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楔子 2012年12月21日被玛雅人预言为世界末日,传言这一日将发生重大灾难,或出现“连续的三天黑夜”等异象。 深夜,当时钟敲响,迈入2012年12月21日零时零一分的时候,沈梅正被死党拉着猫在冷风嗖嗖的楼下,严阵以待即将来临的世界末日。 看着头戴一顶白色的羊毛铆钉贝雷帽,围着同色的绒绒围巾,身上穿着厚厚的米白色皮草羽绒服,米白色铅笔裤和白色的平底靴,整个人裹的犹如白色的粽子,在这昏暗的路灯下,这身刷白的行头分外的渗人,也许不等世界末日到临,好友的这副打扮也会把那些起夜的人吓死,光看不远同样等候世界末日的几个人,宁可在风里瑟瑟发抖,也不愿接受好友的好意和她们一起在楼道里避寒,就可知她这身行头的恐怖程度,想着想着,沈梅扑哧一声,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 好友章柳见沈梅眼神诡异的上下扫着自己的衣服,还笑的那么蔫儿坏,就知道她肯定在笑话自己的穿着,不雅的翻个白眼,搓搓冻得红扑扑的小脸,骂道:“作死啊,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大半夜的笑的这么猥琐,你诚心吓我啊!”她当她愿意这样穿,这不是人人都说今年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尤其是2012世界末日的电影一出,人们更是惶恐不安,她们公司的人也被弄得人心惶惶,更有甚者将自己辛苦存的钱挥霍一空,要不然人死了,钱还在银行里那就悲剧了,受这些言论行为的影响,她也总是担心末日的到来,这不,花大价钱买了这身行头,最起码,在面临连续三天的黑夜时,她这明晃晃的行头可以让惊慌乱窜的人看清楚,省的自己不明不白的被踩死,她这是多么明智的做法,沈梅这死丫头竟然不理解,还一副嫌弃的样子,不过她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若是末日来临了,她也会拉好她不让她被踩死。 很快三个小时过去了,沈梅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强撑着脑袋,用手肘顶了一下眼皮正在打架的章柳,抱怨道:“柳柳,回吧,我就说这些世界末日论之类的都是那些闲的没事干的人弄出来的谣言,这都快四点了要是末日早该有动静了,这大冷天的在这猫着肯定得感冒,我可是感冒才好,别又成病号了,你听,我这鼻音可又重了,咱还是打道回府吧!” 她沈梅从来就没信过什么末日之类的预言,若是真有,那她还求之不得呢,毕竟谁要是像她这样倒霉了一辈子,哦,应该说是自出生后的这25个年头里,小霉不断大霉时常有,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因为她的名字起得不好,沈梅沈梅,不正是一生倒霉,要不然像她这样遵纪守法,尊老爱幼,心地善良,有着良好的公德心道德心,标准的十好公民的她,怎么会那么衰洪荒祖巫烛九阴传! 远的不说,就说上个星期五,柳柳的一份文件落在家里,让她帮着送去,出门时还是阳光普照,可是半路上却下起了大雨,若是时常变脸的夏季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是寒冬腊月啊,这天咋也不能说变就变,怎么也得来个预兆打声招呼啊! 于是骑着电动车的她华丽丽的中招了,但是为什么在快要到达柳柳公司时,这雨就又停了?好吧,这算是天灾不可避免,也不可控制,随着柳柳进了公司总算可以在空调前烘烘半湿的衣服了吧,可是为什么她刚站到空调前,它就坏了呢?后来柳柳边笑边告诉她,她离开没多久,那空调又能用了,她只能无语问天。 不用说,这样折腾到家,她病倒了,在她打点滴的第三天,她工作的学校有人来看她来了,她还没来得及感叹当老师就是福利好,来人就告诉她,因为她教学成果一般她被解雇了,而那一天,离合同上规定的她可以成为正式职员的试用期只剩下一天,后来有替她不平的老师悄悄告诉她,说是她被人顶了,新去的女老师是校长儿子的女朋友。 对此,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天灾抵不过,**避不过,背景拼不过,用柳柳的话说,她整个就是命运的弃儿。 柳柳喜欢买彩票,尤其是那种几块钱的刮刮乐,每次买彩票时柳柳都会让她先帮着看看,提些意见,当然柳柳不是看好她的手气,反而是对她的霉运感叹不已,但凡她看重的,觉得有可能的,柳柳一概不考虑,这让她愤慨的同时又很无力,曾经为了证明自己的运气不是那么衰,她出大血买过她看重的彩票,可是残酷的事实再次告诉她,幸运女神确实是她的后妈,一个月的伙食费换来的是残酷的现实,反倒是柳柳每每都有略获,从几十到几百,最后都被愤愤不平的她吃进了肚子。 数不胜数的惨痛经历告诉她,她早就被命运抛弃了,既如此,她又怎会在意所谓的世界末日。 “哎,别啊!”章柳一把拉住往楼上去的沈梅,“预言说会有连续三天的黑夜,现在才凌晨四点不到,说不准异象已经出现,只是现在是黑夜看不出来,等到**点就可以证实了。” 沈梅哈欠连天的央求道:“姑奶奶,那咱们**点再出来行不?”好歹也可以眯会啊,再这样下去不是被冻死就是困死。 章柳瘪瘪嘴,扭头瞧了瞧远处的几个人,见他们正将头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争论着什么,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几个人便打着哈欠,搓着手或是打着冷战走了过来,路过沈梅和章柳时,几人下意识的绕过,这让章柳冻得僵硬的脸差点崩溃,还是沈梅闷笑着将她拉住,在几人逃般离开后,章柳生气的躲着脚,幽怨的瞪了沈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行了,咱们也回去,刚那几个人我眼熟,是咱们楼上的,要是世界末日真的来了,肯定是咱们更方便逃,再不济也有他们垫背。” 章柳恶狠狠的模样让沈梅打个冷战,暗道,果然是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子,不过终于得到大赦,可以爬回自己暖暖的被窝,沈梅还是很开心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跟着章柳上了楼。 忽地,楼道间的声控灯熄灭,紧接着传来章柳的尖叫声,有点迷糊的沈梅一个机灵,立马清醒了过来,小跑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怎么了,一道黑影迎面扑来,由远及近的幽森绿眼睛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绿光,同时到来的还有闪着寒光的锋利尖爪,恐慌迅速爬满她的心头,随即,沈梅的世界变成了红色,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的后背,她整个人好似没有重量般朝着上空不知道何时形成,此时正在汹涌旋转的漩涡,飞了过去。 就在漩涡越转越大时,她看到一身白衣变成血色的章柳脸上带着震惊、痛苦,焦急的朝着她跑来,嘴角还在一张一合的叫着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听不到柳柳的声音,看着不顾一切跳进漩涡的柳柳,沈梅暗骂傻瓜笨蛋,干嘛跟着她这个倒霉蛋跳进黑洞,只是苍白的嘴角却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下一刻,那充满了令人心悸恐慌的黑色漩涡,如同它来时般那样再次突然的消失,已然恢复光亮的声控灯,继续带来着光明,除了地上一滩殷红的血迹,仿若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 再世为兽 ------------ 第一章 坑爹的穿越 大乾王朝,落日深林。 落日之森在大乾王朝的名气,仅次于大乾皇宫,若说大乾皇宫乃是天下权势和荣华富贵的代名词,人们对其向往之;那么落日深林就是死亡和冒险的象征,这里几乎聚集着天下所有种类的动植物,所以大乾王朝的人对于这个埋葬了无数生灵的落日深林又喜又惊。 喜的是,只要你敢进入这里,又有运气遇见或是找到各种的珍稀药材,或者是身手敏捷,可以猎的一些珍稀动物,便可满载而归,跻身富人的行列,因为这里的一切,无论药材还是动物的毛发成色都要好过其他的地方,价格自然也会贵着三成。因此为了各种目的,每天都有商人猎户等人出入落日森林,当然,他们也只敢在深林外围徘徊,即便如此,还时有伤亡发生,更别说踏进森林深处了。 传说那里住着四大霸王,白虎、雪狐和黑熊、黑狼四大种族,当然还有其他的凶猛野兽,不过和它们相比,便不值得一提了,去那里的人就是十死无生,有去无回,这便是众人又很惊惧落日深林的原因所在。 “呜呜呜……嗷嗷嗷……” 枝叶相连几要遮天蔽日的葱郁古森里,一只雪白的小球团不断地划拉着身前的古树,许是力道不够只在上面留下了几道轻微的抓痕,雪球嘴里更是发出一种类似哀嚎的呜咽声。 仔细看会发现这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虎崽,至于公母,呃,待详,此时小虎崽正泪眼婆娑的对天比着中指,虽然以它现在的虎爪做出这个动作难度挺大的,雪白柔嫩的毛发,娇小可爱的体型,楚楚可怜能激发女人母性光辉的模样,搁现代绝对秒杀任何年龄段的女性。 当然,若是在以前,沈梅看见如此卡哇伊的雪球,宁可冒着被拍一虎爪(当然只因为小虎崽攻击力弱的微不可记)的危险,也要抱在怀里揉揉,甚至偷偷的抱回家送给柳柳养也不是不可能,可现在,沈梅看着水面上的雪球,却觉得碍眼之极,恨不得再也看不到它仙土仙途! 可是现实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谁让她傻乎乎的相信了那个白胡子老头的话,乐呵呵的跟着他待在恐怖的黑洞里,正在她想着自己终于幸运一次可以起死回生再活一世时,没想到竟被他给坑了,毫不负责任的将她推到一个小虎崽的身体里,那个阴险的白胡子老头,白瞎了一副慈爱的外表,竟然连最起码的礼节都不懂,也不知道给她打个招呼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人生就是这么的富有戏剧化,别人相信的世界末日竟让她倒霉的遇见这样坑爹的穿越,难道她就真的那么衰吗! 对了也不知道柳柳怎么样了,当时柳柳可是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也不知道她的肉身是保存下来了,还是也和她一样变成了兽类,不管怎样,她沈梅一定会活下来,找到柳柳。 被坑成为一只兽,她沈梅认了,不认也不成啊,她又回不去了,即便她真的寻死谁知道她的魂魄会不会再被那个阴险的白胡子老头坑一把,那又是何苦呢?而且她还要寻找柳柳,至少她现在是万兽之王的白虎,虽然攻击力几乎为零,但至少可以威慑不少其他的野兽,要不然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虎崽如何在这危险的森林里生存,也不知道她穿越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会不会也像地球那样有专门的法律保护她啊! 沈梅再次用水汪汪的虎目幽怨的瞥了眼水面上的虎仔,毅然决然的奔赴森林深处,一边暗骂着不负责任的白胡子老头,决定要是有机会再次见到他,一定要拔了他的胡子,看他还害人不;一边小心的探望着四周,走走停停,寻找着吃的。 天上某一处雍容华丽的殿宇内,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连连的打着喷嚏,“阿嚏,啊…啊…阿嚏”白胡子老头揉揉发痒的鼻子,恶狠狠的嘟囔道:“哪个目无尊长的兔崽子又在骂本长老了,别让本长老抓到,否则一定将他扔到幻灵洞里,将他身上的气运封起来,遭遇世间各种各样的不幸。” 旁边一个正在临摹着像是鬼画符的符咒,眉宇间有着三瓣幸运草图案的粉嫩小正太,看着老头一本正经的说道:“爷爷,我觉的肯定是姐姐在那骂你。”毕竟姐姐根本就不喜欢接管族长之位,您老倒好偷偷的将姐姐骗下界,封印了她的灵魂,安排她历练,还让她受尽各种倒霉事,这次更是过分,竟然将姐姐的灵魂附在动物的身上,若是姐姐苏醒过来,以姐姐的高傲性子和火爆的脾气,他们运之一族可就会鸡犬不宁了,这样一想,小正太的嘴角微翘,甚至有着几分期待,他好久没见过姐姐了。 似是同样想到了这种可能,白胡子老头鼻孔下的八字长胡须一抖,那个死丫头可是对他的胡子情有独钟,?坝胁凰承牡氖拢??谋p春?泳透迷庋炅耍?庋就凡辉诘募赴倌辏??暮?牒貌蝗菀撞疟q?乩矗?羰悄歉鲅就反蚩?朔庥。?淦鹫庖磺校?运?钠2?拐娴目赡芗袅怂?暮?樱?淙话缀?永贤啡绱讼耄??撬?么跏窃酥?宓拇蟪だ希?趺茨苁??兀?首髡蚨u某獾溃骸八?遥?撬姥就芬?媸悄茄??境だ辖??踩咏?谩p>  看着小正太一脸不信的样子,白胡子老头悻泱泱的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没办法,谁让那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同时还是他们运之族的未来,生下来眉宇间便有着四瓣幸运草的运之族印记,只有那样的根骨资质才能将他们这一族否极泰来的功法修炼到极致,别说是他人敢伤害嫣丫头,就是他自己也不舍的碰她一指头,所以才每每被嫣丫头捉弄。 骗嫣丫头下界,固然是头疼嫣丫头总是折腾他的胡子,但其根本还是为了让嫣丫头可以将否极泰来功法修炼到极致,拥有传说中的紫色气运。 只是嫣丫头素来对接任族长之位不感兴趣,又不肯好好修炼,他只得让她接连经历三世的霉运,激起她的修炼之心,同时也完成否极泰来功法修炼的要求。 本来这一切安排的好好的,他正将达到要求的嫣丫头送到运之族始祖最初出现的世界里,哪知道,中途出了偏差,那个一身白衣的小丫头竟然不顾自己的生死跟着嫣丫头跳进了时空隧道,为了不让恢复记忆后的嫣丫头痛苦并且埋怨他,他的那缕神识只得勉强护着两人来到大乾王朝,于是他那缕力有不逮的神识根本来不及帮着嫣丫头仔细挑选肉身,只来得及就近将她送到一只小虎崽身上,就消散了,这也怨不得他啊! ------------ 第二章 有胡子的都是坏人! 在落日森林里小心翼翼的穿梭了有多久,没有表的沈梅不知道,只知道她由饿到很饿,一直到现在饿得几乎前心贴后背,可是在这个森林里除了树还是树,连只活的其他动物都没有,亏得她还吓得探头探脑的前进。 沈梅不知道的是,白虎乃是落日森林里的霸主之一,她虽然还只是小虎崽,但是森林里其他的兽类等闲的都不敢惹她,自然是有多远绕多远,她能见到就叫有鬼了。 沈梅摸摸干瘪的肚子,幽怨的靠在一棵古树前,很担心自己会成为一只饿死的老虎,恨不得再穿回去好好学习一下野外生存能力,至少知道哪些可以吃哪些不能碰,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挨饿,苍天啊,大地啊,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世世都如此的衰,即便要让她如此衰,好歹给她一碗孟婆汤抹去了她的记忆啊,别让她知道的那么清楚,这样她只会觉得更痛苦的好不好,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咦,什么味道?好香啊! 又饿又困无力的趴在地面上咒骂老天爷的沈梅,一下子坐了起来,虎鼻一嗅一嗅很快便便确定了香气飘来的方向,馋的大张着嘴巴,激动的跑了过去,第一次觉得做老虎也不错,至少这鼻子堪比狗鼻子那样的敏锐。 果然,在不远处有堆篝火,正在火上转动的树杈上插着一只肥的流油的野鸡,诱人的香味配上金黄的色泽,让沈梅忍不住直流口水,可是抬头看到正翻着树杈的那个蓄着胡子的壮汉,再对比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沈梅一下子蔫儿了,武力悬殊太大鸟,这一刻她真的希望自己是附身在一只成年白虎的身上,至少不用再忍饥挨饿啊! 好香,真的好香啊!呜呜呜,可惜她吃不到!沈梅躲在草丛里,幽怨的盯着即将烤熟的野鸡,咂巴着嘴巴,良久,在美食的诱惑下,沈梅做出了一个决定,小心的退到五米之外,那里有着一个枯树,树心空空,乍一看好似喇叭,沈梅虎嘴对着树洞小的那一头,卯足劲儿,用力呼啸。 “吼……” 紧接着便传来壮汉仓皇失措的咒骂声,待壮汉悉悉索索穿过草丛朝远处逃去,沈梅得意的看着自己智取的野鸡口水差点掉下来,用爪子刨地将火熄灭,迫不及待的朝着鸡腿扑去,嗯,不错,手艺很好,嗝,可惜以后吃不到了,沈梅靠在树前摸着滚圆的肚子打着嗝。 忽地,沈梅头顶一黑,觉得背脊一寒,下意识的抬头,怪叫一声跳了起来,然后浑身的警铃大震,戒备的看着去而复返的壮汉,暗道自己大意了,早知道带着野鸡换个地方再吃也不迟啊,这下好了,被发现了。 见壮汉盯着自己笑得不怀好意,沈梅觉得毛骨悚然,瑟瑟的将身子往后退退,这个蓄胡子的壮汉不会是想吃虎肉吧,她可不好吃太小了,沈梅试图用言语和壮汉沟通,可是很快她就发现白费口舌了,因为言语不通啊,沈梅一边防备着壮汉突然袭击,一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地形,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努力思考着逃脱的方法和路线,可是壮汉将可逃脱的路堵得死死的,沈梅只得干着急,暗道,她就知道留胡子的都是坏人,以后再遇见带胡子的人,她一定会小心防范。 “嘿嘿,果然是天不绝我赖松,没想到因为一株百年灵芝自己与李老六他们失散,不小心误闯入这落日森林的内部,竟然还能遇见霸王一族的白虎。”赖松疲惫的脸上满是喜色,这半天他可谓是胆战心惊,时刻戒备着,那些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野兽,以及那些毫不起眼却非常致命的植物,就怕一不小心折在了这里,毕竟这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内围,好歹自己反应的及时没有继续深入,要不然…… 想到这里,赖松一阵唏嘘,不过在瞧到沈梅后,脸上再次戴上了喜色,这可是白虎的小虎崽,而且也很聪明,仅看那滴溜溜转着的眼珠,就知道它是个有灵性的小虎崽,若不是多年的经验让他觉得不对劲儿,又壮着胆折了回来,他还真的可能被这只小虎崽骗了,果然不愧是落日森里的王者一族,竟然像狐狸一样狡猾,赖松越看那毛绒绒的雪团,越觉得欣喜,这样灵性可爱的小虎崽绝对可以卖个好价钱,再加上那株灵芝,他赖松绝对可以成为东坡村乃至凤阳镇的地主,以后再也不用来这冒险了,娇妻美妾尽可收进囊中,也不用守着那个黄脸婆了腹黑少主闲凉娘子。 如此一想,赖松看向沈梅的眼神越发炙热,看着逐渐靠近的赖松,沈梅却急的团团转,难道她的虎命今日要绝在这里了,她都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咋又出现变故呢,幸运女神咋就不能眷顾她一次呢,她真的不想死啊,她还要找柳柳呢,沈梅好不甘心,无力的朝着赖松吼叫,却不知她炸毛的样子,不仅毫无威胁性可言,反而还可爱的要命。 眼见,赖松就要朝自己扑过来,沈梅急中生智,虎爪刨起泥土甩向赖松的眼睛,然后趁着他身体一顿的时机,逃出了他的包围圈,头也不回的窜进灌木丛里,拼命的跑。 煮熟的鸭子要飞走了,赖松自然大急,什么内围禁地的全都抛到了脑后,紧紧的追了过去,那可是会跑的银子啊! 沈梅现在虽是白虎,可毕竟只是虎崽,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跑得过赖松,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被他追上,“嗷……”被赖松提着脖子的沈梅大声嚎叫,期望有人,呃,是有兽来救她,同时愤力的挣扎着,恨不得送赖松几爪子。 也许是沈梅终于感动了幸运女神,也许是她的叫声起了作用,一道白影从灌木林中窜了出来,直扑赖松抓着沈梅的手臂,下一刻,沈梅觉得一股热流射向自己的眼睛,紧接着传来赖松的惨叫声,红色的世界里赖松捂着鲜血喷涌的右肩断臂出,一脸灰败和恶毒的望了他们一眼,快速的逃离而去。 沈梅大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回神,连什么时候摔在地上的,她都没有印象,直到看到面前那截还在蠕动的手臂时,沈梅连连后退,虎爪按着树干干呕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却原来刚刚扑过来的也是一只小虎崽,野性的直觉,发现了赖松的仇恨和敌视,本来还欲去追他但是见到沈梅萎靡的样子,还是关心的走了过去,“小妹,你怎么样了?都怪我不好,没照顾好你。” 小妹?哥哥?正在干呕的沈梅,动作一滞,眼神怪异的盯着救了自己口称是自己哥哥的小虎崽,第一反应,自己竟然听得懂兽语,第二反应,是了,她现在变成小虎崽了,第三反应,她竟然还有家人,可是竟然将她独自扔在这里,差点被人扒皮吃了,所以矫情的将头一扭,冷哼一声,无力的趴在地面上,一番狂奔再加上刚刚的惊吓,她实在是很累。 看到沈梅的样子,虎哥哥不好意思的挠挠虎头,“小妹,都是哥哥不好,不该贪玩把你弄丢了,还好你没事”想到刚刚的赖松,虎哥哥虎目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竟然刚打他妹妹的主意,他记住了,在望向沈梅时,虎哥哥的目光再次柔和了起来,他和妹妹乃是一胎所生,可是妹妹自出生时身体就格外的羸弱,而早一刻出生的他却体格壮实,这让他觉得自己抢了妹妹的营养,所以妹妹明明是白虎身体却像白兔一样柔弱,也因此虎妈妈和虎爸爸格外的疼爱沈梅,咳,应该是沈梅现在这个肉身,当然最骄纵她的还是心怀愧疚的虎哥哥,要不然也不会答应沈梅肉身的要求,瞒着虎爸爸和虎妈妈将她带出来玩,要不是中途遇见白狐狸,他也不会被引走,害的妹妹被坏人欺负,回去后一定要白虎一族通知下去,再遇见那个人一定要将他的命留下。 虎哥哥见沈梅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是担心,蹲下身子,说道:“妹妹肯定累了,哥哥驮你回去。”有现成的坐骑,傻子才不用呢,沈梅麻利的爬上去,找个舒服的位置趴好,虎哥哥嘱咐沈梅抓好,便飞快的朝着森林深处奔去,看着飞快后退的景色,沈梅不禁感叹,差距了,绝对的差距啊,和这虎兄一比,她那速度就是龟爬的。 虎哥哥停下来时,经历了穿越为兽、死里逃生这些事情的沈梅早已挨不住睡了过去。 ------------ 第三章 新家与家人 沈梅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山洞里,石床前的石柱上有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洞穴照的犹如白昼,沈梅知道这肯定是她的新家,没有她想象中的杂乱和异味,反而有着淡淡的青草香,顺着幽香望去,沈梅在洞穴的四周看到了成丛的不知名青草,以及郁翠草丛里的粉蓝色碎花,煞是漂亮。 宛如跳下石床才发现原来石床上还铺着一层兔皮,白绒绒的毛发毫无杂色,缝制在一起的几张兔皮几乎看不出手工的痕迹,这是兽类能有的工艺?沈梅不解了,抬头目测一下这个洞穴,大概十几平方米的样子,怎么没看到虎爸虎妈和虎哥哥的石床呢? 带着种种疑问沈梅走出了洞穴,此时正值夕阳斜坠,如镶金边的落日斜挂在浓密的古树枝头,披着橘黄色外衣的枝叶随着清风摇曳,丛林的味道泥土的芬芳,在空气中飘荡,沈梅一下子喜欢上这个景色优美空气清新的新家。 没走几步,沈梅终于知道为什么没看到虎爸它们的石床了,因为在不远处,她看到了两个外形相似的洞穴,区别在于靠近自己洞穴的那个大,应该是虎爸虎妈的住处,而稍远的那个应该是虎哥哥的,她和虎哥哥的洞穴分别拱卫在虎爸虎妈洞穴的两侧。 这真的是虎穴吗?她怎么觉得就像小型的宫殿似的,洞穴有明显人工雕琢的痕迹,夜明珠,缝制过的兔皮,雕花的石柱石床,这些甚至让沈梅怀疑她是不是成为虎妖了,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性化的用品,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难不成是妖类横行,修真修仙的神话世界? 正在沈梅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的时候,虎哥哥衔着一串水润红艳的圆果子跑到了沈梅面前,虽然沈梅不认识,但是扑鼻而来的果香,让沈梅垂涎欲滴,哪里还有心思嫌弃果子是否沾了虎哥哥的口水。 狼吞虎咽的吃完,沈梅才发现虎兄竟然一直盯着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分给虎兄一半,而是将果子全吃了,不好意思的搓着虎爪,“那个,我主要是太饿了,下次一定分你啊!”要不是此时沈梅的脸满是虎毛,绝对会绯红一片。 虎哥哥虽然也很想吃,但还是拍拍沈梅的额头,安慰道:“我是哥哥不用吃,小妹爱吃就好,等明天我再去猴群那里给你摘些。”这些红果子叫猴儿果,是猴群的领地独有的,都是被那群猴子拿去酿它们最爱的猴儿酒了,所以被它们看得很严,要不是他是白虎一族的,而且还跑得快,那些猴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妹妹喜欢就好。 趴在地上的沈梅华丽丽的?辶耍?倨?曜约翰徽??谷缓托9陶??雍螅?疤庾?首耪飧鍪澜绾退?且患易拥氖虑椤?p>  虎哥哥虽有些奇怪自家小妹怎么问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尤其是自家的事,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沈梅的问题。 沈梅才知道她现在所在的时空是一个叫大乾的王朝,而这个森林叫落日森林,森林外面具体怎么样不清楚,因为它们不曾出过森林,只知道人类很贪婪,总是猎杀森林里的兽类,搜集各种珍贵的药材,而每株年份久远的珍稀药材往往都有守护兽,所以每年有不少的兽类死在人类的手里,即便是身为落日森林的霸王四族也偶有被猎杀的,所以森林里的兽类很痛恨人类,一旦发现便会群起攻之,也因此人类一般不会闯进森林内围,而它们这些稍微有些智慧的兽类也很少主动去外围。 再说沈梅现在的身份,白虎一族的王族,唯一的小公主,而她的虎爸爸自然是白虎一族现在的王,所以他们的洞穴才会那么的华丽,听虎兄说,他们白虎一族的宫殿是老祖宗级的虎王无意中抓到了几个到森林里避难的手艺不错的工匠,逼他们雕建得,至于那些工匠的命运就不是沈梅能关心的了,毕竟近千年过去了,人早就作古了,所以白虎王族居住的地方是整个落日森林里最气派的地方,就连智慧较高,喜爱搜集人类的物品装饰洞穴的狐族也不能比,更别说野性的狼族和笨拙的熊族帝妃传之孝贤皇后最新章节。 至于洞穴内的夜明珠和被当做床铺的兔皮,是从闯进森林里的人类手里抢来的,多数是那些富有的商人,不习惯野外恶略的条件带进来的,最后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在低一层的洞穴里堆满了他们白虎一族的战利品,沈梅听说后,眼睛一亮,缠着虎哥哥带她去看了看,因为大多都是人类用的武器之类的东西,对他们没用,都随意的扔在地上,满是尘土。 沈梅转了一圈,发现了一根漂亮的玉簪和上面不知道刻着什么字的玉佩,还有一些字迹模糊类似银票的纸张,散碎的银子,少量的金子,这让沈梅很开心,反正也没兽要,她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剩下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武器,从弩箭到刀剑很是齐全,这些沈梅没兴趣,大致扫了眼便指示虎兄叼来一块布将东西包起来开心的打道回府。 刚出来就被随着虎爸爸出去狩猎人类的虎妈妈抓个正着,虎妈妈看着全身灰扑扑的沈梅,不满的看了眼虎兄,有些心虚的虎兄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毕竟今天他背着虎爸虎妈偷带小妹出去,此时又看着她弄得全身脏兮兮的。 虎妈妈慈爱的舔舔沈梅的小脸,然后低吼一声,叼着沈梅去山洞旁的水潭边给她洗澡,窘迫的沈梅奋力反抗,奈何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是争不过,只好认命的由虎妈妈摆弄,直到再次恢复雪白的样子,沈梅才获得了解放,学着虎妈妈的样子甩去身上的水珠,跟着虎妈妈走了回来,其实虎妈妈是想再次将她叼回来的,只是沈梅死活不愿意,知道武力抗争不行,拿出杀手锏,眼泪汪汪的盯着虎妈妈卖萌,虎妈妈一想,自家的女儿毕竟是白虎,总是柔柔弱弱的也不好便也同意了,只是鉴于沈梅的虎体太瘦小,还是小心翼翼的护在一旁。 沈梅趴在自己的石床上乐呵呵的盯着玉簪和玉佩时,虎哥哥进来叫她进食,沈梅兴冲冲的跑出来,看到地面血淋淋的野生羚羊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白虎向来是生吃血饮动物的,只要一想到自己也要那样,沈梅恶寒,若不是此时胃里空空指不定又得抱着树猛吐一番,饶是这样她的脸色也很难看。 “虎妹怎么了?为什么不吃?”虎妈妈关心的看着沈梅。 “呃,我可以只吃果子吗?”沈梅是喜欢吃肉,可是这样野蛮的生食她实在做不到诶,好歹给她烤一烤弄熟了啊,可是鉴于自己这样的要求太过分,沈梅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好利用自己的优势卖萌争取福利。 虎爸爸刚想让沈梅好好进食,虎哥哥以为沈梅是惦记上猴儿果了,再想到自己白天差点害的妹妹出事,便开口道:“我去给小妹再摘些猴儿果吧!”说完便飞奔出去,虎爸爸想到那猴群,到底还是不放心的跟了出去,虎妈妈看着明显比虎仔差了一个个头的虎妹,担忧的叹口气,“虎妹得多吃肉,长的壮壮的,就像虎仔一样。” “恩恩”沈梅胡乱的点着头,先解决了这次再说,等明天想办法弄点火再让虎仔帮自己抓只兔子或是山鸡烤着吃。 虎爸和虎仔再次回来时,沈梅差点没认出来,虎爸的背上驮着两大串香蕉,嘴里叼着猴儿果,虎仔的身上同样驮着很多的果子只是沈梅不认识,嘴里叼着黑紫的野葡萄。 “小妹,猴儿果有些少,你看这些香蕉、七巧果和野葡萄行不?”今天刚去偷过一次猴儿果,那群猴子看得特牢,这串还是虎爸爸用虎王的身份向猴群讨要的,不过那群猴子只给了一串,然后又送了不少的香蕉,虎爸和虎仔便又在林子里找了些果子,还好森林的兽类大部分是肉食动物,这些果子还是很充足的。 “行,都行”沈梅开心的点头,只要不用生食肉类,什么水果都行,她不挑的。 (ps:流萤对于三虎的称呼和在说到他们时,是用“他们”好,还是“它们”好,有些纠结,亲们就华丽丽的忽略这些吧!主要看情节就好!捂脸) ------------ 第四章 森林生活 落日森林之所以叫做落日森林,不仅因为落日之时它的景色最美,点点金黄色的余晖透过浓密的枝叶筛选下来,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嗅着清新的空气让人如坠仙境,还因为这迷煞人的景致可能带来的生死危机穿进末世小说的炮灰女配。 落日森林里有几种特殊的花草,生灵骨草、依米花、关苍术,不起眼却遍布森林内外围交界处,人们划分内外围也是依此为凭。 生灵骨草与伴生的依米花,还有关苍术本是野生的草药,生灵骨草有活血化瘀的效果,特别是森林周遭的百姓遇到那种伤筋动骨的伤,买不起好药就会用它来外敷,依米花外形为淡紫淡黄淡粉淡蓝的四瓣小花,不仅外形漂亮而且香味浓郁,有安宁心神的效用,也是制作香囊的好材料,也是落日森林外大型集镇凤阳镇的特色香料,驰名大乾王朝,关苍术就平常了许多,因为在其他的森林、山坡、灌丛也会遇见,但药用效果差了很多。 原本是三种有药用价值的植物,但每当夕阳西下,它们便会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醉人味道的幽香,与林间的迷雾形成一道屏障,不仅影响人的视觉还会让人产生幻觉,对落日森林的兽类却毫无影响,也算是落日森林对生活在这里的兽类的一种保护。 因此,落日时分也是内围的兽群们反攻人类的好机会,所以对人类来说,落日之时也是落日森林最危险的时刻。 但奇就奇在,人们在其他的地方种植这三种植物,哪怕是运走落日森林的泥土,也只是种活了生灵骨草和依米花,却不能使这三种植物产生那种幽香,也是因此直到现在人们还未能破解幽香的威胁,毕竟在面对幽香时还要对抗凶猛野兽们的袭击,逃命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和时间去考虑这些,虽然也有为了谋求重利的商人花重金购买抵御幽香的药物,进入内围搜集珍稀药材或是猎杀白虎白狐这些兽类,但那样的药价格高昂没办法推广,最重要的是都有时效性,区别在于药效的长短,超过了时间就会失效,没有财力的人根本负担不起。 此时,沈梅正笑得合不拢嘴的挖着这三样草药,指使免费的劳力虎仔将草药叼进地上的破布里,有时候幸福来得太突然,也是会让人,哦不是,是让兽傻掉的。 自从认亲后,沈梅这段日子在落日森林里住的还是很舒服的,从虎族的仓库(这是沈梅对那个堆积满虎族战利品洞穴的美称)里扒出生火用的打火石,有了火,沈梅的熟食就有了着落,再也不用过靠野果充饥的日子了,在沈梅的诱拐下吃过熟食的虎仔也由生食血饮改为食熟食,就连虎妈妈也偶尔尝尝,唯有虎爸一脸不赞同,总是教导他们吃熟食兽类的野性会被磨灭的,沈梅每每上前在虎爸的怀里一阵撒娇,虎仔则是别扭的低着头也不还嘴,待得沈梅搞定虎爸爸后,两虎兴冲冲的去弄熟食。 闲暇时,沈梅总喜欢趴在虎仔的背上,让他带着自己在落日森林里逛逛,饿了让虎仔抓只野鸡烤着吃,或是摘点美味的果子充饥解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猴儿果是沈梅在这异世吃到的第一种果子,就此偏爱上了它,于是沈梅出招,虎仔出力,总是祸害猴群的猴儿果。 有一次两虎失手被抓,沈梅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的猴群真的按照她的办法提纯加浓了猴儿酒,浓郁醇香的猴儿酒大受猴群的欢迎,沈梅也成了猴群最受欢迎的朋友,为了答谢她,向来小气的猴群竟然同意她可以随意去猴林摘猴儿果。 对此,虎仔是宠溺加信服,对于沈梅的要求更是从不拒绝,虎爸和虎妈盯着她猛瞧了一番后也不了了之,害的沈梅瞎担心了一场。 这一日,虎仔再次带着沈梅出来逛森林,眼见快靠近内外围边界,虎仔便欲带着沈梅回去,不远处却传来惨痛的呼救声。 “好像是熊二的声音?”虎仔虎步一顿,扭头对着沈梅说:“我去看看,小妹你在这里等着。” “不要,我也去。”鉴于上一次险些命丧人口的经历,沈梅头摇的像不郎鼓,揪紧虎仔背上的虎毛。 虎仔似是也想到了上次的事便也不再坚持,心想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好小妹的。 虎仔驮着沈梅到达呼救处时,看到的便是坠落在地洞里的黑熊,地底那被利器削的尖锐的几根树枝刺透了熊掌,殷红的血汩汩的往外流着,很明显这是猎户布下的陷阱沈婠复仇纪事。 黑熊显然认识虎仔,看见虎仔驮着沈梅过来,痛的咧咧叫道:“虎仔,快拉俺上去,痛死了,要是让俺知道是那个该死的猎户挖的坑,俺生撕了它!” 沈梅看着黑熊张牙舞爪的滑稽样子差点笑出来,连忙把头扭到一边,虎仔点点头,把沈梅放地上,趴在洞口目测了一下高度,跑到远处叼来了两根老藤,许是怕不结实,虎仔又用虎爪将两根捻成一根才扔给黑熊。 见此,沈梅不禁感慨,难道这个世界的兽类都这么的聪明? 其实沈梅不知道的是,不知什么原因落日森林里的兽类总体的都比其他地方的兽类有灵性,但真正像虎仔这样聪明的兽类也只有落日森林里的霸王四族,这也是他们是霸王的原因所在,还有那群机灵的猴子,因为沈梅在这里属于食物链的高端,除了平常猎食的野鸡野兔外,所接触的也都是食物链的高端,例如其他的霸王族白狐、黑狼和现在的黑熊。 原本沈梅还在想若是虎仔拉不上来黑熊,自己也去帮一把,哪知虎仔衔着老藤竟然真的将近二百来斤的黑熊给拉了上来,惊得目瞪口呆,虎仔看到沈梅这个样子,忍不住得意的咧咧嘴,亏得虎仔不知道沈梅此时心里在想:原来虎仔劲儿这么大,早知道她就不为天天让他驮自己这事内疚了,为此还特殷勤的给他弄熟食,哼,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今天虎仔的熟食减半。 尚不知被沈梅克扣了口粮的虎仔,此时正担忧的看着黑熊,“熊二,你怎么又栽在这里了?” 想到自己本来也想学熊大那样跟着熊爸猎杀人类,可哪知每次偷偷的跟着溜出来,都会倒霉的踏进猎户的陷进,最后还得靠别的熊给救了,既生气又懊恼的熊二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俺也想学着有个熊样,就偷溜出来了。” “扑哧”沈梅一个没忍住被熊二的那句“有个熊样”的话给笑喷了,见熊二瞪着眼睛看过来,沈梅尴尬的挠挠头,嘴里不假思索的吐出了几个草药的名字,别说虎仔熊二了,就连沈梅自己也是一愣。 “这几样草药能快速止血,使伤口结痂。”沈梅再次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话。 听得沈梅如此说,比沈梅自己还要相信她的虎仔真的去周围的地方寻找这几样药草,还好这几种很常见虎仔认得,没一会儿的功夫便都寻来,然后看着沈梅听从下一步的指示,对此,沈梅很是心虚,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难道是鬼上身?可是哪只鬼那么没眼光竟然和她争一个?蔫蔫的虎躯。 可见虎仔和熊二都盯着自己,沈梅硬着头皮不确信的猜道:“要不虎哥哥你把这些草药口嚼碎外敷在熊二哥哥的伤口上吧?”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沈梅忐忑的等着结果。 还别说,真的让沈梅蒙对了,刚敷上,熊二脚上的疼痛就减轻了,没过一会儿他脚上的血洞就结痂了,这让熊二立时忘了沈梅刚刚耻笑他的事,高兴的连连夸赞沈梅聪明可爱,拍着胸脯称道,以后有人敢欺负她他就帮着打回来。 于此同时,三兽看不到的微弱红色霓霞飞进沈梅的身体里,沈梅只觉得头一痛,下一刻,脑海里突然多了许多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看过许多穿越异能奇术之类小说的沈梅很快便压住了心底的惊慌,查看起来。 沈梅越看嘴咧得越大,在她脑海里出现的是一部功法,正如它的名字《否极泰来》一样,这部功法可以将除了自己以外的万物的气运加在自己身上,使气运为自己所用,也就是说她可以从人兽乃至是植物身上获取气运,当然前提是其本身有气运可以让沈梅去取,而且这种获得是有条件的,那就是通过帮助对方,或为对方做事,也可以帮对方达成所愿。 因此,除功法之外,沈梅还获得了一本药经,以及制作和运用各种符咒的传承,最让她喜不自禁的是,白胡子老头留下的几句话,那就是好好修炼功法,待得她身上的气运变成黄色时,便可重回人身。 ------------ 第五章 黑熊一族 虎仔虽然很相信自己的小妹,但眼见这些草药真的起了作用时,心里还是很开心,刚要夸奖自己小妹几句,就见自家小妹突然傻兮兮的笑了起来,口水还滴答滴答的不断往下流,这让虎仔有些傻眼了已是红烛泪。 他看到的沈梅总是狡黠伶俐灵动可爱的,何时见过如此……恩,应该是猥琐奸诈就如那些常常骗他们战利品的狡猾狐狸那样,笑的很阴险,虎仔被自己的想法惊倒了,甩甩头,坚定的告诉自己自家小妹是最可爱乖巧善良的白虎,刚刚还救了熊二呢,怎么会像白狐那样狡猾总是索要回报。 可怜的虎仔啊,你被沈梅可爱柔弱的外表欺骗了,她刚刚还克扣了你的熟食,现在又算计起来森林里的同类来了,哪里可爱善良了! 坚定了自己想法的虎仔,担忧的拍拍沈梅的头,“小妹,你怎么了,笑的好吓人啊?”熊二也跟着点点头,从幻想里醒来的沈梅,被两兽的话语和行为打击到了,笑容戛然而止,揉揉咧的酸涩的虎脸,一脸哀求的说道:“虎哥哥,熊二哥哥,咱们挖些生灵骨草、依米花和关苍术吧,我可以用它们制成药,给森林里的伙伴们治伤。”这样她的气运就会越来越多了。 看吧,他的小妹多善良! 虎仔支持的说道:“没问题,小妹要多少我们就挖多少。” “恩,俺也帮忙,这个布包给你用,这本是俺用来装胜利品的。”熊二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于是,便有了沈梅和虎仔挖草药的一幕,熊二脚受伤行动不便,只能挖他身旁的草药,沈梅见虎仔还是挺靠得住的,便又在周围采了些其他草药,很快破布包里堆满了沈梅和虎仔的成果。 待得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树林枝头,沈梅也停止了采药,盯着布包咧着嘴吧,水润的眸子亮晶晶,仿佛那不是药材而是数也数不清的气运,让她看到了成人的希望。 虎仔抬头看了看天,“小妹,熊二我们该回了。” “行啊”还沉浸在美梦里的沈梅想也不想的应着。 熊二则是憨厚的挠挠头,他的脚虽说好多了但毕竟被树枝戳了两个洞,走起来行动肯定是受了影响,又不好意思再麻烦虎仔和沈梅,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们先回吧,俺慢慢走就行,说不准还能遇见熊爸和熊二他们。”虽然他觉得有些丢脸,并不想真的遇见他们。 话音刚落,沈梅就被震动的地面惊醒,嘴里差点惊叫出“地震了,大家快逃啊”的口号,随即便传来响亮的声音,“熊爸俺好像听见熊二的声音了,别是那笨蛋又偷跟出来了吧!” 回应的是同样大嗓门的声音,“走,去看看,指不定那蠢货又被猎户的陷阱抓住了。” 没一会儿,?的声音传来,近九头粗壮有力,肥头圆耳,眼睛小的几乎看不到的黑熊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看到耷拉着耳朵坐在地面的熊二时,一阵哄笑声响起,不过并无恶意反而带着点亲昵的味道,大概都是在感叹熊二的背运,咋每次都中招。 除了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和熊二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黑熊蹲到熊二面前,看着熊二脚上奇怪的布条(沈梅从布包上撕下的布条,为熊二包扎了伤口,还特意打了个蝴蝶结)说道:“熊二,这次又是怎么被抓到的?上次不是刚被铁架子夹伤过!”虽是责怪的话语但小眼睛里却透着担心。 “俺没事,是那猎人太狡猾了,竟然用草皮把洞盖上,以前明明都是用树枝树叶的。” 熊二愤愤不平的样子逗笑了沈梅,这熊二真是憨厚的可爱,看着陷阱里只有血却没有猎物,那猎户还不得急了,为了生计只得改进下陷进啊,要不喝西北风去!感情这熊二还以为那猎户在陪他玩呢,还带讲规矩的,这样一想,沈梅更乐了,虎仔怕自己的小妹惹毛了熊大,连忙推推她。 可是此时,熊大已经看到了沈梅,刚想瞪着毫无威慑力的小眼睛教训沈梅,熊二反而先开口说道:“小妹,熊大也受伤了,你快帮他看看” 说着指着熊大双臂上那血肉外翻的伤口,不过显然已经粗糙的处理过,血早就止了,上面还残留着三七的叶末子,然后对着熊大说道:“熊大,俺的脚原本被那树杈戳了两个大洞,都痛死俺了,是小妹帮俺弄得草药,俺觉得俺现在都快能走路了田彪彪的彪悍人生最新章节。”这话刚说完,熊二就暗道惨了,果然熊大不善的扯着他的耳朵,要不是顾忌着沈梅和虎仔肯定又是一通大骂。 先是心思都被为何别的黑熊都是小眼睛,熊二却是大眼睛这件事引去,然后注意力又被熊二的憨厚样子引去的沈梅竟然此时才发现,这十几头黑熊竟然或多或少的都有伤,心里暗喜的同时猜测着这得遇见多少的人类才能伤成这样。 其实黑熊们这次是去伏击一队由商人带领的人马,已经在森林内围边缘游荡了一天多了,原本三十多个的人手,昨傍晚刚在白虎族的领地上被袭击过。 白虎族在付出两死六重伤大部分轻伤,死的两头白虎被商队带走的代价后,虎爸带着白虎族灭了不少的人类,也带回了不少的战利品,所以此时商队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今天商队刚进入黑熊们巡视的地盘,便被他们盯上了,但是他们既然敢闯进内围边缘,那都是做好准备的,远非一般的猎户可比,不仅人多,个个身手厉害,还带着刀剑和涂着毒药的弓弩,所以虽然黑熊们使得商队的人口再次锐减为个位数,但他们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来时的十二头黑熊此时成了九头,还有一头黑熊也被另两头抬着,看他血液呈绿色的样子显然是中了剧毒。 当然战斗的惨状沈梅并不知道,此时她只是暗自观察着他们的伤势,寻思着哪些药可以用的上,又得再去找哪些药。 熊大虽知道熊二不会撒谎,但对于熊二的话他还是不太相信,毕竟那个眼神有些诡异的小虎妹看着很不靠谱,而且很明显才几个月大,能知道什么,也许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刚好就只识得止血的草药,可是这并不罕见,他们也都已经用三七处理过了,根本不需要再因此欠白虎族一个人情,刚想用借口搪塞掉,就听沈梅指着那个有气进没气出,明显快不行了的黑熊,说道:“他中了孔雀胆再不救治就死定了,不过我可以救他。” 说完沈梅直盯着熊大,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熊大似乎是黑熊一族的下一任族长,而且在族中的威望也挺高的,要不然众熊也不会任他做主,想来只要取信于他,自己就可以帮他们治伤,获得气运了,这熊二身上的橙色气运好像也挺不错的……咦,自己竟然可以看到他的气运? 被这一发现惊倒的沈梅,连忙看向其他的黑熊,果然只要她想着要看清他们的气运,他们的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色彩,这九头黑熊的气运大部分都是呈淡淡的红色,熊大的是淡橙色,还有一头也呈橙色颜色比之熊大的要浓郁些,想来应该是熊族的族长,熊二的气运最差,淡红色的气运仿佛虽是都会散去,怪不得那么衰,这让沈梅想到了前世的自己,想必,她那时的气运也比熊二好不到哪里吧。 不过,眼睛好痛啊!沈梅眨巴下眼睛,豆大的泪珠滴落,刚刚开始传承的沈梅还不懂得如何正确运用否极泰来功法,再加上身上的气运少,让她如此挥霍下来眼睛不痛也就怪了。 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过度使用了功法的沈梅连忙想着不再看黑熊们的气运,眼睛果然好受了许多,只是看起来还是红红的。 感觉自己妹妹被欺负的虎仔,恼怒的冲着恶凶凶的盯着妹妹的黑熊们低吼一声,“哼,好心没好报!”然后劝着还在揉着眼睛的沈梅说道:“小妹,你再善良也犯不着求着别人让你为他解毒,反正要死的又不是我们的族人,我们回去吧。” 沈梅一想也是,反正自己刚刚获得这功法和药经,还是先回去好好整理下脑海里的东西为好,以后有的是机会,自己又何必急于求成,便也点点头,见沈梅同意,虎仔将她托上背,没好气的对着熊二道:“既然你族人来了,我们就走了。” 熊二着急的抓抓头,看看族人,又看看虎仔和沈梅,想说什么,可也觉得自己的族人太过分了竟然将好意的小妹吓哭,眼看着虎仔驮着沈梅飞奔离开,然后扭头生气的瞪了眼熊大。 ------------ 第六章 机缘(一) 见熊二这个样子,熊大却是讪讪的摸摸鼻子,觉得挺无辜的,他也没怎么那小虎妹啊,明明是白虎族的公主怎么像人类那样爱哭,这很不好。 其他的黑熊也纳闷的摸头或是互视,难道俺们真的那么吓人,竟然把白虎族的公主吓哭了! 自来后一直沉默的熊爸,突然开口,“熊大过会儿你把这次的战利品送去一些,去白虎族表达下我们熊族的歉意和谢意,毕竟人家救了熊二,咱们却吓哭了白虎族的小公主,这事咱们做的太不厚道”停顿了一下,才又叹口气说道:“若是可能,便请小公主给黑子解下毒,也许黑子真的还有救!”他们黑熊一族最近死伤的太多了,能救回一个是一个吧! 其他的黑熊也都沉默的看着身体有些僵硬的黑子,熊大知道熊爸的意思便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虽然他还是不信沈梅的能力,但是熊命关天,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虎仔和沈梅回到白虎族后,虎妈和虎爸见到那一大包的草药眼含疑惑的看着两虎,原本还是有点介怀黑熊族吓哭自家妹妹这件事的虎仔,一下子来了精神,开心的讲着沈梅救治熊二的事,当然也不忘谴责一下黑熊族的无礼和粗鲁。 虎妈虽纳闷沈梅怎么懂得那些,但自己的小公主厉害还是很开心,将沈梅叼到自己怀里慈爱的舔舔,虎爸则是一脸审视的盯着沈梅,威严的虎眼中似在闪烁着什么,看的沈梅心里毛毛的,连忙缩到虎妈的怀里,这时虎妈也发现了虎爸的异常,不满的瞪了他他一眼。 良久,虎爸叹口气,“既然获得了传承,小妹就要好好努力,不可辜负了这番机缘。”便扭头离开了。 虎爸竟然也知道她获得了传承?难道那个白胡子老头和白虎族有关系?会不会是白虎族的老老老祖宗啊! 天阙一华丽典雅的殿宇内,运之族的大长老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还有些发痒的鼻子,暗道,难道嫣丫头又在骂他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拿出一面似金非金似玉非玉背面镂空雕刻着神秘花纹的镜子,只见镜子华光一闪,里面显现出一只娇小可爱的白虎,正笨拙的分辨着草药,嘴里还念念有词。 见此,大长老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眯成缝的眼睛依稀可见泪花,很显然沈梅这一举动娱乐了大长老,“多少年没看到嫣丫头这幅憨傻的样子了,如今换成小白虎的身子更可爱了,看来嫣丫头没事,那老头子就放心了。” 大长老宽大的袖子一甩,镜子里的画面消失,自己飞回到大长老的手里,大长老收好镜子继续坐在蒲团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随即整个人沉寂了下来,犹如一块没有生命的雕像。 再说这边,沈梅正在按照药经的要求处理草药准备配置止血药时,虎仔突然跑过来说虎爸找她,沈梅虎爪一哆嗦,自制的简易药杵砸到了左前抓,痛的眼泪直流大叫了起来。 “小妹,没事吧?都是哥哥不好,不该在你做事时叫你。” 听着虎仔内疚的话语,沈梅忍着痛,呲牙咧嘴的说道:“没事,这不关你的事。”若不是她心虚,也不会在听到虎仔说虎爸找她时,反应那么大误伤了自己,见虎仔还是一副自责的样子,沈梅边揉被砸的地方边转移话题,“虎爸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虎仔摇摇头,不过想到虎爸脸色凝重肃穆的样子,有点担心的说道:“虎爸好像心情不好,小妹小心点。” “哦”听虎仔这么一说,跟在虎仔身后的沈梅,心里越发没底了,虎爸不会从白胡子那里知道自己不是他女儿了吧,不过自己这样还不是那白胡子老头害的,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虎爸若是想算账还得找那个白胡子老头,她会万分支持的,当然前提是别牵连到她。 就在沈梅胡思乱想的时候,虎仔停了下来,心不在焉的沈梅差点撞到石壁上,还好虎仔及时发现拉了她一把,沈梅尴尬的笑笑,此时才发现他们竟然站在一处悬崖峭壁,虽然这里云雾飘渺犹如仙境,却让沈梅一阵后怕,同时也更加疑惑虎爸这到底是要做什么田彪彪的彪悍人生。 不远处,还有几头白虎蹲卧在虎爸的身旁,沈梅认得他们都是白虎族很有威望的长辈,见到沈梅时,几虎的脸上不同于往日里的和蔼,此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以及几分期待和拘谨,看的沈梅莫名其妙。 其中一头白虎对虎爸说道:“族长开始吧!” 虎爸点点头,招呼沈梅过去,“小妹,这是我们白虎一族的禁地,也是白虎族的地位隐隐高于其他三族的原因”说着几虎眼含敬畏和炙热的盯着石壁。 正在沈梅纳闷这平平无奇的石壁有什么值得虎爸和几位虎爷爷那么激动时,虎爸锋利的虎爪刺破肉掌,殷红的血珠滴向石壁,下一刻,一幅画突然出现在石壁上,一望无际的药圃中,一中年人正凝望着水池中的一朵莲花,身侧卧着一只白虎,这白虎和他们白虎族有什么关系吗? “他是我们的先祖,也是这位药仙人在凡间的坐骑”虎爸一脸自豪的为沈梅释着疑惑。 却原来,这落日森林本和其他的森林一样普通,这里的兽类也如外面的同类一般野性愚昧未开灵智。 有一日,一位自称药仙人的人也就是石壁上的那位中年人来到了这里,以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在这石洞内开辟了一福地,将随身携带的一汪灵泉放置这里,种上了一株七彩莲,可是七彩莲从发芽到开花至少得上百年,为了打发时间药仙人便在这里种植培植各种药材,偶尔心情好了还会将他炼制的丹药送给那些给他寻访各种药材的兽类,我们的先祖便是其中之一,也因为那些丹药灵智渐开。 一日,药仙人在森林里偶遇一位身中剧毒垂死之人,便随手救了他,让先祖将那还在昏迷之中的人送出了森林,大约一年后,那人竟然带领大批手下深入森林寻找药仙人,药仙人救他本就是因为对他所中的毒感兴趣,此时毒已被药仙人破解,哪里还有心思理睬他,久找不到药仙人,森林里的兽类却被那个人迁怒,死伤近半。 此时的药仙人已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以及这里的兽类还是很有感情的,一怒之下灭杀了所有出手杀害兽类的人类,又将其余的人类重伤赶出了森林。 许是因为愧疚,也或许是不想再被人类打扰,药仙人利用大神通将落日森林变成了现在的格局,并赐予当时为了抵御人类死伤最多的白虎、白狐、狼族、熊族大量的丹药,并将白虎族的先祖收为坐骑。 可以说是药仙人一手铸造了如今的落日森林,成就了拥有灵智的白虎四族。 三百年后,七彩莲终于开花了,药仙人欣喜之余,小心的收好七彩莲,并将灵泉收回,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将一小部分的灵泉留了下来,还拿出了他备用的另一颗七彩莲子送于灵泉里,然后便翩然离去了。 白虎先祖依从药仙人的吩咐留守在这里等待有缘人,大约过了四十几年,自知大限已到的先祖让白虎族的族人继续等待有缘人,然后封死了洞天福地。 从那之后,每十年四族都会派不少的兽类来这里试试,只是近千年过去了,从未有兽成功过,四族的兽类甚至怀疑这所谓的有缘人可能是指人类,而不是他们兽类,于是近几百年除了白虎族其他三族已经放弃了尝试,不过他们也不会大方的将其送给人类,因此这个地方便成了白虎族乃至四族的禁地。 今天虎爸在看到沈梅无师自通的熟识草药后,首先想到的可能便是她开启了先祖的传承记忆,和白虎族的几位长辈谈论了此事后便一致决定让沈梅来此尝试一下,若是真的他们白虎一族定可重现昔日的辉煌,免遭人类的屠戮。 至此,沈梅终于明白了虎爸他们的意图,她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 第七章 机缘(二) 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根本就是个误会,她的传承和白虎族的先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又哪可能是药仙人所说的有缘人,所以虎爸和虎爷爷他们注定了要失望。 只是这些沈梅又没法明说,只得任由虎爸在自己的小爪上划破一道口子将血滴入石壁,然后又抱起她,将她的爪子按入石壁上的莲花花心处仙土仙途。一分钟,两分钟……一刻钟后,石壁还是没有任何开启的征兆,虎爸他们眼中的神色由激动希冀逐渐变为失望落寞。 良久,其中的一虎叹息道:“族长放小妹下来吧,看来这洞天福地与我们虎族无缘啊!” “既如此,我们还是回去吧。” 哎,好可惜,其实她对这个洞天福地还是挺感兴趣的,尤其是里面的灵泉和灵药,要是能得到不知道可以救多少人获得多少的气运,不过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凡事不可强求,自己已经得到白胡子老头的传承,焉能不知足! 如此一想,沈梅的眼中多了几分坦然和释然,正欲跟着虎爸他们离开,只听“吱呀”一声,石壁不知何时已变换成两扇古朴的石门,随着它们的缓缓打开,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族长,打开了,真的打开了!” “先祖庇佑我白虎族啊!” “果然…小妹…先祖”同样激动的虎爸语无伦次的看着洞内的天地,然后扭头罕见的柔声说道:“小妹你既然是药仙人所说的有缘人那就要好好的努力,利用传承的知识和这洞天福地造福白虎族,守护我们落日森林。” 感觉被馅饼砸到的沈梅,有些迷茫甚至怀疑的看着眼前的洞天福地,难道自己真的是有缘人?不过随着身体传来的阵阵眩晕和疼痛感,沈梅若有所悟的看向自己,果然,自己身上那原本为橙黄色的气运,此时成了淡红色,犹如无根之萍随时可能消失。 奶奶的,天下还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获个机缘也得要付出代价啊!不过好在这次的付出也算物有所值,凭借这些药材损失的那些气运应该可以很快的弥补回来,大不了在此之前她哪也不去了,省得倒霉。 乖乖,这灵芝都长成金色的了,这得多少年啊,还有这人参,何首乌,铁线莲……沈梅越看越兴奋,眼睛都看直了,这里面就没有任何一株药是普通的,不说灵芝人参那些世间难求的药材,即便是三七这些平常的药材经历了千年时间的沉淀也都发生了变异,成了难得的珍品奇药。 沈梅小心的走在药圃里,生怕踩伤了任何一株药材,那她可要心疼死了,好不容易才来到药圃中间,望着一左一右将十几株大小不一,或含苞待放,或傲然挺立,或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七彩莲拱卫起来的两个灵泉,沈梅眼露疑惑,千年的时间七彩莲和灵泉演变成如今这个规模不奇怪,但是这灵泉怎么变成一寒一暖了,还在七彩莲所在处形成了一个循环,俨然一副葫芦状。 “虎爸,你们看这灵泉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七彩莲子落在灵泉里引起异变了?” 事实上还真的与此有些关,当年药仙人选择在这里开辟洞天福地,便是看上了这里乃是一处地脉所在,依靠地脉的人灵之气和灵泉催活了灵株七彩莲,待得功成圆满之时,本是打算带着七彩莲和灵泉离开,哪知竟发现灵泉有了变异的趋势,便本着好奇留下了一部分灵泉,然后又将另一颗七彩莲留下待于有缘人,也算是功德一件和后世的一则美谈。 没想到,经过千年,在人灵之气和七彩莲的相互作用下,灵泉真的发生了异变,成为一寒一暖两道灵泉,左右拱卫着位于地脉顶端的七彩莲。 良久得不到虎爸的回应,沈梅噘着嘴扭头,此时才发现虎爸虎仔他们竟然还站在洞天福地的门口,便朝着他们摇摇前爪叫道:“虎爸虎仔虎爷爷,你们快进来呀!” 这里既是药仙人曾经居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谁想进来便可进来的,被无形的壁障挡在外面的几虎虽听不到沈梅的声音,但见她的动作还是猜到了她的意思,无奈的拍拍身前的无形壁障,示意自己进不去。 咦,为什么虎爸他们进不来,难道这里有那些小说中所写的结界?沈梅眼睛一亮,蹭蹭的跑到了洞口,她还没开口,同来的一头虎已经先声问道:“小妹,为什么我们进不去啊?”说着还拍拍结界,闷响的声音证实了结界的存在网游之光环王最新章节。 “诶,真的啊,为什么你们进不去?”沈梅见此又过了一遍结界,还是畅通无阻,心里虽然乐开了花,清澈的虎眼里却透着疑惑不解。 “哎,算了,药仙人说的有缘人是小妹又不是我们,进不去很正常,这才是仙人应有的手段,果然是神奇无比啊!”一头显然很有威望的白虎出声,其实他也很遗憾不能进入洞天福地,就连原本的想法,只保留虎妹可以进出这里取用药材的资格,而将此地据为白虎族培养精英的地方,也只得打消了,好在虎妹是白虎族的公主,此时又还小,只要好好笼络,这里的珍奇药材还是能为白虎族所用,而且虎妹得到了传承,服用丹药远比直接吃这些灵药有效且安全,也不必忍受那些药的苦涩怪味。 又一头白虎从洞天福地收回目光,叹息一声后,笑着摸着沈梅的头说道:“二哥说得对,小妹你要好好努力,三爷爷等着你的丹药呢!” 最先开口的白虎,不甘的说道:“也只能如此了。”然后上下打量着沈梅,眼睛猛地一亮,“小妹啊,有空多到四爷爷那里去玩啊,你虎啸大哥可是常常夸你聪明可爱的,还有你胡美姐姐也很惦记你,我想你们一定合得来的。” 虎四爷爷如此明显的用意,让虎仔虎目瞪得圆圆的,可是那是长辈他没法反驳,毕竟就连虎爸这个族长有时都不能随心所欲,亏得他们进不去,要不然,这洞天福地还不一定是小妹的了。 虎爸也是不满的拧着眉,看着虎四爷爷。 奶奶的,姐又不是傻子那么好骗啊,您老的孙子孙女哪次见到姐没嘲笑过姐的小胳膊小腿,还夸赞和惦记姐呢,啊呸,果然是哪里有利益那里就有争斗啊,如今强占不成变成变相的诱惑了,哼,姐的目标是人类,就算是挑坐骑,他们都不够格,还是她的虎仔哥哥最贴心。 不过好歹是长辈,自己若是直接拒绝,他在背后给虎爸拖后腿怎么办,于是眨眨清澈的眼睛,怯怯的说道:“四爷爷,小妹去,虎啸哥哥和虎美姐姐不会再骂小妹没用,欺负小妹了吧!” “有这等事?”虎二爷爷抖了抖虎须,看向虎四爷爷,若是以前他也就当成同辈的嬉闹看了,可是此时虎妹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他自然得表一表态,毕竟能得多少好处,都得看小妹的心思,“老四,虎啸、虎美,你可要管教好,小妹可是我们白虎族高贵的公主,还是我们白虎族的希望,不可再让他们放肆。” 闻言,虎四爷爷干瘪的点点头,心里暗骂自己的孙子孙女不争气,决定回去后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这小虎妹以后只能哄着捧着。 虎三爷爷也出声道:“二哥说得对,这样吧,就让虎力来保护小妹吧。”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他家的虎力可是很不错的。 “三爷爷好意小妹心领了,不过小妹有虎仔哥哥就好了,身边若是突然多了不熟悉的族人,小妹就会不安,也就没心思钻研药经了。”为了杜绝无穷无尽的麻烦,沈梅直接抛出杀手锏,想派虎跟着她,行啊,那就没有丹药喽。 虎仔连连点头,“没错,小妹我保护就好了。”你们这些别有用心的虎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好。 虎爸出声,一锤定音的说道:“小妹生来体弱,又胆小,和族人一向不怎么来往,还是让虎仔照顾保护虎妹吧,毕竟他们一直这样。” 其实虎爸对他的子侄辈常常嘲笑虎妹瘦弱无能还是有情绪的,所以才默许虎妈和虎仔对虎妹的溺爱,此时见到自家宝贝女儿成了药仙人所说的有缘人,还继承了洞天福地,心里是很欣慰的,原本还在考略怎样才能最大程度的护下小妹的利益,没想到药仙人的神通直接扼杀了族人的窥视,可是见到二叔三叔四叔不死心的仍要诱骗小妹,心里更是不满,好在小妹聪明直接用借口堵回了他们。 ------------ 第八章 灵泉妙用 “哈哈”虎三爷爷干笑几声,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这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就好,提防其他的兽类或是人类伤害到小妹。” 虎二爷爷也跟着说道:“恩,虎仔是下任的族长,知道也无碍,其他的后辈和族人就要保密了,哪怕是我们的亲人也不行,若是日后小妹有能力炼制丹药了,我们要一口咬死是先祖留下的,决不能暴露小妹,给她招致危险。”然后又对着沈梅道:“小妹啊,以后你若是救治族人或其他兽类,尽量用寻常的草药,也可掩盖这洞府一二,至于你的能力对外就说是你的天赋,天生对药物感应敏锐,然后又从先祖留下的遗物中学得的。” 沈梅连忙开心的点头,她正愁怎么向其他兽,解释她医术的来历,这虎二爷爷就帮她编好了,虽然是向她示好想获得好处,但那又如何,他本就是长辈只要开口虎爸也没法拒绝,与其被迫反而不如大方些,再说了帮谁不是帮,只要可以获得气运她的目的就达到了,而且虎二爷爷的行为远比那个把她当傻虎忽悠的虎四爷爷,让沈梅觉得顺眼。 见此,虎爸和虎仔也是眼中一喜。 对于这样的顺水人情,虎三爷爷还是很愿意做的,也附和的说道:“如此甚好。” 在虎二爷爷和虎三爷爷,以及虎爸、虎仔、沈梅的眼光下,虎四爷爷只得也点头同意,同时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让他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好好的笼络虎妹。 沈梅随着虎爸虎仔他们回到白虎族驻地时,意外的看到了带着礼物而来的熊大,心中了然,同时也是一阵窃喜,真是想打瞌睡时就有人送来了枕头,救了那头快死的黑熊自己的气运就不会再这么少的可怜了吧。 沈梅看着虎爸此时的样子,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虎爸的身上同样适用,没想平日里在她面前总是少言寡语一副严父样子的虎爸,竟然也可以如此自如的和外族交际,怪不得虎爸能成为族长,看来也不是全靠武力值嘛。 一番攀谈铺垫后,熊大终于进入正题,“虎族长,听熊二说小公主懂得草药?若是确有此事,虎族长能不能看在我们两族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让小公主去给黑子叔叔看看伤。” “小妹还小经不得吓,也不易远去,况且我们白虎族昨天也有族人受伤,也需要小妹的医治,你们黑熊族若是信得过小妹的能力,就将黑子送来,若是……” 其实熊大要是赶在之前如此说,虎爸说不准真的会让沈梅去试试,但此时不一样,沈梅得到传承的事已经得到了确认,虽然此传承非彼传承,但是虎爸不知道,他只知道沈梅的医术乃是货真价实的,甚至以后还能像药仙人那样给他们提供丹药,他相信其他的几位叔叔也不会让小妹跌身份的去黑熊族,甚至是以后他们来求小妹,小妹都不一定有时间搭理他们。 果然,得到消息的虎二爷爷又折了回来,大声说道:“我们白虎族的小公主岂是你们黑熊族的人可以任意指使的,就像族长说的,看着两族的情分,你们可以把那个黑子送来,若是不愿意,那就不是我们小妹见死不救了,而是你们自己不顾同族的生命了。” 本来虎爸的话,还让熊大有些微愣,觉得虎爸是听了虎仔的话认为他们黑熊族吓哭了虎妹而不同意,不过白虎族的二长老竟然也出面了,这让熊大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虎妹也许真的有本事,所以才得到他们的看重,如此一想,熊大脸上的不满立刻变为笑容,“那就打扰了,回去我们就送黑子叔叔过来,若是需要什么药草尽管开口晴空初履全文阅读。”若是真的有本事,那黑子叔便有救了,若是不成,也能让白虎族因此愧疚,也算是不错。 “这熊大倒是机灵,没想到向来憨厚的黑熊一族倒是出了他这个异类,看来这黑熊族的势力也会再上一层了。”说着虎二爷爷满意的看向沈梅,得意的说道:“不过再怎么样,我们白虎族有小妹在,都会稳压其他三族。” 沈梅瞟瞟差点赶走她一单生意的虎二爷爷,很想告诉他自己的目标就是再次成为人类,是不可能一直呆在落日森林的,不过看到虎爸一脸期待和虎仔得意认同的样子,心里默然,这段日子生活下来,她已经对虎爸一家有了感情,到时她若是真的成人了,肯定会舍不得他们的。 虎爸以为沈梅的沉默是感觉担子太重,便拍拍她的脑袋说道:“小妹不用感觉有压力,还像之前那样就好。” “恩恩,凡事哥哥顶着。” 虎二爷爷虽然很着急什么时候可以获得丹药,但是也不好催促,再者万一真的适得其反,那他就没地方哭了,毕竟他已经老了,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便只得也笑着说,“小妹还小,长大了一定会更厉害的,慢慢来不急。” 见众虎误解了,沈梅有些无语,不过很快打起了精神,她可是偷偷带回来了一点灵泉的水,刚好可以试试,便借口还要继续整理药材回到了自己的洞穴。 从脖子上取下一个不知名材质的挂饰,这也是她从那堆不知道积聚了多少年的战利品中翻出来的,原本是看它外形精致漂亮,又可以像瓶子一样打开放置药丸什么的,才戴在身上的,此时刚好被她拿来装灵泉的水,可惜里面只有一格,所以她只带回来了一点暖灵泉的水。 想了想,沈梅来到洞穴的墙壁前,将暖灵泉的水滴一滴在那粉蓝色的碎花上,在整理了脑海里的知识后,沈梅知道它叫醉蝶花,别看它小不起眼,但香味却连蝴蝶都可迷醉,所以才叫醉蝶花,若是过百年的醉蝶花还能被入药,可以成为代替麻药的存在,也能被人配成毒药,中者会越来越沉迷于梦境,一月不得解药便会含笑而亡,而配置它的解药便需要它身边伴生的名为鹭草的青草叶。 在滴下暖灵泉后,醉蝶花迅速长大,几个呼吸间,它便已成了百年份的醉蝶花,沈梅还没来得及窃喜,脑海便传来一阵眩晕,糟了,中了醉蝶花的幽香了,连忙扯掉一片鹭草叶放进嘴里咀嚼,随着苦涩的味道散开,沈梅头脑清晰了一点,但鹭草的年份显然不够,沈梅只得拿着挂坠,颤抖的浇了几株鹭草,然后将百年份的鹭草送进嘴了,这才真正清醒起来。 有些后怕的沈梅下定决心,以后再做这样的实验之前,一定先配出一些解毒丹,否则还没成人,虎命就没了,她才亏呢,若是被死党柳柳知道她有着那么好的条件,竟然如此憋屈的死掉,定然把她从土里掘出来骂活后再骂死。 想到柳柳,沈梅的眼里闪过惆怅,良久,握握虎爪,坚定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成人,然后找到柳柳,说不准穿越者的光环也可以让她们大展拳脚,收尽天下美男无数。 虎仔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自家虎妹攥着虎爪,对着面前的醉蝶花留着口水,暗自纳闷,难道那小蓝花很好吃?哦,他知道了,那肯定也是草药,所以小妹才会这样,“小妹,你真厉害,这小蓝花咱们见得多了,没想到竟然也是药草。” “呃,虎哥哥你来了。”也不知道虎哥哥看到自己的傻样没,沈梅连忙尴尬的擦掉口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自然,我可是盯着它们研究了好久了,对了虎哥哥你来叫我吃饭啊!” “不是,是虎爸说让你给那些受伤的族人看看伤。” “哦”差点忘了正事,“虎哥哥,你去外面等会儿,我准备一下马上就去。” ------------ 第九章 声显落日森林 虎仔离开后,沈梅将她之前弄好的止血治刀伤的药拿出来,临走前想了想,又在她喝水用的石碗里倒入半碗水,滴进去两滴暖灵泉的水,搅拌均匀后叫虎仔进来,叼着那个布包,自己则捧着石碗趴在虎仔的背上。 虎爸这次带来的是昨个伏击商队时受伤的六头白虎,其中四头都是背上或是腿上有着刀伤,只是伤重程度的差异,另两头其中一头腹部被戳了好几刀,若不是因为沈梅得到传承,虎爸他们都已经放弃了,即便现在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毕竟沈梅还小,他们并不认为沈梅现在有这个起死回生的能力,另一头白虎右前爪几乎被砍断了。 沈梅知道落日森林里的兽类和人类一直有着厮杀,可是第一次感觉如此真实,许是做白虎的日子久了,看着眼前重伤的白虎,沈梅心里有些伤心。 因为那头被破肚的白虎伤最重,沈梅便亲自动手,让虎爸帮着将他的肚子面朝天,同时按着他的四爪,提防自己用加了灵泉的水替他清洗伤口时,因为疼痛醒来而误伤了自己。 出乎沈梅的意料,不知道是伤的太重没法叫了,还是根本没感觉到疼痛,那头白虎虽醒来,却没有挣扎和嚎叫,之后,沈梅又用石碗里的水将治刀伤的药粉调成糊,其实她本可以直接将药粉撒到伤口上,但是他毕竟伤的太重,所以沈梅才如此做。 给他敷完药,沈梅又让虎仔拿着剩下的药糊给那四头白虎上药,自己则是来到绑着树枝固定将断的虎腿的白虎身前。 让虎爸帮着解开树枝,沈梅拿出一朵醉蝶花让他服下,不同于那头频死的白虎,这头白虎是清醒的,要帮他接骨,那种疼痛他定然受不了,而且他若是嚎叫乱动,沈梅也不敢替他接骨啊,所才要用醉蝶兰醉晕他,所幸接骨很顺利,沈梅给他外敷上创伤药,重新固定好前肢,才将一片鹭草叶喂给他。 这边沈梅刚喘口气,那边便传来大声的惊叫声,沈梅纳闷的看过去,却见那四头虎竟然眼光火热的盯向自己,不禁打个冷战,后退一步看向虎仔,“虎哥哥,出什么事了?” 虎仔兴奋的说道:“不是出事而是好事,小妹你的药才敷上没一会的功夫,他们的伤竟然好了,连个疤也没留!” 沈梅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又传来一虎的惊叫声,“咦,虎山你竟然可以站起来了?你…你没事了?” 看着刚刚还在垂死挣扎的虎山,此刻竟然能够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这可比那四头伤口立刻就好的白虎,更让在场的众虎震撼。 “啊?!”沈梅这次也彻底傻眼了,那药粉虽然远比一般的刀伤药有效,但也得五六天的时间啊,没想到结合灵泉的水竟然好的如此离谱,是的太离谱了,这样的效果任谁都会怀疑啊! 虎爸也是震惊的看着虎山,在确定不是回光返照后,心里笼罩一片乌云,可是在看到沈梅懊悔的趴在地上,显然她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惊人的药效,教训的话语又说不出口,只能暗自决定,让虎山他们帮着隐瞒部分事实,想来看在小妹帮他们治伤的份上,再加上自己族长的威严还是可以瞒下此事的。 正在此时,熊大的声音突然传来,声音里的震惊和惊喜显而易见,“小公主的医术果然了得!”这下不仅黑子叔有救了,若是藉此和白虎族的小公主搭上关系,他们熊族也可跟着受益,从白天的事来看,熊二和白虎族的少族长小公主关系还是不错的,熊大夸赞着沈梅,同时小眼睛也快速的转动着。 看着站在熊大身旁的虎四爷爷,虎爸、虎仔和沈梅,眼中都带着怒气,虎四爷爷则是气弱的躲闪着他们的目光,暗道,糟了,本来是想和小妹修复关系,同时借此机会分得一份熊大带来的礼物,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了,想到这里头皮有些发麻。 事已至此,虎爸只得一边将熊大带离这里,一边给沈梅使眼色,暗示不可再过了,沈梅连连点头,虽然那样做能让她很快的出名,取信其他的兽类,有更多的伤病兽类来找她,可是随之而来的麻烦和怀疑也会源源不断啊秦皇纪! 她又不傻怎么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在给黑子解毒时,沈梅并没有添加灵泉,而是按照药经的要求来配药解毒,不过只能说通过如此手段传承的药经果然非同小可,即便如此,不到三天的时间,黑子体内的毒还是被清除干净了。 好在比着虎山的立刻起死回生低调了许多,虎爸也并未再说什么。 经过努力,身上的气运也再次变回橙色的沈梅,终于从自我幽禁中走了出来,在帮着救治陆续闻名而来的兽类的同时,让虎仔帮着抓几只兔子关进了洞天福地外,虎爸他们给沈梅搭得简易栅栏,开始了她的灵泉研究。 在沈梅弄清楚阴阳灵泉,也就是那寒暖灵泉妙用的同时,得益于那些食用阴阳灵泉而变异的兔子肉,沈梅终于摆脱了营养不良的样子,当然比着体型直逼虎爸的虎仔来说,沈梅还是有些小沮丧的,好在她的目标是成人,只要气运多多就好,所以很快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落日森林位于大乾王朝之南,或者说是最南端,除了居住在森林附近靠打猎为生的猎户在森林外围打猎,当然也不乏为了可以暴富铤而走险闯入内围的猎户,但大部分愿意冒着高死亡率勇闯森林内围的都是那些唯利是图,有着充足准备的商队。 这一日,常年气温如春的落日森林,依旧在和煦的轻风中舒展枝叶,清幽的山林间宁静祥和。 蓦地,正懒洋洋的趴在大白石上晒太阳的沈梅,猛的直起身,竖起耳朵仔细凝听,似乎在远处又有厮斗,听着那随微风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刀剑相交的声音,这情形应该是人类之间的内斗,脑海里突然浮现黑吃黑的打斗画面。 对此,沈梅突然来了兴致,反正这一年多自己的身体已经和年龄相似的小虎崽长得差不多大了,而且托阴阳泉的福,若是自己一味逃跑的话,那速度连虎仔也会有些头疼的,要不然她也没法甩掉虎仔他们,自己在这悠哉的晒太阳。 再说她为了防身戴在身上的毒药也不是摆设啊! 自负搏斗不行,逃跑和用毒却绰绰有余的沈梅,顺着声音寻去,随着靠近,武器相交的声音越发清晰,伴随着的还有不时响起的惨叫声,让沈梅的心高高提起,扑通扑通快速的跳动着,沈梅想要掉头回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去看看,咬咬牙,沈梅小心翼翼的掂着虎步,朝着声源而去。 “太子殿下,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这样属下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一个脸带刀疤的黑衣男子,看着被人簇拥在中间的少年,幽幽的劝说着,只是眼底的阴狠却让沈梅不寒而栗。 随着那少年抬头,沈梅看清了他的样子,俊美而稍显稚嫩的五官告诉着沈梅,眼前这倔强的握着插入地面那长剑的剑柄,勉强支撑着身子不倒的少年,仅有**岁,除去身上的累累伤痕,从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可以看得出他还中了毒。 “孙协,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皇后娘娘待你可是不薄,你竟然卖主求荣投靠了武贵妃,就不怕被皇后娘娘株了九族。”少年身旁一位青袍男子擦着嘴角的血渍,眼带红光的看着孙协。 “皇后娘娘?呵呵,如今的皇后已经是武贵妃了,你们的皇后娘娘已经去极乐世界了,我这不是好心的送太子去母子相聚吗?” 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孙协的少年,听得这话,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红的血珠,黑珍珠般明亮的眸子,先是一黯,随即染上了血色,俊美的五官布满了冰霜,就那样冷冷的盯着孙协,让正在肆意狂笑的孙协声音一滞,对着周围的黑衣人挥挥手,“速战速决,省的夜长梦多。” 虽说太子也中了醉红尘的毒,可是常年养成的机警让他从太子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的危险,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切莫大意了。 ------------ 第十章 初见 娘亲! 少年仰头对着湛蓝的天空默念,像朝露般清澈的眼眸闪过刺痛,仿佛看到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在对着自己微笑,告诉他要好好的活着大宋私生子。 为什么,娘亲明明告诉他她没事,可以再等他半年,父皇当时也笑着答应过他会好好护着娘亲的,为什么不等他找到解药,他已经进入落日森林了,很快就会回去的。 灼热晶莹的泪珠滑落,滴溅在青草上折射出凄美的色泽。 他只剩下自己了,他会好好的活着,脑海里浮过一个妖艳绝丽的女子和喜爱跟在自己身后的爱哭虫,少年的眼底闪过刻骨的仇恨。 虽然只是简短的对话,沈梅却将事情猜了个大概,无非就是那个武贵妃谋害了前皇后,此时又买通这个小正太太子的人刺杀他,好为自己的孩子腾出太子之位,典型的皇位争夺、**倾轧和卖主求荣的桥段。 沈梅看着这个上一刻还带着疲惫的稚嫩脸庞,在下一刻好似戴上了面具,明亮的眼底没有一丝波动,原本可爱俊美的脸颊多了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沉稳。 还只是一个**岁的少年而已,本应无忧无虑的在父母的怀里撒娇,此时竟然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望着这个倔强坚强的少年,沈梅心一酸,揉揉虎脸,咬牙对自己说道:你不是心软也不是烂好心,更不是看这个小正太长得可爱才出手的,而是看上了这个小正太身上淡绿色的气运,想要藉此快速成人罢了。 如此一番心理建设后,沈梅小心的退到周围,在顺风的方向拿出一包醉蝶花粉,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沈梅小心翼翼的再次靠近,支着耳朵听着那里的动静,听到随着风声传来的酣睡声,沈梅松口气,走到小少年的身前,虎爪刚想要拍拍他的脸。 蓦地,感觉到背脊一凉,反射性的翻身,便看到在她原先站立的地方多了几枚梅花镖,恶狠狠的瞪了眼小少年,暗骂好心没好报,扭头就往丛林里跑。 “哎,等一等,刚刚是你救了我们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无害的可爱小白虎那灵动的双眼时,宋湛清心里一动,脱口而出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刚才的那股幽香乃是来自醉蝶花,怎么可能和这有灵性的白虎有关。 “仲叔,将这些人处理后,让我们的人在这附近好好找找,定能发现醉蝶花和鹭草的踪影,刚刚就是它的幽香救了我们”似是想到了什么,宋湛清自嘲的喃喃低语:“真是讽刺啊!因为你我母后身死,自己又被追杀,没想到此时倒又因你而逃过一劫。” 半年前,他中了醉红尘的毒,母后为了救他想将毒全都引到她的身上,可醉红尘既能成为大乾王朝排名第一的剧毒,除了祖籍上记载的灵武大帝在落日森林得遇高人,意外解了毒,中者无一例外的死于睡梦之中。 又岂是这样的方法可以解去的,最后他们母子二人都中了此剧毒,只是母后的毒竟然远比自己的严重,原本偷偷出宫进入这落日森林,就是抱着最后的念想,希望可以找到百年份的醉蝶花和鹭草,只是如今找到了它们,母后却已死,他也从高贵的皇太子变成了越狱的罪犯之子。 真真是讽刺可笑啊! “咦,原来如此,我说他们怎么没被迷晕,原来是有备而来啊!”躲在草丛里的沈梅暗自嘀咕着,“看来这个小正太身上中的毒应该和醉蝶花有关,哼,找吧找吧,找到天黑也别想找到,谁让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好心救你,却差点被杀死,活该被毒死。” 听到草丛里?的声音,刚经历生死的宋湛清,身子立刻绷紧,警惕的看着四周,他身侧的一个高大男子也立刻拔出刀将他护在身后,两人对视一眼,朝着沈梅所在的方向轻步靠过去,掀开浓密的枝叶,白绒绒的小肉团出现在宋湛清眼前。 看着在那刨着地,低声呜呜的小白虎,宋湛清眼里闪过惊喜,用着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语气,笑着说道:“小家伙,原来你没走,躲到这来了。” 糟了,被发现了,沈梅锋利的虎爪刚想刺向伸出手欲抓她的宋湛清,一把锋利的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良田秀舍全文阅读。 我靠,还没玩没了,姐白救了你这群白眼狼,嘛算了,反正气运到手,她也不亏,就在沈梅转动着眼珠子考虑要下什么药时,宋湛清推掉架在沈梅脖子上的刀,将她抱在怀里。 “太子殿下危险!” “梅三她不会伤害我的,是不是小家伙?”说着提着沈梅的前爪,高兴的与她对视着,于是沈梅一丝不挂的虎肚,咳咳,虽然基于她现在的形态也没那个必要,可是奈何她的灵魂是个人,那思维和看法自然也是从人的角度来看的。 此时等同被毫不自知的宋湛清光明正大的偷看了**,沈梅那个又羞又怒啊,恨不得给他脸上添几道猫须,虽然她也知道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正太不可能对一只白虎有什么企图,可这也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被男人沾了便宜,自然恼怒无比。 看真沈梅张牙舞爪的样子,宋湛清以为她是不舒服便又将她放回怀里,亲昵的替她梳理着毛发,雨后天青色泽的云纹锦袍与他头上的羊脂玉簪交相辉映,虽然这锦袍被刺破了很多的洞,但是华丽贵公子的形象还是映入了沈梅的眼底,已有一丝美男子影子的宋湛清让沈梅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随即,沈梅别扭的将头扭开,不理睬宋湛清,却也没有再对他发脾气。 宋湛清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青草味,那是沈梅前世最喜欢的香水味道,此时嗅着那略带一丝血腥味的青草气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听到的便是那个叫仲叔的男子忧心忡忡的话语。 “太子,怎么办方圆一里之内,属下已经命人一寸一寸的搜过了,别说百年份的醉蝶花和鹭草,就是几年份的也不曾看到。”仲叔眉头微蹙,很是疑惑,明明之前救他们的幽香确实是醉蝶花,可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这不是废话吗?这里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它们生长,能找的到才怪,再说了,那幽香是姐为了救你们,忍痛割爱献出来的,你们这样做无异于缘木求鱼刻舟求剑,能找到那就有鬼了。 正在拧眉深思的宋湛清,看到沈梅鄙视的眼神,一愣,这小白虎是在鄙视他们?宋湛清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倒了,它会有那么的灵性?感兴趣的靠近沈梅,盯着那灵动的眼睛,试探的问道:“小家伙,你知道醉蝶花和鹭草?” 沈梅送给宋湛清个白眼,姐不止认识,还有你需要的百年份醉蝶花和鹭草,要是你能讨得本姑娘开心,或是拿出足够的东西来换的话,给你们也是无妨的。 这下宋湛清可以肯定他确实被这只小白虎鄙视了,想了想问道:“那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吗?最好是百年份的,我急需它们救命,若是你能帮我找到,我给你打很多很多的兔子,烤给你吃如何?” 当姐是傻子,几块兔肉想换她百年份的醉蝶花和鹭草,那可是她用暖灵泉催出来的,远比那些自然长成的醉蝶花和鹭草有奇效,她才不换,这下,沈梅连眼皮也懒得抬,根本就不甩他。 本就对宋湛清的行为感到无语的仲叔,见沈梅如此摸样,更加觉得宋湛清有些急糊涂了,“太子,不过是有点灵性的畜生罢了,哪里听得懂人话,你看它连个反应也没有,我看还是趁着天没黑,咱们赶紧找个山洞,准备过夜吧,这里可是落日森林,夜晚正是野兽们活动的时间,若是被它们发现,那可就危险了。” “奶奶的,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姐可是堂堂的白虎,虽然现在还未脱离兽身…”被仲叔的话刺到痛脚的沈梅炸毛了,恼怒的站起来,左前爪叉腰,右前爪指着仲叔破口大骂,滑稽怪异的样子,看的宋湛清和仲叔等人彻底傻眼了,面面相觑,不会真的听懂了吧! “咳咳”看着沈梅有些滑稽可爱的动作,笑的有些岔气的宋湛清,忍着笑意,说道:“小家伙,你能听得懂我们说话,对不对?”见沈梅不回答自己的话,而是盯着他腰间的玉佩,想了想,接下来递给她,“听得懂点点头,我把这个送给你。” ------------ 第十一章 醉蝶花和鹭草 闻言,沈梅眼睛一亮,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着,反正醉蝶花和鹭草自己要多少有多少,送给他一点,不仅算是好事一件可以再次得到他的气运,还能额外得块上好的玉佩,绝对不亏,便弯着月牙点点头,旋即又指指玉佩。 梅三摸摸头憨憨的惊叫道:“真的听得懂诶!” “太子,这畜……”意识到自己再次失言的仲叔连忙改口夸道:“这小白虎还真的挺冰雪聪明的。” 沈梅瞥了仲叔一眼,算你识相,要不然姐的条件可就又提高了! 这小白虎莫不是成精了,怎的这么通人性,再一想这里是落日森林,别的地方不可能的事不代表这里也是一样,如此一想,仲叔紧绷的身子又放松了几分,然后对着沈梅尽量温柔的问道:“小白虎,那你知道哪里有百年份的醉蝶花和鹭草吗?” 咦,恶寒!被仲叔扭曲的笑容恶心到的沈梅傲娇的一转身,将屁股对着他,谁让他骂她是畜生,别以为说句好听的她就不计较了,她可是很记仇的。 “呃。”仲叔尴尬的摸摸并不存在的胡子,见梅三和几个侍卫低头耸着肩膀闷笑,脸上更是挂不住,可又不能对沈梅发脾气,只好对着梅三他们冷哼一声,郁闷的站在一旁。 “还真是个爱记仇的小家伙,呐,这个给你了。”宋湛清好笑的揉揉沈梅的头,将玉佩塞进沈梅的前爪里,沈梅笑眯眯的抱着玉佩,抬头看向宋湛清,指指玉佩又指指自己的脖子,示意他给她戴上。 许是已经接受沈梅通人性识人语这件事,仲叔几人再看到沈梅这一行为时已经没什么反应了,宋湛清在给沈梅系玉佩时才发现她的脖子上竟还带着一个挂饰,不知名的材质,精致的外形,正反两面各有一个字,分别是龙和凤,用的是古老的几近失传的大乾皇族祭祀文字,若不是他曾是太子随着父皇去太庙祭过天,也不可能认得。 他虽不识得这挂坠,但这分明应是皇室的东西,为什么会流落到落日森林,甚至是小白虎的身上,难道是这挂坠的主人曾是皇室之人然后折损在这里才被小白虎得到。 见这么久宋湛清还没系好玉佩,沈梅不耐烦的看了眼,却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小药瓶,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暗道,难道他嗅出这里面的醉蝶花了,沈梅一个机灵,连忙跳离宋湛清,紧紧的护住挂坠,虽然她决定给他们些醉蝶花和鹭草,但也只是给植物,却不是这些她提炼过的成品,不说这些成品的药粉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就是她藏药粉的小瓶子也不能被他们发现了,那可是她保命的存在。 宋湛清见沈梅突然远离警惕的看着自己,微愣,可是看到她接下来的动作便释然了,真是个敏锐的小家伙,他还真的存了用其他的东西将那挂饰换回来的打算,可是看小白虎的样子显然很喜欢,定是不会换的,想到自己现在还有求于她,便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这只是个挂饰而已,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便笑着安抚道:“放心,我不会拿你的挂饰的。” 虽然宋湛清的目光清明不像撒谎,不过长心眼的沈梅却不愿再靠进他,而是比手画脚的说道:“你们不是要找醉蝶花和鹭草,我去给你们采来。” 连猜了好几次,宋湛清才弄明白沈梅的意思,还没开口仲叔已经激动的率先说道:“太子,我们还是随小白虎一起去吧,省的醉蝶花误伤了它。”好不容易才有了醉蝶花它们的线索,可不能轻易的断了,要知道太子的毒最多只能再压制多半个月,虽说这小白虎有灵性答应了替他们采醉蝶花和鹭草,但毕竟还是畜生,不知道事情的轻重,万一这小白虎一贪玩忘记了此事,他们可就要再花费无数的时间去找了,而这里又是落日森林,那伤亡自是不必多说。 亏得沈梅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肯定赏他几爪子。 宋湛清自然听出了仲叔的意思,虽然他相信小家伙,但是还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想了想,说道:“小家伙,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吧,这天要黑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藏身比较好倾世狂妃:废材三小姐。” 沈梅无奈的翻个白眼,她又不傻自然看出了他们不信任她,怕她一去不复返,可是目前她知道的只有她的洞穴里有百年份的醉蝶花和鹭草,她总不能带他们去白虎族里去采吧,哪怕她现在在族里说一不二可以肆意妄为,也不能如此的犯众怒啊,人类和落日森林里兽类的仇恨已经有数千年了,只要人类的贪婪劣根性不除,这结就绝对无法打开。 她不可能为了一个略有好感的小正太,而忽略族人的安全,正在沈梅纠结之时,震天的啸声响起。 “不好,这是黑熊的吼叫!”闻声色变的仲叔带头拔出刀护在宋湛清身侧。 熊二的声音,沈梅一乐,立马有了主意,抬头朝天吼叫一声,紧接着,地面的震动更加剧烈。 “你!”仲叔看着沈梅脸色有些铁青,“太子,看来这小白虎把那黑熊给召唤过来了,我们得立刻离开,找个地方藏身,若是被它们围攻那就遭了。” “仲叔……”宋湛清犹豫的看着仲叔,他总觉得小家伙不会伤害他们的。 “太子,别想了,这个小白虎我们也抓走,定能让它屈服,帮着采来醉蝶花和鹭草。” 丫丫个呸,竟然还想抓姐,敢情看姐是个小虎崽就以为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啊,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要不是为了那些气运姐还懒得救你们,哼,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梅戒备的看着随时准备动手抓她,只等宋湛清开口下命令的仲叔和梅三等人,暗暗的打开小药瓶。 盯着沈梅看了良久,宋湛清深吸一口气,对着仲叔摇摇头,“仲叔我们走吧,它是我的朋友。”然后又对着沈梅摆摆手,“小家伙太阳落山了,赶紧回家吧,若是你还愿意帮我,明天我在这里等你。” 他宋湛清生于皇室,早早的就见惯了尔虞我诈,相互倾轧陷害,除了娘亲就连他的父皇他也不敢百分百的信任,此时竟然忍不住想要亲近这个小家伙,对它下手他有些做不到,尤其是见它戒备的看着自己时,他自己竟然有些失落。 小家伙如此聪明怎么会让自己被人抓住,明知仲叔他们想要抓她还能如此镇定的趴在那里,肯定是有所依仗吧,而且如此聪明精怪的小家伙,定然是白虎族的小公主吧,若是他们伤害了它,肯定也无法走出落日森林吧。 宋湛清如此的说服着自己,告诉自己不伤害小家伙才是正确的。 “太子!”仲叔不赞同的看着宋湛清,梅三也是不解的看着他。 “仲叔别说了,趁黑熊还没来,我们赶紧走吧,小家伙再见了。” 呃,没想到这个小正太倒是挺有良心的,哎,算了算了,谁让她沈梅吃软不吃硬,看着逐渐远去的宋湛清,沈梅烦恼的揉揉头,旋即跟上去,扯了扯他的衣摆。 “小家伙,你怎么又跟过来了。”看到沈梅,宋湛清虽有些惊讶和开心,还是开口劝道:“赶快回家吧,我们也要抓紧时间找地方躲起来,避开野兽的袭击,你若是还想见我,明天就来这里吧。”说着亲昵的拍拍沈梅的头。 见宋湛清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沈梅有些着急的在地上画出醉蝶花的大概样子,然后指指自己,又指指宋湛清。 认出醉蝶花的宋湛清试探的问道:“小家伙的意思是要带我们去找醉蝶花?” 丫丫个呸,语言不通果然是个大难题,沈梅正在考虑如何将她的目的表达清楚时,熊二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妹,俺来了,你在哪?虎仔他们可都在找你呢?” ------------ 第十二章 误会? “保护太子!”随着仲叔的一声大喊,梅三等人迅速将宋湛清护卫在中间,此时的宋湛清还不忘将沈梅护在怀里,完全忘记了黑熊乃是沈梅召来的。 “吼,小妹,俺来救你!”刚一来,就见到几个人类拿着刀剑严阵以待他,其中一个少年还抓着虎妹,熊二大吼一声,拍着胸脯就要扑上来,声音中还带着隐隐的兴奋,这么多年,终于让俺遇见人类了,俺一定会杀的他们片甲不留,救出小妹,让熊大好好看看,俺也有个熊样了。 “熊二住手!”沈梅大叫一声,她是找他来帮着送信,让虎仔送来百年份的醉蝶花和鹭草的,可不是让他来打架的恶毒女配不好当最新章节。 砰,被沈梅猛然制止的熊二,猝不提防之下来了个熊啃泥,看的宋湛清和仲叔几人面面相觑还有种诡异的感觉,有谁见过小虎崽低吼一声,就能吓得一头强壮的黑熊跌到在地,更何况在这落日森里,黑熊可是和白虎齐名的霸王。 “呸呸呸”熊二动作笨拙的爬起来,大大的眼睛幽怨的看着沈梅,“小妹你干嘛!害得俺摔个跟头。”随即恶狠狠的盯着宋湛清等人,“你放心,有俺在,俺肯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见到熊二的样子,仲叔等人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武器。 沈梅怕弄巧成拙,再引起熊二和小正太他们的厮杀,连忙离开宋湛清的怀抱,窜到地上,对着熊二说道:“救什么救,我又没事,你替我**里一趟,让虎哥哥从我的洞穴里采来百年份的醉蝶花和鹭草各一株,赶紧送来。” “为什么?俺把他们生吃了,也能救出你的。”熊二虽憨,可是对人类的仇恨仍是带在骨子里的,尤其是从猎户的陷阱里吃了那么多次的亏,更是不喜欢人类,在他的认知里人类都是贪婪凶残的,杀了他不少的族人,此时见小妹的样子像是要把什么醉蝶花和鹭草给人类,不满的说着。 看着熊二,沈梅忍不住翻个白眼,“都说了我没事,你快点去白虎族,我还等着去趟猴林摘猴儿果呢,等你回来我带你一块去怎么样?” 熊二看了看宋湛清他们的人数,难得的头脑灵光一回,知道自己一个有些吃亏,再想想美味的猴儿果,眼珠子一转,说道:“那你等着俺啊!” “行了,快去快回。”沈梅不耐烦的挥挥爪子。 宋湛清看着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将脑袋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的沈梅和熊二,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这落日森林里的兽类都是这么有灵性吗? 送走熊二,沈梅来到宋湛清的面前,比手画脚的将事情告诉他,让他和她一起耐心的等待。 想了想,宋湛清点点头,吩咐仲叔他们在四周撒上药,布好警戒,万一有野兽来袭也可做好准备,仲叔等人无法,只得按照他的吩咐来做,同时在四周各留下一人放哨。 眼见太阳落山,弯弯的弦月爬上了星空,沈梅摸摸干瘪的肚子,暗骂熊二,这么久的时间足够一个来回了,竟然还没回来,回去后一定好好招待他,她新制的药丸可还没找到人试验呢! 咕噜咕噜!肚子的叫声再次响起。 寂静的夜,显得格外的清晰,宋湛清顺着声音望去,看到沈梅趴在火堆旁,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脸,轻笑一声,对着仲叔吩咐一声。 仲叔讶然的看着今日格外异常的宋湛清,但想到他们这一天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便也点点头,带着三个侍卫离开,没一会儿的功夫,拎着七八只野鸡和几只兔子走了回来。 见此,沈梅眼睛一亮,在周围溜达了一圈采回了几样香料,叼着回来,推到仲叔的面前。 这真的是动物而不是成精的精怪吗? 仲叔身前的零陵香、肉豆蔻、肉桂和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想来也是一种香料,心里满是不可思议,兽类不都是生食肉类的吗?怎么比他们还讲究,烤个肉还得加香料,谁来告诉他为什么?难道落日森林的兽类都如此特别? 沈梅见仲叔只是盯着她采来的香料并不用,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撇了撇嘴,想来也是,人怎么可能相信动物呢,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宋湛清那样会相信自己,便自嘲的扯扯嘴角,自己来到一个已经收拾好的兔子面前,将香料或弄成汁滴在上面,或弄碎粘在兔肉上,片刻之间诱人的香味便传了出来。 这让本就因为看到一只小白虎坐在火堆前,熟练的翻转着兔肉的众人,嘴巴张的更大,真是邪门了,这年头兽比人还要聪明,会享受吗?有几个还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虽然也想学着加点香料,但是宋湛清和仲叔没发话,没人敢动手狐妖传奇之封三娘。 就连宋湛清也满脸的惊诧,没想到小家伙懂得还真不少,拿起那株从未见过的迷迭香仔细的打量着。 真香啊!看着烤好的兔肉,沈梅舔舔舌头,只等它稍稍凉些便开吃。 看着沈梅的馋样,宋湛清从长袖里取出一把匕首,将兔肉片成片递给沈梅,沈梅微愣,想到之前他答应过给自己烤兔肉的事,再说自己还是他未来的救命恩人,便也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 待得弯月到达正空的时候,暇意的卧在宋湛清怀里的沈梅,突然支起了耳朵,嗅着空气里熟悉的气息,沈梅眼中一喜,扯扯宋湛清的衣袖,指了指虎仔他们过来的方向。 正在此时,一个带刀侍卫匆匆的跑了过来,“太子,统领,西北方传来巨大的动静,属下贴着地面听了下,估计有大量的兽类朝着我们这里奔来。” 闻言,宋湛清看向沈梅,“小家伙,他们是你找来的?” 听到那个侍卫的话,沈梅也是一愣,仔细支着耳朵听了听,来的族人确实不少,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送些醉蝶花和鹭草嘛,沈梅虽也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点点头,同时窜到宋湛清的腿上,拍拍他,又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示意他安心,有她在包他平安。 看出沈梅的意思,宋湛清忍不住笑了,“人小鬼大!不,应该是兽小鬼大。”然后对着仲叔说道:“让我们的人都回来,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仲叔虽也看明白了沈梅的意思,但是却并不完全相信,不过尽量不和落日森林里的兽类发生冲突,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所以很快便将手下的人集合好,将宋湛清护卫在中间。 “小妹,不要害怕,哥哥来救你了!”虎仔的声音刚落,凶猛威武的虎躯也已经来到了宋湛清等人面前,锋利的虎爪狠狠的刺进地面,破土的声音使得宋湛清的心一颤,这头白虎是小家伙的家人吗? “吼……”此起彼伏的呼啸声接连响起,仲叔等人的脸色一变,望着四面八方的幽森绿眼,背脊发汗,暗道:该不会全森林的白虎都来了吧!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而且不仅白虎族来了,当时也在场得熊大也带来了不少的黑熊,还有一些半路知道沈梅被人类抓了的消息后,自动加入的其他兽类,例如那几头狼,例如那几只白狐,这些都是这半年来被沈梅救治过的。 “小妹,你没事吧?你四爷爷一听说你被人类挟持,向我们讨要百年份的醉蝶花和鹭草来交换,便带着你虎山哥哥他们赶来了。”虎四爷爷一脸关切的看着满脸疑惑的沈梅,表着自己的功。 被抓?挟持?这是怎么回事?无视掉献殷勤的虎四爷爷,沈梅眯着眼看向熊二。 熊二忽闪着大眼睛,瓮声瓮气的说道:“人类那么坏不是抓了你,为啥你不跟俺一块回去,还向你讨要那什么醉蝶花和鹭草,可见是不安好心,俺担心你就这样告诉虎叔了。” “你这这笨蛋!你哪只眼看到我被他们抓了,我这是在等你把消息送回去,虎仔哥哥把醉蝶花和鹭草送来。”沈梅恨不得撬开熊二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咋就和熊大差距那么大呢! “小妹没事就好”虎爸上下打量一番,见沈梅没事才松口气,然后脸色严肃的教导道:“小妹你还小,可别被这群虚伪的人类骗了,很显然他们就是为了醉蝶花和鹭草来的,即便没抓你逼迫你,也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达到他们的目的罢了。” “对呀小妹,还是把他们吃了算了。”虎仔在一旁磨着爪子。 ------------ 第十三章 离别 沈梅无奈的眨眨眼睛,向虎爸撒着娇,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是为了他身上的气运吧,再者,这个小正太已经够可怜的了,小小年纪经历中毒丧母被追杀,她看的实在不忍,她沈梅不是圣母,也无法救苦救难,但如今见到,力所能及的事,她还是可以做的,更何况她的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要救他。 人有时候很奇怪,明明刚认识,却可以瞬间成为知己朋友,有的人相熟相知一辈子,也仍是淡淡的点头之交,对于宋湛清,她也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成兽这么久,宋湛清不是她救的第一个人类,奔着为了未来的生活打好基础,提前了解一下这个大乾王朝,以及从人类身上获取气运的想法,沈梅出手救过好几次的人类,但宋湛清是唯一一个不曾因为她是白虎,而对她起了贪念杀意,也是唯一的一个将她看做平等的存在,而不是宠物玩物,这让饱受挫折和失望的沈梅,心中荡起层层的涟漪。 在生与死的考验前,又有几个会在乎小虎崽的生死,而拒绝生存的机会,哪怕是她自己都做不到吧。 想到刚刚小正太释然决绝的眼神,沈梅心一颤,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当她是朋友,所以才拒绝仲叔的提议不肯伤害自己,甚至为了怕他自己改变主意,或是怕仲叔为了他而偷偷的背着他伤害她,所以他笑着哄骗她离开,却并未真的再想过明天来见她,只不过她沈梅的芯是个纯正的人类,所以那抹不明显的伤感决绝,她还是察觉的出来的。 虎爸看着沈梅的样子,眼中闪着无奈,不明白吃了那么多次亏的小妹怎么还会相信人类,暗暗的为她担忧,同时考虑着怎样不着痕迹的瞒过小妹,吃了这些人类,决不能让贪婪的人类知道小妹的与众不同。 看着虎爸眼中一闪而逝的寒光,沈梅暗叫不好,连忙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炫耀般的说道:“虎爸,我告诉你哦,这个小少年是大乾王朝的皇太子哦,这次带了大批的人马来森林里寻找醉蝶花和鹭草,本来小妹还吓了一跳,害怕再像当年那样,引起无数的官兵围剿落日森林,没想到这个小少年人还挺好的,还给小妹烤兔肉吃,咱们就把醉蝶花和鹭草给他们吧,好不好虎爸,小妹不想再看到森林里的伙伴们被杀害了。” 大乾王朝的太子吗? 虎爸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宋湛清,瞥到他那衣袍中露出的金色内甲,心中满是纠结,他虽不认识皇族的成员,但是上千年的积累,他也从祖辈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大乾皇室的信息。 那就是大乾皇室有三件金丝内甲,本是千年前血洗落日森林时,从一只两百多年的天蚕蜘蛛洞穴里得到的,不知道经过什么人的手被制成了刀枪不入的金丝内甲,成了皇族的至宝,一件常年穿在皇帝的身上,另两件则由皇帝赐予重要的皇室成员,此时见到这金丝内甲,那宋湛清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即便不是太子,那也是大乾皇帝喜爱的皇子,若是死在落日森林里,的确可能再次引发与人类的大战。 “小妹,他们知道你能制药吗?” 沈梅连忙摇头,哪怕心里对宋湛清再有好感,那些她也不会轻易的告诉任何的人类。 见此,虎爸松口气,为了一只有灵性的白虎,还不至于让人类与他们开战,那样小妹就不会有危险,衡量再三之后,对着虎仔道:“虎仔,将醉蝶花和鹭草给他们”随后严厉中带着些宠溺的拍拍沈梅的头,“还好他们知道的不多,下次不可再这么顽皮,你看熊大他们还有其他的族人,一听说你有危险就都赶来了,回去后你要好好的感谢人家知道吗。” 沈梅眨着清澈的眼睛,笑着说道:“恩恩,小妹刚制成一种药丸,回去送给叔叔伯伯他们当糖豆吃”其实也就是她专门用灵泉水结合人参等几样草药制成的补气丸,可以使得身体更加强壮,平常用来诱使族人帮她试药用的,在她的洞穴里随意放了许多,此时用来送人最好不过。 一听到有好处,虎四爷爷的耳朵便一动,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看了看身边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的虎啸,心里升起恨铁不成钢的怒火,隐晦的踩了一下虎啸的虎爪,瞪他一眼,暗示他向沈梅身边靠去渣读者肉文生存记最新章节。 在沈梅那吃过几次暗亏的虎啸,自然不愿意过去,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就是不动,气的虎四爷爷虎须直抖。 这一边,为了避免起冲突,沈梅从虎仔那里叼过醉蝶花和鹭草,亲自送到宋湛清的面前。 宋湛清蹲下身子复杂的看着沈梅,一人一虎就这样凝望了一会儿,还是仲叔出声打断道:“太子,带上醉蝶花和鹭草,我们赶紧离开吧。”被群虎众狼各种野兽虎视眈眈的感觉实在不好,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否则一旦它们变卦,他们死无所谓,可是太子却不能有事,而且,这醉蝶花越早送到苏太医的手里,就能越早的制成解药,毕竟中毒越久越不容易解毒,在他眼里太子的安全高于一切。 “我知道了。”宋湛清虽然很舍不得沈梅,但是他也清楚他目前的处境,武贵妃竟然派人追杀到这里,那么在森林外围等候的舅舅和苏太医定然也会被武贵妃他们盯上,但是以武贵妃的谨慎不得到自己的死讯,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那么舅舅他们就暂时不会有事,那个狠毒的女人,只会将他们当成钓自己的鱼儿,毕竟对他们来说,自己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原本他已然抱着死志,决定此夜冒险滞留于内外围的混合区,节省时间,若是明日天黑之前还未找到醉蝶花和鹭草,就立马退出森林,和他们汇合,至于自己身上的毒,再想其他的办法,即便自己……母亲的仇,梅家的仇,还有舅舅在。 所以,他才会放纵自己任性一次,陪着小家伙这么久,没有家仇,没有负担,只当自己是一个平凡的少年,只是没想到小家伙真的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望着黑暗里无数幽森的眼睛,宋湛清对于落日森林的畏惧和认识更深了一层,同时,也很庆幸自己认识了小家伙,虽然自此之后,他们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但是他真的很开心能够认识小家伙。 揉揉沈梅的头,宋湛清恋恋不舍的起身,对着她摆摆手,“小家伙,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啊!” 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沈梅眼中一酸,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刚认识没一天的小正太吗。于是,沈梅傲娇的扭头,爬到虎仔的身上寻求安慰。 见此,宋湛清笑笑,明净白皙的脸上却带着伤感,随即转身离去,仲叔带人断后,防范着可能暴起的突袭。 “哥哥,虎爸,我们回家吧!”软糯糯的声音,听得虎爸虎仔一阵心疼,“嗯,咱们回家。” 翌日清晨,沈梅醒来看到的便是石桌上满满的猴儿果,那是虎仔特意去猴林摘的,猴群也知道了昨日的事,为了给沈梅压惊特意送了许多的猴儿果,和一坛醇浓的猴儿酒。 看着笑眯眯的吃着猴儿果,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完全没了昨晚的低落的沈梅,虎爸虎妈以及虎仔暗自松口气,这让沈梅心里暖暖的,她还有虎爸虎妈虎仔陪着,并不是一个人呢,哪怕他们有时不理解她的想法,但是那满满的宠溺,她却可以感觉的到,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情。 并不是前世的父母不疼爱沈梅,只是自打沈梅懂事后,她就知道自己总是霉运不断,各种匪夷所思不可能,都是三五不时的发生在她的身上,有时就连亲人也会被殃及,因此她的爸妈和姐姐被人所排斥,可是他们并没有放弃她,虽然窘迫的家境使得家里的条件并不好,但他们仍然一如既往的对待她,只是不善沟通的家人,不曾如此亲昵的嬉笑,永远都是默默的付出,那种温润细无声的亲情是种感动。 所以,从初中开始,沈梅便独自住校,直到上大学,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选择了学费最低的师范专业,每年只在过年时回家几天,再到后来,便常常和无父无母的孤儿柳柳一起过春节,远远的看着祝福着家人的幸福。 ------------ 重生为人 ------------ 第一章 申家人 落日森林边缘,西坡村,一个破旧简陋的土屋内,剧烈的咳声不断传出重生之迷情都市全文阅读。 一个干瘦的**岁少女,端着一个缺口的瓷碗,小心翼翼的走进屋,身上的绛红色袄裙一看就知道是改出来的,已经洗的发白,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看到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妇人,剧烈的咳嗽,少女连忙放下瓷碗,走过去,小心的避过妇人被缠成粽子的右手臂,扶她坐起来,替她顺着气,“娘,好受点不?” “咳咳……”妇人完好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少女,既欣慰又愧疚的说道:“玉儿,都是娘没用,连累你们了,咳咳……” “娘,你说什么呢?”申玉儿说着端起药,本要亲自喂给妇人,妇人却左手接过,自己一仰头忍着苦涩喝下。 家里的境况她很清楚,为了让孩子他爹安心参加院试,她不仅把家里唯一的牲口老黄牛卖了,还向他大伯家借了半吊钱,这几副药抓下来,只怕又背了不少的债,可是儿女的一片心意她怎好辜负,再说只有早点养好身子,才能下地干活,同时绣点荷包香囊之类的还债。 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申玉儿身为家中长女,自然清楚申李氏的想法,笑着道:“娘不必担心,地里的庄稼有我在呢,保准误不了麦子的收成,雨儿如今的针脚也不错,绣些简单的荷包还是可以的,这药还是兰儿帮着熬的,等到麦收后,咱们的债就可以还一部分了。” 只不过口粮就成了问题,往年都是将大半上好的麦子卖掉,剩下的小部分换成荞麦,作为口粮,今年怕是得全卖了,毕竟有根叔家还好说,可是大伯娘那又该闹了,最后不仅得用口粮还上,说不得连娘和她们姐妹也得被她使唤上,对外人还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实在让人憋屈,若不是大伯偶尔还斥责她几句,只怕更过分,不是因为大伯,她真的不想再认她那个伯娘。 “咳咳,阿楣呢?” “四弟跟着大伯去森林边缘采草药去了,这样咱们就不必花钱抓药了,娘您这下可以安心的养病了吧。”申玉儿给妇人擦擦嘴角,扶她小心的躺下,“娘再睡会,我去村里打听打听,有没有爹的消息。” 爹都去了大半个月了还没消息,她心里实在是着急,他们一家子的妇孺不好出面,再说也都不识字,唯有小弟识几个字,可是年纪小又读不出完整的信,所以,以往家里的消息都是先捎到大伯家,再由大伯告诉他们,今个大伯不在,她便决定到村口去试试,也许爹爹真的捎来了信,村东的陈郎中也是识字的,可以让他帮着看看。 “好,不过玉儿不要站在烈日下啊”申李氏也很是惦念自家相公,但还是心疼的叮嘱女儿要照顾好自己,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娇养的,实在是苦了自家的几个丫头了,尤其是阿楣……就这样想着,药劲上来的申李氏昏睡了过去。 见此,申玉儿才放心的叮嘱申雨儿和申兰儿看好家,自己戴个草帽出了门。 落日森林,靠近内围的边界,一个年近三十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不时的走走停停挖着草药,有生灵骨草、三七、千金藤,还有乌蔹莓,因为这里出没的野兽较少,所以它们的年份一般都是一年到两年的并不名贵,可即便如此,小男孩的眼里还是带着喜悦。 “阿楣累了吧,坐下歇歇,这里没什么凶猛的野兽倒也不用担心安全。”申云勉靠着一棵树坐下,将背上的弓箭放于身侧触手可及的地方,对着申楣招招手。 “哎,大伯。”申楣放下背篓,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看着背篓里的草药,疲倦的脸上带着欣喜,有了生灵骨草和三七,娘的身体可以好的快些,也可以少留些暗疾。 申云勉望着申楣的样子,眼睛不停闪烁,有挣扎有不忍,可是想到自己婆娘的话,申云勉的心里还是一阵动摇,他申云勉这辈子就是个猎户了,温饱有余富贵不足,没想到他那个羸弱没用的弟弟,还真的考上了秀才,甚至成了廪生,想到那每月给的廪米六斗,每年发的廪饩银四两,他就眼热啊潜规则之皇! 他冒着危险在森林里打猎,偶尔采些草药,一年也才得个四五两白银,这在村里已经羡煞了不少的人,可是这和二弟的一比就不够看了,那可是秀才老爷,西坡村的头一份,可以免除劳役赋税,见了县衙里的大老爷也可以不跪,就是里正见了也得给几分薄面。 如此一想,心里越发动摇,良久,申云勉咬咬牙,佯作不在意的摸摸申楣的头,叹口气道:“在这不远处有株百年的灵芝,若是能采来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给你娘买点好东西补补身子,可惜大伯没用,一个人实在不敢进入内围。” “灵芝!”申楣毕竟是孩子,一听申云勉的话,眼睛一亮。 申云勉仿若看不出申楣的心思,指着西北的方向,继续说道:“九年前大伯和你爹还有你有根叔,一起去内围时迷了路,曾经遇见过,不过当时大伯不认识,后来知道那是灵芝后,后悔不已,只是这些年内围不停出事,大伯实在不敢进入。” “饿了吧,大伯去打几只野鸡野兔,你在这里等着大伯知道吗?”话了,还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叮嘱道:“虽然那株灵芝很值钱,但你可不能打它的主意,内围很危险的。” 说完,申云勉几个转身便隐入了森林,暗地里观察着申楣,见他挣扎了一会儿,握紧手里的砍刀,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才再次现身,坐在原地盯着背篓叹口气,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关他的事,是申楣自己贪心进入了内围。 又过了半个时辰,西北那个方向愤怒的熊啸声响起,申云勉脑海里不禁浮现当年的情形,眼底闪过惊惧,提起背篓快步离开森林,同时想着该如何说申楣的事。 和煦的阳光洒在青青的草丛里,清爽的微风拂过,一团毛柔柔的白色若隐若现,这正是酒醉微鼾的沈梅,经过两年多的时间,她那营养不良的身体终于有了虎样,身上的气运也由橙色变成了深黄色,从最初每日盯着天空寻找白胡子老头的痕迹,想要他帮着变成人身,到如今的淡然自若,悠闲的做着虎族的小公主,有生意上门时,治治伤,搜集搜集气运。 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如今的沈梅,那额头的王字虎纹已被一朵甚似四叶幸运草的图案代替,左右萦绕的神秘纹路似是古老而神秘的文字,又像玄妙的符文,神秘而漂亮,长久地凝视仿若心神也会沉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小妹,小妹你在哪?快给俺看看,痛死俺了!”笨拙的身影还未出现,熊二的大嗓音已经传来,沈梅无奈的翻个白眼起身,瞥到他肚子上那道长长的口子,关心的问道:“怎么伤的?” “呃”熊二低着头,若不是那厚厚的毛发,此时的脸定然红的发烫,他绝不承认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砍伤了,虽然那是事实。 有内幕啊,沈梅眯着眼睛,盯着熊二,“哎呀,熊二我忘记了醉蝶花用光了,咱们就这样直接缝针吧!” “别啊,小公主,俺告诉你还不行嘛”吃过好几次亏的熊二再傻也知道沈梅在威胁他,明明有治伤的药粉根本不需要醉蝶花和缝针的,以前每次沈梅想要挖出他窘迫的受伤过程,都会用这招,而他偏偏就怕沈梅来真的,尤其是在见过沈梅给那些得罪过她的兽类如此治伤的血腥过程后,那是坚决抵制。 “俺…是被人类伤着了。” 沈梅一边给熊二上药,一边继续问,“恩,什么样的人类呢?” “男…男人,恩,就是男人”刚要脱口而出的“孩”字,被难得机灵一回的熊二给咽了回去,换成了“男人”,反正过几年就是男人了,他也不算说谎。 “哦?”沈梅也不揭穿熊二,随意的说道:“过会我去看看,说不准还能找到什么好玩意。” “别!那什么,小妹,你看这天不早了,若是出去遇见危险怎么办?” ------------ 第二章 沈梅亦申楣 “会有兽类伤害我吗?”不是沈梅自恋,这落日森林里大部分的兽类都受过她的恩惠,要不然她的气运如何得到,再加上随着她身上气运的增长,厄运霉事基本绝缘,但凡出门各种好运也会随之而来,各种未被发现的草药,变异果实…… 就是随意散个步,也能凑巧的救下中毒的狼王。 数不胜数的事实,让虎爸虎仔他们都感叹不已,当然对此,沈梅也是沾沾自喜的,不枉她努力了这么多年。 呃,熊二郁闷的挠挠头,还真的没兽敢冒众怒伤害小妹,随即蔫蔫的看着沈梅重生之迷情都市。 “好了,骗你啦!”见此,沈梅也不再逗弄熊二,笑着问道:“你说送给我的灵芝哪里去了?没有灵芝,可没有猴儿酒喝。” “哎呀,俺疼的都忘记这茬了,小妹你等着,俺去去就回,那猴儿酒可得给俺留着。” 看着笨拙跑开的熊二,沈梅无奈的摇摇头,再次暇意的躺在草丛里,嗅着青草的芳香,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蓦地,鼻子痒痒的,沈梅揉揉,翻个身继续睡。 “嫣丫头呀嫣丫头,没想到你变成小白虎还蛮可爱的。”大长老笑眯眯的戳戳那软乎乎的肉团,见她没反应,便用自己长长的胡子搔了搔她的鼻子,见沈梅只是翻个身还没醒,便欲伸手扯沈梅的虎须。 恰在此时,沈梅猛的睁开眼,一看到那刺眼的白,长长的胡须,第一个反应便是扑上去揪着不放,别以为过了这么久,她就会忘记旧仇,这个臭老头竟然让她变成了兽,还把她孤零零的仍在树林里,差点被吃了,看她不扯断他的胡子。 若是此时此地有人,便会看到这样一幕,一只可爱的白虎苦大仇深的揪着一老头那长长的虎须荡秋千,老头那仙风道骨的脸,皱成了核桃皮。 “松手,快松手,我是专门来帮你重生成人的,再闹下去时间就来不及了,那你就得再等几十年了。” “成人!”正荡着秋千的沈梅,眼睛一亮,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连连点头,见沈梅终于松开了他的胡子,心痛的抚抚胡须,满脸的郁闷,这嫣丫头和他的胡子有仇吗,这都转世几次了,每次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咬牙切齿的揪他胡子。 “老头…不是,老爷爷,这次你得为我找个好人家投胎啊,要有钱、有权,不行不行,这样的人家往往没有人情味,还得勾心斗角,万一被用来联姻多冤啊,还是投个普通人家有对疼爱自己的父母好,不过记忆就不要抹除了,这样我也好有个发家致富的手段,当然我也舍不得虎爸虎妈虎仔他们,最好不要离得太远,对了,老…老爷爷,你把柳柳投生在哪家了……” 沈梅扳着虎指,每提一项要求,大长老的脸便抖一下,他是让她来历练体验凡尘的,又不是来度假旅游的,全满足了还不如直接解开她的封印,随她人间戏耍呢。 于是,直接无视,带着她一个闪身出现在一具尸体前,对着沈梅说道:“赶紧的,姑奶奶,趁人刚死我送你进去吧!” 看着地上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沈梅脸一黑,呃,当然是她的虎脸若是能够看得出来的话,怒气冲冲的看着大长老,“这个满脸血迹,明显是个男孩的小豆芽,就是你给我找的肉身?”光看衣服和那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她就知道他家里很穷,还有那张脸只怕也是毁容了,最让她愤慨的是,这老头眼瘸吧,看不出她的性别吗,她可没兴趣变人妖! 大长老刚欲说什么,便察觉到有兽靠近,一抬脚在沈梅的惊愕中踹了她一脚,一道虚影从白虎体内滚出,被吸进小男孩的眉心,随即他打进男孩体内一道白光,便消失不见。 沈梅只感觉脑海一阵眩晕,便被扯出了身体,还没等她大骂白胡子老头,又被吸进了一个旋涡里,黑暗中剧痛从全身袭来,好似被车碾过,身体一寸寸的疼,紧接着她全身感觉暖暖的,仿佛回到了母体。 地面突如其来的震荡,将沈梅惊醒,吃力的爬坐起来,沈梅一眼便看到了一旁的白虎肉身,用力的爬过去,轻轻的抚摸着那柔软的毛发,淡淡的伤感弥漫。 熊二赶到时,看到的便是,那个伤到他的小男孩竟然死而复生,一脸忧伤的抚摸着小妹,而小妹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得虚幻,最终化为无数的星芒飞进小男孩的身体里,整个熊傻眼了,紧接着是无边的愤怒。 “吼,小妹!”锋利的熊爪刚要拍向小男孩,小男孩猛然回头看向他,那熟悉的眼神,眉心熟悉的印记,让熊二直觉的一顿潜规则之皇全文阅读。 “熊二来了!我要离开了。”沈梅幽幽的说着,一直以来重生成人是她奋斗的目标,但现在成真了,她又是如此的不舍,低着头喃喃低语,“要不要和虎爸虎妈虎仔道个别呢?他们认不认得出自己呢?” 熊二烦躁的挠挠头,围着沈梅转了几圈,不确定的叫道:“小妹?” 闻言,沈梅眼睛一亮,连熊二都认得出来,那虎爸他们也应该认得出来吧,如此一想,习惯性的拍拍熊二的腿,笑眯眯的开玩笑道:“熊二,原来你就是被这样的男人伤到了,厉害厉害!” 熊二顾不得害臊,激动的看着沈梅,“真的是小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熊爸他们说的修炼成精了?” “啊呸,你才成精了!”沈梅虽是翻个白眼,但是心里却是一动,刚好可以用这套说辞来向虎爸他们解释她的情况,毕竟她的一些秘密还是不能透漏的,反正在他们心中药仙人已经被无限神话了,自己这样应该说得通。 感受着脸上和身上火辣辣的疼,沈梅捡起地上的挂坠戴在脖子上,小心的站起来,她记得不远处有个小溪,处理完伤口,可以用清水洗洗,虽然她很不满意这个肉身,但是事已成定局,她只能接受了。 “熊二在这守着,别让其他的兽类过来知道吗,我去处理下伤口,回去我再多给你半坛猴儿酒。”在河岸不远处,沈梅留下熊二把风,自己来到河边,摘下一片大树叶折成斗状,用水和灵泉的混合液体清洗着伤口。 看着身上恢复如初的皮肤,沈梅再次感叹灵泉的妙用,来到一处平静的水面,看着那张清秀的小脸,松口气,好歹没毁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嗅嗅身上的血腥味,沈梅不满的皱皱眉头,一想反正伤口已经完全好了,洗洗澡也无碍。 下一刻,她的嘴张成了鸭蛋那么大,愣愣的盯着自己光秃秃的下身,随即变成了傻笑,咧着嘴自言自语道:“还好,还好,算那个老头有点良心。”随即仔细的端详起自己,小巧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虽然现在有些瘦弱,但还是有潜力成为小美女一枚的,不错,不错! 心情舒畅的沈梅得意的哼着小曲,洗着澡,然后穿上衣服,坐到熊二的肩膀上朝着白虎族而去,路上遇见其他的兽类,笑眯眯的打着招呼,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换个身体的事实,留下一群兽,在那愣愣的摸着脑袋,暗自纳闷,他们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小男孩了,还一副如此稔熟的样子? “虎仔,虎仔,快看小妹变成人了!”远远看到虎仔,熊二兴奋的对他挥着熊掌,还指指肩膀上的沈梅,超大的嗓门一下子引来了所有白虎的注意,都围过来看着变成小豆芽的沈梅,面面相觑。 “你是小妹?”虎仔对人类模样的沈梅嗅嗅,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不过眉心的印记却是很熟悉,迷茫的眼中带着不解。 “虎仔,药仙人的仙法厉害吧!连你们都认不出来,那么那些人类肯定也认不出来我是假的,这下我可以混到人群里去了。”沈梅亲昵的搂着虎仔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原来是药仙人的仙法啊! 沈梅的举动让虎仔有种亲切感,自然的舔舔她的眉心,“小妹,森林里不好吗?人类都是贪婪狡猾的,那里太危险了,不要去了。” “虎仔”沈梅蹭蹭虎仔的脖子,眼中露出不舍和伤感,却沉默无语,她无法告诉他,她本就是人类,而不是他们的小虎妹,这么多年她早就将他们当成了亲人,只是她终究是人类,迟早要回到人类的世界,更何况她还要寻找柳柳。 得到消息赶来的虎爸,眼神复杂的看着沈梅,然后开口道:“小妹,虎仔,你们随我来。”他早就看出小妹很是向往人类的世界,没想到这一天还是到来了,还是以如此神奇的方式,一时间心里五味俱全。 ------------ 第三章 寻找 苍穹,一轮圆月高挂,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 月光下,一只凶猛的白虎驮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小男孩看着身前的白虎群,黑熊、白狐、黑狼等熟悉的身影,不舍的挥挥手,随即渐渐远去。 这一人一虎正是沈梅和虎仔。 在沈梅费了无数的口舌后,虎爸和几位虎爷爷终于同意她去人类世界闯荡,当然前提是带上虎仔,再加上从这个身体里的记忆,沈梅知道,这个肉身的主人,申楣的家就在落日森林周边,一个时辰的脚程就到了,所以虎爸他们要求她每过一段日子就要回来看看。 虎爸是担心她和虎仔,几位虎爷爷则是惦记她手里的丹药,其实不用他们交代,她也会常常回来看看,同时在森林里采些药材还债,因为从记忆里,她知道她如今的家,可以说是负债累累,亲娘还摔伤了手臂,怎一个缺钱啊! 随着这个身体的记忆慢慢涌现,沈梅知道‘他’叫申楣,和她的名字同音不同字,今年刚满五岁,是家中小幺,上面三个姐姐,大姐申玉儿九岁,二姐申雨儿七岁半,三姐申兰儿六岁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父亲申云励家中排行老二,今年二十五岁,早年随着大伯申云勉去内围被黑熊伤过,身体虚弱不能务农,所以地里所有的庄稼都是母亲申李氏在干,上个月父亲去玉阳县参加院试,至今未有消息。 母亲为了尽快还外债,抹黑收庄稼时摔伤手臂,也是因此申楣才进入森林采药,从而死于熊二的手下。 其实从申楣那模糊的记忆里,沈梅总觉得申楣的死有些蹊跷。 申楣的大伯名叫申云勉,今年二十八岁,是西坡村出名的好猎手,对落日森林外围也很是熟悉,所以村里的人都喜欢和他一起打猎,人缘好,家境也不错,虽然申楣的记忆里,申云勉对他们还不错,每次他的妻子申张氏耍泼时,他都会说几句,可是沈梅的灵魂毕竟是个大人,以旁观的角度却看得出他眼里的纵容。 很明显,这夫妻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让沈梅奇怪的是,以前申楣曾求过申云勉带他一起去落日森林,他每次都是不耐烦的用申楣还小为借口拒绝了,这次申李氏受伤,申云勉竟然一反常态的不仅不躲他们,反而主动提出带他去落日森林采生灵骨草,最最让沈梅怀疑的是申云勉这个大伯竟然几次特意当着申楣的面,强调他遇见的灵芝多值钱。 沈梅不信一个年近三十的精明男人,看不出申楣的心思,还特意在那个时候离开,她越想越觉得申云勉是在故意诱使申楣去内围采灵芝。 可是为什么呢?申云勉既然熟悉落日森林,便应该知道这里像百年灵芝这样珍贵的草药,往往都有各种的兽类守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去那里就是送死,他这个大伯去害他又能得到什么? 图财,就他们家的那些家底,全卖了也不一定能凑出一两银子,若说家里的地,申云勉作为老大分得的乃是一等肥沃的田地,只是一家全靠他打猎为生,田地都是租给别人去种,而申楣一家分得的是半坡的二等地,再说这些关申楣一个五岁的孩子什么事。 图权,他家根本就没有,至于其他的更不可能。 对此,申楣(下面流萤直接用申楣代替女主喽)越想越糊涂,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的大伯不安好心,须得小心提防。 蓦地,虎仔停了下来,耳朵动了动,随即扭头说道:“小妹,前面好像来了一大群人,我们怎么办?” 申楣看向前方,果然有火光,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喊“阿楣”,难道是来找她的?为了谨慎起见,申楣从虎仔的背上下来,将那株百年灵芝小心包好,塞进怀里,朝着火光走去。 “阿楣!”沙哑中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昏暗的火把中,申楣还没看清是谁,便被抱在了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抬起头,申楣认出这个眼睛微红的男子,正是他那久未有音讯的父亲申云励。 “阿楣,你受伤了,在哪里爹爹看看?”申云励闻到血腥味,才发现申楣褴褛的衣服上有好多的血迹,焦急的问着。 “爹,没事,这不是我的血,这是黑熊的。”看来她这个父亲还是很关心她的,感觉到一道目光正在盯着自己,申楣顺着望去,正是她的大伯申云勉,见到她望去,连忙惊慌的移开视线,其中的心虚明显可见,果然有问题呢! 怎么可能?他一个五岁的奶娃娃,怎么能从黑熊手下逃生,哪怕是他,当年也是……可现在,申楣确实是活生生的站在他的眼前,真是活见鬼了,还好自己当时表现的不明显,申楣又小,二弟应该不会起疑的。 按下心底的不安,申云勉又开始心痛触手可得的名利了,这下孩他娘肯定的埋怨死他,早知道就不自作聪明的在众人面前自告奋勇的带人来这森林里找人了,也许他逃的了熊口,又落入狼嘴呢? 对于危险的直觉,野兽永远是最灵敏的,申云勉刚生出一丝的邪念,虎仔便敏锐的觉察出,低吼着亮出虎爪狂宠嫡后全文阅读。 正在懊恼的申云勉,猛的感觉背脊一寒,下意识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差点魂不附体,尖叫的喊出来,“啊!老虎!快,大家快抄家伙啊!”同时惊慌的躲进人群里,颤抖的握着弓箭。 一同前来的壮汉们,此时也都发现了黑暗里的虎仔,望着那幽森的绿眼,害怕的握紧手里的砍刀弓箭木枪或者是木棒,戒备的看着虎仔。 许是回到人群里有了安全感,申云勉镇定了许多,狭长的眼睛闪过精光,大概估算下人数,又合计了一下白虎的攻击力,眼中满是垂涎,“乡亲们别怕,我看清楚了,这白虎只有一只,咱们却有几十个人,若是合力……” “不行!”清脆的声音响起,申楣绕开申云励走到虎仔身前,伸开手臂挡着,“爹,是这虎仔救了阿楣,还送阿楣回来,不许他们伤害他。”同时隐晦的朝申云勉翻个白眼,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他。 “是白虎救了你?”申云励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诧异的看着虎仔,虽吃惊但也不怀疑,毕竟申楣一个五岁的孩子,独自从落日森林内围回来,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对啊爹,虎仔可乖了,你看,他都不伤害人的。”申楣充分利用孩子的纯真,眨着清澈的眼睛,看着申云励,说着还亲昵的搂着虎仔的脖子。 “阿楣!”申云励惊慌的叫着,见虎仔真的没有伤害申楣,反而乖巧的舔舔申楣,放心的同时,有种错乱的感觉,这真的是白虎吗? 同来的西坡村村民,听申楣说白虎不伤人,满脸的不信,可是看到虎仔像小狗一样乖巧的窝在申楣的脚边,也都一愣,随即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这申二哥家可真是祖坟冒烟了,不仅自个儿考上了秀才,还是那什么生,每月有白米可领,连这唯一的独子竟然也得到了白虎的喜爱。” “可不是,咱西坡村头一份呢,你不知道,今天里正那张褶子脸都快笑成花了。” “有根,你和申二家关系一向不错,这下可是走运喽。” “看铁叔说的,啥走运不走运,申二哥的为人一向没的说,大家又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少帮衬,他怎么也不会忘记大家的好的。” 李有根比申云励小半岁,从小一起玩大,关系不是一般的铁,就连申云励的妻子申李氏,也是李有根的娘牵的红线,和他是远方堂姐弟。 这些年,李有根一家没少帮衬申云励一家。 李有根如此说着,心里却在唏嘘感叹,当年的一场意外,申二哥重伤卧床,他本以为申二哥这辈子是毁了,所以一直很愧疚,没想到这些年过来,他终于苦尽甘来了。 “那倒是,申二哥的口碑在咱们村里那可是没的说。” “阿楣这孩子也是个孝子,独身去落日森林内围采药,定是这份孝心感动了老天爷,才派白虎来保护他的。” “是啊,是啊,那孩子有礼貌着呢,上次……” 众人的话,申云勉自然听得到,见他们所有的话都是在夸赞申云励和申楣,还有人眼红酸溜溜的说他有这样的弟弟侄子,实在是好运,以前说起申家,哪个不夸他申大能干,现如今,提起申家,都是申家的秀才怎么怎么滴,你们跟着沾光享福,这让申云勉心里更加的憋屈,语气不善的说道:“人既然找到了,还是赶紧离开落日森林吧,这里可不安全。” ------------ 第四章 留与不留 “这倒是,二秀才啊,既然阿楣找到了,咱们就回吧!”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颇有威望的壮汉,看着申云励说道。 “铁叔还是叫我申二吧,什么秀才不秀才,凭当年家父和您的关系,还如此客气干啥。” 铁叔本名陈云,以打铁为生,因手艺好,铁铺如今开到了凤阳镇,是西坡村数一数二的富裕户,他膝下有两儿一女,大女儿早已出嫁,二儿子如今和申云励同岁,也是把打铁的好手,唯有宝贝的小儿子如今才十三岁,因家里不缺钱,六岁便将他送进了私塾,可他偏偏性情顽劣不爱读书,闹得人家先生都不愿收他。 这次是听说申云励成了秀才,而且还是成绩优秀的廪生,特意赶回来,就是希望可以和他拉上关系,好好的教教他那不成器的孩子。 因此,对于申云励的谦虚和尊敬,铁叔还是很受用的,一脸笑呵呵的应承道:“那成,二侄子,铁叔就卖回老,这落日森林夜晚正是野兽出没的时段,咱们还是赶紧走了,别让火把把兽群招来。” “就是,也不知道这落日森林的野兽怎么那么奇怪,别的地方的野兽看到火光巴不得跑远些,这里的只要看见火光,就扑上来美女走起。” “呸呸,王小二你别乌鸦嘴啊!” “铁叔说的对。”申云励也知道落日森林的危险,还曾亲身体验过,要不然身体也不会如此的虚弱,“阿楣,我们走了,快让白虎回去吧。” “爹,我们带虎仔回去好不好。”沈梅眨着大大的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申云励。虎仔跟着她,可是虎爸他们的条件,若是将虎仔留下,说不准明天虎爸他们就追来把她叼回去了,再说她现在还是小豆丁一枚,虎仔在安全系数高些。 “那怎么行?万一它伤到人怎么办?再说了它若是偷吃村里的牲口家禽,谁赔啊?而且有白虎在,家里的牲畜还不得吓死!”申云励还没开口,申云勉抢先拒绝道。 申楣不满的皱皱眉,他这大伯还真是事妈,不过看她这便宜爹的表情怕也是不同意,还有申云勉说道虎仔会偷吃家禽,吓死家禽时,那些村民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随即抱着申云励的腿,可怜兮兮的说道:“爹,虎仔才不会干坏事偷小鸡呢,虎仔只吃熟食,阿楣将吃的留一半给虎仔好不好?虎仔救了阿楣,阿楣要和虎仔在一起。而且爹爹外出,虎仔可以看门护着我们”说着拉着申云励的手,在虎仔的头上摸摸,虎仔会意的舔舔申云励。 被申楣的行为吓了一跳,申云励刚想收回手,就见白虎真的没有恶意反而温顺的舔舔他的手心,一时间倒也不是那么害怕,试着朝虎仔靠近几步。 虎仔走到他身边用头蹭蹭他的腿,乖巧的蹲下。 看的申云勉和其他的人目瞪口呆,这是白虎还是白狗呢? 见申云励不是那么排斥虎仔,申楣加把劲,抱着虎仔的头委屈的说道:“爹,咱们家住在村子外围,后面都是荒山,每到夜里就很吓人,娘和姐姐常常睡不着觉,有虎仔看门我们就放心了,而且我会看好虎仔,不会让他进村吓到别人的。” 闻言,申云励眼含愧疚的摸摸申楣的包包头,也有些心动这个提议,毕竟白虎要是不伤人,在家里护着他们娘几个,他去凤阳镇的书馆教书,也能安心些,不过如何向村里交代就有些麻烦了。 见申云励为难的瞥了眼村众,申楣自然知道他的顾虑,笑眯眯的来到李有根身前,像个小孩子一样炫耀道:“有根叔,有根叔,我给你说,虎仔好厉害的,连黑熊都被他杀死了,下次你去森林里打猎或是采药带上我和虎仔啊,那样就没有兽类欺负你了。” 说着还从怀里拿出百年灵芝,其实她原本是不愿当着众人拿出的,但是西坡村那么小的村子,谁家有个什么动静,不出一天就被所有的人知道了,即便她拿着灵芝偷偷卖了,那还债买东西总会惹人怀疑吧,还不如大方的拿出来,用这重利诱惑村里的人,别说虎仔不会偷吃猎杀家禽,即便真的会,在这样珍贵药材的诱惑下,那点家禽谁会在意,说不准还巴不得虎仔去咬几口,好以此为由勒索她和虎仔,帮着找药材。 上辈子倒霉了一辈子,尝遍了人情冷暖的申楣,对于人性的把握还是很到位的,至少申云勉在看到灵芝后,第一个就倒戈了。 “阿楣果然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体贴娘和姐姐们,难得的是还知道为别人着想,只要你可以管好这白虎,我想其他的人看在二弟的面子上也不会计较的。”不过五岁的小孩,他能哄骗一次,就能哄骗第二次,到时利用这白虎,落日森林里的珍贵药材还不是唾手可得。 “是啊,我觉得这白虎就是老天爷赐给阿楣的,要不然怎么那么乖巧听话,而且二侄子家住在村西,周围都没有人烟,也不怕会吓到牲畜。”铁叔也开口说道。 “阿楣,那以后打猎有根叔就靠你了。” “包在我身上沈婠复仇纪事。”申楣自然知道李有根在变相的帮她,所以学着大人样豪迈的拍拍胸口,看的李有根失笑的捏捏她的鼻子。 李有根结婚多年,他的妻子李沈氏,早年因为养胎时动了胎气早产,八个月的男婴刚生下来便死了,伤心加上早产伤身,至今还未有一子,所以对于申玉儿几人很是疼爱,尤其是申楣这个幺子。 果然,得到申楣如此明确的答复,村里的人纷纷表态。 不仅可以卖秀才一个人情,还能得到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见此,申云励和申楣松口气。 天际的满月皎洁明亮,但落日森林内的路依然模糊不清,哪怕有火把照路,申楣也摔倒了好几次,看的申云励和申云勉很是心疼,前者心疼儿子,后者心疼申楣怀里的灵芝。 申楣拒绝了申云励抱她而是坐到了虎仔的背上,毕竟相比他,申楣更相信虎仔,再者,她这样的行为,对其他的人来说是安抚,也是震慑,她确实可以,也只有她可以管得住虎仔。 “阿楣啊,这灵芝怕是有百年了,你还小可别伤到了它,早年大伯看到这株灵芝而不识,回来后可是好好询问了那德仁堂的坐堂大夫,所以对于灵芝的保存还是知道些的,大伯帮你保存怎么样?” 申云勉盯着申楣怀里的灵芝,眼睛恨不得扎进去,那可是他发现的,没想到便宜了这个毛小子,不过既然被他知道了,怎么也得分一羹。 “谢谢大伯,说起来,要不是大伯一再的提醒阿楣那里有灵芝,阿楣也不会在久等大伯不回来的情况下,跑去采灵芝,也不会遇见虎仔了,说起来阿楣还得谢谢大伯将阿楣一人留下。”申楣自然看得出申云勉的企图,回赠一枚灿烂的笑脸,准备用话殴死他。 闻言,申云励、李有根等人脸色一变。 申云勉脸上的假笑也是一僵,连忙说道:“阿楣越发顽皮了,大伯那不是给你去猎兔子去了,你这小身子也的好好补补,总是不见肉怪不得长的恁瘦弱。” 看自家老爹的反应,申楣就知道他这个大伯果然没说实话。 “咦?大伯,阿楣有带干馍馍的,还请大伯吃了,不是大伯说大伯娘有身孕了,要给她补一补,您怎么忘啦?”申楣眼含迷茫的看着申云勉,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暗笑,会撒谎的可不只是你。 “你这孩子,都是跟谁学的竟和大伯开起玩笑来了,那兔子肉自然是给你和你娘的,不信你回家去看看?”面对申云励和铁叔等人的质问眼神,申云勉真的恨不得将申楣拎起来好好抽一顿,以前乖巧的像猫样的毛小子,怎么经历一次生死变得如此眦睚,不仅敢还嘴,连撒谎也不眨眼。 可因为他撒的谎刚被拆穿,此时偏偏没人相信他,只能忍着怒气,为了撇清责任,偏还得做出一副纵容宠溺孩子顽皮的慈爱样子。 申云励的表情果然缓和了许多,只以为申云勉是因为弄丢了申楣,怕被责怪或是埋怨,才故意隐瞒,倒没怀疑他蓄意谋害自己的孩子,毕竟是血亲,再加上申云勉平时会做人,所以申云励心里虽有些不满和生气,但也没有太过计较。 见此,申云勉松口气,申楣却是瘪瘪嘴,不过没办法谁让她人小言微,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她这个便宜爹对她这个大伯似乎还挺信任的,这让申楣升起小小的危机感,再想到刚刚申云勉的企图,眼睛微眯,若她这个大伯对她们一家不错,分给他一些好处她也不在意,可是,对于这个很可能是谋害自己凶手的人,申楣可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眼珠子一转,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大大的眼睛升起一层水雾,用怯懦夹杂着担心的语气,说道:“阿楣不…不是…有意那样说的,大伯你…你…别生气,这灵芝是大伯告诉阿楣的,等阿楣卖了钱给娘买药治病还完债,剩下的全给大伯好不好?” ------------ 第五章 安身申家 闻言,申云励眼睛微红,蹲下身,紧紧的抱着申楣,暗道:都是他没用,害的他们娘几个遭罪,阿楣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知道孝敬母亲,承担家里的负担,如今他有能力了,定要好好补偿他们娘几个。 申云励家里的状况,村里的人都知道,之前因为申云励身体虚弱,既不能打猎又没法务农,一家全靠申李氏一个女人顶着,故而村里的男人女人老的少的或多或少的有些轻视他,也是因此,村里的人虽然偶尔会伸手帮申李氏一把,但对申云励倒不是那么的热情,若不是他如今成了秀才老爷,今晚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帮他寻找申楣倾世狂妃:废材三小姐。 此时看到申楣小小年纪,就处处为家里着想,心里纷纷感慨申楣这孩子真是乖巧懂事,真不愧是秀才老爷的儿子。 “二侄子,好福气,多懂事的孩子,我家三子要是有阿楣的一半,我睡觉也能笑醒了。”铁叔摸着下巴的胡茬,满眼的羡慕,同时也坚定了将自家宝贝儿子交给申云励带的心思。 “是我亏欠他们娘几个太多了”申云励轻柔的拍了拍申楣的背,安抚道:“阿楣放心,以后家里有爹爹,再也不会让我们的阿楣吃苦了”然后看向申云勉,“大哥,这灵芝毕竟是阿楣用命换来的,弟弟就厚颜留下一半,等卖完灵芝另一半的钱我给你送去。” 他常常去玉阳县,还是有些见识的,这百年的灵芝最起码可以卖个**十两白银,自己留下一半足够给阿雅治病,再把家里条件改善一下了,何必因这些银钱弄得家宅不宁,他的那个大嫂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申云勉脸色一黑,幸亏天色的原因不明显,他自然想要,可他要是应了,还不得被村里的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可不应吧,过后他就真的没脸再张嘴了,只能暗骂申云励读书读傻了,这样的话应该回去再说才对,现在这样问,不是明摆着让他难堪。 铁叔他活了大半辈子,而且常年做生意,不说人精,但也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看出申云勉的心思,原本对申云勉的好感尽消,也息了和他家走近的念头,连自己侄子冒死换来的东西也贪,可见不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二侄子这不是骂大侄子嘛!大侄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再说了这落日森林里那么多的珍贵药草,要是谁曾经见到过,那就算是谁的,只怕这森林里的药草都已经有主了!”铁叔虽是一脸不赞同的说着申云励,可是其中的偏袒却是谁都看得出。 本就不太满意申云勉支支吾吾不肯明确表态不要的李有根,也笑着说道:“可不是,铁叔这话在理儿,而且申大哥又怎么会同意二哥你这话,知道的是大哥二哥兄弟情深,不知情的听说大哥不仅弄丢了侄子,还分去一半的灵芝银钱,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大哥,戳大哥的脊梁骨。” 李有根如此说着还拍拍申云勉,提醒他出声拒绝,别被银子迷眼让人戳脊梁骨,而且也希望申云勉明白当年是他们对不起二哥,如今不仅不能贪昧二哥的钱财,还得好好补偿。 “就是啊,二弟,你这样可是让大哥伤心了,大哥帮衬你,是因为你是大哥的亲兄弟,又不是图这些钱财,要不,当时大哥就丢下阿楣自己去采了”申云勉虽然拒绝了,可还不忘点出自己曾经对他们的恩情,甚至故意用调侃的语气告诉他以及众人,这灵芝分给他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他为了兄弟情义不要而已。 同样是得不到钱财,但至少可以获得申云励的愧疚,怎么也能跟着沾点光吧! 看着申云励眼底的内疚,申楣终于明白家里的老娘和几个姐姐为何那么容易被申云勉糊弄了,根源在她这便宜老爹这啊,还有申云勉那张嘴也不是一般的能瞎掰,可她申楣却不是之前的申楣,扯扯申云励的衣角,糯糯的说道:“爹,我饿了,之前只啃了半个干馍馍,现在好饿啊,大伯不是说把给大伯娘的兔子给咱们了吗,阿楣要吃兔肉,虎仔今个帮阿楣打死了黑熊,阿楣也请虎仔吃香香的兔肉。” 阿楣的话音刚落,原本赞赏的看着申云勉的人,脸色古怪了起来,很显然对于那句他可以自己采灵芝的话报以深深的怀疑。 申云勉在西坡村人缘好,但不代表人人喜欢他,自然也有人看不顺眼他,村东的刘大东便是其中之一,论打猎和对落日森林的熟悉,他在西坡村里数第一,可是脾气暴,性子耿直,又有些小气,所以人缘一般,对于村里人常常用申云勉来和他作比较很恼火,尤其他还是那个被指点的那个人异界逍遥狂少最新章节。 此时得到机会,自然不放过,大声的笑着,夸赞道:“阿楣果然是个有福的,这落日森林里的珍贵药材可都有猛兽守着,守着这灵芝的若是黑熊,只怕三五个壮汉都不一定是对手,你刘伯伯我见到了也只能逃,这白虎竟然能杀死它,可不一般。”说着冲申楣伸出了拇指。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出这个汉子和申云勉不对付,申楣慷慨的送出笑脸一枚,看着申云勉比便秘还难看的脸色,心里很是舒服。 闻言,申云励也深深的望了申云勉一眼,心中泛起层层的涟漪,连申楣也猜不出他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路,众人仿佛累了都很寂静,之前还有和申云勉搭腔的人,此时也都各自沉默的走着,让申云勉无形中感觉到一种排斥,心里更是恨死了申楣,暗恨自己当初怎么不狠心些,直接弄死他,现在也不会横生这么多的波折,可是当他隐晦的瞪向申楣时,迎接他的是虎仔凌冽的虎眸,吓得他一阵哆嗦,只好暗自忍耐,心里盘算开来。 大约又过了少半个时辰,村子的灯火终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此时众人才都真正的松口气,总算回来了。 乡下人没什么娱乐的活动,而且为了省灯油钱,一般很早就上床歇息了,只有那些赶制衣服或是绣工好制作荷包香囊贴补家用的妇人还点着灯忙碌。 西坡村虽然大部分以打猎为生,但每家每户还会种些庄稼做口粮或是换银子,所以西坡村在周围的村子里也算是比较富裕的村子,很多的人家都喜欢将女儿嫁到这里。 当年申李氏的父母同意将她嫁来也有这个原因,还有一个便是申云励的娘改嫁,她嫁过来不用伺候婆婆,谁知道,大嫂申张氏却是个不好相处的,这些年下来申李氏也没少吃亏。 而此时正值五月,乃是麦收的季节,村里的人更是早早歇息,准备一早起来,趁着凉快收割麦子,因此,此时亮着灯的只有申楣家和远处其他的几户人家,申楣家原本也是没钱用油灯的,这还是申云励带回来的。 看着记忆里的破败土房,几乎没几处是完好的,申楣叹口气,倍感身上压力很大。 大半夜让这么多人陪着找人,申云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还未走到问口,便招呼着众人进去喝口水,肯陪他去落日森林的都是打着套近乎拉关系的心思,此时听到申云励的邀请自然很高兴的应下。 这个家所谓的大门不过是几块样子不规则的木板钉成的半人高的栅栏似的简易门,在里面用铁丝挂着,随便一个大人就可将手伸进去将铁丝拿开,将门打开,也就只能挡挡狗啊鸡啊的,几乎等同虚设。 铁叔看着这样的条件,再看看申云励那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样子,眼含赞赏,好个不卑不亢的后生,怪不得能考上秀才,就这份胸襟气度也不输于,他给那些大家族打造东西时,见到的那些儒雅俊才。 “老二媳妇,你可别犯糊涂,虽然你娘我改嫁了,可老二还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可不能眼看着他断后,过会儿老二回来,你就给他提提将阿宣过继过来的事,知道吗?”猛然响起的声音,使得申云励等人的脚步一顿,听似苦口婆心的话语,可是语气却是很强硬,甚至带着几分厉色。 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个女子的哭泣声。 申云励脸色一变,因为他听出这个声音正是他那个改嫁的母亲,而哭泣的明显是她的妻子,再联想到刚才的那句话,申云励脸色一沉。 申云勉则是暗叫不好,他家那个婆娘也太沉不住气了,这么快就领着老太太找上门来了,这事若是弄不好可就要穿帮了,到时他们可就真正的鸡飞蛋打了,此时的申云勉完全忘记了,申张氏的行为乃是他首肯的,急忙要进屋打断申张氏和他的母亲王赵氏的话,却被申云励一把拉住。 ------------ 第六章 原来如此 申云勉猝不提防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李有根及时拉住他,没弄出大动静。 “申大哥,咱们安静的等一等吧,看看伯母这是要干什么?”同时死死的揽住申云勉的肩膀,看似哥俩好的样子,却牵制住申云勉的行动,李有根小申云勉几岁,但身体却很健壮,还高出他半头,所以此时的申云勉脸憋得红红的却根本不能动弹,出声提醒吧,这么多人看着,再加上自己在森林里的言行已经让人起了疑,如此明显的举动只会让人觉得更可疑,反正母亲担忧儿子也很正常,只不过过激些,相信也没人能多说什么吧? 如此一想,申云勉心里踏实了不少,如今老二这有利可图,他可不想闹翻了,至少明面上不行倾世狂妃:废材三小姐。 与此同时,心里恨恨的暗骂李有根多管闲事。 见此,申楣则是松口气,原本她打算若她的便宜老爹制不住她那个大伯,便让虎仔出马,现在这样她就省事了,对于这个有根叔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这时又一个爽朗的女声响起,“二弟妹可别再落金豆子了,否则二弟回来可要心疼的,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只能怪阿楣这孩子命薄没福分啊,你说平时挺乖巧的孩子,怎么会突然不听话乱跑呢?这落日森林哪是孩子能去的地方,小孩子就该好好的呆在家,哎,我们这当家的如今也跟着进去了,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就是,如今老大老二,可都跟去了,要是出事我这老孤婆可怎么办啊?还是阿宣这孩子懂事听话,不让人操心。” “奶奶,你不是改嫁到王家了,有王家人给你送终怕啥?”从记忆里申楣听出这是她三姐申兰儿的声音,心里竖起拇指,好一个三姐,真够泼辣的,我力挺你! “你…你这个…没教养的死丫头,李氏你说,养这样的死丫头片子干嘛?到时还得陪嫁妆!”显然被气到的王赵氏,愤怒的声音有些尖锐。 “兰儿,怎么说话呢!咳咳……”申李氏情绪激动的斥责申兰儿一句,剧烈的咳了起来,申兰儿不满的撇撇嘴,但看到申李氏这个样子也慌了神,申玉儿则是紧张的替她顺着气,好不容易缓过劲的申李氏虚弱的说道:“娘,阿楣这不是……” 本来见申李氏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王赵氏还有些心虚,生怕逼出人命,此时见申李氏如此咽气吞声,又来了底气,“哎,我说老二家的,你可别不知足,我可是废了老大劲儿,才让你大哥大嫂同意将阿宣过继给老二的,阿宣这么聪明,你可得让老二好好教养,若是再出个秀才那才是光宗耀祖,等百年后见到老头子我也好交代。” “娘……” 申李氏话还没说完,王赵氏再次打断,“这可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事,你可别糊涂,你看你这身子能不能养好还是两说,就是养好了,你可是生了那么多的女儿,能保证再生个儿子,与其让老二再娶平妻,还不如将阿宣过继过来……”王赵氏越来越刻薄的话语,不仅申云励,就连院里的众人都不同程度的皱眉。 大乾王朝的女人并不禁止改嫁,不过改嫁的女子一般不招人待见,像王赵氏这样已经改嫁两次的女人,更是很少有人喜欢,尤其是亲自跑到儿子家去逼迫生病虚弱的儿媳妇,更是拿着前夫来压儿媳妇,实在是让在场的众人不耻。 都已经改嫁了,还有脸提申老爷子,这是众人的念头。 王赵氏的话正中申李氏心底的刺,身子猛的一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用手捂着嘴干咳。 申张氏见申李氏沉默,以为她心动了,暗喜,继续道:“二弟妹,这女人啊若没有个儿子傍身,根本就站不稳脚跟,你若没儿子,那二弟再疼你,也得为咱老申家的香火考虑考虑不是?你可别等二弟起了二心再后悔啊!若是领养了阿宣,我敢担保阿宣那孩子把你这婶娘当成亲娘看待。” 听了这么久,申楣已经很清楚那个申楣冤死的原因了,只怕他的大伯大伯母早就得到了便宜爹中秀才的消息,单瞒着他们一家子,为了有理由将大伯家的老三,大她半岁的申宣过继给便宜爹,才设计将她骗进落日森林,哪知她代替申楣活了下来。 再联系她那个改嫁多次的奶奶那刻薄话语,以及大伯娘绵里藏针的威胁,她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当成男孩子养了,只怕这两人没少拿儿子的事作践申李氏,她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申楣记忆里的申李氏是个温柔瘦弱的女人,就是她用瘦弱的肩膀挑起了家里的大梁,虽然便宜爹爹和大伯两兄弟已经分家,但因为大伯娘隔三差五的就要挑些事端,她的日子很是艰辛,这些年大姐申玉儿二姐申兰儿,也能帮上不少的忙,日子才好过了些重生之全能高手最新章节。 对于这个娘亲,申楣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心疼。 申张氏话音刚落,申云励扭头看向申云勉,申云勉连忙解释,“二弟别误会,你大嫂估计是担心阿楣若是那什么,你总得有个儿子养老不是?” 申云励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这么说大嫂和娘说的这事,大哥都知道?” “那不能,你大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我若真的知道,干嘛还忙着找人去森林里救阿楣?没这道理不是?”申云勉干巴巴的笑着。 不是吗?那见钱眼开,算计谋害亲侄子的是谁?申楣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申云励看着申云勉,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道:“好,既然大哥如此说,那我就相信。” 闻言,申楣恨铁不成钢的暗叹口气,申云勉则是眼光躲闪的干笑两声。 其他的人,此时也回过味来,看着申云勉的眼光更是多了几分审视,见申云励推门进屋,想了想还是没跟进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娘,大嫂,我要娶平妻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申云励冷冷的看了眼王赵氏和申张氏。 听到申云励的话,申张氏暗道糟糕,讪讪的笑笑,“二弟回来了,这不娘听说你成了秀才老爷,特意回来见你嘛,听说阿楣出了事,怕二弟断后,才关心的劝了弟妹几句。”说着还佯装悲伤的擦擦眼角,不得不说,申张氏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樱红色的袄裙,在发髻上插一朵绢花,竟使怀孕的她多出了几分娇媚,此时眼睛红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怎么着她了。 对于申张氏将事情推到她的身上,王赵氏有些不满,可是她这几年在王家颇得体面,老王头的儿子媳妇不敢给她脸色看,那也是看着老大的面子,所以对这个大媳妇,她还是忍让着的,再说了,老二性子素来软绵,自己又是他的亲娘,他能怎么着,随即挺起了腰杆,不满的说道:“老二,你这是什么话?感情娘关心你还关心出事来了,你也不想想你如今可是秀才老爷了,若是没个后让人家怎么说?你不嫌丢人,我嫌!你爹嫌!” 申云励听着王赵氏的话,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这便是他的娘亲,在爹刚去世半年,便扔下大哥和十二岁的他,另嫁他人,若非家里的田地房屋她无法带走,他们两兄弟早就无家可归了。 这些年她时常仗着娘亲的身份来打秋风,他告诉自己那是他的亲娘,所以什么也没说,偶尔帮着大嫂刁难阿雅,他想着只是刮刺几句 不痛不痒,权当风刮过,便也没在意,没想到阿雅竟因此吃了那么多的苦。 想到这里,心疼的看着用手捂着嘴咳嗽的申李氏,轻握着她的手,内疚的低声说道:“阿雅,这些年辛苦你了。” 申李氏微愣,旋即眼睛红红的摇摇头。 “感情奶奶是嫌爹给您丢人了?可是您改嫁的那王家说爹爹什么了?” 王赵氏被噎的语塞,刚要骂回去,却见申楣正眯着眼盯着她,惊的大叫一声,“啊,你怎么还活着?” 此时,申张氏也才发现申楣,脸色一变,她身边一直蔫蔫儿的快要睡着的申宣,却是猛的跳了起来,看着申楣恶狠狠的说道:“你不是死在林子里了!”然后不依不饶的扭着申张氏的袖子,“娘,将他赶出去,扔到林子里,要不我去哪儿,我可要呆在二叔,不是,是二爹家做秀才老爷的公子……” ------------ 第七章 亲人! “啪!” 眼看申云励、申楣、申李氏等人都是脸色难看的看着他们,申云勉暗道糟了,伸手一耳光打向申宣,将他未说完的话给拦了下来。 “哇”到现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申宣,委屈的趴在申张氏怀里大哭。 申张氏虽心疼,可也知道自家男人刚才那样做是迫不得已,只能暗骂申楣怎么不死在林子里,又回来干嘛,害的他们空欢喜一场,连带着办事不利的申云勉也被她埋怨上,脸上却陪着笑道:“二弟,阿宣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别见怪啊”说着看向申楣,“阿楣快过来,让大伯娘看看有没有受伤,听你大伯说你在林子里走丢,可担心死我了,还好你回来了,要不你娘和我可要担心死了。” 申楣鸟都不鸟她,反正她是小孩子,闹情绪很正常,委屈的揪着申云励的衣襟,“爹,你不要我了,要认别人当儿子吗?阿楣哪里不好,阿楣改!” 看着申楣委屈隐忍的样子,申云励心中的怒火更盛,将申楣抱起来,低声安慰道:“乖,阿楣不伤心,爹只有你一个儿子,其他的人想也别想。”随即,脸色难看的说道:“大嫂,你还怀着身孕实在不易劳累,就赶紧随大哥回家吧,要不然有个闪失我如何向大哥交代,你说是不是大哥?” 申云励这番话虽说的客气,可是送客的意思却是很明显。 申云勉申张氏脸色都有些黑,这么多年,申云励第一次如此强硬的和他们说话,暗骂他忘恩负义,刚考上秀才就翻脸,却忘了他们自己都做了什么二婚女配(婚宠)最新章节。 不过好在他们还没失去理智,想着申云励这下算是翻身了,怎么也不能闹僵了,他们还指望着沾光呢,便笑着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带着你大嫂他们回家了,娘也随我回去吧!” “那是自然。”说着,王赵氏还嫌弃的看看屋内,“老二,明天我再来看你们。”老王头交代的事,她还没向他提呢,不过今个天确实不早了,明天来说完王生读书的事,再让老大赶车送她回去也不晚。 “我明天要带着阿雅去镇子上看病,不会在家,娘就别白跑一趟了。” “你钱多了烧得慌儿啊,去什么镇上,阿楣不是去给她采药了吗?将就着吃就好了,有那钱还不如……”王赵氏本想说还不如孝敬给她,可是瞥到外面站着的众人,实在没好说出口,只好改为,“留着钱给阿楣读书也算个正经出处。” “他爹,娘说的对,这冤枉钱咱不花……” “听我的。”申云励安慰的捏捏申李氏的手。 申李氏羞涩的低下头,申楣此时才看清她的样子,大大的眼睛,削弱的瓜子脸,若非皮肤干枯苍白,身上的蓝色袄裙又多处补丁,论容貌比着申张氏还强上一分,申楣甚至坏坏的猜想,她这个大伯娘总是欺负娘亲,是不是嫉妒娘的容貌? 事实上,还真的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当年申张氏初嫁给申云勉时,见到儒雅俊逸书生意气的申云励,也曾脸红心跳过,不过后来知道他是个病秧子,便不再留意,不过后来见容貌毫不输她(她自然不会承认申李氏的颜色比她出挑)的李雅嫁给申云励,心里有些泛酸,再加上申云励虽然身体虚弱,但对申李氏却是知冷知热,比着奸猾的申云勉温柔的多,渐渐的让她觉得心里泛酸,所以总是挑刺申李氏。 偏偏申李氏针线、下地干活,样样都比她强,可偏偏不会生儿子,这个让积怨甚深的申张氏有了口实,不过申张氏素会做人,申李氏又太过柔弱从不反抗,更是不曾告诉过申云励,所以,申张氏才会变本加厉,甚至在听说申云励竟然考上秀才后,心里更是既泛酸,又暗自埋怨申云勉没出息,于是出了个将申宣过继给申云励的主意。 而申云勉也眼馋申云励的秀才身份,当年他也是读了几年书的,只是后来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就不再读了,尤其是这些年他一直稳压申云励一头,早已习惯了申云励对他的言听计从,此时见他成了秀才老爷,心里自然很是不平衡,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申张氏的主意。 此时,正欲离开的申云勉听得他们的话,眼珠子一转,笑着对王赵氏说道:“娘,二弟不差这些钱,今个阿楣在林子里将我曾经提到过的灵芝采了回来,能卖不少的钱,怎么会心疼这点小钱。” 王赵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本来已经起来的身子再次坐了回去,这次也没再嫌弃凳子脏,盯着申云勉问道:“能卖多少?有十吊钱没?”同时琢磨着怎样能弄自己手里几吊钱。 “我听当家的说过,至少能卖个五六十两银子,那时候我就埋怨当家的,咋不采回来,也好卖些钱给娘做副银头面。”申张氏连忙接过话题。 虽然明知道申张氏这只是在说漂亮话,可是王赵氏的心里还是很舒服,尤其是她这话还可以帮她敲打老二和申李氏,笑着夸奖道:“还是老大家的有心了。” “咦,大伯娘你手上这个镯子好漂亮啊,爹,咱们把灵芝卖了再买买药还完债,能买到不?给奶奶和娘一人买一个,好不好?” 申云励看了眼申张氏手腕上的玉镯,是蓝田玉,虽然水头一般,但也值个十两银子,想到之前为了赶考,他和阿雅厚着脸皮借银子时,大哥大嫂的哭穷,心里有些黯然,摸摸申楣的头,“那是蓝田玉,最起码值个十两银子,咱们家现在正用钱,等我以后挣了银子再给你买件像样的首饰好不好?”最后的话是对申李氏说的恶毒女配不好当。 “啥首饰不首饰,给娘打个银簪就行,我啥也不用,你留着读书用,接下来三年一次的乡试又得花不少钱,还是别乱花了,买几块布,我给孩子们一人做件新衣服就行。” 见申云励和申李氏如此说,王赵氏也没法再说什么,最起码还能落个银簪子不是,那也得一两银子不是,反而把眼睛盯向了申张氏。 在申楣突然提到她的玉镯时,申张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劲,此时听到申云励的话,再看王赵氏盯着她的恼怒眼神,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连忙说道:“娘,二弟说笑呢,这就是个假的,媳妇看它好看就买下了,咱们乡下女人哪里戴的起真玉镯呢?” “二侄子,还真的没说错,这玉还真的是蓝田玉,我家那大闺女也买了一支,听说花了十二两,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大侄媳妇倒是好眼光。”铁叔大笑着走了进来,仿佛没看出刚才的形势,只是随意说了句话而已,王赵氏的脸色更加难看,相比爱耍心眼的申张氏,她更相信铁叔的话,只是不好当场发作而已,申张氏的脸也是红白交加,说不出话来。 “铁叔,都是云励怠慢众位了,玉儿去烧些水。” “哎,爹我这就去。” “行了,别忙了二侄子,这天都不早了,等二侄子有空了我们肯定来叨扰一番,今晚上就算了。”刚在外面他们也都听得很清楚,自然不好再留下来,想到刚才的见闻,铁叔暗自叹口气,摊上这样的亲人,真真是没办法,想了想,笑着说道:“刚好像听说二侄子和侄媳妇要去镇上,正好,明个一起怎么样,路上你铁叔我也好有个伴。” “如此,就麻烦铁叔了。”申云励自然知道铁叔是在帮衬他,心里一暖,笑着拱拱手,“等家里的事情忙完,云励定当亲自宴请各位乡亲,到时铁叔可一定要到啊!” “那是自然,侄媳妇还病着,我们就不打扰了。” “对啊二哥,我们就先回了。”李有根也附和的说着,然后拍拍申云勉,“申大哥,大嫂子还怀着身子,这天黑路不好走,我送你们回去吧。” 申云勉自然知道李有根是怕自己这几人再在这闹出事端,心里虽不悦却也没当着众人发作,只是越发觉得李有根是见老二考上了秀才,才死劲的巴结老二,对他的怨气更大。 “走,回家”说着夹着挣扎大叫的申宣,兀自出了门,见此,申张氏和王赵氏也只得悻泱泱的跟了出去。 申云励亲自将众人送出院子,才回屋,看着抱成一团的娘几个,心揪疼,他这个一家之主做的实在太不成样子了,不仅无法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还无法为家里遮风挡雨,坐在老旧的椅子上,头微垂。 对于申云勉这个亲大哥,申云励也第一次深思起来。 申云励能够靠上秀才并不傻,只是申云勉是他的大哥,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他和大哥相依为命的长大,再加上他被黑熊击伤,卧病在场那几年又都是他的大哥垫的医药费,这些年也没少帮衬他家。 所以对于这个大哥他发自心里的感激和愧疚,凡事从来只往好处想,可是如今仔细想来,这些年大哥还不如有根待他真诚。 而且阿楣的事,之前不觉得,此时再一细想就觉得好似有些不对劲,大哥的心虚慌张,大嫂的打算,这些都让申云励越想越觉得有问题,还有改嫁到东坡村的娘,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他家发生的那些事,专门来家里替大嫂说话,逼迫阿雅同意。 他们还没回去,她们就那么肯定阿楣一定会出事…… 越想申云励的心越寒,拳头握的咯吱作响,这是他的亲人呢! ------------ 第八章 相处 心里隐约明白什么的申云励,有些颓败、悲伤的坐在那里,挣扎良久,眼中闪过坚定。 大约过了一盏茶,申李氏才真正缓过劲,松开申楣,见到一旁的申云励,不好意思的擦擦眼角,“他爹累了吧,我让玉儿留着水呢,你和阿楣好好泡个澡,解解乏。” 申云励盯着申李氏看了半晌,然后帮她将散落的发丝捋至耳后,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以后家里有我,不要凡事都扛在自己身上,知道吗?以后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妻子。”末了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唯一的妻子。” 闻言,刚刚平静下来的申李氏再次红了眼圈,用左手捂着嘴巴,喜极而泣的哽咽,半晌,闷闷的轻嗯一声,但是其中的满足和幸福却是显而易见。 没想到便宜老爹还蛮会煽情嘛! 申楣咧咧嘴,笑道:“爹,我先去洗澡,你多陪陪娘啊!大姐二姐三姐,你们来帮我添水吧!” “就你事多!”申兰儿不满的撅撅嘴。 申玉儿和申雨儿则是会意的点点头,然后扯着老不愿意的申兰儿出了门,闹得申李氏脸红了起来,申云励则是紧紧的抱着申李氏,眼中是浓浓的愧疚。 申楣再次成人,洗的第一个澡是在露天的大木桶里,没办法屋里肯定不能去,要不然她为让便宜爹娘培养感情而创造的机会就泡汤了,好在已经进入初夏,再加上她小,天黑,在申楣的一番自我心理建设后,便将就了沧海别最新章节。 申兰儿被申雨儿带走,是大姐申玉儿帮她洗的澡,从三人简短的对话里,申楣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是女儿身的事,这个家里也就便宜爹和三姐申兰儿不知道。 这个消息让申楣松口气,毕竟既要以男儿身生活,还得隐藏这个秘密,别人还好说,但是亲人可就有些难了,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女的一些生理特征等很多问题都会随之而来,有着娘和两个姐姐打掩护,她会轻松很多。 同时,申楣也发现她的三姐申兰儿对她有些针对和不满,确切的说,是对她是‘他’的嫉妒,具体表现在申玉儿申雨儿袒护关心她时,申兰儿就会恶狠狠的瞪着她,尤其是睡觉时看到自己的单间,她这个三姐看向她时更是没好脸色。 若是真的申楣见此或许会有些黯然失落,可是她却不会,不过是被抢了糖的小孩子,于是申楣回了申兰儿灿烂的笑脸一枚。 申兰儿微愣,随即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钻进了薄被里,谁也不理。 说是单间,其实还是一个大炕,只不过在炕上用木板给隔成两部分,靠里的三分之二住着三姐妹,外面的小空间是申楣独有的,上面还摆着一些粗糙的纸张和用的有些秃的毛笔,从整齐的样子,所放的位置,可以看得出以前的申楣很珍惜这些东西。 听到里面传来的微鼾,申楣直起身子,轻轻的打开窗户,一个白影蹿了进来,正是虎仔,考虑到这一天便宜娘和三个姐姐饱受惊吓,申楣没有让虎仔出现在她们面前,而申云励显然也忘记了虎仔的存在。 窝在虎仔的怀里,申楣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天还没亮,申楣就在申兰儿的尖叫声中醒来,或者说全家人都被起夜的申兰儿吓醒,就连受伤的申李氏也挣扎着在申云励的搀扶下,披着衣服赶来。 于是还在迷糊的申楣,被申李氏和申玉儿她们的尖叫声彻底震醒了,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着颤抖的躲在申云励身边的几女,旋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爹娘,几位姐姐,早啊!”然后在几女的胆战心惊中,顺顺虎仔的毛发,“虎仔,给爹娘他们打个招呼。” “吼”虎仔冲着几人嗅了嗅鼻子,记着她们的气味,随后才低吼一声,学着申楣摆摆右前爪,算是打过招呼。 不仅申李氏她们,就连申云励也是嘴巴微张,怔怔的看着虎仔,显然没法理解,虎仔竟然那么通灵性,好似能听得懂人话,同样也不解它为什么那么听申楣的话。 申楣也没指望他们能一下子接受虎仔,慢慢来,不急,随手拍拍虎仔,可怜兮兮的说道:“虎仔,我饿了,去抓些野鸡和野兔好不好?” “吼”虎仔低吼一声,便从窗户跳出,朝着森林而去。 此时,申李氏才匆匆的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没事才松口气,生气的斥责着申楣:“你这个死孩子,那可是白虎啊,你不仅带回家,还那样随意的打它,惹毛它咋办?” “你就不怕被吃了,竟然和它睡在一起,还不把它赶走。”申兰儿也是气呼呼的看着申楣,不过其中的关心还是听得出来。 申楣暗道:她这个三姐也不像她表现的那么讨厌她嘛! 申玉儿倒是没有申兰儿那么别扭,关心的说道:“四弟,大姐虽不知道为啥它和你那么亲近,以后可得远着些,不管怎样它都是野兽,万一伤了你可怎么办?” 申雨儿也赞同的点点头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全文阅读。 “爹啊,你同意让虎仔给我们看门的对不对?虎仔可听话了,根本不伤人,还救了阿楣。”孤立无援的申楣只好看向申云励。 经历昨晚的事情,申云励对于申云勉再也无法像之前那么的信任,刚才虎仔的温顺乖巧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那虎目里的柔和光芒,甚至让他看到了一丝宠溺和无奈,虽然他很怀疑自己可能看花了眼,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虎仔不会伤害申楣,自然也不会伤害他们。 旋即,说道:“你们看得出,虎仔很听阿楣的话,昨天还救了阿楣一命,就让虎仔暂时留在家里吧,有它在相信有些人也不敢再欺负你们娘几个,若是你们实在害怕,我就去镇上买条狼狗回来看家。” 一听花钱,申李氏就有些心疼了,不过昨天她也被王赵氏和申张氏折腾的够呛,也真的怕她们再来闹事,便点点头,大不了她和孩子们离它远点。 想到申张氏和王赵氏,三姐妹也勉强的点点头。 见此,申楣心里比个v字,半窝进申李氏的怀里,“娘,我采了不少的生灵骨草,去熬给你喝啊!晚会我们好搭乘铁爷爷的牛车赶去镇上,把灵芝卖了,将欠大伯娘的钱还上。”省的她再拿着这个借口生事,当然她那个奶奶的银簪也得赶紧置办了,省的耳朵因此遭罪,到最后,还得多赔些东西。 看着申楣,申李氏眼中闪过心疼和愧疚,注意力一下子被引开,眼睛微红的说道:“好,娘听阿楣的。” “还是我来吧!四弟再睡会。”申玉儿接过话。 “大姐真好!”申楣嘴甜的看着申玉儿,隐隐的听见申兰儿小声嘟囔一句:“马屁精”,忍不住翻个白眼,暗道,姐是大人,不和你一般见识。 申楣再次醒来,是被肚子的叫声唤醒,嗅着空气里的肉香,申楣直流口水,胡乱的穿好衣服便跑了出来,看见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申云励一愣,不都是说古代男子,尤其是便宜爹这样的读书人最重体面,从不下厨房吗? “阿楣醒了?”帮着烧火的申玉儿看见申楣,走过来帮她穿好衣服,弄得申楣有些怪不好意思。 这时,申云励也看到了申楣,“饿了吧,肉粥马上好!” “阿楣,虎仔果然不咬人,它叼回来了三只兔子和一只野鸡,野鸡一少半爹给熬成了肉粥,另一半给娘熬成了鸡汤。”申玉儿到底还是个**岁的小姑娘,好久没尝过肉味的她,此时一脸满足的和申楣说着话,随即又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三只野兔都死了,要不养起来,能吃好久呢?” 听着申玉儿的话,申楣有些无语,那些野兔一顿就全进了虎仔的肚子,绝对剩不下,不过这也让申楣听出了往日生活的贫苦,不禁有些心疼,申云励正在舀着肉粥的手也是一顿,申楣听到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声,只怕便宜爹心里也满是愧疚吧。 这个时候,申雨儿端着碗从屋里走出来,“爹,大姐三妹四弟,娘说她吃饱了,锅里的鸡汤让我们分吃了,还说这天热不能放坏了。” “爹,你和四弟吃吧,我们喝点肉粥就够了。”看着锅里剩的那点鸡肉,申玉儿笑着摇摇头。 申雨儿端起了肉粥,用行动表示她的意见,申兰儿吞了吞口水,也扭开头,端起肉粥默默的喝了起来。 看着懂事谦让的几个孩子,申云励心里即是心疼又是欣慰,将锅里的鸡肉分给几个小的,当然申楣的碗里明显多了些。 手握着有缺口的碗,申楣暗暗的告诉自己,要尽快的挑起家里的大量,同时琢磨着灵芝要卖个什么价。 亲们记得支持流萤,点击收藏,撒些推荐票哦!! ------------ 第九章 买灵芝的人 在申楣给虎仔烤肉时,李有根洪亮有力的声音响起,“二哥,我赶早打了几只野鸡,你给二嫂和阿楣他们炖汤补补身子吧!”随即似是发现了什么,疑惑的轻“咦”一声。 昨晚上,他可是看见王赵氏临走前,拎走了申大送来的野兔,所以他才会一大早起来,去外围狩猎,也算他运气好猎到了几只野鸡,可是申二哥这里怎么会有肉味呢? 在看到申楣和虎仔时,李有根释然了,羡慕申楣竟然好运的获得了白虎的认可,也真心的为他们高兴。 “有根叔你来了!”申楣抬头笑眯眯的看着李有根,对于这个真心对他们好的人,申楣还是很愿意往来的,礼貌的打着招呼。 “我们阿楣真能干,都能烤肉了。”李有根笑呵呵的揉揉申楣的包包头,这时,申云励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李有根手里的东西,无奈的叹口气,“弟妹身体也不好,你就不要往我这送了,快拿回去。” “行,有白虎在,二哥也不差这些,以后我就不拿了,不过这些都已经送来了,二哥总不能让我再带回去吧。” “成,下不为例,我过会儿带着你嫂子去镇上,需要买啥东西,我给带回来。” 李有根摆摆手,“能缺啥,家里啥都有。”他知道申云励要带着申李氏去看病,还得卖灵芝 ,哪有什么空闲去逛集市,再过十天便是大集,到时他可以亲自带着自家女人一起去看看。 申云励自然知道李有根是不愿麻烦他们,也不再多说,只是将这份情记在心里良田秀舍。 这时申楣拎着一个灰不溜秋,一看就是好些年份的瓦罐,走了过来,“有根叔,这是我泡的花茶,你带回去给婶婶尝尝。” 这里面自然不单是花茶那么简单,还有申楣滴入的灵泉,本来是给申李氏治病和这一家子改善身体的,猛然想起李沈氏(李有根的老婆)早年伤了身子,至今不孕不育,便拎了出来,她虽不敢保证灵泉治百病,但是滋补改善身体那是一定的。 待她亲自见过李沈氏后,可以给她对症下药,也算是偿还李有根的恩情。 当然这些申云励和李有根并不知情。 对于申楣拿茶水送人,申云励有些赧然。李有根倒是觉得申楣一片心意,再加上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笑着接了过去。 在李有根走后,大约一刻钟,铁叔赶着牛车亲自来接申云励和申李氏,“二侄子收拾好没?趁着天还凉快咱们赶紧起身吧!” “铁叔,麻烦你了。”申云励扶着申李氏坐上马车。 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一起去凤阳镇这一福利的申楣,不等人招呼,自己乐呵呵的爬了上去,虎仔被她留在家里看门,以防申张氏他们再上门闹事。 牛车刚掉过头,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秀才老爷留步!” 那是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深暗的灰蓝色长衫,黑发用同色的发带束着,哪怕旧暗简单的衣饰,也无法遮掩此人俊逸的外表,下巴蓄着的胡须,平添几许的成熟稳重,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忧伤。 申楣的第一感觉便是,这是个有故事而且不简单的男人,那周身萦绕的橙黄色气运,是这些年除了那个小正太太子之外,申楣见过的气运最多的人。 虽说气运不一定和身份挂钩,但是身居高位的人常常能获得更多的气运加身,在对这个男人身份好奇的同时,申楣也多了丝警惕,这样的人和他们家会有什么瓜葛? “原来是陈郎中啊!”申云励走下牛车,对着男子拱拱手,“陈郎中可是为了药费的事?我正要和内子进镇将灵芝卖掉,回来便去将药费结算清楚。”灵芝的事,已经被众人所知,所以他倒也不隐瞒。 陈郎中?申楣蹙眉,怪不得她觉得有些眼熟,看来他倒是做了不少的好事,没有功法,仅凭自然的凝聚就获得了这么多的气运,应该也不是坏人,这让申楣松口气。 “秀才老爷误会了,陈某乃是为了灵芝而来。” “灵芝?”申云励沉默下来,对于这个陈锦,他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两年前,他突然来这里安家落户,因他懂医术便做起了郎中,看病从不收钱,只收药费而且不贵,这些年在西坡村的口碑很好,若是一般的药,或是他们家里不急需钱,廉价卖给他也无碍,只是…… 猜到申云励的顾虑,陈锦笑着道:“秀才老爷不用担心价格,若是灵芝真如乡邻们所说,乃是百年份的,陈某定当给个合理的价格。”似是怕申云励不相信他,继续说道:“陈某其实是为敬仁堂收购的,陈某与敬仁堂在凤阳镇的分堂掌柜,刘掌柜乃是好友,所以银钱方面秀才老爷完全不用担心。” 申云励沉吟片刻,笑着对陈锦说道:“那成,只是陈郎中要稍等片刻。”然后看着铁叔歉意的说道:“铁叔,那我们就不去镇上了,耽误了您那么多的时间,云励实在是愧疚。” 铁叔看了眼陈锦,这些年除了逢年过节,他都是和家人住在凤阳镇上的,所以对于陈锦并不熟悉,人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出于对申云励的好感,再加上有事相求,便决定留下来看看,于是随意摆摆手,“外道啥?若是二侄子不嫌弃,留我这闲人吃顿饭如何?你也知道你婶子兄弟他们都不在家,昨晚到现在,你铁叔我可一直是对付着过的穿越之单亲妈妈奋斗记全文阅读。” 被申云励搀下牛车的申李氏连忙道:“这不能够,铁叔想吃啥尽管说,虽然我不方便下灶,还有玉儿那丫头呢。” 申楣看得出铁叔是担心他们抹不开面子开价,或是受骗,便也笑着爬过去,挽着铁叔的胳膊卖乖,“不嫌弃不嫌弃,我让大姐给铁爷爷做好吃的,我给您泡花茶。” “行,你铁爷爷可是等着呢,不好喝我可不依。”说着将申楣抱下牛车,然后将牛车拴在门口的槐花树干上。 “那要是好喝,有没有奖励?”申楣顺杆子往上爬,眨着眼睛看着铁叔,铁叔愣了下,随即摸摸胡茬,“要是好喝,下次回来爷爷给你带冰糖葫芦吃。” “阿楣!”申云励严厉的看了她一眼,“铁叔,小孩子家家,惯他作甚?” 申楣吐吐舌头,其实她哪里在乎什么好处,就是转开话题,活跃气氛,省得那个陈郎中对他们心怀不满,便宜爹还真是憨厚。 铁叔笑道:“无碍,我很喜欢阿楣这孩子。” 瞥了眼申楣,陈锦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再次露出温和的笑容,仿若毫无所知。 刚踏进院子,一道白影窜到申楣身旁,疑惑的看看她,申楣笑着揉揉虎仔,“虎仔,今天不去了,你自个玩去吧。” 虎仔蹭蹭申楣才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已经有些习惯的申云励倒没觉得有什么,铁叔则是惊愕的张着嘴巴,对虎仔的灵性表示惊讶。 掩去眼底的审视和打量,陈锦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申云励,“陈某虚长你几岁就厚着脸皮喊你声兄弟了……” 申云励从善如流的说道:“陈兄称我云励就好。” “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云励老弟可知这白虎?” “其实小弟我也不太清楚,昨日阿楣误入内围的事想必陈兄也知道,是这白虎救了阿楣,许是和阿楣有缘,便跟着阿楣来了这里。”其实他自己也很纳闷申楣怎么就得了白虎的另眼相待,便模棱两可的说着。 “哦!”陈锦再次深深的看了眼申楣,随即捋捋胡须笑着道:“连落日森林里白虎的王系血脉也如此亲昵阿楣,可见他是个有福的!” 闻言,申楣的瞳孔一缩,然后佯装懵懂和惊喜的看着陈锦,“真的,虎仔是王族?陈郎中怎么知道的?” 普通白虎和王系的白虎虽有差别,可并不明显,更多的是体现在血脉和灵智上,少有人能一眼就认出其中的差别,这个陈郎中果然有问题。 原本还不敢肯定的陈锦,见得申楣的反应,心底顿时了然,再看向虎仔时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不过一瞬间便消失不见,“我哪里知道,不过是见它如此通人性猜的,之前陈某也曾在京城学过几年医,在一大户人家里也见过一头驯养的白虎,远没有你这虎仔灵性,所以就瞎蒙了一句,阿楣不必在意。”然后仿佛真的对虎仔没兴趣般,看向申云励,“云励老弟,咱们还是去看看灵芝吧!” 申楣自然看出陈锦没说实话,不过对此,一时间她还真的是无可奈何,只能告诉自己要小心留意陈锦。 “倒是云励怠慢了。”说着申云励招呼陈锦和铁叔进屋,见家里实在没什么好茶叶,只得拎着申楣泡的花茶给两人每人倒了一碗,“家里鄙陋实在没什么好茶叶招待,只能请陈兄和铁叔将就一下了。” 亲们看时记得支持一下流萤哦,若是喜欢就收藏一吧!流萤还有一本即将完结的书,亲们也可以去看看哦!流萤现在每天同时更新两本。 ------------ 第十章 一百五十两的灵芝 “啥茶叶不茶叶,你铁叔就是打铁的汉子粗人一个,可不懂那些玩意,清凉凉的水多解渴。”说着端起来就喝了一口,随即惊讶的看着申云励,“好香,这是什么茶呀?二侄子,你可不老实,这比那些苦哈哈的茶叶末子强百倍,来,再来一碗。” 原本只是小酌一口的陈锦,也是眼睛一亮,比着铁叔,爱茶的他更识货,清幽的香味顺着舌尖传遍全身,随即身体还传来阵阵的舒适惬意,这让熬了一夜,精神不是很足的陈锦,瞬间神清气爽,甚至有些失礼仪的打开了壶盖看了看里面美女走起全文阅读。 只见,白色的菊花,浮在淡绿色的水面,若隐若现。 陈锦微微蹙眉,怎么是菊花?菊花的味道甘苦,性微凉,不仅没有如此的幽香,也没有如此功效。 见此,申云励出言问道:“可是这茶有问题?” “没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陈锦,笑着解释道:“陈某爱茶嗜茶,一遇到好茶就忍不住心动,失态之处,请云励老弟见谅啊!” “不过是孩子弄的花茶,陈兄喜欢多带些回去便是。”凉茶泡好后,申云励还未尝过,所以并不以为意。 “二侄子别忘了铁叔,那菊花也得给我包些,这喝下去甘爽可口,舒服的很。” “那是自然。”申云励一边应着,一边从怀里拿出灵芝,打开包在外面的帕子,推至陈锦的面前。 其实这次买灵芝只是个借口而起,所以他并不怎么在意,可是在看到灵芝的瞬间,陈锦眼睛直了,死死的盯着灵芝,脸上满是激动之色,修长的手指想要碰触却又怕弄坏了它,便蹲下身子左右的打量着它。 直径约两寸,环状棱纹和辐射状皱纹呈微弱的金黄色泽,而非那些医术上记载的紫、赤、青、黄、白、黑六种,不识货的或许会将其当做普通的黄芝看待,可是以他的出身却能知道一些秘辛,自然也在那些密卷中读到过关于金边灵芝的记载。 这株金边灵芝应是近几年才从黄芝变异而成,不过即便如此也远比那些普通的赤芝紫芝珍贵,这次真是不枉此行啊! 事实上,还真如陈锦所猜测的那样,它原本只是黄芝,当时还是白虎的申楣救了黑熊族的黑子,黑子感激之下便欲将他守候的这株黄芝送给她,申楣见它有变异的迹象,便偷偷的滴了滴灵泉,它才从黄芝变成了金边灵芝,因为申楣守着一个洞天福地并不缺好药材,便忘记了这茬,倒是便宜了熊二,只不是过这株灵芝最后还是落到了她的手里。 昨天选择带它出来,申楣也是有她的考虑的,一来这本就是前任申楣的目标,二来这株金边灵芝在她看来不是那么的珍贵,但又不是随处可见的普通货色,拿来换钱刚好,也不会引来怀疑。 强压下心底的激动,陈锦看着申云励问道:“这株金……黄芝,我出一百五十两收下,云励老弟觉得如何?” “嗯?”正在想着八十两是否合适的申云励,一下子被一百五十两的价格弄楞了,连铁叔也是吃惊的看着陈锦,原以为他会压压价,没想到直接喊了一百五十两。 趴在门口佯装玩耍,实则一直注意着屋内动静的申楣,却是眼睛微眯,别人或许没在意陈锦的那个停顿,可是她却清晰的听到了一个金字,暗忖:难道这个陈郎中也认得这株金边灵芝?更觉得这个陈郎中身上藏着巨大的谜团。 看了眼桌上的灵芝,申云励皱皱眉,对着陈锦道:“陈兄,这价格……” 以为申云励不满意价格的陈锦,有些焦急的继续说道:“那两百两如何?” 一百五十两对申云励来说,足够盖个不错的房子,就连明年乡试的盘缠也能凑足,但他却不能要,这株灵芝即便拿到县里也不过百两银子,连连摇头道:“陈兄误会了,我是觉得价格高了,这株灵芝你拿一百两便足够了。” 听到申云励的话,陈锦眼中闪过赞赏和一丝不易觉察的尴尬,却执意的说道:“那就二百两说定了。”原本隐瞒这黄芝乃是奇珍的金边灵芝,他就觉得有些愧疚,不是他出不起银子,而是怕此事泄露出去,引起他人的窥视,还有一点就是他不愿因此泄露了行踪,从而坏了大事。 见申云励不赞同的样子,还欲再说什么,陈锦便笑着道:“云励老弟不要以为我吃亏了,这落日森林里的药材和猎物原本就比其他地方的价格高,这二百两倒也不亏,起初之所以说一百五十两是因为我身上只带了那些银两,所以剩下的五十两还得待我回去让人送来秦皇纪。”原本带上一百五十两的银票也只是为了收下灵芝,掩去他真实的目的,没想到竟遇到了罕见的金边灵芝,真真是意外之喜。 “陈兄若还当我是兄弟,那就只拿一百五十两就好,剩下的银子我是如何也不会收的。” 闻言,申楣有些肉疼的看了眼申云励,别说二百两,他就是拿五百两那也是物有所值,可是她一个小孩子说这样的话徒惹人怀疑,只得郁闷的画着圈圈,继续琢磨有哪些不被怀疑的生财之道。 见申云励坚持一百五十两的价格,陈锦想了想道:“既如此,那老弟可就别再提医药费的事了。” 相比五十两,那不到两吊的药钱确实不算什么,申云励便点点头。 从来只见卖家要价买家压价的铁叔,看着眼前掉个个儿的两人,心底感慨万千,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乡下人来说,五十两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哪家手里若是有个五十两存银,绝对会被媒人踏破门槛,这两人竟如此的相互推让,好似银子会咬人似的。 铁叔对于申云励的好感再上一层。 对于从医的陈锦,遇见金边灵芝这样的奇药,那便是大事,于是将灵芝小心翼翼的收好,便留下银票告辞了。 因为家里仅存的那些白米被申云励拿来熬肉粥了,所以申玉儿只得去不远处的李有根家借了一碗白面,搅了面疙瘩,摊了几个鸡蛋煎饼,若在以前,也只有在挑剔的王赵氏来时,家里才会舍得如此破费,哪怕是过年,也就一顿肉饺子,但此时刚用灵芝换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这让整家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申玉儿也没再觉得心疼,加了不少的油和鸡蛋,多摊了几个饼,给申雨儿他们打牙祭。 铁叔走时,申云励还是一起坐上了牛车,当然也少不了小尾巴申楣。 此时正值麦收,申李氏伤没好没法下地收麦子,而他的身体又干不了力气活,如今手里有了多余的银钱,他也不舍的孩子下地受罪,便决定去钱庄先取些银子,好还上申云励的半吊钱,再拿出些银钱雇人收割麦子。 告别铁叔,申云励带着申楣来到了钱庄,想了想,取出了三十两,二十五两的散碎银子,五吊的铜钱。 走在集市里,申楣好奇的东张西望,每样水果都要看看问问价格却又不买,见此申云励心里酸酸的,看到申楣再次停到一筐红果前,申云励上前对着卖果子的老妪说道:“大娘,这红果给我包两斤。” “好嘞,这红果是俺们家里自己种的,酸酸甜甜的。”老妪笑呵呵的应着,动手去捡果子。 “爹,不用了,我不爱吃这红果。”所谓的红果不过是前世的李子,刚成熟的样子,青红交加,申楣确实不怎么爱吃。 “阿楣,我们家现在不缺钱,喜欢就买些,还可以带回去给你娘她们。” 一见申云励的表情,申楣就知道他误会她了,她只是看看物价,若是可以,落日森林里有不少的果子可以摘来卖,也不会惹人怀疑。 “这孩子真是可人疼,哪里有孩子不爱吃嘴的。”老妪似是怕申云励真的不买了,便笑着说着,“这是两斤一两,共是四十一文钱,就给四十文好了。” “行,谢谢大娘啊。”申云励最终还是将红果买了下来。 抱着红果,申楣吃了一个,酸酸涩涩的并不怎么甜,但申楣却觉得很好吃,看着申云励高瘦的背影,眼里溢满了暖意。 ------------ 第十一章 大购物 接下来,申云励带着申楣来到了布庄,挑了一匹绛紫色的棉布是给王赵氏的,一匹葱绿色的茧绸,准备一半留给申李氏,一半还钱时给申张氏带去,毕竟是亲人,若是他家卖灵芝换了钱,不表示一下,会被人指点的。 一匹石榴红的棉布是给申玉儿三姐妹的,深蓝色的棉布两匹,一匹是给申楣的,另一匹是申云励家的三个男孩,一样的颜色布料,是为了避免申张氏指摘挑刺,申云励原本给自己挑的是半匹蓝灰色的棉布,被申楣换成了月牙白的棉布一匹和半匹的冰蓝色茧绸。 申云励原本不愿,但被申楣的句话改变了主意,“爹爹如今考上了秀才,以后还要考举人,免不了与其他的学子或是考官见面往来,若是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会被人笑话的,而且爹也说我们家如今不缺钱,不必省这八百文钱。” 最后又挑了两匹白色的棉布准备给一家人做里衣用,算下来置办衣料总共花了四吊多,掌柜的划去十八文的零头收了四吊钱,在以往是一家人三年的嚼头。 又去银楼给王赵氏挑了支银簪,想着此次的灵芝比预想中的多得六七十两,申云励给申李氏也挑了支银簪,想了想,又多花三两银子买了个一般玉质的富贵如意镂空挂饰,珍而重之的藏进了怀里。 对此,申楣佯作没看到,捂着嘴暗暗笑笑穿越之单亲妈妈奋斗记全文阅读。 申云励如今是廪生,每月有一斗的廪米,只要每月领一次就好,所以并不需要去买,只是买了两斗的白面,割了一长条的花肉,虽然家里还有几只野鸡,但是却没油了,肥的熬油,油渣子可以包包子,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 此时正值正午,炙热的阳光晒得人皮肤火辣辣的疼,申楣的脸红的都可以烫熟鸡蛋,见此,申云励心疼的给她擦擦汗,叮嘱她跟好,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一个路摊前,给申楣要了碗馄饨,自己则是一碗阳春面。 看着申云励一家,四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乖巧懂事,铁叔便想着让小儿子和他们多接触接触,也许能懂事些,便决定带着自家婆家和小儿子回西坡村住段日子,因此和申云励约定申时在镇子门口见。 此时离着申时还早,可是申楣的小胳膊小腿已经达到极限,尤其是刚刚歇了会儿,这会儿腿像灌了铅般,每走一步都很费劲,看着申楣抿着嘴咬牙坚持的样子,申云励很是心疼,可他又实在腾不出手来。 见前面不远处就是上次他和申李氏卖黄牛的地方,便带着申楣走了过去。 许是这会儿日头毒辣,人很少,买牛的小伙子一看见申云励和申楣,便笑呵呵的迎上来,“呦,大哥来了,刚收上来的好牛,看看您是需要奶牛,还是耕地的黄牛?” “要健壮的黄牛,既能耕地又能拉车。”申云励扫了眼棚子,那头他养大的黄牛并不在,显然已经被卖了,便不在留意,仔细看起其他的黄牛。 连续看了五头黄牛,申云励相中其中一头健壮的牛,买牛的小伙子显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看着地上的大包小包,便猜到申云励还得去料理装牛车的工具,便笑着对申云励道:“大哥,您眼光真好,挑的这头黄牛可是最好的,不过价钱有点贵,六吊零八百文钱,您看要不这样,我帮您把牛车弄好,您凑个整数给七吊整怎么样?” “爹,再给他三吊咱们把这头奶牛也买了吧。”申楣指着地面上蔫蔫的那头奶牛,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申楣的话,申云励走过去好好打量了一番,这头奶牛被毛粗乱,身体不明显的抽搐,四肢僵硬,眼皮一直耷拉着没精打采,显然得了病,不过看那凸显的肚子,是有了小牛而且快该生产了。 因为申云励不能下地干重活,家里的牲口鸡鸭,只要他在家,便由他接手喂养,所以看得出这奶牛得的倒不是什么大病,而是因为年龄偏老怀了小牛所致。 老牛显然是活不了了,但可以宰了吃肉,自己考上秀才,昨晚乡亲又帮着寻找阿楣,怎么也得摆一次酒席,刚好用得上,再加上小牛,还是值三吊钱的,便开口说道:“再加三吊钱,把这奶牛也算上如何?” “大哥,这奶牛怀着崽,要买得是两头的价,三吊实在……”卖牛小伙有些为难的看着申云励。 “你这奶牛都病了,只能宰了卖肉,而这小牛也不一定能平安生下来,即便生下来了养不养得活还是两说,三吊也不少了。” 闻言,卖牛的小伙更是犹豫,其实之前也有人问过这头奶牛,就是怕小牛养不活,所以只肯出两吊多,按说申云励出的三吊已经不少了,但是这头奶牛他原想着卖个四吊,再不济也得三吊多不是,要不刨去成本没挣几百文钱,可若是不卖吧,要是真的都死了,那可就连成本也收不回来了。 明显看到卖牛小伙眼里的挣扎,申楣扯扯申云励的衣袖,申云励佯装失望的叹口气,“既是不行那就算了,我们现在就付钱,你赶紧把牛车料理好,我们也好赶路,还有其他的事要忙活呢。” “成!”卖牛的小伙咬咬牙点头,少挣总比亏本强,再说那头壮牛就有着不少的利润,算起来也不错了,“看着大哥诚心想买的份上,我就卖了,权当交个朋友了。” 待得卖牛的小伙将牛车装好赶来后,申云励爽快的付了十两银子,小伙帮着将奶牛抬上牛车,又将东西放上去,申云励道完谢,便拉着申楣离开了良田秀舍最新章节。 如今有了牛车方便了许多,申云励便驾着牛车将六斗的廪米也领了。 不用走路,申楣的活力又冒了出来,坐在牛车上四处张望。 蓦地,看到一家墨斋,申楣眼睛一亮,“爹,我们去里面看看吧,家里的毛笔都秃了。” “行”掂了掂怀里的银子,申云励点点头。 踮着脚看了一圈,除了身上染上了些许的墨香,申楣什么也没看出来,有些沮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申云励挑选。 身着灰白长衫的申云励,立在博古架前,仔细端详着一方砚台,逆着日光,浑身散发出淡淡的书卷气息,从他的眼神,申楣看的出他很喜欢这方砚台,不过最后还是放了回去,而是挑选了最下方明显差很多的一方砚台,又挑选了一支羊毫和一沓毛边纸,少许的宣纸。 饶是如此也花了将近四吊钱。 看的申楣心疼不已,怪不得那么多人读不起书,便宜爹仅是一个秀才就如此的有面子。 眼见太阳西斜,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申云励赶着牛车来到了镇门口等待铁叔。 还差一刻钟的时候,铁叔也赶着牛车来了,车上除了米面等日常生活物品,还坐着一个三十**岁的妇人,雨过天青色的袄裙,头上别着一支金簪,富态丰满的样子,可见日子过得很顺心,她是铁叔的妻子陈刘氏。 申家的事情,她已经从铁叔那里得知,也清楚自家男人是想将小儿子托付给申云励,所以对于申云励和申楣格外热情,“阿楣啊,这是奶奶特意给你带的冰糖葫芦,来尝尝。” “谢谢奶奶!”申楣笑着接过冰糖葫芦。 陈刘氏带来的冰糖葫芦是将山楂串起来滚上糖稀的那种,远没有前世的花样多和好吃,不过申楣还是吃的很开心。 “二侄子买了牛车?”铁叔瞧了瞧,摸着胡茬说道:“这黄牛不错,不过那奶牛就有些病蔫蔫的了。” “没事,回去后阿楣好好的照顾它,它就会好了。”申楣笑着看向铁叔,当初看上它,她就打的这个主意,一滴灵泉便可以使得它活蹦乱跳,到时她们几个就有牛奶喝了。 “阿楣,真是个乖孩子。”陈刘氏慈爱的揉揉申楣的头,虽然她不认为这奶牛还养得活,不过申楣的乖巧懂事却很讨她的欢心,再看看自家那调皮蛋,陈刘氏叹口气。 “哼!吹牛不打草稿!”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其中的不屑很明显。 申楣这时才发现陈刘氏身后坐着一个少年,紫棠色的长衫与褂子,穿在他身上,衬得整个人更加黝黑,此时正不满的撇着嘴。 在听到铁叔喊他铁蛋时,申楣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惹来铁蛋的怒目相对。 铁蛋十三岁,是铁叔的小儿子,家里的宝贝疙瘩,从小娇生惯养。 铁叔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识几个字,所以在铁蛋六岁的时候就将他送去了私塾,可是他性格顽劣,屁股又坐不住,不是捣蛋就是恶作剧,弄得其他学生的家长纷纷要求先生送走他,至今为止,凤阳镇的三个私塾都不愿接受他,所以他现在不用读书而是呆在家里。 这是铁叔在向申云励感叹时,申楣得到的信息,讶然的看了眼铁蛋,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光辉’的历史。 ------------ 第十二章 卖果子? 见申楣在偷看他,铁蛋扬扬下巴,还得意的晃晃拳头,好似一只骄傲的公鸡,看的申楣更乐了,这孩子真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怪不得铁爷爷头疼。 “……二侄子,我也知道铁蛋这娃太过调皮,让你来教导有些强人所难,但你铁叔这辈子就这个念想了,即便铁蛋不能考上秀才,但好歹也算是读书人不是?你看?” 在听到铁蛋的情况后,申云励还真的有些为难,前些日子,他接了份差事是在新开的私塾――万卷书院当先生,若是按照铁蛋如今的表现只怕还真的进不去,即便他帮着送进去,早晚也得被赶出来,肯送孩子去私塾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铁蛋这样四处捣蛋,自然会有意见。 可是他又不好驳了铁叔的面子,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铁叔,我家阿楣现在也正在启蒙,先让铁蛋一起,跟我一段日子,他入学的事,等我下个月去书馆时再说怎么样?毕竟我也做不了主穿越之单亲妈妈奋斗记。” “成!有二侄子你的这就话我就放心了。”铁叔高兴的摸摸胡茬,陈刘氏也开心的松口气,可见这夫妻两人多头疼这小儿子。 铁叔家住在西坡村村中,和里正家挺近,而且细算起来,他们两家还是未出五服的亲戚,所以在村子里时,申云励他们便分开了。 快到家门口时,最早发现申楣的虎仔,飞快的窜了过来。 拉车的黄牛一下子瘫了,看着申云励有些不好看的脸,申楣吐吐舌头,骑着虎仔赶紧离开,好一会儿,黄牛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这时,申玉儿、申雨儿、申兰儿也已经围了过来,看着牛车,以及车上的东西,脸上都露出笑容。 “爹,这花布是不是给我们买的?”这个岁数的孩子正是爱美的年纪,申兰儿眼睛盯着布,几乎移不开。 “对,给你们买的,这里还有些红果,你们分着吃吧。”申云励也笑着点点头。 “二姐,你用这布给我做套漂亮的衣服,好不好?”申兰儿摇着申雨儿的手臂,申雨儿点点头,然后帮着一起将东西拿回家。 家里申玉儿年纪最大,地里的活都是她帮着干,年纪稍小的申雨儿则是在针线上很有天赋,小小年纪一手漂亮的女红,家里的衣服申李氏忙不过来时,都是她帮着做的。 申李氏摸着脖颈的玉挂坠,眼中闪着水花,苍白的脸颊也多了红晕,“他爹,这花了不少的银子吧?以后别乱花钱了,你留着明年赶考用……” “没花多少钱,你就不用担心了”申云励打断申李氏的话,说道:“我都考虑好了,现在咱们手里还有一百二十两银子,二十两留着明年乡试时做盘缠,剩下的一百两,拿出八十两盖座像样的房子。” 看着低矮的土坯房子,申云励眼含愧疚,当初盖这样一明两暗的房子还是有根他们帮的忙,“一晃成亲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能让你们娘几个过上好日子,如今孩子都大了,还窝在一个厢房里,再过个六七年,玉儿也该说亲了,阿楣还和她们住一起,传出去对玉儿不好,将来找婆家也难。” 原本听说盖新房还有些犹豫的申李氏,听申云励说起申玉儿将来的亲事,便也点点头,“你是一家之主,这事你说的算。” “我以后得去镇上教书,这院墙肯定的有,要不我不放心你们娘几个,一主卧房像现在这样一明两暗间,东边我们住,西边做书房,东西两边的厢房各三间,东厢房阿楣一间,另外两间一个算厨房,一个做库房,西厢是玉儿姐妹三个的,这样算下来也花不了八十两,还能拿出十几两置办好点的家具,剩下的二十两留作家用,你们娘几个也不要太辛苦,以后我每年的四两廪饩银和教书的银子,足够家里嚼用了。” “成,挺好的。”申李氏一想到那样的房子,脸上就带上了笑容,用力的点点头。 “爹,我能说说想法不?”一直在外面偷听的申楣,听到申云励正在筹划房子的事,忍不住跑进来,插嘴道:“我觉得盖房子不急,等我们再挣些钱盖个好点的两进院子,现在先把院墙盖起来就好。” 从古至今盖房子都是大事,若无大事,一般人家盖好后几十年也不会再去翻动,申楣觉得盖个两进的院子已经算凑合了,至于银子的事对她来说其实并不难,洞天福地里的药,随便一株都能卖个千儿八百的白银,问题是怎样才能不惹人怀疑,而且申楣本能的不愿意拿那些药材去卖,太容易出事了。 人的贪婪是永无底线的! 从她在集市上询问的情况来看,水果的价格还是不错的,他们房后有大片的荒山,可以买下来好好开发利用,栽种果树养殖鸡鸭鹅,最主要的是那里可以进入落日森林,以后她的一些行为也好掩人耳目良田秀舍。 当然目前主要的是采摘落日森林里的果子卖钱,攒够盖房子和买荒山的银子。 “爹,你还记得红果吗?不怎么好吃还老贵,在林子里时,虎仔带我吃过更好的果子,我们摘回来卖好不好?等卖了钱,我们盖更大更漂亮的房子好不好?” “不行,那里太危险了!”现在一听到落日森林,申李氏的眼皮就直跳,昨个儿,她可是被吓个半死,想也不想的拒绝。 见申李氏情绪激动,申楣只得看向沉默的申云励,“爹,虎仔可厉害了,连黑熊都杀得死,再说只要我们不去抢它们的珍贵药草,哪里有什么危险?我们摘一竹筐果子,拉集上卖好不好?” 见申云励真的认真去思考她的话,申楣暗道有门,钻进申云励怀里,撒娇道:“爹你看,咱们摘果子也就费些体力,拉到集市上,就算按十文钱一斤,这一竹筐也得一百来斤,最起码能卖一吊钱呢,即便卖不完咱们也可以拉回来自己吃,自己又有牛车,不费啥劲,试一试也许就可以多挣几吊钱呢?” 他去教书一年也就几两银子,现在辛苦几天就可以顶他一年的银钱,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只是他怎么觉得,阿楣好像聪慧了许多,有时候她的想法好似一个大人,不,是比大人更敏锐,也更有眼光,就拿这件事来说,他就不曾想过。 感觉到申云励审视的目光,申楣心一紧,佯作不知爬进了申李氏的怀里,眨着大眼睛,一副天真的样子说道:“娘,阿楣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盖漂亮的房子给爹娘和姐姐们住,还要买很多漂亮的衣服,漂亮的头花,送给姐姐们,这样别的孩子就不会骂姐姐们丑,嫌弃姐姐们衣服破,不和她们玩。” 这些事倒是真的,在申楣的记忆里,他们四人从未穿过新衣,都是申李氏和申云励改小的衣服,所以每件衣服上都有许多的补丁,再加上他们要干活,身上又是汗又是泥,同龄孩子自然没人愿意和他们玩,每每此时,申玉儿、申雨儿和前任申楣都是黯然沉默,申兰儿则是双手叉腰骂回去。 闻言,申李氏眼睛微红,这些她做娘的自然清楚,可是家里的境况在那摆着,她也没办法,只能苦了几个孩子,此时听到申楣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申云励眼睛也是一黯,没想到孩子们跟着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可是他们却从不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就是昨晚的事,也是他碰巧看到才知道,想来阿楣他们也是穷怕了,才会一心惦念着挣银子,倒也没再纠结申楣的异常。 反正不管怎样,阿楣都是他的儿子,聪慧懂事顾家,他应该欣慰高兴才是。 “行是行,不过爹的陪你一起去。” 申楣心里比个v字,看来便宜爹那算是蒙混过去了,然后可怜兮兮的盯着申李氏。 “那就……试试吧?”申李氏想了一会儿,也勉强的点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从身后的窗台上拿出一个雕工精致的木盒子,“晌午的时候,陈郎中让人送来了这个木匣子,里面装了三瓶药,你看咋办?” 申云励打开匣子,里面有一个瓷瓶,还有两盒胭脂盒子般大小的药膏,申楣好奇的闻了闻,一盒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显然是用来护肤的,还有一个带着浓浓的药香,大略分析一下成分,知道那是治疗跌打骨伤的药膏,想必那瓷瓶里的应该是内服的,虽然不如她知道的那些方子,但也远比外面卖的好,里面可是有很多贵重的药材,抵了那五十两银子也算值,而且这样她也可以加大剂量,申李氏的伤就算好得快些也可以推到这些药身上。 对药,申云励是门外汉,只是觉得这药很珍贵,但也不觉得它们值五六十两,便说道:“想来陈郎中是不想欠人情,那咱们就收下吧。”随即指着带着药香的药膏,“这上面写着每天涂抹两次,早晚各一次”然后又指着瓷瓶,“这里面的药丸,你每天吃一颗。” ------------ 第十三章 再入森林 “行,我记住了。”申李氏还从没用过这么好的药,认真的记着申云励的话,“那这个呢?” “是大户人家保养皮肤用的,你留着用吧。” “那肯定值不少钱吧?”申李氏小心的放起来,“等啥时候缺钱了,咱们把它卖了。” “娘,放的久了会坏掉的,你还是用吧,要不就可惜了!”看着自家娘亲的样子,申楣无语,半开着玩笑说道。 申云励瞪了她一眼,不过也没驳斥她的话,显然是真的怕申李氏放起来,准备换钱用。 见此,申楣嘿嘿的笑笑。 申云励歇了会,便拿着半吊钱和准备好的布匹,朝申云勉家走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申云励脸色有些难看的回来了,很显然在申云勉家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没说,申楣也没问。 见天色还早,申云励将分出的一斗白面和一斗大米背在身上,手拎着少许的猪肉,给李有根家送去,回来时,李有根是一起来的,身上挂了一串大蒜,一串红辣椒,手里又拎一篮子的青菜。 看着申云励无奈的表情,申楣就知道,定是李有根不愿白受那些米面,不过今晚申玉儿要包肉包子,这些青菜刚好可以拿来炒菜。 晚上,申兰儿看着碗里香喷喷的白米饭,桌子上的马齿苋炒鸡蛋、空心菜梗炒肉丝、红烧肉,嘴里的口水直流,就是过年,家里也不曾吃的这么好过。 “兰儿还愣着干嘛,快吃吧!”申云励给申兰儿夹块红烧肉,又递给她一个肉包子。 “好词…怎好次……”申兰儿嘴巴塞得满满的,连话也说不清,脸上幸福的表情,让申楣也胃口大开,边吃边喂着虎仔,好在虎仔之前已经吃过烤肉,否则这一桌子也不够他吃的。 见此,申云励脸上露出笑容,只是心里却酸酸的,想他去大哥家时,那桌子上有鱼有肉,大哥大嫂还哭着穷,说让他借给他们二十两,好给三个侄子交束?的费用,好似不给,他就猪狗不如。 可是自家的孩子这么多年也没能吃上几次肉,他们何曾想过自己家的几个孩子,以前他真的以为他们家的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可是那个玉镯,那满桌的鱼肉,以及那光鲜的衣饰,怎么可能没钱?他们怎么就长得开嘴? “爹,你也吃啊混世穷小子最新章节!”看出申云励眼底的酸楚,申楣笑着夹块肉给他,“爹,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摘果子。” “阿楣放心,还有一笼屉的肉包子,明早大姐给你包起来,带着吃。” 这个季节,白日和夜晚的温差还是挺大的,中午还是烈日炎炎,黑夜就变得夜凉如水。 椭圆的玉盘挂在夜幕上,点点繁星簇拥相偎,银色的光辉分不清是月光还是星芒,随意的洒落人间。 核对着古籍,仔细观察研究着金边灵芝的陈锦,脸上满是兴奋,肚子饥饿的叫声突兀的响起,陈锦才猛然醒悟过来,猛拍下额头,将灵芝小心翼翼的放进玉匣子里。 将玉匣子抱好,陈锦随便往嘴里塞块糕点,打开密室,走了进去,这是一条长长的暗道,大约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尽头,按照约定好的暗号,陈锦有规律的敲着石壁。 下一刻,一道门出现,陈锦走了出去,和守在这里的黑衣男子打个招呼,熟门熟路的走进一个院落,穿过游廊,绕过假山,在葱茏的佳木,绚丽的繁花之后,一排古色古香的房子若隐如现。 最东的那个房内,烛火通明。 陈锦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敲了敲门。 “进”清朗的声音可知屋内之人乃是个少年。 “少爷。” “去见过白虎了?”一袭月牙长衫,冰蓝色暗纹云锦外衣,腰间佩挂着透雕绶带鸟穿花纹玉佩,身子朝桌案微倾,手中的狼毫在仔细的勾勒画中的白虎。 明媚的阳光下,葱郁的草丛里,一少年正在为怀里的白虎梳理着毛发。 画是好画,只可惜同以往一样,这画中的白虎仍未点睛,陈锦遗憾的摇摇头,随即说道:“申家确实有头白虎,是跟着申云励的小儿子申楣回来的,很通人性,走起路来犹如高贵的王族,而且从申楣的反应来看,那头白虎应该是落日森林里的王系血脉,只是不知道和这画中的白虎是否是同一只。” “哦!”少年抬头,看似平静的眼底起着波澜。 想了想,陈锦又道:“我总觉得申楣这个小家伙有些特别。” “不特别又怎么会引得白虎的喜爱呢?” 小家伙,是不是你呢? 少年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画中的白虎。 “对了,这是我从他们家收来的灵芝,是罕见的金边灵芝,少爷看看。”陈锦将盒子送到少年面前,激动的说道:“有了它,少爷被剧毒损伤的身体就可以彻底养好了。” “瑾叔,这些年辛苦你了!”少年眼含感激的看着陈锦。 “相比清儿,瑾叔这些算的了什么,更何况我本身就很喜欢钻研医术。”看着少年那相似的轮廓,陈锦眼中闪过伤痛和追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我就先回去了,药丸我会尽快的给你送来,不要熬夜,早点休息。” “放心。” 落日森林中的清晨,露水挺重的,申楣虽是坐在虎仔的背上,可是双腿还是湿漉漉的,更别说申云励和李有根。 李有根是申云励叫来的,一来,可以帮忙,人多也安全些;二来,若是卖果子真的挣钱,也可以带着李有根一起,这些年他们一家没少受李有根一家的恩惠,这些他心里都记得很清楚。 大约在森林里走了一个半时辰,三人一虎已经进入了内围,虽然这一路没遇到任何的兽类,申云励和李有根的身体还是紧绷着,握紧手里的弓箭,时刻注意着周围,有意无意的将申楣护在中间恋战星梦。 早上刚出发时,申楣见申云励背上挎着弓箭,满脸的稀奇,还是李有根笑着告诉她,申云励的箭术远强于他,只是话说一半便突然沉默了,这让申楣的心里泛起了种种的疑问,只是无论她怎么问,申云励和李有根都沉默不语,见此申楣只得讪讪的岔过话题。 恰在此时,申楣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猕猴桃树林,说道:“爹,你看那里,那树上的深褐色椭圆果子就可以吃,我吃过的,酸酸甜甜。”然后又指着西边的方向,“那里有条河,河岸边上有杏树,也已经成熟了。” 她还是白虎时,就喜欢卧在那里欣赏杏花。 “二哥,没想到人人畏惧的内围竟然如此的漂亮。”李有根看着周围的景色,眼中满是惊讶。 “确实让人想不到。”嗅着空气里的芳香,申云励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容,“阿楣虽说这果实可以食用,但毕竟没人见过,我们还是少摘些为好,就半筐吧,至于杏子可以多摘些。” “呸,酸倒牙了,阿楣这真的能吃吗?”已经手快的摘了一个尝起来的李有根,呲着牙看向申楣。 “有根叔,你那个明显还没熟呢?呶,尝尝这个。”申楣站在虎仔的背上摘下一个递给李有根,“你要挑那些微微泛软的果子摘。” “还别说,成熟的果子吃起来确实酸甜可口。”李有根又咬了一口,问道:“阿楣,这果子叫什么?” “猕猴桃,你看那里还有几只猴子也在吃呢?不过它们比有根叔聪明多了,摘得都是熟的。” “你这个捣蛋鬼,拿你叔开起玩笑来了。”李有根恶狠狠的举起手,却只是轻轻的拍拍申楣的头,惹来申楣的大笑,正在摘果子的申云励,嘴角也弯了起来。 “爹,有事叫我啊,我和虎仔去河对面,那里还有着许多的野葡萄呢,我去摘点。” 申云励见申楣指的地方并不远便点点头,“小心点。” 中午三人吃的是申云励带来的肉包子,外加虎仔抓来的麋鹿,三人一虎消灭掉了少半只的麋鹿,还剩下半只被李有根在河边处理好,采来大大的叶子包起来,塞进了竹筐里。 回去时,申云励李有根背上的竹筐装满了猕猴桃杏子,申楣背后的小竹篓里也装满了野葡萄和猴儿果。 待得他们回到家的时候,申玉儿三姐妹正在门口张望,申李氏也在院子里坐着,旁边还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妇人,看着李有根的表情,申楣猜想,她可能是李有根的妻子李沈氏。 事实上,那个清秀的妇人确实是李沈氏,听说自家的男人要一起去内围,她的心里自然不踏实,便来和申李氏作伴,中午的饭还是她帮忙做的。 想着还有半只的麋鹿,申云励怎么也不同意李有根夫妇回家,于是晚上的饭便是李沈氏主厨,申玉儿申雨儿在一旁打下手。 香浓的骨头汤,红椒大葱炒鹿肉,酱爆鹿肉,诱人的香味随风飘向远方,一直关注着申云励一家动静的申张氏,见到他们又是肉又是白米,甚至叫上李有根一家,却不曾问问他们一家子,恼怒的拧着帕子,朝着申云励一家的方向吐口唾沫,扶着腰悻泱泱的回了家。 当然,一阵数落和埋怨自是不会少,申云勉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句,“咱家又不缺肉吃,你叽里咕噜个什么劲儿?” 一句话噎的申张氏半天没上来气。(ps:瑾叔的瑾字,绝对不是流萤的失误哦,亲们尽情的想象原因吧!) ------------ 第十四章 卖果忙 因不知道卖果子是否可行,所以第二天,申楣他们并没有接着去摘果子,而是赶着牛车去了凤阳镇的集市。 有了自家的牛车行事方便了许多,申云励他们赶到时,集市上还没有多少人,选了个好的地方,申云励将牛车拴在树上,将带来的长板凳放好,搭上木板,将昨晚申玉儿她们赶夜收拾好的果子摆上去。 申楣还拿出准备好的小刀将猕猴桃切成小份,摆在一边,申云励好奇的看着她,“阿楣,你干嘛呢?” “等会让客人先品尝一下,这样人家才好买啊?”申楣理所当然的说着,然后想了想,又将猕猴桃、杏子、野葡萄,每样果子都按外形的光鲜程度,分成两堆。 “那这又是干嘛?”李有根也好奇的看着申楣。 申楣眨着调皮的眼睛说道:“这堆猕猴桃相比着那堆,有了磕碰的痕迹,卖的可以便宜点,好的自然要卖的贵些喽,而且有比较才有选择嘛!” “呦,大兄弟,你这娃了不得,简直就是人精嘛!”旁边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磕磕烟袋,露着黄牙笑道:“我在这卖了好几年的菜,那些客人们好些都是问问价,看见这菜有点干了蔫儿了就走了,现在听你这娃子一说,再一琢磨,可不是这个理,同样的菜将好的挑出来卖贵些,孬的便宜些,也不用头疼客人总是挑走好的,孬的坏掉,再便宜也比坏掉强不是。” 说着动手挑起了菜。 的确,毕竟有钱人多,可这没钱的人更多,若是能便宜些买到的东西,庄户人家是不会在意外形不好看的,这样一来相较便宜的果子反而更好卖,怪不得阿楣只是挑了少许外形好看的放在一边,也就是为了衬托那些果子的便宜而已。 对于申楣的聪慧,申云励这些天已经渐渐习惯了,倒也没说什么,动手帮着挑选,李有根却是暗自叹口气,别说像阿楣这样聪明的儿子了,他现在连个孩子也没,想到这里,眼中有些惆怅。 不知道是不是功法的原因,这辈子的申楣不仅气运好,而且比一般人也敏锐些,自然发现了李有根的异样,暗自决定,找机会帮李沈氏看看病,随即将她带来的猴儿果分给申云励和李有根,“爹、有根叔,吃果子。” “嗯,这个好吃!阿楣,它叫啥?你怎么不摆上来?”现在的申云励赚钱意识也强了很多我的富二代女友全文阅读。 “爹,这果子不多,而且很珍贵,是虎仔摘的,我想着咱们至少的卖个一百文钱一斤,要不就不卖了。” “太贵了吧!”申云励和李有根都皱皱眉。 “不贵,这果子酿酒最好了,这样我还觉得贱卖了。”那猴儿酒在这外面千金也不一定买得到,这猴儿果自然也很珍贵了。 “哦,什么果子这么贵!刚好我家少爷想要尝尝鲜,小哥拿出来我看看。”一个沉稳俊朗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笑着看向申楣,却让申楣一愣,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耳熟呢? “客官,这就是小儿说的果子,您先尝尝。”见申楣突然发愣,申云励笑着从框里拿出一串猴儿果,递给来人。 这时申楣也反应了过来,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中年男子,许是声音相似吧,想了想便也不再放在心上,“大叔,这是猴儿果,很好吃的,我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落日森林采来的。” “竟然是从落日森林里采来的?”原本不甚在意的男子,摘下一颗放进嘴里,“好吃,确实很好吃,想来我家少爷会喜欢的,这果子有多少我全要了。” “一共是二十一斤,您给二两银子就好。”申云励强忍住心底的激动对着中年男子说道。 “孙魁付钱。” “好的管家。”孙魁从怀里掏出钱袋,拿出二两银子递给申云励,接过他手里的小竹篓。 “大叔等一下。”申楣突然开口。 “小哥怎么了?”管家疑惑的看向申楣,申云励和李有根也看向申楣。 “大叔,你是我们第一个客人,这是免费送给你们的猕猴桃、杏子和野葡萄,也都是从落日森林采的,您带回去尝尝。” “行,谢谢小哥了。”管家虽看出了申楣的小心思,还是笑呵呵的接了过来,对于申楣他很有好感。 “二哥,这么的就挣了二两银子?”李有根有点不敢相信的搓搓脸。 “恩”申云励看起来镇定,可是声音却有些颤抖。 “没想到两位兄弟胆子还挺大的,敢去落日森林采果子。”旁边卖菜的汉子,看着申云励手里的二两银子,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见此,申楣拿了几个猕猴桃递给他,“大叔吃果子。” “哎”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不过还是接了过去,毕竟这天也挺热的,又不舍的买凉茶喝,此时有了果子也可以垫补垫补,“恩,好吃,这啥桃来着,我还从来没吃过呢?” 申楣笑呵呵的说着,“猕猴桃,采果子时看到许多的猴子抢着吃,就起个名字叫猕猴桃。” 申云励和李有根看了看周围人羡慕的眼神,对视一眼,一人拿几个果子分给周围的摊贩,或是赶集卖东西的庄户人家,注意到这些的申楣,暗道:便宜爹和有根叔真上道。 今天的天气很给力,火辣辣的太阳直挂当空,因此,申楣家的水果摊子便很受欢迎。 申楣先给客人品尝,再让客人决定是否要买的法子,看似吃亏,实则不然,这果子本身没成本,而且他们这一行为赢得了客人的好评,下次再来卖,回头客就会多,想通这些的申云励和李有根感慨的同时,也热情的招呼着客人。 近未时的时候,客人明显少了许多,看着牛车上少许的果子,申云励道:“要不咱们收摊吧,今个儿忙了一天了,这二两银子和一吊多的钱也不少了,咱们去看看要买些啥东西星河血全文阅读。”他很清楚若是直接给钱,以李有根的性子不仅不会收,还会生气他的外气,倒不如直接给弟妹买点东西,“你嫂子嫁给我这么多年也没给她买过啥东西,现在有钱了不能再委屈她了。” 灵芝具体卖多少钱,李有根是不知道的,所以听他如此说倒也没多想,点点头。 申云励和李有根朝框子里拾果子时,上午那个孙魁又走了过来,见他们正在收摊子,憨笑着说道:“幸亏来得及时,否则就没地方找你们了,我们家少爷很喜欢你们的果子,说是有多少就买多少,你们以后还卖吗?” “卖,自然卖!”申云励猜出了孙魁的意思,脸上绽出了笑容。 “哦,那就行,少爷说你们再摘了果子,可以直接按这个地址送去,有多少我们收多少。” “富贵巷孙府?”申云励暗暗心惊,难道是那个府州首富孙景墨家?怪不得如此的财大气粗。 “怎么有问题?” “没有,没有,只是我们的果子都是现摘的,可能过几天才能送去。”申云励将事情说清楚,省的因此失了生意还得罪人,这样的大富人家,他们还惹不起。 “三天一次怎么样?价格我们少爷说,每样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五文钱。” 眼见申云励就要同意,申楣连忙开口道:“其他的好说,猴儿果不行,这次的二十多斤已经将树摘光了。” 即便是她,若是大量的采摘猴儿果,那群猴子也会发疯的,再说猴儿果酿成猴儿酒更值钱,恩,回去后说不得得去猴群那里转转,弄坛猴儿酒,回来稀释一下也能卖个好价钱,越想申楣越觉得可行。 “啊?那咋办?少爷最喜欢那个果子。”孙魁有些为难的看着申云励三人。 申楣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建议道,“要不你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我们还有猴儿果酿的酒,看他要不要?” “那行,这些果子也不多,我自己扛回去吧,就不用你们送了,多少钱?” “你们这么照顾我们的生意,一两就好了。”申云励直接将五百文钱的零头省去,若是之前他绝对会心疼的,但相比以后的大钱,这些零头不算什么。 孙魁离开后,申云励看着申楣,“阿楣,那猴儿果酿的酒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知道? “爹,这事回去再说,你不是还要去买东西。” 想了想,申云励点点头。 这次申云励又买了绯红色和棕红色两匹棉布,一匹栗色的麻布,原本这匹也是棉布,但是看出申云励用意的李有根,直接要求换成麻布,“二哥,我每日要下地干活,进林子里打猎,那么好的棉布还不都得毁了,麻布刚好,里衣是棉布不就行了,二哥给阿云买的那匹布就已经花了六百文钱,这匹是不能要了,你要是不同意,阿云那匹我也不要了。” 没办法申云励只得同意,又花了四百文钱买了不少的绸缎边角料,这是申雨儿提的要求,既可以做几朵漂亮的堆花,又可以做些荷包卖钱。 随后,三人又去了趟儿杂货铺子,买了食盐、白糖等日用品,都是双份的,申云励没明说李有根却知道一份是他家的,眼底流露出感动,这些年对二哥一家好,大部分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错,还有就是真的觉得他们一家人不错。 没想到,二哥一直记在心里,这才刚有点钱,买啥也不忘了他,心里满是唏嘘,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是打定主意,继续帮着摘果子,地里剩下的那点麦子,他家女人一个人也能忙的过来。 ------------ 第十五章 酿酒? 傍晚,饭饱后的申云励拿出剩下的一两多银子,递给沈李氏,申李氏满脸喜悦的将银子锁在柜子里,并且用装衣服的箱子压着,随即才问道:“明天还去摘果子不?” 申楣笑着答道:“去,这两天都要去,有个孙姓的富商看上了咱们的果子,让每三天去一次。” “真的?”申李氏激动的看着申云励,见他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大,“我让玉儿再多活些面,明天给你们带白面馒头吃,有根也会一起去吧?” 见此,申楣知道卖果子的计划宣告成功,申李氏也不会再反对了,笑着应道:“去,有根叔说了明儿一早就来。” 在喝了申楣加了灵泉的花茶后,申李氏的身子好了许多,除了右手还用不上力,整个人精神抖擞,直夸陈郎中的药好,却不知那是申楣的功劳,此时自然坐不住,亲自在厨房指导着申玉儿。 “阿楣,那酒的事怎么回事?” 申楣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问道:“爹,听说过猴儿酒吗?” “难道?”申云励不淡定的看着申楣,申楣笑着说道:“爹,昨个儿我偷偷的跟着几个猴子,在他们的山洞里,看到一个我们屋子这般大的池子,里面散发着浓浓的酒香,很像阿爷他们讲故事时说的猴儿酒。” “没想到真的有猴儿酒?”申云励的眼里满是震惊,他只曾在书上见过,随即冷静了下来,“阿楣,即便这酒真的是猴儿酒,只怕我们也没法卖,首先能不能得到还不一定,落日森林的猴群不计其数,虎仔一个又能对付多少,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猴儿酒珍贵无比,若是从我们的手里流出去,只怕……”灭门之灾也有可能,只是这话他并没说出来,毕竟在他看来申楣还小沧海别最新章节。 对于申云励的反映,申楣心里很满意,他这个便宜爹还算没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也知道以家人的安全为先,旋即笑道:“爹,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我让虎仔带我去偷一点,咱们找些好的山泉水兑兑,这样猴群即发现不了,我们也可以小赚一笔,将房子盖起来。” 申云励再次被申楣的想法震惊到了,这孩子…… 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是阿楣竟然比他这当爹的还能干,欣慰的同时有些落寞。 “爹,不行吗?我听村里的阿爷们讲,他们有时候打的黄酒都是兑过水的,咱们用猴儿酒兑些泉水应该也没事,只是没有猴儿酒好而已。”申楣忐忑的看着申云励,深怕他再次怀疑到她。 “没事,我们家的阿楣比爹爹强!”申云励轻轻的揉揉申楣的头,申楣松口气,原来是觉得失落了,旋即一脸仰慕的说道:“爹,阿楣多多赚钱,到时就可以跟着爹爹读书识字了。” “行,来,爹爹现在就教你识字。” 不是吧!她只是想安慰安慰受打击的老爹,没想到引火烧身了,唉算了,学就学吧,总不能上辈子做教师,这辈子做文盲吧!到时连个银票也看不懂,那才叫悲催。 第二天一大早,申楣是被申云励从被窝里拎出来,没办法,昨晚被那些字折磨的,夜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字全都变成怪物缠上她了,让她再次体验了一把学英语般的痛苦,自然没睡好,只能胡乱的吞几口饭,趴在虎仔的背上接着睡。 看的申云励很是心疼,可是这内围没有虎仔在,他们还真的不敢进,可虎仔只听申楣一个人的话,因此只能将她从被窝里拎出来。 “二哥,弟弟我真羡慕你有阿楣这样懂事能干的儿子。” “你也别急,这次卖果子我们能挣不少的钱,到时你给弟妹好好看看,再买些汤药调养调养身体,陈郎中的医术不错,你看你嫂子摔折了手臂,这才几天就好多了,除了不能用力,自己吃饭已经不成问题了。” “二哥,两成太多了,一成就行了。”李有根一想起申云励的提议,就有些赧然。 “行了,有根,若不是我知道你的性子,我觉得应该四六分……” “不成,不成……”一听四六,李有根更不同意了。 “我就知道,所以那两成你就别推辞了,等我去镇上教书时,你多帮衬你嫂子他们就行了。” “这还用二哥说。” 迷糊中申楣听到两人的对话,暗道,这有根叔真是有情有义,自己老爹也不错,点滴之恩涌泉相报。 这次摘果子的主要是申云励和李有根,申楣向申云励使个眼色便骑着虎仔离开了,不是不信李有根,而是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上次申楣也是骑着虎仔去河对面摘果子,所以李有根倒没觉得的不对劲,只是午时的时候,申楣没回来吃东西,让李有根有些纳闷,不过见申云励没吱声,便也没在意,毕竟有白虎在,申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申云励的心里也打着鼓呢,只是想到虎仔在,才稍稍宽心。 又过了半个时辰,虎仔驮着申楣回来了,竹篓里装满了野葡萄,还有一些猴儿果,见申楣无恙并朝他眨眨眼睛,申云励的心才放下来。 “阿楣饿了吧,来吃馒头穿越之将门王女。” “有根叔我吃过了,你们吃吧!今天那里的野葡萄好多都熟了,我就多摘了些,回家做成酒曲明年可以继续卖酒。” 申云励配合的笑着说道,“那也要往年做的酒曲,酿成的酒有人要才行啊!” “往年?不是猴儿果啊?我就说三天怎么酿成酒呢”李有根释然的说着,随即又紧张的问道:“咱们这样,那孙家不会找咱们的麻烦吧?” “不会,家里埋得酒是野葡萄酿的,就说猴儿果太少,只加了一点,毕竟落日森林的内围不好进。” 李有根赞同的说道:“也是,没有虎仔在,我是不敢进入的。” “对了有根叔,这是我挖到的,你拿回去给婶婶补补身体。”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人参!不行,这我不能收。”说着李有根将人参递给申云励,申云励却又将李有根的手推了回去。 “这是阿楣的心意,你收着吧。”虽然刚刚他也有些吃惊阿楣的行为,但对阿楣将这株人参送给有根,他是不反对的,见李有根执意不要,想了想说道:“有根,这株人参明显只有十几年的参龄,也不算贵重几两银子就够了,这样吧就按二两银子卖给你,钱从卖果子的钱里扣除怎么样?” 虽然明知道老爹是为了让有根叔收下人参才故意贬低它,可是申楣还是忍不住腹诽,这株人参虽然只有十几年的参龄,可也是洞天福地的出品,若非她觉得有根叔为人不错,又那么的渴望孩子,她还不舍得整株送人呢! 就是因为她回了趟白虎族,中午才没能及时赶回来,其实原本她还想给老爹两口子也挖一棵人参,但是一想他们的问题在于能否生儿子,而不是不能生孩子。 自从她成为申楣后,身上原本的深黄色气运又变成了深红色,整整跌了一个层次,这让她很郁闷,所以她根本就没办法刻写幸运符,帮助他们。 “那……那好吧!”虽然李有根知道不应该收,这株人参最起码也能卖个十两银子,可他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便厚着脸皮收了下来。 如同上次那样,三人一虎回去时,申李氏和李沈氏在院子里坐着,边聊家常边等,三个丫头则在门口张望着,看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去。 晚饭,李沈氏已经做好了,虽不如上次丰盛,可也有着一个肉菜,申李氏一个劲的给申楣夹着肉,连申兰儿也不再别扭的对他,而是难得的亲自替她盛饭。 李有根夫妇走后,申云励和申楣关上了门,申楣从竹篓里翻出瓦罐,隔着瓦罐就可以闻到淡淡的酒香,申云励拿出准备好的三个坛子,将猴儿酒小心的均分其中,坛中的水是申云励取来的林涧泉水,小心搅均后,申云励尝了一口,虽然稀释后酒味并不是那么的醇厚,但口感顺滑、清新,似乎还带着花儿的芬芳。 “好酒,真不敢相信这是兑水的酒。” “爹,这哪里是兑水的酒,明明就是我们酿了好久的酒。”申楣笑着提醒申云励不可再说漏嘴了。 申云励揉揉申楣的头笑道:“对,是酿了好久了,那叫什么名字呢?琥珀的色泽,迷人的芳香,该起什么名字好呢?” 申云励盯着酒,摸着下巴沉思。 “琥珀醉、琥珀之心、猴儿醉,随便了,反正到时候人家也不一定用。”申楣不以为然。 想想也是,申云励有些沮丧的叹口气,将酒封好,埋进土里,再过两天才送货,到时从土里扒出来也更像那么回事。 ------------ 第十六章 红眼病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纳凉,大大的席子一铺,一家人全坐了上去,申楣暇意的窝在虎仔怀里,申玉儿帮着申雨儿裁剪布料,申兰儿笑呵呵的在一旁趴着看,眼睛里满是星星,显然很期待新衣服。 申李氏和申云励说着这话。 “……今个儿铁叔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来家里坐了会儿,见你和阿楣都不在家,便又走了,还说明天来帮着咱家收麦子,其实咱家的麦子,村东的张大哥已经收的差不多了,你去说说别来了,枉成一个人情。” 申李氏说的张大哥是申云励请来的帮工,叫张大成,今年二十八岁被寡母张李氏辛苦拉扯大,她自己却得了一身的病,常年瘫痪在床上,离不开药,所以家里一直很穷,直到十八岁才娶到一个老婆,可因受不了穷,五年前跟人跑了,留下一儿一女,女儿十岁,儿子七岁。 上有老要治病,下有小要养活,本就贫困的家更是欠了一屁股的债,所以一想到请帮工,申云励便去找了他,一亩麦子收完给五百文钱,只不过不管饭,即便如此也让张大成很是感激,他给别人帮工,有时不管饭,几亩地下来最多也只得一百多文钱。 “你不说我还忘了,确实的去一趟,铁叔让我教他家的铁蛋呢,这几天净忙果子的事了,别让铁叔因此起了芥蒂。” “我说呢,那你赶紧的去看看吧,顺便带些果子去啊!” “哎,我知道。” 申云励怎么和铁叔说的,申楣不知道,只是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多了两人,铁叔和他的儿子铁蛋。 本来被铁叔拉来摘果子的铁蛋,就很不满意,再听到自家老爹张口阿楣怎么怎么的好,闭嘴阿楣怎么怎么的懂事,心里更是憋口气,见到一副明显刚睡醒样子的申楣,火气全都爆发了,刚骂一句“什么乖巧懂事,就是个赖床的小屁孩,我一根手指就能将他撂翻……”便被猛扑过来的虎仔吓得跌在地上直打哆嗦网游之光环王。 “虎仔,没事,他说着玩的。”申楣这下次彻底醒了,连忙拦住虎仔,温声安抚。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铁叔,也连忙上前扶起自己的宝贝儿子,虽心疼可他也没办法和虎仔计较,当然也不敢计较,刚刚那一瞬间虎仔眼里露出的凌冽杀机和凶猛的样子,是真的吓到他了。 “爹…爹…那是…白虎?”铁蛋躲在铁叔的怀里,小心的探出头,颤抖的问着,看向申楣的眼里也明显带着怯色。 “铁叔,虎仔的事……”申云励歉意的看着铁叔和铁蛋。 “不关你们的事,都是这臭小子自找的。”铁叔虽如此骂着铁蛋,可布满茧子的手,还是轻拍他的背,安抚着铁蛋。 “二侄子,今个儿是没法帮你了,明个铁叔一定来,你们赶紧走吧,过会儿太阳出来赶路就热了。” “那成,我们就先走了。”原本他就没指望铁叔和铁蛋帮忙,但若是拒绝又怕铁叔多想,才同意他们来,倒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虎仔一直以来都很乖巧,虽然除了阿楣,它谁都不爱理,但也不曾伤人。 今个儿,他算是真正的见识到虎仔的厉害了。 其实不仅是申云励,就是申李氏、申玉儿她们也都习惯了虎仔的存在,心里的恐慌也随之而逝,有时还会感叹,肯定是误传,白虎也没有那么凶猛吓人嘛,可刚刚她们却都吓傻了,看来以后还得远着些,好在这虎仔对阿楣很维护。 接下来的两天申云励三人一直忙着摘果子,申玉儿三姐妹将果子上的叶子什么的收拾好装筐,第二天,铁叔还是来了,这次他没再要求铁蛋一起来,只是铁蛋却自己跟了来,只不过没敢再靠进申楣,而是远远的看着她和虎仔,这倒让申楣有些奇怪。 其实铁蛋的心思很简单,他认为柔弱矮小的申楣都不怕虎仔,他都十几岁了怎么能怕,若是被他的朋友们知道,丢脸死了。 有时候,好面子的不一定是大人。 不过铁蛋只是在申家帮着收拾果子,即便如此,从来没干过活的铁蛋还是觉得苦不堪言,不过看着比他小的申玉儿三姐妹都没叫苦,只好忍着掌心的痛,继续做。 申玉儿毕竟是大姐,见到铁蛋的样子,说道:“这个给你喝,果子没多少了,交给我们就行了。” 铁蛋刚想应下,看见申兰儿不屑的撇撇嘴,脸一红,赌气的又坐了回去,“不用,你们能做我也能做。” 申玉儿瞪了申兰儿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家没水了,要不你帮我们去提些水吧,这活重我们没法干。” “行,没问题,交给我。”一听申玉儿她们做不了,铁蛋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膛。 铁蛋提着小木桶,按照申玉儿指的方向走去,申兰儿开口道:“大姐,他连摘个叶子都嫌累,能提回来水吗?” “兰儿,娘去大伯家之前说了他是客人,你别总是这样,咱又不指望他干啥。” “我不是心疼咱们的木桶,他别把咱的桶弄坏了。” “不能吧!”申玉儿这下也有些担心了,常年苦哈哈的日子,使得三姐妹都很懂事,也知道珍惜家里的物品,毕竟每一文钱都是她们辛苦挣来的万鬼之祖。 “大姐,你说大伯娘将娘叫去,又是为了啥?不会又看上咱家的什么东西了吧?真是的,为什么她是我们的大伯娘,我才不要认她,总是欺负娘,还有那个死阿宣就知道抢我们的吃的。” 这次申玉儿没接话,她也不喜欢申张氏,可毕竟是长辈,申云励夫妻的教导,还是让她对申张氏保持了应有的尊重。 约莫过了一刻钟,铁蛋回来了,袖子和裤腿都湿漉漉的,木桶也被磕碰的有些散了,此时里面的水漏的只剩下少半桶,申兰儿朝着申玉儿呶呶嘴,好似在说你看我没说错吧。 申玉儿无奈的叹口气,拿出家里干净的棉布递给他擦擦,随即心疼的提起木桶,铁蛋也没想到只不过提桶水也那么费劲,想到自己之前拍着胸脯的保证,有些赧然,神色很不自然的问道:“你们提水都去那么远啊,怎么不打口井呢,多省事。” 亏得申玉儿性子好,才没翻脸,只是皱皱眉,“打井得花好些钱,我们家没那多钱。”虽然申玉儿也知道家里现在有几十两的银子,但是花五六两银子挖口井,她们想都没想过,以前都是申李氏每天早上去挑一担水,现在是申玉儿申雨儿两姐妹共抬一桶水回来。 闻言,铁蛋一愣,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手指挠挠嘴角,闷闷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申时的时候,李沈氏已经收割完地里的麦子,收拾妥当来到了申家,这时申李氏还没回来,见三姐妹已经将果子弄好,笑着问了句,“玉儿,你娘呢?” “去大伯家了,还没回来呢,婶子喝口茶。”申玉儿给李沈氏倒碗凉茶,然后抬头看看天,心里也有些担心申李氏。 因着李有根的原因,李沈氏对申云励一家很有好感,昨个儿看到李有根带回去给她补身体的人参,又从自家男人那听说,卖果子的钱会分他们两成,对于申云励一家更是感激,此时自然看出了申玉儿的担心,主动说着,“这样啊,那我去你大伯家看看你娘吧。”然后便转身朝申云勉家走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沈氏扶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申张氏回来,申玉儿三姐妹连忙围上来,关心的问道:“娘,你怎么了?” “娘,是不是大伯娘又欺负你了,等阿楣回来,我让他带虎仔去他们家算账。” “娘,把药吃了。” 此时,申云励和铁叔他们满脸喜色的走进了院子,看见申李氏的样子,申云励心一紧,连忙过去问道:“阿雅,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早上走时不是还好好的?” “娘”申楣焦急的看着申李氏,手不明显的扶上申李氏的手腕,见申李氏只是疲劳过度,再次拉伤了右手,并不严重才送口气,“娘,陈郎中不是叮嘱过你,最近百天右手不能用力吗?” 申云励也是皱着眉,责备中夹杂着关心的看向申李氏,“不是说过有什么做不了的等我回来嘛。” “还不都是申大嫂,硬说自己动了胎气,申大哥又去忙活地里的活去了,没人照顾她,非得让二嫂干这干那,我看啊她哪里是动了胎气,分明是得了红眼病,半路上我扶着二嫂回来时,还看见到了喝的醉醺醺的申大哥……”李沈氏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话不该她说,便笑着道:“你们都饿了吧,我去厨房把饭做上。” 李有根也看到了申云励变幻的脸色,连忙说道:“你这婆娘还不赶紧去,院子里还有几只野兔,你也给收拾了。” “哎,没问题。” 申楣见自家老爹送娘亲进屋了,便笑着给李有根和铁叔倒碗茶,“有根叔、铁爷爷你们喝茶。” “行,真是个乖巧的孩子。”亲们端午节快乐! ------------ 第十七章 昂贵的酒 傍晚,趴墙根儿申楣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晌午的时候,申张氏让邻居帮忙将申李氏叫去,一见到申李氏就拉着她的手,弟妹长弟妹短的叫着,抹着泪说自己多么委屈,怀着孩子动了胎气,申云勉整日里又在地里忙活,也顾不上她,几个小的和她连口热饭也吃不上,哪里像申李氏有个知道疼人而且有本事的男人,花钱请了帮工帮着干地里的活,就是个享福的命,不像她没人疼没人管,求申李氏看着几个小的面子上原谅她以前的不好,帮着做口热乎的饭。 申李氏是个性子软绵又耳根子软的人,看申张氏怀着孩子,申坤几个侄子也都眼巴巴的盯着她,便想着熬点粥,炒几个鸡蛋也用不了多大的劲儿,便点点头。 可偏偏申张氏一会儿说要吃面疙瘩,一会又说让申李氏帮着抓只鸡杀了炖汤补身子,一会儿又说家里没有窝头,让申李氏帮着蒸点,反正怎么折腾怎么来,一顿午饭愣是折腾到下午李沈氏去时。 见到李沈氏,躺在床上装病的申张氏,脸色变了变,见李沈氏说要帮着请郎中,连忙阻止说家里没钱,还捂着头说自己饿得头晕眼花,申李氏和李沈氏总不好直接丢下她一个孕妇不管,所以李沈氏随便帮着做了点吃的,便扶着申李氏回来了网游之光环王全文阅读。 “……我算是琢磨过来了,大嫂这是得了心病,眼红我们手里的银子,可是又不好明着要,只能不甘心的换法折腾我。”申李氏好在还不算太笨,总算明白申张氏的意图了。 “你好好养身子,下次她再让人来叫你,或是亲自来咱家,你也装病,不用理她,大哥那……”申云励沉默,其实他心里很明白,没有申云勉的默许,申张氏也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只是…那毕竟是他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亲大哥,半晌,叹口气道:“再给张大哥加三百文钱,让他帮大哥大嫂将地里的麦子也收了吧,权当看在几个小的面子上,这样大嫂也没借口找你的麻烦了。” “这大…大嫂能依?”申李氏原本想说大哥能依,但是顾忌申云励的感受又改了口。 “咱这钱也是一点一滴辛苦挣来的,不是刮大风刮来的,大哥大嫂有手有脚,以前咱家没钱时,他们的日子不是照过。”甚至过的还很滋润,可自家的几个孩子几乎没怎么吃过肉,这些年连件新衣也没有,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很难受,暗怪自己当时只顾着念书,却忽略了孩子们和申李氏。 见申李氏还是有些不安,申云励拍拍她的手,“没事家里有我呢,有什么事我和大哥去说。” 申李氏才松口气,转身去厨房看看灶火上正蒸着的馒头,申云励则是坐在炕头想着,等明日卖了果子,就去找人将院墙先盖起来,房子等果子全卖完了,好好的盖个像样的,他大略粗算了一下,这三天摘得果子卖了钱能得个十**两银子,那三坛酒也能卖个几十两,忙活个多半月也能得五六十两银子。 他也觉得二进的院子不错,以后阿楣娶老婆更容易些,钱不够可以慢慢来,先将内院盖好,明年这果子还可以接着卖,到时就可以把外院盖起来。 翌日一早,吃完早饭,申云励和李有根就走了,这次申楣没去。 因为太沉牛车走的很慢,这还是因为申楣曾经偷偷的喂它喝点加了灵泉的水,否则这牛拉着一千多斤的货物赶一个多时辰的路,怎么也受不了。 孙府的管家应该交代过门房,申云励他们今天会来,所以门房一听是送果子的,便带着他们从后门进了孙府,这次露面的还是那个管家,五百五十一斤的猕猴桃,三百九十八斤的杏子,一百五十斤的野葡萄,除去零头得了二十三两银子。 至于酒,申云励原想着定价十两银子一坛,申楣说让孙府自己定价,低于十两只卖一坛,留着再找买家。 申云励一想这酒虽然兑了泉水,可是味道却一点也不比那些好酒差,在他成为廪生时曾和同窗喝过一次上好的醇酿,比着这酒还差些,那次仅是一小壶就要了八百文钱,这一坛几斤就是二十多两也是值得,只不过没名气罢了。 果然,那管家小酌了一杯,便眼露喜色,问道:“这酒如何卖?” “管家是见过大世面的,您觉得是多少就给多少吧。” “这……”管家再次正视申云励,他其实做好了申云励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毕竟刚刚一时兴奋,情绪表现的太明显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将这个问题扔给他,一时间倒也不好开口,若是价太低,剩下的他就未必肯卖了,可若是价太高,少爷不喜欢又不值得,想了想道:“一坛六十两如何?”若是少爷不喜欢,他自己留下来也可以,一百八十两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闻言,申云励和李有根的心都是一颤,怎么也没想到管家能开这么高的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申云励点点头。 待得管家让人将东西搬走,申云励拿出一小篮的猴儿果送给他,孙府是府州首富,家里的管家岂会将几两的银子看在眼里,所以送银子打好关系,远不如送些罕见的果子有用万鬼之祖最新章节。 “孙管家,贵府如此的照顾我们,实在是无以为谢,便将仅存的这些猴儿果送了来,希望管家别嫌弃。” “沈秀才严重了,这猴儿果我就替少爷收下了,少爷可是一直惦记着它,若是还有你们尽管送来。”管家在看到猴儿果后,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这些猴儿果的钱我会算在一起。” “这可不行,说好了送的,管家若是给钱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那成”管家见申云励一脸坚决的样子,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随即对身边的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的功夫,小厮提着一个食盒过来,管家接过笑着递给申云励,“这些点心申秀才也不能推辞了,要不我实在没法和少爷交代,在我们少爷看来这些猴儿果远比这些点心贵重。” 见此,申云励只得接过,“那申某就却之不恭了。” 考虑到申云励他们的身份,带着一百多两的银子不方便,孙管家给了申云励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又给了三两的散碎银子,倒免去了申云励的麻烦。 一百零三两银子,两成就是二十两零六百文钱,申云励欲分给李有根二十一两银子,李有根不同意,“二哥,当初说好的是卖果子钱,卖酒的钱不能算在里面,你给我二两就好,那二两多是买人参的钱,你别觉得愧疚,往年你弟弟我就是运气好,一年能得个二两银子就是顶天了,如今给你帮了几天忙,就能得这么些银子,我高兴还来不及。” “再说了,那人参值多少我心里清楚,二两银子从二哥那买来,我都觉得骚的哄,二哥别再提什么二十两银子的事了,否则我和你急。” “哎,那成,你陪我去镇上看看,我想尽快将家里的院墙围起来。”对比李有根的重情耿直,申云励对自家大哥的行为更觉得心寒,如今竟到了靠建起围墙来保护他们娘四个了,这防的还不是别人,竟是自己的亲大哥和大嫂,真真是讽刺啊! 如今申云励有些庆幸,当初盖房时,他的大哥分给他的是村西头靠近荒坡的一亩薄地,至少不是邻里间隔,若真是那样,只怕如今的日子就没法安宁了。 因为当初没钱,只是草草盖了个一明两暗间的土坯房,仅用了一分地,屋后剩下的空地种了些青菜,屋前东面用木板和土坯简单的盖了个厨房,西边的稻草棚原先养的是黄牛,家里的家鸭前段日子为了赶考全卖了,如今也给合并成了草棚,现在里面住的是奶牛和黄牛。 如今要盖两进的院子只怕这一亩地会有些小,好在村西都是薄地,荒着没人种,回去再买半亩刚好连接上荒坡。 他对于申楣说的,等有钱了想将荒坡买下来种果树的想法,还是很动心的,这样就不必冒险进入内围了,虽然一直没事,但是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实在不好,这样也算有个稳定的收入。 转了小半天,对于青砖的价格,申云励的心里大致有了成算,买了两条猪肉,又买了些糖和蜜饯,便驾着牛车往回赶。 刚到家门口,便看到铁叔带着三个人在那时而翻土,时而蹲身查看,将牛车拴好,申云励和李有根顾不上搬东西,便走了过去。 “铁叔,这是?”申云励指指正在忙着的三人。 申楣笑着解释道:“爹,你回来了,我们准备挖口井,这样娘和姐姐就不用跑那么远去河里挑水吃了。” 申云励微愣,随即点点头,“是该打口井。” 他其实也有动过打井的念头,只是那时候条件不允许,最近又一直在忙,倒将这件事给忘了,随即道:“还是先进屋喝口茶吧,这井是的打,不过我家最近会动土建院墙和房子,这井选的位置还得好好看看。” ------------ 第十八章 铁蛋的另一面 “这倒是。”铁叔听说申云励要翻修房子点点头,“林老哥,咱们进屋尝尝我二侄子家的花茶,比着那些茶叶末子都好喝,阿楣,去把花茶拿出来,不能像刚才那样用那苦涩的茶叶末子了。” “铁爷爷,那可是我爹买的一两银子半两的铁观音,别人来我还不舍的呢。”申楣无语的翻个白眼,那花茶可是加了灵泉的,被拿来牛饮她也是会心疼的,虽然洞天福地多的是,可是她的挂坠里没有多少存货了呀! 铁叔说的林老哥,本名叫林承生,是铁叔在镇上认识的朋友,靠着打井、挖塘、修建渠道的本事也算小有身家,无儿只有两女,带着两个徒弟大徒弟是他收留的孤儿叫林大,今年十九岁,二徒弟张有财十八岁,家住东坡村。 现在林承生一般很少再亲自出面,而是由两个徒弟去做,只是铁叔亲自上门,又听说是给新近的秀才申云励打井,便带着两个徒弟一起来了。 看见申云励带着铁叔几人一起进屋来,申李氏有些忐忑,毕竟打井的事没和他商量,此时一见这情景,以为申云励不同意,刚要说什么,申云励笑着道:“阿雅放心,这井一定打,我是想着晚上再去里正那里将西面的半亩荒地也买下,到时盖院墙和打井一起来。” “买地?你真的决定盖二进的小院,那可得话不少的钱。”申李氏担忧的说着。 “这些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病就行。” “对啊娘,钱的事由我和爹爹就行。”申楣也将脑袋伸进来,插了一句良田秀舍全文阅读。 “去,什么事都有你!”申李氏戳戳申楣的脑袋,刚刚要不是她在那怂恿,她也不会同意,亏的自家男人没生气。 对于自家娘亲毫没主见的行为,申楣无奈,但是她也清楚,申李氏这样夫唱妇随以夫为纲的女人,才算是古代男人心目中的好妻子。 当日卖灵芝铁叔在场,他自然知道申云励如今手里有钱,对于他执意要自己付打井的钱,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听说他还准备买荒地,笑着说道:“到时我陪你一块去。”自家的堂哥他最清楚,为了不让申云励吃太大的亏,他决定一起去。 “那就麻烦铁叔了。”闻言,申云励笑着谢道,他和里正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对他的印象很深刻,看似随和实则精明,别看那荒地不值钱,但若是知道自己想要买下来盖房子,只怕不会轻易吐口。 “林叔,今个儿麻烦你和两位小兄弟白跑一趟了,实在很抱歉,过会儿一定要留下一起吃顿便饭再走,等改日事情商议好,我亲自去接你们来帮忙。” 林承生笑着拱拱手,“申秀才客气了,这吃饭就不必了,我们还得赶路就不留了。” “这样啊”申云励一看天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笑着从里间取出一篮子猕猴桃,“这是我们从林子里摘的果子,林叔和两位小兄弟路上带着吃。”这原本是留着自家吃的,此时送人刚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们刚到时已经吃过这猕猴桃,酸甜可口,吃下后还有种清爽的感觉,很解渴,听铁叔说这果子都卖到孙府去了,此时看到这满满一篮子,林承生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道。 林承生三人驾着牛车离开后,铁叔只是随意问了问卖果子的情况,倒没有刨根问底的打听卖了多少钱,而是将话题扯到了买地这件事上,“二侄子,买那荒地干嘛,若是想置办田地我知道几处好地,就是不在咱西坡村。” “铁叔不是外人,就不瞒你了,我是想将那半亩荒地买下来,盖个像样的二进小院,虽然如今钱还是缺些,不过先将院墙和内院盖起来还是够的,剩下的等明年卖了果子再说。” “二进小院!”铁叔有些咂舌,没想到申云励的魄力还真大,在这乡下花五六十两盖个好点的四合院,就像他家那样,已经眼红了很多的人家,他竟然要盖二进的小院,没个一百五六十两的银子,那是别想,不过想到他卖灵芝的一百五十两,和最近卖的老多果子,虽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十两银子应该是有的,不禁感慨,这人的际遇还真的说不准。 这一个月前,申云励还是一名不文的酸书生,现在不仅成了秀才,连时运也跟着转了,卖个果子也能搭上首富孙家,瞧这势头申云励一家还能再进几步,阿楣也是个出息的孩子,亏得他当初为了铁蛋的事,果断的放下身段和他交好,这以后指不准还真的要依仗他们一家。 如此一想,铁叔对于申云励家买地和盖房子的事更是用心,替他精细打算着。 这边,申楣正在那里痛苦的练着毛笔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笨……”原本想骂申楣笨蛋的铁蛋,想到那天的经历,连忙改口,左右看看,没见到虎仔的影子,才松口气,语气僵硬的说道:“你这个字错了,这里多点了一点。” 看在他是好心帮自己纠错的份上,申楣不计较他的态度恶略,将错字改过来,继续练习下一个字,嫌弃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又错了,怎么那么笨!这个字应该这样写。”许是见虎仔不在,铁蛋的底气再次回来,不仅数落申楣,还得意的抢过申楣的羊毫,一笔一划的写着。 还别说,这调皮孩子的字,写的还真的挺不错,与他的人和恶劣性子有着巨大的差距。 其实申楣不知道的是,铁蛋人本身很聪明,先生讲的那些东西,一遍他便能领会甚至举一反三,背诵诗词歌赋更是不在话下,所以对于总是反复唠叨的先生很反感,每每看到那些总是埋头死读书却仍然什么也不会的同窗,就会鄙视毒舌,实在无聊的发慌时就会忍不住变着法捉弄他们,也因此被所有人的排挤,被先生不喜,如此恶性循环,铁蛋就被赶出了书院穿越之单亲妈妈奋斗记。 而不是因为他朽木不可雕也,什么也学不会,人又爱捣蛋才会被赶出学院。 “笨死了,你怎么又错了,这里该勾下来才对嘛。” 我忍!申楣按照他听说的重写了一张。 “哎,我说你可真够笨的,不是说了让你手腕用力,你整条胳膊跟着动什么。” 我再忍!申楣长舒一口气,调整下姿态继续练。 没一会儿,铁蛋又皱着眉,大声说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手腕那么僵硬怎么写好字……” 古人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于是,申楣爆发了,右手在铁蛋眼前伸展开,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才五岁!” 铁蛋没明白过来,微愣之后,说道:“我知道啊!” 见此,申楣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五岁的时候在干嘛?还不是在那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凭啥说我!” 语塞的铁蛋,气愤的指着申楣,“你…不识好歹……” 本就练字练得心烦,又被铁蛋数落的申楣,毫不示弱的针锋相对,“我有求你教我吗?觉得我笨就离远点,别对我指手划脚!” “你…你……”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申云励和铁叔,出了屋子,看向院中的两人,见申楣和铁蛋都气呼呼的看着对方,有些诧异。 “阿楣,你怎么能这样待客?”申云励虽然知道自己儿子乖巧,不会主动惹事,但是铁蛋毕竟是客,又是当着铁叔的面,只能责怪申楣。 “二侄子,一定不关阿楣的事,阿楣那么乖巧怎么会惹事!”别说他如今很看好申云励父子,就是凭这些日子申楣乖巧懂事的表现,铁叔就肯定这事定是自家宝贝儿子的错,生气的朝着他的背,拍了一巴掌,“你这死孩子就不能让你老子省省心。” “爹,我错了。铁爷爷,不关铁蛋小叔的事,真的是我的错,铁蛋小叔好心教我练字,我没忍住就顶了几句嘴。”申楣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孩子气了,这捣蛋孩子虽说态度恶劣了些,可真的没恶意,再见他被自己害的挨了一巴掌,挺不好意思的,说道:“铁蛋小叔,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 “没…没有……”这么多年,铁蛋都已经习惯自己老爹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指责他,还是第一次有人替他辩解,有些不知所措,别扭的低下头,“那什么,是我态度不好,你别放心上,其实你很厉害的。” 申云励申楣没觉得什么,铁叔却惊愕的张着嘴巴,这还是他家的臭小子吗?啥时候太阳从东边出来了,竟然会认错了,以前哪次不是硬着脖子死不认错,要不也不会几次都被赶出书院。 不过那样的话,他也认识不到这父子两人,如今想来他还是有些庆幸的。 “这是铁蛋写的字?”申云励拿起一张大字,刚健有力,苍劲不足,但对于十三岁的少年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这倒让他对铁蛋另眼相看,“很好,不错。” “二侄子可是说真的?”铁叔不识几个字,自然也看不出字的好坏,只是听先生讲自家儿子顽劣,便下意识的认为他什么都不行,没想到写的字竟然还得到了申云励的认可,心里有几分高兴,又有几分怀疑。 ------------ 第十九章 买地 “铁蛋小叔的字确实挺好,认得字也多,都能当我的先生了。”申楣隐隐看出了些端倪,这铁爷爷虽然很疼爱铁蛋,对他也望子成龙,但是因为铁蛋平常捣蛋调皮总是闯祸,铁爷爷对他很不信任,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铁蛋,主动替他说话。 “好,那就中,这样我就…恩…放心,他就交给二侄子了。”铁叔欣喜的摸着胡茬,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若是以前铁蛋看到自己老爹这样憨傻丢脸的样子,肯定会撇撇嘴表示不屑,可是这次他蓦地发现,自家老爹的鬓角已经有了银发,有些沉默的低下了头。 兴奋的铁叔没发现铁蛋的异样,申云励和申楣却发现了这一点,对于铁蛋的印象再次改观。 申云励坚持留下铁叔和铁蛋一起吃晚饭,还让申兰儿去铁叔家请来了陈刘氏,吃完饭,三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女人们则是说着家长里短,铁蛋似乎觉得当先生很有成就感,当申楣提出让他一起教教申玉儿三姐妹时,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见此三姐妹对铁蛋的那些芥蒂也烟消云散了,认真的看着记着铁蛋写下的每个字,随即欣喜的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学着写,不是申楣不舍的纸,而是三姐妹懂事,觉得太浪费了,她们能跟着识些字就觉得很幸福了。 申楣再次感叹,自家爹娘对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贯彻的真彻底,不禁庆幸自己如今在外人看来是男儿身,否则,想读书识字只怕也不会这么的容易星河血。 申云励三人坐在院子里小酌着黄酒,商量着买地买青砖建院墙盖房子的事。 事了,见太阳西落,李有根便欲带着李沈氏离开,此时申云励才想起那个食盒,连忙从屋里拎出来打开,食盒分三层,每层两样糕点,精致漂亮,申云励拿出家里的油纸包了三包的点心,一包递给李有根,一包递给铁叔,还有一包准备过会儿去里正家时带上。 如今三家关系十分的融洽亲密,铁叔和李有根也没外气,便笑着拎在手里,知道铁叔的大媳妇此时怀着胎,申李氏又专门捡了一篮子酸杏,让陈刘氏带上。 李有根家离得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他本想着也去里正家,帮着说和说和,不过被申云励和铁叔劝了回去,路过申云勉家时,申云励将准备好的杏子递给在门口树下玩耍的三兄弟,三兄弟满眼发光的接过东西,也不知道叫人,就相互推攘着抢吃的。 申云励暗叹一口气,没说什么。 铁叔却是和陈刘氏交换了下眼神,陈刘氏明白,自家男人那是让她远着些申大一家,以前他们一家都是住在镇子上,偶尔回来一次,对这申家的事知道的不多,因着申张氏那张嘴利索会说话,平日里的穿着打扮也很得体,不像那些粗俗的村妇浑身带着酸臭味,还爱和她酸溜溜的说话。 所以每次回来,她也会和申张氏说几句话,长久下来对申张氏的印象也算不错,没少听她说申大怎么顾念兄弟,自家人怎么的无奈,这几天她从自家男人那听得的一些事,再加上她也有意识的打听了一下申云励一家,还真的听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事。 从今个儿,她和申李氏的接触,再看看如此没教养的孩子,陈刘氏心里跟明镜似的,别说有着自家男人的交代,就是没有,这样刻薄兄弟刁难弟妹侄儿的人家,她也不愿来往。 铁叔和里正家仅隔十几米,陈刘氏和铁蛋直接回了家,铁叔则是陪着申云励敲响了里正家的大门,没一会儿,一个身着石青色缎子袄裙的妇人开了门,正是里正的妻子陈张氏。 “呦,三兄弟来了,回来好几天,今个儿终于知道登门了,刚刚你大哥还念叨你呢。”看到铁叔身边的申云励,一脸惊讶,“这不是咱们的秀才老爷嘛,老头子,快来看看谁来了。” 此时在院子里纳凉的里正也走了过来,铁叔看到他,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大嫂的泼辣劲儿一点也没减,我这刚登门可就数落上了。” “她就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秀才公也来了。”陈玉福身居里正的位子多年,发福的身体带着淡淡的威严,哪怕此时笑呵呵的样子,也让人不自觉的敬畏,此时正背着手打量着申云励,见到他手里拎的点心和满篮子的杏子,眼睛闪过精光。 铁叔不满的说着,“什么秀才公,那是我二侄子,也是你侄子,大哥你就在这招待我们啊!” “铁叔说的是,陈伯可是咱们村最有威望的长辈,您喊晚辈秀才公,那可就折杀晚辈了,这段日子家里一直在忙,没时间来看看,陈伯别介意,这点小心意,陈伯和大娘一定要收下,要不云励实在没脸登门。” “那成,不过下不为例啊!”陈玉福对着陈张氏点点头,陈张氏笑着接过,“听阿梅说你们这果子都是从那林子里摘的,如今我也跟着沾沾光,尝尝鲜。” 陈刘氏说的阿梅是申张氏,她和陈刘氏都是从东坡村嫁来的,两人算起来还算是远方的堂姑侄女,平日里往来还是很频繁的,自然听到了申张氏对申云励一家的埋汰和抱怨,不过她和申云励一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申云励又考上秀才成了廪生水涨船高,她更是不会为了申张氏得罪申云励,此时笑着提起这件事,也算隐晦的给他提个醒。 闻言,申云励了然,对着陈刘氏道:“家里还有些猕猴桃,大娘若喜欢,我让孩子们再送来。” “那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侄媳妇摔伤我这做大娘的也得去看看不是混世穷小子全文阅读。”说着将东西拎走,然后给三人沏茶。 看着陈刘氏,陈玉福眼睛含笑,当初他就是看上她这精明干练的样子,虽然颜色不算太出挑,却是居家过日子的好手,不用他明说就能猜到他的心思,和申云励一家交好。 陈玉福笑着对申云励道:“来,尝尝我二儿子捎回来的雨前龙井。”随即,又推到铁叔面前一杯糖水,“哝,知道你不喝茶,这是白糖水。” 白糖在乡下也算稀罕物,平日里有客上门,沏上一杯白糖水是很好客的表现,毕竟不是每个人家都像里正和如今的申云励一家喝得起茶叶。 听着铁叔扯了会家常,陈玉福笑着捋捋下巴,“行了老三,有事直说吧,你我还不了解。” “从小到大玩心眼,谁玩得过你啊!”铁叔小声的嘟囔一句,见陈玉福瞪起了眼睛,才正色道:“这事也不算什么,二侄子想买些地。” “哦,二侄子看上哪里了?” “就是我家旁边的薄地,陈伯应该也知道,我家阿楣得到了一头白虎的青睐,我想着那块地也买下来,这样就和荒坡连上了,虎仔也好有个去处,省的有人去那边被吓到。”这是申云励思索良久后,想出的理由,虽然盖二进院子的事早晚会被村里人知道,但是晚点知道,总归能少不少的麻烦,尤其是想到他的大哥大嫂,申云励就有些无奈和头疼。 陈玉福道:“这没问题,你们这么拐弯抹角,害我以为是相中谁家的上等田,那可就麻烦了,若只是荒弃的薄田的话就没问题了,周围的几亩都要买喽?” 申云励笑着摆摆手,“不用,西边的半亩就好,陈伯您看多少钱合适。” 沉吟片刻,陈玉福道:“这样吧,你给个二两银子。” 这次来申云励带了五两银子,此时听陈玉福说只要二两,倒有些出乎意料,随即点头说道:“成,陈伯你看能不能现在就办理手续,最近家里一直在忙,我怕没时间,可我又想尽快将院墙建好,要不下个月我去镇上教书也不放心他们娘四个。”说着将银子拿出来。 “没问题。”陈玉福转身去拿笔墨纸砚、地契和印泥。 铁叔看着麻利的办理手续的陈玉福,眼底闪过深思,说实话这二两银子真的不贵,他只是纳闷这向来精明的大堂兄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松口了,再仔细一想,他就释然了,自己都能看出申云励一家必然崛起的势头,这狡猾有成算的大堂哥自然也能看得出。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时铁叔是不知道的,那就是陈玉福二儿子捎回来的口信,孙府的管家很是欣赏申云励。 陈玉福的二儿子叫陈由生,在镇上开了家陈记杂货铺,靠着其妻弟在孙府当差的关系,能从孙家的铺子里拿到好货以及其他地方的新鲜玩意,所以生意一直很好,也是因此他很注重孙府的动向,每隔几天都要和这个小舅子任武,见个面喝点小酒,打听些孙家的消息。 偏巧,今个儿孙管家吩咐的小厮和任武关系不错,任武自然也就知道了孙管家送食盒给申云励的事,陈由生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对于申云励这个凤阳镇考第一,云阳县数第三的秀才,又同是西坡村的人,陈由生自然知道,想了想,便立马让店里的活计将这口信捎回来。 所以对于铁叔故意拉近他和申云励关系的行为,便顺水推舟,更不会如此浅见的为了一吊多的银钱引起申云励的不满。 ~~~~(>_<)~~~~呜呜,突然发现将铁蛋的辈分弄差了,现已改过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亲们帮着看看啊,记得告诉我哦! ------------ 第二十章 申张氏的心思 地买到了手里,接下来要忙碌的便是建院墙盖房子,不过这在农家是大事,既要看日子,也得选个好的位置,同时也是大工程不是三两天可以完工的,还得宴请同村干活的好把式来帮工。 又因为之前申云励答应了孙府三天送一次果子,不好失信,所以申李氏在李沈氏陈刘氏的帮助下置办宴请所需的食材之时,申云励几人忙着摘果子,后来收割完麦子的张大成也加入了摘果子的队伍,四人竟然利索的将小片的果林摘完了。 因为果子多,装满了两辆牛车,所以一大早申云励和铁叔便赶着牛车朝孙家而去万鬼之祖。 申楣仍旧留在家,喜欢上做先生感觉的铁蛋,肩负起了监督申楣学字练字的任务,陈刘氏看着这样的宝贝儿子,心里别提多高兴,满脸笑意的在厨房忙活着。 因为有李沈氏和陈刘氏在,申玉儿三姐妹也被赶出了厨房,让她们出去玩就好不必干什么活,于是铁蛋又多了三个学生。 “切,穷鬼,连写字的纸都没有,还想识字?” 讨厌的声音,讨厌的话语,申楣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几个的申宣,眉头微皱,这死孩子怎么来了。 “申兰儿你们也跟着学什么,小心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婆……” 愤怒的申兰儿,蹭的站起来,指着申宣的鼻子骂道:“滚,谁让你上我们家来的。” “呦,兰儿这可就是你不对了,上门就是客,更何况阿宣还是你堂弟,你怎么能骂他。”身着葱绿色茧绸袄裙的申张氏扶着腰慢慢的走了进来。 申张氏的手真快,这葱绿色的茧绸可已经穿在身上了,看来她的针线也不错嘛,以前竟然总是逼着娘给她缝制荷包香囊,眼睛微眯,随即眨着清澈的大眼,歪着头,疑惑的问道:“大伯娘带三哥去别人家,可都是先提名道姓的将主人家骂一顿?好奇怪哦,我娘虽不识字,但是从小就告诉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阿楣说得对,你陈奶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都骂上门了还指责主人家没有待客之道”陈刘氏拍拍手里的面走了出来,仿佛才看到申张氏,诧异的说道:“咦,怎么是申大家的娘子啊,不应该啊,你怎么会……”后面的话虽没说,但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 申楣心中朝陈刘氏竖起了拇指,瞧这耳刮子扇的多响,申张氏还不能发作。 申张氏站在院子里,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这两天,她瞧二房又是卖果子,又是买肉买白面,可见没少挣钱,自己捞不到银子,顺手拿些猪肉白面不为过吧,所以在看到申云励和铁叔他们赶着牛车出村后,才特意带着三儿子赶来的。 在她想来申李氏嘴笨,性子又软,自己随便几句话就可以把她收拾了,又有着外人在场,她那样爱面子好名声,可不得乖乖的将东西送到她手里,再让阿宣哭着哀求几句,说不定连他读书的事也都会揽下来。 没想到,她刚来,申楣这个死孩子就给她难看,以往和她关系还算不错的陈三婶竟然也上前帮腔,不过她不怪陈刘氏,而是觉得定是申李氏在她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所以对于申李氏,她心中的记恨又多了几分。 “三婶也在啊,阿宣这孩子小不懂事,让您见笑话了。”申张氏忍着怒气强笑,随即又看向申楣,“阿楣这孩子去了趟林子,倒像是脑瓜子开了窍,就是心眼忒多,大伯娘差点让你绕进去。” “二弟妹,最近家里很忙啊,看看我能帮上什么不?你也知道大嫂家四个爷们,真真是养不起,连地里的活也是二兄弟帮着雇来张大哥给干的,我们没钱但是力气还是有的,有什么活尽管说。”说着申张氏就要往厨房去,眼睛还左右扫着木盆里的花肉和地上的白面与粗面。 “大嫂,你前几天才动了胎气,可别今个儿又动了胎气,到时不是帮忙,而是帮倒忙了。” 当年的事,李沈氏从李有根那听说过,所以这些年李有根怎么帮衬申云励一家,她都没说过啥,不过对于推脱责任,敷衍了事的申云勉两口子,心中却颇有怨念。 最近自己家又没少跟着二哥沾光,看着申张氏自然没好气,用力的揉着案板上的杂面,意有所指的说着。 申张氏脸上的笑,再次一僵,她确实是打着这个念头,二兄弟如今中了秀才,这名声可是很重要的,若是她在这里动了胎气,二房怎么也得拿出几两银子表表心意,否则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他的前程也受影响,没想到被李沈氏刺啦啦的指出,讪讪的笑道:“有根弟妹说什么呢,你大嫂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吗?那上次是谁在那装病瞎折腾?申玉儿她们都是一脸不信的看着她无限斩杀。 本来还觉得将申张氏赶出去有些过分的申李氏,想到申张氏还真的做得出这种事,也不愿再留她在这了,可到底不好把话说的太明,让申张氏面子难看,“大嫂,有陈婶子和有根弟妹在就够了,就不麻烦你了。” “那我在这外面陪着你们说说话吧。”没达到目的申张氏,自然不愿离开。 见此,申李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可申张氏好似全都看不到,笑眯眯的还让申宣进屋去给她搬凳子,陈刘氏和李沈氏都是皱眉,可是又没立场赶她走。 “等等,站住!” “阿楣这是什么意思?想赶你大伯娘走吗?连个凳子也不让搬?”憋了一肚子火的申张氏,总算抓到话柄可以拿捏了,心中得意的看向申李氏,“弟妹就是如此教导阿楣的?别让人家知道后,数落二兄弟身为秀才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那脸上就不好看了,还是我们阿宣懂事,可是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哦。” “不劳大嫂操心,再怎么说阿楣也是我们家的独苗,别人的孩子绝对替代不了。”申李氏清楚自家的阿楣年纪虽小,做事却有主见,这么做肯定有原因,所以并不是太焦急,反倒是申张氏的话,让她想到了上次申张氏的逼迫,脸色更难看,说话也有些尖利。 申楣委屈的揉揉眼睛,“大伯娘,阿楣可是一片好意,为什么你总是想歪了呢?是因为有阿楣在,爹不过继三哥了,您就不喜欢阿楣吗?” 申张氏的脸再次变了变,脸上的笑,要多虚假有多虚假,“阿楣怎么这样想,大伯娘当然喜欢阿楣了,只是你这样做确实不是待客……”之道两个字还没说出,申宣的惊恐叫声响起,随即连滚带爬哭着跑了出来,一头扎进申张氏的怀里,要不是她扶着墙,整个人都摔地上了。 此时正脸色难看的看着申宣,不知道是心疼儿子,还是被撞疼了。 申楣强忍着笑意,无辜的眨着眼睛,“你看,我说别进吧!”她就是故意阻止的,她很清楚自己越阻止,申宣那霸道的孩子就会越觉得自己藏了好东西,进屋四处乱翻,反正她那模糊的记忆里,这事也不是发生了一次两次了,每次申张氏和申云勉都用孩子小不懂事糊弄过去。 她自然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下,省的他们养生习惯,肆意翻查偷拿她家的东西,现在还好,家里没什么贵重的物品,可是盖了新房后,她必定要将新家好好装饰一番,到时损失就大了,有着老爹在,让他们陪也不是,不陪她又些心疼和不甘心。 这次来副猛药,看他们还敢不敢再伸手。 申张氏边哄着害怕的躲在她怀里哇哇大哭的申宣,一边不满的看向申楣,质问道:“阿楣,你在屋里弄了什么幺蛾子,把你三哥吓成这个样子,即便不愿他进你们屋,也不用如此吧。”她家的三个小子常常翻这二房的屋子,她是知道了,只不过那时在她看来,二房能有什么好东西,拿了也不值当多少钱,便从不放心上。 此时见他们竟然如此防着他们母子,心中一动,二房这家里定是藏了银子,借此敲一笔也不错。 “大伯娘,你不知道虎仔?他是一头白虎哦!”申楣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道:“就在屋里睡觉呢!” 白虎!申张氏脸色一变,她恍惚记得他男人确实说过这件事,心猛地提起来,再也呆不住了,僵硬的夸了几句申楣有福,便称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要忙,一手扶腰,一手拉着抽抽搭搭的申宣,灰溜溜的离开了。 ------------ 第二十一章 娘家人 申张氏离开后,申李氏紧绷的身体才松缓下来,申玉儿三姐妹眼底的不满也渐消,尽管如此,可家里的气氛还是有些低沉,但这毕竟是申家的家务事,陈刘氏和李沈氏也不好插手,对视一眼,默契的将话题扯到盖房子上。 申玉儿三姐妹在屋里仔细的检查一圈,见除了木桌上防蚊虫的棉布罩子被掀开,一只还带着牙印的兔子腿掉在地面,几张小木墩翻到在地,其他的东西都没有被碰的痕迹,才真正放心。 “干的不错,今晚我让阿楣给你多弄点好吃的。”申兰儿高兴的夸着虎仔,若不是还对他的虎威心有余悸,她恨不得上前拍怕他的头,“阿楣,以后大伯家的那几个臭小子来,就靠虎仔了啊,你可得让虎仔把好门,不能让那几个小贼进去,最好吃点苦头。” 哼,两年前,他们偷拿她存的那一文钱的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兰儿,不好吧,不让他们进屋就行了,若是…”申玉儿看看懒洋洋的趴在申楣炕上的虎仔,有些担忧,“出了事,到时大伯大伯娘又该赖上我们家了重生之全能高手。”她是真的不愿和他们一家人打交道。 “大姐放心,我有分寸。”申楣就是知道申云勉两口子的为人,才只是让虎仔吓唬他们一下。 恰在此时,院子里的木板门吱呀的响了,紧接着焦急的男声响起,“阿雅,大哥来了,你怎么样了?” “大哥!”听到声音的申李氏顾不得放下手里的面叶子就走了出来,看着来人,眼睛微红。 “你这死丫头,脾气还是那么倔,要不是你嫂子昨个听人家说你十天前摔着胳膊了,家里到现在还都不知道,你咋就不为几个小的想想,还有申二那个家伙,忒不像个男人了,让自己的婆娘孩子跟着受罪不说,还担不起一家之主的责任,走,今个儿就带着几个小的跟哥回去。” 听到声音跑出来的申兰儿,一头栽进男子的怀里,笑着喊道:“大舅,你咋才来?” 李有旺将申兰儿抱起来,“呦,我们家兰儿都长这么高了,大舅都快抱不动了,过会儿和姐姐弟弟一起去大舅家好不好?” “大舅,等我家的大房子盖好了,大舅来我们家住吧,爹说我们的新房子可大了,你和外婆外公他们都来。”这样大伯娘他们就不敢欺负爹娘了,申兰儿笑眯眯的想着。 “盖房子?”李有旺疑惑的看向申李氏,此时才发现,自家妹子的衣服明显是新衣,头上还有根银簪,不解的问道:“妹子?” 申李氏用衣袖擦擦眼角,笑着说道:“大哥,云励考上秀才了,而且还是廪生,每月有廪米,一年还有四两银子可拿。” “考上秀才了!”李有旺先是一愣,随即高兴的摸摸头,“那就好,你们的日子以后总算有盼头了,爹和娘也就放心了。” 虽然他没读过书,不懂廪生是什么,但是秀才他却是知道的,那戏文里不是都称秀才为老爷,而且见到县衙老爷也不用下跪,更何况还有银子可领,他们一家子辛苦劳作一年,能得个一两多的银子那就是大丰收了,如今自己的大妹可以过上好日子,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开心。 “大哥,爹娘怎么样了?你是怎么来的?这大太阳的,阿楣给你大舅倒碗凉茶。” “好嘞,大舅屋里坐吧,这会儿日头老毒了。”申楣对于这个大舅很有好感,印象里这个结实的庄稼汉子,那敦实而粗狂的黑脸上总是带着憨厚的笑颜,冒着酷暑严寒来看他们,给他们送东西撑腰,也就那段日子申张氏会消停几天。 “不急,我去看看爹娘,来的路上遇见你那个牙尖嘴利的嫂子,娘担心你被欺负,我就先赶着牛车来看看你,这会儿得去把娘他们接来,哦,对了,二妹和二妹夫也来了。”说到这里,李有旺眉毛微皱,对于这个二妹夫他一向不怎么喜欢,不过毕竟是一家人,再加上这次他大方的让他们使用牛车,他也不好说什么。 “二妹夫也来了。”申李氏愣了愣,二妹还好说,他怎么也来了,他不是一向看不起他们一家人吗? “哼,势利眼!”申兰儿不满的撇撇嘴。 “咳咳……” “爹,你回来了!”申楣在虎仔的提醒下,最先发现申云励,随即看到了他扶着的黑瘦老太,以及并肩而行夹杂着华发,身着灰色粗布衣裤的五十多岁的汉子,身后还跟着一对年轻的男女。 男的二十五六岁,矮胖精明,石青色的长衫显得不伦不类,女的随意挽个发髻,头戴绢花,约莫二十一二岁,唇红齿白,阳光下腮际的红晕,倒显得明艳动人,这正是申李氏的二妹夫屠宏和二妹李楠。 此时两人神色有些尴尬的站在老夫妇的身后,很显然申兰儿的话,他们听到了重生之迷情都市。 屠宏心里虽然有些恼怒,可也明白今非昔比,如今申云励不仅考上了秀才,还搭上了府州首富孙家的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掩去怒气,干笑着赔笑道:“兰儿说的对,以前都是二姨夫不好,眼皮子浅,听得别人的闲言碎语就误以为真,这才疏远了大姐和大姐夫,屠宏这里给大姐和大姐夫赔罪了。” 屠宏本就矮胖,长衫及身让人觉得别扭不已,此时作揖往下躬身,后衣襟更是上翘,里面被挤得变形的里裤直接露了出来,让申楣笑的差点岔气,三姐妹嘴角也忍不住微翘,铁蛋更是笑得肆无忌惮,让屠宏本就被晒红的脸更红,却又没法发作,只能僵硬的干笑。 从申楣原有的记忆里,她知道这二姨夫是个屠户,帮着邻里街坊宰猪,同时自己也收猪卖猪,家境很不错,要不然凭他的长相也娶不到二姨这样的美人。 只不过为人精明吝啬,又怕他们这些亲戚去打秋风,所以总是哭穷,和他们这些亲戚也不怎么往来,今日如此高调的穿着茧绸长衫还真是稀奇,不过这长衫未免也太不合身了吧,她真的怀疑这二姨夫是不是心疼布料,所以特意做小的。 事实虽不是如此却也不远了,屠宏如今小有身家在凤阳镇也算开起了一个自己的小肉铺,对于申云励考上秀才的事自然有所耳闻,仔细打听后发现自己看不起的大姐夫竟然还搭上了孙府,心里越发火热,想着自己要是能够借着他,将生意做到孙府不仅有面子还有里子,哪里还用如此辛苦的走乡串户,只用坐着收银子就好。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和申云励一家关系挺僵,便故意将申李氏受伤的消息透漏给李家人,然后欲借着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考虑到申云励是读书人对于读过书的人肯定更有好感,他虽没啥学问可好歹念过几年私塾,便从镇上一落魄的书上那里底价买下了这件长衫,来充门面。 “都是一家人,外道啥。”申李氏出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同时微微错身,并不受屠宏的礼,扭头看向申云励。 “二妹夫言重了。”申云励自然明白屠宏如此低姿态,定是有事所求,不过上门是客,而且还有两位老人在,只要能帮他不介意搭把手,“爹娘,咱们屋里去吧,阿雅快晌午了,爹娘来次不容易,中午好好置办一下,还有铁叔和有根他们的饭也做上,虽说他们中午不来,可是饭咱们的给他们送去。” “成,陈嫂和有根弟妹还在厨房忙着呢,定然不会落下他们的。”申李氏满脸喜气的点点头,“爹娘,你们进屋歇着,饭一会儿就能好。” “忙啥,做点稀粥就点咸菜就好。”老太太不赞同的摇着手,“我听云励说了,你们要盖新房,那些猪肉青菜留着待客用,咱们自家人对付对付就行。” 李老爷子也开口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云励考上了秀才也得宴请乡邻,到时少不了荤菜,若是小气了该被人说道了,咱们能省就省,不必瞎折腾了。” “爹您放心,大姐夫宴请所有的猪肉我包了,这次来的匆忙所以只带来了半扇猪肉,我这就去搬进来。” 看着屠宏笨拙别扭的动作,李有旺出声说道:“二妹夫你这样子也不方便,还是我去吧。” “大哥别忙了,那就算是二妹夫孝敬爹娘的吧,家里还有几十两银子,那是阿楣偶然采来的灵芝换的钱,最近家里买了些果子也挣了几两银子,以前没能好好孝敬二老,如今家里有了条件,您二老就让我和阿雅以及孩子们尽尽孝心吧。”申云励拦回李有旺,对着老爷子和老太太说道。 他的这番话既是告诉二老家里不缺钱不必不舍的,大可放心的享用他们的孝心,也是变相的拒绝屠宏,像屠宏那样锱铢必较的人,如今这么殷勤大方的出肉出力,可见所图非小,他愿意帮忙但也会量力而行,别说如今他有这个经济能力,就是没有,这样人的人情也不能欠,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 第二十二章 老两口 看着屠宏脸上僵硬的笑容,申楣眼睛微眯,暗自揣度屠宏的来意。 “大姐,我来帮你吧。”得到屠宏的暗示,李楠笑着挽起袖子就要朝厨房走去。 “行了,你难得来一次,就好好进屋休息吧,陪陪爹娘他们就算帮我了。”申李氏笑着回绝了。 原本申李氏是一片好意,怕厨房的灶火弄脏了李楠的衣裙,心虚的李楠却以为申李氏嘲讽她以前的疏远,心里有些不喜,不过嫁给屠宏这么多年,她也学会了自家男人几分行事的风格,倒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去扶老太太,“娘,大姐又是卖灵芝又是卖果子,如今可有钱了,这些银子不会放在眼里,您就别心疼了,而且这是大姐的一片孝心,您再推辞她可就要难过了。” “真的采到了灵芝,还卖了几十两银子?”老太太还是不太相信。 “外婆真的,是我采到的穿越之单亲妈妈奋斗记。”申楣瞥了眼李楠,随即撒娇的搂着老太太的腰,“外婆,你不知道当时阿楣误入落日森林内围可害怕了,还遇到了黑熊……” “黑熊!”老太太一听急了,上下打量着申楣,见她没事才放心,“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乱跑了,那可是吃人的林子。” “没事没事,有虎仔在呢,当时就是他救了我,外婆等我以后让他帮您找些药材,好好补补身子。”申楣虽是在和老太太说话,却也留意到屠宏夫妻两在听到她说虎仔以及寻找药材时,耳朵都竖了起来,对于他们的来意猜到了几分。 “外婆身子骨还硬朗,不用要那些药材,以后阿楣也不许去了知道不,多危险,若是…呸呸……这大团圆的日子不兴说不吉利的”老太太朝地面吐几口吐沫,戳戳申楣的额头,“以后可不能让你娘操心了,知道不?” “外公外婆以后可以住在阿楣家,有大房子住,可阿楣也想让舅舅小姨住上新房子啊!”申楣状似为难的纠结着小脸。 “阿楣乖,你有这份心意舅舅就很高兴,新房子舅舅自己盖,到时接阿楣去住好不好?你二姨家里也有钱盖新房子,不用阿楣冒险去那里”李有旺笑着摸摸申楣的头,看向李楠,“是不是二妹?” 大舅威武!申楣心里朝李有旺竖起拇指,就是不知道他是无意识的行为,还是也看出了屠宏两口子的打算,才故意问一句。 屠宏和李楠脸上的笑容更勉强,来之前两人就商量过,若是那白虎真的存在还能帮着狩猎采药,他们可以更加亲近申云励一家,跟着沾光,将那些肉类和药材底价收来,再倒腾到玉阳县卖掉,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凡是落日森林的东西价格都很高,也更受有钱人的欢迎,再不济也可以借着申云励,搭上孙府的线,将自家的肉卖给孙府。 也是因此,两人才会如此的费劲心机,没想到被老太太和李有旺的一番言语,弄成如此地步,只能不甘心的点点头,心里却琢磨着再找机会背着老爷子老太太他们来分杯羹。 老爷子看了眼屠宏夫妻两人,若有所思,然后猛吸一口水烟袋,对着众人道:“落日森林看起来暴富了许多人,可是死在里面的人更是多的数不清,以后谁也不要惦记那里了。” “爹,你放心,我们的果子也都是在内外围的交接处摘的,而且已经摘完,不会再去了。”申云励笑着给老爷子和老太太倒好凉茶,又拿出买回来的糕点,“娘,我记得您喜欢吃桂花糕,这是特意给您买的,原本打算明天让人给您捎回去,现在赶巧了,您尝尝。” “花那冤枉钱干嘛”老太太看着那精致的桂花糕,满脸的心疼,“你和阿雅还有几个小的过的好好的,就比啥都强。” “外婆你吃,可好吃了。”申兰儿将桂花糕递到老太太面前。 “成,外婆吃,咱们一块吃。”老太太脸上的褶子皱到一起,将一块桂花糕分成几份,自己只吃了一小块,其他得递给几个小的。 申楣几人摇摇头,笑着拿出存起来的果子,递给老爷子、李有旺和屠宏夫妻两人。 屠宏边吃边说着,“真好吃,怪不得这果子能卖到孙府去,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猕猴桃,听人说这果子在府州城卖到一百文一斤的价格,大姐夫孙府收的时候是多少钱一斤,若是太便宜咱可就亏了。” “孙府卖到啥价钱那是孙府的渠道和人脉,咱们自己是不能够的,人要讲究诚信,所以价格差距再大也和咱们无关。”申云励淡淡的看了眼屠宏,对他的话毫不在意。 这让屠宏有些意外,暗骂申云励傻,大可利用这件事让孙府再给些好处,要不明年就不再卖给他们果子。 “这话我爱听,先不说那孙府咱们是否惹得起,这做人就得说话算话,一口吐沫一口钉,不能变良田秀舍全文阅读。” 老爷子意犹未尽的舔舔舌头,申楣见此连忙又递过去一个切好的猕猴桃,老爷子欣慰的摸摸她的头,然后语重心长的看着申云励,“这些年,阿雅受的苦想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出嫁前她是我娇养疼爱着长大的,嫁给你后却风里来雨里去,连着几个小的也没吃饱穿暖过,就指望着你考上功名有出息,如今你也算熬出来了,有钱也有名,但是我不希望有一天听到你纳娶其他女人,或是干出休妻再娶的事来,否则,我老头子拼着命不要也得替阿雅和孩子们教训你。” “还有我这老婆子,当初将阿雅嫁给你后,老婆子我就悔得肠子都青了,看着阿雅挺着大肚子还在地里劳作,我这当娘的心都碎了,她吃了那么多苦你可得好好待她,不能再任由别人欺负他们娘几个了。”老太太也是眼睛红红的看着申云励。 申云励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点点头,“爹娘,漂亮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只看我以后的表现就成,欠阿雅和孩子们的,我都会一一补偿回来的。” 午饭时,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满桌子的荤菜,不停地数落着申李氏,申李氏脸含笑意的听着应着,手却不停的给老两口夹着菜,申云励则是拿出留下的小半坛酒给老爷子满上。 最担心的大女儿生活有了奔头和指望,老爷子心头的忧虑去了一大半,很有兴致的和申云励喝起了小酒。 太阳西下的时候,老两口为了赶路坚持要走,申云励拿出早就买好的棉布,申李氏匀出来的白面大米,申楣准备的用灵泉洗过晒干的菊花,还有一篮子的果子,一葫芦的美酒放在自家牛车上亲自送二老回去。 本就不顺路,再加上目的没达到,屠宏自然不太甘愿再跑一趟,既然申云励愿送二老他便顺水推舟的同意下来,李楠有些微赧,但到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只是关心的叮嘱几句便坐着牛车离开了。 原本就对屠宏有意见的李有旺,脸色黑黑的看着远去的二人,二老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只是默默的坐上了申云励的牛车,将他们送到东坡村后,申云励又偷偷的塞给李有旺十两银子,见李有旺怎么也不肯收,说道:“大哥,这些年你没少垫补我们家,如今家里宽松了,难道我和阿雅向大外甥表达一下心意也不成吗?再说,成亲是大事,当年没钱我只能委屈了阿雅,如今我们能尽尽心意,阿雅自然不愿再因此委屈了外甥和外甥媳妇。” 想到要重新起房子还差的八两银子,李有旺脸微红的说道:“那这银子算是大哥借你们的,等以后肯定还了。” 申云励回去时,申楣他们正在院子里的树下纳凉,申云励随便冲个澡换件衣服,便也坐到了席上,笑着告诉他们白天去孙府时发生的事,其实最主要的是想讲给申楣听。 在他看来,自己的小儿子聪慧懂事,虽然年纪小却很有主意,现在遇见事情习惯性的会和申楣说说,交流下意见。 “爹是说,孙府的管家给我们介绍了一个人,专门为我们设计建设院子?”申楣惊讶的看着申云励,这样的好事也能遇到? 孙府管家介绍的人,自然是那种惯常为大户人家建造房子的专门包工队,设计的庭院自然比他们这些外行强,可是,他们和孙府有那样深的交情吗?若他们申家是无根的浮萍,那孙府现在就是根基稳固的大树,虽然她很有信心有朝一日超过他们,可是现在那巨大的沟壑却是存在的。 他们家值得孙府如此花大力气笼络吗?是看上了爹的前程,还是那酒? 申李氏不解的看着两人,“这不是好事吗,你们父子两愁啥,人家孙家是大户人家,咱家一穷二白,人家还能贪图咱家啥东西不成?” “这倒是。”申云励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安慰自己运气好,才能屡得孙府相助,“孙管家说那人明早就会来看看,帮着设计出图纸来,你们想想有啥要求,到时告诉那人就行,咱们只要出银子出人就好,他们会派人来指导着建设。” ------------ 第二十三章 宴请与孙家少爷 闻言,申李氏有些愧疚的说道:“人家既包圆了咱家的果子,又帮着盖房子,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可就是咱家也没啥好东西送给人家。” “今个儿去时,孙管家一个劲儿的夸咱们的酒好,说是孙小少爷很喜欢,想要多预订几十坛。”这话申云励是对申楣说的。 “爹是如何回答的?”申楣看向申云励。 “家里没存货了。”申云励道。 没答应也没拒绝吗?申楣低头沉思,其实前几天,她用灵泉从猴群那里换得了一小碗醇厚浓郁的好似果冻的百年猴儿酒,若是兑成酒别说几十坛,就是一百坛也不成问题,可是那样太惹人怀疑了,反正现在手里的钱盖房子暂时足够,剩下的银两,待自己用灵泉酿造好葡萄酒也来的及筹措,想了想便将这一想法告诉申云励,只是灵泉被她替换成山泉水。 申云励赞同的说道:“原本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我还特意从书铺里淘了基本关于酿酒的古书,咱们先酿十几坛试试,若是可以也可以办个小型的酒坊,让你有根叔来帮忙,这样也算是个稳定的收入,总好过你们娘几个辛苦的劳作,地咱们就底价租给李大哥好了,也算是给你和孩子们多积福荫星河血。” “那敢情好!我们娘几个可就等着享清福了。”日子过得舒心的申李氏也笑着开起了玩笑。 “恩恩,我也要穿漂亮的衣服,吃好多好多的好吃的。”申兰儿也笑着将头探过来,可能动作太猛,一下子栽倒在席子上,逗得一家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翌日一大早,铁叔一家子和李有根夫妇就赶到了申家。 因早就说好了今个儿宴请西坡村的乡邻,算是申云励考上秀才的喜宴,也是起盖新房宴请乡邻帮忙的酬谢宴,申云励铁叔李有根三人分头去邀请乡邻亲戚,好在西坡村也不算太大,这次要通知的也就三四十户人家,不到一个时辰便通知完了。 陈刘氏、李沈氏,还有胳膊稍好的申李氏则是在院子里新起的灶旁忙活了起来,申玉儿三姐妹将借来的锅碗瓢盆大清洗一边,申楣负责带着虎仔取水运水。 陆续而来的妇人或是汉子,有些勤快的上前帮忙洗菜刷碗,或是帮着摆好桌椅,也有一些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聊着,但大多在感叹或是眼红申家的好运翻身。 快正午的时候,申云励和铁叔随同里正一起回来,众人寒暄了一会儿,才开始落座,里正自然是居于首位,申云励陪在里正左侧,铁叔居右,其次便是村里上了年纪的长者,是六人的席面。 不远处的申云勉看着曾经被自己死死压在身下的弟弟,如今竟然风光的陪在里正身侧,自己却连同席的资格也没有,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闷酒,其他的人虽看出了一些端倪,却也不会自讨没趣,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子,像这样分量十足的四荤四素的席面,很少见。 这乡下办喜事或是家里添丁,通常都是三荤三素,另配两小碟干果,即便有人家阔绰的置办这样的席面,那荤菜也就是上面一层,图个面上好看,哪里有这样实诚的分量,吃下去满口流油,最主要的是这做菜的人手艺好,他们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乡下人摆酒席都是自己请厨子,也有的人家手艺好自己掌勺,陈刘氏的父亲曾是东西坡村有名的厨子,她的手艺自是很好,所以这次的酒席由她掌主勺,李沈氏和申李氏打下手,倒也得到了不少的称赞,让铁叔的脸上很是有光。 原本是按八桌的份来做的,可是申张氏仗着自己是长嫂,又身怀有孕,带着自家的三个霸王小子一上桌,便闹个不停,当然她是不会自己出头的,而是任由三个儿子胡闹,抢夺其他人的碗碟,甚至为了独霸荤菜直接用手去拿,弄得几个妇人很是不满,最后还是申李氏新开一桌,劝着几人入席,才没闹起来,可即便如此,对于申张氏这种故意添堵的行为,申李氏心里还是闷闷的。 酒过三巡的时候,意外的客人突然到来。 高大的枣红色骏马,其后的马车,乍看低调不显眼,仔细看就会发现大到用材,小至它的做工雕花,无不是精心打磨过的,随着车帘子的掀开,孙管家走了下来,申云励正欲上前打招呼,只见孙管家转身,亲自挑着帘子,一个俊逸的少年跨步走出,青缎白底小朝靴踩着木墩走下来。 头上并未戴冠,只插了根玉簪,靛蓝色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系水头极佳的羊脂玉佩,莹润的色泽,古朴的造型,与那白皙的肌肤交相辉映,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黑眸透着清澈而幽邃的光芒,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年纪。 好个仪表不凡的少年郎! 申云励虽没见过少年,可是孙管家的态度以及少年的仪表举止,已经告诉他少年的身份,府州首富孙景墨的独子孙展青。 突然静下的酒席,引得了申楣的注意,下意识的望去,瞳孔一凝,那个少年…… 与此同时,孙展青也望向院内枣树下,穿过人群,四目相对混世穷小子。 申楣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陌生而又熟悉,甚至有种想要靠近的念头,随即暗骂自己花痴,看见漂亮可爱的小正太就想亲近,便不再留意,在虎仔的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无聊的数着树上青涩的枣子。 孙展青的心底更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那双眼睛……真的好像! 这时申云励和里正,已经走了过来,放低姿态的打着招呼,“孙少爷。” 孙展青压下心底的惊骇,微微点头,孙管家连忙笑着接过话,“申秀才,我们家少爷听说你家小公子得到了白虎的青睐,一时好奇就想着来看看,你看能不能让小公子带着白虎让我们家少爷见见?” “这个倒没什么,只是白虎凶猛人尽皆知,若是万一误伤少爷那可就麻烦了。”申云励如实的说着他的顾虑。 “无碍”孙展青好听的声音,使得跟着亲人一起来参加宴席的那些少女,不自觉的红了脸颊,有些甚至害羞的低下了头,有些眼睛不停的瞟向他。 “申秀才放心,少爷的安全自有护卫负责。”孙管家并不意外申云励的忧虑,笑着道,然后又对一旁的小厮挥挥手,身着同样灰衣的三个小厮一人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我知道若是带着金银礼物,申秀才你定然不会接,这些是少爷特意吩咐厨子做的菜,申秀才就分给大家尝个鲜吧。” 也不待申云励拒绝,三个小厮很伶俐的拎着食盒每桌一菜,最后的三盘放于主席面,申云励只得一再感谢,然后亲自带着孙展青和孙管家进了院子。 “阿楣,这是孙少爷,你带着虎仔陪陪孙少爷吧。”申云励道。 申楣掩去眼底的异芒,乖巧的点着头,好似根本没发现孙展青那若有如无的打量。 孙管家欲创造孙展青与白虎独处的机会,申云励却是清楚有着孙家少爷这尊大佛在,没人能吃的尽兴,所以两人对于申楣带孙展青去后面小山坡转转的提议,都表示赞同。 申楣的家在西坡村的最西边,穿过申云励已经买下的半亩荒田,便来到了小山坡,此时正值夏初,草木葱绿,各种野花遍地盛开,站在苍老虬枝的柿子树下,凉风习习,倒也不觉的炎热。 深蓝的发带,靛蓝的衣摆,随风飘摇,申楣与孙展青仿佛都在欣赏眼前的美景,静默无语。 大块头的孙魁,有眼力的站在不远不近处的另一颗柿子树下,万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确保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孙展青的面前。 申楣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虎仔的毛发,脑海里却满是问号,为什么这个小正太还留在这里?他作为被追杀的废太子不是应该好好的藏起来,怎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世人面前,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改变了容貌,可是既然她仅见过他一面,便可认出他,那些熟悉他的敌人更能够认出来,这个小正太也太不知道爱惜生命了,若是他死了,那她不就是白白浪费一株醉蝶花和鹭草吗? 腹诽不已的申楣,完全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若非虎仔嗅出了小太子的气味,她根本就没认出孙少爷就是宋湛清,顶多也只是觉得熟悉而已。 原本为了白虎而来的孙展青,此时眼睛不自觉的望向申楣,眸中满是那双灵动的眼睛,虽然他明知道一个是人,一个是白虎,可是那双眼睛却是那么的相似,相似到他几乎以为本就是一双。 随即扯动嘴角,暗笑自己的胡思乱想,可还是决定回去让人好好查查申楣的情况。 “听仲叔说,你们家要在这里盖个二进小院,很不错的地方。”良久,孙展青突然开口。 ------------ 第二十四章 共游 正在胡思乱想的申楣下意识的“恩”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初次见面她就觉得那个管家熟悉,原来他就是那个骂她是小畜生的仲叔啊,小心眼的申楣眼睛微眯。 却没发现,她的这一表情,更是让孙展青一愣。 好像,真的好像!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 更坚定了孙展青调查申楣的决心。 见申楣望向自己,孙展青连忙转头,若无其事的说道:“这次一起同来的还有余先生,他是我的先生,对于园林的建设也很有研究,我们孙府的好些图纸都是先生设计的,你们可以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他,他会尽量帮你们实现。” “孙少爷为什么这样帮助我们?”申楣虽然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但对于他如此殷勤的帮助申家还是很不解,她家老爹也就是个成绩优异些的秀才,不是举人,更不是及第的进士,总不可能对他的谋朝篡位,呸,不是,是重夺皇位有多大的帮助吧! 别说没那个能力,就是有,她也不希望申家卷入那样的争斗,虽然她也挺同情小太子的遭遇,也很喜欢和他做朋友,可她只希望能和家人过衣食无忧的平淡日子,那些勾心斗角的相互倾轧与血腥的争斗日子,她想想就不寒而栗,绝对不想过那样胆战心惊的生活,所以,若是可能,她并不想以申楣的身份和他多接触媚妃休夫最新章节。 为什么?孙展青微愣,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听到仲叔说很看好申云励,想要扶持他作为暗钉时,自己竟然也鬼使神差的跟了来,若是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可能是想确定一下,申家的白虎是否是小家伙,那么现在他是真的很想和这个申楣做朋友。 曾经的他高高在上,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太子,一刻也不敢放松和懈怠,从来没有朋友,现在的他身负血仇,更没资格浪费丝毫的时间,也怕被人看出端倪,更是没有朋友。 但是申楣不一样,他感觉的到他不会伤害自己,哪怕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会为了名利而趋炎附势,或是为了避祸视自己如毒蝎,亦或是出卖利用自己,谋求荣华富贵。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他就是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它对危险的感应,不止一次救了自己。 就如此刻,明明初次见面,明明只是静立在这里并未做什么,自己仍然觉得很开心,很轻松,只是看着申楣眼里的疏离和疑惑,眼神有些黯然,“需要理由吗?这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若非要找个理由的话,你可以认为是我们孙府觉得申秀才很有前途,提前进行投资,也可以认为是我想要找个玩伴。” 闻言,申楣嘴角微抽,若是其他的少年说这话她还信,可是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她却清楚,并且因为他的成熟和稳重,总是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年纪,此时听到他提到玩伴,有种怪异的感觉,直接无视了这句话,而是选择了前两个说法。 仔细想想还真是,无论是买果子、买酒,还是帮着设计图纸,对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只是自己多疑罢了,便也不再放在心上,而是笑着介绍虎仔给孙展青认识。 还在因为上次的事记仇的虎仔,根本就不理睬孙展青,只是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趴在树下睡觉,申楣有些讪讪的挠挠头。 确定虎仔不是小家伙的孙展青,对此毫不介意,只是淡淡的笑笑。 抬头看看刺眼的太阳,申楣抹下额头的汗珠,带着孙展青朝小山坡深处而去,那里有几棵挂果的毛桃,前天她去时毛桃已经泛红,此时应该可以吃了。 看着挂满枝头的青中带红的桃子,申楣三下两下的便爬上了桃树,摘了一个最大最红的扔给孙展青,然后又自己摘了一个,用桃树叶子擦擦,咬了一口,有些苦涩,但是已经有了桃子的味道了。 孙展青看着坐在树枝上,晃着腿吃着毛桃的申楣,眼露兴趣,将手里的桃子放地上,阻止了欲上前给他摘桃子的孙魁,而是将衣襟随手一绑,在孙魁的目瞪口呆之下,麻利的爬上了桃树,坐在了申楣的对面。 呦,身手不错嘛!申楣挑眉看着孙展青,孙展青淡淡一笑,也学着申楣摘了个桃子,用树叶擦擦,咬了一口,酸涩的味道,差点让他的牙酸倒了。 看着孙展青拧到一起的眉毛,恶作剧成功的申楣嘿嘿的笑了起来。 蓦地,瞥到孙展青不舒服的用手挠着红通通的手背,申楣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葫芦,拔开塞子取出少量她配置的药液,拉过孙展青的手,替他抹上,“你这是沾上毛桃的茸毛了,用我们这乡下人按土方子陪的花露水抹抹就好了,呶,送给你了。” 孙展青被申楣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愣,看着在那给他擦药的申楣那忽闪忽闪的眼睫毛,眼睛不断闪烁,在申楣抬头将小葫芦递给他时,又再次归于了平静,手背凉丝丝的舒适感觉,让他的心暖暖的,接过药葫芦,小心的放心怀里,嘴角微勾。 远处的孙魁看着难得露出笑脸的孙展青,眼里划过心疼,这么多年自家少爷吃尽了各种苦头,如今终于再次有了笑脸,望向申楣的眼里多了丝感激,识趣的离得远远的,并不靠近打扰佞全文阅读。 明媚的阳光下,申楣和孙展青头戴着树枝编成的草帽,乐呵呵的在小山坡挖着野菜,待得他们下来时,申楣手里拎了一大捆青嫩嫩的拳菜,这是一种山野常见的蕨菜,可以晒干食用,也可以直接滚水烫洗后凉拌,或是热炒、做汤,特别是炖鸡、炖肉,别有一番风味。 在前世是很有名的山野菜,还有着清热解毒,降压下气,强身健体的功效,只是这大乾王朝的人并不知道这些,倒是便宜了申楣。 两人刚好遇见带着余先生察看地形的申云励,不意外的也看到了跟在其后的申云勉,倒是里正也在,让申楣有些惊讶,不过见他一直笑眯眯的陪在仲叔身边倒也释然。 “孙少爷,你可累了?阿楣,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带着孙少爷去爬山,你当谁都像你那样皮糙肉厚呢?瞧瞧,竟然还给孙少爷带树枝编的草帽。”眼尖的申云勉一看到孙展青,便舍弃了余先生,一脸赔笑的快走过来,还横了申楣一眼,好似申楣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说着还欲上前帮孙展青摘去草帽。 孙展青微微蹙眉,侧头躲过申云勉,“这样挺好的,很新鲜,也很有趣。”下一刻,孙魁高大的身子,隔开了申云勉。 申云勉的手僵在半空,尴尬的笑笑,然后隐晦的瞪了申楣一眼。 真是有病,自己讨了没趣,干她屁事啊!对于申云勉的迁怒,申楣无语的翻个白眼。 “少爷,我们该回了,否则回去晚了老爷要担心的。”仲叔道。 孙展青不舍的看了申楣一眼,才点点头,一起玩了一下午,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申楣在那笑着告诉他哪些野菜,或是野果子可以吃,他在一旁听,可他还是很开心,朝着申楣淡淡一笑,“有空记得来孙府找我。” 见到孙展青的笑容,正在挑帘子的仲叔,眼里满是惊讶,随即深深的看了申楣一眼,原本只打算敷衍一下的申楣,瞥到仲叔深思的表情,嘴角微翘,故意笑着说道:“好啊!”随即挑衅般的看了眼仲叔。 哼,让你骂我,让你怀疑我,我就偏偏出现在小正太的面前。 亏得孙展青不懂得读心术,不知道申楣想也不想就答应,完全是为了赌气,否则非得气坏了不可,当然多年后的孙展青还是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为此申楣没少割地赔款,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孙展青,因为申楣的回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十天后是祈雨祭,我让仲叔来接你,一起去看舞祭表演。” 六月初五的祈雨祭,在大乾是一个大型的民间节日,尤其是靠天吃饭的庄户人家更是重视这样的节日,自发的集资举办祈雨的祭祀,像西坡村这样的地方也是有的,不过也仅是舞舞火龙,从村里选几个能歌善舞的少女,在搭好的台子上,跳舞祈雨。 只是到底比不得凤阳镇、玉阳县,更别说是府州了,在这些繁华些的大城镇,祈雨祭更多的是被有钱人或是名门望族、大户人家当成一种娱乐活动,也是许多女子能够博得显赫声名,以此嫁个如意郎君的好机会,更是许多舞姿出色的绝色美人,嫁入大户高门的最佳阶梯。 所以,祈雨祭又成了一个变相的舞艺擂台赛,舞祭之时,人们可以看到各种的曼妙舞艺,哪怕平日羞涩内敛的小家碧玉,举止端庄的大家闺秀,也会放开女子的矜持,一展曼妙的身姿。 舞祭的花魁,则会被选为最终跳祭祀舞之人,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嘿嘿,流萤出来扭一扭,求点击、收藏、推荐票、各种支持喽!另外,流萤已有完结本小说《怀揣空间挑?心》是关于四四的故事,亲们去看看吧! ------------ 第二十五章 孙展青、设计图纸 “诶”申楣没想到孙展青已经打好了主意,不过对于大乾王朝的祈雨祭,她还真的很感兴趣,便扭头看向申云励。 申云励虽然有些吃惊自家的小儿子竟和孙少爷成了朋友,还受到了他的邀请,不过对于这些他却很乐见,有着孙家少爷的提携,阿楣定能走的更远,便也颌首同意。 见此,申楣露出两个酒窝,点头应下。 一旁的申云勉则是眼睛红红的看着申楣与申云励,亲自送孙府的人离开,干着急却凑不到跟前,更是没机会搭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府的人坐马车离开。 眼珠子转了几圈后,申云勉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脸,“阿楣,你阿宣哥他们也没看过凤阳镇的祈雨祭,到时带上他们一起去好不好,大伯让他们给你买好吃的。” “大伯,你和孙少爷说了吗?”申楣见申云勉语塞,眼睛却瞟向自家老爹,怕他又说什么话鼓动自家老爹,连忙说道:“大伯,不是阿楣不同意,而是我根本做不了主啊,到时是孙管家来接我的,若是看到阿宣堂哥他们,万一生气了怎么办?” “大哥,孙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们又是什么人家,孙少爷今个儿许是觉得阿楣带他爬山挖野菜挺有趣的,才会邀阿楣,我们两家本身又没什么交情,若是因此惹恼了孙府,可就不好了,若是阿宣他们想去,等那日我驾着牛车带玉儿阿宣他们一起去看看穿越之将门王女最新章节。”被申楣的话一提醒,申云励也从喜悦里清醒了过来,申宣那三个小子什么样子,他很清楚,霸道、自私、毫无礼貌,若是因此得罪了孙府实在是得不偿失,直接用话堵死了申云勉的用意。 那能一样吗!申云勉不满的看着申云励,“二弟,阿坤阿天还有阿宣可也是你的亲侄子,和孙府少爷相交的好事,你总不能让阿楣自己独霸下来吧。” “大哥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这孙府少爷可是邀请三个侄子,而我这个做叔叔的强行阻拦了?”申云励也有些生气的看着申云勉,申坤他们三个在村子里霸道欺负人还算是小事,可若是伤到了孙展青,只怕整个申家都要跟着遭殃,平时那么精明的大哥怎么连这些也看不透。 “你!”申云勉冷哼一声,却也说不出辩驳的话语,打定主意六月初五那天让自家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来这里守着,说什么也得抱上孙府这条大腿,随即生气的甩甩袖子离开了。 原本里正和铁叔,也打着让自家的孩子跟去和孙府的少爷亲近亲近这个念头,见此,也没好意思开口,又随意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回到家,申楣看着申云励有些难看的脸色,试探的说道:“爹,要不我也不去吧,省的大伯和大伯娘他们闹事。” “没事,我让你娘给你准备一套像样的衣服,凤阳镇的祈雨祭,爹见过一次很热闹,今年又是三年一大办的祈雨祭,你就跟着孙少爷去吧,到时爹也带着你娘他们去看看,至于你大伯他们……”申云励叹口气,“愿意去就一起,不愿意就算了。”家里的娘几个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他不能再让他们因此而受委屈了,至于大哥一家,他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哦,太好了,今个儿二妞还在像我炫耀说,他爹要在祈雨祭那天带她去凤阳镇,没想到我也能去了”申兰儿高兴的伸着手欢呼,随即想起了什么,向屋外跑去,“二姐,我的新衣服你可要快点,祈雨祭我要穿…在刷盘子……没事,我帮你,你去帮我做衣服好不好二姐?” 早就习惯了申兰儿大大咧咧样子的申楣,嘴角翘了翘,然后继续说道:“爹,咱们的要求你和那个余先生提没?” “恩,我把咱们的要求写成了书信并那几张图纸,一起递给了余先生。” “哦”申楣自然知道申云励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大伯一家知道他们盖二进小院的事,再来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毕竟为了巴结孙府,大伯今个儿可是跟了一下午,“爹,咱们定制的酒坛子好没?” “你不说,爹差点就忘了”申云励拍下额头,“你栓子叔下午的时候还对我说,他们家里刚好有十几个现成的坛子,让我晚上去取,趁现在太阳刚下山,我这就赶着牛车去一趟。” 皎洁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映在桌案上,孙展青看着手里的资料,剑眉紧拧,越看越觉得奇怪,虽说经历一次生死,性格有所转变的人大有人在,可是申楣前后的反差却太大了,简直是判若两人,曾经若是木讷的朽木的话,那现在的他便是璀璨耀眼的明珠。 想到那双灵动的眼睛,孙展青将手中的纸张焚烧而尽,释然的笑笑,自言自语的低喃道:“无论你发生过什么事,如何变幻,只要你待我始终如一,你便是我认定的好友。” “少爷,药熬好了。”陈锦端着一个白色描金青花瓷碗走了进来,同来的还有余先生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相貌坚毅,眼神明亮,一看就是个精明稳健的男人,绛紫色的锦袍更是使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他便是孙景墨。 孙展青接过瓷碗刚喝一口,蹙眉看向陈锦,“瑾叔,这药?” “少爷,你如今的样貌已和当初判若两人” 除了这双眼睛还有些她的影子,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端倪,陈锦掩去眼底的追忆和伤痛,关心的说道:“那药药性太猛,每次服下后您都会痛不欲生,我觉得没必要再服用了,便做主将它换成了滋养身体的参汤未来法师。” 母后!孙展青另一只手扶上眼睛,眼中滑过悲恸,随即深吸一口气,道:“那药再服几贴吧,如今容不得一丝的纰漏,否则当初展青的牺牲就白费了,孙叔…当初对不起您了。” 孙景墨连忙起身,错过孙展青的作揖,“殿下,您这是折杀奴才了,青儿从他出生开始便是为了殿下而活,他能替您而死,奴才为他感到骄傲。”孙景墨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也心疼自己的儿子,可他们孙家,世代祖孙都是梅家隐于暗处的眼睛与死士,忠诚与守护梅家的意念,早已融进了骨髓,士为知己者死,便是如此。 “瑾辰,就按殿下的意思办吧。”余先生捋捋胡须,出言道。 “我知道了。”大局观,陈锦还是有的,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亲自去熬药。 “孙叔这次来可是带来了舅舅的消息。” 孙景墨道:“大公子说殿下让人送去的酒很好,可价值千金,让殿下尽可能的垄断下来。” 想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孙展青有些迟疑,不过再一想,申家需要钱,与其让那酒卖到别家,引来他人的窥视带来危机,倒不如由他控制在手里,隐去申家的存在,“这事交给我吧,余叔,申家的院子你可画出了草图?” “殿下,原本老朽还觉得您太过抬举申家了,如今看来这申家确实值得花心思提携,殿下您看”余先生小心的展开几张图纸,惊喜的指着上面说道:“殿下您看这个彩虹桥,这下面的水槽,昨天我初看到时眼前一亮,还特意让下人弄了个模型,你别说在桥上走动,真的会传出动听的声音,很是有趣,还有这个冲洗式的马桶,我也正在让能工巧匠制作,若是真的像这上面说的那样方便好用,那绝对是一大改革。” “哦,当真如此。”精明的孙景墨一下子便发现了其中的商机,“殿下若是将这些加以利用,那咱们名下的客栈便可成为大乾独一无二的存在,缺乏的资金也能得到缓解,也更方便我们的人打进贵族高层。” 孙展青看着那些明显是用炭画制而成的图纸,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可爱的小身影,没有缘由,他直觉的认为这并不是申云励的构想,只是,若说是一个五岁幼童的创意,只怕没人相信吧。 这边,申云励在家里上下翻着,好多已经尘封了几年的书籍也被他翻了出来,可是花了大半天也没找到申楣说的古书,甩甩身上的灰尘,将申楣找来问道:“阿楣,你说的那本古书在哪呢?我怎么找不到啊?” “古书?什么古书啊?”原本在院子里用剪刀剪葡萄的申楣,疑惑的仰着头。 “就是你说的有那音乐桥、马桶的图案,还有酿葡萄酒方子的百科杂书啊?” “咳咳……”申楣嘴里的葡萄一下子划到了嗓子眼,半晌才缓过劲儿,眼神飘忽的说道:“那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好像大伯家的三个堂哥他们翻过爹的书,别不是被他们毁了吧?” “混账!”申云励一听那样的好书被申坤几人毁了,有些生气的拍了下桌子,他倒不怀疑申楣的话,毕竟他也曾抓到过自己大哥家的三个小子偷翻他家的东西。 “爹,不气不气,我虽不识几个字,可是我记性好啊,上面的一些图啊画的什么的,我还是记得的。”见申云励信了她的话,申楣连忙宽慰着他,省的他继续纠结那本根本不存在的书。 ------------ 第二十六章 盖新房与奇书 “哎,可惜了那本好书了,若是你多识些字就好了”见申楣沉默不语,申云励以为自己伤到了他,连忙改口道:“不过我们家阿楣也很厉害,不识字还能记下那些图案,看懂它们的意思,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申楣汗颜,不过见此事终于圆了过去,也暗自松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申云励在家里帮着建围墙,进森林摘野葡萄的事便落到了申楣和李有根的肩上,铁叔的大儿媳妇再次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昨个儿,一家人都被他的大儿子接回了凤阳镇。 三天下来,青砖的围墙已经初步建好,申楣骑着虎仔回来,看着长长的院墙,脸上的喜悦清晰可见,蓦地,看到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脑袋微侧,那不是孙府的马车吗?难道孙府又来人了? “……申秀才,我们老爷的意思是,这两样图纸全都买下来,价钱由您开,至于你们酿的那酒,我们老爷也希望能垄断下来,价钱好商量。”刚进屋,申楣便听到仲叔笑呵呵的如此说着,看到她进来,还笑着向她点头。 “孙管家,实不相瞒,那图纸并非申某所有,而是在一本百科杂书上偶的,孙老爷若是看得上尽管拿去便是,说什么买不买的,倒是羞煞了申某。” “哦穿进末世小说的炮灰女配最新章节!还有如此奇书?”仲叔眼中闪过异色,“孙某竟然不曾听说过,申秀才可否让在下看一看。” “嗨,别提了,那本书被申某那几个不成器的侄子给毁了,就连申某自己都没什么印象,还是小儿阿楣记下了一些图案。”说起这件事,申云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可惜了。”仲叔摇着头感叹,“那申秀才可记的书名,或是作者名?”仲叔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惭愧,申某实在是记不得了。”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曾经买过那样的书,更别说内容了,想想申云励就觉得懊恼,他竟然错过了如此一本奇书,怪只怪,之前为了功名,他只是埋头苦读那些圣贤书,竟然忽略了那些杂记传记。 仲叔看申云励的样子确实不像作假,心底很是遗憾,暗道:从至今未曾遇见过相似的什物,可知,这本书的作者定是那种隐士高人,不求名利,只为了不埋没自身所学,才会留下此奇书,若是少爷能得到此书,那该多好,打定主意回去定要派人搜集府州所有的百科杂记,说不准还能找到。 如此一想倒是归心似箭,“不管怎样,这两张设计图还望申秀才能为之保密,这一千两的银票,还望申秀才收下,就作为孙府的酬劳和那些酒的定金如何?” “这可使不得,这图又不是申某所画,申某实在是受之有愧,申某定会为之保密,至于这银票却是万万不能收的。” 申云励坚定的拒绝,让申楣有些肉疼,那可是一千两的银票,接下来他们的二进小院可就有了着落,可她又不能告诉自家老爹,那图真的是她画的,只能郁闷的自我安慰,财去人安乐,好歹能让孙府成个人情也不错,以后说不准就能用得上了,毕竟孙府可不只是有钱而已,只要不陷到他们谋逆夺权的漩涡里,这大腿暂时还是可以抱抱的。 “申秀才说到这个份上,在下若是执意留下银票,倒显得信不过申秀才了,这样吧,刚好我们少爷也想在这西边的竹林里,建个避暑的幽静别院,申秀才若是信得过,就将建新房的事交给在下去办如何,否则在下实在没法和老爷少爷交代啊。” “那就谢谢孙爷爷了!”申楣连忙接过话,笑眯眯的道谢。 孙爷爷!他有那么老吗? 仲叔嘴角不明显的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风度的笑笑,“那在下就先走了,我还得去里正那里将那竹林买下。” 仲叔坐上马车离开后,申云励皱着眉看向申楣,申楣知道申云励的心结,便笑着道:“爹,我知道你觉得那图不是咱们的,就不应该拿孙府的好处,可是你想想,那图既然孙府看上了,到时咱们若是自己找工匠按照余先生给设计的图纸建造新家,那音乐桥、那马桶,不就有可能被那些工匠给泄露出去吗?孙府这样做,既能保密,又能作为对我们的谢意,何乐而不为呢?” 申云励霍然,旋即赏给申楣一个板栗,“人小鬼大!” “娘好疼,爹爹都快把人家敲傻了。”申楣吃痛的捂着额头,噘着红红的嘴唇向走进屋的申李氏撒娇。 “你们爷两又闹什么呢?”申李氏不解的看着两人。 “没事。”申云励倒碗凉茶递给申李氏,“有根呢?” “他见孙管家在,便直接回去了,孙管家干嘛来了。”申李氏抹下额头的汗,接过凉茶喝了起来。 “还记的那音乐桥和马桶吗?”申云励将刚刚的事情,给申李氏讲了一遍,并叮嘱她以后不要再向人提起那音乐桥和马桶的事。 一想到两张纸竟然值一千两银子,申李氏惊得目瞪口呆,对于申云励说的保密的事,连连点头,虽然那一千两的银票最终也没得到,但是能将盖新房的百十两银子省下,她还是很开心沈婠复仇纪事最新章节。 孙府的动作很快,翌日,申楣骑着虎仔从落日森林回来的时候,便见到了一队队的人马,赶向西山头的竹林,那里东面毗邻申楣家附近的小山坡,西面靠近落日森林,环境清幽,空气清新,有条山涧从林中穿过,源自落日森林,下接申楣一家挑水用的河畔,水质清凉甘甜。 申楣很喜欢那里,曾经不止一次琢磨着等她手里有钱了,再怂恿申云励小两口同意在那里建个别庄,没想到孙展青这个臭小子手脚那么麻利,早知道就不带他去那玩了。 申楣郁郁寡欢的回到家时,再次看到了仲叔,还有同来的余先生,倒是没发现孙展青的身影,想想也是,一个隐忍等待时机复仇的废太子,怎么可能那么有空,总是往她家跑呢。 申楣正在揣摩他们来意的时候,申云励开口道:“阿楣回来了,刚好余先生有些事要问你。” “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余先生拿出马桶的设计图,指着上面的管道,还有放水旋钮、杠杆等,问着心中的疑惑,以及制作时存在的材料问题,希望申楣能回忆一下,那书上是否有相关的说明,或是其他的替代东西。 原来这个时空没有橡胶,更没有什么橡皮垫,橡皮圈之类的东西,可是她明明在落日森林里见到过橡胶树和橡胶草的呀? 看到自家爹期待的目光,再想想那臭气熏天,苍蝇乱飞的茅厕,申楣咬咬牙,钻进了房间,用炭块将橡胶树和橡胶草的样子画下来,然后将纸张揉皱,才装做废了老大劲儿才翻出这些图纸的样子,尽量用含糊却能让余先生听懂自己意思的话语,将她的目的说出来。 顶着三双亮炯炯的眼睛,申楣压力甚大,干笑的说道:“那什么,我识得字少,好些东西也都是连蒙带猜的,你们还是让那些能工巧匠琢磨着弄吧,别被我带进沟里了。”虽然有些掩耳盗铃,但申楣还是尽力的撇清自己的关系。 余先生掩去心底的激动,如看宝贝般盯着沈梅,盯得申楣头皮发麻,良久叹口气,“如此奇书,余某竟无缘得见,悲哉,惜哉!” 仲叔也附和的说道:“确实可惜。”这随随便便的图纸都能蕴含这么大的商机,不能得到实在是可惜啊!这申家的幺子,倒是颇有机缘,先是得到白虎的青睐与跟随,还能亲观这样的奇书,可见将来必定不凡,这申家还得好好拉拢才是。 孙府的人离开后,申楣看着申云励发光的双眼,就知道他又惦记上那本莫须有的书了,赶紧骑着虎仔开溜,弄得申云励哭笑不得。 申楣骑着白虎在落日森林外缘,漫无目的的逛着,蓦地看到一个人倒在草丛里,连忙从虎仔身上下来,走了过去。 这不是在他们家帮过工的张大成吗? 对于这个大孝子,申楣很有好感,仔细的号下他的脉,见他只是饿晕过去了,便拿出药葫芦,用手指沾点药液涂抹在他的人中,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大成就醒了过来。 看着站在他身旁的申楣,感激的道着谢,可是却因身体太虚弱,声音很是无力。 “张大叔,这里有些果子,你吃点吧。”见张双成有些羞赧,申楣笑着塞进他的手里,“我见大叔这背篓里有着生灵骨草,可是有人摔伤了?” “谢谢!”想到还在家里等着草药救命的老娘,张大成大嘴的塞着果子,想尽快的恢复体力回家。 看着张大成的表情,申楣就知道被她猜中了,不禁感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张家只怕又得欠不少的外债了,想了想,将手里的药葫芦递给他,“张大叔,这药葫芦你拿着,我娘前段日子不是也曾摔伤过吗,这是她用剩下的药,你带回去兴能有用。” ------------ 第二十七章 繁忙的生活 申楣虽不知道那人到底摔得如何,但是这药液想来还是有用的,毕竟里面的灵泉分量不少,虽然配置这药液的初衷是为了涂抹那些草木枝叶的划伤,或是蚊虫的叮咬,以及有毒毛虫碰触过的肌肤。 犹豫了半刻,张大成还是接了过去,握紧药葫芦,朝着申楣磕个头,踉跄的转身离去。 日渐西斜,申张氏看着喝的满脸通红,得意的哼着小曲进来的申云勉,俊俏的小脸一丧,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瓢用力的摔打着。 “你说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啊,总是这么摔打啥,说吧,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俗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小赌赢了半吊钱的申云勉,懒得计较申张氏阴阳怪气的样子,直接开口问道。 “哼,人家都不拿你当大哥看了,你倒好,还有心情喝那马尿恶毒女配不好当!” “嗨,你这娘们怎么说话呢?本想着今个儿赢了半吊钱,给你买几尺好布,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赢钱了!”申张氏的脸上立刻换上了笑脸,朝着申云勉伸出手,申云勉从怀里取出一串钱递给她,数铜钱时,申张氏脸上还带着笑容,可是没一会儿,脸又丧了起来,涂着丹蔻的手指戳下有点昏昏欲睡的申云勉,“你知道吗?孙府要在咱们村盖别庄了,就是申二家不远处的小竹林,你说咋啥好事都让他们一家摊上了,还有你那个二弟也太不是东西了,以前借钱时,可是三天两头的往咱家跑,现在有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了。”要不是畏惧那只白虎,她绝对得去大闹一场。 “行了”申云勉不耐烦的翻个身,申张氏这话骗外人成,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这些年他对老二家也就那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看见申二家的院子没,老大了,我绕着墙外走了一刻多钟才走完,你想想那房子要是盖成了得花多少银子啊,你可是他的亲大哥,他不肯分你点银子,那你去他家帮工,他总得付你工钱吧。” 一听申张氏让他去申云励家帮工,申云勉的脸一下子黑了,“你瞎整啥幺蛾子,让我给老二打工,休想!我又没短你吃喝,别整天整事啊!”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申张氏掩去心底的不屑,耐着性子给他说道:“你是他亲大哥,去了他哪能真的指使你做事,他要是真那样,那村里的人还不得唾沫星子淹死他,这可等于是去白拿银子,还有,听说最近老二家和孙府走的很近,你去那也可以跟着沾沾光,要是也能入了孙府的眼,咱们不就也能翻身了。” 那几百文的小钱,申云勉还真的没看在眼里,倒是能和孙府搭上关系这话让他心动了,在他看来,老二一家如今的体面和风光,都是因为搭上了孙府,要不然也只能守着那土坯房,每月领廪米度日。 见申云勉动心,申张氏继续道:“老二家现在又在倒腾着酿酒,这事你知道不?” “酿酒!你不是说真的吧?”申云励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还真的不知道老二有这样的手艺,既如此怎么之前不酿呢?这酿酒可不比摘些果子去卖,是需要真手艺的,难道老二之前就一直防着他,怕他分去他的好处,现在考上了秀才,又有了孙府做靠山,有了底气,所以不怕了。 怪不得,他一考上秀才,就对自己这个大哥不冷不热。 申云励和申张氏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永远只能记得自己对别人的好和别人对他的不好,却总是选择性遗忘自己对他人的算计利用,以及别人对他们的好,只要发现或是觉得别人对不起他们,就会整个的否定那个人。 申云勉未能得到一分卖灵芝的钱,本就心存芥蒂,此时见曾经一穷二白家徒四壁的申云励,如今又是盖大房子,又是和孙府交好,现在又开始酿酒准备挣大钱,这些全没他这个大哥什么事,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涨。 越想越觉得申云励不拿他当大哥,早早的就防着他们一家子,宁可装穷卖傻,也不肯早早的拿出酿酒的方子,让他们跟着发财。 气愤不甘的申云勉与眼红的申张氏,凑到一起,嘀咕到后半夜,两人才心满意足的躺下睡觉。 又是一个艳阳日,申楣等人收拾好野葡萄,放入坛子里捣碎,并按一定的比列放入白糖,预留三分之一的空间,再用泥密封好,将最后的一批葡萄酒放起来。 一家人坐在枣树下的席子上纳着凉,看着远处忙碌的身影,脸上洋溢着笑脸,申李氏的手在申楣的偷偷治疗下,早已好利索,不过家里人心疼她,不让她干重活,闲不住的申李氏便拿起了针线,给家里的人缝制新衣。 申楣看着那蓝色细棉布上的祥云图案,暗自咂舌,老娘的手艺真不是盖得,要是拿到现代,就这一刺绣的手艺,那绝对是财源滚滚啊二婚女配(婚宠)最新章节! “来试试”申李氏笑着拉过申楣,亲自替他穿上,随后满意的点点头,“还可以,大的那点娘给你收起来,等你长长个,还能继续穿。” 在一旁看书的申云励,抬头笑着道:“以后多给他们添些新衣服吧,家里如今也不缺钱了,不说那酒,就是等到芳菲园收拾好,咱们家也能有个稳定的收成。” 申云励说的芳菲园,其实就是不远处的小山坡,因为申家的新家被孙府同来的匠人接手,申云励一家人便闲了下来,就连预备的盖新房的百十两银子也剩了下来。 鉴于孙展青先下手买去了竹园那里,申楣有点担心,自家房后的小山坡也被他惦记上,便磨着申云励将那后山买了下来,一共是二十二亩不到,算二十一亩,花了八十四两白银。 看着一个月前连温饱都是问题的申云励一家,竟然奇迹般转了运,又是盖新房,又是买荒坡,前前后后花的银子不下百两,这还没算荒坡后期开发的银钱,不禁有些眼红申家的好运,可是想到申家身后的孙府,以及申家未来的前程,里正压下心底的酸意,热情的帮他办理过户手续,并亲自将地契送到了申家。 “爹,咱的芳菲园也种好多好多的猕猴桃和葡萄,这样你和阿楣就不用再去林子里了,咱们明年也就可以接着卖果子酿酒挣钱。”申兰儿趴在凉席上,支着脑袋得意的盘算着。 “傻丫头,即便种上它们,明年也不可能结果子的。”申李氏笑着点点申兰儿的头。 那可不一定,有灵泉在手,她绝对会让它们第一年就结果,申楣虽如此想,却并未表现出来。 “种,自然要种猕猴桃和葡萄,还要种上其他的果子,桃子、杏、李子,这二十多亩的荒坡足够种很多的果树,我已经托铁叔在镇上帮我们看着,要是有什么果树就通知咱们一声。” “爹,落日森林也有不少的果树,咱们选好了,等到明年春上就刨回来栽上。”果树的事,申楣早就想好了,落日森林的果子有很多种,可是移植栽种的也不在少数,既能省钱,那些罕见的果子也能卖个好价钱。 “落日森林中的果树虽好,可是必定得深入内围,有些危险,申秀才若是想要果树,孙某倒是有些办法。申秀才莫怪,孙某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无意听到,毕竟我们孙府成了申秀才那么大的人情,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一把,所以孙某才多听了几句。”仲叔笑着解释道,同时让孙魁将一篓西瓜放下。 “孙管家言重了”申云励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自然知道仲叔这是在提携帮衬他们,感激的道着谢。 申楣看着竹篓里大大的西瓜,眼睛弯成了月牙,很是热情的给仲叔倒着凉茶,仲叔小抿一口,舒服的眯着眼睛,随即遗憾的叹口气,“孙某喝了那么多的茶叶,竟没有一种比得上这菊花茶。”当然心底更多的是纳闷,为什么同样是菊花,他让人晒制的怎么都没这申家的味道好。 “孙管家喜欢就尽管拿去,我们家别的或许没有,这自制的菊花茶倒是很多。”申云励亲自包好一大包菊花,递到仲叔的手里,喜得仲叔乐滋滋的捋着下巴。 若是以往,申楣可能会心疼自家老爹如此糟蹋她的秘制菊花,不过此时心思全都跑到了西瓜上面,和申兰儿两人抱着一个大大的西瓜,用竹篮装着,系到新打的井里冰着。 仲叔只是奉孙展青的命,来送西瓜,所以只是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又去竹园那里看了看施工的进度,便让孙魁驾着马车离开了。 久违的西瓜啊! 申楣抱着一牙儿西瓜吃着,甘甜的口感袭满口腔,见申云励几人随意的将西瓜籽吐地上,心疼的叫道:“爹娘,大姐二姐三姐,这西瓜籽你们可得给我留着,我还想要种西瓜呢。”说着拿出几个瓷碗,一人面前摆一个。 ------------ 第二十八章 算计 “行了,你就别惦记了,真要想种西瓜,爹下次进镇给你买点好的西瓜种,这些西瓜籽不行的。”申云励笑着摸摸申楣的头,虽然西瓜籽会有些贵,但是只要孩子开心就好,再说阿楣也很少胡闹,说不准真的能种出来也不一定。 “就是,我可听人说过,之前里正家的二儿子,也曾打过这主意,白白糟蹋了二亩好田,结出的瓜都是小倭瓜蛋大小的瓜,根本卖不了钱。”申李氏也在一边帮腔。 “爹娘,咱这老房子后面不是还有点荒废的沙地嘛,给我种着玩呗,反正也没想着卖,真的结果的话就自己吃,没结西瓜也没啥损失不是。”申楣并不在意申云励两人的话,有灵泉在手,这些西瓜籽绝对能结出美味的大西瓜。 “对对对,我也帮忙。”一听到有西瓜吃,申兰儿也笑着说道。 恰此时,申云勉的声音响了起来,温馨的气氛瞬间全无。 “呦,吃西瓜呢!”看着大个红瓤黑子的西瓜,申云勉眼里闪过异色,这样个头卖相的西瓜,绝对不便宜,而且这个时令,西瓜还算是稀罕物,比着伏暑天气的西瓜贵了好几倍万鬼之祖最新章节。 “大哥来了,吃西瓜。”申李氏尽管不喜欢申云勉一家子,可是来者是客,笑着让申云勉吃西瓜。 “恩,真甜,这西瓜得不少钱吧。” “没花钱,人家送的。”一听申云勉提钱,申兰儿脸露戒备,连忙摇头。 申兰儿的防备虽然让申云勉有些不满,脸上的笑容却不变,砸着嘴道:“是孙府吧?二弟如今了不得,既是有身份的秀才,又和府州的首富孙府搭上了线,真真是羡煞旁人。” “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有资格和孙府攀交情,孙管家只是来问问酿酒的事,顺手给了几个西瓜而已。”申云励怕自家大哥还惦记着一起去祈雨祭这件事,尽量撇清与孙府的关系。 “酿酒好啊,没想到二弟还有这样的手艺,连孙府都看上你酿的酒了,哎,之前我怎么没听说过啊?”申云勉佯作无意的吃着西瓜问道。 “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说起这件事,申云励看向申云勉,“大哥,阿坤他们可曾在我家见过这本古书?若是还能找到,能不能还给小弟。” 正在吃瓜的申楣,无语的翻个白眼,幸亏这书是她虚构的,若是真的,老爹这样问,那本书绝对没可能再回到他的手里。 申云勉以为申云励是担心自己朝他讨要那本书,所以故意提前发难,脸露不悦的看着申云励,“二弟什么意思?阿坤他们可是你的亲侄子,怎么可能偷拿你家的东西。” “大哥莫生气,云励也没说阿坤他们偷东西了”申李氏并不想让他们兄弟闹僵起来,打着圆场,“大嫂最近怎么样?她还怀着孩子,要好好休息,别累着了。” “家里就那样了,你大哥我没本事,你大嫂整天的吃不下饭,还得拉扯几个小的,弟妹若真的心疼你嫂子,有空去帮衬一把吧。” 申楣担心申李氏再次傻乎乎的把自己送上门,任申张氏折腾,连忙接过话,“大伯娘要是不舒服,我们就替她请郎中,我娘是不能去的,她的手到现在还没好利索,上次在大伯娘待了半天,可是又重了许多,后来人家陈郎中看了我娘的伤势说什么二次拉伤之类的,还叮嘱我们千万不能让我娘再干重活。” “对了,大伯来了我家,那大伯娘怎么办?若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申云勉原本想打感情牌,却没想到申楣一下子将话题扯到上次自家婆娘故意恶整申李氏的事上,心里恼怒申楣的斤斤计较,丝毫不拿他这个大伯当长辈看,却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大伯称职不称职。 不过想到此行的目的,倒也没有发作,“不妨事,你奶奶在大伯家呢。” “娘怎么回来了?”申云励皱着眉。 “王老叔病了,家里的银钱都用来买药了,娘实在没办法,听说你这里在盖新房,想着肯定需要帮工,便带着石头和二蛋来了,可又怕你不方便,就没敢直接来。”申云勉一副为难的看着申云励,“二弟,要不是娘那里实在揭不开锅,大哥也不会来找你说道这事,那毕竟是咱们的亲娘啊!” 申云励叹口气道:“大哥,帮工就不必,我家里还有几两银子先给娘拿去用,过会儿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娘,让她安心的给王叔治病,等过段时间手里宽泛了,我再给娘送去点银子。”到底是他亲生的娘,即便她早早改嫁,每次来家里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其他,不曾真正的关心过他,他还是不忍心不管她。 “老二,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只不过石头二蛋他们脸上不好看不是,这银子他们也不好意思收啊,还是让他们来帮工吧。”要不然他们的计划怎么实施。 “二哥,我们家现在确实不需要什么帮工,若是石头哥他们确实抹不开面子,这银子就当是我借他们的好了,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还,这总可以了吧网游之光环王最新章节。” “老二,你不是在忙着酿酒吗?就让他们兄弟两人来帮忙得了,你身体不好,弟妹和孩子们这些年也没少跟着吃苦,如今你们家又不缺钱花,也该让她们享享福了。” 申楣见申云勉拐弯抹角的终于将话题扯到了酿酒上,眼睛微眯,“大伯和石头伯伯他们的关系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亲兄弟呢?其实若真的只是帮工也没什么,就是这酿酒是有秘方的,万一泄露了出去,那我们的酒就不值钱了,毕竟他们不是大伯,我们也没法完全相信,要是这帮工的人换成大伯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看阿楣说的”申云勉听申楣如此说,眼底闪过喜色,“不过你们若真是忙不过来,你大伯……” “大伯放心,阿楣明白的,您得忙着照顾大伯娘没时间帮我们,阿楣心里记着大伯的好,大伯就不用为难了。” 申云勉先是一愣,再看沉默的看着自己,脸色有些沉的申云励,瞬间明白了过来,自己被申楣那个死娃子摆了一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臭小子这么猴精呢。 申云励若再回不过味来,那就是傻了,对于亲娘和大哥的算计心寒,可血脉的亲缘还是让他狠不了心,沉吟了片刻,道:“大哥,这酿酒我们家还忙得过来,至于帮工的事就不用提了,过会儿我和你一块给娘说,这银子他们若是实在拉不下脸收,非要做帮工的话,我看能不能托托孙管家,让他们去西边竹园子里帮工,那里的工钱高,工期也长。” 申云勉听申云励的语气,就知道他防上了他们,心里很是恼怒,暗骂申云勉白眼狼,有好处只会自己独吞,其实申云勉不知道的是,若他真的直接开口说想要跟着酿酒,而不是这样变着法的想要将酿酒的方子弄到手,申云励其实不介意让他一起,可是以己度人的申云勉从不认为申云励会傻的将方子告诉他,所以采用了最下策的手段,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寒了申云励的心。 若是以往,申云励屡次驳了他的面子,申云勉早就发火了,可是今非昔比,老二家随手就能拿出几两银子,可见手里的银钱不少,还有听他的话,和那孙管家很熟,瞧瞧,连西瓜都送上了,他不满老二一家,可是和银子,和孙家没仇啊。 心里一番辗转,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申云勉也知道那酿酒的方子得另想办法,低矮的土坯房让他闷得憋气,也懒得再在这待着,便说不能让王赵氏等久了,得回去了,眼睛却直盯着西瓜。 见此,申李氏笑着挑了一个大个的西瓜,递给申云勉让他带回去,这时候从屋里取了银子的申云励也走了出来,两人离开后,申楣娘几个也没了兴致聊天,吃西瓜。 申楣将西瓜籽用清水洗净,然后用温水泡起来,趁无人注意的时候滴了一滴灵泉进去,便小心翼翼的放到阴凉处。 待得太阳西下,四个孩子来到房子后,又是除草,又是翻地,使得闷闷归来的申云励脸上多了丝笑容,换上旧衫,一块帮着翻地施肥,直到申李氏喊他们吃饭,才收手。 第二天一早,申楣是被申兰儿摇醒的,激动的声音引来了申云励和申李氏,看着申楣窗沿上那冒着嫩芽的西瓜籽,眼里闪过惊讶。 申李氏道:“这孩子还真的捣鼓出来了?昨个儿见他用温水泡种子,我还担心把那西瓜籽烧死,没想到竟然真的发芽了,还这么快。” “阿楣,这法子也是从那本古书上看到的?”申云励眼睛亮亮的盯着申楣,激的申楣一个机灵,立马清醒了,“爹,我那时候也不识多少字,好多都是瞎蒙的,也就那么一试,还没想到真的成功了,爹,你看这西瓜籽能种吗?” “应该可以吧”申云励不确定的说着,“要不我去里正家问问去?” ------------ 第二十九章 祈雨祭 “不用,不用”申楣连忙阻止,她只是为了转移话题罢了,省的自家老爹总是惦记那本书。 有灵泉在手,这西瓜怎么种都能结果,现在若是找人去问,那她温水泡种子催芽的事就有可能穿帮了,虽然那法子确实管用,可是没有灵泉,它们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啊。 西瓜籽催苗的成功,让申云励和申李氏意识到,这西瓜也许真的能种成功,也干劲十足的加入其中。 这天,申楣一家子正在用纱布过滤葡萄酒的皮渣,孙管家赶了来,看着身穿白衣,头戴口罩的几人,眼露疑惑,“申秀才,您们这是?” “哦,这不是为了保持卫生吗?”申云励扯下口罩看着仲叔,“孙管家一大早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申秀才忘记了,今个儿是祈雨祭,孙某奉少爷之命,来接阿楣小公子啊!” “对对对,你看我最近都给忙糊涂了,都忘记了时间,阿楣,赶紧换换衣服和孙管家一起走吧。” 申楣看还剩下一坛葡萄酒,便洗洗手进屋换上了新衣,随着仲叔上了马车,恰在这时,申张氏带着申坤三人也笑吟吟的凑了上来,将马车拦下来,“呦,阿楣你这是去哪啊?” “大伯娘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还到处乱走啊,阿坤哥你们可得照顾好大伯娘良田秀舍。”申楣一看申张氏的架势,再看看一个个身着新衣的三兄弟,就知道他们的意图,眼中带着不耐和反感。 “这是孙管家吧,我是阿楣他大伯娘,这是我们家那三个不成器的臭小子,来快给孙管家行礼。” “孙管家好!” 闻言,仲叔意味深长的看了申坤三人一眼,笑着道:“申夫人多礼了,孙某奉少爷之命来接阿楣小公子去凤阳镇,还得赶路,您看您能不能让一让?” “哎呦,不好意思啊孙管家,耽误您时间了,不过是这样的,阿坤他们三个打小就和阿楣亲,您要不将他们三个也带上吧。”申张氏叉着腰正好将去路堵上,一脸笑意的说着。 这时申云励和申李氏也听到声音赶了出来,看到申张氏的行为,申云励脸色一黑,“大嫂,您还怀着身子怎么出来了,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 同时给申李氏使个眼色,申李氏素来不和申张氏计较,并不是怕她,而是觉得都是一家人,闹翻了不好看,也没必要斤斤计较,毕竟老话说得好,吃亏是福。 所以对申张氏,她总是处处退让,此时见她如此添堵,若是她自己也就算了,可是申张氏的行为很可能惹恼了孙家,连累自家孩子,申李氏哪里还愿退让,带着申玉儿上前,看似好意的扶着申张氏,实则用力按住了她的身子,将她带到路一旁。 “哎,你们干什么呢?”申张氏正要撒泼,听到孙管家笑道:“将这三位小公子带上也无碍,只是这马车有些小坐不下,这样吧,夫人,我再差人来接三位公子如何?一定能赶上祈雨祭的。” “不急、不急,我们等得了。”申张氏的脸顿时像一朵花样,堆满了笑容,还得意的朝申李氏翘翘下巴。 申云励之所以不想让申坤三人同去,就是怕他们闯祸,此时孙管家开了口,他自然也不会再枉做坏人,只是希望自家小儿子能看着他们些,别让他们惹出祸来。 坐在马车里,申楣眉头微皱,这马车虽然比牛车舒服多了,但是颠地太厉害了,而且天气热了以后会很闷,暗自琢磨着等以后家里有了钱,买马车后,一定得让能工巧匠改进一下,要不实在太受罪了,亏得早上没怎么吃东西。 申楣是在侧门下的马车,随着仲叔进了垂花门,穿过游廊,迎面的是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屏风,又随着绕了几间厅房,一股幽香扑鼻而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亭台楼阁,清幽水榭,假山怪石,藤萝翠竹,各种鲜花点缀其中,幽静雅致,看的申楣咂舌不已。 “仲叔好,这可是申小公子?少爷已经问过两回了,现在正在书房呢。”一个正在喂着鹦鹉的粉衣丫鬟,看见申楣两人连忙迎上来,笑着行礼,鸭蛋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娇俏可爱。 一走进书房,申楣便闻到淡淡的墨香,大概的环视了一眼,这里的书不下千余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野史杂记等各种书籍都有涉猎。 这些他不会都要学习吧,还真的不容易啊! 桌案前的孙展青,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申楣,俊逸的脸上露出笑容,“阿楣来了,稍等一会儿,这字马上就练完。” 今日的孙展青身着绛红色的半旧暗纹锦袍,深红色的腰带上系和田玉镂空雕兰花的玉佩,仍未戴冠,仅插着白玉簪。 小小年纪便一副风流倜傥的摸样,一身蓝衫的申楣立在他的身旁,活脱脱的小厮加书童,所以走在街道上,几乎所有的人全将目光投向孙展青,不过对此,申楣毫不在意,自得其乐的留恋在路边的小摊上。 出门前,申云励给她的荷包里塞了五两的散碎银子,所以看到一些精致漂亮的什物,例如发簪、头花、胭脂水粉之类的,申楣都会仔细挑选一些,准备回家送给申李氏和申玉儿她们大宋私生子全文阅读。 孙展青见申楣为了几文钱和小贩讨价还价,本想替她付钱买下,却被申楣制止了,附到他的耳畔小声说道:“这砍价还价呐,并不是为了计较那几文钱,而是一种别样的乐趣,你不觉得以更低的价格买下东西,会让人有种成就感和满足感。”随即拉着孙展青一起砍价,并告诉他,自己总结出来的砍价诀窍。 前所未有的经历,也让孙展青体会到了别样的生活,嘴角不禁弯了起来,和申楣兴致勃勃的逛着路边摊。 祈雨祭是在凤阳镇的运河之上举行,由凤阳镇的富豪乡绅出钱,在运河之上搭建大型的台子,下午未时开始,参加舞祭的妙龄未婚女子,按照抽到的顺序进行舞技较量,选出花魁,次日由精通星象的术官,决定祈雨的时间,然后于那一刻跳舞祈雨。 孙府是府州首富,这次祈雨祭自然要出大头,捐了纹银一千两,有专门的雅座准备,申楣也沾光的坐在了前排。 虚岁十二的孙展青,因为自幼习武,身高已经可以和十五六岁的少年相媲美,举止沉稳,绝非池中物,这是所有和他打过交道之人的感受,所以对于他,那些富豪乡绅从来不摆长者的架子。 申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留意着游刃有余的和那些老狐狸老油条打交道的孙展青,心里复杂异常,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母丧、父无视,仇恨与绝境,却硬生生的将他雕刻成了如此坚毅沉稳的少年。 “怎么,无聊了?舞祭比赛很快就开始了,这是新出品的梅花糕,你尝尝。” 申楣听着孙展青哄小孩般的语气,心底的感慨瞬间消失,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正太哄宠,嘴角微抽,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壳乃是正宗的小豆丁。 没过多久,悠扬的笛声响起,身袭鹅黄长裙,外罩水绿色水袖衣裙的女子,体态婀娜的迎风独舞,轻盈旋转,水袖翻飞,美眸流盼间说不尽的娇媚,顿时引来无数的喝彩。 许是黄衣女子的舞姿太过出色,也许是后来的女子太过紧张,不是发挥失常,就是表现一般,舞祭的气氛很是清冷,看的申楣昏昏欲睡。 “阿楣,醒醒,该走了。”看着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不时的还小声嘀咕着什么的申楣,孙展青嘴角微勾,凑近捏了捏她的鼻子。 “啊!怎么了,怎么了!”猛然醒过来的申楣蹭的站了起来,刚好对上孙展青那双深邃的眼眸,大大的眼睛不自觉的眨了下,长而卷的睫毛上下扇动,近在咫尺的孙展青仿佛被扫了一下,心一颤。 惊愕!随即两人同时后退! 感觉到小脸上的滚烫,申楣暗骂自己没出息,佯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脸天真的问道:“舞祭结束了?花魁是谁?第一个黄衣女子吗?” 此时的孙展青也重新镇定下来,笑着轻“恩”一声。 “天色不早了,我得赶回去了,要不我爹他们该担心了。” 孙展青在人前再如何的成熟稳重,实际年龄不过才将近十一,不舍的看着申楣,“明天才是真正的祈雨祭,你今晚留在孙府,明天看了祈雨祭再回吧,我让仲叔去给你家人捎个信。” “不用了,你带我来看舞祭比赛,我已经很开心了,我还要帮爹娘他们酿酒,读书识字,对了你上次送来的西瓜,我们家用西瓜籽育出了苗,已经种上了,到时候请你吃西瓜。” 见留不住申楣,孙展青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着吩咐仲叔送申楣回去,还特意将白日申楣看上的那几本地理杂记、野史小说,给她带上,喜得申楣眼睛完成了月牙。 ------------ 第三十章 搬新家与逛翠竹园 半路的时候,申楣才想起来,大伯家的三个堂哥,看着仲叔问道:“仲叔,我大伯家的三个堂哥呢?今儿一天,怎么没见到他们?”虽然她很讨厌他们,但他们毕竟是她这个身体的堂哥,回去后自家老爹也会询问的。 仲叔笑道:“三位小公子觉得祈雨祭没意思,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事实上,仲叔让孙魁将申坤三人接进孙家别庄后,就让丫鬟用好吃的好玩的引诱他们,想从他们嘴里套出那本奇书的下落,可是问了半天套出的不是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就是他们三兄弟欺负申玉儿几人的破事,哪里记得拿过什么书,当然申云勉算计亲侄子和亲兄弟的事,也被套了出来。 这段日子,孙府没少从申楣一家得到好处,再加上他对申云励的欣赏,自家少爷对申楣的与众不同,都让仲叔很看重申楣一家,对于贪得无厌、欺辱算计兄弟的申云勉一家很是看不上。 直接让孙魁将申坤三兄弟打包送回了家。 听得申坤三兄弟平安无事,申楣也懒得询问其他,拿起一本小说打发时间,服用了灵泉的她,记忆力虽还未达到过目不忘,但是识记起新字来却是快了许多,如今也能连蒙带猜的看些书籍。 从小说的情节来看,大乾好比她原先所在时空的唐朝,十分的开放,女子出来抛头露面也是被允许的,虽然还不曾出现过女官,但女子同样也有着很大的自由,可以和离,改嫁,若是理由充分合适,退亲也是可以的星河血。 除了那些极为看重名声的门阀贵族,闺阁的女子也可以参加舞祭这样的大型活动,让自己声名鹊起。 大乾王朝也有许多女才子留下的诗词歌赋,被人称赞颂扬。 当然更多的还是像申李氏这样大字不识,谨守妇道的普通女人,申李氏对申玉儿她们的教导也是如此,还是受到申楣的影响,再加上申李氏对子女的愧疚,才对他们识字的事睁只眼闭只眼。 七月二十八,宜安床、入宅、移徙,特意请假两日准备搬家事宜的申云励,带着家人入住新房。 近两个月的时间,孙府的工匠已经将内院的正房五间,两边厢房耳房建好,虽不像孙府那样的雕梁画栋,但也透着别样的清幽,通过暗渠将山涧泉水引进内院,精巧的音乐桥横跨其上,不大不小的池塘满是莲花,山泉加灵泉使得荷花开的娇颜异常,丝毫不像刚移植没几天的样子,使得孙府的花匠纳闷不已,同样的莲花,甚至比着主家的还要次些,为何由他亲自照料的反而不如申家的娇艳欲滴? 随着爆竹的响起,申云励一家全部涌入内院,第一次仔细的观赏着内院,申云励曾见过世面,申楣无论是上辈子见到的园林,还是前段日子看到的孙府,都比自家的新家漂亮的多,因此,两人虽脸带喜色,却不像申李氏等人,激动的眼中转着水花。 申兰儿和申玉儿她们曾来看过,却也只是远远的遥望,此时踩在音乐彩虹桥上,听着那清脆叮咚的悦耳声音,脸上满是笑容,申兰儿甚至撒丫子的在上面蹦着跳着,好似一只快乐的花蝴蝶翩翩起舞,虽然舞姿不怎么优雅,却逗得众人开怀大笑。 “这真的是咱们的新家?我怎么有种做梦的感觉。”申李氏有点不敢相信的打量着宽敞明亮的新房。 “是咱们的新家,而且这还只是内院,娘你看东厢房前空出的地方,我要在那种上些许的竹子,西厢房那里咱们种几株葡萄,夏季即可纳凉,又有葡萄可吃,还有正房后面有一片空地,可以种些常吃的蔬菜。” “嫂子,你别看阿楣小小年纪,可是管起家来还一套一套的。”李沈氏满眼羡慕的看着申李氏。 “他呀就是个爱操心的命,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管上一管,特别能闹腾,不过你还别说,有时候比你二哥那长篇大论有用的多。”申李氏虽是埋怨的语气,可是脸上的自豪却清晰可见,瞥到李沈氏眼底的黯然,猛然想起李沈氏至今还未有儿女,连忙转开话题。 申楣带着申玉儿三姐妹来到恭房,告诉她们如何使用马桶,便去东厢房看自己的新卧室,虽然暂时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木桌,但申楣还是很开心,仔细打量着房间,琢磨要打哪些家具。 申云励昨天就已经找好了鲁木匠,让他下午来家里看看,帮着打家具。 鲁木匠原本也不是西坡村的人,二十多年前搬来,就此定居在这里,娶妻生子,一手雕工出神入化,有些凤阳镇的大户人家,娶妻嫁女,都专门找他打造家具,西坡村除了里正,就数他家最有钱,只是他为人低调,再加上常常外出打造家居,村里人很少见到他。 这些申楣都是从申李氏嘴里问出来的。 申楣的新家只是内院大致建好,外院还在施工中,申云励并未打算宴请,只是自家人和李有根一家在正屋内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兴致很高的申云励甚至拿出了一坛自家酿的葡萄酒,给众人满上,就连申李氏、李沈氏,还有申玉儿三姐妹也喝了几杯。 醇香顺滑,酸甜可口,唇齿留香,申楣小抿一口酒,眼睛微眯,嗅着随风而来的淡淡荷香,像只慵懒的猫趴在自己新卧室的窗前。 孙展青饶过荷池,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走到窗前,手中的折扇轻敲下申楣的额头,戏谑的说道:“这是谁家的猫在此偷懒呢我的富二代女友!” “你怎么在这啊?”申楣诧异的看着孙展青。 “我来看看竹林那里的别院,若是建好了,过几天就搬过来避暑。”孙展青并没告诉申楣,他是特意来看她的,别庄的进度有仲叔盯着,根本就不需要他操心。 “要不要喝一杯,这是我们新酿的葡萄酒。”申楣献宝的摇着小酒坛。 “好啊!”孙展青拿过申楣用过的酒杯,小酌一口,眼睛闪过异色,“好酒!” 那是自然,申楣得意的翘着下巴,这可是她用猴儿果偷偷酿的,灵泉的浓度远非那些葡萄酒可比,毕竟那些葡萄酒最终是为了卖钱,而这些是她为自己,还有虎仔虎爸虎妈他们酿造的。 她并不是不重视申家的亲人,而是他们的身体太过脆弱,承受不起大量的灵泉,所以她都是在食用水里加适量的灵泉慢慢的改变他们的体质。 “这些是什么?”孙展青拿起木桌上的草纸,疑惑的问着。 “椅子沙发和床啊?”申楣刚说完,就知道糟糕了,这里哪有沙发这词啊,讪笑着说道:“那什么,就是样式不一样的贵妃榻而已,我回忆着书上的图案画的。” 好在孙展青只看意味深长的的看了申楣一眼,并未在这件事上纠缠,而是邀请申楣去他的翠竹园看看,申楣巴不得孙展青忘记沙发的事,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答应。 穿过幽静的翠竹林,雪白墙壁映入眼帘,踩着虎皮石砌就的台阶,踏入翠竹园,斑斑翠竹掩映着鹅卵石小道,竹林间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小碎花迎风摇曳,幽香飘溢。 穿过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突现玲珑山石,苔藓成斑,藤蔓缠绕,潺潺水声若隐若现,饶过高耸的玲珑石,便见清澈溪流阻道,周遭垂柳掩映,其上音乐彩虹桥横跨,精致的雕栏,远非申楣家可比。 申楣眸中异彩连连的看着眼前的美景,那余先生果然厉害,在原有山涧的基础上,竟能营造出如此的美景,而不显丝毫人工雕琢的突兀,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和谐。 是否还有其他的院落申楣不知道,她只是随着孙展青来到了一处幽阁,院墙根翠竹围绕,清流曲折萦绕,度过板桥,各式石块,异草丛生,垂蔓攀绕,间或一些吐红纳翠的花株,清幽雅致。 申楣认得出其中大多的品种皆有驱蚊虫蛇鼠的功效,观赏实用两不误。 正房三间,一明两暗,此时还未安置家具,显得很空荡。 原本还在为自己的新家沾沾自喜的申楣,看过翠竹园后,不得不再次感叹,钱真是个好东西,看来自己还要加把劲啊! “喜欢这里吗?” “喜欢。”申楣老实的点着头,当然若这里的主人是她的话,她会更喜欢。 申楣回到家的时候,迎接她的是几双??逵猩竦难劬Γ?5蒙觊雇菲し18椋?档溃核?孟衩蝗鞘裁椿霭桑?p>  “阿楣!” “爹,什么事啊?”申楣小心的看着申云励,见他并不像生气的样子,暗自松口气。 “这图,也是你从奇书上看来的?”申云励将几张图纸递给申楣。 申楣眼皮一跳,在看到孙展青的反应后,申楣就已经打消了将这些沙发做出来的念头,毕竟太出格了很容易惹人怀疑,可又舍不得毁去,便在出去前,将这些图纸藏到床褥下面,怎么还是被翻出来了? ------------ 第三十一章 打造家具 在申楣和孙展青同去翠竹园没多久,鲁木匠便挎着工具箱来到了申家,到底打什么样的家具申云励心里也没谱,便带着鲁木匠先丈量了一下房子,让他推荐一些款式。 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向来有主见,便特意带着鲁木匠去了申楣的卧室,扫到小木桌上的图纸,申云励拿起来仔细的看着,那是一个转角书案,刚好可以放在窗前的位置,又很好的利用了房子的墙角,书架与桌案一体,简单大方又不占空间。 看的一侧的鲁木匠,眼前一亮,最让他吃惊的是那张独腿的椅子,看图纸竟然是可以旋转的椅子,精妙的构思让鲁木匠连连称赞,看向申云励的目光也热络了起来。 两人就在申楣的卧室里商议起家具的款式、花型、木材用料等问题。 申李氏给两人送茶水时,听到这些家具打下来要花四五十两银子时,手一个不稳降水洒在了申楣的床褥上,于是,申楣偷藏起来的图纸,被收拾的申李氏给翻了出来。 申云励看着那些图纸还没多大感觉,鲁木匠却是蹭的站了起来,爱不释手的看着那几张图纸,甚至怜惜的用衣袖拭着上面的水渍,激动的说道,若是这上面的家具也交由他打造,除了木料的费用,手工费分文不取天下第一嫁!。 听得申云励和申李氏面面相觑。 申云励自然而然的将这些图纸看作是申楣从奇书上得到的,经历了马桶、音乐桥的事,对于奇书的分量,申云励再次重新评估,并没有直接答应鲁木匠的要求,只是讲先将其他的家具打好再说这些。 倒不是想靠着这些图纸再卖些银子,而是担心这些图纸引来他人对那本奇书的惦念乃至一些麻烦,毕竟连孙府都看得上的东西,其他的人不会不动心,孙府是出钱买断了图纸,其他的人就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了。 申楣听着申云励讲事情的缘由,和他的一些担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见此,申云励叹口气道:“阿楣,以后奇书上的东西不要随意的示人,知道吗?” 申楣连连点头,暗自郁闷,那些东西她也没准备一下子全都拿出来啊,本打算慢慢的倒腾出来,现在倒好,阴差阳错的全被发现了。 经过商量,最终决定这些图纸上的家具仍由鲁木匠来打造,毕竟他已经看到了图纸,用图纸封上他的嘴,远比其他的重要,再说一个木活手艺高超的匠师发明这些东西更说的通。 拿到图纸的鲁木匠欣喜若狂,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每天天一亮便挎着工具箱赶来,打造家居所用的木材,大都是申云励和李有根从落日森林边缘砍伐的,也有一些珍稀的木料,例如紫檀木、花梨木、酸枝木等则是这些年鲁木匠存下的,为了打造出满意的作品,全都拿了出来。 申云励在镇上的书院教书,只有沐休日才会赶着牛车回来,鲁木匠自然不便在内院打造家具,便留在外院, 一有空,申楣便喜欢跑去看看,见到那笨重的木材,经过他的手之后变成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其上的精美图案纹路,仿若有着自己的生命,栩栩如生,不禁眼含钦佩。 正厅的是一整套扶手椅,八椅、四几共十二件,靠背上分别雕鹰、熊、雀、鹿等动物,以树石作陪衬,并镶嵌五彩螺钿,美观大方。 东侧两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申云励两口习惯了长炕,并未打造拔地床,用紫檀边座花卉宝座屏风做隔断,并置精致浮雕荷花的花梨木贵妃榻,用来小憩或是打盹。 梳妆台、衣柜、衣架也是同式花样,一样的木料,对此申李氏满意的不得了,这样的卧房,这样的精美家具,她做梦也没想过,如今竟然可以拥有,整个人洋溢着喜气,在准备鲁木匠的吃食上更是上心。 书房的家具以简单大气为主,并没有太多的浮雕花纹,可是在桌案、椅子的制作上花了些心思,有些看似装饰的花型凹槽,都是按照申楣的要求来做的,可以放置一些驱赶蚊虫、凝神提神的香料,美观实用。 西厢房的三间是申玉儿三姐妹的房间,精致的拔地床,相同的款式,不一样的花型,梳妆台、衣柜、衣架,不似申李氏的百子戏水图,而是些艳丽的花卉,更适合她们花朵般的年纪。 申楣的房间是黄花梨月洞门架子床,精美的镂空床围均为雕如意云头纹加十字形构件攒成透棂,床身正面装椭圆形门罩,这让申楣想到前世看到的一个个性沙发,整体就像一个镂空雕刻的圆球被斜着切去少部分,同样是有着椭圆形门罩,椅座成内凹形,放上柔软的坐垫靠背,与这张床十分的搭配。 申楣想着反正也不差这一件,就言辞含糊的引导着鲁木匠,让鲁木匠自己琢磨出了月洞门沙发椅。 期间,申云励沐休回来过一次,看到它以为是和床成套,并未说什么,让申楣提着的心再次放到了肚子里,此时正值炎热的夏季,申楣并没有去倒腾什么坐垫,而是将以前剥下的兔子皮铺上,新颖的款式,独特的创意还引来孙展青的称赞媚妃休夫。 进入伏暑的时候,孙展青移进了翠竹园,隔三差五的就会派人接申楣去翠竹园,或是亲自到申楣家,看看申楣嘴里的那些沙发。 这一日,申楣正在照料她的西瓜,鲁木匠找到她,告诉她孙府的管家想聘请他做孙府专门的木匠师,让他领着孙府原有的木匠制作沙发。 申楣笑道:“那些图纸本就是鲁师傅设计的,想帮谁家制作是您的自由,不过得帮我们家将家具做完才成。” 原本还有些羞臊的鲁木匠听到申楣的话,满脸的喜色,并且再三保证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将剩下的家具打完,而且分文不取。 傍晚的时候,孙展青急匆匆的赶了来,见申楣并未生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待他,心底松口气,半晌才道:“阿楣,仲叔将鲁木匠招到孙府的事,我并不知道。” 事实上,孙展青在知道这件事后,还发了一通脾气,他自然看的出那些沙发的价值所在,蕴藏的商机和财富,丝毫不比马桶、音乐桥差。 他知道仲叔是为了他好,想利用这些独一无二的东西敛财,同时将自己人的根基扎深,慢慢的渗透到朝廷,毕竟经过武氏的大清洗,他们在朝堂的力量损失了三分之二。 无论是秘密养兵,还是扶植他们的人上位,亦或是打通各种关系得到有用的消息,都离不开银子。 只是他不想让申楣觉得自己是为了那些东西,才和他做朋友的,为此他宁可舍去这些,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任性和不理智。 “行了,你不必内疚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很正常的,鲁师傅今天不是被孙府招去,明天还有可能被什么李府林府之类的招去,与其那样还不如便宜自己人,你说是不是?”申楣很清楚他们的身份,自然也能理解仲叔的行为,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听到自己人三个字,孙展青眼底闪过笑意。 两人正在说话时,申兰儿气喘吁吁的跑了来,“阿楣,大伯娘又带着她的那个侄女来了,你和孙少爷还是从后门出去吧。” 闻言,申楣和孙展青脸色同时一变,两人一起从后门进了芳菲园,再从那里,穿过小道去了翠竹园。 申张氏的侄女叫张喜娟,是她大哥张田的长女,今年十五岁,长得珠圆玉润,还算周正,就是皮肤微黄,脸上还有着雀斑,性格很随申张氏,小小年纪就有些心机,不像一般的乡下丫头,娇憨蠢笨,只是就是心思太多,也太不老实。 张喜娟是在孙展青移到翠竹园没几天的时候,被申张氏接到自己家的,对外人说是为了照顾她,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她们的那点心思,不就是想要攀上孙府。 孙府的别院,她们自然进不去,于是孙展青常来的申家,就成了她们姑侄两人的常去之地。 申楣也很纳闷,为什么每次孙展青刚到他们家没多久,那两人就像苍蝇闻到了肉味,立马飞了过来,亏得申张氏挺着六个多月的大肚子,还能走得那么利索。 张喜娟每次见到孙展青,就会想着法的往他身边靠,一会儿端茶送水,一会儿拿着扇子驱赶蚊虫,比申楣这个主人还热情,看的申楣嘴角直抽。 你说你一不是孙展青的丫鬟,二不是她家人,怎么就能做的如此自然,丝毫不觉得羞耻,至少保持一下女子的矜持不是,这样上杆子的倒贴,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更何况你倒贴的对象还不到十一岁,也太小了点。 这边,急匆匆的赶回翠竹园的申楣和孙展青,直到下人关上大门,才长舒一口气,然后看着对方大笑了起来,让一旁的下人摸不着头脑。 ------------ 第三十二章 攀高枝与登门 再说这边,专门让自家的三个孩子守在申楣家不远处,让他们一看到孙家少爷来申楣家,就跑回去报信。 于是,得到消息的申张氏和张喜梅就匆匆的赶了来。 两人虽是朝正房厅堂走去,眼睛却总是向东厢房申楣的卧室瞟去,若不是顾忌着卧在竹林下的白虎,只怕人已经走了过去。 可惜房门紧闭,看不清屋内的情形,申张氏只得笑着道:“二弟妹,怎么不见阿楣呢?可是在陪着孙少爷?要我说啊,阿楣这孩子还真是有福,现在他可是入了孙少爷的眼,三天两头接他去翠竹园玩耍,我们家那三个臭小子可没那么好的命。”想到自家的三个孩子,上次只是吃吃点心就被送了回来,根本就没见到孙少爷,对于申楣的怨恨就又多几分。 “喜梅,你不是和孙少爷他们很投缘吗,也去陪着说说话吧,人家孙少爷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没个丫鬟在身旁伺候总归不方便,你说是不是,二弟妹?”申张氏这话的用意,其实更多的是想让申李氏将虎仔叫开,要不张喜梅也没法过去受傲江湖全文阅读。 “大嫂,孙少爷不在我们家。”申李氏很清楚她们的来意,对申张氏将自己的亲侄女往大户人家塞的行为很不满,当然对于整日想着攀高枝儿的张喜梅也很不喜欢,还特意拿着她作为反面教材,再三叮嘱告诫自家的几个丫头,不许她们存那样的心思。 申张氏和张喜梅自然不信,可又没胆量过去,也不愿离开,便不客气的进了厅堂,申李氏无法,只得在一旁陪着。 想想申李氏家曾经的低矮土坯房,再看看现在这漂亮宽敞的屋子,精致贵气的家具,申张氏说起话来,语气免不了酸溜溜的,眼里满是嫉妒和羡慕,“啧啧啧,二弟妹,你家这房子可真是气派的很,又是小桥,又是流水的,比那大户人家也不差,肯定花了不少银子吧!”旋即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轻拍着嘴巴笑道:“呦,我差点忘了,这院子是人家孙少爷帮着盖起来的,孙少爷可真是阔绰。” 申张氏很受不了,曾经被自己死死压制的申李氏,过的比自己还风光,笑吟吟的拿话给申李氏添堵。 申张氏这样的态度,申李氏早就料到,她不和申张氏计较,并不代表她不清楚他们的心思,以前因着自家男人,她处处忍让,现在自家男人懂得心疼她和几个孩子,家里的条件也好了起来,自然没必要再看申张氏的脸色,只是她性子软绵,说不出什么难听的狠话,脸色淡淡的说道:“大嫂,您来到底什么事?若是没事,就不留您了,我们家的房子还没盖好,有很多事要忙。” 听到申李氏的逐客令,申张氏的脸,微变,可是想到如今的申李氏再也不是可以任她拿捏的软柿子,轻哼一声,扶着张喜梅的手离开了。 “呸,张狂个儿什么劲。”走出申楣家,申张氏恼怒的吐口唾沫。 “姑姑别生气,等我进了孙府,肯定会想办法让孙少爷将这房子要回来,送给姑姑住。”张喜梅很清楚,自己想要攀上孙府,得靠自己这个姑姑,好听话不要钱的往外送。 张喜梅的心思申张氏自然懂,不过她很乐意成全,要不也不会将她带回自己家,帮她创造条件了,“喜梅,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这孙少爷你也见过,小小年纪就如此的俊逸潇洒,更重要的是他是府州首富的独生子,家财万贯,你若是能留在他身边,那可就是掉进福窝了。” 老二家不就是因为申楣那个死小子得到孙少爷的另眼相待,才发达起来,若是自己这个侄女进了孙府,甚至成为孙少爷的女人,那他们还用发愁银子的事吗。 “姑姑,我知道您为我好,我也想留在孙少爷的身边,可是根本就没机会啊!他又那么小,根本就不懂什么风情……”她即便想爬上他的床,那也是没可能啊! 之前一直和家里人挤在三间小屋还不觉得什么,可是看过申玉儿她们那漂亮的拔地床、梳妆台,明亮宽敞的卧室,还有那种着花花草草的漂亮花园,张喜梅就更向往孙府,渴望过上那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如今迟迟没有机会,自然急得不得了。 “这倒是个问题。”申张氏边走边琢磨,如今先得将喜梅送进孙府,其他的事来日方长,毕竟孙少爷还小,只要喜梅在他身边呆的久了,自然就会有感情,即便只能做妾,他们也能跟着沾光,远比嫁个黄土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子强。 申楣跟着孙展青练会字,觉得申张氏她们也该离开了,便顺着小路绕回了家,刚打开后门,虎仔就窜了过来,亲昵的蹭蹭她,“小妹,我们有段日子没回去看看了。” 申楣一算日子,还真是有多半个月没回过白虎族了,想必虎爸虎妈他们又该着急了,便决定翌日一早回去看看,找到申李氏笑道:“娘,鲁木匠说沙发的制作还缺些皮毛,明天我想带虎仔去落日森林边缘捕捉些。”申楣也不算说谎,沙发确实需要皮革,只不过明日猎杀动物只是顺带而已狐妖传奇之封三娘。 申李氏已经有些习惯申楣骑着虎仔进出落日深林,只是叮嘱她不许去深处,要早去早回,小心点,便点头同意。 一入森林,虎仔就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奔驰在森林里,时不时的还长啸一声,他们还没回到白虎族,熊二那些好朋友就都赶了过来,惊得那些还未开启灵智的兽类四处逃窜。 虎妈看到申楣忍不住埋怨,可是关心之情却是溢于言表,虎爸上下打量着她,见她长高了也胖了点,才放心的离开。 申楣在洞天福地,待了好几个时辰,配置了一些常用的药粉或是药丸,分给白虎族和那些闻讯赶来,让她帮着疗伤或是治病的兽类,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气运朝着橙色演变,申楣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暗忖,等到家里的条件差不多了,她得找机会拜师学医,要不她懂医的事说不通啊! 她还等着治病救人,积累气运,帮爹娘他们刻画幸运符,给她再添个弟弟呢,那样即便她女扮男装的事,被揭穿了也无所谓。 她也可以利用幸运符帮自己找到柳柳,想到自己的死党,申楣心情有些低落,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人是兽,又身在何处。 夕阳西下的时候,申楣在虎爸虎妈他们的依依不舍中,离开了落日森林,刚背着竹篓进屋,就看到了申云励,还有一旁的陈锦。 “爹,你请假了?”今个儿还不到申云励的沐休日,所以申楣才有些惊讶。 “后日你表哥成亲。” 怪不得娘让鲁木匠多打了一个梳妆台,鸳鸯戏水,缠枝莲纹,喜庆的图案,大红的颜色,申楣原以为是给大姐申玉儿准备的嫁妆,原来是要送给大表哥的,那么娘和二姐赶制的床单被罩也是要给大表哥送去的吧。 “阿楣,陈郎中问你话呢?” “啊!什么事?”正在琢磨自己要送什么东西的申楣,根本就没听到陈锦的问话。 陈锦拿出一个小巧的葫芦,问道:“这葫芦可是阿楣送给村东的张大成的?” 这不是她送给张大成的药葫芦吗?怎么在他这里? 似是看出了申楣的疑问,陈锦说道:“这是张大成拿到我那儿的,想问问这药是不是在我那买的,他想再买些给他娘治病。” 原来张大成的母亲为了不拖累儿子,欲寻短见,哪知房子年久失修,张老太太上吊未遂反而摔断了腿,这下更不想活了,还是张大成和两个孩子苦苦哀求,她才放弃了寻死的念头,即便如此,张大成和两个孩子也不敢轻易的离开她,刚有一点起色的家,再次负债累累,张大成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既要挣钱,又得节省口粮养家,身体自然越来越虚弱,后来实在是买不起药了,只得冒险进入落日森林采药。 这才有了申楣遇到饿晕的张大成并且赠药的事。 按说若只是腿伤的话,申楣那葫芦里的药也可以好个差不多,只要多养养就能痊愈,也不会再有今天的事,可偏偏张老太太有旧疾,腿伤渐愈的同时,一直折磨了她半辈子的顽疾也轻缓了点,这让老太太和张大成欣喜若狂。 可惜药葫芦里的药有限,张大成想到当初申李氏就是请的陈锦帮着看的病,便拿着药葫芦去他那里求药。 张老太太的病,陈锦自然清楚,这些年她吃的药大多是他配置,但也只能压制不能除根,听到张大成说张老太太涂抹过这药后,症状竟然轻缓了,很是诧异,拿着那药葫芦,研究了半天。 虽分辨出其中用的几味药,可是无论他怎么配置都无法成功,得知这药是申李氏用剩下的,便急匆匆的赶了来,询问出处。 ------------ 第三十三章 拜师 申李氏自然一下子认出了这葫芦,因为申楣给家里的人,每人配置了一瓶,说是驱赶蚊虫的,见它真的有效,申李氏他们也都一直在用。 此时听到申楣竟然拿着它去给人治病,虽是好心,可申云励和申李氏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好在阴差阳错之下这药真的有用,让两口子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听完陈锦的话,申楣无语了,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心,还引来了这样的事端,不过想到陈锦的身份时,申楣却是眼睛一亮,灵动的眼珠子转动着,笑道:“是我送给张大叔的,里面的药还是我按照一个方子配置的。” 闻言,陈锦眸中闪过异色,奇书的事他自然听仲叔他们提过,没想到里面还涉及到医术药方,强忍着激动说道:“阿楣可否将方子写下来,让我看看。”他根本就不怀疑申楣的话,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又不曾学过医,怎么可能配出这样的灵丹妙药。 申云励也同样震惊那本奇书的神奇,见自家儿子如此不设防的再次将奇书的事说出来,眼露担心一个人的时空走私帝国全文阅读。 陈锦自然看出了申云励的心思,笑道:“云励老弟放心,陈某绝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只求一解心中之惑,可使医术再进一步,造福世人。” “爹,我想跟着陈郎中学医,这样以后再有人生病,我就可以帮忙了,上次娘生病我都急坏了,若是我也会医术,娘就不用吃那么多的苦了。”申楣趁机提出自己的想法。 申李氏是又惊又喜,惊讶申楣的想法,欣慰申楣的懂事乖巧,申云励却是想起了之前申楣闯入内围,采灵芝的事,心底闪过愧疚。 若说听到申楣的话最高兴的人是谁,那就非陈锦莫属了,虽然他从未想过收徒,可是收个徒弟能一睹那些神奇的方子,他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甚好,如此甚好,这样的好苗子不学医的确是可惜。” 只要申楣拜了他为师,那么奇书上的那些方子,自己总有机会见到,可是看到沉默的夫妻两人,不禁有些着急,“云励老弟,陈某不敢夸口自己能够起死回生、药到病除,但也精通歧黄之术,绝对不会埋没了阿楣的天赋。” 陈锦虽然话语谦虚,可是眉宇间的傲气和自信,却是很明显,他出身世家,自幼学医,又敏思好学,曾经又被允许进入药堂的密室,阅读那些密卷,在医术上的成就,他自然有着自傲的资本。 “陈兄误会了,小弟怎么会怀疑你的医术,只是希望小儿可以专心读书,以后好考取功名,成为大乾的栋梁。”忙于解释的申云励,没有注意到申李氏复杂的眼神。 考取功名,申楣?辶耍??擅挥猩涎菖?饴淼男乃迹?故歉辖舾?系?偎鸵桓龆?游?茫?〉囊院笤僖虼松?绮ā?p>  “爹,不妨碍的,我过几天去一次就好。”申楣摇着申云励的胳膊。 “云励老弟大可放心,陈某绝不会整日拘着阿楣,阿楣只需每隔三日去我那里,跟着我识些药草,进行医药启蒙,也可以将医书带回学习识记,不懂时再找我讲解。” 见陈锦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申云励也不好拒绝,再者,申楣还小,等他吃了苦头,就会自己放弃学医的念头,跟着他好好读书,便也不再阻止。 申楣的拜师礼很简单,陈锦坐于主位,申楣给他磕个头,敬杯茶,便算完成了仪式。 “师傅请喝茶。” “好,快起来。”陈锦接过茶,象征性的小抿一口,捋着胡子笑道:“此事匆忙,为师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明日你去我那里之时再补上。” 申楣既拜了师,在申云励夫妻两人看来,那就是一家人,自然不同意陈锦直接离开,将他留了下来,一起吃晚饭。 翌日一早,申楣穿上新衣,跟着申云励去了村东陈锦的家中。 陈锦至今单身,家中除了他,就只有一个十三岁的药童,是陈锦收留的孤儿,以药草命名,名叫忍冬,也就是金银花的意思,平日里帮着他采药收药晒制药材。 初次登门不好空手,申云励从西瓜地里挑了一个大个的西瓜,又包上一包菊花茶给送了来,因为还要去东坡村给申楣的大舅帮忙,便早早的回去,仅留申楣跟着陈锦学医。 陈锦想着先教申楣识记药材,待得他有些根基了再学其他,原本这事他可以交给忍冬去做,但为了培养师徒感情,争取早日见到那些药方,他亲自带着申楣识记药草。 可是越教他的心里越震惊,若说对于草药名称、药性、生长习性,禁忌与哪些药物混合,能够听一遍便牢记,是因为申楣记忆力超群,能够过目不忘的话,那么两种看似完全相同的草药,申楣能够轻易分辨出来,就让陈锦欣喜若狂了,连连感叹申楣就是专门为了学医而生。 只有申楣自己清楚,那些草药她脑海里全都有记录,虽然有些名称不太一样,但只要一碰到相应的草药,那些知识都会自动浮现,申楣顶多也就是复述一遍而已,再说,她虽没有系统的学习,但也不是初识草药的菜鸟,她拿来做实验和研究的草药没有上万,那也绝对过千渣读者肉文生存记最新章节。 当然,这也就是身居落日森林,又坐拥洞天福地的申楣,才能如此奢侈的直接拿药研究,而不是经过一番考察和思索,再动手。 若是喜医惜药的陈锦,知道申楣曾有过这样的行为的话,肯定会苦口婆心的耳提面命一番。 若刚开始陈锦收申楣这个学生还有那么点私心,惦记着那些药方的话,那么现在的陈锦宁可不要那些药方,也要好好的培养申楣。 一天下来,陈锦丰富的经验,渊博的药理知识,让申楣受益匪浅,以前的她只能算是机械的套用,哪怕偶有创新,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同样,获得丹经传承的申楣,也拥有着陈锦不曾有的高和宽阔的视野,大胆的猜测、怀疑,亦让陈锦茅塞顿开,深受启发。 直到天色黑沉,回到家还不见申楣身影的申云励亲自来接时,两人才意犹未尽的中止讨论,是的,确实是讨论,有着奇书的借口,陈锦丝毫不怀疑申楣的一些见地,当然也是因为他觉得那些说法有道理。 半路上申云励询问了几句申楣学医的情况,申楣笑着道,仅是识了些药草并没有多说其他。 晚饭是申李氏随意搅得面汤,用从申楣大舅家带回来的豆腐,做了个小葱拌豆腐,凉爽可口,因着第二天全家人都要去帮忙,一家人便早早的睡下。 第二天,东方的天际刚泛白,一家人就全都起来,赶着牛车去了申楣大舅家。 今日的申李氏光艳照人,妃红色的茧绸罩衣,杏白色的撒花棉裙,既喜庆又不会抢了风头,申云励穿上了月白色的长衫,外罩冰蓝色的茧绸坎肩,儒雅之气尽显,看的申李氏很是满意,她知道申云励此举是为了给自家大哥充门面,毕竟一个秀才老爷,尤其是前几名的廪生还是有几分体面的,也可以让那些曾经说风凉话,看她笑话的人自扇嘴巴。 申玉儿三姐妹同是石榴红的袄裙,不过上面绣的图案各不相同,站在一起很是打眼,再加上申楣灵泉的滋养,个个都是唇红齿白,但给人的感觉却又不尽相同。 申玉儿说话轻柔,就好似春风拂过,给人温婉尔雅的感觉,申雨儿喜静,清秀的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申兰儿则生**动,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一家人刚到,就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和窃窃私语,毕竟申楣一家的穿戴就是放在西坡村也很显眼,更别说是比西坡村还贫苦的东坡村。 听得是李家的大女儿一家子,众人纷纷向李林氏打听申李氏的家况,申李氏在家时就很孝顺,再加上当初李老爷子为了偿还申家的恩情,将她嫁给申云励,吃了那么多的苦,所以李林氏私心里自然更偏疼她一些。 此时见大女儿日子过得好,女婿又有了出息,外孙外孙女又懂事孝顺,脸上堆满了笑容,对那些人夸奖着自家女儿女婿。 也已经到来的李楠,见此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申云励,再对比自家那个矮胖粗俗,因为常年宰杀牲畜,身上总是带着腥臭味的男人,暗暗埋怨李林氏的偏心,脸上的喜悦也少了很多,偶尔望向申李氏的眼中夹杂着嫉妒。 忙着替李林氏招呼客人的申李氏,自然没有发现李楠的那点心思,可是被外婆李林氏遣来喊李楠去帮忙的申楣,却刚好抓个正着,眼睛微眯,小姨子爬上姐夫床的事,后世她见多了,暗自决定一定要盯好李楠,当然对于她的印象也更加差。呐呐,亲们若是觉得文文还可以的话,多多支持流萤啊! ------------ 第三十四章 成亲与种瓜 申楣的大舅母是李程氏,已经三十的脸上留下了浓重的岁月痕迹,皮肤干黄,和大多的农家妇人一样,身体敦实,一看就是干活的好劳力,今日身着绛紫色的棉布袄裙,头发用篦子挽着,脸上满是笑容的招待着客人。 申楣的大表哥叫李成才,虚岁十七,迎娶的是李程氏的内侄女,程翠儿,今年同样十五,比他小三个月,这门亲事还是李程氏给定下的,看重的就是程翠儿的老实能干肯吃苦。 随着爆竹和唢呐的声音传来,申楣成人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这个时空的成亲场面,迎亲的唢呐队伍吹奏着喜气的曲子,其后身着大红喜袍的李成才骑着头戴大红花的毛驴,领着二人抬的大花轿,满脸笑意的走来。 听周围人的低语和羡慕话语,申楣知道,今日的成亲场面在西坡村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一般人家成亲,都是新郎官亲自牵着毛驴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迎回来,很少有人家舍得破费一两多的银子,使用迎亲的乐队和大花轿,顶多是放些爆竹,增加些喜气。 其实原本李老爷子也没想如此破费,还是申云励自己掏银子定下了迎亲的乐队和花轿,这些年李家对他们一家的帮衬,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以前没条件只能记在心里,现在手里有了闲钱自然想着法的弥补沈婠复仇纪事最新章节。 申云励如此对待她的娘家人,让申李氏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是暖暖的,帮着劝导老两口,这才有了如此大办的场面。 当初,李程氏还因李老爷子和老太太总是惦记出嫁的女儿,与李有旺闹过矛盾,自家孩子都是勉强吃饱,哪里有余粮和闲钱贴补嫁出去的女儿,如今看到申李氏又是借给他们银子,又是给打造新家具,送喜服、喜被,还帮着操持自家儿子的亲事,心底臊的很,可是为了自己儿子还是厚颜接了下来,但是再见到申楣一家时,不是一般的热情,倒弄得申楣一家人有些受不住。 迎亲队伍前,有两个年轻男子身上挂着好几串的一截截短竹,让申楣很是纳闷儿,扯着申玉儿的衣袖询问,申玉儿笑道:“那是爆竹,平时逢年过节时燃放的,可以辟邪驱灾增加喜庆。” 原来这里还没有鞭炮、烟花啊! 年轻男子燃放起爆竹,旋即,轿子落地,李成才从毛驴上下来,踢轿门,显示日后男子的地位,以夫为纲,不惧内,然后喜娘将新娘子扶出花轿,将李成才手里的大红喜绸递给新娘子,两人先后跨火盆,象征以后的日子会红红火火。 从院门口进来,一群小孩子朝两人身上撒着一把把的五谷杂粮,就连申楣也忍不住凑热闹的上前撒了几把,别看李成才才十五,由于常年下地干活,一米七多的身子很是壮实,将新娘子护在身后,尽量将那些谷粒挡下,引来众人的嬉笑和一些年轻小伙的口哨,幸亏李有才皮肤微黑,脸上的红晕才看的不分明。 李家的新家是青砖白墙的新房,正屋三间,大堂东西两侧各住着李老爷子夫妻和李有旺夫妻,东厢两间是李成才的新房,西厢两间住的是李有旺的次子李成梁和小女儿李采薇。 此时正堂内,李老爷子李老太太与李有旺夫妻两,都穿着喜庆的新衣,坐在主位上,新人拜过天地,就要拜见高堂,最后对拜,然后双双进入洞房,当然新郎官还是要出来敬酒的。 申楣本想偷溜进去瞧瞧新嫂子的样子,被申李氏给拎了出来,笑骂道:“想看晚上闹洞房时再来,现在不许胡闹。”申楣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申楣虽然才五岁,可是按虚岁的话已经七岁,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申楣这个假小子便被分到了申云励的身边,于是沾光的来到了首席,当然席面也是最丰富的桌面之一。 按辈分申云励并不该坐首席,可是他秀才的身份在那摆着,自然被让与上位,其侧是听到申云励也在,而匆匆赶来的东坡村里正——李双卿。 申云励如今在东西坡村很是出名,一是因为他的秀才身份,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传奇崛起,短短的几个月,从一贫如洗到现在的春风得意,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家眼红他搭上了孙府那条线,吹捧有之,攀附有之,眼红更有之。 今日的屠宏倒没再穿那件不合身的长衫,黑褐色的短衫长裤,除了衣服的布料是细棉布,与一般的男子没什么区别,看着被众星拱月的申云励,眼里闪过嫉恨,觉得申云励当初帮自己搭线孙府,根本就没用心,是怕自己抢了他的甜头和好处,孙府都肯帮着他盖房子,听说还有什么音乐彩虹桥,新式的马桶之类的,可见他们的关系很好,若是他真的用心帮忙了,孙府肯定会采买他家的肉的。 想到这里,屠宏对于申云励这个姐夫更是不满,暗自埋怨他的自私,不知道帮衬亲友,却根本就没从自己身上找过原因,也没反思过当初申云励一家落魄潦倒时,他那唯恐避之不及的行为。 关于屠宏这件事,还真的不能怪申云励不尽心,为此他曾亲自和仲叔说过,仲叔也确实让府里的下人去屠宏的肉铺看过,只是屠宏做生意爱斤斤计较,有时候还会缺斤少两。 那日孙府的下人去他的肉铺,本想看看各种肉类的情况,毕竟孙府那样的人家,对各种肉类都有要求,原本屠宏还很高兴以为来了个大主顾,可是见那人只问不买,心中不喜,说话难免带了些不满的情绪美女走起最新章节。 那人负责采买食材,乃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差事,往日里习惯了小商小贩的阿谀奉承,对于屠宏的态度也很是不满,再加上屠宏很不上道,没能捞到油水,回去后便将屠宏缺斤少两的事添油加醋一番的告知仲叔。 从仲叔那里得知屠宏“行为”的申云励,很是恼怒,便不再理睬这件事,而不知情的屠宏却自己断去了搭上孙府的机会,久不见音讯,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按在申云励的身上。 夜幕来临的时候,新房内燃起了刻着吉祥图案的红烛,这样的喜烛,这些庄户人家也只有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才舍得点燃,映的喜气的新房内火红一片。 在众人的打趣中,李成才掀起了新娘子的红盖头,趁着年纪和身高的优势,申楣顺利的挤到了里面,新嫂子小李程氏,算不得多么娇美,但是清秀的五官在大红嫁衣的烘托下,多了几分端庄娴静,精心描画的眉眼带着紧张和羞涩,尤其是那些闹洞房的年轻小伙子起哄,将李成才推向她时,那涂着脂粉的脸颊,红的像个熟透的红苹果。 因为还得赶夜路回家,申楣一家子只是凑了会而热闹,便离开了。 夏季的星空很美,璀璨的群星拱卫着弯月,皎洁的月光与草丛里飞舞的萤火虫,交相辉映,所以路并不难走,听着稻田里的蛙声,树上的知了声,看着飞舞的萤火虫,申楣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样的日子真好。 半路的时候,一家子遇到了来接申楣的虎仔,申云励几人眼中都是带着异色,感叹虎仔的聪慧护主。 申楣从申李氏的怀里钻出来,来到虎仔的面前,亲昵的蹭蹭他的脸,和他玩闹了一小会儿,便骑到了他的背上,一人一虎走在前面,没办法,有虎仔在,那牛再健壮也不敢动啊! 日子就在申楣识字、学医、照看老房后面西瓜的忙碌中溜走。 九月下旬的时候,申楣家的新房真正盖好,鲁木匠也将内院外院所需的家具打造好,这时,申楣种下的西瓜也迎来了第二批成熟。 因为已是夏末秋初,申楣家的西瓜已算是晚季,价格比着伏暑的夏季每斤贵了五文钱,三分之二的被仲叔直接买走,还有一些分给了亲朋好友,剩下的就留下来自己吃。 这天,申楣闲着无聊便去老房后的西瓜地转了转,猛然发现自己留下的种瓜少了两个,皱着眉去问申李氏,那可是她明年用来做种的。 如今家里有了余钱,申云励舍不得再让娘几个下地干活,将家里的地租赁给了张大成,只在正房后面开了几畦菜地,种些平日里吃的蔬菜,因此闲不住的申李氏,便接手了照看西瓜地的活。 “你大伯娘昨天摘走了。”申李氏有些无奈的说着。 原来,申张氏见申楣家竟然自己种出了西瓜,而且味道甜美,又见孙府直接将西瓜买走,根本就不用担心销路,也动了种西瓜的念头,可是又心疼买西瓜种子的几百文钱,便将注意打到了申楣家,吃了那么多次的亏申张氏也知道申楣不好惹,特意在申楣去村东学医时,来到了申楣家,拐弯抹角的夸着申云励送去的西瓜好吃,又说自己没胃口,就想吃点水果,让申李氏给再摘两个。 毕竟是妯娌,申李氏心又软,再说西瓜虽贵可这是自己种的,也没花多少钱,便应了下来,哪知申张氏非得跟去,指着要那两个最大的西瓜,申李氏没法只能给了她。 瓜都已经被摘走了,申楣也总不能追到他家给要回来,不说申张氏会不会还,就是闹起来,人家也会说他们小气凉薄。 ------------ 第三十五章 生辰 青翠浓密的古林,微风拂过,清新的气息,混合着泥土与枯枝腐叶的味道,四处飘溢,穿过苍老的虬枝,新发的嫩芽,灿烂的阳光折射成仿若铜钱的金色光点,不断闪烁跳跃。 十几个劲装男子护卫着中间的少年,他正是孙展青。 相同的地点,同样的雨过天晴色的云纹锦袍,却没有了那道白色的身影。 “少爷这都大半天了也没看到那只小白虎,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毕竟是内围,仲叔担心的看着孙展青,上次被群兽围绕的情形,他可是记忆犹新,上次还有通人性的小白虎帮着脱身,这次若是遇见那样的兽潮,绝对是凶多吉少。 小家伙,难道我们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 孙展青站在那里,眸中满是追忆,轻风翻卷着他的衣?,良久,拿出小刀在树上刻下一行字,才转身道:“我们回去吧。” 入秋的时候,孙展青移回了凤阳镇,毕竟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像普通的孩子那样嬉笑玩闹,在翠竹园的这段日子,他已经很开心了。 临行前,孙展青向申楣辞行,并且告诉她若是想要挖竹笋,随时都可以去翠竹园,他已经吩咐过翠竹园的下人媚妃休夫全文阅读。 因为那片竹林已被孙府买下,那片竹林包括竹笋,除了孙府之人,别人是没权利砍伐采挖的,而申楣偏偏就喜欢吃竹笋,每过几天就喜欢去那里挖竹笋,以致申李氏炒竹笋的手艺不断提高,也多出了很多花样,李沈氏有时去她家串门,两人还会在那交流交流经验和心得。 原本申楣还在为自己的竹笋告别,听到孙展青的话,嘴角露出两个酒窝,笑呵呵的道谢,还拿出一罐自家腌制的杏肉送给孙展青。 厨房内浓烟滚滚,看到黑烟匆匆赶来的申李氏和申玉儿,看到的便是申楣垮着脸看着瓷盘内黑乎乎的东西,旁边的灶火塞满了柴火,浓烟四窜,炉灶上的铁锅烧的通红。 这是怎么干嘛呢?母女两面面相觑。 看了半晌,瞧出些端倪的申李氏说道:“阿楣可是想吃烙饼,娘给你做就好了,你自己在这瞎倒腾啥。” 烙饼!拜托,她那是蛋糕好不好!咳咳,虽然已经烤焦的辨不分明。 算了,她来这里的第一个生日,生日蛋糕是吃不上了,旋即,叹口气,道:“没事,我从书上看到一种吃食,一时嘴馋就想着自己做出来。” “什么吃食,你说说看娘帮你做,就你那不到灶台高的小身子,能做好才怪。”申李氏将窗户支起来,散散厨房的烟雾,边收拾着厨房边说道。 对啊,自己用不惯这灶火,但是娘却可以啊,而且她不得不承认申李氏的手艺真的比她好,就拿那竹笋来说,只要她说得出,申李氏就做的出。 于是,申楣在一旁指挥,申玉儿在一旁帮忙,折腾了一上午,蛋糕终于出炉了,申云励赶着牛车回来时,申楣她们正在用淡奶油和白糖制作奶油。 申云励洗完手,接替了她们的工作,用力搅打。 若是以前,申李氏自然不同意他做这样的活,这小半年来经过灵泉的滋养,和申楣有意识的给他调理身体,他当年留下的隐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整个人看着也健硕不少,申李氏欣喜的同时,也不再阻止他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了。 快巳时的时候,李有根拎着一只野兔子,两只家养的公鸡,李沈氏胳膊挎着一篮子的鸡蛋,上面还有几根黄瓜,一把豆角和几个番茄,这些菜的种子,是申楣让孙展青帮着寻来的,分了一部分给他们。 早几天,李有根两口子就商量着要来给申楣庆生,这半年来,他们跟着申云励一家,挣了不少的银子,最重要的是半个月前,胃口不好的李沈氏,被诊断出怀了快两个月的身孕,对于申云励一家的感激那是发自肺腑,一大早李有根就去打猎,可惜运气不佳只猎到一只野兔,换上新衣,两人便一起来给申楣庆生。 看着申楣在那儿拿着包着奶油的尖锥形油纸,在蛋糕上裱花写字,眼露惊讶,询问后得知是申楣从书上看到的一种吃食,叫生日蛋糕,连连称赞,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精致漂亮的甜点。 因为是申楣的六岁生辰,中午的饭特别丰盛,申楣爱吃的竹笋炒肉,竹笋烧鸡块,糖醋排骨,红烧兔子肉,还有申云励赶集买来的鲜鱼,一条被清煮炖汤喝,一条扔进了莲花池里,还有黄瓜凉拌鸡丝,辣白菜,整治出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蜡烛是稀罕物,而且也没有那种细细的生日蜡烛,所以吹蜡烛许愿的流程直接被舍去,申楣这个小寿星,拿起刀子分蛋糕时,申云励提着一小条五花肉,领着一家五口走了进来,看着满桌子的菜肴,脸色有些难看。 觉得申云励是怕自己一家子来着打秋风,竟然瞒着他给申楣那个死孩子庆生,却丝毫没想过,申楣一家落魄吃不上饭时,哪怕申李氏上门借几个鸡蛋,就是想给申楣过个生日,也会被申张氏拿来说道一番,甚至拿这事做借口让申李氏和申玉儿姐妹给她做事,不是绣荷包就是纳鞋底天下第一嫁!全文阅读。 对此,他心知肚明却乐的装糊涂,如今却倒打一耙,认为是申云励一家子不拿他当亲人。 今个儿,申张氏可是抱着来蹭饭的念头来的,自家男人最近手气背得很,家里的银子输的一分不剩,她已经十几天没沾过荤腥了,家里的三个孩子也馋的很,早上看到申云励赶着牛车回来,车后面放的又是鱼,又是新棉布,猛然想到今个是申楣那个招人厌的死孩子的生辰,眼珠子一转,将闷头大睡的申云勉叫醒,又忍着肉疼拿出一百文私房钱,让申云勉割了一小条花肉,充作礼物,来这里蹭吃喝。 自然也就不想让场面闹僵,再怎么着也得等他们吃完饭不是,于是隐晦的扯扯申云勉的衣袖。 申云励自然看出了申云勉的不满,心里无奈的叹口气,“大哥,今个儿原也没想着要大办,就是准备自家人聚聚,这不有根兄弟和弟妹来了,怎么也得好好的招待一下不是。” “二弟如今可真是发达了,瞧瞧,这满桌子的鸡鸭鱼肉,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老人过整寿呢,要我说啊,这小孩子家家的,不该如此铺张破费,别平白的折了阿楣的福气。” 申张氏笑吟吟的话语,却让申李氏脸色一黑,申云励眉头微蹙。 丫丫个呸,姐过个生日,你们也得来捣乱一番,当她是好欺负啊! “哎呀,照大伯娘这么说,那些大户人家都是要折服的,反倒是越穷的人越有福,爹娘,赶紧的把这些鱼啊肉啊都放起来,可别让大伯他们一家子碰到,否则连累他们丢了福分,可就是我们的错了!”末了还很认真的加上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慈悲,今日理应食素。” 逗得申兰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附和的站起来去端菜,申玉儿和申雨儿没出声,却也跟着端菜,气的申云勉脸色黑沉,臊的申张氏只能拿眼刀剜申楣。 申坤三兄弟早就在看到满桌子的饭菜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要不是申兰儿打掉了他们伸过去的手,早就直接下手去夺吃的了,此时见到申楣他们要将肉菜端下去,哪里肯依,一人拦着一个。 申坤申天稍大些,还顾忌着一旁的大人,申宣却仗着个子高申楣半头,直接动手去抢,猝不提防的申楣被申宣一下子撞开,盘子碎裂,红烧的兔子肉在地上打着滚,申宣自己也没收住劲儿,整个人冲向李沈氏。 自从当年李沈氏小产,这么多年李沈氏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李有根自是小心翼翼,李有根的娘李张氏更是担心的不得了,恨不得让李沈氏天天躺在床上,今个儿要不是为了给申楣庆生,他们两人也不会同意她出来的。 在看到申宣冲过来的瞬间,便将李沈氏护在了怀里,于是申宣便被李有根的身体反弹到地上。 任性霸道的申宣,抢不到吃的,又被摔倒地上,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气的申云勉,将炮筒对准了李有根,恼怒的斥道:“有根,你再不待见阿宣,也不用将他摔地上吧,他哪里得罪你了,你如此不依不饶。” 得,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如此胡搅蛮缠的,怪不得她那三个堂兄是那样一副嘴脸,感情是遗传啊! 李有根生气的看着申云勉,他还没责怪申宣差点撞到自家老婆孩子,没想到他倒恶人先告状。 申云勉为难的看着两人,正要帮着劝和,李沈氏却突然扶着肚子叫了起来。 “阿云!阿云你怎么了?”不怪乎李有根紧张,毕竟李沈氏小产过一次。 亲们要多多支持流萤啊!推荐票、评价票、pk票什么的留下几张也好啊! ------------ 第三十六章 李家来人 申楣急忙走过去,给李沈氏检查着,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婶子,这是师傅给的药丸,你先服一粒。” 李沈氏还有些迟疑,李有根就接了过去,给她服下,然后对着一旁的申李氏道:“麻烦嫂子照顾下阿云,我马上去请陈郎中。” “又没撞着,请什么郎中,弟妹也太矫情了些。”申张氏怕李有根请来郎中,到时赖着他们要医药费,不满的嘟囔着。 “你再说一遍!”李有根拳头握的劈啪作响,狠狠的瞪着申张氏,“阿云和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们就等着赔命吧!” “怀…怀孕!她这不下蛋的母鸡……”吃惊的有些乱语的申张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赔笑道:“不是,那什么我也没料到弟妹怀孕了不是?这请郎中得赶紧儿,看弟妹的样子还不满三个月吧,最是危险了,阿楣你给的是什么药丸啊,可别闹出事来。” “大伯娘,这药丸是师傅给的,专门用来压惊,要不然等不到师傅来,婶子就被阿宣哥撞的小产了。”想要将屎盆子扣在她的身上没门,虽然她有把握保下李沈氏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能吓申张氏他们一番,她还是很乐意的。 “你这孩子才学几天医,知道什么,女人怀孩子不满三个月,最是容易滑胎了,怎么成了阿宣吓得了。”申张氏虽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可是明显的底气不足,知道自己惹了祸的申宣,也不再打滚哭闹了,害怕的躲在申张氏身后良田秀舍全文阅读。 申云励想到,要是李有根期盼已久的孩子没了,到时这事就没完没了了,生气的照着申宣的肩膀拍去,疼的申宣呜呜大哭。 “你打他干嘛,他那么小知道什么。” “小小小,哪次他惹事,你不是拿这个说事!” 申云励看着因此闹僵起来的申云勉两口子,只得忍着心底的不耐,出言劝着,申李氏和申玉儿则是小心的扶着李沈氏来到她的卧室,扶她躺在软榻上。 那一边,申坤和申天趁着众人不注意,大咧咧的坐在那里吃东西,手上脸上糊的全是油。 申楣的药丸很快起了效果,肚子痛的直冒冷汗的李沈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昏睡过去,直到气喘吁吁的陈锦,被挎着药箱的李有根给拖来。 “惊吓过度,再加上坐胎不稳,才有了滑胎的征兆,还好及时处理,胎儿算是保住了,以后切记不可再让她受这样的惊吓,我再给你开帖安神养胎的药,你回去给她煎服几日就没事了。”末了,陈锦又补充道:“她曾经滑过胎,所以这一胎你们要格外的注意,尤其不可让她思虑过重,还要让她好好休息,当然适当的走动还是要的。” 听到陈锦的话,李有根连连点头,同时还恼怒的瞪了眼申张氏,以前因为他们一家子的为人做派,他只是对他们有意见,不满他们对亲人玩心眼,处处占便宜却不肯付出,这次却是真的恼了他们,决定以后定要离他们远远的,阿云肚子里的孩子可经不起折腾。 见此,申云勉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他这正经的兄弟没跟着老二发财,他这一外姓的兄弟跟着老二挣了几天钱,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这件事上他家人却是有错,倒也不能发作,只能闷闷的坐在那里,骂着吃的美滋滋的申坤申天,“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短过你们吃食?至于像饿死鬼一样,也不怕人笑话。” 申云励知道申云勉这是在指桑骂槐,指责他不知道帮衬他,心底凉凉的,哪怕他和大嫂,对他耍心机、谋算计,他也只当不知道,只要能搭把手的,他都伸手了,每次买东西也都会带上他们一家的份,即便如此也换不来一句熨帖的话啊! 酿酒秘方的事,若不是他算计自己在先,他也不会如此生气的拒绝了他,后来那秘方被仲叔买断,他就更没法答应他。 他埋怨自己提携帮带有根,可是却不想想,那菜种他可是分了一份给他的,他倒好往地里一撒,便不再搭理它们,而是整日里和那几个狐朋狗友喝酒赌博,这会儿见有根卖那些青菜挣了钱,眼红了。 他咋就不能自己上点心,怎么总是盘算着别人将银子送到他手里。 他记忆里的大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越来越陌生了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李有根也没心思再留下来,尤其是不想再看到申云勉一家子,向申云励告罪一声,便抱着李沈氏回家了。 申云勉见申云励只是沉默,并不接他的话,也没有顺着他的心思去劝他,怒气怎么也压不住,用力拍下桌子,莲花图案的瓷盆内,鱼汤飞溅而出,大声吼道:“我们回家!”吓得申坤申天一愣,也不敢再坐在那里吃饭,一人抓一个鸡腿塞进袖子里,躲到申张氏身后。 申张氏虽不舍的那满桌的饭菜,可是见申云勉虎着脸,也只得跟着,当然临走前,还对着怀里的申宣使个眼色,申宣会意,拎起那条猪肉就跑了。 送走他们,看着被申坤两兄弟弄的狼藉一片的饭菜,一家人也没了胃口,申楣从橱柜里抱出,被她匆忙藏起来而免遭两兄弟毒手的生日蛋糕,一人分了一块,又说了几个笑话,冷凝的气氛才好了些。 最终申李氏还是从新置办了一桌饭菜,因为李有旺带着李成才小两口顶着大太阳来给申楣庆生来了,同时也送来了一麻袋新打出来的稻米大宋私生子最新章节。 “……原本爹和娘他们也想来,可是娘的老毛病犯了,爹和他娘就留了下来。”李有旺喝口凉茶,笑道。 李林氏的腿是早年为了赶着抢种秧苗,没坐满月子就下水田留下的病根,申李氏听闻她的腿病发作,关心的问着,“娘的腿咋样了?” “还是老样子,一走路就疼,崔郎中给开了汤药,吃几天就没事了,你不用挂念。” 申李氏还是不放心,问向申楣,“你师父可有给你什么止痛的药膏药丸之类的?” “娘,把咱家的药葫芦给舅舅带回去几个,每日涂抹在膝盖处就行。”具体的还得她亲自去看看,才能对症下药。 小李程氏,今个穿了件石青色的半旧袄裙,发髻上仅戴着把蝴蝶造型的精致木梳,青涩的脸上多了妇人的妩媚,送给申楣一双自己做的布鞋,上绣蝙蝠的吉祥图纹,不是很花哨也不素气,大小刚好合适,厚厚的底子软而不硬,很是舒服,可见小李程氏的用心。 喜得申楣直接穿上,惹来申李氏的一阵笑骂。 就连李林氏也送来了一件新衣服,李沈氏一看就知道,是上次她买给二老的细棉布,他们没舍得用,这下给申楣做了新衣,眼底湿润润的。 申云励自然也认了出来,想到只知道向他伸手要钱,从他这占好处的王赵氏,心底满是感慨。 吃完午饭,申李氏亲自带着李有旺他们在新家的院子里转着,走过石子铺就的甬路,踏上会传出叮咚悦耳音律的彩虹桥,李有根三人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有羡慕,却没有嫉妒。 申楣顺手采了朵半开半合的娇颜蔷薇花,递给李成才,嘴巴朝着小李程氏呶呶,李有才挠了挠头,吭哧了半天还是接了过去,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一脸别扭的给脸色羞红的小李程氏戴上。 见两人别扭可爱的样子,申楣忍不住大笑起来,引来走在前面的申李氏三人的目光,瞥到李成才正在插蔷薇的手,善意的笑笑,饶是如此,还是弄得李成才夫妻两成了大红脸,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好在此时,仲叔带着几个下人抬着东西走了进来。 “阿楣小公子,这是我们少爷精心画了好几天的画,让那些工匠连夜装裱出来的,我可是一大早就去等着取画了,直到未时才拿到手里,这不急忙忙的就赶来给你送生辰贺礼来了。”说着,仲叔将手里长长的精致雕花木盒递给申楣。 那是一幅竹园博弈图,苍翠挺拔的竹林里,一蓝一白两道身影对面而坐,蓝衣的幼童眨着调皮的大眼睛,漂亮的酒窝隐现,左手拦着白衣少年还执着黑子的右手,白皙右手一把扰乱了棋局,精灵古怪的捣蛋样子活灵活现,白衣男子的嘴角微勾,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蓝衣顽童自然是申楣,白衣少年是孙展青,画的乃是他们在竹园博弈的场景,旁边还写着申楣那日胡乱拼凑的诗句,“对坐幽竹林,博弈聊遣意。” “刚好卧室还缺副书画,孙…”想到自己这样指名道姓的叫孙展青,有些失礼,申楣改口道:“他还给我带了什么东西。” “阿楣!”对于自己儿子直接索要礼物的行为,申云励有些不满。 申楣吐吐舌头。 “小少爷就知道你会如此询问,这一箱是各种农书杂记小说传记,这些吃食是少爷特意命人做的,每盘都有你爱吃的竹笋,还有这箱笔墨纸砚是少爷输给你的。”说到这里,仲叔还眼含笑意的看了申楣一眼。 ------------ 第三十七章 再起波澜 申楣尴尬的笑笑,她当时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后来耍赖并不是为了那箱笔墨纸砚,纯粹就是为了好玩,故意那样逗孙展青,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还拿这事打趣她。 看来下次她再见到他,得找他好好算算账才成。 申云励看着那些上好的笔墨纸砚,不下百十两的银子,望向申楣的眼里满是不赞同,有心拒绝,可这礼物是孙少爷点名送给阿楣的,他又没法直接开口,只能暗自决定,找时间好好叮嘱申楣一番。 申楣的生日蛋糕,还剩下一小半,原本打算留着晚上做点心吃,见孙展青大老远的差人给她送生日礼物,便将剩下的蛋糕放进食盒里,让仲叔带回去给他尝尝。 仲叔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大量的酒醅,用来酿葡萄酒,如今这种酒已经成了他们孙府酒楼的招牌,可惜酒醅有限,这酒是供不应求,他们只能买到基本的酿造手艺,但是酒醅的核心工艺还掌握在申家手里。 其实仲叔不知道的是,若是可能,申楣还真的想将酒醅的制作也交给他们,自己只要在家等着坐收红利就好,可是她家葡萄酒的关键在于灵泉而不在配方,所以申楣只能自己动手来做。 李成才早就听说过大姨夫一家和孙府的关系很好,没想到连小表弟的生日,孙府的少爷都亲自送来礼物,想到和他一起长大的栓子,就是在孙家的铺子里当学徒,前几天回来时,还在向他炫耀外面有多么的有趣,挣大钱的机会一大把,不禁有些动心,他活这么大,去凤阳镇的几次,还都是去那里赶集卖东西,可是苦于没有门路,又担心自家爹不会同意星河血。 此时看到孙府管家和申楣一家人的熟悉样子,内心犹豫不已,既想出去,可是又怕给申楣家添麻烦,不禁有些心不在焉。 申楣推了推李成才,“大表哥,你咋了?我娘跟你说话呢?” “啊!大姑啥事?”李成才一愣,挠挠头问道。 “成才,你有心事?”本来想让李成才帮着将一筐西瓜抱上牛车的申李氏,担忧的看着李成才。 “大姑,我……” 看着李成才支支吾吾的样子,申李氏停下手里的活,“你有啥事说出来,大姑帮你想想办法。”李成才出生的时候,她还未出嫁,帮着李程氏带了好久,对他还是很疼爱的。 李成才涨红着脸,低声道:“我想去镇上帮工当学徒。” 申李氏顿了顿,看着他问道:“这事你爹知道不?” 李成才摇摇头,不安的抠着手指,“大姑,你还记得栓子吗?就咱们家门口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个小子,他现在就在孙府的铺子里当学徒,一个月能拿三百文钱,我也想去,可是……” 申楣有些明白了李成才的心思,笑着说道:“娘,我爹明天回凤阳镇,让大表哥跟着一起去趟孙府呗。”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憨厚朴实的大表哥的,若是换成她那个大伯,保准会趾高气扬的直接通知老爹,而不会去想他们是不是为难。 “行,没问题,若是大哥同意的话,成才就留下住一晚,明天随我一同去孙府。”回来询问申李氏还要带什么东西的申云励,听到他们的对话,突然开口道。 一同回来的李有旺说道:“云励,若是麻烦的话,就算了,你这又是借银子,又是帮忙的,弄的大哥心里愧疚的很,这些年我帮衬阿雅那是应该的,你不必放心上。” “大哥这是什么话,你那是应该,那我为自家侄子跑跑腿就不应该了!你放心,我只是带他去见见孙总管,这事到底怎么样,还得人家孙总管说的算。”申云励看向李成才,“若是孙管家不用你,你不怪大姨夫就成。” “不会的,不成我就回来跟着爹好好种地。”李有才兴奋的点着头,小李程氏也为自家男人有个更好的前程而高兴。 申云励赶牛车送李有旺一家回去时,不放心李林氏的申李氏也坐上了牛车,想回娘家看看,申楣软磨硬泡的也跟了来,最后全家人都上了牛车,虎仔留在家里看院。 申楣借着在李林氏怀里撒娇的时候,给她做了个检查,发现由于没能及时治疗,再加上积年累月的劳作,湿气已经渗透入腿骨,所以才会时常发作,这次膝盖红肿也是因为如此。 申楣献宝的拿出药葫芦,执意要给李林氏亲自涂抹,李林氏拗不过她便笑着同意了,灵泉的效果立竿见影,红肿迅速消退,膝盖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这让李林氏高兴的直抱着申楣叫心肝宝贝。 看的一旁的李采薇很是吃味儿,当然也有对申楣的好奇,她的印象里,申楣一直是瘦瘦弱弱的,性格也很木讷羞涩,没想到现在如此的能说会道,嘴巴像抹了蜜般甜。 见日头偏西,申楣一家子便赶着牛车往家赶,刚到门口,就见到申坤在大门前猫着,看到他们回来,连忙跑过来,焦急的说道:“二叔二婶,我娘早产了,爹让我来喊你们去看看。” “快上来,我们马上赶过去混世穷小子。” 申云励顾不得进家门,就往申云勉家赶去,还没进院子,就听到申张氏痛苦的叫声。 “你们怎么才来?心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那么点路需要走小半个时辰,是不是就盼着你嫂子出事呢?老二,当年你被黑熊抓伤,是我背着债帮你四处求医,如今你发达了有钱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这段日子申云勉见申云励一家子越过越红火,却没自己什么事,本就心存不满,白天的事情更是让他窝了一肚子的火,回来后听着申张氏的数落和不满,忍不住发了通脾气,没想到竟将她气的早产了。 这所有的种种都让他憋闷烦躁不已,一看到申云励申李氏,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臭骂。 申李氏愧疚的说道:“大哥不是的,我们不是去了趟我娘……” “怎么,我还不能说你们几句,你嫂子的嘴有时候说话是难听了些,可是也没外意,你至于这样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回娘家什么时候不能回,偏得挤到今天……” 见申李氏焦急的还欲解释,申楣爆发了,“大伯,大伯娘早产我知道你担心,可是你也不能冲着我们来啊,什么叫做我娘什么时候不能回娘家,偏得挤今天!我娘难道能掐会算,知道大伯娘会出事,故意躲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指责是我娘害了大伯娘。” “还有我外婆病了,难道我娘不该回去看看,这做子女的孝敬父母难道还有错!总不至于我娘每次回娘家还得向你通报,咱们西坡村好像没这样的规矩吧!” “你……”被噎的说不出话的申云勉,恼怒的瞪了眼申楣,旋即,对着申云励大声叫道:“老二,你看看你教养的好儿子,我只不过是担心你嫂子,想让弟妹进去帮帮忙,没想到竟被他一通数落,你嫂子和侄子还在里面呢,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我和你们没完。” 听申云勉提到当年的事,申云励本还有些愧疚了,可是见自家大哥如此胡乱指责,甚至将申张氏出事埋怨到他们的身上,心中不满,但是人命关天,还是出声问道:“大哥,大嫂中午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早产了?” 申云勉眼光闪烁的错过脸,不耐烦的说道:“问那么多干嘛,先救人要紧,二弟妹还不赶紧进去看看。” “哦,好!”听着申张氏痛苦的叫声,申李氏心里很不落忍,正要进去,被申楣拦了下来。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若是救人之后反惹一身骚就不好了,不是申楣小心眼,而是对于很没品的申云勉一家子,申楣实在没法相信,而且听着申张氏中气十足的叫喊声,短时间内不会有事,便拉住申李氏道:“娘,咱们风尘仆仆的赶了半个时辰的路,全身上下脏死了,你这样直接进去对大伯娘不好,师傅说女人生孩子都等于是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你还是回家沐浴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进去。” 见申李氏将信将疑,申楣继续道:“再说了,你一不是接生婆,二不是郎中,进去不是添乱吗,大伯娘现在是早产,可容不得出一点的差错啊!” 申云勉不满的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弟妹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吧!” “大伯,我想大伯娘现在更需要的是找来接生的产婆,同时请我师父来看看才对,大伯如此担心大伯娘,怎么在这干站着,不让堂哥他们去请人呢?让我娘进去有什么用。” 闻言,申云勉脸色一沉,他怎么没让申天去请,可是没钱那个王婆子根本就不愿意来。 “对对对,我去请王婆子来。”申李氏也觉得申楣的话很有道理,转身就出了院子。 一看申云勉的样子,申云励就猜到他肯定没钱请接生婆和郎中,暗自叹口气,亲自去请陈锦。 ------------ 第三十八章 早产加难产 王婆子家离这里不远,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申李氏便和王婆子赶了来,看到王婆子申云勉冷哼一声。 王婆子什么人,能以寡妇的身份,将女儿拉扯大,甚至将她嫁入凤阳镇的郭姓大户做小妾,什么风言风语没听过,怎样的白眼刁难没见识过,哪里会在乎申云勉的这点脸色,笑着说道:“云勉啊,刚才天娃子去时,老婆子我是真的身子不舒服,要不是秀才家的娘子说你婆娘早产,很凶险,我是怎么也不回来的。” 说实在的,若不是秀才娘子亲自去请她,这申云勉给她一吊钱她也未必愿意来,六年前她嫁女儿的时候,这申张氏没少在村里人面前指桑骂槐的说她卖女儿。 申张氏自以为年份久了,这又是在西坡村,她当年的那些丑事就没人知道了,若不是她的女儿不想让女婿对她因此心生间隙,她指定要将申张氏当年和郭胜私定过终身,后来嫌弃郭胜家穷,又嫁给申云勉的事给捅出来。 不过,申张氏也是自作自受,自以为嫁个如意郎君,却不想被她抛弃的郭胜竟然时来运转,给一个商队做向导,在落日森林里发了大财,成了凤阳镇的大户天下第一嫁!。 因为这种种原因,王婆子很不喜欢申张氏,连带着对申云勉一家子也不待见,自然不愿意来给申张氏接生,她还害怕到时接生不成,反被倒打一耙呢。 也就是看着秀才老爷和孙府的面子,她才肯来,想着结个善缘,到时自家女儿也好在女婿面前底气更足。 “王大娘,麻烦您了。”申李氏终究还是没进去,她虽心软却是不笨,但人也没闲着,在厨房里帮着烧热水,李成才和申楣他们帮着劈柴拾柴。 申云勉只知道烦躁的走来走去,怯懦的靠在一起的申坤申天也不敢靠近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屋子,申张氏每叫一次,他们的心就不安一分,只是从来到这里,申楣就没见过申宣那倒霉孩子。 又过了一刻钟,申云励带着陈锦匆匆的赶了来,毕竟男女有别,陈锦也不好进去,只能根据王婆子的描述知道些情况,申张氏不仅早产还难产了,从药箱里取出三片人参交代王婆子,让申张氏含在嘴里,同时尽量节省力气,等到生孩子时再用力,这样乱叫很容易将力气耗尽。 对此,申楣深以为然,她虽然不喜欢申张氏,那也是因为她总是想着算计他们一家人,还隔三差五的去占个便宜,想办法给她家添些堵,但也不至于盼着她死,趁着申李氏不注意在水里滴些许灵泉,也亏得申楣的这一好心之举,申张氏的难产大出血才能止住。 一直闹腾到后半夜,申张氏终于产下一女,虽说是早产,可是也已经九个月多点,女婴除了舌苔带些干黄,个子倒是不小,足足六斤八两,申云勉一直黑着的脸色也有了好转。 陈锦给申张氏把完脉,开了一个滋补养身的方子,叮嘱申云勉要连着吃半月,每日三次,还让他给申张氏多炖些补品养身子,否则以后很难再有孩子。 申云勉看着药方,脸上微赧,家里的积蓄都让他掏空了,别说抓药买补品,他若是再不去狩猎,只怕下个月家里都要断粮了。 最终还是申云励去抓的药,虽然陈锦不肯收他的银子,但申云励还是将身上一两多的碎银子留了下来。 申李氏帮着熬好药,喂申张氏服下,直到东方天际泛白,一家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李成才住到了申楣旁边的客房,被褥都是现成的。 午时的时候,申楣被申李氏从被窝里拉出来,一家人早饭午饭合在了一起,米粥大饼配着辣椒炒鸡蛋、西红柿炒豆角,还有凉拌黄瓜,另外每人面前还多了一碗牛奶。 自从买回了奶牛,申楣四人早餐喝牛奶的习惯便养成了,申李氏见他们的肌肤明显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红润,个子也见长,便给自己和申云励也备上了一份。 申张氏这个样子,申李氏也不好置之不理,怕申云勉他们爷四个吃不上热饭,还特意多烙了几张大饼,将昨个熬得鸡汤给热热,一起送了过去。 申云励原本一早就该赶回凤阳镇教书,可是实在是太累,再加上不放心申张氏,申云勉一看就是不会照顾人的人,本来由申李氏照顾也没什么,可是昨晚的事,让他对自己大哥一家子越发不放心,担心他不在,他们娘几个再受委屈,便决定索性多请几天假。 “爹,要不你把书院的活给辞了吧!咱家现在也不缺那几两银子,你每月这样两头折腾也怪累,明年乡试你还要下场子,还不如辞了它,留在家里专心温习,你在家我和娘她们也安心啊。”这个念头,申楣早一个多月就有了,一直没来的及说,当然也怕说服不了申云励,那几两银子虽然不多可也是一份稳定的收入,最重要的这是申云励完全靠自己挣得的。 她担心自家老爹自尊心太强,觉得那酿酒的一成红利并不是他挣得而难受。 见申云励并未生气,而在认真的沉思考虑,继续说道:“爹,你也看到了,家里三天两头有事,今个儿不是大伯娘,明个儿就是大伯,再不就是奶奶,吃亏我们不怕,就是觉得这样也落不得好,没几天清静日子可过,难受的慌儿,您在家我们也好安心,而且酿酒的事家里也忙不过来,爹回来帮帮忙呗洪荒祖巫烛九阴传。” “再说了,明年的乡试可是三年一次的大事,这关系着你的前程,我和娘她们还等着爹当上大官,跟着享福去呢。” “嗯嗯嗯,我也想去县城看看。”申兰儿也接腔说道。 “就是,听孙展…少爷说,那里可好玩了,我们还都没去过呢。”申楣上前挽着申云励的胳膊,撒娇的说道:“爹在家,阿楣也可以跟着识字,读书时也不用连蒙带猜的了。” “这事,我再考虑考虑。” 申云励揉揉申楣的头,没一口拒绝,也没立刻答应,吃完饭便和李成才一起去了凤阳镇,先赶回书院,续请了三天的假,便带着准备好的西瓜和自家地里摘得黄瓜豆角这些青菜去了孙府。 “申秀才来的刚好,我正想着去书院将这个月的分红给你送去,这不你就来了。”仲叔笑着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包三十多两的散碎银子递给申云励。 申云励面色如常的接过银票,心里却忍不住唏嘘,尤其是想到申楣的话,眼底有些黯然,自己的一年的廪饩银才四两,即便辛苦的教学,一年也不过几两银子,这些还不如阿楣酿酒醅每月分红的零头。 “申秀才,这银子可是不对?”仲叔见申云励沉默不语,关心的问着。 “没有,只是见银子比着上个月又多了些,想着怎么感谢孙少爷和管家的提携呢?” “申秀才见外了,这还不是因为你们家的酒好,可惜就是太少了,要是能再多上几倍就好了。”仲叔笑着摆摆手,瞥到申云励身后的李成才,不禁上下打量着,“这是?” “内子的大侄子,叫李成才,为人老实憨厚,特别能吃苦,想到这凤阳镇当学徒,好分担下家里的负担,你也知道我哪认识什么人,这不厚着脸皮将他带到了孙府,您帮着看看,觉得行的话就给看着安排一下,若是觉得不合适,我就还带他回去,您也不用为难。” 闻言,仲叔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脸上露出笑容,他现在越来越看重申云励一家,尤其是申楣那时不时弄出的新花样,每一样都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他正愁怎么进一步拉近两家的关系,这申云励就找上门了。 别说这小子长着一副憨厚健壮样,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他也会给安排个合适的位置,仲叔随意的问了李成才几个问题,李成才都老实的回答着,对于他的实诚,仲叔很是满意。 “那成就让他先跟着我一段时间试试,我刚好缺个跑腿的。”这样以后带着他去申家也更方面。 “谢谢管家,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原本想着能和栓子一样当个学徒他就满意了,没想到竟然能跟在孙府的大管家身边,李成才欣喜的弯腰道谢。 申云励也挺喜欢李成才这个侄子,见到他能寻个好前程,也很是替他高兴,拿出十两碎银子塞进他的手里,叮嘱他好好干,平时多看多学多问少抱怨,还要和其他的人搞好关系。 李成才握紧手里的银子用力的点点头,青涩的脸上带着感激。 申云励去布庄给自家人挑了几匹布,又买了一匹大红色的细棉布,想着带回去,让申李氏给新生的侄女做几套新衣服送去,又买了些甜点和红糖,就赶着牛车回了西坡村。 啦啦啦,流萤出来扭一扭,亲们的推荐票、评价票、打赏准备好了吗?全都砸过来吧! ------------ 第三十九章 奶牛引发的纷争 申云勉刚进村,便看到几个熟悉的乡邻赶着奶牛朝村西而去,因他们曾经帮着寻找申楣,这小半年来关系相处的也还算不错,他便主动的打着招呼,可是一问之下,脸色彻底黑了。 王小二奇怪的问道:“二哥还不知道啊?这些奶牛都是兰娃子她们让赶到你家去的,说是急着要,价钱翻倍呢?” “各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待会儿在家里等各位。”说完用力的摔着牛鞭,牛儿吃痛的快速奔跑。 “看申二哥的样子,只怕那申大一家子又是故意趁着申秀才不在家去欺负秀才娘子的。” “可不是,这些年这事又不是发生一回两回了。” “你说同样是儿子,那秀才娘咋那么偏心,帮着申大去打秀才家的秋风。” “这算什么,上次咱们帮着寻找阿楣那孩子回去时,那秀才娘还正在逼着秀才娘子答应过继申大家的三儿子呢?” “老糊涂喽,真正能当靠山的儿子不疼,偏偏想着法的算计。” “可不是!” …… 牛车毕竟不是马车,再快也有个限度,而且在申楣的调理下,这半年来申云励的身体比着一般人还强壮些,耳里也更敏锐些,身后那些人的低语自然被他听了进入,整个人如被电击,坐在牛车上混混沌沌的。 却原来在申云励和李成才离开后,申李氏便挎着篮子带着烙饼和鸡汤去看望申云勉一家,申楣几人不放心申李氏便也跟着去了重生南海边。 他们到时,申云勉已经将王赵氏接来,正帮着申张氏哄着哭闹的小莲花喝面汤,莲花是申云勉为她起的名字。 申张氏此次早产加上难产伤了身子,奶水不足,所以王赵氏只能搅着面汤喂她,可吃过奶水的小莲花哪里肯喝面汤,扯着遗传自申云勉的大嗓门哇哇大哭。 看着眼睛红肿,嗓子都哭哑的申莲花,申李氏心里不忍,便主动说回家给申莲花挤点牛奶喝。 气色刚有点好转的申张氏一听,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好听话不要钱的往外扔,“……我们母女两的命都是弟妹给救回来的,嫂子我是时刻不敢忘弟妹的大恩,只是弟妹,你看我如今病歪歪的样子奶水肯定是喂不饱小莲花的,可怜她刚逃过一劫,却又被我这没用的娘给拖累的没奶吃,二弟妹一向菩萨心肠,您就可怜可怜她,将那奶牛借我们一年两年,待小莲花长大了也会记得弟妹的恩情。” 借奶牛!这申张氏话说得好听,只怕他们真的借了,不用一两年,没几天这奶牛的主人也就可以改名字了。 申楣见申李氏好心可怜申莲花没奶吃,竟又被申张氏惦记上了自家的奶牛,心中不禁恼怒,还未开口,王赵氏配合默契的说道:“一家人说什么借不借的,老二家的还不赶紧回家将奶牛牵来,没看到小莲花哭成啥样子了,你咋就能忍心呢。” 申楣无语的看着颠倒黑白的王赵氏,那当爹娘的看着女儿哇哇大哭,都能无动于衷,她娘好意帮着想办法,反倒惹来了埋怨算计!依她看,她娘就是心太软,才总是被他们拿捏吧! 申李氏听了有些为难,她也不是小气,而是那牛是买来给几个孩子补身体的,这么多年孩子们跟着她没少受罪,如今家里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自然不想再亏待了他们四个,孩子们为了让奶牛每天都可以产奶,每天一大早就去割青草亲自喂养它,阿楣更是时不时的去给它的水槽里添水,说实在的她真的没权利也不愿那样做,“娘,阿楣他们几个也指望着奶牛养身子的,要不以后每日三顿我给莲花送来牛乳怎么样?” “他们一个比一个白胖还用牛奶来养,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头奶牛,你真是蛇蝎心肠啊,真该让老二看看你这妇人的黑心尖,小莲花可是老二的亲侄女啊,你竟然如此狠毒,是想饿死她啊。”这些年,王赵氏早就号准了申李氏的脉,最知道如何敲打申李氏,一番话下来,骂的申李氏脸红心臊,眼圈红了起来。 她爹真的是王赵氏的亲生儿子吗?为什么同样是儿子,他们这些孙子孙女咋就比不得大伯家的金贵,她不疼也就罢了,难道他们自己挣钱自己对自己好也不行,非得什么好东西全部送到大伯家,她娘才算贤良孝顺,王赵氏这是什么逻辑! 以前申楣还觉得王赵氏偏心申云勉一家,是因为申云勉能给她更多好处和帮助,没想到自己老爹每月送去一两银子,也换不来王赵氏的一个笑脸,竟然还落得被自己娘亲算计的地步,这实在是让申楣气恼的同时有些不解。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偏心的典型代名词! 不过有她申楣在,这牛他们休想借走,为了提高牛奶的营养,她可是不断的喂着奶牛灵泉,怎么肯便宜这一帮子极品亲戚。 “奶奶,你既然说都是一家人,那奶牛留在我家,每日给小莲花送来,这牛乳也不会变成面汤啊,况且莲花是爹的侄女,我们也是他的儿子女儿,我想他在这的话,也不会为了侄女委屈儿子女儿吧,而且大伯娘这个样子她也伺候不了奶牛,大伯堂哥他们养的了奶牛挤得了奶吗?” “我才不干哩。”一旁啃着烙饼的申宣直接摇头,申坤申天也都是一脸的不愿意,更别说申云勉了。 王赵氏瞪了申楣一眼道:“你爹可不是爱计较的人,再说了我不是还在吗?” “奶奶毕竟改嫁了,人家王爷爷即便不说,奶奶也不该长时间住下来,惹人非议庶女妖娆全文阅读。前段日子大伯不是还说王爷爷病重,奶奶你这样留在大伯家,让王爷爷王叔叔他们对奶奶起了芥蒂可就不好了。”申楣的话直接将王赵氏的话堵上。 前不久王赵氏和申云勉为了盗取酿酒方子,可是谎称过王老头病危,这会儿她要是再描补说好了,任谁也能猜出王老头那病有蹊跷,虽然他们都知道申云励一家子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可是这事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明说的。 一时间,王赵氏语塞了,她总不能告诉申楣,她就打着将奶牛带走的心思,至于申莲儿这个丫头片子喂点面糊糊就好,哪里那么娇贵了,也是因此她才会如此卖力的帮腔。 王赵氏无话可反驳申楣,但她是长辈,便理直气壮的教训道:“我正和你娘说话呢,你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嘴”随即又将矛头对向最好拿捏的申李氏,“我说老二家的,你的心还真狠,这小莲花两眼都哭成核桃了,你咋就不会吱一声,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吗。” 申云勉也被小莲花的哭声闹烦了,冷着脸说道:“弟妹难道还要我给你立个字据,才肯借奶牛。” “二弟妹放心,嫂子和你大哥都不是那样的人。”申张氏这时候出来唱红脸。 申李氏连忙解释:“大哥大嫂,不是的……” 申楣见自家娘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又被王赵氏的指责,申云勉申张氏一唱一和的假做派弄得动摇了,无奈的叹口气,索性抢先说道:“奶奶、大伯、大伯娘,你们别为难我娘,莲花的奶水我们肯定帮着解决,我们现在就回去,先给莲花挤些牛乳送来,她再哭下去伤了嗓子可就不好了。” 申兰儿一听申楣的话,第一个不愿意了,见申楣朝着她眨眨眼睛,让她放心,虽疑惑但还是没反驳。 申李氏却是愧疚的看了自家几个孩子,心底琢磨着等申云励回来了,再去买头奶牛,怎么也不能亏着孩子们,毕竟家里的小奶牛太小,根本就不能产奶。 一出门,申楣就附到申玉儿三姐妹的耳朵旁边低语,三姐妹点点头,很快便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申李氏原本想问问,但是想着自家儿子是个有主意的人,小小年纪就比她强,便也没啃声任由三姐妹离开。 没一会儿的功夫,王赵氏抱着捂得严实的小莲花,带着申坤申天追了过来,说是担心小莲花饿很了,实际上就是不放心他们,担心他们出尔反尔。 对此,申楣无奈的翻个白眼,申李氏却是眼睛黯淡的叹口气。 申楣透过包被,见小莲花用力噘着小嘴吸着王赵氏的手指,虽然还会哭上几声,却像猫叫一样,可见是真的饿坏了。 回到家,申李氏没歇一会儿,就先去给小莲花挤牛奶。 第一次来到申楣新家的王赵氏,看着小桥流水,莲池竹林,还有宽敞明亮的房子,富贵大气的家具,连连咂舌,眼睛几乎不够用,若非抱着小莲花,都恨不得一样样的摸着看。 可是随即,心里头又冒出一股火气,觉得自己十月怀胎将申云励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扯大,如今他有了钱翻了身,过上了好日子却将自己这个亲娘忘得干净,只是一个月一两银子就给打发了,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娘放在心上。 完全忘记了一两银子几乎是一个普通农户一年的净收入,也忘记了当初她得到这些银子时的满心欢喜。 对于申云励说让她有空回来看看的话置若罔闻,就是不想回来还得给几个小的掏钱买吃食,虽然那钱本就是申云励孝敬给她的,虽然她以前去时也不曾带过东西,可那时候,她可以哭穷,现在每月白得一两银子,若说没钱不买些吃食之类的怎么也说不过。 ------------ 第四十章 金花伯娘 王赵氏抱着小莲花,每看一样东西,眼里的怒气便盛一分,申李氏端着温热的牛乳进来时,她已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申楣一看王赵氏的样子,就知道她为了哪般,怕申李氏又被王赵氏给绕进去,故意蹭到申李氏身边,小声嘀咕道:“娘,奶奶还真是疼爱小莲花,你这紧赶慢赶的奶奶还嫌慢。” 申李氏以为申楣艳羡,心里酸酸的,王赵氏自来看不上她,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不被待见,温柔的揉揉申楣的头安慰她,也就没有发现王赵氏的脸色。 见此,王赵氏更加觉得申李氏不将她放在眼里,正要发作,就听申楣说道:“奶奶赶紧给莲花妹妹喂牛乳吧,过会儿我们也好去牵牛啊!” 王赵氏一想,也是,还是先将奶牛牵走再说,老二不在家,要是闹翻了脸,说不得申李氏真的出尔反尔,她毕竟只是儿媳妇,却不是自己的儿子,如今她又有申楣那个死孩子撑腰,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讨得好去。 等她将奶牛牵走,多少也能得个五六两银子,老二家如今这么有钱,她就不信,他们还有脸再开口向她要回奶牛。 如此一来,王赵氏昧起奶牛来,更是心安理得。 牛乳虽不如人乳,饿了小半天的小莲花也肯开口吃了起来,吃了小半碗就打着饱嗝,吃不下了。 这时申雨儿已经领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圆脸小眼厚厚的嘴唇,此时正笑眯眯的打量着申楣家的院子,其中的惊叹羡慕很是明显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申楣认得她,是村中的金花伯娘,男人名叫秦大生,是庄户好手,家里的好几亩地都被他打理的仅仅有条,家境殷实,当初自家的地要外租,她和她男人还来过一次,只是那时他们一家子还住在老房子里。 因自家老爹想着帮衬张大成一家子,就没答应租给他们。 金花伯娘自打进了门,就闻到一阵幽香扑来,可是望着满园的花花草草,竟也分不出到底是何气味,跟着申雨儿边走边看,只觉得眼花缭乱,还不时的砸着嘴巴,暗自感叹。 没想到这申二刚一考上秀才,就鲤鱼跳了那什么门来着,总之是发大发了,这才几个月,就住上了这样漂亮的房子,她要是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死了也甘心了,只可惜她家秦大今年没考上秀才,不过没关系,算命的说了她家秦大就是当大官的命。 这次她可得把握好机会,与这申二一家子打好关系,让申二也帮着提携下自家老大,到时老大考上秀才,自己也算是秀才老爷的亲娘了,说不准也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 “金花伯娘,麻烦您跑了一趟。”申楣笑着将她让进屋。 金花伯娘笑着说道:“麻烦啥,不就是几步路的距离,阿楣,伯娘家的奶牛可是伯娘亲自照顾的,保准你满意。” 申楣笑着看向王赵氏,“奶奶您老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多,您亲自看看吧,若是觉得金华伯娘家的奶牛可以给小莲花喂奶用,我们家就出钱给小莲花买下,若是不行咱再看几家,总有合适的。” 金花伯娘进来的时候,王赵氏和申李氏就有些奇怪,此时听到申楣的话,顿时明白了。 申李氏原本也打算再买一头奶牛,倒也没说什么。 王赵氏的脸色却有些变了,她可是打着将奶牛牵走后卖掉的主意,这样一来这事可不就被外人知道了,更可恶的是,申楣那死孩子指明了是买给小莲花的,她怎么还能牵走,就是她豁得出老脸,申张氏可不是申李氏那么好拿捏。 而且听那死孩子的话,过会儿还得有人来送奶牛,怪不得她一直没看到申玉儿她们三姐妹的影子。 王赵氏越想越觉得申楣是故意的,看来申楣他们是想将事情往大处闹,狠狠的横了她一眼。 事实上,申楣就是故意的,王赵氏和申张氏不是婆媳齐心的算计刁难娘嘛,她就故意如此恶心她们,看她们如何分赃。 “买什么奶牛,你们家里不是有奶牛吗,老二将家交给你来管,你就是如此败家的啊,怪不得前几年老二都瘦弱成了那个样子,有你这样的败家娘们儿,家里能不落魄,老二的身体能养好吗?” 心里不敞亮的王赵氏,自然要将火气发泄出来,可对象不能是考虑周到对她孝顺恭敬的孙子申楣,只能是她最好拿捏的申李氏,婆婆教训媳妇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指摘不出什么。 看着突然训儿媳的王赵氏,金花伯娘小眼转动,若有所思的扫着申李氏和王赵氏,静静的看着。 “奶奶您虽然是长辈,可也不能冤枉了我娘,我娘她一片好心,担心家里的病奶牛喂坏了莲花妹妹,特意拿出我们存了小半年的银子,来帮莲花妹妹买奶牛。”申楣自然不能眼看着王赵氏将火气撒在申李氏身上。 “少拿这话唬我,若奶牛真的病了,你娘之前咋还能喂莲花吃那牛乳,可见就是个黑心肠的蛇蝎女人,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才同意让老二娶了你,要不是你拖累了我们家老二,说不得我们家老二现在都成了举人了。”自以为抓到申楣话柄的王赵氏,又开骂起来,而且矛头仍是申李氏狂宠嫡后。 “奶奶,难道您没闻到那牛乳里有着淡淡的药味,我们那牛可是一直灌着药呢,它本就是老奶牛,买回来时就一直病着,只因为价格便宜,我爹才舍得买的,还有我娘宁可苦着我们,让我们喝家里病牛的牛乳,也舍得拿钱给小莲花买好奶牛,还有之前若不是奶奶您一直骂我娘心狠,眼睁睁的看着小莲花饿得大哭,我娘也不能让莲花喝那牛乳的。”颠倒黑白可不是只有你们会,她也一样可以。 见王赵氏再次瞪眼她,申楣又道:“若是奶奶您嘴里的黑心尖烂肚肠的坏女人都是如此,我娘还是做这样的坏女人好了。” 王赵氏冷哼一声,要直接去牛棚。 就知道王赵氏不会善罢甘休,申楣一回来就给家里的奶牛喂了药,那是她还是白虎时无意中配出的一种药,吃过后会精神萎靡,全身抽搐,看似病危,实则却没任何危害,曾被她用来教训欺负辱骂过她的虎啸。 一群人来到外院的牛棚,王赵氏看着蔫蔫儿的耷拉着头的老奶牛,眼中的怀疑少了几分,可还是不死心,又将眼睛瞟向了小奶牛,奶牛羔子可是一样值钱的,板着脸说道:“那不是还有小奶牛,买什么奶牛啊。” 从没想过要用奶牛奶莲花的王赵氏,自然忽略了小奶牛的牛龄,可是有人却没有,而且不用申楣开口,直接接过了话。 “王大娘这话可就差了,小奶牛再健康,它也不能下奶啊,我家的奶牛可是我亲自养大的,绝对健健康康没有任何毛病,下奶也多,您就放心的给小莲花买回去吧,多余的牛乳家里的阿坤他们也能喝。”金花伯娘还想着将奶牛卖给申楣家,好卖个人情给申云励,让他提点自家大儿子,又能得到不少的银子,来的时候雨儿那丫头可是说了,要得急,所以价钱会比牛贩子的价钱多半吊,听见王赵氏的话自然不愿意,笑着道。 “奶奶买了它,我们也要喝牛乳。”听了金华伯娘的话,半大的申坤申天也扯着嗓子要。 王赵氏一人给了一巴掌,痛的两人捂着背哇哇大叫。 王赵氏如今改嫁王家,金花伯娘称她王大娘,按理这也是没错的,但是在申楣家里如此喊,却让摆着婆婆架子的王赵氏脸上闪过尴尬和愠色,不过那是事实,她也无法发作,只能迁怒到没眼劲儿的申坤两兄弟身上,然后冷冷的说道:“是吗,我怎么觉得就那样,也不怎么好。”便再也不看金华伯娘的奶牛,摆明了甩脸色。 申楣却是暗笑,觉得金花伯娘也是个妙人,笑着说道:“金花伯娘先喝茶,待会儿若是其他家的奶牛不如伯娘家的,那就买伯娘家的。” 对于申楣的示好,金花伯娘满意的点头,王赵氏却觉得申楣故意和她作对,她都摆明了不想挑那金华家的奶牛,她却故意应承。 小莲花吃饱喝足,新的问题自然又来了,王赵氏做婆婆已久,哪里耐烦的了给小莲花把尿换屎布,若不是还顾忌着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早就撩开了手,还是申李氏心疼小莲花,找了件申楣早先的破补丁衣服,裁成尿布给她换上。 这时又有人赶着奶牛登门,当然一同到达门口的还有脸色难看的申云励,于是申云励与申玉儿申兰儿,还有被她们领回来的卖牛的乡邻一起进了大门。 “老二啊,你回来了。”穿堂内的王赵氏,一看到申云励,就从怀里抽出帕子来,抹下微红的眼睛,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向儿子寻求安慰和求助。 原本沉着脸的申云励,蓦地一顿,有些不习惯王赵氏这个样子,待看到申李氏正在哄着小莲花,申楣冲着他撇撇嘴,混乱的心神定了定。 流萤可不可以厚颜向喜欢本书的亲们要点支持呢,推荐票、评价票都可以,哪怕只是帮着收藏一下也好!另外流萤有完本空间文《怀揣空间挑?心》现正在更新番外,值得一看哦! ------------ 第四十一章 母子 “娘,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让阿雅他们给大嫂和小莲花买奶牛来了,若是实在不满意,我带您去凤阳镇挑。”申云励了解自家娘子的秉性,更是知道孩子们的乖巧,下意识的认为王赵氏定是觉得村里的奶牛不够好,认为他们一家子敷衍应付她,所以才不满。 他竟然已经知道了。 王赵氏脸上的委屈柔弱,瞬间僵硬风化,而且申云励的话听到她的耳朵里,变成了指责和不满她刁难申李氏,顿时拉下了脸,“怎么了,你娘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长大,如今你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了,你那是什么态度,想让这邻里乡亲的骂我偏心老糊涂,为了头奶牛大动干戈啊!” 申云励皱着眉道:“娘,若不是为了奶牛,您这又是闹的哪般?”这么些年,王赵氏的为人,他也多少有点清楚,前些年自己家住在低闷土坯房里的时候,她是从来不愿多踏入家里一步,每次肯来准是看上了家里的什么东西。 如今这样闹腾说不是为了奶牛,他是不信的。 “可怜当年你爹他去的早,我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为了不拖累你们兄弟,你娘我拖着病身改嫁”说着王赵氏伤心的抹着眼泪,“我一个女人一边忍着辱骂当别人的后娘,一边惦记着自己的孩子,这其中的委屈苦楚,我能向谁诉说,只能咬碎了牙吞自己肚子里帝妃传之孝贤皇后全文阅读。” 您确定不是嫌弃申云励他们连累到您,而是为了不连累他们?申楣无语的翻个白眼。 被提及当年的事,申云励沉默的低下头,他自然清楚当年的事并非如此,当初老爷子去时留下了六两银子,那本是给他交束修的银子,办完丧事后至少还剩下近四两银子,他们两兄弟却没看到一文钱,连饭都吃不饱,还是自家大哥跟着人家打猎换取一些粗粮,才缓过那一年,也因为他们兄弟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哪怕申云励对于申云勉很失望,还是处处想着他。 只是王赵氏毕竟是他的母亲,他不想让她难堪。 申云励的沉默,被王赵氏当做了内疚,继续伤心的说着:“这么些年,我没能守着你们兄弟,你哪怕怨我恨我,也是应该的,我都不怪你们,你娘我岁数也大了不图什么,只求你们兄弟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只是老二啊,娶妻娶贤,你娘有苦衷不能留在你们兄弟家里,你这媳妇就不把我这婆婆放在眼里,给我吃糠咽菜,我都认了,可是她竟然挑唆的这些孩子们都和我离了心。” “我寒心啊,我不就是希望你们兄弟互相帮衬,让你媳妇拉老大家一把,这婆娘就安着坏心眼,四处挑唆,让人觉得我是个恶婆婆,她不就是嫌弃我这个改嫁的老婆子,怕我回来……这简直是逼我死啊!老二啊,她这样的蛇蝎女人不能要啊!”说着难受的拍着胸脯。 王赵氏也看清楚了现在的形势,她再抓着奶牛的事不放,别人怎么想,不用她猜她也能知道。 与其为了几两还不一定能落到自己手里的银子去计较,还不如想办法留在老二家,老二可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只要灭了那婆娘的气焰,没了她的挑唆,他肯定还会一如既往的孝敬自己。 当初条件不允许,老二才娶了申李氏那婆娘,如今他成了秀才老爷,自然可以再娶了,自己那个和离的侄女可比她漂亮懂事,若是成了老二的平妻,自然的可着劲二的巴结她,自己也就可以待在这漂亮的大房子里。 打着这个主意的王赵氏,自然是句句抹黑着王赵氏,想着找机会将自己的侄女嫁进去。 申李氏怔怔的望着逐渐向撒泼趋势发展的王赵氏,自打她进门后,王赵氏就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她就知道王赵氏不喜欢自己,但王赵氏是长辈,无论她如何刁难,她自己都忍着受着,哪怕委屈着自己的孩子,她也会将好东西先紧着王赵氏吃。 哪次王赵氏来,她不是将存起来卖钱的鸡蛋拿出来供她吃,王赵氏说一句想吃鸡了,自己便忍着痛将家里的母鸡杀了给她炖汤,自己孩子馋了只能喝汤,为此,她不知道多少次的暗暗抹泪。 为了孩子他爹,这些委屈她都忍了,可是这么些年石头都能给它捂热了,她却只换来了王赵氏的诬陷,甚至挑唆申云励休了她。 霎那间,申李氏只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摔向了地面。 “娘!”申楣离得最近,可是小身板哪里扶得住申李氏,反被她带的前倾,还是申云励及时拉住了他们。 “阿雅!阿雅你怎么样了?阿楣,快看看你娘。”申云励担心的叫着,见此,卖牛的几人也都面面相觑,只能静静的待着。 哪里用的着申云励说,申楣已经摸向了申李氏的手腕,半晌惊喜的对着申云励说道:“爹,我娘要给我们添弟弟妹妹了”旋即又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气血攻心使得娘气息紊乱,胎儿很危险,有可能……” “那怎么办?爹,我去请陈郎中。”申玉儿焦急的往外赶,她最清楚申李氏有多么的想要一个真正的儿子。 申雨儿申兰儿也都担忧的围着申李氏,看向王赵氏的目光都带着怒火狂宠嫡后最新章节。 申李氏的情况其实并不是那么凶险,是申楣故意夸大了几分,王赵氏这番声情并茂的诉苦,使得很多不了解申家情况的人,先入为主的对申李氏多了几分猜疑,更何况王赵氏还占着孝字。 那些外人还罢了,只能背后碎碎嘴,但是申云励不一样,他毕竟是王赵氏的儿子,又很重孝,哪怕当年的事他知道,申楣也得预防他被王赵氏虚假的母爱所骗,而猜疑申李氏。 那样,他们一家人也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她需要让申云励清楚的记起当年的一切,记得申李氏和他们所受的委屈,同时也是为了吓唬王赵氏,若是任由她继续误导众人,到时舆论上就对申李氏和她不利了。 看着脸色微白的王赵氏,申楣满意的暗自点头。 申李氏太过柔弱,遇事总是忍耐退让,不知道适当的委屈,适当的反抗才能让人记得她的好,否则只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就如王赵氏。 申云励究竟能走多远,申楣还不清楚,但她清楚的知道绝对不会止步于秀才,因为他身上的气运正在由淡橙色向深橙色演变。 他们可以帮助申李氏赶走那些窥视申云励的女人,或是拦住王赵氏逼迫申云励再娶,但若是申云励自己起了念头,那就难办了。 所以申楣才要适时的给他们添把柴,让申云励坚定不移的站在申李氏和他们那一方,而事实证明,申楣的这把火确实有用。 申云励还未来得及高兴自己又要当爹了,心中的喜悦就被申楣的后一句话给浇灭了,别人不清楚他们家的事,不了解申李氏的为人,他又怎么不清楚,换个人早就和离,哪里肯被他拖累,还甘愿为了他默默忍受王赵氏申张氏的委屈刁难,就是怕他里外为难,伤了母子兄弟情分,心疼申李氏的同时,对于王赵氏的心又淡了几分。 申云励小心的将申李氏拥进怀里,深吸一口气,说道:“娘,当年的事我们心里都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想也不用我再说出来,那样话……”只能伤了感情。 申云励话未说完,王赵氏却是心里明白,不仅有些惊慌,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她反正也看不上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老二不仅是秀才老爷又这么有钱,她傻了才将他往外推。 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她本想着将新和离的侄女嫁给他,稳固自己的地位,这样她也能留在这里享福,哪想到这老二不仅没像她想的那样对申李氏新生间隙,还恼上了自己,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随即,王赵氏伤心的拍着桌子抹泪,“我就是个老不死的惹人嫌,媳妇不孝,儿子也嫌弃,活着还有啥意思,干脆死了算了。”她现在只能仗着母亲的身份,用孝字压制住着老二,要不以后她还如何拿捏摆布他,还如何从他那拿到银子,这事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她生了他,养了他,他就必须得听她的话,这是王赵氏的想法。 面对王赵氏的撒泼,申云励悲伤的眼里夹杂着心酸和无奈,李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面容不自觉的浮现,这就是他的亲娘啊! 其他的人看着这出闹剧,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于王赵氏,申楣没有多少情感,每每对她,申楣虽不亲昵却也会恭恭敬敬,只有在她太过分时才会小小反击,所以,从一开始,申楣故意将奶牛的事闹大,也仅是打着让王赵氏和申张氏对上的主意,当然也有让王赵氏有所收敛,适可而止的初衷,否则到时她们只会更难堪。 只是她永远也无法了解王赵氏这种人的想法。 到底是怎样的逻辑才能让她如此理直气壮的颠倒黑白,拿捏自己的儿媳儿子。 ------------ 第四十二章 申李氏怀孕 “爹,娘现在的情况必须静养。”申楣看着申云励,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申云励看着脸色苍白的申李氏,对申楣点点头,然后看向王赵氏说道:“娘,您既然认定我这个儿子不孝,我也无话可说,不管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儿子,该给您的一两银子我会每月送到王大爷家,您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合理合情,我都会和大哥一样尽份心意。” 申云励没有绝情的干脆不忍她,也没打算不再给她银子,这让王赵氏稍微松口气,可是随即,脸又黑了下来,申云励那意思分明是在告诉她,以后她有事老大如何做,他便如何做,老大什么人她能不清楚,也就是说,以后除了银子,她的事他不会怎么管了。 “娘,大嫂那还需要您帮忙,我就不留您了,这奶牛我过会儿直接送到大哥家,您老就不应担心了。” 申云励也没去看王赵氏阴沉沉的脸色,将昏迷的申李氏小心的抱回房间,让申雨儿申兰儿照看好,自己连同申楣一起招待金华伯娘他们,最后还是相中了金华伯娘家的奶牛,花了六吊钱买下来,当然也没好意思让其他的人空手而归,申楣一人送了一包用自家院子里的红枣制成的红枣糕狂宠嫡后。 在乡下,白糖都是好东西稀罕物,更别说奢侈的拿糖、鸡蛋和面粉做糕点,没能将奶牛卖掉的几人,也都惊喜的接下了糕点。 申云励最终也未亲自去送奶牛,而是让金华伯娘给赶去申云勉家,对此,金华伯娘求之不得,笑吟吟的应下,言语间提及让申云励多提携提携秦大。 秦大,申云励是知道的,毕竟同村又同时赶考,只是秦大比较孤傲,或者说是看不起申云励让老婆孩子供养的行为,对于申云励很冷淡,所以交谈了几次,申云励对于结交秦大的念头就淡了。 也是因此,秦大在知道申云励考上秀才甚至成为廪生后,吃惊不已,更为自己的傲慢羞愧,才拉不下面皮去向申云励讨教。 申云励对秦大的感观不好,但是金华伯娘的一片慈母之心,让他羡慕和认可,便让她告诉秦大,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来他家,或是去镇上的书院找他。 陈锦提着药箱赶来的时候,众人都已经离开,申云励亲自守在申李氏的身边,见到他来,顾不得让他喝水,就焦急的拉着他,让他给申李氏号脉。 申楣在一旁向陈锦使着眼色,陈锦在来的路上已经向申玉儿询问过事情的来龙去脉,自打申楣拜了陈锦为师,申玉儿偶尔也会替申李氏给他送些吃食,对他也不算陌生,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此时,见申楣的样子,陈锦就知道申楣是故意将申李氏的情形说严重的,虽不知道他的用意,但也没有拆穿,开了一副温和的养胎药,并反复叮嘱申云励不要让申李氏再受刺激,饮食上多注意。 在陈锦离开后,申云励生怕自己忘记,将那些禁忌事项写在了纸上,看的申楣偷笑。 傍晚的时候,李有根便扶着李沈氏赶了来,其实李有根本不同意李沈氏同来,可是李沈氏坚持要来,“嫂子生了四个子女,定是比我懂得如何养胎,而且我也希望咱们的孩子能像二哥家的四个孩子,乖巧懂事。” 对于申楣姐弟,李有根是真的喜欢,听李沈氏如此说也觉得让她多和申李氏呆在一起挺好的,便小心的护着她来到申楣家。 申李氏的身子才不过一个月,再加上被申楣调养的很好,才会一点征兆也没有,若非此次被王赵氏气的差点动了胎气,她还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又怀了身子,又惊又喜,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暗自祈祷这次定要是个男孩。 一旁的申云励见此,以为申李氏是觉得委屈,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可是他越安慰,申李氏哭的越伤心,弄得申云励举足无措,看到与李有根同来的李沈氏,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拜托她好好劝劝申李氏。 李沈氏专心养胎,李有根寸步不离的守着,所以白天的事他们并不知道,还是看到申楣送陈锦出家门才知道申李氏怀了身孕,此时从申楣嘴里知道事情的原委,两夫妻唏嘘不已。 李沈氏拉着申李氏的手,劝慰道:“二嫂子不用担心,俗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年王大娘是怎么对你,你又是怎么待她的,除了那些眼瞎心盲,嫉妒眼红你的人,都看得分明,你这心且宽着,别为了那些不值当的人和事,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呀,哪里是想不开,她是我婆婆是长辈,不管如何做,我这心里都只能是敬着她,抱怨什么的却是不能的,只求她不要时时添堵,让这一家子的人都跟着不安宁就好,也没想过她能对我有什么好脸色,只是觉得心里闷得难受,哭出来好受多了。”申李氏哭了一场,心里敞亮许多,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李沈氏递过来的湿毛巾,“倒让弟妹看笑话了。” “我都不和嫂子外气,嫂子和我见外什么帝妃传之孝贤皇后。”李沈氏笑着端起脸盆,刚饶过屏风,就被李有根心疼的接了过去,申云励也在屏风外站着,听到申李氏的话分外熨帖,也觉得更加愧疚,想了想,最终下定了决心。 “爹是说你决定辞了那份教书先生的活?”第二天一大早,申楣听到申云励对家人说的话,惊喜的问着。 “恩,你娘的身子需要静养,不留在家里我不放心。”他在家,申云勉一家,还有王赵氏都能找上门算计他们娘几个,若是离开了,还了得,他又怎么能安心教书,更何况申李氏还怀着孩子,换了长衫,申云励继续说道:“我这就去镇上辞了工作,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东坡村将你外公外婆接来住几天。” 这样阿雅的心情能好些吧。 申楣会心的笑笑,看来娘在爹的心中还是蛮有分量的嘛! 申李氏如今有了身子,但凡她想做点什么活,都会被申玉儿和申雨儿接过去,申兰儿刚开始还有些吃味所有人对申李氏肚子里的孩子的重视与疼爱,也不知道申楣和她说了什么,之后她对于申李氏肚子里的孩子很是期待。 没事可做的申李氏只得陪着同样无聊的李沈氏聊家常。 晌午的时候,申云励带着李老爷子李老太太还有一大车的东西赶了回来。 李沈氏见申李氏的娘家人来了,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和老两口打过招呼,又说了会儿话,就借口家里有事离开了。 申李氏一看到李林氏,眼睛不自觉的又红了,心疼的李老太太连骂申云励混账没良心,毕竟王赵氏是申云励的娘,她也不好点名去骂,让他与自己的女儿起了芥蒂,可是又咽不下去这口气,只能迁怒到申云励身上。 若是以往,李老爷子还会去言劝劝,毕竟一家人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更何况王赵氏改嫁,也不常回来,作为媳妇忍忍也没什么,可是这次王赵氏太过分了,不仅颠倒黑白,挑唆申云励休妻,还差点气掉了申李氏肚子里的孩子,这让他很生气。 一个女人没有孩子会被婆家人戳脊梁骨骂,若是没有儿子,那么就会没有地位,申李氏的情况他们老两口心里清楚,毕竟当初还是李林氏给申楣接的生,听得申李氏怀孕,李林氏特意让申云励赶牛车带她去最近的寺庙烧香祈福,期盼申李氏此胎怀男。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晌午,他们才赶回来的原因。 骂完申云励,李林氏又将她求来的送子符给申李氏带上,娘两个在那说悄悄话,连申楣都被赶了出来,隐约听到什么生子的偏房什么的。 许是被申李氏吓到,或者是见申云励的态度坚持,王赵氏觉得讨不到更多的好处,便悻泱泱的回了东坡村,至于那头奶牛,她是如何和申张氏对垒的,申楣不清楚,只是知道她离开的时候双手空空,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申云勉更不曾送她。 当然,这些都是申楣听人说的,那天买牛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西坡村,申云励的客气,申楣的大方,让目睹当日情境的人压倒性的站在了申楣一家人这边。 再加上里正有意交好申云励一家,授意他的妻子陈张氏探望申李氏,有意无意的在众人面前夸赞申李氏,金华伯娘和铁叔的妻子陈刘氏,也见人就夸申李氏贤惠能干,让那些眼红背后嚼蛆之人,例如申张氏愤恨不已。 时不时的都有好事者,转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这事的近况,顺便带走些瓜子糖块。 在申楣的计划里,利用陈锦做掩护,多做好事,收集气运,然后刻画幸运符咒,帮助申李氏生个儿子,如今的意外之喜倒让申楣有些猝不提防,毕竟她的气运如今才刚达第二层橙色,还没办法刻画符咒,但不管怎么样,申楣对于即将有个弟弟妹妹还是很开心的。流萤另有完本小说《怀揣空间挑?心》下面有直通快车哦!可以直接点击收藏、阅读。 ------------ 第四十三章 拜佛 每天都要给申李氏把一次脉,适当的调整她用药和灵泉的量,尽最大程度的保证胎儿的健康,同时改善他的体质。 这一日,申楣如同往日一样,给申李氏把完脉,便亲自去给她煎药,回来时却见申李氏身袭海棠色袄裙,发髻上插着一朵精致的绢花,和申云励送给她的银钗,李林氏也换上了崭新的衣服,手里还挎着个篮子,显然要出门。 “娘、外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申楣将药递给申李氏,手指轻掂篮子上面的挡布,里面放着一些精致的糕点和一些她从落日森林专门采来的果子,心里更是纳闷。 以前因为申楣本尊小小年纪便女扮男装承担着家里的重担,李林氏对她格外的疼爱,如今的申楣小嘴更是甜,常常哄得李林氏心花怒放,用过申楣配置的膏药,腿上的老毛病轻缓了不少,看向申楣的目光更是柔的可以化成水,于是便慈爱的揉揉她的包包头,说道:“我和你娘要去一趟福泽寺烧香祈福,阿楣乖乖的呆在家里,要听话知道吗?” 拜佛?是去求子吧! 之前申楣还会觉得那是封建迷信,可是经历了穿越成虎,再次变人的事,对于命运气运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申楣都是怀着敬畏的态度。 听到申李氏他们要去拜佛,申楣不禁有些心动,她还从没见过真正的寺庙是什么样子的,她所在时空的寺庙,只存其形,更多的是被商业化,成为了旅游景点。 想到这里,申楣蹭到李林氏身边,抱着她的腿,仰着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外婆,我也一起去吧,好不好,好不好嘛?”嗲嗲的声音听得申楣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你再摇下去外婆这把老骨头都散了。”李林氏无奈的笑道。 “才不会,外婆会长命百岁大宋私生子全文阅读。”无视申兰儿鄙视的眼神,申楣马匹拍的当当响。 这时申云励已经套好了牛车走进来。 经过讨价还价,申楣用一坛猴儿果酿的酒,让虎仔乖乖的留在了家里看家,自己则是笑眯眯的在申兰儿的羡慕中爬上了牛车。 福泽寺位于凤阳镇西郊,已经好几百年的历史,具体几百年,李林氏他们也说不清楚,申楣看着建筑上被岁月刻画上的痕迹,暗自猜测,没有四百也得三百多年了。 它占地面积不大,顶多算是个小寺庙,但在玉阳县也算是有名的香火鼎盛,只因这里的方丈无心大师是个得道高僧,甚至有些府州之人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只为求见无心大师,为他们指点迷津,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 对于这些神佛,申楣敬畏却不信奉,自然也就没兴趣去跪拜,便说要去寺院转转看看。 申李氏他们也没强求,毕竟还是小孩子嘛,贪玩好奇很正常,就叮嘱她不要走远,然后奉上贡品,燃上三支香,跪于佛前,将香举与额头同高,虔心祈祷,再三拜。 果然是深山藏古寺,福泽寺虽小,可是殿落、亭廊与群山、青松、流水交相辉映,在幽幽的香火中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走至一处庭院,独木成林的菩提树映入申楣的眼帘,枝干雄伟,树冠如盖,青翠的叶子呈心型,前端细长似尾,细小的水珠凝聚其上,申楣手指夹着一片叶子,嗅着它清幽的气息,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 “佛本无心,为何这佛门的圣树,其叶呈心型?” “佛本无心,奈何有情,施主着相了。”一个和尚突然出现,对着申楣颌首,双手合十。 申楣被吓了一跳,松开菩提叶,后退一步,仔细的打量着和尚。 这和尚慈眉善目,年龄不愈五十,许是因为常年修禅礼佛,眼睛明亮睿智。 “佛既无心,如何有情?无情,求又何用?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会如何,需看自己。”申楣顺嘴反驳,旋即意识到自己与一个和尚讨论佛理,简直是自讨苦吃,讪讪的笑道:“大师如何称呼?”不知道是离得太远,还是他的眼眸太过深邃,从那黑亮的眼眸里,申楣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和尚掩去眼底的异色,只是对着申楣淡淡说道:“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 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啊?什么法无定法…了犹未了……”不知不觉中,申楣的心神陷入了那幽邃的漩涡里,直到和尚再次开口才回过神来,只是原本立于菩提树对面的和尚已不见了踪影,弄得申楣莫名一寒。 搞什么东东啊!该不会是撞邪了吧!只是这里可是寺院诶,最不可能撞邪的地方,不过不管怎样,申楣已没了探究菩提树叶子形状的心情,搓搓胳膊,顺着原路返回。 福泽寺后院有着大片的竹林,穿过小道,一个幽僻的小院出现,此时,院中白色、淡粉、大红,或是半白半桃红,红白相间的木芙蓉迎风摇曳。 “无心师叔回来了,元公子已经等待多时了。”正打扫着院落的小沙弥,看见和尚恭敬的行着礼。 无心淡淡的点点头,朝着屋内走去。 “怪不得人常说无心大师行踪飘忽不定,唯有福缘者方能见之,亏得我直接守在你的老巢,就这样还等了三个多时辰。”说话的是一个俊美的男子,黑色的莨绸外衣绣着腾云祥纹,慵懒的靠在软枕上,被青色祥云宽边锦带束着的玄色衣袍露了出来,嘴角挂着的戏谑笑容,使男子徒添几分邪魅,与这佛门之地格格不入良田秀舍。 他正是元诺,掌控着大乾近乎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的男人。 无心和他算是忘年好友,对于他调侃的话语充耳不闻,今日盘坐菩提树下,他福灵心至,突有所悟,便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若非突然出现的申楣,他会继续打坐下去。 想到申楣,无心品着手里的茶说道:“我佛讲究一切随缘,不可强求,你费尽心机机关算尽,难保不会反累了性命。” “大师又要对我说教了?”元诺挑眉,“仇深似海,若能报仇,这条命何所惜!” “荣华富贵、权势名利,百年之后终是一场空,尘归尘,土归土”无心放下茶碗,闭上眼睛,淡淡说道:“再者,世人言,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强求亦无用,不如顺其自然,能有大收获也未可知。” “大师所指是何意?”元诺直了直身子,眼睛灼灼的盯着无心,无心却仿若入定,毫无任何的反应。 见此,元诺便知无心无意再和他交谈,便暗叹一口气,起身离开,一路上都想着无心的话中所指。 申楣遇见无心后,就觉得全身寒毛战栗,仿佛有种被看透的感觉,急匆匆的离开了那里,回到与申李氏他们分散的地方,在偏殿那里找到了正在求签的申李氏。 “君问六甲是男身,亥卯之时一定真,?能是否立家业,馨香祝祈神保群。”申李氏摇出的签正好落到申楣身前,申楣弯腰拾起,看着上面的签文,嘴角抽搐,暗自猜测,这福泽寺香火鼎盛,不会都是这样拉拢来的吧,若是都频繁来求神,神仙也忙不过来吧。 申李氏接过申楣手里的签,递给对面的和尚,那和尚捋了捋胡须笑道:“夫人所求定当如意,这乃是求子的上上签。” 闻言,申李氏和李林氏都是面露喜色,申李氏更是拿出一两银子添了香火钱,看的申楣肉疼不已,申云励虽觉得捐的多了,但是觉得能再得一个儿子也是喜事,如今家里每个月至少有几百两的分红,这一两银子也不算是什么,便也面带微笑,并未阻止。 申李氏宝贝的将求子签文放进荷包,多日以来的愁容尽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整个人年轻了许多。 申楣随着申李氏他们吃过素斋,又陪着他们拜了几个殿宇,便有些兴致缺缺,看到一常青树下有只一米左右的石刻乌龟,见四周没人便爬上去,躺在乌龟背上翘着二郎腿,无聊的数着常青树叶子。 “阿弥陀佛,施主……” “啊!”被抓个现行的申楣,直接从龟背上滚下来,幸亏不高,申楣倒没摔着,有些悻悻的看着身前的小沙弥,笑道:“那什么,我脚疼,就在上面歇了会儿,我佛慈悲肯定不会怪罪才是。” 小沙弥眼露不满,但想到无心大师的交代,便将手里的木匣子递给申楣:“无心师叔说这个送给你。” “呃”不仅没被说教,还送她东西,这庙里的和尚没病吧,而且那个无心不是得道高僧,很难见到的吗,怎么送她东西啊?申楣虽如此想,却一脸笑容的道着谢。 那是一个一寸见方的木盒,上面刻着精致的卧佛,申楣一打开便有一股淡雅的佛香味,让人神清气爽,里面是一串佛珠,由十四颗饱满圆润的菩提子组成。 “这是?”察觉这边的动静而赶来的申云励,看着申楣手里的佛珠,眼露疑惑。 “爹,这串佛珠值一两银子不?咱家可是捐了一两银子的香火钱呢?”不知道为什么,申楣觉得对面的小沙弥变脸很有意思,笑眯眯的逗着他。看书之余,记得留下推荐票、评价票哦! ------------ 第四十四章 佛珠与莲子 果然,听到申楣的话,小沙弥满脸怒气的说道:“这可是无心师叔随身佩戴了十几年的佛珠,好多人花千金也没能从师叔手里买走。”怒瞪着申楣,小沙弥心里不禁升起小小的怨念,师叔怎么能将佛珠赠与这样粗俗之人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戒?怒,小和尚你犯戒喽!”申楣调皮的眨着眼睛。 小沙弥闻言,一愣,随即,深鞠一躬,“施主果然是有大慧根之人,这佛珠具有安神定气、旺财纳福、驱灾除病的功效,还望施主好生收藏。” “无心大师?!”申云励震惊的看着申楣手里的佛珠,旋即,眼中露出凝重,这无心大师为何要送给阿楣这样贵重的佛珠? “我们家阿楣可真是福泽深厚之人,连无心大师都如此看重他,这可是大好事。” 申李氏和李林氏不像申云励那样,想那么多,在她们看来,那无心大师可是得道高僧,不是谁都能入他的法眼,申楣能得到他的认可和赠予,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觉得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娘两个就商议着回去得好好庆祝一番异界逍遥狂少。 送走小沙弥,申楣仔细打量着佛珠,除了它本身的材质有些安神静心的作用,其上确实是凝聚着淡淡的白光,想来是那无心和尚常年凝聚其上的佛力,倒真的算是一件宝物,就是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像小沙弥说的那样旺财纳福。 这时,申云励问道:“阿楣见过无心大师?”要不然大师为何会无故的送佛珠。 “爹是说那无心和尚……” “不得无礼!”一旁的申李氏听得申楣的话,连忙出声斥责,旋即,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童言无忌,小儿无心之过,大师莫怪。” 申楣嘴角抽搐,那老和尚还没归西成佛呢?不过鉴于几双不满的眼神,申楣改口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大师是不是他?” 听完申楣的描述,申云励释然的说道:“那就是了,听人说无心大师就是那样的容貌,这佛珠你好生戴着,千万不可以弄丢了。”大师既然如此看重阿楣,看来阿楣的未来不可限量,他得更加严格的要求他才是。 申楣原打算将佛珠送给申李氏,护佑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看他们重视的态度想来也不会赞同的,便直接戴上了手腕。 申云励想了想,叮嘱他们道,若是有人问起申楣佛珠的来历,就说是在福泽寺求来的,为了保平安。 冷静下来的申李氏和李林氏,此时也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脸色凝重的应承着。 申楣不清楚无心大师的分量,并不在意,不过她本身就不是爱炫耀之人,而且相比她获得的传承,以及洞天福地,这佛珠还真的不算什么,整个人和去时没什么不一样。 见此,申云励对于申楣更加满意,当然也琢磨着如何将申楣这块原石打磨成美玉,好为申家光耀门楣。 申楣一行人回到家时,闲不住的李老爷子正在房后的菜园里忙着,申玉儿申雨儿在替未出生的小宝宝做小衣服小鞋子,申兰儿在院里踢着毽子。 因为决定好好的庆祝一下,所以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趟集市,买了不少的活鱼,留下两条做菜,其余的全都投进了莲池,还有大半扇的猪肉,是从屠宏那里买来的,毕竟是亲戚,总要照顾点他们的生意,申楣特意借了个木盆,用来接猪血,并将猪的内脏也讨了来,这些东西不好处理,又不好吃,没人要,屠宏自然很大方的全给了申楣。 那些都是申楣特意为申李氏讨的,毕竟孕妇多吃动物的内脏与血可以预防贫血,虽然有着灵泉在申李氏贫血的可能性为零,但是做好了,那些血块内脏也是很美味的。 咳咳,好吧,申楣承认是自己馋嘴了。 除了这些,还买了一板豆腐,十几斤的鸡蛋,有虎仔在,申楣家自然没法养鸡,倒不是虎仔贪吃,而是那些鸡受不得惊吓,就连外院的牛棚,也是禁止虎仔靠近的,所以平时吃鸡蛋都是买的,或是李沈氏送来的,现在李沈氏也怀了孕,自然不好再拿她家的鸡蛋。 心情很好的李林氏,包办了晚饭,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时辰,整治了一大桌的吃食,看的李老爷子直皱眉,不过听说了求子签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兴致很高的和申云励喝着酒。 酒后的李老爷子,话多了很多,但话的意思左右都离不开,让他好好对待申李氏他们娘几个,申云励都一一的应着,不是为了应付酒醉的老爷子,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愧对他们娘几个。 翌日一早,还在美梦中的申楣就被申云励给拎了起来,训斥曰:“一日之计在于晨。”拉上申楣绕着自家院子跑了几圈。 气喘吁吁的申楣,第n+1次的骂自己活该,本来是想让申云励好好锻炼身体,才建议他每日晨跑,又因为不想他那么劳累,可以留在家里陪陪家人,才建议他辞职,现在好了,赋闲在家,无事可做的申云励盯上了她倾世狂妃:废材三小姐全文阅读。 还是被金华伯娘带来的秦大,让申楣有了喘口气的机会,趁着他们说话的机会,偷溜了出来,瞥到莲池里的莲蓬,申楣眼珠子一转,去厨房找了个篮子,放在竹排上,然后将小竹排推进水里,撑着竹竿采起了莲蓬。 “还不错。”申楣顺手剥开一个莲蓬吃了起来,经过灵泉滋润的莲子没有了苦涩,反而带着清香,看到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虎仔,申楣笑着将莲子剥出来,扔进他的嘴里。 被申李氏打发去给李沈氏送果子的申兰儿,一回到院子,就看到了竹筏上的申楣,便也嚷着要上去,申楣只得将竹筏靠过去,让她上来,两个人边吃边采莲蓬,没一会儿功夫就采了一篮子,申楣又剪了几朵含苞欲放的莲花和几片大荷叶,莲花准备回去插在花瓶里,荷叶可以用来做荷叶饭或是叫花鸡。 “呦,阿楣,你家这荷花竟然还没败啊?”金华伯娘笑着和竹筏上的申楣打招呼。 “恩,孙少爷送来的新品种。”新品种倒是新品种,只是花期不会这么长,申楣笑着回道:“金华伯娘要不要尝尝这莲蓬,回去时带些,可以熬粥喝,师傅说莲子可以治病,我看伯娘脸色发虚,可是一直在拉肚子?” “你这孩子还真有两下子啊!”金华伯娘惊讶的看着申楣,她确实拉了好几天的肚子,觉得不是啥大毛病,也就舍不得花钱买药,此时听到申楣的话,不禁有些动心,只是她本是上门求人,不好再拿人家东西。 此时,申楣已经上岸,用大荷叶包了十几个莲蓬塞到了她的手里,“自家出的东西不值钱,伯娘客气啥。”她还指望着金华伯娘帮她宣传她会治病的事情,这可关系着她的气运搜集问题,“伯娘回去用莲子熬粥喝几次就没事了。” “那伯娘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这拉肚子虽不会死人,可是体虚的难受,犹豫了一下,金华伯娘还是满脸笑容的接了过去,看向申楣的眼睛多了几分亲昵。 中午的时候,仲叔来到了申家,说想要将现有的酒醅全都带走,“这酒在府州卖的很好,刚巧我家舅老爷现在在孙府,想着回去时将酒一道带走。” 亏得申云励这段日子也在家,所以酒醅比着以往还多了不少,喜得仲叔眼睛快眯成了一道缝,叮嘱同来的人小心些,申云励又打听了一下李成才的近况,听说他干得不错,还跟着学了不少的字,李老爷子和李老太太脸上的褶子都笑了出来。 “少爷说阿楣小公子送给他的杏肉很好吃,若是还有让我再带回去一罐。”和申家打交道越来越频繁,仲叔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随意。 “还真的没有了,我娘有了身子,家里的那些都给我娘吃了,还说要再做些呢”申楣想了想,不舍的从自己屋里拿出一小坛猴儿果酿的酒,“仲叔把这坛酒给你家少爷带回去吧,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的。” 上次本就想送给孙展青一小坛,可是她自己也没有了,就做了罢,这次新酿出来的就先给他吧,毕竟那小子对她挺不错的,每次都不忘让仲叔给她送东西。 仲叔并不知道这酒与外面的有何不同,但既然申楣说是送给自家少爷的,他便自己抱着上了马车,申云励还将篮子里剩下的多半篮的莲蓬也送给了仲叔尝鲜。 仲叔回到孙府,吩咐下人将酒醅运往地窖好生收藏,便拎着那小坛酒去了孙展青的书房,听仲叔说那杏肉没了,孙展青有些遗憾,不过看到仲叔手里的酒坛,孙展青笑着接了过去,打开泥封,醇香的酒香让本来不以为意,慵懒的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的元诺,眼中闪过异色。 “好酒,嗅其芳香便可知其味醇厚爽口。”元诺拿过孙展青手里的酒坛,深吸一口气,接过他的仆从手里的酒杯,满饮一杯,砸着嘴说道:“果然是好酒,这也是那申家所制之酒?”后一句,元诺是看着仲叔问的。 ------------ 第四十五章 相识 仲叔自然清楚这位舅老爷的心思,只是他也知道自家少爷很重视申家,尤其是申楣,上次他的自作主张就引来了少爷的大发雷霆,所以并未回答,而是扭头看向孙展青。 “这酒好是好,就是量太少,这几个月我才只等来了这一小坛,我们有那琼浆玉液就可以稳压其他酒楼了。”琼浆玉液是他们对申楣家酿制的酒,进行包装后起的名字,“而且仅给两成的红利,我们已经占了申家很大的便宜。”这是孙展青给元诺的说法。 元诺并未言语,而是静静的看着孙展青,良久叹口气,“既然清儿决定了,舅舅就不多说了。”他自然发现自己这个外甥变了,换做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在意是否亏欠申家,还会想办法将申家的这一酒方弄到手,这样也好,清儿还只是个孩子,所有的仇恨由他来背负就好,若是姐姐还在,也不希望清儿他生活在仇恨里吧。 只是,清儿的转变……是因为那个申楣吗? 元诺眼底闪过幽芒,他现在突然对那个叫申楣的小男孩有了兴趣那,若是那个小男孩能够得到他的认可,那他便放任他们做朋友,若那个小男孩并不值得清儿付出,那么…… “听仲叔说,清儿在西坡村建了个别庄,不介意舅舅去住几天吧已是红烛泪最新章节。” “清儿陪舅舅一起去吧。”孙展青怎能不明白元诺的心思,可是他的阻止只会起反效果,他并不想失去申楣这个朋友,便决定一同前往,这样就能护着他吧。 “采果子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骑着小白虎走遍森林和山冈,她采的果子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她采的果子最大,大得像那铃铛装满筐,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哩噻……” “呵呵,这小家伙的歌谣有意思,就是应该把那小姑娘变成少年郎。” 蓦地响起的爽朗笑声,让背对着回家的路,抱着竹篓坐在虎仔身上,得意的一展歌喉的申楣,声音戛然而止,欢快的甩着枝条的右手也僵硬在半空,扭过头,看向路的前方。 体型流畅,鼻孔打着鼻响的火红骏马之上,坐着一个玄衣黑袍的俊美男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锦带中,脚上是用金线绣着精致图案的玄色皮靴,浓密的黑发被碧绿的发簪束着。 直觉告诉申楣这个男人不简单,看似满面春风,那幽邃的眼底却带着冰冷和孤傲,不禁戒备的摸向脖颈的挂坠。 此时,元诺正在上下打量着申楣。 他听仲叔提过白虎,却没想到这落日森林王者一族的白虎竟然心甘情愿的被一个毛孩子当成坐骑,这可不是那些被驯养的失了野性,好似家猫的温顺白虎,仅从那白虎看向自己的凌厉眼神就看得出,这白虎绝非寻常。 那么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是如何获得白虎的认主,以及自家外甥的另眼相待的? 不管怎样,他的存在都不能让自己忽略,转瞬间,心思已经想了很多的元诺,笑着看向身后,“清儿,这就是你的小朋友?” 申楣这才看到被元诺欣长的身子挡住的孙展青,眼底的戒备少了些许,幽怨的瞪了孙展青一眼。 孙展青脚踝轻踹一下身下的马匹,本想靠近申楣,可是没走几步,他骑得那匹白马就颤抖着四肢,趴在地上,不肯再靠前,他只得尴尬的从马上下来。 看的申楣咯咯大笑,夸奖般的摸摸虎仔的头,朝着他们翘翘下巴,孩子气的想到,哼,让你们突然蹦出来吓我,活该。 本就从元诺身上嗅到危险气息的虎仔,受到申楣的夸奖,又对着元诺等人低吼一声。 扑嗵!扑嗵!连同元诺和他身后的仆从所骑的六匹马,全都瘫软在地,好在几人都有功夫在身,早在马匹倒地的前一刻,离开了马匹,除了元诺若有所思的看着申楣,其他五人都愤怒的瞪着申楣。 申楣却仿佛很吃惊的看着他们,无辜的说道:“哎呀,这些马好弱啊,连我们家的阿黄都不如,虎仔乖乖的,别再吓坏它们了。” 阿黄是申楣家的那头黄牛,许是常常被申楣喂灵泉的原因,也许是习惯了虎仔的存在,只要虎仔不是太靠近,或是虎仔不释放虎威,都能正常的活动。 “阿楣,让虎仔把气息收起来吧。”孙展青这时已经走到了申楣身旁,对于孙展青,虎仔还是很熟悉的,倒没阻止他的靠近,孙展青指着元诺介绍道:“这是我舅舅,特意从府州回来看我,会在翠竹园住几天。” 反正被嘲笑的仇已经报了,申楣摸摸虎仔,虎仔会意乖巧的趴在地上,习以为常的孙展青并不奇怪,可元诺和他的仆从却感叹不已,这前后的变化可真大。 “老爷好田彪彪的彪悍人生最新章节!”申楣笑着打招呼,毕竟是孙展青的舅舅,这礼貌还是要有的嘛。 只是这称呼却让听惯了少爷、公子、东家、主子的元诺,嘴角一抽,眼睛微眯的盯着申楣,这小家伙是故意的吧,他有那么老吗? 孙展青可是很清楚自家舅舅的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上前挡在申楣身前,笑道:“舅舅别介意,阿楣很少出门,不太会说话。”同时用手捏捏申楣的手心,示意她适可而止,认识这么久,他太清楚申楣不吃亏的个性,只是对上舅舅,他可不认为申楣有胜算。 见孙展青护着申楣,元诺扫了眼孙展青身后的申楣,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算了,你就称呼我为公子吗。” 闻言,申楣撇撇嘴,却还是从善如流,“公子好”可又觉得不太甘心,便在后面加了句,“公子,其实您不老,只有那些觉得自己老的人才忌讳别人说他老的,您完全不必介意。”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用力点点头。 “是吗?”元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申楣,不是他计较这些,是觉得自己竟被一个小孩子捉弄,有种挫败感,他的样貌,向来可是女人们痴迷的所在,不过一想申楣只不过是个小娃娃,而且还是个不懂风情男孩子,便也释然了。 见申楣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眼中闪过趣味,这小家伙,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啊!旋即笑道:“那本公子就准许你叫老爷了,若是哪天你生活不下去了,老爷我一定会好心的赏你口饭吃。” 元诺一副施舍的样子,让申楣有些跳脚,丫丫个呸,姐那是不想引人注意,否则手里的金子砸也能砸死你,心里碎碎念着,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老爷,老爷的话阿楣一定铭记在心,老爷真是好人,看到老爷阿楣就像看到了太阳,老爷的光辉……”一连几十个老爷,说的不打一个磕巴。 当然,听得人也是眼皮狂跳。 还是孙展青及时打断了申楣的话,“阿楣,你又去落日森林采果子了。” “对呀,我娘怀着身子,多吃水果有好处。”说着从竹篓里拿出一串猴儿果,递给孙展青,“给你,我新摘的很新鲜。” “恩,不错,好吃。”一旁的元诺很不拿自己当外人,不客气的吃了一个。 “这个时节还有猴儿果啊?”在翠竹园久待不见孙展青他们身影的仲叔,此时也赶了过来,看着申楣手里的猴儿果,开口问道。 “啊”申楣此时才想起,白虎这些落日森林霸者居住的森林内围深处,是终年如春的,并不像它的外围或是内围边缘那样四季分明,并未回答仲叔的话,而是指着手臂处的几道口子,对孙展青说道:“这些猴儿果可是我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的,亏得虎仔跑得快,就这样我们还被那群猴子追了好久,呐,这口子就是一只猴子抓的。” 衣服是猴子抓破的,但却不是追赶她时抓破的,而是申楣和那群猴子玩闹时,被抓破的。 “这果子虽好吃,也不值得你去冒险,以后别再去了。”孙展青关心的看着申楣的手臂,见只是被抓破了外袍,里衣还是完好的并未受伤,才放心,然后不满的瞪了眼仲叔。 仲叔讪讪的笑笑,闭上了嘴巴。 元诺也曾在森林里生存过,自然看的出那痕迹确实是猴子抓出的,看向申楣的眼光也柔和了几分,孝顺,又能将冒死采来的珍贵果子送人,可见秉性淳朴。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要是被爹发现她偷溜出来,可会再被罚写好几张的大字,她可是趁着爹被铁爷爷找去的空闲偷跑出来的,说着又从竹篓里拿出几串猴儿果,塞到孙展青手里,骑着虎仔奔驰而去。喜欢孙展青的请投推荐票,喜欢元诺的请投评价票,其他的可以打赏,嘿嘿!! ------------ 第四十六章 新的财路 “玩够了,舍得回来了?” 申云励轻飘飘的话语,让踮手踮脚的往书房溜去的申楣,僵在了原地,垮着脸,转过身子,低眉顺眼的来到申云励面前,拿眼角偷瞄着申云励的脸。 见他的样子并不是太生气,申楣一步一步的蹭向申云励,挽着他的胳膊,正欲撒娇,申云励却是厉声的说道:“站好了。” 申楣连忙站好,耷拉着脑袋,好似温顺的小媳妇。 书房内传来一阵笑声,申楣余光瞄了一眼,身穿绛红色衣衫的铁蛋,正趴在窗户前捂着肚子笑话她呢,申楣不满的皱下鼻子,朝着他吐吐舌头。 “加练两张大字。”看着顽劣的申楣,申云励黑着脸说道。 “啊!”想想就觉得头疼的申楣,捂着胳膊叫道:“哎呦,我胳膊疼啊!” “怎么受伤了?”顺着申楣的手,申云励一下子看到了被猴子抓破的地方,黑脸再也绷不住,关心的拉过申楣,蹲下身子说道:“快让爹看看,严不严重?”他生气也不完全是因为申楣溜出去玩,没在家里看到虎仔,他就知道申楣肯定又去了落日森里。 以前没办法,需要冒着危险去落日森林,以他家现在的条件却不必如此,看着申楣采回来的果子,申云励是既心疼又生气,想吃什么,哪怕多花些银子去买他也愿意,却不想让他的孩子再去冒险。 所以申云励才会生气地处罚申楣我的富二代女友全文阅读。 “没事,没事,就是破了点皮,我去擦点药酒就好了。”申楣捂着胳膊,错开申云励的手,这一检查,可就穿帮了,为了转移申云励的注意力,申楣说道:“爹,我刚回来的路上,遇见孙少爷和他的舅舅了,他们那么照顾咱们家,咱们是不是得送点什么过去,表示一下啊。” 闻言,申云励抬头问道:“去了翠竹园?” “对啊,爹你去和娘还有外公外婆他们商量商量要送什么,这伤我自己就能处理了。” “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爹,您忘了我还有个师傅呢?”申楣调皮的眨着眼睛,自己溜回了房间,然后长舒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她也不是不知道申云励的苦心,可她既不准备考状元,也没打算靠卖字为生,能读能写,字迹清秀娟丽不就可以了嘛,干嘛非得将她培养成书法大家,要求那么严厉。 “希望娘肚子里的宝宝是个男孩子,这样爹那旺盛的精力,就有了用武之地。”申楣轻笑一下,从多宝格拿下一个药瓶,滴出一滴,擦向完好无损的胳膊,自言自语道:“权当防蚊虫了。”随即又用白布缠了了几圈,见有模有样,才能满意的点点头。 刚弄好,申李氏和李林氏就焦急的赶了来,原来是申云励不放心,将事情告诉了她们,让她们过来看看,包扎伤口什么的,还是女人更细心温柔。 申李氏看到申楣缠着白布的胳膊,眼里含着水花,责怪的说道:“你这孩子咋那么不听话,娘不用每天吃果子,你以后不许再去林子里了。” “外婆看看”李林氏上下打量着申楣,见没有其他的伤,也生气的戳着申楣的额头,“那果子值当什么,你爹能缺了你娘吃的,以后可不准这样吓人了。” 泛滥的柔情和眼泪,差点将申楣给淹了,她好说歹说做了无数的保证才将她们哄好。 好在她的一番卖力表演,得到的福利是在伤好之前不用再练字了,虽然书还是一样的要读要学习,但凭申楣的记忆力和有着另一个时空几千年的知识积累,那些简直是小菜一碟。 从申李氏的嘴里,申楣知道了铁叔找申云励的原因。 申云励辞职后,第二天便有新的先生代替了他的位置,其他的学生还好,铁蛋第一个不干了,三天不到惹得先生暴跳如雷,所以铁叔只得再次无奈的将铁蛋领回家。 申云励不再教书,可是他的孩子却不能不读书,和陈刘氏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问问申云励的意思,若是他愿意继续交铁蛋,他们情愿住回西坡村,反正他们两口子年纪也大了,是该享清福了,那铁铺子老大一个人就能忙活过来。 申云励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当初铁叔对他们的帮衬,他一直记着所以在教导铁蛋时很用心,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还是蛮欣赏铁蛋的,聪慧、思维活跃、知道变通,能举一反三,是块难得的璞玉,只是不太好雕琢。 他回来的这段日子,还一直在担心铁蛋,今儿上午被铁叔请去,他就猜到可能是铁蛋的事,听了铁叔的话,他只是略沉吟,便应下了,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多一个铁蛋也不碍事,何苦耽误了一块璞玉。 铁叔一听,高兴地合不拢嘴。 于是申云励便直接将铁蛋带了回来,哪知一回到书房,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椅子和申楣还未完成的作业,忍着怒火,给铁蛋留了一篇文章,检查一下他最近的学习进度,申云励便坐到了厅堂,候着偷溜出去的申楣。 于是才有了申楣被抓的一幕。 考虑再三,申云励带上了一只叫花鸡,原本是做来中午添菜的,又带了十几个松花蛋,还有胡萝卜、茄子、辣椒这些家产的青菜,图个新鲜,毕竟孙府那样的大户人家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星河血最新章节。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申云励才回来,之前装满东西的篮子,此时正放着一串黄橙橙的香蕉。 “爹,这香蕉你哪来的?”申楣来到大乾这么久,还只在落日森林里吃过。 “香蕉?”申云励不解的看着申楣,想着申楣可能问的是篮子里的果子,便说道:“那位舅老爷挺喜欢我们家的松花蛋,特意让人给了一串蕉果。” 原来这大乾把香蕉叫做蕉果啊!申楣剥了一个香蕉递给申李氏,“娘,你现在吃些蕉果对胎儿挺好的,不过别吃太多。” “这蕉果肯定很贵吧?咱们那东西也不值什么钱,要不把家里剩下的松花蛋都送去?”申李氏觉得用自己吃不了的松花蛋,换得了孙府那么老贵的水果,心里挺不踏实的。 这松花蛋是申楣觉得天天吃白水煮鸡蛋或是炒鸡蛋腻歪,倒腾出来的,然后一家人都爱上了这个味道,这次买回的几十斤鸡蛋大部分都被申李氏做成了松花蛋,可是申李氏怀了孕,申楣禁止她吃松花蛋,所以这松花蛋就剩下了很多。 “娘,你尽管放心吃,没事的,你可别小瞧了这松花蛋,这可是咱家独一份。”就是大乾也没有其他分号,是她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新吃法,想来孙展青的舅舅也不光是因为好吃,才送他们蕉果的吧。 此时,申云励笑道:“不碍,那舅老爷是想让咱们将松花蛋的做法卖给他。” 果然如此,奸商就是奸商啊,眼光就是敏锐。 “就这松花蛋也能挣大钱?”一旁的李林氏觉得不可思议,她可是帮着申李氏做过这松花蛋的,所用的东西也没什么珍贵的。 “自然能,若是包装的好,卖个鸡蛋几十倍的价钱也没问题。” 李林氏虽不知道包装啥意思,但是申楣的大概意思,她还是听懂了,咂巴着嘴,说道:“乖乖,这鸡蛋也就十二文一斤,这样倒腾倒腾就值一百多文钱?” 申云励问着申楣:“阿楣觉得卖不卖?若是要卖,多少钱合适?” 申楣眯着眼睛笑道:“卖,自然要卖,这天气转冷野葡萄没了,自然也就没法酿酒了,刚好可以来卖松花蛋”既然意识到这落日森林的季度差异,那她以后就不能再去摘野葡萄了,不酿酒,就没了财路。 如此看来,那个舅老爷也算是给她家一条新的财路,看在这个的份上,她就改口叫他公子也无所谓。 “只是,咱们还是不要现银,只分红利。” 申云励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段日子和孙府做买卖,他长了不少的见识,视野和想法也开拓了许多,或许一千两的银子看着挺多的,但是比起长远的收益,还是远远不如的。 李林氏想了想,说道:“既然这么挣钱,咱们自己做不就成了,干嘛卖给孙府?”以前申李氏过的最差,她担心这个大女儿,现在申李氏的日子好过了,她又担心大儿子和小女儿,若是将他们都找来做这松花蛋,那不是一家子都跟着发达嘛。 “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李老爷子拿着水烟袋敲敲鞋底,重新填充好烟叶,吸了一口,继续说道:“那胳膊能拧过大腿去?孙府既看上了,那不卖也得卖,人家孙府的少爷,就是知县老爷见到也都客客气气的,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人,能斗得过人家,这孙府肯花钱买而不是强抢,怕已是看着女婿那秀才的身份了,你就不要跟着瞎掺和,让女婿为难。” 想看下面的章节吗?推荐票、评价票、打赏拿来!!哦吼吼! ------------ 第四十七章 合作 闻言,李林氏脸臊得老红,“云励,娘也是担心你大哥和二妹,你别往心里去啊!” “娘言重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松花蛋虽不能交给大哥和二妹去做,但是这鸡蛋却可以从他们那收,我做主将他们两家的鸡蛋收购价每斤提上十文钱。”李林氏的行为在申云励看来再正常不过,她只是担心儿女罢了,但对每个儿女都不偏不倚,这才是他最钦佩老两口的。 “不能够,五文就好,你这也是和孙府合作,不能为了他们两家亏了你们自己。”李老爷子一锤定音的说道。 晚上,申云励和申楣又在书房商量了一下具体的问题,草拟了一个合同,翌日一早两人一同去了翠竹园。 听完申云励的话,元诺笑道:“你们确定不要一千两的银子,而要合作分成?你们就那么看好这松花蛋?要知道本公子喜欢吃,可不代表这东西值钱?一千两银子,本公子至少能买八万多斤的鸡蛋,你们就不怕苦等一辈子也分不到一千两的银子?” 丫丫个呸,奸商就是奸商!就知道剥削人们的血汗钱,哪里有小青青果断大方,上次葡萄酒的事,他可是直接应下的洪荒祖巫烛九阴传全文阅读。 申楣翻个白眼,笑着说道:“老爷也说是买八万多斤的鸡蛋,可我们现在说的是松花蛋,再者,若是这松花蛋真的不挣钱,我们拿着您的一千两银子,心里也不踏实,还是分成好。当然,若是老爷觉得亏本,那就算了,我们也是念着孙少爷的恩情,才仅要四成的利润,毕竟这收购鸡蛋的本钱,制作的劳力,所耗得原料都是我们来出,老爷只是负责出售而已。” “既如此,那就打扰了。”申云励拱拱手,便欲和申楣一起离开。 “等一下。”孙展青突然开口,“舅舅,若是你不同意,那便由我们孙府接手吧。” “行,看在清儿的份上,我就同意了,只是……”元?不过是想杀杀申楣的锐气,可是申楣丝毫不让,自己的外甥又胳膊肘向外拐,让他很是郁闷,拉长声音说道:“这分成得改改,成本和销路由本公子的人负责,你们只能分两成。” 申云励还在计算成本与利润,申楣已经笑着答应:“没问题。”总得让这个孔雀男沾沾便宜,更何况这样更省事,想到对李老爷子的承诺,又道:“其他的省份无所谓,但是在府州出售的松花蛋,所需的鸡蛋得从我们这西坡村和东坡村收购,只有在无法满足的情况下,你们才能从其他的地方收购。” 见元诺还欲说话,申楣拿出几张纸递给他,“当然,也不会白占你们便宜,这些菜谱算是补偿你们的,保准松花蛋大卖。” 元诺随意的扫了几眼,可是下一刻,却眼冒精光,痛快的应道:“成交,这收购的价格我同意你们自己控制,只要不是太过分,我的人就不会插手。”同时眼睛审视着申楣,这上面的字迹丑陋稚嫩,明显是这个小鬼所写,他真的只是一个乡野孩子吗?这上面图文并茂的精致菜肴,是没见过世面的几岁稚童能知道的吗? 若是从那本奇书所得,那那本奇书还真是吃喝住行无所不包啊?可惜被毁了。 这个时候,申云励也大致算出了一个结果,顾不得多想为什么申楣比他算的更快,对着元诺说道:“这点公子大可放心,杀鸡取卵的事,我们申家是不会做的。”看向申楣的眼里也带着欣慰和赞赏,在他看来,用几个菜谱换来让东西坡村村民一起受益的好处,这绝对是划算的。 签下协议后,申云励和申楣原本打算离开,但是元诺出言挽留说,准备中午品尝一下那几道菜,希望他们能一起留下点评一下。 申云励以为元诺是不放心那些菜谱,便同意留下,申楣则是无所谓,虽说申李氏的手艺也不错,但是肯定比不上那些大厨,既然如此,干嘛不吃。 鲜美的皮蛋鲜肉粥、虾仁皮蛋粥、皮蛋牡蛎粥、排骨皮蛋粥,精致漂亮的皮蛋鲤鱼豆腐,高超的刀工将皮蛋鲤鱼雕刻的栩栩如生,爽口的凉拌剁椒皮蛋,皮蛋鸡肉卷,鱼香皮蛋,皮蛋鲜肉饺子,上汤芦笋等菜。 申云励彻底的开了眼见,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皮蛋,能弄出这么多的花样,看来皮蛋的销路不是问题。 元诺在品尝着菜肴的同时,也有留意申楣的反应,看到仆人送上这些菜时,申楣有惊喜却没吃惊,换个富家少爷,他绝对会以为对方以前吃过,吃起来是品味,却不是牛嚼牡丹。 申楣真的是出生乡野吗?若不是他的人查出这申家确实是土生土长的西坡村人,他都要怀疑他们也是隐藏了身份的世家之人。 见申楣一脸满足的吃着美食,孙展青眼中含着笑意,他还担心有舅舅在,这个记仇的小家伙会觉得别扭,看舅舅的样子,显然也对他起了兴趣,这样他的命暂时就保住了吧。 申楣并不知道,元诺原本的打算,她的小命可谓是在阎王殿前转了一圈。当然,若是元诺真的派人出手的话,鹿死谁手还真的不一定,毕竟申楣有着整个落日森里做后盾,只是那样的话,申楣也就只能一辈子待在森林里,除非她能再换个身体,只是这个可能基本为零傲世玄神。 此时的申楣,正纠结的看着对面的皮蛋鸡肉卷,为什么呢?看得到,吃不到,哪怕她站起来,以她的胳膊也夹不到啊,不禁有些怨念,这孙府好歹也是大户人家,这餐桌做的实在是太没水平了。 典型的迁怒于物的申楣,完全忘记了,既然是大户人家,自然也就奴仆成群,有着下人布菜,想吃什么只要一个眼神,自然有下人伺候。 就比如现在。 瞧见申楣粉嘟嘟的小脸纠结到一块,元诺嘴角勾了勾,对着身边的仆从使个眼神,那青衣侍者会意的将皮蛋鸡肉卷端到申楣的身前。 申楣微愣,随即不好意思的道声谢,倒是让那个侍者眼露异色,卖身为奴几十年,申楣还是第一个向他道谢的人,旋即,再次垂下眼睑,继续帮着申楣布菜。 见此,原本打算替申楣夹菜的申云励,对着元诺点头致谢。 古话说的话好,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同样的,酒席之上的谈话交流,买卖交易,却也更容易拉近双方的关系。 酒过三巡之后,申云励面对元诺的询问也不似之前那么拘谨,随意了许多,眉宇间带着自信的和元诺、孙展青谈着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兴奋之中,将申楣隐晦的灌输给他的一些现代经商理念,也都说了出来。 听得元诺眼中精光连连,孙展青也若有所思的瞟了眼申楣,相似的说法,他从申楣那里听到过一些,只是没有申云励说的系统和详细。 这也是必然的,两个时空再相似,这风俗民情,时代背景,国家政策,还是存在差异的,申楣才来这里没多久,根本不了解,所以只是言语引导申云励而起,给他勾勒一个框架,具体的细节,却都是申云励自己补充上的。 申云励能做到这一步,也是因为他曾生活于底层,为了生存而奔波劳碌过,并不像那些古板死读书的书呆子,抱着经史子集,自命清高,瞧不起商贾,自然也就不愿花心思去分析商业的重要性。 申云励不知道,正是他的这番言论,让元诺意识到,从商不仅可以敛聚财富,为他的复仇提供坚实的后盾,达到一定程度,还可以影响朝廷的命运,从而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把控垄断大乾的经济命脉上,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申楣见申云励越说越兴奋,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豪情,暗暗叫糟,自家老爹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她可是很清楚,老爹这样大大咧咧的大谈商业的重要性,闹不好可是要出事的,哪里还有心思去吃美食。 想了想,申楣大叫一声,佯作担心的说道:“爹,咱们出来的太久了,又没告诉娘他们,我们中午不回去吃饭,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省得他们操心。” 申云励只是因为喝的有些高,再加上难得碰上话语投机之人,便多说了几句,瞧到申楣向他眨着眼睛,也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了,他只是个小小秀才,实在不该谈论国事,尤其是当着外人,起身对着元诺和孙展青拱手告辞。 恰在此时,仲叔领着石头走了进来,原来是申李氏让他来叫申云励父子回家,说家里有事。 见此,元诺虽觉得可惜,但也不能强留申云励,便笑着让仆从送他们离开,又让下人送了一篓的应季水果。 孙展青见元诺背靠太师椅,手指轻敲扶手,眼睛微眯,不放心的问道:“舅舅,您打算怎么处置申家?” “你放心,我不会动他们,你就按你的心意去做吧。”元诺自然知道自己外甥在担心什么,他如今不仅不会动申家,还会大力扶持,将来…… 流萤弱弱的问句:呐呐,亲们可以支持一下流萤码?泪奔ing ------------ 第四十八章 为奴?帮工! 翠竹园离得并不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申云励就带着申楣和石头回到了家。 刚进门就看到张大成带着一个老妇人和一对儿女坐在穿堂里,申李氏和李林氏陪坐着。 那妇人显然是张大成的母亲张李氏,身穿的褐色袄裙肩膀处补着补丁,不足五十已经头发花白,脸色苍白枯瘦,留下了浓重的岁月痕迹,那姣好的五官仍看得出她年轻时也是个标志的美人,只是贫苦的生活将她折磨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大丫二欢,还不赶紧给老爷磕头。”瞧见申云励,张李氏拉着身旁的孙女孙子,就要给他跪下。 见状,申云励连忙快步上前阻止着他们,眼睛询问申李氏,这是怎么回事? 申李氏无奈的说道:“张大娘说咱们的药治好了她的病,让她可以再下地走路,又将田地低价租赁给他们,等于救了他们一家子的命,所以非要到家里帮工。” 这还是申李氏客气的说法,张李氏的原话是,希望一家人能够为奴为婢的报答他们一家子,申李氏哪里肯同意,好说歹说,张李氏却是铁定了心,申李氏才只好让石头去翠竹园将申云励他们叫回来,看怎么办秦皇纪最新章节。 “大娘不用如此,您的腿疾治愈是好事,不过确实与我们无关,至于那田地我们自家不种,租给别人也不放心,大成兄弟帮着料理它们,不至于荒废掉,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又哪来的报恩一说。”申云励将张李氏扶回椅子上,对着沉默的张大成,笑着说道:“大成兄弟你和大娘他们还没吃饭吧,在家里吃过饭再走吧。”然后又对李林氏说道:“娘劳烦您帮着弄点吃的送来。” “成。”李林氏起身进了内院。 “不用,不用了,我们不饿。”张大成骚红着脸拒绝,他对于张李氏猛然说出要来申云励家做奴仆的事,到现在还不能接受,以前家里困难成那个样子,他们都熬了过来,如今娘的病好了,腿也能走路了,靠着申秀才租给他们的田地,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昨个儿,娘不是还说,也要买些布头,做些针线活卖钱,等挣了钱要让二欢去读书,怎么从凤阳镇回来就变卦了。 只是他素来孝顺,所以只得跟着张李氏来到申云励家。 “咕噜噜…咕噜噜…”显然那个叫二欢的男孩的肚子更加诚实。 申李氏忙让申兰儿先取来几个白馒头给他们垫垫肚子,大丫和二欢两人摇头不肯接,眼睛渴望的瞅着张李氏和张大成。 张李氏眼睛微红的点点头,两人才欣喜的接过,同分一个馒头,剩下的三个被大丫用发黄的帕子包起来,递到张李氏的手里,才和弟弟一样细嚼慢咽的吃着,平日里都是吃的粗粮,还只能吃个半饱,哪里吃过白面馒头,自然得慢慢的吃。 看着他们,申李氏想到了之前自家过的日子,觉得大丫和二欢就像自家的孩子一样乖巧懂事,望着他们的眼神更加柔和,让申玉儿将家里剩下的一笼馒头用荷叶包好,放进篮子里,给他们拎来。 “这些我们不能要,秀才老爷和秀才娘子既然不愿收留我们,那我们就走了。”张李氏颤抖的拉着孙子孙女的手,望向他们的眼里透着伤痛,原想着让他们成为申秀才家的奴仆,总也好过落在那蛇蝎女人的手里,难道注定逃不开那个毒妇的毒手吗? 这老天爷还真是不开眼呐! 张李氏微驼的脊背,带着凄凉,张大成以为她又觉得是她连累了他们,连忙关心的说道:“娘放心,昨晚我还接了个短工,至少能得五十文钱,家里不会断炊的,只要您身体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对啊,奶奶。”“您要一直陪着我们。”两个孩子也紧紧的抱着张李氏的身子,害怕她想不开。 申楣突然开口说道:“爹,将张奶奶他们留下吧,娘怀着身子总要人照顾的,外婆又不能一直住在咱家,有他们在,咱们也好放心啊。” 她看到他们几人身上的气运正在一点点暗淡,显然不日他们就会有厄运临身,看着淳朴善良的他们,申楣还真的不忍心,她虽不一定能帮得了他们,但是尽尽力也好。 “要不就将他们留下吧。”申李氏也看向申云励,她倒不是觉得自己需要人照顾,以前怀着阿楣的时候,她还不是照样下地,只是看着张大成一家心里挺不落忍的,现在家里又有条件,多养四口人也无妨。 “快,给夫人磕头谢恩!”本已灰心的张李氏,闻言,激动的按着孙子孙女的头,这下有着秀才公,还有孙府的关系,那女人肯定不敢动他们了吧。 “谢谢夫人,我们一定会听话,我们吃的不多的,老爷您就留下我们一家子吧,我们将来做牛做马的报答你们。” 看着两个孩子祈求的眼神,申云励叹口气道:“那成,就留下吧。”反正随后收鸡蛋,也确实需要人帮忙,就当提前雇佣好了,“也不用签什么卖身契了,就当我们雇来帮工的就好我的富二代女友。”签了卖身契,去衙门报备,那张大成一家子就正式入了奴籍,即便以后赎了身,也比着旁人低一头,那样将来大丫嫁人,二欢娶妻都会受影响,这就违背了申云励帮人的初衷。 再者,对于张大成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谢谢,谢谢!”张李氏激动的摸着眼角的泪花,对着木讷的站在一旁的张大成说道:“大成,还不赶紧谢谢老爷。” “老…老爷……”张大成摸摸脖子,别扭的看着申云励,申云励拍拍张大成的肩膀,笑道:“大成兄弟还是叫我二哥吧。” 张大成一家被安排在外院的耳房,那是一明两暗的三间屋子,不太大但足够他们一家子住了,比起那坍塌了一小部分的土坯房,这样的青砖瓦房已经让他们很欣喜了。 原本申云励想赶着牛车帮他们搬家,张李氏说什么也不同意,“二侄子肯收留我们一家老小,我们已经感激不尽,哪能让你们帮着干活,那我们还不骚死。” 最后是张大成自己赶着牛车回了家,将家里剩下的粗粮,能用的一些东西,还有衣服装上车,带着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搬进了新家。 张大成搬家的动静不算大,可也不小,不到一天,他们一家子到申云励家帮工的事,就传遍了西坡村。 嫉妒、嘲讽、感慨,各种流言蜚语皆有之,申张氏更是对申云勉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二弟还真是个大善人,宁肯花钱养活不沾亲不带故的外人,也不肯帮带一下自己的侄儿们,张家那个老太太可是个填不满的药罐子,这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申云勉黑着脸,将门一摔,自己出门去了,留申张氏在那生闷气。 傍晚的时候,孙展青找到了申楣,“你家要买仆人怎么不和我说声,我让仲叔介绍人伢子给你们,带你们去挑些签了死契的奴才,这样才安全。”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明天我就让仲叔给你送几个,那一家子除了一个壮汉还能用,都是老弱妇孺,留着何用?” 哐当!精致的祥云描纹白瓷茶碗碎裂,茶水撒了一地。 “小…小少爷,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什么活都能干,不会也可以去学的,我们学什么都很快的,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大丫刚端着茶水走到门口,就听到孙展青的话,惊慌的跪在地上磕头祈求。 她虽然才十岁,可也知道卖身契的含义,当年大旱,家里断了粮,她娘就曾找来人伢子说要卖她,她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后,吓得去求了奶奶,是奶奶和爹痛骂了娘,赶走了人伢子,可是没几天,娘嫌弃他们一家子,就跟着别人跑了。 下午刚来这里时,奶奶告诉他们一定要听话,好好的做事,要是老爷一家子不要他们,就没人保护他们了,那坏人就会害他们,将他们卖掉,她不要被卖了。 申楣瞪了孙展青一眼,将大丫拉起来,“不会赶你们走,他说着玩的,你们就放心的住着吧。”就是可惜了这套茶碗,爹平日都舍不得用的,也就是因为孙展青来了,他才舍得拿出来的。 “真的,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大丫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泪,感激的鞠着躬,可瞧到地上的碎片,又不安的攥着衣襟,低着头小声的说着:“这碗…我赔…能用我以后的工钱来抵吗?” “抵什么抵,明明是孙少爷打坏的,关你什么事,以后小心点就好。”申楣毫无愧疚的将事直接按在了孙展青头上,大丫有些忐忑的瞄了眼孙展青。 孙展青好笑的赏了申楣一个板栗,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明天就让仲叔送一套上好的青花缠枝牡丹茶碗过来。” 申楣揉揉额头,笑着说道:“这还差不多!要不是你,她也不会被吓到啊。” ------------ 第四十九章 收购鸡蛋 深秋的天气已经带着丝丝的凉气,不过并不冷,反而让人觉得清爽,如纱似绢的薄雾给小院增添了几分神秘,仍在怒放的各色蔷薇花就像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在那轻纱之后摇曳,其上的露珠在初升的旭日下熠熠发光,煞是漂亮。 申楣暇意的伸个懒腰,正要去跑步,一股诱人的香味随着清风传来。 “真香啊!”申楣的脚步一顿,转身走向厨房,张李氏正在灶台前忙活着,动作熟练又带着生涩,看来以前定是做菜的好手,只是好些年没做过了,也对,张李氏之前有腿疾,瘫痪在床**年了。 “小少爷起来了,早饭马上就好,这里油烟味大,您还是出去吧,别弄脏了您的衣服。”张李氏笑着挥动着铲勺,可能身子骨太虚,所以动作不太流畅。 申楣扫了眼桌子上的菜,眼中闪过异色,再看向张李氏时,眼中多了审视,见她那枯黄的肌肤里竟然有着不明显的黑,眉头微皱,这张李氏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啊,普通的村妇,守寡的寡妇,值得人处心积虑的去下这种让人无法察觉到的慢性剧毒吗? 常年累积下来,那毒都已经深入了骨髓,只是腿瘫痪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想来是师傅给她抓的药遏制住了她的毒,那么师傅也应该知道她是中毒而不是患了病,怎么没听他说过? 事实上陈锦确实知道张李氏中毒的事,也是因此才对她的情况很关注,深入骨髓的毒,连他都无法驱除竟被申楣的药葫芦驱除,自然也就让他很在意,这才会有了后来收徒的事秦皇纪。 “小少爷有事?”瞥到申楣探究的眼神,张李氏眼中闪过惊慌,好些年没能碰过像样的食材,一激动就忘了其他,只想着好好表现获得主人家的认可,却忘了她自己现在的身份。 申楣笑道:“没有,这饭菜很香,我很庆幸将张奶奶一家留下。” 张李氏暗自松口气。 无论张李氏有着什么样的隐秘往事,她都没打算深究,只要与他们家无害就好,能帮她会尽力帮,不能帮也没办法。 张李氏的手艺自然博得了申李氏他们的一致好评,虽然张大成他们很疑惑张李氏为何会做那些菜,但是见申云励一家子那么喜欢,心里的愧疚和不安消失了不少。 上午的时候,申云励去了里正家,和里正商谈从全村收购鸡蛋的事。 听完申云励的话,里正激动地拍了下桌子,笑道:“这事好,二侄子放心,都包在我的身上了。” 看向申云励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亲昵,他很清楚,申云励这是在卖他人情,这事他自己出面一样能办成,却专程放低了姿态来找他,可见申云励还是很敬重他的,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最主要的事,这事他既能得利,又能进一步巩固他在西坡村的威望。 里正的大儿子叫陈由良,他身为长子,以后必然会继任里正之位,这些年就一直跟在里正身边学习,里正让他敲响锣鼓,召集村民前往大榕树下。 那棵大榕树已经有好几百年的树龄,西坡村存在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几乎成了西坡村的精神象征,哪怕再混蛋的人,只要他出生西坡村就不会亵渎这棵大榕树,就连邻村的人,也很敬畏这棵榕树。 每当有重大事情要通知全村的男女老幼时,人们也习惯性的前往那里。 里正刚说完话,大榕树下就引起了一片骚动,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 “这是真的?一斤鸡蛋能卖二十二文钱?整整多了十文钱?” “乖乖,往年鸡蛋最贵也就十五文,有时九文都有可能。” “哎你们说,这秀才老爷要收这么多的鸡蛋干嘛?那老多的鸡蛋吃不完可就放坏了。” “你懂啥,我估计他是向外倒腾。” “拉倒吧,李春,你又装啥能耐,这鸡蛋就是在府州也没高于十八文钱。”说话的妇人得意的翘着下巴,去过府州是她最值得炫耀的地方,平日有事没事都喜欢提上几次。 听到妇人又在炫耀,其他人默契的将她的话打断。 “管人家秀才老爷做啥,这银子落在自己兜里才踏实。” “俺也是这么觉得,不行,得赶紧回去拾鸡蛋去,晚了秀才老爷不收了,那可就没地方哭了。” “你说的对,我也得赶紧回家去。” “哎,你们急啥,秀才老爷说了有多少收多少的!”妇人不满的向几人招手,见她们都不理睬自己,小声嘟囔几句,“切,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呢?德行!没见过钱啊。”眼睛滴溜了一圈,自己也急匆匆的赶回了家。 傍晚的时候,一家人盯着快要占满院子的成篓鸡蛋,不禁苦笑,本来只是先打个招呼,等到作坊起来了再收购鸡蛋,可是村民们生怕他们不再高价收购鸡蛋,刚在榕树下得知这一消息,就一个个的挎着篮子来卖鸡蛋,宁肯不吃午饭也要等着卖鸡蛋,无奈之下,申楣一家人只得匆忙的啃几个馒头就去外院收购鸡蛋我的富二代女友全文阅读。 天气已经转寒,并不是栽植果树的最佳时期,因此芳菲园垒好院墙后就一直空着。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将鸡蛋先存到芳菲园的库房里存着,晚饭后让申楣去翠竹园将此事告诉孙展青和元诺,让他们抽时间派人来抬走,制作松花蛋。 其实根本就不用通知,白天申家这般热闹,翠竹园那里早就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所以申楣家刚吃过晚饭没多久,孙展青就带着仲叔赶了过来。 考虑到作坊没建好,而这松花蛋又唯有新鲜鸡蛋做出的口感才是最好的,申楣家的芳菲园被临时征用了,当然申楣换得的承诺是明年芳菲园所需的果树全由孙府出。 申云励听说后倒没有什么意见,反倒觉得申楣不该讲条件,毕竟这松花蛋他们也有分成,弄得申楣郁闷不已,她还不是为了节省成本,别看他们酿酒分得了近七百两银子,划去近一百两的银子作为日常开支。 明年芳菲园整修翻土,修建工房,雇佣帮工,果园的前期投入等事,零零散散的就会用去不下三百两的银子,那么大一个荒坡所需的果树也得五六十两的银子,若是再买千百只的鸡仔鸭仔又得几十两银子,没有一点忧患意识能行吗? 那松花蛋短时间内应该也分不了多少的红利,总不能坐吃山空啊! 仲叔不愧是孙府的管家,翌日一早就带着十几个人从芳菲园的侧门进入,由申李氏带着学习制作松花蛋,腌制松花蛋的配料申楣已经配好,那些人只要按照申李氏说的将那些由适量的碱、盐、茶叶组成的料包煮沸,再倒入准备好的缸内,与缸内配好分量的生石灰等搅拌均匀,冷却待用,随后在另一个清洁的缸内铺上麦秸将鸡蛋装缸,倒入料液,封缸。 所以,他们上起手来很快,最后还是因为准备的空缸不够用,才停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申楣家的鸡蛋又增加了几百斤。 因为要收购鸡蛋,申楣家都忙了起来,本来打算回去的老两口,又留了下来,大约三天的时间西坡村村民积攒下的鸡蛋被清空,空闲下来的申云励亲自赶着牛车送二老回去,又高价收回了李有旺家的鸡蛋。 握着沉甸甸的一两多的散碎银子,李程氏甚至都不敢相信,将那一两银子锁好压在箱底,将散碎的银子放到小儿子李成梁手里,让他去割了一长条猪肉,打算晚膳改善伙食。 吃着满口留香的红烧肉,李采薇笑着说道:“娘,明儿一早,我就去给鸡群捉秋蚱蜢找虫子去,那样它们就能下更多的鸡蛋,咱们好卖钱。” 李林氏心疼的揉揉李采薇的头,对着李有旺说道:“老大,明儿一早你去镇上看看你二妹去,顺便将这事也给她说说。” “哎。”李有旺应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夜里的时候,李程氏躺在炕上,不满的推下打呼的李有旺,说道:“你别睡了,我有话给你说。” “啥事啊,我明个还得赶早呢,明白天再说吧。”李有旺说完话就要倒头去睡,又被李程氏扯了起来,“那不行,我说的就和你早起的事有关,你那个二妹子对咱家啥样且不论,可那屠宏啥人你能不清楚,若是他知道了这事,只怕连汤咱们也喝不上。” 见李有旺坐在那里闷不吭声,李程氏瞪了他一眼,“我不指望他们拉扯咱们,可也不能净让他们踩着咱们挣钱啊,成才成亲的银子可都是大妹夫借咱的,这没过几年成梁也该说亲了,还有采薇这丫头的嫁妆,亏了谁欠了谁,我这做娘的心里都难受,你说咋整,总不能都扔给大妹他们一家子吧?” 呐呐,流萤的新书会在周三上架,亲们记得到时支持流萤,订阅一下。 ------------ 第五十章 鸡蛋风波 “这不能。”李有旺叹口气,他也不想和屠宏打交道,可是有着二妹在,他不能不顾及她的感受,再说了,娘开了口,他总不能不去,只能说道:“没事,大妹夫心里有成算,这不直接到咱家里收鸡蛋了,你就别担心了,屠宏再能耐也不能管着大妹夫是不是,再说了咱家不是还有成才呢,听大妹夫和爹说,他很得孙管家看重,肯定能出人头地。” 说起李成才,李程氏脸上多了笑容,顺了顺鬓角,“这多亏了大妹子一家,我呀就盼着成才出息,也跟着享享福。” “行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别没事瞎琢磨。” 李程氏见李有旺翻个身,没一会儿就又打起了呼噜,只得将灯吹灭躺下睡觉。 这一日,申楣正在那里算账,申云勉将一块银子和一串铜钱用力拍向她的桌案,怒气冲冲的质问道:“阿楣,你爹可是答应,大伯家的鸡蛋按二十七文一斤收购的,怎么这一百多斤的鸡蛋才给了一两多银子,就是十二文一斤也不止这个数吧,若是忙不过来,你的三个堂哥都能帮忙,你家随便管口饭就成,竟然拿钱白养活别人。” “这也就是大伯,换个人只怕当场就闹起来了。”申云励黑沉着脸,用一副我替你考虑着想的样子看着申楣。 申楣无语的只想抚额翻白眼,真替他们家考虑,他就不该将申云励用高于其他人家五文的价格收购他家鸡蛋的事给捅出来,虽然其他人心里也会猜测,他们一家会更照顾亲戚朋友,但那毕竟是猜测。 如今被证实,还有着五文钱的差距,有些人或许会一笑释之,但有些人却会心怀芥蒂,明明是照顾他们的好事,最终却引来了埋怨,仅从此时四周之人看向她的眼神就可以知道。 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秦皇纪。 申云勉这样精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唯一的可能就是故意的。 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你贫困落魄时,他就常常以高傲的姿态傲视你,偶尔的施恩图报,就会觉得自己是你的救赎,觉得你应该言听计从。当你翻身过得比他更风光,他却过得不如你时,哪怕你处处照顾他,拿他当亲人看,他也会觉得你对不起他,认为你忘恩负义,只因为你曾经不如他,被他压一头。 而申云勉就是这种人,亲情、恩情,让他觉得申云励无论怎么做都是理所应当的,不,应该说怎么做都不够,只要他家的日子不如申云励,他不如申云励风光,申云励不能唯他是从。 所以,他才会故意如此。 二欢握着拳头,愤愤的说道:“小少爷,我没算错,大老爷带来的鸡蛋只有不到四十五斤的鸡蛋是鲜蛋,三十多斤的都是陈蛋,剩下的近二十斤鸡蛋都隐隐有着臭味。” 二欢的年纪和申楣差不多,也就比申楣大几个月,申云励见他聪明伶俐,家里也不用他帮忙,便让他跟着申楣、铁蛋一起识字,对此张大成一家感激万分,干起活来更是勤快,有时候得让申云励他们反复劝说才肯休息。 二欢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识字,尤其是成为申家的下人后,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学习机会很是珍惜,这段日子他常常熬夜学习,同时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吃白饭的,白天也一起帮着收鸡蛋,为了避免犯错,每次他都确认了好多次,和铁蛋核对后才付钱,自然不会算错。 铁蛋也开口说道:“那鲜鸡蛋我们看在二叔的份上按四十五斤算共是一千二百一十五文,剩下的陈蛋和坏鸡蛋都是不收的。” “陈蛋?坏鸡蛋?”申楣脸色难看的说道:“大伯,我想我们很早就说过只收新鸡蛋,那些陈蛋也就算了,看在亲戚的份上我给你按十五文收了,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坏鸡蛋您还是直接拿回去吧。”也就几百文钱,算是破财免灾算了。 “小孩子家懂什么,大伯带来的鸡蛋大部分都是你奶奶家的,你奶奶的为人不比这两破孩子的话?”申云励自然不承认,甚至拿王赵氏压申楣。 王赵氏的为人,她还真的信不过。 申楣也懒得废话,随意从二欢指的坏鸡蛋里拿了两个,轻轻一磕,一股腥臭味传出,申楣嫌恶的扔地上,拿出帕子擦擦手。 碎裂的鸡蛋壳里,散散的蛋清蛋黄流出,有着黑点,好似小鸡的眼睛。 “哎呀,这鸡蛋都快变成小鸡了。”有人幸灾乐祸的笑着。 申云勉难堪的大声叫道:“好了,那么多鸡蛋坏几个也很正常,毕竟是你奶奶拿来的鸡蛋,既然你不收,那我拿回去给你的几个堂哥吃好了,小小年纪就像个娘们,如此计较。” 申楣见被揭穿的申云勉不仅不愧疚,反而理直气壮的用话语谴责她不顾亲情故意刁难,很是无语,怎一个极品一词所能形容。 想了想,笑道:“大伯,您误会了,别说这只是几十斤的陈蛋坏蛋,就是几百斤,今个儿我也会收下,毕竟我们家可是花了六两银子,买头奶牛来帮莲花妹妹和几位堂哥养身子,总不能再让这些坏鸡蛋吃坏了身子,那多不值当。”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二两银子,笑眯眯的看着申云勉,“大伯您看再添二两银子够不,若不够,等爹回来我给他说说。” “呦,这坏鸡蛋比新鲜鸡蛋都值钱,这些年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要是有个有钱的秀才弟弟也可以。” “你们这可是错了,人家或许是觉得这鸡蛋快孵出小鸡了,当成鸡仔买了。” “都行了,挣了银子还嘴碎我的富二代女友。”一旁看不过眼的刘大叔开口,然后劝着申云勉,“大侄子,银子拿回去吧,人不能太贪喽!” 刘大叔是个五十多岁的光成汉,高瘦的身子有些驼背,腿脚也不太好使,常常带着一个高背的椅子,走路时椅背能当拐杖,累了可以坐上歇会儿,人缘很好,只要大家不忙,见了他,都喜欢和他唠上几句,他的口袋里常常带着几块糖或是自己种的葵花籽,特别受小孩子的喜欢,偶尔来了兴致还会给小孩子讲故事。 申楣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是在凤阳镇当过伙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年他突然带着伤回了西坡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出过西坡村,靠着收取几亩田地的租子度日,因人长得帅又有钱,腿脚的一些问题也就没人在意,媒婆没少登门,可是他一个也没答应,整日守着一个无名牌位,渐渐的也就没人再提这回事,他也就打光棍到现在。 面对外人,申云勉还是顾忌着他的形象的,对着申楣冷哼一声,拿起银子直接走人。 若是搁他以前的脾气,定是要好好的教训一番申楣,只是现在有着外人,他又不占理,若是发作指不定被人如何指责他,而且以申楣的牙尖嘴利,他也讨不到好,划不来。 再者,二弟如今可不是之前一文不名的酸儒书生,闹僵了对他没好处,他如今可是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要不也不会如此做。 屠宏赶着一牛车的鸡蛋进来的时候,申云勉刚好出来,瞧着他那满车的鸡蛋,心里更是恼怒申云励。 看着屠宏带来的满车鸡蛋,申楣挑眉笑道:“二姨夫这是将凤阳镇和东坡村的鸡蛋都收光了吧。”还真是好算计,低价收购,高价卖给他们,本只是为了照顾亲人,却成了他快速发财的渠道,这么多的鸡蛋一转手就是白的十几两银子。 屠宏也没想过自己的行为能瞒过申楣他们,所以才索性一次性的运来上千斤鸡蛋,为了亲戚的面子,这次申楣他们也得按说好的价格收购,十几两的银子可是顶他们两三年的净收入了,笑着说道:“你二姨身体不好,家里养的那几只鸡下的蛋也就够她补身体,你二姨夫不也是没办法,才从别人那里收些鸡蛋,下次不会了。” 见此,申楣也不好再说什么,让二欢帮着筛选称量鸡蛋,这一算还真的让申楣感叹屠宏的精明,好在这一千二百多斤鸡蛋,陈鸡蛋也就那么十几斤,屠宏直接将那些鸡蛋又拿了回去,这点倒比申云勉强得多。 制作皮蛋的作坊,只要地方大,能够防日晒、雨淋、强风就好,所以仲叔派来的人,没几天就在翠竹园不远处盖好了几排青砖瓦房,长长的院墙既挡去了人们的视线,也保护了院子的安全。 为了早日可以开工,申楣建议孙展青让工匠在墙上粉刷上石灰既能干燥又能防潮,一举两得。 随着作坊的开工,皮蛋的生意逐渐做大,申楣一家子只要帮着收购鸡蛋就好,剩下的时间就等着分红,而收购鸡蛋的事,有着张大成和二欢在也就足够了,现在东西坡村每天能送来几百斤的鸡蛋也就不错了,作坊所需的鸡蛋大都是孙府从凤阳镇运来的。 申楣每日识字练字读书,几天去一次陈锦那里,共同研究医术或是配置药材,陈锦还特意为申楣建了一个药房。 这天申楣刚回到家,就看到二姨李楠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扯着申李氏的袖子,“……大姐你可一定要让姐夫救救我们当家的,他若是……呜呜……我可怎么活?” 看着李楠哀求的眼光,申李氏也替她着急,可偏偏申云励早上匆忙的出了门,她一个妇人能做什么,只能不停的安慰她,瞧到申楣,连忙说道:“阿楣,你二姨夫被人抓了起来,你爹又不在家,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赶紧让二欢将他找回来。” 屠宏被抓?申楣眼露疑惑,并未应承申李氏的话,而是看向李楠,“二姨,二姨夫咋被抓了,他犯了什么事?” ------------ VIP卷 ------------ 第五十一章 屠宏被抓【求首订、双更哦】 李楠抹着眼泪的手一顿,眼光闪烁的跪到李林氏面前,抱着她的腿哭道:“娘,抓走阿宏的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要是不抓紧时间,到时阿宏就是回来了,也可能缺胳膊断腿的,您就帮帮女儿吧。” “阿楣,这救人要紧,你还是赶紧将你爹找回来吧。”李林氏将李楠拉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又对申楣说道。 一旁的李老爷子也看向了申楣。 “爹,娘,二妹夫的事,我们不好插手,毕竟是人命攸关的大事。”刚回来的申云励,瞟了眼哭哭啼啼的李楠,沉声对着二老说道。 “你…说什么?闹出了…人命?!”申李氏有些被吓到了。 “……那抓人的……都是官爷?”李林氏结巴的看着申云励,她做了一辈子的老百姓,自然和普通女人一样对人命、官府这样的事从心底犯怵,不安的看向李老爷子,“老头子,这可咋整?阿楠还这么年轻……”说着也跟着伤心了起来。 本来将希望全落在申云励身上的李楠,听到申云励的话,也害怕的哭了起来,母女两人的哭声闹得李老爷子心烦不已,用水烟袋敲了敲桌子,“阿楠,你告诉爹实话,屠宏他……到底干了啥?咋还惹出了人命来。” 老爷子嘴里吐出的烟雾将他的表情模糊了,申楣看的并不分明,但是她听得出,这平静的话语里却蕴含着暴风雨。 李楠哭泣的声音先是一顿,继而变成了大哭,漂亮的眼睛成了红肿的核桃。 李林氏既着急又担忧,一会儿看看老爷子,一会儿又扭头看向申云励,嘴巴嚅动了几下。最终只是叹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大女婿为了二女婿出头,若是被连累出了事,她心里不好过,可是不救,二女儿咋办? 看李楠的样子,申楣就知道她的这个二姨肯定清楚屠宏犯了什么事,只怕这事还不小,而且肯定还和自家有关重生之炮灰九福晋。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言语闪烁避讳这个问题,甚至请来外公外婆。 “好了,你男人只是被抓了。你这样干嚎个啥?”李老爷子平日话不多,说起话来还算平和,可不代表他是个好脾气的人,仅看儿女一辈对他敬畏恭敬的样子就知道,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个暴脾气。这点李有旺遗传到了。 也就是年纪大了,许多事看开了,再加上有儿有女,子孙满堂,面对孙辈时态度才和蔼些。此时,他一发怒。李楠嚎哭的声音立刻刹住,打着哭嗝,怯懦的看着他。 “爹。这事是屠宏不好,对不起大姐和大姐夫,可是他也是您为女儿挑的男人啊!”她嫌弃过屠宏的粗俗丑陋,可他却是整个家的支柱,跟着他的这些年。日子也过的不错,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夫人。也是有着婆子伺候的,十指从来不沾阳春水。 屠宏这刚被抓走,店铺里的伙计,家里的婆子就都离开了,她连吃口热饭也得自己动手,她四处找人托关系,前些天还和屠宏称兄道弟的朋友们一个个都将她视若猛虎,避之唯恐不及,有不躲避肯见她的又是那些心怀淫念的恶徒,一天下来,最近得的几百两银子花个干净,也没能见到屠宏,更别说救他出来。 她唯一能想到的,有能力救出屠宏的就只有申云励一人,他是秀才有功名在身,即便他不行,凭他家和孙府的交情,也可以求孙府出面。 只是,他们这次做的事确实是不地道,她怕申云励知道后不肯帮忙,所以特地赶到李家,哭着将老两口也请了来,将屠宏被抓的原因给糊弄了过去。 来时见申云励不在家,她原本还有些担忧,可是又一想,觉得这样更好,她的姐姐心最软,果然一听她的哭诉,问也不问原因,就同意帮她。 只是没想到,申云励竟然已经知道了,看着他冷淡的样子,李楠知道,唯有让老两口帮着说情,申云励才可能出面。 她清楚在她的亲事上,老爷子是有些愧疚的,所以直接拿这件事来求老爷子。 闻言,李老爷子闷声猛吸一口水烟袋,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但在两个女儿的亲事上,却是心怀愧疚。 大女儿未出嫁时,有着很多的选择,当初登门的媒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后来西坡村的堂嫂,有根他娘亲自来给大女婿说媒,想到当初自己欠申家的人情,大女婿又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是个读书人,家里的寡娘又改了嫁,虽说女婿的身子骨弱些,家里贫穷些,但不需要伺候公婆,兄弟又分了家,只要他们勤劳能干,日子还是可以过的。 只是大女婿的身子骨远比看着要差,一点重活都干不了,整个家里的负担都压在大女儿的身上,嫂子的欺负,婆婆的搜刮。 有时候,老爷子都想,若是这些年没有他们和有根一家的帮衬,大女儿一家子能不能熬到现在,过上好日子,还是两说。 看着申李氏受苦,李老爷子自己心里也不是那个味,在为李楠挑夫婿的时候,老爷子首先考虑到了家庭条件,只是屠宏的外在条件太差了些,完全配不上自家女儿,可是想到大女儿的清苦,他也就答应了。 当年李楠心里有怨言,他也是知道的,不过,过日子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实在,才学、相貌不能当饭吃,尤其是大女儿的例子在那摆着。 当然,这是他当时的想法,如今大女婿出息了,他也很欣慰。 李老爷子深吸一口水烟袋,在空中吐出烟圈,淡淡的说道:“当年的事你清楚,这些年你过得如何,爹和你娘也没想过要去沾你的光,更不曾让你帮带你大哥大姐,好与歹都是你自己的。” 李楠哑然,跪着移到老爷子跟前,哭着道:“爹,女儿才二十多岁啊,况且闹出人命的也不是屠宏,是那家酒楼……” 见闹到这一步,李楠也不得不讲出实情超级保镖最新章节。 原来,那日屠宏回到家,见李楠正在吃松花蛋,心生好奇,得知这是李林氏送去的,瞬间明白了申楣一家收鸡蛋的原因,嘴里吃着松花蛋,心里却惦记着它的配方。 初始,屠宏还因为申云励的秀才功名,以及孙府的关系,有所忌惮。可是,有一次,他和陈由生喝酒,听说他店里新出一种松花蛋,每斤可以买到一百三十文,忍不住动了心思。 经过屠宏的一番挑唆,李楠自然也有些心动,尤其是听屠宏承诺,等挣了钱也给她盖一座像申家那样漂亮的新房子,便点头同意。 翌日一早,李楠拎着一长条花肉回了娘家,说是自己胃口不好,就想吃松花蛋,让李林氏教教她如何做,也省的总是劳累李林氏。 看申李氏就可以知道李林氏也不是个有心机的人,对于自己的女儿,李林氏更加不会防备和猜疑,自然将方法教给了她。 因为李林氏制作松花蛋所用的料包,都是申楣配好的,所以具体的配料李林氏也不太清楚。 为了能做出松花蛋,李楠走时特意拿走了一包配料。 除了每样原料的分量可能有些差异,屠宏找来的人,倒将其中的原料都辨认了出来,一个月后,他们自制的松花蛋成功了,虽然上面的花型不太漂亮,但味道还是有着几分的。 屠宏在凤阳镇这么多年,也认识一些朋友,便将自制的松花蛋以一百文一斤出售给他们,此时,孙府的松花蛋早已在凤阳镇闻名,借着孙府的风,屠宏的小生意倒也红火,几天不到的时间就得了十几两的银子。 心花怒放的屠宏李楠,更是加大了产量。 听到这里,一旁的李林氏嘴巴微张,愣愣的看着边哭便说的李楠,眼里满是失望,头一昏,倒靠在椅背上,申楣见状连忙掐着她的人中,好一会儿,李林氏才缓过气来。 被吓傻的李楠,见李林氏醒了过来,痛哭流涕的要扑向她的怀里,却被申楣制止了,“二姨,你这个样子做什么,外婆还好好的,你再刺激她,真出个好歹,你后悔也来不及,爹,你将外婆送到隔间里休息会。” 李楠的哭声一滞,眼巴巴的看着申云励将李林氏抱走,她很清楚这个家里最疼她的就是李林氏,她要是有个好歹,她不仅要背上不孝的罪名,屠宏也同样没救了,她就只能守寡。 眼见老伴被气病,李老爷子无奈的闭上眼睛,问道:“那人命到底是咋回事?你们做的松花蛋有问题?” “不是我们做的松花蛋有问题,而是美食居的松花蛋有问题。”心虚的李楠,低着头说道。 “美食居?”李老爷子睁开眼,看着李楠,不明白屠宏的事怎么又扯出了凤阳镇的美食居。 申楣却是脸一黑,“那松花蛋的方子,二姨和二姨夫卖了多少银子?” 若说屠宏他们偷学方子制作松花蛋倒卖,是贪心作祟,那鬼迷心窍的将方子卖给美食居,那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寻死路,即便没有闹出人命,孙府也不是好相与的。 美食居能和孙府的百味居并立凤阳镇,可见也是有背景的,屠宏将百味居的招牌菜泄露给美食居,等于抢了孙府的财路,孙府无法动美食居,屠宏自然成了泄愤的对象。 到底是谁出了事,又是为什么申云励保持沉默,亲们可以订阅五十二章,了解详情。最后,亲们不要忘记投推荐票、粉红票、评价票,打赏也是必不可少的哦!o(n_n)o哈哈~ ------------ 第五十二章 背黑锅的屠宏 只是不知道,屠宏被抓这事,孙府有没有推波助澜。 申楣莫名的想到了元诺,若是那个人出手的话,他的二姨夫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李楠不自然的说道:“五百两。”可是这一番折腾下来,连他们自己挣的几十两银子也搭里面了。 “那也是美食居的事,和二妹夫有啥关系?”申李氏不解的问道。 “无论二姨夫无辜不无辜,这件事的后果必然得他承担。”申楣没有多解释,只是说出了必然的结果。 申云励深以为然,美食居为了推卸责任自然将事全推到了屠宏身上,甚至为了打击孙府的百味居,还暗地里让人散播屠宏的配方是他偷偷交给他的,就是为了两头获利,使得百味居以及孙府铺子里的松花蛋受到了严重的冲击,销量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 今天早上,仲叔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他的,好在孙少爷他们相信他的人品,知道那些都是谣言,是美食居的东家为了打击百味居,同时挑拨孙府与他家关系的诡计。 只是孙少爷也同样希望,他不要心软,为了救屠宏,将他还有孙府陷进泥潭里,这也是申云励纠结和无奈的地方。 “不能这样,那位夫人是吃了美食居的松花蛋流产的,又不是我们家的,姐夫……”见申云励不语,李楠哀求的扯着李老爷子的袖子,“爹,您老开口说句话啊。” 面对小女儿的哀求,李老爷子再生气,也狠不下心,水烟袋不禁吸得有些急,连着咳了好几声世家。才无力的说道:“那位夫人是谁,你没去她家求求情。”若是他们同意私了了,也许还有救。 “县太爷的三姨太。”李楠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申楣脸一黑,这不就是典型的太岁头上动土。 “咳咳咳……”李老爷子剧咳,握着水烟袋的手,微颤,最后无力的闭上眼睛,“冤孽啊。”不知道是在指自己还是指屠宏李楠。 看着室内沉闷的气氛,申李氏也有些无奈,她有心帮李楠。可是又担心自家男人惹祸上身,毕竟出事的是县老爷的姨太太,自古民不与官斗。只得说道:“二妹,这眼看到了正午,还是先吃了饭,再想办法吧,爹和娘他们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你也别想太多,兴许这事还能有转机。” 李楠现在能指望的人只有申云励,他不开口,她也没办法,又不肯放弃。只得听从申李氏的话。 午饭时,众人都沉默不语,老爷子只是动了几筷子就背着手。离开了。 申楣知道,他肯定又是去屋后的那块菜地溜达去了,她很能理解这种黄土地生黄土地长的老人的心情,只有脚踏着它们心里才踏实。 在外面玩耍了一上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申兰儿。也发觉了家里人的不对劲,闷着头扒饭。倒没有再搞怪。 为了好好表现,挽回李林氏的心,让她帮着求情,李楠吃完饭特意跑去厨房,想要替李林氏熬粥,张大娘告诉李楠,申玉儿已经将桂圆莲子粥给李林氏送去了。 生硬的态度,让李楠气恼,却又不敢发作,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转身去隔间,她一进入,原本还有些笑声的李林氏闭上了眼睛,弄得李楠悻怏怏的,见申玉儿她们坐满了床四周,只得远远的站着,其实她倒想坐着,只是没那么多的凳子。 此时,申玉儿再喂李林氏粥,李林氏也不喝了,她临老临老,还让小女儿女婿算计得对不起大女儿女婿,她真是白豁出了老脸让大女婿照顾那一家子。 看着李林氏的反应,李楠有些慌神了,这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跪到李林氏面前,“娘,阿楠知错了,悔不该鬼迷了心窍,对不起大姐、大姐夫,还搭上了自家男人。” “原本我们也只是贪些小便宜,是美食居的洪掌柜威胁我们,若是不把方子卖给他们,他就将我们抓起来送到孙府,我们只是小百姓,哪里斗得过他们,他们都是有着官家人撑腰的。” “女儿和您女婿,这一害怕可不就犯了糊涂,您老就原谅我们吧。”说着用力的磕着脑袋。 现在的局面她看的很清楚,李林氏是她唯一的稻草,只要她肯站在她那边,申云励即便不愿也得帮着出面。 当然,李楠的这番话是真假掺半。 美食居的洪掌柜话语中隐含威胁,却更多的是利诱,他既然找上门,自然早已查清楚了屠宏的身份背景,以及和申家的关系。 这些年,美食居一直和百味居并足而立凤阳镇,别看这凤阳镇只是镇,可是落日森林的存在,使得它堪比富庶的县,镇上本身居住着许多的富豪大户,每年到落日森林里冒险、求财的大商队也不少,他们东家分布在岳阳府各县镇的美食居和同福客栈,唯有他掌管的凤阳镇,收益最高。 和府州的第一首富孙府麾下的百味居以及悦来客栈齐名,只是这半年来,孙府频出新招奇招,稳压美食居和同福客栈,害的他被东家骂了好几次,其他的人也都跟着看笑话。 尽管孙府百般掩饰,散布迷雾,经过长时间的调查,他还是查出这一切都和申家有关。 在看到屠宏的有关资料后,洪掌柜就觉得屠宏是他的一个机会,将松花蛋的方子从他的手里买来,陷害在申云励身上,即便孙府和申家关系再密切,也得起间隙火爆天王。 既能获利,又有可能将申家争取过来,一石二鸟。 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松花蛋是能做出来,只是比着孙府的差了许多,从花型到味道。无奈之下,洪掌柜抓来了屠宏,从他手里获得了李楠带走的那包配料。 只是申楣的配料看似简单,实际上经过特殊处理的,毕竟松花蛋含有铅,过度食用对人身体有害,所以她添入了微量自制的药粉,降低松花蛋铅的含量。 这些屠宏不知道,洪掌柜更不知道,只是机械的照着配置,从中选取制出的花型最漂亮的那一种配置。 说来也只能算那个县太爷的三姨太倒霉,因身怀有孕,自恃娇宠,收了洪掌柜的财务,以胃口不好,将县太爷带到了美食居,成了第一批松花蛋的牺牲者。 洪掌柜命人研究出来的松花蛋,花型是漂亮了,但是其中的铅含量严重超标,只是这个时空的人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更何况松花蛋乃是新鲜事物,孙府的百味居和铺子在出售时,都会温馨提示,孕妇儿童不宜食用。 屠宏偷学松花蛋的配方,躲申楣一家子还来不及,也就不会去询问这些,好在他家制作的松花蛋铅含量一般,倒没出事。 作为百味居的对手,美食居掌柜,洪掌柜自然也就无从得知,满脸欣喜的招待县太爷和三姨太,却目睹了三姨太小产的过程,顶着县太爷暴怒的样子,他的脸当时都白了。 好在,久经商场的他,反应够快,立马义正言辞的让美食居的人去将屠宏抓来,同时隐晦指出屠宏和申家,申家与孙府的关系。 县太爷虽生气,可也不傻,美食居与百味居的对立,他心知肚明,而且因为这半年来,孙府送给他的新别庄,从美景到家具无不让他欣喜,还有那千金难求的琼浆玉液,他自然更偏向于孙府。 他再宠爱小妾,也不可能为了她得罪孙府,这自断财路和前程的事,他是不会做的,屠宏自然成了发泄的对象,被他投进了潮湿阴冷的大牢。 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李林氏不忍心看着李楠这个样子,在申李氏的搀扶下坐起来,对着李楠招招手,李楠欣喜的抹着泪爬过去,委屈的伏在李林氏的腿上,哭着叫道,“娘啊!” “你就是傻,害怕不会和你姐还有姐夫说实话,怎么就轻易的相信了别人的话。”李林氏恨铁不成钢的戳戳李楠的额头,然后扭头看向申李氏,拉着申李氏的手覆盖在李楠手上,李楠顺势的抱住申李氏的肚子,又开始嚎啕大哭,弄得申李氏很是无措。 “二姨,你伤心我能理解,可是你这样会伤害到我娘肚子里的孩子的。”见状,申楣不满的上前隔开李楠,见她抓着不放,隐晦的点了她手上的一个穴道。 吃痛的李楠,用力的挥着手,不是申楣扶着申李氏闪得快,很可能会反扇向申李氏的脸,李楠愣愣的呆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林氏也没想到会这样,想到申李氏肚子里的孩子,顾不得李楠,一脸愧疚的看着申李氏,“阿雅,你没事吧。” “没事。”申李氏稳稳神,小心翼翼的摸着隆起的肚子,对着申楣他们说道,又笑着安慰李林氏,“娘不用担心我,你好好休息吧。”她不怪罪李楠,不过也无心留下来,李林氏没事,屠宏的事她帮不上忙,还是回去好好养胎要紧,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们娘几个的指望,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强推榜期间,流萤会双更哦,早上九点,傍晚六点,亲们不要错过哦!还有推荐票、粉红票、评价票、打赏都不可或缺哦!! ------------ 第五十三章 救人【求订阅、求粉、求收藏】 申李氏如此,想有个儿子傍身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不想再委屈申楣,让她女扮男装,这些年还好,再过几年申楣身子长开了,不说容易被发现,就是这样整日和男孩子待在一起,以后她的闺誉肯定受影响,嫁人都成问题。 她本就对申楣亏欠最多,自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见申李氏确实没事,李林氏松口气,申玉儿扶着申李氏回房,李林氏也不好再提屠宏的事。 李楠见所有的人都围着申李氏,她如外人般被忽略,联想自己的处境,更是难受,对于申李氏也更加嫉妒,连带着给她定亲事的李老爷子和李林氏也被她迁怒,只是如今的处境难堪,不敢表现出丝毫。 李林氏以为李楠担心屠宏,拍拍她的手背,“你姐如今怀着身子,咱们就别让她跟着操心了,屠宏这事还得你大姐夫出面,你别急,总有办法的。” 劝慰的话,因为李楠心底多了根刺,听起来格外刺耳。 申楣见申李氏服下安胎药,才放心的离开,透过窗户,见申云励坐在桌案前发愣,便走进去,关心的问道:“爹,你有心事?” “是阿楣啊,过来坐。”申云励指指不远处的沙发。 “爹在担心二姨夫?还是因为外公外婆觉得为难?” 这半年来,看着申楣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申云励早已不将申楣当作孩子来看了,就如此刻,申楣能一眼瞧出他的困惑。 “听孙少爷讲美食居的东家是总兵夫人,总兵大人在官职上与府尹同级,孙府有府尹做靠山,虽不怕总兵,可是也不想徒惹麻烦上身。” 依靠府尹?只怕府尹是他们埋下的棋子吧。不过是挺麻烦的,他毕竟是前太子,若是因此引来总兵的记恨和算计,只怕得不偿失,申楣暗想。 “那位三姨太流下的是一个成型的男婴,不仅姨太太生气,就连县太爷也很生气,除了他的夫人膝下有着一子,县太爷如今只得了两女。” “那么说,可以走县太爷夫人的路?”申楣说道。 申云励叹口气说道:“我已经拿出几十两银子上下打点了一下。你二姨夫想来也不会那么的难过,其他的……孙少爷不希望我们插手,阿楣神者玄才。你说……” “爹,这二姨夫我们还得救。” “你也是这么觉得?”申云励看想申楣。 看申云励的样子,申楣就知道他还是想救屠宏,一方面是因为屠宏是替人背黑锅,还有就是老爷子两口子和自家娘的面子。 算起来。屠宏贪财、爱占便宜、小气、斤斤计较,其品性还不是太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可以改造的。 申楣在心底琢磨了一遍说辞,又写了两个方子递给申云励,申云励自然明白申楣的用意。叠好小心的揣进怀里。 申楣和申云励进入客厅的时候才发现,元诺竟然也在,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担忧。 元诺今日身穿杏白色的交领长袍,腰束同色的宽边锦带,外罩宽袖直襟的玄色锦袍,与束发的镶玉紫金冠,使他的慵懒中多了几分高贵。 听到申楣两人的来意。拉长声音的说道:“哦,因为他。孙府和我元府的松花蛋滞销,连带着其他的生意也受到了波及,仅是几天损失不下千两,最重要的是,他让我们两府直接对上了总兵大人,县太爷也对我们有所不满。” “我们若是救了他,只会让别人更加将美食居的松花蛋与我们的松花蛋混为一谈,这种得不偿失的事,你觉得我会去做吗?”最后一句话,元诺直视着申楣。 申楣也没想那么容易的说通元诺,看了申云励一眼,申云励将方子递给元诺,申楣继续说道:“老爷,那些损失这两个方子足以弥补。” 元诺挑眉,“没想到你……”这个记仇的小家伙,“竟然肯用两个方子去救一个算计你们的亲戚。” 他的意思申楣自然听懂了,可是现在有求于人,申楣只能忍着。 孙展青不意外申楣求情,倒是意外申楣的大方,哪次他从申楣那拿方子,这小子不提个要求和条件,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不自知的笑容。 “老爷心底应该清楚,这松花蛋的制作并不难,没有我二姨夫,它的制作方法也会被外人知道,我们现在只是抢占了先机而已。” “只有不断的创新,才能永远走在前面,别人做出仿品,我们就拿出新品。” “话又说回来,即便没有这两个方子,我觉得老爷也该将我二姨夫救出来,老爷就不怕,我二姨夫被人撺掇的将祸水引向孙家,例如美食居的洪掌柜诱使他当堂咬死这配方是从我家偷的……” 若是屠宏再坏良心些,说是申云励交给他的,那么连她家也得陷入麻烦,也是考虑到这一层,申楣才力主救屠宏,她实在不信他能忍受得了酷刑和重利的诱惑。 听得申楣的话,申云励脸色也是一变,因为是姻亲,他总是潜意识的将屠宏往好处想,可是经申楣一提醒,他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脸色难看的同时,不禁有些焦急。 “到时,再被他们恶意造谣,找人煽动民众,老爷即便把持着松花蛋的制作方法,松花蛋卖不出去,这损失只会更大。” 元诺眼中闪过精光,他没想到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考虑到这些,他早就派人打通了大牢里的关系,美食居的洪掌柜也确实是用保他平安和一千两的银子,诱惑屠宏如此诬陷百味居。 好在他的人早就警告过屠宏,屠宏才没答应。 所以,元诺才会如此悠闲的在此品茶。 见元诺不语,申云励有些担心,说道:“元公子,我们知道,这次要救屠宏出来,肯定得花不少银子,要不这样,以后松花蛋的收益,我们分毫不取缚爱为牢。” 相比金钱,还是家人的安全重要,将屠宏救出来,他也就牵连不到自己家了吧。 元诺摆摆手,“那倒不必了,我可不希望松花蛋以后再出事。”说着瞟了眼申楣,他向来不喜欢受制于人,自然也有让人专门研究过那些料包,同样的原料和比列却配不出一样的料包,甚至让陈锦出马也不行。 陈锦还告诉他,那料包里加入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可以降低松花蛋内的有害物质,他配不出来。当然,也是因为陈锦护着申楣这个宝贝徒弟,所以才没有配出其他的药粉给元诺。 元诺这才作罢,此时若是申家退出,那他们也别想指望申楣给他们配置料包。 申楣很清楚元诺话中所指之意,得意的回赠一个笑容。 申云励也看向申楣,申楣眨眼让他放心,申云励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拱拱手说道:“那屠宏的事就麻烦元公子和小少爷了。” “老爷和孙少爷也挺忙的,所以我们等得了,不急。”申楣接着申云励的话说道。 申云励微愣,但也没反驳,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让屠宏多在里面吃些苦也好,省得回来后老毛病再犯。 果然是爱记仇的小家伙。 孙展青和元诺嘴角微翘,点点头。 申楣和申云励回到家的时候,李老爷子,扶着李楠胳膊的李林氏都在穿堂厅内等着,显然知道他们是去翠竹园求情去了。 李楠关心的问道:“姐夫怎么样了?阿宏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老爷子和李林氏也都看着申云励。 “爹娘放心,元公子和孙少爷已经同意帮忙了,只是二妹夫出来的时间不一定。”申云励说道。 “这算哪门子帮忙?”李楠不满的说道:“大姐夫,他们不会是等着我们送银子吧。” 对于李楠隐晦的谴责他们不肯花银子,申楣眉心微皱,“二姨,为了让孙府同意出面,我爹不仅花光了积蓄,还同意舍弃松花蛋的分成,这前后不下上千两银子,二姨觉得我们还应该如何做?” 李老爷子瞪了李楠一眼。 “把咱们的房子卖了钱,救二姨夫。”申兰儿撅撅嘴,对着李楠阴阳怪气的说着,“到时,咱们扶着挺着大肚子的娘无家可归,才算尽力尽心呗。” 被申兰儿一说也回过味儿的李林氏,手指颤抖的点了几下李楠,最后叹口气,推开李楠的手,慢悠悠的朝内院走去,一旁的申玉儿连忙走过去扶着。 李楠心虚的低下头,辩解道:“我又不是不识好歹,哪能那样想,只是觉得这孙府太不应该,姐夫都求到他们头上了,竟然还推三阻四的。” “二妹慎言,祸从口出,人家孙府可是府州首富,背后又有着府尹做靠山,那可是朝廷的四品大员,说句大不敬的话,岳阳府他说的算,我一个小小的秀才,何德何能指挥得动孙府的少爷和元公子。” “你这样乱说话,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对于这个小姨子,申云励越发不喜,说起话来也严厉了几分。 李楠脸色一白,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经吓,几个黑脸的衙役就让她吓得六神无主,更别说堂堂的府州府尹,朝廷的四品大员,此时听得申云励的话,更是吓得用手捂着嘴巴,眼神怯懦的望了望四周。 ------------ 第五十四章 训女与归来【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李老爷子虽不似李楠那样不堪,却更加明白府尹二字的含义,那可是岳阳府的天,好在这是在大女婿家里,若是被其他人听到,这得连累了一大家子,脸色凝重的斥责着李楠。 “二女婿落到这步田地,你也脱不了干系,小时候看你还挺精明的,现在看来这份精明都用在算计指责别人了,你咋就不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为别人做过啥。” “也就是因为他们是你大姐和大姐夫,才肯原谅你,帮你出钱出力,跑前跑后的救人,换个人,人家不将你们告上衙门,你就该烧高香了,还指望着救人!” “不要以为,这儿所有的人都得围着你转,不说别的,就说那孙府是你能指责的?也不看看自己啥身份,人家愿意伸手,那是心善,看着你大姐夫的面子,不愿意伸手,那也是你们该局的,平日做的亏心事太多。”该局的,是土语,就是活该的意思。 李楠这时早就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有吓的,也有悔的,当然是后悔不该冲动的乱说话,而不是曾经做过的错事。 经过了这一件事,她深刻的认识到了申云励一家不同以往,不仅是财力上,还是身份上的,不管她如何不甘不服,在面对他们时,都不能像过去那样趾高气扬,呼来喝去,得敬着、供着。 只要她和申李氏的血缘还在,只要那份亲情还在,申云励都得顾着他们。 而显然,她刚才的话已经引起申楣申云励的不满,还差点因为口不择言,给自己惹来祸端。 意识到这点的李楠,哭的愈发伤心,既为了博取同情。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知错了,以后一定会悔过。 到底是小闺女,见此,李老爷子也不忍心再责骂,吸着水烟袋回了内院。 见李楠这个样子,申云励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申楣连忙走过去,搀起李楠,“二姨,你既然知道错了花都十二钗全文阅读。那以后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外公外婆他们跟着你担惊受怕了一天,现在二姨夫没事了。你还这样哭哭啼啼,存心让他们二老不安生呢?” 前面李老爷子的脚步一顿,旋即,申楣听到一声低叹。 申云励也转身回了卧室,他还要去看看申李氏怎么样了。 申楣也懒得和她磨叽。跟着申云励走了。 李楠见没人理她,也不哭了,想了想,还是得先拢回老太太的心才行,也不整理自己凌乱的发髻和身上的泥土,甚至还特意弄得更乱些。才回了内院。 竹林里,元诺和孙展青正在对弈,一个俏丽的丫鬟在一旁温酒。这时,一个青衣男子脚步稳健的走来,“公子,已经安排好了,裘大会让人好好招待屠宏的。保证不缺胳膊不缺腿,但也绝对好过不了。” 孙展青看似在看着棋局思考。耳朵却支着听着男子的汇报。 “我知道了,下去吧。”元诺认真的盯着棋盘,并未抬头,男子恭敬的告退。 啪!元诺修长的手指捻着白子按向棋盘,笑着看向孙展青:“青儿,你输了。” “舅舅的棋艺又进步了。”孙展青毫不在意输赢。 元诺起身,轻甩下衣袖,“是你分心了。”然后朝着松竹阁而去,良久从他远去的方向传来一句话,“那小家伙虽有趣,可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切莫对他太过上心。” 孙展青握着棋子的手一顿,半晌,吩咐小丫鬟收拾棋局,独自在竹林里漫步,瞧到那冒头的竹笋,下意识的想让下人挖些给申楣送去,想到元诺的话,便又作罢,而是对着远坠在身后的孙魁道:“晚上,让厨房添一道竹笋。” 这边,申李氏听申云励说,已经替屠宏求了情,过段时间他就会放出来,也很替李楠高兴,双手合十,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谢佛祖保佑。” 申楣在一旁笑道:“娘,这和佛祖没关系,是咱们自己花了几千两银子才换得的结果。”若是经营得当,那卤蛋、叫花鸡可不止价值千两,算了,权当积德了。 “你这孩子,就是个小财迷,连佛祖也不敬。”申李氏无奈的戳戳申楣的额头,想到自从家里富裕之后,那事情是一波接一波,不禁叹口气说道:“其实咱们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吃喝不愁,这银子多了,是非也多,依我看,这银子花出去也好,破财消灾。” “我也是这样想的,财去人安乐,只要你们娘几个平安,我就放心了。” “娘,我也知道,阿楣说的千金散去还复来嘛。”申兰儿也举着手说道。 屋外的李林氏原本还担心申云励他们为此而心存芥蒂,专门带着李楠来道歉,听到他们的对话,老脸只觉得骚热,更是生李楠和屠宏的气。 看着申李氏一家和乐融融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的落魄处境,李楠心底的嫉恨怎么也压制不住,可是见到李林氏恼怒的瞪着她,不敢表现出丝毫,乖巧的侍立一旁。 幽邃的星空,玉盘高挂,与依偎簇拥它的星辰相呼应,银色的光芒洒向大地,使得依山傍水的山庄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一辆马车驶进山庄,从中走下一中年男子,按照记忆力的路线穿过游廊,推开了卧室的门,诱人的幽香扑鼻而来,随着烛火亮起,迎风摇曳的轻纱后,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缓缓起舞。 男子眼中闪过惊艳,想到元诺书信中所说的礼物,嘴角微翘,撩起轻纱走了进去,女子羞涩的转身躲过他的拥抱,双手拉着宽广的衣袖半遮粉颊,娇羞无限的望着她,那妩媚的眼神好似小猫的爪子,搔的他心痒难耐安少,夫人有请。 女子显然深谙诱惑之道,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让男子为之沉迷。 这边是满室春色,另一人却是怒火中烧。 “元诺,你简直欺人太甚!”洪掌柜愤怒的撕毁书信,似是觉得还不解气,将高几上的果盘茶碗全都扫落在地。 可恶!那件事他做的那么隐蔽,连东家都不知道,竟被他抓住了把柄。只是,孰轻孰重,他还是掂量得清的,松花蛋的事顶多是办事不力,被东家骂几句,可那件事要是被捅出来,他这掌柜也就做到头了。 良久,洪掌柜再次恢复了平静,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唯有一地狼藉提醒着人们。 三天后的傍晚,仲叔送来了一些卤蛋和叫花鸡,同时也带来了屠宏将被放出来的消息。 李楠一个女人,自然不方便去玉阳县,商量之后,由李老爷子和申云励陪同她一块去。当然,第二天一大早,申楣也跟了去,她可是惦记着看看屠宏是怎么样被特殊照顾的。 凤阳镇距离玉阳县仅有半个时辰的路,所以申云励他们赶到大牢之外时,才辰时,申云励拿出两块碎银子疏通门口的狱卒,过个一炷香的时间,屠宏被带了出来。 满脸的胡子,右眼青肿,半旧的衣服上好多的脚印清晰可见,衣袖被撕掉了一个,露着膀子,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伤口还结着血痂,人刚一靠近,浓重的骚臭味刺鼻而来。 申云励和李老爷子都忍不住皱眉头,李楠嫌恶的用帕子捂着口鼻,还是申云励递给屠宏一个包袱,“二妹夫,我见那里有个偏僻的巷子,你去那里换换衣服吧,这是我的旧衣,你别嫌弃就好。” “多谢姐夫。”屠宏伸手接过衣服,道着谢。 屠宏见李楠不仅未给他准备新衣,还嫌恶的站得老远,心里有气却也没发作,他清楚自己能出来全靠申云励,可若不是因着李楠,申云励也不会搭手。 李楠此时才想起这回事,心虚的躲闪着屠宏的眼光,心中暗怪申李氏竟然不提醒她,害她被屠宏埋怨。 哪怕换了衣服,那股屎尿味隔老远还能闻到,申楣暗暗猜测,他是不是天天睡在尿桶旁?要不然这味道也不能够如此持久啊,想到这里,申楣看了眼灿烂的阳光,心情很是舒畅,这银子也不算白花。 屠宏许是知道自己现在挺招人嫌的,自觉的坐在了牛车的车尾。 李楠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陪在屠宏身边,可是她实在受不了那个味,便坐在了屠宏不远处。 屠宏并没有随着申云励他们回申家,而是执意留在凤阳镇的家里,尽管铺子院子被砸,但这里是他的家,他不用夹着尾巴做人,在大牢里的这段日子,他都快被折磨疯了,当孙子装瘪三,他差点都以为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这些天,在申家吃喝不愁,还有下人伺候,李楠自然不想留在这个破家,可是看到屠宏坚持和冰冷的眼神,李楠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回来了,就好好的脚踏实地过日子,别净整幺蛾子,耍小聪明,别人都不傻,没出事,那是不想和你计较,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替你兜着,这次的事,吃够苦头了吧,但愿你能长长记性。”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万一……也给你们屠家留个后,省的你那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宁……”李老爷子抽着水烟袋絮絮叨叨的说道。 谢谢hhjxry13的粉红票票,这是流萤新书收到的第一张粉红票票,很有历史意义,嘿嘿!! ------------ 第五十五章 温馨一家人【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屠宏第一次耐着性子认真听着。 看来吃点苦头还是挺有用的,申楣和申云励对视一眼。 申云励将荷包里五两多的碎银子全都给屠宏李楠留下,屠宏倒是想硬气的拒绝,李楠给接了过去,她可不想啃硬馒头吃咸菜,这些银子足够缓过这段日子。 屠宏涨红着脸拱拱手,见申云励赶着牛车远去,才捂着肩膀呲着嘴,让李楠给他烧热水去,李楠小声嘟囔了几句,才闷闷不乐的进了厨房。 这边申云励带着李老爷子回到家,李林氏知道屠宏已经平安回来,申云励又留了银子给他们两口子,才真正放心,便提出要回东坡村。 申李氏连忙问道:“娘是觉得哪里不得劲儿吗?尽管给我说,怎么说要走呢?这才来了几天。” 就是伺候的太周到了,她才觉得更难受,就因为她将制作松花蛋的方法教给二丫头才引出这么多的事端,大女儿女婿孝顺,不仅不怪她,还倒贴着银子将二女婿救出来,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还是回吧,来的时候正在刨地里的地瓜呢。”李老爷子装好烟叶,吸口说道。 “地瓜?”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红薯,实在是太好了,攀着李林氏的胳膊说道:“外婆,咱家种的地瓜多不?给我们家留些吧。” “整整一亩,回头让你大舅送来几麻袋。”李林氏高兴的说着。 地瓜高产,能当口粮,味道又极好,坏了的地瓜还能喂牲口,在乡下几乎家家户户都种地瓜,一些家境贫寒的庄户人家,冬季就靠地瓜果腹。 “娘。别听阿楣瞎说,我们租给张大哥的地里也都种着地瓜,不用再让大哥跑一趟。”申李氏瞪了申楣一眼,连忙阻止,现在家里不比从前,怎么还能朝娘家要东西,而且等地瓜收回来,自己家的也吃不完。 申楣吐吐舌头,她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你家的是你家的,爹娘给的是爹娘给的凶鸟猎食图谱。这怎么能一样?”李林氏不容拒绝的说着。 申楣看出了点门道,李林氏这是心里觉得愧疚,想着法补偿呢。连忙笑道:“就是就是,外婆家的地瓜更甜,到时我和爹亲自去外婆家去拿,就不用让大舅两头折腾了,爹。你说对不对?” 申云励点点头,他也看出老两口的心思了,几袋地瓜不值啥,只要老人心里舒服就好,他们再从旁的地方贴补回去就行。 李林氏这才再次露出笑容,不过老两口还是坚持回东坡村。申李氏只得帮着收拾东西,李林氏原本不同意,申李氏说是送给李成梁和李采薇的。李林氏才叹口气收下了包袱。 将李老爷子和李林氏送回东坡村后,申云励又去了趟王家,只是这次他并未将银子交给王赵氏,而是给了王老爷子。 看王老爷子吃惊的样子,申云励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心里复杂莫名,他这个娘的心里只怕永远都只有自己。也不再多待,赶着牛车回了家。 张大成连忙从门房里出来,将牛车牵进了牛棚,他现在每天一大早起来,扛着锄头去地里拾掇拾掇,回来吃完饭,就帮着看大门,家里砍柴劈柴这些重活粗活也全都包了。 申云励他们还没劝他少干些,张大成笑呵呵的说道:“二哥二嫂,你们别说了,这些活算啥,看着娘和大丫二欢他们的欢喜样,我这心里比啥都甜,你们要是不让我干,我这心里不踏实。” 自此以后,申云励他们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张李氏给他多改善伙食。 申云励刚进屋,就见申楣他们正围坐在圆桌四周包饺子,申楣和申兰儿的脸上都有着白色的手指印,就连申玉儿申雨儿也没能幸免,也就申李氏怀着孩子,申楣他们没敢去闹腾她。 温馨的场面,让申云励的脸上露出笑容,挽好袖子,净过手,也加入其中,笑着说道:“这包饺子,你娘不如我。”说着拿起面皮,用筷子填进饺子馅,一个漂亮的饺子成型。 他以前干不了重活,但这养鸡养鸭,包饺子做饭可没少做。 “恩,爹做的饺子最好吃,就是一年只能吃一次,还不能吃饱。”申兰儿也点着头,只是说起以前的日子有些委屈。 申云励眼中闪过愧疚,随即说道:“以后这饺子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绝对管饱。” 申楣见这话题有点伤感,笑着接过话,“今个儿的饺子绝对好吃,是张奶奶用孙府送来的虾仁、海参,加上冬笋、猪肉配合咱家特有的十三香做出来的,叫三鲜馅。” “你还别说,张大娘的手艺真的不错,让她多教教玉儿雨儿她们,有个好厨艺也更容易挑个好夫婿。”申李氏话刚说完,申玉儿申雨儿就害羞的垂下了头。 娘诶,她们才几岁,您就惦记着给她们找婆家!看着申玉儿申雨儿的反应,申楣更是无语,这成熟的也太早了些吧,至少得等到身体发育完全了再说不是。 瞧着申玉儿和申雨儿贫瘠的小身板,她很为她们以及自己的前景堪忧,琢磨着得找时间配置些塑体美容的药丸药膏。 “她们还小,不急。”申云励希望自己这些年能更进几步,成为举人,或者谋个一官半职,不仅能造福百姓,她们也能有个使得上力的娘家,这样才有更多的选择余地,不求她们大富大贵,只要能够衣食无忧,夫妻和睦就好。 一家人很快就包好了饺子,大丫将放满饺子的锅拍儿都端走,很快大家就吃上了香喷喷的饺子,鲜美的味道,每人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于是入了夜,一家人还顺着石子甬路消食。 望着这样的场景,申楣嘴角不禁上扬极品风流学生:重生太子爷全文阅读。 上一世,她为了不给家人带来霉运,不让自己成为他们的负担,几乎很少呆在他们身边,除了固定的给他们邮寄钱或是礼物,就连电话也很少打。 因为她若是打电话,家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又有什么麻烦,即便她笑着说没事,自己很好,她们也会担心,直到知道她确实没事才放心。 有时候,她也觉得他们一家人的相处方法挺奇怪的,明明都很关心对方,可是说出的话都不怎么好听,关心的话语说出来也能变个味,可那份心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只可惜,那一世,她没有可以搜集气运的功法,若不然他们也应该可以如此温馨的相处吧。 只是不知道,爸妈和大姐如今过的怎么样了,希望他们能够一生平安幸福。 对着星空遥远的彼岸,申楣默默的送上自己的祝福。 “起床了,起床了,这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真是懒虫。”铁蛋拍着窗户的边楞,大声叫着,自从他偶尔的一次知道,申楣睡觉不喜欢关窗子,只要是上课日子,铁蛋起的比申楣早了,都会特别‘好心’的来叫她,每次都气的申楣直咬牙,想方设法的找回场子。 铁蛋还是屡屡如此,用好听的话来说,就是越挫越勇,直白点就是自己找虐。 申楣顶着鸡窝头,从温暖的被窝里冒出头,恶狠狠的瞪着铁蛋,随手抓起软枕下的一颗药丸,朝着铁蛋弹去,直入他的嗓子眼,铁蛋还没反应过来,那药丸已经进了他的肚子。 于是乎,铁蛋杯具了,听着他那破铜锣般的声音,申云励皱眉,“铁蛋,你的嗓子怎么了?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啊,二哥,没事,最近有些上火。”收到申楣警告的目光,铁蛋面不改色的扯着谎。 申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爹,没事,铁蛋小叔这病我能治,只是肝火太旺,多喝点水就好。”说着递给铁蛋一碗水。 铁蛋看着申楣,能不喝吗? 申楣挑眉,你说呢? 郁闷的铁蛋只得接过来,舌尖轻点一下,没问题啊,就是普通的水,觉得自己有点杯弓蛇影的铁蛋,一仰头,豪迈的全部饮下,也就没有瞧到申楣嘴角坏坏的笑容。 接下来的事不言而喻,铁蛋几乎是在书房和茅房之间徘徊,七八次之后,铁蛋几乎蔫儿了,好在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 中午的时候,担心的申云励特意让张李氏做了几个清淡的菜。 众人正在吃饭的时候,陈锦家的药童忍冬找上了门。 听忍冬说陈锦找她,申楣便立刻放下了筷子,跟着他走了,师傅既然专门让忍冬来找她,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或是要事,否则明儿就是学医的日子,等她去了再说也不迟。 刚出门,申楣就发现忍冬带她所走的方向不对,陈锦家在村东,可这是往西去,那里只有翠竹园有人,不禁开口问道:“忍冬,师傅在翠竹园吗?有人病了?”不会是小青青吧。 忍冬不善言辞,想了想,才说道:“师傅昨晚上就去了,好像是谁受伤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师傅一直让我在门外等着。” “哦。”申楣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不会是小青青的身份被发现,杀手追过来了吧。 哦吼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推荐票、评价票、粉红票送上再说!喜欢的话,帮流萤宣传一下哦! ------------ 第五十六章 针灸 申楣跟着忍冬,一路忐忑的进了翠竹园,发现院子里的那些打扫地面,修剪花园的仆人都不见了,偌大的园子几乎没人,可是她却能感觉到,时刻都有几道目光注意着她和忍冬。 这样的翠竹园,让申楣更是不安。 “阿楣来了,快进来。”一筹莫展的陈锦,看到申楣脸露喜色。 申楣问着陈锦:“师傅,是谁生病了?”千万不要是小青青啊。 “这你就别管了。”申楣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对于这个宝贝徒弟,陈锦还是很爱护的,若不是此人掌握的消息太过重要,决不能死,他也不会将申楣给牵扯进来。 陈锦边走边说着情况,“这人受了重伤,还中了毒,待会儿你给他检查一下,想想你所知的古方有没有能为他解毒的,若是能就尽力救下他,若是不能……”那他们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弄清皇宫里的情况。 “哦。”申楣应道。 听陈锦的语气,应该不是小青青,那就好,至于是不是那个孔雀男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家师傅果然和小青青有关系啊,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两年前小青青落户孙府,师傅也来到了西坡村,又同样有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气运,她这边才和他讨论过的药物,没多久就能从小青青身上嗅到…… 太多的巧合,那就只能是必然了。 陈锦熟门熟路的领着申楣进了一个小院,孙魁正守在门口,看见是他们两个,便直接放行。 “这是你请来的帮手?”元诺看见申楣很吃惊,随即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陈锦。 “这毒霸道诡异,犹如跗骨之蛆。牢牢地依附在全身骨骼之上,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也无解毒之法,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阿楣看过的奇书也许有解毒之法。”陈锦如实说着。 “他能行吗?”元诺还是持怀疑态度。 孙展青看了眼床上的男子,也开口说道:“舅舅,试试吧邪凤临世全文阅读。”瑾叔既然无能为力,其他的那些大夫郎中更是没用,那他的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倒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元诺点点头,青衣侍者将床帏挂起,一个面颊苍白。嘴唇乌黑的男子躺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痛苦狰狞,紧阖的眼睛告诉申楣,他已经陷入昏迷,身体却在无意识的痉挛抽搐。 好像很严重啊! 申楣走过去。给他把着脉,眉心不自觉的拧到了一起,的确如师傅所说,这毒很霸道也很诡异,不止是依附着,还在汲取骨髓内的养分滋生蔓延。哪怕仅存留一丝一毫,它都会再次蔓延全身,这也正是它的难缠之处。 能救。但需要洞天福地的七彩莲,别说她的身上现在没带,即便带了,也不能如此直接的使用。 若是在落日森林,若他们是落日森林的那些兽类朋友与伙伴。她会毫不犹豫的救下,因为他们的思维很简单。哪怕以狡诈著称的白狐一族,也是有恩必报,没有人类的贪婪,需要的东西他们会用同等价值的药物换取,就连她的虎四爷爷虽然算计她手里的灵药,但也绝对不会对她不利。 她信得过小青青,信得过师傅,唯独信不过元诺。 可是看师傅和小青青的样子,这个人应该很重要。 救,还是不救,让申楣纠结不已。 “若不行,阿楣也不必为难。”孙展青虽如此说着,望向男子的眼中却多了惆怅,尤其是想到男子那只说了一半的话,心中更是担心不已,父皇,你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当年的事,到底又有着怎样的隐情。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元诺,眼里也流露出失望。 “其实吧,也可以试试,不过我也没什么把握。”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孙展青眼底的忧伤,申楣就很心疼,也许是觉得他年幼丧母,为躲避追杀被迫改容换面,为了复仇隐忍假扮商贾之子吧,申楣在心里为自己如此解释着。 “我在那本古书上见过一种针法,也许…可能…有效。”看着几人露出希冀的目光,申楣觉得还是把话说明了,“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并没试验过。”想来想去,申楣只在脑中搜出一种针法,可以做到两全其美,既不用使用七彩莲,又可以救人,只是存在风险。 “针灸?”孙展青和元诺都看向陈锦。 陈锦却是眼前一亮,他曾在药堂的密卷中见过,只是早已失传,只见其图没有实物,如今听到申楣提起,眼中隐隐透出兴奋,急不可耐的点头,“好,那就试试。” 对医学的痴狂,让陈锦自动忘记其他,只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针灸。 “针灸所需银针还需要你们尽快准备……” “不用,我有。”陈锦就像个兴奋的孩子,让忍冬去将他的药箱提来,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轻按药箱内侧的一个按钮,啪嗒一声,药箱成了两层,他从底层小心的拿出一个木匣子递给申楣。 看着申楣他们讶然的目光,不禁有些尴尬。 当年他年轻气盛,觉得先人能通过针灸穴道,通经活脉调和血气,他也能,便偷偷的找人制作了一套银针,整日研究人体十二经脉、十五络脉、十二经筋以及人体的穴道,一年下来,除了能够治疗简单的头疼脑热,没有任何的进展,才不得不放弃。 申楣从荷包里拿出一粒麻醉药丸给男子服下,净过手后,将银针用烛火消毒,才对着青衣侍者说道:“将他的衣服除去,再点了他的穴道。”这剧毒是滋生在骨髓的,那么解毒无异于用千把尖刀同时刮骨,早已超越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剧痛,哪怕给他进行了麻醉,也只能缓解剧痛而不能完全抹去魔妻太嚣张最新章节。 她本就是第一次施针,受不得丝毫打扰,点上男子的穴道,可以避免他因剧痛而挣扎,影响她施针,从而危及他的生命,也可以防止被剧痛折磨的暴走的男子伤害到她。 申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里回想着每个走针的穴道,同时先用手找准穴位,随即,深吸一口气,拿起不同的银针轻捻于不同的穴位,手法、银针的深浅,都让初次施针的申楣格外谨慎。 陈锦在一旁眼光灼灼的盯着申楣的每一个细小动作。 看着两人,元诺有种错乱的感觉,这师傅和徒弟的身份是不是搞错了?不是应该师傅教徒弟吗?现在反倒成了徒弟施针,师傅观摩学习!他怎么看怎么觉的怪异。 没一会儿的功夫,申楣的额头挂满汗珠,孙展青从怀里拿去锦帕替申楣拭去,申楣回以微笑,然后继续施针。 好在申楣成功的施完了整套针法,整个人疲惫的靠在太师椅上。 很快,几人便看到黑色的粘液顺着银针流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恶臭,青衣侍者将窗户打开,通通风,几人才好受些。 与此同时,男子全身的每块肌肉都在颤抖,压抑难忍的呻吟声时断时续,合着黑色粘液腐蚀银针的滋滋声,就连看的人都觉得全身难受。 此种剧毒的难缠就在于,只要根除不尽,它就会汲取中毒者骨髓内的养分,很快就会再次滋生蔓延全身,同时破坏着中毒者的身体,让人受尽折磨而死,甚是阴毒。 这男子中毒的时日不短,不是施针一次就可以根除的,如此反复三次,直到月上中梢,男子的剧毒才清除干净。 当然申楣整个人也差点虚脱了,还好随后两次的拔针、消毒都是陈锦在做,她才有时间休息,最后坚持着施完针。 不过好在,男子的命终于被救回来了。 中午饭没来得及吃,晚饭没时间吃,饿极了的申楣,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边吃边说,“师傅,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那些刀伤虽重却不致命,只要外敷一些金疮药,喝几副消炎疗伤的汤药就好。 “……太子…皇…皇上……救……危险……”男子如有若无的呻吟呓语,还是被申楣不经意的听到,暗骂糟糕,早知道就应该将他的哑穴也点上,这听了不该听的话,可是会要命的。 眼珠子一转,申楣的身子从椅子上摔下来,原谅她的,除了装晕来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离得最近的陈锦连忙将她接住,抱在怀里。 装昏的申楣明显感觉到几道犀利的目光在盯着她。 陈锦复杂的看眼怀里的申楣,然后对元诺和孙展青说道:“太累,昏倒了,到底是小孩子,能坚持这么久,将人救回来已属不易,我送他去客房休息一下。” “舅舅,阿楣他想来什么也没听到……” 元诺打断孙展青的话,淡淡的说道:“青儿,你知道为了你死了多少人吗?如今宫内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当年的剿杀令究竟是皇上下的,还是武后下的,我们也不清楚。若是武后,那你父皇如今的境况又如何?” “武后的势力已经遍布朝野,现在的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破绽都可能功亏一篑。” 呐,根据猪脚定律,小申楣的命是一定没事的,但她是怎么保住命的,亲们想不想知道,想就撒下推荐票、粉红票、评价票哦! ------------ 第五十七章 戏弄? “舅舅,我……”孙展青痛苦的看着元诺。 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如此隐忍,所以他才会尽可能的汲取知识,学习掌握所需要的各种本领,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允许他像普通孩子那样肆意放纵,享乐童年。 可是…难道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阿楣那明媚灿烂的笑脸,汲取着那纯真无邪的温情,保存着这一份真正的友谊,都不可以吗? 良久,孙展青紧握着拳头,直视元诺,“舅舅,无论怎样我都不同意你动他,更何况他也不一定听到,就算听到了,我也相信他不会伤害我,而且阿三的命是阿楣拼力救回来的,忘恩负义的事,我做不出来。”然后朝着门外说道:“孙魁,阿楣交给你了。” “是,少爷。”孙魁瞥了眼元诺,点着头向孙展青保证,凭他的耳力自然清楚屋内的动静,他也明白元诺是为了谨慎起见才想杀申楣,可生性耿直憨厚的他,却很不赞同这样忘恩负义的行为,再者,这半年和申楣接触久了,对于这个机灵捣蛋的小家伙,他还是很喜欢的,尤其是申楣每次送给他的酒(重生)你看起来很好吃全文阅读。 客房内,陈锦替申楣盖好被子,看着仍在装昏的申楣,无奈的叹口气,“行了,别装了,闭着眼这眼珠子还滴溜溜的转着,你见过哪个昏迷的人这样,亏你还跟了师傅这么久。” 申楣睁开眼,讪讪的笑笑,“师傅,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她本就没想瞒过陈锦,跟着陈锦学医的这几个月,她感觉得出,陈锦是真的爱护她。虽然最初只是为了那些她所谓的古药方。 和元诺仅有的几次接触,已足够她看清楚他眼底的黑暗和冰冷,为了他们的复仇大业,牺牲她一个乡野小子,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犹豫,或许会因为她掌握的一些古药方、针灸之术,暂时的饶过她,但她更相信,他会使用手段从她这里谋得想要的东西,不用严刑拷打。就是拿申家的人做人质,她也不得不就范。 唯有利用陈锦和孙展青,她才有活命的机会。再不济,可以让他们护得申家人的平安,自己假死逃遁,只是以后她就得改头换面,或是窝在落日森林之内。 “你这孩子……”已经发现自己的处境了吗? 陈锦拍拍申楣的头。说道:“你放心,有师傅在,就不会让你有事。”他这个徒弟聪慧伶俐,更有着他所不及的天赋和机遇,这次的事也是他将他牵扯进来的,无论怎样。他都会护下他。 “师傅,我没事,只是我的家人……” “他们不会有事的。”一家人死亡的原因再正常。也会引起人们的关注,更何况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若渊是不会动他们的,“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申楣乖巧的闭上眼睛,听到关门的吱呀声。才再次睁开眼,暗骂自己倒霉,救个人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当然不忘捎带上忘恩负义的元诺,又不是她想知道的,自己的人口风不严,倒要杀别人灭口,真是没天理了。 猛然瞥到自己身上的气运之色,不仅未变浓,反而由橙色变成了红橙相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敢情她累死累活的将那个男人救回来,气运不增反减,怪不得跟着倒了霉,可见那个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自己为民除害了,这气运是不是就恢复了?可若是杀了那个男的,只怕不用等气运恢复,元诺那孔雀男已经先杀了自己,那她要气运还有个屁用啊! 气运的存在虚无缥缈,但又确实影响着每个人,生来就带着很多气运的人,注定不会平庸一辈子,而气运很差的人,即便居于高位,也会跌入低谷,但气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就比如申楣,拥有否极泰来功法可以收集积累气运,还有一些人,例如陈锦,行医为善,救人无数,自然凝聚气运于周身,也有一些人,生来气运加身,但却杀孽太重,气运逐渐消散。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也就是申楣目前的境况,身上加持的气运替她挡去应有的厄运,可惜申楣自己并不知道这些,所以,无辜的男人被申楣记恨上了,以后的岁月里,吃了无数次亏的阿三,不止一次的反省,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让她总是‘优待’他。 申楣纠结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出一个法子,否决,再重想,再否决,继续重想,如此反复,东方天际泛着鱼肚白时,申楣才昏昏迷迷的睡着。 翌日一早,申楣是被饿醒的,摸着干瘪的肚子,申楣掀开被子胡乱的穿上鞋子,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房间,习惯性的往厨房的方向走,可是走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自己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揉揉惺忪的睡眼,扭头瞧着四周陌生的景色,才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不是她家!对了,昨个儿她被忍冬拉来给一个男人解毒,最后倒霉的搭上了自己,被师傅送回了客房,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想起自己的处境,申楣恼怒的摘了朵花,粗鲁的扯着花瓣,不知道是不是将它当做某人的替代品了玩笑开大了最新章节。 蓦地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申楣连忙躲到假山之后,一身着粉色袄裙的小丫头端着托盘匆匆而过。 好香啊!这不是燕麦粥吗?申楣咽口唾沫,从假山的洞口往外瞧着,只见那个小丫头将粥以及糕点放到香樟树下的石桌上,便直接离开了。 听着肚子的叫声,申楣用手安抚着干瘪的肚子,最终决定当回贼,将头伸出假山,望了望四周,见没人,一路小跑来到石桌旁,端起瓷碗蹲在石桌后,美滋滋的喝了起来,反正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自己这条命都快要搭上了,谁管他这粥是给谁准备的。 喝完粥,申楣将瓷碗放回原来的位子,刚要盖上盖子,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拿着瓷碗去不远处的莲池舀些水,又就地取材摘了点花瓣,从荷包里拿出一包药粉撒进去,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这本是她上次给铁蛋准备的,没用完,也不知道会便宜给谁,最好是那个孔雀男,要是小青青和师傅的话,那就算了。 搅拌均匀之后,申楣盖上盖子,又在每个碟子里取几块糕点,用帕子包着塞进怀里,将那些糕点重新摆放好,绕着石桌转一圈,见没什么问题,才满意的拍拍手。 刚想离开,就听到说话声,再想躲回假山后已然来不及,只得将衣襟塞进腰里,爬上了香樟树,好在香樟树的枝叶还算茂盛,她的个子又小,倒也不容易被发现。 来人是元诺和他的青衣侍从,元诺一身白色的劲装,在莲池旁练着剑,若是换个人,换个场景,或许会为他那看似潇洒飘逸,实则蕴含着杀意的剑招儿赞叹痴迷,可是藏身树上的申楣只有两个字送给他,骚包,三个字,很骚包,四个字,非常骚包。 在树上窝着,尤其是姿势不动,僵坐一炷香的时间,申楣瞪着元诺的眼睛,都能烧喷出火焰来,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只能忍着,哪怕有一线的可能,申楣都不想惹出乱子,狼狈的回到落日森林。 又过了一会儿,元诺终于停了下来,手挽一个剑花,泛着寒光的宝剑被他插入了剑鞘,青衣侍者上前伸出手接过剑,跟随着元诺来到石桌一侧,侍立在旁。 元诺用帕子擦过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随手端起白玉茶碗,申楣心中一喜,咬着嘴唇,紧张的盯着树下的元诺,眼睛一眨不眨。 在元诺即将喝到申楣特质茶水的前一刻,他的手一顿,端详着茶碗,“青衣,我昨晚让厨房准备的是燕麦粥,怎么变成了茶?” “青衣失职,请公子恕罪,我这就去让厨房重做一份燕麦粥。”青衣侍者单膝跪地请罪。 “算了,许是将本公子的燕麦粥和瑾辰的早茶弄混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如此嗜茶如命,只是这沏茶之人的手法太过拙略,而且送来的还是杯冷茶,可惜了这么好的味道。”元诺挥挥手,小抿一口,对着青衣说道。 申楣丝毫不介意元诺的毒舌,得意的眯着眼睛,静候元诺的反应,心中默默倒计时,得意忘形的申楣,完全忘记了下面的两人不仅会武功,而且功夫不是一般的高。 “谁!”一道寒光直射申楣所在之处。 “啊!”猝不提防的申楣下意识的后仰,亏得她迅速反应过来,一只手抓着香樟树枝才没摔下来,整个人极其狼狈的挂在树上,远看像一只深蓝色的大风筝吊在那里。 看着刀身全没入她之前所坐之处的香樟树枝干,申楣恼怒的瞪了青衣一眼,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连个仆人都是狠角色。 树上有人,元诺自然也发现了,出于对青衣的信任,他并未出手,只是没想到竟是申楣,猛然瞧到申楣手腕上的佛珠,元诺眼中露出精光。 那是? ------------ 第五十八章 谁戏弄了谁?【求订阅、求粉、求收藏】 元诺走近拉起申楣的小手,盯着她皓腕上的佛珠。 这是无心和尚的菩提佛珠,他绝对不会认错。 和无心那个老家伙相交多年,这串佛珠从未见他离过身,怪不得前几天去见他时,他手里换了一串佛珠,他还纳闷呢,没想到竟在这个小家伙的手里。 那串佛珠,他可是讨要过好多次都未果,哪怕他用一块珍稀的佛祖舍利也未换来,只是得了一串沉香佛珠手链。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无心和尚的话:“此物只赠有缘人。” 他就是无心所说的有缘人?还有,无心所说的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好事多磨,以及所谓的大收获又是什么?和这个小家伙有关吗? 元诺的手指纤细修长,哪怕常年练剑也不似一般男人那样,骨节凸出分明,两世加起来,算上女人,申楣也没有见过再比他好看的手,可是手指传来的温热触感,却让申楣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尤其是他盯着她手的专注眼神,更让申楣难受。 咦,这孔雀男不会是有恋童癖吧?而且还是娈童! 不怪乎申楣如此想,实在是和元诺接触的有限几次,他都没给申楣留下好印象,昨晚更是对她动了杀念,不往歪处想都不行。 申楣抗拒的甩着胳膊,奈何人小劲儿小,另一只手还得握紧树枝,完全无法和常年习武的元诺相抗衡,用尽了全力,手腕还在元诺手里攥着,而元诺的手却纹丝不动。 这个认知让申楣既沮丧又生气,右脚想也不想的踹了过去。 元诺一个侧身躲过申楣的袭击,左手握住她的腿,右手拉着她的手。瞧着申楣不雅而别扭的姿势,嘴角不禁微翘。 “你你…你…你这个混蛋,恋童孔雀男,还不快放开!”申楣小脸气得通红,恶狠狠的瞪着元诺。 只可惜,她那大而漂亮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杀伤力,水润晶亮的样子,只让元诺觉得可爱,不禁笑出声来。 听到申楣耳朵里,却变成对她不自量力的嘲笑步步封疆最新章节。气得申楣牙痒痒,若不是腾不出手,她绝对要他好看。 “你确定要我松手?”元诺瞟一眼。申楣那被树枝勒得通红的右手,眉毛上挑。 “当然,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申楣嘴里出来。 元诺无所谓的耸耸肩,双手一同松开。 “啊!”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处境的申楣,四肢狂舞。 看着半空挣扎的申楣。元诺笑眯眯的问道:“要帮忙吗?” 申楣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用,谢谢。”她也是有骨气的人。 元诺也不多说,他有的是时间,就看这个小家伙能支持多久,悠闲的坐回石凳上,品着茶。看着苦苦支撑的申楣。 原本很生气的申楣,看到元诺手里的茶碗,忽然转怒为笑。算算时间,这招蜂引蝶的药效也该发作了,哼,走着瞧,到时候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一直留意着申楣的元诺。自然发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茶碗。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全身直觉的麻痒,没一会儿的功夫,一股腻的让人想吐的胭脂水粉味,扑鼻而来。 元诺看着申楣幸灾乐祸的样子,有种不好的感觉,“青衣,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不知道从哪传来?” 闻言,青衣看着元诺的眼神有些怪异,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素有洁癖的公子,那恶俗的脂粉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想到自家公子知道后可能会有的反应,下意识的扫了眼申楣。 “申楣!”元诺修长的手指将掌中的瓷碗捏碎,从青衣的反应里,他得到了自己最不想要的答案,嘴里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其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孙展青和陈锦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去给申楣取早餐的孙魁。 “舅舅!你在干什么?你不是也同意放过阿楣,让他以后留在我的身边做书童?”孙展青有些生气的看着同样怒不可遏的元诺。 “若渊,阿楣还是个孩子,你这是做什么?”陈锦走过去接住申楣。 申楣双手颤抖的伏在陈锦怀里,这个小身体还得继续锻炼啊,最好也能跟着学学武。 元诺不愿多说,自己警惕性不够遭到一个小孩子的暗算,说出来并不怎么光彩,而且身上的味道太让他受不了了,他要赶紧回去沐浴,同时也不希望自己的外甥和好友,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儿。 想到这里,元诺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啊啊…阿嚏”孙魁揉揉发痒的鼻子,小声嘟囔道:“哪来的脂粉味,太呛鼻了,得给老大说说,好好管管这府里的丫鬟,太不像话了。” 申楣明显感觉到元诺的身形踉跄一下,然后快速的大步离开,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种狼狈的感觉,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 陈锦毕竟学医,鼻子自然更加敏锐,早就嗅到了元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原本还以为是他从哪里品味独特的女人身上粘来的,瞧自己徒弟的这个样子,再联想元诺刚刚的愤怒和压抑,也就明白这事保准和申楣脱不了关系。 孙展青只是太担心申楣,此时也琢磨过来味了,看着申楣哭笑不得,这小家伙也太爱记仇了,而且他好像和舅舅八字不合,一见面就起冲突。 见两人也发现是她捣的鬼,申楣脖子一缩,颤抖着双手叫道:“哎呀,胳膊好痛啊,肚子也好饿……” 元诺回到松竹阁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只是折腾了一个小时,胭脂水粉味反而越发浓郁,气得元诺整个人直发狂,伺候他沐浴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警路官途最新章节。 “青衣,将申楣那个臭小子给本公子抓来!”想到申楣宁折不弯和爱记仇的性子,又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将他请来。” “是,公子。”青衣点头应着,旋即,转身去找申楣。 而此时,申楣正心满意足的吃着早点,那点粥和糕点早在树枝上打秋千的时候,就消化完了,只是听完孙展青说的话后,胃口全没了。 “……也就是说,我以后是你的书童了?”申楣放下汤勺,皱着眉问道。 这就是那个孔雀男答应饶她一命的条件?失去自由确实比丢掉性命要好,而且在有的人看来,她一个乡下孩子能留在前太子的身边做书童,简直是天大的荣幸。 只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过着简单的生活,有房有车有田,衣食无忧,不缺钱花,可以和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等将来找到死党柳柳,两人一起欣赏美男,逛青楼,这还是当初柳柳看那些穿越小说时,向她说的愿望。 最后找个爱她、疼她、宠她、只有她一个女人的男人嫁了。 可是留在孙展青的身边,自由什么的都成了浮云,美男倒是多得是,可没一个是她的,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她也不敢要啊。 就在申楣郁闷不已之时,青衣出现了,申楣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来意,笑眯眯的说道:“你告诉你家公子,想要解药也没问题,只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阿楣那么讨厌留在我身边吗?”孙展青的声音有些失落,昨晚让舅舅同意他的要求,一是想救申楣,但也有点自己的小私心。 “没有啦,我只是更想留在自己家里,和我爹娘以及三个姐姐在一起,你也不愿离开自己的亲人是不是?”申楣原本是想安慰孙展青,表明自己并不是讨厌他,才不肯做他的书童,可是话刚说完,就连忙轻打自己的嘴巴,她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果然,孙展青的眼中闪过一抹伤痛,就连陈锦也微不可闻的叹口气。 青衣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答应条件什么的并不是他一个奴才能做主的,自家公子又说要客气些,想了想说道:“小公子可否先随在下去帮公子解了毒再说其他。” “那可不成,解了毒,那个孔……你家主子出尔反尔怎么办?”申楣唯恐青衣直接将她抓走,躲在孙展青身后,伸出脑袋对青衣说着,“你回去告诉你主子,要是没有我的解药,那就做好一辈子都那样的准备吧。” 可是又怕那个孔雀男真的不答应,想了想,申楣又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其实吧,你家主子不解也没事,那样一个翩翩美男子,身上带着胭脂水粉味,别人也会理解的,说不准还能给你家公子添个风流命,当然了,也许有某些人心怀嫉妒的恶意中伤他有什么特殊嗜好,比如扮女装,擦胭脂水粉什么的……恩,你懂的!” 青衣真的很想说他不想懂,这话他要如实转述,都不知道公子会有什么反应。 “特殊嗜好!扮女装!”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原来在青衣走之后,元诺越想越觉得申楣不会那么轻易的跟着青衣来,肯定得讲什么条件,便亲自跟了过来,刚到门口就听到申楣的话,额头的青筋突突的直跳。 他有多久没这么生气了,还是被一个小毛孩给气的。 流萤挑眉,笑眯眯的说道:推荐票、评价票、粉红票、打赏还不送上! ------------ 第五十九章 申楣的药【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啊呵呵……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这不是好心提醒吗?谁让老爷您那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树梨花压海棠呐,是不是,别人难免嫉妒,心怀不满,老爷您该自豪才是,这才证明您的优秀和不凡嘛。”申楣高帽子一顶顶的送着,心里却忍不住想吐。 听着申楣讨好的话语,元诺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什么条件?” “呃,啊。”躲在孙展青身后,已经准备好接受元诺的暴风雨的申楣,先是一愣,随即立马说道:“我想回家,不要留在孙府。” “好。”元诺利落的回答,让几人都是一愣。 舅舅今天…好奇怪。 若渊,转性了? 这孔雀男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啊? 申楣不放心的说道:“我说的是,你同意放我回家,我才会给你解药。”还特意咬重解药两个字,警告元诺不要搞阴谋。 “当然,我耳朵还不背,解药拿来。”他的人品有那么差吗?竟然怀疑他的话,他果然和这个臭小子八字不合。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解药,你就这样过个两三天自然就好了。”申楣小声的说着。 “你骗我!”元诺眯着眼,望着申楣。 申楣脑袋往孙展青身后一缩,“哪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千万不能用水洗,而且是热水。” “若是用热水洗了呢?”元诺努力让自己不生气,沉声问道。 “越洗这味越浓,而且持续的时间也会更久。”申楣忍不住乐了起来,看样子这孔雀男果然用热水洗了,那就等着招蜂引蝶吧,可惜这个季节没什么蜂蝶,要不然又多了一个奇观。 申楣的话再次成功的让元诺变脸。孙展青和陈锦也都哭笑不得的看着申楣,这样古怪捉弄人的药物,也就他能想得出来和制的出来。 “解药!否则,我不介意一辈子将你带在身边。”元诺微眯的眼里透出危险的气息。 丫丫个呸,姐介意天才宝宝律师妈全文阅读! 申楣不情不愿的从荷包里取出一枚药丸,“给,我提前声明啊,这药吃完会不停的拉肚子,可别又说我捉弄你。” “果然和你的人一样,制出的药丸没一颗正常。”接过药丸。元诺毒舌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这药丸可是专门清除体内毒素的,而且还有美容养颜的效果。你别不知足好不好,不要就拿回来。” “哦!”元诺低着头打量着那颗药丸,旋即说道:“再拿出一颗,你的话我还是不相信,得找个人试下药。” “哼!全给你。吃不死你。”申楣气呼呼的将剩下的五颗全给了元诺,反正这药丸还在试验期,有人帮着试药,何乐而不为。 元诺哪里知道申楣的小心思,还以为申楣被他惹毛了,暗道:果然还是小孩子。一激就上当,回头让瑾辰帮着研究研究,若真的有美容养颜的效果。肯定受那些女人贵妇的喜欢,便又是一条新财路。 元诺得到解药,立马就回了松竹阁,申楣和孙展青陈锦道完别,也匆匆的回了家。 见申楣回来。申云励他们也只是询问她吃没吃早饭,其他的都没问。申楣一路编好的说辞也就没用上,同时也松口气。 今个儿原本是她去陈锦家学医的日子,不用再读书学字,而陈锦现在只怕也没功夫教她,申楣便直接躺回了床上睡回笼觉。 遮天蔽日的葱郁古森里,一道白色的影子快速移动,正是驮着申楣的虎仔。 “啊…啊…啊…啊……”“我回来了…回来了…来了……” 申楣的叫喊声在森林里飘荡,此起彼伏的回音,让申楣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脸。 “吼!!!”虎仔也兴奋的低吼着,一人一虎在丛林中快速穿梭。 经历了一夜的惊魂,申楣深刻意识到自己力量的薄弱,她没有称雄争霸的野心,可也不想自己的性命总是受制于人,提高武力值希望不大,不过使毒倒还可以,医毒本就不分家,不了解毒又怎么能解毒。 这次回来首要的就是多制作几颗龟息丹和一些保命的毒药,当然虎爸他们的那些糖豆,不是,是药丸也该用的差不多了吧。 想到虎爸虎妈,申楣的脸上多了几分急切,多日不见,还真的挺想他们的。 如同往常一样,还未到白虎族,虎爸虎妈就来接他们,申楣亲昵的蹭蹭虎爸虎妈,来到虎妈的背上,和路上遇见的其他种族的兽类朋友打着招呼。 申楣陪着他们说会话,将背上的包袱解下来,里面是她给虎爸虎妈准备的礼物,用来铺石床的兔子皮,当然是二姐申雨儿的手艺,一共两个,另一个给了虎仔。 随后,她便和虎仔来到了洞天福地,采了一些她需要的药材,便来到一旁的小木屋,木屋是之前的药仙人留下的,看着小,内里却另有乾坤,有着卧室、书房、药房,只是没有厨房,想来那样的仙人已经不用再食人间烟火了。 申楣忙完的时候,太阳有些西斜,将大量的刀伤药、解毒药丸,还有一些强身健骨的药丸留下,申楣便和虎仔离开了,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一只惊慌乱撞的野猪,于是就成了虎仔和申家的晚餐。 一人一虎刚离开不久,几个男人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四处寻找不见野猪的影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若是申楣和虎仔还在,就会认出其中的一个独臂老头,就是当初抓申楣而被虎仔咬断手臂的赖松。 这头野猪足有二百多斤,留下一半给虎仔做晚餐,还有一百多斤,申楣家也吃不完,申云励便让张大成给翠竹园送去了几十斤,因为陈锦最近都留在翠竹园,倒没再单独给他送去,又给李有根、铁叔和里正家送去几十斤重归成神之路。 当然申云勉家也没有漏掉,虽然申云勉没给张大成好脸色,但是肉却留了下来,对此,申云励只是淡淡的叹口气。 最后还剩下五十多斤的野猪肉,晚上一家人喝的是炖排骨,味浓肉香,还有着蘑菇的鲜香,吃的众人差点咬掉舌头。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元诺一直留在翠竹园,申楣猜想,应该是因为那个受伤的男人,所以申楣再没去过翠竹园,不过每次家里做出点好吃的,她也都不忘送去翠竹园一份。 申楣并不清楚元诺他们使用了什么手段,美食居对松花蛋的事保持了沉默,县太爷也没有再追究,关于松花蛋的负面影响也消弭无形,加上卤蛋和叫花鸡的大卖,东西坡村,乃至凤阳镇的其他地方也都开始大规模的养鸡。 这每日要收购的鸡蛋也越来越多,忙的时候,一家人都得出动,一次两次还成,次数多了,一家人也吃不消,申李氏怀着身孕,申云励的教学,申楣、铁蛋、二欢他们得学,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仅张大成一个正常劳力,根本忙不过来。 于是,申云励在仲叔介绍的人伢子那里买了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 小厮叫栓子,头脑灵活,人也机灵。 丫鬟叫小云,大概的识几个字,好像曾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因为她伺候的少爷娶了妻子,怕她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便寻个错处给发卖了,人还算实诚,说话也没什么心眼。 申楣看着小云娇憨可爱的样子,很是纳闷,她也就可爱些,颜色并不出挑,想来是她那张嘴不会讨好主子,被其他的人陷害,才成为新夫人的眼中钉,被转卖了吧。 小云、大丫与张李氏住进了内院,申家三姐妹旁边的耳房,张大成、栓子他们住在外院的门房。 有了他们,申楣一家人才松缓下来。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申楣也越发懒惰,上世的畏寒毛病也被她带了过来,早早就穿上了棉袄,小小的身子像个球,看着更笨拙,铁蛋没少笑话她,她却毫不在意,被惹毛了,她就让铁蛋帮她试药。 这一日,申楣闲来无事,在院内溜达,见张李氏在那收拾鸡,便笑着打招呼,猛然瞧到张李氏手里的鸡,瞳孔一凝,快步走过去。 那鸡的鸡冠呈紫色,还有着很明显的水泡,鸡嘴里流着粘液。 申楣皱着眉问道:“张奶奶,这鸡哪买的?” “咋的了,这是你大伯娘送来的。”申李氏听到,从厨房里走出来,说道:“她说家里的鸡养的多,就给咱家拿来一只,虽然看着不怎么好,却是这么多年头一次。” “娘,你也碰过这鸡!”申楣有些急了,这鸡显然是闹了瘟疫,对着小云说道:“赶紧扶我娘去沐浴,身上的衣服也不要了,拿去烧了,张奶奶,你也是,这鸡还有衣服都给烧了。” “这鸡有问题?”申李氏担忧的问着,“我就说你大伯娘怎么突然大方了起来。”同时脸色也有些难看。 “问题大了,只怕大伯家的鸡闹了瘟疫,鸡死了事小,弄不好人也跟着出事。”申楣拧着眉,随即又问,“娘,大伯娘今个儿是来卖鸡蛋的?” “拎来了一篮子呢,糟了,那鸡蛋不会也有问题吧?”申李氏焦急的看着申楣。 嘿嘿,流萤有事回家了,这是存的稿,亲们记得支持流萤啊!回来让亲们看看流萤的婚纱照!哦吼吼!!! ------------ 第六十章 闹鸡瘟【求订阅、求粉、求收藏】 “娘别急,你先去沐浴换衣服。”申楣劝走申李氏,又反复叮嘱张李氏,记得把鸡和衣服全烧了,又回房拿出一个瓷瓶,在刚刚的地方撒些药粉才放心的去了芳菲园。 还好那些鸡蛋还未入库,申楣让栓子将那些鸡蛋销毁了,同时告诉他暂时不收鸡蛋,在没弄清谁家的鸡闹了鸡瘟,谁家的鸡没事之前,她还真的不放心。 现在正值冬季,是鸡瘟爆发的高发期,为了卖鸡卖蛋而盲目扩大养鸡规模的人家,东西坡村乃至整个凤阳镇多的是,很容易引起鸡瘟。 想到这里,申楣还是决定亲自去趟翠竹园。 孙展青见到申楣很开心,听完她的话,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让仲叔赶紧回凤阳镇暂时停止收购鸡蛋,并且派人去查访到底哪些人家的鸡有问题,没问题的照收,有问题的建议处理,若是不肯,则拒绝再收够其家的鸡和鸡蛋。 听着孙展青的应急处理,申楣暗暗点头,宁可损失一些利益,也比制出的松花蛋、卤蛋、叫花鸡,让人吃出问题要好,钱可以再挣,但是有些信誉和口碑却是很难再挽回的。 “但愿只是部分人家闹鸡瘟”否则,只怕会影响以后的生意,上次的事看着没什么影响,实际上还是影响了松花蛋的销量,不过有着卤蛋和叫花鸡,倒是不明显。若只是鸡瘟严重的话,倒也还能接受,就怕美食居和其他的酒楼造谣排挤。 想了想,孙展青看向陈锦,“瑾叔,你有办法遏制鸡瘟吗?” “我从没见过鸡瘟重生之大科学家。”陈锦这倒是实话,他一个世家公子,曾经的大乾药堂首席。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治的也是疑难杂症,这两年留在西坡村也是帮人看病,这鸡瘟他只听过不曾见过。 “当前的关键是弄清楚,这闹鸡瘟的是少数人家,还是大多数人家,将健康的鸡和闹瘟疫的鸡分开,闹鸡瘟的鸡和它们下的蛋全都销毁,谨防有些人将这些鸡底价卖出去,让人食用。闹出事来。” 申楣说着自己的建议,“另外让那些养鸡的人家,注意鸡舍的保暖。经常打扫鸡舍,保持清洁,用石灰水浇洒鸡舍消毒,最好给鸡喂些草药,预防和治疗鸡瘟。” “当然。我这些都是回忆着古书说的,不一定完全有用,最好是找来有经验的兽医帮着看看。”省得将鸡瘟弄成禽流感,那样可就是大灾难了。 申楣见目的达到,也就没有多留,毕竟她不想遇见那个孔雀男。 回到家的时候。见一群人正围着自家大门,瞧到他们手里或是身前身后的鸡蛋,瞬间明悟了。 申云励正在那里费着口舌给他们讲解原因。他已经从申李氏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鸡瘟他知道,毕竟乡下养鸡的多,死几只很正常,似乎没有那么邪乎。不过他也知道自家儿子跟着陈锦学医,许是此次的鸡瘟不一样。谨慎点比闹出事好。 “秀才公,我们家可就指望着家里的鸡和鸡蛋卖钱呢,你这说不收就不收,我们怎么办?买那几百只鸡娃子,可是花了不少钱,这每天里还得喂食饮水,费心费力的,这让我们怎么活啊?”一个妇人拍着大腿叫着,就差坐地上撒泼了。 她是王林氏,男人叫王宝庆,人称庆嫂子,她家原本没养那么多鸡,是后来见养鸡卖蛋挣钱,才将所有的银子都拿来买了鸡,此时一听不收了,自然不满意。 “就是啊,我们家也和庆嫂子一样,养了百十只鸡,你们这样说话不算话,让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另一名妇人也接着腔,她是王韩氏,男人叫王宝山,和王林氏是妯娌,多嘴长舌,泼辣程度不下庆嫂子,西坡村鲜少有人愿意搭她们的腔。 申云励无奈的再次解释道:“庆嫂子,山嫂子,我刚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不是不收,而是暂时不收,这若是不明不白的收了瘟鸡,还有闹鸡瘟的鸡下的蛋,出了事情怎么办?只要庆嫂子和山嫂子家的鸡没问题,我们一定收,要不这样,我们过会儿就去看看,只要没问题,立马收下。” 庆嫂子眼光闪烁的错开头,强硬的说道:“看啥看,反正你们说了有多少收多少,不收就是欺负人,糊弄俺们,这可不成。” “就是,不收就赔偿俺们所有的损失,买鸡娃子的钱,养鸡的钱,俺们也不多要,给三两银子就成,您是秀才公又跟着孙府挣了不少钱,肯定不会将这些银子放在眼里,给了,俺就回去,不给,这鸡蛋还有家里的鸡,就得全给买了。” 王韩氏也拒绝申云励去看,她家的鸡已经死了十几只了,她原本没在意,听完申云励的话,就知道自家的鸡也闹了鸡瘟,当然不肯让申云励去看,她还指着卖鸡卖蛋挣大钱呢,这下要是被发现,那就血本无归了,还是趁机勒索出几两银子保了本再说。 见此,一些家里出现了死鸡的人家也纷纷跟着起哄,要银子。 幸亏,张大成和栓子一直护着申云励,才没让那些人近身,但申云励仍被挤回了大门里面。 “让开,让开,里正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朝着申家门口涌去的人,迅速散了开来。 申云励早在听栓子说,那些卖鸡蛋的人全都涌向大门时,就让二欢赶紧去请里正。 里正顺着人群让开的路,走到申家门前的台阶上,见申云励没事,才松口气,然后黑着脸扫着门前聚集的人群破晓斗尊。 里正作为一村之长,平日里,乡里乡亲发生口角矛盾,出现偷鸡猫狗,财产纠纷等事情,都是他来处理判决的,在村民们看来,他也是官,村官。 陈家世代为里正,已经传袭了三代,到陈玉福这是第四代,在西坡村很有威望,这一眼扫过去,众人纷纷低下了头,就连挑头的庆嫂子和王韩氏也低着头往人群里挤,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撒撒泼她们还行,可是到了里正跟前,那就犹如被戳破的皮球泄了气。 “怎么都不说话了?不闹了?刚刚不是一个比一个横,一个比一个气盛吗?现在全哑巴了!” “宝山家的,我刚刚听见你向秀才一家要银子来着,你家的鸡娃子都是他强迫你买的!也是他强迫你养的!当初是谁看见别人养鸡卖蛋,硬从人家老李家高价抢走鸡娃子的?都不嫌骚的哄!” 老李家和王韩氏是邻居,可是多年前,两家为了盖院墙,争夺房子之间的三尺地,闹翻了脸,还是里正出面一家一尺半,才了结此事,可是自此结下仇怨,两家时不时的就要发生些口角。 三个多月前,王韩氏眼红邻居老李家卖鸡蛋挣了钱,见老李家又在买鸡娃子,便特意跑出来搅合,最后被老李家激的以高于原价三文每只的价格买下了几百只鸡娃子。 后来回过味来的王韩氏在老李家骂了半天,后来还是里正出的面。 此时,听到里正的讥讽斥责,王韩氏又羞又骚,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就是,没钱就别买,也别养啊,现在耍什么威风,哭什么穷。”老李家的小媳妇也跟着落井下石。 “你也一样,你家的鸡也是秀才家逼着买的,有脸来这里闹,这村里就你家卖鸡卖蛋挣得多,没有五两也得四两多,赶上丰年好几年的收成,你不知道感恩,还来添堵。” “照我说,二侄子以后索性别收她们家的鸡和蛋。”这句话是对申云励说的。 一听里正的话,生怕被断了财路的李家小媳妇,也顾不得计较王韩氏的幸灾乐祸,连忙陪笑道:“陈叔误会了,我这不是来卖鸡蛋,听说不收了,就跟着他们来看看怎么回事,心里也好有个数不是。可不像有些人自己家的鸡遭了鸡瘟,却向秀才公要银子。” 同时向申云励解释道:“秀才公,你可千万别误会。” 被指桑卖槐的王韩氏不干了,看着老李家的小媳妇骂道:“你这个小娼妇,说话别不干不净的,谁家的鸡闹鸡瘟了,别血口喷人。” “你个黄脸婆,骂谁呢,你当你家晚上偷偷的炖鸡别人不知道啊,平日里炒个菜,连盐巴都是四处讨的,会舍得杀鸡吃,还连着十几天天天吃,没听秀才公说那闹鸡瘟的鸡吃了会出事,也不怕吃死你。” 老李本名李双生,和李有根的爹是堂兄弟,今年四十多岁,七年前丧妻,无子,后来和小寡妇刘氏勾搭上,两人便决定成亲,这成亲自然得翻新房子,于是便争夺起了土地,当年和王家闹翻,也和王韩氏到处散播他们的流言蜚语有关。 所以老李小媳妇李刘氏,最记恨王韩氏骂她小娼妇,说起话来是丝毫不留情。 是女人就在意自己的容貌,忌讳别人骂自己黄脸婆,尤其是骂的人还是她看不上眼的死对头,将手臂挎着的一篮子鸡蛋,往地上一扔,整个人直接扑了上去。 血拼啊!想看下面的场面吗?那就等待流萤回来吧,今晚流萤就该回来了,亲们也就可以看到流萤的婚纱照了,2584172052,流萤的qq号,亲只要写上女主的名字,流萤就知道了。 ------------ 第六十一章 出人命了?【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王韩氏是膀大腰圆彪悍身材,李刘氏是蜂腰肥臀玲珑身姿,高下立分,也就眨眼间,李刘氏涂着胭脂水粉的脸上多了几道血淋子,若是再对称些就是猫须了。 火辣辣的痛感,让李刘氏两眼冒火,不管不顾的撕扯起王韩氏的头发和耳朵,红润的殷桃小嘴咬向王韩氏的鼻子。 看的申楣咂舌不已,暗叹:女中丈夫啊!这场面还真劲爆! “够了!你们……”里正没想到这两人竟当着他的面扭打起来,简直就是无视他的存在和里正的威严,对着周围看热闹的几个汉子斥道:“还愣着干嘛,将她们拉开,拉开,懂不懂!” 此时才有人上前拉架,毕竟男女有别,王韩氏和李刘氏经过一番厮打,衣服都不齐整,好在天气寒冷,两人都穿的比较厚,只是露出了里衣,不过几个汉子还是不好用力,还是旁边的几个妇人帮着拉开了王韩氏和李刘氏。 “不好了,出人命了,二弟妹被打死了!”庆嫂子性格乖张泼辣,又斤斤计较,爱占便宜,其他的人都不爱搭理她,她也就和王韩氏能说几句话,又因为她是王韩氏的嫂子,也就想着看看王韩氏怎么样了。 哪知问了她几句,王韩氏都没吱声,庆嫂子便有些生气的推了推她,谁知道王韩氏竟瞪着双眼,头一下子栽下来了,吓得庆嫂子跌坐在地,惊恐的看着将头抵在她胸前的王韩氏,大声叫着妖孽倾城:冥王毒宠最新章节。 对面被人拉住的李刘氏,原本还不甘的破口大骂,看到王韩氏的样子,一下子懵了,王韩氏死了,怎么可能?对。她一定是装的,见打不过自己,又怕被里正和秀才公追究才装死。 想到这里,李刘氏色厉内荏的叫道:“黄脸婆,你别以为装死就能蒙混过关,今个儿这事可是你带头挑起来的,要不大家都各回各家了,是你在那造谣生事,说秀才公骗大家,这以后肯定不收鸡蛋了。若是不来讨个说法,秀才公肯定会翻脸不认账,大家才担忧的跟了来。现在怕事了,早干嘛去了。” 李刘氏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现在的情形明显对她不利,如此一番说道,大家显然都会站在她那边。毕竟冷静下来的众人,都不想面对里正和秀才公的怒火。 “这王韩氏难道真是装得?”有人小声的嘀咕着。 “还真有可能,上次王小二的事,她不就是装病,讹诈了人家三百文钱才罢休。”另一人应着。 一个看起来憨直的妇人担忧的说道:“这次许是真的吧,王嫂子看着挺吓人的。” “这难说。” “是啊。这女人就是块牛皮糖,谁沾上谁倒霉。” 显然抱着这种想法的人还不少,没有几人愿意上前帮忙。可见王韩氏的人缘之差。 毕竟是条人命,申楣还是决定救,还好她个子小,也因为众人怕被王韩氏讹诈,也都下意识的离远。申楣很轻松的就来到了王韩氏身前。 号着王韩氏的脉,申楣暗道:看来王韩氏家里的鸡真的闹了鸡瘟。她体内本就有不少的隐疾,又连吃十几天的瘟鸡,这次被老李家的小媳妇一刺激,体内所有的病症一次性迸发,导致短暂性的休克。 申楣连点王韩氏几个穴道,然后取出一颗药丸给她服下,这时里正和申云励也都走了过来,询问着,“她怎么样了?” “生命危险倒没有,不过再吃几天瘟鸡肉那就不一定了。”申楣瞒下王韩氏本就有隐疾的事,故意只强调吃瘟鸡的危害,希望众人能认识到鸡瘟的危害性,特别是那些家里闹鸡瘟的人家,能主动销毁瘟鸡瘟蛋,防止鸡瘟蔓延,演变成禽流感。 闻言,周围的人群中有不少的人色变,面露纠结、挣扎、忐忑、不安,显然既怕被发现自己家的鸡闹鸡瘟从而断了财路,又担心自己或家人也出事,还有一些人低下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里正脸色凝重的对着他身边的一个汉子道:“将宝山叫来。” 王宝山家离这里不过一盏茶的距离,可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急匆匆的赶来,不用别人说,仅看他那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里正就知道,这王宝山准时和人对赌了一夜直到刚刚,脸色自然不好看,生气的说道:“还不赶紧看看你家婆娘。” 王宝山就是个二流子,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不过面对里正时,人就怂了,陪着笑脸点着头,听得里正的训斥,连忙去看王韩氏,一看不要紧,差点被吓到。 此时的王韩氏,嘴歪眼斜,随着她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叫着,口水顺着歪嘴外流,加上鼻尖的血淋子,满头的散发,使得原本就仅有几分的姿色直逼负数。 王宝山咽口唾沫,叫道:“孩儿他娘,孩儿他娘。” “啊…咿呀呀…啊啊…”王韩氏听到王宝山的声音,急切的蠕动着嘴唇,却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里正,我家婆娘她这是?”王宝山小心的问着里正,眼睛却盯着申云励,滴溜溜的转动,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傲剑蛮荒。 “你还有脸问,你家的鸡闹了鸡瘟吧,眼皮子浅,祸害自己一家子也就算了,还敢拿着瘟蛋来卖钱,这样坏阴德的事你们也敢干!你爹一辈子的好名声都被你们毁了。” “亏得阿楣会些医术,否则你家女人早就……算了,回去后,赶紧把那些瘟鸡毁了,别再吃了,你们两个出事是活该,可是别让几个小的也跟着出事。” 里正和王宝山的父亲,还是有几分交情的,只是不想昔日的好友,竟然出了两个不孝子,娶得的婆娘也都是不安分的主,斥责到最后,也懒得多理睬他,只是不待见的挥挥手,也不想再计较王韩氏挑头闹事的事。 只是他的好心,王宝山却不领情,从昨晚到现在,他可是输的精光,如今肥羊在眼前,不宰白不宰,说不准讹诈出几两银子,那就够他滋润小半年了。 “里正,不是我不识好歹,只是那肉我也吃了不少,可也没见出啥事,而且我家女人在家时也好好的,咋一来秀才公这里,就出事了?” 一听王宝山的话,里正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脸沉得可以滴出水。 申云励也是皱着眉头,几两银子他如今也不是那么的在乎,若是王宝山他们家里情况困难,拿出几两银子让他们抓药治病也未尝不可,只是这种讹诈的行为,实在让他不耻。 尤其是想到阿楣给他讲的中山狼的故事,申云励沉吟了片刻,沉声说道:“栓子,你去孙府请孙少爷派人亲自去王大哥家查看鸡瘟的事,并且请陈郎中来给王嫂子诊治一下。若是吃瘟鸡出的事与我们无关,那么等王嫂子身体好了之后,公堂上见,挑唆众人闹事污蔑申某,坑害欺凌乡邻的骂名申某担不起,还需王嫂子给申某一个说法。” “到时,麻烦李婶子给做个证人。”申云励对李刘氏说道。 “秀才公放心,那黄……王韩氏的为人我清楚的很,当时她挑唆大家的话,我也记得,甚至……”说到这里李刘氏还扫了眼庆嫂子,庆嫂子心虚的垂下头,好在李刘氏也不想同时得罪庆嫂子,倒没将她指出来,只是幸灾乐祸的说道:“定让那王韩氏得到应有的惩罚。” 王韩氏看着很严重,其实经过申楣的治疗,也就剩下嘴歪眼斜,身体颤抖的毛病,这当然是申楣特意为之的,愿意救她不代表申楣不会惩罚她,此时听到申云励要送她去公堂,尤其是看到李刘氏猖狂的样子,一下子急了,她只不过是习惯性的添油加醋的说了些坏话,没想到竟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若真的被送上公堂,不关她最后会被定什么罪名,都会被人鄙视瞧不起,本来她就不受人待见,只怕以后会更加的让人排挤厌恶,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孩子也会被人瞧不起,焦急的在那双手乱摆,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王宝山听不懂她的话,却明白她的意思,暗骂她胆小,却没看到自己的脸色同样被吓的苍白,在他的印象里,申云励就是有点才华,有点好运的小白脸,软弱怕事,眼看着申云勉和申李氏欺负自家的老婆孩子,还有点傻,都被那样欺负算计,还傻乎乎的给他们送吃送穿送银子。 每次在牌桌上,听申云勉说着他对申云励的不屑和不满,他就眼红,恨不得自己才是申云励的大哥,此时见到机会,自然要好好的宰一番,暗想,只要自己一吓,申云励还不乖乖的拿出银子,毕竟像他们这种人最在乎名声。 事情也确实是如此,申云励是重视他的声名,可是却采取了最激烈的手段,要将他们告上公堂,让王宝山的美梦一下子破碎了。 嘿嘿,流萤回来了,不过没有推荐,亲们的支持也很少,流萤只好一更了,努力存稿,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争取请假期间也不断更。 月底了,粉红票票亲别忘了撒给流萤啊!推荐票、评价票、打赏,这些支持也不要忘记啊! ------------ 第六十二章 人被感染了! 申楣看着申云励,眼底露出满意,原本她还打算,若是这次申云励再打算息事宁人破财消灾,她一定会出面阻止,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惯的,申云勉一家是因为血缘,他们只得无奈忍让,可若是面对王宝山王韩氏这样的人也忍让迁就,那以后就别想有安稳日子,只怕没事他们也能给你惹出事来。 虽然她也看出来申云励没有真的要将他们送上公堂的意思,只是为了吓唬他们,警告他们以后安分些,但这个态度已经让申楣很满意了。 无论怎样都是好的开端。 里正正在气恼王宝山不识好歹,而且也看出申云励并不是真的要将王韩氏送公堂,也就未出声阻止。 这时,陈锦挎着药箱赶了来,同来的还有孙展青和仲叔。 王宝山原本还想逞强,死咬着申家,讹诈银子,可是看到三人,底气顿时泄了,尤其是听到陈锦的诊断,只是还有些不甘心,便不服气的小声说道:“村里的人都知道秀才公的小儿子是陈郎中的徒弟,谁知道他有没有偏袒申家?” “王大哥,陈某来到西坡村之后,虽不敢说悬壶济世,但从未昧过良心,医者父母心还能做到的,你若不信,陈某也不强求,不过有句话陈某还是要说的,王大哥所食的瘟鸡肉也不在少数,若不及时服药,待得病发时只怕悔之晚矣。” “陈郎中,你可别吓我,我王宝山又不是三岁孩…子……”王宝山不信的翻个白眼,话刚说一半,身体便颤抖起来,腿一软摔倒在地,嘴里冒着白沫霸气遮天。 陈锦扫了眼申楣。连忙上前,从药箱里拿出药丸喂王宝山服下。 王宝山的身体远比王韩氏强壮,哪怕被申楣暗中施药,引发出那些瘟鸡肉在他体内堆积滋生的大量毒素,也没有王韩氏严重,只不过陈锦的药丸只是普通的排毒药而已,显然不如申楣的有效,所以此时的王宝山分外痛苦,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痛的大声呻吟。 让那些同样吃过瘟鸡肉的人。看的不寒而栗。 “陈郎中,你帮我也看看,我也吃了闹瘟疫的鸡肉。不会有事吧?”一个脸色发白的妇人,担忧的看着陈锦。 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没一会的功夫,陈锦便被人围了起来。 “陈郎中。你先看看我,我是七天前吃的,严不严重?” “让开,让我先看,陈郎中……” 申楣看着围着陈锦的大多数人,眉心微蹙。看来西坡村闹鸡瘟的还不在少数,申云励孙展青他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担忧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幸亏及时发现,若是出了事再发现,只怕后果更严重。 “阿楣小少爷,求你救救我家娘子和孩子吧!”一个满身补丁的男子抱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跪到申楣的面前。 申楣被两人弄得一愣。旋即连忙说道,“快起来。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同时打量着眼前的小两口,男子高而黑瘦,女子脸盘圆润,只是微黄的肌肤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此时正不舒服的靠在男子的怀里。 “都怪我不好,我没想到那鸡有问题,让娘子吃了闹鸡瘟的鸡。”说到这里,心痛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见此,怀中的女子强扯出一抹笑容,虚弱的说道:“阿生不必自责…我没事…想来是得了伤寒…你别自己吓自己……” 男子却是摇摇头,哀求的看着申楣,之前他或许还会愚昧的以为是风寒,可是这都过了一个月了,什么土方子都吃过就是不见效,烧一直不退,刚刚听了申楣的话,见到王韩氏的样子,他心里就隐隐猜测到了事实,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早知道,他宁可自己吃了,自己得病,也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受罪。 脚下却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将自家娘子抱来,希望申楣能帮着看看。 申楣替女子把完脉,脸色露出凝重,小手覆上女子的额头,滚烫的触觉让申楣心中微叹,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还是发生了,这女子耽误的时间太久,又因为怀着孩子身体的抵抗能力太差,体内的病菌发生了变异。 申楣本想质问男子,为什么不早点带女子来看病,可是瞧到男子眼底的愧疚和痛苦,和他们身上的衣服也就明白他们的处境,只怕是没钱看病吧。 申楣叹息一声,想了想,对孙展青说道:“孙少爷,可否将作坊停止,腾出一些房子,让他们居住。” 前世的申楣不懂医,可是禽流感却不止经历了一次,什么症状,如何预防,还是有所了解的,今世得到传承,对于它的了解和认识更深了一层,只要有条件,它就会快速的滋生蔓延甚至变异。 而以如今的医学条件,和人们对禽流感的陌生无知,若是采取的措施不当,只怕很快整个西坡村的人都会被传染。 “你是说?”孙展青清楚情况的重要性,并未明说,若是引起恐慌,让得了瘟疫的人四处流窜,只怕会在大乾蔓延成大灾难,哪怕他如今失去了显赫的身份,可大乾却仍是他的责任。 再者,此事若是被朝廷知道了,以武后一派素来毒辣的作风,整个凤阳镇乃至玉阳县,都可能被屠杀,以避免瘟疫蔓延整个大乾腹黑郡王妃。 “仲叔,你来安排。” “是,少爷!”仲叔应着的同时,担忧的看着孙展青,害怕自家的小主子也被传染上,想开口劝说孙展青离开,只是看到他的制止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再一想有陈锦在,自家小主子应该不会有事,才稍稍放心,转身去安排作坊的事。 “你还有哪些家人,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过,你若是为了他们好,就赶紧将他们也都带来,一起治疗,否则……” “行,我知道,我知道的。”男子似是想到了王韩氏的惨状,连连点头。 这时,陈锦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眼中划过凝重。 众人散去后,里正并未离开,而是被孙展青和申云励他们留了下来,本来他还在想着如何给孙展青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搭上孙府这条线,可是听到申楣的话后,心里顿时一片冰冷。 他虽然只是小小的里正,西坡村又属于偏远山村,可朝廷的一些重大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先皇在位时,就曾有过一个县因为爆发了瘟疫而被屠城,若是这里也爆发出瘟疫,他们所有的人都在劫难逃。 傍晚的时候,孙展青派出去的人才回来,西坡村的情况最严重,几乎一多半的人家都不同程度的出现鸡瘟,东坡村稍好些,但也有一半的人家闹鸡瘟,凤阳镇上的人家,限于家里地方有限,大量养鸡的可能性较小,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家,因为保暖或是卫生的问题闹了鸡瘟。 目前来说,因为吃了瘟鸡肉而发病的人,只限于西坡村那几人,这一消息让众人喜忧掺半,喜的是情况还没那么严重,可以瞒下来,忧的是西坡村的情况不容乐观。 申楣也顾不得浪费灵泉,在自己的屋里临时配出预防禽流感的药液,针对众人的情况给予不同的分量,除了里正还有些小怀疑的看着陈锦,陈锦和孙展青他们都小心的收了起来。 见此,里正也小心的收进怀里,有备无患嘛。 孙展青他们离开后,申楣就钻进了卧室,申云励让人不要去打扰她,同时按照申楣说的吩咐下去,每人每天都要用申楣配置的药液沐浴,保持个人卫生,保持室内空气流通,定时在屋内外喷洒药液。 翌日一早,申楣让申云励他们每人服下一颗药丸,便骑着虎仔奔向落日森林。 申云励嘱咐申李氏他们呆在家里不要外出,也不要放他人进来,便让栓子带着申楣留下的药丸给申云勉他们送去,然后亲自赶着牛车给李家送去药丸和药液,见他们家里的鸡没有闹瘟疫,申云励松口气,不过还是将一些注意事项反复叮嘱给他们,让他们尽量不要出门,若是有人得了伤感,发烧、咳嗽,要立刻去西坡村找他们就医。 李老爷子到底经历的事多,从申云励凝重严肃的语气中意识到了什么,猛吸着水烟袋,点着头,李林氏也在一旁叮嘱他们自己也要多注意些。 申云励心中一暖,笑着点头。 王赵氏在猜到可能发生什么事后,只是嫌弃申云励送去的药丸和药液太少,甚至这个时候还不忘讨要银子,却独独不记得关心一句他,这让申云励心凉,虽然他从始至终不曾奢望过王赵氏的母爱,可还是忍不住伤心。 如今这份母爱从李林氏这里体会到,心里格外的熨帖和感慨。 申云励回到家的时候,申楣正在和陈锦孙展青他们商量预防瘟疫的事。 “……作坊里的那十一个人,被感染上的有四人,那个孕妇最为严重,因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又无法下猛药,来时她已经陷入昏迷,阿楣,你那药液对她还有些用,也没什么副作用,回去时多给我备些。” ------------ 第六十三章 意外来客【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恩,我又配置不少,这些师傅尽管拿去。”申楣递给陈锦一大坛药液,她早上回落日森林就是去洞天福地取灵泉,又采摘了一些其他的药材,回到家就配置了大量的药液,如今家里的水缸都被她装满了。 陈锦点点头,继续说道:“有了这些药液,那四人的病情就能稳定下来,其余七人被隔离在另一个院子里,暂作观察,现在唯一的麻烦是,还有一个接触过他们的卖货郎,在十天前离开了凤阳镇,不知道去了哪里,若是没被传染还好,若是……” 陈锦话没说完,但是申楣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后果,卖货郎整日走街串巷,接触的人只会多不会少,流动性又大没有什么规律,基本上哪里有人就去哪里卖东西,若他真的被感染上病毒,那他就等于一个会流动的感染源,会造成大面积的瘟疫爆发,到时就不是他们能瞒得住的了。 “我已经让孙府动用所有的力量,务必尽快找到那个卖货郎,弄清楚他的身体状况,又去过哪里。”孙展青皱着眉说道。 申楣无奈的说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那几个感染的人就交给师傅了,我来负责配置治疗和预防鸡瘟的药物分发给大家,孙少爷让人负责秩序,避免有人哄抢闹事,另外那些病死的瘟鸡和瘟蛋也要孙少爷和里正派人盯着烧毁血色激昂的岁月。” 出现人被感染的例子,让几人意识到防治鸡瘟刻不容缓,各自明确完分工,便分头行动,里正那里由申云励去牵头。 申楣让栓子和张大成在芳菲园侧门,也就是曾经收鸡蛋的地方搭好棚子,安置好桌椅笔墨纸砚。才刚一刻钟,便有人火烧火燎的跑了来,手里还拎了个可容纳四五斤液体的大瓦罐。 看的申楣嘴角抽搐,这是她用灵泉和灵药配置的药液,可不是随处可见的河水,可以论斤给,最后还是申楣反复劝说,那位妇人才罢休,申楣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又询问了一下她家鸡群的情况。给了她适量的药液,并告诉她如何使用。 这时,西坡村其他的人在里正的动员下。也陆续赶了来,孙展青派来的家丁也已经护在棚外,加上申楣身后趴着的虎仔,那些村民虽有焦躁不安的,可还是老实的排着队。 直到傍晚。西坡村的百十号人才领完药,申楣父子俩均是累的腰酸背疼手抽筋,看的申李氏很是心疼,又是忙着给他们夹菜,让他们多吃点,又是让人给他们烧洗澡水。好好的解解乏。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申楣等人都是在这样的忙碌中度过,好在东西坡村还有凤阳镇的鸡瘟得到了控制和减缓。作坊里那四个被感染的人,病情也都有所好转,其余的七人也没有被感染的迹象。 这让申楣等人一直紧绷着的心,有所松缓。 这日,申楣正在为自己迅速攀升的气运而开心。暗想,累点苦点。好歹能得这么多的气运也算不错,说不得这场风波平息后,自己的气运就再次变回黄色,那样她就能刻制幸运符咒之类了。 恰在此时,申楣听到二欢说孙展青派人来请她去翠竹园,以为是那几个被感染的人,病情又有了新变化,便急匆匆的走出了卧室,只见申云励身着牙白色茧绸深衣,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色的流云纹滚边,乌黑的头发被一个玉簪束着,周身自有一股儒雅之气,也在院中,显然是在等她,不禁有些纳闷。 路上的时候,申楣才从申云励那里知道,原来玉阳县的县老爷苏正应正在翠竹园,所以孙展青才特意让人去请他们,就是想帮申云励明年的乡试铺垫一下门路。 没有想象中的圆脑肥肠,苏正应只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略有发福的身子,穿着朱褐色的锦袍,加上常年为官的原因,脸上不怒自威,让人觉得拘谨。 申楣他们到达翠竹园的时候,孙展青他们正在梅园里饮酒赏梅,元诺也在,今日的他身着靛蓝色直襟长袍,腰束同色的祥云纹宽腰带,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雍容中多着华贵,却又比同样身穿华服的孙展青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蛊惑。 仅看旁边随侍小丫鬟脸上的红晕,就可以知道某人的骚包程度,这自然是对某人成见很深的申楣的想法。 元诺自然瞧见了申楣望向他时翻的白眼,嘴角微勾,动作优雅的摇着手中的酒盏,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孙展青瞧到两人,脸上露出笑容,打完招呼,将他们引荐给苏正应。 苏正应只是淡淡的点点头,随即上下打量着申楣,显然对申楣更感兴趣,申云励并不生气,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小秀才而已,即便是廪生,在苏正应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有前途的书生罢了。 “这便是元老弟嘴里的小神医?”这么小的孩子,真的有那样的本领吗? 原来是为了求医呀,被盯得发毛的申楣,暗自松口气。 “苏兄可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是被无心大师看重之人。”元诺笑着接过话。 舅舅这是要做什么?孙展青眉心微拧,他知道申楣不愿意被人关注,所以那些药液的配置,申楣都将功劳推到了陈锦的身上,这次若不是想着让申云励多认识一些官场之人,以后的仕途更顺些,他也不会让苏正应见到他们捡个杀手做老婆全文阅读。 “哦。”苏正应眼底闪过异色,他这次本就是来求无心大师给家中久病不愈的独子祈福,哪知大师避而不见,只是指点他来此,他原以为大师是让他向陈郎中求医,可是经元诺这么一说,大师所指之人竟好似是眼前这个孩童。 丫丫个呸,这个腹黑的孔雀男,她就知道一遇见他准没好事,看苏正应前后的反应,她就知道自己低估无心和尚对他们的影响力了,想了想说道:“申楣只是有幸见过大师一面而已,哪里担得起元老爷所说的看重之说,听老爷的口气,倒是和大师很是稔熟。” “确实是如此,小儿阿楣只是偶然遇见大师,甚至不知道大师的身份,还是后来从他人的描述中猜到那是无心大师。”申云励也在一旁附和。 真是有意思的父子俩,别的人被大师看重或是赐福,恨不得到处炫耀,彰显自己的福泽深厚,他们却一个劲儿的撇清,似乎不愿被人得知,不过也是明智之举,大师的眼光果然不错。 无形中对申楣两人徒增几分好感,对申云励也不似刚刚那样淡漠,主动的与他攀谈起来,虽然有意无意的都会提及申楣,但都被申云励轻描淡写的带过,对于苏正应也多了提防之心。 他心里清楚,申楣定然有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他甚至怀疑那本奇书的存在,因为细琢磨之后,申楣的好些话都有漏洞,最让他怀疑的就是,申楣频频出入落日森林,每次从那里回来之后,家里的水就会格外的甜,他甚至还见到申楣偷偷的往落日森林里带东西。 这些都让他想起流传了千年的传说,落日森林深处有着仙人居住。 若是如此,申楣获得白虎的青睐,突然变得那么的聪明伶俐,又有着神奇的医术,时不时的就能冒出一些奇思妙想,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也就能够解释的通了。 他不生气申楣隐瞒保密,反而觉得欣慰,这样的机遇福缘简直是千载难逢,但若是被人得知,同样也是祸根,所以他理解也赞同申楣的做法。 此时,见苏正应格外的注意申楣,他自然暗暗警惕他的意图。 察觉到苏正应审视的眼神,申楣低着头坐在申云励身边,做出一副乖巧听话,内向羞涩的样子,心里却琢磨着怎么回报元诺的‘夸赞’之情。 这下,孙展青再迟钝也明白,这苏正应怕是冲着申楣而来,而自己的舅舅明明知道,却未告诉他,甚至还特意说起申楣的特别之处,引起苏正应的留意,心里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发作,对着仲叔使个眼色。 仲叔会意,笑着说陈锦有事找申楣,将他带出了梅园。 说来也巧,申楣和仲叔刚出梅园,就见忍冬喘着气跑了过来。 申楣看着忍冬说道:“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忍冬大喘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着。 申楣这才知道,那个马李氏,也就是被病毒感染的孕妇要生了,只是她的病情才刚稳定下来,身体虚弱之极,根本无法顺利生产,可是马李氏的羊水已破,若是孩子迟迟生不出,那就是一尸两命。 可是男女有别,陈锦又如何能为马李氏接生,而且他也不会接生,现在再去找接生婆已经来不及,再说只怕也没人愿意冒着被传染的危险来接生,虽然他们瞒下了这些人得了瘟疫的事实,可是西坡村的村民,还是隐隐有了猜测。 呐呐,亲们记得支持流萤啊,新书好惨淡的说! ------------ 第六十四章 再至玉阳县 无奈之下,陈锦只好让忍冬来找申楣,申楣毕竟还是小孩子,由申楣接生,倒也不会坏了马李氏的名节。 申楣来到作坊的时候,马晓生正焦急的在紧闭的房门前走动,看见申楣,一下子冲了过来,跪在地上扯着申楣的衣袖,让她救救他的女人和孩子。 申楣只得道:“你且起来,这样我也没法进去救你娘子和孩子。” 马晓生这才松手起来,陈锦也走了过来,将详细的情况说与申楣听,“马李氏的婆婆芳大娘现在在里面照应着,她生过孩子有经验,帮着马李氏生产也是可以的,你进去最主要的是防止马李氏难产血崩。” 申楣点点头,推门进入屋内,马李氏脸色苍白,痛的满头是汗,可是却没什么力气叫喊,身旁帮着马李氏揉推腹部的老妪,看到申楣眼露喜色。这些日子,申楣也曾随着陈锦来过几次,帮着他们看病,再加上马晓生对申楣心怀感激,常常夸赞申楣,芳大娘也将申楣当成了救星。 接生申楣还真的不会,可她看得出马李氏如今是力气竭尽,便取出一颗药丸用水融化,喂马李氏服下,才又将参片放进她的嘴里,让她继续含着。 马李氏的精神这才好些,按照芳大娘说的,吸气呼气,用着力,咬着牙齿大声叫着,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生下一个男婴,许是因为在母体里憋得太久,脸色发青,急的芳大娘拎着他的双腿,用力拍打他的屁股,男婴这才哇的一声大声哭起来。 见马李氏并无血崩的迹象,申楣跟着紧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隐晦的滴入木盆中一滴灵泉,帮芳大娘给男婴洗着澡。 屋外的马晓生听到婴孩啼哭声,僵硬的身体一缓,坐在地上傻笑了起来,还反复念叨着,“听这大嗓门,肯定是个大胖小子,我有儿子了……” 陈锦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为这新生命的顺利出生而开心,可是想到这新生儿有可能也被染上了瘟疫逆乱青春伤不起全文阅读。心底暗自叹息。 这时,芳大娘抱着裹严实的男婴走了出来,马晓生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看着眼睛紧闭的男婴傻乐。 陈锦看向申楣,见申楣摇摇头,心里才真正放心。 陈锦又给马李氏开了一副滋养身体的汤药,叮嘱芳大娘要按时给她服用,又让忍冬吩咐孙府的厨子给马李氏多炖些补品。才带着申楣忍冬离开。 当然,一同带走的还有睡着的男婴。 这男婴没被马李氏感染上,已属庆幸,若是留在马李氏身旁,被感染那是肯定的事实,马晓生和芳大娘他们尽管不舍得骨肉分离。可是为了孩子着想,还是让申楣带走了男婴。 陈锦一个大龄剩男,家里连个女人也没有。肯定没法带男婴。 孙府人倒是多,可是非亲非故,孙府肯花钱帮着他们治疗疾病,已是仁至义尽,再让他们专门请个奶娘照顾孩子。他们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最后还是申楣提出将男婴带回家,自家娘那么渴望生个男孩。想来很乐意代养一个男婴,家里又有张奶奶在,怎么也累不到娘。 从作坊出来,申楣抱着男婴便直接抄小路,从芳菲园回了家。 申李氏见申楣抱着一个男婴,先是一愣,听她说完原委,顿时母爱爆发,责怪申楣抱的姿势不对,将男婴接了过去,然后让张李氏去挤些牛奶温着,便抱着男婴转身进屋了。 独留申楣在那对着寒风感慨。 申云励回来的时候,太阳西斜,家里正准备晚饭,申李氏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皱着鼻子说道:“快去洗洗,满身的酒味,别吓到宝儿。” “宝儿?”申云励疑惑的看着申李氏怀里的男婴。 申李氏一番解释,申云励才明白,说道:“那你最近多操点心。” 申李氏笑着道:“你放心,这宝儿乖巧得很,只有饿了,要撒尿或是拉粑粑时,才会吭哧几声,也不怎么闹,可是讨人喜欢。” 正说着,申楣走了进来,幽怨的说道:“爹,娘这是不是有了新宝忘儿子,这半天就忙着抱宝儿,看都没看我们几眼。” “你这孩子。”申李氏知道申楣并不是真的吃味,而是在打趣她,佯装生气的戳戳申楣的额头,申楣笑着躲开。 最近一直在忙瘟疫的事,申云励也不曾再拘着申楣读书练字,申楣难得的可以睡个懒觉,翌日,太阳透过帘幔射进屋内时,申楣才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这刚打开门,寒气扑面而来,激的申楣一个哆嗦,彻底清醒过来。 叼着一头麋鹿回来的虎仔,见到申楣,将麋鹿扔在厨房问口,三下两下的来到了她的身边,申楣弯下身抱着虎仔的脖子,亲昵的蹭蹭。 “如此通人性的白虎,真是难得。”这申楣能得到白虎的信赖,更是难得,不愧是大师看重之人。 这苏正应怎么在这?循着声音望去,见到一身黑衣的苏正应,申楣眉头微蹙,身旁还站着孙展青、元诺、陈锦以及申云励。 申云励这才想起来,昨日有些微醉,忘记告诉申楣,今日他得随同陈锦一起去玉阳县帮着县太爷治疗其公子的事情。 将四人引入正堂,让申玉儿给三人泡茶,趁着这个空隙,申云励找到申楣,将昨晚的事情告诉申楣梦回千禧年最新章节。 “……也就是说,我代替忍冬作为药童,跟着师傅去给那个苏少爷治病。” 申云励点点头,那位县老爷虽未明说,但是态度却摆明了,陈兄和阿楣都必须去,那么让陈兄在明处,阿楣只作为药童,即便阿楣又做出什么不一般的行为,也有陈兄帮着遮掩。 “那好吧。”权当是免费旅游,顺带可以搜集气运,这样一想,申楣甚至有些期待。 玉阳县明显要比凤阳镇大的多,而且也更热闹,倒不是说凤阳镇不如玉阳县富庶,而是这里更有县城的味道,街道两侧酒楼店铺林立,路边小贩摊位相连,吆喝声此起彼伏,大街上人来人往。 上次是为了接屠宏,去的地方又是人烟罕至的大牢,自然看不到这样热闹的景象,而且靠近年关的原因,街道四周到处飘红,就连人们的脸上也洋溢着喜气。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最终停在一个如意门前,普通不显眼,想也应该是侧门,申楣乖巧的扮着她的药童,跟在陈锦身后,眼睛却悄悄的打量着庭院。 游廊曲折,房屋别致,随处可见树木山石,清幽中多几分雅致。 陈锦世家出身,又曾是药堂首席,出入皇宫、王公勋贵的府邸也是常有之事,苏府的庭院只能算是别致而已,根本引不起他的丝毫兴趣,就连申楣也只是好奇,兴致没一会儿就消退了,有些意兴阑珊。 见两人风轻云淡,好似进入普通人家一般,神色自然,没有惶恐和受宠若惊的感觉,苏正应对于陈锦这个乡下郎中和申楣这个野小子,更是高看几眼,亲自带他们来到一处小院,吩咐下人们用心服侍,以示他的重视。 末了,苏正应笑道:“陈郎中先与阿楣小哥在此梳洗小憩一番,若有什么需要无需客气,尽管吩咐,稍后再去为犬子诊治也不迟。” 苏正应刚离开没多久,一个三十好几的妇人便赶了来,见她一身绸缎袄裙,头戴金簪珠花,面容姣好,十指保养极好,只是双眸微红,还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是没有休息好,申楣暗想,这许是苏正应的夫人。 她确实是苏正应的正室夫人,本是翰林院学士吴学智的庶女,也是因此苏正应处处礼让她三分,哪怕苏吴氏嫁入苏家六年无所出,她的正室之位也无人能撼动。 苏夫人一瞧见陈锦,便如同见到救星,连忙让她的丫鬟去拿陈锦的药箱,还用帕子抹着眼泪,“陈郎中,我儿又犯病了,躺在床上高烧不醒,你可得救救他,我就这么一根独苗,他若是出事,我也没法活了。” 若说陈锦最怕什么,那就是女人的眼泪,好一番劝慰,苏夫人才因陈锦说别耽误了医治的时间,停止了低泣,焦急的带着他们去给苏冠华诊治。 只见屋内,几个丫鬟围在床前,或冰敷额头,或端着茶水,精心服侍,看到苏夫人连忙行礼。 苏夫人挥退丫鬟,对着陈锦道:“陈郎中,快给我儿看看,这都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陈锦号完脉,又掀开衣襟看了看苏冠华身上的水疱,见全身均是,还有许多已被抓破,留着血浓黄水,眉头微蹙,说道:“苏少爷这是得了疱疹。” “疱…疱疹!”苏夫人身体一晃,那几个郎中也是如此说的,就连她自己心里也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愿意相信,这可是她苦求多年的命根子,若是有个好歹,她可怎么活,同时也担心这事被苏正应以及他的妾室们知道了,鼓动的他将他们母子两人扔到别庄不管不问。 虽然惨淡,但只要还有亲来看流萤的书,流萤就会写下去。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 ------------ 第六十五章 苏冠华【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陈郎中确定?”苏正应听说苏吴氏急匆匆的带着陈锦来给苏冠华诊治,不放心独子,便也赶了来,哪知刚踏入里间,就听到陈锦的话,前行的脚步一顿,脸色阴晴不定。 见到苏正应的反应,苏夫人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眼神一黯,扑到床边,哭道:“我的儿啊,你命好苦,上个月你外公还来书信,让娘送你去京城读书,娘不舍得,早知如此,还不如将你送走,都怪娘不好,没本事护着你,被那些狐媚子害的得了疱疹。” “不过,你别怕,娘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上路。”苏夫人目光柔和的抚摸着苏冠华的脸颊,说完就朝着墙壁撞去。 申楣就在陈锦身后,一见苏夫人要寻死,想也没想的就伸手去拉她,却忘记了自己的小萝卜头身材,整个人也被带着扑向墙壁,但因为她的缓冲,苏夫人身旁的丫鬟也都反应过来,及时拉住了她。 申楣瘫坐地上,看着苏夫人,见她人没事,只是额头有些红肿,松口气,摸着自己被桌椅蹭掉一层皮渗着血丝的手背,感叹自己流年不利。 “夫人!”苏正应慌了,他明白自己能够得到这个实缺,靠的就是吴家,若是苏吴氏和苏冠华同时出事,他的官也就做到头了,连忙上前关心的看着苏吴氏,见她没事,担忧的说道:“夫人这是做什么?陈郎中也没有说华儿他……总之,华儿病危还需夫人照看,你怎能轻生地主婆的发家史全文阅读。” 苏夫人睁开眼,愣愣的看着苏正应,“……老爷,华儿…对,华儿一定还有救!”苏夫人猛的坐起来。扯着陈锦的衣襟,急切的问着,“陈郎中,我儿还有救对不对?只要能救华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夫人放心,陈某不才,但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当初清儿也曾得过疱疹,虽然很是凶险,但还是平安度过了一劫,即便苏府没有皇宫的珍稀药材。对于治愈苏冠华,陈锦还是有着五分把握的,再加上阿楣的针灸。想来是十拿九稳。 “有救!太好了,老爷,陈郎中说咱们的华儿有救。”苏夫人激动的摇着苏正应的手臂,速记双手合十,朝着天空又是拜谢又是祈求。然后又扭头看着陈锦,一下子询问“陈郎中需要准备什么?需要什么药材?”下一句又接,“要不我把春月秋实留下帮忙?”旋即又改口道:“不行,还是我亲自留下才能放心。”整个人有些语无伦次。 “苏夫人且宽心,陈某先开一个方子,帮苏少爷将高烧退去。”他刚才摸过苏冠华的额头。这高烧再烧下去,脑子都会被烧坏变得痴傻,陈锦写好方子。递给苏夫人,“夫人按此药方抓好药,交予我的药童亲自煎服。”其实陈锦自己也很奇怪,明明同样的手法,为何申楣煎的汤药效果总是特别明显。 申楣一听陈锦的话。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还好她为了以防万一。身上带了不少的灵泉和灵药药粉。 苏冠华服下汤药后,呼吸平稳了许多,烧也渐渐退去。 见此,苏正应夫妇脸上都露出喜色,对于陈锦的话更是信服,凡是他说的都照办,直到掌灯时分,苏冠华高烧完全消退,缓口气的夫妻两人,才猛然想起陈锦和申楣还未用午饭,满脸愧疚的吩咐厨房,好好置办一桌酒席,答谢陈锦师徒。 送走苏正应,陈锦问着申楣,“苏少爷的病,你觉得如何?” “师傅乃是在世神医,这疱疹哪能难倒师傅?”申楣笑着拍马屁。 “行了,别给为师打马虎眼,你知道为师的意思。”陈锦没好气的拍下申楣的头。 “师傅,其实没必要,用药只是慢些而已,这苏少爷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了。”她的灵泉也不是白用的啊! “那你是准备在这里过年了?” “啊!”申楣一愣,随即变成了苦瓜脸,想到苏正应夫妻两人紧张儿子的样子,只怕人不好,不会放他们回家,这离年关也就近一个月的时间,要让苏冠华慢慢好,可不得耗到年关里,无奈的叹口气道:“好吧,明天给他施针就是,不过这名头还得师傅担着。” 翌日一早,苏夫人亲自来到小院来请人,苏正应倒没来,听苏夫人话里的意思,他好像宴请什么人去了,至于宴请的是什么人,苏夫人含糊带过,申楣和陈锦也无意打探,用过早饭就随苏夫人去给苏冠华治病。 陈锦以避免被打扰为由,将丫鬟遣退出去,插上门,替苏冠华除去衣服,方便申楣施针。 上次之后,申楣就有意识的练习针灸,所以这次的施针很顺利,申楣也轻松了许多,没有像上次那样累的几乎虚脱,还有余力给陈锦讲解施针的力度和插针的手法。 亏得苏夫人一直是在正厅等着,否则看到徒弟施针,并且给师傅讲学,甚至拿着他的儿子做教科书,只怕再看向两人的目光就不是那么和善了。 针灸的效果是明显的,昏迷了两天的苏冠华终于醒了过来,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水…水……”嘶哑的声音,听得苏夫人很是心疼,拿着汤勺一点点的喂着他,直到他再次睡着,才抹着泪向陈锦道谢青春之破茧。 陈锦怕申楣累着,便让他们好生照顾苏冠华,若有事再找他,便带着申楣回了小院,让申楣躺下好好休息一下。 申楣有些认床,在这陌生的地方,又没有虎仔陪着,昨晚睡得并不踏实,也就顺从的躺回床上睡回笼觉。 醒来时,床边多了一套绛红色的棉衣,想来是苏府为她准备的衣服。 申楣换上衣服,打开门,一个小丫鬟正守在门口,见她出来,连忙告诉她陈锦为她留了饭在厨房温着,若是饿了随时可用,申楣正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笑着谢道:“谢谢姐姐,劳烦姐姐帮着端来。” 申楣吃完饭无事,便自己来到了苏冠华的院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都认识她,只是笑着点点头,便放她进去。 苏冠华靠在青缎靠背上,回答着陈锦的问题,声音不似清晨的沙哑,带点清润的童音,很是好听,脸上遍布的水痘消去多半,看到申楣,微愣。 苏夫人此时也看到了申楣,眼眸晶润明亮,红润的嘴角有着酒窝,此时正浅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整个人透着灵动和狡黠,绛红色的棉衣更是衬得他唇红齿白,面若桃花。 “陈郎中哪里找的小徒弟,分明就是观音菩萨坐下的善财童子。”儿子病情好转,苏夫人心情极好,因陈锦爱屋及乌,对申楣也很是喜爱,此时见申楣漂亮可爱,更是喜欢的不得了,笑着开起了玩笑,“不若留下来,和我家华儿也好做个伴。” “他哪里有这个福气。”陈锦笑着婉拒,申楣也连忙躲到陈锦身后。 苏夫人本是玩笑之言,只是听到陈锦的拒绝还是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就将此事抛到了一边,认真听着陈锦的叮嘱。 “……不可用手抓破疱疹,定时开窗通风,饮食上,要忌吃辛辣鱼虾等食物,多吃牛奶、鸡蛋、水果、蔬菜这些食物,多喝水,只要做到这些,苏少爷的病就不会有大碍了。” “阿弥陀佛,如此就好,多谢陈郎中了。”苏夫人欣喜的道着谢。 苏冠华不过才七岁,听闻所患之疾可以治愈,很快就不必再受疾病之苦,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苏冠华即将病愈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苏府,因是好消息,苏夫人也未禁止下人们私议论,只是闻者,却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年纪小,不了解苏府情形,又能参与到苏冠华治疗之中的申楣,就成了苏正应那些姨太太们偶遇的对象,几天下来,倒让申楣的荷包鼓了起来,可她们却只从申楣这里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 这日申楣刚忽悠走苏正应的一位姨太太,正在琢磨着是将手里的珠花卖了再从新买个送给申李氏,还是直接拿回家送给她时,一个人突然挡在她面前,面脸怒容,婴儿肥的脸上还有着明显的痘痂,“你怎么可以骗人?” 这不是苏冠华吗?申楣左右瞧了瞧,见没人跟着,就知道他是偷溜出来的。 苏冠华见申楣不理他,走近一步,指着申楣手里的珠花,又问一遍,“你怎么可以骗人,还要二姨娘的珠花?”虽然他也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骗人是不对的,夫子是这样教的。 不会吧!申楣吃惊的看着苏冠华,她听那些丫鬟说苏夫人乃是翰林院学士家的千金,虽是庶女,可也是高门大户出身,难道就不曾经历过争宠陷害这样的宅斗?如今的苏府也可谓是姬妾成群,她不信没有争风吃醋这样的勾心斗角,否则那些姨太太也不会百般试探打听苏冠华的事。 可这苏冠华明显不谙世事,苏夫人难道就不担心吗? 月底将至,亲们的粉红票票还不撒吗? ------------ 第六十六章 疑似故人【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申楣不知道的是,因为苏冠华的憨直,苏夫人自己都愁坏了。 苏夫人本是翰林院学士的千金,只因她是庶出,不受正室夫人待见,也就没资格像她的嫡出姐姐们那样,随着父亲吴学智读书识字,跟着大夫人学习礼仪才艺,出门参加各种应酬宴席,结识其他的豪门子弟。 就连女红刺绣也是她的姨娘所教,最终只能被嫁给一个七品小吏,这还是吴学智看着父女情分,对苏正应提点一二,否则苏正应现在还在等待空缺。 她清楚父亲吴学智是看不上她的小家子气,觉得她堪堪识得几个字,粗俗愚昧,不如几个嫡姐有着才女之名。 因此,对于自己庶出的身份和没有才华这件事,苏夫人很是忌讳,一心想将苏冠华培养成才,而苏冠华也确实遗传到吴学智的几分才华和相貌,也是因此得到了吴学智的青睐,偶尔还会来信关心几句。 对此,苏正应夫妻很是欣喜,早早就给他启蒙,请来先生教他读书识字,哪里想,苏冠华不禁相貌越发像吴学智,就连秉性也越来越像,耿直迂腐,除了读书做文章时很有灵气,整个人都有些古板,行事说话处处比照圣人言。 只是,此时她再想矫正苏冠华的言行,已经有些有心无力,无论她如何苦口婆心的教导苏冠华,他都我行我素,无奈之下只能迁怒教书先生,将他赶走,甚至婉拒了吴学智要接苏冠华去吴府的建议,就是怕他变成古板迂腐,太过耿直的性子,不知道提防小人,处世圆滑变通些剑神重生。 “我为什么不能要。她愿意给,我愿意要,你情我愿之事,有什么不可以?”申楣笑着晃晃手里的珠花。 “可是你骗了二姨娘,我的病都快好了,哪里病歪歪的?”苏冠华不满的看着申楣。 这孩子的脑袋不会被烧坏了吧,申楣有些怜悯的看着苏冠华,“你既然偷听到我们的话,那也应该听到她让我做什么吧?难不成你真的想让我在给你煎药时缺一味药,或是多一味药?” “不是!”苏冠华连忙摇头。他只是觉得骗人不对,却没傻到不知道药方缺一味药,或是多一味药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了。”申楣耸耸肩。就要离开。 苏冠华挠挠头,半晌也没想好说辞,只能伸着手臂,拦住申楣的去路,固执的说道:“反正你就是不应该骗人。圣人言人贵以诚信,君子不可失信于人……” 申楣不屑的翻个白眼,说道:“那你的圣人有没有教过你要知恩图报啊?我刚刚好歹算是帮你逃过一场算计,你反而这样咄咄逼人,不是忘恩负义,自己先违背了圣人之言吗?” 苏冠华怔怔的看着申楣。嘴唇张了张,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苦恼的抓着头。 见此。申楣连忙开溜,她怕再和他说会儿话,自己的脑袋也会打结。 苏冠华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申楣也扳着手指计算归家的日子。 陈锦见了笑着揉揉他的额头,暗笑到底还是小孩子。才出来六天就想家了,想着苏冠华已无大碍。便对苏正应提出离开这件事。 苏正应和苏夫人苦苦挽留,甚至希望陈锦留在苏府,陈锦只是笑道:“苏老爷和苏夫人的盛情美意,陈某心领了,只是陈某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拘束,不过,日后但凡用得上陈某之处,陈某一定尽力。” 两人才只得作罢,不过还是希望陈锦能够多留一天,让他们好设宴款待,为他们送行,陈锦想到申楣多次叨念说,要找机会逛逛玉阳县,给家人买东西,也就点头同意。 得知陈锦欲带着申楣上街,苏夫人特意派了一个小厮跟着,为他们带路,苏冠华知道后,也要跟去,心疼儿子的苏夫人,哪有不同意之理,又多派了三个小厮。 于是外出的队伍,由三人变成了七人。 小厮带他们来的地方是玉阳县最热闹的市坊,酒楼林立,小摊遍布,放眼望去,卖面具的,捏面人的,卖吃食的,杂耍卖艺的,应有尽有。 “师傅,快来看,这是卖胭脂水粉的,该挑哪一样呢?”申楣对着身后的陈锦摆摆手,自己先来到摊位前,一样样看着,嗅着不同味道的胭脂水粉,有些难以决定。 “小哥,是要买给家人?这个是茉莉花香,这个是莲花香,你手里拿的是桃花红,还有着珍珠粉,所以比着其他贵些,要一百文,其他的三十文就好。”摆摊的婆婆热情的为申楣介绍着自家的东西。 “那就这个了。”申楣将手里的胭脂放进怀里,从荷包拿出一百文钱递给摆摊的婆婆,老婆婆喜的连连夸赞申楣懂事可爱。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今日锦绣阁特价处理,所有绸缎布匹八折优惠,头10名客人,我们将送其精美堆花一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您只要二十八文钱就可拿走本店的精致棉布,只要二十八文而不是四十文……” 正在左右环顾的申楣,脚步蓦地一顿,扭头看向锦绣阁,听着熟悉的吆喝声,不自觉的走了过去农门春色。 那个小厮见申楣如此,机灵的说着锦绣阁的事情,“小公子,这锦绣阁原本也是玉阳县数一数二的布庄,只是四年前,这锦绣阁的东家陈盛迷上了一个妓女,为了她可谓是一掷千金,花五千两银子给她赎了身,若不是他的老娘和妻子执意不肯同意,甚至抬出了陈老爷子的灵位,只怕那陈盛都要将她纳为平妻。” “最后不得已只能让那女子做了小妾,原本这也算是一段风流韵事,可惜,妓女就是妓女,本就是千人骑万人枕的下流货色,很快搭上了一个小白脸,为了那个小白脸,联合程府的人布下局,骗的陈盛差点家破人亡,最后一气之下卧床不起,没几日就归了西。” “整个陈家只剩下陈老太太和陈夫人,以及一双儿女,现在的锦绣阁都是陈小少爷撑着,不过别看这陈小少爷才十三岁,这锦绣阁在他层出不穷的花样下,竟有了东山再起的迹象……” “你是说,这些活动都是陈少爷搞得?”那这个陈少爷是否也是穿越者呢?又或许是柳柳呢?想到这里,申楣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这个陈少爷。 “真巧了,这位小公子刚好是本店的第十位幸运者,您所挑选的布料,我们都会给您打八折,另送精美头花一朵,各种花样随您挑。”店内的伙计,一看到申楣进来,就笑着迎过来。 “这位大哥,你们家少爷可在这里?” “这……”伙计上下打量着申楣几人,随即笑着说道:“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伙计,东家的行踪还真的不清楚。” 申楣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在店内转了一圈,挑了一匹妃色的暗纹茧绸,一匹象牙白的亮面绸子,“这些多少钱?” “打完八折共计三两零二十文钱,小公子给个整数就好。”伙计笑着将布匹包好,同时拿出一盒堆花,申楣哪里还有心思去挑选,随手拿起一朵堆簇的粉色小花,“现在,大哥可知道陈少爷在哪里?” “这位小公子,在下真的就是个跑腿的,即便少爷在,他肯不肯见你,我也做不了主不是,您就别为难我了。”伙计无奈的陪着笑。 “只要在就好,你帮我们给你东家传个口信,就说苏老爷的独子苏冠华少爷来了,我想他必定会来见我们。”同时眼神阻止想要开口说话的苏冠华。 伙计也是个机灵之人,见申楣说的那么笃定,也不敢耽搁,让旁边的人帮着照顾申楣几人,自己绕进后院禀报。 “苏老爷的独子?苏冠华?”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娃,疑惑的歪着脑袋,水润的眼睛一眨一眨,煞是可爱,此时正嘟着小嘴看着陈俊生,“哥,这名字好熟悉!”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应是县太爷的独子,小妹,你乖乖的在这等着大哥,不许调皮捣蛋知道吗?”陈俊生捏捏陈嫣然的小脸,见她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才又吩咐身边的两个小丫鬟看好陈嫣然。 “阿楣为何要见这锦绣阁的东家?”陈锦不解的看着申楣。 苏冠华也看向申楣,“就是,还冒用我的名字。” 申楣眼光闪烁的笑着说道:“师傅和孙少爷不觉得,这陈少爷很聪明能干吗?这样的促销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我很好奇这陈少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想出这样扭转局势的法子。” “是很厉害。”苏冠华到底还是小孩,性子又过于老实木讷,被申楣几句话就给哄骗了,陈锦却觉得申楣有些不对劲,不过却未明说,只是想着找机会好好问问。 嘿嘿,陈俊生到底是不是穿越者的身份?又是不是申楣的死党柳柳,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流萤下章给亲们揭晓哦!最后,喊喊口号:求订阅、收藏、求粉,亲们记得支持流萤哦! ------------ 第六十七章 错过【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儒商!是申楣对陈俊生的第一印象,虽然仅有十几岁,可是言行举止却透着儒雅,没有一般商人的铜臭味,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相貌不似孙展青的俊美,不如苏冠华的清秀,却目若朗星,器宇轩昂,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很难让人想象他是商贾之子。 陈俊生曾随着陈盛,远远见过苏冠华一面,所以一进入隔间便看到了他,言笑殷殷的打着招呼,苏冠华同样老成的拱拱手,眼睛却瞥着申楣。 “苏少爷,这位是?”陈俊生看到苏冠华的小动作,出声询问。 苏冠华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的朋友。”然后又给陈俊生介绍着陈锦,“这是陈郎中,医术很高明,我的病就是陈郎中治好的。” 陈俊生笑着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见伙计给他们沏得只是一般的茶水,少不得斥责一番,又命伙计换上他自己常喝的上好茶叶,这才笑着询问苏冠华可是要给苏夫人挑选什么绸缎布匹,说着还拿出几个本子。 上面记着店铺内的所有绸缎布匹的名字,旁边还粘着布料的样本,很是方便实用。 苏冠华也曾随着苏夫人来过锦绣阁,那时哪里有这样的册子,都是由伙计拿出一匹匹的布料让挑选,麻烦还费时间。 陈锦也是眼睛一亮的盯着小册子,立刻想到了百味居的图谱菜单,与申楣的主意有异曲同工之妙,暗道,怪不得阿楣这么想见这个陈少爷,果然不一般。 若说吃惊震撼,莫过于申楣,那些促销的手段只是让她心中怀疑,可是这些小册子却让申楣肯定心中的猜测。那图案下面的阿拉伯数字可不是这个时空该有的计数方法。 忍着心底的激动,申楣指着图案下的阿拉伯数字,问道:“陈少爷,我见每幅图案下面都有这样类似的东西,不知道可是用来计数的?真的好像我曾经听人说过的阿拉伯数字……” 申楣明显见到,陈俊生在听到她说阿拉伯数字时,神情微变,继续说道:“不知道陈少爷是从哪里学来的?小学,初中?”他若是穿越者,应该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吧? “申小公子见笑了邪恶魔法高校全文阅读。这只是我从一个落魄路人那里学来的,只因陈家对他有赠饭之恩,他便将这算数之法教于我。”陈俊生垂下眼睑。让人无法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只是紧绷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那位路人还真是不幸,拥有那样的才华竟能沦落到那样的地步,陈少爷怎么不将他留下来,他所授的这些促销法子很有用。若是留下他,陈少爷的锦绣阁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申楣佯作无意的感叹着。 刺啦!陈俊生手中的册子被他撕破长长一道口子。 这个申楣如何知道这阿拉伯数字与促销的法子都是出自一个人,他到底是谁?难道小妹的异常被人发现了? 想到这里,陈俊生指骨紧绷,眼神阴暗不定,半晌说道:“确实可惜。只是那位奇人执意要走,陈家也不好强人所难,难道申小公子也见过那位奇人?” 他是真的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还是不愿和她相认,申楣看着眼含戒备的陈俊生,有些无奈,“若是能见到那位奇人就好了。” 柳柳你现在在哪呢? 失望的申楣无意多待,苏冠华和陈锦本也没想来此。便出声告辞,陈俊生同样急于送客。只是虚言客套一二,便让伙计送他们离开,自己急匆匆的回了后院。 将这些事告诉陈嫣然,正在吃糕点的陈嫣然手一顿,急切的看着陈俊生,“大哥,你说的那个人呢?他在哪?” “他人已经走了,小妹要做什么?我总觉得那个申楣有问题,他怎么那么清楚那些事情,该不会是程府的人,特意来这试探什么吧?难道家里的下人被人买通了?” “糟了,看他的样子和苏少爷还挺熟悉的,若是县太爷也支持程府,我们陈家就很难翻身了。” 陈嫣然根本就没听到陈俊生的担忧,只是失落的趴在桌子上,“走了!他叫申楣吗?” 你……是阿梅吗? 源自上一世的倒霉经历,申楣很善于调节自己的心情,没一会儿又恢复了活力,她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找到柳柳,不过终有一天,她一定会找到柳柳的。 晚上的酒宴,苏正应的四房姨太太也出席了,看着苏冠华红润的脸色,也都意识到自己被申楣耍了,看向申楣的脸色都不太好。 申楣却毫不在意,反正她明天就要离开了,被她们瞪几眼又不会少一块肉,得益于她们的大方,她才有充足的银子给家人买礼物,怎么也得让她们发泄一下,憋坏了可怎么办?她可是好人。 翌日,申楣早早就起了床,敲开了陈锦的房门,就等着离开。 陈锦见申楣顶着黑眼圈,可是眼神却格外的明亮,就知道他回家心切,便带着他去给苏正应夫妇辞别。 苏夫人对于陈锦心怀感激,早早就让人备下了厚礼,就连申楣也有份,足足装了一马车,赶车的还是那日的中年人,倒是认识回西坡村的路。 马车刚要离开,苏冠华带着一个小厮匆匆赶了来,给申楣送行,手里还托着一个匣子,递给申楣,“这个给你,回去后勤加临摹,你的字就不会那么难看了。” 这孩子说话能别这么直吗? 申楣嘴角微抽,但想着苏冠华也是一片好意,还是笑着收下,想着苏冠华送自己礼物,总要回个礼才是,便拿出自己的那个面人像,送给苏冠华末世魔行。 苏冠华乐呵呵的用锦帕包着,见申楣的马车远远离去,没了踪影,才不舍的随着苏夫人回府。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拉车的马匹突然狂躁的嘶鸣,撂着前蹄子,让赶车的马夫急的满头是汗,连连出声安抚,申楣却是嘴角微勾,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白影。 正是感觉到申楣回来,跑来迎接她的虎仔。 不远处的大门前,申云励扶着申李氏也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申玉儿三姐妹,和张大成一家子,申楣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脸。 “爹娘,我回来了。” “快,让娘看看,这出门几天都瘦了好多。”申李氏上下打量着申楣,心疼的说着,“张大娘再加几个菜,哦,对了别忘了给阿楣做个竹笋烧鸡块,笋块烧肉。” “夫人放心。”张李氏笑呵呵的转身去厨房。 申云励笑着说道:“回来就好,你师父呢?” “还在马车里,我让师傅随我回来吃午饭。”申楣说话间,马车也已经停在他们身旁,陈锦从马车里下来。 “陈兄也累了吧,快进屋歇歇,这午饭马上就好。”申云励将陈锦让进屋,又让张大成将马车拴好,将马夫一同让进屋。 因马夫急着回去交差,申云励便让张李氏先给他备好吃食,临走前,申云励又从怀里拿出一串钱塞到马夫手里,马夫谦让了几次才笑着收下。 待陈锦和申楣梳洗完,便坐在正堂和申云励说着话,除去申楣施针这一事,其他的倒也没有隐瞒申云励,申楣还献宝般的将苏冠华送她的字帖拿给申云励看。 申云励亲自打开,品赏着字帖,这是一篇文章,应是随手之作,不过字里行间隐隐透出写字之人的秉性,刚劲有力,透着傲骨,其尾缀着吴学智三个字。 申云励眼中露出欣喜,“这是翰林院学士,吴学智吴老的笔迹?” “应该是吧。”苏冠华的外公不就是他吗?听苏冠华说她的外公还是挺喜欢他的,那么给自己的外孙写个字帖也很正常。 “阿楣,将这字帖好生收起来,以后每日勤加练习,为父会每日监督,方不辜负吴老的心意。” “啊?”申楣差点被自己呛到,将嘴里的茶咽下,讨好的笑道:“爹,这字帖是阿楣送给您的,这么好的东西,还是您留下慢慢临摹吧,放我那多可惜啊。” 申云励想了想,说道:“那好,就先放我这。”申楣还没来得及窃喜,申云励的下一句话又将她打回了地狱,“以后,为父每日带着你临摹练习。” “爹!”您不用这么较真吧,我真的不打算考状元的。 看着申楣的苦瓜脸,陈锦乐了,有个天才甚至妖孽的徒弟,其实也是件很纠结的事,见到他一点即通,甚至能够触类旁通,你会觉得自豪骄傲,可是又常常会为他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医术,倍受打击。 那些从奇书上获得的针灸、奇方也就算了,可是你见到过,这边你还在给他讲着理论,下一刻,他就能按着你说的配置出药效更胜一筹的药物吗? 此时见申楣蔫蔫儿的样子,陈锦心里才稍稍有些平衡,看来天才也不是全能啊!至少他这徒弟的字,还是有待进一步提高啊。 被戳软肋的申楣很是不爽,亲们若是不投票,不支持流萤,她会带着虎仔和亲们聊聊天哦! ------------ 第六十八章 来意【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午饭后,申云励让张大成赶牛车,帮陈锦将那几箱子的东西送回家,被陈锦阻止了。 “这又是扇子、扇坠,香珠、香袋,胭脂花粉的,大都是些女人家的东西,我又无家眷留有何用,当初带回来就是想着送给弟妹和几个侄女的。”说着又指着笔、墨、纸砚,各色笺纸,“这些苏夫人倒也有给阿楣准备,这一份便让人给我送去罢了。” 苏夫人送来的三个箱子,还有着梅花鹿皮三方,小白狐皮两张,灰色羊皮五张,绸缎十匹,纱绫两卷,葛布一捆,各色棉布三捆,棉夹单纱绢衣六套。 这些东西林林总总不下三四百两银子,申云励自是不肯收下,直到陈锦生气的板着脸,他才无奈收下,心里却想着用那些绸缎皮毛给陈锦添些棉衣棉靴。 送走陈锦,申云励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申李氏,申李氏连连点头,还让申雨儿也放下手头的针线,先赶着给陈锦做出几套新衣来。 夜半时,外面下起了雪斗子,噼里啪啦的声音让申楣模糊中梦到了穿越前的一天,那里高楼大厦,银装素裹,还有着她的死党柳柳,不觉中发出梦呓。 虎仔见申楣睡得并不安稳,从申楣给他做的暖窝里起身,窜到她的床上,许是感觉到熟悉的温暖,申楣下意识的依偎过去,蜷缩在虎仔的怀里。 天亮的时候,雪斗子已经变为片片雪花,房屋、地面,仍然苍翠的灌木,也都披上了白色的棉絮,申李氏见申楣房间的窗户仍开着,无奈的叹口气,“这孩子红楼重生之妙尼。”说着把窗户关上。 申云励听到。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说阿楣明明那么怕冷,这窗户还开得老大,炭火的热气都存不住,能不冷吗?” “娘,这冬季用炭火,屋内不通风,对人不好。”搞不好还会中毒的。 申楣在申李氏关窗户的时候,就醒了,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嗅着冷冽却清新的空气,伸伸懒腰,做做体操。 申云励他们早就习惯了申楣的那些怪动作。只是让她做完赶紧去洗刷吃饭。 屋外下着大雪,一家人也没心思外出,让张大成将隔间的炕烧的热热的,申李氏和申雨儿她们盘坐在炕上裁制衣服,申玉儿帮着盘扣。申兰儿则是在一旁把玩着那些扇子扇坠,还有申楣带回来的绢花堆花之类的玩意,还臭美的全都戴在头上,惹来申李氏的嗔怪,“女孩子家家,不好好跟着娘学针线。就知道贪玩,赶明看你嫁不嫁得出去?” “嫁不出去就不嫁,我陪娘一辈子。”申兰儿扮个鬼脸躲到申玉儿身后。惹得众人连连发笑。 在一旁桌案前,随着申云励练字的申楣,也趁机凑了过去,见申云励并未阻止,暗呼庆幸。也上了炕头,看着申李氏她们做针线。 古人常夸赞有文采的学子胸有成竹。申楣觉得申李氏针线游走也如心中有画,不仅动作赏心悦目,下针走线也无需思考犹豫,精致的图案一点点的成型,申楣暗想,这若是换了她,再练个几十年也做不到,没几针就能先把自己的手戳成筛子。 这时,大丫走进来说,申张氏抱着莲花来了,话音刚落,申张氏便已经自己走了进来,也不待他们开口,便自己脱了鞋子上了炕,申玉儿只得起身,将位置让给她。 申张氏这么做是很无礼的,但见她还抱着莲花,让她在外面等也有些不近人情,申楣想了想也没指摘她,让大丫给申张氏冲一碗蜂蜜茶,又拿一个羹勺递给申张氏。 “不用,你大伯娘我可没那么娇贵,喝个水还得用勺子。”申张氏一口喝光蜂蜜水,然后拿着羹勺打量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二弟二弟妹如今的日子就是不一样了,瞧瞧这勺子都这么精巧……” 申楣满头黑线,“大伯娘,这羹勺是让你喂莲花妹妹蜂蜜水用的。”若不是看在莲花的份上,她才不会给她冲蜂蜜水,能给她碗热茶就已经很客气了。 申张氏接下来的话,猛的卡那了,脸色微红,讪讪的说道:“莲花还小,喝不了那些东西。”话音刚落,小莲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被棉衣裹着的小胳膊不停的晃着,似乎在和申张氏唱反调。 申兰儿见此,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很不给面子的说道:“大伯娘,莲花妹妹好像很想喝啊!” 见申张氏尴尬的有些下不来台,申李氏瞪了申兰儿一眼,申兰儿吐吐舌头,自己坐一边玩去了,申李氏接过莲花,笑道:“大嫂,莲花像是饿了,若是不嫌弃,我让张大娘给她弄些牛乳。” 申张氏一早来,可不就是想着让申李氏帮着她喂莲花,哪里会拒绝,笑着说好。 家里的奶牛没人照料,那牛乳一天比一天少,根本就不够几个孩子分的,想着要来这里,新挤出的牛乳,就让家里的三个小子给喝了,反正莲花也只是个女娃,将来出嫁还得陪送嫁妆,将她养大就已经对得起她了。 没多久,张李氏便端着热腾腾的牛乳走进来,申张氏见托盘上有着两碗,刚想询问,就见申玉儿笑着道:“娘,宝儿那儿我去喂吧,想来他也该醒了。”说着端着牛乳绕去申李氏的卧室。 申张氏之前就听人说过,申李氏抱养了一个男孩,这时见他们一家人对那个叫宝儿的男婴那么上心,暗想,难道申李氏是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娃,所以又抱养一个男孩养在身边傍身,心里不禁恼怒申李氏宁可养个旁人的孩子,也不肯过继自己的孩子穿越之温僖贵妃全文阅读。 尤其是打量着满屋的摆设,想着二房如今的好日子,心里更是怨恨不已,可是面上却不显,仍是笑着和申李氏说话,只是言语间多是提及自家的生活多困难。 只是申楣的感觉素来敏锐,申张氏眼底的阴翳还是被她瞧到,更加怀疑她来这的目的。 申张氏生莲花时伤了身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养身体,除了偶尔拿些鸡蛋来卖,一直也没再生什么是非,申楣还以为她转性了,可是如今看来,只怕又在算计什么。 只是让申楣觉得奇怪的是,申张氏好像就是专程来诉苦的,既没提什么要求,也没有顺手牵走几样东西。 正在申楣疑惑纳闷之时,申李氏走了进来,唉声叹气的扫着身上的积雪,申楣连忙问道:“娘,大伯娘是不是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申李氏担忧的说着,“你大伯娘留下了一只鸡。” 申楣皱着眉,“难道她家的鸡瘟还没过去?” “这倒不是,鸡是活蹦乱跳的母鸡,张大娘说还抱着蛋呢,只是你大伯娘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还能不清楚,别人拿她一个蛋,她能让人还回一只鸡,这平白无故的非得将鸡留下,指不定又惦记着咱家什么东西了。”申李氏说着看了眼申云励,“若是东西也就罢了,就怕她还惦记着过继阿宣的事,她刚才还话里话外的问宝儿的情况,还说村里的人谣言咱们要把宝儿记在名下,还不停地向我诉着苦,我这心里越想越觉得不踏实。” “别担心,过继的事大嫂想也是白想,别说我们还有着阿楣和肚子里的宝宝,就是我申云励这一辈子只有女儿,我也不会过继别人家的孩子。”申云励握着申李氏的手,认真的保证着。 “娘,这下你放心了吧,以后爹要敢出尔反尔,我给你作证,咱们一纸休书休了我爹,分出去单过。”申楣笑着说道。 “你又胡诌什么,自古夫纲妇随,只有男子休妻,女子和离,哪里来的休夫之说。”申云励瞪着申楣,申李氏却被他们两人逗乐了。 第二天早上,雪已经停了,没有大雪的拦阻,铁蛋按时来上课。 见到申楣,对她说道:“我刚来的路上,你大伯娘竟然主动拉着我说话,说以后让我照顾点申坤他们,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申坤他们也要来这读书?” 铁蛋的话,让申楣一愣,旋即就明白申张氏打的如意算盘了,对着铁蛋说道:“你先去书房,我去去就来。”连忙去找申云励和申李氏,只是找到他们时,申张氏已经领着申坤他们三个坐在了正堂,每个人都穿着崭新的棉衣,并排排的坐在申张氏身旁,若是忽略他们四处乱飘,滴溜溜转着的眼珠子,倒也有那么几分拜师求学的诚意。 看申云励的样子,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二弟不必为难,大哥大嫂哪怕自己苦点累点也不会白让你教他们三兄弟,这纸张笔墨砚什么的,我们一定自己想办法去买。”说着申张氏伤心的抹着眼角。 申云励暗叹一声,说道,“大嫂言重了,二弟再不济也不会吝啬这些东西,那就将他们留下吧,只要阿楣有的,二弟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三位侄儿,大哥大嫂尽管放心。” 他也明白申张氏的一些小心思,可毕竟是他的侄子,他总不能不管,若是能学得几分才学,有所作为,也算他这个叔叔尽了心意,若一事无成百不堪,那也是他们自己不努力。 再者,他若是不应,只怕大嫂又能编排出许多是非,何苦来哉。 ------------ 第六十九章 小惩【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申张氏闻言,破涕为笑,“有二弟的话,大嫂就放心了,二弟不必手软,阿坤他们若是犯错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家里的活尽管交给他们去做,保准不会差,中午饭随意加几双筷子就好。” 申楣抚额长叹,她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大伯娘这哪里是送他们来读书识字,根本就是让他们替她养孩子,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只怕到时候,她再说一句担心几个孩子淘气,也抱着莲花跟来,他们总不能将她拒之门外,或是自己一家人在那吃饭,让她看着! 即便真如此,只怕有些人也不会拿自己当外人,自己盛了饭入席吃饭也很正常,他们来了,自然不好独漏申云勉在家。 这一只母鸡,换来全家被包养,大伯娘还真不是一般的精明算计。 只是事已至此,她再出口阻拦已晚,而且若是不答应,大伯娘指定四处向人造谣,说爹和娘宁可养个非亲非故的男娃,也不愿救济一下自己的亲侄子,这在重视血缘亲情,宗族血脉的古人看来,就是大罪,很容易让那些不明就里的人,误解非议他们总裁臣服,前妻别改嫁最新章节。 再说了,就算他们应下了,也要看大伯娘一家有没有福气享受啊! 想到这里,申楣嘴角露出坏笑,对着不满的嘟着嘴的申兰儿招招手,附到她耳侧一阵低语,申兰儿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跑去了厨房,申楣这才走进去,佯作惊讶的说道:“爹,三位堂哥也要一起读书识字吗?太好了,爹,咱们赶紧走吧,铁蛋小叔来了有一会儿了。” 申云励见申楣并未记仇申坤三人。还一脸欣喜的欢迎他们,暗自松口气,说道:“大嫂请回吧,三个侄子我会照看着,阿雅身子不便就不留你了。” 进入冬天后,申楣家的屋里烧着好几个炭盆,比着阴冷的家里舒服得多,又有热茶和瓜子点心吃,申张氏自然舍不得离开,可是又担心自己这样大咧咧的留下。让申云励反悔,就笑着离开了,心里想着等中午掐着饭点再来。他们总不好将她往外赶吧。 申坤三兄弟第一次来,申云励并不清楚他们的功底,便给申楣和铁蛋每人布置一篇文章,让他们诵读学习,亲自检查申坤三人的功底。 申坤三人平日里野惯了。申云勉申张氏又懒得管他们,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更才起,今个儿一早被申李氏拉起来,又没吃东西,饿得头晕眼花,哪里有心思回答申云励的问题。 一问三不知。说的便是申坤三兄弟,只有老二申天还认得几个字,可也只是认得。要写是不成的,再看他们无精打采的样子,申云励就知道他们根本无心读书,暗自叹息一声。 不到午时,申兰儿就来喊他们吃饭。申云励刚要询问今个怎么这么早,申楣笑着说道:“爹。你看堂哥他们好像饿坏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吧。” 申云励这才发现,申坤三人都扔下了沙盘,若不是顾忌着申云励只怕早就跑去吃饭了,便说道:“那便开饭吧。”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全是荤菜,没有素菜,几乎每个盘子里都是肥油油的猪肉,申坤三兄弟根本就不用人劝,或者说是一上桌,就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这样半大的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又因为申云勉染上了赌瘾,除非过不下去,根本懒得去打猎,反正有着申云励时不时的接济,也饿不死,所以他们已经很久没沾过油水了,看见猪肉眼都绿了,哪里还管这里是谁家,吃饱了才是自己的。 申楣一家人都没来得及吃几口,便只剩下空盘剩菜,见此,大家只能吃白饭,还是张李氏拿出几碟早上的咸菜,让众人就着吃饭,申兰儿出奇的安静,没有因此指责或是开口大骂三兄弟。 申云励见申坤三人没形象的揉着吃撑的肚子,自家的几个孩子却只能吃咸菜,心里很是愧疚,便让张李氏再做几个菜。 申楣笑着说道:“爹,不用了,以前吃的都是糙米,不是一样过了,现在能吃上白米,已经很好了。” “是呀,以前吃糙米能吃饱,就觉得很幸福,现在有白米吃不是比着之前的日子强百倍,人呀,要学会知足。”申李氏说着也端起碗吃了起来。 闻言,申云励眼底的愧疚更浓。 这时,申张氏抱着莲花走了进来,见众人已经吃上,心中有些不满,尤其是见桌子上菜盘空空,只剩下几碟咸菜,更是觉得二房的人是怕她来这里蹭饭,故意摆上几碟咸菜膈应她呢,脸色自然也就不好。 “二弟和弟妹这吃法还真是稀奇,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吃着精白大米就咸菜的,这几十文钱一斤的大米都舍得吃,竟然不舍的做个像样的菜,还白养那么多人,可不是自己遭罪吗?照我说,将他们或辞了或卖了,也好腾出钱给弟妹补补身子。” “这样的吃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怕大嫂我来这里蹭饭特意支应我呢!” “大嫂你……”之前申坤三兄弟霸道的独占饭桌,让自己的孩子反而吃咸菜,申李氏看着申云励的面子忍了,可是这厢又被申张氏明着关心,暗里嘲讽,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正要发作,申云励沉声说道:“大嫂下次若是要留家里吃饭,还请直言,我一定让张大娘提前张罗好,给你另放起来,否则三位侄子吃饭如此利索,再多再好的饭菜也留不到大嫂来嫡女策,素手天下。” 说完也不理睬申张氏,拿起筷子夹着咸菜吃着白米。 申楣心里暗暗点头,为自家老爹强硬的态度满意,吃起咸菜来也格外香。 申张氏一愣,见他们真的吃起了咸菜,再看看自家的三个孩子斜歪歪的靠着椅子揉着肚子,嘴上脸上都糊满了油,就连新衣服上也满是油渍,这才回过味来,不禁暗骂,三个兔崽子也不知道给她留点,害得她进退两难。 留下来吧,她实在是不愿吃咸菜,开口让他们做几道新菜吧,可是人家摆明了要吃咸菜,她总不能明说她要吃好菜吧,她舍得了脸面,也要看人家肯不肯给她脸面啊,可是回去吧,她又得自己动手去做,关键是家里的米缸面缸早就见底了。 不过很快申张氏就不用为难了,因为申楣一家人已经吃完饭了。 申张氏只得悻怏怏的自己去厨房向张李氏讨吃的,张李氏只是拿出几个早上剩下的硬馒头塞给她,便拿起扫把扫起了地,每一下都扫到申张氏的衣裙,待得申张氏一脸嫌恶加咒骂的出去后,张李氏才啐了一口唾沫,继续干活。 这边讨不得好,申张氏便欲去找申李氏,申楣早料到她必不肯罢休,早早的就让虎仔守在申李氏屋外,不让申张氏去打扰申李氏小憩。 这时,申李氏虽还未安睡,可是觉得申张氏实在太过分,恐怕她出去遂了申张氏的意,会让她越发猖狂,委屈自己的孩子,便也狠狠心佯作睡着了,无视申张氏的叫喊。 申张氏不敢靠近虎仔,见叫了许久,申李氏又不应她,虽恼也无奈,总不能跑到书房去闹,她送三个儿子来这二房虽有让他们帮着养孩子的意图,可也希望自己的三个儿子能够读书识字出人头地,最好能像戏文里唱的那样,给她挣回一个诰命夫人,也好让别人看看。 她就不信自家三个儿子,会没有一个超过申楣那个死小子,到时,她一定要他们好看。 这样一想,申张氏自然不能去书房闹腾,只得自己生着闷气,想到自家男人也该归家了,自顾端着厅堂内的糕点走人,大丫原本想拦下,被申玉儿拉住,“我大伯娘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你这时阻拦也只会碰一鼻子灰,拿东西只会拿的更多,何必呢?”而且阿楣之前也说过,不论大伯娘如何闹腾,都不要理睬,只当没看见。 申张氏离开没多久,申坤三兄弟又闹出事端,申云励原以为三兄弟厌学,找借口搪塞他,自然脸露不豫,还是申楣好心的帮他们问脉检查身体。 “爹,堂哥他们久不食荤腥,突然暴饮暴食伤了肠胃,我看今日就算了,还是送他们回去吧。” “大成,将牛车装好牵出来。”到底是他的侄子,此时见他们真的闹肚子,申云励担心的说着。 不用申云励开口,申楣主动拿出一瓶药丸,还让栓子拿一些鸡蛋白米白面放上牛车,也坐在一旁照顾着三兄弟。 到申云勉家这一段路并不远,可是申云励赶着牛车送申坤三兄弟,这牛车上又是米面又是鸡蛋的自然惹人眼球,过往路人不免开口问几句。 “我堂哥他们本来是随着我爹读书来的,可是中午见到好吃的忍不住多吃些,闹坏了肚子,我爹担心他们就送他们回来,还送些米面让他们养身子,等好了接着来读书,将来才好有出息。”申楣见人就笑眯眯的回着。 呐呐,还没粉红票票吗?流萤打滚卖萌,求支持! ------------ 第七十章 笑柄【求订阅、求粉、求收藏】 这西坡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快这事便被传出好多版本,无外乎是申云勉好运有个这么念情分的兄弟,帮着养孩子还负责教育,亦或是,申云勉夫妻厚颜无耻,让自己的兄弟教养孩子,自己在家里吃喝与人对赌,当然也有酸溜溜的笑话申云励傻的。 庄稼人大部分都很简单,你给他们一条财路,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便心满意足,申云励让西坡村的村民多条卖鸡卖鸡蛋的财路,虽然少不了眼红碎语的,可大多数还是心怀感激的,尤其是在经历鸡瘟之后,申云励在村里的威望直逼里正。 所以站在申楣一家人这边的还是占多数的。 如同申楣料想的一样,他们刚进门,看着脸色苍白的三兄弟,申张氏不问青红皂白,便哭着扑向三兄弟,悲切的声音几乎要冲破云霄,一看她这架势,申云励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再看自己大哥申云勉也脸色难看的瞪着自己,好像仇人一般,厉声质问道:“老二,你大哥我不过是让你帮着教导一下三个侄子,你不愿意明说就好,何必想着法子折磨对付三个孩子,你大哥我现在是落魄了,不如你过的风光体面,可也不会白占你的便宜,你大可放心花开几度!” “不过老二,做人要凭良心,当初你被黑熊抓伤,身体病弱,是大哥背着债给你治病,还有这些年要不是我和你嫂子帮衬着,你能有如今的光景?” 最近他被那些人催债催得紧,家里连一文钱也翻不出来,本想着中午申张氏能从老二家带回一些好吃的,哪知竟是几个冷馒头和不济事的糕点,看到申坤他们哥三个被老二送回来,便觉得是个机会。 而昔日两人相依为命。他狩猎劳作才让老二衣食无忧可以安心读书,虽说当年老二被黑熊打伤的事有着内情,但自己为他背债也算对得起他,这些都是他对付申云励的杀手锏,每每祭出都无往不利,而且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申云勉是那种想要占便宜还爱摆姿态,里子面子都要,最好你能乖乖将好处孝敬给他的人,尤其是他自认为对申云励有恩,又是长兄。申云励理应唯他马首是瞻,这才是理所应当,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面对申云勉一声声的指责。申云励心思灰暗,血脉、亲情、相依为命的日子,这些都让申云励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是自己的大哥,哪怕他做过什么错事。也是一时糊涂而已,血脉亲缘是割不断的,他总有一日会看到自己的好。 只是事实总是以残酷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见申云励神色黯淡,沉默不语,申云勉心里有种畅快的感觉,任你在他人面前春风得意。大摆老爷的架子,在他面前还不是得俯首贴耳的任他摆布。 许是次数多了,申云励的接受能力强了许多。很快就想开了,他做事问心无愧足矣,亲情应顾,但却不能无底线的放纵,这样不仅委屈了自家人。也会滋养申云勉一家子的坏毛病,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他们那样总是纵容原谅他们。沉吟了片刻,沉声说:“大哥,没有照顾好三个侄子确实是弟弟的不是,大哥关心阿坤他们,因此指责我,我也能理解,只是任何事在下结论前,总要先弄清楚来龙去脉吧。” “什么来龙去脉!这谁身上掉下的肉谁心疼,旁人哪在乎你们的死活,我回来时三个孩子还好好的,这一转眼,就全都出了事,这可让我如何是好!”申张氏也不点名指责,就在一旁抱着三兄弟的头,哀哀怨怨的低泣着,仿佛申坤三兄弟真的出了大事,看的申楣直翻白眼。 申云励也是眉头紧蹙,“大嫂,大哥不知道,你难道还不清楚,这满桌子的菜,家里的娘几个还没动筷子,就被阿坤他们抢光了,任谁这样暴饮暴食都是要闹肚子的。” “阿坤他们正长个子,吃的不过多了点,二弟若是嫌弃他们直说便是,又何必如此鸡蛋挑骨头指摘他们。”申张氏总能将别人的话转个意思,将矛头指向别人,而且有时候女人不讲起道理来,你再如何费劲,也是白搭。 这些年,申张氏什么人,申云励也是清楚的,直接放弃和她讲道理,而是对申云勉两人说道:“大哥大嫂,我已经让栓子去请云城大叔了,想必也快该来了,不管怎样还是让大叔给阿坤他们看看为好。” 来时,阿楣说请云城大叔来帮着看看,他还觉得没必要,此时想来这孩子怕是早就料到大哥大嫂会借机发挥了吧,想到自家孩子小小年纪竟比他还通透,欣慰的同时感到心酸,这些年他们娘几个得吃了多少次亏,遭了多少次的算计。 “你大哥可没你那么阔气,又是买下人,又是替人养孩子的。”申云勉刮刺着申云励,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不赞同找郎中。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正是栓子扶着年近七十的云城大叔,申张氏眼神明显有些心虚,不自在的欠欠身子,申云勉也只得客气的问着好。 申云励替代栓子扶着云城大叔坐在申楣搬来的椅子上原配宝典全文阅读。 云城大叔,本姓刘,曾经在凤阳镇的药堂做过学徒,后来回来成为西坡村的赤脚郎中,平日里自己采药,帮着村里人看个伤风感冒,跌打损伤还是可以的,几十年来,西坡村没受过他恩惠的几乎没有,在村里的威望还在里正之上,毕竟谁没个头疼脑热,身体不舒服的时候。 两年半前,陈锦来到西坡村后,年纪大的云城大叔才在儿子们的要求下不再出诊,在家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这次也就是看着申云励的面子,刘家人才同意云城大叔出诊。 “……这娃仔正长身体,饥一顿饱一顿,致使脾胃虚弱,又不忌嘴暴食油腻吃食,才闹得肚子,不妨事。”见申张氏眼睛红肿,云城大叔捋捋胡须,宽着她的心。 却不知申张氏反因他的话心底恼怒,可是云城大叔不比陈锦,在村里威望甚高,刘家的两儿一女也不是好相与的,申张氏不敢言语开罪,又不像陈锦是申楣的师傅,让她有口实发作撒泼,只能自己心里憋闷。 “大叔,真的没事,你看他们脸色白的吓人,不会还有别的毛病没查出来,他们之前可都是好好的,这事出的太突然也太蹊跷了。”说着还不甘心的看看申云励。 云城大叔活了大半辈子,看人不说一看一个准,但也八九不离十,再加上这半年来西坡村关于申云勉夫妻两的传言没少听,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不喜申张氏这样的做派,尤其是听申张氏的话,嫌自己的孩子病太轻,不能讹诈上申秀才一家,黑着脸道:“若以后还让三个娃仔吃不饱,想没有毛病也难!” 申张氏一下子噤声了,眼里打转的泪花也没了,只是委屈的瞄了申云勉一眼。 申云勉也没了之前的气焰,甚至有些窘迫,尤其是看着院子外围着的人群,见他们时而交头低语,或是低头说笑,就觉得他们是在嘲笑讥讽他,看他的笑话,心里恨极了申云励和申楣。 申云勉家前后左右没走几步都有着庄户人家,早在听到申张氏的哭声时,就纷纷的走出家门围过来,当然也有路过的人,或是喜好凑热闹的人,来的晚,不明就里的人,低声的向其他的人询问,一时间好不热闹。 申张氏原本想着将事情闹大,申云励一家为了顾面子,只得哑巴吃黄连,这一招是她这些年总结出来对付申云励一家的必杀技,只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是申云励和申李氏念着血脉亲情,觉得只要不过分,退让些也无不可。 只是当他们发现,他们的退让只是被认为傻,觉得好欺负,使得申云勉得寸进尺变本加厉时,便不再退让。 事情自然也就不会顺着申云勉他们的意愿发展,他们自己反而成为这些被他们故意引出来的人眼中的笑柄。 还是申云励可怜三个孩子说道:“大叔给开个方子调养一下吧。” “其实也没必要吃药,这腹胀消了,再吃几天清淡的食物养养胃就没事了。”云城大叔善意的说着。 “云爷爷还是给堂哥们开个药吧,爹见哥哥们难受担心的紧,吃了药早早好了,也好随着爹读书识字。”申楣笑着说道,她总要让人知道自己一家人的付出,不是他们挟恩图报,实在是不信任申云勉一家的为人,不说清楚,指不定他们在背后如何颠倒黑白抹黑他们一家子。 “乖孩子。”云城大叔笑着夸奖申楣,然后开了一个方子,申楣大概扫了几眼,不过是些山楂之类的,健胃消食的温和药物,不贵还实用,让申楣暗暗称赞他的为人。 怪不得身上的气运旺盛,家庭和睦兴旺,子孙繁盛。 申云励让栓子将牛车上的米面鸡蛋送进来,然后亲自赶车送云城大叔回家,同时将药抓了几副给送来,便带着申楣他们离开了。 ------------ 第七十一章 办年货与赌债【求订阅、收藏、求粉】 缺少绿色的装点,冬季的西坡村有些颓败破旧,不过人们的脸上却都洋溢着喜气,辛苦劳作一年,为的就是过个好年。 申楣不知道这个时空究竟是不是前世听说的平行空间,不过过年的习俗倒也相似。 腊月二十二那日,一家人早起去凤阳镇赶集,置办年货,申李氏怀着身子外出不方便,便留在家里,申玉儿原本也要留家照顾申李氏,还是申李氏劝她出去逛逛。 申玉儿是家里的老大,这些年既要帮着照看下面的几个小的,又得帮着申李氏下地干活,除了女扮男装的申楣,申李氏亏欠最多的就是她,如今哪里舍得委屈她。 张大成将牛车套好,申云励一行人便动身离开,路上看到不少的熟人,申楣询问之下才知道,这凤阳镇从腊月二十开始,逢双日便是一个大集,今个儿二十二是大集,二十三要祭灶给灶神爷供奉麦芽糖,二十四要扫房子除尘贴对联。 这个时候去赶集,大多是想趁着集市将自己做的麦芽糖、麻花等吃食,或是用高粱糜子做的扫把,以及竹子藤蔓编的箩筐簸箕之类的农具给卖了,然后再置办年货,所以人特别的多。 这日的天气虽晴朗,但前几日的积雪融化,使得道路泥泞,那些壮汉还好,可是那些赶集的妇孺老者就显得格外吃力,也有人愿意花个一两文钱坐上牛车,但更多的是自己步行,申云励但凡见到,就尽可能将他们免费捎带去凤阳镇逼婚。 一个小小的牛车坐满了近二十人,加上道路泥泞,晃了快两个时辰才抵达凤阳镇。 因为各自的目的不同,在镇口众人就纷纷离去。申云励他们则是先去了孙府,将他们自制的薯片薯条给孙展青送去,申楣并没有见到孙展青,听仲叔说他正随着孙景墨会见客人,让他们等等。 申楣想着也没什么事,就留下东西,随着申云励他们一起去逛集市了。 虽说苏夫人送的礼物中有着绸缎和精细棉布,可是太贵重,量也不多,不适合送人或是居家穿。所以又在布庄买了好几匹棉布和麻布,足够他们家和李家、申云勉一家每人做身新衣服。 往年申楣家的对联都是申云励自己写的,今年也不例外。只不过选的红纸的质地好了几个档次,看到路边小摊上的漂亮窗花,申楣本想买些回家,被申云励揽下,“你外婆剪得窗花不比这差。花样也更多,刚刚买的红纸足够写对联和剪窗花。”申楣这才作罢。 既是过新年,那么吃喝便是少不了,哪怕家境贫寒的人家也会买上一些白面,割上一些花肉,包饺子吃。之前申家便是如此,所以年底的猪肉和白面最是走俏,白面申楣家还有。无需急着买,猪肉早在十几天前,申云励就和屠宏打过招呼,让他给留意一头好猪。 屠宏在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后,人踏实了不少。虽然有些毛病还在,例如小气吝啬。不过也没再像之前那样耍小聪明,算计别人,靠着申云励留下的那点银子,又把猪肉铺子给开了起来,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猪肉屠宏已经处理好,按照申楣的要求,那些杂碎内脏也都留了下来。 之后,一家人又去杂货铺买了不少的瓜子糖果,便赶回了西坡村,毕竟冬季天冷而且黑的也早,晚了路不好走。回来时,大家都多多少少的带着东西,申云励也只能帮着带带东西,人是没法捎带了,不过还是让众人感激不已,一个劲儿的夸着申云勉为人仗义重情义。 申云勉赶着牛车将捎带的年货给每家亲自送去,才回家,然后让张大成给申云勉一家送去几十斤猪肉,原本回来的时候,可以直接送去的,但是想到申云勉两口子的为人,怕他们见到这满车的东西再生事端,便先回了家。 申云励不知道的是,亏得他们先回了家,否则就不只是惹出事端而已了。 却原来,申云勉眼见申云励一家子日子越过越红火,却没自家什么事,申云励偶尔送来的银钱米面,远不能满足他的胃口,觉得申云励忘恩负义,心里嫉恨不已,每日也懒得打猎,喝点小酒四处溜达,被村里的二赖子,毛头一伙人盯了上。 毛头几人先是假意交好申云勉,请他喝酒耍牌,又故意让他赢了几两银子,享受到这种轻松暴富的感觉,然后利用他的贪婪,让他一点点的染上赌瘾,为了翻本不断的去赌,只是虽有输有赢,但赢得不及输的十分之一,但申云勉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所欠赌债越垒越高。 毛头一伙人当初盯上他,就是为了钱财,自然不会让他无限期的欠下去,三天的期限一到,申云勉还未将钱还上,毛头便带着几个手下找上了门,申云勉没钱他们知道,但申云励却有钱,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盯上的就是申云励一家,只是申云励有功名在身,背后又有孙府,他们不敢招惹,便将目光投向了申云勉。 如他们料想的一样,申云勉带着他们来到了申云励家。 只是申云励和申楣他们一早便去集市赶集,只留申李氏在家,因不放心,临行前反复叮嘱张大成守好门户,不要让人惊扰申李氏。 听到门外的动静,张大成透过猫眼看向门外,见申云勉带着一伙人面容不善的站在门口,便和张李氏商量着如何办,鉴于申云勉之前的不良记录,母子俩决定等申云励回来再说拒嫁豪门夫。 只是申云励一回来,便让张大成给申云勉一家送猪肉去了,张大成也就忘记了这茬,一进申云勉家,看到的便是满地狼藉,和到处翻找值钱东西的一伙人。 毛头见到张大成,手一挥,一群人呼啦啦的全都围了上来,强行抢走张大成背上的猪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麻烦张兄弟回去告诉申秀才,他的大哥赖赌账,若是他肯替他还了银子,我毛头便揭过此事,否则,少不得的借他一只手来抵账。”毛头用手里的木棍在申云勉的右手上比划了一下,吓得申云勉脸色苍白,冲着张大成叫道:“你还不赶紧将老二叫来,难道要看着我被剁手?!” 张大成虽不喜申云勉的为人,但还是急忙赶了回来,将这事说与申云励听。 “大伯欠了赌债,被人打上门了?”申云励还没说话,申楣惊诧的问着。 “恩,上午的时候,申大爷还带着他们找上咱们家,见他们来势不善,我和娘就没敢告诉嫂子。”张大成老实回着。 “大成叔谢谢你。”申楣一脸庆幸的谢着张大成。 申李氏性子软绵,耳根子又软,若真的让他们闯进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虽然虎仔在家,申李氏不会被他们伤害到,可是难保不被气到或是吓到,再不济破财也是难免的。 “不用不用,只要没做错就好。”张大成憨厚的挠挠头。 半晌,申云励叹口气,说道:“你没做错,以后有你在家,我也放心了。”申云勉的做法实在是让他心寒,那个小时候总是护着他的大哥,到底去了哪里? 只是气归气,想到申云勉的处境,申云励还是不忍心,申楣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思,倒也没有生气,毕竟是血亲,自己老爹担心申云勉也无可厚非,只是不能一味的纵容申云勉,否则,他只会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越来越肆无忌惮。 最主要的是,自家老爹有心仕途,有着这样的兄长,早晚会被牵连,连累他们一家子。 得想个办法才行。 沉吟片刻,申楣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申云励听。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你大伯本性不坏,应该是在那伙人哄骗引诱下才犯的错,人孰无过,改了便是。”申云励有些为难。 “爹,大伯若是改了最好,可万一再犯呢?堂哥他们若是见样学样,到时可就晚了。”申楣并不认同申云励的话,或许毛头他们引诱了申云勉,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再说了申云勉不是小孩子,交友不慎也就算了,吃过亏输了钱,还不清醒反而红了眼,越发沉溺其中,可见还是贪婪作祟。 见申云勉沉默,申楣继续道:“而且,这样做也是为了堂哥他们好,总不至于让大伯将家败光。” “那好吧。”说实话,对于申云勉,申云励也没什么信心了。 申云励亲自去请申姓一族的族老和里正,一同前往申云勉家,申楣带着虎仔跟在后面,原本申云励同申氏一族的族老们以及里正走在一起,就让路边闲聊的村人疑惑,看见申楣身后迈着优雅步子的虎仔,更是纷纷猜测缘由。 申云励走进申云勉家院子的时候,毛头眼睛一亮,笑道:“秀才公来了,银子可带足了?申大哥他可是欠了兄弟十几两银子,若是错过今日,明日可就不止这个数了。” 谢谢7638卡卡龙昨日的粉红票票!亲们你们的支持呢? ------------ 第七十二章 公证【求订阅、收藏、求粉】 此时的申云励在毛头看来就是送财童子,只是心中的喜悦,在转瞬间变成了忐忑。 毛头,本名其实叫陈毛头,和里正是本家,只因父母双亡,又不愿接受宗族的接济,便自己跑出去闯荡。五年前回到了村里,靠着自己不错的身手和头脑,以及足够狠的性子,拉起了自己的十几人小队伍,虽然都是一些混吃混喝的二流子,但也算一股不弱的势力,徘徊在西坡村周围的村镇,哄骗诱拐人们赌博,然后再放高利贷。 申云勉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受骗的。 陈毛头虽然为人可恶,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例如不许别人叫他陈毛头,不想给陈氏一族抹黑,每次见到陈氏宗族的长辈,也都恭敬有礼,所以在见到身为里正,又是陈氏一族族老的陈玉福时,脸色变了一变。 陈玉福的脸色也沉的可以滴出水来,毛头为非作歹的事,他也听说过,但毛头之前都是在周围的村镇流窜作案,他不曾亲眼见过,这次不仅见到,而且还招惹了申秀才一家,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恨不得抽他几耳光,为他胡作非为,也为他脑子糊涂惹祸上身。 申楣并未看到两人的‘深情对望’,而是拍拍虎仔的脖子,虎仔会意,低吼一声。 毛头那些看到虎仔时就有些发傻的下属,此时的脑袋更是有些转不过弯,腿一软,凑到一起,颤抖的看着虎视眈眈的虎仔。 毛头听人说过虎仔,但虎仔几乎很少出现在西坡村,又没有伤过人,很容易让人忽略它的存在兽医来了。见虎仔锋利的爪子闪着寒光,铃铛大的虎眼中绽着凌冽的杀意,打个寒战,他能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手,也就是给它挠痒痒,胆怯的后退几步。 “秀才公这是做什么?我毛头也只是来收取借出去的银子而已,您这样是打算狐假虎威赖掉这笔债?若真的如此,那我毛头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毛头咽口唾沫,强壮着胆子说道。心里却后悔之极,早知道就不来招惹这申云励了,谁他妈再给他说。申云励是个软蛋,只要吓吓就会给钱,他一定剁了谁! 这样想着,抓着申云勉的手多用了几分力,都是这混蛋惹的祸。亏得上午没进去申云励家,否则,那虎爪指不定已经拍到自己身上了,肯定是这个混蛋故意引他们过去的,他就说他怎么那么配合。 心里憋屈苦闷的毛头,将所有的不满全都推到申云勉身上。却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就是眼红申云励家的钱财,才铤而走险设了这个局。 一想到几个月的努力要白费了,毛头的心情就很不好。可是瞧瞧身后那一群属下的怂样,实在是没有抗衡的心思,更何况申云励背后还有孙府,若是将事情闹大,申家捅到孙府那。他们就是自找死路了。 为了小命着想,毛头再不舍那十几两银子。还是咬咬牙,决定离开,却被申云励留住。 “等等!” 毛头心一颤,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我毛头已经退步了,秀才公还欲如何?狗急了还会跳墙呢,秀才公莫要欺人太甚。” “我大哥欠了多少银子?” “啊?”毛头一愣,随即说道:“十八……”见申云励眉头微蹙,又连忙改口,“十六两,看到秀才公的面子上,那些利息我毛头就不要了。” “拿着。”申云励从荷包里取出十六两银子,扔给毛头,冷声说道:“欠债还钱虽说是天经地义之事,但也看欠的是什么钱,又是如何欠上的,下次若让我发现,你们又在坑蒙拐骗其他人,我申某就仗势欺你,又如何?” 申云励的强势让毛头气弱,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欺负一下老实的小百姓还可以,和那些大户豪绅对上,纯粹找死,便拿着银子带着一干属下,灰溜溜的离开了。 申云勉却是有些缓不过来,还保持着狼狈的姿势趴在长凳上,那是老二吗? 老爹好样的!申楣对着申云励竖竖拇指,申云励眼透窘迫,他也是看到这满院狼藉,以及申云勉的惨样才怒极斥责,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狐假虎威。 申云勉家被翻得乱七八糟,一些桌椅也被砸坏,申张氏抱着莲花和申坤他们三个躲在屋门后,见没事了才松口气,瘫坐地上。 申云励和张大成将还能坐的长凳搬来,让族老们和里正坐下,申张氏的样子也别指望她能出来待客,还是申楣跑去厨房给烧的水,回来的时候,申云勉他们显然已经从申云励嘴里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申张氏和申坤他们低着头没说话,申云勉却是一口否决,恼怒的瞪着申云励。 “老二,你什么意思,别忘了我才是大哥,我不插手你们家的事,你倒反过来算计我来了,到底安的什么心?大哥的这点田产还值得你去算计?”申云勉冷笑的说着。 “大伯,您是长辈,论理我们这些小辈不该说什么,可是做人要凭良心,大伯家的那些良田就算带上粮食也不值十六两银子,更别说这半年,我爹又是给买牛,又是送吃食和布料,还负责教养子侄,我想再没谁能像我爹这样宁肯被人笑话成傻子,也一心一意的为着大伯一家着想的了。” 见申云勉不以为意的样子,申楣就知道他根本就没听进去,不过无所谓了,她这话更多的是说给几位族老听的,只要他们认可申云励的做法,知道事情的内情就好喜家有女。 “爹常说,血脉是割不断的亲情,教导我们姐弟要和堂哥们处好,尊敬孝敬大伯和大伯娘,可是为什么大伯总是要抹黑我爹呢?” “说句不好听的,大伯家有什么值得我爹图谋的,再说了,那些房产地契只是转记在堂哥他们名下,他们是你的儿子,只要你不再赌博,这个家和之前又有什么不同?” “大伯和大伯娘不是总是教训我,要向堂哥他们学习,既如此,他们总不会不孝顺您吧?即便有个万一,这不是还有族老里正他们做公证,而且我们也不会同意他们那么做的。” “哼!”被申楣辩驳的哑口无言的申云勉,狠狠的瞪了申楣一眼,只是冷冷的说道:“反正我不同意,我还没死呢,想要房产地契等我死了再说。” 她这大伯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吗?他们只是在通知他,而不是征求他的意见,申楣转头看向申云励。 申云励叹口气,对着几位族老说道:“族老,你们几位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都多,见过的那些因为赌博而闹得家破人亡之人,也不在少数,比我更清楚那些染上赌瘾之人,十有八九都无法自制,而大哥家的三个侄子还小,跟着吃苦事小,若是也跟着走上邪路,我这个做叔叔的实在不忍……” 哪怕申云勉有一分悔过的样子,申云励都会踟蹰不决,只是他的自私让申云励失望。 申云勉也没料到申云励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直接越过他。说服几位族老,将那些地契房产转在了申坤三兄弟名下,当然考虑到申坤他们的年纪,以及申云勉的情况,那些东西暂留在族老们的手里,等到三兄弟成人,再交予他们管理。 手续是现场办理的,里正做公证。 申坤三兄弟在村里再怎么霸道不讲道理,也还是小孩子,被毛头那一伙人,又是翻东西,又是砸东西的行为吓坏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只是安静的靠在一起,听到族老让他们按手印,就老实的按手印,并不清楚这些意味着什么。 申张氏却是松口气,虽然没能拿到房产地契,这些东西也不是记在她的名下。 这几个月,申云勉不仅将家里的钱败光,还偷拿走了她好不容易存下的一些私房钱,就连一些首饰也被他变卖了,家里可谓是一贫如洗,要不是她想着法的算计老二家,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现在这些值钱的房产地契归到儿子们的名下,总算不用担心那个赌鬼将它们拿来抵债。 办完手续,申云励又亲自送族老里正他们回去,留张大成在申云勉家帮着整理院子,修理一些尚能用的桌椅。 申楣见没她什么事,便也带着虎仔离开了,路上总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从隐约听到的话语里,申楣猜想,申云勉家的事只怕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坡村,暗想,这样也好,希望他能吸取教训,好好改过自新,最起码不要总是眼睛盯着他们家。 晚饭的时候,申云励让张大成给申云勉一家也送去一份,也跟着去的二欢偷偷告诉申楣,他们去的时候,那一家子都在那坐着,一点生火做饭的意思都没有,看见他们去也没任何的意外,显然早就料到他们一定会送饭过去。 申楣无奈的叹口气,看来她高看那一家人了,只是只要她申楣在,他们就休想从这里讨好处,就算看着老爹的面子,照顾他们一二,也不能让他们那么容易得手。 他们一家子可不是懂得感恩的主。 呐呐,流萤弱弱的问一句,亲们的支持在哪里?流萤都没有写作的动力了,亲们的推荐票、评价票撒几张呗!花钱的支持流萤就不要了,亲们要记得哦! ------------ 第七十三章 爆竹与生辰礼物【求订阅、求粉、求收藏】 二十四扫房子。 靠近年底申云励也不似之前那样,总是拘着申楣读书习字,所以申楣总是赖在暖和的棉被里不肯出来,这一日,申楣却被申李氏早早的从被窝里拎出来, 除了打扫房子,趁着难得的大晴天,家里所有的被褥,衣服也要拿出来晒晒,全家人都忙碌了起来。 快巳时的时候,申楣觉得竹林的霜露晒得差不多了,扛着小斧头朝着翠竹园而去。 这个时空的爆竹都是用竹竿做的,而西坡村唯一的竹林又被孙府买去,成为有主之物,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砍伐,所以西坡村的村民,今年都是去落日森林外围的那个竹林里伐竹子。 不过申楣不在禁止砍伐之列,孙展青交代过府里的下人,申楣无论是挖笋,还是砍竹,都不必制止。 申楣去的是翠竹园四周的竹林。 此时的竹林,虽不及夏季的葱翠,带些干黄,但也是冬季少见的绿色。 申楣隔着伐了几颗干黄的老竹,又砍了一株新竹,挖了几颗冬笋扔进篮子里,刚要离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咦,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应该留在镇上过新年吗?”申楣诧异的问道。 “今年会在翠竹园这里过年。”孙展青笑着说道:“你昨天送去的吃食很好吃。” “家里还有,你喜欢我回去再给你送来点,不过薯条和薯片要现做才好吃,你可以让你家的厨子去我家学学。”申楣说道。 孙展青还未应下,在不远处等候的仲叔却是眼睛一亮,笑着说道:“还是阿楣小公子想的周到,过会儿,我就让府上的厨子去学习学习嫡女很忙。”昨个送去的那些吃食。可是很得那些登门的小姐贵妇们的喜欢,这要是学到手,可又是一条财路。 孙展青蹙眉,仲叔的心思,他自然清楚,可是他不想如此做,申楣看出孙展青的别扭,笑着说道:“你若是觉得占了便宜,还像之前那样给我家一些分红好了。” 孙展青这才点点头,猛然想起他的来意。说道:“那个卖货郎已经找到,昨个儿回了西坡村,被我的人带回了作坊。瑾叔现在已经赶去了。” “人找到了!”申楣不放心的将东西放下,让仲叔派人替她送回家,虎仔原本也想跟去,被申楣哄回了家,省得她的那个大伯娘一得到孙展青回翠竹园的消息。就去她家,拐弯抹角的打听消息,或是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申楣去的时候,陈锦正在给那个卖货郎做检查,得知他的身体没问题,众人都松口气。卖货郎也被孙府的人,客气的送离翠竹园。 孙展青是一大早赶来西坡村的,再加上决定在这里过年。翠竹园须得大整理一番,孙展青便随着申楣一起去了申楣家。 不知道是不是昨个的余惊还没消退,申张氏竟没找上门,这让从偏门绕着芳菲园回来的申楣暗呼侥幸。 孙展青在申李氏他们看来,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可是为人懂事有礼,又常常来申家。对他倒也不是那么外气,和他打过招呼,叮嘱申楣照顾好孙展青,便各自忙去了。 申楣在初次见到这个时空的爆竹时,就想着找机会改进一下,她不是理科生,但这些简单的配置还是知道的,毕竟前世,她的老家在大山里,很多人都懂得配置土火药,上山猎取野味,后来封山护林,加上法律的保护,这种现象才好些。 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再说了只是让爆竹更响些,也不需要多精准。 孙展青对申楣说的改进爆竹的事很感兴趣,在一旁帮着称量硝石、硫磺、草木灰的分量,按不同的分量比例,配出不同的药粉,装进竹筒里,然后两人拿着做好的竹筒,跑到申楣家后面的荒坡上。 巨大的动静将孙府和申云励等人,都给引了过来,看着地上巨大的坑面面相觑,感觉到众人诡异的目光,申楣怯懦的缩缩脑袋,她真的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是按照前世的土火药配置的呀,虽然会有少许的误差,但是威力也不该如此巨大啊!顶多崩塌一些土洞吓晕几个动物,难道这个时空的硝石硫磺什么的也发生了变异? 其实并不是那些东西发生了变异,只能说这个时空的技术远没有前世那样发达,硝石、硫磺这些原料自然也就和前世所用的东西有区别,而火药这东西的威力与它的原料有着密切的关系,所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便是如此,申楣本就是冲着将爆竹的响声制作的更响这一目的而去,又是按照前世记忆力的比列来配置这个时空的原料,这误差也就在所难免。 “这简直就是战争的利器,若是投几个到对方的战营,那还不是一死一大片!”仲叔这样想着,眼睛灼灼的盯着申楣手里的爆竹,恨不得抱进怀里亲几口。 孙展青也是愣愣的盯着那个大坑,眼眸不断闪烁。 糟了,她的无心之失,不会将这个时空带进热兵器时代吧! 一想到孙展青的身份,申楣就悔的肠子都青了,觉得手里的爆竹格外的烫手,干笑着说道:“这爆竹好像有问题,显然是不能用来除旧迎新的,还是毁了重做好了。”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将手里爆竹的塞子全都拔开,将药粉洒出来,看得仲叔心疼不已。 申云励也有些可惜的说道:“阿楣,这爆竹你是如何做出的?若是能上奏朝廷,用来威震那些蛮族,保我大乾天威,也是大功一件啊。” “我也不清楚,就那样倒腾着倒腾着,它就出来了,现在想来还真危险,爹,这爆竹的事还是算了吧,弄出人命可就大发了步步升妃全文阅读。”申楣连忙打消申云励的念头。 “这倒是。”看着那大坑,申云励也有些后怕,担忧的说道:“你呀,以后不许再乱倒腾东西了,多危险。”再大的名利也不如家人的安危重要,“栓子,回去拿几把铁锹来,将这个大坑填上。” 申楣乖巧的点着头,那改进爆竹的热情,也被浇灭了。 腊月二十四,除了扫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祭灶神,吃灶糖,申楣和孙展青都很兴奋的看着手里的麦芽糖。 申楣好久都没吃过灶糖,而且那个时空里的灶糖,通常都是长长的芝麻酥糖,看着手里用麦芽糖做成的小人,格外有趣。 孙展青曾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身为皇族有着皇室的仪式,虽也祭灶神,但那些麦芽糖制作的更为精巧、漂亮,都是一些精致的福禄图案,或是歌功颂德的人物故事,不过身为太子的他,很少在意这些,只是不断的要求自己,做个合格称职的太子。 想到往昔的日子,孙展青眼底闪过忧伤,父皇,你还好吗?是儿臣错怪你了,你可一定要等着儿臣,儿臣一定会去救您的。 “孙少爷,可是老妇人做的麦芽糖不好吃?”张李氏见孙展青望着麦芽糖发呆,连忙问道。 “没有,麦芽糖很甜,我只是想到我的亲人而已。”孙展青淡淡的笑道。 “那就好,多吃点。”张李氏慈爱的说道,“这糖甜,吃得多就不想家了。” 午饭,孙展青是留在申楣家吃的,香喷喷的竹筒饭,除了家有的猪肉、野兔肉、还有腌制的鹿肉,仲叔让人刚送来的一些海鲜也被张李氏用上,丰盛的午宴连孙展青都赞不绝口,喜得张李氏脸上堆满了笑容。 “阿楣,你家那个厨娘不简单,这样的厨艺真的很难想象只是一个农妇。”孙展青不是多事之人,只是他觉得那个张李氏身份有问题,想让申楣有所提防。 “人活在世,谁还没有一段伤心的往事呢?只要无恶意,又何必较的那么真?”申楣有些沧桑的话语,让孙展青微愣,觉得申楣那清澈的眼睛望到了他的心底,有些惊慌的错开眼睛,随即说道:“也对,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保护。” 申楣笑笑并未接话,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孙展青。 “这是?”孙展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佛珠。 “送给你的生辰礼物。”申楣笑着说道,从仲叔那儿知道孙展青的生辰后,她一直在想送什么礼物,刚巧前段日子,气运再次恢复黄色,便特意准备了这件礼物。 那佛珠乃是小叶紫檀木所制,是申楣在落日森林深处找来的千年紫檀木,并且亲手雕琢而成的,虽然没有什么高僧给开光,但是申楣有在每颗佛珠上,刻上幸运符咒纹路,它们能帮孙展青趋吉避害,积攒气运,是申楣目前所能雕刻的,最好的幸运符文。 闻言,孙展青心中暖暖的,直接将它戴在了左手上。 申楣笑着道:“这可是我自己动手做的,记得要时刻戴在身上啊!” 孙展青点点头,说道:“恩,我很喜欢,会一直戴着的。” 下午的时候,申云励在院中写对联,孙展青也挽着袖子帮忙,他的字飘逸洒脱,灵动中带着大气,看的申云励眼前一亮,还不时的瞟几眼申楣,叹着气,看的申楣汗毛直立。 幽怨的瞪着孙展青,没事来她家秀什么字啊,这下她又被老爹惦记上了,她可怜的纤纤玉手啊! ------------ 第七十四章 生辰与烧田蚕【求订阅、收藏、求粉】 二十五这日,天气突然转阴,灰蒙的天际有些低沉,空气中阴冷干燥,申楣暗想许是再次降雪的前兆,将自己裹严实了,才走出卧室。 今天是孙展青的生辰,申楣来到厨房帮着制作生辰蛋糕,并且自己写上生日祝福语,申云励也准备了一份礼物,是申李氏她们给孙展青制作的棉衣和靴子。 看到这些礼物,孙展青很开心,那种平常人家的亲情,那份温暖,让他心里暖洋洋的,这些情意不是名利地位,金钱财富就能换来的,珍而重之的将棉衣靴子收起来。 元诺是昨天夜里赶来的,此时一身玄色衣袍,正好奇的盯着生日蛋糕,他身旁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褚褐色的十字锦绣绸缎直缀,眼眸里时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打量着申云励和申楣,他正是孙景墨。 孙展青笑着将孙景墨介绍给申云励和申楣,申云励握拳见礼,申楣也乖巧的打着招呼。 既是给孙展青庆生,午饭自然要留在翠竹园,想来孙展青特意给厨房交代过,午宴有着申楣爱吃的竹笋和鸡腿,饮的酒是申云励从家里带来的,爽滑醇厚的口感,很得众人的喜爱。 孙景墨和元诺一想到如此美酒,不能收购下来就觉得可惜,言语间满是遗憾,申云励只是笑言此酒酿制不已,实在没法大量生产,见他们并未一味的纠缠这个话题,申云励和申楣,都暗自松口气。 孙展青见申楣无聊的坐在那里,用筷子戳着碗碟里的鱼肉,显然对那些话题不感兴趣,笑着对她指了指屋外多情妻主惹人爱全文阅读。 申楣会意的点点头,刚想离开。就想到上次申云励酒醉的情形,隐晦的扯扯他的衣袖,申云励了然的微微颌首,申楣这才放心的跟着孙展青出来。 “你是今个儿的小寿星,缺席没问题吗?”申楣问着孙展青。 孙展青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因为我生辰,他们才不会拘着我。” 想到孙展青的身份和他肩上的担子,申楣暗道,可怜的娃,对他多了几分同情。想到昨晚,申兰儿说的烧田蚕的事,便说道:“我们这二十五是要烧田蚕的。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孙展青表现的再如何成熟稳重,其实质还是十一二岁的小男孩,高兴地应着。 申楣让他回去换了一身半旧的衣服,便带着他去了她家的地里,张大成正在田埂那儿做火炬。申兰儿和大丫、二欢在一旁看着,申玉儿两姐妹扶着申李氏远远的看着。 张大成将绑缚好的火炬立在田野里燃上,随着寒风刮来,冒着青烟的火焰摇曳起来,火炬烧的越旺,预示着来年的收成越好。 申兰儿人来疯般围着火焰蹦跳。申李氏等人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孙展青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民俗农趣,眼中也流落出浓厚的兴趣。 “这烧田蚕又叫烧田财,用火来抑制害虫。也有占卜来年农事的作用。”申楣笑着将昨晚从申李氏那里听来的话告诉孙展青,拿起两个火把,一个递给孙展青,“要不要也试试?”说着将自己手里的火把点燃,笑着跑远。 孙展青微愣。随即也兴致勃勃的将手中火把点燃,拿着火把追向申楣。申兰儿见他们的样子很有趣,便也有样学样,拉着大丫拿着火把,在田地里疯跑。 “你们慢点跑…小心…别摔着…”“拿火把小心点。” 申李氏在一旁叮嘱着他们。 嬉闹声随着风飘向远方,不远处的田地里,还有着其他几家农户在烧田蚕,看到这边热闹的样子,脸上也多了几分喜庆。 火把燃尽时,申楣气喘吁吁的坐在田埂上,孙展青因常年习武,额头仅有些汗渍,呼吸如常,从怀里拿出锦帕递给申楣。 申楣也不客气的拿着擦起了汗,见孙展青脸上有些火把焚烧时飘散的灰沫子,想也没想的伸手替他擦去,察觉到孙展青紧绷的身子时,才意识到这行为有些不妥,讪笑着收回了手,将锦帕还给孙展青,“你自己擦吧。” “……我娘说,晚上要包饺子吃,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我让张奶奶准备上,到时我们自己包,才有意思。”申楣干笑着扯开话题。 “三鲜吧。”此时,孙展青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很自然的将帕子塞进怀里,顺着申楣的话说道。 晚上,张李氏总共准备了三种饺子馅,猪肉大葱、猪肉酸菜、三鲜馅。听到孙展青说也要一起包饺子,申李氏就知道是申楣怂恿的,瞪了她一眼,笑道:“孙少爷,你喜欢吃什么馅告诉我们就好,就别沾手了,省的弄得满身是面粉。” “婶子别怪阿楣,是我自己想要尝试一下,您就同意吧。”孙展青道。 申李氏这才又找出一个围裙,给孙展青围上,上面绣着可爱熊的图案,申楣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申雨儿为她做的,不过孙展青穿上,还真的有几分居家小男人的样子,不禁闷笑出声。 孙展青脸不自然的红了红,申李氏连忙瞪向申楣,申楣立马正襟危坐,低头包饺子寡妃最新章节。 这围裙是申楣见申李氏,偶尔下个厨,怕把新衣服弄脏了,总要换上旧衣服,特意奉献出图纸,申李氏她们用剩下的细棉布边角料拼凑出来的。 孙展青很好的诠释了天才这个词,除了初始的几个掌握不好力度,包的有些变形,接下来的饺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申楣不禁怀疑,这孩子真的是你第一次包饺子吗? 再对比自己面前大小不一,形状百态的饺子后,申楣的自信心再次受到打击,汗颜的将自己包的饺子用纱罩挡着。 申李氏在一旁皱眉,阿楣这女红不好,要是连厨艺也不行,以后可怎么嫁人,琢磨着以后是不是得拉上她一块学习厨艺呢?只是阿楣现在还是男儿装,若是让她下厨又有些不妥,想到这里,摸了摸肚子,只盼望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个男娃,这样也可以让阿楣早日换回女儿装。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正在擀面皮的申云励,担忧的问着。 “没事,肚子里的孩子踢了我一脚。”申李氏笑着含糊过去。 “我想弟弟他也想早日出来吃饺子呢。”申楣笑着说道。 “可见也是个调皮的主,等他出来后,我一定好好替你教训他。”申云励也笑着开玩笑。 感受着温馨的气氛,孙展青的脸上也露出笑容,只是他眼底的忧伤和惆怅,还是被申楣扑捉到,暗叹一声,叫来张李氏,将孙展青包的饺子下进锅里,打断他的伤感回忆。 孙展青吃完饺子便离开了,当然还带着他自己包的以及申李氏他们包的饺子,给元诺他们带回去,听说这里面的饺子有孙展青自己包的,仲叔他们都是一愣,纷纷拿起筷子吃着,眼中还带着淡淡的感动。 入夜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仲叔见孙展青仍倚在窗前,拿起白狐狸毛斗篷给他披上,“少爷早点休息吧。” “我知道了仲叔,你也去睡吧。”孙展青笑着点头,待得仲叔离开后,又对着窗外发会呆,才将窗户关上,除衣服时,看到怀里的锦帕,小心叠好放到软枕下,才躺到床上,一时间无眠,脑海里萦绕着前皇后仍在时,合家团聚的温馨场面,一会儿脑海里又蹦出白日和申楣相处的光景,才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前些日子的积雪方化尽,经过一夜,外面的世界再次变成白色,脚踩上去,地面还会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申楣笑着用脚在地面踩出画来,落日森林内部常年如春,何曾见过雪,虎仔在申楣身后,也兴奋的用脚做着画。 申楣见虎仔很喜欢雪,想了想,便堆起了雪人,闲不住的申兰儿也跑过来帮忙,运着积雪,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虎仔便成型了,虎仔开心的蹭蹭申楣,趴到对面和雪人对视着,逗得申楣大笑。 这时雪还未停,申李氏从屋里出来,见他们双手冻得通红,忍不住责怪他们,申兰儿吐吐舌头,搓着手进了厢房隔间,那里的炕整日烧着火,很暖和,白日里无事,一家人都是在那里闲坐聊天,或是做些针线活。 申楣见虎仔担心雪像被飘落的雪花掩埋了,守着不肯离开,无奈的从屋里拿出一把油纸伞给它打上,虎仔这才开心的随着申楣回了厢房。 晌午的时候,家里的自制门铃,也就是铃铛响了起来,天气越来越冷,人守在门房里太冷,申楣便弄了这个铃铛,只要一响,就知道来人了。 没一会儿,李家老两口和李有旺全身是雪的走了进来,申玉儿给他们扫雪,申楣忙着沏上蜂蜜水,申云励让张大成接过李有旺背上的麻袋,将他们让进厢房,申李氏也在小云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你出来干嘛,冲了风对身体不好。”李林氏娇嗔的看着申李氏,让她赶紧进屋。 ------------ 第七十五章 买马车【求订阅、收藏、求粉】 “爹娘,这外面下着大雪呢,你们赶啥路,若是有事让人捎个信,我去接你们二老。”申云励说道。 “不妨事,这路都老熟了。”李老爷子抽口水烟袋,说道:“想着娃子们爱吃地瓜便送来一麻袋……” 原来老两口一直惦记着送来一些地瓜,可是刚巧第二天下起了大雪,这天好不容易晴了几天,忙完家里的事,见路也不是那么泥泞了,便想着今个给送来,哪知昨夜里又下起了雪,老两口担心这雪一直下到年里,便冒着雪赶了来。 “外公、外婆、大舅,喝水,我特意加了蜂蜜,可甜了。”申楣笑着递给三人。 “好,我们家阿楣就是懂事。”李林氏接过来喝一口,笑着将申楣拉进怀里夸着,李老爷子也笑着端起来喝着。 “阿楣,再给大舅倒一碗。”李有旺咂巴着嘴说道,见李林氏瞪着他,干笑着挠挠头,刚想说不用了,申楣笑着说道:“大舅喜欢喝就好,我娘还特意给匀出一小瓶,说是要给你们送去呢。” “不用,不用,阿雅啊这东西精贵着那,你留着自己喝。”李林氏不赞同的说着。 “家里还有好些呢,要不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还能多匀出来些。”申李氏拿过小云手里的罐子,推到李林氏面前,“娘若是不收就是嫌少了,我让云励下次去凤阳镇再买一罐。” “是呀,娘,你就别推辞了。”申云励也说道。 “行了,女儿孝敬的你就收下吧。”李老爷子吐着烟圈说道,李林氏这才收下。 三人吃过午饭,便要回去,见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而现在正是年关,三人肯定是不会留下来的,申云励便套上牛车,决定亲自送他们回去绝代珠华全文阅读。 这时刚好仲叔来给申家送鲜羊肉,申楣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仲叔,孙府的马车现在有在用吗?” 仲叔见到正在套牛车的申云励,以及李老爷子老两口,又怎么会不明白申楣的意思。笑着说道:“空着呢,李老爷子和老太太这是要回家去?外面雪大,我让孙府的人送您们回去吧。也省的申秀才冒雪送人了。” “也好,那就多谢孙管家了。”考虑到老两口年纪大,还是坐马车安稳些,申云励也没推辞。 李老爷子没想到孙府的管家竟然和申云励如此稔熟,还同意派马车送他们。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 李林氏就直白的多,有些无措还有些惊喜,她没想到还能做上马车,而且是府州首富家的马车,激动的看着申李氏。直夸申云励越发出息,李老爷子当初果然没看走眼,申李氏这些年的苦总算熬出头了。 申李氏也眼圈红红的看着李林氏。有时候夜里醒来,她都会觉得这是在做梦,可是瞧着身边日益俊朗的男人,和周围宽敞明亮的房子,才会嘴角含笑的安稳睡下。 申云励和张大成将给他们的东西装好。将老两口以及李有旺送上马车,目送他们离开才回屋。 “爹。咱们也买辆马车吧,牛车给大舅家,以后外公外婆来也不用步行了。”申楣说道。 申李氏看了眼申云励,怕他觉得他们太照顾娘家,连忙说道:“好好的换啥马车啊!那牛车也花了不少钱的,再说了,你大伯家不是也没牛车,若是……这牛车你大舅若是要用,借几天也就算了。”何必因此再惹来大房的不满。 申云励心算着家里还有多少银子,并没有留意到申李氏的小动作,见银子还算阔绰,便点头说道:“可以,若是明天雪停了,咱们就去镇上看看,顺便将家里的年货彻底办齐整了。”然后才又说道:“爹娘还有大哥一家,这些年没少帮衬咱家,这牛车给他们送去也是使得的。” 孙府送来的羊肉,刚好可以吃火锅,加上天冷一家人围在一起,很是热闹,刚开始张大成和张李氏他们说什么也不肯一起坐下来,申云励和申李氏反复劝了好多次,才拘谨的坐下来,不过也只是和栓子、小云他们坐在下首。 因为人比较多,弄了两个火锅锅底,都是鸳鸯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吃辣的,此时的青菜已经很少,申楣虽然可以用灵泉催出青菜但是怕太惹眼,便没有那么做。 不过好在还有着白菜、菠菜、冬笋、萝卜,以及林子里采的蘑菇、茶树菇等菌类,还有着自家莲池的藕,配着羊肉、兔肉,还有前段时间腌制的鹿肉,豆腐等吃起来还是很美味的。 就连虎仔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着申楣给他涮肉吃,好在时间久了,众人也都习惯了虎仔的一些人性化行为。 二十七日这日,天空还下着小雪粒子,商量了一下,申云励还是赶着牛车带着张大成和申楣去了凤阳镇,转了几个地方,马的价格都在七十到八十两之间浮动,最终花了七十六两买了一匹棕红色的骏马,安好马车,共计八十四两。 新马车内自然不可能像孙府的马车那样,里面安好软垫靠枕,显得很是空旷,可是至少不必再忍受刺骨的寒风,厚厚的帘子放下,格外的暖和,车壁上还有着暗格可以放东西,对此申楣很满意。 又去买了香烛、果品、糕点、糖果、瓜子以及各种蜜饯,还有一些头花、面具等的小玩意,是用来走亲串门送给小辈的礼物。 回去时,申云励三人先去了东坡村,将给李家准备的东西以及牛车留下,李有旺夫妻俩望着牛车有些发傻,李成梁李采薇则是眼含喜悦,李林氏则是看着李老爷子,眼睛询问。 李老爷子猛抽着水烟袋,半晌说道:“云励啊,这车先留下,不过算是我们李家买下来的,等于占个便宜,算是六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爹……” 见申云励还欲说什么,李老爷子摆摆手,“爹知道你们如今的日子宽裕了,能惦记着我们和你大兄弟,我和你娘已经很欣慰了星际美男联盟最新章节。”李林氏也跟着点点头。 “不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阿雅如今是你们申家的人,你们这总是照顾娘家,别人还能没个看法?” 申云励他们都知道,李老爷子这是不想让申云励因此和申云勉家起间隙。 “再说了,阿雅如今又怀着孩子,玉儿他们将来的嫁妆也得预备着了,阿楣又在读书,这哪样不需要花银子,你这总是往家里送东西,手里还能剩几个钱。” “就是,你也不想我和你爹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死劲的刻剥女婿女儿吧。”李林氏接过话,上次为了屠宏的事,她内疚难过了好久,如今是再不肯让申云励白折损银子了。 “有旺,将成才捎回来的银子拿出来。”李老爷子对着李有旺说道。 “哎。”李有旺应着,然后看向李程氏说道:“还不快去?” 李程氏有些肉疼的看着李有旺,见李有旺要发脾气,才转身去拿,不舍的递给李老爷子。 “云励,爹知道你这牛车绝对不止六两,就算我们这老骨头占便宜了。” “外公,你真厉害,这牛车当日买的时候还真的六两。”看出李老爷子的愧疚,申楣笑着说道。 李林氏笑着敲敲申楣的头,“看见没,就像阿雅说的那样,她可不就是成了管家婆了,什么事都门清。”李程氏和小李程氏笑着应承着。 申云励最终还是收下了银子,心里为李老爷子的苦心而感慨,蓦地想起去世多年的父亲,刚好此时路过东坡村王家,也就是王赵氏如今改嫁的王家,心中莫名苦涩,掀着帘子的手一松,将他与外面的景色隔开。 申楣并不曾来过王家,自然也就不认得,见申云励有些反常,下意识的瞟了眼车外,透过帘子的缝隙,申楣见到半开的大门内,王赵氏穿着夹新的棉衣,正在喂着鸡群,听到马车的声音还好奇的看了过来。 旋即明白了申云励反常的原因,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温热的心,被这样不断地伤害,也会受伤的。 回到家时,申兰儿早就守在了门口等着看新马车,冻得直打哆嗦,看见张大成驾着马车靠近,欢呼的跑着过去,张大成停下马车,申兰儿三下两下的就爬了上去,趴在马车的车窗处,对着申玉儿申雨儿开心的摆着手。 申玉儿申雨儿虽不像申兰儿这样迫不及待的坐上新马车,也都掀开车帘好奇的望着马车内,申楣一边给她们指着,马车内的暗格,一边说着可以在马车内放些什么,申雨儿都默默的记着,想着家里还有那些布头可以拼凑利用的。 申李氏这时也走了出来,看着马车很欢喜,可是听说花了八十多两银子,心疼的不得了。 “娘,这马车买的值,冬天出门不冷,夏季放上冰块也很凉快又不用晒太阳,下次再去凤阳镇,娘也可以坐上,咱们一家人去逛元宵节多好。”申楣笑着道。 “这倒是。”反正也买回来了,再心疼也没用,申李氏索性不去想了。 哎,话说没有亲们的支持,流萤也很伤心的说,没有动力,算了赶紧码字存稿,等流萤结婚回来再开新坑,仙侠的哦!算是流萤完结书《怀揣空间挑禛心》的前传哦! ------------ 第七十六章 过新年【求订阅、收藏、求粉】 三十这天格外热闹,家家户户都要贴上新的对联,除旧布新迎新岁。 申楣原来的时空贴对联,都是用面搅成面糊当浆子来贴门联,只是这个时空的白面还很精贵,一般的庄户人家哪里舍得用白面粉,都是用一些含有麸皮的粗面粉打浆子。 申楣家也不例外,勤俭的申李氏让张李氏打好浆子,便忙活着贴对子,因是新房子当初也就大门贴了对联,很好清理,申楣他们也都忙前忙后的帮着忙,或是递对联,或是帮着看看贴歪没有,虽然小手小脸都冻得通红,可是心情却很好。 下晌的时候,申李氏她们就在厨房忙活了起来,准备饺子馅和年夜菜,申玉儿申雨儿大丫小云她们也在那里打下手,申楣趴在窗子上,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嘴角微翘。 对于这异时空的第一个新年,心怀期待。 “鱼”和“余”谐音,象征吉庆有余、年年有余,所以年夜饭鱼是必不可少的,从莲池里捞出来的鱼肥硕鲜美,被张李氏分别做成红烧鲫鱼、鲤鱼跳龙门、天麻鱼头汤,因为萝卜又被成为菜头,有着好彩头的寓意,张李氏还做出了一道好彩萝卜糕,当然还有一道有着兜福之意的凉拌嫩滑豆腐。 除此外,还有小炒兔肉、小鸡炖蘑菇、竹笋炖鸡、猪蹄炖黄豆,以及用莲藕、蜂蜜、糯米做成的甜甜蜜蜜和白面红枣的团圆饼。 孙展青又让人送来一道全家福,一道独占鳌头,一道节节登高,还有一道珍珠丸子,一道五彩鱼丝汤,以及一道莲枣薏米鸭。 看的申兰儿不断咽口水,申李氏笑骂她没出息。不过也没拘着她让她先吃点萝卜糕垫垫肚子。 等所有的人入席,申云励举杯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众人脸上都露出笑颜,哪怕不善饮酒的人,也举着酒杯祝福新年,然后一饮而尽坑爹的一妻多夫。 年夜饭很香美,但是申玉儿申雨儿大丫他们却都吃的很慢,眼中涌着幸福,去年的年夜饭能吃包饺子就是他们最大的希望,如今不仅可以吃上饺子。还有着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这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 栓子和小云也同样眼含激动,他们被卖为奴仆。从来都是被主人家呼来喝去,何曾遇上这样和善,甚至拿他们当亲人相待的主人家,一时间百感交集。 大年三十是要守岁的,所以年夜宴吃到很晚。 子夜时刻。申云励让张大成帮着将天地桌摆好,放上供品、香烛,祭拜之后,拿出火盆将爆竹扔进去,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 与此同时,不远处其他的人家也响起了爆竹声。炭火的映照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新一年的憧憬。 这时,厨房也在忙碌着包饺子。有别于平时扁平的饺子,此时包出的饺子都是元宝样,有些饺子里面还有着铜钱,申楣连着吃到三个,看得申兰儿眼红不已。二欢和小云以及申李氏也一人吃到一个,至于虎仔吃的饺子里有没有铜钱就不知道了。因为饺子的个实在太小,一嘴几个连咀嚼都省了。 翠竹园内,孙展青、元诺、陈锦、仲叔、孙景墨等人,祭完天地先祖,相互恭贺祝福新年,只是笑容的深处都带着淡淡的忧伤,尤其是听着四周不断响起的爆竹声,那抹忧伤分外的明显。 “少爷,申家送来了西坡村的特色面食大枣饽饽。”仲叔将一个食盒放在高几上,从里面拿出两盘大枣饽饽,各种不同的喜庆造型,让人不忍下手。 这是张李氏的手艺,在西坡村这么多年,唯有这红枣饽饽是她能够经常做的,哪怕家里再窘迫,她也会想办法换些白面红枣做些大枣饽饽,既是图个好彩头,也是想让自家的孩子过个好年。 “这大枣饽饽吃起来还真的别有一番滋味。”元诺拿起小鱼造型的饽饽咬一口,随即说道:“要不咱们也去申家看看,瞧瞧这平凡人家是如何守岁迎新年的?” “好啊。”正在踟蹰是否要去申楣家的孙展青立刻应着。 之前申楣和申云励就曾亲自去陈锦家,邀他一起过新年,想着和孙展青他们一起守岁,他就没答应,此时自然不会拒绝,仲叔和孙景墨无所谓,一行人便直接去了申家。 申楣等人正在大堂打马吊,不同于申云勉那种对赌的性质,他们纯粹是为了娱乐,不赌银钱,输者需要在脸上贴上纸条,而纸条都是由那些炼废的纸张裁剪而成,所以黑白交加。 猛然听到铃声,二欢跑去前门,透着猫眼见到孙展青几人,连忙开门,他们进入大堂,看到的便是上桌的四人,每人下巴上都多少有几条胡须。 果然有趣!元诺看着申楣下巴上的纸条,嘴角微挑。 孙展青也是嘴角上扬,不用问,直觉的知道肯定又是申楣的主意。 “孙老爷孙少爷元公子来了。”看着突然到来的几人,申云励微愣,随即尴尬的扯下下巴上的纸条,干咳几声说道。 “申老弟还真是有雅兴,让陈某也玩上几回如何?”还是陈锦厚道帮着送出台阶。 “是呀,申叔,让我也来玩玩吧。”孙展青也看着申楣笑道。 申楣也尴尬的撕去下巴上的纸条,囧囧的垮着脸,丫丫个呸的,在家玩个马吊也能遇上这种糗事。 殊不知她的表情更是娱乐了几人。 “陈兄请便。”申云励感激的说着,同时将位子让给他,申楣拿着沏茶的借口,躲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上桌的四人已经变成陈锦、元诺、孙展青、孙景墨,看样子,元诺为庄家腹黑竹马,你被捕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元诺运气大爆发,一会儿的功夫,连赢三场,原本输的人还有些不好意思贴纸条,孙展青带头,又有元诺在一旁调侃,孙景墨和陈锦只得硬着头皮贴上。 申楣觉得自己肯定和元诺八字相冲,见到他得瑟的样子,很是碍眼,想了想,用她配置的专门刻写符咒的灵液,在她左手上画了一个神秘的图案,拎着茶壶去给元诺添茶,佯作不小心摔倒,用力抓向元诺的衣袖。 元诺本是习武之人,若非知道是申楣,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怕已经出手将她甩开,而他的一躲,申楣恰好摔进他的怀里,两人都傻眼了,好在申楣还记得自己的目的,用力的握握元诺的衣襟,连忙起身道歉,不等元诺反应直接闪人。 他有那么可怕?看着申楣的反应,元诺嘴角微抽。 申楣印在元诺衣衫上的神秘纹路,是她能刻画的符文之一,专门破除抑制人的气运,当然申楣本身能力有限,这一符文也就能暂时压制元诺的气运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接下来的几轮,元诺一次也没赢过。 看着色变的元诺,尤其是被陈锦几人拿他的话来调侃他时,申楣嘴角露出坏笑。 后半夜的时候,熬不住的申李氏和申兰儿她们纷纷回房休息,没多久,孙展青他们也离开了,将东西收拾好,申云励他们也都回去睡觉,张大成坚持留下守岁。 东方天际泛着鱼肚白的时候,小雪粒子开始变成片片雪花,似乎在用瑞雪寓意新的一年会有着大丰收。 大年初一的清晨,是在爆竹声声中来临的,即便昨夜很晚才睡,可每个人都是精神抖擞,大人为新的一年到来而喜悦,小孩子们为即将到手的压岁钱和糖果而兴奋。 吃完饺子,申楣申玉儿申雨儿申兰儿给申云励夫妻磕头行礼,申云励和申李氏拿出准备好的红包给她们,申兰儿迫不及待的打开红包数着里面的铜板,一共六枚。 栓子、小云、大丫、二欢他们每个人都有,也都是六枚,取个六六大顺的吉利彩头。 大年初一,是要走亲访友拜新年的,而且也没有像申楣原来那个时空那样,初一至初五不接待女眷,只许男子出门,所以一家人都换上新衣,便出了门。 刚巧遇到同样出门拜年的李有根一家,申楣几人乖巧的问着好,然后收获红包几个,随后,申云励带着一家人去给申氏一族的族老拜年。 按理,申云勉身为长兄,申云励应先和申云勉会和后一起拜访申氏一族的长辈,但是两人早已分家,而且前些年申云勉也都是直接带着家人来拜年,根本不曾等过申云励一家。 再者,因为房产地契的事,申云勉已经恼死了申云励,大年初一,申云励也不想自己一家人去碰他的冷脸,闹得心头不快。 因此,申云励也就没有去申云勉家。 大年初一这一天,申氏的族老都会聚到申氏一族的祠堂,申李氏他们虽没有拜祭的资格,但是可以留在祠堂外等候。 申云励一家人到达祠堂的时候,申云勉还未到,申云励蹙眉,申楣却有些担忧申云勉再借此生事。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半个时辰后,申云勉带着一家人才赶来,而且看着申云励的脸铁黑。 求支持,亲们记得留下推荐票、粉红票哦!评价票、打赏亲们看着给吧!还有,流萤另有完本小说《怀揣空间挑禛心》四四与女主的故事,有空间,有修仙哦! ------------ 第七十七章 元宵节【求订阅、收藏、求粉】 “老二,你如今是越发风光了,连我这大哥也不放在眼里了,我和你的三个侄儿大清早就在家等你们,若不是别人告诉我们,你们已经到了,现在还在傻等呢!” 对于申云勉理直气壮的指责,申云励很无奈,申李氏他们也是面露愠色。 “前几年我爹带着我们去大伯家,大伯可从没等过我们,去年还是大伯亲口说的,让我们自己来,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申兰儿不满的嘟着嘴,声音不大可也足够每个人听到。 申云勉脸色难堪的瞪眼申兰儿,对着申云励恼怒的说道:“老二,你家的几个丫头越发没规矩了,有这样顶撞长辈的吗?” 申云勉绝口不提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而是挑剔申兰儿的规矩。 申楣眯着眼说道:“大伯,圣人言要以身作则,您作为长辈出尔反尔,我三姐只是有所疑惑而已,哪里算是没规矩,难道侄女向大伯请教问题也是无礼?那以后阿楣和几位姐姐再见到大伯,只能沉默不语了。” 无言以对的申云勉冷哼一声,以前他是不屑于和申云励一起,现在申云励又是秀才又有钱,在族里远比他有身份,他自然想利用申云励抬高自己的身份,但他绝不会低头服软。 人常说长兄如父,自己是老二的长兄,又照顾了他们一家这么多年,即便自己有时候的行为有些过分,确实不应该,老二也得对自己恭敬如父,可是他自从翻身后,就翻脸不认人,对他还不如老李家的人,这怎能不让他生气恼怒。 这时。同姓的一位申家人走出来,他是一位族老的儿子,见到申云励客气的说道:“申二哥,爹和其他几位族老说申大哥既然到了,那就进去祭祖吧,毕竟过会儿其他的族人也该来了。” 申云励客气的道着谢拱着手,申云勉却觉得那人势力、没规矩,明明他才是兄长,这样的事找他商量才对,不过他却将怒气迁移到申云励他们身上八荒神域。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才率先领着申坤三兄弟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 申云励眉头微蹙,叹口气。随即才带着申楣进去,在申云勉旁边跪下,申楣偷偷的打量了几眼,供桌上摆满了牌位,放着不少的供品、香烛。周围还点着长明灯。 祭完祖,申云励又领着申楣他们给族老们拜年,族老们对于申云励考上秀才很是欣喜,同时勉励他好好努力,争取秋季的乡试再考出个举人,申云励谦虚的应着。 族老们又和申云励说起修缮祠堂。以及改任新的族老的事。 闻言,申云勉心中一动,只是见族老们一个个都和颜悦色的和申云励说着话。却没人搭他的腔,尤其是改任新的族老这样的大事,心里羡慕嫉恨的同时,隐晦的咳了几声,暗示申云励别忘了他这个兄长。 申楣笑着说道:“大伯。您嗓子不好?这冬季干燥易上火,我这里有些药丸。是师傅给我配置的,可管用了,您要不要试试?” “……”申云勉脸色一黑,可是碍于地方不对,为了自己的脸面,申云勉只是瞪了她一眼,暗含警告之意,申楣只是笑吟吟的将药瓶递给申云勉。 “大哥,若是不舒服,我送你们回去吧。”这时,申云励已经明白了申云勉的意思,只是对于他的这位大哥,他越来越不放心,怎么可能推选他去当族老,况且他的辈分威望都不够。 最主要的是,族老们将此事告诉他,也就是象征性的表示一下,并非真的征求他的意见,这还是因为他身有功名,否则只会通知一下他们最终的结果。 “不用了。”申云勉沉着脸说道,也没好再继续待下去,板着脸带着一家人离开了。 申云励和族老们一一辞别,便也带着申楣他们回家了,下午的时候,申云励并没有亲自去东坡村,而是让张大成去给王赵氏送去一些糕点瓜果,还有银子,自己一个人对着申老爷子的牌位。 见此,申李氏暗中叮嘱申楣他们不要去打扰申云励。 接下来的几天,申云励带着申楣去给同村的一些长辈,例如铁叔、里正他们去拜年,申李氏和申玉儿她们在家接待客人。 初四这天,申楣一家人穿着新衣带着礼物,赶着马车去了李家。 李林氏、李程氏和小李程氏,早就在厨房忙活起来,见到申楣一家子到了,笑着迎出来,忙着倒水端瓜果,申云励和申李氏带着申楣他们给李老爷子、李林氏拜晚年,老两口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申楣他们。 申云励和申李氏也给李成梁、李采薇一人一个红包。 李成才已经成亲,在乡下已算是独当门户的男人,并没有红包,不过申李氏和小李程氏准备了一朵堆花,还是申楣上次去县城买的,十分漂亮,小李程氏很喜欢,小心的放了起来。 申李氏也有为李采薇准备头花,和申玉儿她们的一样,都是大红的绢花,喜庆漂亮,李采薇当场戴在了头上,惹来李林氏的娇嗔。 吃完饭,一家人陪着老两口聊会天,见天色转暗,申云励便赶着马车带着一家人回去了。 十四傍晚的时候,孙展青来到了申家,对申楣说,十五晚上凤阳镇有灯会,问他们去不去。 申楣原本就打算去见识一下古代的灯会,正愁没由头提这件事,毕竟凤阳镇离家里太远,若是看灯会就得留宿在凤阳镇,此时孙展青提起,她刚好趁机去说说这事。 听闻孙府邀他们一起去看灯会,申玉儿申雨儿申兰儿她们眼中都带着希冀,申李氏也有些心动,可是她的身子实在不方便,只是看着申云励圣女狂妃,智斗霸情王爷全文阅读。 想着这些年,对他们娘几个的亏欠,申云励还是决定去。 “我就不去吧,我这身子不方便。”申李氏说道。 “婶子,不碍事,你可以和申叔一起在酒楼上看花灯,夜里的花灯很漂亮的。”孙展青笑着说道。 “对,都一起去。”申云励也劝道。 十五上午的时候,孙展青来接人,穿的是申李氏她们缝制的棉衣,酡红色的单纱绢衣,外罩海棠红的无袖棉夹,在肩膀处滚绣着白狐狸皮毛,看起来高贵华丽。 巧的是,申楣穿的也是滚狐狸毛棉衣,只不过颜色是绛紫色,衬得脸颊绯红一片,手上还套着厚厚的棉手套,怎么看怎么笨重可爱,这还是申楣考虑到要逛夜市,才将棉斗篷除去,否则整个就一会移动的棉球。 看得孙展青嘴角上翘,直到申楣威胁的晃晃拳头,孙展青才轻咳几声,掩去笑容。 经过商量,张李氏和栓子留在家里看门,张李氏年纪大了不爱动弹,栓子看过灯会,去不去也无所谓。 因为去的人多,申楣家的马车肯定坐不下,申云励便和申楣坐上了孙府的马车,元诺和孙景墨初六便各自离开,所以马车上只有孙展青和仲叔。 灯会要到晚上看才有趣,孙展青将申楣等人直接带回了孙府,安排在偏院里,经过了除夕那晚,申家人和孙展青的关系更近了一些,孙展青亲自带着申楣他们逛着孙府的花园。 看着迎寒傲放的红梅,申楣采了几枝养在暂住的卧室里,孙展青还特意让人送来一个美人斛插梅花。 酉时左右,天已经昏暗,通衢大道上挂满了各种花灯,供人观赏,还有许多的小贩摆摊出售各种精致小巧的花灯。 不过凤阳镇灯会的最大看点并不在此,而是镇上的富豪乡绅们设彩灯棚,各种造型的花灯应有尽有,供人观赏和猜灯谜,猜中者多可获赠奖品,以增添情趣。 人气越旺象征着新的一年生意越兴隆,所以乡绅们都是挖空心思,寻找制作彩灯的能工巧匠,制出各种造型各种材质的精巧彩灯,吸引人们的兴趣和围观。 在灯市的最中间,有着用竹木扎盖而成的鳌形高台,上悬数百盏各式花灯,仅看仲叔介绍时自豪的表情,申楣就知道这定是孙府制作的花灯。 申楣瞥到高台顶端的莲花造型花灯,眼露惊讶:“那个花灯……”难道这个时空已经有玻璃了? “怎么样漂亮吧?那是用糯汁烧制成的莲花摸样,里面养着几条小鱼,烛光的映衬下,煞是漂亮。这盏灯可是花了近千两银子,不过也算物有所值。”仲叔看着周围簇拥而来的人群,得意的摸着下巴。 近千两!申楣低下头,翻个白眼,可惜她不知道造玻璃的具体操作,只记得一些大概的原料,否则做出来还不眼红死他。 申李氏身子日渐沉重,走了一会儿就累了,孙展青便带着他们来到百味居的雅间内,刚好可以俯瞰灯市大半的风景。 这雅间是仲叔早就安排好的,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小二送上元宵,芝麻、果仁、枣泥、豆沙各种味道都有,除了煮的元宵,还有油炸,蒸食的,申楣各种味道都尝了一遍,肚子就撑圆了。 接下来还会有精彩的情节哦,之前流萤有埋下伏笔,亲们猜猜会是什么呢?求推荐票、粉红票票!!!当然有打赏更好了! ------------ 第七十八章 苏玉华【求订阅、收藏、求粉】 申楣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看看古人的灯市,哪里肯老实的呆在雅间里,眼巴巴的趴在窗前看着热闹的街道,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孙展青见此笑着道:“灯市还有卖面具和其他吃食的,要不要下去,陪我一起去看看?” “好啊好啊!”申楣求之不得的应着。 想着有孙展青和他的仆从在,申楣应该不会出事,申云励他们也未阻止只是叮嘱他不要乱跑与人失散,也不要淘气,申楣都笑着应下。 带着光晕的玉盘,高挂头顶,迷蒙的月色,各色的彩灯,使得夜色美丽而迷人,申楣甚至忘记了寒冷,兴致勃勃的流连在摊贩间,打量赏玩各式花灯。 “青哥哥!原来你在这里?”甜美的声音蓦地想起。 申楣下意识的看去,是一个样子娇俏可爱的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桃粉色的袄裙,头戴钗花,耳着颗粒圆润的明珠,此时正欣喜的向他们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丫鬟,再后面还有一个少年与仆从也在努力穿过人群,向这里靠近。 青哥哥?她看是情哥哥还差不多。 申楣瞧着女孩看向孙展青的眼神,心里暗暗吐槽,这孩子要是搁现代那绝对是重点教育,以及进行思想教导的对象,不过在这样的古代好像很平常,毕竟十四五岁就可以定亲成亲了嘛。 “原来是苏小姐啊?”孙展青客气而疏离的说道。 “申楣,原来你也在这里?”气喘吁吁的苏冠华,看见申楣很是惊喜。 “苏少爷。”申楣笑着打着招呼,她说远远看着那么眼熟,原来是苏冠华。 “大姐,这灯会很乱,你这样乱跑很危险的。”苏冠华不满的看着苏玉华。 苏玉华不耐的摆摆手。“行了,我知道,这不是有湘帘跟着嘛。”然后笑脸如嫣的看着孙展青,“青哥哥,你怎么不等人家,人家昨天不是专程让人给你送了帖子嘛?” “我一直在别庄并未收到。”孙展青淡淡的说着。 哦,原来那个雅致的帖子是这位苏小姐下的,和她这嗲嗲的样子真的不搭啊,不过不关她的事,申楣这样想着丑小鸭的救赎全文阅读。转身继续挑选她的花灯,最后选了一盏竹木扎成的荷花灯,正要付钱。孙展青已经将银子递给摊主。 “这荷花灯好漂亮,青哥哥你送给我好不好?”不协和的声音出现。 申楣挑眉看向苏玉华,苏玉华毫不示弱的挺挺胸,翘着下巴看着她。 申楣额头黑线,很想告诉她。你这样的太平公主实在是没什么资本,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不就是个吃醋的小丫头片子,姐大度,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再说了。她虽是妾室所生,但也是县太爷的女儿,何必为了这些不值当的事。闹得不愉快。 “呐,送给你。” “哼!”苏玉华冷哼一声,看着孙展青。 孙展青蹙眉,“苏小姐喜欢什么自己挑选吧,我们先走了。” “哎。好了啦,我要还不行嘛!” 苏玉华委屈的夺过花灯。那样子让申楣恶寒,下意识的远离几步,好在苏玉华的目标是孙展青,从她来的那刻开始就围在孙展青身边,刻意隔开申楣与孙展青的距离,若不是孙展青几次躲过她挽上臂膀的手臂,只怕整个人都贴在孙展青身上了。 苏冠华眉头拧成川字,不过考虑到她的面子,他忍了忍没有当场指责苏玉华的行为。 元宵节有些类似古代的情人节,年轻的未婚男女可以借着赏灯猜灯谜来挑选心仪的对象,仅看彩棚里花灯前不同男女或羞涩、或矜持、或神采飞扬、或窘迫、或志在必得的样子,就可知道。 申楣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瞧到不远处的馄饨摊子,舔舔红润的嘴唇,摸了摸消化了大半的肚子,走了过去,孙展青被苏玉华缠着,一时脱不开身,只能让孙魁跟过去。 “婆婆,一碗混沌。” “好,小公子稍坐会,马上就好,这现做现煮的才好吃。”摆摊的婆婆笑呵呵的说着。 申楣刚坐下,就听有人说道:“婆婆,给我也来一碗。” “你不是在那猜灯谜吗?怎么也来?”申楣诧异的看着苏冠华。 “这个给你,比刚刚那个更漂亮,你就别怪大姐了。”苏冠华将手里的花灯递给申楣,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一盏梅花造型的六面花灯,纱制的灯面上绘制的是寒门书生与富家千金的凄美爱情故事,花灯的做工与材质远胜刚才的莲花灯。 申楣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酒窝,不客气的接过来,“谢谢你啊。”这个小呆瓜,心也蛮细的嘛,担心她生气,特意去猜灯谜,赢了一个花灯。 “不客气,不客气。”看到申楣的笑颜,苏冠华微愣,随即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 有时候吃东西吃的是一种氛围和心情,虽然这馄饨远不如张李氏的手艺,可是在这热闹喜庆的街面上,吃着馄饨看着远处嬉闹的场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申楣和苏冠华再次回到彩棚的时候,孙展青和苏玉华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盏花灯,瞥到申楣手里的花灯时,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扫了眼苏冠华。 苏玉华见申楣手里也提着一盏花灯,幼稚的向申楣挑了挑手里的三盏花灯,炫耀之意溢于言表,申楣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见此,苏玉华更是生气,想了想用一副施舍的口吻说道:“那,这盏还给你,我只要青哥哥猜谜赢回来的两盏花灯就好了巾帼娇最新章节。” 闻言,孙展青不满的蹙眉。 “大姐。”苏冠华出言提醒苏玉华注意自己的言行。 原本她想着苏玉华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忍忍就算了,哪知这苏玉华竟是针对上了她,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却挑起了她的怒火。 申楣来到这个时空后,也有极品亲戚添堵,但更多的是虎爸虎妈虎仔,以及爹娘的疼爱,姐妹的照顾,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也越来越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以及孩子气了,这苏玉华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却让申楣心里窝火。 本打算离开的申楣,瞥了眼不远处的花灯,挑挑眉,笑道:“这元宵节若是不猜灯谜,还真是挺遗憾的。”说着转身进了彩棚,直走向最中间的那盏花灯。 初进这一彩棚,她就见到了这盏人形花灯,精致的容颜,婀娜的身姿,随风摇曳的轻柔披帛使得女子飘渺出尘,微翘的玉手中还拿着一盏玉兔造型的花灯,兔身上绘制着嫦娥奔月的故事,还写着这样一句话,“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 申楣的第一想法便是这是哪位穿越者的杰作,尤其是听着众人感叹议论这一凄美的故事,显然这个时空不曾有这一神话传说,更何况这个谜语的谜底也不是这个时空该有的。 至于怀疑这人是柳柳?算了吧,这美女若是穿一套性感惑人的内衣的话,她肯定就是柳柳无疑,但这样雍容端庄的美女,怎么可能是那个痴迷于设计女性内衣,个性跳脱的柳柳做得出来的事。 而且在经历了上次的失望后,申楣觉得自己和柳柳能穿越到这个时空,未必其他的人不能,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与其他的穿越者相识的念头,若非苏玉华的挑衅,她还真的没兴趣去猜这个谜语。 拿起笔墨写上答案,申楣将折好的纸条交给负责揭谜底的中年男子,男子看着申楣的答案微愣,随即脸色怪异的看着申楣,就在苏玉华冷眼嘲讽的时候,男子说道:“这位小公子,恭喜您答对了,你家住哪里,我让人将这花灯给你送去。”这样也就算完成少爷的任务了。 “不用了,将那盏玉兔灯给我就好,这样大的花灯带着不方便,老伯可以随意送人。”申楣笑着说道。 “这怎么能行呢?这灯谜是小公子猜对的,你不方便没关系,我们会免费给你送回家的。”得不到具体的地址,他也没法交代啊。 “既是算我的,那我便做主将它送给在座的各位,谁若是喜欢直接带走便是。”对于热情的有些过头,而且总是想打听她的住址的中年男子,申楣眼含戒备。 “呃。”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的中年男子,只得干笑着将玉兔灯笼递给申楣,在他们离开后,让一个机灵的小厮跟上去,只是没跟多久,就被孙魁给弄晕扔进了无人巷子里。 孙展青盯着申楣手里的玉兔花灯,眼含忧虑,那灯谜蕴含着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要不然只是猜个灯谜,就引来跟踪。 只是申楣闭口不提灯谜的事,他也不好突兀的提起,想了想,暗自决定回去后让人查查这家彩棚的主人家。 另一边,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陈嫣然,听完中年男子的话,眼露失望。 挥退中年男子,陈俊生安慰着陈嫣然,“小妹不必着急,从刚刚李叔描述的样子来看,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上次的申楣。”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吗?现在总算可以告诉大哥,为什么要找他吗?” 亲们若是觉得这就是伏笔的话,那就错了,接下来才算开始哦,这只能是个小插曲了。流萤求推荐票、粉红票票,亲们记得支持一下哈! ------------ 第七十九章 非礼?【求收藏、求订阅、求粉】 “现在还不清楚。”陈嫣然叹口气,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也是穿越者,若是大哥不是擅作主张将她的心血给改了,也许就能知道那个申楣是不是她的死党了,想到这里幽怨的看了眼陈俊生。 陈俊生脸色微红。 小妹生来就异于常人,早慧聪颖,古灵精怪,时不时的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和法子,可偏偏还真的有用,因此,对于她的一些行为,他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可也会尽力的帮她去做,当然一些特别出格的行为是不行的。 例如她弄出的那些羞人的里衣,仅有的几块遮羞布,怎么可以示人呢? 看陈俊生窘迫的样子,陈嫣然瞬间释然了,虽然那个申楣与阿梅的名字音同,不过说到底还是个男孩,阿梅再倒霉也不至于换个男身吧? “算了,若是有缘总会再见的。”她相信阿梅也会想办法找她的。 “小妹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苏府打探那个申楣家住哪里,想来总会有些消息的。”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逃啊!” 突然响起的叫喊声,顿时引起人群的骚乱,紧接着滚滚浓烟扑鼻而来,孙展青刚想拉着申楣闪躲,苏玉华一脸惊恐的抱着他的腰,下一刻他们便被人流冲散,因要护着孙展青,孙魁无法兼顾申楣,只能看着她被人流越推越远。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申楣眼中闪过惊慌,看着迅速蔓延过来的大火,申楣咬咬牙,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掌心画着符咒,刚画好。一只手抓向她的左手,拉着她就跑。 是他啊,他不是被家里的仆从带着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被苏冠华拉的有些踉跄的申楣,差点摔倒,跌撞进苏冠华的怀里,两人一起倒向墙壁,恰在此时,一根火柱倒向两人原本所在的地方,两人脸上均闪过一丝庆幸丑小鸭的救赎最新章节。 不过很快两人就发现。他们虽躲过火柱,但也被倾倒的火柱挡住了去路,被困在墙角。越少越烈的火浪被不时刮过的寒风吹向他们,皮肤不断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你…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苏冠华握紧申楣的手,声音颤抖的说着。 申楣心中一暖,这小呆瓜自己都吓坏了。竟然还强作镇定的安慰她,看着周围弥漫的黑烟,申楣说道:“你身上有锦帕没?” 苏冠华被申楣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答:“有。”然后从怀里拿出来递给申楣,申楣接过后,也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个绣花的帕子。将墙角残存的一些积雪包进帕子里,在火焰的烘烤下,一会儿便湿漉漉的。叠好递给苏冠华,“用它捂着嘴巴,不要再说话。”否则不被烧死,也会被呛死。 苏冠华点点头,学着申楣的样子用湿手帕捂着口鼻。没有土地的腥味,反而有种甜甜的感觉。此时才发现,他拿的竟是申楣的帕子,脸莫名的一红,不过好在火焰的映照下并不明显。 半晌,见火焰还未烧过来,苏冠华紧绷的心才略微安定,并没有发现他的右手以及申楣的左手绽着若隐若现的光芒,而正是这些光芒将他们护在墙角,同时申楣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感觉到身体的虚脱,申楣从荷包里取出一枚药丸塞进嘴里,想了想,又倒出一枚,也不多说直接塞进苏冠华的嘴里,苏冠华愣了一下,才咽下药丸,很快皮肤那种灼热的痛感就消失了,眼露惊喜。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申楣隐约听到人们的说话声,听不清内容,可是语气却显得很着急,与此同时想起嗞啦嗞啦火被扑灭的声音,又过了几分钟申楣终于看到火对面的人影。 一脸焦急的孙展青还有哭泣的苏玉华,以及苏冠华那几个担忧的随从。 “二弟,你没事吧。”火一被完全浇灭,苏玉华就焦急的跑过来,倒不是她对苏冠华姐弟情深,而是因为苏冠华是苏正应和苏夫人的心头肉,他若是出了事,别说苏夫人,就是苏正应也不会轻易饶了她。 孙展青见申楣没事才松口气,看到她脸上的灰渍,从袖子里取出帕子替她擦着,动作自然流畅。 “二弟,你的手受伤了?咱们快去找郎中看看,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说着还恶狠狠的瞪了申楣一眼,听那些奴才说,二弟若不是为了找这个申楣,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没有,这不是我的。”苏冠华此时才发现手里的血迹,紧张的看向申楣左手,“阿楣,你的手?” 孙展青见苏冠华如此亲昵的称呼申楣,眉头微蹙,不过再一想自己的想法太过霸道,都是阿楣的朋友,更何况苏冠华这次还因为阿楣落难,如此称呼也不为过,自己又是计较的哪般,同样紧张的拉过申楣的左手。 “没事,是我的右手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戳破了,又弄到了左手上。”申楣笑着就要用湿帕子擦去左手上已经有些模糊的血迹。 孙展青却先一步拿起帕子擦着,只是眼底却闪过一道幽芒,那血迹的形状好熟悉,可是到底在哪见过呢? 灯会出现这样的火灾,赏灯的人们早就纷纷离开,此时的街道很空旷,地上还有许多被踩变形,或是燃烧了一半的花灯,申楣这才想起自己的两盏花灯,眼露可惜。 靠近酒楼的时候,申楣反复叮嘱孙展青和苏冠华他们,不要和申云励申李氏他们说起刚才的事,免得他们担心,反正她也没受什么伤。 孙展青和苏冠华点点头,唯有苏玉华冷哼一声,还是孙展青和苏冠华开口,她才不情不愿的应下巾帼娇。 申云励和申李氏见他们平安回来,脸上的担忧才稍退,申楣没看到申玉儿她们,连忙出声询问,才知道他们离开没多久,申兰儿也闹着要下去看看,于是仲叔派了两个长随与张大成一起跟着申玉儿、申雨儿、申兰儿、大丫、二欢他们下了楼,逛灯会去了。 正说着两个长随护着申玉儿三姐妹还有大丫二欢他们上了楼,独独不见张大成。 “大成叔/爹还没回来?”申玉儿他们担忧的问着。 “申秀才别担心,我这就派人去找,想来大成兄弟一个大男人也出不了什么事。”仲叔说道。 仲叔将人派出去没多久,便有兵卒找来,申楣等人才知道张大成惹上了麻烦。 张大成什么样的人,申云励他们很清楚,自然不相信他非礼强奸陌生女子,安抚好大丫和二欢,便随着兵卒去凤阳镇的父母官亭长那里。 孙展青和苏冠华、苏玉华也跟着去了,前两人是关心申家人,苏玉华是想看笑话。 凤阳镇的亭长叫郭玉生,仅听名字还以为是个俊逸书生,实际上是个年近四十的男子,身材低矮,肚子微挺,普通的五官。 见到同行的孙展青、苏冠华时,郭玉生眼中闪过精光,暗忖,这申家想来也不简单,竟然让孙少爷和苏少爷陪行,幸亏他没有直接定案,而是让人通知一下申家。 却原来,火灾发生后,得到消息的郭玉生正在组织人手灭火时,几个壮汉将张大成撕扭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小娘子。 那个小娘子自称眉娘,夫姓周,多年前病逝,她年轻守寡,本想趁着元宵节卖些小玩意来维持生计,不想发生了火灾,人群慌乱中,她被张大成拉进了无人小巷,非礼强奸于她,若不是路过的几位好心壮士,她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如此说着便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那眉娘颇有几分姿色,又哭的梨花带雨,倒博得了郭玉生的几分同情,于是让人严刑伺候张大成,询问他的身份来历,申家他不熟,也可以说没听说过,但是张大成说申家的家主申云励与孙少爷相熟,并且正在百味居的梅字号雅间里时,心咯噔一跳。 他今晚也有在百味居赏灯,还和好友一起猜测隔壁雅间里是谁,此时听张大成如此说,自是信了七八分,想了想便让手下去通知申云励等人,就是不想因此得罪人。 孙府身后有着知府,又和县老爷交好,他只是一个没品级的亭长,这还是他花钱捐来的,可不想因此得罪人毁了前程。 此时,听得孙展青和苏冠华都称申云励夫妻叔叔婶婶,看向他们的眼神多了慎重和重视。 “……事情就是这样的,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动刑,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天理难容。”郭玉生如此说着。 “二哥,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也是被人拉近小巷的…也没有碰那个女人……”张大成焦急的辩驳着,可是嘴笨,话说的语无伦次又不清不楚,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那个女人一见到他,就自己撕破衣服弄乱发髻,然后尖叫着“救命”扑向他,对他又是抓又是咬的,紧接着他就被那几个壮汉给制服,绑到了这里。 经过自己的分析拼凑,申楣等人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先不说以他们对张大成的了解,憨厚木讷的他做不出这样的事,就是这事情本身都存在蹊跷。 呵呵,亲们猜到了吗?什么人在设计张大成,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人算计他的,流萤随后为亲们揭晓,那亲们是不是要支持一下流萤呢?帮着流萤宣传一下,即便是帮着点击收藏送几张推荐票也好啊!那样流萤才会有推荐啦。 ------------ 第八十章 追查与对质【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那个叫眉娘的女人看似哭的伤心,可是却没有那种被侮辱蹂躏后的绝望与心灰意冷,身上的衣服看似破烂不整,却没有挣扎反抗造成的褶皱,而且衣服破损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地方,裸露出来的手臂也没有任何的淤痕,光滑白皙,反倒是张大成的脸上有着血淋子。 申楣想,换做任何一个怀有淫秽企图的男人,在如此情况下,都不会如此的怜香惜玉吧。 申云励沉吟了一下,拱拱手说道:“亭长,非申某给自家人说话,只是申某有些疑问想问问这位姑娘。” “申秀才请便。”对于申云励的客气恭谨,郭玉生还是很受用的,便给了申云励一个顺水人情。 “这位夫人,不知道家住哪里?又是靠什么为生?”申云励说道。 “你…你们想干嘛?”眉娘后退几步,眼含求助的看向郭玉生,幽咽的说道:“大人,您可要帮帮小妇人啊。” 郭玉生心一软,可是见孙展青他们都望向他,轻咳一声,沉声说道:“你老实回答这些问题,若你确实……恩,本老爷自然会替你做主。” “是。”眉娘见原先偏袒于她的郭玉生没有替她说话,有些不甘愿的应着,然后才眼光闪烁的说道:“奴家家住刘杨村,靠刺绣为生。” “刘杨村?那里可离这凤阳镇五十多里路,这天色自是没法赶回去,不知夫人可有亲朋同行?亦或是亲戚在这凤阳镇田园茶香之一品茶娘。”申云励问道。 “人常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奴家年轻守寡,哪里有人愿意理睬奴家。”眉娘伤心的抹着泪,却含糊过申云励的问题。 “夫人既是卖绣品为生,想来也有相熟的商家,能否说出一两家。我们也好确认一下。” 眉娘抹着泪的手一顿,眼睛闪烁的说道:“奴家的东西都是卖给往来的年轻男女,哪里去寻固定的绣庄或是熟客?” “这位阿姨能穿上绸缎的亵衣,想来家境还是不错的,为何要冒着严寒来此卖绣品,而且奇怪的是,您这双手比我娘这不常刺绣的手都光滑细腻。”申楣状似不经意的小声说着,可是每个人却又都听得清楚。 眉娘脸上闪过惊慌,“奴家夫君乃是新丧,之前的日子也是有着婆子侍奉。这些有什么稀奇,你们这百般刁难,处处挑刺。不就是欺负奴家孤苦无依吗?没天理了,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奴家不活了……” 面对开始撒泼的眉娘,申云励等人都是蹙眉,从眉娘闪烁其词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她的身份肯定有问题,此时的撒泼更是让人觉得此事有蹊跷,只是她一女子,如此舍掉脸面死咬着张大成,张大成又是被人当场抓到,他们还真的不好给他开脱。 蓦地。看到那三个将张大成绑来的大汉,申楣眼睛一亮,一脸惊讶的说道:“爹。这三位大叔好像很关注这件事,说不准认识这位阿姨?” 本来悄然站于一旁,静候事情进展的三个男子,见事情引到他们身上,脸上闪过惊慌。原本以为此事十拿九稳,就等着将那个张大成送入监牢。他们也好回去交差,不成想却凭空生出枝节,早知道牵扯到孙府,再多给五十两银子,他们也不接这笔生意了,只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想到这里,其中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说道:“我们并不认识这位女子,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就是就是,这样的恶徒理应受到惩罚。”旁边的两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附和着。 “助人为乐是好,可若是别有居心陷害他人,根据我朝律令,第三卷第二十五条,那可是要被判流放的。”孙展青看着三人淡淡的说道。 三人只是地痞,平时干些偷鸡摸狗调戏女人的事还行,可真要扯上官司,那就心里犯怵,慌乱的错过头,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这年头做好事还做出问题来了。”“就是,害人的不被惩罚,我们这些救人的反倒被当犯人看待,被恐吓。” “我这里刚好有师傅配置的几颗药丸,吃下后,别人问什么,他就会老实的回答什么,既然现在这么多疑问,何不每人吃上一颗,这样不就真相大白了。”申楣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制出这东西纯属偶然,是她炼制药丸的失败品,哪知试验时发现,这药丸竟有着可以模糊人意志的作用,本来是给申云勉那一家子准备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哦,还有这样的药?”郭玉生眼睛一亮,若是真的有效的话,有了这些药丸,以后办案岂不是省心省力。 瑾叔?怕是她自己倒腾出来的药丸吧!想到申楣总是搞出这样奇奇怪怪的药丸,孙展青嘴角微抽,苏冠华则是一脸好奇的盯着药瓶。 “奴家才不要,谁知道那药是不是有毒,你们是不是趁机灭口。”眉娘一脸惊慌的往后挪。 三个壮汉还好些,他们才不相信有那样的药。 “我先来。”张大成大声说着,若不是被打的行动不便,他会直接去拿药丸。 “大成叔放心,这药丸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娘子,为夫好想你全文阅读。”申楣笑着将药丸塞进张大成嘴里。 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大成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沉沉,郭玉生亲自点了一个手下负责询问。 见到张大成有问必答的样子,眉娘三人虽眼含怀疑,但心底忍不住担忧,下意识的望向那个络腮胡的男子,他们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一直留意他们的申云励等人。 络腮胡的男子强按下心底的不安,佯作镇定的说道:“亭长,不是小的不相信您,只是这张大成乃是申家人,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串通好的,到我们这里就变成毒药了,若是这些公证中立的兵哥们吃了也没问题,我们自然配合。” 男子笃定那些兵卒不会愿意去尝试那药丸,再说了谁没个小秘密,万一被人翻出来那可就不好了,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那几个兵卒一听男子的话,均是相互躲闪,言语推诿。 “这位大叔可是拇指、食指、中指常常会产生疼痛和麻木感?”申楣走到一个面容消瘦的高个男子面前,指着他的手掌。 男子脸色微顿,深深的看了申楣一眼,他这个毛病已经好多年了,最近这段日子,连握刀都有些吃力,看了许多的郎中,都束手无策,只是叮嘱他不要用力,多多修养或是开了几副滋补的汤药,这个小孩子怎么一眼指出了他的毛病,除了家里人,他不曾告诉过他人,毕竟作为兵卒,若是连握刀都做不到,这个位子就别想做了。 难道他手上的问题很明显吗? 看出男子的顾忌,申楣笑道:“大叔不必担心,这病对我师父来说很容易就可以治好,你想连我这个半吊子的徒弟都可以看出,更何况是我师父了,所以我师父的药丸,你们大可放心,而且这药丸可都是珍贵的药材配置的。” “我师父有一套独有的针灸疗法,但是为了避免患者心神紧张,影响治疗,所以特意研制出这种药丸,让患者头脑昏沉,乖乖配合,从而便于他施针,更好的治疗患者。”申楣不打草稿的说着谎,不过却都是无关大碍,反倒是消去了男子的疑虑,踟蹰良久,说道:“我来试用。” 所谓久病成良医,他曾听那些有资历的老郎中提过针灸疗法,这个小童的师傅既然懂得,那么自己的手也许真的可以治好,他就是一介武夫,除了有几手拳脚,没有其他的能耐,若是失去了这份差事,那些积蓄又能支持多久,一家老小又如何生存,倒不如博一下,况且自己这病情也被那小童挑破,隐瞒不下去。 为了避免那络腮胡男子再找借口,那高个兵卒服下的药丸,申楣任由他挑选。 络腮胡男子见申楣如此沉稳淡定的样子,心中暗暗打鼓,可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坚持死咬着,那五十两的酬劳他才拿到二十两,若是达不到目的,那剩下的三十两可就打水漂了。 想到这里,唯有暗自期盼那药丸根本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有用,只是这一念想很快被事实打破,脸色灰白的看着申楣笑吟吟递到他们面前的药丸。 “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为了救人,你们竟然如此咄咄逼人,想必是官商相护。”络腮男子心虚的后退几步,反悔的不肯服用药丸,然后对着眉娘使眼色。 “你…你们…欺负人啊,毁了奴家的清白,还要如此逼迫奴家,奴家实在是没脸活着了,干脆死了算了,活着也是被人欺负侮辱,夫君啊您在九泉之下可要等着奴家……”眉娘见势头不对,放声的大哭大嚎,好似受到天大的冤屈,弄得众人满头黑线。 “呦,竹菊你男人不是好好的站在身旁吗?怎么如此伤心的抹泪,可是心疼死妈妈了。”正在申楣纠结着如何让这几人吃下药丸,帮张大成洗清罪名的时候,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 求支持啦,亲们好歹让流萤对自己的书有些信心撒,都没动力了!伤不起啊!求粉、求粉、求粉,无限循环中…… ------------ 第八十一章 当年的那些事 妃红色的齐胸襦裙,撒花的曳地长裙,海棠红的小袖短襦,行走之间精致的鎏金点翠镶玉大抹额的流苏轻摇,三十好几的面容,精心描画,娇笑吟吟。 风韵犹存是申楣对那个妇人的第一印象,若不是身上金饰太多,陪着艳丽的衣着略显庸俗,她对她的评价会更高些,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这妇人年轻之时的绝丽容颜。 “妈…妈妈……”眉娘看到妇人脸上满是惊慌和失措,下意识的靠近络腮胡男子。 “林妈妈?你怎么来了?”郭玉生诧异的问着,作为花柳巷曾经的花魁,如今怡红楼的妈妈,林妈妈还是很出名的,最主要的是她曾是府州知府大人的人,如今虽说风华已逝,可是在知府大人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当然这些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的。 “哎呦,瞧亭长您说的,奴家不是听说奴家那嫁出去的女儿被人欺负了,特意来看看,只是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了不少稀奇事呢。”林妈妈用帕子掩嘴笑道,只是这话却让眉娘和络腮胡男子脸色一变。 “妈妈。”眉娘扯着衣襟看着林妈妈,眼含乞求。 林妈妈瞥眼孙展青,叹口气,“你这丫头既然赎了身从良,何苦又弄这仙人跳!”而且还是动了孙少爷的人,她有心帮她们也是不成的。 见眉娘苦笑着垂下头,林妈妈暗自叹息,入了她们这一行,那怕赎了身,一辈子也别想抬头,更何况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之人,今个还是心头宝,明日就成了墙头草逼婚。这些苦楚她自己都深有体会,又如何不知竹菊的难处。 “妈妈,竹菊错了。”早知今日,她绝不会相信什么甜言蜜语,也不会自己筹钱赎身,跟着那男人,被他逼迫着利用色相挣钱,眉娘出神发愣,半晌后对着郭玉生说道:“老爷,这位大哥并没有侮辱眉娘。是眉娘听从男人的话陷害于他。” 见眉娘反口,络腮胡男子眼露怒光,但也只得说道:“老爷。小的知错了,小的也是一时糊涂,财迷心窍,才会如此,小的这就自首。恳请老爷从轻发落。”仙人跳骗财,总比被查出设局谋害他人要好,顶多那三十两银子他不要了,拿着二十多两银子跑路,当然,前提是他们能脱身的话。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另外两个男子也跟着络腮胡男子跪在地上求情。 见此。大丫和二欢高兴的跑过去和张大成抱在一起,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和泪水,郭玉生连忙让人给张大成松绑。 张大成的双腿被打的行走不便。不过好在没有伤筋动骨仅是皮外伤,那拧错位的手臂也被孙魁接了回去。 络腮胡男子与眉娘四人分别被杖责,然后收入大牢。 事了之时天色已晚,郭玉生有心从申楣手里得到那些药丸,也许可以进献上去换得一些好处。再不济以后审讯也省心省力,只是顾忌着孙府态度不好强求。见申楣婉拒说那药丸所需药材十分珍贵和稀少,若非当时情形所迫,她也不舍得使用,再说那药丸乃是她师傅所制,她也仅有几颗,才只得遗憾的作罢。 仲叔让随侍帮着将张大成扶上马车,大丫二欢紧跟在身边,照顾张大成,与苏冠华他们辞完别,孙展青与申楣他们坐上了另两辆马车。 苏玉华倒是很想跟去,被苏冠华拒绝了,不说孙展青没有丝毫邀请之意,就说苏玉华的性子,去了不知道又要添什么是非。 回到小院,一家人刚梳洗完,便有丫鬟送来姜汤驱寒,申李氏的是安胎的补品,之后众人各自回房间安歇。 翌日,是一个大好的晴天,昨夜因火灾受了惊,后来又发生了张大成的事,申楣一家人起的都不是很早,刚用过早餐,孙展青便来了。 见孙展青微微颌首,申云励和申楣知道,陷害张大成的幕后黑手查出来了。 申云励让申玉儿她们扶着申李氏去花园里散散步,申李氏见他们有事情要说,便笑着和申玉儿她们去花园赏梅。 孙展青说道:“昨晚那四人……” 却原来,郭玉生将那四人收押后,大牢在夜半之时,突然着起了大火,幸亏孙展青特意叮嘱郭玉生让人好生看着眉娘四人,他才临时起意将他们从大牢里提出,关押在后院的柴房,这才没让他们命丧黄泉。 纵火行凶之人,虽然欲趁混乱逃走,还是被孙展青派去一直守候在外的手下给抓获,经过审讯得知,那人名叫肖武,本是一个镖头,一次酒后闹事误打死一条人命,畏罪潜逃,落破之际被程府的管家柴石收留,这些年没少帮着他做事,当然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次也是柴石授意,让他想办法败坏张大成的声名然后再暗中杀死他。 闻言,申楣和申云励都是蹙眉,到底什么样的仇恨或是过节能让一个大管家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害大成,不仅要他死,而且还得毁了他的声名? 申楣突然想到张李氏那出色的厨艺,以及身上中的毒,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难道……?想到这里,申楣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当初他们身上那飘忽欲散的气运,就是因此吧。 申云励同样也想到了这张李氏的身上,眸中带着忧虑,只是不知道这张大娘与这程府管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得麻烦少爷帮着查查这程府管家悠然山水间。”申云励道。 孙展青说道:“这个申叔尽管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过几天就可以查出来了,只是那个肖武如何处置?” “他这次是一人来,还是有人同行?事后如何和那个管家联系?”申楣想了想问道。 “他说是一人,那管家养有一种鸟可以替他传信给柴石,你是想?”孙展青看着申楣。 申楣点点头,“避免打草惊蛇,让那个管家有了防备,消灭所有的痕迹,而且人在得意之时才会露出破绽。” “我知道了,这就让人去做。” 孙展青再次回来时,申楣一家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孙展青这次并未随着他们回西坡村,毕竟他的肩上还有着自己的使命,能够那样偶尔放松一下,已是难得。 告别孙展青,申楣一家人坐着马车回了西坡村,刚靠近申家,无精打采的虎仔就窜了出来,看见申楣,亲昵的低吼着,申楣亲昵的蹭蹭他的脖子,从怀里拿出一包吃的,那是她特意给虎仔留的一些点心。 张李氏也和栓子走出来迎接他们,看到脸色苍白行走不便的张大成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担心的看着张大成,若非外面太冷又不方便,恨不得立刻看看他的伤口。 申楣回房间拿出自制的膏药给张李氏,让她给张大成外敷在伤口处,张李氏抹着泪将膏药贴在张大成那青紫红肿的大腿上,之后才有心思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申云励和申楣如实说着,甚至连程府买凶蓄意谋害的事也没隐瞒。 张李氏听到程府,眼一黑,差点摔倒在地,怔怔的趴坐在炕沿,双眼无神,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急的张大成大丫二欢他们眼睛微红,不断的唤着张李氏。 半晌,张李氏颤抖的摸着张大成的双眼,随即又爱怜的摸摸大丫他们的头,长长的叹口气,跪到申云励和申楣面前,申云励连忙上前扶起她,“大娘有事直说便是,何苦如此。” 张李氏眼含愧疚的看着申云励,缓缓地说着:“我原是程府的厨娘……” 申楣他们此时才知道,这张李氏本名李香兰,是程府的家生奴才,与程府的老爷程金灿从小一起长大,又因为厨艺精湛做的一手好菜很得他的喜欢,十七岁那年被纳为小妾,没多久就有了身孕,甚至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也就是张大成。 可是,同样怀胎的正室夫人程王氏却只生了一个女儿,庶长子历来是正室夫人最忌讳的,陈金灿又特别的宠爱他们母子,更是引起了程王氏的嫉恨,趁着程金灿酒醉之时陷害她与府里的家丁私通,更是将她迷晕扔到那名家丁的床上,让醉意熏熏的程金灿捉奸在床,污蔑张大成乃是他们的野种。 酒意怒意醋意齐齐爆发的程金灿,下令杖毙了那名家丁,更是要摔死初生的张大成,张李氏苦苦哀求,程金灿却不相信,还侮辱责骂于她,那程王氏素来不喜张李氏比自己还得宠,更是落井下石,让人将他们母子关在柴房,每日只给一些残羹剩饭,并且让其他的奴才凌辱嘲笑他们。 还是张李氏的父母用银子私下打点,偷偷的将他们母子救出,可他们却死在柴石的手上,原本在破庙里等待着与他们汇合的张李氏,听闻他们已死的噩耗,犹如电击,愣愣的呆坐那里,还是张大成的哭声唤醒了她。 心灰意冷的张李氏带着张大成逃至西坡村,隐姓埋名的过着日子,哪知她早就被程王氏下了慢性剧毒,只因她身子骨底子好才未发作,可是产后未能好好坐月子,又沾染湿冷之气,经受莫大的打击,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体内的积毒终于发作,双腿最终瘫痪。 ------------ 第八十二章 终落尘埃 “……那柴石是大夫人的表哥,因是个读书人有才学,老爷便让他做了管家,程府的生意由他经手后也确实日益逼近陈家,老爷对他很是信任,当初大夫人设计陷害我们母子,就是他出的主意。” “只是没想到,几个月前,我去布庄买布时竟然再次遇到了他,所以迫不得已……” 张李氏并未说下去,但是申云励申楣却明白她的意思,唏嘘不已。 张大成也是呆呆的张着嘴巴,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有着这样的身份,但更多的是为张李氏所受的委屈儿心疼。 张大成虽老实木讷,但是却不傻,此时也明白,为什么张李氏当初非要他们留在申家的原因,就是想让申家,确切的说是申家身后的孙府帮着他们避祸。 想到这里,对于所谓的父亲,心中多了一丝怨恨。 多年前的伤心往事被翻出来,张李氏的精神很是萎靡,张大成和大丫二欢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申云励和申楣对望一眼,便离开了,临走前叮嘱他们好好休息,家里的事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下晌的时候,李有根扶着李沈氏来了一次,两个怀孕的女子在一块特别有话说,坐在厢房的隔间里说些日常的小事,大都和肚子里的宝贝们有关,申楣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便兴致缺缺的溜出去了。 刚出大门,就见到李有旺赶着牛车过来,车后面坐着老两口、李程氏他们一家子,见此,申楣息了会落日森林的念头,让虎仔自己去森林里玩去了星际美男联盟。 “阿楣,你爹和你娘他们在家吧?”李有旺还没下牛车,就扯着大嗓门问着。 申楣应道:“在那。刚睡醒,在和李婶子说话呢。” 这时,申云励和李有根他们已经听到声音走出来,李有根笑着打招呼,“叔婶,你们来了。”李有根的的父亲是李老爷子的堂兄。 “有根也在啊,听阿雅说,阿云也有了身子,这下可好了,老嫂子也不用担心了。”李林氏开心的说着。 李有根笑着回着。然后就要帮李有旺扛麻袋,被李成才给接了过去,那里面是地瓜。过年时申云励送去的白米白面,还有猪肉什么的,再加上他们一家子的辛苦劳作,还有李成才带回去的银钱,过了个好年。没像往常那样还得靠着地瓜对付几日,地窖里的地瓜就剩了下来,想着申楣他们爱吃,就将家里大半的地瓜给运来,足足有三麻袋。 喜得申楣眼睛直眯,想到美味的薯条和薯片。申兰儿也舔着嘴唇,看的申李氏直骂两人小馋猫。 李程氏和小李程氏还给申李氏肚子里的孩子送来一些小衣服和虎头鞋,是她们自己闲暇时赶出来的。申李氏开心的收了起来,让小云将家里的瓜果点心都拿出来。 陪着说会话,李有根小两口就回家去了,晚饭李家的人全都留下,而且过了十五这年也算过完。此时又值农闲,也不用急着赶回去。便都留下来过夜。 老两口还是住之前的厢房,被褥都是现有的,只要给炕烧上火就好,李有旺李成才李成梁父子三人一间,李程氏和小李程氏一间,李采薇和申玉儿住在了一起。 翌日一早,假期已满的李成才赶回凤阳镇孙府上工,李有旺他们也都归了家,老两口留了下来。 张李氏精神蔫蔫,张大成受伤,大丫二欢还得帮着照看,李林氏便帮着打点一家人的饭菜吃食,申玉儿她们在一旁打下手。 铁蛋也再次开始走读,当然还有申坤三兄弟,吃饭还是那样的麻利,不过却没再像第一次那样放肆,好在申张氏安分了不少,有一段日子没敢再露头,也没再听说申云勉赌博的事,倒是有见他去林子里狩猎,但是外围的森林还堆着积雪,几乎没什么收获。 每每见此,申云励便会让栓子送去一些米面,申楣他们也都没说什么。 这一日天晴,孙展青突然来了,申云励早早给铁蛋和申坤三兄弟下课,让他们回家,将孙展青请到了书房,又让人叫来了张李氏和张大成,用过申楣的膏药,张大成已经可以正常行走。 “……王柴两家也曾是世家望族,可是几十年前站错了队,被今上诛连,成了落魄之户,王家还好些有些积蓄,柴家却是不善经营越来越潦倒,王柴两家也因此生分。” “这柴石和程夫人曾是有过婚约的,当时定的是娃娃亲,只是后来王家反悔,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毕竟只是口头承诺,没有定亲的文书。不过这柴石相貌俊秀,又有些才华,程王氏未出嫁前,曾倾心于他,只是被家人给嫁到了程府。” “柴石空有一腔抱负,可是因被朝廷剥夺了考取功名的身份,只能混沌度日,恰在此时遇到闷闷不乐的程王氏,两人旧情复燃,柴石也被程王氏介绍给程金灿。” “程金灿自身不是读书的料,但是对于读书人却很尊重,自然同意程王氏的建议,让他成为程府的管家,那时程金灿所有的心都在新纳小妾李香兰身上,两人便常常趁机私会……” 听着孙展青的话,张李氏似是想起了昔日的时光,眼底满是惆怅花开几度全文阅读。 “……那小妾诞下长子,这张程王氏惶恐不安,毕竟她产下的只是一个女儿,而且还不是程金灿的亲生骨肉,柴石便与之合谋陷害了那个小妾,还是那小妾的爹娘豁出性命让他们母子得到一条生路。” “之后,两人一直在寻找他们母子的下落,良久未果,便也不再理睬,毕竟他们早就给小妾下过毒,即便逃走也活不了多久。” “这些程金灿并不知道,只是得知柴房失火,小妾和那个男婴被烧为灰烬,很是后悔,事后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可是家丁以及小妾母子已死,悔之晚矣,整日酗酒度日。” “这就更方便程王氏和柴石偷情,一日,程王氏再次被诊出有孕,可是这期间程金灿未曾踏入她房间半步,于是柴石假意劝解程金灿,并将酒醉的程金灿抬进程王氏的房间,一个月后,又买通一个郎中诊出程王氏怀孕,只是隐瞒下真实的月份,七个月后生下了如今程府的大少爷,程学仁。” “几个月前,来凤阳镇做生意的柴石认出了张奶奶,便暗中查出他们的踪迹,正在他们准备动手之时,他们一家子住进了申叔家里,顾忌着我们孙府,那柴石便也未立即动手,而是让那个肖武一直呆在凤阳镇寻找机会,所以才有了眉娘他们那件事。” 听完,申楣眉头紧锁,这柴石在城府多年,把持着程府的大权,如今的程家大少爷又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怕早就将程府当成自己的产业,定然不会允许程老爷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大成叔出现在程老爷面前,这样的话,必然还会出手,该怎么办呢? 想了想,看着孙展青问道:“柴石和程王氏做的那些事情,有没有什么证据?” “时间隔得太久,只能找到一些线索,确切的证据倒没有。”见申楣眼露失望,孙展青继续说道:“不过,他们两人的奸情,府里知道的人不少,尤其是当年给程王氏把脉的郎中,接生的产婆都已经找到。” 申楣顾不得抱怨孙展青的大喘气,笑着说道:“太好了,这样的话就好办了!”随即看着张李氏和张大成,“张奶奶,大成叔,现在有两条路,一是回程府,我们帮你们揭露那对奸夫淫妇的真面目,这样他们自然也就没办法再害你们,也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大成叔和大丫姐他们也就可以成为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小小姐小少爷。” “这?”张李氏满脸迟疑,程金灿当年的绝情,她早已伤透了心,更何况她的爹娘是为了他们死去的,再见面也心结难解,可是回去的话,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孙女就是程府堂堂正正的少爷小姐,不用再跟着她吃苦。 “小少爷,第二条呢?”张大成接过话,他并不想去认什么父亲。 “你们放弃程府的身份,由孙少爷派人出面,利用柴石和程王氏的奸情,以及程学仁的真实身份要挟他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申楣说道。 “好,就选第二条。”张大成不假思索的说着,“娘,我们现在的日子就很好,申二哥的恩情,我们得用一辈子去偿还。” “恩,娘听你的。”张李氏笑着点点头,张大成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花。 “你们考虑清楚了?”孙展青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们母子,程府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小的商贾,可是对他们来说,却可以让他们从奴才变成主人,万贯家财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如此轻易放弃的。 “不用再考虑了,我们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只要二侄子不嫌弃我们累赘就好。”张李氏说道。 申云励说道:“大娘说哪里话,您若是走了,我还发愁去哪里寻找一个像您这样好手艺的厨子,只要你们想留多久都可以,要离开我们也不阻拦。” 申楣也笑着说道:“就是,二欢那么聪明,我爹也舍不得少一个好学生。”而且有他在,自己才轻松些。 ------------ 第八十三章 翻新芳菲园 解决掉程府的隐患,张李氏和张大成他们心情放松了许多,紧锁多日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孙展青本就是趁着空隙而来并没有多留,在仲叔将分红交给申云励,将那些腌制松花蛋的料包运上马车后,便一起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孙展青申楣内心复杂异常,她的本意并不想和孙展青过多交际,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和家人陷入未来的夺位之战,只是每每看到孙展青黯淡的眼神,她就心软,而且说实话,她也挺喜欢和孙展青呆在一起的,轻松愉快。 不说她和孙展青的交情,就说如今的申家,也没少受惠于孙府,若是将来他需要自己的帮助,她也是绝对没办法袖手旁观的。 想到这里,申楣有些烦恼的揪了揪头发,算了,不管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阿楣,师傅找你呢。”忍冬看到申楣,远远的就说道。 找她!什么事啊?申楣纳闷。 “师傅说你帮他找的患者到了,让你去帮忙。” 她找的患者?申楣微愣,随即便想到是谁了,说道:“好,咱们走吧。” 申楣一进屋便看到那个高个兵卒,陈锦正在替他号着脉,那手掌比着多日前又黑了几分,此时手指还有些僵硬的颤抖,显然病情又加重了。 同以前一样,陈锦让忍冬熬制出汤药,兵卒服下没多久便昏睡过去,申楣拿起陈锦已经消好毒的银针替那兵卒施针。 他的手应是常常练剑,手腕过度用力引起的,申楣用银针帮他疏通筋脉便可。多半个时辰后,兵卒缓缓的醒过来,感觉着手腕手指,脸上露出欣喜。“多谢陈郎中。”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目的,没想到竟真的有用。 陈锦摆摆手,说道:“没什么,这乃是医者的本分,你的手还需两个疗程才能彻底康复,回去后按着方子服药,一日三次,五天后再来一次强扭瓜甜,某某太难缠全文阅读。” 送走兵卒,陈锦没好气的瞪了申楣一眼,申楣心虚的缩缩头。陪着笑说道:“师傅,你刚刚不是还说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应该的嘛,我这不是谨遵您的教诲吗?” 陈锦挑眉说道:“听说为师又研究出来一种药丸。可以让人神智昏沉,任人摆布?来,让为师也见识见识自己的杰作。”说道杰作两个字时,特意咬重了音,让申楣讪讪的低下头。将荷包里仅剩的药丸递给陈锦。 “你呀!”陈锦敲下申楣的头,无奈的叹口气,为这个总是不务正业,配置一些乱七八糟药物的徒弟头疼。 申楣呲牙咧嘴,眼神委屈的看着陈锦。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见申楣怯生生的眨着水润大眼睛。陈锦教训的话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没好气的摆摆手。 申楣暗嘘一口气,如蒙大赦。连忙闪人。 随着河水解冻,柳枝抽新芽,西坡村的村民又忙碌了起来,到处可以见到人们春耕的身影。 申楣家也不例外,忙完田地里。芳菲园也开始重整,果苗是仲叔帮着送来的。二百多株的葡萄苗,分为三类,早熟的夏紫葡萄苗,中熟的金手指葡萄苗,还有晚熟的红提、美人指。 申楣他们特意又在芳菲园内围出了一个葡萄园,这些葡萄除了可以拿来卖,大部分是准备用来酿酒的。 除了葡萄苗,仲叔还陆续送来桃树苗、杏树苗、梨树苗分别几十株,申楣又从落日森林里刨来两株猴儿果的树苗,为此没少被那群猴子纠缠,最后还是大出血送出去好几瓶健身强体的药丸才罢休。 这些树苗足足忙了大半月,因为量大又都是初种植,申云励找来了不少的果苗种植书籍,还特意请来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果农帮着护理,芳菲园内的那排房子也被整理出来,一间作为他的住房,另一间让他可以自己开灶,不过一般情况下,他的一日三餐都是二欢他们送去的。 这段时间,申楣的心思也都在那些果苗上,用加入灵泉的水浇灌果树,配置药水喷洒果树苗防虫害,效果很是显著,四月初的时候,那些杏树纷纷抽芽开花,没多久梨树、桃树也不甘示弱的纷纷吐蕊。 望着鲜花烂漫的芳菲园,一家人很是欣喜,就连虎仔也喜欢醉卧在满地落红的芳菲园中,期间仲叔来过,看着满园的鲜花眼露异色,倒没想到那些果苗竟然全都活了过来。 没几天,孙展青也来了,申楣笑嘻嘻的带着他逛着芳菲园,落红飞舞,花雨飘飞的景色,让孙展青赞叹不已。 申楣和申玉儿他们采摘不少鲜嫩的桃花瓣,一部分被张李氏拿去,做成蜜腌桃花,一部分被他们拿去制作胭脂,剩下的都酿成桃花酿,被埋在桃花林里。 麦收的时候,芳菲园的杏树上挂着不少金黄的杏子,这让护理果树的果农郑大爷连称稀奇,“这向来是桃三杏四梨五年,这当年就能收益卖钱的也就枣树,没想到老头子还能碰见这样的稀罕事。” “郑爷爷,这果树有收成是好事啊!管它稀奇不稀奇呢。”申楣知道定是那些灵泉的效果,摘下一个杏在身上蹭蹭,尝了一口,笑道:“好吃,酸甜而且没有那种苦涩,想来是这杏树的品种好。” 申李氏见到满树的果子也忍不住摘了一个,还没放进嘴里,就被申楣拦住,“娘,这杏子你可不能吃,对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你要是想吃水果,回去我让小云姐摘个西瓜好了。” 申李氏也只是一时嘴馋,听闻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自然不会再吃,她此时的肚子已经有九个月大,身子笨重,手脚都有些浮肿,走了一会儿便被申云励他们劝回去休息坑爹的一妻多夫最新章节。 每棵树上的杏子不多,但是四十多株也有着五六百斤的杏,挑选一些金黄的杏子用竹筐装好,申云励给孙府送去,剩下的几十斤分别给里正、铁叔、李有根、申云勉他们送去。 这日,申云励正在给申楣几人上课,申兰儿慌慌张张的跑了来,“爹,有根婶子要生娃了,刚才我看见有根叔带着王婆子急匆匆的赶回了家。” “弟妹要生了?”厅堂里的申李氏听到后,走出来问道,见申兰儿点头,连忙说道:“不行,弟妹可是头一胎,我得去看看。” “娘,您自己的身子也不方便,还是我去吧。”申楣说道。 申云励也不同意,“你安心在家等着,我们去看看就好。”然后让栓子去将陈锦也请来,以防万一,申李氏这才同意留在家。 申云励申楣他们刚进院子,就见李有根焦急的走来走去,看见他们一脸担心的打着招呼,申云励只得挑着好话劝慰他,申楣则是去厨房帮着烧水,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陈锦挎着药箱赶来。 直到日落的时候,李沈氏才生下一个小子,喜得李有根合不拢嘴,李张氏也是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拜谢,见李有根竟然傻乎乎的抱着儿子站在风地里,不满的责怪着他,接过小孙子重新抱进屋里。 见此,申云励和申楣便先离开了,只是还未到家,二欢便急匆匆的跑来找他们,原来申李氏的肚子也发作了,可能要生产了。 闻言,两人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刚离开没多久的王婆子又被请去了申楣家。 一回到家,申楣便换身干净的衣服,带上药丸灵泉还有人参进了申李氏的房间,将切好的人参片送进申李氏的嘴里,在一旁说着话分散申李氏的注意力。 听着申李氏痛苦的叫喊声,申云励拳头握紧又松开,然后再握紧,站在门口紧张的望着那紧闭的门,申玉儿三姐妹也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里面。 申李氏已经生过四个孩子,又有申楣在一旁耗费气运帮着她顺产,倒没有受多少的罪,一个多时辰后,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见是男婴,申李氏终于放下心来昏睡过去。 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啼,申云励他们也都松口气,一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便都涌了过来,看向王婆子怀里的婴儿。 “恭喜秀才公又得了一位少爷,瞧着模样,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王婆子笑道。 “承王妈妈吉言。”申云励笑着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辛苦王妈妈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未来的官老爷接生,是我王婆子的福气。”掂着分量十足的银子,王婆子笑成了一朵花,好听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抛。 申云励接过孩子,让栓子提着灯笼亲自送王婆子回去。 申楣的气运只是堪堪达到可以刻制符咒的水平,大量使用幸运符咒,身上的气血大损,灰暗的光线下脸色苍白,申云励以为她吓坏了,腾出一只手安抚着申楣,并让申玉儿送她回去休息。 待申玉儿离开后,申楣又服用一些灵泉才躺回床上休息。 流萤出来转一转,亲们的推荐票、粉红票可以撒了,亲们不要觉得一更少啊,流萤在努力的码字存稿,因为再过十几天流萤要结婚,所以为了不断更只能一更,其余的存稿。 另外流萤的又一本新书也开始写了只不过还没上传,《美人劫》玄幻仙侠哦,算是《怀揣空间挑禛心》的前传吧,呵呵,讲的是那红衣女子血莲前身的故事,亲们期待吧。 ------------ 第八十四章 双喜同庆 翌日一早,得到消息的李林氏就让李有旺赶着牛车将她和李老爷子送来,看着还没睁眼的男婴,李林氏抹着眼角,对申李氏说着,“这下好了,你总算是有个依仗,以后阿楣……”猛的瞥到一旁的申云励,又连忙改口说:“以后阿楣也多个兄弟帮衬,我和你爹也就放心了。”见申云励并未发觉她话里的问题,松口气。 “行了,你这个老婆子,明明是大喜事,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李老爷子不满的说道。 “对,是大喜事。”李林氏也不再流泪了,而是换个话题问道:“这小五可起名字了?” “起了,单名一个耀字。”申云励笑道。 “好,听着名字就是有出息的。”李有旺嗓门大,这一说话,那头申耀不满的哼哧几下,见此,李林氏瞪了李有旺一眼,李有旺无辜的挠挠头。 “外公外婆大舅尝尝我们自家的蜜腌桃花,还有杏脯。”申楣连忙解围。 “这是自家院子里的东西?”李林氏诧异的问着。 申楣笑着说道:“恩,都是。” “阿楣,带外公去园子里看看。”李老爷子为人勤快,一听是芳菲园里的果树结果了,就坐不住了,想要去看看。 此时的芳菲园葱葱郁郁,桃树和梨树上也都挂着青果。 见此,李老爷子说道:“好,好啊!”当初栽树他可是也有帮忙的,还担心这么多的果树养不活,没想到现在都挂果了。 “恩,已经能吃了。”跟来的李有旺从树上摘下一个青梨咬一口说道,“不错挺甜的,阿楣,等这果子熟了。别忘了给你外公外婆还有舅舅送去些。” “你瞎咧咧啥呢,这果子都要卖钱的。”李老爷子斥责着李有旺多情妻主惹人爱。 申楣笑道:“外公,不碍事,这第一年果子是不外卖的,舅舅喜欢再过多半个月就能来拉了,我们还省的找人帮着摘果子了。” 李老爷子道:“找啥人,到时,让你舅娘和嫂子们都来帮忙,有那钱你们多买些书识识字。” 申楣又带着两人去葡萄园转转,早熟的夏紫葡萄已经能吃了。申楣从郑大爷那里找来一把剪刀和一个小提篮,挑着剪了几串葡萄,拎回前院。让大丫洗洗放在水井里冰着。 得知申李氏产子,前来探望的申张氏瞧到那些葡萄不禁有些嘴馋,也不是什么值当的东西,申楣也懒得计较,让栓子又去剪了几串。 申张氏早就听人说申楣家的芳菲园。今年春上种了不少的果树,也想趁着机会去看看,最好能讨来几十棵果树送回娘家,让她的兄弟也种果树,跟着发发财。 想到上次她的大哥捎信说,她去年送回去的西瓜籽如今已经开始结瓜了。这个念头更强烈,对于申云勉,她是不再抱啥希望了。还是将银子放在自己手里可靠。 “阿楣,你忙去,大伯娘也跟着去看看。” 申楣如何不明白申张氏的心思,对于她这样贪婪不知足的行为很是不满,笑道:“大伯娘随意。不过虎仔在那里玩耍呢,您小心些啊。” 闻言。申张氏迈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看着申楣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些恼怒,不过她也清楚,自己在申楣这里是休想讨得好处,眼珠子转了几转,再次戴上了笑容,“既如此,那大伯娘就不去了,你们家的果子过几天也该熟了吧,到时别客气,我让你大伯和堂哥们来给你们帮忙。” “那就不用了,园子里也没多少果子,自家人就足够了,大伯和堂兄他们还是帮伯娘家的兄弟将西瓜看好就成。”别以为她不知道她都做过什么。 申张氏准备好的说辞,全被申楣的这句话给噎着,眼睛闪烁了几下,恰在这时栓子将葡萄拎了来,申张氏放进篮子里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申楣进屋,申李氏问道:“你大伯娘走了?” “恩,带了一篮子的葡萄回去的。”申楣无奈的说道,总共就拎来少半篮的鸡蛋,又带走一篮子的葡萄,那申张氏就是个死活不肯吃亏的主。 李林氏叹口气说道:“算了,家和万事兴,你们如今也不缺那些东西,何苦因此置气,倒是让人觉得你们薄待他们。” “娘说的是。”申李氏笑着说道。 下午的时候,李有根带着一篮子的鸡蛋和几只野兔赶来,向申云励道喜,同时让申云励给孩子起个好听的名字,申云励之前已经帮着拟了几个名字,李有根最后选了李成勋这个名字。 因为申耀和李成勋同日出生,两人商量了一下这洗三和满月宴都一起办,也省的麻烦。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王赵氏来了,一来就脸色不善的质问申云励为何不通知她,还话里话外的暗暗指责申李氏不敬她这个婆婆。 忙晕了头的申云励,这才想起竟忘了派人通知王赵氏,“娘,这事是我的错,不关阿雅的事,是我忙糊涂了。” “行了,你的心里现在只有丈母娘,我这亲娘算什么?连添丁这样的大事都能将我漏了,可怜我一个老婆子,还眼巴巴的跑过来遭你们的白眼。”说着伤心的抹着泪。 “哎呀,这事该是我的不对才是,亲家母别生气。”李林氏早就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原本不愿多事,可是见王赵氏不依不饶,还将矛头指向申李氏,心里有些生气,便意有所指的说道:“阿雅她伤了身子,家里的诸事也没精力操心,云励早早失了爹,亲家母你又改嫁,没人在身边教导,这一遇事就慌乱,也是情有可原的悠然军师最新章节。” 仿佛没看到王赵氏难看的脸色,继续笑着说道:“我不也是每日打听着阿雅的消息,一听说她生了孩子,就急忙忙的赶来,忙起来竟忘了专门找人通知一下亲家母。” 外婆,原来您还有如此厉害的一面,实在是太给力了。 申楣嘴角微翘,王赵氏的身份在那摆着,哪怕她无理取闹,大多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尽量忍着,唯有和她身份相当的李林氏说起这样的话,才能让人没法子指摘。 被李林氏一番抢白,王赵氏脸色难看之极,可是又没地方发作,对着一旁的小云怒道:“你就是这样伺候主家的,没看到我坐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倒杯水?” “小云姐,赶紧给我奶倒杯凉茶,好给她老人家败败火。”申楣笑吟吟的说着,成功的让王赵氏的脸再黑几分。 申云励适时地问着,“娘是过会儿就走,还是留下来过夜?” “哼,你这是不愿意我留下吧,不是看在小孙子的份上,你当我愿意留下。”王赵氏这个时候赶来,就是想在这里住几天,她可是惦记着申张氏说的那个园子,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可以挣大钱,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丝毫不留情。 对此,申云励暗自叹口气,说道:“小云,你去收拾出来一间厢房。” “是,老爷。” 洗三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使得人心情也跟随着舒畅。 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了丝炙热,好在乡下树多,坐在树荫下,凉风习习很是舒服,因是两家一起办的酒宴,采用的是流水席面,荤素搭配,肉汤、甜点、果品,不断更替,让来的亲友大饱口福。 不过,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嘴碎之人,只要不是太过分,申楣她们都笑着无视。 鉴于上一次的教训,申楣特意给申张氏一家另备了一桌酒席,当然王赵氏也被她安排在这一桌,为了表示对他们的重视,所有饭菜的分量都多于其他的桌面。 一开始,王赵氏还为申楣的特殊照顾而得意,尤其是见李林氏他们一大家子都未上席而在一旁忙碌,可是没一会儿脸就黑了,看着自己身上被溅了许多油渍的新袄裙,瞪着申张氏,让她好好管管申坤三人。 申张氏只是假意的说了三兄弟一句,便继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这样的酒菜可不是天天能吃到的,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看到王赵氏憋屈的样子,申楣暗笑,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就在酒宴快要散的时候,一队马赶了过来,其中一辆停在申楣家门口,其余的继续朝着翠竹园而去。 孙展青会来,申楣不意外,但是苏冠华也跟着出现,就让申楣纳闷了。 看出申楣的疑问,苏冠华主动解释道,“展青说你家的园子有很多的果子,我还从没自己摘过果子吃。”随即又让小厮从马车上搬下一个箱子,“我不知道你娘已经生了,只能临时拿这些给你的书做礼物了。” 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实诚啊!申楣感叹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的,你上次送的字帖,我爹就很喜欢。” “那就好。”苏冠华羞涩的笑笑。 孙展青送的就精心了许多,是一些婴儿的衣服、玩具,还有一些材质柔软的布匹,不少的补品,另外还有一个箱子,是为张成勋准备的,显然已经知道是两家同办的酒宴。 ------------ 第八十五章 摘果子的体验【求订阅、求粉、求收藏】 申楣见孙展青、苏冠华两人引起不小的骚动,纷纷交头接耳,尤其是申张氏、王赵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打什么注意,连忙招呼两人进屋,让栓子他们将东西抬进屋。 申云励过来和两人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园子在哪呢?我们现在就去吗?”苏冠华迫不及待的问着。 申楣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说道:“这会儿太阳老毒,下晌的时候再去吧。” “哦。”苏冠华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好奇的看着虎仔,想靠近又害怕,就那样踟蹰的围着虎仔转,弄得申楣失笑不已,看着苏冠华问道:“想摸摸?” 苏冠华不好意的摸摸头,只是眼中的渴望却很明显。 “你等会儿。”申楣笑着说着,然后来到虎仔面前,抱着虎仔的头,亲昵的蹭蹭,向虎仔撒着娇,虎仔只得无奈的同意,见此苏冠华眼睛大睁,“太不可思议了。” “虎仔不是一般的野兽,很有灵性,对阿楣也很爱护。”孙展青习以为常的笑着说道。 “呐,可以了,只要你身上没有敌意,虎仔就会让你靠近的。”申楣说道。 “哦,啊!”苏冠华手伸了几次,都没敢碰到,看的申楣很无语,直接拉着他的手,放在虎仔的背上,替虎仔顺着毛发,“你看没事吧,虎仔最喜欢我这样给他梳理毛发了。” “真…真的不咬人啊!。”苏冠华胆子也大了起来,学着申楣的样子给虎仔顺毛发。 近申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阳光也不是那么强烈,申楣让二欢找出他的两件衣服,递给两人,“换上吧。”见两人都露出疑问。解释道:“你们身上的衣物一看就是上等面料,这摘一次果子可就毁了,那树津可是洗不掉的。” 两人从小锦衣玉食,觉得毁一件衣服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还是按照申楣说的换了衣服。 申楣见两人穿上刚好合适,心中有些小无奈,那二欢明明和自己同岁,为什么身高相差这么大,就算男女有别,可是自己的身体也太过矮小玲珑了吧。 当然。申楣也只是小小幽怨一下,很快就抛到了脑后,带着两人来到了芳菲园。风拂过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杏花香,此时的杏树已经开始二茬的开花结果。 申楣将两人领到桃园那里,虽然大部分果子还很青涩,但是也有一些开始泛红,因为桃子的茸毛使人皮肤痒痒最萌神器。申楣只是摘了几个让他们尝尝,便带着他们去梨园。 考虑到市场和销路,这梨也是不同品种的,申楣带着两人采摘的是夏梨,个头不大,但是青灵水嫩。皮薄汁甜,虽然两人都吃过不少的名贵果子,可是自己摘得吃起来格外甜。 看着两人兴致勃勃的样子。申楣差点动了开个农家乐的念头,不过想到它的可行性,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三人最后去的是葡萄园,一人高的葡萄架上挂满了成串的葡萄,风刮过叶子摇曳。阳光闪烁,站在下面既可嗅到葡萄的清香。又很凉爽,不远处张大爷正在纳凉,申楣笑呵呵的打着招呼,然后从葡萄架下拿出之前放那的剪子,和两人一起挑选葡萄。 回去的时候,三个篮子里满是水果,桃子、梨、葡萄都有,看着孙展青和苏冠华眼中的喜悦,申楣的心情也被渲染的不错。 申楣原以为书呆子的苏冠华,体力应该是最弱的,没想到反而最有精神,申楣和孙展青在梨树下休息时,他却兴致勃勃的在芳菲园内逛着,没一会儿,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开心的说着,“我带你们去看一样东西。” 申楣和孙展青对视一眼,便跟着苏冠华走过去。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申楣疑惑的看着苏冠华,自己家的园子,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苏冠华笑笑,然后指着一棵杏树,“呐,就在那里。” “哪里?”申楣一眼望去,除了杏树杏花就是绿叶。 苏冠华从不远处的梨树那里,拿来一根用来打梨子的竹竿,捣向身前的杏树,将叶子掀开,“看到没?” 神啊,竟是马蜂窝啊!而且好巧不巧的是,苏冠华那一竹竿,一下子将那蜂巢给端了。 看着嗡的一声炸了窝的蜂群,申楣眼皮直跳,用力拍了还在那傻乐的苏冠华一巴掌,骂道:“笨蛋,还不快跑。”然后招呼孙展青一起跑人。 眼见蜂群已经来临,又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惊慌的申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荷包里的药粉一股脑的往外撒,当然也不忘扔给孙展青苏冠华两人几包。 也不知道那一包起了作用,那些蜂群舍弃了申楣和孙展青,却独独不放过苏冠华,一窝蜂的飞过去。 心有余悸的申楣,喘口气,暗想,这蜜蜂群死追着苏冠华难道是认出他是捅蜂窝的主凶? 猛地瞟到苏冠华手里乱挥,企图赶走蜂群的竹竿,顿悟了,那丫竟然将蜂巢兜网兜里了,能不招蜂群的围攻吗,嘴角一抽,叫道:“你傻啊,还不将竹竿扔了。” 闻言,苏冠华连忙扔掉竹竿,蜂群这才舍他而去。 “扑哧!”看清楚苏冠华的样子后,申楣不厚道的笑了,苏冠华的额头、脸颊、脖子,还有手上都有着大包,见苏冠华难受的想去抓,连忙阻止,“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谁让你去捅马蜂窝的。” “我也没想捅的,是它自己掉进去的。”苏冠华委屈的说着。 “你还说话,不疼是吧。”申楣瞪了苏冠华一眼,说着拉着苏冠华往家赶。 见此,孙展青眉头微蹙,阿楣什么时候和这个苏冠华如此稔熟了。 申楣走了几步,见孙展青没有跟上来,扭头问道:“孙展青,你怎么了?也被蛰到了?” “没有。还是赶紧回去帮冠华处理伤口吧。”孙展青敛去心思,说道。 申云励听说苏冠华被蜜蜂蛰了连忙赶来,责怪了申楣几句,见苏冠华笑着替申楣开脱,才暗暗松口气我心安然全文阅读。 申楣从房间里拿出一枚药丸给苏冠华服下,让小云帮着将蜂针挑出来,好在药效发作,苏冠华倒是没有那么疼,随即申楣又替他外涂一层药水。 因为担心苏冠华的随从见到他的样子,对申家产生不满。申楣将他们留了下来,傍晚的时候,苏冠华身上的红肿已经消退。只留下一些红斑,并不严重,申楣等人这才放心。 晚饭时,申楣特意叮嘱张李氏为苏冠华熬碗清淡肉粥,见申楣如此关心照顾苏冠华。孙展青心里莫名的烦躁。 人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其实十七的晚上,月夜也不错,泛着银色光晕的玉盘高挂星空,稀稀疏疏的星星撒满夜幕。 孙展青凝望着有些椭圆的明月。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腕上的佛珠。 “展青也睡不着?”虽然白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苏冠华还是很兴奋,在翠竹园里随意的逛着。见孙展青独倚栏杆,便笑着走过去。 “你的伤还没好,冲风对身体不好。”孙展青起身说道。 “没事,阿楣的药很神奇,你看只剩下红斑了。上次我们被困在火里,也是阿楣的药帮我们消减了火烧的灼痛。”苏冠华笑呵呵的说着。 闻言。孙展青皱眉,“这事你就和谁说过了?” 苏冠华微愣,摇摇头说道:“只有你。” “你既然想和阿楣做朋友,他的一些奇特之处,你可以忘记,不要随意和他人提起。” “哦”苏冠华老实的点着头。 翌日一早,孙展青带着已经康复的苏冠华再次来到申楣家,清晨之际,莲池中荷花刚刚绽放,淡淡的幽香很是怡人,苏冠华见申楣家的莲花池还有着竹筏,便想着坐一坐。 刚好申楣也想着做道叫花鸡、荷叶饭招待他们,便让栓子撑着竹筏将他们送到池中央,申楣采了几个莲蓬,分别递给孙展青和苏冠华。 “咦,现在就有莲蓬了?”苏冠华吃惊的接过。 “许是这水好,莲花变异了,我家的莲花一年大多的时候都在盛放。”这事西坡村知道的人不在少数,申楣也没有隐瞒,孙展青的眼底却是闪过涟漪。 接下来的几天,苏冠华每天都随着孙展青来申楣家,从孙展青那里申楣知道,苏冠华是随着苏夫人来山庄避暑的,便到苏府找他玩耍,他本身就不曾有过什么童年,就将苏冠华带到了翠竹园。 在他们来西坡村的第四天,申张氏又领着张喜梅蹬了申楣家门,对此,申楣很是无语,尤其是这次的张喜梅同时盯上了两人,就连申云励的脸色也很难看,多次劝说反惹来自己一肚子的火气,可是又不能将她们拒之门外。 无奈之下,申楣只得随着两人躲去了翠竹园,张喜梅也曾带着东西,打着申家的名义,企图混进去,哪知孙展青特意交代了守门的家丁,不准放她进来。 望着砰地一声关上的大门,张喜梅只能狠狠的跺着地面,心想等她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后,一定要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好看。 呵呵,昨个的七夕之夜,亲们过的如何?流萤在努力码字中,已经存稿十几章了,等到周六,流萤的回家忙结婚的事,所以一直是一更,当然订阅粉红什么的也不给力,流萤就没什么劲头。新书《美人劫》流萤也写了几章,封面也做好了,估计九月份归来,会上传,这里先提前说声,到时亲们可以去看看哈! ------------ 第八十六章 乡试与果园忙 送走苏冠华没几天,申云励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八月份的乡试。 古代的交通不比上个时空,而且为了让申云励可以更好的适应不至于水土不服什么的,申楣早就央求孙展青在玉阳县考场附近给租赁一处幽静的小院,方便申云励提前去那里适应与温习功课。 申楣其实也想跟随去,见识一下这个时空的乡试,但是又放心不下申李氏他们,李老爷子老两口虽然在家里住着,可毕竟不是申家人,有些事还是不方便出头的。 她再小,目前也是一家子能担些事的‘男丁’,衡量再三还是决定留下,为申云励准备了可能需要的各种药丸药粉药水,看得申云励哭笑不得,他是去考试,又不是上战场,不过还是让栓子给带上。 申楣还用千年紫檀木为申云励雕刻了一个幸运符咒,用申雨儿打好的络子将符咒系好,让申云励随身带着。 申云励离开之后,他们家的园子也迎来了丰收,李家人刚收割完麦子,种下夏薯,也有了空闲,李有旺便赶着牛车将一家子全都带来,帮着摘果子功高权重。 孙展青也从翠竹园调去几个家丁帮着摘果子,铁叔和陈刘氏、铁蛋也来帮忙。 申张氏早就惦记着申楣家的园子,看到这些动静,便带着申坤三兄弟也想进园子,只是虎仔在那守着,他们不敢靠近,只能守在门口堵申楣一家人。 这日下午,申雨儿挎着篮子,正要将张李氏做好的酸梅汤,带去园子给众人解渴,申张氏和申坤三人拦住她的去路,“二丫头这是去送水呢,刚好大伯娘替你去。你回去照顾好你娘就可以。”说着就要动手去夺篮子。 申雨儿一个闪身,皱着眉头说到:“不劳烦大伯娘,娘那里有外婆守着。” 申张氏见申雨儿也不肯让她进去,对着三兄弟使使眼色,三兄弟伸着手将去园子的后门挡住。 见此申雨儿眼中闪过恼怒,申张氏笑笑,正欲开口说话,虎仔低吼一声,朝着他们走近,吓得三兄弟争抢着躲到申张氏身后。申张氏既气又怕,也是连连后退,再看申雨儿已没了踪影。显然已经进了园子,便灰溜溜的离开。 因听到虎仔的低吼声,申楣不放心的询问申雨儿,申雨儿便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申楣无奈的叹口气。其他的人也都微微蹙眉。 申楣想了想,用一个小篮子装了些桃子和脆梨去追赶申张氏四人,到村中的时候,申楣见到了正在树下和人说话的申张氏,嘴角微勾。 申张氏显然没说好话,听到申楣叫她。脸上闪过惊慌,一旁的妇人脸上也有些悻怏怏的。 “大伯娘、刘嫂子在说话呢。来,吃梨。这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听二姐说大伯娘去了我家,我娘让我送来的。”申楣从篮子里挑一个大个儿的脆梨递给刘嫂子,然后笑着和申张氏说道。 “那嫂子就不客气啦。”刘嫂子是申张氏的邻居,刘子峰家的儿媳妇。笑着接过去,在袖子上蹭一下吃了起来。“还真甜,刚你伯娘还在说你们……说想着进园子帮你们呢。”见申张氏给她使眼色,刘嫂子连忙改口。 申楣仿佛没看到,只是笑着说道:“大伯娘身体向来不好,堂哥他们我爹娘他们也舍不得使唤,当然是不能让他们进园子干活的,我们家的活向来也都是大舅他们帮衬着干的,也都习惯了,这人情即便不再欠,那也是还不完的,何苦再累坏了大伯娘和堂哥他们。” “到时又得花钱吃药事小,遭罪可就大了,那样我爹和娘,如何安心,我爹走之前还说,伯娘也无需愧疚,他帮着教养堂哥他们是出于叔侄亲情,本是应该的,也不需要您帮着做什么,再则,您那样做,那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我爹娘他们如何苛责亲人呢。” 申张氏的脸明显抖动一下,申楣仿若未察觉,继续笑道:“若是因为缺银子,我爹之前留家里五两银子,大伯娘急需的话就先拿去,也无需这样顶着太阳去干活,只要照顾好大伯、莲花和堂哥他们就好。” 刘嫂子虽然嫁过来没几年,可是申家的事还是知道不少的,这申张氏的闹腾见得也不是一次两次,自然明白申楣的话中之意,原本是不关她什么事,可是见申张氏啥也不用做,就因为有个有钱的好亲戚,就可以轻松得到五两银子,不禁眼红,想着自己一大家子辛苦忙碌一年,能落得二两银子就不错了,再看向申张氏时,也没了之前的亲昵劲儿。 这一年的时间里,申张氏可早就领教够申楣的难缠,见她竟然主动的给自己送果子,心里就直打鼓,听完她的话,脸彻底垮了,可是申楣的那一番话,听起来是处处为她着想,句句无法反驳,她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他们一家子还能翻身,当初怎么也得好好笼络,如今却已经晚了。 原本她想着,既然他们不肯让她跟着果园沾光,那她也没必要讲情面,便拉着刘家的儿媳妇说申家的是非,就是想借刘家人的恨富笑贫,多嘴多舌,爱搬弄是非这些毛病,抹黑申云励一家人,只是没想到被申楣摆了一道夜寰。 可是五两银子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她娘家大哥卖西瓜才分给了她一两银子,自然心动不已,可要是接下来,那她岂不是自打嘴巴? 纠结再三,申张氏还是选择了银子,被人非议几句,不痛不痒的,哪里有银子来的实在,于是,叹口气哭穷:“哎,大伯娘也是逼不得已啊,家里没银子,可日子总还要过,大伯娘总不能一直白伸手拿银子吧。” 白拿银子也无所谓,只要您老人家能消停消停就好,申楣忍不住腹诽,不过好在申张氏选择了银子,也省的她再去想办法摆平她,用这五两银子打消她的念头也是值得的,否则,她要是真的进了园子,只怕想要的就不止五两银子了。 “瞧大伯娘说的,我爹和大伯是亲兄弟,这送点东西也是应该的,而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就不用过意不去。”漂亮话谁不会说呢,申楣笑眯眯的说着,“这些果子您带回去,给大伯和堂哥他们尝尝鲜。” 申楣回去后,将银子的事告诉了申李氏,申李氏只是长叹一口气,便让小云给送去。 芳菲园里的桃子和脆梨,出乎申楣一家子的预料,共有上千斤,自家是吃不完的,申楣做主让张大成将那些桃子脆梨装车送到孙府,剩下的让李家拉走不少,自己留些,其余的就都送给亲朋好友,邻里乡亲,也算结个善缘。 葡萄则没有外送,毕竟是要酿葡萄酒的,这可是全家最大的进项,因为葡萄是早中晚三类,如今还没法估量它们的产量,而且申云励也不在家,这酿酒作坊的事还只能暂时搁浅。 酿葡萄酒的都是申楣自家人,在芳菲园里弄好,放到那排房子里发酵,看着那一排排的酒坛,申楣大概估算一下,至少可以酿出八百多斤的葡萄酒,味道应该不比去年的差,毕竟这些葡萄是她用稀释的灵泉浇灌,又精心侍弄出来的。 这样的话,每斤按二两银子,那就是一千多两的银子,这还只是早季的葡萄,这中熟晚熟的葡萄怎么也不会少于这些产量吧。 想到这里,申楣乐了,照这样下去,一家人奔小康的生活近在眼前啊。 “阿楣,你傻笑什么呢?”正在给酒坛泥封的李有旺,见申楣抱着酒坛傻乐,不禁笑着问道。 “没事,我就是想着这些酒坛不久之后都能换成银子,觉得很开心。”申楣笑着含糊过去,不是不相信李有旺,实在是她这个舅舅有点心粗,保不准就说漏嘴,这上千两的银子,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可是不小的数目,说不准就引来他人的觊觎,不说别人,单就是她大伯那一家子,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这些忙完的时候,小申耀也已经满月,申云励不在家,也就没有大办,只是申李两家人一起热闹了一番。 七月下旬的时候,申楣家的杏子又迎来了二茬的成熟,不过也就一二百斤倒是不多,被张李氏拿来做杏脯和杏酱,掏出的杏核儿晒干,用来炒着吃或是熬粥。 这个时候,中熟的葡萄品种金手指已经成熟,在此之前申李氏等人都未见到过这样的品种,就连仲叔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异族的商队那里找来这样中熟的金手指和晚熟的美人指,其实也就是想着试试能不能种活。 见到芳菲园里成熟的金手指时,仲叔那是喜出望外,直接运走了好几百斤,拿来贩卖,剩下的才被申楣他们拿来酿酒,当然一同运走的还有第一批的葡萄酒。 因为初次接触金手指葡萄,申楣他们一次没敢酿太多,先尝试着酿了二百多斤,其余的葡萄,成熟的被摘下窖藏起来,半熟的继续挂在枝头。 流萤求支持,亲们支持一下呗!! ------------ 第八十七章 归来 金手指葡萄比一般的葡萄甜,酿出的葡萄酒反而浓郁凝重,果香扑鼻,清新淡雅的香草气息,让人回味无穷,红宝石般的色泽,也煞是诱人,看得仲叔连连称赞。 当然,其价格也很是可观,地窖中剩余的金手指,也被申楣他们酿成了葡萄酒。 九月的时候,晚熟的葡萄也陆续开始成熟,美人指葡萄恰似美人的手指,外观漂亮,味道可口,虽不适合酿酒,却是精装的名贵水果,又是晚秋的葡萄,被仲叔包装成百味居的特色水果,也大受追捧。 红提酿出的酒倒也不错,使得申楣家的进项又增加不少,申楣坐在那里一边算收入,一边念念有词,看的申李氏直笑她小财迷,申李氏怀里的申耀也咿咿呀呀的摇着手,好似在赞同她的话,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这一日,申楣和申李氏他们正在葡萄园里,挑着摘取成熟的葡萄,二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脸上满是喜悦,“婶子阿楣,栓子哥哥回来了极道烬仙。” “那我爹呢?”申楣欣喜的看着二欢,申李氏这时也放下剪刀,走了过来,焦急的盯着二欢。 二欢摇摇头,“没见到二叔,栓子哥哥说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闻言,申李氏与申楣连忙赶回家,栓子一看到两人,就笑着说道:“夫人少爷,老爷中了,昨个儿就发了榜,老爷是正榜头名解元呢!老爷担心你们着急,就让我先赶回来报个喜讯。” “头名解元?也就是说大女婿成了举人?”李林氏不清楚乡试的那些名堂,疑惑的问着。 “是的外婆,我爹中了举人。”申楣也没想到申云励竟然能中了解元,脸上满是笑容,“娘,这是大喜事。我们要好好热闹一下,等爹回来了,说不准还要大摆一次宴席呢。” “对对对,好好热闹一下。”申李氏此时才真正的反应过来,高兴的有些无措,“张大娘多做些好菜,给他大伯家,有根、铁叔还有里正家也都送去一些,对了还有……”申李氏说着,自己也赶去了厨房。一起忙活了起来。 翌日是个大晴天,湛蓝的天际没有一片云彩,好像纯澈透亮的蓝宝石。申楣一家人早早的就等在村口,申氏一族的族老们,里正、铁叔、有根,就连申云勉也带着一大家子等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些消息灵通或是爱凑热闹的乡众也都围在一旁等着。 日上中天的时候。一辆马车驶入了众人的眼帘,然后在众人之前缓缓的停下,申云励从马车上下来,靛蓝的亮绸长衫随风翻飞,眉宇间多了丝自信和飞扬的神采,看见申楣和申李氏他们微微颌首。眼中带着暖意,申楣调皮的眨眨眼睛,申李氏和申玉儿申雨儿申兰儿她们也都是满脸喜意。 见此。申云励嘴角上扬,然后笑着走向里正和族老们,与他们说着话,申云勉几次想靠近,都被李有根有意缠住。说着恭贺祝福的漂亮话,申云勉虽有些气恼。可是为了自己的形象也只得自己隐忍,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申云励那个方向,看着申云励与里正、族老他们平起平坐,侃侃笑谈,眼中的嫉妒与愤恨怎么也掩饰不住。 申张氏却是热络的拉着申李氏的手说个不停,哪怕申李氏已经表现出明显的不耐,她仍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最后还是申楣打着申耀的名义将申李氏解救了出来,申张氏却是有些不甘的拧着帕子,使劲的扒拉着米菜,恨不得将申楣一家吃穷。 傍晚的时候,众人才都离去,申云励这才有了机会与家人单独相处,和申楣他们讲着他这近三个月的情况,末了,还拿出为他们准备的礼物,申李氏的是一个喜鹊登枝的点翠金钗,申玉儿三姐妹的是不同样式的堆花和每人一副的玉质水滴耳坠,申楣的是一些山川地志、杂记、撰记还有一方上好的砚台。 申云励亲自给申李氏戴上,申李氏羞涩的娇嗔申云励一眼。 申楣笑道:“爹,你考中举人回来变了好多,不仅人俊逸许多,也懂得搞些浪漫与风花雪月了,只是单对我娘是好,可别到时候怜香惜玉起别的女人,那我和姐姐们可是不依的。” 申楣虽是笑着调侃,可也是委婉的告诫,她可不许任何人破坏他们家庭的和睦,之前王赵氏可没少挑唆申云励娶平妻,现在有了小申耀,可是申云励却又成了举人,难保她不动什么歪念头,例如让申云励纳妾什么的,更何况还有唯恐她家不乱的申张氏在那儿煽风点火。 闻言,申云励微愣,申李氏的脸上笑容也是一顿,申云励见申李氏眼神黯淡的垂下头,心中一颤,看着申李氏一字一句的说道:“阿雅,我申云励不敢说自己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也绝不会去干那抛妻弃子,喜新厌旧另娶他人之事。更何况,这些年是你不离不弃的支持着我,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你付出太多太多,莫说对不起你,以后哪怕是委屈了你,我也枉为人。” “我就说,你这个老婆子瞎担心,大女婿不是那样的人网游之龙战江湖。”李老爷子突然开口,李林氏叹口气说道:“我自然知道大女婿的为人,可不是还有亲家母和他嫂子在那嘛,之前不久发生过这样的事,要不是阿雅她突然有了身孕,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 申云励说道:“娘,你放心,常言道,患难见真情,糟糠之妻不下堂,任何人都休想取代阿雅,也别想破坏我们这个家!”哪怕王赵氏和申张氏也不行。 “那就好,娘也不图你当啥举人,只要你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比啥都强。”李林氏说道。 申云励用力的点点头。 “当初,大女婿考上秀才,你就瞎担心,可大女婿不还是一如既往的对阿雅好,现在你又瞎担心。” “就我瞎担心,那是谁晚上睡不着觉的乱翻腾?”李林氏不满的瞪着李老爷子,正在抽水烟袋的李老爷子,被老伴揭了短,自己呛得咳了起来。 “爹和娘也都是为了我们一家好,这些云励心里都明白,不会多想的,忙了一天也都累了,爹和娘早点休息吧。”申云励连忙出声说道。 “爹娘,小弟我们带走了,你们就放心的叙叙夜话吧。”说着还一脸暧昧的眨眨眼睛,惹来申李氏的怒瞪和申云励的笑骂。 小申耀才三个多月,却很听话,吃了多半碗的牛乳便乖巧的躺在摇篮里睡了,小云守在旁边看着。 第二天一大早,王赵氏来了,这些申楣并不意外,有申云勉和申张氏在,王赵氏再对他们家不上心,也总能适时的出现在他们家,就连王老头也带着大儿子和长孙跟来,不断打量着申楣家的房子,而且这次她的身后还多了一个小妇人。 看着应是双十年华,水润眼眸流转间透着娇媚,一看她那精心装扮的样子,申楣脸色一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对于王赵氏一个劲儿的将她的侄女赵金菊往自己面前推,申云励的眼中也带着怒气,他昨晚才当着家人的面保证,王赵氏今个儿就来了这样一处,实在是让他难堪又心寒。 “……老二啊,你金菊表妹就暂时住在你家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她,她们孤儿寡母的实在可怜,你就权当做善事了。”王赵氏说着。 做善事可以,但是引狼入室那是休想,申楣冷冷的盯着,娇羞的瞟着申云励的赵金菊。 “而且有她在,娘住在这里,也有人照顾不是,哪怕有人存心为难,娘也有个人说话,你不会连娘这样的小要求也不答应吧。”王赵氏直直的盯着申云励。 她就说王赵氏怎么会那么力挺赵金菊,原来是打算以婆婆的身份入住这个家啊,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可那也得看她申楣答不答应。 申云励垂下眼睑,攥紧拳头,半晌说道:“娘要住下,我这就让人帮您收拾房间,您上次住的房间还没动,让人将那床铺晒晒就好,王大爷和大兄弟呢?” “不用,我就是送你娘来的。”王老爷子受宠若惊的说着,他身后的大儿子和长孙却是有些不满的撇撇嘴,不过想到他们的目的,也就没有吱声,只是盯着王赵氏。 申云励让小云和大丫一块去,然后继续说道:“至于让赵表妹留下这事还是算了,她们没有生计,我愿意出银子赡养他们,权当为我们申家积福了,而且男主外女主内,这些事都是阿雅做主,我是不会插手的。” 王赵氏立刻发飙了,“我就知道,是那个烂心尖的女人在那挑唆,是不想我这婆婆回来,她好继续作威作福是吧,我偏不如她的意,这哪家的媳妇不得孝敬公婆,你爹早逝,你娘我无奈改嫁,可是这也改变不了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这个事实,她在我面前立规矩那是天经地义,我还没回来就这样给我甩脸色,摆架子,算个什么东西。” ------------ 第八十八章 王赵氏受挫 申李氏去厢房给申耀喂奶,并未在这里,火气没处撒的王赵氏又将矛头指向申云励,“你还是个男人吗?让一个女人骑在自己头上,说出去你这个举人还有体面吗?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等她哪天将这个家搬空了,你就开心了!” “咋就不见你提携你大哥一把,还有你石头哥一把,对了,你既然能教别人,那你石头哥家的生子,你也一并收下吧。”王石头父子眼中闪过喜色。 “金菊的事也就这样定了,我这个婆婆做个决定,她一个儿媳妇也敢反对?不怕别人用吐沫星子淹死她!”王赵氏怒气汹汹的说着。 “奶奶执意要留下金菊阿姨,可是习惯了金菊阿姨的伺候?”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申楣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出声问道。 王赵氏在申楣那里碰过几次钉子,想了想才满脸怒气的说道:“那是自然,你奶奶我年纪大了,又不像你们那样天天好吃好喝,又有下人伺候着,也只有自己的侄女心疼,肯留在身边照顾符文科学家。”话中的谴责之意很明显。 “那么说之前金菊阿姨一直都住在王爷爷家里?”申楣一副惊讶的样子问着,随即小声嘟囔道:“虽然人只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是这和离的年轻女人也该有些避讳才是,更何况王爷爷家那么多的大老爷们,这住在一起,实在是……若传出去,金菊阿姨的名声可就毁了。” 闻言,赵金菊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王赵氏也瞪着申楣,“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说话如此恶毒,可见那个申李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女人的名声是可以随意抹黑侮辱的?”她原本只是想逼他们同意赵金菊留下。这样她才能在这个家掌握主动权,将申李氏拿捏在手里,没想到申楣会来这么一句,连忙斥责。 “你侄女是女人,我女儿就不是?她的声名就可以任你作践!”一直忍耐的李林氏也怒了,“这些年我女儿如何对你,你又是如何对我女儿的?大女婿身体不好,是我女儿起早贪黑,又是操持家务,又要侍弄庄稼。还得伺候女婿,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还得顶着太阳下地。生个孩子您连面都没露!” “我不忍心她吃苦,送去一只母鸡,让她补身子,她不舍得自己吃,留着下蛋给女婿和孩子补身子。你一去就直接拎走,还骂她偷偷养鸡不知道孝敬你……” 李林氏抹着泪,每说一件往事,王赵氏脸色黑一分,申兰儿也抱着申玉儿哭了起来,申楣的眼睛也不禁一酸。申云励更是愧疚的一拳打向墙壁,殷红的鲜血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申李氏抱着申耀躲在屏风后,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说她身子不舒服。你非得逼着她给你赶制棉衣,硬生生的累倒,将肚子里的孩子滑掉,那可是已经成型的男婴啊,是老申家的孩子啊……” 申楣这才知道。在她与申兰儿之上,竟然还有个未出生就夭折的哥哥。怪不得今年的清明节,爹和娘除了去祖坟拜祭了申老爷子,还去一个野山头给一个没有墓碑的墓除草,她当时还问了他们,却没人回答她。 “但凡有些良心的人,也不会在阿雅生下兰儿,见她也是个丫头后,就三番四次的指摘她,说她断了你们申家的后。” 也是因此,她才会被申李氏当成儿子养吧!申楣暗想。 “我若是知道她还能生,自然也不会逼她,那样做还不是为了我们申家吗?”王赵氏死硬的说着。 李林氏抹去眼角的泪,看着王赵氏说道:“亲家母,说句不好听的,你改嫁两次,和大女婿除了血缘关系,哪里还算是申家人,有什么立场如此说,更何况阿雅还年轻,你看看,大女婿现在不就是儿女成群。” “你!”王赵氏被噎的无言反驳,冷哼一声,“那他也还是我的儿子,只要你女儿还是我儿子的媳妇,那我就是她的婆婆,她就得孝敬我,这天下的媳妇不都是这样熬出来的,有什么好委屈的。” “是啊,万年媳妇熬成婆,可是你不该胡搅蛮缠抹黑我女儿的名声,她若是真的是个恶妇,我这做娘的倒不必为她操碎了心。”李林氏伤心地说着。 “她若是个好的,能教出这样没教养的孩子,一个个都不把我这个奶奶放眼里。” “娘!”申云励突然出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说道:“阿楣他们怎样,自由我来教导,您老就不用操心了,毕竟王大爷一家也得您操持,你若是不喜欢他们,看着他们烦,我也就不留您了,这每个月该给的银子,我也不会少一文。” 随即又看了赵金菊,“赵表妹也还是随您离开吧,我们这地方小容不下,小云,去拿十两银子来。” 小云点点头,然后去找申李氏,申李氏抹去泪水,拿出十两银子交给小云,自己并未出去,她算是看透了,无论她怎样做,那王赵氏都不会满意,她何苦自己作践自己孤男寡女请关灯全文阅读。 王赵氏在赵金菊拿到银子之前,抢过银子,不满的说着,“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如今可是举人,又有着这么大的家业,我听人说那葡萄酒都是成车成车的卖,你这地方要是小,那我和你大哥都不用活了,你拿这十两银子是打发叫花子呢?” 原本看到十两银子很是心动的赵金菊,被王赵氏的话一提醒,就缓过劲来了,这申表哥不仅一表人才,家里还有钱,最主要的是现在是举人,万一他真的做了官,自己可就是官太太了,即便是小妾,那也强过清贫度日。 再说了,她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还带着个拖油瓶,能攀上申表哥已经是做梦也难求的好事,如此想着,看着申云励的眼光炙热了几分。 申云励却是厌烦的皱着眉。 “还当我是你娘吗?你这个逆子,也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自己的表妹落难,见死不救,你还有没有良心?” 申楣见王赵氏拿了银子,还如此不依不饶,瞥了眼不远处,说道:“奶奶,这十两银子不多可也不少,一般的庄户人家一年能有个一两银子已经足够温饱,只要金菊阿姨母女本分过日子,这些银子足够了,我爹怎么见死不救了?” 见那些族老还没有出来的意思,申楣决定再加一把火,继续说道:“难道一定要我爹收留下她,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被人检举状告为人不检点,失去再进一步的资格,丢掉举人的身份,这才算尽心尽力,救人于水火?” “你瞎咋呼什么?别以为我一个老婆子什么也不知道,当官的三妻四妾多了去了,怎么我儿子就不行?”刚说完,王赵氏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恼怒的瞪着申楣,“你敢诈我话?” 申楣冷笑着说道:“原来奶奶之所以这么坚决的要留下金菊阿姨,是为了给我爹纳小妾啊!您还真是费心了!”不管王赵氏的黑脸,看向赵金菊,“金菊阿姨,这事你知道吗?或者是也同意吗?” “我……”赵金菊根本就没办法回答,若是说知道,别人定是骂她淫荡不知羞耻,勾引别人男人,可若是说不知道,那就得罪了王赵氏,只好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看着申云励,“表哥……” “混账!王赵氏,你既已改嫁就不该插手我们申家的事。”一个灰衣白须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过来,拿着手里的拐杖生气的捣着地面,他正是申氏一族为首的族老申福。 “你糊涂啊,不过申二一家和睦美满,他自己没有纳妾的意思,就是有也不是这样不知羞耻的残花败柳配得上的。”另一位族老申禄说着。 “这老二自幼聪明,四堂弟在世时就很疼爱,如今高中解元,这是光耀申家门楣的大事,你一个改嫁的妇道人家瞎掺合什么,竟想将和离过的侄女嫁入申家,这不是抹黑我们申家?”申云励的父亲,名叫申喜,排行老四,所以被这三族老申寿称作四堂弟。 “我这侄女虽和离过,但是为人乖巧孝顺,又长得不错,再说又是给老二做妾,没什么抹黑不抹黑的。”见到三位族老,王赵氏的气焰一下子没了,小声的辩解着。 “娘,儿子记得上次就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纳妾,儿子如今有儿有女,生活美满,不需要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搅得家宅不宁,再说了,明年的春闱儿子还要下场子,家宅不宁如何安心温书。”申云励冷声说道。 “就是,爹若是被搅得精神不济,明年落了榜,奶奶可就是我们申家的大罪人了。”申楣直接将罪名扣在王赵氏身上,末了还好心的说道:“我想奶奶您肯定也不希望如此的对不对?” 一提到春闱和光耀门楣,大族老申福态度又强硬了几分,“你是老二的娘亲,这血缘是割不断的,既如此我代表申氏一族给你一次机会,你主动和离,从此之后在申氏一族的祖堂,青灯古佛了此一生,我们就准许你再入申家的族谱,否则,老二家的事,你以后就不要插手了!” ------------ 第八十九章 各自的盘算 申楣蓦地松口气,她还以为真的给王赵氏机会呢?从王赵氏改嫁两次就可以知道,让她守寡是不可能,那么王赵氏会做出的选择不言而喻,想到这里,申楣心里对大族老直竖拇指。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王赵氏闻言脸色一变,做孤婆子她可不愿意,尤其是她现在……想到那个身影,她更是不愿待在那阴森的祠堂里,其实她现在的日子也不错,老二每月给她一两银子,三五不时的送去一些布料吃食。 即便她不重入申家族谱,那老二也还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他还得孝敬自己,就是不能永久入住那漂亮的大房子,不能将老二控制在手里有些可惜,想到这里,王赵氏也不是那么纠结了。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大哥家是不是那么的富裕,但是我人既然已经嫁过来,那怎么能舍弃他,这样不是让人戳我脊梁骨,骂我爱富嫌贫吗?我赵芳还是要脸面的,大族老就不必再提这件事了。” 王赵氏理直气壮的说着,听得申楣嘴角抽搐,您做的事有几件不被戳脊梁骨,有几件是要脸面的,怎么这会儿说的冠冕堂皇了。 就连三位族老也是脸一黑,申楣甚至还觉察到一丝庆幸,想想也是,若她真的再入申家族谱,以她的品行肯定得再闹出事,到时定然会连累到他们家,抹黑申氏,可是不入族谱那就好的多,虽然还会影响到他们,但更多的还是王家的事三国征服史最新章节。 听到王赵氏如此说,原本还有些慌乱的王老爷子才安心,他如今年近五十,对王赵氏也没多大兴趣,但王赵氏可是申二的亲娘。他还想着通过王赵氏和这申二搭上关系,他不像王赵氏那样头发长见识短,眼睛盯着这漂亮的大房子和申二家的钱。 这能中解元的,都能考过会试,当上官老爷,他还指望着跟着享享福,所以才力主将长孙王生送到申二这读书,一来可以省了束脩的银子,最重要的是混个脸熟,只有经常往来。这以后才能跟着沾光,最好,那生小子也考出个官来当当。这个是光耀王家门楣的大事。 王石头和王生也是松了一口气。 申云励眼底黯淡,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这就是他的娘亲吗? 李林氏对于自己的子女向来疼爱有加,有些不明白王赵氏的脑中想的都是什么,不过她不重入申家的族谱。那就不算自己女儿的正经婆婆,那她女儿的日子也就好过几分。 申李氏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将申耀哄睡着,沏好茶给三位族老送去,王赵氏见到申李氏自是面色不善,申李氏只是垂着头站在三位族老身边。 相比较王赵氏。三位族老对于申李氏还是有些喜爱的,不是她这些年一直支撑着这个家,那老二也不能有如此的出息。当初他们申氏一族薄待老二,如今自然的弥补一二,否则让老二和他们产生了间隙,那对申氏一族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三位族老对视一眼。二族老申禄捋捋胡须说道:“王大家的媳妇,你既然做出了选择。这申家特别是老二家的事你就不许再插手,当然,这该给的该孝敬的,我们也不会让老二亏着你,这样吧,老二毕竟比老大富裕些,所有的吃食用品都拿出老大家的两倍吧。” 王赵氏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王大家的媳妇”是在叫她,脸色阴晴不定,尤其是听到后面的话,脸色更是难看的像割了她的肉。 申楣暗暗竖拇指,这族老果然不愧是族老,这是哪疼戳哪啊! 眼见王赵氏不肯罢休,又要闹起来,申云励暗叹一口气,说道:“族老,这银钱吃食上就算了,她毕竟还是我娘。”如今他也不缺那些银子,能换来安宁平和的日子,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恩,也好。”三位族老明显的露出欣慰的笑容,在他们看来,王赵氏如此待他,他还能如此恭敬孝顺,那么他们若是好好的待他,他自然也会回报申氏一族。 王赵氏这才将到嘴的话咽回去。 “天色也不早了,王兄弟还是带着你女人和儿孙回去吧。”三族老也出声说道。 “爹,生儿的事,二兄弟还没给个准信呢。是不是明个就来读书,若是那样,就先住下呗,这来回倒腾多受罪。”王石头说着,王生也满含期待的看着申楣家的房子。 “这事我就能做主,老二要专心读书,准备明年的春闱,即便回来还有我们申氏一族的孩子要教,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这一年的束修费才多少银子,老二送你们王家的银子一年不下十两,人要学会知足,适可而止,知恩图报。”大族老不满的说着。 王石头也不和大族老对拧,而是看向王赵氏,“大娘……” 王赵氏不自在的低下头,之前族老们没来,她自然可以拿孝字压申云励,可是现在族老们摆明了,不许她再插手申云励家的事,否则那申氏宗族指定饶不了她,反正也不是她的亲孙子,她才不会强出头。 “爹。”王石头又看向王老爷子,王老爷子叹口气,“行了,先回去夜寰。”现在说这事只能吃力不讨好,还是回去慢慢商量,最好能私下里让申云励自己同意。 见此王石头只能拉着不甘的王生离开。 王赵氏一行人离开,申楣一家人明显松口气。 申云励、李老爷子陪着三位族老说话,其他的人便各自忙去,晚饭,三位族老是在申家用的,对于申家的自酿葡萄酒赞不绝口,走时,申云励一人送上一小坛,使得三人满脸含笑。 随后的几天,陆续有人登门,祝贺申云励高中解元,就连仲叔也专程跑来一趟,送来不少的古籍和名人手稿,大多都是久经官场沉浮之人的手札,让申云励欣喜若狂。 直到九月底的时候,申家才恢复平静,铁蛋也再次来申家读书,倒是不见申坤三兄弟,后来申楣才知道,原来申氏一族想要办族学,让申云励有空去教教,另外再另请一位先生,显然是申云励的高中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这样那三兄弟就没了借口留在申家,再加上族老对申云勉隐晦的告诫,三兄弟才老实的待在家里。 为此,铁蛋还担忧了一段日子,得知申云励还会继续教他他才放心。 申氏一族的学堂,就设在祖宅那里,容纳个二三十个学生不成问题,那些有孩子送去族学的,都要拿出一些口粮和银子,申云励捐出五十两银子,帮着添置桌椅书籍笔墨纸砚,博来申氏一族的好感与称赞。 请的另一位先生申楣也认识,就是金花嫂子的儿子秦大,此时申楣才知道他的大名叫秦永善,他没考上秀才,按理是不会有人请他做先生的,但是他分文不取,只是想可以借机向申云励请教,得到指点,而且秦家家境殷实,不在乎那些束脩。 也是因此,申氏一族才同意他做先生,他虽然未考上秀才,但是给申氏一族的孩子启蒙还是可以的,这样申氏的族人负担也小了,有更多的人愿意将孩子送来,甚至是其他姓氏之人。 这种现象,让里正欣喜不已,每次见到申云励都要夸赞一番,要知道方圆百里的村子,能有私塾的村子没几个,这可是让他大大的出了次风头,而且有申云励这个榜样在,哪怕那些孩子不能中举人,但是能考上几个秀才也是很不错的,这说明他这个里正做的很好。 申云励为了应对明年的会试,大半的精力都在温书,所以对于铁蛋和申楣、二欢他们就放松了许多,唯有休息的时候监督他们一二,这让申楣暗暗窃喜,常常用书籍挡着脑袋,研究自己的新药方。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很快迎来了申楣的生辰,一家人本来想着凑一起吃顿饭就好了,可是不少的人纷纷送来礼物,就连远在县城的苏冠华也派人送来了一些书籍和字画。 想了想,申云励还是在家中摆了几桌酒宴,请来族老和里正、铁叔、李有根他们,当然也少不了申云勉,酒席间,申云勉不止一次打断申云励的话,笑着讨好孙展青,不禁申楣与申云励的脸色难看,就连族老、里正、铁叔他们也都蹙着眉,还是李有根笑着称申云勉喝醉了,强行将他架了出去,对此众人都睁只眼闭只眼,笑着继续刚才的话题。 院内,申云勉挣开李有根的禁锢,恼怒的说道:“有根你什么意思?如今你是跟着老二风光了,那我呢?想翻脸不认人是吧,要知道我才是他的亲大哥,当初爹去世,是我打猎养活他,他卧病在床,也是我替他顶的债,他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大哥,当年那黑熊为什么发狂,又为什么会抓伤二哥,你比我清楚,你背那债也是应该的,是我们对不起二哥,而且你自己拍拍良心,当初的债你背了多少,大嫂子那些年也没少从二哥家里占便宜,你莫要太过分!”李有根同样生气的说着。 流萤已经回老家了,这些是存稿哦,等回来,流萤就已经嫁人了,哎青春一去不复返啦!亲们是不是也得祝贺流萤一下,帮着多多点击收藏吧! ------------ 第九十章 再提往事 难道当年爹被黑熊抓伤还有内情? 申楣原本不放心申云勉,担心他再闹出事来,便悄悄的跟了出来,没想到听到这样一段对话,一瞬间,心里晃出许多的念头。 只听申云勉有恃无恐的继续说道:“我清楚什么?我只知道是他自己身手不好。你别忘了当初的事,你也有份,这事说开了对谁都不好,况且我是他的亲大哥,他顶多气几天,又能拿我怎么样?可是你不一样,你们除了交情可没有血缘,为了那些好处,你舍得说出来?” “你!”李有根握着拳头深吸一口气,“大哥,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唯利是图,这些年这件事总是压在我的心头,二哥每对我好一分,我就难受一分,既然你如此说,我索性将这件事在族老面前说清楚。”说着李有根就往屋里去,申楣连忙将头缩回来,躲在蔷薇花丛后。 “哎,别呀有根!大哥错了还不行?我知道错了!”一见李有根动真格,申云勉顿时慌了,连忙拉着李有根,陪着笑脸,“你看我这不是喝高了,才会胡言乱语,你就原谅大哥这一次,再说了,这事都过去十几年了,何苦再翻出来,到时闹得我们兄弟反目,你就忍心?” 想到申云励的为人,李有根叹口气,说道:“好,我可以暂时搁下此事,但是你以后休想再拿这件事威逼二哥,否则别怪我军门。” 申云勉眼中闪过一抹光,嘴上却笑着应承,此时的申云勉也没心思再进去凑什么热闹,悻怏怏的离开了申楣家。 李有根并未进屋,而是独自坐在莲池边的大白石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望着李有根的背影,申楣眼光闪烁。这一年多来,李有根对他们家怎么样,她是看在眼里的,说实在的话,她不相信他会害申云励,但是从刚才的话来看,当年申云励被抓伤的事,他也有责任。 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和申云勉又分别扮演什么角色? 以自己老爹如今的势头,为官是迟早的事。那么申云勉这一家子还是早解决的为好。 想了想,申楣走过去说道:“有根叔觉得我大伯为人如何?他的话值得相信吗?” “阿楣你?”李有根微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神色黯然,“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申楣点点头,“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有根叔这些年对我们家的帮助却是实实在在的。我爹和娘常常的说,除了外公大舅他们,就属有根叔对我们家恩情最大,就连那些所谓的血亲也远远不如,让我们要将您当成亲叔叔看待。” “我……不配啊!”李有根揪揪头发,自嘲的说着。“我这些年只不过是在弥补自己的过错,让自己心里好受些而已,当年若非我和你大伯。你爹也不会受伤……” 听着李有根娓娓道来,申楣才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 那时候,申云勉十九岁,申云励才十六岁半,他们的父亲申喜已经去世好多年。王赵氏早已改嫁,留下他们兄弟相依为命。 申云勉虽然年纪轻。可是身手好,每日入落日森林从未空手而回,村里的人也都喜欢和他一起打猎,那时的李有根才十六岁,父亲刚刚去世,为了养家便也跟着申云勉去森林里打猎,申云勉对他还是颇为照顾的。 靠着家里的一些田地,还有申云勉以及申云励的打猎,申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至少申云励还有空暇自己读书,虽然他是辍学在家自学,可是当年的先生却很是喜欢申云励的好学敏思,尤其是同情他的身世和遭遇,便破例给他写了推荐信,送他去院试。 在院试前多半个月,申云勉提议申云励也随着他们去落日森林狩猎,多猎些猎物,也好给申云励凑盘缠。 申云励便也同意了,他虽然不常入森林狩猎,可是他的箭法并不比申云勉弱,比着李有根更是强着不少。 那一次他们的收获颇丰,申云勉猎到一只梅花鹿,申云励猎到一只野猪,李有根也猎到五只兔子三只野鸡,有些累的三人便在外围的一棵大树下休息,烤野鸡吃。 途中申云勉说是要小解,便离开了,久不见他回来,申云励本欲去寻找,李有根想着申云勉烧烤的手艺更好,便自己拿着弓箭去寻找。 就在李有根久找不到申云勉的身影,有些担心,正要回去找来申云励一起寻找时,申云勉从内围狼狈的跑了出来,脸上却带着兴奋。 原来,申云勉无意中闯入内围,发现一株灵芝,刚要采走,被不远处山洞里的黑熊发现,这才落荒而逃了出来。 虽然李有根也对那株灵芝很动心,可是听说有黑熊守着,便有些胆怯,是申云勉在那不停的怂恿他,说是得到后卖了钱两人平分,重利的诱惑使得李有根点头答应,甚至赞同申云勉的建议,没有去通知申云励。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他们设下陷阱,然后将黑熊引过去,盗灵芝,说不准还能将黑熊也杀死,那就发大财了妖娆召唤师。 可是事实大出他们的意料,那黑熊竟好似人般,竟能躲避开他们的陷阱,朝着他们扑过来,申云勉离的近,自然成了黑熊的第一目标,申云勉想也没想的朝着外围,申云励所在之地跑去。 接下来的事情不言而喻,申云勉骗申云励替他抵挡黑熊,说他绕到后面袭击黑熊,实则逃窜而去,申云励身手再好,也只是一个人,自然不是黑熊的对手,黑熊又是来势汹汹,缠斗之下,被黑熊抓成重伤,虽然黑熊自己也不好过,肚皮和手掌都有着箭伤,但是取申云励的性命还是不在话下。 危急时刻,是赶来的李有根一箭射中黑熊的眼睛,见此,申云勉才佯装气喘吁吁的赶来,和李有根一起趁机将申云励背出森林。 在床上养了半年,吃了不少的药,命是保住了,可是身体却留下了病根,最主要的是错过了院试。 申云励本就长得一表人才,常年读书使他整个人看着儒雅倜傥,哪怕粗衣烂衫也有不少人上门说亲,只是那时候他一心读书全部推了,如今一出事,再没人提那回事。 而且,他的情况时好时不好,常常需要吃药,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申云勉自然有了怨言,可是基于愧疚以及李有根的告诫,只能忍着,后来他成亲生子,申张氏却是不好相与,申云勉便借此分了家。 见此,李有根更是心怀内疚,将此事告知他的母亲李张氏,李张氏腆着脸面来到东坡村,用自己男人曾经对李家的恩情,来为申云励说亲,也是因此,申李氏才会嫁给一贫如洗的申云励。 “……这事就是有根叔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常常压得我喘不过来气,直到去年,你们家时来运转翻了身,我这心里才好受些。”李有根苦笑着说道。 怪不得申云勉知道那里有株灵芝,还诱使申楣的原身去偷灵芝,从而丧命,原来在十几年前还有这样一段公案。现在想来,这申云勉还真够可恶的,就因为那株灵芝,申云励被抓成重伤,申楣的前任被害死。 可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心狠毒辣之人,还能心安理得的指责申云励忘恩负义,不断地从申家占好处,就是这样,还总是向外人摆出一副他们一家子对不起他的样子。 想到这里,申楣眼中闪过寒光,这样的人已经丧失了底线,根本就没什么血缘亲情的负担,这些只在他讨不到好处时,用来谴责拿捏申云励时才会被想起。 她不敢想象,万一以后申云励做了官,申云勉又能藉此生出多少事端,给他们惹出多少的麻烦。 就在申楣考虑着如何将此事透露给申云励,让申云励对申云勉彻底失望,又不会颓废丧志时,申云励的声音响起,却原来,见他们久不回去,申云励便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刚好听到李有根的话。 “有根不必内疚,其实这事我早就隐隐猜出了。”当年有根和大哥的关系更为亲近,可是事发后,却常常照顾自己,他多次欲言又止,还有对大哥的一些隐晦警告,他只是不愿去深想、追究,可是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 “二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心里憋了那么久的事,此时终于被揭穿,李有根宣泄般的留着泪。 “有根不必内疚,这些年你所做的一切足够弥补你的过错。”申云励叹口气,惆怅的拍拍李有根的肩膀,“况且,我这条命当年还是你救下的,若说赎罪,你早就不欠二哥了,反倒是二哥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伯母,我又如何娶到阿雅,也不会有如今这个家。” “是啊,有根叔,这件事的根源不在你这,哪怕你不同意,以我那大伯的秉性也会自己去偷灵芝,到时我爹仍摆脱不了被利用的结局,只是多了你一起被骗而已。”申楣说完还看了一眼申云励。 ------------ 第九十一章 孙展青受伤 申云励拳头握的嘎嘣作响,半晌又松开,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阿楣的话却是事实,他一直自欺欺人,只是终究抵不过现实。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小时候替他出头,父亲新丧时处处关心维护他,相依为命的大哥,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又是什么时候变了。 李有根微顿,他从未这样假想过,不过按照申大哥当年的行为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却是很可能的,只是瞧到申云励黯然悲伤,落寞惆怅的样子,不知道是该为这些年的心结被解释然,还是替申云励难过,心里复杂之极。 申楣暗叹一口气,被最亲的人背反利用乃至伤害,这种滋味她没尝过,但是绝对不好受,她这个爹也算是命运多舛,早年丧父,母亲弃他们而去改嫁他人,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亲大哥,又为了重利利用欺骗他,同样为了好处竟然又设计陷害他的孩子。 如今好不容易翻身,改嫁的娘亲,势利心狠的兄长与泼辣惹事的嫂子,又三天两头的来家里挑出些事端,谋一些好处。 见申云励一脸纠结,困惑不甘,迷茫沮丧的样子,申楣心里也闷闷的,这一年多她已经将自己当做申家的一员,只要她在,她就不允许他人利用血缘亲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们一家人。 更何况申楣的前身也是死于他们之后,若非她替她活下来,他们的算计还真的可能成功,她既然占了她的身子,就应该为她做些什么,至少不能让申云励继续对申云勉抱有幻想和期待,替她护好申家人无敌升级王。 想了想,申楣看着李有根问道:“有根叔。去年我采的那株灵芝是不是就是你们当年发现的那株?” 李有根沉默的点点头,当初听说是申大哥告诉阿楣的,他心里就隐隐有所猜测,只是这牵扯到当年的事,又碍于情面,也没有什么根据,他又怎么能随意说出来,万一搞错了引得他们兄弟起间隙,或是觉得他搬弄是非挑拨他们兄弟的感情就不好了,只是现在看来。还真的有可能。 “我就奇怪大伯怎么知道那里有株灵芝?而且,当时爹说他早就让人捎信回来,可是我和姐姐他们去了大伯家几次。大伯都说没见到新……” 剩下的话申楣没说,可是申云励却心里明白,闭上眼仰天长舒一口气,许多模糊的猜测在今日得到了印证,但他宁可什么都不清楚。只是那样的话,他的家人不知道又会遭到什么伤害。 一时间,申云励心里的五味瓶打翻两样,满是苦涩和酸楚,脑海也一片混乱,小时候的往事。父亲去世,母亲改嫁,遭遇黑熊的情景。一家人的窘困,深夜寻回死里逃生的申楣,一个个画面都在他脑海盘旋。 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吗?看着申云励的样子,申楣无奈的叹口气,说道:“爹。我知道您现在不好受,只是有些事实您必须认清。您是我们一家人的支柱,若是您无法撑起这个家,别人更是随意作践我们!这些年娘和姐姐们过的什么日子,您心里应该清楚,日子苦点不怕,可是心里的苦,又该怎么办?” “我并不是逼着您和大伯断绝亲情,只是希望您不要一厢情愿的付出,让大伯一家人觉得咱们都是傻子,该给的我们一定给,不该给的不能纵容的,您千万不能心软。” 李有根也说道:“二哥,阿楣说的有道理,这么多年,没有你的贴补,大哥一家人过的还不是好好的,甚至比现在还好,至少那时的大哥还没染上赌瘾,不会整日在家游手好闲,静等你送去银子和吃食,你这是在害他,而不是帮他。” 申云励苦涩一笑,他何尝不知,只是每每面对大哥谴责他忘恩负义,用当年的往事数落指摘他,他便只能同意,而且那些银子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便忍不住心软。 “爹,不是我对大伯有偏见,只是他刚离开的时候可是满脸阴郁,说不准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我想最可能的便是拿您被黑熊抓伤的事来挑事。” 闻言,申云励和李有根两人都是眉头紧锁,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很是难看。 “不如我们再给大伯一次机会,若是他以后本分做人,咱们便将之前的事全都揭过,若是他不肯悔过甚至变本加厉,那爹您可要想清楚了。”申楣道。 申云励沉吟了一下,微微颌首。 三人出来的时间不短,收拾好心情,再次回到了大堂,未时的时候,族老们便离开了,李有根也没有多待,直接回了家。 太阳西斜的时候,申楣挎着篮子去翠竹园外面的竹林挖竹笋,突然头顶黑压压的一片,抬头一看竟是孙展青,眼含疑惑的问着,“你怎么回来了?”仲叔不是说他有事吗? 孙展青笑道:“不是什么大事。” 申楣皱皱鼻子,发现那若隐若现的药香竟是从孙展青身上弥漫出,担忧的问道:“你受伤了?” 孙展青微愣,才含糊其辞的说道:“没什么,小伤而已。” 申楣也不和他废话,拉起他的手腕,替他号脉,内息混乱,体内还有少许毒素残存,显然是经过了治疗,只是还未完全清除干净,不禁生气的说道:“明明受了伤,不好好养伤乱跑什么?你先回翠竹园等着。”她得回去用那些灵药给他配些伤药强娶嫡女―阴毒丑妃。 孙展青本想说“不碍事,我已经上过药了”但是见申楣气呼呼的离开,也不理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嘴角却明显翘了起来。 申楣回家将篮子随意扔进厨房,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卧室,连申李氏的叫喊声也没听到,配置好药便欲动身去翠竹园,只是刚要踏出卧室门,又折返回来,从脖子里的挂饰里取出一丸保命丹,用瓷瓶装好,与那些刀伤药一起塞进了怀里。 孙展青的伤在左肩膀,也是他幸运仅差几寸就是心脏,而且射伤他的箭头带着剧毒,看他伤口的情形,这伤得有小半个月了,因为余毒未清除干净,伤口根本就没有愈合的趋势,拖着这样的身子竟然还敢乱跑,想到这里,申楣手上的动作又粗鲁了几分,疼的孙展青额头直冒冷汗。 “阿楣,你轻点。” “啪!”申楣又用力拍了一下,挑眉问道:“现在知道疼了,疼还乱跑,不怕伤口发炎,伤势更重?!”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孙展青呲着牙说道。 申楣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中暖暖的,只是嘴上还是不饶人,“谁稀罕你来,只要礼物到就好了。” 孙展青并未生气,他感觉的到申楣的动作轻缓了许多,显然心里不是那样想的。 “给,这个你收着,应该可以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虽然她不知道孙展青都干了什么,又是被什么人所伤,但是从那一箭以及箭头上的剧毒可以知道,那些人应是抱着必除他的决心,想来总也脱不了那个是非圈子。 她其他的做不了,这药丸权当是她的心意了。 “这是?”孙展青接过去,打开瓶子,幽幽药香使人心神气爽。 “给你,你拿着就是,问那么多干嘛?”因为涉及到自己的一些隐秘,申楣并不愿多说,见此孙展青也不强求,只是眼底却带着隐晦的失望。 帮孙展青换过药,申楣又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家了,当然也没忘记让二欢将留下的生日蛋糕给他送去。 孙展青吃着蛋糕,嘴角带着笑容,匆匆赶来的仲叔却是担心不已,听随从说申楣已经帮着孙展青换过药,才一脸不赞同的说道:“少爷,您怎么能私自跑来这里,即便要来也让我通知了苏太医跟您一块回来,上次若不是您私自去闯皇宫也不会被发现,差点连命也搭上,舅老爷知道后,气的暴跳如雷。” 孙展青放下勺子,淡淡的说道:“仲叔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了。”他只是太担心父皇,才会在到京城后,忍不住夜闯皇宫,本以为那些秘道够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想到这里,孙展青抚向手腕的佛珠,是它让第一神箭手禁军护卫长的那一箭射偏了吗? 没有任何的根据,但是他就是那么觉得。 “这就好。”得到孙展青的保证,仲叔松口气。 因为担心孙展青的伤势,申楣所用的药草都是洞天福地里的,效果很明显,翌日一早,陈锦再给他检查时,不仅余毒已清,就连伤口也开始愈合,眼中精光连连,对申楣给孙展青所用的刀伤药,好奇不已。 仲叔则是低头沉思,甚至提出派人再彻查申楣一边,被孙展青拒绝。 阿楣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却又是那么的神奇,总是能给人出乎意料的惊喜,时而聪明机敏,时而又是那样的迟钝,他甚至怀疑那本所谓的奇书是否存在,只是,他是阿楣,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这些他都可以装作毫无所知。 他希望有一天,他能亲口告诉自己,不希望他们的友谊被一些东西弄得变质。 ------------ 第九十二章 失望 因要养伤,孙展青留在了翠竹园。 每日一有空,申楣都会去看看他,但是并未向申云励提及孙展青受伤的事,申云励也就只是礼节性的拜访了一下,送去一些窖藏的水果。 这一日申楣从落日森林归来,带回一株洞天福地的人参给孙展青送去,然后便背着小竹篓回了家,刚一进家门,就见申云勉眼睛微红的坐在申云励对面,李老爷子坐在那里抽着水烟袋,屋里有些烟雾飘渺,气氛很是沉重。 申楣蹭到角落里,扯了扯趴在门口偷听的申兰儿,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申兰儿凑到申楣的耳畔,低声说着缘由。 申楣这才知道,原来上午她偷溜出去没多久,申云勉便来了,起初是拉着申云励回忆往事,从小时候一直说到申老爷子去世,王赵氏改嫁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之后便是长吁短叹,感慨时间过得快,转眼间他们兄弟两人各自成家立业,这感情也生疏不少,又对彼此有着不少的误会,致使他们兄弟的心越来越远。 原本,听到申云勉竟能说出如此的话语,申云励心里很欣喜,可是接下来,脸色却变了,因为申云勉提起了当年他被黑熊抓伤的事养女锋芒一一尤物嫡女全文阅读。 哪怕申云勉直接承认当年是他一时糊涂财迷心窍,欺骗利用了他,申云励也不会如此的心寒,听着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李有根身上,说他自己只是想给申云励凑考试的盘缠,却不想被李有根用灵芝引诱利用,还说等到他发现真相的时候,已经酿成大错,他担心申云励怨恨他,不认他这个哥哥,只能瞒下此事。然后四处为他求医问药,就是希望他能好起来,为此债台高筑,却从不曾抱怨过什么。 将李有根对他们一家子的好,说成是心虚愧疚,以及看中了申云励的潜力,眼见申云励对他这个亲大哥越来越疏离,却将昔日的罪魁祸首当做好兄弟,他心里既担忧又生气。 他挣扎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将此事说出来。希望申云励能原谅他,同时认清李有根的真面目。 听完申兰儿的话,申楣无奈的翻白眼。对于申云勉颠倒黑白的口才无语,她就知道申云勉不会那么容易听劝,也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果然反咬一口,欲先发制人。幸亏这事他们提前发现。否则被申云勉如此挑唆,申云励与李有根反目成仇倒不至于,但是产生间隙那是必然的。 想到这里,申楣看了看申云励,见他脸色难看,握着髙椅扶手的手指骨节分明。眼底带着伤痛,暗叹一口气,摊上这样的亲大哥。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出身又不是他可以选择的。 申云勉并不知道那日他走后发生的事,以为申云励如今的样子都是因为恼怒气恨李有根,殊不知申云励是对他失望之极。 用手搓搓脸,申云勉一副很后悔的样子。继续说道:“老二,大哥也是没想到有根那小子看着老实巴交。这么多的心眼,坏人都让大哥做了,自己在那充好人,这些年也是因此,你和弟妹侄女侄子们都对大哥不满。” “你大哥我有时候是有些浑,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没人性,还不都是他在那搬弄是非,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自己才有机会捞好处,要不然,你做什么事能错过我这亲大哥,而去找他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外人。”申云勉这话既拐弯抹角的指责申云励不照顾他这亲大哥,又将责任推到李有根身上,希望能引出申云励的愧疚,与他产生共鸣,认可他的话。 这样的低姿态,已是申云勉对申云励一家最柔和的态度了,也是他的一大让步,当然是申云勉自己这样认为。 在他看来,这个时候,申云励应该说一句他错怪他们,误会他们,然后皆大欢喜,他们两家关系和好如初,然后申云励主动提出由他接替李有根,帮着他们酿酒,拿红利什么的。 可事实上,申云励只是那样静静的望着他,那平静的样子让他有些发毛与心虚,舔了舔舌头,申云勉说道:“老二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不相信大哥的话吧,你可别被那小子蒙骗了,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那件事,是他总是要挟我,我又担心你真的恨我,一直没敢说出真相。” 申云勉继续抹黑着李有根。 申云励嘴唇嚅动了几下,最后只是淡淡的说道:“大哥,你回吧,这事我知道了。”他终究是说不出什么狠话,只是心却彻底凉了,他若是继续那样纵容申云勉,又怎么对得起家人。 “老二,你怎么回事?就那样轻易的放过李有根?”申云勉的脾气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而且到现在还没发现申云励话语中的疏离,同时也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行,我知道你为人心软,不计较也就算了,但是这酿酒什么的总不能再用他了吧?反正你大哥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交给我好了,你安心的读书,等明年考上一个官回来,也让大哥和你侄子们沾沾光。” 申楣皱眉,这还没考上就已经惦记上了,若真的当上了官,还能安分下来?扭头看向申云励。 申云励眼中的失望更重,看着申云勉问道:“大哥,当年的事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怎么和有根说的不一样?” 见申云勉还要辩解,申云励无力的摆摆手,“大哥,想必你还不知道阿楣从陈郎中那里得到了一种药丸,人吃下后问什么答什么,今年元宵节,大成被人蓄意陷害,就是利用那药丸查出真相的,我想有根兄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肯定愿意一试的惹爱成性。” “爹,我这就去请有根叔过来。”申楣也从屋外走进去,适时的开口。 申云勉眼中明显闪过惊慌,却还是不肯示弱的怒道:“老二,你这是不肯相信大哥了,既然你不拿我当兄弟,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以后再吃大亏也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甩袖而去。 栓子看向他们,眼睛询问是否将申云勉拦下查清楚,申楣摇摇头,她看得出来自家老爹根本没那个意思,只是想让申云勉明白,所有的事他心里都清楚,希望申云勉不要再错上加错。 可是很显然,申云勉根本就没领情,反而觉得申云励胳膊肘往外拐,不将他当大哥,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申云勉自己算计谋害他人,还赖别人不让他设计陷害成功,这种人眼里只有自己,没有是非对错,任何逆反他意愿的人,他随时都可以翻脸无情,就连他的老婆孩子也不例外。 她成为申楣以来,这样的事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申云勉离开后,李老爷子劝慰了申云励几句,便去芳菲园溜达了,这是申家的家务事,他不好说太多。 “这做人不容易,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成,想的太多,顾忌的太多,也不能够人人都说你的好。”李老爷子是这样说的。 申楣见申云励坐在那里愣愣的发呆,想了想,让小云将申耀抱来,塞进申云励的怀里,笑道:“爹,小弟想你了,刚才在那咿咿呀呀的朝你伸手呢。” “是吗?”申云励从悲伤中缓过神儿来,将申耀抱在怀里,申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小腿还用力的蹬蹬,哈喇子流的老长,申云励从怀里拿出帕子,动作熟练的替他擦着。 “你们兄妹五个,除了你小时候,大多是你娘和大姐抱着,这其余的几个都喜欢黏着爹,不过你娘为了让爹专心读书,都是将你们背在背上干活……”说到这里,申云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 申楣连忙笑着岔开话题:“爹,那我小时候是不是最乖巧?” “那是自然,我们家阿楣从小就不喜欢哭闹。”申云励身上的悲伤渐渐散去,笑着揉揉申楣的包包头,申李氏本来还有些担心申云励,进来后见他正在和申楣说笑,放心了不少。 “在说什么呢?瞧把你们父子三个乐的。” 看见申李氏,申耀向她摇着小手,申李氏伸手接过去。 “在说我小时候的事呢。爹说我小时候是最听话的。”申楣刚笑着说完,小申耀就好尿了她一身,似乎在表达他的不满。 三人先是一愣,随即传来爆笑声,和申楣恼怒的话语,“申耀,你这个小屁孩!” 见申楣还欲去捏小申耀的脸,申云励连忙笑着将她拉住,笑道:“看来我们的小申耀不赞同你的话。” 申楣对着申耀挥挥拳头,申耀却回申楣一个无耻的笑容,看到他们两人的互动,申云励脸上的笑容更大。 申楣暗叹一口气,她容易吗?为了逗老爹一笑,如此扮嫩。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申楣时时留意着申云励,见他似乎真的想开了,才放心,每日里随着他读书练字,偶尔去陈锦那里学医,要不就是去看看孙展青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没有申云勉一家子的打扰,申楣的小日子过得还是很惬意的。 ------------ 第九十三章 终相知 今年的冬季格外的冷,十一月中旬的时候,西坡村竟然下起了第一场雪。 这一日,外面再次飘起了雪花,申云励一家人还是坐着马车外出了,昨天下晌的时候,屠宏让人捎来信说,李楠终于怀孕了,两人成亲近六年,李楠的肚子一直没动静,这可愁坏了李林氏,这下李楠有了身孕,也是一件大喜事,他们一家人自然得去看看。 李林氏常在申楣家住,也知道她常常替人看病,申楣一家人的身体也是她在调理,再加上自己旧年腿疾也被她根治,开口让申楣替李楠看看,对于这种送上门的气运,申楣当然是来者不拒。 这是子宫寒啊!怪不得成亲那么久,小姨一直怀不上孩子,想了想申楣给李楠开了一个药方,并且留下几颗自制的药丸,那是她用灵泉配置的专门用来补身体的。 “小姨你身体比较虚,这饮食上要多注意,一些注意事项我已经写在这药方后面,回去后我再给你送来一些红枣莲子,你熬粥吃,但是也不可太过适量就好。”申楣将药方递给李楠,仔细的叮嘱着。 一家人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随着天气的变冷,申楣他们很少外出,这次既然来了凤阳镇,便决定逛逛,申楣几个正在长身体,以前的衣服都有些小了。 家里没钱那会儿,家里几个孩子穿的衣服都是大的改成小的,从没有穿过新衣服,如今自然不愿意委屈了几个孩子,一家人直接奔去了布庄。 逛了几个布庄,申李氏最终选择在锦绣阁买布料,不仅是因为这里的布料花样更多,手感更好。也是因为这里的促销活动,看着布庄内爆满的人群,申楣感叹,无论哪个时空,这购物的女人都是最疯狂的。 “这个不错颜色漂亮也不花哨,这匹也可以,给阿楣作件新棉衣刚好,这两匹给玉儿他们,还有这匹素色的给娘送去,张大娘他们一家也得添置新衣了红粉官场全文阅读。这一年,家里的事可多亏了他们。”申李氏一边挑选着布料,一边说着。申云励都在一旁笑吟吟的应着。 结账的时候,十二匹布料近三十两银子,申李氏听着伙计报的数目,有些讪然,刚想着再去掉几匹。申云励笑着将银子付了。 伙计见申李氏的样子,原本还有些担心,见申云励直接付了银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位夫人,因为您的消费已满二十五两银子。升级成为咱们锦绣阁的会员,以后再来这里购买布料可以给您打八五折。”许是看出了申李氏的困惑,伙计继续笑道:“也就是说原本价值一两银子的布料您仅需要八百五十文就可以买走。” “这敢情好!”申李氏有些低落的情绪。再次高涨。 听着那伙计一些现代化的口语和说辞,成套成套的往外扔,将申李氏说的心动不已,申楣再次感叹,那位同为穿越者的仁兄将这伙计培养的还真到位。 为了不将一下午的时间都浪费在这里。申楣连忙来到申李氏身边,“娘。这天黑的早,咱们还有其他的东西要买呢,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 “哦。”申李氏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成功的让申云励脸上的笑容僵化,也连忙说道:“时候是不早了,你不是说要给小申耀买个玉制的平安符吗?” 申李氏这才起身,末了还对伙计说,“若是有了什么新花样的好布料,记得给我留着。”在马车上还遗憾的说道:“那有几匹布料很不错,应该买来给玉儿做嫁妆,眼瞧着玉儿就快十二了,这嫁妆也该准备了,咱们家如今也不是那么紧巴巴的,这好些东西遇见了能买就先置办下。” 申云励也在一边点头,申玉儿羞涩的垂着头,申兰儿却用胳膊捅了捅她,“姐害啥羞啊,这都早晚的事,你有什么相中的人没?等我以后长大了,要自己选男人,才不要村里那些……哎呦……娘,你打我干嘛?”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浑说什么呢?再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自古定下的规矩,你一个女儿家还能跑到外面抛头露面?又怎么能分得出人的好歹?我看你是在外面野疯了,以后不许再和那几个男娃子疯着玩了,留在家里学学你的姐姐们,绣绣花学着操持家务。” 申李氏少有的厉色,让申兰儿委屈的抿着嘴,见她那个样子,申李氏又缓了缓语气:“这女人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若是嫁错了郎,那是要受一辈子苦的,虽说可以和离改嫁,但是这样的女人往往抬不起头,你知道吗,以后不许浑说!” 申兰儿这才点点头,委屈的窝在她的怀里。 对于申兰儿的泼辣和敢说敢为,极有主见的样子,申楣还是蛮喜欢的,若是生在她前世的那个时空,定然也是个性感热辣敢于追求自己真爱的女人,可惜在这样的教条下,只能被父母视为叛逆不听话。 接下来,申楣他们又去了趟珍宝阁。 此时的申楣尚不知道,她的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姐,咱们还是回去,您这样偷偷溜出来被夫人少爷知道了,奴婢就惨了。”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粉色袄裙的小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娇俏的脸上满是愁容,然后又看向赶车的小伙子,“发财,你也帮着劝劝小姐啊!” 发财下意识的缩缩头,这个小姑奶奶他哪敢惹,弄不好在少爷面前告自己一状,那就惨了,谁不知道小姐是陈家的心头宝。 见此,少女瞪了他一眼,没出息。 “好了,没事的,不是有我在吗?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罚!”陈嫣然从车里伸出小脑袋不耐烦的说着,“莺儿姐,你若是再唠叨,回去后我就说是你怂恿我出来的我老婆是校花。”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还不快去敲门!” “哦!”莺儿呐呐的应着,无奈的走到大门前,敲着门。 “谁啊?”开门的是二欢,见到莺儿还有她身边粉嘟嘟的陈嫣然微愣,随即问道;“你们是谁?找谁呢?” “申楣!”陈嫣然迫不及待的说着。 “是找阿楣少爷啊,不过他随着二叔他们去镇上了。”见陈嫣然失望的嘟着嘴,二欢有些不忍心,“要不你们进屋等等吧,这外面挺冷的。” 陈嫣然点头,莺儿却是不赞同的摇头,“小姐,太……”危险了,“反正小姐你找的人也不在家,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要不下次再想偷跑出来就难了。”最后一句话莺儿是趴在陈嫣然的耳朵边说的。 想想也是,陈嫣然只好同意,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个你给你们家少爷,记得一定要亲手转交哦!”幸亏她为了试探那申楣是否是阿梅,早就有所准备。 “没问题,小妹妹放心好了。”二欢笑着打着包票。 这边申云励夫妇给申耀买了一个平安扣,又给申楣四人一人买了一个玉挂饰便赶着马车往西坡村赶。 半路的时候,似睡非睡的申楣,猛的睁开眼睛,掀开布帘子往外看,只见一辆马车从他们车旁驶过。 “阿楣,你怎么了?”申李氏奇怪的看着申楣。 申楣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闷。”心里却莫名的烦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觉得心好乱,甚至莫名其妙的去掀帘子,难道和刚才驶过去的马车有关?那又是谁的马车呢? “是这样啊,你再忍忍,再过少半个时辰就到家了。”申李氏以为申楣是坐太长时间的马车的缘故,笑着安抚着她。 “娘没事,我这会儿好多了。”申楣说道。 在申楣放下帘子的同时,另一辆马车里,陈嫣然突然从莺儿的怀里抬起头,眼睛朦胧的看向外面,见除了皑皑白雪,就是荒郊野外和一条泥泞的乡道,纳闷的拧着眉,刚刚是怎么回事? 不过到底还是小孩子的身体,这一番折腾下来,早就累了,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申楣一家人回到家后,张李氏连忙将温着的枸杞老鸭汤端上来给他们驱寒。 “阿楣,今天有个小妹妹来找你,你没在家,就留了这封信给你。”二欢说着,将信递给申楣。 这是!申楣眼一酸,柳柳是你吗? 白纸上的素描画,分明是她和柳柳大学时的画面,那时的她们无忧无虑,常喜欢在操场的草地上玩耍,旁边的四个大字“同桌的你”更是柳柳的笔迹。 柳柳来找她了,是那辆马车吗?怪不得她的心那么慌,早知道她一定不会出门的,想到这里申楣一阵懊恼。 “阿楣,你怎么了?眼都红了!”申李氏见申楣眼含泪水,脸上的表情似笑还带着懊恼,整个人怪怪的,关心的问着。 “啊!没事,可能是外面太冷,猛的这么暖和有些不适应,娘,我累了先回房间睡了。”申楣掩饰的说道,然后也不等申李氏反应就直接跑走了。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 第九十四章 想要修路 白雪悄然遮盖了大地,银装素裹的世界绽着银色的光晕,雪粒子拍打着窗前的翠竹,沙沙沙的声响使得万籁俱寂仿佛连时间都凝固的雪夜,重新流动起来,多了几许生的气息。 申楣就那样倚在窗前,左手托腮,右手接着雪粒子,那微痛的触感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的柳柳真的来找她了,四年了呢,她过的怎么样? 早知道她就是陈府的小姐,也许她们能更早的见面,都怪自己太粗心,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巧,有那么多的穿越者,还都被她碰到,还有上次的那个灯谜,怪不得那个中年人热情的想要替她送人形彩灯,想来也是柳柳吩咐过的。 哎,若不是她用固有的思维去揣测柳柳的行为,她们也不需要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只是想不到跳脱的柳柳也能设计出那么端庄娴雅的东西,不过想想也是,她如今也算是富家千金,又是嫡女,定然会被陈夫人严加要求,就是不知道变成淑女的柳柳会是什么样子。 而且,她若是没记错的话,柳柳应该才四岁左右,这样算来,她就得改口叫自己姐姐了,要知道,上一辈子,就是因为生月小了她那么几天,几乎被她压榨了一辈子,每每都用她是姐姐来压自己,现在该轮到她了。 想到这里,申楣嘴角忍不住上扬。 “小妹,你在笑什么呢?”虎仔见申楣回房后,反复的看着书信,随即就是趴在窗户那里发呆,纳闷的问着,“外面还下着雪呢,你不是特别怕冷吗?” “虎仔哥哥,没事我的女友是丧尸。我就是今天特别开心。”申楣笑着抱着虎仔的脖子,“你先睡吧,我过会儿就睡。” 见申楣如此说,虎仔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申楣拿起笔写着信,从她倒霉的成为小虎崽,再到如今的申楣,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千的字,就连煤油灯都快耗尽了,好在申楣用的是上辈子的简体字。才没弄得手腕酸疼。 将信封好,压在软枕下,申楣这才伸个懒腰躺回温暖的被窝。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梦想,嘴角甜美的笑容显示着她做的肯定是美梦。 翌日一早,申楣就从床上爬起来,守在外院的穿堂厅,伸着脖子往外张望。弄得申云励他们莫名其妙。 “阿楣,你这是干嘛呢?”从昨晚就觉得申楣不对劲的申李氏,抱着申耀走过来问着。 申楣笑道,“没做什么啊,我就是看看仲叔怎么还没来?他前段日子不是说,今个儿来咱们家。取走最后一批葡萄酒吗?”她突然提出去玉阳县肯定是不行的,不说家里人一定会追问原因,就是那么远的路程没有人陪同。家里人也不会放心的,还是让仲叔帮忙把信送到陈府去为好,先与柳柳书信相认再说。 反正孙府的生意有不少在玉阳县,让他们帮着捎信也不费什么事。 到年关的时候,家里定是要去镇上采买东西的。她可以和柳柳约好了时间,在凤阳镇的锦绣阁见面。 现在申楣很是庆幸。申李氏对锦绣阁的布料念念不忘,这样她以后见柳柳就更方便了。 快正午的时候,仲叔才带着人赶来。 申楣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后半夜的时候雪太大,将通往西坡村的道路给封了,这一路很不好走,走走停停,不是铲雪,就是搬运断树枝,或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泥石。 闻言,申云励眉头紧蹙,还是申楣扯了扯他的衣袖,申云励才回过神来招呼仲叔进屋。 见仲叔不仅想将家里的葡萄酒运走,还打上埋在树下多半年的桃花酿的主意,申楣笑道,“仲叔,你这是要将我们家的酒全都搬空啊,那可是我们留着过年喝的。” 因是打算自家喝,那里面的灵泉分量相对多些,口感自然也更好些,申楣当然舍不得,而且她还打算多埋几年,这陈年的桃花酿才更有味道,没想到又被仲叔惦记上了。 仲叔笑道:“呵呵,谁让你们家的酒就是比别人家的醇香,又不肯将秘方卖给我们,这顾客们又总是追着我们问这酒什么时候能有新货,我这不只好总是盯着你们家的酒吗?” “这样吧,我们还是提供酒曲,这酒你们自己酿,毕竟我们家的葡萄已经没了,剩下的那点也不值当酿酒,就留下自己吃了,也算冬季里难见的水果。”申云励说道,申楣也在一旁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从其他地方收购来的葡萄虽然比着你们家的差些,但是酿制的酒还是挺受欢迎的。”仲叔笑着说道。 仲叔离开的时候,申云励还是从芳菲园里挖出两坛桃花酿让他带走,申楣将信交给仲叔,让他尽快帮他送到玉阳县陈家,得到酒的仲叔,乐呵呵的应着。 了却心事的申楣,这才有心思关心上这次的收入,申李氏笑骂她几句,说她终于还魂了,然后才告诉她。 松花蛋上个月的收益是八十六两,这三百多斤的葡萄酒是六百六十两,总共七百四十六两,老规矩七百两的银票,其余的都是散碎银子。 申楣在心里默默口算,今年酿酒有着四千多两银子的收入,加上松花蛋的收入,如今家里少说得有近五千两的银子,高兴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申云励开口说道:“阿雅阿楣,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说少年医生追美记全文阅读。” “啥事呀爹?” “咱家的事,都是你们父子两做主,你们看着行就行,我能出啥主意。”申李氏说道。 “是这样的,你看咱们村那条路,全是黄土泥,一遇雨天就泥泞不堪,碰上今年这样的大雪暴雪,又很容易被崩塌的积雪堵死,那些不时滑落的泥石也很危险,我想着咱们出钱将那路修修,既方便了咱们自己,也是造福乡里,权当是给咱们自己积德了。” “修路啊,这得不少银子吧?”申李氏问道。 “我算了下得二百多两银子,咱们家如今也能出得起。” 申楣并未阻止,而是笑着说道:“爹这是好事,人家不是说要想富先修路吗?不过这事爹还是先和里正说说比较好。” “是这么个理儿。”申云励说道。 申云励吃完饭,便去了趟里正家,回来时脸上带着笑容,对申楣说,“里正也很赞同这件事,还说不用我全出,他会召集村里的人说说这件事,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气,这短缺的银子再由我们家补上。” “今儿一天不少人找里正抱怨村里的路况,他也正发愁这件事,还说等雪停了,就组织人砍些竹子,先在道路两旁的那些山坡上扎上篱笆,挡挡积雪和山石,等来年春上天气好了再修路。”申云励接过申楣手里的热茶,喝着说着。 “这太好了,对了爹,那需要的竹子得不少吧,要不我和翠竹园的人说说,从那里砍些吧,这天这么冷,要是赶去落日森林边缘那得多费工夫啊,这天要是再下起雪,可就麻烦了。”申楣接过话。 申云励放下茶碗,说道:“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你和孙少爷的关系不错,写封信给他说说这事。” “没事,我和翠竹园的人说说就成,孙展……孙少爷那就不用了,不过是一些竹子,只要不破坏翠竹园四周的就好,竹林边缘的那些应该也足够了。”想来孙展青也不会计较。 “还是写封信说声为好。”申云励道,无奈申楣只好去写封信交给申云励。 次日的时候,雪虽未停,但是零星的小雪花已经不妨碍出行,申云励让张大成驾着马车去凤阳镇送信,同时给李楠捎去申李氏准备的红枣莲子之类的补品。 回来的时候,张大成还捎回来了陈嫣然的回信和一个木箱,以及孙展青送来的瓜果点心,还有一些笔墨纸砚。 申楣直接将孙展青的回信递给孙展青,就带着陈嫣然的信和木箱回房间了,申兰儿对那个木箱很感兴趣,也跟了过去,却被申楣关在了门外,不是她小气,实在是那里面的东西没法拿出来。 刚刚她偷瞄了一眼,竟是各种款式和各种花样的内衣,她也就无所谓了,若是让申李氏她们见到,指不定将柳柳想成什么样子,将她拉入拒绝往来的名单。 申楣翻了一遍陈嫣然送来的内衣,挑了几件看着还不算太出格的吊带衣找到了申玉儿她们,看到申楣手里的内衣,申玉儿申雨儿脸颊臊红,唯有申兰儿宝贝的拿在手里,若不是申楣在,她都想立刻试试,还在一旁鼓动着申玉儿申雨儿两人。 最后两人磨不过,又听申楣说这对身体有好处,而且穿上特别舒服,是锦绣阁限量出售的里衣,这才羞涩的手下。 见此,申楣暗暗握拳,等她们体会到内衣的好处,就方便她向申李氏解说那些内衣了,这样不仅可以防止一些乳腺疾病,还能让她的身材更加曼妙,也省得她们见到柳柳后,被柳柳的一些跳脱行为吓到。 ------------ 第九十五章 又出事了 今年的冬季来的特别早也格外的冷,申楣整日猫在炕上,拿着杂记、野史或者小说消遣日子,申玉儿、大丫帮着带申耀,申李氏和申兰儿,还有张李氏在炕头裁制新棉衣。 就连坐不住的申兰儿也老实的待在家里,这西坡村说是比较富裕,那也是相较周围的一些村子,大部分的人家都是普通的庄户,这一年难得舍得花钱给孩子做身新衣服,平日里的衣衫很少没补丁的,就那样也没几件可以替换的,今年冬季又格外的冷,家长们都拘着孩子不让外出。 申兰儿就是想出去玩,也没人陪她,只能无聊的在这转转,在那悠悠,弄得申李氏笑骂她的屁股底下是不是有钉子,咋就坐不住,拿出一个花样给她,让她坐在身边绣花。 申楣老远都能感觉到申兰儿幽怨的气息,暗叹,这有失必有得,她女扮男装虽有些不方面,但是总好过被逼着学女红,她上辈子除了缝缝开线的衣服,还真的不怎么碰针线,要让她绣出像样的绣品,那好比太阳打西边出来。 “嘶,好疼!”再次扎伤手的申兰儿放下绣品,将食指放进嘴里吸着,还可怜兮兮的看着申李氏。 “大概差不多就行了,以咱们家现在的条件,哪怕兰儿的女红不怎么样,也不愁嫁,更何况我们家兰儿也不比别人家的孩子差。”申云励放下狼毫毛笔,笑着说道。 “嫁是嫁得出去,可是女红不好是会被婆家挑剔的,到时受委屈的还不是她。”申李氏叹口气道。 “他们敢,我休了他们。”申兰儿小声的嘀咕着,见申李氏瞪她,连忙躲到申云励身后。冲着她吐吐舌头。 “兰儿说得对,只要咱们的孩子行得正做得端,任何人想要欺负她们,也得看我申云励答不答应地主婆的发家史。”申云励如此说着,眉宇间多了丝傲气。 从去年开始,他先是有了功名,自家的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虽然糟心的事还有,但是人生在向高峰攀登,整个也越来越自信。 “就是。等来年春上,爹谋个一官半职回来,我三姐可就是官小姐了。谁敢欺负她。”申楣也凑趣笑道。 闻言,申兰儿得瑟的翘着下巴,见此,申玉儿她们也都笑了起来。 恰在此时,栓子在屋外说道:“老爷夫人。大太太来了。” 申张氏?这大冷天的她来做什么? 申云励一家人都不同程度的蹙眉,可见申张氏多么的不受欢迎,申云励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见推让的声音之后,申张氏已经闯了进来,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栓子捂着被划破的脸,半进入厢房,见申云励摆摆手。才松口气出去。 申楣从博古架上拿出一盒膏药递给小云,让她给栓子送去,小云的脸颊莫名一红,申楣此时的心思都在申张氏身上,倒没发现。 此时的申张氏只能用狼狈来形容。左脸明显的巴掌印,发髻凌乱青丝垂落。眼睛红肿的像核桃,半新的袄裙上沾满着泥泞,将孙展青送来的地毯蹭的脏兮兮的。 那还是有一次申楣去孙展青的卧房,见地面上铺着漂亮的地毯,羡慕的将鞋子脱掉,开心的在上面踩着,还说若是有拖鞋直接换上拖鞋多方便。 事后,孙展青送来两个,一大一小,小的她铺在自己的卧室里,大的铺在这厢房里,作为回礼,申楣比手画脚的让申雨儿做出了几双绒绒拖给他送去。 只是申张氏这个样子,她也不好指责,同时,她也很感兴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向注重穿戴和相貌的申张氏如此不顾形象的撒泼,要知道去年她难产,没几天就想着要洗头发擦身子,没少让申李氏帮着她梳发髻,就差涂上胭脂水粉了。 随着申张氏的哭诉,申楣一家人才明白缘由。 前段日子,申云勉本欲反咬李有根一口,哪知道申云励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听闻申云励要用药丸查出当年的事,心虚的申云勉落荒而逃,同时也恼怒不已。 虽然申张氏只是含糊的掠过这些,说他心情不好,但是申楣申云励他们都清楚原因不外乎那些。 申张氏见他既不去打猎,也不去找点事做,整日窝在家里喝小酒,便多说了几句,谁知申云勉直接拂袖而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去,以前申云勉打马吊一夜不回很正常,申张氏也就没在意。 可是打那之后,申云勉三五不时的就会晚归一次,有时甚至彻夜不归,申张氏担心申云勉又犯了赌瘾,连番追问他的去向,申云勉只是不断拿着借口搪塞,最后甚至生气的怒斥,以后不许她再管他的事。 申张氏这才发现不对劲儿,偷偷跟了他几次,可是申云勉警觉的很,每次都带着她来回的绕,她又是小脚总是跟丢,申云勉越是这样,申张氏越是怀疑,趁着申云勉不防的时候,偷偷的检查他的衣物,竟然还真的让她发现了其他女人的头发。 申云勉自然不肯承认,说申张氏疑神疑鬼,硬是将自己的头发说成是其他女人的,简直不可理喻。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偷人,申张氏也不例外,当场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比对。 “……我的头发打小就发黄,生完孩子更是发叉,要是有那么乌黑就好了,谁希望自己的男人偷腥……”申张氏用帕子抹着泪,申李氏不忍,上前将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申张氏却好似找到了知音,不肯松手,继续哭诉穿越之泣血诛颜全文阅读。 见申张氏遭遇了这样的不幸,申李氏也不好再推开她,只得小声安慰着。 “大嫂,你这毕竟还只是猜测,或许那头发真的只是沾上去而已呢。申云励说道。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可是人家男人都打上门了!” 好嘛!还是有妇之夫!这下申楣更是对于那个与申云勉偷情的女人起了好奇心,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将申云勉迷倒。 申云励的脸色也是一黑,显然没料到申云勉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个女人都怀了你大哥的孩子,你说这还让我怎么活啊!”说着申张氏痛哭流涕的拍着大腿,“你的三个侄子才多大,小莲花更是连话都不会说,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大嫂,你来这,那小莲花谁照顾。”申李氏关心的问着,指望申坤那三个兄弟是不成的。 “我这不是来找二弟做主来了,就将她交给邻家刘阿娘抱着了。” 也就是说这事闹开了,至少大嘴巴的刘家人已经知道,那和全村的人都知道也不差啥了,申楣抚额长叹,这下好了,申家又成全村的焦点了。 她这大伯娘难道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申云励也觉得申张氏这样闹腾实在不妥,不仅他们自己丢人,更是让申家脸上无光,可是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计较这些,只能想办法先将这件事圆过去。 “大嫂你别哭了,我这就带人去你家看看。” 其实这次倒是申楣他们误会申张氏了,并不是她想将事情闹大,而是那女人的男人带着人直接砸上了门,这大冬天的,几乎家家户户都猫在家里暖和。 这又是砸门,又是摔东西的,那么大的动静,他们还能不出来看个究竟,尤其是这古代也没什么娱乐的活动,整日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如今有了热闹看,都裹着棉袄围了过来。 申楣随着申云励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三两两的扎堆在一起的人群,见到申云励他们连忙让开路,让他们进去,然后勾着脑袋往里瞧,偏偏这大门被砸坏了一扇,根本关不上,还有几个小孩子直接趴到门槛上往里看。 对此,申楣很无语。 怎么是他们?瞧到怯懦的躲在申云勉身后的女人,以及恶狠狠的摸着砍入桌面斧头的络腮胡男子。 很显然,那几人也认出了他们,满脸的错愕,那个眉娘更是嘴巴嚅动了几下,不知道在说什么。 见是眉娘他们几个,申云励吃惊的同时,还有些松口气,至少是仙人跳,若是他大哥真的又弄回家一个女人,那以后的日子才‘热闹’呢! 敏锐的申张氏,察觉他们之间的异样,问道:“二弟,这女人你们竟然也认识,这是怎么回事?”语气怪异的好似申云勉出轨是他们怂恿的一般。 申云励虽不满申张氏的态度,但是想到她如今也不好受,还是解释道:“大嫂,今年元宵节的时候,那个叫眉娘的女人曾和他的男人设仙人跳,陷害大成兄弟,后来被官府捉走,没想到又到这里来害人。” “这位官人,这次可真的不赖我们,是这奸夫勾引我女人,还给我戴绿帽子,如今连孩子都有了,我这才找上门的,试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吧!”络腮胡子虽有些怯申云励,但还是怒气冲冲的说着,“上次被放出来之后,我们就到北屯子隐居了,可不曾犯过事,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查,用你们那什么药丸也成,总之得还给我一个公道。” ------------ 第九十六章 第二春? “什么公道,自己没本事看住自己的女人,怨得了谁?”看络腮胡男子如此忌惮申云励,申云勉原本打鼓的心顿时安定,气焰嚣张的撇着嘴说道。 “大哥!”申云励拧眉看着申云勉,在见络腮男身上的怒气并不像作假,而且主动提出用药丸证明清白时,申云励已经信了八分,听申云勉如此说,也就知道这事确实是申云勉惹出来的。 一时间,气的脸色阴沉。 “这位大叔,我想绿帽子你也不想戴,这事还是弄清楚为好,毕竟你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见得就是我大伯的。” 对于刚刚申张氏逮着谁就咬的行为,申楣还是很生气的,也同样不愿为申云勉辩解,但是若真的再多一个伯娘,那他们申家乐子就大了,只得出声说道。 若是被人翻出眉娘她妓女出身,还和人诱设仙人跳,如今更是背着男人偷情,这些事说出来没一件事是好听的,更不耐人说道,他们一家人也跟着倒霉。 “就是,你们凭啥说这孩子是我家男人的?别是自己养不起,想往我们家塞,我们家可也是有着四张口等着吃饭呢!”申张氏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又来了精神,叉着腰看着络腮胡男子。 “哼!说是就是,要不等孩子生出来滴血认亲也成。”上次的牢狱之灾,不仅被打的下半身毫无知觉,更因为身陷大牢没药医治,让他丧失了身为男人的尊严,孩子是谁的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更何况,那贱人自己也承认了。 申张氏不服输的大声吼道:“这算哪门子的法子,难不成还要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她九个月,呸,想得倒美婚变全文阅读。除非证明这孩子是我家男人的,否则休想!” “勉哥,这孩子真的是你的。”眉娘泪眼婆娑的看着申云勉,随即爱怜的摸着肚子,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这孩子是你的,我哪怕再苦再累也会生下来养大,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好人,让他……” 被眉娘一声勉哥喊得心酥的申云勉。打断眉娘的话,霸气的说道:“说什么傻话呢,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又怀着我的骨肉,以后就是这个家的人,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大不了我让老二给你男人几十两银子,写封休书罢了。” 这边正卯着劲替申云勉撇清关系的申张氏。听到申云勉的话气的脑仁儿直疼,手指颤抖的指指申云勉,又指指眉娘,气的说不出话来。 申云励和申楣也是脸色一黑,这话说得多理直气壮,好似他不是申云励的大哥而是他大爷。手一挥,申云励就得老实应着,趾高气扬的样子。就连外面的人,有听清楚申云勉话的,也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申云励他们。 “真的?”眉娘眼露喜色,本来她以退为进就是想留在申云勉身边,听到申云勉如此保证。心中大安,这申云勉虽不如自家男人魁梧有力。但也是相貌堂堂,最主要的是她有了他的孩子。 当初自己拿银子赎身就是想过平常人家的日子,哪知遇人不淑,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谁知道自己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奔头,她怎么也要死死的抓住。 如此想着,眉娘顺势依偎在申云勉怀里,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勉哥,你对眉娘真好,遇见你是眉娘的幸福。”娇弱似水的样子,顿时引起了申云勉的怜惜,“放心,谁也分不开我们的。” 申楣看着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在那儿与那个叫眉娘的女人郎情妾意的申云勉,脑门直挂黑线,申云励的脸色沉得也像锅底,还有几人的脸色很不好,那就是得到消息赶来的三位族老。 看着申云勉和眉娘的样子,脸上就像开了染坊,青了紫,紫了红,下巴上的胡须上下抖动。 “放肆!这成何体统!”大族老申福的拐杖将地面磕的梆梆作响。 “族老。”申云励上前打招呼。 “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你们坐。”申楣有眼力的给三人搬来板凳,三位族老望向她时,目光柔和了几分,坐下后看到申云勉,脸又拉了下来。 距离他们上次来,这才过去了多久,这申云勉又惹出事来,他们申氏一族还没出过这样的不肖子孙,先是赌博,又是与别的女人厮混,还是勾引有夫之妇,老申家的脸都让他们丢光了,这明明是亲兄弟咋差距那么大。 三位族老看看申云励,再看看申云勉,脸上神情的变换任谁都可以看得出。 申云勉见三位族老来,本来还有些心虚,可是见到他们那不耐反感的表情,心里一阵恼怒,执拗劲上来,更是决定留下眉娘,只有在她的眼里,自己才是纯爷们,也只有她将自己当作天一样看待,对他言听计从,尤其是那种蚀魂销骨的味道让他贪恋不已。 “老大,你说吧,你准备怎么办?”大族老说道。 “还能怎么办,娶回来呗。”申云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娶?!”大长老被气的咳了几声,深吸一口气,恼怒的问道,“他男人还在呢,你怎么娶?” “老大你也是有家有业,儿女双全的人,再说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这要是纳个小妾,也不怕别人唾沫星子淹死你。”二族老也黑着脸说道,这申云勉还真是随了那个王赵氏,就不能消停一段日子。 以前这一枝不怎么起眼,他们也就乐的装糊涂,如今他们可指着云励那小子给申氏光宗耀祖呢,这一家的事怎么也不能不管,而且这纳妾的事更是关系着他们申氏一族的名声重生之嫡女风华。 “不是纳妾,是平妻。”看到眉娘楚楚可怜的样子,申云勉连忙说道。 “混账!都魔怔了你都!”大长老愤怒的用拐杖砸着地面,三族老连忙替气极的大长老顺顺气,“大哥,慢慢说,别气坏自个儿。” “天哪,我不活了,随便一个来历不明,甚至连是谁的种都不清楚的女人都可以进门,我们娘几个还有什么活路,干脆撞死算了,也好腾地,省的日后活受罪啊……”一听申云勉的话,申张氏差点气厥了过去,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坐在雪地里,拍着大腿哭天喊地。 申坤他们也都不小了,还是能明白申云勉再娶意味着什么,也都偎在申张氏身边哭了起来,让三位族老的脸色更是难看。 “够了!”大族老恼怒的斥道,申张氏和申坤他们立马噤声,只是小声的抽搭着。 “老大,我明确告诉你,这女人休想进申氏一族的族谱,你不嫌丢人,我们申氏一族可丢不起这人。”大族老恼怒的说道。 申云勉还欲再说什么,眉娘唯恐惹怒了他们直接将自己赶走,再者她什么出身,申云励他们很清楚,若是惹急了他们,不再顾虑面子直接将那件事捅出来,这个家就更不好进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先入了申家的大门,其他的事日后再慢慢谋划也不晚。 “勉哥,算了,媚娘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不在乎什么名分的,别为了眉娘惹得长辈们都不高兴。” 这番软声细语让申云勉很是受用,更加觉得眉娘体贴温柔,处处为他着想,捏捏手里的柔荑,惹来眉娘一声娇嗔。 看的那边的络腮胡男子和申张氏眼睛喷火,脸上写着“奸夫淫妇”“不要脸”几个大字。 申楣也对那个眉娘刮目相看,她很清楚自己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处于最有利的地位,又能让申云勉对她心怀愧疚,将申云勉的心牢牢掌握在手里,而申张氏在这方面差多了,她若真的进了申云勉家的大门,申张氏还真的不一定能降住她。 若是她真的能将申张氏压下去,将申云勉拢好,让他们本分过日子,申楣真的很愿意帮她一把,只是看她眼里算计的光芒,只怕也不是安稳的主,还是不让她入门的为好。 再怎么着,申张氏也只是个村妇,而她不一样,青楼出身什么阴私勾当没见过,若是下起黑手只怕防不胜防,还真的不如申张氏好对付。 想到这里,申楣有些无奈,怎么摊上这样一门亲戚。 “好了,我来这里是讨公道的,不是来这看你们处理家务的,若是没个交代,我就告到县衙去!”络腮胡男子不满的说着。 “对,将这奸夫淫妇游大街浸猪笼。”另两个跟班也附和着。 众人这才想起络腮胡男子他们。 “你想怎么样?”大族老冷声说道,发生这样的事已经够丢人了,若是再闹到公堂,那可就真成笑柄了,他们也不用做人了。 “不就是为了钱。”申云勉冷笑一声,然后看向申云励说道:“老二,大哥知道你有钱,先拿出来十五两银子,就算是给我和你小嫂子的大婚贺礼了。” “呸,她算哪门子嫂子,还贺礼呢,一开口就是十五两,做梦的是吧,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申云励还没说话,申张氏已经抢先骂道:“什么玩意,一只破鞋而已,你还真当宝似的捧着……” ------------ 第九十七章 平妻?小妾? 眉娘眼中闪过恼意,随即压下,怯生生的将头埋在申云勉的怀里,委屈的表情让申云勉心疼不已,看的申楣连连咂舌,真没想到申云勉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只是申楣却直起鸡皮疙瘩。 申张氏更是气得翻白眼。 申云励也是脸色阴郁,“大哥,你是长兄,我本不该插手你娶妻纳妾的事,只是你这件事太过了,你和眉娘各有家室竟然做出如此苟且之事,让大嫂和那位兄弟情何以堪?这好好的两个家庭,都被你们弄得支离破碎。” “弄成如今这个局面,我不知道大哥如何想,但是我很清楚,若是我拿出了这十五两银子,大嫂和侄子侄女肯定会恨我,就连族老和父老乡亲也会觉得我申云励不是人,仗着有点钱,就如此纵容自己的兄长。” “行了,你直说自己不愿接就成了,还拿出这么多的破借口升迁。”申云勉不耐烦的摆摆手,“权当我申云勉心盲眼瞎,白对你这个白眼狼好了,早知如此当初何必管你,死在黑熊手里算了,亏我忍着你嫂子的埋怨替你背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大伯你是想让我们将当初的事拿出来说清楚是吧?刚好三位爷爷也在,我爹当年被黑熊抓伤的事咱们说清楚,大成叔你去将有根叔也请来,咱们今天连这件事一起解决了!”申楣不清楚申云勉在知道他们都清楚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如何能这样理直气壮的指责申云励。 在她的眼里,申云励在处理申家家事时,有时候是有些优柔寡断,可那也是因为他看重亲情,还是一位好父亲的,听申云勉如此指责谩骂。生气的出言反驳。 “大伯总是这样骂我爹,那不清楚真相的人,指不定怎么埋汰我爹。这不是里外不是人吗?可是谁又了解他的委屈和心里的苦水!” 闻言,申云勉脸色一变,又要出口的骂言被他硬生生的忍回去,也不理申楣,而是看向申云励,“老二你什么意思,今个是来我家帮着解决事情呢,还是来闹事的?!” “大成。你先回来。”申云励还是想着给申云勉留些脸面,将已经走至大门的张大成又叫了回来,申云勉这才松口气。尽管如此,三位族老和申张氏还是隐隐猜出几分事实。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这事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办?”眼见事情又绕回申家的家务事,络腮胡男子不满的拍着桌子,他看出来了,只要他占理申云励就不会对他怎么样。也不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 “告诉你们,她可是老子当初花了五十两银子从……”临到嘴边,又将“怡红楼”这三个字改了,“赎身买来的,想要我写休书也可以,拿来六十两银子。我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倒不是还对眉娘留有情分,而是担心他们知道眉娘是青楼出身,不要她了。那他可就鸡飞蛋打了,他可没那好心替别人养孩子,即便转卖给别人,她如今的样子十两银子都不一定卖得了。 看申云励的穿着,再想想他接触的那些老爷少爷。家里肯定不缺银子,拿出六十两还不是小意思。自己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这样一想,反而觉得眉娘偷人偷得好,他注定碰不了女人了,留她在身边也是看着生气。 见络腮男竟然狮子大开口,眉娘微愣,眼中满是怒火,当初赎身的五十两银子可都是她自己出的,之后的吃喝用度也是她那么些年存的银子,这男人竟然好意思如此说,可是她又没办法反驳,一个出身清白的女子,哪来那么多的银子,只能暗自咒骂络腮胡男子。 “你说什么胡话呢,六十两没睡醒吧!还有赎身是怎么回事?”申云勉最后一句话是问向怀里的眉娘的。 “勉哥,我曾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怕你嫌弃没敢告诉你。”眉娘担忧的说着,申云勉如今正痴迷与她也不疑有他,络腮胡男子还等着收银子,自然也不会拆穿。 申楣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将眉娘的身份捅出来,但想到眉娘肚子里的孩子若真的是申云勉的,只怕自己老爹还真的不忍心那样做,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而且看申云勉如今的样子,即便知道了也不一定打消念头。 “最多三十两银子,你要是要,我给你弄来,你拿着滚蛋,若是不要那也休想再打眉娘的主意,我二弟可是举人,明年科考之后那就是官老爷,他还和孙府的……” “大哥!”申云励脸色铁黑的打断申云勉的话。 申楣也连忙说道:“大伯,别说我爹还不一定会是高中,就是得了官职回来,那也和大伯您娶妻纳妾无关不是?” “老二是我们申家光耀门楣的希望,你休拿你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抹黑他,我告诉过你,那女人是不可能进申氏一族的族谱的,即便你让她进了你家的门也不是我们申家的人,你若是有骨气就脱离了我们申氏宗族捡宝。”大族老气呼呼的说着,他现在是真的巴不得申云勉说出这样的话。 很可惜,申云勉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敢说出这样的话,他再恼怒可是却不傻,才不会那么做,被宗族所弃的人会被众人唾骂,就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更何况真要是脱离申氏一族,那以后他就别想沾老二一点光,那可不是他想要的,老二如今有的是钱,随便从指头缝里漏漏就够他好吃好喝的过上一年,再说了,这老二眼看就要成官老爷了,他傻才会和他划清界限。 想了想申云勉说道:“那老二你先借大哥一百两银子,等以后大哥指定还你。”不过什么时间就不一定了。 申云勉心里想的好好的,可是申云励又不傻,自然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淡淡的说道:“大哥,我们一家辛辛苦苦劳作一年才得几百两银子,这还是留作明年进京的盘缠,你若是有其他的急用,我不管怎样也得先借给你,可是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听申云励如此说,申楣提着的心放下,心里暗自高兴,老爹现在越来越有觉悟了。 “你…老二,你是真的见死不救?!”申云勉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脾气,噌的一下,又冒了出来,眉娘一见势头不对劲,咬咬牙,从怀里拿出一根累丝嵌宝石人物纹金簪,不舍的递给申云勉,声音幽幽的说道:“勉哥,这是当年主家见我聪明伶俐赏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贴身放着,就是想留个念想,如今……你拿去当了还是能换来百十两银子的。” 申云勉没想到眉娘竟然拿出一根金簪让他去典当,一时间百感交集,搂着她指天发誓以后一定好好的善待他们母子,气的申张氏死死的拧着帕子。 那边的络腮胡男子却是眼睛微眯,露出凶光,没想到这个死贱人竟然还藏得有首饰,宁肯被自己逼的出去色诱仙人跳也不肯拿出来,果然是个婊子。 “老二,这下你总可以借给大哥钱了吧,这根金簪上面的宝石可是老值钱,还有这簪子是纯金的,先抵押在你那里,回家拿来一百两银子让大哥周转一下如何?”申云勉说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申云励知道根本就拦不住申云勉再娶的心思,眉头紧锁,看着眉娘沉吟,眉娘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跪下,“这位官人,求你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眉娘什么也不求,只求可以留在勉哥的身边,将孩子养大,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吧。” 半晌,申云励叹口气,“你真的肯老实本分的过日子?” 申云勉不知道两人话里隐藏的含义,只是以为眉娘为了可以留在他身边,如此不顾自尊的去恳求申云励,心疼的同时更加恼怒申云励,将眉娘搀扶起来,搂在怀里,气恼的说道:“老二你借是不借?是个男人就给句痛快话。” “罢了罢了,大哥你好自为之,只愿他日你别后悔就是,还有善待大嫂和侄子侄女他们。”申云励无力的摇摇手,随即又对申张氏说道:“大嫂,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好在三个侄儿的名下还有一些良田,你们的生计完全不必担心,而且你才是我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么也不能亏待了你们。” “既然你坚持要留下这个女人,我们也无话可说,但还是那句话,我们申氏一族绝不认她,你最好约束好她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否则别怪我们不讲情面。”说完大族老拂袖而去,三族老连忙跟上,二族老手指点了申云勉几下,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的背着手离开了。 申云励让张大成将金簪拿回去,取来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和五十两的散碎银子,留下后,便带着他们离开了。 没有申云励在,申云勉哪里还敢和络腮胡男子他们讨价还价,直接拿出六十两银子,将他们送走后,想了想,又将其中的三十两交给了眉娘,“这以后,家里的银钱你拿着,我过会儿去给你买些米面回来好好养身子。” ------------ 第九十八章 难得的机遇【求订阅、收藏、求粉】 对于眉娘,申云勉是真的心疼,尤其是见她为了留在他身边背负骂名,不求名分,还自己垫进去不少的银子,这整颗心恨不得都拴在她的身上。 见此,眉娘暗自松口气,还算他有良心,知道疼自己,不过自己还得加把劲最好能一举得男,彻底稳固了自己的地位,这样她的后半生也算有了依靠。 敛去心思,眉娘乖巧的依偎在申云勉怀里,用倾慕的眼神望着申云勉,让申云勉心头一热,若不是顾忌着她的身子,真是恨不得将她吃掉。 一旁的申张氏见两人将他们母子几个当空气,当着他们的面卿卿我我,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不停的摔打着家里的东西,申云勉只是在安顿好眉娘后,出来警告她安分点,否则就休了她,然后便揣着银子出门了。 申张氏是彻底傻眼了,怎么也没想到申云勉如此绝情,他们可是十几年的老夫妻了,她还为他生儿育女,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厮混没多久的小妖精,一时间脑袋充血,想也不想的就要往东厢房而去,要将那个小妖精从她的卧室,她的家赶出去。 还是大一点的申坤突然抱着她,说道:“娘,你不能去,你去了爹就有借口休了你!” 申张氏一愣,才呐呐的说道:“对,儿子你说的对,我不能那样做趁了他们的心思,这个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娘和你们的,那个狐狸精休想染指,我申张氏也不是吃素的,她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妖精异能之纨绔天才。”申张氏握着拳,看了眼东厢房,然后才说道:“儿子,走。咱们回你外公家。” 既然申云勉不要脸面,她还为他留什么余地,再说了早就成了笑柄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说着也不整理仪容,去隔壁刘家将莲花抱上,直奔东坡村。 东厢房内,眉娘站在门口,见申张氏并没有闹过来,眼露遗憾。 申云勉背着米面。拎着鸡回来时,没见到申张氏他们也不在意,那么大的人还能丢了。反而亲自下厨去给眉娘做饭。 当初申云勉和申云励相依为命时,也曾做过饭,后来便由申云励接手,娶回申张氏后更是不曾进厨房一次,每次吃饭都是申张氏或是几个孩子给他端到面前。此时为了眉娘亲自动手,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申云勉和眉娘吃过饭,又软语温情了一番,便休息了。 这边,申楣一家人却闷不吭声的吃着饭,除了五个多月的小申耀伸着手要拿汤勺被申李氏移开。咿咿呀呀不满的叫着,谁都看得出申云励心情不好,也没敢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申李氏却眼含担忧。怕申云励受到申云勉的传染,到时候也弄出来一个女人。 申楣也在低着头琢磨,暗想只怕这事还没完,申张氏是什么样的人,平日里人拿她一个鸡蛋。她能变着法的弄回去一只鸡,现在眉娘怀着孩子。申云勉会偏心那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又把眉娘留在家里,申张氏吃了这么大的闷亏,不闹腾才怪,只是这天已经不早了,怎么还没见有动静? 一家人就这样吃完饭,各自散开。 申楣窝在被窝里寻思着,这别再半夜将他们一家人闹起来,可若是真的出事,他们不去又不行,乱七八糟的想了好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翌日一早还是铁蛋敲窗户的声音将她弄醒。 “咋还睡呢?”铁蛋将头伸进屋里看着申楣。 “出去。”申楣眼都没睁习惯性的从软枕下拿出一样东西,朝着声源扔过去,接着传来铁蛋躲闪的声响,申楣这才打着哈欠起身。 和往常一样,申云励检查完三人的作业,又帮着指正其中的问题,留些新作业,便去里间自己研读那些古籍与手札。 申楣朝着二欢和铁蛋挤挤眼,又指指里间,便踮手踮脚的溜出屋外,从院子的后门,绕着芳菲园,出了申家。 她可是写信给柳柳说,给她送去一小坛猴儿酒的,各种药丸药粉药液也得送去一些,这样柳柳万一生病也不用服用难喝的汤药,申楣这样想着,已经和虎仔回到了白虎族内,和虎爸虎妈亲热了一会儿,便直奔洞天福地。 刚进入,申楣就发现洞天福地似乎不一样了,空气舒服的让人全身毛孔大张,举目望去,莲池中的七彩莲竟然有一朵已然开放,虽然还只是半开半阖的娇羞模样,但是随着她的靠近,那清幽的荷香却越加浓郁。 申楣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身上渗出黑乎乎的粘液,嘴角微抽,想了想,还是先回虎族洗了个澡,将里衣洗洗,晾在风口,将就着直接穿上棉衣再次回到洞天福地。 这时,虎仔才缓缓的醒过来,看见申楣很是开心,对她说着自己的身体又强悍不少,那锋利的虎爪一下子就可以将石头划开,说着还兴奋的展示了一下,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申楣很替虎仔开心,陪着他一起出了洞天福地里,和虎仔一样此次七彩莲的开放,她也受益匪浅,只是她得到的是传承星神陨杀。 那白胡子老头留下的传承,又有一道封印解开,是一套功法,可以修身养性强身健体,不见得能够长生,也没有什么移山填海的大能力,但是却可以保命,按世俗的说法,应该算是一种绝顶的轻功。 原本只有当她气运晋升成绿色,身体在气运的滋润下足以承受起这部功法时,禁制才会自动解除,可是七彩莲本是仙莲,那清幽的香味更是它开放时释放出来的精华,被她和虎仔两人遇上,也是难得的奇遇,在睡梦中身体已被不知不觉的改造过,达到了承受功法的条件,这才提前获得这部功法。 当然,这些申楣并不知道,而是兴致勃勃的研究着脑海里的功法。 另一边的虎仔,因为力量暴增,一时控制不住弄出不小的动静,闻声赶来的虎爸虎妈还有其他的白虎,看着山壁上凹进去的大坑眼睛闪过异色,还以为申楣又研究出来什么药丸,望向申楣的眼里带着希冀。 毕竟还有其他的白虎在,申楣也没解释,转身去洞天福地里拿出一瓶丹药分给他们,那是她一个月前研制的,可以使服用者神清气爽,吃好睡好,忘记拿出来了,现在刚好可以作为借口。 得到药丸,白虎们一个个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见此,申楣才领着虎爸虎妈进入洞天福地,只是消耗了身上不少的气运,申楣也顾不得心疼将虎爸虎妈带至莲池畔,只可惜幽香已经消散的差不多,虎爸虎妈除了虎躯更强壮些倒没其他的变化。 对此,申楣很是可惜。 虎爸虎妈第一次进入洞天福地,不禁好奇的四处走动了一下,不过什么也没采摘,就回到了小木屋,等待申楣配置完药,一起出去。 随后,他们又去了一趟猴群,从他们那里换来少量的猴儿酒和一些猴儿果,申楣便在虎爸虎妈的依依不舍中离开了落日森林。 刚出林子就见二欢在落日森林边缘徘徊,连忙跑过去问道:“二欢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爹发现我偷溜了吧?”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给二欢说过,若是她偷偷外出被发现的话,让他在林子外给她透个口风,她好有个心理准备,想想如何应付。 二欢摇摇头,“不是,是你大伯家又出事了!” 得!让她说对了吧,她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揭过去,“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叫眉娘的女人晕过去了,你师父好像已经赶去了,二婶子说让我把你叫回去。”末了又说道:“阿楣,我说的是你去竹林那儿挖竹笋去了,你可别说漏嘴啊!” “行了,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我就直接去大伯家了。”申楣摆摆手,骑着虎仔直接赶往申云勉家。 刚到便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在申云勉家门口围了不下十几个人,看见申楣骑着虎仔赶来,连忙闪开,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装模作样的聊着天,见申楣望去,脸上都露出讪讪的表情,瞥到申楣身下的虎仔,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此时院内再次响起申云勉咆哮的声音和申张氏的嚎声。 申楣连忙从虎仔身上下来,走了进去,看到的便是申云勉铁黑着脸,地上的申张氏捂着左脸憎恨的骂着他,一个老妇人心疼的抱着申张氏又是劝申张氏不要伤心,又是指责申云勉良心都让狗吃了,这样对待发妻。 申坤三兄弟看着申云勉的眼神也带着恨意。 张田见到申云勉竟然真的动手打了申张氏,拿手指指着申云勉大骂,“申云勉你他妈的还是人吗?我妹妹给你生儿育女操劳了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当初是你……我们才被迫同意将妹妹嫁给你,就换来你一巴掌!什么玩意!那个女人有着男人就能和你勾搭上,保不准哪天再给你也戴顶绿帽子,你还傻了吧唧的将她当宝。” ------------ 第九十九章 再出事【求订阅、收藏、求粉】 对于这个妹妹张田还是很关心的,这些年没少帮衬他们,尤其是这一年多,得啥好东西都不忘送家一份,今年更是用她送去的西瓜籽,种出好多的西瓜,卖了三四两银子。 不说别的,就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能让那个女人撼动申张氏的地位,有个有钱有地位的姻亲,说出去那可是倍儿有面子的事。 盛怒的申云勉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不自在,冷哼一声,而此时申张氏的声音却哭的更大了。 有猫腻啊!申楣蹭到申李氏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申李氏瞟了眼申云勉他们,用眼神告诉她回去再说。 申楣这才小声问道:“娘,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动起手来了,那个女人真的出事了?” “好像是你大伯娘将娘家人领来闹事,不小心将那个眉娘推倒,如今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是两说,所以你大伯……”剩下的话申李氏顾着申云励的面子没好说,毕竟为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竟然动手打结发妻说出来怎么也不好听,哪怕她不喜欢申张氏,此时都忍不住同情她重生之玩转魔兽世界。 申楣暗道,申张氏如此做不是自找麻烦吗?她不该如此蠢的,不是被那个叫眉娘的算计了,就是她自己被这事气的丧失理智了,看着四周凌乱狼藉的样子,暗叹,好好的一个家,如今竟被弄成这个样子。 这时陈锦走了出来,申云勉一脸紧张的问道:“陈郎中,我女人和孩子怎么样了?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救救他们,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你尽管开,不用担心银子。” 听到申云勉的话,这边的申张氏等人脸色都是一变,心里暗骂申云勉不是东西。 陈锦将衣袖从申云勉手里抽出。眉头微皱,“保是保下了,不过要好好养胎,否则下次再出事我也无能为力,这才一个月多点,正是坐胎不稳的时候,不老实养胎,乱走动什么,还有平常吃的东西也都有问题,我稍后写些孕妇禁忌的吃食。你以后留些心。” 申云勉连连称是,屋内的眉娘却是眼中闪过懊恼,本想将事情推到申张氏身上。没想到这个郎中医术如此了得,竟然连这些都诊断的出来,不禁有些气恼。 那边的申张氏却是将脸拉了老长,大骂起来:“我说了我根本没碰她,是她自己一走到我面前就摔倒了。明显是想陷害我,你自己招个狐媚子进家门也就算了,还将她安置在我的屋里,她现在就这样陷害老娘,指不定将来怎么出歪着阴损念头呢,合着当我是泥捏的。想怎样拿捏就怎样拿捏,那是做梦!” 说着还朝屋里啐口吐沫,“就她那骚样。一看就是个浪蹄子,不要脸的东西,竟是些腌臜心思,说什么不图名分,那为啥整这幺蛾子。不就是想将我赶出去取而代之,也就那些被迷了心窍的负心汉看不出来。” 申云勉脸色一黑。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发火,而是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不关你的事最好。” 屋内的眉娘见申张氏越骂越难听,申云勉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话,眼睛闪过阴郁。 “你能明白就好,但是这一巴掌我也不能白挨,我也不指望你以后能念什么情分,但是这东厢房你得腾出来,以后我和孩子们住那,你就和那个贱人住西屋去吧!” “休想!那西屋又脏又冷,眉娘的身体怎么经得起折腾……” “申云勉我这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这房产地契可都是在我儿子名下,没将你们这对狗男女赶出去,我已经对得起你了。”申张氏恼怒的说道。 “那还是我儿子呢!申坤你是老大,你说句话,你要将爹赶去西屋吗?”申云励冷着脸看向申坤。 申坤往申张氏身后躲了躲,半晌说道:“爹手里还有不少银子,缺什么可以自己添置,我们和娘啥也没有,就这些东西了。”话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申云勉脸一黑,怒道:“好,好得很!搬,我们立马搬!”说完甩袖进屋,眉娘听到动静赶紧躺下,申云勉一看到眉娘,紧绷的脸柔和了几分,刚想说话,眉娘轻柔的说道:“勉哥你什么也不用说,咱们就去西屋住,只要你在身边,眉娘这心里就是踏实的。”现在还是孩子要紧,其他的慢慢再来,如此想着,垂下眼睑隐去眼底的阴霾。 申云勉刚对眉娘升起的那一丝小怀疑瞬间消散,见她挣扎着要起来收拾东西,连忙扶她躺下,“你别动,这些粗活我来就可以。” 申张氏见他们磨蹭那么久还没出去,气呼呼的赶来,却见申云勉亲自拧着毛巾替眉娘擦脸,甚至自己动手收拾东西,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嫁给申云勉这十几年,除了刚进门的半年对她知冷知热,之后什么活也没干过,更别说服侍她,就是去年难产他也没如此待过她中国少年的甲子园全文阅读。 眼中的怒火几成实质,好不容易忍住,推开门说道:“收拾东西可以,但是除了你的衣服什么也别想带走,那都是我儿子的财产,没理由去养来历不明的女人和杂种。” “你说什么呢?嘴巴能干净些不?”眼见申云勉又要发飙,眉娘连忙抱着他,“勉哥你不要生气,若是你再动手,二弟他们指不定怎么想我,觉得是我搅得你们家宅不宁,我以后如何自处。”说着小声哭了起来。 “好好,我不发脾气,你可千万别哭,伤着孩子怎么办?”申云勉心疼的说着,随即东西也不收拾,将眉娘横抱起来朝西屋走去,连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申张氏,气得申张氏直哆嗦。 不远处的申楣眉头紧蹙,看这架势那个眉娘是完胜啊,申张氏只知道指责辱骂申云勉负心,而那个眉娘却将申云勉的心牢牢抓住,若只是这些她并不在意,反正这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但是眉娘刚才拐弯抹角的给他们家上眼药的行为,却让她恼怒。 说实在的,她还真的不在乎申云勉是否记恨他们家,之前他们家付出那么多,也没见申云勉对他们有过好脸,但是眉娘的行为却让她生气,是怕他们将她的出身告诉申云勉吧,所以先抹黑他们,让申云勉不相信他们的话。 想到这里,申楣眼睛微眯,看来她有必要帮申张氏一把。 申云励见申云勉将一个好好的家弄到如此地步,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为防申云勉将整个家败光,他力主将房产地契划到申坤他们名下,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形下起了作用,他果真不能对这个大哥抱任何的期望。 摸了摸荷包,申云勉将里面仅剩的一两多银子递给申张氏,“大嫂这事是大哥他办的不地道……只是他毕竟是我的长兄,有些事我也没办法,这银子你拿着,需要帮忙说声。”说完也不待张田上前搭腔,便带着申李氏申楣他们离开。 张田看看申云励,又望望申张氏,最后还是留下来,他很清楚没有申张氏这层关系,人家申云励未必搭理他。 一回到家,申楣便开口问道:“娘,当年到底咋回事啊?” 申李氏见申云励没在身旁,含糊的说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当初你大伯娘嫁给你大伯前,就已经是你大伯的人了,为此你大伯还亲自上张家赔礼道歉,拿出八两银子的聘金才了事的,这话你听听就算了,可别到处乱说,知道吗?”临了还不放心的叮嘱着申楣。 “娘放心,我知道轻重。”申楣点点头,暗忖,这申张氏确实有几分姿色,又很会打扮自己,那申云勉见色起意有了不轨行为,也不是不可能,怪不得她总觉得申云勉对申张氏比较纵容,原还以为是故意利用申张氏从她家捞好处,现在想来,也许还有一份愧疚在内,所以才听之任之吧。 只是这些都经不住时间的冲刷啊,变了心的申云勉更是绝情,竟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对待申张氏,这样想着申楣对申张氏也起了几分同情。 这边,申云励他们离开后,申张氏坐在东厢房里自己生闷气,申宣静静的趴在她的怀里,经历了这件事突然长大的申坤拉着申天将院子里的柴火抱上一把,给东厢房的炕续续火,张田也帮着弄好后,才一起进东厢房。 申张氏的娘张刘氏收拾好被申云勉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又去厨房做些热乎的饭菜,期间申云勉来了一次,想要些热水,张刘氏没搭理他,申云勉只得冷着脸离开。 回到屋张刘氏将这事给申张氏说了,申张氏只是愣愣的应了声,便啥也不吭了,看的张刘氏担心不已,劝着劝着,自己也气了起来,将话题提到了当年的事上,“……梅啊,当初你要是肯老实的嫁给郭胜那小子,如今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了,他申云勉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猎户,没钱不说还整出一个小妾,这不是造孽吗!” ------------ 第一百章 秘密? “娘!你说什么呢?”张田连忙打断张刘氏,朝屋外瞧瞧,见没人才小声的说道:“这事都过多少年了,小妹嫁都嫁了,再说你当初不也是同意的,谁能想到郭胜那穷小子竟然走了狗屎运还翻了身,成为小地主,不过他的女人老多了,小妹真的嫁给她也不见得幸福。” “申云勉那个王八蛋也好不到哪儿去!”一直没吱声的申张氏突然开口,眼里明显带着懊悔,早知道这样她哪里会舍弃郭胜,反而处心积虑的设计申云勉,让他对自己心怀愧疚,进而将她娶进门。 起初她听人说郭胜发了大财成为地主时,原本是不信的,直到有一次她和申云勉一起去凤阳镇买东西,见他一身锦袍怀里搂着美娇娘进入酒楼时,才真的相信,可是那时她已经嫁作人妇,为时已晚。 为此,她生了好长时间的闷气,却无可奈何,只得自我安慰道,申云勉也不错,相貌堂堂,又是打猎的好手,家境也说得过去,对自己也挺好的,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安稳嘛,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可是如今呢?申云勉那个王八蛋竟然也弄个女人回来,而且连孩子都有了无限之军事基地最新章节。 想到这里,申张氏恨不得将眉娘的脸抓花,看她还勾引别人的男人不? 看着申张氏阴晴不定的神色,张田道:“小妹你也别想那么多,即便申云勉靠不住,你不是还有三个侄子和侄女在嘛,你那二弟也不能不管你们,我可都听人说了,他明年春闱指定能弄个官当当,小妹你可别犯傻,有这样的亲戚不比啥都强。咱们家可都指着你一起沾光呢!” 见申张氏脸色不好,张刘氏推了张田一下,“行了,这都啥时候了,你还说这些,丫头啊,来吃点饭,你不是最喜欢吃娘做的疙瘩汤吗?趁热吃吧,暖暖身子,阿坤你们也过来吃啊!”随后又抱着莲花。喂她吃东西。 半下午的时候,张田先回东坡村,因为不放心申张氏。张刘氏便留了下来,想着等过几天申张氏的情况好些了再回去。 西坡村就那么点地方,昨天申云勉带了一个女人回家的事,不到半天便传遍了西坡村,今个儿又闹了这么一出。申云勉彻底成了西坡村的名人,连带的申楣他们外出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对此申楣一家人很是郁闷。 不过好在天冷,一家人若非必要几乎不出门。 这天,申楣无聊的趴在桌案前,左手托腮。右手握着狼毫无意识的转动着,听到脚步声连忙正襟危坐,照着字帖练字。 “行了别装了。二哥没来。”铁蛋看着申楣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今个可是沐休日,你来干什么?”申楣松口气的同时,没好气的白了铁蛋一眼。 铁蛋瞅了瞅四周,见没人,凑到申楣耳边说道:“你知道你大伯和那个叫眉娘的女人的事不?” “废话!现在连小孩都知道。我那风流的大伯,家里住个什么名分也没的女人。”提起这件事。申楣的态度更不好。 “我是说你大伯和那个女人之前的事。”铁蛋小声的说道。 申楣立马来了精神,问道:“你知道?” “那是自然”铁蛋得意的笑道:“我大嫂是北屯子的人,昨夜里我听她给我娘讲他们村里的事,却发现我嫂子说的人可不就是你大伯和那个叫眉娘的女人……” 北屯子也算是西坡村的邻村,但比着东坡村远了不少,铁蛋的大嫂陈曹氏娘家就在那里,她娘前段日子在路上摔伤了右手,她便回去住了一段日子。 巧的是,络腮胡男子与眉娘他们从大牢里出来后,就住在她家隔壁,起初她倒没在意他们,毕竟那么高的围墙,她也不是好事之人,只是随意问了家人一句,听说是刚搬来没多久的新邻居便不再留意。 直到有一天,她正在切菜做饭时,那个眉娘突然去她家借油,油在乡下那可是精贵的东西,自己家炒菜时都不一定舍得多放,似是看出了陈曹氏的为难,眉娘从头上拔下一个银簪,陈曹氏自是不好收,见她嘴角明显还带着瘀痕,便给了她少许。 许是觉得陈曹氏为人不错,随后的几天眉娘一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她带去一点,两人也就逐渐熟悉起来。 眉娘自称夫家姓林,脾气暴躁,若是有什么不痛快,或是喝了酒,就会打她拿她发泄火气,也是因此陈曹氏对眉娘还是有着几分怜惜的。 陈曹氏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在娘家照顾了半个月便回陈家了,因着担心她娘的伤势,期间也回去过几次,想着眉娘挺可怜,每次回去也都会给她捎些吃食什么的。 一次,她久拍眉娘家的大门见没人应,又想到眉娘之前对她诉的苦,不禁有些担心,便搬来梯子靠在墙上,她娘家和眉娘家仅有一墙之隔,所以陈曹氏爬上梯子便能将眉娘家的情形尽收眼底超级老虎机系统。 正房的窗子半开,透过它,陈曹氏见到眉娘与一个男人正在惊慌的穿衣服,见此,陈曹氏脸有些臊红,刚想下去,就见那个男的胡乱裹着衣服光脚跑出来,眉娘还惊慌的将家里的后门打开,让那个男人躲出去,随即捋捋凌乱的发髻,才去开门。 陈曹氏再迟钝也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眉娘偷人,没那个男人与自己的女人行房事,会一听到敲门声就如此惊慌失措,甚至连衣服也不穿好就躲出去。 想到这里,陈曹氏的脸色一变,即便眉娘的男人再不好,她也不该偷人,若是真的过不下去和离便是,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齿,对眉娘的印象迅速跌入低谷。 陈曹氏刚将梯子放好,眉娘便找上门,拐着弯的询问陈曹氏看没看到刚才是谁在敲她家的门,陈曹氏本想着劝劝眉娘,但是想了想又将话咽了回去,毕竟她爬墙的事也不光彩,若是救人也就罢了,可是竟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暗暗告诉自己以后离她远些就是。 事情过去一个多月,她也没再放心上,谁知昨个随着自家男人回西坡村,从婆婆的嘴里再次听到了眉娘这个名字,前后一对照可不就发现是一个人,于是也说起了这件事,刚好被铁蛋听去,现在又告诉了申楣。 申楣还以为是什么隐私的秘密,原来只是告诉她,申云勉和那个眉娘早就有女干情,郁闷的撇撇嘴,这事还用说吗,连孩子都一个多月了,随便一想就知道的事。 “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见申楣不感兴趣,铁蛋又道:“我嫂子还说,好像有不少的孩子都见到你大伯从他们家后门瑟瑟发抖的溜出来,好几次都是光着脚,那些小孩刚好在后面的山坡上打雪仗,所以就看见了,不过你大伯不是北屯子的人,他们也就不认识,现在他们的事都传开了,估计那些事也都该被翻出来了。” “你不是讨厌你大伯吗,将这事给传出去,他肯定没脸再出门,也就不会再有心思上你家打秋风了。”铁蛋得意洋洋的说着。 “我傻啊,这事传出去,我们家也跟着丢人。”申楣翻个白眼,不耐的挥挥手,“行了,你赶紧回吧,我还得练字呢。”说着也不理铁蛋,拿起狼毫开始练字,见铁蛋失望的离开,这才将狼毫放下。 想了想,申楣又拿起笔给孙展青写了一封信,让他帮着查查申云勉和眉娘的事,将它与写给陈嫣然的信一起放进怀里,这才伸伸懒腰走出书房,朝着二欢招招手,让他帮自己完成那几张大字,自从申楣无意发现二欢学她写字学的很像后,每每偷懒便找二欢。 二欢每次都耐不住申楣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帮她写大字,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搞定二欢,申楣带着虎仔乐呵呵的朝着落日森林而去,她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着那套功法呢,只是因为申云勉的事,一直被拘在家里,没有机会外出,趁着今天申云励带着申李氏和小申耀去福泽寺,刚好可以去落日森林练习一下。 当然在这之前,先去了一趟翠竹园,将两封信交给翠竹园的管事,让他找机会捎到孙展青那里,如今的孙展青几乎成了她与柳柳书信往来的中转站。 此时正值寒冬之际,到处可见积雪,唯有落日森林内围温暖如春,申楣和虎仔挑选好一个隐蔽的地方,除去棉袄,换上准备好的单衫,盘腿静思,一遍遍的回想着功法,然后起身在林中修炼。 虽然没能像前世所看电视中的段誉一样,立马拥有凌波微步那样的绝世轻功,但好歹也有些成效,最起码爬墙上树不是那么困难,不过过程也是惨烈的,身上的单衫被枝叶尖石划出好几道口子,手腕、胳膊、腿上好几处都血肉外翻,看的虎仔心疼不已,但是想着多些保命的手段总归是好的,才忍住劝说的话语。 申楣忍着疼,呲牙咧嘴的给自己清洗伤口涂药,好在药效很快就发作,等她觉得时间差不多该回去时,那些伤口已经了然无痕,申楣这才放心的回去。 ------------ 第一百零一章 长大的申坤 申楣到家时,得知申云励他们还没回来,暗自松口气,到书房见二欢已经将那些大字写好,整齐的放在桌案上,她这才放心的回自己卧室,将从落日森林采摘回来的灵药草药从竹篓里取出来,处理完后存放好。 天有些昏沉沉的时候,外面响起马嘶鸣的声音,申楣一听就知道是申云励他们回来了,自己跑去开门,申云励正扶着申李氏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她说道:“阿楣过来帮忙拿点东西。” “哎”申楣应着走过去,从申云励手里接过去几包点心,还有一长条肉,“爹,咱家不缺肉啊,虎仔叼回来的野猪不还剩半扇,昨个有根叔也送来两只野兔呢,你怎么又买肉了。” “你小姨夫送的。”申李氏笑道,“我们去时不是给你小姨捎有东西吗,你小姨夫硬是塞过来的。”随即又感叹道:“看来那趟大牢没白去,以往别说送肉了,不反过来盘算咱家的东西就不错了。” “可不是”申楣笑道:“娘,这是花生糕吧,我都闻到味了。” 申李氏点着头说道:“就你鼻子尖,回来的时候,刚巧遇见就买了半斤,你少吃点正换牙呢。” 申楣和她一起先进院子,张大成扛着一袋米和一袋面进来,申云励在后面将马车牵往后院。 “娘放心,我一定监督阿楣让他少吃。”这时申兰儿也从屋里跑出来,眼巴巴的盯着申楣手里的花生糕。 “还好意思说阿楣,你也一样。”申李氏笑骂着申兰儿,申兰儿不好意思的笑笑都市电能王。 晚饭的时候,张李氏特意熬窝浓浓的排骨汤,给他们驱寒,申云励见做的不少。便让栓子给申张氏母子五人送去一大碗,又将刚上来还没人动的鱼头汤也给放进食盒。 回来的时候,栓子看着申云励欲言又止,还是申云励自己开口问道:“怎么了,我大嫂让你捎啥话了?” “那倒不是,是大老爷,他说让我过会儿也给那个叫眉娘的女人送去一份骨头汤。”栓子小声的说道。 闻言,申云励脸色一变,“不用管他,四十两银子。安分的过日子那是绰绰有余。” “爹,你尝尝这个狮子头,特别好吃。”申楣见申云励还绷着脸。连忙岔过话题,给申云励夹着菜,申玉儿也跟着询问他们白日都在福泽寺做什么了,帮着缓和气氛。 夜里,申李氏见申云励披着衣服坐在椅子上发呆。出声问道:“孩他爹你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没事,我就是在这坐会儿想点事情,你先睡吧,这白天赶了不少的路也累了。”申云励道。 “你这样我咋放心啊,是因为大哥和那个叫眉女人是吧。”申李氏小心的起身。替小申耀盖好被子,走到申云励身边低声说道。 申云励没搭腔,不过那表情却回答了申李氏。申李氏叹口气,“谁也没想到大哥还能整出这样的事,尤其是眉娘她还是那样的出身,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咱们申家可够丢人的了,可她又怀着大哥的孩子。大哥也护的很,我看你呀就别瞎操心了。有心思多帮衬大嫂他们就是了。” 申云励叹口气,“我就是为阿坤他们担心啊,晚饭后那会儿,族老不是来了吗。” “又咋了?”申李氏问道。 “族里的几个孩子骂阿坤他们,说大哥为人不正经,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坤他们便动手打了人,将那几个孩子的头都打破了。”说着揉揉眉心,“族里的人本来就因为大哥与人私通,还将那个眉娘带回家,殴打大嫂这件事,觉得大哥人品不好,不愿意接受大哥,现在阿坤他们又闹这么一出,有不少的家长到族老那说不同意孩子与阿坤他们一起读书。” “啥时候的事?”申李氏关心的问着。 “今早上,下午阿坤他们直接就没去祖宅那里上课。” “你说咋这么愁人,就没一个省心的,你准备咋办?是想让他们还跟着你读书识字?”申李氏试探的问道。 “我没想好。” 申李氏暗暗皱眉,知道申云励有那个意思,又怕他们反对,也担心三兄弟不安分再惹事,想到申坤三兄弟以往的庄庄劣迹,不禁有些头疼,良久叹口气,说道:“睡吧,明天先去看看他们兄弟再说。” 翌日一早,申云励便去了申云勉家,刚到门口就听到院内传来乒乒乓乓敲打的声音,心一紧,也没敲门便直接进去了,只见申云勉正拿着锤子在钉钉子,院子正中已被稀疏的木板钉出一面墙,脸色一黑,“大哥,你干什么呢?” “呦,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啊,我还以为我是你仇人呢?”申云勉早就看见申云励了只是不想搭理他,自顾自的钉钉子。 “大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申云励指着木板墙质问申云勉,“大嫂跟了你十几年,为你生儿育女,你现在是要和她划清关系吗?要知道现在的你根本就没休妻的资格,大嫂没和你和离已经是看着孩子的面了,你还如此做,就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 “就是因为你和那个眉娘的事,阿坤他们在学堂都抬不起头,他们可都是你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能如此不管不顾他们,难道你忘了当初爹早逝,我们兄弟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闻言,申云勉将锤子往旁边一撂,也不接腔战气凌霄全文阅读。 这时,听到动静的眉娘走了出来,说道:“二弟,不是这样的,是阿宣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总是找我的麻烦,你大哥他……” “按理我不该和你一个女子计较,只是你不是我们申家人,所以这‘二弟’的称呼我不敢当,姑娘还是慎言。”申云励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没有恶言相向,但是对眉娘实在没有好印象,第一次仙人跳陷害张大成,这一次更是搅得自家大哥家鸡犬不宁,成为西坡村的笑柄,连带着他们出门也被人指指点点。 眉娘娇俏的脸上,笑容一僵,这段日子申云勉快将她宠上了天,她都几乎以为自己才是申云勉正经的妻子,不自觉的摆起了长嫂的架子,申云励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她浇的透心凉,这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衣袖下的小手紧攥。 旋即,收拾好心情,泪眼婆娑的看着申云勉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老二,他是我女人就是你嫂子,你难不成想不认识我这大哥!也好,反正整个西坡村的人都躲着我,也不差你一个。”申云勉阴阳怪气的说着。 “我没想不认大哥你,只是我的大嫂只有一个”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申张氏的为人,但申张氏家世清白,为了自家大哥生儿育女,这些年也没有犯七出之罪,自然是他名正言顺的大嫂,就连族谱上记载的名字也是申张氏,而不是眉娘。 “大哥既听不进去我的劝,我也无话可说,只是阿坤他们如今已经知事了,大哥这样做会寒了孩子们的心,等他们真的不认你这个父亲,等大哥年迈,你再后悔就晚了。”说着转身朝东厢房而去。 申坤他们早就听到声音,站在门口半掀着帘子往这里看。 眉娘见申云勉有些意动,暗道糟糕,惨叫一声,摸着肚子,本欲跟去的申云勉瞬间忘记了这回事,担忧的扶着眉娘往屋去。 透过木墙的缝隙,眉娘瞥到申张氏披头散发的站在东厢房的门口,冷冷的望着他们,嘴角微勾,她眉娘看上的人没有得不到的,她好不容易有了指望,怎么会轻易放手,便顺势依偎进申云勉的怀里,气的申张氏紧抿嘴唇,死死的攥着帘子。 申云励无奈的叹口气,眉娘怀着大哥的孩子,为了申云勉的面子,他也不能将她的出身掀出来,只得出言劝慰申张氏:“大嫂,你不是得了风寒吗,怎么出来了,阿坤扶你娘进去。” 等申坤将申张氏扶进里间出来后,申云励才出声说道:“昨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这是不打算去祖宅读书了?” 申坤低着头闷不做声,申天也一样,申宣不耐烦的说道:“不去,他们总是骂我们还去干啥。” “是不准备读书识字了,还是不愿去祖祠那边读书识字。”申云励皱着眉再问。 “不想去祖祠那边。”这次是申天小声的回着,刚说完申宣又道:“哪我也不去,我才不要读什么书呢,我要跟着学功夫将那个女人赶出去。”说着还恶狠狠的挥着拳头。 “二叔,我也不想读书了,我想去镇上找活干,我爹如今……”话到这里申坤明显一顿,旋即才又说道:“我们是不指望了,我今年也十四了(虚岁),过完年就十五,家里我最大,总得干点事养家……” “你二叔还在呢,能少的了你们吃穿,你就别操心这些,就说想不想读书吧。”申云励打断申坤说道。 “我不是读书的料,二弟比我强也喜欢读书,二叔能将他带在身边教他读书识字吗?”申坤期待的看着申云励,申云励点点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你和阿宣呢?” ------------ 第一百零二章 过年 “我就不用了,阿宣也不喜欢读书,再说他现在脑子里都是对那个女人的恨,我得看着他些,也省的他再给二叔二婶惹麻烦。”申坤摇着头说道,似是想起了什么,惭愧的低下头,“以前都是我们不懂事,总是调皮捣蛋没少给您和婶子他们惹事,希望你们能原谅,别和我们计较。” “一个审字还能念出两个音吗?若真是计较二叔也不会来了,你二婶还说让你们家去吃饭呢。”见申坤猛然间长大,申云励唏嘘不已,不知道该为申坤的成长高兴,还是为他这份成长付出的代价而感慨。 “谢谢二叔二婶,我们就不去,还得留家照顾我娘呢,我娘风寒还没好,如今的情绪又不太稳定,我怕她出事。”申坤说着看了眼里间,申云励拍拍申坤的肩膀,“是个好孩子,那成二叔就先回去了,明个儿阿天你就直接去二叔家里就成。” 想了想,申云励又道:“阿坤,这再过半个月就该过新年了,你也别总是惦记着去凤阳镇做工的事,等过完年,若你的心思还没变,二叔帮你看看,怎么也能找个合适的重生之嫡女风华全文阅读。” 闻言,申坤和申天都是眼中一喜,用力的点着头。 申云励回去后将这些事给申李氏说了说,听完后,申李氏连连感叹,“真是没想到啊,以前他大伯不是这样的人啊,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如此凉薄”说着推了下申云励,“你说这好好的一个家不会真散了吧!” 她可是知道申张氏的好强与逞能,凡事都喜欢压她一头,如今发生这样的变故还不知道会咋样呢?于是便问道:“大嫂怎么样了?” “情绪很不稳定,看来受的刺激不小,阿坤不放心她,整日守着。”申云励说道。 “能不受刺激嘛!搁谁也受不了。前几天我也总是做恶梦,梦见你领着个女人大着肚子回来,还将我们母子赶了出去,比他大伯钉木墙还过分。”申李氏没好气的说道。 “那不是你做梦吗?”申云励直觉得冤枉,不过他也知道是申云勉的事以及申张氏的凄惨境况,引起了申李氏心底的那根刺,便将申李氏搂进怀里,安慰道:“人家不都是说梦是相反的,你做那梦说明我指定不会那样做。”说着还亲了申李氏额头一下。 趴在门外偷看的申兰儿俩忙捂眼,却将手打在墙上。疼的大叫,也在一旁偷听的申楣满头黑线,旋即转身就跑。 这么大的动静申云励两人自然听见了。脸上闪过尴尬,申李氏瞪了申云励一眼,转身躲进屏风后,顺便看看申耀睡醒没。 申云励沉着脸出去,将没来得及跑的申兰儿。以及已经溜了得申楣都拎到了厢房,一个人被罚绣花,一个人被罚练字,无视两人幽怨的眼神,申云励在一旁悠闲的品茗新茶,茶叶是前段日子孙展青让仲叔送来的。他一直没舍得喝。 和去年一样,腊月二十二申云励一家人便去凤阳镇赶集置办年货,马车本就没有牛车宽敞。自家人坐着还稍显拥挤,更是没法帮着捎带其他的人,再说了申云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村里的好多人见他们要不在背后指指点点,要不就是绕着走。也就李有根、铁叔、里正这些和申家关系不错的人。没受那事的影响,不过看见申云励他们也免不了感慨一两句。 乡下人虽然有些爱凑热闹。一些汉子娘们聚一起,也爱说些东家常西家短,传些流言蜚语,但是其本质还是淳朴的,像申云勉这样家境一般的猎户,竟然也学那些高门大户弄个女人回家,若是申张氏无子嗣或是犯了七出之罪还好说,可问题是申张氏没有。 倒是申云勉这一年来没少折腾出事来,先是欠了一身赌债,如今更是偷人,勾搭有夫之妇,都让人家男人打上门了,对自己的糟糠发妻拳脚相向,亲生孩子也很是凉薄,若不是申云励不时的伸手,申张氏他们还不知道咋样呢? 对于这样的申云勉,自然没人愿意理睬。 有不少人家的女人还叮嘱自己的男人不准再和申云勉走进,省的跟着学坏,对于申云励一家,他们倒是没什么成见,可他们和申云勉毕竟是血亲,若是说起申云勉的事,面子上都挺尴尬的。 今年冬季很冷,雪也特别频繁,路也不好走,到凤阳镇时已经不早了,想了想申云励决定两头行动,先将申李氏她们送至锦绣阁,让她们挑选布料,自己和张大成驾着马车去置办其他的年货。 没能与柳柳在这锦绣阁见面,申楣觉得挺遗憾的,不过她也知道如今靠近年关,柳柳又才四岁,家人肯定不放心她外出,听柳柳说上次她偷溜出来,回去后被罚一个月不许出府门,想到柳柳在信中抱怨说,陈夫人最近让丫鬟婆子盯她盯得特别紧,还总是让她跟着学规矩,申楣就不禁庆幸亏她是被当做儿子养的。 这一年多,申楣家的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营养充足伙食改善,申楣又有意的在饮水中添加灵泉,也因此申玉儿申雨儿申兰儿她们不似之前的干瘦弱小,都出落成水嫩嫩的女娃,这身子也在快速的发育,衣服就小的特别快嫡女很忙全文阅读。 申李氏为她们一人买一匹精细的棉布,又买了几匹花型漂亮的绸缎,想着申坤他们三兄弟和小莲花怪可怜的,便也给他们买了一些布料,三兄弟的和申楣一样都是绛红色的棉布,新年穿上也喜庆,小莲花还小皮肤又嫩,和小申耀一样都是选质地柔软的布料,不过给小莲花的明显要花哨些,毕竟是个小丫头。 开春,申云励就要去京城考会试,申李氏特意让伙计拿出最好的绸缎,最终选了一匹月白色的暗纹锦缎,一匹天蓝色的祥云冰绸,以及一匹以白色为底面的十字祥纹亮绸,也好给他添置几套衣服,进京赶考时穿。 见这么多的布料,锦绣阁只收了不足四十两银子,申楣暗忖,许是柳柳暗地里吩咐过吧! 申云励和张大成回来接她们的时候,申李氏见马车后面空空如也,不禁问道:“年货还没置办好?” “置办好了,这不是孩子们的小姨夫想着也要给爹娘送去半扇猪肉,便将咱们那头猪,也顺势捎回去了。”因想着让申坤他们一起家去过年,申云励定了一整头猪,自己带确实挺麻烦的,便也就同意了。 接下来一家人又去杂货铺买不少的白糖、坚果、点心、果脯,便赶回了家。 因顾忌着申云勉的面子,直到天黑透,申云励才让张大成给申张氏送去少半扇的猪肉,自己手里也拎了几条从家里池塘捞出来的鱼。 这鱼苗还是春上的时候,申楣缠着他让买的,他抱着试试的态度,在莲池里投了四五十条鱼苗,没想到竟能长得如此肥硕,每条都得四五斤重。 二十五那日,孙展青才回到翠竹园,当然同行的还有元诺和孙景墨,申楣给他们送鱼的时候,还看到了去年她救的那个人,想到自己差点因为他发烧时乱说的话而丢了性命,申楣就无法对他有好脸色,虽然他也是无意的。 阿三早就从孙展青他们嘴里知道是申楣救了自己,本想着道谢一番,哪知申楣根本就不理睬他,不禁有些讪讪。 元诺见申楣微微嘟起的小嘴,就知道她肯定又在为去年的那件事闹别扭,不过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挺过分的,元诺没发现,自己无意识中已经相信了申楣,消除戒备,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疏离,想事情也懂得站在申楣的角度考虑。 那小家伙对清儿真的很不错,而且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了得的医术,若是为清儿所用,将来可堪大任。 那个申云励也不错,今年会试可以帮上一把,再凭借着他的才能,不敢说能让他高中状元,最起码也能进士及第,到时也算是清儿的一个助力。 申楣和孙展青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哪里晓得元诺已经惦记上她和申云励两人的将来。 年三十那天,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圣洁的色彩。 申李氏和张李氏早早就在厨房忙活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申楣裹着厚厚的棉衣与申兰儿、孙展青在那堆着雪人,虎仔兴致勃勃的围着他们转圈,让申楣再替他堆个虎像出来。 傍晚的时候,孙展青被仲叔叫回去吃年夜饭,没多久,申坤三兄弟还有神情有些木然的申张氏,也随着申云励来到了申家。 因着之前申张氏和三兄弟给申楣他们留下的不好印象太多也太深,年夜饭的气氛不太高涨,栓子、小云他们也都没有同席。 让申李氏与申楣他们意外的是,申坤果然长大不少,期间也懂得约束申宣老实吃饭,帮着申张氏和两个弟弟夹菜,见此,申楣他们才真正的放下成见,年夜饭的气氛也渐渐活络起来,有时候申楣他们也会和申坤他们说说话。 ------------ 第一百零三章 所图? 申坤申天大多的时候都是羞赧或腼腆的笑笑,申宣就算不想搭理他们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没礼貌的说话,只是不满的撇撇嘴而已,申张氏从来到离开都没说过一句话,偶尔看向申李氏,脸上还会露出复杂而怪异的神情。 吃完饺子,申坤他们执意要走,申云励想了想,暗叹一口气,便让栓子提着灯笼送他们回去。 申坤他们的离去并未带走申家的喜庆气氛,反而让申楣等人更自在些,一家人围在炕上打着马吊,就连申李氏也玩了几回,输的人还是贴纸条,屋内时不时的传出欢声笑语。 除了小申耀早早睡着,申楣等人一直守着岁,在新年迎来的第一时间,西坡村不断响起爆竹的声响,偶尔还夹杂着人们含糊不清的话语,不过声音都格外的明快。 爆竹声渐退,孙展青等人如同去年一样来串门,众人相互拜着早年,陈锦也是随之一起出现的,申楣早就知道他与孙展青等人的关系,申云励则是隐隐有感他们交情不一般,申李氏就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宫女上位手册最新章节。 元诺、孙景墨与申云励品着茶聊着天,话题始终围绕着春闱和京城,让申云励对京城的情况有了少许的了解,不至于到了京城满头雾水,对此申云励很是感激。 孙展青、陈锦、申楣他们在一旁打着马吊,申李氏让栓子在一旁守着,若有什么需要说一声,便带着三姐妹回了厢房。 又闹了近一个时辰,孙展青他们便离开了。 没多久,屋外刮起大风,雪花如棉絮般在风中飘飞狂舞,视线被飞舞的雪花模糊。就连近在咫尺的卧室都看不分明,申楣走在路上感觉自己都要被风卷走,还是虎仔一直紧紧的护着她。 清晨醒来的时候,窗外还可听到呼啸的风声,申楣裹紧棉衣,披上狐狸毛滚边的暗纹斗篷,刚打开屋门便被冷风刺得皮肤生疼。 正巧,小云打着伞朝她走来,看见申楣笑着说道:“阿楣少爷,老爷和夫人正要我叫你起床呢。过会儿就该动身去祖宅祭祖了,今个风雪大路不太好走,所以得早些出发。” “知道了小云姐。”申楣笑呵呵的应着。然后随着小云一起去大堂,申楣一家人用过早饭便收拾整齐,一起出门,刚走没多远便见申坤带着申天和冻得瑟瑟发抖的申宣朝他们走来。 看他们的样子,以及身上不明显的褶皱。申云励就知道,只怕来之前和自家大哥又起了冲突,暗叹一口气,他如今再不满申云勉,可那也是他亲大哥,总不能看着他妻离子散。父子反目,只是看三兄弟眼中的怒气,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申李氏开口让小云回去拿一件申楣的披风来给申宣穿上。申宣别扭了一下,但最终抵不过温暖的诱惑,低着头闷不啃声,只是紧紧的攥着斗篷。 许是风雪太大,许是各怀心事。去祖祠的路上,众人都是沉默不语。 申云励一行人刚到祖宅外面。便见一个中年男子迎上来,显然是专门在等他们,这男子叫申云澜,是大族老的幺子,曾读过私塾,不过考了几次未中秀才,便外出闯荡,一年难得回来一趟,这次回来听说了申云励的事,便动了念头,有意与之交好,所以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 “云励你们可来了,老爷子可是催问了哥哥我好几遍,我说这雪大路不好走,你们肯定是被绊住了,这不刚说完你们就来了。”申云澜和申云励同岁,但年长他三个多月,所以以兄长的身份自居倒也没错。 “劳烦六哥等候了。”申云励虽然和申云澜算不的亲后,但是该有的礼数不会失掉,申李氏和申楣也纷纷与他打着招呼。 申云澜很善言谈,又读过书,从大门到祖祠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让申云励对他升起了好感,申楣等人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祖祠前,申李氏将申耀递给申楣,带着三姐妹朝着祖祠恭敬的磕几个头,便朝着偏院而去,那里有个简陋却宽敞的厢房,是没资格拜祭祖祠的女眷暂时休憩的地方。 申楣抱着好奇的瞅着四周的小申耀,安静的待在申云励身旁,申坤三兄弟也乖巧的站在申云励的身后,申云励谦恭的与族老和诸位堂兄们寒暄着,直到三族老提醒说该开祖祠祭祖时,众人才整理衣冠,各自站好。 “云励,你大哥呢?”大族老看着原本该是申云勉站立的地方,空荡荡的顿时脸露不喜,申云励早就发现申云勉未到,已经让栓子去接人了,哪知到现在还未到,不禁有些无奈。 “哼,也罢,有那样的儿子,我都替老四心寒,不等了,开祖祠!”大族老生气的甩下袖子,拄着拐杖率先朝祖祠走去。 恰在这时,申云勉气喘吁吁得赶了来,看见大族老远去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再瞧到风度翩翩的站于那里的申云励,以及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孽子时,脸色却是一沉,可是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更何况,待会他还有事有求与老二,所以眼睛闪烁了几下,脸上勉强扯出笑容,朝着申云励点点头朱门嫡杀最新章节。 见此,申云励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对于申云勉的异常暗暗留意。 申坤三兄弟尽管不愿跟在申云勉的身后,可是按照规矩又不得不如此,脸色自然很难看,尤其是申宣想到早上申云勉那些冷酷无情的话语,以及眉娘那个贱人眼中的得意,两眼几乎冒火。 当然,申云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就是因为他们,眉娘差点出事,若非顾忌着今天还要祭祖,他少不了教训他们一顿。 申楣抱着申耀跟在申云励的身后,却也一直留意着申云勉父子的动静,暗自琢磨着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申张氏没有来是不是和此事有关。 小申耀毕竟小,对什么都好奇,咿咿呀呀的晃着小手,不过总体还是很乖巧的,申楣倒没有操多少心,祭完祖,申楣便抱着申耀去找申李氏她们,刚进门就感觉到屋内的氛围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叫眉娘的女人竟然也在,眉头不禁微蹙。 申李氏正被眉娘缠的烦躁不已,只是顾忌着申云勉的面子以及她身怀有孕不好躲闪,看见申楣抱着申耀进来,连忙借机躲开,小云机灵的挡住眉娘,三姐妹也下意识的隔开眉娘。 眉娘眼中闪过懊恼和失望,暗自拧着帕子,随即又扶着肚子想要和其他的女眷攀谈。 其他的人躲她还来不及,哪里肯给她机会,纷纷借口家里有事转身离开,更有甚者连面子也不给,直接冷哼一声离去,弄得眉娘脸一阵青一阵紫。 申兰儿扯扯申玉儿申雨儿的衣袖,笑着呶呶嘴,让她们看眉娘的糗样,申玉儿给她使个眼色,让她安分些,申兰儿这才吐吐舌头跟着离开。 “娘,你说大伯把那个眉娘带着是什么意思?”出了偏院,申楣问道。 申李氏叹口气,“那个眉娘一进屋就直接拉住我的衣袖,不停的询问如何养胎保胎,只怕其他的人不知道她怀了你大伯的骨肉,我看她的样子未必是个安分的,只怕还得出事。”想了想又道:“也许我们不该替她隐瞒身份,你大伯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也许就回心转意了也不一定。” “娘,还记得阿坤堂哥他们早上的样子吗?还有,刚刚在祖祠大伯和他们几乎是冷眼相对,只怕早上又发生了什么事,而起因不用猜定然和那个眉娘有关,只怕我们说出她曾入风尘的事,大伯也未必信,他如今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申楣皱着眉说道,“即便相信,也未必会介意。” “哎,好好一个家,弄成这个样子,父不父子不子,这都是造的什么孽。”想到眉娘,申李氏又不禁感叹,“你大伯娘平时也挺精明的,怎么就让眉娘将你大伯攥在了手心里,这以后的日子指不定怎么闹腾。” 申楣倒是能够理解申张氏的反应,她本就是好强要面子,突然遇到这样的事自然受不了,平时又强势惯了,自然不如眉娘那样的软语花得申云勉的心,再者人常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眉娘和申云勉偷情的刺激,如今软语温存的柔情,再加上为了留在他的身边‘甘心’不要名分,自己倒贴银子,使得身处被动,几乎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申云勉心里格外的熨帖。 这些都让申云勉的心越来越偏向眉娘。 其实申云勉过的怎样,申楣真的不在乎,对于这个害死了她前任,处处算计她家的大伯,她没有多少情感,只是她不能让他影响到自家老爹和她的家人。 想着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前院,隔着月洞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申云勉暴怒的声音,隐约间还听到申云励的声音,申楣申李氏她们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放心的走了过去。 ------------ 第一百零四 终相见【流萤归来,求支持】 “大哥,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若是有本事说服族老们,我也不会阻止。”申云励黑着脸刚走出月洞门,就见到申楣她们,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也不理睬身后传来的动静,听声音像是击打树木积雪掉落的声音,带着申李氏和申楣他们离开。 申楣见申云励的样子不对劲,回到家后,便将栓子拉到一边询问,这才知晓原因,三位族老年纪大了,便有意在子辈里选出新的族老,去年申云勉就一直惦记着族老的位置,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他自己捅出这么多的篓子,竟然还敢生出这样的心思。 难道他不知道族老们,几乎将他视为申氏一族的耻辱,若不是爹的面子在,将他驱逐也不是不可能,他到底哪来的底气和自信,还是说他这人自恋到看不清自己,觉得世界应该围绕着他来转? 像这样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又爱到处惹事的牛皮糖实在难缠,只要血缘在,他们家永远也别想和申云勉真正的划清界限,更何况爹他也不会那么的狠心,想到这申楣不禁头疼。 正月十四那日,孙展青邀他们去凤阳镇赏花灯,想到去年发生的事,申云励并未答应,可是耐不住申楣和申兰儿他们的哀求,同在申楣家的申坤三兄弟也希冀的看着申云励,申云励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却也叮嘱他们不得像去年那样随意跑出去,否则以后的元宵节不允许他们再去赏花灯逛灯会。 申楣这次去凤阳镇,是为了见陈嫣然,根本不在乎能不能逛灯会,连连点头国医大师最新章节。 马车内,申楣看着孙展青递给她的信笺,眉头紧蹙。她让孙展青帮着调查那个眉娘原本只是想更透彻的了解她,弄清楚她和申云勉是怎样认识勾搭上的,没想到竟意外的发现这件事,那个眉娘还真的不简单,裙下之臣也不少呢。 如此看来,眉娘肚子里的孩子未必是申云勉的,只不过她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即便将此事捅出来,痴迷眉娘的申云勉也未必会相信,只是让他们家跟着丢脸而已。 想到这。申楣暗叹一声。 “若阿楣觉得那个眉娘麻烦,让一个人无声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孙展青说道。 “即便没有眉娘,也会有兰娘、芸娘其他的女人。我那个大伯才是根源。”申楣无奈的说道:“如今大伯他对眉娘千依百顺,若是眉娘出事指不定闹出什么事,那个眉娘若是掌控的好,大伯他肯安稳的过日子也未可知。” “只不过,有件事还得证实一下。”申楣想了想又道。 “需要帮忙。说声。”孙展青道。 申楣笑着道:“那是自然,咱们俩谁跟谁,我才不会和你客气的。” 闻言,孙展青心中荡起层层涟漪,随即笑道:“明日的晚宴还在百味居,陈府的人定的宴席。我让人安排在隔壁,这样你和陈小姐见面就方便了许多。” 见孙展青想的如此周到,申楣心中一暖。无数的谢意只化作嘴角的微笑。 申楣一家人仍住在上次居住的小院里,房间孙展青早已命人打扫干净,放好炭火,同来的申坤三兄弟虽拘束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却不住的四下乱瞟。见一旁的小丫鬟看着他们偷笑,脸红的低下头。 这时。一个衣着明显体面些的大丫鬟走进来,她叫滴翠,是孙府的大丫鬟,平日里伺候孙展青的饮食起居,自然清楚孙展青对申家人的不同,就连仲叔也对申家人谦恭有加,更何况她们这些下人,瞪了小丫鬟们几眼,连忙出声致歉,见申坤慌张的摆着手说不碍事,她才松口气。 大雪几乎掩埋了多半的路,所以从西坡村到凤阳镇走了近三个时辰,此时外面的天际已经灰蒙蒙,申楣一行人梳洗了一下,便一起去大厅用晚餐,之后便早早的休息。 翌日天刚蒙蒙亮,申楣便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期待着和柳柳的相见,蓦地听到远处传来响声,便好奇的顺着游廊走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孙展青正在亭榭里练剑。 见到申楣,孙展青笑着挽个剑花将宝剑插回剑鞘,“这么早就起了。” 申楣此时的心思全在刚才所见的那套剑法上,根本没听到孙展青再说什么,而是眼睛灼灼的盯着他追问,“这是什么剑法,好漂亮,华丽背后是犀利的无情!”她只在影视中见到过的剑法,竟然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孙展青先是被申楣的行为弄得一愣,随即好笑的说道:“不过是套剑法而已,若是你喜欢我抽空教你便是,只要你不怕吃苦。” “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申楣朝孙展青希冀的眨着大眼睛,莹润的水光让孙展青的心莫名一颤,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很快恢复正常,想着左右无事便点点头。 元诺带着青衣侍者到来时,孙展青正在一一纠正申楣的招式,看见他到来,便让申楣也停下来休息一下,动作自然的给申楣倒杯水递给她,申楣接过去牛饮一口,回以灿烂的微笑。 看着孙展青和申楣的互动,元诺眼中闪过幽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用过早膳便带着青衣侍者回了府州,临行前,留给申云励一封推荐信,将他推荐给翰林院的泰斗―刘阁老异界超级搜索最新章节。 刘阁老乃是三朝重臣,如今已经年过七旬,早已退隐朝堂,但他桃李满天下,朝堂过三分之一的文官都是他的门生,就连武皇后都对他忌惮三分,只能慢慢的消除他的影响力,却不敢强硬的血洗刘阁老派系的官员,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一直是中立派系,只忠于皇帝,所以武皇后才能容忍。 申云励虽然奇怪为什么身为商贾的元诺竟然认识刘阁老,还能替他引荐,足见其与刘阁老的交情匪浅,只是这对他乃是天大的人情,所以申云励并未深究,只是让孙展青帮忙转达他的谢意和感激。 今年的雪格外的多,傍晚的时候,天空再次飘起了零星雪花,不过人们并未因为这雪而败了兴致,还有不少的青年男女收起油纸伞,感受着隆冬的气息,提着花灯雪中旋转起舞,让今年的灯会多了另外一种风情。 若是换了其他时刻,申楣定然也要加入其中,此时却是翘首以待的趴在楼台前,盯着隔壁的雅间,只是久不见那里有动静,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怎么还没来呢?这灯会已经开始了,难道柳柳家出了什么事?呸呸呸,你这乌鸦嘴,一定是灯会人太多,被堵在路上了。 恰在此时,申楣所在的雅间响起了敲门声,申楣眼睛一亮,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风般来到门口急切的将门打开,只是下一刻,脸上的激动瞬间消失,眉头紧蹙的看着眼前的妖娆少女。 怎么是她?申楣隐晦的撇撇嘴。 苏玉华见到申楣,娇美的笑容也是一僵,随即冷哼一声,挺着酥胸绕过申楣直奔向孙展青,无视孙展青的淡漠,一脸娇羞的坐在孙展青身旁的空位,也就是申楣的位置。 这时,苏冠华也疾步跟了过来,看到申楣眼中一喜,有些失望的申楣只是对他随意的点下头,这让满腔热情的苏冠华有些小失落,不过到底还是小孩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道:“阿楣,我给你介绍两个新朋友,这是俊生,其实你们之前见过一面的,这是他的宝贝妹妹嫣然……” 苏冠华的话还未说完,申楣已经笑着拉向陈嫣然,陈俊生不满的蹙眉,刚要开口,陈嫣然却松开他的手,笑着回拉着申楣的手。 在其他人看来,申楣和陈嫣然是初见便处得来的玩伴,只有申楣和陈嫣然心里明白,这次见面是她们期待已久的异世重聚,衣袖下紧握的双手微微颤动,正如此刻她们那难以溢于言表的心绪。 小孩子的身份虽有诸多不便之处,可也有着它的好处,例如现在,仗着小孩子贪玩的借口,申楣和陈嫣然手拉着手跑去隔壁空下来的雅间‘玩耍’,陈俊生本来不放心,但想着自家妹妹古灵精怪,而且对申楣格外的不同,便强忍着跟去的念头,坐下来和苏冠华、孙展青他们闲聊着。 隔壁雅间,申楣和陈嫣然趴在栏杠上,看着楼下的美景。 “……呵呵,柳柳,以后我就是姐姐,你才是妹妹,知道吗?” “哼!”陈嫣然憋屈的瞪了申楣一眼,随即眼珠一转,笑道:“行啊,不过叫你霉哥哥好像更确切吧!重生之后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的倒霉啊!” “你这个死丫头,嘴巴还是那么的毒,看我不好好的教训你一下。”申楣说着挠向陈嫣然的胳肢窝,陈嫣然虽想躲闪,奈何三四岁的小胳膊小腿根本不是申楣的对手,只能笑着求饶,欢快的笑声飘向远方。 亲们抱歉哈,流萤前段日子准备结婚的事,忙死了,吃饭不规律,睡觉也没个准头,结果就是身体搞垮了,呜呜呜偶的蜜月旅行都没去成,窝在家里养病,好不容易有点精神,赶紧起来码字,亲们原谅流萤的食言吧! 还有新书大纲都已经写好,也有几章存稿,不过流萤的状态实在不佳,这一章码的都头晕眼花,实在抱歉了,等流萤身体好了就会传新书。 ------------ 第一百零五章 相处 大笑过后,申楣扭头看着陈嫣然问道:“对了柳柳,你们怎么和苏冠华一起来的?我都在这等了快一个时辰,还以为你来不了了。” “还不是那讨厌的雪,连续的大雪使得来这里的路,好多地方都被堵上了,剩下的也都冰封,十分不好走,我们两家被困在一起,哥哥又有心交好苏家,打压程家,自然就一起来了。”陈嫣然趴在栏杆上,无奈的说道。 “陈府的生意还处于危机中吗?”申楣关心的看着陈嫣然。 “也不算了,陈府虽然元气大伤,不过如今的局面也算稳定下来,你和那个孙展青好像交情不一般啊,这段日子他很是照顾我们陈家,听哥哥说,我们陈府在这凤阳镇的几个店面都得到了孙府的特殊照顾,那小子不会是对你起了什么心思吧?”说到孙展青,陈嫣然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八卦。 闻言,申楣嘴角微抽,弹了一下陈嫣然的脑袋,“看来那个陈夫人对你的千金养成计划,有待进一步升级啊我的名模总裁最新章节!你这个样子哪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被戳到痛脚的陈嫣然,耷拉着脑袋,幽怨的叹气,“你不知道,我如今虽说成为大户千金吃喝不愁,不用再像上一世那样为了生存四处奔波,可是那所谓的笑不露齿,举止端庄的淑女样子实在是让人抓狂,你不知道,娘找来的那个教习多可恶,明明一大把年纪了,脸涂得几乎成了胭脂盒子,整日装腔作势故作优雅,三句话不离她曾经在王府的时候怎么样怎么样……” 申楣静静的陪着陈嫣然,听她诉着苦水,看的出来她的死党虽然不满陈夫人给她找的教习,抱怨那些礼仪女红。但是过的还是不错的,是真的将陈家人当成亲人看待,她很清楚柳柳对亲情的渴望和在乎,上一世她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这一世能有疼爱她的娘亲和兄长,她真的很替柳柳开心。 “……其实仔细想想,你这样女扮男装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整日学刺绣、也不用担心裹小脚的事,我可就惨了,你不知道那个教习有多可恶。怂恿着我娘给我包小脚,还说年纪越小越好包,也可以少受罪。包出来的还好看,要不是我机灵让人将我哥找来,只怕我的脚已经遭到摧残了。”说到这里,陈嫣然恼怒的握着拳头,随即可怜兮兮的看着申楣。“阿楣,你现在不是善使药,有没有什么药能让那个老女人乖乖听话?不再为难我?” 申楣想了想,从荷包里拿出两瓶药,分别递给她,“控制人的药没有。不过这瓶药丸你可以试试,能让服用者全身奇痒无比,任何止痒药都没用。这一瓶是解药。” 听完申楣的话,陈嫣然眼睛一亮,宝贝的将药瓶塞进荷包里,“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上次你让人送来的灵泉。我偷偷的给娘用了些,她现在的身体好多了。不用天天吃药了。” “那就好”申楣自从知道陈夫人身染恶疾,每日都需服药压制剧痛,便在她让孙展青帮着捎带的东西里,偷偷夹带了一玉瓶的灵泉,不是她提防孙展青,而是有些事解释起来太麻烦,也太容易引起人的贪念,她不想去冒这个险。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申楣和陈嫣然回到梅字号雅间时,各种酒菜已经摆好,申楣原本的位置被苏玉华占去,只剩下陈俊生身边还有着空位,便和陈嫣然一起坐于他的右手侧。 申楣刚坐下,便感到一道目光,回望去原来是苏玉华。 见申楣看向她,苏玉华高傲的翘了翘下巴,犹如一只斗胜的花孔雀。 阿楣,这女人的直觉还真是敏锐啊,显然也察觉出那个孙展青对你的不同,示威呢?你还不赶紧捍卫一下自己的地位。 陈嫣然轻轻的扛下申楣的手肘,挤眉弄眼。 申楣满头黑线的夹起一筷子菜,“嫣然妹妹,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来,我喂你。”说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塞进她的嘴里。 正兴致勃勃期待八卦出现的陈嫣然,哪里想到申楣根本就不接她的茬,直接用菜堵着她的嘴,眼含幽怨的看着申楣,申楣只当看不到,继续一脸热情的给她喂着菜。 众人只是觉得申楣对陈嫣然关怀备至,却没看到两人眼神的交锋,只是这样的画面却让孙展青和陈俊生格外的刺眼,前者觉得自己最要好的好友对陈嫣然太过亲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舒服,后者觉得申楣这么殷勤,定然对自己的妹妹心怀不轨。 “妹妹,咱们出来的太久了,也该回去了。” “阿楣,你也吃点东西吧。” 陈俊生和孙展青同时开口,正在给小申耀挑鱼刺的申云励闻言也看向两人,苏玉华见孙展青时刻不忘关心申楣,不满的轻哼一声。 苏冠华的位置挨着申楣,有些木讷的他根本没发觉孙展青等人的异样,听到孙展青的话,连忙拿起筷子给申楣空空的碟子里夹上菜,“阿楣,这银鳗鱼是百味居的名菜,你尝尝都市狼少。” 这时陈嫣然已经将嘴里的菜咽下。 看来阿楣对那个孙展青也不同啊,要不然不会反应这么大,至于这么掩饰嘛,她又不会笑话她老牛啃嫩草,不过瞥到申楣似笑非笑的嘴角,陈嫣然还是明智的对着自己哥哥点头,阿楣那个死妮子明明知道她讨厌吃萝卜,还故意给她夹,明显是报复,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申楣扭头看向远处的沙漏,已经戌时,确实不早了,烦躁的情绪顿消,有些不舍的看着陈嫣然,陈俊生见此心里更是警龄大响,将陈嫣然抱进怀里,向众人告辞。 陈嫣然现在的身体才四岁多点,哪里经得起闹腾,连赶了半天的路,又和申楣疯闹了一阵,此时趴在陈俊生的肩膀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申楣站在窗前,见陈俊生小心护着陈嫣然坐进马车里,才掩去眼底的惆怅,坐回酒席,默默的吃着碟子里的菜。 苏玉华与苏冠华本不在孙展青的邀请之列,只是人既然来了,再赶人就显得不通情理,虽然他很反感苏玉华,只是看着苏正应和苏冠华的面子,他也不好太过,不过态度总是淡淡的,让苏玉华暗自恼怒的拧帕子。 申坤三兄弟也从未来过如此高档的酒楼,从申兰儿他们嘴里得知苏冠华、苏玉华的身份后,更是有些拘束,也只有申宣忍不住嘴馋,兀自吃的很开心。 申兰儿白了申宣一眼,心里暗骂他吃货,其实她也很馋的,可是气氛怪怪的,她只能吃着瓷碗里的酒酿丸子,眼巴巴的看着远处的佳肴。 申玉儿申雨儿也觉察出雅间里低沉的气氛,不过并未多嘴,只是静静吃着自己面前的菜,时不时的还给抱着小申耀的申李氏夹些菜。 来送桃花酿的仲叔,见雅间内气氛低沉,微愣,随即笑道:“少爷,这外面的雪还是挺大的,不过元宵灯会不猜灯谜实在是遗憾,老奴想着便将咱们孙府做的那些花灯拿来十几盏,在这雅间里猜灯谜如何?” “好啊!”苏冠华一听有灯谜可猜,抢先笑着应道,还推了推申楣,“阿楣,待会儿你喜欢那盏灯告诉我,我来猜灯谜,将花灯赢来送给你。” “二弟,你别忘了阿楣小公子也是善猜灯谜的,陈家去年的灯谜难倒了多少的才俊,阿楣小公子却猜了出来,你这不是班门弄斧吗?”苏玉华娇笑的捂着嘴巴,可是话里的意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苏玉华早在见到申楣与陈嫣然交好的样子时,就下意识的认为申楣之所以能猜出那个灯谜,是从陈嫣然嘴里知道了谜底,想也是,一个乡间野小子,哪里可能会猜灯谜,能识几个字已经很不错了,真不明白青哥哥为什么对这个野小子这么好,对自己却如此的冷漠,自己可是县老爷的千金,论身份地位,根本不是他一个野小子能比的。 过会儿,她就会让他原形毕露,让青哥哥看清楚他只是有些小聪明的野小子,根本不配做他的朋友。 想到这里,苏玉华嘴角露出讥讽的弧度。 申云励虽然觉得苏玉华说话的语气有问题,但更多的是留意她话里的内容,他就说阿楣怎么突然认识陈府的人,还和那个陈小姐如此投缘,原来还有猜灯谜这回事,心里的疑惑尽去。 申楣自然能猜出苏玉华的用意,对于她屡屡针对自己,心里也很是恼火,只是她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这古人的灯谜她还真的猜不出几个,自然不会如了她的意,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笑道:“苏小姐,苏少爷的外公是当朝的翰林院学士,阿楣再愚笨也有自知之明,也只有孙少爷这样的人才能与之相较,苏小姐是苏少爷的姐姐,虽非一母同胞,可也不该如此低瞧苏少爷呀!” 带病码字,流萤求支持!! ------------ 第一百零六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苏玉华恨恨的看着申楣,她身为庶女,最恨别人说她庶出,她可是县太爷的长女,平日里多少的大户千金围在她的身边谄媚,就连三妹看向她时也是嫉恨与羡慕。 今日她竟被一个什么也不是的野小子,如此侮辱,心里的怒气可想而知,不过她能获得苏正应的宠爱,并且得到他的默许和支持她倒追孙展青,也非愚蠢之人,即便要教训申楣那个臭小子,也不会那么的明显。 苏玉华深吸一口气,敛去眼底的怒火,笑道:“阿楣小公子说笑了,我对二弟的才华可是很有信心,只是对小公子去年猜灯谜的样子太过深刻,才会失言的。” 随即看向苏冠华,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二弟不会那么小气生大姐的气吧。” “自然不会天道世道全文阅读。”苏冠华也看出苏玉华对申楣的不善,不过到底是自家姐姐,只是眉头微蹙,说道:“猜灯谜只是为了增加喜庆氛围,阿楣不喜欢猜灯谜,大姐又何必强人所难,再者,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阿楣在医药上的天赋可不是我们能比,又哪有时间钻研灯谜。” 苏玉华知道自家弟弟也对申楣有好感,却不想他竟然如此出言维护,而且还落了她的面子,脸上本就勉强的笑容更是挂不住。 孙展青俊逸的脸庞看似没什么变化,可是熟知他的仲叔,感觉着孙展青身上的冷意,却知道孙展青只怕对那苏玉华厌恶透顶,不过一个县令的庶女也妄想高攀自家少爷,也的确是自不量力,而且如此愚蠢,连做少爷的丫鬟都不配。 不过好好的元宵节,可不能让她给毁了。 如此想着。仲叔接过身后小厮手里的一盏四角平头白纱灯,笑道:“是极是极,灯谜本就是凑趣的,苏少爷何不开个好头,老奴这刚好有个灯谜,苏少爷先来猜一猜,不过这猜灯谜不能简单的说出谜底,而要在这花灯的白纱上用画表达出来如何?” “这个有意思。”苏冠华接过花灯,仔细的看着上面的谜面,申楣也好奇的凑过去。苏玉华虽被落了面子,到底还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尤其是见孙展青也走了过去,抿了抿唇,也跟了过去。 苏冠华只是想了一下,便拿起仲叔准备好的笔墨在白纱上勾勒起来,苍茫大雪中静谧的乡村人家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随后又有几只顽皮的小鸡在上面画竹叶,一幅幽谧的乡村暮雪图,博得众人的称赞。 苏冠华倒是有些不好意的摸摸头,瞧申楣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画,心里却又莫名的兴奋,便笑道:“阿楣你若是喜欢。这花灯就送给你了。” “真的”申楣正要接过花灯,让人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一等,这样的灯谜毫无难度。也未免太无趣了,要不这样,我们在座的人用另外的谜面将同一个谜底表达出来如何?”说着还挑衅的看了看申楣。 对于苏玉华三番四次的针对,申楣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她了,只是她才不会傻乎乎的拿自己的短处和她的长处去较量。那不叫有风骨,那叫傲气,纯粹就是找虐。 不过有时候,气运也是实力的一种,她猜灯谜不行,但恰好知道一首经典的咏雪诗,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随即回赠苏玉华一个灿烂的笑容。 苏玉华微愣,随即冷哼一声,她才不信一个野小子能比的过自己,即便不能夺魁,也能让申楣出个大丑,想到这里,苏玉华眼底满是得意。 苏冠华和孙展青见申楣提笔写谜面并不像勉强的样子,也纷纷提笔写谜面,申天和申宣也凑趣的各自写了一首。 申云励则是陪着申李氏坐于一旁,偶尔小酌一口桃花酿,虽然他也看出来苏玉华有意让申楣出丑,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即便输了也没什么,小孩子的意气之争而已,也可以让阿楣知道天外有天,他的那些都是小聪明而已,能够定下心来跟着他读书学习,而不是总是偷懒。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呵呵,笑死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岁孩童所作的数字诗呢?”苏玉华早早就写完,扭头看到申楣的谜面,得意的大声嘲讽。 申楣练字才不久,书写时自然不似苏冠华和孙展青他们那样飘逸洒脱,书写自如,虽最先提笔却仍未写完。 此时的孙展青和苏冠华也听到了苏玉华的嘲笑声,纷纷收笔,不满的蹙眉,不过见申楣面色如常的继续写出“千片万片无数片”,也不禁有所担心,欲出言阻止申楣继续写下去,但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再一想申楣古灵精怪的样子,耐着性子等申楣写完。 不过是玩乐之作而已,即便夺魁又如何,输了又能怎样,如此一想,孙展青也不再担忧驯爱,晚上回家玩恶魔。 “……飞入梅花总不见!好,好诗,通俗易懂却又韵味无穷,和我们的谜底又十分的贴切。”仲叔眼含惊讶的看着申楣,哪怕申楣制造了许多的奇迹,此时的他还是忍不住吃惊。 苏玉华也没想到,申楣前三句平淡无奇,最后一句却让整首诗充满韵味,吃惊的同时眼含恼怒,再对比自己的诗句,脸又骚的很,刚想将面前的纸条藏起来,申楣已经先一步拿起。 “只织白布不纺纱,铺天盖地压庄稼,鸡在上面画竹叶,狗在上面印梅花。苏小姐和苏少爷不愧是姐弟,这谜面可不正好和孙少爷的那幅画交映成辉。” 申楣一本正经的夸赞着,可是听到苏玉华的耳朵里却是别样的嘲讽,当然,申楣也不是真心的夸赞,她也是不吃亏的主,要不是担心她回去在苏正应面前诋毁自家人,让苏正应对老爹产生芥蒂,从而在其中作梗让老爹的春闱横生枝节,她不介意替苏正应好好教教女儿。 不过好在有苏冠华在,他才是吴学士的外孙,相信以他的人品不会介意自己小小惩戒一下苏玉华吧。 “大姐的虽也契合谜底,不过比着阿楣的差远了,就连我自己的与之对比也只是显得辞藻华丽,韵味不足。”苏冠华说着叹口气,干脆将自己写的谜面用烛火烧去。 苏玉华听到苏冠华的话,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可是她只是庶出,又是女儿家,在苏府远没有苏冠华有地位,只能将所有的过错全推到申楣身上,觉得申楣是故意假装不会猜灯谜,然后给自己下套,让自己被骗,在青哥哥面前出丑,越想看着申楣的眼神越冷,衣袖下的帕子几乎拧成了麻花。 不过到底是后宅长大的女子,想到自己姨娘的教导,苏玉华用帕子抹下眼角,泪眼婆娑的看向孙展青,一副欲语还休,心有委屈的样子,让人不禁怜惜,只可惜找错了对象。 孙展青本就厌恶苏玉华的做作娇弱,今晚还三番四次的为难申楣,此时又装模做样的博取同情,对她更是不喜,也懒得理睬,而是看向申云励,笑道:“麻烦申叔叔为我们做下评判如何?” “也好。”申云励笑着接过孙展青手里的纸条,“入牖千重碎,迎风一半斜。不妆空散粉,无树独飘花。好诗!”随即又拿起申天的纸条,“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也不错。” 最后的是申宣的,“小小白花天上栽,一夜北风花盛开。千变万化六个瓣,飘呀飘呀落下来。”尤其是看着申宣那狗刨似的字,申云励眼皮微跳,半晌才说道:“也算契合谜底。” “论谜面的意境和韵味,当属孙少爷和阿楣的,不过阿楣的字不如孙少爷的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透着青涩和干硬,所以夺魁的应是孙少爷,阿楣的次之,阿天的较之苏小姐多了些许意境,再次之,阿宣的虽然也契合谜底,但最后一句以及写的字,破坏了谜面的整体美感,是为垫底。” 闻言,申宣撅撅嘴,倒是申天不好意思的笑笑,申楣倒是无所谓,她本意只是为了打击一下苏玉华而已,根本不在乎什么魁首。 “呵呵,此为凑趣,夺魁和垫底只是一局的输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下面还有不少的灯谜,大家可以随意。”孙展青轻拍一下手掌,六个小厮走进来,每人提着两盏精致的花灯。 申耀咿咿呀呀的朝一盏鲤鱼样式的花灯伸着胳膊,想要凑过去,申云励便笑着将他抱在怀里,走了过去,随意看了眼谜面便将谜底猜出,然后接过花灯,逗得申耀咯咯咯的拍手大笑。 许是申耀的笑声渲染了众人,除了苏玉华坐在角落里,不屑的撇嘴,其他的人都兴致勃勃的猜着灯谜,许是考虑到申兰儿她们的情况,大部分的灯谜简单易猜,而且和农家相关,就连申玉儿和申雨儿也猜出了几个,倒是不懂农务的苏冠华有些茫然,听着申楣她们的解释,才恍然大悟。 ------------ 第一百零七章 族老之争 正月十六那日,天空仅飘着零星的雪花,所以申楣一家人上午就赶回了西坡村,不过因为积雪坍塌,还是有几段路被堵上了,好在有护卫他们回来的孙府之人帮着清理路面。 近午时分,一家人才回到家,申李氏连忙让张李氏熬一大锅的羊肉汤给众人驱寒,孙府的人也不是第一次来申家,倒没那么多的客气,一个个笑呵呵的喝着羊肉汤,随即便又冒着雪赶了回去。 张李氏和大丫他们想着申楣一家人今个肯定会回来,早就烧好了洗澡水,众人分别洗完澡的时候,张李氏已经将午饭做好,昨晚闹得挺晚,今个儿又赶了小半天的路,都没什么胃口,就连最能吃的申宣也是随意扒拉几口饭,便和申天他们带着为申张氏和小莲花准备的饭菜,一起回家了。 虎仔一见到申楣便亲昵的依偎在她的身边,虽然跟着申楣在人类中住了这么久,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那么坏,可是一旦申楣离开的久了,他还是会担心唐醉。 申楣自然知道虎仔的心思,心里暖暖的同时又有些无奈,虽然虎仔的存在已经被西坡村的人接受,但这不代表其他的人会对虎仔敬而远之,她很清楚虎仔本身对那些唯利是图的冒险者的诱惑,每年为了猎杀白虎或者白狐等落日森林其他兽类的商团不下千人。 虎仔为了保护她心甘情愿留在她的身边,但她也不能增加虎仔的危险,在这里虎仔随时可以回落日森林,若是出了什么事,离洞天福地也近,配置灵药什么的也很方便。 申楣和虎仔玩闹了一会儿,便躺在床上睡着了。模糊间听到吵闹声,她揉揉惺忪的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见此,虎仔告诉申楣,是她的大伯申云勉来了。 闻言,申楣连忙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赶出来,只见申云励脸色铁黑的看着申云勉,申云勉的脚前还有着四碎的茶碗,那可是孙展青送来的那套,值不少钱的。想想申楣就觉得心疼,看向申云勉的眼睛更是多了几丝不满。 “老二,你不会也看上族老的位子了吧。你如今又是举人又要当官的,还在乎这小小的族老,何不让给大哥我,到时候,你做官。我把持申家,定能将申家发展成大门大户,也算是给爹他老人家争口气不是。”申云勉似乎看不到申云励的怒意,继续说着自己的来意。 “将申家发展成大门大户,好大的口气。若你真的能做到,我这大族老的位置让给你又何妨!”大族老的拐杖用力的捣着地面。申云励连忙起身扶大族老坐于上首,二族老三族老也分别坐于大族老身侧。 原本依仗自己长兄身份,压制申云励的申云勉。见此脸色一变,心中怒骂申云励将三位族老抬出来压他,脸上却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族老。” “哼,原来还知道我们这些长辈啊!老夫还以为。你申大爷眼睛长头顶,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了。”大长老愤怒的拍着桌子。剧烈的咳着,申云励连忙给他倒杯茶,大族老喝了一口,才稍稍顺过气来,手指指着申云勉,骂道:“不说你之前赌博欠债,干的混账事,就说你与人私通,那女人还是有夫之妇,败坏申家门风,违背长辈之意,欲让那贱人将糟糠之妻取而代之,如今还不明不白的留在家里,甚至将三个孩子都扔给自己的弟弟去教养,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经得起人们讲究吗?” “我们都替你臊的哄,你竟然还敢妄求族老的位置,我看你是不将申氏一族的脸面丢光,不将申氏一族祸害到底,是不甘心是吧!”说道最后,大族老气的拿起手边的茶碗砸向申云勉。 申云勉被训的脸色青红交加,看着砸来的茶碗却又不敢躲,额头被砸个正着,有些滚烫的茶水烫的他龇牙咧嘴,可又不敢对大族老发作,便将所有的事都记恨在申云励的身上,低垂的眼睑满是阴霾。 若说之前看到申云勉摔碎杯子,申楣是心疼的话,此时看到申云勉的狼狈样子,申楣却觉得杯子碎的值了。 申云勉是老爹的长兄,无论做什么,只要一个长幼之序,就让老爹处处擎肘,处处被动,再被他一派编排造谣,不明就里的人,肯定会觉得老爹嫌贫爱富,薄待兄长。 哪怕他们平日里很是照顾西坡村的乡邻,但在这西坡村,眼红他们家突然崛起的人,也不在少数,总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人,借机跳出来蹦跶几下,意图从他们这里谋得好处。 但族老们出面就不同了,无论对错,训你你得先听着,虽然他们是觉得老爹大有前途,甚至是步入仕途的可能,才屡屡出面,希望老爹以后可以顾念这些恩情,多多照顾申氏一族,但是,哪怕他们不出面,以老爹的为人,日后他们求上门,老爹也不会弃之不理。 既如此,让族老们来解决申云勉这个问题,实在是合适不过了。 老爹,这次也变聪明了,知道抬出族老们来对付申云勉北宋末年当神棍最新章节。 看着申云勉的样子,申云励叹口气,“大族老,我想大哥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如此的,您先消消气。”二族老和三族老也纷纷开口劝说,大族老这才冷哼一声,靠向椅背,闭着眼养神。 “大哥,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说我欲争夺族老的位置,趁着三位族老在,我也想说说这件事,族老之事可大可小,我自问没有这个资格和威望坐上族老的位置……” “老二……”闻言,大族老猛的睁开眼,欲打断他的话,这大族老的位置,他和二弟三弟已经商量过,待他春闱回来,便由他继位,一来可以更好的笼络他的心,二来也可以让族人跟着沾光。 哪怕他这次没有高中,以他的才华,走上仕途那是必然的,如今听申云励说不愿做族老,自然担忧不已,怕他还在埋怨,前些年他们对他的不闻不问。 就连二族老和三族老也紧张的看着申云励。 “大伯、二伯、三伯”申云励这次并未称族老,而是像子侄般称呼长辈,“云励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况且,云励很快就要进京赶考,若是有幸高中,便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管理族人,若是做了族老岂不是不称职;若是未能高中,云励更应该埋头苦读,同样无法分心。” 申云励也明白族老们的担忧,接着笑道:“不过,不管怎样,云励都是申氏一族的族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听得申云励如此说,三位族老这才放心,其实他们有意让申云励做族老,也只是为了将他和申氏一族绑在一起而已,自然知道他不可能有心思和精力去打理族内的繁琐事情,已经打算好了,再从族人里挑选三位族老,一同管理申氏一族。 如今,申云励明确表态无意族老之位,同时也不会不顾念申氏一族,他们心里还有些窃喜,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必担心,族人觉得他们处事有失公允,也不必担心申氏一族变成申云励的一言堂。 申云勉见申云励真的无意族老之位,微愣,随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这可是好机会,他们想获得老二的好感,弥补前些年的亏欠,好跟着沾光,自然不能不顾及自己,他可是老二的长兄。 等他当上族老,眉娘的名分自然不是问题,眉娘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他也不能委屈了眉娘,就算不是为了眉娘,为了他们的孩子,他也得将平妻的名分给她,只可恨,那个贱人占着正室之位,屡屡欺负眉娘,还挑拨的四个孩子与他不亲,也只有眉娘是真的为他着想。 想着眉娘劝他不要为了她,和族人以及老二起争执,宁可不要名分,只为能和他好好的过日子,他就不禁心生怜惜,他一定得成为族老。 “大伯、二伯、三伯,家父去世的早,只留下我们两兄弟相依为命,如今族老之争,我也并非要插上一足,只是我们这一枝,只有我们这两兄弟。我自知不如二弟,但二弟不喜这些杂务,我也就只好代劳了。” “爹他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很欣慰的。”说着还挤出几滴泪。 听申云勉提起父亲,申云励眼中闪过感伤,就连三位族老,眼中也带着些许愧疚,可是听到后面的话,四人都是脸色一变。 “泉下有知!”大族老仰天长叹一声,怒极反而笑道:“我倒真的希望四弟什么也不知道,省的他被你这样忤逆不孝的逆子气坏!。” 三族老也黑着脸说道:“你爹他向来纯善,族人提起他莫不称赞,如今大好的名声却被你带累,若是他还活着只怕也会被你活活气死,你还好意思提你爹。” “哎,冤孽啊!”二族老恨铁不成钢的看眼申云勉。 流萤求支持啦,亲们支持一下呗!这带病码字就是一种折磨啊! ------------ 第一百零八章 进京、警告 申云励也是深吸一口气,将攥紧的拳头松开,再看向申云勉时,已恢复了平静,但申楣敏锐的觉察出申云励眼中的淡漠,她一直希望自家老爹看清楚申云勉的真面目,不要再对他有奢望,只是见到老爹眼底的伤痛,还是忍不住叹息。 其实她宁可自己错了,这样老爹也不会那么难过,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大伯真是无药可救,连死去的爷爷也要利用,爹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 “大哥,我相信相比这些虚名,爹更希望我们兄弟安稳的过日子。”申云励没有直接反对,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让三位族老暗自松口气,互视一眼,说道:“有家才有族,没族哪来家,你连自己的家都弄得乌烟瘴气,父子反目,若是你做了族老,这申氏一族离散也不远了,我们三人可不想做申氏一族的罪人。” 申云勉虽然不甘心,可是族老句句戳在他的痛处,丝毫没有顾念他是老二长兄的身份,就连老二也忘恩负义,不肯给他说情,定然是怕自己做了族老,抢了他的风头。 说什么为了他好,狗屁的兄弟情谊,一旦自己有了翻身的可能,就露出隐藏的獠牙,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踩下去,还表现出一副伤心失望迫不得已的样子,欺骗众人。 这一刻,族老的反对与斥责,在申云勉看来都是为了讨好申云励,他所有的愤恨不满全都转移到申云励身上。 “……你以后就不要再惦记族老的位置了,先把自己家的事处理好,若是再让我们听到你为了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虐打妻儿,我们申氏一族实在留你不得帝尊全文阅读。” “云励还要准备春闱的事,你这大哥不能帮忙也就算了。以后不准再到这里闹事,这是光耀申家门楣的大事,只要我们三个还在,就不允许你胡来。”大族老说完拂袖而去,三族老也脸色难看的瞪了申云勉一眼。 二族老想了想,还是走到申云勉面前,苦口婆心的说道:“云勉,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是有家室的人,总是这样闹腾也不怕别人看笑话。就连申天他们也跟着抬不起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申云勉本就是自负又自我的人,刚刚被他们不留情面的一番斥责。心里满是对申云励的怨恨,哪里听得进去劝,而且这些劝慰的话,听到他的耳朵里格外的刺耳,自己赌博那是被人算计。和眉娘那是真爱,申张氏除了整日的埋怨唠叨,有什么好,还挑拨的他们父子成仇,他恨不得休了她,好给眉娘扶正。 丢人!笑话。不就是因为老二有钱有势了,所以那些人都巴结老二,来踩自己。早晚有一天,他要让他们都后悔。 想到这,申云勉冷冷的扫了申云励和申楣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那阴冷的目光好似一条毒蛇,让申楣很是在意。看来的尽快和那个眉娘谈谈,那眉娘虽不是什么善类。但是却能拢住申云勉,只要利用得当,还是能够换来一阵平静的日子。 三月初九是春闱开始的日子,所以刚过正月十七,申李氏便开始帮着打理申云励要带的书籍和衣物。 申楣也从落日森林带回一些灵药和灵泉,制作成各种药丸,有治疗伤寒感冒头疼脑热的,也有治疗外伤的药粉药膏,甚至是解毒的药丸都有不少,瓶瓶罐罐的弄了一匣子。 看的申云励目瞪口呆,笑着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上战场呢?” “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大乾这么多的学子只为金榜题名,可以名扬天下,保不准有些嫉贤妒能的人暗地使些阴招,若是自己才能不够落地还好,可是因为这些原因多冤啊!”申楣一本正经的说道。 申李氏一听,也紧张的看着申云励,“真的这么危险啊!你还是带着吧,那什么有备无患,对不对?” “你别听阿楣胡说,天子脚下,贼人不可能那么猖狂。”虽然如此安慰着申李氏,申云励还是将申楣的话听了进去,让栓子将东西放进马车的暗槽里。 得知申云励就要动身进京,李老爷子老两口也赶来送行,李林氏还给申云励做了好几双鞋子,叮嘱他不用惦念家里,她和李老爷子会在这陪着申李氏他们。 屠宏带着大肚子的李楠也来送行,给申云励送了一方砚台,光看外形就知道花了不下十两银子,让申楣对这个小姨夫有所改观,不论是报恩,还是前景投资,这屠宏都比申云勉有头脑。 孙展青特意带着仲叔一起来送行,同来的还有那个阿三。 “申叔,这里距京城路途遥远且不太好走,这是我们孙府的侍卫叫阿三,身手不错,就让他护送你们去京城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申云励原本还想着去玉阳县看看,有没有去京城的商队,出些钱与之同行,没想到孙展青直接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连连道谢,“孙少爷想的如此周到,实在是无以为报……” “申叔莫要说什么谢不谢的,再提就是不拿小侄当自己人看了。”孙展青笑道。 “也好,那申叔就承展青这个情。”申云励也知道再客气只会伤了彼此的感情,看向申楣时,眼底又多了不少感慨,他很清楚孙展青如此照顾他,是因为自己的儿子。 也来送行的族老们,见孙展青如此厚待申云励,眼露喜色,同时上前搭着话,孙展青微微颌首,算是见礼,三位族老并未觉得孙展青傲慢,反倒觉得受宠若惊花都神医。 孙府可是府州首富,听说后台极硬,就是县老爷见到孙少爷也是客客气气,以他们乡野村夫的身份,根本进不了他的眼里,这也就是借着云励的面子,他们才得到如此待遇,个个脸上堆满了笑容。 好在他们还知道不喧宾夺主,只是偶尔插几句话。 李有根和抱着儿子的李沈氏,送来一些自己做的肉干和果脯,让申云励路上带着吃。 眼看天色不早,申云励和铁叔、里正他们告完别,才又走到申李氏他们面前,叮嘱他们照顾好自己,有空他就会写信报平安,无论中与不中,都会尽快将消息传回来,省的他们担心。 随后又语重心长的嘱咐申楣照顾好家里,申楣都一一应着。 巳时的时候,申云励告别众人,坐着马车离开。 见此,送行的、看热闹的,纷纷离去。 直到马车没了踪影,申楣才和申李氏他们收回目光,不舍的回家。 孙展青只是留下少坐一会,便带着仲叔离开了。 申云励的离开,一家人多少有些不适应,过了好几天低靡的气氛才有所好转,各自忙碌起来。 这一日,申楣正趴在炕上看书,申天慌慌张张的跑来,“阿楣,你快…快去看看,那个眉娘不好了。” 申楣一愣,他们不是都挺讨厌那个眉娘的,怎么她出事,反而这么焦急呢?不过想想人命关天,还是从炕上起身,穿上狐狸毛的披风,让二欢帮着她提着小药箱,往申云勉家赶。 路上申楣才从申天的嘴里知道,原来是申宣惹得祸,申宣是三兄弟中最仇恨眉娘的,若不是申坤和申天拦着,早就找眉娘算账了,即便如此,每次见面都是他“狐狸精”“狐狸精”的叫眉娘,眉娘表面上不计较,甚至还故作大度的劝慰申云勉,背着申云勉却一再的示威,申宣到底还小,如此几次自然更加恨眉娘,连带着申云勉也恨上。 今天早上,申坤和申天一起去捡柴,让申宣留在家里照看情绪不稳定的申张氏和小莲花,哪知他们背着柴回来时,就见到申云勉怒气冲冲的在打申宣,申张氏疯了般的和他厮打。 从他们的话语里,申坤他们猜测好像是申宣将眉娘撞到,下体流了好多血,至今生死不明。 他们一来怕眉娘真的出事,申云勉将怒火全都撒在申张氏和申宣的身上,二来,眉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申云勉的,他们也怕闹出人命,申坤在那边拦着申云勉,便让申天来这里求救。 听完后,申楣才释然,紧接着又有些头疼,摊上这样的亲戚,想清静都难。 还未到地方,就见不少的人在申云勉家的大门外,探头探脑的望里看,看到申楣他们,有些讪讪的笑笑,尤其是看到申楣身后的白虎时,莫名的一寒,连忙离开。 申楣一进入大门,就见申坤吃力的拦着申云勉,申张氏披头散发的在一旁大骂,时不时的还瞅准时机抓申云勉一下,申宣白皙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掌印,身上也有着脚印,眼睛红红的盯着申云勉,其中的恨意清晰可见。 见此,申楣给虎仔使个眼色,虎仔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低吼一声,申云勉的身子一顿,见虎仔走近他,下意识的后退,申坤这才松口气,扶着同样有些畏惧虎仔的申张氏往后退。 哎,惨淡的点击和支持,没有动力啊!亲们支持一下呗! ------------ 第一百零九章 眉娘的算计 “阿楣,你这是什么意思?”申云勉不敢对虎仔怎样,只得色厉内荏的看着申楣。 “大伯,我可是为你着想,你就不担心眉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申楣道。 “对,眉娘和孩子”气糊涂的申云勉这才想起眉娘,朝着申坤他们冷哼一声,然后急匆匆的绕过木板钉出的墙,赶回西屋。 “大伯娘,你这又是何必,如今你越是闹腾,大伯的心越偏向眉娘。”申楣无奈的叹口气,哪怕她不喜欢申张氏,可见她落到如今的地步,也不禁同情。 申张氏的身子一顿,神情有些颓废,这些她也知道,可是每次被那个小妖精一激,就忍不住发作,更何况这次那个负心汉竟然要动手打死阿宣,让她如何忍得住。 “阿坤哥,你还是扶着大伯娘进屋休息吧,过会儿我给她开一副安神药,再看看阿宣怎么样了?”申楣说完也带着虎仔饶过木墙,还没进西屋就听到申云勉心疼的声音。 看到申楣进来,申云勉微愣,但是想到她的医术,连忙道:“你还不赶紧过来给你伯娘看看?” 命令的语气让申楣眉头微蹙,本来靠近的脚步停了下来,“大伯,大伯娘在这里吗?哦,我明白了,我就知道大伯不是这么无情的人,我这就去给大伯娘和阿宣哥他们看看。” “你…好,好得很!”申云勉见申楣故意装糊涂曲解他的话,脸一黑,想要发作却又害怕申楣身后的虎仔,同时也担心申楣因此不给眉娘诊治,可是面子上又过不去。 “勉哥,你…别生气,名分…什么的…我都不在乎的……咳咳……”眉娘冰凉的小手覆上申云勉的手。虚弱的说着。 闻言,申云勉更是心疼,“乖,听话,不要多说话,你和孩子一定会没事的,若是……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勉哥,你对我真好,为了你我死而无憾……”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阿楣,算大伯求你了,先帮眉娘看看如何?” 申楣还真没料到。为了这个眉娘,申云勉竟然软语相求,也不多说,上前替她把脉,这脉象好怪! 申楣下意识的看了眼眉娘。却见她眼神闪烁,心中一动,随手写张药方递给申云勉,“大伯,你先去我师父那里,按这药方将药抓了。先煎服两日,一日三次神服。” 申云勉连忙接过,小心安抚了眉娘几句。便匆匆的赶去抓药。 见申云勉离去,申楣起身在屋内仔细打量着,瞥到炕几上的茶壶,若有所思的走过去,刚要去碰。却被眉娘阻止。 “别碰!”眉娘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慌乱,连忙堆出一个笑脸。用虚弱的声音说道:“阿楣若是渴了,灶火上还有些热水,这茶壶里的都凉了,喝了对身体不好。” “眉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会儿还真的想喝些凉茶。” 眉娘脸色微变,被子下的十指紧抓床铺,有些紧张的看着申楣,只希望她什么也发现不了,毕竟这个方子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若不是自己偶然救了那个嬷嬷,她也不会在临死前将那些方子交给自己。 申楣小抿一口凉茶,“好茶,淡淡的果香,很是清幽,只怕这茶来历不凡呢?”眉娘眼皮一跳,不知道申楣是真的夸赞,还是意有所指,只能陪着干笑,“阿楣喜欢就好。” “好茶是好茶,不过……”申楣见眉娘紧张的看着自己,将瓷碗放下,淡淡的笑道:“可惜,眉娘不宜多喝,否则也不会动了胎气,好在这果茶你并未多喝,胎儿受的影响较小,只要按我开的药方,好好养胎,孩子还是能保住的。” 轰!申楣的话像一颗炸弹,让眉娘的脑子嗡嗡乱响,她怎么可能知道,这可是宫廷的秘方,更何况她才学医几年,对,一定是在诈她,想到这里,眉娘强自镇定下来,用虚弱的声音说道:“阿楣,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更不想承认我,可是你也不能随意找个理由,帮阿宣开脱,你大可不必如此,我真的不曾怪过他。” “咳咳……你放心,等你大伯回来,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事情揽下来,不会让你大伯再生阿宣的气。” “你自然应该揽下所有的事,因为这本就是你下的套”申楣早就知道这个眉娘不会那么容易承认,继续说道:“这果茶换做其他的郎中,还真的未必发现问题,很可惜的是,我师父的祖上曾在宫中当差,所以……” 下面的话申楣并未说明,但眉娘却是脸色大变,“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你可要明白,这里是申家而不是怡红楼,也不是北屯子,我爹他们之所以没有拆穿你曾入风尘,是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 “可是,自从你来到我大伯家,这个家就不曾安稳过,你无非就是想让我大伯和大伯娘以及堂哥他们离心,你才好取而代之,什么不在乎名分,不过就是你以退为进,拢住我大伯的手段而已。” “上次你假摔意图陷害大伯娘,被揭穿后,只怕一直不甘心,所以总是背着大伯挑衅大伯娘和堂哥他们,就是希望他们对你出手,只是你没想到他们并没有那样做,或许他们恨你厌你,但是却不会对大伯的孩子下手。” 申楣每说一句,眉娘的脸色就白一分,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未必瞒得过所有的人,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被申楣揣测的如此透彻。 “只是你虽然得到大伯的百般疼爱,却始终是没名没分之人,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你,所以你便铤而走险配出这果茶,在药效发作时故意激怒阿宣,从而造成他害你小产的假象。” “你这样做,倒也真的狠得下心,万一这果茶的分量没掌握好,你这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眉娘沉默的低下头,摸着隆起的肚子。 “哎呀,我怎么忘了一件事”申楣敲自己额头一下,“万一这孩子不是我大伯的,这样流掉不仅能获得大伯的怜惜,说不准能让大伯一气之下将大伯娘休了,毕竟谋害子嗣的事也是犯了七出的,若大伯铁了心,即便族老他们出面也不管用。” ------------ 第一百一十章 申楣的平衡 闻言,眉娘的身子猛地一僵,低垂的眼底闪过慌乱,剧烈的咳了起来,气息虚弱的说道:“阿楣,你这话是何意?我眉娘虽然曾沦落风尘,可那也是身不由己,即便我如今没名没分,可也算是你的长辈,你何苦如此作践于我!” “是否是诬陷,我想你和那个叫山子的男人应该更清楚。” 听申楣指出山子的名字,眉娘心一颤,震惊的看着申楣。 “是不是觉得你隐瞒的很好,就连你上一个男人蔡林都没发现,你竟会与那个你看不上眼,每次见面都要讥讽几句的山子有染。”申楣笑吟吟的看着有些慌乱的眉娘。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见眉娘一口否认,申楣并不着急,“说起来,你与我大伯的相遇也算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我大伯的出现让你黑暗的生活看到了一丝曙光,论样貌也算不错,家境还可以,主要的是他有我爹这样一个有前程的弟弟,又和孙府交好,能帮你摆脱蔡林。” “相比,蔡林对你的折磨,山子的懦弱退缩连带你逃跑的勇气都没有,我大伯让你起了心思,虽然他有家室,但是你自信可以取而代之花田喜厨最新章节。事实上,若是没有我爹以及族老们护着,大伯娘和堂哥他们只怕早被你赶出了这个家。” 申楣的话语摧毁了眉娘最后的奢望,看着申楣,嘴唇发涩的说道:“你何苦如此咄咄逼人,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过普通女人的日子。” “你追求幸福没错,可是你不该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摧毁别人家庭的基础上,说实在的你若只是耍些小聪明,想将我大伯的心紧紧隆在自己手里,我和我爹他们并不会插手。可你却不甘于此,屡屡挑出事端”见眉娘欲开口辩解,申楣阻止道:“你不用解释什么,我们心里都很清楚,或许这些事情,看似是我大伯娘或是堂哥们挑起的,可是没有你的挑衅、诱导,他们又何至于如此。” “还有我大伯有意族老之位这件事,以前他虽然也起过心思,可是被族老们斥责后便熄了这个念头。可是你来之后,大伯就像迷了心窍一般,死盯着族老的位置。几次找我爹,为难我爹。” “我知道,你想说自己委屈,根本没怂恿我大伯如此做,可是你敢说自己没这个心思。没有暗地里推波助澜,我可不信你不知道,大伯想做族老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觉得委屈了你,想给你一个名分。” 闻言,眉娘眼睛闪烁的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虚弱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会悄悄的离开勉哥,不会再留在这里惹你们生厌了。” “看来你还是不甘心啊!”申楣冷笑一声,“让大伯以为我了大伯娘他们,对你说了什么侮辱的话,或是威胁了你。你才无奈离开,然后被大伯看到你委屈狼狈的样子。更加记恨我们一家,到时,即便我们真的将你所有的底细全掀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反而觉得是我们在诬陷你,好个以退为进!” 被揭穿心思的眉娘,脸色一僵,呐呐的说道:“离开也不是,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申楣挑眉,回道:“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耍心眼,我可没想过要对你怎样?否则,我又何必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的废话,等到孩子出生,直接来做亲子鉴定不是更省事,哪怕大伯再疼你,以他的为人,也不会甘心替别人养孩子吧。” 眉娘眼皮猛跳,她很清楚,这事若是被当众揭开,自己在申家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想到这里,摸着自己的肚子,眼底闪过决然和伤痛。 原本申楣只是怀疑孩子的父亲不是申云勉,此时从眉娘的反应来看,还真的被她猜中了。 “多无辜的小生命,初为人母的你,真的狠心用它来换自己的幸福?”申楣直直的看着眉娘,眉头微蹙,眉娘身子一僵,有些惊惧的看着申楣,为什么自己想什么,她都看的出来。 “无论是为了这个无辜的小生命,还是为了我们申家,我都会让它平安的生下来,所以你还是将心收好,安稳的和我大伯过日子,不要再暗里挑事端,否则,我们申家还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知道了。”尽管不甘心,眉娘脸上还是露出感激的笑容。 申楣知道眉娘并不会甘心受制于她,不过在她能够翻盘前,眉娘还是会按照她说的去做,这样就足够了,她只需要护着那个孩子平安降世就好。 没多久,申云勉便拎着药回来了,因为眉娘之前有意饮用那种果茶,申楣便在药罐里隐晦的加了一滴灵泉,确保孩子无事,然后当着眉娘的面叮嘱申云勉,那茶壶里的果茶会使孕妇滑胎,以后禁止眉娘饮用。 闻言,申云勉微愣,连忙担忧的看着眉娘,向申楣反复确认孩子不会有事后,连连点头,以后不会再让眉娘随意吃其他的东西。 唯有眉娘心里一沉,脸上却还的表现出感激和庆幸。 离开西厢房,申楣又去给申宣检查了一下,都是些皮外伤,申楣拿出一瓶跌打的药水给申坤,让他帮申宣涂抹,随即又给申张氏号下脉,写张方子,让二欢去陈锦那里将药抓回来,然后熬上超级战兵最新章节。 为了自己家能够跟着安静一段日子,申楣还是决定劝劝申张氏,想了想,说道:“大伯娘,这次的事,你准备如何办?” “无论怎样,那个负心汉休想再动我儿子一根指头,否则我和他拼了。”申张氏情绪激动的说着,“还有那个小妖精,陷害我和阿宣,我饶不了她。” 尽管申张氏的为人和曾经做的事,让申楣不喜,不过还是感慨她的母爱,叹口气道:“大伯娘,这次的事你说是那个眉娘设的套,可是大伯会信吗?你这样只会更加激怒大伯,让他和你们越走越远,难道你真的不想和大伯过了。” 正在怒骂申云勉“负心汉”、“白眼狼”的申张氏一顿,眼神黯淡,正是因为她不想和离才会如此生气。 “我刚才已经替那个眉娘看过了,阿宣推她的那一下不是她出事的主要原因,关键是她吃的东西有相克的”申楣并未将真实的情况告诉申张氏,说实在的,若非申云勉的家事总是扰得他们不宁,她连这些都不想管,若是被申张氏知道了眉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申云勉的,她相信申张氏肯定会借机生事,到时只怕事情越闹越难堪。 她相信自己爹爹此次定能高中,除了他本身的才华,他身上的气运也越来越多,加上她给他的那些幸运符咒,一定可以走上仕途。 而申云勉家的事却会成为自家爹爹身上的污点,这是她不允许的。 隐下这件事,好让眉娘将申云勉隆好,安稳的过日子,而且,有眉娘这个威胁在,申张氏才没心思去算计她家,而且为了能够和眉娘抗衡,还得有求与他们,能让申云勉家处于这样平衡的状态,这才是申楣想要的。 “大伯对阿宣堂哥虽然还有气,却也没再说要将他打死,这件事还是可以解决的。” 一直没说话的申天说道:“阿楣,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大伯一直想要给那个眉娘名分,你们应该都知道的……” “呸,休想,平妻,那个贱人也配!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现在我们母子都没有立足之地了,若是让那女人有了名分,岂不是更猖狂……”申张氏直接打断申楣的话,情绪激动的骂着。 尽管知道她是冲着申云勉和眉娘而去,申楣还是不禁蹙眉,还是申坤申天他们将申张氏安抚下来,让申楣将话说完。 “大伯娘,我知道你觉得委屈,可是大伯现在的心思全在眉娘的身上,在他看来,但凡眉娘出事,就是你们的缘故,早晚会以此为借口,闹到族老那里,让族老给眉娘名分。” “大哥、二哥还好些,可是阿宣堂哥,不是一次被眉娘陷害了吧,以他的性子,若是处理不好,早晚还得出事。而且若是眉娘的心再狠些,牺牲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堂哥他们,让堂哥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到时,只怕连大伯都会和堂哥断绝父子关系,而成为‘受害者’的眉娘,自然可以如愿以偿,甚至能光明正大的占据原本属于你们的一切。” 申楣的话虽然大多为猜测,可是申坤他们却知道,若一直这样下去,难保不会成真,就连申张氏也沉默下来,这次的事,若非申楣将眉娘的孩子保住,还指出眉娘出事的主要原因,只怕申楣说的那些已经发生。 见他们如此,申楣继续说道:“与其如此,大伯娘何不让一步,同意大伯纳眉娘为妾,总好过让她成为平妻吧!还可以让大伯消气。” “只是纳妾!”申张氏有些意动,当然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将眉娘赶走,只是如今她处处被压制,那个负心汉又那么的痴迷她,将眉娘赶走显然不现实。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等待的日子 “那个贱人会答应?”申张氏问向申楣。 “若是族老出面,大伯会答应的。”至于眉娘,定然不会甘心,不过如今的她还真的不敢妄动。 “那…谁去说?”申张氏虽然如此说,却看着申楣,摆明了让她出面。 “那我去试试吧。”申楣虽不愿插手申云勉家的事,可是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既如此,还不如早些解决,也省的他们家跟着不清净。 申楣留下几瓶跌打药,叮嘱他们耐心等待,不要再去惹恼申云勉,便带着虎仔他们离开了,回到家的时候,李老爷子李林氏老两口,还有申李氏已经从凤阳镇回来。 听申楣说起申云勉家的事,个个感叹不已,尤其是李老爷子老两口,既欣慰申云励对申李氏始终如一,又担心他万一高中,面对各种诱惑把持不住,到时也像申云勉那样,将好好一个家弄得支离破碎。 申李氏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关心的问道:“我们西坡村,民风一向淳朴,虽然有和离再嫁再娶或是续弦的,却从来没有纳妾的,族老们那么看重门风会答应吗?” 申楣笑道:“娘,不过是口头上应下而已,又不需要入族谱,再说眉娘如今在大伯家住着,即便没名没分,外人不还是将她当做大伯的小妾看待了,所以这同不同意都没什么区别。” “要说也是超级制造系统。”如此想着,申李氏也不再操心这件事。 下晌的时候,申楣拎着一瓶桃花酿直接去了大长老家,如今申楣一家身份大不一样,所以大族老的大媳妇一看到申楣便热情的迎到了屋里,大族老刚睡醒,听说申楣来了。虽纳闷申楣来的目的,但还是起床来见申楣。 瞧到申楣递给他的桃花酿,脸上的褶子堆成了一朵花,笑眯眯的收下,询问申楣一些家里的状况,尤其是关心申云励的情况,听申楣说一切安好才放心,然后才询问申楣的来意。 正如申楣猜测的那样,对于申云勉族老们也是头疼不已,而且眉娘的事即便他们不承认。申云勉也不会听他们的,如今申张氏肯松口,他们也乐的做个顺水人情。 三日后。一个晴朗的日子,三位族老一起来到申云勉家,看着竖在中间的木墙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不过也并未多说,待申云勉、眉娘和申张氏、申坤、申天、申宣他们都到齐后。将来意说明。 实际上,除了眉娘外,其他的人都已经知道,今天只不过是走个形式。 眉娘惊愕的看着一脸笑意的申云勉,这就是他对自己说的惊喜!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涨,原本精心装扮的脸颊。泛出不正常的红晕,好在顾忌着她身子虚弱,并未让她再去敬茶。 实际上。申张氏心里还是不承认她,自然也不愿喝她敬的茶,更担心她当着众人族老的面陷害她,所以听从了申楣的劝,免了这个环节。 族老们离开后。申云勉便扶着气色不好的眉娘回了西厢房,为了避免再被眉娘挑衅陷害。申张氏拿着申楣给的五两银子带着申宣和小莲花回了娘家。 申坤被送去了孙府,跟着李成才一起做伙计,也算有个照应,申天暂时住在申楣家,每隔几天,秦永善也就是申氏一族如今的夫子,都会替申云励给申楣他们布置与批改作业。 三月初九那日是春闱的第一场,申楣一家人个个都显得心不在焉,尤其是申李氏,时不时的都要看下沙漏,总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慢,好在有活泼好动的小申耀分散着她的注意力,这才好些。 虽然下场子考试的是申云励,但是申楣等人也一样紧张,直到三月十五的傍晚,春闱真正的结束,一家人又开始忐忑的等待申云励的来信。 这天,申楣一家人正在芳菲园修剪果树,二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穿堂厅那里有一个陌生人,要找申李氏。 还没等二欢说完,一旁玩耍的申兰儿高呼一声率先跑了出去,申李氏等人也是脸上一喜,急匆匆的赶去穿堂厅。 “可是申夫人,小的是屠宏的好友,替他捎来一个口信,他的妻子早上摔了一跤,可能要早产了,希望夫人能将村里的神医陈郎中带着一起去瞧瞧。” “阿楠早产!”年纪大走的有些慢的李林氏,刚到就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白,还是小云眼明手快,扶着差点晕倒的李林氏,正在愣神的申李氏也连忙走过来,“娘,你别担心,我这就让人去请陈郎中”然后又对二欢说:“去让你爹将马车套好。” 申楣和申玉儿三姐妹并未跟去,而是留在家里照看小申耀,申李氏让小云他们将一些珍贵的补品装上马车后,便让张大成赶着马车去村东接陈锦。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申李氏他们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李林氏留在那里照顾刚刚生产的李楠。 从申李氏嘴里,申楣他们知道,清晨的时候,李楠早产生下一个儿子,个头有些小,但是还算健康,至于李楠的身体还是伤到了,不过好好调理个三四年,还是可以再生孩子的,所以申李氏才放心的回来。 成亲多年,屠宏终的贵子很是开心,可是想到孩子早产,为了好养活便起了一个贱名叫小石头,作为孩子的小名,大名等着申云励回来让他帮着起个好名字黑客全文阅读。 小石头的洗三宴,屠宏决定大办,所以那天一大早,申楣一家人就穿上新衣,带着礼物,赶去了凤阳镇,得到消息的李成才也专门请了一天的假过来帮忙,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申坤也跟着来帮忙。 对于现在的申坤,申李氏更多的是怜惜,拉着他询问他过的怎样。 申坤眼睛微红,随即深吸一口气,笑道:“婶娘,我过的挺好的,您看我这一个月长高不少,再说还有成才哥护着我,您就不用担心了。” 申李氏仔细打量着申坤,见他虽然黑瘦了些,但确实长高了,身子也壮实不少,这才放心,告诉他好好干,家里的事有她在,不用担心。 如今正是果园忙碌的时候,所以一家人吃完洗三宴,便匆匆的赶了回来,李老爷子也回来帮着施肥、修剪果树、喷洒药水防虫。 三月底的时候,芳菲园已经一片芳菲,较之去年,杏树更早的抽芽开花,不甘落后的梨树、桃树也纷纷吐蕊,远远望去,白的似雪,粉的如霞,红的恰似娇人脸颊,成了早春靓丽的风景线,申楣一家人没事都喜欢坐在树下,聊天、绣花、玩耍。 清幽淡雅的花香,随着清风四处飘荡,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还有一些人看到芳菲园里繁花盛开,自己栽种上的果树仍未开花,不禁有些着急,当然这样的人大多是眼红申楣家去年卖果子酿酒挣了不少钱的人,有心问个究竟,又不好意思上门开这个口。 闲暇的时候,申楣和申玉儿他们,也经常会挎着小竹篮,采摘鲜嫩的杏花瓣、桃花瓣以及梨花瓣,用来酿酒,除了一小部分留作自己喝,被申楣他们仍旧埋在地下,其他的近六十坛酒放在去年新盖的一排房子里,等待孙展青派人来取。 四月初的时候,孙展青再次住回了翠竹园,每每都喜欢直接从芳菲园的后门进入,去找申楣,两人大多的时间都是在芳菲园练字读书,有时候申楣也会趁着申李氏他们不在的时候,偷挖出一小坛去年的陈酿,与孙展青对饮,醉卧缤纷落红中。 许是喜欢上这种小叛逆的刺激,或是喜欢上这样的独处,孙展青甘之如饴的陪着申楣如此。 这一日,申楣再次醉倒,孙展青看着很没形象的趴在软毯上的申楣,嘴角不禁微翘,想了想,起身走向不远处的桌案。 树下醉眠的憨态少年,就连纷扬坠下的落红也不忍将其吵醒,而是随着微风空中翩舞,枝干上成簇的繁花迎风摇曳,似在低吟悠扬的小调,伴着少年甜美的入梦。 孙魁急匆匆的脚步也因这样的画面而止住。 良久,孙展青放下狼毫,轻声问道:“何事?” “京城送来的消息。”孙魁也下意识的压低嗓门。 “哦”孙展青接过信笺,看着信上的内容,“杏榜前五吗?当年的小鼻涕虫如今竟也能随着阁老们进行殿试了。”平淡的语气让孙魁听不出他的真实心绪,只得默默的陪在一旁。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申楣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被余晖拉长影子的孙展青,突然觉得心酸,哪怕孙展青是笑着走向她,但她就是感觉得到孙展青的落寞。 申楣仰着头,点着脚,抹平孙展青嘴角的弧度。 孙展青的身子一僵,就那样愣愣的看着申楣,申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讪讪的笑道:“不开心没必要一直强颜欢笑,这样会让关心你的人心疼的。” “嗯。”半晌,孙展青才应了一声。 两人都没发现,不远处身形高大的孙魁,风中石化。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高中榜眼 带着幽香的柔风中,两人尴尬而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还是孙展青打破沉默,“舅舅捎来消息说,申叔高中而且还是杏榜的第五名,刚好在殿试的名额内,如今应该正在准备殿试,我想申叔的家书,再过两三天也该到了。” “真的?”申楣惊喜的看着孙展青,虽然她对自家老爹有信心,可是没有确切的消息前还是很忐忑,如今总算松了一口气,想到孙展青刚刚黯然的样子,申楣试探的问道:“殿试是当今圣上亲自出面吗?” “不是,听说当今圣上龙体欠安,所以由文坛泰斗刘阁老出面主持。”尽管孙展青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但申楣感觉的到,在说到老皇帝身体时,他的心情很低落。 一时间,申楣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是装作什么也没察觉,还是出声安慰一下,最后只能轻“哦”一声。 “不过,有传闻太子会一同出现。”孙展青又道。 “哈,那么小就参政啊!不会是去捣乱的吧。”申楣有些讶然,不过再一想,就明白了,这可是收买人心,拉拢人才的好机会,即便那个小太子什么也不懂,但是只要他出面,这些高中的人就得领他的情,或者说,没有他们那个派系的认可,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三甲,更别说为官了。 想到这里,申楣不禁有些担心,她老爹可是没有任何背景,也不可能去走什么门路,再退一步来说,即便老爹肯折腰低头,他们也没那个财力去打通关系啊! 哎,没想到,到哪个时空。都得靠关系和财力。 看出申楣的担忧,孙展青说道:“你不必太过担心,太子即便出现,他也不是主考官,最终的结果还要看刘阁老的,刘阁老为三朝元老,向来以耿直爱才出名,我想申叔还是会有机会的极品护花邪王全文阅读。” 申楣叹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随即又耸耸肩,“其实我觉得若是因此而落地,也未必是坏事。这样腐朽的王朝,还不如做个富贵闲人自在。”她已经找到了柳柳,只要他们可以快乐幸福的生活。便很满足了。 “你倒是想得开,只是……”若朝廷腐败,民众只会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又如何能安居乐业,到时必定会慌乱四起。战火弥漫,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阿楣,晚饭好了,夫人让我叫你回去呢?”二欢的声音远远传来,等他走近闻到申楣身上的酒味时,无奈的说道:“你又偷酒喝了?夫人知道又该念叨你了。”然后才看向孙展青。“孙少爷也留下一起吃完饭吧,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 申楣希冀的看着孙展青,“对呀。你也留下来吧。”有这个挡箭牌在,至少娘不会叨念她太久。 “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些事。”孙展青道。 “哦”申楣目送他们离开,这才有些心虚的躲在二欢身后,想先溜回房间换身衣服。洗刷一下,好消灭罪证。却被申李氏抓个正着,见她又要开始苦口婆心的教导她,申楣连忙笑道:“娘,我这不是听孙少爷说爹他高中杏榜第五,心里高兴吗,所以才偷偷的喝了几杯,真的就几杯。” “你…你说…是说你爹他考了杏榜第五?”申李氏怔怔的看着申楣。 “啊,孙少爷是这么给我说的,算算时间,我爹写的家书也快该到了,也就这两三天的事,娘,娘你怎么了?”申楣惊慌的扶着差点摔倒的申李氏。 申李氏摆摆手,“娘没事,娘是高兴的了,这是喜事,是应该庆贺一下,对了,还得让人去给族老他们报个信,省的他们惦记……” “哎,娘,先别啊。”申楣连忙拦住申李氏,“我觉得这事还是等等再说,爹这只是通过了会试,如今还没殿试呢,万一没有高中三甲,可您却把这事弄得众人皆知,爹回来后,他…面子…不是那什么吗?” “对,低调,咱们低调,等你爹真的高中后,咱们再大摆宴席。” 申李氏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嘴里还念叨着要准备的东西,显然打心里觉得申云励一定会高中。 想了想,申楣还是没有将具体的一些情况明说,也许自家老爹真的得刘阁老看重也不一定,毕竟爹有那封推荐信,应该提前拜访过刘阁老,也许能得刘阁老的一些指点呢? 晚饭时,众人的心情都很好,喝多的李老爷子连连夸自己有眼光,当初就知道申云励以后定会有出息,这不应验了,硬是拉着张大成喝酒,最后还是申李氏好说歹说才将老爷子哄回房间。 申云励的家书,直到三天后,才由仲叔送来,是由孙家在京城的商队捎回来的。 申云励在信里大概的写了一下自己的近况,告诉他们自己很好勿念,关于杏榜的事只是几笔带过,不过还是证实了孙展青的话,确实是排名第五,还告诉他们,他在京城结识了两位好友,朱飒与于浩磊,现在两人都住在元诺暂借给他的小院里,三人常常一起讨论诗词经纶,很是惺惺相惜,另外这两人也在杏榜前列,会和他一起参加殿试。 最后,说自己很想念他们,一旦殿试有了结果,会尽快给他们消息,尽可能的早日归来。 申楣读完信,申李氏接过来小心的收起来,她如今虽也识了几个字,但是读信还做不到,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时而拿出来看看,这些信就是她的一种精神支柱。 翠竹园内,孙展青伏在桌案前专心的看着手里的书,忽地,抬头看向门口,下一刻,孙魁急匆匆的赶进来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孙展青,孙展青从书架的暗槽里取出一小瓶药水,在纸条上滴一滴,原本的字迹消失,新的字迹出现仙果福缘全文阅读。 看完后,孙展青拳头紧握,还是没能见到父皇吗?父皇你在哪里?如今到底怎么样了?武后,若我父皇有个闪失,他日我必定血洗武氏一族。 老三,不要让我失望,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父皇被害的对吗? 半晌,宋湛清见孙魁还在,蹙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这是舅老爷送来的信。”孙魁从袖子里拿出另一封信。 “原来还有这样一回事,怪不得……这倒省了不少的麻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宋湛清将纸条和书信全都焚掉,对着孙魁说道。 孙魁微微曲身,脚步轻盈的离开书房。 四月下旬的天气,阳光和煦,春风轻柔,清晨漫步在竹林,露水清晰可见,不过申楣不是那种雅致之人,有兴趣去采集朝露泡茶,她更喜欢扛着小锄头拎着篮子来挖鲜嫩的竹笋。 孙展青透着竹影,看着蹲在那里不亦乐乎的挖着竹笋的申楣,嘴角微翘,轻步走过去,“最近挖竹笋挺勤啊,每日都到。” “啊”申楣瞧到孙展青,有些尴尬的笑笑,将手里的竹笋扔进篮子里,她也不想的,可是自家娘每日催着她来这里询问京城的消息,为了自己的耳朵不受摧残,她只好来了,可是,这殿试的日子才过去两天而已,即便马儿跑的再快,京城离这这么远,也得过几天才可能传来具体的消息不是。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申叔高中了榜眼,名列三甲。”孙展青笑道。 “真的”申楣蹭的一下站起来,不过瞧到孙展青嘴角的坏笑,还是不信,“你逗我玩的吧,你怎么知道的?” “前天发的榜,小舅飞鸽传书送来的消息。”孙展青也没卖关子。 “我怎么忘了还有信鸽这茬。”申楣拍下自己额头,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孙展青问道。 申楣笑着回道:“没事,我是高兴的了,这下回去总算有交代了。”随即将篮子挎在胳膊上,仰着笑脸,“中午你一定得来我家啊,我让张奶奶做你最喜欢吃的叫花鸡,我先回去了。” 申楣边走边向孙展青挥手,“记得一定要来啊!”见孙展青点头,才欢快的往家跑,虎仔在她身边跟着小跑。 申李氏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对着半空直念“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弟子改日一定前去还香”然后让张李氏准备一桌酒宴,说是要答谢孙展青,让申楣跑去宴请,听申楣说孙展青已经答应中午来这里吃饭,又让小云准备些果品,亲自拎着篮子去祖坟那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公爹申喜。 午饭的时候,三位族老也赶了来,显然是申李氏的样子让他们猜到了一些端倪,得知申云励高中榜眼,个个喜极而泣,说这是申氏一族莫大的荣耀,应该通知全族的人好好的庆祝一下。 申楣连忙道:“三位爷爷,庆祝的事还是缓缓好,等爹的书信回来,看他怎么安排。” “……族老,这事是大喜事,不过咱们现在还不宜太过张扬,还是等孩子他爹回来了再说吧!”申李氏觉得申楣说得对,万一因为这事影响了自家男人就不好。 “按惯例,在定下申叔的最终前程前,会有朝廷的人随着申叔回来,在村里审核考察一番,的确不宜太过奢华张扬。”孙展青也开口说道。 闻言,三位族老连忙熄了大庆的心思,边吃饭边琢磨,回去后得让族里的人做好准备,避免那些心思不正的人乱说话。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算计、果园 “娘,饭菜好没?姑姑和阿宣他们都饿坏了,您快点啊!”张喜梅站在低矮的厨房外,朝着里面的张王氏喊着,还不停的用手帕子赶着油烟味,生怕自己的新衣服被弄脏了。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说话呢?到底谁才是你娘啊!没看到我和你妹子忙活大半天了,你不说着来帮忙,还不停的催,催什么催,催魂啊!”张王氏骂咧咧的看着张喜梅。 自从申张氏回来后,自己就成了老妈子,整日的给他们洗衣做饭,凭什么啊,一个出嫁的女儿罢了,个个都将她捧上了天,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想到这里,心里觉得憋屈的张王氏,用力的搅着大锅里的鸡汤,“这三天两头的就要吃鸡鸭鱼肉的,不知道都得花钱啊,怪不得当家男人不要她了,这样的败家娘们,搁谁谁也不敢要啊!” “娘,你胡说啥!让姑她听见,指不定怎么想呢?”张喜梅连忙说道。 “还咋想?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还弄出一身错来了,这谁家的姑娘嫁人后,拖儿带女的在娘家好吃好喝,她不嫌磕碜得慌儿,我还嫌呢!”最后几句话,张王氏还特意朝着上屋的方向喊。 屋内的申张氏正在和自己大哥张田笑着说果树的事,听到张王氏的话,脸一沉,见此张田连忙安抚申张氏几句,自己丧着脸走了出去七星结之孔明锁最新章节。 张王氏一看张田的脸色不对劲,也没敢再骂骂咧咧。 张田走进厨房,将门一抵,用手指指了指张王氏,最后抿着唇厉声说道:“你给老子安分些,别人不清楚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清楚。眼里心里都盯着那几两银子,那是小妹拿回来的,爱怎么花怎么花,你再惦记也没用。” “你个死没良心的,我这样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喜生,这再过几年都该娶媳妇了,盖房子、做家具、礼金、摆酒宴,这那样不需要银子……” “行了,我心里都有数。”张田缓和一下语气。又道:“我给你说,我那妹子从小就是个精明的主,别看我是他哥。这要是不哄着她点,别想从她手里沾的一分的好处。” “的了,都被人家赶出来了……” “要不说你蠢呢?她和申云励闹翻了,可是她还是阿坤、阿宣他们的亲娘啊,再说了。那申举人一家可都是站在小妹这边的,你没看小妹这次回来带回来的吃食和布料,听说是锦绣阁的新货,好几两一匹。” “真的!”张王氏见张田点头,肠子都悔青了,她出嫁时也没穿过那么精贵的布料。原本还能腆着脸去讨些,可是现在只能想想了。 “娘,什么味啊?”张喜梅的声音突然传进来。 “糟了。糊锅了。”张王氏也顾不得难过,连忙用铲子去搅,只是原本鲜嫩的韭菜此时已经黑一块,焦一块,张田嫌恶的摆摆手。“行了,再从新炒一盘吧。小妹可是最喜欢韭菜炒鸡蛋”然后看着一直木讷的站在一旁的张喜华,皱着眉道:“还愣着干啥,去拿三个鸡蛋过来。” “哦”张喜华讷讷的应着,隐约还能听到身后的张田不满的声音:“你说同样是闺女,这三丫头长得一般,咋连脑子也有些笨,要是能像喜梅那样省心,知道讨她姑姑的欢心,这以后找婆家的事我们不就省心了,要是能嫁进大户人家,咱们也能赶着享享福。” “谁说不是,好在这丫头能干。”张王氏也无奈的叹口气。 张喜梅却是嘴角含笑,她本就不喜欢自家三妹傻憨的样子,此时又被张田夫妻两人夸奖自然得意之极,“爹娘,三妹还小呢,娘,您先忙着,我去帮您和姑姑说些好话,怎么也得帮娘讨些好布料。” “成,那你赶紧去吧。”对于张喜梅的话,张王氏很受用,还破天荒的大方一回,将存起来的腊肉也给翻出来,又加了一道菜。 “你总算开窍了,以后啊别总是计较这些,我是那种吃亏的人吗?刚刚还在让小妹帮着说和说和,从申举人家里弄出来一些果树,咱也跟着种果子、酿酒,搭搭申举人家的顺风车,这事若成了咱家也就翻身了,喜生成亲的银子不就都有了。”张田笑着说道。 “能成吗?他们有那么傻将挣钱的果树给咱?”张王氏有些不信。 “事在人为嘛,总要试试才知道。”张田又道:“而且咱们就要七八棵而已,多了咱也没地方种,应该可以吧”说到这,张田瞪了张王氏一眼,“要不是你在这摔打,这事都已经和小妹说好了。” “我又不知道……” “行了,你赶紧将饭弄好,都等着呢。”说完,张田也扭身进屋了。 …… “娘,大伯娘他们今天来了?”申楣一大早就带着虎仔回落日森林了,所以对于白天的事并不清楚,刚进门就听二欢给她说申张氏他们今个来了,对于申张氏的为人,申楣还真的不放心,所以连忙赶来见申李氏,“是来打听爹有没有高中这事的吧。” 申李氏替小申耀盖好被子,这才说道:“说是来看看你阿天哥,你爹的事她也问了,你阿天哥当时也在,你爹的事我也不好瞒着新驻京办主任:对手最新章节。” 申楣想了想道:“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瞒不住,再说也不是坏事。” “娘也是这样想的,对了,你大伯娘今个说想要几颗果树,咱们给不给?”申李氏问道。 “哼,狗改不了吃屎,都这样了还整日想着占咱家便宜。”申兰儿不满的嘟着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申李氏瞪了眼申兰儿,申兰儿吐吐舌头,还嘴道:“说实话呢!”然后不等申李氏起身,便笑嘻嘻的跑开了。 “大伯娘这是眼红咱家的果园了,别人虽不知道咱们具体挣了多少银子,可是大略估算下绝对不会少于百十两,对于西坡村这样的地方,这已经是笔不小的财富了,怪不得她会眼红,就是村里的人也有不少眼红的。” “可不是,我听陈婶子说咱们村周围的几处荒坡都被买走了,全都被人种上了果树,我想想就发愁。”申李氏叹口气说道。 “娘,你这就是杞人忧天了,他们要跟风办果园,就让他们办呗,反正影响不了咱。”申楣笑道:“不是谁家的果树都能像咱们家这样头年就挂果的,再说了咱们家的果树可都是孙少爷千辛万苦找来的优质品种,那口感绝对是别的果子赶不上的”否则她的灵泉不就白浇了。 “话是这么说,可到时那么多人卖果子,这果子的价格肯定高不了。”申李氏还是不放心,叨念道:““孙府毕竟是做生意的,咱们家和他们的关系再好,他们也没理由高价买咱们的,而不底价买别人家的,这样赔钱的买卖,谁也不会做的。” “娘,你知道咱们去年送给孙府的果子,他们是如何处理的吗?大部分被保存处理好,小心的运送到京城,高价卖给了那些名门勋贵,就这样还是供不应求,仲叔好几次都说想将咱们家的果园包圆,我以爹没在家做不了主为由,没同意,你竟然还担心咱们家的果子卖不出去。” “你没哄娘吧!不就是果子吗,就算口味好些,那也变不成金子啊!”申李氏怀疑的看着申楣。 “娘,我至于哄你嘛”申楣苦笑不得的看着申李氏,“娘,您就没有发现咱们的果子很不一般,不仅口感好,而且吃完后身体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有吗?我就觉得挺好吃的,而且咱们的果子耐放,外形也漂亮。”申李氏说道。 申楣无奈的叹口气,也对,她经常给家里人服用灵泉,用各种灵药疏离身体,那果子的效果自然不明显,可是其他的人就不一样,尤其是那些身患恶疾或是常年劳累的人吃完后效果最明显,要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受追捧。 “总之呢,您放宽心就好,那些果园的出现不仅冲击不了咱们家的果子,反而会更加烘托出咱们家果子的不凡,您只要等着数银子就好。”申楣笑道。 申李氏也知道自己不懂这些,便不再多想,而是问道:“那果树还给不给你大伯娘?” “给,不过不能从咱们果园刨,让大成叔抽空去镇上买十几果苗回来,再让大成叔和阿天堂哥他们送去就成了。”提携帮衬可以,但是必须得有意义才行,不能让申张氏他们将他们的好心当成好骗、好欺负,否则他们那种人不仅不会感激反而会变本加厉。 让申天一起去,有敲打申张氏的意思,让他们明白,他们同意给树苗是看在申天他们的份上,也有意想看看申天的反应,是心有愧疚加以劝阻,还是觉得理所当然,这样也方面她决定以后对申天的态度,毕竟劳心劳力培养一个对头可不是她所希望的。 哎,昨天断更了,抱歉哈,身体一直不舒服,没精神,也懒得动,流萤会尽力不断更得,当然也希望亲们支持流萤哦,要不然没有动力的说。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还愿、欲归来 春季的雨带着清新和万物复苏的气息,申楣趴在窗前透过斑驳的翠竹,望向远处的莲池,嗅着空气里的芳香,脸上满是暇意,这样清新自然的空气远不是那个时空被工业污染的浑浊空气所能比拟的,只可惜她不能回去,更无法将爸妈他们带过来。 想到这,申楣嘴角扯出淡淡的惆怅。 感觉到申楣身上的悲伤和低靡,虎仔有些纳闷,不过并没有多问而是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少爷,你怎么在这睡着了?很容易生病的。”小云轻轻的推着申楣,申楣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打个哈欠,“我就是趴着看了会荷花没想到竟然睡着了,小云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夫人说,她要和老太太他们去福泽寺还愿,家里让你多照看着点,尤其是三小姐,让你看好她别让她偷溜出去,好好的在家学女红。”小云将申李氏的意思告诉申楣。 “这天还下着小雨呢,娘他们怎么不改天去。”申楣蹙眉。 “老太太他们说这拜佛要心诚则灵,定好了今天去还愿不好随意改时间的,再说这毛毛细雨下不大,顶多一时半刻就该停了。”小云笑着回道。 “我知道了,娘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吗?小申耀呢,娘要带他一起去吗?”申楣又道图腾变。 小云点点头,“一起去的,大小姐抱着小少爷呢,夫人说要给大小姐也求支签。” “哦”申楣瞬间眀了申李氏的意思了,她这是要给申玉儿求姻缘呢,嘴角不禁抽搐,她这大姐好像不满十三吧,至于这么着急吗?准备嫁妆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又找到佛祖了。他老人家那么忙而且又不是月老,只怕找也白找。 当然,申楣只是自己想想,没敢说出来,这个时空的人还是很信佛的。 小云离开后,申楣也拿把油纸伞去给申李氏他们送行,直到他们离开,申兰儿的嘴一直噘着,她也想去福泽寺看看,却被留在家里绣花。有心溜出去找其他的伙伴玩,可是又被虎仔紧紧的盯住,只得郁闷的坐到申雨儿的身旁。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荷包恨恨的戳着。 申雨儿笑着说道:“呵呵,你呀,娘和阿楣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小了怎么能总是惦记着玩,这女儿家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你要是连针线活都做不好,以后嫁人有苦头吃了。” “哼”申兰儿朝着虎仔冷哼一声,见虎仔眯着眼瞟向她,吓得连忙躲在申雨儿身后,说道:“我才不怕呢,爹爹如今高中定然是要当官的。姐你也见过那个叫苏什么花的小姐的,不就是个庶女吗,就因为她爹是县令。那么多的人都围着她拍马匹,嗲声嗲气的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和她比咱们姐妹强百倍,还愁嫁不出去啊!” “你这妮子总是那么多的理由,总之娘说让你今天把这个荷包做好。回来她要检查的。”见申兰儿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己,申雨儿连忙又道:“娘特意嘱咐我不能心软也不能替你绣荷包。那是害你不是帮你,所以你自己好好努力吧。” 正屋前厅。 “仲叔,你怎么冒着雨来了?有什么事随便差个小厮不就行了。”申楣倒杯热茶递给仲叔。 “可不得亲自来一趟,呶,这是你爹的信,昨儿夜里送到的,想来是大喜事,这不赶早送来了。”仲叔笑着将信递给申楣。 申楣接过信,满脸惊喜的看着信里的内容。 “看你的样子,申老弟怕是快该回来了吧!”仲叔用拇指顺顺胡须笑道,孙府的消息远比申楣他们灵通,所以这信的内容他基本猜的到。 申楣笑着回道:“嗯,爹在信里说不日就将返回,因为回来时走的是官道可能需要半个月,算算时间,再有十天左右爹就该回来了,谢谢你啊仲叔,麻烦你为此专门跑一趟。” 仲叔佯装不满的说道:“这话就见外了,阿楣若真是觉得不好意思,将你埋的桃花酿给仲叔一坛如何?” “桃花酿没问题,只是去年埋得真的仅剩一坛了,今年新酿的桃花酿送您两坛怎么样?”申楣说着叫来二欢,让他去芳菲园抱来两小坛。 这小坛的酒本就是酿来送人情用的,所以申楣也不心疼。 “好吧,今年的就今年的,总比没有强啊”仲叔笑呵呵的接过,随即又有些感慨的看着申楣,“你说那些酒匠都是按照你说的方子酿制的,就连酒曲也是用的你家的,可是那酒怎么就是没有你家的味道香醇诱人呢?” 最重要的是,这申家的酒喝起来不仅不伤身反而有着养生的作用,这也是他们能在全国迅速打开市场的重要原因,只可惜这酒产量有限,他们只能不断的抬高价格,即便如此还是供不应求。 “可能是我们家用来酿酒的泉水比较好。”申楣自然知道仲叔的意思,只是她不可能将她在酒里掺了灵泉的事说出来,只能随意扯个理由。 仲叔自然知道申楣没说实话,不过他也没有天真的以为自己问问别人就会将祖传的秘方说出来,只是想到申楣家打井时确实特意将山涧的泉水引进家里,心里也有些意动,暗自琢磨着,回去要不也在翠竹园附近建个酿酒的作坊,到时自己厚着脸皮让他们帮着指导下,以申家和他们孙府的交情,怎么也不会拒绝吧,这总比那些酒匠自己摸索强不是量子神格。 即便酿出的酒比不上申家,但只要有申家酒的一些奇效那也可以缓解一下供酒的压力,孙府的财力自然能更上一层,少爷和舅老爷做起事来也就更加方便。 “阿楣,爹要回来了?”待仲叔离开后,申雨儿急忙从耳房走出来,希冀的看着申楣。 申楣含笑的说道:“也就最近十天的时间。” “耶太好了,这下我也成官小姐了,要是黑妞她们知道了肯定羡慕死我了。”申楣的声音并没有特意压低,耳房的申兰儿出不了门只好将头贴在墙上,刚好能听到申楣的话,开心的蹦着跳着。 忽地,申兰儿又突然停下来,将头伸出来问道:“阿楣,爹没说他要做什么官吗?” “我想爹是想回来给我们一个惊喜吧。”申楣虽如此说着,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只是看自家老爹信里的语气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此一想,申楣便也不再纠结,反正过几天人就要回来了,到时自然不就清楚了。 快中午的时候,天空已经放晴,虽然太阳还半隐在云层里,但雨确实不下了。吃过午饭,申楣和申雨儿、二欢他们一起去芳菲园看了看果树,雨虽然不大,但是今年的果子比较多,还是有不少被风雨打掉。 郑老爷子正披着蓑衣拿着剪刀在那修剪果枝,二欢将给郑老爷子准备的饭菜拎到屋里,申雨儿帮着摆好,申楣笑着将他劝进屋里,接过剪刀自己扒着梯子按照郑老爷子说的小心修剪着果树,将多余的果子掐掉,好让其他的果子更好的生长。 众人忙了一下午,芳菲园的果树才修剪了一少部分,太阳落山的时候,申李氏他们回来了,听说申云励快要回来了,都十分高兴。 李林氏还拉着申李氏说,亏得他们今个去还愿了,这不刚回来又有好消息传来,可见佛祖显灵,申李氏也一脸认同的点头,看的申楣很是无语。 接下来的几天,申家人一直处于兴奋之中,将果园忙完后,便忙着准备申云励回来的事,考虑到孙展青上次说的会有官吏随同回来,考察申云励的具体情况,一家人决定不大办。 只是准备到时,通知一下亲朋好友,一起聚聚而已,对此族老们也表示赞同。 尽管申家已经尽量低调的处理申云励即将回归的事,但是申云励高中,即将衣锦还乡的事还是通过各种方式传了出去。 当然对此,不同的人自然有着不同的反应。 和申云励亲近的铁叔还有里正等人,自然替申云励高兴,同时暗自庆幸早早就与申家打好关系,否则如今再上门去交好,只会像其他人那样被申家人客气的送走,为自己的眼光得意的同时,也让自家的婆家勤去申家走动,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主动帮着去做了。 还有一些人则是眼红嫉妒,例如申云勉,想到曾经落魄的靠自己救济的兄弟,竟然能咸鱼大翻身过着光鲜的日子住着漂亮的大房子,如今更是走了狗屎运高中榜眼,心里就觉得憋屈。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是他的,老头子在时疼他,死了还想把所有的东西留给他,李有根他一个沾亲带故的闲人而已,竟然也帮着他,就他那样的破身体也能考上秀才,从而攀上孙府。 贼老天,你还真是瞎了眼! 只是申云勉心里再生气再窝火,却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如今他的巴结着申云励,既然自己没那个运气当什么官,但借着他的光讨些好处总是可以的吧,自己可是他的亲兄长。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外的客人(一) “老爷,凤阳镇到了,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落脚吧。”赶车的男子对着车内的人恭敬的说着,只听车内的男子低“嗯”一声,赶车的男子将马车停在悦来客栈前。 “咦,这样的小镇悦来客栈也有分店?”男子下车看着匾额略有诧异。 赶车的男子看出锦袍男子的疑惑,连忙说道:“这凤阳镇虽是小镇,但因靠近落日森林,其繁华不亚于一般的城市,光是每年来这里收购药材、动物皮毛或是进入落日森林冒险的商人就不在少数,而且这悦来客栈的东家――孙景墨的本家就在这镇上。” “原来如此。”锦袍男子淡淡一笑,随意轻甩宽袖踏步走了进去,赶车的男子紧随其后,从怀里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扔给掌柜,定了两间上房,拿到银子的掌柜满脸笑意的亲自将两人送上楼,然后才谦卑的退出,下楼后连忙招来一个伙计让他将这两人的情况送去给孙府帝凰之神医弃妃最新章节。 夜幕渐渐降临,黑色笼罩下无数的烛火亮起。 男子手肘撑着沙发的扶手,轻摇着酒杯,似在轻嗅其芳香,又似在思考事情。 “老爷。” “办妥了。”锦袍男子头也未抬。 “是的老爷,西坡村离这里不远,若是坐马车去也就一个多时辰,按照老爷您的吩咐,我已经花钱雇了一些常年出入落日森林的好手,明日再去西坡村招募一些猎户便可以了,只是……”赶车的男子有些犹豫的看着锦袍男子。 “夜蓝是不是觉得本老爷有些因私废公,违逆了太子的意思?”锦袍男子名叫武子然,乃是太子母族武氏一族的嫡子,不过其父并不是嫡长子而是嫡次子,虽然也算是武后的兄长,但是其地位远不如如今的武家家主武浩然。仅是正五品的吏部郎中。 以他的性子和地位,原本是不会对自己的下属多做什么解释,但眼前的男子乃是太子的侍卫,如今虽然是暂时跟在他的身边办事,但考察之事一了夜蓝仍会回到太子的身边,所以对于夜蓝他才会格外的客气容忍。 “考察之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关键是用对方法,我不否认我想借此机会去落日森林寻几株上好的百年灵芝或是人参,作为生辰贺礼送给太子。但这样也能更好的隐藏我们的目的和身份。” “那申云励既是生长于西坡村,那就没有比西坡村那里的乡民更了解他为人的了,仅从白天吃饭时的情况来看。申云励高中榜眼的事几乎人尽皆知,你想但凡有点头脑有点小心思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自在,定然会将申云励往好处说,也好结个善缘。” “再者。申云励的家境应该也算殷实,在这西坡村定然有些势力,若我们光明正大的直接打听,任谁都可以猜出我们的来意,你觉得那样我们还有可能查出申云励真实的情况吗?” “属下明白了。”夜蓝微微颌首,随即躬身退出房间。 翌日。武子然下楼时,夜蓝已经带着十几个人守在马车旁。 “老爷,这是郭胜和齐烈天。他们两个常常带商队进入落日森林,对于那里面的情形还算熟悉,其余的人都是他们的手下,身手还算可以。”夜蓝将那些人的情况大概的告诉武子然。 武子然微微点头便直接进了马车,高傲的姿态让郭胜和齐烈天不满。他们如今好歹也算是老爷,再加上他们每每为商队做向导。都能让商队满载而归,在镇上还是比较有名望的,现在竟被人如此的无视自然不舒服,但是想到那一百两丰厚的酬劳,而且他们还允诺只要名贵的药材,其他的猎物都归他们自己所有,心里的怒火很快又消散了。 到达西坡村的时候,夜蓝以确保万无一失为由,说要在西坡村再招募几个猎户,夜蓝告诉郭胜齐烈天两人再招募的猎户钱由他们来出,如此一来,郭胜两人自然不再反对,反而乐的做个顺水人情,主动让手底下的人去将他们知道的几个好猎户找来。 没多久,便带着四个人赶了来,是村东的刘大东兄弟两人,还有王水和李有根,到底是一个村子的人,所以四人熟络的打着招呼,在落日森林多个人帮衬便多一分安全,毕竟来之前,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乃是落日森林内围,若不是因为雇主大方每人可得十两银子,他们真的不愿冒这个险。 夜蓝留下一个人在森林外面看着马车,其他的人便一起入了落日森林,夜蓝握紧手里的刀,守在武子然的身边,时刻警惕着四周,郭胜和齐烈天分别带着自己的手下将夜蓝与武子然护在中间。 李有根四人走在前面带路,在即将踏入内围的交叉区时,已近午时,众人便围坐在一起休息,拿出各自准备的干粮吃着,夜蓝将背后的包裹取下打开递给武子然,武子然只是吃了几块点心喝了点水便不再动手天机不可亵。 远处的王水瞥着那精致的糕点下意识的咽口唾沫,然后大啃一口手里的馒头,对着李有根感慨道:“这人和人还真他娘的不一样,下辈子投胎老子也得投个大户人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用来这里用命换钱。” “对了有根哥,你怎么也来了,这十两银子虽然不少,可是你这些年跟着申举人……不对,人家如今可是要当官的人,得叫申老爷才对”王水羡慕的看着李有根,“以你们两家的关系,人家申老爷还会亏待了你,要我是你绝对不会来这冒这个险,人家申老爷随便漏漏指缝这十两银子不就有了。” “你瞎说什么呢?二哥家的银子也不是刮大风刮来的,也就这两年家境才殷实些,可这也是他们一家子凭本事辛辛苦苦挣出来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前几年二哥一家子过的是什么苦日子。”李有根不满的看着王水,“你要是眼红,怎么不自己倒腾出松花蛋、叫花鸡,听说你也学二哥办了个果园,想要卖果子酿酒,怎么不在家好好看果园呢?” 王水讪讪的笑道:“我这不是觉得有根哥你没必要如此辛苦吗?” 他倒是不想来,可他存了好多年的老婆本全被他一股脑投在了果园上,如今果树死的死,枯的枯,剩下的没多少果树连个果子的影子都没见到,眼见十多两银子打了水漂,自然一肚子火气,所以他刚才说话才会有些冲。 “谁的钱来的容易,你们以为二哥的钱是好挣的,看你的样子是果园赔钱了吧,人呀都得脚踏实地,有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不能总看到别人风光的一面,那果园看着挣钱,其中的辛苦你们又知道多少。” “我好多次去二哥家,都看到他们一家人在果园里翻整土地或是除虫施肥,那一干就是一整天,你们只看到他们酿酒卖酒挣了不少银子,怎么就看不到自家的女人婆娘能靠养鸡卖蛋挣钱是因为谁,还有那次鸡瘟二哥自己贴出去多少的药钱,若不是后来的孙府,二哥只怕早已负债累累。” 那次鸡瘟他也被感染,还是申楣帮他治好的,想到自己因为贪心赔了银子而迁怒申家,王水脸上露出赧然。 闭目养神的武子然,听到王水与李有根的对话,眼睛猛地睁开,对夜蓝使个眼色,夜蓝会意的将糕点拿到李有根他们面前,笑道:“这是我们从百味居买来的糕点,几位大哥若是不介意这是我们老爷剩下的尝尝如何?” “不介意,不介意。”王水用力的点着头,搓搓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好吃,不愧是百味居的东西,这可是我们这最有名的酒楼,没想到今个也能沾着这位老爷的光吃到,有根哥,你也尝尝。”说着拿起一块塞进李有根的手里。 李有根虽然觉得夜蓝这举动有些奇怪,但是一想自己又没什么可让人谋取的东西,便笑着道谢,这才吃了一块。 “我刚才听二位说什么申举人、申老爷的,怎么这凤阳镇常常能听到这样的话题,那位申老爷到底是什么人啊?”夜蓝佯装不在意的随口问着。 “你们是外来的难怪不知道,这申老爷在我们这很出名的,先是成为廪生,去年又成为举人,今年进京赶考还成了榜眼,那可是要当官的,在我们这破地方那可是头一份,你说能不出名吗?”王水笑着指指李有根,“你要是感兴趣可以问他,他和申老爷都是以兄弟相称的。” “我听两位刚才的话,那位申老爷家境挺殷实的,这位大哥既然和那位官老爷如此要好,何不让他帮你安排些好活,这出入落日森林可都是玩命的,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如此。”夜蓝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李有根。 “二哥待我好,我却不能得寸进尺,况且这些年二哥已经帮了我不少,我却没能力报答二哥,我这次进入落日森林内围也不是冲着那十两银子,而是因为你家老爷允诺,在这内围狩猎到的猎物可归自己,我二哥快该回来了,听说到时还有别的官随着一同回来考核二哥。”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意外的客人(二) “我也帮不上啥忙,就想着能多猎些野味到时给那些京官们尝尝,而且听说那些当官的都很喜欢动物的皮毛,若是幸运能猎到一些狐狸的皮毛,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看向刘大东他们,“大东哥,也请你们兄弟帮着留意些,到时我出钱买下来如何?” “这个自然。”刘大东毫不犹豫的应道,既能拿到钱,又能顺势卖未来的官老爷一个人情,他求之不得。 “这位大哥和那位老爷的感情真好,为了他竟然舍身冒险。”夜蓝又道。 “也没有那么严重,我身上带着阿楣送的荷包,里面装着虎仔的毛发,危险时刻能用来防身,只要不是太过凶猛的野兽,一般都不会再追赶我。”李有根老实的说着。 “李老弟若是能将阿楣也带来就好了,有虎仔在,我们这次绝对没有任何的危险。”王水有些可惜的摇着头,刘大东兄弟两人也有些遗憾。 李有根只是笑笑,他之所以来就是想为二哥尽自己的一份力,若是跟着虎仔去狩猎,还不如等着虎仔将猎物带回来,也省的自己成为他们的包袱。 “阿楣?虎仔?”听他们如此说,夜蓝暗自记下这两个名字决定回去好好查查。 看出夜蓝的疑惑,王水将嘴里的糕点咽下殷勤的解释道:“阿楣也就是那位申老爷家的公子,前年误入落日森林内围被一头白虎救了,从那以后那只白虎就留在了申家,被申家人叫做虎仔。” 夜蓝掩去眼底的异色,惊讶的问道:“还有如此奇事?听说落日森林的白虎是这里的四大霸族之一,没想到凶猛高傲的白虎还会保护人类,甚至留在人类家中狙击南宋最新章节。”这申家只怕不简单。 “谁说不是呢?老人们都说是申楣的孝心感动了上天,特意派来白虎保护他的。我也从没见过像申楣那样聪慧懂事能干的小孩,五六岁就知道扛起家里的负担,如今更是村里有名的小神医,以后我的孩子要是能有他十分之一的能耐,我都能睡着笑醒喽!”王水边吃糕点边感慨。 “二哥家的孩子都很懂事,就连大哥家的孩子也被二哥教导的懂事多了。”李有根一直将申楣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听到别人夸奖申楣很是开心,还不忘夸赞一下申玉儿他们。 “现在不少的人都想着法的将自己的孩子送到申氏一族的学堂,就连凤阳镇不少的大户人家都是如此,幸亏申老爷当初说过这学堂先尽力将咱们西坡村的孩子收下。再说其他的,要不像咱们这样的家境那里供得起孩子读书,光是束脩的银子就够肉疼的了。”刘大东想到昨儿自家孩子告诉他会写自己名字时的兴奋劲。也不禁感叹几句。 看来那个申云励的为人还可以,太子的眼光果然没错。 夜蓝又和他们聊了几句,才回到了武子然身边,武子然对着夜蓝微微颌首,示意自己都听到了。 又过了一刻钟。夜蓝才召集众人动身,这次还是李有根四人走在前边,向着可能出现珍惜药草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前行。 此时的落日森林内围,一蓝一白两道影子在林间迅速奔驰着,正是重回落日森林的申楣和虎仔。 “哈哈,这次是我赢了哦!”申楣得意的向虎仔翘翘下巴。虎仔在她面前停下,宠溺的看着她,“小妹的步伐进步许多。”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申楣得瑟的眨着大眼睛,随即将手抚向石壁,淡淡的气运光晕浮现在手掌,洞天福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申楣像以前一样先查看一遍药圃里的灵药。才走进小木屋配置药材,虎仔则是习惯性的窝在莲池旁睡觉。 申楣从木屋出来的时候。虎仔仍未醒来,申楣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不用急着回去便没叫醒虎仔,自己对照着脑海里的知识研究药圃里的灵药。 蓦地,申楣发现虎仔的周身泛着乳白色的光芒,时隐时现,刚好与虎仔的呼吸相吻合,诧异的同时很是疑惑,只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能等着虎仔醒来问问虎仔,但愿没有什么危害。 其实申楣的担心完全多余,这乃是虎仔的福缘。 因为那位药仙人的手笔和落日森林的特殊性,白虎、白狐、狼族、黑熊四族都已经启灵,但顶多也就比其他的兽类聪明、躯体强壮、爪子更加坚硬锋利,但仍未超脱兽类的范畴。 如今的虎仔懵懂间依靠自己的本能吸纳天地灵气,虽然因为没有相应的修炼秘籍,常常事倍功半,但是却已经走向妖修的道路,向着更高的一层生命进化。 只是申楣和虎仔对此都毫无所知。 虎仔刚一醒来,申楣便将刚刚的事告诉虎仔,虎仔却是一脸的茫然,不过仔细检查一遍发现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反而觉得状态很好,一人一虎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申楣和虎仔给白虎族送完药,又陪虎爸虎妈说会话,离开白虎族的时候,天色已暗,为避免申李氏他们担心,虎仔驮着申楣飞快往回奔驰。 吼!随着黑熊暴戾的叫声,人类的惨叫声随着风传来。 “是熊大熊二他们的叫声,肯定是发现人类的商队打起来了,我们去看看。”申楣话音刚落,虎仔便朝着声源的方向飞奔而去,远远的便见十几个人类在与熊大他们对持末日超级游戏系统最新章节。 这些人类显然很有经验,几名身手较好的男子拖住黑熊们的步伐,身后的几名弓箭手用弓箭支援着同伴,还有一名玄衣男子独自挡下了熊大,此时熊大的身上有着十几处的剑伤,仅听他的叫声就知道熊大的愤怒。 熊二和另外三头黑熊也同样负伤累累,不过那些人类也不好受,受伤的不在少数,地面上也有六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尽管知道落日森林的四族对人类十分仇恨,可是看到如此血腥惨烈的场景,申楣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泛白,只是若非他们自己贪婪深入森林狩猎也不会有此厄运,所以申楣虽心有不忍但并未露面。 “那是有根叔!”看清楚那个险之又险的躲过黑熊攻击的麻衣男子,申楣眉头微蹙,“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和商队在一起。”虽然有些疑惑和愤怒,但却不能见死不救。 申楣摸了摸虎仔的头,虎仔会意的大吼一声,杀红眼的双方同时停了下来看向虎仔。 “阿楣!”李有根黯然的眼中多了丝光亮。 “这下有救了,真他妈晦气竟然遇到这么多的黑熊。”王水摸着受伤的胳膊骂咧咧的说道。 这就是虎仔! 武子然与夜蓝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震撼,哪怕听他们说过有头叫虎仔的白虎认了一个小孩子为主,可是下意识的却认为那是头贪玩的幼虎,可如今看来哪里是幼虎,就是说它是虎王也不为过,仅是被它盯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更何况它的一声大吼,就震慑的那些黑熊不敢乱动,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认一个小孩子为主,想到这里,两人不自觉的看向申楣。 察觉到两人审视的目光,申楣眉心微蹙,与此同时,虎仔盯着两人不满的低吼一声。 武子然和夜蓝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剑,心惊的同时,也在可惜,这样神勇的白虎看来很是维护它的小主人,只怕再难被驯服,只得打消了将其擒获献给太子的念头。 亏得申楣和虎仔不知道两人的心思,否则绝对不会救他们。 不远处的熊二看到虎仔和申楣,憨笑着摸摸头,哪知牵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熊大见申楣和虎仔出现,就知道他们有意救这些人类,虽然自己被那个玄衣男子打得一肚子火,不过看着虎仔小虎妹他们的面子也就算了,于是朝着虎仔他们点点头,便欲带着熊二和族人离开。 熊二好久没见虎仔和申楣,本来还想和他们说说话,但是见申楣隐晦的摇摇头,只好耷拉着脑袋跟着熊大离开,当然离开前还不甘心的朝着弄伤他的人类低吼一声,吓得离得最近的几个男子连忙举起手里的刀,戒备的看着熊二,直到黑熊们远去才像没了骨头似的瘫坐在地面,粗喘着气。 “有根叔,我看看你的伤。”申楣的语气有些不好,可是李有根却听得出其中的关心,笑着说道:“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 申楣也不说话,从荷包里拿出一包药粉,给李有根止血,然后又递给他一颗药丸,李有根接过服下。 “阿楣,我的胳膊也受伤了,你帮我也看看吧。其实有根哥是想打些野味,收集些上好的皮毛,到时好孝敬那些当官的,替申老爷尽尽心,所以才冒险进入内围的。”王水凑过来说着,同时替李有根说着好话,想让李有根看在这一点,也替他求求情,让申楣给他治伤。 “阿楣,你也帮他们看看吧。”李有根道。 “这药膏你们拿去吧,外敷伤口止血止疼。”申楣点点头,既然已经露面了,这些气运自然的收下,要不太亏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意外的客人(三) 王水四人负责弓箭压制,身手又都很敏捷,所以大都只是轻伤,处理好伤口后,本想将药膏递给其他的人,但见他们已经在自行处理伤口便讪讪的坐了回去。 郭胜和齐天烈都是常年带人出入落日森林的,所以创伤止血药都随身带的有,虽然申楣带着虎仔救了他们,但是申楣的年纪太小了,使得他们对于她的医术并不信任,所以他们那些人都是用自己带的药处理伤口。 来时二十三人,此时坐着的只剩十五人,还有两个重伤的躺在地上,即便幸运的活下来也会成为残废,其余的人除了武子然被护的好好,就连武功最好的夜蓝也受了不轻的伤。 一行人简易的处理好伤口,又把那几个同伴的尸体埋好,便欲起身离开,很明显他们并不觉得有虎仔在就平安无事,对此申楣毫不在意,反正她和他们无亲无故,救他们也只是顺势而已,从没图过他们的感激与报答。 申楣骑着虎仔走在前面,李有根四人紧随其后,夜蓝护着武子然走在中间,郭胜等人走在最后,一部分人保护武子然,其他的人抬着那两个重伤的队友。 此时的天色已晚,参天的古林将月光遮掩,使得道路很不好走,申楣骑着虎仔倒无所谓,其他的人本就有伤在身,如今走起来更加吃力,可是畏于落日森林夜间用火的禁忌,不敢用火把照明,磕磕碰碰走出落日森林时,已是月上中天隋隅而安。 “糟糕,回去又该被娘唠叨了。”申楣郁闷的看着天上的月亮,随即对李有根说道:“有根叔我得赶紧回家了,你们也快点回去吧,省的家里人担心。” “这位小公子留步。”武子然出声拦住申楣。见申楣不解的看向自己,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你看这天色已晚,我的下人又受了重伤,能不能暂留我们主仆住宿一晚。” 在森林里申楣并没有多注意这主仆二人,对于唯利是图,抱着侥幸心理去落日森林狩猎采药的商贾,她本能的厌恶,只是如今看来这两人的身份只怕不简单呢,就连一个仆人。身上的气运都如此浓郁,更何况主子了,虽然他是脸含笑意的和自己说话。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这样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人,还是不接触为妙,想了想说道:“这位老爷,抱歉了。我家地方有限,而且都是女眷实在不方便留宿两位,我观你这仆人的气色,他的伤虽重但是已经服过药,伤势得到很好的遏制,只要不再牵动伤口并无大碍。又有那么多的人护着你们,很快就能回到凤阳镇,无需……” “阿楣!你终于回来了。”李老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久等不见申楣和虎仔回去。申李氏他们都急坏了,虽然有虎仔在,可是这么晚还没回去,一家人心里怎么也踏实不下来,最后实在等不下去了。李老爷子便和张大成一起来这里找她。 见到申楣,李老爷子舒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斥责道:“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小小年纪的总是爱往这林子里跑,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回家,把你娘和我们都急坏了。” “外公,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见李老爷子真的生气了,申楣连忙从虎仔身上下来,挽着李老爷子的手臂撒着娇。 “李叔,这次怨不得阿楣,她是为了救我们才回来晚的。”李有根替申楣解释着。 “还有这回事?”李老爷子看着李有根的胳膊关心的问道:“伤势严不严重?” 李有根笑道:“没事皮外伤,阿楣已经替我包扎过伤口了,过几天就会好了。” “你这样回去你娘和媳妇都得担心,这林子以后少去,有云励在还能少了你们一家子的吃穿,你也是当爹的了,得为他们多想想。”李老爷子是过来人,多少能猜出李有根的一些心思。 经历了这次生死,李有根想明白了很多事,也不再一味的钻牛角尖,沉默的点点头,兄弟情义并不是看对对方有没有价值或是多大价值来论断的,而是看一个人的心。 自己若觉得愧疚,就应该帮着二哥好好的照顾家人,尽自己的能力帮着做事,而不应该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去钻牛角尖,这次若不是阿楣及时出现,他真的不敢想象后果,尤其是被娘和阿云知道后,她们又会怎么样。 武子然在来之前已经调查过申云励的家庭背景,从他们的对话里,他已经猜出眼前的老爷子乃是申云励的岳父,想了想,走上前笑道:“这位老先生好福气,有个好外孙。” 李老爷子问道:“你是?” “哦,鄙人吴然,是个商人,这次在落日森林多亏了令孙才得以脱险。”武子然笑着答道。 “这样啊,应该的……” 武子然的举动,更让申楣觉得他们别有用心,为避免老爷子被唬弄的答应下他们的要求,笑着打断李老爷子的话,“外公,我娘他们肯定急坏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对对,赶紧回去北宋末年当神棍。”李老爷子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武子然自然明白申楣的用意,不待他们离开,连忙说道:“老先生,你看这天色已晚,我这仆人又受了重伤,能不能留宿我们一晚。” “这样啊!”李老爷子看着面容疲惫,又带着伤的众人,有些犹豫。 “外公,咱们家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再说爹不在家,家里都是女人,留宿他们不太合适。”申楣见李老爷子动了恻隐之心,连忙劝阻。 “这倒是。”申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李老爷子又道:“孙少爷的翠竹园地方挺大的,要不你去说说,人谁没个落难的时候,咱们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吧。” “那好吧!”见老爷子说到这个份上,申楣也不好再拒绝,也好看看这主仆二人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郭胜等人并未留下,武子然让夜蓝给郭胜和齐天烈两人各两百两,多余的一百两算是医药费和丧葬费,这让两人灰白的脸上多了喜色,毕竟原本那些钱要从说好的一百两中扣除,这下也不再心疼那些丢失的猎物,满脸谢意的拱拱手,还笑道若是他们以后还欲进森林,大可以来找他们,他们还知道一些地方可能有珍贵的药材。 给李有根他们四人的是一张百两的银票,每人可以均摊二十五两银子,这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一比不菲的收入,不过这银票还得兑成现银才能平分,暂时由李有根拿着,明日一起去凤阳镇兑银子。 因为还没和翠竹园的管事打招呼,所以武子然和夜蓝还是随着申楣他们先回了申家,李有根他们怕家里人担心便都直接回了家。 武子然和夜蓝刚踏入内院,眼中都闪过异色,院内的景色虽不错,但是他们什么样的园林美景琼楼玉宇没见过,他们震惊的是院内的空气,呼吸间心神的疲惫渐消。 感觉最明显的还要数夜蓝,他本是练武之人感觉更加敏锐,而且这清幽的气息竟然使得他身上的伤痛减缓,哪怕他古井无波的心底也掀起了层层波浪。 此时的两人,渴望了解申云励这一家人,除了因为太子的命令,也多了他们本身的好奇心,想弄清楚这庭院的蹊跷。 申李氏见申楣平安归来,眼中的担忧尽去,本来想着教训她几句,猛的看到武子然主仆也不好发作,只得瞪了申楣一眼,让申楣暗呼庆幸,从李老爷子那里知道他们的来意,申李氏又让张李氏多加几个菜和两副碗筷。 中午的时候,申楣和虎仔在猴林偷吃了不少的猴儿果,所以随意扒拉几口饭便饱了,和申李氏他们说一声,便带着虎仔去了翠竹园,即便家里还有空房,她也不想那主仆二人留宿家里,还是住在翠竹园,让孙府的人帮着看着为好。 武子然看得出,申楣年纪虽小却很聪明机警,好像是看出了什么,所以对于他们有些防备,而其他的人倒没那么戒备他们,仅是将他们当成落难借宿之人,此时见申楣离开,便借机攀谈起来。 武子然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坐上吏部郎中的位子,虽有家族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他本身就长袖善舞,要不武家那么多的子弟,哪里轮得到他,他的高傲也只是对于那些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 此时他有心打探了解申云励的真实经历和为人,以及庭院的秘密,自然是百般试探,将话题引向申云励和庭院,为了能够获得更真实的信息,武子然不停的给李老爷子斟酒。 李老爷子本就爱酒,再加上这么久没人陪他喝酒,此时碰到一心逢迎的武子然自然兴致大起,硬是让申李氏拿出一大坛的桃花酿,然后拉着武子然,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往事,若不是申李氏拦着,李老爷子都会醉倒在饭桌上。 哎,出来露露面,求个支持啥的,亲们随意吧!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谋害! 翠竹园内,武子然接过夜蓝递过来的茶,嘴角微翘,“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申家,竟然有着如此多的惊喜,在京城那千金难得一坛的桃花酿竟然来自申家,看来这申家与孙府的关系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仅是看好申云勉的潜力,想要扶植申云勉。” “也是,申云勉再有能力,也只是一个没背景的新人,就算刘阁老赏识,太子对他印象不错,充其量也只能混个七八品,对于孙府并没有多大的价值,只怕是看上了那些酿酒的方子,所以采取了怀柔的方法。” “这样倒也说得通为何孙府对申云励如此关照,不过我看那个叫申楣的小孩子似乎和孙府的关系更好,刚才我问了几个翠竹园的下人,听他们说,孙府的少爷和申楣私交甚好。”夜蓝说道。 “那个小家伙确实机警,不过到底还是小孩子,再加上有些小聪明能让孙府的小少爷感兴趣也很正常,哪个孩子不爱玩,这乡野的东西对他们那些大户人家来说总是新鲜。”武子然此时的心思全在那些酿酒的方子上,在他看来申楣就是一个聪明点的孩子,不值得他多花心思,反倒是那些酿酒的方子可是货真价实的金矿,得好好的筹划一下,若是能落到自己的手里,自己在将来不仅会有大笔的银两去走动关系,也可以献给太子博得他的好感,那自己高升的日子还会远吗? 只是太子如今对这个申云励很是看好,自己若是搞出一些事情不好交代,而且有夜蓝在,自己行动起来也不方便,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反而惹得太子厌恶那就得不偿失,只能等到申云励回来言语‘提点’一番。但愿他开窍主动献上,否则…… 想到这里,武子然瞥了眼夜蓝,掩去眼底的贪婪和厉色,夜蓝如今对他的命令看似言听计从,但心里还是以太子的命令为第一位,这些事还是要避开他才好,省的被太子知晓。 “夜蓝,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无碍,来之前太子赐了小人两粒回春丹。” “哦。那我就放心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武子然看着夜蓝离开,才自嘲的低喃道:“嫡系心腹就是不一样都市龙医。回春丹,那可是只有大祭祀才能炼制的救命丹药,每年也就几十颗,这样的保命药自己也只有一颗,还是花大价钱从族里买来的。” 春季的夜晚还带着凉意。仲叔匆忙来到书房时,看着灯下苦读的孙展青,眼中满是慈爱和心疼,“少爷,这夜里凉,喝碗粥暖暖身子吧。”说着将食盒里的银耳莲子粥递给孙展青。 孙展青吃了一口。看着仲叔,“这莲子是阿楣送来的。” 仲叔笑着说道:“恩,知道您喜欢吃。特意让厨房做的,刚送来的新鲜莲蓬,哦对了,还送来一封信。” 孙展青看着信得内容,心里一松。“还以为武后的人发现了什么端倪,让他们来暗查当年的事。原来只是那个武子然的私心,想要从落日森林采些好药来讨好当今的太子,也是他们命好遇见了阿楣,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以武家人霸道的行径,那个武子然若出事,申叔此次也要遭受无妄之灾。” “只要不是冲着少爷来的就好,不过少爷还是尽量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免得被认出来。”仲叔担忧的说道。 “仲叔多虑了,如今的我只是身份低贱的商贾之子,更何况我如今的相貌早已没有从前丝毫的影子,即便那武子然是武家人也不可能将我与曾经高高在上的前太子联系到一起。”孙展青的话,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却让仲叔听得心酸难受,“少爷放心,您失去的我们一定会夺回来,那些仇恨必须用武家的血来偿还。” “是啊,血债只能血偿!”孙展青走到窗前,皎洁的月光映射下来,使得他那瘦弱的身体显得格外的修长,稚嫩的脸庞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稳重与坚毅。 翌日清晨,服用过回春丹的夜蓝,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唯有外伤刚刚结痂,不过那点痛对他来说完全可以忽视,久等不见武子然出来用早餐,以为武子然昨夜喝多了,便决定亲自去看看,哪知敲了半天的门,仍不见屋内有反应。 似是想到了什么,夜蓝脸色一变,一掌将门劈开,想也没想的闯入屋内,只见武子然面色乌黑嘴唇发紫,毫无反应的躺在床上,心里一沉,连忙从怀里拿出瓷瓶,也顾不得心疼,将自己珍藏的回春丹喂给武子然。 见武子然脸上的黑色变淡,呼吸也逐渐平缓暂松一口气,只是他清楚这回春丹虽是救命的圣药,却不是解毒的圣丹,如今也只是暂时吊住武子然的命而已,若是一个月内解不了毒,只怕他还是难逃一死。 武子然在武家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人,而且此次还是奉着太子的命令办差,现在自己保护不力让他出了岔子,自己自然难逃责罚,若仅是自己的命也就算了,可是自己的家族也都攥在武氏一族的手里,想到这里,夜蓝脸色阴沉,手里的剑刺向听到动静赶来的孙家下人的咽喉,“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受了伤,但也不至于被人无声无息的闯入这里,还给大人下了剧毒,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夜那顿饭,或是孙府的人下的手,不过他们是和申家人同坐同吃,而且自己也没中毒,那么就只剩下后一种可能。 “你…你干什么,我…我们…孙府可是府州首富,有大靠…山,你…别乱来”那小厮颤抖的看着夜蓝,说话都带着颤声。 “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孙府的管事也匆忙赶了来,看着眼前的情形眉头微蹙,显然很不满夜蓝的行为,“这位公子,我们看在阿楣小公子的面子上,留宿你们,而且好茶好饭的款待你们,你却拿剑威逼我们孙府的下人这是什么意思?” “哼,款待?我家老爷身中剧毒,生命垂危这就是你们的款待。交出解药,否则孙府也得跟着我们老爷陪葬!”夜蓝恼怒的看着孙福德管事。 哎,突如其来的宝贝让流萤的日子混乱不堪,难受极了,所以精力有限不能按时更新,就连说好的那本仙侠也只好停下来,不知道过一两个月反应会不会轻些,到时流萤一定正常更新。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原来如此 “中毒?!”孙府的管事这才看向床上的武子然,脸色顿变,急忙对着身后的下人说道:“还不赶快去请孙郎中。” 夜蓝并不怕孙府的管事私底下搞什么阴谋,面对朝廷的力量,一切都是虚妄,更何况他们只不过是低贱的商贾之家,哪怕孙府也有些依仗,但只要太子一句话,旦夕之间便可让孙府化为灰飞,而且请来郎中帮着看看也好,虽然他不认为这乡野地方的郎中能有多高明的手段解毒救人,但如今这情形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没多久,申楣最先赶来,虽然她对武子然主仆二人有些警惕,但是人命关天,最重要的是这人是她安排在翠竹园的,若是因此给翠竹园惹来麻烦,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所以一听翠竹园的下人说,武子然主仆出事了,便拎着自己的小药箱赶来,虎仔也跟在她的身后,提防夜蓝怒极出手伤人。 “阿楣小少爷你来了。”翠竹园的管事可是知道申楣的医术,一见到申楣,紧绷的身体放松了许多,连忙将她带到武子然床榻前。 “这就是你说的郎中!”见到申楣,夜蓝脸上的怒气更盛。 “这位公子,阿楣少爷他……” 管事刚欲解释,申楣接过话,无奈的说道:“救人如救火,你若真的想救你家老爷就让我看看,我若不行待会我师父来了,还可以让他出手,我看这位老爷的气色应该是吃了什么药物暂时将体内的剧毒遏制住,但是这治标不治本,甚至可以说这样长期压制下去,一旦压制不住就是这位老爷命丧之时,到时,哪怕是神医出手也再无半点转圜的余地。” 夜蓝见申楣仅是瞧了武子然一眼。便能看出自己给他服用了药物压制剧毒,诧异申楣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医术的同时也让开了身子,让申楣给武子然医治。 申楣给武子然号完脉,精致的小脸露出凝重,夜蓝见此连忙问道:“我家老爷中了什么剧毒,可有办法医治?” 申楣并未回答夜蓝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们昨日可是采了一株地涌金莲?”见夜蓝微愣,眼露疑惑,申楣又解释道:“就是一株奇异的药草,竹笋般的根茎,金色的莲花花瓣。散发着迷人的幽香。” 原来那株奇草叫地涌金莲,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那株奇草是他先发现的,虽然他和老爷都叫不出名字都市龙医。但是仅是那幽香就让人神清气爽,绝对不是凡品,为了保密,他们便遣开众人亲自采了下来,然后由老爷亲自保管。即便是那些同行的猎户也仅是知道他们采了一株奇草,却没见过具体的样子。 一时间,夜蓝望向申楣的眼睛不断闪烁,有震惊、有怀疑,也有不解,心思辗转了良久才微微颌首。 “这就对了。你家老爷一定亲自碰过那地涌金莲所以才会中毒。”申楣说道。 夜蓝觉得可笑的说道:“这怎么可能?那地涌金莲还是我亲自摘下来的,为什么我没事?” “那是因为你没喝酒,这地涌金莲本是奇异灵株。但也是剧毒之物,你就没有奇怪,为什么别的珍贵药草都有守护兽,独独它没有,那是因为没有兽类敢靠近它。那看似美丽的外表以及奇异的幽香,都是致命的。” “那幽香看似能让闻到的人神清气爽。但更能让人对这种香味成瘾,不自觉的沉浸其中而无法自拔,长期闻嗅其香会让人最终精神颓靡而死,它的花瓣更是奇毒无比。” “那老爷他?”夜蓝听着申楣的话一阵后怕,连忙询问武子然的情况。 “还好只是碰了地涌金莲,你想办法将地涌金莲的莲子弄出来一颗,熬成清米粥喂他吃下,好好养几天就没事了。”申楣说道。 夜蓝点点头,随即又问道:“小公子,我身上的毒可也是如此解?” 申楣摇摇头,“不用,只要你七天之内不沾酒自然就不会中毒,也就无需解毒。” 夜蓝这才将心放到肚子里,拿出武子然软枕下的匣子,正欲打开,却被申楣制止,“等一下,还是等我们出去了你再取莲子吧。” 翠竹园的管事还有下人虽然好奇地涌金莲到底长什么样,但是见申楣避之如虎,再想到申楣之前的话,一个个也都吓得躲了出去。 夜蓝感慨的看着匣子里的地涌金莲,原本是想作为奇珍献给太子,如今却是空欢喜一场,夜蓝取出莲子亲自去厨房熬制米粥。 这时陈锦也挎着药箱带着忍冬赶了来,申楣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告诉陈锦,陈锦摸着胡须笑着夸赞申楣,心里却无奈的叹口气,在外人看来,自己这是在指点申楣的医术,哪知道事实刚好相反,反而是申楣在传授他有关地涌金莲的知识。 他幼时便在医术上展现惊人的天赋,再加上家世的优势,年纪轻轻便成为药堂的首席,哪怕骄傲自负如斯的他,也不得不承认申楣在医术上的天赋与成就,仅靠着一本隐士高人撰写的书籍就能如此出众。 有这样一个徒弟,真真是痛并快乐着,喜悦与打击并存。 其实他也曾怀疑过那本书的存在,但是惜才以及对申楣的爱护让他自动忽略了这些,他只知道申楣是他的徒弟,对他和青儿他们没有危害,反而直接或间接的帮了他们许多,这就够了。 既然武子然没有生命危险,他也就不打算出面了,虽然他的样子和多年前改变了不少,但难保不被武子然看出端倪,为了青儿的安全着想,自己这段日子还是不要露面为好。 为了不给孙展青惹麻烦,申楣一直等到夜蓝将粥熬好给武子然喂下,见武子然身上的剧毒逐渐消退,这才放心的离开。 武子然此时的状况,申楣和翠竹园的管事自然不好赶他们离开,尤其是李老爷子知道武子然的情况后,还特意让申楣送来了一些补品。 三天后,武子然已经能下地走动一会儿,这时,申云励即将回来的消息也传了回来,有些偏僻的西坡村,顿时热闹了起来,尤其是申楣家。 ------------ 第一百二十章 衣锦还乡 捂脸,流萤惭愧啊,这段日子孕吐的厉害,最倒霉的是洗澡时感冒了,简直要了流萤的小命折腾死人了,现在才发现母亲远比自己认为的要辛苦,天下的母亲都是伟大的。 断更了这么久,亲们原谅偶吧! 柔嫩的柳枝随着春风摇摆,在明媚的阳光下映出俏丽活泼的影子,与远处山水田野间的各种竞相开放的野花交相辉映,好不美丽。 只可惜,凉亭内的人无心欣赏。 一身华丽锦袍,一看就是精心装扮的妇人,不耐的用帕子擦着额头的汗渍,可是见自家老爷苏正应仍是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品茗什么名茶,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刚吃一口又嫌弃的扔在碟子里,再好的点心,连着吃了几个时辰也吃腻了。 眼见太阳升至正空,空气中已经有着初夏的炙热,苏夫人佯作漫不经心的娇嗔道:“老爷,那申云励虽说高中榜眼,可是并无官职在身,值得您这样费心拉拢吗?” 苏正应瞥了眼苏夫人,淡淡的说道:“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那申云励看似没有任何背景,可真若没背景为何那么多的学子唯独他成功的拜见了刘阁老,岳父大人也在信中说,刘阁老不止一次的在诸友中夸奖申云励有才气有想法一宠成瘾,豪门新娘太撩人最新章节。” “不会吧,刘阁老若真的看重他又岂会在殿试时压制他的名次?”苏夫人前段日子为了帮助自家老爷调动官职,一直留在京城娘家帮着活动关系,虽说是庶女,但到底是吴学智的女儿,再加上自己的儿子深受父亲的喜爱,在府里还是有些地位的,也听到一些内幕。所以才对申云励不以为意。 苏正应说道:“压制正是因为看重,而且刘阁老能屹立三朝而不倒,靠的就是他的圆滑、谨慎和严以律己,他身为主考官,若是直接点申云励为状元岂不是引火烧身,而且那个老狐狸精明的很,有太子在自然不会埋没了申云励的才华,他这样做同时也是给太子一个收拢人心的机会,可谓一举多得。” “可是再看重也不如今科的状元和探花吧,我从京城赶回来的时候。听说那两人已经被留京了,无论会给什么样的官职,也比这些穷乡僻壤之地强。那可是天子脚下,不禁消息灵通,也方便结交贵人,说不准入了那位贵人的眼,就可以升官发财了。” 苏夫人怎么想都觉得窝囊。自己好歹也是翰林院学士之女,如今竟然在这破亭子里等人,若是那些贵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一个无官无职的学子,再有才华又怎样,看这样子只怕也是被发配到边疆做芝麻官的命。 一看苏吴氏的样子。苏正应就知道她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暗道一声庶女就是庶女,怪不得岳父不怎么喜欢。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过为了不让苏吴氏破坏了他的计划,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岳父大人在信里说,这次与申云励同行归乡的还有吏部郎中,若是一般的衣锦还乡用的着朝廷专门派官员跟随吗?若仅是按照惯例考察他的为人。随便派个人走走形式就好,可偏偏派的是吏部郎中。那可是专司官员的考核任命。” “老爷的意思是这次考核后,申云励会被重用。”苏吴氏吃惊的说道。 “你还算不太笨。” “可即便重用也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呀,啊,我明白了,老爷其实是做给那个吏部郎中看的。”苏吴氏后知后觉的说道。 “也不全对,那个申云励也是要好好结交的,看如今的情形,太子显然很看重他,说不准日后我们还有求于人家呢。”苏正应眼中不无羡慕的说着,想他当初费尽心思成为吴家的女婿也只是谋个七品小官,人和人比真是气死人,“对了,冠华和那个申楣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嘛,你也别拘着冠华了,有空让他们多走动走动。” “我知道了老爷。”苏吴氏点点头,收起脸上的不耐,心里盘算着怎么将利益最大化。 没多久,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老爷,到了,人到了。” 苏正应脸上一喜,顾不得训斥小厮的无礼,连忙问道:“确定!” “没错,苏南亲自问的,那位申老爷还露面了,奴才这才急忙赶回来报信。” 闻言,苏正应笑道:“好,重赏。” 苏吴氏对着身边的丫鬟使个眼色,一个绿衣的女子连忙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小厮,小厮摸着鼓鼓的荷包,脸上露出更加卑微的笑容。 这边苏正应和苏吴氏刚收拾好仪容,不远处便传来马的嘶鸣声。 京城一行,申云励不仅身份发生了很大变化,见识过繁华鼎盛的京城,结识了笑里藏刀、冷言冷语、讥讽鄙视、谄媚攀附等形形色色的人,若非阿三护着,还有阿楣事先准备好的药丸,自己早被被人算计的尸骨无存,经过这些事,他的思想和行为也有了很大的转变,整个人更加的稳重成熟,时刻牢记谨言慎行。 他不认为自己高中榜眼就值得苏正应冒着炎热专门等候,对于他的目的也猜到了几分,早早的走下马车步行迎向苏正应,“天气如此炎热,还劳烦苏老爷亲自等候,实在羞煞申某限时婚爱,阔少请止步全文阅读。” “申老弟见外不是,咱们虽然初次见面,但是我家那个小子可不止一次的向我夸赞你家阿楣,我早就有心拜访一下,奈何实在是太忙脱不开身,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见见老弟,我虚长你几岁,老弟若是不觉得苏某托大就称呼我为大哥好了。”苏正应热络的拍着申云励的肩膀,不认识的还以为两人是莫逆之交。 “那小弟不才就喊声苏兄吧。”申云励并未直接叫大哥,但也顺着苏正应的话称呼其为兄,苏正应脸色没什么变化,心里对申云励的印象却是又加了几分,换做他也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而且身处众人的吹捧之中还能保持本心,不骄不躁,举止得体的应对,想当初自己谋个进士出身就有些飘飘然,相较之下,这申云励果然不简单。 苏正应将苏吴氏介绍给申云励,又寒暄了几句,立马回到了正题,“听闻吏部郎中武大人也与老弟同行,不知老弟能否为愚兄引荐一下。” 对此申云励并不意外,说道:“武大人确实同行,只是半个月前突然身染疾病,也是因此五天的路才耽搁了这么久,说起来小弟也有半个月没见过大人了,每次都是大人身边的下人出面。” 提到武子然,申云励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他再迟钝也猜出马车里的‘吏部郎中’是个替身,阿楣做出的药丸药效如何他很清楚,可是‘他’的病却迟迟不见好,甚至有意的拖延行程,很明显那位武大人已然先行,为的就是避免自己提前安排好一切吧。 不过好在自己并没什么有损德行的行为,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家兄长和娘亲故意抹黑自己,想到这里,心里戚然,好在家里还有阿楣在,族老们为了申氏一族也不会任由大哥和娘胡言乱语。 苏正应一见申云励的表情,就猜到其中的猫腻,哪怕苏正应明知此大人非彼大人,还是随着申云励隔着车帘向马车内的‘武子然’问安,表达下自己的关心。 武子然安排人代替他装病,本就是为了金蝉脱壳同时拖延时间,他留下的人自然也就顺势接受了苏正应的好意,同意在玉阳县暂作休整,申云励虽然归家心切却也只得耐着性子陪着。 深夜,一只信鸽从悦来客栈飞走。 “老爷,莫西他们已经到了玉阳县。”夜蓝将纸条递给武子然。 “哦,我们也该回去了。”经过多日的调养,武子然身上的毒已经驱除的差不多,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将手中纸条烧掉,武子然起身站在窗前,嗅着清新的空气淡淡的说道:“这西坡村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 良久,突然回头对着夜蓝说道:“明早我们就动身吧。” 翌日一早,武子然主仆悄然离开,申楣还是从翠竹园的管事嘴里知道此事,虽然嘴上骂着这对主仆没有礼貌,心里却莫名的松口气,虽然这两人在这的这段日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安分的待在翠竹园,但申楣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不过见夜蓝也只是偶尔在村中收购皮毛和药物,并没有其他的行为,最后将自己的不安归结为疑心病。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离开都让她开心,最主要的是孙展青带来了自家老爹即将回来的好消息,这让申家乃至申氏一族都陷入热闹之中。 翠竹园中,陈锦忧虑的看着孙展青,“你真的决定了?” “瑾叔,你没必要如此担心,若我真的畏畏缩缩总是躲着武后的人,反而会让他们更加起疑,还不如借此机会主动走入他们的视线,再说了当初这个身份就是为我准备的后路,根本没人见过孙展青的真实样子,而我如今样貌没有过去丝毫的影子,这样做也很符合我商贾之子的身份。” “我明白了。”陈锦长叹一声,“无论怎样瑾叔都支持你。”以前的小太子长大了,也该经历风云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