎么办？” 米娅和唐恩家人签订合同的时候，克里斯问道。 “卖了！”唐恩的儿子苦笑道：“我们都住在曼哈顿那边，这次我父亲住院，来回耽误了不少事。他那个书店生意本来就不好，我们也没有什么精力来照顾。” “那些书呢？” “很多都是老书，而且是中文书，大多数还是繁体。现在的人，谁愿意看？” “卖给我吧。” “啊？”唐恩的儿子脱口而出道：“两万多本呢。” “这样吧，一会儿我跟你去看看，如果看上了，你就卖给我？怎么样？” “也可以，那咱们现在就过去？” 看样子，唐恩的儿子是急于要脱手。 克里斯于是开着车，和他一同来到书店。 这家书店，之前米娅和布鲁诺和他说过。 只不过没等克里斯上门，唐恩就没了。 门头上，老旧的牌匾上写着‘唐恩的书店’，在风中晃动。 唐恩的儿子推门走进去，把灯打开。 面积狭小的书店，原本有些昏暗。 灯光亮起，把昏暗驱走，让人顿时产生出一种古怪的时空错乱的感觉。 老唐恩的书，很多都是旧书。 克里斯在书架前走过，恍若进入了时空。 看得出来，老唐恩挺在意这些书，一本本都整齐排好。 书架上也没有什么灰尘，应该是经常打理。 克里斯拿出一本，翻了两页。 “米歇尔，开个价吧。” “什么意思？” “这些书，我都要了。” “两万多本呢！” “嗯，我都要了，给我一个实在价格。我看得出来，老唐恩很爱书，他一直有认真的保管。我实在不想让他的心血就这么没了！给我一个报价，如果可以我就要了。” 米歇尔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他轻声道：“董先生说的不错，我父亲这辈子的心血，都在这些书里面。我作为他的儿子，却不能……董先生，如果您真的喜欢这些书，一万美元可以吗？” “这些书，可不止这个价。”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爱护这些书，别让我父亲的心血没了。我只有这么一个请求。” 克里斯看着他，片刻后点了点头。 书，都是老书，但并没有什么收藏的价值。 克里斯没有见过老唐恩，但是从这些书，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形象。 “这个店铺，一时间还没有找到买家。在找到买家之前，董先生随时可以过来搬走。” 说着，米歇尔把店铺的钥匙递给克里斯。 克里斯则开出一张支票，放在米歇尔的手里。 …… “安德烈叔叔，有个事情先请教一下。” “小克里斯，你说吧。” “我名下那些房产，目前还有没出租出去的吗？” “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安德烈在电话里道：“法拉盛一套房子两个月后会到期，租客已经确认，不再租了。另外老韦斯特伯里花园那边有两套房子没租出去，不过房子的质量不太好。其他的……都还在合约期内，短时间里不太可能给你空置出来。”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冒昧问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买了点东西，需要找个地方保存。” “你那边的房子不行吗？” “呃，我在装修，而且不太合适。” 安德烈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有个建议。” “你说。” “托马斯有一套房子，挂在我的名下。有点简陋，而且没什么家具。房子的费用一直是托马斯负责，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房子在哪里？” “法拉盛大道75号，北方公寓。” 安德烈笑着说道：“之前有人出过价，但我没有同意。那房子不错，就在布鲁克林大桥公园附近，离历史博物馆也不太远。你要是看上了，所有费用都归你。” 克里斯有点好奇了。 按照安德烈的说法，房子是他的，但是是托马斯出的钱。 他知道托马斯和安德烈的交情。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是这种深厚的通财之义。 “我这就去找你。” “你过来吧。不过我有个案子要出去一趟，钥匙就放在朱蒂那里，你找她就好。” …… 克里斯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也幸亏托马斯的房子多，否则一下子还真找不到地方。 “米娅，我出去一趟。” “还回来吗？” “可能不回来，你们不用等我。” 看着克里斯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米娅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Boss天天在忙什么，总感觉他有很多事情。” 周书仁笑道：“高人行事，高深莫测啊！” “什么意思？” “就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废话！”米娅和布鲁诺，齐刷刷给了他一个中指。 克里斯赶到世达律师所的时候，安德烈不在。 好在他交代了秘书，克里斯才没有白跑一趟。 时间还早，克里斯按照地址，很快来到那幢名为北方公寓的大楼。 这是法拉盛大道上最好的公寓大楼，安保十分严格。 大楼大厅有监控台，保安随身配枪。 克里斯先在大厅确认了身份，并得到了一张身份卡。 以后他再来这里，可以直接出入。 办好手续，克里斯直接来到18楼。整个18层，共有三户。 克里斯的房子是18A，位于东南角。 他取出钥匙，打开房门，入目是一套约五百多个平方的大平层，视野极为广阔。 ------------ 第四十五章 又见日记 整套房间，是三室一厅三卫格局。 一个将近二百平的大客厅，一色的落地窗，布鲁克林大桥公园的景色尽入眼底。 如安德烈所说，有点简陋，没什么家具。 大厅里摆放着一张将近三米的大桌子，还有七八张椅子。 西北角墙壁，是两排博古架，什么都没有。 客厅角落，有一个花盆，里面栽种一株发财树，差不多两米高的样子。 不过，发财树已经枯死。 看样子这里，已经有日子没人来过。 走进东南角的卧室，面积有一百五十左右，很大。 其他两个房间，相对要小一些，但也有一百平方左右。 三个房间，都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家具。 主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幅画，是一幅极具抽象派特征的油画，画的应该是一棵向日葵。 反正，克里斯看不太明白。 从卧室里走出，在大桌旁边坐下。 这房子挺好，两万册书轻轻松松可以放下。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过了五点。 他再次拨通了安德烈的电话号码。 “安德烈叔叔，这房子挺好，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反正我也用不上……其实那房子本应该是托马斯的，我可以还给你。” “算了，托马斯既然把房子挂在你的名下，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你如果改变主意，可以随时告诉我。” “哈哈哈，那就这么着吧。” 克里斯在电话里，和安德烈又交流了片刻。 他挂上电话，起身准备离开。 慢着！ 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点问题。 从外面看，主卧和侧卧之间的距离很短。 如果按照这个距离，主卧的面积似乎少了至少二十个平方。 他连忙走进主卧，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最终确定他的判断没有错误。 也就是说，主卧和侧卧之间，应该是隐藏了一个密室。 他在卧室里打转，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幅油画上。 克里斯想了想，走过去按住边框，左右晃了晃，而后顺势一扭。 油画，动了。 克里斯眼睛一亮，把油画继续转动。 从墙后面，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 等他把油画彻底倒过来的时候，油画后面的墙壁向后一退，而后向两边打开。 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密室，出现在克里斯面前。 密室的墙壁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枪械。 两边各有几个笨重的箱子。 走上前，从墙上拿下一支突击步枪。 M4A1突击步枪，美国游骑兵、绿色贝雷帽、三角洲等特种部队配备的制式枪械。 克里斯在手里把玩两下，放回原处。 他粗略计算了一下，这里的枪械，足够打一场小型战争。 托马斯到底要干什么？ 克里斯在桌子下面找到了一个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的体积，明显要比托马斯家里和公司里的保险柜要大，至少大三倍。 他想了想，用托马斯的密码，顺利把保险柜打开。 里面放着十根金条，一把手枪，几盒子弹。 除此之外，还有一百万左右的现金。 克里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托马斯留给他的遗产，加起来有三亿左右。 虽然，绝大部分是不动产。 可一百万现金摆在那里，还是很有冲击力。 克里斯这段时间花出去的钱，差不多也有一百万左右。但支票和现金，是两种感觉。 更不要说，还有十根金条。 他从里面拿出来一根，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标准的美联储黄金重量，一根差不多二十七八磅，也就是12.5公斤左右。 并且，黄金是经过重新熔铸，同时还配有发票和证书。 这十根金条，就是125公斤。 按照金衡换算，就是3750盎司，价值将近一亿。 和这一亿美金的黄金相比，一百万美元现金似乎显得平平无奇。 托马斯，托马斯，托马斯！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送葬人？ 一个黑帮杀手？ 一个…… 克里斯有点头疼了！ 这老人家给他留下的摊子，实在是太愁人了！ 把黄金和现金都取出来，保险柜的最下面是一本厚厚的日记。 克里斯从密室的角落找出两个帆布旅行包，把黄金和现金斗装进去，拎到客厅。 他拿着日记本，顺手转动油画，把密室闭拢复原。 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一个密室。 2017年5月6日，晴。 今天收到一封邮件。 从三十几年前我发誓不再写日记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提笔。 我接到了戴大哥的邮件。 多少年了？ 从戴大哥92年被转去弗农贝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他问我：兄弟，你好吗？ 那一刻我哭了！ 2017年6月1号，晴。 纽约今天的阳光很好，克里斯回家了。 他告诉我，他们球队又输了！ 我快要乐死了，他们那个破球队，除了他和安东尼之外，一帮子歪瓜裂枣，还想冲击总决赛？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安德烈，他说如果成功了，那一定是NCAA历史上最大的乐子。 距离戴大哥上次邮件快一个月了，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我给他回了信，却没有回复。 我很着急。 2017年8月12日，阵雨。 我踏马的的居然得了绝症？ 开玩笑，我无法相信。 戴大哥依然没有回信，已经三个月了，难道是一个恶作剧？ 2018年1月2日，暴雪。 我的身体确实生病了，医生说有希望，让我别放弃。 我肯定不会放弃。 今天是克里斯的生日，可是他没有回来。 给我感觉，他越来越不像一个华国人。 他上次回来，我们聊起了建国。 他对建国很认可，认为华国已经威胁到了美国的安全，建国对华国的制裁也在情理之中。 我们吵架了，非常激烈，我对他也很失望。 戴大哥，没有回信。 2018年3月9日，雨。 我收到了戴大哥的邮件。 他正在办理减刑保释，很有可能成功。 我问了安德烈，他认为有胜诉的希望，但不是很大。 我更相信戴大哥，他不会无的放矢。 还有，我又和克里斯吵架了，他居然想去当兵！ 安东尼都不愿意去当兵，你一个华国人当个什么美国兵？于是，我揍了他一顿。 我真的老了，居然差点输给克里斯。 2018年3月16日，晴。 约瑟·史坦顿找我，说可以给我治病。 我信他个鬼！ 不过，他说可以让我先试试，还说那什么阿杜马很灵，是真神。 我去他妈的真神，老子拜关二爷的！ 还有，我不喜欢现在的克里斯。 他越来越像个美国人了…… 克里斯看到这里，把日记本合上。 他走到窗前，看着夜色里Flushing大道车水马龙。 在这本日记里，托马斯提到了很多事情。 戴先生出现了，托马斯依旧非常尊重他，甚至是崇拜他。 阿杜马也出现了，但只是蛛丝马迹。 托马斯的身体，从17年开始就出了问题。 而在克里斯的记忆里，却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托马斯对克里斯非常不满。 这倒是没有出乎克里斯的意料。 从克里斯的记忆当中，他得到过很多信息。 可现在再从托马斯的日记里，就可以发现，克里斯并非如他记忆里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温和阳光善良的大男孩。至少在托马斯看来，克里斯的成长让他很失望。 转身，背靠着窗户。 克里斯看着桌上那本日记，没有急于打开。 他需要消化一下，消化刚得到的信息。 他有种预感，托马斯的所有秘密，都藏在这本日记当中。 那内容，一定非常精彩！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克里斯走过去，从桌上拿起了电话。 “请问是克里斯先生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 “我是克里斯。” “我是Lalisa，安东尼出事了！” 电话里的女人带着哭腔，她颤声道：“安东尼让我转告你，保护好黛西。” 克里斯心里一沉，脱口而出道：“东尼呢，他在哪里？” ------------ 第四十六章 巫毒 克里斯赶到信义会医院时，已经十点了。 安大毛家人都在，正焦虑在手术室外面等待。 “克里斯，好久不见。” 克里斯见到了安东尼的父亲，马克·达顿。 “非常感谢，你这么晚还赶过来。” 马克看上去很焦虑，但言辞间依旧保持着礼仪。 克里斯连忙道：“马克叔叔你客气了，东尼是我的兄弟，我当然要赶过来。” 说着，他又和安大毛的母亲拥抱了一下。 “情况怎么样？” “还在手术。” “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克摇了摇头，指着站在角落里的女人道：“你问她吧。” “你是，Lalisa！” 克里斯觉得那女人有点眼熟，半天后才想起来她是谁。 那天就Terminal5，光线太暗，他看不太清楚。 之后虽然知道安大毛和她一直勾搭着，但说实话，印象并不是太深刻。 现在仔细看了一下，克里斯总算是明白安大毛为什么一直和她保持联系。 前凸后翘，身材超赞。 长的，也在安大毛的审美点上。 “克里斯，你来了。” 看得出来，Lalisa有些惊魂未定。 安大毛一家的排场不小，不仅他父母在，他的亲戚也来了。 其中，还包括他的舅舅，也就是那位Terminal5的安保经理。 “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Lalisa梨花带雨，颤声道：“晚上东尼接到我，准备去Slots（赛车跑道）试车。没想到半路上，他突然失控了似地，猛踩油门。虽然很快就清醒了，但已经晚了。他和几辆车发生了撞击。好在，他打了一下方向盘，没有撞实。” 失控，又很快清醒？ 克里斯迅速从Lalisa的话语中，找出了重点。 “马克叔叔，警察怎么说？” “警察说，东尼嗨大了。可是刚才医院检测结果也出来了，他一切正常。” “所以，就是没有结论？” “警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给出结论。” 这时候，安大毛的舅舅开口道：“克里斯，你是不是知道一些？Lalisa说，东尼昏迷前，让她给你电话。” “我要见到东尼，才能知道。” 克里斯话音刚落，一旁电梯门开了。 黛西穿着便装，一路小跑着出来。 “克里斯，东尼怎么样了？” “还在等手术。” 黛西连忙和马克夫妇问好，然后来到克里斯身边。 “我接到你的电话，就赶过来了。” “你这两天还好吗？” “我？”黛西愣了一下，轻声道：“我很好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克里斯没有回答，伸手抓住了黛西的手。 黛西脸一红，并没有挣扎拒绝。 克里斯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手链，确认黛西的手链没有任何问题。 “马克叔叔，你见到我送给东尼的护身符了吗？” “护身符？” 马克摇了摇头，露出疑惑之色。 “克里斯，是这个吗？” Lalisa开口道，把手里的吊坠递了过来。 “东尼昏迷前，让我把它交给你。” 克里斯接过来，眸光顿时一闪。 金刚杵里的守护灵，有些萎靡。 灵性少了五丝，只剩下三丝。 这个攻击力道可不小，直接让消耗了一半以上的灵性。 克里斯给安大毛的护身符里，足足有八丝灵性。 按照黛西之前受到的诅咒的力量，甚至连一丝灵性都消耗不掉。 可现在…… 这也说明，对方施展的咒术，远比黛西承受的诅咒强大。 如果不是守护灵的守护，安大毛可能已经死了。 “克里斯，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东尼这两天做了什么事？” 克里斯没有回答舅舅的问题，而是看着Lalisa。 几双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Lalisa的身上。 Lalisa不过是个小女人，那承受得了这样的目光。 特别是安大毛的舅舅，那眼睛里的杀气更让她格外紧张。 “东尼这几天没做什么啊！”Lalisa努力回忆了一下，轻声道：“他昨天没联系我，今天下午打电话，说是和人约好了，要去Slots试车，还准备在那边跑两圈。” “和谁约好了？” “好像是一个叫汤米的人。” “汤米·斯格特？” “对，就是这个名字。” 安大毛的舅舅道：“汤米·斯格特是改车高手，我知道这个人，应该和他没关系。” “你确定？” 马克凝视着安大毛的舅舅。 “瑞奇，你确定和那个汤米没有关系？” 安大毛说，他老爹是银行高管。 具体做什么的，克里斯并不是很清楚。 但从马克身上的气势能看出，这是一个久居高位，且很厉害的人。 “我保证！” 瑞奇，也就是安大毛的舅舅说到这里，突然一拍额头。 “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他从我那里要了两个人。” “干什么？” 瑞奇道：“东尼只和我说，他想去布朗维尔那边打听点消息。好像是一个叫什么多丽丝的女人有关。名字我有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个多丽丝，让我想想。” “科诺，科诺·多丽丝。” 黛西身体一颤，脱口而出道。 几双眼睛，唰的一下转移到了黛西的身上。 “你知道这个人？” “如果东尼说的多丽丝是科诺·多丽丝的话，我当然知道。” “对，就是科诺·多丽丝。” 马克的目光非常凝重，带着一丝压迫性。 但很明显，与他看Lalisa的目光相比，却柔和很多。 黛西道：“科诺·多丽丝是我的同事，之前和我有一点小矛盾。不过东尼应该不认识科诺吧。我没有和他说过，他也不可能知道……瑞奇舅舅，东尼找科诺干什么？” “他只是让我打听她的情况。” 瑞奇显然知道的并不多，所以一脸迷茫。 黛西扭头，向克里斯看过来。 克里斯点点头道：“是我让东尼打听的。” “你打听她干什么？” “这个……” “克里斯，你如果知道些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马克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哀求。 克里斯向四周看了一眼。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马克叔叔，索菲娅婶婶，可以单独聊一聊吗？” “当然！” 马克摆了摆手，瑞奇立刻下去安排。 不一会儿，他带着克里斯，黛西和马克夫妇来到一间办公室。 “这里没有监控，可以放心交谈。” 一边说着，他一边放下百叶窗，站在门口。 “瑞奇，你也出去。” “我也要出去？” “瑞奇！” 索菲娅低喝一声，瑞奇连忙举手，退出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 克里斯看了看马克夫妇，又看了一眼黛西。 他伸出手，掌中悬浮一道细小的龙卷风。 “这是魔术吗？” 索菲娅有些惊讶，伸手想要去碰触一下。 只是，没等她手指接触到那道龙卷风，就感到狂野的风力扑面而来，吹动她的头发乱舞。身体更像是被一股巨力推动，连退了两步。而克里斯手里的龙卷风却越来越大。风力随之倍增，办公室的的物品被风力扯动，瞬间满天飞舞不停。 “克里斯！” 黛西忍不住大声喊道。 风，消失了。 克里斯伸着手，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遍地的纸屑和垃圾，马克夫妇和黛西甚至以为，刚才只是幻觉。 “我之前遇到的事情，东尼应该和你们说过。但有一件事情，他应该没有告诉你们，那就是我因祸得福，觉醒了一种神奇的力量。” “麦嘎达，这是魔法？” 索菲娅发出了一声惊呼。 “发生了什么？” 瑞奇推开门，大声问道。 “出去，关门。” 马克厉声吼道。 而黛西则一脸吃惊，捂着嘴巴。 “事情是这样……” 克里斯把他发现黛西被人下了诅咒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们确定这件事和多丽丝有关，所以东尼就找人，准备打听一下那个多丽丝的背景。”克里斯说完，伸手抚过黛西柔软的长发，眼中流露出一抹怜惜之色。 “我担心东尼和黛西出事，所以给他们一人送了一个护身符。” “你是说彩虹？” 黛西捂住了嘴巴。 克里斯点点头，接着道：“这是我送给东尼的护身符，黛西你那天应该也看到了。现在，护身符里的守护灵消耗了一大半，说明这次出手的人，非常厉害。” “你是说，东尼惊动了那个多丽丝？” “应该不是多丽丝！”克里斯道：“之前黛西的诅咒，应该和多丽丝有关。但这一次……手段非常暴烈。我怀疑，是东尼派去布朗维尔的人，可能被对方发现了。” “也就是说，多丽丝背后，还有一个人吗？你知道是谁吗？” 克里斯点点头，轻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出手的人，应该是巴布，那个布朗维尔之王。” 马克和索菲娅闻听，面面相觑。 ------------ 第四十七章 隔空较量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即便是马克夫妇刚才亲眼看到，亲身体会到，仍有些难以相信。 倒是黛西很快冷静下来。 “克里斯，你是变种人吗？” “什么变种人？” “就是漫威……” 黛西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 办公室的门开了，瑞奇大声道：“马克，东尼出来了。” “快带我过去。” 马克夫妇这会儿还有点头晕脑胀。 不过听说安大毛出来了，也顾不得再追问克里斯，匆匆跑出办公室。 瑞奇看着遍地狼藉，面露疑惑之色。 “克里斯，你们在搞什么鬼？” 克里斯笑道：“先去看东尼吧。” 他和黛西往外走，跟在瑞奇身后。 “所以，我之前被诅咒了？被多丽丝诅咒了？” “嗯！” “那现在呢？” “已经没事了！”克里斯轻声道：“那天我发现之后，就帮你把诅咒破解了。” “吃日料那次？” “是的。” “所以，这条彩虹……” “是我做的，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黛西露出了笑容。 看得出来，她很开心，轻声道：“谢谢你，克里斯。” 说着，她踮起脚尖，在克里斯脸颊上亲了一口。 克里斯则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她，也不禁笑了。 “病人没有大碍，之前的昏迷是一种应激反应，也可以理解为是自我保护。不过他的胳膊断了，还有肋骨，有骨裂的现象。后面只要慢慢休养，很快可以恢复。” 安大毛从手术室里出来，眼珠子滴溜溜打转。 马克夫妇，总算是松了口气。 “瑞奇，过来，问你一点事情。” 马克冲瑞奇招了招手，然后态度和蔼，目光也显得格外慈祥，看着克里斯说道：“克里斯，黛西，麻烦你们帮忙把东尼送去病房。还有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他看了一眼Lalisa。 “瑞奇，你听说过巴布这个人吗？” 在楼梯间里，马克点上一支香烟。 瑞奇疑惑道：“巴布？哪个巴布。” “布朗维尔的巴布。” “莫普提·巴布？那个自称是布朗维尔之王的莫普提·巴布？” “你知道！” “听说过，但不认识。” 瑞奇从马克口袋里掏出烟盒，取出一支点上。 “那家伙挺神秘的。不过他从没有离开过布朗维尔，所以也没打过交道。我只是听人说过他，好像是有点稀奇古怪的手段。当地人对他很尊敬，所以才有了布朗维尔之王的名头。除此之外，就不太清楚了……东尼的事情和他有关系吗？” “很可能。” “该死的黑鬼，我这就派人过去找他。” “你别乱来。” 索菲娅拦住了瑞奇，轻声道：“那个人，不简单，要专业人士才可以解决。” “专业人士？什么专业人士。” “这件事你别管了。” 马克和索菲娅相视一眼，便做出了决定。 病房里，安大毛好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病床上。 两只胳膊吊着，看着好像一头高举双臂的大猩猩。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哀求道：“Bro，把我胳膊放下来吧，我后背有点痒。” 黛西笑着把床摇起来，让他半躺着。 “胳膊是放不下来的，还是让你的sweety帮你吧。” Lalisa听到这话，也不拒绝，走过去搂着安大毛，一只手在他后背轻挠。 这时候，马克夫妇进来了。 Lalisa连忙把安大毛放开，退到了一旁。 “克里斯，能解决吗？” 马克轻声问道。 “我先给他检查一下。” 安大毛瞪大眼睛道：“爸爸，你们在说什么？” “让克里斯救你的命。” “不是，他是法医调查官，又不是医生。” 克里斯笑了笑，走到安大毛身边。 他伸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好了，我已经告诉马克叔叔了，别再瞒着了。” “你都说了？” 安大毛看了一眼马克夫妇，连忙道：“爸爸，妈妈，你们可要保密啊。” “我们比你清楚。” “我今天……克里斯，也真的是奇怪。我开车好好的，突然间感到有点昏沉，身体好像失控了一样。不过时间很短，好像有一种力量，让我一下子又清醒了。” 克里斯伸出手，金刚杵吊坠在安大毛的眼前晃了两下。 “你得感谢我才行。” “你是说……” “看样子，之前是我预估错误了。给黛西下咒的人，应该不是巴布。” “那是谁？” “也许是巴布的弟子，也许是多丽丝自己，现在不好判断。不过他们那种水平，不用担心。但现在是巴布出手，可能会有点麻烦。你别动，我给你做个检查。” “就这么按着我的脑袋吗？” “东尼，闭嘴。” 马克夫妇和黛西，齐声喝道。 安大毛，立刻闭上了嘴巴。 “克里斯，要不要她离开？” 马克指着Lalisa问道。 克里斯笑了笑，道：“问东尼。” “这个……” Lalisa在角落里，有点不知所措。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隐隐感觉到，如果她能留下来，会有很大的好处。 “东尼，我会保密的。” 安大毛轻声道：“要不是Lalisa当时拦了我一下，我可能已经死了。” “屁话，当我给你的守护灵是吃白饭的吗？” 克里斯说完，看着Lalisa道：“Lalisa，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从基辅万里迢迢来到美国，相信你是想要过上好日子。东尼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会是一个嘴巴严的聪明姑娘。想想奥尔加吧……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记住闭上嘴巴。” Lalisa忙点头道：“我明白。” “东尼，放轻松。” “我一直都很放松……” 一丝灵性，没入安大毛的体内。 他身体一振，张了张嘴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那灵性在安大毛体内游走，一点点的检查着他的身体。 “嗯？” 当灵性走到安大毛的胸口时，克里斯感受到了一种非常明显的阻力。 那种力量，源自于安大毛的心脏。 克里斯眼睛一眯，再次输入两丝灵性。 安大毛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他瞪大眼睛，脸有些扭曲。 “黛西，找东西让他咬着。” 黛西左右看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什么东西。 倒是Lalisa的反应很快，迅速解下了Bra，攒成一团塞进安大毛的嘴里。 “忍着点！” 克里斯轻声说道。 他催动灵性，逼入安大毛的心脏。 安大毛身上的绷带，砰的一声断了。 裸露的胸口，出现了一只蜘蛛的纹身。 索菲娅下意识想要叫喊，却被马克捂住了嘴巴。 而黛西和Lalisa两人，也在第一时间，把嘴巴闭紧。 安大毛翻着白眼，看上去似乎很痛苦。 一丝丝黑气从纹身浮现，化作一只蜘蛛的虚影，趴在安东尼的胸口。 蜘蛛的体积有点大，覆盖在安东尼的左胸上空。 它睁开眼，泛着一抹红光，从口器中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 “咦，还是个凶兽灵！” 蜘蛛没有出现的时候，克里斯还有点小紧张。 可是当它出现之后，他也就松了口气。 凶兽灵！ 在克里斯生活的那个年代，这种凶兽灵他见得多了，千奇百怪，什么类型都有。 这是一种人工饲养的灵物。 饲养者通过赋予动物神奇的力量，装神弄鬼获得信仰，成为野神。 而饲养者则借野神反哺，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对这种人，神宫术士统称为‘妖术士”。 这是一群极其邪恶的家伙，凶残冷血，且毫无人性。 克里斯当年为摄灵使的时候，曾多次和妖术士交锋，深知这帮家伙的可怕之处。 没想到，在这个灵性稀薄的时代，竟然还会有这种存在！ ------------ 第四十八章 杀妖 布朗维尔，麦克斯维尔大厦。 这是一座上世纪五十年的建筑，共七层楼。 历经七十载，麦克斯维尔大厦早已经成为一座破旧不堪的危楼。市政部门在新世纪初，曾试图将它拆掉，却因为当地人的强烈反对，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因为这栋建筑里，不仅有居住者，还有很多流浪汉聚集于此。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关注。 麦克斯维尔大厦就这么一直保存着，成为一个非常混乱的所在。 楼顶，霓虹灯闪烁。 一个光着身子，腰间只系了一条宽松短裤的黑人，正坐在沙发里。 在周围，几十个男女正纠缠在一起。 黑人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动物牙齿制成的项链。 项链上有一个用骨头雕刻而成的蜘蛛吊坠。 他体格魁梧，看上去好像一头非洲大陆的雄狮。 胸前后背，手臂上遍布纹身。 黑人正搂着一个赤裸的白种女人，大手不停揉捏她胸前的丰腻。 一个白种女人则趴在他的大腿之间，摇晃着脑袋，在努力工作。 突然，黑人胸口的蜘蛛吊坠泛起了红光。 他脸色一变，一把推开女人，呼的就站了起来。 他的身高，差不多有两米左右，肌肉虬结。 “有人在亵渎阿南绥神，都给我起来。” 黑人大声吼道，冲进楼道。 麦克斯维尔大厦的七楼，是他的地盘。 不仅仅是七楼，整个麦克斯维尔大厦，都归属于他。 “阿南绥，发生了什么事！” 他冲进一间屋子，大声喊道。 屋子的面积有百平米，窗户紧闭，覆盖着厚厚的棉被，光线昏黑。 一根石头柱子立在房屋中间，上面有一只体型巨大，有脸盆大小的黑色蜘蛛。 蜘蛛在石头柱子上方结网，它就盘踞在正中间。 当黑人冲进屋子的瞬间，蜘蛛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叫声。 眼睛泛着红光，显得格外焦躁。 “阿南绥，你被攻击了？” 蜘蛛一连串的鬼叫，让人感到头昏脑涨。 “我知道，你需要进食。” 黑人扭头，就看见刚才给他咬的白女人在门口。 他二话不说，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头发，也不管她的惨叫，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割开了女人的喉咙。 尸体，被砸在石柱上。 十几根蛛丝唰的缠住女人的尸体，一下子就拖到了蛛网之上。 长长的口器，狠狠撕开女人的血肉。 黑人则跪在石柱前，用一种极为诡异的语言，诵读咒语。 在他身后，那些男女似乎对那个被蜘蛛撕咬的女人毫不在意，也齐刷刷跪在地上。 “巴布老师，什么情况？” 一个身着片缕，和赤身果体没什么区别的女人，悄然来到黑人身后。 “阿南绥被反击了！之前祂对一个亵渎者发出了诅咒，但是被人挡住了。现在，对方反击了。” “是什么人？” “目前还不确定，应该和杰诺维塞家族有关。这两天有人在打听我的消息，我派人干掉了他。那家伙临死前交代，是杰诺维塞家族一个叫安东尼的家伙派来的。” 巴布语速很快，说完之后，他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钥匙，递给女人。 “多丽丝，去保险柜里把我的法宝拿过来。” “遵命！” 女人接过钥匙，飞奔离去。 蜘蛛吃掉了白种女人，却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越发焦躁。 巴布眉头一蹙，起身走过去，用小刀割破手腕，一蓬鲜血洒在蜘蛛网上。 血珠顺着蜘蛛网流动，进入蜘蛛口中。 从祂的身上，喷出一团黑雾，化成蜘蛛虚影，漂浮在半空之中。 克里斯眉头微微一蹙。 安大毛身体紧绷，泛着白眼。 漂浮在他胸口上方的蜘蛛虚影，冲着克里斯发出一声怒啸。 “叫你妈的叫！” 克里斯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个野神有点意思，够劲！ 不过，比起他当年对付的那些野神淫祀，这家伙还差得远。 可问题就在于，这家伙比不上以前那些野神，克里斯也不是两千五百年前的小祝。 原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了。 好在，他得到过大司命的赐福。 “克里斯，安东尼快撑不住了。” “我知道！” 克里斯示意黛西不要打搅他。 破解这个咒术，其实并不难，难得是如何通过这个咒术，找到这个野神的本体。 对方已经找到了安大毛。 如果不彻底解决，对于安大毛而言，就会后祸无穷。 祂，想跑！ 克里斯也不想再拖下去。 再僵持下去的话，安大毛的身体会吃不消。 秘术：虚白业火。 克里斯张口，喷出一团火焰，瞬间把蜘蛛的虚影吞噬。 那火焰阴冷，没有丝毫温度，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 蜘蛛在火焰里拼命挣扎，看上去是想要逃脱。 克里斯从腰间取出山鬼葫芦，葫芦口对准了蜘蛛，单手掐诀，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收！” 虚白业火裹着蜘蛛虚影，没入山鬼葫芦。 安大毛哼了一声，身体好像虚脱了，瘫在床上。 “克里斯，解决了吗？” “解决了一半，剩下一个收尾。” 他说完，就退到角落里，口中念念有词。 克里斯念得是大司命度灵咒，也是大司命神宫学徒入门之后，必须要学的咒语。 通过秘术灵瞳，他可以看到虚白业火在葫芦里吞噬着蜘蛛虚影。 同时，又通过克里斯不断注入的灵性，对蜘蛛的本体进行咒杀。 多丽丝跑到五楼，从巴布卧室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头骨制成的骨碗。 这是巴布从老家带来的宝贝。 她捧着骨碗，往楼上跑。 只是当她刚跑到六楼，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叫。 “阿南绥，不！” 蜘蛛通体泛着红光，那脸盆大的身体好像透明一样，可以看见祂体内有火焰在流淌。 巴布见状，大惊失色。 他连忙抓起一个信徒，割开信徒的喉咙，想要用鲜血浇灭火焰。 只是没等他走近，蜘蛛的身体轰的一声炸开。 血肉伴随着火焰在房间里飞舞，巨大的冲击波，把窗户震碎，墙壁震塌。 巴布等一干人，也在火焰中化作了灰烬。 那股子冲击波极为强大。 多丽丝才踏上楼梯，就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迎面扑来，把她从楼梯上掀翻出去。 砰的一声，多丽丝摔在了地上，摔得是头晕脑胀。 她挣扎着爬起来，从地上捡起骨碗。 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她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呼喊。 对，离开这里！ 她跑到了五楼，就听见从楼下传来脚步声。 多丽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没有往楼下走，而是溜进了巴布的卧室。 打开保险柜，她看着里面一叠一叠的钞票，眼睛有点红了。 从衣柜里取出一个背包，又找到了一身外套。 她把保险柜里的物品一股脑都装进背包，穿好衣服走出卧室。 楼上，不断传来惊叫声。 多丽丝和一个上楼的黑人错身而过，顺手从他头上摘下棒球帽，若无其事往楼下走。 而此时，整个七层楼，却是狼藉一片。 …… “克里斯，怎么样了？” 黛西紧张看着他。 马克夫妇和Lalisa则围在病床旁边，照顾安大毛。 克里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黛西则长出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克里斯……” 马克夫妇看着他。 克里斯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走上前，看着一脸憔悴之色的安大毛。 “Bro，我会没事，对不对？” 克里斯笑了笑，用灵瞳秘术查看了一遍。 “Bro，你现在壮的像头牛，甚至比牛还要强壮。” “是吗？” “不过你包皮好像有点长，建议你趁现在住院，割了吧。” “什么？” 原本一脸紧张之色的马克夫妇和Lalisa，听完后都忍不住笑了。 而克里斯却在心里感叹：安大毛这家伙，这一次怕是要因祸得福了！ ------------ 第四十九章 投资（犯了个错误，已修改） 125公斤黄金应该是一千万美元，计算的时候看差了一位数，好丢人…… —————————————————————————— 已经后半夜了！ 瑞奇买来了LOMBARDI’S的披萨。 据说这家披萨开业于上世纪1905年，是纽约历史最悠久的披萨店。 按道理说，这么晚了，披萨店早就关门了。 可瑞奇拿过来的时候，披萨和刚出炉的一样新鲜。 克里斯和黛西准备告辞，但被马克夫妇留下。 他吃了一整个披萨，喝了一大杯正宗的意大利浓缩咖啡。 而安大毛在克里斯大快朵颐的时候，却在呼呼大睡。 他今天，被折腾的不轻。 不过因祸得福，并非笑话。 一般人可以强壮身体，但很难获得灵性。 克里斯在杀死蜘蛛精的时候，强行把蜘蛛精的灵性留在安大毛的身体里。 不多，只有两丝。 但就是这两丝灵性，足以让安大毛受益匪浅。 灵性会强化他的骨骼，加速身体痊愈，同时还能增强他的体质，以及强化他的神经。 这会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 但可以预见，安大毛的身体将得到全面提升。 “克里斯，听说你已经继承了你养父的殡仪馆，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我现在还不是很确定。” 总不能说，我要成为大祝，成为死神吧。 “马克叔叔，黄金现在什么价钱？” “黄金？”马克愣了一下，说道：“一盎司在2200-2400之间徘徊，你问这個干什么？” “我手里有一些黄金，想要出手。” “有多少？” “125公斤左右。” “125公斤倒是……你说多少？” “125公斤左右。” 马克有点懵，看着克里斯。 他突然笑道：“东尼真没有说错，克里斯你现在有点深藏不露。” 他看了索菲娅一眼，而后道：“你想把这些黄金处理掉？” “是的，但是我没有门路。” “交给我吧！”马克道：“125公斤虽然不少，但对于摩根大通而言，也算不上什么事情。我可以用最高的价钱，最快的速度帮伱处理掉。不过，那可是一大笔钱，你准备怎么处理？如果放在你的账户里的话，可是要交一大笔税金呢。” “我也在思考这件事。” 马克示意克里斯跟他出去，两人来到楼梯间。 这里很安静，而且在克里斯的灵识之下，也藏不了人。 马克点上一支烟，轻声道：“摩根大通明年会有一笔投资，利润会非常丰厚。你和东尼是好朋友，今天又救了他的命……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投资？” “什么样的投资？” “知道特斯拉吗？” 克里斯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简单而言，就是摩根大通准备在明年加大对特斯拉的投资力度。那些鱿大人在这方面精明的很，他们已经瞄准了埃隆马斯克，并且非常看好他。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参一手……摩根大通从上半年就开始布局，估计会在明年初开始。” 摩根大通，对于美国人而言，有着不同凡响的秘密。 也许有人会推崇洛克菲勒，但事实上，摩根大通的能量，绝非洛克菲勒可以相比。 克里斯想了想，笑道：“这笔黄金能卖多少钱？” “一千万左右吧。” “那就一千万，如果不够的话，我会添上。” 马克的目光闪烁，看了克里斯两眼。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魄力。” “华国有句诗：千金散尽还复来。我相信马克叔叔的眼光和能力，不是吗？” 马克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发现，这个被安大毛谈论了四五年的同窗，的确不一般。 他没想过坑克里斯。 当克里斯说他有125公斤黄金的时候，马克本能的反应是，卖个好，加深一下关系。 达顿家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 但是和美利坚那些古老的家族相比，差距很大。 而克里斯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两者已经有了羁绊。 所以，马克最初的想法是带克里斯一手。 但他没想到，克里斯会这么大的魄力。 一千万，说投就投了！ 这也让马克对克里斯的看法，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天，快亮了。 克里斯带着黛西告辞。 不过当他从后备箱里拎出两袋黄金的时候，还是把马克夫妇吓了一跳。 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谁成想…… 家人们，正经人谁会随身带着125公斤黄金，还跟没事人一样的丢在后备箱里，一整晚不管不问？ 看着克里斯的汽车驶远，马克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让瑞奇把黄金收好，对索菲娅道：“这个小子，不简单！” “当然，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东尼的朋友。” “东尼？”马克的脸色变了，低声道：“他算个屁。就凭他勾搭婊子的手段吗？看看黛西，你再看看……我跟你说，以后必须要对他严格一点，快变成废物了。” 正沉浸在美梦里的安大毛，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 “克里斯，你会危害人类吗？” “什么？” “漫威里的变种人，你会成为万磁王还是X博士？” 克里斯沉默了！ “我谁都不是，我就是我。” “那，我呢？” “你怎么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黛西看上去有点患得患失，自言自语道：“我以前挺有信心的，我身材好，长的也不错，聪明、努力，也有能力。我总觉得，我们以后会很幸福……可现在，你变成了超人……” 汽车，突然靠边停下。 克里斯搭着黛西的肩头，把她转过来。 “黛西！” “嗯？” 黛西还没等反应过来，克里斯已经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 她身子一振，先是有些惊慌失措，但很快的，就放松下来，狠狠搂住了克里斯。 笃笃笃！ 有人敲击车窗。 克里斯松开黛西，转过身。 是一个警察，示意他放下车窗。 “嘿，帅哥，天已经亮了。” “警官，有事吗？” 车外，是一个长的很有英气的女警官。 她一只手搭在枪柄上，一只手扶在车窗上，向车里看了一眼。 黛西正在收拾衣服，低着头好像鹌鹑。 “这里是禁停区，你们违法停车，身份证，驾驶证。” 克里斯笑了笑，把驾驶证递了出去。 “Handsome，我知道你们很着急。但我觉得，这个时候一个房间一张床也许更适合你们。” “抱歉，警官。” 女警官笑了笑，似乎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 她开了罚单，把驾驶证还给克里斯。 “往前走，见到红灯左拐，大概三百米就有一家不错的酒店。价格不贵，而且还有可以泡澡的浴缸。” 她打趣了一句，摆手示意克里斯离开。 克里斯笑着道了声谢，就发动汽车走了。 “你在想什么？” 黛西突然开口。 “我？我在想……” “不许想！” “啊？” “先送我回家，我今天还要上班呢。” “如你所愿，我的黛西公主。” “嗯。” “你要回答我。” “怎么回答？” “好好开车，我的王子。” 黛西咯咯笑了起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 汽车，在黛西家门口停下。 克里斯把黛西送到门口，准备离开。 “克里斯？” 黛西突然叫住了他。 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在克里斯的嘴唇上轻触了一下，而后转身就跑回门口。 “克里斯，我不希望你成为X博士，他是个懦夫。但我也不想你成为万磁王。你要记住，你说过的，你就是你。说不定有一点我也会觉醒，成为跟随你的瑞雯。” 说完，她就开门钻进了房间。 克里斯站在路边，半晌后突然笑了。 瑞雯是谁？ 我不希望你变成任何人，我只想你是黛西，是我的少司命！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随后上了车。 该死！ 当他拿起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前几天还给米娅做保证，他会一直保持开机状态。 但愿吧，但愿米娅没有打电话，否则又要被她一顿唠叨。 …… ------------ 第五十章 示警 麦克斯维尔大楼外，拉起了警戒线。 66分局副局长狄德黑着脸，出现在现场。 “狄德局长，请问是不是恐怖袭击？” “狄德局长，请问警方为什么没有提前准备，是不是因为警方无能所致？” “狄德局长……” “……” 从记者的包围中走出来，有一种在阿富汗打了一场突围战的感觉。 该死的记者们毫无底线，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狄德不回答不行，回答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入陷阱。 他走进楼门洞，忍不住破口大骂。 “谁通知的记者？” 周围的警官，面面相觑。 狄德也知道，未必是警察走漏了风声。 布朗维尔非常混乱，说不定警察还没接到报案，这里的毒虫流浪汉们就抢先通知了记者。 只是被记者刁难的怒火，总要发泄出来。 “是什么情况？” 他上了楼，有点喘。 “麦克斯维尔大楼，一共有住户……其中五、六、七三层是莫普提占居。他在这里传教，手下有四五百个信徒，其中大部分是本地街头帮派的头目……” “Fvck，我难道不知道这些吗？” “局长……” “说点我不知道的。” “爆炸发生在凌晨两点。据楼下的人说，当时莫普提和他的弟子都在楼上。非常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不过爆炸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火药成分，爆炸原因不明。” 狄德局长越听越恼火。 不过当他来到七楼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半层屋顶都被掀飞了，整个现场是残垣破壁。 废墟中，偶尔会看到残缺的肢体，惨不忍睹。 “不是炸弹所致？” “不是，现场没有一点火药残留的痕迹。” 负责勘查现场的警员，苦笑道：“我从没有见过这种现场，给我感觉更像是一种自然的力量造成。房顶、墙壁，是被生生掀起，推到……感觉有点像是风暴。” “你给我闭嘴吧。” 昨天晚上纽约万里无云，你踏马的给我从哪里弄出的风暴？ “像不像好莱坞电影里的场景？” “好莱坞？” 警官笑道：“总不成是超级英雄造成的吧。” “天晓得。” 狄德小心翼翼跨过一堵断墙。 “莫普提的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只发现了一些肢体，但还无法判断身份。” “FBI的人来了吗？” “没看见。” 狄德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估计快了。” “那我们加快勘查速度？” “别急！” 狄德制止住警官，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他快六十岁了，经办过很多稀奇古怪的案件，也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看似有超自然力量痕迹的现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马上就要调走了，要升职了。 如果被这种事情缠住，破不破案事小，万一丢了性命，才是得不偿失。 “局长，FBI的人来了。” “好，我去见见他们。” 背锅侠出现了！ 狄德顿时来了精神，从断墙上一跃而下。 “让大家准备收队，把案子交给FBI。” 克里斯通过电视，知道了麦克斯维尔大楼的事情。 记者说，莫普提失踪了。 但克里斯知道，他不是失踪了，十有八九是死了。 挺好！ 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就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如此一来，他就可以继续低调发育。 黛西打过电话，说是科诺·多丽丝辞职了。 这让克里斯提起了警惕。 那娘们儿没死吗？ 不过再一想，科诺·多丽丝已经只是个跳梁小丑。 她那点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以前，黛西没有防备才中了招。 现在呢，黛西手上的彩虹足以保护她的安全。别说是一个多丽丝，就算是巴布重生，也未必能伤害到黛西。安东尼之所以中招，还是因为他在开车的时候没有提防。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哪怕他正在泡妞，最多也就是哆嗦一下的后果。 所以，克里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先，是把提炼出来的冥土送去给戎小绒。 他给戎小绒送去了两吨冥土，足以让他制成大司命神像。 之后，他又趁弗朗多等人不注意，在挖好的地下室里，撒了二十吨冥土进去，可以强化祭坛的威力。撒好冥土，他又指挥弗朗多的人进行改造。他首阳赤铜融掉，制作成了九枚灵符，埋在地下室里。而后再炼化青城丹砂，布置了一个九曲黄泉阵。这是大司命一脉阵法中，凝聚幽冥灵性的阵法，对修炼帮助极大。 这种阵法，一般而言至少要达到小祝的水平才可以布阵。 如果不是克里斯得到过大司命的赐福，以他现在的水平，哪怕把他自己献祭了，都无法完成布阵。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有土之精华。 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稳固阵图。 这个祭坛，着实花费了克里斯不少时间和精力。 地下室在克里斯的催促下，经过十天时间的赶工，终于完成了。 接下来，弗朗多的人就只需要负责楼上和客厅的装修，而地下室则成了克里斯的地盘。 他把剩下的青城丹砂炼化，准备在墙上做九神诛妖图。 这是桑台正殿里的一副壁画。 克里斯的画技不错，但是要做成浮雕，还需要费一番手脚才行。 他再一次想到了戎小绒。 “浮雕？” 戎小绒想了想，回答道：“这可有点为难我了，我不太擅长。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莫斯利·霍雷肖，水平很高。知道圣伯多禄大教堂吗？梵蒂冈的宗座教堂，他负责过里面浮雕的修缮工作。不过他的要价很高，看你需要。” “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如你所愿。” “对了，你这座雕像有点怪啊，我想要雕刻祂的脸，可是怎么也无法完成。” “你弄好了？” “主体已经完成了，就剩下脸部的雕刻。” “用了多少冥土？” “你送过来了两吨，我用了一半。” “剩下的做成小雕像，一百斤一座。” “十座吗？” “没错。” “那可能要到月底才能完成。先说好，我从没有烧制过冥土，到时候得你来操火。” “可以，你完成后通知我吧。” 克里斯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于是，他走出地下室，和正在草坪上休息的弗朗多等人打了个招呼。 “Boss，你要回去吗？” “是啊，回Ghost，你们还不下班？” “哈哈哈，这几天晚上凉快，我们准备多干一会儿，早点把工作完成了。” 弗朗多递给克里斯一支香烟，笑呵呵说道：“另外，你之前定制的书架已经做好了。” 克里斯之前让他打一些书架，放置唐恩的藏书。 弗朗多跟着克里斯去了一趟北方公寓，回来后态度也变得更加亲近。 因为他知道，克里斯绝不仅仅是一个殡仪馆的老板那么简单。 北方公寓的房子他打听过，那是个天价。 克里斯绝对是一个隐藏的富豪。殡仪馆只不过是他的兴趣而已。 和克里斯这种富豪打好交道，对于弗朗多这种底层人而言，绝对有大好处。 克里斯接过香烟点上，道：“就这两天吧，到时候你找几个人跟我过去，把书架装好，再去唐恩的书店一趟，把里面的书搬过去。所有费用，一起和你结算。” “没问题！” 弗朗多说完，欲言又止。 克里斯看出了端倪，低声道：“有什么事吗？” “Boss，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我有一个小兄弟，他亲戚在狗帮混。前两天，他亲戚突然向我那个小兄弟打听你的事情。” “狗帮，打听我的事情？” 克里斯露出困惑之色。 “我那个小兄弟听他亲戚说，米利斯不知道是听谁说的，说你很有钱，又没什么背景。” 弗朗多道：“我已经警告了我的小兄弟，他不会多嘴。但你也知道，米利斯那家伙是条疯狗。被他盯上了，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我就是提醒你，要小心一点。” “Bro，我欠你一个人情！” ------------ 第五十一章 离去 克里斯坐在车上，点上一支烟。 他没有烟瘾，只是遇上事情的时候，会下意识烧一根。 弗朗多的消息让克里斯有点吃惊。 他和狗帮没有交情，而且根据布鲁诺他们的消息，托马斯生前也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 那是一帮亡命之徒。 狗帮怎么会盯上他呢？ 克里斯并不害怕，只是有点奇怪。 他发动汽车，回到Ghost。 米娅和布鲁诺正准备下班，在收拾东西。 这两天，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开始有人打电话或者发邮件咨询，也有人亲自过来查看。 生老病死，人之大事。 总要看看你这殡仪馆有没有资格，水平怎么样才行。 一般而言，小殡仪馆里能有一个葬仪师就足矣。 Ghost有两个葬仪师，克里斯和米娅。同时还是纽约警察局的法医协助机构，也说明这是一家非常正规的殡仪馆，而且资质不低。看完之后，很多人都表示满意。 “Boss，你回来了。” 布鲁诺把桌椅摆正，笑着打了个招呼。 “挺忙啊。” “今天来了不少人咨询，一下午都没闲着。” 布鲁诺点上一支烟，道：“Boss，你那边装修怎么样了？” “还得些日子，不过进度挺好。” 这时候，米娅也收拾完了，关上电脑。 “克里斯，我先走了。” “米娅，先别急，有点事问你。” 说着，克里斯示意布鲁诺去吧Ghost的大门关上。 “最近狗帮有没有人来找你麻烦？” 米娅脸色一紧，摇了摇头道：“没有啊！上次来过一個人，我和你说过。不过我找了亲戚，狗帮那边就没有再来打搅过。克里斯，出了什么事？他们找伱了？” “刚才弗朗多告诉我，狗帮在打听我消息。” 布鲁诺顿时紧张起来，道：“Boss，那怎么办？” 米娅同样，也露出紧张之色。 “要不，我让亲戚再去说说看？” “别！” 克里斯摆手拒绝。 “我找你们，就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和你们有关。既然没有关系，你们别管了。” “那怎么可以。” 布鲁诺大声道：“Boss，我们是一家人。” 米娅也连连点头道：“布鲁诺说的没错，克里斯你别害怕。” “害怕？”克里斯哑然失笑。 他摇摇头道：“米娅，我可没有害怕。我只是想弄清楚，那些臭虫怎么就盯上我了。” “要不，我帮你打听一下？” “不用了，我有门路。” 克里斯笑着摆摆手，宽慰了两人几句。 见他神情自若，米娅和布鲁诺才算松了口气。 送走布鲁诺两人，克里斯关好门，就直接上了楼。 他走进办公室，在办公桌后坐下。 从抽屉里取出日记，他就在灯光下继续阅读。 托马斯这本日记，他已经读到了2018年底。 但是，并没有透露出太多信息。 戴先生在2018年中，共给托马斯发了十四封邮件。 其中三个邮件是在上半年，下半年则发了是一个邮件。 这说明了一个情况，戴先生在2018年的下半年，情况开始好转，自由时间也增加许多。 戴先生的邮件里，提到说要做一件大事，但是又感慨，他们都老了。 托马斯有点不服气。 他想要帮戴先生完成这件事。 同时，他和克里斯（原身）的矛盾也越来越大。 在2018年底，托马斯加入了阿杜马会，并且完成了一次‘神圣洗礼’。 2018年12月25日，大雪。 我可以感到，我的身体在好转。 但是，戴大哥说的没错，我已经老了。 我已经快七十了，身体正在区域老化，气血衰败。 十年前，我施展鬼刀术，还能一秒挥出七刀。可现在，我一秒钟能挥出五刀就后继乏力。这也让我意识到，属于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能够再帮助戴大哥吗？ 今晚，洛克要找我喝酒，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2018年12月26日，阴。 我有些犹豫。 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洛克。 但我知道，洛克应该没有骗我。 这家伙是个有手段的家伙，从上次洗礼，我就发现了。 这个阿杜马有点神奇。 我知道，但是我有点无法接受。 因为，这会摧毁我六十几年来的信念。 这世界，真有鬼神吗？ 我告诉洛克，我伤感身体的老迈。 洛克对我说，身体不重要，重要的是灵魂永在。 他对我说，阿杜马的力量提升了。 祂可以为我更换一具更有生命力的年轻的身体，但需要一百万美元。 钱，我有。 戴大哥当年给我的钱足够了。 我想继续为戴大哥效力！ 我必须承认，洛克的话，让我动心了…… 克里斯合上日记。 托马斯动心了，加之他和克里斯（原身）的矛盾越来越深，甚至产生了强烈的怨念。 在日记里，特别是2018年的下半年，这种怨念越来越强烈。 一百万美元？ 克里斯想到他从北方公寓里找到的现金。 也就是说，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托马斯就对原身有了杀意。 戴大哥的‘大事’是什么？ 日记里没有记载。 但克里斯知道，托马斯一定清楚。 打开电脑，他想要查看托马斯的邮件。 但是，托马斯已经把信息清除了。 克里斯知道托马斯的邮箱，于是打开网页，输入托马斯的账号。 密码是多少？ 克里斯并不清楚。 他试了两次，都失败了。 第三次，他突然灵光一闪，输入guibangguidao后，顺利进入了托马斯的邮箱。 托马斯对‘鬼刀’的名号念念不忘，他甚至把这个外号，作为邮箱的密码。 只不过，邮箱的历史邮件已经被清空了。 最近的一封邮件，是在六月份。 看日期，也就是托马斯祭献原身日期的前一天。 所以，戴先生知道托马斯的计划吗？ 克里斯忍不住挠了挠头。 电话突然响起。 克里斯接起电话。 “我是克里斯。” “小董，我是老周啊。” “周叔？” “我准备走了，所以和你打个招呼。” 走？ 克里斯一愣，忙看向桌上的日历。 “周叔，不是说八号吗？这才六号啊。” “安德烈那边的事情弄好了，我也懒得再等这一两天。签证早就办好了，我今天早上起来，寻思了一下后，就改签了。不想和你们当面道别，所以就打个电话。” “不是，你现在在哪里？” “机场，我已经过安检了！” “周叔，你这太突然了，阿仁也不通知我。” “呵呵，和阿仁无关。我也是到了机场才告诉他的。小董，临走之前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前几天卜了一卦，是噬嗑卦。这是个异卦，有大凶之兆。” “什么意思？” “亨，利用狱。这是噬嗑卦的卦辞。” 克里斯眉头一蹙，露出惊讶之色。 他读过周易。 事实上，每一个桑台术士，都读过周易。 周成功道：“我通过卦象，得出的结论是世界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疫发生，要想渡过这场劫难，需行刑狱之法。否则，就会有无数人在这场灾难中丧命。” “我知道了！” 克里斯想了想，轻声说道。 “好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这个事情，我也该登机了。小董，帮我照顾阿仁，那小子脾气不好，你多担待。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阿仁那里有我在国内的地址。另外，叔多一句嘴：如果你手里有多余的不动产，处理一下。”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感觉不太好。” “我知道了！” 周成功那边挂了电话。 而克里斯则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外面的风景，若有所思。 周成功，别看他贪财，有时候还装疯卖傻。可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有真本事。 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醒。 他现在既然说出口了，那就说明，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克里斯也不由得，要认真考虑！ …… ------------ 第五十二章 月黑风高 托马斯留给克里斯的不动产不少。 仅羊头湾这边，就有两栋楼，总价值加起来差不多将近一亿。 布鲁克林、曼哈顿等地也有房产，都不便宜。 除此之外，洛杉矶、旧金山的房产，还有蒙大拿一座牧场。如果再算上正在处理中的迈阿密和圣迭戈两地的房产，那加起来虽算不上天文数字，也非常惊人。 戴先生对托马斯是真信任。 怪不得托马斯快七十岁了，还有着那么强烈要为他效力的心思。 克里斯想到这里，撇了撇嘴。 托马斯的邮箱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克里斯也就放弃了。 他正准备继续看日记，周书仁却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其实就是解释一下周成功回国的事情。 “爷现在已经登机了，我就是和你说一声。” “辛苦了，家那边有需要收拾的吗？要不要给你放两天假？” “不用，我明天就过去。”周书仁看上去很平静，但感觉得出来，他有点难过。 “你真要在我这边长久干，得找个房子。要不然你天天来回，折腾死你。” “我问过米娅了，距离她家不远，有房子出租，明天她带我去看看。” “那好吧，你有主意就行。” “咦，下雨了！” 克里斯向窗外看去，还真的是下雨了。 “早点回，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得嘞，那我挂了。” 周书仁挂上电话，克里斯则走到窗口。 雨，开始变大了！ 雨越来越大。 La Vega酒吧外，空无一人。 霓虹灯在雨夜中，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整个西6街冷冷清清。 才十一点，就不见人影。 这是狗帮的地盘，又是黑人街区，治安本来就不好。 十点钟所有的店铺都关门打样，街道上更空空荡荡。更不要说，下这么大的雨。 不过酒吧里的气氛，却格外热烈。 无所事事的黑人们聚在这里，在极具加勒比特色的雷鬼音乐刺激下，鬼哭狼嚎。 酒吧二楼的走廊上，站着七八個壮实的黑人。 两个守在楼梯口，两个站在办公室门外，其余则聚在一起，嘻嘻哈哈说话。 楼下的音乐声很大，使得走廊里也有些吵闹。 一个黑人从墙角的沙发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厕所方向走去。 “凯文，照顾好雷米，这家伙嗨大了。” 黑人们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人也跟了过去。 楼梯口和办公室门口的黑人没有动，倒是原本聚在一起说话的黑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个，略显孤单。 他走到窗口，把窗户推开。 突然，从外面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握着一把刀，直接就捅进黑人的脖子。 黑人头一载，就趴在窗台上。 楼梯口的两个黑人因为是背对着，没有发现。 办公室门口的两个黑人倒是看见了。 他们喊了一声，见窗台上的黑人没有动静，其中一个黑人便走了过去。 他走搭窗台，伸手拍了拍那个黑人。 “伱在看什么？” 他伸出头，向外看。 一抹刀光掠过，人头落下，掉进了漆黑的灌木丛中。 他也趴在了窗台上。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办公室门口的黑人一手拿着枪，走到了窗口。 他伸手去拽其中一个黑人，哪知道一道人影唰的出现在窗台上。 刀锋掠过黑人的喉咙，那黑人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五官看上去很滑稽，还长了两撇胡子。 V字仇杀队？ 他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人影抵在他的身上，从窗口跳进来。 楼梯口的黑人依旧没有回头，他把黑人的尸体放在沙发上，沿着走廊往办公室走去。 两个黑人从厕所里出来，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两抹刀光诡异掠过，两个黑人瞬间毙命。 尸体，在他的搀扶下，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里面一个黑人正在飞叶子，看到门开了，他迷迷糊糊睁大眼睛。 “米利斯？” 来人喊了一声。 黑人这时候脑袋不是太清醒，下意识回答道：“你是谁？” “我是克里斯啊！” “啊？” 黑人虽然还有点迷糊，可是本能感觉到不妙，起身就像去那摆在桌上的手枪。 只是，他的速度更快。 黑人眼前一花，他就到了跟前。 紧跟着，黑人就觉得脖子被重重一击，扑通就趴在了桌上，一动不动。 克里斯转身，关上了房门。 他取下脸上的面具，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之后，撇了撇嘴。 茶几上摆放着几包dp，还有一堆现金，估摸着有几万块。 墙角倒是有个保险柜，但克里斯没有兴趣。 一群Lowbe！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外面是一个湖泊。 克里斯也懒得再耽搁时间，于是把米利斯扛在肩膀上，纵身跳上窗台，飞身跃下。 秘术，神行！ 他宛如一抹幽灵，脚下仿佛被云气包裹，在湖面上几个起纵，就消失不见…… 一盆凉水泼在米利斯的脸上，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脖子有点痛！ 他立刻清醒过来，向周围看去。 这是一个空旷的房间。 气温很低。 周围摆放着一排排柜子。 光线，非常昏暗。 这是停尸间！ 米利斯这下子，完全清醒了。 “你是谁？” 他大声喊道。 昏迷前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从黑暗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穿着宽松的休闲服，手里拖着一口刀。 刀口在地面划过，火星飞溅。 “你是谁！” 这陌生而可怖的环境，这神秘而可怕的身影。 米利斯向来自诩胆大，也有些惊慌失措。 他拼命扭动身体，可是身体被困在验尸台的桌腿上。 那桌腿被固定在地上，任凭他如何扭动，也无法挣脱束缚，只唤来了砰砰的声响。 电锯惊魂，德州电锯杀人狂…… 米利斯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又一个好莱坞恐怖电影的名字。 “我介绍过，我是克里斯啊。” “克里斯是谁？谁是妈惹法克的克里斯，我妈惹法克都不认识你，你这个死变态。” 米利斯大声吼叫。 声音在停尸间里回荡。 克里斯微笑着，蹲下身子。 弗朗多示警，让他警惕起来。 克里斯只想好好修炼，可不想找惹麻烦。 和周书仁通完电话，他看着窗外的雨，突然生出快刀斩乱麻的想法。 他不知道狗帮为什么盯上他。 但他可以找米利斯询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一问也就清楚了。 “克里斯？” 米利斯还是没想起来。 “提示2，这里是Ghost殡仪馆的停尸间。” “Ghost殡仪馆？” “想起来了？” 米利斯，想起来了！ 他惊恐睁大眼睛，看着克里斯。 “你是那个黄皮猴子。” 啪！ 横刀抽在米利斯的脸上，顿时皮开肉绽。 “没有礼貌，我不喜欢。” 克里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轻声道：“重新说，想起来了？” 米利斯满脸是血，惨叫一声。 听到克里斯拿毫无温度的话语，他激灵灵一个寒颤，忙改口道：“你是克里斯董！” 啪！ 又是一刀，另外半边脸血流不止。 “我一直很有礼貌的和你说话，你甚至不愿意称呼我一声‘先生’。” “克里斯先生。” “GoodBoy，看样子我们的开始非常好。” 好你妈惹法克的好。 米利斯觉得，眼前这个华裔就是一个变态。 克里斯点上一支香烟，轻声道：“这个停尸间，在地下五米，隔音良好。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现在，第二个问题，我听说，米利斯你对我感兴趣？” “没有，没有！” 啪！ 一刀抽在伤口上，疼的米利斯全身都在抽搐。 “我再重复一遍，听说你在打听我？” “是的！” 米利斯变得老实了。 “那好，第三个问题：谁让你打听我的？” “卢约翰，是卢约翰！” 米利斯一点花招都不敢用，大声喊道：“是卢约翰告诉我的。” ------------ 第五十三章 走马灯 克里斯看上去很平静。 感觉就好像是，他早已经知道答案。 可心里，却好像有一团火。 我不计较你福林帮造谣的事情，已经属于看在同是华夏子孙的面子。 没想到，我不找你们，你们却不依不饶。 “他告诉你什么？” 米利斯被抽了三刀，痛彻心扉。 这时候根本不敢有半点别的心思。 他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年轻的华裔和大部分华裔不一样。 心狠手辣，绝对的心狠手辣！米利斯相信，只要他敢说谎，克里斯就敢把他活剥了。 “卢约翰说，福林帮和你养父合作过，知道你养父很有钱。他说伱得到了你养父的遗产，但没有什么背景。除了kungfu不错之外，没别的本事，是只大肥羊。” 大肥羊三个字，他用的是中文，就是口音很别扭。 “所以，你盯上了我！” “MAN，我错了，我上了卢约翰的当。我可以补偿你，我有很多钱。” “有多少？” “三百万，我有三百万。” 看到克里斯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米利斯连忙大声说道。 “如果不够，我可以再想办法。” “三百万？” 克里斯突然笑了。 刀光一闪，米利斯的喉咙就被割开。 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克里斯。 我说了，我可以加的啊！ “你们这些臭虫的钱，太脏了。”克里斯缓缓站起身，冷冷说道：“三百万，给你买棺材吧。” 说着，横刀在手里一转。 一只手握住了刀身，慢慢抹过。 米利斯的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光。 因为他看到，克里斯握住刀刃的手，有一蓬白色的火焰。 “也许不用棺材，省了！” 那蓬火焰，唰的就落在了米利斯的身上。 克里斯后退两步，从一旁拿起刀鞘，然后把横刀收入其中。 回过头，就见米利斯的尸体在火焰中燃烧。白色火焰吞噬他的肌体，化作一蓬蓬灰烬，掉落在地上。 眨眼间，尸体就消失无踪。 地面上只剩下了一团火焰，在不停跳动。 克里斯抬手一招，火焰便落在他的掌心，有婴儿拳头大小。 百丝灵性完全消化之后，业火也就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之前，克里斯最多能召唤出黄豆大小的火焰。而现在，虚白业火犹如婴儿拳头。 他看着掌心的火焰，并没有急于收回。 把横刀放下，他突然伸手在火焰中一点。 秘术，走马灯。 米利斯的一生，完整出现在克里斯面前。 出生于多米尼加的拉贝加（也叫拉韦加）的一个贫民窟。 如所有的黑人孩子一样，不知道父亲是谁，从小被母亲抚养大。米利斯的母亲，是一個ji女。在米利斯十岁的时候，被嫖客杀害。米利斯为了给母亲报仇，杀死了嫖客，之后逃离拉贝加。 十二岁被一个秘鲁人收养，带着米利斯偷渡到美国。 在过边境的时候，秘鲁人被边境巡逻队枪杀，米利斯得以幸免，成了美国黑户。 十六岁，加入迈阿密黑帮。 二十岁勾搭上了一个头目的女儿，后来又为了往上爬，出卖头目，成了麦德林集团的骨干。二十二岁，他娶了麦德林集团二把手的侄女，一跃成为麦德林集团的重要人物。 2009年，三十一岁的米利斯把岳父出卖给了CIA，而后和CIA达成交易，加入迈阿密最大的贩毒组织。2011年，这家伙又来了个金蝉脱壳，出卖了CIA，得到贩毒组织重用。他随后改头换面，从迈阿密来到纽约，在羊头湾组建了臭名昭著的狗帮。 真是高明啊！ 谁又能想象得到，一个小小的街头帮派头目，居然是迈阿密贩毒集团在纽约最为重要的分销商。 克里斯看到这里，也不由得感到震惊。 这太踏马的玄幻了！ 米利斯表面上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黑帮头目。 但实际上，每年从他手里流入纽约的DP，多达八亿。 警方知道米利斯FD，却想不到这个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小拆家的家伙，竟然是庞然大物。 DP，通过羊头湾的Canarsie Pire码头上岸。 而后流入纽约各大拆家之手。 最后，米利斯又会以买家的身份出现，购买一些DP进行拆分贩卖。 Newbee！ 克里斯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他继续往下看，米利斯在15 Central Park West有一套豪华公寓。 那是米利斯的秘密城堡。 这家伙很懂美国人！ 15Central Park West是纽约四大顶级公寓之一，坐落在中央公园西侧，曼哈顿中城。他把大量现金藏在这里，没有人会怀疑，更没有人会来调查，十分安全。 米利斯每年九月，会进行一次清点，把所有现金通过渠道转移。 距离今年的结算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公寓里目前存放有差不多五亿七千万美元现金。 克里斯记住了公寓的地址和密码，继续往下看。 走马灯已经到了末尾，米利斯和卢约翰的接触，其实也只是一个偶然。 卢约翰找到米利斯，透露了克里斯的消息。对此，米利斯其实并没有太大兴趣，但为了维持人设，米利斯表现出了兴趣，还装模作样的派人打听克里斯的信息。 当然了，他确实准备对克里斯下手。 因为米利斯想要借此机会，和福林帮搭上线。 倒不是福林帮有多厉害，而是通过福林帮，可以给他的身份加一层保护色…… 克里斯对此，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跟在卢约翰身边的人。 在卢约翰和米利斯接触时，还带着一个人。 卢约翰称呼那人洛克先生。 而洛克为了保证卢约翰的真实性，告诉米利斯，托马斯生前曾和他有一笔交易，一笔价值一百万美元的交易。这，足以说明克里斯有钱，而且是非常有钱。 “我希望能拿回这笔钱。相信我，他肯定还有更多。” 米利斯笑道：“洛克，洛克索拉纳，你不会以为我不认识你吧。我认识你，FBI也在通缉你。你就是个骗子，害死了托马斯，结果最后却便宜了那个小克里斯。” “我不是骗子。” 洛克很镇定，沉声道：“我只想拿回我应该拿的报酬。”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阿杜马的名义向你保证，只要你帮我拿到钱，阿杜马可以赐予你强大的力量。” “怎么赐予，像托马斯那样吗？” “那只是个失误，相信我，阿杜马有着你想象不到的力量。” 米利斯并不相信洛克，但他决定动手。 在他看来，一个富有的华裔什么都不是。 这里是美国，即便克里斯认识一些大人物，可只要他愿意，克里斯就只能低头。 呕吼，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洛克索拉纳。 克里斯以为这家伙已经跑回二毛了，没想到还在纽约，而且和卢约翰勾搭起来。 走马灯消失了，化作一道清气，没入业火之中。 米利斯的灵魂也随之，变成了灵性的养料。 收回业火，克里斯忍不住笑了。 他挥手，一蓬业火飞出，在刚才米利斯被禁锢的地方化作一片白色的火焰波纹，随即消失不见。 地面上，只剩下一堆粉末。 克里斯拿起扫把，把粉末收进垃圾桶，然后拎着垃圾袋上了楼。 即便是最尖端的设备，也无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等天亮后，垃圾袋丢进垃圾车里，米利斯也就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 也不知道La Vega酒吧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把垃圾袋放在门后，拎着横刀走上楼，放在刀架上。 横刀上的证据，早已经被清除。 而且经过短暂的业火淬炼，这把刀变得更加锋利。 忙了一晚上，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克里斯冲了个澡，定好闹钟，一头栽倒在床上。 五点半，闹钟响了。 克里斯起床下楼，打开Ghost的小门。 他拎着垃圾袋走到路边，就看见一辆垃圾车从门口缓缓驶过。 有清洁工从路边捡起垃圾袋，克里斯主动上前，把垃圾袋丢进车里，和清洁工打了个招呼。 肚子饿了！ 他站在路边，向街对面掌握。 一家中餐馆已经开张了！ 这就是华人，生活在美国土地上的一群最勤劳的人，他们会把那帮美国人卷死。 克里斯笑呵呵走过去，要了一碗咸豆腐脑，还有两套鸡蛋灌饼。 慢悠悠返回Ghost，关上门。 他回到办公室里，一顿狼吞虎咽吃完了早饭，然后纵身跳上那张大床，四肢摊开，进入梦乡。 五亿七千万？ 我的，全都是我的！ …… ------------ 第五十四章 栽赃 “Boss，Boss！” 急促的敲门声，把克里斯吵醒。 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起床，打开房门。 “布鲁诺，你家着火了？才几点钟，你就大喊大叫。” “Boss，我家没有着火，快九点了。” 克里斯这才清醒了一些，扭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挂钟，八点四十五。 他没好气道：“布鲁诺，你现在越来越懒了……之前，你都是七点半、八点就上班了。” “那不是那段时间刚重新开业，现在正常了啊。” 克里斯本来就是开玩笑。 可是见布鲁诺这么一本正经的解释，反而让他不好意思了。。 他摇摇头，转身往回走。 “Joke，Joke，只是个玩笑，你不必那么认真。”他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边走边说道：“说吧，什么事，一大早这么兴奋？” “狗帮出事了！” “啊？” 克里斯故作惊讶，停下脚步，向布鲁诺看去。 “出什么事了？”布鲁诺看上去很兴奋，语速奇快，甚至还夹带一些拉丁语，“我今天从西6街路过，看到警察把La Vega封锁了。我就停车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消息？” 克里斯为了满足布鲁诺，故作惊讶追问道。 “米利斯失踪了。” “失踪？” “是的！”布鲁诺嘿嘿笑道：“我听说，昨天晚上有人闯进酒吧，杀死了很多人，然后把米利斯带走了。是半夜发生的事情，到现在米利斯都还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又不是真的失踪。” 克里斯刷着牙，含糊不清说道。 “克里斯，出事了！” 米娅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她风一样跑进办公室，看到布鲁诺，顿时皱起眉头。 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博古架，在那口横刀上停留了一下。 “布鲁诺，你最真快。” 米娅话音未落，就见克里斯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往外走。 “米娅，伱也知道了？” “一大早，小半個羊头湾都知道了。” 米娅说完，好像随口似地问道：“克里斯，你今天起的有点晚啊。” 克里斯愣了一下，笑道：“老周昨天晚上回国了，他通知我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我就有点感慨，一不小心半夜才上床，折腾到凌晨才睡着。结果，就被布鲁诺给吵醒了。到底是什么情况？La Vega不是狗帮的大本营吗？米利斯怎么会被绑架？” “不太清楚。”米娅笑了笑，说道：“我看见沙洛警官也在，偷偷打听了几句，说是对方是从侧面爬上楼，然后冲进办公室，带着米利斯从贝加湖上逃走的。” “贝加湖？” “就是酒吧后面的湖，因为酒吧的名字，所以大家都叫它贝加湖。” “原来如此。” “对了，沙洛警官还让我通知你，让你马上过去。” “去哪里。” “La Vega，你忘了你可是61分局的法医调查官。” 克里斯闻听，一拍额头。 “好吧，我这就过去。”他连忙跑进卧室，换了一套正装，而后匆匆就往外走。 这时候，米娅和布鲁诺已经在楼下打扫卫生了。 “克里斯！” “嗯？” 克里斯正要上车，米娅却跑了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你说，米利斯的失踪，会不会是福林帮做的？” “啊？” “我的意思是，福林帮之前找过我们的麻烦。现在米利斯被人绑走了，正好可以挑拨一下狗帮和福林帮的关系。就算到时候米利斯回来了，也和我们没关系。” “你想怎么挑拨？” “我……” “姑娘，这种事情你别掺和。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狗帮想打我的主意，福林帮也找过我的麻烦。如果有人不小心看到卢约翰和米利斯在上海夜总会发生过争执。嗯，只是争吵，然后米利斯就失踪了。你说狗帮得到这个消息，会怎么办？” 米娅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翘起。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轻声道：“弗朗多他们经常会去上海夜总会。” “那我走了，有事情联系我。” 克里斯点点头，就开车走了。 La Vega酒吧外，停着四五辆警车。 沙洛正从酒吧里出来，看到克里斯的车，就迎上前去。 克里斯则带上证件，和沙洛警官握手。 “什么情况？” “死了五个人，米利斯也失踪了。” “这么厉害？” “是啊，很凶残，一刀毙命。”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迎面就看到莱文警长出来。 “莱文警长，这是克里斯，你认识的，也是咱们61分局的法医调查官。” 好浓郁的恶意！ 莱文警长并不是很热情，和克里斯握了握手，而后对沙洛道：“这里交给你了。” 克里斯眸光一凝，面无表情。 这家伙的恶意，比前两次见面时更强烈了。 克里斯立刻警惕起来，也不啰嗦，跟着沙洛向二楼走去。 眼前的一切，格外熟悉。 沙洛警官走在前面，边走边说道：“克里斯，别生气，莱文这几天有点忙。前天，在金斯广场发生了两起枪击案，他一直在追那个案子。没想到，这边又出事了。” “枪击案？我想起来，好像报导过。” “死三人，伤十六人，枪手当场被击毙。主要是影响太恶劣了……分局正在争取今年的优秀分局称号。枪击案一出，就别想了。局长那边的压力也非常大啊。” “幸福美利坚，枪击每一天，局长何必呢。” “嘘，私底下说说就好，我们不要面子的吗？主要是局长马上退休了，本想着能平平安安过渡，哪知道还剩下几个月，却发生这种事情。他心里面，不痛快。” “那倒也是。” 两人蹲在厕所门口，看着两具尸体。 沙洛指着死者的伤口，轻声道：“是个老手，刀法很快，是一击毙命。” 谢谢！ 克里斯在心里自语道。 他装模作样凑过去，查看了一下。 然后在手上比划两下，郑重其事对沙洛道：“绝对的高手。” 沙洛见克里斯同意他的看法，也很高兴。 两人又走到走廊的窗口，三具尸体已经搬开，摆放在地上。 “当时的现场是，两具尸体趴在窗台上，其中一具尸体，直接被砍了头。头颅在楼下的灌木丛里被发现。另一具尸体，则是坐在沙发上，也是一刀毙命。” 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轻声道：“我实在是想不起来，纽约有这种高手存在。” 克里斯探身往窗外看，好像是在查找什么线索。 “对方是从下面爬上来，然后埋伏在窗户外面。其中一个死者，打开窗户，结果被他一击得手。之后第二个死者过来，想要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被他砍了头。两个死者都趴在了窗台上，第三个死者发现不对劲，就过来查看情况……” “这时候，凶手出现，抹了他的脖子。” 沙洛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经验没有丝毫的差错。 克里斯在旁边一边听，一边查看尸体。 “之后凶手去办公室，正好碰到第四个和第五个死者，然后……” 沙洛带着克里斯，走进办公室。 “现在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凶手是怎么妈惹法克的带走了米利斯？” 沙洛揉着太阳穴，苦笑道：“关键是昨天还下着雨，根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酒吧的人说，他们一直守在楼梯口。是看到厕所门口的两具尸体，才知道出了事，于是撞门冲进来。窗户开着，外面就是湖，除非凶手还有帮手，开船接应。” “有这种可能吗？” “我们已经派人搜查，看看有没有人在昨天租船，但我估计，不会有什么收获。” 克里斯颇以为然，连连点头。 ------------ 第五十五章 陷害 十二点半，现场勘查终于结束。 克里斯全程跟随，算是完成了他出任法医调查官以来的第一次出勤。 “尸体之后会送去你那边，妥善保管。” 沙洛警官递给克里斯一份文件，让他签名。 克里斯道：“之后我会出一份报告，送交法医办公室。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联系。” “那也得能联系得上。” “啊？” “你得开机才行，要不是今天碰到米娅，我得亲自过去找你。” “抱歉抱歉，我又忘了。” 克里斯闻听，连连道歉。 他上了车，返回Ghost。 布鲁诺不在，米娅正在电脑后查看资料。 “米娅！” “克里斯，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米娅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露出温柔的笑容。 “本来不确定，只是怀疑。但是当你同意我的建议时，我才确认。米利斯，死了！对不对？” 克里斯看着米娅，一言不发。 “我的建议，其实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如果米利斯没死，他一旦回来，所有的谎言都会被拆穿。可你却同意了，因为伱知道米利斯已经死了，卢约翰根本无法解释清楚。还有，你说他们在上海夜总会见面……因为你知道，他们在那里出现过。” 克里斯双手放在柜台上，身体前倾。 “你知道了，还帮我？” “你帮过我。” 米娅毫无惧色，轻声道：“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和布鲁诺义不容辞出现在我面前。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我也把你当成家人。帮助家人，不是很正常吗？” 克里斯没有回应，只静静看着米娅。 片刻，他绕过前台，往电梯走去。 “说好话，也不会涨工资。” 米娅愣了一下，旋即噗嗤笑出声来。 “该死的资本家。” 她大声骂道。 克里斯的身影，已经没入电梯。 午饭后，周书仁出现在Ghost大门外。 他本该上午过来，但由于出了点意外，以至于下午才来。 和克里斯见过面后，米娅就带着他去看房子。 布鲁诺则收拾好了停尸间，坐在前台和克里斯闲聊。 “Boss，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怎么了？” 克里斯一个人在办公室也无聊，所以跑到楼下。 “我这边收到三份死亡通知书，全都是白肺病。” “哪又怎么了？” “就是感觉不对劲，算上之前的老唐恩，已经是第四个死于白肺病了。而且还是在一周之内。我总觉得有问题，但是又想不通。往年，可没有这么多状况。” 克里斯眉头微蹙，也觉得不太正常。 但他们找不出原因。 医院下了诊断，他有什么办法。 “那就注意点，平时注意防护，多买点消毒水啊，口罩什么的。还有，别抽电子烟了。” “你和米娅说吧，她喜欢抽那玩意，我只抽老船长。” “那我先上楼了，你这里盯着，有事情喊我。” 布鲁诺做了個ok的手势，便埋头电脑屏幕。 “在看什么？” “传染病。” “啊？” “2011年的老片子，马克达蒙主演。” “好看吗？” “呵呵，感觉在胡扯，打发时间而已。” 克里斯笑了笑，上楼去了。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脑子里却不断闪现五亿七千万这个数字。 这笔钱，拿到手并不困难。 难的是怎么让它光明正大的出现。 这可是一笔赃款！ 克里斯相信，只要他敢把这些钱拿出来，会立刻被FBI或者国税局盯上。 这倒是个麻烦事！ 他没有这方面的渠道，而且必须要可靠的渠道才行。 安大毛的父母？ 把钱给他们运作可以，但要想洗干净……他们也许有渠道，但克里斯不敢相信。 “安德烈叔叔。” 思来想去，克里斯觉得，他好像只有一个选择。 “小克里斯，有事吗？” “我有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安德烈叔叔，比方说，我是打比方啊，我手里有一笔钱……嗯，一大笔钱，但是我不能说明来历。现在，我想把这笔钱拿出来使用，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呢？” 电话里，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安德烈好像换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多少钱？” “大概有五亿七千万。”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 “会有后续麻烦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我认为不会有。” 安德烈再次沉默。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克里斯没有催促。 安德烈道：“如果你有这么一笔钱，首先你要打通一些渠道，这需要一些费用。之后，会有一些基金接手，通过基金之间的合理运转，把这笔钱完全合法化。这也需要一些费用。” “加起来大概多少？” “百分之三十。” “然后，就合法了？” “是的，但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没有问题。” “呵呵，说的你好像有这笔钱似地。托马斯一辈子的心血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打个比方嘛。” “那等你有这笔钱了，再说吧。”安德烈话锋一转，轻声道：“但是我要提醒你。小克里斯，你不缺钱。托马斯留下的遗产，足够你一辈子无忧无虑。所以，别冒险。” “我知道。” 克里斯心里很温暖。 他话锋一转，轻声道：“安德烈叔叔，还有一件事。” “你说。” “路易斯周昨天回华夏了。” “哦？他怎么没告诉我，我还说过几天请他吃饭呢。” “他走的很急，但走之前，他和我说了一件事。就我个人而言，我相信他的话，但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相信。” “什么事？” “他走之前算了一卦，说从下半年开始，会发生一些事情，出现一些变化。” “我在听，你继续。” 克里斯想了想措辞，接着道：“他建议我，只是建议我个人，说尽量把一些无法控制的不动产处理掉。我觉得有些道理，所以想把洛杉矶和旧金山，以及纽约这边老韦斯特伯里花园的房子都处理了。我想先听听安德烈叔叔你的主意。” “所有人吗？” “那倒没有，他专指了我个人。” “路易斯有点手段，如果他这么说，也许有他的道理。但这一切，要看你的想法。” “我想处理掉。” “那就处理掉，我会帮你解决。” “谢谢！” 克里斯觉得，安德烈对他是真的很上心。 “好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有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安德烈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而克里斯则闭上眼，陷入了沉思。 次日，克里斯找到了弗朗多。 他发现弗朗多的态度，似乎恭敬了许多。 想必，他也猜到米利斯失踪的事情，可能和克里斯有关。 毕竟，弗朗多刚给克里斯示警，米利斯当天晚上就出了事情。 再加上米娅找到他，让他散布一些消息，更让弗朗多进一步确定，他的猜测没有问题。 但他谁也没有告诉。 他来自墨西哥，深知这个世界的黑暗。 克里斯对他们不错，不但有钱，更有实力。 如果克里斯没有实力的话，他也根本保不住他的财产。 有这么一根大腿在，弗朗多觉得，他没有必要多嘴，更不需要去得罪克里斯。 克里斯让弗朗多带着书架，顺便把唐恩的书店里的书，也搬走。 搬去了北方公寓。 其中一间侧卧变成了书房，并装上书架。 那些旧书，则放在另一个侧卧，克里斯可以慢慢进行整理。 这一忙，就是一整天。 天黑之后，克里斯才回到Ghost。 门，没有关。 克里斯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 他停好车，走了进去。 “你们怎么都在？” 米娅见克里斯回来，立刻笑着迎上前来。 “克里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卢约翰被抓了！” “啊？” “也不算是被抓，是协助调查。沙洛警官今天带人闯进了福林帮的地盘，当众带走了卢约翰。” “卢福林能答应？” 布鲁诺递过来一瓶啤酒。 “卢福林怕是暂时顾不上。” “为什么？” 米娅轻声道：“因为狗帮和福林帮开战了！” ------------ 第五十六章 莫斯利·霍雷肖 克里斯吃了一惊。 倒不是说他没想到，只是太快了。 “米利斯不在了，谁在当家？” “大狗菲比。” 看克里斯一脸茫然，布鲁诺解释道：“狗帮的二头目，米利斯的副手。” “他不管米利斯的死活吗？” “谁在乎！”布鲁诺低声道：“米利斯死了最好，菲比可以顺理成章取代他；就算米利斯没死，菲比也可以用这个借口，笼络住手下。到时候就算米利斯回来了，菲比也坐稳首领的位子。黑帮嘛，不就是那么回事，除非米利斯能带来更大的好处。” 那不可能！ 米利斯已经死了。 如果他没死，说不定还可以翻盘。 至于那些黑帮份子，指望他们的忠诚吗？ 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含嬛量太低，估计没什么观众爱看。 没看见米娅那一脸‘我已经看穿真相’的表情，就知道所谓开战，也就是那么回事。 “我估计，不会打太久，戴克局长不会同意。” 克里斯笑着，从周书仁手里接过一支香烟。 “这什么烟？” 才一口，他就觉察到味道不对。 周书仁道：“华子，出口版的华子。” “华夏的烟？” “是啊，唐人街那边有很多。” “有点冲。” “那不是废话，一个烤烟型，一个混合型。我爷以前最爱抽华子了。” 克里斯耸了耸肩，没有再继续这個话题。 “老戴克要退休了，最希望就是羊头湾风平浪静。狗帮和福林帮估摸着也是演戏。菲比需要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福林帮是不得不应战。看着吧，等米利斯的亲信死的差不多之后，他们就会握手和谈。否则的话，老戴克那边就要发火了。” 克里斯说完，就掐灭了香烟。 他还是有点不适应这种烤烟型的味道。 布鲁诺则长出一口气，释然道：“那样最好！我可不希望羊头湾变成第二个柏树山。” “那岂不是便宜了卢约翰？” 米娅有点不高兴，嘟囔了一句。 “卢约翰是谁？” 周书仁疑惑问道。 布鲁诺在他耳边低声解释Ghost和福林帮的恩怨，他这才恍然大悟。 克里斯道：“本来就是恶心他，还真指望能让他坐牢吗？不管狗帮和福林帮会不会停战，只要卢福林缓过这口气，就能把卢约翰救出来。说实话，警方也没有实在的证据。抓卢约翰，更多是为了应付老戴克。再说了，福林帮又不是没钱。” 几个人连连点头。 “好了，这都八点多了，赶快下班，我可没有加班费。” 三人闻听，立刻一哄而散。 “阿仁。” 克里斯喊住了周书仁。 “房子找好了？” “找好了，离米娅家不远。我看着挺好，面积大，房租也低。” “那就好，等你这边稳定了，咱们就开始练功。” “练功？” “我答应老周，要帮你减肥。之前你不在这边，也麻烦。现在你搬过来了，每天早上六点过来，我在这边等你。” “太早了吧。” 克里斯也懒得多说，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周书仁连忙闪躲，可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闪躲，巴掌还是准确落在他的头上。 Ghost恢复了安静。 克里斯回到办公室，刚准备洗个澡，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是克里斯。” “我是莫斯利·霍雷肖。” 电话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克里斯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发给我的浮雕图案我看到了，感觉好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我想多了解一下。” “慢着慢着，伱刚才说，你是莫斯利·霍雷肖？” 对面沉默了一下，旋即回答道：“是的。” 莫斯利·霍雷肖是个女人！ 克里斯反应过来了。 当初找戎小绒介绍的时候，他好像说的是‘she’，而不是‘he’。 只是克里斯没有太在意，一直以为莫斯利是个男人。 他从戎小绒那边得到了莫斯利的邮箱，然后发了一个邮件咨询。 对方回信，让他把浮雕的底稿给他，克里斯也没想太多，就把他的画传了过去。 这才两天，就有消息了？ “我给你的浮雕底稿，名叫九神诛妖图，是根据华夏的一个神话而来。如果你愿意接手，那我们可以聊一聊。如果没有兴趣，我觉得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废话，我没有兴趣，会打电话吗？” 莫斯利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我的工作室就在河滨公园（RiverSide Park）这边，地址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如果你有时间，随时可以过来。先说清楚，在我没有了解这个故事之前，我没办法开工。” 克里斯打开电脑，看到了新邮件。 “邮件我收到了，我会提前和你联系。” 他迟疑了一下，接着道：“这个浮雕完成，要多少钱？” “大概60-80万之间，具体的价钱，我的经纪人会和你详谈。” 这么贵吗？ 克里斯被这个价钱吓了一跳。 不过想一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这种搞艺术的人，没成名前一文不值，成名了就价格不菲。这里面，除了艺术含量之外，更多是一种资本的运作。就好像梵高的画，克里斯根本看不出什么艺术成分，但就是有很多人高呼那就是艺术，然后拍卖会上动辄就是上亿成交。 估计莫斯利这边，也是这个情况。 “过来之前，可以打这个号码，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好的。” 莫斯利挂断了电话，干净利落。 克里斯有点肉痛，倒不是没有钱，而是有点出乎意料。 本想着画个几万或者十几万就能搞定的事情，现在一下子涨了这么多，有点不舒服。 他干脆坐下来，拨通了黛西的手机。 “黛西，听说过莫斯利·霍雷肖吗？” 黛西有点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道：“当然知道，新生代的雕塑家，非常有名。” “很有名？” “非常有名！”黛西斩钉截铁道：“她是近年来涌现出的雕塑家，被称作小考尔德。十四岁以作品‘云图’获得国际雕塑新人奖。十八岁就参与了梵蒂冈宗座教堂浮雕的修缮工作。当时还登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对了，她是咱们校友。” “校友？” “对啊，艺术系和哲学系双学士毕业。” “怎么听上去，年纪不大？” “是不大，比我大两岁岁。不过她跳过级，所以二十岁就毕业了。她毕业那年，咱们刚进大学。” 还是个神通啊！ 也不知道是真才实学，还是资本运作。 克里斯倒是不太在意，如果她真有本事，80就80吧。 反正，他马上要进账五亿七千万。 “过两天我要去拜访她，你有兴趣吗？” “当然，我也想见见咱们这位天才学姐呢。” “那好吧，到时候我提前联系你。” 克里斯和黛西又煲了一会儿电话，直到手机快没电了，才恋恋不舍挂断。 他洗了个澡，换了件宽松的睡衣，然后沏一杯龙井，在沙发上坐下。 喝茶，是每一个中国人骨子里的偏爱。 托马斯很喜欢喝茶，办公室里不但有整套茶具，还有各种顶级的茶叶。 龙井、毛尖、六安瓜片…… 他甚至还收藏了花茶，但看不出是什么牌子。 克里斯慢慢的，也就有了喝茶的习惯。 空调温度适中，不冷不热。 他拿起托马斯的日记，翻到了2019年的内容。 托马斯和原身的矛盾在进入2019年之后，彻底激化了。 问题说大不大，更多是思想观念上的分歧。 原身毕竟是在美国这种大环境下长大，整体思想趋于西方。而托马斯则是那种老派，他是在唐人街长大，经历了很多事情，深知隐藏在西方思想光环之下的龌龊。 总之，两人的分歧越来越大，托马斯最终下定了决心！ ------------ 第五十七章 五亿七千万 2019年4月5日，清明。 今天是清明，我以前提前通知了克里斯，一起去芬克里夫扫墓。 但是，他没有出现。 二十四岁，已经是成年人了。 可是给我感觉，他还是没有长大。 我已经给过他机会，而且给了好几次。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洛克又来找我，说阿杜马赐下了护符，可以保证我完成夺舍重生。 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阿杜马的神异我已经体会到了，这也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已经安排好了，就这样吧！ 这是托马斯日记里最后一篇日记。 他得到了阿杜马的护符，开始准备着手献祭。 克里斯合上日记，感觉有点复杂。 他说不清楚托马斯是对还是错。 但他很钦佩他。 在克里斯的那个年代，对忠义之士多有歌颂。 要离之刺庆忌，豫让之刺赵襄子。 还有，那些奔走于江湖之中，行侠仗义的墨家弟子。 为当权者，对这些人深恶痛绝。 但对于大多数百姓而言，他们却值得歌颂。 克里斯在出任摄灵使的时候，认识一个墨家弟子。 当时克里斯是准备消灭一个野神。但那個野神成精了，非常狡猾。克里斯几次设伏，但都被祂识破了。正好那个墨家弟子路过，听说之后，挺身而出甘当诱饵。 克里斯假装离开，墨家弟子仗剑入山。 那个野神最终上当，露出真神，被克里斯斩杀。 但那名墨家弟子，却命丧山中…… 克里斯找到那名墨家弟子尸体的时候，已经无法拼凑完整。 他把对方火化，带着他的骨灰前往墨家的大本营，并在那里为他进行了往生祭礼。 托马斯这个人好坏无法盖棺而定。 但是在克里斯看来，这无疑是一个忠义之士。 至于原身…… 难以判断！ 原身思想西化，这是大环境造成。 不管怎么说，他并没有危害到什么人。 把日记放在茶几上，克里斯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慢慢品了一口。 在进入2019年之后，戴先生一共来了六个邮件。 嗯，日记里提到了六次来信。 戴先生已经向法院提出保外就医的诉求，感觉进展很顺利。 现在已经是八月，也就是说戴先生很快就会出狱了。 戴先生也提到了洪门，不过从托马斯的日记里可以看出，他们对洪门并不信任。 所以，托马斯也没有主动联系过。 那洪门为什么回来上香？ 克里斯激灵打了一个寒颤。 托马斯把他要转生的事情，告诉了戴先生？ 有可能！ 托马斯对戴先生那么敬重、信任，那么他把这件事告诉戴先生，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戴先生会来找他！ 克里斯想到这里，不禁眉头紧蹙。 如克里斯所预料的那样，狗帮和福林帮的冲突，只持续了三天。 大狗菲比顺利登基狗帮二代目，并且在和福林帮的战争中，把米利斯的心腹一举清除。 不过，狗帮元气大伤。 原本在米利斯的带领下，狗帮的地盘已经扩张到了三个街区。 可现在…… 菲比接手狗帮后，立刻收缩。 他让出了一个半街区，然后把主力全都集中在了西6街，才算是勉强保住局面。 而福林帮，倒是没有太大损失。 这一战，暴露了福林帮的实力。 在和狗帮第三天的冲突里，福林帮竟然调集二十个枪手，和狗帮来了一场大战。也正是这一战，激怒了老戴克。61分局开始全力打压福利帮，卢福林只能低头。 好在，卢约翰被放出来了！ …… 克里斯在工地上查看进度，主体工程已经完成了八成。 剩下的就是修修补补，估计再有几天，就可以全部完工。 地下室祭坛也建好了，克里斯非常满意。 只差戎小绒的雕像，还有莫斯利的浮雕。 浮雕倒是不用着急，等做好了之后，送过来按部就班固定在墙上就好。 主要是雕像，戎小绒那边的进展，有点慢。 克里斯倒也不着急。 在这段时间里，他偷偷去过绿荫墓园一次。 养魂灯仍在吸收灵性。 克里斯能感觉到，养魂灯至少抽走了墓园三分之一的灵性。 不着急，继续吧！ “Boss，以后再往哈特岛送尸体，别找我们了。” 弗朗多递给克里斯一支香烟，轻声说道。 “怎么？嫌钱少？” “那倒不是！” 弗朗多连忙摇头，轻声道：“就几天的时间，几万块到手，平均每个人可以分到四五千美元，哪里还敢嫌少？只是哈特岛那边，太邪性！我两个手下到现在还没康复。” “出事了？” 弗朗多点了点头。 “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光医药费就花了三千多。我那几个兄弟都说，那边有点吓人。我后来想想，一百多万具尸体呢！天晓得那里有什么可怕的存在。” 克里斯忙问道：“是什么病？” “医院也查不出来，就说是精神有点紊乱，开了店镇定药。婊子养的医院，就花了三千多。我兄弟说，他总是做噩梦，但醒来之后，又想不起来噩梦的内容。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我也有点怕了！我带他们来美国是为了赚钱，可不是送命。” “那好吧，反正61分局和66分局的尸体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克里斯说到这里，想了想。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 弗朗多不知道克里斯要干什么，但还是答应下来。 “是几个人？” 克里斯上了车，又探头问道。 “什么几个人？” “我是说，你的手下，有几个人生病了？” “三个！” 克里斯挥了挥手，一踩油门，大切轰鸣离去。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他又回来了。 “给他们戴上。” 克里斯把三条十字架丢给了弗朗多。 “什么意思？” “看看有没有用。” 弗朗多有些疑惑不解，但他能感觉得出，克里斯是好意。 这三条十字架，非常普通的大路货。 一元店里就有售卖。 弗朗多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随手塞进裤兜。 “我明天就不过来了。” 克里斯跳下车，点上一支烟。 “这边的进度挺好，估计还有多久？” “最多下周三，就可以全部完成。” “那好吧，那我下周三再来。” 克里斯说完，把香烟掐灭。 他返回车里，看了看时间，就驱车离开。 今天是16号，周五。 克里斯和黛西早就约好了，一起去探望安大毛。 这家伙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了，给克里斯打了好几次电话，哭诉他快不行了。 克里斯觉得，这家伙肯定是别有用心。 果然，到医院看到安大毛的第一眼，克里斯就知道他好着呢。 整个人胖了一圈，原本线条很分明的脸颊，变得圆嘟嘟的。 一看到克里斯，安大毛就叫起了苦。 “我已经好了！” 他身上打着石膏，一脸的委屈。 “可是我爸妈就是不让我出院。” 黛西在一旁，咯咯直笑。 “投弹手，变成了相扑手！”她坐在床边，笑得快直不起腰，“东尼，你再这样下去，可真要变成了相扑手了。” “你闭嘴！”安大毛吼道：“我要是变成相扑手，先扑了你。” “哼，克里斯会保护我的。” 说着，黛西露出幸福笑容。 安大毛愣了一下，看看克里斯，又看了看黛西。 “你们两个……”他突然愤怒起来，冲着克里斯道：“Bro，我在这里养伤，伱们却勾搭在了一起。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奸夫淫妇。” 克里斯笑了笑，走过去把手搭在了黛西的肩膀上。 “Bro，帮个忙好吗？” 黛西给安大毛削苹果，安大毛则拉住了克里斯的手，一副哀求之色道：“跟我爸妈说一下，让我出院吧。我感觉已经没事了，可是我爸妈却不同意，非让住下去。” 克里斯施展灵瞳，在安大毛的身上扫过。 他的身体的确是痊愈了！ 受伤的地方，在灵性的滋润下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坚固。 不过，克里斯明白马克夫妇的难处。 安大毛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多出骨折，甚至做了手术。这才十多天过去，他就好了？ 以美国佬的性子，估计会把他拿去切片。 马克夫妇不仅是保护安大毛，也是在保护克里斯。 “好个屁，华国有句老话，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十几天，怎么可能痊愈？” 说着，他趴在安大毛耳边低声道：“除非你想害死我。” “那怎么办？” “石膏不能拆，不过我可以和马克叔叔商量一下，让你回家休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也可以！” Lalisa今天不在，据说是在工作。 她白天在第五大道一家奢侈品店里上班，晚上会过来陪安大毛。 至于马克夫妇，安大毛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们了！ 克里斯和黛西陪安大毛说了一会儿的话，Lalisa就来了。 两人随即告辞，离开医院后吃了一顿晚餐，然后又一起去看了一场老电影。 是上世纪非常经典的《泰坦尼克号》。 黛西看的泪流满面，克里斯却全然无感。 他想起了在华国论坛上的一些论点：这其实就是一个美国版的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故事。 潘金莲和西门庆是谁？ 克里斯不太清楚。 但他确实不太喜欢。 看完电影，克里斯把黛西送回家，并约好了明天一起去拜访莫斯利·霍雷肖。 他目送黛西进屋，这才开车离去，直奔15 Central Park West。 那里，有五亿七千万正等待着他的到来…… ------------ 第五十八章 一锅端 15 Central Park West在夜幕中，格外闪耀。 克里斯坐在车里，点上一支香烟，放下车窗。 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在身上很舒服。 车里的音响里，正播放着Kenny Rogers的I Wish I Could Say That。 一辆劳斯莱斯轿车在大楼门外停下，从车里走出一个白发老人。 克里斯也从车上下来，把烟头丢在地上。 他迈步往前走，一边走，身体一边发生变化。 眨眼间，他变成了一个身高185公分上下，肤色古铜的黑人。 这是桑台的一个小术式，名为易形术。 易形术并非大司命一脉的术式，而是属于云中君一脉。 云中幻变，法身千万。 莫说克里斯是大司命一脉的术士，即便是云中君一脉弟子，也未必见过云中君大祝的真实样貌。 而他现在的模样，正是走马灯里，米利斯的模样。 老人验证了身份，走进大厅。 趁着开门的瞬间，克里斯来到他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奎恩先生，好久不见。” 监控台的保安，和克里斯打了個招呼。 他现在的名字是奎恩·斯克里斯，来自迈阿密。 走在克里斯前面的老人回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刚回来，正好可以休息几天。” 米利斯并不经常过来，但是他和这里的保安很熟悉。 电梯门开，老人先一步走了进去。 克里斯和保安打了个招呼，顺手把二十美元塞进保安手里。 这是米利斯的习惯。 保安没有怀疑，笑呵呵目送克里斯走进了电梯。 “格兰特，汤姆·格兰特。” 老人笑着伸出手。 “奎恩，奎恩·斯克里斯，迈阿密锡兰医药公司纽约代理。” “哦，医药公司，那可是赚钱的生意。”老人笑着回答，按下16楼之后，扭头问道：“几楼？” “18楼。” 这里的电梯都有门禁。 保安会从监控台解除禁制。 如果克里斯说错了楼层，会立刻暴露。 老人顺手，按下了18楼的按钮，按钮亮了。 “我没见过你。”老人笑道。 克里斯道：“我不常在纽约。” “但是你的纽约口音，非常棒。” 克里斯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汤姆只是随口一说，在电梯到达16楼后，他就走了。 电梯门合上，克里斯长出一口气，差点就漏了马脚出来。 很快，电梯在18楼停下。 克里斯走出电梯后，扫了一眼，根据米利斯的记忆，找到了他在这里的住宅。 大门是数字密码锁，并没有难住克里斯。 他通过米利斯的记忆，把密码牢记在心里。 迅速输入密码，门啪的一声开了，里面的灯，也随机亮了。 克里斯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这是一个面积丝毫不逊色克里斯在北方公寓房子的面积，差不多六百平方左右。 装修非常豪华，客厅的酒柜里，放满了酒。 茶几上有一盒雪茄，高希霸导师，高希霸系列雪茄中的顶级雪茄。 克里斯四周看了一眼，迈步走进卧室。 一进门，他就呆住了。 一个二百平方面积的房间里，满满当当，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包包美元。 哪怕克里斯是有钱人，猛地看见这么多现金，也是一阵恍惚。 他围着那一堆美元转了一圈，突然笑了。 从腰间取出山鬼葫芦，对着那堆钱默念一声‘收’！ 从葫芦口喷出一股青烟，笼罩在钱堆上。 紧跟着，青烟消散，那一堆钱也随之消失不见。 克里斯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走出空荡荡的卧室，在客厅里转了两圈。 米利斯这家伙是真会享受。 顶级的雪茄，顶级的威士忌。 克里斯也不客气，既然来了，那就干脆一点。 雪茄、红酒、威士忌被他尽数收入山鬼葫芦，临走的时候，他看到挂在墙上的十几副油画。以米利斯的习惯，能被他放在这里的东西，恐怕来路都不会太简单。 克里斯想了想，索性再次取出山鬼葫芦，把房间里所有东西全都收入其中。 出门时，他看了一眼放在玄关处的花瓶。 看着挺顺眼，比那副油画还要顺眼，于是收入山鬼葫芦，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乘电梯下楼，监控台的保安露出诧异之色。 “奎恩先生，这么晚要出去？” “想起一件事情，晚一点回来。” “那还请注意安全。” 保安说着，就打开了大门。 走出15 Central Park West大楼，克里斯松了口气。 他迅速拐进了旁边的小路，身形随之变化，变回原来的模样，而后在路边上了车。 发动汽车，驶入大街。 克里斯放开灵识，确定没有跟踪，这才算是彻底放心。 接下来，要想办法处理这些钱。 但是不能太着急，如果一下子放出去，很容易引起注意。 这件事，需要和安德烈好好商量一下才行。 他没有返回羊头湾，而是驾车来到北方公寓。 明天，他要去滨河公园莫斯利的工作室，回羊头湾的话，实在是有点麻烦。 更不要说，他明天一早还要去接黛西。 ……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克里斯就醒了。 北方公寓这边没有床，只有一个大沙发。 虽说那沙发很软，躺在上面也很舒服。 但克里斯就是睡不着。 索性，他爬起来练功，一直到天亮。 精神很好，并没有因为一夜无眠而憔悴疲惫。 克里斯在楼下买了两份早餐，这才开车前往黛西家。 接上黛西，两人直奔滨河公园。 这是一座位于哈德逊河一畔的河畔公园，风景极好。 莫斯利能把工作室开在这附近，也足以说明了她的实力。 只是，她的工作室太难找了。 克里斯只好打电话向她求助，在经过半小时的折腾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幢二层小楼前。 小楼前，是一块草坪。 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但穿着有些邋遢，同时又带着几分时尚气息的女人，正在吃早饭。 “克里斯·董？董先生吗？” 女人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克里斯两人，便招手问道。 她站起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我是莫斯利·霍雷肖。” “崔妮蒂·黛西·巴奈特。莫斯利学姐，你是我的偶像！” 黛西看到莫斯利，有点兴奋。 克里斯一愣，扭头看向黛西。 “崔妮蒂？” “那是我的教名，笨蛋！” 克里斯这才恍然大悟。 崔妮蒂是她的教名，黛西是她的本名。 莫斯利则疑惑看着黛西，道：“你叫我学姐？” 克里斯道：“我们都是纽约市里大学毕业，莫斯利你毕业那年，我们刚进学校。” “我们居然还是校友！” 莫斯利也有些惊喜，脸上随即露出温和笑容。 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长得有点像当红女明星玛格特·罗比，但面部比例感觉更好。170左右的身高，穿着一双平底鞋。一条牛仔裤，一件白衬衣，简洁而又清爽。 “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听听伱的故事。” 莫斯利把两人带到草坪上的小茶桌旁，挠了挠头，柔顺的金发立刻变得有些凌乱。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给两人倒上咖啡，目光就落在克里斯的身上。 这是一个爽快的女人！ 克里斯也就不再啰嗦，开始讲述九神的故事。 从大禹治水，九神相随。 五千年前华夏祖先筚路蓝缕，披荆斩棘的故事，从他口中娓娓道来。 莫斯利没有打搅，静静聆听。 她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亦或者突然间，表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黛西则坐在一旁，喝着咖啡，看着克里斯。 克里斯足足说了两个小时。 莫斯利突然站起来，手里拿着笔记本向小楼走去。 “这是一个好故事，我很喜欢。我现在有很多灵感，需要整理，就不招待你们了。80万，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联系我的经纪人，你应该有他的电话。我会尽快完善底稿，如果顺利的话，十一月底可以完成。就这样吧，咱们邮件联系。” 说完，她人已经走进了小楼。 草坪上，克里斯和黛西面面相觑，有些凌乱。 …… ------------ 第五十九章 戴先生来信 太阳有点毒，但不是很热。 从大西洋吹来的海风，更带着几分凉爽，让人感觉很舒服。 卢约翰穿着一件花衬衣，脚下一双人字拖，大大咧咧从车上下来，走进一家茶室。 一个人高马大，体格壮硕的男人，坐在门口。 他面前是一份特制加大号的总汇三明治，旁边的空碗里，只剩下清汤寡水。 “约翰。” 男人一头金发，带着非常明显的大毛口音。 他恶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和卢约翰打了一个招呼。 “洛克，胆子挺大啊。” 卢约翰走过去，坐在对面。 他伸手拿了半片三明治，吃了两口就丢在桌上。 “什么胆子大不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狗帮身上，我就算坐在这里，也没人在意。” “那你可要感谢我。”卢约翰点了支烟，靠在墙上。 茶室的老板有心阻止，却不敢上前。 他认识卢约翰，福林帮的大少爷，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劝说的。 “有话直说，什么事？” 洛克把三明治吃完，喝了一大口冻鸳鸯。 他擦了擦嘴，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那件事，还做不做。” “做，为什么不做。” 卢约翰呼的一下坐好，双手搭在桌上。 “我踏马觉得，这件事和姓董的脱不开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 “米利斯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和我没有关系。可是外面传我和米利斯发生冲突，绝对是那小子干的。我爷打听过了，这个消息最初就是从那帮墨西哥人传起来的。那小子和墨西哥人走的很近，所以我敢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那米利斯的失踪，也和他有关？” “说不准。” 卢约翰掐灭了烟头，恶狠狠道：“我爷说，让我最近安分一点，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是那小子能打，我早就找他算账了……踏马的，没一個顶用的。” 他在骂福林帮的手下。 福林帮不是没有狠角色，都掌握在卢福林手里。 卢约翰虽然是独苗，卢福林对他也非常宠爱。可要想调动那些狠角色，还不够资格。 “想报仇？” “废话，做梦都想。” “我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 洛克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推到卢约翰面前。 “戴上祂。” “这是什么？” 卢约翰拿起戒指，露出疑惑之色。 戒指是银色的，其形酷似一条衔尾蛇。 表面上有一层朦胧的光，给人一种旧货的感觉。 “阿杜马之环，附有阿杜马神的力量。二十万，加上托马斯的一百万，一共一百二十万，现在支付。之后不管你从他身上拿到多少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在开玩笑吗？” 卢约翰忍不住哈哈大笑。 “听着，阿杜马神是一个非常遵守契约的神灵。祂的伟力没有穷尽，但必须要等价交换。托马斯不管成功与否，绝对不是阿杜马神的问题。但他欠了阿杜马神一百万，就必须支付。约翰，你可以感受一下祂的伟力，然后再决定是否交易。” 洛克表情严肃，看着卢约翰道。 卢约翰脸上的笑容隐去，“你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阿杜马神是假的，你觉得以托马斯的精明，他会同意交易吗？” 洛克说着，挠了挠头。 “阿杜马神说，给托马斯的阿杜马神木没有问题，但是托马斯失败了，一定是他的原因。这和阿杜马神无关，所以那笔钱必须要收回……生意，就是生意。” 卢约翰有点心动了。 他蹙眉想了想，拿起指环，小心翼翼戴在手上。 “嗯！” 一种奇异的力量，顿时控制住他的身体。 指环化作液体，瞬间包裹住他的手，变成了一只银色的手掌。 液体顺着他的胳膊往上蔓延，覆盖了半只小臂。 卢约翰只觉脑聪目明，手臂里充斥着力量。 啪！ 桌角被他的手，硬生生掰断。 银色渐渐褪去，再次变成了指环套在他的手指上。 洛克看上去很平静，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沉声道：“一百二十万。” “成交！” 卢约翰的声音有点颤抖。 刚才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他拿出手机，看着洛克道：“账号给我。” 洛克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卢约翰。 一百二十万，对卢约翰而言，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几乎是他全部财产。 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有这样的力量，他就可以从卢福林手里拿到庞大的资源。 到时候，他卢大少就是名副其实的卢大少。 卢约翰打给了他的客户经理，向洛克提供的账号里转账一百二十万。 片刻后，洛克收到了信息。 “那我就告辞了。” “慢着。” 卢福林拦住了洛克。 “我能够供奉阿杜马神吗？” “当然，但是需要钱。伱供奉的越多，得到的赐福也就越多，拥有的力量也就越大。” “钱吗？” 卢约翰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 克里斯和黛西离开莫斯利的工作室之后，手牵着手，漫步在河滨公园。 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很舒服。 草坪上，不少人或是躺在那里假寐，或是聚在一起闲聊。 一群孩子撒欢似地跑动，其中一个熊孩子，还差点撞在克里斯的身上。 “离我的孩子远一点，中国佬。” 一个女人疯了似地冲过来，冲着克里斯破口大骂。 “滚回华国去，华国佬。” 没等克里斯开口，黛西就先生气了。 “夫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滚回华国，该死的华国佬。” 黛西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大声道：“你这是在种族歧视吗？” 女人根本不理黛西，只是冲着克里斯叫嚷。 黛西怒了，上前就推了女人一把。 哪知道，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壮汉，伸手就想抓住黛西。 克里斯闪身挡在了黛西身前，探手一把抓住壮汉的手腕，另一只手跟上就是一记摆拳。 凶狠，有力，没有任何犹豫，非常直接。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而那个壮汉，被克里斯一拳击倒，三颗牙齿混在鲜血里，喷了一地。 “嘿，我认识你！” 有人高声喊道：“Terminal5的华国小子。” 克里斯朝人群中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看向那个女人。 “夫人，我敢说你刚才在孩子面前，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示范。而且我可以保证，接下来你会有麻烦，很大的麻烦。我不是开玩笑，而且我也不会原谅你们。” 说着，他掏出电话，拨通了安德烈的号码。 在电话里把他的遭遇讲述一遍之后，安德烈告诉克里斯，待在那里，不要乱动。警察来了就配合警察，他会派人前往警局保释。至于对方，一切由他来安排。 女人似乎意识到，她惹到麻烦了！ 不过这时候，警察也到了。 克里斯和黛西没有反抗，和警察一起前往警局。 等他们到警局的时候，安德烈安排的律师，已经在警局等候。 押送他们的警察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明了。 她对女人笑着说道：“夫人，看样子你真的是惹了大麻烦。” 莫名其妙的冲突，让克里斯两人都没了心情。 两人录好口供，随即就被释放。 好端端的约会却变成这个样子，黛西很不高兴。 “克里斯，这种人只是少数。” “我知道！” 克里斯开着车，微笑着回答。 但是从原身的记忆里，他知道这其实才是常态。 哪怕原身这种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孩子，同样有过无数次的经历。 只不过，原身的选择和克里斯一样，用强硬的拳头说话，才算是慢慢得到认可。 把黛西送回家，天色已晚。 克里斯开车回到Ghost，已经快半夜了。 他洗了个澡，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打开电脑。 有一封邮件？ 克里斯点开来，却发现并不是他的邮箱邮件，而是托马斯的邮箱有了新邮件。 “小董，一切顺利，你还好吗？” 克里斯的眸光，顿时凝滞。 ------------ 第六十章 阴火铸神明（一） 邮件的落款签名，是戴群英。 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名字。 名字很普通，但姓却不普通，特别是对于克里斯而言。 他不认识一个名叫戴群英的人，所以邮件里的‘小董’不可能是他，也不可能是原身。 小董，一切顺利，你还好吗？ 戴先生！ 克里斯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这个名字。 所以，邮件里的小董，是托马斯。 但戴先生应该已经收到托马斯的死讯了吧！周成功说，在丧礼上出现的三個殡仪馆的老板，应该是洪门派来的。而托马斯的日记里也提过，戴先生和洪门有关系。 而现在，戴先生却发来了这么一封邮件。 daley11029@hotmail.com 一个非常普通的邮箱，没什么问题。 Daley，是某个叫戴利的人吗？ 克里斯知道，戴先生的英文名并非daley，所以可以确定，这并非戴先生的邮箱。 他闭上眼，沉吟片刻，回复道：我很好，戴大哥！ 犹豫了一下，克里斯点击发送。 说实话，他并不想和戴先生有什么联系。 但他更清楚，他和戴先生的联系，难以避免。 本以为会很久才有回信，克里斯甚至准备关机。 哪知道，大约两分钟，他就收到了回复。 Who are you！ 邮件内容很简单，而且使用了惊叹号。 这表明，对方已经知道他不是托马斯。 克里斯连忙回信：我是董明星。 但是当他点击发送之后，却收到了退件信息。 对方，已经拉黑了他的邮箱。 这也让克里斯来了兴趣，看着邮件，久久不语。 应该就是戴先生，他发这封邮件，只是为了确认克里斯是不是托马斯。 也就是说，托马斯很可能把他的计划告诉了戴先生。 所以，戴先生相信夺舍重生的事情？亦或者，他只是想要尝试一下，来进行确认？ 克里斯坐在电脑前，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没有任何收获。 他摇了摇头，关上电脑。 他的回复是：我很好，戴大哥。 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对方一眼就看出来了，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对戴先生的称呼出了问题。 托马斯日记里，都是称呼为戴大哥。 那么他当面称呼戴先生，一定不是‘戴大哥’，而是属于他和戴先生之间的秘密。 嗯，应该就是这样。 克里斯也想不出别的原因。 现在，戴先生把他拉黑了。 那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克里斯点上一支烟，陷入沉思。 …… 生活，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波澜。 Ghost的生意开始好转，一个星期里，举办了三场葬礼。 其中两场火葬，一场土葬。 土葬的客户，选择了绿荫墓园。 这也让克里斯有机会，再次来到这里。 密涅瓦雕像，一如从前，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只是雕像脚下出现了一个池塘。 为了避免客户惶恐，墓园想了一个办法，直接把水坑扩大，变成了一个直径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池塘。池塘里有供水系统，同时还栽种了荷花，多了些东方韵味。 密涅瓦女神像坐落于池塘中央，平添几分温婉之气。 墓园里，依旧庄重而宁静。 但克里斯可以清楚觉察到，这里少了几分灵动气息。 这是灵性在减少的缘故！ 克里斯在葬礼结束后，又在墓园漫步了一阵子，确定养魂灯无碍，这才悄然离去。 周三，装修结束。 弗朗多带着人，撤出工地。 临走时，他偷偷把克里斯拉到一旁，对他表达了感激之情。 他的几个手下，在得到克里斯的十字架后，痊愈了！ 身体还有点虚弱，但已经没有大碍。 弗朗多神色恭敬，轻声道：“Boss，如果需要我们，随时候命。” 克里斯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那几个人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出现了问题。 送十字架，也只是出于猜测。事实证明，哈特岛有情况！ 克里斯觉得，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要登岛看看。 说不定那又是一个绿荫墓园！ 房子装修好了，并不代表他马上就可以入住。 用弗朗多的话说就是，最好让房子先闲置一段时间。 克里斯在网上查过，装修过后，房子里会有残留的有毒气体。闲置一下，通通风，然后再住进去会比较安全。 不过，他并不在意。 偷偷摸摸施展了一个净化的术式。 最多一天，就可以解决问题。 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克里斯决定，再推迟一个星期入住。 装修后的房子，基本上满足了克里斯的要求。 楼下客厅的面积增加了，同时取消了楼下的客房。 地下室的入口，则变得更加隐秘。 家具也非常简单，客厅一台85寸的等离子电视机，配备了豪华音响。 一套罗汉床，两个沙发，客厅正中央还摆放了一块昂贵的波斯手工地毯。餐桌在餐厅，操作台则隐藏起来。毕竟，中餐的油烟有点大，如果不隐藏起来，到时候满屋都是油烟。 二楼格局不变，只是把原先克里斯的卧室变成了一个茶室。 克里斯则搬进主卧，同时和书房贯通。 书房里是两排书架，书桌靠窗。 托马斯那台老唱机搬回来了，放在老位子。 克里斯对装修非常满意，而最为满意的，是把原来的分体式空调，变成了中央空调。 接下来，就剩下一件事情要做。 克里斯走出后门，向周围打量了一下。 而后他纵身跳上房顶，掀开屋脊上的瓦片，露出一根横梁。 这也是整个房间的承重梁。 克里斯取出一把金钱剑，来自于周成功的那把金钱剑。 他在横梁上开了一个槽，小心翼翼把金钱剑放进木槽里，然后把瓦片复原。 从屋顶跳下来，克里斯就回屋了。 他上了二楼，来到放置金钱剑的横梁下方。 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而后抬手握拳，向下一拉。 木槽里的金钱剑，顿时化作金色的流光，沿着横流蔓延开来，瞬间把整个房间覆盖。 轰！ 房子向下一沉。 大地似乎也随之晃动了一下。 山鬼镇灵术！ 整个房子，在这个术式的加持下，变得更加坚固。 同时，房子与地脉相连，可以保护灵性不散。克里斯装修，主要是为了地下室的祭坛。到时候难免会有灵性出现，而山鬼镇灵术的作用就是聚拢灵性不被发现。 当然了，房子会更坚固。 之前如果用枪扫射，绝对能击穿墙壁。 但现在，你就算用炮轰击，也难以伤害半分。 克里斯施法完毕，就打算离开。 没想到，隔壁麦克家的灯却亮了。 玛利亚抱着安妮，在麦克的保护下从房子里冲了出来。 “地震，地震！” 克里斯站在门廊上，看着狼狈的三人，有点不知所措。 刚才房子在山鬼镇灵术的加持下，和地脉相连，难免会产生一些波动。 没想到…… “玛利亚，你们怎么了？” “克里斯，地震，刚才地震了。” “没有啊！” 克里斯一脸困惑之色，看着麦克一家三口。 “我刚收拾好房子出来，没有地震啊，你们是不是睡迷糊了？” 说着，克里斯看了一下手机，凌晨一点。 麦克也糊涂了。 “没有地震吗？” 克里斯道：“如果有地震的话，我会这么平静和你说话吗？” “也是哦。” 麦克挠挠头，看向了玛利亚和安妮。 安妮明显还没有睡醒，搂着玛利亚的脖子。 而玛利亚只穿着一条吊带裙，春光毕露。 她闭上眼睛，用力晃了晃脑袋。 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自家的房子，又看了一眼克里斯家的房子，也有点弄不清状况。 “一点了，早点休息吧。” 克里斯从门廊上走下来，往路边走去。 “感觉安妮快困疯了。” 安妮的下巴垫在玛利亚的肩膀上，毫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玛利亚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开口寒暄。 克里斯笑了笑，指了指房子道：“刚装修好，通通气，过几天再搬回来。” 说着，他就上了车。 就在克里斯准备发动汽车的时候，麦克突然对他道：“Man，那一拳真漂亮。” “啊？” “我是说，上周在河滨公园，你那记摆拳实在是太酷了！” ------------ 第六十一章 阴火铸神明（二） 克里斯，又火了！ 这是一个信息传播非常迅速的时代。 网络的出现，让人与人之间不再有国界，不再有距离。 克里斯回到Ghost，打开电脑查询之后才知道，他在河滨公园那一拳，出名了。 -嘿，他的拳头可真硬，这个华国小子不赖。 -那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她的孩子差点撞到那個华国人，他还伸手去扶了一下。结果那个女人冲上来就用带有种族歧视的话语辱骂，如果是我，肯定会收拾她。 -华国小子的女伴真美，有点像安妮·海瑟薇。 -是啊，你不说我还没有发现。 -这个视频泰森也看到了，他还发视频说，这个华国小子的摆拳非常厉害。 -华国人都会kungfu。 -一看就知道是在华国长大的，实在他没有礼貌了。 -没错，他怎么可以打人，而且还是一位女士。我觉得那位女士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应该回华国。就是他的存在，影响了我们大部分华人的形象，滚回华国。 视频留言，大部分都是称赞。 甚至还有人认出了克里斯，并称呼他Terminal5的功夫小子。 但是留言中也不泛一些稀奇古怪的语言。 从他们的留言里，克里斯大概能够看出，都是一些华国人。 这让他有点困惑！ 不过，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黛西说过，网络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一阵风。 风头过去之后，风平浪静。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太在意。 克里斯，也确实没有在意。 只是，他虽然没有在意，却有人在意。 布朗克斯，帕克切斯特社区，红头巾酒吧。 “就是这个小子。” 一个黑人挥舞着手里的手机，大声喊道。 他冲到吧台前，指着手机里的视频，冲一个脖子上带着红头巾，须发灰白的黑人喊道：“切斯特，就是这个小子，就是他揍了谢伊，之后谢伊才会出了车祸。” “你确定？” 老酒保带上老花镜，接过手机。 “我确定，我看过那个视频。他们都称呼这小子Terminal5的功夫小子。切斯特，你得管管这个事情。只要这小子出一次风头，谢伊就会被拉出来嘲笑。他们嘲笑的是谢伊吗？不，他们是在嘲笑我们，嘲笑红头巾。我们得做点什么才行。” “你打算怎么办？” “找到他，教训他。” 老酒保露出阴冷笑容，他伸出手，指了指黑人。 那只手上，五个指头戴着五枚骷髅头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阴森的光芒。 “罗伊，你说的没错。”他说着，大声咳嗽了几下，原本喧闹的酒吧，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也都随之落在了切斯特的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狂热。 “罗伊说的很好，Terminal5的视频在网上一天，我们的耻辱就增加一分。该死的，红头巾从创立以来，从没有过这么大的屈辱。可是我们拿油管没办法，那些可恶的资本家，才不会在乎我们黑人的尊严。所以，我们要反击，就从这个功夫小子开始。” “没错，切斯特说的没错，我们得教训这个功夫小子。” “拍视频，我们也发到网上去，告诉所有人，红头巾不可辱。” 一群黑人，立刻激动起来。 切斯特看着罗伊，就是给他看视频的黑小子。 “罗伊，交给你，没问题吧。” “放心吧，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什么功夫小子，和其他黄皮猴子没有什么区别。” 罗伊张狂挥舞着手臂。 “保罗，伱配合罗伊，完成任务。” “没问题，Boss。” 保罗是酒保，一边擦着酒杯，一边笑着回答。 “敬罗伊！” 切斯特倒了一杯酒，高举过头顶。 所有黑人，也跟着举起酒杯，大声喊道：“敬罗伊！” 罗伊那张黑脸泛着紫色，他感觉，他已经到了巅峰！ …… “我们已经以种族歧视罪起诉了黛德丽夫妇，可怜的保罗先生因为他老婆的冲动，会倾家荡产。这件事你不必再过问了，就交给小查理负责，他会搞定一切。” 安德烈说得轻描淡写，但克里斯能听得出来，那隐藏其中的狠辣。 小查理，是安德烈的得意门生。 克里斯一边开车，一边道：“我本来就不打算过问，有安德烈叔叔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油嘴滑舌，托马斯可从来不拍马屁。” “肺腑之言，绝非拍马屁。” 安德烈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他话锋一转，道：“潘志勇和常爱国，你认识吗？” “还不是那次拍卖，他们要了我的联系方式。之后托马斯的葬礼，他们不请自来。” “嗯，他们找我了。” “找你做什么？” “让我帮他们打官司，解冻他们的账户。” “还没有解冻吗？” “哪有那么简单，里面挺复杂。” “能打赢？” “那要看他们准备付出什么代价。”安德烈笑道：“怎么，你想我帮他们吗？” “哈哈哈，我才懒得管。我只是觉得，可以给你增添一笔不菲的业绩。”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 安德烈突然问道：“对了，你上次说的事情，靠谱吗？” 前方红灯，克里斯停下车。 他知道安德烈问的是什么事情。 “有眉目了。” “那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但是别再电话里。” “今天周四，明天我去您家里？” “周日吧，明天我有个牌局，不能缺席！”安德烈想了想，说道：“现在正是吃长鳍金枪鱼的时候，我明天让爱丽丝去买一些回来。你知道，她最擅长做刺身。” 爱丽丝是个日裔，全名内田爱丽丝。 嗯……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才28岁！ 安德烈个老不修。 克里斯并不想吃什么刺身。 当然，他也不反感。 楚国也有鱼脍，他当年也经常品尝。 只是，他觉得有那么多好吃的中餐，为什么要吃那种半生不熟的东西呢？ 不过客随主便，既然安德烈提出来，他也不好反对。 正好，从米利斯那边刚弄到了一批好酒，顺便带过去当礼物吧。 “那就这样，周日晚上我在家等你。” “好的。” 克里斯挂了电话，驶入一座高架桥。 电话，响了。 是黛西的电话。 她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明天要随老板出差，去欧洲，大概一个星期左右。 克里斯还想着周末和黛西约会，这消息就如同是晴天霹雳。 但是，没有办法。 工作上的事情，黛西也无法拒绝。 克里斯只好安慰了几句，并且约好了，等她从欧洲回来，陪她一起逛街。 “对了，你上油管了吗？” “上了！” “那你看到那些评论了吗？” “看到了。” “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克里斯笑道：“黛德丽夫妇种族歧视在先，保罗先生出手在前，这官司怎么打都是我赢。更何况，查理是安德烈叔叔最得意的门生。那家伙最擅长打这种官司。至于那些评论，根本伤害不到我，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也不是这么说，舆论有时候很厉害，你还是小心一点。” “好的，我会注意这一点。” 黛西那边有事，就先挂了电话。 克里斯则蹙起眉头，陷入沉思。 黛西不会无的放矢，她既然这么说，那说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他正准备拿手机查看，后面的车按起喇叭。 无奈之下，克里斯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车子上。 汽车从高架桥下来，驶入一条冷清的街道。 克里斯拨通一个号码，“弗兰克，你的工厂在哪里？” “你不是来过吗？” “我有点迷路了！” “你现在在哪里？” 克里斯朝两边看了看，报了一个坐标。 “顺着大路直走，第二个红绿灯右拐，我在工厂门口等你。” “马上到。” 克里斯说完，忙发动汽车，按照戎小绒说的路径，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工厂。 ------------ 第六十二章 阴火铸神明（三） “不是说不急吗？怎么突然就来了。” 戎小绒依旧是那副阴森的样子，只是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克里斯把洗身法传给了他，让他受益匪浅。 “我那边装修好了，所以就有点着急。不过没关系，按照你的节奏，我不着急。” “那你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克里斯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戎小绒的工厂，其实称之为工坊更合适。 除了他，还有三个工人，同时也是他的学徒。 “其实，已经完成了。” “哦？” “可是我雕刻不出样貌，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他把克里斯带进了工作间，就看到里面有一排雕像。 雕像完全是按照克里斯给出的图纸完成，但是雕像的面部，却显得有点模糊。 好像有一层薄雾笼罩，看不真切。 “我好几次尝试进行加工，但没有用。头天我完成了，第二天就又变了回去。” 戎小绒看着雕像，有点迷茫。 他突然问道：“这是什么神？” “不可说，不可说！” 克里斯围着雕像，逐一查看。 片刻后，他突然问道：“主神像在哪里？” “在后面，我把窑坑已经整理好了，随时可以进行烧制。” 戎小绒说着，带着克里斯来到后院。 那是一尊高约两米左右的雕像，静静矗立在窑坑旁边。 克里斯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戎小绒这一家，虽然没有得到冥师的精髓，但是从手艺上而言，确实无懈可击。 “什么时候可以烧制？” “随时。” “要不，今天？” 戎小绒想了想，轻声道：“我没有问题。” “那就今天吧。” 克里斯说着，朝工坊那边看了一眼，“让他们放假吧，到周一再复工。” 戎小绒想了想，点头同意。 克里斯和戎小绒都是那种极为爽利的人。 既然已经决定，那就马上执行。 戎小绒去给三个学徒放假，而克里斯则跳进了窑坑，一寸一寸进行检查。 同时，他悄然从山鬼葫芦里取出一吨冥土，铺在坑底。 “你在坑底放了什么？” 戎小绒回来之后，立刻觉察到了变化。 他走到窑坑边上，往坑底看了几眼，惊讶道：“你还有阴土？我怎么没看见你带进来。” 克里斯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先是返回工作间，把那些小雕像放在推车上。 一共十尊雕像，重达一吨。 推车顺着轨道来到窑坑旁边。 戎小绒也上前帮忙，把雕像从推车上抬下来。 “我去开机器。” 这十一尊雕像，加起来两吨重，要放进达三米的窑坑，绝非人力可以做到。 “人都走了？” “嗯，都走了。” “大门关好了？” “关好了。” “你这里不会有什么监控装置吧。” 戎小绒怒了，大声道：“当然没有，伱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没有，那就开始吧。” 克里斯说着，起手掐诀，送出十一丝灵性。 伴随着他口诀念动，那些灵性化作一团团云雾，出现在了雕像的脚下。 云中君秘法：起云术。 戎小绒在一旁，本有些疑惑。 可是当他看到云团出现的一刹那，顿时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克里斯调动体内灵性，双臂张开，双手掌心朝上。 “起！” 他用的是九神凤语。 那些云团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缓缓从地面升起。 云团上面的雕像，也随着云团的升起而慢慢离地，然后在克里斯的指令下，飘向窑坑。 戎小绒双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感觉有点无法相信。 我眼睛出问题了吗？ 他看向克里斯，但没有开口。 十一尊雕像，缓缓落入窑坑，稳稳落在冥土之上。 克里斯则收回云气，长出了一口气。 “克里斯，你……”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和你说过的冥师大匠吗？” “记得？” “那我我这一脉中，垫底的存在。” “你是，道士？” 那云团舞动，怎么看都像是道家的手段。 当然，神话传说里是这个样子。 克里斯笑着摇了摇头，手在腰间一抹，手里多出了一本册子。 “冥师一脉的根本法，叫做起阴火法。我之间教你的洗身法，不过是最基础的功法。当初我跟你爷保证过，会传授你真法。现在，我把真法给你，拿去吧。” 说完，他把手里的册子，丢给戎小绒，就好像扔废纸一样。 戎小绒手忙脚乱接住了册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就给我了？” “还要怎样！” “不是说，法不轻传吗？” “那也要看是什么法。这不过是最基础的东西，又有什么值当？难不成还要三拜九叩？那你想多了！我不收徒的，而且你的资质和根骨，也当不了我徒弟。” 戎小绒的脸，顿时黑了。 “封窑吧。” 克里斯后退几步。 戎小绒深吸一口气，走到控制台前，把窑坑封好。 “要开火吗？” 克里斯摇了摇头。 他抬起手，虚空一抓。 一团业火在他掌中出现。 他走到窑坑的出火口，把业火送入其中。 随后，他催发灵性，再次以九神凤语加持。 业火落在坑底，如流光波动，瞬间化作一片白色的火海。 火焰飞腾，整個窑坑都被填满。 戎小绒看着监控屏。 这一次，他的反应很平静。 只是偶尔看向克里斯的目光里，闪烁中难以置信的光。 克里斯围着窑坑转了几圈，不断调整窑坑内业火的烈度，而后就来到监控台前。 “接下来三天，咱们得辛苦一点了。” “克里斯，你到底是……” “术士，一个小术士。”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究竟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 克里斯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弗兰克，这三天你把起阴火法背熟，然后烧掉。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提问。” 戎小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 “这玩意，我也看护不了，需要跑腿什么的，就说一声吧。” 这次烧制，已经超出了他能够理解的范畴。 戎瞎子曾说过，他们这一门的历史很悠久，但又说不清楚来头。 现在看来，这源头就在克里斯的身上。 他去工作间取来了茶具，烧上水。 “我爷珍藏的冻顶乌龙。” 他把茶叶放在一旁，坐在茶海后，抬手虚空一领，掌中便出现了一团火焰，丢进茶杯里。火焰在茶杯里燃烧三秒，而后伸手一抹，火焰随之消失不见。戎小绒取出茶叶，丢进茶杯，盖上盖子，一团火焰就包裹住了茶杯，持续三秒后随即熄灭。 他也不觉得烫，拿起茶杯摇晃了几下。 这时候，水也烧开了。 他拎起铁壶，把沸水注入茶杯，先把茶叶洗了一遍之后，再次注入沸水。 五秒后，他端起茶杯出汤，随后将茶盅放在克里斯面前。 “好本事，有点像戏法。” 克里斯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好茶！” 他不懂茶，但也能品出好坏。 戎小绒道：“这是起火术，是我高祖当年给一个义和拳的拳师打造冥器时，人家送给他的报酬。我高祖，我曾祖父，我爷，我爸研究了四辈儿都没有一点头绪。我爷甚至认为，我高祖他们上当了。上次你给我疗伤之后，我意外施展出来。” 他也抿了一口茶，轻声道：“这就是你说的灵性吗？” 克里斯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能练出你那种神通吗？” “很难！” “为什么？” “灵性稀薄。你之所以能练成起火术，是因为我之前用灵性给你开了法脉，你才能感受到灵性的存在。但是这天地间灵性太稀薄了，你凝聚不了多少，自然也就难以为继。” “可是，你怎么……” “我是个例外。” 克里斯说完，把茶水一口喝干。 ------------ 第六十三章 阴火铸神明（四） 周四，下午四点起火开始烧制。 周五，雕像在业火锻造中越发凝实。 到周五晚上，克里斯施法，将窑坑里的业火分为一大十小十一团火焰。 一团火焰一尊雕像。 业火好像吸附在雕像的表面，雕像在业火中，呈现出一种液化现象，波光流转。 “再这样烧下去，会不会烧化了？” 戎小绒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 不管克里斯再施展什么样的手段，他都不会吃惊。 克里斯没有回答，而是站在窑坑外，施展出灵瞳术式，查看窑坑内雕像的变化。 “克里斯，你有没有发现，雕像好像变小了。” 戎小绒通过监控屏幕，查看里面的情况。 他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克里斯扭头，看了他一眼。 戎小绒连忙闭上了嘴巴。 雕像，的确变小了。 主神像两米高，此刻已经缩小到一米五左右。 而十尊小雕像原本一米二高，现在已不足一米高度。 而且在业火中，还在不断缩小。 这是业火提炼，把雕像中的杂质提炼出来。 同时坑底的冥土也在不断补充，保持雕像的纯度。 “再坚持一下，估计到明天上午，就可以熄火了。” 克里斯从冰桶里拿出一瓶啤酒，喝了一大口。 一天半没有合眼，他的精神并不感到疲惫。 相比之下，戎小绒就有点拉了。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周六凌晨三点。 窑坑已经持续烧了三十六个小时。 这三十六个小时里，一开始震惊，而后兴奋，再往后慢慢平静下来。他开始阅读那本小册子，背诵起阴火法。一共是一千二百个字，在戎小绒眼里，字字珠玑。 他尝试去理解，却发现难度很大。 好在克里斯就在旁边坐着，他时不时会请教一番，但仍有很大难度。 起阴火法的咒语，是上古楚音。 这对于戎小绒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到晚上八九点钟，他就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于是返回工作间睡了三四個小时，才算缓解一些。 喝了一口啤酒，戎小绒走到克里斯身旁。 晚风有点凉，吹在身上很舒服。 他递给克里斯一支香烟，给自己也点上一支，然后两个人就坐着，盯着窑坑看。 “克里斯，有没有想过回国看看？” “啊？” 克里斯点上一根华子，听到戎小绒的话，不由得一愣。 “回，华国吗？” “是啊，我听说华国现在发展非常好。” “想啊！” 克里斯发出一声轻叹。 他怎么能不想呢？ 他想回桑台，他想看看郢都，他想要再听一听当年的楚音。 可是他又知道，桑台无踪，郢都已逝，就连当年的楚音，也早就变成了绝响…… 华国，那是他的家。 可如今的华国，是他的家吗？ 他的家是楚国，可楚国早已灭亡。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不过是一个亡国之民，没有根的孤魂野鬼而已。 他想回家，却不敢回家！ “你上次回去是什么时候？” 克里斯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上一次回去，是两千五百年前啊！ “我爷也想回去，特别是周爷回去之后。” “那就回去啊。” “他害怕！” “怕什么？” 戎小绒没有回答，默默抽了一口烟。 “你的视频，我看到了。” “嗯？” “周六那天，你揍那个美国人的视频。” “怎么想？” 戎小绒道：“感觉，说不来。不说别的，我们一家来这边有一百多年了，可一直都被歧视，被排斥。那天的视频，很解气。咱们华人就应该这样，别总是谦虚，会被人看不起的……但也很憋屈。那帮家伙，凭什么就可以动辄歧视我们。” “也许，是害怕吧。” 克里斯喝了一口啤酒。 “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其实很怕我们。” 克里斯扭过头，看着戎小绒。 “你有点古怪。” “怎么了？” “没头没尾说这些，你想说什么？” “呵呵，就是随便闲聊而已。” 戎小绒掐灭了烟头，轻声道：“对了，视频里那个女人，这两天出来闹幺蛾子了。” “什么幺蛾子。” “她说她们一家是鱿大人，说她们并不是歧视华国人，而是华国人在剥夺美国人的生存空间。还说鱿大人当年曾遭受过巨大的苦难，而华国人却从未出手帮助。” “所以，她就可以歧视我？” “我知道很扯淡，而且她满嘴谎言。可她是鱿大人，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情。” “我还真没有注意。” 黛西提醒过他，但克里斯因为烧制雕像，就没有再去关注。 戎小绒的这番话，引起了他的警惕。 从监控台上拿起手机，他打开软件。 果不其然，那个视频的评论区里，多了很多奇怪的声音。 “鱿大人掌控着全世界的喉舌，这次舆论风向变化，很可能就是他们再发力。” 戎小绒走上前，目光落在监控屏上。 “虽然从目前而言，支持伱的声音占居上风；但别轻敌，他们随时可能扭转风向。” 克里斯看着评论区，眉头紧蹙。 他对鱿大人的了解并不多。 可现在看来，他需要做一些详细的探寻。 …… 周六，烧制仍在继续，持续了一天一夜。 雕像的体积进一步缩小，变得更加凝实。 虽然没有开窑，但是通过灵瞳，克里斯能清楚感应到，雕像里的灵开始慢慢凝聚。 已经是周日上午八点，戎小绒感觉，窑坑快要达到极限。 “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窑坑要炸了。” 克里斯也感觉差不多了。 于是走到出火口前，施法将业火收回。 “我要是练成起阴火法，是不是也能凝聚这种火焰？” “别想了，我的阴火，只此一家。” 克里斯的火，并非阴火，而是业火，幽冥之火。 戎小绒停了，有点失落。 “什么时候开窑？” “明天吧，灵性还不够稳定。” “那我在这里盯着，你要是有事情，先忙你的。” 克里斯感受着窑坑内的灵性，轻轻点了点头。 “我下午出去，晚上就不过来了。明天我中午过来，就可以开窑了。到时候，我就直接把雕像带走。” “行，正好这一窑烧完，我也得出去几天。” “出差吗？” “也不算出差，就是有点事情，要去一趟华盛顿DC。” 戎小绒审了一个懒腰，丢了一支香烟到嘴里。 “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别不在意。如果有门路，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下。你那案子，什么时候开庭？” “下周五！” “还有时间，该花钱就花钱，别到时候稳赢的案子，被舆论扭转了。” 克里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用力点了点头。 十一点，克里斯开车离开工厂。 他没有回羊头湾，而是直接来到北方公寓。 在公寓大楼下面的服装店里买了一身衣服，而后就拎着一盒披萨上了楼。 在工厂带了小三天，衣服都馊了。 他冲了一个澡，然后拨通了安大毛的手机号码。 安大毛已经出院了，不过没有住在马克夫妇的家里，而是在他自己的公寓休养。 “嘿，Bro，好久不见！” “周四才通过电话。” “你们华国不是有句老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三天了，九年了，我们九年没见了。” “扯你蛋吧。” 克里斯笑骂一声。 他询问了安大毛的情况，得知安大毛回家后，就拆了石膏。 这家伙这几天，又开始浪起来。 不过，他好像收心了，没有再去找别的女人。 “东尼，这两天网上的风向有点不太对，黛德丽那娘们好像找到了靠山。下周五就要开庭了，得想个办法才行。我可不想稳赢的案子，到时候再出来波折。” “不就是带节奏嘛，找鲍里斯啊！”安大毛笑着说道：“那家伙从大一就养了好几个水军，如今在网络上也算是牛人。找他，绝对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 第六十四章 拜访（求追读！） 鲍里斯·阿里夫·维亚切斯拉沃维奇。 一个非常典型的大鹅名字。 而事实上，鲍里斯的确是大鹅人，父亲在大苏解体后逃亡美国，加入大鹅黑帮。 新世纪初，在一次枪战中丧命，留下年仅三岁的鲍里斯。 也是鲍里斯父亲的朋友够意思，收养了鲍里斯。 不过，在鲍里斯十三岁时，死于一场黑帮火拼。 这家伙是个计算机天才，十三岁开始，就沉迷在网络中，靠着给一些软件找BUG，薅羊毛考进纽约市里大学。 安大毛有一件事说错了。 他说鲍里斯是从大一才开始养水军。 可实际情况时，这家伙从十六岁开始，就在网络上养了一大群的水军，是百分百的水军之王。 克里斯从原身的记忆里，找到了鲍里斯的信息。 “那我现在找他？” “你现在绝对找不到他。他是个夜猫子，晚上十点前，别想打通他的电话。” “那好吧，我晚上再和他联系。” 克里斯挂上电话，躺在沙发上。 找鲍里斯出动水军，然后让安德烈那边注意一点，问题应该不大。 他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再考虑这件事，而是钻进侧卧书房，开始整理那些旧书。 两三万册书，想要一蹴而就整理完，绝非易事。 到六点钟他准备出门的时候，也不过在书架上摆了两三百本而已。 从山鬼葫芦里取出一瓶轻井泽，克里斯找了個袋子包装好，就匆匆下楼了。 在布鲁克林大桥边的加油站里加满油，他开车直奔安德烈的住所。 安德烈住在英伍德山公园（Inwood Hill Park）附近，不难找到。 克里斯没有来过，但他有地址，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安德烈的住所。 是一个独栋的别墅，有一个面积一千平米左右的花园，和一幢三层楼的建筑。 墙面暗红色，爬满了爬墙虎。 远远看去，就能感受到一种沧桑冷峻的气息。 克里斯把车停好，按响门铃。 “这里是安德烈家，是克里斯吗？”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听声音年纪不大，应该就是安德烈的小妻子，爱丽丝。 “我是克里斯，爱丽丝婶婶你好。” 克里斯在对讲机里说道。 铁门啪嗒一声，开了。 克里斯推门走进去，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往里走，就见安德烈一身便装，站在门口。 “小克里斯，欢迎你。” 他笑着走下台阶，和克里斯拥抱了一下。 然后，就拉着克里斯进屋。 有仆人正在整理房间，安德烈摆了摆手，就推走了。 从楼上走下来了一个娇小的女人，36D的身材，颇为诱人。 “爱丽丝，我来介绍，这就是克里斯。” 克里斯欠身，打了个招呼。 而爱丽丝则鞠躬，带着些许日裔的习惯。 “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带些什么，就弄了瓶酒。” 克里斯把酒递给安德烈。 “爱丽丝婶婶是日裔，所以就想着弄了瓶轻井泽，希望您不要见怪。” 爱丽丝连忙鞠躬，表示感谢。 安德烈笑着接过酒，一边打开包装，一边笑道：“克里斯，你不懂酒，可别上当了……咦？” 他眼睛突然睁大，露出惊喜表情。 “1965年50年轻井泽？桶号：8636。” 安德烈惊喜道：“克里斯，从哪里弄来的？” 说着，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瓶子。 “正品，波本桶，50年酒龄。克里斯，这种酒全球只有199瓶，你居然可以弄来？” 爱丽丝对家乡的酒颇有感情，也走了过来。 “去年苏富比曾拍过一瓶同批次的轻井泽，成交价28000元。关键是这个批次的酒只有那么多，喝一瓶少一瓶。克里斯，这瓶酒我收下了，回头可以找山姆炫耀一下。” 山姆是世达律师所现任大股东，和安德烈关系很好。 上次克里斯去签合同时，和山姆见过一面。 克里斯则不清楚这酒有多珍贵。 他笑着说道：“我是不太懂这玩意，朋友送的，我就借花献佛。” “克里斯，费心了。” 安德烈非常高兴。 而克里斯也意识到，他从米利斯那里弄来的酒，似乎不一般啊。 …… 安德烈的孩子都不在，所以克里斯来了，可以直接开饭。 爱丽丝换上了一身衣服，在餐台后，开始收拾食材。 “你运气真不错，今天刚好有一条长鳍三文鱼。” 安德烈和克里斯坐在餐台外面，品尝小菜。 他开了一瓶麦凯伦，和克里斯一人一杯，还给爱丽丝倒了一杯。 看得出来，爱丽丝也是个爱酒的人。 “我也正要和伱说这件事。”安德烈喝了一口酒，沉声道：“周五我参加牌局时，道顿律师所的弗朗茨和我提了一嘴，说是希望不要接手这个案子。当时我就以你是我的‘侄子’为借口，拒绝了他。那家伙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因为她是鱿大人吗？” 安德烈点了点头。 但他旋即冷笑道：“鱿大人多了，她算什么？别忘了，她辱骂以及试图袭击的是一个亿万富翁。哪怕她是鱿大人，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最近的风气的确是不好。建国总统的政策，极大程度上激发了美国人对华国的仇视，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那是否会影响裁决？” “会有影响，但在掌握中。” 安德烈笑道：“你要知道，从1998年开始，鱿大人几次试图收割华国市场都没有成功，让不少鱿大人感到不满。特别是华国在中东地区的政策，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有些人试图通过这个案子，发起一些针对华人的法案。不过，你不用担心。” “我不喜欢脱出掌控的事情。” “我也不喜欢。” “那我是否可以反击？” “怎么反击。” “他们通过媒体带节奏，我也可以找人在网络上带节奏。” “有把握吗？” “有一点。” 爱丽丝把切好的鱼腩，放在两人面前。 安德烈轻车熟路，用筷子夹起一块，蘸了点酱油，放进口中。 克里斯也吃了一口。 不得不说，这个季节，正是长鳍三文鱼最肥美的季节。 “那就去做。” 安德烈喝了一口酒，笑道：“推特，油管，Skype，脸书。对了，还有华国的微博，Tik Tok，都用上。还有一周时间，你做好计划，我会安排人在暗地里配合。” “好！” “另外，迈阿密的房子出手了。” “多少钱？” “你运气不错，买家很阔绰，两套房子成交价一共是3600万。圣迭戈那边的房子也在洽谈，不过洛杉矶和旧金山的房子才刚挂上交易，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不着急。” “这笔钱，你打算怎么处理？” 克里斯想了想，轻声道：“东尼你认识吧。” “安东尼？你那个死党。” “我前些日子帮了他一点小忙，作为回报，他的父亲介绍了一个投资项目给我。” “哦？” “是摩根大通的项目，我已经投入了一千万。” 安德烈身体一颤，扭头看向克里斯。 正在做菜的爱丽丝，也是大吃一惊。 克里斯笑道：“安德烈叔叔，你放心，那笔钱很干净。” 他喝了一口酒，接着道：“我准备把三千万继续跟进。” “周期多久？” “一年。” 安德烈沉思片刻，轻声道：“我手头现金不多，跟两千万，可以吗？” “可以。” 安德烈闻听，笑了。 他举起酒杯，和克里斯碰了一下。 “你那个项目呢？” “已经到手了……里面的情况有点复杂，所以我有点犹豫。” “犹豫什么？” “如果走漏风声，会很危险。” “听说过伊斯雷尔·汉森这个人吗？” 克里斯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 “鱿大人，华尔街知名的金融家。上个月被抓的杰弗里，之前就是通过他完成一系列交易。那家伙很有能量，手段也非常高明。如果你同意，可以把钱交给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大约年底，你应该就可以收回这笔钱了。” “可靠？” “非常可靠。” 安德烈又倒了一杯酒，接着道：“不过，我不建议你把这笔钱放在美国。” “嗯，我打算放在开曼群岛。” 克里斯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这么一个操作手段。 安德烈却笑了，连连摇头。 “不不不，千万不要放在那里。”他吃了一块鱼腩，说道：“那破地方宣传的很美好，但实际上美利坚ZF想要收拾你，轻而易举。别忘了，美利坚有长臂管辖权。开曼群岛也好，瑞士也罢，都不是最好的地方。我建议，你存放在华国。” “为什么？” “这个地球上如果有美利坚管不到的地方，那一定是华国。” 安德烈见克里斯的酒没了，于是又给他倒了一杯。 “相信我，你的钱在美国，已经足够了。而那些钱放在华国，则可以给你增加一条后路。” 华国啊！ 克里斯露出纠结之色。 他当然相信华国，可他所知道的华国，和现在的华国完全不一样。 他想，可他又有点怕！ “克里斯，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我知道，但我需要考虑。” “慢慢考虑，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克里斯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ps：这星期开始第二轮了，再求一下追读！ ------------ 第六十五章 阴火铸神明（五）求追读投票收藏 夜幕笼罩羊头湾。 罗伊带着两个小黑子坐在车里，看着远处灯火漆黑的房子。 “那家伙又不在吗？” 他点了一支烟，忍不住低声咒骂道：“第三天了，这家伙究竟去哪里了？” “要不，咱们找人问问？” “去哪里问，找谁问？” 罗伊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我还是他？我们三个尼哥大半夜在街头晃悠，警察看见了二话不说就会掏枪。该死的，我讨厌有钱人！简直就是神出鬼没。” 他受红头巾头目切斯特指派，来教训克里斯。 可等了三天，都没有见到克里斯人影。 昨天，更差一点被警察逮到。 “要不，我们去找点乐子？” “找乐子？”罗伊的目光，落在提出建议的尼哥身上。 小黑子连忙道：“我有个堂兄弟，混狗帮的，离这里不远。而且他是本地人，肯定更清楚那個黄皮猴子的情况。我们去喝一杯，顺便也可以找人打听一些消息。” 罗伊若有其事地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可。 “你早说啊，我们也不至于等了三天。” 他说完，就发动车子，“直到你堂兄弟的地盘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我给你指路。” 罗伊心有不甘朝克里斯的房子看了一眼，而后踩下油门。 …… 克里斯并不清楚，在羊头湾有人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他回去。 从安德烈家出来，已经十点了。 回羊头湾？ 太远！ 去北方公寓？ 好像也不近！ 他思忖片刻，决定在附近找一家酒店。 毕竟晚上他和安德烈两个人，就干掉了一瓶麦凯伦。 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附近有一家四季酒店。 克里斯也懒得再费事，直接开车前往。 凭借着手里的黑卡，很容易就拿到了一间客房。 他进入客房，先洗了个澡，散去身上的酒味，这才躺在床上，打开Skype软件。 “CopperPeas，起床了没有？” CopperPeas，汉译铜豌豆，是鲍里斯的外号。 信息发出没过多久，克里斯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正是鲍里斯。 “冲击波，好久没联系了。” 电话里响起一个语速很快，乍听有点像黑人口音的声音。 克里斯道：“铜豌豆，你又是半夜才起床。” “是啊，夜晚才是我的世界，白天就交给你们这些天之骄子吧。” 鲍里斯哈哈大笑，听上去心情很好。 克里斯和他是大学同学，这家伙学的也是殡仪服务，只是毕业后并没有从事这个行业。 二人的关系很好。 也是属于那种喝酒打架泡妞，闲来无事一起飙车的Bro。 只不过相比起来，没有安大毛那么近。 “伱的事情，我听说了。” 克里斯一愣，心道他被祭献的事情，这么多人知道吗？ “我都不知道，你拳脚这么厉害。哈，布鲁斯李，有没有？那记摆拳，真踏马的酷。” 哦，原来是这件事！ 克里斯揉了揉脸，道：“听着Bro，我有麻烦了。” “你说。” “被我揍的那个人的老婆，就是那个女人，是个鱿大人。” “等一下，我把音乐关了。” 鲍里斯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 紧跟着，电话那边的音乐声消失了。 “然后呢？” “你知道我是华人，美国这个地方，对华人并不友好。” “我当然知道，那些红脖子总是自以为高贵。他们不仅对你们不友好，对我们大鹅人也不友好。” 鲍里斯颇以为然回应道。 “听着Bro，那个女人联系了一些鱿大人，并且利用媒体在抹黑我。这个官司，我必须要赢，我需要反击。东尼告诉我说，你一定可以帮到我，是不是这样？” “当然，我会帮你。” 键盘声噼啪乱响，鲍里斯应该是在查找什么信息。 “Bro，我看到了！” 鲍里斯的语气很轻松。 “这种手段太低级了，不过必须承认，她很会煽情。” “所以呢？” “她的话语中有很多漏洞，想要反击她并不难，但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行。” 鲍里斯又是噼啪一阵敲击键盘。 克里斯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等待。 大约三分钟，鲍里斯开口了。 “下周二，油管上有一场脱口秀直播，到时候会有超过十万人在线观看。” 克里斯点上一支烟，走到窗前，一屁股坐在窗台上。 四季酒店是禁烟酒店。 不过，对于持有黑卡的克里斯而言，并不在其中。 甚至在他上来的时候，前台还给他了一个烟灰缸。 “我在听。” “Bro，你知道我一直在搞网络上的事情，所以认识不少人。听说过埃迪·格里芬吗？” “没听说过。” “我就知道，你可真是个老古董。听着，埃迪是个好莱坞明星，是个喜剧演员。他的脱口秀非常棒，有很多粉丝。正好，我认识他，而且他也准备参加直播。” “铜豌豆，你就直说吧。” “那个女人在媒体上说，中国人从来不关心鱿大人的死活。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她在说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中国曾接纳了很多鱿大人，可他们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们一直对外面说，他们多么艰难，他们多么悲惨，他们受到很多屈辱。但是，他们从没有对帮助过他们的人说过谢谢，甚至还想要恩将仇报。” 克里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那不就是一群白眼狼吗？ “听着，我会找人给埃迪一些素材，让他周二直播时说。他是明星，而且还是黑人，鱿大人拿他没办法。不过，他说这些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你得给他补偿。” “没问题。” “Bro，你可能没听明白，埃迪是明星，他的价钱会很高。哪怕他是布鲁斯李的粉丝，也必须要考虑一些代价。50万，我不收取任何费用，但至少要给他五十万。” “我说了，没问题。” 克里斯笑道：“而且只有埃迪一个人还不够好，我需要更大的舆论。美国的，欧洲的，华国的……Bro，我给你准备了两百万美元，周五之前必须扭转风向。” 电话里，沉默了！ 许久，鲍里斯爆发出一连串妈惹法克的咒骂声。 “该死的，你是有钱人，对吗？” “是的。” “很有钱？” “你无法想象。” “该死的，你赢定了。Bro，我告诉你，这个官司你赢定了！两百万不够，三百万。” 克里斯差点被闪了腰。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三百万没问题，但是你做不到，我就FVCK YOU！” “Come on，我愿意被有钱人FVCK。” 那贱嗖嗖的声音，让克里斯忍不住笑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挂上电话。 鲍里斯这边搞定了，相信安德烈那边会轻松很多。 就这样，克里斯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开车前往戎小绒的工厂。 这天气，有点古怪啊！ 在路上，克里斯就觉察到天气不对劲。 距离工厂越近，天色就越阴沉，好像要下雨似地。 他在工厂外停好车，然后就走了进去。 “克里斯，有点不对劲。” 戎小绒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透露出浓浓的不安情绪。 “怎么你一个人在？” “我告诉他们，今天带薪休假一天，没让他们过来。” “也好！” 克里斯点点头，把看着戎小绒把大门关上，便迈步往里走。 两人来到窑坑前，克里斯打开灵瞳查看。 窑坑里，灵性非常平稳。 但克里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他抬头看着天色，就见乌云越来越重，并隐隐能感觉到，有银蛇在云层中飞舞。 “不对劲！” “嗯，我也觉得不对劲。” 戎小绒轻声道：“克里斯，你做的雕像到底什么来头？感觉好像是要渡劫似地。” “渡劫？” “你一个修行中人，不知道渡劫？” “我知道啊，可是和雕像有什么关联？” “这说明雕像来历非凡，所以被天道不容，必须要渡劫才能证道。” 戎小绒一脸凝重表情，郑重其事说道。 可是，克里斯却听糊涂了。他看着戎小绒，那模样活脱脱就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 第六十六章 阴火铸神明（六）求追读，求收藏，求投票！！！ 修行，盗取天机，是逆天而行。 劫难，自然就会出现。 修行障是天劫；中途夭折是天劫；遭遇反噬同样也是天劫。 在桑台修行体系中，天劫多种多样，难以预测。 老聃曾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每逢修行到一个阶段，就会有劫难出现。 就比如克里斯以前修成小祝，之后因根骨问题再也无法出现，就出现了各种状况。到后来，他不得靠出山做摄灵使来渡劫，其实也是躲避灾劫的一种方式。 最终，他死于武关，也可以算作是渡劫失败。 …… 戎小绒道：“修行不是说有三灾五劫吗？” “没错啊。” “灵器问世，不也会有天劫出现吗？” “你从哪里看到的。” “你不在网上看小说吗？” 克里斯好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戎小绒一眼，懒得回答。 他看着天上的乌云，确实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她知道，这绝非是戎小绒所说的灵器天劫。 反正，在克里斯的认知里，没有这种说法。 “开窑吧。” “真要开？” 戎小绒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惊肉跳。 克里斯看了他一眼，道：“已经到这一步了，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啊，好像也没有什么选择了！ 戎小绒当下一咬牙，站在监控台前，按下按钮。 “开窑啦！” 他扯着脖子，大声吼叫。 也是工厂没什么人，否则他这一嗓子，非把人吓一跳不可。 克里斯正在用灵瞳观察窑坑内的情况，被戎小绒这一嗓子，吓得身子一哆嗦。 “你喊什么喊？” 话音未落，窑坑开启。 一股狂野的灵性从窑坑内喷涌而出，直冲天际。 戎小绒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一股气浪翻滚，扑面而来，把他一下子掀翻在地。 克里斯也吃了一惊，脚下生根，身体在那股子气浪中，摇晃不停。 灵性冲进天空，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搅动，想要搅散乌云。 但乌云并没有散去，银蛇乱舞，刹那间轰隆隆雷声连连，在苍穹中回荡不息。 乌云吞噬了灵性，好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迅速扩张。 肉眼可见的在变厚，在变大…… 哗！ 大雨瓢泼。 “报告！” FBI纽约总部的局长办公室大门被推开。 气象监察部总监苏珊冲进来，把一张图片放在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 “刚收到的气象监控图，在过去三分钟里，纽约上空出现了强烈的能量波动。” 局长约翰·赫伯特·迪林杰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监控图看了一眼。 “能检测到能量来源吗？” “不能！” 苏珊苦涩道：“能量出现的非常突然，只维持了六秒钟就消失了。” 她话音未落，外面就下起了雨。 约翰眉头紧蹙，沉声问道：“是人为还是自然现象？” “不知道，但应该不是自然现象。” 约翰想了想，抓起电话。 “给我接国土安全局。” 他对苏珊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监控，最好能查清楚能量的源头。我会联合国土安全局一起进行调查。必要时，就说是华国的气象武器。” “局长，华国不可能有这种武器吧。” “谁知道呢？”约翰道：“你知道的，华国人总是喜欢遮遮掩掩。” “那不是说谎吗？” “蓬佩国务卿说过，我们说谎，我们偷窃，我们欺骗。这就是美国强大的基础。” 苏珊对此，显然不太满意。 但她只是个气象监察部的总监，约翰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听从命令。 “莱奥，是我，约翰。” 约翰把电话放在耳边，沉声道：“我们的气象监测部门发现纽约上空出现能量波动，我建议成立联合调查组，伱们和我们……是的，我们需要联名向国会申请一笔调查资金。我不清楚，但给我感觉，不是很好，我们最好还是谨慎一些。” 挂了电话，约翰重又回到窗前。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 …… 大雨，持续了十三分钟。 乌云散去，风卷云舒，天边甚至还出现了一道彩虹。 克里斯被淋了一个透心凉。 戎小绒则走过来，和克里斯并肩而立。 “这，算不算天劫？” 克里斯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的确有点不太对劲！ 大雨过后，他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这天地仿佛突然间变得，松快了许多。 嗯，松快！ 他无法具体形容，只能说出一种感觉。 目光，旋即落在窑坑里的十一尊雕像上。 他想了想，掐诀施展起云法，就见雕像底部云团包裹，托着雕像缓缓升起。 把雕像放在地上，克里斯收起云团。 “怎么缩小了这么多？” 戎小绒走过去，仔细打量。 两米高的雕像，现在只剩下大约一米二左右。 而那十尊小雕像，只有五十公分高度。 通体泛着一抹神圣的银白色的光。 戎小绒伸手想要触摸，却被克里斯拦下。 “想死吗？” “摸一下又不犯罪。” “那就只有死。” “好吧，你说了算。” 他恋恋不舍看了雕像一眼。 “你准备全部拉走？” “有车吗？” “当然，车库里有一辆福莱纳，不过有点浪费。要不我帮你找车吧，可能要下午才能过来，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了。 克里斯索性同意了戎小绒的主意。 他和戎小绒先开车出去，找了一家餐馆吃饭。 到三点的时候，一辆皮卡开到工厂外。 克里斯小心翼翼把包装好的雕像放在皮卡车上。 “我先走了。” “成，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天我去华盛顿DC，回来后咱们再联系。” 克里斯上了大切，冲戎小绒摆了摆手。 他在前面开车，皮卡跟在后面。 两辆车一路狂奔，在傍晚时分来到羊头湾的住处。 克里斯用了一個小术式，把雕像搬进屋里。 他和司机结了账，送司机离开，这才关上了房门。 小雕像先放在客厅里，克里斯再次施展起云术，托起大雕像，小心翼翼送进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一个祭台，高一米左右。 克里斯小心翼翼把雕像放在了祭台上，确定稳固之后，才收起云团。 接下来，就是通灵祭礼。 按道理说，克里斯没资格举行通灵祭礼。 在大司命神宫，能够主持通灵祭礼的，除了大祝之外，就只有左右下大夫可以完成。 比如克里斯的祖父。 但现在，大司命一脉只剩下克里斯一个人。 而他又接受过大司命的赐福。 站在神像前，克里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程序，心里有点犯嘀咕。 他也不知道，他能否通灵成功。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今天恐怕是来不及了！ 克里斯索性走出地下室，把客厅里的十个雕像放好。 这十个雕像，有大用处。 但必须是地下室的神像通灵成功之后，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该去把养魂灯取回来了。 克里斯心里嘀咕片刻，就做出了决定。 出门，上车。 他要先回Ghost一趟。 算算时间，从上周四开始到今天，已经五天没去过Ghost，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只是克里斯没想到，在他离开后十分钟，一辆红色丰田轿车停在路边。 罗伊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房子，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 “FVCK，又不在家？” “罗伊，切斯特已经在催了。” “我当然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炸了这栋房子吗？” 罗伊看上去，有点气急败坏。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先去La Vega喝杯酒，晚点再过来。” 他说着，就要发动汽车。 没想到的是，连续打了两次火，汽车都没有发动起来。 罗伊推门下车，狠狠踢了车子一脚。 没等他站稳，一辆警车在不远处停下。 沙洛下车，立刻拔枪对准了罗伊，“别动，举起手，警察！” ------------ 第六十七章 通灵祭礼（求追读，求追读，求追读！！） 大切，在Ghost大门外停下。 “这是谁啊？这是谁啊？失踪人口回归吗？” 克里斯一进门，就听到米娅阴阳怪气的调侃。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晚上八点半。 “你怎么还在？先说好，没加班费的。” “加班费？你还好意思说加班费？” 米娅火冒三丈，拍桌子吼道：“你也知道要加班，结果四五天都不见人影。两个葬仪师，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忙。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快要把我累死了！” “什么情况？生意这么好吗？” 布鲁诺从停尸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汉堡，边走边狼吞虎咽。 “Boss，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康尼岛医院从上周到今天，一共发生了十九件白肺死亡。这两天一共有七具尸体送过来，米娅快忙疯了。我这边也是刚拉回来一具尸体，后天就准备土葬。” “死亡鉴定书怎么说？” 米娅绕过前台，把一堆文件递给克里斯。 “都在这里！” 她点上一支烟，轻声道：“我前天去康尼岛医院的时候，听尼尔森医生说，不仅仅是康尼岛这边，信义会医院和几个分院也是如此。粗略估计，这一個星期死于白肺的患者，加起来超过两百人。和往年相比，这个数据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全都是白肺？” “嗯！” 克里斯也觉得不对劲了。 “里昂呢？” “明天有一场葬礼，里昂去客户家里确认情况，估计这个点不会回来了。” 看着疲惫的米娅和布鲁诺两人，克里斯也有点不忍。 “下班，都回去吧。” “还有一具尸体……” “明天再说！” 克里斯摆了摆手道：“纽约每天都有大把人死亡，怎么可能忙得过来？就这样吧，都回去休息。” “好吧！” 米娅掐灭了香烟，问道：“克里斯，你还要忙几天？” “嗯，就这两天吧，忙完了我就回来。” “拜托，这可是你的生意，别天天好像没事人一样。” “知道了，知道了！” 克里斯赶走了米娅两人，就上了三楼。 这几天，囤积了不少快递。 他蹲下身子，翻看了一阵，找出一个纸箱。 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身衣服。 玄衣，朱裳。 这是术士法衣。 又翻出一个纸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面具。 金箔面具，雕刻着神荼法相。 这是克里斯从网上找来的，价格不是很贵。 做通灵祭礼时，他需要穿上这种衣服，戴着黄金面具。 时间有点紧迫，否则的话，克里斯会亲自作图，找专业的裁缝定制。 这身行头，先凑活着用吧。 把衣服和面具收进背包里，克里斯又取下唐刀。 收拾好之后，他再次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 这个时间，绿荫墓园应该没人了吧。 克里斯换上一件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套头卫衣，从Ghost溜出来，直奔绿荫墓园。 正如他所料，墓园里非常冷清。 不过守夜人的巡查明显加强不少。 克里斯也懒得费心，干脆施展潜行术，神不知鬼不觉便来到密涅瓦女神雕像前。 他跳到了雕像头顶，取出养魂灯。 好家伙，这不看不知道，这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养魂灯里聚存的灵性，都快要爆满了。 少说有三千丝，也就是三缕灵性。 而根据他的灵识，这绿荫墓园里，至少还能再收集五缕。 克里斯把养魂灯收进山鬼葫芦，纵身从密涅瓦雕像头顶跳下来。 再次施展潜行术，神不知鬼不觉从墓园溜走。 今天晚上，就先住在Ghost吧！ …… 米娅来的很早，不到八点就叫醒了克里斯。 “要练手吗？” 克里斯睡的迷迷糊糊，听了米娅的话，立刻清醒过来，连连摇头。 “我马上要出去，有什么事等我忙完这一两天吧。” 他快速洗漱了一下，拎着背包从楼上下来。 布鲁诺和周书仁，也都来了。 “葬礼什么时候开始？” “九点。” “那我先走了。” 克里斯可不想主持什么葬礼。 他交代了米娅和布鲁诺几句，拉着周书仁走出Ghost。 “我教伱的引导术，练得怎么样了？” “还行，不过你不在旁边指点，我有点没底。” “我这几天确实有点忙，等忙完了，我看看……如果顺利，我就正式教你洗身法。这两天这边有点乱，你多辛苦一下。还有多买点口罩和感冒药，在店里备着。” “为什么？” “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这种白肺病感觉更像是一种传染病。还记得你爷走之前的那个卦吗？噬嗑卦。我是觉得，不可不防。美国这地方，有点看不太清楚。” “我明白，那我上午就去药店购买。” “多买点吧。” “知道了。” 周书仁点了点头。 克里斯回到家里，就开始为通灵祭礼做准备。 他先是化开了青城丹砂，以凤纹鸟篆书写《九歌·大司命》。 写完之后，他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放在一旁备用。 而后又取出三炷香，认认真真检查了一下。 把一切准备妥当，克里斯就拉上窗帘，一头倒在床上，酣然入睡。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 他精神头很足，洗了个澡，换上玄衣朱裳，一手持面具，一手持横刀，走进地下室。 在蒲团上跪坐下来，克里斯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再次梳理一遍祭礼程序。 心里，格外忐忑。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十一点。 如果按照华国古人对时间的划分，现在是子时，也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克里斯点燃了祭坛周围的蜡烛。 幽幽烛光，让地下室里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气。 克里斯站在大司命神像前，点燃供香。 而后后退两步，突然踏步向前一步，成外八字状。 步，名通灵步。 口中同时念念有词，正是用九神凤语所吟诵。 辞，名通灵辞。 在这个时候，克里斯非常感谢祖父。 当年正是因为祖父的庇护，他才有机会进入守藏室，阅读那三千卷经典。 若非如此，他又怎可能知晓这通灵程序？ 通灵步，共有十三步，代表幽冥十三站。 土地庙、黄泉路、望乡台、恶狗岭、金鸡山、野鬼村、迷魂殿、酆都城、十八地狱、供养阁、鬼界堡、莲花台、还魂崖。 恍惚间，克里斯有一种错觉。 他仿佛如大司命一般，行走于幽冥之中。 走完十三站，整个地下室里，弥漫着一种克里斯曾经极为熟悉的灵性。 这是幽冥中的灵性。 他好像成功了！ 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而尖锐，在祭坛上空回荡。 通灵辞变为《九歌·大司命》。 克里斯点燃了那张用凤纹鸟篆书写的颂歌，投入神像前的火盆之中。 《大司命》在业火中，化作袅袅青烟。 克里斯随后再次退后。 再行九叩九拜礼，他从山鬼葫芦中，取出养魂灯，放置在大司命神像前。 九神凤语，回荡不息。 整个地下室被业火所笼罩，泛起一抹白色光晕。 那业火，慢慢向匍匐在祭坛上的克里斯聚拢。 一种诡异的声音响起。 似乎在说着什么，又好像是在畅快欢笑。 而克里斯却好像失去了灵魂，匍匐在地，一动也不动。 雕像，泛着神圣的光，与祭台融为一体。 紧跟着雕像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凤纹鸟篆，就好像是与生具有。 “熊无疾何在？熊无疾何在？” “弟子，在。” “祖龙伐天，九灵罹难。然法脉犹存，幸甚至哉。 赐汝龙雀，太一遁甲。 清淫祀，斩妖邪。 封号接引。 虚白敕命！” 克里斯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 他蓦地起身，睁开眼。 那双眼睛泛起一抹白翳，冷酷而又神秘。 …… ------------ 第六十八章 虚白敕命 风声。 雷声。 雨声。 哭嚎声。 欢笑声。 …… 无数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犹如一曲天地初分的乐章。 一抹清气，没入摆放在祭台前的横刀里。 瞬间，天地归于宁静。 克里斯眼中的白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懵懂之色。 脑袋嗡嗡直响，好像被填满了似地。 身体中，灵性循环，强大而又充满了力量。 克里斯觉得，此刻在他的身体里，至少有10缕灵性在周转循环。 而他的身体，更是前所未有的强壮。 封号接引，虚白敕命？ 身为神宫术士，他当然知道封号的意义。 那代表着神仕巅峰。 只有巅峰神仕，才能获得封号。 那，绝非一般神仕可以拥有的荣耀。 克里斯当年曾是小祝，却没有获得过封号的荣耀。 那不仅仅是荣耀，更是神灵的赐福。 只有最强的术士，只有最好的根骨，只有最大的潜力，才有可能得到神灵青睐。 当年他那个好朋友苏平，得到过神灵赐福。 封号诛魔。 当时苏平对克里斯解释，神仕封号三千六，诛魔这个封号不过是中级封号，算不得最好。 克里斯曾问：什么是最好的封号？ 苏平则表示不清楚。 那么，封号接引，又是什么等级？ 还有虚白敕命…… 虚白这个词，有点耳熟啊。 他的业火，就叫虚白业火。 克里斯一直以为那是业火的名字。 可现在再一想，好像别有文章。 虚白，是一個人名？ 慢着慢着，怎么感觉着虚白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以前，克里斯不过是小祝，从没有得到过神灵赐福，对很多事情也就没有思虑太多。 可现在…… 他闭上眼，在记忆里搜索虚白这个名字。 虚白？ 虚白？ 虚白？ 芈虚白，熊镇！ 克里斯蓦地睁开眼，露出震惊之色。 他想起来了。 芈虚白，氏芈，姓熊，名镇，字虚白。 大司命神宫大祝，生活于春秋时期，曾主持晋楚之战，斩杀晋国大祝，夺取晋国镇国灵物，大夏龙雀。十八岁入小祝，为摄灵使，三年除淫祀千二百，诛妖邪无数。三十岁入中祝，孤身闯入象帝山论道；六十岁入大祝，执掌神宫四十五载。 百零五岁，入齐。 于泰坛斗战四时主，殒。 …… 克里斯长出一口气，终于反应过来虚白二字的含义。 不过，熊镇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还在？ 虚白敕命…… 克里斯闭上眼睛，仔细品味虚白敕命的意思。 这，好像是一个术式。 虚白是历代大司命大祝里，最弱的一个。 嗯，这是守藏室一卷典籍中所言。 虚白敕命，也是熊镇的本命术式，又叫分灵术，也被称之为化身法。据说熊镇在泰坛斗四时主时，曾施展虚白敕命之术，化身三千万，被齐地天神主称之为神法。 意思是说，即便是神灵施展，也不过如此。 但这么一个大祝，却是历代大司命大祝里最弱的一个。 克里斯蹙眉，抬起手。 念头升起，掌心立刻显出一个鸟篆。 鸟篆中蕴含有精纯的大司命灵性，可以瞬间激活化身。 他连忙收回鸟篆，脸色苍白。 只不过把鸟篆烟花出来，就几乎耗尽他体内所有的灵性。 要知道，这可不是他之前百丝灵性的时候。 经过大司命赐福，克里斯现在拥有十缕灵性，也就是一万丝灵性。 可是，他只能演化鸟篆，却无法使用。 那熊镇当年在泰坛演化三千万化身，需要多少灵性？ 克里斯有点无法想象！ 地下室，已归于平静。 之前那么大的响动，却没有影响任何人。 克里斯此前在地下室里摆下九曲黄泉阵，有稳定灵性的作用。而之后他以金钱剑镇宅，更让九曲黄泉阵和地脉相连。不管造成多大的动静，外面都不会知晓。 克里斯抬头，看向祭台上的大司命雕像。 大司命的面容，显露出来。 他庄严，冷酷，神秘，让人心生敬畏。 而雕像表面，则是以鸟篆所书的《九歌·大司命》一文。 看得出来，大司命对这首辞非常满意。 慢着，祖龙伐天，九灵罹难。 祖龙是谁？ 九灵罹难的意思不难理解，就是说九神遭遇劫难。 既然九神遭遇劫难，那…… 克里斯的脑袋，一下子又乱了。 索性先不去想这些事！ 他伸手从祭台上取下横刀和养魂灯。 养魂灯的灵性已荡然无存，不剩一丝一缕。 看样子，大司命对于这次供奉非常满意。 这也是克里斯早就想到的结果。 当时他拿回养魂灯，有两个选择。 一是占为己有，他可以一举收获三缕灵性。 另一种则是献祭神灵。 如果神灵满意，他将得到丰厚的回馈。 当然，如果神灵不满意，那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看来，克里斯赌对了。 他获得的回报，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别的不说，只这个封号，就足以胜过一切。 更不要说他还收获了虚白敕命，那可是大祝级别的神通。 至少在守藏室里，绝对不会找到这种级别的术式。 克里斯，也非常满足。 熄灭了祭坛的蜡烛，只保留祭台上一盏长明灯。 克里斯手持横刀，恭敬退出地下室，小心翼翼关上门，同时在门上加了一个封禁。 看了一眼玄关处的挂钟，已凌晨四点。 这场祭礼，足足进行了五个小时。 克里斯上楼，走进书房。 从唱片架里翻出一张路德·范德鲁斯（Luther Vandross）的唱片，放在唱机上面。 那沙哑极具特色的蓝调音乐，在书房里响起。 克里斯在书桌后坐下，拔出横刀。 一抹青光掠过，横刀出现在面前。 刀身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多了龙雀两个鸟篆。 克里斯可以清楚感受到这口横刀的变化。 它已经不是普通的刀，而是一口灵物。 比之当年克里斯所佩戴的龙雀，这口得到了大司命赐福的横刀，明显高出几个档次。 刀身中，蕴含灵性。 刀口锋利，泛着一抹冷幽白光。 它看上去更加古朴，更加简练。 收刀入鞘，从外表来看，看不出丝毫神异。 克里斯把刀放下，心情更加愉悦。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太一遁甲？ 感觉不像是大司命一脉的术式啊。 克里斯连忙仔细查看，却骤然吸了一口凉气。 还真不是大司命一脉的术式。 看名字就能知晓端倪，这应该是太一神宫一脉的术式，而且不是那种基础术式。 它是一种以五行之火为基础的五行遁术。 火遁、土遁、金遁、木遁、水遁。 五遁顺相生，逆相克，内含阴阳之妙。 克里斯突然睁开眼，拉开了抽屉。 他从抽屉里取出那个装有十枚飞神刀的盒子。 这太一遁甲，似乎可以用在飞神刀上面。 克里斯沉吟片刻，依照着太一遁甲中的火遁术，运转体内灵性，慢慢凝聚成一个火符鸟篆，而后小心翼翼把鸟篆附在一枚飞神刀中。那飞神刀，化作一抹火红。 他托起飞神刀，感受其中变化。 得到了火符鸟篆的飞神刀，似乎重获新生，化作一团火焰，在克里斯掌中雀跃。 有点吃力！ 克里斯把火神刀放下，火焰随即消失，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就这么一个鸟篆，足足消耗了克里斯两缕灵性。 不过收获还是蛮大，不但恢复了飞神刀，更和它产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克里斯看着桌上整齐排列的十枚飞神刀，嘴角有点按耐不住，微微翘起。 只不过，大司命何以赐下太一术式？ 克里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联系。 …… ------------ 第六十九章 埃迪TalkShow 天亮了，却下起了雨。 窗外灰蒙蒙的，纽约城都笼罩在雨幕之中。 苏珊来到天台上，在屋檐下点了一支烟，任由青烟袅袅，看着雨丝蒙蒙发呆。 “苏珊。” 从楼梯间走出一个人，冲苏珊打了个招呼。 “局长啊。” 苏珊看到来人，笑着点了点头。 约翰也点上一支烟，和苏珊并肩站在屋檐下。 “忙了一晚上？” “是啊，在做分析。” “有结果吗？” “没有。”苏珊把烟头丢在地上，用高跟鞋狠狠碾了一下，“从各种数据来看，更像是一种自然现象。但我查阅了纽约过往四十年的数据，却没有任何依据。” “所以呢？” “我倾向于是自然现象。” 苏珊看了局长一眼，随即轻声道：“但我感觉，更像是一种人为造成。” 约翰点点头，狠狠抽了一口烟。 “我和莱昂也认为不是自然现象，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不过，FBI和国土安全局不需要证据，我们需要的是从那些表面的现象中，找出隐藏的危险。我和莱昂决定，从FBI和NSA各抽调出一些人，组成一个联合调查小组，我希望你加入。” “我？” 苏珊愣了一下。 她旋即摇头道：“可是我只会数据分析啊。” “要的就是你的数据分析能力。” 约翰又点上一支烟，轻声道：“我有种不好的感觉，纽约可能会变得非常混乱。我也不知道成立这個调查小组有没有用，但我必须要提前做出一些准备才行。苏珊，相信我，一个老探员的直觉。Battens Down The Hatches（未雨绸缪）。多一些准备，终究不会有错。你过去之后，可以拿双份薪水，工作就是数据分析。” “明白了！” 苏珊很难说清楚，她是被约翰的话语劝动，亦或者是被‘双份薪水’所吸引。 “我昨晚画了一个图，从能量出现到消失，有一个数据波动轨迹。我想根据这个轨迹进行分析，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但我要先说清楚，我不是特别有把握。” 约翰笑道：“有方向就好，好过Like a Headless Fly（像一只没头苍蝇）。” 苏珊一笑，目光随即又落在外面的雨幕。 根据气象探测，今天不应该有雨！ …… 雨一直在下，但是并不大。 这场雨，彻底驱散了笼罩在纽约数月的炎热，天气变得凉爽起来。 克里斯换了一辆车。 他一大早打电话给杰森，让他过来把那辆大切拉走，做一个全面的检修和改造。 “这车挺好的啊。” 杰森是一个华裔，也是一个老布鲁克林。 他在工业区那边开了一家汽修厂，生意很不错。 他的手艺非常好，改车的技术也很高明，以至于工业区一带的飙车族都喜欢找他。 这家伙看上去文质彬彬，但实际上是一头猛兽。 自幼混迹街头，二十岁的时候曾创下一人干翻十个黑人的战绩。 也因为这样，他坐了一年牢。 履历上更添了一个‘种族歧视’的罪名，所以出狱之后，也没人愿意找他工作。 这家伙也够倔强，死活不肯低头。 在工业区那种黑人聚集的地方开了汽修厂，头一年和那帮黑人干了十几次。也许华国那句老话说的没错，不打不相识。一来二去的，他居然和那些黑人打出交情。 黑人挺佩服他，感觉杰森不同于大部分华裔，很带种。 而且结交后，他们也发现，杰森倒也不是那种种族歧视者。 他只是脾气不好，有人敢挑衅他，他就会毫不犹豫回击。 于是乎，他也成为工业区唯一一个非黑人，却可以冲着黑人喊‘尼哥’的华人。 他的修车技术，更让他在工业区站稳脚跟。 喜欢飙车的人在工业区只要提到‘黄狮子’杰森，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克里斯比杰森小十岁，原身对他非常崇拜。 “是挺好，但总觉得不够劲。” “那我拉回去检查一下，你想怎么改？” 杰森围着那辆大切转了两圈，笑着问道。 “我需要它速度更快，力量更大。” “你一辆大切要速度？” “没说比跑车，但要比同类型的车更有冲击力。” “我明白了，我回去后考虑一下，等拿出方案后再联系你。” “没问题，伱可别客气。” “我和你客气个屁。”杰森笑骂道：“不过看样子，你是真他妈的有钱了，那我就敞开改喽。” “可以。” 杰森点点头，目光随即落在车库里。 “你那辆克莱斯勒，好像不怎么开啊。” “是的。” “卖给我怎么样？” “你干嘛？” “拉回去改一下，绝对是一辆好车。” 杰森点了一支烟，指着克里斯那辆克莱斯勒。 “这车改好了，比踏马的法拉利、保时捷、兰博基尼都要酷。放你这里可惜了，卖给我吧，八万美元怎么样？” “大佬，这可是克莱斯勒和玛莎拉蒂合作的车型，市面上都找不到了。” “十万。” 杰森笑道：“不低了，市面上最多也就是十二万美元。你踏马的那么有钱，还和我计较两万块？十万，我拉走。你这辆大切的改造设计免费，怎么样，考虑一下？” 克里斯也笑了。 他挥了挥手道：“拉走，拉走。” “得嘞，那我就拉走了。” 杰森也不客气，立刻让手下过去把克莱斯勒开出来。 “对了，我最近收了一辆1956年的雪佛兰别克Air，有兴趣吗？” “咦，那可是雪佛兰的经典之一啊，哪里收的。” “要你管？”杰森哈哈大笑道：“黄昏梅和印度象牙色搭配，开到酒吧门口，绝对秒杀什么保时捷法拉利。有兴趣的话，十万美元拿走，我已经做过改装了。” 克里斯骂道：“你踏马的就是不想给钱。” “哈哈哈，走了。” 杰森跳上拖车。 “什么时候把车送过来啊。” “周四吧，还要做一点小调整。” “周四送到Ghost。” “知道了！” 杰森不耐烦的发动了汽车。 克里斯目送杰森离去，随即跳上猛禽。 强劲的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克里斯开着车，打开音响。 正准备放首音乐，手机却响了。 是鲍里斯。 “Bro，还好吗？” “非常好。” “反击马上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这么快？” “我是谁？我是伟大的鲍里斯。水军已经就位，只等埃迪发出号角声。今晚九点，埃迪TalkShow，注意收听。埃迪表演完，推特，脸书，领英，微博还有Tik Tok，会全面展开进攻。听着，一天时间，你将会看到那个娘们狼狈的模样。” “埃迪会不会有事？” “放心吧，他有钱拿的。” “我是说好莱坞那边……” “他是和史努比·狗哥混的，你放心好了。” “OK，那我准时欣赏埃迪的表演。” 鲍里斯挂掉了电话，估计要去睡了。 他是个夜行生物，这个点是他休眠的时间。 克里斯的心情更好了！ 得到了大司命的赐福，果然非同凡响。 好像一切都变得顺风顺水。 Ghost今天不是很忙。 这也让米娅感到非常不满。 “凭什么？凭什么克里斯不在的时候，我们忙的像狗一样；他回来了，就变得这么清闲？” “清闲不好吗？”布鲁诺一脸茫然。 米娅怒道：“老娘清闲当然好，可是我不想看克里斯这么清闲。” 周书仁手里拿着一袋辣条，一边吃，一边哈哈大笑。 他挺喜欢这里的气氛。 大家都很友好，好像一家人一样。 当然，他也知道克里斯才是Ghost的核心，只要他没事，所有人都会变得很开心。 克里斯看了米娅一眼，叹了口气。 “中午吃涮肉，阿仁去陈记说一声，让他们别糊弄我。” “Cool！” 周书仁笑了，冲着米娅竖起大拇指。 米娅也在笑，大灯更颤抖不停…… ------------ 第七十章 **** Deidra 中午，雨还在下。 Ghost依旧没什么生意，有点冷情。 也正常，停尸间里据说存放了十几具尸体。 整个康尼岛医院需要处理的尸体，都被送过来了。 当然，医院每天都在死人。可纽约又不只有Ghost一家殡仪馆，总得给别人分点才行。 这种状态，正好！ “克里斯，你那边怎么没动静啊。” 布鲁诺一边吃，一边问道：“黛德丽那老娘们，闹的挺凶。昨天晚上还有CNN的记者采访，网上不少人都认为她可怜，觉得你有点得理不饶人……你得反击。” “我知道啊！” 克里斯夹起一筷子羊肉。 陈记说，这羊肉叫黄瓜条。 说是从华夏帝都那边传来的说法。 克里斯就觉得穷讲究，吃羊肉就吃羊肉，还弄的头头道道。 羊好，肉就好。 羊不好，你别说黄瓜条，就算是苹果条也一样难吃。 “晚上油管有个比赛，埃迪·格里芬会说这件事。到时候记得捧场，多给点支持。” “你请了埃迪？” 布鲁诺有点激动，大声道：“他可是好莱坞明星。” “你口水别喷。” 坐在布鲁诺对面的米娅，抄起一根筷子就砸了过去。 克里斯道：“明星又怎么了，给钱的。” “多少？” “五十万！” “哇哦。” 布鲁诺三人，齐刷刷发出惊呼。 “当明星，可真赚钱。” “还有三百万的推广，今天我晚上埃迪表演完，推特、脸书、领英、微博还有Tik Tok会全面发起反击。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为她花更多的钱。” 餐桌上，冷冷清清。 半晌，周书仁突然骂了一句：“狗大户！” 他抢过一瓶啤酒，一口闷。 米娅和布鲁诺则相视一眼，齐刷刷叹了口气。 “伱们这是怎么了？” “米娅昨天还得意，她这个月收入至少能到三万。” 而米娅则一脸落寞之色，闷了一口酒道：“结果听你一说，就感觉着，没意思。” 克里斯忍不住哈哈大笑。 …… 晚上，雨还在下。 米娅等人都没回去，而是留下来，打算一起看表演。 克里斯只好把办公室的电视搬下来，摆在大厅里。 米娅用手机连上了电视，进入油管的比赛频道。 看大家这么热情，克里斯也不好回去。 他干脆让陈记又做了一桌菜，在大厅里支了一张桌子，还买了几箱啤酒放在旁边。 比赛，正在进行。 弹幕唰的飞快。 但克里斯等人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他们都在等待埃迪上台。 大约九点，埃迪终于出现了。 他是個黑人，看上去有点滑稽。 当然，他本身就是一个喜剧明星。 “先生们女士们，我昨天看到了一条新闻……” 表演，开始了！ 克里斯点上一支烟，平静看着埃迪的表演。 而其他人，则不时发出笑声。 一如往常，埃迪的开篇先把美国ZF拉出来一顿嘲讽，引发台下一片笑声。 这在美国是一种常态。 心情不好？骂ZF。 兜里没钱？骂ZF。 打牌输了？骂ZF。 失恋了，骂ZF. …… 反正生活里出现所有的不幸，你都可以骂ZF，骂总统。 克里斯倒不觉得多么好笑，但不得不承认，埃迪的表演，戳中了米娅等人的笑点。 米娅更是拿着手机，疯狂弹幕。 大概持续了两分钟，埃迪开始扯到了中国。 “……你得学习中文。你好吗？谢谢你！” 他搞怪似地用中文说出了六个字。 “这家伙还会中文？不是说中文很难吗？” 布鲁诺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克里斯看了他一眼，道：“这就是埃迪是明星，赚大钱；而你只是个工人，每天扛尸体。” “Boss，你这话太伤人了。” “不是吗？你的Boss是华人，你踏马的却一句中文都不会。天天英语也就算了，还没事喜欢说西班牙语。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老板不懂西班牙语，会自卑吗？” 周书仁一顿狂怼，米娅在一旁鼓掌大笑，还吹口哨。 克里斯摇摇头，对布鲁诺道：“布鲁诺，但凡你每天对我用中文说一句：老板你好吗？工资至少涨一千。” 米娅连连点头。 而布鲁诺则顿足捶胸。 埃迪的表演，仍在继续。 “华国人可不是踏马的好惹的，一个布鲁斯李，就可以干掉在座的所有人……想一想，16亿个布鲁斯李……Bro，别踏马的惹他们。所以，美国人都知道，谁能打，谁不能打，我们不敢动华国人。等一下，也许有人敢，她就是妈惹法克的黛德丽。” “哇哦！” 克里斯忍不住鼓掌了，这家伙进入正题了。 周书仁米娅和布鲁诺也跟着坐直了身体。 “嘿，知道吗？她让人家滚回华国。但是我打听过，黛德丽是在03年才移民过来，而我们的布鲁斯李，却是从上世纪开始，就生活在这里。他还教给我们了截拳道，啊打！” 台下，笑声一片。 埃迪抽了一口烟，也笑了。 “我们的黛德丽夫人很厉害，他告诉我们，他们曾遭受过很多迫害，却从来没有人在意。听我说，黛德丽夫人……FVCKYOU!”二战期间，你们被纳粹迫害，是美国人，无畏的美国大兵把你们解救出来，你却说没有人在乎你；我还听说，华国人也帮过你们。当你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愿意伸出手接纳你们…… 那时候，华国人正在遭受日本人的进攻。 该死的，为什么你要说出这种谎言，你让身在美国所有的鱿大人，都为之蒙羞。” 埃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抽了一口烟，然后伸出两手中指。 “听我说，FVCKYOU，DEIDRY!” 台下，传来一阵欢呼声和掌声。 很多人跟着埃迪一起喊道：“FVCKYOU，DEIDRY!” 而在电视前，米娅等人也跟着伸出了中指，大声喊道：“FVCKYOU，DERDRY!” 克里斯忍不住笑了。 鲍里斯真踏马的是个天才。 他太会了！ 他把没有攻击鱿大人，而是把目标对准了黛德丽。 如此一来，种族敌对就变成了个人矛盾。 他也没有刻意去夸赞华国。 但是他说出了美国这个国家的华国符号：布鲁斯李，李小龙。 没有哪一个美国人会不爱布鲁斯李，也没有哪一个美国人，会不喜欢李小龙。 他再一次把种族问题抹除，甚至还挖苦黛德丽才是一个外来者。 二战时期，华国人帮助了很多鱿大人。 但很多鱿大人却想要和日本人勾结，抢夺东三省。 当然，他们失败了，并死了一些人。 于是就有一帮子鱿大人开始以此作为攻击，想要把问题提高到种族敌对的层面上。 可是埃迪对这一段只是轻描淡写。 他抓住了黛德丽的谎言，甚至说是美国解救了鱿大人。 当然，这也是谎言。 不过大多数美国人，却愿意相信这种谎言。 克里斯拿起一瓶科罗娜，和米娅碰了一下。 “她死定了。” “是的，那个女人死定了！” 周书仁则看着克里斯，沉声道：“克里斯，你可真狠啊。这一下，黛德丽夫人怕是连美国都待不下去了。她可以说谎，但前提是别被人拆穿。她要倒大霉了。” 克里斯也和他碰了一下瓶子。 “我很期待。” 电话，响了。 是鲍里斯。 “Bro，看到了吗？” “当然。” “开心吗？” “非常开心。”克里斯笑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稿子？” “嘿嘿，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拒绝美元。我在微博有一些朋友，所以就把你的遭遇告诉了他们。那些人很给力，就帮我弄来了资料。不过，很抱歉Bro，我不能攻击鱿大人，埃迪他也不能……我们已经尽我们所能，做到了最好。” 克里斯对此表示理解。 “告诉埃迪，我愿意再加50万，和他成为朋友。” “哈哈哈，那我可以告诉你，他一定非常乐意。” …… ------------ 第七十一章 暴怒切斯特 埃迪火了，非常火！ 特别是他竖起中指，FVCK黛德丽的视频，一下子在网络上传开了。 埃迪本来就是一个明星，极具讨论性。 他的朋友也多，特别是他的好朋友史努比狗哥，更是在推特上发文：FVCKYOU，DEIDRY! 史努比狗哥是个嘻哈歌手。 他在西海岸嘻哈圈的地位，大概近似于杰克陈在港圈的地位。 特别是狗哥有瘸帮背景，所以行事肆无忌惮。 以至于他一发声，整个西海岸说唱圈也都跟着动了起来。 不过是一個蠢女人罢了，埃迪已经把她和鱿大人进行了切割，说唱圈自然不会客气。 与此同时，鲍里斯的水军也开始行动了。 他们在网络上掀起了腥风血雨。 他们在社交媒体上，推波助澜。 FVCK DEIDRY，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热词，甚至超过了得克萨斯州埃尔帕索枪击事件。 鲍里斯的三百万美元，可不是白花的。 他并非一点点的推动，而是趁着埃迪脱口秀结束的瞬间，一次性全部砸进网络。 甚至有大批来自华国的IP出现在美国的社交媒体上。 他们学着美国人那样，在社交媒体上打下了‘FVCK DEIDRY’的字眼。 如此热度，让许多美国媒体都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克里斯在Terminal5和河滨公园的两个视频，点击量也飞速暴涨。 特别是河滨公园的视频，点击多达三百多万，而评论区的留言则高达二十余万条。 也就是说，差不多每十个人就会有一个人发表意见。 这种热度，甚至连上传视频的人，都没有想到。 “接下来就不用管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热度。” 鲍里斯笑道：“你并非需要长期的热度，只需要维持到周五法庭做出判决。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一次性把热度推起来。我们甚至不需要维持，那些想要吃热度的吸血鬼们，会主动把热度保持住。不过你可要小心，你现在也变成了名人。” 克里斯浑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成名对他而言，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周末黛西出差回来，大家一起聚一下吧。” “好啊，自从毕业之后，就一直没见过面。我到现在都怀念当年和你们一起打球的日子。” “你个铜豌豆，属于被打吧。” “法克鱿！” 鲍里斯被戳中了软肋。 “克里斯，我会抹黑你，我一定要抹黑伱。” “那就周五吧，正好官司也结束了，我这边也搬了新家，大家可以过来一起烧烤。” “没问题，我联系东尼。” “那就这样，多谢了Bro。” 鲍里斯挂了电话，而克里斯则坐在电脑前，笑眯眯翻看评论区的内容。 华国的IP真给力！ 那些之前训斥克里斯的华裔言论，被他们翻了出来。 一时间，五花八门的问候层出不穷。 而且每句问候结束，都会打上一句‘FVCK DEIDRY’。 估计那些指责克里斯的华裔，如今也在屏幕后瑟瑟发抖吧。 可能也不会，这些人没脸没皮，根本不懂得羞愧二字怎么书写。 总之，克里斯现在非常开心！ …… 布朗克斯，帕克切斯特，红头巾酒吧。 老切斯特放下电话，原本就黑透的脸，此刻更黑了。 “保罗，罗伊为什么还没有完成任务？” 保罗明显没反应过来。 “刚才柏树山汤姆那个老混蛋打电话嘲笑我，说我们红头巾连个华裔都搞不定。” 切斯特刚开始，还能保持冷静。 但到后来，他再也忍不住，抓起酒瓶狠狠砸在了墙上。 酒水和碎玻璃飞溅，吓得酒吧里的人，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 “我踏马的成了笑话，一个大笑话！” 保罗不敢耽搁，连忙抓起电话，拨通罗伊的号码。 可是，没有人接。 不应该啊！ 就算是完不成任务，也该接个电话。 你完不成，可以喊救兵啊。 保罗不敢迟疑，忙再次拨通号码。 “哈罗，我是摩根。” “摩根，罗伊的电话怎么在你这里？罗伊人呢？” “他被61分局抓了。” “被抓了？为什么。” “我们去踩点，结果被当地人举报。那是个富人区，警察就把我们直接给抓了。” “那你怎么出来的？” “我有个堂哥，是这边狗帮的头目。他帮我办得保释，我也是刚出来。” “你踏马的为什么不保释罗伊？” “我堂哥没钱！” 保罗有点无语。 “你堂哥好歹是个帮派头目，连这点钱都没有？” “他们前段时间，刚换了大头目，而且还和这边的福林帮打了一场。地盘少了一半，大家的收入都少了很多。而且我堂哥也是刚当上的头目，手里没什么钱。” “切斯特，有点情况。” 保罗走到切斯特身边，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切斯特眉头一蹙，冲着酒吧里的人喊道：“谁踏马的知道，羊头湾的狗帮？” “我听说过，一个三流帮派。” 一个黑人走出来，大声道：“不过听说前些日子他们出事了，米利斯失踪，然后他们又和当地的华人帮干了一架。据说，打的挺凶，后来还是警察出面给压了。” “华人帮？” “一个叫福林帮的华人帮派，仅限于羊头湾地区。” “Fvck，我讨厌那些眯眯眼。” 说完，他深呼吸两口气，努力平静下来。 “狗帮现在谁当家？” “大狗菲比。” 切斯特扭头，看向保罗。 “联系这个大狗，让他出面保释罗伊，然后告诉罗伊，让他马上把任务完成……” 他话音未落，电话响起。 切斯特接起了电话，才说了两句，就黑了脸。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在取笑我？” “怎么了？”保罗有点疑惑。 一柜台外一个黑人站出来，小心翼翼道：“Boss，我猜想我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 切斯特疑惑看着黑人。 黑人则把手机递给了切斯特。 “那个华国小子之前打了一个鱿大人，然后鱿大人那边就用媒体不断抹黑那个华国小子。估计是他花钱了吧，今天晚上油管的脱口秀大赛，有埃迪·格里芬参加。埃迪就说了一段这个事情，结果一下子火了。史努比·狗哥也出来帮忙，整个西海岸的说唱圈都在撑埃迪，以至于那个华国小子的视频一下子热度暴涨。” “什么意思？” 黑人连忙在手机上找到了克里斯殴打谢伊的视频。 “这个视频，之前只有十几万的热度，现在已经三百万了。他在河滨公园打人的视频更火爆，将近七百万的浏览。评论区里也很热闹，有奖金八十万条留言。” “所以呢？” 老切斯特是个老派黑帮，对网络的事情并不清楚。 但保罗知道。 “两个视频加起来千万浏览。” “差不多是这样。” 保罗吐了口气，轻声道：“切斯特，整个纽约也不过八九百万人。” “你什么意思？” “现在热度刚起来，也就是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这两个视频。我估计等天亮了，还会有人打电话过来。切斯特，这件事有点麻烦了！拖得越久，就越丢脸。” 切斯特那张脸，有点发紫。 他听懂了。 红头巾要变成纽约的笑话了！ “立刻打电话给那个菲比。” “谁知道菲比的号码？”保罗看着酒吧里的人问道。 还真有认识大狗菲比的人，把他的号码低了过来。 保罗直接拨通号码，片刻后，对面接通了。 “你是谁？” “我是红头巾的保罗，也许你听说过我。” 切斯特一把从保罗手里抢过电话，“我是红头巾的切斯特。” “我踏马的还是文森·曼加诺呢，混蛋！” 对方，挂了电话。 文森·曼加诺，纽约五大家族之一甘比诺家族的创建者。 很显然，对方把切斯特当成了骗子。 切斯特那张脸，更紫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拨通了号码。 “再说一次，我是帕克切斯特红头巾的切斯特，如果你不相信，我有一个小弟现在就在你那边，他是你手下的亲戚。听着菲比，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会非常感激。” ------------ 第七十二章 沙洛示警 一大早，沙洛送来了一具尸体。 “什么情况？” 克里斯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一个流浪汉，昨天凌晨两点在U大道距离卡纳西皮雷（CanarsiePire）码头不远处被发现，死因是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击，当场身亡。你得做一个尸检报告。” 沙洛苦笑着回答。 卡纳西皮雷码头？ 克里斯对这个码头，实在是太熟悉了。 吉米当初就是在这個码头附近，被米娅杀死。 米利斯的记忆里，卡纳西皮雷码头，是迈阿密FD集团运送DP的一条路径。 现在，又有人被撞死在码头附近……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关系。 但克里斯心里，却有些腻歪。 “凶手找到了？” “没有，那边的摄像头坏了快一年，一直没有修理。” “谋杀？” 沙洛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发现死者的位置，是一个视觉死角。我倒是认为属于车祸。可能是死者往U大道方向走，司机没有看见他……有可能司机到现在都不清楚，他撞死人了。而且死者的指纹被破坏，根本无法确认身份。” “指纹被破坏？” “常有的事情，可能是以前留过案底，为了躲避，所以破坏了指纹。” “那接下来怎么做？” “查呗，先确认身份，然后一步一步来。但我估计，这案子最后很可能封档。” 那就是无头悬案呗。 克里斯明白了沙洛的意思。 “什么时候要？” “尽快吧，最近的事情太多，快要烦死了。” “那我尽量。” 这种工作，克里斯无法拒绝。 他招手示意布鲁诺把尸体送去停尸间，然后准备进行登记。 “克里斯。” “嗯！” “最近小心点。” 克里斯诧异看着沙洛，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大前天在你家门口，抓到了三个人，都是红头巾，领头的人叫做罗伊。” “我不认识啊。” “红头巾，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 沙洛伸手，点指克里斯，很无奈叹了口气。 “Terminal5，你揍的那个家伙。” “我想起来了，好像叫谢伊！FBI的人过来问过我。” 克里斯说完，忍不住道：“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本来应该没事的，可你在河滨公园的视频火了。估计红头巾那边觉得没面子，所以找人过来报复。事情其实可大可小，但问题在于，你现在比以前更火了。” “伱是说，昨天晚上的埃迪秀？” “你踏马的不知道？埃迪秀火了，你的视频，更火了。一千万，一千万的浏览。” “这么高吗？我昨天睡觉前看过，才五百万啊。” “已经一千万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在Terminal5的那个视频也被翻出来了。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七百万，已经超过七百万浏览，你知道吗？” 克里斯的脸色，有点难看了。 “所以，红头巾不会罢休，对吗？” “我估计是。” 沙洛见克里斯脸色不好看，于是低声劝慰道：“你也别担心，我会安排巡逻车去在你家那边加强巡逻。你自己也小心点，发现危险就通知我，我会带人支援。” “我要是杀了他们，不会有罪吧。” “哈，只要他们找上门，你能杀了他们，那是你的本事。根据城堡法则，你当然不会有事。” “那我就放心了。” “你还真想要杀了他们？” “如果他们找上门的话。” 沙洛哈哈大笑，显然并没有把克里斯的话放在心上。 …… “克里斯，没事吧。” 周书仁走进大厅，见克里斯脸色有些难看，于是上前问道。 克里斯摆摆手，“没事。” 他随即对布鲁诺道：“我有点事，有事也别来打搅我。” “好的Boss。” “布鲁诺，Boss怎么了？” “没怎么啊，刚才沙洛警官送了一具尸体过来，说要进行尸检，估计不太高兴。” “这样啊！” 周书仁点点头，也没有放在心上。 克里斯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手枪。 他检查了一下枪械的情况，确认完好之后，才放在一旁。 起身，打开保险柜，把弹匣和子弹全都取出来。 他倒是不害怕什么红头巾。 之前还是学徒的时候，他就不害怕。 而今他已经得了封号接引，成就神仕，更不可能害怕那些尼哥。 只不过，他不能把术士的手段施展出来。 在这个无灵时代，他如果表现的太过出众，绝对会引来恶意。 钢铁侠里，托尼·斯塔克那么牛逼，发明出战甲之后，还不是引来一群虫蛇的窥觑。 也就是斯塔克，估计换个人，早就被吃的皮毛都不剩了。 子弹，一颗一颗填入弹匣。 把弹匣装好，克里斯拉动枪栓。 他把枪放在桌上，闭上眼猛然抓枪瞄准。 门，开了。 米娅探头进来，被吓了一跳。 “克里斯，你干什么？” “没事！” 克里斯冲她笑了笑，把枪收起来。 “你神经病啊，大白天在办公室里玩枪。” “有事吗？” “康尼岛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有两具尸体。我和里昂去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啊。” “好什么好？楼下没人了。” “布鲁诺不是在下面吗？” “他要去进棺材，最近意外太多，棺材快用完了。” 克里斯一皱眉，旋即起身。 他抓起枪，放在后腰上，顺手把几个弹匣也装进口袋。 “你干什么？” “下去看门啊。” “看门，你拿枪干什么。” “不干什么。” 米娅看着克里斯，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有麻烦了？” “一点小麻烦。” 克里斯笑着摆了摆手，道：“米娅，别担心了，我能解决。” “需要帮忙，说一声。” 克里斯点了点头，迈步往外走去。 …… Ghost的生意，其实大部分都是在网上预订。 很少有人过来咨询。 偶尔会有几个华裔老人出现，但也只是看看，并不会进行交谈。 克里斯坐在柜台后面，有点无所事事。 他干脆拿起手机，想要玩玩游戏。 只不过，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一会儿就有点不耐烦了。 他又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修仙小说。 戎小绒之前和他说过一个叫做起点的网站，他打算看看，里面的修仙小说是什么样子。 还别说，挺吸引人。 只可惜他不是会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充值，以至于很多小说都是看了个开头，上架后就没办法继续浏览了。 这让他感觉有点恼火。 下午，米娅和周书仁回来了。 克里斯就返回办公室，继续找书看。 差不多快五点，沙洛突然打来了电话。 “克里斯，报告呢？” “你早上送过来，现在就要？” “我不是说了，尽快。” 沙洛突然反应过来，在电话里大声吼道：“你不会是还没做尸检吧。” “忙啊！” “拜托，你快点，我明天一早要用。” 克里斯很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他带上设备，下楼来到停尸间。 把摄像机摆好，然后把尸体从停尸柜里取出，摆放在验尸台上。 “开工！” 他打开摄像机。 不得不说，原身的尸检技术不赖，基础很扎实。 克里斯耗费了三个小时，终于把尸检完成。 把尸体放回停尸柜，他回到一楼。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布鲁诺不在，但是米娅和周书仁却没有下班。 “等你啊。” “等我干什么？” 克里斯刚完成尸检，衣服上沾着血迹。 他把外套脱下来，笑道：“你们两个怎么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是我们奇怪吗？” 米娅翻了个白眼，道：“你都要被人找上门了，还装作没事一样，而且还瞒着我们。” 克里斯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 “你们都知道了？” “我给沙洛警官打了个电话。” 周书仁则拿着手机，在克里斯面前晃了晃。 “八百万浏览，快赶上纽约总人口了，我要是红头巾，绝对会疯掉。” “那你们还留下来。” 克里斯笑了。 他正要开口，突然眉头一蹙，向大门外看去。 …… ------------ 第七十三章 罗伊快跑 “嘿Man，谢伊是我大哥，我叫罗伊。” 罗伊坐在车里，冲着镜头大声道：“我想要告诉你们的时候，那个眯眯眼没什么了不起。谢伊那天肯定是喝多了，否则怎么可能被打倒？我告诉你们，眯眯眼就是一群只会打女人的软蛋。我现在就在去找他的路上，会狠狠踢他的屁股。” 不愧是黑人，有着天生的黑人天赋。 一番话说下来，节奏感十足，好像在说rap。 在罗伊的对面，是一个小黑子，手里拿着手机，正在进行直播。 “我去过那个眯眯眼的家，但是没人。我现在去他工作的地方，你们都看好了。” 罗伊说着，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匕首，做出凶狠模样。 评论区里一群人在叫好。 -罗伊，我的好兄弟，我早就看不爽那些眯眯眼了，狠狠教训他们。 -你会被打死的。 -埃迪昨天说了，华国人人均布鲁斯李。 -兄弟别怕，就算被抓到了，我会找律师帮你。 -让那些华国人滚出美利坚。 -MAGA！ …… 评论区，群魔乱舞。 罗伊有点兴奋了，对手下的黑子道：“这么多人观看，兄弟们，我要火了！” 而坐在后排的几個人，则没有回应。 汽车，在Ghost门外停下。 后排的四个人相视一眼，齐刷刷把头上的帽子拉下来，变成了只露出双眼和口鼻的头套。 他们从车座下面抽出AR-15，拉开车门。 罗伊顿时被吓住了！ 慢着慢着，不是说教训一下，怎么连突击步枪都拿出来了。 评论区里，再次一阵喧哗。 “罗伊，别发呆，上啊。” 一个黑子递给罗伊一把手枪。 “啊？” “老大说了，华国人不死，就是你死。” 罗伊闻听，顿时脸色发白。 车门拉开，四个壮汉跳下车，立刻散开，向Ghost大门冲去。 这时候，街道上还有不少人。 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吓得尖叫起来。 克里斯正在大厅里和米娅、周书仁说话。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悸动，扭头向大门外查看。 “米娅，躲起来。” 他一把将周书仁推翻在地。 由于隔着柜台，他来不及推米娅，只能大喊一声，就纵身躲到了门后。 枪声，响起。 子弹瓢泼一般呼啸而来。 大部分子弹打在了大门两侧，把玻璃打的粉碎。 还有一部分子弹，则打在柜台上。 好在柜台上面有一层合金板保护，才没有被打穿。 米娅也非常机敏，在克里斯喊完之后，她就躲进了柜台里。 伸手，从柜台底板下抽出一支霰弹枪。 等枪声稍弱，她猛然起身，举枪冲着门外，砰砰砰就是三枪。 一声惨叫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壮汉被打的血肉模糊，倒在了血泊里。 与此同时，克里斯闪身从墙后面窜出来，探手从腰间拔出手枪，一遍往外跑，一边扣动扳机。 枪声，变得更加激烈。 克里斯几乎是在瞬间就打完了一个弹匣，而后屈膝蹲在花坛后，迅速换了弹匣。 他对枪械，不是很精通。 大学的时候跟着安大毛他们玩过。 如果枪械有入门、熟练、精通、专家、大师这样的等级，那么克里斯不过是在入门和熟练之间。 但问题是，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大不一样。 经过两次赐福，加之一直在用灵性洗身，以及不间断的金乌化虹引导术的锤炼。 克里斯的身体素质，已经打破了普通人的极限。 他虽然没有测试过，但也有一些了解。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的金乌化虹术，而今可以一口气完成一百四十六个术式动作。 而在桑台，最高纪录是一百八十七个术式。 完成者是太一神宫的一名中祝。 那个人后来成了大祝，就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全部完成。 克里斯的动作非常快，快到了没人能看清楚。 西格绍尔的后座力，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他的手非常稳。 一个弹匣打空，草坪上就剩下了三个人。 罗伊和他那个拿手机录像的小弟，以及一个手持AR-15的壮汉。 只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身影就从Ghost大门里冲了出来。 他口中发出一声犹如猛虎一样的咆哮。 “脚踏金砖！” 周书仁犹如一头猛虎，在奔跑中猛然顿足踏地，硕大的身形腾空而起。 一双手，呈虎爪形状。 一口丹田气喷涌而出，口中发出虎啸。 嗷！ 他的双手，就拍在那壮汉的头顶。 虎扑式。 克里斯传授给周书仁的虎炼术里的虎扑式。 周书仁本就是那种身强力壮的猛将型，在修炼了虎炼之后，力气有了显著的提升。 壮汉的头骨直接被劈裂，鲜血迅速湿透了头套。 紧跟着，周书仁一把抓住他手里的枪，身形抢进，身体一抖。 虎抖身。 壮汉呼的一下子被撞飞出去，摔在五米开外，再无半点动静。 坐在车上的小黑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瞎傻了。 他探头，大声喊道：“罗伊，快跑。” 只是不等罗伊反应过来，他已经踩下油门。 汽车，唰的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罗伊拿着枪，吓得身体不停颤抖。 而拿手机录像的黑子，已经尿了裤子。 他颤巍巍把镜头从举枪瞄准他们的周书仁身上转移，落到了Ghost的大门上。 米娅端着一支霰弹枪，从里面走了出来。 “罗伊！” 黑子想让罗伊投降。 只是，已经吓傻了的罗伊，在听到喊叫声后，非但没有放下枪，反而把枪口对准了克里斯。 没等他扣动扳机，克里斯、周书仁以及米娅同时开火。 枪声大作。 罗伊在瞬间，被打成了筛子，一头倒在地上。 “停火，停火！” 克里斯举起手，大声喊道。 米娅的子弹已经打光了，从腰间的子弹带里掏出子弹，一枚一枚压进枪里。 而周书仁则枪口抄下，一动不动。 克里斯向小黑子看过来。 “我投降！” 手机立刻脱手，噗通趴在地上，脸正好对着摄像头。 -这哥们儿投降的动作，熟练地让人心疼。 -妈惹法克，我看到了什么？那个妞儿，那个妞儿太酷了！ -三分钟，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 -就没人关注重点吗？他们杀人了啊！ -这些撒币跑到人家公司门口，还拿着枪……法克，这是踏马的殡仪馆吗？ -我就住在羊头湾，Ghost殡仪馆，东16街，是一家开了三十多年的老殡仪馆了。 -是克里斯，踏马的，这是我邻居克里斯！（网名：我是电光人） …… 只能说，罗伊的操作很骚。 直播教训华裔，而且是这两天最出名的功夫小子。 华裔、功夫小子…… 这是热词！ 此时在线收看直播的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五万。 克里斯收起枪，走到一具尸体旁边，一脚踢开了那支AR-15。 -这是我兄弟，我兄弟，他这个动作是我教给他的。（网名：让达顿家族再次伟大） -说句实话，这兄弟的枪法很一般。 -一般？三秒钟干掉两个手持AR-15的壮汉，这叫一般？ -我是说真的，不过他的身体素质真好。他手里拿的应该是西格绍尔吧，拿枪的后座力很大。这兄弟一个弹匣打空，手都不带颤的。一般人，还真就做不到这一点。 -那个胖子是谁？ -胖虎版布鲁斯李吗？ -埃迪说的不错，华裔人均布鲁斯李。 -他用的好像是虎拳。这个胖子是茂比利街的里昂·周，他跟宋记五形拳馆的宋师傅学过，我见过他。 -那个妞，那个妞，凶好大…… 枪战结束了，但评论区却爆炸了。 克里斯走到小黑子的身边，从草坪上捡起手机。 一张颇有尊龙风采的英俊面孔，出现在屏幕里。 “嘿，听着，我不管伱是红头巾还是黑头巾，我不怕你。华裔从19世纪开始，在美国披荆斩棘有了现在的成就，靠的是勤奋和努力。你们这些臭虫如果再敢招惹我，我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听着，华裔爱好和平，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远处，警笛声响起…… ------------ 第七十四章 切斯特的愤怒（求首订） “狗屎，狗屎！” 帕克切斯特社区的一幢公寓楼里，切斯特原本心情很好，还找了几个朋友喝酒。 当手机投屏到电视上的时候，切斯特心里美滋滋。 大家都很高兴，切斯特更觉得，他这次能出一口恶气。 可谁料想，画风突变。 原本在切斯特看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成了一地鸡毛。 伴随 ------------ 第七十五章 东君度厄辞 走出61分局大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周书仁和米娅一直等在外面。 他们也被带来协助调查，不过警局方面并没有为难他们，只做了一个简单笔录。 毕竟，来龙去脉大家都清楚。 罗伊开直播的时候，61分局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他们也是在第一时间赶往Ghost，只是没想到，结束 ------------ 第七十六章 未雨绸缪 整个上午，克里斯的电话响个不停。 安大毛打电话来慰问，还说他在直播是留言了。 克里斯不太清楚，就随口问了一句他的网名，得到的答案是MDGA（让达顿家族再次伟大）。 这家伙，显然是建国总统的狂热粉。 鲍里斯打来电话，询问克里斯要不要炒一波热度。 对此，克里斯兴趣不大。 ------------ 第七十七章 意外之喜 “Boss，商量个事呗。” 周书仁最初称呼克里斯是直呼其名。 如今，也不知是不是被布鲁诺影响，不知不觉中改变了称呼。 克里斯开着车，目视前方。 他打了个哈欠，点上一支烟。 “说呗。” “我有个小兄弟，叫宋威廉，中文名就是宋威。你见过他的，上次在茂比利街，他就跟在我 ------------ 第七十八章 你好，卢约翰 如果放在晋级神仕前，克里斯绝对不敢使用这种复合术式。 没错，起云、潜行、神行者三种术式，都属于小术式，哪怕是普通学徒都能使用的小术式。 可把三种术式叠加一起使用，难度绝非1+1+1那么简单。 复合三种术式所消耗的灵性很大，而且需要非常精细的控制力。 同时，三种术式叠加，对身体 ------------ 第七十九章 死灵 羊头湾，克罗普西大街。 不远处就是家居装潢器材店。 不过，商场已经关门，里面灯火漆黑。 “嘿，卢约翰，醒醒。” 一蓬发咸的海水，泼在卢约翰的脸上。 卢约翰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寂静的小树林里。 远处有隐隐约约的海浪声，显示他此刻正身处海边。 ------------ 第八十章 追踪阿杜马 克里斯点上一支香烟，靠在树上。 他的目光，有些迷离。 他不担心杰西卡不是卢约翰的对手。 因为在杰西卡出现的一刻，他就觉察到杰西卡的灵性不弱，百丝有余。 要知道，克里斯在经过第一次大司命赐福之后，也不过是百丝灵性。 换句话说，杰西卡现在的灵性，可比他之前要多。 当然 ------------ 第八十一章 胆小如鼠 羊头湾，东9街18号。 一幢四层公寓楼的房间里，灯光昏暗。 房间很凌乱，到处都是酒瓶，餐盒。 电视机闪烁着，沙发上倒着一个壮汉，正呼呼大睡。 而在房间的一侧，有一张桌子。 桌子上竖着一棵用黄金打造而成的树。 树身上缠着一条蛇。 当然，不是真蛇，而是一个雕塑， ------------ 第八十二章 重见天日 老威尔逊？ 沙洛一听到这个名字，后脑那根筋就开始抽。 “他怎么又来了？” 威尔逊是羊头湾的老住户，在东3街上有一家名叫‘威尔逊老爹’的餐馆。 他手艺很好，生意也不错。 在几个月前，威尔逊老爹还是61分局巡警们经常聚餐的地方。 便宜，量大管饱，味道还不错。 可 ------------ 第八十三章 周末 克里斯在睡梦里打了几个寒颤，然后就醒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揉了揉头发，从沙发上爬起来，他迷迷糊糊走进卫生间，冲了一个凉水澡。 顿时精神了！ 把昨天在便利店里买的快餐，丢进微波炉加热。 他打开电脑，登陆托马斯的邮件账号。 都是广告邮件。 这时 ------------ 第八十四章 巫女之城 安大毛住在施坦威大街（Steinway St），属于皇后区。 他的选择，也符合大多数美国年轻人的选择：长大了就搬出去，开始独立生活。 当然，马克肯定会给予资助。 否则达顿家族大少爷那点收入，根本租不起这里的公寓。 鲍里斯已经来了，看上去无精打采。 他看上去有点精瘦，但绝 ------------ 第八十五章 变化 “建国不算！” 安吉拉吃着刚端上来的烤肉，含糊不清说道：“鱿大人以母系血统作为传承的根本。大小姐可不是鱿大人，即便小库是鱿大人，他们的孩子也不算是鱿大人。” “那也够可怕的。” Lalisa在一旁，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 “可怕？”安吉拉露出困惑之色。 “是啊，难道你不 ------------ 第八十六章 消灾解难 安吉拉就是从事网络工作。 虽然只是技术方面，但对于网络上的手段，还是非常了解。 再加上鲍里斯这个水军之王的熏陶，安吉拉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人在网上带节奏。 “谁在带节奏？” 克里斯脸色有点难看，沉声问道。 鲍里斯道：“克里斯，别紧张。这种事，最害怕没有发现。既然发现了，就 ------------ 第八十七章 主播的战争（一） 今天是周六，很多人更愿意在家里睡个懒觉，所以路上的车不多。 特别是在上了长岛高速（LangIsLand Expy）之后，车辆更少，路况也更加畅通。 克里斯脚下一踩油门，索罗德直接提速到了180。 他关上空调，打开车窗，格外恣意。 鲍里斯也精神起来，从背包里取出一套便携式摄像机 ------------ 第八十八章 主播的战争（二） 韩查理直播间的名字叫查理&瑞克纽约行。 瑞克，是那个黑人。 他们不是纽约本地人，来自洛杉矶。 两人是拍档，从18年开始从事直播，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有三十多万的粉丝。 韩查理一开始，是直播韩国城。 但是成绩非常差。 后来，他走出韩国城，开始扩大范围。 ------------ 第八十九章 主播的战争（三） 韩查理的直播间里，乱哄哄的。 没错，他又开直播了！ “什么功夫小子，我告诉你们，华国功夫都是花拳绣腿，骗人的！我的兄弟瑞克，看见了没有？这胸肌，这脖子，这块头……练拳击的，正经拳馆练出来的。” 韩查理穿着花衬衫，短裤，球鞋。 一双白袜子，格外醒目。 典型西海岸穿衣风格， ------------ 第九十章 主播的战争（四） 周围的人，在韩查理出现的那一刻，目光都聚集过来。 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 韩查理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觉得，他要发达了！ “本来想着，你如果愿意道歉，我就原谅你。可你这种态度，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韩查理怒斥克里斯，把自己捧上了道德高台。 所有 ------------ 第九十一章 烟消云散 “布鲁斯·李，哇哦，是布鲁斯李！” “我看过布鲁斯李的电影，他用过这一招。” “该死的，这家伙是布鲁斯李重生吗？” 围观人群中，响起一脸出的‘布鲁斯·李’的惊呼声。 在美国，布鲁斯李，李小龙是一个无人可以取代的现象和符号。 克里斯刚才所使用的，是咏春拳里的三撑脚。 ------------ 第九十二章 不安 舆论的风向，的确可以被人为操控。 但有时候，又难以操控。 韩查理和瑞克的冲突，引发了一轮关于韩国人的舆论风暴，并迅速在网络上蔓延。 从韩城奥运会拳击赛的裁判问题，到2002年日韩世界杯的丑陋表演。 从所谓的韩国文化，到韩国人创世纪的叫嚣…… 一开始，这只是一种小范围的讨 ------------ 第九十三章 复苏 一个陌生的号码，区号0049。 克里斯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我是克里斯。” “克里斯，我是黛西。” “黛西？”克里斯一下子就听出来是黛西的声音，连忙问道：“你在哪里？我给你电话，发信息都没有回复。” “我的手机丢了。” “啊？” “克里斯，听我说，麦琪出 ------------ 第九十四章 再见杰西卡 不安，源自于实力不足。 如果克里斯拥有大祝的力量，管他什么东西，都不可能让他感到不安。 可他现在…… 克里斯在主卧盘坐，开始修炼洗身法。 一夜，无事。 克里斯这一晚的修行并不好。 主要是心里有事，心思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虽强运洗身法来进行灵性循环，却事倍功半 ------------ 第九十五章 转生印记 “克里斯？” 黛西有点羞涩。 因为克里斯很少这么主动。 只是没等她话出口，克里斯已经一把将她拽到了身后。 紧跟着一个床头柜从病房里飞出来，克里斯上前一步，腾空一脚把床头柜踢碎。 黛西这才看清楚，病房里的情况。 一个身穿病服的女人，金发碧眸，正站在床边。 在屋 ------------ 第九十六章 悠闲假期 黛西坐上车，精气神好像一下子都没了。 她闭上眼，靠在靠背上，一句话都没有。 克里斯也没有打搅她，而是发动汽车，驶进街道。 “克里斯，麦琪不会有事吧。” “说不好！” 克里斯把车窗放下来，点上一支香烟。 “什么意思？” “那个印记里，蕴含着极其强大的灵性。给麦 ------------ 第九十七章 交易 夜，已深。 进入九月之后，天气开始转凉。 卢福林通完一通视频电话，走出书房。 “少爷还没有找到吗？” 他在客厅里坐下，看着老管家问道。 管家是从弯弯过来的，是卢福林的亲信。 三十年前他受命来到美国，在纽约组建了福林帮。 一开始，卢福林觉得他有弯弯的支持，可以 ------------ 第九十八章 拜访 “安德烈叔叔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克里斯点上了一支香烟，笑着问道。 安德烈也笑了，轻声道：“你知道托马斯帮过我，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帮助，还有其他方面的帮助。他把他的故事告诉我，包括鬼刀的故事和戴先生的故事……其实，去年他问过我，说戴先生准备出来。我当时还说不可能。现在看来，戴先生很有手段， ------------ 第九十九章 杀人越货 汽车驶过跨海大桥后，并没有直接进入高速公路，而是沿着八号公路驶入市区。 在14大街一家便利店外停下，克里斯买了一包香烟。 他点上香烟，伸手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那根骨篪，拿在手里默默把玩。 眼中，流露出一种怀念的神采。 这是一根形似竹笛，但底部却被封死，上有七孔的乐器。 《 ------------ 第一百章 回归 天，亮了。 黎明时分，一场阵雨倏忽而至，令气温骤降，凉爽宜人。 克里斯开车驶入法拉盛，在38大道的六禾园餐厅外停下。 十点，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这是一家连锁店，卖的是正宗的中餐，以粤菜为主，同时也兼顾了美国人的口味。 也正是这个原因，餐厅的生意特别好。 克里斯走 ------------ 第一百零一章 招魂 入秋之后，纽约的雨水变多了。 屋外，细雨靡靡。 克里斯盘坐在北方公寓的主卧，以洗身法搬运灵性，开始今晚的冥想。 口中，低吟大司命礼赞辞。 九神凤语在房间里回荡，犹如梵音。 灵性在体内循环不息，越来越强大。 克里斯恍惚间，遇见大司命，在虚空中掐诀而笑。 那种寂 ------------ 第一百零二章 魏南特 千万别小看老墨。 他们能吃苦，胆子大，且消息灵通。 美国是一个多民族多元化的国家，而作为美国邻居的墨西哥，更是少数族裔的主要输送者。 在美国，老墨的地位比华裔高。 而那些老白对老墨的接纳度，也远远高于华裔。 弗朗多作为羊头湾老墨的领袖，有着很高的威望。 昨晚凌晨三 ------------ 第一百零三章 接引 羊头湾有数量庞大的华裔族群。 虽然有一部分人西化，喜欢西方式葬礼。 但更多人还是会遵从华国风俗，延用东方葬礼。 所以香烛缘宝扎纸人这种东方葬品，成为许多殡仪馆不可获取的物品。 Ghost那间面积达五百平方的仓库里，存放有很多物品。扎纸人是从茂比利街那边的丧葬店铺里进货，堆了满 ------------ 第一百零四章 再见杰西卡 卢福林就在楼上。 原本，他在金斯广场的公司里。 上午他收到了一封邮件，是弯弯驻美办公室发来的邮件。 此前弯弯驻美办公室通过福林集团，转给了一家纽约文化公司了一笔钱，一笔总额达两亿美元的货款，用来购买一批从华国大陆方面偷运出来的珍贵文物。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没成想一周 ------------ 第一百零五章 黄泉封印 福林庄园的位置很偏。 它坐落于自然保护区的一侧，外临大海。 二十年前纽约市政府决意加大对羊头湾的开发力度，自然保护区也被纳入开发范围。 只是后来环保人士的集体抗议，令这个区域的开发付之流水。 卢福林当初买下庄园，是想着能搭上羊头湾开发的快车。 后来开发计划被搁置，庄园的 ------------ 第一百零六章 灵奴 汽车驶入加油站，克里斯从车上跳下来，抄起油枪。 几辆警车沿着Flatbush大道向自然保护区方向驶去，和克里斯几乎是擦肩而过。 “这么晚了，还要出警？” 克里斯拿了两瓶红牛在收银台结账，笑着对收银台后的黑妞儿说道。 “自然保护区那边刚才传来枪声，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 第一百零七章 莱文背后的黑手 美国人大多是PARTY生物。 每一个美国人，从出生到死亡，会参加数以百计，乃至于千计的派对。 从家庭小派对，到社区派对；从商务派对，到私人派对；从烤肉派对，到银亂派对，数不清的派对会贯穿一生。 原身，曾是派对生物。 不过克里斯重生之后，对派对毫无兴趣。 他答应了玛利亚的 ------------ 第一百零八章 特事安全局 福林庄园被完全封锁。 身着FBI制服的探员正四处忙碌。 埃托肯穿着一身黑西装，脸上戴着一副墨镜。 他站在台阶上，四处张望。 “头，在看什么？” 探员米基好奇问道。 埃托肯的目光，突然停在远处那片树林。 “米基，你说凶手是怎么通过那么大一片草地，出现在这里呢？ ------------ 第一百零九章 意外的消息 如果换做是米基，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 可埃托·肯不是米基。 他并没有因为米勒的招揽而兴奋，反而迎着米勒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埃托·肯是个聪明人，非常聪明。 而且他从警二十年，从最基层的实习探员到如今高级探员，经历丰富。 他才不会相信米勒的话。 什么‘我看过你 ------------ 第一百一十章 献祭 一家人！ 这是克里斯当初劝解米娅时说过的话。 克里斯都要忘了，可米娅却记在了心里。 她今天这一句话，让克里斯感觉很温暖。 同时，也是这一句话，让克里斯有了一种莫名的紧迫感。 细思片刻，自认在处理米利斯这件事情上，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但万一呢？迈阿密那帮子DF，可不能小看。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题 感觉麦克并没有相信他的提醒。 克里斯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颇有些无奈摇了摇头。 麦克的反应很正常。 如果换个位置，他是个普通人，突然有人说一些神神道道的话语，他估计也不会相信。 昨晚献祭，他获得了几个秘术。 其中一個秘术为望气，可看穿人的运势。 是运势，而非运气。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遇袭 中午，克里斯决定溜号。 其实也不算是溜号吧，毕竟他就是老板。 Ghost的生意如今渐趋稳定。 在经过之前一段紧张的繁忙之后，情况已经好转许多。 克里斯看过今天的日程安排，下午要去康尼岛医院接两个客人过来。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事情。 “我回去了！” “Bos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莱文的记忆 帕朗柏海滩的风景很美。 如果不是因为地处羊头湾的话，这里绝对会成为一处主流海滩。 海风吹拂，把空气中的血腥气稀释许多。 只是那遍地的尸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一、二、三…… 一共十三具尸体。 当然，要算上莱文警长。 全都是黑人！ 克里斯一个都不认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体面（五千字更新） 克里斯被关进了审讯室。 不过，没有警察对他进行问询，只是让他一个人呆在里面。 克里斯也没有反抗，就安静坐在审讯桌前。 桌上有咖啡和香烟，表明61分局无意刁难。把他带过来，只是为了履行程序。 “克里斯，你不用担心，过一会儿你就可以离开。” 为了安抚克里斯，沙洛代警长还专门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变异（两更万字） 汽车，在克里斯的房子外面停下。 “威廉，你开车回去吧。”周书仁下车，对宋威说道。 “你不回去吗？” “我有点事情，要请教克里斯。” “那你怎么回去？” 周书仁忍不住笑了。 他指了指车库，笑道：“你不会觉得Boss家里只有一辆车吧。” 宋威露出恍然之色，“那我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见哈特岛 “克里斯！” 黛西好像一头脱了缰的小野马，冲进克里斯的怀里。 “你怎么壮了？” 当黛西冲进克里斯怀里的瞬间，他忍不住说道。 “你才壮了！” 黛西气得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她的确是强壮了！ 虽然从外表看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她的肌肉结实了很多，力量也增长不少。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馈赠 克里斯哭笑不得！ 他打开礼品盒，从里面取出一块锦帛，还有一个笔记本。 “这是什么？” “彩虹不是碎了吗？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制作彩虹的材料，所以把这块雀旍送你。” “qie-qing？” “不是qieqing，是que-jing！”教洋妞学中文，其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克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一个印记 月光下，海面波光遴选。 克里斯在海水里游了两圈后，便上了船。 船首甲板上，女孩子们在狂欢。 安大毛和DD都不在。 Lalisa递过来一条毛巾，朝船舱里指了指。 “谢谢！” 克里斯笑了笑，朝Lalisa道了声谢，顺手拿起一瓶啤酒，便走了过去。 “说吧，到底怎么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戴先生来信 安大毛说，DD在出海后的第二天，就飞去了意大利。 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那个佛罗伦萨女孩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DD又会如何选择？ 克里斯心里，其实很好奇。 以DD的背景，正常手段奈何不得他。 可如果对方要鱼死网破的话，克里斯也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DD这 ------------ 第一百二十章 邀请 上次收到戴先生的邮件，是什么时候？ 有两个月了吧！ 反正感觉很久了。 当时他回答了一个戴大哥，旋即被对方拉黑，没有再联系过。 现在，这是被放出黑名单了吗？ 克里斯觉得很有意思。 戴先生的邮件，还是那个daley11029@hotmail.com的地址。 内容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局长 克里斯和鲍里斯离开Ghost，已经是中午了。 两人驾车来到金斯广场，找了一家牛排馆。 “味道很一般。” “我都说了这家不好吃，你非要选这家。” “他贵啊！” 克里斯撇了他一眼，一脸嫌弃。 鲍里斯嘿嘿笑了起来。 “对了，之前那些钱还在网络里藏着，你什么时候处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狄德 “沙洛警长，恭喜你！” 克里斯有点阴阳怪气，朝沙洛伸出手，表示祝贺。 “你怎么了？” “不怎么，感谢沙洛警长想着我。” 沙洛顿时反应过来。 克里斯这是不满他的推荐。 他笑了，上前搂住克里斯。 “包涵一下，最近羊头湾的情况有点糟糕，所以我才想着，把你拉过来。”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题 不得不说，黛西穿上制服，别有一种英气。 很飒！ 马德尔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今年下半年才加入警队，自然会对黛西产生好感。 可是他的对手是克里斯。 马德尔知道，克里斯和沙洛关系很好。 也知道，克里斯的身手很厉害。 最重要的是，克里斯很有钱！ 他很清楚，招惹有钱人的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托马斯日记里的线索 狄德的设想很好：警民共治。 但实际上，包括狄德也清楚，这只是一个面子工程。 老戴克任期的最后一个月，实在是太差劲了！ 他的放纵，造成了帮派的野蛮滋生。 如果老戴克一开始就采用强硬的手段镇压，情况会好很多。 但正是他想要平安过渡，不敢再发生大案子，以至于对帮派表现软弱，更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物巨化 清晨，纽约下起小雨。 冰凉的雨水，更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凉意。 克里斯开车来到Ghost的时候，米娅等人都已经到齐了。 今天有点忙，一共三场葬礼。 其中两场要火化，骨灰由家人送往Holocaust陵园安葬。还有一场就比较麻烦，需要进行遗容整理。 之后，由布鲁诺和宋威两人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杰西卡的成长 回到办公室，克里斯就拨通了安大毛的电话。 前几天，安大毛一直跟着沙洛巡逻。 既然是沙洛处理Junior中学的事情，那么安大毛一定清楚当时的状况。 “巨鼠？” 安大毛正开着车，往纽约市里大学的路上。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这才说道：“你也知道这件事了？警局那边不是说要保密吗？ ------------ 第一百二十七章 Daley牧场 安德烈明显愣了一下。 片刻后，他才回答道：“不是很清楚。那个牧场的事情，我也是在16年才知道。当时我还说托马斯肯定是被那家管理公司骗了。但是托马斯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那家公司，你调查过吗？” “托马斯死后，我做过一个简单的调查。莉莉丝财务管理公司，06年在多伦多创建，创始人只有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汉考克家族求助 傍晚时分，纽约下起暴雨。 雨很大，如天河倾泻。 唐人街依旧是灯火通明，但路上的行人明显减少了很多。 一个体格强壮的金发男子背着一个背包，站在一家餐馆的门前。 “洛克，进来避避雨吧。” 餐馆老板笑着和那人打了一个招呼。 金发男子则微微一笑，用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道：“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火拼 “我是克里斯。” 克里斯皱着眉头，把电话夹在脖颈，一边打开档案袋。 档案袋里，是奥古斯特家族的资料。 “我是戎小绒。” “咦？” 克里斯听闻声音，愣了一下。 自从大司命神像完成，戎小绒说要出差，便音信皆无。 克里斯曾联系过他，可电话始终关机。 “你回来 ------------ 第一百三十章 提醒 已经是晚上九点。 Ghost早已经没有人了，漆黑一片。 克里斯把车驶入车库，然后抱着尸体从边门进入。 他没有把尸体送去焚尸炉，而是抱着尸体上了二楼，走进葬仪间里。 把尸体摆放在台上，克里斯靠着墙，长出一口气。 他回到一楼，确定所有的门都已经关好，这才换了一身衣服，重又回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微妙的平衡 戎小绒张大了嘴巴，疑惑看着克里斯。 因为这个消息，让他感到震惊。 “什么局？” “特事安全局！” 克里斯喝了一口酒，走到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个机构确实存在。我不知道你是否发现，最近一段时间的天气很不正常。而且还出现了一些超自然的现象……你可 ------------ 第一百三十二章 鹤丸 纽约，曼哈顿，东46大街海龟湾公寓。 房间里一片狼藉，三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工藤晴子蜷缩在角落里，离她不远的地上，有一把沾着鲜血的锋利的武士刀。 她颤颤巍巍，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埃托，救救我。” “晴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杀人了，我杀了三个人……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盟友 昨天一场大雨，今天的阳光特别明媚。 克里斯来到阳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四旬白男正在指挥几个美女烧烤。 他穿着一条沙滩裤，上身是一件短袖衬衣，敞着怀，露出精壮的肌肉。 看到克里斯，他挥了挥手。 克里斯则点了点头，走上前。 “我该叫你克里斯，还是称呼你董先生呢？” “都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马克的震惊 伊斯雷尔和克里斯约好的见面时间是半个小时。 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 从克里斯上阳台，看到伊森的衣着打扮以及环境，他就明白了伊森的真实想法。 先谈一谈。 谈的好，加钟而已。 谈的不好，半个小时一到，可以顺理成章的送客。 双方都能保住体面。 鱿大人狡猾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归冥法 克里斯不知道谁是雷格，也没有询问。 不过，这也让他对伊斯雷尔的能量又多了几分认识。 这家伙绝不可能是什么金融掮客！ 因为马克说了，雷格是董事。 摩根大通的董事啊！ 虽然不清楚雷格在摩根大通的份量，但能够担任董事，足以说明这个人的能量。 而伊斯雷尔，只是打了个电话…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世间 克里斯猜对了！ 他刚把车开上高速，就接到警局的电话。 是艾莉打来的，让他立刻到警局。 “我去不了啊。”克里斯大叫起来，“我这会儿在往曼哈顿的路上，马上就上布鲁克林大桥了。” “你说谎！” “没有。” “二十分钟前，艾隆看见你开车往高速去了，估计你这会儿刚上高速。”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见阿杜马 克里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按道理说，莉莉大可以说明情况，但她却没有说。 不想让安大毛知道伊斯雷尔的存在？ 克里斯觉得，那些大人物有时候神神道道，所以也有可能。 “好吧，她既然不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安大毛是调戏我吗？ 克里斯刚要开口，安大毛抢先道：“反正她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移魂鸟篆 下水道里，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克里斯挥手施展了一个提灯术，一个火球漂浮在半空中。 这是一个小术式，但并不简单。 起火术加悬浮术而成的复合术式，也是当年神宫术士披星戴月，行走于莽荒之中的必修术式。 火光，照亮了周围。 并且随着克里斯的行进，在半空中漂浮移动。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谎言 Lalisa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她很清楚，什么事情可以问，什么事情不能问。 所以，她没有接克里斯的话。 “去哪里吃饭？” “金丰大酒店知道吗？” “哈哈，当然知道，我去过好几次呢。” “就那里吧。” 克里斯选定了目标。 他对唐人街并不是很熟悉，但是经常 ------------ 第一百四十章 发现 黛西上一次见Lalisa，还是安大毛被下咒的时候。 这一转眼，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黛西如今是预备役的警察，而Lalisa也成为香奈儿专门店的店长。 大家，似乎都变了很多。 “东尼怎么没来？” “他被抓去羊头湾当苦力了。” “你为什么没去？” 克里斯正在和一笼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洛克先生 正对着玻璃窗的墙上，有一个神龛，里面有一尊神像。 和克里斯在下水道里发现的那尊神像一模一样，不过感觉着尺寸好像要小一些。 但是，神像里蕴藏着阿杜马的气息。 很浓郁，并且在悄然中扩散。 祂没有产生负面灵性。 而是把整个房间笼罩着，护佑着，像个守护神。 “克里斯！”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准备 天，亮了。 黛西拉着克里斯起了个大早。 十点，两人退房。 黛西开着车带着克里斯来到苏豪区一家保时捷专卖店。 “不用买这么好的车吧。” 克里斯看着一辆辆豪车，忍不住低声嘀咕。 黛西叹了口气。 克里斯很好，但是…… 纽约是个先看骡马后看人的城市。 一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北兄弟岛 夜深了，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 雨非常大，电闪雷鸣，看上去有点吓人。 杰西卡不在家，跑出去了。 她很喜欢晚上出门游荡，在这个她并不陌生的地方行走。 也许，她在回忆。 也许，她想要寻找什么…… 克里斯从没有过问，只让她循着自己的性子，做她喜欢的事情。 他从杂物间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女巫玛丽 漫威影视世界中，有这样一条设定。 美国政府在二战结束后，接收了大量德国NC科学家，造成了神盾局被彻底掏空。 而现实世界，这种情况当然不可能出现。 但美国政府的确是接收了很多战败国的科学家。 不仅仅是德国，还有日本。 欧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有了生化武器条约。 所以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布朗宁城 价值1.5亿美元的波音787，在布朗宁城外的私人机场稳稳降落。 克里斯走下舷梯，回头看了一眼这架巨大的玩具，不由得在心里面蠢蠢欲动。 他也没想到，莎洛特夫人会派来这么大一架飞机过来。 乘务长是一个金发美女，南非人。 据说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因为其他原因，所以未能同行。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诡异气象 伊斯雷尔证明了他的能力！ 美国掌控世界，昂撒掌控美国，鱿大掌控昂撒。 一个非常有趣的链条。 还有那个埃托·肯，好像附骨之疽。 本来，克里斯对这个人并不是很在意，可现在，他对这個家伙，有点恶心了！ 找个机会，干掉他。 克里斯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两个小时的路程很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功亏一篑 “麦考尔，你要去哪里？” “回家！” “那麦琪怎么办？” 麦考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大声道：“如果那个Chinaman没有办法，那就只有那个办法。” “你……” 莎洛特夫人的身体在颤抖。 其实，从几个驱魔师无功而返之后，麦考尔就有了要除掉麦琪的想法。 汉考克家 ------------ 第一百四十八章 邻居 牧场，被皑皑白雪覆盖。 夜色中，远处的山，近处的湖泊，在白雪的衬托下，更增添了几分寂寥的美感。 克里斯站在阳台上，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换上了一件睡袍，手里夹着一支香烟。 “莎洛特夫人抬手就是一枪，当时我正在全神贯注解决那个女巫，被她这一枪吓了一跳。” “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盖斯勒女巫 清晨，朝阳升起。 泰斯勒牧场沐浴在阳光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克里斯睁开眼已经八点了。 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地，推开了阳台的大门。 蒙大拿的空气很好，比纽约强百倍。 毕竟，在这块地广人稀的土地上，一直以农耕畜牧业为主，没有工业化的破坏。 举目眺望，阳光下，牛群成群 ------------ 第一百五十章 莉莉的请求 伊斯雷尔说过，他并不在意汉考克家族。 言下之意，他对麦琪没有任何想法。 可是…… 口是心非的老男人！ 这种人，克里斯当年也不是没有见过。 …… 伊斯雷尔的到来，让莎洛特夫人很高兴。 她好像找到了精神支柱一样，一下子变得格外精神。 麦琪在楼上，没有下来。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白狼 当晚，莎洛特夫人在牧场的古堡里举办了一场并不是特别隆重的宴会。 克里斯没有参加。 他的理由是，他不喜欢这种场面。 莎洛特夫人也没有强求。 他没有回去，而是一个人骑着马，在夜色中来到加菲尔德山脚下。 山脚有一座湖泊，据牧场的人介绍，有差不多八十年的历史。 最初只是一 ------------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传道 “麦琪，被诅咒是一种什么感觉？” 伊斯雷尔西装革履，好奇地问道。 麦琪则是一脸不高兴，翻了个白眼道：“要不你试试就知道了。” 伊斯雷尔尴尬地笑了。 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又非常好奇。 大厅里，宾客在交头接耳交谈着。 麦琪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漠表情，看了一眼那些人，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访Daley牧场 杰西卡出现在阳台门口，正笑嘻嘻看着克里斯。 “顺利吗？” 克里斯站起来，走上前问道。 “很顺利，没有遇到麻烦。” “那就好！” 克里斯示意杰西卡随意，然后倒了一杯威士忌。 汉考克家族作为美利坚老牌家族，虽然没落了，可底蕴犹在。 虽然是客房，酒柜里的酒却是价值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湖中秘密 加麻大多伦多，圣克莱尔。 戴丽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到电脑前坐下。 有邮件提示。 她眉头一蹙，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十一点了。 这个时候，谁会发来邮件？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打开邮箱。 托马斯的邮件？ 戴丽愣了一下，忙把邮件打开。 映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平等对话 “克里斯·董，你想干什么？”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未知号码，看区号应该是来自纽约。 克里斯接起电话，耳边立刻响起一个陌生的电子音，应该是使用变声器的缘故。 “你要破坏托马斯和戴先生的约定吗？” 对方使用了变声器，但依旧可以听出祂的怒气。 克里斯想了想，就挂了电话。 他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驱魔 克里斯觉得，他变成了杰西卡的老爹。 当年，他对灵奴的态度很冷漠，不怎么上心。 收下，当狗！ 这大概是他对灵奴的态度。 可如今，他还得操心灵奴的情绪。 杰西卡的情绪低落，克里斯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索性，先不回去了！ 麦琪的身体恢复，也不是一两天能做到的事情。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只名叫盖斯勒的鬼 盖斯勒被抓出来了。 但是祂并没有完全离开麦琪的身体。 在祂看来，只要祂保持着和麦琪的联系，眼前这个古怪的家伙就不敢对祂下死手。 克里斯，却笑了。 “喔哦！” 在监视器面前观察的伊斯雷尔发出一声惊呼。 因为，他看到克里斯的手，被一团火焰笼罩。 莉莉没有出声，目 ------------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回纽约 十一月的纽约，天气已经转凉。 中央公园的树叶泛黄，开始纷纷凋谢。 克里斯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离开纽约时，满大街还是以长裤短袖为主。 十几天过去，这里的人们已经换上秋装。 克里斯开着车，驶出机场。 才上公路，他就接到了黛西的电话。 “你回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基金会 埃托·肯并没有发现克里斯的存在。 战斗结束之后，特事安全局带着山羊离开了。 NYPD登场，把公路两边的车辆进行登记，随后就放行通过。 克里斯没有被刁难，但还是做了一个简单的记录。 “老兄，到底什么情况？” 克里斯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负责登记身份信息的警员是一个年 ------------ 第一百六十章 无题 Ghost依旧如故。 米娅风风火火，一心想要赚钱。 布鲁诺吊儿郎当，好像永远没有烦恼。 周书仁则把大部分时间投注于修炼，而宋威廉每天的任务就是吃饱肚子，看好场子。 当克里斯出现在Ghost大门口的时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欢呼。 布鲁诺和宋威廉匆匆出门，开着车走了。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戴先生来电 接下来的日子里，克里斯很悠闲。 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桑台修炼的时光。 每天在祭坛修炼八个小时，而后就在书房读书。 闲来无事时，他会跑去Ghost请米娅等人吃个饭，聊聊天。 十一月中，莫斯利邮件通知他，九座浮雕全部完成。 克里斯于是带着周书仁和宋威前往莫斯利的工作室，把浮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跟踪 电话里的呼吸声有些沉重。 克里斯也不说话，只是把手机打开扩音，而后发动汽车。 “克里斯，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也是你打给我电话的原因所在，戴先生。” “我一直很信任托马斯，把他当成我的兄弟。所以我没有让他跟我，而是让他隐藏起来，算是给我留一条退路。他也证明了我的信任，我这次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初会戴杰 三辆警车出现在东16街街头和街尾。 蓝色丰田轿车里的几个人，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当警察持枪逼近的时候，司机阿海才发现不妙。 “那些警察是冲我们来的吗？” 他大声喊道。 其他三人则一脸懵逼。 “这里是NYPD，车里的人听着，不要乱来，让我们看见你们的手。” ------------ 今天更新晚亿点…… 牙疼，吃了三天药，虽然缓解了一点，但依旧疼，半张脸都是木的。 刚吃了布洛芬，缓一下。 晚亿点五千字奉上……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宝藏 克里斯抵达威斯汀酒店时，是八点半。 如果按照计划，戴先生的飞机才刚落地。 克里斯也懒得在大堂等候，直接通过摩根大通银行的VIP通道，定下了一间行政套房。 他点了晚餐，坐在阳台上，等待着戴先生的电话。 大约十点，戴先生发来短信，他已经抵达酒店，并成功入住房间。 克里斯想了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司命的警示 第二天一早，克里斯在酒店的前台退房。 “1207的客人还在吗？” 他随口问了一句。 由于他是以摩根大通的VIP渠道入住房间，酒店的前台也没有拒绝他的询问。 “1307的查理斯先生凌晨三点就退房了……对了，他还给您留了一封信。” 大堂经理递给克里斯一封便笺。 克里斯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普拉姆岛 北兄弟岛，突然间剧烈颤抖起来。 米勒正在基地里查看汇总过来的数据，办公室发生了剧烈晃动。 一旁的书架，呼的一下子砸了过来。 米勒下意识转身，抬起手，书架顿时停止砸落。 只是书架上的文件纷纷掉落在地上。 米勒挥手，书架立刻飞了出去，砰的砸在地上。 “怎么回事？”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月之眼（一） 曼哈顿，FBI分局大楼22层。 罗伯特·汉森站在监控台前，看着正前方巨大的屏幕。 屏幕里，正是普拉姆岛的画面。 当巨大的虚影从云层里慢慢浮现的时候，汉森的眼睛瞪大，脸上更露出惊恐之色。 “Holy Shit！” 指着那虚影，大声问道：“谁能告诉我，那玩意是什么？” ------------ 第一百六十八章 镇灵幡 沙利叶的虚影正在凝实。 十几枚导弹呼啸而来，让祂勃然大怒。 祂张口，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咆哮。 音波声浪化作一种无形的能量汹涌而来，导弹爆炸，烈焰冲天，把整个海面染红。 一艘护卫艇冲在最前面。 米勒带着他的小队站在船上，见到那越来越大，越来越凝实的可怖虚影，也不由得张大了嘴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余波 曼哈顿，下城。 黛西躲在垃圾桶后面，快速更换了弹匣。 “科诺！” “我在。” 不远处，科诺警官探出头来，大声回答。 在她身边，马克半个身子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的和地上的积雪一样。 从地铁站撤出之后，三人就收到了命令，前来下城支援。 这边发生了大规模骚乱，不少 ------------ 第一百七十章 戴杰来信 曼哈顿，FBI总部二十二楼。 米勒被带进一间审讯室。 他坐在一张长方形金属桌前，桌上还摆放着咖啡、香烟以及一盒甜甜圈。 刚出炉的甜甜圈，散发着诱人香味。 米勒也确实饿了，拿起一块，就塞进了嘴里。 他是被护卫舰从海里救出来的，上岸之后，直接被送来这里。 对于FBI总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叛逃 克里斯没有再说什么。 在美利坚这块土地之上，不能说没有良善之人。 但必须承认的一点是，良善无法在这块土地上风生水起。 但凡有点成就的，都不是易于之辈。 周书仁当初能在唐人街称王称霸，拉着一群小伙伴对抗老黑们，本身就是一个纯善的人。 克里斯相信，这家伙手里绝对有人命，而且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启程 小鬼子居然叛逃了？ 送走了米勒之后，克里斯陷入沉思。 ‘叛逃’，这可是一个很重的罪名。 米勒使用了这么一个词，说明问题非常严重。 他说，埃托·肯偷走了一件秘密武器，又会是什么？ 克里斯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鹤丸！ 以美国人的性格，进了他们的手，那就是属于他们的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好，白龙 飞机，在天空中飞行。 安大毛拉着黛西和Lalisa在客舱里打牌。 他最近和一些留子学了一种名叫斗地主的玩法，兴致勃勃。 克里斯看了两眼，就没了兴致。 而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米娅，什么事？” “啊？” “洛克索拉纳来找我？他胆子不小啊。” “好吧， ------------ 第一百七十四章 齐聚Daley牧场 鹅毛大雪，漫天飞扬。 黛西三人坐在车里，安大毛把控着方向盘，看着正前方，在雪地中拉着车，狂奔的狼群，一脸的茫然。 谁家正经人会召唤来一百多头北美灰狼拉车啊！ 而车顶上，克里斯拿着一瓶酒，一边喝酒，一边和白龙聊天。 白龙蹲坐在他的身边，很开心，不时发出一声狼嚎。 “这家伙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启程 第二天中午，莉莉带着莫妮卡抵达牧场。 本来伊斯雷尔和麦琪也想过来凑热闹，但由于华盛顿DC有一场圣诞晚宴，象党党鞭组局。其中有一项议题，是关于麦琪的。伊斯雷尔两人不得不留下来参加。 对此，伊斯雷尔表示非常遗憾。 但他还是送来了圣诞礼物，一架小型直升机，可以供牧场使用。 克里斯没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初临大马 一架湾流G700，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辗转，顺利抵达吉隆坡国际机场。 打开舱门，一股暖湿的风迎面而来。 克里斯在飞机上已经换好了衣服，短袖短裤太阳帽，脸上还带着一副墨镜。 他背着一个背包，走下飞机。 克里斯是通过DD买的机票。 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他家的私人飞机拿了过 ------------ 请假…… 家里出事，请假一天……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困境 斗湖市，班达。 班达是一个码头，也是斗湖市最为繁华的区域。 马克西姆餐厅，是一家有四十年历史的餐厅。早在班达还不是码头的时候就有了。 它作为班达码头一处极具象征意义的打卡点，生意格外火爆。 马克西姆，听上去是西餐厅。 但实际上呢，它是一家中餐厅。 特色菜有三杯鸡、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冥蝶 杰西卡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漂浮在半空。 “克里斯，我被干掉了。” “嗯？” 克里斯坐在沙发上，疑惑看着她。 “那家伙，发现我了。” “那个工藤晴子？” “不，是那把刀。” 杰西卡露出委屈的模样，轻声道：“那把刀能捕捉到我的存在。如果这次我不是使用冥蝶，可能真 ------------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傀儡 戴杰心惊肉跳。 不过脸上依旧平静。 在弗农贝恩监狱几十年，他早就练成了面不改色的本领。 估计除了孙女戴丽的事情之外，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失去控制。 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点上一支小雪茄。 “放心，我在佛牌里凝聚了一点凶煞灵性，是那把刀的最爱。” “你在哪里？” ------------ 第一百八十章 雨林（一） 入夜，下起了雨。 李大江等人扎起了帐篷，在里面推杯换盏。 按照戴杰的说法，他们找到了日记里所说的那座古庙。 庙宇只剩下了残垣断壁，看上去一片凄冷。 这说明，戴杰没有说谎。 如果按照戴杰背诵的日记内容，那么再有三天，他们就可以找到当年江中健三郎的藏宝地。 两千吨黄金 ------------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雨林（二） “马里奥，你在干什么？” 李飞突然出现，指着马里奥大声呵斥道：“你为什么给他罐头？” 小黑马里奥闻听，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身高近两米，要低着头才能看到李飞。 “我想给他罐头就给他罐头，和你有什么关系？Who you be？Who do you think you’re foo ------------ 第一百八十二章 雨林（三） 克里斯一直跟在队伍左右。 只是担心戴杰的安全，所以才没有对手。 工藤晴子的刀，还有彭亨的骨哨，是让他有点忌惮的对象。 根据戴丽传递的信息，雨林里的诡异能量在不停转移，并且向队伍不断靠近。 克里斯曾用神识进行过感知。 但，没有发现。 这就说明，那个诡异能量，是具有智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归乡 是夜，暴雨。 雨下的很突然，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大雨过后，遍地泥泞。 雨林陷入一种莫名的寂静之中。 克里斯出现在古庙废墟前，迈步走入残垣断壁。 这座古庙，已经废弃多年。 如果按照戴杰的说法，有七十多年。 已经看不出半点当初的痕迹，行走在废墟中，不时有虫蛇自残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故乡何在？ 春节快到了。 魔都较之往常，略显冷清。 克里斯在这座国际化程度不逊色于纽约的城市里停留了一天，便搭乘飞机离开了。 他没有和那些‘亲人’相认。 因为没有必要。 他只是通过银行系统，给他曾经的‘父母’汇了二十万美元，也没有过去打搅。 其实早在他被送出去的时候，他和他们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桑台 1月23日，除夕。 克里斯抵达监利之后，很快找到了那座古墓。 不是说古墓很容易寻找，而是一种神宫术士之间，特有的微妙感应。 哪怕还没有探查，克里斯已经肯定，古墓绝对和桑台有关。 是夜，万家灯火照亮监利。 克里斯并没有找酒店，而是开车直奔城外。 在距离古墓大约有二十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时空流浪者 南漳，荆山脚下。 一辆猛士越野车停泊在停车场内。 车外，风雪漫天。 车里开着空调，从音响里正播放着年初红遍大江南北的《火红的萨日朗》。 年长者点着一支香烟，眉头紧蹙。 “芋仔啊，能不能把音响关了？” “头，这大半夜的，总得找点乐子吧。从22到今天，快一周了，咱们跟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行健 桑台秘境，面积广袤。 表面上，它只是荆山一隅之地。 可是进入之后，就能发现这桑台秘境是内有乾坤。 秘境中共有九峰，分别代表九神。 其中，大司命所代表的黄泉山和少司命所代表的性灵峰相连，远看宛如一体。 生与死，阴与阳，从来都是一个整体。 老夫子曾言：未知生，焉知死。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拜见虚白 恍恍惚惚，惚兮恍兮。 克里斯这次入定，很轻松。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置身于虚无之中。 这里，他并不陌生。 这是黄泉路，这是通往幽冥的黄泉路。 两千五百年前，他曾经走过一次黄泉路。 那次，他晋升为小祝。 其实早在去年底的时候，他已经拥有了走黄泉路的资格。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馈赠 二月二，龙抬头。 龙抬头也叫中和节，据说是土地神的诞日。 唐德宗时，宰相李泌提议把二月初一定位中和节，祭祀太阳星君。 唐德宗同意了，也就是中和节的起源。 之后，人们又把中和节和二月二联系在了一起，吸收了二十四节气之一的春分祭祀活动，使得中和节的内容，一下子充实起来。 以 ------------ 第一百九十章 神的由来 夜深了。 魔都突然下起了雨。 虽说已经入春，但夜晚仍有些冷。 从水疗会馆出来，克里斯有些倦意。 两点了，忘记和伊斯雷尔联系，不如睡醒了再说。 华尔道夫有两栋建筑。 一座是原上海总会的建筑，另一栋则是后来建造的，颇具国际化气象的新建筑。 当克里斯从大堂经过时，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初临旧金山 伊斯雷尔的飞机，是一家庞巴迪环球7500. 这家伙有两架私人飞机，一架飞国内，另一架飞远程。 用伊斯雷尔的话说，国内的飞行要舒适，国外的飞行要气派。 所以这架环球7500就属于气派的那一种。 机舱设有四个独立的起居空间，完整的厨房以及机组专用套间，空间格外宽敞。 怪不得 ------------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与阿杜马交流 戴杰和马家栋酩酊大醉。 好在马家栋的家就在唐人街，戴丽和马里奥找人把他们抬走了。 克里斯也喝了不少，不过并没有醉意。 他让摩根大通在渔人码头附近安排了一座别墅。 或许服务不是那么周全，也没有住酒店那么方便，但胜在一个自在，没有约束。 别墅靠海，可以远眺金门大桥。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宝印 克里斯此次入桑台，最大的收获并不是见到虚白，聆听教诲。 而是一枚封神宝印。 按照虚白所说，这枚宝印是源自殷商时期的残印。 楚国南迁，带走了这么残印。 后经东皇大祝祭炼，拥有着敕封神明的力量。 这种力量，可无视神明体系。 不过每次使用，都会耗费巨大灵性。 用虚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与阿杜马交易 “阿仁，你和戴丽什么情况？” “戴丽？你是说戴先生的孙女？没什么情况啊。” “那我怎么感觉着，她对你有情况？” “没有，不可能！” 电话里，周书仁情绪激动，坚决否认。 “我从头到尾，就没和她说过几句话。” “我不信。” “真的！” 周书仁急了。 ------------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笔投资 旧金山的夜店，和纽约区别不大。 DD选的那家MOONGATE LOUNGE算是整个湾区中，最有名的一家。 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 两次黄泉路，让克里斯对这种场合的兴趣越来越小。 白的、黑的、棕的、黄的…… 反正也就是那一套。 夜店最重要的是心情和气氛。 MOO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和解（一） 汽车驶过哈伯特大街的时候，克里斯鬼使神差般转入了东16街。 也许是因为蛙人帮的缘故，东16街的夜晚有些冷清。 虽说已经快十二点了，但是在克里斯的记忆里，这个时间的东16街会有很多商铺还在营业，街上会有不少行人。可是现在，却冷冷清清，黑漆漆的不见光亮。 街尾拐角处的Ghost，好像还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和解（二） 曼哈顿，大乘寺禅房。 戎小绒接到克里斯的电话时，五味杂陈。 在他对面，戎瞎子盘膝打坐，看上去好像睡着了似地。 但戎小绒心里很清楚，戎瞎子清醒得很。 “很抱歉，克里斯。” 他的口吻有些发涩，而后叹了口气道：“事关国内，你也知道大争之世将至，国内对于超自然现象非常关注。而你 ------------ 第一百九十八章 雨夜屠杀 下午五点，艾莉打来电话。 羊头湾发生了命案，警局人手不足，艾莉不得不临时加班。 “那些该死的亚裔！” 艾莉忍不住在电话里爆了粗口。不过，话出口之后，她就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 “我知道。” 估计她现在火气很大。 克里斯倒没有在意，毕竟艾莉说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幕拉开之前 克里斯可以想到，今晚61分局一定很忙。 九个人傀同时行动，所造成的破坏力，难以预计。 他们不惧生死，力大无穷且刀枪不入，同时还拥有一些小神通。 莫说是那些帮派份子，就算是海波突击队过来，也难以奏效。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生命体，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除非，他们使用一些重武器。 ------------ 第二百章 混乱之城 托马斯到底给戴杰留下了什么东西？ 克里斯并不在意。 他给戴杰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戴杰。 戴杰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 “克里斯，我已经老了，也决定留在旧金山了。托马斯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会接受。我有足够的钱养老，也没有什么恩怨和遗憾。要说遗憾，倒是有一个，那 ------------ 完本感言 写完【全剧终】三个字之后，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整体而言，这本书扑了。 从一开始就扑了…… 至于上架后的成绩，更是无比惨淡，惨淡到我不忍直视的程度。 编辑很早就劝我结束。 但我想了想，还是选择在一个节点全剧终。 一开始的构思，和最后的结局已经是南辕北辙。 可以说，当我产生了TJ的念头时，我的思路已经开始变得混乱了…… 也还好。 毕竟，很多年没有写过网文了。 爽点找不准，节奏也没把握好。 甚至说，从三十万字开始，思路就乱了。 能写到这么一个节点结束，还算满意。 扑了的同时，也学到了很多，了解了很多，明白了很多。 下本书是一本历史题材。 巫蛊之祸时期的故事。 我发现已经有人在写了，但我还是想试一下。 有我对这段历史的理解，也有我个人的猜测…… 写出来看看吧，不知道大家能否接受。 就这样吧。 也不伤春悲秋了。 这本书扑了，下本书努力。 感谢豆总，也感谢各位一直在支持我的书友。 又让大家失望了…… 今天十六，明天就是中秋节。 提前祝大家节日愉快，阖家欢乐。 二十号发布新书，还请老爷们能够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