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清河笙歌 ------------ 001 梦醒成她 一阵强大的气流穿过,她的意识一阵模糊,终于晕厥了过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脑子里不住的想着,原来鬼也会晕! 意识再次回来时,她是感觉到了额头一阵刺痛,这样的疼痛几度让她不愿醒来,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疼痛了?这种**上的痛感,让她真实的感觉到了自己不再是一个孤魂,但这种感觉有让她不敢置信,生怕睁开眼这是一个梦。 她的睫毛颤了颤,拼命告诫自己便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还不若早点接受现实,如此三番的给自己说了十几遍,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可入眼的却是一片青碧色的罗烟纱帐,绣着荷花的丝绸被子,看不出是什么木头做的雕花大床,看着倒不像是名贵的木材。只眼前的一切,都透着古色古香的风格,显得很是诡异。 她再次闭上眼睛,心道果真是在做梦不成?可入眼的一切又是如此真实,一点梦境的虚幻感也感觉不到。额头上的刺痛还是这么的明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歪着头,看向屋子里,一个梳妆台,依旧是古色古香的,上面放着两个首饰盒子,屋子中间摆着一张红木的桌子配着四张椅子。离墙不远的地方立着一盏屏风,屏风上面绣着几株幽兰,空谷芬芳。屏风旁边置放着一个榻子,榻上放着一个软枕,看着像是古代女子的闺房。 只是,自己怎么会躺在了这屋子的床上? 忽然福至心灵一般的,她想起了一个词――穿越!心里莫名的一跳,她记起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有一个强大的魂体朝着自己撞了过来,那个时候空间一阵扭曲,有此契机,自己穿越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具身子的主人哪儿去了? 正想着,屋外想起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细细的说话声:“姑娘也真是命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便是醒了,那额上总是要留下疤痕了农家厨娘很旺夫全文阅读。” 笙歌听着倒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的声音,这时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姑娘生的好样貌,如今破相,可怎生的好,我听说有那去疤痕的膏药,不知道――” 话还未说完,便被原先的丫头打断:“快别想了,那样的膏药姑娘怎么用的上?便是府里怕是也没有的。姑娘如今住在庄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待两人进了门,便立即噤了声,笙歌打量着,是两个样貌清秀的女孩子,见到两人笙歌脑子里便冒出了两个名字――想容、弄影,两个丫头都穿着翠绿色的一群,梳着丫鬟髻,这么看着,两人倒是规矩的很,只一个看着要稍显泼辣了点。 笙歌笑了笑,两个丫鬟见了赶紧上前,道:“姑娘醒了可真是太好了,明儿就去给菩萨烧两柱香去,定是菩萨保佑了。” 说话的是弄影,说起话来脆生生的,便是那个看着有些泼辣些的了。 “姑娘,药都已经熬好了,您既是醒了,便将药喝了吧,这会儿药性刚好,又不烫。” 笙歌笑着接过了想容手里的药,眉头也没皱一下的便喝了下去,那种苦涩的滋味,让她差点忍受不了。酸甜苦辣咸,她有多久没有尝过了?苦味入口,笙歌差点儿感动的淌下泪来。 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活着的美好,感动之余,也让她心怀感恩。 只这药也太苦了些,让人好难受得住,只喝了两口便再也喝不下了,胸中欲呕。她将药碗推给了想容,皱着眉忍者苦道:“太苦了。” 弄影便递过来一个果脯,笑嘻嘻的道:“就知道姑娘又要嫌苦了,我都准备好蜜饯果子啦,只着蜜饯不是姑娘爱吃的八宝坊的。” 说到后面时,声音又透着许多落寞,笙歌听着,便笑着接过了那果脯,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味道说不上好,甜过了有些腻,她慢慢将其咽下去,笑道:“很甜,很好吃。” 弄影听了这话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像是得了什么奖赏一般,笙歌也跟着笑,能够或者真好,感受着阳光的洗礼,整个人都透着温暖,没有比这个更令她稀罕的了。 “姑娘,良药苦口,您还得喝了才行。” 笙歌没有拒绝,接过药,又喝了几口,吃了一个果脯,再喝几口,再吃一个果脯,如此这般的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是将药给喝完了。 其实,她自己便是学了君家的医术的,那药没什么珍贵的药材,于她现在的身子倒也没什么助益。如此折腾的喝,竟让她满足不已。 喝完药,笙歌便挣扎着要起身,想容将药端着放在了桌子上,弄影赶紧过去扶了她,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笙歌笑了笑,眸中流转的淡淡光华却让想容和弄影看呆了去,弄影心直口快,脱口便问道:“姑娘您今儿个真美。” 笙歌本身便是五感敏锐的异于常人,而做鬼这么久,对于善意和恶意更是有着敏锐的洞察,这两个婢女倒是向着她的。她掀开被子起了身,想容忙道:“姑娘,您可刚醒,又才吃了药,还是躺会儿吧。” “我不过是想去外面照照太阳,整日窝着,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想容和弄影对视一眼,还是扶了笙歌出去了,院子里花香正浓,满院桃花开的正火,笙歌便问道:“这会儿该是三月了吧。” 弄影点头道:“是,今儿是三月十二了呢姑娘。” 想容便道:“姑娘您身子还弱着,我拿件儿披风过来吧行脚商人的奇闻异录。三月的风,吹着还是冻人的。” 笙歌点点头,让她去了。瞧见院子里有一个秋千架,笙歌便走了过去,坐下,弄影便跟着她的身后。 笙歌半眯着眼,神态微微有些慵懒的问道:“我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弄影讶然道:“姑娘都不记得了吗?” “嗯,忘了一些事。醒来时,瞧着你们俩才恍惚想起你们的名字,倒是将前事忘得差不多了。” 瞧着自家姑娘这么一副慵懒淡然的模样,弄影恍惚觉得,姑娘这次醒来,周身的气度仿佛不一样了,尤其那一双眼睛,光华流转竟是让人移不开眼。想着姑娘前事忘尽,居然还能这么淡然处之,弄影心底顿时生出了一股浓浓的崇敬和自豪!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还不得惊慌失措了?姑娘就是姑娘! 想容从房间里拿了一个黛色的披风过来,很是熟稔的帮着笙歌披上,嘴上还不忘嘱咐道:“姑娘可不能坐的时间久了,大夫说您这次是伤到了头,可不能吹风的。” 笙歌无奈的一笑:“知道了,管家婆。” 想容怔了怔,姑娘确实不一样了,以前的姑娘待她们俩也好,只是那会儿姑娘话少,倒不如现如今这般的明媚。 弄影立在笙歌的身侧,对着想容道:“姑娘被这么一撞,已然忘了前事,那崔家人也真真是可恶,这么撞了我家姑娘,竟是连歉也不道,还反说我们姑娘不是。” 想容原听着弄影说笙歌不记得了前事,眉头蹙了蹙,又听着弄影后边的话儿,倒是蹙眉声音带着些不满道:“你便少说两句吧,崔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便是府里,也是不敢得罪的。” 笙歌听着,恍惚想起自己还躺在床上时倒是听着两人说自己现如今还在庄子上,想来竟是个不得宠的。 笙歌面上依旧淡然,只轻轻说道:“先给我说说我这额上的伤口与那崔家有何关系吧?” 弄影听了便道:“姑娘,您每年的三月初十都会去法华寺给姨娘诵经祈福,只是前日出门时不巧遇见了崔家的嫡女出门,她们的那马车那样赶,姑娘远远的见了已经尽力避开了,可谁知那马车还是朝着姑娘撞了过来,也亏了姑娘运气,被人拉了一把才险险的避了开去。可却因为受了惊吓,没站稳撞上了墙角。” 笙歌听着,倒是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姨娘生的庶女,也难怪不受宠了。只是听着弄影这般描述,她直觉的,那马车倒像是冲着她去的一般。 想到此,笙歌便出声问道:“我以前与那崔家的小姐可有什么过节?” 弄影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怨气:“哪里有什么过节?您平日里除却一年去两次法华寺,旁的时候可是难得出门的,可没遇上过那个崔家的小姐。再者就算遇上了,你这么好性儿的,又怎么会与她起了冲突?” 笙歌听着两个婢女说话,想来这两人应是都识字的,说起话来,一道一道的,也很有条理,想着原主也挺会调教人的。 弄影一说起那天的事,便怨气颇深,想容便接着道:“那日姑娘撞了头便晕了过去,我跟弄影要去请大夫,偏那崔家的小姐不让,说是您这么一闹,耽搁了她的行程,非得让给个说法。您额上的血就那么流着,我们看着吓得魂儿都没了。还是后来路过的一个摇铃郎中拿了几包药粉,才堪堪止住了血。” ------题外话------ 墨言新文,妞们多多支持! ------------ 002 恶奴张狂 笙歌听着眉头皱着,这样看来,这位崔小姐,若不是目中无人便是跟她有着深仇大恨,可是她感觉敏锐,一个人若是骗人的时候,情绪与平时是不一样的,她没有感觉到想容和弄影的紧张,所以她应是没有见过这位崔小姐的。 摇了摇头,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冷然的意味,想容便上前说道:“姑娘,起风了,您坐着也有不少时间了,该回了。” 笙歌微微勾起嘴角,眉眼间尽是慵懒:“既如此,便回房吧。” 起身,迈步走在前面,想容和弄影微微落后一步,两人对视一眼,均是被自家姑娘刚刚那一眼的风华震慑。 回了屋子,笙歌便在屋里随意转了转。内室和外室用帘子隔着,外室放着一排书架,笙歌走近,一本本翻看着。 《女则》、《女戒》、《女训》、《女论语》,左不过就是这几本书,再多也没了,笙歌觉得无趣,便回了内室在榻上半歪着。 想容想了想,还是问道:“姑娘是想看书吗?” “是啊,不过那些个书看着也没意思,倒是山川游记看着有意思些,只这儿好像没有。” 说着,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透着几分随意的问道:“左右我现在精神头也好,你们便给我说说这庄子和府上的事儿吧。” 弄影面上有几分为难,但更多的却是愤愤不平:“姑娘,府里的事儿我跟想容也不清楚,我们府是在平城,而这儿却是清河,距离可不近。况且姑娘,你自出生便被送来了这儿,十三年来,可没人来看过哪怕一眼!” 笙歌心里微微酸涩,这原主竟是个这么凄苦的身世。 接下来两个时辰里,都是这两个丫头轮流的说着庄子上以及府上的事情。笙歌理了理头绪,倒也清楚了。 她现在便是这平昭国三流小世家,平城云家的一个庶女,生母苏氏清莲,长的美艳倾城却生于平凡百姓之家,被她的便宜父亲云忠看上,抢回了府。 于是不免就有了一番妻妾争斗,最后当然是她的便宜娘亲惨败,在生她之时丢了性命,父亲痛失爱妾将一切罪过加于无辜的原主身上,沈氏又煽风点火,最终使得刚刚出身,连满月酒都没办,便给了两个丫鬟,一个嬷嬷送到了庄子上,从此不闻不问。 现在她居住的这个庄子,是清河远郊的一个庄子,掌着三百亩的田地,但有一半是良田,还有一半虽是良田,却是靠着河地,每年都要涝上两次,也就没有租赁。府里不管她的死活,每年过活便是靠着这些字租子。 笙歌听着却有些奇怪:“你们俩只比我大一岁吧?” 想容和弄影都点点头,不知姑娘为何要这么问古董人生最新章节。 笙歌便道:“既如此,那当年跟着我一起出府的想来不是你们了?那原先的那两个丫头呢?” 弄影嘴快,回道:“姑娘,我跟想容都是张婆子买进来的,来的时候,姑娘仿佛只有五岁,那时候便没有旁人了。” “张婆子?” 想容点头,确认道:“是张婆子,她跟杨管事是两口子,掌着庄子上的财务,庄子上还有一个管家是府里过来的,不过年纪大了,不管事。” 笙歌眼底闪过精光,继而缓缓而笑:“这么说,这个庄子上真正管事的倒是杨管事两口子了?” 两人具是点头。 笙歌又问:“我识文断字难道是张婆子请人来交的?” 想容回道:“不是的姑娘,您认字儿其实是您自个儿拿着偷偷攒下来的银子去请进了学的学子教的,然后回来又教了我们。不过,也只学了半年便被――” “你们两个小蹄子,不好好伺候姑娘倒是在这儿乱嚼什么舌根?”想容的话被一个听着尖锐透着跋扈的声音给打断了。 笙歌还是歪在榻上,只懒懒的抬了抬眼眸,想容和弄影朝着进来那人行了一个福礼:“张妈妈好。” 张婆子看也没看她们俩,径直走到了笙歌身边,满脸堆着笑道:“听说姑娘醒了,我这不赶紧着过来看看,偏生这两个小蹄子吵着姑娘让姑娘没办法好好歇着了。” 笙歌扯着嘴角道:“只她们俩声音加起来都没有张妈妈你大。” 张婆子压根儿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儿的话来,从前她可是一直顺着自己的,让往东她绝不敢往西,当年还想偷偷的去学了认字儿,还不是被自己给拦了下来? 想到此,张婆子心又镇定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姑娘说话还得想好了说,张妈妈我耳朵不太好使,刚刚您说的话我便当作没听到便是了。” 笙歌饶是再没有脾气也被弄的心头火起,只如今这边状况不明,她不清楚张婆子手中有什么依仗,就如今形式,这整个庄子的银钱都是掌握在张婆子手里的,只这一点,她也不能现在就修理她。 她从榻上起床,柔柔的笑着:“张妈妈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张妈妈这个时候过来,不就是收到消息,得知她醒了又忘尽了前事,这才过来,防着想容和弄影在笙歌面前乱说话呢。 “只是担心姑娘,这会儿刚醒,头还痛着没有?” “劳烦张妈妈担心了,如今用了药,好的快些,如今额头倒是不痛了。” 张妈妈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却也一时想不到是什么地方不对,便笑着道:“既然姑娘没事,妈妈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扰着姑娘了。” 清婉淡淡笑着:“妈妈请便。” 张妈妈走了之后,弄影便气鼓鼓的等着门口,笙歌失笑:“你就是将眼睛瞪的突出来,也拿她没辙不是?” 想容声音有些愧疚的对清婉道:“姑娘,都是我们连累您了,若不然,若不然您也不必如此忍着那张婆子。” 弄影也随之附和道:“就是姑娘,这整个庄子,他们一家过得便如个主子一般,那张狂的样儿,真真让人瞧不过眼。” ------------ 003 刁奴心大 笙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捏了捏眉心,笑道:“好了,她现在愈是张狂,往后便哭的越狠,现在呢,你们姑娘我饿了,摆饭吧。” 想容应了声“是”便出去了,不久,桌子上摆上了三菜一汤加上一个鸡蛋羹,笙歌看着这猜测如何也不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吃的。 想容看着笙歌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胃口不好?” 笙歌摇摇头,笑着拿起碗筷,边吃便似是在自语一般的问道:“真不知道张妈妈一家子吃的是什么。” 想容和弄影闻言一惊,随即两人都沉默起来,谁也没有出声。笙歌便自顾自的吃了一大碗饭,将蛋羹舀着喝了,吃完饭才向想容问道:“你们二人,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弄影便撅着嘴道:“小姐您吃的都这般清贫了,我跟想容哪里还有什么好的吃?” 笙歌吃完饭,擦了擦嘴,拿了本《女戒》躺在榻上看起了书,眯着眼睛,声音清冷的读了出来:“生男曰弄璋,生女曰弄瓦…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若要维持义理之不坠,必须使女性明析义理。” 读到这儿,笙歌嗤笑了一声,唤道:“弄影,这便是张妈妈给我找来的书?” 弄影点头称是。 笙歌将书一合,闭上眼睛,语气懒懒的问道:“刚刚你们说是你们连累了我,这是为何?” 想容想了想,还是回道:“姑娘,我跟弄影的卖身契还在张婆子手里,姑娘您往前也想过怎么动手处置了那个刁奴,可是,一则张婆子掌握着庄子上的银钱,二则我跟弄影的卖身契在她手上,三则,张婆子的卖身契也不在姑娘您手里。” “所以我现在是拿她没有丝毫办法了吗?”笙歌的声音很轻,与其说是在问话,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着。 想容和弄影都没有说话,但弄影终究是耐不住性子,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姑娘,其实后来云管家过来时,曾经过来跟您表过忠心,说您若是想收拾了恶奴,他自会全力帮着姑娘,可姑娘那个时候,心里惦记着不能学认字了,没有理会云管家重生红楼之林黛玉。再后来,云管家也来找过姑娘您几次,但您都没见,就这么着,云管家便不管这庄子的事儿了。” “云管家不是跟张婆子一起来这儿的?” “嗯,云管家来了还没几年呢。”弄影答道。 笙歌听了便吩咐道:“我现在先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你们叫醒我,该去拜访一下云管家了。” 两个小丫鬟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惊喜,现在姑娘终于知道要反抗了,知道得为着自己的将来搏一搏了。 张婆子屋子里,坐着张婆子的丈夫杨管事,还有她的儿子杨海,女儿杨春兰,杨春兰长得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身上穿着的是丝绸制的衣裳,一袭嫩黄色的衣裙衬得杨春兰肤色如玉,坐在凳子上小口小口的吃着饭,一举一动,倒是比笙歌这个正经的主子还像个大家小姐。 再看他们桌子上的菜色,三荤五素两个汤,后面还备着饭后甜点和水果,在这个庄子,张婆子一家才是主子! 杨海今年已经十六,他虽是云家的家生子,但在庄子上,他过得便如同少爷一般,也进了学认了字,便自感着高人一等。 吃完饭,他忽然对张婆子道:“娘,我那日见着笙歌妹妹了,如今长得愈发的好看了,娘,我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 杨管事一听,有些受了惊吓,赶紧喝道:“怎么回事?我们在这庄子上这么对六姑娘已经是要遭天谴了,怎么,怎么能还肖想姑娘呢?” 张婆子本来听着儿子这般说,自己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他们在庄子上称王称霸的没什么事,反正主家也不来人。只若是设计了六姑娘的婚事,少不得得惊动了主家,但是,这事也不是不能呢成。 张婆子原本还在想着这事儿的可能性,便听到自己丈夫说了这般话,便“啐”了他一口,道:“就你那点出息?我们儿子进了学,可是连先生都夸的,她那个样子,怕是还配不上我们儿子呢!再说,若不是儿子如今还是家生子的身份,不能参加科考,说不定我们家就出个官老爷了!” 杨管事原本觉得这事儿忒不靠谱,可听自家婆娘这么一说,那心思便活络了起来,若是娶了主家的姑娘,即便这姑娘再不得宠,那自家儿子也能脱了家生子这层皮,身份也会高一些,到时候说不得就真的考了秀才举人当官儿去了。 越想,他便越觉得美,眼睛也泛着兴奋的光,“婆娘,我们合计合计,这事估计真的能成。” 杨春兰听着,笑道:“娘亲这么有本事,想来定是胸有成竹了,哥哥,妹妹在这儿先恭喜你娶得佳妻了。” 杨海倒是羞涩的笑了笑,“借妹妹吉言,到时候定然多给你包个红包。” 杨春兰掩嘴笑道:“那妹妹就等着我的红包啦。”接着,又转过头对张婆子道:“娘,我听说城里的胭脂铺子来了写新鲜的颜色,我跟孟家的小姐约好了一起去看看,这就去了啊。” 张婆子便道:“嗯,去吧,记着带两个人跟着,不要贪玩,早些回来。” 杨春兰乘着马车带着两个小丫头出了门,庄子门口,云福管家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半眯着眼,听见马车的轱辘声,眉头皱了皱。 直到声音离得远了,他才睁开眼睛,云管家已经将近六十了,但一双眼睛却不显浑浊,他盯着远去的马车,神色有些阴沉。 马车华丽,四周坠着彩带,马车的帘子更是用的穿插暗金云纹锦,这明眼人一看便是那个富贵府上的小姐出游,哪里能想得到,里面坐着的,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 ------------ 004 自知之明 想容将时间掐的很准,来过来叫醒她时,她刚好睡满一个时辰,弄影打来了热水,准备给她净脸更衣。 不过,她还没出得门去,张婆子便咧着嘴笑得一脸张狂得意的过来了。 跟上次一样,她没有敲门,直接就进来了,看着笙歌笑道:“呦,姑娘这时刚睡完午觉,准备在庄子上逛逛?” 笙歌的睫毛下垂,敛去眼底的寒意,只在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问道:“张妈妈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她死后魂飘百年,便是她活着时如何的天真不知事,便是那百年所见所闻,人情冷暖她是看得一清二楚,以旁观者的身份看世间百态,对于人心,她想她该是通透的。 能够重生,她很是感恩,但这不代表她能被人随意欺上头来!重活一世,她是想要随心随性的活着,而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将她欺负的憋屈至死! 当她的亲生妹妹为了一个只不过才见了三两次的男人就向她下了狠手,她便看透了这世间冷暖。利字当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所谓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上辈子,她看尽了云家藏书,学尽了君家医术,习得了流家音律,可这一切都抵不过百年飘荡间的所见所闻。 笙歌没有发现,现在的自己其实是相当矛盾的。她自认看透人心,所以冷心冷情,可偏偏又对世界心怀感恩,内心深处却又是渴望着温暖的。 她冷漠,却又心软。 张婆子听了笙歌的问话,笑得更欢实了,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走近笙歌拉着她的手语气中带着罕见的热情说道:“姑娘啊,您如今也有十三了吧?” 笙歌虚与委蛇:“张妈妈好记性。” 张婆子一个劲儿的点头,说道:“寻常人家,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说亲了。这主家这么久也不来看姑娘,我真是担心…毕竟姑娘您的亲事可是耽误不得的呀。” 笙歌心里怒气上涌,这个刁奴,竟然连主子的婚事也想插手,当真是猴子大王当久了,便不知道山中是老虎当家的吗? “张妈妈对我可真是上心,只这件事府里没有定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是吗?” 张妈妈听出了笙歌语气中的冷意,心里有几分不悦,但还是堆着满脸笑对笙歌道:“那这几天我便给府里去一封信,让府里给看看拿个主意。” “那就有劳张妈妈了。” 想让一个人死,她有几百种方法能做到不知不觉,但现在却都做不到。哪怕一根银针在手,她也能让她死的悄无声息,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婆子走后,弄影的怒气在意遏制不住,语气极为愤怒的道:“姑娘,这个张婆子也真是太大胆了些,怎么能,怎么能连姑娘您的亲事都想插一手?她――她这个恶婆子道傲八荒全文阅读!” 就连一向温和细致的想容此刻也是怒气不止,笙歌本也很是生气,但听了弄影的话不知怎的就‘噗嗤’笑出了声。 “姑娘,您怎么就不生气?还笑得出来?”弄影心里还在忿忿不平着。 笙歌眯了眯眼,懒懒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对着想容和弄影道:“一个奴才做到她这个份儿上,离灭亡也就不远了。这是她自取灭亡!” 后面几个字,笙歌说的声音很小声,但却透着一股杀气,让想容和弄影都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一个人可以不聪明,可以不漂亮,可以没有银子,但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这四个字也深深的印在了想容和弄影的脑子里。 “走吧,去找云管家。” 想容在前面带路,弄影在笙歌旁边伺候着,几人到了庄子门口,此时云福还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 “姑娘,那位便是管家云福。”想容提醒道。 笙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云福本是闭着眼晒着太阳假寐,听到声音眼睛颤了颤,但还是假寐着没有动。他是在云福自请来庄子上的,只为了来帮帮这个小丫头,只是当时他几次三番的示好,她都无动于衷,他索性也不久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 一晃几年过去,他原本还以为他就在这个庄子上呆到入土了,却不想他还能等到她过来找她的一天。 笙歌轻轻的走了过去,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给云管家披上。披风刚披上去,云福心绪动了动,心里有些感动,有些享受。他虽是下人,但确实是将笙歌当作小辈看得,他的儿子没了,孤家寡人一个未免有些孤单。 但想容和弄影看着笙歌的眼神中都有些不赞同。笙歌抬脚往回走去,想容和弄影跟在她的身后,弄影忍不住问道:“姑娘,您这是为何?怎么来了也不叫醒管家?” “我们下次再过来,晚点过来,免得扰了福伯歇午觉。” 想容皱眉道:“他是您的管家啊姑娘。” 笙歌却是笑道:“首先,你家姑娘我是有求于他,态度好点自然所求之事会容易些,二则,我刚刚还跟你们说过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家姑娘我如今是个什么处境,你们还不清楚吗?端主子的架子也得看有没有人当你是主子,明白吗?再则,福伯虽是下人,却也是个老人,关心老人的品格我还是有的。” “姑娘。”身后响起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笙歌回头,嘴角带着浅笑,淡淡风华透着天然贵气,云福看着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 紧接着又自嘲的摇头失笑,他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怎敢有这种想法?不过六姑娘,是真的长大了吧。即使没在府中,无人教导,但周身气质也是旁人比不下去的。 笙歌浅笑着对云福道:“福伯,不想还是惊扰到了你。” 她那敏锐的感官,实则早就感觉到了福伯还醒着。那番话,确实是她的心里话,不过福伯若是睡着,她便没有必要说出来罢了。 “姑娘真是折煞老奴了。” 笙歌道:“以前是笙歌不懂福伯的好意,如今才堪堪明白,还请福伯不要介意。” “老奴不敢。” ------------ 005 交换婚书 笙歌被请进了云福的屋子里,里面的摆设很朴素,一张木桌,四张凳子,再没有旁的摆设,内室怕也是如此清贫吧。 “老奴这里简陋,还请六姑娘莫要嫌弃。” 笙歌微笑,坐在了凳子上:“怎么会嫌弃?” 想容和弄影呆在一边,她们此刻都在想着不知道福伯要怎么帮助姑娘,若是能修理那一家子,掌握了庄子,姑娘往后的日子便会好过很多。想到那个张婆子竟然连姑娘的婚事也想插手,她们就一阵愤怒。 可除却愤怒,她们却不能为主子做些事情,甚至于主子往前那么忍着张婆子都是为着他们俩。 “六姑娘,老奴知道您心急,这就给您去取东西过来,还请姑娘稍坐片刻。” 笙歌点了点头。 不久,福伯便捧着一个盒子出来,递到笙歌手上:“老奴年纪已大,怕是不能帮六姑娘什么忙了,但是,这是那张婆子一家子的卖身契,老奴来时就听说六姑娘在庄子上过得不甚好,便求了大老爷,将这张婆子和杨管事的卖身契拿了过来。” 笙歌倒是眼前一亮,这个东西可不是如今她最需要的? 接过了云福手里的盒子,笙歌笑着谢道:“多谢福伯,这东西对我很有用。” 从福伯那儿回了屋子,想容和弄影面上都是一阵高兴的神色,咧着嘴浑然不觉一直笑到了现在。 “就这么高兴?”笙歌问道。 弄影回道:“姑娘,有了这个,您就不用怕那个张婆子了。” 笙歌却没有那么乐观,她想了想,问道:“我以前出庄子张婆子会拦着吗?” 想容想了想,回道:“除了您一年两次特定的出庄时间,一般也就出去个一两次。次数多了张婆子却是会说的。” “如此便好,你准备准备,我们寻个时间准备出去。” 想容和弄影原以为,既然得了张婆子的卖身契,姑娘怎么的也要开始收拾她了,却不想,一连将近十天了,姑娘也没个动静。反而对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感起了兴趣,一个劲儿的捣鼓那些玩意儿。 笙歌的医术,传自君家,自信一切的花草矿石,动物原水尽可入药。是毒是药却是要看炼药人的心情了。 这些天,她在院子里发现了不少对她有用的植物,她坐在屋子捣鼓着的,便是在提炼毒素。 “姑娘,这些天歇息的可好?”张婆子满脸堆笑的进了笙歌的屋子,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星际画师。 “拖张妈妈的福,身子大好,歇息的不错。” 张婆子笑得更是荡漾:“姑娘,您看我这往府里去了信都十来天了,也不见府里有什么消息。您一个姑娘家,总不好出面张罗自己的婚事,张妈妈少不得要帮你相看相看的。” 笙歌只是笑着问道:“哦?这么张妈妈已经有了不错的人选了?” “张妈妈我倒是帮着你相看了许多人家,可比着竟然一个都不如我那儿子。姑娘,我儿杨海也是进了学的,学问那是连先生都有的夸的,这不,我都已经给你们合过了八字了,竟是相配的不得了,天定的因缘。” 想容和弄影一听这话,都是齐齐的瞪着张婆子,擅作主张,连八字都合过了!她儿子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云家的家生子,竟然也敢肖想着姑娘?原来,这张婆子算计着姑娘的婚事,竟然是想将姑娘配给她那儿子,真是贪心不足! “张妈妈对我的事倒是上心积极。只不知道,张妈妈打算如何呢?”笙歌斜眼淡淡的看着张婆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 张婆子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震,没由来的竟有些惶惑不安。 但,拼着儿子的前途,她还是回道:“姑娘,既然是天定的良缘,自然是要去县老爷那儿交换婚书去了。” “张妈妈这是都安排好了?” “四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我们这个月的二十八便去衙门换了婚书,四月二十八举行婚礼可好?” 笙歌问道:“张妈妈可是在问我的意见?我若是不答应,张妈妈你可会尊重我的意见?” “姑娘说笑了,我儿与姑娘可是天赐良缘,姑娘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妈妈请回吧。” 张婆子笑道:“那还请姑娘好好准备吧。” 弄影满是担忧的问道:“姑娘,您不会真的答应了那张婆子吧?” 笙歌转身躺在了榻上,满身风华慵懒入骨:“你们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咱们平昭国对待欺主刁奴,都是怎么做的?” 想容和弄影具是摇头表示不知。她们虽然被教着认识了几个字,可看书见识有限,平昭国律例她们却是不知的。 笙歌笑道:“不知道没关系,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三月二十八,晴空万里,微风习习,张婆子过来寻了笙歌,道:“姑娘你瞧着,连老天爷都在恭贺着这桩良缘呢,这几天的天气还数今儿最好。” 笙歌微笑,没有说话。 是啊,老天爷都在恭贺着呢,不过是在恭贺我即将修理了你这刁奴! 走至马车旁,笙歌冷眼看着,这驾车的小厮对张婆子的态度比笙歌好了太多,那马车豪华气派,如今却已然是张婆子一家的私有物品。 上了马车,笙歌计算着,差不多驶了大半个时辰,才总算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 张婆子一下车,便在衙门口给了两个衙差一点儿银钱,两个衙差便满面堆笑,道:“夫人等着,我这就帮您通报老爷去。” 笙歌听着冷冷一笑,一个婆子算是哪门子的夫人? 不多久,县太爷便升起了堂,张婆子和笙歌也一起进去了。 ------------ 006 整治恶奴 这位县太爷看着年纪不大,身上还带着一丝书卷气,想来是刚刚做官不久,还没有被官场的黑暗腐朽所腐蚀。 不过,这样一位县太爷,对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张婆子一听县令的问话,立马跪了下去:“回大老爷的话,小民姓张,此来是想让大老爷给拟定一个婚书。” 县令听了有些讶异,那女双方成亲,自是由双方父母拿了婚书来他这儿盖上大印便成了,一般要求拟定婚书的,都是鳏寡者或为孤儿。 “为谁拟定婚书?” “大人,这位姑娘是小民几年前所救,是个孤女,如今与我儿两情相悦,老婆子我也就舍了脸过来求大人拟定婚书,也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笙歌嘴边挂着冷冷的笑,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了,她的婚书必然是在云府,张婆子没办法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到时候若是被府里发现了,再将一切的过错推到她的身上,算盘打得倒真是响! 这平昭国有规定,凡良民出生起,便会由官府派发婚书,写上信明,盖上大印,成亲时,将婚书拿出,在空白的地方写上对方的名字,按上手印,这倒是跟现代领结婚证差不多了。 县令将实现转向了笙歌,问道:“她说的可都是实情?” 笙歌原是低着头的,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显得有些凄美无助。 “大人,这个婆子实则是我家的粗使婆子,我是平城云家的六姑娘。自小便被送来了这里的一个庄子上,张婆子便是母亲派过来照顾与我的。可是,这婆子心大,把持了整个庄子的事物,如今竟然连我的婚事也想操持!” 笙歌说的声泪俱下,门口看热闹的人便开始指指点点,张婆子被这一番变故弄的有些懵,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朝着县太爷磕头道:“县官老爷,是小民之前没有跟您说,这姑娘救来的时候磕坏了头,经常这样发疯胡言乱语的。如今她头上还有一块疤痕呢,县官老爷,您可不能相信她啊!” “张妈妈您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头上有没有疤痕,找个人来检查一遍不就知道了?大人,不知道我平昭国律例中,对待如此刁奴是怎样处置的?” 县令沉吟片刻,道:“平昭国律例,凡是奴大欺主者,断手足,弃山林。若云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本官自会秉公办理重生左唯最新章节。” 张婆子自持笙歌手上没有她的卖身契,不能拿她如何,便道:“县官大人,这说话总得要有证据,小民若是她的粗使婆子,怎不见她拿出小民的卖身契出来?” 她重点强调了‘卖身契’这三个字,目光森森的盯着笙歌。 “大人,若想知道张妈妈是不是我云家的粗使婆子,派人前往平城一查便知。而且,前些日子,许是父亲怕我受到恶奴欺压,特地派人将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送了过来,还请大人过目。” 说着,她从袖袋里拿出了张婆子和杨管事的卖身契,官差则过来拿着递上去给了县太爷。 县太爷细细的瞧了瞧,最后才道:“没错,正是张婆子和杨管事的卖身契。”随即又看向张婆子,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婆子也不知道事情会转变成这样,便撒起泼来:“大人啊,你要替我做主啊,这,这都是我家六姑娘给出的主意啊。六姑娘,我就是个奴才,您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笙歌脚边,双手死死的攥着笙歌的衣角,“六姑娘,我为你做牛做吗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就能过河拆桥啊!您说您看上了我儿,想跟我儿成亲,您说您可以上衙门来弄个婚书,然后跟我儿在一起。老婆子我的卖身契在您手上,我不敢不从啊!” 衙门口看热闹的人瞬间就炸开了锅,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想容和弄影也在那里,听着张婆子的一番话,很是愤怒,弄影更是不管不顾的跑出来指道:“你这个刁妇,你胡说!明明是你们觊觎姑娘的身份,想让你儿子摆脱家生子的身份,还想将一切都赖在姑娘身上?你在庄子里行事做派,随便派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过得比姑娘还像个主子!你不就是觉得姑娘手里没有你的卖身契,不好处置你,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吗?还总是拿我跟想容的卖身契来威胁姑娘,今儿个,我弄影就是拼了命,也要你这个刁妇好看!” 弄影双眼通红的说了这么一段话,人群渐渐静了下来。他们本就是过来看热闹的,可不想一不小心做了谁的筏子,看刚刚的样子,这个撒泼的老妇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谁是谁非最终还是县太爷判定的,他们就还是高高兴兴的看热闹就好。 县太爷想了想,遂道:“来人,即刻前往云家庄子取证,速去速回。” 县令说完,便有捕快出来带着三四个人出了县衙调查取证去了。 人群中,一位少女蒙着面纱,旁边一个小丫头悄悄的问道:“咦,姑娘,堂上的那位女子不就是前不久被我们撞得那一位?” 崔燕语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行了,我整治她不过是因为她那副狐媚样勾的离哥哥多看了她几眼。平城云家?我还没放在眼里!既然热闹看完了,我们也该回府了。” “是,姑娘。” 而笙歌五感敏锐,刚刚那一对主仆的话尽数进了她的耳朵,终于知道这崔家小姐为何针对她了。不过,这还真是无妄之灾! 一来一回,快马而去,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人才回来了,捕快将在庄子上的所见所闻都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捕快每多说一句,张婆子脸色便要白上一分,直到最后已经毫无血色。 最后,捕快还请教道:“大人,属下已经将杨管事以及他的儿子杨海和女儿杨春兰带过来了,请问大人可需要传上堂来?” 县令点头:“传上来!” 那一家子一上来,看热闹的人都吃了一惊,那一家子穿的体面的样子,哪里像是奴才了?对比笙歌穿的衣服,分明他们一家子才是主子啊。 ------------ 007 青楼歌舞 “公子,再喝一杯嘛。”酥麻甜腻的声音在越墨华的耳边响起,同时一盏酒杯就在眼前,他伸手捏了捏如同八爪鱼一般扒在他身上的女子的脸。 语气带着浓浓的调笑,“怎么,想灌醉了本公子,好由着你为所欲为了吗?恩?” 轻浮的口气,惹得身旁的佳人一阵娇笑:“公子~~娇兰可不敢对公子为所欲为,娇兰可盼着公子对娇兰为所欲为呢。” 那声音简直腻到了骨子里,任是哪个男人见到了,怕也把持不住,越墨华一把将娇兰搂进了怀里,手在娇兰的腰上掐了一把,动作挑逗至极,但眼神却清明如泉。 “公子,您坏~~” “呵呵……” 他抱着娇兰坐到了风月楼包厢靠窗的边上,手上动作不停,但眼神却是看向了窗外,嘴角轻轻的扯出一抹冷笑。 今天是四月初二,正是他弟弟被京城的卧龙书院招收成为副院长黄子生的关门弟子的时候。今天,他的弟弟就会带着一批人来这儿庆祝了吧? 果然,不多久,风月楼的门口就响起了老鸨子热情的声音:“呦,几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啊。” “还请楼里擅长乐曲的姑娘下楼奏曲助兴吧。”越钟毓对着老鸨子说道,他的声音很清澈,不带一丝杂质,听着便让人觉得舒服。 越墨华听到声音,眼神复杂的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即便是再恨张氏,可对着这个弟弟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他的眼神太过纯澈,即使立场对立,他也不忍心伤害。如今他重活一世,既然决定了当个纨绔,那便索性避开着些吧。 只是今日,却是避之不得了,想要光明正大的离开越府而不被张氏怀疑,他只能趁着几日大闹一场,再由张氏主动将他赶出去。 几位跟越钟毓一起来的男子听了越钟毓的话,都是连连应和道:“对,柳妈妈赶紧去找几个好看的姑娘,给咱几个助助兴,若是扫了越兄的兴致,可有你好受的。” “是啊柳妈妈,咱们越兄现在可是卧龙书院副院长的关门弟子了,这等好事当然是要好好庆贺的。”另一人也跟着说道,那种与有荣焉的语气听着让越墨华觉得有几分好笑。 娇兰好奇心作祟,也跟着朝下面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位,虽然这两人都是越家的子孙。可现在越家谁当家她们可是清楚的,自己身边这位越家大少虽说是越家嫡长孙,可那地位却是不如他的庶出的弟弟的,只因为,那二少爷摊上了一个好娘亲,将他的爹爹迷的分不清天上人间。 再一看下面那位小爷,年纪不大,但生的却很是清秀俊俏,气质纯澈,这样的男孩子很吸引人,尤其是从事她们这一行的逆流三国全文阅读。 本身便已经脏污不堪,若是见到了这么一个干净的人儿,第一想法,怕都是想要靠近这纯澈的源泉。 如今听着,这越家而少已经被卧龙书院的副院长收入门墙了,那日后即使他不继承辅国公的爵位,那前途必然也是无量的。 再反观自己身边这个,虽然也是一位金主,但不论外界传言如何,他没碰过自己却是千真万确的,且虽为辅国公的嫡长孙,却不甚长进,将来的前途还真不好说。 如今看来,她倒是需要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了。 这番想着,她的眼神便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下面。 越墨华扯了扯嘴角,那笑意越来越冷,忽而满眼阴鸷的看着娇兰,伸手一把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恶劣:“怎么?你也觉得我那弟弟比较有前途,所以想下去勾引一二?” 娇兰被这语气所摄,她强自镇定下来,“怎么会呢?下面那个明显就还没有张开嘛,哪里有公子您吸引奴家。” “哼!” 他冷哼一声,接着便拖着娇兰就往下面走去,楼下的人纷纷在盛赞着越钟毓的文采斐然:“当初小弟就说越兄看着便是不凡,文采更是出众,这不,小弟一语中的,这杯酒小弟就在此恭贺越兄了。” 越钟毓倒了杯茶在杯中,举起,语带歉意的道:“抱歉,我不太会喝酒,便以茶代酒吧。” 一个人下去,紧接着又是一个人出来,依旧是千篇一律的颂赞,这些人,看中的不过就是辅国公的势力以及黄子生的影响力罢了。 上辈子,这些人曾经也是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呢。想来自己上辈子还真是可笑,为了将这个弟弟比下去,没日没夜的学习,到最后,不过换来了母亲弟弟惨死,最后自己也身中剧毒而亡! “啪啪啪啪……” 越墨华在楼梯口拍起了掌声,成功的将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那边。越墨华嘴角挂着轻浮的笑意,看着越钟毓道:“弟弟原来也会踏足此地啊?温柔乡消金窟,感觉如何?哦,对了,做哥哥的先恭喜你了,得到了黄院长的赏识,往后定然前程无忧了。” “大哥。”越钟毓起身,叫了他一生。 “别,你这声大哥我可当不起,以后弟弟可还得靠着你照应一二呢。” 越钟毓皱着眉,急急的道:“大哥,国公府是你的,弟弟是不会跟你争的。” 越墨华却是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看得上这国公府?美人在侧,美酒在手,美景当看,我脑子糊涂了不成去接手劳什子的国公府?” “倒是弟弟你,这会儿倒是开窍了,须知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他轻佻的睨了娇兰一眼,道:“美人,去,给我弟弟敬个酒,你不是对他很感兴趣的吗?” 娇兰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扭着水蛇细腰便走了过去。 越墨华嘴边噙笑,慢慢踱步过去,往桌子上一坐,然后随手拿起一杯酒,递给身边的姑娘,眼神轻佻,却不发一言。 那姑娘笑得甚为娇媚,接过酒,一口便饮下,然后攀上越墨华娇声腻道:“爷可满意?” 越墨华只笑了笑。 他长得本就俊逸丰朗,一双眸子更是桃花点点,那姑娘被这轻轻一笑,简直迷花了眼:“公子可真是俊俏。” ------------ 008 三年不归 越墨华伸手一捏美人下巴,调笑道:“今儿个你该好好伺候我那弟弟才是,可别在我跟前儿献殷勤了。” 海棠闻言则又将实现转向了越钟毓。 “弟弟该好好享受才是,虽是青天白日,却也不妨碍颠鸾倒凤。”说着,端起酒杯,饮下一口,便出了门去。 直到晚上,他才醉醺醺的回到国公府。一进自个儿院子,便有小厮过来:“大少爷,大老爷在金菊院,请您过去一趟。” 越墨华语气带着浓浓的酒意,眼底更是闪过一丝讥诮:“是吗?我,呃―这就过去。” 说着话,打着酒嗝,十足的纨绔样子。 “大少爷,小的扶您。” 这是自小跟随在越墨华身边的小厮,佟庆。 越墨华随手挥了挥,不耐烦道:“小爷自己会走,扶什么扶?” 说着便摇摇晃晃的出了院子。 “大少爷,是这条路,咱们要去的是金菊院。” “哎,大少爷,不对不对,这儿。” 一路上,小厮紧紧的跟着越墨华不远处,这位爷喝得已经是烂醉如泥,偏偏还不让人扶着,却又不停的走错路,跟着的小厮真是苦不堪言! 到了金菊院,越墨华便大声吼道:“父亲啊,听说您在这儿,这个,叫儿子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越府大爷正坐在爱妾身边,软语哄着,忽然听着这带着酒气的声音,心里一阵恼怒,怒吼道:“逆子,你给我滚进来!” 瞧着越墨华那样子,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摇摇晃晃的便走了进去。 大爷看着便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跪下!” “父亲怎么叫儿子跪下呢,儿子今儿可没打架!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 张姨娘瞅着这副阵仗,无声的笑了,只那笑意避过了大爷的眼,却被越墨华看得真真的。 “老爷,毓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睡上一个晚上也就没事了,如今毓儿也是黄老的关门弟子了,想来大少爷看着心里有些着急也是应该的。”张姨娘柔柔的劝着,只是这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啊。 果然,大爷一听便提起脚踹向了越墨华:“毓儿得了黄老看重,更应该谨言慎行,你这个做哥哥的,自己荒唐也就罢了,竟然还把你弟弟带到那种地方去?你把勾栏院当成家我不管,你弟弟是什么人,也是能胡乱带坏的吗?” 这话说的可真戳心窝子,佟庆听着都要在心里默默的为大少爷流几滴泪,大少爷可是大爷的嫡长子,那个二少爷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庶子,可大爷眼里心里,口口声声偏袒的都是二少爷异世灵武天下最新章节! 下人们看不过去,但正主儿却没多大的反应。上辈子二十几年加上这辈子几年,他早就麻木了看透了不是吗? 张姨娘连带着她生的一双儿女在父亲眼里那就是物价珍宝,母亲和自己兄弟三人那便是草! “父亲说什么?勾栏院啊,呵呵,那可是温柔乡呢……”反正他是纨绔,现在他就是个醉鬼,耍耍酒疯总不为过吧? 大爷气的手抖,偏偏张姨娘还添油加醋的道:“老爷消消气,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可不值当,妾想着,许是大少爷没尝过人世疾苦,所以才会如此顽劣不知轻重,爷不如就让大少爷自个儿出去历练一番吧。” 越墨华低着头,嘴角挂着浓浓的嘲讽,今儿在风月楼他就是故意露面的。只要他一露面,而越钟毓又在那里出现过,张氏又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定然会趁着这个节骨眼儿诬赖自己带坏了越钟毓。 对待自己,张氏可不会手软,虽不能害死,赶出家门她势必是要趁这个机会做的!现在是元承十五年,那个人会奉命前往清河,这是他的机会,怎能不好好抓住? 大爷听了爱妾的话,也思考起来。黄子生这个人,本就是平昭国的大儒,本身既有傲气,也有才气,跟自己的父亲现在的辅国公感情甚笃。此生也只收过两个弟子,如今都已经身居高位,深得皇上宠信。 毓儿能够得到黄老的看重,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世人皆知京城的镇国公、辅国公为两大世家,地位尊崇,可两个国公府如今都在走下坡路,一个国公的爵位虽是超品,却无实权,说到底,皇上手下左右丞相固然为高权重,但最为他们看重的却是内阁首辅,那可真正的是皇上的心腹中的心腹! 他现在便是希望越钟毓能够一步步在黄老和黄老两个徒弟的帮衬下,走到那一步! 可是黄老的性格怪异,若是让自己这荒唐的大儿子搅了二儿子在黄老心目中的形象,那可真是得不偿失,欲哭无泪。 这么一想,便觉得张姨娘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让大儿子远离京城一些日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逆子,你如今已经十八,若还整天这般仗着国公府的势不知天高地厚,我们整个府里迟早会被你招致大祸!如今,你便只身出去历练吧,三年之内不准回来。”大爷的话听不出一丝对越墨华的怜惜之意。 佟庆心中万分的同情自己这个主子,大少爷如今已经十八了,可还没有与哪家姑娘议亲,大爷又说让大少爷三年之内不准回府,那岂不是三年之内都说不了亲了? “呕……”越墨华一个没忍住,吐了些秽物出来,张姨娘一阵嫌弃。 大爷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爱妾的房中醉酒吐了这么些东西出来,这要是传了出去,他的脸面往哪儿摆? 他却是忘了,分明是他叫人过去将越墨华给叫过来的! 金菊院在国公府的东侧,原本这个院子该叫晓风院的,是正妻所居之处,可如今正妻被小妾逼着去了国公府的小佛堂,而小妾倒是堂而皇之的代行正妻之职了。 “父亲,儿子头好晕,这就回去歇着。您有吩咐,只管唤人去我那,我那独院。儿子这就告辞了。” 说着便起身摇晃着身子走了出去,佟庆赶紧跟上要扶着他,谁知被斥责了一顿:“小爷我清醒着呢,不要你扶!” ------------ 009 初见相厌 四月春风,清河城中一片歌舞繁华,远在清河城郊的庄子上,如今也是一片暖暖风光。 笙歌懒懒的歪斜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名叫《山河志》正看得津津有味。修理了恶奴,如今她身为这个庄子的主子,日子过得很是逍遥。平城那个所谓的家,她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回去。 看书看得久了,眼睛有点疲劳,她将书放下,捏了捏眉心,唤道:“想容,今儿是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现在已经是巳时正了。” 笙歌想了想,巳时正,恰是上午十点,她从榻上起身,笑道:“真是春困秋乏,这身子骨也该是动动了。” 弄影一听便来了精神:“姑娘可是要去城中?” 笙歌看着笑道:“你们不总说我遗世独立,像是天上神女吗?今儿我也去沾沾这人间烟火去。” 弄影做了个鬼脸:“姑娘不害臊!” 上次进程还是跟张婆子一起,因为心中有事,没有好好看看这城中繁华。笙歌上辈子身子骨便不好,逛街这样的事儿她只能在脑子里想想也就罢了。 现在放松心情,走在古街上,四处繁华叫卖声不绝于耳,笙歌扯着嘴角不自觉的笑了。 “姑娘您看那儿,围了那么多人,咱们去瞧瞧吧。”弄影是哪儿人多便往哪儿钻,最适耐不住性子的。 想容有些不满道:“那里这么多人,撞着姑娘怎么办?” 笙歌心里也有几分好奇,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热闹,便笑道:“没事,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弄影有些得意的朝着想容做了个鬼脸,便扶着笙歌朝着那一堆人的地方挤了过去。 弄影一过去,便拉着一人的衣袖问道:“唉,这位大哥,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人回头,一看是个小姑娘,便温和的笑了笑,解释道:“哦,是里面这位姑娘,说是要卖身葬父呢。已经在这儿跪了五六天了,我看着天气虽然不热,但五六天不下葬,那尸体也要坏了。” “五六天了都没人帮她一下吗?” 这时,人群已经散去不少,只听有人边走还边说道:“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想的,这几天每天都要在闹市跪上这么一场,她没有腻味,我们这些看客都腻味了。” 笙歌挤进去,抬头看了那姑娘几眼,穿着一身白衣,脸上无悲无喜,头发蓬乱还插着一根稻草,看上去便是一副狼狈的模样。但笙歌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她没有从这位姑娘身上感觉到如她表现出的那般悲伤的情绪。 许是为了博得旁人的同情吧,笙歌想。但她的心里对这位姑娘已经有所不喜。 弄影拉了啦笙歌,小声道:“姑娘,她好可怜,咱们帮帮她吧暧昧不是罪。” 还未等笙歌发话,刚刚那位大哥便说道:“也不是没人帮过她,昨天还有一个书生拿出了五两银子,那姑娘不肯要,怪得了谁?” 笙歌盯着那姑娘看了一会儿,笑道:“多谢这位大哥提醒了,想容、弄影,我们走吧。” 步子还未踏出两步,远远的便瞧见一行三人朝着这里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位穿着华丽的贵公子,面上带着轻浮的笑意,身后跟着两位小厮。 笙歌只瞧了一眼,便转过头继续朝前走去。 走出去几步,便听到一个轻浮的声音道:“这些银子小娘子看着可够?” “吟月现在便是公子的人了。”声音娇柔做作,笙歌嘴角忽然绽放一抹嘲讽的笑,这姑娘,怕是卖身葬父是假,来钓金龟婿才是真吧? 随即摇了摇头,“真是无趣。” “拿了银子葬了你父亲便去芳华馆找小爷。”说着,越墨华还朝着那地上跪着的女子露出一个轻佻的笑。 越墨华便是前不久刚刚从京城来到清河的,本以为他那样一闹,张氏总算是彻底放心他了,却不想来这儿她还派了人跟着自己。 笙歌逛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累,随意找了一个酒楼,在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也歇歇脚。 “这位姑娘,可否跟在下拼个桌?” 笙歌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刚刚那个纨绔,心里厌恶,一点儿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越墨华其实在她到处逛着的时候就看到她了,他当时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被她的美丽所震慑,当了这么多年的纨绔,什么美人没有见过?可是这个女子,清清冷冷,她的美不在外表,而是气质,隐隐流动的光华总能教人不自觉陷入其中。 身处闹市,他却不知为何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孤独寂寞之感。 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子很有兴趣。那怦然而跳的心清晰的告诉他,叫嚣着让他靠近她。 “姑娘没说话,我便当是你应了。”说着,便在笙歌的对面坐了下来。 想容和弄影怒视着他,在她们眼中,这越墨华便是典型的登徒子。弄影更是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这人怎的这般无礼?我们家姑娘没应便是拒绝,你这个登徒子,还不赶紧离开。” 越墨华却是痞痞的笑道:“好个刁蛮的丫头,所谓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仆人,看样子姑娘定是外表清冷若霜,内力热情似火啊。” 笙歌眸中的厌恶闪过,抬起头毫不客气道:“想容弄影,我们换个桌,唾沫横飞,我怕得病。” 想容和弄影忍着笑道:“是,姑娘。” 弄影更是悄悄腹诽:谁说姑娘不食人间烟火了?瞧瞧这嘴巴毒的! 看着主仆三人起身离开,越墨华瞪大了眼睛,然后才讷讷的问佟庆道:“刚刚你家少爷我这是遭人嫌弃了?” 佟庆摸了摸鼻子。心说,我的主子哎,可不止是遭人嫌弃啊,人家还嫌您脏喂,都怕得病了。 可看着主子愤愤不平却又双眼放光的模样,佟庆小心的劝道:“少爷,那位姑娘一看便是好人家的姑娘,您,还是不要招惹了吧?” 越墨华怒:“难道你家主子我便只能招惹那不三不四的女人?” ------------ 010 纨绔痞相 佟庆默默泪流,公子爷啊,您看上的就没有好人家的姑娘啊! “少爷,就算那姑娘是好人家的姑娘,家世也不如何,抢了回去就是了。”张贵在一旁劝说道。 他是张氏派过来盯着大少爷的,张氏还偷偷告诉他,让他尽可能的让大少爷多做些荒唐事。 这从京城一路到清河,他冷眼看着,这位大少爷便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怕也是荒唐透顶了,除了流连烟花之地,一掷千金仗势欺人之外,还真没见过他办过什么靠谱的事儿。 交好的人更是一点儿也不靠谱,其中要么是京城世家的庶子,要么就是跟他一样纨绔不堪的,身份最高的当属忠勇侯家的小世子,但那位爷可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想,主子真的没有必要派他过来。 听了张贵的建议,越墨华端起酒杯,俊眉斜挑:“那位姑娘看着姿容不俗,我怎可唐突了佳人?佟庆说的对,那一定是好人家的姑娘,我可不能将人家吓坏了。” 张贵便从善如流的问道:“那少爷打算怎么做?” 越墨华咋吧着嘴,道:“女人嘛,无非就是金银首饰,以满足她无限的虚荣,再加上死缠烂打,稍微说几句软话。我说你们俩,少爷可是再传授经验呢,学好了保管不愁讨不到媳妇儿。女人,天生就是心软的。” 笙歌就坐在不远处,这话传进了她的耳朵里,眼底闪过一阵不屑。 “小二,过来。”越墨华一喊,店里的小二便奔了过去,这位爷一看便是条肥鱼,自然应当伺候好了。 “这位爷,您有何吩咐。”小二笑得一脸谄媚,对着越墨华就如同对着再生父母一般。 越墨华压低声音道:“将你们这儿最好的菜式,每样一道送过去给那位姑娘,饭后茶水要雨前龙井,饭后甜点就挑最贵最好的上。” “好嘞,小的保管给您办好。”小二癫癫的说道,同时在心底感叹,这果然是位大爷! 越墨华掏出一小锭银子,丢给了小二道:“这是给你的赏钱。” 小二接过银子,喜滋滋的下去了。 越墨华便端着酒杯,轻佻的眼神时不时的瞥向那里。没有人知道他轻佻的表面,其实内里心跳如鼓,他的眼神就是控制不住往那里飘。美丽的事物人人都爱,他想他一定是被那美丽的容颜蛊惑了。 想容和弄影护在笙歌身前,那个家伙的眼神实在是太惹人厌了左道方术最新章节! “姑娘,那人好生轻佻!”弄影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恶狠狠的抱怨道。 笙歌道:“眼不见为净就好。” 没过多久,小二端着盘子过来,直直的送到了笙歌那一桌上道:“小姐,您的菜。” 菜上桌,笙歌眉头微皱:“小二,我们没有点这些菜。” “这位姑娘,这是为了感谢你的让桌之义的谢礼。” 笙歌秀眉蹙的更紧了,越墨华心跳如擂鼓,美人蹙眉,竟也是这般的好看,连一边的小二也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想容和弄影有些恼怒的看着这二人,回庄子之后得提醒提醒小姐,下次出门可得戴上面纱,谁想到庄子外面登徒子一抓一把! 笙歌忽而起身道:“小二,将这些菜打包带走。回去正好给小白加餐。” 小二为难的看着越墨华,越墨华耸耸肩,无所谓的道:“这位姑娘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看着小爷做什么?” “是是是……”小二一个劲儿的点头,有钱的都是他大爷,得罪不起啊! 越墨华趁此机会,闪身到笙歌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姑娘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小生名叫越墨华,翻山越岭的越,墨香芳华的墨华,可千万不要一不小心忘记了哦。” 笙歌很想丢他一记白眼,但还是忍住了,起身盈盈一拜道:“多谢越公子今日盛情,墨香芳华自是高雅,怕是衬不起公子的…气质呢。” 中间停顿,笙歌实则是省略了俩字――猥琐! 越墨华听着这声音,还在感慨着老天爷就是不公平,总是会特别优待一些人,比如现在面前的这位,面容姣好,气质出众,周身隐隐的书香贵气让人见之难忘,就连声音听着竟也这般悦耳动听。 只是,这话的内容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高雅的衬不起自己的气质?靠,这是在拐着弯儿的暗骂小爷气质猥琐,当不起高雅俩字儿吧? 纨绔多年,虽是身不由己,但多少有了些纨绔的气性,当下便道:“小爷气质如何了?怎就衬不起高雅二字了?” 看那架势,大有你不说清楚,小爷便不让你走的意味,佟庆默默转过头去,少爷,您就算是纨绔,好歹也是国公府的纨绔,这不依不饶的姿态,是要丢尽了京城纨绔的脸面吗?您读书文不成,武不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在京城的纨绔之名啊,您可不能连这个也丢了。 笙歌不欲与之多做纠缠,便懒懒敷衍道:“公子气质独特,高雅二字用在公子身上便是俗气了。” 越墨华好歹是活了两辈子的,好话歹话怎么可能听不清楚?本来,京城中人,为了巴结上他那个弟弟,没少说他的坏话,他都没觉得如何,可如今眼前这个女子一阵不阴不阳的嘲讽,却是让他心头火起。 正要发作他纨绔的特质,上前拉着人家分说一二,便听到一边小二弱弱的声音:“这位小姐,您的东西都打包好了。” 笙歌微微点头,淡淡吩咐道:“嗯,想容、弄影,我们走吧。” 说着便提脚往楼梯处走去,将越墨华主仆三人给无视了个彻底! 直到笙歌的身影消失不见,越墨华才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瞪着那来的不合时宜的小二一眼,便气闷的回了桌上吃饭去了。 ------------ 011 蛇蝎美人 笙歌走至门口,迎面便走过来一个女子,二话不说,指着笙歌便骂道:“云笙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笙歌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目间有些熟悉,但脑海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弄影上前,指着那人鼻子骂道:“杨春兰,姑娘放过你们一家子一马已经是大发慈悲,你们不知道感恩戴德居然还敢跑来生事?” 笙歌这下才记起,这人应该是张氏女儿,那日之后,张氏被打了三十大板,然后被她给发卖了,再看杨春兰的打扮,如今已经梳着妇人头,笙歌心头微微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嫁了人了吗? 杨春兰听了弄影的话,眼神却是变得更加愤恨,那种浓浓的恨意,笙歌很是敏感的感觉到了,她觉得有些好笑,上前两步问道:“你恨我?” “不该恨你吗?就是因为你,我们一家一无所有,我的兄长无法再继续读书,而我甚至嫁给了我好朋友的爹爹做小妾,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难道还不该恨你?” 笙歌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你就恨吧。” 说着,提脚便朝着外面走去。 这一幕,越墨华看在眼里,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女子除了美的让他惊艳之外,似乎还冷情的可怕。 “啧啧啧,真实的心狠的女人。” 张贵察言观色,上前问道:“少爷需不需要小的去打听打听那是哪家的姑娘?” 越墨华却是摇摇头:“怎么能刻意去打听呢!瞧瞧那话本子上,那些痴男怨女可不是凭着那虚无缥缈的缘分硬生生的扯在一起吗?风花雪月的事儿,你这粗人怎么就知道粗活儿?” “哎,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您该跟人家姑娘来次偶遇。” 越墨华举起酒杯,嘴角扯出一抹笑,他的生活太过复杂,他虽然好奇她的冷情,惊艳于她的美丽,甚至隐隐的痴迷着那份气质,不过趁着一切都还是淡淡的时候掐断吧,若再相遇,他还是这般的对她感兴趣,或许,他就可以再自私一点重生红楼之林黛玉全文阅读。 刚刚似乎听那人唤她云笙歌?笙歌繁华,这么清冷的性子倒是跟这名字极不相配了。 “你给我站住!” 笙歌停下脚步,想容保护的站在笙歌身边,戒备的看着杨春兰,弄影更是怒气冲冲的瞪了过去,这把杨春兰给气坏了,扬手就要给弄影一个巴掌。 弄影抬起手,狠狠的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以前忍着你,你以为现在我还会让你为所欲为?” “你这个贱丫头!别忘了你可是我娘亲买回来的!还有你,云笙歌,你有什么资格享受现在的一切,这一切都是我的!该去给人做小妾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我娘本来都给我说好了一门亲,那是个秀才,中了举就是官老爷了,这一切,都是你给毁了!贱人,你这个贱人!”杨春兰看着笙歌透着嗜骨的恨意,不顾场合的大叫着,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 笙歌心里有些无奈,果然人类进化百万年,八卦之心也是时时刻刻都是进化。 看到笙歌不说话,杨春兰心里更是得瑟:“我就说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当年你能从府里出来,还不是多亏了我娘?如今可好,她年纪大了,你非但你善待她,反而将她赶出庄子,是嫌弃她老了没办法给你办事了是吧?” 众人一听果然都是指指点点的,有人说:“哎,这姑娘长的这么好看,没想到心肠这般歹毒呢。” “你知道什么?平平凡凡才是福,我以后给我家小子讨媳妇一定讨一个平凡一点儿的姑娘,不是有个词儿叫什么蛇蝎美人的吗?” “唉唉,老嫂子说的对,回去我就告诉我加那口气,那门亲事啊我同意了,那姑娘也就黑了些,总比娶个恶待老人的好。” 一时间,舆论全部偏向了杨春兰那边,想容面上露着焦急,看着众人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弄影更是摩拳擦掌的想要给杨春兰一巴掌! 酒楼门口的热闹,引起了老板的注意,虽然看着闹事的双方身份似乎不怎么好惹,但他还要做生意啊! 索性硬着头皮过去,显示拉了拉杨春兰道:“这位姑娘,这么堵着大门口实在不好,您看要不要进来歇会儿?” 弄影却是不饶人的说道:“她算哪门子的姑娘?分明梳了妇人头。” 老板面露尴尬,却听弄影又继续说道:“你也别叫夫人,她也就一个小妾罢了,当不起夫人两个字。” 笙歌却不想多做停留,只背过身说道:“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的,偷来的东西即使用的再爽也总有连本带利还回去的一天。” 说着,笙歌的声音转冷:“记住,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云笙歌可不欠你什么?人贵自知,这是送给你的忠告,往后好好做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二楼靠窗位置坐着的越墨华挑挑眉,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刚以为她冷情,却不想这会儿倒是听了她说这么多话,倒是意外。 忽而他又自嘲的笑了笑,人贵自知?可不就是吗?上一世,他错估了自己父亲对张氏的迷恋程度,以为只要自己争气就一定能赢回他的目光,可到死他才知道,父亲的心早已经不知道偏去什么地方了。 好一个人贵自知,所以这一世,他甘愿做一个纨绔,一个仗势欺人流连花丛的纨绔! 他将面前的酒斟满,狠狠的灌下,他重生一次,究竟是为了什么? ------------ 012 闲看风云 一时之间,云笙歌的大名传满了清河城,闻者无一不说这个女子长得貌美,却心如蛇蝎,总之名声甚为不好。 从古至今,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嫉妒膨胀的人,这不,便有人动了些关系去查了云笙歌的各种资料。 孟府是清河城中大户,以做的是布匹锦缎的生意,在这清河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孟府的大小姐与杨春兰可以说是闺中密友,如今杨春兰却已经成了人家的小妈。 这始终都是杨春兰心头的一根刺,在心里将这一切都算在了云笙歌的头上。 “十三姨可真是好兴致。”孟瑶珊用完了早膳,便到了杨春兰这里。 杨春兰听着孟瑶珊的话,心里恨意升起,原本是平辈相交的两个人,如今却已经变成了这样。在孟瑶珊笑语嫣然中,她仿佛听到了她无尽的嘲笑。 她抬头微笑:“大姑娘。” 孟瑶珊凑近了,挨着她坐下问道:“哎,听说你前些日子将云笙歌堵住了骂了她?” 杨春兰看着她,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你别这么看着我,唉,你可知道,现如今这位云家小姐可算是出名了,整个清河提起她无人不说她心思歹毒。” 说到这儿,她笑了笑:“十三姨心机不小呢,不过那位云姑娘也是个妙人,她有一句话说的对了,人贵自知,我也希望你能将这几个字记在心里,别用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算计着不属于你的东西!” “珊珊,你怎么这么对我说话?”杨春兰不敢置信的看着孟瑶珊。 孟瑶珊笑道:“不然呢,你是妾,是仆,我该怎么对你说话?再说,我还没计较你骗我之事!你可知因为跟你相交,我如今受了多少白眼?说我是认不清,错把丫鬟当小姐!更可恶的是,你居然敢勾引我爹爹?你知道现在别人都怎么说我的吗?说我为了帮着娘亲固宠,亲自为爹爹挑选小妾!这笔帐,我真应该跟你好好清算一下。” 杨春兰当初勾引孟老爷的时候,确实不知道他就是孟瑶珊的父亲,看着孟瑶珊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她的心里一突。 她敛下眉眼,府里目前姨娘加上她便有十三个,要在这个孟府生存下去,孟老爷的宠爱不可或缺,或许她还需要一个儿子。 看着杨春兰的样子,孟瑶珊嗤笑一声:“你也别担心我会找你的麻烦,你让我失了面子这事我会跟你清算,但背地里的小手段我还不屑于耍。记住了,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会死的很快的。” 说完,她便抬头挺胸,宛若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离开了。 杨春兰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愤怒!若不是云笙歌,她现在也是为在一群小姐当中,赏花游园参加聚会,都是那个该死的云笙歌,害得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最强改造全文阅读。 云笙歌,孟瑶珊,你们给我等着!什么人贵自知?都是屁话,那一切本该就是属于我的,老天爷既然给我美貌如花,给我肌肤胜雪,就该给我一个高贵出生,锦衣玉食的生活!凭什么我出生便是奴才? 笙歌待在屋子里,院子里笙歌移植过来了一株紫藤萝,只是现在花期已过,明年三月便能看到那一片花架下,漫天紫色了吧。 墙角,种上几株蔷薇,隔着不远处又种了芭蕉,院子里移植过来两株西府海棠,摆上两盆兰花,整个院子顿时显得雅致起来。 清婉居住的小院,她题名叫做邀月阁。倒不是她恶搞《绝代双骄》,只纯粹的想起了李白的那句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想到了,她也这么做了,在院子的两边题上了这两句诗。 屋子里,里间地方很大,平时笙歌就懒在里面看出了,便扯了些轻纱,将里间隔出了一间书房,这几趟出门,笙歌都买了许多书回来。 然后又将庄子上的一些账册搬了进来,打算核对着看着。将佃户田租的事儿一股脑儿的都交给了云管家。 在如今的庄子上生活着,笙歌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自由悠闲的生活。她很满意,并且希望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 五月清风微拂,天气已经渐渐有些闷热起来,蚊虫也开始出没。 “姑娘,今儿个您想吃些什么?” 笙歌懒懒的晃了晃手里的书本,语气恹恹的对想容说道:“随意吧。” “姑娘,您再这样下去,厨房那边已经不知道该弄些什么啦。”弄影语气轻快的道。 笙歌挑眉笑道:“小妮子语气欢快,内心逾越,姑娘我已经感受到了你内心的蠢蠢欲动,说吧,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弄影闻言面色一红:“哪有,哪有什么好事。” 想容便打趣道:“还说没有,告诉你姑娘可神着呢,还想骗过姑娘去?还是从实招来吧。” 有的时候,她们都觉得六姑娘这感觉实在强大,心思敏锐到她们在她的面前根本无所遁形,这样的人本应该是让人觉得害怕的,可姑娘不但不让人觉得害怕,反而心生亲近之意。 看着两个丫头打趣,笙歌拾起书本,眼神盯着书,但嘴上却说道:“我已经感觉到小妮子春心萌动,不知是谁家少年,吹皱一池春水呀。” 弄影的脸却是红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想容一看,便知道有戏,扫着她的痒痒说道:“好哇,真的有事儿瞒着?你个妮子,还不快些从实招来?” “我说我说,你停下,我说还不行吗?”弄影这么泼辣的性格倒是第一次被想容弄的无从招架。 想容瞪着她,道:“还不快说,小心我――” “这不就说了嘛,是,是庄子外不远处李家村的李二哥,今年十六,已经是一位秀才了。” 想容却是不放过她:“呦,这都李二哥李二哥的叫起来了,看样子接触颇多啊。” “你少瞎说!”弄影恼羞成怒。 笙歌听着耳边的笑闹声,心里一片祥和,她想,她希望的生活便是如现在这般的吧?轻松自在悠闲?闲看云卷云散,笑闻百花幽香…… 只是,有些时候,你不找事,事却能找上你! ------------ 013 冷冷血夜 院子里的秋千架笙歌一直保留着,没事的时候就会过去荡两下,有的时候会看看书,偶尔也会吹箫自娱。 五月的天气渐渐闷热起来,不过还在还不算粘腻。笙歌用完晚膳之后,便坐在紫藤架下跟想容和弄影一起乘凉。 笙歌原本性子冷淡,话不多,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前世她的身子不好,总是躺在病床上了,家人陪她的时间不多,而且每次来陪,都是说的差不多的内容,后来,死后飘荡了百年,她是孤独的,更加不习惯说话了。 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笙歌明显变得欢快了许多,在想容和弄影的努力之下更是将她潜藏在心底深处的八卦之心给勾了出来。 每天晚饭之后,必然是笙歌与婢女们的八卦时间。今晚,当然也不例外! “姑娘,今儿个我见到弄影嘴里的那位李二哥咯。”想容语气欢快,还透着很明显的揶揄,让弄影不禁有些羞恼,作势要挠她的痒痒。 想容却抢先一步道:“这是恼羞成怒吧?哈哈……” 看着弄影跳脚的样子,笙歌显得心情很是不错,便插嘴道:“那位李二哥生的如何?竟然如了弄影的眼,想来定是不太一般呢。” “姑娘~~~”弄影撒娇道。 想容接着弄影的话道:“姑娘,我看到了,那位李二哥可真是一表人才,看着便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难怪弄影妮子春心萌动了呢。” 自从那日弄影透露出一个李二哥出来,每晚想容和笙歌都要就着这个话题好好的调戏弄影一番。 看着笙歌明媚的笑容,想容觉得六姑娘此刻的笑容比之以往真实多了,以前她们伺候在姑娘身边,可总会感觉姑娘距离她们太远,仿佛是天与地的距离! 这样的六姑娘,比之以往更加好看了许多。 弄影每日里被这么调戏着,却还是放不开很是害羞,笙歌‘噗哧’笑道:“弄影啊,书上说食色性也,子曾经曰过你可以无视我如花般的容颜,我会证明中将鹿死谁手!身为我云笙歌的婢女,怎们能畏首畏尾?姑娘我支持你主动出击。” 想容有些无力的问道:“姑娘,请问这次又是哪个子曰的啊?” 笙歌微微一笑,红唇微启,淡定道:“女子。” 饶是想容再淡定,也被雷的不轻,额上黑线不断无敌保镖。 忽然,笙歌面色一变,看着不远处的一处墙角冷声问道:“谁?出来!” 想容和弄影听了笙歌的话,神色具是一变,反射性的挡在了笙歌的前面,眼睛也是紧张的盯着笙歌目光所及之处。 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朝着笙歌这边走过来,借着月光,笙歌看到这是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却怎么也遮挡不住那满身贵气,那种上位者的气度都在他的行走间表露无遗。 即使如今他身受重伤,依旧不减其风华。 俊眸深邃幽暗,让人猜不透这人的心思,嘴唇很薄,鼻子英挺,是个霸气的男人。面容俊朗,长相非凡,若不是他身上隐隐的透露的冷然味道,笙歌觉得这人甚至比今日遇上的那个越墨华更能招惹桃花。 越墨华也很俊美,尤其是一双桃花眼让人很容易让人躲不开逃不掉,可跟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他少了一些摄人的气质。虽说他的痞气风流也是一种气质! 笙歌的五感何其敏锐,她自己深有体会,可这个男人在那边待了多久她竟然没有发现。若不是刚刚他气机不稳,带着些隐笑,风中又飘散了些血腥味让她闻到了,她还真的发现不了她。 待他走近,便看到他抱拳对笙歌道:“姑娘,深夜打扰实感抱歉,只是在下。” 笙歌眼神冷淡,声音也显得清冷:“你被人追杀,所以逃到了这儿,发现有一个庄子,就避了进来。好了,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现在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小命的话,就乖乖闭嘴吧。” 接着又吩咐想容和弄影道:“扶这位公子去西侧客房。” “是,姑娘。” 想容眉目间写满了不赞同,我的好姑娘哎,这可是个大男人啊,您一个未婚的姑娘独居在这儿庄子上,半夜收留一个大男人,这若是传了出去,您就真的不用再嫁人啦。 虽然,在想容和弄影的心里,都一致的认为,她们的姑娘那是无所不能的,长得又美,只有姑娘挑剔别人的份儿!可是名声这东西,坏了可是会送命的! 绍离自然也觉察到了扶着自己的两个婢女周身散发出来的浓浓的不乐意,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敌意和防备,他倒是对这个庄子的主人有了些好奇。脑海中,刚刚见到的清丽面容一闪而过,嘴角扯了扯,终是没有吭声。 将人扶到了客房的床上,绍离抱拳对笙歌致谢道:“在下绍离,多谢姑娘收留之恩。” 笙歌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然后床上那个自报姓名绍离的人便头一歪,晕了过去。 笙歌抬头望了望老天爷,什么收留之恩,是救命之恩好不好!不知道,救人一命,是不是真的胜过七级浮屠。能够拥有这么健康的身体活着,她应该享受生命。 “姑娘,您不会真的要救他吧?”想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笙歌挑眉:“你家姑娘我看上去就那么冷血吗?见死不救这种事,我还是不屑为之的。” 弄影上前道:“姑娘,您这样,会连累到您的声誉的!” 弄影经常去附近的村子上晃悠,当然知道那些农妇闲来无事的八卦精神! 笙歌倒是显得很无所谓:“怎么?担心我嫁不出去吗?放心好了,我若一直待在庄子上,便不会嫁人,若不幸回了府里,嫁谁我也无法干涉。” ------------ 014 金针救人 想容此刻的心里有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撅着嘴道:“姑娘,您怎么这么不为自己想想?” 笙歌摇摇头,重活一世,随心随性的生活是她所想,若是因为他人看法而束缚自己心中所想,她不愿。 但看着这两个丫头眼底真切的关心和担忧,她叹口气摊摊手说道:“你们俩,瞎担心什么,若真是个在乎我的,就不会相信那些个子虚乌有的传言,若是不在乎我的,那我也不在乎他,我既然不在乎,那我又何必在乎他对我的看法。” 说着,她轻轻的瞄了床上的男人一眼,笑道:“你们两个小妮子就不要担心我了,你家姑娘靠着自己也能养活你们的。别耽搁了,去拿金针拿过来,再耽搁下去,那位就要在我们庄子里一命呜呼了。” 弄影撅了撅嘴,表示无奈,可还是转身出去,取了金针过来。笙歌看着弄影那不情不愿的样子,只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 接着,又吩咐想容去打些热水过来,自己则将床上的伤者的上衣解了开来,恰被取了金针过来的弄影看到,惊呼一声:“姑娘!” 笙歌恍若未闻,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 “子曰男女授受不亲,姑娘您――”说着,她顿了顿撇撇嘴道:“算了,总之姑娘就是打定主意了。” “现在,我是医者,他是病人,在医者眼中只有病人,不分男女。”说着,她伸手接过弄影递过来的金针,伤口还在出血,所幸没有中毒,但伤者面色惨白,意识模糊显然再不止血,定然要失血过多导致休克了。 笙歌没有犹豫,接过手持金针,快速的封住了几个大穴,接着,又以古法捻针止血,从前笙歌虽然习了医术,但由于身子不好,其实很少动金针救人,因为金针刺穴,实在太过耗损心神,她坚持不了。不过这一世,身体底子好了不知多少倍,使用金针刺穴倒也不那么费力。 饶是如此,等全部完成后也用了小半个时辰,血也止住了。 想容和弄影看着刚刚还在流血不止的人,经过自家主子扎了几针之后,血居然止住了,这太神奇了! 看着笙歌的眼神就如同看着怪物一般,主子,她们可从没听说过不用药粉就能止血的,就算撒了药粉,那也不可能止血止的这般快。 两个丫头眼底的询问意味逃过明显,笙歌随意笑了笑:“很奇怪吗?” “姑娘,您以前就算是认字也是偷偷的认的,这,什么时候会了这么神奇的医术了?”弄影忍不住问出声,当初笙歌找人打造这种金针,给她们解释是要用来针灸治病,当时她们都以为姑娘不过是心血来潮,想到一出是一出罢了随身空间农女也要修成仙全文阅读。毕竟她们也从未听说过扎针能够治病的,亲眼见着,才知道,姑娘当时,可不是说说而已了。 笙歌淡淡一笑,冲着弄影眨了眨眼睛道:“我是梦里遇到了老神仙,老神仙在我脑子上就这么一点,我就学会了。” 弄影和想容目瞪口呆,满眼尽是惊奇,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可以塞进去一只拳头,笙歌失笑,也没多做解释。 转身,在桌子上取过纸笔,写下了一张方子交给想容道:“明儿一早就出去,照着这个上面的方子,抓几副药过来,他这个样子,光靠扎针还不够,还得给他配些药。” “是,姑娘。” 笙歌点点头,呼出一口气道:“等一下去找个小厮过来守着,过一个时辰喊我过来,把金针拔了,现在我去房里歇会儿,你们也休息吧。” 笙歌稍微洗漱了一下,几乎是沾床就睡了,果然金针刺穴这手法还是相当耗损心神的,也只怪身边没有可用的药材。 第二天,想容和弄影伺候着笙歌起身,洗漱完之后笙歌问道:“交代你的药可买来了?” “放心吧姑娘,全都买来了。” 笙歌笑笑,吃了早饭便让想容将那些药材拿了过来。 她将药材拿出来放在鼻尖稍稍闻了闻,眉头便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这个时候的药材炮制手段还真是粗劣的可以。心下有些失望的将药材放下。 想容猜不透笙歌在想写什么,便问道:“姑娘,这些药材有什么问题吗?” 笙歌摇摇头,算了,不过是制些止血散,这些药材炮制不过关也只是影响了一些药效罢了,幸好没有用到那些毒性较大的药材。 拿着药材,笙歌想了想,还是去了厨房,那些药散的药丸的配制炼制,是君家的不传之密,她还是因为天赋甚好,而她的姑姑又是君家主母,这才有幸得到了传承。 凭着强大的记忆力,按照古法记载的步骤一步步的将止血散给炼制了出来,等她全部捣鼓好了,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也仅仅只弄出来两小瓶而已。 但笙歌心里还是成就感,以前她就知道理论,从未练习过炼制药散,毫无经验,今天算是她正儿八经的第一次炼制,前面失败了几次,手法渐渐成熟才给她弄出来两瓶出来。最主要的还是炉火的温度不好控制,而温度和各种药之间的比例恰恰是影响其质量的关键。 弄了一个上午,笙歌从厨房出来,想容和弄影便迎来上来,看着面上脏兮兮的笙歌,弄影撅着嘴,数落又开始了:“姑娘,您的身份怎么可以钻厨房呢,看把弄的脏兮兮的。” 笙歌点头道:“没事,洗洗就好了。” 接着又对弄影吩咐道:“等会儿去把剩下的药给煎了,等那人醒了就给他灌下吧。喝完药就给他上药。” “知道了,姑娘。”弄影颇有些异议的说道。 直到第二天,绍离才慢慢的清醒过来,当时正是庄子里的一个小厮守在他旁边。他皱着没有,慢慢回想着,眼底还透着一丝迷茫。 他记得,他当时被人追杀,身中数刀,然后逃到了一个庄子上,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然后…… 他挣扎着坐起来,似乎扯动了伤口,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惊动了旁边守着的小厮。 ------------ 015 崔家有乱 “公子您醒了。”小厮惊喜的道,他原本是被张婆子买回去,伺候着张婆子一家子的,可那一家子人就听不得一点儿不好的话头,什么话也不能乱说,说不定哪句话就惹怒了他们,说他是暗讽他们奴才的身份,他在那家子人手里吃足了苦头。 可以说,张婆子一家被撵出去,最高兴的便是他们家伺候的这些人了。笙歌做主,原先伺候张婆子的那些人,想留下的可以继续留下,不想留下的,也可以拿工钱走人,这个刘黑子加上两个小丫头一个叫春燕,一个叫小泥巴都留了下来。 绍离打量着房间的布局,很简单的格调,屋子的左侧摆着一张软塌,靠墙处是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书册。 他以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活下去的希望必定渺茫,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救活了他。 “这里的主人呢?”昏迷许久,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小厮则转身走向了桌子便,端来一碗药递过去道:“姑娘吩咐,若是您醒了就给您喝下这碗药。” 绍离略有犹豫,却还是端起药碗将药汁一口饮尽。 他本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但他知道这个小厮口中的姑娘定然是不会害他的,不然也不会救他了。 他喝下药不久,笙歌便来了,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回复红润,笙歌笑了笑,道:“恢复的不错,但你身上的伤口愈合的还不够好,当时手里没有药,只好将就了一下,等一下,你便将这药粉抹上吧。” 说着,她将手里的药粉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便转身离开了。 绍离看着笙歌的背景,目光透着几分复杂,这位姑娘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明了他这一身伤,是她亲手救回来的。那她的医术…… 他拿起桌上的药粉,刘黑子便道:“公子,还是让小的帮您上药吧,听弄影姐姐说,这药散可是姑娘钻进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才弄出来的。” 绍离闻听此言,心中更是讶然不已,也更加坚信了笙歌的医术确实高明。 “嗯霸武九霄。”他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刘黑子的话。 但他的脑海中,却不自觉的闪现出了笙歌的身影,和他昏迷的那天晚上看到的模糊人影重合。一双盈盈秋水双眸,眉似远黛青山,周身流转的气度光华让他欣赏更让他为之吸引,这样的人,出现在清河这样的地方,还真是颇为有趣。 就算是京城的一流世家的贵女也是比不得的,结合她那一身成谜的医术,让他想不对她感兴趣都不行。 想到那些刺杀他的人,他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倒是小看了那些人的势力,居然连那样的高手也请的动,想来应该没有少花银子,既然银子多,那他也不介意让他们掏出一些出来! 笙歌回了屋子,平时如何,现在还是如何。 清河崔家,一家子的爷们儿如今都聚在一起,眉目不展,似是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父亲,咱们全家势力出动,寻了三天未果,四皇子他,他会不会已经……”崔家家主这个时候看上去已经有些失了分寸,面上的焦急之色怎么也遮掩不住。 崔家老爷子是个有手段的,况且也活了那么些年岁,那威势自是崔家的家主不可比的,听到自己儿子这般的慌乱,立刻怒斥道:“闭嘴!给老子胡说八道什么?四皇子绝对不能出事,尤其不能在咱们清河出事,明白了吗?” “父亲?”崔家家主一脸疑问的看着老爷子,看样子,他是没有明白。老爷子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儿子,这个儿子掌管崔家,守成有余,但却是不要指望能够在他的手上发展了。 他有智谋有手段,却独独少了一分坚定三分淡定外加五分果决! 老爷子摇摇头,道:“四皇子出事虽然兹事体大,但却不能在我们清河出事,若真有事,就让四皇子在平城出事吧。反正到达清河,四皇子也是要经过平城的。” 话都说的如此露骨,崔家家主怎么可能还听不出来,当即便道:“我明白了父亲,若是再寻不到四皇子,接下来的事情,儿子会安排好的。” “嗯,看好燕语那丫头,自上次四皇子来过一次那丫头就上了心,但皇家,可不是那么好攀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丫头当初那样对云家的丫头是因为什么,让她收收心。” 崔家主却是不解了:“父亲,若是燕语能够成功,对我们崔家不也是一份助力吗?听说四皇子今年已经要封王了,到时候燕语说不定就是亲王侧妃,父亲您,为何不同意?” 崔家主的话音刚落,崔燕语便从外边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祖父,孙女儿也想问问您为何不愿!祖父,孙女儿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除了离哥哥,谁也不嫁!” “放肆!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这种话又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该说的吗?见到长辈不先行礼反倒是责问,这十几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老爷子这话骂得实在是重了些,语气更是恶劣,崔燕语何曾被这样骂过,面上显示一阵红,接着便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在然后便是止也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我讨厌你们,总之我就要嫁给离哥哥!”说完便双手掩面的跑了出去,贴身丫鬟更是急慌慌的追了出去。 “父亲,都是儿子没有教好她。”崔家主请罪道。 老爷子脸色十分不好,铁青着面儿道:“都是你们给惯的!我崔家嫡女,本该是大气尊贵的,却硬是养成了这样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迟早要给她自己给我崔家惹上祸事!” 不得不说,这崔家老爷子看问题还是颇为深远的。 ------------ 016 余粮告罄 绍离在庄子上只待了三天便离开了,而且是悄无生息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却是将笙歌留给他的两瓶止血散给带走了。 为此,弄影可是不满了好一阵子! “姑娘,那个人可真是太不知礼了,您这样拼着名誉救了他,结果他非但不敢感激,还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还不忘顺手把药粉给拿走了!”弄影的怨气很深,撅着嘴念叨着。 想容脾气颇好,可也是忍不住的对绍离有些意见。 这些笙歌倒是无所谓,本就是本着本心而为,救他也只是一念之间,自己也没想着以此让他感激自己。面对二女的抱怨,笙歌只是一笑置之。 这天,笙歌躺在榻上看着庄子里的账册都是福伯整理好了送过来的,只是如今这庄子上只剩下这么点儿银子了吗?笙歌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貌似还不够活到年底的。 上辈子吃穿不愁,如今倒是需要为生计发愁了吗? 她将账册丢在一边,开始思考着谋生的营生,只靠着庄子上的几百亩田地定然是不够的。自己能够拿得出手的本事,便是学自君家的一身医术,或许,她的音律造诣也能给她多一项谋生的手段。却不想,最没用的竟然是自己云家的书香传承。 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她看了那么多书,满腹书香似乎没有用武之地。 想到此,笙歌忍不住叹了声气,想容就在身边伺候着,听到便问:“姑娘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怎么唉声叹气着。” 笙歌往常冷清的性子慢慢的变得活泼起来,当然这也仅限于与她熟识被她接受的人,听到想容如此问,笙歌便夸张的皱起了眉,一张脸纠结的如同包子一般,瞅着想容有些可怜兮兮的道:“怎么办?你家姑娘就要成为穷光蛋了,就要养不起你们了。” 想容知道刚刚笙歌是在看账册的,闻言便道:“前些日子看着应该能够支撑小半年了呀。” “那只是最初的估算,而且还是抛开各种突发事件的。”笙歌语气中带着一丝烦恼。 想容看着有些心疼,姑娘本事世家小姐,根本就不该为了银子发愁的,但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眼中含着满满的心疼看着笙歌。 “想容,你可别这样看着我,会误会的。” 想容有些茫然:“误会什么?” 却看到笙歌不怀好意的掩着嘴笑,可想容依旧是一副呆呆萌萌的样子,煞是可爱。 笙歌也不逗她了,而是正经的问道:“想容,你说若是我想赚些银子,是去给人看病好,还是制些药粉去卖了好?亦或者,卖字画?” 想容和弄影都看到过笙歌的字画,字体瘦直刚劲,连她们看了都能感觉到文字透露的刚劲之意,而她的画更是一绝了,她们相信若是姑娘想要卖字画,那一定是会卖个好价钱的佣兵养成计划。 可是,姑娘一个女子,若是往后这事儿被人翻了出来,却绝对会是一个笑柄!这个时代,将学问看得无比神圣,若是被人知道姑娘写那些东西完全是为了银子,平白让雅致的事儿染上了铜臭味,那姑娘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臭了。 果然,弄影刚进来便听到笙歌的话,当即道:“姑娘,您可千万别这样做,会被人唾弃的。” “不让人知道总可以了吧?”笙歌退一步问道, 弄影却是不让:“姑娘,纸包不住火这句话还是您教我们的呢!” 笙歌有些无奈,似乎是这样的没错,于是抬起头问道:“那你说说,咱们该如何维持生计?” “姑娘,我跟想容的针线活都不错,让我们做些针线拿出去卖吧。”弄影提议道。 笙歌觉得有些无语,靠两个小妮子绣绣花养活这么一个庄子的人?她如果这么剥削两个丫头的劳动力,怕是老天爷会看不过去的吧? 想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一亮道:“姑娘,或者有个办法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卖了字画。” 笙歌一听,很是感兴趣问道:“快给我说说,什么办法?” “每年七月,咱们平昭国都会举行一次斗文大赛,比的便是琴棋书画,据说胜出者或有奖励,而且第一名的书画每年都会被达官贵人给买下来呢。”想容的声音透着几分雀跃。 只是笙歌却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按照想容的说法,这第一名是要在平昭国范围内选择的,而不是清河! 她虽然长在书香传承的云家,从小受到的薰陶让她在文学上的造诣非凡,只是,她却不是盲目自大的人,百年孤魂飘荡的经历早已让她明白了,不要小看任何人!因为,在你看来毫不起眼的一个人却又可能给你致命一击! 平昭国很大,这个时代的问崇尚文学,不论寒门贵族总是要进书院熏陶几年的,若不能对上几个对子,作上几首诗,不会附庸风雅的弹写曲子,那你就绝无可能混进上层圈子! 这个世界的风气如此,所以更加不会少了那些大家了。 笙歌看了想容半晌,道:“想容啊,如今你对你家姑娘已经盲目崇拜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想容道:“姑娘,加油!我们相信你。” 笙歌额头布满了黑线,这文学靠的是功底,不是加油就能成的! 不过,笙歌虽然没有想过得那第一,却还是将这个斗文大赛给记到了心里。 接下来几天,她便着重看了一些与这些有关的记载。原来平昭国的斗文大赛是从前朝延续过来的。迄今为止,已经举办了三百二十届,其中两百多届是前朝举办,中间因为战火硝烟,斗文大赛也就被迫停止了,再后来便是新朝建立。 新朝建立,根基不稳,平昭国的圣祖皇帝同手下智囊商议,最终为了安抚文人,还是将这斗文大赛给办了起来,如今已经成了一个传统。 据说前三届的冠军是被国公府的儿少爷夺走了,而在去年的斗文大赛上,国公府二少爷更是被黄子生看重,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这在平昭国人看来,是莫大的殊荣! 而且,这参赛的选拔却是在每个城开始的,每个城的前三名都可以前往京都参加最终的决赛。 当然每个城的前三名也是有奖励的,笙歌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冲着这些奖励过去。 ------------ 017 龙阳之癖 绍离离开庄子,并没有直接去崔家,而是去了芳华馆,来清河之前,他便与护卫墨林约好,若是失散,则在芳华馆等待消息,切不可擅自出去寻找。 当时来的时候,皇帝曾经派了一百多人的护卫跟着,在那一场刺杀中,已经全部牺牲,而他在逃命时也跟自己的护卫失散。 芳华馆与其他的青楼舞馆不同,里面的姑娘也分两种,一种是以卖肉为生,全靠接客生活,而另一种便是艺妓,说白了便是弹琴唱歌的陪笑的。 当世人都喜好附庸风雅,也因此才有了艺妓的生存空间,而芳华馆中,最出名的艺妓便是头牌幽梦了。 每一日,慕名而来的人不少,也因此不论白天黑夜,芳华馆中,总是热闹非凡,觥筹交错,喜乐宴生,一派浮华风光。 绍离刚踏进芳华馆,眉头便不由的皱了皱,说实话,他很讨厌这种地方,但时下人都喜好这口,偶尔他也必须踏足此地应酬一二。 去年他也来过清河这个地方,自然被崔家人带着,自己也逛过了这里的一些大型的青楼,最终还是这个群芳管入的了眼,可如今这情形倒有些让人觉得物是人非了。 墨林为了等待主子,便在芳华馆的隔壁租了屋子住了下来,每日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却也从不狎妓从不留夜。每一日他都是一个人独坐,成了这芳华馆最奇怪的客人。 越墨华也是每日都来,但他每日却都是左拥右抱,甚至不惜一掷千金只为一听幽梦的琴音,那种看着糜烂的生活连被张氏派过来的张贵都已经看不过去,经常暗自摇头。 佟庆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他们俩谁也没有看到,越墨华眼中的清明,身陷歌舞一派繁华嘈杂,他嘻乐人间,却又难得清楚。暗地里,他其实都有在默默的注视着墨林,这个人他知道,是四皇子的护卫,将来更是一员封疆大吏,跟随四皇子身边,立下了赫赫战功! 其实墨林也在看他,墨林话不多,但心思缜密,他知道这个人绝不似他表现出来的这般不堪,他有些好奇,却也仅仅是好奇罢了,主子没有找到,他可不会将精力过多的放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血色激昂的岁月最新章节。 在绍离踏进群芳馆的时候,越墨华和墨林几乎是同时的,转过头看向了门口,越墨华平静淡然透着清明的眸子瞬间眯起,闪过精光。就是这个男人,平昭国最大的赢家,而他往后的命运,便靠今日了。 当年,多少世家站错了队,往后的结果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确定定然不好过便是了,这个四皇子登基那一段,手段极为狠戾,从那些便可以看出这个人其实是记仇的。 墨林看着来人,几步走了过去:“主子。” 绍离只轻点了下头,便往墨林的桌子那边走去。 越墨华看着这一幕,便勾起嘴角对张贵和佟庆道:“唉,你们说那个怪人是不是有龙阳癖好?” 庆阳眼珠子一凸,有些惊恐的看着墨林,张贵则是愈发的看不起这位主子了,瞧瞧这脑袋瓜里都想了些什么! 越墨华将说话的音量掌握的很好,恰能被不远处的两人听到,不出所料的绍离将视线转向了他。越墨华抿唇而笑,眼神中透着的是野心是**更是坚持! 绍离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越墨华知道,自己第一步算是成功了。果然,便听到那人道:“阿林,那人说你有龙阳之癖,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承认,他是对那个身处浮华中却眼神清明的人有了丝兴趣。那眸子中含着的野心**包括那不达目的死不休的坚持更是让他心惊不已。或许这个人,在将来会是他的一个好帮手。 墨林有些无奈,主子的恶趣味莫不是又犯了?但对于主子的话,他向来都是不会为抗的。 抬头,看了眼越墨华,然后走了过去,面色沉冷不带一丝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外面打一架吧,我赢了你归我。” 此话一出,众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目瞪口呆的看着馆中的两个男人,还真是龙阳啊! 佟庆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少爷,心里默默的祈祷少爷脑子不要犯抽,眼前这人看着就不好惹,您可得悠着点儿啊! 越墨华却偏偏这此刻站了起来,看着墨林勾唇痞痞的笑道:“莫不是你真看上小爷我了?不好意思,小爷我喜欢美女。”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双脚离地,身体在不自主的往门口移动,而自己的衣领已经被墨林揪了起来。越墨华真的感到挺无语的,上辈子就知道墨林这个人很彪悍,却不想已经彪悍到了如此的程度,难怪那个时候墨林手底下的兵个顶个的骁勇呢,原来如此! 只这一幕却让再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幽梦正在二楼的阁楼中梳妆,准备着一会儿的琴曲表演,楼下的忽然安静让她有些奇怪便让丫鬟出去瞧了一眼,听着丫鬟回来的禀告,她也忍俊不禁起来。 在她的眼里,这两个当事人其实都是怪人,一个明明不喜这种地方,却还每日都来,并且每日都是来得最早走的最晚!一个明明看事态清明通透,却还是浮生若梦,梦若浮生! 幽梦有些好奇,这两个人都各自有着怎样的故事? 越墨华被提着出了芳华馆,一出了门他便被扔了出去,墨林依旧是那副酷酷的模样:“今日便教你四个字:祸从口出!” 然后,越墨华的脸上便被揍了一拳。 “打人不打脸,你这人真没教养!”越墨华疼得哇哇大叫,却还偏偏挑衅道。 ------------ 018 英雄狗熊 墨林却没有理会,继续上前,看那气势便像是要将人给暴揍一顿。等到墨林离得近了,越墨华才小声嘀咕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你主子有危险。” 墨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那一拳还是结结实实的揍了上去,然后退到了绍离身边,整个人都警戒起来。 越墨华爬起来,面上怒色勃发,冲着墨林那边便去了,却不料脚底下似是被什么给绊住了,整个人都朝着绍离的背后扑了过去。 找准时机下手的黑衣人压根儿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乌龙的事情,他们原本是埋伏在四周的,墨林这个人他们调查的仔细,知道是他们的任务目标的侍卫,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已经守在这里多日了。 今天找准时机就准备下手,出手的便是藏身在绍离身后的男子,他把握着气息,计算着自己什么时刻出手绍离才会避无可避。可到最后,机会是等来了,却不想被一个废物给破坏了! 噗哧! 是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接着便传来越墨华痛苦的呻吟,嘴里还往骂骂咧咧两句:“小爷真是倒霉!” 接着头一歪,便失去了意识。 黑衣人大批的出现,在芳华馆前打斗的厉害,围观的客人、芳华馆的妓子都吓的逃散开去。此刻,幽梦梳妆完毕正身着粉色纱裙摇曳生姿的出来,便看到芳华馆的大堂除了几个瑟瑟发抖,明显是被吓得不轻的姑娘之外,不见一个客人。 幽梦皱眉问道:“发生何事了?” 下面的人抬起头看着二楼栏杆处的幽梦,有人便抖抖索索的说了出来:“门口有人在打斗,已经、已经杀了一个人了。” 说话时,眼底露出深深的惊恐。 幽梦听完之后并未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淡淡的吩咐道:“既然如此,今日芳华馆不营业,关门吧。” 底下的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关门,关门!” 然后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将大门给关了个结实。她整个人背靠着芳华馆的大门,身子软软的做了下去,粗粗的喘着气,“吓死了吓死了,天哪随身空间农女也要修成仙!” 幽梦提着裙摆,一步步朝着楼下走去,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直到楼梯口处,她才低低的出声说道:“没事了妈妈,今日咱们就当休息一日岂不是很好?” 说话时,她的眼神瞟向门口处,虽然关着大门什么也看不见,但这丝毫掩盖不了她眼底的兴味。 芳华馆在清河的名声很大,芳华馆的门口发生了这么大的阵仗,即使县令不知道,这崔家也是要收到消息的,得到消息便立刻派了人过来。 原本是绍离和墨林苦苦支撑应付,还要分心照顾地上挺尸的人,这让墨林感觉很是憋屈,想要直接丢下他不管,可是刚刚他又救了主子的性命!可若是照顾他,这已经拖累的主子中了两刀了。想到此,他不由得恨恨的瞪了躺在地上的那人一眼! “主子,您先走,属下撑不住了。”墨林一剑刺进眼前向着自己砍杀过来的黑衣人的胸口,红着眼着急的冲着绍离吼着。 回头时,却看到绍离胸口一片血红,墨林顿时面色大变:“主子,您快走!” 绍离挥剑格挡掉敌人对自己的攻势,环顾四周环境,却发现丝毫找不到突破的缺口,想逃根本就逃不出去。 佟庆一直躲在芳华馆门口的一棵大树后面,看着自家少爷还跟着尸体一样躺在路中间,心里便揪着紧紧的。而张贵,在看到越墨华中了一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时便冲了出去,佟庆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黑衣人乱剑砍死了。 当下,对自己便有些鄙薄,张贵一个才跟了少爷没几日的小厮都知道表忠心要去给少爷收尸,自己倒好,竟然贪生怕死的躲在这里。 这么一想,佟庆便深深的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也向少爷表示一下,可是张贵的死又让他提不起走出来的勇气,就这么犹豫了许久。眼看着那边黑衣人就要得逞,一个黑衣人抬起脚就要朝着越墨华的尸体踩上去。 佟庆脑子一个激灵便冲了出去,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果真是无穷的!此刻佟庆的心里,唯一想着的便是要保护好少爷的尸体,不能让他死都死的不安心,他扑过去的力道很猛,而刚刚那个找准了绍离防御空档的黑衣人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从边上会有人冲出来。 佟庆面上带着深深的愤怒与慷慨赴死的英勇,一边冲一边大声吼道:“休想践踏少爷的尸体!” 躺在地上挺尸的越墨华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内心则是愤懑无语的望向老天爷,他是真的不知道是该夸赞佟庆的忠心,还是抽他丫的! 那一声吼的实在壮烈,原本将杀招对准绍离的黑衣人又被突然爆发的佟庆撞倒在了地上。这一系列的变故发生的相当快,以至于打斗的众人都停下了动作,脑袋都有些发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恨恨的等着佟庆,他便是一开始跳出来准备绍离一剑,最后却被越墨华挡下了的那个黑衣人。这次任务的两次机会,就被这么乌龙的给破坏掉了,黑衣人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 就在众人愣神的空档,崔家的人终于到了,墨林和绍离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黑衣人最终是死了五人,剩下的逃走三人,还有几人重伤自杀了。 绍离看着地上的一对主仆,吩咐道:“将他们带上,用心治疗。” 崔家的人自然不会说不,而墨林看着这一对主仆,内心有些复杂起来,主子的命是他们俩救的,只是这救人的手法,也太过让人无语了一点…… ------题外话------ 今天更晚了,不好意思。 ------------ 019 止血药散 崔府后院一处竹林边,一个石桌两个石凳,崔燕语手里捧着书本认真的看着,那认真的架势跟要参加科考的举子也差不离了。 “姑娘,是该去练琴的时候了。”崔燕语的丫鬟提醒道。 崔燕语将手里的书放下,转头问道:“你们说,今年的斗文大赛,我能拿到清河的第一吗?” 丫鬟笑着奉承:“这还用问?姑娘定然是第一名无疑的,放眼整个清河,可找不出比姑娘更加文采出众的,便是整个平昭国,也是旁人比不了的呢。” 崔燕语心情很好的笑了笑:“你这贫嘴的丫头,就知道捡着好听的说与我听。” “奴婢说的可都是实在话。” 听着这话,崔燕语笑得更加开心了。 正领着绍离往后院厢房中领的崔家家主看着绍离停下脚步,面上有些挂不住,自己女儿跟丫头的对话,那明显是一个恭维,一个爱听,可真是丢尽了脸面。 绍离只是皱着眉,稍作停顿便又抬起步子走了。 “姑娘,外人过来了。”崔燕语的丫鬟提醒着。 崔燕语抬头看着丫头所指的方向,待看清了来人,面上浮现满满的惊喜,接着便一下跳起身子,提起裙摆朝着绍离那处跑了过去。 “离哥哥,你终于来了,燕儿…燕儿可念的紧。”说着,她低下头,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却又像是在等待着对面人的回应。 可半晌没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看着他,面上带着委屈:“离哥哥?” 她想听他说,他也很想念她啊! “让开。” 入耳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情绪,仿佛他只是在跟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说话一般,崔燕语愣在原地,而绍离已经走远。 将越墨华安置好,绍离便吩咐道:“将清河最好的大夫请来。” 崔家人自然照搬。 看崔家家主以及一众人都围在屋子里,绍离道:“都出去,我这边有墨林伺候着就行了,不必再派人过来。” “是,殿下。” 人都退下之后,绍离才吩咐墨林将越墨华的上衣解开。墨林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想着不久前在芳华馆发生的事情,墨林生生的打了个冷颤,主子不会真的误会了什么了吧? 越墨华原本躺在地上,确实是假装的,其实是在挺尸,而现在,流血不止之下,已经昏迷过去,而佟庆则是一路上叽叽喳喳喳喳呼呼被烦不胜烦的墨林一个手刀敲晕了。 墨林上前将越墨华的上衣解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将止血散倒在了伤口处,不一会儿,伤口便止住了。 而此刻绍离身上还在留着血,胳膊上的伤不大,倒是早已经止住血了,但胸口那处伤口,在刚刚大动作的打斗之下,伤口已经裂开,若是不止血,怕是情况危急。 墨林看着越墨华的伤口,其止血速度如此之快,看着那个瓷瓶很是神奇:“主子,这药好神奇!” 绍离神色淡然,脑子里却是想起了那个风华满身的女子末世盗贼行最新章节。 “主子,您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属下帮您上药吧。”墨林语气透着焦急,看着绍离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之色。 绍离摇摇头,声音透着几分虚弱:“不用,等大夫来吧。” “主子!” 绍离脚步虚晃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墨林大惊,赶紧上前扶住了他,嘴里惊呼:“主子!” 绍离摆摆手:“没事,等一下大夫来了之后,你就拿着这块玉佩,交给城外五十里处的一个庄子里的主人,那个主人是个女孩子,姓云,就说我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拿着这块玉佩,我可允她一个愿望。此外,你再去问那庄子的主人讨两瓶刚刚用的药来,她开价多少你都应下。” 墨林看着手里的玉佩,满眼尽是震惊:“主子,万万不可呀,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换个信物也是好的啊。” 绍离只是微笑,信物啊。 不久,大夫便来了,是个面上白须飘飘的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药童,进了门,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绍离,二话没说便过来把脉了。 绍离眼中闪过不悦:“病人在床上,不是我。” 老者眼神漠然:“床上那位倒是没什么事,你若是再不止血包扎可是会出人命。你若还坚持不给老夫看,那老夫自然遵命。” 绍离将胳膊递了过去,然后对墨林说道:“按我的吩咐,去吧。” 墨林有些挣扎,却看到绍离眼中的坚定,转身出了门去。 “伤口给我看看。” 绍离有些不喜,却还是解开了上衣,露出里面用白纱包着的伤口。白纱已经被染红了,晕红了一大片,若是解开用力拧一下,还能拧处血水来。 老者眉目不惊,解开了白纱,看到里面的伤口,有些诧异的“咦”了一声:“竟然有些事先处理过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治好,果真是山外有人啊。” 自语着,他将头凑近了写些,随即摇摇头道:“这伤口,老夫处理不了。不过,你自己会点穴吗?” 绍离听老者之前的话倒是没有失望,他只是觉得自己运气好,那般医术的女子竟然也被自己误打误撞的给碰上了,听了大夫的文化,他点点头,表示会。 “这就好。”边说,他一边伸手在他伤口四周指了五个地方道:“这里的五处穴道,你自己封上,倒是可以缓和一下,你这伤口已经伤及心脉,老夫这方法也只是能让你暂时止了血罢了。” “唉,真不知道之前给你治伤的那人是谁。” 绍离果断的出手,点住了刚刚大夫指出的五处穴道,然后才说道:“床上还有人等着你治呢。” 老者走至床前,照例把了脉,然后说道:“脉象渐渐和缓,到没什么大问题。” 又自己动手将他上衣解开,露出伤口,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便满是惊奇:“这个伤口,是不久才弄伤的吧?” 也没等人回答,又接着道:“啧啧,这么快就止住血了,咦?这是上了药,真是神奇的药。” 眼神瞥向了床边上的柜子,一个白瓷瓶正摆在那儿,老者好奇的拿起瓶子凑在鼻尖嗅了嗅,然后惊讶大叫道:“就是它就是它,止血散!想不到老夫此生还能再看到它啊!” ------------ 020 千金买药 绍离坐在一边,眼神闪了闪,“你如何知道这药?” 老大夫却像是个老小孩一般,坐到绍离身边的椅子上,道:“我告诉你如何得知,你告诉我这药从哪儿来的好不好?” 绍离眉毛挑了挑,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跟他讨价还价,不由得兴味了几分,道:“好。” 老大夫兴奋的有些手舞足蹈起来:“好呀,好呀,我姓扁,我们扁家世代流传了一本书,叫《药门》,上面记载了无数的神奇的药,可却无一有其配方,我们扁家人世代研究,也不过窥视其皮毛罢了。” “扁家?名医扁鹊后人?”绍离问道。 老大夫不高兴的道:“好了,我都告诉你了,你也该跟我说说这药打哪儿来的了吧?” 绍离脑海闪过笙歌的笑颜,淡淡道:“你若跟着我,总有机会见着她的。” 老大夫先是眼睛一瞪,显然极其不悦,随之又是惊讶的出生:“你说,你是说,炼制出这药的主人还在?我还可以见着他。” “前提是你得跟着我。” “好好好,我叫扁一,跟着就跟着,哈哈……” 而墨林骑着快马,一路疾驰终于赶到了绍离对他所说的那个庄子,庄子显得挺破落,也很偏僻,难道这里隐藏了什么世外高人不成? 他将马拴在庄子门前的一棵大树上,然后过去敲门。 “谁啊?”询问声伴随着开门的“吱呀”声,墨林听着声音,是个老人的。 福伯开了门,看向来人问道:“你找谁?” 墨林回道:“我来找庄子的主人,有要事。” 福伯一听这人是要找笙歌的,立马变的警惕起来,问道:“找主子有何事?” “买药。”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庄子上可没有大夫,买药去药堂。”福伯边说边要退进去关门。 墨林好容易才赶路赶了过来,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寻了个机会闪身便进了去。 福伯大惊之下,很是气愤:“你这小贼,还不快滚!” 庄子上住着六姑娘,一位未出阁的小姐,怎么能放外男进入?福伯这一刻显得很是愤怒。 “人命关天,我只想见一见这里的主人。”墨林自知失礼,可主子的伤势实在不容他多想。 福伯怒声道:“这里没人懂医术鬼畜大玩家全文阅读!” “得罪了!”说着,墨林便将福伯拍晕了过去。 这个庄子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墨林在庄子上摸摸索索的想找个人出来问路,可庄子上冷清的很,转了足足有一刻钟才遇到活人。 “姑娘说要买这些药材,每种二十份,你可记清了,记着快去快回。” “哎,我晓得了,想容姐姐你就放心吧。” 想容笑了笑,点点头,便转身朝着邀月阁走去。 墨林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按照主子的形容,这庄子的主人应该是个女子,而刚刚这个丫鬟说到“姑娘”二字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尊敬,想来,她口中的“姑娘”便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笙歌趁着无事,又炼制出了一些止血散,不过并没有打算拿出去卖掉,纯粹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姑娘,您吩咐的事儿都办妥了。” 笙歌没有应声,而是看向了院子门口,道:“谁?还不出来?” 墨林心下一惊,这个女子年纪不大,难道内力已经如此深厚了?自己敛息之法除了主子,还少有人能够发现。 墨林从隐蔽走了出来,笙歌便问道:“来此何事?” “奉主子之命,来送这个给姑娘,以感激主子的救命之恩。” 笙歌接过玉佩,没看一眼就收了起来,她救人不求报,但人家怀感恩之心,她也不会拒绝。 墨林心底更加讶异:这个女子怎的一点也不推辞?想着,他又将绍离之前的话说了一遍:“主子说您以后拿着那块玉佩,可达成一个愿望。” 笙歌挑眉,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个人当自己是阿拉丁神灯吗? “我知道了。” 说完,笙歌便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等一下。”墨林的声音显得比较急切。 笙歌身子顿住:“还有何事?” “主子说,你这儿还有没有止血的药散,他愿意出银子买。” 笙歌便对想容吩咐道:“去拿五瓶止血散给这位公子,一千两一瓶,不二价。” 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屋子。 墨林嘴角有些抽搐,一千两一瓶,这是神药吗?什么样的止血药居然要一千两一瓶,还不给人还价的余地! 想容去了笙歌新布置出来的药房,不久便拿了五瓶药散过来,然后伸手:“五千两。” 墨林性子有些冷,刚刚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豁出去还个价就被想容那冷冷的坚定的声音打了回来,冷着脸,默默的掏银票! 五张银票,一千两一张,递过去的时候有多舍不得,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 想容数了数,正好五张,将止血散递过去笑容满面:“欢迎下次光临。” 墨林已经抽搐无力了,欢迎下次光临?这是在诅咒他一直受伤吗? 所幸主子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墨林拿着药粉,出了庄子,又是一路疾驰朝着崔府奔去。 ------------ 第二卷 平城风波 ------------ 021 请个安也能整出事 散了宴会,笙歌便回了莲香院。 “春杏儿,将今儿个得的东西都收起来。” 春杏儿眼底闪过诧异,这些都是比较重要的东西,她奇怪姑娘怎么就让她去放了。不过奇怪归奇怪,主子的吩咐,她自然是要听的。 墨香院中,云妙娴站在大夫人的身边,双手在给她垂着肩,小嘴嘟着语气略带不满:“娘,父亲怎么可以有那个想法?” 大夫人抬手,拍了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摇摇头道:“娴儿,你还小,不懂男人的心。这男人首先都是极爱颜色的,苏氏容貌艳丽无双,你瞧瞧她生的女儿,就知道当年的苏氏是怎样的风华绝代。你父亲对她正情浓时她便去世了,这足以让你父亲记她一辈子!” 说完,她又自言自语:“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赶走了她的女儿。” “娘,那我要怎么办?父亲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让女儿代替她啊。” 沈氏冷冷一笑:“哼,我会让你父亲不得不让你代替的。苏氏死了还想争个平妻?我怎可能让她如愿!” 云妙娴还是有些紧张:“母亲,若是您不同意,父亲岂不是会生您的气吗?” “我不去闹,自然有人会去闹,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 云妙娴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却见沈氏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母亲,您打算怎么做?” 沈氏对着云妙娴却是笑得和蔼,“唉,都是母亲平日里对你保护太过,许多事情你也要好好跟着母亲学学了。我是你父亲的妻子,阻止他抬一个死去的姨娘做平妻,没得落得一个跟死人计较的名声,还要被你父亲所不喜满唐春。但若是你祖母出面,你父亲也不能直接就驳了她的面子。” “可祖母也不一定就能帮着咱们呀。” “傻丫头,母亲自然会让你祖母帮着咱们的。这么多年下来,你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看不明白?贪财、好权柄、自己出身乡野一身陋习,目不识丁,一朝成了上层人士,却百般看不起跟她一样出身的人。” 云妙娴可不傻,被沈氏这么直白的一说,她哪里还能不明白?当即便说道:“嗯,母亲我明白了。这会儿便去找祖母?” “你父亲这才提了这事儿,我们这就去捅去了老夫人那里,你父亲会怎么想?” 第二日,笙歌起了个大早,正在自己院子里溜圈儿,陈嬷嬷站在门口表情便秘,一看便是有什么话要说的。 笙歌在池塘边儿上一站,背对着陈嬷嬷说道:“陈嬷嬷,有什么事儿吗?” 陈嬷嬷听着上前道:“六姑娘,您该去给夫人还有老夫人请安的。” 她瞥了眼旁边的春雪,轻问道:“是吗?” 春雪眼神躲闪,透着害怕,早上想容一早便唤了笙歌起身,弄影也在小厨房熬了些稀粥要给笙歌垫垫胃,想容生了一双巧手,可见过的发型少,统共就只会那么几个,昨儿见了云府小姐们的发型,一早上便兴奋的要给笙歌试试,还结合了她的创新在里头。 等发型都弄好了,春雪却跑过来说大夫人二夫人都陪着老夫人去寺里上香去了,过几日就是春闱了,大少爷是要参加了,都去给大少爷祈福了。进入便免了众人的请安了。 若不是陈嬷嬷这么一提,笙歌还真是当了真了。 云府大少爷从小便离府求学去了,去年参加秋闱,考上了举人,今年便想着一鼓作气参加春闱,若是中了,便是贡士。在往上就是进士了,云府如此重视也说的过去。 现在看起来,春雪这话有几分是真还得好好考虑了,看向春雪的眼中泛着嗜骨的冷意,春雪甚至不敢对上她的眼神,一直在躲闪着。 “春杏儿,看好了她,若有人来找她,你也别拦着。”笙歌只瞪了她片刻便转过了头,对着想容和陈嬷嬷道:“时间不早了,去母亲那儿吧。弄影,你留下。” 春杏儿的心图图的一直在跳个不停,这是六姑娘在考验她,她知道。那个人初时其实是找她的,只是那个人提出的条件不是她想要的而已。 她一直就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姨娘妾室通房什么的,不过是主母手底下的一个婢女,她不想这样活一辈子。若有机会,她想脱了奴籍,实在不行,她就想找个管事嫁了,也体面。 那人许诺去给大少爷做通房,她自是不愿的,看着春雪,她眼神有些复杂,六姑娘那个样子分明是知晓了一切,只是不知道,六姑娘该如何处置了她。 陈嬷嬷和想容跟在笙歌后面,往墨香院走去。 春雪瘫坐在地上,无视了一遍狠狠瞪着她的弄影,揪着春杏儿的衣角哭求道:“春杏儿,你救救我,帮我。六姑娘那眼神真是太吓人了!咱们都是老爷那院儿出来的,咱们是好姐妹啊,你可不能不管我。” 弄影嘲弄不屑的转过脸去,那表情,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似的。 ------题外话------ 这几天一直在写论文、修论文、答辩,然后又对全文做了修改,所以才停更了这么多天,现在已经恢复更新。 ------------ 022 退一步免受惩罚 笙歌到墨香院时,众人都已经到了,云妙娴和云可儿站在沈氏的两侧,柳姨娘坐在沈氏的下侧,然后是何姨娘和云乐琴。 “母亲,我瞧着这六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一点儿也不将大哥哥的前程放在心上。”云可儿一手给沈氏敲着肩,一边给笙歌上着眼药。 云妙娴眼底闪过得意的笑,嘴上却是说道:“六妹妹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咱们再等等吧,六妹妹自小离家,这不懂府里的规矩可以慢慢教的。” 沈氏听了女儿这番话,微微点头,昨儿个训导了一番还是有作用的,这不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有了对庶妹的爱护之义,也点明了那贱丫头的不懂规矩。 在看了一眼跟个棒槌似的云可儿,沈氏也是满意至极,这丫头这些年表现的真是不错,过两年给她找个好夫婿便是风流官王。 云可儿却是被沈氏这一笑乐得心间开了花,她跟姨娘这么些年巴结着沈氏到底是为了什么?说到底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好姻缘。云可儿这个呛声筒,虽然回回都做了云妙娴的枪,可察言观色的本事,至少沈氏的颜色,她可是察的很精准的。 看到沈氏神色间尽是满意,便顺着云妙娴的话头,接着说道:“六妹妹的规矩是得好好教教呢,若不然,人家还不以为咱们云府的姑娘都是这般的没规矩?到时候名声在外,连累的也是全府的姑娘。” 沈氏微微有些讶然,这云可儿何时说话这么有水准了?不过多了一个整治云妙娴的机会,她还是非常乐意的,当即说道:“二丫头这话说的极是,都亏了你提醒母亲,若不然母亲可就要犯了大错了。” 笙歌到的时候,屋子里正说的欢,笙歌一瞧着屋里人全都来齐了,一个都没走,笙歌可不会自恋的以为她们都是在等她呢。 一进去,笙歌便认错道:“女儿来晚了,请母亲责罚。” 她虽是认罚,可却没有跪下,只行了请安的屈膝半蹲礼,但她一来便自己认了罚,沈氏倒是不好再行责罚了。若是笙歌没有主动认错,由着云可儿呛声两句,她再做出一副不得不罚她的样子,这一切也不是她的错。 可这会儿,她若是罚了,那便是她这个做嫡母的不慈了,她都已经认错了,她还拿着不放,旁人会怎么说?便是要罚,也不过是面上事儿。 这么好的机会,不整治整治她,沈氏心里终究是不高兴,板着脸正准备说话,茗香院的绿萼便来了。 进了屋,绿萼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沈氏便道:“快起来,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让奴婢过来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启程。” 沈氏便笑道:“你去回了老夫人,我们这会儿也可以出门了。” 转而又问笙歌道:“笙歌丫头可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我们这些人都收拾好了。” 笙歌心里了然,沈氏这是故意在绿萼面前这么问的,不就是想告诉老夫人,她们这么晚完全是为了等她?她就是那个来的最晚,耽搁了这么一干人等的人? “母亲,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怎么女儿都不知道?刚刚春雪那丫头还跟女儿说,今儿个母亲您要跟祖母出门,说叫我们不要来请安了,女儿想了又想,终是觉着不妥,就来看看,刚刚还奇怪,不是说不用请安的吗?怎么人来的这般齐,女儿原以为,只有女儿才这般有孝心呢,没想到,都比女儿强多了。女儿心里真是惭愧。” 绿萼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怕是有人故意拖着这位六姑娘,请安迟到,加上祈福若是误了时辰,老太太定是不饶的。 在心里,她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位六姑娘了,老太太什么样儿的性子,她伺候了这许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性子,便是连她,也是瞧不上的! 大夫人和大姑娘这么针对她,怕打的还是六姑娘婚事的主意。想想,若是六姑娘婚事真的成了,这整个云府可不都要瞧着六姑娘眼色行事了? 沈氏被笙歌一番话说的脸色有些沉,嘴边的笑也有些僵硬,柳姨娘自始至终都是跟着沈氏的,而何姨娘,她就是个背景墙。绿萼心底是同情笙歌,可她就是个丫鬟罢了,哪里有什么能耐参合到这些事儿里来? 她笑了笑,道:“六姑娘,是咱们府里的大少爷,马上就要参加春闱了,咱们平城的普济寺很是灵验,所以都要去给大少爷祈福的,也算是尽了一份心力。” ------------ 023 沈氏的招数 笙歌很是郑重的点头:“这可是大事,真不知道是谁传话给春雪的,怎么就说今儿不要请安了,真不知那人安的什么心。” 沈氏僵硬的吩咐绿萼道:“你去回了老太太,就说我都准备好了,这就可以出发了。” 绿萼行礼退下,沈氏也带着众人到了云府的门口。云乐琴不着痕迹的站到了笙歌的旁边,拉了拉她的衣袖悄声说道:“今日早上我瞅着大姐姐身边的席文跟六妹妹你身边那个叫春雪的丫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回头六妹妹可得注意些。” 笙歌对着这位对自己频频示好的五姐姐笑了笑,虽然暂时不太明白这位五姐为何这般对自己,瞅着何姨娘安安静静的也不像是会闹什么妖蛾子的人,难不成是为了姻缘?可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又怎么可能帮得到她? 忽然想起一个可能,或许这跟云府为何急着让自己回来有关。这是在打自己婚事的注意了?笙歌冷冷一笑。 “多谢五姐提醒了。” 到了门口,听了四辆马车,大夫人要跟老太太一辆,云妙娴定是跟着大夫人的,这样一辆马车里就有三个人了。剩下的三辆马车,云可儿非得跟云妙娴一车,云乐琴和笙歌站在一处不吱声福星嫁到。 柳姨娘和何姨娘是不去的,这会儿瞅着云可儿这般闹,柳姨娘便训斥道:“二姑娘,老夫人跟着太太挤一辆车,里面还有大姑娘,你怎么能再去添乱?” 沈氏暗骂一声,这柳氏可真是没脑子!这话一说,不是拐着弯的说她们母女非得跟老太太挤着? 云乐琴看了柳氏一眼,心里暗笑,看样子这柳氏怕也是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了。往日里巴结着母亲,那心思玲珑的,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也是个蠢的,有这些心思,倒不如花在教育女儿身上,悄悄云可儿那副样子,活活就是大姐手里的一杆枪! “妙娴,你去跟可儿坐去,乐琴跟笙歌一辆,其他随身的小丫鬟挤一挤,坐一辆。”沈氏心里当真恼怒起来,恼恨的吩咐着。 只这一副万事我做主的模样,却是让老夫人打心底开始不悦,这在云府门前,沈氏如此这般的大包大揽,半分脸面不给她留,想到这儿,老夫人便是怎么看沈氏怎么不顺眼。 她沉着脸,低低咳嗽一声,不悦的道:“愣着干什么?上车!耽误了时辰,饶不了你们。” 沈氏自然是听出了老夫人的不悦,想着刚刚自己那副模样,暗恨这不明事理的老太太,整个平城都知道,她是这云府的当家太太,这点主还做不得了? 上了马车,沈氏便对老夫人说道:“老太太,媳妇儿昨儿个接到了凌哥儿的信了,说是今次春闱他很有把握的。” 老太太一想起长孙,刚刚那些个不悦便被压了下去,当即满面的兴趣的问道:“哦?这孩子自小就懂事的紧。” “是啊,他还说在京里认识了越府的二公子,那位可是被黄子生大家收做了弟子呢。说二人现如今可是生死之交,关系好的不得了。” 老太太便问道:“这越府是哪个府上?” “老太太,这么有脸面的越府,在京城还能有哪家?可不就是辅国公府呢吗?说起来,我娘家跟越府还是姻亲呢。” 沈氏说到辅国公府时,老太太这才想起这位媳妇来头也是不小啊,镇国公府上出来的。虽然现今镇国公府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可人家余韵和人脉摆在那儿,还真不是他们一个云府可以得罪的起的。 有个身份这么高的媳妇,老太太这心里又不舒服了。 沈氏却是接着说道:“凌哥儿信上还说,这京城的御史真是无所不在呢。听说这朝中的大理寺丞被御史弹劾说是宠妾灭妻,居然还想将那妾抬了做平妻,皇上第二日便降了那人的官儿?凌哥儿信上说,得让老爷也警醒警醒呢。” “妾就是妾,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会坏了爷们的身子坏了爷们的前程!” 妾,是每一位正房夫人都不喜的存在。 沈氏只管笑着应和,转而又道:“老太太您也知道爷是为了什么才将笙歌接了回来,只是嫁去天家哪怕行差踏错一步,那也是万劫不复的。笙歌自小长在庄子上,媳妇实在是怕,到时候她会给咱们附上招来祸端。” 老太太想着云笙歌的模样,生的是顶顶好的模样,只是这规矩上总是差了,又想到天家门第,他们可真是不能踏错了一步。笙歌不能嫁,可这门亲她也不想放弃,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娴姐儿可以嫁过去了。 沈氏看着老太太变幻莫测的脸,知道老太太动摇了,她便继续道:“唉,那晚宴会老爷还说了要提了苏氏为平妻,许是要给笙歌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既然老爷认定了,媳妇儿自然不好驳了老爷的面子,只是当年老爷给苏氏置办的两个铺子怕是要给了笙歌这丫头了。” ------------ 024 极品老太太 一听这话,老太太脸色就是一变,当年云忠给苏清莲置办的两个铺子如今可都在她手里捏着呢,两个铺子地段好,光是租金一年也能收个四五千两银子。这可是她唯一的私房钱的收入,公中的银子,每一笔都有细账,她不好明目张胆的用,这两个铺子可是她的心头肉! 要说这老太太也是,她儿子都是云府的伯爷了,能短了她的吃喝用度?想来是从前穷怕了,如今没有银子傍身,便各种没有安全感。 沈氏一瞧着老太太这副作态,便知道老爷这算盘怕是打不成了,当即也是好心情的笑了笑,有跟老太太说了会儿笑。 普济寺在平城很是出名,姑娘求姻缘的、小伙儿求前程的,总之是香火鼎盛。 在普济寺门口,众人都下了车,沈氏和云妙娴上前搀扶着老夫人,云可儿则跟在了云妙娴的身后,笙歌和云乐琴走在一处,落在了最后面。 “六妹妹还没来过这普济寺吧?这儿求姻缘可灵验了,妹妹今儿个可得抓了机会好好求求。”云乐琴走在笙歌身边,就是寻常聊天一般的随意说着话。 笙歌听了,面上不笑也不恼,只说道:“我比姐姐还小上几个月呢,五姐总是要比我急得霸宠掠夺妃。” 云乐琴听了却是微微叹了声气:“六妹妹,如我们这般的庶女,婚事还不都是母亲做主?到时候,不止嫁不了好人家,怕是连嫁妆也没有多少的。” “这不是我们该烦的事儿,五姐,咱们尚未及笄,在家里尚可,如今在外头,还是少谈论这些吧。” “六妹妹说的是。” 说着,两人便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没走多远,身后的树后便闪出一主一仆两个身影,主子是一位面貌俊逸的男子,嘴角那笑怎么看都有着一股痞相,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通身尽是风流。 男子摇着折扇,眼里含着十分的兴趣瞅着远去的两个背影,半晌才开口道:“汤圆,看到那位六小姐没有?” 身后的汤圆默默的朝主子翻了个白眼,眼睛没瞎的都看到了好么? “你觉得,那位六小姐长得如何?” “漂亮。”汤圆想也没想,便开口答道。 男子折扇一摇,白了他一眼:“俗气!” 汤圆抓着脑袋想,最后茫然道:“主子,那位六小姐不俗气。” 男子似是已经习惯了自家小汤圆这脱线的脑神经,摇摇头,接着道:“我那表妹求我的事情,总算是有那么一件儿让我感兴趣的啦。走吧,咱么也去普济寺问问姻缘去。” 在平城,云家是大户,老太太又是个没见识的,一朝得势,便可着劲儿的作威作福,听着戏文里说,有头有脸的人家去寺里进香都是要遣散老百姓的,这不老太太有样学样的已经坚定不移的执行了几十年了。 也得亏着这平城是个小地方,对于京城的人来说,平城这种地方就跟乡下差不多,富贵人家少,若不然,按着老太太这势头,早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去了。 沈氏顶看不上老太太这作为,不过她也不打算去做恶人劝了老太太,她若是去劝了,指不定老太太要怎么编排她呢。 普济寺门口方丈已经在迎着了,看到了云家众人,先是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施主,禅房已经备好,是不是现在就去。” 老太太这会儿倒是笑得慈眉善目:“大师,不用麻烦了,听闻山后有一处竹林山涧,在那儿听琴很有禅意,我们先去那儿坐会儿吧。” 方丈听了饶是参禅多年,也忍不住要骂人,你丫的嘴里说不麻烦,嘴里提出这么多条件,还敢说不麻烦!你妹! 方丈还未说话,老太太又接着道:“对了大师,今日的素斋也摆在竹林中吧。” 笙歌悄悄的观察着方丈的表情,深感修佛之人果然淡定,这份心性,她不如啊!好歹她还当了百年的鬼来着。 方丈大师忍了又忍才道:“应该的。” 沈氏实在看不过眼,这老太太只知道吩咐人办事,却抠门的紧,她搀扶着老太太进了普济寺的大门,然后从袖袋中掏出了几张银票,微笑着带着虔诚的神态双手合十的说道:“大师,这是云府的香油钱,侍奉我佛,是云府的福气。” 方丈脸色这才好看点,收了银票放入菩萨坐前的箱子里,对沈氏道:“佛祖会庇佑每一位香客的。” 笙歌有些无聊,眼神乱转着,转头时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主仆二人。 ------------ 025 轻佻的登徒子 沈秦羽其实也是很看不上这门亲戚的,除了姑父云忠之外,一家子的人都太小家子气。当年姑姑闹着要嫁给云忠,祖母还生了老大的气,不过终究是顺了姑姑的意。 这两年,祖母年纪渐大,倒是越发的想念起这位远嫁的姑姑了,他也因此跟这边往来较多,只看着姑姑近年来的行事,倒是愈发的小气起来,表妹这边不合理的要求也是越提越多,他都已经不耐烦了。打定了主意,这次之后,若是姑姑跟表妹还这么不着调,他便是惹着祖母不高兴了,也绝不再相帮了。 他的眼神正巧对上了笙歌扫过的视线,一双妙目婉转灵动,顾盼之间让人心动莫名,沈秦羽忽而冲着他笑了笑。 笙歌一怔,他们好似不认识吧? 这个男子,也是一脸的痞相,眉眼轻佻,风流不羁,笙歌却是不自然的想起了越墨华,那也是个轻佻风流的主儿。不知为何,笙歌觉得这两人的轻佻有着明显的不同,眼前的男子做起来更为自然,而越墨华则显得刻意了许多。 她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深究,转移了视线不再看眼前的男子。 沈秦羽觉得,这位姑娘的气度当真不像是在庄子上长大的,也不像是这种不入流的世家的庶女,那风华样貌气度,便是京城贵女,她也是可比的。离得近时,仿佛都能感觉到那浓浓的书卷气息,真是让人陶醉呢。 表妹请他帮的忙便是坏了这位云六姑娘的名节,最好自己能够纳了她做妾。反正自己在京城的名声也不好听,只比那辅国公府上的大公子好了些许,玩玩而已,他也无所谓。 不过现在见到了真人,他倒是真的想把人弄进自己的后院里去了妾室。 眼见的美人不再看着自己,沈秦羽心思一转便开口说道:“昨儿个我做梦梦见了佛祖,佛祖对我说今日来寺里上香,会得遇美人,成就佳缘。今儿一来发现,佛祖诚不欺我!”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方丈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 汤圆颇为无奈的跟着自家主子,在佛门净地说这样的话,不是存心来找场子的吗? 沈秦羽却是不以为然:“方丈大师,圣人教育我们食色性也,你们这些个清修的和尚,禁欲苦修,那是不符合自然的。” 云妙娴早在沈秦羽说话间,便将眼神投了过来,眼底含着笑意。只见着沈秦羽摇着折扇很是风骚的往笙歌身边走去。 “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幸亏我听了佛祖的提示。小生姓沈,小姐可唤我秦羽,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笙歌微微闪避开来,自从那次在杨海的房里跳窗过后,她便开始注意锻炼身子,如今眼看着沈秦羽朝着她走来,她很是机灵的闪避了过去。 “哎?小姐怎的还害羞了?” 笙歌面上没什么表情,可一同来的弄影一张俏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在平昭国,正经人家的姑娘若是出门,定是不能被称呼为小姐的。小姐是对舞馆青楼里的女子们的称呼,这在平昭国算是约定俗成的事儿。 如今这男子面对着笙歌,倒是一口一个小姐的唤着,若不是顾忌着这儿是佛门圣地,弄影怕是都要扑过去抽那人俩耳刮子了。 眼见着笙歌不说话,也避过了他去,沈秦羽心里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的又要再接再厉,欺身上前,眼瞅着这登徒子就要占了笙歌的便宜,弄影心里一横便当了过来,恶狠狠的冲着沈秦羽骂道:“公子,您请自重!” 沈秦羽一笑,折扇又是“啪”的一声,很骚包的展开来了,笙歌瞄了一眼,却见折扇上写了“多情公子,处处留香”八个大字,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正在这时,云妙娴的声音却是很适时的响了起来:“表哥,六妹妹?你们……” 后面的话虽为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瞧着笙歌那笑的开心的模样,可不就是两人有什么? 沈秦羽完全没有听到自家嫡亲表妹的呼唤,笙歌的一笑便让他脑袋晕晕乎乎起来了。果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可她这一叫,原本傻愣着不知做何反应的众人都觉得自己晓得了刚刚的事件,原来这新来的六姑娘跟表少爷还有一腿呢。 沈秦羽不答话,云妙娴也演不下去,不过目的已经达到,她偷偷瞄了一眼老太太,那眼神像是要吃了笙歌似的,她暗笑一声,目的已经达到。 沈氏也不好再继续装傻了,上前亲热的拍着沈秦羽的手,一个劲儿的道:“你这孩子,怎么到了平城也不给姑母送个信儿。正好,我们都要给凌哥儿祈福,期望他能顺利通过考试,成为贡士呢,依姑母说,你这性子也要沉静沉静了,刚好,等会儿要去竹林山涧听禅,你也一起。咱们完事你就跟姑母一起回云府,没道理来了平城还让你住客栈的。” 这么一大段话,沈氏说起来就不带喘的!沈秦羽便是连个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方丈很惆怅,老衲什么时候答应你们去竹林子里给你们这群什么也不懂的人弹琴说禅了?给你们说禅,那是对佛祖的不敬啊! 可是,平城是个小地方,云家就是山大王,他一个小小的普济寺得罪不起啊!他现在好想念师傅…… ------------ 026 脑残的找茬 沈秦羽桃花眼朝着笙歌一勾,笑道:“本不想扰了姑姑清静的,如此可就打扰了。” 云妙娴看在眼里,自然是满意的。她本意就是想让自己这个风流多情却又俊朗飘逸的表哥来勾引笙歌的,只要笙歌与他做出了哪怕一点点有私情的事儿,那她的婚事可算是黄了。 以父亲的性子,好不容易巴结上了四皇子这条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云家,是必定要出一个姑娘去四皇子府上的,她身为云府嫡女,自然当仁不让! 由方丈引着,众人去了寺庙后山的竹林,背阴的地方有一小小的瀑布,垂直拍下,流进一处小山涧,绕着竹林悄然远去。 方丈搬来了琴,和着虫鸣鸟叫山涧拍石的声音,指尖灵动,缓和的乐声缓缓流淌,笙歌与云乐琴坐在靠后的位置,而沈秦羽就死赖在笙歌的旁边。 琴声叮铃婉转,可笙歌却不甚喜欢,那种切合着佛家今世的磨难具是上世的业果,洗净业果,下辈子便能转世投个好人家,若继续为恶,必将转入阿鼻地狱。虽然有着劝人向善的积极意思,可这其中对待生活的态度却是消极的。 琴声毕,笙歌觉得这方丈于音律一道还是有所成就的,至少他已经将心之所想,念之所至都表达在了琴声之中,只是,音律一道,远不止如此。 老太太双手合十的对方丈道:“阿弥陀佛韩国之飓风偶像最新章节。大师果然是高人,老婆子来听一听禅音,顿时就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 大夫人沈氏却是不屑的暗自撇嘴,那是你贪嗔痴过多,深怕自己下辈子的不到好报! 按照原定的程序,这会儿该是上素斋的时候,可云妙娴的声音却是不大不小的响了起来:“大师果然好意境,小女子在家学琴年近十载,也只是技术娴熟罢了,这份心境却是怎么也弹不出来的。” 方丈自然要谦虚一番:“施主过誉了,老衲不过是痴长几十年的光阴,心境也是需要人生感悟的。” 他嘴上如此说着,可心里却是恨不得这家人赶紧离开这儿了事,每次来都是兴师动众,弄的全寺的人都人仰马翻的。 云妙娴却又是大方一笑:“方丈谦虚了。只是刚刚大师琴音刚止时,我观六妹妹眉头倒是紧锁着,似是不喜您的琴音呢。可是六妹妹于琴之一道有什么高见?”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云家大姑娘是在找六姑娘的麻烦了。方丈对这么一家人更是看不上眼了,一家人这么斗来斗去的有意思? 沈秦羽更是看不上表妹的这副作态,一家人在家怎么斗斗没关系,只要未伤及根本沈家老爷子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可若是在外,就必须团结一致对外!想想,这或许便是云家怎么也上不了台面的原因吧? 云乐琴只坐在一边冷笑不已,大姐姐这是安生日子过得多了,府里没人敢跟她闹了吧?真不明白大姐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在外人面前让六妹妹丢人,她面上能好过了去? 其实,若是平时,云妙娴还是很有嫡女长姐的风范的,只是这会儿她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来她嫉妒笙歌的运气,四皇子将那块玉配给了她,还传信给父亲说是要娶云笙歌为他的侧妃,四皇子可是很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再不济一个亲王还有有数的,那样一个人物,凭什么看上了云笙歌?同时,笙歌自小长在庄子上,跟奴才们生活在一起,在云妙娴看来,这位六妹妹必然也养成了一幅乡下人的长舌贪心爱占小便宜的性子,却不想见面之下自己却是被那满身风华气度惊艳到了,那容貌更是不知道比她美了多少去了。当下便嫉妒的失了理智,加上她也想抢了笙歌的因缘,脑子想的无一不是要让笙歌丢脸的事儿,当下有这么一个机会,她会放过才有鬼。 笙歌不欲在这种地方跟她争吵,便淡笑道:“只是大师琴中含着深意,小女子确有不明白之处,故而蹙眉,大师不要介意。” 她上辈子在21世纪也是长在大家族中的,自然也有着维护家族声誉的潜意识动作,只是她如此退让,云妙娴却是半点儿不领情,当即不客气的反问回去:“啊,我还不知道原来六妹妹于琴之一道也有研究,连大师琴中深意都能听的明白,不如六妹妹跟我们说说这琴中意还有那些不明白的?” 笙歌眉眼尽是不耐之色,心里更是忍不住腹诽,尼玛说了不明白还让说!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 对于云笙歌这种嚣张的,步步不让的态度,方丈也有些反感了。 笙歌忍者不耐,微笑着给人一种好脾气的感觉:“既然不明白自然是要自己想明白的,大师琴中意自然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六妹妹这话说的可真是够忽悠人的,别是打肿了脸充胖子,根本就什么也没听明白吧?”她就不信,一个住在庄子上的土妞也能学琴领会其中的意思,她反正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云笙歌丢脸的。 “娴儿,胡说什么呢。”一直在看笑话准备随时帮云妙娴一把的沈氏忽而开口呵斥道。 她可是京城沈家出来的,即使被云家小门小户的磨没了当初的风华,可骨子有些东西却还是在的。她微微看了众人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女儿这是犯了大错了,在外如此抓着自己的庶妹不放,怎么说这名声都不会好听了去。 ------------ 027 被毒蜂咬了 云妙娴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看着抿唇不说话的笙歌倒是有了一时间的得意:“六妹妹,佛门圣地,我等还是矜持一些的好,不懂装懂反而会丢了我们云府的人。” 忍一次是看在大家都姓云的份上,可两次三次的挑衅,便是泥人也会被弄的火大,笙歌起身慢慢踱步,说话间声音透着沉冷:“大姐,你是云府嫡女,不要像个泼妇一样胡搅蛮缠行不行?我是不是打肿了脸来充胖子,有没有不懂装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个云府嫡女在外拆自家人的台!” 说完,也不顾云妙娴涨红的脸色,自顾笑着对方丈道:“小女子皱眉,不为大师琴技,而为琴意。” 方丈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位被自己姐姐挤兑的小姑娘还真的能说出些什么,当即道了声:“阿弥陀佛,施主还请道来。” 云妙娴却是含笑看着笙歌,这次可不是她拆的台,自己把自己陷进去怪得了谁?她那眼神,摆明了看好戏的。 云可儿当即不屑的“嗤”了一声,但云乐琴却是知道,这个六妹妹许是真的不简单。 笙歌大方的一笑,然后便在方丈的琴旁席地而坐:“我喜欢随心随性的生活,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佛祖曾经割肉喂鹰,佛说被人打了又脸还要将左脸伸过去再给人打。我想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佛,我们都不是佛。大师您是求佛修佛之人,贪嗔痴妄一念生,念念生,大师琴中之意到显得有些刻意了。” “再说这求佛之人,求的是什么?不过也是心中欲念而已,穷人希望日子过得好一点儿,富人希望得到权力,有钱有权的希望活得久一点……佛说普渡众生,佛将一切罪恶业果算在了前世今生,佛说今世作恶来世偿还,虽是劝人向善,却也不可否认它的消极意义。来世虚无缥缈,该做的恶,没少做,今世受苦之人皆以为是尝上辈子苦果,也都消极待世而不积极进取,还有一些人做了一辈子恶,却到临了一心向佛以为能够得到救赎,岂不知这样一来,佛也给了人为恶的借口、懒惰的的理由,所以我说它是消极的。” “住口,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大放厥词道傲八荒!”老太太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不对味儿,连大放厥词这样的成语都用了出来。 大夫人深深的看了笙歌一眼,随即向大师赔礼道:“大师,小女不懂事,您不要生气。” “不不不,施主是个有慧根的,不过慧根不在佛,许是道,许也不是。”方丈和蔼的笑着。 笙歌也笑道:“圣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只想随心而为,不悔不疚。” “施主当如何做?”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她说话间,眼神却是看着沈氏以及云妙娴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却让沈氏莫名的吓了一跳。 沈秦羽当即跳了起来:“唉呀,六表妹当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就喜欢这样直来直往的姑娘,有些人明明心里气的要死,却还要假笑着说原谅不计较,看着就虚伪!” “大师,听闻法华寺的方丈大师是您的师傅。” “你认识家师?” “每年的三月和十月,我都会去法华寺,遇见过几次。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大师何不学学那苦行僧?法相众生,芸芸于世,闭门念经,怎么可能接近心里的佛?” “心里的佛?”方丈有些不解? “是啊,其实每个信佛之人心中都住着一个佛不是吗?” 这时,一个小沙弥过来禀告说:“方丈师傅,祈福院已经收拾好了,素斋是要摆在哪儿?” “就摆在这儿吧。” 是摘菜时,老太太和沈氏以及云妙娴、云可儿等人的神色可都不算好,冷着脸吃着饭。笙歌却是自吃自的。 “啊~~” 一声惨叫叫大家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纷纷朝着惨叫声源望去,却看到沈秦羽脸上起了一个红疙瘩,并且还有越来越肿的趋势。 沈氏放下碗筷就过去了:“羽哥儿,这是怎么了?” 她的语气很急切,这沈秦羽可是大嫂的命根子,若是在这儿出了事,铁定是要跟她翻脸的! 沈秦羽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没一会儿就觉得脑子竟然也有些晕了。 “蜂,是马蜂蜇了我一下。” 笙歌也跟着放下了碗筷,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然后道:“不是马蜂,是毒蜂,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 “嗯。”沈秦羽的声音听起来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弄影伺候在笙歌一旁,沈氏一听是毒蜂立刻慌张的问道:“毒蜂?什么毒?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母亲,还是赶紧请大夫要紧。”云妙娴提议道。 笙歌从怀里拿出了一颗解毒丹,递过去道:“将这个吃了吧,不然可能等不到大夫过来。” 云妙娴一把将笙歌推开:“滚一边去,你是什么东西?药也是能乱吃的?” “大姐姐许是关心则乱了,刚刚六妹妹只一眼就看出蛰了表哥的是毒蜂,想来应是会治的啊。”云乐琴嘴上如是说道,可心里却是震惊的想着六妹妹竟然连医术也懂?今日发生的事情,在她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 028 李大夫的生意 笙歌将药收了起来,也不说话,只坐在一旁,她可没那么好心,上赶着去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人家不乐意,她也不会往上凑,这药放在药店里,起码得卖上二两银子一粒! 方丈赶紧过来给沈秦羽把脉,眉头却是皱的死紧,“赶紧早大夫,这是这一带有名的毒蜂,马虎不得。再有耽搁,毒入脑髓,老衲担心这位施主性命不保。” 沈氏脸色顿时煞白。 “大师,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侄儿。” “阿弥陀佛,老衲自当尽力。”说着,他看向了笙歌问道:“女施主刚刚拿出的药丸能否借老衲看看?” 笙歌笑着点头,将药丸递到了弄影手里。弄影将药丸放在方丈手中,方丈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药香扑进鼻孔,“这是?” “我无事时配置的解毒丸。” “原来女施主还是杏林高手。” 说完,方丈便将药丸塞进了沈秦羽的嘴里,小沙弥在山涧取了水来。 药丸喂下去,过了片刻沈秦羽的脸色便好了很多,可就是醒不过来,沈氏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笙歌:“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为什么他到现在还醒不过来?” 笙歌无所谓的耸耸肩:“母亲,东西是大师喂下去的,不是女儿星际画师。” “还不是你那害人的东西!” “不会医术你显摆什么?不知道半吊子手艺才是最害人的吗?”云可儿脸色看上去十分生气,扯着笙歌的胳膊便骂道。 “放手!” “你,你这个毒妇!清河传的事儿果然不是谣言,你就是个恶毒的妖怪!表哥都被你害成了这个样子了!”她一双眼睛急得通红,看向沈秦羽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炽热。 笙歌皱眉奇怪的看着,半晌微笑起来,原来这位二姐姐是看上沈秦羽了呢。 等到老大夫被请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沈秦羽被抬着进了厢房,老大夫被下人催促的一路赶过来气喘不止,听说是被毒蜂咬了,稍微把了脉便将带来的药丸给他喂了下去。 “唉,咱们这一带这种毒蜂出没很多,按照这位公子的样子,像是被蛰了已经许久了,一般人这会儿早就救不回来了,这位公子倒是个奇迹。” 方丈笑道:“是这位施主的药丸保住了这位公子一命。” “哦?” 笙歌朝着老大夫点头微笑。 “能给我看看吗?” “老大夫可是仁和堂的李大夫?” “正是。”老大夫点点头。 笙歌笑着福了福:“往后我会去仁和堂的。” 李大夫可不是蠢人,自然听出了笙歌话里的意思,当即道:“那老夫就等着了。” 这么一番折腾,等回到云府时,已经是酉时正了,也没去正屋那里用晚膳,笙歌回了莲香院,想容便将饭菜热了热,笙歌随意吃了一些便躺下了。 沈秦羽一连在云府躺了十多天,身子才算是爽利起来。 而在清河,四皇子绍离得了笙歌的无痕膏,并没有自己用了,而是派人快马加鞭连同解毒丹一起送给了皇上,河道视察结束,四皇子一行便要离开崔府。 崔燕语双眼通红的看着绍离:“离哥哥,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小语还能再见着你吗?” 原本绍离觉得这崔燕语到底是清河崔氏的嫡女,日后收了作为侧妃也没什么,得到崔氏一族的支持,他的势力也会壮大许多。可连日来这崔燕语做的事真的让他很是厌恶,整个清河都在传着云笙歌的闲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崔燕语让人散播的? 说张婆子是她的奶娘,见奶娘年迈,便容不下而将他们一家子人都发卖了出去,说她是蛇精转世,食人精魄恶毒无比! 崔家在朝中的势力虽然不显,但他们家却是掌握着与朝廷兵部的生意,掌握了崔家便是拿捏住了兵部,如今朝中传来消息,说是父皇有意将西北十万军队交给二哥带领,他感觉到危机重重,崔家,目前还是需要较好。 因而听了崔燕语的话,他沉声道:“还会再见的,也许是在京城。” 说完,他没看崔燕语,而是看向了崔家的老爷子,眼神交汇时,两人达成了某种共识。 崔燕语却是因为绍离的这句话而红了脸。 墨言紧紧的护在绍离身后,佟庆则是垂着脑袋跟在自家主子越墨华的身后,四人飞马策奔朝着平城而去。 ------------ 029 又是家宴,有完没完 自从沈秦羽好利索之后,便总是有事没事的就找笙歌,也不是找麻烦,很多时候反而是帮着笙歌的。 “你表哥已经被那小狐狸精迷住了,看现在的情形,倒像是护着她的,我们不能再等了。”大夫人沈氏眼瞅着近些日子的情形,不无担忧的说道。 云妙娴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两人合计了一下,最终定下了计策。 “六妹妹,明日表哥便要离开了,母亲说在家里办了个家宴说是为表哥送行。对了,这一季的新衣已经制好了,六妹妹可不要忘了试穿呀。” 云可儿声音甜美,完全看不出跟笙歌之间的嫌隙,说话的语气倒像是两人是相处融洽的好姐妹一般随身空间农女也要修成仙。 “知道了,还有事?” “没事了,六妹妹自己收拾着吧。晚上别忘了去前厅。” 云可儿走后,笙歌的眉头便已经皱起,弄影在一旁问道:“姑娘,怎么又是家宴啊?” “对啊,又是家宴呢!” 刚刚云可儿虽然笑得甜美,可眼神却是不安好心的,真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妖蛾子了! 笙歌想了想,还是吩咐春杏儿道:“你去五姐姐那里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有家宴,又是什么时辰开始。” 春杏儿点头出去了。 笙歌闲着无事,就在屋子里看了会儿书。 这时,想容端着一碟子点心过来,放在一边道:“若是晚上有家宴,姑娘您必是吃不了多少的,这会儿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 笙歌拿起一块糕点,小小的咬了一口,然后赞美道:“咱们的想容的厨艺是越来越好,真不知谁有这福气能娶了你去。” “姑娘,您可别打趣我。” 说着还跺了跺脚,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姑娘,我刚刚看到沈表少爷似乎是往咱们这里过来,不过路上碰着了大姑娘身边的丫鬟。” 笙歌未曾在意,只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姐是想让沈秦羽来跟我暧昧,她难道仅仅是想让我给沈秦羽做妾?” “姑娘,不管大姑娘的目的是什么,她这个做法便是太恶毒了!哪有做姐姐的算计着要让妹妹给人家做妾去?” 笙歌有一种感觉,或许事情很快就明了了。想了想,她释然的笑了笑,只是叫春杏儿去云乐琴那里打探消息,却不想人都已经去了这么长时间,却还是没有过来。 “姑娘,春杏儿不会出什么事吧?”弄影讷讷的问道。 想容白了她一眼,嗔道:“胡说什么?在府里能出什么事?” 话音刚落,门口便来了一个丫鬟,是五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 “六姑娘,我们姑娘让我赶紧过来告诉您,春杏儿姐姐去了我们院里出门之后便被大姑娘身边的人领走了,看大姑娘那边的人来势汹汹的,我担心春杏儿姐姐许是吃了些苦头了。” “你看着人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后院花园处的一所圆子里。” 笙歌放下手里的书,道:“替我谢谢你家姑娘,就说这份情我承了。” 说完,便带着弄影往圆子那边去了。想容自然是要留下来看着自己的院子的。春杏儿出事了,她不能坐视不理,春杏儿和春雪一同来到她身边,春雪背叛了,春杏儿若是再落不了好,往后这个府里她会过的很艰难。 所以,即使知道过去了就是个阴谋,她也还是要去。 越靠近园子,越是安静,几乎没有一点儿人声,这怎么可能?像云府这样得了富贵便不懂低调为何物的人家还不可劲儿的炫耀?整个云府,你走到哪儿都能看到丫头出没,怎么可能会没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人全都被调开了。 ------------ 030 将计就计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她忽然鼻尖传来一阵刺鼻的香味,笙歌眸色渐冷,唇边泛着冷笑:“弄影,我的金针可带着了?” “带着了姑娘。” 笙歌点点头,踏进了那个园子。 走入其中,那股香味更侬,“待会儿跟着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弄影慎重的点头。 两人在园子了走了许久,忽然弄影叫道:“姑娘你看那里?” “嗯?” 笙歌转头看过去,恰看到了衣裳的一角,我们过去。 慢慢的走近,笙歌看到的竟是今晚家宴的主角,沈秦羽。此刻他的脸色潮红,眼神迷蒙,脑子似乎还有些晕乎乎的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墨香院,云妙娴正与沈氏一处,两人正说着笑,就有丫鬟过来回禀:“六姑娘已经进去了。” “真的?”云妙娴声音透着些许激动。 “奴婢亲眼所见,错不了。” “好,你下去吧。” 待丫鬟下去后,云妙娴看着沈氏,略带不安的问道:“母亲,不会有什么事吧?我担心,表哥若是清醒了,会怪我。” 沈氏冷笑:“你表哥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咱们这是在帮他,又怎么会怪我们?” “走吧,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好戏正要开唱了。” “表哥,表哥你醒醒,表哥?”沈秦羽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看样子是陷入昏迷了,而笙歌在一旁很是急切,拽着他的一角显得十分的担忧。 沈氏和云妙娴过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云妙娴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不是应该是云笙歌这个贱人跟表哥二人衣裳不整的躺在一起或是搂抱在一起的吗? 为什么此刻是这幅样子?表哥昏迷着,云笙歌看样子还很清醒武极全文阅读! 沈氏倒是显得十分镇定:“笙歌?你怎么会在这里?羽哥儿又怎么会这么躺着?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在这里想要干什么?你在庄子上长到如今,没教过你什么规矩是我的过失,可你怎么连最基本的礼仪廉耻也不顾了?你不为自己的名声想想,也要为自家姐妹着想一二,真是家门不幸!” 果真没有冤枉了她们,真的是想要制造自己跟沈秦羽的暧昧情谊呢! 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指尖夹着金针,在沈秦羽的脖颈处轻轻一扎,接着笙歌才起身对沈氏行礼道:“母亲,女儿知错了。只是,女儿也不知表哥怎会在这里的。明明是大姐姐叫我来的呀。” 云妙娴和沈氏正想要反驳,地上的沈秦羽已经在悠悠转醒了。他轻轻的呻吟一声,忽而起身,抬头看向了沈氏和云妙娴,眼神很是复杂。 “表哥,你没事了吧?”云妙娴上前表示了她的关心。 沈秦羽看着沈氏和云妙娴都是,云笙歌又在一旁一幅受气的模样,沈秦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于这个姑姑和表妹,他如今已经是失望透顶了。 对他来说,主动答应帮忙是一回事,可被人利用算计却又要另当别论!更何况,这个算计他利用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姑姑和亲表妹! 云妙娴过来表示关心,他则满心都是被亲人算计利用的愤怒,也因此没有控制好情绪,手上一个用力,将云妙娴推的一个趔趄,又正好笙歌将沈秦羽弄晕过去之后就将他抬到了池塘边上,云妙娴这么一推,恰好落到了池子里。 “扑通”一声,站在不远处的笙歌,就只是满眼兴味的看戏一般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救命啊,救命!我不会浮水啊,救命!救命……” 看着云妙娴举着双手在池子里扑腾,笙歌眼底尽是冷漠。 沈秦羽心有不忍,到底是自己的亲表妹,没有犹豫的“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此时,这个园子里已经围来了许多人,一些是沈氏安排这个时候过来的,本以为沈秦羽会和笙歌发生什么苟且,都是被她叫过来做认证,叫笙歌无法抵赖的。还有一些,则是被云妙娴的呼救声给吸引过来的。 笙歌嘴角一直挂着冷笑,她说过,她做人想来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母女两个,敢用这样的方式败坏她的名声,她不介意将计就计的。 闻到了那阵刺鼻的香味时,她就知道这是什么香了。那是一种传自西域的迷香,可以致人迷幻,并且具有一定的催情作用。 她进了园子,在看到里面除了沈秦羽再无其它人时就已经知道,这定然又是沈氏和云妙娴的计策,她用金针刺穴将沈秦羽弄晕了,再将人搬到了池子边上。接着利用金针刺中了他右胳膊上的穴位,使其单一性的受到刺激便会产生过激反应。 云妙娴喜欢惺惺作态,她知道这一场算计,沈秦羽也被算计在内,若是沈秦羽醒来,云妙娴定然是要表示一二的,果然她没让她失望。 沈秦羽产生过激反应,将云妙娴给推进了池子里,接着沈秦羽又跳进了池子里。这个时候大家穿的衣裳不厚,经水一泡,该显的地方都显了。 既然这么想撮合自己跟沈秦羽,自己若是不回报一二,怎么对得起你费了这许多脑细胞想出来的计策? ------------ 031 贵人临门 没过多久,云妙娴便被沈秦羽从池子里捞了出来,衣服**的贴着身体,曲线毕露,水珠儿还在滴着看着就有一种蛊惑的引诱。 沈秦羽看着园子里围着这么多人,当下便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了云妙娴的身上,一路抱着她去了云妙娴的小院里。 “走吧,咱们去找春杏儿去。” 弄影看着云笙歌,在看了看天色,回道:“姑娘,不是等会儿会有晚宴的吗?” “晚宴我想大概是开不了啦,没看到主角都不在吗?”说完,就领着弄影出了门。 沈氏此刻所有的心思都在云妙娴身上,哪里还能顾得上她? 大夫很快过来了,说是落水受了惊吓这才晕过去的,开了两幅压惊的药就走了。大夫走了没多久,云妙娴便醒了过来。 眼睛一睁,看见沈氏和沈秦羽都陪在她的身边,云妙娴想起自己的遭遇,当下没忍住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沈秦羽一直沉默着,最后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一般说道:“表妹,今日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清楚的很,怨不得任何人。你若想我负责,我会纳你为贵妾,若不想我负责,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不会往外传,但你家里的奴才却是要管教好的。” “贵妾?” 云妙娴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个俊逸的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纳我为妾?” 原本,在她被救上来的那一刻,她还想着就算是嫁不了四皇子成为侧妃,嫁给表哥当个正妻也是好的,毕竟表哥家里的地位也是自己家里不能比的。可,表哥怎么能这样?竟然是一点娶她的意思都没有! 不为妾?那就是还想成为正妻?这样的人成为自己的正妻,他可不放心,到时候后院哪里能够安宁? “羽哥儿,姑姑当真是白疼你了。”沈氏抹着眼泪说道。 沈秦羽冷笑,“姑姑,我家什么样的情况您不是最清楚的吗?照表妹的性子、修养、家世,贵妾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给的几分抬举了。” 这话说的可就狠了,云妙娴脸色当即涨的爆红!她们家虽然只是个三流小世家,可在平城这样的地方,谁不是巴结着他们家的?还从未有人说过她性子、修养、家世不好的!而这第一个这么说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表哥!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一定要算计六表妹,要将六表妹推给我,不过作为亲戚,我还是要说一句,收起你们你们那可笑丑恶的嫉妒吧,真的很丑。对了,我的提议你们好好想一想,沈家毕竟也是你们高攀不起的呢。”他沈秦羽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敢这样算计他,他怎么可能让人好过? 云妙娴死死的瞪着沈秦羽的背影,脸上的表情狰狞的可怕! 半晌,她痛苦出声:“娘,为什么表哥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表哥一定是被那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一定是的!娘,我要修理她,我不想让她好过!” “好好好,莫哭莫哭了啊,娘会修理她,娘会修理她的校园绝品狂徒。” 正在两人母女情深的时候,一个小丫鬟进来禀道:“大夫人,老爷说前厅来了贵客,请您过去一同招待贵人呢。” “老爷有没有说是谁?” “看着老爷的样子似是极欢喜的,还请人过去叫了六姑娘,说是极贵的贵人。” 沈氏当即就苍白了脸色,唤了云笙歌过去,还是个极贵的贵人,这个人沈氏不用想也知道是派人来他们云府说是要迎娶六姑娘为侧妃的四皇子殿下了! 这可是天家的人,她可是得罪不起的,当下便对云妙娴道:“你好好躺着,娘去招待客人,那样的贵客,咱们是吃罪不起的。” “娘,是那个人吗?他,他难道真的是为了六妹妹而来?”云妙娴极为不甘心的问道。 “傻孩子,不要想太多,好好将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经。贵人咱们是不想了,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嫁给你表哥?” “嫁?那也得表哥肯娶才是!我可用不了嫁这个字,顶多就是跟了罢!表哥都是被那狐媚子迷花了眼!”说起这个,云妙娴就变得刻毒起来。 笙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春杏儿,现在她已经十分肯定,春杏儿定然是被云妙娴和沈氏关了起来。 “姑娘,那我们该怎么办?”想容着急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去要人了!” 她带上了想容、弄影还有陈嬷嬷,准备去墨香院要人。墨香院是云忠和沈淑云的院子,而陈嬷嬷、春雪、春杏儿三人是云忠赐下的,她就是要将问题捅到云忠面前去! 几人正准备出门,迎面来了一位嬷嬷,看样子是跟陈嬷嬷认识的。 “六姑娘,老爷让我来说一声,让您好好打扮了去前厅,说是前厅来了贵客,让您前去招待一二。” 笙歌很想飙两句脏话,尼玛来了贵客让她一个姑娘去招待是闹得哪般?难道这云府是那种地方,云府的姑娘都是为了接客吗? 笙歌给陈嬷嬷使了个颜色,陈嬷嬷心领神会的过去,亲热的拉着老嬷嬷的手问道:“老姐姐,怎么是你亲自来说了?这老爷可还有吩咐什么?” 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红包给塞了过去。 “唉,六姑娘今儿个面子可大了,虽说其她姑娘也去了,但也就是走个过场,跟贵人见上一面罢了。六姑娘您可是老爷亲自吩咐了好好找找打扮了再过去的。” “谢谢嬷嬷了,我们这就过去。只不知道什是什么样的贵人,怎么挑着这么晚的时候过来?” “这个老奴可就不知了,六姑娘您好好准备着。” “陈嬷嬷,你去送送嬷嬷。” “哎!” 笙歌皱眉沉思着,贵人前来,父亲显得很是高兴,这难道就是父亲将自己从庄子上接回来的原因? “姑娘,您看穿哪件儿衣裳才好?” 笙歌微笑:“就那件大红的吧。” 今日来的贵人,恐怕家世比沈家还要富贵的多,自己被父亲这样看重,就怕是要去给那传闻中的贵人做妾的! ------------ 032 娶你为侧妃 “女儿给父亲请安,父亲万福。”一身大红纱裙,身影娉婷袅袅,一颦一笑间风华独有。 云家的人不是没见过笙歌穿大红的衣裙,只是如今再看,仿佛这颜色天生就是为她存在的一般,姣好的面容张扬的大红相印成辉,独成这一处的风景。 屋子里,沈氏和老太太都在,看着这样的笙歌,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起来起来,来来,这位是四皇子殿下,还不快过来见过殿下。” 笙歌抬眼看去,却发现那边几个人的面孔竟然是如此的熟悉,“是你们?” 绍离微笑点头。 只是,这么无礼的一句话却将云忠吓得有些双腿有些发软,“什么你们我们的?还不快给四皇子殿下见礼?” 笙歌微微福身,“四皇子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免礼。咱们又见面了,在府里过得如何?”绍离觉得,自己都已经给云府打过招呼了,想来应该不会为难她的吧? “托您的福,过得还不错。” 越墨华就站在绍离靠后一点儿的位置,看着两人寒暄,心里不知为何滑过一丝酸涩,藏在衣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他微微撇过眼睛,不再看向寒暄的两人,只是心底的些微的刺痛感怎么也会散不去。 不多久,云可儿、云碧芳、云巧柔以及云乐琴都穿着时新的纱裙迈着优雅含蓄的步子过来了,一时间到真的是争奇斗艳。不过,几人穿的都是嫩黄、粉蓝一类鲜艳明亮的颜色,如笙歌这般嚣张的穿着大红色的当真没有。 几人来了之后,一眼便瞧见了绍离和越墨华。二人都是长相极为出色的男子,尤其是绍离,那满身的贵气即使不说话也让人无法忽视,这便是气场! 几个姑娘全都闹了个红脸,云可儿看着绍离丰神俊朗的模样,心头的小鹿顿时乱撞起来,她羞羞恰恰的挪着步子,往绍离身边凑着,施施然半蹲着行礼。 “小女子云可儿,见过四皇子殿下。” 笙歌听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您正常点说话行吗?这样捏着嗓子不怕憋坏了吗?真以为这样子说出来的声音就是黄莺出谷了? 绍离只淡淡吩咐道:“免礼。” 云可儿起身,抬头含情脉脉的朝着绍离看了过去,却看到绍离正含笑看着笙歌,一时间嫉妒涌上心头,竟然有些愤恨。 接下来是云家的姑娘一一见礼,绍离都表现的兴趣缺缺。 其实,云忠将云家的姑娘都叫过来也是有私心的,笙歌这个女儿在血脉上来讲,确实是他的女儿,可是这个女儿自出身起便被他扔到了清河的庄子上,几乎就没什么感情,相比于笙歌,他更加愿意是云府养出的姑娘进了四皇子府,哪怕是二老爷家里的姑娘也没关系。 只是,看着样子,四皇子似乎一个都没有看上…… “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就让六姑娘领着我在府上转转吧机甲猎手。”绍离嘴角含笑浅淡的笑意,面容冷肃。 云忠还是第一次面对天家人,紧张的双腿在打颤,看着自己这个十几年不见的女儿居然能够跟四皇子有说有笑,他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当真妖孽! 听了绍离的吩咐,云忠自然不敢反驳,当即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沈氏坐在一旁,看到四皇子准备出门,赶紧站起来道:“我这就吩咐人将风荷院收拾起来,云府简陋,四皇子莫要见怪才是。” “夫人说的哪里的话。” “我就不去逛了,赶了一天的路,怪累的慌的。”越墨华心间着实是隐隐发着疼,如是说道。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要说上辈子的时候,他对云笙歌也是毫无感觉的。只是在自己中毒卧床不起的日子里,也只有她是日日照顾的,这辈子再见,想着帮她一二,他以为只是为了全了上辈子她照顾他不离不弃之义。 只是现在,这种想法似乎说不通了,他对她好像有了朦胧的心动的感觉……这是上辈子也不曾有过的,他自认自己发现的不算晚,可人却已经是四皇子的了。 “殿下想去哪里逛逛?”笙歌问道。 “自然是客随主便。” 笙歌很想吼一句:老娘现在就不方便!不过,到底是理智还在,没有吼出声来。 绕过前厅,领着绍离随意的逛着,月光柔和婉约,倾泻而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竟然是如此的和谐美好。 谁也没有先出声,只安静的踱着步子。 花园中的一池新荷已经开始冒头,虫鸣声在耳边叫着,一阵清风拂过,带来阵阵的凉意,笙歌在池塘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绍离也在她的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 “我父亲这么急着将我接回府里,是你的功劳吧?”笙歌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问着,仿佛所问之事与她无关一般。 绍离回道:“算是吧。” “呵呵……”笙歌轻笑出声,眼底都有了一丝浅淡的笑意,忽而转头看向绍离,说道:“我来猜猜,你给我的那块玉配不简单吧?” 绍离也来了兴趣,是想看看她究竟能猜出几分来。 “先是给了我玉配,然后让崔府的姑娘崔燕语知道了,她自然不甘心,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找我的麻烦,然后我再拿着玉配去求你,是这样的吧?” 绍离张口准备说些什么,笙歌一笑,道:“你想说,这些只是你一开始的计划,是吗?” “在我将无痕膏送过去给你,而你的伤势又恢复的如此好的时候,你就想让我为你所用是也不是?然后,你想让我感激你,所以就直接派人来到云府说你要纳我为妾,我父亲这才欢天喜地的接我回来,我也因此,才受了沈氏和云妙娴的诸多刁难!” 绍离惊讶的张大着嘴,半晌笑道:“或者,纳你入我的后院,你不只是我的专用大夫,或许还是个女军师。” 继而苦笑的打量着笙歌,道:“不过今日看你的样子,是不想入我后院了?其实我跟你父亲说的是娶你做我的侧妃呢。” 在她的身上,那一身红衣耀眼,连他都不忍让她从此失了这份颜色,估计她也是猜中了才穿着一身红衣前来的吧? ------------ 033 誓不为妾 “不入皇宫,不嫁皇室,誓不为妾!”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笑得很甜,声音中透着坚定,转头看着绍离,“其实我也并不一定要入你的后宫才能做你的医师和军师的,若是你担心背叛,那即使我是你的女人,你也一样还是会担心。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不试试呢?相信我,我是专业的爱岗敬业!” 说到后面,笙歌竟然也开起了玩笑,她笑意吟吟的看着绍离,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兴味。 绍离直觉的这满身红衣的少女,若是叫她为妾实在是亵渎了她。可他如今已有了正妃,想到眼前的少女终有一日是要嫁与他人为妻的,他心里忽然就有些难受。 听到她的话,绍离也有些兴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想不到云六姑娘也有这等好见识,我受教了,不过,若是我非要纳你为妾呢?” 笙歌灿然一笑:“自然是做一个妾该做的事情,侍奉主母不敢有违,不逾矩不多言,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不炫耀我的医术,也没那个资格插嘴任何事情,我说过,我是专业的爱岗敬业呢。” 这样一个老老实实的妾室,于绍离而言也不过就是后院多了一个美人罢了,确实没什么用处,她说这么一通话,其实是在威胁自己? 绍离点着头,说道:“这样说来,我是要多出一个女下属了?” “嗯……若只为医,则月例十两银子,药钱另算,若还要我充当什么女军师之类的兼职,月例翻倍。” 绍离失笑,却还是一本正经的点头,莫了又问:“当真一点也不愿入我后院?” “我长在山野,自在惯了,不想在宅斗甚至是宫斗中失了那份本心,不止不愿为妾,我也是容不下我的相公纳妾的!他若纳妾,我便让位。我不能自打嘴巴自己跑去当妾吧?”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般的善妒!”绍离玩笑似的说道。 “我想每个女子都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发相守,恩爱不移的,只是你们男子为了享受齐人之福,又不愿后院失火,这才弄出什么女子要贤惠不可妒的狗屁理论!但这些唯一满足的只是男人们的变态心理,后院哪里就安稳了?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每天都是惊心动魄,今儿个这个丫鬟投井了,明儿这个姨娘的胎落了,又是那个少爷落水了,不都是后院女子争宠的后果么?如此明显就是因为妻妾制度,可男人们不肯正视,还不是舍不得那齐人之福?说什么为了孝道,为了子嗣繁衍,全都是屁话。” 她感觉到离着小池塘不远处有人躲着听她们说话,这几日沈秦羽日日找她说话聊天,替她解围,她怎么可能不明白沈秦羽的用心?只希望这番话说出来能叫他打消了念头罢。 绍离心里已经是惊讶不已,这番调调,便是在惊世骇俗的人也不敢将之说出口的吧? “唉,不说这些了,四皇子殿下,我知道你透露消息给我父亲,让她接我入府,本是为我好,想让我名正言顺的成为云府六姑娘吧?不过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所以说你报恩的方式可不对,我重新要一个恩典可好?嗯……也不用您以身相许了重生之雍正王朝全文阅读。”她嘴角含着浅笑,语气微嗔,露着一丝俏皮的可爱。 越墨华先前离开却因为院子没有收拾好,所以出门逛了逛却碰上了自己的死对头沈秦羽,两人一见面就闹了红脸,言语讥讽,不觉间就逛到了后花园中,看着那边两人在聊天,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躲在了大树后面偷听起来。 当听到笙歌不愿意入了四皇子的后院时,两人心间都莫名的有些雀跃不已。可是后面的话,却也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些,沈秦羽听着心里微微有些发苦,自己屋里已经有了两个通房丫头,母亲还说要将她娘家的侄女纳过来给自己当妾室。再想到笙歌说她誓不为妾,自己的家世跟笙歌一比,怎么也无法娶她为正妻的! 再一看越墨华脸上那风骚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边两人谈话还在继续。 绍离问道:“你想求个什么样的恩典?” “我想让你去跟我父亲说让我的婚事可以自主如何?” “就这样?” “就这样!”她微微叹了一声气,道:“若是父亲知道是我不愿入你后院,我想我的婚事应该会被沈氏随便找个人打发了,说不定还是嫁给某个家世尚可的为妾。你也知道,女子嫁人是为第二次投胎,这个忙或许对你来说没什么,对我而言,却是再造之恩,恰好可以抵消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啊。” 绍离微微思考片刻,便点头应下了。 沈秦羽这会儿也差不多明白了,为何四皇子会点名要娶笙歌为侧妃,原来是救命之恩!随之想到了笙歌的拒绝,他又咧嘴笑了笑,就知道自己看上的人是不一般的,看看自己的嫡亲表妹,上赶着往上凑,没想到笙歌倒是还看不上!这就是差距! 池子边上,席地而坐的两人也都离开了,越墨华看着沈秦羽盯着笙歌离开的方向,笑得一脸荡漾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拳揍在了沈秦羽的脸上。 “你有病啊,做什么揍我!还特么不要脸的揍我脸!”沈秦羽当即不爽的大叫。 越墨华是京里有名的纨绔,那名声比之沈秦羽可是响亮了不少,当即撇撇嘴不屑的道:“看不爽,不行啊。” 沈秦羽可不是傻子,随即有些明白过来:“你是看上我六表妹了吧?切,六表妹刚刚可是说了誓不为妾的!也不允许家里有小妾通房,我就不信我至今还没有个屋里人?怕是满京城的馆子里都有你的红粉知己呢。” 你的六表妹!越墨华怒火中烧,你妹笙歌上辈子就是我的小妾!这话他当然不能吼出来,若是真说出来,不说别人会不会将他当成了疯子,就是让笙歌听到,只怕也会气的一巴掌扇过来了。 他狠狠的呼吸了几下,随即冷笑的看着沈秦羽:“反正你是没有机会了,你家可是早早的帮你订好了一门贵妾,好像连你正妻是哪家的女儿也定好了吧。” 他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沈秦羽确实的纳了妾娶了妻的。想想又有些庆幸,亏了自己这辈子洁身自好,纨绔的名声虽有,可打人霸王的事儿他干过,至于风流成性这样的话儿,他也不知怎的就传了出来。 自己这辈子,还是个原装货啊!小心肝叫嚣着,歌儿妹妹,等着我啊…… ------------ 034 坦白 笙歌回了院子,一夜无梦。第二日,绍离便带着墨林离开了平城,而越墨华与云府无亲无故的也不好多做逗留,只得带着佟庆就着云府地界儿租赁了一座宅子。 “六姑娘,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老太太屋里的绿萼过来唤人,神情不卑不亢,看着倒不像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人。 笙歌正在替弄影和想容画着新的花样子,几笔勾勒出一朵出水芙蓉,淡淡粉色上面还挂着露珠,迎着阳光散发着色彩,底下是几片荷叶,意境独到,还十分的相像,很适合用来当作花样子。 她随手沾了些墨水,将荷叶完善,然后放下毛笔,将纸拿起来吹了吹,随后递给了想容道:“这个,你看着能绣个什么出来吧。” “老太太唤我过去可是有什么事儿?”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大夫人和大老爷都在那儿呢。” 笙歌笑了笑:“是吗?正好,我也有事要找母亲呢,走吧,可别耽误了时辰让祖母等着了。” 随着绿萼出了莲香院,一路去了老太太的茗香院。 “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 只半蹲着,许久也不见谁来让她起身,笙歌也明白了,这是三个人同时给她施压警告呢!回想一下,自己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啊? 只略一想,笙歌便明白了,这几个人怕是都在为自己拒绝了四皇子生气呢吧? 弄影将这些刁难都看在眼中,却也无可奈何,笙歌抬头,给上首坐着的三人递过去一个十分不解的眼神:“父亲?” 云忠面上的怒气闪过,将头撇过去就是不说话。 “父亲,女儿是哪里惹得您不高兴了,你说了女儿改,您不说不是逼着女儿背上不孝的罪名吗?” “不孝?我看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啃了!”老太太气的指着笙歌的鼻子就骂。 笙歌就势站了起来,“祖母,孙女不明白。” “不明白?我云府好心好意的接你回来,你不知报答反而扯后腿,你良心不是让狗给啃了,那是什么?自作主张就拒绝了四皇子的婚事?你自己不想要,也要替府里想想,没得给府里招来祸端!你上面有五个姐姐,可都没有定亲呢!怎么就不替她们想一想?你眼里还有没有家族的利益?”老太太一骂人就能够看出她平日里养的多好,那声音就如洪钟一般,振聋发聩! “这……孙女在外呆久了,实在不知道――”她的语气有些难以启齿:“孙女以为,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是不会让闺女去给人做妾的,只不知道――倒是孙女想差了灵界巅神。” “你…你…你这有娘养没娘教的下作东西!” 弄影“唰”的一下抬起头,瞪向了老太太,她当真是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如此刻薄,这可是自己的亲孙女,就能这么骂!而一旁的云忠显然是没有帮腔的意思,不过眉头倒是皱了起来。 听到这样的谩骂,笙歌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死死的等着老太太道:“我在乡下也听过不少恶言恶语,都说狗改不了吃屎,古人的智慧果然博大精深,粗鄙不堪以为靠一身金装就能遮住了?祖母您说是也不是?” 老太太一手拍起桌子,大叫着骂道:“反了反了!你眼里还没有我这个祖母?你这个不孝子孙,反了!” 沈氏明显就是在一旁看好戏的,看着笙歌被训斥她心情可是好的很呢,想了想又火上浇油的说道:“你也太不惜福了些,你父亲为了你不惜跟老太太顶撞起来,说是要太你姨娘为平妻,你倒好,怎么这样拆你父亲的台?” 果然,沈氏这话一出,云忠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老太太瞪了沈氏一眼,继续如泼妇一般的骂道:“我儿为了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不惜跟老娘顶撞!你倒好,一点没把云府放在眼中!” 老太太心里是悔恨难当,她想着若是早知道结果是这样,也就不为了那什么平妻和铺子的事情阻止云忠了,早早的将事情告诉了笙歌,然后找人看住她,就等着四皇子府来人,这样她们云府就还是天家的外家,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说起来,她人虽然不怎么样,可脑子还是很好使的,略微一想,可不就是知道了这沈氏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想让妙娴代替云笙歌嫁进四皇子府,其实这事老太太心里是乐意的,毕竟谁能知道这么一个刚认回来的孙女心是不是向着府里的? 如今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孙女怎么敢不将云府放在眼里?祖母,您想太多了。” 云忠眉头皱着就一直没有舒展过,最后他叹口气问道:“四皇子走的时候来说,你的婚事自己做主又是怎么回事?” 沈氏立刻帮腔:“是啊笙歌,你这么要求四皇子,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母亲和父亲都不会为你做主?云府会将你往火坑推吗?” “父亲可知四皇子为何要我当他的侧妃?”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摇摇头等待着笙歌的下文。 “清河的时候,四皇子被人追杀,是我救了他一命。”笙歌淡淡的说道。 云忠惊讶的张大了嘴,他以为或许是四皇子无意中看到了笙歌,看中了笙歌的美貌这才要娶她为侧妃的,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个原因在。只是,若是这样,有这份恩情在,笙歌在四皇子府上的日子应该很好过才是,怎么会想着要拒绝呢? 笙歌看云忠的脸色,便知他在想些什么,她语气缓慢却又坚定的道:“父亲,我姨娘怎么死的您没有疑虑,女儿却是一直都有的。为人妾者,受宠则不受主母待见,不受宠则不受仆人待见!女儿曾经发誓,这辈子绝不与人做妾!” 沈氏在一旁脸色微变,眼神死死的等着笙歌,这该死的小贱人,这是想影射什么?想让老爷去查查当年的事情吗? “父亲,女儿真的是怕啊。也因此才用救命之恩换了四皇子那样一个恩典。” 云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你下去吧。对了,当年我还给了你母亲两个铺子,如今你也拿着吧。” ------------ 035 春杏儿回来 “不行!”老太太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坐得住?当即绷直了身子,一声大吼,着实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自己的老娘是什么德行,云忠还能不知道,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娘……” 老太太眼睛一瞪:“说什么也不行,这事儿你们想都别想!我辛辛苦苦打理铺子这么多年,怎么就给了她了?给这么一个不将家族利益放在眼里的!我还不如为了狗,也比给她好。” “娘,再怎么说她也是您孙女。”云忠无力的劝说道。 老太太那话,饶是沈氏已经见过多次仍旧觉得无语,这老太太脸皮厚的当真无人能敌了,那铺子需要她打理什么?也就是每年坐在那里收收租金罢了,腿都不要她动两下,怎么就成了辛辛苦苦打理多年了! 笙歌看着老太太的样子实在厌烦的很,一口一个家族利益,可哪件事不是在给她自己捞好处?她笑着对众人道:“父亲,那两个铺子就给了祖母吧,反正祖母也总说我没为家族做出过什么利益,虽然我也不知道将铺子给了老太太算不算得是为家族做了贡献的。” 前面的话倒是让老太太心头掠过喜色,只后面这句,老太太一听脸色就沉了下去!果然是长在外面的野孩子!没教养! 云忠现在心里厌烦的很,既为老太太那贪财好权的嘴脸,也为这个刚接回来的女儿的不识时务!他厌烦的摆摆手道:“既然没事,那就都下去了吧。” “父亲,女儿还有话要说。” 云忠脸上的不耐之色愈发的明显,“你说!” “父亲可还记得女儿刚回来时,您给女儿的两个婢女?春雪脾气不合女儿,女儿将她送走了,倒是春杏儿,是个好的,可是昨儿个春杏儿替我去五姐那儿要些花样子,却不想到如今也还没回来,女儿担心,她是不是落池塘了还是投井了。” 本来听笙歌提起春杏儿,沈氏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了,却不想后面还被笙歌这么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 春杏儿确实是个好的,云忠当即就问道:“她也没与你说要去哪儿?” 笙歌摇摇头:“未曾说过,倒是有人看到,好像是春杏儿一出来就被大姐姐的人领走了。” 云忠转头看向沈氏,沈氏笑道:“谁看到了?娴儿没事找你的婢女做什么?谁告诉你的这些?你把那人领过来贴身美女攻略!” “呃,是五姐的一个婢女,母亲我也想知道大姐找我的婢女做什么啊,昨儿不是拿了我的婢女才将我引去那个园子的吗?为此大姐姐还得了一桩好姻缘呢。” 云忠看着沈氏和云笙歌之间的暗涌,显然这其中是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当即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沈氏死死的瞪着笙歌,笙歌淡然的微笑着回望着她,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你女儿的婚事,你去发愁去吧! 云忠一看沈氏这样,就知道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随手指着笙歌说道:“你来说!” “是,父亲。”她不理会沈氏警告的眼神,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照着说了,末了还加了句:“我看表哥是个君子,出了这样的事,总是要负几分责任的。” 沈氏气的牙痒痒的,是啊,可不就是几分责任?说了是要纳妙娴为贵妾的!可是沈家的贵妾跟四皇子侧妃,这地位可是差了远了! 云忠面上怒色遍布,看着沈氏咬牙切齿的问道:“侄儿怎么说?” 如今两个铺子都名正言顺的在老太太手里拿着了,她心满意足,这事她也是之前就知道的,不过为了刺笙歌两下还是说道:“你就是个丧门星!我真后悔同意了你父亲接你回来,不然我们府上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没有人接老太太的话,沈氏还在想着怎么回答云忠的话,云忠死死的盯着沈氏:“说!别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骗我!” “他说可以纳了娴儿,为…为贵妾!” “无知蠢妇!”云忠暗骂了一声,拂袖而走。 笙歌朝着沈氏和老太太福了一礼:“真是恭喜母亲和大姐姐了,攀上这么一门贵亲。”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上弄影有些不安的问道:“姑娘,您那样对老太太和大夫人,会不会让人说您不孝?” 笙歌一笑:“傻丫头,我卑躬屈膝了,她们就能说我的好话了?说我不孝有如何?婚事我自己做主,我就可以做主不嫁!反正有个好名声,也是为了将来能够嫁个好夫婿,我都不急着嫁,名声这玩意儿对我来说就是个屁!” “姑娘,您如今说话是越来越不雅了。况且,您也说了不急着嫁人,那若是有一天碰着了好的,您又恶名在外了可如何是好?” 笙歌停住脚步,食指在她的额头一点:“说你傻,你还真是傻!若是为着名声这么个虚的东西就不敢娶我,那我为何还要嫁?再说了,沈氏不敢如何败坏我的名声的,云府这么多姑娘,我怎么说也是姓云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又岂会不懂?” 回了院子,想容便迎了上来,“姑娘,如何?” “等着她们将人送回来了。” 陈嬷嬷跟在后面,面色很不好,想容看了一眼便问道:“陈嬷嬷怎么了?” 陈嬷嬷道:“大夫人身边的人也太过嚣张了!我怎么也是伺候老爷的,如今竟然连老太太的院子也不让进去了。” 笙歌笑道:“嬷嬷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春杏儿才被送了回来。 笙歌一看春杏儿的脸色,便知道她是受了大罪的。 ------------ 036 扇耳光 “快将她扶到床上去。”笙歌吩咐道。 春杏儿苍白着脸色,给了笙歌一个虚弱的微笑,想容和弄影刚挨上她的身子,她便晕了过去,两人架着她将之扶到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笙歌坐在她旁边帮她把脉。 不由的,笙歌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怒意,她竟然是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的不堪忍受这才晕了过去的。她拿起春杏儿的手,十个手指尖竟然都是针眼儿,而且都聚集在指甲缝里,这样折磨人的方式,让见惯了生死的笙歌也不免怒意横生! 她写下药房,吩咐想容去抓药,自己和弄影则将春杏儿整个儿身体都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她身上竟然也是深深浅浅的青紫。 笙歌双手握着拳头松了紧,紧了又宋。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笙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眼底是不加掩饰冷意。 春杏儿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算是清醒过来,一醒来就急着找笙歌。 “弄影,去看着点,这个时间点有谁出了院子一一记下来。”笙歌吩咐道。 弄影郑重的点点头,沈氏和老太太都塞了不少人过来,不差清楚,实在不能安心。 笙歌坐在床沿,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接着又给她把了脉,这才安了心:“恢复的不错。” “谢谢姑娘的大恩大德。” 笙歌却是笑道:“你很好。” 春杏儿睁大了眼睛:“您都知道了?” 笙歌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没背叛我,是吗?” 春杏儿显得有些激动,这是被人信任的感觉,心头暖暖的,仿佛只要为了这个让她去死,她也甘愿! “姑娘,是,是大姑娘派人将我抓去了她那里,她…她让我污蔑姑娘,与人有私情,还…还让我说那人是叫什么张链,还让我把――” 笙歌打断了她:“是这个吧?” 她拿出一张纸问道。 春杏儿点点头:“她们让我说这是姑娘与那张链私通的证据,我在老爷院里伺候也认识一些字,这些,这些全都是写淫词艳曲!我不肯,她们就拿针扎我。”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中甚至带着害怕,在被子的里的身体,笙歌可以隐约瞧见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她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姑娘,您打算怎么办?”想容在一旁问道,这大姑娘的计策实在阴毒,这可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怎么就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既然她觉得沈家这门亲不够好,觉得这张链是个人才,那我如她所愿!” 很快沈氏和云妙娴便带着丫鬟婆子赶到了莲香院,云妙娴上来就拉着笙歌的手道:“六妹妹,都是姐姐的不是,让春杏儿吃苦头了,也是我御下不严酥酥心语全文阅读。” 云妙娴落水在床上躺了两天便好全了,醒来后许是被沈氏劝了一通,如今倒是长进不少。 笙歌淡笑作答:“哪里的话,怎么就能怪着大姐了?” “怎么说都是在我那里出了事,无论是不是我授意的总归是我的责任,只希望六妹妹不少在心里埋怨我。我也知道,那个婢女是父亲赐下的,与你情分不同,可……总之是大姐的不是了。” 说完不见笙歌搭话,她又自顾自的说道:“我进去看看她吧,顺道也带了那日欺负她的几人前来,是要给她陪个不是的。” 云妙娴领着身后跟着的几个婢女就要进到内屋里去,笙歌一声冷喝:“站住!” 云妙娴和沈氏都被惊得停下了脚步。刚刚笙歌那一声喝,还真的把他们吓得不轻!云妙娴强自镇定下来,然后问道:“六妹妹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笙歌浅浅一笑:“大姐知道的,在庄子上也只有我一个主子,实在是怕了奴大欺主的事儿,所以我一贯奉行欠什么就要还什么的原则。” 沈氏死死的瞪着笙歌,她还敢提庄子的奴才?张婆子一家子可是她的得力手下,她的人她也敢这么收拾? “那六妹妹想怎么样呢?” “既然大姐将人送了过来,我自然是要替春杏儿报仇的。我仔细看了一下,春杏儿十根手指头上面,被人扎了二百一十六针,身上被掐的青紫於痕共有四十八处,大姐,请问我要怎么讨回来。” 笙歌的语气很柔,可却愣是让沈氏和云妙娴生出一股凉意。 “是这几个奴才吧?大姐是预备将人交给我处置,还是如何?您给句话!” 沈氏心里满是怒意却又自持身份,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笙歌,云妙娴的道行可没那么深,当即沉了脸色,看着笙歌的一双眼睛似是要吃了她一般。只是,沈氏和云妙娴都没有发话,沈氏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却是跳出来说道:“你个该死的小娼妇!” 笙歌走到那婆子跟前,抬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扇了过去,骂道:“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规矩,主子们在说话何时有你插嘴的份儿?你不将我放在眼里,是不是觉得庶女的身份就跟姨娘一样,都是任你们院里拿捏的?” 不过这点笙歌说的还真是实话,墨香院里伺候的,经过沈氏和云妙娴多年的影响,已经将自己定位在除了老爷就是他们的位置上!那些个姨娘庶女什么的,在他们看来,不过都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奴才罢了。 笙歌的这一巴掌将沈氏彻底激怒,她想也没想的就抬手准备甩给笙歌一个耳光,却是笙歌一手握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你――你简直反了天了!我是你母亲,你――你居然敢对嫡母动手,这是大不孝!” 笙歌恶狠狠的将沈氏的手腕的甩到了一边,然后冷着脸说道:“府里的庶女怕你敬你畏你,不是因为你当这个主母有多么大的威望,不过是你拿捏住了她们的婚事罢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你――你……我一定要让你的父亲逐你出了这家门!” “随便。”笙歌不以为然的说道,“对了,母亲和大姐可还有事?没事也请便。” 云妙娴忽而诡异一笑,继续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愚蠢之人,你就不想想为何我与娘亲抓了春杏儿过去?自己做下了丑事,却不要连累到一府的姑娘!” ------------ 037 谁勾引谁 “哦?大姐姐这是要去找春杏儿对质了?”笙歌冷笑着问道。 话音刚落,内室的门被打开,春杏儿白着脸冲了出来,扑过来跪在了笙歌的面前哭道:“六姑娘,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您,求您饶了奴婢吧。” 她哭的肝肠寸断,好像自己真的会随时丢了性命一般。 “你可别乱说话,小心有人不会放过你,到时候咱们府里再出个什么投井的丫鬟也不好看。”笙歌笑说道。 云妙娴则是充满正义的上前,冲着跪在地上的春杏儿说道:“没事,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我与母亲自会替你做主!”说完,还满含得意与威胁的看了笙歌一眼。 笙歌懒懒的往桌子边一座:“既然母亲和大姐姐做担保,那你就说了吧。” 春杏儿则在瑟瑟发抖,一旁弄影瞅着直叹春杏儿的演技高超! “姑娘,奴婢那日去五姑娘那里,出门后不小心就转进了园子里,在那里看到…看到了表少爷,他脸色发红,很不正常,接着奴婢就在地上捡到了这个。” 她在衣袖里将那团纸拿了出来,递给了笙歌,笙歌展开,读道:“墙内秋千美人笑,墙外痴汉日日绕。海棠春睡早,夜夜笙歌……娇躯横陈媚眼婉转,如波似浪两颊绯红,酥手轻滑罗衫轻解,半遮半掩勾煞人,夜半三更人初静,海棠树下密语时……” “呵呵…这是…我写的?” 云妙娴满脸不屑的指着笙歌的脸骂道:“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模样,好不理直气壮,任谁看了只怕都要觉得是笙歌理亏了。笙歌轻笑,果然是实践出真知呢,宅斗这种技术活儿,光看是不行的,还得亲身经历,这不今儿个又学了一招,暂且取名就叫理直气壮,死不要脸!冤枉人也要冤枉的硬起一点,例子嘛,就对比云家大姑娘了。 “唉,要说这也没个署名,谁知道是谁找谁了呢?对了春杏儿,你说说你是在哪儿捡到这张纸片儿的?” “就在大姑娘落水的那个园子里。” 笙歌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儿啊。那这事儿也好办,到底是谁给谁的,将沈家表哥叫来一问不就知道了么?那天那个园子,只春杏儿去之前好像只有沈家表哥在啊,问问清楚不就行了。” 沈氏此时已经平息了怒气,瞧着事态发展,只心中略微的有一丝不安。 云妙娴已经顾不得为何春杏儿没有将张链这个人说出来了,心里恨的要命,只盼着云笙歌真有个这样的情郎出来,将云笙歌不检点的名声给坐实了武动苍冥最新章节。管他是张链还是沈家表哥? “这还用问?定是你跟沈家表哥私会,派个小丫鬟过去做联络人,这纸片估计就是沈表哥给你那丫鬟让她回来帮忙递给你的!” “啪啪啪……”笙歌毫不吝啬的鼓起了掌声,“大姐姐若不是亲历过这样的事情,那就一定在这一方面有着过人的想象力了?都说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还是少看为好,大姐姐不知看了多少?” 一番没遮没拦的话将云妙娴说的满脸通红! 沈氏一看,自己女儿这战斗力也忒弱了一些,当即板下脸来训斥道:“云笙歌,不要总是拿着在庄子上长大不懂规矩为理由在府里作威作福!这里是云府,不是你那边的乡下。一个姑娘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么大了难道还不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你难道还想连累了全府的姑娘?你怎么就跟羽哥儿搭上了?” “母亲,您说的这些确实美人教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说我想说的,做我想做的。若是这样也是没教养的话,不知道这子不教,谁之过?老太太说我有娘生没娘养,可我还是有个父亲有个母亲还有外加一个祖母的。” “你――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沈氏气的全身发抖,“真应该将你送去庵里做姑子去,至少我全府的姑娘都不用受你连累。” “母亲如今后悔也晚了,我原本在庄子傻瓜倒真像是做姑子一样,怎么也牵扯不到全府的姑娘的,可偏偏父亲母亲疼惜我,始终是将我接回来了。” 沈氏自小在家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兄长疼爱,父母也是顺着的,也因此她看上云忠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世家的子弟,云家老俩口也是忍痛同意了,嫁到云府也算是高门低嫁,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如今笙歌如此忤逆她,着实将她给气的不轻。 她“碰”的一声,砸碎了笙歌的一套茶具,指着笙歌眼睛已经气红了:“来人呐!给我,给我把这个目无尊长,毫无规矩,不知廉耻,勾三惹四,败坏门风的贱人绑起来!今日我一定要请家法,不给你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沈氏一喊“来人”,弄影手里拿着剪刀、陈嬷嬷扛着扫帚、想容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就堵在了门口,誓死不让任何人进来。 沈氏一看如何受得了,气的嘴角只抽搐,云妙娴见了赶紧上前扶着她做下,然后怒目看着笙歌:“你这个贱人,母亲若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笙歌摊摊手,无辜的表示:“难道没有这一遭,咱俩就可以完了?” “贱人,贱人,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勾三搭四,不收妇道的小贱人!”云妙娴已经完全没有了身为长姐,身为云府嫡女该有的气度和风仪了,那发疯的不停的咒骂声听着倒像是泼妇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正在云妙娴发疯的谩骂时,门口经过的沈秦羽停下了脚步,看着这架势着实不放心笙歌,因此才问道。 笙歌听到声音,忽而笑了起来,扬声道:“原来是沈家表哥啊,正好有些事想请教一二,正想派人过去请您过来呢。” “是吗?找我有什么事?” 笙歌似是全不在意的将纸条塞给了沈秦羽,眨眨眼睛问道:“听说这个是咱俩私通的证据,你给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给我的?” 春杏儿、弄影、想容还有陈嬷嬷全都紧张的看着沈秦羽,这出戏所有的过程她们都知道,沈家表少爷是个不确定因素,若是表少爷帮着大夫人,六姑娘可算是完了。 当初她们都不同意姑娘这么做,现在也都紧张的看着沈秦羽,屏住了呼吸等着沈秦羽宣布结果…… ------------ 038 贵妾 沈秦羽如往常一般,很是轻佻的勾唇笑了笑,道:“这个啊,是我写给娴儿表妹的啊。” 说完还往云妙娴那边暧昧的看了两眼。 云妙娴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眼底既羞又怒,“你胡说!你到底是我的亲表哥还是她的?怎么能帮着外人这么对我?” 越说到后面,她越是委屈,声音中竟隐隐的带了丝哭腔。 在场的众位都是些丫鬟婆子,听到云妙娴这么一说,众人恍然,瞧着大姑娘与表少爷说话的语气,那娇嗔似的埋怨,可不就是俩人早就熟悉了么?怪不得表少爷想也没想的就跳到池子里救人去了呢。 沈氏当真是气的心口发疼,只能看着自己闺女直瞪眼,心里直直的升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自己不长进,旁人再怎么使劲儿那也是于事无补的。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自己的侄儿一眼,然后转过头,经过这两次自己闺女的名声算是完了,唯一的出路便是给沈秦羽做妾,这会儿还是先跟沈秦羽打好关系为妙。 她正要出口结束这场闹剧,云妙娴却是委屈的愤怒的飙高了声音喊道:“是你们俩串通一气骗人的,这张纸根本就不是表哥你写的。” “哦?那大姐姐说说这是谁写的?” “张链!”她斩钉截铁,说的很肯定。 “你给我闭嘴!”沈氏真的听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教育女儿定是哪里出了错,否则这女儿怎么这脑子眼看着就在倒退呢,如果这个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都要骂一声猪脑子! 沈氏这一声是含着怒气的,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丫鬟婆子们都噤声,生怕被沈氏的怒火波及,可是心里却都琢磨开了,这大姑娘怎么知道这信是谁写的?这张链又是谁?难道…… 沈秦羽慢慢转过头,看了沈氏一眼,声音平静的听不出喜怒:“姑姑,我想您该给我一个解释?您应该知道,如我们这样的人家,即使是贵妾,也是要德行过关的。” “翠文,席文,还不带你们姑娘回去?身子不舒服还出来吹风?脑子发热说了这么多风言风语。” 两人赶紧过去拉着云妙娴就要走。 这时云妙娴也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她愤恨的看着笙歌,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重生之绝代妖娆全文阅读。 “我也该走了,总该回去写封信给我娘的,姑姑,您说是吗?” 沈氏笑的咬牙切齿:“是!” 云妙娴回了院子,沈氏后脚就跟了上来,一进门就指着云妙娴骂道:“我说你是猪脑子吗?那种情况,那种场合,你也敢那样说话?” 云妙娴知道自己给表哥做妾已经是板上钉钉,改变不了的事实,精神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如今被自己的亲娘指着脑袋骂了一通,更是受不了打击的当场哭了出来。 “哭,哭有什么用?连一个从庄子上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庶女都收拾不了,就知道哭!”沈氏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云妙娴本就受了刺激,被沈氏这么一骂,脑子一热冲着她就吼了起来:“就知道说我,这个计策可是我们一起想的,如今失败了,怎么就说起我来了?我是你的女儿,你不帮我,反倒骂我,您可真是关心我。” 沈氏一听,心里比刚刚在笙歌院里还要来的生气,胸口起伏着,手指着云妙娴一直颤抖着,“你,你居然这么说你娘?你这个白眼狼!” “是,我是白眼狼,也总比你这个眼睁睁看着女儿落入狼窝的强!当初父亲非要接她回来,您怎么就不拦着?当初是谁说四皇子一定不会看上她,我一定会代替她成为四皇子侧妃的?都是你,都是你一直在骗我!”云妙娴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沈氏为她忙前忙后,到了她这里都成了害她的行为。 “好,很好,既然这样,我不管你了!你表哥已经写信回了京城,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忙活你的嫁妆吧!” 说完,沈氏甩袖便走了。 看着沈氏离开的背影,云妙娴瘫坐在地上,面上眼泪流的更凶了,院子里花开正好,艳丽无比,可看在云妙娴眼中,却是如此的刺眼!她恨恨的站起身来,冲到了屋子里拿了剪刀出来,对着修剪的齐整的花草便是一通乱剪。 翠文和席文看在眼里,可谁也不敢上前劝着。 一个月后,云忠接到了京城沈家的来信和十八抬聘礼,要聘了她云家长女为贵妾。其实,京城沈家大夫人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可大爷看在妹妹的面上一句话也没说就认了。 她儿子可还没有娶亲呢,这会儿倒是先来了一名贵妾,这以后娶亲可就难了,只能低娶,就是想门当户对怕也是不易。 再者说,虽然儿子来信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沈家大夫人却是坚信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真理,对云妙娴的品性做派抱以十二万分的怀疑。 倒是云家大老爷云忠,接到了京城来信显得心情不错,沈家可是有镇国公坐镇的,那可是真正的世家,不是他们云家可比的,即便是去做贵妾,那也是抬身份的事儿,这件事,云忠反正是笑眯眯的接受了。 最后云妙娴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八。 知道自己怎么也逃不了做妾的命运,云妙娴将这一切都算在了笙歌的头上,若是她没有去勾引四皇子,惹得父亲的关注,若是她没有回到云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自己还可以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做正妻,怎么会给表哥做妾?从前,表哥最关心的是自己,现在表哥也被那个狐媚子也迷住了! 心情本就不好,偏偏云可儿还三天两头的在云妙娴跟前儿晃悠,张口闭口都是:“大姐姐,我真羡慕你,能够嫁去那么富贵的人家!人家老爷子可是镇国公呢,将来表哥也是要袭爵的,真好。” 殊不知,云可儿每说一次,云妙娴都要呕血三升! 她心眼本就不大,加上这些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儿,她就彻底黑化了…… ------------ 039 老太太晕了 “六妹妹,还是你这儿舒服,这个院子冬暖夏凉不说,就连蚊虫都很少呢。”云乐琴坐在莲香院,吃着荷叶卷边糕,说着眼睛眯了起来,做享受状:“这糕点也好吃,我那边的侍女可做不出来呢。” “五妹妹说的可也是我想说的。”云碧芳接腔道,“这糕点是谁做的?我将芍药放这儿学着可好?” 笙歌脸上维持着大方的笑容:“没问题。” 这几日,云乐琴、云碧芳还有云巧柔就喜欢结伴来她的院子戏耍,整日的霸占着她院子里的秋千。 云巧柔听完云碧芳的话,柔柔弱弱的接话:“听说大伯父也很喜欢吃这个点心呢,这要是被学走了,六妹妹岂不是……” 云乐琴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不屑。早知道这四姐姐是个不安分的,没想到这种时候也不枉了挑拨离间!她想着,自己打定主意跟着这个六妹妹混,哪怕她推了四皇子的侧妃之位自己也还跟着,完全就是因为相信她,相信她就算不嫁人自己也能够活得很好。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如此! 靠谁都不如意靠自己,可这四姐姐这么做又是为何? 笙歌早就感觉到这位四姐姐并非是真心想要同她们相交,如今听她说这话虽不喜,却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玩笑似的说道:“四姐说笑了,孝敬长辈是应该的。友爱姐妹也是应该的。拿点心在长辈面前邀功是为不孝,明知道姐姐喜欢却还藏着掖着不肯教,是为不义。四姐说话可要注意了,毕竟我也不想做那不孝不义之人。” “六妹妹想多了,我也开玩笑罢了,这么随便一说倒是让你急了。” 笙歌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笑着对云碧芳和云碧柔说道:“我这院子,冬暖夏凉我是没办法帮你们变出来了,不过这蚊虫我倒是自己制了些香,可以驱蚊杀虫的。” “真的?那五姐我可就不客气了。你是不知道,一到入睡,即使点上了公中派发下来的驱蚊香,还是有许多蚊子,嗡嗡的可叫人难受了!”云乐琴拍手说道。 “就是啊,我也要厚着脸皮讨要一些才是,每年冬天都过的惨兮兮的,今年可要过个舒服的夏天了。”云碧芳夸赞道。 笙歌也不小气,吩咐想容道:“你去准备三分驱蚊香料,另外还有一些止痒水、驱蚊水、消肿去痱的粉都包一些出来。” “是,姑娘。” 几人走后,笙歌便坐在了秋千架上看了会儿书,正巧弄影过来。 “姑娘,今儿个越公子到咱们府上拜访,碰上了我,让我将这个交给姑娘。”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笙歌。 笙歌接过信,却没有打开,而是对弄影说道:“怎么就这么鲁莽了?” 弄影有些不解。 “若是有心人将这信给你,让你交给我,被人拿住了错处,说我与旁人私相授受该如何?”笙歌见弄影丝毫没有意识到错处,说话时语气就有些严厉。 弄影撅着嘴:“奴婢不是看着越公子是熟人吗?” “你还敢顶嘴?熟人又如何?你瞧着沈家表哥是跟咱们熟还是跟大姐姐熟?是跟咱们亲还是跟大姐姐亲?这亲熟又有什么用处?你家姑娘我如今已经过得艰难,你们可别再来扯我后腿重生――舐血魔妃。” “是,姑娘。” 笙歌点点头:“以后也是要注意一些知道吗?” “嗯,我,我明白了姑娘。” 笙歌微微一笑,将信打开。 看到后面,笙歌却是皱起了眉头,这是又被馅饼砸中了? 越墨华的信中,还是提到了上次他们商量的合伙开一个药铺的事情,如今他连铺子都已经买好了,装修也弄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她给成品药上柜开业! 这丫头就这么坚信她会与他和开?若是他不答应,他岂非白忙活了?不过,这还真是让她心动不已,整日里守在后宅跟这些人斗来斗去的,她不被烦死也会被无聊死! 不过,说起铺子,老太太那边可还有两个铺子是她名下的,她虽说是孝敬给老太太了,可她真有那么好心?做梦吧! 正想着,就看到老太太院子里的绿萼过来了。 “奴婢给六姑娘请安。” “起吧。绿萼,这会儿过来可是老太太有什么事?” 绿萼眉宇间夹杂着一些急色道:“是这样的,刚刚老太太受了写刺激晕了过去,大夫人的意思,是想请您过去给老太太把脉。” “可有请大夫了?” 绿萼摇头:“没有。大夫人不曾吩咐,只说过来找您便好。” 笙歌点头,吩咐想容和弄影带上她的金针,就直接出了门去。 路上笙歌向绿萼打听道:“可知道老夫人是为何会晕过去?” 绿萼面上有些为难,想了半天,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说道:“是刚刚大姑娘去了一趟,说了…说了嫁妆的事儿,老太太受了些刺激,就晕过去了。” 笙歌继续问道:“怎么不去请个大夫?” “是大夫人说的,上次在寺里,表少爷被毒蜂蛰了,便是六姑娘您给治好的,大夫人说您的医术很好,老太太病情耽搁不起,就说请了您过去了。” 笙歌心下了然,治好了,是她应该的。若是她治不好老太太,病情又被耽搁了,最后还是她吃罪,云妙娴定是做了什么让老太太不喜的事情,这会儿她就成了大夫人用来给云妙娴垫背的了。 去了那里,云忠沉着脸坐着,看到笙歌过来便吩咐道:“仔细给老太太看看。” 笙歌点头,上前把脉。 刚摸上脉,就感觉到老太太手指动了一下,笙歌不动声色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发现她眼睫毛还在颤动着,再结合脉象显示,笙歌只觉得头大,这事真不好办!老太太这明显是装晕! 再看一眼沈氏,她面上露出一个带着些许得意的笑,笙歌知道,沈氏定然早就知道老太太是装晕了。叫自己过来,这就是一个套! 戳穿了老太太就是把老太太给彻底得罪了,不戳穿吧老太太醒不来,还是她的错!这是无论哪种结果都不讨好。 如今,云忠因为她擅自推了四皇子的婚事,整日里对她都是冷着一张脸,怎么看都不顺眼,这会儿再把老太太得罪狠了,沈氏、云妙娴和云可儿又一向视她为眼中钉,她在府里还怎么混? ------------ 040 老太太继续极品 “老太太有没有事?”沈氏首先忍不住问了出来。 笙歌摇摇头道:“老太太没什么大碍。”她将老太太的胳膊放进被窝里,一边回答着沈氏的话。 沈氏冷笑:“没事?没事怎么这会儿还醒不过来?” 云忠也问道:“老太太到底怎么了?”不过,他跟沈氏的咄咄逼人不同,云忠文化时,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怀疑,既是怀疑笙歌说的老太太没有大碍,也是怀疑笙歌的医术,一边懊悔不该听了沈氏的话不去请大夫,反而是叫了自己也不清楚底细的女儿过来。 笙歌想着,老太太既然是被刺激了装晕,定是做了什么没办法面对云忠和沈氏的事情,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赌一把:“老太太晚上就会醒来,现在是有些轻微的中风的迹象,想来是怒火攻心引起的。往后老太太还是少受些刺激为好。” “不可能,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把脉?”沈氏盯着笙歌的眼睛,像是在看她究竟有没有撒谎。老太太则是在心里暗暗点头,这个孙女倒是有眼力劲儿,冲着她上次大方的将两个铺子直接给了她,如今又这么帮着她,她决定得好好对待这个孙女了。 笙歌一听沈氏这么问,当即扁了嘴,委屈道:“母亲,不是您推荐女儿来的吗?您不是最信任女儿的医术的吗?今儿个怎么了?” 沈氏胸中憋闷了一口气,好想发火!她忍了又忍,最终才把那股子憋闷给压了下去,然后看着笙歌慈爱的说道:“母亲是相信你的医术,老太太没事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老太太年纪大了,若是有个其他什么毛病也不好,母亲是想在请个大夫过来,好好给母亲诊一诊脉,早点发现也好。” “祖母除了一点儿轻微的中风迹象,其他各方面都很好啊,我保证祖母晚上肯定是能醒过来的,母亲您怎么又不信女儿了?” 云忠不耐烦的起身,拂袖说道:“既是晚上就会醒来,那就等着吧。” 沈氏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却也只能在心里暗骂笙歌两句小贱人,再恨铁不成钢的念叨自家闺女两句,然后起身回了墨香院。 笙歌从茗香院出来,便吩咐弄影:“去查查今日大姐姐诶去祖母那里是为了什么?最好是能查到大姐姐去那边做了些什么剑逆苍穹。” 弄影愉快的接受了任务。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弄影才带着些酒气的回到了莲香院。 “姑娘,我这次找到了茗香院看院子的李妈妈,请李妈妈吃了一顿酒,酒后李妈妈云里雾里的都说了。”弄影对着笙歌如是说道,那脸上还带着洋洋自得的表情,眼睛直直的看着笙歌,好似在说你夸我吧,你夸我吧。 笙歌不负她所望:“嗯,干的不错!酒钱姑娘我报销了。” 弄影脸上立刻满意的笑了:“姑娘最仁慈最可爱最漂亮了!” 想容在一旁白了她一眼,“少在这儿耍宝,还不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儿?” 弄影点头:“是这样的,十月份的时候大姑娘便要出门了。大夫人给大姑娘准备好了嫁妆,可老太太说她要过目一眼,这一过目就过目了大半个月。嫁妆交到大夫人手里的时候,大夫人再次检查了一遍,却发现许多瓷器书画珍品都成了赝品,准备的压箱银子也少了一半多。大夫人头一个便是疑心是老太太做的手脚。” 弄影一口气儿说了这么多,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不知道是大夫人告诉了大姑娘还是如何,总之后来大姑娘就知道了,跑过来找老夫人理论。大姑娘的声音很大,整个外院的都听到了。就听见大姑娘在那儿喊着‘祖母,您是长辈怎么能占着晚辈的东西?那可是我的嫁妆!如今我给表哥做妾已经委屈了,您怎么还能做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出来?’当时老太太就给了大姑娘一巴掌。” “接着,大姑娘身边的席文就去请了大夫人来这里。结果大夫人刚到,老太太就朝着大夫人‘啐’了一口,还骂着‘你这个小娼妇,心里明着就怀疑我动了你闺女的嫁妆是不是?还回去再检查一次,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总之老太太说的话很难听,大姑娘一听就忍不住了,冲着老太太骂道‘明明是你为老不尊,还怪别人怀疑你?若是你堂堂正正的,便是被怀疑了也查不出有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身不正,还这么说我母亲!” 笙歌长大了嘴,这云妙娴是被刺激的疯了吧?就算你再怎么有理,也不能这么对老太太说话啊,这么一说,你再是理由充分再是有理,那也变得没理了。 “再之后,李妈妈就看到大姑娘被两个丫鬟架着出去了,大夫人在屋子里不知道跟老夫人说了些什么,老夫人就急着让身边的嬷嬷去请老爷过来。后来老头过来,好像是说了让老太太归还大姑娘的嫁妆,应该还说了些别的,接着老太太就晕过去了。” 笙歌听着,只感觉这老太太当真是极品到家了! 她摇摇头笑了笑,然后坐下给越墨华回了一封信,她最终还是没有受得了诱惑,答应了与他合开那间药铺子。 “六姑娘,老太太已经醒了,请您过去一趟呢。”绿萼过来禀告说。 笙歌问道:“可知道老太太有什么事?” “老太太没说。” 笙歌倒是想知道,这老太太又想做什么…… 跨进茗香院的正屋,发现这会儿沈氏、云妙娴、云忠都在这儿,看这架势,似乎还是弥漫着火药味儿。 “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 云忠淡淡道:“起吧。” 笙歌直起了身子,又朝着云妙娴道:“大姐姐安好。” 云妙娴将脸撇到一边,用鼻子重重的发出了一个“哼”! ------------ 041 铺子的事儿 “祖母这会儿身子可大好了?”笙歌不理会云妙娴,含笑对着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蹙眉捂胸,声音虚弱的道:“只是胸口还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心慌慌的。” 说着还很是难受的叹了声气,“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估计是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了吧。” 老太太就是想让笙歌顺着她的话说,也好将沈氏母女弄出去。那些嫁妆,好些东西都被她偷龙转凤的卖了,还有云妙娴的两个陪嫁的庄子,他也转手租给了别人,签的可是十年的契约,这会儿要让她吐出来,可不就跟要她命似的吗? “老爷,依媳妇的意思,还是请个大夫过来吧,我也是怕六丫头关心则乱,一时误诊也是有的,请个大夫过来把稳一些。” 沈氏话一出口,老太太顿时急了,恶狠狠的等着沈氏,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等着大老爷云忠发话。 云忠心里也是极埋怨老太太的,云府也不是短了你的吃喝,儿子们也不是不养你了,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没脸没皮的事儿来? 不等云忠开口笙歌便道:“母亲,女儿知道,您也是关心祖母的,不过祖母这是被气出来的病,不若先给女儿调理两天吧。若两天后没有起色,您再请大夫也不迟。” 沈氏到还再想说些什么,只是想起之前就是她信誓旦旦的担保笙歌过来的,再坚持可不就是自打嘴巴了?看笙歌那样子,要说她跟老太太没有达成什么协议,她是万万不信的! “那母亲您好好休息,儿子还有些事未处理,就先出去了。”云忠心里很是厌烦,烦老太太不能表现出来,因而一股脑儿的将这厌烦全转到了云妙娴和沈氏的身上去了。 老太太轻轻点头:“你去吧,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娴丫头出嫁的日子,你也盯着些,好好的将娴丫头风光的嫁了。” 云忠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我的亲娘唉,您可真敢说! 不过,还是顺着老太太的话,答应了下来。 事情还是这样不了了之,沈氏和云妙娴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见三人都走了,老太太才精神头十足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笙歌笑眯眯的点头:“我这六个孙女,还是你最得我心。” 笙歌笑说道:“这些都是晚辈应该做的。”心里却是在暗笑,等会儿,你就不这么认为了。 老太太更是满意的点头:“嗯,那些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反而是你这个不在身边的最好啊。六丫头放心了,你的婚事祖母替你做主,绝对不让沈氏将你给胡乱配人了。那起子小人,整天就知道惦记我的那点钱财!” 笙歌心里无比的佩服,老太太,您可真是颠倒黑白的高手啊强宠甜心娇妻全文阅读!不过,自己的婚事还是自己做主更好一些。 “祖母,四皇子说孙女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的,我想母亲她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违逆四皇子的意思。”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做主?这人选还不得我们帮着物色?” 笙歌点点头,眼含感激:“祖母,这个府里就属您待我最好了。孙女这里有一件事想求祖母应了。” “说说,看祖母能不能帮到你?” “如今母亲已经让大姐和二姐学着管家了,倒是我与五姐,母亲提也不提,我是想母亲不让学着关心,可我总得学着管理管理,管不了家,管着一个铺子也是好的。” 老太太脸色顿时就变了,接着皱眉不悦道:“好好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的管理铺子,像个什么样子?!” “祖母,我觉得母亲迟早都要请大夫过来的。您觉得母亲请来的大夫,您收买的了吗?只怕到时候,您就是真的有病,也成了无大碍啦。这件事再这么闹下去,我想父亲一定不开心……” 老太太瞪着她,骂道:“原以为你是个好的,想不到你也惦记着我那点东西!就这么等不了了吗?等我死了,那些东西还不是你们的?一个个的就这么盼着我去死?” “祖母可别这么说,您再考虑考虑,不过到时候我会不会改变主意,这可不确定呢。” “你给我滚出去!” 笙歌回了莲香院,院子里的池子中,满池的荷花已经开了,整个院子都飘散着些微的荷香,让人忍不住的心情愉悦。她坐在秋千上,微微闭眼,享受着凉风习习。 “姑娘今儿个心情这么好?”弄影端着冰镇梅子汁立在一旁,打趣道。 “这边风景独好,我心情自然也好。”笙歌没睁眼,只是慵懒的回道。 弄影点点头:“是呢,这里风景好的连我都忍不住想要说两句诗,可却又说不出来,总觉得我能想到的词儿,总是会侮辱了这样美妙的景色一般。” 笙歌睁开眼打趣道:“小妮子说话都已经文绉绉的了,还谦虚?” “主子您也说句诗来听听?” 笙歌的目光看向了池子那边,半晌淡淡说道:“接天莲叶无穷碧,印日荷花别样红。” 弄影还未出声,门口便想起了拍手声。 两人受了惊吓,同时回头,看到沈秦羽穿了一袭白衣,正朝着她们这边走来。 笙歌皱起了眉。沈秦羽显然是看到了,焦急的解释道:“笙歌,我没有旁的意思。如今我也要纳了大表妹了,今日我就要回京准备婚事,今儿是来道别的。” 见笙歌还是皱着眉,他急得脸颊有些发红:“我知道,我来这平城的目的就不纯,那日与你搭讪也是因着姑姑和大表妹。可,可我早就没了那时的心思了,我想着,若没有大表妹那件事,便是叫我娶你为妻,我也是愿意的。大表妹她算是自食恶果了,我,我这一走怕是见你一面就难了。” “姑娘――”外去送信的想容回来了,正想说什么,见到有外男在,又生生的闭了嘴。 沈秦羽还面含期待的看着笙歌,可笙歌到底是一句话也没说,沈秦羽终是满脸流淌着失望的出去了。心里说不后悔,又怎么可能?每次见到笙歌就加快跳动的心,如何也骗不了他自己,只是自己的行为一开始就叫笙歌厌恶了,满腔的失望全都转嫁给了云妙娴,对她的厌恶也愈发的深刻起来。 ------------ 042 两间铺子到手 “姑娘,越公子问您,什么时候能够将药做好,也好尽快开业。”想容将越墨华的问题提了一提。 笙歌道:“不急,待会儿你去找佟庆,就说铺子的名字先挂上去,做好宣传,一个月后正式开业。” 这两天,笙歌也没做别的什么,只在院子里熬了些药散,老太太手里头的两间铺子她是势在必得的,她也早就打算好了,一间开一个古代茶餐厅,一间就开个书局。 她前世出身书香世家,开一间书局也算是没有忘了本。 这天,笙歌刚刚弄完草药,春杏儿就急慌慌的进来了:“姑娘,门房那边说大夫人请了大夫过来了,连二老爷和二夫人这会儿也在往老太太那边去了。” 笙歌只淡淡的“哦?”了声,然后吩咐道:“我想应该是老太太比较着急才是,你去把这个消息说给老太太听去,我想老太太会做出取舍的。” 春杏儿点了头,便过去了。 没一会儿,春杏儿和绿萼一同过来了,说是老太太要请她过来,就连铺子的房契都拿过来了,绿萼交到了笙歌的手上,说道:“六姑娘,老太太说这两间铺子都是一年一租,到十一月份便到期了,您有什么法子快去使了出来。” 笙歌满意的笑笑,将房契交给想容道:“收好了,这两间铺子我还有大用呢。我看祖母这么着急,想来是病情耽误不得了?弄影,带上我的金针,这就过去吧。” “是,姑娘。” 到了那边,沈氏还没到,笙歌笑看着老太太道:“祖母果真是心疼孙女儿,孙女儿只说一间铺子,祖母倒是大方的两间都给了。” 老太太气的直翻白眼,内心奔腾万里的咆哮:不是你说要改变主意了?你以为老娘愿意给啊?全都是一群吸血鬼! “孙女儿估摸着这会儿母亲请的大夫也快到了,祖母您可还难受着?” “你有什么法子快用出来!” 笙歌接过弄影递过来的金针,道:“让孙女儿给您扎几针,保管那脉象就跟受了刺激一个样儿。” 笙歌手里拿着金针,就要朝着老太太心窝子处扎,老太太惊恐的看着金针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害怕的怒吼道:“你是想杀了我吗?” 笙歌也不答话,只是吩咐弄影:“按住老太太,别让她乱动,扎错了地儿可就真要瘫痪了。” 老太太果真不敢再动了。 扎了几针下去,老太太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最后一针扎完,笙歌收起金针交给弄影,然后就在一旁静立等待着。 不一会儿,沈氏并着大老爷云忠,不一会儿,沈氏并着大老爷云忠,二老爷二夫人还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家,想来这就是沈氏请来的大夫了吧? “母亲,您怎么身子不舒服也不派个人来告知儿子一声?也该请个大夫,怎么能同小辈胡闹呢?”云义进了屋,就看到老太太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网游之天谴修罗全文阅读。 老太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没事,就是一些小毛病,六丫头给我扎了一通针,我感觉好多了。” “什么,扎针?母亲,您怎么能让六丫头这么胡闹?”沈氏面上浮现着怒气,瞪着笙歌吼道:“六丫头,你给我回院子反省反省去!” “是,母亲。” 沈氏这会儿纯粹就是想支开了笙歌,倒是没想到笙歌这么痛快的就离开了。 二夫人本来就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老太太,只是因着二房的院子离老太太的院子远,平时有什么是非也轮不上他们,再说二老爷平时总喜欢捧着个书本吟诗作画的,为人也很是清高,家里没什么银钱,老太太也不常找她的麻烦。 这会儿瞧着老太太气色确实不大好,就赶紧说道:“大夫,您还是给老太太诊脉吧,我瞧着老太太起色确实不大好。” 那位老大夫点点头,过去给老太太把了脉。最后捏着胡子说道:“老太太这是气血攻心,脉象上看,有些轻微的中风之症,不过没什么大碍。还有些心悸之症,待会儿老夫开个方子,吃下两贴药就会好了,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往后……” 沈氏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大夫,她就是笃定了老太太是装病,因此请大夫的时候才刻意收买了,怎么会这样呢? 这大夫她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绝对不会被老太太给收买了去的,难道老太太真被气出病来了? 云忠皱眉,面上含这些担忧,说到底这都是自己的老娘,“不拘什么药,一定要保证老太太没事才是。” 老大夫点头。 云忠又对沈氏说道:“回去重新给妙娴备下一份嫁妆,这事就不要提了。” 沈氏不甘,却也只能应下。这段时间,云忠已经极少进她的院子了。柳氏那个贱人,最近倒是张狂了许多,她看了身边立着的香菱一眼,这丫头倒是个可造之才。 老太太这关过了,心思一松,便又想起来那两间铺子的事儿,心肝肉都跟着痛了起来,想了想,还是不能让笙歌过得太舒服了。 老太太琢磨了半天,灵光一闪般的想起了自己的娘家人。想了想,她觉得可以利用笙歌,将云府和她毛家联系起来,也能提携提携娘家人。 过了几日,老太太觉得自己身子骨也该大好了,便发话说是想自己的两个侄孙侄孙女了,派了人过去说是要接到府里来小住些时日。 老太太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笙歌那里,弄影很是不解,便问了春杏儿道:“这老太太娘家人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乡下来的,老太太一朝得势,他们便搬到了距离平城不远的一个县城去了。早些年倒是经常来老太太这边打秋风,老太太这人您也是知道的,所以就疏远了。不知道这会儿提起来,又是为着什么。”春杏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笙歌原本是在练字的,听了两个丫头的话,倒是放下了手里的毛笔,笑道:“老太太心疼那两间铺子,只是这里又忌讳我的手段,不敢明着再要回去,所以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两人同时问道。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忙活我的婚事了。” ------------ 043 动了我的人 毛家一听老太太要接了侄孙侄孙女去云府,顿时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一点儿也没犹豫的就收拾收拾东西,过去了。那赶路的劲头,真可谓是披星带月,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到了云府。 “六姑娘,老太太请您过去。”绿萼最近跑莲香院跑的很勤快,也跟想容几个闹得熟悉了起来,这会儿过来传话,悄悄的对笙歌道:“六姑娘还请小心一些,这会儿老太太要请的人已经到了,您――” 笙歌承了这份情,笑道:“可是其她姐姐们都去了?” 绿萼点头。 屋里,两个看着跟老太太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坐在老太太的下首,两个人妇人身边都坐着一男一女,想来便是老太太的侄孙侄孙女了。再看,云府的几个姐妹,除了云妙娴都到齐了。 她盈盈半蹲行李道:“孙女笙歌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笑眯眯的很是慈祥:“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礼,过来六丫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大舅奶奶,这位是你二舅奶奶。” 笙歌半福身子,给行了个浅礼,也没叫她们。老太太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但还是介绍道:“这个是你大表哥毛俊杰,这个是你二表哥毛贤才,这是你大表姐毛娇娇,这个是你二表姐毛美丽。” 笙歌差点乐出了声,她想着将这几人的名字颠倒一下,就是俊杰毛,贤才毛,娇娇毛,美丽毛……看着笙歌没什么表示,场面一时间有些冷。 大舅奶奶看着面上讪讪,不过还是说道:“唉,这府上的姑娘跟我们家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瞧瞧这一个个水灵水灵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可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能比的。” 毛娇娇低下了头,倒是毛美丽明显的不服气,不屑的撇了撇嘴。 笙歌坐在了云乐琴的旁边,云乐琴用胳膊戳了戳她,问道:“二房那边的四姐如今往你那边跑的可还勤快了?” 笙歌原以为她是要问老太太的事情的,倒是没想到会问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不解的道了声:“嗯?” “我倒是看到,她最近往母亲那屋跑的很是勤快。” 这下笙歌倒是挺清楚了,却也惊异异常:“嗯?!” 没给姐妹来多余的聊天时间,老太太发话了:“我打算留他们在府上多住些时日,你们可不要欺负客人。” 几人都低低的应下。 老太太摆摆手:“好了,带着你们表哥表姐妹们四处逛逛吧,我也乏了。” 笙歌回了院子,春杏儿赶紧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笙歌的面前,哭道:“姑娘,您快些去救救想容吧,她,她被夫人带走了仙侠世界之天才掌门。” “什么?” “姑娘,您快去救她吧。那些人来了院子,不由分说的就架着想容离开了!”春杏儿哭的一抽一抽的,弄影一听想容出了事,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她看着笙歌,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两只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姑娘――” “行了,我也想将想容带回来,可现在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沈氏会那么容易的让我将人给领回来?”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对着二人说道:“好了,先进屋再说。” 进了屋,笙歌先找了位置坐下,然后才问道:“春杏儿,具体什么情况,说仔细了。” 想容在一旁猛点头。 刚刚这个院子里,靠得住的只有她和陈嬷嬷在,陈嬷嬷在想容被带走之后便去打探消息了,留着她一人魂不守舍,猛然见到笙歌回来了,就好似见到救星一般,这会儿倒是缓过来了,心绪也平静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您带着弄影走后不久,大夫人身边的香菱和紫鹃就来了,领头的是大夫人身边的周嬷嬷,进来看到了想容拉着便要出去。想容不明所以就问了句‘你们想干什么?’,周嬷嬷也没回话,拉着想容就往外走。” 弄影面上浮现不平:“这算什么?就算是丫鬟犯了错总该说一声是为了什么吧?你们怎么都不拦着?” “拦不住,我和陈嬷嬷先是将人给拉着了,陈嬷嬷还说‘想容是我们姑娘的人,要怎么处置总该知会我们姑娘一声’,可周嬷嬷只是冷笑一声,见想容反抗,她还在想容身上掐了。到了院子门口,大夫人居然还派了两个小厮过来,我跟陈嬷嬷不敌,想容被带走了。” 笙歌周身都飘着怒气,现在不问缘由的都可以将她身边的人带走了?这样下去,跟着她的丫鬟婆子们岂不是很没有安全感?她的脸面,岂不是谁高兴了都可以来踩两脚? 她一拍桌子,站起身道:“跟我去墨香院!” 弄影一听这个脸上就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严肃感,倒是让笙歌忍不住一笑,弄影一拍脑子,道:“啊,对了,姑娘您等等,我去拿个东西。”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没过多久回来,笙歌问道:“你拿了什么?” 笙歌从左边衣袖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右边衣袖里拿出了一个鸡毛掸子,笙歌看在眼里,额头飘出了根根黑线…… 笙歌觉得,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太惯着了,否则怎么培养出了神经这么大条的婢女出来? “都放下吧,这些咱们用不着,被发现了,咱们岂不是又要被按上一个行凶的罪名?” 弄影悻悻然的放下了见到和鸡毛掸子。 到了墨香院门口,笙歌便听到里面想起了一针凄厉的叫喊声,她心头的怒气蹭蹭的往上冒,弄影当即红了眼眶:“姑娘,是想容!” 笙歌沉着脸,“进去!” 笙歌一只脚刚跨进院门,便被婆子拦了起来道:“夫人在屋里休息,不准任何人打扰,六姑娘还是请回吧。” “让开!”笙歌冷冷的说道。 “六姑娘,您也别让奴婢难做了。”那婆子摆明了就是不让! ------------ 044 败坏名声 笙歌抬起脚,对着那婆子的心窝子便是狠狠的一脚,那婆子痛呼出声,一头栽倒在地上,笙歌领着春杏儿、陈嬷嬷和弄影进去了。弄影走在后面,还补了那婆子一脚,在弄影心里,这整个墨香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的。 笙歌走了两步,回头冷冷的说道:“这样你便不难做了。” 一路走过了院子,来到正屋,却只看到两个丫鬟守着,不见主子。 “香菱,母亲呢?” 紫鹃走过来请安行礼,然后说道:“六姑娘,香菱如今是老爷的姨娘了,您该称她一声香姨娘的。” 笙歌挑了挑眉,正要说话,香菱却道:“紫鹃,我刚刚听到门口婆子呼痛声,你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紫鹃瞅着香菱,咬了咬唇,香菱朝着她瞪了一眼,她终是不甘不愿的走了。 笙歌冷眼旁观,着紫鹃对香菱还是顾忌颇多的,想来这香菱应该颇为得宠才是了。 见紫鹃走远了,香菱才朝着笙歌跪了下来,道:“六姑娘,求您,救救奴婢。” “您是父亲的姨娘,也算半个主子,论辈份,更是长辈,这种做派又是为何?” 香菱摇头哭诉:“六姑娘,奴婢…奴婢只想到了年纪放出去配个小厮也好掌柜也好,总是不想留在府里做妾的。可夫人她…她为了打压柳姨娘抬了奴婢,却也给奴婢灌下了绝育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比老爷年轻这么多,倘若一天老爷不在了,我又无子,到时候岂不是晚景凄凉?” “那你要我帮你什么?” “六姑娘,奴婢知道您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奴婢可以带您过去,只是,您答应奴婢,帮奴婢解了那绝育药的药效。” 笙歌笑了:“你倒是确定我会解。” 香菱摇头:“奴婢不确定,奴婢只是想让六姑娘表个态罢了,我知道您与夫人不对付,我也只想您在跟夫人斗法的时候,提携奴婢一下即可。若是…若是能够治好了奴婢,奴婢愿意给姑娘做牛做马。” “好,我知道母亲在什么地方,也不要你领着我过去,我要你不动声色的将父亲领到这边来即可。” 香菱点头答应了。 笙歌领着丫鬟婆子,凭借着强大五感,寻着声音愣是找到了沈氏所在的地方,越靠近那边,那种凄厉的喊声越强烈。 那是一间黑暗的屋子,笙歌推门进去,就看到两个婆子按着想容,还有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婆子在夹着想容的手指,面容狰狞,而沈氏和云妙娴却坐在上首愉快的喝着茶水代理舰长的幸福生活全文阅读。 听到动静,沈氏和云妙娴同时抬起头,看到笙歌面色阴暗的站在门口处,云妙娴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和慌乱,“这可是母亲的院子,你怎么能擅闯?” 笙歌冷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婆子,大喝一声:“住手!” 那婆子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沈氏一眼,见沈氏没什么表示,便跟没听见笙歌的话似的,继续对着想容行刑。弄影已经气疯了,脱了脚上的鞋就冲过去一下一下的往那婆子的脸上招呼,那婆子顿时痛的哇哇大叫,那声音就跟杀猪似的。 “云笙歌,你给我住手!”沈氏愤怒的说道。 笙歌将头撇向一边,咱听不见! “反了,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笙歌这回听见了,回过头冷笑:“母亲恕罪,笙歌自小长在庄子上,也没人教我规矩,我原先以为长辈该是慈祥的,和蔼的,对待小辈该是如春风一般的,可如今算是糊涂了,原来长辈应该就是心如蛇蝎,如同泼妇一般的。您还私设刑堂,笙歌不才看过咱们平昭国的律例,私设刑堂杖刑五十。” “哼,私设刑堂?哪个大家族的主母没干过这种事儿?她作风不正,与人私会,带歪了我云府的名声,处置一个婢女算得了什么?” “没有,奴婢没有,奴婢…冤枉……”想容的声音浅浅的,透着十分的虚弱。 云妙娴厉声喝道:“还敢嘴硬?都叫人瞧见了,你与府外的小厮私相授受,还说没有?还是说,你其实是代你的主子给人传信的?” “不是…。没有…” 这会儿笙歌算是明白了,算计来算计去,想要坏得还是自己的名声,定是想容跟佟庆见面的时候被沈氏的人看到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想容倒是个忠心的,笙歌有些愧疚,也是因着自己,才让她遭受了这么多罪。 “大姐姐,这种坏人名声的事儿最好还是拿出证据出来再说,您的名声如今反正已经坏了,咱们府里的姑娘名声也已经被你给带累了,您是想将全府的姑娘都拉下水吗?” 云妙娴一急,怒道:“你胡说!” “哐当!” 门被人一脚用力的踹开,云忠面上冒着黑气,眼神中的怒气像是杀神一般的死死的瞪着上首坐着的两人。 沈氏这下真的是慌了,云忠怒气冲冲的上前,抬手就甩了沈氏一巴掌! “你这个恶妇!以前在府里胡作非为的时候,我看在你娘家人的面子上忍了,如今…竟然想要败坏全府姑娘的名声!我――我要休了你这个恶妇!”云忠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了去。 沈氏被这一巴掌也打得失去了理智,“霍”的站了起来:“你敢打我?!当初若不是我死活要嫁你,这平城第一世家的位置你以为会轮得到你云家来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笙歌几人趁着乱赶紧将想容扶了起来,然后流着眼泪跪在云忠面前道:“父亲,想容这会儿伤的不轻,女儿担心再不给她医治,恐怕会要了她的性命啊。” “扶她出去,好生医治。” 几人将想容抬着出了墨香院,笙歌双拳捏的紧紧的,沈氏,这个仇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 ------------ 045 生辰死忌 经过这么一闹,云妙娴和沈氏都被禁了足,一直到云妙娴出嫁为止。而想容也一直在修养,笙歌将制好的药散药丸让弄影送去给越墨华。 佟庆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着想容了,这回一看那边有消息过来,来的人却是弄影,心下有些失望,便悄悄的拉着弄影问道:“想容怎么了?” 弄影一愣,随即道:“有些不舒服,在修养。” 这话却是被越墨华给听了去:“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姑娘出事了?” 弄影想着这越公子待她们姑娘还是很好的,瞧着他脸上的担心也不是假的,再说两人如今都已经合伙开铺子了,说一说姑娘的近况应该没什么吧? 这么一想,弄影便一股脑儿的将笙歌最近遇到的事儿都说了一遍。越墨华听在耳里,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揪痛起来。 这次出来,她想起还在府里小佛堂的母亲,不知道她过得如何了。想起走前母亲塞了那一叠银票,“出去了最好能给娘讨个儿媳回来。” 母亲最后叮嘱的这句话他还言犹在耳,本来没放在心上,可如今见了这个跟上辈子很不一样的云笙歌,他的心莫名的跳动的厉害,娶她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再也止不住。 “你们姑娘今年已经十三了吧?” 弄影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问,却还是点点头道:“嗯。” 越墨华道:“让你们姑娘再等等,我总会护着她的。” 十月初五,是笙歌的生辰,却也是苏清莲的忌日,想容已经大好了,便提醒笙歌道:“姑娘,今日是姨娘的忌日,您要去寺里祈福吗?” 笙歌点点头:“待我禀明了父亲吧。” 云忠听说她是要去给苏姨娘祈福,思绪不觉间就飘远了,当年江南烟雨中的一瞥,他不顾一切的将她纳回了府里,极尽宠爱,可是却在情浓时难产死去了。这些年,每到她的生忌和死忌,他总会凭吊一番,想起了烟雨中柔媚的女子。 除了他,府里没有一个人想的起来,他觉得没有理解他的爱情。 如今,这个被他厌弃了十几年的女儿居然跟他有着一样的情怀,他顿时觉得心头暖暖的,这才是自己的女儿啊。这货已经全忘记了,当初是谁嫌弃她的克命,是谁说她克死了自己的生母,满月后就将她送到了庄子上,十三年来,都不曾想起过这个女儿。 他激动的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也替父亲多给你娘亲烧点纸钱。” “父亲,那是姨娘,不该称我娘亲的。”笙歌纠正道。 云忠却是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说是娘亲就是娘亲,今日便抬你娘为平妻,迎你娘亲的排位进入祖祠。” 笙歌点头:“我想娘亲如果泉下有知的话,也会很开心的。” “去吧,多跟你母亲说说话。” 笙歌退了出去,这府里接下来的闹腾都与她无关,只是沈氏,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大礼,可要接牢了! 回到院子,想容和弄影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却在这时,云巧柔跑了过来,见到笙歌收拾着东西准备出府的样子,便问道:“六妹妹这是要出府?” “今日是姨娘死忌,我去寺里给姨娘诵经有你,是最美好的时光。” “是苏姨娘啊?听我母亲说,那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六妹妹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去给姨娘诵经。” 弄影额上顿时显现出排排黑线,您一个二老爷的庶女,是发的哪门子的疯要给大老爷的切去祈福? 笙歌也是不解,便没有作声。可云巧柔片还是不依不饶的,“六妹妹?怎么样?” 笙歌很想将眼前这位的脑袋瓜子撬开了瞅瞅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成天的这是在想些什么?还怎么样?不怎么样! 她撇撇嘴,冷淡的道:“若是二婶子同意了,我自然没有意见。” “我这就去问过母亲。” 笙歌无语的看着云巧柔离开的背影,吩咐想容道:“我们走吧。” 街上,正在千金堂对面坐着观察药铺生意的越墨华的忽然一看一辆熟悉的马车,便对着身边的佟庆问道:“这可是云府的马车?” 佟府顺着自家主子的目光看过去,可不就是吗? “你也去弄一辆马车过来,咱们跟上。”越墨华淡淡吩咐道。 佟庆瞬间无语,主子您如今不都变得上进了吗?怎么还能做这么没脸没皮的事儿?你好歹也做点儿上档次的行不行啊? 于是,笙歌前脚刚到了寺里,越墨华后脚就跟了上来。 看到笙歌,他很不知廉耻的道了声:“好巧。” 笙歌皮笑肉不笑:“不是你一路跟过来的?当然不可能不巧!” 越墨华被这么指出来到也不恼,而是问道:“这个时候一个人来寺里可是有什么事儿?” “今日是我姨娘的死忌。” 越墨华恍然想起,前世的时候她也是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在府里诵经的,自己竟然将这一遭给忘了。 一旁佟庆和想容挨近着站在一块儿,弄影站在想容的身边,低低的叹息道:“唉,今日还是姑娘的生辰呢,姑娘长这么大,一次生辰都未过过。” 佟庆惊讶的的“咦”了一声,想容闷闷的回道:“姨娘是生姑娘的时候难产死的。” 笙歌祈福完毕,从寺里出来,越墨华站在笙歌的旁边,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云笙歌,你这个贱人!” 声音中含着强烈的怨气和恨意,笙歌抬起头看向那人,披头散发看着还瘸了一条腿,眉目间依稀可见得有些熟悉感,半晌笙歌才想起来,这人竟然是张婆子的儿子杨海! “老子落到了今日这副地步,全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得!” 越墨华听着这些胡话,心头火起,抬脚便将那人踹了出去! 杨海更是愤怒:“难怪当初不肯跟了我,原来是找到了接手的了。” 越墨华脸色顿时黑了,上前两下就卸了杨海的胳膊,冷声道:“再敢胡言乱语,被卸下的可就不止是这条胳膊了!” “云笙歌,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定然叫你不得好死!”说完瘸着腿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躲在不远处的那个人看在了眼底,看着笙歌几人走后,她从树后走了出来,追上了前面的杨海。 ------------ 046 靠你妹的信物 十月初八,云妙娴穿着一袭桃红色嫁衣出嫁。毛美丽看着嫁衣眼底闪过羡慕嫉妒,毛娇娇却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表姐穿着桃红色嫁衣出嫁?不应该是大红嫁衣的吗?” 一句话问的云妙娴和沈氏脸色剧变,瞪着毛娇娇似乎是要吃了她一般。云妙娴缩在衣袖中的手瑟瑟发抖。 沈氏安抚道:“娘会给你报仇的,她嫁的绝对不会比你好。” 云妙娴眼中,是嗜骨的恨意。 很快迎亲的队伍过来了,可进来的却不是沈秦羽,云忠面色不好看,沈氏更是面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我们少爷原本是要过来的,可在平城闹了肚子,人都起不来,这才派奴才过来,说是不能耽误了吉时。” 沈氏很想掀桌子,那是她唯一的女儿啊,这会儿落得个这样一个下场,已经是与人为妾了,新郎居然连个面儿都不露一下! 倒是云妙娴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表哥已经厌弃她了,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力挽回自己在表哥心中的形象,毕竟以后沈府,她还是要依附表哥过日子的。 因此,她柔柔一笑道:“表哥身子重要。” 十月初八,整个平城都知道了云府大姑娘给人做了妾,出嫁那天新郎官连个面儿也没露,还是派了个小厮过来抬走了新娘子。云府丢脸丢大发了! 十月十五,在云忠严词义正的强烈做派下,终是抬了苏姨娘为平妻,其排位也入了云家祖祠,而笙歌也从庶女一跃成了嫡女。 沈氏恨得咬牙切齿也是无济于事。 “不知道那个丑丫头给老爷灌了什么**汤,竟然――竟然!”沈氏愤怒的将她房里的一套骨瓷杯给摔了! 周嬷嬷小心伺候着,瞅着这情形,想了想,还是说道:“夫人,老奴听说最近六姑娘跟香姨娘走的很近。” 沈氏眼神眯了眯:“香菱?她的卖身契便在我的手里,还想闹出什么妖蛾子!” 周嬷嬷噤声不再说话了。 “紫鹃,去请六姑娘过来,周嬷嬷去请老爷和老太太。” 两人领命过去了,来的时候,云忠到了墨香院,看着沈氏,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语气极其不耐的问道:“你又有什么事了?” “老爷,这件事关系到我云府几个姑娘的名声,您以前说我要败坏府里姑娘的名声,今儿个我便来正一正这家风!”沈氏话说的强硬,云忠皱眉思考着沈氏究竟会有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也到了,她不客气往正位上一座,然后问道:“到底什么事儿,还将我叫过来?有这样的规矩吗?” 沈氏压下怒气,等着笙歌到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笙歌才到,沈氏冷笑:“你倒是愈发的张狂起来了,叫这么多长辈等你一个难缠邪少,老婆强制试婚!你这规矩可真是好极了!” 笙歌油盐不进:“多谢母亲夸赞,不知母亲请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紫鹃,去请四姑娘过来。” 笙歌挑眉,这四姐姐果然是有问题啊。 不一会儿,云巧柔便来了,过来便请安道:“给祖母、大伯、大伯母请安。” 沈氏摆摆手:“起吧,好好的将你那天在寺里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云巧柔为难的看了笙歌一眼,笙歌不屑的冷笑。 “那日是十月初五,六妹妹说要进寺里求签,说是那是个好日子,正是她的生辰,她希望自己能够有个好姻缘,我,我央着六妹妹待我一起去,可六妹妹说要我母亲同意了才能带上我,我便去请求母亲去了,谁知道母亲同意了我再来时,六妹妹已经走远了。我想着,这会儿出去应该可以追上六妹妹,便也收拾了一下就追过去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是几分为难的看了笙歌一眼,才继续说道:“到了寺里,我便看到一个男子与六妹妹站在一块儿,六妹妹身边的丫鬟与那人的小厮站在一处,六妹妹与那男子形同亲密,我瞧着不对,便躲在了树后面。可没过多久,又出现了一个男子,他显然是认识六妹妹的,还骂了六妹妹。” 说到这里,云忠的脸色已经黑的如同黑炭一般了,他失望愤怒的看着笙歌,原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怀念着清莲,没想到不过是借此去求自己的因缘了,还跟别的男子鬼混! 若是自己生的云可儿或是云乐琴来说这样的话,他或许会怀疑,她们确实有理由这么污蔑云笙歌,可云巧柔是二房的庶女可没什么动机这么做。对于云巧柔的话,他深信不疑。 只能说,男人那种大条的神经,还是不能理解女人之间的战争啊!有的时候,一个女人要陷害另一个女人,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理由! 沈氏余光瞥着笙歌冷笑,继而问道:“那人骂六丫头什么了?” 云巧柔继续很为难的看了眼笙歌:“这个,我――我――我说不出口……” 紧接着,周嬷嬷又领着一个男子进来了,来人正是那日见到笙歌的杨海,此时他的头上已经束了起来,脸上清理了一下倒显得干净了几分,比之那日看到的,精神了不少。只是一条腿却还是瘸着。 “你给认认,这个男子可是你那日看到那名男子?”沈氏问道,她没有说看到的哪名男子,是与笙歌形同亲密的那名男子,还是那个张口大骂笙歌的男子,显然是为了误导众人,笙歌与这人有私。 云巧柔眼睛轻轻瞥了一眼,便笃定道:“就是他。” 沈氏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海跪下回道:“小的名叫杨海,原是六姑娘庄子上的一名管事的儿子。与六姑娘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弄影和想容瞪着眼睛,眼刀子刷刷的直往杨海那边飘!青梅你妹的竹马啊!卧槽!两个婢女如今都怒了! “住口,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污蔑姑娘的名声?!什么青梅竹马,这也是你能说的?”沈氏一拍桌子,怒声问道。 笙歌笑看着这一切,沈氏的演技又有所提升了。 杨海浑身发颤:“夫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在庄子上的时候,小的与六姑娘,夜夜都在月下相见,六姑娘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嫁,还将她姨娘留给她的簪子给了小的,说是信物。” ------------ 047 夺了管家权 杨海一边说,一边将簪子拿了出来,云忠一看到那簪子,顿时便心生怒气,现在他已经认定了笙歌更本就不是去寺里替苏氏祈福去了,根本就是去会情郎了,还将苏氏唯一留下的簪子送给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就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她拒绝了四皇子求亲!想起这个,云忠就要呕血! 笙歌几人回头看了过去,正是笙歌当了的碧玉莲花簪。想容和弄影都紧张的看着笙歌,如今这样的情况,可不好脱身啊。 老太太本就忌恨着那两间铺子的事儿,云妙娴和沈氏为着个嫁妆的事情又跟她闹个没完,连带着儿子跟自己也不亲了,她现在对笙歌和沈氏可都没有好感,现在老太太心里想的就是希望笙歌战斗力能强一些,最好能跟沈氏咬的一嘴毛! 云忠从杨海手里接过那支碧玉莲花簪,看向笙歌的目光说不出的失望。 “你,你知不知道这支簪子对于你母亲的意义?” “父亲,您是信他还是信我?”笙歌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向任何人,沈氏和杨海都以为这个“他”指的是自己。 云忠倒也不信这个女儿的眼神当真这么差劲儿,舍了四皇子却看上这么一个猥琐的家伙,“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笙歌福过身子,“谢父亲。” 然后抬头含笑看着沈氏,道:“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个人的。女儿在庄子上无人问津,倒是养肥了奴才的胆子,这个杨海居然敢算计起女儿的婚事来了。她买通了女儿院里的丫鬟,在女儿沐浴的时候偷偷的躲在院子里,还让人在女儿沐浴的地方放入一条小蛇,其心思歹毒,我想祖母、父亲、母亲该是理解了。” 杨海呆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云笙歌倒是真的敢将这件事拿出来说,即使这事没成功,这事儿说出来却也是有损闺誉的。 “狗奴才!”云忠一拍桌子,倒是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杨海反应过来,连呼冤枉:“奴才冤枉啊,您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这么做啊,实在是冤枉啊!” 笙歌双眸似是含泪:“父亲,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有损女儿闺誉的,女儿怎么可能拿着这种事情胡说八道?更何况,这杨管事一家子做过的事儿,可不止这么一件儿!他们,他们还想在酒水里下药,想要――想要让女儿――” 笙歌哽咽着,继续说道:“后来被女儿逃过一劫,却不想张婆子怀恨在心,竟然喊了十几个庄稼汉子,再将女儿诓过去,分明是想――幸好丫鬟机警,那些庄稼汉子也老实,放过女儿一马梦靥千年最新章节。清河那间庄子的所有收入,都叫张婆子攥在手里,女儿在那里几乎寸步难行。后来女儿三月间出门想去给母亲祈福,却不料被崔家的马车撞伤,看大夫需要银子,女儿迫不得已才将娘亲留下的碧玉莲花簪给当了,怎么可能会给了他?父亲若是不信,女儿现在就可以将当票拿出来,刚刚所说的那些事儿,父亲派人去清河庄子一查便知。” 笙歌看起头,看到云忠满心满脸的都是心疼之色,她嘴角微弯,知道父亲已经相信自己了,只是沈氏等着接我的第二份大礼吧! “杨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沈氏如何看不出云忠已经信了云妙娴的话了?只是,这个机会太过难得,她又怎么甘心就这样放过? 笙歌抬起头,拦在杨海前面说道:“怎么母亲还是不信女儿吗?” “我――”沈氏满脸恼恨,笙歌却是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既然母亲不信,那女儿只好将当票拿来了,弄影,快去将当票拿过来。” “是,姑娘。” 弄影到了院里,没有急着去拿当票,而是将事情给春杏儿简单的说了一遍,接着说道:“越公子是个好人,你悄悄的出去将事情告诉越公子,若是姑娘撑不住了,越公子也好帮着。我担心夫人还留了后手。” 春杏儿听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姑娘家最重要的莫过于名声,想来若是六姑娘没有留着那张当票,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被大夫人得逞了。可姑娘说的那些在庄子上的事情,还是对姑娘的名声有碍,少不得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 弄影找到了当票便急急的赶到了墨香院的小黑屋了,“老爷,这便是那日的当票,上面日期写的清楚,也正是这支碧玉莲花簪。” 云忠接过去看了一眼,接着便满面怒火的瞪着底下跪着的杨海,“来人!给我将这个色胆包天,目无主子的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老爷饶命啊,奴才知错了,老爷饶命!是夫人,都是夫人吩咐小的这么做的!”杨海一听要打死自己,急得胡乱攀咬起来! 沈氏站起来,面上有慌乱的怒意,“给我闭嘴!拖出去打死!” 云忠目含警告的看了沈氏一眼。 “将他的嘴堵上,拖出去打死!”云忠补充道,到底还是想给沈氏留点颜面的。 “慢着!”笙歌说道。 云忠皱眉,面上含着不满。 “杨海,当票在我手里,这支簪子你是如何拿到的?我当的可是活当!” “是…是崔崔崔……崔家。” 笙歌明白了,定是崔燕语无意中发现了,找到了杨海想让他来攀咬自己。她挥挥手:“父亲,女儿没有问题了。” 云忠点点头,瞪了沈氏一眼:“你给我安分点!我看府里的事你也别管了,该修修性子了。” 一听这话,老太太面上一喜:“是啊,趁着老婆子我还有劲儿,倒是可以帮你看着点儿。” 沈氏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是要夺了自己管家的权利了?再看老太太那满脸的兴奋劲儿,这要是被弄过去,再想要过来,可就难了。 “母亲您年纪大了,还是歇一歇的好,管家的事就交给弟妹去管吧。”云忠淡淡的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沈氏听着眼前一黑。 ------------ 048 越墨华急了 云忠刚踏出墨香院,便有小厮来报:“老爷,门口有位越公子求见。” 云忠皱眉问道:“哪位越公子?” 小厮想了想,答道:“就是上次来过咱们府上的那个越公子。” 云忠脸色一变:“那你还不将人迎进府里?让客人待在门口等着想什么话?!” “是是是,奴才这就将人领进来。”小厮说着,便一溜烟的跑远了。 越墨华进了云府,被小厮一路领着到了正堂待客的地方,云忠也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笑呵呵的在门口迎接。 “越公子这回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上回越墨华可是跟四皇子一起来的,这次来府上,云忠下意识的就认为是不是四皇子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了,或者,自己府上还有可能再跟云府结亲? 越墨华笑呵呵的摇头:“没什么事情,四皇子回京,留下我在平城,为的便是帮殿下收集一些消息,云府是平城的第一世家,晚辈自当要过来拜会的。” “不敢当不敢当。”云忠额上已经出现冷汗了,平城第一世家?在京城越家人面前敢这么托大?他又不是胆儿肥了! 越墨华只笑着,然后又问道:“不知道府上的六姑娘近来可好?” 云忠心里一惊,猛然想起这四皇子要娶六丫头似乎是为了报答六丫头的救命之恩?这越公子如此一问,是不是六丫头也对他有……救命之恩? “好,一切都好。”云忠如是回答。 越墨华皮笑肉不笑:“是吗?” 云忠心跳的有些厉害,难道是他知道了些什么?今天来此是特地为了六丫头出头来了?越墨华却不管云忠想的那些小九九,直接就说道:“贵府六姑娘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四皇子本许以侧妃之位,怎奈六姑娘不愿,四皇子也不勉强,只是,六姑娘到底是救了四皇子的,便是受四皇子保护的,在府里,您们还请善待。” “是是是,六丫头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会不好好待她?”云忠连声应道。 出了云府,越墨华越想心里越难平静,想不到笙歌在府里的日子竟是如此的难挨,都怪他前世对她的关注过少,如今使劲儿回想她上辈子出嫁前的事情,却怎么也回想不起。 不过,笙歌性子与前世差了这么多,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是重生而来的?想到这儿,她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四皇子此次回京领着户部的职位,二皇子却是在兵部,明年初春,突厥来犯,二皇子更是领兵前往立下赫赫战功,风头一时无两两世冤家。 自己重生一次,许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可那些能够影响到时局的事情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发生,那么四皇子登得帝位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吧? 越墨华的住处就在云府的隔壁,他走了几步路便到了,然后就在一个偏院里独坐着想心事。虽是偏远,却也是越墨华居住的地方,原因无他,只是因着这个院子距离笙歌的院子最近,偶尔的时候,他靠近那边的墙角似乎还能听到隔壁院墙内传来的笑闹声,他若是悄悄的趴在墙头,也能看到自己心上的人儿坐在秋千架上飘荡的张扬的美丽。 佟庆觉得今日的少爷甚为奇怪,一向歇不下来的少爷,如今居然独坐一角想起了心事! 他走上前,看着少爷杯里的茶水没了,想添一些,不料少爷一个激灵一拍大腿,道:“有了!我怎么不长脑子!” 佟庆被吓了一跳:“少爷您有什么了?” 越墨华瞪了佟庆一眼:“去,别没大没小的。” 佟庆委屈的退到了一边。 整个越府,父亲贯着那个张氏,已经被宠的没边儿了,几乎是有求必应。若是自己写信回府告诉父亲要娶笙歌,张氏必定会以为自己有什么阴谋,定是会阻拦的。整个府里,要说父亲还怕谁,那必定就是老爷子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倒是歇不住,喜欢天南地北的乱晃,若不是自己重生一次,他或许还不知道老爷子在哪里,这会儿,他倒是晓得了。 无论如何,这事儿得先给老爷子通通气儿。他倒是没想到,这番举动当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老爷子不经常在家,倒是不知道张氏在府里的做派,再加上张氏是个贯会装模作样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清楚府里的模样。 越墨华想通之后,便一溜烟进了屋里,展开纸提起笔便刷刷的开始写了起来。 开头先写了自己如何从府里出来,又是如何遇上了四皇子殿下,接着是殿下遇险,然后是遇到了云笙歌,再写了笙歌的遭遇,自己又怎么倾心于她,言辞恳切,让人见之落泪,当真是感人肺腑。 再看那字,狂放不羁,张扬中却又透露着正气,一看便知是练过许久的,怎么也不能将之与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联系在一起。 写好之后,他又细细的读了一遍,觉得自己都要被感动了,若是被祖母看到了,定是要成全自己的,想到此,他满意的笑着将信封了起来。 “佟庆,去找个可靠的人将这封信送到西北狼山,具体的地点,我写在纸上。” 佟庆点头应下,心里却在狐疑,少爷什么时候又有了远在西北狼山的朋友了? 这边喜滋滋的将事情安排好了,笙歌那儿从沈氏那边出来就直接去了香菱那儿。 “六姑娘来的正好,我正想去找您呢。夫人可有为难您了?”想来笑问道。 笙歌找了个地儿坐下,道:“父亲夺了母亲的管家权,如今管家的是婶婶,我想姨娘应该会轻松许多了。” 香菱脸色未变,倒真的像是谁管家对她也没有影响似的。她只微微笑了笑:“那可要恭喜恭喜二夫人了。听说这次的事情,都是二房那边的四姑娘弄出来的,六姑娘可有想好怎么做了?” “自然是有了安排了。我给姨娘把个脉瞧瞧?” 香菱面上一喜,当即将胳膊伸了过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早就听说你的医术很好,还救了四皇子一命呢。” ------------ 049 大公子回府 一连十几日,笙歌天天往香菱这边跑,无非就是诊脉、针灸、开药方。终于半个月后,“香姨娘,您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她想问的是能不能怀孕了现在,笙歌肯定的点点头。她这些天,天天过来针灸,三天就要换一副药方子,若还不好,那她就要自杀谢罪了。 香菱满脸都是惊喜,她感激的朝着笙歌跪了下去,“多谢六姑娘,多谢六姑娘,您对我的再造之恩,香菱没齿难忘。” 确实,沈氏用的药十分的霸道,一般人根本就别想解了,而香菱她不过是找笙歌试试看,压根儿就没想过笙歌真的将她治好了。 人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原本丝毫不抱希望,忽然间就有人告诉你事情已经解决了,这种觉得惊喜让人想镇定都难。 这段时日,沈氏彻底的老实了,原本是想在家事上刁难一下二夫人的,可前些天她接到了京城沈家的来信,便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变得不慌不忙起来。 十月底的时候,千金堂的分红出来了,仅仅一个月,笙歌就拿到了一万多两的分红,手里有了银子,笙歌心里底气更足了些。 十一月份,从老太太手里拿到的那两间铺子如今也差不多能用的起来了,正在笙歌琢磨这些的时候,府里倒是收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云府的大公子云霄凌今春参加春闱,得了第八名的元魁,被吏部尚书周大人看中,推荐给皇上,又在会试中得了第六名第二榜第三名的好成绩,最后被吏部尚书和二皇子同时保举,被皇上破格任命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如今,府里接到消息,说是大公子就要衣锦还乡了,而且吏部尚书周大人还将女儿许配给了他,这可天大的好事,为着这个,云忠也要给沈氏几分面子,二夫人和二老爷对于管家的事儿都不热衷,大公子云霄凌的事情一传回府里,二夫人就主动的将管家权交还了出来,沈氏又是光鲜亮丽的云府的当家主母了。 不过二夫人当家期间,笙歌倒是去拜会了一下二夫人,也没说什么,大概就是将四姑娘云巧柔的所作所为以及自己的目的向二夫人说了一通扶桑花落。 云巧柔一个二房的庶女,没事跑去和大房参合在一起,还巴结上了大房的主母,这目的不是很明显么?二夫人当即气的肺都要炸开了,你这样屁颠颠的跑去巴结大房,不是明摆着说我这嫡母苛待了你?在这里你都没人做主,婚事也要受累?虽然二夫人不看重权利,也没想跟长房跟大夫人争什么,但这名声却是万万不能被一个小小的庶女败坏的! 你不是觉得我会拿你的婚事做文章吗?今儿我还就坐实了这事儿,可不能白担了这恶人的名声! 但,真要说起来,云巧柔巴结沈氏倒不是真觉得二夫人会拿她的婚事做文章。二房这一支,没个官没个爵的,她将来即使嫁人不是商户便是寒门举子,她知道沈氏是京城的大世家,比自己云家大了不知道多少。她想的就是沈氏若是能够替自己搭个线,将来自己就算嫁给沈家旁支那也比自己的嫡母给自己安排的婚事强! 坏就坏在你得罪了云笙歌,这笔帐不讨要回来,可不是笙歌的作风! 于是,在二夫人当家期间,她请了老太太的侄孙侄孙女来自己院子这边小坐,也说是招待招待亲戚,在设计让云巧柔不小心落了池子,换衣服的时候,再让婆子将老太太的侄孙引过去,这婚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看着云巧柔哭的惨兮兮的模样,二夫人一阵解气,老娘不喜欢争不到表不会宅斗! 解决了云巧柔,笙歌心里也挺高兴,也将数据和古代茶餐厅的一些事宜提上了日程。终于,在十一月十五这一天,在众人的期盼下,云府大少爷云霄凌终于回来了。 这一天,云府各个主子都早早的就起床了,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也没有吃早饭,早早的就在云府门口相迎。 笙歌心里也挺好奇的,这位传说中的大哥究竟什么样儿? 在门站了有小半个时辰,直肠子的云碧芳嘟着嘴抱怨道:“不是说大堂哥巳时就到了么?怎么这都这会儿了还不见人?” 沈氏面色不虞,二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笑着说道:“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凌哥儿可是咱们府的大才子,一时半会儿也是等得的。” 云碧芳撇撇嘴,没再说话。 站得久了,笙歌觉得小腿肚都有些抽筋了,云乐琴站在笙歌旁边冲着她笑了笑,然后低头道:“六妹妹可不别害怕咱们这位大哥,他虽然护短,可却不糊涂的。待我们这些庶妹也挺好的。” 笙歌低声回道:“多谢五姐提醒了。” 说完便不再出声感觉到不远处一道视线看着自己,笙歌抬起头看过去,见是香菱,今日再见她,发现她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冲着自己善意的笑了笑,眼神坚定似是再说。我都是支持你的。 几人的互动倒是一点都没应影响到沈氏愉悦的心情,儿子做了京官,女儿在京城也有人照拂了,如今自己陷入困境,儿子又回来了,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就在众人心情不一,但是都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阵隐隐约约的热闹声传了过来,再接着便是云霄凌一身翰林院修纂的官服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的实现中。 笙歌看了嘴角抽搐的厉害,这也不是中了状元,你骑着高头大马算怎么回事儿?这还叫不糊涂? 云府的热闹,整个平城都知道了,自然住在隔壁的越墨华也不可能不知道,他隐在人群中看到笙歌看向那骑马人的目光,心下微抽,不由得想着,你也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婿高中状元,好让你做状元夫人吗? ------------ 050 接风洗尘 心下忽然就想起叫人送到狼山的那封信,也不知道老爷子收到了没有。 云霄凌在云府下马,走到沈氏、老太太和云忠的面前,二话没说,眼中噙泪,“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们的面前。 “不肖子孙云霄凌回来了。”这一刻的他很是激动,说话间都能叫人听出哽咽的意味。 老太太连声道:“快起来快起来,这在府门口呢,像什么话。” 对云霄凌说话时,也不像对她们几个孙女儿那般的不阴不阳的,语气倒是含着几分真切的关心,笙歌心下了然,原来这老太太还是个重男轻女的! 云忠一把扶起了云霄凌,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样的,没给父亲给云家丢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氏激动的看着云霄凌,忍着等云忠说完话,就流着泪握着云霄凌的手,说道:“我可怜的孩儿啊,终于回来了!四年也不知道回家来看一眼,你要想死你娘吗?我苦命的孩儿!” “儿子在外求学,先生每次批假都只给三天,儿子实在是回不来。”云霄凌解释道。 云忠冲着沈氏道:“你这妇人,做这副样子干什么?凌哥儿在外是求学,是做正经事,这回来一趟一来一回耽搁多少功夫?” “我想我儿子也不行吗?咱们进屋说去,进屋说。” 沈氏吼了云忠一声,拉着云霄凌就进了屋。于是,云霄凌只来得及跟云忠、老太太以及沈氏说了会儿话,见了礼,其他人倒是连声招呼也没打。 云碧芳立马不高兴了:“这就是读书人的礼仪品行吗?真不知道读得什么圣贤书。” 她嘴里嘀咕着,甩着帕子便走了。 笙歌心里也挺不舒服,叫全府的人都出来迎接,尼玛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这就走了,这叫什么事儿? 午饭,是各院在各院处用的,墨香院那边派了小丫鬟过来传话,说是晚上府里要摆宴,替大少爷接风洗尘。 这次的晚宴,沈氏倒是安排的很尽心,也没闹什么事儿,这可是自己儿子的接风宴,她要是连这个也要整出点事儿出来,倒真是不像话了。 一家子人面和心不和的吃着饭,香菱和柳姨娘也出席了。每个人嘴里都在说着恭维云霄凌的话,说什么云府的前途就靠他啦,说什么咱们府里的凌哥儿可真是文曲星下凡了,总之怎么恭维怎么说,马屁拍的啪啪响! 总之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席间,听到云忠问:“信上不是说初七初八便可到家了吗?怎么耽搁了这许多天?” 云霄凌恭敬的回道:“路上经过各个县城,各地的官员乡绅都要拉着儿子过府应酬,儿子推脱了一大半,可还有好些推脱不了,这才耽搁了。倒是让祖母、父亲母亲挂怀了,是儿子的不是灵界巅神。” “唉,也幸好你外出求学了,这些日子,咱们府里发生了好些事情,简直是乌烟瘴气了。”沈氏趁着机会说道。 云忠飘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沈氏不要乱说话。 云霄凌倒是接话了:“在京里去看了妙娴两次,听妙娴说府里来了位新妹妹?” 说话间,脸色极为不好的瞪着笙歌。 云忠道:“什么新妹妹?她就是你妹妹,只不过小时候被送到了庄子上罢了,她如今也是我的嫡女,也是你的亲妹妹。” 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这嫡女加上亲妹妹两个字,怎么听着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笙歌大房的站起身,道:“大哥。” 云霄凌睨了她一眼,也起身道:“六妹妹。” 可那看着笙歌的眼神分明含着警告。 若这位大哥真的是个正直不糊涂的,想来就是在京城的时候听了云妙娴的不少添油加醋的话了,待自己这个态度倒也算正常。 笙歌坐下的时候,香菱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笙歌抬头望过去,正看到那一桌的婢女们手忙脚乱的扶着香菱,热闹极了。 云忠脸色很不好看,看着香菱倒生出了些恼怒:“怎么回事?!” “老爷,是香姨娘,刚刚香姨娘吃了几口菜,就忽然晕倒了。”一个婢女神色慌张的禀告道。 沈氏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下来。吃了几口菜,就晕倒了,这不是明摆着再说是自己动的手?她就算要动手,也不会在儿子的接风宴上动手,再说,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犯得着吗? 云忠果然怒瞪了沈氏一眼,然后吩咐道:“还不扶你们姨娘去休息?还有你,愣着干什么?!出去找个大夫回来!”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说完,就小跑着去外面请大夫来了。 经过这么一闹,原本很是热闹的接风宴也变得低沉起来,虽然众人还是极力的想要将气氛弄的活跃起来,可终究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沈氏很生气,小宇宙燃烧的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 这个时候,云霄凌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走到了云忠的面前,递过去道:“父亲,儿子敬您一杯,待会儿若是儿子说的话惹得父亲不高兴了,还请父亲莫要生气。” 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父亲,我听妙娴说,您将苏姨娘抬成平妻了?” 云忠面上闪过不自然,但想起刚刚儿子的那杯酒,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云霄凌也没有说什么,忽而笑看着笙歌问道:“不知道这件事六妹妹出了多少力?” 众人心里一惊,惊讶大少爷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的同时却又在偷偷看着热闹。 笙歌温婉一笑:“大哥哥说笑了,这件事自然是由父亲和母亲做主,哪里有我们小辈置喙的余地?” 笙歌的意思很明显,这都是长辈的事情,你一个晚辈就别想着插手了,影响多不好? 对于笙歌的回答,云忠还是相当满意的,于是挥挥手道:“你回座位上去。” ------------ 051 重生的第一场雪 经过这么一闹,好好的一场接风宴硬是变得死气沉沉起来。二房那边,先是二夫人起身抱歉道:“大伯,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会儿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紧接着二老爷也不喜这样的场合了,反正云府二房那就是个奇葩,二老爷钻进了书眼里,不懂人情世故,二夫人一颗心与世无争的很,也不屑虚与委蛇,连带着云碧芳也养成了一副直白的性子。 二房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个干净,把沈氏气的直想砸场子! “老爷,老爷……”就在众人心情都不好的时候,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鬼叫鬼叫的做什么?!”云忠怒斥道。 那丫鬟赶紧跪下请罪,然后说道:“老爷,香姨娘她,她有身孕了!” 虽然被呵斥了,倒也不忘自己的使命,继续带着兴奋的语气说道:“老爷,香姨娘她一听大夫确诊了就立刻让奴婢过来给老爷报喜了,想着也能让老爷高兴高兴,咱们府里也算是喜上加喜了。” 云忠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咧嘴开心的笑了起来:“对对,喜上加喜,喜上加喜!今日府里的通通有赏,哈哈…通通有赏。” 立刻就有人跪下谢恩。 沈氏怨毒的目光直直的朝着香菱的院子看过去,脸色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笙歌倒是有些不解了,这香菱在云霄凌的接风宴上如此做派,得了有孕的喜讯也不知道等着明儿再说,倒是这会儿上赶着来说了,这不是上赶着让沈氏嫉恨吗?难道是仗着自己身怀有孕,所以无所顾忌了? 若真是这样想的,那这么香菱还真是没脑子了。要知道,她原本就是沈氏的婢女,卖身契在沈氏手里,管你生了孩子还是怎么的?人家想收拾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不过,为着这事儿,这场接风宴倒是有些虎头蛇尾起来。 恹恹的回了莲香院,笙歌净了脸稍作收拾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笙歌便吩咐了陈嬷嬷去打听一下,香菱那边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她是不可能这么正面的就跟沈氏扛上的。 很快陈嬷嬷便将消息打听来了。 笙歌正在给自己的古代茶餐厅做着产品定位,陈嬷嬷过来回禀道:“姑娘,老奴打听清楚了,是十几天前,香菱姨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卖身契要了回来。听说,还是老爷亲自去要的。” 笙歌点点头,这回算是明白了,香菱的卖身契要了回来,如今又怀着孩子,只要孩子生下来,沈氏便不能赶她走了!她在府里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如今,对于香菱来说,重中之重就是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笙歌笑了笑,这倒是能说的过去,为什么香菱宁可得罪了沈氏也要偏帮着自己了,给自己卖个好,想来是要自己帮她保住孩子? 这种给沈氏添堵的事情,她做起来可都是从来不嫌烦的网游之弹痕全文阅读! “嬷嬷,您说冰镇的奶茶会不会受平城人的欢迎?”笙歌声音中含着笑的问道。 陈嬷嬷一愣,她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儿吗?随即又点头道:“是个好东西呢姑娘,咱们院里的不都尝过了吗?那东西这种天气正好不用加冰块,热的更好喝。” 笙歌一笑:“嬷嬷说的对,咱们茶餐厅这一季的主打产品就是这个奶茶了,想容,好好研究研究,做成不同口味的,像什么香蕉味儿啦、红豆味儿啦、草莓味儿啦等等,咱们要推陈出新,将销路一路飙红!” “姑娘,您是打算经商了吗?”想容嘴角抽搐着问道。 笙歌摇摇头:“没啊,挣点零花钱。”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千金书局和古式茶餐厅便在平城开业了,笙歌还命人将两间铺子打通了,这样客人便可以一边喝茶一边看书了,笙歌偶尔也笑话自己越来越小资起来,竟然将小资的调调带到了古代来了。 转眼间,十二月份便到了,这云霄凌倒是果真没怎么找笙歌的麻烦,笙歌自然也是乐得轻松,香菱怀孕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再过两个月,笙歌也能确诊香菱肚子里的到底是男是女了。若是个男孩,她都能够想象得出沈氏的脸色。 天气愈发的寒冷起来,笙歌的屋子里也在就升起了炭盆,倒是暖和的很。 这一天,笙歌起得早了些,推开门一看外面竟是白茫茫一片的雪景,银装素裹的仿佛天地间都只有这一方颜色,纯净的令人忍不住自惭形秽。细细聆听,静谧的叫人心灵愈发的宁静起来。 她披了件披风,就走出了屋子,穿着绣花布鞋就在雪地里踩着。 “呵呵…”不自禁的,边踩着,边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院子里的梅花也开了,随着风一阵阵的幽香飘过鼻尖,重生这么久,在这一刻,笙歌的心情最适愉悦开怀。 “姑娘,您看鞋都湿了,赶紧穿上皮靴吧。瞧您手冻得,脸也通红了,还是进屋里来暖和暖和吧。”陈嬷嬷瞧见笙歌在雪地里闹腾,赶紧快步走过来劝说道。 笙歌脸上张扬着笑意:“没事的嬷嬷,我今日高兴。” 陈嬷嬷看着笙歌脸上张扬的笑意,终究没说什么,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暖炉出来,道:“姑娘还是捂着吧,冻着了总归不好。” 笙歌甜甜一笑:“嬷嬷您真好。” 没有拒绝陈嬷嬷的关心,笙歌手里拿着暖炉,静静的站在雪地里,欣赏着这美妙的雪景。 那一池的荷花已经开败,在寒冬中枯萎了一张张荷叶,泛着萎顿的枯黄,捶打在浅浅的水面上,等待着春风拂过,夏日的骄阳终将照过它们。 雪中,那一池衰败的荷叶竟也是美丽的。 “扑通!” 墙边一阵异动惊动了笙歌,她朝着墙角处望过去,一个人影正跌落在墙角处。 “哎呦,疼死我了。”那人还在抱怨着。 笙歌猛然放下警惕,听到声音,便知道是熟悉的人。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雪地里疼的呲牙裂嘴的佟庆问道:“怎么跟着你们主子,倒是干起了这等爬墙的勾当?” ------------ 052 你要对我负责 看着佟庆,倒是让笙歌想起了越墨华,这两个多月的接触,倒是让她更加了解那个男人了。原本就感激于他在清河时对她的维护,如今相处着,再看他嘴边那轻佻的,痞痞的笑容,也不觉得厌恶了。 有的时候,笙歌甚至莫名的会在心底闪过心疼的情绪。本就不是那种轻佻的纨绔,却偏要做出那副样子,想来定是在掩饰着什么的吧? 佟庆一听到笙歌,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揪着笙歌的衣裳哭求道:“云姑娘,云主子,求您,求求您去救救我加少爷吧。求您了!” 笙歌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怎么了?” 她想都没想,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微微带着颤抖,显然很焦急的样子。 这边的动静不小,倒是将春杏儿几个惊动了,弄影头一个冲了过去,骂道:“哪里来的小贼?!放开我加姑娘!” 几个婢女都拿着扫帚神马的冲了过去,陈嬷嬷最要命,手里提着一盆开水急慌慌的就过去了,还是在不远处想容认出了佟庆,她惊呼道:“佟庆?怎么是你?!” “啊?!” 这声惊呼是弄影发出的,同时也将手里的扫帚扔了出去。 春杏儿和陈嬷嬷过去护着笙歌,想容扭捏了下,还是走过去将佟庆给扶了起来。 笙歌此刻心神不宁,看到几个丫鬟都在,自己这院里动静定然挺大了,于是吩咐道:“有什么事儿进屋里说。” 可佟庆却是慌乱的摇着手,道:“来不及了,来不及的姑娘,血,我家少爷流了好多血,是白虎,白虎抓伤的,胸前抓破了一大块。” 佟庆声音带着哭腔,笙歌心里一急,“我去看看。” 她没空理会自己异样的心跳,这会儿从正门走定是要引起别人注意的。最近沈氏老是盯着自己,说不得又要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怎么办,怎么办……笙歌急得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这要是去晚了,说不定那个人就失血过多,自己便是去了也救不回来了! 陈嬷嬷倒是没有多问一句,看着笙歌着急的样子,知道这位小厮嘴里的少爷跟姑娘关系应该不浅,再看想容和弄影也是一副了解的样子,便提议道:“姑娘,我看他是翻墙过来的,咱们倒也是可以翻墙过去,老奴知道咱们院里还放着一个梯子的。” 笙歌眼睛一亮:“对对,嬷嬷,你赶紧将梯子搬来。” 陈嬷嬷将梯子搬过来,靠着墙扶好了,笙歌便丝毫没有大家闺秀气质的爬了上去,在墙顶处,笙歌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咬牙一狠心,便跳了下去。 弄影和想容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以前,她们俩看越公子为姑娘忙前忙后,对姑娘甚为关心,姑娘却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们还以为是越公子剃头挑子一头热呢,今日见着姑娘慌乱的模样,越公子倒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都市炼丹神医。 陈嬷嬷虽然没对笙歌多问,但到底是不放心,便将二人叫进了屋里,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了。” 春杏儿也站在一边,很认真的听着,姑娘给她们的感觉从来都是大气从容,不慌不乱的,还从未见过姑娘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 想容和弄影眼神交汇着商量了一下,然后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再说留在院子里吹着冷风的佟庆,此刻真心觉得自己很悲凉,报完信儿他就没用了,独留他一人在院子里受冻,谁都将他给忘了…… 就在佟庆独自哀叹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屋子里想容给他的一个担忧的眼神,佟庆立刻满血复活,脑子也活泛了,蹭蹭蹭助跑一段,翻过了墙院,想容似乎听到了那边院子传来的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屋子里的想容看到佟庆翻墙离开了,微微在心里点了下头,还算是拎的清的。若还站在院子里,被旁人发现了可就糟了。 可怜的佟庆,若是晓得了想容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想哭…… 再说那边的笙歌,跳下墙院之后就开始等着佟庆,这边府里她也没有来过,谁知道越墨华到底在哪里躺着啊,谁知道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佟庆过来,笙歌心里暗暗着急起来。 就在笙歌打定主意,决定自己去找的时候,佟庆终于翻墙过来了。 笙歌过去拉起了他,埋怨道:“你怎么这会儿来过来?” 佟庆看到笙歌还在,顿时惊异了,“姑娘您,怎么还在这儿?” 佟庆心里也埋怨起笙歌来,您人来都来了,怎么还不赶紧去救治,在这儿耽搁什么啊? “待我过去。”笙歌冷冷的吩咐道。 佟庆一愣,“啊?啊,好。” 领着笙歌进了屋子,里屋里头便看到越墨华躺在里头,脸色苍白,呼吸很弱,笙歌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 她先是翻了翻他的眼睛,看了看眼白,然后才开始把脉。 脉搏很弱,笙歌心下一沉,伤的果真不轻!现在昏迷看着倒像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 笙歌吩咐佟庆去弄些糖水过来,自己则附上越墨华的唇,给他输送器氧气来。越墨华现在的这种情况,已经很危险了,现在笙歌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救活他! 佟庆端着糖水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自己请来的替主子治伤的云府六姑娘,此刻正趁着主子受伤不能动弹,也没有一丝意识,居然――居然就这么趴在主子身上,轻薄主子! 佟庆先是安慰的想着,原来这不是主子在单相思啊。可转念一想,主子现在可是重伤啊!不由得看向笙歌的眼里就带了些怒气了。 眼看着氧气也灌的差不多了,整个正打算撤离,睁开眼睛就看到越墨华睁着一双凤眼,面色惨白,可眼底却分明带着笑意。 “咱俩嘴对嘴了,你主动轻薄我的,你得对我负责。” 他的声音显得很是虚弱,虚弱到,若非是笙歌贴着他,都到了听不到的地步! 可笙歌耳聪目明的很,又离得近,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一瞬间,脸色爆红! ------------ 053 沈氏捉人 瞥眼间,竟然看到了他眼角淡淡的笑意,她她她…她居然被一个古人给轻薄了?大宋私生子!不过看到人醒来了,她的心倒是稍稍放下了。 脸上的红晕消退,她淡淡说道:“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越墨华瞅着笙歌已经恢复了正常,觉得挺失望的。她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却不想在自己面前也有这般的娇羞脸红的时候,看着笙歌解开了他的上衣,他又含笑说道:“这会儿身子也被看光了,你逃不掉的。” 佟庆这回是听清楚了,原来刚刚云姑娘那番作为,倒是正中了公子下怀呢! 笙歌警告的睨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她细细检查着他的伤口,就在心口处,那爪印触目惊心,血肉翻出来泛着怖人的血腥。 就怕这白虎的爪子上有病菌,若是感染可就麻烦了。虽说这会儿已经来不及,但笙歌还是用金针封住了伤口周围的几处穴位。 “有匕首吗?”笙歌收起了金针,对佟庆问道。 佟庆点头,忽而又问道:“要要…要匕首做什么?” “剜肉!” “什么?!” 笙歌白了他一眼:“救你家公子的命,还不快去找来?” 佟庆应声抛开找匕首去了,可心里却忍不住的乱想,那匕首剜肉也能救命?可是,她连四皇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治好了,自家公子想来也没什么问题吧? 佟庆出了门,越墨华这才问道:“你当真要剜我的肉啊?不想对我负责也不用这么狠吧?” 笙歌觉着自己在越墨华面前总是屡屡破功,怎么也淡定不了,尼玛你不调戏会死啊? 笙歌一直在这边忙活着,直到确定越墨华没事了,已经是晚间时分了,却不想这会儿她的院子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白日里的那场动静终究是惊动了府里的人,消息一下子就传到了沈氏耳朵里,她带着人过来笙歌的院子,就想抓着她不放,没见到人,又怎么可能离去?一番动作下,进了屋果真发现笙歌不在。 “你们姑娘呢?!”沈氏厉声问道。 想容咬牙决计不开口,这会儿倒是多说多措了去。 沈氏眯着眼瞪着底下跪着的一干人等,怒道:“你们姑娘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偷偷出府了?还是与谁约会去了?” 弄影抬起头死死的瞪了沈氏一眼,她打定了主意,若是姑娘再不回来,她就豁出去了。这个老妖婆,整日里想着的便是如何破坏了姑娘的声誉,真不知道这么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被弄影瞪着,沈氏一怒,“来人,给我掌嘴!” 周嬷嬷恶狠狠的道了声:“是。”然后走上前,竟是左右开弓的按着弄影“啪啪”的扇起了巴掌。 想容一看,立刻求饶:“夫人饶命,放过弄影吧。” 沈氏给周嬷嬷递过去一个眼神,看着周嬷嬷罢了手,她才问道:“说吧,你们姑娘到底在哪里?与谁私会去了?” 底下又是一阵沉默。 沈氏冷哼一声:“陈嬷嬷,你是跟着老爷的老人了,府里的规矩不会不知道吧?” “老奴惶恐。”陈嬷嬷跪下认错。 “主子犯错,奴才知情不报,不加阻拦该当何罪?” 不等陈嬷嬷回答,周嬷嬷已经大声回道:“掌嘴五十,杖责三十都市炼丹神医全文阅读。” 笙歌回来时,还是翻墙回来的,从那边爬了梯子翻过墙头,再从这边的梯子下来,却不想被沈氏留守在墙角处的人逮了个正着。 “六姑娘。” 笙歌吓了一跳,这脚还未沾地呢就被冷不丁的一吓,立时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虽然摔得不重,却也十分不雅。 她从雪地里爬了起来,看向立在那边的人,“原来是紫鹃姑娘,怎么母亲来我这儿了吗?” 紫鹃看着笙歌不慌不忙的样子,心底里倒是有些佩服起来,于是回道:“是啊,夫人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姑娘还是赶紧去看看吧,想来您屋子里的婢女糟了好些罪了。” 笙歌进了屋子,果真看到自己一屋子的婢女都被沈氏的人按着打,顿时怒火攻心:“给我住手!” 众人被这声音喝的一愣,停下了手。 “不知道我院里的人犯了什么错,母亲要如此责罚?” 沈氏冷哼一声:“主子犯错,她们知情不报,主子外出鬼混,她们纵容不加劝阻。” 笙歌刚刚翻墙被逮了个正着,心知今晚这件事是如何也不能善了了,便道:“那母亲罚也罚过了,女儿如今也回来了,是不是该停手了?” 沈氏看着笙歌这副不甚在乎的模样,心里气的发恨,道:“她们可以饶过,不过六丫头你这么上哪儿去了,这么晚回来还要爬墙回院子?” “母亲,您这么多人围着,女儿心里紧张,一紧张就说不出话来,所以,还是请她们散了吧,不然女儿胆子真的小。” “你们都下去。” 看着众人都散开了,笙歌对几人道:“什么用处的药散放在哪里你们都清楚,抹了药回去休息去,这儿不用伺候着了。” 春杏儿几人都含着担心看着笙歌,脚步迟迟没有挪动。 “还不快去?” 很快,屋子里就留下了沈氏和周嬷嬷并着笙歌三人,沈氏问道:“六丫头这回可以说说是出去见谁了吧?” “母亲说笑了,女儿没出去见谁?不过就是在院子里溜溜弯儿罢了。” 这么无赖的语气将沈氏气了个脸色铁青,“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母亲真真是好笑,天色不早了,母亲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了吧。” “你――你不知廉耻!我一定要收拾了你,免得我整个云府的门风都被你带坏了!”沈氏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笙歌无所谓,含笑看着沈氏:“恭送母亲。” 将沈氏气走了,笙歌便去看了几个丫鬟,几人的脸颊都肿了,这会儿抹了药倒不似先前看着那般吓人了。 “好好休息。”笙歌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回了屋子,想起越墨华,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刚刚做了个小手术,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睡好。想起这些,笙歌竟然有些莫名的难受。想了想,还是取了屋子里挂着的玉箫,信步来到院子里,站在莹莹雪地中间,缓缓吹起了玉箫。 ------------ 054 不知廉耻 箫声响起,舒缓的音律越过墙头,飞向了那一边的院子。丝丝缕缕透着让人镇定安宁的气息,仿佛闻听者都会忘记了本身的痛苦,坠入梦中。 第二天一早上,笙歌还没洗漱完毕,就被老太太身边的人叫起了。 “老太太有没有说是什么事?”笙歌刚刚才醒,还迷糊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暗沉的很呢,心里估计着这会儿不过卯时刚至,这是个会折腾的老太太! 来人是绿萼,与莲香院的众人也算是比较熟悉了,她只提醒道:“老太太还叫人去请了大老爷、二老爷、大夫人、二夫人,还有各房的姑娘都请过去了。不过老太太的脸色看着很不好,六姑娘您还是小心应对着吧。” 笙歌一听,便皱眉,心里暗忖,这老太太怕是又要闹腾什么事儿了,手里的动作也快了起来,叫了春杏儿过来给自己梳头。 绿萼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六姑娘,奴婢来时隐约听说好像是外面有什么关于您的风言风语,老太太此举可能是针对您的,您还是小心应对着。” 绿萼想着,自己这一声提醒也算不得什么,今儿个早上她也听到了传言,现在谁不知道那千金堂有六姑娘的一份?听说里面的药千金难买,用着灵验的很呢,又想着六姑娘都救过四皇子的命,想来医术真的是很好的。这会儿卖六姑娘一个好,将来若是有个什么事儿,求起来也方便不是? 知道绿萼是故意给自己卖好,笙歌朝着她善意的笑了笑,道:“你有心了。” “姑娘还是趁着空档想想应对的法子,奴婢这会儿该回去复命了。” “想容,看赏。” 绿萼连连推辞:“当不得当不得的姑娘。” 笙歌笑道:“这可是你应得的,这府里,谁带我好谁恨不得我死,我心里清楚着呢。” 绿萼这才接过了赏钱。 绿萼走后,春杏儿几人都有些担忧,“姑娘,外面定然都在传您不好的话,老太太拿着这个做话头,问您要了那两间铺子可怎么办?” 笙歌夸赞道:“不错不错,都能想到这上面来了,真是不过呢。” “姑娘~~” “好了,老太太针对我不过就是因着那两间铺子相公,我家有田。铺子原本在她手里,也不过就是收点租金罢了,可我拿到了铺子,却赚了这么一大笔,想来老太太是眼红了。不过,她没有偷偷的找我,而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将所有人都找了来,我就算将铺子交出了,想来也是被充入公中,我想,老太太定然也是受了旁人的挑唆了。” 想容立刻反应过来:“姑娘您是说大夫人?” 笙歌微微一笑:“府里家主是父亲,管家的是母亲,那两间铺子,要么会被沈氏拿走,要么就是充入公中,总是获益的都是沈氏,老太太可捞不着一点儿好处。” “那老太太还能打赢大夫人这么闹?”弄影不解。 笙歌嗤笑:“这就要看沈氏的三寸不烂之舌了。走吧,咱们也去看看,那群妖魔鬼怪又使了什么阴谋诡计等着咱们呢。” 进了茗香院,没过一会儿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赶到了。 一进门,笙歌还未开口便听到老太太一声怒喝:“你给我跪下!”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笙歌,云霄凌看向笙歌的眼神中也明显的带上了鄙夷和不屑,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笙歌也算是知道了云霄凌的性子了,为人确实还算正直,不过却有些偏听偏信,许是在京城被人恭维多了,显得有些刚愎。 “不知道孙女犯了什么错,祖母竟是这般生气?”笙歌满脸无辜的问着。 沈氏眼神带着得意:“还敢嘴硬?我们府上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笙歌讶然的张着嘴,果真跪了下去,道:“女儿实在不明白,还请母亲祥说吧。” 沈氏鄙薄道:“这种事情,我可说不出口,紫鹃你来说。” “是。”被沈氏点到名的紫鹃站了出来,将外面的那些传言都一五一十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 现在整个平城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云府的六姑娘在庄子上与小厮厮混在一起,在府里也不尊嫡母,目无长辈,嚣张跋扈,还经常夜不归宿! 总之,外面是怎么难听怎么传。 世人都有些仇富心理,这云家是平城第一大家族,平日里旁人敬畏着,可出了点事儿,也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人,可都瞪着看云府的笑话呢。 笙歌一听这话,在抬起头看向沈氏,那洋洋得意的目光,笙歌瞬间就明白了,这些话定是沈氏叫人放出去的!这该死的,真的不顾府上这么些姑娘的名声了? 不过也是,依着沈氏的自私,自己的女儿这都嫁出去了,剩下的姑娘如何,与她何干? 云忠此刻周身都散发着冷气,眼神冷厉的看着笙歌:“我真是请回了一坐瘟神!你的娘亲是多么温婉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没教养的女儿出来?我们云府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这么不知廉耻,你怎么会是我云忠的女儿?” 这话可说的是一点儿脸面也没给笙歌留着,句句狠戾,句句都让人难堪,笙歌何时被人这么骂过,当即也气狠了,她猛然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着上面作坐着的几位,冷笑道:“我怎么出来的,父亲清楚的很!我怎么会是您的女儿,父亲也清楚的很!” 当年苏氏是被云忠抢回府里的,笙歌这话听在云忠耳朵里,却是怎么着都不顺耳,像是在控诉他当年的强盗行为一般,这让他很难堪,一拍桌子,怒声道:“你眼里还没有长辈!” “老爷,我看外面所传也并非就是空穴来风,想必是有因呢。”沈氏意有所指的说着。 ------------ 055 被关小佛堂 云忠听了这句火上浇油的话,果然怒气更甚了。 一直到现在,二房那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云巧柔的婚事定下了,正日子却是要等到云可儿和云碧芳出嫁的。 她的婚事定下后,她曾经伤心了好一段日子,也嫉恨着自己的嫡母,果真就是见不得自己好的。后来,沈氏派人告诉她,自己之所以会被算计着定下这门亲,云笙歌可也出了不少力气,此刻看着她如此,云巧柔觉得自己解气了。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落井下石的人,看着云忠气的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云巧柔皱眉含着担忧的说道:“唉,也不知道我的婚事会不会起波折。” 她说的情真意切,眼底的担忧那么明显,叫人听了都忍不住要为她担心,云巧柔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还多亏了母亲,早早的便将婚事定了下来,想来就算有波折,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苦了姐姐妹妹们了。” 她说的很真切,叫人听着就觉得她是真的在为姐妹们担心一般,可二夫人听了却不是这么回事,怎么着都觉得她是在讥讽自己呢,心里不觉间也对笙歌有了一丝埋怨,自己的亲女儿可还没有说亲呢,这要是连累到了,可怎么好? 想着,便埋怨的看了笙歌一眼。云碧芳坐在一旁,看着地上跪着的这位六妹妹,在她的心里,实则是喜欢这位六妹妹的,云淡风轻,自在含笑,举手投足的风华她看着就觉得羡慕,如今却是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能够做出那样的伤风败德的事情来。 她在琢磨着怎么开口替笙歌辩解一下,可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说似乎都不对。便焦急的看着笙歌,感觉到云碧芳的善意,笙歌朝着她眨眨眼,笑了笑。 “我云忠没有你这种伤风败德的女儿!”气疯了的云忠指着笙歌骂道。 老太太咳嗽两声,示意大家,她有话要说了。 果然,大家都噤声了。 “听说,你在外还开着三间铺子?”老太太语气冷淡的问道。 笙歌冷笑,这是将自己的身家都打听了清清楚楚了呢。 她点点头:“千金堂是与人合开的,至于千金书局和古式茶餐厅确实是孙女儿自个儿的。 ”哼!“老太太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一个为出嫁的姑娘家,抛头露面的开了三间铺子,这些风言风语自然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跟着你跑了!这也怪祖母,当日你母亲要送你出府,祖母竟是未有阻拦,也没有派几个教养嬷嬷过去,生生将我府里好好的闺女给折腾成这副样子。也罢了,那铺子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开下去了。“ 笙歌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还不都是铺子的事儿? 如今书局和茶餐厅都当真是日进斗金了,老太太眼红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这借口还真是找的冠冕堂皇呢。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沈氏不等云忠回答,便答道:”我们云府不能有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他们叫我小妖怪全文阅读!“ 云忠面上划过不忍,沈氏接着道:”小叔和弟妹还是先回去吧,这事儿我们大房商量就是,毕竟也是丑闻。“ 二老爷本就不想待下去,拉着二夫人对云忠道:”大哥,我们就先回去了。“ 云碧芳担忧的看了笙歌一眼,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 剩下沈氏、云忠、云霄凌并着老太太,一个个都满脸怒气的瞪着笙歌。 云忠沉思了一会儿,道:”先前在清河发生的事情,你都是为了自保,为父不予追究了,在这里惹出的事都是源自那几间铺子,铺子为父收回来充入公中,你就在府里的小佛堂反省己过吧。“ 老太太一急:”不行!“ 云忠看向老太太,”铺子不能充入公中!“ 云笙歌有没有有辱门风她可不管,只是铺子必须到了她手里才行! ”老太太!这事我说了算!“说完,云忠拂袖走了。 笙歌被送到了小佛堂,她目测了一下,一间屋子,里面连个炭盆也没有,供了佛像,侧边靠墙一张床榻,她过去用手摸了摸,一张薄薄的被褥,还泛着潮带着霉味。 想必这是沈氏吩咐的了。 这次的事情虽然她觉得没有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很有什么的。无法辩驳,只能认罚。只是,一来不知道要在小佛堂呆多久,若是一整个冬天,怕是等她出来也要落下病根了。 晚上,送饭的过来,竟然是隔夜的冷饭,都没有热一下。沈氏这是要将她往死里整治了吗? ”都回去,夫人吩咐,六姑娘这是在闭门思过,任何人不得探视。“ ”求求你,让我进去吧。姑娘出来的急,一件棉衣都没带,这要是病了可如何侍奉佛祖?“ ”滚滚滚,别在我眼前碍眼!“ 一阵阵吵闹声传过来,笙歌听出来,那带着哭腔的笙歌是弄影,似乎春杏儿和想容也过来了,这几个不省心的,就不知道留个人看住院子吗?莲香院里没人,沈氏怕是恨不得坐实了她伤风败俗的罪名,往她屋子里塞些什么,到时候她就真的要一辈子呆在这儿出不去啦。 ”这位妈妈行行好,给个方便吧,就我一人进去,我保证不出一刻钟就出来。“这是想容的声音,听着倒是比弄影沉稳了许多。 ”嗯,那你便进去吧,记着,不可多待。“ ”是是,多谢妈妈了,您会有福的。“ 进了屋子,看到笙歌待着的地方,想容眼眶又是一阵发红,”姑娘,这种地方,您,您可怎么受得住。“ 笙歌神情淡淡的调笑:”你倒是懂得人情世故呢,给了多少银子?这可是自作主张的,姑娘我不报销啊。“ ”不报就不报,原也是我自己个儿愿意的。“她一边说,一边过去给笙歌铺床,却是一惊道:”怎么是潮的,这如何能够睡人?“ ”习惯了就好了。“ ”姑娘,这要是住下去,保准会落下病根儿的。“ ”是啊,可是也没什么办法。母亲就是要趁机诊治我呢,放心吧,叫春杏儿她们都放心,左不过几天的事儿就能出去了。“ ------------ 056 越墨华怒了 “真的吗?姑娘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要我们怎么配合?”想容急切的问道。 笙歌点头:“嗯,确实要你配合,你现在就回院子,将咱们的院子看紧了,这就是你们最好的配合了。” 将想容给忽悠了出去,笙歌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暗自苦笑着。这会儿她除非能将小佛堂给烧了,不然哪里就能有办法出去了?铺子的事儿她还没有松口,按着云忠的自尊,她自然是不会去抢女儿的铺子的。倒是沈氏,不知道会使些什么手段了。不过,有个老太太在一旁胡搅蛮缠,沈氏应该还算比较头大的。 过了七八天,眼瞅着就要春节了,越墨华觉着自己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至少起床晃悠晃悠,去听个小曲儿,去铺子里转悠转悠应该是没事了。 “佟庆,伺候少爷我起身,咱们也好去办理些年货回来了。” 佟庆一脸为难:“少爷,这个奴才去就行了啊,您歇着,在府里歇着就好。” 越墨华手一挥,“一边去,小爷我再躺下去可就要见佛祖去了。对了,你说我拼了命的打了那一张白虎,辛辛苦苦的剥了它的皮是为了什么?怎么那个女人就这么心狠,也就头一天来了一下,不就被我调戏了一下下么?竟然是连面儿也见不着了,唉!” 佟庆脸色一变,少爷哎,您这可真是冤枉了云六姑娘了喂!这会儿云六姑娘自己还是麻烦事缠身呢,这如今外头连说书的都编排了好些个版本了。 正想着,他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少爷已经穿戴整齐冲着自己笑呵呵的,同期顿时头皮发麻,少爷,您可不能出去啊!这一出去准要出大事了。 想了半天没找着什么好理由,他一急便说道:“少爷,云六姑娘说您得在床上躺满十天才行的,如今您还虚弱着呢,可不能下床走动!” “嘿,你倒是听她的话!不过,咱们就去去逛逛,瞧瞧这会儿有什么新鲜事没有,再置办些年货,虽说偌大的府上只有咱们俩,也忒冷清了些,可好歹咱们得把这年过的热闹起来。走吧,带上银子。” 佟庆急得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好想跳脚啊!他纠结的看着自家少爷,想着是不是应该将他一门栓给敲晕了算了。 越墨华狐疑的盯着佟庆:“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家少爷我呢?” 佟庆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没有!” 心里则在想着,或许也不一定就能被少爷给碰上了啊,便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满心忐忑的跟在越墨华身后出府去了。 他倒也没有乱逛,出了门就直接来到了千金堂,这里药散的供应有一大部分他是直接给了四皇子的,四皇子自己留了一部分,剩下的倒是全都进献给了皇上意外好孕。 这么一番作为下来,药铺里的药散可就供不应求了,价格自然也高了。 他将掌柜的找来询问:“最近铺子生意如何?” 掌柜的苦着一张脸,“好些药都已经断货了,那边这几天都没送药过来,前几天还来了一个闹事的。是一个跟人打架伤了胳膊的,到咱们这里来买止血散,药买到了却又嚷嚷着要大夫,还说咱们这儿一个坐堂的大夫都没有,还开什么药店!” 越墨华脸色不好看了,果真是来闹事的! “你怎么处理的?” “两位老板都不在,我也不敢得罪了人,就请了伙计去其他药堂请了坐诊的大夫过来给那人看胳膊,。那人后来倒是走了,不过嘴里也是唧唧歪歪的咒骂个不停。” 越墨华点点头,先是肯定了掌柜的做法:“处理的很好,最近长点心眼,就怕那个不是单纯的叽歪,而是受了有心人的指使过来坏我们的名声的。” 掌柜的有些紧张:“那咱们该怎么办?” 越墨华笑道:“且看着吧,这还都是我的猜测,不过是最坏的打算。若这几天还有人过来闹事,就是真的有人指使了,若是如此,你就立刻差人过去通知我。” 掌柜的连声应是,出了千金堂,越墨华便问佟庆:“最近那边没有送药过来?” 佟庆心里发苦,头皮继续发麻的点头。 越墨华自言自语道:“这么长时间没有送药过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佟庆心里一惊,少爷您就别在胡思乱想了行不? “走,咱们去古式茶餐厅喝杯清茶,也看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佟庆很是委婉的劝解道:“少爷,您不是还要办年货的吗?” 越墨华一瞪眼:“这种事是我一个主子该办的吗?” 佟庆只好又苦着脸跟在了越墨华的身后,去了古式茶餐厅。 “唉,要说这云家六姑娘也是个人才,我听说这两间铺子就是她开的,瞧瞧这想法,当真是前无古人啊。”一个人手捧书卷,喝着茶感慨道。 “你还不知道呢吧,我听说这云六姑娘医术高超,那间千金堂的药可都是出自她手呢。”另一个炫耀着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 立时有人出声应和:“唉,倒是可惜了,听说这云六姑娘人长得也美极了,可惜名声却是不好了。” “你说,那说书的编排的有多少是真的?真的在庄子上与小厮勾搭了?” 越墨华一进门便听到里面的人三三两两的议论着,只大部分人口中都说着这个云六姑娘的不是!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全黑了! 他含怒瞪了佟庆一眼:“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一字不落的说!” 佟庆缩了缩脑袋,知道这事儿这会儿算是瞒不过去了,便小声的将这些天云府发生的事儿给越墨华说了一遍。心里则在暗暗埋怨这些人,真是有够无聊的,一个话题这都说了将近十天了还没够!这下好了吧,被少爷知道了! 这下铁定是要坏事了,看着少爷铁青着的脸色,这些人估摸着要倒霉。少爷小时候倒是乖觉,读书做学问甚至比二少爷还要好,只是大了却是愈发的纨绔了,少爷那脾气,谁惹了他,可都是不会忍者的主儿。 ------------ 057 上门求亲 果然,只见越墨华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递给了佟庆,道:“去找当地的小混混,这几个满口胡言的都给小爷我好好修理一遍!” 佟庆满心都是苦涩,少爷,出了门咱们能低调点么? “还不快去!” “是。”佟庆不敢抱怨,拿着金子,一溜烟小跑不见了人影。 越墨华进了里面,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一杯梅花蜂蜜茶,茶水上来之后,饮了一口便道:“本事风雅之地,怎奈这么多满口秽语的人污了这块地儿!” 话音落,众人默。 只片刻便有人爆发出不满来:“你是何人?不满我们可以别来呀?” 越墨华起身,端着茶水,静静的走向说话的那人面前,没给人准备,便泼了那人一脸,“满口的污言秽语,这杯梅花茶正好给你清洗清洗。” 那人哪里能受得了,冲着越墨华大吼起来。上辈子,他也是文武双全的,怎么可能让这人闹近了身?当即侧过身子,握住那人的手,紧接着就听到“卡嚓”一声。 来此的多为书生,就是为了行那风雅之事,品茗交流学问,间或几个人围在一桌斗一斗诗词对子,也是有趣的紧,见到越墨华这么野蛮,当即有人呼道:“太野蛮了,太野蛮了!这里是多么文雅的地方,怎么可以让这么野蛮的人进来?” 越墨华此刻心里想的却是,想当好一个纨绔,手底下还是得有一批打手啊,这样万事都要自己来动手,真是,太不方便了! 不久,佟庆回来了,越墨华凉凉的问道:“都办妥了?” 佟庆点头:“妥妥的!” “走吧,咱们去云府。” 佟庆一呆,结结巴巴的问道:“去去去,去云府做什么?” “提亲。” 佟庆已经惊呆了,木愣愣的站在原地,直接就失去了语言功能。 越墨华在前面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跟上来,回头瞪了他一眼:“还不快跟上!” “唉…”佟庆赶紧几步跟了上去。 进了云府,还是云忠接待的,倒是云忠很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这个时候过来,又是闹得哪一出?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世伯,小侄这厢有礼了。” 佟庆瞬间惊悚了,这货绝壁不是自家少爷!这么彬彬有礼的样子,正儿八经的行礼,他曾经以为就算是老天要下红雨,自己也不可能见的到了血雨苍穹。 云忠也惊悚了,更多的是惶恐,这一声世伯的称呼让他差点就给跪了!自己家世如何他有自知之明,这一声世伯他是如何也担不起的啊。 “越公子有什么事儿?老夫能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脱。”他直觉,这越府的大公子说不得就是遇上什么难题了。自己怎么的也是这平城的地头蛇,好些事情自己出面还是很好解决了。 越墨华眉一皱:“世伯千万不要跟小侄这么见外,小侄今次前来,确实是有要事来求,万望世伯定要答应了小侄,不然小侄定会寝食难安,抱憾终身的。” 见越墨华说的如此严重,云忠的面上也不禁带上了十分的严肃:“贤侄只管开口,能帮得上的我云府绝不拖推。” “能能能,一定能帮的上忙的!今日小侄前来,是为了给自己求门亲事的。” 云忠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越墨华嘿嘿一笑:“小侄真的是来求亲的。这个,贵府六姑娘,小侄思慕已久,今次特来提亲。” 云忠好不容易平复下了心情,直瞪着越墨华问道:“你说可是真的?这,最近外面的那些…那些个有关小女的言论,你都知道了?” 他问的有些艰涩,也有些小心翼翼。他与沈氏自是不同的,沈氏如此处心积虑的破坏她的声誉,就是为了让她嫁不出去。既然她让云妙娴与人为妾,那她也不能有什么好下场,最好是能够去庵里做姑子去。 可是云忠他可真真的是笙歌的亲爹,女儿名声坏了他也虽然气愤,但稍微一想也知道这事儿若说没有沈氏在里面插一脚,打死他都不信。还有自己的老娘,那什么样儿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做的那副姿态,定就是为了笙歌的那几间铺子。外面传的那些事儿,究竟有多少是沈氏添油加醋的往里兑的他也能清楚。 也因此,若是这会儿有人上门提亲,只要人品说的过去的,他也想直接就把笙歌嫁了。毕竟去庵里做姑子,他还担心死后没办法面对苏氏呢。 想到沈氏,云忠又是满肚子怨气,她这么做简直就是一点儿没将云家放在眼里了啊!等凌哥儿去了京城就职,他便好好收拾这个恶妇! 听到云忠问话,越墨华很是恭敬的回道:“今日才刚刚听到,也是因此担心云六姑娘,这才冒昧上门前来提亲的。” “你心里一点儿也不介意?” 越墨华立即摇头,笑话,原本以为她是跟定了四皇子了,自己毫无希望了,自从那次听到她那般肯定坚定的拒绝了四皇子,他就已经认定了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妻。 云忠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这越府再尊贵,总不比天家,要将女儿嫁给四皇子为侧妃,他一百个答应,但若是将女儿嫁到越府为妾,他就不乐意了,再说这越府大公子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在越府也不怎么受待见。 他斟酌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这提亲乃是大事,怎不见长辈过来?” 越墨华了然一笑:“世伯还请放心,小侄定是要娶云六姑娘为妻的。小侄的婚事已经征得了爷爷的同意,爷爷也正在往这边赶了,今日过来也是因着心里急了,若您实在不放心,小侄明日便请了崔家老爷子上门牵线。” “好,好,好。”云忠一连说了三个好,倒不是因着崔家老爷子,而是听到越墨华的那句“爷爷也正在往这边赶了。”激动的。 越府老爷子,那是什么人物?跺一跺脚也要震三震的人物啊!是当今圣上的老师,更是先皇朝的宰相,现在虽之后一个辅国公的虚名,可担不住皇家就是恩宠他们一家子啊! ------------ 058 终于出来了 越墨华走后,云忠便让人去小佛堂将笙歌请了出来。也不过就是**日的光景,她竟然生生的瘦了一大圈,得了消息的莲香院众人都到小佛堂那边去接人了。 弄影一见着笙歌,立刻扑上去红着眼说道:“这群捧高踩低的奴才,怎么敢这么对待主子您的。” 笙歌笑说:“没事了,这不都出来了吗?” 云忠见着笙歌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怎么瘦了这么许多?” “老爷,您不知道我们姑娘在那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连睡觉的被褥都是发了霉的的,潮的!吃的全都是隔了夜的剩菜剩饭。那些送菜的婆子们,也不知是得了谁的命令,竟然擅自就姑娘的饭菜给吃了,再将剩菜剩饭端去给姑娘!也不知道姑娘这会儿是不是已经落下病来了。”弄影一听云忠问,便护主心切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云忠听完果然怒了:“该死的,这府里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笙歌也确实很虚弱了,现在正是十二月里最冷的几天,那边没有炭盆不说,睡的地儿是潮的,小佛堂的窗户也没人去修缮一下,那封每每都能灌进来。中间还下了几次雨,那日子可真是难挨极了。若非她懂得穴位行经之法,知道怎么推拿按摩能够让自己更暖和一些,怕早就冻死在小佛堂了。 她冲着云忠虚弱的行了个礼,随即才道:“不知道父亲叫女儿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云忠一瞪春杏儿:“还不扶着你们姑娘坐下!” 看着笙歌坐下了,云忠才说道:“今日有人过来向你提亲,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 笙歌“刷”的抬起了头,在来的路上她想过很多,就是没想到是为了这事儿?有人来向她提亲?是谁?定然不可能是四皇子了,四皇子这个人身为高傲,被她当着面儿的那么拒绝了一次,怎么可能还来提亲?那不是他又是谁? 忽然一张嘴角总是弯弯的,随时随地都是勾着一抹轻佻的笑意,凤眼中却尽是清醒透彻明亮而又深邃的脸,越墨华。 她的心跳忽然加快起来,是他吗?会是他吗? 不知为何,她竟然感觉到自己隐隐的有些微的紧张,内心里还有这期盼与窃喜,这样的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感觉到了泛着不安的甜蜜。 她没在意到此刻她的脸已经红了个彻底! 云忠见笙歌不说话,又瞅着她脸上飘过的红云,自然的就认为她这是在害羞了,便说道:“依父亲的意思,你能答应下来最好不过梦靥千年。他家世不错,咱们算是高攀,娶你为妻,并且不在意你的那些传言,若不然,被你母亲这么一闹,你就只能去庵里做姑子了。” 春杏儿、想容弄影并着陈嬷嬷都紧张的看着笙歌,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决定。 笙歌此刻已经将自己跳动着狂乱不安的心安抚下来,此刻已经稍显镇定,脸上的红云也退了许多,只听她张口小声的问道:“不知道…是哪个来提亲的,人品如何?” 云忠便笑道:“那人你也是认得的,就是越府的大公子越墨华,说是今日出门听到你的传言,这才毫无准备的就急急忙忙的过来提亲了。” 笙歌脑子忽然炸开了一朵花,一阵震颤心灵的喜悦直击她的心房,竟然真的是他。原本她是恼了他的,一开始更是将之当作了登徒子,十分的不喜。可现在这种忐忑狂喜的心情,让笙歌再也没办法逃避下去了,她应当是喜欢他的吧? 见笙歌又不吱声了,云忠便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不管如何,父亲都不会逼你的,当日四皇子说允你婚事自主,父亲自当尊重你的意见。” 笙歌想到此刻自己的处境,若是沈氏在这么来一下子,当真不好受,既然自己心里有越墨华,而他也要娶了自己,不若就应下这门婚事,处这看看吧。 想到此,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女儿没有意见。” 云忠面上多了丝笑意,“好,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春杏儿,给你们姑娘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父亲,不用的,我自己便是大夫。” 云忠摇头:“父亲知道,所谓医者不自医,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放心。” 而沈氏那边,正在大发雷霆! 在笙歌从小佛堂离开没多久,沈氏那边就已经得了消息了,一开始沈氏没当回事儿,想着以云忠那日生气的程度来看,也就是喊过去问点事儿,过后定然还是要送回小佛堂的,却不想派个丫鬟过去打探消息,听来的却是今日有人上门给那个小贱蹄子提亲! 再细细一查,这人居然还是辅国公家的长孙,这云笙歌竟然可以嫁个这么好的人家,她怎么可能甘心? 细细的想了想,她回了屋里,写了一封信,信中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笙歌的,事无巨细都一一写了上去,就连越府的越墨华向她求亲的事儿也说了。当然,浓墨重彩的部分还是细细说着怎么将她的名声弄臭了,让她在京城根本就呆不下去! 看了一眼署名,好嘛,这封信还是寄给云妙娴的! 写完了信,沈氏还是不放心,想来想去的睡不着,今日老爷又去了香菱那个贱人的屋里!都已经怀孕了还把着老爷不放,果然是狐狸精! 她心情烦躁的睡不下,最终还是起身让丫鬟掌灯,穿上了狐皮大衣往老太太的茗香院走去了。 “给大夫人请安。”茗香院守门的婆子见到沈氏,赶紧行礼道。 “起吧,老太太这会儿可有睡了?” 那婆子甚为恭敬的回道:“这些天老太太歇息的都比较晚,夫人这会儿进去,老太太一准儿没睡呢。” “嗯?老太太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都睡的晚了。”沈氏无意的问道。 那婆子却是摇着头:“这个奴婢也不知。” 沈氏点点头:“行了,没你的事儿了,我进去跟老太太说两句话就走。” ------------ 059 不死心的拆台 沈氏刚进门就见着老太太不知道拿着个什么东西在研究,冷不丁瞧见她还吓了一跳,嘴里骂道:“你是死人啊,走路不出声的!” 沈氏嗤笑的看了老太太一眼,这老太太偷偷摸摸的样儿,指定又在搞什么花样了,不过她也不打算管,进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夫人,媳妇儿这会儿过来是有要事要跟老夫人说。” 老太太端坐着,狐疑的看着她,问道:“有什么事儿,说吧。” “媳妇儿知道,老夫人您一直想着六丫头那三间铺子,不过这事儿,老夫人您可就别想了。”沈氏自顾自的找了地儿坐下,笑着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听着前面,本还想辩驳两句,这肖想孙女儿的财物总不是个好名声,可听到后面她又急了,忙问道:“你这怎么说的?” “呦,还亏着我来给老夫人提个醒儿呢,原来老夫人您真个不知道啊。今儿有人来咱们府上提亲了,相中的是咱们的六姑娘,对方可是京城的豪门越家,我估摸着老爷是不可能将那三间铺子拿回来了。估计一并算在了六丫头的嫁妆里头了。” “绝对不行!”老太太声若洪钟的吼道。 要说这俩人也都不厚道,要说这书局和茶餐厅的铺子是云府的,可这千金堂的铺子总跟府上没一点儿关系了吧?这俩人也将之划归给了云府,可真是不要脸至极! 沈氏笑道:“这事儿还得是老爷拿主意,我们都得听老爷的才是。” 沈氏走后,老太太便琢磨开了,这事儿一定不能成,若是成了,那三间铺子不就没她什么事儿了?老太太可不管什么越家沈家的,结亲有什么好?就瞧着娶了个沈家的媳妇儿,也没见沈家有多帮衬着自家。 怎么就说老太太眼皮子浅了呢,人家不帮衬可总归是个姻亲在,旁人若是想找麻烦也得掂量掂量,人家若是想巴结沈府的,连带着就不能落了云府的面子。这老太太,完全就是只看得见实质的好处! 而沈氏,就更不管这么多了,她现在一心想着的都是怎么破坏笙歌的因缘,管你越家还是哪家? 第三天的时候,越墨华果真将崔府的老爷子请来保媒了。 崔府老爷子登门,云家自然是要相迎的。 “唉,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点大吧?”崔家老爷子比着自己的腰对云忠说道,说完又叹息道:“真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转眼我都成这把老骨头了,你的儿女们也都要各自成家了城市痞王。” 云忠面上恭敬,斟酒道:“谁说不是呢,既然老爷子您亲自来保媒,晚辈哪里还有不答应的,这门亲事――” “让我进去!你们都反了天了!让开,眼里还有没有这个主子!” 云忠话说到一半就被门口的吵闹声给打断了,崔老爷子面色有片刻的僵硬,随即笑道:“听着声音倒像是你们府上的老太太?” “是啊。”云忠硬着头皮答道,心里则是埋怨开了,这老太太又要闹什么妖蛾子?! 当着崔老爷子的面儿,云忠还真不能弗了自家老娘的面子,便对下人道:“让老夫人进来。” 老太太一进来,就扯开嗓门吼道:“这门亲事我不同意!绝不同意!” 云忠的面色瞬间难看起来。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沈氏在府里扯他后腿,自己的亲娘也这么不着调,自己就是在怎么有才华那也毫无用武之地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若是笙歌在的话,一定会非常诚恳的告诉他,这种感觉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爷爷,我对这云府六姑娘的名声也是有所耳闻的呢。”老太太的话刚说完,门口又想起一个清丽的声音。 云忠诧异的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花样年华的美丽少女正俏生生的立在门口,唇红齿白,端的是美丽大方。 崔老爷子一瞪眼:“胡闹,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崔燕语进门,朝着云忠和老太太行礼,然后道:“世伯,都是侄女失礼了。不过,对于府上的六妹妹,我在清河也是听过她的名头呢。” 云忠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又是一个来拆台的! 崔燕语就是故意死缠烂打的要跟着崔府老爷子过来的,凭什么离哥哥会将那枚玉佩送给她?一个在庄子里待了十三年的庶女忽然就被召回了家里,她稍稍一打听就知道怎么回事!离哥哥果真是看上她了!长得一脸的狐媚样,怎么配得上离哥哥! 如今离哥哥不要她了,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越墨华拖了崔府老太爷过劳保媒,这还是因着自家老爷子的关系,前不久收到了老爷子的信,老爷子就是个爱玩儿的性子,当时信里就说若是等不及回到京城,便在平城将事儿给办了,就请崔府的老爷子保媒吧。 笑话,他当然等不及了,若是到了京城,哪里还有他做主的份儿?他可不想回去就娶了张氏那个蛇蝎侄女! 左右在家里等着还是不放心,来回踱步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登门亲自去瞧一下。而笙歌也在老太太赶去正厅的时候便收到了消息,这老太太定不是打着什么好主意的,笙歌也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就赶去了正厅那边。 就在门口,恰好碰着了赶来的越墨华。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笙歌觉得自己心忽然“扑通扑通”的跳动的厉害,心情有些激动有些喜悦,更多的是那种莫名的却又无法言喻的幸福感和一丝丝安定的感觉。 越墨华也有一心安的感觉,两人对视的一刹那,他便觉得一颗心被填的满满的,那一瞬间,他真的相信,哪怕她开口向他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不遗余力的将之送到他的手上。 “我说,这门亲事不能成,六丫头什么名声?没得去害了别人,外面都将她传成什么样了?来提亲的人知道吗?别到时候说咱们骗婚!” ------------ 060 总算成了 站在门口的笙歌一听就知道,这定然是老太太的声音,越墨华在一旁含笑看着笙歌,眼中闪过怒意阴霾:“我竟是不知,你们家的老太太居然这么通情达理,为别人着想呢。” 笙歌哂笑:“我也不知。” 两人互看一眼,都十分有默契的抬脚轻轻走了进去,正听到里面崔燕语在附和着老太太的话:“还是老夫人明事理,说话很是在理呢。” 云忠在一旁气的很想过去掐死她丫的,若不是看在崔府老爷子还坐着,他还真会叫人送客,这样的客人,他们云家可是邀请招待不起的。 “毕竟是请我爷爷过来保媒的,若真出了什么事,我爷爷的名声也不好听,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让你们蒙在鼓里,让人家做了冤大头。”崔燕语毫不在乎云忠铁青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话。 崔府老爷子气的一拍桌子:“你给我滚回清河去?真不该带你出来!” “爷爷――” “够了,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教养?!” 笙歌见众人争吵的厉害,压根儿就没注意到站在后面的她,她咳了声嗽,见众人目光都看向了她,她这才向众人行礼:“给祖母、父亲请安。也给老爷子问安。” 崔府老爷子那毕竟是活了这么大岁数的,看人自有一套,且看笙歌脸上的云淡风轻,眉宇间不怒自威的风华就知道这个女子定然不是如外界所传的那般。只一眼,他就很是喜欢这个女孩子,若不是越家早了一步,他也想将之说给自己的大孙子! 再看看自己的孙女儿,他默默的摇了摇头,当真比不上她。 崔燕语一眼就瞥见站在笙歌稍后一些的越墨华,这个人当初是跟着四皇子一起住在她们府上的,她也看得出来四皇子很看重他,在一次宴会上,四皇子也曾经无意间透露,这个人是个人才,不论是头脑还是伸手亦或者城府。 虽然他现在在越府的处境困难,但以后若是离哥哥登基,他的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的,她就是不甘心不愿意这样一个女人也能嫁给越墨华这样一个好人,总之,她就是看着云笙歌不顺眼医道官途最新章节! 她上下打量着笙歌,显得极为不礼貌,更是言语嘲讽道:“这还没成亲呢,怎么就出双入对了?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呢。” 笙歌皱眉,这丫的有病吧,这儿可是云府,她还这么没脑子的嚣张跋扈?不打算理会这个疯子,她淡淡的撇过头,转而对云忠道:“父亲,女儿记得女儿的婚事是可以自己拿主意的吧。” 说完,她有意的看了老太太两眼,那意思很明显,老太太,您就别捣乱了,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是你能破坏的了的,除非,越墨华改变主意了。 笙歌说话间都是落落大方的,再反观崔燕语,一副泼妇的模样,两厢一对比,高低立显。崔老爷子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真不该带她出来的,这丢人都丢到了平城来了,只是如今后悔也晚了。 老太太被笙歌那一眼看的想要跳脚,恶狠狠的骂道:“你眼里还没有有我这个祖母?竟然…竟然这种态度!你这个没教养的!越家的公子,我们家六姑娘什么样儿你也看到了吧?这件事,咱们就当作,没发生过吧。” 云忠很想差人将老太太遣回去,尼玛这么自说自话的太糟心了好不好? “还是老夫人为人耿直。”崔燕语添油加醋的说道。 越墨华这个时候从笙歌身后站了出来,先是对着崔老爷子行了礼,道:“晚辈还要多谢老爷子亲自跑一趟,给晚辈保这个媒,晚辈心里不甚感激。” 接着又朝着云忠行礼道:“世伯,晚辈心意不改,只想娶云妹妹为妻,此生不负!” 说完,他朝着云忠重重地跪了下去,倒把云忠弄了个手足无措,“你这孩子,快起来,赶紧起来。” 笙歌却是闹了个脸红,这人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云妹妹云妹妹的叫! 崔燕语却是认为越墨华此举是驳了自己的面子,不禁气的跳脚:“你这个呆子,注定的冤大头!你――你――你很好!” 气的转身就跑了。云忠看着,都不免在心里摇头,崔老爷子一世英名,怎么就教养出这么极品的孙女?真是太没规矩了! 老太太一看这情形,心里也道是不好,索性就往主位上一座,撒泼耍赖的说道:“总之我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云忠气的面上黑气上涌,可对着自己的老娘,他又不能真的如何,只得说道:“这事是四皇子承诺的,母亲,您是想给咱们府上招来灭门之祸吗?” 老太太果然被吓的一哆嗦,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硬撑着说道:“怎么就是灭门之祸了,我自己的孙女我还不能做主了?” “有四皇子做主,那时我们天大的荣幸!” 这话却是被走至门口的云霄凌听了个正着,此刻他的心里有些乱乱的。他是被周大人看中,然后才得了皇上的青眼,有了今日的成就。周大人也已经将女儿许配给了自己,此次回来,年后进京就要同父亲母亲一同过去为自己主婚。 只是,明眼人都知道周大人只可能是二皇子一脉的,可听着刚刚父亲话里的意思,府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四皇子搭上了关系,这―― 他胡思乱想的回头回了自己的院子,可心绪却是一直都静不下来。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真的能让他同府里决裂的! 这边云霄凌心里乱糟糟的,那边的争执也有了定论,老太太倒是被唬住了,这门亲事总算是定了下来。 笙歌和越墨华都是舒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嘴角微微弯起。 ------------ 061云可儿 老太太很是憋闷的回了茗香院,半晌又笑了,那三间铺子即使再来钱,能比得上煤矿吗?想想自己一个月就拿到了二十万两的分红,老太太就是一阵高兴。 沈氏听说了此事却是淡然一笑,果然不能对那老东西抱有太大的希望。 “夫人,二姑娘求见勇敢向前。”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她理了理衣裳,做到椅子上,吩咐道:“请二姑娘进来。” 云可儿最近心情也很是烦闷,她以前处处对沈氏和云妙娴陪着小心,巴结着两人,小时候是为了让家里的奴才不敢欺辱她,让自己日子过得好,大了些的时候就为了能够和大姐一起加入到那些贵女的圈子里去,再大些的时候则是为了给自己谋一个好姻缘。 如今大姐已经出嫁了,可她还没有一点音信,又听说有人来向那个六妹妹提亲,她当即坐不住了,难道就因为六妹妹的生母苏姨娘被抬成了平妻,六妹妹变成了嫡女的缘故?嫡庶之分真的这么难以跨越吗? 她不甘心!她自认容貌不俗,针织女工做的大姐还好,读书诗词她也不敢放松,凭什么她就不能嫁个好人家?就因为她没有托生到夫人的肚子里吗? 大姐姐有母亲谋划,她比不过也认了!可云笙歌算个什么东西?自小长在庄子上的庶女罢了,怎么可以如此? 她一进门就扑进了沈氏的怀里,哭喊道:“母亲,我听说六妹妹的婚事都定下来了。” 沈氏听着,语气中隐隐带着抱怨不满以及控诉。她面上露出不满,不过还是维持着当家主母的风范,笑着戏谑道:“怎么?我们的二丫头着急着想嫁人了不成?” “母亲~~~” “好啦,这件事是你父亲做主,崔家的老爷子保媒,不过你放心吧,母亲总是要将你们几个姐妹都嫁出去才能让六丫头出嫁的,你的婚事,我在考虑着呢。” 云可儿被沈氏直接的说出来,心里有几分羞恼,辩解道:“母亲,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就不要害羞了。你大姐已经出门,接下来是该好好忙着你的婚事了。母亲都放在心上呢,你下去吧。” 云可儿起身行礼,道:“那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沈氏看着云可儿的背影,冷笑不止,她自己的女儿都给人做了妾,不知未来如何,还打量着自己会给你们找个好亲事?做梦! 莲香院里,如今各个脸上都挂着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陈嬷嬷见笙歌站在外面,便从屋里拿了一件披风出来,给笙歌披上,语气有些感慨的说道:“姑娘您总算是熬出头了。” 笙歌笑了笑:“许是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坑呢?” 陈嬷嬷面色一变:“呸呸呸,小孩子说话不灵的。姑娘,赶紧呸掉。这种话您怎么能乱说呢。” 其实,她是真的无所谓的,她感觉的到越墨华对自己的维护,即使那越府是一个坑又怎么样?至少她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总有个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始终不离不弃的。 还有几天便是除夕,府里最近在忙着除夕宴的事儿,可沈氏却是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每年府里的除夕宴都是要摆上几桌酒席,再请两个戏班子唱戏的,每年用在除夕宴上的花销可不少,可今年她循着旧例去公中调银子,那边居然说拿不出这么多! 公中有多少银钱,她可是清楚的很,怎么可能连个除夕宴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后来她亲自去那边查看了一下,发现能够流动的银子已经不足六千两,剩下的都是给府里的一些铺子进货周转的用的,动不得。 “沈管家,这到底怎么回事?”一时间,她有些心神不宁,家是她在当着,公中管理银钱的人是她安插进去沈家的人,如今出了事,自然是要拿她试问的。她现在甚至不敢告诉云忠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她很肯定,云忠一定会大发雷霆! ------------ 062 老太太的秘密 沈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夫人,是是是毛先生,他一个多月前拿着老爷的印鉴过来,说是取银子,小的不敢不给。毛先生还说老爷说了,半个月之后一定换回来,谁知道还未到半月,他又过来取走了一批银子。” “毛先生?!”沈氏大步走到沈管家的面前,一脚踹了过去:“你――你为何不来向我禀告?毛先生是谁的人你会不清楚?”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混帐东西!饶命?你还是去老爷那里,让老爷饶了你的狗命吧!” 事关老太太,沈氏再怎么强势也无法自己做主去找老太太让她交出银子了,这是只能交给云忠办理。 老太太也知道最近忙着除夕宴的事情,这一旦需要用到钱自然是会查到自己身上来的,冥思苦想之际也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最终她将从本家带过来的一个那个姓毛的叫过来向他讨个主意。 那姓毛的一看便是贼眉鼠眼,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继而向老太太进言道:“老太太,如今时间紧急,若是不想让夫人和老爷发现您挪用了这么一大笔钱,依小的之见,唯一去借印子钱了。” “什么?!不行不行……”老太太连连摆手拒绝。 “老太太,为今之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您想想,那座煤矿前期开采您一个月就能拿到二十万两的红利,您这次又投了这么多银子进去,分红更多,我得到那边的消息,您下个月的红利最少也得有两百万两银子。您想想,假如您去借印子钱,一百万两每月需还利一万五千两,这样您既填了府上的空子,还能赚上将近一百万两,不亏!” 老太太神色间已经有了犹豫,还是摇头道:“不行,那东西利滚利的,会把一家子拖垮的!” “那小的也没办法了。”他顿了顿,道:“您说的利滚利这事确实会让人家家破人亡,不过老太太,您只需要借一个月便可以了。” 老太太皱眉确认道:“下次分红利的时候,你确定我会分到这么多?” “当然了,老太太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那清河的孟家吗?那可是经商之家,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人家可是家财万贯的!” 老太太连连点头:“对对,是这样,是这样。” 她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然后对她本家的这位毛姓男子说道:“你现在就出面帮我借一百万两银子回来,速度要快,沈管家那边要去打个招呼,在沈氏那边遮掩一二。” “老太太,沈管家好办,就是银子的事儿。” 老太太一阵肉痛,那沈管家也是个心黑手辣的,每次不给足一千两不办事,简直可恶!她咬咬牙,狠心道:“绿萼,取一千五百两银子过来。” 然后又对着姓毛的吩咐道:“这里一千两是给沈管家的,还有五百两你带着方便办事军宠,校园神医。” 姓毛虽然在心里连连骂老太太小气,可到底还是收了银子,嘴里感恩戴德的出去了。 他这边刚走,那边就有人过来禀告说是沈氏已经去了帐房那边,老太太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吩咐绿萼道:“你去帐房那边,将夫人给我请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说。” 沈氏本打算带着人直接去找云忠的,可这会儿老太太差人来找,她便也没有推辞,就直接过去了,刚好也想要问问老太太,这银子究竟到了哪里去了。 进了茗香院,老太太竟然笑眯眯的等着沈氏过来。 沈氏心里暗笑,“媳妇给老太太请安了。” “免礼免礼,你我婆媳就不必这么拘礼了,来坐下说,坐下说。” 沈氏倒也不拿乔,听话的做了下来,问道:“不知道老太太这会儿叫媳妇过来是有何事?媳妇还得忙着除夕宴的事情呢。” 老太太一听除夕宴三个字,心里就是一阵寒气,琢磨着不知道沈管家到底有没有跟沈氏说些什么。 她呵呵一笑,问道:“我也知道你忙,还要忙着几个丫头的婚事。这六丫头的婚事算是定下了,不知道二丫头和五丫头你有没有打算?” 沈氏垂手恭敬道:“二丫头的婚事我想着最好是能安排在六丫头前面。至于三丫头,不知道弟妹有没有什么安排。” 两人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倒像是真心在谈论小辈们的婚事一般。 老太太点点头,显得一派慈祥端方:“三丫头的事情自有她母亲做主,听说是定了她母亲那边的一个子弟。今年已经考上举人,听说学识很是不错,老二也很是欣赏他。” “这就好了,二丫头和五丫头,媳妇会留意着的。” “嗯,还有六丫头的吉日,你也找个时间跟越府通通气,定下来吧。” “媳妇知道了。” 嘴上应承着,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跟越府通气儿?确实是要通通气的,不过最后这桩婚事能不能成了,可还是个未知数呢。 老太太一看沈氏这模样,心里知道她对这桩婚事定是想破坏了的,因此淡淡的开口说道:“你也别想着破坏这桩婚事了。忠儿这么看重,你也别再从中作梗了。” 沈氏气的想跳脚,这老太太可真真是的无耻到了极点了!怎么,挡了她的路了,她就可以随意对付,她自己放弃了不想对付了,旁人再对付那就是从中作梗?沈氏心里愤怒的冷笑,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想来自己想些什么,老太太也应该清楚,当即褪去了伪装,说道:“老太太,这桩婚事能不能成不在你我,也不在咱们云府。而在人家越府!虽然有崔老爷子保媒,可到底不是人家正经长辈庚帖未换,婚期未定,人家越府认不认还两说。” “哼,我们云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岂容得人家说不要就不要。” 沈氏冷哼,心说人家还就是想不要就不要了!这老太太,可真真是没见识的紧! 当下她也懒得跟这位无知的老太太辩驳,便问道:“老太太可还有什么吩咐?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还要去一趟帐房那里,问问看为何除夕宴的银子竟然到现在还没给本夫人送过来!” 老太太心头一惊,已然是明白,这沈氏怕是知道了。 ------------ 063 少年墙头立 “咳咳……”老太太咳嗽两声,然后说道:“银子今天就能全数还回去,你且耐心点等着吧暗面传承最新章节。年纪还没我大,倒是毛毛躁躁的!能办的成什么事?” 沈氏微微一笑,道:“老太太教训的是。那么媳妇这就告辞了。” 她回了院子,还没过多久,边听沈管家过来回报说,银子已经全数归还了,沈氏也就没去跟云忠说,也算是卖给老太太一个面子,毕竟云忠这个人还是相当孝顺的。 除夕夜前一天,笙歌正在房里配置草药,千金堂那边就要断药,她也趁着有空多配一些。其实,她更希望的是能够走出这方狭小的天地,能够行走在世间,利用自己的医术,救助更多的人。 “姑娘,墙上有人。”弄影觉着嘴巴,满脸怒意的回禀道。 笙歌满脸黑线,墙上有人?!这人是谁,笙歌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除了他越墨华不做第二人选。她将桌子上散落的药略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吩咐春杏儿将之分门别类的收好,自己则去了院子。 看到一身玄色衣袍,站在红梅之中的越墨华,笙歌有些无力,她快步走了过去,埋怨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现在大白天的,你穿成这样多引人注目?” 越墨华还是那一抹轻佻却偏生含着深情的笑:“那依歌儿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来了吗?怪不得歌儿你写诗有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放心,歌儿的心思,我都明白。” “给我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其实云妹妹你不觉得,这身玄色衣袍跟着红梅很是相衬吗?倒是不容易被人发现呢!” 笙歌很想喷他一脸口水,不容易被人发现?根本就是引人注目好不好?! 看着笙歌那张脸隐隐含着怒气,已经快要发作,越墨华赶紧作揖说道:“今儿来确实是有正事的。” 笙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问道:“什么事?” “是跟你的铺子有关。刚刚听到,说是有人预备要在你的铺子里闹事,我过会儿便去那里守着,放心吧,有我在没事。” “既然没事,你来说什么?”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娇嗔的意味。 越墨华却是发现了,看着笙歌傻傻的却是开心的笑了。 他上前一步,握住笙歌的手,含情却又轻佻:“这不是怕你从其他地方得知之后,心里紧张嘛。我就是来提前告知你一声。” 笙歌将手抽回,转身道:“算了,我去跟母亲说明一声,也去看看是什么人在玩儿把戏。” 越墨华心头有些微的失落,那双手,握在手里头软乎乎的,像是要把人心神都慰藉了一遍,仿佛只要握住了她,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心里似乎有了一种明悟,或许这丫头不再是上辈子那个傻乎乎的旁人对她一分好她便还十分的丫头了。这样也好,若还是上辈子遇着的那个人,她怕是在那样的府里会活不下去的。他也确定,自己那怦然心动的情愫是为着眼前这个女子。 越墨华翻墙回去了,翻墙的时候傻乎乎的动作过大,牵动了伤口,笙歌隐约能听到那边墙角传来的痛呼声,她掩嘴笑着进了屋。 陈嬷嬷见笙歌进来,不由得抱怨道:“这姑爷爷真是,现在还不是姑爷呢,怎么能这么随意?伤了姑娘清誉可怎么办?” 弄影在一旁撅着嘴说道:“什么呀,就算他还不是姑爷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咱们都得习惯啊嬷嬷。” 陈嬷嬷在她头顶敲了一下:“就你话多争宋全文阅读。” 笙歌便笑着吩咐道:“春杏儿你留下帮我伺弄草药吧,想容弄影,你们跟我去一趟墨香院。” 也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笙歌无意间发现,这春杏儿居然是个学医很有天赋的孩子,她也就顺带着教教她,想不到她仅仅看着她弄,就将她采回来的草药的炮制方式给学了个七八。好苗子难寻,笙歌便也起了教导的心思。 “姑娘,咱们去那里做什么?” 笙歌笑睨了弄影一眼:“自然是有事了。” 来到墨香院,却发现院子里连守门的下人都不在,她皱眉思索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又朝里走了几步,才见着云忠身边的小厮,小厮将她拦下,道:“姑娘,这个,老爷和夫人在谈事儿,您这会儿不便进去。” 笙歌已然是确定了定然是沈氏出了什么事又惹得父亲发怒了,当即便道:“我也有事要找母亲,你替我传个话。” 小厮一脸的为难:“这个…六姑娘,您…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就在说话间,云忠已经满含怒气的出来了,看到笙歌在,诧异了一下,随即又说道:“六丫头你来了正好,随我去香姨娘那里一趟吧。” 笙歌眉头微挑,这涉及到了香姨娘,难道是沈氏对香姨娘出手,结果被发现了? 算了,她跟香姨娘也算是盟友了,去看一看倒也无妨。 进了屋,便看到香姨娘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双眼紧闭着眉头皱的死死的。 “孩子,我的孩子……”梦里还在低低的呓语,云忠捏紧了拳头,沈氏这个恶妇! “父亲,让我给姨娘把脉吧。” 云忠让开了些,点点头。 她搭上了香姨娘的脉搏,问道:“父亲可有请了大夫了?” “大夫已经来过了,说是不碍事,幸好闻得时间不长,胎儿虽弱,却也能够保得住。” 笙歌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她又问道:“父亲可否将大夫开的方子拿与我看看?” 云忠对香姨娘的婢女使了个颜色,那婢女便转身将方子取了过来。 笙歌接过方子,细细的瞧了瞧,这乍一看确实没什么问题,可细细看上去,上面有一味药却是可以要了香姨娘的命的! 她把脉得知香姨娘体虚甚至导致胎儿不稳是因为闻多了一种子母草的缘故,若非她给香姨娘的安胎药丸,想来香姨娘这一胎早就落了吧。 而这大夫开的方子里恰有一味药正好跟这子母草药性相冲,两厢结合非得闹出人命不可!按照这大夫的手段,想来应该不会是失误巧合,那便是有心的了? 她略一思索,还是将那味药给划了,又添上了一味新药。 云忠看在眼里,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这个方子有问题?我还特地拿给别的大夫看过,他们都说这是保胎的良方。” 看着云忠紧张兮兮的样子,笙歌又瞧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香菱,不知道父亲紧张的是香姨娘这个人,还是仅仅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将自己的发现跟云忠说了,云忠心里有些庆幸,幸好,幸好是将六丫头叫过来问了问。大夫说看脉象,她这一胎很有可能是个儿子,他只得了一个儿子,对这个,即使是庶子,他也是十分看重的。想好没有事了。 ------------ 064 闹事的 “父亲,明天就是除夕,女儿想今天出门逛逛,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剑道独神。” 云忠自然不好驳了她,便摆摆手道:“去吧,要买什么都记在为父的账上,这会儿外面的人多,还是带两个侍卫跟着出去吧。” “不用了父亲,有侍卫跟这多麻烦。”说完,领着想容和弄影就出去了。 出了门,拐过一条街,便看到越墨华已经领着佟庆加上十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在那儿等着了。笙歌目瞪口呆的看着越墨华,指着这些人问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人家可是来闹事的,实在不行,咱们就武力镇压!” 笙歌脑门黑线,武力镇压! 走在路上,越墨华提议道:“这样吧,你去书局和茶餐厅看看,我去药铺。” 药铺有越墨华的份子,再说平时也都是越墨华在打理,他去自然可以。而书局和茶餐厅可是她一个人的,却只能自个儿过去了。 到了那边,掌柜的一眼便认了出来,赶紧过来招呼着:“东家,您是过来视察的?” 笙歌点头,吩咐道:“一份红豆奶茶,一碟子枣泥糕。” “是,东家您稍等。” 东西上来了,笙歌便小口的优雅的喝着奶茶,吃着糕点,弄影站着无聊,便小声的问道:“姑娘,这真的会有人过来闹事吗?我看这会儿平静的很嘛。” 笙歌拿了一块枣泥糕塞进了弄影的嘴里:“我看你是无聊了吧?” “噗哧……姑娘英明。” “罢了,你们俩去点杯奶茶,再挑些糕点过来一起吃吧。” 弄影高兴的谢恩,拖着想容跑去点单了。 笙歌便坐在位置上,心思却不曾放松的在等着前来闹事的人。 等了片刻,喧哗声终于响了起来,还在点单的二女紧张的看着笙歌这边,此时她们也不点单了,直接跑过来小心的护着笙歌。 笙歌从想容手里接过斯帕,将嘴角的糕点粉末擦拭干净,然后起身道:“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 走近了,便听到那边那个嚣张的声音。 “什么千金书局?我听说开这个书局的是云府的六姑娘,一个姑娘家也能开书局?别开玩笑了!没得糟践了这些书,女子无才便是德,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做什么?” 弄影一听便气不过了,上前骂道:“你要嫌弃,不来看书便是,叽歪什么?” 那人却是来劲儿了:“众位看看,她们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弄影气的脸上通红,就要上前理论,被笙歌给拉住了。 那人也停下了闹腾,只看着笙歌,像是在等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不过,笙歌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并没有开口。这到时候让那人心虚了起来。 他挺了挺胸,冲着笙歌道:“你…你看着我干嘛?我说错了吗?一个妇人开书局,也不怕污了圣言吗?有道是男清女浊,你――你这样做分明就是有辱圣人教诲!” 这一骂,就连想容这么平和的人也被骂出了怒气,“没有你妈哪里来的你?照你这么说,你从女子肚子里爬出来,岂不是污漆抹糟了?什么圣人有云,圣人教导我们要以孝为先,你倒好跑到大庭广众之下说你娘的不是,我看侮辱了先圣的人是你才对宠婚,尤物娇妻最新章节!” 笙歌满意一笑,这想容,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那人被骂的满脸通红,憋着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半天才来一句:“你,你信口雌黄!” “我看是你心虚找不到反驳的话来了吧?”弄影讥讽的说道。 笙歌只在一旁看着好戏,这人战斗力太弱,看样子只要想容和弄影出马便足以应付了,她便就近着一张桌子坐下,嘴角噙笑的看戏便是。 正当众人以为闹剧就要完了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威严霸道的男声开口了:“这对婢女倒是好口才,想来主子的功力更是不错吧?” 笙歌挑眉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男子剑眉星目,俊朗的面容透着让人不容忽视的霸道威严。笙歌缓缓开口道:“这是要替刚刚这位闹事者出头的?” 男子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就在笙歌对面坐下,“出头不敢当,但姑娘以为,那真的只是闹事吗?你不觉得自己这书局开的当真有问题?” 想容和弄影急了,都是一脸怒色的瞪着这个男子,还说不是出头的,分明就还闹事!看着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怎么做事这么恶毒! “还请赐教。” “刚刚那位仁兄说话间,言辞固然是激烈了一些,不过说的也不无道理。女子无才便是德,姑娘你确实应该在府里好好待着等着嫁人才是。整日里抛头露面,上山采药行医开店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一个姑娘家该做的。” 笙歌冷笑:“你倒是了解!” 男子眉头一皱,显然是看着笙歌的冷笑心有不悦,语气也冷了下去:“刚刚那个只是对你的劝告,你不听我也无法强求,现在再来说说这间书局好了。” 笙歌道:“愿闻其详。” “你可知道,在京城的书局,都是要挂上几幅名家字画渲染书局氛围,藏书齐全,你这里除了好吃好喝的,我看不出哪里像是个书局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书局本事传递知识的地方,是学子们聚集的地方,而你这里,环境优雅,吃喝俱全,美食佳肴当前,美景在看,谁还有心思沉下心来再去做学问?往小了说,你是耽误了学子们的的求学之路,往大了说,你就是耽误我们平昭国运的罪人!”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笙歌不禁起身鼓掌道:“真是有理有据,一番道理说的小女子都要汗颜了。至于这名家字画,我女子无权无势,能弄来这些书已然不易,再去寻名家字画却是难上加难的。再说阁下给小女子定下个影响平昭国运的罪名,小女子无论如何是不肯承认的。” 说着,她沉声对想容吩咐道:“笔墨伺候!” 笙歌将毛笔沾湿,将纸铺平,而后提笔写道:“欲无度者,则心无度;心无度者,则其所为不可知也。” 男子眼神微眯,单看其字,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其藏锋、露峰等运转提顿的痕迹,很有几分傲骨之气。单看这份功力,便知是练字已久。 “好字,这手小楷姑娘倒不像是临摹他人之作。”本就是试探着问的,谁知道弄影轻蔑道:“这可是我们姑娘自行摸索出来的。” 弄影也没说谎,毕竟她以前也没怎么见过笙歌写字,还是她亲眼见着笙歌自行摸索出来的呢! 男子面色微变,看着笙歌的眼神也有了些不同,如此倒不似妹妹所说的那般轻佻无礼了,他相信,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的人,定然不会是那种人。 ------------ 065 钱庄 再看她缩写的内容,他递过去道:“好字,好句!刚刚在下失礼,姑娘莫要介意才是,在下顾北辰。” 笙歌点头,那边刚刚闹事的男子却没有消停:“刚刚这位先生说的很对,怎么云姑娘,你不大家伙儿解释解释?来你这儿看书,连做学问的心都倦怠了。” 笙歌对弄影吩咐道:“你现在去千金堂那边,带两个侍卫在门口守着,待这人出去便只管逮住了就揍,问问看是受了何人指使。” “是,姑娘,弄影这就去办。” “哼,嘀嘀咕咕的又在想什么坏主意?还是赶紧赔偿这儿这么多的学子的损失吧。” 笙歌手里拿着那副字都在那人面前,轻轻吩咐道:“掌柜的过来。” “东家您有什么吩咐?” 她将字交给掌柜的,说道:“等会儿找个人将这幅字装裱起来,就挂在这里正厅的墙上。” “是,东家。” 她对着那闹事的人轻蔑一笑,而后起身对着众人说道:“我相信各位读者,要么是为修身养性,要么是为一朝得志平步青云,造福百姓。可不论是修身养性还是造福百姓,我想大概欲念过重的人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若是连我这环境稍微特殊一点的书局这一关都过不了,沉迷其中,还谈什么修身养性造福一方?我看,还不如早些弃了书的好。” “善学者,不为外物所动。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动妄欲,方为达者!如此心可明,乃察秋毫。” 只一句话,便让在场的读书人恍若受教一般的静了声,是啊,若是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诱惑都把持不住,那么将来若是有一日处在高位,万般诱惑来袭,自己又如何能够阻挡? “云六姑娘果然高才,可惜生做女子,不然我们倒是可以同朝为官,却是可惜了。” 笙歌豁然一笑:“可惜什么?我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不管身处何处,只要有心,总有作为。” 众人再次看向笙歌的时候,已然没了那种调笑看戏的神态,那种谦虚神态,已经是将笙歌看作了同他们一般的学子,而不是深闺妇人。 那人看笙歌三两句话便赢得了众人的好感,站在一边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凄凉。他不过是贪财,收了云府大夫人的银子来次闹事,他平日里喜欢逛花楼喝酒,家里的财产早就被败光了,如今又送上门来的银子,他岂有不要之理? 如今听了笙歌的话,他也有些羞愧,毕竟也是个读书人,只是一朝进了脂粉地,便深受诱惑,倒是拔不出来了绝色丹药师最新章节。 此刻他低着头,有些不敢与笙歌对视。 “我看你总是将圣人之言挂在嘴边,看着也是个读书人,这里倒是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她微微一笑,走到桌边坐下,才缓缓开口道:“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笙歌的声音徐缓有力,那人在听的前面一句时便已经脸上涨的通红,笙歌微微点头,此人还有羞耻之心,倒也不枉她如此作为了。 笙歌说完,那人便灰溜溜的走了,她轻笑,后面可还有弄影跟这呢! “刚刚耽误了大家不少时间,今天大家这里的花销,免单,算是我请大家了。” “云姑娘一席话让我等受益匪浅,怎么还好意思再让云姑娘破费?这些银子我们该出。” 这个声音,大家都积极表示,确实是他们该出,笙歌也就淡然一笑,不再计较这些。 “哼,你们这些热可不要被她骗了!什么狗屁书局茶餐厅,我弟弟昨日来此喝茶,想不到今天就病了,你说你那破茶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 笙歌还未出生,便已经有人火大的说道:“靠,那肯定是你弟弟的事好不好?我们哪个不是天天来这边报到的,也没见有什么事?我看别是恰好你弟弟病了,所以想赖到这里要以此讹诈的吧?” “就是就是,这年头不要脸的人都一抓一大把了?” “不看书也不喝茶那就快走,别妨碍我们!” 那人被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很是愤怒,颤抖着手指着这些人道:“你们――你们这群是非不分的家伙!” 笙歌看着这场景,倒有些像是群情激愤了,她摆摆手,道:“大家该如何还如何吧。我同他说几句便是。” 那人见笙歌走过来,气的将头一歪,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弟弟昨天来过这里?” 那人瞪了一眼过来:“你怀疑我骗你?!” 那眼神,分明就是你敢说是,我就抡拳头的意思,笙歌摇头:“那你弟弟是个读书人了?” 那人语气颇为自豪的说道:“没错!” 笙歌了然的点点头,已经了解到,这人倒不是有人故意找来陷害的了,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便说道:“能不能将令弟的症状说与我听听?” 那人忽然愤怒了:“怎么,你也以为我是故意拿着生病的弟弟来这儿讹你银子的吗?”眼看着这人要动粗,笙歌心里默默叹了一声,这兄弟俩还真是一文一武的典型组合啊! 不远处看着的顾北辰眼底闪过一抹担忧,正要上前帮忙,就看到想容已经奋不顾身的挡在了笙歌的面前。 笙歌失笑:“弄影不在,轮到你来逞英雄了啊。” “姑娘,这么危险,您还好意思说笑。” “这位公子虽说是脾气暴躁了一些,可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不会拿我如何的。” 那人瞪着笙歌“哼”了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不找你麻烦!” 笙歌安抚性的拍了拍想容的肩膀,说道:“好了想容,让我来跟他好好讲讲道理。” 想容这小妮子却是狠狠的瞪了这人一眼,然后才退到了笙歌的身侧,但还是一脸紧张的盯着那人武炼巅峰最新章节。顾北辰看得有意思,一般奴才忠心护主的不少,但如这对主仆一般相处的却是少,此刻他更是好奇笙歌要怎么跟这个脾气明显爆碳的人讲道理。 笙歌坐下,吩咐小二:“上杯凉茶,也给这位仁兄降降火气。” “好嘞,东家您稍等。” “公子可是担心你弟弟?” 一提起这个,那人的脾气立马又蹦了上来,笙歌拿着奶茶杯中的瓷勺,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糕点上的碗碟,声音清脆悦耳,仔细一听,暗含节奏在其中,更加惊奇的是,那人的情绪竟然也慢慢的被安抚了下来。 “公子少安毋躁,谈话自然是要心平气和的才行了。”笙歌放下手里的瓷勺,慢悠悠的说道。 一旁的顾北辰却是震惊的很,他的授业恩师正是黄子生,他于音律一道,也是异常精通,曾经就对他们说过,音律是最通人心的,若是掌握到极致,是可以感染人的情绪,甚至影响人的思绪的。 他眯着眼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没有用到任何乐器,只凭着碗碟和一只瓷勺,看似这么随意的敲击,便能让奇迹般的放下心中暴躁的情绪。她哪里是妹妹说的那种狂放轻佻勾引妹夫不知廉耻的乡下庄子上长大的无知妇人? 观其字,可知其人,身正! 听其音,可知其心,旷幽! 倒像是哪个隐居的大家的弟子亲手教导出来的一般了。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拱手,颇有些江湖人的风范:“在下杨文峰。” 笙歌有些抽搐,难道他弟弟叫做杨武峰?那这个名字取得,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弟弟昨天来这儿吃茶看书,回去之后定然也吃了其他东西,说不定还在街上买了其他的吃食,这到了第二天病了,为何你独独找上我这里?” 杨文峰立即怒道:“当然是大夫说的?大夫问我弟弟可有吃过什么,我弟弟就一一说了,大夫就说了,这事情就是处在了你这里的奶茶上面,这奶就是奶,茶就是茶,偏要弄什么奶茶弄得我弟弟身体出了岔子!” 笙歌没忍住,当即就笑了:“这也是那位大夫说的?” 杨文峰不知道笙歌在笑什么,有些恼怒的点点头。 “我说,你从哪里找来的大夫,真有意思?这么说按照他的意思,咱们吃的菜都不该有什么青椒牛肉啦、小鸡炖蘑菇啦。” 她手里拿起一块枣泥糕,刚要放入嘴里,忽然一惊道:“啊,对了,这枣泥糕也不该有!” “哈哈哈,这位兄台你从哪儿找来的大夫?叫什么?赶紧告诉我,我下次有什么事儿可是决计不去找他的,哈哈哈……” “不瞒你说,对面的那间千金堂就是我的铺子,我也略懂岐黄之术,若是可以,我自是可以为令弟查看查看。” “不劳你假好心。”那人固执的转过头去。 笙歌也无所谓:“那便算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找个靠谱点的大夫再看看,免得往我这里泼脏水。” 笙歌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看到弄影回来,正想问问情况,却听到门口一位老大爷的声音,笙歌真想抚额长叹,还有完没完啊?机甲天王全文阅读! “文峰啊,你在这儿就好了,你弟弟病又犯了,这会儿正疼着呢,我把人送去那天的大夫那里,大夫让我把人送到了千金堂去了。” 本来笙歌听着这些倒不关自己的事儿,可一听到千金堂三个字她立刻警觉。果然是那个大夫的问题,把人送到千金堂做什么?难道他诊断出那个人患的是绝症,所以想让人死在自己的药铺前? 她转身看向那位老大爷,本想上前问个清楚,却看到杨文峰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杨阿爹,我弟弟呢?我弟弟人呢?他,他怎么样了?” “唉,在对面躺着呢,现在不太好,肚子痛的人都已经缩成了一团了。” 杨文峰一听,立马又急吼吼的朝着千金堂那边跑去了。而越墨华是知道这些人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者不善,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去去去,一边儿去,不是说了我们这边只卖药,没有坐堂的大夫的吗?”越墨华很是不耐的摆手烦躁的说道。 人群中,立刻便有了质疑的声音:“我说你们千金堂怎么这样?人家病了上你这儿来求医问药,你还这种态度?不都说医者父母心的吗?我看你们全都是黑心肝的想要赚银子才对!” “对对,就是为了赚银子才开的,什么狗屁的千金堂!是不是出不起千金的人就不能进来了?”底下人立刻就有人呼应起来。 笙歌冷眼看着,看样子不管身处何地,这平头百姓的仇富心理却是如何都不会变的,甚至比之那个时候,这个时代的百姓的仇富心理好像还更重了些。 越墨华重生,是下定了决心,要给平昭史上留下一个令人难忘的纨绔的,当即便对着自己前不久才招来的护卫下命令:“给小爷将这些人打出去!” 然后又很大也的说道:“既然他们自己都说了拿不出千金便进不来,我看这些人也没必要进来了。人家也不是来买药的,再看穿着估摸着也拿不出千金。都给我轰出去啊,一个都别留。” “你们――你们简直太过分了!没看到人家正躺在那里饱受着折磨吗?居然还要将人赶出去!你们怎么配开药堂?” 越墨华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被冲进来的杨文峰给打断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救救他,弟弟…你没事吧?你别死。” “哥…哥,你轻点,摇得的难受。”地上躺着的人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啊!哦,好好,你坚持住啊弟弟。” 笙歌默默转过头去,若是他的弟弟真的有事,那一定是被他给摇死的! 杨文峰朝着越墨华磕了好几个响头,“求你救救我弟弟,救救他。他的文采很好,他很会读书的,算命先生说,他一定会考上状元的,他不能死,不能有事啊。” 越墨华很无奈的看着他,“其实我是很同情你们兄弟俩,也很想救他,可我,也不会医术啊。要不……我这里有止痛丸,你给他吃两粒?” “就说你这里是间黑店,连人家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就胡乱拿药给人吃,药是可以乱吃的吗?吃出问题来,你倒是可以推脱是病情的缘故了,可人家怎么办?” 越墨华这会儿是真的怒了,“来人,将这个捣乱的家伙给我扔出去!” 那人脸色一变:“我看你是恼羞成怒了吧?” 杨文峰看了一眼弟弟,发现弟弟脸色更显得苍白了,立刻就怒了,上前揪着越墨华的领子就道:“你们这群黑心肝的!见死不救,我――我砸了你这黑店教主,夫人喊你去种田!” 越墨华气的一拳挥过去打中了杨文峰的脸。 “啊!你居然敢打我?!”他红着眼经就冲了过去,看这事态,战事一触即发。 “住手!” “住手!” 笙歌和顾北辰同时喊出了声,两人都是一怔,然后互看了对方一眼,笙歌冲着他笑笑,道:“这件事,还是我来解决吧。” 越墨华瞧着顾北辰可怎么看都不顺眼,笙歌可是自己的女人,要你逞什么英雄?还表现的那么有默契!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刚刚看到笙歌居然对他笑了一下! 他咬着牙,转过头瞪着杨文峰,都是这个人惹出来的!就会惹事,他决定了,等会儿事情解决了,他也要偷偷的揍他一顿出气! 越墨华还在心里画着小人诅咒着顾北辰的时候,顾北辰已经笑眯眯的朝着他走过来了。 “越兄原来是躲到这里来逍遥了,我说最近这段日子怎么在京城都没有听人说起过越兄的大名了呢。” 越墨华抱着拳:“顾兄客气了!” 顾北辰只朝着他略一点头,然后便走到笙歌身边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越墨华瞪大了眼经怒视着顾北辰,这小子,当着他的面挖墙脚啊?!这还得了?又想起上一世,这小子就会装酷耍帅的吸引女孩子,还喜欢无事献殷勤的帮人做这个那个,俘虏了那么多女孩子的心! 不行不行,笙歌可是他定下来的,不能被这个表里不一的混蛋给骗了!他也笑着走到笙歌身边问道:“有什么要我做的可千万别同我客气。” 笙歌摇头,走到杨文峰身旁,问道:“我说了我懂岐黄之术,你也看到了,你弟弟这么痛苦的样子,可是拖延不得的。” 杨文峰十分的不情愿的点点头,然后还很傲娇的将头转到一边不再看她,尼玛这是什么态度? 笙歌平息了怒气不觉得有什么了,结果越墨华却是怒气腾腾的,他本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什么事儿都是他闹得,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你什么态度?不想让人治就抬回去,好像我们求着你似的!” “你――”杨文峰一听,立刻严阵以待,像是又要干一架的模样。 人群里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叹息道:“这云六姑娘也是千金堂的半个东家,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呢。还从未听说过女子行医的。” 笙歌眼眸锐利的射过去,“小童,记住这位公子的相貌,往后这位公子来买药,咱们不卖!” “大家看到了吧?哪有大夫是这样的?” 底下却没有人应和,他们中间有不少人都是用过千金堂的药的,那效果如何自然明了,性命要紧,他们可不愿胡乱出头。若是以后自己生了什么病,千金堂的人又不卖药给自己,那岂不是要等死了? 性命攸关的大事,谁愿意拿这个开玩笑? 看着众人无一应和自己,那捣乱的人急了:“你们――你们就看着这千金堂张狂吗?” 笙歌冷冷的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讲这位公子请出去!” 在请字上加了重音,越墨华的几个护卫心领神会。 她看向杨文峰,却发现了他脸上的犹疑之色,笙歌脸色更是不好,冷着脸说道:“既然你不信我,那就将令弟带走,别到时候在我店里出了事,还要赖上我花豹突击队全文阅读!” 笙歌的语气态度都很差,说完转身看也不看杨文峰一眼。越墨华心里暗自高兴,对待其他雄性,就该如现在这般的秋风扫落叶般的肃杀! 眼看今日正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笙歌便要回去,一转身却看到杨文峰“扑通”一声跪在了笙歌的跟前儿,求道:“求你,救救我弟弟。” 笙歌看向躺在地上的杨武峰,只见他躬着身子,嘴里溢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让看了的人立马就能联想到肝肠寸断一词!她自幼学医,知道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便神色冷硬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将他抬起来,扶到那边。” 刚刚看他的气色和疼痛的方位,笙歌对他的病情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其右下腹剧痛,拒按,且有明显的反跳痛,观其舌苔,色泛白。凝神细细为之把脉,其脉沉。脉沉者,气郁也;大肠与肺相表里。乃肺与大肠气郁不行所致。 这是肠痈的症状,也就是现代所说的急性阑尾炎。 中医治疗,不需要手术也是可以治愈的,但笙歌皱眉看着杨武峰,他的饮食到底是有多不规律,整天究竟是要想多少事儿啊? 肠痈之发生,系因外邪侵袭,壅热肠腑;饮食不节,损及脾胃;饱食后暴急奔走或忧思恼怒,气机受阻等,导致肠腑传导失职,气血瘀滞,败血浊气壅遏,湿热积滞肠间,发而为肠痈。如热毒过盛,则败肉**,化而为脓。 显然,他的病症已然是化脓了。 “想容,金针。” 想容默契的将金针递过来,笙歌找着学位便娴熟的为其施针止痛。随着金针没入,慢慢细捻,杨武峰的深情也变得舒缓起来,不似刚刚那么痛苦。 金针刺穴,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细捻的频率碾压的重度以及没入的深浅都需要精确的掌握,只一炷香的时间,笙歌额头便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越墨华在一旁看着,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 他恶狠狠的瞪了杨文峰一眼,这不长眼的就是欠收拾! “现在你很累了,非常想睡觉,对…就这样,闭上眼睛,你看到满天的白云飘过,清风拂面,日照温柔……” 笙歌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平缓,让听到的人都不觉间心平气宁下来。 杨文峰看着闭着眼睛的弟弟,立刻怒问道:“你对我弟弟做什么了?有什么不满的你冲着我来,别对我弟弟做什么?” 笙歌这下确定了,这人其实是有被害妄想症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你弟弟之前在家腹痛是因为中了一种花毒,本来那种毒通过一次便好了,可你弟弟身体已有顽疾,倒是这花毒将这病给提前引发了出来。” “中毒?你胡说,我弟弟平时为人谦虚和气,有谁会下毒害他?” 越墨华怒视着他说道:“谁下的毒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这里只负责治病,又不管查案子?” 两人正在互相看不顺眼,笙歌已经拿着方子交给了杨文峰,说道:“我给你开个方子,每三天服一次药,等到下一次再发作的时候,你再到千金堂来找我吧。” 事情处理完毕,围观人群该散的也都散开了,弄影这才回禀道:“姑娘,那人说是受了大夫人的指使,大夫人给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在我们铺子里闹事。还说,大夫人的意思是最好能利用这件事扯上咱们云府的名声,那样就算是没收了铺子,老爷也不好说些什么狂蟒之灾最新章节。” 沈氏打着铺子的主意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怎么老太太那边却是没什么动静呢?而且,看老太太的样子,不光是不找她的茬了,而是所有人的茬她都不找了,难道老太太转性儿了?她立刻摇摇头,怎么可能?够改得了吃屎,老太太也不一定能改得了贪财! 笙歌问明了情况,正要回府,越墨华拽着笙歌的衣服裙摆问道:“这会儿就回了啊?” “你还想再逛逛?” “是啊,这不是明儿就除夕了么,街上定然热闹。” 笙歌微微一笑,未曾说话,就踏步走出了千金堂,越墨华落在后面,跟上也不是,不跟上又不甘心,他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自己是重生的啊,怎么感觉被小丫头吃的死死的?可是看她那个样子也不像是重生的啊,虽然作为跟前世相差了许多。 到底是不甘心笙歌一个人先走,他还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笙歌脚步略顿了顿,而后微微笑了。 顾北辰看着,也是一笑,忽然觉得女人有些不可理喻,妹妹怕是见也没见过这位云六姑娘,却将之视为对手情敌,而他竟然也因为妹妹的哭诉就不远千里跑来平城,真是――可笑! 他摇了摇头,听妹妹说四皇子进献给皇上的药都是出自这个千金堂,既然来了平城,不带些回去,似乎说不过去。 跟在笙歌后面的越墨华眼瞅着笙歌出门右拐再左拐,这不是回云府的路么?然后……就看到笙歌进了一家茶馆。 越墨华心里一喜,就跟在笙歌后面进去了,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动作有那么些微的狗腿,赶紧站正了身体,走了进去。佟庆跟在他的身后,在极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跟着这样不着调的主子,他身心俱疲! 她找了一间临窗的作为坐下,越墨华很自觉的坐在了笙歌的对面。 “两位客观,需要点什么?” “清茶。” “好嘞,二位请稍等。” 两人沉默间,越墨华忽然问道:“你的茶餐厅不是有茶?怎么想起到这儿来喝茶了?” 正好这时,小二将茶上了上来。 笙歌端起茶杯,在手里晃了晃,“两处风格不同,喝茶时心情自然也不一样,体验一下也不错啊。” 越墨华没有应声,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小饮了一口。 笙歌笑道:“你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这水是用了黄石山涧的活水,流过了岩石,还透着山涧的清幽与岩石的厚重,长在山里的毛尖,极力的吸收着甘露的滋润,迎着朝阳,透出欣欣向荣的生命力,凝聚着茶树的精华。经过炒茶制茶而是的其茶香更加馥郁芬芳,煮茶时的火候独到,配着山涧活水的冲泡,那收敛的精华散发在清幽厚重的茶汤里,轻轻一嗅,只觉得心中清明一片,小饮一口,细细品尝,缓缓咽下,满口余芳。” 良久,越墨华睁开眼睛,有些惊喜的看着笙歌:“想不到,你也懂得茶道。” 笙歌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不是茶道,这只是心安宁,气祥和,细细感觉自然就能感觉的出来的东西。如果非要说是,这大概也算是一种茶道吧。道这种东西,太过虚无,它存在于宇宙万物,却又觉醒与人心。”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静默…… 直到越墨华将手里的茶水饮尽,他才试探着开口道:“笙歌?” “嗯?” 越墨华有些紧张:“那个,我――咱们亲事――那个算是定下了吧?” 笙歌点头傲剑天穹全文阅读。然后又有些严肃的说道:“其实,你也知道我在府里的情况,你那个时候去求亲,算是救我于水火之中,我很感激你。不过,你家里的情况我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而且我也知道你这么急着上我家提亲,怕也是为了逃避什么,如此,咱们立下一纸契约可好?” 越墨华条件反射般的问道:“什么契约。” “试婚契约!” 话一出口,不光是越墨华,就连想容和弄影二人都被惊的目瞪口呆,姑娘这是又说胡话了吧?试婚!契约! “咱们认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我知道你在府里的状况同我差不多,我与你成亲,自然是帮着你一起打小怪兽,不过咱们限期三年。三年之后,不管是文武亦或者从商,你总要做出些成绩出来,不然咱们便和离,你说如何?” “不行!”越墨华大声的反对! 这丫头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这些东西又都是谁教她的?试婚?限期三年?不行就和离?想都别想!进了我越家的门还想离开? 笙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道:“你是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做不到上面的要求,还是对自己的魅力没信心?说不定三年之后我我赶我走,我都不走了呢。” 从茶铺回了府里,越墨华就往凳子上一座,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被笙歌吃的死死的?想到上次自己受伤,笙歌那紧张的样子,不可能是对自己无意的。他在心里头细细琢磨着,这如何才能让笙歌的感情在炽烈一些…… 佟庆默默的站在旁边,偶尔瞄一眼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少爷,心中阿弥陀佛,少爷这是又在想什么整人的主意了! 而云府此刻可谓是热闹至极,沈氏被愤怒之下的云忠扇了一巴掌,云霄凌正跪在地上哀求着。 “云忠,你敢打我?!”沈氏不可置信的问道。 云霄凌心里着急:“母亲,您就少说两句吧。” “当日夺了你的管家权,你非但没有反思,反而变本加厉,你太让我失望了!”到底云家靠着沈家这么多年,他也不好将事情做的太绝。 “我变本加厉?本来我们府里不是一直都相安无事的吗?自从那个小贱人一回来,府里的事情层出不穷,都是你非要接她回来,若没有她,咱们府上哪里会出这些事情?” “这是你一个当家主母该说的话?我看你几十年的教养都进了狗肚子里去了!” 云霄凌看着云忠和沈氏争吵,心中实在难过,便道:“父亲,明日便是除夕佳节,这事我看还是容后再谈吧。” 云忠捏了捏眉心,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家确实不能再让你母亲当了。” 那边二夫人得了消息,说是这云府当家权还是交给她了,当即气的心口发疼。她虽然不爱这管家的权利,可是这长房一家子用的上了就叫她当家,用不上了就一脚踢开,当她是什么人了?简直欺人太甚! 最近她在忙着自己女儿的婚事,微想了想,而后笑了。云义就是个书生,不愿意行那商人之事,如今女儿正在议亲,这会儿将管家权交到自己手里,她不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替自己女儿谋划一番,简直对不起自己! 想到此,她终是笑了笑拿无限当单机。 第二日的除夕晚宴,是沈氏和二夫人一起主持的,也就是整个云府都在一起吃吃喝喝,笑笑闹闹然后听听戏,最后都散了,笙歌觉得无趣的很。 回了院子,看着时间不早了,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越墨华便带着一堆东西过来拜年,这大年初一的,倒是让云忠有心说些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世伯,小侄祝世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云忠一脸为难:“好好,太客气了。” 这大年初一,本是自家人互相拜访问好,去老人那里走动走动,越墨华你还不是我云府的亲戚呢,便是要拜年,也该等到初三之后,这会儿过来,叫个什么事儿啊! 云忠陪着越墨华聊了会儿天,便叫来丫鬟领着他在府里逛着。 越墨华可是对笙歌的院子了如指掌,这逛着逛着一不小心的,就逛到了笙歌的院子那边。悄悄的将丫鬟给支走了,他便大摇大摆的进了笙歌的院子。 想容打开门,恰看到越墨华笑眯眯的在院子里逛着,身后跟着佟庆,她下意识的就想大叫,佟庆越过去捂住她的嘴喊道:“别叫,别叫!” “你们!怎么就这么大摇大摆进来了?” 越墨华冲着想容一笑,道:“今儿可是大年初一,不好动粗的。” “唉――你们快出去,被人发现姑娘还怎么做人?” “外面出什么事了?”笙歌的声音在那边淡淡响起。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看到是越墨华,笙歌便朦胧着眼睛问道:“你怎么在此?” “特意来看你的啊。唉,你不知道,昨日除夕之夜,我却是独自一人过着,心里实在难受,那种孤独的滋味忒的折磨人。” 笙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于是你就手拿折扇,打扮的风度翩翩出门寻乐子去了?” 佟庆一张脸写满了惊讶,呆呆的张口就问道:“你怎么知道?” 笙歌只看着越墨华:“怎么?你是来特地告诉我的吗?” “我――”越墨华是想让笙歌表现的吃醋一些,如今外面都知道他昨夜除夕,同如月姑娘共饮美酒,共赏明月,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那一夜的风花雪月,被说的浪漫而又暧昧,他不就是想让笙歌出个门,然后再不小心听到了这些,再怒气冲冲的找他发脾气吗?然后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告诉笙歌,那便是他一个人去的,跟如月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的也不是他,然后笙歌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自己也心满意足,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他瞪了佟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笙歌眼神冷下,转身回了房:“越公子请回吧。” 那眼神,越墨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本来看到笙歌生气,他应该高兴才对的,可为何他心里面却有些忐忑? 带着佟庆出了云府,这会儿他在很认真的考虑一件事,是不是该将这个老是坏他事儿的佟庆给换了? 一连十几天,不论越墨华怎样邀约笙歌,笙歌都是直接就给拒绝了。在府里憔悴了十几日的越墨华怎么也想不通,怎么笙歌就能生自己那么大的气? 一间布置清雅的船坊上,临窗摆着一张桌子,对面正坐着两人,一只炉子上正煨着酒泡妞大宗师。 “越兄,再过不久,事情就可以收网了。” 越墨华夹了一口菜,喝了一杯热酒,然后说道:“你办事一向干净利落,多谢帮忙了。” 孟锦城摆摆手,说道:“咱们什么关系,客气什么?不过,你当真要娶他们家的六姑娘?若这件事让她知道了你当如何?” 越墨华不在意的笑笑:“你道我为何要你帮忙?不过就是为了给她出气罢了!她是不会为了这件事就同我生气的,倒是上次的事情,她一直生气到如今了。” 说到后面,越墨华语气中尽是不解无奈。 他狠狠的灌下一口酒,问道:“我说孟兄,你说这女儿家的心思怎么就这么难猜呢?而且,这一生气就是十来天半个月的,她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那一定是你做的事情太过分!” “过分吗?”他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出来,然后问孟锦城道:“你说我也没干什么出阁的事儿啊?怎么她就能生气到这会儿的?” 孟锦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为何生气到如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也很生气!” 这厮居然还打着坏他名声的主意,活该被人生了这么久的气! 不久,船靠了岸,越墨华和孟锦城都下了船,往前走了几步便是山林。 “孟兄,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进山比划比划如何?” 孟锦城自信一笑:“有何不可?” 两人拿了弓箭,进了山里。 “越兄,昨日收到消息,四皇子如今在户部甚为吃力。近年来虽无大的天灾,可也是小灾**不断,听闻前几日大别山那边山匪作祟,屠杀了一个村子的村民,皇上震怒,派人前去剿匪。二皇子极力举荐了周家的一位旁室子弟,如今二皇子的势力可是越来越大了。” 越墨华却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只是微微一笑,冲着孟锦城道:“放心吧,四皇子只要过了这段困境,便是他展翅的时候了。” 他知道四皇子最近确实不好过,不过却不是因为二皇子,而是皇上让他彻查官员贪污,并且追缴所贪墨的银两,弄得他如今在官员当中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鬼见愁了。 两人说话间,一只白色的影子闪过,越墨华脸上一喜,这是白狐,他拿着弓箭,朝着白影闪过的方向追了出去。 孟锦城看着越墨华的背影摇了摇头,而后也往前走去。 只见越墨华搭上弓箭,瞄准,“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 孟锦城看着那团雪白沾了鲜红的血迹倒在了地上,他几步上前将白狐捡起,那支箭正插在白狐的前肢上。 “越兄真是好箭法。” 越墨华淡笑着走过去,从孟锦城的手里接过了白狐,嘴上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我猜,你定是要拿着这白狐去给云六姑娘赔罪。” 越墨华笑着没有说话,却是从怀里拿出了止血散给小狐狸撒上了药粉,又帮它包扎好了伤口,抱着它离开了山林。 孟锦城忽然觉得自己又被越墨华给忽悠了!这厮哪里是要来跟他切磋的?分明就是他要猎一只白狐给人赔罪,愣是把自己忽悠来了陪他!好可恶的家伙…… 将小狐狸带回府,养了三两日小狐狸便生龙活虎了护美兵王全文阅读。他抱着小狐狸叮嘱道:“待会儿见了人可要可劲儿的卖萌打滚逗人家开心,知道吗?” 小狐狸舔着它专用零食,不理他。 “你要是不好好听话,我就带你回来剥了你的皮做围脖,再红烧了你的肉,喂狗!” 许是威胁起了作用,小狐狸竟然停下了舔食的动作,目光闪闪的看着越墨华,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越墨华往小狐狸脑门上一拍,抱着它翻墙去了。 他抱着小狐狸趴在墙头,然后小声的对小狐狸道:“看到没有?这个院子的主人家就是你要讨好的对象,快去吧。” 小狐狸颤巍巍的站在墙头,心里十分悲愤!有谁知道,它其实是一只恐高的狐狸?!尼玛再这样下去,我会晕掉的! “快下去,身为一只狐狸,这么点高的地方都不敢跳了?真是丢了狐狸的脸!” 小狐狸被这么一吓,四肢均是一软,从墙头扑腾着掉到了下面。 “唧唧……” 正在屋外经过的弄影听到了声音一阵好奇的停下了脚步,疑惑着自言:“什么声音?” 循着声音,她走到了墙头那边,就看到地上正躺着一只雪白雪白的白狐,可爱极了,却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她三两步的就跑过去抱起了小狐狸,“你没事吧?怎么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了?疼死了吧?” 弄影看了看墙头,再看看怀里的小狐狸,瞬间便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了。她将小狐狸抱回了屋里,见笙歌正在慵懒的看着书,便道:“姑娘您瞧,这是我刚刚在外头捡的,多可爱的小狐狸啊。” 笙歌懒懒的抬起了头,瞅见弄影怀里的小狐狸,淡笑道:“是挺可爱的,不过你要是不赶紧为它治伤,怕是明儿就见不着它了。” “啊?它伤的有这么重吗?”一想它是隔壁过来的,不禁劝道:“小狐狸啊,就算隔壁的虐待你,你也不知道要跳墙自尽吧?” 小狐狸若是能听的懂人话,一定会悲愤的吐血三升! “姑娘……” 笙歌叹了声气,将书放下,“好啦,我会救它的。” 年后已经一个多月过去,老太太也再未找过她的麻烦,沈氏在过了正月就被关在了小佛堂里日日诵经,香菱倒是时不时的过来与笙歌聊天解闷,她的肚子也鼓出了许多,笙歌为她诊脉,确诊了她这一胎怀着的是个儿子。 云霄凌一过上元节便走了,他本想带着云忠和沈氏一起去京城,也好为他和湘娟主婚,可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他是在说不出口了。只是这会儿却又在犹豫着,该怎么跟湘娟交待。 笙歌总觉得这些日子,府里安静的有些过分了,想了想去却又想不出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 “不好了姑娘,官府来人了,说是…说是要拿了老太太。” 笙歌猛然起身,“什么?!” 她是在想不通,这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招惹上官府的人?这惹是生非的能力也太强大了吧? “父亲呢?” “老爷他,他在前厅招呼着呢小户嫡女之高门锦绣。” 笙歌点头坐下,摆摆手让人退下,心里总有些不安,感觉这次的事儿对府里来说许是个灭顶之灾。 “春杏儿,陈嬷嬷,你们去父亲那边打听打听,看看事态如何。” “是,姑娘。” 二人出去后不久便回来了,向笙歌回禀道:“姑娘,说是老太太跟什么人参加了煤矿的开采,那煤矿好像是官府承办的,这,老太太她,反正说是犯了大罪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刚走进院子,她便听到云忠的声音,含着太多的无奈和悲愤:“母亲,您这次也太过糊涂了。” 老太太嘴硬反驳道:“我怎么会知道事情会是这样?赔了那么多银子下去可怎么办才好,我的银子啊,如今一文钱的都没了啊。” 在外面听着的笙歌只能摇头,这老太太,是彻底没救了!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她居然还在惦记着银子,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朵当世奇葩! “父亲。” 云忠一看笙歌过来,立刻不悦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岂是你能来的地儿?赶紧回去!” 老太太一见笙歌来了,立即双眼放光,拉着笙歌对那边坐着的知府说道:“大人大人,这是我的孙女儿,她有银子,那些银子我孙女会赔给您的大人。” 云忠瞅着自己老娘这种样子,真是丢人丢到了世界尽头了已经,当着知府的面,做这种姿态,往后他云家在平城可成了圈子里的一大笑柄了。 这知府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老太太,这云府六姑娘开了三间铺子,都十分的赚钱,这个他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她也算是那里的常客呢,可是这老太太这作为也太无耻了些吧?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索要孙女的银子? 云忠觉得自己面上无光,老太太,这根本就不是银子的事儿好不好?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替你脱罪啊! “伯爷,还是请找出老太太所说的那个人吧,若不然――”他没有说下去,但云忠也能知道他的意思,只是老太太也说了,她也已经十来天没见着那个人了,要上哪儿找去? 知府走后不久,又有一批人闹上了云府。云府的守门拦着不让他们进,那些人便堵在门口,嘴里还叫着还钱的字眼。 云忠得了禀报之后,脸色铁青的去了门口。云府在平城可第一家族,被人堵着门口说要还钱,这样的脸,他们云府可丢不起! 事情扯上了银子,云忠瞥了老太太一眼,只怕这件事又跟老太太有关了。 老太太被云忠看得瑟缩了一下,心里也在忐忑着,该不会是那些个放印子钱的人来要债上门了吧?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我云府门前撒野?” “我们是地下钱庄的,贵府老太太这些天林林总总一共在这儿借走了八百万两的银子,加上利息,老太太总共要还八百四十五万两。” 云忠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娘居然真的朝地下钱庄扯上了关系,还借了这么一大笔数目的银子! 他都要忍不住给自己老娘给跪了!娘啊,您就修身养性的老老实实呆着不行吗? ------题外话------ 首订啊妞们…… ------------ 067 爷的人,谁敢妄想 云忠挥了挥手,对那些人道:“你们先回去,三日内定将银子送到。” “伯爷说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那就恭候侯爷大驾。” 看着来寻事的人都走了,云忠很是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一世要让他如此遭罪!老娘眼里只有银子,整个云府在她眼里都是浮云;妻子善妒,心机深沉,还要向他的子嗣下手;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心爱之人,还难产死了。 细细回想一生,他竟然觉得这几十年来自己一件事都不顺心。 “忠儿,娘身边可是一文钱都没了,甭想让娘出银子了。” 本就心情的云忠被这么火上叫了一瓢油,当即爆碳起来:“银子银子,你的眼中只有银子!什么时候我被你连累致死你怕是也只惦记着银子!” 老太太一听也不乐意了,立马就赖在地上撒泼打滚:“哎呦,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呦。这有儿子等于没儿子,连亲娘都不愿意奉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的老爷哎,你当初走的时候怎么没把我一起带走了啊……” 笙歌在一旁都已经看不下去,更何况是云忠,他大袖一拂,怒道:“够了!银子我会想办法,您以后也别参合这些事了,待在府里,修身养性吧。”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吩咐绿萼:“好好伺候老太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别放进来让老太太见着了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了。” 绿萼忐忑的应着,老太太这样子闹得确实是失了人心了。 老太太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软禁在府里头了,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撒泼耍赖万万不能应下,然后再一想,其实在府里也没什么关系。 他看了眼云忠的脸色,青黑青黑的冒着腾腾的怒火,知道儿子这是气大发了,也只有先应下,不过临走时经过笙歌面前,还是不死心的说道:“六丫头,祖母知道你手里面有银子,这祖母每个月的奉养银子就你出了吧。也给你一个表孝心的机会。” 毛氏,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弄影和想容瞪着老太太,万万想不到都这种时候了,老太太居然还惦记着笙歌手里的那些银子,二女都忍不住默默的在心里奔腾着草泥马大军! 笙歌直接将老太太给无视了,跟这种奇葩,你是讲不出道理的! “这是你一个做孙女的该有的态度吗?我看这女儿就得交由正经人家教导,瞧瞧娴儿就被沈氏教的很好。这也丫头怎么就这么没教养?” 笙歌怒极反问道:“不知道老太太需要多少银子?”叫这种人祖母,简直是侮辱了祖母这个词儿武侠世界男儿行。 老太太一听便兴奋的答道:“也不多,就每月三百两,呃不,五百两,每月五百两银子给我就行。” 弄影和想容齐齐吸了一口气,这老太太还真会狮子大开口!云忠直接对笙歌说道:“你先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老太太立刻不依了:“怎么没她的事了?你不肯养我这个老婆子,孙女献点孝心也不行吗?我孙女乐意给我银子,你也拦着?” 这一刻,云忠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心痛的,就连当初苏姨娘死的时候也没让他感觉到这样过!这是对老太太彻底的失望了。算了,还能指望她能如同一个母亲一般无私的对待自己的孩子吗?往后,只养她老就行,再也不用抱有任何希望了! 在小佛堂思过的沈氏终是得了这个消息,她冷冷的笑了一声,这个老太太当真是愚不可及!云府自称是三流世家,可在京城那样世家官宦云集的地方,云家在他们眼里只能算是不入流的!之所以在平城混的这么好,固然有一个伯爷的爵位撑着门面,可不长实权,人家能看你几分面子?这老太太若是在这么闹下去,这云家,迟早得玩完! 云忠只得了三日的期限,可是欠下的银子算上利息就要将近千万两,他自己的私产有限,怎么也拿不出来。况且还了地下钱庄,还有官府那边还要赔钱,这一下子,他们云府是彻底垮了。 当晚,云忠便取来了公中的账册,原以为公中的银子还了这地下钱庄应该不成问题,拿来一看才知道公中竟然只剩下百万两不到的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自己大女儿出嫁时的排场,想到几年前沈氏暗暗给儿子备下的聘礼,他不由得怒气攻心,这么多年来自己都被沈氏给把持了,到最后,却是她掏空了整个沈家! 他拿着账册,怒冲冲的来到了小佛堂找到了沈氏,张口便是质问。 沈氏看了没看没账册一眼,只是平静的说道:“几年前给凌哥儿准备的聘礼共计花去一百万两,娴儿去给沈家做妾,若是跟过去的聘礼再不丰厚些,我担心要受人欺凌,在因此在公中取了五十万两,又在自己的嫁妆里取了五十万两。府里几处铺子田庄投产用的银子共计三百万两,但这几年一直是入不敷出,您以为这些银子都是私吞了不成?” 沈氏将一笔笔银子的用途来龙去脉交代的清楚明白,看云忠如此看待自己心里却又止不住的心寒,她自嘲的呵呵一笑:“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云忠从未见过沈氏这个模样,心里一突,下意识的就要辩解两句,岂料沈氏无力的摆摆手,说:“你不必再说些什么了,我都明白,你最爱的是你自己,剩下的几分不多的男女之情都给了苏氏。我怎么会不明白?做这么多,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云忠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公中也只得这些银两,他转身有些落寞的回去。却在踏出小佛堂的时候,说道:“你搬出来吧。” 沈氏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当年是她执意要嫁给他的,那个时候明知道他心里没有自己,却是信心满满的以为加以时日总有收获。却不想,到底还是落到了今日这份田地,为着几个银子在后宅争斗不休…… 儿子去了京城,女儿也嫁了,她笑看着小佛堂里的摆设,终是拒绝道:“我觉得这里挺好,就让我在这里待着吧。” 云忠没有强求,只顿了顿,便提脚出去了。 “大哥,您这会让叫我过来可有什么事?”云义问着,他感觉大哥这两日恍惚苍老了许多。 明天便是跟那些人约定的还银子的最后期限,可银子没有凑出,他知道云义平日里只爱诗词,那些商贾他是碰也不碰的,可这个弟弟平日里认识的人倒是比他这个继承爵位的哥哥还要多的,他只得让弟弟帮帮忙了创世独尊。 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云义听的都有些呆了。 “大哥别急,我那边还能拿出十万两银子出来,就算是杯水车薪也总比没有强,我再找我那些朋友问问看。” 云忠无力的点点头,他总感觉这云家到自己这代算是要败落了!看着云义走出的背影,他低低的笑出了声,果真是富不过三代吗? 云义回去之后,就找到二夫人说:“芳儿的嫁妆总共多少银子?” 二夫人心头一个咯噔,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二老爷是将心思都放在学问上了,倒是将今日云忠说的都原原本本的给二夫人说了一遍。二夫人一阵皱眉,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帮女儿捯饬了这么些嫁妆,府里眼看着就要败了,想让她拿出银子?没门! 到时候还不回来,女儿的嫁妆她问谁要去? 云义这个人虽然清高了些,也喜欢玩那些风雅的把戏,可他有个优点,那就是有自知之明,他也知道自己什么性子,这些银子交出去,说不得女儿的嫁妆真的回不来了,想到这儿,他倒是不好再开口了。 只得找朋友借点看看了。 他起身出府,二夫人看在眼里,就知道云义定然是要跟那些朋友借银子去了。心里止不住的暗骂这个呆子!想想若不是自己操持着,女儿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晚上云义一回来就去了云忠那里。 “怎么样?可能筹到银子?”云忠问的有些急切,他虽是一个伯爷,但地下钱庄他也了解一些,几乎都是混黑的人开的,他一个没有实权的伯爷还真斗不过人家。再说自己也丢不起这个人。 云义说道:“大哥你也知道,与我相熟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过有一个倒是跟清河孟家相熟,孟家可是清河第一商户,有我那个朋友做保证,孟家倒是愿意借银子给咱们。我那朋友已经去信给孟府了,相信明日便会有消息。” 云忠点点头,如今也只能盼着孟府能够伸出援助之手了。 莲香院里,笙歌坐着在想事情,眉头紧锁,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云府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倒没有多为云府担心的意思,只是如今她毕竟是云府的六姑娘,她与云府算是连在一起的,再者府里这两天气压极低,闷的有些难受。 她起身到院子里走了走,再一株西府海棠树下站定,风刮的还很冷冽,吹的有些冷,想容手里拿着一个披风过来:“姑娘,披上吧。” 笙歌由着想容帮她披上了披风,脑子里却在想着这次的事情,她总觉得事情发生的有些奇怪,怎么就偏偏找上老太太了?若到时候府里真的还不上银子,她那三间铺子如何也是保不住的了。 正想事情想的出神,那边陈嬷嬷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过来了,笙歌抬头恰好看到了,便问道:“陈嬷嬷,您手里拿的是什么?” 陈嬷嬷看着那一包东西,回话道:“姑娘,这是小雪今儿早上在那边叼出来的。老奴也不知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小雪是那只小狐狸的名字。 陈嬷嬷手里的那个包袱看着已经陈旧不堪,埋在土里年岁久了,看着都有些腐化的痕迹,她也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的吩咐道:“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陈嬷嬷将包袱放在地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包药粉,用油纸包着,还有两只玉镯子一支金步摇,看着倒是值些银子超级因果抽奖仪全文阅读。笙歌不由得更加好奇了几分,便吩咐陈嬷嬷将油纸打开,里面是一些药粉,已经泛黑了。 笙歌凑上去,闻了闻,“这是小雪在哪里发现的?带我去看看。” “是这里,姑娘。”陈嬷嬷领着笙歌到了一棵靠近院子耳房的一棵桃树下,小雪正是从这里刨出来的。 笙歌在树下站了许久,她盯着那包药散,现在她已经万分肯定,当年苏姨娘难产,绝对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她走进屋里,将陈嬷嬷叫了过来,问道:“陈嬷嬷,我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笙歌的神色尽是严肃,陈嬷嬷不禁有些怔然,随即道:“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老奴在所不辞。” “当年我娘难产而我又被送往庄子,那那些伺候我娘的下人们如今都在哪?” 陈嬷嬷心里一跳,问道:“姑娘您问这些做什么?” 笙歌微微笑道:“我也不瞒嬷嬷了,我怀疑我娘的死,根本就是认为的。” 陈嬷嬷瞪大了眼睛瞧着笙歌,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但笙歌却是从她的眼底读出了一抹不赞同。 笙歌知道陈嬷嬷是怎么想的,便说道:“陈嬷嬷,我知道您定是觉得这会儿府上正是多事之秋,根本就不适合谈这些,如今最重要的应该是如何度过这次难关对不对?” 陈嬷嬷目光闪了闪,笙歌知道她就是如此认为的。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嬷嬷,您也该替我想一想,苏氏是生我的娘亲,如今我既然知道她的死有蹊跷,怎么可能还会无动于衷?我要查,要报仇却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陈嬷嬷看着笙歌眼底的坚定,终是低低的叹息一声,而后说道:“当年苏夫人难产,当日大夫人便请了大师过来,大师给您批命说是您命中带煞,克父克母,会给血亲之人招来灾祸。在您满月之后,大夫人便送您去了庄子上。而当年伺候苏夫人的奴婢,在您被送走的那天就已经死了两个,其他的倒是没出事,但都被大夫人安排在了浣洗院那样的地方。” “那些人如今还能找到吗?” 陈嬷嬷点点头,笙歌摆摆手正准备让她下去,陈嬷嬷却又补充道:“姑娘,当年死去的那两个一个叫惜花一个叫惜怜,听说那个时候惜花已经嫁了出去,苏夫人还做主让惜花的女儿脱离了奴籍。” 笙歌轻轻开口道:“谢谢你,陈嬷嬷。” 陈嬷嬷没有说话,退下了。 第二天,笙歌起身用了早餐,便听到有人过来,说是地下钱庄的人到了,如今正在府里大堂赖着不走呢。 看这个样子,笙歌也清楚,云忠怕是没有筹集到银钱。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道:“我们也去那边看看吧,这几个月我这里也存下了十几万两银子,必要的时候倒是可以用来救救急!” “姑娘不可,那些人都是些粗人,我听说他们身上可都带着刀剑呢,到时候若是伤着您了怎么办?不行不行!”弄影阻拦道。 笙歌却是不听,带着陈嬷嬷和春杏儿赶到了那边。想容和弄影都被笙歌留了下来。 笙歌走后没多久,那边墙头就出了一个人,他动作娴熟的跳下墙头,眼尖的弄影一眼便瞄到了,“越公子,您这翻墙的技术可是越来越高明了!” 越墨华叹气道:“没办法,一墙之隔,犹如天涯海角,叫我好生四年,只能翻山越岭的过来了无限血神。你们姑娘呢。” “府里出了点事,姑娘已经过去了。” 越墨华一想便知道是什么事了。 主院那边还在僵持不下,云忠见到笙歌过来了,便拉下脸不悦的训斥道:“你怎么能来这里?还不赶紧回你的院子待着去?” “父亲,如今府里出了事,我也想为府里做些事情。” 笙歌话音刚落,那地下钱庄的老板便开口道:“令千金说的不错,难得她有这份心。我这里有个提议,不知道伯爷以为如何?” 云忠看向钱庄老板,问道:“什么提议?” 钱庄老板一笑,眼睛看着笙歌开口道:“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若是我能与伯爷结成翁婿,这么些银子倒是好商量。” 云忠瞧着这钱庄老板一直都在盯着笙歌瞧,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分明就是看上笙歌了,云忠还未来得及张口,那边云义已经吼道:“不行!你难道还想让我云府的姑娘给你做十三姨太太?这事我们绝对不会答应的!” 钱庄老板也不恼怒,只是淡笑着说道:“拿好,还银子吧。” 云义被憋了个满脸通红,指着钱庄老板骂道:“你——你欺人太甚!” “不敢当,只是欠债还钱罢了。” “你放屁!”门口忽然爆出这样一声粗口,越墨华气的满脸发乌的站在门口,心想自己果真来的够及时,否则媳妇什么时候跑了都不知道! 云忠见是越墨华,面上先是一喜,而后又是疑惑,他是从哪儿过来的?一个婢女在云忠耳边耳语了几句,云忠听完,皱着眉满脸黑线的望着越墨华和笙歌二人。 其实,这丫鬟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将越墨华到底从哪个方向过来的给云忠说了一下,云忠自然也就猜到了,这厮竟然是从莲香院那边过来的! 钱庄老板被人指着鼻子一通臭骂,心里火气顿时便起了,怒道:“你这人看着也是个斯斯文文的,怎么说话这么粗鄙?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各凭本事,张口就骂人,哪家教出来的?” 越墨华站在笙歌的身边,“呸”了一声,然后说:“狗屁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跟笙歌已经订了亲了,再这样说话小心老子的拳头!” “粗俗!野蛮!” 云忠苦着脸,终是说道:“我家六女确实已经定亲了。” “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银子吧。” “能不能…能不能宽限几日?” 钱庄老板却是笑道:“几日是多少日?我们是开钱庄的,可不是办慈善的!” 云忠也是一脸为难,他看向了云义,不是说今日一定到的吗?怎么这都这会儿了,还是看不见人影? 两下正僵持着,那边孟府终于来人了。 “云伯伯,冒昧来访还请莫要见怪。”孟锦城抱拳问好,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原来是越兄,你怎么也在此?” 越墨华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瞪着那钱庄老板,敢跟他抢女人,不要命了么?! 笙歌却感觉更加奇怪了,这孟家来的倒是快,再一看越墨华跟孟锦城是老早就相熟的,难道是越墨华请过来帮忙的?只是看着越墨华的表情,却又不太像极品小老板。 云忠见到孟家的人就是见到了救星,他笑着将孟锦城请到了上坐,又吩咐婢女上茶。孟锦城对钱庄钱老板道:“钱老板,这云府欠下的银子都由我们孟府归还。您这会儿回去,明日一早便去清河我孟家钱庄取银子便是,往后不得再来骚扰云府。” 他过来本就是要银子的,现在银子也还了,这儿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他只沉着脸说道:“希望孟府能够说得出做得到了。” “这个还请钱老板放心,我孟府还不至于为了区区千万两银子就带着这么多人上人家府里闹事,丢份!” 这句话明显是要讽刺这个钱老板的,钱老板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然而,在经过笙歌身边时,却还不死心的朝着笙歌笑了笑,笑容中透露的猥琐让一直注视着钱老板的越墨华气的血冲脑了都快! 他抡着拳头上去就给了那钱老板一拳,嘴里还骂道:“再敢乱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钱老板被一拳打的懵了,半晌回过神脸色铁青,他瞪着云忠道:“在下倒是不知,伯爷府上的客人这般能耐!” 越墨华给身边的两个护卫使了个眼色,然后才说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京城越府越墨华!想报仇,去京城啊。” 钱老板以前也混过黑,自然了解这京城越府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那是连孟家都得罪不起的人家,他只能将这口气给忍了,带着人回去了。 云忠看着地下钱庄的人都走了,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着孟锦城千恩万谢,若非他是长辈,都要给人跪下了。 “我痴长你几岁,你既然叫我一声云伯伯,我也就托大叫你一声世侄。只是,云府欠下的那些银两,我怕是一时间难以归还了。” 孟锦城摆摆手:“云伯伯您也知道我们家在清河只是个商户,说时间这次前来相助,也是祖父的意思,祖父还说若是咱们两家能够结亲,那些银子便是聘礼。” “什么?”云忠有些惊讶的问道。 “云伯伯不同意吗?” 云忠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不同意,只是如今我们云府的女孩未出嫁未定亲的便只有二丫头和五丫头了,何况……”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这样的感觉弄得就好象卖女儿一般,他实在很难接受。 孟锦城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与云家结亲也是有其他方面的考虑的,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不论娶谁,他都无所谓了。 孟锦城走后,越墨华也跟着就想走,云忠将之留了下来。 “云伯父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越墨华问的一脸诚恳。 云忠看着他那张诚恳的脸,很是委婉的说道:“你们,你和笙歌毕竟只是订了亲,这还未成亲,有些时候还是避忌着些的好。” 越墨华连连点头应是。 “那小侄就先告退了。” 云忠点头,笙歌道:“父亲,女儿送送他吧。” 云忠张口想说些什么,挣扎了下,还是放弃了,只摆摆手随她去。 到了云府门口,笙歌停下,盯着越墨华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越墨华自然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你别跟装傻总裁有令,女人反抗无效最新章节!这件事你若是不知情打死我也不信。我们府里的老太太是怎么得到那煤矿的消息的?又是怎么被套上的,最后还去地下钱庄借了银子,这些总是与你们脱不了干系的!还不老实点说了?” 越墨华心头一惊,这小丫头要不要这么猴精的? 他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件事是与我还有锦城有关。当时我谋划这事的时候,只是想给你出口气,可是后来得知你的大哥云霄凌现在已经算是二皇子的人了,而我和锦城包括崔府表面上看要么是忠于皇上的,要么是不问朝堂之事,可其实都是支持四皇子的。而你又在无形中救了四皇子一命,这件事二皇子他们总会查到,到时候你们全都危险了。孟府虽是商户,可在平昭国的地位却高,平昭国建国之初国库空虚,却偏有乱党作祟,先祖皇帝想要诛杀乱党可粮草兵器都无,是孟府和崔府提供了粮草和兵器!后来先祖帝曾赐给孟府和崔府丹书铁券,所以这孟府虽是商户,却是地位超然的。与之结亲,也使得他们有个正当的借口护着你们云府。” “你们府里的老太太太太倒是都不省心,我看着你在府里被她们欺负心里心疼着,早就想给你出口气了。” 笙歌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那孟府所说的那些聘礼其实严格算起来都是我们云府的吧?那煤矿定然也是赚了些银子的,虽然不多,但迎来还了那些利息还是绰绰有余的,是也不是?” 越墨华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这双法眼,可以勘破世间一切虚妄。怎么,是不是后悔来提亲了?” 越墨华给笙歌一个无耻的笑容:“歌儿这是在患得患失了吗?我心真是高兴。” 笙歌给了他一个白眼,越发的觉得这越墨华就是那种你给他一根杆子,他就能顺着往上爬的。 府里的危机算是解除了,笙歌回了自己的院子,开始重点查起了苏氏难产的事情。 中午时分,陈嬷嬷便带着两个看上去显得有几分的妇人到了院子,妇人头上已经有了几根白丝,面上枯黄显然是营养不良造成的,眼角堆积着条条皱纹。 这两人还不到三十呢,怎的就苍老憔悴到了这般模样? 陈嬷嬷领着她们进了屋子,她们站在那里显得有些不安。见着笙歌的一瞬间目露惊讶之色,笙歌将之看在眼里,问道:“你们当年是贴身伺候我娘亲的吧?”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是苏姨娘拼死生下来的那位六姑娘。 两人讷讷的行礼:“奴婢给六姑娘请安。” “起吧。” 看着笙歌举手投足流露出的气质,两人心里都有些战战兢兢。 笙歌柔柔一笑:“你们别怕,我就是问你们点事儿。” “我娘死后,那死去的惜花和惜怜,你们可熟悉?” 沉默片刻,那个个子稍微高挑一些的妇人站出来说道:“奴婢同惜怜有几分交情,其实当年——”她看了眼笙歌,然后咬咬牙道:“奴婢知道当年惜怜是自杀的。” “那惜怜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两人都摇摇头。 “那惜怜对我娘如何?可忠心?”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笙歌也不催促,过了一些时间,两人才点头,那个高挑个子的补充道:“惜怜是苏姨——不,苏夫人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当时那人贩子正打算将惜怜卖到青楼去,是苏夫人救了她,她对夫人是感恩戴德的养女锋芒一一尤物嫡女。” 笙歌知道,这两人定是知道的东西甚少,这才活了下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让陈嬷嬷领着两人下去了。 等陈嬷嬷回来的时候,笙歌便问道:“嬷嬷在府里也呆了这么长时间了,可知道当年那位替我批命的大师是谁请来的?又是请的何方的大师?” 陈嬷嬷有些迟疑,抬起头却看到笙歌正紧紧的盯着她,她心一横,便说道:“老奴只知道当年领着那位大师进门的是大夫人身边的周嬷嬷,至于是不是她请来的老奴也不知。好像当时大伙儿都叫那位做智通大师。” “你下去吧。” 陈嬷嬷下去之后,想容和弄影都留着,一脸担心的看着笙歌。笙歌冲着她们笑笑:“没事,你们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弄影还想说什么,却被想容一把给拖走了。 二人出去便看到在门口等着的春杏儿,“姑娘她没事吧?” “我觉得这件事其实压根儿就不用查,摆明了是那位做的。”弄影口没遮拦的说道。 想容和春杏儿都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春杏儿开口道:“你们两个来这里晚不知道,当年老爷很是偏心的。虽然老爷心里有苏夫人,可大夫人她——到底是京城沈氏族人,那门第比我们不知道高了多少去了,老爷那会儿对大夫人的话可谓是深信不疑。所以姑娘才会在庄子上受了十三年的苦。这会儿要让老爷相信整件事情都是大夫人所为,没有证据怕是难。” 想容本就聪明,她一点就通的道:“因为事情若真是大夫人做的,那老爷当年的判断也是错的,老爷是个要面子的,估计不会愿意承认自己当年错了的。” 春杏儿赞同的点点头。 “你们几个小蹄子,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了?这种事情是能在这里说的吗,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连累的可是姑娘!” 几人四处瞧了瞧,对上陈嬷嬷不悦的面色,都缩了缩脖子,“嬷嬷,咱们知道错啦。” 几人到了屋里,陈嬷嬷叹了声气才接着道:“我看姑娘是要有大动作了。你们个个也说到了,若是大夫人只动了苏夫人,老爷为着大夫人的娘家和自己的面子怕也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动作?”弄影惊讶的问道。 陈嬷嬷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我担心姑娘不只是要找到了当年苏夫人被害的证据,怕是连其他姨娘以及她们的子嗣被害的证据也要一并找了出来,如此,老爷定然震怒,如何也不会包庇大夫人了。” 想容和弄影点点头,这种事情,姑娘还真是能做得出来的! 晚上云忠将云可儿和云乐琴找了来,询问她们的意见,二人并不是知道这孟府是个怎样的人家,一听云忠说那是个商户,云可儿立马就不乐意了。 看着她那样子,云忠心里有些厌烦,便道:“你们回去再细细想想。” 云乐琴知道这越墨华的身份,她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便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到了笙歌那边。 “五姐怎么来了?快坐,想容上茶。” 云乐琴笑道:“你个死丫头,我们什么交情,用得着这么生分吗?我这会儿过来也是有个事要问问你。” 接着云乐琴便将云忠的打算说了,而后问道:“那日你也见过那位孟府的公子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五姐,你是想……” 云乐琴点点头:“现在母亲在小佛堂根本就不管我们,祖母更是个不靠谱的,父亲就算是有心那也无力,如今有这个机会,就算那边是个商户,我也嫁了穿越之公主自由行最新章节。” “我只想说,咱们家跟孟府,是我们高攀了。尤其是那与我们结亲的孟公子,还是位孟府的嫡子。” 云乐琴笑笑:“我知道了,听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明日一早我便去找父亲,我嫁!” “明日一早?你不担心今晚就被二姐给捷足先登了?”笙歌的语气透着玩笑的俏皮。云乐琴眨眨眼,冲着她笑道:“我保证,她明天一定会寻死觅活的……不嫁!” 笙歌细想了下便明白了云可儿的想法,继而笑道:“五姐,二姐她一定会后悔的。我今天也见到那个孟公子了,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姑娘您看,五姑娘脸红了。”弄影笑说道。 “六妹妹,我瞧着你身边的婢女,个顶个的精怪,胆子忒肥!都是你给惯出来的!” 笙歌做无辜状:“我们家弄影说的是实话。”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笑,云乐琴忽然摆正了脸严肃道:“六妹妹,我姨娘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查当年你娘亲难产那件事?” 笙歌疑惑:“你姨娘说的?她如何知道的?” “府里怕是不少人都知道了,沈氏应该也是知晓的。在你找了当年的那两个贴身伺候你娘亲的人的时候,我姨娘,还有二姐的生母柳姨娘都已经知晓了。” “那何姨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云乐琴眼神闪了闪,最后终是说道:“姨娘叫你小心,沈氏近些年手段是温和了不少,可当年……总之你要小心沈氏就是了。”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说道:“我看天色也晚了,该回去了。” “五姐慢走,陈嬷嬷,去送送五姐。” 当年沈氏果然做了不少事情,手段也足够,竟然将父亲瞒的这样紧?如此说来,她倒是该去拜会拜会何姨娘和柳姨娘去了。 小佛堂中,周嬷嬷也将笙歌的动静告诉了沈氏,“夫人,怎么办?若是真的被她查出什么来,那岂不是?” “没事,昨天收到凌哥儿和娴儿的来信。凌哥儿还好,在那边有周大人和我沈家帮衬着,只是娴儿在那边过得不太好。” 周嬷嬷便问道:“大姑奶奶可是说了些什么?” 沈氏闻言面上竟然出现愤怒之色,也有对云妙娴的心疼,继而点头说道:“上个月羽哥儿跟鸿胪寺卿陈大人的女儿订了亲,五月份便要成亲,也是娴儿着急,想要快些怀上身子,后来果真怀上了她也没懂得隐忍,倒是被吴氏那个贱人给下药害了!弄得娴儿也伤了身子,怕是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沈氏说的吴氏,便是她的大嫂,云妙娴的亲舅母。 周嬷嬷想过云妙娴的日子难过,却也不曾想到会如此难挨,这吴氏当真太过心狠了些。 云妙娴是她一手带大的,感情自然深厚,这会儿说话间都有了些哽咽,“那大姑奶奶是想让咱们怎么帮忙?” ------------ 067 天地为媒,日月为证 沈氏神色有些凄哀:“娴儿让我在她几个妹妹里选一个给她,她想办法塞给了羽哥儿,到时候若是生了儿子,她再抱过来。” “那夫人可是想好了送谁过去?”周嬷嬷问道。 沈氏苦笑:“我还有的选吗?没定亲的就两个,那五丫头瞧着还是个有心机的,长得又甜美,送过去没得给娴儿添堵,就云可儿吧。” 过了几日,孟府的老爷子过府,算是将两家的婚事给定了,云乐琴心底也送了口气,她在府里谋划日久,也不过是为了姻缘。这些天,她都在自己的屋里绣着嫁妆,她人生的战场就要从这里换到孟府了。 “姑娘,夫人从佛堂出来,会不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弄影随手拨了拨香炉,语气不无担忧的问着。 想容却是拿着一件雪白的兔毛大衣问道:“姑娘,我看今日天气这么好,这些您不经常穿的衣物还是拿出来晒晒吧。” 笙歌点点头:“也好。” 想容睨了一旁的弄影一眼:“还不过来帮忙?” 春杏儿正端着红枣茶,进了屋便听到想容的话,她将茶放在一边,问道:“忙什么呢?姑娘,刚刚来时听说大夫人刚出来就将二姑娘叫过去了。” 笙歌将红枣茶端起来,小啄一口,然后淡笑说道:“无事,我猜许是为了大姐姐吧。这红枣给妇人冬日里养生最好不过了,蜂蜜少放一些,有些过甜了。” 春杏儿记下,而后又朝着弄影她们问道:“你们这是忙活什么呢?” 想容手里捧着一大捧衣裳,回道:“这不是瞧着今日天气甚好,所以将姑娘的衣物拿出来晒晒吗。” 春杏儿笑着走了过去:“我也来帮忙吧。” 大夫人的墨香院里,周嬷嬷双手不轻不重的给沈氏敲着肩膀,“夫人,这二姑娘怕是去了也只是一个贱妾,若是她不应可怎么办?” 沈氏冷笑:“她怎么会不应?她那点小心思谁不清楚?还不就是为了嫁个高门大户,不管她应不应,到了京城事情可就由不得她做主了。娴儿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想来拿捏一个云可儿还不在话下。” 周嬷嬷却是在心里想到:若是大姑奶奶当真得了您的真传,也不会刚嫁过去一年不满就被人落了孩子,还落得个再也不无法生育的下场了。 不过这样的话,她倒是不敢说出口的。 因为想着心事,手上的力道也不觉有些轻了,沈氏脸上闪过不满,“周嬷嬷累了便下去休息吧。” 沈氏的语气冷淡,周嬷嬷听了心里一阵惊恐,“老奴不累。”她总觉得以往那个心狠手辣的夫人回来了,只是这次不知道要对付何人。 “母亲,女儿给母亲请安。”听到沈氏的召唤,云可儿没敢耽搁,略作收拾便过来了。 沈氏笑得一派温和慈祥,“我儿近日可好?我恍惚听着你前两日是在闹着绝食?为了什么事儿?” 云可儿起身,撒娇般的坐到了沈氏身边,语气很是委屈的说道:“母亲,前些日子您不在,父亲他,他竟然想要将女儿许给商户人家斩龙最新章节。” 这件事沈氏已经听说了,孟家跟云家比起来,还真是云家高攀了,沈氏冷笑,自己拒了一门好亲事还不自知,白白便宜五丫头,不过这样也好。 她敛起眼底的厌恶,伸手顺了顺云可儿的长发,温柔的轻笑着说道:“我的二丫头是不是看着姐妹们一个个有订了亲,自己也着急了?” 云可儿毕竟还是个姑娘家,被沈氏这么一说,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母亲……您怎么这么欺负女儿?” 周嬷嬷在一旁笑道:“二姑娘何必害羞,这事夫人早就为您打算好了。” 屋子里,香薰袅袅,少女娇俏,夫人一副慈祥和蔼,奴婢恭敬,任谁进了屋一瞧都觉得这是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沈氏拍拍云可儿的手,笑道:“你啊,前几日你大姐从京里来信,说是要接你们几个姐妹过去,只是,你其他的姐妹都已经定亲,倒是不好再出远门了,可儿怎么想?可是想去看看你大姐?” 云可儿想到京城那种地方,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平城可以比的。那里世家林立,机遇也多些,她自然是想去那里的。正好大哥也在京城,听说定了周大人的女儿,凭着自己的实力想要融入那里的贵女圈子相比也是容易,她自然是想去的。 想到此,她红着脸抽出了被沈氏握着的手,朝着沈氏跪下说道:“但凭母亲和大姐姐做主了。” 沈氏起身将她扶起来,“你这孩子,母亲为你打算是应该的,跪什么跪?那母亲这就给你大姐回信,等过了春寒,进了三月就送你过去。” “多谢母亲。” 沈氏笑道:“你这孩子。” 进了三月,孟锦城与云乐琴合过了八字,也没什么问题,三月初三这天,孟府的长辈也都过来,聘礼虽是那千两银子,可明面上的东西也总要过的去,这些东西云忠也不好意思手下,直接越过了沈氏将这些东西给云乐琴当作了嫁妆。 二人成亲的日子也定下了,是在明年的五月。 越墨华不知道在哪里得了消息,心思也顿时活跃了起来,在心里也将这孟锦城好一通咒骂,来下聘也不叫上他一起! 他在府里急得团团转,要请父亲过来下聘那就得经过张氏,张氏会让自己好过了去?想想不可能,聘礼更不会多出了。想要自己出聘礼,那自己暗藏的那些小金库不是都要被张氏给发现了? 下聘那日,孟府孟锦城和孟瑶珊都跟着孟家的长辈一起过来了。越墨华琢磨了半日,觉得还是应该趁热打铁,索性将自己的事也一并定下算了! 他穿戴整齐,让佟庆带着这几个月他在千金堂得到了分红,另外还扛着那张白虎皮嚣张至极的到了云府。 云忠本来正跟孟家的长辈商议着婚期,听到下人来报越公子过府,他不觉有些头疼。打了不少交道,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这越公子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这次过来,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了? 沈氏身为主母自然也在,听到传禀,立时就笑道:“还不请越公子进来?” 小厮有些为难的看着云忠,沈氏心里虽然气氛却也不动声色,如今她在府里可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云忠点点头。 越墨华进来就朝着云忠跪下了,云忠一阵惊吓:“贤侄这是做什么?” “小侄这是来下聘的嫡女毒心全文阅读!”然后指着后面的箱子说道:“那里面是小侄准备的聘礼,当然还是最重要的。我越家家训,越家男子成婚,聘礼中必有一样是要自己亲手打来的猎物的皮毛。那里面是小侄前一阵子打来的白虎皮。” 云忠一脸为难,您也瞧瞧人家孟府啊,人家下聘可不是长辈们都来了么?你自己一个人过来顶个什么事? 可人家那一脸真诚的跪在自己面前,那也不好说什么。 正在众人尴尬的时候,门外有一小厮领着一人过来了。 “伯爷,小的是辅国公府上的,这是我们大爷给您的信。我们大爷说了,大少爷与贵府定下的婚事根本就没有经过他,所以是做不得数的。” 云忠闻言,面上顿时挂不住了,他沉着脸问道:“你们家大爷是不愿结这门亲了?” 孟府众人有些尴尬,这种没脸的事情恰被他们遇上了,还真是令人难堪……尤其是孟锦城他娘,脸色也有些不好,她本来对这门亲事就不甚满意,这云府处处透着没规矩,又是个不足百年的不入流的世家,门第太低了! 在场的众人虽然心思各异,但却是要数沈氏的心情最好了。 越府来人拱手对云忠道:“伯爷您也别太放在心上,大爷说了,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们云府什么门第,怎么还敢攀上越家的门槛去了。大爷让小的告诉伯爷您,有些东西是您不该肖想的。” 越墨华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盯着那越府的家丁,面上显得很平静,只是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张氏! 越府的家丁转而看到了越墨华,眼底闪过嘲弄之色,而后说道:“大少爷不是说出门游学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将自己亲事给定下了,老爷在府里很是愤怒呢。大少爷,你自己个儿看着办。” 这家丁的嚣张大家都看在眼里,也都面面相觑着,云忠手里拿着越府大老爷的来信,拆开也不是不拆也不是。 张贵却是看着云忠说道:“总之这桩婚事是做不得数的,伯爷您若是还有什么想法,不妨拆开信看看吧,小的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慢着!”越墨华一改往日调笑的不着调的状态,面容阴沉的瞪着张贵,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是该隐忍下去的,弟弟和娘亲还在府里,若是张氏要对他们不利,他也照顾不到。 可是,满腔愤怒让他还是忍不住了。 “大少爷还有何指教?” “回去告诉张姨娘,云家的六姑娘,我是娶定了!” 张贵笑道:“大少爷的话,我一定带到。” 他说完就转身出门,在门口“啐”了一下,道:“我呸,什么大少爷!” 笙歌是收了消息赶过来的,看到这人自然笑得是谁?继而含笑对站在身边的春杏儿说道:“往后你们若是成了亲,也成了府里的奶奶,这挑选下人尤为重要,那起子认不清自己身份摆不正自己位置的可千万不能要!” 春杏儿是个精明的,自然知道笙歌这话是冲着谁说的,便音量稍微放了大些的回道:“姑娘,奴婢就算嫁了人,那也是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姑娘的。” “对,这挑选下人就该选你这样的。” “奴婢多谢姑娘夸赞了。” 笙歌点头,却是眼神冰冷的看向了张贵重生之天价村姑。 云忠这会儿已经将来信看完,只一瞬间便想到了这信上所言是谁搞的鬼!平城发生这么多事,要传去京城虽然不是不可能,但不会这么快!想到自己大女儿现在就在沈家,这谣传跟她们母女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他看向沈氏的眼神,真真恨不得吃了她! “父亲。” 云忠正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听到门口传来笙歌的声音,便吼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父亲,事关我的婚事,我不得不来。” 说完,她看着越墨华道:“父亲……” 云忠一摆手,“唉,你不必再说,父亲也想将你们婚事定下,只是,若是他能请来越府长辈,父亲自然无话可说。” 越墨华冲着笙歌点点头:“还望伯父说话算话。” 看着越墨华离开,笙歌也不便在这里久留,便也告辞回了莲香院。 院子里桃树已经抽绿,再过几天便可桃花满树。笙歌穿了厚厚的衣裙,坐在秋千架上,看着那堵墙发着呆。 隔着一道墙,那边便是自己心怀挂念的人。对越墨华的心,她现在已经确定,尤其在刚刚得知他上山打下的那只白虎实则是为了要送给自己当作聘礼的,她的心“砰砰”的跳动的很厉害,心间充斥着喜悦与不可名状的幸福感。若这还不是心动,那又是什么? 小雪钻进了她的怀里,她伸手轻轻抚摸小雪柔软洁白的毛,深情温柔柔软,嘴角噙笑,“呆子。” 躲在不远处的春杏儿几人像是发现了外太空一般,弄影呆呆的张着嘴,喃喃道:“天哪,是我看错了吧?这个是姑娘吗?” “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想容接话。 春杏儿拿起弄影的手臂,一口咬下去,弄影一声惨叫,春杏儿笑道:“是真的,你看,会痛!” “你――” 两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笙歌那边已经被她们几个的笑闹所惊扰,问道:“你们几个偷偷摸摸的闹什么呢?” 三人出来,走到笙歌身边,弄影开口便告状:“姑娘,春杏儿她欺负我!” 笙歌抚摸着怀里的小狐狸,“我谁也不帮。” “哈哈……姑娘是瞧着你鬼点子多,特意给我跟想容做主呢。” “哼,你们就合起伙来欺负我吧!” 几人玩笑了一阵,笙歌也坐的有些累了,便起身准备回屋子。想容过去扶着笙歌,“姑娘,过两日便是夫人的忌辰,您打算如何?” 笙歌想了想说道:“今年,就去小佛堂为娘亲诵经祈福吧。” 云可儿回去之后,便将沈氏的话转告给了柳姨娘,柳姨娘却没那么乐观,她虽然靠着沈氏确实是想给女儿谋个好前程,可沈氏这个人,手段太过狠毒,她会如此好心的待自己的女儿?柳姨娘是如何也不信的。 她放下手里的绣活儿,将云可儿拉倒自己身边坐下,劝说道:“二姑娘如今大了,也是该说亲了。” 云可儿脸色微红:“姨娘,我以后会好好孝敬您的。” 柳姨娘摇摇头,脸色却是严肃,她看着云可儿语重心长:“二姑娘,这京城当真是非去不可吗?” 云可儿坚定的点点头:“姨娘,非去不可美女请留步全文阅读!” 柳姨娘还想再劝:“沈氏她没那么好心,你可――” “姨娘!此去京城,我自然是要为自己谋一个好出路的!姨娘如此胆小,就在自己院里好好待着,别拖我后退才是。” 不等柳姨娘说完,云可儿便出生打断了她的话,起身便打算要走。 柳姨娘也跟着站起来,“可儿,你信我,这大夫人她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别去!” 云可儿自然没听,甩袖离开了。 几日之后,沈氏便为云可儿准备了一辆马车,让周嬷嬷带着云可儿去了京城。 三月初十这一天,天还未亮,笙歌便起身净脸,挑了见素服换上,去了小佛堂。佛堂里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 而云忠也在这一天骑马去了云家的坟地,带着一坛子女儿红,在一处坟头坐下。 “清莲,这么久没来看你,你应该生气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碗来,将女儿红倒出,自己喝下一口,在浇一些在坟头,“这坛子酒还是你在怀了笙歌的时候埋下的,我今日将它取了。笙歌找了个好归宿,那孩子看着是个有担当的,你也可以放心了。” 喝了几口酒,似乎是酒劲有些上来,他看着有些呆呆的盯着坟头,忽而痴痴笑了起来:“说起来我忽略我们的女儿这么多年,你该恨我的吧?她和你长得很像。如白莲一般,但我知道她不是白莲花,她的眼神比你坚韧。”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那支碧玉莲花簪,“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虽然你从未说过你爱我,可你若是不曾离开,咱们一起该是多么幸福?” “哼,幸福?她爱你?当初可是你二话不说将她抢了的!她怨你怪你还差不多,怎么会爱你?她就算没死,这一辈子也都不可能爱上你这个强取豪夺的人!”云忠的背后响起一个冷冽带着愤怒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看着来人,怒声问道:“你是谁?怎么进得了我云家坟地?” 来人走近,面上带着轻蔑的笑意,待云忠看清,却发现这还是个大熟人:“是你?” 那人却没有理睬他,而是径直走到了坟前,跪下,拿起地上那支碧玉莲花簪就往碑上砸去,云忠阻拦不及,簪子碎成几段,那人看着地上碎裂的簪子,忽而大笑,“哈哈哈……什么定情信物?莲妹从未爱过你,你们定的什么情?哈哈哈……” 他的笑声听起来很疯狂,云忠只觉得自己被气的气血翻涌,很想这会儿就过去给那人一拳,可这么年的涵养却不容许他这么做。 那人站起来,转过身正对着他,轻蔑的笑道:“很生气很愤怒是不是?很想出拳头是不是?你瞧,这都不敢!你怎么配得上莲妹?你连莲妹的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 “钱老板,你跟清莲,到底是什么关系?”云忠镇定了一会儿,强迫自己不要发怒,这才问道。 “什么关系?当时我跟莲妹已经定亲,你说是什么关系?若非你用权势逼迫,你以为莲妹会嫁给你?也多亏了那时的你,成全了现在的我!人生在世,要么钱要么权,若没有这两样,我连自己心爱的也无法保护。我来,除了来看看莲妹,还要告诉你一声,对于你,我是不会这么算了的!” “本以为你费了那般心思将莲妹娶回府,必定能够好好善待于她,结果呢,莲妹甚至连她的女儿都没见上一面,你对待爱人可真是有心了!” “总之我告诉你,当年伤害莲妹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鬼手天医!” 云忠出门的时候脸色还算正常,只是回来却是一脸的失魂落魄! 当年伤害莲妹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一个也不会放过! 不知为何,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响起,难道清莲当年的人真不是单纯的意外难产?不,怎么可能?沈氏都已经产下凌哥儿,其他的姨娘也都有孩子傍身,沈氏那个时候还算是大度的,怎么会害了清莲? 可脑子里却同时响起另一道声音:沈氏大度吗?可你看看你的后院里,除了她生下儿子来了,其他人可有生下过一子? 这种想法一旦冒出,就像是生了根的野草,怎么拔都除不掉,此时它就像一块心病一般横亘在云忠心里,拔不出来! 京城越府,张氏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炫耀般的来到了佛堂。 佟雅兰手里捏着佛珠,面上不起半丝波澜,只静静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氏手捧着肚子,掩嘴娇笑道:“自然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了。” 佟氏只跪坐在蒲团上,还是平静的在拨着佛珠,只是那泛白的指节显露了她此刻的紧张,张氏嗤笑一声:“姐姐还真是沉得住气。不过这回不用姐姐求我,我自是要告诉姐姐的。墨哥儿在平城看上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的姑娘,吵着闹着要娶人家呢。哦,就是如今那名声在京城都已经被传的人尽皆知的云府的六姑娘。” 佟氏未曾出声,张氏却是做作的娇笑道:“啊,我差点儿忘了,姐姐在这里也不爱出门,外头传成什么样儿,姐姐自然是不知道的。红兰红梅,还不快给夫人学学?” “是。”这两个是张氏的贴身大丫鬟,听了张氏的话都神情倨傲的朝着佟雅兰福了福身子,而后才将京城中这几日的事情给佟雅兰学了一遍。 一边的张氏挺着肚子,看着佟雅兰变幻莫测的脸,等着两人说完了,她缓步过去,说道:“唉,我还派人前去平城回了这门亲呢,不过看着姐姐这样的神色,妹妹我倒是改变主意了。” 佟雅兰终于淡定不了,怒视着张氏:“你――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是啊,我怕,你娘做过的事这不都报应到你身上了吗?这就是报应!”说完,她领着婢女,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走出了佛堂。 佟雅兰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张氏的背影,嘴里还在重复着那句“报应……” 晚上,越付山在张氏处用了晚饭,便在她那儿歇着了。 躺在床上,越付山倒没有折腾张氏,手放在张氏的肚子上,轻轻问道:“听说,你今日去了佟氏那儿了?” 张氏媚眼含笑,红唇轻启,语气带着些许不满:“怎么,你怕我欺负她心疼了不成?” 越付山伸手捏了捏张氏的脸颊,“怎会。我是心疼你,怀孕了还乱跑。这回可要再给也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奴家遵命。”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张氏才问道:“老爷,墨哥儿在平城的亲事,妾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若就应了好了。” 越付山眯着眼,没什么精神,“怎么了?” “老爷~墨哥儿在京城的名声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哪家的媳妇儿还肯嫁进来?平时他就拿着咱们国公府的明天在外惹是生非,如今还不如娶了小门小户的女儿,倒少了一方给他撑腰的,再则京城虽是将她传的这样不堪,不过妾看来却是能管得住墨哥儿的,想来以后倒是能少惹些祸端官场桃花运。” “唔,既然如此,就依你吧。” 越付山昏昏欲睡,一手搂过张氏的腰,嘴里嘀咕着便要睡去,张氏不乐意,便使性子道:“老爷,您就这么不爱听人家说话吗?才说了这么两句,您就不耐烦了。” 说完,她转过身去,作势不理他了。 “唉?夫人在上,为夫给夫人赔罪了还不成?我可最喜欢你这张小嘴儿了,怎会不耐烦?” 张氏这才转喜,“老爷,老爷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听了这话,越付山也是皱起了眉,“我也许久没收到老爷子的来信了。” “老爷,您可得警醒着些,说不定这次老爷子回来,就该向皇上请封世子,然后将辅国公的爵位给卸了。二房那边可还虎视眈眈的呢,您可别大意了。” 越付山搂着张氏亲了亲:“知道了我的娘子,就会操这些心。” 五月份的时候,云府收到了越家送来的聘礼,也就是象征性的给了写,张氏也不可能拿出什么好东西过来。那边一个长辈也没到,只让小厮带来一句话,自行处置便是。 越墨华闻言,双手紧握成拳,眉宇间还藏着愤怒与不甘。确实,两辈子为人,他也不懂父亲为何能够偏心至此! 自己的嫡子成亲,一句也没提去京城准备婚礼,也没来个长辈主婚,只一句自行处置便完了,这真的是一个父亲对待儿子的态度吗? 云府众人,各种想法都有,如沈氏一群人,则是幸灾乐祸的,云忠则是有些敢怒不敢言,老太太完全没有想法,最为愤怒的则是笙歌身边的丫鬟们了。 “姑娘,这越家也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吧?”弄影愤愤不平的说道。 笙歌只管浅笑着拨弄着手里的花草:“咱们云府的存在可半点也威胁不到越府,既然如此,人家何必将我们放在眼里?” 阶级不对等,便没有话语权! 春杏儿看着,咬了咬唇,问道:“姑娘,他们如此做派,您――还要嫁吗?” “为何不嫁?”便是他越府门第再怎么高又如何?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半点配不上越墨华的,越府的水深是真,到了这个时代,她总是要嫁人的,嫁给一个自己已然有些心动的人岂不是更好?她抿唇笑道:“越府是越府,越墨华是越墨华!我要嫁的人是越墨华,可不是那一大家子,他们看不上我,我就看得上他们了?” “姑娘,您说这话,好没羞。”弄影瞪大了眼睛,陈述道。 笙歌却只是淡笑着,朝着墙头那边望了一眼。只见越墨华还趴在墙头,一副呆愣愣的模样看着笙歌的方向。 弄影几个顺着笙歌的目光看过去,恰瞧见这一幕,都不由得笑出了声。弄影向来胆子比较大,指着墙头笑道:“越公子,您再如此可就要摔下去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惨叫,越墨华已经从墙头跌落…… 守在墙角下的佟庆很是郁闷的摇摇头,公子,您从前的潇洒恣意上哪儿去了?如今怎么看都是个二愣子! 五月初六,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只是男方无长辈在场,到底不像样子,越墨华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崔家老爷子来主婚,这样也算是给笙歌一个交代六道仙尊全文阅读。原先答应的好好的,临了倒是崔家嫡女病了,非缠着老爷子不让走。 老爷子到底心软,不知孙女其实是装病,只好失信与越墨华了。这倒是将越墨华给急得够呛。笙歌的嫁妆都是花了自己的银子,让二夫人帮着置办起来的。迎亲时越墨华请了许多吹鼓手,明明两家的宅子靠得极近,越墨华偏要将吹鼓手绕着平城跑了一圈儿,让大家伙儿瞧了个够才罢休。 很快,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了门,被抬上了花轿,同样的绕城一周最后才进了越墨华的宅子。 对于这一场婚礼,越墨华还是心有愧疚的,所以他很努力的要将婚礼举办的热闹,在自家门口,越墨华下马,亲自将笙歌抱了出来,温柔万分,体贴备至,他想要让她被所有人羡慕,羡慕她嫁了个好丈夫! 抱着笙歌跨进了院门,越墨华心里有些紧张,他凑近笙歌耳边,问道:“无人主婚,你…乖不乖我。” 笙歌小声的回道:“天地为媒,日月为证。” 只八个字,便足以让越墨华心驰荡漾,抱着笙歌的手臂不自觉更用了几分力气,“笙歌,歌儿,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好。” 笙歌听着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温馨熨帖,她也请亲抬头,小声说道:“我会用一辈子来验证的。” 抱着笙歌进了正屋,越墨华抬起头,却是怔了怔。张了张嘴,喊道:“祖父,祖母?” “哈哈,孙儿成亲这种大事,我们怎么可能不来凑个热闹?”主位上坐着的是越家老爷子与老太太,两人穿着都十分的喜庆,显然是早有准备。 老太太冲着越墨华一阵挤眉弄眼,越墨华只觉得心里有些呆怔,自己的祖父祖母在他眼里,就是一对活宝,不管府里的事儿,就喜欢满世界的乱跑,还都有些老小孩。想起自己的上一世,张氏朝自己动手的时候,不就是趁着二老不在的时候?越府一步步落入张氏的掌控,尤其是在祖父将爵位传给了父亲之后,她更是变本加厉! 后来祖父祖母一次出门,许久不曾收到消息,现在看来,怕是遭到了张氏的毒手才是!若非有了一世经验,巧合的知道了祖父祖母身在何方,怕是自己和笙歌的婚事都要再经历一些波折了吧。 他顶顶的看着主位坐着的两位老人家,紧了紧手里的拳头,这辈子,孙儿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您二老。 许是他的心绪起伏过大,笙歌也感受了他的情绪,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而后发现自己竟然还被他抱着,顿时有些羞恼,立即小声道:“你,你先放我下来。” 这话自然是被主位上的两人听到了,老夫人更是毫无顾忌的笑出了声:“哈哈,墨哥儿,你那在京城的混世魔王的样儿哪儿去了?还舍不得放下你媳妇儿?” 越墨华脸上一红,赶紧将笙歌放了下来。 “好了好了,吉时已到,赶紧的拜堂吧。” 有了主婚人,接下来的程序自然要好走多了。顺顺利利的,一对新人就被送入了洞房。 外间越墨华为了要将婚礼办的热热闹闹的,因此请了不少人过来,自然是需要去陪酒的。笙歌坐在床头,越墨华便叮嘱道:“我知道你到现在也不曾吃过东西,桌子上有些馅儿饼,还有一个糕点,你一会儿自己吃些,莫饿坏了。” “知道了,你快些过去吧。客人们还在等你呢。” “哎,我去了啊,你记着吃些啊。” “噗哧。”门口一个男声响起,“我说越兄你不是吧?这么快就从混世魔王转换成了妻奴了啊?啧啧……嫂子虽说长得是美,可你也太没骨气了吧?” “孟锦城,你给小爷等着,总有你哭的时候饿狼老公,轻点扑。”再过不久,便是孟锦城成亲了,他指的便是这个。 孟锦城拖着越墨华,一手勾搭在他的肩膀,“我可跟你不一样!家花虽好,可野花香的撩人啊,我可不会傻的为了一朵家花,就放弃了一园子的野花,这种亏本的买卖,我怎么可能会做?” 越墨华却是嗤笑:“你就祈祷你一辈子也碰不到那个让你为了她愿意改掉所有坏毛病的那个人吧。” 到了席间,孟锦城便拉着越墨华一个劲儿的猛灌酒。 顾北辰也受了邀请参加了他的婚礼,只是不知为何,他喝着酒却觉得这喜酒与他而言有几分苦涩,莫名的他就想到了那日她是如何对付那几个找茬的人。那种自信风华,淡然的笑容似乎让所有的东西都成了她的陪衬。 那日,他本是抱着找她麻烦的心态过去的,却不想见识到的,是这样一位女子。风华万丈,让人移不开眼。正当他抛开了妹妹的抱怨与请求,想要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女子的时候,她却要嫁人了。 以后,怕是再难遇到这样一个人了吧?心口莫名的涌起一股遗憾,唉,他以为还早,她也确实还小。才十四还没有及笄不是吗? 他起身,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越墨华身边,“恭喜了,越兄。” 越墨华如何能看不出顾北辰的眼神,失意遗憾……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这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他的话,说的意有所指,酒意瞬间消散了许多,只定定的看着顾北辰。顾北辰忽而哈哈一笑:“你要好好待她。” “她是我的妻,我自会与她荣辱与共,相濡以沫。” 婚宴还未完,顾北辰却是自顾自离开了。 因着笙歌成亲府里的沈氏和老太太毛氏都不管,笙歌索性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和陈嬷嬷全都带了过来,云忠倒也好说话,二话没说讲讲卖身契春杏儿和陈嬷嬷的卖身契给了笙歌。 这会儿新房里头,陈嬷嬷几个都陪着笙歌在说话。 笙歌这一天被闷的狠了,一把扯了红盖头,丢在了床的一边,陈嬷嬷大惊:“姑娘不可?这是要等姑爷回来揭开的呀。” “无妨,待会儿再盖上不就好了?左右是个仪式,嬷嬷我现在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快给我弄些吃得过来。” 陈嬷嬷叹息:“姑娘――” 弄影笑道:“哎呀嬷嬷您就依了姑娘吧,姑娘的性子您还不知道么?最是不在意这些的了。” 用了些糕点,又喝了几口酒,笙歌才算是缓过劲儿来了,“真没想到,成亲竟然这么累,呼……” 就在这时,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哎呦,老身也提前见见我这孙媳妇儿。” 陈嬷嬷和春杏儿俱是一惊,这姑娘这个样子,被老夫人看到了还不得被厌弃了?当下心头闪过各种念头,膝盖却是一弯,直直的跪了下去:“老夫人万福,老夫人,都是奴婢瞧着姑娘难受才让姑娘去了盖头的,您若是要罚,就罚了奴婢吧。” 老夫人怒目圆睁:“你倒是个忠心的!” ------题外话------ 墨现在是上班加码字,以后可能会更的少一点,不过墨坚持开的任何一篇文都不会太监的,谢谢妞们的支持。 ------------ 068 你都是用眼神破处的吗 老夫人虽说看上去怒目圆睁的像是生气了,可笙歌却是没有感觉到她有什么不满的情绪,便起身将陈嬷嬷和春杏儿扶了起来,笑说道:“你们别瞎操心,老夫人跟你们闹着玩儿呢。” 老夫人眼睛一亮:“小女娃娃这性子我喜欢,墨哥儿这混小子这回终于办了一件儿靠谱的事儿了。”老夫人说着高兴,忽而又板起脸道:“怎么这会儿还叫老夫人呢?” 笙歌朝着她福身道:“祖母。” “哎,好。”老夫人拍着笙歌的手坐下,继而对屋子里的陈嬷嬷和春杏儿等人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们祖孙俩好好谈谈心。” 弄影和想容都看向了笙歌,笙歌朝着她们点点头,几人才都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老夫人和笙歌二人。 “好,好孩子,是个会调教人的。” 笙歌没有接话,只是在等着老夫人的后话。 “唉……我不知道墨哥儿可有跟你说说府上的事情,不过既然你成了我越家的媳妇,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带着异能兴农家全文阅读。”老夫人语气间显得有些无奈,她一早便有所准备,这京城越府门第之高,是云府无论如何也高攀不起的,在那样的宅院里,相比是非更多。只不知道,老夫人如此又是为何? 她静静的垂首坐在一边,“老夫人您说,孙媳自当聆听教诲。” 老夫人缓缓的点了点头,而后才开始慢慢的叙述起来:“说起来,我也已经许久不管事了。我们老爷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又身居辅国公爵位,越府也是传承日久的世家,只是到了墨哥儿他父亲这一辈,却是出了岔子。墨哥儿的父亲,是我的长子,论理他该继承爵位,十几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倒是让老爷子将此事耽搁了下来。” 她朝着笙歌歉意的一笑,“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多说,他们如今是你的长辈,你也别多问。如今墨哥儿的生母居住在佛堂之中,府里掌事的却是你父亲的一位姨娘张氏。因着当年的事情,我们对你父亲也多有纵容,不想竟成了如今的局面,倒也是害了墨哥儿。到了府里,你小心着张氏便是。她以前干那些事情,我们只当她是想报仇,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手段也愈发的狠毒,目的再明显不过,她如今却是想着谋划府里的爵位了。不论当年发生何事,我越家的血统也不能乱了,嫡庶有别,这辅国公世子,只能是墨哥儿的。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回府之后能万事小心着些。” 笙歌恭敬的点头,“我想祖母还不止要跟孙媳说这些吧?” “你是个省事的,墨哥儿这些年虽说行事有些不着四六,不过心里总是向善的。且他小时候聪慧过人,能文习武,只是变故却是出在了宇哥儿出生那会儿,你多帮着他,两人齐心协力的将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 笙歌道:“孙媳知道了祖母。” 老夫人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交到了笙歌的手里,嘱咐道:“这个是京城贵族圈子的名单,我们府上与哪些人家交好,哪些人家有嫌隙,都在这里面了。” 笙歌心下感激,老夫人定是晓得,哪日她们到了京城,怕是这些东西张氏也是不会交给她的。看来,越府比她想象的还要乱啊! “祖母不担心孙媳的那些名声吗?若是连带了府上,怕是不好。” 老夫人却是意有所指的看着她,而后轻轻笑道:“这些事情你还解决不来?祖母信你。” “好了,今日是你们的大喜之日,祖母就不耽误了,往后好好过日子啊。” 笙歌只得点头应是。 送走了老夫人,房间里只余下笙歌一人,可她心里却是有些烦乱。老夫人来这儿说话,却也是说的不清不楚,当年发生的何事,至于偌大的一个国公府竟是让一个姨娘掌着家?看老夫人那意思,倒是不太想管这档子事儿,若非是怕了血脉混淆,又或是张氏这些年做事愈发的嚣张,老夫人怕是还不会如此的吧? 京城水深至此,暗地里越墨华怕是还跟着四皇子这个主子,皇室夺嫡之事向来血流成河,而看越墨华的样子,定是已经参与进去了,她便是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如此唯有权力支持他了。 忽然,她心头一跳,想起在云府时曾听沈氏露过口风,自己那位便宜大哥怕是要与周家结成姻亲,周家是二皇子的舅家,如此一来,云府定是要在两派争斗中被炮灰掉的!这门亲事,她是如论如何也要破坏掉的! 正在她想的出神的时候,越墨华一喜喜服,摇摇晃晃的推门进来。笙歌五感敏锐,便是离得这么远,也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子酒味。 越墨华推开门,便瞧见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儿端坐在床头等着他,便是裂开嘴嘿嘿笑了起来。他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亲也不是没成过,只是如今这心情激荡的却仿佛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般。 他傻笑着不说话,就站在不远处瞅着笙歌,笙歌被看得愣是一阵无语,只得轻声唤道:“相公?” “哎少年剑皇!娘子。”越墨华听到这一声呼唤,只觉得心头都酥了麻了。他这辈子是个原装货,可到底上辈子还是经历过女人的,却是从未经历过这般令他心头颤抖发酥的事儿。他几步上前抱起了笙歌,“你是我娘子,不管你是谁,总归是我的娘子了。” 笙歌原本还存着些好笑的心思,只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立时紧张起来,“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了,可上辈子却也没让我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笙歌,笙歌,我感激老天,让我回来,让我遇到这样的你,我的人生还是有一抹阳光的。” 他在她的耳边呼着热气,却也让笙歌的心里感觉到一丝暖暖的痒痒的却又熨帖的暖心,就好象,那些些的热气不是钻进了耳鬓间,而是透过肌肤,钻到了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也随之鼓舞欣喜。 云笙歌,你是动心了吧? 她将他的头掰正了,细细的看着他,醉酒的他脸上起了一丝红晕,眼眶模糊的微微眯着,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与平时那个即使笑也不达眼底,微勾的嘴角总是刻意的做出那一副轻佻的模样,此刻的他满足而又天真的醉颜,平添了几分真实,真实到让人心微微揪疼着,“越墨华,我云笙歌的心为你动了,你得负责一辈子,如若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招惹上了我!” 醉意中的越墨华心有所动,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晕着,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亲一亲那鲜艳的红唇,美丽的芳华让他迷失,更令他向往。 轻轻覆上去,唇瓣相触,越墨华呆怔了片刻,脑子有一瞬间的清明,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愈加的沉沦。那一刻,他全身都酥麻了,连带着灵魂仿佛都要飞上了天!那种感觉美好,而又令人沉迷。他觉得这种感觉,便是男女间的**的结合也是赶不上的,这是灵魂的相触。 笙歌感觉又能比他好到哪儿去? 相比越墨华,笙歌在情爱一路上,才是小白到不能再小白的境界了。她懵了半晌,直到越墨华再次将唇覆上…… 这一次,时间久了些,可这么长的时间,越墨华却仅仅只是将唇覆在笙歌的唇瓣上,没有多余的动作,缱绻的厮磨,这长久的停留仿佛时间就此静止了一般。 平日里聪慧过人的笙歌,这时脑子里却是空白一片,完全停止了运转。 越墨华醉眼朦胧的离开笙歌的双唇,怔怔的看着笙歌半晌,忽而说道:“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他眉头皱着,似乎是在纠结到底哪里不对,半天终于想起来,“没有揭盖头!咦?你的盖头呢?谁给揭开的,看小爷不断了他的手!” “噗……”笙歌实在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喝醉了的越墨华会这般好玩,耍赖的像个孩子一般。 “唔,娘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笙歌配合的从床上拿过红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而后说道:“相公,该揭盖头了。” 越墨华只管一个劲儿的点头,一伸手便将笙歌盯着的红盖头给揭开了,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笙歌,毫不吝惜的赞美道:“娘子,你真美。” 瞧了一会儿,笙歌也不说话,只坐在那儿笑着。越墨华看着,忽而眼睛又是亮晶晶的拉着笙歌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走到房里的桌边,端起酒杯递给了笙歌,另一个杯子自己拿着,“给,我们…我们喝交杯酒。” 笙歌配合着做了。 “嗯,现在,现在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笙歌一愣,她自然晓得他嘴里所指的正事是什么,就在刚刚她已经坚定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当日的那个约定,向来也是不作数了吧?正事,成亲的正事无非便是洞房花烛了逃妾最新章节。 她看向眼前的人,内心一个声音在问着自己,就这么将自己交给了他,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到心甘情愿,欣然接受? 只是内心刚动了一个洞房的念头,她的心脏却是如小鹿乱撞一般的跳动着,雀跃中还带着一丝欣喜与期盼。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自己不但不反对,竟还是期待的?! 她抬眸望了越墨华一眼,复又低下,饶是她多么淡定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面对这种事情,还是有些羞涩。 越墨华看着她面上难得的两朵红云,心情一阵激动,眼神透着迷醉,心头一热揽着她便倒在了床上。顾不得宽衣解带,双唇已经碰触在了一起,柔软的触感让两人都有一种过电的心动,许久,直到笙歌已经喘息不止时他才将她放开。 笙歌仰躺在床上,越墨华用手臂支着头看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欣喜,隐隐流转着幸福的光彩。他抬起另一只手拂开她鬓边的碎发,含笑看着她柔声细问:“后悔吗?” 笙歌看到他的笑容,那是不同于往日里刻意营造出来带着轻佻的假笑。春风般温柔夹着浓烈的柔情与喜悦,这才是感染人心的笑。笙歌抬起手覆上他的眼,浅笑吟吟:“你觉得呢?” “我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的。” “我相信自己的心。”她说着,眉眼一肃,道:“感情的事,合则聚,不合则散,与我而言,和离也没什么,我自认就算是我一人依旧可以活得恣意潇洒。我所说的合仅指咱们两人,若是第三者第四者插足,那便是散的时候了。” 越墨华没有丝毫的讶异之色,仿佛她就该说出这样的话似的,他不过勾唇浅浅一笑,“我懂你,且与你一样,我也不喜有不相关的人在你我的地盘上撒野。” 一如府里的张氏,将整个国公府搅和的在京城都是贵族圈子里人人心中的笑柄,之所以维持着表面的风光,不过是祖父早年积威罢了。 笙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扬起头,在他的耳边呵着气,略带魅惑的说道:“**一刻值千金,你――莫不是在等我主动吧?” 越墨华俊脸一红,直觉的自己被笙歌压了一头。 笙歌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刚说完的时候,她还微微觉得有些放不开,可看到了越墨华的反应,她觉得自己刚刚那样的行为值了! 听着笙歌略带得意的促狭笑声,越墨华猛扑上去,去了她的头饰,小心的解开她的外衫,开始还是恼羞成怒一气呵成,可衣衫越来越少,越墨华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解衣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直到笙歌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 他眼神痴迷的看着笙歌,解开自己的外衫,俯身在笙歌的脸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笙歌心一横,主动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越墨华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一路向下吻去,却在肚脐那边停了下来。看着以下的地方,眼神是火热的滚烫…… 笙歌忽然感到小腹一阵紧缩,一股热流淌出,这是……大姨妈!居然就在新婚夜在自己新婚相公的眼皮子底下这么火辣辣的流了出来!你妹,要不要这么重口啊?! 她抬起头,有些心虚的看着越墨华,干笑两声:“你都是用眼神破处的吗?呵呵……” 俊脸瞬间黑了。 这是新婚夜啊,你妹! ------------ 069 你的命捏我手里呢 越墨华听后脑门一阵黑线,这么荡漾的时刻,任谁听了这话都得无语。笙歌显然也是认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合时宜,干干的嬉笑一声,解释道:“我就是怕你紧张,开个玩笑罢了。” 越墨华有些恼,低头在笙歌耳边咬牙道:“怕我紧张?嗯?” 想他一个重生的人,上辈子可不是没有洞房花烛过,虽然现在确实有些激动紧张,但这决不能让身下这小女人发现了。 忽然想到笙歌与上辈子那么大的不同之处,而她在之前也没有认识自己,那就说明她并非重生,这么说来,笙歌身体里灵魂究竟是来自何方? 他怔怔的看着她,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和些许的不安,笙歌抬眸看过去问道:“为何这么看着我?” “你——会离开我吗?” 笙歌一愣,随即笑道:“你会有三妻四妾吗?” 越墨华摇头:“有你足矣。” 上一世,为了母亲和弟弟的安危,他最终还是妥协娶了张氏的侄女,纳了张氏身边的人,以为自己低头,母亲和弟弟便能安稳,可结局却是那般不堪。这一生,既然让他找到了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如何也不能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笙歌浅浅一笑:“那你可会在危急之时抛下我?” 越墨华坚定摇头:“不会!” “是不是不论发生何事,不论我与谁有冲突,你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这边?” 越墨华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直觉告诉他,他的回答关系到两人以后的关系,想到上辈子时,自己的孤立无援,祖父祖母开始的不问是非,再到后来想过问也来不及,母亲面对张氏的懦弱,父亲那毫无原则的偏心,只他在苦苦挣扎,偏还不能认清形势,最终只落得惨死的下场。 现在看来,所有人的态度跟上辈子似乎没差,他也不想再孤军奋战,面前的这个女子,他愿意相信,心甘情愿的相信。 越墨华点头,“信你就如同信我自己一般的去相信你。” 笙歌抬起头,在他的脸颊浅啄一口:“那我也不会离开你,你若守诺,我便不离不弃官场悍将。” 这一刻越墨华笑的开怀,紧紧的搂着笙歌,心脏跳动的频率显示着他的喜悦。 “好啦,你先放开我,床单也要换下,我也要去清理一下的。” 越墨华放开她,下了床将笙歌抱着去了净室,想叫丫鬟来清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采买丫头,他低头道:“只能吩咐你的丫头进来收拾了。” 笙歌在他的怀里抬头挑眉:“可不是我要将你我分的这么清的呦。” 越墨华自然明白,心口涌出一阵别样的喜悦。 洞房花烛,越墨华温香软玉在怀,搂着笙歌睡了一宿。第二天,笙歌醒来便看到越墨华顶着一双熊猫眼,被笙歌好一通取笑,越墨华美其名曰“磨人的甜蜜”。 第二天的新妇敬茶敬的自然是越老爷子和越家老太太。没什么折磨人的把戏,越老太太还将一个墨玉戒指交给了笙歌。 笙歌谢过之后,越墨华见了却是一阵惊讶。 “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 越墨华想到上一世,张氏一直想得到的不就是这个?也是因为这个,在最后的时候才保全了越钟毓一命。他虽不知这个究竟是什么,但想来不过是皇家给越家的一个承诺罢? 他伸手,摩挲着戒指上的墨玉,温声道:“这个东西,你定要保存好,若是没有大事发生自然无事,若有事,这便是保命符。” 笙歌笑道:“既然是保命的东西,我自然得藏好了。” 越墨华宠溺一笑,再活一世,他为了保住自己在乎的人,让自己变得纨绔,暗地里却是一脚踩进了争储的斗争中,此刻便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虽然他很确定,储位的争斗最终的胜利者是四皇子绍离,可他尚且可以重生,事情不是没有变数的,稍有不慎,便是危险重重。 “莫要丢了,说不得为夫以后还得靠娘子保命呢。” 他的语气带着玩笑的口吻,可眼神却是格外认真,笙歌将东西收好,转身对越墨华笑道:“往后你可要巴结着我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求着我救命呢!” “是,娘子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往东绝不往西。” 到午饭的时候,笙歌派了弄影去请老爷子他们,可是那俩人却都已经不在,房间只留下一张纸条,又去游山玩水去了。越墨华手里拿着纸条,一阵无奈的看着笙歌,两人齐齐的叹了声气。 回了屋里,笙歌便吩咐春杏儿几人摆饭。 桌子上放着四菜一汤,夫妻俩相对而坐,越墨华也不用仆人布菜,挥挥手便让佟庆和春杏儿几人下去了。 他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边吃边道:“他们走了也好,正好没人打扰咱们的二人世界。” 说完,他抬起头看看笙歌,顿时不悦的说道:“你怎么坐的离我这么远?坐我身边来。” 笙歌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坐你身边?那还能好好吃饭?” 越墨华耍起了无赖,“怎么不能?我可以给你夹菜!” 笙歌“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吃完饭,越墨华便带着笙歌在院子里绕了两圈,熟悉了一下环境,之后越墨华便去了书房。笙歌回了房间将自己的嫁妆和几间铺子整理了下美女请留步全文阅读。 “夫人,佟庆在外求见。” 成了亲之后,笙歌的几个丫头对她的称呼便改了。丝毫没有不适应的感觉,反而是笙歌听到这称呼很是不适应,得愣一会儿才能将这称呼跟自己对上号。 笙歌放下手里的帐册,道:“让他进来吧。” 想容褔了福,便应声出去了。 佟庆进来时,手里还捧着一个雕漆的盒子,“奴才给夫人请安。” “免礼,找我可是有事?” 佟庆将盒子呈上,回道:“这是少爷让我送来的,里面是少爷在外的铺子,少爷说了,往后这些全都交由夫人您打理。” 笙歌又拿起里面的几张票据,问道:“这些呢?又是什么?” 佟庆恭敬的回道:“这些是少爷在几个钱庄的存根,少爷说,这里可都是他的全部家当了,都托付给您了。” 笙歌眉毛一挑:“倒把我当成是管家的老妈子用起来了。” 佟庆只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甚为精彩。心说少爷怎么可能拿您当老妈子用,少爷这明明是在巴结您来着。 晚上,越墨华回来的时候,笙歌在他的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她皱了皱眉,语气含着有忧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笙歌俏脸一怒:“满身的血腥味儿,还跟我装傻?!” 越墨华有些惊讶,“就怕你担心,我已经洗过澡才来的,想不到还是给你闻出来了。” 笙歌扶着他坐下,关切的问:“哪里受伤了?” 越墨华很享受笙歌的关心,可却又舍不得让她担心,只得说道:“放心,不是我受的伤。今天下午去了一趟千金堂,那儿去了一个病人,已经救下了。” 听越墨华的语气,笙歌便晓得这人身份定是不简单的。她没问,到时越墨华将下人都屏退出去,而后颇为严肃的对笙歌说道:“笙歌,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认真记下。” 他将越府的情况跟笙歌详细的说了,笙歌听完直觉的头大不已,这越府的情况不只是乱,更是荒唐!一个国公府,居然由小妾当家,主母却居于小佛堂,当真一点规矩也无,看着老太太不是个糊涂的,怎么这事也不管? 越墨华看着笙歌的眼神有些忐忑,笙歌冲着他柔柔一笑:“天堂地狱,陪你闯了便是,总不能食言而肥。” 越墨华抱紧了笙歌,低低喃语,“只怕委屈你了。” 他放开笙歌,将外衫脱了下来,“如今皇上年纪不小,太子却迟迟未定,几个成年皇子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跟着我,往后便是危急重重了。在府里,你需要小心着张氏,却也不能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了。” 笙歌道:“我知道,你是不是打定注意支持四皇子了?” 越墨华没有诧异,只微微点了点头,“我母亲和弟弟在府里生活在张氏眼皮子底下,无论文武我都不能有什么出息。我只能选择暗中投靠四皇子,若他成了,自然是从龙之功,前途无量,若是败了,只怕性命不保。” 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笙歌有些疑惑的问道:“当日在山上应该也是你第一次见四皇子吧?” 越墨华有些没跟上笙歌的跳跃性思维,只愣愣的点了点头农家小妞妞最新章节。 “那你是一早就知道了四皇子会去清河,并且在那个时候遇险了?” 问话时,笙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越墨华对上笙歌的眼睛,无法说出欺骗的话语,只微微点头。 正等着笙歌再继续问时,笙歌却没了动静。 三朝回门那日是笙歌独自回去的,带去的礼物也不丰厚,只面上过得去罢了。出门迎接的却是挺着大肚子的香姨娘,笙歌也没有表现出丝毫诧异,只笑着与香姨娘一同进门去了。 到了厅里,云忠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着笙歌一人过来,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笙歌知道,这人虽不悦,却也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给父亲请安。” “嗯,墨华待你可好?”他的语气有些尴尬,这话,本该是母亲来问的,可香姨娘到底身份不配且又怀着身子,沈氏做的那些事他到底是不敢再将她放出来了,只顾念着辅国公府,留了她一命罢了。 原来,在笙歌出嫁那日,钱老板也出现过,并且将沈氏这么多年做过的恶毒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说了个清楚明白,又要笙歌刻意留下等着云忠去发现的证据,再加上香姨娘的配合,沈氏却是百口莫辩了。 这事到底是家丑,又被一个爱慕自己的女人的男人给捅了出来,云忠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便将这些怨气一股脑儿的都发作在了沈氏的身上。 沈氏先前在云忠面前仗着自己的家势一贯嚣张惯了,这次也不例外,再也遏制不住怒气的云忠一怒之下将沈氏给打了,并且关在府里,不让她与外界有所联系,也不让她知晓外面的情况。 香姨娘在他们父女俩说话时便起身要退开,走时给了笙歌一个善意的微笑。 笙歌坐在云忠的下首处,恭敬有之而亲密不足,听到云忠的问话也只是标准化的回道:“他待我很好。” “嗯,既然已为人妇,就该恪尽本责。伺候夫君,孝顺公婆,谦忍大度,要有主母的度量。你本是低门高嫁,更应小心低调行事。” 云忠自顾自的吩咐着,全然没在意笙歌那含着嘲讽的冷笑。笙歌微微垂眸,敛下眼底的讽刺,“女儿知道了。” “越公子能娶你,便是你的福分,记好自己的本分,也莫要忘了是谁生你养你的。” “女儿不敢忘!” 她一字一顿咬牙说道,云忠却是略显疲惫的摆摆手:“好了,如今府里正乱着,你先回吧。” “是,女儿这便回去了。” 今天走这一遭终是让她确定了一点,下定了决心,往后她只是云笙歌,或者越氏笙歌,仅此而已。 出了云府,同笙歌一起来的弄影脸色很差,“夫人,老爷怎可如此?从未见过出嫁的女儿回门连饭也不留一口的。” 想容在一旁挤眉弄眼的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没见着夫人心情已经很不好了吗? 弄影噤声。 却听到笙歌一下笑道:“我也不曾想到,府里的日子竟是过的这般拮据。连待客的午饭也备不下了。” 想容和弄影细细的观察了笙歌,确定她真的不是在生气,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笙歌自小便不在府里长大,没什么感情也是该的。 ------------ 070 接生 成亲后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没有勾心斗角你来我往的阴谋算计,整日里便是在园子里种花养草,教春杏儿辨识草药,斗斗弄影将她弄得时不时的炸毛,顺便拿着想容和佟庆开开玩笑,日子顺遂,心里也舒坦许多。 这日笙歌早起,弄影帮着梳头,瞅着镜子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夫人,我瞧着您这段时间竟是圆润了不少呢。” 笙歌皱眉,对着铜镜瞅了瞅,又揪了揪自己的脸颊,发现可不就是圆润了么?心里愈发的感慨着,怎么这么不懂的居安思危的道理呢? 正忧伤着自己的体重似乎又往不可预知的高度发展,门口响起想容那贤惠的声音:“夫人,早膳已经摆好了,是等姑爷一起吗?” 笙歌心底连声叹着罪恶,可声音却是淡定无比的说道:“不等姑爷了,这就摆饭罢。” 微微抬眸,没有错过镜中弄影那稍显鄙视的眼神。 笙歌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饭厅走去,弄影跟在她的身后,小声嘀咕:“是谁说的,一个连自己体重都控制不了的女人,是不会有出息的!” 笙歌脚步顿了顿,嘴角抽搐,半晌才道:“这种女人肯定不是我!我想让它重,它就重,我想让它再重,它还能再重!谁说我控制不了了?” 弄影垂下脑袋,夫人自成亲以后,脸皮变得愈发的厚了。 这几日越墨华都是早出晚归,显得很是忙碌,不过他既然没有告诉自己在忙些什么,笙歌也躲个懒,并不过问,想来,应是忙着四皇子交代下来的事情居多了。 春杏儿帮着笙歌盛了一碗南瓜粥,配了一小碗三只灌汤小笼包,再备下一碗银耳燕窝羹。笙歌嘴里嚼着小笼汤包,默默在心里感慨着这种贵族是的奢靡生活当真容易让人沉迷享乐,丧失斗志啊,罪过罪过! 还剩下最后一只汤包,笙歌的筷子还未伸过去,汤包已经进了另一个人的嘴里。 “姑爷。” 几个婢女看到来人,齐齐的问候道。 笙歌抬头,睨了他一眼,眼神中竟是含着一丝丝的娇嗔,“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越墨华将嘴里的汤包细细嚼了咽下去,这才坐在笙歌的旁边,搂着她的腰,语含宠溺的说道:“怎么你相公我这几天忙的几乎是脚不沾地,却不见你嘘寒问暖?” 春杏儿几人都很有眼力劲儿的退了下去,只余下笙歌和越墨华二人亲密的坐在一起。 笙歌推了推越墨华,“我早饭还未用好,你别动手动脚。” 听着笙歌这么一说,他反倒是来劲儿了:“让为夫伺候你用膳。” 他一边说,一边端起银耳燕窝羹,动作轻缓的舀起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笙歌的嘴边,“张嘴。” “别闹。” 越墨华眼底闪过笑意:“乖,张嘴啊。” 眼看着那勺子已经到了自己的唇边,笙歌只得无奈张嘴异界之逆天超市。 一口吃下,越墨华继续先前的动作,笙歌道:“我自己来就好,你放下。”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为夫说了要伺候娘子用早膳,自然就要做到的,娘子可不能累的为夫做一个无信小人。” 原本笙歌是打定主意,这碗银耳燕窝羹是无论如何也不吃的,再这么下去,她就要往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的动物发展了,对于体重,她还想控制控制的。 可被越墨华这么一搅和,她倒是吃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笙歌默默叹息,却对上了越墨华直勾勾的眼神。 笙歌呵呵一笑,“相公也没吃是吧?为妻可以伺候您用膳哦。” 越墨华却是眼含深意的看着她,笙歌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耳边响起越墨华荡漾的声音:“为夫确实饿了,饿了很久很久了,吃什么都不管用,除了……你……” 笙歌满脸黑线…… “你的那个过去了吧?” 笙歌明白那个指的是什么,自然就是洞房花烛那天忽然造访的大姨妈!其实大姨妈前天就走了,不过,最近笙歌的生活很是安逸,而越墨华则忙的跟狗一样,谁也没有想起这档子事儿来,就这么一直拖到了现在。 笙歌并非是真的古代闺阁女子,自然没那么多扭捏的娇羞,但这种事情笙歌还是不可避免的脸红了。 越墨华是越看越稀罕。一个没忍住楼上去凑着美人脸颊轻啄一口。 既是夫妻,这种事情总是免不了的,笙歌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夫妻人伦便也是天经地义,越墨华搂过来,笙歌便也顺水推舟的靠了过去。 越墨华心底涌起一股狂喜,拦腰抱起笙歌便朝着寝房走去。 他动作轻柔的将笙歌放在床上,俯身在她的脸上印上细细密密的温柔若春雨般的亲吻,动作轻柔,笙歌闭眼,感受着他的珍爱,也微微抬首回应。 吻到动情处,越墨华手颤抖着去解开笙歌的衣襟,本应该是水到渠成,却不想这么绮丽的时刻偏有人来打扰,“夫人,老爷派人请您过一趟。” 越墨华动作一顿,脸上浮现不悦。 笙歌眼底闪过清明,推了推越墨华便挣扎着要起身,越墨华脸上开始冒黑气,该死的云忠! 笙歌起身整理好了衣裳,便吩咐门外的人进来。 弄影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毫无意外的对上了越墨华发黑的脸色,顿时将头低的更低,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勾了勾眼睛,瞥向笙歌,瞧着她脸上红晕还未褪去,顿时恍然,原来是打扰了姑爷的好事! 她动作隐晦的朝后面退了退,再退了退,直到站在自己认为的安全距离处方才停下…… 笙歌将弄影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只微微笑了笑,而后问道:“是谁要找我?” 弄影低头,“是隔壁,夫人您的爹爹。” “知道什么事儿吗?” “好像是香姨娘早产了,那边的老爷不放心,想让您过去镇着场面。” 当自己是神兽吗?镇着场面,这话怕又是弄影这妮子顺嘴说来的极恶男子。她点头挥手道:“好,我知道了,去叫春杏儿收拾好东西,再使个人过去一趟,就说我准备点东西,一会儿就到。” “是,夫人。” 这下越墨华更加不高兴了,等到弄影走远了,越墨华才问道:“你回门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云府如此对你,你还要回去帮忙?” 笙歌无所谓的笑笑:“我过去也不是为了帮我那个便宜爹,再怎么说我跟香姨娘也算是盟友,帮她一帮倒也无妨,更何况,你做的事情太过危险,我可不想云府到时候来拖后腿,香姨娘在府里也算是我的一双眼睛吧。” 越墨华心底感动:“却是为了我,才让你这般委曲求全。” “算不得委曲求全,治病救人,为医者的本分罢了。” 到了云府,笙歌也算是熟门熟路的到了香姨娘的院子处,这里的情形比她想象中还要来的混乱。 云忠对于香姨娘肚子里的这个老来子相当看重,此刻正一脸凝重的坐在院子的正房里头,面上焦急,看到笙歌过来,立时就问道:“你快进去看看她吧,刚刚产婆过来说是难产,我――为父实在担心,你这个弟弟到时候也会保不住啊。” 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见着笙歌便是扑过来说了这么一通。 “父亲放心,香姨娘自然会没事的。” 说完,也没有理会云忠是个什么反应,便领着春杏儿带着东西进了产房。 门一推开,一阵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饶是闻惯了这种味道的笙歌也不免有些作呕,她的五感本就异于常人,这种味道在她闻来自然是更加的浓烈。 她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倒了两粒药丸,一阵药香扑鼻,她自己服用了一颗,又给春杏儿用下一颗,这才朝着那边走去。 掀开了帘子,笙歌便看到里面四个婆子,有三个都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另一个则在香姨娘的肚子上来回用力的按揉,那婆子的手还有些颤抖,笙歌亦能感觉出几分她的紧张。 笙歌眼中厉光一闪,一个箭步走过去,将那婆子推了出去,厉声吩咐道:“将她关起来,告诉老爷,就是她在谋害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其余三个婆子面色一白,纷纷低头。 房间里伺候的丫鬟过来押着那个稳婆,稳婆则哭喊道:“你凭什么?我可是府上请过来的稳婆,若是床上那位夫人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丫鬟们有些犹豫,刚刚那一盆盆鲜血端出去,她们看在眼里却是记忆犹新,这个婆子说她有办法,她们都愿意让她一试,按照老爷对香姨娘肚子里孩子的看重,若不能平安生出,她们怕是都逃脱不过。 那稳婆眼底闪过得意之色。 “若还想要你们姨娘的命,就听我们夫人的话。她是府里的姑奶奶,还能害了自己的弟弟不成?” 春杏儿的声音平缓有力,笙歌微微点头,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沉稳大气了。 这时候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香姨娘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笙歌的方向,眼神安定,声音虚弱却又坚定的吩咐道:“听六姑奶奶的。” 正主都已经发话,丫鬟们自然也不再坚持,将那稳婆架着出去了。 “找人将她看好了,等我出来。”笙歌又吩咐道。 人都清理出去之后,笙歌才吩咐春杏儿将带过来的药箱打开,拿出一个小瓶子,将药丸就热水化开,给香姨娘服下去武侠世界男儿行。 那瓶子里是笙歌特配的补气养血丸,这个时候野生人参不像现代那么难找,原料易得,自然制得也多谢。 不过半刻钟的时候,香姨娘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笙歌将金针拿出,顺着穴位慢慢捻挑,纠正胎位。刚刚被那婆子这么一整治,原本很正胎位如今已经有些错位。 另外三个稳婆开始不满,“你到底会不会啊,再不接生,孩子都要在肚子里憋死了。” 笙歌丢过去一个凉凉的眼神,眼底警告的意味明显。 她刚刚已经检查过宫口,还未打开完全,她低头继续捻针,嘴里吩咐:“剪刀。” 春杏儿很有默契的将在火烛上烤过的剪刀递了过去,笙歌接过,这个时候胎位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纠正,宫口也大开,想要顺利生产,还需要剪宫口。 她刚刚在捻针的过程中已经最大限度的减轻了香姨娘的痛感,看着笙歌拿着剪刀,香姨娘眼底闪过惊恐。 “怕吗?”笙歌问道。 香姨娘眼底的惊恐还未散去,看着笙歌却是坚定的摇头:“不怕。” 笙歌点头:“嗯,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我会帮你平安的将他接生出来,你也会没事,知道吗?” “嗯。我信你,这个府里我只信你。” 信她,只有她才不会对她出手,不管是不愿还是不屑,她总是信她的。 “现在,跟着我呼吸。对,就这样,吸气…呼气…放轻松。” 笙歌语气缓和有力的教着她一步步慢慢来,听着她的声音,香姨娘竟然莫名的安定下来。原本因为脱力加上难产的冲击,心里紧缩着的不安渐渐的平息下来。 “好,用力。” 香姨娘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小生命正在急切的想要出去看一看这个光鲜美丽的世界,她将聚集起来的力气猛的使了使了出来。 “嗯,做得很好,继续。” 笙歌在一边鼓励着,并且吩咐春杏儿:“继续给香姨娘喝药。” 香姨娘本就是第一胎,又是难产,笙歌陪着在产房里头足足折腾了有三个多时辰,到了天色渐黑时才总算完成了任务。 婴孩响亮的啼哭划破天际,云忠豁然站起,几步跑到了产房门口,婆子将孩子简单擦拭干净,用早就准备好的绸缎包好了抱了出来。 云忠笑得眯弯了眼睛,从婆子手里接过孩子:“好好好,赏,全府通通有赏。” “谢老爷赏。”在场的所有下人们统统喜气洋洋的道谢。 最近府里的银子几乎都会掏空,就连钱庄的银子也是用了孟府的聘礼这才还上,再加上府里的一些产业全都遭到了钱老板的全力打压,丫鬟们的福利也降低了许多,除了月银,几乎就没有什么额外的收入,偏偏他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想跳槽也不行,只能这么待着。此刻一听全府有赏,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笙歌是跟在婆子后面出来的,面色显得很是疲惫但除了春杏儿扶着她,眼神心疼,抬眼瞥向云府众人却是满目嘲讽的冰冷。 香姨娘安全了,孩子也安全出生了,所有人都忘记了是谁是谁才能让孩子安全的,一群忘恩负义的小人。 ------------ 第三卷 妻居一品 ------------ 071 林中寻人 笙歌淡笑着并不在意,额上还有疲劳过度的虚汗,她走到云忠面前,福身道:“父亲,既然香姨娘无事,那女儿也该回去了。” 云忠这才记起自己一直将这个忙活到现在的女儿给忘记了,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有些不自然的点头摆手:“你就先回去歇息着吧。” 春杏儿有些愤愤然。 这会儿天色已经大黑,一般人家不都是该留下住一宿再走的吗?这老爷竟是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 笙歌正想告辞离去,岂料云忠又问道:“这孩子没什么问题吧?” “若是没有人为恶意的陷害,小弟弟自是一切安好。对了,香姨娘这难产之症都是被我赶出去的那个婆子一手造成的,至于是谁指使的,就指着父亲好好查查了。” 正在府门口,见到了正要出门的越墨华,见着笙歌便道:“可算是回来了。” 笙歌心底涌起一抹温暖,笑眯眯的问道:“可是打算去接我?” “自然,娘子到现在也没回来,我自是要去上门寻人的。” 这会儿回来了,正好。他牵着笙歌的手,两人一同回了家中。 一阵凉风吹风,越墨华搂过笙歌,问道:“这会儿天色这么暗,怎么岳父也没有留你住下吗?” 笙歌扯起微笑,是真正的云淡风轻,意思嘲讽也无,“大概是喜得贵子,一时乐得忘记了吧。” 唯有真正的不在意,才可做到这般的云淡风轻。 越墨华勾唇一笑,搂着她的力道更紧了几分,“过几日我们便要进京了。” “这里事情都处理好了?” 越墨华摇头,“还有一些事情,暂时交给别人来办,那日在千金堂救下的那个人却是个关键人物,我们必须将他安全的送往京城,四皇子府上。” “嗯,我明白了。这几日我就把这里的铺子处理一下吧。” “幸苦你了。” 笙歌煞有介事的点头说道:“所以你才要加倍的对我好啊。” 第二天,笙歌就忙碌了起来,这里的三间铺子要是关门了,笙歌无论如何也是舍不得的。千金堂前日里招收了一位坐诊的大夫,上了京里,这边的药物还是能够供应的上的,一些止血散之类的药粉,如今春杏儿也能上手,维持下去并不困难。书局和茶餐厅也步入了正轨,她只需找到一个好的管理人员便可。 将三个铺子的掌事找来,交代了一些事情,账册半年往京城寄一次即可,交代完毕,到了晚间,佟庆便匆匆的赶回来,说是越墨华交代,立即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没有男主不性福最新章节。 知道事情有变,笙歌并没有多问,让陈嬷嬷几个去收拾些东西,她自己则是将她的必用品带上,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不要,东西便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只待出发了。 佟庆看着,心里更生出了几分佩服,这种效率,哪怕少爷也是比之不及的啊。 马车准备好了,笙歌和想容坐在一辆马车上,佟庆驾车。上了马车笙歌便问道:“你们少爷呢?这会儿在哪?” “少爷和柳老爷现在正在城门外的一个树林子里。” 笙歌微微一想,这柳老爷想来便是越墨华救下的那个人了吧,“去跟你们少爷会合。” 佟庆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夫人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这会儿少爷受了点伤,有了夫人就好办多了。 马车形势到城门处,忽然被人拦了下来。 “什么人?” 车里笙歌掀开车帘,下了马车,“我记得这平城的城门封闭时间似乎不是这个点儿啊。” 士兵有些被笙歌的气势震慑到,却还是上前喝道:“官差办事,岂容你置喙!这会儿城门已闭,赶紧回去!” 弄影是个爆碳脾气,当即从后面的马车掀了帘子,跳下来怒道:“你当城门是你家的,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吗?” 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如今刁蛮,那士兵倒是愣了一愣,随即道:“这也是我想对你们说的。不想受苦,就回去吧,可别妨碍我们办公务。” “哼,办理公务?” 笙歌冷笑着从容迈步,走近那士兵,“我倒是不知,这京城皇子亲卫什么时候屈尊来到这小小的平城当一个守城的小兵了?” 那士兵心里一惊,他们被派来此地本就是秘密行动,若是被上面知道他的身份暴露,想来也是活不久的。 “还是这平城的太守是你家亲戚?关系亲密?” 笙歌每说一句,那士兵脸色便白了一分,“大胆刁民,胡言乱语什么?” 笙歌却是一脸的笑意:“是不是胡言乱语,你们心里自然清楚。”她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亮出来,那士兵一看便是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眼神带着几分惧怕:“这块令牌你从哪里得来的?” “现在我还是在胡言乱语吗?” 笙歌笑得一派芳华:“你要知道,我若是将这块令牌寄到京城,你们这些人怕是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吧?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其一,让我出城,未免你们难做,我一人在带上一个丫鬟出城即可。其二,我也不出城了,不过想来你们总是要离开的,这块令牌我也自然会有办法将之寄到京城,给该看到的人看到。” 那人皱眉深思半晌,笙歌有些不耐:“你最好考虑快些,我的耐心有限。” 那人一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般:“你带着丫鬟过去,但必须得告诉我,这令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笙歌很是随意的将令牌拿出来放在手里把玩,冲着那人一笑,“哦,你说这个啊?我捡的。” 说完也不顾士兵脸上便秘一般的神情,转身吩咐春杏儿道:“带上该带的东西,随我出城。” 弄影也想跟上去,笙歌阻止道:“我只能带上一人,你与陈嬷嬷还有想容好好在这里待着,若是不出我所料,这禁令明日就该解了,到时候你们驾着马车朝京城方向去便是,我与你们少爷走小路会跟你们相遇的嫡谋。若是错过,你们就在京城客栈先行住下。” “夫人――若是碰不上,你们身上衣物银两带的都不够,到时候可怎么办?”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们到了京城也不是没事可做的。去了哪里,给我好好打听越府还有周家以及其他几个世家侯府的事情,细细打听清楚了,夫人我往后的战场可就在京城了,能不能以最少的时间取得先机,可就看你们的了。” 弄影瞬间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责任重大,她十分郑重的冲着笙歌点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的,夫人您就放心吧。” 一边的佟庆看得有些呆滞,夫人可真是太会忽悠人了! 笙歌领着春杏儿正要走,那士兵忽然拦下她道:“你是不是该把令牌还给我了?” “哦?是你的吗?不是吧!令牌我还有用,就先留着了,放心,用这个东西威胁你一次也尽够了。” 策马出城,飒爽英姿,留下一地烟尘…… 笙歌骑着马朝着佟庆说的那个方向,一路疾驰而去,差不过跑了又有一里地,笙歌便闻到了千金堂特有的药香味,她微微一笑,下马再将春杏儿扶下马来,牵着马开始细细寻找起来。 一路骑马颠簸过来,春杏儿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刚一下马便扶着就近的一棵大树大吐特吐起来。 笙歌顺着她的背部轻轻拍了几下,又在她手上的穴位上按了几下,春杏儿感觉好受了许多,冲着笙歌笑道:“夫人,我没事了,还是找姑爷吧。” 笙歌按下她,“就在这儿坐着,等我。” 说完,她便起身在四周细细的寻找着什么,没过多久,她手里多了两把青色的叶片圆润的植物过来,递给春杏儿说道:“将这个放在嘴里细细嚼碎,汁液可以咽下去,切莫将叶片也一起咽下去。” 春杏儿听话的接过,放进嘴里如笙歌说的那般开始细细嚼碎。 等她将嘴里的叶片吐了,笙歌这才问道:“好些了吗?” 春杏儿一怔,愣愣的点头,“好,好多了。” 那种像是在关心朋友一般的语气,一时间让她受宠若惊却又感慨万千。她自出生起便是云府的家生子,自小接受的便是对主子忠诚不二的教育,根本就没有平等这两个字的存在。 她眼底泛着泪花看着笙歌,笙歌一笑:“这样就感动了?还真是天真单纯的孩子。好了,现在没事,我们也该去找人了。我可不想带着个病号,拖累我的进度。” 春杏儿跟在笙歌的后面,拳头紧了紧,下定了决心,为了这分真心的相待,她也要护她如生命! 两人在林子里转了半天,一无所获,笙歌也感到有些疑惑,她明明就已经闻到了药香味,按理说这人应该就在附近才对,怎么就是寻获不得? “唉,头,咱们没找到那两人,回去该怎么交代啊?”不远处传来细细密密的说话声,笙歌拉着春杏儿往一颗大树后面藏好,对着春杏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那边声音继续:“那两人都已经受了重伤,咱们就算没有补上一刀,他们也是活不久的,回去就说人已经被我处理了就好。尸体吗,踢下山崖了。” “是。” ------------ 072 水幕之内 听着那些人的说话声,笙歌心里涌起一股担心,一边的春杏儿面色也带着浓浓的不安。等到那群人都离开了,笙歌才拉着春杏儿从树后走出来。 “夫人,怎么办?姑爷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笙歌道:“先别说那么多,找人要紧。” 笙歌寻着味道,领着春杏儿在林子里到处寻找,两人不敢发出丝毫的响动,就怕那群人会去而复返。 已近深夜,林深处传来声声狼啸,给静谧的夜生生添了几分危险。朦胧的月色下树影稀疏,春杏儿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一路紧紧的跟着笙歌,一步不落。 感受到春杏儿的害怕,笙歌放慢了步子,朝后面伸出手,让春杏儿拉着自己,“我既然教了你医术,你可不能堕了我的名头。这药物的采摘也是一门学问。往后你可少不了要深夜采药的,这会儿,就当是练练胆子了。” 二人走了一会儿,一无所获,便靠在一旁的树边稍做休息。看着天色已经开始缓缓变亮,黎明已然来临,春杏儿此时也没那么害怕。 她起身道:“夫人,这里能听到水声,不远处应该有水,我去取些过来吧。” 笙歌点头。 春杏儿走后,笙歌变开始打量起这里的地形,地势平坦,不好藏人。她不禁皱眉,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可这里隐隐散发的药香味明明要比其他地方浓烈多了,还是说,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她绕着四周开始查探起来,借着黎明的微光,寻找起来倒是比大晚上的容易许多。 忽然,笙歌听到一声惨叫,声音令她分外熟悉,正是要去找水的春杏儿。 “啊……!” 声音之惨烈,让笙歌顾不上其他,拔腿便朝着声源处奔去独宠――无赖皇后最新章节。 春杏儿她不会是被那群人给捉到了吧?这么想着,她的心里更是多了几分不安。脚下的速度加快,循着声音,一直到了林子的边缘。 笙歌发现了一个应该是踩空的鞋印,耳边的流水声也清晰可辨,看这痕迹,春杏儿十有**是从这里落下去的。 “春杏儿?”笙歌的声音有着刻意的压低,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春杏儿能不能听得到,想了想,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丢了下去。 滚落在下面的春杏儿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便被笙歌丢下的石头砸中,又是一声惊呼。 确定春杏儿在下面就好办多了,并且计算着石头砸中春杏儿的时间,这地方也不是很深,完全可以跳下去。 从手边攀扯过来一根藤蔓,试了试力道,便沿着它一路滑下去了。 “夫人,您怎么下来了?” 笙歌还未落地,春杏儿便在底下叫着问道。 笙歌利索的落地,瞅着春杏儿笑道:“总不能留你一人在这儿吧?这会儿天色亮了还成,若是到了天黑,你还不得哭鼻子?” “夫人……”她的声音带着鼻音,有着明显的哭腔,不知是刚刚掉落时的恐惧,还是如今笙歌下来陪她的感动,她吸了吸鼻子,说道:“姑爷如今下落不明,您不该下来的。我只是个丫头,不该为了我耽误了功夫。” 笙歌却不曾理会,而是快步向着一丛植物走去,那是一丛开着黄色小花的植物,笙歌在那丛植物的面前蹲了下来,在上面嗅了嗅,而后回首冲着春杏儿笑道:“春杏儿,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 “夫人?”春杏儿有些不明就里。 笙歌拍拍手,道:“跟着我走,想来你们姑爷该是跟你一样落到了这里了,不过,倒是因此避过了那些人的搜索。” 春杏儿自从跟着笙歌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对笙歌的话表示了极度的信任,笙歌这么说,她也就老实的跟上了。 这下面也是一处颇为平坦的地界,笙歌循着水声走去,走了不过小半会儿二人便看到了一处水帘缓缓往下流淌,构不成瀑布,比之瀑布其规模要小上许多。倒是比较像孙猴子的水帘洞,想到此,笙歌眼神一亮。 越墨华的气息也是到了这边就开始变淡,及至消失的,说不定这里还真是一处水帘洞! 她上前观察了片刻,然后确定了位置,踩着一块石头凑近了看了看。春杏儿吓了一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的不行,眼睛死死的盯着笙歌,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掉下去。 笙歌将身子微微倾斜,伸手触碰到了水幕,感觉到后面果然是一处空间,顿时欣喜了几分,她转身对春杏儿说道:“春杏儿,你去给我找块石头过来。” 在洞里的两人,正是逃过那群人追杀的越墨华和柳晔,柳晔的伤势比较重,被越墨华拖着进了这里到现在还在昏迷着。而越墨华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胸口两处中刀,右手上还被砍伤,若在得不到好的救治,这只胳膊怕是就要废了。 神经处于极度紧绷状态的越墨华,石壁外侧那声极小的响动便惊动了他,瞬间高度警惕起来,他挣扎着坐起身子,眼神紧张却又决绝的看着洞外。 外面笙歌听到了回声,已经确定里面是个石洞,回身对春杏儿道:“这里是个石洞,你若是不敢进去,就留在这里等着我可好?” 春杏儿先是有些怔愣,而后迅速的摇摇头:“我要跟着您一起进去婚宠一一我的豪门小娇妻全文阅读。” 笙歌笑,“不怕?” 春杏儿坚定的点头:“不怕。” “好,你看着我是怎么走的,记着我踩着的步伐,小心点,可别掉下去了,夫人我的水性可没那么好。” 水幕下垂,下方是一条湾流的小河,看着河水倒是不深,不过水流却是显得有些急,谁也不知道这条小溪最终流向什么地方。 笙歌先迈出步子,然后将左手递给春杏儿,“抓着我的手。” 春杏儿伸出右手,抓上去,跟着笙歌的脚步一步步穿过水幕。 直到已经脚踏实地了,春杏儿才惊觉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冒出了这许多的冷汗,而腿下也有些发软。 在一抬头,却是被水幕内侧的景象给惊呆了,内侧的石壁被打磨的很是光滑,甚至还有一个石桌摆着,怎么看都像是人为开凿出来的,而再往里去,便是一个转弯,笙歌微微一笑,“我们上里面瞧瞧去。” 内室的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紧绷的情绪终于放下,带着释然安心的笑容晕了过去。 内室跟这外室比起来,更加是别有洞天,笙歌进了里面,一眼便看到了晕倒在地的越墨华和看着显然已经重伤昏迷许久的男人。 笙歌可没有那些谁伤的重先救谁的原则,她一贯秉持着随心所欲,喜欢谁便先救谁,更何况此刻她的心里很是担心的要命呢。 她奔到了越墨华的身边,二话不说先检查了他的眼睑,又给他搭了脉,这才心下安定,失血有些多,受的多是外伤,这些都不难治。 她这才将越墨华的上衣脱了,给他细细的看伤。胸口两处伤看着凶险,却不曾伤及要害,只要止血便可,倒是胳膊上的伤有些麻烦,伤及经脉,这会儿便是止血养好了伤势,一到阴雨天气,胳膊的伤处还是会疼痛难忍,往后也提不得重物。 只是这会儿条件简陋,便是笙歌想给他手术,却也没有条件。 她眉头皱的很深,想了片刻,吩咐春杏儿道:“将金针给我。” 说完过了片刻也没等到春杏儿的回应,她回头诧异的看了春杏儿一眼,却发现她已然背转过身子,双手捂着眼睛,坚决不看向这里。 笙歌无奈,只好上前道:“春杏儿。” “夫人。”她从怀里掏出一方布帕给过去,“您要的金针。” 笙歌接过金针,却并未对着越墨华施针,而是转到春杏儿的身前,严肃的看着她说道:“将手拿开,看着我。” 春杏儿自从跟了笙歌,便极少听到笙歌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对她说话,一时有些惊讶的,“夫人?” “春杏儿,是不是想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春杏儿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当初便是被天花折磨的没了的,而姐姐也是因为伺候主子不利被打了三十板子,因为救治不及时,就这么去了,况且,她自己也想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夫人肯教她,她感激的无以为报。 她点点头,道:“想。” 笙歌道:“想就好,今天你必须给我牢牢的记住一点,在一个大夫的眼中,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只要是来找你看诊的,都必须一视同仁,明白了吗?” 春杏儿皱眉,“可是夫人,我――我是个女子啊,我往后――”可怎么嫁人呢!后面这话没有说出口,实在是难以启齿蚀骨沉沦。 “那若是今日就只有你一人在此,面对伤患,你是坚守着男女授受不清见死不救,还是将一个大夫的职责进行到底?” “我――”春杏儿有些犹豫了,是啊,夫人说的没错,想要做好一个大夫,又怎可因为对方是男子就不肯上前救治? 春杏儿还在犹豫,笙歌已经拿着金针转身,她先是去外间取了些水过来,将在里面撒了些自制的消毒药粉,这才开始帮他清理起伤口。 在笙歌说话的时候,越墨华已经朦朦胧胧的有些意识了,就听到笙歌说那句“在一个大夫的眼中,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之分……”当下便不开心了,心里更是决定,往后无论如何也要全力阻止笙歌出门行医,顶多在家里制点药散就不错了,不然,若是谁伤到了不该伤的地方,还要自己妻子去救治,那痛苦的岂不还是自己? 等笙歌取了水过来的时候,春杏儿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虽然动作还是显得有些生疏,不若以前帮着笙歌制药的时候那般熟练,不过配合还算完好。 将胸口两处以及胳膊上的伤口清理完毕,笙歌便开始帮他施针将伤口又负重给经脉造成的负担减少到最低。 笙歌的这一番理论,为以后的平昭国培养了一位史上最彪悍的女大夫。 再帮着他将药上好,纱布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笙歌帮着他将胸口的伤口包扎好,抬眸正对上越墨华那双含笑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会找来的。” 笙歌没有一丝意外,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找不来,你就该活到头了。” 顺手,将手边的水递过去,“既然醒了,就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他皱眉问道。 “药。” 越墨华面上呈现痛苦的表情,笙歌不等其发言,道:“若是不想自己胳膊废了,最好是乖乖的将这药给喝了。” 闻言,越墨华一把接过药,咕嘟几口便喝了个精光。 笙歌转身看向了那个一直处在昏迷当中的男人。 她上前细细观察片刻,又给他搭脉。这人伤势很重,能撑到现在还未死去已经算是命大,也可看出此人的求生**是何等的强大。 看着笙歌的神色,越墨华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笙歌道:“伤的很重,五脏六腑都有损伤,部分已经破裂,胸口一箭距离心脉只偏了分毫,而且之前似乎他还中过毒。” 笙歌每往后说一句,越墨华的脸色便难看上几分。笙歌挑眉,这个人似乎挺关键。 但越墨华此刻却不是为柳晔担心,他脸色黑却是因为上辈子柳晔也是毒发身亡,而这毒跟他所中的毒是一模一样的。 笙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这些伤我还能治,至于这毒,只要离开这地方,有了药材,我也不是不能解的。” 因为条件的限制,笙歌也只是暂时稳住了他的伤势,不让其进一步恶化,至于手术却是要等到出去之后了。可仅仅是稳定伤势,也耗费了笙歌不少的精力,弄完之后,笙歌草草的吃了些干粮喝了几口水,便在越墨华的身边睡了过去。 实在是累极了,只一会儿她的呼吸声便渐渐平稳下来,这时候越墨华却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静静的凝视着笙歌安静的睡颜。 ------------ 073 将军柳晔 他抬起那只没有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眼底是止不住的心疼。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很糟糕,跟着他绝对是受苦的命。 可他宁愿说服自己,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护着她周全,却也不愿放弃娶她。开始时,只是因为上辈子只有她对他不离不弃,他有的却仅仅是感激,这辈子相遇,却让他有了莫名的心动,只想牢牢的抓住她,死也不放手! 他费力的侧身,吻过她的额头,喃喃轻语道:“笙歌,我爱你。” 放弃你,我生不如死,那就让我用命来爱你! 不远处的春杏儿尚未睡着,微微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越墨华似是感觉到了春杏儿的目光,转头朝着她,轻轻的笑了笑。 笑容真诚表达着他的善意,一贯用只是刻意轻佻笑意的脸上,此刻却是如此神色,不禁有些春杏儿有些怔然,只觉得有什么在心间炸开了一般。 她迅速的转头闭眼,不予理会。倒将那边的越墨华弄的有些蒙头蒙脑。 一室安好,宁静祥和。等笙歌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她起身见其他人还睡着,便准备出了水幕,去找找外面有什么新鲜的果子之类的吃食,洞里有两个伤患,吃干粮与伤口恢复实在不利某萝莉法师的异界之旅。 她在沿着洞壁准备出去,却意外的发现了石壁上的刻画,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却让她有几分震惊。这不紧让她想到了前世的电视剧《笑傲江湖》里的主角令狐冲,他也是在石壁上学的了独孤九剑,如今这墙上的刻画却不是什么绝世的武功,而是弓弩的制造图纸,笙歌只看着只觉得画下这东西的人简直就是神人,上面的弓弩分两种。 一种是小型的可以供个人使用的那种,其杀伤力也比一般的弓箭强多了,而且最多可以连发七支,这要是用在军事上,绝对是利器!还有一种是大型的需要几人配合方能使用的巨弩,看图纸结构,笙歌也能大致估算出它的射程,足够远! 她暗暗将这些记下,朝着越墨华的方向看了几眼,眼神晦暗不明。怎么能这么巧合的就躲到了这里,而后发现了这个?到底是无意,还是早就知晓? 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一笑,有意无意又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她自己也有不可对人言的秘密,只要两心真意相待,计较那么许多做什么? 到了外面,她采摘了一些与伤口恢复有好处的果实,以及一些清热消肿的草药,回来便看到越墨华已经醒了。 看到笙歌,便语气含着委屈的问道:“你去哪儿了?醒来不见你,还以为昨儿个见到你是我昏迷不清做的一场梦呢。” 笙歌将洗干净的果子递过去,笑道:“咱们越大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脆弱了?” 越墨华接过果子,咬了一口,即可皱起眉头,笙歌一见立即道:“不准吐出来。” 越墨华艰难的将其咽了下去,然后还可怜兮兮的看着笙歌小眼神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笙歌心志何其强大,被越墨华这么几下一弄也就适应了他的病中抽风的状态。 不理会他那委屈卖萌的表情,笙歌板着脸说道:“全都吃下去,于你伤口恢复有好处的。” 越墨华只好用自己那支未受伤的胳膊拿起酸涩的果子,小口小口的吃着,笙歌看在眼里,丝毫没有动容,反而乐呵一笑,又是惹得越墨华幽怨的一眼…… “夫人,那人好像要醒了?”春杏儿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温馨透着诡异的相处的两人的勉强能够称之为温存的片刻。 笙歌起身拍拍手,“嗯,我去看看。” 越墨华眼睁睁看着笙歌起身,走向别人,显示委屈的瞅着笙歌,而后在笙歌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瞪了春杏儿一眼。 春杏儿轻飘飘的转过眼神,跟在了笙歌背后,留给了越墨华一个华丽的背影。 春杏儿咬着下唇跟在了笙歌的背后,笙歌在柳晔的身边停下,蹲下身子,搭脉并且问越墨华道:“这个人叫什么?” 越墨华心不甘情不愿的飘来俩字:“柳晔。” 检查完毕,笙歌将一个瓷瓶里的药丸放进水里化开,再将之交给春杏儿吩咐道:“把这个给他喝下,在这里休息三天,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第二天的时候,越墨华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力气也恢复了大半。一醒来,稍微吃了些东西便急着让笙歌扶她起来。 笙歌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是急着去看墙上那东西是吧?我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了,回去就画给你,安心修养着吧。” 越墨华有些惊讶,更加好奇笙歌的来历,不过他也不曾问出口,只笑道:“又要幸苦你了。” “习惯了九鼎神皇全文阅读。” 本来,只需要再过个两三天便可以离开这里,可柳晔在那晚上醒来之后,情绪一直很不稳定,一直挣扎着要去寻找妻儿,导致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来,这让笙歌很是头疼。 越墨华是个伤患,拦不住,笙歌力气小哪里能拦得住一个发疯的人?即使那是个病人!最彪悍的莫过于春杏儿,在石洞中抄起一块石头,对着柳晔拿捏住力道就是一下子,瞬间还在发狂的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笙歌双眼放光的看着春杏儿,第一次发现,春杏儿的可塑性实在是太强悍了,加以时日一定可以成为这平昭国第一彪悍女的! 她蹲下给柳晔检查了一番,而后对着春杏儿竖起了大拇指,“位置找的精准,力道把握的很好,等过段时间,我就可以教你人体构造,练习外科手术了。” 越墨华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春杏儿,怔愣着没有回神,直到笙歌走到他身边问道:“这个柳晔到底是什么人?对你们很重要吗?” 越墨华点点头:“嗯,十分重要。” “他是边疆戍边大将军,在边疆地位仅次于二皇子,边疆十五万军马,他手里握有五万。二皇子掌握军权,可还有五万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便向策反柳大将军,可是柳将军不愿参与到皇子夺嫡之中,因此愤而拒绝。二皇子却不放心,便想将他赶出边疆,换上自己的心腹来担任这个将军之职,便诬陷他与敌国私通卖国,而柳将军不知是接到了京城的什么密报,草草回京,妻儿俱在边疆,他一路上遭受了二皇子的人的追杀,自己的妻儿也被威胁。” “二皇子如今人在边疆?” 笙歌有些疑惑,照越墨华的说法,这个柳晔应该是皇帝的心腹才对,这个时候接到密报回京,定然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二皇子虽然掌握军权,可若是京城有变,他还当真是鞭长莫及,想来这二皇子是竞争皇位的有力人选,该不会这么弱智才是。 果然,越墨华摇头回道:“没有,二皇子人如今尚在京城,不过边疆的十五万军马,五万精兵是掌握在皇上手中,还有五万分别是二皇子和柳晔掌握,二皇子人虽不在,但边疆军营的重要位置全都被按上了他的心腹。” 这个时候,笙歌将自己长久以来的疑惑问出了口:“找你说来,如今的形势却是对二皇子极为有利的,那为何你开始便坚定的站在了四皇子一方?我晓得你通文墨,武艺也好,决计不是外表所表现的那般纨绔,你是个有想法有智慧的人,为何一开始便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四皇子?甚至,你来到清河,也不过是为了将自己展示在四皇子面前。” 她到过越墨华的书房,看到过他的书法,飘逸自然,却又隐隐刻着几分隐忍和不甘,也读过他写的几篇策论,可以看出他读过的书很多。初遇那次,四皇子遇刺那回也看到了他的武功卓越,明明就是一个通文晓武的人才,其大智慧比之他的弟弟越钟毓丝毫不差,甚至稳稳的超过他那个据说是百年难遇的天才的弟弟。 春杏儿自觉的伺候在笙歌的旁边,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此刻心里却是有些心惊的。她明明没看出两人如何亲密,却不想竟然已经了解彼此至此了。 她按下心里小小的酸涩,忍去那一份不该的悸动,下定决心只好好伺候着笙歌,好好学好医术…… 听到笙歌的问话,越墨华看了笙歌半晌,眼神变得正经无比,忽而笑道:“没想到,我媳妇竟然这么了解我。令我开心的是,我媳妇对我的评价居然这么高,但是,最令我开心的还是,我媳妇能够这么关注我。” 笙歌回道:“只要有心,什么不能看出来?” 话一说完,她怔然片刻,只要有心,什么不能看出来?自己的表现与这个时代的人这么迥然不同,他会看不出来吗?自己既然能够看出他的诸多不同来,自己也承认他是个聪明之人,怎么会认为她对自己毫无怀疑呢? 抬首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看着对方的眼神,忽然都了然的笑了笑彼岸谜。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停下,然后又都笑开了。相处虽不长,但这默契却是旁人比不上的,这种两心相许的契合让两人都感觉到了温暖和陪伴的滋味。 越墨华是重生的,他一直都认为这是老天爷给了他机会让他重新来过,弥补上辈子所有的遗憾,救赎上辈子惨死的自己以及其他自己在乎的人。可那份自己与旁人不一样,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孤独感,虽然被他强制的下了下去,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时不时的冒出头,侵袭着他。 笙歌心志比他而言,不可谓不强大,做了百年的孤魂,却是比他更加不能忍受那份孤独。可重生穿越这样的事情,却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懂自己的人相伴,这种冲击心灵的幸福感让两人都幸福感动的想要落泪。 两人互相凝视对方,片刻越墨华才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细说吧。” 笙歌理解的点头,“好。” 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的春杏儿只觉得两人之间默契,是任何人也难以插足的。她忽然满心羡慕起来,在她的观念里见识里,从未有过这样默契的夫妻,她忽然也好想找一个这样懂自己并且自己也能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人相伴。 到夜半的时候,被彪悍的春杏儿敲晕过去的柳晔悠悠转醒。在石洞里面,除却第一天重伤的重伤,惊吓的惊吓,疲劳的疲劳,睡的还比较好之外,接下来的时间,睡的都不甚安稳,柳晔醒来的一声呻吟,边疆笙歌几人吵醒了。 笙歌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迷糊了一阵便清明许多。她起身走向柳晔,这个时候的柳晔已经不像刚刚醒来时那般的疯狂的。 “醒了?” 柳晔看了她一眼,不曾说话。 笙歌在他的面前蹲下,说道:“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能死。” “是你救的我?”柳晔终于出声问道,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笙歌挑眉,“不然呢?若非遇到我,你以为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有命在?还能冲着我们发疯撒泼?” 柳晔却也并不领情,只微微挑动眉毛,道:“我没有求你救我。” 笙歌不以为意,只是起身拍拍手,说道:“是,你没有求我救你,你现在就可以自我解决了,瞧瞧这四周都是石头,坚硬的很,可以比比这些跟你的头盖骨,哪个更硬一些。” 越墨华嘴角抽了抽,自己这媳妇说话还不客气!这柳晔在边疆可威名赫赫的,却在这里被她一通冷嘲热讽…… 悄悄的瞥了眼柳晔,果然看到他苍白病态的脸色因为怒气而泛起了一丝潮红。 可笙歌那张小嘴却还不放过他,继续道:“你若是死了,我就直接给我从洞口扔下去,随着溪流也不知会飘到哪里。到时候也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了。马革裹尸的是烈士,自己有机会不活偏要找死的那是懦夫。你若死了,可别指望我跟夫君去救你的妻儿,我与他们也不相识,是死是活可跟我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挑眉,斜眼看他:“你若是活着,说不定咱们还能合作合作,一起去救救你的妻儿也未可知。反正你死了,他们一分希望也无,你若活着,倒还有几分希望。想怎么样,自己选吧。” ------------ 074 夺天之巧 越墨华睁眼含笑,宠溺的看着笙歌。我媳妇就是嘴硬心软,脸上带着他自己尚不曾察觉的与有荣焉。 柳晔心里的怒气已经渐渐平息,也想起了在林中遭人追杀时,是不远处躺着的那个男人舍身相救,笙歌的话在他心里回荡,是啊,他若是死了,那他的妻儿可就一点儿希望也没了。 他就这么死了,身上背着的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就算妻儿侥幸不死,也是被发卖作为军奴,他现在还不能死,况且那日接到密信,皇上在京中遇险,他需要见到皇上,洗脱罪名才行。 想到此,他方才看向笙歌,道谢。 笙歌未曾说话,倒是越墨华接话道:“我知道我媳妇人好,你也不用扭扭捏捏的道谢了,养好了身子咱们早日上路才是正经。” “你们这是要去哪?” 越墨华无力的白了他一眼,“自然是进京,还能是哪儿?” 柳晔这才放下心来,面上稍显安定。 本可三天就启程,怎料被柳晔自己的一通发疯伤口撕裂,又生生在洞里养伤十数日才可动身启程。这时候越墨华身上的伤势已经基本好了,只剩下右胳膊上伤伤及经脉,需要回京之后再做处理。 出了水幕,几人寻了一条小道朝着京城方向走去。 天亮出发,到天色暗下来时,几人才来到一个小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柳晔住一间房,春杏儿暂且伺候着他,笙歌和越墨华两人住一间。晚上笙歌正在帮着越墨华擦洗着那只受伤的胳膊,越墨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奇怪,按照二皇子的性子,没有发现我与柳将军的尸体,定然是会一路戒严才是。” 笙歌手里的动作不停,说道:“按照你的说话,他是一个心狠之人,有手段并且心思细腻无良师妹桃花多。此处尚未戒严,想来只能是两种情况。一个是京城的那位对他有所忌惮,他在收敛动作;其二便是此处地处偏僻,不曾在他意料之中。” 越墨华反问道:“会不会是他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 笙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呢?” 越墨华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挺白痴的,不觉闭上了嘴,笙歌道:“明日我出去买些东西,咱们改装一下,想来就算是戒严,进程出城也是容易的。” 越墨华惊异道:“改装?你还会易容不成?” 笙歌摇头,“不会易容,只会化妆。” 她没说的是,现代的化妆技巧跟你们这会儿只知道往脸上抹胭脂白粉可是没法儿比的,根本就不具有可比性!那是可以凭借化妆就能让你生生变成另一个人的!其实,说是易容,也不为过,只不过用的不是江湖上传言的人皮面具罢了。 越墨华点头表示理解,但心里却是有些怀疑,化妆罢了,当真化个妆就能躲过城门守卫的检查?该不会是要自己男扮女装吧? 想到这里,他浑身抖了抖。脑子里瞬间放印出这样一幅画面:笙歌穿着墨色长袍,笑得风华绝代,冲着穿着一身粉色长裙画着宫妆的自己勾了勾手指头,自己兴高采烈的朝着她走去,而被扑倒…… 他浑身抖了抖,这怎么行?! 小夫妻间打打闹闹,自己偶尔被扑倒那叫情趣。若真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被扑倒,那他这辈子都别想要有反扑的机会了! 若是笙歌知道越墨华此刻的脑子居然是在想这些,定然会给他两个两下,顺便浇下两桶冷水让其清醒清醒。 隔壁屋子里,春杏儿正在伺候着柳晔洗漱。柳晔对于自己所受的伤,还是相当明白的,那样重的伤,想要活命,很难。可是,在那样的石洞之中,自己居然就这么被人给救下了,心里对笙歌的医术很是佩服。 这会儿难免要问春杏儿一些事情。 无奈春杏儿闭着一张嘴,就是不开口,直到帮柳晔清理完毕,春杏儿才恭敬道:“柳将军,奴婢是否可以下去了?” 柳晔张了张嘴,在纠结着有什么话题可以说说,半晌问了句:“你怎知我是个将军。” 春杏儿很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而后很是恭敬的答道:“回将军,奴婢是听姑爷说的。” 柳晔三十上下的年纪,在军队磨练多年,更显得铮铮傲骨,男人本色。久当将军的上位者气场本就吸引人,再加上他的年纪阅历摆在那里,很有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可以说,这样的男人,对于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而言,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况且,他的长相还是属于刚毅的俊,有钱有权有长相,典型的高富帅。 偏偏小丫头春杏儿就是不为所动,正经的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面上的表情严肃无比,根本就不为男色所动。 柳将军在疆场拼杀多年,自然有一股军人特有的威严杀气,此刻虽然是他在找话题,却也是绷着脸,一个绷着脸一个无比严肃,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半晌,柳晔才道,“你们家姑爷可是京城越府的子弟?” 春杏儿公式化的回答:“是。” 末了,她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回答有些不好,遂又补充道:“是京城辅国公府上的大公子。” 柳晔听了却是皱了皱眉头,京城辅国公府上的越大公子?那个有名的不按牌理出牌的京城大纨绔?据说那是不学无术的典型,是青楼歌馆的常客,是各家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是各个酒楼老板喜爱的散财童子,就是这个救了他的男子? 传言不可信啊溺宠吾家小妻最新章节! 柳晔在心里默默长叹! 传闻中,那个越府大公子,文不成武不就,正经事没干出一件,倒是经常成为京城街头巷尾的笑料。 可那日,他虽然受重伤,可却也是能够隐约看清,救他的人功夫很是不错,看着就像是苦练多年才有的成就,这无论如何,也跟那个纨绔练习不上啊。 春杏儿抬头看了表情有些呆滞的柳晔一眼,而后低下头,依旧淡定。心里想着,这位定然也是听过了姑爷在京城的赫赫威名了。 也只片刻,便也恢复了常态,问道:“你们夫人呢?医术如此之高,师承何人?” “不知。” 柳晔皱眉,春杏儿淡定的补充道:“奴婢是后来才被派去伺候夫人的,不知道夫人小时候有过怎样的遭遇,是以不知。” 柳晔在心里给笙歌的评价再次上升,他一皱眉,他手下的那些副将偏将都要紧张个半晌,这个丫鬟心理素质倒是比他的那些手下们强悍了不知道多少。当然,在心里,对于春杏儿也高看了不少。 柳晔挥手让春杏儿下去,并且道:“替我谢过你们夫人的救命之恩。还有,她的止血散若是能大批量的生产运往军队,想来可以减少许多伤亡。” 春杏儿福身,“奴婢会转告夫人的。” 第二天笙歌起了大早,与春杏儿一起先去给几人买了几身衣裳,然后又去药铺抓了点药,又去买了些早饭,最后才去了胭脂铺子买了些化妆必备的东西,这一番逛下来足足花去了一个多时辰! 等到笙歌回去时,客栈的伙计熬好的肉粥已经放凉了不少。 越墨华虚弱的靠在椅子上,看到笙歌回来,表情很是夸张的说道:“娘子,你再不回来,为夫可就要饿死了!” 笙歌一边将包着早饭的纸包打开,一边回道:“不会,老人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没了。” 越墨华接过包子,咬了两口,又喝了两口粥,看着几包药问道:“这些是什么药?” “当然是给你们调理身子的药!等到了京城,我就要给你们进行手术,手术之前,一定要将你们的身子调理好。你倒还罢了,身子壮的跟头牛似的。柳将军身上还有些陈年旧伤,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趁着这次,却是要一并将之治好了的。” 越墨华问道:“那我可不可以不喝?” 笙歌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越墨华低头,将手里的包子胡乱塞进了嘴里。一边的柳晔看着这对小夫妻的相处模式,觉得很有意思,看着不觉间自己嘴边也多了丝笑意。 吃完了早餐,几人都各自回了房间,笙歌拿出在外面买来的东西,一一摊开,而后瞅着越墨华。 越墨华道:“你――你不会是想拿我来做尝试吧?” 笙歌正经回道:“许久不曾化妆,手生了的。况且,这些落后的东西,我以前也不曾用过,确实需要找个人来练练手。” 越墨华一脸的不情愿:“不要啊娘子,你可是我的娘子啊杀手王爷毒手妃最新章节!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你可以拿柳晔,再不行春杏儿练手也行啊。” “嗯。”笙歌点头,“若是去找春杏儿,想来她该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越墨华一个劲儿的点头。这些胭脂水粉,还要往自己一个大男人的脸上抹,像怎么回事儿啊?想着都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用手沾了沾那白白的一袋东西,居然还有面粉!这,不是要把自己化成一个唱戏的粉面小生吧? 笙歌笑得一脸无辜,“不过……”这俩字一出,越墨华已经听到了自己希望破碎的声音,“我们关系这么亲密,默契这么好,这种事情,自然是要我们俩先配合着的。若是换了别人,默契不好,我第一次进行的效果便不好,我的信心就会遭受严重的打击,可能咱们就都没办法改装,说不定,就回不去京城了。” 笙歌忽然发现,就这么逗弄越墨华,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果然,越墨华耷拉下脸来,一脸的认命相,“你来吧!” 笙歌仔细观察了越墨华的脸型,然后想起了前世里见过的某一位路人甲,二人脸型很像,只要稍作改造,越墨华的风华绝代便可瞬间化身路人甲,叫你拿着画像也认不出来,只觉得二人之间稍稍有些相似罢了。 笙歌开始动作起来,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大功告成。越墨华想着自己的眉毛被苗了一圈,嘴唇不知道被抹上了什么,脸上某些地方还贴了一层笙歌处理过的面粉,还有各种胭脂和水粉,脑子里瞬间蹦出了戏子的那张脸! 偏笙歌还笑道:“你先别照铜镜,出去让柳将军和春杏儿瞅瞅。” 越墨华无奈点头。 门一开,正看到鬼鬼祟祟面色还显得有些不自然的柳晔和春杏儿二人。 看着开门的越墨华,二人面色先是有些尴尬,之后便是震惊。尤其是春杏儿,张着嘴,都能够塞进去一整颗鸡蛋了。 “姑爷,这…这真的是你吗?” 越墨华心下沉了沉,媳妇,你到底将我化成了什么东西了?面上却是没什么反应,学着笙歌的语气反问道:“你觉得呢?” 声音是他的没错,瞬间,春杏儿就觉得自己主子那真是无所不能的啊!心里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想法滋生,也唯有那样的主子才配得起姑爷这样的人吧?不,该是只有这样的姑爷才配得起这样的主子吧。 这样的想法一穿过大脑,春杏儿忽然释然的一笑,他们就该是属于彼此的,而自己,不过是镜花水月梦中的臆想罢了。这么想着,埋在心底的那意思牵挂也悄然化去。 笙歌随即跨出了房门,意有所指的瞅着春杏儿笑了笑。 春杏儿心里一惊,原来自己先前的那些个小心思,夫人竟是知道的。也是,夫人是何等的聪明的人物,又岂会不知?既然放下,便也再无心虚,她记得夫人说过的话,问心无愧,便无心虚。她也冲着笙歌笑了笑。 “看到你们的表情,我就知道手法不曾生疏了。” 柳晔毫不吝啬他的夸赞,“岂止是不生疏,简直就是鬼斧神工!” 越墨华有些茫然,看着这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评论自己,偏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样子,转身进了房间拿起一面打磨的非常平整的铜镜就是一个劲儿的猛瞧。 镜子的中的自己,平凡的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且也看不出丝毫装扮过得痕迹,仿佛自己本该长得如此,他错了,他不该怀疑媳妇儿的技艺的! ------------ 075 三条小鱼被逮 在小镇上歇息了数日,几人估摸着风声也差不多过了,在笙歌的改装下,越墨华淹没众人之中的少爷,柳晔是颇具威严的老爷,春杏儿是个美艳的丫鬟,在少爷和老爷之间周旋,笙歌就是少爷的妻子,老实巴交,闷头闷脑。 这一行人看上去,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了。 出了小镇,几人寻了船家,准备坐船走水路一路北上去京城。因为身上银两不多,无法包下整条船只,所以只能跟人挤着了。 不过,她们还是能分到一个房间的。几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头,十分不适应,越墨华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笙歌看着便道:“少爷,您就忍忍吧。” 越墨华却道:“我在府里时什么苦没吃过?我只是心疼你罢了。” 他一直都记得,上辈子他样样都要比过越钟毓,可那又如何,父亲看不见。父亲看到的不过就是他又闯了什么祸,又得罪了什么人,又如何的不友悌弟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是张氏百般的恶待。 他曾经被张氏关过柴房,被父亲踹过胸口,被下过毒,被推下过小池塘,也曾经三天不曾吃过一粒米饭…… 如今不过是几个人挤在这么一点儿的小空间里面,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他舍不得她跟着他一起受苦…… “心疼我做什么?我的适应能力一直很彪悍来着。”能不彪悍吗?都做了百来年的鬼了,还有什么样的环境是适应不了的。 在城门处被拦下的弄影和想容以及佟庆三人,在城里等了两天也没有等到人过来,最终还是听了笙歌的话,出城向着京城去了。 因为二皇子绍晨想抓的人是柳晔,连越墨华也不过是顺带,就更别提佟庆想容弄影几人了,画像上压根就没他们三,也因为他们一路上才能这般的顺利。在笙歌几人上船的当口,他们已经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弄影便要按照笙歌的嘱咐,找一家客栈住下,等着笙歌回来与他们会合女人,乖乖让我宠。但想容却有些担心,按照那晚的情形,姑爷定是做了什么大事了,说不定此刻笙歌他们已经遇险,所以他们还是想先去找可以信赖的人帮忙。 最后佟庆道,“这件事情不能传回越府,若是让府里的张姨娘知道,怕是少爷就没有活路了,可以去佟府找佟府的老夫人,那是少爷的外祖母,一直对少爷疼爱有加的。” 想容倒是很赞成,弄影却是撇撇嘴,混不在意的道:“既然夫人吩咐咱们在这儿等着,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便是,贸然行动,只怕会坏了夫人的事儿。” 三个人,持着两方意见,有些争执不下。 而他们的防患意识也不行,这种事情,既然是要防着人的那便要寻个隐秘一点儿的地方商量着才是,可这仨货到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大街上谈论起来,然后,越是担心什么,便越来什么,这番话还是被张氏的心腹张贵给听了去。 张贵今日本就无所事事,领了银子准备去到花街爽一番,结果这一上街倒给他碰上了一个大熟人,心下就留意了一下,结果还真让他听到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做了张氏这么多年的心腹,他一下便晓得,这是邀功的机会,当即吩咐跟着他混的几个狗腿看紧了这三人,他撒丫子就跑回越府禀告张氏去了。 三人意见不统一,但最终想容和佟庆以两票压倒一票的优势取得了决定权,先找个客栈安定下来,然后三人悄悄的去佟府寻求帮助。 为此,弄影表示很大一通的不乐意,用夫人的话说,那俩人一看就是有情况,好的跟一人似的,只要他们持有两种意见,那最终妥协的那一个必定是她。为此,在去客栈的路上,弄影一直没给那两位好脸色看过。 只是,三人意见虽然统一,可敌不过人家的速度快,这还未走出这条街呢,就被张氏派出来的人给逮住了。 “呦,这不是佟庆吗?怎么不好好跟着你的主子,倒是搞上了两个美娇娘了?不会是当了逃奴了吧?”为首的张贵一直就跟佟庆不对付,此刻自己人多,又有着张氏撑腰,那态度自然是极尽嚣张,嘲讽之意甚浓。 佟庆不欲与他争辩,但心里却也知道,这时候遇上了佟庆,再看这阵仗,想必张氏也该知晓他到了京城,这会儿正是派这个张贵过来逮人的。 他错开一步,想要离开,果然张贵伸手拦下:“哎……别走啊。大少爷离家这许久,我们夫人甚为担心,只是这会儿你在京城,想来少爷也该是在的吧?少爷人呢?” 佟庆满脸厌恶的喝道:“什么夫人?不过是府里的一位姨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张贵正等着捉住他的小辫子呢,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怒道:“好啊,逃奴佟庆,不好好伺候主子,现在还对夫人不敬,你们几个,该我上,押回府里,交给夫人处置。” “是。” 几个粗壮的汉子上前,目标却不是佟庆,而是想容和弄影,佟庆怒而上前,将那两人一人一拳揍趴下了。 张贵有一瞬间的惊讶,以前并未听说过佟庆会几下拳脚功夫的啊,不等他多想,那边他带过来的几个人都被佟庆收拾了。他这才抬头看着佟庆,也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看着佟庆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他吓得连连后退,嘴上却还在虚张声势:“你――你别过来,你不过是越府逃奴,不仅当众拒捕,还想出手伤人不成?” 佟庆哪里理会他,还是笑得一脸狰狞的上前。若不是以往少爷隐忍着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大少,会有张贵得意的时候?看着他那张脸,他就想教训教训,早就想叫他尝试一下拳头的滋味了! 不过,乐极生悲的事儿还是经常发生的圣临传说全文阅读! 就比如这个时候,许是他为着这来之不易的教训张贵的机会,继而忽略了其他的事情,正在他一步步接近张贵的时候,身后一个极度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站住!不然,我就掐断她们俩的脖子!” 佟庆悄然站定,回头,就看到想容和弄影被先开始就被自己揍趴下便没再管的两人掐着脖子,两人的表情都显得很痛苦。 佟庆眼眸一眯,怒道:“放开她们!” 张贵一改之前的怂样,跋扈而又嚣张的走到佟庆的面前,对着他的脸便是狠狠的一巴掌,“你再凶啊!” 想容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和心疼,还有愤怒。 却是被张贵给捕捉到了,他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淫笑着捏着想容的下巴,说道:“怎么,心疼了是不是?要不…你开口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待他好点儿?” 佟庆愤怒的瞪着他,“禽兽!” 想容狠狠的挣脱了他的手,朝着他吐了一口吐沫。没想到,张贵却是不以为意的抹了,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个性,我喜欢!美人的口水,原来这么香。” 一边的弄影在心里狠狠的骂着变态! 他说完,便转身看向了佟庆,“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走,不然……这两个小妞的名声和性命,你最好掂量掂量。” 佟庆隐忍着不曾开口。 张贵满意而又得意的笑道:“走给我带走!” 回到越府,张贵首先就去了张氏那边,将事情回禀了一下,重点强调了佟庆的拳脚功夫很是厉害。 本来,这件事情,他就是觉得奇怪才跟张氏说的,却料想不到张氏听到却是反应极大:“你说那个小兔崽子的贴身跟班藏着一手的好功夫?” 张贵点头,补充道:“今日奴才带了六七个人去抓他们,原本以为已经绰绰有余了,不料那些人一起上也不是佟庆的对手,还是用那两个丫鬟作为要挟,这才将人带了回来。” 张贵越往下说,张氏的脸色便愈发的暗沉下去。 “哗啦啦!” 最终,张氏还是没有忍住爆发了,桌子上一套上好的瓷器茶杯就这么报废…… 张贵心脏一抖,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怎么了?” 张氏眯着眼睛,危险的说道:“怎么了?我这些年都给这个小兔崽子给骗了!果然是佟氏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骗过了全京城全天下的人,还骗了这么久!好一个越府大少,京城的大纨绔!” “啊?”张贵有些迷茫的张口,表达了他的不解。 “哼!”张氏冷笑道:“这样也好,你不是喜欢当纨绔来衬托我儿子的优秀吗?那你就一辈子都别想正名了!一辈子都只配给我儿子做陪衬!” 她一手摸着左手上的祖母绿的戒指,含笑却眼神冰冷的说道:“不知道我那个好姐姐若是晓得她的儿子竟然不是京城传闻纨绔,而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上进青年,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呢。真好奇,现在就想去看看呢。” 佟庆三人被带进了越府之后,张贵就将佟庆安排在了阴暗的柴房里头,找了几个人越府的护卫看着等待张氏的传召,而想容和弄影,则被他弄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近美人边,其心思不言而喻! ------------ 076 YY不好 笙歌几人在船上歇息了一夜,第二日起床去甲板上时便看到不少人扶着栏杆,大吐特吐。笙歌瞄了两眼,没想到还碰上了熟人。 正是杨文峰和杨武峰两兄弟。 杨武峰是个读书人,身子骨弱的很,体质不好加之许是第一次坐船,如今晕船晕的脸色苍白如鬼。 此刻,他刚刚吐完一轮,靠着船上的栏杆休息喘息。哥哥杨文峰正拿着水给他漱口,还一边给他拍着背。 笙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对兄弟倒是相互扶持着让人感动。 春杏儿随身伺候着柳晔,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与笙歌相处时日也算不短,柳晔自认对笙歌已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个女人似乎是个矛盾的结合体,要说她外冷内热,也不算太贴切,她外表看着确是冷了些,那张嘴吐出的话就像是冷刀子一般割的人疼,却偏偏又都是为你好!或许是嘴硬心软吧。 可对待她没将之放在心上的人,她是一个字也不愿多说,就好象她的口水有多么金贵似的。 明明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可那一双眼睛却深邃的犹如活了许久的智者一般,透着睿智的透彻,那是一双会让人沉迷着魔的眼睛,深邃却又澄澈。一眼看去,好像是看到了全部,却又似乎总也看不到底。 这就是个矛盾的让人着迷的女人。 越家大少好福气! 春杏儿只微微落后两步的距离跟着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直到耳边传来柳晔的问话声:“你们夫人认识这两个人?” 春杏儿看过去,点头道:“这是夫人以前看过的一个病人,就是那个晕船的。” 春杏儿话音刚落,只见杨武峰又是利索的从甲板上爬起来,挣扎着趴在栏杆上朝着下面又是一阵狂吐,那时间衔接的就好象是在验证春杏儿的话一般。 就连春杏儿看着也不免有些呆滞了。 柳晔破天荒的扯着面皮笑了笑,语气竟也收敛了些许疆场的煞气,问道:“你们夫人应该有止吐的药吧?” 相处这么久,对于笙歌的那出神入化的医术,他已经充分的见识到并且深刻的领悟了何谓神医! 果然,就听到春杏儿回答道:“这种药奴婢都可以制出来。” 原以为问完话柳晔就该回去了,岂知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目光看着笙歌那边,春杏儿好奇的看了眼他的侧脸,正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边一角。 笙歌习惯性的想要吩咐春杏儿拿药过来,可随即想起春杏儿已经被她派去伺候柳大将军了,笑了笑,自己转身回了船舱内的房间。 越墨华正在舱内,左手拿剑比划着,看到笙歌进来便问道:“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就说嘛,外面晕船的那么多,那味道还不如这里面呢重生之风起民国2全文阅读。” 他很是平静的说着,可内心却是无比期待笙歌留下的,要知道此刻船舱里可只有他们俩,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他也知道,这舱内是闷了些,可外头那些都是什么人?鱼龙混杂的,还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他私心里就不想笙歌出去。 笙歌脚步不停,走到放药的那边,一边拿药一边回道:“在外边碰上熟人了,就是那文武两兄弟。杨武峰吐得厉害,回来拿些药给送过去。” 越墨华立马不乐意了:“他们吐他们的,你这么上赶着往上凑,人家也不一定会理会,会领情呢。” 笙歌笑道:“你也该出去走走,老这么待着,与伤口恢复不利。” 越墨华嘿嘿一笑,扔下了剑,从后面抱住了笙歌,“瞧我这胳膊多有力?伤口早就好了,要不要看在我恢复的这么好的份上奖励一下?” 笙歌黑线,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没得到回应,越墨华倒也不气馁,含住笙歌的耳垂轻轻一咬道:“你不说话,我就自己要了,这是利息。” 说完,伸出舌头在她的耳垂舔了舔,湿嗒嗒的滑过引起笙歌一阵颤栗,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正想出声阻止,越墨华的舌头却已经离开了耳垂,他将她的身子摆正,面向自己,闭上眼睛轻轻的覆上她的娇艳粉嫩的唇, 软软的触感让越墨华心里一阵舒爽满足,可内心的一个地方却还在叫嚣的要得更多。 他吻的很温柔,满心的爱意倾慕毫不掩饰,这使得两人都有了心灵上契合的欢愉,使得笙歌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 笙歌上辈子不曾谈过恋爱,女子的娇羞她有,但觉得故作娇羞,那样太过矫情。她更喜欢顺应心里的感觉,随心而为。 她攀上他的脖子,主动热情大胆却又生涩的回应着他的吻。 越墨华更是一阵狂喜。 他就是爱死了这样的笙歌,不娇柔做作,心里想什么便做什么,在他的面前坦然真实。 “啊……”笙歌嘴里发出一声羞人的呻吟,那么美那么媚,那么的引人遐想,越墨华觉得自己就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双手禁锢着她,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但,在与自己的媳妇亲热这件事情上,他越墨华就是个悲剧!动情忘情的投入激吻之中的后果便是,什么都忘了,忘了自己此刻身处何地,更忘了自己还是伤员一名,右臂被扯动的经脉在他的忘情的用力之下又疼了…… “啊…!”这不是舒服的呻吟,而是由于疼痛而引发的惨叫! 这一声叫,让沉迷亲吻中的两人迅速回神,嘴唇分离,笙歌面上泛着潮红,不知是因为情动,还是少女的娇羞。 可此刻,她什么也顾不上的问道:“怎么了?” 越墨华疼的呲牙裂嘴:“疼……” 一双眼睛就这么眼睁睁的瞅着笙歌,俊美面庞卖起萌来,饶是笙歌心志坚定,也抵挡不住!真是不怕帅哥爱放电,就怕帅哥放电又卖萌。那眼睛满含着的依赖,就是让你不忍心任何拒绝的字眼说出口! 船舱的门口,柳晔转身又去了甲板,他笑意已经收敛,面部的线条不显得冷硬,皱眉竟然有一些淡淡的愁意。 他看着笙歌转身回去船舱,了然的笑笑,定然是回去拿止吐的药了,等了许久不见她出来,以为自己想错了,正想去看看,却不料正好看到了船舱中的两人那动情的亲吻的一幕绝命诱惑。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了,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就为了看她为何这么久不出来,就好奇的跑去非要瞅一眼,那两人的亲吻那样的和谐让人生不出一丝龌龊的心思。心里有些揪着,让他分不清究竟是羡慕还是嫉妒。 他一定是疯了! 再次回到甲板上,春杏儿看着他的背影,竟然有些失魂落魄的意思。 她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柳晔忽然停下来,不知是问她还是在自言自语:“世间夫妻相敬如宾者多,相濡以沫者少只有少,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好到旁人难以插足。 春杏儿接口道:“是啊,很好。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们到底多么有默契,在旁人眼中,这世间再难找到一个词形容他们之间的感觉,他们之间就好象是同一块泥巴塑起的两个泥人,用水打破重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心灵相契。” “是吗?”柳晔轻轻的问道,这几日他们二人的相处,他看在眼中,若是换成是他,只怕做不到如越墨华这般包容宠溺,放下一切身段…… 春杏儿坚定的点头:“是。” 此刻心间那些不该有的绮思早已经烟消云散,她忽然明白,之前的那些对于姑爷无法宣之于口的想法不过是对那种情感的一种向往罢了,此刻却是真的抛开了。 船舱内,笙歌无奈的叹口气,“怎么不知道小心点?” 越墨华一改之前的卖萌状态,变得不正经起来:“你不在眼前我倒是记得,你看,我现在都练习左手握剑了。可你一来,美色当前,哪还记得那么多?” 笙歌柳眉一竖,“怎么?倒是我妨碍着你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美人恩,再难也要消受的。” 笙歌白了他一眼,“胳膊拿来,我检查一下。” “哦。”他撸起袖子,将手臂递过去,“那甲板上吐得昏天暗地的文武两兄弟,你不管了?” “你知道?” 越墨华回道:“习武之人,这点耳力还是要有的。” 笙歌的思维比较跳跃,“嗯,等回京之后,有了空,你得教我武功。”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防身!” 岂知越墨华的思维更加跳跃,“好啊,正好也玩玩师傅也徒弟的另类情趣。” 他笑得一脸荡漾,脑子里却是想的美艳,教导练武什么的真真是趁机秀恩爱显亲密的不二法门,摸个小手亲个小嘴还不是手到擒来? 生活的点缀,无比美好,这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向往起来。 笙歌已经开始给他扎针了,看他笑得荡漾,有心没有避开感觉神经,一针扎进去,成功的将之拉出了自己的无限yy之中。 “娘子,你越来越不温柔了。” 笙歌笑道:“乖,我是为了你好,yy时间过长,与脑子不利,久了会得失心疯的。” “什么叫歪歪?” 笙歌头也不抬的送他两个字:“意淫。” ------------ 077 坐上牛车 越墨华俊脸一黑,咬牙道:“你给小爷等着,看到了京城怎么治你!” 这一刻,京城越家大少的纨绔相毕现,笙歌配合道:“奴家好怕。” 眼睛弯着好像月亮一般,笑容显在脸上,印在越墨华的心里,美丽而又真实。 帮他检查施针完毕,笙歌这才眉带担忧的说道:“你这胳膊等到了京城,一定要好好治疗才是,刚刚你也看到了,根本不能用太大的力气了。” “嗯,为夫身为一个残疾人,四肢不全,往后可要靠娘子保护了。”某只厚脸皮的贴近着笙歌说道。 笙歌放下手里的东西,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说道:“经过专业人士鉴定,你的脸皮之厚完全可以抵挡住武林高手的全力一击,完全不需要我的保护!” 越墨华将脸往笙歌面前一凑,耍赖道:“这脸皮的厚度可是目测不出来的,得上手不是?来,我给你揪揪,免费的。” 笙歌“噗哧”笑出了声,乐道:“不要脸!” 两人斗了一会儿嘴,就如同那最普通的恋爱中的少男少女们一般,享受着最为平凡的快乐时光,那般自在自由。 “好了,咱们再这么耽搁下去,杨武峰估计要吐得脱水死亡了。”笙歌拿好了药,起身道:“你先歇着,我去看看他们。” 越墨华也跟着一起起身,“我同你一起去吧,这屋子里确实挺闷的。” 出了船舱,就看到杨武峰虚弱的看早栏杆上,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笙歌暗自摇头,这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 他们走过去,在他们面前站定,杨文峰抬头看了眼,见是熟人,再一看原来是救过他弟弟的人,当即如同遇到救星一般的求道:“原来是你们,你们――你们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让我弟弟好受一点。” 笙歌将药瓶拿出来,递给杨文峰,“绿色的瓶子是止吐的,红色的瓶子是在他腹痛时给他吃的。到了京城,若是千金堂还能开起来,就带着他来找我吧。” 看杨武峰的面色,笙歌差不多也知道,回去之后,他的急性阑尾炎该是又犯了一两次的。 杨文峰看着弟弟晕船晕的止也止不住,本就已经绝望的心情忽然碰到了救赎,激动之下竟是要给笙歌下跪笑傲之西岳灵风。 笙歌及时的拦下了,道:“不要对我下跪,提升自己的实力再来感谢我吧,不然与我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他们兄弟二人,一没银子二没权势,竟是连一个拿得出手的感谢都没有。 “我和弟弟此次进京就是为了考文武状元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杨文峰如同发誓一般的说道。 吐得已经有些意识模糊的杨武峰眯着眼睛,吞下一颗药,胃里舒服了许多,恍惚朦胧中似乎看到了仙子走进一般,将他带出了沼泽。 京城越府。 越付山下朝回府便接到小丫头的传话,立刻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张氏这边。前不久,张氏又给他添了一个女儿,长得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他是从心眼儿里喜欢。取名玉珠,表明了这个女儿在他心里如珠如玉一般的地位。 也是因此,府里的下人们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喊张氏夫人,连那个张字也去掉了。这其实也是张氏的试探,岂料越付山没有丝毫的表示,却也绝口不提休了佟氏的话,这让张氏喜悦的佟氏又矛盾的想要吐血。 去到张氏那边的时候,张氏已经沐浴完毕,穿着一身紫色长裙,绣着赤金牡丹,头上戴着凤钗,当家主母的气势侧漏无疑。看到越付山过来,她矜持的起身过去帮他宽衣,关切的问道:“老爷您回来啦,今日可累?” 越付山笑道:“你这架子摆得,可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威严了。” 张氏立时笑颜如花,主母的架子消散开去,攀着越付山的胳膊问道:“那老爷您喜是不喜?” 越付山笑着不曾回答,而是抽出自己的胳膊,坐到了椅子上,问道:“今日小宝儿可乖?” “老爷,您如今一到妾身这儿来就是问姐儿的事儿,妾身可是吃醋了。” 她这边说着,那边却是已经用眼神吩咐闹娘将越珠玉给报了过来,奶娘很有眼色的直接递给了越付山,越珠玉也是争气,此刻正睁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越付山,嘴里吐着泡泡笑着。越付山一看立时喜欢的不得了,抱着自己老来的闺女便是一顿猛亲。 张氏立刻道:“刚刚孩子还睡着呢,许是知道爹爹回来了,立时就醒了。” “哈哈,我的闺女,向我。” “老爷可有责怪妾身不曾为您生个儿子?”先前大夫诊脉,都说怀的是一男胎,她也以为是,却不料生下来竟是个女儿,张氏当时可真是失望至极。 却不想,这个女儿却是胜过男孩儿!越付山对他喜爱的紧,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果然,越付山摆弄着自己小女儿的小细胳膊乐呵道:“钟毓是个好的,我这国公府后继有人就行了,女儿好啊,瞧瞧我的宝儿,多贴心。” 张氏连声应道:“老爷说的是。” 越付山半点没有提到越墨华,这让张氏舒了口气。这整个国公府迟早都是老爷的,听老爷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将国公的位置传给钟毓的,如今做不做这个正室夫人又有何关系? 跟越付山闹了一会儿,越珠玉便累了,眯着小眼睛睡着了。越付山将女儿交给奶娘,让奶娘抱下去,张氏这才坐到了越付山的旁边,面色有几分为难的说道:“老爷,妾身……” 越付山心里几乎立时就明白了,每每张氏露出这么一副为难的样子的时候,事情往往都是跟他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大儿子有关一品恶少全文阅读。 他当即冷哼一声,“那个孽子又犯什么事了?” “这…这倒没有。不过府里有人在街上看到他的贴身小厮却不见墨哥儿人影,妾身担心他的安危,便着人将佟庆那小子领了回来,当天就询问了一些情况,不过佟庆始终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问他墨哥儿如今在哪儿,他也答不上。” 越付山面色越来越暗沉,“这个孽子,说是要去清河求学,结果人却失了踪影!来人,给我去把大少爷找回来,沿着清河一路找下去!” 门外,越府养着的护卫应声由人带着下去了。 船行五天,看着就快要靠岸,杨武峰自从用了笙歌的药感觉好了很多,甚至都能够在船舱里看看书。这几天越墨华也没有闲着,每天都试着用左手持剑,练习着砍刺等等,如今使着倒也算是顺手了许多。 柳晔也与越墨华熟了,看到越墨华每天一大早就要起身用左手练剑,也会调侃两句:“京城越大少居然这么用功。” 越墨华手里剑势不停,“没办法,在人前已经是花花大少,纨绔公子,背着人再不努力,小命不保。” 柳晔伤势也好了许多,也寻了剑练习起来,二人渐渐的默契起来,倒有些患难兄弟的意思。 船又一路北上行驶三天,直到三天后的中午,船员呼喝道:“靠岸啦靠岸啦,大家准备拿好行李,准备下船了啊。” 笙歌他们的行李早已经收拾好了,听到声音,春杏儿便将东西拿了出来,每人身上都带点,干净利落的准备下船。 没过多久,船便靠岸了。 众人陆陆续续的下船,很有秩序,笙歌几人也排着队伍。 笙歌和春杏儿都是第一次到京城,春杏儿四处瞅瞅,撇撇嘴道:“这地儿也不怎么样嘛,不是说京城重地,天子脚下,繁华歌舞,怎么我看着还没有平城来的歌舞升平。” 柳晔也是难得的接口道:“这里不过是京城治下的一个小县罢了,距离京城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呢。” “哎,这位大兄弟说的是,这里啊是京城治下的平原县,坐马车的话还要有一两个时辰才能到呢。”旁边有个热心的中年人解释道,“京城可远比这里繁华多了,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可不许乱说话。” 笙歌能从这位大哥的话里听出浓浓的自豪的声音,想来当朝皇帝治理的不错,不然也不会让百姓这么有归属感。 春杏儿笑看着那人,道:“这位大叔可别介意,我跟我们家主子都是小地方来的,就如您说的没见过世面,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们这正要去京城看看呢,这位大叔可知道哪里有马车可以租赁的?” “哈哈,小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不过马车这儿没有租赁的地方,不过,小老儿要去一趟京城,倒是可以稍上你们一程。” 春杏儿眼睛笑弯了开心道:“真的吗?”随即面色又是一苦,“可是大叔,咱们有四个人呢,您那马车能坐上这么多人吗?” 老大爷一阵点头:“可以可以,我那车就在不远处,你们跟我过来去把车弄过来。” “哎,好嘞。” 四人走过去才知道,这位老大爷说的马车是何玩意儿! 坑爹的,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平板,下面架了俩车轮,前面套了一头牛的牛车!难怪老大爷说能坐的下,这就是再多几人也是可以挤下去的吧? ------------ 078 得罪不起 到了京城,越墨华并没有立刻回越府,而是到了他在京郊的一处山庄之中。 正门前,匾额上,写着几个煞气凛然的大字――惊梦山庄。 一路上舟车劳顿,安排好了几人的房间,便都会去休息去了,笙歌和越墨华住在东边的厢房之中,笙歌帮越墨华脱下外衫,两人净了面,和衣躺在床上。 两人沉默许久,越墨华用胳膊碰了碰她,问道:“睡了吗?” 笙歌这时睡意已经来了,咕哝道:“睡了不也被你弄醒了。” 越墨华呵呵一笑,道:“笙歌,到了京城,就不像是在平城那边了,尤其是住进府里之后,从吃的用的,到说话行事稍有差错,总会有人抓住小辫子的。外面大小官妇的宴会游园,里面的派别站队,都需要注意。我真担心――” “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在吃穿住行上,我一定小心再小心,说话会注意,对不清楚的事儿,装傻便是。这个世道,最厉害的人不是锋芒毕露,出了多少成就的人,而是会扮猪吃老虎的人。” 她冲着越墨华笑道:“你我似乎都是这样的人。” 越墨华看着她的笑容,沉重的心情忽然放空,“对,我们就做一对扮猪吃老虎的夫妻。” “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可是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的人,谁得罪我,大概是厕所里点灯了。” 越府中,佟庆已经被关了十来天,对于越墨华在何处,始终一个字儿也没透露,张氏对此毫无办法,便将张贵叫过来,让他从弄影和想容那边想办法。 张贵乐呵的应下,随即就来到了弄影的房里。 冲着弄影便是一阵猥琐的笑,“嘿嘿,可知道今儿个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弄影冷眼扫过去:“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在平城的时候,我跟夫人就失散了。” 张贵面上笑容不减,“不知道啊?不知道最好,不知道我才有理由上刑不是?若你都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上刑呢?” 弄影眼底充斥着怒火:“你便是打死我,我也是不知道。” “唉?怎么会打死你呢?对待美人儿,我向来温柔!”他“啪啪”两声,身后便进来两个侍女,手里拿着什么,走到香炉那边停下,似乎是在点着什么香我和女侠有个约会。 弄影直觉便有所不对,问道:“你想干什么?” “放心,待会儿你会求我对你干什么的。” 香炉内生气暧昧朦胧的烟雾,侍女面无表情的退下,张贵道:“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弄到的药,不过用在你这样的美人身上也值了。” 弄影面色大变,鼻尖传来一阵甜腻的香气,她虽不如春杏儿那边喜欢研究草药医理,可到底是跟着笙歌那么长时间的,该知道的常识,绝对知道的很清楚。 所谓医毒不分家,笙歌偶尔也会配出一些毒药给自己的几个侍女分辨,这会让闻着这个味道,她虽不知道是什么,却也清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上一阵灼热,四肢的无力感越来越明显,她内心恐惧,脸色却因为药力而显得潮红,“你――你卑鄙!” 张贵混不在意,“看样子,小美人是知道了这是什么了?五十两银子才得那么一小点,用在你身上,你该干到荣幸才是。” 弄影下唇咬的出血,被张贵看在眼里却是一阵冷笑,“别再做无用功了。” 室内一片春光无限,暧昧暖色声声…… 一个时辰之后,张贵一脸满足的出来,去张氏出回复了。当然,结果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张氏转着手上的指甲套,眸中冷光无限,“那就不用问了,佟庆跟越墨华自小一起长大,他出了事,我就不信越墨华还能不出现!佟庆在京城,越墨华就算此刻不在,也会赶回来的!我要让老爷彻底厌弃了这个儿子!” “娘,娘,您可要给女儿做主。”门口传来一个俏丽的女声。 张氏面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笑眯眯的看着门口,越钟灵小跑着进了张氏的屋里,扑进了她的怀里,道:“娘,您都不知道,那个周湘娟实在是太讨厌了,她不是已经跟乡下的姓云的那小子定亲了吗?却还一直缠着哥哥不放,太不要脸了。” 张氏脸一板,道:“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不要脸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越钟灵吐了吐舌头,“娘,女儿知错啦,可是那周湘娟这么不知廉耻,您是不知道,就冲着她对哥哥的那份热忱劲儿,那个云家的小子脸都气绿了。还有镇国公一家子,脸色也很不好看。” 张氏听到此,脸色却是认真起来,冲着越钟灵的侍女问道:“花宴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侍女答道:“回夫人的话,今日宴会,去了不少世家的姑娘公子,在斗诗的时候,那位周家的姑娘,她――她…” 侍女犹豫不决的看着越钟灵。 越钟灵皱眉,而后摆手道:“算了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侍女松了口气。 “斗诗的时候,女儿被她落了面子,忍不住就刺儿了她几句,谁料她竟然躲到一边抹眼泪去了。她这行为女儿还真看不上眼,有哪个世家女子如她这般的?抹眼泪倒也罢了,既然都躲到了一边,也不索性躲好了,偏要让哥哥给看到了,哥哥倒是什么也没说,结果她却是慌乱的起身对哥哥娇娇滴滴的说‘让公子见笑了’,哥哥自然不好走了。” 张氏脸色已经沉下来。 越钟灵继续道:“哥哥就礼貌性的回了句‘姑娘无事还是洗洗去宴上吧,长公主刚刚还问起你来了’。她就对哥哥说‘我看公子家教甚严,只是妹妹还是要好好管教的’,哥哥自然得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她的婢女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哥哥赔礼道歉,那女的好不要脸的就这么摔倒在哥哥的怀里,还叫不少人都看到了怪厨最新章节!” 越钟灵继续道:“这个周湘娟实在是太讨厌了,说两句就知道哭鼻子,还会告状,还不知检点!真希望那个云家的小子能退了亲才好!” “好了好了,还不都是你惹得祸,既然现在知道那个周湘娟是这样的人,往后离她远些就是了。” 越钟灵噘嘴道:“娘,您是让人觉得我怕了她不成?哼!我越钟灵到现在可还没避着谁走过路,我才不要!娘,您一定要帮我将口气出了。” “就知道找娘,难道自己受的气不想自己找回来?”张氏循循诱导,越钟灵也不小了,再过一阵便到了议亲的年纪,这会儿是该让她学着自己去应对一些事情,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遇事就知道叫自己解决或者是搬出国公府的招牌,往后嫁了人,这样的性子是要吃亏的。 越钟灵撒娇道:“娘,女儿也想自己报仇啊,可是,女儿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嘛。您总不能让女儿带着人去将周湘娟给揍一顿吧?” “又在胡说八道了!” “好,看看娘怎么给你解决。” 周湘娟的二皇子的嫡亲表妹,二皇子若是登基,周家势不可挡,若是云霄凌娶了周家的闺女,而云府的夫人又是沈家的女儿,这几家连成一片,到时候她们张家与越府岂不是势弱?坏了这门亲事也好。“你先回房去吧,娘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不嘛娘,我要看看小妹妹。” 张氏道:“张妈,带大姑娘去小宝儿的房里。” 越钟灵离开后,张氏才对张贵吩咐了一番,张贵领命回去了。 柴房里阴暗潮湿,还有老鼠四处溜达,此时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蚊虫乱哄哄的四处乱飞,佟庆的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都是被张贵下狠手打的,蚊虫最喜欢叮咬的便是这样的地方。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打开,一缕强烈的阳光照进来,让佟庆有点不适应,身上的某些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发脓。 张贵进来,嫌恶的看了眼地方蜷缩着的佟庆,伸脚踹了踹他,道:“死了没有?” 佟庆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泛白,一看便是病了,他无力的瞪了张贵一眼,不曾开口。 “都是奴才命,跟对主子很重要!你看看你,呦,这是病了啊?用不用我给你请个大夫啊?” 佟庆还是不吱声。 张贵一脚踹过去,“别给老子装死!夫人说要放你出去,你他妈的给老子起来。” 佟庆还是没有动静,张贵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他赶紧慌张的去给张氏禀告,张氏差人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一诊断,得出了一个令人哆嗦的结论――疟疾! 这病可是要命的,并且是传染的,张贵给吓得不轻,立刻拉着大夫给自己诊治诊治,他刚刚可还碰过他了! 最后张氏得到消息,脸色一阵阴沉,只觉得这事情只要是跟越墨华沾上关系,都没有好事!越府出了一个疟疾的病人,这事儿肯定不能隐瞒,上面知道了,定是整个府里都要隔离的,不过这也是个机会。 张氏当即决定,要将佟庆送到越府的一处别院隔离起来,并且还放了消息,越府奴才佟庆染上疟疾,被送往越府别院的言论在京城传的纷纷扰扰,无人不知。 ------------ 079 给张氏大礼 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皇上派了太医前来,若实在不行,越府只能隔离,索性太医待了五天,也没有发现还有同样染上疟疾的,上面下令观察一个月便可解了越府的隔离。 越墨华几人起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辰时,几人聚在一起用了早餐。 越墨华吃完之后,优雅的擦了擦嘴角,问道:“你还是准备去一趟皇宫吗?” 柳晔点头:“我必须去。” “固执!”笙歌道,“你想想你是怎么从边境回来的,既然那些人都说你是通敌叛国了,怎么可能让你进的了皇宫?对,或许皇上是信任你没错,可你别忘了,京城的守卫军是二皇子也有一半的调动权,他守着宫门,你还不是任由宰割?” 柳晔道:“如果皇上真的有事该如何?” 笙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笑道:“若皇上真的有事,京城会这么平静?” 越墨华也劝道:“皇上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虽然全国的兵力,皇上几乎都分散在几人手里,但没一部分兵力的主要核心都是由他最信任的人掌握,就如同北方边境,皇上虽然分了军权给二皇子,但实际上他信任的人却是柳晔,对于自己的儿子,皇上的内心颇为复杂,一方面自然希望自己后继有人,但同时又不希望儿子们只惦记着自己的那个位置。 柳晔有些松动:“那我该如何?就在这儿等着,什么也不做?” 越墨华道:“你确实不能露面,你若出现,你的妻儿便危险了。你如今只能依靠四皇子了。” 柳晔一听面色一变:“我只忠于皇上。” “那你的妻儿或许真的会死在你的忠心之下。如今皇上正值壮年,他的儿子们也已经长成,二皇子四皇子各成一派,再加上皇上,三虎争斗,危险的是谁,大将军该是比我清楚。不是我们要去站队,而是情势逼着我们不得不站队!” 柳晔颓然的坐下,沉默了许久。 就在越墨华以为柳晔不可能改变主意的时候,柳晔忽而轻轻说道:“这段时间,我就待在这里,写下二皇子在边境的势力,不止是北方,南境也有二皇子的人。” 越墨华道:“四皇子会接受你的好意的。” 下午春杏儿出门采买回来,立刻就跑到了笙歌那里,喘着气儿的惊呼:“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夫人。” 笙歌将曲子的最后一段弹奏完毕,问道:“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儿了?” “有,有…有佟庆的消息了。” 笙歌赶紧起身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消息?” “刚刚在街上,所有人都在传佟庆得了疟疾,被送到别院自生自灭去了,越府如今被皇上隔离观察情况,一个月后再视情况而定。” 笙歌几乎立刻就皱眉表示了怀疑,一回头便看到越墨华脸色铁青的站在门边。笙歌对春杏儿道:“你先下去吧。” 春杏儿转身出去,越墨华沉着脸走进米虫进化史最新章节。 “该死的!”他狠狠的坐在凳子上,一掌拍在桌上,骂道。 笙歌递了杯水过去,道:“喝点水,消消气。” 越墨华咕嘟一口将茶喝了个精光,“我要去看看,佟庆若是出事,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这是从上辈子就跟着他一直不离不弃的人,若不能护着,他重生一次还有什么意义? 笙歌问道:“即使知道这是张氏故意引你出现设的局,你也要去?” “去!” 他的重生不是为了牺牲而来的! 笙歌笑着点头,“好,我陪你去便是。” 越墨华正要说些什么,笙歌赶紧拦着说道:“我知道你很感动,不过感动的话就不要说了。反正我们迟早都是要回去面对的不是吗?早一刻晚一刻,并无多大的区别。又或者,疟疾若是真的爆发出来,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个机遇也不一定。” 两人对视片刻,都笑了起来。 越府,张贵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一早起床就感觉自己有些脑热头疼,总在担心着自己是不是也染上了疟疾,想起被隔离起来半死不活的佟庆,他也不敢有什么表现。倒也没有再去找想容和弄影的麻烦。 想容和弄影是被关在两个屋子里的,那晚的事想容并不知道,只是最近越府的人看管她们并不那么严格,想容这才出来想看看弄影。 但不曾想到弄影却是对她避而不见。 她自小跟弄影一起长大,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弄影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她立刻拦下在弄影屋子前面的丫鬟,道:“张贵呢?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那丫鬟神情倨傲,“张总管那么忙,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那带我去见你们张姨娘。” 那丫鬟瞪着她,“啪!” 一个巴掌扇在了想容的脸颊上,留下五个红指印,“你自己想死别拉我们下水!什么张姨娘,我们府里有李姨娘,丽姨娘,就是没有张姨娘。那是我们国公府的夫人,不久之后的国公夫人!” “呸――” “想容,你进来吧。”屋内传来弄影的声音。 想容瞪了那侍女一眼,推门进去了。 丫鬟朝着门口“呸”了一口,扭头走了。 房内,弄影坐在梳妆台前,神情呆滞,听到开门声,也没有丝毫的反应,想容靠近她,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弄影身子一僵。 “弄影,到底出什么事了?” 弄影半晌抬起头,摇头缓声道:“没事,我没事,我真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她边说边笑,表情有些吓人。 想容再如何镇定,现在也慌了神,她蹲下身子,握紧弄影的手,小心又充满忧心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弄影,到底怎么了?” 弄影忽然双手抱着头,拼命的摇头痛苦的说道:“别问了,求求你别问了!我现在恨不得去死!” “有人欺负你对不对,我去找张氏,不行就去找大爷!” 想容说的决绝,几乎是扭头就走,弄影一把将她拉住:“别去,你不能去特种兵称霸都市!谁也不许去找,在府里,你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机会就逃走,尤其不要惹上张贵,那就是个禽兽!什么也别问,一切都等姑爷和夫人回来!”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想容也多少明白了些,“张贵这个禽兽,等夫人来了,就该让夫人把它当老鼠解剖了!” 当夜,越墨华便悄悄去了别院,看到了病中的佟庆,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无人问津。 回去之后将佟庆的症状给笙歌说了一下,笙歌一听却是感觉不妙,“我们得赶紧将人接出来准备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春杏儿,你去准备准备,明天回府,咱们也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对于笙歌的话,越墨华也有些诧异,问道,“什么大礼?” “我虽刚到京城,却也知道一些事情。比如张氏的嫡亲侄女,给二皇子做了侧妃,再比如二皇子的正妃刘氏如今已经卧病在床许久。而刘氏的母亲乃是皇上的亲妹妹,长公主殿下,刘氏的父亲乃是忠庆侯,不久之前因为河道一案被皇上停职在家,二皇子怎么对待刘氏的长公主不知道,我就让长公主知道便是。” “刘氏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据说她已经病了两年多了,嫁给二皇子两年不曾怀孕,再之后就一病不起了。” 笙歌冷笑,“一病不起?真是笑话,二皇子想要夺位,没有嫡子会是硬伤!张局义的家事何必将女儿送去给人做小?而且还是在刘氏病了的第二年!” 柳晔在一旁听着,问道:“难道他们是在等着刘氏病死吗?” “等着?仅仅是等着,好端端的人,要到哪年才会死?” 春杏儿瞪大了眼睛问道,“夫人您的意思是刘氏的病不是偶然吗?” 越墨华凝重的点头:“既然张居义肯将女儿送到二皇子府,他与二皇子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刘氏病死,对二皇子和张家来说都是好事。” 上辈子四皇子登基,遇到的最大阻力便是长公主,因为河道一案驸马受到牵连,而办这个案子的正是四皇子,虽然不久之后驸马就官复原职了,但长公主是个记仇的人。 若是用这件事让长公主跟二皇子离心,这对四皇子来说应该是一个不小的阻力。 只是二皇子绍晨几乎就不让刘氏出府,任何宴会聚会都被他推掉,但偏偏每次长公主去看她,绍晨都不阻拦,让人抓不找一点儿错处。 为此,越墨华问道:“刘氏不会出门,二皇子也不会让你去给刘氏看病,你怎么见到她?” 笙歌笑道:“刘凯成听说过吗?” 越墨华面色有些不自然,“不就是忠庆侯府小霸王吗?” 他语速快过平时,惹得笙歌一阵浅笑,柳晔看着却觉得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笑容了,不是因为笙歌的美貌,而是她笑的真笑的诚,不似大多数人的笑容都不过是脸上虚伪的面具,为了掩饰什么…… 春杏儿道:“姑爷,您就甭掩饰了,夫人说过,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你逃避的方式!” ------题外话------ 墨的新文《妖女重生之魅世妖娆》今晚开始更新,妞们有空就去瞅瞅简介,看看前几章也行,觉得还行就收了吧。墨身边没网,每天都是爪机更新,所以很不方便,谢谢妞们的支持。 ------------ 080 长公主府 “小丫头别乱说话,让你们夫人误会就不好了。”越墨华故意板着脸说道。 笙歌斜斜的睨了他一眼,道:“春杏儿可没瞎说,当初的京城纨绔是你,京城的小霸王可不就是他?听说你们感情还不一般,一起去过那什么地方来着?” 越墨华面色一苦,“都是老黄历了,我都不记得了,你放心,不出三个月,我一定让京城的留言从我是纨绔大少变成妻管严!如果做不到,你就罚我跪搓衣板!” “我没这么要求,都是你自己说的。” 越墨华三指对天,正经道:“请求娘子大人批准。” 笙歌柔柔一笑,不再说话。 春杏儿这才插嘴道:“姑爷,大少爷,您就不要在奴婢和柳大人跟前儿秀恩爱了,奴婢还是个未嫁的姑娘呢,柳大人比奴婢还惨些,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越墨华一瞪眼,心说,我就是故意在他面前秀恩爱的!这家伙年纪不小,色胆还挺肥,瞧着我媳妇那眼神,就让人打心眼里不舒服!我的媳妇都敢觊觎,一定要把这种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下。 “媳妇,你都把你的丫头惯坏了!连我这个主子都敢取笑了!” 笙歌挑眉道:“我的丫头我不惯着谁惯着?” 几人笑闹了一阵,柳晔才道:“好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笙歌不置可否,点点头,道:“刘凯成是忠庆侯和长公主的长子也是独子,我听说最近长公主正在到处求医问药,要给儿子治病,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个机会?” 越墨华奇道:“你好像才刚到京城吧,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事儿?” 笙歌道:“你以为我平城的三个铺子都是白开的吗?再说,既然我知道迟早都是要来京城的,怎么可能不将这里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先机在天时和地利失了也就算了,毕竟事在人为啊。况且,我一早便晓得你参与了皇子们的夺嫡之争,怎么能不事先弄清楚情况?” 越墨华继续问道:“那刘凯成病了的事情不会也传到了平城了吧?不应该啊?” 从刘凯成生病到长公主求医,这事儿绝不超过三个月,笙歌是如何知道的?消息传的再快,三个月也不能传到平城吧?越墨华表示很疑惑。 笙歌和春杏儿对视一眼,春杏儿笑道:“刚来那日夫人让我出去采买就吩咐我没事去茶馆坐坐,也听听大家都在议论些什么。夫人管这叫做与时俱进!” 柳晔就是个面瘫脸,此刻也不免有些忍俊不禁,放在他的脸上却是显得抽搐了,“好一个与时俱进篮球北斗。” “明日我就去长公主府,替忠庆侯世子把病给看了,现在不是都在传刘氏和她的弟弟得的是一种病吗,我把世子治好了,长公主会求着我帮她女儿看病的,到时候二皇子也不好拦着。比起驸马被带薪休假几个月,还是女儿的安危比较重要吧?” 春杏儿有些不明白的问道:“那个二皇子妃若是病好了,长公主也该支持自己的女婿才是啊,又怎么会转而支持四皇子?这样一来,不还是没有丝毫作用吗?” 笙歌道:“你以为刘氏好了以后,还会跟二皇子生活在一起?” 春杏儿惊讶道:“您是说,她――她会跟二皇子和离?” “若是长公主知道自己女儿在侄子的府上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想,她就是拼着不要长公主这个头衔,也会让女儿和离的吧?反正刘氏堂堂一个县主,还会愁嫁?便是不嫁人,总也饿不死她。” 春杏儿点头,“哦。”了一声,接着又道:“夫人,您现在话变得多了。” 笙歌瞪了她一眼,越墨华却是煞有介事的说道:“确实是话多了些,不过应该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放心吧,我不嫌弃你们夫人。” 一边还有个柳晔在旁,笙歌冲着越墨华和春杏儿狠狠的瞪了过去,“你们俩,说话注意点!” 第二天,笙歌便收拾妥当到了公主府。因着她穿着华丽,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公主府的侍卫态度到还算良好。不过也是尽责的将笙歌拦下,问话。 “请问夫人可有拜贴?” 笙歌拿出拜贴递上,道:“还请将这个呈给长公主殿下。”笙歌冲着侍卫笑了一下,侍卫脑子一阵恍惚,连连点头,拿着笙歌的拜贴就进去了。 剩下的一个侍卫则是脸红的低下头,不敢看笙歌。 不一会儿,那侍卫便出来了,对笙歌道:“长公主殿下请您进去叙话。” 笙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侍卫,道:“辛苦了。” 进了府内,笙歌才真切的体验了什么叫做皇家奢靡的享受,一走进去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皇室恢宏的气息,早早的便有丫鬟在门口等候着。 笙歌跟着丫鬟一道,穿过长长的回廊,水榭环绕,一池荷花盛开,回廊尽头,笙歌隐约能听到不远处的泉水叮咚声。 而面前则是一处凉亭,布置的优雅而又华贵。 过了凉亭,便是府里的后花园了,四时鲜花,盛开在一个园子里,争奇斗艳的在为主人绽放着最美的颜色。 这样的奢靡,连笙歌也不免咋舌。 “夫人以为这公主府如何?”在前面领路的婢女忽然问道。 笙歌道:“贵气。” “夫人可羡慕?” 笙歌挑眉看向这侍女,这种话绝不是她一个侍女该问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出自长公主的授意了?为了试探自己? 笙歌笑道:“上天在赐予一个人生命的时候,就确定了这个人一大半的命运,那些生来即注定的东西不曾也不会属于我,我只想要靠我自己的双手去挣得我可以掌握的未来。” “哦?那你来拜访本公主,又是想从本公主这里挣得什么呢?”不远处,传来一个妩媚的声音,当中透着一些慵懒,光听声音就可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妖娆绝代佳人掌御星辰。 笙歌循着声音看去,见到来人,穿着一袭红色长裙,身姿婀娜,一静一动间足可见其动人风采,只面上戴了薄纱,掩住了那绝色丽人。 笙歌微微福身,道:“给公主殿下请安。” 长公主声音依旧慵懒:“起吧。”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越过笙歌,走到凉亭处方才停下。 也不管笙歌有没有跟上,便自顾自的坐下而后问道:“你的拜贴上那三个字倒是写的极好。” 笙歌丝毫不见慌乱,步履闲适的走到了长公主的面前,“我想让公主殿下答应见我的一定不是因为这三个字写得好。” 长公主伸手一指自己对面的座位,道:“坐。” 笙歌笑的独具风华,坐在长公主的对面,丝毫不见势弱。 长公主揽袖给笙歌倒了一杯茶,道:“本公主就喜欢你这般大气的女子,那些个扭扭捏捏矫情的女人,本公主见了就烦。” 她端起茶水,小啄一口,才说道:“就好比这倒茶一事,本公主自为主人,让婢女斟茶那是礼数,我亲自斟茶也是主人的礼数,你大方的接下便是,偏有些人嘴里连说着不敢当,却反过来给我这个做主人的斟茶,都说世家女子好教养,我看这为客之道就做的不好,哪里会有什么好教养?不过是穷矫情!” 笙歌保持着高贵而又得体的笑容,一直安静的听着,并不接话。 “你倒是好心性,既不应和也不辩驳,倒是比许多人强了不少。” “当不得公主殿下的夸赞,殿下也是位妙人,这茶水来自山顶经冬的春泉,自有一股子甘冽的味道,煮过之后,水里的岩石气息更浓烈了几分,合着山崖的毛尖,初尝有几分苦涩,茶水入腹,却又荡涤尘埃的清爽,舌尖残留的却是甘甜。” 笙歌虽然是自荐来给人看病的,但既然长公主都不着急,她也没必要不是?她不提自己的儿子的病情,那她也就陪着她胡侃便是。 两人的第一个照面便知道对方不是什么软和的性子,也都想占得一份先机。但笙歌岂能让她如愿?自己上门已经很失面子了好吧?这就要比谁更有耐心了,但显然,长公主是比不上笙歌的,谁让病的是她儿子呢! 长公主面上覆着面纱,看不出表情,不过声音中倒是听不出任何的不悦,“是不是都要懂这么多的,才能成为一个医术精湛的好大夫?” “其他的大夫如何我不知道,不过想要成为一个好大夫,还真是需要懂得不少,那里头的学问我想一定不比您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公主少。” “放肆!” 一个婢女大声的喝道,却听到长公主道:“下去!” 婢女瞪了笙歌一眼,不甘愿的下去了。 凉亭中此刻只剩下笙歌和长公主两人,长公主动作轻缓的扯下面纱,一边说道:“去给我儿子看诊之前,先给我看看这张脸吧。” 笙歌抬头,看到的不是风华绝代的绝色美人,那一张脸上,布满了弯弯曲曲的红褐色的印子,两端还有突起,鼓着脓包,很是吓人。 “秀娥!” 长公主回头看过去,一个男子正朝着这边走来,满眼尽是心疼之色,他快步走过来,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长公主的手。 ------------ 081 红颜枯骨 长公主冲着来人一笑,只是面上的疤痕印记使这个笑看起来尤为狰狞,可在她的身上,却不见悲愤落寞。 “石头,还有客人在。”长公主的声音不似刚刚那般慵懒妖娆,盛气凌人,反而有些小女人的娇嗔。 忠庆侯道:“你啊,又拿自己的伤来试探大夫的医术,依我看,那个臭小子的病就是自己惹来的,往后不能再这么惯着他了。” 长公主睨了他一眼,“知道了,啰嗦。”她拽着他的手,朝着笙歌这边过来,道:“这位就是把我脸上疤痕治好的神医,成儿许真的有救了。” 忠庆侯这才看向笙歌,笙歌起身福身道:“侯爷安好。” 忠庆侯面色淡淡的点头,动作自然的在长公主身边坐下,眼眸中含着柔情,拿起桌子上的面纱动作轻柔的给长公主戴上。 “你这样戴上,我怎么让神医瞧伤?” 忠庆侯宠溺道:“都说人家是神医了,怎么我看你刚刚还对神医心存试探?”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笙歌看在眼里,她温柔一笑,不觉间想起了那个帅气却又总喜欢撒娇卖萌,偶尔又很霸道的男人,眼中的眸色不觉间变得更加温柔…… 长公主看在眼里,冲着忠庆侯似是笑了笑。而忠庆侯眼底的温柔却始终只对着长公主…… “刚刚是我不对,有意试探在先,不过,我只成儿一个儿子,谨慎些也希望你能够理解。” 笙歌点头,道:“我看公主脸上的伤,应是中毒所致,不过确切的诊断,应该让我看完伤口,再诊一诊脉,才能确定。” 长公主带着面纱,看不出表情,“诊完脉,你便确定你能治的了。” 听她的语气中,含着些笑意,笙歌道:“若我不能治,想来也就无人能治了。” “好。”长公主只说了这么一声,便将胳膊递了过去,道:“就在这里把脉。” 笙歌不做推辞,按在长公主的脉上。 她闭眼细细感受长公主的脉搏跳动,脉象虚浮不定,竟是早逝之象,她的身子早年中过毒,而这么些年,毒入肺腑,早已将她的身子侵蚀,如今看起来身段风流,实则活不过三年。 笙歌收回手,忠庆侯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如果我说她活不过三年,你们当如何?” 忠庆侯面色一变,随即大怒:“本侯是请你来治病的,不是让你在这儿危言耸听的!” 长公主拦下了他,冲着他摇摇头,说道:“无妨,听听她怎么说吧。” 笙歌道:“自己的身体,自己应该也有感觉,公主是不是经常夜里惊悸醒来,通常走几步就会虚弱疲惫,会经常感到头晕目眩,有时候睡下去得让人叫半天才能醒过来,受不的风吹日晒,比常人都容易伤风?” 长公主轻轻点头。 忠庆侯满眼心疼的看着长公主,“怎么都不跟我说?” “不是什么大毛病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忠庆侯还是一脸忧色。 长公主摇头温柔的说道:“真的没事,你看如今不是有神医在吗?神医包治百病,我会没事的,我说过会同你一起白头到老,怎么会食言呢?我是从不食言的啊。” “对,还有神医在呢,你会没事的。” 长公主对笙歌道:“神医,去我屋里吧,给你看看伤口。” 忠庆侯过来扶着她,长公主却道:“前几天皇兄跟我三千,北境大将军柳晔如今生死不知,想来是有大事发生——” 长公主话还未完,就来人禀告:“侯爷,皇上请您到御书房议事。” 忠庆侯眉头微皱,显然是不想去。 长公主推了推他,道:“还不快换件衣服过去?” 忠庆侯担心的看了长公主一眼,最终还是无奈的离开。笙歌同长公主一起去了她的房间,侍女们随侍两侧,进了屋子,长公主就将面纱扯下了。 她坐在梳妆镜前,并不急着让笙歌给她诊治,而是对着铜镜,抬手轻轻的抚摸那一条条凸起的疤痕,沿着它们的轨迹,一个个莫过去。 “这些痕迹,已经跟了我二十多年了。” 笙歌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听她说。 “那时候,我刚满十六,皇兄刚登基,朝局不稳又有藩王造反,因为各方面的考虑,皇兄决定御驾亲征,我偷跑过去。在一次战役中,皇兄和侯爷中了埋伏,我带着援军感到,不想他们得救,我却身陷陷阱脱离不得。还被流箭擦过脸颊,最后是侯爷不顾危险救我出去。” 她的一手轻轻的摸过疤痕,“不想流箭抹了剧毒,皇兄当时也被流箭射伤,我想着,两个人中毒,不如我一个人好了,就帮皇兄将毒吸了出来。” 笙歌听着变觉得心惊,初见这位长公主时,就知道这是一位心灵强大胜过男子的奇女子,不拘小节,随性而活,听着她的叙述,又发现这还是一位在战场上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傲骨铮铮的女子。 “军医说,这是中者必死的毒。可我却没事。后来我与侯爷成亲,再后来生下了我的女儿。女儿出生之后,我的脸就自伤口处起,慢慢的变成了这样。” 她转过身,看着笙歌,忽然道:“你给我好好看看,我一直怀疑,我的身体里中了不止一种毒!” 笙歌怔然抬头,而后道:“确实不止一种。” “把你的诊断,细细说与我听。” 笙歌点头:“您身体里有一种是自出身时所带的胎毒,来自您的母亲。那是一种让人慢慢变得虚弱的毒药,寻常脉象不易把到,但却能神鬼不知的侵蚀你的身体,最后让你虚弱而死。” 长公主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凌厉,“你说,这毒是来自我母亲?” 笙歌点头。她的心里已经开始不安起来,这一不小心就卷入了后宫争斗之中了,唉! 果然,就听长公主问道:“那是不是说,我的母后曾经中过这种毒?又或者,她是死于这种毒?” 笙歌没有说话,屋内沉寂的可怕,气氛很是低沉,就连外间伺候的婢女走动的脚步似乎都有意的放轻放缓…… 过了许久,长公主才又开口问道:“那毒叫什么?” 笙歌摇摇头,这种毒很神奇,在现今的医书上并没有记载,是一种被禁的毒药,她也不清楚这毒叫什么,只是通过脉象和人体的一些机能反应知道这毒的主要作用机理罢了超级兵王。 “那另一种毒呢?” “那确实是一种要命的毒,不过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两种毒在你的体内产生了变异,变成了一种新的毒,让你变成了这样。不过,却也因此,救了你一命。” “那这么说来,我应该还是幸运的,没有什么重过生命和我生命中必须背负的责任!知道吗,其实我心里是感激的,如果那个时候我就毒发身亡了,侯爷这么好的男子,却是不知道又要便宜哪家的姑娘了。” 笙歌笑笑,“看这情形,你是不担心自己的毒了?” “不过,刚刚在外面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我拼尽全力,你也只能再活上五六年左右,你的身子已经亏损的不像话了。” 长公主毫不在意,“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情,我自己的身子我又怎会不知道?不过,还是瞒着侯爷吧,让他认为你可以治好我。” “好。” 门外,一个人影萧索离去…… 长公主给自己轻轻覆上面纱,而后声音愉悦的说道:“你真是一个,让人不得不喜欢的姑娘。难怪连越家那心思那么重的小子都放不下你。” 笙歌心底只微微有些惊讶,想不到她也看出了越墨华的伪装。 长公主道:“别紧张,他的纨绔当的很成功。连我家成儿也被骗过了。” 笙歌笑道:“不也没骗过长公主您的火眼精睛?” 长公主好不谦虚的道:“这个世上,如我这般的人毕竟少啊。对了,你的那个词,出自什么典故?” 笙歌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肆意张扬的女子了,她掩嘴道:“那是一只猴子的故事,有空说与你听听。” “好。” 她顿了顿,复又转身抬起头,看向铜镜,“知道吗,开始的时候,我并不带这个的。” 笙歌心中微哑,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只道:“是为了侯爷吧?” 长公主这伤,算是因为皇上和侯爷而受,侯爷心中愧疚也不奇怪,真是一对让人羡慕的夫妻。 “是啊,我这脸虽然令我难受,可如果因此让他愧疚对我,我更加难受,其实,到底是我自私了,我不想看到他愧疚的眼神,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应该更加愧疚吧。” 笙歌没有接话,只说道:“我先给公主您开个方子吧,去一去体内沉积的毒素,五脏俱损,这个也需要调理。面上的伤,我现在已经知道是怎么形成的,您让我回去再琢磨琢磨,想要治愈想来没什么问题。” “有把握吗?” 笙歌笑而自信道:“我从不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 长公主声音里透露着好不掩饰的喜悦,“好。” 笙歌想,她定然不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可以恢复而高兴,而是在自己已经不多的时光里,用自己最美的容颜,陪伴自己此生挚爱,走过一段平静美好没有遗憾的岁月…… ------------ 082 一流的逃跑功夫 笙歌将方子写好留下,便准备离开,长公主忽然问道:“对了,你说我这个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我的儿女?” 茹茹和成儿都病重不起,会不会是这个的原因。 笙歌回道:“我没给他们诊断过,不能下什么结论,只能说有这种可能高手寂寞2。” “那,烦请你去看一看成儿吧。” “好。” 长公主吩咐道:“小芳,带路。” 跟着那名叫小芳的婢女,出了长公主的房间,身后传来长公主的声音:“不管你毛遂自荐来本公主府里替我儿治病究竟怀着什么目的,只要不做有害于公主府的事情,你,永远都是我绍秀娥的朋友。” 笙歌停下脚步,回道:“我确实有我的目的,不过,我也拿公主当朋友,所以公主所担心的事是不会发生的。” “真想认你做妹妹。”这是长公主小声的自语,笙歌却听了个清楚,回了一句:“长公主这个心思就不要了吧,听说墨华可是您的晚辈呢。” 长公主一愣,自己的说话声有多小她自己清楚,如她这样不懂武功的人,是不可能听清的,正思索间,就看到笙歌回头冲着她眨眼一笑。她心底也了然,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是她在向她传递信任的意思,真是个玲珑心思的丫头。 跟着婢女,转过几个回廊,一直朝西跨过一个亭子,才到了刘凯成的院子。一进院子,迎面而来的便是两个模样姣好的婢女。 二人朝着笙歌微微福身,而后问道:“小芳姐姐,这位是?” “这是公主吩咐,给世子爷看病的神医。” 两个婢女立刻神情恭敬的将笙歌迎了进去,进去之后,笙歌看到里面还有两个伺候的婢女,模样依旧出众,这刘家的世子爷身边伺候的婢女还都是高质量的啊。 “神医,请这边。” 笙歌摸摸鼻子,跟着进了里屋。 “又进来做什么,小爷我可不吃那些要命的苦药汁儿。”刘凯成的声音虚弱中透着几分霸道,倒真有几分京城第一小霸王的气势。 笙歌远远的站着,没有出声,四个婢女也都没有出声,刘凯成听不到声音便有些着急睁开眼睛朝门口看去。 一看之下,却是惊呆了眼,眼底的惊艳毫不掩饰,“我这是病入膏肓,看到仙女了吗?” 笙歌走过去,立刻有婢女搬了凳子让她在世子爷的身边坐下,笙歌道:“手伸出来。” 小霸王乖乖的照做。 笙歌按在他的脉门上,细细感受脉搏的跳动,只是这一感受,还真个出了大问题,他的体内确有毒素,不过却不是来自长公主的,而是近期才有人给他下的。 这类毒,不会致人于死地,却会让人断子绝孙,是很伤肾的一类药。 笙歌的心思急转,刘凯成也就这么呆呆的任由她把脉,没有一丝的不配合,他的几位婢女看的有些惊讶,果然,世子爷也只有美丽的姑娘才能治的住了…… 笙歌收回手,在想着怎么开口,根据中毒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去年了,那会儿应该是四皇子刚从清河回京的时候。 刘家是二皇子的外家,刘凯成与二皇子似乎走的挺近,不知道这件事与二皇子有没有什么关系。 笙歌一边思考着,一边起身往外走,身后婢女焦急的问道:“神医,我们世子爷到底有没有事情?” “这个,我自会与公主细说。” 笙歌敏锐的观察到那个婢女的面色一变,十分的不正常,笙歌想了想,补充道:“你们世子爷没什么大碍,只是伤了肾脏,好好调理会好起来的青春之破茧最新章节。”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这个侍女的面色变化,“神医,我们世子爷究竟得了什么病?” 她的语气中透着十分的关心,笙歌笑道:“你叫什么?倒是对你们世子爷尽心。” 旁边一个小丫头回道:“回神医的话,她叫莺歌,平日里就数她与世子爷关系最好了。” 笙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是吗?真巧,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歌呢。” 莺歌反应很快,立刻就在笙歌面前跪下,哭求道:“神医恕罪,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无意中冒犯了神医大人,奴婢这就……这就将名字给改了!” 笙歌心底冷笑,这样的做派,不传到长公主耳里才有鬼!她一个外府的人,这么发作长公主府里婢女,这不是明摆着往长公主脸上甩巴掌吗? 若是换了寻常女子,这隔阂肯定是结下了,可换作是公主,可就难说,笙歌冷笑着道:“这么爱跪,那就跪着好了,怠慢贵客确实该罚,你就自求多福吧。” 笙歌转身离去,留给几人一个华丽的背影,莺歌怔愣的跪在地上,傻眼的看着笙歌离去的背影。 “莺歌姐姐,你――没事吧?”有婢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莺歌摇头,道:“赶紧去禀告世子啊。” “啊,哦。” 不一会儿,那个进去禀告的婢女出来了,面上带着尴尬,莺歌却是看也没看,自己起身道:“那什么神医,我看又是来骗钱的!” “莺――莺歌姐姐……” 莺歌语带不耐的道:“你还有什么事?” 那婢女惧色更甚,“世子说,世子说您既然得罪了贵客,合该――该跪着。” 越往后面,她的说话声越小。 莺歌脸上涨的通红,“你说什么?!” “哎呦,世子爷说,你得罪了美人神医,就要跪到神医消气为止。”另一个婢女嘲笑着说道。 所以说,美人扎堆的地方,勾心斗角总是少不了的啊! 笙歌跟着小芳往长公主那边去了,经过一番思考,她还是决定将自己诊断出来的病情跟长公主说了,至于其他的,长公主想必已经知道了。 她说完,留下方子便告辞了。 笙歌走后,长公主便唤人叫了忠庆侯过来。 “神医已经走了吗?” 长公主声音沉冷,“成儿他不是生病,是中毒。” “什么?” “哼,他们想要如何争夺那个位置,我都不管,可谁若是敢利用我们一家,我绝不会罢休!” 忠庆侯这么一听,心中也有了猜测,刘凯成将二皇子看成是姐夫,与他走的近倒也情有可原,若是他的毒真的与此有关,二皇子的嫌疑还要更大一些。 既然儿子不是病了,那…… “茹茹呢?想来茹茹应该也不是生病吧?” 长公主的声音中的冷意已经有所缓和,“她说成儿的毒,她可以解了,等过几天,我就领着她去给茹茹看病去异世丝旅最新章节。” “好,没事的,会没事的。” 长公主却道:“你准备一下,我要立刻进宫。” 忠庆侯什么也没问,只点头应是。 夜色朦胧,微风习习,笙歌与越墨华一起走在街上,此时街道还未消禁,依旧热闹。 笙歌与他并排走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怎么去了那么久?” 笙歌弯着眼笑着反问道:“可是等了许久?” 越墨华觉得自己必须要振一振夫纲,于是道:“没啊,我那是看你老不回来,怕你走夜路害怕这才顺路过来看看的。” “顺便?你去哪了这么顺便?” 越墨华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倒是想顺嘴胡扯,喝酒去了,听小曲儿去了,狎妓喝花酒去了?他要是敢这么说,大半年进不了房那都是轻的。 半晌之后,他给的理由是,“我与那小霸王关系好,我这不是担心他吗?去看看他。” 笙歌含笑看了他一眼,担心人家怎也不进去看看?不过笙歌却不曾说破,只是微微上翘的嘴角彰显的她的好心情。 他们住的山庄,位置很偏,二人今日露面也都没有化妆,拐过一条小道,便有十几个黑衣人围了过来。 二人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惊慌之色,平静以待。 倒是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笙歌找了一个闲适一点的地方,在在四周撒上药水,安安稳稳的坐着,看着他们打。 也有黑衣人不长眼的要过来偷袭,笙歌玩心打起,喊到:“你别过来啊,千万别过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那人却以为是笙歌害怕了,壮着胆子就过去了,毕竟刚刚笙歌撒药水时可没有避着他们,倒是让他们有些心有余悸的。这会儿再看笙歌这样的表现,便将刚刚笙歌的动作视为故弄玄虚了。 那名黑衣人慢慢的接近笙歌,露出的眼睛中透露的是“你已经是我碗里的猎物的表情”,在距离笙歌还有三米远的地方,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不过心里还是没有当回事。 “十,九,八……二,一。” “轰!” 随着笙歌的话音落下,那人也轰然倒地,身上不见任何伤口。可身上的生机已经断绝,那些还在同越墨华缠斗的几个黑衣人,眼底都露出了骇然的神色。这是什么手段,太可怕了,剩下人中,没有一个敢靠近笙歌去帮同伴收尸的。 在他们看来,越墨华武功虽然高,但却远没有笙歌来的可怕! 只听笙歌还在一边摇头叹息道:“都说了让你不要过来了,我从不说假话骗人的呢。” “撤!” 一声令下,十几个黑衣人撤走的无影无踪。 笙歌嗤笑道:“原来这些人学的最好的还是逃跑的功夫!” ------------ 083 京城开业 笙歌的话音刚落,便看到越墨华脸色黑了一片,笙歌拍拍手,从石头上跳下来,走到越墨华身边,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越墨华挤了半天,才道:“以后,不准那么对别人笑,不准那么对别的男人说话!” “噗哧……”笙歌笑道:“原来是吃醋了啊。” 越墨华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好了,往后对谁我都冷着一张脸好不好?来,笑一个。”笙歌哄道,心底更加认定了这个男人有时候的幼稚程度。不过想到,他只在自己一个人面前幼稚,心底又被甜蜜满足所充斥着。 她想起了长公主和忠庆侯,二人都是将对方放在自己心里至高的位置,甚至超越了自身,世间真爱,不外如此了吧? 二人停止了嬉闹,笙歌郑重道:“刚刚我感觉到,还有一批人躲在暗中,后来也跟着撤走了,你猜这批人是谁派来的?” 越墨华嘴边笑容冷下去,道:“刚刚与我们打斗的那一批人,应该是张氏手底下派来的,而你所说的不曾露面的那一批人,如果我们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二皇子派来的!” 二人回了山庄,笙歌将今日在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与自己的猜测都说了一遍,而笙歌的猜测正好与越墨华不谋而合。 “我想,二皇子定是对刘氏下手了,对刘凯成下手,顺便解决了他,二皇子定然是找好了人选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向皇上进言给忠庆侯过继一个儿子继承侯位,而那个人定是二皇子的人。” 笙歌点头,只是不曾想到,这皇储之争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而在皇宫的议事房中,皇帝坐在上首,长公主和忠庆侯分坐在两侧。 皇上本来此时正在批阅奏折,可听到太监通传,自己这一母同胞的皇妹过来了,便急吼吼的放下了手里的奏折赶了过来。对这位皇妹,他是怎么补偿都不够的!且不谈着兄妹之间的情谊,单单那一份救命之恩,已经让他什么苛责的话也说不出,况且为此这位皇妹还承受了毁容之痛! 同忠庆侯比起来,他的愧疚似乎更加纯粹一些,因为忠庆侯对长公主还有男女之爱,而他,却是满心的心疼和愧疚! 看着面上带着面纱的绍秀娥,皇上极力的掩饰掉眼底的心疼和愧疚,问道:“皇妹这么晚了,进宫前来可有大事?” “皇兄,确实有天大的事。” 皇上询问的看了忠庆侯一眼,见忠庆侯没什么反应,甚至双眼都不曾离开过自己的妹妹,皇上还是转头看向了绍秀娥,忠庆侯就是一个宠妻如命的。 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长公主轻轻揭开面上的面纱,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皇上,问道:“皇兄,臣妹知道,您其实一直都在自责内疚,觉得是您还的臣妹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可是皇兄,今日皇妹才知道,原来臣妹自出身起便中了胎毒明朝大丈夫!” “什么?!”饶是皇上这些年修炼的再波澜不惊,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是无法保持淡定的。 长公主将今日笙歌所有的诊断都一字不落的说与皇上,最后还补充了一句:“皇兄您可别不信这位神医的话,她可就是给您提供那日日吃的养生的药丸的人。” 这下皇上的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长公主继续道:“皇兄,臣妹早就跟您说过,我不喜欢那个姓周的女人,您偏要将她视作生母,还要尊为太后,可,您现在知道了,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害死母后的凶手!” 忠庆侯也没有料到,绍秀娥进宫原来是要说这样一番话,他微微张着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看着二人的反应。 皇上的面上闪过痛苦之色,母后在生下绍秀娥便产后大出血去了,都说女人生产都如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那时候刚刚十二,便失去了生母,后来他就被周氏抱养在身边,对他很好,他也将之视作生母。 可如今,听自己亲妹妹如此一说,这让他如何能够相信?可事实如此明显,他又怎能不去怀疑? 绍秀娥看他面上还有疑虑,便继续道:“今日我还请神医帮我给成儿诊治了。” “成儿如何?”皇上问道。 “成儿是被人下了毒,下了有碍于子嗣的毒!” 皇上半天不曾说话,长公主便道:“皇兄,我儿子为何中毒,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还有母后的事情,我也会一并调查,您可以不去调查,但也别阻挠我行吗?” 皇上终是痛苦的做下了决定,“朕从不曾说过不去调查!” “那就好。皇兄,您的那些儿子如何争夺你身下的这个位置,臣妹管不着,但如果伤及我的孩儿,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皇兄,奉劝一句,让他们收敛收敛吧,您这么放任本意是想锻炼他们,可您是想训练他们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而不是让他们尽想些损招,还沾沾自喜的将所有人都当傻子!” 二皇子接到消息,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人也没能杀了,心底的怒气更甚了几分,看着底下来复命的属下,他气的一脚踹了过去,“你这个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躲在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任务没有完成,你也有脸回来?” “报,长公主和忠庆侯已经从宫里出来。” 二皇子挥手道:“去告诉莺歌,密切监视公主府!” “是。” “你们也给本王滚回去!” “是。” 二皇子挥退了所有伺候的人,此刻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自语道:“越墨华,云笙歌?哼,就让本王好好会会你们!” 张氏此刻也已经收到了属下的回报,知道了越墨华的功夫之高,也确定了他之前的伪装,可此时她却没有心思再去对付佟氏母子俩了,因为她的心尖子的小女儿生病了,越付山大怒,还将她给骂了一顿,她还得忙着平复越付山的怒气呢。 总之笙歌的这次长公主府之行,让许多人都睡不着觉了。 京城郊外的山庄,凉风习习,花香阵阵,偶有蝉鸣数声,屋里的主人表示,他们现在的心情好的想要去放几串鞭炮阴阳诡探最新章节! 真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来着。 第二天,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早市已经摆起,人流量也渐渐大了起来,一间铺子门口便噼噼啪啪的响起了鞭炮声。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国公府的越墨华,今日我千金堂开张大喜,里面的成品药一律半卖半送。” “成品药?什么是成品药?” 人群中,有不少人都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忽然,有人道:“啊,千金堂啊,我知道我知道,原先开在平城的,里面卖的都是对症的药丸药散,买回家放着,等需要了再用也行,在平城,这千金堂的药可真是千金难买了呢。” 那人停了停道:“不知道,这个千金堂是不是就是平城那儿的?” 旁边有人发问,“这里面的药,当真那么神奇?” 那人给问话的人翻了个白眼,眼神鄙视,几乎是赤果果的就说人家是土包子了。 最后有人总结性发言:“我知道,平城那里的千金堂似乎就有这位国公府的公子,所以我想,肯定是那千金堂开到了京城了,这下咱们京城的百姓有福了!” 鞭炮还在燃放,也有不少人进去开始买药了,现在上柜的药也都是些清热解毒祛火,解个头痛脑热什么的,都是些基础药。可依旧阻挡不住京城百姓购药的狂热劲儿! 就在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看到了千金堂的牌匾,顿时双眼放光起来,她不顾众人嫌恶厌弃的目光,挤着人群往店里走。 “唉唉,你这小叫花子,怎么这样啊?”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一边道歉,一边不断的往前挤。 可人实在是太多,她只好扯着嗓子喊道:“夫人,夫人,我是想容啊,夫人。” 笙歌原本是坐在药堂内屋歇息的,可熟悉的声音让瞬间变得清醒起来,她几乎是跳起身子,迈开步子就往屋外走去。 在人堆里扫视一番,才发现想容的影子。 她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几道伤痕,笙歌心里一阵酸涩。 “大家请让一让。”笙歌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想容走过去。 她扶着她,进了内屋。春杏儿给她倒了满满一杯水,她接连喝了两杯这才停下。 春杏儿心疼的看着想容,问道:“你怎么,怎么就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想容一听,却是哭着跪了下来,“夫人,求求您,赶紧去救救佟庆和弄影吧。佟庆被他们送到了别院,到现在不知生死,而弄影,她,她――她被张贵那个畜生给……” 笙歌心里窜出一股怒火!佟庆的事她是早就知道的,可弄影,那个花一样的女孩子,怎么可以,遭受这些? 越墨华握着她的手,轻拍道:“别再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笙歌摇摇头,而后对想容道:“我们今晚便回去!” 然后又吩咐春杏儿道:“你先带着想容回去,给她梳洗一下。” “是,夫人。” ------------ 084 在乎值得的人 第二天一早,越墨华与笙歌便驾着牛车朝着越府进发。从城郊一路到了京城内城,路上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笙歌和越墨华都是俊男美女,一路上得到了别人不少的侧目。 街市繁华的时候,一辆牛车停在了越府的门口。 守在门口的俩侍卫正想过来赶人,不想定睛一看,牛车上坐着的赫然正是自己府里的大少爷,这位少爷脾气可不太好,两人赶紧上前问候。 “给大少爷请安,少爷吉祥。” 越墨华脸色一冷,“吉祥?我吉祥个屁,吉祥了回个家还能坐这个破玩意儿?” 两人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但心里却都偷偷的问候了越墨华十万八千遍! 越墨华一指身边站着的笙歌,道:“还不快过来行礼,这是你们的大少奶奶!都是什么规矩!” 笙歌手一抬,说道:“不用了,我可当不起你们的大礼,这表面恭敬,心里指不定怎么诅咒呢,我呢出身也不高,往后能在这府里过什么样的日子,全看府里的规矩如何了,反正我也是没有娘家撑腰的。” 这周围还围着不少人呢。都在看越府的热闹。 在京城,越府已经算是权势熏天富贵泼天的人家了,百姓们虽说心里敬畏着,但看起热闹来也是不含糊的,更别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情,那谣言传起来,也是如疯草一般的。 越府让一个小妾当家,这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都是大家心知肚明并且暗暗鄙视的是轻轻,不过是看在府上老爷子的面子,才没有说破罢了,但私底下谁都是不屑的。 笙歌跟在越墨华身后,微微落后半步的距离。既然来到这样一个时代,既然选择和这个人在一起,那么有些妥协让步,她也愿意做出,日子是两个人在过,到底幸不幸福,也只有自己知道罢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进了越府,笙歌感觉到一丝丝压抑的气息,路上的婢女小厮很少,几乎不见。偶尔碰见那么几个也是行色匆匆,低头敛眉。 越墨华抓住一个经过的婢女问道:“怎么回事?府里可是出事了?” 那婢女一看是府上的大少爷,眼底先是闪过一丝不以为然,而后回道:“是二姑娘生病了,昨儿就病了,今儿也不见好,老爷发了好一通火气了。” 越墨华点点头,笑的没心没肺,“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那边有空当的话,你就给老爷回个话,说我和大少奶奶回来了。” 那婢女看了笙歌一眼,眼底闪过惊艳,和一抹嫉妒,低头应道:“是,大少爷。” 越墨华带着笙歌回了墨华居,里面的布置很是浮华,风格很符合越墨华这个纨绔大少的作风。 外院的花草都是极尽名贵的,但照料的却很不得当,简直就是糟蹋!这要是让真正爱花的人看到,定是要吐血三升,化成厉鬼也要为这些花草讨回公道的。 院子里的屋子很多,里面的东西也极尽华美,后进的院子里,居然还有一个温房,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兰花,与前院的糟践不同,这温房里的兰花却是被护养的非常好,每天都有人精心照料。 笙歌道:“原来你是个喜欢兰花的人?” 越墨华摇头道:“非也非也,我是喜欢美丽美好的事物北宋末年当神棍。外院内院的花草我都喜欢,不过我是全都不会照料的,是花房的老胡,我这里的花,都是他照料的。” 笙歌奇怪道:“老胡?” “估计这会儿,在什么地方喝酒的吧。” 两人在花房里的长凳上坐下,越墨华手里把玩着一盆兰花,看不出品种。 “这一盆是长在空谷的一支兰花,是老胡一次进山的时候挖回来的。老胡说,这个,不过是最普通的兰花。可老胡却是照顾的最为尽心。” “老胡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其实很会照顾花草,可却独独只愿意照顾兰花,而其他的花草,任你再名贵,他也只是保证它们活着罢了。” 笙歌听罢莞尔一笑,“还真是古怪有意思。” 越墨华也表示赞同,接着又满是兴味的拉着笙歌的手道:“哎,你知道吗,老胡还说我这样的喜欢所有美丽美好事物的人,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你知道老胡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噗嗤!”笙歌笑出声,道:“你――你当真不知?” 越墨华道:“你肯定知道,说说看。” 笙歌神秘一笑,“老胡,是个有故事的人!” 笙歌的八卦基因忽然汹涌表达,她做出一副神棍的模样,在那儿掐指一算,而后说道:“话说在十几二十年前,老胡还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模样俊俏,风流多金,便处处留情。他同你一样,喜欢所有美丽且美好的事物。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姑娘,那姑娘长的极美,老胡几乎是一眼便陷入其中,可姑娘终是知道他多情风流的性格,忍受不了,终于弃他而去。而老胡彼时还以为自己对那姑娘,不过像是对待其他所有美丽美好的东西一样。可脑子和心却是不由自主的想念着姑娘。” 越墨华已经听的目瞪口呆了,笙歌继续:“在经受一番折磨之后,老胡幡然醒悟,那位姑娘,对她来说,终究是不一样的。可惜姑娘已经嫁作他人妇。从此老胡收敛心性,只对真正放在心里的事物表现出在乎。” 越墨华愣愣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他知道笙歌身体里住着的已经不再是上辈子的云笙歌了,可里面灵魂到底是谁?不会是那个与老胡有过一段往事的女子吧? 笙歌看着吃惊的越墨华翻了一通白眼儿,“猜的!” 越墨华再次确认道:“真是猜的?不是不是……”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 后面这句没有问出来的,他也不敢再问。 “不是猜的还能是我看到的不成?老胡那个年纪,我那个时候估计还没生出来的吧?” 越墨华又小心的观察了一番,最后才说道:“你可以去编戏曲了话本了。” 笙歌笑闹着。 越墨华只宠溺的看着。 忽然,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虽喜欢美丽的东西,但你是特别的,对你是爱。” 笙歌愣了一会儿,才知道越墨华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呢,于是回道:“你觉得我会连这个也感觉不出来?” “怎会,是我不安,心知你不会不知道,可我还是想解释一下,万一你误会了,我媳妇飞了,我该去找谁?” 两人在花房坐了一会儿,才回了屋子禁甲最新章节。 刚进屋坐下,就有人过来,“大少爷,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 婢女摇头。 笙歌道:“你去吧,我去看看弄影。” 结果越墨华还不才曾说话,那婢女倒是插嘴说道:“夫人吩咐,谁也不能去看弄影姑娘。” “放肆,主子说话,倒有你插嘴的地儿了?” 那婢女却也不怵,“什么主子?老爷都不承认你这个儿媳妇,你在越府,身份还没有我们这些婢女来的正呢。”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那婢女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春杏儿立刻过来拿出手绢给笙歌擦干净,又给她揉了揉,笙歌神色慵懒的道:“相公,公公他似乎不承认我呢,怎么说我也该去给公公解释解释。” 越墨华笑道:“应该的。” 转头又看向那个婢女,道:“老爷在哪,还不带路?” 婢女眼底闪过一抹怨毒的光,冷笑着领着笙歌和越墨华过去了。 “给父亲请安。” 正屋里头只坐着一人,想来便是越付山了,笙歌跟着越墨华一同跪下。 “碰!” 越墨华被越付山一脚踹倒在了地上,距离心窝只有半公分不到的距离。笙歌将越墨华扶起来,神情冷漠,语气冷淡,“你的脚若是再偏一点儿,你就是杀死自己亲子的禽兽!” 越付山脸色微变。抬头看了笙歌一眼,“你就是那个无媒无聘不知检点的女子?这里是越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了?” 笙歌自袖袋里拿出婚书,上面有个方签字盖章,再正规不过了。笙歌将之打开,说道:“如果我认为的不错的话,您认为的这个人,还是您儿媳妇。” 越墨华站在笙歌的身边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儿让你打。” 他浅笑道:“我不会对你还手,却也不会再任你打骂!” 那笑容,不见故作的轻佻,含着些微的落寞,让笙歌满心心疼。 说完,他拉着笙歌转身离开。 越付山气极,“逆子,你这个逆子!宝儿生病你不知关心,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是不是还在心里诅咒我的宝儿早死了!” 越墨华的脚步顿了顿,声音冷的不见一丝温度,“随你怎么想。” 屋内,“哗啦”一声,瓷器碎裂,两人都眼神冰冷,充耳不闻往外走去。 回到墨华居,笙歌默默的坐在越墨华身边,他不说话,她也陪着他…… 过了许久,越墨华才起身,冲着笙歌笑道:“没事,习惯了,也,看清了。” “那些真的关心你的人,才值得你去在乎,其他人都是路人甲。” 越墨华笑道:“对,什么血浓于水,不过是道德人伦的枷锁,再浓的血脉,也抵不过漠视冷待的稀释。” ------------ 085 与张氏斗法 午饭过后,笙歌便带着春杏儿和想容和越墨华一起去了别院。别院里一个人也没有,看那样子,是真的把佟庆扔在这里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的。 四个人分头找了许久,才在靠北边儿的一个堆放杂物的耳房里找到他。 此时的佟庆,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高烧烧的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笙歌大急,吩咐道:“赶紧,哪里有冰块和烈酒,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找来。春杏儿,拿退烧药,化开了给他灌下去!” 春杏儿跟着笙歌一路过来,已经淡定了许多,听到笙歌的吩咐,不急不慌的应对着,已经有了医者的风范。 只是想容之前可从未见过笙歌如此惊惧的模样,在她的眼里,笙歌永远都是淡定的,不论发生什么事,她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可这会儿笙歌却是这样的态度,这让想容吓得六神无主,急得做事完全乱了章法。 笙歌拍拍她,“你去他身边坐着吧,别多问。” 想容忍着泪点头。 坐在床边,她拿出手绢替他擦拭着,不一会儿春杏儿便将药端了过来,笙歌吩咐想容道:“给他喝下去。” 想容从春杏儿手里接过药碗,小心的舀起一勺,吹到不烫了才给送往佟庆的最里。 佟庆此时已经昏迷,毫无意识,喂进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夫人,怎么办?该怎么办?” 笙歌眉头也跟着皱起,这药,他必须药吃,现在天气本就热,他又发烧,也不知烧了几天了,但情况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佟庆就算就回来也会变得痴呆的。 想容沉默了一会儿,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滴。 接着,她忽然站起身,闭上眼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药,笙歌和春杏儿都看着她,春杏儿眼底含着不敢置信的震惊。 想容嘴里包着药,俯身贴在了佟庆的唇上…… 春杏儿和笙歌都知道,想容是一个多么传统的女孩儿,让她做这种事,倒不如直接杀了她,可今儿她竟然没有犹豫的做了。 笙歌笑了,“佟庆这傻小子,真有福气。” 正在往自己嘴里灌第二口药的笑容脸瞬间红了,并且越来越红…… 春杏儿道:“可不是呢夫人,看着我都羡慕了。” 两人说着,都掩嘴出去了。留下害羞不已的笑容,却还是坚定的在为佟庆灌药。 屋外,春杏儿问道:“夫人,佟庆的病情?” “说说你的看法?” 春杏儿点头道:“夫人,佟庆的样子看着仿佛真是疫病,他的脸色发黄,嘴唇发白,内热不散,我认为不太好治。” “是不好治,今日主要就是让他把体温给降下来,我再开个方子,每日都要按照我交给你的方法熬药,先吃五天,五天后,我再来看看情况如何。” “那您那些配置好的药丸有可以救急的吗?”春杏儿问道。 笙歌摇头,“你每天过来都给他喂下降温和提高免疫的药,我开的方子早晚各一次,千万不能落下。” 春杏儿一一记下,然后又问道:“那夫人,我们几个要吃些药吗?毕竟那是传染的士子风流。” “给想容准备一些吧,我们不需要。” 春杏儿了然的点点头。 “夫人,药都喂完了。” 门被打开,传出想容的声音,还有不曾褪去的羞涩。这时,出去找冰块和烈酒的越墨华也回来了。 “怎么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他一进门,就看到笙歌和春杏儿看着想容的目光不对,笙歌眼底还留着残留的笑意,便多嘴的问道。 笙歌睨他一眼,道:“八婆!”然后又道:“不过你确实错过了一件相当精彩的事情。” 笙歌的表情看起来很欠揍,越墨华磨牙霍霍,凑到笙歌耳边道:“我们的洞房花烛是不是该补上了?嗯?” 那一声“嗯”充满了诱惑,撞击笙歌的心里,顿时有了羞意。 “这就害羞了?为夫我好生期待。” “既然酒拿来了,那就你和想容帮着他擦身子降温吧!”笙歌说着,一把拽过春杏儿就出去了,还把门关的“碰”的一声! 越墨华留在屋里,瞅了想容一眼,不确定的问道:“你们夫人刚刚是说,我,还有你?” 想容脸红的点头。 越墨华贼贼的笑起来,摸着下巴自语道:“总算知道我错过什么精彩的内容了。” 笙歌去外面写好了一张药方,也留下几个药膳的方子,让春杏儿和想容留着照顾,自己跟越墨华一起回了越府。 到越府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两人累了一天,回了院子,稍加洗漱就倒床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笙歌起床收拾了一番,便有婢女来说夫人有请。 笙歌懒懒的回道:“知道了。” 那婢女看到笙歌这种态度,脸色不好,面含冷笑,鼻孔朝天的回去了。 两人吃了在院里小厨房做的早餐,越墨华道:“等会儿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笙歌道:“可以应付,你有事要办?” “嗯,跟几个人约好了,商量一些事情,主要是我在清河办的事儿,还有那山壁上的东西,去说一下。” 笙歌皱眉问道:“你们约的地方安全吗?”若是被皇上知道,四皇子拥有那种武器的图纸,恐怕会深受皇上猜忌,除非造反,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了。 越墨华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越墨华走后,笙歌便换了件大红色绣牡丹金边的裙子,头上带着镶嵌红宝石的凤钗,大红绣花鞋,走起路来,环珮叮当,好不惹眼。 春杏儿和想容都不在,弄影一时间也见不到,笙歌身边倒没了用的趁手的人了,她一个人杨着张扬的笑意,一路朝着张氏那边走去。 金菊院。 笙歌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连住的院子的名字都充满了红果果的暗示,笙歌邪恶的想着捅菊花一词…… “大少奶奶,夫人请您进去。” 笙歌姿态风流的扶了扶发髻的凤钗,笑道:“好神级英雄最新章节。”又随手扔了一个精致的荷包过去,跨进了张氏的院子。 婢女暗暗掂量了一下荷包的重量,心里不禁讶异,不是说这位大少奶奶是平城那种乡下地方来的吗?怎么出手这么大方? 见笙歌走远,她放下心底的惊讶,提起脚步跟了上去。 进门就看到张氏端坐在椅子上,身上同样是一身代表主母地位的大红衣服,看衣物,便是一个尊贵风流的人物。 张氏抬头看到笙歌的一瞬间,被晃了一下神,神色间有些不自然。 拖着摇曳的裙摆,笙歌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场,走近张氏,在她不远处的地方停下,气场十足的坐到了椅子上。 张氏终于破功,“这就是你见长辈的规矩?” 笙歌端坐着,微微一笑,与张氏对比高低立显,“从年纪上来说,您确实比我老了许多岁,可身份上而言,你真的确定,你够资格做我的长辈?” 张氏脸色微变,却不见发火,只是笑道:“在这个府里,能在老爷面前说的上话的是我而不是佟雅兰那个没用的女人,管家是我也不是她,够不够资格,也是老爷说了算。” 笙歌心中对张氏的段位重新估量了一下,这样都没能刺激的她抓狂,倒有几分心机,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只是笙歌又岂是几句话就能打发的?张氏不懂声色,满不在乎,她就更不动声色,更加不在乎的道:“是吗?那你先去跟老爷要来这个资格再说吧。” “大红色,不是谁都能衬的起的。” 张氏气的脸上虚假的笑容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这时一个少妇急急忙忙的从内室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氏的脚下,大哭,正要说话,张氏已经严词说道:“闭嘴!没看到大少奶奶在这儿吗?我平日里就这么教你规矩的?” “夫人——” “赖嬷嬷,还不将她拉下去!” 一个面相凶恶的嬷嬷自张氏身后走出,恶狠狠的走到那女子身边,伸手就是一巴掌! 张氏笑道:“奴才们不规矩,倒是让晚辈见笑了。” 笙歌挑眉,“这是应该的,所谓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本少奶奶心里清楚,不跟下人计较,免得失了身份。” 张氏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僵硬着含着怒火。声音在齿缝中蹦出:“还不给我拉出去!” “还是少生气的好,生气老的快,到时候想要要到做我长辈的资格就更难了。”笙歌意有所指的说道。 张氏被气的胸口起伏,连喝了几杯茶水,才平复下来。 她面色假意的笑容收起来,看着笙歌道:“想不到越墨华的运气倒是不错,竟然娶到你这么一个灵牙利齿的妻子。” “这点我们都很清楚,就不用你来告知我了。” 张氏忽然狞着声音问道:“你不知道越墨华之前为何装疯卖傻吗?不怕我对他们动手?那两位可都是越墨华的至亲!” “知道,不过就是玩些我不屑为之的阴险手段罢了,你现在不也没空不是吗?如果有空,怕是不会等到今天了。哦,对了,你的大老爷最近似乎对你很不满意?” 张氏表情微变,“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 086 求人不如求己 笙歌浅浅一笑:“说明我看得起你。” 张氏嘴角抽搐,她发现,自己跟笙歌说话,完全就是再找虐的,每一句话都直戳她的心窝子,让她难受的反驳不得! 张氏端起桌上的茶水,给身边的秋香递了个颜色,秋香立马配合道:“夫人,这会儿二姑娘应该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她去?” “你个没眼色的,没看到有客在吗?去把二姑娘抱过来,也给大少奶奶看看,好歹是小姑子。”张氏假意教训,却是吩咐道。 不一会儿,就见刚刚那个被张氏撵出去的人那位少妇,手里抱着一个婴孩过来。笙歌想起刚刚这位妇人的表情,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这位传说中很受宠的二姑娘身体肯定是不舒服了,这个时候叫抱过来,说不是冲着她来的谁信? 这时候,二姑娘已经在张氏手里,不哭不闹。笙歌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这事儿,可不能沾上身,这里都是张氏的人,要是张氏真的心狠手辣害了自己亲女儿,再栽赃到自己身上,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可人生往往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笙歌一路后退,也没逃过张氏的精心安排,孩子还是到了她的手里,此刻,她是如何也不能将孩子扔下了。 只得露着僵硬的笑容,扯道:“孩子真漂亮,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希望这孩子被教育的正一点,不要学她的生母姨娘,到时候也上赶着给别人当姨娘。” 反正都已经落尽圈套,躲避无用,再说笙歌也从来不是逃避的人!想不到,之前的话那么狠,都只是刺激的张氏脸色僵硬,笑容消失罢了,可这一次却让她直接狂化道:“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 声音透着一股狰狞的狠劲儿,与之前的张氏判若两人。 笙歌怔愣片刻,不注意间,孩子已经离开了她的手臂,安稳的待在了张氏的怀里。 等笙歌走了以后,张氏才赶紧叫人请了大夫过来,越珠玉的额头滚烫,烧的很厉害,之前她是吩咐了珠玉的奶娘,也就是那名少妇,二姑娘有任何问题,都要及时来报。奶娘来了以后,张氏就已经知道,珠玉定是病情加重了,她知道笙歌昨日刚刚去看过佟庆,佟庆是疫病,只一个念头,她就决定,利用这事让她在越付山面前彻底失去先机天龙里的剑客。 大夫很快就过来了,把脉诊断,然后开药方,可越珠玉吃了药,体温也没能降下来,张氏抱着越珠玉痛哭,心里也自责万分。 要不是为了对付云笙歌,她的珠玉也不会如此。 春兰在一旁说道:“夫人,去请太医吧。” 张氏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对对,太医太医!民间的那些都是庸医,庸医!太医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 秋香站在一旁猛给春兰使眼色,着急的不行。 张氏看秋香还愣着,便骂道:“你是死人啊,还不快去准备车撵?” 秋香战战兢兢的跪下,“夫人,只有有三品以上的诰命之身才能进宫啊。” 张氏霍然抬头,死死的瞪着秋香,半晌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诰命,我争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敌不过那一纸诰命?我还得去求那个贱人?” 看着张氏仿佛陷入魔怔一般,秋香和春兰都不敢上前,可二姑娘再不行救治,只怕真的会出什么问题。 忽然,张氏冷笑着站起身,“来人,替我更衣!” 春兰秋香心有疑问,却又都不敢相问,只得怀着疑惑替张氏更衣。 不一会儿,张氏便脸色苍白的出来,神态有说不出的哀伤难言之意。 头上的饰品都除了,衣服是钱绿色的,完全不见之前的盛气凌人,“扶我去佛堂,给夫人请安去。” 秋香上前扶着她,十分上道的回答道:“是,姨娘。” 张氏满意的冲着秋香笑了笑。 小佛堂四周很安静,弥散着淡淡的檀香味儿,很好闻,自屋里传来一声声具有节奏感的木鱼声,让人的心灵得到安宁。 一会儿过后,木鱼声便停歇下来,里面传出一个清脆的孩童的声音。 “娘,您今日给我说什么故事?” 屋内,佟氏穿着浅灰色的长袍,头发只是简单的挽起,没有任何发饰,神情淡然,似是超脱似是看破。 只不过,在她看向孩童的眼神中,隐藏在底的那一丝温柔,掩饰不住。 她蹲下身子,将说话的孩童抱起来,坐到自己的腿上,语气温柔的哄道:“今日娘亲就给宇儿说一个关于佛的故事。” “佛的故事?” 越凡宇睁大眼睛问道:“娘,佛就是您日日面对的那个吗?” 佟氏点头道:“是啊,在世人眼中,佛就是无所不能的。他能满足人们的所有祈愿,病中的人能不药而治,贫穷的人能一夜暴富,富有的人能长命百岁,他们都喜欢求神拜佛。宇儿你说,这些人能达成所愿吗?” 越凡宇疑惑的问道:“那娘您天天跪在佛前是要求佛什么?” 佟氏浅浅一笑,母性的光芒绽放,“娘啊,娘求你个你的兄长能够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希望你能健健康康,不再生病。” 小家伙更加疑惑了,他想起了自己前两天还生着病躺在病床上喝着苦药汁来着,便皱着小小的眉头问道:“那娘您整天都求,怎么宇儿还是会生病?” 佟氏一怔,随即冲着越凡宇乐呵一笑,“是啊,这就是娘要给宇儿说的故事啊无限之凡人的智慧全文阅读。” “传说,有一个生意人,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家财万贯,可是有一次他做海上的生意,可惜失败了,损失惨重,导致后来都将老宅卖了也还欠下了巨额的债款。他听说,有一个寺庙在那里许愿特别的灵验,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就去试了试。” 越凡宇睁着眼睛,很认真的在听着,“那天去寺庙的人依旧很多,那个生意人听到来来往往的人都在求着各自的愿望,有人说希望我来年娶个美丽的妻子,有人说希望他能够拥有一百亩的良田,生意人越听越觉得好笑。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要是佛能满足每一个人的愿望,那岂不是全天下人的都不用劳作了?农民不用耕作,来求佛;女子不再织布,来求佛;病了不去就医,来求佛,那岂不就乱套了?” 越凡宇一个劲儿的点头,“嗯嗯,如果宇儿生病了没有大夫来给宇儿看病,宇儿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是啊,所以那个生意人就准备离开。可是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进来了,那个人长得就跟佛堂里的佛一模一样。生意人惊讶的问,‘你是佛?’,那人点头。生意人就问道,‘你自己就是佛,怎么还来求自己?’,谁知道那人微笑点头,回答道‘是啊,我就是佛,可是佛也会遇到难题,我来求一求自己。’生意最后恍然大悟。” “来求一求自己?”越凡宇不解的问道。 佟氏点头道:“是啊,求人不如求己,宇儿现在不明白不重要,记住这个故事,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越凡宇认真的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姐姐可真是越来越博文多识了,好一句求人不如求己,妹妹我受教了!”张氏自门口进来,语气少了一贯的盛气凌人,佟氏微微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妹妹给姐姐请安来了,往前是妹妹不懂事,姐姐莫怪。可今日姐姐无论如何都要帮妹妹这一回了。” 佟氏更是心惊,自己怎么可能有帮到张氏的地方?在这个府里,除了越付山,可就是张氏说的话最有分量了,府里的下人们可没有人敢不听的! 她脸色冷了几分,“我可当不起你这一跪。” “珠玉生病了,额头很烫,姐姐您就拿着你的诰命的身份进宫去请个太医吧?妹妹我,无论如何也感谢你,姐姐您还不知道吧,墨哥儿回来了,还娶了一房好媳妇,难道姐姐不想见见?” 佟氏脸上微微动容,越凡宇却已经听到并且开心的问道:“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吗?我要去找哥哥去。” 佟氏吩咐人将越凡宇带了下去。 外面,一个嬷嬷在探头探脑,春兰见了立马上前拉了张氏一把,张氏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佟氏的面前,眼泪瞬间飙出绝对的演技派。 她拉着佟氏的衣摆,抹着泪哭喊道:“姐姐,我求求你,求求你就大发慈悲,救救我的珠玉吧?我求求你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改,我都改,往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妹妹求求你,求求你了,珠玉烧的那么厉害,你怎么忍心?” 那哀恫伤心的表演,当真是让见着落泪闻者伤心,就连佟氏也是怔愣了片刻,有些不明白怎么佟氏忽然间就这样了。 小小的一间佛堂,站着张氏佟氏以及几个伺候的下人,人不算少,可忽然间,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冷然低气压。 佟氏微低着的头,看到地上有一片阴影是刚刚多出来的,她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看向门口处,越付山正黑着一张脸,乌云密布仿佛顷刻间便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般的怒气倾洒而下。 ------------ 087 弄影的伤痛 佟氏终于明白,为何张氏忽然成了那样的姿态了,一切都是算计好的,算计的便是她罢了,她忽而冷漠的扯起嘴角,冷漠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心,真的累了。 她静静的看着张氏,有时候她甚至想问一句,是不是她将越府夫人这个位置让出来,是不是她也去受一遍张媚柔曾经因为她而遭受的一切,这一切就都能够结束了? “佟氏,你是要毁去我的所有,你才开心是吗?”越付山平静的音调中,蕴藏着暴雨狂风一般的滔天的怒意,仿佛不将佟氏吞噬誓不罢休一般lol之盗版神话。 佟雅兰表现的很平静,她冷看着这一切,仿佛闹剧,越付山嫌恶的看她一眼,“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就只有佟这个姓氏是干净的!” 张氏听到这话,面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 太医来的时候,越珠玉的体温已经降下不少,这京城中人本就看不惯越府的作为,但因其权势还是不得不巴结应酬着。 但大多在心里都是鄙视的。 太医们见越珠玉额头也不是很烫,便当成了一般的小儿风寒之症,之所以搞的人仰马翻,不过是后院女子争宠的常用戏码,他们在宫里见得还少吗? 把脉开药按流程来。 既然太医说没事,那张氏自然放心下来,女儿没事,这心思自然就转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给越珠玉喂完药,张氏就在越付山面前哭诉起来,“老爷,您一定要给宝儿做主啊!” 越付山脸上闪过一丝烦躁,“宝儿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老爷,您不知道,今日墨哥儿的媳妇过来,先前也没什么,之后来非要看一眼宝儿,妾身怎好推辞,便叫奶娘将宝儿抱了出来。墨哥儿媳妇抱了抱,可是――可是妾身后来才知道,墨哥儿的媳妇她,之前刚刚从别院看过那个患上疫病的下人!宝儿那么小,这要是被染上了可怎么得了?” 越付山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 晚上,越墨华从外面回来,眉宇间藏着一抹忧色。笙歌替他解下外袍,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越墨华抱住了笙歌,“人生真的是充满了变数吗?” 笙歌任由他抱着,听着他闷闷的语气,回答道:“不管外物如何变化,总有永恒不变的东西,比如你的理想,比如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这些东西,足以坚持我们在瞬息万变的外物中坚定的走下去。” “四皇子出事了。” 笙歌一怔,问道:“出什么了?” 越墨华回答道:“还记得在清河遇到四皇子的事吗?那次是皇上派他去视察河道,可昨日早朝就有人弹劾四皇子,说他在清河时,与崔家和孟家走的很近,有结党营私,造反之嫌疑?” 上辈子时,四皇子压根儿就没有出过这事儿。 笙歌想起崔家,自己似乎与崔家还有那么一段恩怨不曾解决呢,不过,“这崔家和孟家都是做什么的?” “崔家掌管着兵器制作,孟家握有天下大半的财富!不过,崔府的事情应该极少人知道才是,这弹劾之人也只是重点提了孟家,顺带上了崔家,可这结党营私几个字对皇上而言,已经很具有暗示性了。” 越墨华与笙歌解释道。 笙歌听罢问道:“四皇子是已经跟崔家达成了共识了是吗?” 越墨华道:“四皇子已经正式向崔家下聘,迎崔燕语为侧妃。” “我这里有两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说吧,我既然都跟你说了,不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吗?” 笙歌点头:“这事要么就是崔家有乱,对于支持谁分成了两派,有人偷偷联系了二皇子盗仙墓。所以,我想既然二皇子那边一定也得知了崔家的这件事,他们必有行动,我们等就是。” “光等着,什么也不做吗?” 笙歌摇头道,“我想,就在这两天,长公主一定会有所表示的。” 二人在墨华居的小厨房,做了点吃的,摆在饭桌上,正要开始动筷,忽然从外面闯进来一群气势汹汹的人,春杏儿怎么拦都没拦住。 “你们太放肆了,想干什么?”陈嬷嬷问道。 “让开,大少奶奶谋害我们二姑娘,我等是奉了老爷的命令,来捉拿――” 声音戛然而止,一支筷子正插在那人的心口处。越墨华沉声吩咐道:“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的笙歌,他都舍不得打骂一下,居然被这些人口出污言的侮辱! 其余人都被震慑住了,进来时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嚣张,尤其看向越墨华时,眼底还有惊恐。 好一群欺软怕硬的护卫! 笙歌已经将面前的银耳粥喝的差不多了,优雅的拿着帕子擦擦嘴,“你们是来捉拿我的?” 声音慵懒带着笑意,可怎么听,都有一股狠劲儿,外头都已经死了一个人,她还能将东西吃的这么优雅,也是个狠人! “大少奶奶问话,你们听不见?”越墨华出声,看这样子,到像是笙歌的打手了。 几人面面相觑,互相推搡着,最后一人站出来说道:“回少奶奶的话,是请,请您过去――问话,问话……” “哦?是吗?我的人被你们几个推了,该如何呢?” “啪啪”的巴掌声混合着求饶声,“是我们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求嬷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一回。” 笙歌问道:“陈嬷嬷,可够了。” 陈嬷嬷道:“多谢奶奶体恤。” “走吧,也去看看父亲叫我有何事。” 越墨华道:“嗯,我与你一起去。” 走在道上,迎面走过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影,越墨华一看是张贵,随即吩咐那几个护卫道:“去,给我把那人抓起来。” 护卫们抬头一看,那不是很受张氏器重的张贵总管?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越墨华一看,便冷笑道:“不敢去?” “大少爷,您就饶了我们吧。” “去的话不用死,不去?马上死!” 几人立马想起同伴的死状,心里更是惊恐不已。 张贵很快被捉到了笙歌他们的面前,笙歌站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看着他。 “我可是越府的总管,你敢――你敢――” “弄影在哪儿?” 张贵挣扎道:“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一品恶少全文阅读!” “知道一个大夫有多少种手段能让一个人痛苦的死去吗?你想尝尝?” 这时候,一个声音弱弱的回道,“我――我知道弄影姑娘在什么地方……” 笙歌锐利的眼神撇过去,“你们看住了他,你带路。” 众人伤感为难,少奶奶,恁还得去给老爷回话呢啊,怎么可以这样? 几人都愣着,没人有动作。越墨华一声冷哼,道:“你们都是死人啊?没听到奶奶的吩咐?” “可是……” “可是什么?” 几人都愣愣的不再说话。 四处的下人看着都觉得心惊,怎么这大少爷那一副冲锋陷阵的姿态,看着就像是个职业打手,您这又是要闹哪样? 那个之前说话,想要讨巧卖乖的小厮现在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也找不着他才好,这里的气氛有点太吓人了好么?好想找个地方偷偷躲起来,扇自己两巴掌,叫你多嘴! 看着这些护卫小厮还是一个个的犹犹豫豫的不肯动,越墨华挑了个不顺眼的,一脚踹了过去,怒道:“一个个装大爷是吧?不把小爷我放在眼里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于是,小厮带路,笙歌跟着,后面张贵被不知道哪位恨他入骨的人弄来了一根绳子绑着,一路拖拽着往张贵住所那边的耳房走去。 侧边耳房一打开,迎面就扑来一阵淫靡的七夕,让人闻着便想作呕。 笙歌眼中闪过寒芒,“你们都留在外面,陈嬷嬷,我们进去。” 走进屋子,里面气味更加的难闻,似是许久都没有人过来清洗一般,杂乱不堪。 笙歌走至床边,那里一个单薄的人影在瑟瑟发抖,笙歌掀开床帘,看到弄影蜷缩在床的一角,目光惊惧的顶着外面,嘴唇无意识的蠕动,“走开,别过来别过来!走开!” 陈嬷嬷目光露出不忍,更多的是愤怒! 笙歌慢慢的靠近,安抚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弄影,以后再也没人会欺负你了。” 笙歌将声音放的低柔,充满让人安定的味道。她连着说了很多遍,弄影终于平静下来,呆滞的眼睛看着笙歌,仿佛是要极力的认出这个人一般,盯着看了许久,她忽然放声大哭起来,“我一直在等您,您怎么才来?” 笙歌心底犯酸,还有一股不知名的感觉充斥的心间,看向弄影身上那些暴露的伤口,笙歌微微撇过眼去,竟然有些不敢面对,那种不知名的感觉叫愧疚! “陈嬷嬷,去弄一身新衣服过来,还有我的那些常备的药膏,都拿来。叫厨房准备水!” 陈嬷嬷一一应下,下去准备。 “弄影,乖,过来,让位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弄影面上闪过犹豫,最终还是过去了。 笙歌将衣服去了,刚刚碰上她的胳膊,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瑟缩僵硬,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张贵这个畜牲! ------------ 088 跪祠堂 “不好了不好了!少奶奶,老爷亲子带着人过来了!” 笙歌帮弄影将身上擦拭干净,又给她上了药,吃了些安神的药,这才让她睡下。笙歌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 越墨华带着人去上外边儿迎了出去,越付山身后也跟着几个护卫,气势汹汹,双方这么对着,倒有些掐架的味道,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越墨华带着人在路边一拦,就是不让越付山过去! 越付山气的脸色铁青,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指着越墨华骂道:“你――你这个逆子,畜牲,这是要跟我动手吗?” “父亲您这大晚上的往下人院里跑做什么?还带着这么多人,影响多不好!”越墨华吊儿郎当的说道,面上尽是不在乎。 越付山气的嘴角边两撇胡子直翘,“你――你再说一遍!” 越墨华两手一指,随便点个人就说道:“你,来替我重复一遍!” 被点到名的那倒霉鬼,膝盖一软,跪下哭道:“饶了我吧,求求您,少爷!” 这位爷在府里的胡闹,他们一直都很清楚,而老太爷老太太不在,这越府怎么的还是要交给老爷的,如今这俩人掐架,受伤遭殃的肯定是他们这这些下人! 越付山上前出手就想教训他,被他侧身避开了,道:“我说过不会再任你打骂的。还有,父亲您既然已经老到耳朵都不好使的地步了,就该好好歇着,没事掺和那么多做什么?” “逆子,你这是大不敬!你的亲妹妹就要被你护着的那人害死了,你――我看是我越府家门不幸才出了你这么一个子孙!” 越墨华无所谓道:“哦,那死了吗?” 越付山一时还真有些不适应儿子的这种转变,以前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如今却是还未说两句就动手。 越墨华说他老了,他心底还真就生出一股自己已经老了,弄不住他的感觉。 他上前两步,“你给我让开!里面的那个女人要害你的妹妹,你敢包庇?” 越墨华坚定的一步不让:“我只知道,我媳妇累了,需要休息,不希望被一点小事打扰,您请便。” “小事?” 越墨华正想再说,笙歌的声音就从后面传过来,“既然父亲这么晚了,亲子过来叫我,我怎能不去呢?” “老爷不好了,二姑娘额头很烫,神志不清了快!” 越付山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把她给我带上!” 几人准备上前押着笙歌,笙歌道:“不用押着,我又不跑。” 越付山走在前面,步伐飞快,“交叫大夫了吗?” 笙歌懒懒的插嘴道:“那个京城刚开业的千金堂知道吗?不巧我正是那里的大夫呢。” 越付山脚步猛然停下,顿了一顿,复又提脚朝前走去,还一边吩咐道:“拿了我的牌子,去宫里请个太医过来。” 笙歌无所谓的撇撇嘴,冲着越墨华瞅了一眼,渣爹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越墨华宠溺的看过去:没关系,让他后悔去吧原始部落,猛男很彪悍全文阅读! 几人在屋子里等了许久,太医才姗姗来迟,看状态便是被人刚从被窝里面拉出来的!太医心里也是满腹的牢骚无处发泄,只得绷着脸进了屋子! 越付山看了眼笙歌,然后下令:“将大少奶奶带去祠堂,二姑娘不好,大少奶奶就不准出祠堂!” 笙歌真心觉得这件事很虐心,你又不让我去瞧病,出了事儿还得我付出代价,天底下最惨的事儿也莫过于此了吧? 笙歌还没说什么,越墨华先跳脚了,“你不承认这个儿媳妇在先,这会儿又要把人扔祠堂里头,你这是什么逻辑?!” “带走!”越付山不理会抓狂的儿子,命令道。 越墨华闪身几乎是不加思索就挡在了笙歌的面前,道:“谁敢?!” 父子俩又较劲儿起来…… 笙歌从越墨华身后站出来,道:“反正迟早都是要祭拜一下你们的祠堂的,这会儿提前见见先人们也不错。” “不行,那个地方不是人呆的。”越墨华反对道。 “我们在这儿影响父亲心情,说不定还会影响太医发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非之地当远离,想比起来,祠堂再怎么不好,也比这里好太多了。” 笙歌说话声音不大,却也能让在场的人听的清楚明白……几个下人都低下头微缩着脑袋,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越付山抬头瞪着笙歌好一会儿,才道:“你――很好!” “当不得父亲如此重夸。” 越墨华配合道:“父亲,既然妹妹要看病,我们也不好耽搁,就去跟已故的长辈们交流交流,培养感情,也让他们不要这么早就把妹妹接走。” 笙歌很想朝他竖起大拇指,这话说的直戳人心窝子啊! 两人不等越付山发话,就齐齐的转身去向祠堂了。 屋里的下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到底是留下来伺候着,还是送大少爷去祠堂?不等他们有所行动,越付山已经怒道:“都杵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进去此后着吗?” 越付山进屋里看到太医脸色不大好,心理一惊,问道:“怎么样太医,小女的病如何了?” 越府的祠堂与小佛堂靠的很近,越墨华拉着笙歌的手,道:“咱们不去祠堂,我带你去佛堂,见一见你正经的婆婆。” 笙歌道:“是你着急着让我看,可不是我急着要见婆婆的。” “是是是,我的女神!” 已经是夜半十分,佛堂边此刻亮着微弱昏黄的灯光,炷火摇曳间,隐约可见人影,里头的人此刻还未睡。 越墨华上前敲门。 门内传出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温柔低沉,“谁啊?” “娘,是我。” 里面的人影动起来,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妇人,素面不染颜色,青丝散开无一件发饰,灰色的衣袍衬的人稍显寂寥。 “瘦了。”佟氏盯着越墨华半天,心疼的道了俩字。 越墨华道:“有吗?娘您是太久没见着我,想的吧?我怎么还觉得我胖了不少呢?”他揪着自己的脸凑过去,道:“不信你揪揪看宫略。” 这一番没有下限的卖萌耍宝,终是让佟氏笑了出来。 越墨华这才拉着笙歌的手,过来道:“娘,您看,这是儿子给您找的儿媳妇,怎么样,漂亮吧。” 佟氏看着笙歌,面上看不出喜恶,“你就是云笙歌?” 笙歌点头,毕竟是头一次见婆婆,说不紧张,估计都没人信。不过看佟氏这样子,笙歌觉得自己这是遇上挑剔的婆婆了! 佟氏转身往里走,道:“你们进来吧。” 笙歌进展的同越墨华对视了一眼,进了佛堂。 里面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佟氏拿了两个杯子,自己动手泡了两杯茶,自己则盘腿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念珠。 “云笙歌是吗?我听说过你。”佟氏开口道。 笙歌心里虽然紧张,却也沉住气没有开口,等着佟氏自己继续。 佟氏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沉着的脸终于有所软化,“不好奇我怎么听说过你的吗?” 笙歌笑道,“不管您曾经听说过什么,或许这些让您对我的主观印象不太好,但我更相信,您是一个愿意相信自己得人,一定会自己去证实,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佟氏脸上已经染上笑意:“是个好孩子,以后跟墨哥儿好好过日子。” 笙歌点头,并不多话。 佟氏道:“一个人,不论她多会伪装,多会掩饰,眼睛总能反映出一个人真实的内心,你的眼神澄澈却又深邃,见不到一丝杂念,不会是当初传言中的那样的人。” 从佛堂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两人开始慢慢悠悠的往祠堂那边走去。 推开祠堂的门,就能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感觉,两人在地上盘腿坐着,不一会儿,便感觉有些凉了。 “小时候,我跪过许多次刺痛呢,几乎是每十天就要在里面跪两天。还不给吃的,在祠堂的后门处有一个我刨出来的洞,之后我每次跪祠堂,都是佟庆偷偷的拿吃的给我,就从那里塞进来。” 笙歌摇头叹息道,“你的童年――” 她本想说,好悲惨。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童年,她就立刻闭上了嘴巴,她的童年大概才是最悲惨的吧?都在生病喝药和被研究中度过了…… 两人这么随意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睡意来袭,笙歌趴在越墨华的腿上,睡着了。 越府此时已经人仰马翻了,也就只有祠堂和佛堂这两处地方来的安静宁和一些。 越付山坐在越珠玉的身边,满脸的疲惫,太医也还未归,还在给越珠玉降温,额头持续发烧,在没法儿降下去的话,越珠玉要么死,要么傻! “把二姑娘使用过的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烧了吧。”太医吩咐。 不一会儿,几个以前出过天花的婢女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老爷,二姑娘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要怎么处理?” 越付山摆手道:“烧了吧。” 张氏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就晕了过去,之前看的大夫和太医不都是说只是一般的风寒吗?怎么会是天花?! ------------ 089 世子爷 太医忙活了许久,越珠玉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他收拾医箱准备离开时,越付山问道:“我女儿她,不会有事了吧?” 太医摇头,心里虽然不喜这国公府的作风,但对现在的国公爷还是极为敬佩的,并且小儿无罪,语气充满悲悯的道:“看看这三天的情况吧,不过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她的情况算不得好。” 越付山有些支撑不住的摇晃两下,太医的话说的含蓄,但其实不就是在说准备后事吧? 太医回到宫里就向皇上禀报了越府的事情,圣旨很快下来,越府所有有风寒症状的人一律隔离,封锁越府三天,没有异常情况才能出府走动! 笙歌和越墨华待在祠堂里,似是已经被人遗忘了一般。 陈嬷嬷每日都会送吃的过来,在祠堂里除了夜里有些阴森寒冷之外,其他都还好,两人窝在一起互相说些故事,感情增进很快,越墨华对这次的祠堂事件已经一点儿怨言都没有了,不过该报的仇还是要报! 三天后,越府的禁足令被解,越珠玉也还没死,只是高烧不退,身子时冷时热,脸上的痘子都出来了,而张氏忧心忡忡,看顾不利,脸上被越珠玉自己挠出了许多疤。 京城也很快传出了许多关于越府的不利谣言,说说越府以庶代嫡,嫡庶不分,混淆正统,至天下伦理不顾,才会让越府这短短时间就出了这么多事情! 越付山一下子老了许多。 而在别院照顾佟庆的春杏儿和想容,听到传言之后,心里很不放心笙歌,就打算回府看看。经过这几天调理,佟庆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不少。 于是三人一合计,便决定一起回去吧。 在路上,三人遇到了京城小霸王刘凯成的马车,小霸王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也是听到京城越府的传闻,不顾长公主的反对阻拦,非要跑出来看看救了他一命的仙女。 小霸王驾着车,在街道上一路横行,撞到了春杏儿三人还要跳出来骂是他们撞了他的车! 后来一听这三人是小仙女的下人,脸色瞬间变得和气,还特么的不要脸的解释,这就是不打不相识! 拉着佟庆的手就往车上拽,“来来,都上车,小爷我正好也去越府,捎带你们一程。” 想容看着满脸黑线,世子爷,您这满脸自己人的表情到底怎么回事儿? 春杏儿也很郁闷,很想问一句:“世子爷,您这个一脸的回娘家的兴奋感到底从何而来?” 佟庆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就被强行带上了马车! 三人怀着诡异的心情,上了小霸王的马车,心里忐忑不已。 马车嚣张的前行不久,三人也都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感受了一回飞扬跋扈,直到越府门口下车,几人摸了摸心口,跳动的厉害。 不过,三人都不曾注意到,这位爷虽然张扬跋扈,可一路行来,却没有弄坏百姓的一件东西,弄伤过一个百姓。 越府门前的侍卫早就注意到这辆嚣张的马车了,马车的帘子是尊贵无比黄,只比皇上用的明黄色低了一点而已,这么张扬的颜色,除了皇上特批的长公主府还有谁?这么嚣张的姿态,出了长公主府的世子爷,京城小霸王还能有谁? 护卫们壮着胆子上前问道:“您您您来来有什么事吗?” 刘世子爷一脚踹翻了护卫,“连请安都不会,国公府养你们做什么?” 被踹的那人赶紧爬起来,和另一人一起行礼请安网游之不败剑神最新章节。 世子爷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让开,爷我找你们少奶奶有事儿?” “啊?”两个护卫都说一愣,而后道:“这,这不行啊世子爷。” 刘凯成脸色一板,立马不高兴了:“怎么不行了?是不是要把你们当家的叫过来,给爷我当面说说到底行不行?嗯?” 那一声“嗯”带着十足的威胁的味道,让两个护卫吓得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春杏儿抬头看了刘凯成一眼,复又低下,世子爷啊,您这说起话来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匪气十足的?这样不好,少奶奶说,这是没素质的体现好么? “小的,小的这就去…去禀报――” 说着,两人都是一溜烟就跑了,没办法,这京城小霸王,不能打不能骂,连皇上都惯着,对上他,基本只有头疼的份儿,更何况他们这种人下人?还是早走为妙! 刘凯成看着两人很快就消失不见的背影,摸着下巴摇头低叹:“禀报什么禀报?越府还能不欢迎我不成?” 然后兴冲冲的对春杏儿三人道:“走,爷领你们进去。” 三人跟在刘凯成身后,默默的进了越府,心里不知再想些什么…… 进了越府,刘凯成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般的闲庭信步,优哉游哉,走到一处假山边,还不时的跟自己身边的婢女交流一二,主要讨论的是这里的摆设与他府上的差距。 春杏儿三人跟在后面,越听脑门越黑,听着小霸王的形容,这里简直就人间炼狱,在这里生活完全就是水深火热! 佟庆不禁深思,自己的生活环境真的这么无法忍受吗? 拐过一个长廊,与赶来的越付山迎面碰上,越付山上前道:“不知世子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说完瞪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护卫一眼,你们都说死人吗,就这么放人进府来了?国公府养你们这些人有何用?哪天国公府被人搬空了都不知道! 护卫们全部都是头一低,然后心里默念: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看不到我……总之怎么能逃避责任怎么做! 越付山终于不再瞪着他们,他笑着迎上去,说道:“长公主在府上还好吗?” 刘凯成一脸的不耐之色,“我可不是来找你叙旧的!你们府的大少奶奶呢?” 越付山脸色闪过尴尬,反正谁跟这魔王较真,一准会被气死! 大少奶奶? 越付山这才想起,那个女人还被自己关在祠堂里头,只是什么时候,那个刚进京城的女人跟忠庆侯府扯上关系了?世子这是特地为她而来? 不守妇道! 越付山给笙歌下了四字评语仙海道迹。 “她犯了点错,正在族里祠堂反省呢。”越付山解释。 这样的理由若是刘凯成能接受,那他就不是京城的小霸王了! 刘凯成脸色大变,跳起来就差揪着越付山的衣服领子了,“祠堂?!被关在那种鬼地方!” 越付山的脸已经黑了,祠堂这样的地方,居然被一个族外人说成是鬼地方,这换作是稍微有一点家族意识的人都不会忍受的了的! 越付山捏紧着拳头,说道:“世子说话还请放尊重一些。” “尊重?你关起来的可是小爷我的救命恩人!不拆了你那祠堂就是看在越国公的面子!还敢说尊重?我娘尚且要对她礼让三分,你敢关她?!” 这一段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了,让越付山心里震惊不已。 比如说,世子爷往前传闻已经病入膏肓,如今却已经比正常人还生龙活虎,说明他的病真的好了,而他说云笙歌是他的救命恩人,就说明云笙歌的一身医术真的很好,而且如果她与公主府的关系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的后台就大了! 照世子爷的态度,公主府应是很看重她!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少奶奶请出来?” 几个护卫夹杂着小厮和婢女,领声杂乱的下去了。 刘凯成瞅着,果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挖苦道:“你们府上真有意思,护卫干的活儿跟小厮婢女一模一样!” 说完,也不管越付山是个什么表情,直接无视他问佟庆道:“越府会客厅在哪?我们去那儿等着去。” 佟庆配合道:“世子爷这边请。” 而后领着刘凯成便朝着越府的会客厅方向去了,华丽丽的无视了越付山一回,佟庆心中暗爽,教你总是无视少爷,这回也尝尝被无视的滋味! 祠堂那边,笙歌和越墨华正吃完陈嬷嬷送来的饭菜,准备去外面散步消失,婢女小厮们一溜烟过来了。 态度一个比一个恭敬,“给大少爷,大少奶奶请安。” 笙歌挑眉诧异道:“是你们二姑娘好了还是不行了?” 下人们都有些无奈,这个问题真的叫人很难回答阿,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实回答道:“二姑娘得了天花,太医说已经挺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不过这个时候痘子还不曾消下去。” 笙歌不再问话,便有一个婢女大着胆子道:“大少奶奶,大少爷,老爷请你们去会客厅。” 笙歌和越墨华二人相视一笑,越墨华道:“我挺喜欢这里的,暂时不想离开,先人们都很好,很慈爱长辈,在这里过的很好。还想再尽尽孝心,陪陪先人。” 所有人,脑门冷汗哗啦啦的往下流…… 笙歌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而后问道:“是谁来了,要见我们?” “是长公主府的世子爷。” 笙歌道:“原来是这样,那倒是要去见一见了。” 笙歌随手指了一个婢女道:“你,前面带路!” 婢女为难的说道:“大少奶奶,您不要需要换件儿衣服,梳洗一下吗?” ------------ 090 见鬼的一见如故 笙歌瞅了眼自己,然后问越墨华道:“需要吗?” 越墨华一本正经的瞅了半天才道:“还不够狼狈。” 二人相视一笑,朝着越府会客厅走去。 刘凯成大爷一般的坐在主坐上,喝了一口婢女端上来的茶水,咋吧着嘴点评:“火候不到,茶叶一般,茶壶太次!” 说的越付山脸又是一黑。 他本就伤心小女儿的事情,结果又被这大爷一顿刺儿,顶不是滋味,真想拂袖而去,可奈何他老子是忠庆侯,他老娘更是深受皇上宠爱信任的长公主,满腔怒火只得隐而不发! 可这肝火旺盛,烧久了会内伤,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心脏隐隐在抽疼了…… 终于,在刘凯成一杯茶喝尽,也将越府评说的一无是处的时候,笙歌和越墨华终于姗姗来迟,行走间,步履轻松漫步,看在越付山眼中又是一通火气。 刘凯成见到笙歌,眼前一亮,赶紧起身,急跑过去,一把捉住笙歌的手,道:“梦里的仙女,可算是找着你了。” 越墨华看着一股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见刘凯成还不撒手,他一个健步飞奔过去,扒开刘凯成那碍事的爪子,使劲儿一个推搡,将刘凯成推出去老远,一个趔趄,差点儿撞到门上! 越付山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小霸王要是在自己这越府出了事儿,那长公主不得闹死自家? 刘凯成站定,瞅着越墨华,怒道:“你干什么?” 越墨华却不作回答,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刘凯成的双手,那目光恨不得化成两柄尖刀,将那两只碍事的爪子剁了! 顺着越墨华的目光,刘凯成看向了自己的双手,而后嚣张的举起放置鼻尖,轻嗅做沉迷享受状,某人脸色黑的跟染上了墨汁一般。 刘凯成眼神挑衅,你能耐我何? 笙歌在一旁看着尤其无语,这俩人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相爱相杀的奸情。 越付山却将一切算到了笙歌的头上,越发的认为这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果说她的医术真的那么好的话,他也绝不承认,只因他不想背负那么沉重的内疚,不想承认是因为他,让女儿错过了救治。 他只能拼了命的在笙歌身上找错误! 想到此,他又是狠狠的瞪了笙歌一眼,笙歌无奈的耸耸肩,心说渣爹你这心态可不好,小心年纪大了容易上火得中风啊! 那无所谓的态度,更加让渣爹气的心口疼。 于是在场几人,倒只有刘凯成面上表情和善一些老婆,诱你入局。只是,瞬间却又转黑,“哼。” 一声冷哼,让越付山心里抖了抖。 “你们国公府是银钱亏空了不成?不说她是小爷我的救命恩人,她也是你国公府的媳妇,倒是穿戴的还不如一个丫鬟!待会儿回去就见见那些吃干饭的御史,整日里无事可奏,可小爷我不过出来串个门子就发现这么一件没规矩的事情,我看那些御史也不要做了。” 话里话外,都是御史没有做好本职的工作,越付山额上汗水滴滴往下流…… 品了茶,敲打了越付山,刘凯成便很是直白的说道:“我与越大公子一见如故,越伯父您年纪大了,倒是插不上嘴,不如去陪陪你的床上明珠吧。” 越付山一口血哽在喉咙!即使你是皇亲国戚,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捏了捏拳头,到底还是转身出去了。 越付山走后,刘凯成将视线转向了越墨华,越墨华还嫉恨着他那黑爪沾上笙歌的事情,心里生气,傲娇的转过头去,谁跟你一见如故? 笙歌立在一旁,其实我才是外人对吧? 刘凯成却是少见的正经了起来,冲着笙歌福身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笙歌道:“不过是与长公主之间的交易罢了,你不必挂在心上。” 刘凯成却未见生气,而是抚掌笑道:“我就是喜欢直白的人,阴谋诡计得来的,终究不长久。” 他顿了片刻,神色颇为凝重道:“我母亲我也让我代为谢过与你。她说,若你今日有空。还请与我一道去一趟我府,母亲要带您去见一见我姐姐。” 笙歌点头,“好。” 越付山黑着脸回了自己屋子,憋了一肚子或无处发泄,以往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都是习惯了找张氏的,今儿也是如此。转悠到了张氏的院子,进了屋却只看到外院洒扫的丫头,这才记起张氏已经被自己罚到了佛堂里闭门思过去了。 他神色恹恹的回到了书房,在抽屉里拿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盒子每日里他都要过来擦拭,显见的里面的东西于他而言何其珍贵。 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钥匙,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对草戒,两个荷包,一块绣了芝兰的帕子,旁边还绣了一个心字,还有一支笛子摆放在里面,越付山一一抚摸,神情充满了眷念和怀想。 “佩心,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日夜想你。” 他拿出盒子里的画卷,缓缓展开,画卷上是一个美妙少女的画像,嘴边泛着笑,眼神晶亮,一看便是满含幸福的样子。那一双眸子倒与张氏的有几分相似。 这是佟佩心,佟雅兰的嫡亲姐姐。 想起珠玉那再不见灵动的眸子,越付山心底一阵揪痛。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哪怕使尽了手段。 他待张氏这样特殊,不过是因为那双眼睛和那样的性子。只是,近年来只是已经愈发的不像她了,这个女儿,长得最像自己的小女儿,一双眼睛简直和佩心一模一样,这是心底巨大的安慰,可怎么就染上天花了呢?这一晚他喝了许多酒…… 笙歌要与刘凯成一同去长公主府,越墨华是死也要跟着,那小子瞧着笙歌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分明就是意有所图,他怎么可能放心让笙歌单独与他同往? 在有些时候,越墨华的坚持让人感到心惊,这不,最后还是得逞了。 到了长公主府,是绍秀娥亲自过来迎接腹黑教官惹不得。她吃了几天的药,笙歌今日过来也将这几天琢磨出来的药膏带了过来,配合着使用,面上疤痕也会淡去不少。 长公主拉着笙歌的手感叹道:“真乃神医。” “都是我应该做的。” 长公主将越墨华和笙歌领到了屋内,退了所有伺候的人,而后郑重道:“今日朝中会不太平,皇上不日就会有大动作。听闻越府出现天花已经被皇上紧足,你们切莫妄动,这个时候被紧足反而是最好的。” 越墨华皱眉思索起来,上辈子这个时候,朝中很是平静,怎么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略微一想,自己和笙歌的不同,还是对事情发展的轨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啊。 他朝着长公主深深福身一拜:“多谢公主指点。” 长公主只点头道:“一会儿随我去四皇子府吧。” 笙歌领命。 长公主要去四皇子府,并未递送拜帖,让四皇子吃惊的同时又受了一番惊吓。近来皇上的手段看着似乎都是针对周家一党的,这让他心里很是多了几分忐忑,昨日想要求见太后,却被告知太后病重,往前太后病重时那回不是他们轮番上前探望来着? 凭着敏锐的直觉,四皇子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偏生的这个时候,长公主又来了,这让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被病的已经快不行了的刘氏。 扫了一眼在长公主身边的笙歌,虽然惊艳于她的美貌,但生面孔,却是添了几分谨慎。 他很快镇定下来:“姑姑今日过府,怕是又来看望表妹的吧?唉,表妹近来身子骨愈发的瘦弱了,姑母去看看也好,算是个宽慰吧。” 长公主只瞥了他一眼,就道:“带路。” 由四皇子亲自领着,拐了一个小道,才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 笙歌五感强大,几乎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闻到了那处地方屋子里发霉的味道,以及汤药的味道。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四皇子时刻都在用眼角的余光瞥着笙歌,笙歌自然有感觉,这是不放心罢了,到还真是谨慎小心。 推开门,一股难掩的怪味立刻扑面而来,就连长公主闻者都不禁瞪向了四皇子,明明上次过来还挺好,这才时隔两月,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伺候的丫头呢?堂堂一个四皇子妃,就这么不闻不问的躺在这里?这是哪一国的规矩!”长公主暴脾气飙了。 上次过来是,女儿虽是虚弱,却也不至于如此,瘦得堪称是皮包骨头,若非母女亲情,那模样到差点让人认不出来了。 她忽然转头瞪着四皇子,满目怒火,“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我――”他想解释,可人已经这般的躺在了床上,还能如何解释?心里不免埋怨起张芷娟,张家近几年倒是发展势头不错,最主要的是在朝中已经占据势力,他如今最缺的也正是朝中的势力,因此当张居义将女儿送过来的时候,他就没想过拒绝。 刘氏性子木讷,不多言,生的也不如张芷娟妩媚,再加上自己也用上张家,也就随着她在府上折腾。 后来知道她想弄死刘氏,他心底暗暗吃惊,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是自己的枕边人,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将自己给了结了? 他放任她去做,却也暗暗决定,绝不再多加亲近与她…… ------------ 091 老子继续洞房 长公主狠狠的瞪了眼四皇子,便对笙歌道:“切脉吧。” 绍晨心底一惊,这竟是她带过来的大夫?果真是起了怀疑了吗?想到今日来父皇在朝堂上的动作,他手底下的人手连番折损,难道也是因为这位好姑姑向上进言的缘故? 对于四皇子绍晨与长公主绍秀娥之间的暗潮汹涌,笙歌只当没感觉,一心替刘氏把脉,确有中毒之症,且还不止一种毒。 放下刘氏,冲着长公主隐晦的点头。 长公主眼底一下子迸射出惊人的怒意,盯着绍晨半晌冷笑出声:“四皇子绍晨,接旨!” 声音自齿缝中发出,仿佛是要吃了眼前人一般。 绍晨心里又是一惊,今日姑姑前来竟是领着圣旨过来的,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起来,父皇对于这位姑姑的感情,他自然清楚,只要没有触及他的底线,这位皇姑姑开口,父皇就不会拒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贵女刘氏,赐嫁与皇四子晨,成婚几载,未有所出,夫妻心渐异,今赐和离。钦此!” 和离! 绍离心里波澜壮阔,面上平静无波,只盯着自己姑姑瞧了一会儿,接了圣旨,“姑姑早就知道了?” 绍秀娥不想他还能问出如此话来,顿下脚步,回道:“我只知道,我的女儿,我百般疼宠的女儿,不是让你跟那个女人如此糟践的!” 屋外进来几个侍女,将刘氏自床上抬起,出了四皇子府,放在了软轿上。 笙歌跟在长公主走在后面,绍离也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笙歌的背影,“本王记住你了。” 笙歌和越墨华一同回了越府,神清气爽! 越府近日还在隔离期内,若非长公主手眼通天,笙歌也出不得府上,现在回了府,自然就该老老实实的待着。张氏如今被越付山罚着修身养性,越付山伤感与小女儿的惨死,一时间倒也不在多管府里的事情。 这一天,墨华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是不速之客,只因为十多年来,这位可从未踏进过墨华居半步,虽然她也生活在越府,并且还是越墨华的妹妹。 越钟灵踏进院里,“越墨华,我给我滚出来!” 笙歌在屋里练字,闻言脸色一沉异界艳修全文阅读。陈嬷嬷外去一瞧,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姑娘您小声些,少奶奶正在练字呢。” “练字?她能写出什么好字儿?不过是平城那种不入流的把自己当个世家的人家教养出来的,也把自己当回事?哦,对了,还不是在府里教养出来的,还不知道究竟学了什么勾引人的法子呢。” 竟是越说越离谱了! 陈嬷嬷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你这个恶奴,给我让开!”见陈嬷嬷不再言语,越钟灵一把推开了她,径自闯了进去,进门指着笙歌就骂道:“我娘亲怎么也是你长辈,你就这么对她?目无尊长!” 笙歌放下毛笔,也不睁眼看她,慵懒起身回了内室。 被无视的越钟灵愈发的不满,跑过去拽住笙歌的手:“你给我站住!” “有事?” “我刚刚说话你都没听到吗?” 笙歌点点头,“听到了,但我认为我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听你说这些话上面。” 越钟灵素指纤纤,指着笙歌在发颤!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我哥哥会回来找你们算账的!” 随便。笙歌抬脚就往里走去,对于这种看不清自己位置的人,笙歌一向是懒的搭理,越钟毓你哥哥,越墨华就跟你毫无关系不成?还你那个娘,正妻退居佛堂,就当自己真的是正妻了?自己头脑不明白也就罢了,还把女儿教成了这副模样,活该! 转进十月,已进秋天,树叶开始掉落,只墨华居中秋意霜华一片好景色。佟庆身上的伤势也都已经好了,佟氏也出了小佛堂现在居住在墨华居当中,唯一不好的就是弄影。 笙歌知道弄影心里其实压根儿就不曾放下那一段,那个张贵真真该死! 府里掌事的还是张氏,对于越珠玉这个孩子,府上的吓人都讳莫如深,不敢议论,越付山也像是将这个女儿遗忘了一般,不曾提起。越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时光,府里越钟灵和越珠玉还是那般讨越付山的喜,越墨华还如以前一般在越付山面前各种被嫌弃,虽然近些日子他已经在工部领了官职,也褪去了纨绔的名头。 不过,却又多了名声――妻奴! 十月花开木芙蓉,镇国公府上进来一株醉人万分妖娆多姿的醉芙蓉,特发了帖子给京城的诸多贵人世家,特特的请了过府赏花,自然这辅国公府上也请了过去。 世人皆知,镇国公和辅国公,两府已经不对盘许久,宿世政敌,唉! 大家倒在猜测,着辅国公这会儿不在京城,定是不知道又跑到哪个地方潇洒去了,如今辅国公府当家的是张氏一个妾室,难不成辅国公府上真的会让一个小妾去参加这样的宴会?那可是对镇国公极大的羞辱啊! 越府,张氏自然是收到了帖子,最近收到消息,似乎那两个老不休正在往京城赶,定是为了国公之位一事,她最近正在修复与越付山之间的感情,倒是不能出了差错,再者那样的宴会,她还真的不太想参加。 算了,她将吩咐身边的婢女春兰去将笙歌请了过来。 笙歌再次见过张氏,已经没了第一次见面的那种张扬,见了笙歌也只笑道:“坐。” “姨娘叫我过来,可是有事?” 一句姨娘,让张氏面色僵硬片刻。 她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爱坐不坐豹牙。”接着又将周家的请帖拿出来递给春兰,道:“将这个给少奶奶。” 笙歌结果一看,却是周家的请帖,张氏这是何意?要让自己去参加那样的赏花宴不成?她抬头看了眼张氏,张氏冲着她点头道:“老爷既然让我管着家,而你又是老太爷承认的儿媳妇,我自然也有责任让你出门认认那些贵妇世家豪门。不然,老爷还以为是我故意圈着你在府上不让你结实圈中人呢。” 笙歌大方的将请帖收起来,而后道:“倒是姨娘想的周到,不过姨娘想来也知道,我那墨华居里头也是事务繁忙,往后姨娘若是没事,或者只是这种小事的话,派个小丫头送过去就好了。” 她眼眸抬起,轻蔑而又挑衅的看着张氏:“毕竟…姨娘年纪大了,小丫头的身份也足够代你跑着一趟了。今儿个我会过来,也是考虑着姨娘的年纪呢。” 张氏霍然站起,将自己比作那下贱的丫头?! “姨娘若是没事,我就告辞了。” 晚上越墨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没见拢着一缕缕忧愁,笙歌按摩手法自有一套,晚饭过来,二人退了所有的下人,笙歌就在他身边帮着他按摩起来。 “唔,舒服啊……”越墨华嘴里发出满足的呻吟,令人遐想,在外伺候的春杏儿和想容不明所以,唯有弄影,脸色顿时僵硬无比,带着万分的厌恶离开去了自己的小屋。 回到屋里,弄影便将自己紧紧的锁在里面,浑身都在打着颤儿,自己心里也住着一个人,从前没想过能与他有什么结果,现如今更是连想一下都不能想了。 她不配! 那样一个丰神俊朗的人物,这样一个脏了的自己,想他?不配! 只是每每入夜,那样的折磨总是如影随形,身体上的创伤早已经好了,只是心里却怎么也放不下丢不开,逃不了,她已经黑了。 春杏儿和想容娇羞一笑,那样的真实而又幸福,可她呢?连笑一下都显得奢侈!她是掉进黑暗的深渊,再也爬不出来了吧? 一个人处在黑暗中,总太孤单…… 笙歌帮越墨华按了一会儿,手便有些酸了,便停止了按摩,然后问道:“怎么,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越墨华笑道:“看到你就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笙歌只笑了笑。 越墨华欺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唇,那滋味妙不可言,香软嫩滑,可口非常,触之极不愿放下,“笙歌,我的妻。” 笙歌回吻住他,两人都有些微喘,薄唇微微张开,越墨华趁势就将自己的舌送了进去。勾缠交往,温柔缠绵,屋内红烛摇曳,暧昧生姿。 越墨华一只手开始伸向笙歌的衣内,而另一只手则摸索着她的衣襟,手一拽,外衫已经打开,里面衬底的月白襦裙,越墨华额上已经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渍,这该死的衣服,怎的一层又一层的折磨人! 唇瓣还是舍不得分开,成婚都已经几个月了,这洞房还没完成呢,越墨华瞬间决定,就是今晚了! 两人吻的难分难舍,笙歌也觉得拖欠了这么许久的洞房夜,真是苦了他也苦了自己了,今晚月朗星稀,凉风习习,甚好甚好,今晚就今晚吧。 衣衫渐渐褪去,两人也从桌边开始转移阵地,直到笙歌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裤和绣着幽幽兰花的肚兜,越墨华已经光着上身将笙歌一把大横抱起,迈着看似从容实则忐忑的步子,迈向了雕花大床…… ------------ 092 这是老天爷的嫉妒 两人此刻的心情都有些忐忑,有些激动,毕竟这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啊,想起他们的洞房几经波折,越墨华顿时就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他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双手抚摸着她的侧脸,俯身虔诚的亲吻着她。渐渐,手掌开始不老实的慢慢下移,在一处高耸停下,珠圆玉润差不多就是用来形容这个的吧?看上去不显,握起来却能被他的大手包满,那种包满富有弹性的手感,让他再也忍不下去的捏了捏…… 两人吻的忘我,不知是谁,伸腿一勾,幔帐落下,床上喘息声渐渐粗重,女子的呻吟声慢慢想起。 越墨华伸手探到了笙歌的裙底,一路朝着他向往已久的秘密地带行去,如意想中的一般,入手一片泥泞,他嘿嘿一笑,又在笙歌的额上印下一吻,而此刻的他,已经是千钧一发,不得不发之境界。 他在笙歌身上蹭了蹭,正要寻找入口干点正事,尼玛屋外又来了一阵骚动。 但打定主意要在今晚把正事给办了的两人,都很一致的忽略了屋外那明显不太正常的动静。 守在屋外的春杏儿和想容神情复杂的看着将要闯进来的佟庆,面色扭曲,张口欲言,欲言又止,把佟庆急得满头大汗,兀自原地打圈儿。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便道:“我是真的有大事要见爷。” 想容原本倒是比春杏儿更加淡定一些,但是无奈眼前的人是佟庆啊,里面的二位主子在做那事儿啊,她一时间倒是开不了口,只羞红了脸,瞄了眼佟庆,在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里屋,心说我这暗示够明显了吧?你在分辨不出,那就是榆木疙瘩,木头脑袋! 但事实上,我们的想容真心高估了佟庆的脑子。 只见他双眼及其纯洁的看着想容,心说你想说什么?那无辜的懵懂的迷茫的眼神,看得想容心跳加速,脸色发红,不过不是因为害羞,是怒的!好想拿起鸡毛掸子往那脑袋上砸啊! 爷和姑娘成婚这么久了,都还未行房,这是什么事儿啊?如今眼看着事情要成了,天大的事儿也比不上这一件啊好么? 还是春杏儿看不过去,咳着嗓子说道:“少奶奶和少爷在里头也有大事要办百美夜行。” 不愧是跟着笙歌久了,学了一手好医术,瞧着连这种话说起来,如今都已经脸不红气儿不喘了,笙歌老师,您教导有方! 佟庆急得都快哭了,结巴着大吼出声:“爷,老太爷遇刺了!” 屋内两人正吻的忘乎所以,本来打算就算是天下换人做了,也要先洞房,可是这一声吼却是攻击力强盛,坚强到越墨华一听小弟弟就瘪了下去…… 上辈子的时候,老爷子也遭到过刺杀,并且死在了那场刺杀之下,主使人就是张氏和张家,如今都已经改变了这么多,怎么还是逃不过?明明他就已经再三叮嘱了老爷,行踪一定要保密,怎么还是泄漏出去了? 是了,平城的那场婚礼支持,他们不是高调的现身了吗?是因为自己吧? 既定的东西,果然还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吗? 他忽然感觉好冷,还是如上辈子一般,他们还是会死在这次的刺杀之下吗? 身体还压在笙歌的身上,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却有些不可抑制的发抖,“笙歌,你会离开我吗?笙歌,笙歌……” 笙歌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她张手抱住了他,“我在,我会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你身边。” 她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语气轻柔的说着,声音和缓而又坚定,让越墨华因为打击一瞬间变得冰冷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怎么一切都还是如原来一般,明明我已经极力改变一切,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办法改变,为什么?什么都不曾改变。”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无奈不解困惑,还有拼尽一切努力过后却不得改变的失望乃至绝望。 笙歌的手慢慢的抚摸向他的脸,“真的什么都没有变吗?” 笙歌现在已经确定,自己这位夫君九成九是重生而来的,瞧瞧刚刚那脆弱时说过的话,什么都没变,跟什么比没变?上辈子呗! “不管事情如何,老爷子遇刺你总不该在这里怨天尤人,既然决定回到越府,就该做好你一个越府大少该做的事儿,老爷子遇刺你最该做的是派人寻找解救,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越墨华缓缓抬起头,眼中还有着来不及散去的迷茫,“只是刺杀,还不一定出事是吗?” 对,这辈子他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怎么能什么都不曾改变?那他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一定是的,他都已经提醒了老爷子了,老爷子应该警惕了吧? 他忽然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整理好衣服对笙歌嘱咐道:“不管如何,老爷子在此时遇刺,情况总不好,我想应该是有些人按捺不住了,你在府上千万小心,我去见柳晔,他还有旧部在京城,看能不能调动些人手。” 笙歌点头,只道了声:“小心。” 越墨华走至门口,忽而转头笑道:“我猜一定是老天爷嫉妒我娶了这么聪明能干又漂亮的妻子,所以才弄出这么些波折,迟迟不让我洞房!” 笙歌抿唇,冲着他一笑。 越墨华走后,笙歌也没了睡意,起身穿戴整齐坐在桌子上拿起纸笔开始写起来。 “佟庆,你进来。” 佟庆没有跟越墨华一同出去,而是被留下来保护笙歌,在外头的佟庆听到声音,进来便恭敬的问道:“少奶奶有何吩咐。” “你将这封信送到四皇子府上,一定注意小心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吾法无仙全文阅读。” 看笙歌面色凝重,佟庆也严肃的点了点头。 直到第二天,越墨华也没有回来,笙歌起身,想容回来随身伺候着。笙歌翻弄着首饰盒里的饰物,一边问身边伺候的三个丫头意见:“今儿个还要去周家参加赏花宴,据说是贵极的醉芙蓉,穷极天下百花,不及芙蓉一醉。你们说今儿个我怎么穿戴才好?” 春杏儿在里面挑了一只碧色坠流苏的寒烟翠玉簪,想容思索片刻配合着春杏儿的挑选又选了一支嵌着猫眼石的孔雀银钗,弄影在一旁看着默默不语,不发一言,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笙歌似是不曾注意,拿起二人指的簪子便道:“听你们的。” 谁料这个时候,弄影却道:“奴婢觉得那支碧玉莲花簪更合适一些。” 春杏儿和想容都皱眉不解的看了弄影一眼,而笙歌手里的动作一顿,她放下那支寒烟翠玉簪,拿起弄影说的碧玉莲花簪,在手里抚摸着,然后另一只手有拿起寒烟翠玉簪,放在手里迎光直视,像是要比一比这两个到底谁更合适一般。 只是最终,她还是将两支簪子都放下了。 她转头目光沉沉的看着弄影,“你说为何碧玉莲花簪更合适一些?” 弄影头一低,有些不敢正视笙歌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婢只是觉得赏花宴,该带着花形的头饰,这样更切题一些。” 笙歌把玩着簪子,轻飘飘的问道:“是吗?” “是,是的。” 春杏儿和想容都觉得今日的弄影有些奇怪,却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能定定的瞧着言行都有些奇怪的弄影,无话。 笙歌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她自然也觉察出了近日来弄影的奇怪的举止,原以为是受了那样的经历之后才变得有些敏感。比如她与越墨华亲近时,弄影的眼底会不自觉的露出厌恶的神情,比如底下的小丫头有一点做的不好的地方,她会抓住了狠狠的惩罚,再比如旁人哪怕说的一点半点的坏话,她都能捕风捉影对号入座,觉得她们是在说她自己。 在笙歌心里,弄影确实受苦了,所以给予她无限的宽容,她不管她如何对待底下的人,不管她如何的敏感,只以为是心里的阴影,总有一日会走出去的,而现在的这些不过是她发泄的途径罢了,可她的这些举止不但没有让她好起来,反而有愈演愈烈之感。 从前的弄影落落大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爽利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喜欢,可现在的弄影有些阴沉有些怪异,再不复之前的明媚模样。 之前的弄影,不管如何,有一种情绪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的――嫉妒!从前的弄影会羡慕一个人,也会大大方方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可现在的她,见到想容和佟庆一起时,居然会有嫉妒的神情出现,还不会收敛情绪的她将一切都摆在了脸上,笙歌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了…… 不管如何,笙歌总是对弄影有责任,不管她想如何,笙歌也都不会将她如何,只是如今的弄影再也不是当时的那个无论任何事都可以放心交给她去办的那个了。 笙歌有拿起莲花簪,对春杏儿和想容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春杏儿皱皱眉,微微瞥了眼弄影,却还是说道:“奴婢觉得这支簪子真的不合适,且不说与头饰配不配,就说这簪子本身,也不吉利。” ------题外话------ 墨想跳槽了哇…… ------------ 093 芙蓉女儿香 是啊,这簪子曾经被沈氏诬陷为是笙歌与下人私通的证据,若是真的让沈氏得逞了,笙歌不得被沉塘?还真是不太吉利! 她笑眯眯的看着弄影,声音却有着压抑的冰冷,“如此,你还觉得适合吗?” 弄影撇过眼去,道:“少奶奶说哪个好,哪个便好,哪里有奴婢置喙的余地?”说完,她还偷偷瞥了春杏儿一眼,心里顶顶不是滋味儿,跟着姑娘日子最长的是她,如今得姑娘信任的却是春杏儿,还将一手医术都传给了她,自己呢?被人糟蹋,还被姑娘嫌弃,到最后得了什么? 竟是越想越是不忿起来。 笙歌最后还在戴了那支寒烟簪,带了弄影和想容出门赴宴。 周府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富丽堂皇,镶金嵌玉,与其说是一场赏花宴,不若说是各府的炫富聚会,笙歌自马车上下来,再一看张氏给她配的马车,还真心当得起寒酸二字! 没错,与这些一比,这真的是寒酸无比。 “呦,这不是越府的马车吗?难道越府真的出问题了,怎么主人家出门的代步工具都能如此寒酸?” 世界上从来不少那种奚落别人,来抬高自己的人,这不,笙歌刚刚下车,就有人过来说酸话,笙歌抬起头,向那人看过去,只见穿着一身环翠叮当,满头的金器像是要晃花了人眼,妇人看着年逾三十,满身的饰品却没显出她想要表达的尊贵大气,反而是一身的暴发户的铜臭味,笙歌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迈着独具风华的步子,在妇人身边轻轻走过,留下一句那人听着就觉得是在讥讽自己的话:“夫人真是雅致。” 妇人面色一僵,然后迈了大步子,超过笙歌往里面去了。 想容上去给递了请帖,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请帖,恰好前面那妇人回头一眼瞄到了请帖,又是一阵尖锐的嘲笑:“这周家的夫人还真是贴心,瞧瞧给你的是这么普通的请帖,其他人可都是金箔的呢重生之嫡女王妃全文阅读。” 弄影四下里瞧了瞧,得,还真就自家收到的是普通的请柬,其他人手里拿着的都是用了极为复杂的工艺镂空雕刻成了许多花型的金箔请柬,这待遇,十个人就能感觉到其中的天差地别,这是很明目张胆的歧视! 弄影怒了,本来连日来积攒的不顺之气却又发泄不出就已经让她极为暴躁了,没想到出个门还遇上这档子事情,一个小小的周府,也敢这样? 她一把从想容手里夺过请柬,将之摔在了门前小厮的脸上,怒声道:“周府里头没一个好东西,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笙歌阻挡不急,只能随她去。 想容在一旁急得干瞪眼,却也无法。 四周毫不意外的想起了一阵嗤笑,“我说这越府还真是好规矩呢,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当家就算了,如今这小一辈也是当不得大任的,看看有什么样的丫鬟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你知道什么呀,越家这位少奶奶的事迹当初在京城传的纷纷扬扬的你没听说过吗?唉,这越家大少又不是那小妾亲生的,给他讨个好媳妇将来跟自己儿子争位置吗?要我说,这越家的大少就是被这个小妾给养残的!”旁边立马有人接口,说的头头是道,一会儿就叹息两声,好似多么怜悯,但语气中却是让人无法忽略的幸灾乐祸。 “唉,所以说,爷们花心些倒也可以忍受,最恨那些宠妾灭妻的,看看这越府如今连着被皇上紧足两次,都是遭了什么祸?” “可不是吗?唉对了,听说是越府出了天花这才被皇上紧足的,这,她来也没事吧?反正我以前也是出过天花,没事,你们没出过花的可要小心了。” 她话一说完,离着她的人群立马远了不止一米。 周家是富裕的,进了屋子,一股世家传承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仿佛一花一草一木,都带着沉淀过后的韵味。 “夫人们请随奴婢过来,前厅是老爷在宴客,咱们的宴会搭在后园子里面呢。”丫鬟的声音若黄莺出谷,一群人跟在丫鬟的后面,走过曲廊,便看到周夫人在那迎了过来。 她眉目含笑,一看就是世家大妇该有的尊贵与雍容,看着来人,她笑容满面却又没有热络的令人感觉到刻意甚至反感,一切反映刚刚好。 走在最前面的是二皇子的侧妃张氏,周夫人朝着来人迎来,一把便握住了张氏的手,却又让人感觉不到刻意,仿佛我就是要迎接走在最前面的人,可最前面的偏偏就是她,而不是她与张氏交好才这般一样。 张氏的手与周夫人握着,却回头看了眼笙歌。 笙歌看过去,她却已经回过了头。 二皇子侧妃出现在此,事情显见的有些非同寻常。此时长公主已经带着刘氏回到了公主府,而二皇子却没有马上改立正妃,长公主对于刘氏生病一事又在追查,如此境地,二皇子也能这么胆大的让张氏出来走动,并且与周府联系如此密切? 笙歌忽然想到刚刚周府的丫头说的,前厅周大人正在宴客,而他宴的又是哪门子的客? 带着疑惑,笙歌跟着人群左拐右转的到了园子里头,她转头对想容吩咐道:“一会儿注意着点二皇子侧妃,我担心这不是一场单纯的赏花宴。” 弄影看着脸色微变。 夫人们都开始落座,想容与弄影在笙歌身后站定,弄影瞧瞧的拽了拽想容的衣袖,问道:“刚刚少奶奶跟你说了些什么?” 想容本想说,但这里人多嘴杂,而弄影本就是藏不住话的性子,再加上最近的弄影给她感觉总是怪怪的,她张了张口,却还是说道:“没什么,少奶奶叫我们注意着点四周男男一一缠绵入骨。” “嘁,什么叫我们,还不就叫你一个人?”弄影语气含酸的说道。 想容听着心里极为不舒服,她想争辩身边,笙歌转头轻轻的瞪了她们一眼,二人都闭上了嘴巴。 那边周夫人见众人坐定,端起酒杯说道:“今日请众人过府赏花,倒不是为了炫耀,这么美的事物总要与大家一同分享才是。越夫人,你说我的说可对?” 这里再没有第二个越夫人。 是只得说道:“一切的美好,与人分享时快乐总会加倍,夫人是个有大智慧的,也是个豁达不藏私的,这倒是我们的福分了。” 周夫人微微一笑,而后端着酒杯朝着笙歌这边走了过来,“原以为你们越府不会来人,所以请柬的事倒是我们的不是了?一杯薄酒,当作是我给你赔罪了。” 那意思就是在说,我以为你不回来,所以弄了个最简单的请柬,不然最后也浪费不是?将请柬给了你们也是全了你们府上的面子,是你们不知情趣,偏要过来,看吧,我多大方,明明不是我的错,这会儿还要过来罚酒。你们越府不是被紧足了吗?不是有天花吗?不是该待在府里好好的休息吗?这会儿过来做什么! 笙歌只回道:“周夫人勤俭节约,大家都明白的。” 是啊,我明白你不就为了省下一块金箔的银子么?不用说的那么明白,大家心里都有数的。 这就是贵族圈子说话的艺术,周夫人自然也听明白了,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不过面上倒是不显。 而其他的人则是暗暗对笙歌升起了警惕,原以为只是一个没爹疼没娘教的不入流的世家里头的小庶女,定是不足为惧的,却不想这一番与周夫人的较量都不曾吃亏,看样子战斗力还挺高! 周府为了这个赏花宴也确实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周府的圆子够大,里面放着几张圆桌,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水果糕点,还有茶水。茶水也是分着好几个种类,甚至还有专门从茶餐厅弄来的花茶和一些特制的饮料,水果糕点的摆放也都相当的雅致,看着美丽,倒是不忍心入口了。 周夫人“啪啪”拍了两声,便有人绿萝烟纱飘飘渺渺的从两边走出来,十几个十六七岁的青葱少女手里各拿一支芙蓉花娟,为着醉芙蓉跳起了醉人的舞蹈,一个女子声音极为空灵的唱起了歌。 一世醉芙蓉,漫漫女儿香。 日照纯如雪,夕阳胭脂色。 谁家少年郎,芙蓉花枝笑。 我家女儿娇,醉色复朦胧。 一段词,唱了一遍又一遍,唱的众人瞧着醉芙蓉盛开的美丽,都有些痴迷,曲声渐远,人群已散,众人这才回神,自然少不了恭维的话:“夫人当真是好运气,这样的仙家瑶池之花也能遇到。” 周夫人淡定的接受众人的恭维:“这大概就是佛家说的缘分吧。我一介俗人,倒是不曾体验到那般的境界,只觉得每日里过来散步一二,倒是神清气爽,连饭都能多吃上几口。” “哎呀。”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恕罪。” 笙歌目光看向了张氏处,整个宴会能够被称为娘娘的,也只有张氏这个二皇子的侧妃娘娘了,毕竟这赏花宴,周氏可没有请四皇子。 ------------ 094 死去的婢女 毕竟是皇子侧妃,身份上到底与旁人不同,她这边一有动静,关注的人倒是挺多,张氏站起身对着丫鬟淡笑道:“无事,不过是酒水撒了,我去换身衣服就是。” 接着,她又看向周氏:“夫人找个人给我带路吧,毕竟对这府上不熟呢。” 周氏也跟着陪笑起身,“是我照顾不周,原该我陪着娘娘过去的,只这里客人这么多。”她顿了下,而后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周湘娟,道:“娟儿,你陪着侧妃娘娘去篇院吧。” “是,母亲。” 笙歌端起桌上的花茶,茶水略微沾湿唇瓣,眼神却是瞅着张氏那边,心里满是遗憾。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武功的重要性来了。 不过,人家侧妃娘娘可以撒些酒水在身上,她为什么不可以? “哎呀!” 众人视线转到笙歌这边来,眼神多有不耐,你又在闹什么妖蛾子。 笙歌满脸欠揍的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这茶水沾湿了衣裳,怪不舒服的呢。” 周夫人面上隐隐闪过不快,还未出声,笙歌便道:“这里风大,坐着也颇冷,我倒不像张侧妃那般娇贵,只夫人找个风不大的第二让我歇着就行了。” “我们刚还商量着对花饮茶作诗呢,不想越夫人倒是点子多,这下便学了侧妃娘娘,逃了过去。” 反正,总有人看笙歌不顺眼,酸话说了一溜篇儿。 笙歌只淡淡的一个眼神瞥过去:“夫人说我学张侧妃,岂不是在说张侧妃她不通文墨,是以用这个法子头一个逃了过去?” “你休要含血喷人,我可从不曾这般说过!” “哦,原来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呢。”说着,她夸张的抱了抱手臂,道:“嘶,还真是冷,你们吟诗作对,到时候品出了魁首,只别忘了也给我瞻仰瞻仰大作。” 周夫人无奈,只得给身边的丫头递了个眼色,让她紧跟着笙歌,一步也不要落开。 越墨华回到府里,满身疲惫,却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捏了捏眉心,回到墨华居,里面只有春杏儿一人在伺候着,便声音带着疲惫的问道:“少奶奶呢?” “少奶奶去周府赴宴去了。” 越墨华点头表示知道了,刚想挥手让她下去,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一会儿你去山庄一趟吧,柳将军旧伤复发,你去帮他看看。” 春杏儿想开口反驳什么,最终还是点头应道:“是,少爷。” 佟氏和越凡宇如今都在墨华居住着,人气倒是挺旺,原先越凡宇还在佟氏那儿听着佟氏说故事,听说越墨华回来了,便欢快的跑去了。 在他的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哥哥的功高权重。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根本就没什么机会与哥哥多做接触。 来到主院,正看到出门朝书房走的越墨华,举步便朝着他扑了过来:“大哥。” 看到越凡宇,越墨华紧皱着的眉头略微松动,他蹲下身子抱起越凡宇道:“宇哥儿怎么过来了?” “我想大哥了。大哥总在忙事情,很久没去看我和娘亲了。” 越墨华想起笙歌对这一家子的形容,也笑着说道:“大哥在忙着打怪兽啊,等把怪兽都打跑了,宇哥儿和娘亲才能过上好日子。” 越凡宇认真道:“那我也要和大哥一起打怪兽。” “好,宇哥儿念好书就算是出力了。” “嗯,我现在就去看书去,我要帮大哥。” 小孩子说风就是雨,说完,他撒丫子就跑了,越墨华看着越凡宇小小的背影,笑得愈发的深沉,这么可爱的小人,他怎么忍心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只愿自己在乎的每一个人,都能平安相守,度过一生。 到了书房,佟庆拿着一封信过来。 越墨华结果一看,脸色却是一变,急声吩咐道:“马上去备马,我们去周府。” 看越墨华如此急切的模样,佟庆知趣的什么也没问,而是退下去备马去了。 周府,笙歌在后园子晃着,在这边坐两下,复又起身,道:“这边风也挺爽快的,吹的倒真冷。” 在换个方向走两步,停下,偏还是冷。 而周夫人派过去的婢女,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笙歌,心里却在不停的吐槽,倒是个难伺候的,还不如去换了身衣服了事,真能折腾人。 笙歌转悠着,却是在有目的的靠近篇院,也就是张氏换衣服的院子,离着篇院不远处,有一处凉亭,笙歌在凉亭内坐着,微风拂面,笙歌眯着眼睛享受道:“这个地方倒真是不错,暖风正好,迷人醉。” 正说着,偏院处鬼鬼祟祟的走出来一个小厮,身材娇小,走一步看三步,倒像是揣着钱才逃跑的样子,笙歌眯着眼睛冷笑,果然是有问题的! 她忽然大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小厮被吓得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能感觉到她身子还在发抖。 笙歌却已经起身朝着那小厮走去,伸手“啪啪”两巴掌便甩了过去:“平生我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奴才!你这一府里头鼓鼓的,定是偷了府上不少东西吧?” 那小厮已经被打的懵了,跪下就求饶:“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奴婢?”笙歌冷哼一声,一点儿也没有现在还在他人府上的自觉:“女扮男装还敢说没有阴谋?” 笙歌还想说什么,跪在面前的小厮却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不远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笙歌上前探了探小厮的鼻息,已经死了。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场宴会,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阴谋,那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她知道,因为眼前的小厮中的毒针有一股不易散去的味道,她倒是可以循着味道追寻过去。只是,有人不答应。 “啊,杀人啦,杀人啦!天啊,杀人啦!” 想容面色一冷,这丫头,分明就是想把这个推倒笙歌身上,她几步上前,冲着那人冷冷的喊道:“闭嘴!不想死的话!” 她算是看明白了,今日这状况,已经容不得她们有丝毫的手软了萌娘武侠世界。 笙歌在小厮身上拔出毒针,两步走到那婢女身边,正要朝着她的睡穴扎去,那婢女却已经面色大骇,瞬间苍白了脸,而后软软的昏倒在地。 笙歌将扔到了池子里,拍拍手道:“倒是省了我的事。” 想容满面忧色的问道:“少奶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偏院。” 三人小心的进了院子,里面传来隐约的人声。 “那丫头解决了?”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笙歌听得出,这是张氏的声音。 “已经处理了,只是她怀里的那些东西怎么办?长公主最近一直在追查先王妃的事情,那东西若是落到了长公主的手里,王爷也讨不了好。” “哼,我会这么不小心?今日王爷也在,周夫人本也邀请了长公主,不过她小心胆小不曾过来。不然……” 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气。 原来,那女扮男装的小厮怀里揣着的是张氏捏造的害了刘氏的证据,笙歌冷笑,你说是捏造的,我就有办法让它变成是真的! “那,她怎么办?” “她,周家的贵女,自然会有人找来的,就让她这么睡着吧。” 笙歌悄悄的离开,将那婢女怀里的东西取出来展开略微看了看,便将之扔进了池子里,领着想容和弄影正准备回席间。 心里也在庆幸着长公主够谨慎,幸亏没有过来参加这什么赏花宴,说来说去,不过是几个表面交好的人家聚在一起说着酸话共同挤兑看不顺眼或者政敌仇家罢了。真是一种浪费生命的表现。 转过几个弯儿,到了一道门处,那边传来一阵嬉闹声。 “哈哈,想来那些妇人们也赏花赏完了,正好领着你们去看看我府上的醉芙蓉。清晨纯白如雪,夕阳一照宛若胭脂,美妙极了。” “周大人的福气我等自然是比不上的。” 一众人说说闹闹的,笙歌却在众人中间听到了越钟毓的名字。想着前段时间张氏还在想办法拆了云霄凌和周湘娟的因缘,她到不介意这会儿帮帮张氏。 她如今已经是和越墨华绑在一起的人了,自然是要毫不犹豫的站在四皇子一处的,而沈氏包括沈家周家张家等都是二皇子一脉的。沈氏的儿子与周家的贵女结亲,这不管如何总是将云家拉着站到了二皇子处,这是笙歌无论如何也不允许的。 虽然云家式微,在京城的这些大家族眼中,还真是不够看的,但说到底自己姓云,再怎么不待见云府众人,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云府走向水深火热。 不得不说,云姑娘真的好自信,她就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支持的人,总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既然张氏这么想拆散周湘娟和云霄凌,那她倒是不介意帮越钟毓寻一门好亲。 她侧身在想容耳边吩咐几句话,就让想容走了。想容点头,朝着那一群人处便去了,而后又拉着越钟毓道:“二少爷,大少爷说是有事儿找您,在后门处等着您呢。” 这边想容将笙歌吩咐的事情办的妥妥贴贴,那边弄影心里却顶顶不是个滋味儿,如今姑娘吩咐什么事儿,已经很少叫她了。心里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自己,自己这是遭到嫌弃了! ------------ 095 杀人罪 越钟毓读书虽好,却也丝毫没有学到他亲妈张氏的性子,为人倒是耿直。听到想容这么一说,一看还是自己大嫂身边的婢女,二话没说倒也信了。 对周围的人抱拳说了声抱歉,就朝着后门处去了。 想容说完就匆匆离开,回去回禀笙歌。 笙歌还在凉亭那边等着,见想容回来,就领着想容和弄影朝着偏院那边去,反正就是弄出了一系列的动静,最后愣是把要去后门处的越钟毓引去了偏院里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再怎么清白,于女方来说,也是有碍清誉的,周家是太后的娘家,周贵妃的娘家,家大势大,怎么会允许自家的嫡女出这么一档子事儿?那不是在给贵妃和太后抹黑吗?再怎么逼迫,也必定是要让越钟毓娶了周湘娟的。 事情就如笙歌安排的那样,一步步发展着。越钟毓先是听到了里面的争吵的声音,然后抵不住良心的责难,到底是进了偏院,然后找啊找,就看到了在偏院里躺着的周湘娟,正要跨步出了院子,偏生的这个时候,周湘娟醒了。 一见到外男在此,哪怕这个男人还是令自己动心的男人,她也不由得惊叫出声,这一声惊叫惹来了不少的丫鬟婢女嬷嬷,一个个冲进了偏院,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周湘娟衣裳不整的躺在软塌上,越钟毓神色无措的看着周湘娟,怎么看,怎么有奸情! 下人们一看,这还得了?赶紧派了个代表,去请了周夫人过来主持大局! 古代女人的休闲娱乐忒少,于是她们的八卦之心比现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人家周夫人明显是要送客的脸色表情,一众人愣是装着看不懂,巴巴的跟到了偏院。 笙歌便在这时插了进来,还拉着一位夫人故作懵懂的问道:“夫人们这是赏花完了?怎么都到这边来了?” 那人便是先前挤兑过笙歌的,不过在八卦面前,人人平等,那些小心思瞬间放下,那夫人也将笙歌升华到了同盟的位置上,拉着笙歌神秘兮兮的说道:“唉,这周府啊,有好戏看了,我瞧着肯定不什么说的出口的事儿异界图书馆最新章节。” 笙歌嘴角抽抽,想说虽然这事儿是自己弄出来的,可也不会如此的幸灾乐祸啊?您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快要临近偏院的时候,周夫人终于忍受不了了,张口便道:“今日我府上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各位还有赏玩不尽兴的地方,下次我再请大家过来,算是给众位赔罪了,只是现在确有不便。” 原先周夫人只摆个脸色,也没说出送客的话来,众人都乐得装傻,只如今周夫人都已经将话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大家倒是不好再继续装傻留着看热闹了。 很快便有人站出来道:“如此就不打扰周夫人处理私事了,此次赏花宴倒真是很尽兴,下次有机会我再邀请众位去我府的庄子上玩玩吧。在下,这就先行告辞了。” 第一个人站出来说告辞,随后陆陆续续的倒出了一堆的人。笙歌想着,今日混着人群出了这周府,今天所有的危机便也都过去了。 只是,有的时候,人是算不过老天爷的! 就在大家都准备要走的时候,剧情急转直下! 一个婢女跌跌撞撞的奔了过来,看到周夫人就像见到了主心骨似的,眼泪滚滚留下,笙歌一眼就认出,这丫头不是尼玛不是喊着自己杀人了然后看自己拿了一根针就晕过去的那位吗? 唉! 笙歌在心里低低的叹了声气,看样子这会儿是走不成了! 果然,那丫头一阵哭喊道:“不好了啊夫人,出大事的,那里,那里死了个人!” 众人一听,面色一变! 不是吓得,尼玛一个个那一脸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在座的众人都是当家主母,谁的手里没死过一个两个人的?大家都淡定习惯了,但别人家后院失火,众人表示还是很愿意看看热闹的。 于是,刚刚还抬脚一个个说要走的妇人们,都停下了脚步,用眼神告诉周夫人,你们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表示愿意留下来帮帮忙。 笙歌倒是很想走,只这婢女都来了,想来也就快要指证自己了吧? 果然,“啊,是她,是她杀了那人的,还想杀了奴婢灭口,是奴婢装晕,这才逃过了一劫。” 张侧妃端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眼神挑衅的看着笙歌。笙歌回她一记笑容,满不在乎的站了出来。 她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那个婢女的身边,“不若去尸体那边看看吧,仅仅凭着一个小小婢女的一面之词,我也很难信服呢。” 周夫人此刻真是想骂也骂不出来,自己女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这里有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虽然自己不待见这平城小地方来的女子,可到底是在自己府上出事,到时候这名声受累的却还是周府! 想到此,她不由得恨恨的瞪了这个不长眼睛的婢女一眼! 浩浩荡荡一行人,到了凉亭处,周夫人身为当家主母,自然询问道:“当时怎么回事,你给我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婢女表示她不敢有所隐瞒,于是将真相说了出来:大致就是笙歌看到张侧妃去换衣裳,也跟着故意将桌子上的茶水打翻,故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弄湿,想跟着侧妃娘娘而去。出了宴席,她就是一路朝着偏院找了过去,然后就想对侧妃娘娘不利,不过这个死去的人忠心护主,帮侧妃娘娘挡了一灾,中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天马行空四部曲。 笙歌听到,抿在口中的茶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她“啪啪啪”用力的鼓掌,并且夸赞道:“当真是好想象力,在周府当一个丫头当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去书局写话本子的!瞧瞧这情节这悬念高低起伏的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呢。” “你别想狡辩,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丫鬟激动道。 想容想也没想,就上前道:“原来周府的丫鬟就是这样的规矩!” 以前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弄影做的,只这会儿弄影却没了声儿。想容的性子相对来说,还是稍显内敛了些,见弄影不搭腔,她也无法,在外面,她们做奴婢的在外如何代表的也是主子的脸面。 周夫人脸色微变,看着丫鬟怒道:“越夫人是我请来的客人,也是你可以随意攀咬的?还不快给我住嘴?!” 丫鬟却是将眼神瞥向了张侧妃。 笙歌了然一笑,原来这丫头还是张侧妃的人呢。她可一点儿也不介意点出这个事实:“我还道你是周府的丫鬟,却不想说个话也要征询张侧妃的意见吗?” 丫鬟一惊,“我没有,你别含血喷人!” 这时候,又站出几个下人,一致的指证道:“奴婢们都看到了是越夫人害死了她。” 一下子将笙歌陷入了被动的境地,想容心里着急的如同一锅蚂蚁,虽然潜意识里还是信任笙歌的,但到底这时候的情况对他们而言,毫无优势,由不得人不着急。 四周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指指点点,“我还道我性子比较刚直,容不下背主的奴才,但到底有分寸,别人家的奴才我可是不会动分毫呢,越夫人倒是管的宽。” 这一番话,可当真诛心,算是得罪了笙歌和周家两方人了。即说明白了笙歌的越俎代庖,手段狠戾,也点出了这周家夫人压根儿就不会管理家宅,倒让一个小辈插手到自己家里的事情来了。 笙歌面色不变,总之境况不会比现在更差就是了,但周夫人却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老娘请你们来赏花,你们好好赏花就是,说这些酸不溜秋的话,真的好想把这些人通通赶走啊,全部赶走,一个不留! 最终周夫人还是将在座的各位都请回了府里,独独留下了笙歌,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处理这事儿。 她一脸我是被逼无奈的表情,对笙歌道:“这事无论如何还是需要按正规程序走一遭的。” 策马飞奔而来的越墨华已经在周府门口瞪了许久,见无人出来,这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下去,想要砸开门冲进去将自己的媳妇救出这水深火热的境地的时候,周府的大门开了。 里面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几个夫人。她们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眼底那神情越墨华再熟悉不过,幸灾乐祸,看笑话。 他只在门口忐忑的等着笙歌出来,却不想到最后也没见到笙歌出来。越墨华霎时间不淡定了,自己媳妇遇到危险了,趁着大门没关,越墨华轻工一闪便进了周府。 他在园子里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媳妇。只是,连自己都舍不得骂一下的媳妇,如今却被当成犯人一样审问着什么,这一刻,越墨华的心揪痛无比。 脑子里一根名为理智的弦顷刻间崩断。 他自暗处走出,站在笙歌的面前,挡在她的前面,皱眉吼道:“真不知我娘子犯了什么错,劳烦周夫人如此大动干戈的审问?” ------------ 096 偷得浮生半日闲 周夫人明显怔愣了一下,没有料到越墨华会来此,看着越墨华护着笙歌的样子,不免一笑,道:“也不是我针对越夫人,只是按规程办事罢了。” 越墨华丝毫没有与之周旋的意思,只扯着嘴角冷然道:“周夫人倒是关心我娘子,自己女儿遇到那样的事情竟然也可以放一边。” 周夫人一惊,不知道越墨华是如何知道那边的事情的。越墨华护着自己媳妇,挑眉嚣张的看着她,是放我媳妇走还是毁了你闺女名声,自己选吧。 周夫人足足考虑了一刻钟,终是摆手道:“那个丫鬟是自己十足落入水中,以后不得再说,杏芳,去库房取一百两银子给那丫头的老子娘!你们走吧,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越墨华领着笙歌毫不客气的就往外走了,一直到出了周府,他才满是心疼的训道:“周府一贯跟二皇子走得近你也不是不知道,凭你的聪明又岂会不知这根本就不是一场简单的赏花宴,你怎么还偏偏往这里冲?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一点防身的本事没有,就往狼窝里跑,我要是赶不及,你不就吃亏了?” 笙歌越听,面上的笑意愈是明显,越墨华一把抱了她坐在马儿上面,恶狠狠的说道:“我说了这么半天,你竟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还笑!我就不该巴巴的跑过来,就该让你吃一次亏,才知道我说的可不是玩笑!” “嗯,我没不听,我不止听着,我还全都记在了心里呢。” 她声音中的欢喜笑意全然没有半点掩饰,越墨华听在耳朵里,那么点因为担心她而生出的恼怒也都悄然消失不见,只有随着她的心情而飞扬的一颗心。 只因在京城街上,两人共骑一匹马就已经是失了礼法,便也不曾过多的亲密。此刻越墨华却是怎么也忍不住,将脸轻轻的贴近了笙歌,悄声问道:“听你声音欢快,你在欢喜什么?说出来也好与夫君分享分享。” 笙歌依旧是那欢快的语气:“我的欢喜,都是因为夫君你啊。” “我?”越墨华惊疑问出声十男九美最新章节。 笙歌确定道:“是啊,有一个人这么护着我,这么在乎我,虽是训斥,却也饱含浓浓的忧心,我又怎么会不欢喜?” 越墨华愣愣的没有出生,却是情不自禁的加快了马儿的速度,带着笙歌稳稳的朝着京城郊外去了。 出了城,越墨华便对笙歌愈发的亲昵起来,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住笙歌的纤腰,半晌,却是在笙歌耳边吃吃的笑了起来。 “在笑什么?”笙歌窝在他的怀里,远眺青山绿水,只觉得这些天窝在越府受的憋闷一扫而光,听到越墨华的笑声,也好奇心起的问了出来。 越墨华闻言,更是揽紧了笙歌,“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感谢老天,让我在那一刻遇上你,在此刻还拥有你,并且余生有你的陪伴。” 笙歌灿然一笑,手放在越墨华握着缰绳的那只手上,而后甩起缰绳,马儿后蹄飞扬,踏出一阵尘土,一阵阵笑声轻快快活,自马上发出,回荡在空气中,“我也好开心,在这样一个男权当道的时代,遇上你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丈夫!” “所以,我们合该是属于彼此的。” 跑了一会儿马,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明快,仿佛挡在身前的所有都不是问题。只要彼此都还在,明天就还是云卷花开。 一条小溪流绕着山丘缓缓流淌,两人下了马,将马拴在一棵树上,便手牵着手在溪边散步。双手交握,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虽没有轰轰烈烈,却更显得平凡而又真实。 一条小鱼浮出水面,吐着泡泡,笙歌以前只见过养在鱼缸里的各种观赏鱼,这样的野生小溪边生长的鱼却是从不曾见过的。一见之下,却是来了兴趣,她眼睛晶亮道:“看,有鱼。” 越墨华一脸宠溺,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问道:“没见过?” 笙歌摇头,脸上浮现出小女儿的娇态:“这样生长在大自然里,自由自在的鱼是不曾见过的。你瞧着它们这样才是快乐的吧?” 越墨华挑眉看着她,面上却有疑问。 笙歌便道:“府里头那么些观赏鱼,困在见尺方塘的地方,每日里供人赏玩游乐,想必也与那些身不由己的人一般,不得自由,不得开怀。” 越墨华揽过她的肩头,“我原还觉得你天底下少有的淡然的女子,任何事在你眼底都不起波澜,泰山崩于前儿面不改色,却不想这会儿倒还有这般的愁绪?” 笙歌立刻怒视着他,小眼神充满了不满和警告,怎么的?我多愁善感一下你也有意见啊?也敢有意见?! 越墨华却忽然说道:“我是真的开心。我承认,当初你吸引我的,除了你的美貌,还有你的气质,你的淡然,所谓人淡如菊大概便是如你这般吧。可接近的过程中,你那吸引我的淡然,却差点成为我退却的理由。你的淡然我渐渐解读成淡漠,我不再有信心可以让你心里有我,可以让你为了我嬉笑怒骂,变了颜色。见你如今这个样子,我是真的开怀的。” 笙歌却是讷讷不能言。 她只仅仅握住他的手,传递着自己的在乎,凝视着他的眼眸,越墨华冲着她一笑:“现在我知道,你也是凡人,我喜爱你现在的样子,喜爱你人前的淡然,独独在我面前娇憨媚态,偶尔抱怨,喜时笑,怒时骂,不满就发火……我爱你独独在我面前,做你想做的自己,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那样鲜活的她,才能让他感觉到真实…… 笙歌从未想过,他会对她如此坦白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既是甜蜜,却又有些酸酸的涩涩的味道,原来自己从未给过他安全感珍居田园。 她停下脚步,直视他的双眸,忽而垫起脚尖,吻向了他的唇,缱绻缠绵,如春雨般缠缠绵绵牵扯不断的情思,温柔而浪漫。 就在越墨华渐渐坚持不住,眼看着手就要不老实起来,笙歌却是恶作剧般的离开了他的唇,轻轻笑道:“君心不变,我便不离,你我两心如一。” 越墨华感觉自己的心突突的跳着,仿佛下一瞬间就要蹦出胸膛似的,从未想过幸福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淋头盛开的幸福之花,只让觉得惊喜的无法言语。 他抱起笙歌,原地转着圈儿,开怀的笑着,仿佛要把两辈子的抑郁都笑出来,笑尽这一生所以的快乐也不够…… 笙歌也笑着,眼神带着同样的喜悦,交心过后,便是心灵契合的愉悦感。这个世界,能有个如此的懂你,信他如同信任自己一般,那是何等的喜悦? “好了,还不快放我下来?怎么这么欢脱不矜持?” 越墨华如言放下了笙歌,嘴上却是说道:“矜持什么?那是你们女儿家的事情。” 二人在小溪边的草地上坐下,笙歌的头垂在越墨华的肩头,芳草花香,枝头鸟儿欢鸣,俊男美女,脉脉温情,这一情景,和谐而又温馨,温馨道看到的人都会会心一笑,或而感动的想要流泪。 “你刚刚说养在府里的鱼儿不快活吗?”越墨华忽又提起笙歌刚刚的话题。 笙歌不明所以,便回道:“怎么?” 越墨华嘴边的笑容一直不曾消失,“没有,我只是想说,你怎知它们是不快活的呢?说不定,在那里也有它们想要守护的另一半,所以即使被困在见尺方塘,心之所爱近在眼前,见尺方塘也是海阔天空。” 笙歌觉得自己好笑,就算是要多愁善感,伤春悲秋一下,也不用发出那样的感慨吧?那不是流传千年之久的庄子的诡辩吗? 子非鱼,安只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余不知鱼之乐? “唉,果然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吗?”笙歌感慨道。 越墨华接口打趣:“这个句子好,恰能让我励志,放松心态。这些都不是事啊。” 二人享受的美妙时光总是太容易逝去,骄阳当空不知不觉却已经夕阳晚霞。笙歌一指那漫天红霞,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带我们老到夕阳时,我们就一起肩并着肩,看着晚景夕阳?宛若人生最后的绚烂。”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笙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而后道:“有这么一天的欢快时光我已经满足啦,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那个地方,即使在不喜欢,总还是要回去的。走吧,现实虽不美妙,只是这样的日子享受一天叫做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若总这样,就是逃避了。” 越墨华点头,“走吧。” 说完,他牵着笙歌的手一同走向拴马的地方,打横抱起笙歌让她坐上马背,他也跨坐上去,策马返回,却又回头看了眼夕阳落下的地方,知你爱的是这样的生活,我便不会让你失望。 “驾!” 马儿嘶鸣,一对那女背着夕阳策马离去,渐渐消失在光影里。 回到越府,天色已经大黑,不想墨华居的正室里,佟氏已经在坐着了,且看样子还不像是刚来,分明是等了许久的。 ------------ 097 洞房也彪悍 笙歌压下心底的诧异,恭恭敬敬的请安,“媳妇给母亲请安。” 佟氏面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也没有立即叫笙歌起来,越墨华心疼妻子,将笙歌拉了起来,而后亲昵的跑到佟氏身边,语气带着十分的轻松问道:“娘怎么这大晚上的过来了?若是有事,只管叫下人吩咐一声便是了,怎么还亲自跑来等着了?” 看着儿子这么维护笙歌,佟氏心里是有些气闷的,原先就对笙歌不甚满意,她冷声问道:“听说你们至今尚未圆房,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墨华面上笑着,但心里却是怒的,这是他们的闺房之事,如何能传到佟氏这边来?自从搬来了墨华居,他和笙歌身边伺候的丫鬟,也只得笙歌身边的那几个,此时却是由不得他们不做他想。 越墨华余光轻撇了笙歌一眼,见她皱着眉,脸色也很不好看,知道她心里所想大抵是跟自己差不多了。那几个丫头,都是笙歌极为信任的,出了这事,最为心痛的莫过于她了。 只是自己母亲这边,还是要解释清楚的。 “母亲,不是孩儿不想圆房,只是当时在平城孩儿受到刺杀,虽不严重,却是需要将养着的。后来好了,笙歌小日子却是来了,后面又出了许多事,这边拖到了如今。” 佟氏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过还是叮嘱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到底要注重着些。” 笙歌点头,道:“知道了,母亲。” 佟氏要回去,笙歌和越墨华自然是要起身相送的。等佟氏走后,笙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佟氏由于常年礼佛,其实她的性子也算是温和的了。只是,古人撒观念根深蒂固,无后便是无法见列祖列宗的大罪,怎么也是无法轻轻揭过去的。 见笙歌还是一脸愁苦的模样,春杏儿端着一碗莲子羹过来,越墨华接过去,屏退了下人,自己给笙歌喂了起来。 “我自己来。”笙歌脸微微有些发红。 越墨华却不给,“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我这不过伺候媳妇喝些羹汤,有何关系?” 笙歌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就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喝了一口。 越墨华小心的再舀起一勺,将之吹冷了递过去,道:“就该这么笑着才好看。我娶你,不是让你跟着我吃苦的。” 笙歌却道:“我嫁你,本也不是为了享福的。” 两人相视,“噗哧”一笑。 越墨华看着笙歌吃的差不多了,便将碗放下,自己则抱着笙歌坐到了榻上,“今日娘亲那话,你别放在心上。” “她说的有理,我自该听着掏宝王最新章节。” 越墨华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原来歌儿想的是这个,那为夫自当满足。” 说着,就伸出了自己的魔爪,探向了笙歌的衣内。 笙歌避之不及,吃了一惊,道:“先别胡闹,我还有话问你呢。” 越墨华吃足了豆腐这才罢手,帮笙歌理着衣襟问道:“是有关周府的事情吧?” 笙歌点头。 “昨日我出去了一宿,找了柳晔帮忙,柳晔告诉我,他已经跟四皇子见过面了,并且让四皇子找个时间安排他与皇上见面。” 笙歌听着不解问道:“怎么这会儿要去见皇上?时机合适吗?” “朝中最近动作很多,皇上一连处置了许多人,就连二皇子手里的兵马差点也被收回了。周家掌管吏部,又是太后和周贵妃的娘家,自然有许多人跟着,只这次,皇上却是处置了不少周家势力的官员,周公林也被皇上勒令在家反省两个月。想来是周贵妃着急了吧。” 笙歌将自己在周府听到的事情同越墨华听了,然后问道:“二皇子认为这是长公主帮着女儿让皇上如此做的?” 越墨华点头,“只是,依我看皇上倒未必是因为这个,长公主再得皇上宠爱,也不能左右皇上的意思。定然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的。” “那如今可怎么办?” “在府里安安稳稳的等着便是。”说着,他又附耳过来,在笙歌耳边说道:“对了,柳晔将那调动五万兵马的虎符交给了四皇子,四皇子暗中给了我。” 笙歌惊讶的张大了眼睛,想不到四皇子竟然如此信任他! 周湘娟出了那事,周家倒是想将事情压下,可越钟毓却是个耿直的,回府禀明了张氏,还央着张氏去周府提亲去了。 张氏倒是不喜这个周湘娟,觉得她行为不端,但考虑到她的家世,却还是应了儿子的请求。如今周家受到皇上忌惮,但张家一开始支持的便是二皇子,如今却是要跟周家连成一片的。 只过了几日,越府的紧足解了,张氏就备下厚礼,带着人去周家提亲去了,周家千辛万苦隐瞒的事情,到底还是见了光。纵然周夫人是有多么的看不上张氏,看不上越府的作为,却还是不得不将女儿嫁过去了。 而另一边,云家却还要周夫人放低身段去赔个不是。 这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笙歌二人说完话,越墨华却是再不肯让她逃了去,自去将自己洗洗干净,过来便如恶狼一般扑在了笙歌的身上。 “做什么这么猴急?”笙歌推搡道。 越墨华一边吻着笙歌的脖颈,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这都等了多久了,能不急吗?” 笙歌想笑,身上的遮蔽物却被一把扯落,红烛摇曳,笙歌身上已然只剩下一只肚兜,斜斜的挂着,她喘着气道:“灯,灯……” 也不知越墨华怎么办到的,两腿一勾,帐幔落下,外面的等却是已然熄灭。至今晚月色尚好,正安安的挂着高空,发出柔和的光,拢着那一对温柔缠绵的人儿。 二人一丝不挂,笙歌圈着越墨华的脖子,距离是如此的接近,传递着彼此的体温,让人心安期待却又隐隐紧张。 越墨华吞咽了一口口水,手却是往下探了探,要说上辈子,他也是有些个经验的,可如今与笙歌一起,却像是个毛头小子一般星空第一纨绔最新章节。 手上沾上些湿润,他紧张问道:“我,我…我要来了。” 笙歌本也紧张,但瞧着越墨华如此模样,倒是笑出了声,真是太可爱了。 若是让越墨华晓得笙歌此时在想着什么,倒是会囧囧有神的。 他的身子动了动,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脑门也着急的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里越发的懊恼起来,这才圆房,便让小妻子耻笑了,以后如何还能在床上一振雄风?越急越乱,越乱也就越急…… 笙歌有些无语,听说女人第一次很痛的,她的心理建设已经做了好久了好么?每次一咬牙,眼一闭,结果你总是不进来,这样很折磨人的好么? 她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推开越墨华,越墨华被他推的一愣,以为是自己这糟糕的表现让小妻子不满了,正想补救,就看到小妻子爬起来将他推到,然后很是彪悍的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被吓到了有木有? 可是更加彪悍的还在后头,在越墨华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笙歌伸手握住了那东西,然后眼一闭心一横,颇有些视死如归的壮烈感,一屁股做了下去。 “啊……” 这不是暧昧舒服的呻吟,而是杀猪般的惨叫,笙歌觉得这种时候还真是让男人来比较好,太过主动,尤其还是第一次,太伤身了! 越墨华抬头吻着笙歌的唇,那里的紧致让他把持不住,但她的彪悍已经伤到了她,此刻还是需要忍耐。 笙歌疼想要扭动身子退回去,越墨华却是伸出双手,圈住了她的腰,软声细语道:“别动,否则你就白疼了。” 笙歌依言没有动,那里却是疼的一阵瑟缩,差点让越墨华一泻千里…… 然后,他咬牙切齿的在笙歌耳边说了所有小言里面的楠竹都会说的一句话:“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是真的很磨人啊,都要血冲脑了有木有,偏偏还得忍着不能动,这不是磨人是什么? 这一夜,注定满室春风…… 第二日,笙歌醒的晚,一醒来春杏儿就红着脸过来道:“少奶奶醒了,少爷说让我们备下热水,这会儿正好给少奶奶续起。” 虽然虽然清理了一遍,但两人都累极,不过是草草了事而已,如今醒来身上却还是有些粘乎乎的,便点头。 很快洗澡水烧好了,笙歌想起身结果双腿沾地,便是一阵打颤,不由得在心底埋怨了一番越墨华,而裸露出的那片肌肤,红痕遍布,春杏儿一下子便羞红了脸。 笙歌便道:“你下去吧,叫陈嬷嬷过来伺候。” 春杏儿也不曾推辞,便去了。 陈嬷嬷过来服侍着笙歌进了浴桶,拿着澡巾帮笙歌细细的擦着,看到笙歌粉嫩细白的肌肤上,那些青紫的欢爱痕迹,便有些心疼道:“太爷也太不知心疼少奶奶了,怎的这般,这般不知节制。” 笙歌晕晕乎乎的靠着桶边,闻言只轻轻“嗯”了一声,陈嬷嬷自知自己失言逾越了,立马跪下来请罪。 笙歌这会儿头还晕着,只道:“嬷嬷何罪之有?是我累了罢了,嬷嬷还请起身吧,只以后这话是万不能说的。” 陈嬷嬷道:“老奴记住了。” ------------ 098 张氏吃瘪 笙歌沐浴完毕便去给佟氏请安,佟庆见了笙歌态度比之前亲昵了许多,过来拉着笙歌在自己身边坐下,“墨哥儿已经来说过了,既然身子不适,就该好生躺着。” 笙歌本来觉得,夫妻人伦,乃是天地常理,可被佟氏这么一说,却是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了,婆婆,晓得您抱孙心切,可也被这么直白好么? 回了自己屋子,笙歌便让春杏儿将弄影唤了过来。 弄影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衣裙,更显得娇俏可爱,见了笙歌便请安道:“给少奶奶请安,不知道少奶奶唤奴婢过来有何事?” 语气中的疏离,想容听着都不禁皱起了眉头,笙歌又岂会听不出? 她淡笑着撇过弄影,“今日穿的倒是娇俏。” 弄影眉眼弯弯,笑道:“少奶奶以前不是说过,哭笑怒骂都是一天,自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过,奴婢如今想通了罢了。” “想通了就好,日后我也会给你挑一门好亲事。” 弄影脸色有些发白,“少奶奶,弄影如今只想跟着您,伺候您一辈子,您去哪儿,弄影便去哪儿。” 笙歌有些疲惫的挥挥手让她退了出去。 弄影走后,笙歌便问道:“你们怎么看?” 春杏儿和想容对视一眼,都齐齐的跪下,想容与弄影自小一起长大,更是求情道:“必不是弄影说出去的,弄影自小与我一起长大,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再说,少奶奶与少爷不曾圆房,这事说出去,与弄影却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是啊,与弄影没有半分好处,但与旁人有没有好处,却是说不准的。” 想容低头,还想说些什么,笙歌已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屋子里只留下笙歌一人。刚刚问弄影话的时候,她是能够感受到她的紧张的,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弄影会背叛自己,所以也不愿去深查。 “陈嬷嬷。” 屋外,陈嬷嬷进来先给笙歌行李,方才道:“少奶奶有什么事?” “盯紧了弄影,有什么举动立刻回禀给我。” 陈嬷嬷一脸诧异,却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十二月天降大雪,越府张灯结彩吹拉弹唱,张氏将儿子的婚事办的体体面面,娶了周府的嫡女过来。 笙歌参加完宴会回来,便全身恹恹的不想动弹。 越墨华回来便看到笙歌无精打采的靠在榻上,便过去给她盖上狐裘,而后问道:“可是累着了?” 笙歌点头,“长嫂当真是不好做啊假爱真做:高官欺上瘾。” “幸苦你了,那么晚上为夫劳苦些可好。” 笙歌娇嗔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语带慵懒的问道:“怎的今日心情这般好?是有什么好事不成?” 越墨华笑容更是止不住:“是有好事,祖父祖母已经到了滨江,明日便可到京城了,明日我与父亲领着全府的侍卫去迎接祖父祖母回来。” “全府的侍卫?” “上次的刺杀有张家的参与,还有二皇子手里的精兵。张氏如今娶了周家的女儿做媳妇,想来已经是明面上站到了二皇子一派,我担心她为了国公府,还会出什么妖蛾子,所以就让父亲跟着,也好生看着。若是没有事情,自然最好。” 笙歌点点头,道:“果然是好事,确实该高兴一番。” “只是如今二皇子的动作有些激进,听说张侧妃昨日被查出有孕,二皇子连夜进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皇上,还请求将张侧妃抬为正妃呢。” 若是张侧妃被抬为正妃,这张家与二皇子的利益才更为紧密,且这样一来,若是张芷娟生下男胎,那二皇子就连嫡子也有了,在皇储争夺中,嫡子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只是……笙歌却是轻松道:“你且放心吧,皇上不会同意抬张侧妃为二皇子正妃的。” “为何?” “长公主不许啊。” 自己女儿嫁进二皇子府,吃了那么多苦,更是险些死在了张芷娟的手里,如今女儿和离,长公主还能让害了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好过了?正妃?不整死你就算不错了,正妃,且当个一辈子的肖想吧。 二人说着话,在床上进行了一番和谐运动,第二日,越墨华神清气爽的领着府里的侍卫出城接老爷子去了。笙歌昨晚累着了,一直到辰时都未醒,越墨华也舍不得将她叫醒。 北风烈烈,越老爷子一身狐裘大衣,与老太太手牵着手一同朝着京城处过来,在城门处,看到这么大阵仗,顿时便道:“嚯,这么多人,倒是吓了我一跳。” 二人走到越墨华旁边,老太太慈爱的摸着越墨华的脸,道:“苦了你了。” 二人竟是都不把越付山放在眼里,只当没见着这个人,越付山脸上愈发的尴尬起来,上前道:“爹,娘。” “嗯。” 二人都是冷淡的应了声,老太太掺着越墨华朝着越府去了。 回到府里,张氏自然要领着越钟毓越钟灵以及新媳妇周湘娟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却是待在了墨华居不出来。 张氏气的脸色发青,自己还要跑去墨华居给那老妇请安! 左等右等的都快到午饭时分,墨华居这边其乐融融,佟氏陪在老太太跟前儿说笑逗趣。一些佛经上的小故事说起来,也十分的发人深省,偶尔越凡宇也能插几句嘴,学问道理都是不差的,老爷子很欣慰,“你把宇哥儿教导的很好啊。” “这都是媳妇份内应当的。” “难得的就是这份守本分的心。” 晓得二人今日回来,笙歌因着没有出去迎接,起身后便在院子里写了几个适合老人吃的食谱交给春杏儿领着几个小丫鬟在屋子里忙活着行戈。 却是没想到,二位老人倒真是在这边吃起来了。 婆媳和睦爷孙之间也是一片温情,笙歌和越墨华陪着吃饭,还不忘一边打趣,其乐融融的样子,流淌着一家人的温馨。 “老太爷,老太太,屋外张姨娘领着二少爷和大小姐求见。”想容过来回禀道。 席间的气氛立刻有些不虞,笙歌默默感慨,张氏,你究竟是有多么不招人待见啊?! 老太爷也没心思都弄孙子了,只把筷子重重地搁在一边,老太太便道:“让她进来。” 张氏一进门,便领着三个小辈跪下道:“媳妇给父亲母亲请安。” 老太太冷哼道:“你算是哪门子的媳妇?” 张氏一时间有些发懵,她往前也是这般自称,老太太眼瞅着不舒服却也并未说些什么,今日这是怎么了?越钟灵见不得自己娘亲被骂,便嚷嚷道:“娘怎么就不算是你的媳妇了?” 说完又小声嘀咕道:“以前也是这般称呼的也没见您反驳,难不成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行了吗?” 笙歌自然是听了个清楚明白,这小姑子,当真是被张氏给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太太倒是没听到越钟灵的小声嘀咕,只前面那句话却足以让老太太发怒了,她将碗抬起而后重重的搁下,冷冷道:“张姨娘,我让你将女儿养在身边,你就是这么教养的?” 张氏根本不曾想过今日过来请安,会遭遇这些,难道老东西知道了些什么?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但同时也不信他们能知晓什么,毕竟当年那件事,她做的还算隐秘。 她低垂着头,眸中闪过狠毒,嘴里却是妥协忍让道:“婢妾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 其实于越钟毓而言,自己娘亲这般把持着国公府,俨然一派当家主母的气势,他打心里是不支持的。 他自小熟读百家诗书,自然也是极重规矩的,正妻尚在,便要以妾为妻,这种事,便在一般的商户人家,也是做不出的。 奈何这边是自己的生母,一个孝字,他便开不得口。 老太太冷着脸,道:“既然无事,就回你院子里待着。” 张氏便道:“那婢妾这就退下。” 回了院子,张氏就喊来心腹赖嬷嬷,让她往娘家送了一封信。赖嬷嬷拿着信走了后,张氏才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活了这么久,也尽够了,不若我送你们一程,也好给老爷让路!” 墨华居人口简单,伺候的婢仆也少之又少,原本只有笙歌与越墨华二人,有春杏儿几个也够了,后来多了佟氏和越凡宇两个主子,所幸二人都不是喜欢婢仆成群的,随意添了两个罢了,只是如今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回来了,且看着样子,似乎是要住在墨华居了,这伺候的人倒是不能随意了。 第二天一早,笙歌虽还是懒懒的不想起身,被想容给叫醒了,说是人伢子到了。笙歌点点头,便过去了。人伢子也是敬业,一溜排站着的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姑娘。笙歌一个一个细细看过去,挑了四个模样顺眼,看着心思也正的留下了。 正要让众人都退去,偏一个丫头忽然跪下来,拽着笙歌的衣角哭喊着不肯松手,“少奶奶,您心眼好,求求您,就收下我吧,求求您。” 笙歌低头看向那个女子,眉眼生的极为细致,瞧着她哭的这般动情,倒是来了兴致,便继续待着听她怎么说。 ------------ 099 道贺宴,老熟人齐聚 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柔弱无骨的摔在地上,扯着她的裙角,呜呜咽咽的哭泣,“少奶奶,我名唤香雪,您行行好,收下我吧。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刺绣缝补,什么都做的来的,少奶奶,我兄长他好赌,如今欠下巨债,我,我若不是卖进府上,就只能被兄长卖到那种地方去了。” 笙歌感觉的到,她的悲戚不似作伪,看着样子倒也算是可怜,也不知怎的倒像是圣母附体一般的点头道:“既如此,想容,你给安排个去处吧。” “是,少奶奶。” 笙歌点头,吩咐了声:“好好教一教我们院子里的规矩。” 买下的五个婢女,几人都给赐了名,香雪的名字不动,其余人则分别叫含雪、娇雪、吟雪、探雪。香雪和娇雪被佟氏领走了,老太太则要了含雪和吟雪,还剩下一个探雪,笙歌自己留了下来。 弄影得知消息后,脸色阴沉了很久铁血诡兵。 最终她还是没有忍住的跑去找了想容,问道:“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又找了个婢女过来,是想替了我的位置吗?” 想容每天皱的死紧,实在想不通,弄影怎的就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见想容不说话,弄影便以为自己想的都是真的,脸更是阴沉的可怕,“少奶奶果然是嫌弃我了吧?” 弄影与想容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想容虽然不喜欢弄影如今的这个样子,却也不希望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还是问道:“少奶奶与少爷始终不曾圆房的事情,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弄影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想容如何还能不知道真相?她满含吃惊的指着弄影,不敢置信的问道:“竟是…竟真的是你?为何要这般害了奶奶?” 弄影沉着脸转身离开,只道了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想容满怀心事的到了笙歌身边,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笙歌也瞧出了不对劲儿,便问道:“出了何事?” 想容:“啊?” “看你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怎么了?” 想容内心很纠结,说出来弄影便是毁了,不说就对不起笙歌,当真两难。 笙歌问道:“事情与弄影有关?” 瞧着她那纠结的样子,怕也只有弄影能够让她如此了。 想容心里虽然惊异,却还是老实的点头。 笙歌心里已经明白,其实她也早就猜测到了,一直不说,不过是想等着想容自己过来承认罢了,不过想来,自己是等不到了。 早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笙歌就派人查了查弄影最近的行程,都遇到了哪些人,做过哪些事,也知道了前不久,弄影出了京城的法源寺一趟,在那里似乎还遇着了什么人,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眉开眼笑,与之前讷讷不语的样子相差巨大。 那天,张氏似乎也带着身边的几个丫头去了法源寺…… 老爷子很是雷厉风行,回了的第三天就递了个牌子,进宫见皇帝去了。老爷子身为帝师,自然很得皇上爱重,邀请进了御书房,二人谈了大半日,皇上才放了越老爷子回去,跟着老爷子一同到越府的还有一道圣旨。请封越墨华为国公府世子的圣旨,张氏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一片。多年的筹谋,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她死死的瞪着老爷子,仿佛是要在他的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都是这个老不死的,爵位越过自己的亲儿子,传给了孙子,这不是当着京城所有达官贵人的面儿落了自己亲儿子的面子?不是在所有人面前宣告,自己儿子的才华,还不如孙子?你让你的儿子往后如何在京中做人?最为关键的是,只有越付山做了国公爷,这整个国公府才有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上! 世子而已,如今越付山只得两个儿子,只要越墨华死了,那就什么事都没了! 张氏正如此想着,不想又迎来了第二道圣旨:老国公年纪已大,是该要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世子人品俱佳,谦德友爱,就让世子继承爵位,为国公府撑起一片天吧,让老人家享几年清福吧。 两道圣旨,接连而来,砸的府中众人头晕眼花。 对于张氏而言,这无异于是大雪天的冰雹,让她透心凉了一回。 在场的所有人,张氏是绝望的,越钟毓是理所当然的,越钟灵有一种属于自己家里的东西被人偷走的愤怒感,越墨华心情是复杂的,笙歌是所有人当中最稳淡定的,而越付山,心里百般滋味,却最终感觉自己累了,也老了…… 而最惶惶不安的,还当属那些一心跟着张氏的丫鬟小厮们,这下子国公府要变天了,他们会不会被拿来立威?当初还不是一心以为老爷能够继承国公府,看着老爷的态度,大家伙儿全都以为国公府已经是二少爷的囊中之物了,这才一个个的巴结着张氏,接过老爷子却是给众人来了这么一下,如何是好? 下人们都偷偷抬头瞧着这国公府的主人和女主人,小心的观察着二人的颜色,奈何一个在暗自感慨着此刻复杂的心情,一个面无表情网游之弹痕。 “谢主隆恩。” 很快,国公府被老国公的长孙继承这件事在京城传开了去。关系不大的,都暗暗嘲讽着越付山,宠妾灭妻就是这个下场,关系大的如此四皇子一脉,表示老爷子深明大义,而二皇子一脉,则是愁云惨淡。 不管如何,国公府换了主人,这京城众府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纷纷携着礼品上门表示恭贺。 来人里头,四皇子绍离携着四皇子妃顾氏蕊芳,侧妃崔燕语登门道贺;二皇子携张侧妃芷娟前来道贺;沈秦羽携妻陈芝兰过府道贺,而沈府的老太太却又将云妙娴带了过来;周家作为越府的姻亲自然也是需要过来的,虽然对于这个结果,他们是死都不会满意的! 这一下,倒是老熟人齐相聚了。 越墨华在前院招待男客,而女客则由笙歌这个心上任的女主人来招待了。张氏不曾出席,以身染风寒为由推辞掉了,而佟氏却是一头孔雀金步摇,点翠钗子,华贵衣裙,高调出场了,她坐在主位上,以长辈的身份替笙歌撑着场子。 为着这个道贺的宴会,笙歌忙的连续两个晚上没有睡好觉,因为越老爷子发过话,宴会上谁出了问题,谁就别想活了!生生镇住了张氏调教出来的那一帮人,倒是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时候,往宴会上一座,一阵阵晕眩感便直直的袭上脑门。 偏席间沈家老夫人左手拍着云妙娴的手,右手拉着陈芝兰,满脸的和蔼慈祥,笑眯眯的端着长辈的样子看着笙歌道:“你们还是亲姐妹呢,如今见着了整改亲近亲近才是。” 云妙娴已经没了当初在云家时的不可一世,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到在云府时那种伪善的笑意,端着高姿态,施舍给每一个地位不如她的人同情和救赎。如今的她,似乎已经被京城的风华磨了没了那高傲的姿态,就连那些个棱角似乎都已经被磨平了。 低眉顺眼的小意模样,任谁也找不到当初云家嫡女的风华。 听了沈府老太太的话,她起身冲着笙歌道:“六妹妹,听说你早就到了京城,怎的也不给姐姐递送个消息?” 天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恨得在滴血!若非以为眼前的人,她何至于嫁到沈府,做个妾室?且表哥念念不忘的却一直是眼前这个依旧风华绝代的人! 她如何能不恨?! 再看看当初那个她如何也瞧不上眼的小小庶女,自小被送往庄子上,接过来也不过为了图谋她的婚事罢了。谁曾想,就是因为这个庶女,让父亲厌恶了母亲,也毁了自己一辈子,而她却已然成为了国公夫人,身带诰命,瞧着她周围,那些个小人围着一句句恭维的话赞美着她的一切,这些荣耀,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如今却还要被逼着来与她攀亲戚。 可她不得不如此,在沈府,舅舅虽然疼惜自己,但终究管着后宅的是舅母,舅母不喜她,她就得小心翼翼,夫君厌恶她,她唯有服小作低,如此才可过得安生。 笙歌听后便道:“我自幼长在庄子上,与大姐不熟。” 云妙娴脸色一僵,便是谁跟自己嫡姐说话,都不会如此的,怎奈笙歌就是不按牌理出牌,云妙娴尴尬的同时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全能狂少最新章节。 众人看向云妙娴的目光已经有些变了,讥讽者甚多,云妙娴袖底的手紧握成拳,却也只能埋下深深的不甘。 崔燕语勾起唇角,嘲讽的看着这一切,她本来对云家的女人,就没有好感,当初与笙歌的梁子,算是结的大了!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家教出什么样的女儿。嫡女跑去给人做妾,庶女不敬长姐……”她虽是小声嘀咕,却也让大部分都听到了,她可是四皇子侧妃,说这样的话,那是代表四皇子与越墨华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顾氏蕊芳狠狠的瞪了崔燕语一眼,越墨华同绍离的关系,她应该比自己这个四皇子妃更加清楚才是,怎么说话还是这么糊涂?她冷冷的看着崔燕语,崔家手里握着朝廷制造兵器的路子,如今爷正用得着她,且看日后爷得登大宝,就凭她这性子,都不用她出手,就能被整的死死的。 更何况,以她家的势力,爷又怎么可能让她家长久的富贵下去? 嫁给他这么多年,如何还能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心冷杀伐果断的人。 至于云笙歌,如今她终是见到了真人,比在绍离书房中见到的画像还要美上几分。 当年,她想让顾北辰去平城解决了这个麻烦,怎奈北辰却也被这狐狸精迷住了眼,回来还跟她说是她杞人忧天了,可自己丈夫书房里的那副画像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是杞人忧天? 如今亲眼所见,嫉恨的同时,她的心里也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终于不用那般疲惫的猜测来猜测去了。 席上几人都各怀心思,尤其在听到崔燕语那声嘀咕之后,心思都活泛起来。张侧妃首先起身说道:“听说京城的千金堂是夫人开的,里面的药丸子也是夫人所配置?当真当得起神医二字呢。” 那亲昵的模样,仿佛二人天生就是亲如一家的姐妹,跟被就不曾发生当日在周家发生的那些事情。 笙歌回道:“往后张侧妃有需要,给您算个九折优惠。” 她的声音发生,语气并不好,但张芷娟就如没听出来一般,朝着笙歌吟吟笑道:“如此就多谢了?” 崔燕语最是见不得笙歌得意的样子,哼道:“不过就是自小长在庄子上的野丫头,怎的就会医术了?我看这事指不定透着邪气。” 崔燕语只是无心一说,话一出口便也忘了,可顾蕊芳却是个有心人,将这句话给记了个实在。 这边沈府的老太太却还是不死心,对云妙娴道:“既是亲姐妹,就坐到一起吧,今日且让你们放纵放纵。” 那语气,俨然一副打夹账的口气,仿佛这越府的家也是她当了一般。这种反客为主,鸠占鹊巢的行为让佟氏一阵膈应! 她以前也是佟府的贵女,便是如今佟府败落了,她的教养依旧还在,听到沈府老太太这么一说,她立即回道:“虽是亲姐妹,却也要注意身份规矩。” 我是正妻你是妾,有平起平坐的道理? 我是国公夫人你是无品级勋贵的小妾,有平起平坐的道理? 还有沈老太太,这里是越府不是你沈府,你这样一副主人家的姿态,是哪里学来的规矩? 在场的人可都是人精,自然也都听出了笙歌话里的意思,沈府老太太老脸一红,倒是羞恼不已。 ------------ 100 YUN事惊喜 宴会散去,夫人们也都三三两两的走了,笙歌身为国公夫人,自然需要送客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为之,等到所有女客都走了,笙歌大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忽然一阵眩晕袭上头来,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了在了地上。 本在善后清场的小丫头们看到这一幕,都慌了神,佟氏赶紧让身边伺候的香雪和娇雪将她扶起来,又叫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弄影远远的伺候着,想容、春杏儿还有陈嬷嬷离得比较远,眼看着主子倒下,都来不及过来相扶,心都纷纷提到了嗓子眼儿。而弄影,离笙歌还相对较近,看着笙歌倒下却是没有上前扶她,而是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趁着众人手忙脚乱无人在意的时候,离开院子,向前院跑去了。 佟氏现在已经勉强接受了笙歌这样的儿媳妇,但到底不如亲儿子亲,没有通知人告诉越墨华,毕竟前厅还在宴客呢。 几个小丫头将三个抬着进了墨华居,好在笙歌不重,不然倒真是难办。 过了不久,大夫便过来了,看着众人的紧张的阵仗,他这心里就有些紧张,这若是医不好,自己铁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吧? 想着,他抖抖索索的给笙歌把脉,摸到脉象心里先是一喜,然后就不确定的再次把了一次,心终于是放进了肚子里,起身笑吟吟的恭喜道:“这位夫人是有喜了,看脉象,差不多有一个半月了。”都有喜了,这么一件大喜事,自己这老命想来应该是保住了吧?说不定还能有额外的赏银。 春杏儿几人都是面露喜色,佟氏更是一脸惊喜,嘴里连连说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哦弥陀佛,哦弥陀佛。” 但随即她又有些恼了自己,刚刚就那样让几个小丫头把她扶进来,不会磕着碰着哪里了吧?想到此,心里一紧,问大夫道:“我儿媳这脉象怎么样?” 大夫笑道:“呵呵,没事的,夫人身子骨比较好,从脉象上看,夫人的怀相很好,不用担心,实在担心,老夫这就留下几幅安胎药便是。” “有劳大夫了。” 大夫领着赏银,一脸满足的走了。 而前院里头,四皇子绍离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殿下,四皇子殿下?” 越墨华感觉今日的四殿下很是奇怪,好像是自从席间出去过一次再回来,就是这般的魂不守舍的模样,究竟四皇子出去的时候碰上了谁?四殿下是从后转廊那边出去的,而那里只能通向后院,后院里四皇子妃已经派人过来说过,她们宴会散了先行离开回府,那四殿下在那边见到的人其实是自己府里的? 他心里的疑云越来越大,只是这话却是不能向四皇子绍离问出口的武极药皇全文阅读。只是他的心里总有些隐约的不安。 “殿下?”越墨华再次喊道。 绍离终于回神,“什么事?” “刚刚周大人同您说话来着。”越墨华压下心底的疑惑,解释道。 绍离看向周大人,“周大人要说什么事?” 周公林最近日子过得忒苦,先是自己妹妹周贵妃在宫里莫名其妙的被皇上一顿训斥,然后贬到了淑妃,再是自己最近办公诸多不利,偏偏以前不放在眼里的一点小错如今皇上是抓着就不放,如今更是夺了自己的实权,宫里的太后娘娘也称病不理俗务,周氏一族可谓跌进了谷底…… 皇上手段向来凌厉,而同样倒霉的还有张家。 皇上打压的全都是绍晨那一脉的,这让周公林不得不思考,是不是皇上无意让二皇子继位,这才急着给四皇子扫清障碍? 见绍离问话,周公林还未作答,绍晨已经开口道:“四弟今日是怎么了?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越墨华竖起耳朵认真听着绍离的回答,他也很想知道四皇子殿下这是怎么了,直觉的,他以为四殿下的失神,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绍离摇头,“没什么,只是感慨老国公当年的风采罢了。一想如今都已经老了,不免有些伤怀。” 绍晨不置可否的点头,而后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吃酒吃到现在,又要徒惹父皇不高兴,该回府了。” 绍离心中有所惦记,看着在场的众人,微微点头,道:“是不早了,本王先行回府了。” 底下来的客人官员勋贵们,也都看着绍离和绍晨行事,一个个放下酒杯,起身整理衣衫,然后告辞。 越墨华只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 宾客都走之后,越墨华却感觉到一阵疲惫。说是道贺宴,但真心假意谁又说的清楚?当面恭贺你,背地里却又能对你捅刀子,表面一套,虚伪客套,见谁都是朋友,背里一套,笑里藏刀,谁阻了他的路,他就能要谁的命! 这样的宴会,比拼的可不就是大家的承受能力以及表演功力?无趣至极,他端起桌子上的水灌了一口,伸手给自己捏了捏眉心,那种因为疲惫过度而引起的隐隐刺痛感,稍微褪去了一些。 他如此靠着椅子,迷迷糊糊的竟然睡了过去。 那边笙歌还躺在床上不曾醒来,听闻前院那头宴会也散了,想容瞅准了机会找到了佟庆,将笙歌怀孕的消息告诉他,让他通知越墨华,而后便走了。 而两人说话的花园里头,隐蔽处正站着一个眸色暗沉,脸上带着谢谢的狠意,盯着想容离开的方向,她过的还好吗?此人便是去而复返的四皇子殿下。 想到刚刚想容对那个小厮说的话,他心底一痛。明明前不久才收到消息,他们还不曾圆房啊,怎么这会儿都已经怀孕?!掩藏起深深的不甘,离开了那处。 佟庆收到消息已经感同身受一般,裂开嘴笑得眉开眼笑,喜滋滋的进了屋子,却发现主子睡在榻上,还不曾醒来枪王的都市生活最新章节。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将主子叫醒的时候,瞥眼就看到一个丫鬟穿着薄薄的裙子一步三扭的朝着越墨华走过去,衣襟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轻轻一碰都会散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穿着的碧色的肚兜,本来应该梳着双髻的丫鬟头,如今被她散开,轻轻挽起一缕,更显的有几分柔弱的味道。 佟庆看着心底惊呼:主子这要是被劫色了啊! 瞧着那一步三扭的怪异走姿,但速度却是破快,在佟庆还未来得及出声叫醒他的主子的时候,那丫头就已经来到了越墨华的身边,一把扑在了他的身上。 佟庆眼睛一瞪,真是伤风败俗啊! “主子!”他的急得一声大吼。 那丫鬟明显一惊,抬起头看着佟庆,眼底的惊惧不似伪装,但立马又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跪在地上道:“奴婢真的不是擅作主张,是夫人,夫人让奴婢过来伺候爷的。” 提到夫人二字,佟庆脑子里首先反应出的便是佟氏,至于张氏?佟庆表示,自己从来就没把她当个人物。 虽然说少奶奶刚刚怀孕,夫人想来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拿这件事给笙歌添堵,毕竟无嗣是大罪啊。但当一个女人升级为母亲的时候,不论她之前多么的理智聪慧,在面对子女的事情的时候都是糊涂的。比如说佟氏,佟庆绝对有理由相信是因为佟氏自己爱子心切,看不惯自己儿子宠着少奶奶,这边做下糊涂事。 因为那小丫鬟这么一说,他想当然的就认为小丫鬟口中的夫人,就是她安排刚刚那个丫鬟过来爬床的! 见主子还未醒,而那丫头也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着一动也不动,只怕心里还存有侥幸的心里吧。 他低叹一声,沉声吩咐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那女子不甘,“爷他喝醉了,你一个大男人知道怎么伺候吗?” 佟庆心知她还是没有放弃,便道:“我自小便跟着主子,主子说一我不说二,主子指着鹿说那是马,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匹马,主子自小便是我伺候服侍的,你倒是比我还清楚爷的脾性?” 丫鬟脸色白了白,没想到今日这样好的机会,竟然也没能成事,为了这个,她还搭上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个青楼歌馆里面那些妓子才能的使用的香丸,不想,夫人安排下这出戏,到最后竟是没有演员,也没有观众啊! 婢女是打定主意要今日成事的,否则错过这次机会,她还得再等多久?无论佟庆怎么说,她就是死活不走,最后闹得越墨华都已经过了酒意,慢慢清醒过来了。 婢女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越墨华醒来之后,看一眼自己身边的情景,空气中还弥散着特殊的香味,什么情况,越墨华只稍微一想,便知道了。 是个想爬床的女人。 只是,自己床若是人人都能爬,这国公府还不得乱套了?他沉着脸吩咐道:“来人,将这个不知廉耻的拖下去,杖责三十,仍出府去。” 侍卫将人领出去,周围瞬间安静了许多,佟庆看已经恢复的少爷,苦着脸上前在越墨华耳边耳语了几句,心里暗暗发苦,这话传达完毕,自己铁定挨批! 果然,越墨华听完消息后,怔愣了足足分把钟,然后转头质问佟庆:“你怎么不早来回报?!” 看这情景,貌似自己媳妇怀孕,自己还是最后一个知晓的,这让他郁卒的想要痛快的发泄! ------------ 101 夺庶务 佟庆也很委屈的好么,是少爷亲娘不准丫头们来报的,可是夫人的状他能告吗?夫人自打进了越府,吃了多少苦,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看在眼里的。小少爷还只有几岁,夫人跟着担惊受怕,深怕小少爷受了张姨娘的暗害。 索性后来少爷长进了,老太爷也将爵位给了少爷,少爷也能认真办事了,夫人紧张也是有的,连他都能理解的事儿,再向少爷告状,岂不是找不自在? 他只得暗暗自怜:身为奴才就要有用于替主子背黑锅的决心! 他上前,答道:“奴才是看主子会客,还在忙着,所以想着等宾客散了再行通报。” 越墨华瞪了他一眼,整理了衣裳,匆匆回了墨华居。 春杏儿几个正在床边守着,佟氏也坐在笙歌的床边未走,就连八九岁大的越凡宇也窝在佟氏的怀里,眼睛晶亮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想的笙歌。 时不时的还用手戳一戳笙歌的脸,也得亏越凡宇年纪小,不然,这可是小叔和嫂嫂啊,这么着还真挺容易招事儿。 “娘,嫂子肚子里是有小侄子了吗?”佟氏点头,言语间温柔至极:“是啊,以后我们的宇哥儿也是长辈了,要记得保护好小侄子。” 越凡宇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笙歌的肚子,越墨华一个箭布跨进来,说道:“娘,这么晚了,您带着宇哥儿去休息吧。宇哥儿明早还得上课呢。” 佟氏见自家儿子这神色,就知道是在担心媳妇了,心里感觉好笑的同时,也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一手护大的孩子,放在心里第一位的却是别人…… 所以说,自古以来,婆媳关系素来不可调和! 笙歌醒来时,已经过了子时,她一睁开眼,就看到越墨华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趴在她的身边睡着了,看着睡的很是放松,嘴角微微上翘,显得心情极好。 笙歌看着他的睡颜,连白日里宴会上的那些糟心事也不再烦闷,只觉得心里一阵松快,她伸手抚摸过他的脸颊,“没想到,你对我的影响已经这么大了。” 这些微小的动静,让越墨华眼睫毛动了动,然后清醒了过来。 看到笙歌正在盯着自己瞧,越墨华便出声调戏道:“可还好看?是不是面若冠玉,眉如远山,眸若星辰……” 笙歌掩嘴笑道:“是是是,明眸皓齿,娇美异常网游之傲视群雄最新章节。” “应该是俊朗不凡。” 说着,他一把站起来,激动的握住了笙歌的手,只顾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的快活让笙歌都被感染到了。 只是,这么肆无忌惮的放声疯笑,真的好么? 无法,笙歌只得出声道:“古人言,自恋加脑残,等于自残呢夫君。大喜大悲,都于身心不利哦。” 越墨华听完却是直言道:“即使自残我也要高兴一回,笙歌,你要做母亲了,我们有孩子了,哈哈,这真是我最好的贺礼。” 笙歌一惊,都说医者不自医,再加上最近在府里忙的几乎脚不沾地,她也就将这回事给丢在了脑后。她的贴身衣物一向是陈嬷嬷收拾的,小日子迟了这么些天,怕是陈嬷嬷也不曾注意,她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这个时候,能有个孩子,还真是意外之喜。 国公夫人怀有身孕,只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越墨华高兴的给府里每个人都发了三个月的月钱,欢声笑语,一片乐呵。 而张氏却在自己的院子里,气的直率东西!一旁的小丫鬟却也劝诫不得,又不是贴心贴意的朋友,谁愿意上赶着凑上去挨骂啊? 因此佟氏虽然气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给她排解。 砸了一套珐琅彩的瓷器,又砸了一套极其珍贵的琉璃杯盏,还不解气,抓起手里的翡翠小酒杯就要往地上砸,旁边跟着张氏时日长些的丫鬟看着心里都在滴血。这些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啊,就这么被砸了! 心思活泛的,此时却是在想着趁张氏不在的时候,将这些碎片捡了卖了,也还能赚几个银子,大少爷如今已经是国公爷了,这整个国公府,还不都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她们可都是伺候张氏惯了的,若是新上任的国公夫人记仇的话,拿他们铁定得遭殃! 还不如从现在开始谋划,出了国公府才是正经。 张氏心里是真的恍神,本来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就算成了国公爷有什么特殊?历史上还不是有过被皇上废了爵位,另立弟弟的例子,可如今,云氏怀孕,一旦剩下嫡子,越墨华的身份岂不是越来越稳固了? 偏这时候,张氏门外的婢女前来禀告,道:“夫――媚夫人,门外墨华居的春杏儿求见。” 春杏儿站在屋子外面,只听到里面又是一声“碰”,春杏儿心里感慨着,又是一件儿值钱的玩意儿没了…… 张氏心里火啊,这些吓人果真就是低贱,眼看着墨华居那边得势,就往那边靠拢!媚夫人?你们怎么敢?! 张氏摆明了想要给墨华居那边一个教训,所以迟迟不叫春杏儿进去,一边来回禀的丫头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主子啊,您倒是给句话啊!以前您就做过不少让国公爷无法原谅的事儿,这会儿难不成还想着与国公爷最对不成? 等到张氏觉得把人晾的差不多了,再叫婢女出去将人领进来。张氏本意是想让春杏儿在外头一边晒太阳,一边吹吹风的,最好是晒黑了那身皮囊。 丫鬟出去的时候,看到春杏儿,心里立时涌上一个想法:张姨娘想要对付春杏儿,怕是计划要落空了。 张姨娘本意是让她站在外面候着,谁料那小丫鬟准备出去请春杏儿过去的时候,一推门,就看到春杏儿坐着一只摇椅,椅子上还铺着绣花的垫子,还有茶水糕点可以享用,这哪里是打击打压人啊?只怕若是张姨娘过来,看到这样的一幕,铁定会被刺激的不轻! 这,分明就是来享受的颠覆玄黄全文阅读! 春杏儿心里也很纳闷的好不好! 她只不过就是过来替主子传句话,谁知道这金菊院的婢女小厮们这么热情好客,这么豁达开朗,这么的出手大方。瞅着她在外面等着呢,一个接一个的将她需要的不需要的,用的上的用不上的东西全都送了过来。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针对,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慷慨,盛情之下,必有所求! 听到张氏说请她进去,春杏儿起身,稍微理了理衣服,就进去了。地上已经收拾干净了,桌子上摆着一套崭新的汉白玉的杯子。 春杏儿眼睛眯了眯,都已经被砸了,居然还能拿出来这么好的东西,果然是个恩宠不断的!得想个办法,那张氏那里的东西弄过来,不然就凭着她这股销毁一切毁灭一切劲道,他最后铁定会遭殃。 “奴婢给张姨娘请安,姨娘吉祥。”春杏儿的规矩做的一丝不差,让人找不出瑕疵。 张氏烦闷的挥手道:“免礼,起吧。” 张氏端起茶杯,故作优雅的喝上两口,然后问道:“你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请安的吧?” 春杏儿摇头,“奴婢今日过来,是奉了国公夫人的命令。”春杏儿将“国公”二字咬得极重,然后成功的看到了张氏脸上闪过的不甘。 “云氏那――让你过来做什么?”张氏更想骂的是云氏那个小贱人! 欣赏着张氏变幻莫测的脸,春杏儿一边温柔的说出戳张氏心窝子的话:“夫人说,以前都是老夫人身体不好,这才让张姨太太管理了府中的事物,如今国公府换了新主人,这理财管家的活计,还得自己来。毕竟偌大的一个国公府,既然已经有了国公夫人,再叫个姨太太当家,岂不是笑死人?于理不合,所以还请张姨太太把府里所有的账册庶务都移交出来,你也该安享几年静默岁月才是。夫人还说了,往后公中的那些东西,也不是谁想领就领的,不然倘若哪天,府里的谁心情不好就拿瓷器玉器撒气,国公府自认还没有那财大气粗。” 直到春杏儿说话,张氏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心里却已经很的要死,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国公夫人,那是有品级的诰命,况且自己也不是她正经的婆婆,在她的眼里,自己不过就是小妾一流的上不得台面,如果真要斗,也不能拿着府里的庶务不交还,毕竟她不占理。 不过,往后如何,拭目以待吧!越墨华是明显的四皇子一党,他成了国公爷,整个国公府都得倒在四皇子一边。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毁了好了! 家和万事兴,我就让你家乱宅反,看你如何兴! 她憋着一口气,服低做小:“原该是我给送过去的,到劳烦春杏儿姑娘跑一趟了,我今日先整理一番,明天一早就给送去可好?” 春杏儿点头,告辞。 春杏儿走后,越钟灵便过来了,迎头便撞上正走出去的春杏儿,越钟灵一看是墨华居的人,便没有好脸色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奉夫人的命令,过来传达一些事情,大姑娘安好。”春杏儿福身请安,然后起身继续往前走。 越钟灵气的直跳脚:“你这是什么态度。” 里面张氏道:“灵儿,进来。” ------题外话------ 我很想多更,可是每天都要码字到将近12点,还是这么点,瓦也米有办法了…… ------------ 102 忆往昔往矣 越钟灵听到张氏的话,放弃与春杏儿纠缠,跨进了院子,撅着嘴,老大不乐意:“娘,你看她那是什么态度?” 张氏冷笑道:“整个国公府都是墨华居那边的,这态度不是很正常?你给娘记住,这个世界上娘可以毫无保留的对你好,剩下的人都不可信,所以往后成了家,与夫君相敬如宾便好,牢牢掌握住银子和权力才是依靠!看看娘如今,只恨你哥哥毫无争夺之心,才能墨华居那边那么嚣张。” “娘……你不是,这个国公府是我跟哥哥的吗?怎么会这样?” 回想当年,她只恨自己太过痛恨佟氏,看她因为自己儿子放荡不堪而痛苦,她就一阵快意,以至于让越墨华这个杂种一直活着,一直活着,直到现在,成为了国公府的主人,她一败涂地…… 自从圣旨下来,越付山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吃喝都有下人送,他一步也不曾踏出过书房的门。这些年,他承认自己做的过了,他更知道京城的世家贵族没有不在背地里嘲笑他的,说他宠妾灭妻,说他治家不严,说他行事荒唐…… 这些他都不曾在意,只因为这些都是佟氏该得的,那样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活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当年事情,老国公是知道的,所以才一直放任张氏在府里胡闹,不过是愧疚罢了。只如今,二老一回府就做出这样一番动静,一点征兆也无,半丝情分都不给张氏留,到底是为国公府的面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缓缓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幅画像,女子长得与佟氏有五分相似,只是五官的轮廓更加柔美,宛若江南烟雨中的一抹淡紫,神秘的吸引人去探究,温柔的叫人沉溺,婉约而又灵动,尤其那一双眸子,即使只是纸上的画像,也澄澈如一汪清泉,让人难以撇开视线。 “雅馨……” 越付山伸出手,在那副保存完好边角却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是有些年头的画轻轻抚摸,宛若轻触自己的情人一般,小心翼翼,而又温柔呵护。 那一声轻唤,含着浓浓的眷念温情,透着彻骨的相思,仿佛要把画中人印入脑子里一般天骄武祖。佟雅馨,佟雅兰的庶姐,却是越付山此生至爱的人。 她只比佟雅兰年长两个月,却是被佟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佟雅馨的生母是佟夫人身边的一个陪嫁丫头,趁着佟老爷醉酒爬了床,没成想一次就有了佟雅馨。 而之后佟母也怀孕了,那丫头却是挺着个肚子总在佟母面前晃荡,整日里刺激佟母,有一次还差点让佟母落了胎去。 庶出的女儿,占着长女的名分,这让佟雅兰每每见着这位庶长姐都极其不舒服,平日里见着了也会耍些手段让她难受一下。 之后,二人十五及笄,到了择婿的年纪。因着佟母的娘家是林家永平侯府,佟府在那个时候已经在走下坡路,可永平侯府却是圣眷不衰。由永平侯府牵线搭桥,最终是给佟雅兰定下了辅国公的嫡长子越付山。 虽是盲婚哑嫁,但婚前在两家人的安排,总是能见着面的。因为女孩子出门不易,更不能专门出门去看男人去,所以只能是越付山前去佟府了。 先跟同老太爷聊了一会儿,便由小厮领着,进了前厅与后院之间的花廊。 三月芳菲,桃李杏花满枝头。 女子身着一身紫色的长裙,站在杏花树下,一只胳膊微微抬起,似是要摘下枝头的那一支杏花,嘴边扬起温婉的笑,迷蒙的花瓣雨中,晃花了越付山的眼。 一眼相见无终身。 杏花枝下,萌动春心,而后便是一段孽缘的开始。 张氏媚柔,佟雅兰,佟雅馨并着国公府的嫡长子,三个女人一个男人,上演了一段虐恋情深,最后男人的最爱死了,要娶那个成了恶毒的代名词,还有一个是要娶的那个的闺蜜,一番深情款款的劝解,最终同佟雅兰一起入了国公府。 故事很狗血,却也很阴谋。本该早就结局,却在几人之间梗了大半辈子…… 当年的那件事情那么明显,怎么可能错怪了佟氏?老爷子如此作为,不过是为了国公府的脸面罢了,是他想太多。 果然如张氏所说的,第二天,她就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移交给了笙歌,自己手里一件庶务也不曾留下。 对此春杏儿很是感慨,这张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洒脱好说话了? 晚上笙歌正在屋里与春杏儿还有弄影一起核对账本,探雪在一旁学习着。越墨华回来时天色已经很晚,看到笙歌还没有休息,立刻奔过去,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塞了一个手炉进了笙歌的手里道:“你现在肚子里可有一个小家伙呢,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笙歌见越墨华回来了,就让春杏儿将这些账册都收起来,虽然里面还有许多漏洞,但夫妻之间的感情即使是细水长流型的,也是需要时常培养偶尔激情黏糊一下的。 她懒懒的斜在榻上,手里抱着一只暖炉,身上盖着一床锦丝棉被,眼波流转,神色慵懒,却是勾人的紧,她笑看了眼越墨华,而后吩咐道:“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是,夫人。”春杏儿抿着唇,同想容和探雪一起退下了。 越墨华无奈的摇头,“你现在需要多休息,亏自己还是个大夫,哪里有这样不会照顾自己的?” 笙歌撇撇嘴,懒懒道:“不想动。” 越墨华更是无奈,走到榻前,弯腰正想抱起笙歌,却又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笙歌眼皮轻抬:“怎么了?” “我去换身衣裳再过来,刚从外面回来,寒气重史上最牛超级网盘最新章节。”说着他在笙歌额头印上一个吻,转身时又说道:“回来的时候外面下雪的,先给你说,明天不许上外头去听到没?” 笙歌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越墨华这才满意,放过了笙歌,自己进了里屋。笙歌看着越墨华的背影,唇角勾起,这一刻心里胀胀漫漫的全都是不可言状的幸福感。 许是怀孕的缘故,她都感觉到自己似乎变得更加柔软了,喜欢笑,开始慢慢变得喜欢说话,喜欢这种有人陪着、宠着、爱着、护着的生活。 越墨华换好衣服出来时,笙歌还盯着那个方向看着,目光悠远透着幸福。他快步走过去,揽住笙歌问道:“在看什么?” “看我的幸福。” 说着,还冲着越墨华眨了眨眼睛,那意思似在说:笨蛋,说的就是你,我的幸福就是你啊。 而某人在愣了足足有一刻钟之后,才反应过来,顿时一阵狂喜的将笙歌小心翼翼的从榻上抱了下来,俯身在她的额头个脸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浅吻。 然后将她放在榻上,自己则朝着里屋的大床走去,“床上还冷着,我替你暖着。” 笙歌笑笑,但愿这样的幸福,永远都是属于我的!越墨华抱着笙歌躺在床上,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哭闹声,本来越墨华想着就算吃不红烧肉,吃点肉渣渣也成啊,谁能想到,他都已经伸出那双手了,却被人给硬生生的挤下来了…… 他只好压下自己心里的绮丽心思,沉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回爷的话,是小少爷非要过来,说是要跟哥哥和嫂嫂一起睡。” 笙歌听着,一口口水呛着,猛一阵剧烈的咳嗽,尼玛想跟哥哥嫂嫂一起睡!听着就觉得真的好有奸情啊,哥哥嫂嫂加上小叔子,一起睡……这几个关键词加在一起,好引人遐想,思想奔腾潜力,威力无边。就连越墨华都脸黑了。 越墨华知道,如今的弟弟性子愈发的执拗起来,看门口的动静,越墨华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无事时还好,一遇上事情,其实很容易发作的。 最后,小夫妻俩还是不曾亲热解馋到,因为越凡宇那较真的性格让人头疼,最后还是做了二人的超级闪亮大灯泡。 一张宽大的红木床上,越凡宇躺在越墨华和笙歌的中间,小手轻轻覆上笙歌的肚子,嘴里嘀咕着小侄子快出来的话,进入了梦乡,没过多久,正处在嗜睡期的笙歌也睡着了,只留下越墨华在一旁咬牙。 这种组合,怎么看怎么怪异好么? 忽然,越墨华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以后要是生个儿子出来,也这么粘人,这该怎么办?要是像这小子一样,越墨华觉得自己铁定忍不住得揍人! 第二天笙歌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小小叔子大半夜的非要过来跟自己挤一张床是佟氏这个正经婆婆吩咐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她也能沾沾味儿,到时候生出个大胖小子出来。 笙歌只能无语凝噎…… 早饭的时候,是跟佟氏一起吃的。 餐桌上摆着的,都是适合孕妇吃的吃食,笙歌看得出来,为了这顿饭,佟氏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不管这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还是为了什么别的,笙歌心里总是很感动的,当即吃了不少下去。 佟氏看笙歌胃口极好,便打趣道:“看你胃口这么好,肚子里的乖孙将来岂不是要成为大胃王了?” ------------ 103 怀包子就得有小三? 笙歌笑道:“让母亲费心了。(。纯文字)” 佟氏抿唇看着笙歌,眼见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便道:“听说这段日子,墨哥儿还在你屋里歇着?” 笙歌拿着手里的手绢擦着嘴角,动作一瞬停滞,而后轻轻的放下手绢,问道:“母亲如何知晓的?” 都生活在一个院里,她还能不晓得?况且昨日越凡宇跟二人挤了一起睡,回去就告诉她了,她还能不知道?她虽是对越付山不再抱有期望,她任命的在小佛堂祈福诵经,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儿子有后,她高兴,但儿子被一个妇人管制着,甭管这妇人是不是怀着她的孙子,她就是不能看过眼去。 在佛堂这么多的吃斋念佛,她的性子已然是宽和了许多。 对于笙歌,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看不上的,毕竟家世身份摆在那儿,平城是什么样的地方?云家更是暴发户一般的人家,再者她还是不入流的偏远之地的暴发户家的庶女,这身份她要是能满意,才是见鬼了! 想到笙歌的身份,佟氏替自己儿子委屈。但儿子告诉过她,笙歌的医术很好,几次救过他的性命,即使身份上在不配上越墨华,她也忍了。但万不能忍受的便是女子挟恩求报! 在想起笙歌刚刚的态度,她的眸色冷了几分。 笙歌如何能不知佟氏的不悦和不满?只是,在这件事上,她还真的不想有任何的退让,一个家庭,父母子女和伴侣,如此就够了,旁的什么,都是破坏家庭和谐的不安定因素,都是想要盗取一个家庭的幸福的盗贼! 她抬眼看了看在佟氏身边伺候着的娇雪和香雪,粉腮娇唇,杏目含春,婉转勾人,一个妖娆妩媚,一个偏有些飘然欲仙的味道,真叫人看了也舍不得移开眼。 在笙歌看过去的时候,二人也都偷眼瞧着笙歌,脸上还布着娇羞的红晕。笙歌自然知道这二人是佟氏打算用来干什么的,虽说是长者赐不敢辞,但如今她怀孕还未满三个月,坐胎不稳被刺激到也是有的。 知道自己要去给人做小老婆,还在大老婆面前各种柔美娇羞,笙歌不禁抚眉,你们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正室面前炫耀了?拉仇恨的事儿,做的很是到位! 笙歌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口,等着佟氏的下文。 “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想的不周到,原因为早些给你安排个嬷嬷的,也好过今时今日这般失了规矩。你身边的陈嬷嬷怎么也不提点提点?” 后面一句话,语气是陡然严厉起来了。笙歌挑眉,这是在给下面说的话铺路呢,果然只听她继续道:“娇雪香雪,还不给夫人请安,以后就跟着夫人,一起伺候国公爷。” 二人起身,身姿婀娜的走到笙歌近前,跪下行跪拜礼。 前面抬出陈嬷嬷,不过是因为她看中陈嬷嬷,而陈嬷嬷在这件事上不是没有提醒过她,不过是她自己执意这么做罢了,而佟氏抬出陈嬷嬷的意思,她明白,无非就是若她拒绝了这二人,佟氏就有的是办法整治了陈嬷嬷,不提醒主子该注意的事儿不就是个最好的理由? 她抚摸着肚子,罢了,暂且带回去安置着,看越墨华如何处置吧。本还想着,借着怀孕不满三月,闹一闹阻着二人进去,但这样的法子却是一时的,她晓得,在此时上,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越墨华的态度。他若是受不了诱惑,想着齐人之福,那她纵使给再多的人下绊子,怕也是在做无用功。 领着二人进了自己屋子,笙歌挥手便吩咐探雪道:“就安排住在秋水阁,那处地方安静宁和,先让她们静静心去。” 探雪进府之前便同娇雪待在一处过,探雪得了笙歌的令,心里猛然一惊,她不会觉得这是笙歌不信任她,反而觉得这是必须的考验。 碍眼的人走了,笙歌才在贵妃榻上歪躺着,感慨道:“怪道现代人都不愿意同父母住在一处,看样子,我也得寻个清幽安静的地方让佟氏住着了。” 春杏儿和想容都听惯了笙歌偶尔的语出惊人,和胡言乱语,现在却是见怪不怪了。不过,主子刚刚说的是让老夫人搬出墨华居去?! 那可是爷的亲娘,夫人真淡定! 想容是跟着笙歌伺候着的,佟氏说的话做的事儿,她自然晓得,也明白笙歌为何会这么做。想起刚刚那妖妖娆娆的两个人,春杏儿和想容都是愤愤不平的模样。 春杏儿还很是不赞同的说道:“主子,秋水阁可是距离爷的书房最近的,住在那里,平常最容易半道上跟爷偶遇了,您怎么――怎么就挑了这么一处?” 春杏儿这么抱怨的时候,竟然有几分弄影的影子,如今弄影笙歌已经不让她在跟前儿伺候着了,宴会那次,弄影曾经悄悄的出去过两次,两次都遇上了四皇子绍离,这已经很让人怀疑了! 自己的贴身丫鬟跟四皇子牵扯不清,这要是让有心人利用起来,罪名可大可小,单看四皇子的态度,还有皇上愿不愿意追究了。 往小了,笙歌损失一名婢女,将弄影送去给绍离便是,往大了,谁知道那些人会利用弄影将什么事儿栽倒她身上?四皇子府上,一个顾氏一个崔氏,都是不想让她好过的,她们对她表露出的敌意,她能感觉的到。 况且当年在平城时,四皇子曾经有意纳她为侧妃,当时云府众人也都知晓,稍作打听就会知道。到时候,栽一个有夫之妇勾引皇室的罪名,她只能被秘密处死! 弄影当初遭遇那样的事,她痛心愤怒,她会帮她报仇,并且会给她则一门好亲事,哪怕以后弄影变得任性些都没关系。可,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弄影,站在笙歌的角度,弄影已经够得上背叛了,虽不曾处死,却也不会圣母的再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留用。 上辈子那个躺在病榻之上的她许是什么都不懂,可百年的孤魂飘荡,什么样的生离死别,倾轧算计没见过?大楼的倾塌,有的时候并不是犯了多么的过错,小人物有的时候却是要命的关键。 留着弄影,这将会是笙歌的把柄。但她虽不生母,却也有人之常情,叫弄影就此消失,她做不到。既如此,看住她好了。 今日听到春杏儿任性的抱怨,笙歌有一瞬间的恍神,想起当初那个直爽的弄影,心里莫名的一阵难受。 春杏儿和想容对视一眼,见笙歌神色郁郁,春杏儿便开口道:“夫人可是在担心那二人?” 笙歌摇头,忽而问道:“弄影如今在干什么?” 春杏儿和想容手里的动作一滞,想起弄影,二人都沉默了。尤其是想容,她们一起度过了那许多的岁月,在被庄子上的刁奴刁难的时候,泼辣的弄影不知道挡在她的身前回护了她多少次,弄影的背叛,想容怪不了弄影,笙歌的处置,她也无法置喙。 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一声,这都是弄影的命! 瞧着二人的脸色,笙歌苦涩一笑:“问你们这个做什么?我是有了身孕,这才伤春悲秋,倒没得弄得你们也同我一样了。” “主子――”春杏儿晓得笙歌心里是苦的,最起初的时候,主子同弄影还有想容几人相处时,她和陈嬷嬷是看在眼里的,那哪里是什么主仆?主子真真是拿她们当姐妹对待的。她同陈嬷嬷看着满心羡慕,只道二人好运道。 弄影出事,与主子而言,不光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出了事,弄影背叛了,于主子而言,也不是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婢女背叛那么简单。 “行了,我没事了,对了,锦棠院那边甚为清幽,离着咱们墨华居倒也不算太远,你们说若是让母亲搬去那里,她会不会很开心?”笙歌抱起手炉,语气中全是一种我是为了您着想的感情,让刚刚还沉浸在弄影的事情当中默默伤怀的春杏儿和想容着实汗了一把! 主子,您是在坑人吧? 春杏儿显得更是着急,主子呦,您坑人也找个吃的动的,那可是姑爷的亲娘,这么着,真心不合适啊…… 想容想的更多的是,这才是她们的主子吗,刚刚那个伤春悲秋的才是幻觉! 晚上越墨华回来的很晚,还喝了许多酒。满身的酒气,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洗澡再来看笙歌。他一进门,就脱了外袍,穿上小厮递过来的外衫,一边走一边运气驱走寒气,等到了笙歌床边时才停下。 看着笙歌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他的心里才得了片刻的安宁。 笙歌在越墨华靠近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他就这么盯着自己瞧,也不说话。 “你回来啦。” 越墨华见笙歌睁开眼睛,忽而一笑,将她揽进怀里,道:“娘子。” 笙歌不知道今晚越墨华怎么了,但他语气中的不安笙歌能感觉的到,便回道:“相公。” 一声相公,把越墨华叫的心花怒放。笙歌却又继续道:“相公,今日母亲让我领了两个丫头回来。” ------------ 104 你在报复我? 越墨华虽是满身酒气,却也是清醒着的,笙歌这句话他听的明白,笙歌又说道:“真是两个花一样的美人呢。” “呵呵……”越墨华忽然痴痴的笑了起来,竟是十分欢愉的模样,他亲吻着笙歌的嘴唇,满是眷念的说道:“我真是高兴,歌儿这是在吃醋?” 笙歌却是抿唇,笑而不答。 越墨华今日是被顾北辰邀请过去吃酒的,顾家是四皇子妃的娘家,顾北辰邀请他过府,本以为是四皇子有什么事要交代,他虽然跟顾北辰不甚熟悉,却也去了。不想,顾北辰要见他,却不是为了四皇子的事情,却也跟四皇子有些关系。 他给他看了一幅画像,他展开一看,只一眼便瞧出这是自己的妻子!那姣好的面容,满身的风华,也只有她才有。 顾北辰告诉他,这是他的妹妹也就是四皇子妃从四皇子的书房里拿出来的,看日期和笔锋应是四皇子亲手所画。 越墨华拿着画像的手,青筋凸起!任是谁,自己的妻子被旁人惦记着,这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他虽然站在四皇子一边,靠着他努力改变自己上辈子的境遇,却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忍的下。 他目光中的愤怒来不及褪去,看着顾北辰声音中透着压抑隐忍的愤怒:“为什么告诉我?” 顾北辰看向他的眸子,并不躲避,“只想让你做好准备罢了。你如今身在朝堂怕也知道,皇上最近对待太后和周贵妃的态度令人寻味,四皇子登位希望很大全能侍卫全文阅读。然,到底我跟四皇子殿下日久,也算知道他的一些性子,你说按照他这样的执念,等到他登基为皇,随意一个借口就能赐死了她,在秘密的接她进宫!” 她是指的谁,他当然知道。绍离的性子,他更是了解,光是他登基几年所实行的一些政策,打压的一些朝臣世家便可以看出他的性子。对于自己一直惦记着的东西,他是怎么也会想办法弄到手里的。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顾北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告诉我?” 顾北辰转过脸去,道:“不想让她将来与我妹妹对上,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守不守得住她全靠你。” 越墨华明白顾北辰的意思,不想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与自己的妻子对上,他怕自己到时候不知道该帮谁,他抡起拳头朝着顾北辰的脸上挥了一拳头过去。 心里还是觉得没有出气,他又上前踹了他两脚,才转身离开。 当爷真的感激你吗?绍离对笙歌有心思,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可是他居然敢在他面前明晃晃的就表示他对自己媳妇也有意思,当自己是死人吗? “呼!”非得什么时候找个人把他胖揍一顿才出气! 在心里他是信任笙歌的,可想到这件事到底还是膈应的慌。他知道自己媳妇琴棋书画是精通的,还有一手的好医术,绝对不存在外人说的是她高攀了他。他纨绔的形象已经深入民心,要说配不上,该是他配不上她才是。 回来的路上,他承认自己有过不安,心里万分的不舒服,毕竟这样的事儿,任哪个男人碰上了都会不舒服。他又不脑残,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妻子被那么多人惦记着,自己应该高兴? 看到笙歌这时的反应,分明是吃醋的,她也是在意他的,一路上憋闷的许多气顿时散了,他笑着说道:“我去洗洗,满身酒气。” 笙歌眯着眼,轻轻哼唧一声。 那一声充满妩媚的风情,听的越墨华心头一热,“妖精!” 转身进了净室,等他出来时,笙歌已经睡熟了,他心里说不出的温馨,脱了鞋袜,在笙歌身边躺下,本以为会睡不着,谁知道,却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越墨华去了早朝,笙歌醒来时都已经过了辰时,因着自己有身子,笙歌也不用一大早的去请安了。 用完了早餐,笙歌擦了擦嘴角,“春杏儿,派个人去给母亲好好说说。” 春杏儿看着笙歌,先是有些蒙,想容片刻便晓得了笙歌指的是什么事,顿时惊道:“主子,您还真打算这么做啊?” 虽然那两人领了进来,只要姑爷不碰不去不看不想就行,想容真的很想对自己这位主子说,那是爷的亲妈,您好歹留些脸面给人! 笙歌兀自一笑,“我这也是为了母亲和国公爷好。” 笙歌吃完饭,消食走了片刻便带着春杏儿和探春去了佟氏住的地方。 “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过来请安的话,也太晚了些! 佟氏心里很不满,和着这丫头就把自己的话当作耳旁风吗?昨儿个刚领回去的丫头,她居然没有安排伺候着,竟然还留着墨哥儿歇在了她那儿。现在,她都不禁要怀疑是不是她给墨哥儿使了什么坏。 若非是常年礼佛,她怕是早就毫不犹豫的还击了。怎么说,当年的佟家还是盛极一时的世家,她身为佟家嫡女,后宅之事自然学的通透,只是后来出了那件事,她始终觉得对不起张氏,又对越付山死心,这才退居佛堂,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好对付的假爱真做:高官欺上瘾。 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她纵使再怎么争,也是什么都挣不来的!更何况,他不介意别人说他宠妾灭妻,如此,她还有什么倚仗?她忍耐,不代表她对儿媳妇也要忍耐! 笙歌由春杏儿和探春搀扶着,在佟氏对面坐下,而后笑着说道:“我晓得母亲心疼我身子重,本不该过来的,只是实在是有事要同母亲商量。” 笙歌一副我不懂,请您指教的表情到底还是让佟氏稍微气顺了一些。 她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点,对笙歌道:“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媳妇听说天家皇子成年后都是要分出府的,我们是国公府,媳妇想着,虽不至于分出府过,但长辈同小辈同住一个院子,却有些不是规矩了。媳妇初掌国公府,也不知道该如何行事,这才来问问母亲,是不是我跟爷搬出去另择院落?” 笙歌一脸真诚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是故意刁难的意思,打着为了国公府名声的旗号,国公府的名声已经很差了,没见着京城的权贵背地里其实都是讥讽嘲笑的吗?“媳妇我惶惑不安,自从当作了国公夫人,许久都没有回神,至今还不敢相信,也是因此,才更觉得自己应该谨慎小心,万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佟氏是真的被起到了,她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你是来报复的?” “媳妇听不懂!”笙歌无辜的眨眨眼,是真的听不懂呀。 虽然她知道,佟氏是越墨华的生母,越墨华在府里过得不易,对这个生母会更加的在意。但笙歌却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且她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开始嫌弃的是自己的家世出身,后来嫌弃自己的名声。儿子出头了,她也不用在小佛堂忍着了,这样的人还往往都有一些潜藏在心底的不希望旁人好过的小心眼。 佟氏是不希望自己好过。 既然她嫌弃自己,笙歌也不会委屈了自己为了越墨华去跟佟氏培养什么深厚的婆媳情谊,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任务,佟氏这样性格的人,只要第一印象不好了,那么往后不论怎样表现,人家都会记着你的不好。 哪怕她最终接受了你,但只要那一日你做错了什么,那种坏印象照旧跳出来,将你所有的作为全部崩盘。既然这样,笙歌自然觉得没什么必要维护好婆媳关系了。 面上,她会尊敬她,孝顺她,也不会阻止越墨华亲近她,更加不屑于破坏他们母子的感情,但让她再多做什么,抱歉,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更得分院而居了,这要是在一个院里,相看两相厌的,最终夹在中间的是越墨华,会更加的难受,这也不是笙歌想看到的。 佟氏冷冷一笑:“你不懂?你会不懂?古往今来,那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有了身子还霸占着爷们,你是想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国公爷的妻子是个不懂三从四德的妒妇吗?” 笙歌道:“母亲,媳妇想着你我分院而居绝不是为了昨日您给的两个丫鬟而要报复您。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说的可有道理。自然,母亲刚刚的教训也是极为有道理的,只是您赐下的丫头媳妇没有拒绝,住的地方也都已经安排好了。至于收不收用,那在于爷,您领回去,不代表我可以亲手将她们送上爷的床!想爬床,就看她们的本事了,至于我能不能让爷守住,单看爷对我的那份心,以及爷的定力了。” 佟氏倒是不曾想到,笙歌会在她的面前如此坦白,如此直白的告诉她,她是不可能亲手将人送到自己丈夫床上的。 是啊,古来女子谁不希望自己成为丈夫的唯一?嘴上说着三从四德,可谁的心里不是在滴血?她也曾有过那般的经历,也曾对越付山满腹情谊,笙歌不愿做那样的事儿,佟氏却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如今她早已对越付山死心,但这并不代表她也当年的那些感觉一并忘去。 ------------ 105 上元节大火 佟氏将笙歌叫过去,终究是什么便宜也没有占到,只得摆手让她回去,只为了儿子在京城的颜面,这院子,她如何也是要搬的。 笙歌给她选择的是秋棠院,她还是颇为满意的,此时她心里也明白,虽然她们二人关系不可能会好的跟母女似的,但因为都有共同在乎的人,因而都不会让越墨华去为难。 自从那日越墨华晚归并且沾着满身酒气回来之后,就更加忙碌了。而在朝堂之上的气氛,更加诡秘难测,新年过后,官员们上朝时猛然发现朝堂里多了几个新面孔,心里不由得都猜测开了。 皇上哈哈一笑,把那几个新上任的官员给介绍了一遍。有入翰林的,有在吏部的,有管大理寺的,有在京城军机营的,虽然看着官职都不显,却各个都在重要的位置上。 朝臣们一时之间都闭紧了嘴巴,不明白万岁爷究竟打得什么主意,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依附于周家,明显站队在二皇子那一派的,最近受到的打压太过明显,周贵妃,不如今已经被皇上贬为淑妃,他们现在心肝儿都在颤抖,皇上,您究竟想干什么? 且不论朝堂之事,年后十五上元节,放灯会,越墨华好容易歇下来,领着笙歌说是要去街上转转了。 佟氏瞥眼笙歌,心说你要是个懂事的,就该拒绝了!身怀有孕还四处乱跑,这是怕没有人来害你吗? 笙歌却什么也没说,越墨华做了全手安排,就带着三个出去了。 灯会上很是热闹,往来人群不断。年轻的小哥小姑娘们都在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来,只为觅一段良缘。 “这是我们过得第几个上元节了?”不远处,一对夫妻停在一个猜灯谜的摊位前,二人身上穿着都带有补丁,一看便知是家境贫寒的。可二人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男人一手牵着女人,一手抚过她额前碎发,如是问道。 女子声音温柔:“已经五年啦,真快。” “是啊,老板,这个彩灯怎么卖?”男子向摊位的老板问道。 笙歌饶有所致的顺着那男人的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一盏绘着梅花的彩灯,灯型不见得多好看,却是难得的精致。 老板说道:“还是照往例,十五文钱。” 男人笑得愈发欢快,他松开牵着女人的手,拿出一只崭新的荷包,在里面数了十五个铜板递过去,“老板,明年还是一样啊官基最新章节。” 老板咧嘴笑着回答道:“明年老汉我可能就在这儿啦。儿子在乡下起了大房子,我要过去养老去啦。” 男人听完也开心的笑起来,“那恭喜老板了。” 那对小夫妻付完钱,拿过灯笼,满脸幸福的走了。甚至笙歌还能听到妻子小小的抱怨声:“年年都要花这么多钱买这个,买回去又不能当饭吃,十五个铜板,都能买几近肉了。” 男人只轻轻道:“让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在好日子我也给不了你,晓得你喜欢梅花样式的灯,若是十五个铜板,每天少肯一块饼,不过半月的事情,那么在意做什么。你开心,我才觉得快活。” 见笙歌盯着那对夫妻发愣,拽了拽她的手,笑呵呵的说道:“你也是我手心里的宝贝。” 笙歌俏脸一红,转过脸去不理会他。 “呦,小仙女恩人,你们也出来逛灯会啦?”身后一个嚣张不逊的声音传进二人的耳朵里,笙歌回头,道:“世子爷。” “别别别,你救了我家三口人的姓名呢,你的礼爷我承受不起。再说,你现在也是有诰命在身了呢。恭喜了呀。”说着,转头看向越墨华,一脸的大量:“啧啧,我以前当你跟我一样,玩儿的爽快,不想你倒是装得深。” 越墨华脸黑了,上元节啊,他想好好的与妻子过个二人世界的,这厮过来打扰什么?还在那儿死命的抹黑他!那些事儿,你不说会死吗? 刘凯成却还在喋喋不休,“仙女恩人你可是不知道,当初这小子在这京城可会玩儿了。有好些玩儿的把戏,我还是跟他学的呢!” 越墨华好想吼回去,尼玛小爷跟你不熟啊不熟好么? 没等越墨华吼出来,刘凯成已经自作主张的将几人领到了一处茶楼当中,上了最高处,刘凯成自豪的说道:“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笙歌站在栏杆处,望向远方,点头:“是不错,上元美景尽收眼底,难得是这处风景极好,甚为雅致。” 刘凯成拍拍手,道:“好茶好水好点心,通通给也上上来!” 不一会儿,便有小厮过来上茶上水,她浅尝了一口点心,这才问道:“这处茶楼竟是长公主府下的产业?” 刘凯成摇摇头,“不是,这是我的一处私产,不在长公主府的账目上。” 笙歌挑眉,显然在思考这句话的深意,越墨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想,最近皇上动作频繁,尤其是周家一派,全都被打压的没了气焰。难道二皇子这辈子,是要在这个时候就要破釜沉舟的拼一回了吗? 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便问道:“长公主如今上府上身子还好?” 刘凯成则道:“母亲不在府里,她一早便进宫了。” 说完,他到底是补充了一句:“或许今晚不会回来了。” 语气中透着一股哀婉凄凉,想起母亲进宫前夕,那眼神亮的惊人,充满了舍生存仁的坚持,他知道,今晚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他亦知道这一切都在皇上和母亲的掌控之中,却还是会忍不住的害怕。 笙歌抬头看天,满天繁星底下热闹依旧,只不知这场宫廷政变,又有多少鲜血牵扯进去。 没等三人感慨一番,天空中忽然绽放开五彩缤纷的烟火,绚烂夺目的令一切都在那瞬间黯然失色。那是它最美的一瞬,此后归于寂静网游之王者无敌。 笙歌只静静的看着,心里滑过一抹不安,不强烈,却异常的明显,总觉得那繁华绚烂的背后掩藏着巨大的阴谋。 天空寂静,再也不见一丝烟花的影子,笙歌缓缓的坐下,只觉得胸口闷着一股气,怎么都无法顺出去。 一直旁注意着笙歌的越墨华看到笙歌不舒服,立时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笙歌道:“忽然有些胸闷,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刘凯成过来,极为殷勤的道:“歇着歇着。”然后又冲带来的婢女的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些给国公夫人捶腿捏肩。” 越墨华瞪了刘凯成一眼,不再理他,而是对笙歌道:“我们出来也挺长时间了,不若现在回去吧。” 笙歌刚想说也好,就被刘凯成一顿抢白:“上元节一年只有一次,如今人山人海的,冲散了可不好,不如等到人少的时候再回去呢。” 笙歌觉得有道理,小心些总是没错。她今天一直觉得心绪不宁,况且今晚的气氛总有些不对劲儿。上元节的热闹,浪漫都有了,但笙歌总觉得空气中弥散的还多了些什么。 忽然,就在茶楼对面距离茶楼不远的地方,火光冲天而起,笙歌心里一突,这样的火势不可能是无意中引起的。 起初,大家还以为这着这的火光冲天是为了庆祝上元节,使得节日更加有气氛,可火势蔓延很快,人们的欢呼还不曾散去,那火光便已经迅速的占领了一小条街,甚至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等人们看明白了这根本是一场灾难之后,原本欢呼着庆祝上元节的人们,尖叫着惊恐的四处逃窜着。 “救命啊,救命啊。” “啊……” “娘~~娘,你在哪里?” “不要过去,赶快走吧,看这火的趋势怕是要烧很久了。” 下面一片混乱,因为人多,街道有窄小,人们匆匆逃难之间,压根不管脚底下踩着的是何物,不少只因为紧张或者被绊了一下跌倒在地的人,就永远不曾站起来。 越墨华起身,站在了笙歌的身边,一双手始终握着她的,“怕吗?” 笙歌摇摇头,“我们会没事的。” 刘凯成拱过来,很是破坏气氛的道:“对,有我在,怎么可能会出事?!” 人群毫无组织的逃离,只会造成更为严重的伤害,笙歌看着这么多人的姓名丢去,心里不是不痛的,只是,他们三个,不能做任何事,恐惧之下,有谁会听他们指挥?笙歌有了身孕,也不会不管不顾,面对如此灾难他们有心无力。 很快,京城护卫队过来,救火行动正式开始。 几乎出动了五千人马来扑灭这场大火,直到凌晨火势才得到控制。 一场大火,烧毁了京城这一条街道几乎所有的店铺,一夜之间化成飞灰,而在皇宫,也经历了一场铁血的清洗。 过程参与当中的人都讳莫如深,不肯提及,只知道当时皇上说了这么一句话:“朕之二子,刚愎自用,争强好胜,有弑父不臣之心,夺其所有职务,禁于府中反省。” 那一夜之后,太后自封宫殿,承诺永不出宫,周淑妃则被皇上打入冷宫,不论是后宫还是朝堂,只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 106 周家的蹦达 黎明的一丝光亮透过天际,漫天的火光也终于在此时扑灭,笙歌目光沉沉的盯着此处,“这一场大火,将人性的欲望照亮,无处遁逃。” 刘凯成眯着眼盯着那一处焦黑,下面有军机营的士兵们在善后,一句句焦黑的尸体被抬出,街上还有许多被踩踏而死的尸体,这一场灾难,完全是人祸。 天灾?人祸?欲望! 越墨华搀扶着笙歌站起来,冲着刘凯成抱拳致谢道:“多谢昨晚招待。” 刘凯成难得的正经道:“何必言谢?” 笙歌与越墨华出了茶楼,大街上除了善后的士兵再无他人,心间多出一丝荒凉凄凉的感觉,“走吧,只怕今天你会更忙。” 越墨华点头,二人走在街上。 忽然,不远处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越墨华搀扶着笙歌往里面靠了靠,并未多加在意。只是随着马蹄声的越来越近,一声儿童的啼哭声骤然响起,笙歌心里一紧,朝着那哭声望去,却见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被自己的母亲紧紧的护在身下。 孩子的娘亲已经来往逃命的人或踩或踏致死,孩子却是丝毫无伤。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笙歌死死的盯着那个男孩,他的命是她的娘亲用命换来的,怎么可以又死在马蹄之下?心里一下涌出许多的不忍,还有对那个母亲的尊重以及一丝情感上的共鸣。 奈何他们距离那个男孩太远,要去救根本就来不及。马蹄扬起,眼看着就要踩到那个小男孩,他的哭声瞬间放大,在这寂静的黎明显得更为尖锐,刺激着所有看见却相救不及的人的耳膜。 忽然一道白影匆匆闪过,像是忽然而出的爆发力,跑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孩子,将自己的背露在马蹄之下,是个身材娇小纤细的女子。 马背上的人扯了缰绳,将马生生的往旁边扯去,但左蹄还是踢到了那女子的背部,看着下蹄子似乎还不轻。 “啊…”女子痛苦的呼出声,身子也往前倾斜,男孩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呆呆的长着眼睛,竟是不再哭泣了。 骑马之人终于将马匹驯服,自己也从马上跳下,来到女子面前,担忧并且歉意的说道:“你,你没事吧?” 女子没有理会,还是将地上的小男孩拉出来,自己也慢慢的站起身,整理衣裙,这才回头看向那男子,笙歌这也才看到,这个女子受的伤真是不轻,此刻她的面色苍白,嘴边还留有一丝极淡的血迹,看来是伤到了内腑。 见女子不说话,男子看上去更紧张了:“那个,你――我带你去找大夫吧?” 女子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我是没死,你找个大夫便好,若是出了人命,你是打算去棺材铺吗?”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不知道这条街人群密集?不知道昨儿晚上是上元节?纵马行凶,真是好教养血腥科技有限公司!”女子越说越气,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怒气而生出一丝红意出来。 笙歌笑了笑,这个女孩子说话她倒是挺喜欢。因而上前道:“我是大夫,若不介意,我帮你诊断一下吧。” 女子闻言抬起头,看向笙歌,轻轻的点头,然后又瞪了那男子一眼,笙歌领着那女子带着那个小男孩回了茶楼。 刘凯成还没走,见到笙歌又回来了,便问道:“小仙女怎么又回来了?我真高兴。” 看到后面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人,并且那女子刘凯成似乎还有些印象,笙歌没有理会刘凯成,径直朝着一间屋子走去,在身后那女子经过刘凯成的时候,刘凯成问了句:“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女子苍白着脸,无视了刘凯成,跟着笙歌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刘凯成自觉自己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跟上了他们。 然后,刘凯成和越墨华都被赶出了屋子。 刘凯成很是好奇,便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还有刚刚那个冷美人,是谁?” “想知道?”越墨华抬了抬眼皮子问道。 刘凯成诚实的点头,非常好奇啊。 越墨华却是一瞥那间紧闭的房门,说道:“自己去问。” 刘凯成恨恨的瞪了越墨华一眼,小爷要是问的着,还需要问你? 屋子里,笙歌让小男孩躺在了床上,那女子则坐在凳子上,道:“还是先给他看看吧,说不定吓坏了。” 笙歌看了一眼小男孩的状态,呆木木的,一路上都不曾发出一个字。看着确实是有问题的,笙歌起身走至门口对外面说道:“去熬些粥。” 刘凯成听到笙歌的声音,屁颠颠的吩咐人去熬粥了。 笙歌先给小男孩诊了诊脉,发现脉象正常,只是有些受惊罢了。但看他的这副样子,笙歌觉得这孩子往后估计会因为这一夜而留下什么心理问题。 他放开小男孩,对那女子说道:“他现在没什么事?确实受到了惊吓,只能慢慢的人为开导,倒是你的伤势比较急,胳臂伸过来。” “不用了,你――你先给他看吧。” 笙歌眉头一皱,心里大为不悦,脸色也是一冷:“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到底听谁的?就听你们自己这么说说,那都不用去看大夫了!” 笙歌心里很暴躁!有些克制不住脾气,她自己也感觉出来了,但那一股子火憋着,还是得发泄出来,不然她不得被憋死?! 笙歌估摸着,自己这个状态有可能是怀孕的缘故。 女子将胳膊递了过去,笙歌搭脉。好半晌,才幽幽的说道:“没什么大碍,给你开几幅药,需要按时吃,一个月之后就没事了。” “谢谢,不知道这位夫人该怎么称呼?” 笙歌坐下提笔刷刷的写下药方,交给女子,道:“夫家姓越。” 女子想了半天,才道:“啊,原来你就是新的国公夫人?” 笙歌不曾理会,收拾了东西,就开门走出去了。 门一打开,守在门边上的越墨华就过来一把扶住了笙歌,极是殷勤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累到?感觉如何?肚子疼不疼?” 笙歌睨他一眼:“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失去看病,又不是做苦力官基。” 笙歌出门,那女子就站在原地,紧紧的盯着笙歌的背影,半晌才勾唇笑了起来。 “云笙歌,越墨华。”她在嘴里轻轻的拒绝这两个名字,脸上的笑容意味不明。 一整晚都没有,再加上刚刚看诊到底是有些累的,坐上马车笙歌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期间,越墨华一直握着笙歌的手,给她取暖。 回到府里之后,等笙歌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春杏儿。” 外面春杏儿刚去厨房看了看粥,又吩咐人热了一遭,就是担心笙歌醒来时会饿,不想自己从厨房回来,恰就听到了笙歌的喊声。 “夫人,您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不饿,厨房的粥刚热了。” 笙歌道:“你们爷呢?” “回来之后就出去了,还不曾回来。” 笙歌心里有数,遂没有追问,叫来想容伺候着,打了些热水过来,春杏儿则去厨房弄了些粥加小菜过来。 这么长时间没吃饭,笙歌早就饿的不行了,这会儿醒来,还就是饿的! 救人的那女子,是周家极少露面的二姑娘周湘雯。此女自出生起便因为身体不好,而被送到了江南的外祖家生活。传闻批命的和尚说,此女命中有大劫,江南近水,且水木清秀,长于江南,或可化解。 要说这和上说话,就是这么不负责任。 能就能,不能就不能。或可化解,这不是明显的推卸责任吗? 周家经过这一下,算是摇摇欲坠,太后和贵妃都被皇上发落,如今看着越家倒是势力逐渐大了起来。周家为了应对此次变故,开了一系列的家族会议,最终决定,要与越墨华交好。 此刻,他们还是没有放弃让二皇子绍晨登位的决心,并且致力于将越墨华和整个国公府拉到二皇子那一边去。然后,会议最终决定,联姻才是最为保险的。 可问题是,人家是这么明显的四皇子一派,想来拉拢过来,还真是个事!你大大方方的送女儿过去,人家也得会要才是啊。 合计了半天,还是决定,派人去江南,将周湘雯给接了回来。 回来之后,周湘雯就收集了许多关于笙歌和越墨华的资料,自然知道笙歌懂得医术的事实。家族让她去跟越家联姻,她没问题,但前提是,绝不为妾! 既然不想做妾,那只能是原配死了! 本来,周家倒也没有将注意打到周湘雯的头上,毕竟周湘娟阴差阳错的已经嫁给了越钟毓。只是,每次从周湘娟那边得到的消息,都说越钟毓很尊重兄长,越钟毓无心府中之事,越钟毓读书怎么怎么厉害,可以说,他的脑袋瓜子很好使,只除了耍阴谋诡计。 况且,越钟毓他娘可是支持二皇子的,指望周湘娟终究不行。 周湘雯回府之后,就找了周府供养的专职大夫,将方子拿给大夫看了看,又让那大夫给自己把了脉。 那大夫捏着胡子看着方子半晌,末了又去探了探周湘雯的脉,眼睛愈发的晶亮起来。 ------------ 107 铁血长公主 大夫表示,这个药方与周湘雯的症状很对,比他开出来的还要对症。周湘雯狐疑,对笙歌的医术更有了长足的了解。 她决定还是先按照笙歌的吩咐,将药先吃上一个月,看看效果再说。 皇宫中,长公主和皇帝都在太后处。太后依旧坐在首位,看着皇帝和面上带着面纱的长公主,忽而笑道:“若非你的脸上受了剑伤误导了哀家,哀家又岂会留你到今日?” 看着皇帝愤怒喷火的眼睛,周太后忽然笑了起来,“你们以为,你们那个母后就是个大度的?我的孩儿刚出身,还未睁眼,就已经被那个表面大度的皇后娘娘给害死了!不,当时她还是睿王妃来着。” “当年你在府里,连侧妃都算不上,母后尚未怀孕,你却是瞒着母后先一步有了身孕,怎么算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周太后忽然眼眶泛红,眼底骤然泛起一股疯狂的恨意:“我咎由自取?哈哈哈……是,我咎由自取!你们,你们还真不愧是父子。当年我向先帝告状,就是你的父皇,可笑我满以为只要我能拿出证据,先帝就能为我做主。可最后,他怎么说的?就如你刚刚说的话一样!说王妃未有子嗣,是我作弄着怀了孕,王妃那样做无可厚非,我全然是咎由自取!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恨!” 她抬头看向绍秀娥,“她不是到我要生的时候才知道我怀了孕!她甚至比我还要先一步知道,可她就是装作不知,让我沾沾自喜,直到五个月的时候再也瞒不住她才假装着发了一通火,又送了一筐补药过来。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为了在我生产的时候给我一击,劳她费心,我不仅没有保住孩子,还让自己落下了病根,此生再无怀孕的希望!落下的胎儿,是个成型的男胎!是你们那位好母后亲自吩咐人拿给我看的,你们说,我该不该恨!” 长公主掀开面纱,面容姣好,光洁如初,周太后看了却是惊道:“你,你――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好了是吗?那种毒虽然难得,却也不是无人能医的。若不是它,我又怎么知道母后当年死的冤禽兽宝宝一岁半:兽人老公好凶猛全文阅读。” 长公主一步步逼近周太后:“你自己没了孩子,还无法生养,发誓要报仇,所以就自演苦肉计,留在我母后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讨好,最近却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后来父皇将哥哥交给你抚养,父皇驾崩之后,你成了太后,就开始不顾一切的抬高周家势力,势必要让周贵妃的孩子登上那个位置,是不是?” 周太后有些摄于长公主的气势,但还是紧紧的盯着她,并没有说话。 周太后虽然位居高位多年,一身的上位者气息和养尊处优的雍容贵气倒是有了,但那与长公主常年在沙场战场磨练出来的铁血气息不同。后者是摄人的杀气,冷到心里,惊惧到了骨子里。 长公主见她不说话,忽而冷笑了一下,上前捏着她的下巴说道:“听说太后娘娘您在被本公主父皇纳入后院之前,曾经救了一位姑娘,而那位姑娘不巧的正是南蛮苗疆的人?” 周太后猛然抬手,指着长公主道:“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听闻苗疆处别的不怎么样,倒是有一点,擅蛊擅毒,这么一个人留在我平昭且为你所用,危害太大。” 周太后将脸撇到一旁,不再看她。她担心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吐血! 绍秀娥拍拍手,道:“嗯,周氏慧琳,暗藏毒药供与周氏一族,企图谋害皇室,癫乱朝纲,不知道这个罪名一出,京城世家之中,不知道哪个世家能够兴起替代了覆灭的周家。” 周氏怨毒的瞪着长公主,“你,你不得好死!你就跟你那个恶毒的母后一样,一样!都会不得好死!” “肯定比你死的晚那么一点。说起不得好死,未来我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不过本公主现在就可以让你死,并且有一千种痛苦的死法让你选!皇帝哥哥下不去手,本公主可没有那么多顾虑!” 太后颓然:“你究竟想干什么?” 绍秀娥往椅子上一座:“这才乖,那个苗女给了你多少种毒药,每样都要拿出来给我,不然……你知道,在军中想来是令行禁止,说一不二的,做不到,你晓得后果。” 最终证明,长公主经年不上战场,但铁血手腕仍旧在,没有因为旧居后院而失了在战场上磨练出的一个铮铮傲气与凛然杀气。 面对周太后,虽然保养得宜,但年纪在那儿,两鬓都有些花白,长公主丝毫不见心软,用周家三百多口性命相威胁,终于让周太后屈服交出了所有的毒药。 皇帝一看之下震惊了! 这里面,不仅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使人昏昏欲睡的迷药,令人痛不欲生却又死不掉的药粉,更有控制人的心魂的迷魂药…… 皇帝不敢想象,这要是周氏趁着自己还信任她的时候,就给自己用这些药,那这平昭的江山怕是早就易主了。他本意是要交给太医销毁,但还是被绍秀娥给拦了下来:“皇兄,这些还不能销毁,你怎知其他人手里有没有这药了?” “该死!这些就交给你,务必让人研究出解药出来!” 长公主点头应道:“是,皇兄。” 皇上道:“幸苦你了,妹妹。” 然而,长公主不知道的是,因为这次皇室近距离的接触了这些传言中很是神奇的苗疆毒药,深深的感受到了它们的杀伤力之强悍,心里竟然隐隐的升起了要灭了南蛮的心思。 烟花三月,雪消绿柳抽芽,京城各处可见一片欣欣向荣之色。笙歌怀孕已经四个多月,肚子却不是很明显深度宠溺:毒舌儿子萝莉妈全文阅读。 三个月来,因为皇帝的铁血打压,以周家为首的二皇子一派算是彻底的消声下去,近段时间,不论是朝堂还是堂下,都是一派和谐的氛围。皇上如今身体正好,二皇子沉寂下去之后,最为出色的儿子便是四皇子绍离,这个时候,绍离便处在了风口浪尖处。 因此,绍离决定最近便养精蓄锐,少活动为好,越墨华这才闲下了一段日子。 春光正好,越墨华正好也有闲,便想着带笙歌一起去踏青游玩。佟氏最近却是对笙歌愈发的不满起来,自己派过去的两个丫头,儿子至今还不曾见过一面,就这么丢在了一旁,这不是在明晃晃的打她的脸面? 有心要说笙歌两句,可想起那日两人之间的谈话,笙歌已经很明确的说了她是不可能主动把人往自己的夫君的床上送的,佟氏一阵烦闷。儿子几乎天天不是睡书房,就是谁在笙歌的屋子里,还真是没有规矩! 听说二人要出去踏青游玩,佟氏还是忍不住将笙歌给叫了过去。 “给母亲请安。”笙歌眉眼微微低垂,请安恭敬,任是谁都挑不出一丝的错来。 佟氏只面色冷淡的点点头,“起吧。”说着,她微微抿了一口茶水,才继续道:“听说你们要出门踏青?” 笙歌知道,婆婆怕是又要没事找事了,但还是点点头,老实的回答道:“相公是这么说的,究竟如何,还是看相公的意思吧。” 笙歌这种万事听相公的态度倒是让佟氏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但,该挑的刺耳也没有因此而有什么减少:“你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能胡闹?就乖乖的待着养胎便是,出去没得磕着碰着什么。” 笙歌没有说话。 佟氏继续道:“一会儿让墨哥儿陪你去一趟寺里才是正经,听说西面那一处山寺,求子甚为灵验。” 笙歌只管点头应道:“知道了母亲。” 回去之后,笙歌将佟氏的话给越墨华说了一通,越墨华搂着笙歌道:“乖,你想去哪儿都成,娘亲那边有我。” 笙歌知道,夫妻相处之道,一味的强硬或者付出都不行,偶尔的退让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么些日子,自己与佟氏的不合,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不做声罢了,笙歌浅浅笑道:“去寺里上柱香吧,保佑孩儿平安健康。” “你不是说最不耐烦那些地方的吗?”越墨华问道。 笙歌道:“寺里的和尚可是一个比一个会享受,既然是踏青,去寺里想来也不错啊。顺便临时抱一下佛脚。” “好,就去寺里。” 坐在改良过后马车里,笙歌头枕在越墨华的腿上,闭眼养神,可马车晃荡着,差不多一会儿功夫,就要睡着了。 越墨华抬起手,一边缓缓抚过笙歌的面庞,眉眼间褪去了往前的凌厉,变得更加温和,隐隐泛出的母性光芒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亲切。 “本以为,这辈子跟着四皇子助他登上那个位置,那我想要改变的结局也就完全改变了。你我也以东篱采菊,悠然南山了。可惜……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还是必须得挣!” 说着,他抬起的手定格在她的眉眼处,“只有我手上有了军权,在军队有了令人信服话语权,那个人才会忌惮,如此,我才能保护好你。” ------题外话------ 很努力的码字,然后码到11点半,还是木有突破9点……。泪奔! ------------ 108 寺庙又遇周湘雯 “乖,醒醒,到了。”笙歌睡的正香,马车经过改良,到也不显得多么颠簸,一点也不曾影响了笙歌的好梦。 听到耳边那熟悉的声音,温柔且轻缓而又深情的叫着她的名字,笙歌缓缓睁开眼睛,怔忪的看着眼前,眼底还留有刚刚睡醒的懵懂和迷糊。越墨华浅笑着在她的唇上轻点一下,笙歌这迷糊的样子可不多见,他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浅尝,然后凑过去有亲了一口,笙歌这才算彻底清醒过来,睨了越墨华一眼:“干什么呢?” “看夫人不甚清醒,为夫只好委屈一些以身唤醒夫人了。” 笙歌撇撇嘴:“我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为夫的荣幸。”想了想又补充道:“希望下次为你效劳。” 这样轻轻松松的打闹斗嘴倒是将笙歌逗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忽然之间就这么会贫嘴了?是不是在哪里被调教过了?”笙歌佯装生气的问道,越墨华立马求饶:“不敢,墨此生只被你一个人调教过,并且还将被你终生调教。” “走啦,还贫嘴。”笙歌嘴里说着,眼睛却不忘风情万种的瞥了越墨华一眼,只把越墨华看得小心肝乱颤。 下了马车,春杏儿和想容自动过来服侍着。 笙歌闭上眼睛,有一种独属于寺院的安静祥和的气息弥散着,睁开眼,便朝着主殿走去,“或许还真灵验呢。” 笙歌走进大殿,殿里的菩萨依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笙歌朝着菩萨拜了拜。她孤魂飘荡了一百年,而后便穿越到了这里,若再喊着无神论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况且这间寺庙的气息令人感觉很舒服,拜一拜也好。 拜完之后,越墨华便扶着笙歌起来,春杏儿和想容跟在身后伺候着。笙歌打量着整个主殿,这才发现,自己的旁边的蒲团上还跪着一个人。此时,那人也是刚刚求告完,起身就看到笙歌在一旁。 笙歌看到那女子眼睛一亮,然后喊着一抹惊喜的笑容,朝着笙歌这边边走边喊道:“真的是您啊恩人?那副药真的很管用,如今我已经一点不适也没了呢。” 那人走近一些,笙歌又仔细看了看这才辨认出来,原来这人就是那日上元节时候,见义勇为,在马蹄下救下了那个孩子接过自己却受了重伤的女子。 笙歌淡淡道:“原来是你啊。” “你还记得我吗?咦,这间寺庙我听说求子很灵验的,你们这是来?”周湘雯狐疑的问道。 笙歌点点头,“是按照府里长辈的意思,过来求子的。” 越墨华眉头皱着,搀扶着笙歌说道:“夫人,后山那边摆了素斋霸情冷少,勿靠近全文阅读。” 笙歌点头,周湘雯一脸歉意的说道:“啊,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一时看到恩人太激动了,打扰你们用斋了。” 笙歌只点点头,便要随着越墨华一起去后山。 说实话,笙歌还真心不太喜欢这个女子。当初看着她马蹄之下救人的那一份勇气是挺欣赏的,但过后想想总有几分违和,这次再见,虽然挑不出这个女子哪里有什么不对,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越墨华对她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唯一的意见就是,你丫的缠着我媳妇做什么? 周湘雯心里有些暗暗着急,想她此刻正是做姑娘打扮,这间寺庙是求子灵验,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这里,却是做什么?周湘雯觉得,一般人看到这样都会问上一句半句的,偏等了半天也不见笙歌来问。自己这是碰上了什么样的人啊! 本着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的原则,周湘雯咬着下唇,看着笙歌的眼睛里闪过犹豫,最终还是暗自咬牙跪下,神情悲戚充满着祈求:“恩人,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 这一变故让笙歌吓了一跳,微微有些受惊。越墨华立时将她护在了身后,周湘雯看着这一幕眼神微闪,低垂的睫毛掩藏住眼底的嫉妒。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帮帮我吧。”她眼底瞬间就续起了泪水,那一副柔弱的样子,怕是个男人都要心碎一回。 只他遇到的是越墨华,重生一回的越墨华。上辈子,这样的女人,他遇上的何其多?也在她们手里吃过亏。张氏在越付山面前可不就是这样? 笙歌微微后退两步:“你可别这样,外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呢。” “求求你了。” 那一副模样,就连春杏儿和想容看着都有些不忍,笙歌皱皱眉,到底还是心软了,“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笙歌连忙打断她:“你先说是什么事,我再看能不能帮上忙。” 她连连点头:“是这样的,我爹爹宠幸一个小妾,在我母亲生弟弟的时候,被那个小妾使了下作手段害了去,往后都不能有孕不说,还留下了病根。后来听不一个下山化缘的和尚说,这间寺庙的后山处有一个温泉,取那里的泉水配上大夫熬的汤药,喝了病肯定会有起色的。”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红。 “可是,可是我母亲都已经按着这样的法子喝了将近两个月的药了,还是有点起色都没有,我都在想那个化缘的和尚是不是骗人的了。” “哦弥陀佛,出家人从不打诳语,施主慎言。”一个雄浑厚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周湘雯自是表现的一惊,然后有些无措的看着大师道:“对不起大师,我,我只是,只是…我不是有意的。” “出家人慈悲为怀,这位夫人若是有能力不妨帮上一帮。”那和尚只笑了笑,便双手合十对笙歌说道。 笙歌点头道:“大师的话我记住了。却也是要量力而行的,并且也要看那个人值不值得帮。” 大师还不错开口,周湘雯便已经说道:“恩人,只要您能帮我,我――我母亲给我准备的嫁妆我都不要了,悉数给您。” “我要你的嫁妆做什么?”笙歌到底显出了几分的不耐之色。 “哦弥陀佛,且听老衲一言,这位女施主确是每日都来此打了温泉水回去的,无论如何那份小心可嘉,施主你――” 笙歌打断道:“世上困难的人那么多也不见你们去帮,眼前这一个可不是最惨的钓鳌客全文阅读。” 周湘雯闻言,眼泪扑漱扑漱往下掉,那柔弱的委屈的小模样,好不惹人心疼。 笙歌不再看她,转身只留了句:“千金堂有妇科千金丸,你可以试一试,若是无用我也没法子。” 笙歌实在是不想登门去给面前的这个女孩的母亲看病,眼前的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看着确实是个有心计的女子。虽然笙歌不曾咋她的身上感受到恶意,但直觉的不喜还是让笙歌觉得远离这个女子。 看着笙歌转身而去的背影,周湘雯勾唇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到了后山,那边的素斋都已经准备妥当,笙歌并没有见到传到传说中的做的无论是形状还是位都都像荤菜的素菜。摆放在石桌上面的就是很普通的素斋:一碟子香菇炒青菜、一盘扁豆、一叠素炒毛豆、素炒茄子、素炒藕片…… 大师过来坐下,笑道:“施主们还请慢用。” 笙歌点点头,越墨华却道:“还真是…名副其实!” 大师也幽默的开起玩笑:“老衲说过的,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嘛。” 几人一听都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春杏儿和想容也在一旁掩嘴偷乐。 越墨华是个无肉不欢的,随意用筷子戳了几下,便吃不下去了,笙歌看在眼里,笑道:“吃点素菜,倒像是要了你的命似的。” 老和尚闻言“哈哈”笑道:“施主着挑食的毛病可不是养生之道。” 笙歌夹了一筷子藕片放入越墨华的碗里,“慢慢吃别着急,我比你小了八岁,你再不注意养生……” 笙歌想说的是,你就注定比我去的早啦。 但很明显,越墨华与笙歌想的不在一处,他一听笙歌的话,倒是吃菜的速度快了不少,他暗自点头,是得注意养生,不然到了往后笙歌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而自己腰杆已经老的挺不动了可怎么办? 这生,得养! 虽然两人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但结果是好的,越墨华倒是比平时多吃了不少蔬菜。 吃完素斋,因着他们本意出来踏青的。所以几人便在后山溜达起来,顺便消消食。 “夫人,咱们去温泉那边看看去吧。”溜达了几圈,几乎将后山的花花草草看了个遍,春杏儿便提议道。 早就听夫人说起过,这天然的温泉是多么好的养生良药。她长这么大,可还没见过温泉呢,又听夫人说的这么神奇,自然是要去见识一下的了。 笙歌心里也有几分意动,想容跟着春杏儿行动,越墨华那边笙歌说什么他就是什么,所以几人都找了大师带路,去见一见那个传说用它来熬药很有效果的温泉池子。 池子在寺院后山比较偏的地方,若是没有人带路,还真找不过来。 几人站在池子边上,便能感觉到里面蒸蒸的热气,不是太热,很舒服。水泛着些微的黄色,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便是这池子的水面上飘着一层梦幻的紫色的小花…… ------题外话------ 大姨妈在,特别不想码字 ------------ 109 你若敢死,我必相陪 那种花笙歌没有见过,细碎的小花,在温泉上飘了一层,美的很梦幻。 笙歌经不住诱惑,蹲下身子,伸手在池子里轻轻的晃了起来,越墨华走过来拉着她的另一只手道:“小心点,摔下去可不好。” 笙歌反驳:“哪里就那么容易摔下去了。” 而春杏儿和想容看着这一池的紫色浪漫,也都忍不住的找了个便于探身的位置,纷纷蹲下来戏水,不一会儿,两个平时看着都是十分沉稳的女孩子,就玩起了水仗。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嘻嘻呵呵的笑闹声,欢声笑语的让人听着也能感染到这份好心情。 就在几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一只猫从旁边的林子里窜了出来,且目标直直的便是笙歌那边。 越墨华就护在笙歌旁边,看到那只猫心底便是一惊,他挡在笙歌身前拦下了那只猫并且一脚将之踹了出去。笙歌几人听到笙歌,都纷纷停下了嬉闹,笙歌起身准备转身,接过由于起身力道太猛,她脑子一阵发懵,身子不稳就歪进了温泉里头。 春杏儿和想容看着吓得大惊失色,“夫人!” 这一声大喊,将越墨华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条件反射的便转身要去拉着笙歌,接过却只能快速施展轻功,侧身抱住了笙歌,使她不至于摔得太惨烈。 最终的结果便是,笙歌同越墨华一起掉进了那温泉里头。 “扑通”一同响,春杏儿和想容看着笙歌这边,本想着过来拉人,只如今越墨华也掉了进去,倒是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救了。 温泉不深,在里面站定了也只到笙歌腰线往上一些,二人衣衫尽湿的站在水里,水透湿了衣服使之紧紧的贴在两人的皮肤上。勾了出笙歌的体态,玲珑有致。 春杏儿看和想容看着,都有些脸色发红。 笙歌想起刚刚的动静,以及那一瞬间心底涌起的一阵强烈的不安,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越墨华搂紧了笙歌,此时他还是心有余悸,刚刚笙歌要落水的那一刻,真的吓坏了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还好及时抱住了她。那一刻,他真的有那样的心情,即使是万丈悬崖,即使是激流激荡,即使是粉身碎骨,他也要陪她一起。 此时换过劲儿来,再回想,才发现,原来她在自己的心里,已经重过了生命。 他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道:“刚刚有一只猫从那边窜了过来,我担心她伤到你就一脚将它踹远了。” 笙歌皱眉道:“一只猫?” 越墨华点头。 他微皱着眉头,补充道:“刚刚那只猫好像就是冲着你来的,感觉很奇怪天目。” 笙歌更加奇怪的却是:“这个地方要说窜出了一只狐狸我信,可一只猫,怎么都感觉是一股违和感。” 二人从温泉上去,越墨华先是扶着笙歌去了禅房休息。他陪着笙歌,吩咐春杏儿和想容在温泉旁边仔细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的东西。 禅房里头,二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又没有带干净的过来,只得将身上的脱下烘烤。 越墨华只着一件亵衣,帮笙歌烘烤着衣服。又向寺里的小沙弥要了点热水给笙歌喝了。等衣服烤的差不多快要干的时候,越墨华这才将它拿给笙歌穿了。 “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越墨华一边给笙歌穿衣服一边问道。 笙歌摇摇头:“我没事,也没受惊,都挺好的。” 越墨华这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春杏儿和想容也都回来了,不过二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笙歌本是在闭目养神的,可听到动静也不免睁开了眼睛。 “如何?有什么发现没有。”笙歌睁着眼睛对春杏儿和想容问道。 二人相视一眼,眼底都有些挣扎的痛苦之色,最后还是春杏儿说道:“夫人,您看看这个,可还眼熟?” 笙歌狐疑的接过春杏儿手里的东西,是一个带着浓郁玫瑰味香囊,上面绣着比翼鸟,两只鸟共同含着一朵红的滴血的红玫。 这种绘画手法画出来的东西惟妙惟肖,笙歌和笙歌身边的人都再熟悉不过,笙歌将香囊凑到了鼻尖嗅了嗅,散发着一股腥味,也就是说那只猫,和这个香囊都不是偶然事件。 弄影,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笙歌感觉有些疲惫,她一次次的纵容着弄影,只是因为在清河的那段日子是她和想容一直陪着她,她们二人之于她,是不同的。她纵容着弄影更是因为她的遭遇,笙歌心底到底是对弄影有着一份愧疚的,可如今…… 春杏儿和想容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笙歌眼底的痛苦,也不知该如何劝说,索性沉默的站在一旁。 越墨华走过来,轻轻拍着笙歌的背,道:“你受了惊吓,先躺下休息一会儿。” 笙歌点点头,表现的甚为乖巧,实则她是真的累心。 越墨华守在她的身旁,直到笙歌闭着眼睛沉沉睡去,越墨华这才站起身,小声的冲着春杏儿和想容说道:“你们跟我出来。” 春杏儿二人小心的跟在越墨华身后,出了屋子。 越墨华沉吟半晌,还是皱着眉头问道:“那个香囊,怎么回事?” 春杏儿二人交换了眼神,春杏儿和想容都晓得,这事若是让姑爷知道,弄影怕是真的没有活路了。夫人会因着以往的情分一而再的容忍,但姑爷心里眼里看重的只有夫人。想容心里一直在挣扎,告诉姑爷,怕弄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咬着下唇,怎么也不肯说。 春杏儿看着心里有些着急,弄影的模样怕是着了魔一般。在夫人昏倒而发现有孕那一日,弄影居然放了四皇子进了内院,这事想容不知道,她却是后来无意中得知了,况且她观察日久,发现弄影心里竟然一心想着四皇子殿下。本就因为那些事情而有些偏激的弄影,陷入情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她也不敢猜测。 她咬牙狠心道:“爷,这个香囊是弄影的,里面装着吸引猫儿的东西医道丹途最新章节。” 想容不敢置信的瞪了春杏儿一眼,她也知道这事不能瞒着,可,可应该有更好的方法的!她可以回去劝劝弄影,这下让姑爷知道了,弄影什么希望都没了。 越墨华一句话也没说,只眼神有些阴鸷,幸而笙歌不曾摔倒,若真有个长短,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他转身回了禅房,春杏儿和想容心思忐忑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关门声传过来,想容才神色复杂的看着春杏儿问道:“为什么?” 春杏儿自然知道想容问的是什么,只回道:“为了夫人好。” “为什么?明明我们可以更委婉一些,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弄影改邪归正……” 春杏儿打断了她的话:“你信吗?” 想容一顿,她不是没有劝过她,只是弄影的态度一日差过一日,有的时候甚至还对她们冷嘲热讽,而她们的劝说,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更好的方法,是啊,连自己都不信。 眼看着天色已经转黑,可是笙歌还是不曾醒来。开始越墨华只当是笙歌受了惊吓,所以才睡的多了些,可竟是越等他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天色暗沉沉的时候,越墨华终于忍不住的想将笙歌叫起来。 “笙歌,醒一醒,我们该回府了。” “笙歌,笙歌……” 他一遍遍的叫她,不过都没有效果。她依旧闭着眼睛,一如刚刚入睡时的模样。越墨华心里彻底慌了神,一股巨大的不安惊恐袭上心头,教他的呼吸有些发滞。 门外春杏儿和想容听到声音,都进来问道:“爷,什么事?” 越墨华眼眶有些发红,他死死的揪着那一块香囊,眼神嗜人的冰冷,“准备回府。” 他将笙歌大横抱起,春杏儿和想容沉默的跟着他的身后,越墨华将笙歌放到马车上,春杏儿到底忍不住的问道:“爷,我跟夫人学过几年医术,让我给夫人诊一诊脉吧。” 越墨华点头。 春杏儿小心的搭上笙歌的脉搏,闭上眼睛,敛息静气的开始把脉。脉象很乱,像是有两股能量在她的体内不停的冲击一样,而笙歌,春杏儿也感觉得出她现在很痛苦,但这样的脉象具体是什么病,她却是不知的。 从未见过如此的脉象,就连孤本的医书中也不曾记载过。 她如实的将情况说了出来,并且补充道:“不过夫人她的胎儿此时很好,尚不曾有什么问题。” 马车回府,越墨华一直紧紧的握着笙歌的手不愿意撒手。他怕自己一撒手,自己又会回到从前那种生活,孤独寂寞,孤立无援。 心底那真实的害怕,担心,不安此刻都齐齐的涌出,云笙歌,你若敢死,我必相陪,听到没有?不准死! 他就在她的床头做了一宿,彻夜不曾合眼。 笙歌去了一趟寺院,回来就昏迷不醒的消息只一夜全府的人便都知晓了。 佟氏一大清早,还不曾用饭便过来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笙歌,她的心里到底是有些愧疚的。若非她坚持,她该是不会去寺院里头的,看了眼守在床边的儿子,佟氏心情复杂极了。 ------------ 110 报恩?别有用心 昏睡中的笙歌只感觉到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可谓是冰火两重天,极冷时那种来自灵魂的冷寂让她自心底发出深深的恐惧,极热时又犹如在火海中挣扎不休,难逃生路。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两个极端中不断的被撕扯重塑,痛苦到极致,且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那种痛苦,让她很想一死百了,无奈脑子却时刻保持着清明,身子却一丝一毫动弹不得,连痛苦的呻吟也无法发出来。 太医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终究是什么也查不出来,这让本就濒临崩溃的越墨华更加的烦躁,是一种想要杀人的狂躁。 晚上,越墨华还是不曾睡去,佟氏虽然心底对笙歌有愧,但始终是将儿子放在首位的,他这么守着一个女人不吃不喝,佟氏怎么可能看得下去? 她让娇雪和香雪去做了越墨华爱吃的饭菜,让她们俩端过来。两人以为是机会来了,都喜不自禁,打扮的娇媚可人,端着可口的饭菜,一步三扭的走了过来。 娇雪声音娇吟,走上前对越墨华说道:“爷,您好歹吃些东西吧,看您这么憔悴,奴心里难受呢。夫人这么在乎您,想来也是不想让您为她如此的。” 越墨华只握着笙歌的手,不曾开口,连一个眼神都懒的给。 娇雪却有些惊喜,赶紧再上前一步,继续再接再厉:“爷,您这么守着夫人也不会忽然就好了,还是去歇着吧。” 香雪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汤放在一旁,挽起衣袖,露出一截藕臂,轻轻的走上前去,抬手在越墨华的肩头揉按起来,“爷,您一晚上不曾休息,可是累着了,奴以前学过按摩的手法,帮您去去疲吧。” 两人是佟氏送过来伺候越墨华的,这点二人心中都很明白,也很欢喜,看着笙歌将她们安排在距离越墨华办公的书房最近的地方,两人都以为是个不是个小气的,心里更是欢喜起来,以为终于有了出头之日,谁知道,爷却是从来都不曾踏足过她们的地方。 这一次笙歌莫名的生病,她们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有笙歌在,她们心里明白,至少在她们如花似玉的年纪的时候,爷是不会过去的痞子英雄之噬魂。等爷腻烦了夫人,她们也不再年轻。 极尽殷勤的两人,都不曾看见越墨华眼底聚集的风暴,心底甚至还在沾沾自喜。 “滚!” 两人一愣,香雪手里的动作更是顿了一顿,娇雪站在越墨华的侧面,顿时红了眼眶,甚是委屈的说道:“爷?” 声音一连转了三次,可是娇媚的令人骨子都酥了。 越墨华连头都懒得抬,只吩咐道:“来人,将这两个大胆的婢女拖出去,杖责五十。” 门很快被打开,走进来两个人侍卫打扮的人,这下两人才真正吓得花容失色了,娇雪更是跪下来哭喊道:“爷,您,您绕奴吧,爷,奴,奴知错了,您绕了奴。” 见两人还在眼前烦着,越墨华沉声吩咐道:“拖出去。” 那边佟氏收到了消息,心里虽然不舒服,却终究摆摆手:“罢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第二天,越墨华上朝,皇帝看他如此憔悴,特意询问了缘由,越墨华据实以告,皇帝不仅没有责罚,反而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药材下来,还给越墨华放了一个月的大假,让他好好休息着。越墨华正想回府上多陪着笙歌,也没有推辞,就应下来皇帝的批假。 退朝的时候,绍离追了上去,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见是四皇子,越墨华眼神复杂,最终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 “还不是什么大事?人都已经昏迷不醒了不是大事?” 对于绍离的激动,越墨华看在眼底,却是什么也没说,只藏在袖底的手紧握成拳,显示着他心底的愤怒。绍离对笙歌的心思,他如今一清二楚,最终他也只得说道:“殿下,我的妻子我自会看护着,您是该忙大事的人。” 绍离深深的看了眼越墨华,半天眯着眼睛道:“希望你能看护的紧一点儿。” 绍离回了府,便找来顾氏,让她前去越府看望辅国公的妻子,顺便带些药材过去。 顾氏看着那一车一车的药材,哪里是带一点儿过去?分明是要将府里的仓库全都搬了去,就连那尊辟邪的坐莲观音都给送了过去,那可是她讨要了许久他都不曾松口的东西。 忍下满心的酸涩和嫉妒,她坐着马车朝着越府去了。 四皇子妃来了,自然是佟氏过去接待。越墨华看到那一车车的药材和玉饰时,连完全黑了下来,绍离,你真是欺人太甚! 佟氏陪着四皇子妃顾氏说着话,顾氏态度亲切,让佟氏一时间到弄不明白顾氏的意思,又得知她送了这么许多的东西过来,更是惶惶不安。 待送走了顾氏,佟氏才过去找到越墨华问道:“四皇子妃这是何意?” 越墨华只回答道:“四皇子的意思吧,拉拢罢了。” 佟氏点点头,只是她却是看得出,自己儿子的神色不对,只是却也没有追问。 他在笙歌床边守了三日不曾合眼,眼底已经泛着青黑色,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腮边甚至有了青黑的胡茬,形容枯槁,佟庆看不过眼让想容给做了许多好吃的自己亲自送过去,却也只见他喝了点汤。 春杏儿、想容几人天天求告着满天神佛,只盼着笙歌能够早点醒来。不然,笙歌没事,可国公爷在这么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就在这一天,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封了四皇子殿下为太子,赐居东宫,昭告天下仙府!消息传回国公府的时候,越墨华怔愣了许久。 上一辈子,是二皇子得了太子之位,而后施的暴政,让皇上一度不满,几欲废立太子,却被绍晨得知了消息,想要结果了老皇帝自己登基,后来被四皇子殿下令兵镇住,这才了了。那时候皇上中毒,已经无法理政,禅位于四皇子绍离。 目前来看,绍晨手里是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四皇子登基估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重生一回的他却是知道,二皇子绍晨手里,还有一支隐藏的私兵。 如今绍离已经成了太子,虽然绍离看上去温文尔雅,但身为绍家人,骨子里都是霸道的。等到绍离登基,自己手里若是没有令他忌惮的东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笙歌纳入他的后宫,他能看得出他眼底的执着。 大概真的是绍离获封太细的消息刺激了他,他豁然站起身,吩咐道:“来人,被热水,上饭菜。” 一直守在屋外的佟庆听完之后大喜,一溜烟就跑的没影儿了。只一会儿功夫,便领着小丫鬟端着十几个菜式过来,一一摆好之后,道:“爷,您慢吃。” 越墨华吃了饭,洗了澡,然后昏天暗地结结实实的睡了两天。 起床后便以国公府的名义发布寻医告示,重金寻求神医替妻子治病。 周湘雯走在路上,在那张国公府贴出的告示面前站定,笑了笑,事情成功了呢!她笑眯眯的上前,揭了那张告示,立即就有人过来说道:“姑娘可不要胡闹,这是我们府上寻找神医的,这揭了榜,就得会看病,你还是将告示给我吧。” 周湘雯冲着他笑道:“我就是去看病的。” 那侍卫明显不信:“您,真的会?” 周湘雯好笑道:“你这人可真是罗嗦,我揭了榜,你带我去给人看病。至于能不能看得好,是被赏还是被罚都是我的事情了,与你可没有关系,若是我有幸治好了夫人的病,说不定你也跟着受一份赏赐,若是我失败了,你也不会有坏处啊。” 那侍卫一想也确实如此,“好吧,我领你去国公府。” 说着,他又对自己几个同伴说了一声,就领着周湘雯去了越府。 走进越府。画廊雕壁,亭台舞榭,回廊长波,园中花香弥漫,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心里却是越看越满意的。这里,迟早是她当家作主! 越墨华这几日将办公的地点都搬到了房里,一面守着笙歌,一面办公。在平城那边的水幕之内的墙壁上发现的那种巨弩的图纸,笙歌已经全部完成,现在他就是要全力找到刘巧手,将东西造出来。 这几日,他都在秘密的寻找着此人。在上辈子的时候,这种巨弩就是被他弄出来的,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东西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爷,贴出去的告示被揭了。” 越墨华猛地放下手里的笔,站起来,道:“将人请进来。” 周湘雯进来冲着越墨华行礼,而后道:“恩人。” 越墨华倒是不曾认出来,只皱眉道:“什么?” 周湘雯声音柔和的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表示:“我也是在偶然的机会才晓得原来恩人是国公府的夫人,看到那张告示,我想着报恩,便来了。小时候,父亲曾经救过一名神医,神医走时给留下两粒药丸,一粒被我小时候用掉了,当时我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得那药丸才保得性命,如今恩人有难,我自是不能藏私的。” ------------ 111 背叛的伊始 越墨华心里犹自狐疑,最终还是叫来了佟庆,让他拿了牌子进宫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近段时间跑国公府算是跑的勤快了。原本按理说,他们是不用来这里的。国公府顶多算是勋贵,确非皇室,就算是皇上恩典,也只个别情况,哪里需要这么见天儿的往这边跑的? 太医心里有怨言,却也不敢多有言辞,人家皇恩浩荡,他在不满也不能有什么表现不是?国公府的老爷子一向受到皇上敬重,皇上是定然会给了国公府的脸面的,只要老国公还在。 太医到了,越墨华便道:“药丸呢?给太医检检。” 周湘雯目中含泪,将自己的委屈表现的恰到好处,目光凝凝的看着越墨华,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像是在指责他的不信任和怀疑。 太医无意中一瞥,心中都有些不忍。可惜,正主看也没看。 太医心底摇头叹息,又是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 周湘雯见越墨华也不看自己一眼,终是收了目光,将瓷瓶拿出来交给太医,嘴里还不忘说道:“太医您给好好看看,是不是对症,我,我也担心会好心办了坏事。若非国公爷心细,恩人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倒是难辞其咎了。” 说完,眼神似有意无意的瞅着越墨华那一边,越墨华只皱眉道:“检查一下吧。” 现在的检验方式哪里先进,里面含了什么成分都是靠着太医鼻子嗅出来的,碰到无色无味的便束手束脚。即使还有什么法子能够检验出来,人家都说了这药丸只此一颗,也不好取样了。果见太医小心翼翼的将药丸倾倒出来,放在手心里,凑近了鼻尖嗅了嗅,还皱眉凝神细思片刻,也没闻出来里面有什么不妥的成分。 越墨华紧张的看着太医,见太医将药丸装进了瓷瓶,便问出声:“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不过对不对症,还得再把一次脉。” 越墨华点头,让开。 笙歌此时仿佛已经习惯了水火交融的感觉,冰火煎熬间居然也能分出一份心思关注着外面的事情。她知道越墨华一直守着她,没日没夜,她也知道有人来献药了。可这药,她不能吃!虽然离着她的床铺还有些距离,但她还是闻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 她想起那日温泉里头飘洒着的紫色的小花,虽然她不清楚那是什么,但里面有一种成分与温泉里头的矿质碰在一起,却是会产生热毒的偷心无罪。 那日在寺院里遇上的那个女子,或许真的不是巧合。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让自己对寺里的温泉产生兴趣,最好是能进去泡一泡。 弄影的荷包出现在那里,也并非偶然,还是说这个人与弄影认识? 笙歌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目的不纯,可她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动不了,那颗药丸有落胎的成分,加了一味药掩盖哦它的气味,太医闻不出来,可是她可以! “夫人如今冷热交替,脉搏虚虚实实,这可药丸或可缓解一二,能不能醒来,却是要看天意了。” 狗屁! 笙歌在心里呐喊,很想问一问,这人到底是怎么做上太医的位置的!缓解一二?只怕到时候热毒更甚,压制了体内的寒气,自己是可以醒过来,不过孩儿也保不住了。胎血内热,更是伤身,她以后也都别想再有孩子了!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目的?着火那一晚着实惊魂,她不顾生死马蹄下救人,给越墨华留下一个勇敢善良的形象,而后再来救自己一命,让越墨华心存感激,最后自己无法生育,她就顺理成章的进来给越墨华生孩子? 别说,笙歌还真是将周湘雯的打算理的透彻! 越墨华盯着太医,脸上辩不出是喜是怒,最后只冷冷道:“或可缓解?” 太医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点点头。越夫人的病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粒药丸反正吃了也没什么坏处就是,如他那么说,倒也不错。 “都出去吧。” 太医如蒙大赦,拔腿就溜了,至于周湘雯却是搞不清楚越墨华的意思了,这到底是让吃呢还是不让? 她就这么愣愣的站着,最后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国公爷?” “下去!”越墨华不耐道。 周湘雯咬着下唇,将手里的瓷瓶递过去,委屈道:“不管您最终决定怎么处理这药丸,我,我都留在这儿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越墨华将药丸往桌子上一放,又将佟庆叫进来,吩咐道:“那个女人,给我盯紧了。” 佟庆心里纳闷,还是依言去做了。 越墨华心里是对那个女子起了疑心的,按照她的说法,京城走水那晚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自那日之后,这个女子出现的次数便多了起来。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况且笙歌出事也是在遇上她之后的。 安排下去之后,他踱步来到了弄影处。弄影如今被她被关在了屋子里,不准任何人看望,也不准她出去。 门被打开,弄影呆木木的坐在床边,听到声音,猛然抬起头见是越墨华,立马开口祈求道:“姑爷,求求您,求求您,我知道错了,晓得错了,您放我出去吧。” “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弄影立马沉默起来,一言不发。越墨华也不急,坐下问道:“知道你们夫人如今的状况吗?” 弄影抬头张大了眼睛看着他。 越墨华继续道:“是不是那个人说,这一场设计不会要了你们夫人的命。” 弄影开口道:“夫人她,她怎么了?” “昏迷不醒,或有生命危险,这是你害得极品人生兑换系统全文阅读!” 弄影脸色煞白:“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不可能,他是不会骗我的!” 越墨华心里一动:“谁?” “殿下是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越墨华这下听清楚了,脸色顿时黑如锅底,怒气升腾而起!而弄影却还在说着:“他说过的,只会去了夫人的孩子,不会伤身子的,不会的。” 越墨华豁然站起身,眼眶血红,抬起脚便重重的踹在了弄影的心窝处,一口血喷了出来,她倒在地上,嘴里却还在喃喃自语着不可能。 越墨华黑着脸,憋着满腹的怒气回了书房!绍离,你欺人太甚!上辈子你是赢家,这辈子已然有这么多事情都改变了,你以为你还会是赢家?南边你的皇叔周王还在虎视眈眈,西北之境的北敬王亦是蠢蠢欲动,你以为坐上了太子之位便万无一失了吗? 那粒药丸,越墨华到底是没有给她喂下去。在没有查清楚那个人的底细之前,他是不会冒险的。 躺在床上正在煎熬着的笙歌心里满意多了,得亏了脑袋还算清醒! 三天后,佟庆拿了一摞资料给他,竟然查出这个女子是周家的人!越钟毓娶了周家嫡女周湘娟,周家有弄出这么一个女儿过来是为何意?且这个女人还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要说整个越府,看着笙歌昏迷不醒心里头最高兴的莫过于张氏了!张家本与周家是连在一起的,如今周家倒台,她们家也连带着受到了牵连,势力大不如前,她在越府已然没了话语权,张家因此与她的联系也少了许多。 想着去越付山面前凑趣讨巧,可那人自从老爷子越过他将爵位给了他儿子之后,就一直呆在书房萎靡不振,据说手里还经常拿着一幅画像整日里看着,谁去也不理。 张氏如今唯一的乐趣便是看着越墨华倒霉了。 一个月后,越墨华上朝去了。 朝臣们见了,都觉得这国公爷更加沉稳内敛了,分辨不出喜怒,自有一股威严,只眉宇间还能瞅着淡淡的落寞与哀伤。 家里有女儿的大人们都在痛心疾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位国公爷还是位深情的,传言中不是说他是花花公子吗?早知如此,将女儿嫁给他不就好了?女儿享福,自己也能拉拢了国公府去, 大朝上,皇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之情。笑话,且不说那些神奇的养生解毒等各种药丸都是这位国公夫人捣鼓出来的,就是那些南疆的毒药,他也需要她帮他研制出解药来啊! 况且这世上谁人不怕死?皇帝更加怕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有个神医在也好保命不是?只是如今神医自己生病了,他心里自然是该着急的! 越墨华谢过皇上关心,只说如今只想一心办好差事,不想其他。皇上一听又是好一番嘉奖,什么深明大义,为国为民,是个好官之类的,都说了一通。 越墨华听到皇上的褒奖,却也没什么其他的表情。皇上心里暗暗点头,确实是张大了,沉稳了不少啊! 下朝的时候,几个与越墨华没什么利益冲突或者是越老爷子门人的官员,一个个的都对越墨华表示了关心之意,绍离见众人都走了,才过来问道:“她还是昏迷着?” 越墨华敛住眼底的怒气,点头不语。 绍离心里有些疑惑,按理说确实不应该啊。 ------------ 112 富贵还是倾覆 越墨华近日来日子过得十分有规律,上朝,回府,一头扎进笙歌的卧房开始办公,佟氏看着很欣慰,只除了不近女色这一点让她很是担心。 也不是她盼着笙歌不好,只是看她如今昏迷不醒,每日只靠着千金堂中那些补气的药丸子化开了水灌进去,这身子怎么吃得消?还不知道腹中的胎儿是不是能够保得住。这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儿子还不近女色,岂非是要绝后? 只是每每当越墨华去请安的时候,看到他眉宇间落寞的神色,佟氏几次想要开口,却又都忍了下去,她也晓得,儿子心里定然是不舒服的。算了,就这样吧,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若是总不醒来,儿子还能给她守身一辈子? 佟氏表示,那小两口的事儿,她不想管了。 越老爷子看着越墨华近日小动作很频繁,似乎与清河孟府的联系愈发的紧密起来,甚至还秘密派人将柳晔的家人接来京城,如今正在路上,这一系列的动作让越老爷子很是担心。如今储君已定,这傻小子,不会是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越老爷子将府里的事情卸下之后,就真的什么也不管了,本打算在府里歇个一段时间,就带着老伴儿去东边临海看看的,可是路没走成,倒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思索再三,他决定还是要把大孙子找来问个清楚。 面对越老爷子的传召,越墨华早有准备。进了屋子,越老爷子笑眯眯的问道:“最近走在忙些什么?” 越墨华如今回答:“替皇上办公,顺便与老朋友联络一下感情。” 老爷子脸一黑,继续问道:“哦?怎么联络感情的?” 事实上,老爷子心里也挺欣慰的。这小子不动声色的,就与崔家的长子崔灏永与孟家的孟锦城成了至交好友战斗吧!我的男神!。这两家表面上看是不如京城的贵族体面,但一个掌握着平昭一半的经济,一个握着平昭武器制作,连朝廷都需要忌惮他们几分。 不过,为了压制两家,崔家家丁多不超过三百,否则按谋逆罪论;而至于孟府,后世子孙不得入官场。但即使如此,就凭着他们两家足够让皇室忌惮的资本,就足以在世家之中立足。 越墨华听到这个问题,倒是想起了笙歌平日与他一起时的调侃,便随意的说道:“通通信,谈一谈理想,聊一聊未来。8” 正在喝水的越老爷子一口水喷了出来,身旁伺候的人都被屏退了出去,越墨华上前替老爷子擦了嘴角,脸色严肃的说道:“您该淡定些。” 老爷子气鼓鼓的瞪着他:“聊一聊理想是可以,可不要脑子一发热做了什么祸及九族的事情。谈得什么理想,聊的什么未来都没关系,但皇家的威严从来都是不容侵犯的,你如今是辅国公了,一个决定就能定下全府这上千人的生死,万事做之前,都得想清楚了后果。” 越墨华做这些事情本就不打算瞒着越老爷子,听到老爷子的告诫,他忍了忍,还是问道:“爷爷,人生在世,有些事忍得是因为值得,是因为还不到底线,但有些事,却是忍不得的。” 老爷子深深的看了越墨华一眼:“在全府上千条人命面前,还有什么是忍不得的?” 越墨华沉默片刻,道:“是我自私罢,她嫁我时间不长,却总是遭遇一些糟心的事情,我明明知道有人觊觎她,却不为她除去威胁,我心里这道坎就过不去。既然她嫁了我,我总要让她活得无所顾虑,而不是战战兢兢。” 笙歌这次出事,周家的那个女人算是主谋,但那个人不是没有参与其中的。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你接柳将军的家属进京,也该做的秘密些才是,连我稍微一注意都晓得是你。” 这一点越墨华却是不在意:“爷爷,现在我是在为皇上办事,柳晔将军已经见过皇上了,皇上对他万分信任,接他的家属进京是皇上暗中吩咐的,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确实是皇上吩咐的,只不过他没有报告给绍离,并且伪装的像是偷偷摸摸进行的一般,就是要让绍离产生柳晔与自己关系不一般的错觉。 越墨华走后,老爷子就皱着眉头找老伴儿去了。老太太正在伺弄着花草,见到越老爷子神色似有不对,便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大孙子气着你了?” 老爷子重重地叹气:“唉!孩子大了,管不住说不动了。” 老太太停下手里的活儿,坐到院子里的竹椅上,喝着丫鬟刚刚泡好的茶,问道:“他又犯什么轴了?” “不是犯轴,是这一次若是一个不好,他都能连累了我们整个府的人!” 老太太将茶杯放下,一拍手竟然没有半分不悦,道:“不愧是我孙子,还能有胆子干谋逆这样的事吗?” 越老爷子:“……!” 按照越老爷子的推断,说是谋逆算也不算。看样子,是太子殿下做了什么让他无法容忍的事情,而这件事还跟孙媳妇有关,触及了那小子的底线,惹得那小子反击了,而反击的第一要务便是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太子是正统,他不去支持太子反而想着将人拉下马,这样算起来,他算是谋逆。但他也不曾想过自己取而代之,取代绍氏王朝,因而也可以不算作谋逆。到时候论其罪名,就看上位者想要将越府怎么样了。 “弄不好,我们整个府都要跟着陪葬了。” 老太太心态很好,摇摇头不以为意的问道:“你自己算算看,我们越府富贵了多少代了?” 越老爷子回忆道:“自圣祖皇帝打下江山开始,我越家祖先便是圣祖爷身边的谋臣,后得江山,圣祖爷封祖先为辅国公,至我这一代被先帝赐下世袭罔替的丹书铁券,已是极盛之势庶女继妃全文阅读。这也只是算了本朝的历史,算起来却是富贵久已。” 老太太点点头:“说的是啊,历数这京城的诸多世家,有哪家如我们这般富贵的,即使让咱们孙子折腾没了,那也不算亏了。” 越家算是比较古老的世家之一,且在朝中实力还颇大,历朝历代都是被皇室所忌惮的家族。极致的富贵要么找人嫉妒眼红,要么找人忌惮,能够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还能传承至今,应该说越家的每一任家主都不是省油的灯。 老太太都是看得开的很:“放心吧,不管大孙子做什么,心里有数就行,我看着他要是成功了,越家就不会倒,若是失败了,孙媳妇我看着是个有福的,会醒来的,也会给老越家留个后,便是有交代了。” 想起孙子让自己淡定些,再看老伴儿的样子,越老爷子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淡定一些…… 五月初,皇上忽然下旨选秀,自从皇上过了四十之后,已经十多年没有选秀,这一道圣旨让诸多的官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弄不明白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圣旨既然下来了,事儿还是要办。越府这不就有一个适龄的? 选秀当天,越钟灵与周湘雯被安排在了一组。两人都通过了初选,一路到了面选。周湘雯自从给笙歌献药之后,就一直等着越府的消息传出来,可是却一直没有消息。她心知自己定然是被怀疑了,那粒药丸肯定是没有喂下去。她暗恨的同时,不得不在另做打算。 恰好这时候皇上下旨举行选秀,而她也没有被剥夺了选秀的资格,家里人商量了一阵都一致决定还是让她参加选秀,最好是能进了太子或者皇上的后宫。 面选的时候,两人都留了牌子。周湘雯心里一阵激动,皇上亲自问话:“你叫什么?” “民女周氏湘雯。”她忍下激动的心情,小心的回答道。 “起来回话。” 周湘雯起身,偷眼瞄了眼上位的皇帝。身着龙袍,气势恢宏,周身的气场稍稍收敛了一些,可还是有一种想让人顶礼膜拜的冲动。 年过五十,可看着却不显的老态,反而有一种经历大风大浪过后沉淀下来的精明睿智。周湘雯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只觉得自己的心肝在“砰咚砰咚”的跳动的厉害。 一边还跪在地上的越钟灵心里不满起来,凭什么叫她站着,自己却是跪着?她不敢对皇上有意见,也不敢对皇后甩脸子,但一个没落周家的女儿,她还没放在眼里。 最终皇上只说了句:“留。” 周湘雯这一下便成了宫里的小主,而越钟灵则放出去自行婚配去了。两人一同下去,回了秀女们居住的地方,因着要到第二天她居住的宫殿才会收拾妥当,所以这一晚,她还是得住在这里。 越想越是不甘心的她,趁着天黑买通了小太监,跑到了太医院,有买通了太医院的小药童,在里头拿了一些吃了使人起红疙瘩的药粉,回来后偷偷的藏着一直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越钟灵起来便找了个空档给周湘雯下了药。 回了越府,一直待在自己小院里不出来的张氏忽然出了院子,直奔老太太的住所。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女儿已经到了适婚年纪。以前府里都是她做主,自然不需要多想,如今笙歌病着,佟氏恨她入骨,能找的人也只有老太太了。 .. ------------ 113 孩子的胎动 老太太见最近几乎不出门的张氏忽然来找她,心里倒是惊讶,不过对她态度还算可以,她问完安后便让她坐下了。 老太太赐了一杯茶,问道:“有什么事?” 张氏再不复往日的嚣张,以前她只是表面不再与张家联系,好似断绝了关系一般,但暗地里却是消息互通的很厉害的。但自从自己在越府失势,而张家此时也是自身难顾,竟然真的如同放弃了她一般不再管问理会。 她以前嚣张,所依靠的不过是越付山的纵容和宠爱、儿子越钟毓的乖巧聪慧以及张家暗中的支持,即使没了前者,儿子会给她养老,娘家是她的退路,所以她无所顾忌。但如今,整个越府都是越墨华的,她再怎么争都没有半分机会了。 听闻老太太问话,她微低着头,语气恭敬道:“老太太,妾想着灵儿她如今年岁也到了许人家的时候,妾心里倒有几个人选,却不知夫人是个什么意思。” 老太太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的说道:“既是想知道她的想法,你该去问她才是,怎么求到我这儿来了?” 张氏一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在到底是在越府当家日久的,不过片刻便笑着圆道:“灵儿是妾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不管别人如何看,妾总是觉得纵使给她世上最好的,也是不为过的,妾私心里觉得老太太心善,就求了过来。夫人年轻,不如老太太有福气。” 这话在妾室当中,大抵也就只有她敢这么说了。 老太太将茶杯重重地搁下,声音带着沉冷:“好了,她是正室你是妾,别没了规矩!” 说完又继续道:“灵儿怎么也是我亲孙女,她的婚事,我自会照看。” 张氏连忙道了谢,就起身离开了。 老太太身边的老嬷嬷上前给老太太捏肩,话家常一般的道:“不过一个妾室,您何必给她这份脸面?” 哪家的妾室敢妄议正室不得接受惩罚的? 老太太摇摇头,状似无奈叹息道:“我儿子造下的孽,忍她也不是这一时了,好在老爷子终于将越府交给墨哥儿了都市大厨仙全文阅读。” 老嬷嬷道:“老夫人,那件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要说为了补偿她,这么些年也尽够了。算一算这么多年,她犯下的那些事儿,哪一条不能直接将她逐出府去的。” “罢了罢了,你瞧着如今张家可还跟她来往?我那孙媳妇也是个本事的,夺了庶务之后,即使昏迷着,这府里上下也没乱套,再者张氏在府上做的唯一像样点的事儿,便是把毓哥儿教的不错,正直,不是个会来事的。她若是老实些,墨哥儿也不是不能让她安享晚年。”老太太笑眯眯的说着,可说到后面,眼底的冷意却是渐渐加深了。 “唉,在家里待了这么些日子,老觉得腿脚不利索了。”老太太动手捶了捶自己的腿,感慨道。 老嬷嬷跟着笑道:“您啊,就是歇不住。” 再说周湘雯在宫里被留了牌子之后,一连等了三四天,才等来了一道圣旨,却是封她为正七品的采女,这地位,比之宫女也不过稍微高了那么一些些。 她正打算好好打扮,迎接圣驾,给皇上留下深刻的印象,好借以一步步往上爬,不想却是一连等了四五天也没见到圣驾。 她就像是被遗忘在深宫一般,渐渐的宫女太监们也不拿她当回事,饭菜总是最后一个送,月例也时有克扣,日子过得甚是清苦。 不甘心就此下去的周采女,在一日夜深人静的时候,踩点去了御花园,“巧遇”皇上,当时她身着淡粉色纱衣,飘渺若仙,眼神哀愁朦胧,月色下给皇帝一种若即若离的体验,于是被皇上遗忘了将近十来天的周采女终于一朝得宠了。 龙榻之上,她使尽浑身解数,将身段放的极低,倒是给了皇帝从未有过的体验。于是第二晚皇上还去了她那里,第三晚亦是如此。 不过三天,周湘雯就从正七品的采女升到了正五品的才人,这速度,坐火车也赶不上!也让宫里的大部分人都隐隐觉察到了危机感。 越墨华每日都能收到自宫里传来的消息,看到周湘雯升到了才人的位置,他不过是冷冷一笑,如今越得意越好,到时候才会摔得越疼! 这日,越墨华处理完公务,正陪着昏迷中的笙歌说话,佟庆却在外面求见,听声音,仿佛是有急事。 越墨华给笙歌掖了掖被角便出去外间,叫了佟庆进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柳将军的家人在回京的途中被人伏击,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您派去保护的人却死伤过半。”佟庆回道。 越墨华问道:“查清楚是什么人做的没有?” 佟庆摇头:“没有抓到活口。” 越墨华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二皇子绍晨在北疆向来极有势力,这次自己派人过去接柳夫人进京,怕是二皇子的残余势力早就得到了消息,这次的事件,倒有大半的可能是二皇子所为。 看样子,他是还不曾放弃呢。 柳晔将他在北疆的五万兵马的兵符给了他,他也投桃报李派了其中的三千精兵护送柳夫人回京,如今人马折损大半,但她们此刻距离京城还有大半个月的路程,安全上来说,倒是不好保证了。 他记得老爷子上次游玩便是去了极北之地,在那里他还有一个至交好友,是一个村的村长魔法师莱恩传。那个村子民风彪悍,各个英勇善战,他知道,那个村长送给了老爷子一只鹰,只三天便可到达那里,说不得这次又要老爷子帮个忙费点心了。 说服老爷子之后,他又给柳晔去了一封信,大意是说自己擅自做主将他的家人接到了京城,并且派了三千精兵护送,只是路上还是遇到了危险,不过他已经派人过去保护了。 说是表达歉意,实际上不就是告诉柳晔,我将你老婆孩子接来了,感谢我吧! 笙歌说过,做好事不留名的纯属傻缺,若是人家不知道是谁帮了他只在心里默默感激着帮了他的那个人倒也罢了,最可恨的便是被人顶缸,明明自己做了好事,被感谢的却是别人,这才是最憋屈的。 对于这样的论调,越墨华深以为然,并且随时随地的付诸行动。 晚上,越墨华脱了衣物躺在床上,先是照例跟笙歌说了一会儿话,他记得笙歌说过有一种病症叫做植物人,跟笙歌此时的状况倒是像极了。笙歌说,那样的病症,一般靠药物治疗很少能恢复的,每日在病人耳边说些话,或者说说她最怀念的记忆,或许还有醒来的可能。 越墨华不知道笙歌这究竟是不是植物人,但他还是固执的每日在笙歌耳边说些什么,有时候说一说今儿个一天都做了些什么,有时候会怀念一下两人相处的画面,有时候会拿公务在笙歌耳边念叨,然后商量着问笙歌的意见。 今晚的越墨华却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他拉着笙歌的手,头轻轻的摆放在笙歌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闭上眼睛,说道:“笙歌,快些醒来吧。上辈子过得憋屈致死,这辈子却是弥补了诸多的遗憾,此生最不愿就是失去你。” 笙歌还是毫无动静,但其实,她听得清楚。两个多月的折磨,她已经有些习惯那样的痛苦了,原本想要一边抵抗冰火的疼痛一边倾听越墨华说话,基本是不可能的。如今倒是能听的完整了。 他说他是重生的,自己果然猜对了呢。 却又听到越墨华继续说道:“我都已经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你怎么能还不醒过来?我知道,你也有秘密的,我等着你跟我交换秘密呢。” 笙歌在心里默默的翻着白眼,又不是我逼着你说的,再说,我都已经猜到了…… “笙歌,以前都是我不好。顾虑太多,想要顺应历史的大方向,却又想着彻底改变我上辈子在乎的那些人的命运,一直顾虑着迟疑着,最终却是你糟了罪,我的人生都有重来的机会,凭什么你不给我弥补?快些醒来吧……” 他小心的趴在她的肚皮上,深怕压着笙歌肚子里的小家伙,嘴里却是在一刻不停的说着话。 笙歌表示挺无奈的,她自己也很想醒过来的好么?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肚子里传过去一个极为有力的震动,那一声响动牵动着笙歌的心魂,仿佛是连着她的心,嵌进了骨子里去的一般。 在贴在笙歌肚子上的越墨华显然也听到了那一声响动,忽然就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就在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时候,小家伙再次动了一下,笙歌心里漫上了无边的喜悦像是要将她打翻一般。这是宝宝的胎动,强壮有力,让笙歌不自觉的就在心底欢喜起来。 笙歌在怀孕之初就给越墨华普及过孕妇的知识,脑子稍微一转就晓得,这大概就是胎动了,顿时喜悦的跟什么似的。 他在笙歌的脸上又是亲吻又是啃的,“哈哈,这是孩子的胎动,他的第一次的胎动,哈哈哈哈……”他的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欢快。 ------------ 114 话说当年事 越墨华握着笙歌的手指头,心里不是不担心的,笙歌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很是顽强,母亲都已经这般了,他还能安稳的呆在她的肚子里头,可见是个有福气的,可若是笙歌一直不醒来,到时候小家伙又该怎么出来? 越钟灵到底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再怎么看不上张氏,亲孙女的婚事也是上心的。只她年纪大了,且又常年不在京城,相看起小辈们的婚事,倒也不如佟氏来的便利。想着,还是将佟氏叫到了跟前儿,提了几句。 佟氏皱眉,到底还是应了的。 老太太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心里不畅快,说起来婆媳俩也好些日子没在一起聊过,老太太今儿倒是有了闲聊的兴致,拉着佟氏坐下来就是一副要话家常的模样。 佟氏坐在老太太下首,手被老太太拉着,心里却想着,老太太待自己这般亲切却还是在自己未出阁的时候了。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自说道:“晓得你这些年过得不易,也是我存了些弥补她的念头武逆全文阅读。许是你也是这般想着,才忍了这许多年。当初那事,细细想来却是不必你担着这些的。只我那个儿子也不知犯了什么轴,偏就认定是你了。” 佟氏一听这个,就委屈了几分。当年张氏竟然被花楼里头的人拐了去,还计量着初夜的竞拍价格,她整个人都吓得懵了。那年恰是元宵节,张氏家里正着紧着给张氏议亲,晓得最后是定了老爷,趁着出阁之前,两个闺蜜很是在一块疯玩了一趟,只那一晚却是佟氏叫了张氏出门,后头两人走散了,张氏竟然就被拐进了花楼里头。 佟氏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终归是她的错。对着张氏倒也存了几分愧疚的心思。 也是那一晚,她那个庶姐不知的竟然也去了。那一晚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多,好像是事儿赶着事儿,凑到一起去了,那时候她年纪小,还不懂怎么辨识这些事儿里头隐含的深意,就这么的,却说那头越府跟张家的亲事吹了,张氏又被赶出了张家。 而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么跟老爷订了亲,速度快的她都反映不及。后来张氏在外头听说了此事,气不过愣是找着她争辩了几句,说什么她为着能嫁给越付山,做什么使那种手段害了她去。 当时佟氏只当是张氏气昏了头,不想这话竟是被越付山给听了去。昔日的两个闺蜜约见也是在寻常的茶楼里头,他能听见自认为是个巧合。那日他见着一个女子穿着与佟雅馨相似的衣裳出现在茶楼里头,这才进了去,不想却听到了那些话头。 先入为主的就觉得是佟氏的不对了。当时他与张氏议亲是京城贵族圈子里头都晓得的,当时佟家已经在走下坡路,而越府因着老爷子到还是京城独一份的大姓,奔着前程去,佟氏也不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由此,越付山越来越阴谋化的神展开了,觉得佟氏定是晓得了他对她的庶姐的非同一般,想要趁着元宵节的时候,一箭双雕的解决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和与自己有婚约的。 越这么想,便越是觉得自己琢磨的是对的,对佟氏的心态,就这么摆落下来。只是,在娶了佟氏之后,就立马迎了张氏进门,且处处打佟氏的脸,没几个月倒把佟氏那点子对婚姻的想头给打击的一点不剩了。 不过佟氏到底念着张氏以前同她的情分,一直容忍着,却是将自己忍进了小佛堂,差点就将自己儿子的前程给忍的没了。 本来,张氏这件事倒是没有老太太什么事儿的。但老太太在闺阁时就与佟家交好,那张氏出了那样的事,亲倒是她亲自叫了人去退的。许是因为这样,张家才跟这姑娘断了来往,倒是叫老太太好一阵愧疚,也就越发的不管院子里的事儿了。 这院里两头都对张氏存着愧疚,越付山的心思还不知道摆在哪儿,佟氏那边的日子便愈发的难过起来,底下的下人是贯会迎合上头的意思捧高踩低的。 婆媳俩说起来往事,到还真的亲近了不少。老爷待她压根不待见,有时候见了她就像是见了仇人似的,这一点叫佟氏无论如何也是想不通的。 因而婆媳两人倒是实实在在的将当年的旧事回忆了一遍,佟氏就挑拣着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如同话家常似的,眼看着说话说的久了些,佟氏便起身告退了。 见佟氏走了,老太太这才叫了人过来,叫好好查查以前的事情。尤其是元宵节那晚的事儿,怎么就那么赶巧了?老太太坚信一个道理,世界上所有巧合的事儿,都是人为的因素占多,且看最后张氏得了那么大好处,府里几乎是她一家独大,老太太都有理由相信,那晚上的事情怕是与张氏脱不开干系。 叫人好一番调查,就连儿子那边也没有放过。 这一查,还真就查出了几番事情,儿子屋子里藏着一张保存完好的画像,瞧着倒是与佟氏有几分相信,那一双眼睛看着却是更像了几分张氏南阀最新章节。 稍微一查才晓得,那画像上的女子竟然是佟氏的庶姐!这位在元宵节那晚的事情里头最不显眼,也是唯一死了的那位。老太太一直就觉得,这佟氏的庶姐死的倒是赶巧的很,如今晓得儿子竟然还惦记着这么个人,倒不觉得这是巧合了。 想着儿媳那日跟自己谈话时,还是那么一副弄不清楚的模样,老太太叹口气,心知这事佟氏怕是不知道的。倒是当时与儿子议亲的张氏,或许晓得也不一定。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手里头的手段多了去了,有些事情不是她查不到,端看她想不想查罢了。 这么一查,还真查出当年那事儿,真就是张氏一手折腾出来的。老太太心里那个气啊,感情自己这么些年愧疚着对她的逾越规矩也是隐忍不发,不想倒是被人当成傻子似的看了二十年的笑话! 张氏许是早就知道了佟雅馨与儿子的事情,想着趁着元宵节将佟雅馨除了,再推到佟雅兰的身上,打得是好算盘,不想那晚出了些意外,她算计着将佟雅馨弄进青楼里头,再做成失了清白的样子弄成自杀的模样。不想倒是把自己给贴了进去。 那佟雅馨倒真是个人物,竟然真的自尽了,她自己等到了人去救,在越付山面前隐晦了说了两句,她自己倒成了去花楼里头救人的那一个。而佟氏就成了害人的! 等到她回府,老太太差人过去悔婚了,她同家里人一合计,就来了那么一出苦肉计,倒是十分成功的。至少儿子被她糊弄的在院子里她一家独大,佟氏也当是自己才害了她进了花楼与家里断绝更是当了人小妾,而她心底也是存了怜惜和愧疚的。 任谁被人当个傻子似的糊弄了二十来年,这心底的愤怒也是怎么都散不去的。对于张氏,那是愤怒加上厌恶,对于儿子,老太太心里原本就失望,如今更是失望到了顶点了。这是要多么的迟钝不晓事,才会被枕边人糊弄了这么久啊?若不是她查,竟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没成亲的时候就同人家府里未出嫁的女儿有了牵扯。 在她心里觉着,那什么佟雅馨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是看中了儿子的身份,即使是做妾也是好的,不过是奔着一份好前程去的,偏自己那傻缺儿子拿人家的算计当作是真爱! 本就对佟氏不满,如今查清楚了当年的事情,老太太可不会再给她留什么脸面,当下叫了儿子过来,把证据都一一摊开在儿子面前,叫他自己好好看看,这么些年究竟宠着了一个什么样儿的人! 其实这些日子,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头,看着以前佟雅馨的画像,整个人想了很多当年的事情,忽然间脑子就像是开了窍一般的想通了许多事。也反省了很多,这么些年,他的这些作为说是宠妾灭妻斗不过了,京城稍有些脸面的人家,表面与他走得近,背地里的不屑,他以往看见了只当是羡慕嫉妒,如今想来,却是因着自己的作为了。 好些事情看清楚了,自然也知道越老爷子为何宁愿让孙子来继承他的爵位,也不肯给他这个儿子了。自己也着实太不着调了一些!儿子自继承了越府之后,倒是交好了许多人家,在圈子里渐渐的也站稳了脚跟,跟他那时候相比,都是不可比拟的。 只是自己心里想通是一回事,被人当面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却只觉脸面无光,虽然在外人看起来,他的脸面早就已经丢的光光的了。 只是这么说他的又是他的老娘,也只得小心听着,看着如山的铁证,他也不得不相信这么些年陪伴自己的枕边人原来是这样一条毒蛇,心里先是将自己的错处给找了几万条理由给推了个干净,然后又将张氏给从里到外都数落的一文不值! 他就是这种人,即使心里晓得自己有错,但面上是打死也不会认了半分去的。 ------题外话------ 妞们中秋快乐,墨中秋还是在外地过得,都没能回家呢 ------------ 115 醒来 那边越付山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有什么错处的,而在笙歌房里头,越墨华却是在刚刚感受到了笙歌手指的微动。 他的心里一阵激动,眼神死死的盯着笙歌的手指头,热烈而又期盼,却又隐隐带着恐惧,深怕自己刚刚那样的感觉是错觉。 这时候孩子已经有五个月大了,胎动更加有力,笙歌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孩子的心跳声,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浑身暖洋洋的,不似烈火灼身那般疼痛难忍,也不似寒冰椎骨般难受,仿佛沐浴在阳光中,暖暖的让人沉溺。 猛然间,她发觉,那些令她动弹不得冰火煎熬的感觉忽然间退去,她试探着动了动手指,只是长时间卧床不动,手指都已经有些僵硬了。但身体的自主权是真真切切的已经回来了,笙歌心里一阵激动。 一激动,嘴里一声低吟便溢出了口,声音虽低,却还是被正在时刻关注着她的越墨华给捕捉到了。那一声浅浅的低吟,宛若天籁一般叫越墨华激动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赶紧差人去寻了太医过来。 太医真真是怕了这个国公府了,每次来一趟都要承受无比的寒气。偏偏这国公夫人生的病奇怪的很,脉象杂乱不堪,甚至在乱象中都隐隐能够摸出来绝脉来,说起绝脉,那是死去之人用特殊的方法冻住尸体才会有的。那其实已经不算是脉动了。 可要说她死了吧,偏偏身体里还有一股强大的生机,真是让人颇为费解。 回去他将这脉象也细细的雨家族中人讨论过了,可没有一个能够回答的上来。这太医心里一直坚定的认为,这位国公夫人在这么睡下去,说不好哪天就真的一睡不起,将绝脉变成真正的死脉了。 太医来越府的次数算是多的了,这国公爷对国公夫人的重视程度他怎么会看不见?因此心里着急万分,这要是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首先遭殃的可不就是他吗?因此,只要是国公府一传唤,他这心里头就像是放在火上烤一般的煎熬着。 太医收拾了东西,颤颤巍巍的来到了越府。熟门熟路的去了地方,将吃饭的家伙都找了出来,严阵以待。 谁知道,他一进门就被越墨华激动的握着手,“老太医,你快来看看,我夫人她,她是不是快要醒过来了?刚刚她的手指头动了一下,还仿佛说了句话。” 太医一哆嗦,差点将越墨华的手给甩出去。 听了越墨华的话,心里也不禁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是快要好了不成?接着又在心里腹诽几句,别是回光返照吧? 就这样想着,他小心翼翼的进了内室,隔着床帘给笙歌把脉无限之升级系统。这一把才发现,她的脉象还真是温和了许多。太医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瞅着脉象到也不像是回光返照,便扯着嗓子胡诹:“夫人脉象大安,想来再过不久便可醒来了。” 得了太医的准信儿,越墨华这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 接着又傻乐的吩咐道:“春杏儿想容探雪,你们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你们夫人爱吃的点心和茶水,没有就赶紧叫厨房备着去,还有,再准备些粥,还有你们夫人爱吃的小菜什么的,都要准备好。” 春杏儿三人都微张着嘴瞅着越墨华,未几,嘴角便溢出惊喜的笑容,连声道:“知道了,爷。” 几人说着就推推搡搡的出去到了厨房里头,说话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欢快,走路的时候虎虎生风,脚步都轻快极了。 太医过来给把了个脉,就被越墨华丢在一边了,他自己则是坐在笙歌的床头,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个的手,不放过她任何一丝举动。 纤纤素指似乎又动了一下,越墨华凝神屏气,最后小心翼翼的唤道:“笙歌?笙歌?” 笙歌极轻的嘤咛出声,越墨华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笙歌皱着眉睁开眼睛,显得很是迷蒙,她张了张嘴,想叫他轻些,这么握着有些疼,但嗓子却发不出声儿来。 “太医快过来快过来,醒了,她醒了。”越墨华一叠声的唤道,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快活和惊喜。 太医本来被晾在一边心情就不是很爽,这个时候被一叠声儿的催促着,竟是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沉稳! 他给笙歌搭脉,闭眼细细感觉了一番,才说道:“嗯,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过无碍了。这些天尽量吃些粥一类的软食,只开些补气的药喝个三两天就好了。” 越墨华又问道:“肚子里的孩子呢?” 太医瞅了他一眼:“孩子很好。” 遣人送走了太医,越墨华便掀开了床帘,坐在床边,只默默的看着醒来的笙歌,就这么相互瞅着不说话,竟然也是一种幸福。 笙歌皱着眉头,嗓子许久不曾说话,太干了,正想开口要些茶水,越墨华便已经起身倒了茶过来,将笙歌微微扶起,喂了她一些。 润了喉之后,笙歌感觉好了很多,便开口道:“你――” 一开口,那种沙哑就连她自己都震惊到了,嗓子都成了这样,想来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往后定是要好好锻炼了,现在就已经感觉到四肢有些僵硬了。 越墨华将笙歌扶起来,顺着她的背给拍了拍,问道:“慢慢说,不着急,醒来就好。” “我都晓得。”她却是沙哑着声音来了这么一句。 越墨华有些摸不着头脑,抛了个疑惑的眼神:“你都晓得什么?” 笙歌凑着越墨华递送过来的杯子,又喝了一小口水,才道:“我昏迷这段时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都晓得。” 她略微顿了顿,继续道:“你在我耳边念叨的那些话,我也都听的见。” 越墨华起先是没当回事,而后讶然着张开嘴问道:“你都晓得?你――” 笙歌自然知道他这么惊讶是为着什么,只微微一笑,点点头拿无限当单机最新章节。不过就是重生一回罢了,看样子越墨华对自己应当也是有所疑惑的,不知道当他知道自己是飘荡了百年的孤魂得以在此容身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此,她抬首看着越墨华,这说法太过惊悚,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吓到。 许仙与白蛇的爱情感天动地,如果没有法海,她们的爱情成不了经典,说到死不过是一段精怪故事,可法海成了他们坚贞爱情的催化剂,却也让世人看到了许仙的懦弱。被自己的枕边人活活吓死,虽然理智上可以理解,但却是为白素贞不值得。 而自己呢,大概算是借尸还魂的孤鬼了吧?他会不会害怕? “怎么了,这样瞧着我?”越墨华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太过诡异了些?” 笙歌只摇头,不语。 不一会儿,春杏儿几个便端着糕点小吃,还有各色粥食过来了。闻者饭食的香味,笙歌肚子竟然叫了起来,她脸色一红,解释道:“肚子再唱空城计了。” 春杏儿顺势端了一碗清淡的菜粥过去,温度凉的刚刚好。笙歌习惯性的伸手去接,手指头竟然已经僵硬的无法弯曲,刚碰着碗,春杏儿的手一松,那碗粥便“啪”的一声翻落在床上了。笙歌抬头,很是无奈且委屈的看着越墨华。 越墨华将笙歌抱起来,放置在美人榻上,叫探雪几个收拾了床褥,自己则端起一碗皮蛋瘦肉粥一勺一勺舀着喂起了笙歌。 许久不曾进食,一下子却吃不了那许多,稍微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进了。越墨华也不勉强,几个丫头收拾好哦床铺,看两人黏糊的样子,很有眼力劲儿的收拾了东西就退出去了。顺带将门给关好了。 笙歌瞅着越墨华问道:“怎么办?往后我可是都动不了手脚了。” 越墨华一惊:“怎么回事?” 难道那毒不曾害了她的性命却是要将她弄残了吗? 笙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瞧你急得,不过是睡久了,四肢有些僵硬,多多运动就会好的。” 越墨华这才放下心来。晓得笙歌身体是没有事情了,便搂着她说道:“即使往后你动弹不了了也没关系,总还有我呢。” “那不是把妻奴给坐实了?” “早就坐实了!” “扶我下来走两圈吧。” 越墨华将笙歌扶下来,因为一开始十分不习惯,笙歌几乎所有的体重都是压在他的身上的。此后的一个月里,越墨华每日的必须得做的事情除了吃喝拉撒,还有扶着笙歌在院子里走上几圈,回到屋里,在帮她揉捏胳膊手指等地方。 而在早朝的时候,朝臣们明显的发现,这位年轻的国公爷身边的气场变得不一样了。往前儿个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严肃而又沉冷,如今他身边的气压倒是高了不少,偶尔居然还能捕捉到一个笑脸。众人全都悟了,这是国公夫人醒了啊。 皇上愈发的重视其越墨华,派给他的任务也越来越重要。上个月才让他在户部待着,这个月就已经把他扔进了兵部,朝臣们可都是人精,都这样了还能看不出来皇上磨练的意思? 回府之后,当晚都去了大老婆的院子,嘱咐她们寻个时间去拜访拜访国公夫人才是…… ------题外话------ 祝大家中秋快乐,今天公司聚餐……。 ------------ 116 逝去 柳晔的家人在京城安顿好之后便登门拜访了越府。 笙歌连着几日的转悠,再加之越墨华每日里都要给她按摩一番,身子倒是渐渐恢复了,刚醒来那会儿,越墨华怕她累着,便弄了个谢客令,直到最近才撤了。 这谢客令一撤下,越府门前当真是热闹极了。每日里都有各家的夫人们提着各式礼品登门拜访,在越墨华不在的时候,笙歌倒也不那么闷了。 柳晔的妻子何氏带着女儿柳青青前来拜访,何氏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打扮质朴,许是在边疆呆久了的缘故,看着倒有一股子爽利劲儿。 何氏与笙歌对坐着,探雪在一旁伺候着,想容去到了茶水。笙歌问道:“春杏儿呢?怎的不在?” 探雪回道:“春杏儿身子不舒服呢,夫人可是嫌弃我伺候的不如春杏儿姐姐好了?” 一脸的委屈模样,把何氏给逗笑了。 “你身边的丫头,倒是一个赛一个的水灵。” 笙歌笑道:“这一个个的都被我惯坏了,脾气比我的还大!” 柳青青站在柳夫人的身侧,并不怕生的打量着屋子,笙歌便道:“这是您的女儿吧?可是个美人。” “这丫头可夸不得,在边境那会儿,我倒是想让她学习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偏她非要捡个鞭子舞刀弄枪的,竟然还打着女扮男装上战场的主意。”柳夫人话里头并无责怪的意思,相反地还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 柳青青嘴一撅,道:“这怎么能怪了我去?谁让您没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兄长,父亲的衣钵总要有人继承的。” 柳夫人嘴上笑容僵硬了几分穿越之猛兽侠。 古人都认为,有个儿子才算是有了后,当年何氏生产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大夫都说她再难有孕了,这么些年都将这女儿看得跟宝贝珠子似的,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而柳青青刚刚那无意的一句话,却是将何氏的心给伤着了。 笙歌摇头无语,这柳青青还真是被惯的不晓得人情世故了,连自己母亲的心伤她都能这么使劲儿往上戳,这还真的是没心没肺的典型。 笙歌见气氛有些冷,便说道:“夫人在边境住惯了,在京城或有不习惯吧?” 何氏敛了那点子伤感,道:“是有些不习惯,过些日子想来就好了。说起来,还得感谢夫人和国公爷呢。我们爷都跟我说了,若非你们,他怕是早就被暗算死了。” “都是同朝为官,做的都是为国的事儿,说什么感谢的话?” 何氏笑笑,“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总是要放在心里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何氏瞧着笙歌的肚子问道:“这孩子有几个月了?” 笙歌双手抚着肚子,笑得一脸幸福,泛着母性的光辉:“有六个多月了,这孩子倒也老实,都不怎么折腾。许是个女孩儿,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呢。” 说起孩子,两人年纪虽差的挺多,但一提到这个倒真有些话题,这一聊倒是勾起了何氏的话头,愣是多说了许久的话。 柳青青站在一边无聊极了,脸上渐渐显出不耐。 笙歌自然觉察到了,只是何氏聊在兴头上,笙歌便道:“想容,你带着柳姑娘在院子里逛逛吧,我记得那边几丛秋牡丹长得还不错,再上几样点心。” 想容福了福,走到柳青青身边笑道:“姑娘且随我来吧。” 柳青青早就想走了,她们两人聊的话题,她一个都插不进嘴,听着就觉得无聊极了,虽说逛花园子也是个顶顶无聊的事情,不过比待在那里头好太多了。 她跟在想容身后,出了厅,便拉着想容说道:“你们夫人长得可真好看,你们老爷真有福气。” 想容抿着嘴笑,却不接话头,主要是,这话真心不好接啊。要不怎么说?虽是事实,但承认了可不就是在说夫人是以色事人的? 心里头对这个边境的柳家姑娘愈发的不喜了,要不要这么脱线啊? 柳青青见想容不说话,又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你们府里的规矩吗?唉,你们府上规矩还真多,真不如在边境自在呢。” 想容垂着眼帘,实在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在翻白眼啊! 绕过回廊,两边是人工开凿的流水,这姑娘有感慨道:“哇,这里跟边疆那边还真的不一样呢,那里就没有这些,不过真好看。” 总之想容带着她转悠了一圈,她就一路上喳喳呼呼了一圈,引得越府的小厮婢女们都投来了注视。 只是这姑娘还不省心,俏手一指,冲着想容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想容一瞥眼,回道:“那是我们老爷平时练功的地方。” 柳青青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闯了过去,想容阻拦不急,跟在后面一路追过去,心里不住的腹诽暗骂,都说了是老爷练功的地方,你还往里闯,怎么面皮就这么厚? 她推门进了练功房,就看到越墨华赤裸着上身在打拳,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盯着自己猛瞅虐渣指导手册全文阅读。 想容追过来赶紧跪下告罪:“奴婢,这就领她出去。” 越墨华眸色一冷:“滚!” 柳大姑娘不乐意了:“你叫谁滚呢?看着你长得是不错,怎的这般没礼貌!” 越墨华怒极反笑,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跟自己谈礼貌?回身将衣服穿戴整齐,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离开了练功房。 想容拉着柳青青道:“赶紧走吧,老爷已经发怒了。” 柳青青柳眉倒竖:“他发什么怒?我还怒呢!” 说着她就朝自己腰间摸去,无奈今日跟母亲一同出门,鞭子硬是被没收了! 想容一边使劲儿拖着柳青青,一边忍不住想着,这姑娘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老爷裸着上身,她也能毫不变色的盯着看,并且还不脸红!也不一点不知道避讳,难道边境那边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不成? 说起来,这个其实还真的不怪柳青青,她自小长在军营。军营里头,那是什么样的存在?简全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爷们汉字,平时练兵时大哥赤膊什么的,太司空见惯了,柳青青也是见怪不怪的习惯了。 如今猛的来到京城,心里还鄙视着京城的这帮贵女们见天儿的端着个架子,守着那么一通规矩,活得可真累! 终于是送走了那位柳大姑娘,想容长长的出了口气,真是太奇葩了! 柳夫人走后,笙歌便外在榻上睡了。探雪在外间伺候着,想容则去了屋子里,瞧着春杏儿在那里翻弄着医书,全无不适的感觉,想容走过去问道:“你今儿怎么回事?” 春杏儿见是想容,便将医书放了下来,道:“没什么,不过是心里搁了些事儿。” 弄影变成那个样子,春杏儿那日在越墨华面前将弄影供出来,回去之后想容便跟春杏儿大吵了一架,春杏儿最后还是将自己发现的事儿告诉了想容。想容这才知道,原来弄影心里是藏着人的,且那个人还是她们这样身份的人无论如何也肖想不起的。 她也知道,柳将军那会儿伤着的时候,正是春杏儿伺候着的,今日春杏儿这般不对劲儿,别不是有什么想头? 想起这桩,想容便坐不住了,那头不要人伺候了,立刻就来找了春杏儿。 想容见春杏儿说心里头搁了事儿,心里便是一惊,问道:“什么事儿?你可别想那些没影儿的事儿。” 春杏儿一愣,问道:“什么没影儿的事儿?” “我们的亲事,夫人到了时候定是会为我们做主的,只盼着你不要入弄影一般,想着不该想的事儿,到时候苦的还不是自己?弄影那是钻进了牛角尖,疯魔了,这辈子能有个安生度日,就已经比一般人好上太多了。” 春杏儿听着,总算是知道想容在说些什么了,她微微笑道:“你说的我都懂,我不去前头伺候着,不过是心里头难受,但若说我会做出什么事儿,那是万不能的。我们这几个里头,也就你与佟庆幸福些吧。” 想容脸色一红:“正说着你呢,怎么又说到我头上来了。” 两人说完正经事,想容又将今日那柳大姑娘在府里的作为给春杏儿说了一遍,还嘱咐道:“往后可得远着些,那么不知轻重不知礼仪的人,若是同夫人处的久了,还真担心会坏了夫人的名声呢。” 春杏儿是一直都在云府伺候的婢女,与规矩上比之想容还要好上不少,听着想容形容,倒是皱眉起来,“你说你就那么盯着国公爷瞧?” 想容点点头:“一点羞色都没有呢将血全文阅读。” 春杏儿道:“唉,只怕往后她别出什么妖蛾子了。” 两人正聊着,门口有个小丫鬟惊慌失措的跑过来,道:“想容姐姐,弄影她,她没了。” 想容一听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弄影姐姐没了。” 想容身子摇晃了几下,终是坐倒在了椅子上。其实她早就有所准备了,想容活不长的,国公爷那一脚直直的踹在了弄影的心窝处,能熬下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虽说弄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但想容还是无法对她漠然处之,清河的庄子上,想容弄影加上笙歌三人,在张婆子的淫威的下,很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如今猛然间听闻弄影不在了,想容这心里头便同那刀子割过了一般。 她身子摇晃两下,终是勉强起身道:“带我去看看,你去禀告国公爷,不要惊动夫人。” 小丫鬟得了令,撒丫子就跑了。 春杏儿和想容推开门,屋子里传来一股发霉的味道,窄小的屋子,阴暗潮湿,弄影被越墨华踹过一脚之后,便是呆在这里头的,越墨华不准给请大夫,还是春杏儿瞒着人偷偷的给弄影看过了,又在笙歌的小药房里偷偷配了药,这才让弄影活到这个时候。 两人一进屋子,就看到弄影穿着一身水碧色的新衣裙,安静的躺在床上,嘴角还带着一弯浅笑,瞧着便是没有遗憾的死去的。 春杏儿给检查了一番,最后说道:“她是自我了断的。” 想容没有说话,瞧见弄影嘴角的笑容,许是她自己也解脱了吧。 两人在弄影的手边,发现了一封遗信,想容拿起拆开: 我猜看到这封信的一定是想容和春杏儿了吧,别为我难过,我终于解脱了。我知道我做了许多的错事,夫人只不见我已经是宽厚大恩。我也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错了便是错了,即使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我总是叛主的奴才。 生前种种,临到死时才发现,不过那么回事。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够保持一个洁净的身子,临到死,我依然介意。若你们还顾念着以前的情分,就请把我的尸体烧了吧。我身上的污垢,唯有浓烈大火,才能烧的干净,烧的什么都不剩,唯有一把干净的骨灰,干净的来,干净的去。 我知道国公爷在忙着做大事,那个人的心思被爷晓得了,爷怎么还能如原来一般的支持他呢?且叫爷小心吧。 听说姑娘如今身子已经大好,我心里仅剩的那点挂念也没了,倒也去的了无牵挂。 我想着,若有来生,我希望我也是家人宠爱的女儿,不为奴为婢,哪怕清贫,只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想容与佟庆的喜宴我是吃不到了,愿你们永世安好,愿我轮回相忘。 想容看完整封信,眼泪已经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傻姑娘,以往看着顶顶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临了却是最会犯糊涂的? 笙歌一觉睡到了傍晚,听到消息,也是一阵怔愣,当看到那封信时,她心里除了难过之外,只剩下一阵唏嘘。她知道,弄影虽然那么说,只愿轮回相忘,但直到死,她都是爱着那个人的,且并不后悔。 傻姑娘,一个人傻傻的爱,多累? 若不能两情相悦,那就找个爱自己的,若这也不能,就找个相敬如宾,互相敬重的,总也好过一个人的情伤。 ------------ 117 周湘雯的下场 弄影走后,日子照常的过,笙歌的肚子也一日大过一日。都说医者不自医,但有的时候还是可以给自己减少一些痛苦的。比如说妊娠反应。 笙歌这一胎比较安稳,但后期的反应依旧很大。不是表现在胃口上,而是日子越久,身子越沉,小腿浮肿的越厉害,越墨华每天晚上睡前都得给笙歌捏一捏,但效果还是不太明显。 最后没法子,笙歌让春杏儿找出了自己的那套金针,隔几日就给自己扎几下,虽说浮肿未曾消去,但到底是好了不少的。 在笙歌肚子里孩子八个月的时候,皇宫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圣宠正浓的周采女一夜之间被打入了冷宫,而二皇子却被皇上取消了软禁,并且领了兵部的职位。 晚上,越墨华回府后,与笙歌用了饭照常给笙歌捏腿,然后闲聊起来:“还记得那日上元节的事情吗?” 笙歌歪斜的坐在榻上,闻言眼睛也没睁开一下,懒懒的说道:“记得呢,你是想说那个在马蹄下救人的女子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她前些时候被皇上选入后宫,昨儿个又被皇上弄进冷宫里头去了。” 笙歌睁开眼睛,笑眯眯的问道:“进去了也是会出来的呀。” 越墨华道:“我知道那个是害了你的人,你受过的苦,怎么也要让她一一尝过。” 笙歌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冰火交接的煎熬,能把人弄的崩溃!一直持续不断的痛苦,看不到何时是个头,那能把人给逼疯了!不过就是住个冷宫罢了,我受的苦,何止这些? 虽然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那次所受的苦,于她而言,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本是飘荡在世间百余年的孤魂,身上死气较重,即使重生,但刻在灵魂上的死灵之气却没有散去,隐含在体内。平日看不出什么,只觉得略显清冷些罢了。但若不绝了后患,等到怀孕之时,孩子就很可能受到那股气息的影响,变成死胎重生之妖孽人生最新章节。 周湘雯本意是想去了笙歌肚子里的孩子,在将她弄成不孕,像越家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要一个不能生育的媳妇? 后来,她无意间发现,寺里后山的那边的温泉配上特殊的植物,让人浸入其中沐浴,植物的药效很容易散发出来并且被人体吸收。温泉是个好东西,有谁会想得到她会用温泉来做这些事情? 想到便做,最后终于是成功的将笙歌弄到了温泉里头。药效果然是有的,听到她昏迷后,她激动的几欲昏死过去。周湘雯没有想到的时候,她害人的把戏,反而帮了人家一回。 温泉的至热恰好与笙歌灵魂之上的至冷相对抗,昏迷的那些日子虽然很不好过,但咬牙挺过去之后也消除了那个隐患,若不然,他就算生产下来,那生下来的也绝对是个死胎。 越墨华继续道:“钟灵给她下了药,是假孕药,也是绝嗣药。” 当初她要针对她的肚子,越墨华是个记仇的人,自然不会放任她好过。 笙歌只笑了笑,还是没有将自己经历的那些痛苦说出来。 二皇子绍晨自这次被放出来之后,低调了许多,那些暴躁的性子如今已然收敛的很好。也是,原本周家是他最大的倚仗,周家倒了,他最大的倚仗也失去了,虽然皇上最后还是将他放了出来,但是他自己心里头清楚,父皇对于自己,已经没了那份信任。 周家是个强大的外戚,而当年周太后所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让皇帝对周家厌弃。当年周太后害死了皇后这件事另算,最近皇帝频繁的召见柳晔,竟然还在柳晔的口中得知,当年母后的封后大典,周家一家老小都从北地赶来京城。 算起来,柳家也是当时的大世家,不过世代居于北地,而柳皇后又是他们族里当时年纪最小且有最为聪慧的一个,她的封后大典,自然是能离开的人都前来参与了。 不过他们后来在路上遇上了埋伏,族人拼尽全力,保存下了他。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那起刺杀究竟是何人所为,又是为了什么。直到来了京城之后,他无意间在却是发现了一块令牌,与当年的那些死士身上的令牌很是相像。最后才查出来,那些人都是周家的死士。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巧合多是认为,比如说柳晔无意中发现的那个令牌,不过是越墨华弄到手,并且故意在柳晔面前露了脸罢了。 周家一夜之间倒台具体是因为什么,越墨华不清楚,想来那应该是皇家辛秘。但,周家既然敢在已经失了权势的时候还来招惹他,又弄个女儿出来招惹笙歌,他怎么能饶了周家? 既然他们爱蹦跶,便先让他们蹦跶着吧,左不过这几天的事儿。 周采女在皇宫里头的恩宠一时无两,许是皇上宠爱让她很快迷失了双眼,也迷失了自己的心。皇上那么温柔的对待她,这就是真爱吧? 于是在一个明月高挂,微风轻抚的夜晚,皇上摆驾去了她那儿。青梅酒淡香绕鼻,美人灯下执酒,一段脖颈露出,等下更添几分朦胧与白皙娇嫩的美。一截藕臂露出,手里拿着银壶,含笑静静的立着。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她晓得皇上喜欢自己什么样,也顺着他的意,就展示什么样给他看。 三两杯淡酒下肚,微醺的脑子,暧昧而又朦胧的氛围,皇上顺势将周采女一拉让她跌进了自己的怀里。酒菜还不曾吃完,两人就已经颠鸾倒凤去了。 春宵帐暖芙蓉被,云雨歇后,周采女娇滴滴带着情欲未曾散去的娇媚的声音说道:“皇上,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一个年有五十的男人,被一个青春美少女夸奖厉害,这换做任何人,心情都要激荡起来,而在一点上,皇帝的表现尤为明显嫡女傻妃,王爷勾勾缠。 果然,这一记马屁拍过去,皇上的脸色又好上许多,手还在她腰间摸了两把,才道:“晓得厉害就行。” 周采女看皇上似乎心情不错,便试探着开口道:“皇上,趁着您现在心情好,妾有个请求不知道您能不能应了妾?” 皇上嘴上只漫不经心的问道:“哦?是什么样的事儿,竟然让朕的小妖精这么为难了?”只他的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被掩饰的很好,周采女压根不曾注意到。 周湘雯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成功的机会,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我父亲如今赋闲在家,不能为君分忧,心里焦躁极了。他说,二皇子表哥是个好的,皇上是位慈父,还请皇上三四斟酌一下对二皇子表哥的惩罚。” “这是你父亲对你说的?”皇上的语气多了几分阴冷。 周采女不觉,只点点头,认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通信?” 周湘雯再怎么迟钝,这下也晓得事情大条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给皇上撒撒娇提个要求,竟然会有这样的下场,她起身跪坐在床上,一个劲儿的摇手道:“没没,没有,不是的皇上,妾,妾知错了。这些都是妾在家里时听父亲无意中说的啊。” 皇上冷冷的瞥她一眼,而后起身叫了伺候的太监进来伺候穿衣,然后坐到了凳子上,看着周湘雯问道:“信呢,拿出来给朕,朕还能酌情处理。” 周湘雯抬起头:“真的吗?” 皇上点点头。他没有说谎,是酌情处理,情节严重者,酌情不了啊。 周湘雯将自己和周公林通的信件都拿了出来,两人几乎每隔三天都会互通一次信。皇上面无表情的翻看了几封信,然后眼神又瞥向周采女,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最后在皇上的探究的目光中,周采女终于扛不住压力,晕了过去。 皇上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自己是答应过太后不难为周家,但如果是周家人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手里的这几封信,总有马脚可以找出来!周家,他已经忍了太久了!以前是为了太后忍着,最后才发现周太后可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总该把所有的债都讨了再说。 周采女晕倒,皇上宣了御医过来给她探脉,老太医探脉之后,原本还有些紧张,但滑脉他总不会诊断错误,“皇上,周采女这是有喜了。”抬起头,瞅了眼皇帝,发现皇帝的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开两幅落胎药,今晚的事,谁都不要提起!周采女肚子不舒服才会宣你过来的。” 太医自然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了。 周采女刚一醒来,就看到皇帝还在自己屋里,“皇上——” “醒了?”皇帝打断道。 周湘雯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皇帝朝着外间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然后就有一个嬷嬷手里端着一碗汤水走了进来。来到周湘雯的窗前,老嬷嬷道:“这个是补身子的药,小主喝了吧,你的身子也是该好好补一补的。” 周采女没做它想,将药喝得一点儿都不剩。 嬷嬷收走了空药碗,紧接着皇帝的圣旨便到了。周湘雯原还以为是自己晋位的圣旨,听到后面才发现居然是让她去冷宫的圣旨! ------------ 118 满门抄斩 原还想着母凭子贵,却怎么也没想到,皇上赐了一碗药,即将她发落到冷宫里头去了。周湘雯心里顿时被一盆冷说浇的透心凉,她是个有心计的女子,有心计的人都不是傻的,左右一联想,便也晓得了皇上赐给她的是什么药。 这不是她以为的安胎药,该是落胎药才是!只是皇上为何会这么做,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忽然,小腹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觉一股热流从下腹流出,恍惚有什么自自己的生命中剥离而去。 原先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她还没有感觉。如今她感觉自己的心在一抽一抽的疼。 她无力的瘫软在床上,下身很快被血水染红,额头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没过多久便晕在了床榻上,只在嘴里还喃喃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紧接着大朝的时候,御史列举了周家的诸多罪状,纵子行凶,欺男霸女,贪污受贿,最重的一条是通敌卖国!皇上丢出了几封信,证据确凿,百姓们尤记得那一日午时,菜市口血溅三尺,周家一门嫡系全部问斩,旁支充军发卖…… 身在冷宫的周湘雯自然也被多嘴的丫头告知了此事,她听完双目充血,闪着吃人一般的光芒,半晌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原来如此,姑姑,您去之前怎么不提醒父亲一下?皇上对周家那是抱着必杀的决心,可笑我们一家都以为周家还有翻身的余地,只要…只要表哥能够……” 一个家族的崛起,或许会有很多红眼,亦或者锦上添花,更甚者讨好巴结,但一个世家的消失,也不过就是圈子里的人几声唏嘘,百姓们一月之内茶余饭后的谈资,史书上或者会留下几笔,终是湮灭无人记起。 周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人们渐渐淡忘了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世家,而笙歌临产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大朝上,越墨华办事越来越得皇帝的欢心,笑得分寸,办事还牢靠,又是恩师的孙子,这样的臣子谁不喜欢?便是卖恩师一个面子,也是要着重提拔的重生之农妇肖瑶。 皇上昨儿接了一个折子,颇为为难,早朝时便道:“众位爱卿没什么要奏禀的吗?” 底下沉默一片。 周家才被皇上彻底掀翻了,他们还是觉得先避一避的好,无人出声。 皇上转了一圈,笑道:“无事奏禀好啊,这说明四海升平,朕心甚慰。” 大臣们齐齐的跪下去,“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跪下去拍马屁的一群大臣,慢悠悠的说道:“先起来吧,朕这里接到一封奏折,倒是令朕颇为为难,众位爱卿也看看,然后想想有什么好的意见。” 皇上的话说完,太监就端着托盘下去了。站在最前面的大臣拿起奏折粗看了一遍,然后不动声色的传阅下去。 奏折是北敬王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说是北敬王在自己的封地上发现了代表祥瑞的千年灵芝,这是上天预示的大吉之兆,佑我平昭江山永固,特此请奏皇上要挑个日子献灵芝来了。 奏折传阅完毕,皇上问道:“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大家都悄悄的观察起皇上的脸色来,皇上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会同意北敬王献灵芝吗?要说这祥瑞,是值得恭喜的,可是提到这发现祥瑞的人,又有点难办。对于这些有自己封地的王侯,皇上一向忌惮。 外封的王侯都是有自己的军队的,这要是借着这个造反了可怎么好? 只是皇上这么些年早已经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任是大臣们怎么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底下又是一阵沉默。 皇上最后还是点名道:“越爱卿,你来说说看。” 越墨华上前一步,说道:“臣以为,此事若为真,当真是天佑我平昭,若不是,则北敬王十分可疑。” 说完后也没见皇上说话,他略微顿了下,便说道:“臣愿意前往北敬王的封地,探一探虚实。” 皇上点点头,立马就有大臣附和:“臣同意越大人的话。” “臣附议。” 就这样,越墨华被派去出差公干了,末了快要早朝时,皇上忽然问道:“你媳妇就快要生了吧?” 越墨华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说道:“她自己算了日子,就在这几天了。” 皇上大笑,给了他一个恩典:“嗯,那就等你媳妇生完孩子再去吧。” 越墨华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谢恩。 皇上又说了:“最近你那千金堂都没什么药了吧?等你媳妇好了,让她给朕配些养生丸,最近精神有些不大好呢。” 越墨华心里其实是不大乐意的,但嘴上还是说道:“臣回去就跟她说。” 大臣们心里对越墨华的重视又上了一个台阶,这皇上对越墨华也好了些吧?稍微明白了一些的更是看到了皇上跟越墨华说话时的语气,再想想皇上跟自己是怎么说话的,顿时觉得这越墨华要崛起了!国公府上有老爷子坐镇,下有信任国公爷得帝宠,国公府的地位还是稳稳的啊! 要说京城也有国公府要没落的传闻,那都是因为越付山这个宠妾灭妻的,一想还是觉得老国公有魄力,将爵位直接给了孙子! 再说这老太太,也确实对越钟灵的婚事上了心,给京城的世家都发了帖子,邀请过府才参加宴会,尤其是那些家里还有适婚的男孩的,都给发了帖子器道成仙最新章节。只这宴会,主持起来,还是得靠佟氏了。笙歌有了身孕且已经临产在即,不方便,老太太辈份太高,叫她主持,这不是存心叫人家不自在吗?挑来挑去,还真就只有佟氏适合了。 只是佟氏一想到这个宴会是为了给越钟灵挑选夫婿的,心里就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本想着叫越钟毓的媳妇周湘娟来主持的,被老太太一句都已经分家了,不合适给打发了。 佟氏无法,自己现在还是越家的媳妇呢,老太太是她的婆婆,可不能不听。 第二天,佟氏就将园子布置一番,又请了京城的戏班子过来,还将几盆兰花搬了出来供人赏玩,又将笙歌有事没事送给她的那些花果茶拿出来备着,这才算完。 接到帖子的夫人们都准时到场,喝茶便是一个劲儿的夸茶水好,吃点心又是一顿猛夸心思灵巧,看到那些个兰花,又是一阵独具幽香,素兰芬芳,总之国公府上所有的都是好的,连个丫鬟瞅见了也要夸声水灵。 佟氏一面笑着应付,一面却在暗暗思忖,这些人究竟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的热情! 戏班子过来,众位夫人都坐在戏台下看戏,佟氏便跟他们随意的聊着天,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小辈的身上,话题自然而然的就转到了儿女婚事上面。佟氏不动声色的将几个家中有适婚男子的情况都了解到了,可惜她们都知道这越府要嫁的是个庶女,且还是那个没有什么规矩的宠妾养大的闺女,都说是娶妻娶贤,娶这么个媳妇,不是盼着家宅不宁的吗?所谓上行下效,这亲娘这副德行,女儿又好的了哪里去? 来的这些人可都是家里的正室,都是瞅着小妾这种生物就来火的,更别说还是个被宠上天不把正室放在眼里的妾! 也因此,佟氏也感觉到这些人家都没有与之结亲的意向。不过,反正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操心,能不能成的,佟氏一点儿也不关心,她只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成。 不过也有那么几个,家世不是很显赫,家中又有适龄的庶子,倒是很乐意结这门亲事。 宴会过后,佟氏就把结果给老太太汇报了一遍,老太太看了直接把张氏叫了过来,没个好脸色的将话给说了一遍,然后就让她在那几家人家里面选一个出来。 张氏可是把越钟灵当成心尖尖子在疼的,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把女儿嫁给一个低门小户的庶子? 老太太也不耐烦了:“当初若不是你那张狂样,灵姐儿的名声能这样差?你若是不愿意便罢了,本来灵姐儿的婚事有我和她母亲做主便是,你若是没有意见,那叫她母亲挑一个便是。” 这次宴会过后,京城里的贵族倒是知道了这国公府在挑女婿呢。虽然那些高门大户看不上越钟灵这样的,但还是有几个动了心思的。 隔了一天便有人递了帖子过来拜访,却是黄子仁的夫人送来的拜帖,见了佟氏倒是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家老爷近日收了一个学生,深受老爷喜爱,我们老爷断定,明年的春闱,状元定是他的,这才让我过来,想替他聘下贵府的姑娘。” 佟氏便问道:“是哪个后生这么幸运,得了黄老的青眼?” 黄夫人笑笑,很有几分书香气质,“他叫杨武峰,还有个哥哥叫杨文峰。”说着,她掩嘴笑了笑,道:“这俩兄弟,倒是互相取错了名儿。” 佟氏也跟着笑道:“怎么,那个杨文峰武功很厉害不成?” “可不是吗?” 两人熟稔的话着家常,直到黄夫人走了,佟氏才过去找了老太太,将这事儿给老太太说了一遍。 ------------ 119 不嫁寒门 越老爷子在学问上是极好的,若非如此,他也教不了皇帝了。只是,越老同黄老二人侧重点不同,主张也不尽相同,不过于学问一道上,倒是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因此,老太太对黄老还算是颇为熟悉。 想着这个人都被黄老头看好并且认可,倒是个不错的。她的亲孙子越钟毓如今可还是黄老头的弟子呢,这么想着,老太太心里便有几分意动。 恰好老爷子出门回来,刚回家便寻了老太太来了,开口便道:“今日跟那黄老头酣战三百回合,真是身心舒爽。” “去跟那老头下棋了?” 越老爷子点点头:“好久没下的这么痛快了,对了,那老头,还把他新收的弟子引见给我了,瞧着那老头的得意样。” 老太太一听,眼睛一亮,便问道:“哦?可是那个叫做杨武峰的?” 越老爷子奇了,“你怎知晓?” 老太太眯着眼睛笑道:“那后生如何?品性可还入你的眼?” 老爷子回想了一下,便点头说道:“是个不错的后生,我还同他下了一盏棋,观其棋路,便晓得是个心思纯正的孩子,那老头这次可是得了个宝贝了,是块璞玉啊。” 老太太要的眉眼弯弯,已经合不拢嘴了,老爷子瞥了一眼问道:“今日遇着什么好事了?怎么这么高兴?” 老太太笑得更欢了,道:“你不是看不惯黄老头给你炫耀他的弟子那得瑟样吗?如果让他的弟子给你做孙女婿,你觉得怎么样?” “孙女婿?”老爷子眼睛一亮:“怪不得今儿说话神神叨叨,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说着就是一连的点头,道:“不错不错,不过钟灵那孩子都被纵容的脾气大的没边了,做事不稳重,我看还是钟灵配不上那后生兵临天下。” “性子不好,慢慢拧过来便是,或者往后让她吃两次亏,也就晓得轻重了。倒是不曾想,你对那后生的印象居然这么好?” 老爷子捏着胡子道:“虽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但自从科举开了以后,这个说法便不成立了。虽说如今还是士族坐大,但寒门也不是没有出头的机会,这个孩子心思聪慧,又喜好读书且会读书,脑子灵活,经过那老头稍加雕琢,必成大器!我说灵儿配不上他,却也不是在开玩笑。” 老太太一听老爷子对这个人评价都这么高了,心里便也打着主意,准备将这事儿给定下了,立刻派人将张氏给叫了过来。 张氏因着考虑到女儿的亲事,对着老太太极为恭敬,做足了她以前从未做过的那些事情,不管张氏为人如何,那份为儿女操心的心总是真实的。 老太太将自己的打算给张氏说了一通,张氏是知道黄老的,毕竟自己的亲儿子就是人家的弟子呢。虽说那个人是个寒门,但黄老和自家老爷子都说那人前途不可限量,那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她真打算点头应下,门口便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我不嫁!我不同意!” 来人正是闻讯赶过来的越钟灵,语气十分的恶劣,风风火火脸上还带着怒极的红,一到老太太身边就跪了下来,“老太太,祖母,您以前最疼孙女儿了,怎么能让孙女嫁给那样的人?” 她以前是越府娇纵的大小姐,因着祖母偏疼,娘亲又是府里主事的,她从未觉得自己身份如何,也从不觉得自己是庶出的女儿。以前几个闺中玩的比较好的姐妹有的已经订好了人家,有的都已经成亲了,那些姐妹嫁的都是高门,就算不是那也是京城世家,门当户对的。如果她们晓得她竟是定下了一介寒门,不得被她们笑死? 越钟灵却不知道,如今人家可没有那个时间来笑话她了! 以前,跟她玩的好的都是京城世家正经的嫡女,跟她交好也是因为长辈们的意思。越府是张氏主持,整个越府又只有她一个女儿,越付山也宠着,其他的世家自然多给几分面子。只如今,越府爵位都已经定了,现如今的国公爷是不受待见的大少爷越墨华。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越墨华同张氏之间的恩怨?还交好越钟灵,这不是嫌日子过得太安生了?没看到皇上如今对国公爷越来越看重了吗?谁还敢在这个时候交好越钟灵,那这个人的脑子绝对不问题,若不然就是跟越墨华有仇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脸便是一沉,“什么叫那样的人?”转而又看向张氏,怒声道:“你就是这么教她规矩的?哪还有一点世家贵女的样子!” 张氏一面拼命的给女儿使眼色,一面将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都是妾的错,是妾太过宠着她了,才让她这么没规矩,往后妾一定拘着她,好好教教她规矩。” “娘,您说什么?女儿不要嫁给那个人,他一介寒门,家徒四壁,除了会读几本书,什么也不是,凭什么娶我?” “啪!” 一个响亮耳光声,四周寂静了片刻,张氏看着自己微红的手掌,呆愣了片刻,继而看向女儿的脸颊上,通红的手指印印在上面,张氏看着心里愈发的心疼起来。 只是,再不能让女儿这么胡言乱语下去了。在这个越府,能够真正的为越钟灵考虑并且有能力为她考虑的,也就只要老太太了七皇“弟”,乖乖上榻最新章节。不能让老太太对女儿失望到不再想管教她,那样的话,女儿就真的完了。 “娘,你打我?”越钟灵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一向疼她爱她,对她有求必应的娘亲居然会打她! 老太太本来看着越钟灵脸颊上的红印子,那么触目惊心的倒也挺心疼这个孙女,不过她一开口说话,那些个怜惜便都跑的没影了。 老太太将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撂,看着张氏,沉声不悦道:“我看你就是个没规矩的!才能把孩子给教成这样,她管谁叫娘呢?” 最后,老太太叫来了一位老嬷嬷,叫她领着越钟灵去了佟氏那儿,让跟着佟氏好好学学管家的事儿,同时也让那老嬷嬷给好好教教规矩,也好让她明白明白什么是嫡庶的分别,省得总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只是越钟灵自小便被宠坏了,又被张氏整日的灌输这样一个思想:整个越府以后都是你的哥哥的。而越钟灵又自动将之理解成,都是他们一家的,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看成庶女?老太太这么一出,她狠狠的闹了一通。为了表示自己的抗议,她绝食了两日,不过从不曾吃过苦头的她,怎么可能受得了绝食之苦?坚持两日便破功了。 绝食的计划破产之后,她还是再接再厉,整日的在屋子里砸东西。 佟氏听完禀告之后,只是冷冷一笑:“她爱砸便让她砸了好了,只是砸完了就不用给她配新的了,想来她也没那么多好东西砸了。” 于是砸了两日的东西,她喝茶用的杯子、洗脸的盆、吃饭的碗等等生活必需用品,都成了铜制的,而其他东西,可以砸的一件也没了。 没了可以供她折腾的玩意儿,她也没能老实下来。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这叫做为命运做抗争!接着,她将目光瞄向了后花园。 此时虽然已经进了深秋,但后花园还有越墨华特地给笙歌准备的一些名贵的花草,好一些品种都养在了花园子里的温房中,越钟灵拿着剪刀,直奔后花园。 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几剪刀下去,便有好些花草毁了。小丫鬟们躲在一旁,看着虽然心急,却摄于越钟灵往日淫威,不敢放肆。但还有几个胆子稍微大些的,则偷偷的跑到佟氏那边报告情况去了。 笙歌并不知晓越钟灵去了后花园,她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看着自己挺着的大肚子,也给自己号了脉,发现不是双胎,但这肚子实在大的吓人,生产起来,倒是十分的不易。越是临近产期,笙歌运功溜圈的越是频繁。 这天笙歌用完早膳,就带着春杏儿和探雪去了后花园晃悠,顺便打算去花房里面赏一赏那些个名贵的花草。谁料刚走一步,就听到“卡嚓”一声,“我就是越府的贵女,我不嫁!不嫁那样的人。” 剪刀下手剪的时候,狠! 伴随着她说话的语气,更狠! 笙歌循着声音,慢慢的朝那边靠近,一靠近,脸便是一黑,你丫的辣手催花吗?瞧着那地上掉了一地的花朵。那些花草,许多都不是应季开的,可以说培育起来十分的不易,即使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那也是花农们费了好一番心血的,却被人如此糟蹋! 正想着,忽见一个人静快速的朝着这边走来,嘴里还道:“让开!” 紧接着,笙歌就感觉自己被人重重的一撞,整个人都躬着身子难受极了,春杏儿和探雪眼底闪过怒色,甚至是杀意。刚刚那个人影,说她不是故意的,这里怕都是没有人相信! 过去一会儿之后,笙歌便感到自己的小腹传来一阵痛感…… 她两手紧紧的抓着春杏儿和探雪,脸色有些苍白道:“我好像,要生了。” ------------ 120 产子 春杏儿和探雪脸色一变,这可还没有到时候呢,夫人肚子这么大,若是被撞的难产,可怎么是好? 想着,两人都狠狠的瞪向了一边没事人似的越钟灵!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这里是越府,你们是奴婢,我是主子,敢这么瞪我?”越钟灵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反而抓着春杏儿和探雪的错处发起难来。 笙歌感觉到腹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抓着二人的手渐渐用力,惨白的嘴唇出声道:“扶我…扶我回去。” 春杏儿和探雪二人配合完好,将笙歌扶着走了。 所幸因着临产近了,府里产房产婆什么的一应东西都已经备妥,春杏儿二人扶着笙歌进了产房,让想容去给越墨华送了信。 纵使有天大的事情,听到笙歌就要生了,越墨华还是起身急急的奔向了产房那边。 院子已经忙碌起来,有丫鬟手里打着热水来回奔走,还有熬好的老母鸡汤野参汤在一旁备着以候不时之需。春杏儿的医术是笙歌教的,此时她正守在笙歌的床边,以防有什么不测。 腹部的疼痛还在加剧,笙歌牙齿死死咬着下唇,怎么也不肯发出声音来。她的五感本就是异常的灵敏,对于痛感自然也强过其他人许多,本是一分的疼痛,在她这里要被十倍的放大,额上冷汗都已经出现。 春杏儿晓得自家夫人怕疼,心疼道:“夫人,您若是疼得厉害,就喊出来吧。” 笙歌摇着头,低声道:“不用,现在还不到生产的时候,我总感觉心神不宁。如果,如果到时候不顺的话,记得把那药给我吃了。你给我说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 想起笙歌给她的那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粒红色的小药丸,她真是希望夫人永远也不需要用到它。那是夫人为自己炼制的一枚药丸,在难产使不出力气的时候,服下它可以帮助夫人生产,只是,孩子出来后极易造成孕妇产后大出血,可以说是以命易命的东西。 “夫人,喝点汤攒些力气,马上就要您用力了。”产婆端着一碗汤药过来说道。 外面,越墨华烦躁的踱着步子,来回的走动,眉头紧蹙,眉宇间深藏着一抹不安,听着里面这么久还没有动静,终是忍不住的问道:“为什么里面一点儿声都没有?会不会有事?” 陈嬷嬷回道:“夫人这是第一胎,生的艰难是难免的。女人生孩子都是要花费大力气的,夫人这会儿没声儿,是在攒着力气呢,也是不想让您担心。” 越墨华胡乱的点点头,院门口佟氏也收到消息过来了,越墨华心里乱的很,一时间都忘记了过去给佟氏行礼请安重生之千金有毒。 佟氏走到产房门口,“怎么样了?” 守着的老嬷嬷回道:“这会儿差不多快了,夫人您坐着等吧。” 佟氏点点头,看着儿子来回走动甚是不安的样子,蹙着眉说道:“墨哥儿,你也坐下一起等着吧,这么老晃来晃去的,我头疼。” 越墨华心说,我哪里坐得住?可那是他亲娘,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坐到了佟氏的身边。 佟氏今日心情颇好,她来的这么晚,正是因为知道了笙歌之所以会在今日生产,完全是越钟灵害的,她捏着这个把柄,在老太太面前将越钟灵给训斥了一顿,并且将她的婚事成功的甩脱手了。 越钟灵平日里怎么欺负墨哥儿和宇哥儿的当她不知道?再者,就算越钟灵老实本分,她也不想操心她的婚事,心里膈应。再说,帮她操心了,人心里也不定就领情,还是推脱出去比较好。老太太如今身子骨硬朗,这份闲心,老太太爱操,便老太太来好了。 佟氏想的挺清楚,越钟灵的这门婚事,她若是办成了,很有可能便是两头都捞不着好。 里头渐渐传来隐隐的使劲儿的声音,笙歌一声声压抑隐忍的呻吟陆陆续续的传出来,越墨华双手捏拳,攥的死紧。 佟氏瞥了他一眼,道:“女人都得走这么一遭,放松点。” 越墨华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 笙歌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那死孩子就是赖着不出来,疼痛占据着她所有的思想,偏偏还要不停的用力,那种痛苦,比之那段昏迷的日子还要来的深刻。 产婆一直注意着笙歌的情况,看笙歌使劲儿这么久了,孩子还不错出来,不由的惊道:“不好,是难产。” 春杏儿脸色一白! 她的医术确实承袭自笙歌,但她本来实践的经验就少,生产这一块更是没有过多的接触,如今听到稳婆说难产,她脑子瞬时一白,完全不知道还如何做。 她白着脸,问道:“那,那该怎么办?” 稳婆一时有些无语,你不是医女吗?这种时候不是该你想办法的时候吗? 看她的样子,确实是个没多大主意的,便道:“派人出去,告知国公爷一声,夫人难产,看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有机灵的小丫头已经出去禀告去了。 越墨华在产房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时间慢慢流逝,他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当产房的门打开的一瞬间,他豁然站起身来,见出来的是个小丫鬟,便死死的盯着那丫鬟,直觉的,那丫鬟嘴里不会冒出什么好话出来。 “夫人,夫人她难产了,问是保大人还是孩子?” “大人!” “孩子!” 两个声音同时出来,不必问,那一声保孩子的自然是佟氏无疑了。对于笙歌,由于第一印象便不怎么好,之后虽然有所改观,但儿子这么在乎她,这让她很是膈应,对于笙歌,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至少跟亲孙子比起来,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孙子! 越墨华回头惊瞪着佟氏,道:“娘!” 语气满是不赞同,而后又对小丫鬟道:“保大人桃花朵朵要争宠最新章节!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夫人不能有事!” 小丫鬟有些犹豫的看了佟氏一眼,越墨华怒道:“还不快去!” “是,是。” 佟氏自觉被伤了面子,将头扭至一旁,不再看他。 产房里头,春杏儿拿了笙歌以前配好的补气养神的药丸,用糖水化开了给笙歌服下,没过多久,笙歌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她猛的睁开眼睛,一阵心慌袭上心头。已经许久过去了,羊水破了这么长时间,孩子再不出来,怕是要不好了。 “春杏儿。”她低低的叫出声。 春杏儿立即跑到她的面前,“夫人,我在呢。” “春杏儿,你听我说,现在就把那颗药给我吃下。” 春杏儿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行不行,夫人,爷都说要保您了,您这不能,孩子还能再有的,夫人,您别想不开。” 笙歌冲着春杏儿虚弱的一笑:“我没有想不开,这个时候保大人可能的结果就是一尸两命,谁都保不住。你听我说,还记得那日我交给你行针的针法吗?冷静下来,待孩子出来,你就给我施针,然后再给我服下止内血的药丸,我不会出事的。” 春杏儿还在犹豫:“真的不是有事吗?” 笙歌点点头,“我信你,你也要冷静下来。” 这时候,稳婆在一旁说道:“不好了,孩子在母体憋的时间过长,怕是要不好了。” 春杏儿看着笙歌恳求的目光,咬咬牙,还是将那颗药丸拿了出来。 笙歌毫不犹豫的将药丸服下,感觉原本不甚清明的脑子瞬时变得清醒不少,小腹处攒着一股温热,全身的力气焕发,好似回光返照一般。 “啊……”她攒着所有的力气,重重地呻吟出来,伴随着这声呻吟是,一个嘹亮的婴儿的啼哭声,许是在母体憋得狠了,这一出来,哭声简直要震天。 在产房外等了许久,眼看着天已经黑了,正准备离去的佟氏听到这声哭声,生生蹲下脚步,嘴边扯出一抹笑。 等到产房的门打开,孩子被抱出来之后,佟氏第一个窜过去看了看还未睁眼的婴儿,心里喜的不行。 “是男孩还是女孩?” 丫鬟答道:“是位姑娘呢。” 佟氏一听脸上的喜色便有些淡了,而越墨华压根儿就不曾关注自己这刚出生的闺女,勾着脑袋往产房里头看呢。 佟氏也不指望越墨华能做出什么表示了,便道:“今日府中有喜事,所有人发两个月的月钱,在产房里伺候的,领二两银子赏钱。” 丫鬟小厮们顿时喜笑颜开,而产房里面,春杏儿已经镇定下来了。 用了那个药,就没有幸运的,全都逃不过产后大出血,笙歌亦是如此。春杏儿细细回想着那日笙歌交给她的行针力度,刺穴位置深浅,还有好些手法。只是如今,她面对的是笙歌,这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难免紧张了许多。 她深深的呼气再吸气,好容易平复下来,而后拿起针,一针针找准穴位,刺下再慢慢细捻,完全不受那一盆盆的血水的影响。 而产房外头,越墨华看着里面端出的一盆盆血水,顿时吓得惊住了!脸色苍白,忽然就迈开了大步子,朝着产房过去了,几个丫鬟拉都没能拉的住。 ------------ 121 便宜了谁 越墨华一头扎进了产房里头,正在外头安排着各项事宜的佟氏眼瞅着儿子进了产房,脸色倏忽一变,喝道:“回来!” 只是这一声厉喝也没能让他的脚步停顿一下,佟氏有些气急败坏:“还不去把人拉回来?!产房这种血腥晦气的地方,是爷能进去的吗?” 小厮丫鬟们暗暗吐槽:您是他亲娘都没能叫住爷,我们几个上去也不行啊。 站得远的,索性当成没听见,离得近的,慢慢移动着步子,磨蹭着过去,等到了门口,越墨华早已经来到笙歌床边,握着她的手了。 佟氏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敷衍她?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们,你们真是好啊,这就怖人我这个主子了是不是?” 丫鬟小厮通通跪下:“奴婢(奴才)不敢。” 越墨华进了产房,就跌趴在笙歌的床边,红着眼眶握着她的手,哑着声音问春杏儿道:“她怎么样了?” 春杏儿扎完最后一针,拿出行止内血的药丸,一边拿水化开了,一变说道:“这是夫人之前教我的止血的施针手法,若是不行……不过从现在情况来看,暂时稳定了,只要不出现刚刚的内血不止的情况,夫人便算是渡过危险期了。” 她说完,就感觉脑子一阵眩晕,竟有些站立不稳。 刚刚那一套行针下来,着实耗费了心神。 一个小丫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不过她手里的药碗却是有些拿不稳,越墨华只瞥了一眼,便起身利落而又稳当的接住了,随即对春杏儿道:“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春杏儿本想说在这儿守着夫人醒来,可这儿有了姑爷,她想想,还是由那小丫头搀扶着出去了妖女:嚣张小绵羊。站在产房的门口,她回身望了一眼,嘴角含着浅笑,那样的生不离死不弃的感情,她会遇到吗? 终是摇摇头,这辈子能遇上一个与自己相敬如宾的就已经是幸运,如夫人和姑爷这般的,那是多少世的福气加上缘分?还是不要奢求了吧。 只是,脑子里却不期然闪过一张刚毅的脸。五官隽永而又深刻,带着久经风沙的沧桑与战场拼杀的杀气煞气,在山洞以及京城山庄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回忆,宛若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柳晔。”她轻轻的唤出这个名字,极轻极轻,莫名的心里一阵悲哀,他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儿。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一阵阵失落充斥着心里,这句诗是在夫人处看到的,夫人还说过夫妻夫妻,本就是一夫一妻,才是一个家庭。 她不希望自己的家庭会有那许多妾室姨娘来介入,设身处地,她也不会介入别人的家庭。苦笑一声,只道是天意。 小丫头似是听到了春杏儿的小声喃喃,问道:“春杏儿姐姐您说什么?” 春杏儿猛然回神,“没什么,扶我去屋里歇着吧。” 笙歌的血是止住了,却一直昏迷着不曾醒来,失血过多加上脱力使她陷入了深度昏迷。越墨华心底涌起一阵一阵的恐慌惊惧,看着笙歌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张脸白的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瞬就会消失了一般。 他抬起手,滑过她的面颊,食指拂过她的鼻尖,还有极轻的呼吸声,那么轻,让他都不敢碰触,那种嗜骨锥心的疼痛紧紧的攫着他的心脏,一拨又一拨的恐惧袭来,让他难以自抑。 佟氏是被气走的,直接让早先安排好的奶娘带着孩子,自己则怒气冲冲的回了院子。还是老太太得到消息,叫人把孩子抱去了她那儿。 老太太开始听到生的是个女孩子,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等到把孩子抱过去,一瞅着那样子,就喜欢的不得了。抱着就到越老爷子面前炫耀:“老头子你瞧,跟墨哥儿小时候一个样儿,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就喜欢瘪着小嘴,眉眼儿都像,是个俏丫头。” 老爷子被勾起了兴趣,过来一瞧,可不真是? 老太太一边逗弄着曾孙女,一边问奶娘道:“有没有给喂过奶/?” 奶娘回道:“夫人前些日子就吩咐了,等孩子一生下来,先抱过去给夫人喂,等喂过一段时间再让奴婢喂。只是,夫人产后出血,到现在还不曾醒过来,奴婢就大着胆子给姑娘喂了些奶水。” 老太太倒是不以为意,道:“好了,今晚姑娘就睡在我这儿了,你明儿一早再来候着吧。” 那奶娘有些犹豫,对上了老太太那双精明的眸子,还是说道:“是。奴婢告退。” 老太太看着奶娘走远的背影,对老爷子道:“老头子,去找个人查一查这个奶娘,我看着不像是个老实的。刚刚那番话,明里暗里都在打孙媳妇的小报告呢。” 大户人家是从不自己奶孩子的,那被认为是一种耻辱。那奶娘在进来之前是受过教导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就这么毫不遮掩的在自己面前说了出来,任谁听着,都像是在上眼药。只是老太太是什么人?宅斗的经验,她有!宫斗的经验,她有!朝堂的明争暗斗,她更是懂,这么点小心思,在她面前压根儿藏不住。 老爷子点点头:“知道了。” 笙歌如今还躺在床上,陷入昏迷,老太太这么做也算是帮她一把了。心里其实也是心疼她的,前些时候昏迷了几个月,由于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只每日灌下一些糖水,醒来时,那小脸瘦的,下巴尖细,用皮包骨头形容也不为过扑倒老公大人・在遗忘的时光里重逢最新章节。 醒来后,身子重了,小腿浮肿的厉害,反应很大,又是狠糟了一阵子罪,生产的疼痛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如今产后又遇上了大出血,还在昏迷着不曾醒来。 只短短几个月,这孩子都糟了几番罪了。 对于笙歌,虽然出身不显,但满身风华气度,她是很满意的。比之那些个世家贵女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种神态,她更加欣赏笙歌这样的。且不论她的品性、相貌、才德、气质,都是没话说的。与越墨华琴瑟和鸣,又是一心为着他着想的,这样的媳妇娶进门,才是旺家的,她心里清楚佟氏看不上笙歌的家世,更加不喜墨哥儿那么看重与她,这个儿媳妇,修佛修的没把性格里一些不好的修没了,倒是把气量给修的没了。 一直到第二天黎明破晓时分,笙歌才颤抖着眸子悠悠转醒,越墨华整个一夜都不曾睡,手一直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不曾放开。在笙歌小手微微颤动的一瞬间,越墨华便感觉到了。他晶亮着眸子,紧紧的盯着笙歌,一瞬不错的看着,直到她睁开那双独具风华的眼。 这一刻,越墨华喜的想要落泪。只想感谢老天爷,不曾带走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刻在他的骨血之中,镌在他的灵魂深处的女人。 “孩子呢?”笙歌记得,孩子出来的一刹那她便解脱一般的晕过去了,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心里惦记着,因而一醒来,就问起了孩子的情况。 越墨华脸一黑一僵,为着笙歌一醒来就问孩子有些醋,但孩子?他到现在还没看过一眼呢,还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 也不好意思醋了,打着哈哈说道:“孩子啊,奶娘带着呢。” 笙歌又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我还是像你?” 这下,越墨华便是胡诹也诹不出来了。愣愣的说道:“那个,我那时候担心你,所以,那个没仔细看。” 笙歌一瞧他这样儿,便笑道:“我看不是没仔细看,是压根儿没看。” 她刚刚才醒,又是失血过多,刚说一会儿话,便有些疲惫了,迷糊着眼又要睡去,越墨华紧张的握着她的手唤道:“笙歌,笙歌,别睡,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笙歌心知这个男人是真的被自己给吓着了,眯着眼睛说道:“放心吧,前面是昏迷,这会让就是累了,所以想睡,你也一宿没睡,快去歇着吧。” 直到日上三竿,笙歌才睡到自然醒来,一阵神清气爽,脑子清明,想容过来给笙歌梳洗一番,探雪则端来了红枣鸡汤,和红枣桂圆八宝粥。服侍着笙歌用下,只一会儿,老太太便到了,身后跟着的老嬷嬷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听说你醒了,就赶紧过来看看,怎么样现在觉得?” 笙歌见着老太太倒有些吃惊,老人家年事已高,倒真是关心自己的,“孙媳没什么大事,您还跑这一趟做什么?” 老太太从身后老嬷嬷手里接过孩子,脸色一肃,道:“怎么不想见我这个老婆子了?还孩子呢?总想的吧?” 笙歌掩嘴一笑:“哪儿就是不想见您了?您是长辈,还来看我这个孙辈的,我是受宠若惊呢。” 她一面说着,一边去逗弄着孩子,眉眼长得极像越墨华,笙歌道:“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反倒便宜了他去了?” 老太太被这句孩子气的话给逗笑了,道:“你还不是什么都便宜了他?” 笙歌闹了个大红脸,老太太您还真是什么都敢讲啊。 ------------ 122 容易让人想歪的名字 老太太显见的心情很好,抱着孩子笑道:“你才刚醒,我就不多待了,知道你想着孩子,就放你这儿吧。” 笙歌谢道:“谢过祖母体谅了。” “你这孩子,谢什么,只要快些养好身子,我还差个孙子呢。” 笙歌脸红,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这老太太,还真是孩子气。她想,等到越墨华卸下所有的时候,她也要出去走走,整个世界的山川河流,平原峭壁,都得看一看,走一走,这心境才能不一般。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胸襟,也只有在了解了天远海阔方可体会些许,她不满足于被困在这一方天地,老太太这样的生活,她是羡慕的。 老太太刚走,越墨华便从外面闪身进来。 笙歌回神,道:“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了吗?怎么这会儿就起了。” 越墨华在笙歌身边坐下,道:“我就是晓得你醒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咱们这叫心有灵犀吧?” 笙歌睨了他一眼,随即看着身边的孩子道:“瞧瞧这丫头,眉眼长得可真像你。” 越墨华顺着笙歌的目光看过去,别说,还真像,再看到笙歌满含笑意的看着床侧的孩子,不禁道:“你看她做什么?想看,还不如看我这个正主儿呢。” 笙歌用手极轻极轻的戳了戳小宝宝的脸颊,粉嫩粉嫩的手感好极了,“小宝儿比你好看多了,瞧瞧,真可爱。” 越墨华不甘心的瞪着女儿,皱巴巴的哪里好看了? 想起刚刚自己站在门口,笙歌看着祖母的目光,便问道:“刚刚想什么呢?看着老太太那眼神,真是热烈腹黑侯爷,嫡妻威武!。” 笙歌无所隐瞒的说道:“不过是有些羡慕老太太,游遍了整个山川河流,这样的人生才是对得起自己的。” 后宅里的那些争斗,不管斗的如何你死我活,不过都是浪费自己的生命,陪同别人演着一场粉墨登场的好戏。等到戏散场时,回想一生,只余下可悲可叹,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 有爱人陪同,一起游历过那些不同的风景面貌,年老时回想,那些美丽的风景都留下了自己同爱人的足迹,自己有限的生命,却留下了那独到而又永恒的风景,光是想着,都觉得那是一件令人向往且幸福的事情。 越墨华抚着笙歌的额头,拂过她额前的几缕碎发,道:“等一切落定,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只我们两个。” 笙歌点点头,感受到他的一片真诚,却并未真正放到心里去,越墨华是国公府的国公爷,整个国公府都在他手里,国公府是他的责任,推脱不掉的责任! 看她那样子,越墨华就知道她是不信的。他俯身轻轻吻上她的唇,不信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他能做到就好了。时间总是能证明一切的! 笙歌产后三天,他就接到了皇上的圣旨,着他即刻起出发去北敬王的封地,封他为使者前往那里查看灵芝,另外打探这件事的虚实,最后还给了他一个秘密任务――打探北敬王麾下究竟养了多少兵马。 笙歌还在月子里,不便相送,却是吩咐了春杏儿将越墨华出门的行李置备了妥当,尤其是各种常用的药,她都让春杏儿准备的齐全,就怕他到了北敬王封地上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也能应急。 由于笙歌自怀孕之后,便没有开始制药,千金堂的药,一些止血散之类的常用药都是春杏儿置备的,其它的级别更高一些的养生延年益寿的药丸,或者是那些保命补气的药丸,却是很久不曾上货了,如今这些药,可真的是千金难求。 若是有人看到越墨华的行李里面,塞满了千金堂的药,不知道会不会眼红。 临出门前,越墨华还是给妞儿取了名字,叫越尚云,小名妞妞。笙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越尚云,越上云……笙歌一阵黑线,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容易让人想歪呢?真是个天才! 由于笙歌觉得越尚云这个名字叫着实在别扭,因而在往后的岁月里,笙歌都是妞妞妞妞的叫自己女儿,导致她的正经大名很少有人会叫。 妞妞满月的时候,越墨华也出门快一个多月了,笙歌每隔三天就能收到他的信,前些日子接到来信,说是已经到了目的地,又说了许多那里的风土人情,笙歌回信时自然也就礼尚往来,很是详尽的写了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妞妞的事儿,更是事无大小巨细,都一一给越墨华说了。 满月这一天,按照老太太的意思,高调的办了。京城中几乎所有的世家都受到了邀请,笙歌挽着老太太盛装出席,佟氏则是面含微笑的坐着,来人纷纷羡慕笙歌的好运气,生个闺女也有这么多人稀罕,瞧瞧这还只是一个满月宴罢了,这要等到了周岁的时候,还不得更加疯狂了? 到了时间,便有老嬷嬷抱着妞妞出来了。只一个月,妞妞就养的非常好,白白胖胖的,粉粉嫩嫩的,还肉嘟嘟的。真是呆萌无比,这样的妞妞,对爱心泛滥的女性来说,是丝毫没有抵抗力的。 围上来的宾客们,看着妞妞窝在老嬷嬷怀里睡的正香的小脸,心里一阵柔软。 有那跟越家私交不错的家族,直接就跟笙歌说道:“真是可爱极了,我家小子今年4岁,打声招呼,到时候你们闺女挑选夫婿的时候,可要好好考虑我家那小子。” 这位夫人为人颇为耿直,她一说完,立即就有人接住话头:“呦,陈夫人,您这速度可真够快的万炼成仙全文阅读!” “唉,平日里逛街,看到好看的好玩的东西都要马上买到手,更何况替儿子讨媳妇这样的人生大事?瞅准了就快速出击,瞧你这样儿,不就是在后悔开口没有我早嘛。” 这一场满月宴场面异常宏大,可以说是主客尽欢,只要是来参加的人,不管关系与越府如何,都是说的恭喜祝福的话,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没有什么人出来闹事。 现如今越家正式如日中天的时候,众人又怎会不上赶着巴结呢?便是原先关系不好的,也都想要趁着这次机会修补一二了。 入春的时候,正是越墨华走后的第三个月,天空落下了飘忽的白雪,笙歌坐在屋里,抱着妞妞,心里却在想着越墨华。近段时间越墨华来的信越来越少了,最近一次还是在半个月之前送来的,这让笙歌心里头甚是不安。但她知道,越墨华做事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她也不敢将这份不安喧之于口,害怕自己说了什么让有心人抓住什么而对越墨华不利。 “夫人,外头下雪了,您多穿点吧。”春杏儿过来,手里拿着一条轻软的小被子,给妞妞搭上,然后劝笙歌道。 笙歌点头,“就拿那个紫貂大衣吧,不知道北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想容过来给笙歌捏着肩,说道:“夫人您就放心吧,姑爷一定没事呢,您是姑爷的贵人,遇着您,他什么事都会化险为夷的。” “但愿吧。” 这时候,探雪进门收了伞,抖了抖身上的雪片,抱怨道:“这天儿,真是冷。” 进了屋,发现春杏儿几个都在,而笙歌已经有些迷糊了,探雪便接替了想容的事情,给笙歌很有节奏感的捶着肩膀。看笙歌差不多是要睡着的样子,三人才退了出去。 一退出笙歌的屋子,探雪便说道:“你们猜猜,我刚刚去打水时碰着了谁了?” 想容笑道:“好啦,别吊人胃口,快说说。” 春杏儿也支起了耳朵,一副凝神细听的模样。 探雪便道:“刚刚去打水,回来的路上就碰着大姑娘了,大姑娘今儿个可是打扮的青葱水绿的,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去。听说,等会儿还要出门呢” 笙歌听了一愣,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三月初二。” 三月初二,她猛然想起,这一天会有许多的风流雅士在京城的沿河处游玩交流设宴,有才子,自然会有佳人。越钟灵挑了今日这日子过去,究竟是奔着什么去的? 老太太收到消息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她怎么会不清楚越钟灵心里的小九九?她不想嫁给杨武峰,便想着在今日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出门去,心里到底抱着何种心思,还不是一目了然? 老太太有些寒心,她是她的亲孙女,怎么可能不为她费些心思?那个杨武峰,老太太后来还特特的见过几回,是个有能力心思难得纯正的,老太太想着若是越钟灵能嫁给这样的人,往后一辈子也都不用愁了。只是,老太太一番好意的布置,越钟灵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越钟灵这么个人,你对她好,她觉得应该,你对她不好,她便会觉得你是罪大恶极,就连对待老太太,亦是如此。 多么深厚的感情,经历这一次次没有底线的挥霍,老太太大概是真的冷了心了。况且,对于越钟灵,她本就没多少感情。 等回了自己屋子,老太太到底是不放心,又派了人悄悄跟在越钟灵后面,就担心你会参加那什么破宴会,会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 ------------ 123 小亭边的初相遇 三月初,正是春江水暖,鲜花始初放的时节。平昭京城的世家贵族子弟,都会在这一日出门,沿着河边,或聚集在沿河的凉亭中,三五成群的飞扬的谈论着各种事情;或租赁一条画舫,请上沿河歌楼中的美人助兴,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成歌成调,行一段风花雪月自以为的高雅之事。 自然,女子们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日子。她会打扮的光鲜亮丽,穿着鲜亮的衣着,约上三五好友,出门赏花作乐。 说是赏花,但真正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 越钟灵早已经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紫色水烟长裙穿上,脸上细细的画着精致的妆容,手上也抹着豆蔻胭脂,头上一支孔雀金钗熠熠生辉。她这一身,都是极好的行头,却偏偏搭配在一起,总显得有几分违和。尤其是,都装扮在越钟灵身上。 她才刚到及笄的年纪,正是粉嫩可爱俏丽活泼的年纪,那身水烟长裙,若是粉紫淡紫还成,却偏偏是那种比较尊贵的紫色,她的年纪小,压不住。那豆蔻虽不是艳红,但她这个年纪正该是干净利落的时候,手上抹了任何色彩都会减分的,生生给她添了一丝风尘气。那一支孔雀金钗,耀眼夺目,但却有些喧宾夺主,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头上的钗子。 总体上来看,她的整个打扮,都在给她减分。 越钟灵本就长得娇小,在家里,张氏总是那她当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越钟灵心里明白,这才期望着能在装扮上下些功夫,使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嫩。不过,好像是事与愿违了。 她坐上马车,出了门去,沿路都能感受到那种张扬愉悦的气氛,她裂开嘴笑起来,这样的张扬肆意,才是她该有的生活。她是国公府的贵女,怎么能嫁给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寒门?自己落魄不说,家里也毫无底蕴,若真是定了那门亲,她会被笑死的重生本人就是豪门! 到了目的地,丫鬟将她扶下了车。 她站定极目望去,人还是挺多的,尤其是女孩子,几乎没有像她这样独自一人前来的。她眸色一暗,眼中闪过怨毒和嘲讽。她不是没有下过帖子约过那些与她玩的比较的人,只是,全部都以有事推脱了。 眼中出现熟悉的身影,有事?呵呵! 不过都是看着国公府如今的国公爷是越墨华,而自己的娘亲已经不在国公府掌权,这才一个个都疏远了自己罢了。不过,她才不稀罕!就算如此,她依然还是国公府的贵女千金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却是浮现出那个小小的婴儿的身影,如今,人人巴结夸赞的都是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破孩,这也值得? 她稳了稳情绪,抬脚跨了出去。 沿着河,她一路慢慢悠悠的走过眼神不时的瞥过凉亭画舫,略过一个个京城贵门子弟,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笑意。 只是,天公不作美,头顶上的乌云开始密集起来,身后的小丫鬟上前劝说道:“姑娘,回去吧,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呢。” 回去?越钟灵坚决不能同意,这是她邂逅自己人生转折的唯一机会,怎么能回去?回去之后,她岂不是只能嫁给那个穷书生了? 她坚定的摇摇头,道:“那边有个凉亭正空着,我们过去避一避。” 丫鬟还想说什么,不过被另一个丫鬟拉着衣袖,眼神制止了。 三人刚到凉亭,天空就“吧嗒吧嗒”下起了雨,越钟灵独身坐在凉亭中,眼中闪过失望,下雨了,她就算不回府,也只能在凉亭待着了。 那是一个六角凉亭,她起身踱步到一根柱子旁边,身子微微倾斜倚靠在柱子上,望着河上的画舫隐隐尚有各种传出,河面上泛起淡淡的薄雾,感觉美的不太真实。 “来,小心点,我扶进去歇会儿吧。”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打乱了越钟灵的思绪,那是个男子的声音,她回头,恰好看到进来的两人。 说话的那个,是那个年纪偏小一些的,样貌周正,看着很顺眼,而年纪大些的约莫有三十出头,脸部的线条刚毅,看着就给人一种很有安全感的样子。那一双眸子幽暗深远,透着成熟的光芒,仿佛能够让人沉溺其中。 越钟灵感觉自己心跳在加快,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刚刚说话的那个年轻人看到越钟灵,明显的吓了一跳:“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我没看见亭子里还有人,你,我――” 他结巴了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越钟灵一看,连日来的郁闷散去,清泠泠笑出了声,她模样娇小,承袭了张氏的美貌,年纪虽小,打扮的也有些格格不入,气质上会损减几分,但不得不承认,她是美丽的。 看着她丝毫不作伪的笑容,年轻的男子脸红心跳,结巴的更厉害了:“那个,我…我…这,不好意思,他他他受伤了,我们就借着多一会儿雨。” 越钟灵道:“这地方又不是我的,你们想进来,自然可以。” “谢谢。” 越钟灵若有所思,怪不得脸色有一丝苍白。若非如此,看到他脸上那道伤疤,她倒是真的会害怕,应该是因为他受了伤的缘故,那道伤疤看上去非但丝毫不减损他的英气,反而更显得有几分霸道的味道。 原先看得不清楚,这会儿他坐下,越钟灵倒是看到了他的衣服上似乎是被什么打湿了,因着他穿着的是深色的衣服,看不出来是水还是血灿若文锦。 他坐下之后,就开口道:“你们几个都走吧,这里不安全。” 越钟灵听着怔愣了,原来他的声音也这么好听,正想着自己要怎么回答的时候,那边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年轻的男子已经开口说道:“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柳将军,你放心吧,我虽是个读书人,但也跟着我哥哥学了点防身的本事的。”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书生杨武峰和柳晔柳大将军。 越钟灵暗自记下,原来这个人姓柳,她笑着上前,自袖袋中摸出一个绣了牡丹的荷包,递过去道:“我看你伤的不清,这里面有些止血疗伤的药,都是千金堂的药品,你将就着用吧。小女子出门已久,瞧着雨似乎小了些,也该回去了。” 她将荷包递过去,便转身走了。 荷包上面,她绣了一个越字,若是有心,定会找来的。越钟灵笑着想到。 只她却不曾想过,如柳晔这般年纪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成亲生子? 越钟灵前脚刚回了家,老太太已经将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个一清二楚,当即气的心口发疼。 却说柳晔抹了药之后,发现那姑娘连带着将荷包一起留下了,眉头微微皱了皱,瞥到荷包上绣着的那一个越字,心里有些明白,越府里,这么大年纪的未出阁的姑娘,也只有云笙歌那个小姑子了。 他将荷包随手丢给了杨武峰,道:“收好了,回去交给黄夫人也是好的。” 杨武峰点头应下。 直到第二日,杨武峰去了黄子仁家中,见了黄老夫人便将那荷包和昨日遇着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说的很是详细,黄夫人从杨武峰的语气中,也能听出几分他对那个女孩子的喜爱,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可是去越府露了口风了啊。 她无意识的拿起荷包,只那么轻轻一瞥,便看到上头绣着的越字,首先也是跟越府的那个庶出的大姑娘联系到了一起。那个,正是她想要为夫君的弟子定下的媳妇。 原本她想着,这个杨武峰是个极有才华的,不过出身寒门,往后的仕途倒是不能走的太顺了,如果能够给他娶一房家世出众的媳妇,或许会好一点儿。 越府是个有底蕴的世家,传承千年,如今新上任的国公爷又是深得皇上宠信的,那个庶出的女儿出自越府,若是能让徒弟娶了她,怎么说也是与越府攀上了关系的。 只是,今日再听杨武峰细细说了昨儿发生的事情,便有心打消了那个念头。 她想要与越府结亲的念头已经很明确的传递到了越府,想必那老太太也不会瞒着那张氏,昨日京城的风流少年相聚盛会,她也去了,这表明什么?不是她自己不满意这婚事,便是张氏甚至是越家不满意。 她夫君新收的弟子如何,她知道的很清楚,她深深的觉得,是那个越钟灵配不上自己徒弟才对了。更何况,在那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明目张胆的丢下她的荷包,也太不知羞了一些。 而笙歌,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柳晔遇刺的消息。 她将消息告诉了春杏儿,春杏儿猛一听柳晔遇刺,竟是吓得脸都白了。柳晔的身份越墨华已经告诉过了她。只能说,皇宫处处是狗血!柳晔受伤,她自然不能不去救,那可是当今圣上的小舅舅啊! 当年被周太后害死的柳皇后正是出自北疆的世家柳家,柳皇后封后大典,柳家人全族前去观礼,却在来的路上遇到埋伏,一家嫡系被屠杀殆尽,柳晔是因为当时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这才避过了一劫。 ------------ 124 无齿小儿 笙歌收拾了医药箱,带了些必备的东西,领着春杏儿出门去了。临去前,给老太太报备了一下,她可不想到时候又有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柳晔已经从越墨华的那处山庄搬了出来,现在住的地方是皇帝赐下的住宅,以前是一位铁帽子王的王府,之后来被夺了爵位,这宅子就被空了出来。 宅子距离越府不过隔了两条街的距离,笙歌同春杏儿一起坐着马车,一会儿就到了。 春杏儿递上皇帝的圣旨,守门的早就得到了消息,心里想着这位来给将军治病的夫人可是国公夫人,平日就没见过她出诊的,皇上那么宠信国公爷,自然也要爱屋及乌,如今却是让国公爷的夫人前来给将军治伤,果然皇上最看重的还是将军。 两位守门的侍卫心里如何想的笙歌不知,两人恭敬的将笙歌领进去,门口不远处,柳夫人已经收拾妥当站在那儿迎着笙歌了。见到笙歌,她笑着上前握着笙歌的手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笙歌淡然道:“不用客气,等柳将军的伤势好了再谢我也不迟。” 何氏点头,将笙歌迎了进去。 这座府邸真的很大,只站在入门处,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古朴大气。 春杏儿始终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跟在笙歌的后面,偶尔抬起头,观察着何氏,何氏常年待在边疆,她的年纪应该是跟柳晔差不多的,可这么看上去却显得要比柳晔老上不少。边疆的风沙,带给男人的是成熟的坚毅,带给女人的却是干黄老化的肌肤。 就连笙歌,都要忍不住吐槽老天爷,太不公平! 跟着何氏,进了一间屋子。床上躺着的正是柳晔,此刻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眼眶发青,嘴唇却有着不自然的紫。 这是,中毒了? 笙歌心里突突的直跳。 “有请过其他的大夫吗?”笙歌问道特级佣兵最新章节。 何氏回道:“有,不过大夫们包括皇上派过来的太医都说,老爷这是中毒了,且毒是淬在刀刃上,顺口胸口流入了肺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何氏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哽咽。她们母女刚刚来到京城,却不想支柱依靠却要倒下了,这让她如何承受?边疆风雪满天,黄沙飞舞,那里恶劣的环境怎么能同这里的山明水秀,人杰地灵相比?她打算好了要在这里给女儿挑一门好亲事的!边疆的日子,她们母女是一刻都不想再过了。 笙歌低低的叹了声气,转头时恰看到春杏儿微红的眼眶,和止不住担心的眼神,笙歌也挺无奈,这丫头! 何氏是个传统的女人,但同时又是深受边疆风沙摧残的女人,她心里很矛盾。从小到大的教养让她要三从四德,但边疆这么些年的经历又让她止不住的想要博一个好出路。 她看向柳晔的眼神,是真的怀着担忧的目光的,真情实意。但她心底里最深处的想法,却又是带着不单纯的私心的。 笙歌那声低低的叹息,恰被她听到,抬头看向笙歌时,恰看到她正歪头看着另一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是她身边小丫鬟。 那个小丫鬟长得清秀可人,生的一副好样貌。许是跟在笙歌身边久了的缘故,周身的气度,竟也随了她几分,比之大家闺秀,那倒也是不差的。 何氏在心底暗叹,怪倒是有那么些宁娶高门婢,不娶小户妻。从规矩、眼光、气度、见识等上面来说,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婢女还真是让人另眼相看。 何氏没有错过春杏儿眼中那浓烈的担忧,心底已经有了几分明了。连带着对笙歌也有了几分埋怨,来这里给人治病,带丫鬟怎么谁都不带,偏偏带了个对自家爷有心的这一个?笙歌冰雪聪明,何氏可不相信,她会没有看出她身边这个婢女心思在什么地方。 难不成是故意带过来,只为了给人制造机会的? 想到这儿,何氏心中的怒气倒有几分显露出来,简直是欺人太甚! 笙歌自然也感受到了何氏的怨气和怒气,知晓她许是知道春杏儿的心思了,她这么埋怨自己,难道真以为自己是为了给春杏儿创造机会的? 笙歌淡笑了下,笙歌也算是跟在自己身边日久的丫头,她们的心性她多是了解的。春杏儿羡慕的想要的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她不期望自己的相公有小妾姨娘,自己自然也不会犯贱的去做别人的小气姨娘。 何氏怎么想,笙歌倒是不太在意的。 她上前开始替柳晔把脉。 他的脉象虚浮而又紊乱,笙歌又翻了翻他的眼白,检查一番下来,确定他确实是中毒了,且中毒不清,就如那些个大夫所说的那样,毒入肺腑,若非是拿千金堂的保心丸吊着命,怕都撑不到今天。 春杏儿只站在一旁给笙歌下手,并没有上前把过脉,见笙歌已经得出结论,便问道:“夫人,怎么样?” “是中毒。” 何氏脚步不稳,脸色一阵苍白,却听得笙歌继续道:“毒入肺腑,难救。” 何氏心里的期望又一次抬起头,她恳切的看着笙歌,“难救,却不是就不了了对不对?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国公夫人。” 笙歌并没有说话,任由着何氏跪下,她在地上哭了一会儿才发现,只有自己这边的小丫鬟拉着她,人家根本就没有理会她,脸色不禁一僵。 笙歌见她不叫了,也不哭了,便道:“拿纸笔来,我写个方子,可以拖几天,这些天我回去准备点东西,到时候东西准备好了,我自然会来的豪门军婚。” 小丫鬟已经很有眼色的跑开,不一会儿就拿着纸笔过来了,笙歌展开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古方,领着春杏儿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春杏儿的眼眶一直的红着的。笙歌看着也很是无可奈何!她明白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都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不关乎他的身份地位,只心系着他这个人。从情感上来说,春杏儿喜欢上柳晔,这完全是可以成立的。 但笙歌并不赞同,甚至是厌恶的。她不希望春杏儿会受情感的摆布,最后真的去做了柳晔的妾。虽然她了解春杏儿的性子,但保不准她是个为爱痴狂的。 笙歌生平最厌恶的人中,有一种是打着真爱行伤害之事的小三;另一种便是那种嘴里说着我爱你但与你无关,在知道人家有另一半的时候,却还要时时刻刻出现在人家面前摆出一副守护姿态的傻叉。 她不希望春杏儿最后会变成这两种人其中的一种。 春杏儿沉默不语,过了许久,笙歌才说道:“一颗心已经挂在他身上了吗?” 春杏儿闻言,只愣了片刻,便点点头,“看到他受伤,我难过的仿佛要死掉一般,恨不能以身相待,我想这应该就是爱了吧。可惜,老天爱开玩笑,相遇在错的时间,不如不遇。” 笙歌默然。她该庆幸,她与越墨华实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然后一起守望着两个人的幸福。 她看着春杏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春杏儿迎着笙歌的目光,暖暖的一笑,却有着掩饰不去的苦涩,“夫人放心吧,就算一颗心挂在了他的身上,但那些事不能做,那些事不值得做,我心里都清楚的。” 笙歌点点头,然后还是加了句:“他的毒有些特殊,平常驱毒的法子怕是不行。” 春杏儿紧张的问道:“该怎么办夫人?” 笙歌道:“我先试试以毒攻毒的法子,不行的话,只能换血了。” 春杏儿脸色一白,换血这个方法,当初笙歌给她说的时候,她只当作听故事一般的听听就过去了。只因为这种手段,听起来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 她颤抖着唇,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换换换血?!” 笙歌点点头。其实她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不论是亲缘关系多近的人,血型多么的相符,输血过多,总会有排斥反应出现。更何况是换血了! 柳晔如今只有一个女儿,而如果要给柳晔换血的话,怕是就要一命换一命了。 或许,她应该采取更加保险一点的方式。除了柳青青,她也不敢让其他的人输给柳晔,就算是血型一样也不行。 回了越府,春杏儿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笙歌便让她回去歇着了。一回到自己的小院,笙歌便叫人将女儿抱了过来。妞妞已经三个月大了,小脸胖嘟嘟的,全身都是软软的,很招人疼。且那无齿小儿,不管是谁逗她,她都会笑得一口口水,真是让人爱死了。 妞妞被抱过来时还没有睡醒,不过却被她这个无良的亲妈给弄醒了。妞妞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扯着嗓子就嚎起来,属于那种光打雷不下雨型的。 她凑过去在妞妞粉嫩嫩的额头上吧唧亲了两口,妞妞便立刻不哭了,这止哭的效果好的惊人。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冲着眼前的人都是无齿且口水满嘴的笑。 “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笙歌抱着她蹭蹭说道。 ------------ 125 太医院之行 杨武峰倒是没怎么见过世家大族出来的姑娘,第一眼见到越钟灵的时候,有些心跳加快的感觉,眼底的惊艳无法掩饰。 黄夫人将自己的想法给杨武峰说了一下,杨武峰脑子里便浮现出那样一个美丽的身影,脸色有些羞红。他自小读圣贤书,自然知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不在,恩师如父,自然是做得了主的。那个女子,他还是满意的。 黄夫人一瞧他这个模样,心里一乐,这件事,至少杨武峰这边是成了。 挑了个时间,特地递了帖子到越府,见着老太太便将这件事给老太太提了提。老太太低低叹息一声,虽说她到底是偏向自家人的,但都说娶妻娶贤,她也不好那么祸害人家孩子。便婉言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她母亲之前帮她挑了一门亲,只是没跟我提,我这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黄夫人脸色有点僵硬,扯着嘴角道:“好了,我明白了,今日算我打扰了吧。” 老太太哪里还能看不出来人家这是生气了?心里暗骂越钟灵不懂事,却也没有法子。只好陪笑道:“实在抱歉,改日一定登门谢罪。” 黄夫人摆手,“不必了。” 而后,脸色不善的出了越府而去。 离去后,则在心里恨恨的想着,不过是因为嫌弃杨小子没有权势没有背景,我看他就是个有状元之才的!到时候,你们瞧好吧,希望不要后悔才是。 只是想到杨武峰那种泛着羞红的脸,她心里就有些气闷,事情变成这个样子,该怎么跟他说呢? 笙歌这几日都在府里忙碌着,皇帝圣旨忽然下来,命她进宫回复。越钟灵这几天倒也没有闲着,偷偷的派人打听清楚了那天的那个男人。圣旨下来时,她才知道,原来他受伤了,推测着时间,就是那天他们相遇的时候。也知道了笙歌被皇上派去给她治伤,她愤怒的抬起头看着笙歌,眼神里都是控诉,他受伤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带我去真仙奇缘最新章节! 笙歌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其妙,理了理衣角,跟着传旨的太监王皇宫方向去了。越钟灵则在背后死死的瞪着她的背影。 皇帝召见她,自然不能把人往御书房领了,让她去了太医院。笙歌到太医院时,院里的那帮老学究都已经坐在了一张大圆桌上,各人表情不一。 有那倚老卖老的说道:“一个后生,还是个女娃娃,倒也敢如此卖弄医术!” 还有那刚刚进入太医院的气盛的:“医术自古以来就不被正统接受,被认为是歪道,但事关人命,怎可让一个女子胡闹。” 还有许多是保持中立的,坚决不说话。 说公道话的自然也有,比如说那位被逼着经常登临越府的那位老太医:“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等人到了,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他是从来就没有那种男人自该比女人高一等的想法,想当年越府的老太太年轻时那样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女子怎么了?他自己的医术,还是他的祖母手把手的教的呢。他的祖母很早就跟他说过,世俗的规则将女子束缚在一方后宅之中,所以她们将所有的智慧用在了后宅争斗上,那里就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比之疆场厮杀,更加残忍恐怖。若有哪一天,有人捅破了这个规矩,女子亦可领到一方。 他总来对他祖母的话都是深信不疑的。活了这么多年,也看了这么多年,渐渐的也了解到了祖母话里的意思。不得不承认,女人可以如男人一般的在外打拼,但男人却一定不能代替女人去生孩子! 笙歌站在门口,静静的听完这些话。 跟在她身后的春杏儿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着一张脸,跟在笙歌后面,走近了太医院。 “没想到,我的倒是给众位造成困扰了?” 众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才知道是笙歌到了,笙歌是皇上圣旨宣召过来的,他们纵使心里有什么不满,却也不能就那么大咧咧的表现出来。 太医院伺候的小童给笙歌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笙歌静静的坐下,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有几个太医看着笙歌老神在在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大家都忍受不了,正要开口的时候,笙歌猛然抬起头,眼神倏忽射向了那个倚老卖老的大龄老太医,微微一笑,轻启红唇:“您最近是不是经常性的后脑疼痛,伴有恶心呕吐等症,偶尔眩晕耳鸣,心悸气短,睡眠不好,手指、脚趾麻木且不灵活,有时候会眼前忽然发黑,严重时还流过鼻血?” 老太医先是被笙歌的眼神给刺的心里一抖,想说这眼神太过有气场了些,她只那么瞪着你,便会让你感觉到心虚。后又听到笙歌说了那么一段子话,硬生生愣在那里,吐不出一个字。因为,她说的这些症状,都全中! 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头痛眩晕之症,一般是肝阳上亢,肾精不足引起的。因而最近他都有一只补肾。 只是补药吃的多了,总有那么几分控制不住,但说实话,那些症状却是一个都不曾减轻。 眼前这个他不太看得起的丫头,却在没有把脉的情况下,将他的症状说的这么准,他也怀疑她是不是之前做过什么工作,特意打听清楚了。但,有些症状他也不曾对任何人说,所以其实她是有真才实学的? 老太医怎么也不敢相信。 笙歌却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转头看向那位志得意满稍显年轻一点的太医,道:“你是不是经常感觉脖颈处酸痛难忍?恩,右腿似乎还患有风湿性关节炎地狱电影院最新章节。一道阴雨天,关节处便开始疼痛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男人瞪着笙歌不悦道:“你派人调查我。” 笙歌嗤笑,不予理会,转而看向他身边的一个人,道:“你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是经常养生的,只是您似乎有些补过了了。” 笙歌话音刚落,那被指着的大夫便是虎躯一震,这件事他是真的真是瞒的死死的人谁都没有告诉他可不想那么多人知道他是虚不受补的,可是越夫人却仅仅是扫视了两眼,便看出他的问题。心里对这个女娃子已经开始重视起来了。 笙歌一个一个说过,末了问道:“我可有说错什么?” 现场默。就是想找茬也找不出啊,人家说的都是实际情况。 笙歌笑,“既然如此,那么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柳将军的救治方案。” 门口响起了一阵掌声,“哈哈哈,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啊。你这手医术,当真出类拔萃,是百姓的福音啊。” 笙歌岂能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就是让她把那间千金堂好好的开着,多弄些保命的新药,造福全人类! “臣妇知晓。” 众位太医一听是皇上的声音,赶紧都跪了下来。 皇上免礼平身之后,便问道:“你刚刚说救治的方案,是不是你已经有了什么打算了?” 笙歌老实的点头。 “老夫之前已经给柳将军把了脉,毒入肺腑,如何还能救的回来?”老太医虽然承认了笙歌的实力,但并不代表会因此而质疑自己的决定。 笙歌平静的回答道:“确实已经毒入肺腑,寻常方法自然是在无法救得了他的。但不知道中文太医听没听过换血之法。” 笙歌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了一片抽气声。换血之法,古已有之,只不过也只有当初尝试这种法子的那人成功了。之后的每一个例子,无一不是以失败而告终,随后还是朝堂施压,不准再用此法行医救人。如今云笙歌再次提起这件事,众人抽气震惊过后,便是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她了。 那名老太医瞪着笙歌,气的胡子一抽一抽的颤动着,看上去十分的滑稽。他指着笙歌骂道:“换血之法那么危险,你这完全就是在草菅人命!” 笙歌也不恼,道:“我知道古法上说的换血之法为什么不成功,为什么明明换血之后人还是好好的,只过了不久便开始出现一些严重的症状。如果这些都不再是问题了呢。” 老太医犹豫起来,最后还是那个年轻气盛的问道:“为什么?” 笙歌道:“我们每个人流的血液,看上去都差不多,但还是有区别的,一般有四个血型,只有血型相一致的才能够互相换血。” “哦,那怎么才能辨认是不是同一种血型?” 笙歌听完,瞥了那么年轻的太医一眼,年轻就是好啊,瞧着思维活跃敏捷的,她淡笑着:“我自然有法子,这会儿便是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最终超级大boss皇上大人发话了,“有几分把握?” 笙歌回道:“保险一点的话,那血还是直系血亲提供好一些,但据我所知柳将军的直系血亲只剩下一个刚到及笄之年的女儿,所以若是全部都换的,无疑是一命换一命。我的想法是,换了五分之一的血,将他体内的毒素稀释,在采用药物治疗的法子,以毒攻毒。这是最为稳妥的法子。” ------------ 126 别走 皇帝从小学的是治国之道,平衡之道,至于什么医术神马的都是浮云,他只要知人善任就好,此刻他知道笙歌是个很好的大夫,听她这么说,便很是大方的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 笙歌点头领命。 现如今已经是三月春暖,可北地还是一片寒风吹拂。越墨华领着皇上派给他的侍卫住在北敬王给安排的行馆之中,待着已经足有一个多月。 每天北敬王都是好酒好菜的招呼着他们,但却一直不曾提起要去看什么祥瑞,开始跟来的极为大爷被这么好汤好水的伺候着,也感觉挺爽的,但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们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北敬王是有意拖着不想让他们去看那所谓的祥瑞了。又或者,根本就没有那祥瑞的千年灵芝。 雪花飘落,越墨华自屋子里走出来。他看着漫天的雪花,想象着京城繁华初绽的样子,脑海中刻画的却是笙歌怀里抱着他们的女儿,在花园里漫步。 “大人。” 越墨华站定,看着身后的人,这是皇上派来的副手,姓顾,是当今太子妃的娘家人。顾家本就显赫,如今皇上此番作为,更是可以看出是要提拔顾家人,给太子多谢后盾的。 只是,越墨华只要一想起绍离对笙歌做的那些事,他就止不住的愤怒。虽然上辈子是绍离最终登上了帝位,可是谁规定事情就要按照上辈子的轨迹来过的?已经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阻碍绍离登帝的事情他是一定要做的。 哪怕最后失败了,笙歌手里的那道护身玉佩也可以保护她。 说他自私也罢,总之他就是见不得有任何觊觎他!尤其是这个人地位很高,且手段激烈。 他看向顾华,道:“顾大人,有什么事吗?” 顾家无疑是坚定的站在绍离一边的,他自然知道如今边境不稳,几个有封地的藩王都有些蠢蠢欲动,北敬王虽说看上去本分,但这时候闹出这么一出动静,实在令人不得不想歪了去。 他们不允许有任何偏差出现,怎么也要将绍离拱上帝位的。 甚至于,顾华还希望这次的祥瑞之事是个幌子,这样就有理由一举灭了北敬王。 他知道越墨华是站在绍离一边的,但绍离好似最近对他有些疏远,虽然闹不明白究竟为何,但顾家人对此都是不赞同的穿越之春暖花开全文阅读。 他几步走到越墨华身边,道:“要上哪儿去?一起吧。” 越墨华点头:“去北坡林转转。” 两人并排而行,来带北地的北坡林,风雪渐小,偏偏雪花落在二人的肩头,呼出的气都冒着寒意。顾华道:“这北地的气候真是恶劣。要是京城,怕已经春暖江绿了吧?” 越墨华闭眼,似在想象,“是啊。” “想早日回去吗?” 越墨华点头,“那里还有我一直都在牵挂的人,真想早些离开啊。” 顾华跟着点头,“是啊,也该提醒提醒北敬王,好让他早日带咱们去瞻仰祥瑞灵芝,也好早日回去复命。” “嗯,我会去说的。” 见目的达到,顾华也就不罗嗦了,两人一同下了北坡林,朝着住所去了。 第二天,北敬王便带着歉意的过来,说都是自己太不应该了,好不容易有客人远来至此,他也是想多留客人几天,这才迟迟不待人过去看一看祥瑞的,道完歉,即刻就带着人朝着祥瑞的发现之地去了。 一路上,北敬王都在与越墨华交谈着:“说起来,这祥瑞还是我北地境内一名老乞丐发现的。那老乞丐眼看着冬天过不去,便想着到山头去打猎也好存些吃食。谁知道雪地路滑,也是他命大,落进了一处山谷里。山谷里头有一个山洞,老乞丐为了躲避风雪,便进了山洞里头,就是在那里头发现了那株灵芝的。” 顾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为何那老乞丐没有采下那株灵芝?” 北敬王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虞之色,只笑着解释说道:“怎么没有采?就是因为采了,我们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好宝贝呢。请了有名的老大夫过来鉴定,大夫确认那就是千年灵芝,是祥瑞啊。我一收到消息,就赶紧让人把灵芝送到了原处,又连夜上折子给了皇上。这种值得普天同庆的事儿,皇上是应该及时知道的。” 说完,他又带着点可惜的语气说道:“不过,灵芝摆到了原处,却怎么也没有原先的那份生机了。” 顾华嘴角抽了抽,说的这么好听,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代表祥瑞的千年灵芝,是被一个乞丐发现的,且发现的过程是那么的戏剧化。 一路上,北敬王都在找着话题与越墨华聊着,没过多久就到了北敬王口中的山谷。 一行人进去,都眼巴巴的瞅着那传闻的千年灵芝。越墨华瞅着,还真像那么回事。笙歌医术好,平时就爱捣鼓草药,连带着他对草药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于怎么辨别草药,怎么鉴别草药的品相好坏,年份多少,都常常在笙歌耳边听着,也熟悉了不少。 此刻,他看着这灵芝,便知道这是一株品相极好的灵芝。不过也加了点料,观其形,是绝对没有千年的。不过,五百年还是有的。 “那个就是祥瑞灵芝?” 顾华手指着静静的躺在一处的东西问道。 北敬王点头:“就是那个,看着虽然平常了些,但老神医都鉴定过了,是千年的无疑。我是想着亲自献给皇上,不论皇上是拿来入药,还是放在哪儿就当一个祥瑞,都是我平昭之福。” 他这话说的漂亮,且语气诚恳。越墨华越听越觉得,这北敬王才是真正的腹黑伪装高手啊。成大事者,都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得的。 这北敬王,也不例外。 顾华不懂药,也带了随行的太医过来,他给太医递了个眼神过去,太医便上前一步,顾华冲着北敬王道:“皇上派我等前来瞻仰,必要的谨慎是要有的得罪之处,还望王爷莫要见怪才是萌宠当家。” 北敬王摆摆手,表示理解。 太医上去,先是观察了灵芝的大小,然后上手摸了摸它的感觉,再凑近了闻嗅着它的气味,最后才确定道:“是千年份的灵芝。” 太医一确定,众人啥话也没有了,便是顾华想找茬,也无话可说了。 众人回去之后,越墨华便开始书写奏折,说明了灵芝是真的,也确实是千年份的,请示皇上下一步该怎么做。 皇上的奏折,一般都是快马加鞭的送过去的,等到达皇上手里时,已经十天之后了,等到接到皇上的指示,又是十天之后。 越墨华一行人就在北敬王府好吃好喝的呆了大半个月。 接到皇上的旨意后,越墨华冷笑。皇上如今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为绍离造势的机会,祥瑞要迎回宫中,还特地派了太子亲自来迎。 绍离要过来,倒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先是将皇上的旨意给顾华看了一遍,然后又私底下透露给北敬王知道,北敬王不可能没有安排的,他只需要安心等着就好。 京城,柳晔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还很虚弱。笙歌那日帮他换血之后,便没有去过,都是春杏儿帮着他后续的解毒事宜的。 春杏儿一一配好,入锅煎煮,再按着一定的配比制成沐浴的汤水,给越墨华送过去。这是越墨华最后一次进行药浴了,之后,除了每隔七天的例行检查,大概再也不需要她了吧? 春杏儿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了。只因为,她正大光明出现在他的面前,照顾他的机会,大概今后也不会再有了吧? 她一面觉得不舍,一面又觉得自己太过恶毒。唯有他受伤或者生病的时候,自己才能正大光明的照顾他,她这不是诅咒他生病吗? 算着时间,柳晔药浴也差不多结束了,便开始收拾东西。等东西收拾好之后,她出门前往柳晔的屋子,给柳晔的身子全都检查了一遍,看没什么大问题,便嘱咐道:“柳将军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只是他如今的身子还很虚弱,切忌饮食禁忌,也不要心焦内燥。” 小丫鬟一一记下。 春杏儿就坐在他的床边,深深凝视了他一眼,便狠下心转过头不再看他。 起身准备离开,可在转身的瞬间,手却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春杏儿全身一僵,动也不敢动,她也搞不懂自己此刻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有些激动,心口砰咚砰咚的跳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有些无措害怕,欣喜的同时却又深刻的鄙视着自己。 “别走。” 春杏儿身形一震,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那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直刺进她的心脏,僵直的身体微微颤抖。手里还能感觉到那手掌传过来的温度,那种被需要的眷念让她终于抵不住理智的警告,终是转身过去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人。 柳晔此刻已经醒来,应该说在春杏儿给他检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来了,知道她要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冲动的抓住她的手。只是心里不想她走,所以就这么做了。 ------题外话------ 墨好想写虐文啊,于是柳晔和春杏儿这两只倒霉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墨也去开个半甜半虐的文写一写,妹纸们,十一快乐,玩的开心哈。 ------------ 127 聘为妾 春杏儿回府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经常发呆走神。 “哎,夫人说的是牛奶燕麦,你怎么端了银耳燕窝来了?”探雪接过春杏儿手里的吃食,一瞅,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无奈的说道。 春杏儿眼底还残留着茫然:“啊?” 怔愣片刻才将神思回到碗中,恍然觉悟道:“我这就去换了,真是该死。” 笙歌摇头,“不用了,喝这个也行的。” 春杏儿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笙歌自探雪手里接过银耳粥,小口小口的喝着,想容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春杏儿,几欲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笙歌将银耳粥喝了一小半,将身边伺候的一些小丫头全都退了出去,身边只余下陈嬷嬷和想容探雪以及春杏儿四人。她这才开口问道:“春杏儿,在将军府期间,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春杏儿茫然抬头,接着狠狠的摇头,坚定且坚决的说道:“没有没有,没事。” 笙歌心底是有些愧疚的。奉旨前去给柳晔治病,旁人不敢说什么,但治疗之后的例行检查却可以让很多有心人在这上面做文章。笙歌知道虽然二皇子失去了夺嫡的资格,但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而越墨华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她也不是不知道,她不允许自己这里出一点儿问题。 春杏儿跟着她学习医术,掌握的情况很好,术后的检查,她完全可以胜任,所以她就派了春杏儿过去。她知道自己这么做自私,但她找不到什么理由说服自己不这么做。又或者,她找到的所有理由,都无法说服她。 春杏儿眼中的慌乱,她瞧的清楚,愧疚愈发的浓烈起来。 她低声叹息,最终还是将其她人都退出去,只留下春杏儿一人在此。 春杏儿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倔强的抿唇不开口。 “到我面前来吧。” “夫人?”春杏儿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她。 笙歌站起身,几步走到她的面前,牵着她的手坐到了桌边,让春杏儿就在自己旁边坐下,两人面对面,笙歌抬眼望着她,问道:“可曾怨我?” 春杏儿惊异的抬头,然后摇头,道:“没有,不曾怨过夫人的。我知道夫人让我过去是有夫人的考量的,但其实,我心里……我心里也感激夫人。” 她喃喃似自语道:“若是没有夫人,我怕连这样一个接近的机会都没有重生之誓不与你相同。” 笙歌心里涌起一股心疼,这个傻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傻?明明利用了她,却不恨不怨,要知道若是不曾有过这样的接触,或许时间久了,也就淡了,是她,让她将这样一份感情变得刻骨起来,想忘也忘不了。 “你该恨我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没有了主仆的间隔,仿佛是多年的朋友一般,而春杏儿也不再拘束,“不怨不恨。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就算没有这一次,我也知道,我放不下,所以说还是夫人成全了我,至少,还有回忆相伴。” 这次谈话之后,春杏儿不知是想通了还是如何,至少整个人不显得那么浑浑噩噩了,只是偶尔蹙眉展露的愁绪还是瞒不了人。 五月初夏,天气晴朗飘云有风,笙歌抱着妞妞在逗笑。 “呀,姑娘刚刚冲着我笑了呢。”探雪惊喜道。 想容手里抓着自己做的小布偶递到妞妞面前,“来,妞妞,笑一下。” 妞妞伸着肉嘟嘟的爪子,显见的是对那个布偶有兴趣,但,无论想容怎么逗弄,她就是不笑,探雪则道:“还是咱们姑娘有原则,不是见谁都笑得呢。妞妞,再笑一个。” 妞妞完全被那布偶给吸引了去,完全听不到探雪的话,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想容打趣道:“是啊,咱们姑娘不止有原则,还能辩好坏,且知错能改呢。哈哈……” “咯咯咯……” 仿佛是应和想容的那一连声大笑,妞妞竟然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笙歌在一旁看着,露出淡淡的微笑。整个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且又透着一股子让人沉迷的温馨。 “夫人,柳夫人求见。” 门外,有小丫头禀告道。 笙歌点头表示知道了,“快请进来。” 屋子里春杏儿几人也收了玩闹的表情,很是规矩的站在一边,等着柳夫人何氏过来。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带柳青青过来,而是独自一人过来的。见着还在地上爬的妞妞,笑得眼睛弯弯,问道:“这就是妞妞了吧?真真是可爱,可比我家青青小时候标致多了。” 想容给何氏上茶,笙歌端起自己手边的茶杯,小抿了一口,掩饰自己嘴角微微的抽搐,才这么点大的孩子,你是从哪里看出来她标致的?可爱也就罢了。 何氏说完,她身边的丫鬟就将一个金锁拿出来递到何氏手上,何氏道:“第一次见到妞妞,这个小金锁就给她玩儿吧。”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笙歌陪着何氏寒暄道。 何氏道:“第一见面嘛,再说,也不值什么。” 笙歌观察着何氏,发现何氏的眼神总有意无意的瞥向了春杏儿。笙歌大致上也有些了解这何氏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她也不说话,见何氏不开口,笙歌便也端着茶杯做掩饰。 何氏这是在等着笙歌开口问她,今儿个过府可是有什么事儿呢。见识过久久不开口,她倒是有些急了,便说道:“越夫人,我今日前来,还是有一件正事要跟你商谈的。” 笙歌扯开一抹笑容,从容的放下杯盏,问道:“哦?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顿了片刻,看向春杏儿,露出一个笑容,道:“你身边的丫头倒是一个赛一个的水灵女配重生记。” 笙歌但笑不语,就是不接你的话头。 何氏这独角戏有些唱不下去,心里便起了丝恼意,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说道:“这位姑娘也是夫人身边伺候着的吧?叫什么名儿?” 这话是冲着春杏儿问的,笙歌可以不接何氏的话头,可春杏儿却不行,她恭敬的回道:“奴婢春杏儿。” “果真是人如其名,宛若春日娇杏呢。” 春杏儿脸色惶恐,笙歌便道:“我这些丫头,都当不得夸,你这一夸,我以后可就不好管教了,一个个还不都得翘到天上去了?”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何氏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春杏儿面前,拉着春杏儿的手问道:“来,告诉我,今年多大了?” 春杏儿心里咯噔一声,柳夫人好好的拉着自己问长问短,这么明显的用意哪里还用得着猜测?她这么问到底是她自己做主,还是他吩咐的?不管如何,这件事总是叫何氏知道了去,她的心里一时间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慌乱的看向笙歌,释放着求救的信号。 笙歌自然也明白了这何氏来此的目的,道:“这丫头如今年纪不大,我还想着再留两年呢,跟在我身边久了,就愈发的离不得了。” 这么明显的暗示,何氏不可能听不懂,可她却是装起了糊涂,笑道:“是啊,你这个丫头,是个好的。这不,我今儿来此便是替我们来也聘她为良妾呢。” 笙歌眼神冷了下来,这何氏,明明懂了自己刚刚的意思,却还是装傻充愣的说出来。笙歌也了解她的心思。她如何是将军夫人,皇上器重,如今她不过过来讨要一个丫鬟,料想笙歌没有不答应的理。没得为了一个丫鬟,与柳晔弄差了关系! 只是,她算差了这几个丫头在笙歌心目中的位置。 笙歌凉凉一笑,眼神冷漠疏离:“我的丫头,都要遵守几个规矩,第一条便是不为妾。柳夫人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吧。” 何氏没料到笙歌会这样明白的拒绝,面上有些不好看,她讪讪道:“倒是不知道夫人还有这么一条规矩。既是连自己身边的丫头都不为妾,怎的你那嫡姐却是给人做了妾去了?” 笙歌冷着眼盯着何氏,直把她盯的心底生寒,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逞个嘴上快活,说错话了,却又不想低头,便道:“既然越夫人这么看重自己身边的丫头,也就当我今日不曾来过吧。对了,还是要谢过越夫人对我家老爷的救命之恩。” 送了何氏离开,探雪便抱怨道:“这个柳夫人,怎么这副样子?当初见第一面不是瞧着还是个不错的人呢吗?” 想容则是忧心的看着春杏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笙歌道:“你放心吧,若你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了你去。这是我的承诺。” 春杏儿点点头。 看春杏儿不在状态的样子,笙歌道:“行了,这件事你不用担心,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便是,这里有探雪和想容伺候着就行了。” 春杏儿便起身告退。 笙歌猜测,何氏这次过来,柳晔应该是不知情的。以柳晔的为人,就算喜欢,却也知道春杏儿是不愿意的,所以他不会强迫。应该是何氏为了讨好柳晔,自作主张过来的。 只何氏刚刚确实惹到了笙歌,笙歌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让柳晔知道的,以柳晔的性子,何氏倒是讨不了好了。 ------------ 128 成就好事 128成就好事 柳晔到底是晓得了这件事,也明白春杏儿的想法,他心里是尊重春杏儿的,倒不想何氏一番作为却是最令他难堪的,不为别的,只为着春杏儿莫以为他的意思,心里不定怎么想他呢,不说旁的,只一样觉得他不守信用,他就觉得面上不好过。 将何氏斥责了一通,只把何氏训斥的肚子里酸水直冒,常年呆在边疆的身体健壮却显得老态,这几个月来倒是将身子补回了不少。脸色也跟着白了许多,只京城好的稀罕的吃食本就多,皇上本就抬举柳晔,何氏母女因此赶上了不少好的吃食,身子也圆润了许多。 何氏见柳晔对春杏儿上心,上赶着上门求了,倒也不是没有私心,她与柳晔虽是都在边疆,却是聚少离多,况且柳晔待她也不上心,纵使相聚,也是敷衍了事居多,这么些年也只得了一个女儿。皇上如今的态度,她即便是个蠢的,也知道是个什么打算,也想着借腹生子,自己身边也好养个儿子。 只她也不是没往柳晔身边塞过人,不过都被柳晔拒了罢了,如今见柳晔对这个丫头这么上心,心里虽然泛酸,倒也有几分高兴。 国公府虽然也得皇上看重,但不过一个丫头,想来不会被驳了面子,没成想却是变成了如今这样,边疆民风彪悍,何氏在那儿住了这么些年,哪里是个能忍的?当即便道:“我不过是看着你对那小丫头上心才去舔着脸跟越夫人求去的?你不念着我好,倒在这儿说起我来了,那丫头有那样的脸面合该高兴了才是,我冷眼瞧着,也没见着多欢喜,既然如此,做什么做下那等狐媚子事儿出来了?” 柳晔一听就火了,他先前一开始瞧着笙歌的时候,是有些意动,那也明白那样的女子也就远远看着罢了,后来冷眼瞧着春杏儿竟也似对越墨华有些上心,不免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谁知道只不久,这丫头说放也就真能放下了,心里也有些佩服。 相处日久,却是愈发的上了心去,他自己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就让这丫头成了他心底里最为特殊的存在。他明白她的想法,于是求而不得的苦楚让她将她深深的埋在心里,轻易碰不得。她被何氏这么一说,他满腔上涌的愤怒,也早已经将他心思出卖。 晓得柳晔的心思,在笙歌那里求了也不成,何氏却是不曾歇了心思,正烦闷着呢,柳青青便来了兵临天下。 自来了京城,柳青青觉得自己怎么的都不得劲儿,这京城的贵女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一副旁人碰不得的模样,看着便叫人倒胃口。何氏有心要她融入京城贵女的圈子,那些个花宴什么的,她也耐着性子去了两回,便再也不耐烦去了。 倒是随着自己的性子,三五不时的骑马踏青去了。但,这日子老这么过也着实烦着,好生在家歇了几日,可是这一闲下来便老是想起那日见着的越墨华的裸着上身来,一想起,便是双颊发烫,还有那英俊的面容,竟是在边疆从未见过的样儿,越想越是欢喜。 许多日子不曾见到,她今日也是突然心血来潮,奔着何氏这边来,道:“娘,父亲不是跟越府交好的吗?您怎么也不多带着女儿去传串门子。” 何氏这心情本就不好,听到柳青青提起越府,这心情就更加不好了!语气也就不耐道:“人家未必想跟我们交好呢。人家活在京城,未必就看得起咱们生活在边疆的一家子。” 柳青青是个爆碳性子,一听这话,哪里有依的?立刻嚷嚷道:“我父亲可是皇上的小舅舅,我们也算是皇亲国戚,怎的不如他们了?” 且不管这对母女如何抽风,总之柳青青最后也没能成事,拿起马鞭,骑了马又出去溜达去了。柳青青平日里在军营也跟着那帮糙汉子混多了,荤话免不了的听了几句,如今心里烦躁,倒是想起了营里那些个汉子们常常念叨在嘴边的青楼歌馆。 她可没那些顾忌,早在边疆的时候,就对这些地方好奇了,如今想起来心里更是等不及的甩了鞭子就往那种地儿跑。 要说这女子里头,去过青楼歌馆的也不是没有。不过都是被自家哥哥们带着,偷偷摸摸的过去罢了,哪里像这一位?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身穿火红女装,骑着一匹枣红色烈马,手里的鞭子甩的虎虎生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朝那种红粉之地去了。倒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了。 到了一处名叫杏芳馆的地方,她潇洒的下了马,将枣红色小马往杏芳馆的门口的大树边,手拿马鞭,脚踩马靴,一喜火红骑马装,气势十足的进了馆里,馆里的妈妈们一瞧着这女人这样,活像是来砸场子的,一时间都忘记了拦人。 待到众人都已经反应过来时,柳青青已经老身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吃起酒来。 妈妈暗暗想着,这姑娘莫不是来捉奸的?可瞧着,还是梳了个正经姑娘发髻的,也没成婚啊,难道是未婚夫? 妈妈暗暗点头,觉得自己猜测很对,同时也暗叹这姑娘行事霸气,整个京城也找不出这样的来,别说是未婚夫前来寻欢作乐了,便是自己个儿正经成了婚的夫君在外头乱来,也很少见有这么霸气侧漏过来抓奸的。 正想着该怎么上去说道的时候,柳青青斜着眼睛瞅着妈妈开口了:“你就是这儿的妈妈?” 这老妈子以前就是妓院里头的红牌,做了那么久的皮肉生意,接着才接手这杏芳馆自然也练就了一身看人的本事,这姑娘一进门,瞧着那一身穿着,就晓得定是个富贵人家的,自己这儿虽说也有后台,但也不晓得能不能惹得起。 见着姑娘开口,老妈妈便笑得一脸谄媚的道:“是呢,小姑娘你是一个人来的?” 柳青青将手搭在了被她随意放置在桌子上的鞭子上,回道:“不然呢?” “呦,小姑娘可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柳青青想起军营里那些人的形容,便道:“不就是男人的温柔乡,消金窟嘛。” 老妈子又问:“那小姑娘知不知道,这里是不接待女子的?” 柳青青自然知道,但她就是好奇啊,这女人一彪悍起来,神也挡不住,点点头道:“知道穿越之卖包子养媳妇儿最新章节。但是,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这儿的头牌,叫出来我瞅瞅。” 老妈子不乐意了,这姑娘还真是来砸场子的呢。正想着招呼人把她弄走的时候,柳青青从袖子里拿出一对元宝,递过去:“这些可够了?” 她也是听军营的那些糙汉子说的,这种地方从上倒下,就是钱的事儿,甭管你提什么要求,只要有钱,就没有不成事儿的。柳青青深深的记住了这一点,出手便是两个元宝。 老妈妈脸上那笑容,标准的见钱眼开式,立刻堆着笑脸道:“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叫人去。” 这时候,楼上传过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妈妈,昨儿个夜里累着了,还是让这小姑娘上来吧。” 柳青青顺着声音望过去,便瞧着一个脸颊含春,满面春风的美人笑看着下面,真真是弱柳扶风,娇恰泛春,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好一个娇恰美人。一时间,竟是叫她看呆了去,心里止不住的暗赞,这就是这里的头牌吗? 她起身笑道:“既如此,那我便上去瞧瞧去。” 老妈子瞧着,捂着手里的银锭子笑道:“还真是个急性子。” 柳青青上了楼进了花魁的屋子,瞧着的满屋的摆设再同自己的一比较,顿觉自己被那群糙汉子带的,一点都不女人了。这满屋子粉紫色的纱帐,摆得绢花鲜花,有风情极了,细细闻着屋子里,还有一股子熏香的味道。甜甜的却又不觉得腻,连她同为女人,都要赞叹不止,更别说那些个男人了。 果然,身为花魁,那不是没有道理的。 “姑娘此来何事?”花魁香媚儿问道。 她身边的丫头春芽上前给柳青青倒了一杯茶水,打趣道:“我们姑娘接待了这么些客人,八面来客,各种人群皆有,竟是没接待过像您这般的姑娘家呢。” 她这一说话,果然引起了柳青青的注意,抬起头一瞧,便愣住了,这人与那个女人身边的一个婢女竟然有八分相似,一时嘴快问道:“你叫什么?” 春芽到没想到自己一句打趣的话,倒是惹得柳青青如此发问,愣了片刻才说道:“奴贱名春芽。” 柳青青便一拍手说道:“呦,这姓真是好。” 倒把春芽弄得不明所以。 香媚儿浅浅一笑,宛若风中娇花一般,贝齿轻启,呵气如兰道:“姑娘尊贵之躯,来此贱地,男不曾还是因为好奇我等这些风尘女子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柳青青原开始倒真是好奇,只如今,她恍然觉得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 想着,这种消金窟,男人们趋之若鹜,这里的女人们定然都是些有手段的,不然怎么能勾的这些男人眼巴巴的掏银子给她们使?尤其是这能坐上花魁更是能力不俗,据说每个楼里的花魁,都是她们挑男人的,银子更是成倍的给,她就是要学学这勾引男人的活儿。 如此想着,她倒也学不了那些个正经教养的贵女们的扭捏,大大方方的就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是用了什么法子勾住男人挪不动脚的。” 春芽一听,便觉得这是个来找茬的,有心辩驳两句,被香媚儿拦了下来,她是觉得这姑娘就是个单蠢的傻大个,瞧着她那眼神,还真就是来请教的,便说道:“姑娘可是想学?” 柳青青此刻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点点头。 她看得出来,那辅国公对夫人可真是好的没话说,况且在京城这么些日子,怎么听不到辅国公宠妻的传闻?可她每日里想着那日的偶遇,就是忘不掉,她不想放弃,来了这里,便想了这么一出无毒有尔全文阅读。 香媚儿笑得一脸自嘲:“姑娘可知道,我们这一行的,都是以色事人,不得长久,你若真心想着一个人,还是以真心动之为妙。” 柳青青一急,便说道:“我自是要真心相待的,可也要成了事才好。” 香媚儿:…… 饶是她见惯了各色各样的人,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她们多是应付男人居多,女人也见过,不过是些来闹场子的,像这位这般思维如此奇葩的还真是没有遇着过,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以色事人不长久,她也是看着这位姑娘性子直,才说了这么一番推心的话,可人家不领情,她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柳青青却道:“你可是怕我得了你的秘密会抢你饭碗?这你放心,我可是好人家的女人,做不来你们这一行,从你这儿学了秘密,也只当使在一个人身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金子,“这是学费。” 香媚儿眸子有些冷,看不上这样的地方,你倒是别来啊?贱地站贱人,你来了还是有求于人的,就别拿着这个说嘴。她敛去眼底冷然,抬头时,欣然大方的接了金子,道:“既然是姑娘有所求,媚儿自然尽心尽力。” 两人足足聊了两个多时辰,刚开始柳青青听到那些还有些脸红,后来却是津津有味起来,听到最后,竟然是回味无穷了。觉得这人说的真好,手里一大方,有拿了五百两的银票丢给了香媚儿,自己出门骑着枣红小列子,兴癫癫的回府去了。 第二天,她同何氏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就随意说了昨天的事儿,随口提了句:“那边有个小丫头,长得倒是像极了那个叫什么春杏儿的丫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愣是被何氏记在了心里。 何氏也是个行动派,下午就派人过去将那春芽买了下来,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出了五十两银子,买下来之后就直接找人测了她,看还是不是处。 最后的结果倒也满意,虽然在那种地方,可到底没被人破了身子。何氏再一瞧那张脸,确实像足了春杏儿,想也没想的就将人收在了自己身边。 她没有想过找人教一教她的规矩,因为她自己就谈不了什么规矩。不过京城富贵人家的规矩她没有学到,那些个后宅的手段也没学会,但有一样学的挺好,那就是身为正妻,都是可以给丈夫安排小妾通房的。 何氏的行动力可谓一绝,当天晚上就让春芽换了薄纱透明的衣裳,极尽魅惑之能事,让厨房熬了加了料的鸡汤,打包将人连带着鸡汤送到了柳晔屋里头。 做完这一切,何氏只感觉有些唏嘘罢了,竟是一点心酸之感都无,连她旁边伺候的小丫头都替她们将军不值得。 春芽知道杏芳馆的妈妈是怎么打算自己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些姿色的,妈妈也一早安排了过些日子就让她开bao开始伺候人,那日忽然有人要买她,她虽知道定是没什么便宜事儿,但心里还是窃喜的。 跟着香媚儿的,她见惯了那些迎来送往的生活,倒是不想自己也做那些的生意,被买出去,怎么样也好过现在这般。她也知道,想要获得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甚至是更大的代价,所以也一直做好了准备。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将军夫人将自己买下来,竟然是欢欢喜喜的将自己打扮好了给送到将军床上去! 春芽有力端着汤,一路上瞅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其实很想去换一件的。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来到将军屋子的门前敲了门,里头传来声音:“进来表妹生存手册。” 那声音冷冽中透着刚毅,竟是十分好听,春芽一听便着了迷。 她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将汤端进去放在案头,“这是夫人叫奴婢送来的汤,说是将军近日来太过劳累,特地送给将军补身子的。” 她说起话来声音柔柔的,身子微侧,若是柳晔抬头恰能够看到那一片酥胸。印着灯光,朦胧中给春芽增添了几分美感。可惜,人正主没有抬头。 “嗯,放着吧。”低沉浑厚的声音,让春芽听着脸颊泛羞,但在楼里这么久,早已经学了一身勾人的本事,听柳晔这么说,春芽便退到一边,默默站立伺候着。 柳晔最近确实是忙坏了。他已经察觉到越墨华想要做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他救过他的命,只这一条,他就无法害了他去。可是想让他支持,也是万万不可能的。深思熟虑之后,便决定,还是将一切都当作不知情便罢了。 皇上派太子亲自前去迎祥瑞进京,他也不知道太子怎么想的,身边只带了三百侍卫就去了。这北敬王可不是个善茬,要真有什么事,这区区三百人能顶什么事? 北方战事有隐隐有了冒头的趋势,瞧着南边的几个藩王也不是很老实,他真是忙到脚不沾地了,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关注太子究竟如何了。总归皇上子嗣丰富,没了这个,还有另外的上,他只安心办好自己差事便是了。 忙了许久,他感觉身子有些疲累,放下手里的公文,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舒展了一下筋骨。瞧着桌边还放着一碗汤水,倒真是有些饿了,便端起来喝了几口。这会儿温度有些凉,不过柳晔倒也没有在意。 喝完汤,他就靠在椅子上眯眼小憩。 春芽站在不远处的,静静的上前,默默的给柳晔按起了脖子和太阳穴那处。她在楼子里学了那些伺候的人,这手上按摩的功夫更是一绝,柳晔觉察到有人靠近,本想呵斥,却不想自己被按的还真挺舒服,一时便没了声儿。 见自己没有被喝退,春芽更是大胆了几分,使上了浑身的解数,力求将这位爷给伺候的舒服了。 柳晔许久都不曾这么放松过了。 只一会儿,他只觉得小腹处聚集着一阵阵光火,身子也跟着燥热难当,尤其身后那只帮着自己按摩的小手,柔若无骨的样子,每按一下,他就觉得身子酥麻一下,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冲动。 他眸光深深的看向桌上的汤,里面居然是加了料的。 想起这丫头刚刚的回话,便问道:“这是夫人吩咐的?” 春芽道:“是,爷~” 一声爷,叫的千转百回,叫人听着骨头都酥了,柳晔眯着眼睛,面色愈发的冷冽起来。只身上的火却是越烧越旺。 为了一晚上就能成事,何氏可是下足了功夫的,在汤里下了烈性药,只要沾了一点儿,就别想不成事的!柳晔身为将军,平日里自制力自是不错,但一来抵不住这药性烈,二来他久不碰女色,如今这药倒在身上更显的有用多了。 “爷,您怎么了?” 春芽不可能看不出这位爷到底怎么啦,那鸡汤里掺了东西,她闻一闻便知道,如此一问,声音特地的娇娇恰恰的,不过是为了更加的勾起柳晔的欲望罢了。 果然,她这声音一出,柳晔猛然转过身,按着春芽便扑了过去。 饶是春芽见过不少活春宫,也被这猛不丁的一下有些惊到,“爷?!” 柳晔此刻眼睛都有些发红,哪里还能听的见其他的什么?只管扑在春芽身上一阵摸索,许是碰到了春芽的敏感处,只听他嘤咛一声:“啊~~爷~” 娇滴滴的一声声的呼唤,把柳晔的理智烧的没了极品女仙最新章节。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只觉得眉眼间有些相似,又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人儿。 他竟然裂开一抹笑,春芽看着更觉这人有魅力的紧。 “春杏儿~~” 意乱情迷,他一声满足的呼唤让春芽回了神,原来自己是替身。一些没有想通的事儿倒也明了了,怪不得那位将军夫人这么急吼吼的要买了自己过来呢,原来是为了这个。 二人一个理智不存,一个有心迎合,到底是成了好事的。由于何氏做事不留余地,那碗鸡汤里头下的料份量足药性猛,柳晔可不止要了一两回。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柳晔才醒过来,只觉得浑身舒爽,偏头瞧着一边竟是躺着个妙龄女子,赤裸的肩头还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再看那女子的面容,柳晔更是傻眼了,自己怎么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再仔细一瞧那女子的面容,又有几分不似,想起昨夜间断的记忆,他的脸色便黑了一大半!这该死的蠢妇! 这会儿他还能不明白这是何氏那蠢妇做下的好事? 他黑着脸起身下了榻,吩咐门口的丫头好生伺候着,便出了门去。半晌又回头进来,这里竟然还是自己办公的地方!心头压抑着一股股无名之火却是无处发泄了。 春芽自醒过来,便由着人好汤好水的伺候着,日子可比以前过得惬意滋润多了,寻着无事,便想着出门逛逛。 却在外边遇上了同样出门想要与柳晔来几次偶遇的越钟灵。 越钟灵一见着春芽便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春杏儿吗?只怎的梳着妇人头?她出门时还碰着春杏儿了,心知这人不是,便将人拦了下来问道:“你叫什么?” 春杏儿看这人打扮不凡,便道:“奴唤春芽,姑娘是何人?” 越钟灵一听这名字,便道:“你与春杏儿是何关系?” 春芽这是第二次听到春杏儿这个名字,想着这个女子在将军心里地位定然非同一般,将来说不定是要入府的,便道:“是姐姐呢。” “什么?” 春芽便掩嘴笑了笑,心知这人定是与那春杏儿认识的,不如就卖个好,便道:“不是亲姐妹,不过也有人将奴当成了春杏儿姐姐,想来将来还是要一处做姐妹的。” 春芽这话在越钟灵这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面前说,实在是有些不合体统规矩了,越钟灵到底是越府长大的,被张氏娇惯着不知道天高地厚,但大规矩上还是懂些的。 如今听了春芽这话,便有些不高兴。她皱眉,瞧着她的妇人头,便问道:“你是哪家的?” “奴是柳将军府上的。” 越钟灵一听这话面皮没有绷住,一下子难以置信问道:“柳晔大将军?” 春芽瞧着她脸色不对,以为两家关系不好,便收了情绪,淡淡道:“正是呢。” 这边越钟灵再也没有逛下去的欲望了,领着丫鬟便要回府。听着那个叫春芽的意思,柳晔真正喜欢的竟然是春杏儿那个贱蹄子吗? 她越想越是愤怒,越想越不甘心重生千年后!对笙歌的愤怒也积压到了空前的盛况。 回到房里,她哪儿也没去,直奔笙歌的院子。那边早有小丫头来报给笙歌,说是大姑娘怒气冲冲的就往墨华居来了,瞧那架势,真像是来打架的。 笙歌原本还陪着妞妞在玩耍,一听下人这么禀告,赶紧让丫头奶娘抱着妞妞下去了,就怕越钟灵一疯闹起来,波及了妞妞。 她跨进院门,也不让丫鬟婆子们禀告,一双腿虎虎生风的就进来了。进来见着笙歌也不请安行李,指着笙歌身边伺候的春杏儿便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蹄子!” 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上前去,揪着春杏儿面颊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倒是在春杏儿身边的想容和探雪一下拉着春杏儿往后退,一个护在春杏儿前头,笙歌冷厉喝道:“住手!” “我今日便要打死这浪蹄子!竟然背着主子勾引人,谁教你的规矩?!” 笙歌脸上愈是平静,心里便愈是愤怒,听到越钟灵这话,她冷笑道:“你这规矩,在长嫂屋子里大吼大叫,不行礼的又是谁教的规矩?” 越钟灵睨了她一眼:“我可没拿你当嫂子。我兄长只有钟毓,你算我哪门子的嫂子?” 说完,竟是看也不看笙歌,冲着半边脸颊通红的春杏儿甩着巴掌过去了。 这回春杏儿哪里能如了她的愿,躲避了开去。 笙歌在一边冷着脸吩咐:“来人,给我拘着大姑娘,莫让她疯魔了胡乱伤人。” 立即就上来两个老练的嬷嬷,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越钟灵,手法老到,竟是让她半分也动弹不得。瞧那两个嬷嬷的样子,笙歌竟觉得有些像某本圣母天雷经不起考据文里头的某嬷嬷。 笙歌深深觉得,身边还是得要这样的嬷嬷才好啊。 越钟灵被按了下来,身子不能动,可嘴巴还能叽叽喳喳的叫唤哪:“春杏儿,你这个人尽可夫的狐狸精!还有你,为了讨好柳将军,竟是不知羞耻的将自己身边的丫鬟送过去勾引人家?你这么怕我跟他来往做什么?还不就是怕我得了将军的青眼,往后帮着钟毓夺了越墨华那个小畜生的国公爵位?怪不得柳将军生病的时候,你让她过去伺候,原来竟是抱着这样龌龊的心思!” 她这一番话,正经是将笙歌也骂了进去。春杏儿听着脸颊通红,半是羞的半是气的,抬起头看向笙歌,面上更有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夫人也不至于被人这么骂。 笙歌上前,二话不说,左右开弓给了越钟灵两巴掌,冷冷问道:“清醒了没有!” 越钟灵红肿着脸颊恶狠狠的等着她。眼底迸发的恨意叫笙歌看了都心惊,直觉这个人不能留,那是毒蛇,稍有机会,便会狠狠的咬你一口! “堵上她的嘴,交给老夫人去。” 笙歌嘴里的老夫人,是佟氏。她觉得,佟氏定是十分乐意看着张氏的女儿这般疯魔的,也很乐意出手治治她。 接着,笙歌便开始敲打府里众人:“今儿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露出去,否则……” 笙歌话没说完,但那话里的意思,让人生生的打着冷颤。 ------题外话------ 加更了,呜呜…… ------------ 129 大结局加番外 129大结局加番外 到底还是有风言风语传了出去,虽然说的都是越钟灵的不是,但现在越府当家的是笙歌,且越钟灵再怎么也是姓越,笙歌如今养了一个女儿,也不得不为她打算,有这样一个姑姑,往后旁人又该如何看待小妞妞? 笙歌气的不行,暗恨这越钟灵不省事,却也无可奈何。 但是很快,京城发生的一系列的变故,让人目不暇接,却也无法分心再去关注越府的那档子糟心事。 太子在回京途中,遭遇两方人马的追杀。一方是北敬王,而另一方,却是京城派来的。两方夹击之下,太子很悲剧的做了炮灰,越墨华如今还是皇帝宠臣的身份,在京郊一处行馆中,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张沉痛的请罪折子。 皇上接到折子,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但毕竟是久居上位,心情虽然沉痛,但到底很快调整过来,太子被刺身死,这样的消息瞒不住,就在他要召开大朝会的时候,二皇子绍晨求见。 皇上在御书房接见了他,也不知道绍晨跟皇上说了些什么,总之之后皇帝一病不起,不到半月便已经病体沉珂,竟然写下手谕,让二皇子绍晨监国,代行天子之职。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众人都知道,二皇子早就被皇上圈禁之后,便已经失去了继位的资格,如今皇上让二皇子监国,手谕还说代行天子之职,这由不得人不多想。众位大臣看向朝臣的目光都带了隐晦的审视,显然是不太相信这份手谕的。 不管怎么说,二皇子这边,一时间风头无两,连带着周家都蹦达了起来。越钟毓虽然不太关注政事,但对于越府诸事,他还是关心的。老爷子敏感的觉察到如今事情多变,尤其家里还有一个孙媳妇出自周家,便找了越钟毓敲打敲打。 周湘娟此前确实接到了周家的来信,大意是让她从中周旋,灭了越墨华,让越钟毓继承爵位,将整个越家都拉到他们这一方阵营之中。 绍晨监国,搬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让柳晔令兵南行,震慑南方藩王,第二道旨意,便是在大力提拔周家,三省六部几乎都有周家的人。此番动作过大,朝臣虽然反弹比较厉害,但却比不过他的雷霆手段,羽林军的血腥镇压。 越墨华对于朝廷上发生的事一清二楚,皇上病重想来应该会在合适的时间病逝,北敬王必须要在皇上病逝之前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擒住二皇子,才算是师出有名。 京城气氛紧张,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静谧紧张感。越府众人也是人心惶惶,国公爷不在,老爷子只好出来主持大局,倒是不曾出什么乱子。 “圣旨到。” 一声尖细的声音传进整个越府,让本来就惴惴不安的众人脑子里紧绷的神经绷的更紧了,听到圣旨,全府老小都到厅中接旨。太监将整个圣旨读完,听着意思,大概就是:皇上病体沉珂,久闻千金堂老板越夫人医术高明,特请越夫人移步见驾,全力救治皇上。 笙歌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绍晨虽然暴戾,但却不是没有脑子,越墨华起先紧跟着太子的步伐,如今太子已死,他却迟迟不回府,他与北敬王秘密沟通的那些事,细细查来,并非是无计可寻,皇帝病重需要她救治是假,想把她囚禁在宫中威胁越墨华才是真倾汉。 越墨华手里还有几万兵马,而北敬王手底下豢养的私兵不在少数,而绍晨早将边疆的兵马交出,如今掌控的也不过是羽林军和御林军加起来的五万不到的人马,加上城防兵马司处的一万精兵,若是真打起来,他讨不了好。 只不知道为什么,绍晨不直接让皇上病逝,自己登位。是皇上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必须要得到,却又找不到的?登帝必须要的东西,难道是玉玺? 不得不说,笙歌同志,你真相了。 久居上位,又是个英明的君王,怎么可能对于自己二皇子的动作一无所知?不过是他稍显自负了一些,最后还是着了道,但玉玺这东西他却是藏的好好的。 笙歌接了圣旨,对那传旨的太监道:“还请允许我收拾一些东西。” 太监不愿,道:“来不及了,即可跟着咱家走吧。” 笙歌皱眉,“那至少也该让我带上药箱吧。” 那太监觉得,这个要求不算苛刻,便不情不愿的点头答应了。 笙歌回身到了自己屋子,带上药箱,春杏儿和想容等人都跟在她的身后,笙歌小声吩咐道:“此次前去宫里必不寻常,若爷回来,转告他我一切安好,不必忧心。你们在府里也不可轻举妄动,一切静等爷回府便是。” 想容已经红了眼眶:“夫人,我陪您一起去吧。怎么的也要一个照顾的人在身边。” 笙歌摇头,坚决道:“你们就给我好好的待在府里,爷说不得会让佟庆回来传递消息,你们好好待着,莫要拖了后腿。还有,好好照顾妞妞,别让我担心。” 笙歌一路跟着太监进了皇宫,一进宫门,便有两个宫女过来将笙歌带走了。她们将笙歌带到一处偏殿,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开了。 笙歌在殿中一脸住了三天,本以为如今的监国皇子怎么的也会露个面,谁知道三天当中,除却送饭送水的丫头,没见过旁人。 这期间,越府还闹出了一些事情,自然是跟越钟灵有关的。 越钟灵被佟氏软禁在府里,更不允许府里的小丫头们在她耳边嚼舌根,在这越府里,越钟灵便像个睁眼瞎一般,老太太对此也是不闻不问,而这会儿越钟灵倒是老实了许多。 但京城变故来的太快,一道圣旨,笙歌被带入宫中,整个越府如今人人自危,便也顾不得越钟灵许多,也不知她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是柳晔领兵南行了。越钟灵趁着众人不备,在夜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溜出了越府,想要一路往南,追随柳晔而去。 等到越府发现的时候,越钟灵已经到了京城南门口了。 她包袱款款,站在南门口,由于并不知道京城发生的变故,所以她有恃无恐的亮出了国公府大姑娘的身份,并且神情倨傲的勒令守城的士兵开城门。 守城的士兵接过面前女子的身份铭牌一看,果真是辅国公府上的,随即便像是打量白痴一样的打量着越钟灵。现如今监国的是二皇子,越府当初可是站在四皇子一队狠狠的坑了二皇子一把的,这姑娘难不成不知道? 这种局势紧张的时刻,居然还这么倨傲的让他们开城门?并且一点不担心自己会被抓起来?这姑娘脑子里塞得其实是稻草吧? 看着守城的士兵都没有动作,越钟灵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 听说柳晔早两天便走了,也不知道自己轻车简行能不能追得上他医道官途最新章节。如此想着,语气就更加不好了,“你们是聋了吗?” 他们没有聋,但是他们很确定这姑娘脑子肯定有问题。那个明显的领头的沉声下令:“抓起来。” 越钟灵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便被两个粗犷的兵汉子给绑住了,不由得怒极骂道:“你们干什么?混蛋,放开我!” “此人形迹可疑,疑有通敌之嫌,抓起来交给主上解决。” “是。” 瞧着这些人不像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可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就绑了她,越钟灵真心怕了,“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任是她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功,人最终还是被拖了下去。绍晨接到树下调查的事情,嘴角玩味的勾起一抹笑,竟然是想要追随柳晔而去的吗?真是有意思极了。 这么一调查,不只是越钟灵的事情被查的一清二楚,更让绍晨觉得收获颇丰的是春杏儿这个人。居然能让柳晔这么在意,果然还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的。 嗯,宫中越夫人为君治病,不能没有得力的伺候的人,一道圣旨,又将春杏儿给弄了进去,而紧接着,柳晔也在路上收到了绍晨特地给他送过去的春杏儿的贴身香囊,没多说一个字,但其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笙歌独自在宫里住了约莫四五日,见到春杏儿过来,很有些疑惑。 春杏儿将府里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跟笙歌说了一遍,而后又将越钟灵逃出府预备前往寻找柳晔的事情重点说了,笙歌左右前后一想,便知道,二皇子将春杏儿送进来,还真不是简单的要跟自己作伴。 八月,烈日当头,北敬王大军压过京城,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势如破竹,稳当当的停在了京城郊外,与兵马司以及羽林军遥遥相抗。 绍晨气急败坏,到如今他都还没有找到玉玺藏在何处。他一直都知道,皇帝身边有暗卫,誓死只听命于皇帝一人,他怀疑玉玺是不是被他的好父皇交给暗卫藏起来了,若真是如此,还真不太好找。 如今大军压过京城,他的心情更是暴躁,终于是怒气冲冲的找到了笙歌。 笙歌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便已经想到,许是越墨华跟北敬王已经到了,便也不再担心,冲着他淡淡的笑道:“监国二皇子殿下?” 他如何能听不出笙歌话语中的嘲讽,一般来说,皇帝病重,有权利监国的唯有太子,他没有皇上口谕,监国圣旨更是伪造,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之玉玺一直找不到,这让他本就暴躁的心更加的烦躁不安。 听得笙歌如此说,他暴怒的睁着眼睛,瞪视着笙歌,忽而伸手一把掐着笙歌的脖子:“你找死!” 笙歌无所畏惧,这个人把她丢在这里这么多天不闻不问,如今前来,说没有事情要她做,她死都不信。既然是有求于她,她还怕什么? 看着笙歌眼神带着轻蔑,他真想一把掐死她!这个该死的女人,尤其讨厌那双洞彻一切的眸子,仿佛他的一切都在那双眼前无所遁形。 可那玉玺,他试过无数的办法,就是找不到,眼前这个美的不像话的女子,是他最后的希望,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个人有那个能力。 他颓然的放开了她,“你不怕我杀了你?” 笙歌反问道:“你会吗?” 呵!他不会!他还有求于她呢,怎么会杀她? “知道吗?本来我应该是父皇最为看重的儿子专宠:京城第一大小姐全文阅读。”他眼中慢慢浮现回忆的神采,有追忆有不舍有眷念,“那时候,父皇夸我是众兄弟中天资最好的,暗地里教过我帝王心术,平衡之道,虽然不曾封我为太子,但我知道,在父皇百年之后,这个江山是我的。”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嘲讽的笑。 “我一直都知道,四弟很优秀,在很多方面不输我,父皇也在刻意培养他。我一直将四弟看成是我的踏脚石。他出身不高,却意外的聪明,他的悲剧是注定的。可是,就是那个我一直将之看成是我的踏脚石的四弟,一翻身将我打压到泥里,他却当上了太子。说实话,其实成王败寇,我可以容忍任何人,却不能容忍那个我一直当作是踏脚石的四弟!天家无情,犯错的是我的母妃和皇祖母,我是父皇的亲儿子,他却不顾年一点亲情,我恨他!” 笙歌静静的听着,直到他说完,她才讽刺道:“怎么,想用这种狗血的悲情戏码来打动我为你办事?” “我是他悉心培养的继承人,怎么能一朝说放弃便放弃?” “所以你恨他?你的恨还真是好笑,你当真不知道你的母妃你的皇祖母都干了什么吗?杀母之仇,难道他还能放任你坐稳江山之后,放任你的母族做大,让你的皇祖母安安稳稳的成为太皇太后?你本就不是太子,皇上想立谁便立谁,你管得着?你说四皇子是你的踏脚石,怎么不说你是他的踏脚石?” 绍晨脸色瞬间苍白,连连呼道:“怎么可能?不可能!” 笙歌撇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个人。 他却忽然说道:“我知道越墨华目前在京郊行馆,不想他出事,就乖乖配合我。” “你要我做什么?” “让人乖乖说实话的药,有码?” 笙歌想也不想便说道:“没有。” 确实没有,她可以催眠,继而知道她想知道的东西,但药,是没有的,她也不算骗了他。绍晨眯眼危险的问道:“果真没有?” “爱信不信。” 绍晨未加逼迫,而是派兵围了越府,三天后,宣布皇帝暴毙,查出凶手,是辅国公夫人谋害下毒,越家早已经与北敬王勾结,绍晨不忍朝政无人管理,被迫上位。 崭新的龙袍,任谁都可以看得出这是谋划已久,怎么被迫上位,睁着眼睛说瞎话罢了。只是整个京城都在兵马司和羽林军的掌控下,朝臣们的家眷早在十天之前之前便被请进了皇宫喝茶聊天,增进感情去了,若是他们有所异动,他们的家眷便被永远的长埋深宫。 皇宫的一处密室之中,绍晨身着龙袍,站在躺在床上苍老的老人面前,笑道:“父皇,朕这一身如何?” 老人只死死的瞪着他不说话。 “你看,没有玉玺,朕也一样登基称帝了,你如今在史书上头可是个死人了。有没有想起玉玺藏在哪儿了?” 老皇帝还是不说话,只眼中喷薄的怒火像是要他燃烧殆尽一般。 绍晨冷笑着威胁道:“还是想不起来是吗?父皇这一辈子可是给我添了不少兄弟姐妹呢,今日想不起,我就将大哥的首级送过来让你回忆回忆,明日就是三弟,四弟已经不在了,不过后面还有五弟、六弟、七弟……” “逆子!孽障!”床上的老人终于忍受不住,抬起手颤巍巍的指着绍晨怒声的骂道,“你这个畜生,囚父杀弟,总有一天,老天也会收了你的!” “呵呵……”他满不在意的笑道:“想不到父皇这么天真,居然还会相信老天爷?皇权天授这样的鬼话也就拿来骗骗老百姓罢了萝莉信长养成计划全文阅读。” 他拍了拍手,“既然父皇还是想不起来,那我明日再来好了。” 阴暗潮湿的天牢之中,笙歌同春杏儿关在一处,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说是互相安慰,但更多的是笙歌在保护着春杏儿。 黑暗阴冷的环境,她待了差不多有一百年呢,有什么好怕的? “夫人,要是姑爷一直都不来怎么办?”春杏儿到底是没怎么吃过苦的小丫头,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已经整整十天。十天以来,她已经从最初的惶惑不安,看到蟑螂鼠蚁甚至会失声惊叫,到如今已经能够平静下来。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害怕还是挥散不去,往往在夜里睡着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颤抖。 她们如今能这般坚持,完全是因为坚信着越墨华一定会来救她们的。可无尽的等待,毫无音讯,春杏儿没有笙歌那般深刻的坚持,久久没有音讯,她那颗本就不太坚强的心,开始不安害怕起来。 半个月后,笙歌背靠着墙发呆,听到远处牢房有了动静,她心里一动,猛地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牢房门口。 一个人影迈着步子飞快的朝着这边奔来,待人走的进了,笙歌方才看清楚。那一张俊脸,布满了青色胡渣,眼眶青黑,显然是疲惫不堪了。 两人久久凝望,末了还是笙歌开口说道:“你来啦。” “我来了,带你回家。” 史书称此为天历之乱,绍晨成为了整个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当然,以后的史学家也各有争论,有的主张他为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有的则认为他更本算不得一任皇帝,他所发的所有圣旨包括他监国时期所发的圣旨,通通都没有玉玺加印。他的监国登基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乱臣贼子更加适合他。 九月三十,礼部将北敬王登基的一应事宜都准备好了,恭请新帝登基,至此,开启了平昭国永康盛世。 新帝登基第一道圣旨便是擢升辅国公越墨华为内阁第一大学士,领辅国大将军职,掌北地三十万兵马,风头一时无两,成为史上第一个将文臣武将统一的人物。云笙歌开千金堂,造福百姓,千金堂每月初一十五,开门赠药,民间设有笙歌的长生排位,供奉她为杏林夫人。皇帝特地下旨,赐封她为平昭一品夫人,领亲王俸禄,爵位可传袭后代。 越府真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风头一时无两。 自那之后,京城乃至整个平昭,一直流传着一品夫人的传说。是天下间女子的楷模。 墨华居中,越墨华抱着老婆一脸的满足。 “媳妇,我们会一直在一块的吧?” “嗯。” “媳妇,等到妞妞大了,我就将手里的权交出去吧。” “嗯。” “媳妇,妞妞可不可爱?” “嗯。” “媳妇,我爱你。” “嗯。” 怀里的人茫然抬起头,眼底含着真切的笑意,冲着越墨华道:“我也是。” 越墨华笑得一脸狐狸相:“嗯,媳妇,我知道。妞妞很寂寞,我们给她一个弟弟妹妹吧我的神明与教廷。” 这次,没登笙歌有所表示,他已经低头浅吻,堵住了笙歌那张粉嫩欲滴的嘴唇…… (正文完) 怀孕篇 三个月来越墨华一直在不懈努力,为了让妞妞不再寂寞是假,实则是这厮禁欲已久,猛然巨龙出洞,一切自制力便化为飞灰。 某个深夜,笙歌被某人旺盛的经历折磨的昏昏然睡了过去,谁知道半夜里某人又亢奋起来,那双手不老实的在笙歌身上游走,然后就开始动作起来。 笙歌实在gao潮的时候醒的,迷蒙中的她,表现的更加的狂野原始而又性感,刚一醒过来,嘴里那一声声媚入骨髓伴着丝丝淫欲的呻吟还不曾散去,入了她的耳朵,着实吓了她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越墨华见笙歌清醒过来,便低低笑道:“嗯,还是睡着的你比较诚实。” 笙歌恼羞成怒,正要骂他,就听他说:“我喜欢听你那样叫。” 好吧,怪不得都说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床下是高贵不可侵犯的女神,床上是yin叫靡靡的荡妇,这还真是条对于各个朝代男人都普遍适用的真理! 笙歌已经腰腿酸疼,第二天一直到正午时分方才醒来,醒来后身边那家伙居然还躺着,“今日不上朝吗?” “今日休沐,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喂饱你。” 笙歌一听,心里竟有些惊恐,琢磨着是不是该弄些药让他休息几个月的时间,老这么发情,自己受不住啊。 正想着,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她头一歪,控制不住的就吐了越墨华一身。 越墨华满脸黑线,神情还带着一些委屈:“媳妇,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笙歌真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张了张嘴,又是一阵狂吐。 越墨华这下不淡定了,跳下床喊了人进来吩咐请大夫,也顾不得自己身上那些恶心的呕吐物,就对笙歌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肚子疼不疼?现在难不难受?” 笙歌瞅着他,一脸的黑线。 最后还是轻轻开口道:“你还是换件衣服再过来吧。” 越墨华去了旁边的净房洗漱一番,换了整洁干净的衣裳。笙歌则叫了探雪春杏儿几人过来服侍,先由着两人扶她起床,又打来热水洗了洗,浑身都清爽了才对春杏儿道:“我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你给你把把脉。” 春杏儿一脸紧张,给笙歌探脉。 未几,她一脸惊喜的抬头:“夫人,您这是有喜了。” 探雪在一边也表现的喜气洋洋的,笙歌倒是之前就有了几分猜测,便道:“好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没事多陪陪想容。” 不一会儿,大夫到了,对于这户人家,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的,连喝口水歇个脚的功夫都不敢,急慌慌的就赶过来了。 喘着气给笙歌号脉,发现是细脉,这一颗心也就放到了肚子里了,正正经经给越墨华道了喜,领了百两赏银长吁一口气,出了越府。 孩子已经一个半月了。 越墨华喜的手脚不知如何自处,又不是头一次当父亲,却还是如同个愣头青一般,笙歌看着好笑,低头浅浅笑了起来花都奇兵最新章节。 屋子里只有她们二人,越墨华满足的抱着笙歌道:“这次给我生个儿子吧。” 笙歌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再过八个月总会知晓,不过从今儿开始,你可要过和尚生活了哦。” 果然看到越墨华脸色一变,随即哀嚎。 笙歌冷冷道:“你也可以找个通房纳个妾的。” 越墨华呵呵笑道:“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笙歌这一胎,动静很大,稍微一动,就吐得昏天暗地。晚上越墨华趴在笙歌肚子上与小家伙交流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儿子,你这时候少折腾你娘亲一些,将来才有好日子过啊!” 这京城的一品夫人怀孕了,越墨华愣是向皇上请休了一年的假,说是把未来二十年的年假和休沐日都请出来了,只在家好好陪媳妇。京城一众黄花闺女感动的热泪盈眶,发誓以后找相公就要循着辅国公的样儿找。 一时间,辅国公的面向被各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拿去研究了个透。 要说这孕妇也不是那么好陪的,笙歌有时候心血来潮,大半夜的想吃城西炒饼铺现做的烧饼,越墨华穿起衣服运起轻功巴巴的就去将人家从数九隆冬的寒冷天气中拉出来,以权压人的非要人家给现做烧饼,末了拿到烧饼还要以钱砸人,十块烧饼就丢了百两银子。 谁料烧饼是咸的,笙歌道:“我现在想吃甜得。” 得,越墨华衣服还没脱,有赶出去了。 笙歌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那完全是心血来潮,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京城一干买吃食的店家,被一品夫人怀孕弄得是苦不堪言。 辅国公宠妻如命的传言在京城街头巷尾悄然流传。 预产期那一日,笙歌果然感到肚子惴惴的胀痛,这是要生了! 熟门熟路的进了产房,痛了约莫两个时辰开始生产,这次生产较为顺利,小家伙掉出来,产婆见是个带把的,大喜,赏银又有一大把了,用细绢包着抱了就出去道喜去了。 另一个产婆在旁看着,只听笙歌道:“天,肚子里还有一个!” 笙歌第二胎,产下了一对双胞胎,越墨华取名,哥哥叫越宝笙,弟弟叫越护笙。笙歌听了名字,心里充满感动。 哥儿俩都很聪慧,哥哥沉稳弟弟却是个小霸王,很得刘凯成的喜欢,恨不得要将自己所有在京城为非作歹的手段通通交给了这个小侄子才好。 哥俩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那个无良的父亲取得,宝同保护的保谐音,就是要让哥儿俩好好保护他们的娘亲。 妞妞选夫篇 妞妞十三岁的时候,越墨华这女儿控就已经开始为妞妞的未来夫婿操心起来。他是恨不得能够招个女婿回来才好。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在进京赶考的举子当中,认真的挑选了那些个家世贫寒但潜力无穷的男子。最终选了一个叫做刘晋的山东县下的一个举子。 越墨华将人家的家世查了个地儿朝天。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因为有一手纳鞋底的好手艺,每晚都要赶做好几双鞋,存到市集的时候卖了供给儿子读书。 这个刘晋也不辜负母亲厚望,书读的好,为人也善良,很是尊敬自己的母亲。 他将此人的资料给笙歌细细说了英雄无敌之尸山骨海。却被妞妞听了个正着! 妞妞自小是听笙歌讲故事长大的,如今笙歌让她管家,她更是了解了许多人情世故,弯弯绕绕,人精一个。 听到自己老爹这么推崇这个人,她晃着脑袋说道:“爹爹,您就别白费力气啦,娘亲是不会同意的。” “怎么?” 妞妞道:“您看看那人,寒门子弟,家里只有一个寡母,按照娘亲的说法,那个寡母定然是个有恋子情节的,那个刘晋也是个孝顺的。往后他的母亲定是看媳妇百般不顺眼的,这是有恋子情节的母亲的人通病,看不惯儿媳妇。而一旦媳妇跟他老娘争吵起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帮着自己老娘的。” 说完,她朝着笙歌面前拱了拱:“娘亲,我说的可对?这个可是你反对的理由。” 笙歌点点头。 越墨华有些抓狂:“媳妇,我们以后的女儿,你不要再给她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了好不好?”这就是代价啊!瞧瞧自己这古灵精怪的女儿,说的这叫什么话。 笙歌默默抽搐,下个女儿……当她真的是老母猪吗?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了,她再也不要生了。 并不理会越墨华,笙歌问妞妞道:“那你反对的意见呢?” 妞妞投给笙歌一个还是娘亲你了解我的眼睛,随即开始说道:“嗯,妞妞觉得,这个男人有当凤凰男的潜质。” 瞅了一眼越墨华,解释道:“爹爹不知道何谓凤凰男吧?就是自己家境贫寒,靠着妻子发家上位,最后不需要妻子了,就将妻子一脚踹了的那种男人。” 越墨华拿着一沓资料,默默的走了,总之跟这母女俩讲道理,是讲不出任何道理来的,没回都是他被逼败北。 妞妞十四岁的时候,越墨华再也坐不住了,因为皇上露出口风来了,要让妞妞嫁给他的儿子。这怎么行?! 所幸皇上还没有将圣旨下了,这件事也就没有过了明目。 就在越墨华忙的满心焦躁的时候,妞妞说她看上了一个小子,也是个学识渊博的举子,据说是有状元之才。 越墨华额头黑线不止。 他看着妞妞,“你不是说这是典型的凤凰男特质吗?” 妞妞大摇起头:“爹爹,他们家很有钱的,比咱们家还有钱。” 意思就是看不上越府了?越墨华有些不满,“他们家里是做什么的?” “卖兵器卖盐还有灵罗绸缎各种都卖的。” 越墨华一听不对劲儿:“那小子姓孟?” 妞妞点头:“爹爹你怎么知道?” 越墨华半晌吐出俩字:“孽缘!” 于是,在妞妞及笄之后,越墨华便卸了国公的爵位,给自己的大儿子越宝笙,又将全部的兵权交出,看着妞妞成了亲,带着笙歌满世界周游去了。 两人在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停留了大半年,在溪边盖了一座小竹楼,夕阳西下,越墨华搂着笙歌,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在她耳边呵气道:“当年的诺言,如今总算是办到了。” 相互依偎的两人笑得一脸幸福,平凡的甜蜜再二人之间流转,这一刻,直到地老天荒九幽神官。 春杏儿行医篇 想容嫁人之后,就做起了幸福的小女人,佟庆是个好男人,在宠妻这一点上,像极了他的主子越墨华。 双胞胎出生之后,笙歌又做主给探雪配了人,底下的小丫鬟们也提拔了四个上来,又问春杏儿有什么打算。春杏儿摇着头,眼神迷蒙而又伤怀。 一个月后,她收拾好了包袱,来跟笙歌辞行。 “这么些年,多亏了夫人照顾,我却到最后离你而去,实在不该。” 笙歌知道这么多年,她心底苦的狠,也说不出挽留的话,只红着眼眶道:“你我这么多年,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春杏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笙歌笑着替她擦净了泪水,自己的声音却哽咽起来:“傻丫头,哭什么?知道你是要去行医,这里是我平时研究的一些心得,你拿着,好歹也算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弟子了,出门了可不要给我丢人。” 她将一本厚厚的手札交给春杏儿,主仆拜别,姐妹辞别,春杏儿便一个人走上了行医之路。 路上,她遇上了形形色色的人。 到过最低等级的花街,那里多是给一些穷人或是犯了事的恶人发泄的地方,给那里的小倌治疗过那里的伤口。还记得初次遇上这种事的时候,是她辗转到了东边的一个偏远小镇,她身上的银钱被摸走了,唯一剩下的之后笙歌给她的那本手札以及针灸用的金针。 她当了自己的一些首饰,在房租相对便宜的地界租下一间屋子,开始她并不知道那是那种地方,只是晚上的时候,那里经常吵吵闹闹,经常有人喝酒闹事。一开始那几晚,她总是睡不安宁,还有几完,听着外面的动静都像是要打到她家里来了一般。 有一晚深更半夜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敲门,道:“大夫,云小大夫,还请快去救人吧。” 春杏儿出了越府之后,便用了云姓,在此也经常治病救人,倒是很受这边人的尊敬的,加之她的医术高明,大家也都愿意让着她。 春杏儿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起床,慢慢的裹好抹胸,将一头乌法簪好,出去开了门。只外面人二话没说,拉着她就朝着一条深巷走去。 进了屋子,春杏儿看到那里多是男人,各个都是弱柳扶风,姿容不俗。直觉的,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便想离开。 可拉她过来的人哪里肯?嘴里嚷嚷着:“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接着春杏儿就被推进了一个屋子。 屋子里只摆了一张床,床上趴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白色的亵衣上还沾着血迹,聚集在屁股处。 他们进门的动静不小,那人却也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春杏儿只这么远远的看着,便知道,这人受伤不轻。 她隐约有些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了,心里想走,但看着床上躺着那奄奄一息正等着她来救治的人,她又挪不动脚步。 最终她还是走上前去,替那人摸了脉。 刚一碰到他的胳膊,春杏儿便敏感的感觉到,那人身子一震颤抖,随后僵直, 脉象虚弱,是流血过多的症状。 她看了眼她受伤的地方,闭上眼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夫人说过,大夫的眼里是没有男女之别的,只有病人,这么想着,在此睁开眼睛时,她眼底一片清明,低声问道:“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 谁料那人沉默片刻,说道:“我不需要救治我是安迪卡罗尔。” 春杏儿没有理会,直接要去扒他的裤子,那人声音惊怒却又带着虚弱:“我说了不需要救治。” “怎么能这么不惜命呢?” “呵?命?” 那人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治不好我死了,不过是席子一裹丢到乱葬岗,活了,还不是让那些人玩弄,最后或许死的比现在还要不堪。” 菊花残,满是血。 春杏儿到底还是救了那个人,嘱咐那里管事的要好好养伤半年才可,不然伤口还是会裂开的,那边的管事的却如同看白痴一般的看着春杏儿,最后听人解释说这是个新来的,医术很好,她这才敷衍的应是。 只是半月之后,春杏儿就后悔了,她真的应该听从病人的意愿。 半个月之后,她又被带到了那里,那个病人已经死去多时了。身上还有蜡油烫伤的痕迹,鞭痕一道道的很是恐怖,后面那处已经伤到了里面,伤口比之那时还要严重许多。 怪不得,怪不得那人死也不肯医治。 若是她不帮他治疗,或许那个时候他就解脱了,可她为了只为了满足自己那可笑的行医的医德准则,不顾病人自己强烈的意愿,将人治好了,然后又将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之后,她又在那个地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真正让她体验了一段什么叫做人间炼狱般的日子。 离开那里之后,她又坐船往北,一路上体验了许许多多的北地人民的风土人情。 在路上,她救了一个士兵。 她的医术承袭自笙歌,自然对于外科之类的手术也很在行,那个小士兵身上有十多处伤口,大的伤口便有四处之多,若是她来晚了,这小士兵怕是直接要血流不止,直至死亡了。 她帮他缝合了伤口,又给他熬药,那大大小小的十多处伤口,在五个月之后,总算是好利索了。 好了之后,小士兵问春杏儿有什么打算。春杏儿说她只想走走看看,不知道会在哪里停下脚步,四处领略一下风土人情,顺便看人家看看病吧。 小士兵说:“那感情好,你不如随我一起去军营吧,我师傅是军营的一个伍长,我推荐你给你当个军医可好?” “军医啊。” 她的眼底出现了怀念之色,小士兵瞅着她,也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她释然的笑笑:“也好。” 军医总算也是在军队里面任职了,离他算是进了些。到营地里生活看看,也熟悉熟悉感受一下他的生活,也不错。 就这样,春杏儿随着小士兵到了边疆的军营。 刚去的时候,她还真是很不适应。本以为,自己连那种地方都能待的下去,军营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到了正地儿才知道,自己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北风怒号,风沙漫天,男人们都要靠着厚厚的冬衣才能过下去。何况是她?也就出来这大半年才体验到什么叫做人间疾苦。 说到吃的,她就更加不能忍受了。 都是大碗大碗吃肉喝酒,她习惯了荤素搭配配上一汤的精致炒菜,到这里,这种大锅煮的菜,还真是难以下咽游戏入侵时代最新章节。 以至于开始时,那个伍长还取笑她:“真是金窝窝里出来的,吃不得苦啊。” 春杏儿摸了摸鼻子,没有反对。 当然,在这里也有其他的一些老资格的军医,看着她年轻,就欺生。 在军营中混了小半个月,倒是将那些个伙头兵个齐全,春杏儿偶尔会去营地饭堂那边帮帮忙,那里除了伙头兵,还有一些军嫂之类的留在那里帮忙。 那些人,基本都很淳朴,有什么小病小灾的都来找春杏儿帮忙,过不久她在营地也有不小名声,士兵们和军嫂们都叫她云小大夫。 如今晃晃悠悠过了半年,她猛然听见有人说,这营地的将军居然是柳晔,当时她的心是在想什么呢? 狠狠的一揪,而后魂不守舍了一天。就连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小五看到了都担心的问她怎么了。 她只是摇摇头说没事。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在这里遇到了他,她又该如何面对,如何自处。她心里由他,再也容不得旁人,她知晓他的心里也有她,可那又怎么样?她不愿做小,他有妻有女,两人互相都无法妥协满足对方,在不可能在一起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总是喜欢恶作剧的,他们还是见面了。 那一日,听说是边疆来犯,主力部队相抗,两军交战整整三天三夜,我军惨胜,损失惨重,更为严重的是,主将柳晔身中数刀,心口偏寸处中了一箭,至今昏迷未醒,所有的军医都未在那边,但没有人敢上去给他拔剑。 小五是伍长亲自带出来的,大半年以来升值很快,被调到了柳晔处做了柳晔的亲兵。他看着就想起自己之前受过的重伤,是云幸给救回来的,便嘀咕道:“云小大夫医术不错,说不定会有办法。” 老军医们齐齐的瞪着他,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家伙吗?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混小子也来跟他们比? 众位谋士思虑再三,决定试试看。小五在一边打包票:“我当初的伤势就跟将军差不多,是云小大夫将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 就这样春杏儿在出来将近两年之后,第一次见到了柳晔。 他伤的很重,重到春杏儿哪怕是第一次见到他心里都无法想太多,只一个念头,为他治伤。 这一次相见,注定两人牵牵绊绊,再不得分开。纵使春杏儿不愿,柳晔却也无法再放她走了。 这两年,他过得很苦。 他说,早些年我尊重你的意思,也尊重你们夫人的意思,放你走,我不后悔。 他说,这些年过得不如意,很想你。 他说,如今见了你,你是自由之身,我是丧妻的鳏夫,总是没有什么再挡着我们了。 他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长得不是顶好看的,可却长在了我的心间,挪不动位置,还越长越好了。 他说,我们蹉跎了这么些年,我又比你大这么多,瞧你这心思,怕也是除了我就不嫁的,既然如此,就收拾收拾,成了吧。 ------题外话------ 感觉该写的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也没什么可以再写了,所以完结了。过段时间会开新文,妞们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