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2第一章 程灵素如同过去的那些年一样,在天边日光将要升起之际的时间睁开双眼,只是这个早晨的情景竟叫她有些愣怔,往昔习惯性一起身就会看到的梳妆台上那面镜子突然间好像离她有些遥远,然而这种不适应的感觉也仅是数息之间罢了,毕竟这样的情况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发生过一次,而那一次的转变是…她来到那个叫做飞狐外传的新世界,还有一个新名字-程灵素。 曾经的程灵素当然不叫程灵素,不仅如此,那时候的她也只是个初入社会不过几年时间,一直在社会底层翻滚打拚的平凡女子,后来虽然无意到了飞狐的世界,又随着师父无嗔大师学了几年的医术,她也没有随原著剧情的走向,成为那个为了要救心上人一命,同时还想要惩治三个背叛师门的师兄姐,而在未及桃李年华之时就失去性命的程灵素侯门毒女腹黑夫。 也许是因为没有爱上胡斐,所以她才能稳稳地活到三十岁,更因为她不是原著里那个无知善良的小女孩,她不但救下差点死于非命的马春花,还假造了一本无嗔医药录,让石万嗔和三个师兄姐争到最后换来两败俱伤的局面,也换来她往后十年的平静岁月。 不过如今又莫名其妙地换了一个时空,程灵素的心里竟是感到有些没底,真不知道这穿越大神是对她有多大的不满,要不怎么连安稳终老的人生都不肯给她呢? 程灵素在曾经生活过许久的药王庄里走了一圈,这里的一切与她前一晚睡觉之前看到的还是一模一样,自然不会突然冒出早已仙逝多年的师父,然而多年收集得来的一些珍贵药材仍在,她准备拿来养老的一些金银珠宝也没有短少,唯一消失的大概就只有她曾经走过的那三十年岁月。 幸好她不必从幼龄开始这段新的人生,而且脑海中的记忆也都依然存在,身边有足够生活的财产,她想她还是可以继续过着深居浅出的日子,但在这之前,还得先弄清楚这里的时代和她将要背负的又是什么责任? 说到责任…程灵素莫名地想起那张被她深锁在盒子内的药方,药方的来历也甚是奇怪,这张药方原来的主人是个游方和尚,据说他原先生活在甘肃一带,后来因为一些事而避走中原各地,当时的他似乎是因为被人追杀,才会身负重伤前来药王庄求救,又因身无分文,故而拿出这张药方做为抵债之用,还说这张药方是他旧时拜师学艺的门派中流传数百年之久的秘药,其功用是可救治被任何外家功夫所伤之人,尤以断骨伤员最为有用。 按理说,一般人听到游方和尚这番话,再看到那张无名的药方时,多半会质疑那张药方是否真的有如此妙用,偏偏程灵素在听到那个和尚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竟莫名地想起倚天屠龙记里曾提到的西域少林寺,便鬼使神差似地答应和尚的要求,随后将那个和尚留在药王庄上疗伤,十数日后,和尚的伤势已经恢复大半,确认于性命无碍后,便向程灵素告辞离去,此后再也不知去向。 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每当程灵素再次想起这件事时,还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当时的冲动,因为当时尚存的武林门派甚至各地的佛教寺院之中,并没有西域少林寺或金刚门这样的名称,她又以为飞狐外传的世界与倚天屠龙记的世界并不相同,就以为那个游方和尚怕也是随口说说罢了。 程灵素坐在那里回想了许久,突然起身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从柜内深处又一次翻出那张看过数十遍的药方,然而这一次写着药材配方的纸张居然出现变化了,程灵素发现在配方的最前方赫然出现五个大字,竟是曾经猜想过却又迟迟不能确定的‘黑玉断续膏’。 “咦?!不会吧?难道…。”程灵素见此立刻对自己再次穿越的这个世界可能是倚天屠龙记世界的猜测更多了几分肯定。 不过,程灵素也知道与其自己在这里猜来猜去,还不如去外面探查真相,随即换了身衣服,就离开药王庄往杭州城走去。 此时的杭州城一如她记忆中的那般热闹,不过街道两旁的商铺却并非她原来熟悉二十多年的那些店家,找了很久才找到一间看起来像当铺的店面,她钻进里面,拿出一块不起眼的玉佩向掌柜的典当到一些碎银,本来那掌柜的还担心物品来路不明,不敢让她当那块玉佩呢,程灵素只得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向当铺掌柜再三保证那是她父亲生前留给她的唯一财产了,若不是因为实在没法过日子,她也不想拿出来当,掌柜的见她言词诚恳才勉强答应收下。 “至正七年…原来真的来到元朝了?”程灵素一边走出当铺,一边仔细地看着当票上的文字,很快就在角落找到当票的日期,只见她眉头微蹙,喃喃自语地道。 程灵素虽然已经确认所在的朝代,却仍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在倚天的世界里面,她想这个问题也只能去客栈之类的地方打听了妾谋一色。 一走进客栈里,程灵素就眼尖地看到三个佩带宝剑的男女,她不动声色地坐到那些人的隔壁桌,随口向前来的店小二点了一碗面外加两样小菜后,就默默地坐在那里,心里想着这几个人也许可以给她一点讯息。 果然没多久,隔壁桌的对话声就传来了…。 “听说武当派的弟子为替那死去的张翠山遗孤疗伤,这一年来四处寻找名医和各种珍贵草药,张真人也是一年未曾闭关,想想还真是折腾人。”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开口说道。 “要我说啊,当初他们把谢逊的下落说出来不是没事了吗?武当派众人重情重义是在江湖上人人称许没错,可是义兄再重要也没有儿子重要吧?张翠山和殷素素两人说死就死,倒把一个半大的孩子丢给恩师和师兄弟去照顾,也不知道他们在九泉之下会不会觉得害臊?”另一个年纪稍轻,身着宝蓝色衣服的男子的语气带着些许轻蔑,显然不觉得死是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人家大门派的作风本来就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可怜为了一个失踪多年的张五侠,芙妹和殷六侠的婚事本就是一拖再拖,如今又背上一个将来不知是死是活的师侄,他们两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成婚。”在座唯一的女子无奈地摇头叹道。 “别乱说!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关聊,再说明明是那个死丫头不肯嫁,人家殷六侠早就与师太提过很多次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天底下还有比武当七侠更好的人选不成?!”中年男子绷着脸,极为不悦地喝斥道。 “这种事嘛,本来我们也不好论断,毕竟大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事事会听她的,灭绝师太又是向来看重芙妹,更是不觉得她晚些出嫁有什么不好,其实说不定灭绝师太还有些后悔当初不该选中芙妹去与武当联姻呢。”宝蓝色衣服的男子亦是有些婉惜地叹道。 “难不成就这么僵着?要不咱们劝大伯退掉婚事算了?免得将来白白遭人怨恨呢,汉阳纪家虽是武林世家,但到底抵不过六大门派,本来是喜事一桩,可别到后来成了…。”女子有些担忧地说道。 “闭嘴!妳这娘们懂什么?妳以为亲事是说退就能退的?他们定亲都快十年了,现在要拿什么理由退?难道要说人家殷六侠不好?还是说芙妹有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中年男人顿时怒气冲冲地打断女子的话。 程灵素在一边听着一边想要替他们羞愧地掩面,话说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口中的芙妹就是纪晓芙吧?又若她没忘掉的话,那个纪晓芙的确与人未婚生子了啊~~,对方还是大名鼎鼎的明教左使杨逍呢。 不过…现在已经是到张翠山死后的情节吗?张无忌还在武当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山到蝴蝶谷的呢?程灵素皱着眉头,咬着面条,非常苦恼地想着隐约还记得的情节,可惜她在飞狐那里待太久了,还真想不起有什么重点。 等到程灵素啃完那碗都已经凉掉的面时,隔壁桌的三个人早就不知道离开多久了。 程灵素慢慢地走到药王庄的门外,说也奇怪,凭空出现一座大宅子,怎么这附近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或者因为穿越大神的金手指,让他们把这个地方的存在看成理所当然的一件小事,想着想着又慢慢走回屋里,程露素还是做着平日便一直在做的事情-打理药材。 只是她在想…也许她突然来到这里是为救人?救谁呢?自然是武当山上那个被邪门功夫重伤,至今不能走动的俞岱岩了,然而救了人之后呢?她又会去哪里?还能继续在这里生活吗? 许许多多的问题在程灵素脑海里打转的同时,也拖延了她上武当救人的日子,毕竟没几个人喜欢自己被莫名其妙的一下子丢到这里,一下子丢到那里吧?虽然其中带着永不会变老的优势,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当个不老不死的妖女啊!而且她也想找个伴儿,好吧!!不知道穿越大神几时才能给她这个福利哪?! ------------ 3第二章 程灵素就这样在药王庄里龟缩了三个月,终于还是被人给找上门来,而且是令她纠结许久仍不知道该救还是不该救的那个人…的师弟。 张松溪站在这座古朴又怪异的庄子前面,一边客气地敲着大门,一边琢磨着向附近居民打听来的消息,据说这座庄园已经在杭州有好些年的历史,里面只住着一对祖孙,后来老人家死了,便仅剩一个孙女独居。 他们最被居民所推崇的还不是别的事,正是祖孙俩祖上传承数代的一身好医术,如今独居的那位姑娘才十九岁,平日虽不出门,但遇到有人上门求诊时,她却不曾拒绝过,至于诊金什么的向来都是随意,只是这番随意不知究竟是真的不谙世事,还是本性善良宽容所致。 “什么人啊?天不是已经黑了吗?该不会杨大婶她孙子又闹肚子疼吧?早叫她别让孙子吃些有的没的…你是谁啊?”程灵素一边嘟嚷着一边出来开门,当她看到门外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时,顿时愣了一下。 “在下武当派张松溪,见过姑娘。”张松溪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名女子,长相清秀可人,一双眼眸灵动有神,不觉有些闪神,却是多年的江湖经历让他很快就收敛心神,向对方自报了身份痞子英雄之噬魂全文阅读。 “啥?天已经晚了,若没什么事麻烦请离开,谢谢!”程灵素听到这番话,有如见了鬼似的瞪大双眼,还倒吸一口气,随即不加思索地开口逐客。 “姑娘!在下确实有事相求,并非什么不轨之徒,还请姑娘通融一二。”张松溪见其当真要关门谢客,顾不得什么礼仪地疾步上前,挡住了门板,诚心地说道。 “你看着不像有什么内伤外伤的,除了治病,我可什么都不会,何况我们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快点走吧!”程灵素皱起眉头,急急地说道。 “在下确实是想求姑娘治病,不过所要救治之人并非在下,而是在下的师兄与师侄,他俩人均身染难治之症,所以想请姑娘高抬贵手,上武当山替他们治疗。”张松溪见程灵素一脸的防备,只能尽力放低身段,好声相求。 “你说你是武当派的?你怎么证明?这武当派发生的事情,我虽远在杭州此地,却也不是全然不知的,你若拿别人的事来哄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家里除了药草,什么都没有,就是全搬去也值不了多少钱。”程灵素狐疑地打量起张松溪,还质疑他的身份有假。 “张某的确是武当派弟子,恩师正为如今的武当派掌门,张某于几位师兄弟之中排行第四,江湖上人称张四侠,这是张某平日行走江湖时所用的令牌,可请姑娘过目辩认。”张松溪见程灵素问起身份真假的事,心知求助有望,连忙将能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奉上。 程灵素小心地接过那个扁长的小木牌,一面画着太极图案,另一面明确地写着张松溪的名讳还有在门派中的地位与外貌叙述,她懊恼地看着那些字,却想象不出来真正的张松溪是不是与眼前这个人一模一样。 “我又看不懂…算了,你说是就是吧。”程灵素越想越生气,不耐烦地把令牌丢还给张松溪,然后转身走进去。 张松溪利落地接过令牌挂回腰上后,便随程灵素走进门里,一进到院子中,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药材香气,小路的左右两边都有一排竹架,上面挂着一些晒干的药草,连竹架后的厢房里,从窗户看过去也是一层层的药草。 “姑娘…。”张松溪走到屋里才想起自己还没问过人家姓名呢,这姑娘也是奇怪,一开始防他甚紧,这会儿又什么也不怕似的,任他自己走进来。 “吃饭!再吵就什么都不用说了。”程灵素已经多年不曾与人共进一餐,此时又饿着肚子,因着心中不知是恼怒还是尴尬的情绪,冲口而出的语气自然没有多好。 “呃?”张松溪这才看到桌上已经多放了一副碗筷,摆明要给他用的。 张松溪又看向桌面,程灵素这一顿饭吃的倒是极简单,一盘炒豆芽、一盘白煮猪肉,外加一锅青菜豆腐汤,对她而言似乎已然足够,他心中愕然之余也不好开口拒绝,便坐下来与程灵素一同用餐。 程灵素有些郁闷地咬着豆芽菜,早知道躲不过还不如自己主动背着行李上武当山呢,反正早晚得解决的事,她干嘛要想那么久?就是离朱元璋起义也还几十年后的事,那时她未必仍留在这个世界,那之前到底她在纠结啥呢? 张松溪不知道眼前那小姑娘的内心纠结,只是定下心神后,难得地评论起豆芽菜的清甜、猪肉的爽口,还有豆腐的软嫩,顺便思索着一个姑娘家独居此地,应该很辛苦吧? 两个人虽都是不紧不慢地用餐,也还是有吃完的一刻,等到两人一前一后地放下碗筷后,张松溪又看着某人板着脸收舍桌上的残余,他不好上前帮忙也不敢开口打岔,只能乖乖地坐在那里等待主人忙完。 “喝茶!”程灵素洗好了碗盘,又泡上一壶清茶,不情不愿地放到张松溪面前。 “张某还不知姑娘…姓名柳娘子。”张松溪点头道谢之后,又略显尴尬地看着程灵素。 “程灵素。”程灵素正在心里想着其实自己应该不用亲自上山吧?把黑玉断续膏做出来不就成了嘛?至于那个张无忌,她没本事救也不想救,还是让他继续发挥他的主角光环好了,哎!之前怎么都没想到呢?真是笨呀! “程姑娘…关于刚刚和妳提到的事,妳可否能考虑一下,三师兄已经瘫痪多年,我们师兄弟几人总是为此挂心不已,如今再加上五师弟的独生子无忌又身中寒毒,每每见他为寒症所苦,便深感痛心。”张松溪迟迟等不到程灵素开口,只好又想法子劝说。 “你以为跟一个长年独自生活的人说这些有用吗?我从来不懂那些手足之情、兄弟之爱,更别说…那一个没有用的包袱,你们师徒几人也背的那么高兴,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程灵素冷笑一声,她是真不知道什么兄弟姐妹的,第一世,她是孤儿,知道的只有如何才能从那一群豺狼虎豹口中抢到食物,第二世,她虽有师父养育,不过遇上那几个把人往死里逼的师兄姐,她的日子也没多好过,所以…很抱歉,她无法感同身受。 “这…。”向来聪明机智的张松溪很明显地被堵到无话可说,只是又想到她把张无忌形容成无用的包袱,便有些不满地反驳道:“无忌是五师弟的儿子,自然也是我们武当派的一份子,是恩师的徒孙,我们师兄弟等人的师侄,哪里是什么无用的包袱?”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一对自私自利的父母必定教育出一个自私自利的孩子,我彷佛听人说,你们的师侄回到武当山时已经十岁了?算起来也过了品性教导最好的年纪,他的父母自私的把儿子丢给你们,把麻烦丢给你们,自己脖子一抹就了结了,难保他儿子不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后也这么对待你们,而且你们平日又各忙各的事,能花多少心思去把他教好?只凭张真人的一番溺爱吗?”程灵素这番质疑不是没有依仗,记得原著里,张无忌不就是为了自己和赵敏的爱情,把一堆麻烦丢给明教和武当派这些人吗?那等行为和当年张翠山夫妇又有什么不同? “无忌绝不会是那样的孩子,程姑娘切不可妄下断言。”张松溪对程灵素的这番评论极为不满,可是为了求她替俞岱岩和张无忌医治,是以只能压下几分怒火,严肃地反驳道。 “是与不是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不过把话说在前头,我只救俞三侠一个人,至于你的好师侄嘛…恕我无能为力。”程灵素不怕张松溪对她如何,毕竟武当派向来有侠义之名在外,张松溪不会做出有毁名声的事。 “程姑娘当真不能救无忌?!”张松溪对程灵素居然对自己的师侄有如此大的偏见,心中不免感到疑惑,然而却也想不出两人之间会有什么难解之仇。 张松溪当然不知道程灵素与张无忌确实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纯粹是熟知剧情的程灵素打从心眼里对长大后的张无忌充满不屑而已。 “我这个人向来不说谎话,救不了就是救不了,我不会自讨苦吃地揽责任。”程灵素严肃地说道,同时心里还顺便编排一句:穿越大神也没给我开救张无忌的金手指呀,可见得大神同样不喜欢他。 “好吧,那么…程姑娘几时方便启程,随张某回武当山救治三师兄。”张松溪没想到程灵素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强迫人家救治,只好主动退了一步,询问程灵素几时能够随他回武当山。 没想到程灵素却是用力摇摇头,并且嘟着小嘴,说道:“过几天我把药做好给你就可以了,我可不想去武当山,这几百里远的路,又是离乡背井的,我为什么要去?才不要去呢!” “可是妳不去又怎么知道三师兄的伤势究竟该如何治才是最为妥当的?”张松溪傻住了,头一次见人治病抓药不用问诊的,这是哪门子医术?! 程灵素只是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一副干嘛跟你解释这么多的表情,然后抬手指了指门外:“我想休息了,客房在门外右转,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 4第三章 一大清早,天刚微亮之时,张松溪便已睡醒起身,他看见正房的门仍旧紧闭未开,便独自一人在庄子内粗略地走了一圈,当然那些屋子并不曾走进去,只是一路来到庄子后面的一大块土地上,放眼望去,整个庄子当真是除了药草还是药草,又转身往外面走去,在不远处寻到一块空地,举剑练过几遍的剑法后,见时辰约莫将近辰时末,他才循原路回到山庄内,心想这时候那个丫头该醒了吧? 果不其然,当张松溪踏进庄门的时候,屋角的厨房已经传来阵阵轻微的锅铲声,空气里还带着淡淡的米粥香味。 “张四侠回来了?这儿早上的风景可好?”程灵素端着大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张松溪站在院子里发呆,便开口问了一句。 “自然是甚好,比起武当山上的风景,一点也不遑多让。”张松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句话倒是极为真心实意。 “不过风景再好也不能填饱肚子,还是先进屋里用餐吧。”程灵素见到张松溪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抽搐一下嘴角,这人实在是…最好那位张真人真有文人那种附庸风雅的性情,出门打击犯罪的同时还记得欣赏路边风景。 “劳烦程姑娘了。”张松溪略一拱手之后,才跟着程灵素走进屋内。 早餐的菜色和前一晚的一样简单,一锅白粥、一盘炒蛋和一碟腌瓜,再加上一盘青菜,张松溪依旧什么都没有多问地坐下来,正准备端起碗盛粥时,一碗盛好的米粥已经放到他面前。 “吃吧,吃完了还要做事呢。”程灵素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替自己盛好粥之后,便径自开动了。 程灵素自上一世穿到飞狐世界之后,除去刚开始学艺的几年比较辛苦一些之外,往后的日子也因此养成固定的作息习惯,每天早上吃过饭后,都要先去药田里巡一巡药草,接着回来整理在院子里那些准备晒干的药材,有时候还得应付附近跑来求诊的小老百姓,日子虽然看似平淡,不过她却一直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权国。 “多谢程姑娘。”张松溪有些不自在地道过谢之后,才默默地端起碗筷吃饭,只是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怪异的感觉。 张松溪这么一个大男人也不是没被人伺候过,身为武当派第一代弟子又已经收了几个徒弟的他,留在山上未出任务时,身边的琐事亦是自有那些徒弟代为打点妥当,不过被一个姑娘家伺候…只怕这还是他三十几年人生中的头一回。 在药王庄待了几日之后,张松溪发现程灵素的日子过得很单纯,对他的态度虽然很淡漠,可是面对来求诊的那些百姓却非常温柔体贴,又似乎很清楚谁家的家境如何一般,但凡遇上家境贫苦的,她就会主动把药送给对方,且绝不收一文钱,便是对方后来送来了银两,她亦是一概退回,丝毫不像他原先以为的那样冷性冷情。 “程姑娘能如此大方送药,难道妳自己就不用花钱买药材吗?”张松溪疑惑地看着蹲在地上专心拣选药材的程灵素。 “不一定呀,我也不是什么样的药草都能种出来,后院田里种的只是一些常见也常用的那几种而已,还有些在这里不能种的,自然就要用买的了。”程灵素头也不回地应道。 “但是张某见妳给好些来求诊的病人送药都未取分文,如此又何以长久?再说姑娘总有出嫁的一日,届时妳的夫君岂能容妳这般胡为?”张松溪担忧地又再问了一句。 张松溪心里是真的关心眼前的小姑娘,他在江湖行走多年,即使再怎样事事豁达,可是见过的人事物也有不少,自然明白人性中的黑暗面,他与程灵素相处虽不过短短数日,却知道她是打从心里对那些病人关心的,故而不由自主地替她担心,她这般的性情将来去到婆家该如何与婆家人相处? 张松溪想了很多,却独独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程灵素如今无亲无长,若她自己不点头,又有谁娶得了她??所谓关心则乱大约就是这般模样吧? “张四侠似乎…多虑了?”程灵素停下手边的动作,似笑非笑地转头说道。 “张某也是为程姑娘着想,便不说将来之事,便是眼前而言,姑娘的处境亦是有许多危险之处。”张松溪没有深思程灵素那个表情的涵意,只是自顾自地又说道。 “哦?”程灵素的表情更是多样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危险之中。 “妳一个不懂武功的姑娘家独自住在这么大的庄子里,万一有宵小闯进来的话,姑娘的名声何在?若是白日或者尚有退路可逃,若是在夜里呢?”张松溪把几日来观察到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 “敢问张四侠可还记得当日是如何进的庄子?”程灵素憋着一肚子气的笑意,平静地问道。 “自然是从正门而入,张某有求于程姑娘,又怎会做那等偷鸡摸狗之事?!”张松溪突然听到这样的问话,虽是心中不解,可也是老实地回答了。 “是呀!所以你不知道我药王庄四面八方仅有正门前的那条路是安全无虞的,我只能说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程灵素耸耸肩,淡定地解释道。 “此话…怎讲?”张松溪顿时愕然,好像这个话题跳跃度有点大了?! “哦!我刚才忘记告诉你,我自己种的药草不多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相对于种药草,其实我更善于种毒花,你现在所看到的,这庄子外围那一大片色彩鲜艳的花,其实都是带有毒性的花,一般人想能安全进来并不容易,正常来说,只要踏进花田不出五步,身上沾上了花粉或花瓣上的毒,那个人就是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所以我想我的安危应该不成问题吧?”程灵素起身走到大门边指着那一片片的花海,笑盈盈地说道穿越之妹控。 “那一大片的花全是有毒之物?程姑娘怎能如此胡来?!把这毒花种在外面,难道不怕伤及无辜之人?”张松溪猛然变色,他极不赞成地怒道。 “咦?您也看到啦,我家正门前这条石子路长得又直又宽,若是正直没有其他目的之人难道还会宁愿爬墙都不肯走正门?”程灵素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可是这附近的百姓们呢?难道妳不担心他们有事?平日见妳对来求诊的人都那么关心有加,怎地竟也是有意而为的不成?!”张松溪一时气愤,突然觉得或许不该让她去救三哥,这哪里是什么软弱女子,分明是个蛇蝎女人! “这杭州城内外的百姓都知道我药王庄方圆五里之内的地都不能随意踏入,入则必死!那些来求诊的人,又有哪个不是乖乖从大门过来的?”程灵素见张松溪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便也沉下脸来,阴森森地回了一句。 “可是妳的作法实在是…太冒险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妳又岂知妳的作为不会惹怒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张松溪愤愤地想着,便是他的恩师也不敢称自己是天下第一,这小丫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张四侠如此气愤,想来也不希望我去救俞三侠了,这般正好,趁着今日天色尚早,张四侠不如早些出发前去他处另寻良医,小女子先在此恭祝您一路顺风、心想事成。”程灵素对一脸怒色的张松溪竟是毫无惧怕之意,还笑瞇瞇地福身准备送客…。 “妳!真是不可理喻!”张松溪气得甩开袖子,转身往客房而去,徒留一脸失望的程灵素。 其实张松溪原本是真想转身离开的,只是后来被程灵素笑语晏晏的样子一激,脑筋倒反而清醒了许多,所以才没有当真就此拂袖而去,毕竟那日程灵素夸下的海口,他还牢记在心,他明白若程灵素没有半点真本事,又如何在他面前说那样的话?武当派再怎么侠心仁义,可也不是纯吃素的,因此他不但仍然要留下来,还要更加盯紧这个不知事的小丫头,别让她真闯出什么大祸才好。 那头的张松溪刚打定主意要好好‘管教’不懂事的小丫头,这边的程灵素却是郁闷地差点想要狂叫出声:“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把他气走了呀!怎么就不上当呢?!” 程灵素没想到张松溪的脑子居然能够转得比她还快一步,本来前一刻还看他气呼呼地指责自己草菅人命,又一副很不愿与她为伍的模样,害她心里直乐着可以趁机顺水推舟地把人气跑,这样她也不用再烦恼救俞岱岩的事啦,为什么最后他还是留下来了?而且一副准备和她死嗑到底的模样!?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唉~~。 闷闷不乐的程灵素因此连着几天都没给过张松溪好脸色看,而张松溪也不在意,只是每日都到庄子外头四处走动,看着会不会有不明了情况的百姓误入花田,但后来又发现确实如程灵素所言,住在药王庄附近的百姓果真都很自动地远离药王庄方圆五里之内进行他们的日常工作,便是有人不小心离的近些,也会有一旁的人主动提醒,至于那个半夜会上门的…张松溪突然觉得那种人多半也不安什么好心眼,只是小惩一番,似乎并不为过…?想来想去倒真像是自己多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童鞋质疑这个女主被某柔设定的本事太低,不符合原著内容,于是某柔在这里还是说明一下吧, 这个女主并不是原来飞狐外传中的程灵素,她只是从现代先到飞狐,然后再到倚天的白领小女子,所以她没有继承到真正程灵素的聪明才智,她顶多只是做到没有让自己喜欢上胡斐,也没有让自己因为救胡斐而死于十九岁那一年,如此而己。 某柔可以写自立自强的女主,但不会写本事强大的女主,所以这点还是必须先澄清滴,因为某柔觉得这样的文,已经有大大写过了,而且写滴很好,咱们就别再去copy同样的东西,至于救谁不救谁,现在都是未知数,不必想得太多,一切顺其自然。 ------------ 5第四章 即使张松溪觉得自己彷佛有些错怪了程灵素,可也没有因此就放下他打从内心要把程灵素看似长歪的观念导上正路的念头,他以为一个小姑娘家居然会喜好种植毒花那样危险的事,又思及那日与她说起毒花可能伤人之事时,她竟还一副理直气壮,丝毫不为可能无辜被害之人感到担忧,心想这样长久下去总是大为不妥。 不过张松溪却无法谴责程灵素的不是,毕竟她一个人独居已久,一则没有亲人从小她在身边教导她何谓是非善恶,二则也没个能信任依靠的人保护她,让她有安心的感觉,莫怪她被迫要如此行事以求自保,也难怪她对那些与她毫无相关的人漠不关心,自己既然遇上了这样的事,理当多付出点心思,好好纠正她的想法才是。 然而汲汲于如何纠正程灵素想法的远不止张松溪一人,还有那些按常理来说应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街坊邻居们…。 “程家丫头啊…这几日住在妳家里头的是什么人哪?怎么大婶以前从没见过?感觉不像是你们程家的亲戚,他来做啥的?”第一个上门的是街上卖粮食的王家大娘,今日带着小孙子来看病,顺口就这么问了一问。 “自然是跟大娘一样来求诊的呗,只是他病人在远方的家中,我暂时又没法子离开,所以只好让他住下来了。”程灵素一边低头在药柜里抓着药,一边无所谓地回道。 “不知道那位公子娶亲了没有?昨日听我家那个说呀,这人看着正直,应该是个好人,若是…哎!我说妳年纪也不小啦,妳看看我媳妇不过大妳两岁而己,这狗子都三岁了呢,妳该为自己打算打算才好。”王大娘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 “王大娘…妳不是才促成一桩亲事吗?该不是做媒做上瘾了吧?好歹也留点生意给吴大婶嘛,要不然她那个官媒的位子得换人坐了。”程灵素无力地叹口气,假笑着把话题给扯开来。 “哼!大娘我啊看人可比她准得多了,再说我哪里抢过她什么生意?她做的可都是大户人家的媒,我也就替你们这些人牵牵线、沾沾喜气而已,谁叫最近喜事都在咱们这条街上呢?以前她说的那么多亲事,怎地不拿出来说?倒爱跟我计较这些有的没的。”王大娘嗤笑一声,鄙夷地说道。 “是是是,您就是一番好心嘛,对吧?好了,这是六副药,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八分满的药,武火把水烧开了再用文文慢慢熬,饭后温温的喝,只要两日就能痊愈了。”程灵素手拎着六包药包,笑着递给王大娘后,又笑瞇瞇地叮嘱一句斗破苍穹之无上之境。 “知道!知道!每次来都要听妳念一回,早背到滚瓜烂熟了,狗子,咱们回去了,跟程阿姨说再见。”王大娘喳喳呼呼地回了一句后,拉起身边的孙子就准备回去,至于刚起个头却没有结尾的话题,还当真被她给抛到脑后了。 “哎!大娘慢走,狗子再见~。”程灵素淡定地向两人挥挥手,心里暗吁一口气,其实嫁不嫁人这件事,她已经忽视很多年了,最近一次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是在刚来这里那时候,也只有那么一次而已…。 程灵素以为大约只有平日爱做媒的王大娘才会关心她的终身大事而已,可没想到又过两日,换成那个常喜欢送蔬菜水果上门顺便讲讲八卦的杨大婶也来问起张松溪的事以及她的良人标准是什么=.=。 “程大妹子,这是今日特地替妳留的空心菜和小白菜,对了!我跟妳说啊,早上我听西大街的周婶子说道,她家隔壁那个那个谁谁谁的,好像快要成亲了,我记得以前妳爷爷和他家那老当家的交情不错,而且还提过结娃娃亲的事,不过可惜呀…妳爹娘早死也就算了,妳爷爷又去得急,也没人替妳打算打算,这不我听那家小子挺不错的,据说才考上秀才,等过两年再进京赶考,这前途大有可为呀!”杨大婶摇着大大的屁,股,一进门就主动把一大篮子的菜送进厨房,然后出来坐到程灵素身边开始说着她的卖菜日闻录。 “哦!”程灵素下意识地眨眨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杨大婶说得起劲时,正好看到张松溪从她面前经过大门,她的眼神顿时一亮,拉着程露素的手臂,又转了个话题。 “哎!妹子啊,那个人怎么还没走啊?你们该不会…唉唷!我说妹子,妳这样可不成哪,不然婶子替妳跟他说说,妳都二十岁了,又不是没长大的小丫头,真喜欢就娶回去呗,整日赖在这里像什么话?看着人模人样的,不会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吧?还是妳嫌他年纪大了点?可是大一点也不错啊,才懂得疼媳妇嘛,妳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就比我大上十岁,平日里头啊…我都不好意思说了。”杨大婶说着有些羞涩地掩嘴笑道。 程灵素陪着笑脸,心里想着不好意思都让妳说完了,要是真好意思的话,岂不是连在房里做过什么都要说出来?!好吧,她心里被这一个两个的弄得越来越不能淡定了。 “杨大婶,这天色好像不早了,刚不是说妳媳妇中午有事回娘家去,那柱子也下学了吧?他不用吃饭吗?会不会已经在家里哭着找你们了?”程灵素眼珠子转了转,状似无意地说道。 “唉呀!这么晚了?!糟糕,我厨房里还闷着一锅肉呢,程家妹子,那我先回去了啊,不过婶子说真格的,要是真看着那人不错就赶紧嫁了,要是手头边有缺啥欠啥的跟我们都不用客气,街坊邻居这么久了,我们这些也是做长辈的,随便凑合凑合还能给不了妳一个像模象样的婚礼,妳说是不是?”杨大婶手脚利落地跳起来,然后随即再次弯下腰来,悄声地劝了一句。 “我先谢过婶子的好意,不过人家还真的只是来求诊的,你们呀就别多想了,成不成?”程灵素讪笑着把杨大婶强行送到门外,然后很是无力地又解释了一边。 杨大婶见程灵素总是顾左右而言它,也只当她是姑娘家脸皮薄,只好笑着转身往家里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琢磨着要不要他们这些老人家替程灵素偷偷去向对方探个口风呢? 程灵素送走了爱八卦的程灵素之后,一个人站在门边无力地轻叹一声,她得想个法子,不然真要被人傻傻地送作堆了,一转身,张松溪正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心里却暗叫一声不好!她的武功也就只会初级的拳法而已,又是在民间待得久了,居然忘记张松溪习武几十年,内力深厚,刚刚杨大婶的话肯定被他听进去了…希望他不要多想才好>_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文名太冷艳高贵,不符合某柔想把女主一路二到底的设定,所以要先改名~,不然女主真的被童鞋们当成神医,第一个伤不起的肯定是某柔自己.._|||||..。 ------------ 6第五章 张松溪坐在疾驶的一辆马车外边,耳边听到的是从车里头传出来的已经不知道是某人今日第几次发出的叹气声,他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转头对着车内的人说道:“早说妳不喜欢大热天的时候出远门不就是了?还非要硬拖着我在庄子里待那么多日,才肯答应同我回武当山,又不肯走水路,结果苦的不也是妳自己?” “哼!本姑娘晕船不行吗?!再说我也可以骑马呀!是你不答应的。”程灵素气呼呼地掀开车帘,不服气地反驳道。 “自己好歹是学医的,却治不了晕船的病症,说出去岂不叫人贻笑大方?便是说到妳的骑术…我也不知道该担心马儿呢还是该担心妳。”张松溪又是一阵摇头轻笑。 这是两人离开杭州后的第十天,起初,程灵素任凭张松溪费尽口舌也是不肯点头答应一同去武当山的,她总以为只要把药炼出来交给张松溪带回去就没事了,可没想到的是,那几日她寻遍整个药王庄就偏偏还少了几味药材。 一边是张松溪始终一口咬定她必须跟着他回去武当山,另一边是那些热心的左邻右舍一个接一个地来问她什么时候要办喜事,闹得一个头两个大的程灵素在两相权衡之下,觉得去武当山的日子应该会比被那些大娘逼婚还清静一些,索性就把心一横、牙根一咬,利落地收拾好一个大包袱,然后随张松溪出发往武当山而来,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想过的是这一路上的意外居然是接二连三地发生…。 因他们从杭州出发之时,正值炎热的七月,即使在没有空气污染的古代,还是能让人一动就是满头大汗,尤其是对于既畏热又惧寒的程灵素来说,那更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酷刑宦海风流。 依照曾经有过的经历,程灵素一开始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是挑最轻最薄的那种布料,可以说薄得只再差一点点就足以走光,刚出庄子那时,张松溪还没意会到这点不寻常,直到隔天两人经过一条大街,张松溪敏锐地发现路边有好些人的目光不断往他们这里飘过来,他猛然发觉这个令他冒火的情况,立刻垮下脸拉着她的手,在明明天色尚未到需要住宿的时候,飞快走进了最近的一间客栈,硬逼着程小姑娘把衣服换回正常版的那种衣衫,才准许她走出房门。 于是因为热到昏头而使得情绪更加郁闷的程灵素心想,既然张松溪非要她穿这么‘厚重’的衣服,还要顶着大太阳走路,那么她总可以骑在马上吹吹风吧?便向张松溪要求她想骑马代步。 张松溪想着这一路去到武当山确实路途遥远,程灵素一个小姑娘家不可能总跟着他走路,况且他以往下山办事也是都骑着马或者使上几招轻功就解决了的?所以也没问过某人会不会骑马这种基本问题,直接在下一个城镇上就寻来两匹马,正好一人一匹,于是在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的情况下,又再遇上个骑术其实很两光的程灵素,他们所遇到的悲剧场面还真不是寥寥数句就足以形容的。 本来嘛,程灵素骑在马上也是觉得既新奇又有趣,话说她在飞狐那时,除了随胡斐去京城的那一次出了远门之外,平日最远的地方就是离药王庄最近的城镇,因此可说根本没骑过一次马,于是新手上路的她一坐上马背上还能稳稳当当的,可真谓是奇事一桩…。 只是没多久,程灵素就不知道哪个动作惹恼了马儿,她座下的那匹马突然欢快地往前狂奔而去,吓得后面的张松溪差点心脏跳停,还亏得他反应及时地使出轻功追过去,在马匹貌似已经极不耐烦地想要背上的人摇下马时,他正好来到一旁,眼捷手快地将她从马上拉下来,程灵素才得以逃过一劫。 “妳没事吧?!”张松溪扶着腿已经被吓软的程灵素,着急地问道。 “好险!好险!差点就没命了。”程灵素用力地拍了自己的胸好几下,脸色惨白地说道。 “妳怎么把马给惹火的?那匹马可是店家说他那里脾气最好的一匹了。”张松溪皱着眉头远望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马,叹气地道。 “我哪知道呀…我又没骑过马也不懂马语,哪里知道牠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程灵素鼓着小脸,无辜地回道。 “妳不会骑马?!既然不会怎么还要骑马?妳疯了不成?妳怎不想想万一…唉!妳实在是!”张松溪刚刚才被吓得心惊肉跳的,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不会骑马,顿时又有种怒火中烧之感,只是见她脸色难看,才忍着没有当场发作罢了。 “不然你带着我骑一匹就好啦,反正我又不是很重…。”程灵素扯着张松溪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道。 “不行!算了,咱们先到下个城镇歇息,明日再做打算吧。”张松溪无力地叹一口气,看了看前方的路,然后说道。 “哦…。”程灵素失望地拉耸着小脸,想到要这么一路走过去…她悲催地想大哭了…。 所幸张松溪也不算太没眼色的人,知晓她不耐烦走路,便扶着她坐上自己先前骑的那匹马,再三叮嘱她不许乱动,两个人才这么慢慢地走到下个镇子去。 最后,张松溪盘算着走陆路太过奔波劳顿,还不如改走水路的好,船行在水面上既凉快又便利,这下子那小丫头应该可以很安份了吧? 只是想到上了船之后的程灵素依旧没逃离霉运缠身的悲剧,那就是…她、晕、船、了!是滴,咱们这位好歹前世平安长到三十岁,最后死于车祸之中,而第二世怎么也在毒里来药里去的处境中活了明面上近三十年的程灵素小姑娘竟是有着坐船即晕的毛病!!而听说她这种体质上先天造成的问题,至今连她自己也是无药可治英雄联盟。 所以张松溪只得把晕到连吐都吐不出来的某只小丫头又匆匆拎进一辆临时从码头边上买来的马车内,三步拆成五步地走了一段路,这多灾多难的日子总算是平顺了下来,也才会有先前的那一段对话,当然这是在某人已经很大度地不计较全身上下被马车颤到快要散架或淤青的情况下…。 “早说了让你带着我一块儿骑马,虽然我不会骑,可是你会呀!为什么非要我闷在马车里?这样慢腾腾的要走到几时啊?!”程灵素终于还是受不了马车内的闷热,索性钻出来车外头,坐到前车驾的另一边上,又很是不满地埋怨道。 “妳我男女有别,如何能共骑一马在路上招摇过市?妳乖乖坐着马车吧,反正这匹马的速度也不慢,早晚总是能到武当山的。”张松溪面不改色地回道。 “问题是这马车一路上颠呀颠的也没比晕船好呀,坐在船上虽然挺晕的,可没准晕着晕着就把晕船症给治好了呢。”程灵素幽幽地嘟嚷道。 “胡闹!好端端的身子骨是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吗?”张松溪听着这话有些不象样,便含怒轻斥一句。 虽是孤男寡女一同上路,张松溪对程灵素却是谨守着世俗间该有的礼仪规矩,前几次若非见她情况危急,自己不得不出手相救的话,想来他是绝不会靠近程灵素一步以内的距离,而其实就是那般仅仅双手衣角的碰触都已经有些踰越了,可谁叫他为了治三哥的伤,不得不带着这个小麻烦回山,却也是此时才知道小丫头有多么会惹祸。 不过倒是幸亏程灵素惹来的麻烦也就是让她自己变得比较倒霉而已,并不是说她会主动去招惹是非,不然的话,张松溪大概会真心考虑这任重而道远的导正之路,是不是要先从女诫开始教起了。 “我不管啦,等等到了下一个镇子的时候,能不能先停下来看看有没有集市啊?我想买点棉花布料。”程灵素微微移动一下隐隐作痛的某个部份,弱弱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买那些东西?刚刚不是还喊着热吗?”张松溪见程灵素双颊微红地咬着唇瓣,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心头不禁微微一动。 “当然有用啦,不就是马车坐太久了…很不习惯嘛,想做几个靠垫放在车里面。”程灵素撇撇嘴角,不淡定地回道。 “……我知道了,等等到了徽城,那里倒是有个集市,我可以先带妳过去看看,然后再寻个客栈落脚。”张松溪目光匆匆地扫过某人的大腿边一眼,然后飞快地转开头,语气略显尴尬地点头应道。 “谢啦!”程灵素笑盈盈地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晃着小腿看向路边的景色。 “妳还是进去吧,一个姑娘家坐在那里像什么样子?”张松溪显然觉得那双不安份小腿很碍他的眼,阴沉着脸说道。 “你真是讨厌吔!人家不是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吗?怎么你的规矩那么多?”程灵素瞪大双眼,气愤地反驳道。 “就妳那点粗浅功夫又算哪门子江湖儿女…再说江湖儿女也不是真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若再不进去,等等到徽城那里,咱们就不去集市了。”张松溪白了她一眼,平静地回道。 “哼!小气鬼!”程灵素气鼓鼓地缩回双脚,不情不愿地爬回车棚内。 张松溪看着微动的车帘,无奈地摇摇头,一脸平静的面容叫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而他自己也尚未发现自从那日与程灵素相识之后,他对程灵素的作为似乎总是特别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某柔有一种…偶好像又把药王庄给搬了家的感觉…貌似在飞狐里,药王庄在洞庭湖畔,不过那里好像没有什么白马寺镇,倒是有个白马寺在洛阳,于是!童鞋们当不知道这件事吧,反正金大爷书中的场景被某柔搬来搬去这种状况也不是第一次了>_<|||。 ------------ 7第六章 巧遇 徽城是一个位在黄山山脚下的小城镇,还是邻近其他地方的居民常前来汇集的一个集市之地。 程灵素在集市上买了几块颜色不一的棉布和一大麻布袋的棉花,让张松溪又破天荒地当了一回搬运工,替她把东西全搬上马车,随后又搬到当晚落脚的客栈。 当程灵素沐浴完后,一蹦一跳来到客栈大厅,却发现有三名姑娘正与张松溪说话,似乎十分熟悉的样子,她看着那三人都是一式的道姑装扮,手中还持着宝剑,心想着不会正好遇上峨嵋派的人吧?! 当程灵素才准备放慢脚步走到一旁等张松溪与她们说完话时,张松溪却早已似有觉地转头望过来,见她下楼,便招呼她上前,要向她介绍那几名女子,她一听…还真是峨嵋派的弟子,而且其中一人正是传说中的纪晓芙。 “小女子程灵素,见过纪女侠、贝女侠、赵女侠。”程灵素笑瞇瞇地向三人福身问安。 “程姑娘的年纪看起来应该没超过十五岁吧?她真的能够救俞三哥吗?张四哥究竟打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贝锦仪讶异地打量了程灵素一阵之后,不解地转头看向张松溪,直白地问道。 程灵素听贝锦仪之言,便知张松溪该是将出现在此地的原因同她三人说过了,不止贝锦仪大感困惑,就连纪、赵二人也似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灵素如今已过及笄三年有余,又是从小学医,怎么说也有十来年的时间,虽不敢断定必能治好俞三侠的伤,但总是要姑且一试罢了,若能治得好自是俞三侠的福份,便是治不得,也是灵素学艺不精所致,怪不得旁人夫纲不振,家有霸王妻!最新章节。”程灵素仍是一脸笑意地回道。 “程姑娘确实懂得医术且家学渊源,家师曾说过真正的高人多为不出世之辈,三位焉知程姑娘的祖辈之中没有这样的人物,便是她仅习得其中的十之一二,或许正好是能救治三哥的法子也不一定,我既是得知这桩事情,自然要尽力一试。”张松溪在一旁开口为程灵素解了围,自然也没说程灵素一定能治好俞岱岩。 “师妹等人自是明了武当众位师兄弟为俞三哥费了多少心思,但是这位程姑娘年纪轻轻的,的确不怎么能让人相信她的医术,张四哥还是三思才好。”赵灵珠十分关切地提醒着张松溪,为免他因关心则被贼人误导。 “几位女侠若是不相信灵素的医术,灵素愿意当下为三位把脉,诊断一下三位的健康情况,如何?”程灵素见那二人竟是一副看不起她的神情,心下有些不虞,心想着该怎么打发她们才好,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转到纪晓芙的脸上,心底顿生一个念头,便从容地笑道。 贝锦仪与赵灵珠立时面色一凝,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纪晓芙,似乎想问她的意思如何,只是两人都没看出纪晓芙眼底的那抹惊慌和不自在,纪晓芙垂着头顿了顿之后,才抬头和善地笑道:“程姑娘既是张四哥亲自带着去武当山的人,医术定然不会有假,我们就不必多此一举了,两位师妹只是关心俞三哥的情况,说话不免失了些分寸,还请程姑娘勿要见怪。” “见怪自然不会见怪,只是想着今日与几位女侠第一次见面,这礼数总得要齐全一些的,灵素旁的本事没有,也仅这医术一项能够出手罢了,纪女侠可是嫌弃灵素的礼太小了?”程灵素嘟着嘴说道,语气中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味。 “妳还有时间替人把脉?不是说还要做什么垫子吗?赶紧吃完饭好上去做了,省得明日又唉声叹气的。”张松溪见纪晓芙三番两次拒绝程灵素的好意,心中虽觉得有些怪异,可也不想见程灵素因一时的咄咄逼人而得罪峨嵋派众人,留下什么不可预知的祸端,便连忙疾声喝止了程灵素的造次。 “哦…好吧,今日的确非常不巧,因着灵素手边尚有急事待办,只得等哪日有机会与各位相见之时,再向各位还这个礼啦。”程灵素呶呶嘴巴向纪晓芙她们说完话之后,极不甘愿地跟上已经先一步走向桌子那头的张松溪身后,一起在大厅一角的位置坐下来吃饭。 纪晓芙暗松一口气后,拉着一脸愤愤不平的贝锦仪和一旁的赵灵珠一道走上二楼,想是直接去了客房歇息。 张松溪看着吃得一脸欢快的程灵素,极无奈地叹道:“妳没事去招惹她们做什么?便是她们心中有疑虑,也是因为武当峨嵋两派素有往来,她们不得不多关心一些的缘故,又不是存心要怀疑妳的医术。” “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建议替她们把个脉而已…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怎地怕我替她们把脉?”程灵素垂着头,小声地反驳道。 “净会胡说八道!灭绝师太掌理峨嵋多年,峨嵋派的徒弟都是洁身自爱的姑娘,怎可能做出什么离经叛道之事?妳这句要是叫师太听见了,便是家师出面都保不了妳这条小命!”张松溪骤然色变,愠怒地警告道。 “知道啦,不说就不说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就做了,还遮遮掩掩的干嘛呢?”程灵素仍是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 程灵素虽明知张松溪说的话半点不假,可是乍然见到他疾言厉色的模样,心中依旧感到委屈不已,明明她是被求着来替治病的那个人,好吧?明明他是求她大老远来替人治病的那个人,好吧?!为啥她却要被他骂呀?!这天理何在!? “程灵素!”张松溪听着程灵素还不忘继续念叨一些彷佛没影子的话,随即厉声喝道。 “不吃了!不吃了!就只会说我不是,我才没说错话呢!”程灵素的眼眶里顿时浮出一层水光,她气呼呼地放下筷子,站起来转身就跑上楼去。 “妳名门医女全文阅读!这丫头实在是…。”张松溪抬头望着程灵素的背影,虽然没有开口叫住她,但脸上却带着一丝柔和又无奈的神情。 张松溪自然不知道实际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从程灵素方才的只字词组里总感觉到她好像知道些连他都不曾晓得的事情,而那些事情还似乎与峨嵋派有关,不过毕竟程灵素并没有明确地指出是何人何事,况且这又关系着峨嵋派的声誉和其门下那些俗世弟子的清白,他倒也不好追问到底她知道什么事情。 张松溪想着想着就觉得有些头疼了,他也没忘记程灵素刚才与纪晓芙她们几人险些针锋相对的情况,又低头看向对面那根本没有动到几口饭菜的碗,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声,先是独自吃完桌上的饭菜,接着吩咐小二再准备一碗汤面,他端着小二送来的汤面,快步地走上二楼。 客房里,程灵素正翻出包袱里的剪刀,准备把棉布裁开来,再缝合成她想要的形状,本来张松溪还说既然仅是要垫在马车上的而已,买几个枕头也能凑合着用,可是她不喜欢那些短短的枕头,而且里头都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感觉也不够柔软,虽说古代没有什么…不良物品,不过她觉得还是自给自足,才能其乐无穷。 只是一边剪着布,程灵素心里就一边回想刚刚纪晓芙她们三个人和她对谈的情景,诚然,张松溪的话并不假,峨嵋与武当两派一直都还算挺和平相处的,而且不说有纪晓芙和殷梨亭的婚约关系,便是武当尚未婚配的其他四人也都是未婚姑娘们眼中炙手可热的好对象,要说她们刻意贬低自己的理由没有包含些许想表现自己有贤妻良母那一面的私心,她一点也不相信。 “不过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纪晓芙一直瞒着自己清白已失,又未婚有子的事情啊…殷梨亭便是娶个一般人家的女子也好过顶着一顶绿帽子吧?可是该怎么做呢?”程灵素懊恼地思索着能够把纪晓芙的事情提前说破的方法。 突然门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程灵素屏住呼吸,仔细地侧耳听了一下,却是正好上楼来的张松溪与刚巧从另一个房间回来的贝锦仪相遇的问候声,贝锦仪离开之后,没几步路就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她又想到贝锦仪在书中虽然有些好名声,可是还有类似年纪尚轻,性子跳脱之类的评语,便是现在的贝锦仪与自己这副皮囊的年纪相比,也才大个几岁而已,果然已经有老女恨嫁的嫌疑了吗…? 程灵素一时之间神游到天外,竟没听到张松溪敲门的声音,还是张松溪自己琢磨着屋里的烛光未熄,她应当仍在忙着自己的事,所以才擅自推了门进来。 “饿了吧?我请小二哥让厨房又煮一碗面,趁热吃了再忙。”张松溪一进门就看到某人呆愣的目光,也不知道又恍神到哪里去了,桌上满是凌乱的布料。 “哦…。”程灵素的思绪已经七转八转地想了一堆事情,倒把自己刚刚生气的原因给忘掉了,见到那一碗香喷喷的面,肚子里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便二话不说地把桌上的布全都推到一旁,将那碗面移到面前,低头专心地吃了起来。 张松溪见这丫头没再对她摆脸色,心中大石不由得落了下来,不过亏得贝锦仪的提醒,他竟是与她相处几个月来都没曾觉得她长得如此娇小,兴许是往日一直未把关注点放在这上头的缘故,又或者已经纵着她在身边嬉闹惯了,感觉上比较像是与六弟七弟他们相处的情况一般,总是叫他忍不住想着多让她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增加个标题,让手机党的童鞋想跳着看情节时,比较清楚如何选择。 这次…考虑不凑合逍芙恋了,其实某柔一直不能理解纪晓芙的想法…虽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但是抓着一个殷六侠不肯放手,到底算啥事呢?某柔并不以为她如果私下去与殷六说明缘由,殷六还会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又或者把她的事情公诸天下,殷六虽然性情柔弱些,但不是没脑子的人,总有办法解决两人的婚约问题吧? 所以,即使前两次已经千方百计地促成逍芙恋,这次却不想这么做了,再说写文就是这么回事,要是每次一样的人物还都一样的结果,估计童鞋们下次就不想跌进来新坑,因为了无新意嘛,对吧? ------------ 8第七章 路途 隔日一早,程灵素睡眼惺忪地被张松溪敲门叫起,张松溪见她精神颇为不济,便关切地问道:“昨晚做得很晚吗?本想叫妳不必一夜之间就急着做好的,这几天路上稍微慢一点也无所谓。” “我也没能那么快做好呀…就是抱着做好的长枕头太舒服了。”程灵素那双被手指遮住的眼眸里彷佛闪过一丝心虚,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算了,待会在马车上也还能休息一会儿,先下楼用早饭吧。”张松溪想了想,反正这一路上走着,程灵素只能待在马车里,又没有别的事可让她做,趁机小睡一会的时间还是有的,便不怎么放在心上,是以连她脸上藏着的情绪也没发现。 “嗯…。”程灵素点点头地走在张松溪身后,目光却不时地飘向走廊尽头的几间房间,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尔后,待两人打算离开客栈之时,程灵素还故作纳闷地问道:“怎么没见到纪女侠和贝女侠她们?不会很早就离开了吧?” “大概吧…我也没见到她们三个的身影,许是真有什么急事要办,天色未亮便离开了。”张松溪未作它想,只是按正常的逻辑来回答程灵素的问题。 程灵素恍然地应了一声后,就主动踏进马车,张松溪依旧在外面充当车夫,两人继续往武当前去。 一般而言,习武之人甚少有贪睡的习惯,趁早练功才是他们的日常作息,偏偏这一日,纪晓芙和贝锦仪这三人都破天荒地睡到将近午时才起身,三人只觉得睡得神清气爽,还当自己不过是这几日赶路赶得太累了,所以今日起得特别迟,下楼问过店小二之后,知道张松溪与程灵素一早就已经离开客栈,三人默然片刻,赵灵珠却似仍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地看着纪晓芙妻子的外遇。 纪晓芙大概也感觉到赵灵珠的异样,便转过头来问道:“赵师妹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纪师姐,我觉得那个程灵素怎么看都不像是很懂医术的人,我真怕张四哥被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赵灵珠赶紧接口说道。 “对呀!纪师姐,昨晚听那女人说话的语气,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别是张四哥见她年纪小就以为她不会骗人,何况一个姑娘家去给俞三哥治伤,不说她的本事成不成,单说男女有别这一项,她又要如何替俞三哥诊治呢?”贝锦仪也连连点头附和道。 “那妳们打算怎么着?跟在他们后头走,然后一起上武当山?”纪晓芙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也不怎么气恼,只是好笑地反问道。 “吔!好呀!好呀!纪师姐,反正妳也很久没见殷六哥了嘛,不如咱们就去武当拜访一下张真人他们,顺便看那个程灵素到底有几分本事。”贝锦仪闻言,立时眼神一亮,缠着纪晓芙的手臂,说道。 “对呀!纪师姐,这个提议挺好的,反正咱们回峨嵋也要经过那里嘛,不如就顺道过去看看。”赵灵珠也是一脸激动地应和一句。 “妳们也真是的!人家程姑娘哪里得罪妳们了?从昨晚到现在就没一句说她好的,妳们当张四哥真是那么胡涂的人吗?若他对程姑娘没有一点了解,他敢随便带人上武当山去替俞三哥治伤?这种当头,咱们就别去打扰人家了,省得他们还要分心招呼我们几个。”纪晓芙笑着婉言相劝,执意不愿绕去武当山。 话说,此时的纪晓芙又怎么可能去武当山见殷梨亭呢?便是这几年来,她也几乎不愿意与殷梨亭,就是深怕一个不小心露出了心中的愧疚…是的,她因着心里藏着的那个极大的秘密,所以至今都不敢点头应下与殷梨亭大婚之事。 贝锦仪和赵灵珠见纪晓芙不同意前去武当山,心里不免一阵失望,但没有对于纪晓芙的心思多加揣测,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见到未婚夫呢。 张松溪带着程灵素一路奔波至武当山,途中曾有几次遇见一副凶神恶煞似的蒙古兵在小村子里逞凶作恶,每当遇见这种时候,张松溪总是心有不忍,都会停留下来替天行道,铲除那些蒙古兵。 但起初几次,只懂得粗浅武功的程灵素担心有什么不长眼的刀剑飞进马车里,便坚持不肯独留在马车上,非要出来外面看着张松溪杀那些蒙古兵,张松溪劝说过几回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说,心里还因为不想见她受到任何伤害,心神有些分歧,在与那些蒙古对峙之时,难免有些绑手绑脚的感觉。 后来有一次遇上一群应是受过常年训练,拳脚上略有些底子的蒙古兵,张松溪竟是一时被围得分不得心神,让领队的那个蒙古兵发现到马车旁的程灵素,一时见色心起,匆匆往程灵素那边走去。 张松溪刚手刃一个士兵之后,转头惊见此番险景,一时心急如焚,几次欲上前救人,却又被其他小兵接二连三地挡住去路,他深怕程灵素有什么意外,手中的剑招不经意地比平日快了许多,偏偏程灵素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根本不知道危险接近,居然动也不曾动半句。 张松溪心底顿时升起一阵心慌意乱,可是就在他杀掉最后一个小兵的同时,那个已经伸出手就要碰上程灵素衣角的蒙古兵,突然从嘴里发出一阵惨叫,接着惊惧地护住自己的双手并连退好几步,张松溪心中大罕,却也不忘赶紧趁机上前结束了那个蒙古兵的生命,连喘口气的空档都没曾留下就往程灵素这里疾步走来。 “妳没事吧?!”张松溪着急地打量着程灵素,就深怕瞧出个什么不妥来,额角还冒着几滴细汗。 “我怎么可能有事?我也挺怕死的呀,每次都是早就有准备着呢天国王朝全文阅读。”程灵素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但是每次遇上了,还是觉得心惊肉跳,手心狂冒冷汗。 “刚才我明明看见那个元兵都要碰到妳的衣角了,怎么会突然发出惨叫?妳身上带了什么暗器?”张松溪见程灵素果真毫发无伤,才放下心来,接着又走到最后被刺死的蒙古兵身边看了几眼,不解地问道。 “我身上能有什么暗器,只是每次我们遇上这些元兵时,我都先在袖口里藏一些赤蝎粉,只要有人敢靠近我,我就会立刻洒向对方,可惜先前那几次你都没让那些人有机会靠近我身旁,自然不知道有这么件事儿,今日这个元兵却是比较倒霉,竟成了第一个牺牲者。”程灵素从容地笑着回道。 “赤蝎粉?那是毒药吗?妳身上几时有这种药?而且明明…。”张松溪想起程灵素曾说过她是会制毒的,只是一直不曾见她用过,便一时有些记不得,只是她使毒的手段也太过高明了,他这个平日总跟在她身边的人,竟是丝毫不曾发现,而且也未曾中过毒。 “咱们平日在路上喝的茶水,我在准备的时候就顺手加入解药的,不然我哪里敢让你一下子说走近我身边?不说万一你有什么疏失,我会感到心里愧疚,便是我自己也是会机会不小心因此中毒的呀。”程灵素明白张松溪未曾出口的困惑,便主动把答案告诉了他。 “原来如此,不过赤蝎粉这种东西还是少用的好,毕竟如妳所言,万一一不小心就容易伤及无辜的旁人。”张松溪闻言,脸上突然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他欣慰地对程灵素笑道。 张松溪内心的欢喜也是有其源由的,因为这段日子以来,许是因为两人日渐熟稔,程灵素仗着他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便渐渐有些无所顾忌,慢慢露出一些小姑娘家的娇纵任性,虽说他不介意她如此的性情,但是却害怕她就此养成这般不得人喜的性情,到时候岂不成了他的过失,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再怎么不一样,原有的那份体贴细心依旧没有失去。 张松溪紧绷了多日的心弦就因为程灵素的这点心细之处,竟是突然间变得一片柔软,同时还有一阵暖意从心底缓缓流过,两人自认识之初至今,即使明知道程灵素有着一身的医术,又早已独自生活了好几年,在他的心里,程灵素仍然只是一个娇弱又任性的小丫头,叫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她,可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柔弱娇小的姑娘有如此心细的时候,只是这份体贴竟不愿对他直言,倒是叫他有些伤心了。 张松溪会有如此想法,自是因为他不知道程灵素的潜意识里一直存有过去那十多年独居的日子里,因为身旁没人能给她依靠的缘故,早让她习惯那种不得不把所有的责任一肩挑起,不得不一个人把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的空洞失落,也不知道这样的她有多么容易因为旁人一点点小关心就变得脆弱起来,毕竟有好多好多年的时间,除了前一世的师父,早就已经没有人会对她如此地纵容娇惯。 所以明知道张松溪对她的这些关爱照顾可能只是他出于礼貌上的习惯,又或者是因为有求于她而不得不做的让步,程灵素都是选择欣然接受下来,选择在理性之内给自己有机会体会一下被另一个人…而且是男人疼爱的感觉,即便理智告诉她,这只会是昙花一现的错觉。 当然这些心境上的变化并没有让程灵素失去正常的分析能力,她还是会在遇上危险的时候,习惯性先想法子保护好自己的安危,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对身边的人伸出援手,却不知道这样的作为张松溪来说,这竟也成为叫他大感意外的一件事情。 “我当然晓得,要不是老遇到那些坏人,寻常人还没机会得到这种特殊待遇呢。”程灵素坐在马车前座,笑着点头应道。 “既然妳有能力在必要的时候保护好自己,往后的路上,我也能稍稍放心些,况且此地离武当山仅余几日的时间,待回到山上之后,妳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张松溪笑着拍拍程灵素的头,然后跳上马车,无视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再次驾着马车往前奔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 9第八章 上山 经过几天之后,张松溪与程灵素总算是到达武当山,马车刚停在山门前,一个身影就飞快地从上山的的那条大路旁掠起,直直往他们这里急奔而来。 “四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来人年约二十上下,一见到张松溪便冲口喊道。 “七弟这么早就等在这里,可是知道我今日会回来?”张松溪从刚刚那身影飞过来的时候,就看出来的人正是七师弟莫声谷,一脸笑意地望着对方。 “还不是四哥早早就传讯回来说,找到能治好三哥的人,我才天天都要下山一回,看能不能遇上四哥,果然今日就让我碰到了。”莫声谷得意洋洋地笑道。 “咱们先上山吧,只怕连师父也已经得到消息,别让他老人家等急了,对了,这些日子无忌的情况可好?”张松溪见莫声谷眉飞色舞,心里直觉地好笑,这个七弟的性子依旧这么急躁。 “好,咦?四哥,你说要带回来的…就是那位姑娘?”莫声谷点点头,瞥见程灵素掀开车帘,探头好奇地打量着他,而他仅是匆匆地扫了一眼,因着眼前与他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的女子,心中感到万分疑惑不解。 “……先回去再说吧。”张松溪回过头看了程灵素一眼,平静地对莫声谷说道。 “哦!”莫声谷见张松溪一副不愿多说的神情,心中顿生一阵惊悸不安之感,他想四哥该不会被谁骗了,以为那个什么程姓的姑娘真能治好三哥的伤,才兴冲冲地去把人请回来武当,可惜半路上就已经发现那位姑娘根本不懂什么医术,只不过无法在对方面前说起这个秘密…所以有些心情不好了?英雄联盟全文阅读! 莫声谷越想越觉得事实应当是如此,但他有些想不透的是:为何那位姑娘要骗四哥呢?而且四哥怎地还那么好心,明知道她不能救三哥,却依旧带她回武当山来,莫不是两人之间…可是那姑娘的样貌一点都不如峨嵋的几位师姐妹,四哥的眼光有这么差吗?若真是如此,早就能成家了呀…。 程灵素用着极不美观的姿势趴在车内,透过车帘的细缝观看莫声谷一直不停挠头弄耳的背影,好奇地想着他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地把头伸出了车帘外。 “进去坐好,要是不小心跌下去,可别怪我不出手救妳。”张松溪瞪着不知安份的小丫头,冷冷地低斥一声,语气中彷佛多了一丝这段日子以来已经许久没曾出现过的疏离感。 程灵素吐吐舌头,听话地缩回原本伸长的脖子,只是心里有些惊讶地想,张松溪的心情怎地突然变很差的感觉?她应该没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吧?还是刚刚那位莫七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咦?!难道说…可是那几个女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超过他们的脚程呀,而且依她那点本事,等她们想明白情况不对劲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程灵素既是一时之间猜不透张松溪心情突然转变的缘由,便也就不愿再花心思去揣测那位大侠在想什么了,反正她早知道他愿意对她好只是因为她能救俞岱岩而已,所以无所谓啦!等俞岱岩的伤好了,大概也没什么事需要她了,她可以继续打酱油看戏,顺便看心情决定要不要改变某些情节走向,这样的日子想着就觉得挺悠闲的,啊~多么美好的人生!! 张松溪一脸看似平静的模样,旁人都未曾知晓他此刻内心的那一阵波涛起伏,程灵素一直在莫声谷身上盘旋不去的目光,竟让他心底悄然升起一股犹如惊慌失措又似黯然神伤的情绪,来不及细想其中缘由,他们三人已经来到门派大殿之前,赶忙上前问安的道童打断了他的思绪。 “程姑娘先随我等入内拜见师父,晚些时候再让人带妳去客房休息。”张松溪跃下马车,转身又掀开车帘,说道。 “哎呀!总算是到啦,唉~这趟路果然够远的。”程灵素很快地跳下马车,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叫张松溪看着忍不住哑然失笑,无奈地摇摇头。 一旁的道童接手将马车驶向他处,张松溪还不忘吩咐他们把马车内的东西先放到客房去,然后领着程灵素和莫声谷一起踏入大殿。 殿内里早有几个人在那里坐立不安地等着他们,尤其是座上那个白胡子老爷爷更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师父,弟子回来了。”张松溪匆匆地向张三丰跪拜请安。 “好好好,快些起来说话,松溪,你之前传信回来说已经找到能治好岱岩的人,是真的吗?那人呢?可有请来了?”张三丰似有些失望又有些焦急地问道。 显然张三丰觉得站在张松溪身后那个看起来才十来岁模样的程灵素不可能会是张松溪于日前在信中所提之人,故而有此一问,便是其他几人也微露一丝大失所望的表情。 “晚辈程灵素见过张真人。”程灵素见着众人相差无几的神色,暗暗地翻了白眼,心想人哪…总是喜欢看表面上的东西,早知道她该等个十年二十后再来治俞岱岩的伤,况且有张无忌这个主角在,金手指自然也是无所不在的,她即使先揽了这个活儿,让武当众人记下她这个恩情,却对她没什么大用,何必呢…。 “姑娘姓程?妳与那程大夫是…。”张三丰听得程灵素自报姓名,想那四弟子在信中确实曾说他所寻得的医者是位程姓大夫(?),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 “很抱歉!晚辈家中如今已无其他亲人在世,”程灵素平静地看着众人变了变的表情,然后才又接着道:“张四侠之前与张真人说过的那位能诊治俞三侠的人,便是晚辈本人宦海风流全文阅读。” “什么?!” “啊?!!”张真人闻言,立时一脸惊疑不定,宋远他们几人更是一副下巴将要落地的惊愕模样。 “怎么?张真人似乎不相信晚辈可以做到这件事?”程灵素淡然地一笑,从容地望着张三丰。 “并非老道不相信程姑娘的本事,只是程姑娘看着实在太过年轻,老道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罢了。”张三丰只是拂着长须,一片平和慈善,展眉舒眼地回道。 “张真人会有疑虑也是理所当然的,晚辈若凭一己之力,或者真不能办到此事,不过先祖父早年游历各地之时,曾经有缘得到一个治伤良方,据先祖父对晚辈所言,那个方子专治因外力所致的筋骨内伤,凑巧张四侠寻上门,晚辈才想着故且一试。”程灵素心无愧疚地坦言道。 “所以当初程姑娘才会同四弟说妳无法治疗无忌的伤?”一个凌厉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似有些不善之意。 程灵素闻声望去,却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面容严肃,叫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才好。 “莲舟,程姑娘或许真是力有未逮,只要她能治好岱岩,便已是咱们武当派的大恩人,其他的还切莫强求才好。”张三丰未等程灵素想好说辞,就已经先替她开口安抚了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正是张三丰座下的二弟子俞莲舟,因着至今未曾娶亲生子,是以对于两位师侄颇为疼爱,当日知悉程灵素虽答应治疗俞岱岩的伤,却再三拒绝替师侄张无忌看病,心中大为愤愤不平,因此今日才会出言相激。 倒是张三丰心胸广阔又兼识人无数,初初或者也曾对程灵素不愿救治张无忌一事颇有些不悦,但是今日却听她已然事先言明俞岱岩之伤可治的缘由,便立刻放下了原本的那点遗憾,转而帮着她开解诸位弟子们心底对她的不满。 “二哥,师父所言甚是,无忌的伤…咱们可以再另寻高人相救,程姑娘绝非见死不救之人。”张松溪亦是急急地出声附和道。 “四哥,我倒觉得你现在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毕竟你们两人相识已久,未必没有私心向她之意。”莫声谷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地立刻脱口反驳道。 莫声谷身边那个不过年长他几岁的清俊男子旋即眉头微蹙,语气略带责怪地拉着他,然后喊了一句:“七弟慎言!” “六哥!”莫声谷竖眉回望殷梨亭一眼,又见座上恩师的眼中亦有些不虞之色,才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程姑娘已奔波多日,不若就暂且休养两天,后天再去看看岱岩的情况如何。”张三丰看向一旁垂头不言的程灵素,极是亲切和善地说道。 “晚辈谢过张真人,只是这一路上都多亏了张四侠的照顾,倒也说不上何等劳累,不过休整一日仍是必要的,还请张真人容晚辈先回客房休息,另外,若是方便的话,可否给晚辈一个独立小院,也让晚辈有地方为俞三侠炼药。”程灵素笑盈盈地福身回道。 “那是自然,程姑娘若有什么需要我等协助的地方,只管让道童来禀报一句就成,或者妳与四弟比较熟悉,也可让他来跟我说。”一直没有开口的宋远桥,此时才主动开口应道。 “那就先多谢宋大侠了,张真人,晚辈先告退。”程灵素又一次福身向众人行礼,然后转身走出去,叫来门外的道童领她去客房。 众人待程灵素离开之后,才向张松溪问起这段时间的情况,张松溪自是一一向恩师与几位师兄弟说明,便是连半路上遇见纪晓芙等三人之事也略提了几句,不过言词之中倒未有偏向任何一方的倾向。 作者有话要说: ------------ 10第九章 暂居 程灵素随道童来到宋远桥吩咐人为她整理好的小院子,她从院子看进去,面前是三间相连的厢房,几步大的前院还摆上几盆花卉,看着甚是别致,走进正中央的正房里,她从杭州带来的几个大小包袱都安放在小厅中央的那张大桌上,一架山水画的围屏简单地分出了内外间。 程灵素走到桌边,从一个小包袱里找出一个深蓝色素面的香囊,招手将站在门边那个半大的道童叫过来,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清波,今年九岁了。”那道童略带诚惶诚恐之色,恭敬地回道。 “真是个好孩子,你可知道这两日是谁在打扫这个小院子的?”程灵素笑吟吟地拍拍清波的小脑袋,又问道。 “都是清波一个人做的,因其他师兄早有差事在身,只有清波刚上山不久,尚无差事可派,所以掌事师兄便让清波负责这个院子的洒扫。”清波垂着头,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大概是以为程灵素嫌他做的不好。 “这样啊…那也就是说,便是往后我住在这里的日子里,应当也是由你来伺候我了,对吗?”程灵素了然地点点头。 “嗯!”清波连忙点点头,又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姑娘可是觉得清波做不好?要是觉得哪里不妥当,姑娘还请指点清波,只别叫掌事师兄晓得了,不然他会责罚清波的狼不胜防。” 程灵素见清波涨红着脸,一双手垂在腰际,手指不停着急地扭动着,便笑道:“我没说你做的不好呀,只是本来有些事想麻烦你的,不过既知道这就是你的工作,自然也不必再找别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担心姑娘不满意,因为平日来武当山的客人很少有长住的,而且我听他们说,您是要来救三师伯的,将来是武当的大恩人,掌事师才再三交代千万不能怠慢您,要不…万一您一生气,不肯救三师伯的话,清波可会变成大罪人了。”清波见程灵素一脸和善的笑容,心中的摊子落下,突然就多话了起来。 “我答应的事自然是说到做到,你担心什么?不过现下我说的话,你可要牢记在心,不然哪日出什么事情,别怪我没来得及救你一条小命。”程灵素笑了笑,随即换了脸色,慎重地说道。 “请您尽管交代,清波绝不敢忘记半个字。”清波闻言,连忙垂手站长身子,认真地看着程灵素。 “这个香囊给你带在身上,可以做为解毒防身用,若平时去到其他地方做事,你戴不戴它都无所谓,唯独来我这里的时候,一定要时时刻刻不能离身,你最好牢牢记下了,还有我带来的任何东西一律不能徒手去摸,不能好奇地凑近去闻,因为便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程灵素将手中的香囊递到清波面前,说道。 “清波记住了。”清波连忙点头应道,只是心中不免纳闷,明明听师兄们说,四师伯请来的是一位大夫呀,大夫不该都是救死扶伤的吗?怎么眼前这位姑娘的东西竟全是用来害人的样子?那她真有办法治好三师伯吗? “那你先出去吧,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事需要你做的了。”程灵素也不管清波眼中的疑惑,只想着要赶紧把包袱里的东西整理出来。 清波收好香囊后,便拱手退出门外,程灵素则一一打开桌上的包袱,其中最大的那个包袱里只有两三个长形木盒,其中一个刚打开来就立刻飘出阵阵浓郁的酒香,她小心地捧出里面的一盆白色小花放到一旁。 “真是糟糕,忘了叫清波那孩子去帮忙弄两壶酒来,这醍醐香那么久没晒到阳光,都变得没啥生气的样子,不过幸亏没死掉,否则就亏大了。”程灵素拿出最后一盆花时,脸上还露出一丝疼惜的表情。 说起来,程灵素当初随无嗔大师习艺之时,虽然很多地方只能靠博学强记,她却对醍醐香和七心海棠这两种花最为上心,虽说七心海棠不容易种植,可是也并非完全没时间种出来,念在它顶着天下前几大毒物的名头,又有些不少附加价值,她甫一得到七星海棠的种子之后,就立刻着手种下一棵,小心翼翼地照顾好些年,终是见到开花的一天。 其实程灵素虽不喜欢与胡斐扯上关系,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毕竟在书中关联颇大,又记着来日要为苗人凤解毒时,肯定少不得七星海棠叶子的这一味药,不过来约莫是因为在这上面花下不少功夫,所以后来也养出了一点兴趣,初来这里的时候,她还曾经担心穿越大神没把七心海棠留给她,后来见花依旧好端端地摆在窗台上,她才大大地松一口气。 这次出门,程灵素自然没忘把最重要的花儿都带出门,毕竟几盆娇贵的花朵皆省不得一天的照料,只是这一路上总少不了买上几壶酒,倒让张松溪侧目不已,他是真没见过花要用酒养才会长大的,这辈子也就在程灵素这里见上一回,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两种花有毒,一来是因为他没有拈花惹草的好奇心,二来则是这一路上,程灵素都没忘把解药掺入茶水内,是以张松溪始终浑然未觉身边竟是摆了许多日的一颗极骇人的不定时炸弹。 便是程灵素偶尔也会想着若张松溪知晓他曾经日日和一朵天下至毒之花距离不到十步之遥,不知会做何感想、有何表情之时,心中就有种彷佛已经恶作剧得逞过后的欢乐。 张松溪与程灵素是日央之时回到武当山的,他们在大殿上也未曾花费多少功夫,所以当程灵素拿着从院子一角寻来的小铲子,把蓝花移种在院门一旁的那个小花盆里,才刚起身喘口气时,清波正好拿着一个食盒走进来碧檀记。 “程姑娘,我替您送饭过来,四师伯说他和师祖还有几位师伯师叔今晚要好好聚一聚,就不来探望您了,让您好生歇息便是。”清波把食盒放到屋里的大桌上,然后对随后走进来的程灵素说道。 “哦!”程灵素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她倒不在乎张松溪来不来,而且来了又能做啥?!碍手碍脚的不说,弄不准还会落人口舌…。 程灵素想到这落人口舌四个字,旋即对于不久前莫声谷似是意有所指的话感到一阵恍然,原来那家伙是暗指着张松溪会因为某种原因偏心她呢!话说今日不过是她与他们的头一次见面,莫声谷就这么看不起她,真当自己是回事了不成?她怎么可能吃这样的暗亏?!还是说因为他们武当七侠个个奇货可居,她就只能当倒贴上门的蠢女人了?! “那清波先回食堂吃饭了,晚点再过来收舍。”清波见程灵素没有说话,只当她没事要交代了,便行过礼打算离开。 “哎!等等,先问你一件事情,你知道你七师叔这时候会在哪儿吗?”程灵素连忙喊住了刚走到门边的清波,问道。 “这个时候呀?大概和师祖他们在偏殿里说话吧,只要遇上几位师叔伯留在山上的时候,都是在那里摆膳用餐的。”清波挠挠头又思索一番之后,才回道。 “偏殿是在大殿旁边那个地方吗?”程灵素回想一下她从大殿过来时,好像有看到另有一处两间房宽的小宫殿,内里只有两三张大桌,该不会是那里吧? “是啊,原来您也知道呀?!”清波微带欣喜讶异地点头应道。 “我猜出来的…。”程灵素有些心虚地扯扯嘴角,她只是好奇多看了四周几眼而已,真的…。 程灵素一边与清波说话的同时,一边心想着若宋远桥他们此时仍在一处说话,那她倒不好对莫声谷使坏啦,该怎么办呢?可是叫她就这么放过莫声谷一马,她又觉得有些不甘心,要知道人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不是没有原因,万一他不明其中要害,还再三提起的话,她的名声有没有是一回事,但张松溪若是因此恼羞成怒,或者觉得该为此负起责任的话,她不得成了鸭子被赶着上架?如此越想越是更加坚定若不趁早小惩一番,日后必成大患的想法。 “程姑娘,我再不去吃饭,等等可没菜吃啦,您有什么事要交代的,晚些时候,我再来听您吩咐,您看可好?”清波见程灵素又不说话了,便有些心焦地说道。 “啊?!真是对不住呀,那么你赶紧先去吃饭吧。”程灵素猛然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地允了清波离开。 清波飞快地点了几下头,然后转身快步地离开小院子。 程灵素待清波离开后才打开食盒,盒里面摆着三菜一汤,虽然没什么肉丝肉片的出现,可也比她往日在药王庄生活时吃的好多了,她就这样一边吃一边想着怎么好好送莫声谷一份礼物。 一个时辰后,清波才又回来小院子,程灵素藉词说想知道一些武当山的景色,便主动要与清波走一趟厨房,顺道让他带着认识一下路,省得自己要出去的时候,连怎么出门怎么回小院子。 清波不晓得程灵素真正的想法,还以为她是真的怕迷路,又想到自己初来武当山的时候,也是常常会走错路,因此挨过不少骂,便随即答应带程灵素四处走走,于是程灵素极顺利地就打听到宋远桥他们师兄弟几人的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  童鞋们有什么想法还是欢迎提出来,虽然某柔未必心里欢乐~(这是blx作祟,人之常情,没法子控制的…),但是多少可以让某柔在情节设计上有更多的想法,当然啦,也许到最后依旧不能尽如童鞋们的心意-_-||| 00,不过某柔表示将尽最大的努力。 ------------ 11第十章 小惩 张松溪这段时间因要护送程灵素一路回来武当,已经荒废不少练武的时间,再加上座下弟子的习武进度尚需要他一一检查,于是即便前一日师兄弟几人一直相谈至深夜才各自离开,隔日他也没敢贪睡地趁早起身到练武场练功,顺便关心几位弟子的情况。 张松溪来到练武场不久,只见殷梨亭也随后到来,但是脸上一片红晕,着实叫他好生惊讶,便收了剑招,上前问道:“六弟昨夜不是没喝多少酒吗?怎么还未醉醒?” “我早已经清醒了,只不过刚才去七弟那里,本来打算叫他起床的,可没想到一走进他屋里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七弟也未曾起身,我正觉得奇怪,怎么明明他喝的比我还少的人,却醉的那么厉害,该不会是回屋后又去厨房偷酒喝了吧?”殷梨亭懊恼地揉揉额角,似乎还有些晕头转向之感。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再说便是七弟真去偷喝了酒,总不至于连你都给醺得醉了吧?难道…那丫头真是!六弟,你回去休息一会儿,我等等就过去找你重生之封神演义。”张松溪心中一顿…直觉这恐怕不是什么醉酒,而是中毒的症状,便匆匆交代殷梨亭一句,然后转身使出轻功往某个地方而去。 清波刚把小院子前的空地打扫干净,正准备要离开时,就看到张松溪急惊风似地跑了进来,便连忙问安并说道:“四师伯,程姑娘还没起身呢,您有事找她吗?” “这臭丫头昨儿个夜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事,自然要起不来了,你进去叫她起来,说我有急事找她。”张松溪一脸不虞地吩咐清波进屋里叫人。 “是,四师伯。”清波见张松溪分明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也不敢多想会不会得罪客人,赶忙就推门进屋…叫人起床去了。 过了近一盏茶的时间,清波才出来对张松溪说程灵素已经起来并且打理好了,请他可以进屋去说话。 张松溪快步踏进屋里,却见某人还懒洋洋地半趴在桌面上,见到有人挡住了光,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说道:“张四侠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究竟是有什么要紧事非得在这时候找我?” “妳还好意思问?!妳昨天夜里去了什么地方?”张松溪见程灵素丝毫不觉自己有错的模样,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地质问一句。 “当然在屋里睡觉啦。”程灵素貌似极无辜地立马回道。 张松溪的目光一直盯着程灵素的表情,不曾放松,自然轻易地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心虚,因着与她相处过一段时日,对她的性情也摸出几分,便按下心中怒火,柔声地劝道:“我知妳定然察觉了七弟昨日的不敬之言,所以才会对他出手,只是七弟向来直爽坦言,却是因为年轻气盛,言语上才有些不知分寸,纵使他真要对妳不假辞色,我既是劝说妳来这么一遭,就必会护妳周全,妳又何苦与他一般见识?” “我哪里与莫七侠一般见识啦?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程灵素溜转着眼珠子,却是故作不明张松溪所谓何事,一脸委屈又无辜地回道。 “七弟昨日不过饮了几杯淡酒,又怎么可能醉上一夜,至今早还不能清醒?难道真与妳无关吗?”张松溪无奈地反问一句。 “既然是喝醉的…若是他酒量不好,那也不无可能呀!你也知道我只会炼药,可不会变什么戏法,如何能够使他突然间一醉不醒?”程灵素看着屋里的一角,支支吾吾地应道。 “我分明记得妳在药王庄时就种着一盆花叫醍醐香,醍醐不正意谓着酒吗?即使妳未曾提起半句,可我想咱们这一路上,妳费尽心思买酒来养着的就是它了,对吧?我虽不知那花能散发酒香味究竟是何缘故,但却知道眼下七弟的情况肯定与醍醐香有关,便是连六弟都因为好心去叫七弟起身,也在他屋里差点中招,所幸两人没出什么大事,不然的话…。”张松溪简单几句话便已经说明了有些事情,即使程灵素从未向他提起,可不表示他就不能从她平日行事的举止之间看出一点端倪,当日不问,只是想着她必然不会胡乱生事之故,偏偏今日为了师弟的安危着想,他不得不说出来。 “既然没事就好啦,你还急急忙忙地跑来吵我睡觉!”程灵素对张松溪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抓着那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说道。 “妳就赶紧把解药给我吧,要不谁知道七弟这一醉要醉到何时才能醒?万一闹到师父和大哥二哥那里去,大哥一向心软倒还罢了,二哥却是个极为护短之人,要让他知道妳这般鲁莽行事,一旦翻起脸来,连我也不好替妳收拾善后。”张松溪见程灵素始终不愿意松口服软,心里便有些着急,语气亦显得急切许多。 “好啦,好啦,我跟你去一赵就是了呗,说的好像多么天大地大的事一样。”程灵素不情不愿地拖着身子起来,慢吞吞地走向门外。 “妳一个姑娘娘去做啥?把解药给我就是了。”张松溪眉心一跳,连忙拉住程灵素的手臂,说道。 “我总得去把东西收回来吧?不然你打算让莫七侠顺便练练酒量吗?”程灵素无奈地回头望了一眼,叹道晁氏水浒全文阅读。 “妳跟我说是什么样东西就成了,自然不必妳亲自过去。”张松溪怎么可能让她随便进一个成年男子的卧房,不过想到她昨夜竟也是这样大喇喇地跑去莫声谷的房间,心里顿然生出许多不适感。 “好吧!那你把挂在莫七侠房里窗户上的那束花拿回来给我吧,喏!这是解药,一颗就够了。”程灵素见张松溪坚持不肯她去莫声谷那里,心中自然乐意至极,毕竟叫她走这一趟路,还不如放她回去睡个回笼觉呢,便立刻转身走进内间拿着一个瓷瓶出来交给张松溪,然后告诉他要带回什么东西。 “花束?我知道了,我去去就回,在我回来之前,妳不许又睡着了。”张松溪看程灵素猛打呵欠的模样,料想她肯定趁他一转身就又回去睡下,便不忘丢下这么一句话,才飞快出了院子。 “谁理你呀?!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不睡的是傻瓜,我才不要当傻瓜呢,清波,你在门口守着,等你四师伯回来了再叫我。”程灵素眼角瞥见站在门外的清波,便向他胡乱交代了一句,然后二话不说,转身走进内间…继续睡!! “哦!”完全摸不着头绪的清波只记得下意识地应和一声,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神来,接着突然觉得屋里那位程姑娘真是好厉害,明明平日看起来那么厉害的七师叔,居然让她不动声色地捉弄了一回,不过听说还险些连累到六师叔,不知道情况严不严重。 清波满腹心思地摸摸耳朵,然后听话地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等着随时会折返回来的张松溪。 张松溪运起轻功急奔至莫声谷的院子,果然就见到宋远桥和俞莲舟已闻讯而来,想是因为他们师兄弟几人都未曾有过醉酒误事的情况,又兼之几个在院子里服侍的道童也是个个东歪西倒的脸红模样,路过的弟子一见情况有些不对劲,直觉像是这院子里有什么埋伏的感觉,才有人连忙跑去向宋远桥等人通风报信。 “四弟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七弟的院子竟然无端端地飘着一阵酒香,我刚派几个弟子进去找线索,可是还来不及找到原因,他们就一个个醉到不能动了。”宋远桥站在院门外,苦恼地说道。 “大哥,二哥,这事不必查了,等我先进去把七弟喊醒之后,再跟你们解释吧。”张松溪无力地叹了一声,苦笑道。 “四弟知道原因何在?”俞莲舟皱起眉头,略带疑惑地问道。 “唉!”张松溪摇摇头走进院子里,抬头向窗边看过去,还当真看到一束白色小花挂在那里,只因为挂的位置不怎么明显,又是那么寻常的物品,所以谁也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一束花。 张松溪立刻伸手把花束拿下来,就近寻块碎布密实地包了起来,然后继续往屋里走去。 宋远桥等人见张松溪收起那束小白花之后,空气里的酒香顿时淡了不少,便知道那香气来源竟是一束不起眼的花,这等罕见之事让两人剎时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张松溪让一旁的道童帮着喂莫声谷吃下解药之后,就先带着花又一次折回程灵素住的小院子,竟是全然没有发现到那醍醐香在他身边,对他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 不过张松溪自己没注意到的事,未必旁人都没有发现,俞莲舟早在见他安然自若地走进莫声谷的屋子里,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时,就觉得甚是怪异,心里也不由得思考起一些那二人初回武当之时,他未曾想过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一篇的时候,某柔心中顿生一股骄傲…原来某柔也有智商突破一百的时候呀(≧◇≦),总是在耍心计的当下只能寥寥数语带过的人,真心感动了一回,毕竟某也不想崩坏书中那位才智过人的张四侠啊~~//(tot)//。 7/10 悲催地抓了好大一窝虫…。 ------------ 12第十一章 忿然 张松溪去而复返还不到一个时辰,服过解药的莫声谷就已经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再度活力十足地与几位师兄坐在一起,也包括那个差点陪莫声谷一起醉倒的殷梨亭,他是莫名其妙地晕了一阵,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没事了,所以并没有服下张松溪带过来的解药。 只是从张松溪那里得知他竟然被程灵素恶意捉弄了一番,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怒气。 “这个女人真是太过份了,怎么可以故意害我出糗!我要去找她算账!”莫声谷气呼呼地起身就准备往外冲出去舞夜暗欲:契约100天最新章节。 张松溪连忙出声喝住莫声谷,然后严厉地说道:“若你昨日没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前说那些胡话,她哪里会起意捉弄于你?老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说话之前必得三思而后行,你全然不曾听进心里,所幸她今日只是小小的惩戒,可未知来日不会又因你的莽撞而直接要了你的命!” “姑娘家本就难免面薄,又要顾及自身名誉,她此番与四弟一同前来武当也是因为允诺要治三弟的伤,才不得不如此为之,偏偏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罪受的不亏。”宋远桥向来注重颜面名声之事,自然明白昨天莫声谷说的那些话即使没说的太过明确,偏偏叫谁一听都不得不一时想岔,也难怪人家要出手警告一番了。 “话虽如此,但是七弟仅仅说了几句玩笑话,她就闹得叫咱们几乎要人仰马翻的,为人未免太过小家子气,本想她一个行医救人的大夫,该是仁心仁术之人,可她竟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实是叫人不敢轻易信任。”俞莲舟可不觉得这只是无伤大雅的玩闹,他甚至担心程灵素将来若在医治俞岱岩之时,万一他们师兄弟或者门派里的弟子又惹恼了她,她不晓得会不会把气出在俞岱岩的身上。 “二哥放心吧,程姑娘就是有意要对于她不利的人出手,也绝不会因此牵连到无辜旁人,只是今早…想来她未曾虑及有其他人会走进七弟的屋子,才会让六弟差点受到连累,刚刚我把东西送回去时,她还请我务必向六弟解释一句,可见她是无意为之的。”张松溪听出俞莲舟话中的担忧,不假思索地为程灵素辩驳了一番。 “四弟当真就如此信任她?”俞莲舟狐疑地看向张松溪,他知道这个四师弟向来聪明机智,且分析事理的能力一直在众位师兄弟之上,但是对一个认识不深的人竟会如此信任…他仍旧觉得甚为不解。 “假使程姑娘在我们面前一直都是安份乖巧的模样,难道二哥就会相信她没有恶意?我相信她的为人是因为见过药王庄附近的那些百姓平日与她如何相处,况且他们都是普通人,根本不懂得说拐弯抹角的话,除非程姑娘也能天天与他们演戏,不然多少总有几分真实性。”张松溪坦然地回道。 “二哥,其实我也是愿意相信四哥说的话,更相信程姑娘不是那种心胸狭隘、手段狠毒的女子,否则今日只怕七弟早逃不过这一劫啦,又哪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殷梨亭微红着耳垂,却又故作镇定地说道。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七弟也不许去找程姑娘麻烦,除非你不想程姑娘替你三哥疗伤了。”宋远桥见几人似有各执一词之势,只得强硬地拍板定案,将这件事就此放下不提,毕竟整个事情的起因确实也是由于莫声谷失言在先所致,怎么说都是他们武当理亏,怨不得人家。 众人闻言也觉得再谈论下去已没有多少意义可言,当然除非他们真的不希望程灵素来治疗他们的三师兄(弟),只是如此一来,愧对的就不止俞岱岩而已,还有费尽心思才把人给请来的张松溪,所以便是如莫声谷这样心有不甘的也不得不暂且隐忍下来。 “我先去看看无忌吧,昨天见他脸色似乎不怎么好,怕是体内的寒毒又发作了吧?”俞莲舟看了看师兄弟几人之后,便起身说道。 “我也一起过去。”张松溪随即附和一句。 随着俞莲舟和张松溪的离去,宋远桥也回去处理派中琐事,仅留下殷梨亭和莫声谷两人还在那里发呆…。 “六哥,你不觉得四哥对程姑娘的态度跟每次你见到纪姑娘的时候很像吗?”莫声谷有些懊恼又有些委屈地说道。 “哪里一样了?我与纪姑娘是因为定下婚事后,两人走的近些,情谊才有些不同,而四哥与程姑娘之间却是因为咱们有求于她,四哥才将她千里迢迢地从杭州带到武当山来,自然会想多护着她一些,你倒好,居然拿人家未嫁姑娘的闺誉开玩笑,活该被捉弄。”殷梨亭素知莫声谷的直性,便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如此说起来,四哥与她走了这么长的路程,竟然能平安无事地回到武当,还真是不容易啊透视之眼最新章节。”莫声谷想着自己只是说错两句,那个女人就立刻翻脸不认人了,偏偏四哥还能和她相处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一点事情也没有…果然懂得说话也是有好处的吗?可惜他就是学不来那种巧言令色的心计。 “你说什么呢?刚才不是跟你说了,程姑娘并非那种是非不分之人,四哥既没有做出任何对她不好的事,她怎会向四哥下手?况且与咱们武当为敌,对她又有什么好处?”殷梨亭好笑又好气地曲指在莫声谷的头上敲了一下,怎地这个师弟还一直纠结于这种事呢? “可是…。”莫声谷当真心中无比纠结,果然是他多想了吗? “我回房练功了,你自己慢慢烦恼吧。”殷梨亭无奈地摇摇头,成了倒数第二个离开偏殿的人。 于是剩下一个名为‘莫声谷’的雕像在那里傻坐着,进来收拾的道童见自家师叔在那里发呆,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艰难的武功招数,所以也没有人敢叫醒他。 俞莲舟与张松溪一道走在往张无忌住处的路上,俞莲舟不经意地向张松溪问起一些他与程灵素滞留杭州之时的情况…。 “你之前写信回来时只说偶然听闻药王庄的事,才会去那个地方为三弟求医,还说程姑娘自己一个人在庄子的时候少说也有五年时间了?依她不过十多岁的年纪,竟要独自照料一大片的药田,还得均出时间替附近的百姓看诊抓药,想必她的日子过得也是极不容易,难怪性子显得有些偏执,只是你又说到那里的老人家们对她的印象都很不错,她也常帮助一些家境不好的人,如此听起来又彷佛像是极随和的人…可曾听她说起已经离世的家人,像是养大她的祖父。”俞莲舟一边想着一边说着,可是越说越觉得这丫头的性情似乎挺极端的,却不知有一大半都是被自己的师弟这一路上给惯出来的。 于是这也可谓人与人之间的一种缘份吧?!同样一个人、同样一种作法,看在不同人的眼中,却得出不同的评价,在张松溪眼中只是孩子气的表现,到了俞莲舟眼中反变成不能平和相处的印象。 “甚少,她似乎不太喜欢提起往事,我也不好一直打听姑娘家的私事。”张松溪摇摇头,心里不经意地划过一阵失落和疼惜。 张松溪不是没有对程灵素以前的日子旁敲侧击过,偏偏程灵素对于以前如何和祖父生活,如何习得医术毒术的事一直三缄其口,总是不愿多提,张松溪问过几次之后也就不忍心再去勾起她的回忆,至今仍以为小丫头不想与他说起那些往事,必然是不愿徒增心伤罢了,又怎会知道程灵素是因为自己来自异世,且在这个世界仅仅生活过几个月,担心一不小心在张松溪面前露出什么马脚,毕竟她所能说的都是上一世,甚至上上一世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与这个世界可说完全不能融合,她又不可能胡扯一通,以为自己能忽悠过这几个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人,是以才觉得不如少说为妙。 “是吗?”俞莲舟虚应一声后就没再说话,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他们来到张无忌的住处。 自从一年前,张无忌被玄冥神掌所伤之后,张三丰师徒几人用了几天几夜的时间,轮流以内力吸取他身上的阴寒毒气,仍不得其解,便是最后传他‘九阳神功’心法,也未能缓解他体内的寒毒,寒毒依旧胶着在张无忌的身体里,令他一日复一日地受尽煎熬。 当俞莲舟两人走进屋里时,张无忌正盘坐在床,上练功,脸上隐隐浮现一些带绿的气色,显然那寒毒似乎是越来越难以控制了,如今的张无忌不过是靠着他们自各地寻来的灵丹妙药、珍奇灵物才能留得一口气在,他们倒不担心无忌侄儿将来或许只能变成三弟那样的情况,就怕不用多久时间,他们连五弟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了。 俞莲舟心头一阵酸涩,想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为了不想他们担忧而忍着疼痛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地叹一口气,又难免思及程灵素并未曾亲眼见过无忌这孩子,就已经直言她无力救治,却不知道是真不能救,还是不愿意救?怕就怕她是知道这孩子的母亲出身魔教,自己私心不喜魔教之人,所以才不肯出手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 13第十二章 无忌 张无忌一收完功,睁开双眼之时,就看到两位师伯笑盈盈地在那里看着他,急忙下地向二人请安。 “二师伯,四师伯,你们怎么有空过来?”张无忌不解地瞧着两人的神色,他分明记得几日前听宋大哥说起四师叔带了人要上武当山来治三师伯的伤,怎地…难道没把人请来吗? 张无忌一向只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所以并不知道前一天和今日一早的热闹,便以为张松溪没有如愿把那位大夫给请到武当山,心下有些涩然…。 张无忌心里自觉有愧也有怨,十年前发生的事,他本就知之甚少,便是父母双双自尽身亡后,他又身中寒毒,太师父与几位师叔伯一心为他疗伤,并未对他提过有关父母生前之事的只字词组,他知道三师伯的伤和娘亲有关,他也为此感到万分歉意,但他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日爹娘一定要死?为什么师叔伯他们不能救下他的爹娘,还有那些人…那些人为什么逼着爹娘非得说出义父的所在不可? 张无忌又一次陷入悲伤的思绪之时,忽听到俞莲舟说道:“你四师伯已经请来一位大夫上山,若是你三师伯伤愈有望,我会想法子说服她试着替你诊治看看,无忌,你是你父亲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你万不能辜负他当初的用心良苦。” “二师伯,我…还是不必麻烦人家了吧。”张无忌不以为自己的情况还能有什么希望,毕竟连父亲生前最为敬仰的太师父都已经束手无策,师叔伯们也一直在各地寻回不少珍材异宝来给他服用,却仍是毫无起色,难道那个程大夫就会有什么好法子吗?便是有办法可救,焉知对方不会像当□死他爹娘的那些人一样,恨不得他立刻死去,又或者借机向他逼问义父的下落,想来未必能真心出手相助和老师同居:风流学生最新章节。 张松溪见张无忌眼中净是迟疑之色,说道:“虽说先前我与程姑娘提起希望她也能为你诊治之事,她便一口回绝我的请求,然她却又说古有道‘一物克一物’,这世间万物皆有所长,再怎么厉害的东西也必然有另一样东西来克制它,即使她对你身上的寒毒无能为力,但未必就真无任何解决之道。” “就算真是如此,可是我还能等多久呢?”张无忌脸上一片黯然,便是真有化解之道,可惜谁也不知它在何处,又得寻多少时日才能寻到,他等得到那一天吗? “待你三师伯情况有起色之后,我再向程姑娘请求一回,让她试试看能不能想出办法拖延你寒毒发作的时间,兴许就可以…。”张松溪说着竟是一阵叹息,那丫头的执拗,他是早有体悟,只不知这次再去求她,她会不会松口。 “无忌心里明白的,四师伯不必为了我去强求那位程姑娘,万一她因此不肯治好三师伯,岂非无忌之过。”张无忌闻言,只是垂头掩住眼底的失落,还好意地劝他的四师伯不要因他一人而误了治疗三师伯的大事。 “这事我与你四师伯自会想法子劝服程姑娘,你不必担心,只是你终日待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儿,有空的时候去外面走走也好。”俞莲舟也知此事不易,但还是温和地劝慰着张无忌。 张无忌默默地点头应了一声,俞莲舟与张松溪又细心叮嘱几句之后,两人才带着沉重的忧思离开。 程灵素因着远道来到武当,这一路上便是张松溪细心安排着行程,也免不了有夜宿山林的时候,偏偏她早已过惯了平稳安定的生活,突然间非常不适应这样必须露宿野外的日子,夜里总是睡不得安宁,又加上白天坐在马车里,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舒服,以致于她的精神一直处在极度紧绷的状态下。 好不容易盼呀盼地到达武当山,刚上山就是被莫声谷出言讽刺,害得程灵素必须浪费夜里的睡觉时间溜进人家院子里送大礼,好出那一口怨气,接着又一大清早地被张松溪从睡梦中叫起两次,先是为了拿解药救人,后是为了收回那份礼物。 程灵素拖着身子准备爬回床上睡觉前,只记得做一件事,就是叫清波那孩子守好院门,来一个赶一个,来两个赶一双,要是谁敢擅入,就让他直接躺地上睡觉!!如此才得以补足一个长长的睡眠。 等到程灵素终于不得不起来的时候,窗外已是日将西斜,她靠在床边,皱着眉头,抬手用力揉住频频涨疼的脑门,心想这大起大落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几十年都没怎么改变的作息,一下子变化得太多,居然很难得地让她整个人都不舒服极了。 程灵素扶着床沿起身来到柜子旁,从包袱里摸索出一瓶药,取出吞下之后,又去到桌边想要喝水,才发现还没人送茶水进来,只得聚足力气,向门外扬声喊道:“清波,清波!你在外面吗?” “程姑娘,您醒啦?”清波闻声,立马推门进屋,拱手问道。 “嗯,茶壶里没水了呢,我想喝水,能不能麻烦你去拿水来?”程灵素摇摇手中的茶壶,说道。 “哦!我这就去,正好已经到了用膳的时间,要不要顺便替您把饭菜送来?”清波回了一句之后,又顺口问道。 “也好…是有点饿了,你赶紧去赶紧回来。”程灵素摆摆手,让清波早去早回。 “好。”清波上前接过茶壶,然后快步走出房门。 程灵素待清波离开后,又全身软弱无力地瘫挂在桌子上,硬吞进嘴里的药丸黏在喉咙里,那种干干涩涩的感觉,着实令她好不自在。 “怎么了?不舒服吗?”张松溪在半路上遇到正要去厨房的清波,问知程灵素已经睡醒,还让他出去拿水端饭菜,便主动替清波先将茶水送过来,一进门就见她无力地趴在桌上,连他进门了也不曾起身,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圣剑系统。 “没什么大事,水土不服而已,吃过药就好了。”程灵素懒懒地抬起头,回道。 “等饭菜送来了,吃过饭再吃药吧。”张松溪将茶壶放下之时,也顺道坐了下来。 “不用啦,药都吞到一半了,还等什么饭菜呢。”程灵素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水,然后端着茶杯,不过几大口就把茶水喝进肚子里,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妳自己便是习医之人,怎会不知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张松溪乍然地伸手按住程灵素还想倒水的手,无奈地叹道。 “张四侠如此聪明,还曾与我生活在一个屋檐好些日子,难道看不出来一日十二个时辰里,我除去夜里睡觉的时间,余下的时间都是与毒物为伍嘛?何况我自己配制的药,是好是坏又有谁比我更清楚的。”程灵素心里一颤,不动声色地抽出被压住的那只手,照旧提过茶壶倒水,同时还不忘反问一句。 “妳…。”张松溪愣愣地张了张嘴,却只能艰涩地吐出一个字而已。 且不提不晓事的幼年生活,张松溪却记得自他拜在恩师门下,并随其上武当山习艺之后,多年来与三位师兄一直相处和睦,更兼之后来还与他们一起肩负着教导六师弟和七师弟的责任,似乎从不曾尝过何谓孤独的滋味,然而程灵素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分明含着浓浓的孤寂落寞,叫他猛地心头一滞,一股疼惜之意油然而生,只是向来善辩的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安慰程灵素。 “我什么我呀?张四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这里可不是普通人能久待之处,便是清波那孩子,我也交代过让他没事就别过来,万一你们那什么管事的弟子问起的话,你记得替他说说情,省得他平白无故担个照顾不周的罪名。”程灵素打量了愁眉苦脸的张松溪几眼,便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了。 张松溪几番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向程灵素再次提一提张无忌的事,正巧清波已经提着食盒回来,他只得先起身离开,想着还是过两日再说可能会好一些吧? 程灵素见张松溪临去之前那般迟疑的模样,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她想了想,便猜到左右也不过俞岱岩或张无忌的伤而已,却不知是想问她几时去替俞岱岩治疗呢?还是想再劝她为张无忌解去寒毒? “清波呀~我记得听你四师伯说,你们门派里只有两个嫡系的师兄,是吗?”程灵素叫住正要离开的清波,问道。 “嫡系的…是指师叔伯他们的孩子吗?程姑娘问的应该是青书师兄和无忌师兄吧?他们有什么问题吗?”清波倒也反应极快,只是略顿了顿就明白程灵素问的是什么意思。 “嗯!他们都在哪里呀?我昨日拜见张真人和你那几位师叔伯时,好像没看到他们两个人?”程灵素回想前一日的情况,的确只见到宋远桥他们师兄弟五人,却没看到有小孩在其中。 “青书师兄一直忙着学习武艺还有读书写字,平日大师伯若没有发话叫他去前殿,他是不敢往那里走的,至于无忌师兄嘛,因为受了伤的关系,平日也没常出房门,听师兄们说过,师祖命他加紧修炼内功,好早些化解他体内的毒呢,我见他几回,脸色真的好难看,比我刚上山那会儿还瘦呢。”清溪揪着小脸蛋,有些替张无忌悲哀地说道。 “是嘛?”程灵素轻咬住筷子,眉头微皱,心道看来那个张无忌真是被武当派的几个人保护的很好呢,而且只怕宋远桥他们还是会找机会跟她要求诊治张无忌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某柔本来好多话想说的,都被jj抽掉了…(*+﹏+*)~ ,所以暂且还是先喂饱各位童鞋肚子里的书虫要紧吧。 ------------ 14第十三章 初诊 程灵素再怎么不记得倚天的情况,也绝不会忘记如何能救得张无忌一命,其实就连张三丰心中都是一清二楚的,张无忌既是被至阴至寒的内力所伤,自然就要用至阳至刚的内功化解,可惜武当的‘九阳神功’所得之精髓不过‘九阳真经’的十之二三,即使求来少林和峨嵋两派的心法也仅只十之六七尔尔,远不足以完全化解寒毒。 程灵素也记得因为屠龙刀下落不明,少林与峨嵋两派掌门都不愿借出本门心法,什么侠义心肠…哪有武林至尊的位置重要?所以说想到书里那些以后张无忌所做的事,她真心替张三丰感到不值。 程灵素休整一天一夜之后,就恢复原先精神十足的模样,却也没急着要求去见俞岱岩,到底是谁来求谁,她心里可有数着,她不排除那些人会因为莫声谷的事而对她质疑,反正…若他们不敢相信她,她便只当自己出外旅游了一趟,等玩够时间,自然还要拍拍屁,股回杭州去的呆籽不发芽(妖怪文)。 不过果真是她不急别人急,午时才过不久,张松溪已经出现在小院子门口,一踏进门才见着她,便道:“师父已经在三哥那里等着了,我带妳过去吧。” “哦!”程灵素心中早有准备,自也没有多问,起身就随张松溪前去俞岱岩的住处。 甫一进门就见到和前天差不多的阵仗,只是多一个那日没有出现的俞岱岩而已,众人见她来到,立刻往张三丰身后走去,而张三丰正坐在床边为俞岱岩把脉。 俞岱岩见到程灵素的剎那间,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他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怎么是位姑娘?” “我是姑娘又怎么了?有说女子不能学医术吗?”程灵素撇撇嘴角,不悦地反问道。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俞岱岩见程灵素既非男子又已非孩童,却不知她打算怎么替他诊治,如果要…那还是别治的好。 “张真人,晚辈习惯亲自为病人把脉,毕竟看病诊视事关紧要,几句话传来传去的总难免失真,万一断错情况可就不好了,况且既是已经答应过诸位的事,晚辈自当尽心尽力才是。”程灵素笑盈盈地向张三丰福身问安,并且说出自己向来的习惯与原则。 “好吧,那就有劳程姑娘了。”张三丰神色自若,丝毫不因程灵素的要求而感到不虞,并且还立刻起身把地方让出来给程灵素。 “师父,这怎么可以?!她一个姑娘家…。”俞岱岩没想到程灵素仅仅一句话就说动了师父答应她亲自诊脉,可哪有个姑娘家这么不知防备的?!况且她的打扮一看就知道尚未有婚配,这、这…。 俞岱岩勉力抬起头看向几位师兄弟,便是连向来重视规矩的宋远桥,虽是眼中闪过一丝不赞同,可也没敢出声反对,他只好改为劝说程灵素,道:“姑娘尽管相信我师父的诊治便是,师父自然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我说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你再吵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程灵素瞪了俞岱岩一眼,心想不是说他瘫了之后就不爱说话吗?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程灵素略探了一回脉动,偏因俞岱岩心中万般不愿,致使精绪不定而影响到她的判断,她又不想浪费口舌和俞岱岩一直争执这种没营养的话题,索性拿出一个装有醍醐香香料的荷包往他鼻尖靠近片刻,顿时屋里一阵寂静无声…程灵素满意地笑了笑,可惜不久就听到张三丰身后发出好几声突兀的声音…。 “妳这女人,妳对三哥做了什么事?!”莫声谷没想到程灵素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就对三师兄使毒,还是用一个极不起眼的荷包,一时也不及细想荷包里放的是什么东西,便着急地冲到床边护着已经晕过去的俞岱岩,并回头对程灵素喝斥一句。 “有你们在这里盯着我,我能对他做出什么事?如此做当然是方便我替他诊脉而已,否则他一直心神不宁,我怎么断诊?!还是说张真人也觉得不能相信我?”程灵素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没好气地转头扫了少见多怪的众人一眼,最后对着张三丰问道。 “程姑娘此举既有用意,老道自然是尊重程姑娘的意思,妳也不必顾虑我等,他们不过是一时心急,担心妳那荷包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药物,对岱岩的伤势可会有妨碍,并非是对程姑娘有什么不满。”张三丰见程灵素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之色,便是心中同样有些沉沉的担忧,却依旧不慌不忙地为几位弟子的不合宜之举解释了一番。 “这荷包里面装的不过是我用醍醐香改制的迷药,这种改良过的醍醐香香粉没有酒香味,也不会叫人醉得不知所以然,还是我研究好些年才研究成功的,凡事闻到香味的人只会突然陷入沉睡,叫旁人怎么样动其全身四肢,昏迷之人都不会有丝毫感觉,不过等到药效过后依然跟没事人一样,可是比一般大夫常用的麻沸散好用多了,便是对俞三侠的伤势也不会有半点影响。”程灵素用着淡然又带些冷清的语气向几人解释之后,便立刻将荷包重新贴身收起,只是转头的剎那间,她忍不住地以眼角余光扫过了张松溪一眼,也不为别的,仅仅因为张松溪刚刚也作出了与其他人一般无二的反应,如此而已二嫁太子妃。 把醒醐香提纯出类似现代麻醉技术的效用,是程灵素在前一世飞狐世界里最为自豪的成果,只因平日太多空闲时间,她才会无聊到拿手边的东西来研究,故而有了这个发明。 宋远桥他们几个人对她早已心生几分芥蒂,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感到紧张自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可是为什么昨日才说会护着她的张松溪也会跟著作出同样的事?所以…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十分信任她吧?毕竟这种情况下做出的反应通常是最为直接且没有半点掩饰的。 “如此便好,那还请程姑娘赶紧为三弟把脉吧,不然等等药效一过,妳又不好诊治了。”俞岱岩见程灵素神色坦然,知晓是他们刚刚有些误解,便不免感到几分羞愧,深怕她会突然拒绝继续诊治,便赶紧提醒了一句。 程灵素看了看几人后,就没再说话,默默地转回头为俞岱岩把脉,不久之后,只见她略松一口气,从容地起身向几人说道:“俞三侠虽然四肢不能移动,可也没有荒废内功的修习,这倒是件好事,明日起我就把那药方子上的药配好,等药膏熬炼成功之后就可以为他治疗了,只是到时还得再麻烦你们一件事情。” “程姑娘需要什么样的药材都尽管到药库那里取用,若是有缺少的,我会尽快派人下山去采买。”宋远桥听程灵素的语气,直觉知道俞岱岩的伤势对她而言,并不难治疗,不由得心中大喜,便连忙说道。 “若是方便的话,回头就找个人领我去药库看看,我也晓得你们都盼着俞三侠能早日痊愈,自然不敢耽搁太久,他再一刻钟就会清醒,我便先回去了。”程灵素转头看了看俞岱岩,向张三丰他们交代一句之后,便径自离开了俞岱岩的住处。 “远桥,等等你就找人陪着程姑娘去药库看看,还有炼丹房那里叫他们暂停几日,把地方先挪出来给程姑娘炼药,岱岩的伤总算是治愈有望,不枉咱们这些年的坚持。”张三丰感叹地摇摇头,随后走出房门。 “只是可惜…假使她也能治好无忌就好了。”殷梨亭有些惋叹地对几位师说道。 如今武当众人的两大心病已去其一,却还有一个不知何时能解脱寒毒之苦的张无忌,殷梨亭想到那个可怜的师侄,眼眶就忍不住一红,似有祈求地把目光落在张松溪身上。 俞莲舟心中自然也与殷梨亭一样的想法,只是思及前日七弟被她捉弄的事,又觉得这个程灵素的心计似是颇多,且是睚眦必报之人,如果不能想个妥当的法子,他担心张无忌还要反受其害,目光不经意地落到张松溪身上时,突然想到四师弟与她从杭州一路行来,竟然能够平安无事,实在叫人难以理解。 俞莲舟其实也有因莫声谷的话而质疑着程灵素是不是因为与张松溪两人相处日久,所以她心里对四师弟有些另眼看待吗?但再想到四师弟是为了三师弟的伤,不得不委屈自己去与那等女子周旋,便又觉得还是别让四师弟娶她过门才是好事。 俞莲舟的想法大约与程灵素心里的打算有部份雷同,都是希望早些把俞岱岩的伤治好了,让她可以早点回去杭州继续过她的平淡日子,毕竟这江湖太过复杂危险,实在不适合她这种只想宅在家的女人,便是曾经对张松溪有那么点心摇神驰的感觉,可是看看这群脸上明白写着讨厌她与排斥她的大侠,她可没那么厚脸皮地以为来日宋远桥他们可能会因为她治好了俞岱岩的伤,就决定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然后把他们两人凑在一块儿。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告诉童鞋们真相吧,俺女儿舍不得拍拍屁股走人的原因,就是因为豆腐还没吃到嘴!! 总是虽然老了一…点点,不过还是有豆腐吃啊,而且还任君tx滴,有木有!!还没有人敢说不可以滴,有木有!!记得曾有人问过某柔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家都要救俞三侠,其实说穿了…只是因为有老豆腐可以吃~~别跟某柔说可以悬线把脉啥的,傻子才会那么做滴。 ------------ 15第十四章 疗伤 武当派的药库看似不大,可是因为先有中毒瘫痪的俞岱岩,后有寒毒缠身的张无忌,宋远桥等人一直没有停止搜集药材的动作,所以程灵素只稍绕一圈子就备齐了炼制‘黑玉断续膏’的药材。 若是按原先书中的设定,一群不怎么懂医术,只能两眼抓瞎的大男人,便是找来再多的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什么的,照样是无计可施,便是号称‘医仙’的胡青牛都未必能够研究出治伤良方…。 当然胡青牛究竟能不能治好俞岱岩,程灵素也不敢直言断定,仅能胡乱猜测而已,因为胡青牛根本就不曾有机会了解俞岱岩身上的伤势是什么情况,此时的他还隐居在蝴蝶谷中,与他的爱妻两个人你投毒我解毒,斗来斗去,其乐无穷,俞岱岩又非明教中人,也请不到他出谷相救,就是等到四年之后,夫妻俩也会不幸死在紫衫龙王黛绮丝所易容的金花婆婆手中,甚至连当年命悬一线的张无忌竟成了明教教主这样的大事都无缘得知,于是说医术高不高明有啥要紧吗?在武侠世界的那些大侠眼中…医者就跟纸糊娃娃差不多同等级,都是不堪一击的弱势团体女兵英姿最新章节。 不过三天时间,程灵素便将‘黑玉断续膏’制成,然而她可没打算亲自动手替俞岱岩重新碎骨,所以这个要紧的工作便交给俞莲舟去做了。 “还请俞二侠先把俞三侠原本碎裂的骨头再弄断一回吧,小女子的力气不够,做不来这种粗活儿。”程灵素站在俞岱岩的床边,先把人给迷昏了,才向身侧的俞莲舟说道。 “这什么治疗方法,还得让三哥再痛一次才能治,妳分明是故意的吧?!”莫声谷这个注定与程灵素这辈子都不会对盘的人,见程灵素毫无起伏的语气,便觉得气愤不已,谁不知当初他三师兄忍了多久才熬过四肢筋骨的痛楚,她如今竟还要三师兄再受一次罪,根本是故意而为之。 “不再弄碎也行啊,但是我不保证等他伤好了之后还能重新持剑习武,毕竟这筋脉断绝、骨骼移位已经有十年之久,该长的是不是还长在原来的位置都是问题呢,你敢冒这个险,我可不敢,俞二侠,这活儿您做是不做?”程灵素冷笑一声,连看都不看莫声谷一眼,只是对着俞莲舟问道。 “既然程姑娘已然说得如此直白,我便相信妳一回就是,只是如果妳心里还有什么其他打算,我也劝妳最好想都不要想,万一因妳的意气用事让三弟的伤又出什么差错的话,不说我们师兄弟几人饶不了妳,便是武当上下都不会放过妳的。”俞莲舟看似平静的语气,却隐含着无比凌厉的杀意。 “随便你们怎么想啦,反正你也知道我不过独身一人,无牵无挂,但是我死了…你们却未必平安无事,说起来我这买卖可不亏呀!”程灵素走到一旁的桌子边上坐下,淡定地回了一句极具讽刺性的话。 程灵素可没兴趣去思考俞莲舟到底对她有多少偏见,左右不就是因为她不想替张无忌治疗嘛,她才不在乎,而且她刚说的话也不是在诓骗他们任何人,要知道她所带来的东西里面,究竟什么是有毒的,什么是无毒的,也仅有她这个主人最为清楚的,便是带她来武当的张松溪都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危险高的毒药。 程灵素深以为以她这条在江湖上无足轻重的小命与武当派上下几十人的性命相比…任谁也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俞莲舟虽然对她有些不喜,可也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他不会不知道张松溪请她一个小孤女上山救人,并非瞒着天下人耳目的,万一她在武当山上出了什么事的话,江湖中人会用什么眼光评议武当派的门风?所以她是有恃无恐呀~。 不过话说回来,程灵素这几日看下来,深深觉得武当七侠之中,因为张三丰晚年醉心于研究武学之事,殷梨亭和莫声谷虽拜在张三丰名下,但真正传授他二人武艺的却是前面的几位师兄,所以事实上,张翠山才是那个真的被张三丰疼到没边的小徒弟吧?不然当年怎么会见着个漂亮姑娘,便连一丝怀疑都不曾有地就跟人家跑了?! “程姑娘,妳这是何必呢?二哥自然不会真心同妳一个弱女子计较。”殷梨亭见俞莲舟脸色突变,赶紧出声打了圆场。 “哼!”程灵素鄙弃地撇开头,一副懒得与这些人说话的态度。 程灵素便是有心与俞莲舟或莫声谷置气,却是还看着殷梨亭几分薄面,如今要说这武当派里能够有那能力劝动她的,除去张松溪和武力值实在没得比的张三丰之外,也就这个性情温和的殷梨亭还能劝上两句了。 所以张松溪前一日临下山办事之前,才特别交代殷梨亭千万别让程灵素和其他师兄弟杠上了,只不过他担心的不是程灵素的安危,而是几个不知道程灵素下毒能力高低的师兄弟。 俞莲舟本也非有心总要为难程灵素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却是因为十多年行走江湖的经历,让他始于处于受人敬重的地位上,便是峨嵋的丁敏君几个师姐妹都要尊称他一声师兄,哪时见过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简直让他的尊严受到严重的威胁。 更重要的是向来稳重的四师弟自从带她回来武当之后,就似乎变了许多,连往日的机智都逊色不少,便是她下毒捉弄七师弟那时也没有说一句重话,心偏到了极点,若说程灵素美若天仙、貌似出水芙蓉,他倒也认了,好歹还可以骗自己说四师弟是被美色所惑,可惜怎么看都是个没长齐的毛丫头,怎地就让四师弟被蒙骗了心思呢?且不说这才几日光阴而已,连向来心软易受骗的六师弟也开始处处替她说话,他身为师兄的能不头疼吗?能不担心吗?平步青云!他要不早生华发才叫奇迹。 几个人僵在那里近一刻钟之久,程灵素又不急不徐地开口道:“再不快点儿,等等那醍醐香的药效就过了,要知道那东西虽然好用,可毕竟还是毒药的一种,用久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反效果啊。” “二哥?!”殷梨亭与莫声谷闻言,只能着急地看向俞莲舟,盼他早些做出决定。 “唉!我知道了。”俞莲舟内心挣扎许久,终究不敢放弃这可能的希望,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提气运功,瞬间出手把俞岱岩四肢的旧伤处都捏碎了。 “早点动手不就没事了,非要在这里干耗着,清风,明月,把药膏和木片拿过来。”程灵素也不浪费时间,见俞莲舟已完成任务,立刻起身过来,让侍候俞岱岩的道童在一旁当助手,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俞岱岩的伤处全敷上药膏,并且用木片固定住。 待这些事情都做完之后,程灵素吩咐清风明月务必看紧俞岱岩,不许他自己随便移动,又要两人每隔一盏茶的时间替俞岱岩翻身一次,让他的背部透透气,然后就甩手走人了。 “哎?!这样子就可以吗?妳也不跟我们说说三哥他现在的情况是如何。”莫声谷傻眼地追了出去,问道。 “还能如何?当然是持续敷药,让伤口痊愈之后,才能做复健哪,这伤都已经拖了十年之久,我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只要变个戏法,就能叫他一下子完全好俐索了,总得需要一些时间吧?”程灵素瞪大双眼,极为好笑地说道。 “哦!那…妳,这…。”莫声谷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他们师兄弟挂心那么多年的事情,怎么到这臭女人手上才不过几天功夫就解决了?太瞧不起他们了吧?! 莫声谷怎会知道什么叫术业有专攻?又哪里知道何谓隔行如隔山?也想不明白的是程灵素看病治伤就和他们耍刀弄剑一样,不过因是本行,所以做着容易罢了,他只是突然有种感觉,觉得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治好三师兄,那么他们这些年来究竟是为何而忙呢? “傍晚再来看一下,换个药就行了,再说啦,我上次光想把个脉,俞三侠就一脸好像会被我吃多少豆腐似的,这敷药包扎的事,我怎还敢亲力亲为?反正清风明月他们两个做事也算灵巧,领悟力又不差,我只需在一旁指点他们怎么做,照样可以把俞三侠的伤治好,其实有好些事也不是非我不可。”程灵素回头看了看俞岱岩的房门,甚是轻快地笑着解释几句,便又回过身径自离去。 莫声谷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发愣,突然有些心虚地想难道他真的错怪她啦?她根本不是草包丫头,而是真有几分本事的,所以四哥才非要请她上山救治三哥,偏偏自己还不知死活地去得罪她,也幸亏她那天没有被气跑了,不然四哥不得跟他急嘛?真是好险!好险! 莫声谷重重地吁一口气之后,转身又走进俞岱岩的屋里,就看到清风明月正小心地替俞岱岩挪动身体,俞莲舟与殷梨亭都坐在一旁,大约是想等俞岱岩醒来,或者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状况。 “程姑娘是不是还交代了什么事?”俞莲舟看着又走进来的莫声谷,轻声问道。 “没有,她只是晚些时候会再过来看看就走了。”莫声谷摇摇头,随后坐到另一张椅子上与俞莲舟殷梨亭一起等待俞岱岩醒转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咱们俞三侠如何治伤的过程就直接快转了,因为实在是没啥新意啊~~不过,总觉得俺把俞二的个性写歪了……(默默望天三秒钟,淡定低头装傻中),所以个性严肃什么的最难写了=.=。 ------------ 16第十五章 撞见 当程灵素再次过来俞岱岩的院子时,张三丰也正来到这里探望三弟子的情况,在程灵素进屋的前几分钟,他才替俞岱岩把了脉,发现情况甚是良好,心中着实感到无比欢喜,于是当他看见程灵素时,那脸上的笑容就好比菊花盛开…呃~好吧,他老人家的笑脸应该没这个效果,总之就是非常非常高兴的模样。 “程姑娘当真是我武当的大恩人,老道在此先替岱岩多谢程姑娘了。”张三丰心甘情愿地放下身段对程灵素拱手行礼。 “张真人不可!这是晚辈该做的事,若非当初祖父得到那张药方时,并不曾得知俞三侠受伤之事,或许他老人家早就上武当山为俞三侠治伤疗毒了,只是可惜祖父那年自远方回来之后,便因年老力衰…病痛缠身好些年,便是我这一身医术再好也治不了岁月的无情,尔后又因为守孝之故,闭居山庄数年,若非张四侠寻上门来,晚辈也不敢贸然上山…。”程灵素低头极为歉然地说道。 其实按她先前的说法,这‘黑玉断续膏’是五六年前,她所谓的祖父远去西域之时,偶然得之的药方,也没说这药膏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能够医治一般药物难以救治的骨伤,当然这中间的断层总是要连接得上,才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当然她也能说她一个姑娘,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就大老远地跑来这里说要替俞岱岩治伤,便是她敢如此做,人家也未必肯信斗破苍穹之无上之境。 “程姑娘不可如此说,妳一个小姑娘家自然不可能独身从杭州一路来到武当,便是老道早些知道你祖父有办法医治岱岩,也定然要派名弟子亲自上门护送前来才是礼数。”张三丰果然挺有见地地连忙摆手说道。 “师父,程姑娘。”俞岱岩躺在床上,弱弱地喊了一声,似乎是才醒转的样子。 “俞三侠现在觉得如何?”程灵素连忙几步上前,关切地问道。 “甚好,只是…有些酸疼又有些刺痛的感觉,不过我还能忍受。”俞岱岩说的似乎很是轻描淡写,好像真的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不过程灵素却明白这种重新生筋接骨的痛非平常人可以忍得住,俞岱岩便是胜在这一点好,他能够把痛吞进肚子里,只求恩师和几位师兄弟不必总是为他的事挂心。 “我开的调理药方里会有些止痛的作用,可也不能叫你忘了痛,省得你一时不注意挪动伤处,那骨膜要是没长好,对你重新练武会有很大的阻碍。”程灵素说道。 “我知道了,多谢程姑娘。”俞岱岩见程灵素此时似乎少了点第一次见面的张扬,心里反而松快许多,他还是有些畏惧程灵素又无视男女分际地抓着他的手把脉疗伤,总觉得莫名地感到压力好大…。 俞岱岩却没有忘记他曾经有过的几次突然昏睡,其实程灵素早已经趁着那时候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了不少…地方,而且绝对不仅仅局限于他的手腕上,不过有时无知也是种幸福,所以大家都自动忽视掉这一个可能让俞岱岩抓狂的细节。 “不必谢我啦,真要谢就谢谢老天爷给你一个好师父还有几位那么关心你的师兄弟,便是为了他们,你也该好好振作起来才是。”程灵素笑着招呼两名道童过来,提醒他们为俞岱岩换上新的药膏。 俞岱岩见清风明月为他换药时,程灵素并没有避开的意思,本想出声提醒的,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既是大夫,断没有连伤口都不让她看的道理,只得闭上眼睛,劝说自己眼不见为净。 程灵素对于俞岱岩的反应仅是觉得有些好笑,却没有怪罪之意,她明白便是身为江湖儿女,也不是枉顾世俗礼仪之辈,张三丰的观念再怎么开明,却仍有一定的底限,只看宋远桥和俞莲舟这两个受其熏陶最久的人是如何固执保守,已能窥知一二,如今的模样不过是因为人老了,总不免有些贪恋儿孙辈的温暖罢了。 程灵素一边走着一边心想,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俞岱岩要到伤愈也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若后续没有什么意外,这重拾武艺的事与她已无多大关连,她便可以回杭州去了,不过…昨日张松溪临时受命下山去了山东为当地百姓捉拿一处山寨贼子,估计最快也要一个月来回,总是要等他回来才好离开,再说一事不烦二主,这返程之路少不得还得央张松溪护送一回。 小路的另一边,一名少年低着头走向程灵素这里,而且脚程飞快杂乱,只是他的反应彷佛有些笨拙,程灵素本就已是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了,偏偏又遇到这么个莾撞小子,于是才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撞在一块了。 “哎唷!”少年看起来远比其他武当派弟子还瘦弱许多,这一撞分明没有使出多少力气,那少年却瘫在地上许久不曾起来,只是微弱地发出一个叫声。 “你没事吧?”程灵素略迟疑一会儿才上前作势要扶起少年。 “没事、没事,是小子无状,刚刚不小心冲撞到姑娘,真是对不住了。”那少年还算守礼的连忙自己站起来,又对程灵素拱手赔罪道。 “你的脸色很不好…你是张无忌?”程灵素见少年面色绿中带青,全身又似有些颤抖发冷的模样,想来这武当派之内就仅只一人会有这个情况,便脱口说道。 “小子正是张无忌,姑娘认得小子?”张无忌见眼前的女子长他不过几岁,却是面生得很,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 “你的寒毒似乎是发作了,为什么还出来乱跑?”程灵素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叫人不省心,既然人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呗,出来外面晃荡啥?还是在这种初秋微凉的时候,他不怕自己的情况加重吗? “我、我听他们说,那位程大夫已经在为三师伯治伤,我正想过去看看,一时着急,所以就…御灵狂女最新章节。”张无忌手足无措地解释道。 “便是这个时候想去探望你三师伯,只怕他也早已安歇了,你就不担心会打扰到病人的休息吗?”程灵素暗暗地对天翻了个白眼,心道你想表孝心也得看看时辰吧?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选在这种太阳已下山,夜晚闲来无娱乐,所以只能睡大觉的时间去探望长辈? “是吗?实在是我晓得这件事的时候,也不过一两个时辰之前的事,我又刚好…因为一能出门就急急忙忙跑过来,竟完全没发现已经天黑了,既然三师伯已经安歇,那我还是明早再去看三师伯吧。”张无忌有些羞愧地抬头看了看早就东升至山头的月色,发现果然已经很晚了,只好垂头丧气地转身准备离开。 “我怎么说啥你都信呀?!也不想着好奇多问一句我究竟是什么人,就这样转身走掉?你是病傻了不成?不怕有人潜进武当捣乱嘛?”程灵素双手环在胸前,噗哧地轻笑一声,对着张无忌的背影,问道。 “姑娘既然能够在这里逗留许久,肯定是师伯他们作主请上山的客人,怎可能会害我武当派,无忌不敢多此一举,得罪贵客,但若姑娘是因为介意无忌刚刚无礼之举,那么无忌在这里向姑娘赔个不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张无忌闻言,只得停下脚步,缓缓回过身来,垂手应道。 “不错嘛,说起话来倒也有条有理,不过怎么居然会犯傻呢?”程灵素又上前几步,弯下腰,好奇地打量起张无忌,她真的想知道张无忌是怎么长歪的,难道就因为没有人告诉他何谓是非善恶? 程灵素想了想,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呀,这孩子前十年在冰火岛生活,想必那对有异性就忘了家人的张翠山夫妇虽说还有教张无忌识字,却未必教过张无忌分辨什么是非曲直,而谢逊每日除了屠龙刀还是屠龙刀,反正本身就没多少正确人生观的人,怎么可能把孩子引上正常思维的道路?于是这么想来,张无忌没有因此变成魔头,果真是奇迹,难怪要当男主角啊…。 “姑娘?”张无忌觉得程灵素的目光让他有种毛骨悚然,他小心地吞了吞口水,探询地喊了一声。 “我是程灵素,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吗?”程灵素知道张无忌虽然不认识她,但肯定从那些弟子口中听过她的名字,于是对张无忌露出一个浅浅的且自以为很亲切的笑容,问道。 “妳就是来替三师伯治伤的程大夫?!怎么可能…大夫不是都应该一把胡子,满头白发吗?可是妳…。”张无忌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比手画脚道。 “市井谣言怎可偏听偏信?又是谁说大夫都一定要长成那样啊?!”程灵素脸上的笑容一滞,咬牙切齿地道。 “对、对不起,我是听我娘以前说的故事里听来的,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中原的大夫都长得这副模样。”张无忌很心虚地低下头,弱弱地解释道。 “那么…你现在知道故事也会骗人了?”程灵素绷着脸,说道。 “是…程大夫不要生气,我向您道歉!”张无忌面色微白,他怎么知道母亲说的故事也会有假的?又觉得回来这里之后,看见的每个人都带着面具,随时可以变成很多种模样,让他更加怀念曾经在冰火岛上的生活,可惜…如今什么都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开始,某柔要出去玩啦,所以未来三天交给存稿君,童鞋们请怀着极度淡定的心情看文文,当然有欢乐就更好了,毕竟天气炎热嘛~~。 ------------ 17第十六章 反思 程灵素站直身子,不发一语地盯着张无忌,突然之间,一个奇怪的问题从她脑海里跳出来,而她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竟也不经意间向张无忌问出口。 “你心里有恨吗?”程灵素虽是语气平淡,心里却充满着疑惑不解。 “我…。”张无忌当下愣住了,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他?难道是发现到自己有什么不同吗?可是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想恨,可是却不敢恨,更不知道该不该恨?甚至连他要怨恨的对象究竟是谁,又有多少人,他都不能肯定,便是面对与爹爹最亲近的太师和师叔伯们,他也觉得心里非常彷徨。 “其实你心里也没有个正确答案,是不是?而且不管选择哪个答案都让你觉得好像不对,又彷佛心有未甘?所以我才说你傻呀~有些事情明知道做不到,却一直舍不得放下,不是傻瓜是什么?你慢慢想出个答案吧!等哪日想好了,或许我也能刚好想到要怎么救你的法子。”程灵素笑盈盈地拍拍张无忌的头顶,然后头也不回地与他错身而过,轻快地离开了他的眼前。 张无忌站在原地的双脚突然变得好沉重,原来不管他怎么做都不对吗?可是没有人告诉过他怎么做才是对的,不过娘亲死前曾告诉他,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那位程大夫长得姿色普通,所以她应该不会骗他吧?那么他该不该去问她,他应当怎么做? “无忌,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俞莲舟原只是见到一个人影在不远处晃动,心中因是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站在小路上,才信步走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张无忌独自站在那里发呆。 “二师伯,我是想去看看三师伯的,不过…走到一半才发现有点晚了,正在想不知道该不该明日再去末日之灭绝最新章节。”张无忌下意识地没有提起他刚见过程灵素的事,只是单纯地回道。 “你确实只能明早再去,刚刚我和你七师叔是看到他睡着后才打算各自回房休息,你此刻便是过去也见不到你三师伯,时候不早了,我陪你回去吧。”俞莲舟点头说道。 “嗯。”张无忌轻轻地点点头,转身跟在俞莲舟的身后,两人一起走回他住的院子。 这一整个晚上,张无忌彻夜未眠,他心里一团又一团的情绪不断互相纠结,彷佛没有停下来的一刻,一直到天将亮之时,才因疲累而不得不入睡。 程灵素不知道张无忌因她的一个毫无根据的问题,竟然开始知道思考何谓人生意义,而不是半死不活地继续任由命运大神摆布,当然也不会知道在张无忌心里把她归类为因为长得不够漂亮,所以可以信任的女人…若是她知道的话,大概又会来一次夜探闺房之旅了。 张无忌赶着过来俞岱岩的住处时,正好俞岱岩已经敷过药膏且喝完汤药的时候,殷梨亭与莫声谷也同时在场陪着俞岱岩说话解闷,因为程灵素再三交代了,短时间之内还不能让他移动。 “无忌见过三师伯,六师叔,七师叔。”张无忌微微喘着气向众人行礼。 “你这孩子做什么这么急?快些喝口水。”殷梨亭倒了杯水递给张无忌,关切地说道。 “对不起,三师伯,我昨儿个就该过来看您的。”张无忌满脸歉意地向俞岱岩说道。 “不要紧的,你自己身子也不好…。”俞岱岩牵起嘴角,浅浅地笑道。 “无忌还没见过程姑娘吧,赶紧过来见见,你三师伯的伤能好可是多亏了她呢。”殷梨亭见难得出来一趟的张无忌今日过来,又正巧程灵素也在这里,便立刻趁机想让张无忌向程灵素示个好。 “无忌见过程姑娘。”张无忌飞快地看了程灵素一眼,似是有些心虚又像有些忐忑地低头问安。 “嗯。”程灵素只是轻轻点下头,却没有打算与张无忌多说半句的意思,转头对其他几人说道:“我先回院子去了,要是俞三侠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只管派人过来叫我一声。” “唉!程姑娘,那个无忌他…。”殷梨亭慌忙地叫住程灵素,然后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张无忌,又看着程灵素。 “六哥,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不就是一句话而已嘛!程姑娘,妳还是坚持不肯替无忌看看吗?”莫声谷见状,忍不住跳起来说道。 “哦?张无忌,你希望我现在替你诊治吗?”程灵素也不管莫声谷如何地暴跳如雷,反而转向张无忌,从容地问道。 “我…能不能让我再想想?”张无忌听出了程灵素的话中含意,却是有些不安地回道。 “无忌,你在胡说什么啊?!”莫声谷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 “莫七侠,即使无忌只是个孩子,我却愿意尊重他的决定,他既然都说了要再想想,你又何苦强求?”程灵素一脸彷佛早知道张无忌会这么回答似的,淡定地说道。 “哎!?可是!”莫声谷抓头挠脑地不知该如何解困。 “你慢慢想吧,想好了就自己来找我。”程灵素对张无忌抛下一句话后,便转身径行走出房门。 “你真是太老实了,我们在这里帮着你,你为何不让她替你看看你的寒毒究竟能不能解?况且把个脉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女人怎么如此固执,对一个孩子居然这么心狠残忍。”莫声谷愤愤不平地道。 “无忌,你是不是早就见过程姑娘了?”俞岱岩却是听出了一些讯息,他轻声地讯问张无忌月下贪欢。 “我…是,昨天晚上我本来要来探望您的,结果半路上遇见程姑娘,那时她说您可能已经歇下,还劝我别来打扰您休息。”张无忌顿了顿,才点头应道。 “她大概和你说过些什么话,对吧?”俞岱岩了然地说道。 “你们之间有了什么约定吗?”殷梨亭听俞岱岩这么一说,便立刻意会到张无忌或许已经答应程灵素什么事情,程灵素也愿意在张无忌做到之后为他诊治。 “你不会把自己卖了吧?!那女人心计挺多的,别以为你年纪小就没事呀。”莫声谷紧张地拉着张无忌的手臂,问道。 “七师叔,你误会了,程姑娘只是问我…问我到底有没有心想活下去…。”张无忌情急之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叫你想不想活下去?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你好歹也想想你爹呀。”莫声谷又一次地跳脚了, “无忌,你真的那么想过,是吗?”殷梨亭把张无忌从情绪暴躁的莫声谷手中救出来,温声地问道。 “我、我爹娘已经不在啦,我又中了寒毒,何时会死都不知道,我不想拖累太师父和你们,我害怕…。”张无忌顿时红了眼眶。 “真是傻孩子,你怎地就会拖累我们呢?我们与你爹爹情同手足,他的孩子便是我们的孩子,谁会想着自己孩子死的?你这番话要是让你太师父和大师伯二师伯他们知道了,他们会有多伤心?”殷梨亭无奈又怜惜地拍拍张无忌的背,叹道。 殷梨亭从来都知道张无忌心里其实挺苦的,偏偏他什么都不肯说,他们做长辈的也就不敢贸然地刺激他的情绪,如今误打误撞地让这孩子发泄一番之后,他觉得张无忌的未来似乎出现了一道曙光。 “无忌,但凡我等此刻问你答应过程姑娘什么事,想来你也不愿意说的,我们更不会让你做有违承诺之事,只是想告诉你,你父翠山与我们师兄弟自小一同习武、一同读书,彼此情谊绝不差于亲兄弟,所以不管什么事,只要不是为非作恶的,我们都会支持你去做,你可明白?”俞岱岩让清风扶着他半起身,靠在床边,他缓缓地对张无忌说道。 “三师伯放心吧,程姑娘真没有要我做什么坏事,就是问了些我的想法而已,再说,我便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害人之事绝不能做。”张无忌给了在场众人一个抚慰的笑容,坦然且坚定地说道。 “那就好,桯姑娘说她相信你,如此我们也该相信你才是。”俞岱岩已经甚少一下子说这么多话,若非担忧张无忌行错了前路,他也不至于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劝戒几句,一听到张无忌再三保证的话之后,才深感疲累地闭上双眼,不多久就沉沉睡去。 殷梨亭见俞岱岩已然熟睡,仔细叮嘱了清风明月好生照料之后,才叫上莫声谷与张无忌一同离开俞岱岩的住处。 三人走在回廊上,殷梨亭见时辰尚早,且张无忌气色看起来颇佳,便提议到后山去走走,莫声谷自是连连点头应允,张无忌不好拒绝他六师叔的一番好意,只得随同前往。 一路上,莫声谷仍想着不知张无忌究竟答应程灵素什么条件,程灵素才肯为这个师侄治疗,便几回张口欲言又止地在那里绕前绕后的,直到殷梨亭说了一句:“无忌总要学着长大,哪能一直被我们护在身后?程姑娘的话必然有她的涵意,只要对无忌无害,你又何必非要追根究底?” 莫声谷这才不情不愿地歇了探究的心思,只是暗地里决定要好好盯住程灵素和张无忌的动静,便是他现在不再质疑程灵素有什么心术不正之处,可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而之后他们几人也不曾再提起过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 18第十七章 兴师 来到武当山刚足一个月的这一日,程灵素独坐在屋里翻着书本,清波突然跑来向她说道:“程姑娘,峨嵋的纪师叔上山拜访,还直说要找您,大师伯请您去前头大殿和纪师叔见个面。” “纪晓芙?!她来的还真快!”程灵素没想到纪晓芙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还以为她要等到自己离开武当山之后,才会发现问题呢。 “程姑娘真的认识纪师叔啊?那您一定知道她是六师叔的未婚妻,对不对?是不是您也治过她的病?不然她怎会知道您在咱们武当?”清波好奇地连声问了好多问题。 “清波,我跟你那个什么纪师叔其实一点也不熟,所以你不用多问了,走吧[主犯罪心理]模拟现场。”程灵素收拾好桌上的凌乱,然后随着清波一起往大殿走去。 程灵素与清波来到三清殿内,只见殷梨亭正和多日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纪晓芙说话,殷梨眉眼含笑,眼眸中满满的柔情蜜意及纪晓芙分明是若即若离的强颜欢笑两相对比,竟叫程灵素突感一阵心酸…。 “听说峨嵋的纪女侠想要见我?不知可有何事?”程灵素冷冷地出声打断了殷梨亭的话。 “程姑娘,我竟不知妳和纪姑娘见过一面,刚刚还一直跟她说妳救了三哥的事,她就说有事想要找妳。”殷梨亭不明究理,只是笑瞇瞇地走过来,说道。 “我俩确实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好像当时并没有建立起什么交情?”程灵素略略打量了纪晓芙一眼,平静地说道。 当日程灵素不满赵灵珠与贝锦仪的处处针锋相对,趁着夜里在她们三人的房间里下了一种需潜伏多日才会发作的毒药,而且发作之时会不停地长出许多小小的红疹子,只要忍住不痒不抓,几天之后就会无事,此时程灵素细看着纪晓芙露于衣外的皮肤,隐约还能看到几处红点,想来这毒已经发作有几天了,却不知她来此的原是因为早已怀疑她呢?还是来救助于她的。 “殷六哥,我有些话想私下和程姑娘说,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纪晓芙眼眸中划过一丝惊慌,她似乎有些紧张地对殷梨亭说道。 “这样啊…既然如此,那我先避开好了,还是妳们要到偏殿去?”殷梨亭顿时有些失落地往程灵素那里看了一眼,片刻后才询问她们一句。 “就在这里说吧,反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让殷六侠知道的事。”程灵素一点也不害怕地回道。 “殷六哥还是先回避吧,我要向程姑娘问的可是些女人家的事,怎么好意思叫你听见呢?”纪晓芙无措地看着程灵素,目光里带着些许祈求的意味。 “哦!我、我先去看看三哥,妳们到那里坐下慢慢聊,我让人送茶点过来。”殷梨亭听到纪晓芙的话,不知是想到哪里去了,顿时红晕飞上双颊,疾走出大殿的脚步看起来有些凌乱纠结地叫人直想摇头叹气。 直到殷梨亭的身影已经远的看不见之时,纪晓芙才开口说道:“那日和程姑娘偶遇之后,我们师姐妹三人本打算尽早回去峨嵋,却没想到半路上就先后患了病,看过几位大夫,他们都说我们几人的症状似病非病,或者说更像是中了毒,因这两日我的情况已经稍缓,便思索着我等这一趟从出门到回山,并不曾得罪过什么深谙此道之人,唯独……程姑娘,那天两位师妹出言莽撞是她们的不是,可这罚也罚过了,还请程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替我们师姐妹解毒?” “纪姑娘如此肯定妳们都没得罪过其他人吗?而且妳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对妳们三人做过下毒之事?”程灵素从容地笑问一句。 “古有云医毒本一家,程姑娘既是习医之人,亦必然懂毒,张四侠当日肯请程姑娘上山,自是相信妳的本事,而且我刚刚听殷六哥说,如今俞三侠经妳一番诊治,情况已然大有起色,故而才得以肯定我们身上所中的毒与程姑娘有关。”纪晓芙用着极为断定的语气,向程灵素说道。 “便是如此,妳又怎么会觉得我对妳们下毒就是要害妳们?若真是这样,妳以为妳还有性命上武当山向我兴师问罪?”程灵素轻蔑地冷笑一声,接着反问一句。 “程姑娘,这几天两位师妹全身奇痒难耐,不小心抓伤就许久不能愈合,妳虽无心害我等性命,却差点让她们留下伤疤,程姑娘难道会不知容貌对女子是何等重要?”纪晓芙心知程灵素的容貌远在她们之下,加上那日的情况,未必没有因妒忌而起了坏心思,也必然是清楚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毁其容貌比夺其性命更加狠毒,否则又怎么下这般毒手?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那又如何?就算叫妳们怨我心狠手辣也没什么,至少我是里外一致,不比有些人虽有一身漂亮的皮囊,心里却藏了一堆肮脏事网游之杀出地球。”程灵素不以为然地说道。 “程姑娘说这句话未免太过了,我原是诚心前来武当向妳道歉请求,妳却还如此不依不饶,怎不想想万一因此惊动家师,家师必然会愤怒地将妳斩于剑下,届时妳又将如何自保?!我想武当张真人应当不会只因妳治好俞三侠的伤,便能为了妳与峨嵋对立。”绝晓芙闻言不由得愤然起身,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瞪向程灵素。 “亏你们自称什么名门正派,可怎么一个个都要喊打喊杀地威胁我?我这条小命又值不了多少钱,只不过妳要的解药还当真没有,相思之毒是我昔日闲来无事而一时兴起之作,那时因看它毒性不强又伤不了人命,便懒得研究解药,反正也不过忍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会没事,何必多此一举?至于妳说的…想是她们自己胡乱吃了什么药吧?”程灵素弯起手肘撑着下颌,一脸平静地说道。 “怎么可能?!妳不要藉词推托责任,这事终究是因妳而起,怎地竟变成是我师妹们的错?”纪晓芙恼怒地斥责道。 “怎么不是?要不然为何同样的药、同样的份量,她们有事,妳却无事?难道说妳和她们有什么不一样?”程灵素瞇起双眼,意有所指地打量着纪晓芙。 “妳!是妳拿走的?!快把东西还给我!”纪晓芙顿然心头一惊,猛地想起她暗寻多日都不见踪影的铁焰令,一时又惊又怒地道。 “纪姑娘在说什么呢?我哪里就拿走妳什么重要东西?要不妳就说明白一点哪,我这个人哪什么优点没有,只有一颗好奇心,喜欢捡些东西回来,指不定刚巧就真被我‘捡’到了也难说。”程灵素猛然起身,一边说着一边就打算走出三清殿,一席话说的随意极了。 程灵素越来越觉得和这些人说话真的很没趣味,而且让她非常失望的是,自从遇上这些书中的人物,她就没有过好心情,这些人一个个表面上好似侠义心肠,可惜说到底仍然是自私自利。 只不过他们自私自利的范围比老百姓大一点,大约可以扩展到同门中人或对他们没有危险的普通人,剩下的一旦祸及与其切身相关的人事物,他们照样可以不管对方的死活。 “程姑娘!那个东西对我很重要,若是真在妳手上的话,能不能请妳立刻还给我!?”纪晓芙见她的目的尚未达成,程灵素便要离去,只得着急地喊道。 “对不起,办不到!”程灵素笑吟吟地说了这六个字之后,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三清殿。 纪晓芙见程灵素骤然离去,却也不敢在武当的地盘上对人家的客人动手,只能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懊恼地跺着脚,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琢磨着对方说手上无解药或许是真的,而且她们三人身上的奇痒也确实越来越缓和,甚至她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她担心的是杨逍交给她的铁焰令,原本她以为那信物被她遗失了,却没想到竟是在程灵素手上,也不知道程灵素打算用来做什么,万一使杨逍有了性命之危,她岂不是难辞其咎?不行!一定要想法子拿回来,而且要越快越好。 只是纪晓芙在那里想了半天,一直到殷梨亭回来之际,她还是想不出办法把铁焰令要回来,只是越想越感到心中无比焦灼,思绪异常混乱。 “纪姑娘,妳的脸色怎么变得那么苍白?是不是程姑娘说妳身子骨哪里不好?她是不是不肯替妳看病?”殷梨亭以为纪晓芙是私下来请程灵素替她诊脉,于是见到她彷佛沈痛无比的神色,立刻忍不住着急地关切道。 “我、我没事,殷六哥,我还有其他事要办,就此先行告辞了。”纪晓芙勉强打起精神对殷梨亭一笑,却已无心思与他周旋,便匆匆向他辞别下山。 “哎!纪姑娘!”殷梨亭总觉得今天的纪晓芙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他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却又担心她心中不喜,自己在那里犹豫不决地想了很久,不过最后仍然没有追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 19第十八章 问罪 程灵素走到半路上,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住她的声音,她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一看,却是俞莲舟紧绷着脸向她走来,一直到她跟前三步远的地方才顿住。 “程姑娘,虽说俞某很感激妳愿意大老远的随四弟来武当山为三弟治疗,但是妳的行为实在令俞某无法苟同,想来妳的心思倒是藏得颇深,竟是连四弟都被妳蒙骗了。”俞莲舟脸罩寒霜,语气冷冽地说道。 “俞二侠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又怎么骗了张四侠?是骗了他的钱还是骗了他的人?说起来当初我本不愿意前来武当,是张四侠再三恳求,我才勉强答应的,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呢?却处处受你和莫七侠的刁难,我倒想问问,你们可是与俞三侠有仇?否则怎么感觉上不希望他快点痊愈的样子,净是为难一个能救他的大夫?”程灵素环起双手,一脸狐疑地反诘几句。 “真是信口雌黄,俞某几时阻拦过程姑娘救治三弟的事?七弟性情耿直又甚少踏入江湖,言语上有失也属情理之中,程姑娘何以如此咄咄逼人?原先听四弟说妳为人虽然冷漠,即使为了自保不免做些不合常理之事,也算不得心思狠毒之人,至少对住在庄子附近的百姓,仍然懂得扶穷救伤之道,平日不会主动出手害无辜百姓,可是妳这一路下来,却已三番两次为难武林正派弟子,若非俞某凑巧听到几句刚刚妳与纪姑娘的对话,岂不是也要被妳蒙混过去?俞某虽不知当日纪姑娘她们师姐妹如何得罪了妳,然以妳的处境,万万得罪不起峨嵋派却是实情,所以还请程姑娘尽快将解药交与纪姑娘带回去救她两位师妹,否则纪姑娘有句话说的不错,便是妳治好了三弟,武当也不可能因为妳与灭绝师太撕破脸面,何况两派还有六弟与纪姑娘的婚事牵绊,更不会做出顾此失彼之事。”俞莲舟此时的心情异常愤怒郁闷,若不是因着眼下俞岱岩的情况已经大有好转,程灵素确实是武当的大恩人,便是亲自将之缚到纪晓芙她们面前请罪也不为过,可惜啊~他竟是丝毫动不得程灵素雪中悍刀行。 “说完了?要是说完的话,就恕我不奉陪了,因为我刚才也跟纪姑娘说明白了,她们身上的毒算不得什么要人命的毒,所以不会有解药,便是你把我抓到她们面前,恐怕你还得先祈求上天保佑我不会再次下另一种会要了她们性命的毒,俞二侠,你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吗?”程灵素听着俞莲舟长篇大论地说了一堆之后,只是冷笑一声,便要转身离开,连与他辩解的意思都没有。 “妳!站住!”俞莲舟见程灵素对他的好心劝解如此不屑一顾,顿时心中大怒,提气欲上前拦住程灵素的去路。 “劝你最好不要碰到我唷!否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俞二侠,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我的。”程灵素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嫣然一笑,抛下一句彷佛警告的话之后,才又回头渐渐远离俞莲舟的视线。 “真是…妖女!”俞莲舟愤愤不平地甩袖,转身往另一边离开。 俞莲舟心中忧愤不已,当年五弟翠山若不是被殷素素那妖女所骗,他们师兄弟几人又怎么会匆匆分离十年,尔后才相聚不过短短数日就从此阴阳两隔?如今那件事才过去一年多,四弟又遇上这么一个性情孤傲且是非难分的女子,头一日上山就敢对七弟下毒,焉知不会是第二个殷素素? 俞莲舟越想越觉得心惊,当年五弟携殷素素回山,若非那妖女已生下无忌,他们怎会愿意接受她为五弟的妻子,倘若四弟也遇上这样的女子,无非是武当派未来不可预知的一桩隐忧,他只庆幸如今四弟还不知晓自己心思,他正好能早早将他们二人分开。 俞莲舟抱着不希望武当派的名声再次被人破坏的心思,窥知程灵素既非名门正派出身,为人还有些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他心以为程灵素无论如何都配不上他的四弟,于是临时找了件差事让张松溪不得不离开武当山一段时日,又想着待程灵素治好三弟的伤,他就立刻安排她离开武当山,等张松溪回山之后,只要见到他三师兄已然痊愈,必然心中大喜,到时也不会再记得程灵素了。 程灵素自然不会明白俞莲心中的纠结,就是知道了也只会觉得更加鄙夷而已,便是当年张翠山与殷素素意外成为夫妻,以致引来后续不少难解的问题,她却觉得未必都是殷素素一个人的错,倘若张翠山自己懂得辨明情势,不为美色所动,又何以有后来的那些麻烦?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日后才来反驳说一切都是对方的错?!简直是连鬼都说不通的屁话! 程灵素回到小院子里,清波已经替她准备好晚饭在桌上,她忍不住舒心一笑,还是单纯的小清波惹人疼惜,比他那几个师叔伯好多了,可惜因为太过实诚,如果他这辈子都要待在武当山的话,注定只能做打杂的道士,没办法有机会入那些内门弟子的眼,正式拜师学艺,习得武当派的武功。 “程姑娘,妳在屋里吗?”院门外突然传来殷梨亭的叫唤声,让吃饭才吃到一半的程灵素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那么难侍候。”程灵素恼怒地起身走出去,一边还低声嘀咕了一句。 殷梨亭拘谨地站在院门外,心里挂记着纪晓芙来找程灵素的目的是什么,于是在犹豫不决一小段时间之后,他便匆匆地跑来这里想要打听点消息。 “殷六侠有事找我?”程灵素站在门边看着一副惴惴不安的殷梨亭,淡淡地问了一句。 “程姑娘,纪姑娘刚刚是不是叫妳替她看诊?她、她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吧?”殷梨亭低头问完之后,一抬头就看见程灵素似笑非笑的脸,突然觉得自己莽撞了…。 殷梨亭就是这般实诚善良的人,或许在未与纪晓芙成亲之前,他们两人也有几次友谊性的会面,单纯的孩子未必想得到什么男女情爱之事,但是在定下亲事之后,殷梨亭却是那种一门心思钻到底的傻子,满心满眼只有纪晓芙是他的未婚妻这样的想法,不过毕竟多了‘未婚’两个字,当然还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像这样直白地关切姑娘家的身子好不好,当真有些踰矩了,于是殷梨亭的脸顿时暴红了江湖大反派。 “纪姑娘~~怎么跟你说的?”程灵素故意拖长了那三个字,满是捉挟的意味。 “她什么也没跟我说,跟妳说完话之后就跟我辞别了。”殷梨亭有些委屈地回道。 “哦?”程灵素却不觉得意外,她想来纪晓芙的反应也是如此,除非纪晓芙愿意向殷梨亭坦白一切,否则除了落荒而逃,纪晓芙别无他法。 “程姑娘!妳只要跟我说她好或不好就成了,我也不问旁的。”殷梨亭明明窘迫到不行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一句。 “这种问题难说呀…不过大致上嘛,是还过得去。”程灵素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好不好,反正那女人中了毒是事实,毒已解也是事实,不过听她刚刚话里的意思,好像趟灵珠和贝锦仪的情况比她还严重?难道是这个…嗯…已婚和未婚也有差别嘛? 程灵素很不道德地想,纪晓芙毕竟是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虽然明面上还是未婚姑娘,但本质上与确实没有过另类经历的赵灵珠两人大大地不同,所以说可能她的相思对未婚女子比较容易起作用?嗯~果然这名字取得好,够贴切!!某人顿时自豪了一把。 “过得去?!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呀?”殷梨亭觉得更纠结了…。 “殷六侠很喜欢纪姑娘?”程灵素突然福至心灵地问了一句。 “她是我的未婚妻呀…而且长得漂亮,性子温柔,武功又好,为什么不喜欢?”殷梨亭被问得有些迷糊,难道喜欢自己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对吗? “呃…算了,当我没问过这种蠢问题。”程灵素抬手轻抚着额头,无奈地叹一口气,她实在不想打击这个单纯的孩子…还是想别的法子算了。 程灵素可不敢直接了当地对殷梨亭说,其实你的未来老婆早就出轨了,而且还替人家生了个女娃,她觉得如果真的说出来的话…大概那个俞莲舟真的会拿剑冲过来先刺她两剑再说。 “哦!那…。”殷梨亭依旧一副妳还没告诉我实话的犹豫神色。 “纪姑娘很好!好的不得了!她来是替她师妹问事情的,不是问她自己的事,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程灵素抽搐一下嘴角,咬着牙说出自己都觉得酸倒牙的话。 殷梨亭见程灵素如此回答,他才满意地向程灵素说了声抱歉,然后转身离开。 程灵素很是无力地又重叹一气,这才回屋里准备继续吃她那顿都冷得差不多的饭菜,可没想到她前脚刚回到位置上,清波后脚就进来了。 “程姑娘怎么都没吃呢?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好吃?”清波看着剩下许多的饭菜,讶异地问道。 可也不怪清波会这么问,因为程灵素向来禀持着不能浪费的原则,都会把清波送来的饭菜吃完,今天要不是被殷梨亭打断,她早该吃完了。 “怎么会不好吃?!只是因为刚刚被件事给打断啦,其实我肚子还很饿呢。”程灵素可怜兮兮地对清波说道。 “可是饭菜都冷了,四师伯交代过我不许给妳吃冷菜冷饭的。”清波很苦恼地皱着眉头,他想了想之后,又道:“程姑娘等我一会儿,我去请厨房的掌勺师兄替妳下一碗面吧。” 清波的动作很快,程灵素才想说不必的时候,清波已经收好桌上的残肴,转身飞奔出去,于是程灵素只能无言地坐在那里发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 20第十九章 离开 一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俞岱岩的伤势恢复情况比程灵素预期的好上许多,如今只需要让已经十年未曾下地走动的俞岱岩再复健一段日子,手脚恢复以往的灵活敏捷是指日可待。 程灵素一边看着俞岱岩重新学习行走,有时指点他一些该注意的地方,一边想着等张松溪回武当,然而又一个半月过去,她仍等不到张松溪回山,心中忍不住猜测着大约是有人不想让张松溪在她离开之前回来吧? 而张无忌也迟迟没有告诉程灵素,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延伸的问题太多,所以某一日,张无忌还是忍不住来向程灵素求救。 “程姑娘,妳上次问我的事,我想了又想,还是不能够有个明确的答案,妳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张无忌站在小路旁,惴惴不安地拦住刚从俞岱岩住处离开的程灵素。 “你为什么要来问我?这种问题难道不该去问你太师父还有几位师叔伯他们吗?”程灵素看向张无忌,好笑地反问一句(系统)大清女医。 “太师父与几位师叔伯当日因爹娘在他们眼前双双自尽的事已经伤心至极,虽说娘亲死前曾希望我为爹爹报仇,可是…太师父便是未曾说明前因后果,我也能猜到一点点,当日武林各派之人前来武当向爹娘逼问义父下落只是其中一个缘由,另一个缘由却是…。”张无忌垂下头,略显愧色地低声说道。 当年突逢骤变,张无忌被玄冥二老带上武当被张三丰救下之时,张翠山已经自尽身亡,殷素素又不曾与他细说缘由,只道要他来日寻那些武林门派为父报仇后,又留下一句叫人百思不解的话,接着也自尽于众人眼前,张无忌根本不知令他三师伯瘫痪十年的伤竟是因母亲而起。 尔后因为他外公殷天正时常派人送东西上山,宋远桥等人总是将之拒于门外,张无忌才渐渐在几名不知事的小弟子口中明了此事,心中隐约明白众人便是因他是父亲的孩子,所以愿意如此奔走相救,却是仍不愿意接受母亲的出身,也不承认天鹰教殷天正是他外公的事实,这不由得叫他内心十分彷徨,明知正邪不两立,但是一个是他的生父,一个是他的生母,两边都是至亲之人,爹爹心中挂念太师父与几位师叔伯的同时,妈妈也是心心念念着外公啊…。 “张真人与宋大侠他们几位师兄弟虽然心里遗憾当年没能及时救下张五侠,却也不会真心希望张夫人跟着张五侠而去,但是你娘若不死,再加上她曾经伤了你三师伯的事,她更没有脸留在武当山,可是她若带着你一个孩子又无处可去,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你心里该明白,武林各派至今仍日日不忘查探你义父下落,他天鹰教纵使再有本事也不能像武当派和张真人一样将你护在羽翼之下。”程灵素无奈地轻叹一声,她想她大概可以理解张无忌内心的失措与不安。 程灵素以前从未细想张翠山是否必死所隐含的许许多多问题,只觉得两个大的一死百了,留下个小的丢给武当派众人,这种作法未为太过自私自利,但是真当她来到这世界之后,便渐渐明白…殷素素不是真的想死,而是不得不死,因为唯有她一死,张无忌才有活路,可惜她当时没料到的是,张无忌会身中玄冥神拳之毒,会带来日后更多的波折。 “所以呢?究竟是谁错啦…。”张无忌依旧想不明白,如果他爹娘都没有错,太师父和师叔伯们也没有错,那么是谁的错呢? “谁都没有错,只是人心贪婪所致、现实无情所逼而已。”程灵素想到张无忌这傻孩子最后的结局,她心情顿时有些沉闷,便决定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想来张无忌并不会因为她这个意外的出现就失去主角光环,她也不准备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张无忌,妄想纠正他别去喜欢上赵敏的想法,免得最后不过是白费心思一场空。 “谁都没有错吗?…真的是这样?”张无忌皱着眉头,内心纠结不已地转身走出程灵素的视线。 程灵素也没有在意张无忌的无礼之举,只是因为自己的胡言乱语似乎让张无忌更加无所适从而感到有些…心虚。 于是在这般心虚的情况之下,程灵素决定不等张松溪回武当山再送她回杭州,她虽说自己独自一人,但是还有几味毒药防身,不说一路回去杭州,就是想要去四处走走也是很安全的,她何苦要留在这里看某些人的脸色?即使莫声谷对她已是大有改观,但是想到俞莲舟那个食古不化的中年大叔,她有时真忍不住想问一句:大叔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在三清殿里,张三丰与弟子们看着面色红润的俞岱岩,心中均是万分激动,张三丰更是怀着浓浓的感激之情向程灵素说道:“岱岩今日能得重生,全是多亏了程姑娘的妙手回春,往后程姑娘若有需要武当派的地方,只管说上一声,老道定会鼎力相助。” “张真人不必客气,这是晚辈该做的,如今俞岱岩的伤势已然痊愈,余下的不过是尽早让四肢适应久未灵活的筋骨,晚辈本就觉得这重拾武艺是个不错的法子,所以不打算再为俞三侠用别的方法,只是仍要提醒俞三侠一句话,凡事循序渐进才好,千万不要一时心急贸进。”程灵素笑着回道。 “程姑娘已然叮咛多回,在下必定牢记在心,妳不必为我担心了侯门毒女腹黑夫。”俞岱岩与程灵素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已是相当信任她的医术,也明白她的细心体贴,本以为她对四师弟心中有情,才会如此相待,偏偏此时竟突然听到她要告辞离开,心中一阵愕然之后,不免感到惋惜不已,他知道以程灵素的聪敏,不可能看不出二师兄对她的不喜,又素知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情谊颇深,怕是不想让四师弟将来为难,故而不得不割舍心中对四师弟的情愫,这一点倒是比当年的殷素素好多了,可惜…唉!! “听程姑娘的意思,妳是打算离开武当回去杭州吗?”宋远桥顿时讶异地望向程灵素。 “小女子已经在此打扰许久,先前答应张四侠的事既已办妥,也是时候得离开了。”程灵素一副理当如此地看向宋远桥,宋远桥大概是武当七侠中唯一对她不远也不近的人,一初都是按着规矩来,既没有太过维护她,也没有帮着俞莲舟落井下石,倒是算得上公正严明之人。 “不如再等两日吧,四弟也差不多该回山复命,届时再让他送妳一程岂不正好?”宋远桥想了想,又主动提出建议。 程灵素看了看俞莲舟暗自蹙眉,分明不赞同却又不能在师父和师兄弟面前明说的模样,心中甚是觉得可笑,她心想你不愿凑合,我还不想牵就呢,哼! “对呀!妳还是等四哥回来好了,而且四哥回来要是不见妳人影,肯定会以为我们欺负妳啦。”莫声谷难得讨好般地点头附和道。 “多谢宋大侠和莫七侠的好意,不过小女子还打算回去杭州之后,或许会再次去四处走走,以前不想出门,一则是因为年纪尚幼,二则是要为祖父守孝,如今无事一身轻,便想着若能去各地看看风景是件美事,所以就不必再麻烦张四侠了,省得他到时又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到处乱跑。”程灵素笑盈盈地福身婉拒了宋远桥和莫声谷的好意慰留。 “既然怕四弟会担心,妳还…况且妳一个姑娘家又打算去哪呢?”俞岱岩有些无奈地叹一口气,原来不是只有他发现到两人的不一般,便是其他人也有察觉了,偏偏程灵素还一意想要离去,他想着程灵素一介女子要独身上路,便忍不住为她深感担忧。 “走到哪算哪啰,俞三侠放心吧,我虽然不懂武功,却也不是毫无自保手段,况且就是去几个地方走走而已,以前听爷爷说过好些地方的风光水色,我一直很想去看看呢。”程灵素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 “既是如此…程姑娘下山后一路上还请多加小心,万一真的有解决不了的事,就赶紧找人来武当告诉一声,我们一定会赶去救妳的。”殷梨亭见几个人都留不下程灵素,只得面露不舍之意地对她说道。 “小女子先谢过殷六侠,不过小女子倒不希望真有什么事情发生。”程灵素只是口头上敷衍几句,不是程灵素不相信武当众人的品性,就是最不喜欢她的俞莲舟也不会眼睁睁见她遭遇危险,但她可不想什么事都等着别人来救,更怕等到救兵来时,黄花菜都凉了…。 “远桥,等等你就准备些银两给程姑娘做为盘缠,程姑娘也切莫推辞老道的好意,万一身上银两不够使了,只管再寻武当派门下在各地的店铺柜上支领,老道会让远桥一并吩咐下去。”张三丰见程灵素似准备开口婉拒,便抬手阻止程灵素的的回绝。 “…那就多谢张真人啦。”程灵素自然不会担心身上没钱用,只是有人要送银子给她,她也不会傻到往外推。 程灵素既然向武当派众人辞行过了,便也没再久留此地的意思,当天下午,她就已经收拾好行李,然后又留下一个新的香囊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清波,便潇洒地动身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  某柔放完假回来啦,然后呢~剧情又要拐点弯,而且这个弯的情况还有个专用名词叫‘神展开’,不过到底会神展到什么地步呢?其实某柔也还没有把握说…(总之不会直接推倒男主就是了…想到这里,某柔心里不由得充满怨念!!怎么就推不倒呢//(tot)//)。 ------------ 21第二十章 随行 程灵素刚来到山脚下的小镇外时,突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人一直喊着她的声音,她只得停下脚步,好奇地转头望去,偏偏这一看却把她给惊吓住了。 “程、程姑娘,妳等等我。”张无忌喘嘘嘘地一路追了上来,他原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不已。 “张无忌?你这是做什么?!”程灵素惊愕地望着向她跑过来的张无忌,还有他背上的小包袱,顿时有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我、我想跟妳一道、一道离开武当山。”张无忌忐忑不安地低下头,向程灵素道明来意。 “你想死呀?!我可没说我能救你的命唷,你留在武当好歹还有你太师父呢,何况你…你该不会是偷偷溜下山的吧?!”程灵素相信张无忌绝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天之内就能说服张三丰同意他和自己一起走,想来也只有离家出走一途了。 “我有留下书信给太师父…请他老人家放心的…。”张无忌说得一脸心虚的模样,想也是知道自己的作法不对。 “为什么呢?你想离开武当总有理由吧?”程灵素无力地看着张无忌,她头疼地想她八成又得被某人记上一笔了,理由是拐带武当派弟子!?她突然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因为…因为我不想太师父和师叔伯们再为我的事烦心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更不想我一辈子只能在山上度过,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且…我怕我有一天会连太师父他们也怨恨上了…。”张无忌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忧郁之情圣剑系统。 程灵素顿时无言,她恍然想起在倚天的世界里,张无忌与武当众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其实只有两年而已,所以十年后,历经一番磨难且习得高深武艺的张无忌虽然对于张三丰和武当七侠仍有几分孺慕之情,但是终究没有对待武当与其他各门派有什么差别也是不假。 可是该不该带走张无忌?程灵素陷入两难,她没把握她能像胡青牛一样有能力延续张无忌未来三年的生命,而且带着张无忌出门,对她来说,那份危险比她一人上路更多上好几倍,但是如果叫张无忌就这么回去,他怕也未必肯乖乖听话,万一半路上出了什么事…。 “唉!我知道了,不过你一切都要听我的,不许惹事,更不要玩什么见义勇为、仗义相助的事,你也知道我什么武功都不懂,还有…不准跟任何人说你的真名,你既然跟在我身边,便改名叫程浩好了。”程灵素想了一会儿,便决定带着张无忌一道离开,她以为张无忌这番模样未必有多少人认得出来,只是这孩子实诚的很,怕他自己到处跟人家说自己是谁,想他未来会在朱家庄被人看出问题,也是因为一时不察又兼心思太过单纯所致,如此一想之后,她怎么顿生一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啊…。 “谢谢程姑娘,谢谢程姑娘!”张无忌欣喜地连连弯腰谢道。 “既然要带上你,咱们也不好在这里留太久啦,早点上路比较实际一些,可是呢…唉!我看我们去坐船吧,不然你那几位师叔伯只怕不用多久就能追上咱们的,为了你,本姑娘可算是舍命陪君子啦。”程灵素望着不远处的码头,顿时哀叹一声,她怎地这么歹命啊~~。 “是无忌对不起程姑娘,要是…无忌定不会让二师伯他们为难妳的。”张无忌也知道几位师叔伯里,只有他二师伯对程灵素总是不假辞色,故而心细地拱手说道。 “呵~你还知道你二师伯对我意见多多啊?你这小子…算了,我又不是怕他,只是不想为这种小事计较而已,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吧,怎么说我也大不了你几岁。”程灵素无奈又好笑地揉揉张无忌的头发,此时才十二岁的张无忌,个头与她差不多,不趁此时多欺负两下,说不定过两年就没机会啦。 “嗯!程姐姐。”张无忌笑盈盈地点头应道。 于是不幸被未来男主黏上的程灵素又被迫背负起要保重男主在得到九阳真经之前不会突然挂点的悲催使命,毅然决然地带着张无忌离开了武当。 等到平日服侍张无忌的道童发现不对劲之时,已经是隔日的早晨,其实那名道童早在晚饭之时就去过张无忌的房间一回,自然那时候的张无忌已经没有在房间里,甚至更没有在武当山上,但是他一时之间并未曾细想,只当张无忌不过暂且去了其他地方而已。 隔日,道童又去到张无忌房里,才发现床,上被褥竟然一整夜都没有动过分毫,他立刻惊觉情况不对劲,胡乱在房内绕圈圈的时候,发现张无忌留下的一封信,只得赶忙跑去向宋远桥禀报此事。 宋远桥见上书着‘太师父’三字,心知大事不妙,连忙带着书信与闻讯赶来的几人前去后山见张三丰,只见他一踏进门便匆忙地说道:“师父!无忌他、他留书出走了!” “什么?!这是何时发生的事?远桥为此时才来告知?”张三丰正准备去看看张无忌的情况,却骤知此事,心头不由得大震,疾声问道。 “弟子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无忌还留了信给师父,请师父过目。”宋远桥连忙双手奉上张无忌的留书。 张三丰接着拆开一阅,寥寥数字就说明了张无忌坚定的去意,他无力地轻叹一声,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无忌说要随程姑娘一道去求医,让咱们别急着去找他,等他身上寒毒有办法尽解之后,自然会回来见咱们…。” “无忌居然敢私自跟着程灵素离开?!他真是胡闹!他怎么不想想,程灵素要是肯动手为他诊治,早就答应我们的请托了,何必还要他跟着走?万一程灵素对无忌…魔医世子妃最新章节。”俞莲舟本就心忧张无忌抱病离家出走的事,如今听得他是要跟着程灵素而去,心中更加愤怒不已。 “莲舟,你多虑了,程姑娘就算救不了无忌,也不会对他一个孩子下手,何况当日之事,声谷自身也有错,你怎地至今还放不下对她的成见呢?”张三丰面容一肃,严声地驳斥道。 “师父!弟子并非有意对程姑娘心存成见,弟子只是以为程姑娘心思太过深重,便连四弟那般机敏过人的都对她无计可施,何况我等?若非见她果真如四弟所言,不会轻易伤及无辜之人,弟子又岂能容她为三弟治伤,还允她留下一条性命?”俞莲舟的一番义正词严,其实心中还另有一番计较。 当日纪晓芙上山与程灵素之间发生的事,俞莲舟一直未曾告知其他人,一则是因他无意背后道人长短,二则是他事后曾反复思量过,那日程灵素言词中对纪晓芙充满了鄙夷之色,又字字句句颇有深意,倘若不是后来几日见她对待六师弟与旁人始终并无不同,他差点就以为程灵素不止拢络住四师弟的心,还想诱拐六师弟了,然而那事情真相到底为何,仍尚有待来日明察。 “莲舟,她与当年的殷素素丝毫没有半点相同之处,为师既能允许殷素素与翠山的婚事,又怎会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有所偏见?程姑娘是程姑娘,殷素素是殷素素,你不该将之混为一谈,你所做的事,为师也不便一一点明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张三丰亲手教养长大的徒弟,他怎会不知俞莲舟心中所想?先前不提只是想着孩子长大了,总该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如今一看才知不好,他想若他再不出言点破,恐怕俞莲舟还会一直钻着牛角尖。 “师父?!”俞莲舟顿时哑口无言,他心底确实一直这么想的,即使明知道程灵素于他武当有恩,他仍然担心程灵素是否有想挟恩求报的心思,故而始终不敢放下心中对她的成见。 “师父说的没错,二弟,你顾虑太多了,便是三弟亦曾后悔过当日如果他没有一时克制不住自己,五弟他们夫妇二人何须赔上一条命,只是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咱们想悔也悔之已晚,倒不如想想未来怎么过才是对你我最好的。”宋远桥也是一声惋叹,他拍拍俞莲舟的肩膀,苦心劝道。 “二哥,其实四哥临下山前曾暗中跟我说过一件事,他说程姑娘的使毒手法甚是多变,而且真要大惩,必定是令敌人到死都不知缘由,防无可防,连他至今也不知程姑娘的手法从何学来的,还叫我务必时时看着你们不可起了冲突,免得自伤,但是这两个月下来,我却以为程姑娘也是对我们处处忍让,并无意与咱们师兄弟为敌,她既有心为善,二哥何不也放下心中成见呢?”殷梨亭亦是开口附和道。 “罢了!既是师父都认定她不是什么恶人,弟子若仍一昧坚持己见,岂非成了毫不讲理之人?往后弟子不会再为难于她就是,只是无忌此番匆匆随程姑娘离开,当真无事吗?”俞莲舟原就已有意退一步了,此时自然是顺理成章地点头应允,不过张无忌身上的寒毒仍叫他忧心不已。 “无忌并非愚昧无知小辈,既然他敢打定主意要随程姑娘一道走,想来是算准了程姑娘肯定不会抛下他一人,我想你们且先派人一路往杭州寻去,毕竟程姑娘带着无忌同行,两人都无武功可御敌,万一真遇上什么情况,好歹能帮着抵挡一二。”张三丰思索一番之后,才又吩咐道。 宋远桥自是连忙应下此事,但殷梨亭与莫声谷仍觉心有未安,便道:“不如由弟子与七弟下山一趟吧,如今明教虽说已潜伏甚久,武林各派也未再提起有关谢逊下落的事,但弟子怕无忌一旦下山之事被人知晓,那些人怕又会做出让人难以预料之举。” “是啊,师父,弟子和六哥去追程姑娘,等四哥回来之后,咱们也有个交代。”莫声谷直言不讳地附和一句,只是没事又提及他四师兄,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一开始没有肯定会不会救张无忌不是没有道理的,有时候情节的走向起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时,某柔都觉得这是文中人物开始有了自我的思维,即使身为亲妈的某柔也未必拉得回来…(可见得俺文中的主角们多么cj,始终不给偶推倒…于是某柔决定要下狠心调,教!!)。 ------------ 22第二十一章 黯然 殷梨亭与莫声谷甫一下山就遇上一个多月未见,再次为了某件事而来的纪晓芙,纪晓芙见到他们两人下山,还以为他们是要去办事,便微露几分为难之色,毕竟她无事可上山,若是殷梨亭尚在山上的话,她好歹有番托词,可眼下似乎不妥…。 “纪姑娘,妳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殷梨亭见到纪晓芙就有些手足无措,虽则脸上表现万分镇定,但眼底的柔情总是不经意地显露出他的情绪。 “我是…。”纪晓芙匆促之际竟也想不出要拿什么借口来唬弄两人。 “是不是因为妳师妹的事?上次妳来见程姑娘不是要为妳师妹求诊吗?难道是又有什么状况了?”殷梨亭见她欲言又止,思及前次之事,便关切地问道。 “哎!是呀,我是来向程姑娘道谢的,她应该还在山上吧?”纪晓芙连忙顺着殷梨亭的话,点头附和道。 “原来纪姑娘要找程姑娘吗?可惜来晚一步了,她昨日已经离开武当山。”莫声谷在一旁插话道。 “是吗…?”纪晓芙脸色微变,失望地低头蹙眉御灵狂女。 “是啊,不过也无妨,我与七弟正有事要寻程姑娘回来,若纪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我们一道前去。”殷梨亭见纪晓芙面带忧容,不由得心底一软,立刻鼓起勇气说道。 “这…不用了,既然她都离开了,想来也是不记挂那点小事…只是殷六哥可有听程姑娘提过什么事没有?”纪晓芙连忙婉言拒绝,只是又担心程灵素在殷梨亭透露有关铁焰令的事,便又忍不住追问一句。 “没、没有,倒是我多心…向她追问起妳怎地会要见她的事,她不得已才说妳是为了妳师妹之事而来,我无心探究妳的私事,妳、妳千万不要生气。”殷梨亭不知纪晓芙心中所想,还以为她是怀疑他刚刚怎么会问起那句话,怕她误会他不信任她,便着急地解释道。 “哦…殷六哥不必放在心上,师妹的病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早已经好了,我那时不过一时不放心才会来找程姑娘的,既然程姑娘没说什么就好。”纪晓芙心中暗松一口气,笑盈盈地说道。 “纪姑娘当真不与我们一同前去吗?”殷梨亭又不死心地问道。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纪晓芙一说完话就向两人辞别,快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纪晓芙悬挂心上多日的大石在刚刚与殷梨亭对话之后,总算悄悄落下,她想着既然程灵素没有告诉殷梨亭任何事,说不定如她先前所猜测的一样,那铁焰令其实根本不在她身上,只不过因为她身为大夫,又正好看出自己已非处子之身,心中为殷六哥感到不值罢了,便是她真的拿走了,或许她也不知道铁焰令的主人到底是谁,不过见那信物奇特,才故意用话来激她说出实情的,倒是幸亏那日她没有在一气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程灵素见无据可证,只得打消念头…只是想来想去,她总觉得还是赶紧把不悔安排到别处去才好,否则若真被查出什么线索,别说她无法面对殷六哥,恐怕就连师父那一关都过不了。 纪晓芙越想,脚下的步伐越快,让在她身后还想出声叫喊的殷梨亭只得作罢,然而莫声谷未见过纪晓芙此等近乎失态的举动,便不免感到不满,虽说男女大防之下,他们确实不好邀纪晓芙一同上路,但是他想着一来纪晓芙与他六师兄已是未婚夫妻,二来这江湖中人对于男女之别倒不若书香人家的严谨,顶多到时他避着点就是,何必要这样躲闪得像见不得人似的呢? “六哥,咱们走吧,省得晚上错过了宿头。”莫声谷按下心中不虞,拉着还依依不舍的殷梨亭往襄阳方向走去。 心中皆怀着心事的两人竟都忘了先在山脚的镇子上先打听一下有无程灵素的消息便匆匆离开武当山的山脚小镇,而气呼呼的莫声谷也只记得彷佛听张松溪说过,程灵素是会晕船的,便毫不考虑他们也有坐船离开的可能性,直接拉着殷梨亭一路循陆路往杭州而行,准备沿路寻找程灵素与张无忌的踪影。 张松溪心里日日记挂着程灵素独自一人在武当山上,不晓得有没有又惹几位师兄弟生气,或者闯什么祸事,虽然他早就猜到二师兄为何非要指明由他前去山东协助当地官府围剿山贼的原因,却因心中的那点不明情愫让他觉得有必要走这么一遭,他以为有些事也许拉长了距离,反而可以看得更清楚。 这一趟近两个半月的山东之行,果然让张松溪彻底明了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因着离开的日子越长,他心底那股想早些回去见程灵素的念头就越加地急切,这种朝思慕想的焦灼令他有种度日如年的煎熬,好不容易等到盘踞山间的贼子尽数伏法之后,张松溪随即迫不及待地启程赶回武当山…。 张松溪刚踏进山门,第一眼看见的竟是已多年不曾见过的伫立身影,他心头一滞,难忍鼻尖酸楚地喊了一声:“三哥!” 俞岱岩让清风扶着他,正在山路上一步步地调适四肢的灵活度,没想到凑巧遇上回山的张松溪,他小心地稳住双脚,站在那里对张松溪笑道:“四弟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 “三哥,你的脚…还有你的手都复原了?”张松溪想过程灵素可以治好三师兄,但却没想到能够这么快,不过下山一段时日,刚回来就得知这个大好消息[主犯罪心理]模拟现场全文阅读。 “是啊…这得多谢程姑娘的良药仁术,也要多谢你们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地煞费苦心,不然我此生万不敢想还能有今日。”俞岱岩缓缓地转身往回走向内院。 张松溪见状,心知俞岱岩的伤势虽然好转许多,但想来因着过去几年的行动不便,这一时半刻之间难免还有些不适应,便也随着他慢慢走回去。 “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是最开心的,可惜不知道程姑娘如何才愿意为无忌诊治,若她也能够…。”张松溪心里想着不久就能见到程灵素,却又想到张无忌的寒毒仍然无解,心中仍深感一丝遗憾。 “程姑娘几日前就已经离开武当山了。”俞岱岩无奈地轻叹一声,他的四师弟果然是动心了,偏偏却…不晓得将来又会变成如何。 “什么?!她为什么…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走了?”张松溪闻言大惊失色,随即一股透骨酸心的无力感包围了浑身上下,她…怎么会不告而别呢?他还想过如果可以求得师父恩准,或者他们能够…为什么却是变成这样呢? “大概是…她觉得不自在吧?二哥对她始终排斥颇深,程姑娘是个心气高的丫头,能够忍受这么久也算一桩奇迹,想是为了我…或者是为了她答应过你的事,所以才一直隐忍下来。”俞岱岩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可是她如何一个人回去杭州…真是太胡来了!”张松溪害怕这一路上若有什么意外,程灵素一个姑娘家哪有本事保全自己?甚至他连想都不敢去想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多时,两人就回到俞岱岩的住处,俞岱岩轻轻坐到桌边,明月贴心地端上两杯温茶,俞岱岩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程姑娘并非一个人回去的,无忌那孩子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但是无忌事先都没跟我们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师父即便想要阻拦也莫可奈何,只能吩咐弟子们沿路上看顾一二,六弟与七弟仍有些不放心,隔日两人也一同下山,还不知道有没有追上程姑娘和无忌他们。” “她怎么会把无忌给带走呢?难道她已经想到救无忌的法子?”张松溪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 “无忌是私自留书下山追着程姑娘离开的,然而我想…若程姑娘有办法替无忌诊治,不可能完全不跟我们提起,恐怕连程姑娘也不知道无忌竟会打算与她一起离开武当。”俞岱岩摇摇头,说道。 “三哥,我先去拜见师父,顺道问问六弟和七弟可有消息传回,只是想来我也还得再下山一趟不可,毕竟程姑娘若真的带着无忌离开武当,想必也不会傻傻地立刻回去杭州,说不定又绕到什么地方去了。”张松溪在心里琢磨一番之后,便如此说道。 “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原先程姑娘也曾说过她打算回去杭州几日后,还要去各地游历的,或许她当真会不直接回去杭州,反而去了别处。”俞岱岩立刻恍然大悟,说的也是,若是知道自己身旁有个本来不该带着同行的人,任谁都不会留在相当于自投罗网的地方。 “如此还是让大哥叫已经下山历练的弟子们多多留心才好,免得咱们都以为他们只会一路往杭州而行,反而疏忽掉其他地方,我去师父那里跟他老人家问安,再去找大哥说说。”张松溪说着就急忙地踏出房门,快步往后山而行。 俞岱岩见他着急的模样,便未曾多加拦阻,心想师父他老人家早已乐见四师弟与程姑娘的事,四师弟若请求要去寻回程姑娘,师父也必然会允许的,只但愿程姑娘别把二师兄的话放在心上,省得她与四师弟两人之间又起波折。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玩乐而怠惰工作果然是不好的行为,所以最近很辛苦留言的童鞋们,某柔深深感到对不起泥们~~因为实在没心情回留言…(其实也是一种懒=.=””),虽然某柔也一直安慰自己,既然回不了留言,好歹认真码文以回馈童鞋们的爱护,可、可是男主打死不拐弯,某柔也很苦恼啊~~\(╯-╰)/。 ------------ 23第二十二章 起疑 张松溪匆匆来到张三丰的屋里,先是禀明此次山东之行的大概之后,才向其师言及他已知程灵素与张无忌离开武当一事,只谈吐之间对于他已心悦程灵素的念头未敢全然道明,惹得忧心弟子终身大事的张三丰忍不住开口讯问。 “松溪,你如此着急程姑娘的安危,可是心中有什么想法?”张三丰语气温和地问道。 “师父…。”张松溪微微一愣,随即一脸为难地垂头不语。 张松溪暗暗想道:师父肯定看出自己对程姑娘的那点心思了,可是此时他怎敢提出那等要求?他们师兄弟几人,哪个不是万般疼惜无忌师侄,偏偏那孩子这次竟一意孤行,连与他们商议半句都未曾,程姑娘前脚才下得山去,他后脚就偷偷跟在后头离开,倘若这一路无事还好,万一再发生什么意外…唉!不晓得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会不会因此对程姑娘的成见更深?程姑娘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向懂得察言观色,且善于圆融,她既然坚持不肯等他回山就匆匆离开,想来肯定是不愿见他为了她的事与师兄弟之间起什么争执,可偏偏还是闹出无忌这桩意外…他越想越觉得心中忐忑不安圣剑系统最新章节。 “你们师兄弟七人都是为师从小看着长大的,心里有些什么样的心思,为师如何不能知晓?你二师兄凡事严谨、处处思量的立意虽说都是为了你们师兄弟和武当的名声着想,可是这次确实有些担心过头了,亏得程姑娘心里挂记着与你的约定,依旧留在武当为你三师兄治伤,并没有翻脸走人,能有这等胸襟,对她一个小丫头来说已经算很难得了。”张三丰见四弟子垂首默然,只得又开口接着说道。 “弟子也没想到程姑娘竟然愿意做到如此地步,原本还极担心万一她和七弟或二哥又起什么冲突,怕不晓得会做出什么错事来,幸好弟子并没有错信了人,只是…。”张松溪的语气似乎有些沮丧,虽然程灵素一直做的很好…可是在最后的时候,她的匆匆离去却也透露出不打算继续相信他的意思。 “当年…翠山媳妇因与人抢夺屠龙刀,致使岱岩中毒重伤,瘫痪于床榻多年,你们都以为她是出身魔教,所以手段才会如此狠毒,只是她与翠山成亲十载,一直都在冰火岛居住,未曾再伤害任何无辜生命,两人又生下无忌孩儿,倘若为师还要一直挑剔她的出身,岂不是太过不近人情?因此便想着只要她将来改过向善就成了,偏偏翠山性烈刚直,竟会一时冲动想不开,而做出叫人悔之莫及的事来。”张三丰每每想起那日的事,至今仍感到万分痛惜,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时谁也没当真想过要逼他们送掉性命,但事实上却是他们确实死在众人的步步紧逼之下。 “是弟子一时多心,还请师父莫再为此事伤了身子。”张松溪知晓恩师内心是如何地懊悔不已,如何地痛心疾首,便赶忙赔罪道。 “唉!为师知道你二师兄的想法,谁都不希望当年的事再次重演,不过程姑娘仅是出身不如翠山媳妇罢了,论起品德性情,倒是远远地超过翠山媳妇,假使那时,翠山媳妇多考虑一些,也许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可惜啊…她太过自负,以为算无遗策,却忘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张三丰摆摆手,感慨地说道。 张松溪仅是默默地垂手聆听张三丰所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没敢开口替程灵素辩驳半句话,但他也明白以师父百岁之龄,自然比他们更能看透人心,即使程灵素始终未曾特意在他老人家面前讨好求表现,向来心胸豁达的师父也没有因此就觉得程灵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不过太聪明的人有时候也容易想得太多,松溪,为师想着如今你的年岁也不小了,自己心里认为该怎么做最好,你就只管怎么去做,为师只有一句话,程家这丫头,为师也是挺喜欢的,若不是梨亭已有婚约,声谷性子又太过莽撞,两人与她的年纪倒是相当的很…。”张三丰单手抚着长胡子,对张松溪说完之后,还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弟子明白,多谢师父!”张松溪心头一跳,压下欣喜若狂的心情,飞快向张三丰行了大礼。 “你还是赶紧下山去找人吧,梨亭和声谷虽说都追了过去,但他两人江湖历练不足,未必事事都能迎刃而解,也不知道程姑娘对无忌的寒毒可有了解决之道。”张三丰想着张无忌身上的寒毒,刚刚还甚是欢快的情绪又变得有些沉重。 “师父放心吧,便是程姑娘无法可想,弟子等人还是会继续寻访各地名医为无忌诊治。”张松溪安慰道。 “那玄冥神掌是至阴的内功心法,其实寻常药草也只能治标,无法治本,若是能借得峨嵋少林两派的心法,或许胜算会大一些,可惜啊…。”张三丰早已多次去信向灭绝师太借阅峨嵋的武功心法,偏偏灭绝师太始终不肯出借,而少林那里又因俞岱岩受金刚指重伤一事,两派早势如水火,更是不可能借得到,是以才会让张三丰束手无策。 张三丰又很是无力地叹一口气后,便摆手示意张松溪可以离开,张松溪这才躬身行礼,然后退出张三丰的住处。 只是张松溪刚走到前院,准备去找宋远桥之时,半路上就被俞莲舟给拦了下来。 “二哥可是有事?”张松溪狐疑地望向俞莲舟,问道魔医世子妃。 “嗯,我是想问你,你与程姑娘前来武昌途中是不是遇见过纪姑娘她们师姐妹?”俞莲舟点头回道。 “这…我们确实曾经同时下榻于一间客栈,只是隔日便分别各自离开了,二哥怎会知道此事?”张松溪心中一突,他不知程灵素当日对峨嵋派三人动的手脚,只是当日想着不必多此一举,才会略过不提,又哪知其中横生了什么枝节,而那三人又因何故上武当山来寻隙。 “你当日回来后,并未细说见过纪姑娘等人之事,难道不是因为知道程姑娘做了什么事吗?”俞莲舟见张松溪眼眸中除去疑惑不解之外,并无心虚之色,便又问道。 “我是真的不知…难道程姑娘暗中对她们下毒吗?那丫头也未免太冲动了,我再三交代不许她生事,她竟然还…是不是纪姑娘她们有什么危险?”张松溪说着脸色突然大变,他着急地追问道。 “倒是不曾有什么大事,只是前段日子,纪姑娘突然上武当拜访,还言明要见程姑娘,我因不曾听你说起程姑娘与峨嵋派有故交之事,一时心中好奇,便忍不住靠近细听一番,方偶然得知此事,而且程姑娘对纪姑娘说的一些话也甚是怪异,所以才想着来问问你是不是听程姑娘说过什么事。”俞莲舟因对当日程灵素怪异的言行一直感到不解,又遍查不到原因,只好来问问他的四师弟了。 俞莲舟当下又将那日听到的对话细述一遍,张松溪也把他与程灵素偶遇纪晓芙三人之时,程灵素与她们之间发生的言语磨擦和事后程灵素曾说的几句话略微回想后,一一告诉了俞莲舟。 俞莲舟和张松溪两人均是行走江湖多年之人,对于一些儿女□亦是常有耳闻,当下都觉得程灵素的话分明暗指着某些事情,然而俞莲舟与张松溪当日所想的一样,峨嵋派门风素来严谨,怎么也不可能传出什么有辱门派名声的丑闻,可是听程灵素话中之意,又彷佛煞有其事,如此想问又问不出口,想放又放不心思的情况,实在叫他们左右为难。 “这段日子以来,我也看得出程姑娘不是喜欢无中生有之人,不过这种事非同小可,你既已打算再下山去找程姑娘和无忌,不如待你与他们会合之后,寻机稍稍旁敲侧击一番,看能不能探听出程姑娘还知道些什么,只是一切需加谨慎,别因此让六弟与纪姑娘的婚事生出波折才好。”俞莲舟又一次交代张松溪找机会向程灵素询问真正的内情。 俞莲舟在心中那番成见渐渐撤下之后,自然也能够真正看明白程灵素的为人品性,所以知道程灵素即使曾因七师弟的言词不善而对他出手小惩,却未曾在语气上有任何讽刺之意,想来她便是再不懂事,也知道是非之分,不会与人随意争执。 俞莲舟又从刚刚与张松溪的详谈之中知道当日程灵素对峨嵋派三人出手也是事出有因,因此便猜想程灵素的反常举止肯定有其深意,故而以为此事恐有详查的必要,否则来日再发生什么意外,而他们明知其中有问题,却没有想要费心了解情况,如此一来,岂非要伤及六师弟的心? “可是毕竟事关姑娘家的声誉…二哥当真觉得有必要查个明白吗?也许程姑娘不过顺口一说,况且她始终未曾言及与峨嵋有关,只是凑巧两次都被纪姑娘碰上了而已。”张松溪听过俞莲舟的话之后,其实心中就已经隐约有个念头,可回头一想,又觉得若他猜测无误,只怕这个答案会如同二师兄所担忧的一般,最后却是伤了六师弟的心。 “四弟以为程姑娘当真是口说无凭吗?若是如此,那纪姑娘后来想向程姑娘讨回的又是什么东西?”俞莲舟深以为或许程灵素从纪晓芙那里取走的东西正是关键之物,只是他们不能强逼程灵素交出东西或者说出那东西是何种物品而已。 “这件事,我心中既已有数,自当尽力而为之,只但愿届时不会真如二哥与我所猜想的那般才好。”张松溪轻声一叹,想到那温柔敦厚的六师弟,又想到那个万一…他心中不由得感到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 24第二十三章 起意 程灵素带着张无忌一路坐船西行,万幸他们走的水路是顺流而下,船只行走之时的速度远比逆流而上之时平稳,程灵素预料中那种可能吐到七横八竖的情况倒是没有怎么出现,只是胃口有些差的让她除了躺在那里犯懒,什么事也不想做。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也没有几天,他们在船上的第三天夜里,张无忌的寒毒就又一次发作了,程灵素苦于手边无任何相应的药物为张无忌缓解痛苦,索性把醍醐香整盆抱到张无忌身边放好,让张无忌闻着淡淡的花香,自然地晕醉过去…。 “呼~幸好这花没忘记带上,既然不能随便开药给你吃,只好暂时这么做啦,希望到时候别养出个酒鬼来才好,不然张四侠他们肯定会剥了我的皮,唉~。”程灵素小心地把张无忌的身体挪好位置,替他盖上被子之后,才坐到床边,一脸无奈地叹道。 等到张无忌熟睡的眉间不再紧缩时,程灵素又把刚移到床脚的花收起来,她坐回床边苦恼地琢磨着还是得想办法找出能压制寒毒的法子,不然这小子能不能熬过这一阵接一阵的毒性发作,实在是很悬哪~不过看来张无忌的酒品不错嘛,一醉就直接睡倒,也不会胡乱耍性子闹腾,唔…要不这两日就找地方下船,先去寻些药材来研究研究好了炼仙。 张无忌一睡就睡到天亮时分,往日只要寒毒发作之时,总得反复一整夜才能睡着的他,第一次睡的如此沉,他半是疑惑半是开心地想着程灵素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能治他的寒毒,但是肯定也是想过法子的,不然昨夜怎么能够让他睡的这么安稳? “唉唷?!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程灵素大清早出去找船家询问下一个能停船的地方,顺便弄了些早点,刚走进来就看到张无忌坐在那里发呆,便随口问道。 “程姐姐是不是昨天给我吃了什么药?我已经很久没睡这么好了。”张无忌起身帮忙接着早点,又感激地问了一句。 “没有吃药呀,只是把之前常给你三师伯用的麻醉药拿来用而已,不过是没有加工过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程灵素知道中了醍醐香毒的人,其实药效退了之后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张无忌毕竟与常人不同,所以她不敢肯定完全无事。 “哦…我觉得挺好的,没有哪里不对劲。”张无忌听到程灵素原来只是随手用了身边的东西让他睡着而已,心里微微地划过淡淡的失望,只是随即又想到他硬要跟着人家已经是给人添麻烦了,实在不该多想的,于是嘴角立刻扯出一丝笑容。 “不过我听殷六侠他们说过你的寒毒几天就会发作一次,这样一直不理会它也不太好,你修习内功的事不能停下来,还有等到下一个城镇,咱们就下船吧,我先寻些药草研究看看能不能把你体内寒毒发作的时间延长。”程灵素坐在小桌旁,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说道。 “程姐姐愿意替我治疗了吗?”张无忌连忙坐到程灵素对面,希冀地问道。 “尽力而为啰,既然你都跟来了,我可不想你在我身边出什么事情,到时我对你太师父和师叔伯们不好交代,但是…别说我只能压制不能根除,就是压制方法还没着落呢,你别高兴太早了。”程灵素摇摇筷子,淡淡地泼了一盆冷水。 “没关系…只要程姐姐肯帮我就行了,至于结果如何,自然是听天由命了。”张无忌总觉得程灵素一定有法子帮她,所以既然已经听到程灵素松口要研究药方,他心底除了欣喜之外,也不管未来有多么不可预料了。 “你倒是好哄骗,就不害怕我会故意拖延时间不想帮你嘛?”程灵素撇撇嘴角,甚是无趣地道。 “本来不管程姐姐肯不肯想法子治好我,我都是要这么过下去的,所以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相信妳已经说出口的话,妳就一定会尽力完成。”张无忌的眼底满满的真诚和信任,倒让原本想吓唬张无忌的程灵素顿时泄了气。 “好啦,好啦,算我怕你了,要是吃饱了就进去打坐练功吧,不管之前张真人想的办法对或不对,总是叫人心里存个希望也是好的。”程灵素严肃地说了一句后,就不耐烦地挥手赶人,然后收拾起桌上的碗盘,转身拿出去洗净还给船家。 船只又行走数日之后,程灵素和张无忌才在潜江码头踏上陆地,程灵素先前向船家打听过此地离荆州甚近,由荆州往西南方继续行去就是洞庭湖一带了,程灵素的想法是暂且滞留于洞庭湖湖畔住一段时间后,再决定要不要改道去昆仑山找寻九阳真经的下落。 “程姐姐,咱们不回杭州了吗?”张无忌见程灵素一到岳阳的某间客栈落脚之后,就先央了店小二去帮她寻掮客想要租房子,便好奇地问道。 “暂时不回去,除非你想被你师叔伯们拎回武当山。”程灵素转头扫了张无忌一眼,一副你还真是笨的表情…。 “我才不想回去宦海风流!妳是说大师伯他们会派人去杭州找我们吗?”张无忌立刻激动地喊了一句,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问道。 “那是一定的啦,我原本就说过要先回杭州看看的,他们当然也会想到先去杭州找人,不过嘛…。”程灵素呶呶嘴巴,心里想搞不好自己低估了他们的智慧也不一定,但不管怎么说,她和张无忌眼下肯定是不能回去杭州的,幸好穿越大神给力,挂在药王庄名下的药材铺倒有不少,而且遍及南方几个大城市,按她所知道的,在岳阳城内就有一家规模不小的药材铺,到时直接去那里吩咐掌柜的替她备齐她可能需要的药材,这样还可以省下她一些时间。 “可是不去杭州,大师伯他们就找不到咱们了吗?”张无忌又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一句,毕竟他一点也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武当山。 “嗯~~大概吧…。”程灵素有些不确定地回道。 “大概?!程姐姐…。”张无忌听着程灵素自己也不太笃定的语气,心里微微慌乱,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祈求。 “没差啦,先看看到时候找上门的是谁再做打算就是了。”程灵素似乎十分乐观,极潇洒地回了一句。 “啊?!”张无忌顿时一愣,显然不太明白等谁先找到他们跟他们可不可以晚些时候回武当有什么关系。 “唉呀!反正我自有打算,你就别操心这些小事了,等咱们租到合适的房子之后,我先替你把脉研拟药方。”程灵素的语气里有些顾左右而言它的意味,不过她的理由却是最能转移张无忌注意力的。 “真的吗?!不过说起来,程姐姐前日替我做的香囊好像也挺好用的,虽说不能完全压制住我体内的寒毒,可是发作时的症状似乎有稍稍减轻了一些些。”张无忌连忙点点头后,又将自己觉得很重要的线索说了一遍。 “是吗…看来倒是个好的开始。”程灵素若有所思地点头应道。 原来这个程灵素临时做出来给张无忌配带的香囊,里面的香料是用她提炼过的醍醐香粉和几味温热性的药草搭配而成的,因是想到老是让张无忌看上去一副酒醉的样子,对他这般小小年纪的少年好像有些不太妥当,所以才改用这个方法看能不能对张无忌毒发时的情况有些改善,当然真的见张无忌忍受不住的时候,她照样会很干脆地丢一朵醍醐香过去把张无忌醉倒最快。 此时离程灵素上武当山那时,已经又过去三个多月的时间,转眼间也将到入冬之际,她一连几日都窝在临时隔出来的丹药房内研究着如何把几味药材综合后的那些偏温热性功效保留下来,还要尽可能袪除不必要的毒性和寒性。 如此费了几天功夫,程灵素发现每种药材经一番融合提炼过后,其中能剩余下来的数量都不多,她想着也难怪好些珍贵的丹药动辄需要几十种药材才能够制成,这样看来,她前世研究过的那些寻常药物简直跟小打小闹的玩意儿差不多。 程灵素当然也不是不明白这些细节,只不过前世近十年的时间很少与人接触,使得她曾经用来保命的手段早已随着时光渐渐淡忘不说,甚至也因为她并非那种痴心医术的狂人,自然对研究高深医理之事亦不如一般人以为地那么上心而已。 说起前一世的生活也真的太过简单平常,程灵素在经历过与胡斐去京城救苗人凤,又设计让石万嗔与姜铁山他们几人互相残杀这两件大事之后,便开始隐居于药王庄内,唯一出门走最远的路是到最近的大城市里采买年节用品,平日根本不主动与江湖中人往来,是以甚少有机会再将药王的名号流传出去,可以说在她尚未来到这里的前两三年,其实就仅剩药王庄附近的居民知道她能够替人治病,还会来到药王庄的外人只有一些曾经听过无嗔大师名号又不得不抱持最后一丝希望前来求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最近事多烦乱,以致情节描述上可能也会有点卡卡的,还请童鞋们见量,唔…理论上过了月底,大概就会恢复正常……(有点久吼!!今日才21号=.=”),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 25第二十四章 抓包 张无忌一个人苦恼地在某扇房门外走来走去,走了两圈就无力地叹一口气,他先前在武当山上见程灵素终日都不做什么事情,以为研究药物这种事并不是很难的事,可谁知道他们才来到岳阳不过六七日之后,他只见有一天一个中年人领着两三个小厮带了不少药材过来给程灵素点收,程灵素收完药材当日就钻入房内说要想想能不能尽快研究出仅有纯阳至刚药性的配方。 张无忌一开始还很期待结果,而且那几日偶尔还能看到程灵素带着几颗药丸出来给他服下,然后诊断他服药后的情况,接着又回去那个房间里研究…最近一次出房门好像已经是昨日上午的事,可是现在都下午啦,他该不该去叫人呢? 就在张无忌垂头丧气,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房门总算打开了,他立刻露出笑容,飞快地迎上前去,喊道:“程姐姐,妳总算出来啦,饿不饿?我刚刚把晚饭做好了,正想着要不要叫妳吃饭呢。” “哦…上次送来的药材快用光了,你明早去店铺找掌柜的问问,之前我让他去寻找的天山雪莲可有下落,还有让他把我吩咐他继续收购的药材都赶紧再送过来雪中悍刀行。”程灵素无力地揉揉脸颊,然后恹恹地对张无忌说道。 “程姐姐要不要休息几天?我最近寒毒发作已经不那么频繁了,想来妳上次研究出来的药方是有些用处的,妳都一天一夜没吃没睡啦,再这么下去,就算妳自己是大夫也不可能不会生病吧?”张无忌见程灵素的脸色泛着异常的红晕,便有些担忧地劝道。 “如果可以有更好的方法,为什么不去做?我还担心着药材的作用只能压制住寒毒,却不能完全化解,万一久了也会有抗药性,所以不可能一直不改药方的内容…不过你都这么说啦,我等明天药材送来后先做一些让你可以撑一段时间,等到有变化时再改吧。”程灵素见张无忌倒算真心为她担忧,也没敢说她这两日确实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然而前世好多年都没生过病的她,仅是单纯地想着自己的情况大概是因为连着多日忙碌所致,是以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无忌谢谢程姐姐。”张无忌知道程灵素是因为他才会如此花费心思,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只觉得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事来报答程灵素对他的恩情。 “不用谢啦,只要你肯乖乖听话就是对我的回报了。”程灵素整个脑袋有些晕沉沉的,便也不想与张无忌多说,便是她知道这孩子对于自身的承诺有多在乎,可想他在书中对周芷若和赵敏不也是做过许多次承诺?但是最后真正做到的又有多少?她虽然很在意别人对她许下的承诺,可是对于这种明知道达标率不高的诺言,她也不会全然相信的。 “嗯!程姐姐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就好好休息一夜,明早我会立刻去办好妳交代的事情。”张无忌连连点头,又提醒程灵素先吃饭休息,免得累坏身子就不好了。 程灵素点点头,随后来到厨房,厨房里的桌子上放了几道清淡的菜肴,张无忌以往没有做过什么家务事,偏偏跟着程灵素一路来到岳阳之后,或许是程灵素本就不是那种多会懂得照顾旁人的姑娘,所以他不得不被迫学习不少杂务,尤其是下厨这一项,仅仅经过半个月的磨练,竟然也有几分像模象样的。 程灵素胡乱吃几口饭菜后,就拖着脚步回到她的房间,又从瓷瓶中倒出几颗养生丸配水吞下,不是她不愿意为自己多费心思,只是那么多年都这样过了,实在也没什么必要,谁叫她要美色没美色,要才华没才华?就是引人侧目的财富她都不愿显露半分,前世她也没有那个运道遇上什么青年才俊、痴心汉子,这辈子哪…她虽然抱着一点小小的希望,却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能如她的愿。 隔日一早,程灵素是被张无忌在门外的叫唤声吵醒的,她扶着涨疼不已的头,不必把脉都能知道自己居然生病了…。 “真是稀奇…好些年连点咳嗽都不曾有了,这会儿居然还会生病?”程灵素揉揉额角,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才起身前去开门。 “程姐姐,妳的脸怎么红成这样?该不会生病了吧?”张无忌眉头紧蹙地看着满脸通红的程灵素,满脸讶异又语带惊慌地道。 “你那什么表情?!我虽然是个大夫,可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没有人不会生病的,好不好?对了,你怎么还没出门?”程灵素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了,便狐疑地问道。 “我是想问问妳有什么想吃的没有?不过…看来还是抓些药比较重要吧?程姐姐这是风寒吗?”张无忌打量着程灵素的衣着,在这种十二月天里,似乎显得单薄许多。 “唔…看来是这样,你就顺便带几帖治风寒的药吧,等我开个方子给你。”程灵素先为自己把了把脉,然后才无力地点点头,转身又往屋里走去。 张无忌等了一会儿功夫,就看到程灵素拿着一张纸走出来,他看向那张纸上仅有几味普通药材,倒也没有多问,只是小心收起后,又道:“那程姐姐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程灵素无力地摆摆手,再次转身入内,不过这一次却是直接关上房门,张无忌见状也赶紧出门办事去了。 张无忌一出大门就快步地往岳阳城内的药铺走去,药铺掌柜的原先见过张无忌几面,所以知道他是东家的朋友,自然也是以礼相待,听了张无忌转述的话后,并没有多加妄语,随即命伙计抓好药单上所写的药材,然后回头又道:“小兄弟,回去还烦请转告小姐,天山雪莲已经找到卖家,再过几日,老朽派去的人就会把雪莲带回来,请小姐暂且多等上一些时候重生之世家子弟。” “我知道了,还有劳掌柜的多多费心。”张无忌连忙拱手代程灵素谢过那位掌柜。 因着张无忌这一年多以来,自己亲身试过的珍贵药物实在多不胜数,自然也知道天山雪莲的难得,其实他心里还曾想过干脆写信回去问问大师伯,兴许武当的药房里会有程灵素要的东西,可是又怕一旦让几位长辈知道他的下落,他便不能再这么随意在外面行走了。 张无忌这段时间看过许多地方的景色,越发觉得更不想回去武当里过那种近乎等待死亡的日子,他还想着多去些不同的地方,如此一来,哪怕是隔一日就会死去,他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 只不过张无忌再怎么想躲也躲不过命运大神的安排,在他离开药铺,又从另一条大街上的包子铺买了一些包子,准备回去住的地方时,突然身后不远处传来有人叫住他的声音…。 张松溪一离开武当山之后,原先对于如何寻找程灵素与张无忌也有些摸不着头绪,没曾想却在进到襄阳城后不久,无意间发现一家药铺的招牌角落有个他曾经在药王庄的门外见过的标志,突然心思一动,觉得也许能循着这个线索去查查看,便不加思索地踏进那家药铺内。 张松溪左右环伺店内的摆设,发现与他在药王庄的那间炼药房很相似,心中更加笃定这铺子是药王庄名下的产业,只是他还想向掌柜确认他们的主子是不是药王庄的人,然而脚步尚未迈出之时,又转念想到这关乎人家的潜伏势力,他若直接了当地探听消息,对方未必肯告诉他不说,还可能将他拒之门外,或者暗中通知便不理会店铺伙计的招呼,再次回身走出药铺大门,一边琢磨着该怎样打听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就在张松溪苦思良策之计,一个小厮匆匆走入店铺内,向角落的掌柜说及岳阳那里的药铺传来消息,说是东家突然需要一些药材,让各地的药铺帮忙收购找寻,张松溪乍听之后,顿时来了精神,他想或许程灵素他们二人此时已然在岳阳住下了,若不然,依药王庄仅存程灵素一人的情况下,那小厮口中的东家又岂会有第二个人呢? 得知程灵素与张无忌可能就在岳阳城内,张松溪也立刻动身往岳阳赶去,一路上,他也不忘留下传讯给殷梨亭与莫声谷两位师弟,要他俩人一并到岳阳会合。 几日之后,张松溪就来到岳阳城内,他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正四处寻找着与襄阳城里相同的药铺时,便凑巧地看到张无忌的身影,他立刻欣喜喊了一声,然后飞快走往张无忌那个方向。 “无忌,你果然在这里,程姑娘呢?”张松溪见张无忌的脸色红润,精神也是不错的样子,就知道程灵素把他照顾的很好(?),心头一松之后,脸上亦是柔和许多。 “四师伯?!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张无忌见张松溪竟然已经找到这里来,心底顿生一阵慌乱,可是偏偏又不敢转身逃走,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前问安。 “看你的气色不错,身子可是大好了?”张松溪笑盈盈地趁着张无忌近前时,又细细打量一番。 “是…可是…。”张无忌抓紧手中的东西,心里又想还好找到他们的人是四师伯,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说不定程姐姐就有危险了。 “程姑娘呢?快带我去见她。”张松溪心里更着急的想早些见到程灵素,也不知道那丫头又变得如何了。 “哦…。”张无忌心里七上八下地拖着僵硬的脚步,转身就带着张松溪往他们住的地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 26第二十五章 激动 第二十五章激动 一个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会毫无防备地显露出内心的想法。 张无忌走到一座宅院的大门前,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对张松溪说道:“四师伯,我真的是自己要跟着程姐姐走的,你等等见了她,千万别骂她,她、她这段日子也很辛苦的…。” 张松溪微微愕然地望着有些别扭的张无忌,他原本就想过张无忌如今的情况大有改善,定然有程灵素的一份功劳,可是似乎那丫头反而没有想象中的好?该不会他们路上真遇到什么意外?! “这一路上,我可有说过一句她的不是?你担心太多了,还不赶快开门进去?”张松溪瞬间板起脸,说道。 “哦!”张无忌连忙打开大门,快步走入院中。 张松溪随着张无忌走入大门内,他分心打量起两人暂住的地方,看上去是处三进的小院落,只是看到张无忌竟直直往内院走去,又叫他忍不住眉心一跳…。 “程姐姐,程姐姐,我把妳交代的药带回来了,这药要怎么熬呀?是不是像平常那样用文火熬就可以了?还有…妳要不要先出来吃点东西?不吃东西怎么好吃药呢?”张无忌没敢说他多带了个人回来,只是有些心虚地站在程灵素住的那间房间外面喊道。 “我还吃不下…你拿一份药材用文火三碗水熬成一碗药,等熬好了再叫我。”程灵素无力的声音轻飘飘地从屋里头传出来。 “怎么回事?程姑娘生病了吗?”张松溪焦虑地望向方才传出声音的那扇房门,心想着她到底费了多少心思在为无忌诊治体内的寒毒?可又怎地如此不爱惜自己,竟弄得自己都也跟着生病?而且身为病人竟对自己的身子这么不上心?亏她还是个大夫呢英雄联盟! “是啊…程姐姐因为顾着研究药方,想早些帮我把寒毒控制住,好些日子都没有按时休息才会病倒的,所以能不能请四师伯看在程姐姐这么辛苦的份上,日后回去武当山时,你可得替程姐姐多说些好话,别叫大师伯他们又像先前那样为难程姐姐。”张无忌见张松溪一脸不虞之色,以为张松溪有什么误会,便着急地为程灵素辩解道。 “她真是太胡来了,便是再怎么着急此事,也不该对自己的身子如此不管不顾的!”张松溪顿时面色更加阴沉,却叫人看不出他心里是气愤还是担忧,又见他突然一甩袖子,毫不思索地举步上前推开房门,接着也不等屋里的人反应,便径自走了进去。 张无忌见张松溪似乎有些怒气冲冲的模样,便也顾不及什么礼仪规矩,立刻抬脚跟着走进去,心里还想着万一四师伯当真对程姐姐发起火来,他怎么说都要帮着劝一劝才好,只是前脚刚一踏进屋里,他就立时傻眼了…这眼前所见的是究竟什么情况呢?! 程灵素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际,总觉得外头好像不止张无忌一个人,还隐约听到他似乎正对着谁说话的声音,心底隐约生出一丝忧虑,又担心一向单纯的张无忌会不会遇上什么骗子,反复想了一会儿之后,仍不得不强撑起身子下,床,准备出去看一看情况。 程灵素脚步沉重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她登时吓一大跳,有些恐慌地紧抓着衣襟,整个人愣在原地,目光直直望向走进来的人,等到她看清来人时,心头忽然感到一股悲切之意,接着她就做出了一件以往自己从不敢去想的事情…。 其实就连程灵素自己不知道她是因为已经病到晕头转向,又或者根本就是潜意识里埋藏已久的惊惧不安,总之在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为何有那种悲从中来的情绪时,一双小手就已经抓住对方的衣襟,丝毫没有迟钝地痛哭失声,那种感觉彷佛是要哭尽心中所有委屈似的,任谁听了都会心生不忍,更何况是一直因为没能好好照顾对方而心生愧疚的张松溪。 况且张松溪深知程灵素在武当山的那段日子,因为二师兄心中对她有成见,以致时不时的冷眼相对,肯定叫她积压了不少的委屈,只是当时旁人见她似乎都可以从容应对,甚至甘冒不讳地出手惩戒,可是却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难过,偏偏二师兄又故意将他使唤下山办事,独留她一个人在山上,必然令她内心更加的彷徨不安。 不过张松溪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程灵素一见到他之后,竟是做出这般大胆的举动,即使他再如何见多识广,面对佳人主动投怀送抱,也不免有种手足无措之感。 张无忌踏入屋里时,他看到的正是在他心中那个向来从容不迫的程姐姐居然抱着他家四师伯的腰身大哭特哭,整个人还使筋儿地黏在四师伯身上不放,一副耍赖胡闹的模样,看起来怕是要好一阵子才能停歇,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进去帮他四师伯好呢,还是装作没看见这件事好? 等到程灵素像是有要停止哭泣的态势,张松溪才轻轻地拉开她的手,一脸怜惜地将她搂进怀里,带着她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柔声地安抚道:“不哭了,瞧妳都已经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还哭得一双眼睛红肿肿的,不怕叫人看了笑话。” “都是因为你!既然要带我上武当山,你怎么可以突然跑掉!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呜~我好怕你讨厌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怕我这一走,你连找都不愿意找来了,你知不知道!?”程灵素紧紧捏着张松溪的衣角,哽咽地控诉起自己被某人抛弃在武当山上许多日的不良行径。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张松溪挪出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语气更是柔的彷佛能滴出水一般,但又不失坚定地说道。 程灵素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张松溪的肩上,任由张松溪对她软语细言,便是刚才的大哭也转成轻轻地啜泣,接着又时起时落地渐渐没了声音,张松溪许久没听到声响,他不解地低头一看,才知道程灵素竟是哭到睡着了,只见她一张小脸红通通的,还带着热烘烘的气息,不必再伸手探看也知道恐怕烧得不轻武逆。 “四师伯,我先去外头熬药,程姐姐就拜托你暂且看着她。”张无忌见张松溪蹙眉抱着程灵素的模样,再一瞥程灵素烧红的脸庞,忽然想起自己还得赶紧去熬药,便匆匆地抛下一句话后,转身跑了出去。 张松溪倏然听到张无忌的声音,顿时有些尴尬地脸红了,他甚是心虚地想自己只顾忙着安抚才一见到他就开始无理取闹的丫头,却忘记无忌这个孩子可能因为担心而跟着他身后进来,而且还又看到两人刚才十分踰矩的举止,看来他这为人长辈的形象啊…真是要半点也不剩了。 但是即使正处于有些脸红心跳的当下,张松溪却舍不得将怀里的程灵素放开,反而更加紧紧搂住她的身子,怜惜地蹭着她的脸颊,那段找寻两人的日子里,他心底总是有股不安,便是知道她有能力好好保护自己,可又担心身边还有个才十一岁的张无忌,若是遇上那些存心寻事的江湖人士,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躲过,如今见两人虽是有些不妥,但大致上都还好好的,他才放心下来。 刚才见到程灵素的时候,她乍然的情绪失控,让张松溪突感不知所措的同时,还从心底生出几分欢喜,不为别的事,仅因为程灵素的那番举止根本是明晃晃地表达着她内心对他的依赖,便是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成份在,却也算是个好的开始,张松溪并非懵懂无知的三岁小娃,更不是性情冲动的莽撞小子,没必要在感情这种事上头一昧地矫揉造作,只是他既已确定自己是喜欢程灵素,自然就同样希望程灵素的心里也有他。 张松溪想到向师父拜别下山之时,师父与他说的那番暗示,张松溪心知师父对他和程灵素颇有乐见其成之意,加上两人也都过了成亲的年纪,他知道程灵素年近二十还没有嫁人,一开始是因为守孝,后来则是因为没有为她做主,如今有师为他二人主持婚事,他自然不愿意像六师弟那般苦等着佳人点头,总要早点说服她与他回去武当成婚才是正事。 张松溪坐在那里好一会儿,一边想着怎么让程灵素答应他俩的婚事,一边也是要趁机挨过刚刚被张无忌撞见两人暧昧的尴尬,等到脸色恢复如常后,他才将怀里的程灵素抱回床,上安歇,然后走出房门开始打量两人暂住的这个院子,一抬头就看到张无忌在对面的回廊下正熬着药,立刻就抬脚走了过去。 “你们两人来岳阳多少时日了?一路上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张松溪来到张无忌身边,见他熟练地搧着炉火,便只好站在一旁,关切地问起两人离开武当之后的情况。 “我和程姐姐来岳阳一个月啦,因为是坐船,所以比较没什么危险,我们一直坐到潜江才下了船,又改走陆路前来岳阳,因为走的是官道,虽然遇到过几次蒙古兵,不过程姐姐好厉害,两三下就把对方全弄倒了,我们也没有受到伤害,就是在船上的时候,程姐姐总是看着没什么精神,船东说她因为晕船呢,偏偏又坚持不下船,加上还曾碰巧我寒毒发作,程姐姐为了照顾我,更是几乎没有多少时间休息,大概也是那时候她才下定决心替我想法子压制寒毒吧,只是没想到…。”张无忌抬头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后,又满脸愧疚地低下头,似乎觉得程灵素会生病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看你的气色比起在武当山时确实是红润许多,想来这一个多月里,她应当已经寻出一些有用的法子了?”张松溪一直记着那一年多以来,张无忌因着寒毒所苦而日渐槁枯的神色,实难想象他还有恢复如初的一日,可是见到这样的好消息又叫他心里深感无比欣慰。 “程姐姐试过好些法子,最近才研究出来的那个药方的确有些用处,我每日都按时服药,体内的寒毒已经五天没有发作了,只是程姐姐说这样子做其实也很危险,她担心万一压制不住寒毒,寒毒可能会突然一次发作,到时我未必能够挨得过…不过我有信心,我一定能熬过去的,而且程姐姐还说…说…。”张无忌说到一半,突然就紧张地把话吞回肚子里,同时闭上了嘴巴,一副不敢再提这件事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某柔深以为总算能往推倒之路前进一步了…。 ------------ 27第二十六章 病重 张无忌原本想说程灵素打算带他去昆仑山,因为真正的九阳真经可能就在那处深山之内,但是他突然想到如今为了研究一个能压制寒毒的药方而已,就已经让程灵素病倒了,如果再让她到深山野林之中冒险寻书,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而且说不定张松溪也不会同意让他们去昆仑山,所以他才突然停下来不说,打算等程灵素自己告诉张松溪。 张无忌果然不是一般的单纯,他骤然自程灵素口中听到有关九阳真经的下落时,竟然也没有怀疑过年纪轻轻的程灵素怎么会知道这种连他太师父张三丰这样亲身经历那件往事都无从得知半点的消息。 “怎么不说了?程姑娘是不是还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张松溪怎可能听不出张无忌的话并未说完,只是他突然不想说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办法或许很危险?然而是对谁会有危险呢?这才是重点。 “我不敢说,四师伯还是去问程姐姐吧,她那时也只说应该还有其他解决之道,可是并没有明说是什么办法平步青云全文阅读。”张无忌紧紧握住冷汗直冒的双手,装出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样子。 张松溪一眼就看出张无忌定是故意瞒着他不提,只得无奈地叹一口气,暗想看来他得好好守住这两个人,千万别哪日又给他闹出什么事来才好,那丫头向来不叫人省心,如今连带着影响到孩子的想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无忌见张松溪沉吟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又想到刚刚在房里看到的那一幕,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师伯…是不是喜欢程姐姐?” “嗯?你不希望我喜欢她?”张松溪看得出来张无忌对程灵素的关心,又见他一脸希冀又担忧的表情,忍不住好笑地反问一句。 “才不是,知道四师伯喜欢程姐姐,我心里当然高兴啦,因为这样一来,程姐姐说不定就可以不用离开武当了,只不过我在担心…二师伯好像不太欢迎程姐姐的样子,之前在武当山的时候,我从没看见二师伯对程姐姐笑过,就连一点和颜悦色都很少给过,如果、如果…二师伯会不会因此有意见?”张无忌垂下头,伸出手指头在地面上画着圈圈,显得十分惴惴不安。 “我若要与她在一起也定是要经过你太师父同意的,师父做的决定,你二师伯自然会尊重他老人家的意思,何况…若是你的寒毒能有化解的机会,只怕你二师伯高兴都来不及了,更不会还想着找她麻烦。”张松溪摸摸张无忌的头,和蔼地解释道。 “原来这样也可以吗?!那就好办啦,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很多,所以几位师叔伯也不会对程姐姐生气了,对不对?”张无忌顿时眼神一亮,欢欣鼓舞地跳起来说道。 “可不是如此?只是若要回去也得等你程姐姐病好才能启程。”张松溪又笑着点头应道。 “程姐姐的病肯定能很快就好的,她的医术这么高,既然可以治好三师伯的陈年旧伤,又怎么可能连个小风寒都治不好?”张无忌自信满满地回了一句。 不过张无忌显然还是小看了程灵素这次染上风寒后所产生的后遗症,要知道有些人可以一辈子很幸运地生不了几次大病小痛,只是他们又很可能非常地不幸运,在人生仅有的几次病痛之中,往往就会有其中一两次是必须在生死关前绕上一圈才能安然度过…。 程灵素接过已经降温的药,皱着眉仰头一口饮下,强逼着自己忍下嘴里的苦味后,倒头又一次躺下,从被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 “程姐姐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这药就这么喝下去…没关系吗?”张无忌弄不清楚这药能不能空腹喝下,但是见程灵素整个人软绵绵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张松溪。 “你会熬粥吧?去熬些清淡的白粥,晚点再叫她起来吃好了。”张松溪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他还没见过有人这么喝药的,难道她独居的那几年,只要遇上生病了,都是如此照顾自己的吗? “好,我这就去准备,四师伯要不要也顺便吃点东西?那个…我只学了几道菜,程姐姐平日都不怎么挑的…。”张无忌有些脸红地低声问道。 “你…也好,出门在外,一切随意,不必担心我,你自己看着办就成了。”张松溪微微叹一口气,大概是觉得听到张无忌的话,似乎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料程灵素的起居,突然觉得自己先前果然是有些误解了,他怎么就忘记程灵素便是医术再了得,可在照顾自己的衣食起居方面…却也不过尔尔。 张松溪转头看了床,上的那团被子一眼,无力地叹了一声,他记得在药王庄暂住的那段时间,早已见识过那丫头的日子过得不是普通的简单,可以说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照顾毒花草药上头,还有就是应付附近百姓的求诊,听那些大婶说过,若是碰上稍微复杂的药方要处理,她在丹药房里窝上一天一夜亦是常有的事,所以她们既使不需看诊也会三天两头轮着前去串门子,为的就是有人提醒她记得吃饭睡觉,所以在程灵素自己看来并不算太过火的研究大业,在别人眼中仍然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奋斗的法拉全文阅读。 程灵素睡的正熟时,恍恍惚惚听见彷佛有人在喊她的声音,只是那个亲腻的叫法…便是前世,她的师父也不曾这么喊过,感觉上有些像情人之间的呢喃,她觉得她大概是病胡涂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叫她呢!? “灵儿,妳醒醒,先起来吃点东西。”张松溪第一次叫出‘灵儿’这个小名时,自己突然有些恍神,大约也是觉得好像太过亲密了,然而已经叫过一回之后,就彷佛有种一回生两回熟的感觉,第二声第三声…越喊越是顺口,可惜被他喊着名字的那个人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 张松溪见程灵素紧闭着双眼,对他的叫唤毫不理会,便忍不住蹙眉伸手摸了摸程灵素的额头,触手感受到的温度是烫的扎手,叫他心底飞快闪过一阵慌乱,他连忙侧身坐到床边,扯开被子把人从里面捞出来。 “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烧成这样?难道她自己把错了脉象?这可怎么是好?”张松溪轻抚着程灵素的眉角,喃喃自语道。 张松溪忽然忆起昔日他与几位师兄弟于各地遍寻名医之时,就曾听闻那些行医的大夫们都有所谓‘医不自医’的规矩,如今想来,果真有它的一番道理在,毕竟自己都已经病得迷糊了,又怎能抓得准自己的脉象如何? 张松溪当下将程灵素放回床,上,快步走出房门唤来张无忌,要他立刻去找个大夫过来替程灵素看诊,张无忌虽有些不明所以,但想着自家四师伯如此交代,定然有他的道理,便二话不说地匆匆转身跑去大街上的药铺那里,向掌柜说明程灵素患病一事,掌柜的一听东家生了病,随即叫来在药铺一角坐堂看诊的王姓大夫,让他马上随张无忌回去替程灵素脉治,那位王大夫爽快地应了一声后,背起药箱就跟着张无忌回家去。 程灵素这场风寒的突变是来得又急又快,王大夫替程灵素把了会儿脉象之后,对站在一旁的两人说道:“幸亏你们警觉得早,不然小姐的风寒可得要恶化成肺炎了,想来她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她的病才会转变如此之快,不过不打紧,等老夫开个方子让小姐服过几帖之后,应当就可以转危为安了。” “那就劳烦大夫先写下方子,无忌,一会儿送大夫回去,顺便把药抓回来。”张松溪暗暗地轻吁一口气,拱手对王大夫谢道。 “这是老夫该做的,小姐对我们这些人向来礼遇,难得有机会为小姐做点事,老夫深感无比荣幸。”王大夫显然是在药王庄名下药铺待上许多年了,对程灵素平日的为人似乎也颇为熟知。 “大夫客气了,想必程姑娘也只是做她认为该做的事。”张松溪连忙拱手说道。 张松溪见王大夫言语之间似乎颇为熟知程灵素的幼时生活,于是趁机打探起关于程灵素的事情,王大夫大约也看出张松溪对程灵素的不同,甚是热心主动地告诉他好多程灵素的事情,让张松溪对程灵素的的过往有了更多的了解,而他也看得出来王大夫对程灵素这位东家小姐的敬重和疼爱。 王大夫不多久就写好药方并将之交给张无忌,接着张无忌很有礼貌地送他回去药铺,又顺道抓了几副药回来,继续肩负起熬药的重责大任。 可惜没有多久,张松溪又发现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因着程灵素一直高烧不退,她的身上自然会冒出不少汗水,可是现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加上只有两个大小男人…程灵素似乎就只能一直穿着同一件衣服,还要黏在身上忽湿忽干的,没有人可以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于是…已经略知程灵素洁癖的两个人顿时觉得头疼了,他们似乎能够想象得到若不赶紧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万一程灵素又拧着性子折腾非要沐浴什么的,说不定这场病又得拖上好几天才能好转。 幸亏张无忌及时记起,他们这屋子隔壁住的是一位大娘,张松溪便央请那位大娘过来替程灵素净身更衣,总算平顺地解决这个尴尬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 28第二十七章 迷惘 程灵素的高热一直延续了两三天才完全退下后,她自己便是偶尔能够醒来亦是处于昏沉沉的状态,因为晓得此时此刻的自己,身子有多么地脆弱,她心里突然无比怀念起已经好多年都不曾回忆起的现代生活,然后感叹着现代的医疗还是挺进步的,只要吞几颗药丸或是打上一针,不怎么严重的病痛都能很快就好起来,哪里需要喝那种苦哈哈的中药?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能不想喝,因为身边那两个人跟管家婆似的,可谓天天分秒不差地盯着她不能下地,还要按时吃饭喝药。 等到程灵素有力气自己坐起身时,已经是她病了近十日之后的事,她微微咳了几声,然后才懒懒地靠在床的一侧,脑海里突然忆起前日,她第一次清楚地听见张松溪叫着那个在她印象中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叫的小名,那时心里只感觉一阵小鹿乱撞,脸上顿时火热的感觉,使她有些不知所措,幸亏当时的张松溪只是专注地在哄着她吃饭,似乎…好像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程灵素是听过所谓的‘间歇性失忆症’,却不知道自己也有这种症状,但偏偏她又无法集中精神记起问题到处出在哪里,因为病重而产生的记忆空缺叫她想到就莫名地心慌,难道她在晕到不知天南地北的时候,曾经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吗?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听张松溪叫得十分顺口的模样,似乎也不是第一天这么叫她了…。 程灵素也想过要向张无忌打听她昏睡的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张松溪好像不太愿意张无忌独自进她的房间,明明之前那孩子不曾这么忌讳的呀,她越想越觉得气闷,到最后都感到心头一股火冒上来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等我病好之后,张四侠大概也会带无忌回去武当山,与其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还不如想想刚研究出来的药方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呢,只是也得再替张无忌把个脉才好琢磨情况啊…斗破苍穹之无上之境。”程灵素抬起双手轻拍了脸颊几下,自言自语地说道。 程灵素的想法是,张松溪既然都千里迢迢地找到这里了,自然是追着他们过来的,她也不敢去细想他是怎么找到她和张无忌的,两人心有灵犀这种事在她身上绝对是神话,而且张松溪应该不会放任张无忌继续跟着她,说不定等她病好之后,他就会拎着张无忌回去武当,所以她与他们势必要分道扬镳的。 只是程灵素心里没有一点点幻想吗?自然是不可能的,或者可以说乍见张松溪的那一刻,她心里是欢喜的,只是在病魔的遮蔽之下,她理性地认定张松溪是来带张无忌回去的,况且俞岱岩的伤都已经治好了,她有什么借口再去武当山?所以某些可能性早早就被她自己一掌拍掉,连一点想头都不敢冒出来。 这样勉强将真实感情压抑住的结果,让程灵素的情绪变得有些惶恐不安,也不敢再放任自己享受这种大小姐般的待遇,她害怕自己一旦习惯某些人或事,等到哪日那种习惯不能延续了,她必然会有一段很难熬的日子要过,而她…其实讨厌极了那种感觉,彷佛被人狠狠丢出去的感觉。 因着王大夫第一次来看诊后就交代过张松溪二人,因为患上风寒的病人最忌吹到冷风,所以程灵素想踏出房门那是绝对不可行的事,于是她的一日三餐变成由张松溪亲自送到她房里。 这日,张松溪端着饭菜进来时,看到程灵素颇有精神地坐在床边,便笑着道:“灵儿这么早就醒了?今天看起来好像比昨天更有精神些。” “嗯…这几天多谢你和无忌的照顾,我再两天就能恢复到跟平常差不多的情况,之前帮无忌配制的药大概也快吃完了吧?”程灵素记得她最后一次炼药就炼出了二十多颗药丸,一天一颗的话,到今天也该剩下五六颗左右,只是不知道张无忌的情况有没有变化? “炼药的事还不急,昨日王大夫离走前也有替无忌把过脉,他虽然不知道怎么解寒毒,不过按他的话说,无忌体内的寒毒这两日还算稳定,至少没有恶化的倾向。”张松溪端起碗走到床边,作势要喂程灵素吃饭。 “我自己来吧,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现在感觉挺好的。”程灵素连忙挡住张松溪的手,说道。 “身子才刚好一点,还是别逞强的好,再说我都照顾妳好几天了,也不差多这一两天。”张松溪摇摇头,带些强势意味地拒绝程灵素想要自己动手的意图。 张松溪或许有感觉到程灵素这两三日对他和张无忌的疏离,颇感万般无奈之余,也想着慢慢地尽最大的诚意和耐性打破她心中突如其来的防备,只是他心里很纳闷,明明初来那日,她还表现出十分信任依赖他的模样,怎地不过几日就又变了? 张松溪忽然想到那位每隔三五日会来一趟的王大夫曾告诉他一些事,他说他们东家小姐从小就没有见过亲生父母,虽然是由爷爷扶养她长大,但听说那位老人家一年至少有近半都是在外行医,也是生前最后的两三年因为身子突然不好,生了一场重病,才不得不回到药王庄里养着,而且他唯一曾教导自己孙女的只有医毒两术,旁的东西半点也没有说过。 “我还是习惯自己来,让别人伺候着…久了也不是好事。”太娇养的坏习惯一旦养成了,想再回去过自立自强、丰衣足食的生活,恐怕就难了,程灵素又一次暗暗提醒自己,她可不能养成这种习惯,不然等他们离开之后,还有谁会愿意这般纵容她呢? “这自然是我心甘情愿做的,灵儿,我…。”张松溪想着还是把事情说开来吧?只是他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 程灵素忽然心头一惊,也不等张松溪把话说完,她已经抢过碗筷,且两三口就把饭菜吃下,接着又很快地把空碗塞回张松溪的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对他笑道:“我吃完了,我想先休息一下,等等再喝药。”程灵素一说完就背过身去躺下,整个人连头一起钻进被子,丝毫不肯再理会外界的一切。 “妳、妳别使性子了,要是妳总爱这样折腾自己,叫我怎么放心得下?王大夫说好些年没听到妳生病的消息,这次的病却来得又急又猛,要是再晚些时候,恐怕就…也真不知道往日妳都怎么照顾自己的…御灵狂女。”张松溪皱着眉头斥责了几句,语气里满是疼惜的意味。 “我一个孤家寡人哪有什么生病的权利?像我这样的人不容易生病才是好事,要不然像这次一样,仅仅在武当山过上几天好日子而已,这身子骨就承受不起那等福气了,还只是一点小风寒而已呢,一转眼就能要去我一条小命,显然我是注定只能过一个人的日子,张四侠若再这般可是要折煞我了。”程灵素似乎想了许久,几句自嘲的话语浅浅地隔着薄被飘出来。 张松溪闻言,顿时只觉得胸,口一滞,他脑海里飞快地思考着程灵素说这些话的意义,最后下了个结论,他想程灵素或许是以为如今自己对她的万般疼惜与费心照料,不过因着她帮了无忌之后,反而突生这一场病,他基于道义上不能抛下她,独自带着无忌回去武当,心里感到难过,接着又猜测着以前程老爷子对她或者也没有付出过太多关心,所以她才说出这样自暴自弃的话,其实她心里未必不希望他可以真心对她好吧? 就在屋里陷入沉闷气氛的时候,张无忌算着程灵素吃完饭的时间,适时地送了药过来,也正好打破这场寂静。 “四师伯,程姐姐又睡着了吗?这药刚放一会儿,正好是可以喝的时候,要不要先叫程姐姐起来趁热喝下?”张无忌见张松溪坐在床边发愣出神,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后,又放轻脚步来到桌边放下药碗,才开口问道。 “先放着吧,我等等再叫她,对了,无忌,先前你程姐姐替你炼制的药丸还剩多少?我记得昨晚你身上的寒毒好像又发作过一次?这次有没有感觉体内的情况与以往不同?”张松溪知道程灵素肯定没睡着,于是心里一边回想着以前见她替人诊治的情况,一边向张无忌询问起几个他认为程灵素必然会想知道的疑问。 “我还以为我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四师伯发现了,不过,这次寒毒发作其实和以往差不多,程姐姐担心发作会更难受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所以可能真的已经没有继续恶化也不一定,这么一来,我们就有更多时间可以去找真正能化解寒毒的法子了。”张无忌先是心虚地摸摸自己的头,然后又像发现什么希奇的大事一般,笑逐颜开地说道。 “这的确是好事,等咱们回去武当之后,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个好消息,肯定也能安心了,既然那个药能够压住你的寒毒,理当继续服用才是,不过灵儿如今尚在病中,怕是不能够替你炼药…。”张松溪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谁说我不能炼药啦?!就是这会儿功夫去也没问题的。”程灵素忽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气鼓鼓地反驳一句,可惜伴随而来的一连好几声重咳,让她的气势顿时飞到无影无踪。 “真是胡来!王大夫说了妳还不能吹风,我怎么敢让妳出房门?妳这病是不想好了吗?”张松溪赶紧轻拍程灵素的背,一边还不忙薄斥一句,自然是不可能松口答应她抱病炼药了。 “是呀!程姐姐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病养好,其他的事等妳病好了再说也不迟啊。”张无忌连忙附和道。 “怎么可以?如今好不容易让寒毒稳定下来,要是突然断了药,寒毒就有时间适应药性,然后在你体内继续侵蚀,那个情况可是很严重的,即使日后想再重新压制住毒性也会变得更加不容易。”程灵素等着呼吸平稳下来后,才摇头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要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情节~~童鞋们就当成是天气太热了,于是某柔昏了!!或者是觉得童鞋们如此有爱,特地送给泥们滴小福利…(话说文案都写明了,所以任何不合理的情节都有可能会发生,不过童鞋们可以放心的是,某柔的底线还是有滴)。 ps1:最近几日都更新地很晚,只能尽量在十二点前完成,所以童鞋们千万别傻等嘿~不然某柔会很愧疚滴。 ps2:不知道何谓打地鼠的童鞋可以留言发问,然后请知道滴童鞋发挥爱心,代某柔解答一下。 ------------ 29第二十八章 情愫 张无忌见程灵素自己都已病得万分难受,却还要记挂着他的事,自然觉得过意不去,他一脸着急地劝道:“程姐姐不要担心我,那药好歹还能吃上几天时间,便是多休养一两日也没什么,再说妳的病若一直拖着好不了的话,不但我、我心里会过意不去,更别说四师伯又要有多少日吃不好睡不好了。” 张无忌的话语一落,程灵素掩着嘴的手便微微一顿,她偷偷地瞄了张松溪一眼,见他毫无反应,也不知道怎么想地,只得自己开口薄斥道:“你什么时候学来这种轻浮话的?而且还是拿你四师伯说事?是料准他心疼你,肯定舍不得惩罚你吗?” “才不是呢,明明是程姐姐自己看不出来的,哎呀!程姐姐,妳的药快凉了,妳赶紧喝下吧,我还要去收拾厨房呢天国王朝。”张无忌看到张松溪在程灵素身后对着他蹙眉,脸上虽无责备之色,还是让他觉得害怕,心想自己该不会又说错什么话吧?便赶紧地胡乱寻个借口,然后移步向门边,准备溜之大吉。 “你打算不当大侠,想改行当家庭煮夫啦?不要整天瞎折腾那些杂事,你们想要什么吃的用的,直接去外头买回来就好,再不然请个婆子回来也可以,两个大男人总窝在这里像什么样子?”程灵素无奈地拍着额头,叹道。 因为程灵素一直喝着苦药,自认味觉已经很迟钝了,便是张无忌的手艺不至于让人难以下咽,她还是觉得太委屈他,再者他们也没必要省这种小钱,之前不找佣人是因为她一时没想到这些事,以往在药王庄的时候,她一个人就足够打理一切事务,而且庄子内常种有不少毒花毒草,不识货的寻常人很容易就送掉一条小命,她不想因自己的无意和对方的无知害人送命,又担心若她还要教对方识药,万一找来的人像姜铁山他们一样心术不正,岂不是间接害了别人?所以她想来想去。最后干脆不准许有任何人进药王庄做事,如此也省心许多。 “什么是家庭煮夫啊?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以前在冰火岛…我和爹娘还有义父都是这么过日子。”张无忌挠挠头,无辜地说着的同时,无意间又想起以前的生活,语气里顿时平添几分失落。 “……好吧,你觉得高兴就好,只是也总不能整天都做那些杂事吧?”程灵素叹了一声,侧着头问道。 “我当然没有光做那些事,爹爹教我的功夫,我天天都有温习着,而且四师伯来了之后,他也教我不少东西,我可没有浪费半点时间!”张无忌赶忙又辩解道。 “哦!那就好。”程灵素突然觉得自己对张无忌的事好像干涉太多了,毕竟张无忌是主角,在这个世界里自然没有做不到的事,况且她记得书中里的情节,虽说他的那些亲人均是多年未曾陪着他成长,但在好不容易见面的那一刻,他们对这个晚辈依旧是充满关心的,哪里像她…唉!算了,不想了。 “程姐姐,我先出去了。”张无忌见程灵素突然沉默下来,只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接到他家四师伯的眼神暗示之后,立刻匆忙地退出房间。 张松溪看着张无忌离开房间之后,才起身去将桌上的药端来到程灵素面前,温声道:“快喝吧,再不喝真的就冷了,妳不是说药冷掉的话,喝再多也没有用吗?至于无忌的事,妳也别太过担心,我想着这几日替妳看诊的王大夫医术似乎也不错,昨日他替无忌把脉之前,我并未与他说过无忌的事,他却能诊出无忌体内有极寒的毒性盘踞在几处大穴,又说先前应该没能好好控制住,曾有往四处扩散的迹象,如今已是勉强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只是若他想配出能够化解毒性的药方,他却是无计可施。” “王大夫啊…。”程灵素正在脑海里寻找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记忆时,一段关于王福安的资料就突然冒出来…她一边想着那些内容一边听着张松溪的话。 “我想如果妳不介意的话,不如请王大夫过来帮忙,他既是替无忌把过脉,心里应当也有些底的,或许还能提出什么不同的建议。”张松溪见程灵素脸上没没露出什么反感的表情,便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当是给程灵素的一点建议。 程灵素手捧着药碗缓缓地啜饮,脑海里继续琢磨着关于王福安的经历,王福安今年已然五十有五,似乎是十二岁的时候拜一个杨大夫为师,开始学习医术,经过十年苦学,又在二十三岁那年来到岳阳的药王庄药铺跟着当时的坐堂大夫董恩实习,好不容易在五年之后,因为董恩的退休,他才当上坐堂大夫,然后就一直待到如今,算一算竟有三十多年的光阴都献给了药王庄。 程灵素又想着那所谓的‘爷爷’对王大夫也是多有称赞,显然王大夫的医术确实不错,而且品性亦是正直稳重,有这么一个阅历丰富的人来帮忙好像也不错,她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对于药方这种东西从来没有非要据为己有的想法,唔…当然某些药方是例外啦,况且按照她的判断,同样的配方用在张无忌身上,大概只能持续两三个月,她感觉得出来,玄冥寒毒的生存能力颇为顽强,普通的药材对它其实作用很有限…嗯!那就这样吧,明天让他们请王大夫过来帮忙先炼一些药给张无忌用,其他的事等之后再说仕途枭雄。 “张四侠的建议倒是可行,而且我想王大夫见过无忌的情况之后,只怕也会有些心痒难耐,毕竟他大半辈子都沈浸在医学领域中,肯定希望多见识一些奇怪的病症。”程灵素想妥答案之后,便抬头笑着对张松溪说道。 “既然妳同意就好,而且妳说的没错,王大夫确实向我提过想试试能不能为无忌解毒,便是不能解除,也得要像妳一般有本事想到足以压制毒性的方法。”张松溪像是料准了程灵素一定会答应似的,脸上不露一丝讶异,只是笑着接过程灵素手中的碗,将之放回桌上,然后又走了回来。 “我哪能真有什么本事呀?说来说去也就是把几样药材搭配出比较好的功效罢了。”程灵素微嘟着小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却没发现到张松溪将她搂进怀里的动作。 “单单可以控制住无忌体内的寒毒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师父和我们师兄弟几人当初花了几天几夜也只能将寒毒逼到几大穴门之内,之后又花费一年多的时间,却还是没能够让寒毒稳定下来,便是我等不懂医术,可也能看得出无忌的寒毒有慢慢驱散开来的态势,灵儿,真的很谢谢妳。”张松溪轻轻地将程灵素的细腰环住,语气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道。 “呀!你这人怎么、怎么可以…。”程灵素乍听见张松溪近在耳际的声音,才忽地恍然回神,两片红霞剎时从脸颊飞到耳垂,挣扎地要拉开放在她腰际的一双大手。 程灵素只记得向来温和有礼的张松溪,也仅仅了解过书中对武当七侠的齐声赞扬,哪里见过张松溪这般亲密无间的举动?于是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高喊门外的人来救她好呢?还是任由情势继续发展下去? 不过程灵素还不忘清醒地想到如果她真的喊叫出声,不管有没有人来救,只要引起外人的注意,就很可能影响到武当派的名声,毕竟他们这个样子…那些不知情的人恐怕都会以为武当四侠是个登徒子吧?!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呀…。 “我已经向师父禀报过,等妳病好之后,我们就回武当成亲,好不好?”张松溪伸出一只手与程灵素的一只手环环扣住,又顺势压住她不安份的另一只手,半是恳求地低声问道。 “吔?!”程灵素瞪大双眼,惊愕地回望着张松溪。 程灵素瞬间觉得她的思维再一次地跟不上这些人的想法,这、这是什么情况呢?为什么张松溪会突然说要娶她?难道她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嘛?!该不是她突然脑袋被门缝夹到,所以前段不清醒的某个时间里,她向他告白了?!想来想去应该也只有这种可能啦,因为她可以很肯定…她大概~或许还没有用过他才对…呃?!唉唷!!她在想什么呀!! “妳不愿意吗?可是担心二哥对妳还存有成见?”张松溪见程灵素脸上只是闪过一阵惊愕,之后就陷入沉思之内,便忍不住追问一句。 “我以为这对你而言…应该很重要,毕竟你们师兄弟的感情向来比亲兄弟还亲,你肯定不愿意见你二师兄心里不好受,再说我有什么可配得上你的地方?”程灵素的失常也不过那一剎那而已,此时她却是目光低垂,语气平静地好像张松溪刚才所言之事不过是种幻影。 “妳既然知道我可能有如此想法,又怎么不想想,若二哥知晓我心中有妳,他顾及与我之间的兄弟情谊,日后也必然不会再为难于妳。”张松溪扳过程灵素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缓缓说道。 “我…。”程灵素当真没想到那么多,她只看见俞莲舟对她的排斥厌恶,担心张松溪一定不愿看见她和他的师兄弟们不合,甚至可能为这种感到左右为难,所以忘了其实这种情况反过来说也是相同的结论,因为他们都不愿见到对方伤心难过。 张松溪与程灵素两人无言相对,程灵素心中有结,自然不愿轻易开口,张松溪也不着急,静静地望着她,等她自己想明白其中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 30第二十九章 缱绻 程灵素咬着唇瓣,脑中一片混沌,是呀,她是想明白了张松溪他们师兄弟之间绝不会有任由对方委屈的事发生,但她不明白的是他是真的喜欢她呢?还是说仅仅因为她救了俞岱岩,甚至现在还救了张无忌?他的求婚只不过想要报恩?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呀,这种真相的机率可比她脑子发热表白,所以他深受感动而动心的机率高多了。 程灵素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更不能答应这件婚事了,她不想将来被世人说她一个孤女挟恩以求,逼使张松溪不得不娶她,再者便真有个人要报这番恩情…也合该是让俞岱岩娶她吧?又怎么可能会是张松溪呢?程灵素抿着嘴,轻轻地摇头叹气,越想越觉得思绪纷乱江湖大反派全文阅读。 张松溪彷佛能看透此时程灵素心中所思所想一般,对于她心里那傻到没边的小纠结,实在是感到万般无奈,他们武当七侠岂是那等可任人摆布之辈,怎地她到现在仍旧看不出来?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明白? 他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娇嫩的脸蛋,突然一团火热从身体某处冒出来,令他忍不住低下头,缓缓贴近她的双唇,两人触碰的瞬间,一股甜美的触感狠狠地撞击着他的理智,来不及思考的片刻,他已经深深地含住她的唇瓣,舌尖不停地掠过双唇之间,总觉得只有如此仍然不够的感觉。 “啊~。”程灵素面对突如其来的侵略,本就已经有些呆愣,脑海中也只剩一片空白,忽然从腰际传来一阵力量,让她下意识地轻喊出声。 两人的缠绵亲吻让程灵素觉得她好像又发烧了,而且烧得非常不轻的样子,全身软绵无力地任由张松溪压在床,上,身上原本就不多的衣服更是毫无用武之地,仅仅略一轻扯,立刻卸甲投降,一只有着薄茧的大手慢慢滑到双腿之间游走。 “等、等一下,那…那里不可以…。”程灵素立时清醒过来,她紧紧夹住双脚,同时用力推开身上的人。 张松溪毫无防备地被翻到床侧,陷入情迷的双眼顿时就恢复清明,抬头看向床的内侧,程灵素紧紧拉住胸前的衣襟,脸上还带着娇媚诱人的红晕,眼中却是一片惊惶之色,气喘喘地半跪在角落。 “对不起,是我失控了,我…唉~!”张松溪懊恼地握紧拳头,他不该这样的,要是刚才真的一时没控制住,那…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程灵素的心一直噗通噗通地跳着,以前她认为做那种事大概就跟吃饭一样简单,可是刚刚被摸着…的时候,一股恐惧感却不经意地漫过她的脑海,叫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地想要逃开他的侵入,即便心里知道刚刚她分明也动了情的,但最后还是本能地出声阻止他的进一步。 “没、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我还在生病呢,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所以才…我并没有拒绝…。”程灵素强作镇定地摇摇头,她其实很想很想能够和他一起的,可是潜意识里却没能允许自己轻易跨过那一道防线罢了,不然又怎么可能真的没办法及时挡住张松溪的举动…。 “不要胡说!这…本来就是我不对,我不该在咱们还没拜堂之前便对妳…,我、我现在立刻去写信回武当山,请师父及早选定吉日,待我们回山就为我们主持亲事。”张松溪红着脸抛下这个结论之后,随即大步流星地冲出房间。 程灵素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愣怔好一会儿后,才突然失笑,羞怯地轻斥一句:“傻瓜!”,接着又见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香囊,叹气地自言自语道:“本来以为日后就要各奔东西了,所以才做了这个的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叫人惊讶的消息,虽然不知道这结果到底算好还是不好…咦?!不对…他刚刚的样子该不会是因为闻到香味的关系吧?糟了!不晓得会不会有问题。” 程灵素立刻慌张地跳下床往门外跑出去,心想她没问过用了药的人如果药性没解的话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万一他出去外面发生什么事的话,怎么办?还是赶紧去把人叫回来的好,只是还没走到门边就被半路又折回来的张松溪抓个正着。 “妳想去哪里?不是说过不能出去吗?怎地越来越不听话了?”张松溪想着果然如他所料,这丫头的身子才好一些就坐不住了,幸亏他折回来,不然怎么得了? “我…你、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嗯…会不会觉得…。”程灵素眼角向下瞄了几眼,扭捏不安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妳拿着这个想去哪里?妳现在不能出门,妳告诉我要送去给谁,我替妳送去就好。”张松溪低头瞥见程灵素捏在手上的香囊,还以为她准备送东西给什么人,便顺手接过香囊,好心地说道。 “哎雪中悍刀行!不行拿呀!唉呀!你…快捏住鼻子,那个没解药的呀…。”程灵素一个措手不及,就看到张松溪将香囊拿在手心里,又好奇地轻捏几下,淡淡的香味剎时飘散在两人之间。 “这…这里面是、是什么药?”张松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闻到一阵甜腻的香味,让他刚刚好不容易压抑住的那股燥热又忽地冲上脑门,他身子微微一晃,立刻把那香囊丢到地上。 “那是红颜,是我以前做来卖到花楼给那些姑娘用来助兴的药,天哪!这下我惨了…。”程灵素只觉得心里阵阵凉风吹过,吹得她欲哭无泪,她其实已经放弃那个不纯洁的计划了,好不好?可是为什么要在她放弃的时候又来这么一遭呢? 程灵素第一次觉得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果然是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可是她又不愿意承认她内心的那点邪恶想法…不愿意承认她这次真的想嫁人了,而且还想有个白嫩嫩的娃儿陪自己度过这辈子的余年。 但是想嫁人想生娃都得有对象呀,偏偏她除了张松溪之外,对这个世界的其他男人既不熟悉也没好感,于是就打算用些不正当的手段,趁机和张松溪这样那样一夜之后,再把他弄晕个一天一夜,然后自己就躲到没人的地方避风头,当然若能顺利中奖就更好了。 所以那个药…的用途,她只说了一半,另一半的作用是她前几日才改良过的,可以提高怀孕机率,当时她就顺手塞进枕头下,准备找个适合的时机再偷偷拿出来用,那时候她也不知道张松溪早就和他师父求过两人的亲事,要是知道的话,她哪还需要费这番心思?而且要命的是像这种不会伤及性命的药,如同上次下在纪晓芙她们身上的相思一样,都是没解药~所以眼前这种情况,理论上是…无解!! 张松溪一个三十多岁又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大男人,怎么会听不懂程灵素的意思?他只是一脸惊愕地瞪向程灵素,似乎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想到研究这种药卖给花楼,还有为什么会把它随便放在身边,难道她打算拿来做什么用? 程灵素低头瞅向脸颊布满深深的红晕,但此刻心情肯定很不美丽的张松溪,又想到能够解除红颜药性的方法,突然有种明天之后,自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感觉…偏偏此时她只能故作镇定地道:“你、你先、先去床,上躺着休息,我、我想办法…想办法…呜~怎么办。” 张松溪虽然已经全身燥热无比,不过自制力倒是非常强,即使体内的那股欲,火不断上升,他也没有因此就放任自己对程灵素下手,即使他心里和身体都真的很希望这么做……。 然而他听到她的话之后,却仅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到床榻上打坐运功,试图用内力化解体内的药性,可惜内功运转了几圈之后,那种难受的感觉也不过稍减几分而已,更无法将之逼出体外,他无奈地叹一口气,随即抬头看向还在那里转着圈子苦思对策的程灵素喊了一声:“过来。” “不、不好,我才不要过去。”程灵素一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再傻也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靠近张松溪,不然说不定十个她都不够被吃掉。 “妳说的这个红颜,这种…真的没有其他解决之道?”张松溪的话在舌尖转了转,还真是说不出那两个字,也不晓得这丫头怎地这么胆大妄为,连这种药都敢随便配制出来。 “自然不是…其实只、只要想办法发泄出来就可以了。”程灵素心虚地咬着手指头,低声回道。 程灵素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其实就算不能真的跨过最后那道防线,不过还能用别的法子呀…可、可她觉得若她当真对他做出那些事的话,张松溪大概、或许连仅存的君子风度都不能保留了,应该会很想~很想修理她一顿吧?!程灵素越想越觉得脆弱的小心肝抖呀抖的,让她直想痛哭流涕,一个才二十岁的黄花大闺女居然懂得那些调.情的手法,要说多单纯…谁相信谁就是猪!!呜~~她这样算不算自寻死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是纯洁滴好孩纸,所以呢~只要静静地、悄悄地看过就好…童鞋们明白意思吧?虽说只有这样而已,不过聊胜于无咩…。 ------------ 31第三十章 延续 张松溪见程灵素一变再变的纠结神色,自然明白她不愿靠近自己身边的原因,不过这种药嘛…要说它是毒药,偏偏又算不上毒药,他身上的解毒丸根本派不上用场,想来或许真的必须经过鱼水之欢才能化解,难道还真要他去花楼找女人吗?!但是他唯一想要的人就只有她而已,若她非要他去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解决的话,倒不如直接就…。 “所以呢?妳准备怎么做?”张松溪想了又想,总觉得还是希望听到程灵素说出她的解决方法,于是一脸平静地看向程灵素,问道。 “我…我如果说了,你不能生气,不能骂我…更不可以打我!”程灵素想了想后,才深吸一口气,用一副准备慷慨就义的神情说道。 “我从不打女人…除非是为恶不作的那种女人。”张松溪随即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响应一句,只是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毕竟他是不打女人没错,可也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同等对待,这点原则他还是明白的。 “说的也是,你当然不打别的女人,不过我觉得我说不定会成为唯一的例外…痞子英雄之噬魂。”程灵素是很想相信他的话啦,可是她跟那些路人甲不同啊~~这个准则恐怕也会因时因地而改变吧? “妳…。”张松溪刚张口想要说话,就觉得那一团燥熬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忍不住分神再次压下那股欲念。 程灵素见他忍的满头大汗,顿时也管不了之后他会想着怎么惩罚她,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呃…好像不该这么解释的,总之,还是先解了他身上的红颜比较要紧。 “我想…你一直忍着的话,应该是没用的啦,因为当初我研究这种药的时候,可是完全没考虑过那些进了花楼的客人还会想当柳下惠的,所以药性自然是以能越爽快的办事才能够越有感觉,你硬要压制它的药性,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反效果。”程灵素走到床边,一边解释红颜的药性,一边解掉衣带,爬上了床榻。 张松溪可没想到刚刚还站在那里惊慌失措大半天的程灵素竟是决定用自己来替他解除药性,甚至连让他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一转眼就被推倒在床,上,她飞快地吻上他的嘴,两唇相触的温暖瞬间粉碎他脑海中所有的理智…。 某些时候,什么白日不可宣啥的等等规矩都只能成为摆设,可怜的张无忌又一次站在程灵素门外发呆…心想程姐姐是因为生病的关系,所以不能出来外面吹风,可是为什么连四师伯也在程姐姐房里一直没出来呢?两个人中午都没有吃饭,程姐姐的药也没喝呢,这会儿已经快天黑了,四师伯还是没有出来,那他该该提醒他们出来吃饭?而且房里面为什么有好奇怪的声音? 由于张松溪先前严厉的约束,张无忌一直记得只要程灵素的房门是关着的时候,他就绝不能不请自入,因此他除了在那挠头摸耳地转圈子,什么事都不能做,也想不到那两个人会在里面做些十八岁以下不宜观赏学习的事情。 张松溪走出房门时,就看到张无忌独坐在对面回廊下发呆,想着他已经知道自己居然一整天未踏出程灵素房门的事,登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向那孩子解释,好在先前他便知道自己与灵儿回去武当就会成亲的事,心中才少了些许忐忑。 “无忌,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张松溪心里想罢,才开口唤了张无忌一声。 “四师伯!”张无忌见张松溪终于出现,立刻就飞身过来站在张松溪面前,只是眼角不停地瞄向程灵素的房门,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累了,晚一两个时辰再去叫她还不迟。”张松溪见状,只能尴尬地轻咳一声,然后淡定地说道。 “可是程姐姐中午没有喝药,万一耽搁了病情怎么办?”张无忌忧心忡忡地道。 “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明日你请王大夫过来,再让王大夫替她瞧瞧就是。”张松溪闻言,只能微感心虚地吩咐张无忌隔日请王大夫过来一趟,当然不仅仅为了替程灵素复诊而已,还要为张无忌再炼制一些压制寒毒的药。 “好。”张无忌见张松溪脸上未显异色,似乎不怎么担心程灵素的情况,心想可能是程姐姐的病已经大好,所以四师伯才不觉得紧张吧?不过他们在房里待了一天…到底都在做什么呢? 张无忌又一次挠挠头,想了甚久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可也不好意思向张松溪询问细节,大概是隐隐感觉到那不是他能过问的事,于只得把它当成没那一回事般地略过不想,又想着也许哪日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程灵素是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沈睡过去的,等她醒来之时,已经将近深夜时分,房里点着一根微亮的蜡烛,烛光放大照映在墙上,偶尔还会摇晃几下,她羞红着脸又缩回被子里,心中正在天人交战,不知道明日要怎么面对张松溪呢? 程灵素咬了咬唇瓣,回想起她睡着之前的情况,总觉得自己还是亏大了,虽说他们始终没有到最后一步,可是所有在她认知中能够做到的,可以做到的那些招数,他们却一样也没漏地全试过了,而且她原以为是纯情男人的那个家伙,没想到学习能力比她还强悍许多,她甚至严重怀疑他其实早就去过那种地方,可能还不止去过一次了吧?柳娘子全文阅读!,要不然那些花楼姑娘才会学到的技巧,为什么他居然都知道,甚至弄到最后…她这个没中了红颜的人居然比他还、还经过更多次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果然不应该起坏心眼的,结果倒霉的还不是我自己?!而且跟原来设想的情况都不一样…。”程灵素哀怨地咬住被角,喃喃自语道。 “那妳原来设想的是什么情况呢?”一个声音出其不意地飘了过来。 “当然是找机会把人吃了,然后赶紧跑路呗…啊?!惨了…。”程灵素不假思索地回答完之后,才发现不对劲…明明应该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怎么突然跑出另一个人的声音?! 就在程灵素内心无力哀号的同时,她脸上的被子也被人掀开来,果不其然,迎面而来的正是张松溪一张愠怒的脸,貌似很气愤地瞪着她…。 “妳果然是怀着目的把那种药放在房里的,还准备要做什么?把人吃了?可是打算对谁下药呢?”张松溪那番听起来平直的语气,却掩不住他内心的熊熊大火。 “没、没有,我哪里敢想…就是以前有胆子想,现在也没胆子做啦。”程灵素心虚地紧紧拉住被子,用自认为最能表达内心忏悔的笑容,对张松溪说道。 “嗯…?”张松溪望着程灵素的眼神里满是质询的意味,大有她若没有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他也会有法子叫她受到处罚。 其实张松溪在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分析程灵素为什么会在房里放上春,药的事,本来他第一个猜测是她想对张无忌下手,可是念头才一闪过,他又立刻觉得这种事应当绝无可能,毕竟张无忌还只是个孩子,程灵素怎么样都不会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孩子下那种会伤及身子的药,而且无忌也跟他说过,这一路上,程灵素对着几个想对他们动手的蒙古兵所使出来的药,有许多都是她临时起意配制的,所以可以肯定她身上原本并没有红颜这一味药,而是在他来到这里之后,她不知何时悄悄弄出来的,也就是说…她果然曾经对他产生过想要与他一夜春,宵的那种念头?这丫头的胆子委实太大了点,况且她后半句说的那又是什么话?竟然还打算事后偷偷逃走!?她心里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人呢? “四、四哥,你别生气嘛,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想、想想而已,再说如果今日先找到我和无忌的是别人的话,我才不会想到这些事情啊~难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嘛?”程灵素眨着无辜的眼眸,喊着今天在迷乱之际被逼改口的称呼,心虚地解释了一句,只是想到若今天先找到他们的是他那几位师兄弟的话,她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心思,没有连夜落跑就已经算很给对方面子了。 “就会强词夺理!难怪二哥对妳总是甚有微词,妳当我跟无忌一般年纪?”张松溪立时好气又好笑地捏住程灵素的鼻尖,说道。 “我才没有这样想!而且无忌又不笨,他只是见过的事太少,所以心思比较单纯一点而已,哎呀!你今天在我房里到底待了多久?那无忌他看见了没有?还是有没有听到什么…他有没有跟你问起我们在做什么事?”程灵素说着突然轻喊一声,着急地问起张无忌撞见他们的事之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他倒是没问起…也幸好他知道不能问,否则如果真问起来的话,我该怎么跟他解释?他还是个孩子呢,有些事不当让他知道的,自然不能多说。”张松溪那时也想过假使张无忌真的傻傻地问起他们两人在屋里做了啥事,他肯定有口难言,幸亏那孩子有些眼色…。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到底是谁推倒了谁?嗯~这绝对是个谜…。 明天咱们恢复严肃的情节(?),毕竟某柔可没说要写那个啥啥的文。 ps:至于某些人心里可能冒出来的想法,某柔只能说…没人说人家好人抓坏人的时候不能蹲点蹲在某些场所呀……(某柔又邪恶了,自顶锅盖爬走~~)。 ------------ 32第三十一章 会合 殷梨亭与莫声谷两人整整慢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来到岳阳和张松溪他们会合,而且还带来一个颇令人惊讶的消息。 “纪姑娘失踪了?多久以前的事情?”张松溪惊愕地看着眼前两人,心里却突然想起俞莲舟吩咐他的事情,又禁不住转头看向程灵素。 程灵素原就记得书中的纪晓芙好像是为了某件事情与丁敏君之间爆发冲突,结果最后愤然地离开峨嵋山,从此失去踪影,直到两三年过去,又因为被金花婆婆设计引去蝴蝶谷求医,才会被灭绝师太找到的,而她便是用了那个未知的环节,把一些消息透露给早有怀疑的丁敏君,所以大概也能猜出纪晓芙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因此当程灵素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有种早知如此的意味,让一直暗中观察她的张松溪心中越加肯定她果然知道什么秘密。 “大概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吧,因为两个多月前,我和七弟正当下山要前来追寻程姑娘之时,还见过她一面,那时…她好像是准备上山找程姑娘的样子,我们跟她说程姑娘已经回去杭州,还打算想邀她一同前来,却被她拒绝了。”殷梨亭满脸忧容地说先前与纪晓芙的偶遇。 “她要见灵儿?难道上次因为灵儿捉弄她们师姐妹的事,她还余怒未消不成?”张松溪故作不解地看向程灵素,眼底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她对纪晓芙三人下药的那件事,他还没跟她算账呢呆籽不发芽(妖怪文)! 再者张松溪其实也是起他二师兄曾说纪晓芙似乎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被灵儿拿走了,莫非她是想去讨回那件东西的?不过听二位师弟的意思,她好似也没对他们说出实话,况且他在前来此地的一路上也未曾遇见过纪晓芙,想来纪晓芙并不知道灵儿在杭州的住处,更不知道她如今在岳阳…。 “不是吧!?她自己也知道呀,如果不是她们先看不起人,我也不会去得罪她们师姐妹,哎呀!她别是想拿剑刺我泄恨吧?!那可怎么办才好?”程灵素一脸无辜地转着手指头,嘴上说的好似很害怕的样子,可是明眼人看也知道她心里根本就没半点惊惶恐惧的情绪。 “净会胡说八道!妳也敢说妳得罪了人家?纪姑娘她们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弟子,早告诉妳不能惹的,妳还偷偷对她们下药?真是胆大包天,而且妳自己背着我胡乱闯祸就算了,居然又不告诉我一声,要是真叫灭绝师太找上门来,看谁能救得了妳。”张松溪白了程灵素一眼,没好气地在她头顶上敲了一下。 “别人我是不敢说呀!可是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程灵素连忙贴近张松溪身边,一副讨好的笑脸,抱着张松溪的手臂,摇来晃去地撒娇道。 “当然不会不管妳,可是妳是不是应该先把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心里都有个底,将来真得帮妳的时候,也不会用错法子,妳说是也不是?”张松溪伸过另一只手轻轻稳住程灵素的小手,无奈地叹道。 “唔…可以不说吗?”程灵素心虚地低下头偷偷地看向张松溪,见他一脸阴沉沉地盯着她,一副早知道她有事瞒着没说的模样,可是叫她怎么说呢? 程灵素虽然不喜欢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可不表示她就是个安份守己的,或者说她安份过二三十年的日子也算够本了,如今卡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情节之中,若不做点什么事,她总觉得很对不起自己,所以才会在纪晓芙瞒骗众人未婚生子的这件事上推了一把。 再说啦,丁敏君本来对纪晓芙就有诸多不满,即使她没说,也不表示丁敏君真的不知道呀,她可不像武当七侠每个都傻傻的…明明峨嵋派那些女弟子个个见了他们就跟饿狼见到肉一样的眼馋流口水(?),偏偏只有纪晓芙一个人不为所动,她还是殷梨亭的未婚妻呢,做任何举动都是名正言顺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故意装清纯?这种分明疏离的态度…再笨的人也能猜出其中大有内情,好不好?她真不知道书中的纪晓芙是用什么借口拖过对方一年又一年的请期,居然都没有人起疑…。 “程姑娘,等妳嫁给四哥之后,我们两人总是要叫妳一声四嫂的,妳能忍心看着六哥为纪姑娘的事一直伤神吗?妳瞧瞧他这几日都没啥精神了,就请妳做做善心,把妳知道的事说出来吧!要是妳还因为我之前对妳的不敬而觉得心里不痛快,我莫声谷向四嫂保证,日后绝对把四嫂的话奉为圭臬,一字一句都不敢忘不敢违背。”莫声谷虽然平日神经大条的很,但是见到这个情形,却还是可以听出张松溪话中的意思,便连忙向程灵素恳求道。 “殷六侠真的想知道吗?即使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非常残忍?”程灵素重重地叹一口气,侧过头看向殷梨亭,彷佛能看出他内心挣扎似地问道。 “我、我想知道!便是她心里没有我…我也有知道事实的权利。”殷梨亭立时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怒的,只见他急切地回道。 “好吧,”程灵素撇撇嘴角,然后又慎重地向众人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先说哦!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事情,没有半点抹黑任何人的意思,不管你们相不相信都不准对我摆脸色。” “还请四嫂直言,不管妳说什么,梨亭只有感激四嫂坦然告知之恩,绝不会因此怪罪四嫂。”殷梨亭再笨也已经能猜测到程灵素会说出什么话来,又或者他一直有感觉,只是不愿面对而已。 程灵素又看了看他们三人,虽是神色各异,但都是同样着急地等着她开口,这才缓缓地道:“其实…我在七年前就见过纪姑娘一面啦,而且见到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我记得那时候她身边有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路跟着她,还不停地想要哄她开心,因为实在太讨人厌了,所以我才不小心地多看几眼,不然那日再遇到时,我也不会记得她的样子二嫁太子妃全文阅读。” “七年前…一个男子?妳可还记得他们说过什么话没有?又或者知道那男子是什么人?”张松溪沈吟半晌,才又好奇地问道。 “当然啊,我的记忆力可好着呢,我还记得他们走在大街旁的时候,纪姑娘曾对那个男子喝斥了一句,还叫他‘杨逍’。”程灵素慢慢地说完后,便拿起桌上的水杯,温吞地喝了几口。 “怎么可能?!妳这是在说谎!纪姑娘怎么会和魔教的人在一起?!”莫声谷第一个跳起来驳斥道。 “嗯…?”程灵素瞇起双眼看向莫声谷,这家伙还真是耐不住性子啊…。 “七弟!”张松溪亦是立刻沉声地喊了一声。 “四哥,难道你相信她的话?!虽说你们已经定了亲事,可也不能允许她这么破坏纪姑娘的名声啊,纪姑娘也是将来要进咱们武当的人,你这是想让咱们自己人先内乱吗?”莫声谷不服气地喊道。 “我也相信四嫂的话,四嫂虽然以前多有不是,但绝不会拿这种事来骗我们的,可是若她仅是心里有人,依她的为人,在明知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定然是会狠心放下…可又为什么始终不肯同意与我拜堂成亲?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殷梨亭不好说为什么,但他就是直觉知道程灵素并没有骗他,然而真的仅止如此而已吗? “看来你不笨嘛,当然是有其他的原因,不过我觉得我若再说下去,莫七侠只怕会气到拆了人家的屋子,而且我以为没必要说到那么明白。”程灵素双手交叉在胸,前,淡淡地回了一句。 “可是…。”殷梨亭脸色惨白,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突然心里感到一阵凉意,会有什么事能让一个女子不敢嫁与他人?他便是再不明白也能猜出一二。 “七弟,你先去找无忌说说话。”张松溪抬头看向还站在那里的莫声谷,说道。 “为什么不肯让我知道?我也可以帮六哥想办法呀!”才二十出头的莫声谷尚不知男女之事,自然也想不到那么深远的地方,见张松溪要他离开,居然还傻不愣噔地回了一句。 “你先出去!”张松溪沉下脸色,不悦地轻喝一句。 莫声谷见张松溪的脸色明显异于刚刚的平静,又见殷梨亭面色苍白,只好闷闷不乐地转身走出去。 “不许偷听!找到无忌后,你们二人去街上打些酒菜回来。”张松溪见莫声谷脚步缓慢,立刻又补上一句。 莫声谷闻言之后,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说破了,这才一脸懊恼失落地飞身出了大门。 莫声谷离开之后,三人在客厅里依旧沉默不语,没有谁想先开口的意思,程灵素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上的茶杯,许久才听到殷梨亭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四嫂既是大夫,是不是早就看出她、她已经委身于杨逍那厮?六年前,我们大家还在忙着找五哥还有金毛狮王的时候,纪姑娘曾经被杨逍掳去十多日之久,当时我们去救她的时候,我并未曾想到会有此种可能,只道他是故意抓走纪姑娘,藉此要威胁峨嵋派交出倚天剑,若我能早知纪姑娘竟受此屈辱,也舍不得责怪她半句?更不会任由她一再逃避…。”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某柔一直自认在写与第八字母相关的情节上…装傻功夫是相当不错滴,因为这里不能写诗词嘛,只好一笔带过了\(╯-╰)/。 看滴出来童鞋们都在坐等灵姑凉生娃~~给某柔二十天……也许有机会看到…。 ------------ 33第三十二章 释怀 程灵素听到殷梨亭这番话,知道他心里还是颇为纪晓芙着想,到了此时此刻仍不认为纪晓芙早已倾心于别人,又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挺狠心的,非要在这种时候给殷梨亭已经受了伤的心头再洒上一把盐,可是她更明白,如果不趁现在撕开那层假象,难道要让事情像书中那样一拖再拖吗? 原书中的殷梨亭只知道纪晓芙因失身于杨逍,就误以为她是被杨逍杀死的,哪里会想到纪晓芙根本是死在灭绝师太手下,等到他见了杨不悔,才知道纪晓芙如何而死的真相,更同时知道了自己被未婚妻背叛许多年的真相,那种不堪的真相让他的多年痴心傻等和后来的无尽思念都变成了笑话。 如果是之前没见过武当七侠的程灵素自然不会这么多事地想着要帮殷梨亭走出这个悲剧,即使她心里也是挺同情和欣赏殷梨亭这个苦逼的娃,不过当张松溪找上门,两人又彼此熟悉一段日子之后,她的想法已经渐渐有些不同,尤其在徽城巧遇纪晓芙她们之后,她才决定要让殷梨亭尽早走出纪晓芙的阴影,谁叫她们当时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傲气呢? “你就那么肯定纪姑娘不是心甘情愿的?要知道…只有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才会愿意替他生、儿、育、女女兵英姿全文阅读。”程灵素再一次肯定自己的考虑没错之后,才定眼对殷梨亭说道。 “妳、妳是说…纪姑娘她…不会的,她不可能做这种事,她怎么会愿意…。”殷梨亭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终于褪尽,他用力地摇头否决道。 “我是个大夫,往日看得最多的就是女人家的脉象,她到底有没有生过孩子,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种事能够编的吗?还是说你更希望能亲眼见见那个孩子?”程灵素不屑地看着殷梨亭,她最不喜欢自己的专业能力一直被人家质疑了。 “灵儿,妳说的是真的吗?纪姑娘真的生过孩子?”张松溪也觉得这种事有点悬,不说女人怀孕就需时十月,生了孩子之后还要坐月子,这算一算前后一年的时间,峨嵋派不可能完全没有人发现异常。 “反正她的身子就是有生育过的迹象,可别问我孩子怎么生下来的,我自己又没生过…。”程灵素这番话越说越是小声,她怎么忘了这是在某人面前呢,弄得好像自己很着急替人生孩子似的。 “谁要问妳这种事,妳呀…。”张松溪见程灵素小脸通红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恨不得立刻把人搂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幸亏他还没因想着某事而脑充血到忘记殷梨亭仍在眼前的地方,所以只是轻咳一声,故作淡定地捏捏程灵素的脸。 “哎!”程灵素生气地瞪了张松溪一眼,然后又对殷梨亭说道:“你要是还不信的话,我也有样东西可以证明那时候的纪姑娘和杨逍之间确实已经有了感情,不然的话,杨逍不会把重要的东西交给纪姑娘保管。” “是什么东西?”殷梨亭闻言,立刻又添了几分精神,他急切地问道。 “我这就去拿来给你们看看。”程灵素说着就起身回房间里去把她从纪晓芙那里摸走的东西拿出来。 “铁焰令?…这是用来证明杨逍他光明左使身份的令牌,而且只要有这个令牌,任何人都能调动杨逍所统领的明教教徒,没想到他竟然把这种东西交给纪姑娘?看来…。”张松溪先从折回的程灵素手中接过那个好似令牌的东西,仔细地翻转打量许久后,才说道。 “原来她早就不要我啦…然而既是那般,为什么杨逍当初没有带她离开?为什么她也没有与杨逍双宿双飞,而是自己一个人…。”殷梨亭此时已经红了眼眶,泪水如珠地缓缓滑下脸颊,却还有许多事想不明白。 殷梨亭心里琢磨大半天,总是想不明白她既然都甘心替杨逍生孩子了,为什么当初不干脆和他一起隐居山林?还想到如果说她是想为杨逍守身,所以不肯与他完成婚事,又为什么不干脆想法子与自己解除婚约便是?却是如此一延再延,她心里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人?还是他在她心里就这么地卑微?便是拖着他一辈子永不拜堂完婚,她也不会觉得对他感到愧疚,是吗? “谁知道呢?也许杨逍是愿意带纪姑娘走的,但是纪姑娘应该不敢真的这么做吧?光是听你们三不五时地拿灭绝师太来吓我,想也知道那位老人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纪姑娘是她的徒弟,自然比你们更清楚自己的师父是什么样的品性,再说啦…名门正派怎么也比邪门歪道好听。”程灵素不以为然地说道。 “灭绝师太是长辈,我们不好多加揣测,以后这种话妳也别再随便乱说,省得让峨嵋派的弟子听见心里记恨。”张松溪扫了程灵素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道。 “哦!”程灵素仅是应和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然而事情到此就算结束了?当然不会如此,程灵素没再说下去是因为她觉得目前这样的讯息已经足够让殷梨亭好好地整顿自己的心思,剩下的事不过一些枝枝节节,没必要多此一举。 “四哥,六哥,我和无忌回来了,你们说完话没有?”莫声谷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洪亮地叫人想扁他…平步青云。 “你们进来吧,叫那么大声做什么?这里是城内,也不怕吓着旁人。”张松溪一脸无奈地对外头回了一句,这个七师弟有时候还真是叫人头疼。 “四哥,我们买了很多小菜还打了两壶酒…六哥,你别伤心啦,咱们待会儿喝上几杯,人家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嘛,至于纪姑娘的事,既然你们不想让我晓得,不如就等回去之后再请示师父吧,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有法子替六哥出气的。”莫声谷本来还兴高采烈地展示着手中的酒菜,转头看到殷梨亭双眼通红的模样,这才收敛了几分神色,小心地安慰道。 “殷六叔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我刚才听莫七叔说,纪师叔失踪了,是吗?要不咱们也去找找?多一点人去找,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了。”张无忌看着殷梨亭的脸色不太好,又记起莫声谷和他说的事情,便直觉以为他在担心失踪的纪晓芙,自然要跟着贴心地劝慰两句。 张无忌在殷梨亭他们来到之后,就让程灵素找了个需要几样药材的理由让他去药铺那里,回来的半路上刚巧遇见莫声谷,结果又被莫声谷拉去酒楼买酒菜,如此一来已经耽搁不少时间,所以才会完全不知道几位长辈都说了些什么事。 “不必了,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咱们喝酒…四嫂和无忌呢?你们二位可不能喝酒吧?”殷梨亭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但仍然觉得需要宣泄一下郁闷的情绪,所以酒还是要喝的,不过他没有忽略在座不能碰酒的两个人。 “不能喝酒,可以喝茶、喝果汁呀,无忌,你去泡茶。”程灵素不甘示弱地抬头对张无忌指使道。 张无忌听见程灵素的话,立刻转身就去厨房烧水泡茶,泡的是程灵素的私房花茶,这可不是平常人有机会喝到的,所以好孩子还是很幸运的,张无忌自然是有幸喝过几回,他觉得比起又苦又辣的酒好喝多了。 “四哥…无忌他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莫声谷本来是看到程灵素理直气壮的指使着张无忌做事,心里有些不虞,不过瞅着张无忌的背影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总觉得张无忌看起来与数月之前所见差别甚大,便狐疑地问了一句。 “七弟是想说无忌看起来精神奕奕,气色不错吧?”张松溪听到莫声谷的问话,竟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 “真的吗?”殷梨亭闻言,立时恢复神采,转头向大门那里翘首远盼早就不见人影的地方。 程灵素见状只是暗吁一口气,果然在殷梨亭心里,纪晓芙的地位还是比不上自家几个师兄弟和他的恩师,这不…一听到张无忌好像变了样子的事,立刻把纪晓芙的事抛开了,不过这样正好,反正她知道殷梨亭也不是真放不下的人,至少眼前还有能让他在意的人,自然就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意外,当然可能…或许也包括未来的亭悔恋。 “灵儿带着无忌在这里暂住一个多月的时间,她费尽不少功夫,前段日子里总算研究出能够压制住寒毒的药方,所以你们才能有幸看到无忌如今像个正常孩子的模样。”张松溪的语气虽说非常平淡,但是内容却足以在殷莫两人心中投下一颗巨石,让他们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我、我去看看!”莫声谷似乎不怎么相信,非要立刻再去确认一番,于是说着人就跑出去了。 “我也去看看吧,四嫂…多谢妳了。”殷梨亭随后跟着起身,只是在要走之前还不忘慎重地对程灵素拱手致谢,然而也仅仅这么一句,毕竟将来要成一家人的人,说太多就显得矫情了。 张松溪看着两个师弟匆匆远去的背影,他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握住程灵素的手,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半句言语,却又彷佛已经说过许多话一般,程灵素低头看着那双藏着厚茧的大手,心里就觉得温暖无比,她想是不是只有经历过孤寂的人才能明白这种安心的感觉多么难能可贵,即使像武当七侠他们这般从小在张三丰的护佑下一直顺风顺水的人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 34第三十三章 回山 那日,殷梨亭和莫声谷知道张无忌有解毒的希望之后,两人高兴的喝了不少酒,原本买回来的两小壶根本就不够看,还是后来药铺的小厮正好送药过来,程灵素才吩咐小厮驾着平板车,让张无忌与他同去酒楼又买了两大坛的酒回来给那三个人喝个够本。 不过等到隔天早上,当程灵素看到那三个神清气爽的家伙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又不得不感叹一声…有内力的人真是好,明明喝了一晚上的酒,居然可以不用一天时间就跟没事人一样照常习武练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外挂? 又过了三天,眼看着离过春节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们几人才不得不赶紧启程回去武当山…虽说自从几个人开始行走江湖之后,他们就未必能年年都聚在一起过年,但是今年的意义与往常大相径庭,只因为十年不能下床行走的俞岱岩已经恢复正常了,他们当然也要回去好好地聚一聚,为此事庆贺一番才行。 一路上,张无忌身上的寒毒还曾发作过两回,程灵素算着寒毒发作的时日似乎又缩短了一些,虽说没有像以前那样两三日就发作一次,但总的来说,依旧不是什么好现象,她想着昆仑山之行还是免不了的,不然按着如今张无忌不可能再去蝴蝶谷的情形看来,肯定要跳过很大一段情节,这种情况与她在飞狐的时候可不一样,因为攸关着主角的未来,想当然尔,她也有义务主动去串联起比较重要的情节。 众人赶了近一个月的路程,终于及时在年节的前几日回到武当山,清波看到再次回来的程灵素时,虽然没有差点两眼汪汪地飞奔过来,却还是主动地继续担负起之前的工作-伺候程灵素的起居生活。 “程姑娘,我好高兴妳还能回来武当山,妳以前种在那个院子里的花,我一直有帮它浇水,它现在长得很漂亮呢,就知道妳一定会回来这里的,我果然猜得没错。”清波说的是程灵素先前一次来的时候,顺手种在花盆里的小蓝花,因为走的时候非常匆忙,她也懒得把花拔起来,于是小蓝花一直留在那里了。 “那真是多谢清波的帮忙了,这个就当作谢礼送给你吧。”程灵素笑盈盈地揉揉清波的头发,又拿出一包糖果给他末日之灭绝最新章节。 “不行,不行,这是我该做的工作,怎么可以拿谢礼呢?”清波连忙紧张地摇摇手,说道。 “可是…这是我特地买来给清波的呢,没想到你不喜欢呀?”程灵素闻言,立刻用一副很苦恼的表情看着油纸包,说道。 “我、我没说我不喜欢…只是…只是…。”清波又是一阵摇头摆手,不过眼角却一直瞄向程灵素手中的糖果,显然还是挺想要的…毕竟哪个孩子不爱吃糖呢?小清波再怎么乖巧懂事,也不过九岁的小孩子,自然是免不了要被诱惑。 “只是什么?就说是你的呗,还跟我客气呢!”程灵素好气又好笑地把糖果塞进清波手中,笑道。 “谢谢程姑娘!”清波立刻笑逐颜开地对程灵素鞠躬道谢。 “好啦,好啦,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早些叫我,我还要去拜见你们太师父呢。”程灵素摆摆手说道。 程灵素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拜见张三丰,但是她也知道张松溪他们此时应该是在张三丰那里向张三丰请安的,她这个还不是内人的人,自然不必太早去表现,而且她觉得张三丰如果知道张无忌有救,他激动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张松溪那几个师兄弟,她可不想一直面对这种叫人脑门疼的事。 隔日一早,张松溪特地来接程灵素一起去前殿拜见张三丰,两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张松溪还特别说起一些前一天晚上,他们几个师兄弟与张无忌向张三丰请安之后的事情。 “师父见到无忌的气色比起几个月更好,他老人家很高兴,还一直说妳是我们武当的大恩人,幸好没被外人抢了去,以后在咱们自己门派里,谁见到妳都得礼让几分。”张松溪语气轻松而愉悦地说道。 “说的好像我在这里能横着走似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得意忘形,你别想看我的笑话。”程灵素娇嗔地看了张松溪一眼,心里因为自己没有无能到只会在他身后扯后腿而感到开心。 “还有…六弟和纪姑娘的事,师父的意思是等年后,咱们的婚事办妥之后,他就再写信去峨嵋与纪家探询,如果两边都还是藉词拖延的话,他会考虑解除婚约的事,毕竟六弟的幸运才是我们要在意的,至于将来灭绝师太怎么处理纪姑娘的事,便与武当毫无关联了。”张松溪又接着说道,只是这会儿的语气又添上几分沉重。 “如果灭绝师太希望由其他取代纪晓芙嫁进门呢?”程灵素觉得依灭绝师太的性子,这种可能性很大。 “峨嵋派之内,如今有资格与咱们武当联姻的弟子也就仅有拜在师太名下的几个俗家弟子,不过六弟说她们以前欺负过妳,虽说不是个个都如此,但是以小窥大,他不想将来对方嫁进武当之后,连尊敬嫂子这种事都做不到,更别说峨嵋弟子本来就不能与妳相比,他自然是站在妳这边的。”张松溪轻笑一声,把殷梨亭的话转述了一遍。 “殷六侠敢这么说?张真人可不得气坏了,以前一个单纯善良的娃居然也开始知道嫌弃别人。”程灵素噗哧一笑,她很难想象一向温和柔软的殷梨亭能说出这番话,只差没直说他看不上那些峨嵋派女弟子了。 “妳呀~六弟对感情的表露向来直率,却不表示他对什么事都能够退让,妳太小看他了。”张松溪摇摇头,无奈地笑道。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大殿上,张三丰与他座下几名弟子都在,程灵素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圈之后,又着重地对俞岱岩多看了几眼。 “灵素见过张真人。”程灵素刚向张三丰行礼问安,张三丰已是笑逐颜开地连忙叫她不用多礼。 “昨晚我为无忌把脉,发现潜伏在他体内寒毒比先前还稳定许多,这可都是妳的功劳啊!松溪如此有幸能娶妳过门,倒是我们武当占了大便宜。”张三丰似乎很久没有如上喜形于色了,可见得俞岱岩伤势痊愈和张无忌救治有望这两件事在他心中是多么沉痛的负担在萌兽世界的日子全文阅读。 “张真人千万别这么说,这可是两码子事,再说无忌的寒毒也算不上解除,眼前的压制不过一时之策,往后…还是得找到解毒的方法才好。”程灵素笑瞇瞇地看了张无忌一眼,客气地道。 “程姑娘说的是,却不知心里是否已有什么良策?”俞莲舟看向程灵素,再次见面之后,他的语气竟不似往昔那般冰冷不屑,相反的还有些僵硬的感觉,大概是一时半刻也想不到如何向程灵素为之前的无礼赔罪吧? “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明年我想带无忌下山四处走走,顺便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平常人所不知的药草。”程灵素想着她要带张无忌远行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瞒住谁,便一派坦然地说道。 “哦?妳怎么会想着要这么做?况且这江湖上还有不少人尚未放弃寻找谢逊的下落,无忌若再跟着妳下山…。”张三丰的脸上充满不解之色,他大概可以理解程灵素的想法,只是考虑到还有许多人一再试着要从张无忌这里打探谢逊的下落,倘若任他们二人在江湖上随意行走,势必要面对许多危险。 “不会呀!我这次和无忌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状况,想来那些人多半不认得无忌吧?再说咱们低调行事,又不用大张旗鼓地说无忌下山去了,谁会知道呢?”程灵素毫不在乎地回道。 “师父放心吧,我会陪着他们一起去找寻的,而且灵儿说的没错,各地都有许多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许能救无忌的东西就凑巧藏在那些深山野林之中的某处。”张松溪顿时想起了上次张无忌未尽的话语,心知程灵素肯定早有目标,所以真的再次带张无忌下山寻药,他们也未必有什么危险,更何况他一直就没打算放任这两个人又一次独自出门。 “嗯…不过再怎么样也得把你俩的婚事办妥了,才能谈其他的事,这…以后我就叫妳一声灵素,妳不介意吧?”张三丰说着就拿起手边的黄历,又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问了一句。 “只要张真人觉得叫起来顺口,灵素自然不会介意。”程灵素摇摇头,本来这直接称呼晚辈名字就是长辈的权利之一呗,她也无所谓好或不好啦。 “那就好,那就好,昨日我与松溪已经说过了,明年二月初八是个不错的日子,远桥这两日便会安排一些琐事,顺便把帖子送到几处与武当交好的世家门派那里,请他们前来观礼,至于妳那里…。”张三丰想着程灵素家中已经亲人,可是前一日又听得张无忌说他在岳阳时常去的那家药铺似乎是程灵素所有,也不知道有没有需要安排的地方? 张三丰其实从未想过要打听程灵素的身家背景如何,在他看来,程灵素是个品性不错的姑娘就够了,况且程灵素对他武当又有大恩之情,他自然不会再计算那些世俗之事。 “灵素待会儿就写信回杭州药王庄报喜,女方该准备的物品自然会有人送来武当,张真人不必替灵素担心。”程灵素只是从容地应了一句,她怎么可能把女方要准备的东西也交给武当的人处理,有些事还是该分清楚才好。 “程姑娘在杭州还有亲人?不是说…。”宋远桥其实早有想好要准备男女双方的物品,没想到程灵素却委婉拒绝了,让他有些好奇也有些质疑。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某柔一直觉得写的很没重点!!于是在深思之后发现~~全是被太多情节特奇怪的文文残害的结果…(#‵′)。 从十篇有六七篇后半场走向修真的文,还有标着空间却找不到空间有什么用处的文,甚至也有写着写着就不知道尾巴在哪里的文…所以某柔混乱了,如果这样写那样写都没问题…那么某柔卡文卡的如此销魂又是为哪桩?! 因此…某柔想着或者俺也别再残害纯洁滴童鞋们了(→_→)?然后把某柔的同人文总章节字数又一次刷新纪录??(可是偶还没写到屠龙刀和倚天剑粗现吔!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所以某柔头痛了^^{><}^^(←此人已因文荒而陷入疯狂…)。 ------------ 35第三十四章 青书 程灵素并不在意宋远桥这般质疑的语气,毕竟她也没有说的很明白呀,便只是淡淡地笑道:“亲人虽然都不在了,不过还有几个以前跟随着爷爷的仆人,如今仍然替我打理着家中产业,只是因为我不习惯在庄子里留仆人,所以连四哥也不清楚。” “原来如此,倒是我等一时不察了。”宋远桥一脸恍然地点点头。 “也是我没曾说明白,不怪你们不知道。”程灵素仍是一脸笑意,她当然不好说这看病抓药的生意,只要心够黑的话,也是最容易赚钱的行业,不过她不准许底下的人做黑心事情就是了。 张三丰今日会特地一早来大殿这里,就只为与程灵素细说几件要紧事罢了,此时见该交代的都说完了,他便挥手让几个人各自忙活去,自己也回去后山继续修行,等到下次再见到他老人家,大概就是除夕夜的时候了。 程灵素随着宋远桥几人目送张三丰离开后,才走到俞岱岩近前,问道:“俞三侠这段日子可还适应?” “还不错,旧日的武功已能拾回五六成,倒是弟妹看着比起下山前又清减不少,我听妳因为替无忌研究压制寒毒的方子,在岳阳那会儿还生了一场大病,也因而延宕多日才回来武当。”俞岱岩和悦地看着程灵素,约略地说了自己恢复良好的结论,还不忘顺便关心一下程灵素下山后的情况。 “哎呀!那纯粹是意外状况,我好些年没离开过杭州,水土不服总是免不了的,这一来二往之后,自然要生点小病嘛。”程灵素把话说得极轻巧,丝毫忘了自己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险。 “那样还叫小病啊?程姐姐就是这样从来不关心自己,幸好当时有张四叔在,不然可怎么办才好?”张无忌不满地出声反驳道。 “我看等到时候你们要下山去各地寻找药材时,我也陪着你们找一段路吧,不然四弟一个人恐怕顾不了你们两个人的安危天国王朝。”俞莲舟突然开口说道。 “这……。”程灵素略顿了顿语气,却也没说好或不好,只是转头往张松溪那边看过去,似乎有要他自己决定的意思。 “那到时就劳烦二哥陪我们奔波一段日子,万一真有什么事,我也不必担心照顾不周全。”张松溪大约想着这是程灵素与俞莲舟能够化解成见的绝佳机会,心中自然是欢迎之至。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既然是要帮无忌找药,我怎么可以不去呢?”莫声谷兴冲冲地跑过来插话道。 “莫七侠当我们是去旅游远足吗?要是所有人都想跟着一道去,只怕不必等到出湖北地界,咱们就会被那些眼巴巴想要寻找屠龙刀下落的人给围住了。”程灵素一眼扫去,除了莫声谷之外,连殷梨亭与俞岱岩也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忍不住抽搐着嘴角,讪笑道。 “啊!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可是我也想为无忌的事出一臂之力,四嫂,妳就不能通融一二嘛?”莫声谷现在不敢再对着程灵素大呼小叫的,只好弱弱地祈求道。 “我们也不可能一出去就三年五载的不回来,我是打算每次出去大约半年左右便要回武当一次,你这次不能跟上,下次可以跟嘛,自然不会次次都只我们几个人去。”程灵素偏过头,笑盈盈地安慰着一脸失落的莫声谷。 “真的?!那下回就得要让我跟上,不然大哥他们老是不许我随便下山,其实也是挺郁闷的。”莫声谷听到这番话,立刻又高兴起来,连忙要程灵素同意下次得让他一起去。 “这事等年后再议还不迟,谁又知道到时候是什么情况…。”宋远桥见几个人讨论的越来越欢快,突然开口泼来一盆冷水,这左右算来都还要三四个月才能成行的事,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这话倒是不假,不过我是一定会去的…。”俞莲舟点点头,却又一次声明他是言出必行之人。 “四弟妹平日要是无事就去找妳嫂子说说话,上次妳来武当山之时,她与青书正好回去娘家探亲,前不久他母子也已回来的,便是青书那孩子亦尚未与妳见过面,不如等晚些时候,我让无忌领他去向妳问安。”宋远桥又转头对程灵素说道。 “哦!那就等等麻烦无忌替我介绍一下了。”程灵素确实疑惑过之前在武当待了那么久,怎么都没看到宋青书,原来是陪宋夫人回娘家去了…。 “宋师兄人很好的,程姐姐见了他一定也会喜欢,不如我这就去找宋师兄。”张无忌笑瞇瞇地应和一句,又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去吧!你们也别急着过来,先把今日的功课做完再说。”宋远桥点下头后,见张无忌匆匆离开的背影,还不忘叮嘱一声。 张无忌离开大殿之后,俞莲舟与俞岱岩他们几人也说还要去练功场看几名弟子的情况,随即先后告辞,宋远桥则去了议事的地方处理派内公务。 “我先送妳回去?”张松溪轻声地询问一句。 “嗯!”程灵素笑着应和一声。 两人并肩回了程灵素的小院子,张松溪才折去练功场检视名下弟子的习武情况,近午时分,张无忌带着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过来。 “程姐姐,我带宋师兄过来看妳了。”张无忌一进门就扬声喊道。 “进来吧!你就是青书呀?”程灵素走到门边招呼两人进门,还特别多看了那名少年几眼,问道。 “青书见过程姑娘,前次您来替三师叔治伤,晚辈没能与您遇上,与母亲回来之后,从几位师叔和师兄弟那里听说过不少关于您的事情,大伙儿都非常感激您治好了三师叔。”宋青书极有礼地对程灵素拱手弯腰行礼,言语中俱是感激之意仕途枭雄最新章节。 “若不是正好有个能用的方子,我又怎能救得了俞三侠,要说也该说是俞三侠的运气好,青书就不必如此客气,来!这个是见面礼。”程灵素顺手将一个香囊递到宋青书面前。 “多谢程姑娘…。”宋青书接过香囊,有些忍不住好奇心地看了一下。 “里面的香料有解毒妙用,虽然还不到能解百毒的地步,不过寻常迷药、麻药都能抵挡得住。”程灵素见他好奇,便解释道。 “真的?这东西可比事后再服解毒丸好用多了。”宋青书显然也是知道这种东西的重要性,随即很珍惜地收了起来。 “以后咱们武当有程姐姐在,就不用再怕那些小人手段了,宋师兄还不知道程姐姐也懂得制毒吧,我们这次下山之后,都是程姐姐用毒药赶走那些坏人的。”张无忌一如书中那般,许是久病成良医的另一种诠释,他对医术也是颇有兴趣,只不过程灵素偏重在毒术方面,自然无法像胡青年一样教他很多东西,倒是他在王大夫那里学了不少基础功夫。 “我尚未到被允许下山历练的年纪,以前几次下山都是因为要陪母亲回去拜见外祖父他们,无忌能够有机会出去看看,倒是比我好多了。”宋青书向来受宋远桥约束颇多,不说他随父母回来中原之后的见历,就是这次下山也看了不少事物,让宋青书打从心里羡慕着张无忌,只是不敢在父亲面前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罢了。 “你们都还年轻,以后的事也很难预料会是如何,青书现在也许会很羡慕外面的世界多么自由自由,可是等到将来哪一天你被迫要终日东奔西跑,无一日能够安稳的时候,说不定就不会觉得外面的世界美好了。”程灵素笑言一句,却没有把两人的不足之处故意拿来比较,否则真要说的话,也是各有长短,张无忌心中未必不曾羡慕宋青书仍然父母俱全的幸福,所以这种事…挺难说的。 “程姑娘说的话和母亲差不多,母亲也常跟我这么说,又说爹爹和师叔他们隔三差五地总要下山办事,做的事都是充满危险性,我就曾见过有师兄受了伤回来,还休养许多日才能下床走动,只是…。”宋青书微微红了脸,羞涩地低头说道。 “宋大侠不可能一直把你关在山上,说不定等了过几年,就是你不想下山,他也会赶你下山的,你担心什么?”程灵素记得原书里的宋青书在江湖上也是闯出名号的,想来按宋远桥的个性,自然不可能娇养自己唯一的儿子,只是宋夫人心疼儿子,才会想方设法地想要儿子在武当山留久一点吧。 “唔…我觉得也是这样,爹爹对我的管教一直很严厉,自从我学武功的第一天开始,就不允许我有一天偷懒不练功,便是随母亲下山回来之后,他也总要亲自检查我的习武进度有没有停顿,娘说…爹爹对我的期望很大。”宋青书脸上神情似乎露出些许矛盾,显然是心里有种自豪却又沉重的感觉吧。 “谁叫那时在武当里面只有你一个亲传弟子的后代呢?不过往后无忌如果可以恢复健康的话,应该能够帮你分摊一些责任吧。”程灵素这句话就有些试探的意味了,毕竟宋青书已经独占鳌头那么多年,这武当上下的弟子莫不对他尊敬几分,如今突然有个地位和他差不多的人出现,他心里未必不会有点想法。 “这…是、是啊,我也希望无忌早点好起来,我们可以一起把武当发扬光大。”宋青书的语气果然变得有些不自在,当真是害怕张无忌会抢走他的地位。 “好了,你们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既然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下午还有些事要忙,恐怕没空招呼你们。”程灵素笑了笑,装作看不出宋青书那点小心思一般地说道。 张无忌知道程灵素每日都有不少事要做,自然不敢再继续打扰她,便先起身向程灵素告辞,宋青书随后也跟着起身道别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究竟在金老笔下的人物获得善终的有多少呢?怎么好像不管主角配角都不是很好呀?? ------------ 36第三十五章 婚前 元宵节后,武当山下突然来了一行几十人的队伍,两人一组抬着大红的妆奁,算一算足有三十抬,为首是一名中年人,他客气地呈上拜帖,说是代表药王庄为东家小姐送嫁妆而来,宋远桥闻讯匆匆出门相迎,还有随后而来的俞岱岩几人,个个望着那些俨然价值不菲的妆奁,他们才知那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药王庄竟然是财富雄厚之家。 “王伯伯,怎么是您亲自来了?!”程灵素听到一名道童的传话之后,便飞快地往大殿而来,她见到那名中年人时,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小姐要大婚了,我怎能不亲自前来观礼?便是赵先生和周老爷子也争着要来,可惜他们手边的事务忙得走不开,所以这个好机会就让我一人独得了。”这名程灵素口中的王伯伯,亦是附加于药王庄而来的几个人之一,专门管理在药王庄名下的各地产业。 其实照程灵素自己的说法,每个穿越人士最爱的那些空间呀、功法呀,还是凭空得来的万能知识,她觉得都比不上能得几个有能力又忠心不二的人来的实用,只要她有这几个人帮忙,在倚天的世界里照様有本事横着走二嫁太子妃。 “灵儿,这位是…?”张松溪总觉得当初在杭州之时,似乎就见过此人一面,只是那时不曾加以注意,如今才知他与药王庄颇有渊源。 “王伯伯是平日帮我管理那些店铺的总管,药王庄要是少了他的话,我可就什么事也做不了了呢。”程灵素笑瞇瞇地说道。 “老夫王德全,见过姑爷。”王德全见张松溪问起,连忙拱手行礼道。 “呃?!不必这么多礼,灵儿敬重的人,自然也是松溪该敬重的。”张松溪赶紧回了礼,怕是看出程灵素真心将王德全当成长辈对待的。 “四弟妹,还是把这些东西先搬到妳住的院子吧,想来王先生应当有打算留下来等到大婚之后才会回去,我先叫人去打理几处客院,还请王先生且留在这里喝杯茶。”宋远桥听了几人的对话之后,心里立刻就有了决断,他客气地招呼着王德全。 “不必忙,不必忙,老夫已经在山脚下租了个小院准备暂住,而且这些个小伙子明日都要先回杭州的,所以不需要多大的地方。”王德全立刻向宋远桥说明自己的打算。 “是吗?那我只好尊重王先生的意思了,不过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等的地方,还请王先生不要客气,毕竟咱们以后也算是一家人。”宋远桥原本也有些头疼着如果几十个人都要住下,派内的客房不知道够不够用,不过显然四弟妹这个娘家人比先前那位…咳!还颇懂得作客礼数,如此甚好。 王德全来到武当山之后,隔日又派人将程灵素接至山下的小院子住,按他的理由是离大婚已不足半个月之期,新人还是按规矩别见面的好,程灵素不忍违背王德全的好意,只好挥挥手和武当派众人暂别…除了一个叫清波的小尾巴,程灵素见状只能默然,为啥她两次离开武当山都要挂条尾巴才能走?! 只是新娘官不能来,不代表别人也不能来,于是乎…那位和蔼可亲的宋夫人在某一日就上门来了,她身负一项重大任务,叫做婚前教育,起因是宋夫人想到十多年前,她出嫁前一日,她慈爱的娘亲与她在闺房里的窃窃私语,又思及程灵素一个人长到这么大,家里没有半个女性长辈,那位王先生或许也想不到这么隐私的事情,可是总不能叫四师弟夫妻俩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闹出什么笑话,所以就主动担负起这个责任。 “大嫂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程灵素还在临时布置的丹药房里摆弄着刚改良过的趋寒丹,正打算开火炼药,就听到清波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高喊着大师娘来了,她也知道宋夫人难得出门一趟,只好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身出来接待客人。 “不是想着再三日,妳和四弟就要成亲了嘛,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还没打点好的,夫君他们几个师兄弟,妳也是知道的,他们哪懂这些琐事?况且有些事情得咱们女人家才好说话的。”宋夫人笑的一脸神秘…。 程灵素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有什么事只有女人家才能说??难道是……呃?! “大嫂是说什么事呀?”程灵素小心地探问道。 “哎!这个呀,我从我那陪嫁箱子底找出来的,虽说十多年了,不过多少有些用处的,等到晚上,妳再找空档翻看一遍,还有女人家呀…。”宋夫人虽是怀着雄心壮志而来,不过毕竟说的是比较羞人的话题,所以她也是停顿很多次,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花了半个时辰才说完…。 程灵素坐在那里眨巴着双眼,微微的羞涩加上不经意的脸红,又适时地在宋夫人停下来的时候应和一声,只是心里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去年某日,两个人的‘初体验’,她觉得其实比宋夫人的口述精彩多了,可惜这种话自然是说不得的,不然人家还不得暗地里质疑她的清白?所以她依旧乖乖地扮演着应声虫的角色。 “虽然我口头上这么说,不过妳也用不着太担心,我看四弟对妳体贴的很,肯定在那种事方面不会太过莽撞,只是…我从没听说他们师兄弟几个人在做过什么拈花惹草的事,大概这经验上比不上久经花丛的人也是有可能的,你们俩就互相体谅一下便是痞子英雄之噬魂。”宋夫人说着还微露些许尴尬的神色。 程灵素只是微微露出一丝惊讶,心里琢磨着…大嫂,妳确定妳不是在暗示某人太粗鲁吗?一定是我不小心理解出错了,对吧?对吧?! “大嫂,那个既然妳都特地来跟我说这些…那大哥是不是也会教育一下四哥啊?!”程灵素突然福至心灵地冒出这么一句。 “呃?!我、我不知道,或许会吧?其实这种事我也不好和夫君说起,只是想着妳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自告奋勇地来了,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宋夫人本是寻常人家的闺阁女子,如今这点胆量也是来武当之后才养出来的,不过她和宋远桥的沟通不多,所以自然是绝不会去跟宋远桥说这种事的,这会儿乍然听到程灵素问起,便显得十分手足无措,干脆绝口不再提这种闺房之秘了。 至二月初八的前两日,武当山山脚下的人潮就渐渐变多了,往来的有许多都是准备上山参加婚礼的人,还有不少人讨论着这场距离上次宋远桥大婚已有十多年未见的盛事。 几大门派都派出精英弟子至武当恭贺张三丰座下四弟子迎亲之喜,峨嵋派当然也没有例外,由静虚师太带领包括丁敏君、贝锦仪等人在内约七八名弟子,在二月初七便赶到武当山下,准备隔日一早上山赴宴。 “贝师妹怎么了?这一路上看妳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心里有事?”丁敏君冷冷地看着贝锦仪,她甚少主动关心人,就是难得说一次,那关心的话语也总是僵硬地叫人生不出欢喜。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纪师姐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不晓得是不是遇上什么意外。”贝锦仪笑得极为勉强,便是用的借口也半假半真似的。 “怕她是根本不敢回来见师父吧?谁知道她现在跟什么人在一起?”丁敏君一听贝锦仪提起纪晓芙,语气里立刻充满了鄙夷不屑之意。 “丁师姐…纪师姐不是那种人。”贝锦仪咬住唇瓣,轻轻地反驳一句,颇有替纪晓芙感到委屈之意。 “反正如此一来不是正好吗?这些年来,我见妳似乎也挺喜欢殷六侠的,不若我回去之后,建议师父由妳替纪师妹嫁给殷六侠,既全了武当峨嵋两派的情谊,也圆了妳的心愿。”丁敏君如今也有二十好几,这成亲一事于她早就不抱奢求,不过若能机会在某些方面少一个对手,她倒是可以不遗余力地出手。 “丁师姐,妳在说什么胡话!我、我可从来没那样想过!”贝锦仪顿时俏脸一红,气愤地跺脚反驳一句之后,立刻转身飞快地追上已经走远了很长一段距离的静虚等人。 丁敏君看着贝锦仪渐渐远去的背影,不屑地轻嗤一声之后,才快步跟上众人。 只是丁敏君一离开后不久,距离她与贝锦仪刚刚停留之地不远处的墙角突然冒出一颗小女娃的头来,那个小女娃确定丁敏君她们离开之后,才又转头向身后喊道:“程姑娘,她们已经走远啦。” “…真是好险!好不容易想溜出来逛逛,偏偏还那么倒霉遇上峨嵋派的人。”程灵素从那小女娃的头上方探出头向左右一望之后,才松一口气地慢慢走出来,然后又一副后悔今日出门没翻黄历的语气,对着丁敏君他们远去的方向说道。 “程姑娘,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然清波哥哥发现妳溜出来,肯定会骂我的。”小娃娃也是一副出师不利的后怕模样,对程灵素说道。 “好吧!小妞儿,说好的糖人只好改日再补给妳啦,我们就先回去,等有空再出来玩。”程灵素沮丧地叹一口气,牵起小女娃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 37第三十六章 喜庆 二月初八吉日吉时,张松溪换上新郎喜服,由俞岱岩和殷梨亭领弟子们相随,一起到了山脚下迎新娘回山上拜堂,三清殿里除去正中央那处专门给一对新人留下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早早就站满来恭贺的宾客。 张三丰更是一脸喜气洋洋地等着新人进大殿拜堂行礼,虽然仅仅从山下到山上的路程,此时在他心里还是有种距离很遥远的感觉。 很快地随着几名道童的高声唱和,张松溪轻扶着程灵素缓缓走进大殿,主持仪式的是宋远桥的弟子之一,他立刻抓紧时间喊起婚礼程序,一对新人随着司仪的声音,依循拜了天地与张三丰,最后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贝师姐,我听张四侠娶的这位夫人正是治好俞三侠的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来历,想来不过小门小户出身,张真人会同意他们的亲事,不是打着要报恩的心思吧?”一个站在贝锦仪身侧的峨嵋弟子,好奇地低声问道。 “谁知道…不过说起这个程灵素,去年我却是见过一面的在萌兽世界的日子。”贝锦仪隐约想起程灵素不就是去年她和两位师姐在回峨嵋的半路上遇见的那个相貌平平的丫头吗?张四侠怎会看上她?肯定像师妹说的,因为想要报恩吧?只是这本该俞三侠做的事,却委屈了张四侠终生,恐怕那女人是看不上年纪大些又伤势初愈的俞三侠吧? 贝锦仪许是觉得程灵素的条件也没有比她好,竟然能够嫁给不少人盼着的武当七侠之,心里的酸气忍不住直冒出来,她又偷偷看向在前方笑着一脸灿烂的殷梨亭,突然一抹羞怯的笑意爬上了脸颊。 “贝师姐见过新娘子?那她长得好不好看?有比纪师姐漂亮吗?”另一个峨嵋男弟子耳尖地听到这边的对话,也跟着凑上一脚,八卦地问着新娘子的长相。 “差得远了!便是连师妹都不如呢,要不是运气…哎!不说了。”贝锦仪抿抿嘴,不屑地讽刺一句,却感觉到丁敏君好似向她传来极为不满的目光,便赶忙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 在他们几人说着悄悄话的当头,张松溪已经先陪着程灵素回去新房休息,宋远桥与俞莲舟等人则忙着招呼众人移驾摆设宴席的地方。 静虚此时才移步上前,向张三丰与宋远桥等人转达灭绝师太的贺喜之意,只字不提纪晓芙失踪之事,张三丰也未曾主动问起,甚至于连期盼殷梨亭与纪晓芙能尽早成婚这样的话都没有说半句。 静虚见武当派众人彷佛是一门心思只记得今天是张松溪大喜之日,完全不问问纪晓芙的情况,也没有半点暗示之意,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原本她就是因为纪晓芙失踪已近半年之事,临行前受师父之命,想来探探张三丰与殷梨亭的口风,她知道依她师父的意思,断不愿见武当峨嵋两派现在就撕破脸,只是如今看着似乎错在女方,她更拉不下脸来向武当众人说什么好听话,大有准备装傻拖延到底的意思。 “静虚师太与几位师妹也请到宴席上稍坐,敝派为了今日,好多天前就准备好极丰盛的菜色,期望能够让诸位有宾至如归之感,妳们既是远道而来,总不能不吃这一顿饭吧。”宋远桥见静虚师太几乎欲言又止的神色,只装作未见,还笑盈盈地拱手请几人入席。 “那倒是…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静虚心虚地笑了笑,挥起拂尘向张三丰等人又行个礼之后,才领着几位师弟妹随武当派的小道童前去宴席上落坐。 宴席之中,不少人的目光都放在几个年轻的武当弟子身上,似乎在找寻什么目标,只是他们想找的那个人,众人仅知对方身受寒毒之苦,按理当是瘦骨嶙峋的外貌,偏偏寻来寻去就是找不到符合的人,大家更不敢向武当派的人多问一句,便私下以为张三丰他们是不愿意让个半死不活的人出来破坏气氛,所以才没叫众人见到。 在最前面的几张桌子,除去正中央那张大桌,其余的桌子都让宋远桥安排他们师兄弟名下的几名嫡传弟子分别坐着,因为年纪差距不大,外人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些人真是不懂礼貌,吃个饭还老是东张西望的,不知道想做什么?”宋青书与张无忌比邻而坐,他见到宴席上总有几颗一起一落地看来看去,不由得冷笑一声。 “程姐姐早说过武当难得办一次喜事,她怕有人像前两年一样浑水摸鱼,又搅得咱们武当不得安宁,所以特地将我改头换面一番,好叫他们认不出来,只要那些人找不到想找的,他们自然不敢随意寻事。”张无忌低声说道。 “四婶也是厉害,连我们都差点认不出你来。”宋青书一直看不出他那位四婶除了医术毒术之外,还有什么拿手的长处,今日才知她竟然也懂易容之术。 “很好玩吧?程姐姐说改日也可以教教我们的。”张无忌笑盈盈地说道。 “你还不想改口啊?以后得喊一声四婶的,明日之后再叫错的话,小心四师叔生气罚你。”宋青书见张无忌一口一个程姐姐,又禁不住地警告一声。 “哦末日之灭绝全文阅读!”张无忌只是憨憨地点点头,然而会不会改又是两说了。 因为之前张松溪和程灵素尚未拜堂完婚,程灵素自然不会想到该提醒张无忌改口了,而且她私心觉得这姐姐和婶婶绝对是差了一个辈的称呼,可是她才二十岁而已(?),就要升级成长辈了?!不说程灵素自己觉得别扭且介意,便是换成任何人,谁也都会倾向于听起来年轻一些的称呼吧?所以她就默许张无忌继续叫她姐姐了。 一直到宴席结束,那些本打算趁虚而入的人始终找不到要找的目标,就是想要摸到外头寻找,也总会有武当的弟子‘适时’地出现拦住他们,而且个个客气有礼,叫人越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折返原路,继续喝喜酒。 等到下午,众人向宋远桥等人告辞下山的时候,只除去似乎有那么几个不怕死想爬墙钻树,溜进后山内宅,最后却不知去向的小辈之外,大多数人都是维持着表面上的笑容,其实心底已经万分失望地下山回家了。 至于半路上有多少小门小派收获自家突然又出现且醉到不醒人事的弟子,自然也是各人冷暖各人知了。 静虚从离开大殿之后,都没曾有机会再与宋远桥他们搭上话,就是一向温柔敦厚的殷梨亭对众人也多有疏离之意,一向借着与纪晓芙闺密的身份,而能站在殷梨亭,和他攀谈几句的贝锦仪是其中感到情绪最为失落的一个。 静虚一行人来到大门边,只见宋远桥和俞岱岩等人在那里亲自送着几个有身份的江湖人士离开,却也知他们怕是没有心想与自己多说什么,只能淡淡地来到几人面前,说道:“宋大侠,时候不早了,贫尼与几位师弟师妹也该告辞,待来日有机会再与各位叙旧。” “天色已晚,师太与几位一路小心…。”宋远桥一脸笑意地拱手说道。 静虚故作从容地行礼辞别,然后转身向山下而去,贝锦仪步伐缓远地走到最后,她突然回头来到殷梨亭面前,说道:“殷、殷六哥,你放心吧!纪师姐肯定不会有事的,她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在下知道了,贝姑娘请慢走。”殷梨亭仅仅语气平静地回了一句,却看不出他心中是喜是忧。 “我…我走了。”贝锦仪没想到殷梨亭只有说这么几个字就不再理会她,与她所料想的完全不同,心中大失所望,只好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 “据说昨日四弟妹有幸亲耳听见丁姑娘与贝姑娘私下说的一些话,还直言贝姑娘心怡六弟,今日看来这事是真的了?”俞岱岩看着贝锦仪的模样,缓缓地开口说道。 “便是真的又如何?她并不喜欢四嫂,自然不可能与四嫂合得来,既是如此,难道我还能娶她回来让四嫂生气吗?”殷梨亭不以为地转身进门,显然是已经知道当日贝锦仪拿话贬低程灵素的事,也就直接把贝锦仪划分到心眼小没气度的那类女子。 “也对!虽然四嫂未必会吃亏,万一要是自家妯娌吵起来,传到江湖上也不好听,哎!六哥,咱们要不要去四哥那里看看?我听小镇上的人说,这洞房花烛夜可是有戏看的。”莫声谷说着就拉住殷梨亭要往张松溪的新房走去。 “你确定你能走得进四哥的院子里?”殷梨亭虽任由他拉着走,却是一脸淡定地反问一句。 “啊?!可是…。”莫声谷这才想起他那位新上任的四嫂嫂随处都能下毒的手段,还有他家四哥对他们的了解,肯定早在院子四周设下什么陷阱,但是难得有戏可看,不去又太可惜了…顿时心里好纠结…。 “不必多想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你不累,我可累了。”殷梨亭只是淡笑着拍拍莫声谷的肩膀,然后抛下他在原地,径自往自己住处的方向离开,至于偷窥人家洞房什么的,殷梨亭心道他才不敢去自找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某柔突然发现…肿么好好的武侠被偶越写越二了……只能说最近的心情很二=.=。 ------------ 38第三十七章 洞房 张松溪替程灵素掀开盖头后,就暂且先回到前殿招呼宾客,程灵素把门外的清波和原先在张松溪院子里伺候的海玉叫进来,让他们把先前就交代过要准备好的热水抬进屋里,然后又让两人出去,自己转进屏风内沐浴更衣。 江湖门派本就没有太多寻常百姓的礼俗规范,很多时候,那些看似隆重的成亲拜堂什么的,其实说穿了不过是要走个昭告天下的场面而已,不然像张翠山与殷素素那样在冰火岛上草草凑对的情况,若是放在那些所谓书香门第之内,肯定是说破嘴也不会有人愿意承认。 “呼~这样就好多啦,真是的…到底谁规定新娘子就得在脸上抹一堆粉的?没热晕也得闷出疹子来。”程灵素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衣走出屏风,彷佛松了一口气般地自言自语道。 她一边感叹一边走进内室,接着才又高喊着清波海玉进来把污水抬出去倒掉,海玉年龄稍大,自是不方便一直待在屋里,所以两人出去之后,仅只清波进来询问程灵素要不要吃点东西。 程灵素从被喜娘叫起来开始折腾之后,就没进过半口水直到这会儿,肚子早饿得咕噜咕噜叫了,自然是要吃饭的,清波乖巧地应了一声,又转身出去,过好一会儿功夫才端着饭菜进来。 “四师娘,我和海玉师兄都在外面等着,妳要是吃饱了,照样喊我们一声就成。”清波笑瞇瞇地说道。 “嗯,对了!这红包给你和海玉一人一个,好生收着。”程灵素点了下头,又连忙起身到梳妆台边拿出两个红包递给清波,说道。 “谢谢四师娘。”清波开心地行了个礼后,才跑出房门。 程灵素吃饱喝足之后,前殿的热闹依旧,看起来宴席似乎还不到散场的时候,她想张松溪应该也没那么快回来,只好自己一个人很不雅观地趴在床上发愣。 不知不觉中睡着的程灵素,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着她的声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想着怎么有人能够躲过她的陷阱进到她的屋里?!直觉地伸手往枕下摸去,准备拿出惯用的迷药洒向对方,却怎么摸也摸不着…。 “灵儿在找什么?”张松溪见着程灵素连睁眼的力气都懒得用,只顾着伸手在枕头下探来探去,不由得好笑地问一句月下贪欢全文阅读。 “我在找…呃?!四哥回来了?”程灵素正因为找不到东西火大着呢,自然脑筋也清醒了几分,又听到张松溪的声音,她才突然想到…自己今日成亲了,这、这屋里还没摸熟呢…。 “睡的人都迷糊了?”张松溪看着新婚小妻子,笑道。 程灵素见到近在眼前的笑脸,整个人顿时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她觉得彷佛、好像有人的下半身比她还清醒=.=?更可惜的是她闻着张松溪身上淡淡的香气,就知道连唯一的理由都不能用了…。 “我才没…唔…。”程灵素还很心虚地想要反驳一句,刚一开口就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堵住了嘴。 “今天应该用不着红颜那种东西了吧?”张松溪对于两人的那次‘意外’亲密接触,至今仍是印象深刻,想来即使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也不可能忘记的。 “不、不用了!”程灵素顿时瞪大双眼,猛力地摇头否决这个建议,心想开啥米玩笑!!什么都不用的情况,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小兄弟如何地兴致勃勃了,再用那种东西下去,她晚上还要不要休息啊?!而且这位爷,您突然这么问…确定不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 “好吧~~其实那日若非顾忌妳我关系未明,为夫倒是很愿意在那种情况下试一试…毕竟娘子平日看似冷静聪慧,谁又能想象得到…不过今日洞房花烛夜却是一生仅有一次,若再用那种药,确实有些浪费了。”张松溪故作一脸可惜的表情,微微地叹道。 程灵素顿时又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家伙肯定不是张松溪!不是那个充满正义的武当四侠!张三丰怎么可能教出这种有登徒子属性的货!!程灵素心中惊愕万分的同时,脸上神色亦是精彩无比,只差没大喊她要退货了…。 显然张松溪被程灵素脸上的表情给娱悦到了,他终是自己先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说道:“我记得有一次下山到北方去抓一个狡滑的采花贼,正好就见过一两回那厮勾引姑娘的情况,他当时的语气可不就是这般模样?不过灵儿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喜欢?” “谁脑子坏掉了喜欢这样被人调,戏啊!?不跟你闹了,我要睡觉!”程灵素立时冒火了,她就知道这家伙故意的,哼!决定今天什么都不要做了,果断睡觉比较实在。 “好,睡觉。”张松溪将程灵素拉进怀里,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彷佛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的模样。 而他竟一个字都没有反驳地好说话也叫程灵素有些讶异,不过这念头才闪过脑海,下一秒钟就发现她身上的衬衣已经不见了,她只能愕然地任由同样已是不着一褛的张松溪用着滚烫的身躯压在她身上,然后轻柔地吻着她的嘴角,一只手也同时缓慢而小心地抚摸在她的细腰上…程灵素突然有种感觉,她想这世上最好的催,情,药应该非‘两情相悦’莫属吧?要不然怎能单单一个轻轻的碰触就足以叫她剎那间浑身发热呢? “四哥…我好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副身子还隐约记得那次两人欢愉的经验,不过须臾功夫,程灵素就觉得一阵又一阵的热浪袭向全身,叫她忍不住向张松溪低泣哀求。 对于床笫之事,张松溪虽然懂些皮毛也偶然‘听’过些墙角,又有上次的临门一试,不过似乎不知道…女子破处之苦,只听得程灵素娇啼软语的声音,还当她已经准备好了,立刻对准目标沉身一击…。 “啊!好疼…你这个大笨蛋!大笨蛋!呜……。”程灵素立时疼得差点回不过气来,生气地想要推开忽然呆住的某人,却又因一时无力,拳头只能像雨滴一样落在张松溪的肩上。 “灵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张松溪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却也没有把这种事做到一半就退场的,于是只能僵着身子地卡在半空中,一边等着下一步到底该进或是该退的指令,一边分神安慰疼到落泪的小娇妻奋斗的法拉。 两人就这么僵持好一会儿,程灵素方露出些许欲拒还迎的表情,轻轻地扭动身子,暗示张松溪可以继续……可怜同是初次真正体验鱼水之欢的两个人,靠着曾经培养出来的那点默契,惊险地完成首战告捷,至于后来的再战、三战等等,基于某人的续战力不足(这是绝对无解的性别歧视…),终是只能惋惜地表示无法持续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全身腰酸背痛的程灵素硬是赖到某人叫了好一阵子才幽幽醒来,见到害她一夜没能好睡的罪魁祸首时,还不忘先送上牙印一排…。 “你是大坏蛋!大坏蛋!”程灵素想到昨夜张松溪那阵没头没脑的横冲直撞,心里只觉得一阵羞恼,偏偏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她可没傻到叫这个笨家伙去某某场所或者找什么小三小四的来亲身历练,这种事还是自己动手就成了。 “还疼吗?”张松溪尴尬地柔声关切一句,两人初次结合,他虽然尝到小娇妻很甜美的滋味,可却不知道要摘取甜美的果实也得付出代价,突然又想到她昨晚低声哭泣的柔媚模样…算了还是先别想的好。 “哼!”程灵素见张松溪居然还问得这么直白,立时感到脸上一片火热,索性装作没听见,转头起身去了屏风后面梳洗更衣。 新婚的第一日,张三丰满面红光地坐在三清殿的大位上,笑瞇瞇地接受张松溪与程灵素的敬茶请安,今后她便正式成为武当派的一份子,于此,程灵素由不得要感叹一句,武当派弟子对于外来者的接受程度远比其他门派来的高,足以显见张三丰的宽大为怀深深影响了门派中的弟子们,她想就算武当七侠的想法不全是大爱天下又如何?起码人家也没有一竿子就把所有人打趴,即使明明出身所谓魔教的人,只要有一点值得被赞佩的,他们就不会选择把对方逼上绝路。 王德全在近午之时再次上山来向程灵素辞别,程灵素有些不舍地慰留道:“王伯伯怎不多住几日?你这一回去,只怕咱们得好久才能再见上一面了。” “小姐不必担心,以后老夫会每年过来一次,一则需要向小姐汇报庄子的盈收,二则也是要亲眼看看小姐是否安好,等过一阵子赵先生和周老爷子手边的事忙完之后,他们会带着贺礼过来参加张真人的寿宴,顺道见见小姐。”王德全慈爱地看着程灵素,说道。 “嗯,我知道了。”程灵素点着头回道。 “老夫前日已经山下的那座小院子买下来,屋舍后方正好连着山脚,小姐如果还想跟以前一样种些药草或花卉,那个地方就恰恰可以派上用场,林大爷一家也答应留下来为小姐打理房屋。”王德全又说了一些他已经替程灵素安排好的事情。 “是吗?那就太合我心意了,我才正想着要不要把庄子里的一些药草移过来呢,王伯伯,我看你们也别在街上住了,还是搬回去药王庄吧,那里的有毒花草,除去种在庄外防卫的,都已经让我收拾妥当,只要别去移动它们,住在那里的人就不会有什么意外。”程灵素想到药王庄里已经没人了,长久以往也不是好事,便劝说王德全他们搬回去住。 程灵素觉得反正在穿越大神给她的数据里,王德全和赵云南那些人本来就是住在庄内的,不过因为终年只有她一个大姑娘独自住着庄子里,他们又都是成年男子,众人怕外面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传出什么闲言闲语,便在她年岁稍长之后,几个人就搬出药王庄,改住到大街上的院落,以表示避嫌之意。 “这事等老夫回去同赵先生他们商量过后再做打算,小姐万万要保重自己,也别常与姑爷使性子才好。”王德全也知程灵素不是个性情软和的,便才如此多劝了一句。 程灵素感念王德全的爱护之心,自然是笑着应允下来,王德全把该叮嘱的都说完之后,才稍稍放心地向程灵素告辞下山,隔日一早便坐船回去杭州。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了…有没有粉想丢鸡蛋蕃茄的感觉?!不想丢的才素好孩纸唷~~(某柔贼笑中……)。 ------------ 39第三十八章 蛛儿 适逢张三丰一百零二岁生辰,因不是整数大寿,所以宋远桥也没有下帖子请任何人来参加,然而即使如此,今日依旧热闹非凡……。 赵云南与周伯尔尼在张三丰生辰的前两日就来到武当山下,他们休整一夜之后,隔天才上山见程灵素和武当众人。 “四师娘,风凌师兄说大殿里有两位老人家指名要见妳呢!”清波匆匆地跑进院子,向正在替七心海棠浇‘酒’的程灵素说道。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程灵素微微一顿,立刻想到赵周两位长辈算一算路程也是该到这里了,便飞快地应允一声。 因为这里的情节与飞狐不同,所以这赵云南与周伯尔尼两人的角色也有些不同,赵云南是一位大夫,如果用更正确一点的说法,他勉强算得上是传闻中那位程老爷子的半个徒弟,初到药王庄时,曾向程老爷子请教过不少治病疗伤的学理经验,如今坐镇于杭州的药王庄药铺总店。 至于周伯尔尼则是以前药王庄内庄护卫的武术师傅,自从程老爷子去逝之后,他也跟着隐退市井之中,据说还管着药王庄世代相传的暗卫队,不管程灵素对这部份一直没去了解过,尚不知真假为何,只知道她有什么想查的事情或想传播出去的消息,一律交给周伯尔尼去办准没错。 程灵素来到三清殿,果然见到印在脑海中的那两个人正与宋远桥交谈甚欢,只是在周伯尔尼的身边还多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样貌看着清秀脱俗,却是眼底不时地闪过一丝戒备妖碑。 “赵伯伯,周爷爷,你们来啦,我还以为你们会赶不上参加师父的寿宴呢。”程灵素笑盈盈走上前来,对已经听到声音停下对话的其中二人说道。 “见过东家小姐。”赵云南和周伯尔尼异口同声地拱手行礼,两人与先前来过的王德全一样,对程灵素的态度是恭敬之中又不失关切慈爱之意。 “四弟妹既是来了,就陪两位先生好好叙旧一番,宋某尚有些要去交代弟子们置办,得先行离开,还请两位先生恕罪。”宋远桥显然是因为看不出周伯尔尼武功深浅,所以语气中不免多了几分敬重之意。 “宋大侠客气了,我等也知晓明日是大日子,今日定然忙得走不开身,不敢一直劳烦你在这里陪我们两个人说话,你只管去忙吧,反正我们还会叨扰个几日才走。”赵云南闻言,随即拱手回道。 宋远桥笑着又略一拱手赔罪,才转身离开大殿,程灵素亦抬手示意赵云南等人到一旁的客座上落坐,周伯尔尼身边的小丫头仍是默不作声地一直跟着周伯尔尼移动。 “周爷爷,这小姑娘是谁?我好像没听说周大嫂有生女儿呀。”程灵素看了那个小丫头一眼,然后抬头向周伯尔尼问道。 “这丫头是我在街上捡来的,名唤蛛儿,我那日见她与小贩子应对时的模样,似乎是懂得皮毛功夫的,又想着小姐身边兴许也要有个人伺候,所以就把她带来了,小姐看看是不是合意?”周伯尔尼坦然地解释道。 “哦?蛛儿?哪个蛛字?”程灵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色淡淡地问道。 “是…蜘蛛的蛛。”蛛儿小声地回了程灵素的问话,语气似乎比刚刚的戒备又多了些许忐忑不安的感觉。 “似乎很少人用那个字取名呢,可有什么渊源?”程灵素又假装很好奇地追一句。 “我…我…。”蛛儿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地捏着衣角,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爷爷,蛛儿先留我在这里吧,我本来就有心思要找个弟子的,又正好你把她送到我面前,这大概也算得上是种缘份。”程灵素没等蛛儿想清楚要怎么解释,又抬头对周伯尔尼说道。 “小姐喜欢就好,这小丫头的根骨仅算中上资质,若是拜在一般武林门派之下,或许前途不够光明,不过小姐学的是医毒两术,要的博学强记,还必须懂得冷静、隐忍,脑筋比平常人灵活一点的才是上等资质。”周伯尔尼笑着点点头,心想若非看出这个蛛儿似乎是在修炼一种毒门功夫,他也不会决定收留她,并且送到东家小姐这里,毕竟单看她敢于修习毒门武功一项,就足以看出蛛儿的胆识过人,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柔弱可欺。 “哎呀!我怎地不知我在您的眼中居然有这么多优点?”程灵素眨眨眼,一脸讶异地说道。 “小姐当然与其他人不同!”周伯尔尼对此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 “周老不要再哄着小姐了,谁不知你向来最疼她,小姐,怎不见姑爷陪妳过来?”赵云南对此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又问起他们二人尚未拜见过的张松溪。 “这个时候,他都在练武场监督弟子们习武,我没让人去打扰他,所以你们得等等才能见到。”程灵素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耐心等候便是。”赵云南了然地点点头。 稍晚,张松溪回院子梳洗时,发现程灵素不在房里,问了问才知程灵素先前提过的两位长辈今日到访武当,立刻赶到三清殿来与赵云南周伯尔尼相互见了礼英皇霸宠,平民王后最新章节。 “我俩既已见过姑爷,眼见时辰也不早了,我等就先行下山,待明早再上山来向张真人行礼问安。”周伯尔尼见到张松溪虽比东家小姐年长不少,不过许是修炼的功夫真有延年益寿之效,因此外表上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他心里亦是感到非常满意,自是未曾想在言语上刁难张松溪,当下就拱手向两人辞行。 “既是要下山,不然我们一道走吧,我已经好久没吃林大娘煮的菜,一想到就觉得嘴馋,四哥,咱们去叼扰林大叔他们一顿好了?”程灵素见两人要辞别下山,突然想到自己成亲之后,好像还没空去小院子看过,正好也得安顿蛛儿,便开口说道。 “灵儿决定就好。”张松溪想着不过寻常小事一件,还能够让程灵素开心,他自然乐意应允。 于是程灵素立刻兴奋地叫来门外道童,吩咐他把张无忌和清波都找了来,一行几人浩浩荡荡地下山去到小院子里,就只为想要吃一顿饭菜,不过住在这里帮忙照管屋里的林家三口也算他们的仆人,自然不会因为主子的一时兴起而说什么抱怨的话,林大娘还挂着一脸笑容,似乎早料准众人一定会回来一般,在他们还未进门之前,桌上已经摆上几道刚出炉、香喷喷的菜肴。 “哇!!大娘,妳几时也学卜卦算命啦?不然怎么知道我们会回来吃饭?”程灵素一双眼眸晶亮又充满惊奇地看向林大娘,随即又抱着林大娘的手臂,撒娇道。 “大娘我对自个儿的手艺一向挺有自信的,妳住在这里的那段时间,哪天不是把饭菜吃得精光?我知道前些日子妳和张四侠新婚燕尔,十有八,九不会有空回来吃顿饭,不过今日一早赵大爷和周老爷上山去见妳,我想妳这嘴馋丫头一定会要下山回来吃饭的,妳看!这不就猜着了?妳大叔还不相信呢。”林大娘毫不矫饰地笑着回道。 “这我可没话反驳啦,大娘的手艺当然没人能比了。”程灵素又适时地赞美了林大娘一句。 一场可谓宾主尽欢的饭后,程灵素突然对周伯尔尼说道:“周爷爷,你找个时间去查访一下天鹰教最近有什么大事没有,过一阵子我打算带无忌出外寻药历练,想着如果时间上允许的话,就顺道带无忌去见见他外祖父和舅舅,毕竟再怎么样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总不能说一直都不去向对方请安问好。” “嗯,老夫明白,明日一早就叫人去探听,不过天鹰教与武当一直分属正邪两方,小姐若贸然前去,恐怕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口舌之争,或者找个地方私下请那两位前来见见张公子便可?”周伯尔尼心想这也是正理,不过思及两方的身份差距,又忍不住提醒道。 “周爷爷说的是,不过总也要人家心情正好的时候去邀请才妥当,你说是不是?”程灵素说着话的同时,眼角余光还不经意地扫过似乎有些不安的蛛儿。 “小姐的考虑也没错,我们是该先知道一下对方如今的情况,否则原本该是美善之事,若因我们一时不察反而变成坏事,那就大大的不好了。”赵云南赞同地点头附和道。 “四师婶,妳是说我可以去见我外公和舅舅吗?”张无忌很是紧张地问着程灵素,想必他心里也是盼着能见见母亲的家人。 “无忌,以前没让你与你外公舅舅见面,说起来是我们的疏忽,或者说我们的私心所致,那时只想着他们害得你爹娘早逝,心中不免有些怨怼,却未曾细想他们也是你的亲人,那日你四师婶已经同我提过一旦时机适合,就会带你去拜见他们。”张松溪有些愧疚地摸摸张无忌的头,说道。 张无忌听完张松溪的一番话之后,顿时百感交集,几欲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眼眶微红地低下声,倒是坐在他身边的蛛儿微露几分激动异常的神色,好几次偷偷地抬头看向程灵素,又侧目瞄了张无忌几次,像是突然记起一些印象模糊的旧事,又彷佛以为程灵素早已看出她的真实身份,如今正准备将她送回天鹰教一般,原本红润的脸颊一阵一阵地逐渐泛白。 作者有话要说: ------------ 40第三十九章 表妹 蛛儿的异样很快就被张无忌发现了,只见他低声地向蛛儿问道:“蛛儿妹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我同四师婶说一声,让妳先去休息?” “不!不用了,谢谢无忌哥哥。”蛛儿连忙摇头婉拒,眼角还不忘偷瞧了长辈们的方向一眼。 张无忌见蛛儿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不好,便未再多问一句,起身向张松溪与程灵素说要去后院那里看看先前从杭州移过来的一些药草,程灵素点头应允了,还让清波和蛛儿一起过去认识几种药草的外貌。 “周爷爷捡到蛛儿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她家里的事?毕竟她不过才十岁,一个人在外面跑有些太不安全,不说那些名门贵族,就是寻常人家也很少会放任孩子四处乱跑吧?”程灵素看着几个孩子出去后,又开口说道。 “问是问过了,但那孩子怎地也不肯说,而且我曾见她使过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想来应是出自哪个不出色的武学世家,可又偶然见到她手指尖沾着毒,彷佛暗地里在修炼什么功夫,不过她对人防备甚深,我这一路上也没有探出半句口风。”周伯尔尼一脸愧色地说道。 “我想着也不必再逼问她,等周爷爷把天鹰教的事打听出来后,自然就可以确认她的身份了。”程灵素用指轻敲着桌面,淡淡地道。 “灵儿的意思是…蛛儿与天鹰教有关?妳怎么会知道?”张松溪不解地问道。 “我以前听人说过武林上有一门功夫叫‘千蛛万毒手’,是将毒性极强的花蛛体内毒素转入练功者的十指指尖,若花蛛咬的越多,双手的毒性就越强,因需至少一千只花蛛,故而才有千蛛之名,如今这门功夫的传人只剩一个人,就是早年嫁与天鹰教殷野王为妻的那位夫人,那丫头既然自称叫‘蛛儿’,手指尖还带有毒性,十有八,九正是那个夫人的女儿,却不知为何让她小小年纪流落江湖碧檀记。”程灵素依旧从容不迫地解释道。 “倘若真是殷家的千金小姐,那可就不能留下来伺候小姐了,不然怕殷教主会以为我们欺凌他的孙女呢。”赵云南想了想,又不免担忧地道。 “怎么就不能了?!徒弟伺候师父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蛛儿若留在我身边,殷教主肯定只有举双手赞成的份,不会有第二句话的。”程灵素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地回道。 “可不是嘛?小姐是什么身份?自然不必担心天鹰教敢为难,何况她还要带张公子回去认亲呢,这层层迭迭的关系摆在那里,殷教主只会将小姐奉为上宾而已,岂会再为难她?赵老弟,你也太多虑了。”周伯尔尼的脑筋转得比较快,一下子就明白程灵素为何不怕天鹰教说话了。 “有无忌在武当山,殷老前辈当然不会介意自己的孙女也来此拜师,总是多了点自己人的意思在内,不过殷小姑娘这小小年纪就学那种功夫…。”张松溪仅凭程灵素几句话,就能猜出‘千蛛万毒手’本身并不是什么好的武功,而且敢修炼这门功夫的人,恐怕心思也不够端正,便有些排斥把这样的人放在妻子身边。 “既是要让她留在我身边,自然不允她再学那种功夫,根本是自毁容貌、自断前程嘛,我虽不要求当我徒弟必须有什么倾国倾城之颜,但至少不能吓人吧?等夜里就把她藏起来的那些小蜘蛛全烧了!”程灵素记得炼成千蛛万毒手的人都会被毒素侵蚀容貌,她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蛛儿修炼这种功夫,而且她觉得本来一个顶美丽的姑娘硬生生地被毁了容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即使自己做的也不能容许。 “这殷家小姑娘尚没正式拜师呢,小姐就先护短起来了,我等又怎敢反驳小姐的意思?”赵云南故意取笑道。 程灵素闻言,仅仅笑了一笑,算是坦然地接受这个说法,反正在她看来,这个世界的女主太多个,又是个个美貌如花,既然宋青书和张无忌注定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不会走上悲剧也不会变成渣,就是抓一两个欣赏的先调.教起来又有什么不好? 张松溪猜不着程灵素心里那点诡异的想法,不过是想他们再不久便要暂时离开武当,总不好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跟她们一块奔波吧? “我们将要出门寻药,妳是打算把蛛儿也一起带上吗?”张松溪想到便不假思索地开口询问。 “放心吧,你别看蛛儿年纪小小的,敢一个人溜出来四处乱跑,自然是精明懂事的。”就是看男人的眼光有点问题而已,程灵素嘴上肯定着蛛儿的能力,偏偏心中又不忘腹诽一句。 “不过二哥那里…。”张松溪可没忘记要一同出行的不止他们三人,还有个俞莲舟。 “二哥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更何况这一路上的情况难料,难免会有些需要由小孩子去做,才不会引起人注意的事,无忌的性情仍是太过实诚,不适合钻空子。”程灵素不讳言地回道。 “无忌不适合做,难道蛛儿就可以?妳确定妳不是在带坏孩子?”张松溪无言地瞪了程灵素一眼。 “小姐,姑爷,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上山,免得一路上不好走。”赵云南见小俩有些旁若无人地斗起嘴来,他只好轻咳一声,厚颜好意地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人呢。 程灵素倒是不以为意地轻声一笑,起身说道:“我去看看药田,顺便叫他们三个回来。” 程灵素来到后院刚开辟出来的几亩药田,张无忌领着两个小的在田埂间走来走去,不时地指指这个,点点那个,蛛儿偶尔还会发出惊奇的笑声,不知是因为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惶恐不安,又或者因为有无忌这个懂得体贴人的表哥在身边,让她心里感到欢喜。 “你们三个可以回来洗洗手,咱们准备回山上了。”程灵素扬声一喊,把三个人的注意力全引了过来。 “四师婶,这里挺好的,我以后能不能常来?反正这药田也得有人照料吧?”张无忌轻轻一跃,几步就来到程灵素跟前,笑瞇瞇地央求道倾城娶——神医病王妃最新章节。 “过几日,咱们还有要事必须远行呢,这里的事只能暂时交给清波负责,你要有兴趣的话,等咱们回来之后再说。”程灵素笑着回道。 “你们真的要去天鹰教吗?”蛛儿乍听程灵素的话,立刻紧张地问道。 “妳说呢?”程灵素没有答话,还反问一句。 “你们别、别去那里好不好?”蛛儿一脸恐惧地抬头看向程灵素。 “蛛儿妹妹别怕,我娘是天鹰教教主的女儿,她以前常跟我说,外父和舅舅对她都很好,所以他们肯定不会为难我们的。”张无忌也知道天鹰教在外人的眼中是属邪魔歪道一流,便以为蛛儿是听过什么流言,心里害怕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蛛儿紧紧咬住唇,脸色苍白地盯着程灵素,虽然理智不断告诉她,不能轻易相信眼前的女子,可是脆弱的潜意识里又偏偏叫她不由自主地倾向于依赖这个人。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呢,虽然我是真不喜欢蛛儿这个名字,毕竟比起蛇蝎之类的也没有多好,但总比人心的无情无义来得好,妳说是不是呢?离儿小姑娘。”程灵素看着小蛛儿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也没心思再逗弄她,只是上前揉揉她的发丝,柔声叹道。 “我、我也不想那么做,我以为…我以为…结果她死了,娘也死了!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蛛儿乍听见程灵素叫出她的真名,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突然炸开。 蛛儿原就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要不是被自己的亲爹和二娘逼狠了,她又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偏偏母亲还一心求死,以为这样就能免去女儿的过错,真真是可笑的很。 此时程灵素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吓得蛛儿自动招认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因为心中恐慌,所以就光顾着痛哭失声,自始至终也没能说得明白前因后果。 “四师婶,蛛儿妹妹这是怎么了?怎地她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张无忌一头雾水地看向身边的同样满脸疑惑的清波,最终忍不住问道。 “哪能怎么着?瞧着你四师婶我越来越有娘亲的味道了呗!”程灵素翻了翻白眼,她还真不知道要不要说出蛛儿的身份,不过想到据说殷离长大后与姑姑殷素素有几分相似,她觉得忌离配可以完全不必考虑了,不然的话,她光想着这个张无忌到时候会当对方是妻子还是娘亲的问题就深深感到胃疼。 “四师娘还很年轻呀,怎么会一成亲就有娘的味道了?!该不会是…。”清波很无厘头地□一句话。 “我让你没大没小的乱说话!”程灵素没好气地往清波的小脑袋一拍,貌似羞愤地低斥道。 “无忌哥哥…我、我原来不叫蛛儿的,我还有个名字,叫殷离。”蛛儿扯着衣角,羞愧地对张无忌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殷离?!原来跟六师伯同姓啊…啊!难道妳是六师伯的女儿?!”张无忌恍惚地点点头之后,突然又惊讶地往后一跳,喊叫道。 “无忌…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太小看你了…。”程灵素无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重重地叹一口气。 蛛儿…也就是殷离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明自己的父亲就是张无忌的舅舅殷野王,所以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妹,张无忌一听自然是欣喜无比,只是一问到殷离怎会跑出来时,她下意识地瞄了程灵素一眼,见程灵素暗暗地对她摇摇头,才瞎扯一个跟家里人不合,自己偷偷溜出门的理由,暂且把张无忌唬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 41第四十章 改娶 张三丰的生辰当日,他大清早先在三清殿内受了嫡传弟子及如今在武当派里已有能力独当一面的二代弟子的祝贺拜礼,还有一些当日才送上贺礼的宾客也有幸向张三丰致上贺词,直到接近巳时左右,赵云南与周伯尔尼亦再次往山上而来,要当面向张三丰道贺。 张三丰听到道童的禀报时,他悄悄地看了正与张松溪说话的程灵素一眼,再思及前一日大弟子在向他回禀各门各派所送达的贺礼明细时,已经着重地与他提起程灵素在杭州打理家业的那位王管家又特地派人送礼来恭贺他生辰,而且送礼的两人之中,有一位叫周伯尔尼的老人家似是某位隐世高人。 于是心中满怀好奇心的张三丰在与赵云南他们二人互相寒喧之时,一双眼眸也就不由自主地暗暗打量起周伯尔尼,他见周伯尔尼已是年逾六十,又回想方才对方走进大殿之时,仍然步履稳健轻快,再观其面色极为红润,加之声音洪亮无比,心中更是笃定宋远桥所言不虚,况且又没人规定世外高人就不能为人所用,他猜想着兴许两家本就渊薮颇深,所以这位周老爷子才甘心为四媳妇娘家效力,当然这种私事旁人绝不可能得知罢了呆籽不发芽(妖怪文)全文阅读。 不过沉迷武学的张三丰更想知道的大概就是周伯尔尼究竟师承何门何派吧?只可惜正当他琢磨着要怎么开口讯问时,门外道童又来禀报峨嵋派弟子到访庆贺的声音。 此次前来的是丁敏君与苏梦清两人,她们带来了峨嵋派所备下的贺礼及书信一封,丁敏君将贺礼交由一旁的道童收下之后,才将书信亲自奉上给张三丰过目。 众还只当那书信不过是灭绝师太亲笔的几句恭贺之词,却见张三丰看过之后,面色微微凝重,还不急不缓地开口道:“师太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不过这事不止攸关两派名声,也关乎几个小辈的将来,我还得要慎重考虑一番,待我思考几日之后,再给师太一个满意的答复。” “张真人所言极是,不过这件事终究是峨嵋有愧于贵派,若非纪师妹至今仍无下落,家师又怎敢有这等想法,再者日前家师已经写了信给纪老前辈,向纪老前辈言明此事,纪老前辈亦是无法得知纪师妹的去处,他自然只能将所有事情交由家师全权处理,便是往后有什么意外,他们纪家也不会过问半句。”丁敏君平静地说明他们峨嵋已经片面地向纪家告知纪晓芙和殷梨亭婚事有变的情况,以后两派联姻也不会再牵扯到纪家那里去。 “是吗…?”张三丰沉吟片刻,却依旧没有给句准话,许久后才又道:“如今这般情况也是我等不愿乐见的,不过纪老既是能够谅解我等的难处,那么梨亭与纪姑娘的婚事此后就算解除了,然而对于师太在信中所言之事……老道却还有其他想法,今日尚不便告知丁姑娘,待过两日之后,老道再亲书一封与师太解释一二。” “这…。”丁敏君见张三丰既不爽快点头应允,也没有直言拒绝,她担心回去无法向她的师父,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可偏偏又不敢在武当的地盘上惹事生非,便只能无可奈何地回道:“那就劳烦张真人择日再与家师商议此事,晚辈今日前来武当的任务已经达成,眼下还有其他要事在身,便就此先行告辞了。” 张三丰一副似有心事的表情,默默地点点头,宋远桥适时地走上前,拱手说道:“多谢两位姑娘特地送贺礼过来为家师庆贺。” “宋大侠客气了,我们师姐妹还有事待办,请各位留步。”丁敏君客气地拱手回礼,然后就与苏梦清二人快步离去。 莫声谷刚见丁敏君师姐妹离开,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灭绝师太可是说了什么?要不然怎见您一脸为难的样子?” “刚才你们大概也听出来了,灭绝师太主动替咱们出面向纪家解除梨亭与纪姑娘的婚约,不过…她却提议峨嵋与武当的盟约不宜作废,所以…。”张三丰抚着长须,平静地说道。 “所以她想由另一个弟子代替纪姑娘嫁入武当,嫁给六弟,我还可以猜到这个人选正是贝姑娘吧?”程灵素嗤笑一声,淡淡地接下张三丰未尽的话尾。 “原来灵素早就猜到了?也是…听说妳曾偶然听见她们的对话,要猜出此事倒是不难。”张三丰恍然地点点头。 “不过丁姑娘在灭绝师太面前也是挺说得上话的嘛?居然真让她说服了灭绝师太同意这件事。”程灵素又撇撇嘴角,一脸不以为然地道。 “丁姑娘是灭绝师太座下的大弟子,师太自然容易相信她的话,只是…六弟可愿意娶贝姑娘为妻?”张松溪略作解释之后,又担忧地看向殷梨亭。 “师父,弟子不想娶峨嵋派任何一名女弟子,如今弟子只想专心修习武功。”殷梨亭低下头,一脸黯然地回道。 “师父,六弟的终身大事暂且不急吧?男子又不似女子年华有限,便是等个三五年之后再议此事还不迟,师父大可用六弟武功未臻大成为由,藉以回绝灭绝师的好意,即使她心中有怨气,想来也不敢当面质疑师父的话才是二嫁太子妃。”程灵素想到这习武之人最喜欢用来拖延的借口不都是因自身修炼无成,故而不敢思风月吗?她就不信灭绝师太敢逼着人家娶她的弟子,恨嫁也不是这种恨法的,简直是在拉仇恨值呢。 “四弟妹的法子倒是值得一用,好歹总能拖过一阵子。”几个人听得程灵素毫不客气的一番话,偏又说不上对错,只能尴尬地互望一眼,又看了看张松溪依旧一副从容淡定的神色后,宋远桥才硬着头皮附和程灵素的建议。 而看似从容不迫的张松溪却是在程灵素耳边说道:“灵儿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幸亏我没有拖泥带水的浪费太多时间,要不然灵儿岂不是会因为担心自己嫁不了人,就干脆找个人随便嫁出去?” “当然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我看起来有那么不挑吗?什么人都愿意嫁的?”程灵素压低声调,咬牙切齿外加斩钉截铁地回道。 “话虽如此,我却舍不得灵儿为我虚度年华…。”张松溪微微一叹,软言细语地道。 “你够了哦!”程灵素见张松溪越说越不象话,忍不住娇斥一声。 而张三丰和俞莲舟那几个内力深厚的人,早已是憋着满脸要笑不笑的表情一直往这边看过来,想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全都被这几个人听进去了,程灵素便是胆量再大,仍旧没好意思继续厚着脸皮留下来让人看笑话,便匆匆向张三丰请罪回去院子,临走前还一脸气愤地瞪了张松溪一眼。 周伯尔尼与赵云南相视一笑,各自心中大石也放下,想也都明白程灵素敢有这般作为,武当众人肯定是极疼爱她的,不过这面子上的礼数还是得顾全一下。 “小姐从小让我们几个人给娇纵惯了,便是如今与姑爷成亲已有一段时间,有时候仍旧免不了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模样,请张真人莫要怪罪于她才好。”周伯尔尼笑盈盈地拱手说道。 “周老客气了,灵素性情直率,虽是有些小姑娘家脾气,却并非不知分寸之人,老道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张三丰亦是笑着回道。 “我等感谢诸位对小姐的宽容,不过…既然张真人能够让我们今日在此一同听到峨嵋派的打算,便是武当派将我们当成一家人了,那么我也该同等对待才是正理,我这里有件事情,本来应当与小姐提起的,不过就直接告诉各位也无妨。”周伯尔尼突然又面色凝重地看了殷梨亭一眼,接着对张三丰说道。 “哦?!还请周老直言。”张三丰眉心一跳,连忙拱手问道。 于是周伯尔尼将之前程灵素曾要她暗中查找纪晓芙的私事略微一提,从初期发现纪晓芙常去一个山间小村庄见一对貌似祖孙的妇孺,后来纪晓芙突然失踪之时,他们发现那对祖孙中的小女娃也不知去向,然后又说到最近他的手下已有人在某个小村庄发现纪晓芙带着那个小女孩落脚的地点,而这些事情原本前一日就该跟程灵素提起的,没想到因为蛛儿的事,他迟迟没有闲暇向程灵素说这件事,今日众人才有听到的机会。 原本知道程灵素要他们暗中探查纪晓芙的事情时,他们是都知道殷梨亭和纪晓芙有婚约的事,还以为自家小姐是因为喜欢上了殷梨亭,所以想要找机会破坏他们的婚约,不过如今看来,破坏婚约一事或许是真的,可惜人家是为了夫君的兄弟之情才这么做的,周伯尔尼想明白之后,心里还有些庆幸,亏得他没有一开始就大嘴巴地把心中臆测的事说出来,不然若传到姑爷耳中,岂不是让小姐和姑爷生了嫌隙? 殷梨亭听到纪晓芙如今正在某个小村落住着的时候,心里隐约有些触动,很想去亲眼看看那个孩子,去亲耳听她说她不要他,偏偏经过几番犹豫之后,他又忽然退缩下来,心想便是见了孩子、听了实话,难道还能改变一切吗?倒不如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 42第四十一章 收徒 本来按程灵素的计划,待张三丰生辰过后就要立刻前去昆仑山的,只是因为多了被要求改回真名的殷离小姑娘临时加入同行的队伍,程灵素必须替她打点些衣物和教导她几样基本的防身之物,再加上有心与周伯尔尼交好的张三丰一直力邀周伯尔尼与赵云南二人在武当多待数日,于是启程的日子便一直推迟到一个月之后。 程灵素把殷离暂时安置在山下小院子里,因为她的特意交代,武当众人只知道周伯尔尼带了一个小姑娘来给程灵素过目,似乎是有意要收其为徒,不过因为眼下并未看见程灵素有什么动作,也不曾见那小姑娘上山来打扰,众人自然而然地就忽略掉殷离的存在。 而这一个月里,除去因武当七侠时常有各自的事务要办,以致无法日日随侍在侧之外,就只有程灵素最常出现在三位长辈跟前,虽说与武力值悬殊的长辈们相处难免有些缚手缚脚的感觉,但程灵素却也间接地得到许多以前不知道的讯息。 例如:周伯尔尼的武学传承竟是来自百年之前的逍遥派,而程家的先祖也与那时函谷八友中以医术为长的薛慕华有关系,至于什么关系…因年代久远,故已不可考之…斗破苍穹之无上之境。 其实程灵素自己明白当她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此药王庄早已非彼药王庄,这些身家背景什么的,自然会变得与上一世的不太一样,或者可以说更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她也懒得再去一一深思研究,反正她要过的日子是在未来又不是过去,想得太多也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程灵素趁着与张三丰等人说些旧事见闻之时,向张三丰问起他当初钻研武学期间的辛酸血泪史,在她锲而不舍地仔细追问下,总算让张三丰记起当年昆仑三圣何足道曾经由西域远来中原并拜访少林一事,更言及若非因那件事使他与师父觉远大师被迫逃离少林寺,尔后又苦修十多年自创出一门武功,在武当山另创立了武当一派。 “所以当初那位何前辈究竟去少林寺做什么呀?”程灵素一直听的有些迷糊,忍不住问了一句。 原来如今张三丰也只记得他因为糊里胡涂地帮少林寺和何足道打了一架,让何足道发下永不踏足中原的誓言后,还令当时在场的一名老僧无端勾起陈年旧恨,才有了后来无相禅师欲责问张三丰偷师之罪,接着觉远大师为维护弟子而匆匆逃出少林,闹出那场大事之后,竟也没人重新记起何足道特地前来替人传口信的事,致使记载着九阳真经的那部楞伽经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当时一阵混乱,哪里还能记得许多?罢了,罢了,都几十年的事了,我与少林本就有旧怨,后来又加上岱岩受伤的事,远桥他们对少林多有责难,如今想来,只怕两派的恩怨终是注定无法解开。”张三丰对程灵素摆摆手,颇为感叹地道。 “解不开就解不开呗!师父呀,你可别忘了,要不是他们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又怎么会一再惹下祸事?你是被逼离开少林的,并非你恶意与他们结怨,佛家不是讲求平等吗?可是他们却又要把寺中子弟分成几等人来看待,有的人让学武艺,有的人只能做杂务,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讲求平等。”程灵素嘟着嘴,不满地反驳道。 “小姐这话说的未免太过为难人家了,既然是被称为崇高理想,自然正是因为少有人能够到达那个境界的缘故,再说这和尚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私念,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赵云南既无奈又好笑地道。 “总之我打从心底不觉得他们会是好人,简直白白浪费一个名门正派的名声,光依仗着自己有百年历史,可也不能连思想都停留在百年之前呀。”程灵素犹自不服气地道。 “早知道妳心里会徒生这许多不满,老道就不同妳说起那些旧事,省得哪日妳又想着去少林寺捉弄人了。”张三丰见程灵素为他的事而愤愤不平的模样,心中自是熨贴极了,但脸上仍是故作懊悔的神情。 “唉呀!师父不提醒我,我还真想不到呢!那改日就去试试看他们的防守能力怎么样好了。”程灵素闻言便眨了眨眼,大叫一声,似乎对刚刚怎会忘记可以这么做的疏忽感到懊丧,尔后又一副应当如此的模样,认真地琢磨起要怎样去向少林讨回点利息了。 “哎!妳这丫头…。”张三丰本也是顺口说说而已,哪知道反让程灵素较起真来,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程灵素,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服她打消念头。 说归这么说,程灵素总记得张三丰心里对少林多半还存着一分旧情,倒也没不至于傻到跑去人家的地盘上闹事,不过将来狭路相逢之时,她会不会对少林寺的人心慈手软那就两说了,然而此时她心中真正放心的是,既然已经让张三丰亲口说出当年的一些陈年往事,她便是直接要跑去昆仑山寻东西,好歹也就有说辞可以圆过去,当然…能够不用到是最好的。 先前程灵素曾交代周伯尔尼去查明天鹰教近日来的一些动静,这一日总算也得回一些消息,周伯尔尼直接把信折交由程灵素亲自过目,当然重点的事项早有人先跟他口头禀报过,但他仍决定让程灵素自己拿主意,他清楚自家小姐肯定已经从殷离口中了解大概的情况,既然没有要他把殷家大小姐送回天鹰教,想来是存有要坦护殷离的心思御灵狂女最新章节。 “四哥,那日关于离儿为何离家的真相,周爷爷已经派人查出结果了。”程灵素有些不确定张松溪心里会不会排斥殷离的作为,毕竟做为一个孩子,殷离确实胆大包天,可是她却不以为殷离有错罢了。 “哦?是怎么回事?我瞧妳似乎也没有问出答案来,显然是很叫人难以启齿吧?”张松溪可是完全想不到殷离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就敢动手取人性命。 “唔…你看看吧。”程灵素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把写满报告的那封信推到张松溪面前,说道。 张松溪心中不解,又见程灵素紧闭着嘴巴,想是问不出什么话来,他只能拿起厚厚的几张纸细看,没想到他越看下去,那眉间的皱纹越深…。 “这丫头也委实太…可偏偏又是为了她母亲才不得不出下策,如今闹得母亲因她而死,父亲更是不愿谅解她,难怪她要逃出那个家了。”张松溪一开始是觉得极为震撼的,不过等他再想过几遍之后,又觉得殷离在那样的家里长大,肯定也有诸多的委屈,否则一个幼小的女娃哪里想得到这些? “四哥不会觉得离儿太过心狠手辣?虽然在一般的官商大户里,一个二房夫人也不过是半个主子,她那个二娘若没有殷野王的纵容,哪里敢对主母下手?就算是生下二名庶子,按理交给殷离的母亲教养也是应该的,又怎么弄成那般妻不妻,妾不妾的局面?只是要她一条命,我还觉得亏了呢,毕竟殷夫人可是被折磨了好多年。”程灵素最看不惯这种宠妾灭妻的事了,以前在飞狐世界,她也看过不少这种后宅隐私,通常她会不动声色地让那些嚣张的小妾‘病’死,便是做主母再没本事那也是主母的命,却不表示就该任由一个妾室仗着宠爱随意践踏。 “妳这是在替谁抱不平呢?不过咱们江湖门派可没有那些琐事发生,要知道我们平日的时间用来练功都不够使了,又有多少人真会浪费在美色之上?但我对于离儿的苦衷仍然可以了解一二,所以要不要收她为徒是妳自己决定的事情,师父自然不会过问半句,便是大哥他们那里,只要没有危及武当在江湖上的名声,想来也不好过问妳的私事。”张松溪柔声地安抚着看起理直气壮、义正词严的某人。 程灵素当然知道武当七侠脑子里的想法,平日虽说惯常仗义行侠,却没有事事插手的,便是她一个嫁进武当大门的女子,说白了也不就张松溪自家的私事,只要不是拿着武当派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他们当然没理由约束师兄弟各自的家务事。 不过为了表示对张三丰的尊重,她还是私下与张三丰解释殷离为何离开天鹰教的原因,以及她有意收殷离为徒的事情,张三丰的说法倒是与张松溪差不多。 “说起来,殷离不过是个小丫头,哪里明白什么是非善恶?她虽失手杀死她父亲的姨娘,却又是因为要救助母亲脱离苦海,也不会事先知道她的母亲因此钻进了牛角尖,竟然不顾忌女儿的将来,只求一死,真要说有什么过错,也该是做父母长辈的教养失职,老道如何会与一个孩子计较这些?再说,她若随着妳习艺,少说也要十来年的功夫才能出师,日后她在妳的细心教导之下,难道还会有失分寸吗?”张三丰淡定从容地说道。 显然张三丰还算颇为信任程灵素的为人,又或者是见到张无忌在她身边几个月,也变得伶俐许多,便不觉得她会把好好的孩子给教坏,不但和蔼可亲地安慰程灵素,更连带保证日后若有什么人敢为难她们师徒,他一定会无条件站在她们这一边,所以说…其实张三丰还是挺溺爱这些晚辈们的吧!? 程灵素见张三丰丝毫不在意殷离的身份,还一副妳教育出来的孩子肯定有质量保证的笃定神色,她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她本来也没打算把殷离养残,因此在某种层面上而言,他们算是理念相同的,所以她就大度地不计较这种小事了…。 在周伯尔尼赵云南将要离开的前三天,程灵素在小院子里的正堂办了一个小小的拜师仪式,别问她该怎么做,因为前后两世,她也没经历这种大事,于是想来想法,也仅仅让殷离给她奉上一杯茶,再叩三个响头,这个仪式就算成了。 ------------ 43第四十二章 出行 五月中旬,程灵素送走了周伯尔尼和趟云南两人之后,隔日就与张松溪、俞莲舟领着两个孩子下山远行,他们一行人一出湖北地界,程灵素突然言道要直接往昆仑山而行。 对此,张松溪并未提出任何异议,倒是俞莲舟颇为狐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四弟妹一挑就挑上那等天寒地冻的地方?可是有什么缘由?” “不是听人家说,越是珍贵的药草树木,长的地方就越是奇怪吗?要嘛是特别热,要嘛是特别冷,再不然便是身处群山峻岭之内,我想了很多地方,最后觉得那昆仑山脉不止绵延千里,而且一边长年积雪,一边又有火山群,加上许多地方终年不见人迹,不正是最符合寻药条件的地方嘛?”程灵素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话虽如此,不过那里有昆仑派坐镇当地,咱们是不是该先跟他们打声招呼,以免到时叫何掌门误会咱们故意要上门寻事?”张松溪虽觉得这番话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想到那里还有六大门派之一的昆仑派,他们总不能直闯人家的家门吧? “应该不用吧?昆仑山脉又不是整片都归他们管辖,再说就算是吧,我们也没有大摇大摆的闯上门呀,不过…为了避免徒增意外,咱们最好还是绕过昆仑派的地盘。”程灵素才不想和昆仑派的人打交道,人家可是觊觎着张无忌的价值呢,她哪会傻到把他们几个人送上门去给人家利用? “四弟妹想是担心昆仑派的人半路算计无忌,不过我也觉得暂时不必要惊扰对方,等到了那里再见机行事还不迟痞子英雄之噬魂最新章节。”俞莲舟也是想到不少人仍暗中打算抓无忌回去逼问谢逊的下落,既然他们此行主要目的是去替无忌寻求良药,能够不被那些有心之人缠上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我明白了,不如我们一路上慢慢向昆仑山走,才更不会引起旁人注意,不过…先前不是提过要带无忌回去天鹰教总坛?难道灵儿不打算去了?”张松溪了然地看向张无忌一眼,点头应道。 “就殷野王那个蠢样!!不去!不去!他敢欺负我徒弟,我心里可记恨着呢,所以只好请殷老前辈委屈一些,过几日亲自出门一趟,昨日周爷爷回去时,我就托他派人送了信去,约殷老前辈到汉中那里等咱们过去。”程灵素一听这话,立刻不满地瞪大双眼,然后猛摇头地回道。 “四师婶,舅舅怎么欺负离儿妹妹了?他不是离儿妹妹的爹爹吗?”张无忌纳闷地问道。 “你现在不会懂的,等改日再说给你听,总之我可不想他一见到离儿就要死要活的,见都不想见!”程灵素这才想到她好像没跟张无忌说过真正原因,这孩子还以为所有的父母都和他爹娘一样呢。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四弟妹此言似乎有些过了?”俞莲舟有些不虞地说道。 “那是你不明白呀…哪有做人父亲的因为一个妾就要自个儿女儿的命?还亲生的呢!比抱来的还不如!哎呀!不说这种烦心的事,反正我都打点好了,总是会叫无忌见到他外公的。”程灵素觉得书中的情节最令她火冒三丈的就是那一段殷野王为了一个妾想要女儿以命赔命的,简直是无耻之徒!偏偏后来还被所有人就忽视这个部份,殷野王多年后见到女儿还是连句对不起都没有,甚至恶言相向,想到这里,她真是替殷离感到不值。 “我是不懂妳们女人家的事怎么会又多又杂的,左右妳的事我也不打算插手,想来妳自己总知道分寸。”俞莲舟一个大男人当然不知道何谓‘宅斗’,何谓‘后院纠纷’,不过看着程灵素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他也不愿拿别人家的私事与她做口舌之争,当然只能退让一步。 此次出门远行,程灵素也不知道要走多长的路程,要花多久的时间,幸亏临行之前,她就已经炼好数瓶要给张无忌吃的药丸,又分散给他们所有人都带上一部份,这也是为了避免无法预见的意外,而这次炼药所用的配方是她在年后不久又再次改良过的,可惜依旧只能压制到半个月发作一次的频率。 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大的效果,程灵素却以为这个结果已经算很好的了,因为本来按原书中所述,张无忌即使去到蝴蝶谷三年,胡青牛用尽法子都没有化解寒毒,也依然没有延长他的生命,在胡青牛被害死之前就断定他的日子仅剩一年,却是不过刚好在那最后半年左右的时间里,让他有幸遇到白猿又救下白猿,进而得到九阳真经全本,他才能够适时地化解体内寒毒习得高深武艺。 所以如此算起来,程灵素觉得只要她有把握一直延续张无忌的性命,他们就有非常足够的时间找到那只白猿,然后剖开牠的肚子取出真经!!呃~~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太血腥了点…。 “无忌哥哥很勇敢的,要是疼的话,有离儿陪着你。”殷离与众人相处一个多月,已经见过两次张无忌寒毒发作之时的情况,她以为当初咬牙决定练母亲留下的武功后,那种被好多蜘蛛咬在手指的痛已经够叫她痛不欲生,但是看到张无忌毫无血色的脸和全身不断冒出的冷汗,叫她根本不敢想象那种痛又是疼到什么程度。 “谢谢离儿妹妹,不过我不会怕,那点疼痛不算什么的。”张无忌觉得比起以往两三天就发作一回的情况,现在这般确实已经不足以让他感到恐慌。 “人家说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无忌将来就算不能闯出一番天地,也不会轻易被任何事给打倒,这样挺好的呀。”程灵素拉着殷离的小辫子,笑瞇瞇地道。 “是吗?不过我还是觉得平淡过日子就好了。”张无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无忌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他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这么说虽然有些奇怪,不过程灵素却觉得她能够理解张无忌为何最后会生不出一丝为父母报仇的想法,因为他活着的日子几乎都在明天是不是仍然能够继续喘气的忧虑中度过的嘛,这样用尽所有的时间只求活下去的人,哪里有什么心思琢磨报仇这种事?更何况他心里也明白真要那么做,注定又是寡不敌众的局面柳娘子全文阅读。 俞莲舟和张松溪两人并肩走在前方,从俞莲舟问过那句话之后,他们俩就没有再开口说话,对于后面三个人的对话也只是听在耳里而已,不知又走了多久,俞莲舟才轻声道:“其实认识久了之后,我越发觉四弟妹是个好姑娘,以前还真错怪她许多,幸而她没想过与我这个二哥计较,便是六弟的事也多亏她细心发现到异状,后来又费心帮忙献计谋划,不然的话…。” “灵儿对自家人是真心的好,以前大家不过是陌路之人,若非偶然探得消息,我怎会遇见她,又如何能请她救得三哥于水火之中?便是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她也因深知我们师兄弟七人向来情同手足,不愿做出叫我左右为难的事,才会匆匆自行离开,我只能说无忌那次擅自作主的决定说不定会是他这一生中最为正确的一次,虽说大胆了点,却也换来能够让他多活数年的机会。”张松溪想起程灵素那些好似偶一为之,偏又恰到好处的体贴细心,眼底就浮出几分柔情。 “四弟此言不虚,而且我看着四弟妹哄孩子的本事纯熟,想必将来你们的孩子也肯定极为优秀的。”俞莲舟悄悄地侧头看了后面谈笑晏晏的三人,再想到留在武当山的清波,又忍不住笑叹一句。 好吧!虽然俞莲舟不懂女人家的心思,可是偏偏殷梨亭和莫声谷因为某位老人家的沉迷某事,所以几乎都由他们师兄弟几人一手带大、一手教导的,对于如何带孩子多少有过一点惨痛的经验,于是见到程灵素这等骗小孩的本事之后,他也不能不说一句佩服。 张松溪经俞莲舟这么随口一提,心中不免有些期待他与程灵素两人将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不过他也觉得大概会被孩子母亲教育成一副鬼灵精的模样吧?毕竟在他印象中,程灵素可是从来就没有多少端庄娴静的时候,不然当初怎么会有那种…咳!!不想了,那种没边没际的事还得警告她以后不能拿来教养儿女才行。 一行人就这样一路往昆仑山的方向走去,不过因着幼小妇孺占了多数,沿途又是以崎岖山路为主要路段,考虑到住宿的问题,俞莲舟建议沿着能够经过最多村镇的路前行,于是路程又延长了一些,直到半个月后,他们才刚刚踏入了汉中地界。 程灵素刚从张松溪口中得知他们已经来到汉中时,心里突然有些紧张的,当然这份情绪绝不是因为要见到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关系,而是因为若她没记错的话,好像周伯尔尼要离开前曾经告诉过她,纪晓芙母女也是隐居在汉中地界的某个小村子里,那时她还暗示周伯尔尼悄悄地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峨嵋派弟子知道,也不晓得那灭绝师太得到消息没有?偏偏有些事情当你越是纠结之时,就越容易遇上…。 “俞二伯,张四伯,你们看那是不是纪师叔呀?!”张无忌望着不远处的一个少妇背影,惊讶地向二人问道。 “好像是…原来她躲在这里?”俞莲舟似乎也注意到那个身影,便微微地点头应道。 “二哥,四哥,我们已经走那么久的路了,不如在这里暂住几日吧,我琢磨着接下来的路都是山路,恐怕要多准备些驱虫药,你们看离儿的手呀脚呀,都被那些小毒虫咬的全是红点,小姑娘家家的,这样多难看呢。”程灵素突然开口央求道。 “……好吧,咱们去前头那家客栈歇息两日。”俞莲舟似有所觉地看了程灵素一眼,然后才点头同意。 “哎!这里也有药王庄的药铺,何必住客栈?在客栈里可不方便我炼药,而且你们忘啦,我们还要等殷老前辈到来呢。”程灵素想起先前安排的事,又连忙提醒道。 “那妳带路吧。”俞莲舟看着纪晓芙的身影渐渐走远,似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一口气。 ------------ 44第四十三章 身死 程灵素带着众人来到药铺里,向掌柜表明身份之后,药铺掌柜立刻恭敬地安排一行人在药铺后院住来下,程灵素又开了几味药材吩咐掌柜去张罗过来后,从容地拉着殷离的手,说是要去街上走走。 俞莲舟与张松溪似乎都知道程灵素突然说要留下来,必定还有其他想法,未必只是为了等殷天正而已,但是也没有打算过问的意思,仅仅叮嘱她们出去时自己小心行事之后,便和张无忌一道都进了屋内打坐修炼内功。 程灵素和殷离走出院门,却没有真往街上走去,反而出了城门,来到城外一个村子,因为正好是下午时分,村外还有几个孩子在那里跑来跑去地玩耍,程灵素蹲下来对殷离交代几句话之后,便让殷离自己去和那些孩子一块玩乐,她则转身往来时的方向折返回药铺旁的一家小吃摊那里等候。 直到太阳将要西下时,殷离才跑着回来,她一见到程灵素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师父,我按妳刚刚的交代,已经同那个叫杨不悔的女孩认识,我们也做了朋友,不过徒儿想不明白,师父怎么会认识她呀?武当山离这里好远呢!” “她娘亲就是刚刚我们见到的那个纪姑娘呀,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处,只是想着如果这两天她们母女遇上什么意外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救她一命,要是不幸错过了,那就只能算她倒霉啦。”程灵素无奈地耸耸肩,说道。 程灵素知道在她插手的情况下,纪晓芙肯定要比书中还早死个一两年,然而她并不后悔这么做,可不是她心狠,不过总觉得如果纪晓芙一直不死,那殷梨亭与她的婚约就不会真的断得一清二楚,而且也只有在灭绝师太心里落实了纪晓芙已然不贞的事,她才不敢一直咬着两派的婚事不放,硬要塞个人给殷梨亭。 但是因为张无忌的未来已经被她改变,相对的,杨不悔能够被人救下的机率也会变得有些悬,虽说她不想见到杨不悔长大后嫁给殷梨亭,却也没打算真的见死不救,不过她仅仅留在这里数日,如果能够遇上那件事,她自然可以有办法救下杨不悔,若是在他们走后,灭绝师太才找到这里来,那么是生是死就只能靠杨不悔自己的本事了。 “师父是说,那个纪师叔和不悔妹妹可能会有危险吗?这可怎么办?不然我们把她们接过来住几天?”殷离着急地建议道。 “不可能的,纪姑娘不会想见到妳师丈和俞师伯的,而且万一被她发现我们在这里,说不定半夜就会逃走了,纪姑娘是认得我的,所以才只能派妳出面呀宦海风流最新章节。”程灵素抬手揉揉殷离的头发,无奈地解释道。 “哦…。”殷离想一想就大概了解了眼前的情况,便决定她每天都去缠着杨不悔,只希望能够让杨不悔避开一场祸事,至于杨不悔的娘亲,殷离却是隐约记得她是峨嵋派的弟子,肯定能够自保无事的。 殷离虽然想得很美好,但她恐怕也不知道什么叫世事难料,还连着两天都是一到天亮就迫不及待地出门去找杨不悔玩耍。 张松溪在头一天夜里还向程灵素探问了几句,程灵素不好说出实情,只好委婉地道:“离儿再怎么好学也是个孩子,以前又是被约束在深宅大院里的,难得遇见谈得来的朋友,我想着咱们在这里不过数日,他们能够相聚的时间没有多少,就让她去玩玩有什么要紧的?” “是吗?妳当真没有事情瞒着我?”张松溪盯着程灵素的眼眸,怀疑地追问道。 “唔…好嘛,好嘛,反正我也瞒不了你,不过能不能别现在说?我还不确定我猜想的事会不会真的发生,只是觉得那样做或许以后比较省心而已。”程灵素心虚地望了张松溪片刻,最终还是不敢说她没有任何隐瞒,可是也没有说出她心里头的打算。 “妳该不会把灭绝师太给引了来吧?!妳也不怕万一…。”张松溪细细思索一番之后,才惊愕地说道。 “说不定没有万一呀!你不是说过纪姑娘是灭绝师太最得意的弟子?她会舍得对得意门生下手?”程灵素即使心中十分肯定结果如何,但是表面上还得装作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虎毒尚且不食子呢,更何况绝晓芙是灭绝师太得意弟子? 可惜这种结果只是大多数人的想当然尔,而灭绝师太还偏偏就是那个虎再毒也要吃掉亲子的一个异数…。 到第三天早上,殷离开开心心地出了门去,不到中午的时候,她突然一脸惊慌失措地冲进屋里,着急地对着屋里的几个人喊道:“师父,师丈,快点!快点去救人呀!有个老尼姑想要杀死纪师叔和不悔妹妹!” “什么!”“怎么可能?!”俞莲舟和张松溪两人同时惊讶地跳了起来。 “不会吧!她还真的敢下手?!离儿,快带我们去!无忌,你别去,在屋里待等我们回来就好。”程灵赶紧吩咐了一句,然后跟在殷离身后一起跑出去。 便是对此等结果早有预料,但是乍听消息传来,程灵素还是觉得心悸不已,她与张松溪俞莲舟三人往城外村落赶来时,已经不见灭绝师太的踪影,他们又随着殷离来到她与杨不悔先前撞见灭绝师太与纪晓芙师徒的地方,才发现竟然是为时已晚。 “纪姑娘!纪姑娘!”程灵素扶起尚有一丝气息的纪晓芙,小心地喊道。 “不悔…不悔…。”纪晓芙残存的意识里只记得她的女儿,还一直喊着女儿的名字。 “离儿,杨不悔人呢?!”程灵素连忙转头问道。 “哎呀!我让小宝他们把她藏起来了,我这就去找她过来。”殷离说着赶紧又跑走了。 “灵儿,纪姑娘还有救吗?”张松溪蹲在程灵素身边,轻声问道。 “果真是下了死手呢,纪姑娘经脉俱断,便是神仙下凡也难救,我顶多只能让她撑到把遗言交代完为止。”程灵素撇撇嘴角,淡淡地说道。 程灵素将纪晓芙小心平放在地上,拿出金针在她身上几处大穴扎下,如此也不过可以续命半个时辰左右。 “铁焰令…还在妳身上吧?”纪晓芙暂且回复一丝清明之后,也认出眼前三人的身份,她祈求地看向程灵素,突兀地问出这么一句话英雄联盟最新章节。 “嗯!不过我可不会带妳女儿去找杨逍,一个根本不是真心在乎妳的人,妳觉得为他死值得吗?”程灵素点了下头,又飞快地打断纪晓芙接下来想说的话。 “那是他的女儿,他应该知道的。”纪晓芙临死之前仍然没曾对杨逍死心,但是却叫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宁死也不愿去投靠杨逍呢? “我会让他知道的,不过不可能是现在就是了。”程灵素又狠心地回了一句,也逼自己忽略掉纪晓芙祈求的目光。 此时,殷离带着杨不悔已经匆匆地跑来,杨不悔一见到躺在地上的母亲,立刻冲了过来抱着纪晓芙大哭大叫,才五六岁的孩子就要面临生离死别,俞莲舟几人心中自是不忍,却只能转开头走到一旁,让母女两人多一点时间道别。 不多久便听见杨不悔凄厉的喊叫声,程灵素知道纪晓芙应该是断气了,才又走回来,让殷离哄着杨不悔离开纪晓芙身边,但总不好让纪晓芙曝尸荒林之中,只好叫殷离带上杨不悔回去收拾行李的同时,找来几个村子里的人帮忙处理后事。 因为众人不能久留此地,于是在殷天正匆匆赶来的那一天,正好是纪晓芙入土为安的日子,殷天正很不幸地被吓了一回…。 “这、这怎么…你们在路上发生意外了?”殷天正刚与俞莲舟他们互相见过礼,还来不及思考俞莲舟他们送的那棺木里躺的是谁,就只能愣愣地问了一句。 “殷老前辈不必担心,我们不过是在这里偶遇到纪姑娘和她的女儿,又一时没想到纪姑娘会…我们才顺路送纪姑娘一程而已。”俞莲舟赶紧拱手解释道。 殷天正一时间未反应过来俞莲舟所说的纪姑娘是何人,他又觉得这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事,便也不欲多问,转头看向程灵素身旁的三个孩子,然后先把殷离喊到他身边,和颜悦色地安抚道:“离儿,过来给祖父看看,那段日子让妳受委屈了,我已经好好把你父亲骂了一顿,还令他以后找你麻烦,我听说妳想在张夫人的跟前习医,这是好事一桩,妳仅管好好跟在妳师父身旁学习,可是千万不能给妳师父惹麻烦,丢了我们殷家的脸,知道吗?”殷天正看了一旁的三个孩子一眼,然后就先把殷离喊到身边,和蔼地安抚了几句。 “离儿谢谢祖父,离儿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对了!祖父您还没见过无忌哥哥吧?师父说过您特地来这里就是要见无忌哥哥一面的,无忌哥哥,快点过来叫人呀!你不是一直很想见见祖父的吗?”殷离虽是眼泪盈眶,却矫情地没敢落下来,还快速地揉揉眼珠子,然后把张无忌拉过来,对殷天正说道。 “外、外公。”张无忌有些扭捏不安地对殷天正喊了一句,然后就低下头不再言语。 “你就是无忌?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我记得那时李堂主对我形容你的样貌,可是把你说得极好,我都能想象你将来是何等的好模样,偏偏后来你却发生那样的事…不过如今见你气色甚好,难道说身上寒毒已解?”殷天正想着他明明记得玄冥寒拳是无药可治的伤,怎么外孩看起来没啥事的感觉? “尚未能够完全化解,四师娘费尽心思也不过压制于一角罢了,不然我们怎会外出求药?”张无忌摇摇头,低声解释道。 “唉!既是如此,我也不好耽误你们的时间,俞二侠,张四侠,改日待你我能够共聚一堂之时,我再与两位饮上几杯好酒,以为待客之礼。”殷天正也明白双方不是同一方的人,今日能够站在这里相谈甚欢已属难得,他既然见过了外孙张无忌,自然没有久留的意思。 俞莲舟和张松溪亦未曾多言,却是恭敬地拱手一揖,接着殷天正又对程灵素说道:“张夫人,我这孙女儿就托付给妳了,日后还请万事多多担待。” “殷老前辈客气了,这是晚辈该做的事,您尽管放心吧。”程灵素笑盈盈地回应了一句。 ------------ 45第四十四章 安置 殷天正摸摸殷离和张无忌两个孩子的头,仅仅又叮嘱了一句要他们好好照顾自己,用心侍奉长辈之后,便转身离去,看似潇洒的背影,却透着一股萧瑟,也许那十年远离家乡不得归处,历经波折回来后,依旧没能叫他见上一面就死去的女儿将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怀吧。 “纪姑娘既已经入土为安,咱们也该继续前行了,只是…这孩子该如何安置?”俞莲舟前一日就从张松溪那里得知灭绝师太会忽然到此的缘由,他心中虽然无法十分赞同,但经过张松溪的解释和一夜的思索之后,也明白唯有如此才能打消灭绝师太的纠缠。 毕竟别人没曾放在心上的旧事,不表示他就会丧失记忆,当初五师弟远从冰火岛回来,一路上多次遭受伏击,这峨嵋派…也是其中之一!若灭绝师太当真顾及两派交情,又怎会如此行事?更甚及在师父百岁寿诞上,峨嵋亦是摆明着想分一杯羹的,纪晓芙即使当真嫁与六师弟,同样会里外不是人。 “暂且让她留在这里吧,等到我们回程之时,若她还在这里就带回武当山,假使她爹爹有点良心知道寻来,自然会领她回去教养,更不必我们费什么心思。”程灵素看着一脸怯意地躲在殷离身后的杨不悔,淡然地回道。 “师父,这样好吗?不悔妹妹还那么小…她…。”殷离并不知道杨不悔的父亲是谁,只是觉得小小的杨不悔被独自丢在这里,心里有些不忍罢了。 “正是因为她年纪小,我们接下来的路又免不了餐风露宿,她肯定没办法坚持下来,万一半路出什么意外,我们对她爹爹更不好交代,妳可别说妳能够照顾她呀,妳自己都还得靠我们照顾呢月下贪欢最新章节。”程灵素见殷离似打算挺身而出的神色,立刻就打破她的小心思。 “可是…。”殷离也知道她的师父没有骗她,而且她看得出来那个纪师叔与师丈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些恩怨,这一点从他们没有反驳师父的话的表现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程灵素不发一语地盯着殷离,说实在话,她也觉得在原著里,张无忌一个人带着杨不悔一路从蝴蝶谷跋山涉水去到昆仑山,几经危难才得以平安遇到偶然出手救下他们的杨逍,说起来真是挺勇猛的,只是到了她这里,她可没想要这么惊心动魄的过日子。 殷离为难地看向已经连着两日都沉默不语的杨不悔,心中有些歉意地道:“不悔妹妹,我和师父师丈接下来还要去非常深的深山里,确实没办法带上妳,妳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好不好?我相信师父不会真丢下妳不管的。” “悔儿多谢几位伯伯阿姨。”杨不悔大概也知道自己可能拖累程灵素一行人,她平静地接受了程灵素的安排。 “如果妳有什么想问的事情,可以用今天晚上好好想一想,明天我们离开之前,或者还有机会回答妳。”程灵素想着前日纪晓芙断气之前与女儿的私下曾有过对话,理应有交代过杨不悔什么事情,她不想将来莫名多个敌人,也不屑对个无辜稚子下手,所以给了杨不悔一个解开迷惑的机会。 杨不悔依旧默不作声,只是抬头望向程灵素的眼眸隐约有股波动,她静静地对程灵素点下头之后,便转身走进内院,大约是要去想想怎么问出她要的答案吧? “她才六岁而已,能有什么想法?灵儿莫不是在为难她?”张松溪看不出杨不悔会有什么疑惑,对程灵素的作为更是感到不解。 “我在想…便是纪姑娘生前曾说过什么,她也未必记得住多少年,难道四弟妹心中还有顾虑?”俞莲舟亦是纳闷地问道。 “我怕什么?纪晓芙死前最挂念的就是杨不悔的事,但是她见到你们出现,肯定心里也是安定不少,因为她知道不管我会不会同意,你们都不可能丢下她女儿不顾,所以就算心里对我这个人不放心,倒未必会放在心上,而且我还捏着她女儿能不能认亲的信物呢,光凭这一点,她也不敢教唆她女儿对我不利。”程灵素不以为然地笑道。 “那孩子的父亲…真是杨逍?!”俞莲舟猛然想起程灵素在纪晓芙面前说的那番话,忍不住惊愕地问道。 “不然呢?!虽然那个男人很混账,诱拐良家女子失身,又扰得武当峨嵋两派失和,最后还狠心抛妻弃女,不过纪晓芙也没移情别恋过呀~。”程灵素瞪大双眼,理直气壮地说道。 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矛盾,张松溪忍不住说道:“杨左使和纪姑娘…似乎一直都无名无份吧?这就算没有移情别恋,终究还是不容于世人,妳别忘了她和六弟有婚约在先。” “对吼!哎呀!算了啦,人死为大,不要再提那些事了,既然决定明日继续往昆仑山去,我让杜掌柜的准备些干粮棉衣,殷离,妳去多陪陪杨不悔,无忌,你去清点一下你要吃的药丸还有多少,我们出来的时候就准备了半年的份量,也不知道够不够用…。”程灵素没心思继续评判一个已经入土为安的人有多少是非对错,便是在书中,纪晓芙的死也就让杨逍哭过那么几回而已,后来为了什么赎罪还是啥缘故的,不还是照样把女儿嫁给殷梨亭?真不知道这辈份怎么算的,简直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做结尾。 隔日一早,程灵素打开房门就看到杨不悔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是专门在等她出来似的。 “这么早?不会一整夜没睡吧?”程灵素略微讶异地走到杨不悔面前,问道。 “阿姨昨天说过,不管悔儿问什么问题,妳都能回答我,对不对?”杨不悔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嗯~我是这么说没错,那妳的意思是妳想好要问我什么问题了吗?”程灵素略一沉吟之后,才反问一句奋斗的法拉最新章节。 “是…我、我想知道那天来找我娘的老尼姑是不是娘亲的师父?”杨不悔咬住唇瓣,彷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地问道。 “咦?妳们遇见灭绝师太了?”程灵素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看向从旁边房间走出来的殷离。 “啊!离儿忘记跟师父说,那日我们因为玩捉迷藏,我和不悔妹妹躲到了一块儿,才会撞上来找纪师叔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不悔妹妹说的尼姑,离儿不知道她是谁,只是隐约听到她好像对纪师叔说了很多话,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气冲冲地要另一个阿姨去找纪师叔的女儿,我想纪师叔的女儿不就是不悔妹妹嘛?所以我们抄了小路溜回村子,我让小宝他们守着不悔妹妹,才跑回来找师父要去救人的。”殷离恍然地挠挠头,一脸心虚地解释道。 “那妳们也没遇上那个跑出来找妳们的姑娘吗?”程灵素不满地看着殷离,似乎对她隐瞒这样看起来充满危险的事情,也不想想万一被人家堵上呢。 “没有,没有,我把那附近的小路都摸熟了,而且又叫小宝他们不能出去外面,我想那个阿姨肯定也不知道不悔妹妹长什么样子,她不敢随便抓人的。”殷离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有很小心地处理事情。 “有听到她叫什么名字吗?”程灵素又问了一句。 “好…好像叫什么君的?我不太记得了,那时候急着带不悔妹妹逃跑,所以没怎么注意。”殷离苦恼地摇头回道。 “我知道了。”程灵素单听到一个字就知晓对方是谁了,也是…只有丁敏君才会对这件事特别感兴趣,不惜大老远陪着灭绝师太来到汉中,八成就是想看着纪晓芙怎么倒大楣的。 “阿姨…妳还没回答我呢,那个人是娘亲的师父吗?”杨不悔弱弱地提醒一句。 “怎么?妳希望不是吗?”程灵素见杨不悔再三问起,好像真的很介意这件事一样。 “悔儿希望不是啊…因为娘亲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的师父,如果不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又生下了我,她也不会没脸见她师父,她常常说她的师父是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对她最为照顾的人,从小就费心教她武功,教她处事为人之道,这么好的师父又怎么可能舍得杀掉母亲?”杨不悔怯怯地解释道。 杨不悔大约觉得既然母亲的师父对母亲那么地疼爱,肯定是温柔和善的老人家,自然不会狠心到想要杀死母亲,所以那个老尼姑一定不是母亲的师父吧?还有那个可怕的阿姨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的仇人,看她瞪着母亲的样子,好像要把母亲吃掉一样,而且还说要杀掉自己…。 “可是…虽然我没见到对方,却也知道在妳母亲的门派里,除了她的师父灭绝师太有资格决定门下弟子的生死之外,别人是不能够随意残害同门的性命,而且妳形容的那个年纪和灭绝师太极为相似。”程灵素婉惜地摇摇头,看着杨不悔不敢置信而渐渐惨白的脸色。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娘明明那么敬重她,她为什么要这么狠心?难道就因为娘生了悔儿,所以她不要娘了吗?”杨不悔直接以为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让她母亲死在自己师父的手下。 “这话说起来可长了,等以后如果咱们有缘,我再跟妳解释吧,对了!妳娘亲临死前有没有交代妳做什么事情?”程灵素揉揉杨不悔的头发,怜惜地叹了一声。 “娘叫我一定要求你们带我去找我爹爹,不过…我知道阿姨不愿意的。”杨不悔黯然地低下头。 “不悔妹妹知道妳爹爹在哪里吗?不然天大地大的,叫我们去哪里找妳爹呀?”殷离一脸无力地说道。 “我记得娘说爹爹在昆仑山坐忘峰隐居,她让我去那里找爹爹。”杨不悔扭着十指,低声回道。 ------------ 46第四十五章 再行 殷离听到杨不悔的话,立刻睁大双眼,希冀地望向程灵素,大概是想他们接着要去的地方不正是昆仑山吗?那么多带一个人应该没啥问题吧? “妳知不知道昆仑山的范围有多大?!几百座山峰呢,山峰上又没写着名字,谁知道哪座山峰才叫坐忘峰?所以别瞎想了!”程灵素一看到殷离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立刻不客气地泼下一盆冷水。 “啊~~。”殷离立时失望地垂下双肩,轻喊一声。 “离儿姐姐,不要紧的,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杨不悔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又反过来安慰殷离。 “四师婶,我们带不悔妹妹一起去昆仑山不行嘛?反正都是要去那里寻药的,多一个人也不打紧吧?”张无忌从门外走进来,想是早已听到她们三人先前的对话,便也替杨不悔求起情来。 “我是真不能带她去,毕竟她的亲生父亲并非普通人,若是叫别人看见我们和她在一起,他们会背后如何编派武当的闲言闲语,你可知道?”程灵素对这件事的态度似乎非常地坚定夫纲不振,家有霸王妻!。 随后走进来的俞莲舟和张松溪互看了一眼,原本他们听着张无忌的请求,还感到有些不忍,正准备回来后向程灵素劝说几句的心思,也因这几句话而突然停顿下来,两人同时想到一件事,这杨不悔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的女儿,明教之内因为教主阳顶天的无故失踪,早已引发不少纠纷,也有不少人因此离教另起炉灶,倘若被人知道他们居然带着杨逍的女儿去找杨逍,确实有很大的隐患…。 “我们不是帮不悔妹妹找她的爹爹而已吗?别人能说什么?”张无忌确实不明白若带着杨不悔一起去找杨逍,最后会发生什么结果。 俞莲舟最先开口附和了程灵素的这番决定,他用着毫无转圜余地的语气对张无忌说道:“无忌,妳四师婶说的对,我们不能带她去找她爹爹,不过如果有幸遇上的话,透露点消息倒是可以的。” “可是不悔妹妹已经没有娘亲了,怎么还忍心让她见不到她爹爹呢?”张无忌难过地低下头,他彷佛有些不太了解,可又隐约有些明白…。 “不止这一点,我还得劝你一件事,以后你也不能轻易向别人说起离儿是殷老前辈的孙女,毕竟有些事是明摆在那里的,咱们想改也改不了,无忌,我没说不帮不悔找她爹爹,只是这种事总得小心一些才好,不悔在这里暂时可以过得很好,如果去到昆仑山之后,我们有机会遇见她的父亲,我自然会暗中传消息让他来接不悔回去。”程灵素对此只能无奈地叹气,软声劝说道。 程灵素没办法解释说,实在是杨不悔的身份太过敏感,她是突然才意会到这么要紧的事情,毕竟在原著中,如果不是张无忌独自带她上昆仑山,也没曾对外人说起杨不悔的父亲是谁,恐怕他们在遇上朱元璋那一行人的时候,更未必能够得到那些人的礼遇。 偏偏现在是除去他们两个孩子之外,还多了四个人,她和殷离可以不必顾虑,但是俞莲舟和张松溪与他们同行,难道旁人会连武当七侠都认不出来吗?昆仑山的地带总会有些昆仑派的弟子走动,若是被察觉他们有一点寻找杨逍的举动,肯定要把武当和明教给扯在一块了,而昆仑派的那些人…。 程灵素一想到这些琐事之后,又有些庆幸知晓殷离是殷天正孙女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昨日几人碰面时也曾特意避开外人,不然的话,可真得再惹上不少是非了,就算张无忌与天鹰教是血缘之亲,与殷离是表兄妹,但这个理由能不能叫那些人睁一眼闭一眼地揭过也是个疑问。 不过有些事情几个大人知道就罢了,程灵素还是不愿意让杨不悔小小的心灵留下什么阴影,可惜现在并没多少时间再跟杨不悔说明白那些曲曲折折的恩怨,她想只能等他们从昆仑山找到九阳真经回来再看情况吧,如果这孩子与他们有缘,能够等到他们回来那天,她自然会担负起教育她的责任,如果不幸真被杨逍接回去抚养成人,那么她也会祝她将来有个幸福的人生,却不会促成她与殷梨亭的姻缘。 “总之杨小姑娘只能暂时留在这里,一切等我们回程后再另做打算,小姑娘放心吧,我们此去不过两三个月就会回来的。”俞莲舟见杨不悔眼角含泪,明明心里恐慌不已,还不敢在他们面前轻易放肆的模样,心中油然生出几分不忍,脸上的严厉便跟着软和了下来。 “悔儿明白,离儿姐姐…妳真的不必担心我啦,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的,不管谁来说带我回去,我都不会离开。”杨不悔勉强自己牵起一丝笑容,转头仍只有那一句话,似乎是打定主意不会随其他人离开。 “那不悔妹妹可要记得在这里乖乖待着等我们回来,我一定会说服师父带妳回武当山的。”殷离总觉得杨不悔的境遇与她差不了多少,对杨不悔更加心疼不已,可惜她家师父态度坚决,她也只能暂时接受这样的情况,以待来日缓缓图之而已。 杨不悔虽说年纪小小的,却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至少在程灵素眼中看来,杨不悔算得上乖巧伶俐,又或许有其母亲纪晓芙生前的交代,对他们表现出很是信任的态度,她暗暗地点下头,这纪晓芙到底还是知道不能随便替女儿拉仇恨值…不过也可能是那时因为他们都在当场的缘故吧? “别的还没学成,倒是先学会替我包揽工作了?”程灵素没好气地拍向殷离的后脑勺,心想这种话应该背着她说才对吧…名门医女。 “师父…。”殷离摸摸吃疼的脑袋,一脸委屈地转头看向程灵素。 “别喊了,还不快去打包行李!时间不早了。”程灵素又瞪了殷离一眼,见殷离鼓着脸颊跑进房间之后,才又对杨不悔道:“妳还是住在这里就好,我昨日也吩咐杜掌柜的夫人另请个婆子过来打理妳的起居。” “嗯,谢谢阿姨。”杨不悔点头应了一声。 午时不到,由熟门熟路的俞莲舟与张松溪领头,一行人挥别暂留此地的杨不悔和药铺的掌柜一家人,起程转往天水方向而行,不过这会儿几个人却不再徒步行走,杜掌柜听从程灵素的吩咐,准备一辆坚固耐颠簸的马车和两匹健壮的马儿,马车内还准备好些干粮与衣物棉被,按程灵素的说法,就算带不进深山里,可这一路上总不好再委屈他们老弱妇孺吧。 这一走又是半个月左右的路程,在天水休整两天之后,他们便走上了前朝之时才又新开发出来的一条丝路,所以走起来倒也算平稳,毕竟不可能真的直直往山里走过去嘛,先不说沿路有没有地方可以过夜,单单山里头横行出没的毒虫猛兽就足够他们一路提心吊胆了,于是被摇到七晕八素的程灵素打从心底鄙视很会坑人的武侠小说…。 “咦?这条路上也不是完全没人嘛,师父,他们的车子上好像都有很多东西呀?他们要去哪里呢?”殷离趴在窗户旁,好奇地望着路边偶尔会遇见的一些商队,颇为讶异地问道。 “那些都是商队,专门运送从别的地方进来的希罕物品,要走的路可是比我们还更远呢,很辛苦的。”程灵素只匆匆晃过一眼,就没再往外看,她知道这些商队敢长途跋涉,武力值肯定不低,总不好叫人误会他们有什么企图,虽然她不觉得这一车女人小孩能有什么威胁性。 “哦!”殷离虚应一声后,又看一小会儿功夫就失去新鲜劲了。 马车内的一角是正在打坐的张无忌,即使已经十分炎热的八月份,张无忌身上仍然没有多少暖意,因着体内寒毒侵蚀,他的身子摸起来很有冷冰冰的感觉,殷离无事之时就坐在他身边背医书。 从汉中再次出发后,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的路程,程灵素一直没有足够的药材和时间替张无忌重新配制药丸,从武当山带出来的药丸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张无忌体内的寒毒了,不过程灵素更担心的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及时找到那只白猿…。 “四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昆仑山的范围?”程灵素看向坐在车门的张松溪,问道。 “大概还得几天时间吧,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找到什么样的药材,又来不来得及回去武当,咱们出门时可是答应过师父,年前要赶回去和大伙儿过年的。”张松溪有些忧心忡忡地回道。 “我哪知道会这么远?”程灵素心虚地回道。 程灵素想道:就说尽信书不如无书,书上的大侠都是飞来飞去,看着比千里马还厉害咧!!两三天就能从这里到那里…根本是神哪~~。 “无妨,师父知道咱们是为了无忌才有这一趟远行,便是到时真赶不回去,师父他老人家也会谅解的。”俞莲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平淡而沉稳地说道。 又过了几日,他们终于来到昆仑山山脉的其中一处山脚下,因俞莲舟说再往前行就到昆仑派的山门,他们既无意登门造访,还是别去哪里引起注意,不如从此地入山为宜。 众人将马车与马匹交给山脚下一对老猎户夫妇照料,言明年前当可回返,又留下一笔银两于他们之后,一行人开始往深山而去…。 ------------ 47第四十六章 寻迹 深山与陆地的温差简直天坏之别,这种时候就突显出身怀内力的好处了,尤其是想要喝杯热茶的时候…。 “师父,我想喝水!”殷离可怜兮兮地拉住程灵素,小声说道。 “喝水?等等!”程灵素翻出一小包用姜粉凝结而成的姜饼,扳开一小块放进一个陶杯内,然后看着不远处的溪水,又看看身旁的张松溪。 张松溪颇为自觉地接过杯子,然后往溪边走去,再回来时已经变成一杯热热的姜汁茶,程灵素笑瞇瞇地接过来给殷离,还不忘叮嘱她慢慢喝。 “我刚往前面走去,那里似乎有个瀑布往另一边下去,看起来是处很深的山谷,也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什么药材。”俞莲舟去堪察四方环境才刚回来,一进山洞就说道。 “瀑布?山谷?能不能找到路进去?”程灵素突然觉得希望乍现,她想那个山谷下面或许就是白猿住的地方?当年那只白猿既能够在山谷中来去自如,表示那个山谷定有其他出路的,她可不以为白猿还会攀岩走壁的功夫,只是原著中,张无忌之所以会循原路回去,恐怕是一来没想过找别的出路,二则是想看看朱长龄是死是活吧?毕竟他们一开始掉下去的地方与张无忌遇到白猿的地方不像是同一个山谷。 “找倒是可以找找看,怎么?四弟妹想进那个山谷吗?”俞莲舟略一沉吟之后,才颔首回道。 “二哥刚才看那个瀑布落下的地方是不是个很封闭的山谷?那种地方一定没人敢随便下去的,但是越是这样的地方才越有可能有奇珍异宝呀。”程灵素一脸兴致勃勃地解释道碧檀记全文阅读。 “既是如此,四弟和我一起去那附近找找看,若真有什么奇珍异宝,便是无忌的造化了。”俞莲舟想着程灵素的话听来虽然有些突兀,不过又不算不合逻辑,反正他们在山里已经寻找半个月,至今也没什么收获,就当是多一个机会罢了。 费了四五天的时间,俞莲舟和张松溪才找到一条很小又长满半人高杂草的路,俞莲舟让张松溪在原地等候,他自己先进去探一回路,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张松溪才见到他又走出来。 “深山里居然有那等四季如春的地方,彷佛仙境似的,也许咱们真能找到什么奇妙的珍宝,回去叫四弟妹和无忌他们过来吧,这条路不是很好走,果然是普通人想都想不到的路。”俞莲舟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惊奇的样子,似乎里面有什么不同。 程灵素见两人步履轻快地回来,一见到她就吩咐着收舍好东西,程灵素欣喜地问道:“找到能够进那山谷的路了?!” “嗯!我看过了,确实前几日看到的那道瀑布落下的地方,咱们在那里住下,便是过两月还赶不及回去武当,想来也不会有无处御寒的困扰。”俞莲舟点点头,回道。 “太好了!离儿,无忌,把东西收一收,咱们换个地方住。”程灵素立刻动手把山洞里的东西收拾妥当。 张松溪接过包袱,又拉起程灵素的手,程灵素另一边则牵着殷离,俞莲舟也带上了张无忌,五个人就往俞莲舟已经探过路的那条羊肠小道走去。 那条小路实在岐岖到不行,而且还是往下走的陡峭之路,真要说起来根本也算不上是路,只是比起四周高山峻岭,它却又是唯一比较能称得上是路的缺口,因为不好走,所以他们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处底端。 “哇~~好漂亮的地方!”殷离是最先惊叹出声的人,她开心地往前跑了一小段路,把一旁的几只猴子惊得四处跑来跑去。 程灵素环伺整个山谷,她记得张无忌掉下去的山谷被形容的如诗如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里?不过看到瀑布下的那池大潭,她想着或许还得碰碰运气了吧?毕竟没人知道那只白猿究竟会从何处而来,如此唯一的方法只有等待…等待白猿发现这里有人,牠也许就会像书中一样主动来向他们求救。 “师父,咱们会在这里住多久?这些小猴子好可爱呀,我想陪牠们玩多几天。”殷离追了很久才抓住一只小猴子,她高兴地抱着猴子跑来程灵素跟前,一脸希特冀地问道。 “我也不能确定,妳小心一些,别把牠弄伤了。”程灵素看向被殷离抓住的猴子,眼中除了好奇之外,竟没有什么恐惧的神色,想来是不知道人心之恶吧? “哦!”殷离只好小心放下怀里的猴子,拍拍牠的头,任牠跑离眼前。 “那边的山壁上有个小山洞,万一有雨的时候,你们三人还有地方暂时躲一躲,不过我看着那山洞里有风,也不知道另一边是不是也别有洞天。”张松溪和俞莲舟又分别绕了一圈回来后,张松溪又对程灵素说道。 “是吗?我去看看。”程灵素眨眨眼,心想该不会是书中张无忌来到此地的山洞吧?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程灵素随张松溪来到一个仅约半人高的山洞,她往里面看了看,还真的感到几缕风吹过脸庞,有心想过去看看情况,却又想如果真是那个山洞,她肯定过不去的,就连俞莲舟和张松溪两人也是没办法。 “师父,让我过去看看好不好?”殷离似乎看出程灵素眼中的迟疑与深思,便主动要求道。 “不行,妳还小,谁也不知道另一边有没有什么野兽,万一要是受伤怎么办?四师婶,妳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去看看吧。”张无忌第一个先不同意,他怎么可能让妹妹去冒险? “我人小才好做事呀倾城娶——神医病王妃!当初咱们出门时,师父就是这么说的。”殷离理直气壮地回道。 “不行!太危险了,妳要是出什么事的话,外公一定会难过的。”张无忌难得硬气地反驳道。 “难道你去就肯定没事啦?!师父,让我去,让我去嘛。”殷离哪里管那么多,她这会儿只觉得这点小事都不能做,她就太没用啦! “好了,好了,妳先别吵,无忌,你去把包袱里那捆绳子拿过来。”程灵素瞪了殷离一眼,让她安静下来后,又转头对张无忌说道。 “妳真想过去看看?”张松溪见程灵素此番举动,显然真有打算过去一探究竟的意思,便担忧地问道。 “我就是要知道一下那边的情况而已,你也不想万一我们在这里躲雨的时候,另一边也有邻居过来拜访吧?”程灵素点头说道。 张松溪虽是眉头微蹙,却也无话反驳,不久就见张无忌取来绳索,一来到就准备往自己腰际系上去。 “哎!等等,让离儿去,咱们也不知道这个山洞有多大,离儿身形小,若有个万一,她要退回来也比较好退。”程灵素连忙拦住张无忌,然后说道。 “哦…。”张无忌有些失望地松开绳子,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殷离,这才替她绑上绳索。 “离儿,妳别走太快,如果走到尽头时,也别一下子就冲出去,万一有什么状况就赶快扯动绳子,我们会想法子救妳。”程灵素细心地对殷离叮嘱几句,毕竟在这种前路未知的情况下,她让殷离独自前去已经很冒险了,可又想到如果是张无忌所注定要走的那条路,却也不见得有多危险,只是那段窄狭的通道是个阻碍罢了。 “知道啦,师父,师丈,无忌哥哥,你们放心,离儿很快就回来了。”殷离飞快地爬进山洞里面。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而已,对三个人来说,却好比年月之长,就连原本去砍树木要搭小屋的俞莲舟也忍不住跑过来关切一番。 “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小离儿呢?”俞莲舟一看就少了一个小的,心里略略不安地问道。 “她去打探山洞里有什么…。”程灵素看着俞莲舟明显有些不虞的脸色,只能心虚地回了一句。 “就她一个人去?!你们真是胡闹!”俞莲舟果然非常气愤地斥喝了一句。 “俞师伯,你别怪师父他们啦,因为这山洞里的路只有离儿一个人能走呀!”殷离刚刚一身灰尘地爬回来,就听到俞莲舟的话,她连忙出声替程灵素他们辩解道。 “离儿!妳还好吧?”程灵素赶忙把殷离抱起来,仔细看着她的脸上身上除了些灰尘之外,并没有什么伤痕,这才放心下来。 “没事的,师父,那条路的中间很小吔!我还得蹲下去才能走过去,可惜另一边只有一个平平的石台,还是挂在悬崖上的,我只瞄一眼就赶快回来了,看着挺危险的样子。”殷离笑瞇瞇地摇摇头,接着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这样啊…看来那边是没什么用处的地方了。”程灵素嘴上虽是说的极为平淡,心中却已然大喜过望,看来这个地方是错不了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白猿。 “没什么事就好,先弄些东西吃吧,天色看着快暗了,山间夜里露水重,等等我们先弄个地方让你们晚上可以休息。”俞莲舟摇摇头,转身又往水潭附近走去。 因为几人入山前就有准备好些物品,又有张无忌在冰火岛上生活数年的经验,这搭栅建屋的粗活并不算太难,更何况这山谷里有野果也有活鱼,基本的食物来源就有了,便是想要尝些野味,还有两名大侠可以出去外面打猎,这日子过的 ------------ 48第四十七章 白猿 虽说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不过没门没窗户的日子还真是有些不美丽,尤其是当人好梦正酣,却有猴子不请自来,又在你身上爬上爬下时…。 “哎呀!小坏蛋,你压到我了!”殷离拎起趴在她肚子上的一只猴子,生气地对牠喊道。 “离儿妹妹,牠…应该听不懂吧?”张无忌也被压过一两回,不过小猴子一见到他醒来就飞快地跑走了,根本是抓都抓不到。 “无忌哥哥看牠的样子像是听不懂吗?分明跟我闹着玩呢。”殷离抬起猴子的一双前肢,生气地反问一句。 “呃…。”张无忌见那小猴子有些张狂地挣脱殷离的手跳出去,跑一小段路后又突然回过身,呲牙裂嘴地拍着前肢…顿时无言了。 “等等吃过早饭,你们俩要是没事就去晃晃吧,只是小心别遇上什么虎呀豹的野兽,还有记得把香囊带在身上,躲在草丛里面的蛇才不敢靠近你们。”程灵素听到张无忌与殷离的声音,知道他们两人已起身,便在那里喊了几句。 “好吔!可以出去玩了。”殷离开心地一跃而起,在这山谷里憋了两三天,哪里也不能去,这会儿她总算得到解放了。 “可不许走远了!”程灵素怕殷离一时兴奋就跑远了,又连忙追加一句。 “知道啦。”殷离三两口吃完面糊,然后拉着张无忌往他们来时的小路爬上去。 “灵儿要不要出去走走,这山谷里看起来就这么点大而已,住着虽说不会有危险,可要说药草却也是连一棵都没有。”张松溪站在程灵素身后,看着她拣洗一些野菜,并没有半点要出山谷的意思,便忍不住问道。 “过两日再看看吧,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程灵素敷衍地回了一句。 “什么东西会不会出现?”张松溪听得这句有些不寻常,又好奇地追问道。 “啊!?没有呀,只是忽然有感而发而已,没别的意思。”程灵素愣了一下,连忙回道仕途枭雄。 程灵素也知道这样的举动不太寻常,不过她是真不晓得白猿会不会出现,哎呀!她想起来白猿会来求救是因为张无忌救了一只小猴子,那只小猴子跑去告诉牠的,不过…这两天来的小猴子又没有受伤,她不好寻找突破点啊…怎么办呢? “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张松溪刚转身想回去草棚里,半路上又听得程灵素突然喊了一声,急忙再次折回来。 “没事,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而已,对了,二哥去哪里?怎么一早就不见人影?”程灵素左看右看地找了话题转移张松溪的注意力。 “他说想去四处看看,顺便碰一下运气,想着或许能遇见杨左使,只是这昆仑山如此之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遇上。”张松溪解释道。 “哦…。”程灵素当然不知道杨逍会住在哪里,只是若按书中所写的情况看来,或许坐忘峰和朱家庄一样,都没有距离昆仑派很遥远。 “万一我们一直遇不到杨左使,妳打算怎么安排杨不悔?”张松溪问道。 “当然是带回去武当山啦,让她和离儿一起住在山脚下就好,反正只要咱们不去说破,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她的母亲是谁,等她以后能自保了,再让她自己决定去处吧。”程灵素把自己早就想好的打算告诉张松溪。 “嗯!”张松溪想着这样也算妥当,便点头应和一声。 “四哥可知道这里离昆仑派有多远?”程灵素想着还是确认一下这件事的好。 “不算很远,大约也就两三座山峰而已,咱们在山谷外曾见到的两座很高的山峰正是昆仑派门派所在。”张松溪思索一会儿后,回道。 “这样子啊…。”程灵素有些心情郁闷地想,这么说来要与昆仑山的人遇上的机率可不小呢,所以想要不遇上怕是很难呀…张无忌不也遇到过好多次吗? 一连五六天,程灵素都觉得头上顶着一片乌云…唯一高兴的只有两个小萝卜头,天天喊着要出去玩,只是第二天出去时,他们差点撞上昆仑派的弟子的意外插曲让程灵素小小紧张了一下,幸亏殷离机警地拉着张无忌躲进草丛,两人并没被对方看见。 张松溪却已经渐渐看出程灵素好像在等待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的感觉,只是程灵素不愿说出口,他就不会去过问,毕竟两人都是夫妻了,程灵素那点胆小的性子,他也知道一清二楚,自然明白程灵素在等的那个不知名答案并没有危险性,却是不知道何时出现罢了。 “师父!师父!快来看,好大一只猴子呀!”殷离手脚利落地跳下小路往程灵素这里跑来。 程灵素心头一震,连忙抬起头看过去,一只白猿跟在张无忌身后钻过那条小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四师婶,妳快点替牠看看,牠身上好大一个伤口,我看着都已经化脓了。”张无忌拉着白猿的手,着急地对程灵素说道。 程灵素突然有些傻眼,接着是万马奔腾的无比暴躁,所以说主角光环是绝对的是吗?!难怪老娘在这里等半天等不来,原来是跑去找张无忌了!!我说你们两只(?)真的没有私情吗?! “请人看病不用带诊金吗?!”程灵素把这股怨气重重地转移到白猿身上。 那只白猿好像真能听懂人话似的,听到程灵素一声怒吼,立刻惶恐不安地想要转身离开…。 “师父,妳别闹了吧!牠哪来的钱?”殷离连忙拦住白猿,不服气地向程灵素抗议道。 “臭丫头,妳还替牠说话!”程灵素当然知道白猿不会有钱,她也就顺口一提而已,有必要这么拆台吗?不过不能让白猿走倒是真的幻世之刺客传说。 白猿似乎真的很难受,一直摸着肚子上的某块地方,眼中带着丝祈求的意味,想是因为殷离拦住的举动让牠有些启发吧? “去水潭边躺好。”程灵素指着先前整理出来的一块平地,对白猿说道。 白猿安份地走过去,直直地躺在地方,然后侧过头看向程灵素和她手上的…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时有种不安感。 “只要你乖乖的,很快就不会痛了。”程灵素很是正经地哄着白猿。 张无忌知道程灵素治伤的规矩,很快就弄好一小堆火,把小刀悬在上头烤了几下,然后才交回到程灵素手上。 程灵素轻轻地翻开白猿肚皮上的毛,很容易就找到那块藏着愣伽经的地方,她先是洒些药粉在那已经陈旧溃烂的缝合处,用手指抹均之后,又等了一会儿才开始小心切开缝合处。 “天哪!是谁这么狠心,居然这样欺负大猴子?!”殷离在其他人的身上见过伤痕,可从没在动物身上见过这么可怕的伤口,她当场倒吸一口气,惊愕地轻喊一句。 “咦?里面有东西!”张无忌仔细地盯着伤口,突然看到皮下冒出一个油包角,他连忙指着那个角,说道。 “嗯!再等等,就快好了。”程灵素虚应了一声。 程灵素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取出那个油包,便连俞莲舟和张松溪回来看见这番景象,两人也没敢出声惊扰。 程灵素让殷离弄水过来清洗掉伤口上的血迹和脓包,又洒上止血防溃烂的药粉之后,再次缝上那层表皮,其实如果时间允许,她是不想把皮缝回去的,不过那块皮面积不小,万一弄掉的话,白猿肯定得疼到死去活来都不足以形容,她才只好这么处理了。 “好了,我就说不疼吧!明天再来让我看看伤口,没事早点回家。”程灵素缝上最后一针后,才轻吁一口气,拍拍快要睡着的白猿,对牠说道。 白猿恍恍惚惚地坐起来,摸摸肚子上已经扁掉不见的地方,开心地手舞足蹈,就怕他们不知道他有多欢喜似的。 “好啦,记得明天要来哦!”程灵素拍拍白猿的手臂,再次叮嘱一句。 白猿听到程灵素的话,这才转身离开山谷,而且那身手矫健的让人完全看不出牠身上是有伤的。 “这是什么东西?”俞莲舟好奇地看着张无忌手上的油包,心中隐约有种触动,好像那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无忌,先把外面擦一擦,咱们回去打开来看看。”程灵素看了油包一眼,想着能够藏在猿肚里那么久没有变样,应该防水做得不错,不过她不敢大意,只好叫张无忌拿个布什么的把上面的脏污擦掉。 等到几个人回到草棚内,程灵素才示意张无忌打开油包…。 “愣伽经!四弟,这、这不是…。”俞莲舟是张三丰收的第二个弟子,听到旧事的次数可比张松溪多的多了,却是向来稳重的他见到经书封面的那一剎那也是无法稳住气息地惊跳起来。 “师父一定会开心极了,灵儿,妳怎么会知道那白猿的肚子里有愣伽经?”张松溪亦是欣喜若狂,同时却也不忘向程灵素询问,毕竟大家可从没想到过会是这么回事。 “当然是师父他老人家说的呀!”程灵素用着一副你们也太笨了,怎么都不会拐弯的表情,对张松溪解释道。 “师父说的?!”果然俞莲舟和张松溪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写着‘怎么他们从没听师父提起呢?’的不解之色。 ------------ 49第四十八章 转弯 程灵素面对俞莲舟师兄弟二人的疑惑,当然不会直言无讳地说自个儿早知道这件事,只是挑着他们早就心知肚明,却没有人真的细想过的一些模糊之处分析一二,例如:当年愣伽经被偷走之后,为什么就没有人能在两个贼子身上找到经书的下落,又后来何足道前辈为什么会不远千里入中原拜访少林寺等等的,其实都是他们武当七侠能够倒背如流,偏偏没有人懂得要脑筋急转弯一下,所以众人才会一直只当经书早已寻不回来了。 “因此妳才会猜测…当年被潇湘子他们一路带下山的猿猴可能就在这里?只是妳又如何确定猿猴不会早已死去?毕竟这件事情都过了几十年的时间…。”俞莲舟一听完程灵素的解释,先是有些了悟,可又觉得哪里想不透似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只是看过不少野史传闻都写些不可思议的事物,我就想到动物也是存有几分灵智,说不定那只猿猴很聪明呀,知道怎么生存在山林之间,而且昆仑山好歹也是个宝地,万一牠还活着的话,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如果没有…那也只能认命啦重生之世家子弟全文阅读。”程灵素一脸懊恼地解释道。 “师父怎么比我还像小孩子呀?!那些野史传奇有几件是真的?我还想过仙女能下凡呢!可惜…。”殷离原是有意取笑程灵素一番,可又想着自己当初面对母亲被折磨之时的无力感,不也是盼着有神佛能下凡帮助母亲吗?只是这种事怎么可能真的实现?如此一想,心情突然变得沉重下来。 “那当然还是有其他依据的,我爷爷生前就曾说过,猿猴近似于人,所以牠们的生命也有可能与人相等,灵智更能长到小娃娃的年岁,如今咱们可以遇上白猿,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牠虽口不能说人语,却多少能够明白我的意思,足见牠确实有些灵智。”程灵素疼惜地拍拍殷离的背部,又笑着对俞张二人说道。 “总之妳仅仅凭着师父告诉妳的那点子线索,自己瞎琢磨一番后,便傻愣愣地拉着我们来昆仑山就对了?”张松溪无奈地揉揉程灵素的头发,心想有时真猜不透这丫头怎么想的,他们师兄弟听了几十年的故事,谁也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她还偏偏能想得出来。 “唔…也可以这么说啦。”程灵素心虚地笑一笑。 “太师父说过只要我能够学到武当、峨嵋和少林三派的九阳心法,定然有办法化解体内寒毒,而三派的心法又都是来自九阳真经,二师伯,这是不是表示我若能够学会九阳真经,那寒毒就可以解了?!”张无忌有些激动地看向俞莲舟,问道。 “这…话是没错,但难道不该先带回去让师父过目吗?”俞莲舟自然也知道合该如此,但语气中仍有些迟疑,按理说,这九阳真经真本既被他们找到了,当然要先带回去武当给师父看过再说。 “哼!真要论起来,这九阳真经已经几十年下落不明,早就算无主之物了,如今既是因我救下白猿才得回此物,当然要算做我的诊金啦。”程灵素毫不客气地收起四本经书,还一脸笑容地说道。 “可是灵儿,这真经…。”张松溪带些愕然,匆匆地扫过俞莲舟一眼,又不敢直言谁对谁错,只好小心地向妻子试探了半句。 “先让无忌学第一本书的部份,咱们回去之后,要是师父责问起为何让无忌先练功的事,我自然会承担起所有责任,绝不会让师父怪罪你们的,再说师父心心念念的就是无忌能不能活下去,便是叫无忌先学一些起来也无所谓吧?而且呀…你们学九阳神功都学几十年了,难道不必让师父先看过,决定怎么修正九阳神功的缺失,才给你们几人继续修炼吗?”程灵素说得倒是理直气壮,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话与俞莲舟先前所想的…好像差不了多少?! 俞莲舟与张松溪两人傻愣地对望一眼,均是哑口无言,眼中充满着些许无奈,可没敢跟程灵素脸红脖子粗地继续争辩下去。 张无忌和殷离知道程灵素在某些事情上头惯来会强词夺理的脾性,又想着如果她争赢了,有利的人还是张无忌,所以两人非常自觉地坐在一旁当壁纸…。 “既然妳原是为了寻经书而来,如今经书也已平安到手,咱们是不是要早些启程回武当山了?”俞莲舟权量得失之余,心想张无忌的性命有迫在眉睫之急,程灵素又已提出先让张无忌学习一部份的建议,他自然就不再纠结此事究竟怎么做才对,反而另外问起何时能够返程之事。 “我答应过白猿要多照顾牠几日呢,而且无忌也需要一点时间先把第一部的内容背下来,所以咱们还是再多留十日吧,十日之后就下山回家。”程灵素说着就翻出愣伽经的第一部,吩咐张无忌背下那字里行间的中文字。 “四师婶,我只要背中文就好吗?”张无忌翻了翻那本看起来纸张很薄,文字却又密密麻麻的经书,疑惑地问道。 “当然啦,不然你看得懂梵文?难道你以为那九阳真经是番外和尚写下来的不成?”程灵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回道雪中悍刀行。 “哦…。”张无忌无辜地挠挠头,乖乖捧起经书坐到烛光旁,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诵起来。 俞莲舟与张松溪随后也干脆在张无忌身边坐下,三人一起对着经文的内容逐一推敲其中的真意。 隔日一早,白猿带着几只小猴子,一猴抱着一颗大大的桃子,白猿很聪明地把牠手中最大的那一颗送给程灵素,其他人手上也各得了一颗,白猿指指桃子又指指程灵素,一脸讨好之色,表示这是送给她吃的。 “不错嘛,还知道你该讨好谁才对。”程灵素赞许地拍拍白猿的肩膀。 “师父,这个桃子好香呀!”殷离欢喜地闻着香气,前两日也有小猴子送桃子来,不过似乎没有这么大颗。 “当然香啦,好多年才结成的果子,可比得上王母娘娘的仙桃了,过去躺好,我看一下伤口。”程灵素笑了笑,又对白猿指指昨日让牠躺下的地方,示意牠过去。 白猿依旧是乖乖地躺在昨日的那小块空地上,旁边还有同来的几只猴子好奇地跳来跳去,程灵素小心地翻开皮毛,白猿的复原能力非常好,仅仅一个晚上就有结疤的现象,皮下的情况也没有异常,程灵素改用消炎的药膏,小心地涂在上面,偶有猴子贪玩想伸手过来摸摸,也都被一旁的殷离哄走了,许久后,程灵素才让白猿起来。 “果然还是师父用的药最好,这才一个晚上就快复原了。”殷离赞叹地看着白猿肚子上的伤口,心想她得要多努力学习,别能让师父觉得她太笨才好。 “这也未必,动物天生就有一种自我复原的本能,所以才能在这种险恶地方生存长久,我们给牠用的药不过情非得已罢了,即使我不刻意用药,牠自己也会法子治好伤口。”程灵素看着白猿已经站起来,还跑到一旁吵着张无忌与牠玩耍,心中再次肯定…这两只有不可说的私情!! “看来这只白猿能活这么久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牠今日带来的蟠桃实与一般山间野果大不相同,想必牠日日食得此孕育天地灵气之物,倒也意外得了延年益寿之效,难怪可以活到现在。”俞莲舟虽不贪口腹之欲,不过那桃子确实香甜无比,他吃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 “可惜这种东西可遇而不求,便是咱们想带走也万万不可能的,咦!四哥,不如等咱们老了就来这里隐居吧!?”程灵素突然灵光一闪,心道这里不就是远离纷争最好的地方吗?便是有昆仑派在一旁又如何,想来他们也管不到这么远吧? “别胡乱瞎想了,我们总不能把武当派的子弟们抛下不管吧?况且这里又是靠近昆仑派,昆仑派何掌门他们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对了,二哥还是没遇上明教的人吗?”张松溪叹了一声,随即又看向俞莲舟,问道。 “并不曾,倒是见过昆仑派的弟子几回,前两日我才不得不下山到山脚的小镇上,匆匆补递上一份名帖给何掌门,言及我等在此地山野林间替无忌寻找药材,因时间急迫未曾亲访,只能待下山之后再前去拜访,所以咱们离去之前得先去一赵昆仑派。”俞莲舟摇摇头,随即又说道。 “所以我们还要去昆仑派?”程灵素不怎么情愿地看向张松溪。 “有我们两人在,何掌门他们不敢对无忌出手,便是敢暗中使招,不还有妳在吗?”张松溪心知程灵素是不想去惹麻烦,不过原本他们没去打招呼就已经有些失礼了,若之后也不去道别…他们总不能让旁人说他们武当派的人不懂礼数。 程灵素向来知道那些名门正派的心高气傲,何太冲夫妇若知俞莲舟和张松溪两人大喇喇地带着人在他们家后门旁若无人地四处乱走,肯定心中会愤愤不平,故而这趟请罪之行是一定要去的,她想了想之后,也就没再说什么不愿意的话,不过暗地里的防备对策是绝对要有的,她可不想顺顺当当的一趟远行折在昆仑派手里。 ------------ 50第四十九章 回程 程灵素还想着万一空手下山会被昆仑派的人怀疑,最后的两日又不辞辛劳地拉着白猿指路,一人一猿在深山里找到好些年份质量都不错的野蔘,更不客气地抱回好多颗大蟠桃,几人才与白猿腻歪歪地道了别,趁着天色未晚之际,踏上下山的道路。 他们回到原先托付马车的小镇上,离前次上山之所约定的一月之期还超出半个月时间,不过因为俞莲舟曾下山过一回,所以那对老夫妇也知道他们兴许没那么快回来,几人借住了老猎户的家中一晚,准备隔日再前往昆仑派拜访…。 “几位真是对不住,昨晚西华子师兄才交代下来,我们掌门与掌门夫人这几日忙得很,暂时不便接见外客,俞二侠既然只是路此地,想来也是事务烦忙,我们就不耽误您的大事,几位前来拜访之事,我等自会代各位转达与掌门人知晓。”守着山门的昆仑派弟子略带高傲的神色,拒绝了俞莲舟等人的入山拜访。 “如此也罢,我们确实是急着赶回去武当过年,那么就劳烦小兄弟了。”俞莲舟心想大概又是西华子那厮暗中拦阻,不过也罢,反正他们本就真心打算要见掌门人夫妇一面。 “小兄弟在这里挺辛苦的,这颗桃子就送你吃啦,还请别忘记跟何掌门说一声,我们在贵宝山采下几株野蔘,如今赶着回去替无忌师侄炼药,便不多留了。”程灵素摸出一颗最小的蟠桃,转手送给那名昆仑派弟子,又好言好语地说道御灵狂女最新章节。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俞二侠、张四侠、张夫人,您几位请慢走。”那个昆仑派弟子见程灵素手中的桃子又大又美,显然是个好东西,那脸色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转而一脸客气地送俞莲舟他们一小段路才回头。 俞莲舟等人顺势就离开了昆仑山地界,见那名弟子回头不见身影之后,张松溪方转头对程灵素笑道:“妳倒舍得那颗桃子,没做什么手脚吧?” “我怎么敢?还巴望着他在何掌门面前能说两句好话呢,不然那西华子今日敢这样拦住咱们,谁知道背后会不会要说咱们如何故意看轻何掌门,又如何故意不去拜访他们了?便是一颗小桃核也是证明嘛。”程灵素这话却是不假,她怎么可能在对方明知东西是谁送的情况下动手脚呢?她又不傻…。 因为回程之路比来时熟悉许多,几个人回到汉中的时间较先前去的时候缩短了七八日,他们已经再次回到先前暂住的小院子里。 “不悔妹妹,不悔妹妹!我们回来了!”殷离一踏进院门就立刻四处喊道。 “离儿姐姐!你们可回来啦!”杨不悔从屋里跑出来,又是激动又是慌张地冲过来抱住殷离。 “是呀!是呀!我们说好要回来带妳回去武当山的。”殷离还没回过气来,已经感到身上一股热气,她连忙轻拍杨不悔的背后,柔声安抚道。 “离儿怎么一来就把人惹哭了?”程灵素随后进门见着此景,心想他们这趟路并没有遇见杨逍,杨不悔肯定也是在这里等急了吧? “没有,没有,离儿姐姐没有欺负我,阿姨,您有找到我爹爹吗?”杨不悔连忙站直身子,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问道。 “真是对不住…我们找不到妳爹爹隐居的地方。”程灵素很是歉疚地摇摇头。 “那…那我真的能和你们回去武当山?”杨不悔心慌意乱地看着随后又进来的俞莲舟等人,想是担心万一他们不肯带她走的话,她该怎么办呢? “自然要去的,不然妳一个人在这里能做什么?”程灵素不解地反问一句。 “可是万一他们知道…。”杨不悔迟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以后妳和离儿一样拜我为师,也同样不许向任何人道出妳父母名姓,日后妳的身份只有我们这几人知道,若妳父亲出现,我自会告知与妳,但是否相认的决定权在妳,我不会插手干涉,只是一旦妳与妳父亲相认之后,也许就会有很多困难需要面对,到时候我也可能因为立场不同而不能出手帮妳,妳可明白?”程灵素想着如果将来明教能够洗白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可若不能的话,她也不想因为谁而破坏她和张松溪的感情。 “是,悔儿明白…弟子拜见师父。”杨不悔这两三个月似乎又多学了不少知识,连这拜师之道都学来了,她立刻就跪下来对程灵素叩头。 “四弟妹收的这两名徒弟都与明教有关系,妳不怕将来便是有什么麻烦,那些人也不会因为妳和她们断绝师徒名份就不来寻事吗?”俞莲舟不以为然地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不是明教那位见死不救的医仙胡青牛,只要来日多结些善缘,蚂蚁也能咬死大象!”程灵素没有忘记医者在武侠地位中的超然地位,只要她背后有武当派做为靠山,且不作什么残害无辜的事,将来再多寻些救人的机会拉拢小门小派又心思端正的武林人士,想要护住两个女娃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四师婶,这天气慢慢冷了,不知道不悔妹妹的衣服够不够?咱们武当山的冬天也是很冷的。”张无忌见到杨不悔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新,似乎是因为她身形长大了,杜夫人又特地替她买的衣服。 “可不是[主犯罪心理]模拟现场!去年在山上的时候可把我冻僵了,我以前没在山里过冬,还真不知道山上的冬天那么冷。”程灵素拍拍额头,懊恼地附和道。 “够的!够的!杜奶奶替我买了好多新棉袄,她说师父若要赶回来,大概也是在过年前的时候,她又听说你们会带我离开,担心时间太过匆促的话,肯定会少这个缺那个的,所以好几天前就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杨不悔连忙点头说道。 “杜夫人果然是细心,不过也不怕啦,反正真有不够的话,等回到武当山再买还不迟,既然没有需要采买的…那咱们明日就出发吧,不要让师父他老人家久等了。”程灵素松了一口气,笑盈盈地回头对俞张二人说道。 “嗯!”俞莲舟心中自然是急的,他想早些让张三丰亲眼看看他们找到的那几本经书,所以对于程灵素的贴心…或可说是识趣,倒也感到很满意,虚应一声后,转身走进房间。 “不悔妹妹,我们先进屋里去,我帮妳收拾东西,明天出发的话,不用一个月就能回到武当山的,到时候妳还是和我住一块儿,其实咱们俩才不用住山上呢,妳别让无忌哥哥给唬住了。”殷离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杨不悔的手走住她们住的房间里。 “咦?为什么离儿妹妹说不跟咱们住一起?”张无忌听到那边飘过来的话语,还一头雾水地向程灵素问道。 “因为山上都是男孩子呀!傻瓜!我怎么可能让我两个娇滴滴的徒弟跟你们这群浑小子住在一起,真是…连我也差点给你唬住了。”程灵素绝不承认她是真的一时忘记她没打算让殷离和杨不悔住到山上的,不过刚刚张无忌说的顺口,她也回的顺溜罢了。 “那我要见她们俩不就还得下山才成?”张无忌有些失望地道。 “臭小子!你到时候就乖乖地练功吧,还想着泡妞呢!我、绝、不、允、许,听到没有?!”程灵素咬牙切齿地瞪向张无忌,才多大的小屁孩就想要讨好小姑娘了?真是欠扁!! “四师婶,她们也算是我的师妹吧?我照顾她们有什么不对?”张无忌这会儿脑筋倒是转得快,他觉得张松溪和程灵素是夫妻,张松溪的徒弟是他的师兄弟,所以程灵素的徒弟也该是他的师姐妹…这个相等式挺顺的…。 “哼!少乱打他们的主意,不然我让你三天出不了茅房。”程灵素见张无忌也学会了强词夺理,顿时生气地拧住他的耳朵,说道。 “哎!哎!哎!四师婶,无忌记住啦,您别捏了,很疼呀!”张无忌一脸委屈地喊道。 “妳也别欺负无忌了,赶紧进屋里休息吧,我让他们烧了热水,一会儿就送来。”张松溪不过转个身出去,回来就看到程灵素捏着张无忌在数落他,便适时地出声救张无忌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叮咛他要专心练功,争取早日化解寒毒而已。”程灵素义正词严地反驳一句。 “最近的情况不是已经好转许多了?我见这一路上,无忌的寒毒也只发作过两回而已,内力更是日渐稳固。”张松溪略略不解地说道。 程灵素当然不会说她是不希望张无忌小小年纪就学会贪图美色,不然在张松溪他们师兄弟心里还不知道要说她抹黑张无忌好呢,还是要嫌弃张无忌不知分寸,是以也没有要说出实话的意思,她却忘了俞莲舟虽在屋里,对外面的动静还是能够知道的,只是听她话中之意也算真心为张无忌着想,才没有出声阻拦。 张无忌瞥见程灵素又瞪了他一眼,心知是自己言语有失,便也不敢再辩驳半句,还向张松溪说道:“四师伯,是无忌说错话了,四师婶罚我也是应该的,以后无忌定当小心谨慎。” “既是自己有错,知错能改就好,快些进屋里休息吧,明日一早还得赶回去。”张松溪并没有多作责怪之意,只吩咐张无忌早些安歇,然后拉起程灵素的手,两人随后也回了房里。 ------------ 51第五十章 柔情 因为已是十一月底的气候,程灵素便是再有洁癖也不敢冒着大寒冷的天气泡在水里,却想着在此去返回的近大半年里,要洗个安稳的澡根本是种奢望,好不容易又有热水可以沐浴,竟有些舍不得从浴桶里起来。 “灵儿,妳是不是睡着了?”张松溪趁着程灵素在房里沐浴时,便也去到隔壁房间梳洗一番,回来后发现屏风后面虽有人影却没半点声响,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声。 “没呀,我已经洗好了。”程灵素突然回神,发现水已经微凉,便连忙起身穿上衣裳。 张松溪听到几声水声之后,程灵素已经从屏风旁走出来,这才连忙拉她进内室取暖,只见他一边捂着她的手,一边有些责怪地道:“明知道天气寒冷的很,妳还不知道趁早起来。” “这会儿又不是在外头了,怕什么?一旁不还有炭炉烧着嘛?”程灵素指着屋角烧得火红的炉子,笑盈盈地说道舞夜暗欲:契约100天最新章节。 张松溪却有些不以为然,他心知程灵素不比他们习武之人有内力保护,先前听得周老爷子极是婉惜地提过,程灵素的身子骨不适合学习高深武功,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些使药的小伎俩,真在他们这些人面前使招,无疑是班门弄斧之举,所以从来走的都是出其不意的路子。 “这趟回去之后,妳也别不必再为着旁事四处奔波,如今武当派里两大难题都已让妳给解决掉了,日后便没有任何事能够难倒我们师兄弟几人,妳只管好生教导离儿和悔儿两个小丫头就成。”张松溪抬手轻轻抚过程灵素的脸颊。 程灵素虽然长得不够美貌如花,可是从前一世在飞狐时,她就很在意气色这方面的题,因为她觉得原著的程灵素若非太过沉迷毒术的研究,也不会养出那般容貌,毕竟连能救人的药都可以变成害人的药,更何况原本就是毒的东西?长年在那种毒物的浸染之下,别说皮肤不好看了,身体状况也未必很好。 这一世的容貌姿色自然也是承袭于前世,不过因着太多琐事缠身,她反而没有太多时间去想着怎么保持娇嫩的外貌,几个月的餐风露宿,便是再小心谨慎也免不了留下些痕迹。 “怎么啦?是不是变丑了?!”程灵素见张松溪一脸不舍疼惜的样子,连摸着她脸颊的手也不敢太过用力,心中警铃立时大响~~。 “哪里会?灵儿在我心里一直都很美,我只是心疼妳…这段时间里咱们一路奔波,害妳瘦了不少,这趟回去之后,我说什么也不再同意妳出门了,妳原就不喜欢过这种日子的,却是为了我、为了武当…。”张松溪越说越觉得心中愧疚不已,却不知如何才能表达这份心思,只能将程灵素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四哥要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也只能以身相许啦!反正咱们日子长得很,我一点也不担心什么良宵苦短的问题。”程灵素回身搂住张松溪的脖子,毫不羞涩地说道。 “真是瞎闹!”张松溪骤然脸红,心脏却是噗通噗通地直跳,他们二人成亲数月,却除了尚在武当山的一个多月日子里有过火热缠绵的夜间活动之外,前去昆仑山寻药的这段时间,碍于俞莲舟和张无忌几人同行,他们根本无法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便是连亲吻这种小事也不敢做出来。 程灵素嫣然一笑,主动地贴上张松溪的双唇,似乎打定主意这次要压倒自家夫君啦~~一双温软的唇像是探路般地缓缓滑过张松溪的颈间,然后渐渐又滑到胸前的某处,耳边还能隐约听见擂鼓般的心跳声。 “灵儿,别闹了…。”张松溪的声音变得喑哑,他真想翻身压住那副娇软的身躯,偏偏每当有点举动出现时,她就抬头一脸委屈地盯住他的眼,让他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走。 “我才没闹呢!既然四哥如此有心,就让我作一回主不好吗?”程灵素嘟着小嘴,娇嗔道。 “妳…。”张松溪心想换人作主不是不成,可是这也太折磨人了,这丫头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些手段的? 程灵素折腾大半天,把人家身上该摸的的摸遍了,却是来到这最后一步时…她突然迟疑下来,没办法~因为只有一个人处于高点,另一个一直都在玩儿呢,根本没有准备好的意思。 “太可恨了!只差一点点而已…。”程灵素怎么也不敢对它硬来,顿时只能化身委屈的小媳妇,可怜兮兮地看向张松溪…。 “妳呀…。”张松溪轻叹一声,有什么事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却要被迫中止更令人无力的呢?! 他轻轻咬吮住妻子柔软的唇瓣,一双大手一转就顺势地把妻子压在身,下,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粉红脸庞,下半身又是一股热气冲向某处,他却不得不压下念想,极力地撩拨她的情,欲,幸而没有用掉多少时间,她就已经准备好迎接他了。 于是烛光乍灭,喘息声连迭不绝地飘散在内室里,某人还得顾忌着隔墙有耳,只能咬住唇瓣,以免发出太大的动静,两人也没敢玩出什么不眠不休的事,不过缠绵一两回,张松溪便忍下想再要她的念头,轻拥着她入睡透视之眼。 隔日一早,程灵素揉着些许酸疼的腰背起身,还得庆幸某人没有很嚣张地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不然她可要羞于见人了。 程灵素带着杨不悔先去到纪晓芙坟前祭拜一番之后,又交代杜掌柜的在日后逢年过节之时就派人来除除草,顺便代杨不悔上个香,一行人就再度启程往武当山而回。 行至半路时,他们就听到峨嵋散布出来的一件消息,内容自然是与纪晓芙有关的,杨不悔心中大怒,于半途中在客栈停留过夜时,她忍不住向程灵素问起缘由。 “师父,我娘明明就是被她师父杀死的,为什么大家却说是我爹杀了她?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他们要说谎!?”杨不悔又气愤又不解地问道。 “悔儿乖,我当然知道他们说的不对,可是妳要想想看,就算现在把事情说出来,对妳、对妳娘更没有任何好处,毕竟妳爹娘没有经过正式的媒妁之言,在情理上已经是站不住脚了,再说…峨嵋派和灭绝师太在江湖上的地位甚高,她绝不愿意见到因为妳娘亲的事使得峨嵋派其他的女弟子名声前途跟着尽毁的这种事发生,日后妳就会明白,妳爹娘他们也许真的相爱,可惜作法终究是错的,而这种错…不止会害得他们为世人所不容,也会害了妳将来受人背后指点。”程灵素无奈地摸着杨不悔的背,叹道。 “那么…无忌哥哥的爹娘当年是不是也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回来之后才会…。”杨不悔听殷离说过张无忌的事,知道张无忌的爹娘和她的爹娘一样都是分属正邪两派的人,而且他们离乡背井十年,一回到武当才不过两天而已,就双只自尽而亡,如今又听到程灵素这么说,她便直觉认定是这个原因害死了张无忌的父母。 “无忌的情况又有些不一样,他爹娘的死并不全然是这个原因,等以后妳就会明白的,如今妳只要记得千万不能轻易对别人说妳是谁的女儿,我才有办法保妳周全,不然的话,单单妳娘亲曾经门派里的那些人便要先容不下妳,更别说还有妳爹爹的那些仇人。”程灵素又一次叮咛着不许杨不悔轻易告知外人关于她身世的秘密。 “嗯!悔儿明白,悔儿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杨不悔鼻酸地抱住程灵素的腰,轻轻地应和道。 六年的平静生活在纪晓芙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离杨不悔远去了,程灵素不愿将杨不悔交给杨逍扶养,是因为她知道杨逍那个人太过狂妄无所忌讳,杨不悔有着纪晓芙的心软,可是却也有杨逍的伦常不分,所以才会明知道殷梨亭曾是母亲的未婚夫,照理应当算是她的长辈,她还非要嫁给殷梨亭不可。 在程灵素对于原著的理解中,杨不悔起初对于殷梨亭也只有因父母之错而生的忏悔罢了,至于情丝的生成却是由于小女生的某种情结作崇,她感动于殷梨亭对纪晓芙十多年的专情如一,就以替父母还债为借口缠上了殷梨亭,无论那未知的结果好或不好,程灵素却是不怎么能接受这种追夫的过程,做人…有必要委屈到去当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吗?而且那个原装货还是自己的亲娘。 “师父,正邪之分真的那么重要吗?”一直静静看着程灵素安慰杨不悔的殷离突然提出这个疑问。 “可以说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最重要的应该是一个人的心思与作为,在很多时候,所谓的正邪之分只是因为出身不同而已,谁又能说名门正派就一定没有坏人呢?”程灵素轻轻抚摸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杨不悔,又抬头看向坐在她前方的殷离,她也无法去跟两个孩子说清楚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只能说一切都是因为出生时没有挑到好人家…。 后来,程灵素回到她和张松溪的房间之后,她仍然在想这个问题,就好像她自己…如果按前一世的看法,她应该也不算正义的一方吧?因为她擅长的是用毒,毒药只能杀人不能救人,所以该算是邪恶的一方吧?但是她也知道怎么用可能有毒的药去救人,例如七心海棠,虽为天下至毒,叶子却能拿来救人,如此看来,这正邪不两立之说也不是绝对嘛。 ------------ 52第五十一章 秘籍 俞莲舟等人赶在过年的前几日回到武当山,在武当山山脚下时,程灵素与俞莲舟几人分走两路,她先把殷离和杨不悔两人送去小镇的院子里安顿,又托林大娘替她们再采买几件过年时穿的新衣裳。 “夫人放心吧!三个小丫头一并带着也是件容易事儿,前两日一位自称是离儿小姐家里的仆人送了不少年货过来,还有王先生也派人送好几车用品说要给夫人过年用的,我和我家那口子已经全帮夫人收好在库房里,我看到其中有几疋不错的布料,要不就拿那些布去给人家裁剪缝制?”林大娘笑瞇瞇地道。 “是吗?那按大婶的意思吧,东西本来就要拿出来用的嘛,若总放在库房里才真是叫做浪费,反正离儿和悔儿都要在这里住下来,我一般也不过三五天才下山一趟指点她们课业,所以她们的日常起居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还得劳烦大娘细心一些。”程灵素知道林大叔一家都是朴实的性情,又只有一个妞儿,将来怕还得靠自己养老,所以毫不担心他们生出别的想法,再说她的主要财产也不是放在这里,不怕他们玩什么大搬风。 “我知道了,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两位小姐交给我就成了,保证明后日妳来时,一定能看到两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林大娘拉起殷离和杨不悔的手,催促着程灵素先回去休息。 程灵素见该说的都说了,才放心地转身准备往山上去,刚走出大门就看到张松溪站在门口等着她碧檀记全文阅读。 “四哥怎么没先回去?”程灵素讶异地看着张松溪,她本想着愣伽经已经先交给俞莲舟带回去给张三丰过目,张松溪应该也会跟着回去才是,没想到却是留下来等她。 “妳都还没回去,我自然要留下来等妳的,反正向师父禀报的事还有二哥和无忌,咱们去了,说的也是差不多都那些话,人多反而嘴杂,倒不如等妳一道回去向师父请个安就成了。”张松溪笑盈盈地道。 张松溪一向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过尔尔,从来也不求什么名声地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恩师对他的教导之恩,因为武当众人的整体荣誉,他不愿自己成为坏了武当名声的罪人而已。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事事能够以他为重心的妻子,他自然也该做一个体贴妻子的丈夫,便是这教导徒弟一事上帮不了忙,好歹能够站在她身后,支持她做她想做的事。 “算你还知道要心疼我!我本来还想如果天气太冷了,今天就不上山的。”程灵素欣喜地上前握住暖暖的大手,一副对某人表现很满意的神色,说道。 “妳敢说不回去?师父他老人家搞不好正在等着妳呢,还是赶紧回去向师父报声平安吧。”张松溪宠溺地反握住程灵素的手,对她这般娇俏的模样始终百看不厌。 “可我不想走啦~你带我上山吧!”程灵素忽地福至心灵,缠着张松溪的手臂,撒娇道。 张松溪略迟疑了一会儿,便伸手揽住程灵素的腰,双足运气一纵,不多时就回到武当派的大门。 大门外还有两名道童正在那里看来望去,一见到两人回来就立刻上前请安,道:“四师叔和四师婶可回来啦,太师父一直派人来问你们两位回来了没有。” “哦!我们马上过去,灵儿,咱们先去拜见师父吧。”张松溪用着一副我果然没猜错的表情对程灵素说道。 “他老人家还真是心急呀~~。”程灵素有些无奈地叹道。 然而说归这么说,两人也不敢停滞,随即就往后山赶去,刚来到张三丰住的院门前,他们便听到莫声谷激动的声音传出来,程灵素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在原地。 “无忌当真不会有事了?师父!没想到二哥他们这一趟出门的收获如此之大,实在叫人不敢相信。”莫声谷看着面色已与常人无异的张无忌,激动地喊道。 “我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九阳真经的全本…。”张三丰感叹地摸着数十年不变的经书,当年的情景彷佛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太师父,四师婶说她决定让我先学一部份九阳真经,原本也是因为我体内的寒毒已经不能用寻常药物压制,她不得不先斩后奏,所以还请太师父不要责怪四师婶才好。”张无忌想了想,又诚惶诚恐地说道。 “这有什么好责怪的?!她只是在做一件她身为大夫该做的事,况且按理说,这经书是白猿送与她的东西,要怎么处理本就是她说了才算。”张三丰原也想这愣伽书原是少林寺旧物,理该属于少林寺所有才对,可是另一面,他更觉得这早已经失传几十年的东西,一直没有真正的主人,也没有真正为人所用,就如同无主之物一般,如今是谁拿到手就是谁说了算方为正理…。 “师父难道不打算说服四弟妹把九阳真经交给您吗?!”俞莲舟没想到张三丰和程灵素的想法居然有些不谋而合,心里有些着急,明明能让武当派武功更进一步的东西就在眼前,难道师父要因这种奇怪的理由,便弃之不用吗? “咦?她不是让你们把它带回来给我了吗?”张三丰指着桌上的经书,笑瞇瞇地反问一句。 程灵素听到这里之后,她才高兴地拉起张松溪的手,无视张松溪一脸宠溺又无奈的笑容,坦然地推门进屋,两人向张三丰行礼请安后,又与突然见到她而有些反应不及的宋远桥几人问好,接着就见程灵素一脸笑容地对张三丰说道:“果然还是师父了解我,知道这部经书是灵素特地找来孝敬您的礼物倾城娶——神医病王妃全文阅读。” “妳这鬼灵精的丫头,还得听到让妳满意了才肯进屋来?”张三丰见她坦率直白的语气,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在门外偷听的事实,便不由得摇头失笑道。 “唉呀!这一切不过是正好占足了天时地利人和嘛,灵素可没有刻意做什么事情。”程灵素故作一副自己根本不想偷听,其实自己也很无辜的表情,剎时把张三丰逗得更乐了。 “哈哈哈!妳这丫头的脑筋倒是转溜得挺快的,亏我还老担心妳吃亏呢,看来是白担心了。”张三丰明明早就听到两人到来的脚步声,却是故意不提醒同在屋内的几名弟子,听到俞莲舟的话时,他还以为程灵素十有八,九会气呼呼地冲进来反驳澄清,可没曾想这丫头倒沉得住气,反而是他先替她说了好话,才让她心甘情愿地走进来。 “我本来就不笨嘛,对了,师父刚刚有没有先替无忌把过脉呀?他现在练了一部份九阳真经,体内寒毒已经慢慢消减,不过看着得再练上一两年的九阳真经才能完全根除,按我的意思呢,无忌可以继续修炼全本的武功,反正他练武当的九阳神功也不过一年而已,不会有任何防碍,不过大哥他们恐怕就无法这般贸然行事啦,该怎么做还得师父您琢磨过九阳真经之后再做决定,师父觉得灵素说的意见如何?”程灵素直直望向张三丰的双眼,不禁没有半点退却,还略略透露出一丝求赞美的意味…。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那么…无忌就先把经书拿去把内容抄录下来,有空时,咱们祖孙俩一块儿好好琢磨琢磨。”张三丰略思索一番后,将经书移到张无忌面前,对张无忌说道。 “可是…。”张无忌有些迟疑地看了看众人,却是不敢上前拿起经书。 “无忌就先拿去抄写一份吧,要我说呀,这九阳真经也算不得江湖上第一的武功,不过是对你们来说正好适当而已,况且谁又能说师父来日不会研究出比九阳真经更好的武功呢?所以你一点都不需要感到有什么压力。”程灵素笑盈盈地对张无忌说道。 “哦?灵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张三丰听得程灵素似是话中有话的样子,饶富兴味地问道。 “我若说出来的话,还请师父和几位师兄弟不要责怪我不知分寸。”程灵素看了看众人,许久才一脸慎重地说道。 “灵儿想要说什么?”张松溪亦是揣测不到程灵素心中的想法,因为一直以来,程灵素也没跟他提过其他的事情。 “妳说吧,我相信妳也是为了大家着想,自然不会有人怪妳。”张三丰突然联想到什么事情,面色凝重地应下一句承诺。 张三丰若说不会怪罪程灵素,便是宋远桥与俞莲舟他们对于程灵素待会说出来的话有什么不满,也绝不敢轻易开口反驳,所以程灵素当然是听张三丰的了。 “我说的正是藏在倚天剑与屠龙刀之内的东西,难道你们真的都没想过这件事吗?”程灵素此话一落,在座众人脸色均变,便是心中有些苗头的张三丰也微微动容。 “倚天剑与屠龙刀之中藏有一部武功秘籍,又传闻乃江湖上绝顶武学,武林中人人皆知,灵素会知晓并不是什么怪事,不过那部秘籍未出江湖就已经引起许多腥风血雨,所以我等同样自是不敢想望的。”张三丰眉头微蹙,脸色亦未见松懈地看了几个弟子一眼,又在俞岱岩身上停顿了一会儿功夫。 “是呀,不过我若是说那部武功秘籍与九阳真经其实也不过伯仲之间,而且江湖上并非无人知晓,你们相信吗?”程灵素双手垂在身前,缓缓地扫过众人的脸上,一派从容地说道。 “灵儿,这种话万万胡说不得,况且妳又是从哪儿知道这种事情的?”张松溪连忙握住程灵素的手,轻声地劝说她不要误导了大家的思路。 ------------ 53第五十二章 九阴 程灵素却是一点也不以为意地对张松溪彷佛安抚地笑了笑,又回头看向张三丰,说道:“师父和周爷爷相处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听周爷爷说过一些陈年旧事,还有师父难不成也忘了当年指点您武艺的神雕大侠杨过前辈吗?” “我当然记得,莫不是那时的话又让妳想到什么意外之事了?”张三丰笑着问道。 “怎么没有?以前我一个人在药王庄住的时候,曾因为无聊让人去打探过不少江湖旧闻,还有各地逸事,所以也听说十年前曾有极为盛大的华山论剑之会,师父不是也说过你少年时就是在华山见过杨过前辈和郭襄前辈的嘛?”程灵素说起华山论剑,心中便觉得虽然那里的人物说不上有几个满意的,然而此一盛事却是叫人神往不已。 “正是如此,可惜我与杨过前辈也仅仅见过那唯一一面,之后他们夫妇就不知去向了。”张三丰点头附和一句后就没再说话,只看着程灵素,等候她的下文。 “我还知道他们华山论剑一开始是因为一部叫‘九阴真经’的武功秘籍,师父大概就未曾听闻了吧?”程灵素见张三丰不再开口,她才又接着说出了人人求而不可得的东西其实真要细究起来也不算什么秘密痞子英雄之噬魂全文阅读。 “咦?听妳的意思,难道那九阴真经就是郭大侠夫妇所留下的秘籍?”张三丰对程灵素能够把这件事剖析到如此之深,心中深感讶异不已。 “我觉得很有可能呀…”程灵素点点头,便把数十年前有关五绝的几个有名人物各自与九阴真经的关系一一点出来说明,其中自然是以中神通和东邪两人与九阴真经的渊源最深。 程灵素又指出当年郭靖本人就习得九阴真经绝大多数的武功,还有北丐亲传的降龙十八掌,只是因降龙十八掌为丐帮镇派武学,丐帮一脉尚存,他当然不可能把人家的武功拿来随意传授,而东邪的武学早有峨嵋一派传承其中一部份,倒也算不得什么至高无上的武功,所以东扯西扯之后,那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张三丰与宋远桥等人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原想着这近百年之前的事并不值得深思,却没想到能够牵连如此之广大而深远,总之那倚天剑屠龙刀所藏的武功秘籍定然是九阴真经无疑了。 只是程灵素最终的目的却并非只是要告诉武当众人那刀剑之中的秘密而已,更是打算借机传出消息让有心人把谢逊带回中原一了恩怨。 若说纪晓芙之死不过是解救小家的殷梨亭与武当名声,那么带回谢逊就是解救大家的武当众人性命,甚至是武林中大多数人的生命,不过按程灵素的性情,她当然没有那么圣母,她所想的仅仅是要根绝张无忌尚未消除的性命之忧,还有将来武当某些人所可能面临的不必要牺牲而已。 “如此说来,旧时几位老前辈将九阴真经奉为至高武林秘籍,郭靖前辈又学有所成,黄蓉前辈既要藏纳秘籍于刀剑之内,自然会选择九阴真经才是。”宋远桥点点头,了然地说道。 “话虽如此,我感到有些不解的是,郭襄前辈为何不曾习得九阴真经,反而融会贯通了九阳真经的一部份,另创出峨嵋派如今的九阳心法?”俞莲舟却是点出其中令人费解之处。 “或许是因为她常年没有待在郭老前辈身边吧?我记得她从小就与外祖父一同生活居多,当时又正值烽火连天之际,郭老前辈或者根本无遐顾及这些私事,更不曾想到全力传授自身武学与几个晚辈传承,便是连曾为丐帮镇派武功的降龙十八掌都似乎早就遗缺不全,现今的丐帮看着也没有当年的兴盛了。”程灵素抿抿嘴巴,貌似非常婉惜地道。 “这些陈年旧事已然不可考,咱们也没必要琢磨这些事情,只是四弟妹就如此肯定九阳真经与九阴真经不过伯仲之间?”俞莲舟当然想着能够将武当发扬光大,是以才会万分着急于如果程灵素不肯把九阳真经交出来的话,对他们武当可谓莫大的损失。 “二哥刚刚还那么担心我不肯把经书交出来,这会儿又来烦恼九阳真经的武功不够看,会不会太矛盾了点?”程灵素鼓着脸颊,说道。 “这…刚刚是我一时心急想岔,四弟妹向来心胸宽阔,就别与我计较这些了。”俞莲舟虽不好向程灵素直言道歉,不过这句话也算很软和了。 “我当然不会跟你计较,二哥心里希望武当将来怎么好,我和四哥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男人想的跟女人想的本来就不一样嘛,所以这种小事就算啦!”程灵素知道俞莲舟和宋远桥一样,或者说武当七侠都差不多的想法,他们对于在他们眼中一日复一日壮大的武当派有很深的恋栈,这种左性是改不掉的,她既没想过扳正这种想法,自然也不会浪费时间去计较这种事情。 “四弟妹的心地自然是好的,不过我觉得四弟妹今日会突然提起倚天剑与屠龙刀,应当不只是想哄哄师父和我们师兄弟吧?如今谁人不知谢前辈仍然下落不明,而唯一能找到他的人…。”俞岱岩觉得程灵素忽然提到那一双刀剑,最终目的绝不单纯,话说到最后之时,目光就往张无忌那里投递过去。 “四师婶难道是要我去找义父回来?”张无忌微微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他怎么也没想到程灵素会提出这个想法柳娘子。 “是呀!我的想法就是这样,谢前辈是一定要去找回来的,否则你的危险永远不会有终止的一日,只不过并非在这时候匆促前去寻找,我以为再等个一两年也是无妨的。”程灵素点点头地坦承道。 “谢逊的前半生作恶多端,结下不少血海深仇,又兼身怀屠龙刀这一样人人贪图的宝物,江湖中想要找到他的人也不单单为了屠龙刀,还有些人更是为了报仇,我倒也能明白灵素的意思,往日无忌身患寒毒之苦,便是我等都不会叫他独自下山,但是如今他寒毒之症将要解除,难道我们还要拘着他一辈子不下山吗?可若他一旦下山,对于那些一心想找到谢逊的人,更无疑是送上一个当面逼问的机会,无忌纵使将来习得再高深的武功,也禁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不清。”张三丰沈吟片刻之后,自然已是明白程灵素的想法,他想这个方法虽然有些瑕疵,但倒也是个长久之计。 “师父,既然灵儿说不急在这一时,不如咱们先让无忌练好九阳真经,备足自保之力后,我们再随无忌一同去冰火岛劝回谢前辈?”张松溪想着如今大多数人还不敢太过轻举妄动,确实给予他们极大的空间来慢慢规划如何将谢逊寻回的事,便暂且挥开心中的阴霾,向张三丰劝道。 张三丰听了张松溪的话之后,觉得如今也唯此一计了,便点头应和一声,又见天色已晚,思及俞莲舟他们四人一路奔波至今还未休息,就发话让众人散去,只叮嘱张无忌从隔日起,日日去与他一同领悟九阳真经的武功,直到张无忌将九阳真经融会贯通,待张无忌能够自行修炼之后,他也将闭关将先前武当的九阳神功与九阳真经重新合并为一,让武当派弟子将来都有机会修炼这等上乘武学。 众人一起从张三丰的院子各自道别,张松溪与程灵素并肩走回住处,从小路的一端远远看去,只见清波和海玉早已经在院子门外伸张脖子等着他们回来。 “四师伯和四师娘回来了!”清波眼尖地喊道。 “师父,师娘,你们辛苦了,屋里已经准备好热水,还请你们先沐浴休息一会儿,大师伯刚刚有命厨房替你们准备些饭菜,我与清波就先去厨房看看好了没有,顺便替你们送饭菜过来。”海玉也看到了张松溪夫妇的身影,他连忙迎上前,说道。 “嗯,你们去吧。”张松溪摆摆手让两人先行离开,然后才与程灵素连袂踏入屋内,见得屏风后方已是轻烟袅袅,便劝程灵素先去梳洗一番。 待到两人都沐浴更衣过后,清波海玉也正好端回热腾腾的饭菜,这一路好不容易回到武当,程灵素还花费不少心思与张三丰他们周旋是否要找回谢逊的事,此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顾不得尚有一堆话憋在心里头,就拿起筷子先祭五脏庙了。 茶足饭饱之后,两个人坐在那里半晌,张松溪也不问程灵素怎地想到那些事情的,还是程灵素自己先憋不住话,开口解释道:“四哥是不是生气了呀?我知道刚刚同师父说的那些话,事先没跟你商量过是我的不对,不过我也是这两日才想到的嘛,还没来得及多想一点细节,就是因为听到…所以一时忍不住…。” 张松溪深感无奈地轻叹一声,他的小妻子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惊人之举,却又从不事先叫他知晓,这种被人忽略的心情确实叫他颇为沮丧,偏偏他也明白程灵素一个人独立自主惯了的人,假使偶尔还能记得他的存在,他就觉得庆幸不已,只是生气?他怎么气得起来?她做的哪件事不是因他而起的?总是若非他的出现…她还是住在杭州药王庄的那个清闲自在的小丫头,只是身边的人…也不会是他了。 张松溪在心里衡量过得失,他可以接受她不先告诉他,她打算做些什么事,左右那些事并未瞒着他去做,她又是极有分寸的人,他只怕若自己非要顾着颜面与她争吵起来,万一把她气跑了就不好了,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敢去想象没有她的日子,他又该如何是好?这样的想法也许有些儿女情长,然而功成名就之余,谁不希望身边有个她相伴?他所求的不过与常人相同罢了。 ------------ 54第五十三章 牵扯 那天夜里,张松溪和程灵素之间的对话并不多,张松溪明言既然他的师父觉得她的建议在目前看来还算可行,就断不会阻止他们未来哪一日去做这件事,不过要等到张无忌的寒毒完全去除也是必然的过程。 而程灵素也如同张松溪在心中所揣测的那样,一直以来,她自己替自己作主惯了,身旁从来没有个人商量的她经常会忽略到她可以找张松溪商量的这个重点,她也决定要慢慢修正这个习惯,毕竟张松溪已经牵迁她许多了,她可不能因此恃宠而骄,免得有朝一日会磨灭掉张松溪原本对她存有的情意。 隔日一大早,张松溪早早去了练功场的时候,殷梨亭突然来找正准备下山的程灵素,他一看到她的第一句话是:“无忌说你们把那孩子带回来了,我、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咦?为什么?”程灵素不是担心殷梨亭会对杨不悔有任何不利之举,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想去见杨不悔,难道还没对纪晓芙歇了心思吗?不过人都死了,他再怎么想也没用呀。 “四嫂,我真的只是想看看她而已,我不会对她如何…。”殷梨亭以为程灵素是担心他对孩子出手,便急忙地解释道。 “看了又能怎样?纪姑娘有再多不是,悔儿的出生也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程灵素淡淡地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殷梨亭的手掩在袖中,紧紧地握成拳头。 从纪晓芙对他的背叛到纪晓芙的骤然死去,这些点点滴滴一天天地凝聚在殷梨亭的心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适应突如其来的剧变,也不知道如何能够解开那个心结,所以才想着还是见见那孩子一面,或许他心中会有答案英雄联盟全文阅读。 “我知道了,那就走吧,清波怕是早早下山去照顾我那堆花花草草了,我也得去看看才成。”程灵素轻轻地打量着殷梨亭脸上的表情,心想杨不悔现在是她的徒弟,两人可是实打实地差上一个辈份,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这傻孩子又早早就知道了纪晓芙的事,不至于还有什么移情作用发生吧?如此一想,她才决定暂时不去刻意做什么阻拦的动作。 程灵素和殷梨亭来到山下小院时,清波已经带着两个小丫头在后院浇水拔草了,瞧着清波动作熟练的模样,再加上他时不时还能在小丫头面前说上两句,程灵素突然觉得她其实是收了三个徒弟才对吧? 清波算起来也还没有真正拜在哪个人的名下,不过因为运气好,一上山没多久就刚好遇上程灵素前来武当,又加上一连串的事故之后,安排杂役的管事弟子见清波依旧安然无恙,自那之后就直接把清波归入程灵素所有,不管她怎么折腾…不是,是不管交代清波做事情,武当上下也没有人敢出声抗议。 于是现在的清波看起来还反而更像程灵素的入门弟子,早早就已经认全了程灵素在后院所种植的那些药草,有些甚至可以说出是专治什么症状的。 “那个孩子跟纪姑娘小时候好像…。”殷梨亭站在程灵素身后不远处,呆呆地望着田地里最小的那个女娃,喃喃自语地道。 “是吗?”程灵素当然不会知道纪晓芙长什么样子,只是她记得原书中,殷梨亭第一眼看到杨不悔时,还以为她是纪晓芙,可见得杨不悔和纪晓芙就算不是长得十分相像,也肯定有五六分,甚至七八分相似。 “嗯!纪姑娘刚拜入峨嵋之时也只比她大一两岁而已,她与几位师太随灭绝师太前来拜访,我们就见过一次,再后来有见面机会是偶尔她们师姐妹奉师命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又或者下山历练时,总是多少会遇上几回。”殷梨亭看似平静地说道。 “六弟该试着忘掉一些事情,否则的话,我也不介意研究一些能叫人失忆的药。”程灵素听出殷梨亭语气中的酸涩,她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四嫂说笑了,回忆怎是说忘就能忘的?不过妳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就一蹶不振,只是我在想…四嫂把她带回来,是打算不让她和她父亲相认吗?如果是…我想我愿意做她的义父,以后纪姑娘再也不能为她做的事,我替纪姑娘完成。”殷梨亭说出这些话时,语气显得有些僵硬,等到说完时,又彷佛心中有什么东西落下一般,突然感到一阵松快。 “你!!你确定?!”程灵素觉得自己绝对是被吓到了,她可没想到殷梨亭会下这种决定,虽说这比…好一点了,不过做人没必要这么大度吧?! “四师娘。”“师父!”田地里的几个人听到程灵素的叫声,他们才发现有人来了,一个个地跑过来问安。 “六师叔,您也来了?”清波虽是很好奇殷梨亭为什么会来这样,却是不敢质疑太多,只是恭敬地向他请安。 “六弟呀!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必要好好地商量一番,咱们回头等你四哥来了再说吧。”程灵素万万不会承认自己现在的头很痛!很痛!很痛!! “四嫂…。”殷梨亭忍不住换上一副祈求的语气,他当然知道只要程灵素点头的话,他四师兄也不敢说不同意的。 “要不然你自己问她,看她愿不愿意。”程灵素抬起下巴往杨不悔那里一点,说道。 “真的?如果她愿意,四嫂是不是就答应了?”殷梨亭眼眸一亮,欣喜地问道。 “哼!”程灵素郁闷不已地向几个小的挥挥手,径自转身走回前院大厅。 清波他们三个随着程灵素身后走去,殷梨亭却是地拉住杨不悔,将她带到一旁说话,想来这看似临时起意的念头,却也没有因为程灵素的阻挠而退缩武逆全文阅读。 殷离对于殷梨亭怪异的举止感到十分不解,她一脸担忧地向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因为程灵素和清波似乎都没有说出什么不允许的话,便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一步三回首地走向前院。 三人来到前院大厅之时,张松溪似乎也已经来了一会儿,正坐在那里喝茶等着他们回来。 “四哥,你忙完啦?”程灵素笑瞇瞇地上前环住张松溪的手臂,完全忽略了身后两个未成年小孩…。 “别闹了,离儿和清波都在呢。”张松溪轻轻拍开程灵素的手,虽说夫妻之间如此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也不能带坏孩子啊…。 “哦!”程灵素羞愧地吐吐舌头,连忙端正身子坐好。 “六弟呢?我听守门道童说他和妳一道下山的,怎不见人影?”张松溪看了看四周,莫名地问道。 “他呀…刚才好端端地突然跟我说想认悔儿为义女,我~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所以只好让他自己去问悔儿了,这会儿大概在后院那里想着怎么说服悔儿吧?”程灵素缩了缩脖子,心虚地把刚刚殷梨亭突然对她说的请求向张松溪又提过一遍。 “他要想替纪姑娘照顾悔儿?六弟怎么会…不过妳这个师父也太不负责任了些,悔儿一个孩子能懂什么轻重?妳就这么把事情丢给她决定?”张松溪皱了皱眉头,纳闷地说到一半,又想起这种事怎么会让六师弟去问一个孩子呢? “要不然呢?由你去拒绝六弟?”程灵素更不负责任地想着,其实她也不知道当父女有没有比当夫妻好,只是辈份已经搁在那里啦,这样或许比较适合吧? “这…。”张松溪突然觉得倍感无力,这六师弟当真就打算放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不然怎地会想到以后要照顾纪姑娘的女儿? “其实有个女儿也不错啊…人家不是说女儿才贴心嘛…。”程灵素绝不承认这句话让她没来由地感到阵阵忐忑…。 “可是悔儿的身份毕竟尴尬,我怕六弟将来…后悔。”张松溪认为现在是因为杨逍没有出现,所以殷梨亭才会对一个孩子心软,怕就怕哪日杨逍出现了,而殷梨亭又与杨不悔相处出感情来,到时候又要怎么办?他们既不能阻止人家父女团聚,也不能要自家人残忍地割舍长久相处之后的感情,如此一来,岂不是陷入两难? 夫妻俩很是头疼的同时,殷梨亭却是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对程灵素喊道:“四嫂,不悔同意叫我一声义父了,这下子妳可不能反对了!” “唉~~。”程灵素无力地哀叹一声,心想宝贝徒弟,妳怎么就不会矜持一点咧!!虽然不小心欠了妳一个爹,可这爹也不能半路乱认哪~~。 “师父…师父要是不想徒儿认义父,徒儿自然听师父的话。”跟在殷梨亭身后走进来的杨不悔见程灵素面有菜色,还以为她家师父不喜欢她自作主张,便愧疚地走到程灵素面前,说道。 “四嫂!”殷梨亭见状,立刻紧张地喊了一声,转头又对张松溪恳求道:“四哥,我是真心想要照顾不悔的,你们肯带她回来,不就是不希望她将来和她父亲一样堕入魔教吗?如此多我一个人照顾她也没什么不好吧?” “六弟,既是一样要照顾她,有没有那个名头根本不重要,便是她不叫你义父,也要喊你一声师叔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张松溪温声劝解道。 “那不一样的,她叫我义父,以后就是我的女儿了,便是她父亲要来抢回去,也得问我同不同意才行。”殷梨亭不满地反驳道。 程灵素顿时了然…好吧!原来就是这样嘛,因为未婚妻被人家抢走了,所以他就要抢人家唯一的女儿来补偿…这是当小孩子玩扮家家酒啊!喂!! ------------ 55第五十四章 孕事 “师父就同意了吧,他…殷六叔看起来好可怜呀,既然他喜欢悔儿妹妹,以后叫悔儿妹妹也有个名目孝顺他,不好吗?”殷离这会儿弄清楚因果了,她见杨不悔一脸渴望的样子,又想起自己虽有父亲,却甚少得到父亲的关爱,她心中也有奢想过,更何况是没有见父亲的杨不悔一定比她更期盼父亲的关爱吧? “唉!!!”程灵素极为无奈地看了看那同样带着希冀目光的一大一小,终于还是败下阵来,顿时烦躁地挥挥手,说道:“随便啦,反正我只管她吃穿,管她学习,其他的管不了。” “谢谢四嫂!”殷梨亭得了应允,随即大喜过望地转身抱起杨不悔,柔声哄道:“悔儿叫一声义父吧!妳师父可是答应了。” “义父?”杨不悔小心地看了程灵素一眼,又看看张松溪,这才回头软软地对殷梨亭喊了一声。 杨不悔这一声‘义父’喊得殷梨亭眼眶忍不住通红,小女娃的乖巧叫他心疼不已,想着她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又不能与父亲相认,若没有遇上四师兄他们,她还不知道如今变得如何呢,幸好…幸好老天没有亏待这个无辜稚女。 “这下可好了…还当真就凭空蹦出一个娃儿来,六弟是不是该先回山去向师父禀报一声?不成!我看我先准备点强身健体的药,不然我真担心师父那身子再好也禁不起这些折腾,早晚得给咱们气坏了。”程灵素无力地掩面一叹,又忍不住说道。 “师父他老人家没这么脆弱,妳别多想了,不过妳说的对,六弟应该先回去同师父禀报一声才好穿越之妹控全文阅读。”张松溪苦笑一声,心想最近师父的心情确实起伏不小,幸亏他老人家身体健壮,不过若再多来个几回…。 殷梨亭亦知这番道理,当下又安抚了杨不悔几句,说是要去准备礼物来送她做见面礼,然后就匆匆离开小院子。 “这下可好了,悔儿妹妹,以后就又多个人疼妳啦。”殷离虽然心中有些酸涩,不过这句话说得倒是真心无比。 “是呀!是呀!六师叔的脾气向来和善,对我们都很好的,相信对不悔姑娘一定更好。”清波也在一旁附和道。 “臭小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暗示我对你不好的样子?”程灵素见清波一副认真点头的模样,忍不住就想逗一逗他,便伸手轻拧着他的耳朵,说道。 “啊?!没有,没有,四师娘对清波可好了,清波哪敢说什么?”清波闻言,立刻感到心头一惊,他连忙举起双手猛摇,着急地想要澄清自己的无辜。 “师父好坏!怎么可以欺负清波哥哥呢?”殷离立刻跑过来为清波打抱不平。 张松溪轻笑着摇摇头,伸手把程灵素的手拉回来,解救了无辜的小清波,程灵素又琢磨着左右无事,想起杨不悔此时大约还未启蒙,拉过杨不悔询问几句之后,便吩咐殷离从现在开始教杨不悔认些字,等以后再教杨不悔辨认药草和熟读医书。 临近中午时分,几人又看到殷梨亭兴冲冲地跑回来,一进屋里就拿出一块玉佩挂在杨不悔身上,然后转头对张松溪夫妻俩说道:“师父说,不悔本来就是无辜的,只要咱们以后好好教养她,必然可有一番作为,如此自不必拘泥于她的出身如何,还说…若他要执着于此,岂非不如四嫂妳了,所以他只让我将来多费心思便是,他不会反对我的决定。” “唉~我就猜想师父肯定会这么说的啦,结果翻来覆去还不是得叫我带孩子?不然你能教她一个女娃娃吗?”程灵素手杵着桌面,一脸鄙夷地说道。 “四嫂…反正妳是悔儿的师父,教导她不也是应该的嘛?至于解决那些麻烦的事有我呢,总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殷梨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笑之后,又义正词严地说道。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你以前那个善良温柔的六弟不见了!”程灵素回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转头对身旁的张松溪说道。 “怎么会?妳该是心里不痛快,所以看什么都觉得碍眼了?或者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不如咱们先回去休息吧。”张松溪有种直觉,程灵素就是不愿意让殷梨亭和杨不悔的关系太过亲近,偏偏这两人像是注定要有些牵扯似的,就这么成了名义上的父女。 除夕夜那日,程灵素带着殷离和杨不悔一起上山与武当众人吃年夜饭、守岁,众人倒也未曾对杨不悔另眼看待,让殷梨亭更是觉得满心欢喜,宋青书和张无忌两人因着第一次有小姑娘陪着过年,表现的真是好极了!!好到叫程灵素很想磨刀…。 其实真要说开来,宋远桥与俞莲舟等人对杨不悔的身份不可能没有半点膈应,只是看着殷梨亭对杨不悔疼爱至极的模样,又看出他多半对于婚姻大事没有点想望了,便只得都依了张三丰的话,想着若能好好教养杨不悔成大长人,对于将来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所以才暂且放下心中的那点纠结,看待杨不悔之时也有了三分好脸色。 过了年,张三丰看着张无忌已经能够自行修炼九阳真经之后,便又一股脑儿地钻进他的研究大业去了,还交代宋远桥今年不必为他的寿诞烦心,因为到时他未必能够及时出关,而一直打定主意不让两个毛头小子染指她宝贝徒弟的程灵素终是败在宋青书和张无忌的磨人功之下,应允他们每隔几日就下山去小院子里,不过可不是去当大少爷泡妞的,而是真正地去帮忙浇水除草,外加读书习字。 至于程灵素为啥突然要网开一面呢…其实是因为上元节刚过不久,她就发现自己有孩子了,然后再仔细算一算,某人很羞涩地说似乎正是在汉中的那一晚中奖的,所以为了娃娃的健康着想,有些药草是现在的她完全碰不得,可是她刚想着要把后院扩大一些呢,偏又遇上这等大事,看着两个自己送上门的苦力,自然是不用白不用了棋人物语最新章节。 不过程灵素想着那日她与张松溪自己怀孕的事时,张松溪的反应可不是一般的大…。 “四哥,我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呢?”程灵素一本正经地坐在床边对刚沐浴回来的某人说道。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发生什么事了吗?”张松溪一边应对着妻子的问话,一边在心里回想最近山上山下是不是又发生什么被他忽略的事情? “哎呀!别问那么多嘛,快点说,好消息?坏消息?”程灵素拉着张松溪坐下,神秘兮兮地笑问道。 “那…先说坏消息?”张松溪看程灵素竟还笑得出来,可见这个消息也不是多坏,便小心地回道。 “坏消息就是四哥又得过上好几个月清心寡欲的日子了。”程灵素一派从容地回道。 “怎么?妳又想出远门了?”张松溪直觉想到的竟然只有这个理由…。 “才不是呢,说完坏消息之后呢,就是好消息啦,好消息是四哥要当爹爹了。”程灵素又一声轻快地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这一炸可把张松溪炸晕了…只见他瞪大双眼,愣了许久之后,才猛然跳起来,道:“我、我要当爹爹了?妳是说妳…几时发现的事,那昨晚妳还…还…。” 张松溪又紧张又担心地想着前一个晚上,两人还厮缠了大半夜,那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天啊!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早知道不该总顺着她的心意的,万一母子俩伤了哪里,该怎么办才好? “没什么事的啦,娃娃都已经快两个月了,虽然不到安全期,不过他也挺安份的。”程灵素跟着站起来,踮起脚尖环住张松溪的脖子,说道。 “还不快点坐下来,知道自己已经有身子,就别这么顽皮了。”张松溪赶忙拉开程灵素的手,扶着她坐回床边,心想这听人家说怀了孩子的妇人都有不少禁忌,只是他虽行走江湖多年,总归是男子,自然不可能对妇道人家的事太过上心,便想着隔日一早去请求宋夫人帮忙照顾。 “我自己是大夫,哪里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之前不晓得也是因为还没有感觉嘛,四哥要是操心过了,我和孩子才会真的不好呢。”程灵素轻轻靠着张松溪的肩膀,轻声地安慰道。 “可是妳叫我怎么不担心,幸亏这段时间也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只是可惜师父闭关了,不然他老人家也会很开心的。”张松溪婉惜地叹道。 “反正孩子又不会跑掉,等他老人家出来后再说也是一样呀!”程灵素倒没觉得不好,她还想着张三丰现在满心都是九阳真经的事,她怀孕的事对老人家来说可没有武学重要,便是高兴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因着这即将到来的新成员,武当众人在得知消息之后,全数抱持着最高度的关切,甚至连缠着程灵素好多日,要她答应他们能下山去找殷离师姐妹俩玩耍的两个小毛头也知道要拿这件事来堵程灵素的嘴,当然他们用的理由是替四师婶分担工作…。 等到得了应允的两个人第一日兴冲冲地跑到小院子后,看着清波指给他们看的一大片荒地,两个人才明白自己又被狡滑的四师婶给摆了一道,不然你说顶着大太阳,你好意思叫两个小姑娘下地做事吗?当然不可能!!所以苦力只能他们两个加上清波,一共三个人来做,至于殷离和杨不悔则是坐在亭子里指挥着常常不小心就会撞在一起的三人。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悲催地说…卡文卡很大了,因为想不出来后面要写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 56第五十五章 过渡 偌大的田地里,几个少年少女踩着田埂,在将要成熟的枸杞树枝间看来看去,见着长相不好的就立刻伸手折掉,田地旁还有个三岁多小女娃在那里跑来跑去,一点都不怕身上沾了灰尘。 “张小娃,妳敢再拔了我的药草,我就罚妳三天没有小米糕吃!!”一个声音从院子门那里飘过来,只见程灵素端着茶点站在那里怒吼,而被吼的对象正是那个好巧不巧正蹲在地上准备拔起一株车前草的小女娃。 “小蓉儿乖,咱们别拔这个,等一下清波哥哥带妳上街去玩,好不好?”清波从田埂纵身飞到小女娃身前,小心拉开她的手,温声哄了一句。 “好~。”小女娃似乎很听清波的话,他一说就乖巧地趴到他身上,任他抱着她往院门旁的六角亭走去。 “师父怎么自己端点心过来?妳过来喊一声就成了,万一师丈知道妳有了身子还到处乱跑的话,肯定又要摆脸色给我们看。”殷离也已经走回来,还顺手接过程灵素手上的盘子,甚是不满地说道。 “可不是…而且师父还瞒着师丈,不告诉他这个消息,等师丈回来之后,那张脸的颜色一定很好看。”杨不悔亦是笑瞇瞇地指向程灵素还看不出大小的肚子,说道。 “妳们就一个个胳臂往外弯吧,还没出师呢,居然已经敢编派师父的不是了,啊?”程灵素虽看似没好气地捏着杨不悔的鼻子,却也知道这些晚辈不过是为她着想而已。 程灵素抬头看向随后走过的宋青书和张无忌两人,宋青书已经十八岁,两年开始下山游历,如今在江湖上也小有名声,人称‘玉面孟尝’…其实程灵素一直在想,幸亏宋青书的样貌大多数继承了宋夫人的优点,不然哪来这么好听的名头?!张无忌也有十五岁了,看着越来越大的张无忌,程灵素突然有些恍惚地想着这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已经四年过去了奋斗的法拉。 这四年里,因为有张三丰的指导,张无忌体内的寒毒早就化解殆尽,九阳真经更是小有所成,算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儿,重点是他没有意外飘荡江湖好几年,也没有因为没人教导而变成一个傻呼呼的愣小子,更加叫人感天谢地,当然程灵素绝不承认她还在提心吊胆等着那个叫赵敏的姑娘几时会和张无忌千里相会呢。 而且张无忌现在就算一人独自下山,想来也没有几个人敢半路拦截他了,因为武当派的名气这一两年来已隐隐有压过其它几派的势头,所以如今敢上门找碴的,除非是脑子坏掉的才有这个胆子。 说起来,这一点就要归功于张三丰对武学的执着,他把九阳真经和原先创造出来的九阳神功去芜存菁,重新创出了武当九阳功,再加上前年的年节之礼中有周伯尔尼热心赞助的一套武功招式,这套武功别人虽不知道,但程灵素却是很清楚的,就是以前逍遥派的‘天山折梅手’,这套武功在张三丰的改良之下,更显出它千变万化的特长。 只不过按张三丰的想法,天山折梅手与九阳神功却是不能轻易传授与后人,所以目前只有宋远桥他们师兄弟六人,以及下一代的宋青书与张无忌有幸得其真传而已。 殷离和杨不悔于武学上并不是很有天份,但是程灵素却以为她们的自保能力也不能缺少,周伯尔尼便将凌波微步传授给二人,另外还有小无相功…据说周伯尔尼找到这套内功心法时,还颇费一番功夫,他们只知当年这套内功是师叔祖李秋水所创,虚竹掌门取回秘籍之后也没曾练过,咳!因为据说这套内功虽说男女不忌,却是女子修炼过之后,似乎功效更佳…(?)。 程灵素在看过周伯尔尼满是纠纠的书信之后,随即二话不说,拍板定下让殷离和杨不悔两人立刻开始潜心修炼的结论。 “谁胳臂往外弯了?四师婶这话可是叫我们听着伤心极了,当初您生蓉儿妹妹的时候,四师伯在房门外急成什么样子,虽然您没亲眼看见,我和宋师哥却是一直牢记在心,偏偏这回四师伯前脚才出门,您又发现有了第二个,我们自然要替四师伯多看着您一点。”张无忌笑瞇瞇地说道。 “四师婶,您要是不小心一些,恐怕我得想法子通知四师叔早些回来才成,要不然咱们武当上下也就四师叔能镇得住您,我们哪里能有法子?离儿妹妹,妳说是吧?”宋青书讨好地看了殷离一眼。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必还要问我?”殷离只是撇撇嘴角,然后走到一旁坐下。 “你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还多话,无忌,等你四师伯这一赵回来,你就准备出海去找回你义父吧,你三师伯和六师叔都会陪着你去,还有…我也写了信给殷老前辈,他同意到时候和你们一道前去,毕竟只有你们几个人,又是武林正派人士,我怕那谢前辈心里会有防备,不肯回来,殷老前辈与他相识多年,便是以前也未曾有什么冲突,殷老前辈的话,或者他会听得进去。”程灵素放松肩膀,轻轻地靠着椅背,对张无忌叮嘱道。 “我知道了。”张无忌点头应道。 “师父,我们不能去吗?”殷离好奇地问了一句。 “……除了医治病人,妳会做什么?那可是海上呢,妳会游泳吗?而且路上还有不少意外可能发生,妳打得过几个人?别扯人后腿就不错了。”程灵素打量了殷离一眼,很不客气地泼了一大盆冷水。 “我可以向对方放迷药呀!上次我和青书哥哥出门打坏人,就是用这法子的。”殷离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妳以为有几个人会乖乖的站在那里让妳下药?上次你们遇到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所以妳很容易就得手了,但是无忌他们此去所遇见的可都是个个身怀高强武功之人,妳确定妳这条小命够他们玩?”程灵素轻飘飘的一句,深深地打击了殷离的信心。 “师父,不带这么玩人的,以前妳和师丈出门不也是这么做吗?为啥我就不行?”殷离一脸不平地问道月下贪欢最新章节。 “那是因为我…反正妳不行跟着去,虽然我不会心疼妳出事或受伤,可禁不起有人会心疼,所以妳认命吧!”程灵素怎么跟殷离解释说她也是吃了不少亏又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苦练出来的技巧,哪是她一个不过刚学了两年医毒之术的小丫头能比的? “离儿,妳要是想出去玩,不然过两天我带妳去四处走走,好不好?出海很危险的,妳就别去了。”宋青书在一旁好声好气地劝说着殷离。 “宋青书!你会不会管太多了呀?!你管我想不想出去玩?”殷离剎那间红了双颊,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只见她对着宋青书一吼完后,就气呼呼地转身跑掉了。 正当众人因为殷离的突然跑掉而呆愣的片刻,张晓蓉小朋友冷不防地冒出一句:“离姐姐羞羞!” 宋青书尴尬地揉揉鼻子,其他人则憋着一肚子的笑意,谁也不敢笑出声,唯有程灵素默默地抬手示意张晓蓉到她身边来,然后捏着她的脸颊,道:“臭丫头,谁教妳的?妳也知道什么叫羞羞啊?!” “啊~~凉凉~痛痛。”张晓蓉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却是对自家娘亲的摧残无计可施。 等到程灵素戏弄够女儿,双手从她脸上放开的时候,张晓蓉是立刻飞也似地冲进清波的怀里,怎么叫也不肯抬头见人。 “小蓉儿乖,师父跟妳闹着玩的呢,我帮妳揉揉,一会儿就好了。”清波依旧是耐心地哄着眼眶含泪的张晓蓉。 “小清波,我收你这个徒弟可不是专门来侍候她的,你要继续这么纵着她的话,下次就不止这点惩罚啰~。”程灵素淡定地飘来一句。 清波对于程灵素的威胁是直接用充耳不闻来应对,他跟在程灵素身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还有什么事没见过的?记得有一回,他忘记带上解药就跑去替醍醐香浇‘水’,结果却醉得晕头转向回来,没想到她老人家见到之后,只是轻描淡写地安慰他一句:“哎呀!没关系嘛,反正醉了就回房睡呗,而且多醉几次,说不定很快就能免疫了。” 清波当时忍不住想泪流满面,心想天下有比眼前这位更不靠谱的师父吗?也不想想他天天要面对那一堆毒草药草,小命时时刻刻放在火上烤啊~~武当山上的每个师兄弟都很佩服他居然能够平安活到现在,怎不想想他容易嘛他…。 “师父,这两年,我天天照顾小蓉儿,自然要比您心疼她一点,再说您是她的娘亲,难道就不会心疼她?”清波看似一脸平静,实则非常替张晓蓉感到委屈地说道。 “臭小子,我要是不心疼她,她早该挑水砍柴去了,还能整天拔我的药草当玩具!?你这没良心的小子!”程灵素翻了翻白眼,然后抓起一旁的石子,气愤地丢到清波身上去。 “不打!不打!哥哥,呼呼!”张晓蓉还很配合地用脚踢向母亲投来的石子,然后在那里蹭呀蹭地喊道。 宋青书看着这母子师徒三人笑闹的场面,却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他一直望着殷离房间的方向,偏偏又不敢随意走开…。 “青书,我可警告你唷,我家离丫头才十四岁,我还打算等她二十岁才允许她嫁人呢,你别七早八早就想拐着跑,不然我可会对你不客气的。”程灵素与女儿玩了一阵子后,转头看到宋青书的举动,又不慌不忙地警告了一句。 “四师婶,离儿便是嫁给了我,不也还在武当山嘛?哪里需要定那么多规矩?”宋青书不满地抗议了一句。 “我乐意!我高兴!”程灵素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 宋青书见状只觉得堵心极了,偏偏程灵素是他的长辈,他哪里敢回半句话?几番欲言又止之后,他还是选择默默含泪吞下委屈…。 ------------ 57第五十六章 将行 张松溪去了福建一趟回来之后,得知程灵素又有孕的消息,果然脸色立刻变了几变,许是几年前程灵素生张晓蓉的情景让他吓住了,曾经还琢磨着不让程灵素再生孩子,反正他也不求什么传宗接代的事,有个女儿就够了。 只是梦想虽然美好而贴心,却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张松溪三番两次要程灵素想法子调配避孕药物,却总被程灵素以那种药物极为伤身给堵了回去,还一脸委屈地哭诉他没安好心,存心要她不能长命百岁,所以张松溪现在是半点也不敢再提起这种事情,只能在心里祈求别又撞上了好事。 不过人生就是如此,有些人想了一辈子,求了一辈子总求不到一儿半女,可有些人不必想不必求,那子子孙孙也能多的如同葡萄架上的葡萄串…。 “四哥,你这张脸已经摆两天了,能不能换一张?要不然我只好搬去山下住了。”程灵素扯拉着张松溪的脸颊,极为不满地抗议道。 “不许去虫族帝国全文阅读!好好地为何去山下住?而且那院子不是种了不少妳现在不能碰的药草吗?万一出什么事的话,怎么办?”张松溪的脸色更黑了,他拉开程灵素的手,严厉地反驳道。 “谁叫你要摆这么难看的脸色?这样会害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如果心情不好了,宝宝也会心情不好,你知道的呀…宝宝心情不好的话,就会长得不好,万一哪里长歪了,我找谁哭去?”程灵素挺饶舌地念了一大串,重点就只有一个:某人敢摆脸色给她看,所以她不爽了。 “灵儿,妳明明知道我是担心妳的身子骨,妳倒好,还能没心没肺地跟我玩闹。”张松溪见状,只觉得满腹的气愤顿时化成忧心和无奈,他不是不爱孩子,只是更不忍见到妻子在生育时所面临的危险和痛楚而已。 “你这是因噎废食呢,如果做每件事之前都要把什么好的坏的因素全部考虑到的话,这天下可没一件事能做成的,你又何苦自己吓自己呢?难道你杀坏人之前还要先替他考虑痛不痛呀?”程灵素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张松溪斜睨了程灵素一眼,觉得这种比喻太过不伦不类了。 “唔…是不太一样…。”程灵素侧着头,略带苦恼地想了想,可也想不出更好的比喻,这人家说孕妇总是比较笨…好像有点道理? “这段日子,我看妳也暂且别下山去,有什么事让离儿她们上山来找妳就是,不过昨日听青书说,他们又想出去玩了?”张松溪倒也不阻挠几个孩子下山去四处历练,只要求他们每次出去都不能太久而已。 “离儿是看着无忌要和二哥他们出海去,她也想跟着去,只是我不允许,所以在耍性子呢,我也不打算干涉,反正青书自然有办法安抚她,而且谢前辈回来中原之后,恐怕还会乱一阵子呢,我不想她去也是为了她安危着想,既然她听不进去,就让她去撞个满头包算啦。”程灵素耸耸肩,满不以为意地回道。 “正是因为妳这个做师父的平日太随性了,难怪离儿的性子到现在也还跟野马似的,总待不住家里。”张松溪无奈地摇摇头。 程灵素虽有些不服气地撇着嘴角,却是很自知地没有回半句话,否则难道要她说她当初根本没想那么多嘛?说她以前都是一个人惯了,哪里知道养徒弟那么不容易呀?这几年多亏还有个很认命的清波小朋友在一旁帮忙,殷离和杨不悔两人脑筋也不错,虽不到举一反三的地步,可是说什么都能够很快就理解,才能把医术和毒术学习到有个雏型的模样。 张无忌要出海去接谢逊回中原,宋远桥等人很早就已经在秘密筹备,最后定下由俞岱岩和殷梨亭陪同,另外程灵素又提议商请殷天正一起去说服谢逊回来解决所有的麻烦。 几个人准备出发的那一天,大伙也没有大张旗鼓的为他们送行,只有杨不悔甚是不舍地一路跟到码头上。 “悔儿,义父和妳三师伯无忌哥哥这一趟离开,只怕少说也要一两年才能回来,妳自己可得万事小心,等我们回来之后,义父再带妳出去游历。”殷梨亭摸摸杨不悔的头,再三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悔儿妹妹,我们走啦,妳可记得想我们,哦!记得按时吃饭,别又总是挑食,平日也得多多保重身子。”张无忌想到会有好久好久的时候都看不到杨不悔,他心里就忍不住想反悔不去找他义父了,不过想到某人肯定会揪住他耳朵痛骂不已的后果,他也只能认命地和杨不悔挥手道别。 三个人坐着船只一直到江阴,又与殷天正及他带来的人会合,然后换上出海的大船只,直接离开中原往海上行走,他们虽然一路小心谨慎,但耐不住想打探谢逊的人实在太多,所以他们出海的事很快就被不少有心人发现,随后也有几只船跟在他们后头一同前去。 张无忌一行人离开之后,程灵素又渐渐开始注意起江湖的一些大事,尤其是不久前,周伯尔尼才传来几件新的消息,像是胡青牛夫妇的命运依旧没有改变,仍然死在金花婆婆手中,当然几只炮灰也是免不了的,另外就是几处义军起兵的事,无一不昭显着倚天情节的后半段将快要开始了重生之封神演义。 不过程灵素最觉得不可思议的该是依旧拜入峨嵋门派的周芷若,当然这一回领周芷若入门的已经不是张三丰,而是丁敏君与赵灵珠外出办事的时候,两人从蒙古兵手里救下的。 程灵素对此也有些看好戏的意味,因为她知晓丁敏君如今正稳稳坐着灭绝师太座下第一弟子的位子,所以也不吝于给别人一些善心的帮助,只是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她顺手捡回去的小女娃,有一天会像纪晓芙一样地威胁到她临掌门人只差一步的地位。 殷离在送走张无忌与俞岱岩等人离开之后,想起了宋青书答应过要带她出去游玩的事情,少不得又得前来央求程灵素同意她与宋青书下山。 “师父,您就答应徒儿吧?徒儿上回远行已是去岁之事,到现在都整整过了一年的时间,算起来亦非长年不在家中,况且徒儿也答应您,在小师弟小师妹出生之前一定会赶回来的,好嘛,好嘛,让我出去玩一阵子嘛。”殷离撒起娇来是小女儿模样尽显,程灵素尚且自认受不起,更何况正值青春年少的宋青书? 程灵素抬头望去,宋青书看似正经八百的模样,眼角却是片刻不离殷离身上,让她忍不住摇头叹息之余,又感到万分庆幸,宋青书至今尚无缘见到周芷若一面,然而依他的心性,程灵素倒是极愿意相信现在的宋青书不会轻易因周芷若所动摇,便是有什么万一…哼!她家殷离可不是好欺负的,更别说还有她这个护短的师父。 程灵素又低头看向殷离祈求的目光,忽地想起昨日在思索的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那个赵敏的强大威胁性是否该先行消灭的问题…。 “妳也别总是想着玩,既然妳那么想出门,师父这里有件重大任务交代给妳去做,要是妳能办成了,日后妳想出门去玩,师父也不会再拘着妳,如何?”程灵素对殷离说道。 “真的吗?!师父快说吧,是什么事能让徒儿去做的?”殷离一听,立刻精神抖擞地问道。 “我要妳去大都,想法子混进汝阳王府,取得敏敏特穆尔的信任,搜走她身边的可疑危险物品,如果…算了,便是不伤她性命,可也不能叫她以后出来危害众人。”程灵素本想不如除去赵敏的性命,可是转眼又想这样好像太残忍了,要是变成丑颜?残废?那个赵敏本来就是心狠手辣之辈,说不定现在就做了不少对江湖人士不利的举动,让她死太快似乎也不怎么划算。 “敏敏特穆尔?四师婶怎会特地提到这个人?”宋青书狐疑地问道。 “也是周老最近给我的消息,听说那个敏敏特穆尔是汝阳王最宠爱的女儿,而最近这一两年,她化名为赵敏在江湖上走动,网罗江湖人士为汝阳王卖命,不过其实从很多年前开始,汝阳王府就已经招募不少小门小派的弟子为他们所用,如今这些人都是听命于赵敏,赵敏生性聪敏狡诈,手段狠毒,我以为有这样的人存在,对我们武林各大门派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汝阳王府是朝廷的爪牙,周老说他们似乎有针对武林中人在暗中布置某些计划,甚至有迹象显示,多年前就有人潜入少林寺,一方面取得少林僧人的信任,一方面偷取他们的武功,所以我想…若是能先让这个赵敏在其中失去作用,将来大家面临的危险会少一些。”程灵素倒也没有隐瞒地解释道。 “那师父希望我怎么做?”殷离听到这种事,自然心里也觉得紧张了,她是知道武林与朝廷从来就是对立的,如同正派与反派一样。 “先查出她所掌握的是些什么样的江湖中人,以及她有没有什么可能压制住我们的东西,尤其是药物这一类的,不知道你们三师伯当年之事与汝阳王府有没有关联…如果有的话,我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程灵素当然知道汝阳王为了瓦解江湖势力,十多年前就借着成昆的手做下不少事情,只是眼看着江湖中的势力依旧没有多大变化,所以后来才会有六大门派攻打光明顶的事情发生。 “离儿明白了,师父放心吧,离儿一定不负师父所托。”殷离想着此行责任重大,便觉得心情兴奋异常,她想这次总算能做件大事了吧。 ------------ 58第五十七章 大都 张松溪知道程灵素要宋青书与殷离一同去大都,而且还有任务在身之时,不免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也想不明白程灵素为什么要针对汝阳王府,却是在程灵素与他提起一些事之后,他就有点了解了。 “最近我让周爷爷去帮忙查了一些陈年旧事,结果发现这世界还真是小呢,明教教主阳顶天的夫人居然和谢前辈的师父成昆是青梅竹马兼师兄妹,还差点论及婚嫁,只是后来不晓得为什么那位青梅却嫁给了大她很多岁的阳教主,更奇怪的是…谢前辈居然完全不知道这个秘密,曾经还好心地想要引荐他师父入明教。”程灵素在心中想了一想之后,对张松溪说道。 “哦?”张松溪心里一动,专注地看向程灵素。 “而且周爷爷还发现成昆其实在许多年前就投效汝阳王府,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出现过,所以才没被人发现。”程灵素又接着道。 “那周老怎么会发现这个秘密?”张松溪狐疑地反问道。 “哎呀!那些人又不是铜墙铁壁,怎么可能永远不生病?我们药王庄在大城市里的坐堂大夫,个个都是几十年的老前辈,许多事情他们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充耳不闻,什么时候又该充分利用,大都那里的药铺掌柜更是人精中的人精,要不然又怎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安稳地讨生活?”程灵素这话说的倒也理直气壮,毕竟她确实让周伯尔尼去求证过的,别人怎么也抓不到破绽。 “所以你们一直都有在注意汝阳王府的动静吗?”张松溪又深感不解地道[主犯罪心理]模拟现场。 “是也不是,那些小伙计也没有整天没事做呀…只是因为汝阳王府的那位小郡主最近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徐掌柜才会又特别注意到他们的事情,这不就立刻告诉我了?”程灵素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所以妳让离儿去接近那个小郡主,是打算从那位郡主身上打探消息?”张松溪想着这番举动似乎有些冒险了…。 “你不必担心啦,离儿学过易容术,便是想混进去也不会傻到用真面目,况且那位郡主性情极为高傲,我本来就对离儿能不能成功没抱多大的希望,不过想着让她出去走走,历练一下人情世故罢了,再说离儿脑筋向来灵活,万一真的被识破了,她也有的是法子安全离开王府,而且又有青书和徐掌柜他门在府外帮衬,不会出什么大事的。”程灵素看出张松溪眼中的担忧,便笑盈盈地安抚道。 张松溪想着程灵素亦是个护短之人,即使平日看似对三个徒弟不甚上心,但是徒弟们一旦有事,她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既然她敢让殷离和宋青书去做那些事,想来早就在大都那里打点好一切了。 “我晓得妳心里有数,这但是件事我还是得再和大哥二哥他们提一提,让他们派几名弟子去大都协助青书和离儿,毕竟妳想得再周全也有不足的地方,不过这些事已经不是现在的妳该担心的,妳只管好好照顾好自己就是。”张松溪揉揉程灵素的头发,说道。 “哦!”程灵素心虚地应了一声,她本来就不擅长谋略这种东西,所以从来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是觉得有些事明明知道了却不去做,心里头会感觉怪怪的而已。 繁华的大都城一角,一对少年男女悠闲地走在街上,其中那名少女还甚是好奇地四处张望,偶尔经过某些店家,她也会停下脚步,然后进去晃两圈再出来,有时候会买点小玩艺儿,有时候就直接空手而出,而年轻男子始终带着宠溺的笑容由着少女玩耍。 “青书哥哥,你说现在我师父的肚子应该显怀了吧?也不知道会是小师弟还是小师妹?不过我想如果是师弟的话,大概师父又要当个不负责任的便宜娘亲了,说不定还会用师弟必须继承师丈的衣钵,然后就把娃娃丢给你或无忌哥哥照顾,就跟小蓉儿现在一样。”殷离虽然一副肯定如此的语气,却是没有半点对程灵素的不敬。 因为殷离对于背医书有种切身之痛,她甚至猜测自家师父大概是以前学习学得太辛苦,所以现在见到好不容易有她们这些晚辈帮忙分摊责任,当然就要毫不客气地利用了,而且师父也没有真的那么不负责任,至少该指点他们的地方还是有做到,只是师父总说实践重于理论…难不成要叫她去街上随便找个病人做实验嘛? “四师婶也是因为对你们很是放心,她才敢这么做的,换成别人来做,她未必会放心。”宋青书笑盈盈地安抚着殷离。 “这话说得倒也实在,我看我们先去药铺里向师父报个平安,再看怎么进那个地方吧。”殷离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好,不过按四师婶的意思,届时我就不同妳一起去,但是不管发生什么状况,妳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优先,并且尽早脱身出来找我才好。”宋青书想着殷离要独自去到那个如同龙潭虎穴的地方,便是殷离再三向他保证不会有问题,他还是觉得担忧。 “安啦,师父说过那个郡主身边有个叫苦头陀的人最需要小心,一旦被他发现什么异状,不管如何都要立刻脱身,这件事我可是牢牢记着呢。”殷离虽然不明白自家师父为何特别要她防备那个苦头陀,不过师父会这么交代肯定有她的道理,自己只需要照办就好。 宋青书见殷离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只能掩藏住心里的担忧,想着到时还是多注意一下那个汝阳王府的情况再说。 药王庄药铺的徐掌柜在一个月前就接到东家小姐的指示,让他安排殷离混入王府,正巧前几日,王府里的一个妾侍生病,而且那名妾侍向来都由他们药铺的大夫问诊治疗,他就让大夫把治疗的时间延长,等殷离来到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她便扮做药童随那位大夫进到王府之内网游之杀出地球。 宋青书在药铺里等了快一天的时间,那位林大夫回来时却只有他一人,宋青书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连忙上前问道:“林大夫,离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哎!宋少侠不必担心,离儿小姐也不知道怎么打动了敏郡主,敏郡主竟然说要她留在王府里玩几天,我不敢强行推辞,又想着离儿小姐本来就有此打算,便顺水推舟地把她留在那里。”林大夫在王府里本就紧张地冒了一身冷汗,回来还得安抚在这里着急等候的宋青书,亏得他一把老骨头还算健康,要不早被这两个年轻人给拆了。 “还真让她成功了?”宋青书愣了一愣,讶异地道。 “可不是?我听个小厮说,郡主一直跟离儿小姐念叨着什么有办法可以把她弄得更漂亮?我想会不会是东家小姐教过离儿小姐什么奇怪的药方?而且还是小姑娘家喜欢的,郡主再怎么说也不过十一二岁的丫头,哪里会不爱漂亮呢?”林大夫略一思索之后,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哦…我大概明白是什么东西了,看来那么我只能暂时在这里等她回来。”宋青书有些无奈地叹道。 其实宋青书刚听到林大夫这么一说时,他就猛然想起程灵素平日很喜欢跟殷离姐妹俩说一些美白保湿的名词,虽然他听不太懂那是什么意思,不过每次看到殷离和杨不悔两眼发光的样子,甚至听说他娘亲也被折腾过,只是年纪大了,脸皮薄…所以不常跟着胡闹,但看起来,那些东西显然真是姑娘家喜欢的。 等着殷离平安离开王府的日子对宋青书来说是种折磨,不过等了两三日,他就恨不得立刻溜进王府里把殷离揪出来,可是照常去王府问诊的林大夫又说她在里面甚是受到郡主的礼遇,便也不敢贸然行事。 王府的那名侍妾在半个月之后就病愈了,林大夫也没有理由再去王府走动,于是宋青书只有靠着徐掌柜隔日派伙计去暗中打听消息,藉以确定殷离在王府还是安全的。 又半个月过后,殷离笑瞇瞇地回来了,宋青书见到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抓着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只差没剥了衣服看…。 “青书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殷离羞恼地拍掉宋青书在她身上作乱的双手,然后又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口,见门口没有半个人影时,心中才暗暗庆幸地想,好在徐掌柜带她进来之后就立刻转身离开,不然她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离儿,妳没事吧?那个敏敏特穆尔有没有怀疑妳?她有没有对妳做什么事?”宋青书着急地问道。 “当然没有啦!我那么聪明的人,你太瞧不起我了,青书哥哥,咱们明天就赶紧回去武当,我从那个郡主身上找到一样好玩的东西,我想早些拿回去给师父瞧瞧。”殷离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显然这次的收获不小。 “妳拿了什么东西呀?有没有被人发现?万一是很要紧的东西,她会不会怀疑到妳?”宋青书见殷离居然还敢从那个郡主手里偷走东西,心头一阵狂跳,别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万一被发现了,他们两个人不知道能不能逃过王府的追捕。 “不会的,我拿走的是王府门人献上的一种药,我拿了多少份量就同样放回多少份量,只不过是以假乱真的普通东西而已。”殷离倒是聪明地知道要用偷天换日的手法取物。 “我实在不放心,我看咱们还是早些离开吧。”宋青书想着能被人进献给王府的东西肯定是不常见到的东西,万一那个郡主一时兴起的话,事情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殷离见到宋青书十分担忧的模样,她也不好意思说那个被人进献给郡主的药是一种毒药,而且份量极少,她觉得那个郡主的样子看起来,应当短时间内不会使用它不说,便是用了之后还是会有些许的效果,只不过可能…没有原来的明显而已,因为是被她加工过的 ------------ 59第五十八章 深情 殷离和宋青书一回到武当山,自然是先来到山脚下的小院子里,这一日正好张松溪陪着妻子下山检验杨不悔这两日的学习状况,殷离他们两人便先向程灵素说起此番大都之行的收获,程灵素越听越觉得讶异,她还真是万万没想到殷离这一趟混进汝阳王府的成果,居然是把十香软筋散给摸…呃…带回来了。 “师父,离儿听那个赵敏说过,这种药叫十香软筋散,是西域番僧进献给她的,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全身酸软,内力全失,但是中了第一次毒的人还得小心不能再中第二次毒,不然就会死去,我当时在心里就好奇地想呀,这种药和七星海棠同样都是无色无味的毒药,却不知道哪种药更厉害一些呢?”殷离似乎觉得这应该是件值得研究的课业,所以才那么费心地拿回十香软筋散,便也无形中化解了将来的一场武林浩劫。 “妳要试药也不是不成,不过得小心一些才好,妳也知道凡是毒药都是极危险的东西,所以务必要藏好了,以免误伤无辜之人。”程灵素见殷离跃跃欲试的样子,心知不好阻止她,便只得再三叮嘱一番。 “我会的,过两日就叫林大叔去帮忙抓几只小动物来试试,师父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殷离连忙点头应道[主犯罪心理]模拟现场最新章节。 程灵素见着殷离如今也有十三四岁了,虽然一直都跟在她身边学习,但相对于医术来说,殷离对于毒术反而更有兴趣一些,两年前还跟她讨去一株七星海棠养在自己院子里,又顺便研究七星海棠的许多用法,看起来应该也是略有心得了。 “嗯。”程灵素略略点头,心思一恍就又转到另一处去,她转头向宋青书问道:“前儿个周伯伯让人捎了新的消息过来,听说明教医仙胡青牛隐居的蝴蝶谷附近一连出现好些个中毒身亡的武林各派弟子,你们前去与回来的一路上可曾遇上过什么怪事没有?” “说起这件事,我正准备回去同爹爹说呢,我们确实在几处客栈里发现到各门派的联系暗号,也包括了咱们武当派的,不过我看着竟是多年前的旧暗号,便猜测其中必有缘故,所以就没有前去那个蝴蝶谷,原来那些人都被害死了吗?却不知道那些师兄弟有没有人一时不察中了计,四师叔,我想这件事恐怕挺严重的,要不我先回去山上提醒爹爹?”宋青书连忙点头附和道。 “那倒是不必了,昨日已经又有新的消息传回来,听说那胡青牛夫妇已经死去多日,死状甚是惨烈,而且两人尸体上还留下一朵金花,显然他们是被仇人所害,我隐约记得江湖上曾经出现过一对夫妇,男的被称银叶先生,其妻则被称为金花婆婆,他们夫妇在江湖行走数年之久,后来又突然消声匿迹好些年,我在想去蝴蝶谷寻事的应该就是这个金花婆婆了,只不知她与胡青牛有何恩怨,竟非要置他们夫妇于死地,而且还连累这么多各门派弟子。”一旁的张松溪摇头说道。 “这个我也许知道,听说银叶先生是中毒身亡,他中毒之时,两人曾去向胡青牛求救,却被胡青牛以他们并非明教中人而拒绝了,金花银叶这对夫妇据闻成亲多年,一直感情甚笃,恐怕那金花婆婆是不满胡青牛不肯医治银叶先生,所以愤而寻仇吧?周伯伯给我的资料里还说,其实王难姑早就许多年不在蝴蝶谷里长住,金花婆婆还想方设法地引王难姑回去之后,才将两人一同杀害。”程灵素接着说起了胡青牛与金花婆婆之间的恩怨。 “若是这样的话,金花婆婆的作法也太奇怪了,既然她是因为与丈夫阴阳两隔才会牵怒行凶,怎么还那么好心地让胡青牛和他妻子死在同一日啊?这样的话,不等于成全了他们二人去到阴间继续做夫妻吗?我以为金花婆婆应该只要杀了王难姑,让胡青牛也尝尝试去爱人的痛苦才是。”殷离在一旁不解地说道。 “妳怎么知道一定是金花婆婆杀了两人?也许是其中一人见到爱人已死,心中信念已失,便坚决不愿独活世上,又深知自己这辈子注定报不了仇,所以就干脆不浪费那些时间,当下便随着爱人而去了。”程灵素也是记不得或者弄不清楚胡青牛和王难姑两人,到底谁先死谁后死,只有两个人是在将要逃出蝴蝶谷的路上被金花婆婆害死了这点,她还记得而已。 “既然没有答案就不必再继续费心瞎猜了,左右与咱们无关,离儿,妳先好生休息两日再去研究妳那些东西,悔儿随林大娘去街上买东西,我与妳师父就不等她们回来,待她们回来,再与她们说我们先回去山上,妳师父产期将近,我也不想她再来回折腾,若有什么问题,妳们自行上山便是。”张松溪眉头微蹙,似有些思绪微动地打断了程灵素她们师徒俩的闲扯瞎猜,又一脸凝重地对殷离说道。 “哦!离儿知道啦,师父自己可得小心一些,要是没什么大事,离儿就不去打扰师父了,等妳生产那日再去帮忙。”殷离笑盈盈地回道。 “我与四师叔四师婶一道回去吧,离儿妹妹早些休息,我过两日再下山来陪妳。”宋青书见张松溪扶着程灵素已经起身要往门外走去,便匆匆地对殷离说道。 “走吧!走吧!谁要你陪啦?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挺忙的,你别来凑热闹才是真的。”殷离的心里明明是羞怯又甜蜜的,脸上却还故作极为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宋青书只是宠溺又无奈地摇头一笑,便转身跟上张松溪夫妇俩的脚步,一同回了武当山。 张松溪虽然从以前就知道女子生育的痛苦,只是未曾亲见之时,他怎么也无法想象那种对结果无从知晓的恐惧,然而那一日,他站在门外听着屋里妻子隐忍的惨叫声,心里着实地感到一阵慌乱,当时他就想着日后再也不要让妻子受这种苦,可哪知偏偏有人记不住教训? 说起程灵素生张晓蓉那天的情况,其实远不是如今他们几句简单的形容就能够说清楚道明白的,程灵素的身子虽说并非如同一般妇人十五六岁生子一般地有许多不足之处,却偏偏有一样连她自己都不能改变的缺点,就是骨架娇小、骨盆不够大,因此头胎生产之前,虽然喝下好几帖有助放松筋骨的药,她依旧吃了不少苦头网游之杀出地球最新章节。 “其实我觉得金花婆婆宁可一人独活于世上,定然还有其他原因吧?”张松溪扶着程灵素到床边坐下后,才轻声说道。 “四哥还真是聪明,居然一猜一个准,金花婆婆确实不能死,因为当时她身边还有个年幼的女儿,便是为了女儿,她就无法轻易寻死,不然的话,女儿将来会是什么下场,又有谁能知道?”程灵素低声地笑道。 “这两对夫妇的境遇倒是南辕北辙,不过若是我的想法,我却觉得无论如何都希望妳能活得好好的,哪怕是…我也认了。”张松溪心里以为不管是金花银叶的情况或者医仙毒姑的选择都是因为深爱对方的结果,只是换成他,他自然更愿意还正值年轻的程灵素平安地活着。 “四哥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程灵素狐疑地盯着张松溪。 “大概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想到的。”张松溪貌似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是心里还存着上次我生小蓉儿那时候的阴影吧?其实我哪里有你想象的脆弱?”程灵素噗哧一笑,甚是无力地摇头叹道。 “灵儿,妳听我说…其实就算再过许多年,我想我一定还是会觉得非常庆幸,庆幸当初我们没有错过彼此,妳可知道当我想明白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心怡于妳的时候,也曾有过忐忑不安的心情,那时我很担心…担心不过二十年华的妳也许会看不上我这样大妳十多岁的人,偏偏再次见到妳之后,却是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在岳阳的那一天,乍然听到妳竟有生出那样的想法,我心里一半虽是气愤,另一半更是欢喜,想来我比那些终其一生都不能与心爱之人厮守的人已经幸运太多,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希望妳面对任何危险,孩子…我们眼下有蓉儿,又有妳肚子里的这一个,往后…咱们就不要其他了吧,我是真的害怕、害怕妳有什么万一。”张松溪轻轻握住程灵素的手,小巧柔软的手掌躺在他的手心里,大小差距立现,便是这样的娇小玲珑绕住了他的心、他的人以及他的一生。 “四哥…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我喜欢你,这种念头也许从一开始就有的,不然又怎会轻易让你走进药王庄?又怎会愿意与你来武当山救三哥?只是一开始连我自己都没想明白而已,那日说那样的话,你又岂不知我是有意想要缠上你?其实我也会害怕呀…害怕如果那时候我真的那么做了,结果却发现你不喜欢我,便是你为了责任答应娶我为妻,可是我们之后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所以我才会突然放弃的。”程灵素说着突然感觉眼中一片迷蒙,她下意识地眨眨眼,一滴水珠掉落在手背上。 “不哭了,不哭了,都怪我不好,明知道妳怀着孩子,还说这些话惹妳伤心。”张松溪有些局促地抬手擦拭程灵素脸颊上的泪痕,甚是愧疚地道。 “我没事,怀孕的人情绪上本来就比较敏感嘛,跟你哪有半点关系?”程灵素立刻露出一丝笑容,柔声地安抚道。 张松溪见程灵素的眼底没有遗留什么哀愁之色,想来这情绪起伏还真是一阵一阵的变化,他才放心下来,不过却毫不后悔说出那番话来,毕竟两人虽然相聚时多,可也常有一别就是一两个月的时候,程灵素亦不似宋夫人是个标准的深闺女子,他难免担忧她是否会心生怨怼,又哪里知道程灵素与他结识之后会如此奔波,全是为了将来能过更安稳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节还有个副标题叫做:成功变身qy体的张四侠…。 其实某柔想说…这里面有一小段已经写很久很久了~~这章终于给它卡进来了!! ------------ 60第五十九章 赵敏 隔了数月之久,当俞岱岩他们一行再次传消息回来到武当时,已经是来年的春天,程灵素抱着刚满月的儿子在院子里散步,张松溪去过宋远桥那里一趟后,回来才同她提起的。 “真是快呀,他们都出门快一年了,可有说谢前辈是不是已经同他们一起回来中原?”程灵素愣愣地感叹一声后,问道。 “虽然请了殷前辈一同去帮忙说服,却仍免不了要费上一番口舌,不过谢前辈看在去逝的五弟和五弟妹份上,终究没有太多为难,最后还是答应与三哥无忌他们回来解决他以前留下来的那些恩怨。”张松溪点头回道。 “那就好…。”程灵素想着也是如此,要能够说服谢逊回来,自然是必须让他明白当初张翠山夫妇的死是由他而起,不管是为了寻仇也好,或者为了夺宝也罢,总之真正的根本都在他身上,如果他不回来,武当派和张无忌的隐忧就永远存在。 “三哥的信是透过你们药王庄传送回来的,想来不出一个月,他们也该回到武当来了,先前大哥就请示过师父,打算让他暂且住在师父的院子里,便是外面那些人有什么想头,也会顾忌师父几分。”张松溪又顺道提起宋远桥已经安排好的一些琐事。 程灵素倒不在意这些小事,只是她很怀疑…谢逊真能够顺利来到武当山吗?不久之后,她便毫无意外地知道这个答案显然是不能…。 宋远桥等人收到俞岱岩的信之后又过了二十来天,俞岱岩和殷梨亭两人回山,却都是筋疲力尽,身上似乎还有些伤势的样子,让宋远桥与俞莲舟两人惊吓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回来,无忌和谢前辈呢?”俞莲舟扶住疲累的俞岱岩,语气焦灼地问道妖碑全文阅读。 “我们这一路上接二连三地遭到埋伏,便是连走水路都未曾安稳,虽然好不容易躲过对方几次追击,却没想到两日前,我们还是因一时不察而中了暗伏,我和六弟被两名老者击中一掌,谢前辈也不幸被他们劫走,无忌不放心谢前辈的安危,就独自追了过去,如今也不知道是否平安。”俞岱岩坐到椅子上之后,才对众人说道。 “幸亏我和三哥这些年修炼九阳神功已有几分火候,不然可要同无忌中了寒毒那时一样的情况,看来那两名老者应该也是当年打伤无忌的人。”殷梨亭似乎也是有些虚弱,却不忘说出一件对众人而言极有用的讯息。 “难道是玄冥二老?那么在半路上追击你们的应该是汝阳王府派出来的人了。”刚刚与张松溪一起听到消息过来的程灵素一听立刻就明白那两名老者的身份。 “只有无忌一个人追上去岂不是太危险了?三哥可有注意到他们往何处而去?”张松溪心想只怕汝阳王府的人马不过其中之一而已,既然他们都知道谢逊回来了,其他门派未必不会知晓,便连忙问道。 “就算看到了也做不得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绕大圈子?还不如等看看除了咱们之外的五大门派有没有什么动作再说吧。”程灵素倒是不怎么紧张谢逊的下落,因为就算真是汝阳王府抓走了人,汝阳王和赵敏也不会暗中处理谢逊的生死,必然要利用他来引起武林纠纷,才能达成他们最大的目的。 程灵素还注意到一件事就是张无忌也跟在那伙人身后追上去了呢…却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这时候遇上赵敏?不过这时候的赵敏才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身子样貌都还没长开,张无忌那个傻不隆咚的应该不至于照样和赵敏对上眼吧? “我想无忌是不会笨到和对方硬碰硬吧?他可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又有四婶整天的耳提面命,哪里会没点应变能力了?要不然我和三哥也不敢说先回来武当与你们商议到时该如何接应无忌。”殷梨亭倒是对如今的张无忌非常很放心,甚是从容地笑道。 “六弟嫌我平日唠叨就直说咩,只不过你也要先想好怎么向悔儿解释,她亲爱的义父先前如何向她保证的?”程灵素也是不客气地打量着气色明显不太好的殷梨亭,说道。 “……要是她上山来了,就说我要闭关,等我疗完伤势之后再说。”殷梨亭闻言立刻面容僵硬地回道。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不过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你们两个还是赶紧回去运功疗伤吧,想来为了能早些回来,你们一路上都没能好好休息吧?便是不怕寒毒侵蚀也不能放任不管哪,你们不必担心无忌的安危,我会让周伯伯帮忙留意,便是后续的善后也有大哥二哥他们会去做。”程灵素本着医者的职责,自然不可能还见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解释路上发生的那些琐事,赶紧就把人赶回各自住处疗伤。 程灵素在众人一边说话的当头早已为两人把过脉,心想那玄冥二老应是心有挂虑,所以对俞岱岩两人出手时,并未用尽全力,但虽说如此,却也有七八分功力,两人体内的寒毒都是处于游走的情况,若是像张无忌先前那样最后凝聚于三大主穴之内,反而不是好事。 宋远桥原也没想到俞岱岩和殷梨亭中的是玄冥寒掌,又见他们两人虽是脸色苍白却还颇有些精神,才会想着先问问情况以便日后行事,如今听到程灵素这么一说,自然是要把两位师弟的伤势先摆在第一位,便赶紧要他们回去疗伤,两名年长道童立刻奉命上前帮忙扶着两人回去,其他人则仍留下来商议寻找张无忌和谢逊的细节。 张无忌循着劫走谢逊的那群人一路来到大都之后,突然就失去了那些人的踪影,他不得已之下,只好先找到药王庄的药铺,让人把消息传回武当,自己则继续留在大都打探义父的下落。 这一日,张无忌又到街上四处寻找可疑的线索,一个不留神,侧身撞上一个十来岁出头,衣着华贵的少年。 “喂英皇霸宠,平民王后!你这人怎么搞的?走路不长眼啊?”那少年气呼呼地斥责道。 “姑娘,真是对不住,是小子无状了。”张无忌见对方分明是个女子,却做男装打扮,心下疑惑之余,不知不觉间就道破了对方的性别。 “什么姑娘?!我是男的,男的!你眼睛瞎了不成?!”少年虽见身份被人看破,却仍然一口咬定自己是男子,偏偏语气里早已显露出一丝娇嗔蛮横之势,让张无忌听了之后是既好气又好笑。 “是是是,小子一时不察,请公子高抬贵手,别与小子一般见识。”张无忌连忙又拱手赔罪道。 “要本郡…要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也很简单,我正愁找不到人陪我玩耍,要是你肯陪我玩耍一天,我就原谅你,如何?!”少年傲慢地抬起下巴,说道。 “这…。”张无忌心里还挂记着谢逊的下落,哪有心思陪一个陌生女子浪费时间?当下就迟疑起来了。 “哎呀!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就赖定你了,便是你不陪我,我跟着你也是一样。”少年见张无忌迟迟不肯答应,生气地跺着脚,一副今日就非要缠上张无忌的态势。 “好!一天就一天,其实我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你玩,但是为了赔罪,今日只能如此了。”张无忌心想眼下看来还是先哄过她一日再说,便连忙点头应道。 少年见张无忌应允了她的要求,便立刻开心地上前拉住张无忌的手臂,指使着他往自己想去的地方走,两个人在街上绕来绕去地玩了一早上,下午时分,那少年又要张无忌陪着她到城外游玩。 在湖中划船之时,少年问了张无忌的姓名,又向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少年自称赵敏,家就在大都城内,张无忌见赵敏衣着不凡,心里就猜着她也许是哪个高官贵冑的子弟,只是赵敏没有细言,他也不便多问。 两人一直玩到日落已至,张无忌才不得不对赵敏婉言相劝,要她早些回去,免得家人挂念。 赵敏却是有些依依不舍地对张无忌说道:“你说你住在客栈里,我看不如去我家住好了,反正我家大得很,空房间也很多,这样你不用花钱,我又可以天天找你一起玩耍,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不行,不行,小子与姑娘不过初识,怎么能到府上打扰?况且我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能再陪姑娘游玩,还请姑娘见谅。”张无忌连忙拒绝道。 张无忌当然不可能住在客栈里,不过他原以为他只要跟赵敏说他仅仅因为有事才来大都,并不会在此地久留,想来她就不会一直缠着他不放,又哪里知道赵敏向来倍受家人宠爱,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的经验,却是今日在他身上才算是踢到铁板了。 “我才不信你会有什么大事要去办!不如你跟我说你来大都是想办什么事情,我吩咐我府里的人去替你办妥了,让你有时间可以陪着我!”赵敏自然不能接受张无忌的拒绝,只见她一脸气愤的样子,只差没当场强迫张无忌随她回去王府了。 “那更不成!我要办的事可是很危险的,我万万不能拖累赵姑娘和妳府上的人,所以赵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就不陪妳了。”张无忌又是连连摇头拒绝,甚至最后干脆丢下赵敏,一个人匆匆地往城内跑去。 “喂!张无忌,张无忌!你这混蛋!下次就不要再被我遇见,不然肯定有你好看的!”赵敏追了一小段路,眼见自己注定追不上张无忌,便站在那里气呼呼地骂了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出怎么写的时候,就表示某柔该收尾了,咱们再怎么贪钱也不能让童鞋们乱花,对不对?不过该怎么收尾呢_?这个问题好难呀…,情节短了肯定粗糙遗漏,情节长了又免不了灌水,某柔想办法争取十章以内结束好了,万一再有没写上的,如果很重要的话,某柔就用番外补,如果不重要的…童鞋们就当刚好失忆了吧qq。 ------------ 61第六十章 纠缠 赵敏愤愤不平地快步走进王府,一个面容丑陋的中年人便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早上出门时不是还挺开心的吗?谁惹妳生气啦?” “都是那个张无忌,本郡主难得这么大方地要他陪我玩几天,他居然拒绝了!还把我一个人扔在街上,真是丢脸死了!”赵敏立刻控诉了一番张无忌的恶行。 “郡主是说张无忌?妳怎么会认识这个人?妳可知道他是谁?”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试探性地问道妖碑。 “我管他是谁呢?!反正我看他觉得顺眼,便让他陪了一天,还想着可以多玩几日呢,他偏偏说有要紧事得办,真是太过份了!”赵敏嘟着小嘴,不情不愿地回道。 “郡主,若我猜的没错,那个张无忌怕是循着金毛狮王的线索来的,妳忘了,当年张翠山夫妇自海外回来时,身边还带着一个儿子,他们的儿子就叫张无忌,而那张无忌更是谢逊的义子,郡主难道忘记咱们这次会知道派人抓回谢逊,不正是因为得知张无忌与武当派的人出海去的消息,又在他们回来中原之后,借着那些武林门派与他们对峙的时机,才顺利得手的吗?”中年人不急不徐地说道。 “原来他就是那个张无忌?!可惜了…。”赵敏听得中年人的说明之后,心中突然一阵失落,聪慧如她自然是从中年人的话语里面听出了他的暗示,也听明白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因而觉得有种黯然神伤之感。 “郡主别忘了王爷对您的期望,那张无忌是武当弟子,如今武当派在江湖中名声颇高,郡主若能藉此机会与他攀上交情,将来说不定可以拉拢武当派,便是拉拢不到,那些江湖人士见张无忌与郡主亲近,定然会质疑武当派的名声不够端正,甚至咱们可以进一步引起些争论,让他们群起而攻之,如此一来,咱们对付那些人之时,不也能少一些阻碍?”中年人似乎觉得这是一个渗透江湖门派的绝佳良机,便苦心劝道。 “苦大师的意思是要我利用张无忌去瓦解江湖各大门派的联盟?!”赵敏顿时愕然,她从没想过这种法子,然而想到自己还能用这个法子接近张无忌,她不免感到有些心动。 “正是如此,我刚刚听郡主的意思,显然张无忌尚不知晓妳的身份,但他既是愿意陪妳玩耍一日,想来对妳的印象不差,不如咱们稍微安排一下,郡主先取得张无忌的信任,然后在适当时机里让其他人发现你们的情况,而且如果郡主真舍不得张无忌,到时也可以说服他投效咱们王府啊。”原来这中年人正是向来极得赵敏信任的苦头陀。 不过若程灵素有缘亲见此人,她也许还能能说出此人的另一个身份,便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据闻范遥此人向来诡计多端,能言善道,又见他明明有着极佳的容貌,却能够甘愿自毁面容,潜入汝阳王府将近二十年,这样连对自己都可以狠得下心的人,比起杨逍的直白冷淡、阴狠孤僻更叫人防不胜防,程灵素也曾经猜测过赵敏之所以有那般的聪敏心计,只怕都是因为从小跟在她身边的范遥教导有方、功不可没之故。 “那我去跟父王说,咱们到别院住一阵子,先不要回来这里,”赵敏想想也觉得此计可行,便急急地想去找汝阳王,走到一半又突然折回来,“对了!你说张无忌可能是来找谢逊的,那之前的计划还要进行吗?这两日成昆就会派人过来把谢逊带去少林寺了吧?” “计划当然要照常进行,不过郡主可以等少林寺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再假意与张无忌去少林寺救人,只是千万小心武当七侠,上次俞三侠和殷六侠竟能从玄冥二老手下逃脱,也许他们的武功已不是我等能够衡量的,想要胜利只能智取不能力敌。”范遥略一沉吟之后,方点头回道。 张无忌不知道只是他一时的心软,就被个女子莫名地缠上了,看着一连几日都跟在他身后的赵敏,他不由得感到一丝为难,还有一点恐惧,脑海中浮现的是某个小丫头冷笑着磨刀霍霍的情象,让他的身体忍不住抖了几下。 “张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冷?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赵敏见张无忌忽然抖动身躯,立刻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赵姑娘,我在大都盘旋数日都没有我义父的消息,所以决定明早先回武当山与师叔伯他们商议一番后再做打算。”张无忌摇摇头之后,又说了自己之后的打算。 “是吗?那正好呀,我一直没机会出远门,不如趁这个机会可以陪张大哥回去,顺便四处去玩玩。”赵敏浑不以为意地说道。 “这恐怕不方便,武当山上都是男人,而且我也是男人,妳一个姑娘家怎么好跟着我到处乱跑?”张无忌连连摇头拒绝妻子的外遇。 张无忌一直当赵敏是哪家高门大户的世家小姐,规矩自然与他们这些武林中人不同,即使如时常与宋青书出门的殷离,那也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已得到长辈的默认才能够结伴行走江湖,又怎么是他们这样关系平平的人能够比的? “怎么不行?!难道武林中人就没有女人吗?难道你跟人动武的时候还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就放过她?不一样得打到你死我活的?我不管!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也别想着偷偷溜走,我会派人盯着你的。”赵敏不服气地反驳道。 “唉!反正就是不行,要是被我四师婶知道,她会打死我的。”张无忌着急地道,心想要不是悔儿妹妹年纪太小,他也能恳求四师婶同意让他和悔儿妹妹一起游历江湖,现在兴许也不必费心思应付这个女子。 “哼!什么四师婶,不过是个后宅女子罢了,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而且你的事也轮不到她作主,居然会怕一个女人怕成这样,我真是太高看你了。”赵敏对于张无忌口中的那个四师婶是略有所闻的,不过在她的心里,那个女人只是个稍懂医术的平凡百姓,怎么能跟她攀比? “赵姑娘,妳不能这么说我四师婶,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我,在我心里,她和我母亲是一样的,妳!我不跟妳说了,总之,请赵姑娘不要强人所难才好。”张无忌听到赵敏如此贬低程灵素,立刻就翻脸了,在他心里的想法,任何人都不能说自家四师婶不好,因为她不止费尽心思救他一条性命,更是教导他不少做人处事的道理,若说四师婶是他的另一个母亲,一点也不为过,所以他自然不能容忍有人说四师婶不好。 “好好好,我不说你那个四师婶的坏话,但是我一定要跟着你,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赵敏连忙拉住张无忌,半是讨好地说道。 “随便妳吧!”张无忌嘴上胡乱应付着赵敏,心里已经开始计划起等把赵敏哄离开之后,他要怎么样避开赵敏的耳目,趁早赶回去武当山。 赵敏虽然不傻,不过张无忌被程灵素教育那么多年之后,他也已经不是书中那个不懂得拐弯抹角的憨直少年,赵敏以为张无忌身为武林正派弟子,肯定不屑行那种宵小之事,所以只派了几个小兵在张无忌住的客栈门外,孰知张无忌居然会连夜爬窗离开客栈,甚至在城门一开启的当下就已经匆匆离开大都。 等到赵敏兴高采烈地背着包袱来到客栈寻人时,店小二却说她要找的人前一天就不在了,赵敏立时气恼不已,随即追出大都,循着张无忌可能会走的方向一路寻找。 程灵素在赵敏离开大都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她当然不愿意看到赵敏就此缠住张无忌,即使她也还算欣赏赵敏这种敢爱敢恨、勇往直前的性情,不过却不会让赵敏来破坏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稳,明的事她做不来,但是暗中下绊子的事,她倒是很熟络,当下算准赵敏会经过的路线,准备在半路上送她一份大礼,礼物自然也是一种毒药。 那种毒药虽然不会让赵敏身死,却足以折磨她很长一段时间,重点是…这是近日里,殷离才研究出来的毒药,殷离将之取名为‘烟雨’,药性据说与十香软筋散类似,但没有十香软筋散不能第二次中毒的霸道,当殷离听说那个赵敏居然追着张无忌身后往武当山而来时,她立刻毫不客气拿出这味毒药,让人暗中点燃在赵敏所住的房间内,因为没有任何痕迹可寻,汝阳王派出来的人根本无从找出下手的人是谁。 于是当张无忌回到武当山的同时,程灵素也接到赵敏已经被汝阳王府的人接回去疗养解毒的消息,之后有一年多的时间,江湖上时常传出汝阳王府高价求药的讯息,不过因着烟雨的主药正是七星海棠的花瓣,七星海棠具有毒性的事情,除了程灵素师徒四人,便是张松溪他们也一直未曾知晓,程灵素觉得那汝阳王府想要找到真正的解药,只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但是殷离向程灵素说过,这味毒药虽然不能实时解毒,却可以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失去毒性,不过毒性要完全失去效用则必须历经两三年的时间,程灵素对这个结果也是觉得非常不错,她想到未来又有两三年可以不用见到赵敏出来蹦跶,立刻很大方地许诺殷离可以正式出师了。 ------------ 62第六十一章 撒泼 离家一年多的张无忌见到杨不悔的第一眼,连话都还没有说呢,就先忙着接住迎面而来的一堆花花草草,还有某人的怒火…。 “当初出门前,你们怎么答应我的?说你们会好好照顾自己,说你们会平安回来这里,结果呢?!义父带了伤回来不说,你还半路不见人影,不见人影也就算了,你还给我去拈花惹草?!你、你气死我了!出去!出去!我不要见到你了,师父说的对,花心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讨厌你,讨厌!”杨不悔一边丢着手边的药草,一边气愤地骂道。 杨不悔也是前一段时间才知道殷梨亭是带了伤回来,众人还故意瞒着她,她不愿对向来疼爱她的殷梨亭生气,又不好对其他人摆脸色,害得她心头一股火气闷了许多日,偏偏还听到张无忌在大都惹上赵敏的事,如今自然是干脆把心里的所有不满都发泄到张无忌身上。 “悔儿妹妹,妳不要生气了,我和那个赵姑娘什么事也没有,全是她一厢情愿的,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缠上我啊,而且我心里就只有妳一个而已,哪里花心了?便是连离儿表妹,我也很少注意她的…妳这话说的可是真的冤枉我了平步青云。”张无忌早知道杨不悔一定会很生气的,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只能耐心地哄着,万万不能气馁退缩,所以不管杨不悔怎么赶他,他都不敢真的离开。 “哼!要不是师姐暗中帮忙,我看那个什么郡主的早就追来了,到时候你要怎么让她知难而退?那个女人根本就…哪怕你一直拒绝又有什么用?谁知道她会不会哪天干脆来个霸王硬上弓?逼得你不得不娶她?师父说那样的女人,便是你不想招惹她,她也会自己想尽办法倒贴上来,我说你怎么这么倒霉啊?居然被她给看上了?!”杨不悔三步作两步地冲上来,用手指点着张无忌的肩胛骨,愤愤不平地数落起来。 “啊…四师婶说那叫孽缘,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那种人啊,不然就不会心软了,现在我终于知道四师婶说的话,有些人根本就心软不得,悔儿妹妹,妳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了妳保护好我自己,不会让别人有机可趁的,不过四师婶说,赵姑娘心高气傲,想来是做不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所以妳安心吧!”张无忌还傻愣愣地安慰着杨不悔。 “我安心个…!算了!谁要你献这种殷勤了?有时间在这里废话,还不如赶紧回去和宋师伯师丈他们商量怎么救回你义父,我听师兄说,你义父好像又被人劫走了?这次带走他的是敌是友,你们查出来了没有?难道你都不担心吗?”杨不悔羞恼地差点爆出粗话来,幸而她及时忍了下来,又拿他义父谢逊的消息来转移注意力。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昨日听二师伯说,本来要通知我一起去少林寺救人的,只是没想到义父又让人带走了,不过四师婶却说很有可能是明教的人救走的,毕竟外公那时候也跟着我们一起去的,我们回中原的时候,要不是他临时被人请回去天鹰教,说不定我们也不会把义父弄不见。”张无忌一想到被囚禁在少林的义父,心情顿时低落起来,他似乎又想起当年父母被各大门派步步进逼的情况,也不知道这一去能不能顺利救回义父。 “你先不要气馁,师父曾经说过,武当已然今非昔比,即使少林辈份最高的三大神僧出手,咱们也能有几分胜算,若不是讲求一个正大光明,师父早有法子对付那些人了,不过一个没多大用处的武功秘籍而已,也值得他们哄抢成那样,一点江湖侠义的气势都没有。”杨不悔鄙夷地说道。 “可是我以为,如果当初四师婶肯同意太师父把九阳真经送还给少林,说不定我们就多一个朋友,而不是多一个敌人了。”张无忌至今仍对当初他们从昆仑山回来后,程灵素始终坚持不将愣伽经送回少林的决定非常不解。 “哼!话不能这么说呀,师父不是早说少林寺那些僧人根本没有一点佛门弟子该有的胸襟,如果当年咱们真把经书送回去的话,搞不好只会让两派的心结越结越深而已,咱们虽然不奢望当什么天下第一门派,可是耐不住少林寺的人有这想头啊,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接受武当也拥有九阳真经的事实?到时候还不得更加卖命的在暗地里欺负武当弟子?若是这样,我们出门游历的时候根本就无法像现在这么轻松了。”杨不悔虽然那时年纪小,偏偏对于程灵素所说过的话,她却是记得最牢也琢磨地最明白的一个。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可是义父他年纪已经有些大,我才高兴着好不容易能接他回来,自然是希望他能享几年清福的,可没想到福还没享受到,就被人抓走了。”张无忌有些愧疚地低头说道。 “哎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或许师父的猜测是对的,既然殷老前辈会陪你们去找回谢老前辈,那就表示他还承认这个朋友的,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要不咱们再等等看消息吧?”杨不悔也有些无计可施地摇头说道。 张无忌想着如今也只剩这个办法,不止他束手无策,就有心想帮忙的宋远桥几人也同样碍于立场不同,使他们没办法明目张胆地在各地寻人,而是暗中探询一二。 幸亏殷天正后来还记得随着一份送来给殷离的年礼中捎了份信息给程灵素,说他当初一回到天鹰教总坛之后,就曾将谢逊回中原的消息送到光明顶去,程灵素将之与张松溪研究之后,他们觉得谢逊应该是被明教的人救走了,只是如今的明教还是处于散沙状态,所以才看不出有任何动静奋斗的法拉。 而这件事随着那一年的年节过去,又突然不为人所提及,一直到峨嵋派人送来欲结盟攻打明教总坛光明顶的邀请函。 当众人在紫霄殿商议这件大事的时候,程灵素好奇地翻开那封信件,狐疑地问道:“攻打明教啊?灭绝师太怎么忽然想起要做这件事情?” “据说是发现到谢前辈的踪影出现在光明顶附近,而且隐居多年的杨逍似乎也重出江湖,很多人都知道灭绝师太与杨逍早就积怨颇深,怕是因为再次听到杨逍的消息,所以才会起意想要铲除明教吧?”宋远桥带着揣测的语气,回道。 “是嘛?不过谢前辈也真是奇怪,既然明明还活在世上,为何始终不捎半点消息给无忌,让无忌知道他很平安?我看哪!这三年来,无忌日日夜夜的挂心,还真是白白浪费时间了。”程灵素撇撇嘴角,不屑地说道。 “谢前辈不与无忌相认,怕是不想无忌左右为难,而且别人更不会以为武当与明教有所牵扯,就连殷前辈这几年来不也是如此做的吗?所以这次峨嵋相邀进攻光明顶之事,无论咱们是否认同,都免不了要前去一趟。”俞莲舟神色凝重地道。 “既然这样,那就去玩玩吧!”程灵素甩了甩手上的纸张,笑瞇瞇地向众人说道。 “四嫂,妳真的是去玩玩?不是去捉弄人的?”莫声谷突地感到背脊一阵凉意,他下意识地搓搓手臂,问道。 “是呀!正好想着好久没出门哪~带离儿悔儿他们一起出走走。”程灵素依旧一副牲畜无害的笑容。 “是、是吗?”莫声谷却觉得程灵素越是笑得从容淡定,他越觉得害怕,实在也是没办法嘛,谁叫这家伙在书里整个一个火爆脾气的形象,所以这七八年来,全武当上下最常被捉弄的就是莫声谷了。 前几年的时间,莫声谷被捉弄不下数十次,每次还能不同人或不同情况,连最低级的踩狗屎都出现了,一直到某一次,暴跳如雷的莫声谷瞥见杨不悔眼底匆匆一闪的怜悯时,他才顿然明白一件事…他家四嫂其实就是故意的!故意的!!而且他再□抗的结果只会换来下次更是毫无形象的捉弄。 所以这两年,莫声谷总算学聪明了…话说不聪明都不行,三十来岁的大人居然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说出去多丢人哪? “妳想跟我们去?那小蓉儿和小轩儿呢?”张松溪淡淡地用眼角扫了妻子一眼,似乎不怎么赞成她一同前去。 “有大妞儿在呀!妞儿反正要带她自己的娃娃,就顺便带小轩咩,带一个娃和带两个娃也差不多,而且还有小蓉儿帮忙照顾弟弟。”程灵素不假思索地回道,心想如果小蓉儿不肯就修理到她肯为止,省得跟着去捣蛋。 “那有这样的娘啊…四嫂,妳太不负责任了!”莫声谷忍不住替自己的师侄打抱不平。 “嗯?不然你也留下来陪他们好了。”程灵素打量了莫声谷一番,心想虽然一直很努力要改造这个家伙的脾气,不过实在是纠正的时间太晚,成效不大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遇上那个意外的,想来想去,要不索性别让这家伙跟去凑热闹? “我才不要!你们都要去,我怎么可以不去?!有大哥坐镇在山上就好了。”莫声谷立刻跳起来反驳道。 “不,这次的事非同小可,正巧这两日师父出关,我打算禀明师父之后,咱们师兄弟几人一同前去。”宋远桥立刻说出他的打算。 “这样也好,昨日我得到一些消息,似乎六大门派都准备派门内高手前去,甚至可能由掌门之人亲自出马,咱们自然不能落于人后。”张松溪点头应道。 随后几人又商议几件琐事之后,方各自回去,只等待那启程前往光明顶的日子到来…。 ------------ 63第六十二章 相见 程灵素犹记得原书中关于六大门派进攻光明顶的部份似乎写了不少,当然其中也包括类似此时峨嵋武当两派人马在快要到光明顶之前就已经会合的情节。 “师父…徒儿、徒儿不想和他们一道走。”杨不悔虽已被程灵素吩咐易容示人,但乍见当年杀死她母亲的灭绝师太,心中的怨恨依旧未减,虽知她此生难报母仇,却也不愿与仇人共处一地。 “我们几个如果跟着武当派的弟子确实不太妥当,这样吧,妳们两个人随我先潜入光明顶,咱们去办其他的事。”程灵素突然想起那密道里尸骨未寒的阳顶天还有乾坤大挪移的秘籍,她想要不要先去拿出来呢? “我们现在走吗?要不要跟师丈说一声?”殷离兴致勃勃地凑上前来,问道。 “不必啦,他现在也没空,走吧!”程灵素不在意地摆摆手,拉着两个小的,三个人匆匆地从武当派驻扎的后方溜走了。 等到张松溪发现三人不见的时候,已经是隔天凌晨,他头疼地在四周找寻了一边,殷梨亭更是往更远一点的地方寻了过去,忧心忡忡的宋青书和张无忌往其他方向寻一圈回来之后,两人来到张松溪跟前求讨意见。 “四师叔,四师婶怎么就自己带着离儿她们师姐妹和咱们分开呢?这附近到处都是明教的人马,再加上其他门派的人,万一她们受了伤怎么办?”宋青书着急地抱怨着程灵素的自作主张。 “妳四师婶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何况离儿和悔儿也不适合出现在那些人面前,我们一边寻路上山,一边暗中打探她们的消息就是。”张松溪也觉得头疼,灵儿那丫头都两个孩子的娘了,怎地还这么叫人不省心? 说起来这武林正派要肃清反派,还做得挺光明正大的…说是要暗中采分进合击的策略行动,不过很叫人纳闷的是这明教不都说很久没做什么大事了吗?为什么可以那么快就聚集起那一大群教众?而且她没记错的话…据闻明教二十年前就四分五裂了呀…所以原来表象都是骗人的?战气凌霄! 因为目的地已经很明确,所以程灵素师徒三人干脆采敌我不分(?)策略,一路上遇到的,不管是哪一边的人,一律直接撒药放倒!而最大的一群倒霉鬼却是已经痊愈的赵敏亲自率领前来埋伏在后山的蒙古兵团。 “师父,那个女子就是敏敏特穆尔,原来她身上的毒已经好了?”殷离与赵敏相处过一段日子,是以仅凭匆匆一瞥,她也能立刻认出赵敏的长相。 “她就是赵敏?!”杨不悔恨恨地握住小拳头,她瞪着那个模糊背影的目光又一副彷佛要吃人的模样。 程灵素见状,只能默默抚额暗叹,心想宝贝徒弟,妳要不要醋劲这么大呀?这两年来,张无忌伏小做低的饱受压制,连师父都快看不下去了哪…。 “悔儿妹妹,妳放心,她要是敢再对无忌哥哥动歪脑筋的话,这次一定让她出得来回不去!”殷离可是知道这个赵敏有多么阴狠毒辣,所以在她的观念里,自然是要帮师妹帮到底的。 “形象!形象!真是奇怪,明明我也不曾开口闭口要打要杀的,怎么妳们俩每次见到仇人就想着要人家的命?这都从哪学来的?”程灵素没好气地轻拍殷离的后脑勺,还一脸疑惑地道。 “师父…。”殷离嘟着小嘴,不满地轻喊一声,心里很没敬意地想,师父您虽然嘴上没说过这些话,可是做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多善良吧?!她还记得上次原本是想干脆毒死赵敏的,偏偏她家师父拦住她说,不能一次把那个赵敏毒死了,否则以后就没得玩…所以说这些人都是被用来当玩具的…。 “师父,徒儿可没有哦!”杨不悔连忙摆明自己是无辜的,问题是刚刚她恨不得砍死赵敏的表情…大家都看到了,好吗? “算了,不跟妳们说这些废话,走吧,反正那些人没个两三天也醒不过来,不过不晓得这后山有没有什么毒蛇猛兽?我想应该没有吧?山顶上不是还有人住着?”程灵素一边往前走,一边自我安慰着。 殷离和杨不悔两人跟在程灵素身后,谁也没有开口打断程灵素的自言自语,只是不约而同地又看了看身后越来越远的大帐,怜悯地想…即使没有毒蛇猛兽,但是光被蚊子叮上两三天,想来就够他们受了吧? 程灵素三人好不容易潜入光明顶的内部,可是想要找寻秘道入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连书上都写得模棱两可的事,要叫程灵素这已经把情节记得七折八扣的人猜出地方就更难了。 “师父,要不去找我爷爷吧?明教有难,他老人家一定会前来相助,他既然在明教位阶甚高,自然也知道那个地方。”殷离这两日已经知道程灵素要找的是明教传说中的那条秘道,她也没多问原因,心想能被她家师父记挂的肯定不是小事,便如此提议道。 “这个嘛…可是这两天我看那些人好像已经打上山来啦,咱们怎么能去让殷前辈分心?”程灵素她们虽然都在后山附近出没,但是前山的打斗声已经能传到后山来了,她们难不成还要去送死? “那怎么办?”殷离懊恼地道。 “对了!悔儿,咱们这几天去的那些房间里,有没有哪间妳看着喜欢的?”程灵素突然转头向杨不悔问了这个奇怪的问题。 “师父怎么问我这种问题?我又不打算住这里,不过…”杨不悔狐疑地看了程灵素一眼,然后又想到前一日她不小心走进的一个房间,似乎挺有她的眼缘,她还想着回去武当之后,要不要把自己的房间改变一下。 “不过什么?警路官途最新章节!”殷离听到杨不悔迟疑的语气,便连忙问道。 “昨天我不小心钻进一处小院,那里的房舍布置确实很叫我喜欢,可是师父为什么要问呢?”杨不悔有些心虚地说道。 “真的?!快带我们去那里。”程灵素猛然一阵欣喜,急急催促杨不悔带她们过去看看。 于是深夜里,当明教众人在前院大殿商议如何退敌之时,竟不知有三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在他们后院里钻来钻去地找寻他们明教的秘道。 最后这三个女人终于找到那个床底下的入口,并且来到一道石门之前,殷离摸摸那道石门,为难地道:“不晓得能不能推得动?我和悔儿妹妹试看看,师父,妳先到一旁等着。” 虽说程灵素不适合习武,但是殷离和杨不悔两个人仍然被要求修炼过内功的,即使没有武当众人的深厚内力,但在两人合力之下,还是推开了那道石门,接着三人走进了那条长长的甬道。 三个人在里面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晓得走了多少冤枉路,终于找到程灵素真正要找的地方-阳顶天夫妇遗体所在的石室。 “师父!他们是谁?怎么会死在这里?”杨不悔害怕地拉住程灵素的手,问道。 “这两人就是当年失踪的明教教主阳顶天夫妇,离儿,妳去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程灵素拍拍杨不悔的手,然后对殷离说道。 “好。”殷离应声上前,她先对两具骸骨拜了几拜之后,才蹲下去寻找两人的遗物,很快就在其中一具骸骨的手中看到一张羊皮纸,接着又在那骸骨下面找到一封信。 殷离将羊皮纸和信交给程灵素,从头到尾都未曾细看上面的文字。 程灵素接过两样东西之后,直接打开了信封,翻出里面藏着的秘道全图,然后对两人说道:“咱们先出去,阳教主的遗体明日再请明教的人过来善后吧。” “是,师父。”殷离点点头,反手拉住杨不悔,三人沿着地图所指之路,悄悄地退出了秘道。 此时天外已经大亮,前方似乎正开始新的一场对峙,程灵素又在后院逗留片刻之后,便决定带着殷离和杨不悔往前山走去,她算一算时间,今日几大门派应该已经都上山了,她也该去和张松溪他们会合。 果不其然,当程灵素三人穿过几处小门,又绕过前头大厅走到前山的广场边上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几百个人,而且她也很快就看到武当派弟子所在的位置,还有场中央正在拚斗的两人。 “啊!是爷爷!”殷离猛然一惊,轻声喊道。 程灵素这才定眼一望,便如书上所提,这第一个上场的正是白眉鹰王殷天正,如今的殷天正与几年前她所见的一样精气神十足,不过原本该做他对手的却已非张松溪,倒像是崆峒派的某个长老,程灵素并不认得此人,便也不予多想。 程灵素看了看那些人聚集的后面还有点小缝隙,本想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广场中央时,悄悄往武当派后方走过去,可是没想到半路上竟然出现变故,大厅那头的一个中年人忽然很是激动地朝她们这个方向喊了一声:“晓芙!” 因为这一声叫喊,使得广场上有好些人的脸色乍然骤变,程灵素却只有想把某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的念头…你眼力要不要这么好?!我都躲到人群后面了,你还能认得出谁是谁,这是要闹怎样!?难道这也算狗x不通的深情表现吗?!真有爱的话,早干嘛去了你!! 张松溪与殷梨亭两人对眼一望,随即同时飞身到程灵素她们身边,伸手抓住程灵素她们三人之后,又转眼就回到武当弟子聚集的地方,这番情象让灭绝师太顿时有种深受奇耻大辱之感。 ------------ 63 第六十三章 争执 灭绝师太当即愤怒地站出来,向宋远桥质问道:“宋大侠,贵派这是何意?亏得你们身为名门正派,早先收养张无忌一个魔教孽子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又收留这个早该死无葬身之地的孽种?!我看你们今天不是真心要来与我等一起诛灭明教,而是要来羞辱我峨嵋派的!” 宋远桥几人岂能受此辱骂,宋远桥立刻就举步想要出来反驳一二,却被程灵素拦下,他蹙眉看了程灵素一眼,见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只得不甚情愿地又停在原地。 程灵素一脸笑意地走到众人面前,看了看怒不可遏的灭绝师太,却是带着轻视的意味,笑道:“师太这话说得太过了吧?难道我药王庄就不能收一两个小徒?再说…妳怎么眼力这么好?一眼就看出人家父母是谁?想当初我捡到这小徒弟的时候,她可是告诉我她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呢。” “哼!什么父母双亡?我看或许是她娘亲羞于启齿!”灭绝师太只凭杨不悔那七分与纪晓芙相似的容貌,便早已认定杨不悔的身份,思及当年她未能斩草除根,如今想来更是悔不当初。 “啧啧!师太可不能这么说呀~说起来贵派的来历也不是多么地名正言顺,您怎么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呢?”程灵素摆明了就是要黑大家一起黑的意思。 “臭丫头,妳要敢再信口雌黄,我可不管妳是什么来路,照样要妳血溅当场!”灭绝师太面色一沈,怒斥道。 “我哪里说错了!峨嵋派开派祖郭襄郭女侠年幼时可是直接师从其外祖父黄药师,黄药师前辈旧时人称东邪,所以那时候的郭襄女侠便自称为小东邪,既然都自认为邪,又哪里是什么正义之辈?大师,您说晚辈说的话是不是合理?”程灵素可不怕这些人去查,反正事实就是这样,要不然灭绝师太又何必急于替峨嵋派正名? “这…”被点中的人正是少林寺领头的空智大师,此时的他也是倍感哑口无言,毕竟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他也才几岁,哪里记得人家年轻时候干过什么大事,这种陈年旧事能够知晓的恐怕也仅有他们寺内隐居的三位师叔以及武当派的张真人了,只是这些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轻易能被请动的,他要怎么回答才适合呢? “大师不必理会这黄毛丫头所言,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峨嵋派既已名列六大门派之一,就容不得有人来破坏名声,否则只有死!”灭绝师太心中怒火涛涛,恨不得将程灵素立毙于当下,便也不再与她多言。 灭绝师太一个死字未落,便己出手向程灵素一击,她明知程灵素并非习武之人,但是此时已经不由得她细想,她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出心头一口怨气。 “师太手下留人!”张松溪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对妻子动手,自然也立刻飞身上前将程灵素拉到身后,并出手反击一掌。 武当七侠的武力值本就非寻常习武之人可以比拟,更何况张松溪所修炼的又是正统九阳真经改良过的心法,便是灭绝师太习武比他多上那么几年,也已无法与之一较高下。 众人只见两人忽然对击一掌,灭绝师太立刻被击退三步,而张松溪却是面色未改地对灭绝师太拱手道:“内子虽说出言不逊,但师太也不该对一个毫无武功的人动手,此举已然有违正道,故而晚辈不得不出手阻止,还请师太见谅。” “好!好!好!你们武当是打算和魔教结盟,打算和武林为敌了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灭绝师太咬牙切齿地道。 “说来说去,妳就是不承认妳们原本也算邪教出身的嘛,何必呢?再说啦,明教哪里算得上什么魔教?难道行事洒脱就是邪门歪道了?还有呀…我听说这武林至宝除了屠龙刀之外,还有一把倚天剑,那把剑好像在你们峨嵋派吧?怎么?妳该不是仗着自己有倚天剑,就以为比我们大家高一等了?”程灵素躲在张松溪身后,还不知死活地向灭绝师太挑衅。 “灵儿,别再说了。”张松溪不悦地轻斥一声。 “不说就不说呗!都是实情还怕人家说,小气!”程灵素嘟着小嘴又小声念叨了几句之后,便转身往殷离她们那边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又想到一件事,便折了个方向往殷天正那边走去。 “张四夫人,别来无恙!”殷天正对这个晚辈的勇气倒是佩服不已,见她走到近前来,便拱手说道。 “哪里无恙啦?差点玩掉小命呢!殷前辈刚刚才与人打斗一场,这是离儿才研究出来的疗伤药,就委屈您当次小白鼠吧。”程灵素拿出一个瓷瓶,转手递给殷天正,说道。 “多谢了!”殷天正听到是孙女的孝心,当下也毫不犹豫地打开瓶塞取出药丸服下。 “谢前辈呢?这里没有一个像他呀,难道他没出来?”程灵素又向一旁的几人看了过去,只对某个满脸忧色的男子略过,然后回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谢狮王双眼已瞎,这两年又病痛缠身,我们怎好让他出来和我们一起冒险?所以还在大厅里面等消息呢。”殷天正叹气地回道。 “是嘛?那这封信只好交给您老啦,不过我说呀…当年阳教主要是别太多儿女情长,说不定这明教的魔教之名早就不存在了,也不必被人搅乱一池湖水。”程灵素将从秘道里找到的信和羊皮纸交给殷天正后,便转身又回到武当派的位置后方。 “唷?!看来张四侠娶的这个夫人恐怕也是出身邪门魔派之辈,否则怎会和明教暗中勾结,张四侠,你可千万别因为一个女人害了你们武当一派啊!”华山派的掌门鲜于通见着这一幕,立刻冷声讥讽道。 “是不是又与你何关?殷前辈,我想等你们几人先看过信之后,若觉得不介意的话,不妨请少林寺几位大师过目,看看这明教究竟算不算魔教?不然有些人哪,只会人云亦云的被人牵着鼻子走,当了傻子还不自知。”程灵素冷冷地打量了鲜于通几眼,然后回头对殷天正说道。 “臭丫头,妳当真想找死?!”鲜于通也不是个吃素的,他的忍耐力比起灭绝师太更好不到哪去,又是个好色之辈,自然对程灵素这种容貌平庸的不会有太多怜香惜玉之心。 “我可不敢,阁下要是想打一架的话,不如让我们家小子来领教一二?”程灵素一直盯着鲜于通手中的扇子,心里是对那其中的蛊毒极感兴趣,所以忍不住出言挑衅一番。 “四弟妹先回来吧,别再闹下去了。”俞莲舟见程灵素越说越起劲,忍不住开口阻止道。 程灵素抿了抿嘴,立刻不再开口,径自往张松溪身后走去,却是在张松溪耳边悄悄地说道:“那家伙是华山派掌门吧?他扇子里有机关,而且藏的是立刻能让人毙命的蛊毒,你们万一出手了,可要小心一些。” “什么?!”张松溪暗地里一惊,心想这华山派的人也会用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不成? “别怀疑呀!那种东西我以前也碰过的,绝不会闻错味道。”程灵素所说的正是七星海棠解药之一的碧蚕蛊毒,在前一世的初时,她也养过的,只不过后来她发现七星海棠可以不止那一种解法之后,就没再养虫蛊了,毕竟她胆子再大也是会讨厌虫子的。 “那蛊毒可有得解?”张松溪听得程灵素知道那种毒物,便连忙问起解毒之法。 “七星海棠或许能解,但我没试过,不能保证。”程灵素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之后,才用着不怎么肯定的语气回道。 “七星海棠?妳是说妳养在暖房里的那种花?”张松溪因为从不干涉亦不过问程灵素养花植草的事,所以对七星海棠的认知一直停留在表面上,他以为那不过是种长相奇特的花而已。 “是呀!”程灵素点头应道。 “那种花…。”张松溪突然觉得自己果然陪妻子的时间太少,怎地连她养了些什么花花草草的,他都不知道?唯一晓得的只有醍醐香,那还是因为莫声谷一开始就中过招的缘故。 “天下奇毒,只不过没有提炼过前不会害人而已。”程灵素淡定地回了一句。 “……”张松溪默了,原来暖房里那些喝酒长大的花都是毒花,偏偏某人还一口气养了十多株…。 这里两夫妻聊得正兴起时,那边殷天正和杨逍等人也看完了阳顶天留下来的遗书,他们又商议过之后,决定请来空智空性两位大师过目,他们想这两位当是不会把其中不该泄露的事说出去。 果然那空智空性两人看过阳顶天的遗书之后,脸上表情就有些不一样了,只听得空智说道:“原来明教竟有这样的历史渊源,我等果真误解极深了。” “可惜阳教主当年虽有雄心壮志,却无奈横遭此祸,实是我教的一大损失。”殷天正同声慨然地叹道。 “空智大师,您千万不能被他们骗了,我们虽不知那信中内容,但他们明教数次伤及无辜却是事实,今日就算不铲除明教,也要叫金毛狮王出来以死谢罪!”突然从人群当中出现一道愤愤不平的声音。 那人的话语一落,随即又有很多人愤懑地怒吼着要谢逊出来谢罪,程灵素这才想到谢逊的事还没解决呢,如今他人就在这里,那些人怎可能放过他? ------------ 64 第六十四章 亲人 ------------ 65 第六十五章 打探 程灵素一时忘了的大事,结果倒是叫留在光明顶的殷离向杨逍等人说出来,起因却是因明教五散人对于程灵素为何有他们明教教主的遗书一事感到怀疑,因为他们都明明看到信中所提及之内容显示着阳顶天死前应该是在秘道里,而明教的秘道向来只有教主才能进入,那程灵素与明教素无瓜葛,她怎么会知道秘道之事? 杨逍因乍见杨不悔的纷乱心绪因着周颠等人的哄闹才回归平日那般冷静,他虽知程灵素师徒三人并非明教教众,他们无法对她们如何,但这该问的还是得问个明白才好。 “因为师父想寻宝啊…她说明教在中原已经建教多年,还是在这种高山峻岭之地,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又说她看过很多乡野传说,里面都常讲什么大门大户都会有秘密通道之类的地方,她说武当山那边早摸熟摸透,已经不好玩了,所以趁着和师丈他们来光明顶的时候,师父就带着我和师妹打算溜去后山找看看有没有宝藏哪~谁会知竟然真找到一条乌漆抹黑的地道,可惜宝藏没找到,倒是受了一场惊吓,我们也没想到会看见阳教主夫妇的遗体,不过我们很乖呀,除了那封信之外就什么也没有动哦!而且我们迷路了嘛,师父也是不得已才打开信来看看是不是能找条出路而已。”殷离紧紧贴着殷天正身后,心虚地解释道。 “原本妳师徒等人不是明教教众,自也不必守我明教教规,然而妳们擅入明教内部之事却不能不做计较,不过…要我不与妳师父计较这些事也成,妳只要告诉我,妳师妹当真是孤儿吗?她的爹娘究竟是谁?”杨逍冷冷地问道。 “你说~~不悔妹妹呀?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她的事?”殷离其实是知道杨不悔的生父正是眼前的这个人,只是杨不悔没说要不要认爹,她当然也不会说,于是此时她仅是怀疑地打量着杨逍,又极为防备地问道重生之村户全文阅读。 “她…与我的妻子很像,只是我妻子已经许多没有消息,所以…。”杨逍语气艰涩地说道。 “妻子?爷爷,这位…成过亲啦?”殷离不解地撇撇嘴角,又拉拉殷天正的袖子,貌似悄声地问道。 “这…倒不曾听闻,杨左使何时娶的亲,怎地没有请兄弟们喝杯水酒,恭贺几句呢?”殷天正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不过他直觉这件旧闻该与程灵素身边另一个丫头有关,自是很配合地摇头反问一句。 “是呀!杨左使什么时候娶媳妇的,怎么我们都没听到半点消息?”周颠立刻出声附和道。 “杨左使该不会是与我义弟他们夫妇一样,因为与夫人流落到某地才结成夫妇的吧?只是当时你怎么没将弟妹留下呢?”谢逊正与张无忌话别后之事,听见这里的气氛热络,便也来凑了一脚。 “此事一言难尽,殷小姑娘还没回答杨某的问题。”杨逍是打定主意不想多言,便又追问了殷离一句。 “真是对不起,您问的毕竟是不悔妹妹的私事,她既未允我多言,我也实在不好向杨前辈说明,不若等明日不悔妹妹再次上山之后,杨前辈您自己去问问吧,我只能说不悔妹妹一直过得很好,有没有爹娘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对我们而言,师父师丈就是我们最亲的亲人了。”殷离说这话时的语气似乎有些慎重,却是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还转头向殷天正递送了一个愧疚的眼神。 殷天正一直知道殷离在程灵素那里习艺的情况,对比她以前在天鹰教的处境确实好上数倍,加之那番处境又是因亲生父亲偏心所致,是以他也能理解殷离会如此说的原因,便向殷离回以一个温和安抚的眼神。 杨逍终究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只得将话题又转回谢逊将要接替副教主一职的事情上面,然而谢逊以自己眼盲又远离江湖多年,再加之隔日还将与那些昔日仇家解决恩怨,过了明日是不是仍有命在犹是未知数,故而拒不肯受此重任,便是五散人等一再相劝,他也始终不愿点头。 张无忌因为不似原书中学过乾坤大挪移,自然也没有理由介入他们教派内的事务,仅是和殷离一起站在一旁等这些前辈们讨论出一个答案,可惜直到深夜之时,仍未能有个让众人满意的结果。 最后还是殷离看不下去了,这才开口说道:“杨左使,我能不能问问这当教主的条件哪?” “自无不可,原先这明教教主都有圣火令传承,但是圣火令传至第三十一代时,竟被丐帮夺去,从此下落不明,如今阳教主的遗愿之一也是要寻回圣火令,另外明教镇派内功心法‘乾坤大挪移’也仅历任教主有资格学习。”杨逍点点头,坦然地回道。 “也就是说在没有圣火令的情况下,只要学会‘乾坤大挪移’的话,一样有资格当教主啰?”殷离又问道。 “可以这么说。”杨逍略一迟疑之后,才轻轻点下头。 “所以你们没有一个人学过乾坤大挪移?”殷离狐疑地一一向众人看去。 在场几人沉默许久之后,冷谦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其实…我们几人昨夜方知杨左使曾学习乾坤大挪移,只是…。” “只是你们心里不服气,对不对?难怪师父总爱说权利害死人,瞧瞧你们呀,每一个年纪都不知道比我大上多少,怎地比我还想不开?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不好吗?非得把责任背在身上才高兴?”殷离果真是颇得其师的真髓,居然也敢仰起脖子对几位长辈训起话来了。 “真是无知小儿,妳可知道一教之主的地位代表什么?”说不得和尚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后宫九美男。 “我是不知道呀,我为什么要知道?那和尚爷爷又知不知道当教主要背负多少责任?要花多少钱养多少人?”殷离立刻毫不客气地反驳一句。 “哎?!这个…我…不知道。”说不得愣了一下之后,才发现自己竟是无话可说,便鼓着脸颊,快步走到角落,不想再丢人现眼。 “哦!那几位前辈知道吗?”殷离又转头看向其他人,再次问道。 “殷小姑娘这话问得甚是通透,我们当然明白身为教主的责任有多重大,不过妳也明白我们不是贪求这教主之位,而是有许多事若没有一个身份在的话,根本就做不了。”周颠笑瞇瞇地说道。 “嗯…这话虽然不怎么动听,却也挺实在的,所以说从眼前的情况看来,杨前辈最有资格继任教主之位,不过从长远看来,他又肯定不适合领导明教走向光明之路,不知道我这话说的对不对?”殷离洋洋得意地说道。 “哼!小丫头伶牙俐齿的,妳又怎知妳的想法一定是对的?我虽然学过乾坤大挪移,却也未必在乎那个位置,否则当年我便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又何苦等到今日才提?”杨逍冷笑一声,用一副毫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这我可不知道啦,有些话也是听我师父平日教训时学来的,反正看事情都不能看表面嘛,或许您当年不曾想过,但未必这些年来,您没有动心过呀,只是我觉得既然你们谁也不肯服谁,那么就找别人吧,总能找到适合的人选呗。”殷离胆大地回道。 “小姑娘可是有什么高见不成?”彭莹玉好笑地问道。 “高见我是没有,不过我觉得你们可以问我师父,我师父很聪明的,她一定能有办法解决。”殷离缩了缩脖子,然后很没义气地把不在场的的程灵素卖了…。 “妳一直口口声声说妳师父,可是我见妳师父也比妳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她能知道什么?”杨逍这时才有些恍然,他们说了半天,竟好像一直被个小姑娘绕得团团转,不由得轻笑一声。 “不知道…就觉得她一定知道的。”殷离拉拉头发,一脸苦恼地回道。 众人闻言后一阵默然,只不过眼下这谁有资格继任教主一事也确实不能得出结果,他们又互看了一眼,又再次提出意见,这次的意见倒是很统一,就是决定等隔日将谢逊的恩怨了结之后,众人再好好研究一番。 不过殷离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倒是让杨逍和五散人等都有了新的想法,或者让他们以外的人来领导明教会是个不错的办法,然而这个人选该怎么选择也是挺叫人头疼的,既要拥有登上教主之位的资格,又要能够叫他们信服,如今哪里有这样的人选?当下所有人就各自回去思考这个教主人选了。 在此一同时,宋远桥等人也顺利拦截到正打算将赵敏等人送回安全之地的成昆,他们原想将成昆地正法,但程灵素却拦住了他们,并说道:“这成昆暗中挑拨武林各派之事,还必须叫大家都知道才是,不然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谢前辈和明教?” “四弟妹所言甚是,但是我们刚才问了半天,都不见成昆松口,又如何能向众人证明此事?”宋远桥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如果当事人不肯承认,他们更没有任何证据,又要如何证明这成昆心怀诡计? “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保证明日一定能够圆满解决这些问题的,今晚我们只要好好看紧他就成了。”程灵素笑盈盈地说道。 “那这位蒙古郡主和那些蒙古兵呢?”俞莲舟又指了指已经他们绑成一串又一串的人,问道。 “让他们多睡两天吧,等咱们的事解决了再说。”程灵素当然不想再放过这些人了,尤其是赵敏,只要没有赵敏就没有接下来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她的日子也能够很快地恢复清静,所以…是傻子才会放人呢! ------------ 66 第六十六章 成昆 隔日一大早,六大门派和许多与谢逊曾结下血海深仇的人都急急地再次上山,当然也少不了一些想要混水摸鱼的小虾小兵,而程灵素与张松溪却是趁着天未亮之际把成昆先偷偷地送到了山上。 刚歇息不到两三个时辰就被他们两人吵醒的明教众人看着被绑成粽子的少林僧人,个个是面露讶异之色,似乎以为是不是六大门派自己在山下又乱成一团了。 倒是杨逍稍微冷静一点,他指着成昆向张松溪夫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和少林的人打起来了?” “怎么可能?!要真打起来的话,也不会只抓这么一人而已,况且这个人可是极重要的角色,等天一亮之后,你们和六大门派是敌是友,就全靠他的表现了。”程灵素笑着回道。 “他是谁?我好像听说少林寺在找一个叫圆真的法体,只是怎么都找不到,还有几个僧人找了回来,硬要我们交出圆真的尸身,难道…。”殷天正狐疑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似乎有些联想。 “什么圆真不圆真的?这人的身份想必谢前辈最熟啦,而且熟到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呢。”程灵素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是说…成昆!这个人是成昆?!”谢逊因眼盲无法亲见众人所说的少林僧人,成昆又昏迷不醒,是以他一时半刻之间也认不出他的仇人正在眼前。 “可不是?不过谢前辈只怕还得留他几个时辰的命,待他亲口向众人承认这些年做下的事之后,自然就由谢前辈亲自处理了。”程灵素柔声安抚住谢逊蠢蠢欲动的心思,又说明此人还有很重要的利用价值。 “就算狮王想饶他不死,我们也得代阳教主报仇,当初若不是他,教主又怎么在练功之时走火入魔,被内力反噬而死?此人已是明教的仇人,并非仅仅狮王的仇人。”杨逍听到谢逊喊出此人姓名时,便已经决心不放过成昆了,即使谢逊不愿寻仇,他们其他人也不可能让害死阳顶天的人继续活着。 “成昆这条命是定然要赔的,不过能够利用的,咱们还是不能轻易浪费,人交给你们暂时看管,杨左使,贵教这里应该有炼药房吧?离儿和我需要做些东西,可否借用一下地方?”程灵素这次前来虽然带了不少药物,偏偏眼前最需要的一种药,她手边并没有准备,所以只能现做现用了。 “当然可以韩娱之掌控星光。”杨逍点点头,随即唤来一名童子领程灵素和殷离前去炼药房。 程灵素和殷离花费不少的功夫才从明教的药材库找到一些特殊药物,再和自己带来的几味药材配出一种可以令人立时陷入幻觉的药,最重要的是它能致使中毒之人在毫无戒备之下,不由自主地说出平日绝不会开口说出来的话,程灵素是打算用这种药让成昆自己在众人面前说出实情。 “师父,这个药真的可以用吗?”殷离倒没想过毒药也能有这种用途,而且她们师徒俩都没有试验过,尚不知能不能成功。 “曼陀罗花本身就是一种迷幻药,成昆心中藏了那么多秘密不敢说,肯定是压抑已久,按理说应该可以成功,而且我也不求他什么都说,只要能说出一两件事情,我们的目的就达成了。”程灵素平静地说道。 “哦!”殷离有些淡漠地应了一声。 “听说殷野王也受了伤,妳去看过没有?”程灵素收好手中的药,转头看向殷离,问道。 “我不想去…。”殷离黯然地撇开头,冷冷地回答了程灵素。 程灵素静静地看了殷离半晌,就没有再问下去,她自然也知道殷离肯定是到现在都没去见她的父亲,可是要说殷离不对却也是无理,因为殷离那个父亲这些年来可从没有捎过只字词组来问一声女儿过好不好,她也不相信说殷天正都知道孙女在哪里了,而做为父亲的会不知晓。 程灵素自认没有立场去评断殷离与她父亲之间的是非,不过在她心里,殷野王和‘宠妾灭妻’这四个字绝对是连在一起的,单凭这一点,她就不会要求殷离非得当这个孝女。 “若不想去就别去,他有什么不满的话,还有妳爷爷顶着呢,况且你们不住在一个屋檐下,没有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问题,等这里的事一结束,咱们就会回去武当了,至于妳和青书的事,我之前已经和殷前辈提过,他答应一切都由我作主,所以妳也不必担心妳的婚事没人搭理。”程灵素一边走向外头,一边说道。 “师父,徒儿又不急着嫁人,妳干嘛提起这件事?”殷离听得这番话,忍不住娇嗔道。 “我也不急呀!可耐不住有人急呗。”程灵素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到殷离耳里,隐约带着一股打趣之意。 殷离顿时羞红了脸,又气又恼地跺一跺脚之后,才快步追上了程灵素。 程灵素师徒来到大厅时,明教众人已经去了外头和那些来讨伐的人说话,此时似乎能听到张无忌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说的正是当年谢逊在冰火岛上与他说的那些事情。 大厅里只剩五散人还在守着成昆,程灵素立时将手上的药喂进成昆的嘴里,然对他们说道:“既是要成昆向他们说出实情,可也不能让他这里走出去,你们想法子送他往武林门派那一头去,省得叫人起疑。” “这是自然,不过张四夫人的法子真的管用吗?”冷谦拱手问道。 “管不管用倒无所谓,单凭圆真还活着这一点就足够叫那些人不相信他是无辜的了,所以你们不必担心今日之事不会成功,只是谢前辈曾经杀害的那些人本来也是无辜,所以最后对方家属会怎么做,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程灵素回道。 “我明白了,张四夫人和殷小姑娘是要留在这里呢,还是要回武当派那边去?”冷谦了然地点下头之后,又问道。 “我们自己会看着办,冷前辈还是先送他出去吧。”程灵素倒不急着去外面看热闹,心里却是琢磨起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 “那冷某等人就不陪二位了。”冷谦看了看其他人,然后再次拱手行礼后,周颠与说不得两个人抓起成昆,接着五个人就一起从后门离开了韩国之飓风偶像。 “离儿,妳先留在这里,一会儿去妳爷爷身边待着,如果他们两边真要打起来的时候,妳就叫无忌去把藏在那个房间的屠龙刀拿出来,然后…。”程灵素向殷离悄声交了几句话。 “咦?这样有什么用处?”殷离不解地问道。 “到时候妳就知道了,左右不会是坏事。”程灵素笑着回道。 “师父放心,徒儿会记得的,可若他们不打起来的话呢?”殷离点点头,又纳闷地道。 “不可能的,灭绝师太一直心心念念地要把屠龙刀拿到手,所以她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的。”程灵素摇头说道。 程灵素这厢的话语才落,就听到外面广场上一阵混乱的声音响起,师徒俩对看了一眼,心知是成昆的药性发作,此时已然闹到众人面前,她们自然不会错过这场热闹。 程灵素从小门走到广场边上,一边沿着外围往张松溪那头走去,一边瞧着广场中央的成昆与上面的谢逊一来一往的争执对骂,成昆中的毒药很难让人看得出来,便是一开始因为见到他而感到讶异不已的空智空性,更是在回过神后就完全倾向谢逊这头了,毕竟他们身为佛门中人,居然还能遇到‘诈尸’这等诡异之事,若硬要指说不是对方刻意欺骗,那就太假了。 程灵素小心地穿过人群,见张松溪就在不远处,她伸手轻轻扯住张松溪的袖子,巧劲一使,便溜到张松溪身边,却又脚下险险一滑,还是张松溪及时拉住了她。 “四哥。”程灵素笑瞇瞇地喊了一声。 “怎地这会儿才回来?”张松溪心里挂记着还未回来的程灵素,对人群中央发生的事便一直不怎么注意。 “自然是等他们安排好了才能回来呀,这成昆犯下的事还不少,不晓得多少人冤死在他手上,咦?!这空见大师不是死在谢逊手上的嘛?怎么又与成昆有关联?”程灵素听得成昆杂乱无章的话语,一副百思不解的模样。 “当年空见大师曾出面想要感化谢前辈,却被成昆设计,致使谢前辈误杀了空见大师,此事上,谢前辈固然有错,但成昆也不能免去罪责。”俞莲舟在一旁解释道。 “是吗?”程灵素哪里还记得原书上怎么记载谢逊做下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如今听来倒也新鲜。 算来算去,如果不提那杨逍与纪晓芙暗中生情之事,其实这武林几大门派之中就真只有武当与明教之间并未有过什么深仇大恨,甚至还有张翠山与殷素素的姻亲之谊,虽然看似能够全身而退,但到最后却也仍不免损折了一个无辜的莫声谷。 “四嫂,那个…不会是妳的杰作吧?”莫声谷不知何时来到身边,悄声地问了一句。 原来莫声谷在那里一直看着成昆表现非常激动的样子,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被迫的不情愿,但又总觉得这厮招认的太过爽快,所以才会心中起疑。 “有吗?我有那么厉害?七弟多想了吧?”程灵素岂能在这种时候承认是她做过什么事?便一脸无辜地否认道。 “咦?…”莫声谷挠挠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问错了时机,便乖乖地闭上嘴巴,又往前站了点,继续看那些人的戏。 最后整件事的落幕就与原书中所写的差不多,成昆还是死在谢逊手上,不过谢逊并未因此出家,而是在众位武林人士面前发誓日后将隐居于光明顶后山之中,不再理会俗事,至于明教教主的继任人选则由留于教中的众人另行商议。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赶脚地想结尾,所以就直接重点处理,不过总觉得…重点肿么那么多!!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写才好,所以有许多地方可能不会提及,只能请童鞋们见谅了。 ------------ 67 第六十七章 不认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正如程灵素所料一般,灭绝师太因为久不见大伙儿向谢逊逼问屠龙刀的下落,就准备让事情如此结束,自然是急着把正准备离开的人留下,要他交出屠龙刀。 “谢逊!你以为这样子说一说就没事了吗?你是不是也该把屠龙刀交出来才对?那可是属于武林正派的东西,岂容你们明教独占?!”灭绝师太对着将要转身入内的谢逊喊道。 “莫说如今屠龙刀已不在我手上,便是在我手中,师太以为我又该把屠龙刀交给谁才好?”谢逊转过身,缓缓地说道。 “反正屠龙刀在你明教之人手上就算不得名正言顺,至于该交给谁嘛…不如咱们来个一较高下,谁人胜出便由谁保管,大家觉得怎么样?”何太冲立时站出来提议道。 何太冲此话一落,立刻又有不少人出声附和,唯独空智与空性还低声商量了几句之后,空智才抬手示意,然后说道:“诸位,这两日我等为进攻明教一事已经损伤殆竭,何掌门的建议虽好,却不急在此一时半刻,不如咱们各自回去休整,半年后,本寺将扫榻以待,请各位前来见证武林至尊的诞生,如此可好?” “可是屠龙刀呢?我们可不相信屠龙刀不在明教之人手中啊!万一谢逊又带着屠龙刀跑了,谁要负责?”人群中又有人抗议道。 “不然就由六大门派各派一人留在光明顶监督谢逊,杨左使,老衲想你们几位应该不会介意吧?”空智想了想,然后又说道。 “反正当日我们救回狮王时,确实不曾见到屠龙刀,各位若想住下,只要不嫌弃我等疏于招待,尽管留下来就是。”杨逍不以为意地回道。 于是在又一阵混乱之后,不止六大门派,就是一些小门小派也都留了人下来,美其名曰互相帮助,可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 “咱们就不留人在这里了,反正我们从来也没有想要那把屠龙刀异界之技能召唤大师TXT下载。”宋远桥却是与俞莲舟商量之后,就向武当众人宣布他们的决定。 “那到时候咱们要不要去少林寺看戏?”程灵素兴趣昂然地问道。 “见证此事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咱们不贪这等虚名。”俞莲舟看了程灵素一眼,然后说道。 “无所谓啦,反正我只是觉得有戏不看…可惜了。”程灵素看出俞莲舟对她还想去看戏一事,似乎非常不赞同,便心虚地缩着脖子,解释道。 “到时妳就别去了,等我们去见过之后再回来说与妳听便是。”张松溪轻轻捏住程灵素的手,无奈地安慰了一句。 “哦…。”程灵素只想着要看戏,却是不担心屠龙刀的下落,因为那屠龙刀被爱现的赵敏给带来此地,然后又被路过的她偷了过来,如今正放在明教光明顶的某处,到时只要通知明教的人去取就行了,然后是想办法让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重现于世。 这边大多数人都对这个提议满意了,唯有灭绝师太甚是愤恨不平,她转身对丁敏君她们几个人说道:“这把屠龙刀,咱们必须要抢到手,芷若,妳回去就把为师教妳的功夫再好好熟练,半年后定要将这武林至尊的位置拿下来。” “可是,师父,我们未必打得过他们,万一…。”丁敏君不敢说仅是武当四侠的内力与她家师父就几乎不相上下了,更何况其他人? “武当派是不会来抢这个头衔的,我们只需在意其他人就够了。”灭绝淡淡地回道。 “师父怎知他们不会抢?”周芷若狐疑地问道。 “张真人的武功天下已少有敌手,若是他出马,这武林至尊之位还能不手到擒来?只是他们武当派向来自命清高,绝不愿做这等沽名钓誉之事,所以当日便是有人前来也不过旁观而已,自是无须担忧。”灭绝师太对这武当众人的行事规则倒是相当明了,不然又怎能如此笃定武当派的人不屑这个名头? “弟子明白!”周芷若立刻了然,她虽曾与武当派的人有多少往来,不过却是听几位师姐说过许多,就连张松溪娶了程灵素一事,也是被她们归于不想以婚姻大事壮大门派声势之故。 “走吧!”灭绝师太见少林寺的人已经离开,便也随后率领自家弟子们下山去了。 程灵素望着峨嵋众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想因为这两日的情况并不似原书中把杨不悔的身世拿出来大写特写,所以灭绝师太即使心中明明很想要了杨不悔那条小命,却始终找不到借口,甚至连伺机发作几句都不能,所以最后只好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免得先损了自家人的名声,灭绝师太虽然性情有些偏颇,不过在大事上却总能看得极为明白。 杨逍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缓步来到杨不悔面前,突然开口说道:“妳母亲可是姓纪?” “我…。”杨不悔乍闻杨逍的询问,她忍不住慌乱地倒退几步,又不安地看向殷梨亭。 “当年我被她所救,醒来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觉得她很美很善良,可惜却来不及知道她是谁,便不得不匆匆离开,再次遇见她,我一时心乱而将她掳走,又日日讨好她,只求她展颜一笑,后来…,她离开之后,我才知道她与殷六侠早有婚约。”杨逍似乎回忆起了他与纪晓芙当初的相遇相知之情。 “所以你就放弃了?自己跑去躲起来了?”杨不悔眼中闪过愤懑,她脱口质问道。 “不是…我以为依她的性情,她定然会选择下嫁殷六侠,我不愿破坏她的幸福,也不愿内心饱受折磨,故而此后便不曾再打探她任何消息。”杨逍摇摇头,看着杨不悔许久,然后又接着道:“妳是殷六侠的女儿,但也是她的女儿,所以不必担心我会伤害妳。” “杨逍!你不敢面对当年之事,现在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怎会不知纪姑娘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殷梨亭大步向前,将杨不悔拉到身后,气冲冲地斥责道官场美人全文阅读。 “纪姑娘?晓芙应该是你名正言顺的过门妻子,你又怎能对她如此疏离?”杨逍不解地反问一句。 “我与纪姑娘数年前便已解除婚约,何来嫁娶之事?更何况她…她早就…。”殷梨亭如今再次提起纪晓芙身死之事,虽不及当年心痛难忍,可还是觉得悲伤不已。 “晓芙她怎么了?!快告诉我,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杨逍听到殷梨亭吞吞吐吐的语气,又思及这两日并未曾见到纪晓芙,他忍不住心慌了,他一直以为她会过得很好,怎知原来并非如他所想那样。 “你不必问了!我娘早就死了,被她的师父亲手杀死了!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杨不悔在听到杨逍竟是因为认定她娘亲早嫁给义父,所以才不愿派人出来找娘亲,心里更是替母亲感到不值,于是非常激动地喊了一句。 “怎么可能?!妳胡说,灭绝师太一直最喜欢晓芙的,她怎么可能那么狠心杀了晓芙。”杨逍不敢置信地吼叫道。 “怎么不可能?谁叫她喜欢的是自家师父的大仇人呢?本来灭绝师太是要纪师叔亲手杀掉妳的,但是纪师叔不肯答应,所以她就杀死纪师叔,不止不悔妹妹看见,我也亲眼看见的,而她那时候还想杀了不悔妹妹呢!”殷离见杨不悔情绪已然失控,便忍不住冲上来帮腔。 “灭绝师太为什么也要杀她,她、她不是…。”杨逍听到灭绝师太连杨不悔也想杀掉,便有些愣住了。 “师姐!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杨不悔在殷离将要说出答案之时,急急地打断殷离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然后摇摇头,神色黯然地道。 “可是…。”殷离很想把真相说出来,奈何连自家师父也似乎不肯帮忙的模样。 “悔儿,咱们该离开了,离儿,妳是要留在这里陪妳爷爷呢?还是要随我们回去?”程灵素淡淡地飘来一句话。 “我、我跟师父回去,爷爷,等过些日子,离儿再去看您,还有那个伤药…。”殷离见程灵素略沉的脸色,立刻应了一句说要一块儿回武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殷天正。 “我明白,我会替妳交给他的。”殷天正点点头,回道。 “嗯。”殷离向殷天正行过礼之后,才匆匆跑到程灵素身边。 殷梨亭见众人都准备好了,只等他们而已,便拉住杨不悔的手,柔声道:“回去吧。”又转头向杨逍说道:“杨左使,时候不早,我等就不打扰各位休息,至于悔儿…她还有我们,也不劳你挂心了。” 随着武当众人的离去,杨逍终究注定无法和女儿相认,即便此时的他已经知道杨不悔是他的女儿,但是又能如何呢?女儿摆明了不肯认他这个亲生父亲。 “杨左使,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已经长大了,总会有她自己的想法,反正她也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认与不认又如何?只要知道她过得好就够了。”殷天正走到杨逍身边,甚是感慨地说道。 “是呀…她能过得好就好了。”杨逍无力地叹了一声,自然也是明白这等道理,不过是心里总感到有些遗憾罢了。 回武当的路上,殷离几经盘问后,得知杨不悔真正的想法,她却只能无奈地苦着脸叹气,觉得她们俩果真是一对苦情姐妹花,与亲人之间的缘份都是如此淡薄,然后直到多日后,她们回到武当山下的小院子,她才想起与程灵素禀报已将屠龙刀藏匿处告诉殷天正的事。 程灵素听了之后也没想要责怪殷离,因为她想反正早晚总是要说的事,既然殷离早早就告知了殷天正,正好省去她不少功夫。 ------------ 68 第六十八章 落幕 因为程灵素和宋远桥等人在赵敏与其带来的人马尚未动手之前就已经先擒住他们,所以各大门派的人在先后离开光明顶之时都未曾遭到赵敏的暗伏。 赵敏后来是被其兄长王保保发现情势不对头,才急忙地派人去将她救回王府的,不过赵敏回到王府不久就莫名地患上一场怪病,汝阳王和王保保又一次四处寻访名医。 这次,王保保倒是查出程灵素师徒均为习医之人,几次派人前来相请,殷离才自愿去汝阳王府‘治病’大明政客。 “妳当真要去?妳应该知道我的打算,万一…汝阳王说不定会牵怒于妳。”程灵素轻轻敲着桌面,她当然是不愿见殷离前去冒险。 “问题是他们一直上门骚扰也不是办法吧?而且若叫他们找到其他能治好病的人呢?再说我想从那个地方脱身又不是什么难事,便是让不悔妹妹去做都未必比我好。”殷离不是不相信自家师父的本事,但是她觉得能够亲眼见到结果岂不更好?是以才想要去汝阳王府一趟。 “算了,既然妳都已经这么决定…那妳自己凡事小心一些。”程灵素想了想,便也只得答应下来。 殷离听得程灵素同意,便兴高采烈地做准备,等到王保保又一次不放弃地派人上门求诊时,她就与对方一起去了大都,宋青书听到消息时,殷离已经出发两日了,他才急匆匆地向宋远桥禀明心意,然后追着殷离后头也去了大都。 殷离这一趟任务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仅仅三个月过去,药王庄传来的讯息内就有赵敏已然以十八岁的芳龄病死于汝阳王府内,唯临死前还不许汝阳王为难前去救她的殷离,因此殷离也得以安然离开汝阳王府,尔后,一直关注汝阳王府动向的程灵素在确定赵敏死去之后,便不再理会汝阳王府的八卦,虽然她知道王保保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但他掌控不了那些被收拢的武林人士,程灵素自然更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半年后的少林之约,武当一派仅有俞莲舟和殷梨亭带着张无忌前往参与,俞殷二人自是如灭绝师太先前所料,始终仅是站在一旁观看几大门派之间的打斗,并未曾起意下场参赛,但是张无忌却是明教内已没有年轻出众的弟子,他在明教众人的要求之下,取得俞莲舟的首肯之后,才以谢逊义子的身份代表明教出场,第一场就以屠龙刀与周芷若的倚天剑对上了。 不过这一场打斗的结果极为叫人意外,因为张无忌牢记程灵素先前的叮嘱,在与周芷若过招几回之后,故意用屠龙刀砍向倚天剑的剑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屠龙刀与倚天剑突然断折成两半,同时,藏于刀剑中的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终于得以重现江湖。 对于武林中人而言,自然是九阴真经更为吸引他们的注意,于是当下众人又决定将武林至尊的奖品从屠龙刀变成九阴真经,只是如此一来,心有不甘的人就更多了,因为心中感到不服气,自然出手时也不由自主地狠厉许多,如此连锁反应之后的结果是不少人都在这次争夺战之中殒命,其中包括峨嵋派与华山派两派掌门。 不过说起来,灭绝师太的死有些丢人现眼,根据殷梨亭回来武当后向众人转述的过程提及,当时灭绝师太几乎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却不敢质问张无忌此番举动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又觉得这刀剑的秘密本来应该仅只峨嵋派的历任掌门知道,却因为这钞意外’,让秘密不再是秘密。 灭绝师太当下羞怒不已,急欲想要亲自夺回两份宝物,可是似乎因为上次被程灵素激怒之后,她就有些走火入魔的前兆,只是尚不自觉罢了,没想到这次因为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公诸于世,让她再次急怒攻心,刚想要运功提气,便突感胸闷,当场吐出几大口的血,丁敏君师姐妹们七手八脚地将她扶回去休息的棚子内,可惜的是那会儿除了张无忌之外,无人懂得医术,灭绝师太又不愿接受张无忌的诊治,还越发不能控制住脾气,最后仅来得及将掌门之位传给周若芷,然后就没气了。 峨嵋派众弟子因顿失亲长,哪里还有心思争什么名声?争什么武林至尊的位置?周若芷临危受命之余,却是倍感左右为难,还是丁敏君果断地要她带众人先行回去峨嵋山安排灭绝师太的后事,周芷若才收敛心神,咬住牙关,发号施令,接着峨嵋派就灰溜溜地退场了。 至于鲜于通本就是个小人中的小人,他一生都以算计别人来成全自己,一下场就嚣张地要求与张无忌对打,以为张无忌前番得胜不过侥幸为之,根本不把对方放在心,两人在场中央过招数十回后,鲜于通深感自身已不敌对手的进攻,便恶意暗起,借机向张无忌撒出藏在折扇中的金蚕蛊毒粉。 当然这里的张无忌因为不曾与胡青牛相处,所以也不知道鲜于通曾做下的丑事,不过他却是早知道鲜于通的折扇中藏有狠毒暗器,在鲜于通与他对打之时,便一直留心提防对手便趁虚而入,果然他刚露出一个空门,鲜于通就心喜地动手出暗招驭兽道全文阅读。 由于鲜于通的一心取巧求胜,以致伤人未果,反而伤在自己所撒出的金蚕蛊毒之下,再加上张无忌特意送他的一味毒药,让武林人士又一次见证了所谓名门正派也不过尔尔,更使得这一场打斗最后变成华山派清理门户的大事。 因为六大门派已有两派出现意外,这场武林盛会再继续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空闻方丈继武当派之后,也跟着提出不再参与比斗的决议,崆峒派更是在之前就已经败在张无忌手中,因为有谢逊的从旁指引,崆峒绝学七伤拳根本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无用。 昆仑派掌门何太冲和班淑娴见几大门派败战的败战,放弃的放弃,虽是有心想再争上一争,却在大弟子西华子一招惨战之后,也不得不歇下心思,败兴而归,九阴真经也变成无人认领的无主之物,后来张无忌心里想着他们武当拿走了人家的九阳真经,总得要还人家一样东西才好,于是和仍在原地的众人商议过后,九阴真经便暂且寄放在少林寺的藏经阁中,至于那些少林僧人会不会学,能不能学…呃~这自然不在张无忌所需考虑的范围内。 “好好一个武林盛会,竟然发生这么多状况,倒也挺叫人意外的,不过为什么无忌会变成明教的教主呢?”程灵素虽然早知道这些名门正派的破事,但乍听之下还是觉得感慨,不过最令她不解的是,明明张无忌这次也没有做下什么丰功伟业啊,为什么还是被拱上明教教主之位了? “还不是离儿之前出的主意?她向杨左使和殷前他们提议,既然他们那几个人都没有人愿意服从对方,倒不如另外选一个当教主,这次无忌在比斗大会上打赢了不少人,让杨左使他们赞佩不已,加上他与殷前辈谢前辈又是关系密切,也能算半个明教中人,于是五散人之中就有人主动提出由无忌来领导明教。”俞莲舟无奈地解释道。 “那二哥怎么也不阻止?还把无忌留给他们了?”程灵素傻傻地盯住俞莲舟,她觉得俞莲舟竟然也会同意这种事,感觉非常诡异。 “因为…无忌不知怎地学了人家的武功心法…我若不答应他们,难道要看着他们废去无忌的武功吗?”俞莲舟有些恨恨地瞪了程灵素一眼,回道。 “啊?!无忌学了乾坤大挪移?什么时候的事情?”程灵素突然又觉得脑子不够使唤了,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张无忌还能学到乾坤大挪移?! “啊!是师姐,我见过师姐拿了一张纸给无忌哥哥看,还叫无忌哥哥一定要学,无忌哥哥本来不肯的…后来师姐只得哄着他背下来,无忌哥哥该不会就阴错阳差地学会了吧?”一旁原本默不作声的杨不悔忽然大叫一声,然后说出了不知道多久以前发生的事情。 “很~好,非常好!那个死丫头,等她回来之后,我非剥了她的皮不可!谁让她自作主张的?!”程灵素恍然大悟,接着咬牙切齿地说道。 “其实无忌能做明教的教主,往长远思量也不是没好处,光明顶一战之后,明教在江湖上的魔教之名已经洗脱一大半,日后只要无忌能够好好带领明教众人走上正途,让成昆那种会背后挑拨生事的人不再轻易出现,朝廷想要铲除武林势力也必然要三思而后行。”张松溪却是觉得张无忌当明教教主也是一件善事,至少有人可以导正明教长久以来的负面名声,对于凝聚武林势力有很大的帮助。 “唉~好混乱,反正你们觉得好就好啦,别到时候又叫无忌受委屈,他会同意当这个教主,我看着应该是舍不得见殷前辈和谢前辈向他再三恳求吧?不然便是你们同意,他也定然要想许多才愿意。”程灵素扶额轻叹一声。 张松溪对程灵素的猜测深以为然,毕竟张无忌虽然不是很容易就被人唬弄,却是对亲人一直心软得一塌糊涂,不然也不会被殷离哄两句就学了乾坤大挪移,接着去到少林寺,又因为外公和义父的缘故,不但替明教出头,还答应接下明教教主那个彷佛烫手山芋的。 ------------ 69 第六十九章 青蓝 最后张无忌依然不幸地坐上明教教主的位置,虽然没有原书中那些感人肺腑、震撼人心的壮举,不过他除了白眉鹰王和金毛狮王等人的支持,背后更有武当一派的潜在靠山,短时间来说,还没有不适任的危机,但是程灵素明白,按照张无忌那个脾气,这个教主之位其实也待不了太久。 程灵素心里更明白一点,如今最具威胁性的赵敏身死,周若芷也乖乖地做了峨嵋派掌门,这两人的未来与张无忌不再有任何牵扯,张无忌当了教主之后的那些状况也不会发生,可以说整个倚天的剧情跳过很多情节,已经直接走到尾声。 至于一直没有现身过的金花婆婆和小昭,程灵素一点也不想关心这两个纯配角的下落,不过她猜测这两人恐怕是已经被波斯派来的使者给抓回去了,思来想去之后,程灵素又很无奈地发现,即使剧情已经走完了,可是他们的日子依然持续向前转动,总还有那么几件不大不小的事必须解决,例如几个晚辈的婚姻大事…。 话说,殷离自离开汝阳王府之后,她并没有直接回去武当山,反而与和宋青书两人四处游玩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回来武当,想当初出去两个人,没想到回来时,还额外附加贵重礼物一枚-小包子。 “妳、妳这死丫头,妳再说一次!你们两个居然…居然…。”程灵素气呼呼地在桌面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那个反击力痛的她很想哭,但是身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 “四师婶,都是青书的错,您不要怪离儿,离儿她还有身子,可禁不起您的处罚。”宋青书护着殷离,把过错都拦在自己身上。 “不是青书哥哥的错!是徒儿故意对他下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殷离连忙拉开宋青书,急切地说道。 程灵素看着两个人互相维护的模样,心中的小人却是不断地捶胸顿足:这么年来,我多少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来没有推倒成功过,为什么做徒弟的一次就把人家推倒了?!难道这也算青出于蓝更于蓝的一种诠释吗?我这个师父实在当得太失败了!怎么输给了徒弟呢!! 当然这样的话,即使打死程灵素,她也不敢厚着脸皮在所有人面前说起,只是满心懊丧的她没有发现到身边张松溪那一副淡定的神情,彷佛在说: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也不知道殷前辈会不会后悔把孙女交给某人教养,虽说这个某人是他的妻子,不过多年来的了解,他是百分之百相信妻子的气愤绝不是因为两人未大婚就已成夫妻的问题我的女神校花全文阅读。 “四哥,我头晕了,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看着办吧!”程灵素想了想后,她决定不管这些糟心事,于是匆匆抛下一句话后,就一脸悲恸地揉着额角,转身往内室走去。 “师父!”殷离见程灵素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心里可不谓不着急,她可是急着回来补办婚事的,自家师父居然一副不打算管的样子,那她要怎么办哪?! “四师叔…。”宋青书连忙护着有些激动的殷离,转头向张松溪求救。 “你先送殷离下山去休息,我去跟大哥大嫂说一声,这婚事得早些办才行,只是你呀…还是定力太差了。”张松溪看了宋青书一眼,淡淡地吩咐一句之后,又略略失望地摇头叹道。 “是…青书知道错了…。”宋青书低下头忏悔一句。 其实在场的三人都知道殷离下手绝不是像程灵素那样还知道留有一手,那个意外…青书十成十是那条砧板上的鱼,只不过宋青书怎么说都是个男人,即使场面话和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远,他们还是得认定事实就是如此,不然也太没面子了。 “师丈,师父真的生气了?”殷离难过地看着程灵素离去的方向,越想越是委屈,眼泪猛然落下。 殷离心里惶恐极了,她起初也是一时好奇,在宋青书身上试了新的迷药,谁知道迷药会变成*药,她见宋青书在那里喊着难受,还不肯让她过去救他,心里怎么也定不下来,又想着她与宋青书早已是两情相悦,而且不管她做什么都是为了救人,自然没有顾忌太多后果,两人就这么成了事。 虽然说这种事不该这么做,但是两个年轻气盛的孩对于有些事嘛…很容易有一就有二,不凑成三还会觉得礼数不够,非到最后闹出人命,两个人才如梦初醒,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办婚事。 “先回去吧,妳师父那个性子…未必是针对妳,妳不必放在心上,回去让悔儿替妳把个脉看看,你们俩一路劳顿奔波,也不知道孩子要不要紧,至于大婚之事,我会请大哥想办法安排在一个月之内,反正如今武林情势依旧动荡不安,不必请什么人过来,只有殷前辈那里必须送个信,算一算时间,应该是足够的。”张松溪温声地安抚道。 “四师叔,那我先送离儿回去,我爹娘那里就拜托您了。”宋青书说着就拉住殷离的手,强硬地把她送回山下小院子休息。 宋远桥夫妇早知道儿子回来的消息,也听到小两口一回来就先去张松溪院子的事,于是在看见张松溪来他们院子,而独子又不见踪影时…两人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四弟不必替青书说情,那臭小子真是太不懂事了,这等婚姻大事难道不必先传个信回来吗?非要弄得大伙儿手忙脚乱的,幸亏我和夫人对这件事早有打算,原本想着等他们二人回来就先办妥这件事,所以不久前,你大嫂就已经开始打点需要的物品,弟妹那里大约也有些准备了,不过先吓吓他也好,省得他什么事都不知道要放在心上。”宋远桥还未等张松溪开口,就自己先说了。 “该不会又是灵儿的主意吧?”张松溪眉头一挑,想着前几日程灵素似乎交代过林大娘采办东西,原来是早就猜到了? 其实在程灵素看来,这种男女□嘛…很多情况都是正常的,她既然从不拘着小两口独处,有什么意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尤其是如今两个人都够大了,一去又是几个月的时间,能不有点什么事发生,那她肯定要怀疑一下宋青书是不是不正常了,就是殷离那个主意大的,恐怕也会觉得自己受到鄙视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某人日夜与她相处,却总是不行动呢? “不管谁的主意,反正四弟妹常说了,这也是早晚的事,咱们做长辈的能约束他们多久?还不如早些名正言顺的好与美女同居:风流保镖TXT下载。”宋远桥绝对不承认自己被某人洗脑了…。 等张松溪再次回到院子里时,侧门两颗小萝卜头在那里望呀望的,见到自家爹爹回来,两人才摇摇晃晃地晃出来。 “爹,娘好奇怪,一个人在屋里不知道忙什么,还不许我和轩弟进去。”张晓蓉一见到张松溪,立刻就告起自家亲娘的状来。 “妳娘现在心情不好,妳和轩儿回屋里玩耍,等明日就没事了。”张松溪摸摸女儿的头,说道。 “哦!”张晓蓉见张松溪一脸平静的样子,就知道没戏了,只是刚要转身时,突然又抬头问道:“离儿师姐和青书哥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啊?为什么匆匆跑来又匆匆走掉了?” “呃…是要请爹爹去与你大师伯说大事情,好了,你们进屋里去吧。”张松溪面对很难解释的问题就自动跳过了,只说是件大事而已。 “哦…。”张晓蓉一脸失望地牵起张齐轩的手,转身回去屋里,一边走还是一边想着:大人真是讨厌!什么都是秘密,以为我人小就听不懂吗?哼!肯定要说成亲的事情,可惜我不能做娘亲说的那个什么花童,不能穿漂亮的衣服,唉~小孩子最无趣了~。 张松溪等两个孩子走进屋里后,他才踏进正房的房门,一进门就看到程灵素在柜子前摆弄着几个瓶瓶罐罐的,他瞥见那些东西,脚步突然一顿,接着就连忙走过去,说道:“灵儿,妳在忙什么?” “我在看什么配方比较好用呀!”程灵素头也不抬地回道。 “呃?!是要让谁用的?”张松溪暗暗倒吸一口气。 “当然是…没有啦…。”程灵素一脸不服气地转过头,一见到张松溪之后又彷佛泄了气一般地回道。 “妳呀!这种事也需要拿出来比较吗?有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气度?更何况…咳!咱们夫妻不需用到那种东西。”张松溪早已是尴尬地红了耳根子,却还得淡然自若地劝解程灵素。 毕竟夫妻数年,他若还否认自己猜不出妻子心里的想法,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这种事怎么可以拿出来攀比高下呢?说出去实在有损武林正派的门风,所以怎么也该劝阻两句才好。 “唔…说的也是!算了!不玩了!四哥,你去大哥那里,他是怎么说的?”程灵素眨眨眼,心里天人交战一番后,也终是败下阵来,只好放弃心头那点想法,转而关心起宋远桥夫妇对宋青书和殷离的婚事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大哥也说早些把儿女亲事办完了,他还能多几年时间教教那些徒子徒孙,甚至教授自己的孙子几招武功。”张松溪淡笑着回道。 “是嘛?”程灵素偏过头,狐疑地问了一句。 程灵素也没想到印象中严肃的宋远桥会这么好说话…她大概怎么想都想不到他们师徒四人这些年到底也做了不少不着调的事,其中除去清波比较正常一点外,而且她们学医炼毒的,总不可能什么都自己来,所以呢,武当派上下还真没哪个没当过小白鼠的,从一开始的逃之夭夭,到最后还会主动要求,全赖于他们自身对于某些药物的免疫功能提升许多,行走江湖时也有最低保障,何乐而不为? 不过既然未来公婆都没话说了,程灵素当然也不会傻得自找麻烦,于是婚事不快不慢地订在一个月之后的吉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某柔实在不好意思说…如果赵敏不死的话,俺还得配合她写出很多字,可是因为某柔对她无感,以致于写不出什么情节,所以她就只能跟童鞋们说再见了…。 至于那个上门女婿,似乎一直都这样啊…虽然某柔是无意的,但不知不觉地竟然也成功养成了一个童养夫…不晓得这算不算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儿(╯︿╰﹀。 ------------ 70 第七十章 尾声 武当派第三代嫡系弟子成婚在武林之中乃是一件大事,不管再如何低调都依旧是众所注目,尤其是这两三年来,药王庄在清波、殷离和杨不悔的努力之下,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于是当宋青书将要迎娶药王庄大弟子殷离的消息一传出去,立刻就有不少贺礼送上武当山,连在光明顶接受如何当好一个教主之职业训练的张无忌也匆匆地赶回来参加婚礼。 张无忌看了被众人祝福的那对新婚夫妇许久,接着又看向身边那个笑得娇媚动人的杨不悔,心底的某处不经意地跳动,于是隔日下午,他就忍不住跑到程灵素跟前来巴结讨好兼求情。 “四师婶,宋师兄和离儿妹妹都成亲了,我和悔儿妹妹的事情…。”张无忌吞吞吐吐地向程灵素说出来意,但绝对不承认是因为前一日及早上的时候,他看到宋青书脸上欠扁的笑容,就忍不住深深地嫉妒了!! “还早!还早!悔儿才十六岁呢,离儿现在不能碰那些药草,她唯一能做的是乖乖养好自己,几个月后生个健康的娃,而且还有以后带孩子那些烦心事呢,如果又没有悔儿帮忙的话,我的药王庄怎么办?!”程灵素装作没看到某人卖萌的表情,匆匆撇开头,坏心地摇手说道。 “如果悔儿成为明教的教主夫人之后,单凭明教那么多的教众,想办什么事不能的?而且…十六岁也不小啦。”张无忌不死心地反驳道。 “唷?不错嘛,现在是要跟我端教主架子不成?还你那些教众呢!反正悔儿自己也说了不急,有本事你去说服她呀。”程灵素回头横了张无忌一眼,凉凉地说道。 “四师婶~~。”张无忌不顾形象地打算耍赖来着。 “别喊了,别喊了,再喊上一百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程灵素抬起手赶苍蝇似地把张无忌送出房门。 看着张无忌失望的离开后,坐在一旁看戏看很久的张晓蓉突然冒出一句:“娘真坏!明明药王庄有清波哥哥就够了,妳干嘛还把悔儿师姐留着不让嫁人?” “十六岁本来就还很早,妳离儿师姐是今年十八岁了,我才勉强同意的。”程灵素极为厚脸皮地回道。 “什么?[赛车]极速之王!人家妞儿姐姐十五岁就嫁人了!那、那娘亲打算把我留到几岁?”张晓蓉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惊愕地喊了一声后,又突然羞涩地问道。 “看表现啰,表现好的话就同妳两个师姐一样,表现不好的话…妳说我好意思去祸害别人家的孩子吗?”程灵素斜睨了张晓蓉一眼,不客气地说道。 “我又怎么祸害人家了?将来要是有人嫌我不好,那肯定是娘亲没教好的关系。”张晓蓉不屑地甩头,反驳道。 “臭丫头,这种话妳也好意思说出口?!还有妳才几岁而已!现在烦恼那些事会不会太早了?!”程灵素没好气地用手指戳着张晓蓉的额头,薄斥道。 “娘不懂啦,这叫未雨绸缪!”张晓蓉理直气壮地说道。 “哼!这又是谁教妳的?”程灵素鄙视地看着才七岁的女儿,问道。 “镇上教书的夫子说的,他说做任何事都要趁早规划,等到需要时才不会手忙脚乱。”张晓蓉心虚地回道。 “放心!未雨绸缪这种小事还轮不到妳,妳只要乖乖地学习就好。”程灵素听罢,先是默不作声地打量女儿几眼之后,才回道。 “这是我的事吔!难道我不该关心…”张晓蓉气呼呼地跳下椅子,手扠着腰,说完之后,却又突然变脸,讨好地缠住程灵素的手,道:“娘,两位师姐的终身大事都妥当了,那清波哥哥呢?妳打算替他找什么样的姑娘呀?” “清波…他还小呢,男孩子不必这么早娶亲,妳青书哥哥今年是差不多二十五岁了,自然是应该成家的,不过无忌若要娶悔儿也是二十二、二十三岁左右,哎!清波才十七呢,那就更不用急了。”程灵素想了一下清波的岁数后,毫不以为意地回道。 “真的?!”张晓蓉听到这个答案时,有种令人感到诡异的兴奋感,程灵素却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这点异状。 于是当又过几年之后,清波的婚姻大事终于被提上日程时,不知为何每个有幸被程灵素和张松溪相中的对象,总会在几日之后出现各种这样那样的病痛,程灵素和殷离还专去替小姑娘家看诊,所以知道人家是中了毒,师徒俩先后替几个可怜的小姑娘解了毒之后,她们就觉得有些不对头了, 程灵素看出那些用毒的手法很是眼熟,就顺藤摸瓜地查到张晓蓉身上,只是张晓蓉却怎么都不愿意承认那是她做的,气愤不已的张松溪将女儿禁足在屋里,不过短时间内也不好意思再替清波找对象了。 但是众人怎么也想不到的,张晓蓉刚过十八岁生日的某一天,程灵素居然亲眼看到女儿从清波的屋里走出来,这一次,她是真的不得不晕倒了…。 话再说回来,程灵素虽然没有答应张无忌的要求,不过却同意让杨不悔偶尔上光明顶暂住几日,只是暗中写了信给如今聚居在光明顶上的几个人,要他们看好自家的教主大人,并言若是她宝贝徒弟在光明顶时发生什么意外,以后明教教众在药王庄药铺买药看病就加倍收钱!! 杨逍他们几人一听之下,自然就感到压力倍增,因为像五散人这几个人以前都是在各地起过义的,他们的志向不止是明教这个小地方而已,他们想要做的是推翻朝廷,可是做这种大事也是要花大钱的,自然是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口上,当然啦,他们也可以不受程灵素的这点烕胁,但是耐不住人家的药比较好呀! 而且还得再加上韦一笑因为练功所产生的后遗症仅程灵素有办法控制,杨逍和殷天正因为各自的关系,那是绝对站在程灵素这一边的,唯一剩下个谢逊自是孤掌难鸣,即使他很有心想早点抱到孙子,但已经不管世事的他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其他人的阻挠,所以转眼十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张无忌依旧只能望梅止渴…。 张无忌每年过年时都会回来武当山和众人一起度过,等到元宵过后才会再回光明顶,因为理念的不同,张无忌这段时间依着程灵素的意见,提拔了不少能力不错又敢做敢为的下属,其中就包括了朱元璋这个人,张无忌虽不明白自家师婶为什么特别指出此人,不过他见过朱元璋几次,更曾暗中考验过此人,才得知此人野心甚大,除了明面上替明教做事,自己也暗暗地凝聚了一股兵力,恐怕真有推翻元朝政权自立的想法一级安保全文阅读。 张无忌是绝对无心当皇帝的人,但是程灵素也坦白告诉他,即使他不想做,可是耐不住底下人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殷天正几人的年岁都不少了,没有心思闯出什么大业,所以还不如退下位来,让别人去做那些事情。 张无忌听了程灵素的话,又自己暗暗衡量过得失,于是决定等他与杨不悔成亲之后,就要寻个借口把教主之位让出去,然后和杨不悔重新回到武当过日子,至于那些人想做的大事业,他能帮就帮,不能帮的话,也不会凑上前去碍人家的路。 所幸张无忌等这一天并没有等太久,这一年元宵刚过,张无忌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去时,程灵素突然叫住他,然后说道:“无忌呀!再过几个月,悔儿就要十八了喃。” “四师婶的意思?”张无忌的脑筋一时没转过来,他呆愣地反问一句。 “你觉得该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怎么?才过多久而己,自己想做的事全忘啦?”程灵素没好气地白了张无忌一眼,这摆明了既是男方长辈又是女方长辈的角色,她容易嘛? “四师婶是说、说您答应了!?”张无忌马上会意过来,他激动地喊道。 “是啦,是啦,记得回去好好准备呀~~好歹也是个教主呢。”程灵素撇撇嘴角,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张无忌开心地匆匆赶回光明顶去打点迎娶佳人的喜庆大事,几个月之后,杨逍亲自上门来走六礼,程灵素见到他进屋时,居然有一种不知道该叹气还是该大笑的纠结感…按理说这两边的家长应该反过来才正确的,是吧?!是吧!!真是的,果然这世界的逻辑都被她打乱了…。 张松溪在一旁看着程灵素脸色似乎有些变化,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这次他居然猜不着妻子内心的想法,虽有心想问问,可又不知道从何起,而且接着要忙的事情还有许多,这个小变化也随即被张松溪忘却了。 赶在那一年的年底之前,张无忌总算如愿和杨不悔成为夫妻,第二年开春不久,杨逍就借口身体情况不佳,再次隐居于坐忘峰,不再过问明教教务,张无忌借口光明顶地处偏僻,建议把总坛搬到黄山去,如此又折腾一年多过去,明教早一代的高层人士渐渐退出明教的中心位置。 一开始是殷天正见殷野王这么多年也就养了一个殷离比较有出息的,殷家可谓后继无人,便决定趁他还能动的时候,回去天鹰教好好挑个继承人重新教育,至于韦一笑那个老人家是有一天突然跑到武当山山脚的小院子向殷离要走一堆程灵素本就是做给他用的药之后,便从此行踪飘渺,众人唯一能够得知他消息的来源是他去到药王庄药铺拿药的时候。 不过谁也不知道韦一笑什么时候会去哪家分铺取药,所以程灵素只能在各家药铺都放一些药,供他随时取用,一直过了十余年,各家药铺掌柜都写信前来反应说那些药供韦一笑服用的药已经许久无人前去取用了,程灵素才轻叹一声,吩咐掌柜们将药丸销毁。 接着是有一天,张无忌竟破例当众将朱元璋提为副教主,又命他暂代教主之职后,然后就带着杨不悔和他们的儿子张天麟回到武当山下与清波比邻而 作者有话要说:某柔今天突然有种顿悟…其实最后两篇文根本是纯粹恶搞的=.=”,所以就到这里吧…。 最后有件很重要的事是一定要提的,就素昨日说清波是上门女婿的妃竹晴枫童鞋,某柔该有多么后知后觉才发现您对某柔有那么深切的支持与关爱呢?毕竟没有从头看到尾的人,应该很难看出其中的隐喻,不过很可惜的是,对于仅仅不到一千字的男娃娃就无法为他配对了,不然的话,女主恐怕不会只有晕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