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美姬之欲 ------------ 序:谁杀了当年的她? 绍国罗地。 农历二月,莺飞伴草长,杨柳醉春烟。 五岁的绵姜跟同岁的小伙伴阿缇在春色暖阳下摘了了大半天野菜,两人嬉闹着在河边洗干净新摘的野菜后,又将自己的小手和小脸洗的白白净净。 “阿绵,你真漂亮!”阿缇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对面的绵姜,真心的笑道。 绵姜是一年前才跟母亲及一名老叟一同迁来这里的,她跟在这里土生土长的阿缇很不一样。绵姜皮肤白皙,就是六月毒辣辣的日头,也似晒不黑 白白的绵姜。她的双眼大而明润,就似六月天空中那璀璨的星子。 绵姜的母亲也很漂亮,体态风流,眉眼清澈,举手投足,就跟口头代代流传的那远古仙人一般,绝对不是阿缇的粗鄙母亲能比较的。“粗鄙”这二字,是阿缇刚刚从绵姜那学来并在见到绵姜母亲后再看自己的母亲而深有感触的。 “阿绵,你跟你娘都那么好看,又识字,家里又有木简藏书,你阿爹,是贵人吧?”阿缇忍不住的又问道。绵姜的母亲能读书识字,绵姜就是自己母亲教下识得字,绵姜的家里,还有着很多的木简藏书。 书,在这个时代,只有官家贵人们才会有。所以阿缇觉得,绵姜及其母亲,说不得是哪一家的贵人妻女。阿缇的母亲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让阿缇多跟绵姜亲近。 听阿缇又问起这个问题,正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来的绵姜神色黯了黯。她懂事起,就跟着母亲及轮叟不停的从一地搬到另外一地,母亲几天前又提了,她们半月后,就又得搬了。至于阿爹是不是贵人?是谁?绵姜从来不知道,她自然也是问过的,可一问,美丽的母亲就流下眼泪,抱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直哭一直哭。最久的一次,母亲饭不食水不饮的,断断续续哭了二天二夜,那后,绵姜就再不问这个惹母亲不高兴的问题了。 绵姜的黯然只是一瞬,阿缇还没有看到,她就笑靥如花的抬起头来,乌亮的眸子似会说话,看着阿缇笑了笑铁枪杨铁芯全文阅读。 阿缇只当绵姜是承认了,欢喜而羡慕的轻呼一声,“阿绵,真好真好,我就知道你跟你娘肯定是贵人,阿绵,那你爹什么时候来接你们啊!” “阿缇,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绵姜不愿意继续着话题,她怕阿缇问的更多。绵姜不想阿缇知道自己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但她也不想欺骗阿缇说她是什么贵人。所以她选择快点离开以结束这个纠结。绵姜说着,就提起装满野菜的篮子,跑远去了。 绵姜穿的是小小的红色阔袖长袍,袖子的边缘有一圈金线做成的镶嵌,一跑起来,袖子随风而舞,又金光偶现,使得小小的绵姜就似那要御风而去的小小仙人。阿缇看的痴了去。 “阿绵,你以后一定是美人,倾城的美人!”阿缇将双手拢在嘴边缘做成喇叭状,对着远去如仙影的绵姜喊到。 绵姜抿嘴笑着回身朝阿缇挥了挥手,就直向自家跑去。 远远的,绵姜就看到,在上山的青石阶下,停着一辆宽阔华丽的戎车,及跑近,更是发现,拉戎车的非驴非牛,而是二匹高大的黑色骏马。马一踏蹄,它们脖子下连着红色璎珞的金色铃铛,就叮当叮当的传出清脆的声响,煞是悦耳动听。 俊马边等着一老叟,叟双手抱在胸前,苍老而面白须,一双眼睛阴冷如鹰,绵姜本见着马车还心里有些欢喜,再对上那老叟一眼后,脚步连连后退数步,然后小心翼翼的绕转走上台阶,再然后兔子一般急奔着上山回家。青石台阶的转弯处,绵姜也曾回头再看那华丽的马车和老叟一眼。“是来找母亲的么?”因着山上就自己一户人家,绵姜不由的猜想。 小绵姜甚至有些忍不住的幻想,自己在家门口,能见到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然后那男子,就是他的阿爹,她的阿爹,正是贵人。这般想着,绵姜的心里不由的几分雀跃欢喜,她的小脚步跑的更快了,小篮子里的几朵野蘑菇因为奔跑而颠出来,绵姜也没有停下来去捡回来。 “母亲-----!”绵姜远远的对着屋门前的人喊到,同时手里那只装满野菜的竹篮子,被她丝毫不犹豫的丢在了地上,她此刻的心砰砰直跳,因为她看到自己的母亲正被二个体魁身高的男子捆绑的结实,母亲的嘴巴也已经被塞了东西。 一个窈窕华贵、衣着精美、梳高髻带翠羽的女子背影对着绵姜,听到绵姜的呼喊,正款款转身来看。 然,绵姜还没有看清楚那妇人的脸孔,整个人就被一麻袋给兜了起来,眼前,顿时变成一片黄暗。紧接着她感觉自己就被提离了地面,一片虚晃,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主,如何处置?” 绵姜没有听到那妇人的说话声,但听到了被塞着嘴的母亲“呜呜-----”的声音,那声音焦急且悲,让绵姜心里好不伤心害怕。 “母----!”绵姜最后一个“亲”字,却是没有喊出来,因为她的四下,瞬间的被水包围,那个用麻袋兜了她的人,将她连同麻袋,丢进了湖中。 农历的二月,水色尤寒。绵姜瞬间被这种冰冷刺激的一哆嗦,但是更让她慌乱挣扎不止的,不是水的冰冷,而是淹没了她口鼻,让她窒息、让她喊不出话来的水本身。 终是憋不住气,可一张口,水就涌进了嘴中,逼进了肺里,好疼,好疼,好疼…… “咕噜噜---咕噜---!咕------!”在吐出了最后一个气泡后,绵姜终是不再挣扎了,她的黑发、红裳,连同暗黄的麻袋,在青暗的水里,飘摇。她美丽乌亮的眼睛大大的睁着,可所见,已是一片漆黑。只耳边,有着从遥远的地方来的喁喁巫颂声。 小小的、五岁的绵姜就这样死了! 绵姜死都不知道,谁杀的她?那个人,又为什么要杀她? ------------ 第001节:二次重生 这是一间四方的充满了情欲的秘室:地上铺着桃红色的毯子,墙上画满了工笔精妙的春|宫画,粉色的纱蔓一层连一层的垂挂着。 然而此间并没有男女欢好的春色之景,有的,只是一名浑身脏兮兮的、失去了知觉的人横躺在地毯上。头发盖住了此人的脸,所以并看不到他的面容。又因脏黑宽大的衣袍甚不合体,故而也难从此人的身量上看出他是郎君还是女郎。 这浑身脏兮兮的人的手指忽的动了动,片刻后,他猛然的坐了起来,随着他的坐起,原本遮掩住他脸的头发立刻就分垂到了脸庞二边,只那么几缕依旧粘在鼻尖,似是还想藏住这张美绝了天下的脸。 而随着这张脸的显露,也就知道他是一名美貌的少女,她看起来年纪很轻,十五、六岁的样子,但五官的精致已经是世间罕见,是一种纯净里带着妖美的诱人。再长上几年,她必然会更美更诱人。 少女名绵姜! 绵姜看了看四下,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她知道这里是绍地暨城,她是从千里之外的周地梁城过来的。来到这里,是为了找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原本是绍地的大世家嫡长子,因当年周绍战事中绍败北,其父身为家族的嫡长子,不得不被送往周地梁城为人质罪民。 绵姜,就是她父亲在周梁为人质罪民时跟周梁一女奴结合生的。 后来父亲被周梁送返了绍地! 忽的,随着一连窜“咯吱咯吱”的响动,秘室的门开了,一名五十左右的高贵的妇人走进了秘室来,妇人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温柔可亲。妇人的左侧身后,则跟着一名身材高瘦、风流不凡的中年男子。再后面,则是四名身体壮士的婢妇。 中年男子的年纪约在三十五岁,他一进秘室,目光就落在绵姜的脸上。 绵姜的目光也是从高贵夫人那一扫后,就看向了中年男子,那如小鹿一般纯净美丽的双眸中,除了警惕外,更多的是期待和渴望。 可在绵姜看清男子的容貌后,双眸中的明亮瞬间黯淡下去。而男子在看到绵姜容貌的那一刻,神色明显的露出的震撼和痴迷,一直到高贵妇人开口道,“将药,给她灌下去!”,男子才似魂归了体。 “母亲,等等!”男子急急的开口,急切的走到高贵妇人的身前,他看看妇人,再回头看了看绵姜,喉咙了吞咽下一口口水,“母亲,莫毒杀了她,将她给了我,做我的美姬,我囚她在秘室里,她出不去,那么以庶代嫡之事也就不会被人知道的!” 以庶代嫡?绵姜的眼猛的圆睁,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似乎此刻终于有了一丝头绪官场之财色诱人。所以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一动,二名婢妇就抓住她的胳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制住。 “莫要伤了他!”中年男子很是心疼的看着绵姜,对二婢妇怒喝,然后又看向他的母亲。 高贵妇人微微偏头,目光落在绵姜的脸上,她很是可惜的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惋惜,“以她的美貌,若是将她送给公子珲,对我们禹氏有百利而无有害。但她是璀在周梁生的的贱奴。如果不死,就是侮辱了我禹氏血脉,况且璀替代你去周梁的事若是被挖出来,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那就不妙了!” “所以,将她给我啊,母亲!”男子很是性急的开口。这个少女在血缘上应是该男子的嫡亲侄女,但这世间,兄妹同床共眠的事都不稀罕,伯伯想要侄女做美姬也就不是那么荒唐了。要知道在一些世家中,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而是很多。 在这母子俩谈话时,绵姜算是彻底的明白一切了。他的父亲璀并不是禹氏的嫡长子,他是替代了禹氏真正的嫡长子前往周梁受苦!!! “我阿爹呢!”绵姜带着愤怒,看着这对母子,大声的问道。她的阿爹璀是确确实实上了归绍的马车的,到绍地后她也确确实实的知道归绍的人都回到了家族里!可是父亲却是庶子,是替代了嫡子去梁城受苦的!这对母子又显然不想这事被旁人知道,那么她阿爹的下场,也就不想可知了。绵姜心里也是想到结局的,但是,她不亲耳听到答案,却是不甘心啊! 但贵夫人说的却并非是绵姜想的那样,“璀还活的好好的,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回来以后我自然好好的补偿了他,他如今隐住山间,娇妻美妾…….!” 贵夫人说的好听,但是绵姜如何会信!想着母亲和兄长悲惨的死去,想着自己千辛万苦的从千里外的周梁来绍地,想着他的阿爹可能已不在人世,绵姜那如小鹿一般纯净的眸子中,此刻燃烧起了熊熊的愤怒火焰。 “母亲,就将她给了我吧……!”中年的男子还在苦求。但高贵妇人看着绵姜的双眸已是有了决定。 “毒杀她!”高贵妇人冷漠的声音在秘室里回荡开来。她看了眼她的亲生子,也就是这个中年男子,边向外走边道,“这个小姑子太妖媚,我怕心思成稳些,你折进了她手里。阿勤,杀了她永无后患,我也能睡的安稳!” “母亲,那化君他们怎么办,我总不能后继无人吧,他可是我的嫡长子,禹氏的嫡长孙啊…….!” “我已有了法子……!” 后面的话,再没有传进绵姜的耳中,不仅仅是因为秘室的门被关上,更是因为毒药被灌下去的绵姜,已经毒发。 不知道是不是死亡的错觉,绵姜似乎听到了一声声的巫颂,那喃喃的颂唱,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这声音,非常的熟悉亲切。绵姜记得在她第一次身死的时候,也有这样一声声颂唱在耳边回荡。 是的,如今的她,是重生的。 十年前,她还是另外一个绵姜,那个她跟着美人母亲居无定所的绵姜。 五岁那一年,在绍地罗城,小小年纪的她被人套进麻袋丢进水中淹死。至死,她都没看到那个堪堪转身却未转过来的贵妇的脸,不知道她是谁,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的母亲、更是要淹死仅仅五岁的她。 死后的她重生在千里之外的周梁,魂魄依在如今的这身躯上! 这个身躯,名字还是绵姜!竟是和罗城的她同名,更是与罗城的她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这个身体的原主也是在同一天淹死在一井中的!而且,还是在同一个时辰铁枪杨铁芯! 恁的是有这样玄妙的巧合?! 在巫颂声中,绵姜第二次死去了。 ………………………………….. 咕噜噜噜―咕噜噜---咕噜---咕------! 幽静昏暗的井水中,一名容貌绝美的少女飘浮着,她闭着双眼,乌黑的发在水中飘散开来,如同渲染开的墨,带着烟化的美意。少女全身一动不动,似是死去。 可忽的,少女的眸子猛然的睁开,她双手划水,双脚蹬水,向上努力的游去。她最后终是破水而出。 少女的容颜如粉荷露垂,杏花含烟,她破水而出后,原本幽暗的井中竟是给人一份明艳的错觉。一从水中出来少女就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起来,同时一阵剧烈的咳嗽相随,直到她将她之前吸入肺中的水全部都咳出来后,咳嗽才停止,少女也才觉得舒服了些。 舒服了些的少女垂头看着井水中自己的倒影,少女的容貌美的有几分妖,但她如小鹿一般的双眸却很干净,干净的仿佛不曾沾染上这世间的烟火气。 少女,便是绵姜!如今的她,是第二次重生后的她!她从十五岁在绍地暨城被禹氏人毒杀的那一天,重生到五岁,也就是她第一次重生的那一天。 而如今,第二次重生的她已经十四岁了! 十四岁的绵姜距离她上一世的死亡还有一年多时间!距离父璀被送离周梁还有九十三天的时间!同样的,距离母亲和兄长被残杀,还有九十八天! “这一次,绝对不能……!”看着井水中自己的倒影,绵姜声音轻轻的,轻轻的道,但她眸子的神色,很是坚定! 她坚定这一次自己绝对不能死!她坚定这一次也要保父亲、母亲还有长兄不死! 她的第二次重生,多给了她九年的时间来准备啊!这个老天多给的九年,绵姜没有辜负过一天,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她能抓住的机会!这一次的结局,会不一样的吧!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绵姜挥散去了自己的思绪,她用手掌和脚撑着井两边的石头,利索而快速的就离开了此井,几个眨眼,就从井水中出现在了此井所置的小院中。 这是一座的独门独户的小院,也就是绵姜的家。 此刻院里除了绵姜外再无旁人了,父璀、母阿曦还有仅仅比绵姜大一岁的长兄辛武,都为了几石米去井田里劳作了。 原本绵姜也应该去的,至少上一世,她是去的。 但这一世,绵姜没有选择去井田劳作。就在昨日,她努力的使得城主府的管事妇点中了她,所以今天午时前,绵姜将会进到周地梁城的城主府,充作婢女! 绵姜之所以这般做,并不是幼稚的认为小小的改变能改变将来的一切,而是因为她记得,上一世,这个时候进到城主府的这一批充作婢女的人中,有一人带出了一块古玉。 带出那块古玉并没有个那个小姑子带来幸运,也没有带来不幸。因为那古玉最后被小姑子的父亲发现并拿走,小姑子的父亲用这古玉问人奴贩子换了一名绝色的美姬。而这美姬使得这位父亲也成为数月后,离开周梁的几人之一。 绵姜之所以知道这事,并且知道古玉的价值,是从那位人渣父亲炫耀中知道的。那位人渣也只敢用价值千金的古玉换美姬,用美姬换自由。 而绵姜,要带着古玉离开这周梁,并要用它,雇得能保护他们一家安全的剑客! ------------ 第002节:少年成夷 从井里上来、浑身湿漉漉的绵姜进到屋中后,麻利的褪下了身上的衣裙特种教师。她并没有急着换穿上净衣,而是从床下一块能活动石块下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盒子,下盒中,是七八只显旧的小陶瓶。 绵姜随手取过破桌上一个残破的陶钵盂,用手撩了一些水到钵盂中后,取了三只颜色不同的小陶瓶,将里面的粉末轻轻的倒进了钵盂里的水中。 随着粉末的加入,那透明的水渐渐的变成了稀稠的黄褐色。绵姜并不迟疑,伸手就沾了这稀稠黄褐色液体,对着盆中水里自己的倒影,将这液体往自己左半边的眼睛到鼻子这一块涂抹,这一片着重的涂抹后,绵姜又开始浅浅的吐沫其它部位,如脖子,手臂,胸口,腿脚。 随着她的涂抹,她那虽粗糙却洁白的肌肤立刻变成了暗黄色,而刚才着中涂抹着黄褐色液体的区域则颜色更深,似是一快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难看的胎记。 看到水中的自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绵姜很是满意的笑了笑,这才转身,找了进城主府需要穿的那身青色衣裙穿上,又将头发松松的拢在背后。 此刻的绵姜,若旁人只看她身影,还是够当婢女的,但若留意她易容后的皮肤和长相,那就有点不够看了!毕竟,梁城城主的婢女,也至少要是清秀模样。 但如今管事妇点去的几名少女童男基本就都身量轻盈但容貌鄙陋的,所以绵姜用她一直出现在外人的颜色进城主府,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唯一有那么点担心的,是听说城主府里能将易容的女姬看穿的高人甚多,尤其是为城主寻访美姬的艳使,更是有一双洞若观火的毒辣眼。绵姜知道,她的真容貌若是真被发现,那么她的“死期”绝对将提前。 “砰嗒----!”院子里,忽的传来声响。 绵姜忙的近到窗前,从缝隙里往院子里看,要知道,她如今所在的地方是绍地送来的人质罪民集中居住之处,看看都是光鲜的独门独院,但实际上这些不过是周公做给别人看,用来博好名声的,真真的院子里头,破败穷苦,连多余的豆米都不会有,所以小偷,绝对不可能光顾。 但此刻院中确实的翻进来一人,绵姜看到这个人,眸子一凝。 翻墙进到他们院中,并直朝她绵姜的屋子走来的,是容颜俊美如月的成夷。 成夷的父母亲同绵姜的父母亲一样,父是绍地送来周梁作人质罪民的世家子,母为周地梁城的女奴隶。只是绵姜的父亲璀既敬重自己的妻子,还爱护自己的一双儿女,而成夷的父亲,却是那等买儿女求荣华的败类。 成夷的容貌,自小就是盈盈华美的。十一岁的时候,成夷和姐姐成刖,就被梁地城主身边的艳使相中,带进了城主府去。一年后,姐姐成刖成为城主首宠之姬,竟是保下弟弟成夷。 成夷从城主府安然归到家中,打主意的人自然不少,他的父亲也总打算着把他卖做童男子。好在姐姐成刖不仅是美貌聪慧,而且有手段,不仅仅替城主诞下了子嗣,进封了名份,更是牢牢的成为城主的宠姬。故而旁人就要顾忌着刖姬,而不敢动成夷。 成夷跟绵姜的兄辛武是极要好的,进成夷而对绵姜也很好。绵姜和辛武的易容前的真实容貌,成夷也知道,也见过,只是最近这二年,绵姜的真容再没有在除自家人外面前露现过,就是成夷也不例外。因为绵姜,确实是一年比一年来的美。 “阿绵,阿绵!”翻墙进来的白衣成夷,急步的熟络的走到绵姜的房间门口,伸手扣门,同时压着声音,轻轻的唤。 “你就这般翻墙进来的,不说被旁人看到以为你是贼,我爹若知晓,以后定也是不允许你再来我家的。”绵姜开了门,看着成夷不满的道,话语虽表达着不满意,但她的眼睛里都是笑。 成夷的神色有些腼腆,他的容貌本就给人一种清辉之月般莹润的感觉,加上这份不做作的腼腆,就会使人生出一种想要保护他的欲望来女刺最新章节。 “阿绵!”成夷站在门口,他看着绵姜,开口道,声音也温柔好听,似人沐浴在柔柔月色下,“我有二年未见你真容了,可是能让我看看如今的你?!” 绵姜白了她一眼,她才刚刚易的容,让她就浪费那些药粉是绝对不能的。而更让绵姜心下觉得奇怪的事,成夷这次怎么一来就说要看她的真容貌?! 似乎知道绵姜会拒绝,成夷微微垂下了眼眸,他的声音更轻也更柔了,“阿绵,你如今已十四了,你可有想过,你的容颜就是能遮掩,可是你这日渐婀娜风流的身段,你以后,要如何遮掩呢?!” 不等绵姜说什么,成夷叹息一声,向屋走了几步,在一张平板凳上坐下,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绵姜,叹息一声,越发温柔的道,“阿绵,即便你隐瞒的很好,未被那些人看中要了去糟蹋,可再过二年,到了十六岁,你总是要配人的。你的婚配,定是会被那些人胡乱指,你父亲就是想护,以他的身份,也是不能够的啊。” “阿绵,你可记得那个阿琳,人人都说她福气好,以她那样的丑容,却是被指给了容颜如玉的男子。可你也应知道,那男子容颜再好,年纪却足够成她父亲了,且那男子,根本就不喜阿琳,虽不敢发买她,却是拿她当牛马使,当耗子喂。还有那个阿纤。容颜也不好,被配的男子忠厚老实也长的不赖,可你也知道,阿纤实际上却是被城主身边的一人霸着,她那夫婿,自己带了绿帽子也不敢怒,阿纤被羞辱了不敢言。听说每每阿纤受辱,那夫婿还要在边上准备汤水给那……!” “成夷,你是要离开这里了么?”绵姜终是明白成夷唐突的说了这么多话的原因了,她出声将成夷的话语打断了去。成夷的这些话语,绵姜在上一世也听过,只是地方不同,时间不同。绵姜对这些改变并不是太惊讶,她重生九年了,这九年里跟上一世不同的事,很多很多。当然,那都是一些小事! 而成夷说出这些,就意味着他跟上一世一样,要在姐姐成刖的帮助下离开周地梁城去。上一世,绵姜至此后到死都没有再见到成夷,但她相信成夷有那个聪明又有本事的姐姐成刖,一定能离开周梁的。 成夷腼腆的点了点头,果然如绵姜猜测的那般,“我阿姐为我做了安排!”说到这里成夷声音顿住,他的手紧张的捏合在一起,片刻后才鼓起勇气,问绵姜,“阿绵,我等带你一起走的,你可愿随我去?”问完,成夷也不移开目光,就那样温柔的,带着期待,看着绵姜。 “能离开这里,真好,成夷你不是一直想着能离开的么?”绵姜真心的给他一个微笑,然后,摇了摇头,“我离开了,我爹和我娘怎么办,我兄长怎么办?”绵姜是不可能抛弃这一家人的,一旦她离开了,她的父母兄弟会手牵连不说,他们还会为她的无情而伤心的。 而且如果能抛弃,上一世绵姜就可以不去禹氏;如果能抛弃,这一世早几年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成夷其实也知道绵姜会拒绝,只是不问一问,他也不甘心。 成夷站了起来,他走近绵姜,轻轻的,情谊绵绵的看着她,道“阿绵阿绵,你等着我,你放心,我离开后,一定会博个好前程,一定会回来接了你走,不让那些粗俗之人玷污了你!”。 绵姜当成夷亦如兄长,她知道给他一个信念,在这个艰难的时代,在那个未知的道路上,是多么多么的重要。所以绵姜点了头,干脆利落的答应,“好!” 成夷听绵姜答应的利索,开心的笑了,他从身上取出一块白色玉佩要给绵姜算是定情物。 “若你真能搏出好前程,真能来接我离开。那时候,你再将它送我,我自然是不拒的!”绵姜把手反到身后,双眼看着成夷,这是拒绝,也是给他动力和希望。当然,他若真有好前程的一天,那时候他还为她来,绵姜自然不拒。 “好!”少年成夷目光里露出坚定。 ------------ 第003节:女子清白 目送了成夷翻墙离开后没有一会儿,就有管事妇在外吆喝,绵姜知道,这是时辰到了,自己要进城主府去了。 出了屋,锁好门,绵姜与被选中的另外十三人一道,排着队,垂着头,在管事妇的带领下入了城主府。 尽管是从最低贱人进的小门进到府中,又直接被带到了后院,期间又都低垂着头,被几个老妪盯着不得左右相看,但很多人还是在心里暗暗的惊叹羡慕:他们眼角里所看到的,是婢仆住的地方,都比自家要好不少。 绵姜既不惊叹也不羡慕,一来是她的重生使得她比旁人多活了九年,上一世她艰苦的从周梁到绍暨的一路上的见识,也使得她眼见开阔;再者在绵姜看来,婢仆住的地方跟家,那是不能比较的。家之所以为家,不因其穷鄙富华,而因其间之人。 “左童右女,站好,快!”管事妇带了她们到一院子里后就离开了,另上来一名手执苎麻鞭的老妪,站在院中的空落处,对着她们厉声的道。 绵姜等人迅速的分男女站成二队。这后,那老妪丢下一句“不得喧哗!”,竟离开了去。 所有的人都心里没底,全部都垂着头,不敢言语,只个别几个胆子大的,微微抬了头,眼珠子滴溜溜的四下相看,但还没看清什么,就忽的从紧闭着门的屋里撞出来几名身高马大的仆妇,直扑抓了刚那几个胆大的,就向外拖了去。 哭喊声、讨饶声顿时响成一片,然那几个仆妇神色始终清冷,似乎那哀求的话,根本就达不到她们的耳中。不一会儿,那哭喊声也好、讨饶声也好,都戛然的消失了去。 所有的人,包括绵姜都明白那几人被如何了。一时间,人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举止越发的规矩,就是眼神,也不敢多扫旁处一下。 而那个刚让他们分站的老妪,去而返,在那轻视的扫了眼众人后,鄙弃的道,“尔等类畜,莫乱规矩!” 她说你们这些人啊,就跟畜生一般,不要随便的没个规矩。 说完着话,老妪又离开了。而众人则是这般站在太阳下,一站就是半个时辰,这后,才又人来。 此次来的老妪,衣着明显的比一开始说他们类畜生的那位好不少,身后,还有二婢女跟着。这老妪进来后,绵姜等人,则被要求将头抬起,将发撩开,露出各自的容颜来。 那老妪将众人扫了一遍后,蚕眉就皱了起来,嘴上不满的道,“这等颜色,实难入目!” “怎么办呢!已经是能选出来的最好的几个了!比他们更好的,已是没有了!”那手执鞭的老妪就跟在旁侧,她无奈的叹道。 老妪只能慢吞吞的走到少年少女的中间,将每一人都上上下下认真仔细的看过,她是真的缺人手,且带人来的也说了同样的话,没有办法就只有这些人了,那么矮子里选高的,丑里,她也需要选出美来的官场之财色诱人最新章节。 在走到绵姜面前的时候,皱着眉头的老妪轻“咦------”了一声,她伸手捏起绵姜的下巴,抬起绵姜的脸,将绵姜细细的看了又看。 老妪见过的美人无数,在她看来,绵姜身段不错,巴掌小脸也不错,一双眼更是清亮,当属美人。只是实际上皮肤却过于暗黄又无光泽,而且胎记太难看! “去取药石过来!”老妪忽松开了绵姜,回身对婢女道。 旁的人不敢去看绵姜,可但凡有胆子看她的,此刻的目光都聚在了绵姜的脸上。那执鞭的老妪更是走近几步,也抓起绵姜的下巴,抬高她的脸,死死的盯着看了又看,好一会,她带着些欢喜问那要药石的老妪,“老阿姐,莫非这小姑子也是藏了美色的主?!” “或许,是与那叶姬一样!!”那老妪压着心里的欢喜,装着冷静的点了点头。 叶姬,是梁地城主的众多姬妾里的一人,当初也是聪明的将自己的颜色遮掩了去,但被此老妪看破,用药石洗去,露出华美容颜,被当夜就被城主宠幸,之后,则成了叶姬。这老妪因为叶姬,而得了城主的夸赞赏赐,所以一直记的很清楚。若是此女是另外一个叶姬,那她,就又是大功一件了。 听到药石,再听到两老妪的对话,绵姜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她从学易容起,就知道有咬石能易容,用药石也破了易容术。 但绵姜也不是非常的惧怕,因为她对那个教她易容术的人,还是有些信心的。 奴婢很快的取来了药石和水,将药石化在水里后,一奴婢就用巾帕沾了那药水,走近绵姜,开始擦拭她的脸。 老妪秉住了呼吸。 绵姜也秉住了呼吸。她甚至在想,万一自己的容颜露出,一旦自己不得不顺从去成为那城主的玩物,那么自己最后的一个希望,或许在成夷的姐姐刖姬身上。那么得宠的刖姬,定是不会愿意自己跟她去争的。虽然刖姬或许会直接下杀手,但因为成夷外逃一事,绵姜有把握自己能打消她这个念头。 绵姜心里的念头还没有思量周全,盯着她的老妪,就已经露出了失望色,那手执鞭子的老妪甚至还叹息了一声。 没洗掉?绵姜心里一喜。她只道那家伙的易容很厉害。 那失望的老妪沉着脸,还是点出了绵姜,继而又点了三男二女,都是样子虽然难看,但身量都轻盈窈窕只人。绵姜悄悄的看了眼,却见那位发现古玉的小姑子也在被点出的人之中。 老妪点了他们后就转身离开,她身后的一婢女看了看六人,轻蔑的说一句,“跟来!”就也转了身,不再瞧绵姜等六人。 这一路跟着走去,屋粱画栋,越发的精致奢华了。绵姜即便是垂着头,那等奢靡意,还是直向她扑来。从那绵软的丝竹声里,从那美人童男的绸衣珠鞋里,从那酒味肉意脂粉香风里,从那一声声软软嗲嗲的欢笑声里。 一直到进到一院,绵姜等人才被喝止了脚步,并被要求抬起头来。绵姜这才看到,院子里有不少的青衣长发,身子轻盈纤细、容颜清秀的少女少男。他们分站二边,个个垂着眼睑,十分的规矩。 而点了他们来的老妪,此刻则是迎对上一名站在院子正屋门前、二十五六,后头跟着四名婢女的美丽女子,神色变的恭敬非常。老妪令绵姜等人行礼上前,相见这女子,说女子为府中周佼人。佼人是个称谓,比夫人低一些,却也算是城主床塌上的玩物。 “这等颜色,也配为我城主府中婢女仆童铁枪杨铁芯最新章节!!”周佼人看了看绵姜等人,蛾眉拧了拧,很是不满意。的确,在一众清秀少女少年里,绵姜六人,就如玉中之杂,粥里之污。 然而还不等那老妪开口解释,这周佼人又道,“罢了罢了,更衣提命,莫要出了差错!”说着话,身子已越过低头躬身的老妪,施施然离开了去。 周佼人一走,那老妪又直起身,指使一婢女带绵姜六人去领衣换衣。 此后,就有一婢女上前来,跟他们说些礼仪举止上的要注意的事。又吩咐他们如何尽量不引起旁的男子的注意,万一被注意到又要如何应付。 如此这般一直站着,约莫半个时辰后,大家才被允许吃些东西。 那些清秀的少女少男是一处的,而绵姜几人,则被明显的排斥在外。不过大家吃东西都很安静,完全是遵从了食不语的规矩。 很突然的,听到院子里“啊―”“呀---”的几声惊呼,紧接着,是一粗鲁的、哈哈哈哈大笑的男子声。 听到那声音时候,屋子里除了绵姜几个新来的外,其余正规矩的吃食的少女少年,人人的脸色都变了。有几名少女更是手上的碗桄榔的掉落在了地上,整张脸,瞬间变的苍白无血。 而随着她的碗掉落在地,门也被一脚踹开来,却见一名衣衫褪到腰间,光裸精壮上身,身材魁梧,满脸落腮胡、容貌凶煞的四十来岁男子,醉醺醺的依在门口。 这群少女少年都似惧怕这男子,此刻纷纷的对着男子而跪,额头碰着地面,屁股撅起,头不敢抬,战战兢兢。 绵姜几人,自也跟着照做。 男子踉跄的进到屋中,猛的摇晃了下其光秃秃的大脑袋后,反手向口一勾,就提住了匆匆惶惶靠过来的老妪的衣领。 男子将老妪提到自己面前,此时他打了一个饱嗝,顿时一股浓厚的酒味混杂着口臭直喷了老妪一脸。老妪却是丝毫不敢露出嫌弃意,神色恭敬。 男子则是粗声粗气的对老妪这般吩咐,“快去选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子小儿来让我痛快发泄!”,说完,也不等老妪回话,就胳膊一摆,将老妪望前面一扔。 老妪摔在地上自然吃疼,却是速度极快的一咕噜翻爬起来,就连疼出揉一揉的时间都不敢耽误,就开始点起那些跪着的少年少女。但凡是被点中的,个个都是身子一晃,面带垂死的苍白色,他们其实也想哭,但他们明白,哭的话,那是必死无疑。 共计点了七人,五名少女,二名少年。此时,那男子迫不及待的兀自提步上前,走近被点的距离他最近一名少女,如提兔一般,提着那少女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提起。 那少女早就软趴了,面如死灰。此刻被男子提进怀中,不由的颤抖身,却还是要挤出一个笑容来,她哀求一般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飘荡开,“望君怜惜!” 那男子淫邪一笑,伸手就扯向少女的青衣……. “都出去!”老妪见此,忙的道,她这话一出,屋子里其他的少女少年,立刻的惶惶的向外逃命。只被点中的几个,软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门被合上,屋子里,传来少女的闷哼声,啪嗒啪嗒拍打肉体声,还有男子丝毫不掩饰的狂放笑声和欲泄时的呼声。 这就是身为女子的命运么?根本不能掌控的、如猪狗一般卑贱、随时都能被男子相中要了清白的命运!绵姜的眼眸微微抬起,看着那正行欢的屋子,心里悲悲的。 绵姜不愿自己的将来,被一个这样的男子,这般突兀的要了清白去。 ------------ 第004节:成夷被抓 寻欢的男子完事后,带着满足,大摇大摆的走了。老妪一直恭敬的将那人送到门外为止,才回身去看屋里那些被强的少女少年。 一众的少女少年也都凑上去,只有绵姜的另外几人在原地站着。屋子里会是怎样的场景,她能想象的到。而带着或幸灾乐祸、或同情、或侥幸的心情去目睹那样的惨境,绵姜不愿。 可惜,老妪在驱赶了旁的少女少年后,却是点了绵姜几个不肯去围看的人过去,“你们几个,把这里收拾干净!动作要快!” 莫奈何,绵姜只能应下诺,并向那屋中走。 绵姜不愿看,这会儿却终还是见到了屋里的情景:冰冷冷的石地,零碎碎的青衣成条,白晃晃的肉体横成,紫污污的掐痕打印,红艳艳的斑斑鲜血……刚刚还灿烂若花一般盛放的盈盈少女少年,一转眼,就成了破布一般,都失去了生机! 有几人看到这场景当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恐惧、害怕、悲伤,各种情绪瞬间填满了绵姜的胸膛。绵姜有一种要窒息过去的感觉。 还不等绵姜从这情绪里反应过来,却见同她一起被点中的一名少年,已解下自己的青衣,快速的上前包裹住了地上一名少女光溜的身子,那少女,似乎还有气息。 “她活着,她还有气息!”少年激动的回头向外喊。 但他的话引来的并不是赞扬,而是进来的一名婢女的一记重踢和一句嘲讽,“活着又如何,不会有巫者来医治的。她这个样子活也是活不久的!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你要是心善,不如给她个痛快!”说到这里,另一名婢女上前来催促道,“都麻利些,将尸体抬走!” 六具尸体就都被利索的抬出了屋,绵姜和少年抬的,是这第七具,但少女真的活着,甚至嘴巴张合间、在血水流出间,少女还看着绵姜微弱的哀求,“救----救我!” 少女也就十三、四岁,正是青春年纪啊,她,如何会想这样慢慢的死去?! 绵姜已抬起了少女的头,可看着少女那渴望活下去的眼睛,听着她的话,她重新的将少女的头慢慢的放下,她,想给她一个痛快!但绵将尚未动手,原本给少女遮住身子的少年却是比她更快一步,绵姜只见他窜上来,手猛的捂住了少女的口鼻。 绵姜一楞之下,抬头看向少年,却见他容貌甚是丑陋,但抬头对上绵姜的眼睛却是从容睿智。 “这样对她更好!”少年解释着,手上的力气却是更大了。绵姜看着少年,点点头,她是赞同少年的做法的。 不一会儿,少女就真真的死去了。绵姜和这少年将这尸体抬去了一间幽暗的院子里天墨仙城。 抬走尸体,擦拭去屋子里的血液后,几人又被带去重新换了身青衣。站进队里时,一老妪又送了一身子轻盈却颜色陋鄙少女来。那老妪抱怨了很多,大概意思是人手已经不足了,怎么还在这个时候闹这挡子事。而回她的是“来的是革君子,不好得罪。” 革君子是什么身份,绵姜不清楚,但她记住了,万一见到那个人,一定要避的远远的。 又接了一些训话,被允许稍作休息,然后则被要求再注意自己的容装,期间,绵姜几个被特别的叮嘱,要她们莫要抬头,也令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要适当的让人看到自己的容颜。 约到申时正,周佼人复又来,问了句“可妥?”老妪回了句“妥”后,周佼人就走了。而此时,屋子里的所有少女少男,都被要求男女分列二队,然后分别跟着一婢子,向外走。 走过之地,楼院从精致渐渐转向雄伟,从青泥碎石小径,渐渐的变成石板路,然后变成光洁白玉大道。而类似绵姜这院的人,也在一十字交叉口另外的出现了五队,都由婢女引着,男女皆着青衣,躬身恭行。都身子轻盈纤细,行若风吹柳荡。 众人行到一处雄伟的宫殿处。有的婢女带着人,继续向宫殿靠近,有的则是向着宫殿尾处而行,而每走几步,婢女就点出一男一女二人,令其伺立左右。 绵姜被点,站在中间和尾端的折中处。距离宝殿甚远,距离门处也远。她略略抬头,发现她的对面,恰是那名跟她一起抬少女的少年。少年也在看绵姜,对之微微一笑后,则垂了头去。 黑瓦红墙的宫殿,白玉无暇的地面,长长二队青衣婀娜的少年少女。这画卷,是很美的。 绵姜等人就位后,就又有婢女带着人来了。少年一队,少女一队。但他们跟绵姜等人,是不一样的。这些人,少年都是童男子,少女都是处子。不仅如此,他们身姿个个都是风流婀娜,容颜都是佼佼灼灼。他们,是为即将开始的盛宴贵客准备的。他们的衣着无比精致华美,但却薄轻见透,那乳樱和私黑处隐约可见;他们的举止无不得体优雅,但骨子里,都有着被调教后的骚媚。他们行过,幽幽的暗香,直随风飘来。 这队人,直接进到那宝殿中。 然后出现的,是抬着装满美酒、瓜果铜鼎的壮汉,同样,也是长长的一队,这队人抬着东西进去,然后空手规矩的离开。 这后,是长时间的安静,只丝竹声在那飘荡着。乐声软软的,带着奢靡,但给绵姜的感觉,却似是怨魂的呢喃。 夜色渐渐浓起,才又有婢女列队而来,红红的灯盏被挂起在宝殿上。紧接着出现的,是银甲的卫队,这些甲卫,站在了绵姜等人的身后一米处。每五步则有一人持火把。 随着这些甲卫的站定,整齐划一的竖戟,不多时,却见有一队人,从远处走来。为首二人,并肩而行,言笑宴宴。 耳大肚圆脸肥,锦袍玉带高冠。是梁地城主,此人周姓梁氏,名润,人唤其伯润。 伯润左边,则是一名二十一、二岁,体长身高的青年男子,同样锦袍玉带高冠,但风仪举止,却是高华无比,将其身边的伯润烘托的如凡间污泥。男子楚姓楚氏,名客,人唤公子客。 一个高华,一个世俗。绝大是出身便有不同,而地位出身不同的人,是不能并肩而行的。 然楚客在楚国虽是身份尊贵,是楚公子嗣,但其叛楚投周,再尊贵的是身份,也到底要受轻慢了。似当下,伯润虽让公子客行左边之贵位,但却不慢后一步,而是与楚客并肩,可见伯润的心里,实是不把楚客当贵人的。 公子客心里也有数,或许也有恼恨,但面上,二人是言笑和乐的。 宾主皆出,宴席盛始,丝乐融融,酒香弥弥贴身死神全文阅读。 然这一切,只与宝殿里的贵人相关,与站在夜色里,受夜风吹袭的绵姜,无丁点干系。 绵姜只是规矩的垂手站着,时不时的自问,自己是愿意这般卑下一世,还是愿意有所就。阿爹说过,女子,也是能有所成就的。虽然王室已是势衰,但王室还存在,王室妃氏,依旧是母系为尊。 名义上统治四地公侯的,也是那妃氏女帝。 是的,这个时代,女子要么就是贱如玩物,一如蜉蝣,早生夕死。要么就是如那嬗氏、姬氏,以女子之媚、之变、之慧,拢天下剑士相效相忠,权势滔天,与男子并席可就。 若得机缘,自当效仿嬗姬。绵姜如此想到,谁也不会知道,垂着头的她,此刻的双眼有多明亮、有多华光熠熠。当然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在此之前,她主要要做的事情,是带着家人,平安顺利的离开周梁,再不能让父亲母亲和兄长死去!而且自己,也再不能死去。 绵姜有种感觉,自己如果再死一次,恐怕就不会再重生活过来了!这一次若死亡,她将是真正的死去! 绵姜的这份思量,一直到一声高唱响起,才中断。那高唱道,“请刖姬!” 刖姬,便是成刖,成夷的姐姐,梁城主伯润的当前宠姬。 怎是这时相请?绵姜的眉头略略一皱。若城主一开始就欲让刖姬到宴,则之前刖姬就应在殿中了。如何宴到大半,里头已传出靡靡之声时,又相请刖姬呢?!莫非……。 香风散来,珠玉叮当。有美人夕,沐月仙来。成刖的出现,一如仙下凡尘,就是那冷面的甲卫,也都痴慕贪望。 绵姜也略略的抬了眼看,心下赞叹,果如珠玉,难怪城主宠其非常。当然绵姜在看到成刖美貌时,也注意到了成刖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笑意喜意,那细弯的眉皱着,那樱红的唇抿着,墨玉眼眸中,带着悲哀色。 绵姜心下一紧,刚才心里生起的猜测,就又肯定了几分。 就在绵姜又要垂落头的时候,她的目光一扫,却是扫到大门处又有人来,而这一眼扫过,绵姜的心一提一颤,目光再那来人身上,竟然再挪不开去。 只因为走在最前面的灼灼华美少年,却是应已遁离梁地的成夷。 还是白色的长衫,清丽的如月光一般柔和温润的容颜。只是华美的容颜上,此刻有的,是心灰意冷的死意。 成夷没能逃走!上一世他……! 绵姜的心一紧。也就是这时,成夷鬼使神差的竟是向绵姜看过来。对上绵姜担忧惊惶的眼,成夷有瞬间的怔楞,极快凄然一笑后,他就别过眼去不再看绵姜。成夷继续向前走,然他的头,微微的垂下。谁也不曾注意到他阔袖下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宝殿距离绵姜很远,但里头嬉笑靡风声音大了几分,所以还是阵阵传至,恰因隔的远,声更越发暧昧靡靡。 因成夷的出现,绵姜时不时的就朝宝殿处偷看一眼。绵姜觉得,成刖和成夷的先后出现,有二种可能,一是城主,欲将这双美丽清贵的姐弟,献出给那贵人。另,就是炫耀。 绵姜到是希望是后者,但知觉告诉她,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而第一种猜测,随是那贵人从宝殿中出来,随着绵姜看到贵人身后跟着成刖和成夷,终是被证实了。 走过绵姜身边的时,成夷将头,埋下。他,何颜面面对绵姜哦! ------------ 第005节:绯夜惊变 随着宾客的陆续离开,宴席也算散去,只一部分人留在殿内寻欢作乐。婢女出现,留一部分人,将一部份人谴走。绵姜等颜色不堪者,自在被遣者之中。 被带到歇息的屋中,婢女面无表情的叮嘱了几句后就走了。绵姜却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无论是那七人的死亡还是成夷被抓,都令她的心有些乱。 也就在这时,有人爬了起来,借着月色,绵姜看到正是上一世得到古玉的那少女。所以少女走出去后,绵姜也爬起来悄悄的跟了出去。绵姜并不知道古玉在那,所以她只能跟住少女。 少女是内急去得茅房,绵姜也只能跟着去,同时这一路上绵姜认真的注意着脚下和四周。古玉啊古玉,只要有了那古玉,她就能换到很多金钱,就能雇佣到上好的剑客了啊。 事情比绵姜想象的顺利,就在茅房不远处,绵姜注意到草丛里有一点盈润之光,她果断的走上前拨开草丛相看,这一看心下大喜,果然是一块玉,与上一世少女父亲形容的一模一样。那玉很美,通体洁白,月色下还有淡淡的光晕,绵姜忙的将它收进了怀中。在少女之前,得到了这快价值千金的古玉。 得到了古玉的绵姜因为进城主府的目的达到,心也就塌实了些。她也没有再跟着那少女,而是往回走,可没走进步,却是被一老妪给叫住了。老妪的身后,跟着三名少女。 绵姜的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要生什么事。 “头抬起来!”老妪一开口就道。 绵姜不得不将头抬起。 “跟在后面!”老妪回头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那三名少女,意思是让绵姜站进去一道跟上。绵姜无奈,只能顺从。 随着老妪,绵姜四人朝另外一地走去。 月色菲菲,城主府的奢靡在月下带着硬冷和神秘。旁的人偷偷的四下打量,绵姜却是提不出兴致来,她虽头一会进到城主府,但依照房屋构件造势她也能分辩出,老妪带她们去的方向,却不应是后院人歇息处。这未必是好事! “看着那边,看仔细了无敌兽魂最新章节!”那老妪将绵姜四人带到一靠湖边的假山后,手指着湖畔宝亭厉声吩咐,吩咐完,老妪就再不说话,而是目光贼贼,躬身小心的盯向湖畔宝亭。 绵姜等人也顺眼看去。湖畔宝亭,柳树依依,月色菲菲,波光粼粼,好一番美景。只那边,除美景外,却再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绵姜不由的又看了看老妪,也就在这时,绵姜看到那盯看着宝亭方向的老妪扯着嘴角笑了笑。绵姜忙的又望向湖畔宝亭,这一望,却是看到有二人,走向宝亭。 都是华衣翩翩者。一为女子,另一为男子,绵姜有过目不忘之技,故觉得这双男女的身影很是眼熟,多看了几眼后,蓦然惊起,这女子,恰是周佼人,而这男子,岂不就是那跟城主并肩而来,后带走了成夷刖姬的那贵人。 如此深夜,这贵人如何来得这里,更是欢会城主后院女!? “看仔细,记好了,到时旁人问什么,你们就如实的回答什么!但要记得,是你们迷路了误到此处的,而不是我带你们过来!要是忘记了这一点……哼哼,到时候叫你们生不如死!”老妪转头,厉色的看向绵姜四人,轻而威的道。 几人不由的哆嗦了起来。 绵姜这便明白了,这老妪让她们来,是作为人证眼证啊!这不知道是谁在算计眼前二人! 这算计里,自己能活命的机会又有多少?绵姜的心里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生机。 就在这头偷瞧着的时候,在宝亭那头,却是发生了让绵姜惊讶的一幕。 那贵人跟美姬,先是交颈相拥,但那贵人在后来是却是软弥弥的被那美姬一推,落进了湖中,咚的一声后,就那样无声息的,沉了下去。 这一幕,令得老妪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紧接她似想到了什么,扯开嗓子就要喊叫。然她的嘴才张开,锋利的剑刃却顷刻间刺穿了老妪的咽喉。 老妪手脚瞪着,眼也瞪得大大,整张脸,痛苦扭曲。 同样这般被刺的,还有被老妪点来的那几人。 同样的,绵姜这里,也直觉到咽部生寒…………. ………………….. 老妪是城主一美姬的身边人,那美姬也不知从哪里听了消息,知道公子客与周佼人将私会与此。 那美姬就令身边老妪,点了几人来此做壁上观,而故意点丑女,也是在算计里的。到时,周佼人自是会被除去,而因为鱼目混珠用丑女为婢的另外一个城主府管事,也会被追责。 一箭双雕,好一算计。 然就是那美姬也不曾算计到的是,周佼人,却是会杀了公子客!更没有算计到的是,有这一波黑衣人会出现,将她原本极好的计划,全盘的打乱。当然,那美姬对此刻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并将永远不知。 此刻,老妪也好,另外三人也罢,都被突然冒出来的这名黑衣人极快的刺穿了咽喉,哼声尤不及就死去了。只有绵姜,在感觉到咽部生寒时,凭借着轻身术,向后退开几步,也就是这几步,险险的避过了刺来的那一剑,捡回了性命。 “咦!”那刺绵姜的黑衣人不由的惊而轻的咦了声。黑衣人惊讶的,是眼前这名丑陋的女奴,竟能在自己偷袭下闪开。当然他更惊讶的,是眼前这抬了头颜色粗鄙的女奴的神色里,竟是丝毫没有慌乱恐,她没有失声大喊,而是双眼晶亮冷静的望过来。 月色下,女奴的容貌不算难看,但那胎痕却是刺眼,硬是将她的容貌掩恶了几分,可是,女奴的一双眼及眼眸里的冷静,却惊心勾人湮灭大法师。 一击不中,黑衣人提剑再刺! 绵姜也没有想过呼救,她不傻,一喊,自己的性命就会彻底的交代了。同样,眼前的这个人,也怕的就是她的呼喊。故绵姜一边避让,一面目光灼灼的对上那刺向自己的高大黑衣人的双眼,沉稳语道,“我不曾见刺君你,刺君亦就当没有见过我,我们两不相难,可好!?” 黑衣人的剑依旧直追而来,并无饶命之意。 绵姜依旧死死盯着黑衣人的眼,双眉一紧,逼压道,“刺君速做决断,我知道刺君五招里能杀了,但我也能在这五招里呼喊出声,刺君若定要我死,那我再死前,也要拉上你垫命!”说到最后一句,绵姜已是磨了槽牙,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个时候啊!如果就这样死了,她第二次的重生,她多或的九年,有什么意义? 尽管不想死,但绵姜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然那黑衣男子,竟是丝毫不迟疑的将剑一偏。剑势难收,这一偏,则是恕了绵姜,两不相难! 这刺君,到是个好决断的!绵姜见男子这般果断同了自己的意,心里赞叹道。 “莫将今夜你看到的事说出去!”那黑衣男子瑞凤眼炯炯如剑,冷漠狠绝,他的剑尖对着绵姜,磁沉说道,“若是说出半字,我定杀你!滚!” 绵姜不做迟疑,轻盈一闪,远离此地,进到幽暗处,其动作,如兔如狐。至于那些尸体黑衣人会怎么处置,绵姜并不需要关心。 绵姜自是识得回歇息地的路,轻悄的便归了院。进屋时,她看那上一世拣到古玉的少女睡的安稳,松出一口气! 此一夜,绵姜自是睡的不塌实,她的耳朵,细细的留意着外头的响动。 然,一夜无恙。无论是那公子客的死,还是那老妪等人的被杀,似乎都不过是绵姜的梦。 一直到清早,绵姜见到悠然转悠的周佼人,看清楚周佼人那一副无事无惊的神态时,绵姜心里对自己说道,昨晚一切即便不是梦,也要当成是梦!她相信自己要是说出半个字,那刺君,真的会来杀她的! 新的一天开始了,绵姜也开始了她作为婢女的新的一天。因为绵姜其实是来充人数的滥竽,所以分派给她的事真不多,除了有贵人来在那站一站外,就是扫一扫院。跟她一起来的另外几个少女少年也是如此。一日复一日,都是一样的生活作息。期间,绵姜跟当日果断结果了少女性命的那少年熟识了,少年名叫庸,从谈吐里,绵姜感觉出庸是读过书的。同样在这几天里,又有旁的男子过来,强要走少女少年的清白,那些被要了清白的,即便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有的瞧着活不成了就被抬走,有的则是去床上养几天,到时候还是要来为奴为婢。这种生命轻贱的悲哀,深深的冲击着绵姜。 如果不是多活了那么九年,还成上一世的自己,绵姜觉得,自己会对自由和生命失去渴望。而如今的,这一切却是激发了她,她记得要自由,首先,要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这样的日子,原本是要持续十天的,然而,当第十一天到来时,没有人来带绵姜几人离开城主府,他们依旧被按排着做这做那。 绵姜并不是担心离开不了这里,眼下她更担心的是易容的药粉在十二天后要失效。也就是明天,如果明天她不重新易容,那么哪怕不用药石来破,她的真容也会自动的显现出来。 那个时候……光是想想那个可能性,绵姜就是一阵的后怕,她暗下了决定,今夜要看看能不能离开这里。虽然知道很冒险,但冒险比等死要好。 然而这个冒险的机会,上天并没有给绵姜,因为在这第十一天的傍晚,一名寺人过来将绵姜点要了去,而这名寺人告诉绵姜,是成夷郎君令他来的。 ------------ 第006节:合伙杀人 “成夷!”绵姜看着眼前人,眼不由的睁大了几分,眸色有欢喜、安然,也有着惊讶和悲伤。绵姜确实不知道上一世成夷有没有逃出梁城,但是显然,这一世,他没能逃走!“阿绵,是我,是我!”一身白衣胜雪,将成夷月华一般的风仪容貌越发衬托的出彩。他退去旁人后,才转身让绵姜看到他的脸。成夷急步的走上前来,双手放在绵姜的肩膀上,他琥珀色的双眸带着真心实意的欢喜,“阿绵阿绵,真好,如此平顺的就要到了你!我还担心我会晚一步呢!”他的声音里,果真的带着担心意。 “成夷……!”绵姜似乎有很多话要跟成夷说,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后所有的言语都化成了一句,“你如今可好!?” 看着绵姜关切的神情,成夷的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他本在姐姐成刖的安排下,离开周地梁城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顺利,他出了城门,他似自由的鸟儿一般快活。但,在他以为自己将获得自由的时候,却是被人抓了回来。 而一切显而易见的,是梁城主伯润安排好的。伯润刚开始是想哄着成刖顺从公子客,然成钥牵挂亲子,如何肯随了公子客。伯润就由暗的扣下成夷,改成明的拿下。 儿是成钥的牵绊,成夷也是成钥的羁绊。二者,她得做出取舍。而为了弟弟,成钥终是放弃了很多,比如,亲子。只如今他成夷被抓回来,自然他也要为了阿姐成刖,顾忌许多。 只是这些,成夷是不会诉之于绵姜的。他本允诺来接她走。可如今呢,他自己难保全,当日的誓言,就成了笑话。他,还有能力接她走吗? “我,很好!”成夷压住心里一些酸楚,压住想要倾诉的欲念,温柔的笑起来,云淡风轻的回答道。 他边说,边让绵姜在锦团上坐下,又亲自倒了茶水与她,然后自己也在绵姜的对面坐下。他尽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而自然,“我知道你看到我与阿姐跟了那贵人一起离开,不过,没有发生你想的那些事!”说到后面半句,成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在,似乎是怕绵姜不信,他强调了句,“真的没有,那个贵人叫公子客,原本确实是想要带走我跟我阿姐的,但第二天却改变了主意,将我们又送了回来。如今,如今……!” 如今成刖还是城主伯润的姬妾,而他成夷则成了要送给那即将到梁城来的公子器的礼。只是这个消息,成夷如何也不想告诉绵姜,所以他“如今”的二便后,颓然的叹息一声,随后苦笑道,“如今,我阿姐又成了城主的宠姬,而我就被束在这城主府中,说自由也不自由,说不自由也自由!” 在成夷说到贵人公子客的时候,绵姜不由的想起那个夜晚,那个被周佼人杀死的贵人,还有那眼神冷漠的刺君。绵姜想,她应该是知道为什么那贵人……想到这里,绵姜的脑海陡然轰隆隆一片,是啊是啊,那晚上那贵人明明的是被周佼人杀了的,可是刚刚成夷的意思,成夷的意思…… 成夷的意思竟然是那贵人还活着!!!! 被推入湖泊的贵人、夜晚的杀戮、冷漠的刺君、复活的贵人……绵姜隐隐觉得,这整件事是自己万不可碰的机密,若是自己好奇心大盛想知道究竟,那么定是会死无葬身地。 “阿绵,阿绵,阿绵------!”成夷伸手推了推绵姜的肩膀,才使的绵姜回过神。 “你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好?”成夷很是担心的道。 绵姜取了茶喝上一口后,笑着手一摸脸,“都易成这样你也能看出来脸色不好?”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天下无职。 成夷先是一塄,继而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对了,你父亲……!”成夷刚说到这里,外头就传来一傲慢的男声,“怎么,不让进?卖屁股的,还装矜贵了?” 成夷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他的目光最先、立刻看的是绵姜。他多么希望这个话不被绵姜听到啊!而且,这个人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成夷是希望他来的,这几天里他一直在等待,可是,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绵姜听到那人说那样无耻的话。心里也很难受,同样她也能理解成夷此刻的心情,绵酱才要说些什么,就见成夷站起来一把拉起她,他拉着她走到一个垒放着木简的架子后,让她躲进去,然后再用木屏风遮住。 “阿绵,到时你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放心,我不会被他侮辱了去的!”成夷在离开前,按着绵姜的肩膀,认真无比的道。 绵姜看着成夷的眸子,她看出来,他在害怕在恐慌,但是他说他不会被侮辱了去的话时,却在眼中闪过矛盾的坚定。 绵姜点了点头,而她刚藏好身,就有一人嚣张的大力推门而进。从绵姜这个方向,能将人看的一清二楚。 来人三十来岁,瘦高个,眼圈跟双脸颊皆塌陷,给人一副纵欲过度,精气不足感。 绵僵看不清转了身去的成夷的表情,但能看到他脊背停的笔直,对上来人。 而那人一进屋,回身就把身后伺候成夷的寺人赶出,他反手合上门,并落了栓,做完这些后,他鸭子式的直向着成夷走来。绵姜看的一清二楚,来人看向成夷的神色上、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明显的情欲意。 “竹君子,有礼了!”成夷上前一步,居然对着来人恭敬的一礼,礼完,则是迎上去,“一直仰慕君子,想去拜见的,不想今日君子竟是亲自上门来了。” 竹君子确是好男色之人,原本在外被阻,存心的想要一上来就给成夷难堪,就如他之前讥讽的,虽然眼前这人是刖姬的阿弟,但说到底,就是个脱了裤子拿屁股卖的。他竹君子却不同,他,是周绍接下来战事上的能者。一个卖屁股的,他上了也就上了,可不觉得城主伯润会因此而怪罪他。借着几分酒意,又带着被人挑唆后的郁闷,故而,他这会儿来了。 来了,更是要得了这俊美如月的少年人去。 “识趣!啊,识趣”竹君子颔首笑着,并轻浮的伸手,在成夷的脸上摸了一把,又嘿嘿的干笑二声,伸手就探向成夷的臀部,“这样才好,也免得我用强的将你弄伤弄疼了!到时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放心,开了第一次,以后就不那么疼了!我,会怜惜你的!” 成夷尽管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但竹君子这一手,还有这些话,还是令他色有变。成夷不想也不愿自己这般被人欺侮的模样,被他的绵姜看到。 所以成夷明显的做了避让的动作,只是他一避,那竹君子就冷哼一声,脸上的神色变的非常云压不快,“给脸若不要脸,那就不能怪我不怜惜你了。小儿,若是我要了你的性命,往后的富贵也就都没有了。你是想要活着享受富贵呢?还是想要今天就横死此屋中?小儿,今日无人知道我来了你这里,成就了好事,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明白没有?” “明白了,我自然愿意活着富贵”成夷嘴上依旧温顺着,“只我不喜此地相就,若君子能迁就一二,我定顺了君子心意。君子,这边请!”成夷伸出手,请竹君子往另外一处走。 绵姜知道,那,是卧房所在。 莫不是成夷他……?这个念头一起,绵姜的心,一阵难受大炼宝。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那竹君子得意邪恶的笑声,成夷周旋讨好的乞求声,还是一丝不遗的从手指缝隙里钻进来,钻到绵姜的耳缝中。 成夷是怎么样的性子,绵姜太清楚了,他良善,甚至带着几分懦弱,他说他能不被侮辱去,可以他能反抗过这个什么竹君子?万一他反抗不过……! 蓦的,绵姜的松开捂着耳的手,身子一晃,走出了藏身地。她忍不住什么都不做,让成夷在她面前丢了清白去。她知道自己出现要做的事情,会带来什么后果,但只要算计的好,未必没有转机。因为刚才那竹君子自己说的:今日无人晓得他来此。 想着自己打算做的事,绵姜心里没有半点慌乱,不过是杀人,在上一世,她就已经杀过人了。不是他们死,就是她的清白被毁! 多活的九年,尤其是最后一年,让她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绵姜在取了案上一把银柄小刀后,她脚步轻轻的靠近卧房的垂帘处。 绵姜轻轻的、轻轻的靠近过去,缓缓的、缓缓的伸手去揭竹帘子,然而才揭到一角,她整个人就大惊失色。 这一切,只因为绵姜才一揭起帘子就看到,这个色君子竹带着邪恶的笑,将成夷骑压在身下,他的双手,死死的掐着成夷的细脖,嘴里还压着声,污秽的骂着,“……想要杀我……留不得你……今日我也尝尝阴体滋味!” 而成夷,双脚乱蹬,死命挣扎,眼见是进气少出起多,就要不成了。 绵姜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刀,迟疑了下后,她终究是将小刀放进胸前,然后随手抄起近旁陶瓶,这般改变是绵姜忽然想到,杀人出血要清理很麻烦 绵姜丝毫不迟疑的就闪身进屋,她轻轻的接近之,然后将陶瓶狠狠的砸向那色君子竹的脑袋。 只砰---的一声巨响,那色君子竹闷哼一声尤不及,就整个人昏死在地。 新鲜空气的涌入令得成夷剧烈的咳嗽起来,绵姜急忙的上前相扶,然则。色君子竹却是陡然的睁开眼来。 色君子竹浑身抽搐的躺在地上,他的眼睛外凸,嘴中有乌黑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来。但他的手,则是伸出,紧紧的抓住成夷的小腿肚…….。成夷跌坐在地,慌乱害怕的直蹬腿,但自己的双手却是将自己的嘴死死捂住,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 这突然的一变,将绵姜也吓的有那么片刻的魂不附体,但她很快的就回过神,原本放在胸前的小刀被她那出,就在她要将刀扎向竹君子的胸口时,抓着成夷脚腿肚的手松了去,竹君子也是二腿一瞪,死了! 两人就这样做着休息了片刻。成夷看着绵姜若有所思的看着色君子竹吐出的黑色血液,坦然的道,“一开始,我就是要取他性命的!” 绵姜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他明明害怕,但却说不会被侮辱了去。原来,成夷是下了杀心了。 “那么,你应该也想过,杀了他要如何处置吧?你应该有把握不会有人来追究,是不是?”绵姜一想后,问道。 果真,成夷点了点头,“杀他,是我跟那位公子客作的交易!今天他来这里,应该是无人知晓的。” “除了那公子客!”绵姜连忙接上道。 成夷点了点头,“我先将他处理掉!”他看看君子竹,竟是站起来直接叫进院中寺人将尸体直接抬了出去。 进来抬尸体的寺人没有一人相问,成夷对其中一人道,“如此,你们可以去报公子客,就说我成夷已给了他答案,希望他,也能遵守当日承诺!” ------------ 第007节:充作谋士 处理去君子竹的尸体后,成夷将他跟公子客的交易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绵姜。原来,公子客使人告诉成夷,他能帮他得到自由,但前提是让成夷证明他是一名丈夫,而不是靠在床塌上卖屁股的小儿。 杀君子竹,就是公子客提出的条件! 成夷显然是第一次杀人,说话的时候,身子一直轻微的颤抖着,好一会儿后,才镇定下自己的情绪。 绵姜则早就冷静下来了。 “愧也,愧也!我为丈夫,却不及阿绵呢!”镇定下来的成夷看向绵姜,带着真真的惭愧色,边摇头边道。 绵姜才要自贬安慰成夷,却听他已道,“阿绵,我会努力的。当日之言,我铭记五内,终有一天,我会接了你走,让你不再这般担惊受怕的!” 绵姜泡了杯茶,送到成夷的手中,顺然而坚定的在他的是手背上拍了拍,道,“我信!” 成夷的双眼晶亮晶亮,他在理智下,伸手,拉住了绵姜的手。绵姜的手肤质粗糙,有些劳作形成的茧子。但成夷握着,心里很塌实很温暖。绵姜终是也未将手缩回来。她知道给眼前的少年一个支撑梦想的支柱很紧要,而她自己,如果可以,她不吝做这样一个支柱。至于承诺的将来,绵姜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只要他足够强大,她愿嫁他。这个世间,能找到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好的、又有强权的丈夫,多么的难啊! 这个时代,强权意味着一切!而有强权者是很难有一心一意的,但成夷,会不一样吧! 去禀告公子客的寺人去而回,带回一句话,仅一字,“善!”成夷闻言,眉头皱了皱,似是看着那寺人有话要问,但嘴唇蠕动,终是无话问出。 绵姜心里也觉得有些担忧,尤其是在问了成夷后得知,色君子竹,乃兵家上的能者后。接下来周绍战争将起,兵者,阴谋家也,是在诸地都非常得到看重的。这样的人之死,很难如石牛入泥,无半点涟漪泛起。 “确实,只我无路能选,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了!”成夷双手环抱着自己,他俊美依旧,可在绵姜看来,他是那么的单薄孱弱,只是他,不得不装的坚强。 绵姜看着痛苦的成夷,站来从身后轻轻的拥抱住他,绵姜知道,自己的拥抱能让成夷在心里不那么单薄无助。 好一会儿后,绵姜走到成夷面前,她的手捏着他的手,温柔的道,“成夷,我将易容之法教你吧!”她能帮他的几乎没有,但她,可以给他一条或许能得生的本事。 成夷的头昂起来看着绵姜,双眼晶亮。他的阿绵,是想护他呢! “对了,你易容的药,在我手上,你快快的去上药,不要被他们发现了你的真容!等过些时候,我想办法送你回去!”绵姜的话,也提醒了成夷,他之所以会找要绵姜,是绵姜的父亲通过他的父亲,很隐秘的送了消息给他,并将绵姜易容的瓶瓶罐罐也包好送了进来。绵姜是聪明人,他的父亲璀也是聪明人,所以这一切,成夷的父亲被利用而没有半点察觉大明二十四监最新章节。 如此,绵姜就待在了成夷身边。并教成夷如何易容,如何配制简单的药石。 而在第二天,出门走了一圈回来的成夷,脸苍白异常,他进屋关上门后,整个人带着惊恐看向绵姜。 “我看到他了!是他,是他!”成夷的声音急噪,更显的语无伦次。 “谁?”绵姜急问道,心里隐隐的,也有几分猜测。 果如她猜的,成夷说,他遇到了公子客,并在公子客人的身边,看到了君子竹! 君子竹,又一个鬼! 绵姜的眼睛猛的登大。公子客死而生,君子竹死而生。太蹊跷,她觉得这其中,定是有着很大的阴谋。而自己,跟这事千万不能沾染上,沾染上,就是死。 这个念头,绵姜也认真的对成夷说了。 成夷脸色虽苍白,但理智尤在,“我知道,所以刚才我并无露出端倪。那公子客略微向我点了点头,显然,他是故意让我见到君子竹,是在试探与我!我只要当作什么也不知,想来不会有事的!说不好之前的约定,还能做数!” “与他交易的事,可信,但也不能全依赖他。你若还能有法子,还得再准备后路!”绵姜沉吟片刻后,道。 成夷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同在这一天,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绍地正式确定要攻打周梁,绍公子臻带着人马早在一个月前已经来周梁的路上,最多一就一个月,绍公子臻的人马就将抵达梁城边境。 成夷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显的有些恐慌,但绵姜却并不紧张,她是必旁人都多活那么九年的,所以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她早就知道。她甚至一直都在期盼着那一天。因为战争的开始,意味着父亲璀将要被送离梁城,父亲一旦送离,她准备了九年的计划,也就可以开始进行了。 “战事一起,苦的就是百姓啊!”成夷很是伤感的道。绵姜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会是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结局,但她不想说,也不能说。至于百姓,绵姜有同情但却没有成夷那种痛惜。在绵姜看来,如今的格局,迫切的需要一个铁腕的君王出先,用战争的洗礼,来一统河山。如今的百姓,虽生尤死,而且若没有改变,接下来的百年都将是这样的状态。 不若一战,然后让后代子孙,能活的更好!当然这些话,绵姜也是不可能对成夷说的。 而就在绍将攻打周梁的消息传到的第三天,又一个消息传来。这个消息,也是绵姜一早就知道的:那就是绍地派出了使者! “绍国积弱,战事未开却先来使,莫不成,是求和?”绵姜给成夷奉上一钟暖茶,故意这般猜道。 “我也猜是如此,绍国积弱,不敌于周,只是,绍国已出兵,这个也是事实。若是旁人领兵也就罢了,今次领兵的,却是绍公子臻。我曾闻此公子臻为齐公主之子,虽是绍公次子,但是绍公长子却因母族不显,长公子其自身才华又平庸,只一副好皮囊,并不被绍公看好,很小的时候还因什么事被送离了都城到了封地。次子臻却相当之了得,无论兵法阴谋,都很是擅长,又是齐嫡公主所出,母族强大。既然是公子臻出面,那么这场战,哪里又来求和一说,这不是驳了那公子臻的脸面么?具体的,如今也不好说,我也想不明白。”成夷捏着眉心,目光里带着思量,分析着道。话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出去了。 这些公子之间的事,与绵姜来说,遥不能及。她最关心的,如今是自身和家人。 成夷再次回来,却是由二寺人左右搀扶着进得屋。一如上回见到复活的君子竹一般,成夷的脸色,很不好很不好。 绵姜听到响动,就放下手里的木简迎上去偷心无罪。 支去寺人,成夷双手掩面,痛苦的道,“公子客使人来问我,如何看绍之来使。” “你之前分析的不就很妥么,绍积弱,又是公子臻领兵,求和则奇……!”绵姜不解成夷因此事如何来的这般痛苦状,一怔后问道。 “我也是这般回答的,然那寺人直接道,这等显而易见的事,却不是公子客想听的,客想听的,是我能否有新的见地。阿绵良善,自是不知。公子客定然是想要违背我与他当日的交易啊!怕是我答的不好,之前公子客说助我与姐姐脱困的事,就不成了。除非,我能显才,能令公子客倚重啊!”成夷双手捂上了脸,跪坐在锦团上的身子因为害怕惶恐,略伛偻了起来。 “慌乱也无用!”绵姜拍拍他的肩膀道安抚,“如今,到是心静下来想想才是关键!” 成夷抹了下眼,惭愧的点头,他渐渐平复下情绪,看着绵姜道,想到,愧也愧也!我身为丈夫,实不如也! 其实成夷到是不必这般惭愧的,他年岁本也不大,又从原本的自由梦想里被劫回来沦落成男宠,他要为自己谋,为姐姐算,能做到这般快的淡然,已是很好了。而绵姜能这般淡定,一是到底事不关她,不及成夷心乱,二是绵姜,重生了二次,而且第二次,她比这别人多活了九年。 两人就这般冷静的对坐着,都思量着要如何回那公子客的问话。成夷越想越是愁眉苦脸,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回答来。他也不觉得绵姜能想到什么,心里便开始盘算,若公子客真的不承当日之诺,就以君子竹的事情相要挟,务必的要他把姐姐搭救出这牢笼才是。 “成夷,我想到了!”垂着脸苦苦思量的绵姜忽的双手一抚,开心的道。 成夷心里不以为然,但面上还是作出几分期待意来。 绵姜则是认真的看着成夷,一字一字说的极缓的道,“你便去回公子客,就说祸起萧墙!” “祸起萧墙?”成夷认得几个字,但读书并不多,所以他并不知道这四字为何含义。 “你便按我说的去回。若你还能想到更妥的话,则依了你来。可若你没有,你就当是试一试!”绵姜看出成夷眼里的迟疑,道,她有担心成夷还是不信,又加了几句,道,“我的意思,是来梁的使者并不是绍公子臻派来的,他是能出得绍国来梁,但路上未必能平安。” “可若不是如此呢?”成夷紧张的拉着绵姜的手,问。 如玉美男子,到底积弱。绵姜心里一叹,道,“你阿姐既做梁城主宠姬多年,总有自己的势。买些剑客杀之,也不是不可的!” “你是说,杀了绍派来梁的使者,我的话,就是假的也是真的?”成夷的眼睛一睁,有些害怕,也带着兴奋。 绵姜自然知道此计不可行,封侯地之使,哪里是随便什么人能杀得了的,即便是绍积弱,但也不是成刖能动的手的。但这计根本就不是绵姜的本意,她只是这样一说,因为如果不这般说,怕成夷回公子客的话时底气不足。故而绵姜点了点头。 绵姜可是把事前前后后的想了数遍的,思维的缜密,是父璀从小教之的。所以绍之使会不会死她说不准,因为上一世她真没有关注,但既然公子臻那么出色,却又如何会使人求和?但绍之使,明白的确是来了!既如此,祸起萧墙的可能性最大。至于多余的话,是为了说服成夷,给他信心。 而且一样的结论,记得上一世父璀也在叹息中提过!所以,不会错的! 成夷想了想,抚手直说妙。他站起来,抚了抚袍,就出去了。等再回来时,眉宇间多了欢喜活气。 ------------ 第008节:刺君索命 第五天,日将落未落时分,绵姜依在窗前,透过木格缝隙,看着院子里醒目的浓绿阔叶植物,手抚着自己垂在肩边的发。 这时,成夷兴冲冲归来的身影,落进了她的视线中。绵姜忙的站起来,摸了下刚准备的茶,温度正好。她恬然一笑,就迎上去。 “阿绵,阿绵!”成夷兴冲冲的进来,眉宇里全是欢喜,他看着迎上他的绵姜,双眼笑成月牙,“准备准备,你可家去呢!” 家去?可回家!绵姜心下一喜。成夷可不是拿这事来会哄骗她的人。 成夷继续道,“非常时期,我求了我阿姐,她使了法子,能令你家去。阿绵,快快回去与你父母兄一起!” 成夷的心里,是舍不得绵姜的。他从来都是个缺少安全感的人,但在跟绵姜一起时,他不但快活自在,还很塌实hp版东成西就最新章节。这种感觉,就是阿姐成刖那里都不曾有过。 但成夷知道,离开这里,才是对绵姜真正的好! “别迟疑,多留片刻多变故,快快的走吧!”成夷边说着话,边伸手拉住绵姜手腕,将之前被绵姜拒绝过的白色玉佩塞进她手心,他拢上她的手心,眉眼里全是爱意,“我的阿绵要好好的,我保证会清清白白的去找你的!”说这这话,成夷的脸已是羞红。性子有几分腼腆的他,当真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这样说出来啊! 绵姜心里也急着归家去,但她也不放心成夷,知道他虽暂时无虑,可万一公子客不假援手,说不得成夷就真的要被送给即将来的公子器,然后被带去周地都城,为周公床塌侍。 成夷对她是真的好,是真正掏心掏肺,这几日,绵姜无一不感受到他的关爱信任。她也相信,若成夷将来有前程,对自己,会很不一样的。 “你来!”绵姜反手的将成夷的手握住,拉着她向里走。这几日,她已经把易容术都教给了成夷,如今,她还有一个求生的秘密,要告诉他。 绵姜走到书案旁,快速的研了墨,取笔沾墨,她拉过成夷的手,在其手心,用笔尖勾勒起来。 成夷双眼亮晶晶的看看绵姜,她的肤色被草汁掩盖过,显的暗淡无光泽,眼睛周围也涂抹了草汁,使的眼泡看起来微微肿胀着,在脸上,更是有一块难看的胎痕。匝一眼瞧她,只会觉得她丑。但若细看近瞧,却是能看出来,她的眸子,极水极润,如井如潭,平和空幽,让人宁静。 成夷这几年并没有看到过绵姜的真容颜,但不管她是什么容貌,成夷,都喜欢绵姜。喜欢她大多时候的安静,喜欢她内心里的良善,也喜欢她很少显露出来的张扬泼辣。 张扬泼辣的绵姜,记忆里,也是有的。那个手拿木槌,横眉怒目,跟旁的人质罪民的孩子掐架的形象,成夷仅见过一次,但却一直难以忘怀。 想到这里,成夷微微一笑,垂眼看向自己酥麻的手心,却见此刻,自己的手心已被绵姜勾勒出一副简易的地图来,她最后在一处,用笔重重一点。 绵姜压着声,语重音轻的道,“这里有株老槐木,树中空,其内为井,此井通活水,连接外河。忍气二十息,可出。” 成夷闻言,双眸一亮,绵姜是在告诉他,逃出升天的路啊。 “阿绵,你既知此道,如何……?”成夷激动感激的神色里,有了困惑。 成夷是问绵姜,既然她有法子离开,为何还要一家在在这里挣扎受苦,若是他早知有这样的地儿,定是早就离开了梁城去了。 “那水刺骨凉寒,我娘她受不住,而且梁地多干燥,我母亲她,都不懂凫水!”绵姜解释道。 绵姜说的是真话。跟上一世一样,除了母亲阿曦,父子女三人都知道井的存在却避口不提,他们任何一人都不会抛弃母亲阿曦的!更不想母亲因此而心有内疚。 绵姜重生后,努力的想要母亲能学会凫水,因为一旦母亲也能凫水,他们一家人就可以通过此井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周地梁城。可惜,母亲阿曦被绵姜说动练习后,非但没能学会凫水,而且还发起高热。母亲阿曦身份是女奴,哪里有巫者会来给她看病开药,那一次,母亲差一点就没能熬过去……从那后起,从井里离开这跳路就被绵姜断了! 成夷还困惑绵姜如何知道这一升天之道,但他也知问的太多不妥,终是闭了口。他将手心里的地图仔细的看了又看。 “默记在心里,记住后,便洗了去。紧要时候,成夷你可以混了容,从此脱逃去。”绵姜叮嘱道。 成夷点了头后,就招来寺人,令寺人将绵姜从角门送出去偷心无罪。 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走出院门,成夷的不舍神色在脸上渐渐的放大,最后,他竟是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又是一个人了!”成夷轻声喃喃道。是的,他是一个人,阿姐他虽能见到她,但已不能有任何旁的交谈了,所以帮着绵姜离开城主府,并不是成刖帮的忙,而完全是成夷自己借势,想的法子。 他自己能不能走出这里不得知,能不能有自由之身也不得知,但能送出绵姜,能让她平安喜乐,总也是好的。 只是,他又是一个人了! 小小的少年想到这里,四下环顾,四下空荡荡的,一下就从原本的温暖成了寒窑,成夷彷徨害怕起来,转身的时候,他单薄的身子,竟是哆嗦了一下,但他迈出的下一步,却十分坚定。 而绵姜,果真顺顺当当的出了城主府。只是她觉得似是有什么人,一直在暗中跟着自己。 绵姜行了几步后,突然回身看身后,此时日已西下,又因此地还属城主府范围,她身后,空落落的大场地上无一人。 “莫不是错觉?”绵姜轻轻的嘀咕了句,急步向家走。 这个时代的建筑地段,也是依照等级来。似城主所拥有的地段,就占了整个大梁的四分之一。这到不是说城主府有那么大,而是说,这四分之一地间,旁人是不能再有建筑的。而除了特权阶级外,旁人,不允在此间游荡,当然似绵姜这般是从府内放出去的又另计。 日已西下,原本在街上的人就少,而此间又属城主府范围,所以偌大的场地上,空落落的,只四尊铜注璃吻兽安静神秘的伫在场中。绵姜垂着头向前头走,蓦然的回身向后看,几眼后,又回转头。 “莫不是错觉?”绵姜嘀咕了句,她总觉得后面有人盯着自己。可刚回头,却是什么人也没有。她皱了皱眉头,加快回家的脚步。 好一会儿的,绵姜终是出了城主府的范围,进到平民街道中。街上的人自也寥寥,偶然遇着人,也都是急急赶路的。梁城入夜到是没有盗贼是非,但是遇着不讲理的巡夜甲兵,丢了性命,那也只能是自认了倒霉,无冤可申。 绵姜快步急行,也是想早早归家,免得有个万一,因为甲兵杀人奸女的事,她听过,更是亲眼见过的。 绵姜的家所在区间自然是在偏僻的地段,所以她走的路,也是越走越偏,今日天上无月,完全是二眼一抹黑,绵姜完全是凭着熟悉和那点夜视的朦胧在前进,又因昨夜刚下过雨,路面泥泞更有积水,绵姜摸黑前行,裙衣上沾了泥,鞋子更是湿了个透彻。 “锵------!”绵姜又是一脚踏在积水里。她心里刚嘀咕了声倒霉,整个人就抖然间全身寒毛直竖,一顾空前的危机感浮现出来。绵姜依着本能,身子向下一蹲,几乎同时,她听到了一兵刃破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也就是说,刚刚她若不躲闪,上下身子,怕就要分家了。 这个念头灌满绵姜脑海时,绵姜一个哆嗦,她没有时间细想,身子向前一滚,然后一个跃身站起,飞快的向前跑去。她并不是擅长拳脚,只在逃命的轻身术上有些优势。 黑暗里,传来轻轻的,带着惊讶的一声男声“咦------!”,而后是一道清晰的,明显追赶绵姜的劲风。 绵姜竭力的在奔跑,这个时候她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将这祸端往家里引。 也就在这时,绵姜看到自己左前方的一户人家的正门中,挂有一盏幽红的灯笼,那灯散发出柔谧沁红的光芒,笼驱散了它周围的黑暗大明二十四监全文阅读。 红等挂门正中,意味着这户人家里,有卖身的娼*妓。这在梁城并不是秘密。而很多人质罪民为了活的更优裕,或妻或女,都被逼沦做娼*妓。 然而有户院,并不意味着绵姜呼救就会有谁出来相助。若是能,绵姜自然不惜将旁人拉下水来换自己的生机。偏偏,在人质罪民区间,人情是最淡薄的,她就是呼喊走水,事不关己,也无人会开门相看。 这个时代,这个异国地,人质罪民们最是清楚,管闲事说不得是要死的。看热闹,也是会有飞来横祸的。 所以求救,根本不能。 就是真要死,也得看清楚是死在谁人手里!绵姜心里道,她咬咬牙,飞快的向着那红灯所在的户院跑去,而她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近到红灯笼光亮的范围里,绵姜站住,陡然转过身,看向那追杀自己而来的人,同时,袖下的五指紧紧捏在一起,她的手心里,捏着一把泥。她是知道活的希望渺茫,但也不愿意就此束手待毙。 追杀的人很快逼近红灯的光圈下。冷亮的宝剑、黑色的夜行衣,身材高大,很遗憾的是,他的面容被黑巾遮掩住,只一双杀机毕现的瑞凤眼,露在外。他的眼瞳里,是红灯下,一袭青衣,神容冷静的娇小女子身影。 杀机毕现、冷漠狠绝的瑞凤眼!几乎是在看清这双眼的瞬间,绵姜就脱口而出,惊声道,“是你!” 是的,来者,正是那晚公子客被周佼人杀死,绵姜等人遇上的索命刺君!且是那明显的主事人。 公子客已死,此事一直隐而未发。绵姜心里猜测过后面会有大事,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被刺客索命。 “我并没有说出你们的秘密!” 那刺君的眼眸一眯,显然很意外绵姜能认出自己来。他也没有因为绵姜的解释而停下动作,他手上的宝剑是无丝毫停顿,直取向绵姜的要害----咽喉,打算是一击毙其性命。 绵姜见解释无用,也心一横,手心里的泥被她搓了又搓,泥是湿泥,距离远则洒飞不进人眼,而一击不中,那么生,就真的无望了。 近点,再近点!绵姜死死的咬着牙,她的内心原也是害怕的,只事到此时,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她甚至相信,只要机会掌握的好,自己,能得生! 只绵姜的冷静落在了刺君的眸中,这非同常人的镇定让这刺君心下更是有疑。刺君显然也是聪明人,在最后宝剑将刺向绵姜咽喉部的时候,却是同时的头微微向旁一侧。而这时绵姜的手抬起,泥撒出,就完全的没有丢准刺君的眼。 “不甘心啊!”绵姜直看着刺君的眼。这般带着遗憾,轻语道。 刺君清楚的看到,这长五官清秀的脸上,除了遗憾,真的脸半点害怕慌乱都没有。年轻的小姑子,能作到这一点,当真的很了不得的。那么只能说,她,不是一般的小姑子!很可能是被从小训练起来的,若真如此,那么知道公子客之事的人,或许,还有她的主子。真这样的话,到是跟自己查到的又不一样了。刺君想道。公子客的事是至关重要、不容有失的,这事决定这后面的一切。将知道这一秘密的人全部处理掉,才稳。那么…… 刺君的剑已然碰到了绵姜的咽喉,但这时他却是手腕向外一翻,瞬即,剑尖在绵姜的脖子皮肉上划出一道细浅的伤口,粒粒血珠,细细的从伤口里渗出来。 不杀我?绵姜才惊愕的想,接下来,她的咽喉处,却是被那刺君的左手直接的掐住。 “何人指示你进的府?”刺君低沉的带着威胁的声,在绵姜的耳畔响起,随这声音一起的,还有贴的很近的这位刺君身上的雄性气息。 ------------ 第009节:剑客离归 这个时代的男子,被世人尊称为君子、丈夫、郎君。这个个体,可以说大致有二个极端的存在。一类属于出必扑粉添香,以容颜秀美、雌雄莫辩为美。这一端的人,多为权贵子、世家子、士族子、富商子、脔童。有些学问先生,家境稍优的平民,也大多有此倾向。 而另外一端以地位低下的剑客、贩夫、走卒为主,这些人,大都常年在外谋生,口气浑浊,身有恶臭,与容颜计较见轻,自然不扑粉匀面,容貌也多粗旷,多杂乱须髯。还有就是最地层的奴隶,他们份同牛马,面秀美者能成为脔童,成为上一类,面鄙者,则大多也浑身脏臭。 而浮与这二个极端外的,在世间无论哪个等级都有却为少数人。这些人,要么是在杀伐中锻炼出的真正有血性的丈夫,这类人,权势滔天者中或许有,但定是稀罕的;要么是方外隐士,要么就是由权贵犯事沦落为奴却在骨子里未丢掉风仪者。这些人,往往呈现给世人的,是他们真真实实却也干干净净的一面。 此时此刻这近身几乎贴着绵姜脸的刺君,应该是属于二个极端外的人,他说话时口气带着清香,身上有隐隐的汗味,但不臭,反而让他的雄性气息变的非常浓厚,与那等脂粉香满身的雌雄公子比较起来,更能显出男子的雄壮之气。 “或招!或死!”男子说着话,手上大力一用,紧接着力道微松,等让绵姜出言,但并不拿开手。 他误会了!误会我为谁派进城主府的人来!最后一死难免,但如今,却也是一个机会贴身死神最新章节!绵姜心里电闪一般的念头百转。 她张张嘴,才要随便的扯一个人出来拖延,就在这时,她的目光陡然抬起,看向了刺君的上方。那刺君比她更快一步,他扼着绵姜脖子的手,更是在这前就抽离,身体也是飘后五步。 也就在刺君完成这动作的瞬间,绵姜看到,一道青芒,从上、贴着她的鼻尖而降。她也同时感觉到,一股剑气带起的劲风,直接打在她的脸上。 等绵姜定睛看清楚时,却看清,护在她前头、剑尖直指着那刺君的深衣长发男子,是她一直在等待盼望的那个他! 门上的灯笼晃荡了几下后,便静止下来,这一刻,似是连刚才还吹着的微风也安静了。而那红红的艳色,照的这个他的侧脸,英俊沉稳。 离!绵姜的心里一阵的欢喜,也有塌实感滋生出来。但她没有贸然的开口,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对离熟悉亲昵的动作,而是看着隐到光亮与黑暗边缘、一双眼带着警惕和杀机的刺君。 离的剑,从直对着那刺君,慢慢的向右侧上扬,剑尖闪着冷茫,在灯笼下,划出一个优雅而美丽的弧度。 绵姜很清楚的看到,那刺君的眸子里,有欲与离一战,一较两人高下的霸意和决心。然而最后,那刺君却是眸子一沉,身子一提,急急的隐进了黑暗中,却是退走了。 绵姜心里暗道一句:此人,怕不是一般的刺客。因刺客定了目标只管杀人,旁事不加考虑,但这位遁走的刺客,却显然不只是杀人的工具。他,还用自己的脑子分辨人事! 绵姜这般想着的时候,离却是收起了剑,他一转身,也不多言,只伸手横抱起绵姜,并极快的离开了这里。 绵姜猝不及防的由离抱起,脸腾的火热火热的烧起,一声惊音冲到咽喉,却是被她生生的忍住。离是对的,越快离开这里,越好。 离抱着绵姜飞快的在夜里而行,夜色里,他准确无误的避开所有遮拦,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带着愉悦的笑意。绵姜起初并未能看清,唯一能闻到的,只是他身体上熟悉的草木清香。一直到天上的乌云散开来,一弯淡淡的银月终是现出,绵姜才将离的此刻神容看的清楚无比。 抬头凝望,却见,银月下,离浅浅含笑,沉稳俊美。龙章凤姿,好不俊美!绵姜看着离,心里惊叹! 才想到这里,却觉得四下光线忽的一黯,却是离,垂了头看她。他的沉稳神色这时忽的不见,一脸的浅笑里,带了些不恭的散漫的调笑,“小奴儿睹我颜色,心揪揪焉,可是盼为我妇?” 绵姜忙的垂了眼,可随即又抬眼再对上离的容颜,毒舌的道,“美人之色,心揪揪也。” 你有女子一样的美丽姿容,我确实很动心。但强调姿色似美人,也就没有许身的意思了,更多的,是嘲讽。 离哈哈一笑,并没有不悦表情,反脸皮为厚的看着绵姜反问,“既心揪揪,美人愿同女郎一夜欢好。可否!” 离的态度是,他不旦不为自己被绵姜说成美人而恼,反是说愿意一夜欢好。 绵姜的脸在烧,心也乱跳如鹿。她再能镇定,可在男女一事上,却到底还是无知懵懂的少女。 离的嗤笑声却是紧接着传来,“小奴儿心乱似鹿啊!看来刚才,还是鸭子嘴巴死要装硬呢!” “哼!”绵姜知道离不想他神色看起来那么稳重,甚至说起话来更是轻佻,所以她冷哼一声后,就再没有接他话的打算。 离见绵姜不再开口,翘翘嘴角,也是一心的赶路,不一会儿,他带她进来到了幽静的竹林中回到唐朝当王爷。 离将绵姜放到地上,却是逼着她,脊背靠在一柑翠竹上,而他,左手撑着竹身,右手伸出,扣住绵姜的下颌尖尖,同时他将自己的脸,紧紧的凑近绵姜的。月华从竹子的缝隙里漏进来,恰好的照样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无声中,有暧昧在空气里蔓延。 离特有的雄性气息,瞬息将绵姜兜住。跟刺君的气息不同,离的气息里有草木的清冽味道。 “离,你终是回来了!”绵姜没有丝毫的慌乱,她昂头看着俊郎的离,神色有些激动,她笑着道。 “然,我终是归来了!”离露出洁白的牙齿,也是灿烂一笑。但他暧昧的姿势没有收回,说话间,那喷出的热气,全部都吹在绵姜的脸上。 “可有想我?”离这话,说的极为轻佻温柔,离看着绵姜的眼神,也极为轻佻温柔。 绵姜被他这般暧昧的包围着,鼻子里闻着他雄性的气体,不由的心跳加快,脸色发烫。她缩缩脖子,明显的对离故意制造的这暧昧气氛有着抗拒,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唯唯诺诺、小小心心,而是带着大胆和平静。她说,“没想。” 离有些惆怅的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叹息后,捏着绵姜下颌的手松了开去,撑着竹身的手也落了下来。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后退半毫。他低头,看着娇娇小小的她,看着甚是丑鄙的她,看着动作抗拒但眸子却露出无畏无惧意的她。突然的,又是一笑。他的眸子静静的对着她,声音里也不掩饰欢喜,“如此,便只余一个愿望了。最后一个愿望了却……!”离的话没有说完,脸上的欢喜更浓厚了,眼里也多出了些期待意来。 绵姜却是知道离未说完的话的意思的。 绵姜之于离,有着救命的恩情。 那是六年前一个冬天的事,那年的绵姜八岁,早起清扫粪物的她,在幽巷中,发现了身受重伤,垂垂将死的离。 绵姜、绵姜之父、兄,救下了离。伤势好后,离问可有所求,父兄品德高义,并没有求报。然绵姜却是在事后找到离,她理所当然的要求离回报她。当然,在上一世,绵姜错过了这个机会!这一世,任何机会绵姜都会去抓住。 离许绵姜三个愿。三个愿望离能做到,他就再不不欠绵姜什么了! 绵姜许的第一个愿望,是要离教他功夫,其实父亲璀也是会功夫的,但却只教兄长辛武而不肯教绵姜,因为绵姜是女子,父璀的意思是,女郎需要风仪!离同意了,但绵姜的天赋却不在拳脚,而在轻身术上,所以绵姜的轻身术,是离教的。因为发现绵姜的五官很精美,离额外的教了绵姜易容之术。 绵姜的第二愿,是她十岁时提出来的,她让离离开梁城,去周游各地,而周游的目的,是打着她给的名义,去为她收服堪用的游侠剑客坐她的死士。离沉默片刻后,也应下,但离只愿为她,寻死士八人! 在离因绵姜的第二愿离开梁地的那天,离约见绵姜。 “三愿皆了,你也到了风流的年岁,到时我归来,求你为妇!可好?”离当时哈哈大笑着道。 不到三年,离就带回来了八名死士,这八人,都会听绵姜的吩咐,为其生为其死! 绵姜当时谢了离,然后告诉他,第三愿,她会在自己十四的时候许出来,她要离在这一年入夏前过来。 所以,今天,离来了,他等待她说出第三个愿望,然后,他可以,求她为自己的妇人。强硬也好,温软也好,反正,绵姜自己的态度,离很明确的表示,他是不会考虑的,他,一定要她! “小奴儿,你的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离带着茧子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绵姜丰润的唇。 ------------ 第010节:周公子器 绵姜回到家中已很晚了,但父母和兄长这个时才刚刚准备开食。听到绵姜的声音,母亲阿曦很是快活的跑去开门,门一开,母亲阿曦就将绵姜拥在了怀中,分别近半个多月,一家人真的都很担心绵姜,就是知道成夷在绵姜不一定会有事,但作为亲人,还是会又这样那样的担忧。 “还没有吃吧,快,快去坐下!”母亲阿曦在绵姜的肩处轻轻的推了一把,自己则是转身进去添些豆糙饭来给女儿用。 为了节省油,饭桌放置在园子里,借月色为灯,风声枝音为曲三国钉子户最新章节。 吃食自然是简陋。一箪食,一瓢饮。一直都是如此,但是一家四人,却是一直欢语宴宴,好不快活。用母亲阿曦的话说:只要一家四人能再一起,吃什么都是有滋有得味。 父亲璀的话并不多,而且常年的劳累也让不到四十的他看其来分外的苍老,只是容貌虽然苍老,但是父亲璀那种世家子应该有得风度和风骨,却从来没有被磨灭去过。 绵姜进来坐下,叫了父璀一声,父璀恩了声后,并没有多问一句,只是身手将放在他面前的大土豆放到了绵姜的面前。 父亲的爱总是很沉默,但是绵姜知道,父亲对她的爱不比母亲少一份。父爱,如山呐! 绵姜也没有推,只是掰成几分,取了些后,就又将之放到了父亲的面前,然后将手上多拿的一份分给兄长辛武。 辛武比绵姜年长一岁,容貌也是祸水一般,也是易容过的,辛武的性子是对外人很冷漠,但是对家人,却很温柔。他跟父亲璀很像,话也不多,而且若是出口,就是打道理,但对这个家,对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辛武都非常的在乎。 此刻母亲阿曦盛了都糙饭过来了,一家四口,便在安静中,衣着破旧,吃食简陋,但动作却如世家权贵那样,从容优雅小口小口的进食。 食完,绵姜与母收拾,边聊些话,父璀与辛武则是在狭小院中练武。 到母亲与绵姜忙的差不多时,两父子那里,也教导的差不多了。 然后一家四口就会洒脱的席地而坐,抬头昂望天上的明月。 父子同望天空明月,母亲阿曦与绵姜则是轻轻的用叶子吹着低低绵绵的曲子。 父亲璀在这个时候,往往难得的有着温柔的笑,他的神情也是惬意而舒服的。 第二天,父亲璀与兄长辛武就大早的又去井田里劳作了,因为现在已不是耕种季节,所以女子并不一定需要去井田里,所以母亲阿曦和绵姜没有去,她们准备趁这个时候编制一些蒲团、藤席之类的东西出来,天再热一些,就能卖出个好价来。 但是发现编制用的野藤却是不够,母亲阿曦想了想,决定出去弄一些新藤回来。母女俩换上罪民麻布素衣,就锁了门出去了。 梁城是周地昌荣之地,就算外城街上也是无比热闹。只是这等热闹,却不属于绵姜和阿曦这般罪民身份的人。一到街中,她们就不得不伛偻腰身,垂下头颅,以示自己卑贱之躯,不堪与周地子民并行。 这样匆匆的行了不到一半的路,一阵带着威势的号角声,从远处清晰传来。 呜呜的号角声起,预示着有权贵之人到达。这类权贵,非公子即公孙,且定为嫡系。 母系妃氏统治的王朝名大?z(yan)。一如其字,浩浩朝阳下站的是女子。 然最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百年前,?z朝的四大封侯地:大绍,大齐,大楚,大周,就都已为父系所控。如今,父系更是在势上压制住母系。对于女子来说,唯一的一块乐土,只剩那大?z的都城所在-----凤歌。 而随着母系王族的没落,原本只有嫡系王族才能享有的权利,这些封地的公侯嫡系也名目昭胆的开始享受。一如这号角鸣道之声。 听到这号角声,绵姜和母亲阿曦立刻的就退到了边上人群的最后面,然后跪下!不单单是她们,此刻街上行人,无论贵贱,都已跪拜在地。 梁城城门的方向,也就是号角声传来的方向,吹角的行卫最先出现,他们四人成一排,一四排人穿越杨莲亭。每一人的手上头举着高高长长、有着凤尾弧度的号角,每走过一定的距离,他们就一起抬起号角吹出声音,呜呜呜的号角声,威严,沉重,凝厚。 这些吹叫行卫的后面是六人一排的黑甲兵卫,这些人脚步整齐,动作划一,直让跪地的人们,有着地震山摇之感。那些人左右二边的兵卫进城后,就左右散开,开始检查城里的安全,也看看有无那等不敬之人躲藏起来,未曾前来跪拜。若有是,则是直接砍杀! 这些黑甲的兵卫过后,则一阵香风吹来。跟着出现的,是五辆粉色香车,空气里除了脂粉味,还有银铃一般咯咯的笑声和香车四角那清脆的铃铛声响。而这车队过去,则是一队高头骏马的骑兵卫队,马都是战马,如人一般,批带铁甲,好不威风。这队人从街道的那一头一直延伸到街道这一边,不单人多,而且给人以肃杀之感。跪着的人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实了起来 而更威风的,是这队人后的那辆八匹战马相拉的紫黑色车轿。 权贵,应在此车轿中。 原本,这些人应该直接行驶向城主府,这中间,跪拜的人不准抬头相看。然,随着这贵人车轿的出现,六名走在贵人车轿旁的寺人开口尖细高唱:“许众抬头凝目,观我公子昂昂威武。”他的意思是允许大家抬头看公子的威严风仪。起初大家只是知道来了贵人,这一刻大家才都明白过来,来的还不是一般的贵人,而是公子!公子啊! 公子器竟是提前到了!绵姜边抬头,边在心里想着,和上一世的事,又出现了些偏差,上一世公子器里来梁,是在……三天以后!比上一世提前了三天! 三天不算什么,大多的情景也没有改变,但绵姜的心里,还是又担忧的,公子器的事情提前了,之前有很多事情也提前了,那么是不是意味这父亲离开周梁的事情也会提前?母亲和兄长得死也会提前,自己的死……。 想的再多此刻也没有,绵姜只是决定,一等父亲离开周梁,他们也立刻就走!就再绵姜下定决心时,她的目光一缩。 绵姜目光的这一缩,不是因车轿帘被寺人揭起,里头那公子器的张狂俊美的模样;也不是因为车轿旁,二排兵甲的长戟上刺着的一个个血淋淋的头颅。 绵姜失神的原因,恰是坐在那权贵位下,一脸笑容,神态恭敬的公子客!那个应该死在周骄人手上的公子客! 虽然从成夷那知道公子客依旧存在,虽然绵姜推测过这个公子客不是原本的公子客,但是真正的亲眼在看到公子客,还是感觉很,诡异。因为她眼里的公子客,无论怎么看,都和那个同城主伯润一起进殿的那公子客是一个人。 白日见鬼?!绵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想到那一晚出现了黑衣人,可一整夜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后来也没有听说城里也有戒严。也就是说,那夜发生的事,很多人都不知道,甚至包括周梁的城主! 车队终是过去后,绵姜才和所有人一样被允许起来。 “走吧!”母亲阿曦没有注意到绵姜神色里的不同,她拉拉绵姜,继续向外走去。 随着夜幕的降临,城主府的方向,红灯高悬,八音靡靡,鼎肉樽酒,处子童男,薄衣相聚,好不奢华。 城主伯润和公子客分别陪在那周地公子器的近旁,而周地公子,则是哺着怀中女子美酒。那女子,赫然是城主的刖姬,而公子的身后,寺人的近旁,则跪坐着成夷。 成夷看着自己那被公子欢喜的姐姐成刖,俊美的脸上带着薄薄的笑意,但若有谁细看,则能瞧出,他的双眸里,那温顺下,还跳跃着愤怒和不甘的火焰。 成夷,自不是甘心为挛童的人!即便真是那床第之伺,他,也要有所不同! ------------ 第011节:献女求归 周公子器到来梁城后,城主府的大宴小宴就没有停下过,空气里都似乎弥漫着酒肉香和女人的胭脂粉味。一些贩卖美姬的人奴贩子也涌进了周梁城。 父亲璀的笑容也更多了些。上一世绵姜不懂为什么父亲这一段时间看似特别的开心,但是现在她懂,那是因为聪明如父亲,他看得出大局,他知道,他们一家马上就能离开周梁了。 可惜,上一世父亲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离开的时候才知道,只有他能被允许离开,其妻子孩子,不许带走。留下的妻子孩子将被直接沦落成奴隶,而后惨死。 上一世绵姜虽然逃过一劫,甚至千辛万苦的到了绍地,在以为能见到父亲时,却发现,一切都是阴谋。父亲并不是真正的禹氏嫡长子,而是替代嫡长子去梁城受苦难的庶子。而甚至,被接走的父亲更本就没有活着达到绍地暨城,而是成为了那个隐在背后享福的嫡长子由暗转明的踏脚石! 想到那一对母子,母亲狠毒,儿子贪婪,绵姜心里就有一团火焰在灼烧着,她是被他们毒杀的,这一世,总是要去将这个仇报回来! “阿绵,阿绵!”给父亲和兄长送吃的归来的绵姜正边走边突自思量着,忽然的胳膊被谁人从后头扯住,同时一声声唤,带着焦急和欣喜,从后传来。 绵姜愕然转头,对上一张似乎见过、却又明明陌生的美丽少女的脸庞。少女的脸庞虽然抹过泥污,但那美丽的光芒,却是自己遮掩都遮掩不住的。 而少女看到绵姜的脸,一下欢喜的抱住了她的脖子,声音欲泣,“阿绵,是我,阿碧啊!阿喜的妹妹,阿禾的姐姐,是我啊!” 阿碧!阿碧!绵姜猛然睁大了眼,一张陋鄙的脸和眼前这张美丽的脸重合在一起,她忙伸手有把抓过少女的胳膊,拉着她转到偏僻角落里。 “既一直掩藏的极好,怎么就露出真的容貌来了!”绵姜劈头盖脑便问,她自己是易容的,那么便对阿碧也易容一事不问就知了。 阿碧神色一怔,因为她什么也没有说,绵姜竟是猜到了,她心里也同时怀疑,莫不是,绵姜的颜色,也如自己一般,是掩藏着的!? 但这话,阿碧没有问出口,她紧紧的抓着绵姜的胳膊求救,“阿绵,我父亲命我藏起容颜,是不想被城主艳使发现将我糟蹋了去。可如今我父亲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要将我献给城主。阿绵,救我。我不愿,我不愿!阿绵,你快快将我藏起来吧!” “跟我……特种教师!”绵姜抓住阿碧的手,刚要说跟我来,可一声高喝声,却是将她的声音压过。 “在那,给我抓住她!” 这带着气急败坏意的声音传来的时候,阿碧如见了鬼一般,把绵姜猛的一把推向前,绵姜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人,而阿碧自己则是快步的向前跑去。 只是没有几步,阿碧就被一个瘦高的少年给抓着头发拖回来了。 摔倒在地的绵姜爬去来时候看到的,就是瘦高的少年抓着阿碧的头发向后拖的情景,同时,一个中年、高颧骨、肥肿脸、薄唇的男子也追了上来,他似要抬手打阿碧,终究没有舍得打脸,而是转身,在紧紧追来的妇人脸上,狠狠的甩出一记耳光。 绵姜认得他们,少年是阿碧的弟弟阿禾,男子是阿碧的父亲,妇人,则是她的奴隶母亲。 这一家中,唯一细皮嫩肉的,也就只有阿碧的父亲!那个和绵姜的父亲一样,被送来来梁城为人质的世家子! 阿碧的事情,自然引起了绵姜的警觉,上一世这个阿碧向她求救的事情绵姜可没有遇上,但是她记得,当周绍第一场战后,周败,梁城主伯润就打算送人质归绍,在送的人的名单没有确定之前,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况:献女以求归绍,甚至出现过偷抢周地梁城良家小姑子的事。 只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周绍的第一场战争后,如今,这个也提前了吗?还会有什么变故?绵姜的心里,激动有,害怕担心也有,反正她是久久的难以平静。所以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左转右转后,来到了那日离带她来过的竹林子里。 白日里的竹林少了有幽暗也少了神秘,但是依旧绿幽安静。绵姜到达后,伸手摘了低矮竹子上的一片竹夜放在唇边吹了起来,几声古怪的曲调,绿幽的竹林间就有黑影快速的移动,几个眨眼,就有八人齐齐的跪在了绵姜的面前。 “主!”八人中跪在最前面青年男子手横于胸前,拳头正对心脏处,恭敬的开口。 这八人,就是离为绵姜收服的死士,他们会因为绵姜的一句话,赴汤蹈火! 绵姜拿出贴身而藏的那块从城主府得到的古玉,将它交给最前面的男子,“我需要你使一人离梁办一件事!” ………………………. 当绵姜对那八人交代完自己要吩咐的话后,八人全部都快速的离开了去,竹林子里,一下子又幽静了起来。 绵姜开始慢慢的往回走,但是没有几步她就看到离鬼魅一般的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离----!”绵姜唤了他一句,神色从容平和,看来离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惊吓到绵姜。 离作着剑客的打扮,头发也没有扎起,而是随意的披散下来,一边垂在肩膀的位置,一边被他挽到耳后,垂在背部。他的发质很好,乌黑而柔软,无论何时何地见他,似乎头发都是纹丝的不见凌乱。离的面容也是少有的俊美,是那种带着稳重正直,可以使人信赖的俊美。 虽然他说他是一名剑客,但绵姜其实一直没有信过,但也只是除了这一点,离其余的话,绵姜都不曾有过怀疑。毕竟她很离也算认识六年啊,虽然不是时刻相处相见,但她就是能感觉到,他对她,很用心的好! “小奴儿!”离一出现,就有是暧昧的伸手想要抱一抱绵姜,但在看到绵姜明显的躲避动作后,手姗姗的收回,有几分兴意阑珊往身后的竹子一靠,同手双手往胸口一抱,“迟早是我的妇人,就是想抱一抱,也不能么!就当是提前让我尝点甜头!” 离的话真的轻浮,真的暧昧,也真的温柔。就连他的眼神也是如此。 好在这样的离,绵姜已经习惯了女人乖乖让我宠全文阅读。 “你不是说你方便在梁城太过明显的走动的么,怎么又出来晃了?”绵姜问道,离是她计划里能用到的重要退路,如果离临时出现意外,那真是很糟糕的。 “你让我来梁城,你说你会许出第三愿!”离懒洋洋却温柔的看着绵姜,道,“我来了,可是等了几天,你既没有找我,也没有要许出第三愿的意思。所以我来找你,小奴儿……!”离突然的离开他依靠着的竹子,欺身向前,脸直接凑近绵姜,他的鼻尖几乎就碰上了绵姜的鼻尖,呼吸交会中,离道,“你的第三愿何时许出啊!我可是等不及的要到走你为我妇人的!” 绵姜脖子一缩,身子往左一步避开离的气息,但她的脸却是瞬间的红了,就是耳朵尖也都泛着红润色。刚才离的凑近,离的气息,让她的心一乱。 其实如果绵姜自己的计划一切都顺利,那么根本就不需要向离许第三愿的,她可不想做什么人妇。不是离不好、不配,是她真没有想过为人妇的事情,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至少在保下如今的家人的平安后,她还是想弄明白,第一次重生前,是谁要杀年仅五岁的她!还有美人母亲,是否还在世上?! 但是绵姜不能太老实的把实情告诉离,所以她在避开离后,就用轻身术飞快的逃离了,只留下一句话,“别离开梁城,时候到了,我会许出第三愿望的!” 看着逃命似离开去的绵姜,离笑了笑,但他眼里的温柔都收敛了起来,他双手连续的相击三下,下一刻,之前跪拜在绵姜脚下的八人就又出现,并跪拜在了离的脚下。 八人中跪在最前面青年男子也是手横于胸前,拳头正对心脏处对离行礼,并唤他,“公子!” “她都吩咐了你们什么?”离端倪着脚下的人,那懒洋洋的姿态尽数不见,有的,是上位者特有的威仪。 …………………………….. 绵姜自然不知道离得知了她的计划,她只是回到了家,然后依旧乖巧的帮着母亲阿曦编制藤席之类的东西,晚上则是一家人乐溶溶的一起吃食,聊天。 日子又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很多人质罪民与女奴结合的少女或是被送到了一些人的床塌上供人玩弄,或是卖给了进梁城来的人奴贩子换成银钱。甚至入夜起,好几个梁地良家姑子,竟也是被捉去了。也有那等趁乱加火的,趁机捉人的。听说只要有几分姿色,就是妇人,也是好的……! 而造成此事的原因也有了风传,据说是周公子器有意送还一些绍地的人质罪民归绍,只是最后名单还没有确定。 绵姜听到这个风传时,心里凝重的想着:果然,离梁的事,这一世,被提前了! 同时,绵姜心里也反复的思量着一件事:那就是趁着如今的混乱,在父璀离开梁城前,将母亲和兄长弄出梁城去! 此时距离父亲离开梁城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又正是混乱之际,时机最好不过,离开的办法也很简单,而且绵姜在半个月前见那几名死士时就已经安排好了: 绵姜让那八名死士中的一人出城,扮成富商,当掉她从城主府得到的古玉换到大笔的钱财,然后再让他以富商客的身份回归梁城。如今城中都是人奴贩子,又到处的偷人捉人去卖给人奴贩子换银钱。那么这个扮成富商的死士只要对人奴贩子说他看中了阿曦和辛武,并且以手上古玉换就的钱财相购买,那么人奴贩子就会将阿曦和辛武弄出城,再转手给死士假扮的富商! 而实际上,阿曦和辛武是在了绵姜的手上!计策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如今的问题是,要怎么跟父璀、母阿曦还有辛武说清楚这件事! 毕竟死士的事,绵姜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过! ------------ 第012节:昂昂丈夫 因着外头混乱,绵姜和母亲阿曦就索性的都呆在了家中不再外出,就连辛武也留了下来保护家人,只父亲璀一人去井田里挣石米口粮。有那么几回,竟真有几个人欲闯进屋来,被辛武连打带吓的,给赶跑了去。 “想不到,竟是乱成这样了!”辛武皱着浓眉,手里捏着棍子,看着第三波为他赶走之人的背影,叹息一声,自语道。然后进屋去,准备好生安慰母亲和妹妹。 屋中,母亲也好,绵姜也好,都在那,一人编制草鞋一人编制草帘,两人言笑轻语,丝毫不见慌乱。 这便是我母我妹啊!辛苦心里很是骄傲,原本的安慰之言,也就说不出口了,改成了一句抱怨,“出此等事,丢的虽说是绍国人的脸,可梁地平民亦是受害,这周梁城主,却也不管辖一二!真真是……。” 母亲阿曦手里的动作不停,看了眼辛武,摇头道,“阿武可记住你父亲昨夜的话。你可有深思过此事?” “然!”辛武一脸的信心,“父亲嘱我行事要以一思三,左右算计。我正是因依照父亲的叮嘱思量后,才说出此话。” “若我儿是梁城主,当如何呢?”母阿曦笑着问辛武。 “明名定,增巡逻,保我民!”辛武立即道,他的意思是,直接确定归绍的名单,若还有是非,则增加巡逻兵力,保护自己的子民特种教师。这些话,辛武是真的想了很久的,所以说出的语气,无不自信骄傲。 “那是我儿心善,可这周梁之主,却非心善之人。我儿说言之‘民’,在他们眼中,无非蝼蚁,我等虽然低贱,但到底还是绍国人质,而梁之民,却是他们在所有物。其自身之物,安好或破碎,自然不过是其一个心念头!”母阿曦一介女奴能为璀所接受,自然也是因为她有见识。 辛武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反驳出来,只有些羞愧的垂了头。母亲阿曦也不愿打击了儿子的积极性,便鼓励引导的道,“我儿只要将自己当成周梁之主,再来思索当下发生的事,我儿必能明悟的!” 绵姜也笑着鼓励性的看看兄辛武,而辛武的困惑,绵姜其实不用想就明白了。正如母亲说的,蝼蚁之民的死活,当权者哪里会关心,且美貌女子也好,金子宝贝也好,到最后还不是送到当权者的手上,那些人的乱,成就的是当权者的利益,那些当权获利之人,又如何会管会顾? 辛武虽然不及绵姜聪慧,但在母阿曦的引导也,终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明白这个道理后的他,神色有些难过。默默的握紧了手里的棍子,守到门外去了。 “你大兄他,似你父!勇武非常,却不是擅谋。”母阿曦轻叹一声,道。 入夜的时候,父亲璀劳累了一天归来了,一家人已经置好了吃食,就在等待着父璀,当然,绵姜还决定,今晚上将自己的计划包括死士的事情,全部跟家人说清楚,但是当父璀回来时,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带着斗笠之人。 看不清其容貌,但他身量伟岸高长,十足的丈夫风仪,应是男子不疑。“硕人俣俣!”绵姜一眼睛看到此人,想到的是此一句。这人一进门,似乎也朝绵姜打量了一眼。 “你们先进去!”父璀的神色很是严肃,他一进门就扫了家人一眼,然后说出这么一句。 绵姜他们都知道父璀的性格,所以父璀一开口,大家就都立刻的避进了屋中。只绵姜忍不住站起身,揭起窗边上的草帘一角,边带着好奇偷偷向外看,边问身边的辛武,“阿兄,你猜那郎君是谁?” 还不等辛武说话,绵姜就全神贯注的看向了外头。却见男子伸手,将自己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 绵姜在这一瞬,双眸一亮! 夜色昏昏,弯月淡淡,将世间一切,都照的朦胧。然男子的容颜一现,给绵姜一种错觉,似乎一下,黑暗尽去,惟灼灼亮色,占其全眸。 银月下,男子发凌散至肩,着剑客穿的普通窄袖长衣,然其身无半分剑客戾气俗气,反是隐约的流露出一股风流肆意。 离身上,也有这样一股风流肆意。离的风流肆意,给绵姜的感觉是柔和的、是带着些懒散意的,偶而也有些阴沉冷意。眼前的男子跟离身上的风流肆意完全不同,男子的风流肆意,给绵姜的感觉,是昂昂丈夫的硬郎,是隐而不发的霸气,是信自己能掌控一切的自信。 而他的容颜,也是身为丈夫应有的冷硬玉质的阳刚俊美,而非雌雄难辨的阴郁柔美。 绵姜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起来,耳朵、脸上,都烧起一层热。 这样的昂昂如山,巍峨如山的丈夫,这样龙章凤姿,硬朗自信的郎君,正是绵姜梦里想依靠的夫主。 心动,情,亦有动! “好一个如神一般的丈夫!”兄辛武也凑上前来,衷心的赞美道,他也看出了妹妹眼中的那份情动柔意,就心存打趣,辛武笑道,“阿绵可是想嫁这样的丈夫啊!?” 绵姜略显害羞的点了点头,小女儿态尽显,这并不是装的,而是在家人面前的真实和姐姐大人同居的日子。 “如此丈夫,怕是已有妻室了呢!”辛武故意打击她,叹息道。 绵姜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她嘴上轻快的道,“世间翘楚,几人无妻?不过门第相配,利益相逐。翘楚何其少,美姬何其多。若因其有妻有姬而弃,世间,阿绵怕是难有良人呢!若真为翘楚,自然当用尽手段算计,取之争之!” 这话,绵姜也只是嘴上说的轻快。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兄辛武并不知道绵姜的真实心思,她听了绵姜的话后,到是严肃神色,以兄长之仪,教训道,“阿绵,以色事人,终不长久。而以阴谋手段谋一君之宠,更难长久。” 见绵姜的神色似并在意,辛武的神色更是严肃了。辛武伸手转过绵姜的头,对着她的双眸,十分认真的道,“世间美姬处子,君子多只取其美貌,世间贵女,君子多只取其家族背景。越为世间翘楚,利字越是摆在最前。阿绵,若为良人,当争之取之,若只因其尊其贵,不若自由自在,闲散一生!” 绵姜的心微微一叹,兄的话,她只苟同前大半,后面的“自由自在,闲散一生”,在绵姜看来,却是太过不现实。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若只是低贱的身份,若只甘低践的身份,哪里来的自由自在?哪里来的闲散一生? 绵姜知道,兄被父教的极好,但在思想上受父的熏陶也很大,要想跟他辩,是无任何意义的,于是就带出一副受教明事的样子,极郑重的点了点头,“阿绵记下了!” 此时,院中男子取下斗笠后,轻轻的对着璀说了句什么后,璀看向男子的眼神,立时的变的恭敬,他更是却是对着男子郑重一揖。 男子反手在后,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受了璀的礼。 这一幕,被绵姜和辛武看在眼中,兄妹俩相对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是的,父亲是如何的性子,绵姜和辛武都是知道的,父亲能这般恭敬的礼拜一人,当真是没有的,就是这些年,无奈强迫下要拜梁城主,父的脊背,哪里这般弯曲恭顺过? 他是谁?这个问题,再一次的在绵姜心里浮现。 而此刻,璀与男子正交谈着。 “……周绍一旦交战,无论谁胜谁败,都将有人质送归绍地,璀将军替代伯勤来此,又是我绍地禹氏子嗣,必然会有其中一席名额。但是将军可又想过,你一走,你的妻,你的子女会如何?” 璀当然知道,他一走,阿曦、阿武和阿绵,就会真正的彻底的沦为奴隶,牛马无如,从此后再无翻身机会。 想当年,他心甘情愿的被当家夫人禹金氏算计来梁,是为了保下自己的生母,只可惜,生母最后还是未能病愈。如今他一心一意的想要维护的,就是这里的家人。这几年,他也想过法子送消息去过绍地禹金氏那里,他威胁她,如果不想法子将他的妻子和孩子也一起带回绍地,那么以庶代嫡的事,他就会站出来让世人皆知。 禹金氏送来消息说,会在他离梁城时也安排好他的妻子孩子的出路的。虽然知道禹金氏不可信,但璀觉得主动权在自己这边,禹金氏不会不安排的。而且在绍地,璀也是有自己的人手安排着的。他是不精通算计,但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完全不晓得谋略。所以男子此刻的话,璀也没有什么在意。 男子见璀没有在意,继续道,“将军莫真以为,能带妻儿,平安归绍?首先,将军自己恐怕就不能活着回到绍地。”在璀的皱眉中,男子磁沉的声音继续着,“以将军之能,他们,岂能容你回去?伯勤本就不如你,如今禹金氏已将进挂养到她的名下,那么你也就是禹氏的嫡子,完全有资格成为家主继承人。你要是回去,伯勤怎么办?” “璀将军,恐怕,你和你的家人,最后,都活不了!” ------------ 第013节:吾家有女 璀的神色没有什么显着的变化,但他的心绪却是凝重起来。本家的情况如何,自己的存在会是谁的威胁,璀何尝不清楚。尤其是璀生母与当家夫人之间的那层关系被族里几人知晓后,他璀的存在,就更成了当家夫人的眼中钉。“将军且听我言后,再下决定。只要将军点头,你及你的家人,我,定赴尽全力相保!”男子谦逊有礼的道。 璀见男子态度恭敬,又放出此言,心下思量片刻后,他终是道,“恭听!” “失礼了!”男子这般一句后,近步上前,在璀的近旁,细而轻的说了起来。他说了好一会,而在他说完,脚步退后一步时,璀的神色已经完全的于之前不同了。 却见璀撩起麻衣袍摆,对着男子,跪膝,行大礼。男子当仁不让的受下,似乎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这一幕更是让绵姜兄妹目瞪口呆。 而此时,却见父璀转身,开口却是声声唤绵姜。 绵姜看了眼辛武,边答应着,边向父与那男子方向走。随着这般接近,她的心,跳的欢跃,压也压不住。 在近到父璀的身后侧时,绵姜听到父这般道,“公子,我有一女,年方十四,姿色鄙陋,然性聪慧。璀欲献其为公子妇,公子,可愿收之!?”说罢,璀又微微侧头,看着绵姜道,“阿绵,抬起头来令公子见!“ 啊!绵姜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他要将她献给眼前人为妇!眼前人为公子!父偏又谎说她颜色鄙陋!这这这,她是心悦此君子,然,真为他妇,真为他妇,……。绵姜心里,实又不愿。 但绵姜面上沉静,她应父命,上前,抬头,并在男子开口前,自先开口道,“绵姜只愿为正妻,若郎君不能许我正妻为,那么,不无需应许我阿爹之言!” 璀看了眼女儿,到是没有开口说什么,这让绵姜心下一松,猜父亲也不是真心要将自己献给此人。可以父亲的为人,他这般向眼前人唐突的许女,却又不是真心实意,又是为何? 男子的沉如星海的目光,看向了绵姜。因为距离的近,他刚阳如玉石雕刻来的英武容貌就越是清晰的进入到了绵姜的眸中,无论是眉还是眼,无论是鼻还是唇,无一不是精致到极点,俊美到极点。这个丈夫,是绵姜迄今为止见过的最迷人的丈夫。这迷人不是他的英武,而是他雄性的魅力! 因着绵姜坦然直接的与他对视着,故而,她也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表情,他看到容貌丑陋的她时,没有失望和轻慢,没有嘲讽和厌恶;有的,是欢喜。是的,他在看到她绵姜后,嘴角向上勾起,眼眸一亮,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看到颜色鄙陋的她,是欢喜的!真的?装的?绵姜心里猜道,而越是看着这男子,她越是觉得,他,似乎,有些,眼熟。但明明白白的,她是初次见他! “将军应当知晓,我的正妻,连我自己也无法定下!”男子转看向璀,声音里带着无奈意,“我能许贵女为夫人,尊之敬之罚神之剑!一生相维护!” “璀唐突了!阿绵,你且退下!”璀也带着遗憾的口吻,道。 绵姜高高浮起的心,被父这一句又重重的落了底。她也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滋味是哪般的,似是空落了,似是松了口气。似是欢喜终是未成他之妇,似是又难过终是未成他之妇。 她带着怅然,回到了屋中。而璀则是将男子,恭敬的送出了门去。 璀送走那男子,进到屋中时就对上绵姜那双带着询问意的双眼。璀一边朝妻阿曦的床塌进,一边叹息道,“他是谁我暂不能说,以后你们会知道的。但此人善谋能断,更贵在胸怀坦荡,未曾因想得我助力,而空许承诺,到是能托付终身的良人。后来,我是真心的想把阿绵你嫁他为妇的,可惜可惜,阿绵你何以不愿!?” 绵姜这下明白了,父是在用自己试探那个男子。只是后来似乎从试探变成了真心,如果不是绵姜一靠口要当正妻,而那男子却是许不了这个位置,父璀怕就真的把绵姜许给那个男子了。 兄辛武也明白过来后,立刻不满意的道,“父如何能以阿绵为诱饵,若是他应下了,那他就是作伪只人,阿绵她岂非是要嫁那等人!” 绵姜到是不担心,她在想明白父亲的用意后,也很快的明白,即便那人答应下来,也不足为虑。她拉拉兄辛武的袖子,摇头笑道,“阿兄,不是的呢,若那位言行甚伪,其许之诺,又何需何足信!父亲已经强调了我之容貌在先,那人性若恶劣,他出口的话也就是敷衍我们的,他的敷衍,吹散如风,到最后肯定是不会挂记我的!” 辛武了然,忙的起身向父璀赔礼。璀看着辛武神色严厉,道,“阿武谨记,遇事,需审思审行!你是儿郎君子,凡事不可只求表面之谋,而需要行一思三,左右算计。前后退路,都需了然在胸!” “儿谨记!谢父教诲!”辛武对着父璀又是一礼。璀看似神色无恙,然心里却是叹息,这一双儿女,儿擅武道,女擅谋算。璀是更愿意反之,儿善谋,女可武,女可在儿庇护下嚣张行事。他璀用了很多年方明白,这个世道,阴谋算计,比武勇,更为重要。 两勇相逢,智者胜啊! 就在绵姜一家人谈话时,院外不远处被黑衣人纠缠的离快速的追向被璀送走的那名男子。离本是来找绵姜的,他才在一树上停住,就自其上空,有一股威胁陡然降临。离凭经验,躲过了危机,定睛后发现,竟是一黑衣人提着剑对付他,且招招取其命。 离不得不专心的对付这个黑衣人,而在过招中,离渐渐发现,黑衣人的目的,不过是要引他离开绵姜所在的院落。察觉黑衣人目的后的他便不在纠缠黑衣人,而是转身去向绵姜所在的院落。 正好,离看到,一名男子从院门处由璀送出来。可惜,月色清冷,离只看到男子的背影,却未曾看到他的正面。而这个巍峨如山的男子背影,给离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他不喜欢这个男子。不喜欢他的神秘,不喜欢他的高华。 虽未交锋,但却有种天敌的直觉!是嫉妒么?离有些笑自己的小心眼。然而让离认真起来的,却是男子在出门后,他那挺直的脊背微微一弯,头向下一低,随着这个动作,他那周身的高华,也就淡了几分。然后,离看到男子很小心的四下看了看,最后一眼,却是看向他离藏身所在。他,发现他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离看到了男子的正面。 那是一张带着黑色古朴面具的脸,容貌自然看不到,但一双冷漠的眼睛璀璨明亮一如星空!神秘非常! 男子收会目光后,脚步奇快的离开了。 他究竟是谁?璀这里,又有什么是值得这样的人物来临的?离带着这样的疑惑,急忙的追上去。在进到一偏僻的巷子时,离感觉到一把冰冷的剑顶在了他的脖颈侧,甚至有那么一丝割开了离的皮肉树萝大陆。 离的伸手是相当不错的,剑确实是定在了他的脖颈上,但同时也是被离的食指和中指夹住! 也就是说,离跟用剑指着他的人,其实伸手相当,也许只有战一场,才会知道二人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离那家人远一点!”身后的人磁沉的声音重到着浓浓的警告,同时他也收了力,在离也松开手指时,他将剑收了回去。 离转身,看到眼前的人,果然就是令他很不舒服的那个带面子的男子!四目相对,两人的内心都对对面的人有种天敌的感觉。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那家人,都是我的!”离的声音里也带着威胁,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带面具之人深深看了离一眼,一跃不见了。离没有再追去,他知道自己追上他也不一顶能拿下他。离到是愿意跟他一搏,但在梁城,在他还没有安排好一切之前,不行!所以离,也一跃,消失在了黑暗里。 …………………….. 梁城主府附近,公子离所居宅邸。 堂殿里,酒肉脂粉香混杂,糜糜乐曲声阵阵。席上宾客皆已酒足肉饱,开始搂着怀中美姬丽童,行色欲事。 粗重的呼吸声,口水吞咽色,淫脔的呻y声相交合。 跪坐在主位上,作为主子的公子客亦是抱着怀中美人,在其胸前,阵阵激吻。美人脸色绯红,裙衣已退到腰际,露出上身的洁白肌肤。她的腰被公子离的双手托住,头则是向后昂,双眼迷离,一声声渴望之音,轻轻在其似合未合的樱唇中飘出。而公子里每一吻落下,都在美人的肌肤上,烙出一片红痕。 一寺人从门外进来,垂着头,走近公子客。寺人凑近其耳说了句话后,正情动中的公子客,将怀中美人一把抱起,然后大步的离开堂殿。 旁人自是也有看向公子客的,只他们只以为公子离是抱着美人去屋中欢好,所以了然一笑后,也就收回了目光,自行玩乐。 公子客抱着美人,确实是进到自己寝房内,也确实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扑向美人,然,等屋中的奴仆都退下时,等公子客起身离开床第上的裸身美人时,那美人,却是已闭了眼,一动不动,而在其脖间,清晰明显的一道勒痕。 公子客被褥一提,将那死去的美人遮住,这后才伸手,整自己身上的衣物,他的脸色依旧绯红,带着情动后的艳色,但是桃花双眸,却是明艳冷静。 黑色的身影,从梁上飞下,落地无声。 “奘!”黑衣人唤道,声音带着威严意。 公子客闻唤声,忙的转身回头,同时将眸子垂下,他恭敬的朝着面前的人一揖,“主公!”他的视线,不相直视。 被公子客称为主公的,正是带着古朴的面具,从绵姜家里出来的男子。他反手站在公子离面前,给人一种神秘而凶戾之感。却见他递给公子客一长纸。 “速查清此人来历!”那男子清清冷冷的吩咐道。 “诺!”公子客应声道,眼前的黑足向上一腾,公子客抬起眼时,男子却是已不在了。 公子客的神色即刻的又恢复了刚才的雍懒意,并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袍,等衣衫尽,他则躺进了床第一侧,这后,他才展开手上的纸相看,却见纸上,赫然是一男子的画像。 这男子,正是离。 ------------ 第014节:完美计划 绵姜的家。一家人的谈话还在继续,此刻,璀正告诉家人刚才那名男子的身份。 “绍地晋阳公子!”母阿曦很是惊讶,辛武和绵姜也是带着诧异色盯看着自己的父亲。要知道,一封侯地的公子其身份是如何的尊贵,即便绍是四大封侯地之末,多年的战争里又都是战败者,但这并不影响绍地公子的娇贵和尊贵。 堂堂公子,谁会想象的出他竟是会亲自来深入敌国!更胆大的事,他竟然敢现身来见人! “也不必感到惊讶,真正的强者,自然是无所畏惧的。这位晋阳公子是有大才的强者,以后必成气候!他已经允诺相助我们离绍了!”父璀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里有着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骄傲,或许是因为他到底是绍地人吧!而说到离绍事时,父璀又是激动无比! 听到晋阳公子能相助,母阿曦和兄辛武也很是激动欢喜。 绵姜却是皱起眉头,对于此人是不是晋阳公子,此人如何知道父亲在这里的这几点绵姜并不是很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禹氏以庶替代嫡子来梁的事情可是没有外人知道的。至少上一世,是这样的!如果这一世以庶代嫡这一事依旧是个秘密,那么这个自说是晋阳公子的人找到父亲,他找的是季璀,还是本应该来这里的伯勤?他如果发现以庶代嫡之事,会不会趁机控制出自己一家人,尤其是父璀,然后拿自己一家人去要挟禹家。 绵姜知道自己这样的猜测是丝毫没有凭据的,但是为了家人的平安,她需要思量的深刻,思量的长远,那么有这些怀疑猜测也就是很有必要的。她是知道上一世父亲母亲还有兄长的结局的,所以这一世,她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女孩了,她知道,任何事情都要想的透彻,看的比别人远! 绵姜张了张口,她本是想要提醒父亲这一点的,但是她忽然改变主意了。她想到自己可以借这个“晋阳公子”的名号把母亲和兄长先弄出梁城去,而这样一来,自己就不必向家人解释自己死士等事情了。 想到这个,绵姜看着家人,十分快活的笑了起来。 这天半夜,在家人都熟睡后,绵姜叫出了死士冢三,半个月前绵姜就吩咐冢三随时待命。 “主重生之凤霸天下!”冢三匍跪在绵姜的脚下,身影如同鬼魅。 “冢三,你告诉冢一,我之前吩咐他的计划,可以开始了,二天内,要确保我母亲和兄长平安离开这里!”绵姜看着匍跪在自己面前的死士,很有条理的吩咐着,“一定要记得提醒冢一,就说万一我母亲兄长为你是谁要他们这般做的,就说,是公子晋阳!” “诺!”冢三沉声应道,鬼魅一般的离开了绵姜的屋子。 ……………………………………… “公子晋阳!”竹林里,离双手抱在胸前,嘴里不重复着这四个字,他的神色似笑非笑,带着了然的表情,他喃喃自语道,“看来,那个人,就是他!他接触小奴儿的父亲,又是为了什么呢?据传这个晋阳公子并不得绍公看重,而是早早的就将他赶到封地去了啊!在那封地也不曾有什么建树,他到这里来,又是为什么?是传闻有假,还是有误?周梁开战,公子臻督战,公子晋阳出现梁城,啧啧啧啧…….我的耳目,还是不够多啊!只是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小奴儿的真容貌!” 自语到这里,离的神色有些沉冷下来,绵姜这个小奴儿,离是志在必得的,他等她长大、等得到她真心的机会,可是等了六年啊,只要将这个小奴儿带去齐地,那么他在齐的下一步计划,就能开始了。所以,他绝对不可能让小奴儿逃离他的手心,也绝对不能让一个晋阳公子破坏了他的一切计划。 “冢三!”离垂眼看向跪拜他的冢三,威严的吩咐道,“你让冢一按照小奴儿的计划去做,但是记得将人带到齐地去。另外,你再去查查这个伯勤有什么殊异之处!” “诺!”冢三领了命,遁身而去。 而绵姜此刻尚不知道,她完美的计划,因为一个离的存在,而出现着变故。但绵姜确实做到了一点,她终阻止了母亲和兄长惨死在梁城的命运。 在父璀还在井田里忙碌的一天,绵姜在食物里动了手脚,昏迷了去的母亲阿曦和兄辛武被混扮成人奴贩子所雇佣的剑客的冢五带离了院子。而绵姜告诉回来的父亲,晋阳公子的人已经先将母亲和兄长带出梁城去了。 焦急万分的父璀镇定了些,但还是很困惑,晋阳公子如何这个时候来带人走?为什么留下阿绵不带走? “阿爹,晋阳公子说,如果全部带出去,会惹来猜疑,而且如今这个法子带我一个小姑子出去,怕是会有不妥!所以……!”绵姜解释道。 “你确定带走你母亲和兄长的就是晋阳公子的人?”璀虽然相信女儿,但还是不安心,哪怕是此刻绵姜点头,并告诉他,“那晋阳公子亲自来的!”,璀还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是女儿绵姜又怎么会欺骗他呢!? 璀最后选择了相信!绵姜为此小小的松了口气,当然她本来也是可以借这个机会离开梁城的,她在这里,是为了让父亲安心,如今只要父亲离开去,她绵姜要离开这里,轻松的很。 剩下的,就是等待父亲离开这里的那一天到来! 在绵姜的等待里,日子又是过去了一天又一天。绍地公子臻的兵甲也终是达到了周地梁城的边境。周公子器也开始出城御敌。 周绍的第一场战争,在一个阴雨天爆发。 尸殍满野,血流成河,战争,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者! 若真要取一方为胜者,这次,却是绍。公子臻作战英勇,战略也是一等一等的高明。首战大捷,战事一了,公子臻,必然将压过绍公诸子,得到继承人之位。 绵姜在一得到周绍开站的消息时,每天就处在极大的焦虑和兴奋中,一切都有在提前,但是并没有大的变化,接下来,就是绍的人质罪民被送归绍地。 绵姜已经安排好了,她让八名死士中的三人暗中随父亲璀一起离开,在路上伺机劫走父璀hp版东成西就。只要确定父璀一离开,就是她绵姜离开梁城的时候了!只如今她唯一还有的一个心结是:要不要带着成夷一起走? 上一世,绵姜是真不知道成夷的命运,但这一世从成夷被抓回来那刻起,她就知道了,成夷想要自由,怕是很难很难。即便出了梁城,以他的容貌若没有实力在手,有自由也是短暂的,他终将被人觊觎! 绵姜想,自己已经教了成夷如何易容,也告诉了他从那口井逃出梁城的办法,如果成夷要走,是能走脱的,如果他不想走,自己去带他,他也是不会走的吧。就似几个月前的自己,因为有羁绊,所以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想明白这一点,绵姜叹息了一声,没有再去想成夷的事。 就在绵姜兴奋而紧张的期待归绍名单最后确定的这一天时,这一天,比原本提前半个月,到来了。 这一天,天空阴雨绵绵,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叟,由一驾牛车滚载着前来宣告。护送他的,还有一队冷甲卫。 八十余位正统的人质罪民,顾不上形象,站在雨中。他们是不用对老叟跪拜,但是很多人的脊梁,已不再笔直,他们的神色里,眸子中,看向老叟时,有着卑怯,有着讨好。世家权贵子应有的不羁和傲慢,从他们骨子里,死去了。 无论怎么看,这八十余人,虽然大多人身体看上去依旧白胖,但绝大多数的面容与神情,都跟世俗间苦苦挣扎的低贱之民是一样的。这也难怪他们,从小锦衣玉食的世家嫡子,到这里吃苦十六年,任是谁,都磨平脾性了。 老叟从牛车上站出来,身边貌美的女奴就为其打伞遮雨。老叟带着些鄙视,扫过站在他下面那些绍地世家子。原本让他来此地颁命,他还觉得被打了脸,但此刻,看着这些旁地世家子在自己面前明显的讨好小心,老叟的心情,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压抑了。他甚至起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所以他取木简的动作刻意的慢了些,说话的声音,也刻意的斯条慢理了些。 下面的人质罪民,谁也不敢怒不敢催促,只在那紧张的、期盼的等待着。希望老叟的嘴里,能有他的名字出现。 归绍归绍,虽然绍地如今是四大封地之末,但在绍地,他们总不需要过的这般卑微小心。归绍归绍,他们的心里,这是唯一的声音。过了这一次,就不知道又将何期了。 “暨城伯昂!”一翻洋洋洒洒的夸赞周公之言后完结,第一个人名从老叟的嘴巴里说出,人群里,就立刻的传出哭声来,那是名伯昂的人,喜极而泣。 还剩余二个名额了…… ………………………. 院子里,绵姜安静的坐着,等待着结果。绵姜内心是很不安的。因为一切跟上一世发生的都不一样。但再不一样,她都已经不害怕了,因为母亲和兄长已经由冢一送去了安全的地方。至少,她改变母亲与兄长的命运了!,接下来,只等父亲被送出周梁去…… 一切都是很完美的! 就在这时,那个父亲们聚集的地方,突然的爆发出混乱的哭天抢地声,非多人恸哭不足以形成这股力。紧接着传来的,是整齐划一、震的地都在摇的脚步声和甲兵喉咙里齐声发出的“和和和”的威压声。哭声,被压住,但惨叫声却是冲天而起,虽比不上刚才的哭声撼人心,但尖锐的惨叫声音里带出的绝望,却足以令听者,心寒畏惧。 绵姜听到外头的这些声音变化,心下很是吃惊,不对不对,上一世没有这些,没有……她站起来欲去看个究竟,然才走到门外,自家的木门就砰的一声,被踢了开来。五名穿着冷色盔甲、面无表情的兵丁直接冲进来…………… ------------ 第015节:离的轻吻 甲兵抓人的事,上一世是在父璀离开梁城二天后发生的,也就是那个时候,母亲和兄长沦成奴隶,并在不久后掺死! 但这一世,不会了!母亲和兄长已经送走,绵姜在甲兵踢开门之前就已经翻了后墙逃离。 只是轻身的本事再好,二腿难敌一马。不出多远的偏僻林子里,绵姜就被围住,并被五个甲兵用铁戟顶住脊背,覆面压进了烂泥中。 云压的天空,阴绵小细雨,黑冷的甲胄战马,带着泥腥味的烂泥,还有咽喉里的血腥味……绵姜的心,从瞬间的害怕后冷静下来。冷静的她知道,如果无人施救,自己逃不掉。但是只要自己还没死,那么,肯定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的…… 她改变了母亲和兄长的命,不可能在的命运会提前搭进去! 绵姜狠狠的、紧紧的咬住牙!袖子里的匕首滑进手里,她总是搏一搏的,但她还没有动手,眼睛忽的就是一亮。 离!绵姜看到的,是离。风吹着他前额的和垂肩的青黑的发,发轻轻飘着,似春色下的墨柳,而他长眉下深邃的细长的眼,眼里那淡棕色眼眸,带着温柔、带着对她的担心。 “离!”绵姜的心,一下被填的暖暖的,他的温柔和沉稳,令她感觉很安全、很贴心。她叫出他名字的时,声音里有着欢喜,眼里,流出眼泪。刚才的冷静,在这一瞬间反而被打破,压在少女心里慌乱害怕和无助,齐齐的涌上来。 看到离,她可以害怕了! 离轻松利索的杀了甲兵,他伸手,将泥污里的绵姜横抱了起来。他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少女,轻轻柔柔的说了句,“小奴儿,我来了,不用怕!” 只这一句,绵姜却是更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来。 …………………….. 因绵姜的逃脱,因追她的甲兵被高手刺死。管辖周梁治安的革君子,派遣了更多的甲兵守住城门,并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还大告周梁所在百姓:若收留陌生人,屠死全家。 此革君子,也正是绵姜在城主府见到的那位奸女男子。 离带着绵姜发现不能突破城门后,就避进了北面山林。 林子茂密,猛兽颇多,在周梁是人人皆知的凶险地,只有那等拥有武奴或甲兵的世家,兴起围猎,才会进到林子深处巫在异界洪荒。 而离,带着绵姜,深入山林。 绵姜已从离的怀抱中下来,她紧紧的跟在离的身后。她知道这是哪里,也知道这里危险,但她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只是安静的,信任的,牢牢的跟紧离。 一直走到一陡峭岩壁下,离才停了脚步,“就是这里!”他转头看了看浑身脏兮兮的绵姜,然后手朝着岩壁的一处一指,“前面有个水潭,你可先洗洗身子,再换下衣物。” 洗自然是要洗的,可是干净能换的衣裙哪里去找?总不能在离面前脱光了身子吧!绵姜咬着牙,迟疑的站在那没有动。 离看清她的表情,温柔的伸手在她的脸上抚了抚,“我去生火,等下我会避开去,你洗干净身子后,可以将身上的衣服烘干了再穿上。放心,我不会提早回来的!”说到这里,他却是又坏笑又补充了句,“其实就算我早回来也没有什么,你终究会是我的妇人,早点看和晚点看,其实是一样的!” 绵姜白了离一眼,她心道,才不一样,她自己已经将母亲和兄长弄出梁城了,她才不会许出第三愿让他有机会下手。 离在生好火后,身影很快的就不见了,没见了离,绵姜反到更冷静。她先收捡了些干枯木枝放在火堆边,又添加了胳膊粗的几跟粗枝进火中,如此,才去到离说的水潭处,脱衣清洗。 如今已是夏急,但山水极凉,绵姜的脚一碰的潭水,就感觉到一股寒气直向上窜,她浑身打了个哆嗦,但却没有将脚缩回,而是慢慢的、慢慢的将双脚都踩了进去。她混身赤果,坐到一光滑的石头上,手撩起冰寒的水,慢慢的洗净身上的、发间的污泥。 一声满足的轻叹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这一次,她到底改变了母亲和兄长的命运了!只是事情,远还没有结束吧! 清洗好身子后,绵姜又将麻衣清洗干净,然后拿到火堆边上去烤净。她不时的朝着前头看,生怕离这个时候就归来。 好在,等绵姜把衣裙烘干穿上身,离也还没有回来。她不由轻的轻吁出一口气,伸手把枯枝,往火堆里添了些,火焰又窜高了几分。绵姜边复坐下,边看了眼远处,这一眼,却让她整个人手脚一凉,背上,冷汗涔涔,欲坐未坐的姿势保持在那,却是再不敢动作。 只因前头不远,居然有头吊睛斑纹大虫,虎视眈眈的靠近过来。绵姜可以上树等离回来相救,但在看清大虫的肩膀往下压着,目光紧紧的锁定她时。她就明白过来,她是跑不及的,很显然,它是早就注意到她并将她当成猎物了。她这个时候若是有动作,大虫就会冲过来扑咬。 大虫如今唯一的迟疑,就是明亮灼热的火堆! 也是在这时,绵姜才注意道,林子里刚才的鸟鸣兽嚎禽啼,都消失了。如此,便表明眼前这只吊睛大虫,是这一带的霸主。 这里,是它的地盘。 …………………. 夜起时。公子客所居府邸。 公子客恭敬的弯着腰,垂着头,将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关于离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站在他面前、反手在后、带着黑色古朴面具的男子。此男子就是公子晋阳。 “这璀之女!很狡黠啊!”听完公子客的禀告,带着黑色古朴面具的晋阳公子轻轻的说了这几字,他对这个小姑子,印象很深,是好女。 “是可惜,黄雀在后!”公子晋阳一叹道,“奘,你将璀将军妻与子,从那公子离的手中拦截回来,无论何等代价,一定要将人平安保回!还有璀将军那里,也着人全力保护!至于这个小姑子,到是能用不用,你不是刚问我什么人跟那成刖接触最不会引人注目么,便是这个狡黠的小姑子了星际之死神传奇最新章节!”公子晋阳道。 “诺!”公子客恭敬应声! ……………………. 林中。 高大林木冲天遮日,使得林子里的黑暗,要来的更早些。 绵姜坐在火堆边上,边吃着烤肉,边不时的看一眼同样在吃东西的离和那只吊睛斑斓大虫。 绵姜原本以为,自己是要成大虫果腹餐的,却最后被离再次一救。而那大虫见到离,却是不可思议的露出乖顺驯服态,甚至身子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略填饱肚子,绵姜就小心翼翼的挪坐到离的对面,她想问问离,他可有法子带自己离开梁城的! “离!”绵姜道。 吃完肉的离从胸口摸出一块帕子,优雅的擦拭过嘴与手后,将之丢进火中,然后身子向后一依,靠在了大虫横躺的身上。他细长的眼温柔的看着绵姜,神色稳重可信。他用无比惬意,无比肯定的语气应到,“恩!” “你可想好了法子离开?”绵姜眼神期待的看着离。 “恩!”离懒懒的又是一声“恩!”,然而绵姜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他说出具体的计划。 绵姜不由的皱起眉头来,她有些不耐烦的道,边说话边将一木材丢进火焰里,“若你没有计划,那么我到是有一计!你可要听一听?” “阿绵是不会许出第三愿,是不愿意做我的妇人吧!”离终是开了口,但却不是接着绵姜在说的话题,而是说起第三愿的事情。他的声音有几分落寞和遗憾,就连脸上的神情,也带着些难过,“阿绵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过做我的妇人吧!” 绵姜避开离温柔而带着悲伤的眼神,她承认自己在这一点上对离有些不厚道,但不算计,她怕母亲和兄长会有不测。离和家人,绵姜自然还是将家人摆在第一位的。 离蓦然坐直,伸手将绵姜一把拽进怀中。 “你干什么,松开!”绵姜挣扎起来,手反射性的朝着离拍打去,但她的一切都是离教的,所以根本没有伤到离,反是她自己被离紧紧的拥在了怀中。 “阿绵!”离的唇就游离在绵姜的耳边,温柔湿润的呼吸清晰的可以感觉道,“阿绵,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待你长大,一直在等待你可以成为我妇人的那一天。阿绵,我等了你六年啊!”离的声音,温柔而沙哑,他的呼吸,缠绵而温热,他的心跳,有力而强劲,他抱着绵将,这般的告白着情话,“你可知道,我的相思是怎么样的刻骨。阿绵啊阿绵,可是你长大了,可以做我的妇人了,你却那么明白的拒绝我,你是不喜欢我么?可是阿绵,我思你慕你爱你悦你久已,得不到你,我将生生受相思煎熬啊!” 绵姜的心砰砰乱跳,她的心乱的很,这样情意绵绵、耳热心跳的话语,哪怕是重生的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有些迷失,有些惶恐,有些甜蜜欢喜,还有一种滋生出的警惕! 离,她也并不厌恶啊!可是成为他的妇人这事,绵姜又真的不想,不是不喜欢离,而是她还不想那么早的嫁为人妇,她还有事情要做。在保下家人的平安后,她换要弄明白,当年五岁的自己为什么会被人害死!她还要弄明白,自己的的那位美人母亲是否还在世上。 而此刻的离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 绵姜刚要说点什么,下巴尖却是忽的被离捏住,头被他想后转了个弧度,绵姜还没有反应过来,离湿热的吻,就压在了绵姜的唇上…… 绵姜只觉得自己的脑海在瞬间,一片空白…… ------------ 第016节:虚伪狡黠 好在离只是轻轻的啄了绵姜的唇一下,然后就放开了她!他看着面红耳赤,呼吸明显混乱了去的绵姜,很是落寞的叹息了一声,“对不起!” 绵姜刚要说话,离却是站了起来,他走出几步后微微拧转头,道,“我有法子离开这里的。你安心的休息吧。不出二日,我定是带你离去!” “哪怕你不许出第三愿,我也会让你好好的,我的小奴儿!”离回头,情意脉脉的看了绵姜一眼,然后走远了去。那大虫向着绵姜低吼一声,刚要追着离一起离开,离的声音却又传来,“大虫,你留下守护她,替我……!”后面二个字虽然轻,但还是落进了绵姜的耳中。 绵姜的心一紧,心里微微有些酸楚,眼角轻轻有些湿意。 离离开去后,一直到天微微亮才又会来。绵姜听到脚步声时其实就已经醒来了,只是身下的大虫并没有敌对的反应,所以她知道来的人必定是离,所以她,继续装睡。 绵姜感觉到离放下了什么东西后向自己走近,脚步声停下后,紧接着绵姜就感觉到身上一暖,离遮盖了什么东西在她身上。然后她感觉到离带着薄茧子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就再绵姜忍不住的要睁开眼时,离的手却是离开了,脚步声再传来,绵姜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离又一次离开去的身影。 而在一旁,放着离拿来的吃食和干净的裙衣!绵姜的心里好不感动,她张口想要把离叫住,只是最终声音到底是没有喊出口……。 离的身影最后彻底的消失不见了去,绵姜轻轻的嘘出一口气,心里却是又着些感动和酸楚。其实离也是可以依靠的啊!绵姜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走过去拿离留下的吃食和裙衣。她的腰身才堪堪弯下,就听得大虫一声闷闷的带着敌意的咆哮。绵姜忙的直起身子看向大虫,却见大虫的咆哮却不是对她,而是对着离刚才离开去的方向。 绵姜立刻警惕起来,袖中的匕首滑到手中,轻身术的帮助下她三二下的就窜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树,她将自己小心的藏在树枝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大虫咆哮的方向。 随着脚踏枯叶的嘎吱声,几个身影出现在了绵姜的视线里。当她们出现的时候,绵姜的双眼一缩,眉头忍不住的凝交在了一起。 怎么回是他?绵姜不解的想,而大虫此刻已经撒开了腿向着来人扑咬去。 “不要-----!”绵姜慌忙的从躲藏处出现,她的不要,不是对大虫说得,而是对那个如玉石硬朗俊气的郎君说得。她是希望他的人能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大虫的性命。 ……………………………………………… 离走出林子后,就一直的向着竹林而去,只是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人跟着自己,可是停下来也好,还是故意虚晃一招也好,终是没有引出跟着的人,这有使的离觉得自己或许是疑神疑鬼了。他想了想后,去了一家食庐,要了一间屋子,这一进去后,人就再没有见着出来。至少在很多人眼中,他在没有出来,但实际上,离进到屋子后不以会儿就易了容换了装扮,离开了屋子。 离开屋子的离继续的去到竹林子处。冢七和冢八等候在那里,另外还有七名跟冢七、八打扮相似的中年男子,只是那几人,绵姜即便是在此,也是不会认识的出手。 “公子!”九人齐整而恭敬的向着离行礼。 离的手虚虚一抬,目光直看向冢八,“冢三那边有消息了吧?” “是!公子,冢三送消息来,那小姑子的母亲和兄长正在前往齐地的路上,其父不日夜将前往!” 离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今晚,我等也要离开此地了!我接下来要说得话,你们要一字不差的都给我听好了!” “今晚我会带着那小姑子混进粮食补给车队,以此离开梁城,你们听好,你们要再另外一条小道上埋伏着,到时候只要一见我与那小姑子出现,就用箭射杀我们。冢十,你到时候要准备好一匹马,当我带着那小姑子跑开些后,你用箭射我心脏附近的位置!” 叫冢十的男子慌忙的跪了下来,“属下不敢,万一伤着公子您…….!” “就是要伤着才成!”离语气硬郎的道,“只有让那小姑子心疼我,我才又机会收复她的心,所以让我受伤是必须的。冢十,你得箭法是你们十五人中最好的,所以,必须由你来!”离走上前,手将那冢十拉起来后,在其肩膀上拍了拍。 冢十明显很少感动,眼眸里的忠诚意又多了一分。 离则继续说道,“至于那小姑子的母亲赫兄长,冢八,你传信冢一,让他在路上制造小姑子的母亲和兄长被人劫走的假相,最后要告诉那小姑子,是绍地的人将人劫走的!而你们也为了护她的母亲拼尽了全力!至于她的父亲,到是要留下来!” “那那母子俩……!” “杀掉!”离丝毫不迟疑的道,杀一字,也说得无比的洒脱果断。 “诺!”冢巴也应道。 “到时,我带着小姑子回齐,十三,你想法子将我的行踪透露给公子康,最关键的要让他知道,我的身边有一名美绝了天下的小姑子,无论如何要使他对这个小姑子下手!” “诺!”冢十三也是应道。 “十五,你继续留在这里,伺机与周梁权贵结上关系!” “诺!”冢十五也道。 “日落时分,我会去带了那小姑子开始行动,你们将我的话都记下,各自办事去吧!”离的手在身前挥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此刻的他,举手投足间全部是上位者得威严和气派。他的属下们一声“诺”后就是一拜,退走三步后才转身纷纷离开了此地。 离也很快离开的了去,但没一会儿却又是折返会来,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句什么后,他才真正的离开了此地。 也直到这时,绵姜的身影才慢慢的从一处走出来,绵姜的双眼红红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在绵姜的身后侧,则跟着那曾见过季璀的公子晋阳。 离刚才对冢八等人的吩咐,她都听的清清楚楚。离要算计她的真心!离要杀掉她的母兄!离要留压她的父亲!离让旁人来觊觎她的美色! 这,就是离啊!教她易容、轻声术和简单功夫的离!搂着她说悦她慕她要求她为妇人的离!她相信了他六年,除了家人他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在不久前,她还为他心乱为他心动。 可是……如今这个离,这个她从不曾见过、气派至极被人跪拜称为公子的离,才是真正的离吧! 绵姜的右眼里,流成一滴眼泪,心,有点疼! 公子晋阳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子在见到公子离的真实一面后会怎样的安静,在他想来,她已经表现出愤怒的,而更关键的是她知道自己父母兄长都被这个公子离算计去,不是应该立刻的哀求他晋阳公子帮忙么? 公子晋阳眉头一挑,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好聪慧的小姑子,看来她是已经想到了啊湮灭大法师! 公子晋阳才想到这里,就见绵姜转过身,从容而优雅的匍拜在了他的脚下,她清冷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绵姜多谢公子大恩!” 公子晋阳的心里暗暗的惊叹,他看着绵姜的眼神充满了赞赏。这个小姑子,不但有胆色,还有才,璀将军,到是生了个好女儿。 “你,抬起头来!”公子晋阳磁沉的声音带着威严的命令。 绵姜听命,抬起了头。 冷硬玉质、阳刚俊美的脸庞,瞬时的落进了绵姜的眼眸中。四下的光线本就是明灿的的,那绵姜却依旧觉得他的脸上熠熠生光,她匍匐在雄壮高大的他的脚下,而他,不笑不怒不冷不热的俯视着他。 一如她,在虔诚的跪拜她的神,而她的神,垂头回应他! “你母亲和兄长都没事,包括你父亲璀也很好!”公子晋阳慢慢的道,他从袖子里取出面具将之带回在脸上,声音则慢吞吞的道,“他们此刻已经被我送离了梁城,你放心!” 公子晋阳只是很寻常语气的一句话,却是令得绵姜整颗心都塌实了下来,她的天空不再破碎坍塌。她对着男子,恭敬顺服的磕头。只是心里,绵姜还是有些不信的,离会骗他,眼前的公子晋阳有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帮忙呢?他为什么不可能也是再说谎呢?! “只如今,我还不能带你离城,我需要先委屈你一下。你得被人抓回城主府去。然后帮我做一件事!” “好!”绵姜没有片刻迟疑就答应了,表面上是他救了她的母亲兄长,她自然是要回报的。但实际上她的恭顺是想看看,他在她身上是否有求! “放心,你不会有任何闪失,我也不许你有任何的闪失!”男子的声音温柔了几分,再一次的从头顶传来。 ……………………………….. 夜幕又慢慢的降临。离再一次的进到了林子中来。 可是火堆旁,原本应该是绵姜的,此刻却是换成了一名白衣的女子,女子容颜极美,给人一种甜蜜感,她的手,轻轻的拨弄着自己垂肩的发,而她的身后,是一名垂头执灯的婢女。大虫则是成了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在不远处! 看到这个女子的出现,离原本带着几分卷怠雍懒的姿态立刻的消失不见,替代的,是一种剑拔弩张的凌厉! 然女子在看到离后,却是很甜的一笑,她收了手上抚发的动作,上前后对着离标准的行了一礼,她盈盈柔柔的道,“奴阿心,见过公子!”说到这里,她就起身抬头看向离,话语娇柔又道,“君夫人一得到公子的消息,就令奴婢前来接您回呢!公子,玩够了么?” 看着自称阿心的女子,听着她温柔关切的话,离的眉头紧紧的皱了皱,双手捏的格格作响。他知道,今夜他的计划,怕是不成了。非但不成,恐怕他还不得不跟这个阿心走!当然,杀了这个阿心,也是可以的,只是真这样做,就将能杀自己的理由亲手送到君夫人手上了。 可是君夫人,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梁城的? 只是几个思量的回转,离就又了决定,他的沉稳不在,他的散漫不在,在面上替代的是一种用倔强执拗来掩饰的恐慌。阿心似是很满意看到离这样的表情,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同时伸手相请,“公子,我们走吧,马车已经在等您了!” ------------ 第017节:竟是成刖 公子晋阳的吩咐完后,绵姜就被他身边的黑衣人送到了一座小院中。冢八竟然也在此院子里,只是人被捆的结实,动弹不得。 绵姜取出匕首才将冢八手脚上的绳索割断,院子外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院门就被一脚踢开,无数甲兵高举火把涌了进来。 冢八自然是要抵抗的,但在杀了三人后,终是被人一剑刺穿了心脏,倒地身亡。 而绵姜则是被二甲兵拖曳到了一人的面前,那人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抬起绵姜的脸,另外一只手上甚至拿过火把凑近绵姜的脸来照,绵姜心下一惊,这人她是认得的,正是那城主府见过的革君子。 革君子看清楚绵姜的容貌后,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还当真是什么美人,却是个丑奴,真是污了眼睛!”革君子一边说着,一边将火把朝旁边一扔,大步的离开了去。 革君子前后有如此的反应,是因为绵姜是城主伯润亲口下令活捉的,而活捉她的理由,据说此女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革君子本还想先一睹美人风采,随便占些便宜。如今一见绵姜容貌丑陋,就什么兴趣就没有了。 只一旁有一人吩咐了句,“公子客要的人,小心别伤到了!” “诺!” 革君子直接的把绵姜送到了城主府,绵姜被安排在了一座小院中,除了二甲兵守着外,更是有二婢女贴身盯着。盯看绵姜的这二个婢女都是乖精的,见绵姜的目光不时的落在金猊青桶炉上,立时的就上前一步,其中一人,还直接挡在了绵姜与炉之间。 绵姜看着那挡在炉前的婢女,轻轻一笑,她是惜命的,死过二次难得的又活过来,能不死,她,不会主动求死。不会!永远不会! 况且,他说过的,此一行,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闪失!绵姜其实还不知道他是绍公哪一位公子,但是他看着她说不会让她有闪失的时候,她就信了。因为他的眸子里,有着认真和严肃。她相信他,是一诺千金的丈夫! “让我进去!”一阵焦急而熟悉的喊叫声忽的窜进了绵姜的耳中,绵姜立刻就听出,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树萝大陆。成夷,是成夷。绵姜忙的站起来走到门口,果然见到院门外,二个甲兵阻拦着成夷。月白色长袖衣袍的成夷双手推着那二甲兵的肩膀,神色急切而愤怒,他是那么的想要进来。当他抬眼的一瞬,他看到了站在门口处的绵姜。 “阿绵----!”成夷唤了声,声音很轻,很颤,有些沙哑意。因为太轻绵姜是听不到的,但是他眼眸里的悲伤、愤怒和焦急,却全部的被绵姜看在眼里。 成夷看到了绵姜的难过!而绵姜看到了成夷的心痛和愤怒。 “阿绵,不要怕,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出去的,无论如何,别怕啊阿绵!”成夷忽的提高了声,伸出手对着绵姜喊道。 “成夷郎君,您还是回去吧,如今您连自己都保不下,需要刖姬为您承着苦,您又凭什么带这女郎走呢?”看护绵姜的一名婢女站上前一步,声音温柔客气,但是说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轻视和嘲讽,“这女郎是城主点名要的,公子客都点着要她,自然好女,等一下艳使大人就会过来洗出她的真容貌,到时候,她就是我们城主的新夫人了!至于郎君么?郎君自然以后也是能成为旁人宠爱之人的!到那时郎君再来向城主求要这女郎,估计那时候能成呢!”说罢,这婢女掩着嘴嘻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婢女的话,成夷自然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他的牙齿紧紧相咬,阔袖下的手紧紧的捏起,同时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住绵姜。婢女的话虽然刻薄难听但却是实在话,如今的他,确实是凭什么、拿什么去救绵姜啊?!内心的他掩面而哭,但现在的他是带着自责、悲伤、愤怒,只是这样看着绵姜,想救她可却无能为力的看着绵姜! 绵姜正要说点什么,成夷的姐姐成刖出现在了成夷的身后,她双手在成夷的肩上拍了拍,同时目光快速的扫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绵姜。 “阿成,没事的,姐姐来想法子,你先回去!”成刖轻轻的拥抱了一下成夷,并在他的耳边轻语道。 成夷一怔,灰败的神色明显的有了些喜色,他是相信自己的阿姐的。成夷再次看了看绵姜,然后在成刖的点头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座院子,而成刖则是在亮出一块令牌后,进到了院中。 二婢女也被成刖支到了外面后,成刖在一席上姿态无比优雅的跪坐了下来。 “你也坐吧,阿绵!”成刖话语和态度都极是客气的道。 绵姜跟成刖不是很熟,但总算还是认得的,又因为成夷的关系,绵姜对成刖并没有什么偏见,甚至对这位维护成夷的成刖有些尊敬。所以绵姜在距离成刖近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 绵姜才一坐下,成刖就伸出了手,她含着笑,手心向上摊开在绵僵的面前,干脆利索的说了一句,“道化万千!” 绵姜一怔,但是立刻她就明白过了。在她被革君子抓住前,那公子给了她一样东西,并叮嘱到,有人对她说一句“道化万千”问她索要,她就要把东西给那个索要之人。 绵姜没有想到,这个说“道化万千”并索要东西的人居然会是成刖,成夷的阿姐。她跟那公子也有关联? “东西给我!”成刖见绵姜怔怔的,柳眉一皱,声音不那么客气的提醒道。绵姜这才收了心绪,将发间很不起眼的唯一一支木钗取下递给了成刖。这木钗就是那公子让绵姜传递之物。 成刖拿了东西后往袖中一溜,站起来就要走,没走二步,在绵姜正要开口时,成刖却忽然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她目光不冷不热的看着绵姜,神色带着些严肃,她道,“阿成一直中意你,阿绵,你应该知道的。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思,你只要记住,你不适合阿成的。阿绵,你什么也没有,你能帮阿成什么呢?美貌么?如果你真的是绝色天下,那你带给阿成的只会是祸端不会是幸福。阿绵,既然那位公子信任了你,你应该抓住机会将你那美貌展现给那位公子看的。他到是能护下你的!而你从此后也无需要遮遮掩掩,更不需要在外辛苦如此的!” ------------ 第018节:伯润好计 从成刖的话里,绵姜清楚的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排斥和不喜欢。不过绵姜知道,成刖有一点说的对的,她的美貌会害了如今的成夷。除非她很他在一起永远遮掩容貌。 “阿成以后,会有大做为的,是你一个小奴不会明白也攀不上的作为。阿成需要的是有强大背景的妻族。阿绵,你什么也没有,你不适合阿成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到是以后可以成为他的妾室,但是阿绵,妻位你是真不能想的……!” “阿姐!”绵姜忍不住的打断了成刖的话,“我以为你的了解成夷,其实你真不了解,成夷他其实心里要的不是什么大作为也不是什么强大背景的妻族,他要的,是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阿姐,但凡你有一点能力,帮他逃走吧!” “他那样的风仪容貌,逃出此梁城,岂非不是落到又一个梁城?自由自在?这个世上,又岂会有自由自在!”成刖嗤笑一声。 绵姜没有反驳,成刖刚才说的几句话,都是对的,成夷的容貌太好,到哪里都会有人觊觎。而没有依靠的自由自在,根本就得不到! 成刖见绵姜沉默没有反驳,就知道绵姜也是看的到这个问题所在的,成刖为绵姜有这份觉悟而深看了她一眼,而后出屋离开了去。 成刖前脚刚走,后脚一阵叮当的清脆声音从远处传来,绵姜抬头看向院门处,须臾,就见一面白无须,扭着腰身,笑容举止都十分女气的男子进来,其身后,跟进来八名婢女。 这个男子,绵姜虽不知其名,但却知晓他,熟悉他。他,便是替城主寻觅女色的艳使!再看看那八名婢女手中托盘上捧的瓶瓶罐罐,绵姜立刻就猜出他们来的目的了。 他们,是要揭开她的真容来! ……………………. 同时,在城主府另一处。 城主伯润正在宴请公子客。 周绍前几战,周处在劣势,然谁也不会认定,结果就这般定下。不说绍这些年的败落,不说周这些年的强大。但说战场上的变数,就足够了。有些时候,先输,是谋略,是为了最后的一战而赢。 周显然就是这样的想法,若不然,公子器如何会出现?若不然,城主伯润也不会到这个时候还气定神闲?他是周地边关之城的主,是这富庶之城的王,这样一个要地,周公是不会派一个庸碌无能的人来统守的! 这次的宴会,只公子器,公子客与伯润三人。鼎肉樽酒,处子美童,丝竹管弦,无一或缺。 三人只论风月,不谈战事。 “我近来新得一美姬,歌舞技艺,甚是了得,献给公子一观!”伯润看着公子器,说道限制级贴身高手最新章节。 在公子器点头应许后,伯润身边的人即刻宣排那美姬进殿献舞。 进殿的美姬,颜如花,身子妖娆如蛇,偏眼神带着生涩与压抑住的害怕,确实一等一的极品。而随着乐声起,那洁白赤足跳跃起舞,那纤嫩皓腕缠若柔夷,闪闪乎,若玉。 公子器与伯润,都在这美姬出现的时候,看了看公子客,见其已丢了怀中处子,正细细品观美姬之舞,神色带着情&欲,神色为之夺.公子器微微一笑,昂头喝了樽中酒,而伯润,轻轻的松出一口气。 伯润知道,公子客是好女色的,同时生有惠眼,能识得天下好女。正因为如此,公子客一说那罪民之女,伯润就上心了。他使人调查了一番,知那伯勤(实际上是父璀,没有人知道璀替代伯勤而来周梁)极俊美,那女奴也美貌,如此结合生下的孩子,容颜不可能一般。其实这样的事,之前他就清楚的,只不过他更肯定,那些人质罪民会为了自己的利,将美貌的女儿主动奉献给他。 也正是因为奉献者颇多,所以伯润从没有去细究过易容这事。 而如今,罪民之女若是真是藏了绝色姿容,那不说他伯润,单是公子器,都会想要将那罪民之女占为己有,无论如何,好女都是不会给了公子客的。 公子客公子客,他如今的身份,哪里还能称为真正的公子!只不过周还要用到他,所以不是直接的强要了那罪民之女,留给他几分脸面。 公子客欣赏着美姬之舞,也不吝自己的赞美,令的伯润脸上,大有荣光。 乐停舞止,那美姬被留了下来,跪伺在伯润身后。伯润并没有轻薄动作,只侧头看了眼,然后带这些色味,懒散的在那道,“此女乃我近日新得,一字为碧,舞姿出众,便赐了名,曰,妩碧。我惜她贞洁干净,到不想草草得了她身子,这几日养精蓄锐,想要度那消魂春宵。” 伯润说的色味,笑的也色味,手却果真未去占这妩碧半点便宜。而他的话也是在宣告着,这女子,还是处子。他,还不曾碰。 伯润自然是故意这般的。他是想着,那罪民之女若是绝色,他就将这妩碧给公子客,然后假惋惜的说那罪民之女容貌丑陋。一旦那罪民之女给了公子器,他客就是知道,又能如何?而如果那罪民之女容貌还比不上着舞姬,那这妩碧,就是他纯粹拿来炫耀的。 伯润话毕,公子客就哈哈大笑起来,桃花眼媚看这伯润直直摇头,并连连道,“到时伯润床塌上发起雄威,怕这美姬要求饶了!” 此话出,三名男子又都笑了起来。而那伯润身后的妩碧,则是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牙齿紧紧的咬起。 也就在他们大笑时,一寺人从外进来,对着伯润耳语一番,而后退到了边上。 伯润则是在那寺人退开后,很是轻松的道,“那去把人,领上来吧!”这话说完,那寺人则退走了出去,而伯润,看向了优雅饮酒的公子客,声音欢喜的道,“客,你要的那名奴儿,已经拿住了。我已令他们将她带上来,你可将她带去了。”说到这里,伯润向着公子器笑道,“客说要那奴儿,如今我这般做,也算是成人之美,客应该准备上好礼,到时候来感激礼我一番美意才是,公子你以为呢?” “诚当如此。客因见过那奴儿父貌俊美,闻其有女,便渴慕之。伯润善举,赦其罪而成客之欲,客,当大礼以谢啊!”公子器抚着手掌,大笑道,“此等成人美事之举,世人若知,伯润到也有贤名了!” 公子客风度翩翩的站起来,对伯润行谢,并心情大悦的表示,必备大礼以谢之。 而这时,寺人和几名婢女带着绵姜,走进了殿中来。 妩碧也悄悄抬眼,慢慢看去…… ------------ 第019节:心邪思妒 四名婢女拱围的,是一名着白纱裙,低垂着头看不到脸的小姑子。 小姑子身子并未长开,只那勒紧的小腰已显曼妙。可惜伯润三人都已见惯了各式美人的身姿,所以眼前这等未长开的青涩曼妙,到底是还落不进他们的眼。 因着公子器坐的主位,绵姜进来后跪拜的,便是公子器。公子器不耐的挥挥手,“既是客要的美人,便直去客那身边。” “公子,我到是想看看这小姑子的容貌如何,闻客眼毒,其瞧上之女,必为好女。如今客渴慕点要她,岂非是绝色。我唐突,真是想看上一看,希望客能成全!”伯润饶有兴趣的看着绵姜几眼后,对公子器道,而最后几句,他的目光,又转看向了公子客。 公子客是不是傻子如今人死难道,但这个代表着公子客的公子客,却绝对不是傻子,从妩碧的出现到现在,他若还想不明白其中的伯润的心思,他也就妄想将来事成,更是不可能成为那个人的第一幕僚了。 伯润是一早就看过了这女的容貌,定是确定她真的不美,所以要在这时羞辱公子客呢! 只是这种羞辱,对于真正的他,真是无伤大雅。他不是公子客,他早就抛弃了公子的身份,他也自然不必要在意一个面子问题。而真正的他,从来不在意什么面子。 “我亦是心痒难耐,且容我先一睹!”公子客嬉笑说着,将手上的酒樽望案台上一放,人速度站起来,广袖大袍的他大步的走向绵姜,大手伸出,扣住了绵姜的下颌,将其头,抬起。 五官到还周正,只是脸上的胎痕实在是难看,皮肤也粗糙暗黄,实在是不如伺站在一边的婢女来的养眼!这,看身影或许还以为会是美人,可真真瞧清楚容颜,实是……鄙者! 伯润和公子器都看着公子客的表情,他们也如愿的看到,一脸神往欢喜的公子客,神色变的黯然,眉头皱起,不掩失望。 “以伯勤之容,其女,竟只是这等颜色?!”公子客叹息一声,收会手,摇着头走向自己之位。 伯润自然也将绵姜的容颜看清,他带这些同情,语带着些安抚,道,“谁人没有失手时,能阅天下好女的公子客,自然也难例外!”这弦外之音,却是在笑话他也不过如此,更是对公子客的一种贬低。 “是啊!”公子客信然入位,伸手取了酒一抿,而后瞥一眼伯润,笑的有几分阴沉,“伯润可知,我曾失手不下数十次,然天下间,却只当我阅之女必是好女,不曾有我纰漏失能之言传遍,伯润可知,因何?” “因何?”伯润带着疑惑问道。公子器也将身子向前倾了倾。 公子客只看着自己的樽酒,一边品一边慢悠悠的道,“无它,唯杀之,再以美人替之,如此耳!” 公子客说,他看走眼的美人,都被他杀了,然后用真正的美人替代了他看走眼的那一位。所以世人都以为,他所阅之女,都是好女,有些不过是颜色未长开,长开了就都倾了城,谁也不知,长开的美人,并不是之前那一位了! 垂着头的绵姜闻言,心下一颤袭女攻略。公子客这话,无疑是在宣告她即将面临的命运了。 而同样心下一颤的,还有伯润,他是把公子客的底细摸了又摸的,他所知道的公子客,不过是自以为是公子的、自以为是之人,正是因此,伯润才觉得此人无许要顾忌,只要留几分脸面就成,他特才如此这般肆无忌惮的说话,可公子客这话一出,他,就需要从新认识一下这位公子客了。 能让自己名誉不受损而杀人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引起伯润在意的,是这公子客的作派。尤其是在见到真人后,这公子客给他的印象,绝非是传查的那样,自以为是,金玉于表。这公子客,举首投足,举止作派,可真正是公子作派。 公子器也有些讶然,公子客,并不是器的人,他直属周王,而他查到的,跟伯润知道的差不多,如今看来,到都是错了,也是,周王直接看重的人,又如何能是一般的,即便是落魄的公子,那,也曾是公子,那血脉里的尊贵,总是在的。 “客胸怀确实坦荡,能以此要事相告,是视我与伯润为知己啊!“公子器忙的道,并举起了酒樽,如此就将公子客和伯润的之间的关系,修复并拉近一层。伯润也聪明,忙的起身赔了礼。 “我这人便是心直口明,望客不要在意才好。今日之事,再无旁人知晓,这罪民之女,客领了去,我也会令人放言,此女美容绝伦,如神女入世,再难寻得一二!那四名婢女,也算是我的一份礼了!”伯润客气的道。 公子客只是笑嘻嘻的对着伯润拱了拱手,没有说话。而绵姜则是从心垂下头去,由寺人带着要离殿室。她,即刻会被送到公子客处。 可是,绵姜未走一步,就听到一声清脆若黄鹂的女子声响起,“奴识得她,她是阿曦之女绵姜,只是,她之前的容颜,却是比如今要鲜活一些,尤其是眼睛。如今怎得……。”黄鹂女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出来说话!”伯润的声音响起,其身后的妩碧忙的出来,匍匐在他的面前。而绵姜,自然也不得不留下并跪下,她的头依旧低垂着,但却是对刚才说话的女子,再清楚不过。阿碧,那个跟她一样掩了容颜不愿伺人,却是被父兄强送进城主府的阿碧啊。 “你确定,你不曾看错!”伯润看了看绵姜后,再倪看向妩碧。 “主,可否容奴细观之!”妩碧额头磕在地上,屁股崛高,恭敬的请求道。 “准!” 在得到允许后,妩碧爬站起来,走近绵姜,她伸出手,将绵姜的头,轻轻的抬了起来。四目相对,绵姜的眼里,自然带了怨恨。她当然明白,阿碧不是好意,若是阿碧不想她绵姜被公子客杀戮而要这般救她,那么阿碧也应该意识到,绵姜如果想自救,何必她阿碧来开这个口?反之,阿碧开这个口,却不是为了救她绵姜! 不过是自己命不好,也想把旁人拉进污泥里来的心思作祟罢了! “主,绵姜她必是与奴一样的,用药掩了真容呢!”妩碧看了绵姜好一会儿后,跪匍在伯润面前,声音柔柔的回道,“绵姜之前的容颜与如今比较无特别之异,但之前,她的双眼,却是鲜活灵动的呢,奴以为,她,定是用药藏起了她真实容貌的!” 妩碧的心思,确实如绵姜推测的那般,她自己命不好,就也想把绵姜拉进污泥里来。对她而言,能死去,然后以美名扬天下,这是赏,是好事,而不是罚。她妩碧很愿意死在公子客手里,然后让公子客以她之名,推出一名美人来。 可惜,她妩碧,是分不了这荣耀了。而且她知道,本来应该随公子客去的,或许是她,却是因为绵姜容貌不美而令她妩碧失去了追随公子客的机会。英俊的客郎君啊,总比这城主好不少。既然她妩碧没有希望,那么她,见不得旁人能好。 公子器、伯润和公子客的眼,都盯向了绵姜,尤其是伯润,他可是让艳使去验过的,若真是藏了颜色,如何会验不出来?而若真是验出来,此刻送给公子客的,就是这妩碧了天魔解体。 伯润对伺着一寺人招了招手,附耳吩咐了几句后,那寺人便小跑着出去了。殿室中,公子器开口道,“据闻易容大家,确实能以假成真,不是普通药石能洗除的。此女要么真是这副丑相,要么,就是绝色,被什么大家相授了那等神妙技?”说到这里,公子器的目光看向伯润,“此女之父勤,在绍可是地位超然的世家嫡子?” “然!”伯润恭敬的侧身,刚说了一字,跑出去的寺人就回来了,其身后,紧步跟着绵姜之前见过的那位阴柔艳使。 “此女之容,有异,你刚才可是曾尝尽了各类药石?”伯润坐正身,手指着绵姜,对着进门后就跪地的艳使问道。 “回我主话,奴会之术,皆已使尽。然药石无尽,奴定有疏漏不尽之处!”那艳使说着。额头磕地,屁股也跟着高高翘起。 “去把石老请来!”公子器优缓的侧头,对他身边一人吩咐道。器身边的人也小跑着离开了。殿室里,一下安静起来,三男子的眼睛,都不时打量绵姜。器和伯润都希望此女真有绝色之姿,如此,胜战后归京,也能有尤物一炫。 至于公子客,他心里只是好奇,能被他之主重意的,会是何等模样?这普通药石洗不去的易容术,谁人授给她的呢?至于绵姜的容颜显露,他将带不走她一事,公子客是半点不忧心。按照他主的计策,整个周梁都在手心,一个女子,到时候,还是会如愿在他主公身侧的。至于清白,公子客并不考虑在内。因为他知道,自己之主重意她,无关乎情爱。 公子器所说的石老很快的被请了来,一道来的,还有六名婢女,六名童子,他们手上,无一例外的都是托盘,托盘里,放着林林种种的药石。 那石老行礼后,便听从公子器的吩咐,开始用药石给绵姜洗脸。 所有的人都屏气注意着,妩碧更是如此,因为她知道,如果绵姜真容显露,她就是大功,将会摆脱奴姬的地位。但如果绵姜无显真容,那么她,或许将被赐死。 赐死!妩碧很害怕,她不想死,与死去腐烂比较,她愿意苟且的活着。即便被丑陋的男人骑压,总好过腐烂生蛆的啊! 而绵姜这里,平生头一会,她紧张害怕,这种什么都捏在男人手里的感觉,让她厌恶窒息。 石老的药,有些温和,但有些覆在脸上,却是好不疼痛。绵姜知道,痛苦的哀叫,只会让坐着的男子欢喜高兴,他们这些人,都是这样子的。所以再疼,绵姜也咬着牙、捏紧拳,忍住。 一旁看似闲然的公子客,那不多的几眼中,却是将绵姜的动作收在眼中:到是个有硬骨的小姑子!公子客想。 石老的药石一味味的尝试下去,然绵姜的颜色都无甚变化,就在妩碧的脸色变的惨白时,石老,也用上了最后一味药石。 “公子,此女颜色果然有异!”石老在用到最后一味药不到二息,其旁的寺人就欢喜的抬头惊声报道。 一时间,三男子的目光,都一瞬不瞬的盯住了绵姜的脸。公子器更是身体坐直,脖子也伸长起来,最欢喜的莫过与他了,若真是美人,那他归都城去,又得战功又得美人的,可是能显耀至极了! 与他一般欢喜的,还有妩碧,她果真是成了。是啊,危险越大,收获也越大,从此后,她就要跟着公子客了吧。能为公子客的姬妾,她是愿意的啊!而倒霉的绵姜,则是会被留下来,看似跟着公子器会更风光,可妩碧打听清楚了,公子器的姬妾,不是那么好当的,公子器的姬妾,十之有九,都活不过第二年。 绵姜脸上的遮掩肤色的药,在石老最后一味药下,开始融合与水,慢慢的消退…… ------------ 第020节:公子器亡 似公子器这样生来就位份高贵之人,世间美人,自是见识多已。所以,他们能看中瞩意的美人,不但要美,还要在美人堆中出挑特别。 绵姜的容貌若是全然显露,自是世间丈夫争相索要的绝色,然,离藏容的手段,却是在这石老之上。 绵姜的容颜,确实似露了“真”,但这真,是假相之真。此刻的她,颜色比之前清亮了不少,肌肤也盈白了些,尤其是脸上的胎痕,完全的消失不见。但此刻的她,容貌也只能算入得人眼,跟环在其身边的婢女好不了多少,跟妩碧比较,却相距甚远。所以“美人”二字,却是当不得的。 妩碧的脸色变的煞白,她自知,死到临头也。伯润也不耐的令人,将她带下去。而公子器看着妩碧,却是将之要了过去。如此,妩碧就直接的被送去了公子器所居之地。 “客的眼光,还是有的,此女尚幼,长上二年,品相应会再好上一些!”公子器笑着道。 “然也,清纯丽人,也是难得!”伯润也说着场面话。 公子客失望的摇着头苦笑,手中的酒,似也变的无甚滋味,他叹惋着,“看来,客,又要做屠美的刽子手也!” 公子器与伯润对视一眼后,哈哈大笑起来。 绵姜先被人带了下去,而殿室里,声音再起。一直到半夜,宴才散去,绵姜被塞进一辆马车中,跟着公子客的马车,同离开了城主府。 ………………………. “阿姐,你不是说你会想出法子帮阿绵的吗,你不是这样说的么?”成夷紧紧的抓着成刖的手,声音带着咆哮。 当他知道绵姜被公子客带出城主府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要疯魔了。他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扫落到地上砸了个粉碎,一直到此刻成刖过来,他才停了手。 成刖温柔的将成夷抱住,什么话也没有说,当成夷推起她时,才发现他阿姐的眼睛里都是眼泪。 而成刖身边的一名贴身婢女跪下来道,“郎君,您怎么能责备夫人呢,您可是知道,夫人为那绵姜,受了…..!” “够了,滚出去!”成刖对着那婢女大声咆哮,打断了那婢女的话并将她赶了出去。但成夷已经注意到了,他的阿姐脸的一边是肿着的,脖子上也有着伤痕。成夷一想就知道了,刚才自己心心念念的都是绵姜,却是把自己的阿姐忽略了,阿姐显然是为了他的事又被打了。 “阿姐没事,阿姐没事!”成刖忙的躲远一些,但成夷却是一把的抓住了她的手重生之不再做女生。 “是阿姐没用,阿姐没有本事,保不下阿绵啊!”成刖委屈而脆弱的哭泣了起来,娇小的她,双肩一颤一颤着,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弱小。成夷还能说什么呢,他甚至都不能有责怪。他才是丈夫啊,可他保护不了阿姐,保护不了阿绵,他真是,枉为丈夫啊! “啊-------!”成夷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心好疼,好疼,好疼…….双眼一黑,成夷昏了过去! 成夷的种种,绵姜并不知道,她被公子客很好的安置了起来。但绵姜到底是挂念成夷的,他伸出手安慰她的话,至今尤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阿绵,不要怕,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出去的,无论如何,别怕啊阿绵!” 明明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可是他还是知道她被抓后跑来了,他还是这样安慰她!不,不是安慰,他是真的想要有办法救她的!只不过是有心无力! 想到这些的绵姜自然也想要救成夷,又想到公子客曾与成夷有承诺,绵姜想了一想后,在这一日终是来见过了公子客。 因为绵姜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公子客,而公子客也告诉了绵姜他实际是绍公子的人,所以两人谈话时,只有公子客信任的人在旁边。 当绵姜提出让公子客信守诺言,救成夷姐弟一时,公子客桃花眼相眯一笑,“原来当日屋中的婢女果真是你,那么‘祸出萧墙’的话,真正说的来,应该也是你吧!” 绵姜没有否认,她就不信公子客之前会不知道。 “还望你能记得承诺,君子最当守信啊!”绵姜感叹的了一句。 公子客噗嗤一笑,肩膀无所谓的一耸,“那成夷姐弟之事,小姑子莫管了,他们自然会无事的,你大可以放心!” 绵姜张嘴还要说话,却是被公子客示意身边的寺人将她送了出去。 之后的几日,公子客都是早出晚归,甚至不归。而在第十天,公子客回来了一趟,就又匆匆走了。 绵姜并没有见到他,直道后来寺人主动来告诉她:周绍战事再起,公子客,陪着公子器,与几位将军一起,奔赴战场了!绵姜才知晓此事。 公子客离梁后的第十九天,周公子器大捷、绍公子臻大败的消息,风一般的递送进了梁城。城主伯润那时正守着巫者占卜,龟相显示,却是大不吉,与捷报完全不同。 那巫者,当下的,就被伯润砍杀。伯润并吩咐下去,让所有的人开始准备,迎接公子器归后,大肆庆贺! 一时间,梁地大街小巷,热闹非凡。 只绵姜心里没有任何的喜悦,有的,只是烦躁。这不是因为她不属于周梁因而没有战争胜利的欢喜,而是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来。 上一世,公子器也是大获全胜,梁城内外也是载歌载舞的准备着,等待迎接公子器的归来。 但是最后迎接来的并不是那骄傲的公子器,而是他被击杀的噩耗,而击杀公子器的人,正是公子客。公子器的死使的公子客所暂住府邸上所有的人都被灭杀!!!! 上一世,无论是公子器的死还是公子客的人被灭杀,绵姜都没有亲眼见到,因为上一世一切都没有提前,而在公子器死之前,她就已经跟着人奴贩子离开梁城了。但这件事,她还是听说过的。正因为当时候只是不经意的听说,所以一直到公子器的死传到绵姜的耳朵里,她才将接下来的事情都回忆出来。 公子器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公子客的府邸被血洗!而她绵姜正好身在此府邸之中! ------------ 第021节:一把抓住 绵姜很想立刻就离开公子客人的府邸,但是她明白,离开这里不难,难的是她怎么离开梁城!如今关键还不是梁城如何离开,如今的关键是一旦她跟那个绍地公子脱开联系,那么她要怎么找到自己的父母们兄长?! 绵姜想起那个公子最后似许诺一般的话语,最后还是打算继续安心的等一等绝品邪少。 然而这天深夜,绵姜迷迷糊糊中感觉屋子里进来了什么人,她猛的惊醒坐起,可才起身,嘴巴就被人给一把的捂住,她急急挥打出去的手也被那人的另外一只手给剪到了背后。 被制住的绵姜也借着朦胧的光线看清楚了来人,一身黑衣,蒙着面,但一双瑞凤眼明亮冷漠,对上这熟悉的眼睛,绵姜的心一颤,是他,那位刺君!同时绵姜也镇定了下来,这刺激是跟公子客一伙的,那么也就是跟那个绍地公子是一路的!那么他此来的目的就绝对不是为了杀她! 果然,刺君见绵姜不再挣扎,也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同时压着声道,“公子使我来带你走!换上,速跟我来!”说着话,刺君将一个包袱扔给了绵姜,然后闪身到屋外,并一下窜到了屋檐下的大梁上。 绵姜抱住刺君扔向她的包袱,没有片刻的迟疑,她取出包袱里的夜行衣,三二下的就换穿上了。让绵姜心里惊讶的是夜行衣很合身,竟似是量身剪裁一样。 换好衣的她很快的走出了屋门,从梁上下来的刺君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句不含任何感情的“跟上!”后,就即刻腾身快速的向前走,绵姜展开轻身术跟上。 绵姜才跟着刺君离开公子客暂住府邸,就听见前方有厚重沉凝的整齐脚步声传来,两人忙的避到暗处。在避藏时,刺君伸手抓住绵姜的手腕将她往他的身边拉了拉。 刺君的这一举动自然让绵姜很不自在,但她看刺君却是发现他的目光始终是认真的凝往前方来人处,也就是说,他的这个拉她靠近的动作,根本就不带任何歹意。如此,绵姜也不好发作,只是轻轻的推了刺君的手一下。刺君迅速回头冰冷的扫了她一眼,并将手松开了去。 这时,一队手持火把的甲兵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中,而两人的视线,几乎是一下就落在了二队甲兵中间的白马银袍的少年身上。幽暗的半夜,少年的出现直如天上的盈月,瞬间光辉集其一身,看上去,好不意气风发。 怎么会是成夷,怎么会是他?他来此……难道?绵姜猜的没有错,她果然看到成夷指挥者甲兵将公子客暂住的府邸包围了起来,而他,脚步急急的向大门而进…… “走!“刺君的声音使的绵姜不得不收会视线,然后跟着他离开此处。 而成夷在跨进大门时似感应到了什么,竟是突然侧头向着绵姜刚才藏身的地方瞧了几眼,一直到几名甲兵上前搜查后禀告无人后,成夷才收会目光,迈步进入大门。 …………………………….. 绵姜跟着刺君,疾速的在黑夜里行进,绵姜的轻身术学的极好,但跟刺君比较,却还是逊色了一些,有那么几次,绵姜都险些跟不上他。这刺君在等了绵姜二回后终是伸手捏住了绵姜的手腕。绵姜知道这刺君是为了她好,故而并没有矫情的挣扎。甚至手微微一转,主动的抓住了刺君的手。 刺君会转看绵姜的冰冷瑞凤眼中明显的闪过惊愕,但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这样牵着绵姜的手向前。 这一夜的守城巡逻明显的增加了一倍不止,俩人每每都险险的避过巡逻的甲兵。绵姜有时候反映不及,便直接的被刺君用力一扯,搂进怀中。 绵姜长那么大,景是第一个与她身体接触最多最直接的丈夫。故而,饶是绵姜再想镇定,脸上的绯红却不是她能控制住的。好在刺君并未注意到她极力想要掩饰的尴尬。 在俩人行到一处时,前后左右,竟不知怎么得都有甲兵行来,俩人一时间竟是藏无能藏,要成瓮中之鳖!恰好前头一方井,刺君片刻不做犹豫,拉着绵姜就跳了下去。 “可有抓到人神农传承者之位面诊所!” “回大人,不曾经有发现!” “你们去那边继续搜,你们,去增防城门,不许放任何人进出!” “诺!” 井里,井水并不深,仅到绵姜的腰处,但井身却很窄,绵姜和刺君此刻不得不面对面的贴站在一起,想要保持些距离都不得。尤其衣服被水一浸后就粘在了身上,而此时穿的衣服又甚是薄,绵姜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处被刺君的什么东西给慢慢的抵住,抵的有点疼。绵姜觉得有些不舒服,便伸了手向下一把抓向那抵住自己小腹的东西,可双手才一握住,绵姜的脸就刷的一下转红,瞬间又由红刷的一下转白,她想喊,但嘴巴张开,却到底没有喊叫出声来。她是重生了二次,可是可是,有些事情她依旧是似懂非懂的!她连忙的别过头,慢慢慢慢的将手松开去。 刺君脸上蒙着黑巾,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他那冰冷的瑞凤眼却是在绵姜抓住他硬挺的瞬间明显的闪过了一丝愉悦。但他也很快的别转过头去,尴尬到底也是有得。只是他的分身却是因为绵姜这一握如何都歇不下火去,便不得不继续硬邦邦的抵在绵姜的小腹处。 刺君好不难受,好不尴尬,而绵姜,哭都哭不出来啊!当上面的人明显的走开去后,刺君最先的离开的井,他伸手取拉绵姜的时候,绵姜这一次,却没有伸过手来。刺君也不勉强,这一次他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些,就这样,两人继续的避过甲兵往前走。 刺君与绵姜避过好几拨巡夜的甲兵后,最终翻进了一户小院。 小院不大,而从晒在院中未收的衣物、从屋檐下挂就的辣椒玉粟,能得出此院是有主的。刺君却是不慌不忙的推开左侧一间屋走了进去,他合上门后,微微打开窗,让月光漏进来些,然后转身看看进来的绵姜,一边伸手扯下面上的黑巾,一边对着屋中的床声音有些僵硬的示意,“歇上片刻!” 揭了黑巾的刺君露出的是一张耐看的脸,不算英俊,也不丑陋,看着很舒服。只是一双眼眸很是漂亮。绵姜看着他的面容心想:这里,也是那晋阳公子事前就安排好的吧。只如今甲兵在挨户的搜查盘问,歇在这里,可不是好主意。最好的躲藏地,应是那已搜过的出处或者偏僻的、甲兵一时难顾及到的地儿。 刺君见绵姜迟疑着不动,皱起眉头,自己径直的走向木床,很显然,绵姜既不想睡,那他,就不谦让了。 绵姜见刺君一动,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她嗖的窜过去,坐下,双手大大的撑在左右二边,先将床霸住。然后抬头,眼睛眯起,如占据了地盘的豹子此刻正在宣威一般。 刺君却并没有退开的意思,他上前走出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绵姜,道,“往里躺!” 往……里……躺!绵姜的眼一下给惊的老大,他这是要,跟自己同睡一张床。这屋子是仅此床没错,可是,这院子不是仅仅这一间屋子吧!!!!他----睡---这---里---做---什---么!!! 刺君却是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往里躺,或者,让开!”他这句话,带有不耐烦的情绪。 这个时代,并不是太讲究男女大妨,看对了眼,求一夕欢好,翌日便两相不见之事,也再是寻常不过。可是绵姜这个刺君是她所想的人!可是她离都看错了,或许又看错这个刺君了呢?可是…… “我不意与你欢好!”绵姜咬了咬牙,对上景那冷漠的瑞凤眼,平静的说道。 话才说完,景就嗤笑一声。然而他看到绵姜顺从的躺进床内,背对了他,留下足够大空间与他后,脸上的不屑顿时凝住。 她表明了她的态度,又安然的躺在床内侧,这个小姑子呵------刺君嘴角勾勒起来。屋中,安静非常,只窗外那淡淡照进来的月色,羞涩的照耀着这双同床的男女。 ------------ 第022节:成夷蜕变 “阿姐!阿姐!”成夷急冲冲的跑进了成刖的寝房中。成刖此刻正在逗弄自己的儿子,听到成夷喊声,将儿子递给一胖婢女,然后示意屋子里的人都出去。 成夷进屋时,屋子里就只剩下成刖了。 “阿姐,她不在那,不在那!”成夷进屋后在一席上坐下来,他双手捂在脸上,很是痛苦的弯曲了腰身。他刚刚是去公子客府邸上找他的绵姜的,可是,找不到找不到,他都将那里挖地三尺了,还是找不到啊! 成刖走上前轻轻的拍起成夷的脊背,她很想说: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姑子,没见了就没见了。但成刖知道,这话她如论如何都是不能说得,她要让自己的阿成死心,只能是让他绝望才可以。 就再这时,一名婢女走了进来,说是城主使了人来,请成刖和成夷一同过去。 “你先下去,我们就来!”成刖对那婢女道,她是知道成夷肯定不愿意去见伯润,即便人去了,因为心了不愿,到时恐怕要触那伯润的霉头,反而讨不了好! “阿成!”成刖轻抚着成夷的背,温柔的道,“姐知道你心里难受,姐也知道你不想去见伯润。可是阿成啊,姐还是那句话,你是丈夫,是我们的女儿家的依靠,若你不能强大起来,你要我们怎么办啊!你瞧,你如今连阿绵也保不住呢,你能想象她在旁人面前痛哭的模样么,怕是想上一想,阿成你的心都要碎去了吧!” 成夷的眼泪便又出来了!是啊,他真的没有用,连阿绵都保不下啊! “所以!”成刖蹲下身来,她温柔的扯开成夷捂着脸的手,然后伸手温柔的拭去他脸上的眼泪,“所以阿成要强大起来,要成为这个世间一诺百应的丈夫才可以啊!到那时,你的阿绵就什么都不用怕了,阿姐我,也有了依靠,也什么都不用怕了。阿成,阿姐只有你的依靠了,阿绵她,也在等着你去救她的呢!” 成刖的话语句句温柔,但却句句的刺激着成夷,令他的血液有沸腾之感,成夷终觉得姐姐说的对的,自由自在啊!如果他连自己的姐姐还有自己喜欢的阿绵都保护不了,他一个人的自由自在,又有什么意义? 成夷终是伸出手,将成刖拥住,他的话语有些沙哑,但却坚定,“阿姐,我一定会成为厉害的丈夫,保护你的!” 将下巴搁在成夷肩膀上的成刖露出了一个甜蜜无比的微笑。 ……………………….. 城主伯润坐在后院一屋中,闷闷的独自己喝酒,身边伺候的美婢竟是被他给赶了出去。伯润此刻确实没有心情风花雪月,因为公子器死的消息已经传来! 他伯润于公子器,并不是真正的投效关系。但公子器死在他的辖地范围,周公羌姬的盛怒,他都是躲不开的,但转圜的余地未必半分没有。只如今公子器死的事还隐瞒着,送去周地都城的消息也给他压了下来,这事,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因为眼下公子器的死却不是他最头疼的问题。 伯润最头疼的,却是这个时候,楚石来犯! 楚石,就是距离周梁最近一地,楚地石城。相较与周梁边境的富饶,楚地石城却是贫瘠的。若是平时,区区石城,何以敢犯梁!如今来犯,一是因为公子器死,二是与绍之战虽胜,但大军仍在外围,留驻在梁的不足百人,而斥候报楚石约莫天亮前就会到达并进攻,如此,求援不及。 楚石如何得到的消息已不是重点,重点是,楚石不为攻城掠地而来,他们要的,是财富、牛羊、米盐、锦锻、还有美姬。故而石城人一旦攻破梁城,屠杀和抢劫将是重点。而等他们似潮水一般退去,留下的,将是枯萎去的梁城。 伯润经营梁地多年,此地为他根本所在,知石来犯,他如何不惧,如何不急大炼宝全文阅读。 却也,无可奈何。 “主,刖夫人与成夷郎君来了!”一寺人进来报道。 “让他们进来!”伯润将手上的酒樽一搁,对那寺人道。 不大会儿功夫,红衣如火的成刖和银白华衣的成夷就出现在了门口,一个娇艳如花,一个清华如月。 成刖侧头看了看成夷,眼神温柔如水。成刖知道,他还是他,但他,也不再是原本那个想着自由自在、单纯天真的近乎愚笨的少年了。公子器的出现,他向往的自由被打破,阿绵被带走,这一切的一切让她这个曾经天真的弟弟,认识到了权势的威力。 是啊,这个世道,没有权势庇护的自由,哪里会有! 事实上,之前成刖其实就知道成夷的出逃不会顺利,她甚至在暗中帮助公子器捉到自己的弟弟,她就是希望,成夷能认识现实。她的阿弟是聪慧的,容貌又如美玉,只要他想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那么将来的成就,就不可估量。 她作为阿姐,也是会帮他的。 姐弟俩人姿态无比优雅的上前,对着城主伯润施礼。 “快快起来!”伯润虚手一抬,然后拍拍自己身边席位,“刖姬你来,坐我身边!”然后又指向一席,示意成夷落坐。 等待姐弟俩分别做下后,伯润抓起成刖的手,很是温柔心疼的叹息道,“这些时日,让你们委屈了。不过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公子器死了,你们也都可以回来了!”说着,他的手在成刖的手背上拍了拍。 公子器被刺杀一事,成刖在这之前就告诉了成夷,成刖甚至告诉成夷:杀公子器的是那公子客!也是因为如此,当伯润使人要去灭杀公子客暂住府邸上的人时,成夷站了出来! “公子器他……!”成刖纤手捂上嘴巴,神色显的惊诧而恐慌,似乎这个消息,她之前并不知道。成夷看到阿姐这虚伪的表情,苦涩的微微垂了头。 “如今最紧要的不是这个!”伯润伸手揽紧成刖,安抚似的在她的胳膊上上下轻抚,他道,“如今最紧要的,却是楚石来袭也!” 楚石来袭!!!! 成夷的神色,闻言一变,他是想要稳重的,但到底,还欠些火候。但如阿姐成刖知道的那样,成夷是聪慧的,是可雕琢的美玉。此刻他神色一变后,不小会儿就稳了下来,并抬起头,一言点出,“此事,城主万万不可宣告与众知。众人若知,必慌乱!” “我知道我知道!”城主伯润带着愁苦脸色,看着成夷,点着头,道,“此劫是难免了,我梁之灾是难免了。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挽救。我已得到消息公子出的人,已在来梁路上,我梁只要能抗过一日,就能将那强盗击赶回去。” 伯润说的容易,但抗一日,基本希望不大。成夷本想吱声,却是被成刖眼神制止了。如此伯润在那继续道,“我已定了计,我先带着财物,与你阿姐等人,趁夜色掩着旁人耳目,先出城去避上一避,至于这梁地安危,我思来想去…..!”伯润将目光看定成夷,“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打算将梁城的一切全全的托付给你。因为旁人不能知我已出梁,所以我会称病,将一切,全部移交与你手中。你只需抗一抗,到时候,我便与出公子来助你,到时,你的荣华,也半分少不了得!你看,如何?” 成夷面上含着温柔天真的笑,心里却是冷笑不已,伯润这是要用他来掩护他的安全啊!他真当自己是白痴么?只是显然的,成夷又不能拒绝,因为他若拒绝,阿姐成刖,也就不能同随伯润离城了。 无处不算计啊! ------------ 第023节:变态阿姐 只是就这样让他留下来送死,成夷又怎能甘心。 “怎得,你不愿意?”伯润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留下成夷,一是因为其阿姐确实合他心意,又为他生了儿。但伯润也是有私心的,成夷的颜色,将来,或许能为他助力。 只将来之事,此刻已无暇思量,如今,他就不得不把他舍去。伯润在周梁这么些年,心腹自然是有的,但那等甘心为之死的心腹,恐怕,没有。他担心那些人表面上答应,说不得最后是他们自己洗劫了周梁跑到别地去。所以,那些心腹,他要一开始就带走若干,也为以后的荣复作基础。 而他能算能计拿捏的成夷,是最好的选择。他成夷若是拒绝,他自己要死,他姐姐也得死。他把周梁的一切给这小子,守不住是这小子的事,万一得上天垂帘,侥幸守得,那功劳,他也能轻而易举的从这小子手上抢过来。 “郎君,阿成敢不成命!”成刖娇弱的伸手,攀住伯润的肩,声音婉转清幽,几分焦急。说完,则是央求的唤了成夷一声,“阿成!” 成夷的脸色白了白,却终是拜服下去,“敢不从命!” “如此,你去准备准备!将儿带好!”伯润拍拍成刖的手,道,然后站起来,边向外走边道,“你随我来!我已召集了属下,这就将权利移给你!” 成刖向着成夷点了点头,成夷才广袖下捏着拳头,跟着伯润出去了。 “来人!”成刖雍懒的向后依躺,唤婢子进来后,却并不着他们收拾东西,而是闲散的这般吩咐道,“去煮些羹饮来食!”,当婢子门退下去时,成刖从袖子中取出来一支木钗,这木钗,赫然是公子晋阳假绵姜的手交到成刖手上之物。 伯润与成夷再回到此处,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此时伯润已换下那高贵的城主冠服,而是普通百姓打扮。成夷皱着眉头,紧跟在身后,看向伯润身影的眼眸里,少不得带了恨意。 “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伯润进来,见成刖候着,很是满意的点着头问道,“我儿怎得还未抱来重生之不再做女生全文阅读!” “应就来了,我已遣奴去抱!”成刖说着,亲伸手,将早就晾在桌上的羹饮拿起来,放到唇边去食,在伯润的一声冷哼里,她才意识到什么,忙的将羹饮举过头,双手奉过来,“已凉,请郎君先饮!” 伯润是谨慎多疑之人,接过放到唇边,却还是伸手拔下成刖的一件银饰先验了验,见确实无毒,才昂头喝下,然后,坐在席上,干等他最中意的儿子到来便走。 成刖在其边上,悠闲的坐下来。而成夷,则是狐疑的看看成刖,想着想着,忽的,双眸一凝。因为他看到端正坐着的城主伯润,竟是身子一歪,侧倒于地。他张嘴要呼喊,可成钥速度极快的就取过身旁的竹垫子,将之整个儿的压在伯润的面孔上。 一切发生在那么一瞬间之间,可这一切都太太太….….. 成夷只觉得自己四肢冰凉,他看着自己柔弱的阿姐就这样压住城主伯润,一时间脑袋里一片空白,脚步连连的后腿。他早就看到了阿姐对他使的眼色,却不想,阿姐等的,却是在这里! 他也瞬间明白,阿姐要的,本就是周梁的权。这伯润之前带着他成夷向自己的亲属做了交代:他感不适,城主之权暂由他成夷行使。如今伯润的一死,权势,就在他成夷手中了,只要有时间运作,将权势真正的拿实,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如今石城进犯在即,这就要失去的权势,又有何用?除非,阿姐还有退路! 成刖拿开竹垫时,伯润并没有死,只显然是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弹。伯润多疑,她下的,自然不是毒,不过是让他暂时如活死人一般的药罢了。至于药么,正是经由绵姜的手拿到的! 伯润双眼带着愤怒和恨,瞪着成刖,而成刖对他嫣然一笑,温柔的手,抚了抚伯润额前的发,“你不该算计我的阿成的!”她软软的柔柔的叹息道。 继而成刖转头看向怔怔站在原地看这她的成夷,对他笑着招了招手,“阿成,来,帮阿姐一把。” 此时整个屋中,乃至院落中,都没几人,伯润是要潜逃的,自然把不相干的都谴开了,留下他自以为的几个心腹婢子和寺人。然而,成刖对他动手的时候,那些人,都木头一般,站着没有动,就是暗里保护伯润的那人,也没有出现。 成刖这般招呼成夷,却是使得成夷一连的又后退了几步。 “阿成!”成刖看到这样的成夷,眼泪瞬间的就滴落了下来,“如果你都不能帮阿姐,你都不能相信阿姐,那么阿姐努力争取的这一切,就没有半分意义了!阿成,你难得不想要强大起来,可以找回你的阿绵么?” 成夷的后退的脚步终于停下,他略显僵直的靠近去,成刖也没有令旁人帮忙,就这样与弟弟成夷一起,把伯润吃力的抬到院里的寒井边上,她令成夷在他四肢上捆上些重物,她又令成夷亲手的把他,推到井中。 扑通一声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成刖看看比自己略高、此刻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的弟弟,满脸温柔的将自己的头,依靠在他的肩头。她感觉到他有些颤抖,就又把手,握住他的手。 “我一直在为你争取着这一天,终于终于,我们又能再一起了,阿成!”成刖说的极轻极温柔,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她,是爱他的啊!是姐姐对弟弟的爱,也是,女人对男人的爱。阿成长的这样好,世上除了她,又还有谁会真心对他好呢?!她不能也不许他,受到半点伤害。 “你将拥有他的一切,权势,富贵,荣华。自由自在!”成刖轻轻的道,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在慢慢的平缓下来,身体,也慢慢的柔和下来。杀人算计,他总是要经历的,总是要面对的。 “他那样贪生怕死的人,哪里能是真丈夫,我的阿成才是真丈夫呢天马行空四部曲全文阅读。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应该是我的阿成的。阿成啊,你要自由自在,阿姐给你谋来了呢,你欢喜否!” 成夷沉默了好一会,在成刖再一次问他欢喜否时,他点了点头,可是他的内心,却没有半点的喜悦感,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静。他此时也不想跟阿姐成刖说什么,在成刖出手伯润的那一刻,成夷觉得,自己,已然不认识这个疼他爱他的阿姐了。 成夷现在想要诉说的人,是绵姜。想的最多的,是她那令他舒心安静的微笑。想着她的宁静的微笑,成夷才渐渐的平和下心绪来,而此时,成刖的声音跟着传来。 “她啊,定是还在城中!“成刖的手抚着成夷的胸口,轻轻的痒痒的,“如今这整个城都是你的,你可以把她找回来的。等她找到了,你高兴,就与她欢好了吧。欢好后依旧喜欢,就纳了她!只要不是正妻,你爱如何便是如何。” “可我,想要她当正妻的!”一直沉默的成夷轻轻的开了口,话语不是欢喜,而是有着失落。 “玩物和正妻!阿成,你需得明白,是不一样的!阿姐谋给你一个始,中间,有妻族的帮助是至关紧要的一步,如此,阿成你才能走向属于的辉煌之末。而那阿绵,哪能为正妻。她,没有那资格!”成刖一边揉一边道。见成夷还欲开口,成刖忙的转移了话题,她知道,弟弟对那阿绵的情感事,是急不得,需要慢慢来的。 “这些事,以后我们再说,眼下最关键的,却是楚石袭梁事!”成刖说着,眼神左右扫了扫,那些原本伺候在屋中的,便都垂头退了出去。 成夷的神色到底跟着凝重了起来,他明白,阿姐谋得的一切,若无计抵下楚石之围,那么一切不过过眼的云烟。权势,未及暖热,就又去了。只是,阿姐那从容淡定,却让他肯定,她的阿姐,有着对敌之计。 果然,成刖掩着嘴俏笑,随后右手一比兰花指,柔柔的点在成夷的额头,叹息道,“斥侯之见,未必就当得真。那伯润深信不疑,阿成你,怎得也能如此!” “阿姐是说,楚石之袭,竟是假也!”成夷带着不可置信看着成刖。如果真的都是假的,那这权势到手,就真的,真的……。 “阿姐与那假公子客,作了交易,楚石之袭,半真半假,真的是,袭抢之人必会到来,假的是,此楚石非真楚石,阿成,此一袭,为的是让你可一举功名扬,让百姓敬爱拥戴,从此后,这周梁地,非你莫属!” 这算计……成夷看着自家阿姐,却觉得陌生了。但他得承认,阿姐,是为他好。 “到那时……!”成刖带着欢喜,憧憬起未来,但她的话未说出来,就有一婢在外求见,等得允许后,婢女匆匆垂头进来。那婢女进来后对着成刖而跪拜,声带着惶惶道,“姬,斥侯常拼死而归,昏前曰:城百余米处,楚石之军,铁骑相扰!不下二刻,便当近城了~!” 成夷的目光迅速的看向阿姐成刖,在看到她的坦然后,才心略安。却听得成刖那温柔的声音带这个冰冷意传来,“将这婢女砍了喂狗去。随便也提醒下面人,如今之主,是君子成夷!” 成刖是只字不提楚石之胁,只在帮成夷立威,可见,一切,都在她的预计中。 齐齐的诺声响起,而那婢女,连求饶之声都不敢发出,就那样,若拖狗一般被人拖了下去。她,也就花样年纪。 成夷似是有些不忍,抬手要留情,成刖淡淡的在边上道,“立不稳根基,阿成要死,阿姐,也要死呢!” 成夷迟疑了片刻后终究放下了手,头也微微垂落下。 “你放心,到时候顺你者留,逆你者,死!一切,阿姐都已经安排好了,伯润的那些个心腹,你啊,一点儿也不用担心的呢!”成刖温柔的笑声,咯咯咯咯的飞扬满屋室。 ------------ 第024节:阴狡成刖 天将亮未亮时,周梁的城门,被攻陷,数百楚石铁骑,疯狂的踏向周梁的中心地,但凡反抗者,统统都成了他们的刀下鬼。那些躲藏起来或者投降去的,则被放过一命。 一马当先的,是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魁梧丈夫,他在马上刺死一名抵抗的甲兵后,回头振臂大哮,“别在着耽误工夫,杀向周梁城主府去,那里,有黄金,有美姬…….!” 回应那丈夫大哮的,是众人兴奋的怪叫声。 周梁的动荡,也随着他们这些人的深入而蔓延开来。 而此刻,刺君带着绵姜已经离开了那院子,刺君骑着骏马,而绵姜则是被他圈在自己的二臂之间。两人都已将夜行衣换成了普通的衣袍,而他们疾行的方向,正是楚石进犯的城门处。 绵姜此刻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大量的人向着内城方向逃窜,以及城门方向有火光大起,她已经想到了一二。那就是:楚石来犯!上一世,绵姜听到这个消息时人已经在前往绍地的路上了,她只记得路上的商客说楚时杀了梁城主伯润以及他的众心腹,但最后似是被什么人给赶走的。那个人是谁绵姜当时候没有听到。所以她如今也只能想起此刻是楚石来犯这一点。 只是刺君丝毫不犹豫的向着城门行去,绵姜也就是相信他能带着自己离开,所以她没有害怕和怀疑,只是安静的窝在刺君的二臂之间,但是为了防止他不小心在疾行中将她甩下去,她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刺君的腰身。 这个时候,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马匹向城门接近,哭喊声、打斗声、凄惨嘶列的喊叫声越来越响亮的充斥进绵姜的耳膜里,而在在她拧头中,绵姜看到一大队彪悍的楚石人马冲杀过来,最前面的,是一位满面脸络腮胡子的丈夫! 但是刺君疾行的速度半分没有减慢,只是他的一只手忽然收拢,放在绵姜的后脑处将绵姜的整个头压向他的胸怀中,另外一只手则紧握马缰绳,就这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楚石的人马。 这使的绵姜没有看到刺君在遇到那满脸络腮胡子的丈夫时,那丈夫对刺君微微垂了垂眼,并没有截杀。而那丈夫身后的人,也都是象征性的阻拦一番,最终,景的马匹,以急快的速度,驶过周梁城门,远远而去。 而络腮胡子的丈夫则怪叫着、高喊着,砍杀着一早就决定要杀的那些人。比如,革君子…… 当然杀死的,也有平头的百姓,更有绍地送来的那些作为人质的世家子。 一时间,周梁城,一片鬼哭狼嚎。 而刺君和绵姜这里,他们坐的马匹在行出周梁后,就向着绍地而去,只是未出百米,刺君就勒停了胯下骑。因为刺君突然勒停马匹,绵姜不由松开环着刺君腰身的手,转身相看! 却见在前头,一辆马车,横拦在路间。马车平平无奇,在车一角,悬着一盏小灯。但拉车的马,却是一等一的战马。驾车的老妪,看似年岁很高,但双眼精光熠熠! 就在绵姜疑惑的凝眉时,一双纤白如玉的手,从车帘里伸出,银月下,那手的肌肤似若盈盈有光。那手缓缓的将帘子挑起,露出车中人那张美艳无比的小脸。 却是她……成刖。 成夷的容貌为清贵,就如美玉一般。而其姐成刖的容貌,却是妖娆,祸水妖物一般的美艳重生之凤霸天下。 当然,世间美丽的女子极多,但有计谋有手段有野心的女子,却是少数,而成刖,恰恰的,就在这少数之中。 “郎君,有礼了!”成刖坐在马车里,对着刺君含笑点了点头。 刺君也是对成刖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成刖未开口,只是眉头皱在了起来。尤其是当成刖的目光看向圈在他怀里的绵姜时,他的眉,皱的越发的紧了。 “我来,一是烦劳郎君向公子奘递句话,就说,周梁之事,刖姬感激不尽,当日之约,自当执从,请公子奘,也毋忘盟约旧好!”成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媚音。 “可!”刺君话语淡淡,神色也是如此。 成刖的目光紧接着就落在了绵姜的身上,她看着绵姜,笑的很是温柔,“阿绵!”成刖很是亲切的唤道,“阿成他一直都在找你,却是想不到你跟公子奘的人一起,似是要离开梁城呢!阿绵,阿成很是喜欢你,不若,你留下来,可好?” 绵姜的眉头深深的凝结在了一起,楚石攻梁,成刖却是丝毫没有慌乱的等待在这里!刚又说什么当日之约,自当执从,要那公子奘毋忘盟约旧好!又联想到公子晋阳假她的手把木钗交到成刖手中一事,此刻绵姜哪怕不能将事情十成十的猜测出来,但至少有一点她是十分的能肯定的:成刖不是成夷以为的那个阿姐了! “成夷不走,是怕你受到伤害!”绵姜深深的严肃的看着成刖,话语一字一字的道,“可若我猜的没有错,伤害他的,却是你!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想要留下成夷来的,当初成夷说你会帮他离开梁城,你根本就是在骗他的!” “他是我亲弟弟,我怎么会害她呢?瞧,你都知道跟着公子奘比跟着我的那傻阿弟强,所以当他去接你时,你不是跑了么!阿绵,你也是想要攀附富贵权利的,那么我帮着我的阿成得到他的富贵权势,又有什么不对呢!?”成刖伶牙俐齿,说出来的话又温柔悦耳,“阿绵,你要是留下来,我便带了你去我阿成的身边,你知道他喜欢你的,你啊,如何好辜负了他的情意呢!可是啊,阿绵,你要是不肯留下来陪他的话,此生莫要入周梁地,毋近我成夷君。否则,我刖姬定会杀了你的!”成刖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变的狰狞。 “那么阿绵,你跟是我不跟我走呢?”成刖伸出手,手心向上,等待着绵姜的答复。当然,成刖不是真心挽留绵姜的,绵姜要是留下来,成刖就会杀了她!反而她说走,到是能留一条命! 而绵姜的父母兄弟都在晋阳公子手上,自然不会留下来的! 刺君垂头看了看绵姜!她如果要留下来,他会丝毫不犹豫的当她下来的! “我们走!”绵姜回过头,再不去看成刖,她不留下来,不是成夷不够重要不够好,而是绵姜知道,她留下来,那么再要离开梁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成刖,绝对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的,甚至她隐隐觉得,成刖连活的机会都不会给她留! “哎,真是薄情,我那阿成还念念不忘你!”成刖叹息一声,将帘子放下,同时驾车的老妪也将马车向边侧避了避。 刺君看了眼马车,抖动缰绳,飞快的离去了。 马车里,成刖懒懒闲闲的声音传来,“回了城见到成夷君,就道绍地之使强要走了这小姑子。我求而不得,也是无可奈何!那小姑子被带走时,好不伤心难过,口中念念的唤着阿成阿成!” 是的,成刖来,表面上是为了成夷来寻绵姜的,实际上,她哪里会真想把人带回去。她到是也想过,就骗成夷说是这小奴儿自己要跟了绍地人走,好绝了成夷的心思。但成刖精滑,她偏是要给成夷留些盼头,因为这盼头,完全可以成为促使成夷成就功业的动力。 人,都是需要动力的! ------------ 第025节:半路遇刺 第025节:半路遇刺 太阳出来,天空完全亮起时,刺君带着绵姜也已经离开梁城很远很远了。 疾行了一路后,终是在前头出现了一条小溪,刺君将马勒停,轻巧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打算在溪边擦把脸,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上路。可是他下马后却发现绵姜仍是坐在马身上迟迟的不下来。刺君知道绵姜的身手不错,至少下马是绝对不用他去抱的! 难道她在等自己去抱?刺君这般想着,看绵姜的眼神就带了些怪异,迟疑了片刻后,他退回原地,对着绵姜伸开双手,竟真是要抱绵姜下马的架势。 绵姜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终是明白过来刺君刚才怪异的看自己一眼是什么意思。她张口想要解释,但发现解释的话更难说出口来,因为她不下马是双腿之间被磨破了,疼的很。所以她动也不敢动! 算了!绵姜一咬牙,想忍着疼自己跳下来,可她的屁股才一动,刺君就先她跳下来前,一步上前,手伸到绵姜的腋下,轻巧的就把绵姜从马背上给举到了地上。 绵姜张张嘴,可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尴尬无比的看着刺君牵着马走向溪水中。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绵姜也走到溪边,她蹲下,双手掬水洗了把脸,又吃了一些水。她边用袖子擦拭嘴,边抬头看着正给骏马洗身的刺君,提声问道,“哎!你叫什么?我叫绵姜!” 刺君手上的动作没有片刻的停顿,也没有回答绵姜的问话,只是片刻后摘下马身侧的一个小包袱,头也不会的就抛向绵姜,“里头有吃的,自己解开吃点,还有些药,看看是否用的着!”看来,刺君也是明白过来绵姜刚才迟迟不下马的原因了。 绵姜解开包袱,果真翻到了几瓶子药,绵姜虽然并不懂药,但瓶子上贴的字总是认得的。取了其中敷外伤的药瓶子后,绵姜起身避的远处,然后给自己的磨破了皮的双腿内侧涂抹上一些。完事后,又回到溪边。此刻刺君的马已是在岸边信然的啃青草,而刺君则正取了包袱里的吃食咬的优雅! 优雅!是的,一手肉干一手装水竹筒的刺君,进食时却有着一股优雅的气度。 绵姜看在眼中,走上前在刺君的近旁坐下来,不客气的伸手取了包袱皮上的肉干也啃咬起来。 刺君斜眼看了看她,将另外一只没有喝过的装水竹筒递了过去。 “谢谢!”绵姜接过,礼貌的表达了感谢。 “接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绵姜微微吃饱一些后,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带你去见你父母兄长!”刺君这一次到是利索的回答了绵姜的话。而这话一出,绵姜微微垂下头,睫毛轻颤了一下。 一切,恍如是梦官场之财色诱人最新章节。恶梦里,父亲被害死,母亲和兄长也被害死!梦醒后的她,好努力的在计划着。一切其实都是很顺利完美的,除了离!六年啊,离居然不是自己以为的好人。他教自己易容,他教自己轻身术,他等自己长大,就是为了等她到了最美好的年纪带走她,然后让别人来觊觎她的美貌么?绵姜不知道离具体要拿自己做什么,但是一想到相信了六年的离差一点就成为自己父母兄长死亡的因,绵姜的心里就堵的慌。如果不是遇见了公子晋阳,如今,上一世的一切是不是又重演了呢!?自己到底还是太嫩了些!绵姜闭上眼睛想。 “晋阳公子也会在那里么?”绵姜收起自己的惆怅,睁开眼看着刺君问道。她不认为公子晋阳出手救他们一家是无所求的!父亲璀说起过“交易”,那是什么交易!如今父璀被救出来,那么禹家那边,是回去还是不回去呢?既然是交易,那么肯定是要回去的吧! 想起禹氏家族的那对恶毒的母子,绵姜深以为良纯父亲如果回禹氏去,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况且如果父亲回禹氏,那母亲怎么办?分离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禹氏定然不会承认母亲的存在!她绵姜跟辛武的存在禹氏恐怕更加不会承认! 非但不承认,说不得被他们知道母亲以及自己兄妹的存在,那禹氏还会痛下杀手!要知道女奴的母亲以及与女奴结合生下的孩子,绝对的是对禹氏血统的侮辱!当初周梁赏赐女奴给人质罪民为妻,其真正的目的不也正是这个么! 绵姜现在迫切的需要见到父亲或者公子晋阳,然后问问他“交易”的具体内容,她甚至已经开始动念头,如何尽力的不让父亲回到禹氏去! 刺君难得的反问了一句,“你想要见晋阳公子?” “是!”绵姜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很是期待的再问了一遍,“公子他会在我们要去的那里么?” “我不知!”刺君丢出硬邦邦的三个字,人跟着站起来,他倪看着神色有几分失望的绵姜,又道,“等你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公子在是不在了,所以,赶路要紧!”说罢,刺君弯腰三二下的收拾了包袱,然后向着马儿走去。 骑上骏马的他走近绵姜,也不问绵姜愿意不愿意,就抓住绵姜的肩膀,将她横放在马背上,圈在他的双臂之间。在这么做前,刺君其实是想过要问上一问的,但他转念又想到要小姑子自己回答,她必然尴尬,必然会说要坐到后面去,到时腿的内侧怕是要磨出血了。如此,刺君选择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俩人同骑一马,飞快的向前跑去,两旁的苍翠浓绿,都在飞快的倒退成残影。绵姜的双手紧紧的搂着刺君的腰,头轻轻的依靠在他的胸口,这个姿态甚是暧昧,但绵姜脑海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并没有,她只是由衷的觉得很安全,很温暖! 这般疾行无停,一直到马儿忽的嘶叫一声,同时前腿曲起,马儿被什么东西绊倒,这疾行才被终止。 绵姜当时正闭着眼靠在刺君的胸前,抖然的失衡使得她那抱着刺君的双手猛的紧勒,也就在这时,绵姜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刺君紧紧的一压,在她整个身体都贴住刺君后,一阵天旋地转也紧随着出现。 俩人紧紧的搂抱着在地方狼狈的滚了二圈,滚动中,刺君反应极快的猛的一把推开绵姜,绵姜整个人的身子又被推着滚出好远,但在滚动中她清晰的看到,六名作普通百姓装扮的男子手提宝剑招势凶猛的围攻向刺君,其中有一人的宝剑在刺君推开绵姜时,一下刺在刺君的右肩上,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刺君将绵姜推开,那么这一下,原本应该是绵姜受的!甚至刺君如果心肠歹毒些,他完全可以拿绵姜来做肉盾。 绵姜稳住身形站起来时,也有二人将她左右围住。绵姜注意到,这二人虽然作普通百姓打扮,但无论是手中兵器还是脚下皮靴,都意味着,他们,不是真正的百姓。而他们手上的老茧,看人的眼神,也以为着他们也不是一般的杀手。 “铮-----”的一声,刺君伸手利索的将腰间的配剑抽拔了出来,他的入鬓之眉高高扬起,连带着嘴角也是。 ------------ 第026节:绵姜显才 八人,很快的就变成了八具尸体!当然这些人并不是刺君一个人杀的,他的本事是不错,却也没有到这种以一敌八的地步。尤其是这八人的伸手相当的不简单! 在刺君抽出他腰中配剑时,就忽的窜出了四名青衣中年男子。刺君是连手这四名中年男子一起围杀了这八人。 “主公!”八人解决后,四名中年男子剑刺在地上,跪在刺君的面前,他们都是一等一的用剑高手,然而他们对刺君的态度却无比的恭敬顺服。一旁的绵姜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她的目光最终盯落在脊梁挺直如松、气宇轩昂的刺君身上! “见过公子!”只迟疑了那么片刻,绵姜就明白了过来,她忙的跪下,对刺君见礼。确切的说,刺君并非刺君,而是公子晋阳,绵姜如今唯一想不明白的事,堂堂公子如何会以身犯险亲自来救自己?即便父亲说过,真正的枭雄霸主都不会是养在金殿里的,但堂堂公子扮成一名刺君,独入周梁城主府在前,冒险带她出梁城在后,这哪一桩他都完全可以命令身边的人来做的啊,为什么会是他自己来冒险? 妫晋阳虚手一抬示意跪拜自己的四名中年人起来,然后垂眼看了看跪着的绵姜,他本是不想将自己是刺君的身份暴露在这个小姑子面前的,可惜,世事难料…….小姑子也很聪慧,一下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来。 “你起来吧!”妫晋阳道,声音厚实磁沉,已不在是刺君的那些平和之语。 说完这话后,妫晋阳不再注意绵姜,他看着四名中年人中的一人,道,“天伯,杀手埋伏的是这里,那么内奸是王定,你速去安排,王定和他身边的人,一个都不留!” “诺!”那被叫天伯的人应下后一礼,疾跑着离开了。 “仁伯,你想办法将我从西塘到平山的行程泄露出去,让奘密切的注意着有心杀我的到底还有哪些人!” “诺!” “和伯,你去周梁汇合道伯,帮着那成刖稳固对梁城的控制!” “诺!” “地伯,你带这位小姑子去岭北的庄子见璀将军,见完后,你带人护送璀将军秘密回绍,同时使人把璀将军的家人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妥善的安置!” 妫晋阳一连的发出了四道命令,前三道令让绵姜对这个晋阳公子越发的高看起来。因为第一道令说明晋阳公子是用他自己为诱饵来确定内奸是什么人,救她不过是顺带!第二道令是他想用自己为饵,再一步找出杀他的人都有谁! 第三条令则让绵姜无比惊讶,因为此令代表着成刖的上位,背后是这个晋阳公子为推手,难怪那成刖要说什么“盟约旧好”,只是成刖也只以为幕后是公子奘而非公子晋阳,而公子奘显然就是替代了公子客的那个人!公子奘所效忠的也就是公子晋阳。那么就等于是说,成刖掌握住周梁,就是公子晋阳他掌握了周梁! 周公子器和绍公子臻的交战,居然还比不上公子晋阳不费一兵一卒的算计! 只是第四道命令,使的绵姜不意再思量前三道令,她想自己猜测的果然没有错,晋阳公子救出自己也好,救出母亲和兄长也罢,都是因为他跟父亲有交易,而这个交易的完成的前提显然是父亲要回到绍地禹氏去! “等一下特种教师!”地伯的“诺”字还没有出口,绵姜就急切的喊出了声。 妫晋阳转过身,他的目光说不上柔和也说不上不悦,他反手到身后,下巴微抬,“恩,小姑子有话说?” 绵姜其实还没有具体的想好要说什么,她一边脑海里快速的寻找理由、组织语言,一边上前一步,抬头从容的对上妫晋阳的目光。 十九岁的妫晋阳身材已经是很高大的,即便易化成刺君不知道如何将身量有所改变,但也依旧比绵姜要来的高大。十四岁的绵姜站在妫晋阳的面前,就真正是娇小的可怜,但是撇开身量不谈论,绵姜的镇定从容却不输给妫晋阳的自信威严。 “我阿爹跟我们谈起过与公子您做的交易,所以我知道,公子出手救我们并不是白救的!我父亲会到禹家,便是您的一个条件!”绵姜一边思考着一边从容的道,“只是公子你有没有想过,我阿爹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到禹氏去!无论公子您想要在禹氏求什么,只要我阿爹回去,那么您的第一步棋就已经注定您的全盘棋都要输了!”绵姜的下巴昂了昂,以此来说明她对自己的话语有着非常强大的信心! 妫晋阳只知道小姑子很想见到父母,似乎还想见见他这个公子晋阳,却是没有想到小姑子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无论是在梁城主府初遇到时还是在他又去刺杀她时,抑或是璀相许她作自己的夫人时,小姑子的应对都是令他妫晋阳刮目的,但她到底只是个小姑子,即便真有些眼光和胆识,还能如男人一般将全局都看懂?! “公子,我有一计,比我阿爹归禹氏更来的妙,而无论公子您求的是什么,我这一计,也定是能帮你求得的!因为我阿爹是庶子,就算是他回去了,庶子身份的他也不能为公子您做什么?”绵姜没有给妫晋阳说话的时间,就快速的继续说道,“况且,禹氏的人为了掩盖以庶代嫡这件丑事,即便是我阿爹回到禹氏,他们也会用尽所有的心思和手段来对付我阿爹的!这一点,公子您肯定有想到过,或许您有法子对付,但公子你要想到,害人远比护人要来的简单,害人,那是可以做到防不甚防的,我至少就能说出五种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人性命的方式,更何况是一个世家禹氏!?公子您可以不在乎我阿爹的性命去冒险,但是我绵姜却不能让我阿爹去白白送死!公子,可允许我细说!” 妫晋阳的目光深深的看着绵姜,一会后道,“你且说来!”他竟然真的允许她说出她的想法。一旁的地伯也是目光带着凝重看向绵姜。 “公子应当杀了我阿爹伯勤!”绵姜深吸一口气后,看着妫晋阳这般说道。一旁的地伯脸上神色一惊,倒抽冷气,这个小姑子居然开口就是建议公子杀她的阿爹!这是什么法子,这是歹毒的心肠啊! 妫晋阳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殊异的表情,而是等待着绵姜继续说她的法子。 绵姜继续道,“我阿爹伯勤一死,真伯勤即便是活着也绝不能正大光明的恢复他嫡子的身份。除非禹氏的人自己承认当年卑鄙调包的事,只是无论如何,这个伯勤真嫡子都是讨不了好的!而我阿爹说过,伯勤是唯一的嫡长子,嫡长子若是不能出面,那么禹家肯定就会在嫡长孙这一辈上打主意!请问公子,在绍地的禹氏,那真伯勤在到周梁前,可有留下子嗣?” “到是有过长子,只是后来夭折了!伯勤是二房唯一的长子,三房有二子,但大房却是后继无人的!”妫晋阳显的心情很好,他将尽可能对的信息在话语里提供给绵姜。 当绵姜说出第一句“杀了我阿爹伯勤”时,妫晋阳的心里就已经是一惊了。因为他原本和绵姜一样的打算!只是他不是嗜杀的恶人,他要带季璀归绍并不是直接送进禹家,而是想要用“以庶代嫡”这件事,拉结上禹氏二房,而让二房有把柄被他拿捏,季璀,就是他的活证据!如果这样威慑不到二房,那么他说不得就会彻底的将伯勤抹杀,然后把季璀再推出来。因为伯勤一死,季璀就是二房唯一的子嗣,而且禹金氏已经将季璀过继成她的嫡子了!没有了真伯勤,季璀就是二房的继承人! 妫晋阳的打算和绵姜的计策是不谋而合的!但是后面显然有些不一样!妫晋阳的重点只是季璀,而绵姜的重点是禹氏的孙辈! ------------ 第027节:主动搂抱 “再请问公子,我阿爹人在梁城受苦,那么在绍地的他又在做什么?”绵姜双眼熠熠,她此刻已经将自己的计划理出头绪了,只是有些事情她还要先问清楚才好! 一旁的地伯已是一脸的惊诧,这个小姑子年岁不大啊,可是说出来的计策却是思量的如此之远! “禹氏二房对我宣称,璀将军因心里悲戚,在四方游历,一直不曾归来!前些年,二房夫人禹金氏使人外处寻找过,意思是璀将军年岁不小了,伯勤又在外,二房不能无子嗣,想要寻得璀将军归绍来成亲。虽然璀将军并没有找到,但禹金氏还是替璀将军定了一门亲事,虽不是名门世家女,但那女郎的已故的父亲也是名儒!”妫晋阳淡淡的道,他原本想不明白的很多事情,在梁城见到真正璀将军时,就全部都明白过来了,此刻他将知道的都清楚的说给了绵姜知道。 妫晋阳道,“没多久,禹金氏就将那女子接进了家门,和公鸡拜了堂,而那后不到一个月,禹家就说璀将军归了家,虽然没有人见到璀将军的人,但禹家内宅很多人都说璀将是在的,并陪着新婚妻子,直到三个月后,禹家才又传出消息,说璀将军又出远门去了,只是随着这个消息一并传出的,还有那个女子怀孕的消息!可惜最后这个女子生出的是个小姑子!如今璀将军还在游历四方,家里有一名他的女儿,而那位跟公鸡拜堂的女子早几年人就已经没了!其娘家也已没落!” 很显然,那个定给季璀的女子实际是给伯勤的,那个女子生的孩子,也是伯勤的种!只不过是养在了季璀的名下! 绵姜心里一阵的难过,禹家这是如何的在糟践她的父亲啊!只是绵姜记得很清楚,上一世那个禹伯勤说过他是有嫡长子的,好象名字叫化君! 公子晋阳都不知道化君此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化君被养在暗处,禹金氏还没有想将他放到明面上来。想那禹金氏为了自己的嫡子不受苦能这样算计自己的阿爹,那么她自己嫡子的子嗣问题肯定是不会不考虑清楚的! 绵姜从容的神色里,不由的带上了几分戾气,她的声音抬高了几分,继续道,“禹金氏自然不会不考虑那伯勤的子嗣的,恐怕养在家的是一个,养在外的还有,就是不知道,禹金氏要如何将他们由暗转明。而这一点,也真是我的计策重点。公子,一旦伯勤死,嫡长孙将是禹家二房的继承人。而既然嫡长孙还在暗处,那么公子只要找个人成为这个禹氏二房的嫡长孙就可以了!这远比送我那纯善的阿爹去禹氏来的更妙更直接。如果这个嫡长孙能得到禹氏的继承权……那么公子您也将得到整个禹氏。公子可是说过的,大房无人可继,那堂堂禹氏长房的继承人,可不是需要在二房三房里选择么?!” 妫晋阳的眼睛一亮,他自认为谋算的已经很远很大了,但想不到这个小姑子谋算的更直接。其实当小姑子问出子嗣问题时,以妫晋阳的睿智也已经想到绵姜刚才所说的计策了罚神之剑。只是说到底,绵姜还是快他一步,而且她的计策显然是机智下生成的! 妫晋阳心一赞叹:能在短时间里想出这等几乎完美的计谋,这个小姑子,有大才啊!地伯更是惊骇的嘴巴都张开了些,地伯是不懂谋算的,所以听完绵姜的话,他心里的冲击更大! 可是妫晋阳也好,地伯也好,都没有想到绵姜会说出更惊人的话语来。 绵姜双眼晶亮,神色从容的道,“而我绵姜,是最适合做嫡长孙的人选!公子怕是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小姑子这话就过了,你个姑子如何行丈夫事。你要冒充,也只能是璀的嫡次女,嫡长孙却是万万不能的!”地伯摇着头。 绵姜却没有去看地伯,她始终看着的是公子晋阳。她不算太了解他,但也不是半点不了解,如论是在城主府他要杀她时的初见,还是后来他再来刺杀她的复见,这个人给她的感觉都是有气魄有胆识好决断的!而能不用一兵一卒,既杀了公子客,除了公子器,又暗的控制住梁城,可见他不是愚笨胆小之人。说不定杀“伯勤”一计,他原本就是有考虑的!是啊,他是公子,他争取的他的千秋霸业,阿爹季璀说到底也不过是他的棋子啊!只是他能重承诺,这一点,这个公子晋阳还是不错的人! 妫晋阳也看着绵姜,好一会儿后他终是有了决断,“我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内,你能让我相信你能做好嫡长孙,那么,我可以用你,用你的计策!但是如果半个月里你证明不了你自己,我依旧会带你父亲回绍!” 果然好决断,绵姜眉骨一挑,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公子晋阳,他敢为旁人不敢为之事! “主公,此事不可!”地伯忙的想要劝戒,但在妫晋阳的一摆手里,地伯不在说什么了。 绵姜此刻却是忽的从自己的衣袍上扯下一条布带,她走上前,看着妫晋阳受伤的肩膀,那个伤口是他为她挨的! 地伯忙的贴身取出外敷的药,他本想上前去给自家主公上药的,但见主公却是身子微微向前斜,竟是有要那小姑子帮他包扎的意思!地伯便将手里的药给递给了绵姜,而他自己转身快步的离开了去。 妫晋阳身微微前斜,绵姜稍微踮起脚尖,便也能够上他的肩,雄性的气息混合着汗味,兜头兜脑的将绵姜笼住。绵姜努力的使自己平静,她取出随身带的匕首,割开妫晋阳肩头的衣服,撒上药粉,然后用布包扎妥当。尽管她没有看妫晋阳,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看她,而且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绵姜不想脸红心跳的,可惜…… 妫晋阳确实盯着绵姜,她的容貌真的很普通,甚至还有些丑陋,但她竟是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看到她的嫩嫩的耳朵渐渐爬上了红色,感觉到她的手轻轻的却抚上他的伤口,不知为什么,井里她狠劲抓他分身一把的事竟是在此刻浮现在了脑海!他不由的有些口干舌燥。好在此刻,绵姜已经包扎好了,而地伯也带着三匹马过来了。 妫晋阳翻身上马,下一秒就提着绵姜的肩又将她横放在了他的马背上,圈在了他的双臂间! “她不会骑马!”妫晋阳对地伯解释了一句,然后陡开马缰,快速的向前行。被圈在双臂间的绵姜迟疑了会儿后,慢慢的伸出手,如之前一样,楼住了妫晋阳的腰!她的心咚咚直跳,她对自己说,她抱他,是因为不想在疾行中被甩下马背去!但实际上,绵姜自己也明白这个不是原因,之前或许这个是原因,但此刻,绵姜就是想抱着他! 感觉到自己的腰被拥搂出的妫晋阳心里并没有厌恶,虽然这个女子的容貌真的不能和他匹配,但是他的心里,却因为她的大胆主动而愉悦着! ******************* 如果是之前有放过的章节,我会一下放出很多,但是似现在这样完全新的内容,会慢一些放!抱歉,修改了那么多! ------------ 第028节:晋阳求亲 妫晋阳带着绵姜来到了岭北一座隐秘的庄子里,一进庄子,他就吩咐人带路,领绵姜去安置璀将军的院子。 绵姜不忘回身谢过妫晋阳,然后才急切的跟上那带路的仆从。妫晋阳则是走去了另外的方向! 绵姜很快的就被领到靠南的一间大院子中,还没有进院门,一阵浓郁的药味就已飘出,闻到这药味绵姜的脸色立刻的一紧,她一下就意识到定是有人受伤了贴身死神。焦急的她提起裙袍摆越过领路的仆从,急切的向院中跑去,边跑边喊,“阿爹,阿娘,阿兄!” 屋子里,阿曦正在床边给季璀喂药,辛武则是面色沉俊的站在边上,目光看着父璀,眼眸里闪过多种情绪。不经意的听到绵姜的声音,阿曦的身子一颤,季璀手伸出一把托住陶碗,辛武则是更快一步,嗖的转身就出了屋去。 看到急跑来的阿妹绵姜,辛武那张沉俊的脸立刻的露出了欣喜和温柔。“阿绵!“他一边唤着,一边也是急步上前将绵姜一把拥住。他以为自己失去这个妹妹了,如今能见到,真好真好! “阿兄!”辛武有力的拥抱使的绵姜感觉心很踏实很温暖,她轻轻的叫唤了声,声音里竟是带了些哽咽。绵姜的欢喜,没有人会清楚。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一家人上一世的命运终于被改变,她的内心深处是多么的满足欢喜! “看看爹和娘吧!“辛武松开绵姜后拉起她的手就往屋进,此时母阿曦也已经站在了门口处,看到女儿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阿曦也是一把将她拥在了怀中,“出来就好,出来就好!”阿曦喃喃着。而此刻的绵姜已经看到了父璀。 父璀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其头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右脸到耳根处也有一道豁开的伤口,伤口如今已经结了痂,如一条褐色的虫爬粘在那里。在父璀的床边小几上放着一碗尚未喝完的褐色液体。 “阿爹!”绵姜松来母亲阿曦,心疼的软软叫了一声,跪到了父璀的床边,她伸手抓起父璀那骨节分明的粗糙大手,眼泪筚拨的就落了下来。 “哭什么,阿爹已经没事了!”父璀神色很是严肃,但眼眸里是藏都藏不住的温柔,甚至他的眸子里很分明的带了雾气。 一家人就围着床坐了下来,绵姜自然首先问起父璀的伤是怎么一会事。不等父璀说什么,辛武就已经神色愤怒非常的开口道,“阿爹跟旁的几人被送回绍地去,却是半道被人劫了出来。这几人到也没对阿爹怎么动手,只是后面又来些人,却是一碰面就要阿爹的命。后来晋阳公子的人赶到,阿爹才逃过一劫,只是阿爹还是被那些人伤着了!”辛武说着,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一股戾气在他的眼眸里明白的撞击着。 绵姜大概能猜到一些了,最先劫阿爹自然是她安排的死士。只是后面出现的晋阳公子的人,那么这中间要杀阿爹的……绵姜不用想就知道,必然是禹金氏,只有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阿爹活着回去了!不管上一世阿爹是不真如禹金氏说的那样活着,但这一世禹金氏绝对的连让阿爹活着到绍暨的可能都没有!要杀自己阿爹的人,除了禹金氏不会再有第二人! “我和你阿兄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等完全清醒过来就已经在这里了,我们比你阿爹要早到这里一天!”母亲阿曦伸手在辛武的手背上拍了拍,她感觉到儿这几日性子似乎隐压着愤怒和暴戾,她不希望儿被这不好的情绪控制住。 绵姜听了母亲的话也就知道了他们一直被动的服着迷药,也是,那些人真正服从的是离,而离是打算要了她母亲和兄长的命的,那么不让他们清醒也不难理解。 绵姜自然不提死士的事情,她把自己如何被晋阳公子救出来带到这里的事也说了一说,但却略去了再次被送进梁城主府差点真容被洗的那些片段,她是不想让父母还有兄长担忧,毕竟,都过去了。 “以后好了,我们一家人能找个安静隐秘的地方,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了!”母阿曦目光看着季璀,一手按在绵姜的手背上,一手按在辛武的手背上,阿曦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一家人平安的在一起,她就很满足了。绵姜微微一笑。伸手拉住父璀的手,而父璀又握住阿曦的手。 一家人就这般手和手紧紧的连拉在一起,这个时候,无论有什么艰难险阻,他们都觉得,没有什么是他们一家人过不去的。直到季璀想起他跟晋阳公子的交易,想到他不得不抛下妻、子、女回到绍地去,季璀才将手松开了去,并且眼睛也不再温柔的注视着妻子阿曦回到唐朝当王爷! 季璀是真不想离开这个家,但他明白,如果没有晋阳公子的帮忙,天下再大,也未必有他们的容身地儿! 就在季璀想要将他跟晋阳公子的交易告诉家人时,绵姜却是站了起来,并看着门外唤了声,“晋阳公子!” 妫晋阳到屋门口时,正是季璀的一家人手拉手最温馨的一幕时。当时他看着那一家四口紧紧牵连在一起的手,心里好不羡慕。他想起了他那被禁在宫中的母亲,想起了母亲的双手……绵姜的一唤将他游离的有些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妫晋阳这时已经不是刺君的面容和普通人的打扮了。他恢复了他那英武俊挺的容貌,深蓝色的长袍衬的他比做刺君时更高一指的身量更显风流。他的头发也不再凌乱的披下来,而是用蓝色玉冠起。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优雅得体的笑容,笑容很真,并无半分的刻意造作。 然而绵姜最先注意到的还不是这些,她注意到的是晋阳公子的右额头上有一个不是十分明显但是细看也能看出来的成人指腹大小的疤痕。她不由的想,他是绍地公子,何等尊贵的身份,竟是会有这么一道疤痕?! 妫晋阳迈步进到了屋中,留意到绵姜注意到了他的额头疤痕,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走到床边上坐下。这一坐,绵姜吓了大跳,阿曦和辛武则是直接的跪到了地上。 等级、身份在这个世间是十分的强调的,妫晋阳的身份在世间可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哪怕绍地在四大封侯地中最弱,哪怕绍地战争都是失利,但公子就是公子,是普通人不能比拟不能直视不能平起平坐的。 季璀的脸色一下就变的苍白,他是讲究礼仪尊卑的,妫晋阳这一坐,他自然是在床上坐不住了。季璀挣扎着要下来,可却是被妫晋阳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按住。 “璀将军无需如何,如今也不在绍地,我也不是以公子的身份过来的!”妫晋阳语气诚恳,笑容真挚,有着令人心服的温润。这让见过他杀伐果断一面的绵姜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跟刺君真是同一人。 “况且璀将军硬要下床,我也是可以用公子的身份命令你躺着的,何必如此呢!” 绵姜想,无论他这对下屈尊纡贵、谦和温润是真是假,这个晋阳公子都不是一般的公子能比拟的!他具备一个霸者所以具备的二个条件:善谋能断,懂得把握人心! 季璀到也不是腐朽顽固的人,听妫晋阳这么一说,他也就没有再见外的非要下床。 “我有些话,想跟璀将军一谈!”妫晋阳看着季璀道。 季璀还没有吩咐,阿曦拉着绵姜就要同辛武一道出去,可妫晋阳却是转头温柔的看向绵姜,“阿绵,你也莫走!”他说的话甚是温柔,使的母亲阿曦心下一颤,隐约有了些猜测,但她是不能问什么的,忙扯着神色明显有些怔怔的辛武下去了。 阿曦母子离开后,季璀的目光看向了绵姜,刚才妫晋阳的一句阿绵,使他也有了些猜测。 “璀将军,你我交易中提的事,就此作罢了,我会安排好隐秘安全的去处,然后送您还有您的夫人去那里!”妫晋阳神色十分认真的道,“至于辛武,如果他愿意,我到是很愿意将他带在身边帮我......!” 绵姜听妫晋阳提到自己的兄长辛武,原本带着娇羞的垂着头的她将头蓦然抬起,眸子中带着些凌厉意直接对向妫晋阳。 妫晋阳却似不察,看着季璀继续神色认真的说着,“……留下辛武,主要也是为了阿绵的以后,璀将军,我相中了你家阿绵,想求了她做我的妇人。若能,我自然尽我之力许她正妻之位,若不能,只要她想,我妫晋阳便立刻给她自由身!而在我能给她名分前,我绝对不染指她半分。” ------------ 第029节:药有问题(1) “公子为何不按照我们当初说好的来,如今却是要把我阿兄也牵扯进来?!”厅室中,只绵姜和妫晋阳二人。绵姜说的话语气到也温婉,但意思却是有着责怪。 妫晋阳进到厅室中后就直接坐在主位上,绵姜的话语出口后,他脸上那优雅得体的微笑瞬间的消散了去。他原本要取茶水来喝的手收了回来,目光定看住绵姜,此刻他的温润不在,全身散发出的是上位者的那种王者威仪! “你是觉得,你有资格跟我来谈要求,说条件?”妫晋阳的话说的轻柔,但蕴涵在话中的怒气也很明显。 他在生气! 绵姜立刻的跪了下去,她没有忘记,眼前人的身份是封侯地的公子!尊贵如他,即便是他有温润得一面,也不会只有这温润亲和的一面的!历史上,哪一代帝王没有杀戮!? 而他说的也没有错,她一个小姑子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要求谈条件?他能用她的计策,他能听她的意思去向季璀求她为妇人,这已经是旁人很难做到的了!他可以用她的计,但反过来,他不用她的计,绵姜又能拿他如何? “起来吧!”妫晋阳淡淡的说道,他也只是不喜欢绵姜刚才跟他说话的态度,并不是真想要对绵姜如何。 绵姜乖顺的站起来,退站到边上,垂着头也不说话。 “你的主意很好,我求你为妇人,璀将军果然是答应你随我一起走!而我临时起意要你的兄长也留下,也是为了以后作长久的准备。绵姜,你要知道你到底是一个小姑子,即便是你能继承禹氏的一切,最后你也是要功成身退的,到时候禹家的事,你的兄长辛武可以来接替你,不是么?”妫晋阳看了看绵姜,却是解释起来。 “公子说的不错!”绵姜的头依旧垂着,但却接了妫晋阳的话,“只是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公子您并不看好我,而用我兄长替代我去禹氏,是公子您真正的打算吧!” 妫晋阳的目光幽深了一分,他的牙齿咬了咬,对眼前这个小姑子的聪慧有了那么一分的不喜,“是,确实如你所说巫在异界洪荒!”妫晋阳到也坦荡,直接的就承认了自己的意图! “我比我兄长更合适!公子再也不会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绵姜此刻抬起了头,她从容的对上妫晋阳幽深的目光,不闪也不避,“我阿兄可以在以后替代我接替禹氏,但是现在公子不能用他替我!公子既然留下我阿兄,到是可以先好好的栽培他!” 四目相对,一个威严一个自信,一个严肃一个从容! 就在这时,地伯从外进来,他看了绵姜一眼后,上前对妫晋阳见礼,而后道,“公子,石老已经准备好了!” 妫晋阳的目光移看向绵姜,石老的事情,他们在回庄子的路上就如何说服季璀时候有谈起过的。绵姜说她可以去冒充禹氏的嫡长孙,妫晋阳告诉她,禹氏的人人人俊美无比,似绵姜这等容貌是不成的。 绵姜告诉她自己是易容的! “如果你真想假扮禹氏嫡长孙,回到庄子后,现出的你的真容!”妫晋阳当时看着她的双眼,神色认真的说道。而绵姜很是干脆的点头答应。 此刻的石老,自然就是为洗出绵姜的真容而来! “如果你改变主意,也可以不用洗露你的真容貌!”妫晋阳看着绵姜道。 “我准备好了,请石老进来吧!”绵姜这话,是看着地伯说的。 地伯又看了看妫晋阳,在得到他的点头后,地伯转身出去了,再进来时,身后跟了一名六十左右,肩上跨了一只藤箱的老叟。老叟精神甚好,面色红润,眼神明亮,一进厅室后就朝着绵姜扫了眼,而后向着妫晋阳见礼。 “石老请起来吧,当下开始吧!!”妫晋阳下巴朝着绵姜努了努。此时已有三名仆从端上来三盆水,放下水后,仆从们就都退了下去。 石老得了妫晋阳的吩咐,放下藤箱从其间取出数只药瓶出来,他分别倒了些药在水中,片刻后就请绵姜用他倒了药的水洗脸。绵姜到也不犹豫,那石老一说“请”,她就走上前去撩水洗脸,然而洗了一会儿,并不见有任何的异常变化! “这药石不成!”绵姜无奈的看向石老,“如何配解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用了什么东西来配易容的药的!”绵姜很是坦白的就将自己易容用的几味东西说了出来,然后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瓶递给石老,“还要加上这个药粉,但这是什么东西研成的我并不知道!” 石老听绵姜说的那几样东西到也简单,还在奇怪如何自己的药水会不起作用,等他接过绵姜的这瓶子拔去塞子一闻后,脸色顿时大变。 “有什么不妥的!”妫晋阳忙的道。 “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没有想到这瓶子里的药这么厉害!”石老的神色有些不对,他回答完,将绵姜的瓶子收到了自己的袖中,然后再次的从腾箱中拿出了好多瓶子,这一次他没有对水直接倒药,而是取出了巾帕,将之展开后,将药都洒在了巾帕上,共计用了十三种药,巾帕的颜色都不再洁白而呈暗黄时,石老让绵姜将巾帕敷在脸上。 绵姜也没有迟疑,拿进巾帕,昂头将之敷在脸上。先是脸上感觉丝丝的凉意,然后脸有些痒,再然后竟然开始灼疼起来,起初还好,但到最后却有些难以忍受起来。绵姜觉得定然是这个石老的配药还是不对,正要伸手去将脸上的巾帕扯下来,脖子上却是忽的一疼,绵姜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顿时的失去了知觉。 “石老是何意!”妫晋阳看着石老,很是不解的问道,刚才是石老示意地伯将这小姑子打晕去的。可是原本不过是要她现出真容,石老打晕她又是什么道理?! 石老对着妫晋急忙的跪了下来,他将绵姜之前的瓶子高举在手,回道,“回主公话,这药,有不妥!” ------------ 第030节:药有问题(2) 房间里,被打晕去后又被石老扎了穴的绵姜正昏迷着,昏迷中的她在四名婢子的伺候下沐浴。浴池的水自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石老配比出来用来完全显露她真容貌的药水。 涂抹在身体的一层药被慢慢的洗了下来,露出绵姜粗糙却莹白的肌肤。她脸上的胎痕斑点也都消失不见,整在脸都奇迹般的变的立体起来。 当绵姜的真容完全的显现时,一名婢子忙的出去禀告,而另外三人则是相视一眼,她们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惊艳。这四名婢子能放在这个庄子里,自然也是容貌无双的,但此刻与绵姜比较起来,完全的没了光彩。 厅室里,听完婢子的禀告,妫晋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绵姜容貌美艳这一点,他之前就是有猜测的,因为禹氏血脉的人确实个个都俊美非凡,加上璀将军和他的妻子都容貌极好,所生子女哪里会有差的! 退下婢女后,妫晋阳看向石老,“既然还有救,那就有劳石老了。至于那个公子离,我会查清楚石清的失踪是否跟他有关系的!” “谢主公!”石老一记大礼后,便出去了。 地伯上前几步,面色沉郁,“如果这药真是那公子离给这个小姑子的话,那公子离就太狠心了!用药逼出年轻姑子几年的华美后是加速的衰老,太阴毒了,好在石老发现并有能力配药补救,要不然……!” 妫晋阳认同地伯的话,他虽然也杀人,也利用人,但他从来没有似那个公子理一般卑鄙过。公子离,妫晋阳有些后悔当初在梁城查到身份却没有将他杀了! “啊-----!”地伯忽然惊诧的轻叹一声,正在懊悔的妫晋阳不由的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他的眼便很难再移不开去。 浓绿深翠的厅室门前,十四、五岁年纪的美姬身着一袭天青色窄腰大摆阔袖长裙款款而来,长裙似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十分的贴身,那收紧的腰围,使的她纤细的腰肢似不堪盈盈一握;那交叠的裙领,使得她洁白的脖颈如羚羊脖颈一般优美修长。她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束在背后,简单至极,却也令得她的美,仙纯至极。她的眉细细如柳叶,眸子乌墨如玉,带着小鹿一般的灵蕴和纯净! 皮相美人,妫晋阳作为公子,自然是见的多了。但眼前的美姬却是是不同的。她是美人,容貌如那绚烂云霞,纯也有一点,妖也有一点。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一出现,就向他看过来,她对视他的双眸时,没有娇羞、没有欲看又不敢的避让,而是丝毫不作伪的镇定和从容的直接对望!她的眸子,干净非常! 是她!眼前美姬的容貌与之前的绵姜易容时的容貌完全是云泥之别,但在看到美姬眼睛时,妫晋阳就知道,眼前的美姬是她,绵姜和姐姐大人同居的日子全文阅读! 因为世上会有跟她一样美甚至更美的女郎,但是世上很少会再有跟她一样灵动、沉稳、真正从容不做作的女郎!也不会在有双眸干净如她一样的女郎! 绵姜虽然一直生活在周梁,但是世家女的礼仪,父璀是有教的,所以此刻绵姜款款进屋后,举止得体优雅的向着妫晋阳见离,“禹氏阿绵,见过晋阳公子!”绵姜的脸有些红,但举手投足间的风仪却半分无失,也没有刻意的露出羞涩骄怯之意。能在心里有些喜欢的妫晋阳面前露出真容并看到他移不开眼去,绵姜自然是高兴的,但她还不至于头脑发昏的就此自以为了不得了!她很明白的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真的成为晋阳公子的妇人,那么她这一生,也仅仅就只能成为他后院的一个妇人。 绵姜不愿意那么快成为妇人,更不愿意成为一个丈夫众多妇人中的某一位! “她什么都不用说,但是往那一站,怕人人就都相信他是禹氏的血脉了!”地伯很是高兴的笑起来,神色里有抑不住的激动,“主公,她像极了禹氏二房的禹季勉啊!” 禹季勉算起来是禹季璀的父亲,绵姜的祖父!此人的容貌曾是四大封地之首! “只是阴柔女相了些,主公,她即便是换上儿郎的打扮也是会认出是小姑子的,冒充嫡长孙一事,不妥不妥!”地伯继而又叹息道,“等石老将那禹家小郎的真容也显出来,说不得还是那小郎更合适!” “有石老在,还怕不能将我掩容成少年郎君么?”绵姜还跪着,却是在听到地伯的话后抬起头反驳。她不想自己的兄长被牵扯进来! “你先起来!”妫晋阳压下心里的异常情绪,镇定的让绵姜起身,他没有接着地伯的话,而是道,“石老说你瓶子里的那个药粉虽有藏容的功效,但却也是一味毒药,它会将你最华美的一面在短时间里逼迫出来,让你的青春荣华在短时间里释放出来,但最后却会加速你的衰老,确切的说不过了二十,你就会老的比别人快。寿命也会大大的减短!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吗?” 妫晋阳所说的事,绵姜自然是不清楚的。如果知道,她未必会用这个药。易容术是离教给她的,药也是离给他,如果妫晋阳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离是一开始就没有安好心! 绵姜的头不由自主的垂下,她的脸色变的很不好很不好,离的她除了家人外最信任的人,可是最后,离却是算计她最深的人。如果不是妫晋阳出现,重生的她在这一世也讨不了好! 感觉到绵姜的情绪陡然变的很失落,妫晋阳皱起了眉头,他忙的说安慰她的话,“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石老说这药真正发挥效果要等你……咳,初葵来了以后,之前,石老是有法子帮你解去身上余毒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谢公子!”绵姜知道这个时候也不是自己失落难过的时候,她将离的事暂时放开,努力的让自己恢复的精神自信一些,“我兄长他和我一样用了这药粉!”她有些急切的道! 妫晋阳见她恢复的极快,心里到也满意,他又问道,“你瓶子的药是石老的儿子石清才会配的,因为一些原因石清这些年消失的不影无踪。如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药,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教你的易容术!” “是离教给我的,离就是竹林里的那个人!我八岁的时候救过他,我要求他回报我,易容术就是那个时候他教我的!其它的,我并不清楚!”绵姜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说着如何认识离的话,脑海里是跟离开接触的种种场景,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离吩咐死士杀了她的亲人,并吩咐人引诱什么公子康来觊觎她,绵姜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离会害她的! “没事了,你和你兄长身上的毒,石老会有法子的。还有今日我会送你父母离开庄子到安全去处,你去见见他们吧!”妫晋阳看看绵姜,要问的都问了,他也就不想再提关于那公子离的事,他看的出来,这个小姑子对离有些不一样的情怀。 ------------ 第031节:齐公子离 四大封地之一,大齐。 大齐在四大封地中,位与第二,其疆域辽阔,物产丰富,都城所在名为泽城。 此日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缓缓的行进了齐地境内,马车里的坐了二人,一人是齐公子离,另外一人便是那带了离走的那名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此刻依旧依偎在离的怀中,其脸含有春意,昂看看着离的眼波中,不仅含着绵绵情意和欢好后的靡意,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恭顺意。 离也是含着笑,深情的凝望着女子,其一只手支着自己的脸,另外一只手则是抚着女子的发。 “再过几日就到都城了,君夫人那边,还是要辛苦你了,阿心!”离声音柔柔的道,“旁的不紧要,但你自己定是要小心,万不能有失。一旦真有危险,便立刻抽身!我可以被君夫人拿捏住,但却是万万舍不得你受到半分伤害的!”离的话语、眼眸,无一不包含了情意,他说到这里,将这阿心一拥,覆唇其上,温柔的添吻起来。 “公子!”阿心的凌厉冷漠嚣张全部都收了起来,在离的拥吻中,呼吸急促,脸色绯红,却是情又动。 离没有深入放纵此刻的情欲,而是适时止住,他带着对阿心的无比的眷恋和不舍,将头在阿心的脖颈间噌了又噌,哑着声道,“若我还是齐公嫡子,那该多好!我喜欢阿心,便能光明正大的与你阿心一起,如此这般耳鬓斯磨,日夜欢好!” “会有那么一天的,夫主您的愿望,便是阿心的愿望啊!这齐地山河之主,除了我的夫主,还有谁配呢?公子康那个庸人岂能与我的夫主相提并论!”阿心看着离,眼神里满是爱慕和尊敬。 两人这般亲昵的说着话,慢慢的又吻在了一起,马车里,一阵晃动,但驾车的人也好,那名跟阿心一起来的婢女也好,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约七天后,离和阿心进到了齐地都城泽城超级特警综合系统。此时两人的目光已不再对视,进到内城时,二人都神色冷漠下来,之前的恩爱亲密,再无半分痕迹可寻。 最后马车驶进庞大雄伟的齐地宫殿城门。然而马车行到一半,却是又退了出来,并退到边侧,因这同一道门内,有另外一辆六马相拉的大车驶了出来。这大车无车身顶盖,形状如同战车,其上驾马的,是一名一十八九,头带金冠,身着玄金色袍子的男子。男子身材高大,容貌也是俊美,眉梢眼角带着张扬轻狂。 他架着大车,速度极快,可谓是疯一般的横冲直撞,车后立人处有二男子站着,一老,一中年。都微垂着眼,无甚恐慌的表情,要么就是见惯了这主子的疯劲,要么,就是高手,并不担心有车翻人亡之险。 而离知道,这两人的沉稳,是后者,是因为他们是高手。离确实是没有见过这二男子的,但他能这般笃定的认识是后者,是因为他知道驾大车直冲的人是什么身份。 此人正是这齐国的继承人、嫡公子,密须康!人称公子康,伯康。 齐地本是王族妃姓妃氏的族姐所有封地,百年前,妃姓为尊,其下四大氏有:姬、嬗、妫、??。后来男权盛起,不再以妃为尊,便在姓氏上也有了独立和衍伸。似绍地,妫从氏变成姓,而为了表情其血统的正规,则用妫姓妫氏来名。在齐地略有不同,齐地不是??姓??氏,而是??姓密须氏,只因为嫡系的一脉在百年前已陨落,被这密须谋夺了权势。 所以离真正说起来,就应该是密须离。而他是长子,本应被世人称为伯离,然在其母死,君夫人之位易主后,他的“伯”之身份,也就被剥夺了。 离是恨这个公子康的,正是因为他和他的母亲,离的一切才会被剥夺。但此刻在离的脸上,找不到半点的忿忿,有的,只是谦恭,是伏低作小的顺服。甚至在公子康的车一撞出来时,他还将腰身都弯曲了些,以示他的恭敬意。 公子康的车冲撞出去好一路途后急急的刹住,公子康将缰绳一抛,从车上一跃而下,而后勾着嘴角,向离大步的走来。一直到跟离贴身相站,公子康才停了下来。他昂着头,与离比较了下身高,意识到离低头弯腰时他方能高离一些,一旦离抬头挺身,他的优势将不在后,公子康带着些不满,趾高气扬的开口道,“离,以后你见到孤,便一直要这般弯腰垂头,记下没有?!” 离心里知道,公子康是不会有心留意他的,在高贵的公子康的眼里,他离,就是狗,是屎,当年,公子康就是这样侮辱他的。但多年后归齐,公子康偏偏还能一眼认出他离来,就必是君夫人对公子康这个宝贝疙瘩耳提面命了多次。君夫人,才是真真难缠难对付的!离这些年在外,要避的,便是这君夫人。 “诺!”离在公子康的面前,弯曲了腰,顺从、卑谦和惶恐,是此刻在他身上唯一能看出的情绪。 公子康垂着眼厌恶而轻视的看着离,撇撇嘴,直说,“甚是无趣!”然后,转身欲离去,然未走二步,却有似想起什么来,走到离的近旁,挥手让旁的人站的远一些去。 公子康伸手抓住离的胸前衣襟,轻轻在其耳边道,“离,当初我放你走,这些年也都维护着你使我母亲找你不到,可是有条件的不是么。这些年你送来的处子美姬确是不错,但孤已是腻了她们。按我们的交易,新的处子美姬,在何处?可晓得为何这一次我未拦着我母亲么,就是因为你,失言矣!” 离似很惶恐,他的身子在公子康说话时打了一个哆嗦,其双膝颤抖中,却是身子欲软到地上去,如此,胸前衣襟就被被公子康提的紧实,旁人看去,一眼就会看出离对公子康的惧怕意。 “真是废物!”公子康松开离,却是推了他一把,见离踉跄后退二步后昂倒地上,公子康哈哈哈哈的昂头大笑起来,手指指着离抖啊抖的,就这般哈哈哈笑了阵,公子康方是迈着方步,大摇大摆的又回到了他之前驾驶的车上,然后依旧疯子一般向着前头横冲直撞的去了。距离老远,尚能听到他怪异而兴奋的叫声。 ------------ 第032节:可恨可怜 齐地都城,君夫人宫室。 公的正室,人称君夫人。其中齐地的君夫人密须陈氏,乃太宰陈氏嫡长女,当初进宫不过是齐公一名普通夫人。那时候,齐公的正妻,是王族妃氏一女。此女,也就是离的生母。此女在离五岁时故去,对外称是病故,实是毒发身亡。 王族女亡故后,同样孕育了一子的陈氏就在母族的支持下成了君夫人,然因为离聪慧,深得齐公欢喜,那时离的继承人之位依旧是保下的。 离六岁,大病一场,若不是王族女身边的忠仆施救,怕是再难活下来,但离的病好后,王族女留下的人却都被陈氏拔除干净,最后只是剩下离一人。 之后,陈氏就用养纨绔的手段,想将离养残,她的这个手段渐渐起效,使得原本被定成继承人的公子离,因为顽劣凶残,渐渐的失去了父亲齐公的宠爱,大子的身份依旧,但继承人的身份却是再在八岁时被剥夺。 之后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一直到离十六岁……。 “……十六岁,从八岁到十六岁,足足蒙蔽了我八年啊!我到还真以为,将你给养乖养好了!”君夫人密须陈氏手拿剪子,边亲手修剪她最爱的花枝,边在那如闲话家常一般,将离的过往,一一细说起来贴身死神。她所有的话都是说得赤裸裸的,因为不需要假装,陈氏知道、离也清楚,他们之间,是有深仇大恨的,这仇恨,陈氏不需要伪装,因为离在她看来太弱,弱小到她要杀他,他根本没有反抗力。也因为陈氏知道,离心里再的仇恨,穷其一生也是报不了仇的。因为离没有依仗,而且陈氏如今将他找回来,就是打算要了他的性命去,不想再留祸端了。 陈氏放下手里的银剪子,选了一处坐下,洗手后伸出双手,由婢女用温热的棉井将其手擦拭干净,她则是垂着眸子,看着因她坐到此地而不得不跪爬着改变跪拜方向的离。这身影,到是像齐公的,陈氏想。 “抬起头来!”陈氏道。 离依令,将头抬了起来,他的双眸平静,神色沉稳,人跪拜着,但态度,却是倨傲,缺少恭敬,和面对公子康时的态度居然完全的不一样。 陈氏见到离这张像极其母的脸,眉头不由的皱了皱,不耐烦的挥手,“低下头去,毋让我瞧见你得脸!” 离这一次却没有依命垂下头,而是咧嘴笑了起来,“夫人这是害怕么,见我便似见到我那被您害了性命去的母亲,您心虚了,是也不是?” “混账!”陈氏一声怒喝,手边的小几被她拍的砰的一声,屋中伺着的几名心腹婢女和寺人,连忙的跪了下来。 “便让你逞着口舌之快!”陈氏怒极反笑,“如今,我已经玩够了那等追逐你得猫鼠游戏,这次回来,有空暇时,你好生准备着棺木,时候到了,便可以去跟你母亲团聚了。自小你不都很想念她么,那好,我如今啊,就做这个好人!”陈氏的最后的话语几乎是磨着牙齿说出来的! “您一向心善!只是您杀不了我。这么多年您都杀我不了,如今,哼------!”跪着的离摇着头,一副君夫人陈氏说得话极可笑的神色。 陈氏心里恼极,但她坐上君夫人也不是一年二年,这忍耐的心性自是有得。所以她看着明显在挑战她权势的离,冷笑起来,那笑声在偌大的宫殿里回荡,直涔人心,令人心底发冷。 陈氏的笑忽的一歇,其涂抹了厚重妆容的凤眼一眯,阴冷如蛇的目光看向最近旁的婢子,并咬着牙道,“将那毒酒拿来,赏大公子喝下去!” 那婢子一礼,果真的捧上之前就放在桌几上的一只瓷碗走向离。同时另外上前二名寺人,将离的手臂反扣于背。 陈氏身子懒洋洋的向旁侧一靠,等待着欣赏离的绝望和挣扎。 离却是勾的唇角笑起来,笑的那么的沉稳优雅,那么的像那个已故去的君夫人。 “给他灌下去!”陈氏的牙齿一磨。 “君上到-----!”就在此时,外面有寺人的声音唱起,那是陈氏安排在外面的眼睛。陈氏忙的给那欲灌药的婢女和反扣离手臂的寺人使了记眼色。 那婢女才要端着瓷碗离开去,离却是伸出手,将婢子的手牢牢扣住,并将那碗,往自己的嘴边递,同时离惊恐的声音从嘴中喊出,“母亲,你因何要杀我,因何要杀我啊!”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来,门中那着黑金相间袍子,头戴金冠,两鬓斑白,站在那不怒自威的齐公,正好看到这一幕,同时听到离的话。只不过在他看来,不是离扣住婢女的手腕,而是婢女在逼着离喝药。 “放肆!”龙威之怒如雷,齐公的一喝下,那瓷碗从婢女手中咣当落地,褐色的液体洒落一地。但依旧有那么几口,落进了离的口中。离艰难的转过身,看着齐公,伸手唤一声“父----!”,然后一头栽倒了去,口角流出血来。 “快寻巫公,快寻巫公!”齐公身边的寺人慌乱的大叫起来。齐公的双眸悲痛的看着面目像极了前妻的大子,伤心不已,但他并没有走上前去将离拥进怀中回到唐朝当王爷。齐公只是将目光看向他如今的正夫人陈氏,目光里,蕴含着愤怒。 陈氏此刻脸色苍白,但对上齐公蕴含了愤怒意的目光,她却丝毫不畏惧。这个男子,陈氏已经不爱了,因为不爱,所以不畏惧。而不畏惧的另外一个原因,是陈氏那身为太宰的父亲,已掌握了齐的大部分权势。只是如今还不到与齐公摊牌相争之时。想到这里,陈氏的目光才垂了下来,并神色露出几分胆怯意。 陈氏站起来快步的走到齐公身边跪下,但是语气却是冷硬,“君上,那不过是补身子用的良药,并无毒,大子他,何以如此装模作样!请君上明鉴!” 以前陈氏是叫齐公夫主的,已想不起什么时候起,“夫主”二字,改成了如今的“君上!” 齐公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那么垂眼冷看着陈氏,而昏死去的离,却是由三名寺人小心地给抬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又寺人来报,说公子离确系中毒,但是毒量尚轻,巫公已救治过来。 寺人的这话,令的陈氏的身子晃了晃。她刚才说的真话,那瓷碗间的确实不是毒药而是补药,她不过是听了一心腹的建议,想要吓唬离一下,却是不想,假药成了真毒。 “好,好,非常好!”齐公的声音从上头传来,齐公只是说了这么几个字,然后就离开了去,然而陈氏却是后脊背一片冰寒。 齐公的好字,哪一子不含了冰凌肃杀?只怕从今起,离那贱种出任何事,齐公都会算到她陈氏的头上来了。陈氏虽然不怕齐公,但是身为太宰的父亲说过现在还不是反脸的时候,那么她陈氏一时到还不能对那贱种下手了! “来人!”陈氏缓缓的站起来,声音里藏着暴戾。等有二寺人进来后,陈氏将刚才伺候在室中的人轻快一扫,而后一字一字,极轻的道,“这些人,都杀了!” 那些将被杀的人没有人敢出声,就被旁的人如拖牲畜一般拖了出去,陈氏看着地上褐色的液体,依旧轻声的道,“去把给我出注意之人也杀了,喂猪,再去查,这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有人领命而出,陈氏则看着宫门出,狰狞的笑起来,嘴里喃喃自语,“果真是留你不得,这手段,是真正了得了!可惜无论你你如何了不得,量你也翻不出我手掌心!莫说是你,整个齐地也翻不出我陈氏的手掌心!” 齐地宫殿的一处,被巫公给救活过来的离睁着眼,看着四下。 他的眼神里、表情上,都不带任何的情绪。但他心里却是再苦涩的笑:那么多年后,终于是又回来了。自己挣扎过,是回来还是不回来。如今想来,确是可笑。有些事情哪里是他想念逃避就逃避的了的啊!好在这些年自己有谋划布置,若不然,回到齐地就是死。如今么,陈氏却是不会也不敢轻易的动手了。除非她能十拿十稳,不留后患。 离的眼睛闭合上来,他此刻想到了绵姜那个小姑子,如果不是她当年发现他并相救他,恐怕那时,他是真的要死了。 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离本是打算将她带来齐地祸乱密须康那好色的小子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没能按照计划来。 只是若想要攻破密须康那边,还是需要一名美姬,一般的美姬却是不能入那小子的眼的,也只有绵姜那等姿色才成。关键是还需要有绵姜的聪慧、冷静。按照原本的计划,绵姜这个小姑子,真是计划里最合适的人选啊!可惜了,可惜了……原本是可以让那小姑子成为第二个阿心的呢! 没有了这个小姑子,当如何是好呢!离思量起来! ******************* 想到一修改文,之前打赏的亲的感激语都跟着没有了。到时候我会单独开出来的!谢谢曾经支持或者一直在的亲们! ------------ 第033节:计划开始 绵姜的父母已在七天前被送离了庄子。走前,夫妇俩很是郑重的对着晋阳公子行了大礼,而父亲季璀还在前一晚找妫晋阳单独谈了半个时辰! 绵姜并不知道父亲跟晋阳公子具体说了什么,但也能猜出一些:定是跟她还有辛武有关的三国钉子户!儿女么,是父母最牵挂的人啊! “阿绵!”兄辛武从门外跨进来,温柔的唤道。此时绵姜正在背记晋阳公子送来的禹氏的族谱,她要女扮男装去禹氏的事,父母不知道,留下来的兄长辛武同样也不知道。绵姜明白,无论谁知道了,都是会反对的。但确实唯有她才能做这个嫡长孙,因为她,才更了解禹金氏母子!而且她也舍不得让家里的人去冒险! 绵姜忙的将族谱合上,并速度的拿过一本书掩住。这个动作自然瞒不过辛武的眼,但辛武并没有放在心上并刨根相问,因为他知道阿妹已经长大了,有她自己的秘密也是应该的! “阿兄,你怎么过来了!”绵姜欢快的离开书案,上前抱住辛武的右臂,很是亲昵的往他身上蹭了蹭。绵姜没有再易容,她妖中带纯的美加上此刻这小可爱的举动,就是辛武也看的心头一跳!毕竟辛武多年来最常见的还是绵姜易容后的样子。 当然,辛武此刻也露出了真容,他的模样跟绵姜很相似,也是妖中带纯的美,尤其是双眸,明亮中带着纯净!但辛武的容貌又跟绵姜的阴柔美不同,辛武的容貌是妖美中带着刚毅!正如地伯说,辛武更像当年的禹季勉! 辛武伸手在绵姜的头发上摸了摸,道,“我就过来看看你!”说话时,俩人这样挽着走到窗边的小几上面对面坐了下来。 绵姜的心里一阵黯然,她知道自己的阿兄是要离开了。辛武的离开不用绵姜说妫晋阳就做好了的安排,原本是早几天就走的,还是绵姜要求了才推延了这几天。而且跟妫晋阳约定的半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再要拖别说妫晋阳不愿意,就是绵姜也明白不能够了。 果然,辛武下一句就是,“晋阳公子刚去找过我,说今日要送我到边关军营去历练!” 绵姜脸上露出欢喜的表情,立刻的接话道,“阿兄自然是应该去的,阿兄以前不是就很向往军营的生活么!如今阿兄能去,心里定是高兴的吧!我也是很高兴的,只有阿兄你强大起来,那么我才能跟晋阳公子在一起啊!虽然舍不得阿兄你离我那么远,但是为了我们以后,我们都可以忍一忍的,是不是阿兄!?” 辛武在知道自己要被送去军营时,却实很欢喜,在周梁的际遇让他对强大有很强烈的渴望。但他也确实放心不下这个妹妹绵姜,他怕她最后被晋阳公子嫌弃!不过听了绵姜此刻的话,辛武就释然了,他的阿绵说的对的,为了以后,现在可以忍耐,当他辛武强大起来,自己的阿绵就必然能做晋阳的正房夫人。还有父母也不需要被别人保护,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父母,家人! 辛武又伸手溺爱的在绵姜的头上抚了抚,然后从胸前取出一块巴掌大小浑身通碧的玉牌塞进绵姜的手心里。 “这是……?”绵姜看看手里的玉牌再看向辛武,很是不解的问道。 “阿爹临走前悄悄给我的,阿爹说这是禹氏嫡系儿郎才能拥有的玉牌,它是身份的象征。阿爹原本的意思,是传给我,让我有机会带你一起去禹氏认祖归宗。但我并不想去,即便要去,也要等我强大起来以后。所以这个,我给你!你跟着晋阳公子,以后就只能依附他,他若是好的也就罢了,他若不好,你就带这个玉牌去禹氏,阿爹是禹氏二房的嫡长子,你就是嫡长孙女。我们长的和祖父很像,只要你拿着这个去见祖母,他们一定会认你的。到时你也就有依靠了!” 绵姜心里很感动,阿兄辛武完全是再为她考虑。只是阿兄显然并不知道很多真相,比如父亲不是嫡长子而是庶子!比如那个祖母不但不会是依靠还是需要堤防的敌人!比如刺杀父亲的很可能就是这个祖母的意思! 父亲显然没有跟辛武说起以庶替嫡的事!那么绵姜也不打算告诉辛武,她绵姜会去争来禹氏的一切,然后交到他这位阿兄的手上的! 既然禹氏要以庶代嫡,父亲既然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那么父亲这个嫡长子的名分,就是假的也要变成真的穿越杨莲亭!至于真的嫡长子,嫡长孙什么的,统统的让他们成为庶的…… 光是想一想,绵姜心里就觉得很痛快!但她明白,要把想的事情变成真的,她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很多的关要过! 这个玉牌对绵姜确实意义重大,所以她没有推,谢过辛武后就收了起来。 见绵姜收了玉牌,辛武又叮嘱了绵姜好一些话,虽然好些意思都是重复的,但听着阿兄辛武的话绵姜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给我做几张烙饼吧,我去的时候带上,到军营里,怕是吃不到你的手艺了!还想喝些豆饮!”辛武最后很是眷恋的说道。 “恩!”绵姜点着头,“走,现在我们就去坐,你要给我推石磨的哦,啊,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石磨的……!”绵姜故意的语气欢快,她想把离别的愁绪冲淡一些! …………………………. 妫晋阳在远处看着一个推石磨一个倒豆子的幸福兄妹俩,心里有满满的羡慕。虽然他是尊贵的公子没有错,但其实他的幸福远比旁人少,而他其实所求的并不是别人以为的那么多,他所求的,其实就是眼前令他羡慕、却羡慕不来的幸福。 妫晋阳眨了一下有些酸涩的眼睛,抬步向前走,走远了一些后,才对身边紧跟着的地伯道,“送辛武去军营的一路,不用太急,如果这个绵姜不成,那么去禹氏的嫡长孙非辛武不可!” 地伯很是不解,既然主公有心准备后手,为什么不直接用这小儿郎替代那小姑子呢,在地伯看来,令小姑子女扮男装去冒充嫡长孙,根本是不可行之计。若不是地伯知道主公睿智远谋,看人极准,他早就反对到底了! 妫晋阳似是明白地伯在想什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解释道,“我知道你有些担心,但这几日你应该也观察出来了,那禹辛武似璀将军,是将才。但却太耿直,在谋人算计一事上却不行。相反,禹绵姜这个小姑子在谋算上更擅长,而且遇事也更有主见,更有决断。” “禹氏一门在我们绍地到底是大世家,其控制的矿产河域无数,可以说是掐着我们绍地的好几处命脉的。而我一个失势的公子,要想得到禹氏的支持完全不可能。所以这一次的计划,不容有失。若那小姑子能扮演好嫡长孙这个角色那是最好,若是不能,辛武即便是无能,我们也不得不推出去,当然,真选择这条后路的话,璀将军也得再送回禹氏!那小姑子聪慧,应该想得到我留了后路,所以这后路既是路,也是逼迫小姑子的鞭子!” “属下明白了!”地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青衣卫上前来递过用蜡封印的一卷木简书牍,并说是公子奘那边加急送来的。 妫晋阳拿着木简书牍回了屋,盏开木简,在数出一根木简后将其抽出,这根木简竟是中空,再内藏了一卷小纸片,妫晋阳立刻的展开小纸片相看,看着看着,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地伯,不管这小姑子能不能成事,这件事情的幕后人都不能是我们。”妫晋眼看着地伯,道,“奘得知小姑子的计策后,意见跟我的一致。我们需要让绍地的某位人主动的来‘拿捏’这小姑子,并主动的给小姑子的母亲营造一个高贵完美的身份!” 地伯觉得这个很有难度,一个能给小姑子营造假背景的人物岂是简单的,而不简单的人物都是不好惹的!主公能营造出如今的势力是花费了多少心血的,万一有差池……。 地伯正要开口劝上一劝,妫晋阳很坚定的语气却是传来,“地伯,归绍路上的假伯勤,派黑卫去杀了吧!然后将这个消息,让应该知道的人知道,不应该知道的人,则尽量的推延着,不到最后绝不能让他们知道!动我所有能动的力量,将事情务必,办好!” “诺!”地伯恭敬的一揖 ------------ 第034节:歌姬车队 送走兄长辛武后,绵姜的心有些空空的。她走到厨房看着院子里的石磨怔怔的发了好一会儿呆,一直到一名仆从过来唤她并说公子请她过去一趟,绵姜才醒过神来。 “公子,女郎来了!”仆从在厅房外道。 厅房中只有妫晋阳跟地伯俩人,绵姜进来后,仆从就退了出去。 妫晋阳抬头看到绵姜手里提着个藤篮,不由好奇的一挑眉头。 绵姜见妫晋阳的目光落在藤篮上,忙的上前几步,边走边道,“这里头是一些豆饮,我阿兄很是喜欢,我做的时候就多磨了些,想着也能给公子您还有地伯尝一尝!”说到这里,绵姜已麻利的取出一只精致陶瓷碗,然后抱起陶罐,将她熬好的豆饮冲倒进陶瓷碗中后又将陶碗往妫晋阳面前推了推!之后则是转身一手拿碗一手抱陶罐走向地伯。 “不用了,女郎既是要做禹氏嫡长孙的人,这些下人做的事,还是不习惯的为好!”地伯的话语里带着些不善。 绵姜的脚步才跨出二步,听地伯这么一说,她将脚步收了回去,将手上的东西放回了藤篮,只是倒给妫晋阳的那一碗,她没有去动。 而无论是做低下的人才做的这等伺候人的事,还是地伯这有些侮辱性的话语,绵姜面上都没有表现出半分的不自在。此刻她从容而优雅的看着地伯,然后又看向妫晋阳。 “公子请我来,应该是我们之前说的事要开始了吧!”距离说好的半个月已经过了七天,如今父母兄都被送走了,所以绵姜自然猜的出来此刻公子晋阳请她来是为的什么。 “就请带我去见石老,请他先将我易容一番吧!”不等妫晋阳开口,绵姜就直接接着自己的话道。 妫晋阳见绵姜直爽,也就没有说多余的话,而是也直接的道,“地伯,你带她去石老那!” “女郎请跟我来!”地伯看了看绵姜抬步向外走,绵姜紧随其后。当两人离开厅室的时候,妫晋阳的目光看向了那碗豆饮,迟疑了片刻后,他终是慢慢的伸出了手。 陶瓷碗还是温热的,豆香也浓郁的传进妫晋阳的鼻子里,他定定的看着豆饮一会后,终是端起放到嘴边,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一直到将陶瓷碗中的豆饮喝的精光,他还意尤未尽,只是目光看了看藤篮,终是没有再伸手去拿。而他的目光也落定在藤篮上,似是陷入了某些回忆里。 石老处,石老的易容术自然比离更高明,他不单将绵姜易容的跟辛武一般模样,而且还用药使的绵姜的喉咙处起了喉结,使她说话不用刻意也带着少年变声期的些微沙哑意。 看着外表看起来完全跟那禹氏小郎一模一样的绵姜,就是地伯也显的十分满意。主要的部分处理好后,地伯又召进婢子,取来郎君穿着的袍子,要她们伺候绵姜换上。 “东西留下,人都出去!”容貌已是辛武样子的绵姜看着进来的婢子眼神一冷,脸一沉,语速不快但却带着沉怒和气势,她的话一落,就已看向地伯,与下巴的微微抬起中,绵姜对地伯说道,“我不喜欢旁人近身接触,除了我自己的姬妾外,任何人近身,杀!” 地伯在绵姜脸色一沉的时候心就咯噔一下,在听到绵姜此刻的语气,他猛然的想起来了,小姑子这是已经开始她的角色了。而她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似乎都有那么一点模仿自己的主公---公子晋阳! “像像像,真像明洋天下最新章节!”石老围着绵姜转着圈,对绵姜的表现最是满意,她如今的容貌加上这语气神态,谁要是还能看出她是小姑子,石老就觉得自己易容第一门的称号就白得了! “放下东西,都先去!”地伯挥袖退下婢女,然后上下打量了绵姜二眼,自己也跟着石老出去了。 当看上去完全变成辛武的绵姜出现在妫晋阳的面前时,妫晋阳心里忍不住的赞了一声“妙极----!”绵姜扮的少年辛武简直比辛武本来更加完美出色。要知道皮相虽重要,但要扮一名世家子,皮相却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一种气势,一分气度。禹辛武本人就是一个缺少历练的少年,他身上缺少的就是一份气度和一份气势。而这两样,绵姜这个小姑子却是十分完美的体现了出来。当初妫晋阳同意让绵姜来冒充这个嫡长孙,他看中的,就是她身上有这二点。 此刻证明,他的眼光确实毒辣,没有看错了。 易成辛武的绵姜有着少年绝美却不失刚毅的容貌,有着世家子应有的自信镇定和从容,下巴的微扬中,还带着一些轻狂和张扬。而最出色的是,当她进到厅室对上妫晋阳双眸时,眼神依旧清澈自信,并隐带挑衅张扬。仿佛此刻她绵姜就是身份高贵的世家嫡子,没有什么是她应该畏惧害怕的。 这一刻就是地伯也觉得主公英明了!这个小姑子只要不撞破她的身子,那么任谁都不会怀疑她是儿郎的! “很好!”妫晋阳不吝的将自己心里赞扬说了出来,“今天你也离开庄子,开始前往绍地暨城。这一路,我不管你怎么做,你只需要向我证明,你,可以做好禹辛武,做好这个禹氏的嫡长孙!” “怎敢令公子失望!”绵姜昂着头,声音回答的坚定爽利! ……………………………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绵姜就离开了庄子,跟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易了容的地伯和另外四名年青护卫。原本绵姜的意思是要妫晋阳给她安排一名贴身婢妾的,奈何妫晋阳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说让绵姜等一等,他到时候自然会安排好! 而在绵姜离开庄子的同一时间,妫晋阳也离开了庄子,他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需要立刻的前去西塘跟仁伯汇合!他此次出来,除了杀公子器、挫败公子臻、收下周地梁城外,也是要以身犯险的看看,哪些人对他还有着杀机! “郎君,这归绍一路,你可有什么打算?”地伯被妫晋阳吩咐过,要服从绵姜的吩咐,所以他对绵姜的态度此刻是无比的恭敬,就似一名真正的老奴对自家郎君的恭敬和爱戴。此刻骑马的他走到绵姜的马车前,问道。 绵姜心里早就有了盘算,她道,“前面遇到镇子后,将这马车换成驴车,再给我还有你们五人都置上几套袍子,前几套要是新袍子,此袍要求低调朴素,但却要用最上好的料子,要使那些普通人看我们衣着以为我们来普通,但有见识的人看上一眼我们的衣着就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的!一套要是旧袍,让人一看就觉得我们是穷苦人的!另外再按照我的身量,做几套女郎的裙衣来,也要是面上低调朴素,暗下金贵奢华的。还有,到时候就你再留一人就好,另外三人让他们在暗中保护。” 地伯心里不解,尤其是置办女郎裙衣,但因为有妫晋阳的吩咐,所以他应下了“诺!”并在进到一个小镇后,按照绵姜的吩咐一一置办。 从那个小镇呆了一晚出来,原本一看就是世家子的绵姜一行,变成了极普通的三人瘦驴行。 这日,带着斗笠遮掩容貌的绵姜在一间草庐喝茶时,一队长长的队伍路过并停歇了下来。 这却是一支歌姬车队!斗笠下绵姜扯扯嘴角一笑:她等的,可不就是这支车队么,原还想着未必遇的上,怕是要进到那乌函城去等,如今想来,却是错了。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怎么变化的!比如这支在上一世遇见过的一模一样的歌姬车队! ------------ 第035节:沐浴更衣 “地伯,那车队的剑客,你们若是跟他们交起手来,可有胜算?”角落位置的绵姜在看到她等的歌姬车队出现后,压底的了声对地伯问道。 “不堪一击!”要知道晋阳公子配给绵姜的都是一等一等高手,尤其是地伯,在“天地仁和”四伯中,地伯的伸手确切的说比天伯都要高一些,因为他的一手暗器使的神出鬼没。但很少外人知道地伯会使暗器! “那就好!”绵姜看着保护车队的八名剑客,轻声“等下我会露出真容貌,因为我的容貌再加这身他们看来寒酸的穿着,这车队怕是会打我的注意,到时候你们不要阻拦他们带我走!肃,如果他们也带你走,那是最好的,你也别反抗!地伯和其他人暗中跟上!” “诺!”地伯轻声应道。 绵姜喝完面前的茶水后,就起身离开了草庐,走向了她的瘦驴车,在放下帘子的瞬间,绵姜将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 走出没有多远,地伯就转头压着声音告诉绵姜,从出草庐开时,就有人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 “不用管,继续走,他们若是动手,你们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绵姜也是轻轻的说道,说完她闭上了眼,嘴角带上淡淡的笑容。 当绵姜的驴车进到有些偏僻的林荫道上时,一直跟着绵姜的二人,果然是动手了…… …………………………….. “曲大家,人给您带来了!”胡髯满脸的剑客靠近歌姬车队中间最华丽的牛车,说道。华丽的粉色帘幕被拉开,露出一张脂粉施的浓厚、精致却难掩衰老的女子脸蛋。女子的身边,左右跪着二名着衣裸露的少年。 “他身边的人呢?”女子开口问道,她就是曲大家。 “那年轻的也抓来了,在奴张那边受调教,另外一个老东西有些身手,只是敌不过我,跑了!” “不错,晚上是要美酒还是要美姬,你想好了去跟奴付说!”曲大家懒洋洋的说着,挥了挥手。剑客的神色里满满的都是激动色,双手难耐的互搓起来。他要的,自然是能消火的美姬了。此刻他就有些等不及了,退下后就直接的向奴付那驴车走去。 而这时一名穿着甚是暴露的女奴走向曲大家的牛车。女奴道,“大家,那名郎君并没有哭喊胡闹。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只是跟奴说,他是世家的公子,是读过书识得字的那种贵人。虽然是没有进族谱的,但一进了族谱,就是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说最好要我们放了他,不然,后果不是我们承担的起的!” “哦和姐姐大人同居的日子全文阅读!”曲大家一挑眉,她可不觉得这个俊美的不像话的小郎会有什么背景,她原本猜测他是一个落魄的世家子或者是外室养的见不得光的小郎,此刻女奴带来的话,正是应和了她的猜测。入不了宗谱的,可不就是见不得光的那种么。 “这样更好,乌函的吴三郎最喜欢的就是容貌魅艳又有些世家血脉又读书识字的!”曲大家的眉眼里更是掩不住的露出了笑意来,边说着话,她边伸手给两边的少年奴隶,显然是要下车。 绵姜是顺从的跟着那剑客过来的,所以连衣服都少有褶皱,此刻她很是惬意的靠在牛车拉的宽大的车轿中,小口小口优雅得体的吃着女奴们送上来的可口食物。只是多是肉食,绵姜没一会儿就饱了。吃饱喝足的她就闭上眼休息。可才闭眼,就感觉牛车停了下来,然后是一阵香风吹进来。绵姜不慌不忙的用胳膊撑起上身相看,却见是一浓妆的女子,心里一笑,算是见到故人了。 上一世,绵姜就落在过眼前这个曲大家的手上,并被她带进乌函城要献给那了的少主。只不过后来绵姜趁乱逃脱了! 曲大家看着绵姜妖美却不失刚毅的容貌,心里是乐开了花。再看这小郎神色镇定,气度从容,她更是满意非常。 “你也别担忧害怕!”曲大家话语温柔的道,“带你来,也是送你去享福的。你瞧,刚才的那些吃食,你肯定是没有吃到过吧!” 曲大家这也是在打探绵姜的虚实,因为她看到绵姜时,也觉得他未免太镇定了些。要真是落魄或者见不得光的世家小郎,曲大家自然不怕动手,但她行这一事多年,明白小心谨慎是多么的重要。 “确实从小到今,从未吃过!”绵姜已经坐起了身,她点了点头,道。这个是实话,在梁地时不用说,在跟晋阳公子同在庄子的几日,就是吃食也是相对简单的,至少不会全部都是肉事! 曲大家一听绵姜的回答,心里就大安了,她眉眼笑弯弯的道,“等到时候扎了营,给你换身体面的打扮。再过几日我便送你去一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有什么,就是真正的世家子也未必能比得上呢!” “是嘛!可我并不想去那。最好,你还是让我走,不然你会很难看的!”绵姜叹息一口气,摇了摇头,话语带着规劝意。 曲大家却并不以为然,衣着如此便宜的小郎能有什么大背景。 “好吧,我知道你也不会放我走,但我仍旧希望你能许在队伍里自由走动!”绵姜接着道,“我也逃不走,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怕被关在这类似金笼子的地方!” 曲大家咯咯一笑,竟是许了,只不过转都又叫了身边的女奴,让她名为伺候实是监督的跟着绵姜。 车队慢慢的向前走,到日落时,车队停下开是扎营。绵姜是曲大家极看重的,自然是独自的帐篷而不需要跟别的美姬拥挤一处。而跟绵姜一样能独立拥有帐篷的却还有一人。 绵姜并不曾见到那人,而是问女奴是否就他一人待遇优渥时女奴告诉她的。当然这个人,绵姜的上一世却见过,而她也正是为了这个人而来。 这个人,名竹隰。 “这就是竹隰的帐篷了!”女奴应绵姜的要求,将绵姜带到了一顶帐篷前。绵姜抬脚要进去,女奴却是伸手将她拦下,“小郎,曲大家说过,谁也不能随便靠近这里的!” “不能么?那便算了!”绵姜耸了下肩膀,果断的离开了去。但绵姜是为她竹隰来的,自然不会是真的就此放下。她只是要等时间再过去一点。 “我想见见被你们带走的我那仆从!”绵姜忽对跟着她的女奴道,然而不等女奴回答,一个很显轻佻诱惑的声音从绵姜身后传来,“小郎,水准备好了,奴受曲大家的吩咐,来带您去沐浴更衣!,伺候与您!” ------------ 第036节:低调张扬 说话的美姬薄衣娇容,看着绵姜的神色大胆热烈。她自然是无比高兴的,曲大家要她来伺候眼前这个小郎,而这个小郎君的容貌真真是万中无一的啊!能跟这样的小郎欢好,她光是想想就觉得销魂的紧。 绵姜的心里却是一紧,上一世她见到竹隰很简单,被曲大家抓进来就将她跟竹隰关在一起了。所以沐浴这一截真是没有的。而绵姜是女儿身,最怕的就是这一节。 但绵姜心里也只是一紧并没有慌乱害怕,她是要以女扮男装的身份去到禹氏的,如果连眼前的事都应付不了,那她还是直接找妫晋阳承认她不行算了。 所以此刻绵姜看着那美姬,温柔的一笑,声音带这些魅惑的暗哑,“如此,甚好呢!只是……”绵姜又看向女奴,“我还是想先见见我那仆从,他到底是忠心我的,我担心老实的他受了欺负后又想不开,我身为他的主子,总是要开导开导他的!” 女奴还在迟疑时那美姬却是发了话,不一会儿,肃就被带了过来。肃看上去明显不是太好,虽然身上的衣服干净,但脸上手上明显的有着划痕。 “你这个仆从太倔,又是新来的,自然要被欺负一下,不过也没有什么,都是表面的伤,过个三二日就好了!”那美姬笑呵呵的温柔说道。 绵姜却是摇了摇头,回头脸色很是不好的看向女奴,“你去跟曲大家说,我的仆从还是跟着我。哪里也不去的!” “这点小事,曲大家必然是会应的!”美姬边说,边让女奴去问上一声,而她自己则是扭着腰迎上来,双手挽住了绵姜的胳膊,声音糯糯的道,“郎君,让奴家伺候您吧,再过会儿,水都要凉了!” 绵姜伸手在美姬的脸上拍了一拍,然后迈步走了,只是还不忘记回头对肃说一句,“你跟来!” 当进到帐篷时,女奴也跑来了,说是曲大家同意绵姜把她原本的仆从留在她身边。 绵姜只是一笑,继续的向帐篷里走,而美姬则是双眼含春的将旁人都挡了下,示意她的好事旁人不能跟进来。 旁的人也都识趣的走了,只有肃站在帐篷门口守着,只如今他被绵姜要了过来,守在帐篷处也没有什么突兀的。 帐篷里先是有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和那美姬的一声惊叫,然后是那美姬咯咯咯咯的一阵俏笑,借着灯火能从帐篷的影子上看出来那美姬被绵姜一把推进了水中,在绵姜扯了几下美姬的裙衣后,忽的意识到什么,将灯给灭了去。再然后,帐篷里又是美姬咯咯咯咯的笑声,然后这声音慢慢慢慢的消失了下去。整个帐篷,安静了下来。 黑暗中,绵姜坐在藤席上,而那名光裸了上身的美姬已被他打晕了去,身体还浸在水中,头耷拉在木桶外。 绵姜也不理会那美姬,只慢慢的在藤席上躺了下来,竟是闭着眼歇息了限制级贴身高手全文阅读。一直到地伯出现在帐篷里喊她一声,“郎君”,绵姜才睁开眼睛,而此时,已是半夜,整个歌姬车队都在静谧的梦睡中,除了分配值夜的剑客外。 绵姜听到地伯的唤声,立刻翻身坐起。 “走!”绵姜看了眼地伯,上前对那昏迷去的美姬又是一下后,悄悄的走出了帐篷,肃是看到绵姜和地伯出来的,但他依旧如之前那样守在帐篷前,似忠心的守着主家跟美姬的快活不被打搅! 绵姜去的是竹隰的帐篷,还未靠近,地伯就已经听出了帐篷里的不对劲,他一把拉住绵姜,将她扯到边上后,压着声道,“郎君,那里头有人!”地伯又侧耳听了听,“至少有五人!二女三男,女子似正在被逼迫!” 地伯的话一落,绵姜就展开了轻身术,哗的一下冲向了竹隰的帐篷。地伯怔楞了下,紧忙的跟上。 帐篷中,那监看着竹隰的女奴已被捆绑丢在一边。竹隰则是被二名男子压住手脚呈一“大”字昂躺在藤席上,她的嘴中被塞了东西,她的身上正俯压着一名脱光了上身的男子。在旁边二人的邪笑里,那覆压在竹隰身上的男子一边啃着竹隰的玉颈,一边双手开始从肩膀处剥她的裙衣。 绵姜进帐篷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丝毫不迟疑的向着那几个男子冲过去,并向地伯下达了命令,“地伯,给我杀了他们!” 绵姜的轻身术速度很快,但地伯的暗器更快,在三个男子意识到有人来打搅他们的好事,放下手里的美姬准备站起来先打发碍他们事的人时,地伯的三枚细针就已经直接的贯穿了三人的眉心,三人几乎哼都没有哼一声,就睁大着眼睛,砰然倒下! 绵姜心里也是一阵惊讶,她猜过地伯伸手了得,但不想竟是如此厉害,此刻她也顾不得想太多,而是上前将昂躺着一动不动、在意识到自己清白将被毁去后心灰意冷的竹隰一把拉扯起来,并丝毫不迟疑的拥在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绵姜轻轻的拍打着竹隰的背,温柔的安抚道。被绵姜拥进怀的竹隰怔怔的,当她自己也意识到一切似乎都过去时,才呜的一声哭泣了起来,并挣扎着要逃开绵姜的怀抱。绵姜到也松开了竹隰,她一边去取掉竹隰嘴巴里的东西,一边温柔说着,“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得,真不会。我知道你叫竹隰,你的阿爹是名儒郑洪,我是受你阿爹所托来找你得!” 竹隰却是摇着头流着眼泪,嘴巴里的东西一取出,她的惊喊声也惊醒了歌姬车队里所有的人。 当然,绵姜本就想要惊醒这些人的! 剑客们都提着宝剑围了过来,有那么几名知道今晚有人来找竹姬成就好事的赶的最快最前。已经搂着美少年歇息的曲大家也从好梦里惊醒赶过来。 熊熊的火把竹隰的帐篷照的透亮,歌姬车队的人将帐篷围的密实! “出什么事了啊!”曲大家披了件薄衣散着发赶了过来,众人连忙的让出一条道来。当曲大家走到帐篷近前时,绵姜正好从地伯揭起的帐帘中走出来。 “哼,我已让丽姬去伺候你,想不到你还不满足,竟是打起了竹姬的主意来!”曲大家以为是绵姜偷偷的来侮辱竹姬,故而主姬在那般惊慌的尖叫起来的,“虽然我很看重你,但也不能坏了规矩!来啊,将他给我拿住!” 看着收了剑要上前的剑客,绵姜勾着嘴角笑了起来,她的笑越来越浓郁,紧连着的是她带着些无奈口吻说的话语,“曲大家,我说过的,最好放我走,不然你会很难看。应该提醒你得话我都说了,如今也没有办法了!” 绵姜的话语才落,上前来抓绵姜的二名剑客就眼忽的倒在了地上,眉心处,都被刺进了细针! ------------ 第037节:有鬼托梦 曲大家的歌姬车队人数极多,只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歌舞姬和伶人。能有战斗力的、雇佣来保护车队的剑客是三十二人,除去刚刚已被杀的五人,如今剩下二十七人。 这二十七人几乎没有用一刻钟,就被地伯等人收拾的收拾,压服的压服,也有几个是见形势不妙直接的就不抵抗了。 所有的人都带着慌乱的心绪,跪在绵姜的面前。最胆小的少女瑟瑟发抖着,但却不敢哭泣。 绵姜反手在背后,温吞吞的走向曲大家收罗起来的那些年轻处子童男子们,她伸手弯腰,抬起一人的下巴。那少女容貌清秀,此刻脸已慌的没了血色,却还是死命的忍住,看着绵姜怯怯的说道,“请君怜惜!” 请君怜惜!请君怜惜!绵姜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梁城主府那些被摧残去的少年少女。 有些出神的看着少女的脸好一会儿后,绵姜回了手,她的目光柔柔的扫过那些或是被被抓住的、或是被家人贱卖的少女少年,清声道,“十个呼吸间,如果你们中间有人敢走想走的,赶紧走!我保证在天亮之前没人会去追你们的!” 绵姜的这话一出口,跪着的少女少年就有几人互相的看了看。但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敢动,他们将头磕在地上,屁股厥的高高。 “我说得是真话,过了这个机会,你们还能不能走,我就再不会过问了!”绵姜看着这些人的迟疑,心里有些替她们悲哀。绵姜能理解他们的担忧害怕,但是也瞧不起他们的顾虑害怕。 就在绵姜以为没人会走,要开始说下面的话时,一名少女却是站了起来,她对着绵姜一拜,然后目光含泪扫着相处了多时的姐妹们,声音嘶哑的说,“平时候都议论着有机会就怎么样怎么样的逃跑,如今机会就再眼前了,你们怎么不走呢?阿平,我要走了,你跟我来吧!” 被叫阿平的少女抬头看了看说话的少女,却是摇了摇头,而阿平身边的少年满是好意和担忧的道,“阿珍啊,你能逃到哪里去呢?到时候还是要被人抓了去的!与其穷苦的不知道哪里能安身,不若就这样吧!阿珍,外头太危险,我们是活不了的!留下来,总还有命活的!” 阿珍悲哀的看了那少年一眼,又扫了众人一圈,见大家都是垂着头不敢也不想走,她才失望的落了眼泪,然后看了看绵姜,转身要走。 “等等!”绵姜将她唤住。 阿珍以为绵姜说话不作数了,脸色一白,回过头看向绵姜的眼已带了恨意hp版东成西就。然而绵姜接下来的话却是令阿珍一楞。 “拿一把铁钱给她!”绵姜道,绵姜的话一落,便有一护卫上前,塞给了阿珍一把铁钱。 “选择的机会其实很多,只是我们啊都缺少去选择的勇气。阿珍你很好!”绵姜对着阿珍笑了笑。 阿珍深刻深的看了绵姜一眼,又是大礼一拜,然后急急的跑开去了。 跪在地上的曲大家那个心疼啊,虽然走的就阿珍一人,而且阿珍还是路上抓来的,可一路上也喂了多少豆米下去!只是再心疼,曲大家也不敢说一句话。她现在是后悔死了,怎么就打起了这个小郎的主意来了。她现在别的到还不是最怕的,最怕的就是这小郎君到时候不放过她的命啊! “郎君郎君,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我愿意将我的积蓄都奉献出来,求求您千万不好要我啊!”曲大家越想越怕,忙的开口说道,边说还一边跪走向绵姜,想要去抱绵姜的腿,但没有走近,就被地脚给踢的远远的! “我去歇一会,肃,你们轮流看着他们,除了那些人外!”绵姜看也不看曲大家,而是看了看被买卖的歌舞姬还有少女童男,“旁的人要是想跑,直接杀了。天亮前叫醒我!”说罢,绵姜就进了竹隰的帐篷。 帐篷里的尸体早就被抬了出去,绵姜进来时,竹隰正躲在角落里,她一进来,竹隰就慌乱害怕的用双手将她直接环抱住。 竹隰本就是娇小可人、惹人怜爱的纯美女子,此刻更是将楚楚可怜模样显到了极致,就是绵姜都有了立刻上前将她拥抱在怀好好保护安慰的冲动。 绵姜就是为竹隰来的。因为这是她欠竹隰的!上一世,绵姜被曲大家捉来后,就跟竹隰关在了一起。绵姜的真容胜过竹隰无数,曲大家就要绵姜替代竹隰去承欢。而剑客中早就有人起了歹意。他们原本想要下手的绵姜,是竹隰用自己的清白换得了绵姜的救赎。那三名剑客被曲大家杀了,竹隰清白不在,也终郁郁的寻了短见,她死前还对绵姜说,“你是我好姐妹,我真不后悔替你。你要逃出去,要活的好好的!” 这样的恩情,重生后的绵姜如何能不还!?所以,她来了,她在妫晋阳的庄子上耽搁了这么些时间,也是想要能更大可能的遇见她的好姐妹竹隰。 绵姜深吸一口气,无论是出于什么考虑,她都不能将自己是女郎的事情告诉竹隰的,那么她也就不可能去拥抱竹隰。她进帐篷后就走到藤席上,安静的躺了下来。 竹隰见绵姜并没有要对她怎么样,心也就慢慢的安定了。可是绵姜这个时候却是清清柔柔的开了口,“阿隰,你是楚地山城人,你父亲是名儒郑洪,你是跟你父母亲来游历的,只是没有想到遇到了贪图你美色的人………..!” 绵姜一动不动的躺着,但是却将竹隰如何沦落到曲大家手里的事娓娓道来,说完这些后,她又说起了竹隰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这所有的事情自然都是上一世的时候竹隰自己告诉绵姜的,只是现在竹隰并不曾告诉任何人,所有她的神色随着绵姜的话语,变的越来越不安,她看向绵姜的目光不再是害怕,而是惊愕、困惑和不解。 眼前的小郎明明从来没有见过,可是为什么他知道她的一切?!竹隰自然也像起了绵姜不久前的话,她说她是受竹隰阿爹的托付来找她的,可是竹隰的阿爹早就成了刀下魂了!难不成阿爹做鬼了还去托梦?可是为什么又是他? 恰好此时绵姜也道,“阿隰信神鬼么?我若说是你阿爹托梦让我来寻你,你会信我么?” 竹隰张张嘴巴没有说话,而绵姜似睡着了去,竟不再多说一字。 ************ 一般发文都在上午,今天大早去了医院,所以晚了! ------------ 第038节:极品进城 天微微亮起的时候,绵姜离开了这歌姬车队。当然在离开之前,绵姜点杀了几名剑客,而曲大家,则是被绵姜下令断了右手无名指。 绵姜下命令时的意思是,那几名剑客目光令她不喜,故而该死。而曲大家是女子,她怜惜她,就取她一根手指当是给她以后的识人莫要有眼无珠的提醒。 绵姜这样做,自然是有她的深意的。首先她必须要杀几个人,但她杀人也不是真的因为那几个人目光令她不喜,而是绵姜知道这几个人对整个歌姬车队会有大威胁。而留下曲大家,说是怜惜曲大家是女子,实际上是绵姜怜惜那些没有胆量离开的少年少女。曲大家如果被她绵姜杀了,整个歌姬车队就会洗盘,就会乱,新上来的头目未必会比曲大家好,而受苦可怜的还是那些少年少女和歌舞伶人。 如此,曲大家活着,不安份的剑客被杀掉,整个歌姬车队就不会因为她绵姜的介入而大乱,那些顺从了命运的人,依旧可以过他们以为平安的日子。而她绵姜今日的举动,在她亮出身份的以后,定会被传出来。到时候她这个禹氏嫡长孙给人的印象就是:狠虽狠,却并不歹毒。而且对女子特别怜惜! 绵姜知道自己进禹家的事不能有半分的差错,所以她的每一步都想的很远! 此刻,赶驴车的依旧是地伯,肃坐在边上。绵姜坐在车里,安静的看着路二边的风景。竹隰就在距离绵姜不远处。离开曲大家的歌姬车队时,绵姜自然是将竹隰带上的,而似乎是因为昨夜那些“托梦”说,竹隰对绵姜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了,绵姜看风景,竹隰也静静的看风景,只有时候会偷偷的看一眼绵姜,然后耳尖红红。 驴车是往乌函城去的,一日半的路程后,一行四人就到了乌函城前,这之前,四人都已换上了看似低调实是金贵的衣着,而绵姜之前准备的裙衣如今就在了竹隰身上。 在竹隰穿上绵姜吩咐置办的裙衣时,地伯很有深意的看了看竹隰,他在猜测,这身裙衣本来就是绵姜为竹隰这样的女姬准备的,只不过未必一定要是竹隰罢了!而显然,地伯猜错了。 “乌函!”绵姜的目光越过水浊势急的护城河,看向护城河对面那座城墙凝厚高阔的乌函城。这是一座城,但也是一座封地。上一世,绵姜就到过这里。那一世隔着护城河遥望乌函城的激动已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此刻的绵姜,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重生,让她的心态比旁人好太多太多! “这便是乌函了,大?z排得上名的富华之地异界上古传承。世间都道,此城中铺地的砖石都是那金子做的!”地伯是依照绵姜的吩咐在驶来这乌函城的,此刻他很是细心的解说起来,“这乌函,也确实十分的富有,虽不到金子铺道的夸张地步,但以一个城之地能有它的富华的,确实是少有的!而且此地固若金汤,不说它连接了漓江的护城河难越过,你单瞧那城墙,便是周梁也是及不上的。而且乌函城主花大钱蓄养了很多的剑客。也正是因为这些剑客,乌函距离那周梁地最近,但周梁至今未来打过它的主意。若不然,这么大一片肥肉摆在门口,周梁的性子,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并不仅仅是因为坚固的城墙,天然的屏障还有蓄养的剑客!“一直没做声的竹隰也是抬头看着城门,她接下了地伯的话,声音温柔如风的道,”这乌函能不被周及旁的大封地吞并去,还是因为这里是千河婆氏的本家所在。千河婆氏就是辅佐女帝开国的那个巫族,被驱除出凤歌后是这一族人先伫落扎根在了此地。这种能沟通神鬼的巫族,得罪了总是倒霉的!所以大封地即便是有野心,也不敢随便动手!” 竹隰是大儒郑洪唯一的女儿,其父一直将她教养的很好,所以竹隰的学识是极高的。地伯没有想到竹隰也有这般见识,虽嘴上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已是有些想法了。 很快的驴车就过了吊桥,进到了城门下。 乌函城门前,有不少的黑甲兵守着,但凡是进城的人,都要接受盘查才能放行。绵姜注意到这一点后,嘴角弯了弯,然后将帘子放了下来。 绵姜的驴车自然也是无例外的受了盘查,当甲兵粗鲁的把车帘子揭起时,甲兵整个人都怔愣住了。 车中,扮成少年的绵姜打扮朴素,容貌妖美却不失刚毅;其旁的竹隰也是裙衣朴素,但容貌纯真,楚楚惹人怜惜。 这样一男一女并肩而坐,直亮瞎了甲兵的双眼。尤其是少年装扮的绵姜,甲兵能肯定自己守城门十三年来,绝对没有见过哪一个人的容貌能比眼前这小郎出色的。 “哼----!”绵姜见甲兵定着自己怔出,旁的人也看过来后张大嘴巴出了神,不由脸露不耐烦之色并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一声冷哼才使得那甲兵回过神来,甲兵忙的松了车帘子放了绵姜他们的驴车进城。 只是绵姜的车一过城门,刚那瞧着绵姜容颜怔怔的甲兵就走到另一甲兵身边,他对另一甲兵耳语了几句后,那人就点着头,追盯着绵姜的驴车去了。 “你去禀告三郎君,就说发现了一名极品!”让人去盯住绵姜的甲兵又拉过一人这般吩咐道。 乌函城却是名不虚传的富华地了,旁的不说,单是一进城后那街道两旁的雕花镂纹精美屋舍、店铺,街上行人的精致穿着打扮和他们脸上那满足愉快的笑容,就能窥见一斑。即便是那路边行乞之人,也都红光满面,衣着整洁,没有有饿的精瘦、精神不济的。 当然,此城中的剑客确实也多的,短短的一路,就能看到了好几波的剑客。多是与街上胆大奔放的小姑子在当街调笑,也有个别少数,安静的抱剑站在一处,有的闭着眼,有的则是目光四下滴溜溜的转着。 绵姜只微挑帘子看了片刻就没有兴趣相看了,仿佛这里的荣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兴趣。 “郎君,有人盯着我们!”地伯微微转头对绵姜道。地伯转头说话时见车帘垂落,绵姜并没有激动好奇的四下观看,心里大惊,他是知道绵姜是周梁贫苦长大的,依他想来,一进乌函城,这小姑子定是会激动惊讶,目光四下流连。但这小姑子却是沉的住气,硬似表现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这一点,到是世家子要有的气派。地伯心里很是满意。 “不管他!找此地最好的食庐要最好的房间住下!”绵姜淡淡的开口道,“若是没有人阻拦就罢了,若是有人阻拦,肃,你大可以嚣张些!不要人命,但打断骨头什么的,却是可以的!” 一旁的竹隰闻言,不由的目光又是悄悄的看了看绵姜。 ------------ 第039节:何等背景 “走走走!”地伯还没有将驴车停稳,气派的食庐里就冲出来三名奴仆,最前的人一看驴车,就鼻孔朝天,态度恶劣的来赶人。 要知道他们这家食庐可是乌函最上等的食庐,除了招待贵人、世家子和名儒外,其它的人是一概的不招待的。就是富能敌国的商人,他们也照样赶走。而他们这家食庐幕后真正的主子,就是这乌函城主最尊贵的本家---吴家。 绵姜他们赶着驴车来,一看就不可能是贵人、世家子。至于名儒,能想到要住到这里来的名儒,也都是在钱财上有些底蕴的,绝不是清贫的那类。 地伯仿佛没有听到那仆从的话,照样将驴车稳稳的停了下来,而肃先一步跳下车,当三个仆从嚣张的靠近过来嚷嚷着赶人时,他很是不客气的提脚就将三人踢飞了去,喀嚓的胸骨断裂声清晰可闻。踢完人,肃恭敬的站到车边,而绵姜在地伯打起帘子时,举止优雅的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回身,温柔的伸手向竹隰。竹隰有那么片刻的迟疑,终究还是将手交进了绵姜的手掌心里。 肃踢人的举动自然引来的食庐管事,食庐管事自然比仆从有见识,他一眼就看出门口的五人虽然驾着驴车来,衣着也甚是朴素,但其实他们的衣着却是相当的金贵的。这还不算,食庐管事注意到车上下来的这双少年男女,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是绝佳的。如果之前食庐管事还在猜测来人是某家藏富的富商子弟的话,那么在他见到绵姜和竹隰时,以他毒辣的眼光,他就觉得这二人的背景怕不是富裕那么简单的。 因为单是富裕而没有尊贵身份的人,不会有自然流露出的镇定从容的气度,也不会有高华幽雅的气度。但这眼前的小郎君和女郎的身上,这几种气度却都包含着。 再看他们身边的人,看似都很普通,但那年轻人能一脚题断人胸骨的嚣张,不仅仅是表现出他自身本事极高,也说明他根本就不将伤人事放在眼里! 他的嚣张代表的是主人家的实力和身份! 管事忙笑脸迎上去对着绵姜就是一记大礼,“仆从有眼无珠,郎君大人大量,毋怪啊毋怪!” 绵姜的下巴微微抬着,神色带着矜骄,很明显的不屑亲自与食庐管事对话。地伯很有眼色的走上前来,从袖中摸出一盒子珍珠按在管事的的手里,沉着声道,“给我家郎君安排最好的独院来!” “是,是是!郎君快快里头请冷宫强宠,废后很萌很倾城最新章节!”食庐管事连连哈腰点头,亲自的领着绵姜等人往后头去。 与此同时,一辆牛车悠然的在此间食庐门口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名肤白女态的寺人。此寺人一下车,就有奴仆从上前恭敬的相迎。寺人并未开口说半字,奴仆就领着寺人往后间一处而去,在给寺人添置上点心茶水后不一会儿,刚带着绵姜等人去歇息处的食庐管事就急匆匆的小跑着进来了。 “见过使者!”食庐管事恭敬的道。 “恩!”寺人摆摆手后,双手交叠放在膝头,“刚来的那名容貌极品的小郎,三郎君已经得到消息了。郎君很是喜欢,让我过来看看,也探一下来人的身家背景!你到先说说你的看法!” “诺!”食庐管事应下后就将之前在食庐门前的事细说了一遍,然后他道,“看那小郎君的气度还有身边人的作派,还有出手的阔绰,应是有些背景的。” “有背景到是不怕,这背景也要看是什么背景,若是一般的世家子,三郎君看中了自然也就走不脱了!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要打听出来!”寺人的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背,人站了起来,“你先带我悄悄的去看一眼那小郎到底如何?” 食庐管事应下后,就带着寺人出了房间,悄悄的去了绵姜所居院子的旁边。 原还想着如何把人引到屋外来,可食庐管事跟寺人一起到邻院时,就有一阵琴声传来,他们走到壁窗格边,欣喜的发现小郎跟女郎都在院子里。那女郎坐着,优雅的在弹着琴,而小郎站在怒放的花树下,微微昂着头,闭着眼在倾听。 粉色花树开的盛美,但其下的小郎君却是人比花更妖美!就是见惯了美男的寺人都忍不住的惊叹一声。寺人知道一旦三郎君看见眼前人,只要此人的家世背景不至于太过强大,此人都将被三郎君想方设法的留下,并藏进后院中。 离开了邻院的寺人急切的回去禀告了,而食庐管事因为要查出绵姜的背景,寺人一走,他就带着美姬,美姬捧着精美的点心果品过来了。然而人却是被肃挡下,肃的意思是郎君正在赏乐,不便打搅。 食庐管事哈着腰一直等到院子里的琴声停止,才终是被肃放了进来。 绵姜轻飘飘的看了眼食庐管事,却是一句话不说的就进了屋,竹隰也是站起来紧跟着进屋。食庐管事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头,哈笑着对地伯道,“我是送些点心来给郎君用的,还有这些美姬,一并的留下来伺候郎君!” “点心可以留下,美姬就不用了!”地伯是跟过晋阳公子的,所以他的气度不需要刻意就能发出来。阅人无数的食庐管事自然能看出地伯的不简单。仆从都不简单,主家就更不简单了,食庐管事心想。如今要查出背景,根本就难啊! “地伯,郎君叫你!”竹隰走到门口,柔柔的叫了地伯一声。地伯忙的转身进屋,理都不理那食庐管事。 地伯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他看食庐管事还在,到是露出几分满意,“我家郎君初来此地,想问问这里有何绝妙的去处?” 食庐管事才在想着如何查出这一小郎的背静,听地伯的话后,心里一喜,他谄媚的道,“旁的热闹富华街道郎君未必能看上眼,但今夜城中太阿湖上,是绝对的热闹好去处。有名的风月大家今日都进了城,今晚上都会聚在那里。美人就不必说了,听说最好的是风月大家都带了自己新的曲目来呢!只那里……!”食庐管事眼睛一瞟地伯,迟疑了下后道,“只那里却是再富都进不去的,就是普通的世家郎君也不行,只有那等名望世家的郎君女郎,才能进去!郎君若是……到也可以去得!” “地伯,郎君说他今晚要去太阿湖一游!”竹隰再次出来说道。 ****************** 亲们,你们在么? ------------ 第040节:自荐枕席 城主府的一间屋中。 屋中靡音菲菲,一名二十四、五的青年正在与一群容貌艳美清奇、衣服穿的甚是薄透的少年戏耍。青年一眼瞥见寺人在外徘徊,手一挥,那轻靡乐声即刻停下,那群半遮半露的少年则个个垂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随着青年的手一招,寺人提步上前,对着那青年一礼后,寺人将捏在手上的画卷展了开来。画卷是赫然画的扮成少年的绵姜。 寺人擅画,这是他离开食庐回到城主府后立刻动笔作的,也正是因为没有立刻来见这青年,所以食庐管事最后送来的消息他也一并的带过来了。 寺人看着双眼盯着画直发亮的青年道,“那人的样貌风度,确实风流无双。但确也是个麻烦的主,庐中斯(指食庐管事)说,那人身边的人伸手了得,出手也狠辣。而且那人今晚上要去太阿湖,如此说来,似是有些身份的世家子!” 一直贪婪的盯着绵姜画像的青年眉头皱了皱,他名吴俊,乃是这乌函城主的嫡三子,为人喜好男风,绵姜进城时容颜被那甲兵所睹,下一刻,绵姜的姿容及落脚所在,就被送到了这吴俊的案上。原想着不过是名骑瘦驴进城的,应没什么背景,但谨慎起见,吴俊还是让寺人先去留意探问清楚,而这一探后得到的结果,却是那小郎美是美,却似是大有来头的,这让他一时间不得下手。 “着人盯着,只要没有大麻烦,此人我一定要收下!”吴俊定着绵姜的画像沉吟了片刻后,兴奋中带着坚硬,说道。 食庐这边,地伯进到屋中,对绵姜道,“郎君,马车已经雇到了!” “竹隰,我要去街上转转,夜时直接去太阿湖,你是想留下来还是与我一道去!”绵姜温柔的看向竹隰,问道。她带了竹隰从曲大家那出来后,就一直对她很是温柔。 但绵姜的温柔有礼在竹隰看来却是不一样的。在竹隰看来,眼前郎君能一路对她真诚有礼又无轻薄意,真是的难得。竹隰甚至开始相信,眼前的郎君正是父亲寻来保护自己的。竹隰也知道,如果她一个人的话,定是要被人觊觎了去的,似曲大家那样的人,天下间太多了。而眼前的郎君却连遮掩她容貌的意思都没有女刺最新章节。又加上这几日的观察,竹隰觉得,眼前的郎君定是有能力保护她周全的。 这几日竹隰就一直在想,自己虽是名儒之女,读书识子,才华满腹,但父亲一去,没法回本族大家能依靠的她,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与其到时候被别人糟蹋,不如就跟着眼前的郎君。至少,眼前的郎君是她竹隰见过的最君子最风流的人! 正是因为早就有了想法,所以竹隰在绵姜问她时,轻柔的道,“愿陪伴郎君一起!” 绵姜看了眼竹隰,有那么片刻垂眼迟疑,但他很快的就站了起来,阔袖招摇,风仪无双的向外走。竹隰则是如同恭顺的姬妾一般,跟在后面,举止优雅,气度高华。 两人并坐到车上,地伯驾车,肃则是坐到了一边,而他们四人刚出院子没一会儿,食庐的管事就带着几名婢女进到绵姜歇住的院子里来了。他们势必要弄清楚这主仆究竟是何来历,问不出来,那就自己动手来翻翻行李。 …………………………… 乌函城街上的人很多,男男女女,或结伴步行,或婢仆环护,或男女手拉手,眉眼相对含情。坐车的自然也不少,驴车很少见,牛车居多,而代表了身份的马车,也是不少。 街上各式各样的铺子都有,招客的奴童美姬都含笑的在门边候着,这些奴童美姬,其姿色在贵人府邸中许是连婢女仆男都比不上,但在这街坊中,却也是极显眼了,而他们的衣着,也都轻透单薄,带着诱惑。 绵姜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这些繁华上,这些繁华带给她的惊讶已在上一世就有过了,再一见,许是因为心态的不同,竟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感觉。绵姜的目光更多留意的,是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剑客。尤其是在只有马车才许通行的几条富华之街上,绵姜的神色更是专注起来,但她专注的依旧是那些剑客。这一点,地伯和肃都没有发现,只有近旁的竹隰留意的清清楚楚。 马车继续向前,可在转进一条人流有些混杂的街道没有一会儿,马车却是被二男奴给强行的阻拦了下来。 地伯到是想直接的把拦车的人碾压过去,但他究竟没有这样做,而是回头看向车里的绵姜,看她是怎么样的意思。 绵姜心里很是不解,她才要说话,便见到拦下马车的二男奴却是让开了路,在他们的身后,走来的三名年轻的小姑子。 最前面的那位小姑身着薄裙,裙衣将透未透,其脸如满月,容貌娇好。其左右二位小姑,容貌略逊一筹,但都带着斯文气。而在他们三人的身后,则跟着孔武的、赤膊上身,仅下身围了皮君的男奴六名。 绵姜打量三人时,那三人也在看绵姜,尤其是最前那位,举止露出了些羞怩态来,但却是明目张胆的将自己前胸的衣领向下扯了扯,让其胸前的那肉球,露出大半来。 她妖妖袅袅的走到绵姜的马车前,娉娉婷婷的一礼,而后双眼含春定定的看着绵姜,温温的道,“郎君,我名阿兰。乌函柳氏商家女,家有金银田奴铺庄,富贵有余。郎君容貌皎皎如月,婴而清辉,阿兰见之钟情。心下渴君,思君。阿兰愿意带了千金良田、奴女仆男,与郎君相好永固,为郎君后院一姬。可好?!” 这个是小姑子,却是有钱的,她的意思是,愿意带着财富,做绵姜后院里的其中一位姬妾! 这样的事,对男子来说,自然是好的。这女子容貌过的去,能得财又得人,有何不可为?而类似的事情,在乌函城也很多!乌函是富华地,富裕的商人多的是,但商人在富贵,到底比不上那等世家的尊贵。所以家里女儿多的,就用这种带着钱物自荐枕席的方式来入那些有身份的世家子的院,以此来为家族增加几分关系。 被娇娇拦下表白,绵姜心里苦涩,但面上神情,清清冷冷的。她是见识过公子晋阳那种威而不盛、锋芒凌而不厉的模样的,模仿不来妫晋阳的十成十,但总还是能学着一些皮毛特种教师。 绵姜立刻模仿出妫晋阳的神色,她也不答话,只是不耐烦的,冷冷的扫了眼那名阿兰的姑子。 哪里想的,那姑子只是神色微微变了变,在咬了下唇后,却是向前近了一步,话语退了,但其意不变,“郎君若是不愿收阿兰进府,阿兰自置了院房,日日夜夜候着郎君前来可好?若郎君肯应下阿兰,阿兰身边这双姐妹,也能伺候了郎君舒服的!” 这话一出,与阿兰同来的那二小姑子也是眉目含春带喜的投目光于绵姜。她们是这阿兰的姐妹不错,但阿兰是嫡,她们是庶,到时无论阿兰嫁给谁,她们都是要陪嫁去的。 而其家虽富却无权势能依仗,就前些时日,有一男子,因其妹为官家姬,竟是强求要柳兰。若那男子是良人,她们也就认命了,可那男子,好吃懒做不说,家里姬妾已是无数。她们三人谁都不愿,她们想的是若无奈定是给人当姬妾,不若找个自己合了眼的的世家子。一来世家子能护得了他们,而来,至少自己选的人是自己合眼的! 如此她们今天就出来了,在兜兜转转好一会儿后,相中了绵姜,所以才有了此刻的这一幕。 阿兰说完,含情脉脉的看住绵姜,在阿兰眼里,眼前这个眉目带了冷峭的少年郎君年纪虽轻,但却令自己有些害怕,但阿兰这害怕下更多的还是欢喜。阿兰想,世家出来的郎君,能是这般神态的,都是有些脾性手腕的,自己若是能依傍了他,即便不受宠,但总也强过被那些庸俗的丈夫要去清白。 想到好吃懒做,却心心念念的要求得自己的那位,阿兰的心里就一阵犯堵。 而此刻,绵姜的马车这样被阿兰她们一拦,就有不少人围观了过来,这一围观,便有更多的小姑子看清楚了绵姜的容貌。虽然她们也都同时注意到了绵姜身边的竹隰,但却很快的将竹隰忽略,大胆主动的也靠上前来表白。 “郎君,我乃付氏阿英,愿携家财与郎君永夜欢好!” “郎君,我乃张氏阿书,乃张氏嫡女,我父有家产万千,阿书愿与郎君欢好!” 竹隰微微的垂下头,双手紧紧的交捏在一起,她知道身边的郎君是好的,能惹来那么多小姑子的示爱也很正常,可是竹隰心里却有些难过。她不敢想身边的郎君真的应下那些小姑子的话她会怎么样的。似只要想一想,心就有些难过。 “地伯。将这些人赶走,我们走!”绵姜说道,身边的竹隰忙的身手将帘子放下,把外面那些人隔在了外面。 地伯应下,将手的鞭子呼啦一下舞开来。四下的人连忙的闪躲的一边,毕竟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若是人家看不上,也就算了。 可是那阿兰却含着眼泪,声音焦灼喊道,“阿兰愿奉千金,只求与郎君一夜欢好。”说话的时候,阿兰甚至不闪躲,反而走到了马车的前边。 如果真的跟不了她看中的人,那么能把自己的清白给他,也是好的。若是连这一点也不能,此生……阿兰有些不敢往下想,她不愿意嫁给那个人,如果逃不过,不若死去吧! 地伯自然不回撞死阿兰,他鞭子将阿兰鞭卷开去后,就赶着马车丝毫不停顿的扬长而去。而阿兰拦车的举动,因为外面人的惊呼,绵姜有微微打起帘子去看,所以一切她都看到了。 自求欢好一事她能理解,但似阿兰这样的举动她就理解不了了。尤其是那一瞬间,绵姜是发现她的死意的。只是绵姜自己尚有要事,也就无暇无顾及这个阿兰了。 “去太阿湖!”绵姜道。 “郎君,有辆马车一直跟着我们!”地伯道。 “不管它!”绵姜道。 ------------ 第041节:吴氏三郎 太阿湖在乌函之北,连着漓江活水,湖不算大,水也不够清澈,但期间多鱼虾。又因到了雨季,漓江多灾,这太阿湖也就成了祸害,故在太阿湖的四下,围建了挡水的“天水门”。此刻,自然不是多灾季,这水波荡漾、晚风清凉的太阿湖就成了世家子门玩耍处。而那天水门处专门有人看着,若不是个有身份的,是想进也难的。 绵姜的车在天水门前被人阻拦了下来,因为她的马车上无标记,又是生面孔。但拦下他们的人态度是恭敬的,能坐马车来到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车里的郎君那气度,真真是了得。身边的女姬也是不一样的高雅! 太阿湖是切不能让那等低下富户混进去,所以他们即便是不想拦,也将绵姜拦下来问问身份,拦错了没事,跪下来舌头舔地保全命就好,可万一放错了,那小命就绝对的是交代,要知道,今夜游太阿湖的,可是有乌函城的吴家郎君啊! “不知何家郎君来此?又应了何人邀请?”拦车那人讨好着笑道,看看冷着脸的绵姜,腰身不敢直起。 “郎君莫误会,因着郎君面生,如此我问妥了记下来,下次盛宴,便能第一时间使人去告知郎君呢?这太阿湖是盛大,但还有些隐秘的盛会,却是定要脸熟之人才能相邀的。我呢,也是因着郎君人品出众,想讨郎君您的几分好!”看着沉下脸来的绵姜,拦车人立刻笑着解释道。 绵姜勾勒起嘴角。 “你来!”绵姜身子向着车里一靠,目光似笑非笑,骄傲又清冷。 拦车人被看的心里发毛,垂头上前几步,靠近牛车。 “手伸出!手心向上!” 拦车人便又伸出了手,眼睛好奇的抬起看了眼绵姜,又慌慌的垂下头,心里却是疑惑嘀咕,这是要做什么。才想到这里,手心忽的一阵巨疼,他紧忙的将手缩回,身体退后二步,头再抬起,神色带着惊恐,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绵姜手里的一把银柄小刀。 “郎君,您这……?” “怎么?”绵姜将脸一拉,似是被什么事给扫了兴致,连着那银柄的小刀也被她这么丢在了地上我心安然全文阅读。她看也不看一眼那银柄小刀,只目光沉冷而张狂看着那拦她之人,一字字很慢的道,“我不想说出我是谁,但我很愿意将我的姓氏,一刀一刀的,刻在你的手心上!” 说完这话,绵姜脸上的沉冷不在,而是一昂头,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并对地伯,“地伯,我妫姓禹氏四字刻在他手心,到时,你可得将他的手砍了去,若不然,岂非是他一握就握住我大禹氏一脉。” 这张狂样,这玩弄人的阴狠样!地伯的心一抽,这小姑子,是过了十几年连奴隶都不如的艰苦生活的么?怎么这一张狂一阴狠起来,却真是带了几分世家子骨子里才有的味道。可是妫姓禹氏,她就这样用出来了!?就这样?! 地伯却是不知,张狂阴狠的世家子,她在周梁见的太多。而从小,父璀教给他们的,却是世家子应该有的风骨。绵姜如今,不过是将所学与所模仿相结合,活学现用罢了。至于妫姓禹氏这般用出来,绵姜自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那拦车的人可不想手心被刻上字后又被断手,心中惶惶,听见绵姜报出的又是妫姓禹氏,心里不由的就是一惊。他是知道禹氏的尊贵,可眼前人究竟是不是他又拿捏不准啊!一时间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绵姜却是没了这磨唧的耐性,脸彻底的阴沉下来,目光看向那拦车人如同看着死人,“地伯,杀了吧!”她缓缓的道。 地伯心里一惊,但却并没有犹豫,若真是禹氏的人,被这样招惹也确实是要出手杀之的! 就在地伯准备动手时,一声“慢着!”从后来的一辆马车里传了出来,听声音显然是年轻人。 听到这个声音,绵姜的嘴角又勾了勾。地伯说有人跟着他们马车的时候,她就知道谁跟着她了。 如果没有偏差,说话的人应该是吴三郎吴俊! 果然,马车后的帘揭起,正是城主的嫡三子吴氏三郎吴俊。拦车人如见到救星一般,忙的上前大拜。 吴俊看都不看地上那人,他手指动了下,驾车的人没有回头就似看到了他的意思,就将马车行上前与绵姜所乘的马车并立。探出头的吴俊一眼看到绵姜的容貌,眸子顿时大亮,在他看来,眼前的小郎真人远比艳使的画像要美上百倍。若是以往,吴俊心痒难耐下早就令人动手直接的拿人了,但是此刻他却不能在这样做。 原因是他跟了绵姜好长一段路,之前的一切若是可以不在意的话,那么刚刚绵姜嚣张阴狠的一面他不得不重视,而更让他放在心上的还是四个字“妫姓禹氏!” 妫姓禹氏就是绍地禹氏!绍地是四大封地之末,古老的禹氏也在这百年里人员近乎凋零,但是家业依旧庞大。 而且游手好闲的吴俊到底也不是傻的,他明面上是浪荡子子,暗下那沉稳的一面,却不是旁人晓得的。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份沉稳,故而他晓得,绍地多年来虽吃败仗,但周楚齐三大封地却并未将之吞而分之,使其彻底消失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这其中的原因牵连,就甚是复杂了。 乌函城再怎么说也是小封地,绍再是末者,与他乌函城比较来说,却依旧是王者存在。况且,若此子真是绍地禹氏的人,若是旁系也就罢了,若是嫡系直系,那对他吴俊来说,也是一个善缘巧机。如果不是,那此子迟早会被他拿在手心里! “郎君一看就是有身份的同道人,来,便与我一道进太阿湖吧!”吴俊心下思绪连连,面上却和善的道。 绵姜清冷却有礼的向着吴俊点了点头,放下帘子吩咐地伯前行。 吴俊的马车则是紧跟住绵姜的马车! 马车就此,平稳的驶过了天水门天墨仙城。 在专门停马车处,地伯将车停了下来。绵姜下车后伸手牵下竹隰,才站定,吴俊就过来了。 “在下吴家三郎,单名俊,世人唤我少郎或是三郎。若郎君不嫌弃,便请郎君与我一道,可好!”吴俊笑着,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的有礼。 “既是吴家郎君盛情,如此甚好!”绵姜的态度从容镇定,礼貌中又带着几分骄傲。是大世家子教育良好,但骨子里却清傲无比的表现。 “肃,你陪着竹姬四下走走!”绵姜知道自己会遇着什么,所以她没有再带上竹隰的意思。 “诺!”肃应下,竹隰似是有些不愿,但却并没有说什么。而绵姜并没有在竹隰的身上多注意一分,在吴俊的相请里,广袖招摇,迈步离开了去。 太阿湖真正是灯烛明亮、人头攒动。 湖边的树上,都张挂了粉色的薄纱,而在树枝上,又都挂上了灯笼,在这纸贵如金的时代,那糊灯笼的就是纸,且纸做的极薄透,使的光亮度极好,又不单单是暧昧火热的红,而是在其上,点画了糜糜景色或者美姬人物。 风一吹来,灯色照耀下的那些薄纱就飘飘荡荡起来,每盏灯下又都设有玉簟,玉簟之上,坐着或含羞带怯、或明艳胆大眉目盼兮的少女或童男,那少女童男都穿着薄纱衣,那二点樱色和一潭幽黑,纤毫毕现。而在他们的近旁,则放着尊酒鼎肉,世家子、世家女郎们可以边享受少女童男,边享受美酒佳肴。 而更夺人目光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一条长廊和湖中一只一只的画舫。 那长廊是直接的从岸地上铺伸向湖中,最后以扇形台的形状展开在湖面上。长廊上自然也有不少人,多是坐在长廊边上,双足划水而戏,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笑声。而长廊下的水中,不知放置了何物,竟是发出幽蓝的光芒,将那些戏水人的肤色,都照的幽蓝幽蓝的。 至于那些画舫,则是只只通火明亮,期间靡靡乐曲声、欢笑声不相间断。 一切,都带着极至的暧昧和奢侈!一切都表现出乌函这些世家子的穷奢极欲,也表现出了这弹丸之地的乌函城,有着怎样的财富底蕴! 只是这一切,也不是绵姜第一回见到了,上一世她也来过这里,只不过那时候她是被曲大家当作歌姬礼物来现的。 吴俊可以说是这里身份最尊贵的人,他一出现,大家都远远的朝他点头致意。而在他们看到吴俊身边的绵姜时,个个都心里惊讶万分。他们都是知道吴俊好的是男风,此刻吴俊身边的郎君美貌如妖,但却能与吴俊并肩而行,且自身气度从容里带着骄傲,可以推断这人定是有些来头。因为有这样的猜测,那些人即便不认识绵姜,看向绵姜时眼神也都藏了惊讶,更多的流露出和善意来。 吴俊领着绵姜直接的上了最大的一艘画舫。 只是在上得画舫前,绵姜的目光朝着天空看了看,而后又看向太阿湖的远处。她忽的将手往所看方向一指,很是不经意的问那吴俊,“此湖可是通了漓江?” 吴俊沿着绵姜的目光看去后,点了点头,“出了三曲险地,则尽入漓江!这里可说是我们乌函的天然屏障,无需要一兵一卒,自是无人能进来!” 广袖下,绵姜右手拇指和食指下意识的来回摩挲,眉头轻轻皱起,但随即便带上了恬然中也不失傲意的笑容,昂首进到了画舫里。 因为这部分内容跟改文前会有类似,所以今天这部分内容我放的多一些! 也就是说晚上还会有一更!求个推荐票! ------------ 第042节:动手杀人 画舫奢华,即便绵姜二次重生心态已是极好,也一样的心有震撼,不说里头的美姬艳童,不说席上金杯银盘,单是嵌在金丝莲底座上用以取光亮照亮的夜明珠,就已是价值万金不止了! 绵姜险些挪不开眼去,她心里暗叹一声:自己的见识,到底是小家子气了。 吴俊因落后绵姜一步,故而到是没有发现绵姜刚才的纰漏,而此刻外间传来脚步声响,吴俊嘴角一弯,便是转头看去。绵姜自然也转过身相看。 却见有五名男子鱼贯而进,都在十八、九的年岁,个个锦衣玉冠,神情也都带着高高在上的世家子才能有的张扬骄傲。 这五人一进来,其中为首之人,目光就向着绵姜看过来,在看清楚绵姜容貌的那刻,他的眸中有那么一份惊艳,紧接着,其脸上就荡出几分不以为然的轻慢笑容。 后面几人的神情绵姜没有看清,但此人,绵姜却是将其神色变化看的清楚无比。在极快的又扫了眼笑容放大了的吴俊,绵姜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来齐了,便都坐吧!”吴俊笑容如春风,但口吻上,明显的带着这群人中第一人的骄傲。说完这话,他转身复看向绵姜,也是温和有礼的道,“郎君毋需客气,也入坐吧!”说着话,吴俊就自向主位走去,而刚那进来的几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分别的左右入了席。其中刚才那走在五人之前的男子,直接就坐到了客位上最尊贵的左手第一席,然后男子身子微微前探,其目光带着挑衅,看向绵姜,话语却是问着吴俊,“阿俊,此子面生,不知何家郎君?” 吴俊拍拍自己的脑袋,一脸无奈的道,“实是此郎君风华无双,我一见便以为是我辈人,到是忘记请教名讳了!”他吴俊是知道绵姜可能是谁,但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问过绵姜名讳来处,故而,吴俊即便知道,也要装出不知道。 “如今阿庆既然问,那还是郎君你亲口说吧!”吴俊含笑看向绵姜道。 “我为乌函王氏,庆!”那明显是来为难绵姜的男子王庆站起来,倨傲的向着绵姜一抱双手为礼,随后,便又坐下,昂着头,双手摆在膝头,等候着站着的绵姜回他话,回他礼。 礼尚往来,绵姜是要报上家门出处的,但那王庆坐着她站着,她这一礼一报,这身份,给人就深深的给压上了一头。而只要是真正大家养出来的世家子,是不肯在这一点上迁就吃亏的。当然,若是底气不足,想不吃亏也得忍气吞声才成。 一下子,吴俊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绵姜的身上,而他们越看,便越是觉得这少年雅贵的惊人。其中几个知道吴俊心思的,已经为吴俊能有这份运气而羡慕起来。 同样看着绵姜的还有跟进来的地伯前夫高攀不起全文阅读。地伯现在终是明白小姑子是打算用怎么样的方式来向主公证明她能够冒充禹氏嫡亲长孙了:只要吴俊这些见都不曾见过她的纨绔能信服她是禹氏子嗣,那么她就有有能力扮演好这个禹氏嫡长孙! 此刻,绵姜心里明白,这是吴俊是要用一个王庆来试探她的气性。这世家子的气性…….绵姜冷冷的看了眼王庆,并未立刻接话回礼。她伸出手,点向几名美姬,清清冷冷,无喜无怒的道,“将那空着的席位挪上来!”说着这话,绵姜顾自的走到吴俊左侧站定,然后用手向其站着处一指,“置与此地!” 那挪了席、桌等物的几名美姬,垂着头不敢上前,毕竟那个位置,可是吴俊身边啊,而且,还是尊贵的左侧,此人是在说,他的身份,竟是能越过王家郎君去! 吴俊也好,王庆也好,瞬间脸色都有些难看,心里的惊讶猜测是有的,但愤怒也是有的。 绵姜见那几名美姬不动,吴俊等人面色也有不虞,心里知道自己这般做很过火的,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这般做。乌函之地,是她证明给妫晋阳看的开始,等她回到了绍地,不去争什么禹氏家主位怕就罢了,一旦她要去沾染,恐怕更多的为难都是要去面对。如此,若不是一开始就站在高处,而是从下往上攀爬,那一定会遇到更多的阻力、更多的为难。既如此,便一开始就要站立在高处,是强撑着也好,是旁的也罢,只有先站住,才能有立稳的机会,而若是站都站不住,更不要说立稳了。 “我乃……!”绵姜爆发出妫晋阳那里模仿来的气势,冷哼一声后,高高昂起头颅,骄傲张狂的沉声开口! ………………….. “我乃绍地禹氏,禹氏武!如此,可是有资格与你吴氏俊并席?” 绵姜知道,她若是能骗的过这些人,那么就能真正的去对付那真正的禹氏族。绵姜的心里有些撑不住的疲累和紧张,但她知道,这还只是开始,她要想踏足那个圈子,那么她就必须要,真正的成为禹氏武。 如果她以禹武的身份立下根基,那么她,也就有实力开始积蓄力量。那么终究有一天,她不用依傍强大的夫主,也能保护好自己,一如那闻名世间的尊贵女子:姬氏、嬗氏。 绍地禹氏,又是这般张狂的气势,此刻,吴俊心里对绵姜的身份,又是信了几分。旁人一如王庆,信的更多几些。 然吴俊此人心思缜密,心机颇深,他尽管已经信了几分,但还是打算,要继续试探,他哎呀一声,身体向旁侧斜倒,装着吓了一跳,伸袖遮脸时,给一旁的一名找安排好的寺人使了记眼色。那寺人早得了吴俊的吩咐,受到吴俊的眼色后,便一步站了上来,横插到绵姜与吴俊之间,这寺人头一昂,看着比他尚矮上几分的绵姜,嗤笑一声,很是不善的道,“你说是便是?这信口雌黄事,谁人分辨?何从分辨?若你真是禹氏郎君,奴这命却是不能留得了,然奴不怕不悔。因你若不是,岂非是令奴家少主识人不清,沦为世间人之笑柄。奴忠心事主,豁了命,也要向郎君讨要了凭证!” 这寺人说的铮铮有理,神色上甚至是带上了一份舍了性命不要、也要为其主辨清人的狠劲。 绵姜眸子里有深不见底的冷,她微微侧头,声音冷而硬,“地伯,杀了!” 话音刚落,地伯就丝毫不迟疑的出手了,他的手一把捏住寺人的脖子,喀嚓一声后,那寺人顿时气绝。地伯伸手将寺人往边上一扔,然后面无过多表情的又站到了绵姜的身后。 惊叫声、倒抽气声,顿时响成了一片!但紧接着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安静! “吴家郎君,你,好的很呐!”与安静中,绵姜垂眸定看吴俊,双眸中也有杀机涌现,她是在告诉吴俊,他的那点小心思,她都看出来了。 想求个推荐票!晚上还有一更! ------------ 第043节:当年故人 吴俊的目光一直都盯着绵姜。眼前的雅贵妖美的少年,反手在后,高高的昂着下巴,垂着眸轻鄙的看着他。少年的眼眸中有桀骜不屑、有张狂骄傲、也有杀意。 吴俊心里咯噔一下。他觉得自己错了,眼前的少年人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试想,如果他不是禹氏嫡系,他能有这气度风仪?如果他不是禹氏嫡系,他敢这样嚣张的动手杀人?如果他不是禹氏嫡系,他敢对他吴俊有杀机? 吴俊此刻对绵姜的身份已是信了八九分,他立刻的冷静下来,才要说些话,可绵姜却是抬步丝毫不迟疑的向着舱外走去。吴俊想也不想的就立刻的追了出去。 “禹家郎君,实是俊唐突卤莽了!”吴俊追绵姜到船舱外,双手抱拳话语和态度都极为真诚的弯腰作揖。 “这说,吴家三郎是不再怀疑我这禹氏子的身份是假的罗!”绵姜冷笑道,话语问的直接,并明显的带着厌恶和愤怒。 吴俊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些怀疑也不敢说出来,“自然不敢怀疑郎君的身份!” 绵姜却是在此刻叹息一声,提了步子继续向前要离开画舫。 吴俊不明白绵姜的叹息是何意,私以为是绵姜还介意之前的事,吴俊忙的上前有好生的赔罪一番,赔罪后忙的又相请,“到时会有各风月大家的表演,禹武郎君不若留……!” 可吴俊这话不曾说完,绵姜就转过头打断了他的话语。绵姜道,“我劝三郎你也离开这里为妙!”说完这一句后,绵姜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再次看着吴俊道,“虽说此地是天然好屏障,但也未必安全。” 吴俊一怔,最近乌函城确实得到消息,说有强盗来打乌函的主意,但这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知道此消息的人也都不以为然,理由很简单:区区强盗如何敢犯乌函,别说他进不来城门,就是他进来了,城里养的甲兵不提,就是那三百多剑客就绝对不是区区的强盗能对付的诡域档案全文阅读! 只是眼前的禹家说出的话却又耐人寻思,若眼前郎君是别人也就罢了,可以禹家郎君的尊贵身份,完全没有必要拿这样的事情来与他吴俊玩笑。即便是禹家郎君为之前的事心里还有气,但若因为有气而这般玩笑,那也就是他自己降低自己的身份! 强盗的事,绵姜自然是清楚的,上一世她就经历过。她能最后逃出曲大家的手,也是因为强盗来犯,她趁乱得脱。而强盗,有部分已经混进到了城中,另外一部分则是会从乌罕以为是天然屏障的漓江上直接进到太阿湖。 到时候里应外合,强盗会直接拿住这里得世家子从太阿湖离开,而不是去抢劫内城的所谓的财富,之后强盗再以世家子为人质,向乌函的世家要求巨额赎金。上一世强盗来犯,这美丽的太阿湖上漂了多少的死人呵! 其实绵姜要证明的东西已经证明了,等天一亮她就会离开这乌函城去,强盗的杀戮也都在这太阿湖,所以她只要离开这里就不会又性命之忧。她本来是干脆的就走的,只是想想那么多条人命,能救也算是积累了功德,便在吴俊的面前提了一提,如果他够聪慧,有一点防范的话,强盗的行动未必能得逞,确实强盗来的人不算多,上一世强盗们得手,一半是计划周到,一半也是乌函人太信任所谓的天然屏障。要知道有些为财而不怕死的,即便是地狱都敢伸长手去,一个三曲六弯,如何能拦的下这等人! “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我言尽于此!”绵姜说完这一句,再不管吴俊,直接的走下了画舫。 吴俊看到她走出没多远就跟那女姬和仆从汇合,四人向着天水门的方向而去。 郎君,庐中斯传了消息来!”吴俊的艳使此刻拿着一张纸急急的跑了来,他上前后便说边将手里的纸递给吴俊,然后话语紧张的道,“按照庐中斯的描叙我自己画的,这个应是禹氏嫡系的玉牌,那小郎的包袱里有好几张用玉牌拓过的纸呢!” 俊将手里的纸一折放进袖中,此刻他十成的相信绵姜就是禹氏嫡亲! “你悄悄的去安排些人进来这里……!”吴俊想了想后,拉过寺人吩咐道,“记得,悄悄的!” 寺人跟了吴俊多年,虽然对吴俊的吩咐不是很明白,但应下事后就立刻的就去安排了!吴俊又看了看天水门的方向,想了想后,他也下了画舫,离开的太阿湖。 ………………………….. 地伯驾着马车离开天水门后就直接向着食庐而去。 绵姜坐在车里,目光却看着天上,天上的月色刚还皎洁,但此刻却从远处移来了大片乌云,用不了多久,那大片的乌云就会将月色遮掩住。到那时,强盗们的行动也就开始了。绵姜很想将事情都点出来,但是她知道不能。她能提点的,已经提点过吴俊了,只希望吴俊真的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郎君因何难过?”竹隰坐在绵姜身边,她一直注意绵姜,所以绵姜的情绪变化竹隰看的很清楚,一直不曾主动开口的她,此刻终是开了口。 绵姜被竹隰这样一问,转过头看着竹隰却不说话。竹隰对她有了些异样的情绪绵姜是感觉的出来的。她到是需要竹隰这样的女子在她身边,这样一来,以后旁的美姬投怀送抱,她就能有个挡箭牌。但是绵姜不能把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告诉竹隰。不是不信任竹隰,而是这些秘密说出来就要有很多的解释。绵姜只是想救竹隰出牢笼,并不是想将竹隰拉进她的淤泥里来。去绍地禹氏,那是要遇见多少的算计啊,竹隰要是有什么事,绵姜如何能原谅的了自己。 “没有难过,只是月色容易令人伤感!”绵姜放下帘子,对竹隰温柔的一笑,解释道。 竹隰被绵姜的温柔笑容弄得心下直咚咚乱跳,她才想接着说话,可是马车却晃荡了下后,忽的停了下来。还不等绵姜揭起帘子问驾马的地伯发生何事,就先有一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了绵姜的耳中,“婆氏九奉主家令,恭请郎君相见三国钉子户最新章节!” 绵姜移开车帘,看到的一名白发苍苍但精神气十足的老叟,叟对着她垂着眸子,微微弯曲着腰身,在其双手上,是一枚木简书牍。 肃在见到绵姜点头后,上前接过老叟手里的书牍奉上。 绵姜展开相看,仅一眼,其双眸微微一凝,旁人无从察觉,但竹隰却是看得清楚。 “你主家何在!?”绵酱收起书牍,看向老叟,神色不甚在意,但她内心,却是非常之不平静。这不平静,只因为书牍上的寥寥数字:小儿,可记得当年绍地罗城老儿! 绍地罗城的事,自然是绵姜第一次重生前的事,很多事情因为年纪小,又因为重生二次,她如今已是回忆模糊,但自称“老儿”之人,绵姜却是似乎有些印象,虽想不起那人具体容貌,但大致的轮廓却是存在的。 那老儿的印象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绵姜忽的想起一事来,当年在绍地罗城的路途上,遇到的一老儿曾说:“小儿,惜乎!汝五岁当死!” 他的意思是很可惜绵姜五岁要死! 当时绵姜年纪小,听后就忘记了,然美人母亲似是后来与那老儿独处了会儿。 再具体的事情,绵姜就真的想不起来了,后来身死后又二次重生,仍是没有想起这事来,但此刻见到书牍上这一习话,绵姜的回忆却是轰然倒转。想起的不多,但足够令她慎重! “郎君请随我往!”那老叟一揖后,转身向前走去。绵姜示意地伯跟上。未行多远,便转进小巷,因巷子窄小,马车行不得,绵姜下了车来,地伯有意跟上去,但绵姜没有同意。这件事情,绵姜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跟着那老叟婆九往巷子里走,不多时,就到了一隐在深巷的茶庐中,老叟婆九止步,说其家主便在庐中楼上,只绵姜一人可前往。绵姜点了点头,进到了茶庐里。 茶庐大堂无一人,侍奴也不多见,仅一管事打扮的男子在绵姜进门后笑脸迎上来,也不多问,只一句“郎君随我来!”便带了绵姜上楼。绵姜才踏上第一阶,耳边就传来一阵丁冬的曲乐声,声音轻柔透彻,悦耳至极,然此非重点,重点在于闻此音,竟是让绵姜有心静之感。 “便是此间!”那管事在一屋门前停下,伸手推开门说着,请绵姜入。待得到绵姜跨进屋中后,管事便将门给合了上来,随后站在门侧,垂眸,一动不动。 绵姜踏进屋后,便闻到了一阵清幽的茶香,而她的目光所及处,看到了一个她印象中的老叟。看到老叟的时候,她印象里的轮廓与眼前之人完全的重合在了一起。还是上上一世那般模样:苍老,枯槁如尸,浑身散发腐朽的气息,但是双眸却闪着智慧的清辉。 却真正是当年旧人。 那老叟也在看着绵姜,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绵姜看不懂的表情,似是有欢喜,似是有满足,似是有期待,也似是有,悲伤。 “坐吧!”老叟开口,声音也是苍老沙哑,带着腐朽之味。 绵姜对着老叟一礼后,方是在其对面坐了下来。 半个时辰左右,绵姜离开了这间茶庐,来的时候她的眼眸里最多的是带着困惑,但在离开时,她的眉头轻轻的皱着,唇微微的抿着,眸子里的神色困惑不在,更多却是一种沉重。 没有人知道老叟究竟对绵姜说了什么! 到这里以前发过的内容全部修改完毕了!下面的都是完全新的内容!再求推荐!也推荐下我的老书《权阀嫡女》。 ------------ 第044节:结交吴郎 千河婆氏处。 千河婆氏在整个大?z是神秘而低调的。早在五百多年前,大?z国第一女王--妃骋一统江山,建立大?z国时,就有一位能沟通神鬼的巫族人就站在女王的身侧,他是女王最忠诚的裙臣、幕僚和追随者。婆,是女王赏的姓。 之后经历了很多变故,大?z国的地位一落千丈,母系的权势在被越发强的父系取代,虽女王尤在,凤歌尤存,但实际上,不过存在名义,实权已亡。而当年风光无限的婆氏,也早在五百年前因一次政变,举族离开了王都凤歌,淡出上层权势的角力中心。他们碾转过很多地,最后定居于此,那时候的乌函,可还没有如今这般富庶,更远远算不得城,那时的乌函,不过是三四户人家的小村落。 乌函在岁月里逐渐的富庶了起来,然婆氏在世人中,却渐渐的淡退了去,如今,下民百姓不知世有婆氏,然婆氏的影响力在上层世家中,却是极响的存在。尽管其低调神秘,但上层世家都会交代下一代人:莫惹能沟通神鬼的婆氏,可敬之远之,不可惹之! 乌函富庶如此却能不被大封地强并,有乌函蓄养剑客的原因,但婆氏,也是重中之重。至于千河是何意,大多人都以为是婆氏以前的封地,然五百年前女王死后,婆氏迁离凤歌的那段历史是空白的,是无人知晓的,其封地是否名千河,便也无人知。千河婆氏中的千河具体为何意,也就成为一个秘密。也许,只有婆氏人自己才知道。 此刻,在千河婆氏居住的宅子里,有那么一处幽静的院子女人乖乖让我宠最新章节。院子里载的,全部都是高大的、皮青如翠、妍雅华静的青桐。除此外,便是一间古朴粗旷的茅草屋,一名头发胡子全都花白,皮肤满是皱纹,色泽如松皮的老叟就坐在青桐下的草团上,其手间,正慢悠悠的编制这草鞋,一只已成型,就穿在其右脚,一只,就是他如今手上这只。 在这白发老叟的身后侧,站着曾见过绵姜的那名老叟。两人的年纪看上都苍老,但编鞋之人身上却有似有着勃勃生机,而那见过绵姜的老叟,却是带着浓厚的腐朽味。见过绵姜的这老叟名婆千一。 而坐着编制草鞋的,是婆氏的最高之主:婆千鹤 “主,我已见过她,并将当年续命一事,与她说了清楚,并也按照您的吩咐,告诉了她一切!”婆千一万分恭敬的道。当年他故意的去接触绵姜母女,并主动的去为绵姜逆天改命,是受的婆千鹤的令。 婆千一不知道原因所在,他也不会问原因所在,只要是婆千鹤的吩咐,那么他,就会义无返顾的去执行,哪怕逆天改命使的他不落轮回!使得他身体在腐朽、魂却不得归于黄泉! 听完婆千一的话,婆千鹤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坐在那继续认真的编制草鞋,而婆千一等待了片刻后,则退出了院子。 婆千鹤则是依旧在那坐着编制,一片青桐叶被风从枝头吹落,它打着旋落到地上,后又被风吹向那古朴粗旷的茅草屋的木台阶下,茅草屋的门未关合,从门中便一眼能看到,其屋正中的墙上,挂着用木板雕刻的画。雕画的是名女子,身着仙裙,头戴王冠,其后背景,是一轮含有金乌鸟的圆阳。而女子身左侧,站着广袖长袍的男子,男子面容俊美,目光温柔,他含着笑,看着着仙裙戴王冠的女子。 一模一样的模板雕刻画,世上仅仅二幅,一幅在婆氏这里,一幅则是女帝所在的帝都凤歌!而画中人,女子正是开国女帝妃骋,男子则是当年辅佐女帝的巫族婆氏第一代家主! …………………………. “郎君,我们的东西被人翻动过,但东西并没有少!”地伯在回到食庐院子后按照绵姜的吩咐将包袱都检查了一遍。地伯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有些震惊的,因为在离开院子前,绵姜就明确的告诉了他地伯,说有人会来翻他们的行李,让地伯按照她的吩咐来放置东西。 无论是在那吴俊面前的张狂从容表现,还是一开始就预料到有人要来翻行李而安置好拓印了禹氏嫡系玉牌的纸张的事,都让地伯对绵姜刮目相看了。似这般先几大步算计人的本事,在地伯心里,原本是唯有自家主公晋阳公子才有的。 “东西不少就成,今晚上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就离开这里!”绵姜道,说着她又看看竹隰,“你也早点去歇息吧!” 地伯三人离开后,绵姜也躺到了床上,只是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出现那个婆氏老叟对她说的话。 那老叟说,“你的命,本是五岁当绝的,你母亲用万金让我替你续了命!你如今占着她人的命格是违背天意的。而天意向来不可违。如此为了将一切回归正道,你定是会遇到很多的磨难,也会有很多的人因为你死去!但我既能违背天意,自然就不怕天。天地讲究的是一个正字。小姑子,从今起,你做事要从天下苍生为先来考虑,只要你能救天下苍生,那么你就有了正气,那么就是天意也奈何不了你!你,可要记下了!” “天下苍生!”绵姜睁开眼,喃喃着这四字。她完全没有去想过什么天下苍生,她所求的很狭小:帮父亲和兄长争回禹氏!拥有自己想要的自由自在。如果还可以,那就是弄明白第一世的死因! 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的绵姜索性的起身点起油灯看书,父璀是教过绵姜识字,但因为在周梁时的身份关系,绵姜几乎不太可能接触到书简,很多书都是父璀说一句,绵姜和辛武记一句。在这食庐的院子里到是有几卷木简,虽写的是些风月风雅事,但绵姜也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天却是亮了冷宫强宠,废后很萌很倾城。 绵姜才伸了个懒腰,地伯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郎君醒了!” “进来吧!”绵姜道。 地伯推门而进,见绵姜双眼充满了血丝,心下一惊,“郎君一夜未睡!” 绵姜只点了下头,将手上的木简一卷后站起来,“收拾收拾,上路吧!” “郎君,昨晚那位吴家郎君今天未亮就来了!”地伯道,“昨夜城里不怎么太平,太阿湖那边更是发生了大事。” 看来是强盗的事情更上一世一样的发生了,上一世吴俊是被强盗抓走的,如今他平安着,想来是昨天自己的提醒他听进去了。 绵姜想着,让地伯去请了那吴俊过来。地伯离开后,食庐管事亲自己带着美姬过来伺候了。 洗簌完毕,摆上早点,吴俊也恰好的来了。 正跟竹隰同桌用食的绵姜看了眼吴俊,伸手请了他落座。而竹隰则是站起身回避开去。 “吴俊谢过禹家郎君的大恩啊!”竹隰一避开,吴俊就站起来对着绵姜抱手一拜。 绵姜用棉巾擦拭一下嘴,淡淡的看了吴俊一眼。 吴俊礼后坐下来,将昨夜太阿湖发生的事情细说了起来。果真跟上一世一样,当月亮被乌云遮挡,当风月曲目在夜色里开始表演时,强盗们也开始动手了。只不过因为有吴俊的暗中准备,强盗们才亮出兵器就被吴俊安排的人的给拿下来。一切发生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连带着在漓江上候着的强盗船,在今早也已经拿下,其上的强盗全部被歼杀! “若非郎君提醒,我定是要被那些强盗捉了去的!”吴俊想想就后怕不已,越后怕就越是对绵姜感激万分。当然吴俊心里其实更忌讳的是:强盗要袭击太阿湖的事连他父亲都没有得到消息,眼前着禹家郎君又是怎么知道的?吴俊心里自然也有猜测,他觉得这禹家郎君看似只有四人,身后怕是还有隐藏起来不露面的高手高人。 “吴三郎并没有将我的情况告诉你父亲吧!”绵姜的眼神里没有喜怒,他听完吴俊的话后,却是这样来了一句。吴俊脸色顿时一白想要解释,绵姜却是手一摆接着温吞吞的解释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虽是嫡三子,但也不甘心只是做个纨绔。其实这样的野心,很好!我不介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帮你一把,但我很介意自己被人利用!” 吴俊这里绵姜没有什么刻意要算计的东西,她这些话说出来,无非是给自己的兄长辛武结交一些人脉。吴俊除了好男风外,其它的都不差,虽是嫡三子,但聪明并有野心的人,就算不是嫡长子也能有建树。吴俊显然就是聪明有野心的,而且从他没有将绵姜是禹氏嫡系的事报上去能看出,吴俊的能力是不小的,要知道绵姜是在好几人面前说自己是禹氏的人的,吴俊如果没有能力,他能压下那些人的口? 吴俊人又站了起来对这绵姜一拜,他确实是有小心思的,他是想把强盗的事情全部归功与他自己,也是想独自跟绵姜结交。禹氏的情况他不是很了解,但也不是丁点的不了解。他前后只有都想过,只要他立下这功劳再结交得到禹氏,那么这乌函的城市位置,将来未必没有他的份。他可是知道千河婆氏昨天也有见这个禹家郎君的。向来不见外人的人能见这禹家郎君,想来他在禹氏的身份定是不一般的了! 此刻他的心思被绵姜半隐晦半明白的点出来,吴俊心里对眼前的人更是看重了。他当下明确的表示自己想要结交绵姜。他甚至表明,如果绵姜有需要,他能在财力上大力的支持他,吴俊还暗下的点了点那个未来禹氏家主的位置! 绵姜勾唇笑起! 我也没有什么求的,就求个推荐!亲们,赏赐你个推荐吧! ------------ 第045节:绵姜被抓 绵姜离开乌函城之时,多了吴俊送的万两黄金天墨仙城。这笔巨大的财富,绵姜到也不方便带着上路。他想了想后,让吴俊在一个半个月后将万两黄金送去禹氏二房。绵姜说一个半月后她才会回到禹氏。 吴俊很是高兴的应了下来。 驴车行出乌函城后绵姜什么话也没有说,如今她要证明的都已经证明了,地伯将她带去哪里就是哪里。 地伯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驾驶着驴车往前走。很快的绵姜就留意到这是去往绍地的方向!难道不去见过晋阳公子就这样直接去绍地?绵姜深以为这样不妥!道理很简单,即便她的模样像祖父,即便她有玉牌,即便他能说自己的父亲是季璀,但如果没有一个有身份地位的母亲,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嫡长孙也一样不会那么顺当的进到禹氏。 其实当绵将提出要杀掉假伯勤的计策时,绵姜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妫晋阳在她身上有所求,她绵姜也在妫晋阳的身上有所求。妫晋阳求的是绵姜父族的血脉,而绵姜求的是妫晋阳能为她造出一个有身份地位的母亲来! 他在利用她,她何尝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到了他! 虽然心里知道直接去绍地不可行,但绵姜没有问出这话,因为这些话对地伯说根本没有用,如果晋阳公子真是聪明的,那么他自然能想到她所想的。如果晋阳公子不那么聪明,那么她绵姜就要想法子从地伯手上脱身了。 要走,其实也不是很难! 想明白这一点后,因为一夜没有睡而感觉到疲劳的绵姜闭上了眼,在她终于睡熟后,她的头渐渐的依靠在了竹隰的肩头上。 竹隰的身子一僵,脸红的滴的出血来,但她的神色是欢喜的。她一动不动的让绵姜依偎着她。 等绵姜醒来时,天色已经晚了。 “对不起!”见自己依靠在竹隰的肩头,而竹隰的神色明显的很不好时,绵姜顿时的明白了过来,她边说这边伸手去揉竹隰的肩。竹隰的肩膀因被绵姜长时间的依靠而且僵硬发麻,如此被绵姜一按一捏,顿时酸疼非常,她忍不住的呻吟了出声,可声音一出她整张脸就发红发烫。 竹隰的表情绵姜自然全部的看在眼中,她暗的叹息一声,手上动作没有停顿,嘴上却似很无意的道,“竹隰,其实我还有一事当初没有对你说,那便是你父亲托梦与我时,曾说要我与你结成兄妹,让我替你寻得能托付终身的良人。你父亲不许我对你有非份之念,说我要是起了歹意,他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 竹隰的神色先是惊愕,然后牙齿咬住了唇。这不算长的几日相互处下来,竹隰是真的愿意陪伴这个小郎君的。他是她遇见过的男子里最温柔最君子的人。可是可是…….竹隰鼻子酸酸的,有些想哭,但她到底是忍住了并在忍了片刻后笑了起来。 “我一直没有兄长,却想要有兄长来疼。我父亲托梦你,确实是为我好的!” 绵姜见竹隰的神色再听她的话语,心里松出了一口气来。 “郎君,我们再此地搭建帐篷过一夜吧!”见太阳就要西下,地伯转过头来建议道,绵姜也没有反对让地伯选地方落脚。 夜色渐起,四下里除了虫唱,还有萤火虫的明明灭灭。但绵姜等人都进入了梦乡中。忽的,睡在树枝上的地伯闭着的眼睛微微眯睁开来,他听到有人接近过来了。 地伯没有动,但数枚针被他捏在了手指缝隙间。不大一会儿,就有人点着火把出现在了帐篷附近。 “什么人!站住!”值夜的肃立刻的出现在了帐篷前,目光凝冷的看着来人。来人约有六人,都并没有穿夜行衣,也没有蒙脸。其中三人手上持有火把,很是坦然自若、也很是有目地的来倒了这里。看到这里,地伯收起了暗器,跳下树枝落到肃的进旁,他也是一脸戒备的看着来人贴身死神。 最前头的男子国字脸,他的手一挥,他后面二人就对肃和地伯开始动起手来,另外三人则是直接的闯进帐篷里去。 此刻绵姜和竹隰也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俩人才爬将其来,帐篷就闯进来三名男子。绵姜心一沉,她知道自己跑不掉!就再她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过时,其中一名男子对绵姜散过来一把药粉,绵姜只闻到宜阵浓郁的香味,紧接着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竹隰也是如此。 而地伯和肃也栽在了同样的药粉下。 只是那些人只带走了绵姜! 当这些人带着绵姜消失去后,原本被药粉迷昏过去的地伯和肃却是站了起来,两人拍着身上的泥土时,隐在暗处保护绵姜的三名护卫也都现了身。 “你们看顾好这个小姑子,肃,我们走!”地伯说着,急急的向前跑去,他刚才跟那些人交手时是弄了些药粉在那些人身上的,所以要找到他们,别人不容易,地伯却很轻松。肃丝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 ………………………. 绵姜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在了一间陌生的屋里。屋里的布置并算不得奢华,但却处处透着高雅。 绵姜想到昨晚的事情,忙的坐起身来。而她一动,便惊讶的发现她此刻的身上竟然穿的是翠绿色的裙衣。绵姜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喉结,果然,喉结没在了!沉思了片刻后,绵姜竟是又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时,脑袋已不再昏昏沉沉的了,她施施然的起身,然后唤道,“来人!”声音清冷却也带着女子的娇柔。 绵姜的话声才落,屋外就有婢女推门进来,婢女对着绵姜就是一礼,“女郎有何吩咐?” “饿了,你弄些吃的来!”绵姜既没有不自在也没有客气,她似是再自家院子的主人一般,张口就吩咐那婢女道。 婢女也没有惊怪,应了诺后就走出去安排了,等安排好就伺站在绵姜身边,既不近也不远,既不好奇打量绵姜也不主动说话,那般站着就犹如一尊木雕。 片刻,精美的食物流水一般的送了进来,很多是绵姜见都未曾见过的。绵姜心里惊讶面上却是不显,她自在从容的享受着身边婢女的伺候,如金贵的世家女一般优雅的进食,既没有因为哪一道食物可口而多吃,也没有因为哪一道不美观而少吃。 用过食后,绵姜让那婢女带她四下走走,婢女应下,只是快近大门时,婢女就上前来阻拦,绵姜却是在婢女还未说出阻拦的话时就已转过身。 这般大半天转下来,绵姜对这个院子也有了几分熟悉,而她也知道除了大门不能出去外,这庄子除了几处外,旁的地儿她都可以自由行走。最后绵姜进到了一个放了很多书卷的地方,看其书以打发时间,同时还不忘记让婢女送来瓜果点心,累了就吩咐婢女替她捏肩敲背。 “仓妪,这小姑子果然不一般,竟是这样沉的住气,难怪那公子晋阳想让她假装成郎君去禹氏呢!”绵姜所关的庄子的一间屋中正坐着二名妇人。上位的五十上下,神色肃穆,下撇的嘴角使她肃穆中又带上了严厉相。 说话的比那仓妪年轻些,相貌正派端庄。 “这个人啊,我们要查的清楚明白,若真是没有问题,那就是我主的一个大机会!”比仓妪年轻些的妇人继续道,“如果这个人能为我主所用,到时候禹家就将是少主的最大助力!我主这些年来想的事,也就能达成了!” 仓妪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话。 周末愉快! ------------ 第046节:浴池春色 绵姜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的,而且抓她的人如果是要害她,那么早就已经害了,更不可能是这般好吃好喝好住的养着她。而晋阳公子如果还想要继续他的计划,那么他就一定会想着法子来救她! 所以无论是关她的人还是可能会来救她的人,都是在她的身上有所求的,既有所求,绵姜就只要等着就好!而且她猜测,如果他们求的是同样一件事,那么她在这庄子应该是住不了多久的。 当然绵姜初时还有猜测:是否就是晋阳公子故意吓她来着。只二天过去后,绵姜就知道抓她的人绝对不是晋阳公子了。 “女郎,这是您要的冰饮!”婢女端来一盏豆饮,因为在冰中镇过,此刻都饮飘着氤氲的水雾。绵姜也只是听过权贵奢侈的能在热天里用冰食,所以她也就试探着吩咐下去,说她要冰镇过的豆饮,而果真不大会儿,东西就送来了。由此可猜出将绵姜抓来的人不仅仅是富还有贵! 绵姜优雅的喝下豆饮,冰冰的感觉令得她全身都觉得舒畅痛快起来,她忍不住哼了声,却没有再要,而是又认真的看起书简来。这二日,有人伺候着好吃好喝的,又发现一间放着很多书卷的房间,绵姜就将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书卷上。她对书卷的渴望随着她的阅读而更加的剧烈。 因为天实是有些热,不大一会儿绵姜的汗就湿透了裙衣。 “拿些冰快来房间里置着吧!”绵姜满不在乎的开口道,似乎夏天用冰这样的事情是他以前司空见惯的。 “庄子的地窖有些冰快,但准备的并不多,女郎的这个要求,怕是满足不了!”婢女第一次驳了绵姜的话,但她接着又道,“不过西屋有浴池,下面就是放冰的地窖,虽冰是封存起来的,但浴池里尤是清凉爽快,女郎也出了身汗,不若去沐个浴,可好!” 毕竟不是这里真正的主子,婢女这般说了绵姜也不能怎么样,想了想,绵姜便站起身去洗个澡,反正绵姜是女儿身的事庄子里伺候的三名婢女都是知道的。 一进西屋,燥热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包裹住绵姜的是清凉舒爽的空气。 “不必伺候,你们都下去吧!”绵姜道。婢女闻言,留下沐浴后穿的绿色袍子,顺从的退了出去。 绵姜脱了自己身上的裙衣,一丝不挂的进到了浴池中。 西屋里没有过多的摆设,屋子的一半面积就是一个浴池。浴池是长方形,一侧做成了台阶。浴池上方的屋顶没有用瓦片遮实,也不知用的什么材料,既是能将外头的蓝天白云看的清楚,也使得照落下来的阳光不那么刺眼灼热。 屋子的另外一半的空旷处放着睡塌,案几上摆着水果点心。门口处放了张大大的屏风遮挡。婢女们退出时,并没有关门,只是将屏风移了移。 建造这浴池的人,当真是会享受的!绵姜舒服的泡在水中,闭着眼想道。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院外安静,屋子里更是安静还清凉。绵姜忍不住的想道,要是自己以后的日子能这般惬意自在,再有一个爱自己的夫主,跟他生一堆孩子,然后将阿爹阿娘都接在一起生活,那应该多好多好啊………. “有什么事吗?”有脚步声从门外进来,在屏风处似是刹停了下来。绵姜以为是近身监管她的那名婢女,连眼睛也没有睁就懒洋洋的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听到婢女的回答,却是听到了婢女惊慌失措的声音,“少主大明二十四监!” 少主?! 绵姜一惊,猛的睁开眼来,这一睁眼,她的脑子就轰的一下,却见浴池对面、屏风处,监管她的婢女跪惶恐的跪在一白袍少年人脚边。 少年十四、五的年纪,眉浓目润,鼻挺唇红,有着水墨画一般的清中见雅的俊美。此刻他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看着大半身子浸泡在水中、只露出精美锁骨以上的绵姜。他的双眼熠熠发着光,喉节出微微涌动,同时玉白的脸渐渐的变的红润。 少年明显是误入此地,一瞬间就看痴了去! 少年确实是看痴了去,他见过很多美姬,各式各样的。但似眼前这般妖美中带着清纯,双眼如小鹿一般灵气的美姬他从来不曾见过。他的母亲一直想给他安排美姬伺候,但是他一直都找借口拒绝。可眼前的美姬,少年不会拒绝!他的心乱的很,从来没有这样乱过!他没有想到母亲暗的让仓妪她们出来竟是为了寻这样的美姬! 母亲一定是给他找的!少年想! “出去!”绵姜一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动作不是双手怀住胸,而是着整个人往水里沉,同时手将水哗啦的拨动,以水纹的波动来掩饰她水下光裸的身|体。给她准备衣袍距离她很远,她根本够不着,水又太清澈,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被眼前的少年看得个精光了!所以她也不管他是什么来头,说出的话很是不客气。 “你别怕别怕!我就出去!”少年并没有霸道的欺近来,而是生怕绵姜害怕似的话语温柔的安抚着,说着话,他果然是慢慢的往后退,只是目光却一直看着绵姜。一直退到屏风外,少年才猛然的转过身,绵姜听到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 ………………………….. 少年名西,此刻,婢女已向他解释了绵姜的事! “母亲朋友的妹妹?暂住此地的!”当西知道浴池里的美姬是正经的女郎而非是母亲给他找到的人时,有片刻的失望,但紧接着的是心里涌现出的更多的欢喜。虽是初见,但是西知道,自己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叫绵姜的女郎。因为喜欢,便想到她既是母亲朋友的妹妹,那定是有些身份的,如此他可以向母亲去提一提,到时候要这个女郎为妻!想到做姬确实是委屈她这样美妙的人儿的! “少主!”仓妪和另外一名妇谷妪从邻旁的庄子匆匆的赶了过来。她们实是没有想到少主会这个时候来庄子上,更没有想到的是,少主竟是这样就撞见了那女郎!但这事也怪不得庄子里的护卫和婢女们。少主身边的护卫那是绝对伸手一等一的。况且庄子里护卫和婢女也并不多。尤其是护卫,更本不知道庄子里的人是谁! “恩!”西点了点头,看到仓妪和谷妪时的神色并不热切。 “少主出来,夫人,可知道?”仓妪一开口就是西不想听的话。 “我母亲不知道,不过你也不用飞鸽禀告了,我就要回去了!你要是一说,到是让我们母子有间隙!”西微微撅着嘴巴,垂眼看着仓妪,“你们退下吧,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 仓妪动动嘴巴却并没有说出话来,跟谷妪都退了出去,只是她们并没有离开此间庄子,而是去见了绵姜。对绵姜以及她跟晋阳公子之间关系的调查虽然还没有最后的消息传来,但从这二日送来的消息里分析来看,这个小姑子,确实是有利用价值而且是能被他们的主所用的。 “我要在这里住几天,你去安排吧!”西对身边的婢女妊吩咐道。西住下,是还想有机会见见绵姜。 绵姜处。当绵姜见到仓妪跟谷妪进屋时,心下就明白,她一直在等的人要跟她接触了,不过从两人的打扮来看,绵姜明白眼前的二人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人。 礼拜一,亲们,赏个推荐降降温啊!!! ------------ 第047节:受制于人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怎么也没有人来跟我说起!”西紧紧的皱着眉头,神色很是气急败坏。他耐着性子等到天色微暗时叫过婢女,让婢女带他去见那令他一见动心继而令他魂不守舍的女郎绵姜。可是婢女却是告诉他,女郎已经离开庄子了! “是跟仓妪跟谷妪一快走的!”婢女恭敬的回道。 西是知道仓妪她们几时离开的,如此说来那女郎是早就不在庄子里了。一想到自己以后或许再难见到那女郎,西的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他也再无心住在庄子里,有意要找那女郎而去。 “你可知道她们去了哪里?”西下意识的问婢女,婢女一摇头他就立刻不耐烦的挥退了她们,然后提声唤进保护他的护卫,吩咐说即刻起行,不在庄子小住了。 很快西就坐着马车离开的庄子,而在西离开后不久,庄子里的护卫就将庄里的婢女都拿住杀了。这些杀人的护卫并不清楚为什么要杀掉全部的婢女,他们只是听从吩咐行事。 如此绵姜是女儿身的事,庄子里知道的人都没了命。 “少主!我们是回都城还是……?”马车上的老者回头问西。 西的神容怏怏的,有着老者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失落。他也似是失了魂,老者的问话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一直到老者唤他数声,西才回过神来。 “秦老,我的心空落落的!”西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眉头交起来,如水墨画一般清雅俊美的他,此刻也有了水墨画一般的寂寞,他用一种很委屈的语气道,“我知道没道理,可是我见不到那女郎,就是觉得一切都没有盼头了!我的心里难受的很,我很渴望再见一见她!秦老你说,我是怎么了!我才见了她一面啊!” 秦老了然的笑笑,他也风流年少过,他也曾经为一个人心里空落过。只是秦老知道,少主的婚事,不仅仅是相互喜欢就可以的。 “也许过几天少主你就忘记她了!”秦老劝道,“不若少主边游山玩水,边回都城吧!” 西的怏怏神色又浓郁了几分,他不置可否的叹息一声,闭上眼来。 …………………………………. 绵姜被仓妪她们带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不停的行了大半夜,在子夜刚过时便又进到了一座庄子。 一进庄子,绵姜就被谷老给带到了屋中,屋子里除了四名婢女外还有二名老叟。 “麻烦二老将她恢复之前的容貌!”谷妪对那二名老叟客气的道。 那二名老叟也不说什么,身子向前对着谷妪微微一点后,就开始分别去取瓶瓶罐罐,然后开始给绵姜易容,约莫二刻钟后,女儿身的绵姜又回复了被抓来时的少年扮相。而这时,之前没有来的仓妪也进了屋来。 仓妪一来,谷妪就带着旁人都出了屋去。 “绵姜,年方十四。绍地禹氏二房禹璀独女。母为卑贱女奴!”仓妪围绕着绵姜转着圈,一边转她一边说着绵姜的情况,大部分都是正确的,只是“独女”却不对。 仓妪继续转第二圈,并继续道,“因生母卑贱,不能被禹氏承认,但却心有不甘。于前不久被绍地晋阳公子寻得。想以女扮男装的身份去禹氏认祖归宗。你得到泼天的富贵并将去争取禹氏继承人的尊贵,并在达成这一愿望后,全力的支持那晋阳公子登上绍公继承人之位与妖成说!”说到这里,仓妪停了下来,目光盯视着绵姜久久不动。 当仓妪说这翻话时,绵姜的心里有着飞速的计较,很明显老妪说的绝大部分都是对的,但关键不在于对的地方! 而在于老妪说的不对的地方! 绵姜知道自己跟晋阳公子说的计划只要都处理的完美,那是绝对可行的。而除非晋阳公子没有野心,不然他不可能把这种事透露出去!当然也可能是他没有能力保下这个计划的秘密!但若是他没有能力保密那么老妪查到的事情就不会真中有假的了!如此一来……。绵姜觉得自己可能猜出是怎么一会事了,若她猜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晋阳公子真正是个厉害的人! 想到这里,绵姜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似是被仓妪说中一切而心虚。但这慌乱她马上就掩饰住,以显示她的心性甚好! 仓妪对绵姜的表现很是满意,她伸手在袖中摸出一卷纸,将之递向绵姜。 绵姜迟疑了片刻后才接过,狐狸的看了看仓妪几眼后展开纸张看了起来。随着纸上内容的的深入,绵姜的神色有了惊愕。 “如何?”当绵姜把头抬起,一脸惊讶的看着仓妪时,仓妪笑着问道,“晋阳公子能许给你的,我家主都能许给你。他不能许给你的,我家主也能给你!晋阳公子是公子没错,但在绍公的几位公子里,他却是唯一一位被早早驱离都城的。你想,跟着一位被驱的失势公子好,还是跟我我主好?” “你的主是何人?”绵姜似是很心动。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但我现在能告诉你,我主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人!而且也只有她有能力帮你安排一位有背景且不会令人怀疑的母亲!”仓妪说起她的主时,神色里有着无比的骄傲和敬爱。 绵姜垂了眼,思量了片刻后莞尔笑起,“这事,我还有的选么!”她的话语有几分苦涩,但紧接着就满口的应承下来,“好,只要我能得到禹氏的一切,成为禹氏的继承人,那么谁有能力帮我,我以后就尽我一切帮他!” “聪明!”仓妪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歇息吧,明天准备上路!” 绵姜在睡熟前想了很多,而在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坐在她床边的是一名容貌极美、气质也甚是高雅的美姬。 美姬见绵姜醒来美眸一弯而笑,伸温柔的伸过来伺候绵姜,嘴上道,“禹庄姬见过夫主!” 绵姜的眼眸里只闪出一刹那的意外,但她很快的就明白过来了,眼前的美姬是仓妪那边安排来的。既是监督她,也是为她的姬妾,掩饰她绵姜女儿身的事。 想明白后的绵姜温柔的对这禹庄姬一笑,她从容的享受这美姬的伺候,并柔声问道,“你是何名,哪里人氏!” “我姓庄名燕,绍地东城人!年十六!父母已故,世上再去亲人!” “庄燕,那以后就叫你燕姬吧!比庄姬好听。”绵姜话语温柔的道。 “谢夫主赐!”燕姬神态娇羞,话语免软的一礼。 绵姜的声音却是不再温柔而是带出了几分冷漠来,“夫主却不是你一个姬妾唤的,以后唤我郎君即可!”说完话,绵姜也不理会燕姬,自顾自的走出了屋去。 “诺!”燕姬咬了咬唇,带着几分委屈轻轻应下。 绵姜出屋后却并没有见到仓妪她们,让她惊讶的是,在屋外院中等候着她的却是地伯、肃还有竹隰! 有气无力继续求推荐!谢谢亲iwoiw9的平安符!抹眼泪---今天二更! ------------ 第048节:坦诚真身 当天,绵姜就与众人一道离开了此间庄子,他们打算到前面的城地后寻渡口坐船去绍。因为乘船比马车要来的快的快。而如今最需要加紧的就是时间。 至于自己被谁抓回,为什么地伯等人又会在她身边,绵姜隐隐的有猜测。她知道如果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话,那么晋阳公子无论如何都还会再来见她一次。 而虽然绵姜有猜测,虽然她知道问地伯也是白问,但她还是就“被谁抓、为什么地伯等人也会出现在庄子”的问题问了出来。这个当然是做给燕姬看的,因为就这事要问一问是最正常人最正常不过的行为。绵姜可不希望被那个还不知道是谁的人物发现她太聪慧!聪慧到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地步!绵姜想给那个人看到的,都是她的小聪慧! 地伯那果然没有绵姜想要的答案! 二天后,绵姜一行人就坐上了一艘去往绍地济海的客船。 因着燕姬就是用来掩饰绵姜女儿身份的,故而燕姬都是跟绵姜同舱同眠的,地伯与肃对此到也没什么表示,但并不知道绵姜真正身份却对绵姜有心动的竹隰却是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又加上昏船呕吐,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大圈。 绵姜是真的不想把竹隰给绕进自己的麻烦里来,但她知道,如今即便是她不想,竹隰要想脱身也难了。因为竹隰是跟地伯他们一样,是那个人送来的! 绵姜的心里有愧疚,但为了竹隰好,她并没有自己特别的去关照竹隰,而是对燕姬越发的体贴温柔。然而这并没有使得竹隰想通放下,反而使她的身子日渐的虚弱消瘦,开始生起了病来。 绵姜心疼的不行,但她也只是让肃在下一个码头带着竹隰下船去给她看病,自己则是依旧按照计划,前去济海。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客船上的人本就不多,又多是行商客,故而绝大多人是早早的就歇了。即便绵姜的真容貌引起小部分船客的一些小心意,但以绵姜给人的风姿气度,很少有人敢来打注意。 夜风吹着绵姜白色的袍子猎猎作响,吹着她墨一般的长发凌空飘扬。她的下巴微微扬着,吹着风,看着天空上皎洁的月,璀璨的星。 燕姬慢慢的靠近,她看着月色星亮下绵姜那妖美却不失刚毅的侧脸,心下惋惜的想:若他真是一位郎君,那真该有多好啊! “郎君,外头风大,时辰也不早了,进舱早谢歇息吧!”燕姬走近前来,声音绵软温柔。 绵姜听到燕姬的声音,转了头对她温柔一笑,“来!”绵姜伸出手来。燕姬娇羞的靠上前几步,马上就被绵姜扯进了怀中搂住。燕姬轻轻的挣扎了二下就温顺了下来,面上羞答答的,心里却是冷哼着,“你又不是真正的郎君丈夫,这般演戏给谁看!” 这个念头才在燕姬的心里一转,燕姬就感觉到心脏处被一硬物抵住,同时她听到温柔低哑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燕姬,你的心口上被我对准了一把匕首,我只要这么轻轻一下,你就要死掉的。你信么?” 燕姬脸色一沉,咬了咬牙,但话语却依旧镇定,“郎君这是要做什么,燕姬害怕呢!” “你死了,他们还会派别人来替代你重生之凤霸天下!所以你死与不死,对他们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么可以解释说你不是我喜欢的,所以我杀了你。想来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这一点,燕姬应该是很清楚的吧!”绵姜继续温柔的道。 燕姬沉默没有答话。绵姜勾唇一笑,“其实对我来说来谁当我姬妾都是一样的,你知道的,我不是丈夫。我跟你一样是小姑子!但我到是愿意抬举一下燕姬你,想你如此青春美貌,真要是被我弃了,也就活不了了,这么年轻就死掉,太……我听说人死了以后,肉还会被虫子吃掉,任凭你再美貌,死了,就都是一堆死肉而已。啧啧啧啧,那情景想想都涔人!燕姬,你能想想你死后肉身爬满虫的情景么!” 燕姬明显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的声音少了温柔多了恼怒,“你想如何?” “你是我的宠姬,我能想如何呢?”绵姜温柔的闻了闻燕姬的发,“我只想问问,我如果送竹隰走,你们的人会不会对付竹隰!” “会!”燕姬回答的干脆,这个问题她确实是可以回答的。 “这么说她也必须成为我的宠姬不可?”绵姜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燕姬点了点头,“她是名儒的女儿,能为郎君你的姬妾对你的名声只有利没有害。如果郎君不以她为姬妾,她自然是活不得的。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会被视为隐患,由此而被抹杀!” “你会什么?”绵姜的匕首往燕姬的心口重重一顶,“他们既然让你来监督我帮助我掩护我,那么你必有所长。如果你没有我希望的所长,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留在我身边。你,会什么?” 燕姬忍着刺痛快速的答道,“我精通药,除了掩护你的身份外,我的使命是帮你挡住别人的毒害。要知道在大世家,下毒害人的事情是非常多的!” “真好!”绵姜收起了匕首,她不管燕姬有没有隐瞒别的,因为不需要都弄清楚,她绵姜只要明白这个人能被她利用,还有这个人是暂时没有变成敌人的朋友,那就足够了。 绵姜伸手摸了把燕姬的脸,笑的温柔,话语也温柔,“去把竹隰治好吧,她要是有事,说明你也不那么有用,没用的人,我是从来不留的!”说着话,绵姜拥着燕姬的肩膀朝着竹隰的舱房走出。 药虽然能治疗好竹隰身体上的病,但她的病主要还是在心里,是因为对绵姜的爱怜而不得的郁伤引起的。 绵姜左思右想了整整一夜,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竹隰!既然竹隰必须要留下,那么继续隐瞒竹隰就更不妥了。 当绵姜将真实的自己告诉竹隰,并将她和竹隰目前的处境也简单的提了提后。竹隰怔住了,有好长一会儿她定定的看着绵姜,带着惊讶的神色,整个人一动不动。但当竹隰动的时候,她伸手就搂住了绵姜的脖子。 “谢谢你信任我,将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我!不管怎么样,我愿意假装成你的姬妾,帮你面对一切!”竹隰拥抱着绵姜,真诚无比的道,“如果不是你,我如今早就没有清白身了!我父亲托梦给你,想来父亲也是知道我们应该成为好姐妹的!” 绵姜的一颗心,松落了下来,但愧疚却没有少,她知道竹隰以后要面对很多事!但不管事什么事情,绵姜心里暗暗的发誓:绝对不让竹隰受到半分的伤害。 在快到济海的前一个码头,一下的就有很多的商客上了客船。而因为是夜间,所以大都人都在自己的舱房里睡觉。喧哗到好久,喧闹声才渐渐的停息下来。 绵姜今夜是自己一人睡的,燕姬被绵姜吩咐去照顾着竹隰了。刚才的喧闹声让绵姜醒转了过来,等到声音寂落下来,绵姜才又开始进到梦乡中,可那股睡意刚刚起来,绵姜就陡然的翻身而起,因为她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 求推荐和收藏! ------------ 第049节:船上遇事 看到易成了刺君面容的妫晋阳,绵姜原本提起的警惕一下就松散了去。她松出一口气,用一种似是等了他很久心里有了埋怨的语气道,“你终于来了!” 妫晋阳听到绵姜的语气他并没有不快反而心里很高兴,因为绵姜的话意味着她是知道他会来的,甚至她对他的到来有着等待! “恩,我来了!”妫晋阳看着绵姜,声音磁柔。 绵姜这才对着他一礼,请了妫晋阳坐。 妫晋阳却是一摆手,“我说完话就走。”他神色很是严肃,目光盯落住绵姜的眸子,语速很快的道,“抓走你的幕后之人是绍公的妃夫人,妃氏是女帝的女儿。他的人应该告诉了你我是被驱出都城的落魄公子,她说的没错!在绍几大公子里我妫晋阳确实没有优势,所以你是选择站到妃氏一边还是依旧站在我这一边,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你自己手里。这一点,是我无法控制的!” “妃氏或许很厉害,但是你想让她查到的东西她能查到,你不想她查到的东西她却查不到,可想,她没有你厉害!”绵姜就妫晋阳换气的时候接了话,她也是目光对上妫晋阳,严肃而认真,“而我的父母兄长都在你手里,你也真正明白我父亲跟禹氏的纠葛!那么多把柄被您捏住的我,真的有决定权么?而且看起来地伯是被那妃氏威胁的,妃氏大概想的是万一计划有变故,因为地伯和肃是你的人,所以到时候能把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她能撇的一干二净,但在我看来,就连这一点,也是晋阳公子你都算计好了的吧!” 妫晋阳严肃一收,双眼里有着赞许,脸上流露出了笑容来,他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小姑子很聪慧!” 绵姜也是一笑,她之所以将这个提出来,是有些话她觉得有必要说明白,所以此刻她一笑后继续道,“我确实很聪慧,所以公子有些想法即便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二。如今我并不想猜公子的雄心是什么,我只希望公子能记住我下面几句话!” 绵姜顿了顿后继续道,“公子只要不算计我,不算计我珍视的人,那么公子与我之间利用也好,合作也好,我都心甘情愿的会努力去做好。但如果公子以为我和我诊视的人是蝼蚁,可以在计划里被算计被牺牲,那么公子也请想一想,我,很聪慧!” 妫晋阳不怒反笑,依旧以他干脆利索的性子点了头,“自然!”说完这话,妫晋阳就离开了去,只在离开前留了一句话,“一切小心!” 妫晋阳的到来除了地伯,再没有旁人知道了。而地伯跟绵姜也只是眼神上的交会,并没有就这事有过半句的交谈。竹隰虽然还是晕船,但因为心结打开,所以身体好转了不少,也因为知道燕姬是来监督着绵姜的,所以竹隰时常找些借口或者将绵姜拉到她那里,或者就索性的将燕姬叫去陪她说话,好让绵姜不用时刻被盯着。 这样又是二天后,客船就到了济海,进到了绍地。 绵姜一行人在济海逗留了半天,然后又换乘上了去往暨城的客船。 “绍地多年来一直是战败国,被割据去的城池都是最富饶的。如今每年还要纳贡给另外三个封侯地。我原还以为会见着穷苦破败、民不聊生的情景,但真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我想差了!绍地竟是这般繁华,也许并不是处处都似济海一样,但济海的繁荣却是我所去过的好几处都不能比较的。真要说绍地有别处有什么不同,就是奴隶实在是太多了些!”竹隰站在绵姜的身侧,声音温温柔柔的道。 同样的感慨当年的绵姜也是有的!绵姜对着竹隰一笑,然后转头看着站在她另一侧的燕姬,“济海随处都能见到很多的奴隶,是单济海这样,还是整个绍地都是如此?” 燕姬是绍地的人,问她自然是最好的,而且这个问题燕姬也没有必要说谎话。燕姬话语绵软温柔的道,“绍本是人口最多的封地,战争连年失利,人口掠夺的掠夺,被杀的被杀。留下的地都寒田苦地,根本无人愿意去耕种,很多人就都去做了乞丐,绍地要不到东西吃就去别的城地明洋天下全文阅读。人口的流失是很严重的!因此绍公在二十年前就下了命令:谁开垦了寒田苦地,那么那地就正式属于他!如此到也激励了很多人去开垦土地,十年后,绍地繁荣了,但权贵们却又起了心思,而这个时候绍公也老了,有些糊涂了,他下了道新令,说犯了事的就是牵连三族,不是要人命,而是族人都降一等,权贵沦成百姓,百姓沦成奴隶。权贵沦成百姓的例子虽然也有,但那都算不上真正的权贵,但百姓沦落成奴隶的例子就不能算是例子了。如此一来,奴隶比一般的不百姓都来的多。那些原本拥有土地的百姓沦成奴隶,他们的地自然就归了权贵了。事情并不复杂!” 燕姬说的很是详细,在诉说的时候,绵姜细心的注意到燕姬的眼中还带着愤怒和悲伤,如果绵姜没有猜错,庄燕也是绍公这条令的受害者。 客船行到龙河上后,河面就变的异常的宽阔,两岸的浓绿虽然醒目却也间距甚远,但却有一种白羽红喙的飞鸟跟着客船,它们似精灵一般飞掠的极低捕捉水中的小鱼吃,一旦吞下一条小鱼就箭一般的直冲的跟好,欢快的一个旋转后才会俯冲下来。 绵姜很是喜欢看这种飞鸟的自由自在的飞翔,又因为天色多云,不似前几天那么严热,所以进到龙河上后绵姜依旧是站在甲板上。 绵姜的容貌是妖美中带着刚毅,竹隰是楚楚动人里带着书卷斯文气,燕姬是女人的妩媚高贵,所以他们三人在甲板上一站,自然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这些大多是跑南走北的经商客,都是有些眼力的,因看出三人穿着谈吐都是不一般,虽然身边没有奴隶,护卫也就二人,但这些人也只是就美色多看一眼,没有起特别的心思。只是他们不起心思并不意味着没有人起心思。 此刻在客船上就有人注意到了绵姜几人,当然他跟中意的是绵姜身边的竹隰。 “去问一下,可是有什么来历背景,若不是我需要忌讳的大世家,你就去将那小郎身边的二位美姬给我弄来耍耍!”这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皮肤白皙容貌也好,只是眼圈的青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是,郎君!”年轻男子身边一名粗矮身板圆脸带喜感的仆从道。 绵姜几人自然还不知道有人在开始打探他们的背景,三人静静的站着,直到竹隰有些吃不消,才准备回身,可也就是这个时候,竟是有一名女子哭着冲到船舷边上,女子身着红衣,容貌清秀美丽,她丝毫不迟疑的就翻过船舷跳进了龙河之中。龙河的水并不湍急,又因是旱季,所以水更是平缓,绵姜只看到跳下的女子在水里挣扎着、沉浮着……… “肃!”绵姜想也不想,立刻的转头看向了肃,肃立刻明白过来,一纵身就跃下了船去救人。在旁边好心人的帮忙下,很快的,肃就抱着昏迷过去的女子回到了船上。肃一手托起她的腰,一艘在她的下腹处摁了摁,随着水从女子的口鼻中出来,女子苏醒过来并腰弯到边侧,剧烈的咳嗽起来。 绵姜这里还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上来四名脖子上都带着皮圈、腰膀粗大的奴隶汉子,四人将绵姜还有那跳河被救的女子围在中间。同时还有二人慢慢的走了过来,最前头的是名穿着富贵,上下佩带了很多亮闪闪珠宝的肥胖男子,男子神色十分的傲慢,眼睛都是看着天的。其身后跟着的男子虽然五官清秀,但却整个人有着卑怯、唯唯诺诺之感,他的个子明明比走在前面的人要高,但整个人就是那么狗似是缩矮几分。 最前面傲慢的不行的肥胖男子眼睛落在绵姜三人身上后,有那么片刻的失神。一直到绵姜一句“地伯,将他的眼珠子给我挖了!”,那人才回过神,并尖着嗓子叫嚷起来,“你敢,我可是罗城罗家嫡系!”说这句话时,他那被宝石戒指勒紧的肥肥短短的手指还指向绵姜。 “这下能知道那小郎动不动得了了!若他连罗家都不敢动,那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刚才吩咐仆从去问绵姜来历,想打竹隰主意的年青男子嘴角勾起笑,看着距离他不远的一幕,轻轻的自语道。 推荐推荐你快到碗里来!!! ------------ 第050节:有美人兮(1) “等一下!”在那肥胖男子尖声喊出罗城罗家嫡系六个字时,绵姜开口阻止了地伯的动手,她冷眼瞧着那肥胖男子,笑容里带着些嘲讽。 那肥胖的男子却是以为眼前的小郎是怕了他罗城罗家,正要说些刻薄傲慢的话,可话还未说出一字来,就听得这样一句,“要眼珠也没用,还血淋淋的恶心,地伯,就将他给我扒光成白猪,再扔下河去全能戒指最新章节!” “诺!”地伯沉冷的应声,大步稳健的向着肥胖的男子走去。 “你敢!你敢!我是罗家人,我是罗城罗家嫡系!”那肥胖的男子一边往后躲,一边不停的重复着他是罗城罗家人这几字,四名粗壮的奴隶也都忙的去保护着这肥胖的男子,只是他们根本就是不是地伯跟肃的对手,一个个的如下饺子似的被丢下了龙河,就是那罗城罗家嫡系的肥胖男子也是扑通一声给丢了下去。至于他们会不会游泳,会不会闹出人命,绵姜才不会考虑。她只知道三点:这个胖子很嚣张;她如今是禹辛武,有比罗家更嚣张的资本;燕姬没有阻止她的动手,那么罗家,可以动! “郎君饶命,郎君饶命啊!”那唯唯诺诺摸样清秀的男子扑通的跪在了绵姜的面前,咚咚的直磕头。 绵姜到是没有立刻动他,而是目光看向已经被竹隰搀了起来的跳河女子。 那男子到是机灵有眼色,一见绵姜看那女子,他忙的就对着那女子可怜的抬起了头,声音说不出的哀柔,“阿桃,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如今我知道错了,我改我改,从今后我一定好好的对待你,爱护你,再不会辜负你了!阿桃,我不会游泳啊,你千万不要让小郎君将我也丢下河去啊!” 跳河的女子原来叫阿桃!阿挑的眼睛红红的,看着男子一个劲的摇头落眼泪,但却还是在最后为他求了绵姜。 “听他的话便知道他辜负了你你才性命都不要了,这样的人,你真愿意放过么?”绵姜认真的看着阿桃问道。 阿桃点点头。 “罢了!”绵姜的眼神里有些失望,同样为女子,如果是她,若是有男子辜负她,她是绝对不会原谅的!所以她刚才是真的想要为阿桃做主,可阿桃自己都不愿意追究这事了,她又要追究什么呢!绵姜叹息的说完二字后,就大跨步的向前走。 船上的人下意识的都避的绵姜远了些,他们大都都知道罗城罗家的身份,如今见绵姜对罗家人也敢动手,自然更不敢来惹绵姜了! “这小郎连罗城罗家的嫡系也敢动手,这人到是不好动了。你也去查一查,这人脸生的很,到底是哪家的?”对竹隰动了主意的年青男子摸着下巴看着绵姜的身影,轻柔的吩咐身边的人道。 竹隰带阿桃换过干净的衣服后就带了她过来给绵姜道谢。 绵姜没有多说什么话,受了阿桃的礼就让她出去了,但却是将竹隰留下。绵姜对竹隰道,“问问她是哪里人,给她些盘缠就让她走吧!” “郎君,刚我已经问过了,她说家在临海城。因跟那男子生了情,却不被家族同意,所以私奔来此的。可是那男子却变了心,要将她送给那位罗家男子以做攀附,所以她才跳了河。她说她如今也没有地儿能去……!” “竹隰,我们不可能带着她的!”绵姜目光里带着些无奈的情绪,她听出了竹隰的意思,但她真不能带着那阿桃,不说她的来历真假,单说她绵姜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如何还能去多留一个人在身边。 “确实,这个人不能留!”燕姬也点着头道。 竹隰看看燕姬,又看看绵姜,咬了咬唇轻轻的道,“我明白了!”说罢,她一礼自是出去了。 看着离开去的竹隰,绵姜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她对着燕姬道,“我知道你的主家把竹隰安排在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但你不觉得竹隰在我身边其实并不合适么?” 燕姬看着竹隰离开去的方向,她确实也觉得绵姜说的话是对的,只是这件事情上她却没有决定权。燕姬无奈的道,“这事我会向上面说的,但决定如何却不在我!” “已经很感激你了基友修仙传最新章节!”绵姜温柔的笑了笑,然后不再理会燕姬,自顾自的看起书来。 客船到绍地罗城之时,船上的乘客下去了一半,那阿桃也在这里下了船。绵姜并不在意阿桃,但她听说是到达的港口是绍地罗城,人就不由的走上的甲板。 罗城啊!当年绵姜身死就在这罗城!只是她并不能记起来那是罗城具体的哪里! 看着远处山峦,绵姜的思绪飘回了那一年,她不断的自问:美人母亲,会不会还活在这个世上? 而就在绵姜思考这些的时候,在绵姜当年身死的那个地方,那泊湖边,此刻正站着一人。 此人带着纱帽,看不清楚模样,只从其裙衣打扮和婀娜风流的身段上能知晓其是小姑子。小姑子定定的看着湖泊,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风吹动她的裙衣,吹动她垂至臀部的乌发,裙衣如蝶,乌发如丝,皆随风慢慢翩飞。尽管小姑子的容貌被纱帽遮住看不见,但只是看其美好的身段,看其修长洁白的脖颈,看其白嫩纤细的皓腕,就能想象出,这个小姑子,应该很美。 在这小姑子的身后,站着三人,二人身体壮士,面目凶恶,是受雇的剑客,另外一人是一老妇,吊梢眉,鼻边一媒婆痣,宽厚唇。老妇看向那小姑子的眼神并不恭敬,甚至很明显的带着点轻慢不屑。 “玉姬,该走了!不然可就赶不上车队了。你再金贵,可若是让燕大家不快,到时候,还是得一顿鞭子侍候的!”老妇扯着嘴角话语很是不恭敬的道。 带着纱帽的小姑子听到鞭子二字,身子一哆嗦,显然她就是玉姬。却见她缓慢的优雅的转过身,伸手摘下了头上的纱帽。 这一摘,只觉得四下都亮堂了起来,似乎草更绿了,湖水更蓝了,天色更清了。这一切虚幻感觉的产生,只是因为摘了纱帽的玉姬那张脸蛋所呈现出的灼艳的美。 玉姬年约十五,长至臀部的黑发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在脊背后松松的一扎;她穿一身桃红色的掐腰大摆阔袖裙袍,裙袍上刺着些白色的花瓣。她的额头中间点了一笔桃花妆,四片粉色桃花展成扇形,灼美而妖艳;一双乌黑的双眸大而黑亮水润,又因为描了桃粉的眼影,使得她即便什么话都不说,只看她的眼就似能听到她心里那脉脉情思、切切思念;鼻挺而小巧,在柔柔嫩嫩的鼻尖上有这一粒并不明显的痣;唇丰润而樱小,并不刻意为之,唇瓣就微微的向上翘,似是再等待索取他人一吻。 玉姬,当真是很美很美! 若与绵姜真容比较,绵姜的美,是于清纯中带些妖娆。绵姜的妖美,是天生如此。 而这玉姬的美,是灼艳中带着妖娆。玉姬的美,天生丽质有七分,另外三分,则靠的是人为的修饰。 摘了纱帽的玉姬的看着老妇,忽然咯咯咯咯的笑,其笑声如清泉叮咚一般,直能酥了人的骨。 那老妇见玉姬不走反笑,竖眉冷眼,恼意横生,她破口就是恶言而向,“别以为玉姬是车队里容貌最好的,是队里的顶梁柱子就能没了章法。玉姬,燕大家可是说过的,你要是还有那等不规矩的心思,还不肯听我的话,那我这个律妇是能刑……。”不等老妇说完话,老妇身后的一名剑客忽的走上前,伸手捏着老妇的脖颈就将老妇提的腾空离地。 老妇的脖子给衣领勒出,气就不通达了,难听的话自然也再说不出口了。 此刻老妇看着眉眼笑眯眯的、神色在没有以前那么顺从玉姬,心里一阵得害怕,她此刻哪里还会不明白,这二剑客,怕是都被玉姬给收买了啊,这念头使的老妇的神色一下大变。 在玉姬的手轻而优雅的一抬之下,捏提着老妇脖颈的剑客举起剑,刺穿了老妇的胸口。 亲们知道这个玉姬是谁不? ------------ 第051节:有美人兮(2) “阿林,将她身上的衣服剥光,丢到林子里去!”玉姬声音冷淡的说道,她说话时目光根本是看也不看老妇,而是一直看向泊湖。 那叫阿林的剑客对着玉姬恭敬的点了点头后,拖曳着老妇的尸体快步的离开去了。 玉姬则是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湖泊。 阿成回来以后就安静的跟另外一名剑客阿森站在一起,两个高大魁梧的男子那么安静的站立着,俩人都没有半分的不耐烦,他们看向玉姬的目光,很温柔很温柔,带着浓浓的宠爱和眷恋! 好久好久以后,玉姬才叹息一声,然后转动了身子慢慢的往山下走,她一边走,一边柔声细雨软软绵绵的道,“阿森,你们再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阿玉别说是一件事,就是百件千件,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是愿意的!”阿森目光温柔,于温柔中又带着诚恳。 “我也愿意把性命都给你三国钉子户最新章节!”阿成也温柔的上前表达他的心意,“只要阿玉能让我们永远陪着你!” 玉姬手放到嘴边温婉羞涩的一笑,“阿成、阿森,你们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呢!我怎么会舍得让你们冒险!”她这一笑,直羞了花闭了月! 刚阳剑客因为玉姬的这一笑这一句话,居然都羞红了脸来。 “不过,你们以后不要叫我阿玉了!”玉姬继续绵软的语气说道,“我在被燕大家抓去前并不叫玉姬,我是有姓有名的,我阿爹叫我绵姜,你们叫叫我阿绵或阿姜吧!嘻嘻,就叫我阿姜吧,姜可是美人的意思呢,你们说,我是美人么?!”玉姬说到这里,眼睑却是羞涩的垂下,声音也轻的酥骨。 “阿姜自然是最美的!”阿森和阿成异口同声的感叹。 此刻,玉姬三人也走到了山下,山下停着一辆驴车和二匹瘦马,驴车上的轮叟正眯着眼打盹,玉姬等人下山他也没有睁开眼来。而在玉姬的一个眼色下,阿成直接的就把轮叟给杀了,尸体就直接的丢到了一边。阿成和阿森又把驴子一剑刺死,用二匹瘦马替代了驴子,然后玉姬才在阿森的搀扶下上了车。 “阿森,前面有个村子,我记忆里有个叫阿缇的女子以前对我很不好,阿森,你去帮我找到她,然后帮我一剑把她给杀了,替我出气,可好?等我出了这口气,我们就离开绍地,听说周是最富饶的封地,我们那里吧!我好想去看看那的梁城呢!”玉姬上了车后也不放下帘子,就道,说到最后,话语里带上了无限的憧憬意。 “好!”阿森片刻迟疑都没有就应下了。就连阿成也发誓一般重重的点起头。 玉姬朝阿森和阿成笑了笑,然后才放下了帘子。 马车动起来,车里的玉姬脸上带着甜甜的笑,闭上了眼,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轻轻的喃喃自语道,“我成了你,你是否也成了我呢?” ………………………………………. 客船在罗城停留半个时辰,到这一码头的商客都纷纷的下了船,相比较下船的商客来说,上船的人就少了很多。 而因为那打竹隰主意的年轻男子想要摸绵姜的底细,所以绵姜将那罗家嫡系肥胖男子扔下船一事,很快的就有人暗的带了口信给码头上前来接人的罗家管事。 那属于罗家嫡系的肥胖男子是罗家三房的嫡次子,那罗家来接人的管事一面令人将郎君被人扔下船生死不知一事报去本家三房,一面带着人上了客船来围堵。 在罗氏本家来人前,管事要做的就是不让行凶的人逃走。 罗家管事未上船前就亮出明身份,而船上的人怕被牵连,就都避的绵姜一行远远的,只是目光又或幸灾乐祸、或深沉思量、或惊讶畏惧的看着绵姜几人,故而罗家的管事一上船就知道绵姜几人就是凶手。 “将人都给我围起来!”管事一声令下,跟来的仆从就将绵姜几人团团围住。管事的这般吩咐后,却也不再有别的话,因为之前远远的他对上绵姜一行人的容貌风度以及穿着神态,他的心里就是咚咚直跳的。此刻管事暗想,能被人包围神色不变,又胆敢对郎君动手的,定是有背景的,自己不绝对不好太多得罪,万一到时候主家下不来台,自己的小命就会被主家第一时间用来化解整件事的借口。 绵姜见罗家的人将自己一行人围住,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却是神色不变。她伸手搂过燕姬柔软的腰肢,看似是这个时候还想着与姬妾耳鬓斯磨,实际却是在问燕姬,“如当下这情况,应该怎么办?要是我将事情闹大了,你那主家可是能摆平这一事?” “自然,罗城罗家,根本就上不得台面!郎君正好借此机会张扬张扬!”燕姬的回答让绵姜无比的安心,当然,因为早就从晋阳公子的嘴中知道了燕姬背后的人是谁,所以绵姜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有害怕过穿越杨莲亭。这个时候只要不是跟妃氏一道的人,旁人任谁跳出来,都是帮助她绵姜来立威的踏脚石! “既如此,就让我看看燕姬你的手段吧!”绵姜道。 燕姬温柔的对着绵姜笑了笑,然后悠然的转头吩咐地伯,她用不高不低不急也不缓的语气,道,“地伯,将这些蝼蚁贱民,一个不拉的丢到龙河去!罗氏?敢得罪我家郎君,满门都丢进河中喂鱼也是不为过的!” 燕姬的这句话,四下的看客都听在耳中。她的话除了那看中了竹隰的年轻男子外,令旁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气,他们看向绵姜一行人的目光更是带了敬畏意。而那罗家的管事则更下了决定在本家人来前围而不犯。 只是他不番,地伯得了命令却是不会不招惹他的! 罗氏本家三房的人很快的就赶来了,来的三人,分别是一名肥胖的妇人、一名圆润的女郎、还有一名肥胖的年轻郎君。三人身后带着十数精壮的仆从。而这三人到达时,正是地伯将罗家那管事高高举起,欲往龙河丢下去之时,那管事看到来人,急忙的喊出一声,“大郎君!” 那肥胖的年轻郎君对着地伯遥遥的伸着手,“住手!”二字才刚刚喊出口,那管事就扑通一声,整个的就被地伯丢了下河,地伯还拍拍手掌,冷冷的不屑的看了眼那肥胖郎君。 那肥胖的妇人一下就急红了眼,她听人来报说自家儿被人扔进了龙河,生死不明,如今凶手就在码头的船上,立刻的就带了一双儿女过来捉人,此刻见那人的手下嚣张的竟是将来接他儿的管事一干人等都丢进河中,心下百分百的肯定此人对她的儿下了手。此刻尖声的就叫了起来,“去,给我将人从船上捉来见我,敢害我儿,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没听到我母亲的话么,还不快去将来拿来!”圆润的女郎是罗家三房的嫡女,她也忙的叫嚣着道。 那肥胖的罗家长子罗聪也是没有脑子的,一听母亲妹妹的话,又见外人敢在罗城码头对罗家人动手,立刻血冲大脑,带着人就冲上船去了,路上谁要是稍微不长眼挡路,直接被罗聪一巴掌拍开去,或者直接提了衣领扔下水! 几人很快的就上到了船上,然而绵姜跟竹隰一前一后的竟是背转身走向了船舱去了,肃也跟了去,似他们根本的、完全不将罗聪等人放在眼里,只一名容貌妩媚的美姬和一名中年护卫站在原地来应对罗聪。 “给我将他们丢下水去,再去将那个小儿抓…..!”罗聪看着绵姜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道。 但是罗聪的话还没有说完,燕姬就上前一步并出声冷冷的打断了罗聪的话,“你罗家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二等世家,就凭你们,也敢对我家郎君动手。这位郎君,你就不怕罗家因你的冲动被灭满门么?” 燕姬能被拨来辅助绵姜,自然是有其能耐的,而非仅仅是美色,此刻她一开口,声音带着冷冷的警告,整个人带着大门世家出身的骄傲和跋扈。同时地伯铮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配剑,青铜铸成的上好兵器在阳光下散发出冷亮之芒。 罗聪再冲动,被燕姬这般一句,也不敢随便动手了,但他不肯输这个面子,“哼,即便你们有来头那又如何?本就是你们害死我阿弟再先,难道还没了王法公正?” “王法公正么?”燕姬捂着嘴笑起来,“到了我们这身份上,郎君不觉得说这个可笑么?”笑到这里,燕姬的神色陡然一冷,“话我就说到这里,我家郎君刚吩咐了,你若就此退去也就罢了,若执意要找麻烦,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燕姬说着,脚伸出就地一划,“地伯,谁要是敢越过这里,直接杀了!”说完这一句,燕姬转了身也去了船舱,再不理会罗聪等人,而地伯则是虎视眈眈的站在甲板的中间。也有那么几人想要试探着越过燕姬说的地的,地伯确实没有丝毫客气,一剑就刺死了那试探的人。鲜血却一滴都不落在地伯的身上。 一直到地伯刺死四人后,罗聪白着一张脸,终是退却了。 ------------ 第052节:初恋情怀 因为死了人,甲板上的血迹要清理,又在那年轻人的运作下,如此原本的半个时辰停靠变成了一个时辰。 绵姜得知船的起行时间被推延后,立刻的吩咐地伯带上行礼,另外再寻船去暨地。下船后她又听从了燕姬的建议,包下了一整艘并不是很大的小帆船。而直到船离开罗城的码头,罗家的人也再没有出现过。 原本打着竹隰主意的年轻男子看着绵姜一行渐渐远出的小帆船,失落的叹息一声,他摸着下巴轻轻的道,“身边的姬妾都有那等气度跋扈,看来这小郎真是有后台的!可惜了那美人儿不好下手了!不过绍地暨城可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世家郎君啊!他会谁家子啊?” 绵姜所乘的船离开罗城没有多远,肃就进来报,说有一艘船一直跟着他们。 “说不定是罗家的人!”竹隰看看绵姜,有点担忧的道。 “肯定不是,罗家看似威风,但根本不入流,他们最怕的就是碰到硬主,而且行事也多是阴损的手段,我们之前表现的那么嚣张,他们只要没有查明白郎君的身份,是绝对不敢动手的。而他们一旦明白郎君的身份,恐怕更加不敢动手!”燕姬摇了摇头。 正说话这,地伯跟着进来了。 “郎君,一直跟着我们的那艘船打出了旗语,意识是要我们停一停船,他们船上有人要登我们的船!刚我在甲板上看了眼,那船不像是有什么不妥的,那船甲板上的人看似是大家子!”地伯一礼后对着绵姜说道。 “哦!”绵姜不由的觉得奇怪,“出去看看!”她一边说,一边走出了船舱。 此时金乌近西,金红色的晚霞在西天慢慢的舒卷绽放,映照的宽阔的见不到二岸的龙河之水一片金红跳跃,于这片跳跃中,刚一出船舱的绵姜抬头时一眼就看到了隔了不到二米的邻近船只甲板上的那名少年铁枪杨铁芯全文阅读。 少年水墨一般的眉眼,水墨一般的发,水墨一般的清中带雅。 少年白色的阔袖长袍沾了漫天的金霞,在风中舒缓的飘扬着。 少年的眉眼,在绵姜看过去的时候就眼睛盯住了绵姜,那神色里的欢喜激动,那么的明显! 是她!绵姜的心忍不住的一跳,心里有种羞愤意瞬间的爬上来后又被她努力的镇压下去。 少年,真是在庄子里撞见绵姜洗澡而将绵姜看光了去的那个他!在晋阳公子告诉她抓走她的人是绍公夫人之一的妃氏后,绵姜就知道那个庄子里遇见的少主,怕就是妃氏的儿子。 当然绵姜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同样看到了西的燕姬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安,公子西,燕姬当然认得! “加快行船,不理会他们!”绵姜这般吩咐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进了船舱去。 “是她是她,肯定是她!”另外一艘船的甲板上,公子西很是激动。 虽然眼前的人换成了男子装扮,但是公子西还是觉得他就是她!公子西是在罗城的码头边上偶然一瞥看到绵姜的,那一眼,直如一道闪电击中了他,他因为见不到她而心里产生的郁仄仄情绪一扫,原本空落落的心也瞬间的就饱满了。那时候绵姜包下了船离开了,公子西丝毫不迟疑的也包了船跟上。 公子西多的想法一个都没有,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再见见她! “公子,他们的船加快了,并不愿意我们上他们船呢!”老者看着向前快速行去的绵姜他们的船只,出声提醒道。 公子西这才会过神来似的,他原本的欢喜激动淡了些,替代进一些难过,就是说话的声音也有了那么些悲伤,“她一定是恼我了,那天,我……!”他看光了她的身子啊! 一个“我”字后面的内容公子西是如何也说不下去了,他看着离他渐渐远去的船只,颓然的道,“跟住他们就好!”吩咐完,他也不回船舱,依旧那般定定的站着,定定的看着那只船,虽然那个令他思念的身影再没有出现,但是公子西却一直期待着她能出现。 ……………………… 因不是商船,便不是遇着特定的码头就一定要停靠逗留。所以行船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二天后,绵姜他们的船只就进到了平阳城一带的水域。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二天他们就能达到绍地的都城暨城范围内了。 今夜,月圆星明,龙河那种令人感觉渺小的宽阔也在进到平阳城一带的水域后收拢了起来,两岸再不是目光所不能及,而是借着月色星光,能看到两岸的俊伟高山。隔的老远,还有一声声怪叫声传入耳来。 绵姜临风站在船头,清亮的夜风带着水腥味迎面而来,吹的绵姜衣袂翻飞,乌发飘扬。身体有些弱的竹隰已经睡下,只燕姬以姬妾的恭顺和温柔,站在绵姜的身后侧。 他们刚刚有说起公子西。燕姬没有说西的身份,因为西的身份也代表着想要拿捏利用绵姜的幕后人的身份。燕姬只是用温柔的语气提醒绵姜,那个少主是绵姜绝对不能去近、绝对不能去伤害的人! 绵姜则以很是郑重的一句“自然!”回答燕姬。 此刻,绵姜在沉默会后终于问出了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问题,“当提在庄子时,你家主给我的书简里,还有那谷妪的话里,都曾有提过我母家背景的事。如今不到二日就是暨城了,此事……超级特警综合系统全文阅读!你可知道?” “郎君不需担忧,我家主相来思量周全严密,等时机到了,自然就安排好一切了。我主如今只是要郎君堂堂正正的以世家子的风骨去往绍暨,郎君只要按照我主的安排行事就好了!”燕姬道。 “我再站一会儿,你先下去吧!”绵姜摆摆手道,燕姬礼过后便退下了。而绵姜安静的站在原地,她的目光望着龙河远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思量意。 同样站在甲板上的还有紧跟着绵姜的公子西,只是绵姜站在船头,二船又隔着些距离,故而他根本就看不到绵姜的身影。 已经有近二天时间没有等来他日思夜想的人儿的身影了,公子西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开始显露出深深的憔悴意来。 “我真的好想见见她!”公子西喃喃的道,声音是那么的渴望,又那么的无奈。 一直护站在公子西身后的老者用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家公子的背影,在听到公子西再一次的重复这一句“我真的好想见见她”后,老者终于心疼起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公子来。老者上前一步,神色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道,“公子,我可以带你去前面那艘船上的!” “真的!”老者的话并不是很响,但公子西却是听的清楚,他的眉眼中都是笑意,回转过身后双手紧紧的拉住老者的臂膀,“秦老秦老,你真的能带我上那艘船!快带我去,快带我去!” 老者也就是秦老点了点头,他先吩咐船上的管事拉近二船的距离,等待距离到二米左右的样子后,秦老一手夹在公子西的腰上,然后纵身一跃,上了绵姜的船只。 秦老与公子西上船来,旁的人也许惊动不到,但是地伯和肃却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二人迅速的围上来,眼睛中带着提防看着秦老和公子西。燕姬只睁开了眼,但并没有起身,就又闭眼睡了。 “你们是什么人?”肃问道。 还不等公子西和秦老回答,绵姜的声音就至后传来,“你们下去吧!来者是客!” 看着渐渐走近来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看着那张妖美的脸随着他人的走近而越渐清晰,公子西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而且越跳越快。这种心跳加快、想要冲上去却有害怕对方生气的瞻前顾后的感觉,公子夕十几年来是头一回产生。他相信这就是喜欢!他喜欢她,渴望她! 地伯和肃退了下去,绵姜也在距离公子西五步开外处站定。她反手在后,下巴微微昂起,以一种近乎轻蔑的眼神倪看着公子西,而下巴微抬,也使得她那易化出来的喉结很是清楚明白的现露在了公子西的眼里。 绵姜是在用这个动作告诉公子西:她是郎君,不是他当日撞见的那个小姑子! 公子西在看到绵姜喉结的时候脸色一下就变了,他那原本如星子一般熠熠的眸子竟是一瞬间溢满了失望和悲伤,就连身体都跟着晃了晃。 “郎君一路相随,如今又夜上我的船来,不知是为何事?”绵姜似没有看到公子西的神色变化,依旧以轻蔑疏离的神情和口吻问道。 公子西贵为公子,虽年少但行事到也不至于没了分寸,他将自己的失望悲伤压住,对着绵姜有礼又不失身份的淡淡一点头,嘴角撑起几分笑,“只因郎君长的似我所识的一位故人…….!”公子西的话语忽的顿住,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绵姜的目光陡然的有了光亮。可还不等公子西接下来的话问出口,地伯却是又出现了。 地伯的神色看不出急切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惊到所有人,地伯说,“郎君,我们,遇着水匪了!” 感觉书很扑街的成绩,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所以才做了作者调查!亲们,如果你们在,请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啊! ------------ 第053节:他来行刺 此时此刻夜行于平阳水域的行船仅仅绵姜他们一艘,公子西一艘。而地伯说的水匪之船就近在前方。 地伯说这条船原本是迎面行来的,当时灯火通明,还有行乐声传来,但此行船在距离越发接近时候,忽然灯火齐灭,并挂出似是黑鱼的旗帜。 此刻水匪距离绵姜所在的行船已不是百米而是五十米左右,水匪的船上那面被风吹的飘飘的黑鱼旗帜在月色星光下已是清晰可见,而更能清晰看到的是那船的甲板上站着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虽说不上多到密密麻麻,但绝对足够将绵姜等人整船的劫杀。即便是有地伯这样的高手,也不可能幸免此难。而调转船头逃跑也根本就来不及了! “少主,我们走!”秦老立刻就觉察到了事态的严重,话一出口的同时,伸手就来带公子西。秦老的意思很简单,让绵姜等人去挡灾,而他们尽量的做到全身而退。 而此刻绵姜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根本就无心关心公子西的去留。她知道如今跑是绝对跑不掉的。 绵姜把目光看向了燕姬,跑不掉,那么就只能是硬拼天下无职。她如今最希望的是那个幕后妃夫人还安排了人来保护她!如果真有,眼前的水匪之围到也未必不能解,如果没有……绵姜心里苦涩的想,那真是自己倒霉到家了。不过她一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活路的! 燕姬却是将目光垂了下去。 而公子西也不愿意离开此船,在公子西看来,这个郎君即便跟他所遇见的女郎不是同一人,也说不得是有联系的。他怕这个郎君一死,他要再见到那女郎就再没有肯可能了。公子西也知道身边人的本事,所以他不但不肯走,还要求秦老让他们也都过来一同抗敌。 秦老却是一句“少主,秦老得罪了!”手一紧公子西的腰,腾跃着跳到了他们自己的船上,也不管公子西的愤怒咆哮,秦老吩咐船只调走速速离开。 这一切,绵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没有再去关心了。因为水匪的船只已经靠过来,拉扯泊船的飞钩也已经被那些黑衣水匪甩出,牢牢的钩抓在绵姜他们这艘船的甲板上。船上划水的船奴很多人纷纷跳了水,在他们看来,跳水还有活路,而等水匪一登上船,就半分的活路也没得了。 但是他们明显的想错了,水匪的船上有拿着弓箭之人对着龙河水面而射,那人箭术很好,不一会儿水面上就漂浮起了不少的死尸。 但凡没有逃也知道逃不了的人都围站在了绵姜的身后,他们的心里都很害怕,但看着这小郎君冷静的模样,都以为他是有法子的,即便不认为他能有法子,绵姜的镇定冷静也吸引着他们的靠近。 “郎君!”竹隰是真的很害怕,但是她的教养让她将没有因此而流露出过多的失态,只是身子却是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绵姜伸手握住竹隰的手,侧头对她笑了笑,“不怕!”说罢她问肃要了把二把匕首,她将匕首一把递给竹隰,一把递给燕姬,“万一……你们就……!” 绵姜轻而微哑的话并没有说全,但她的意思,竹隰和燕姬却是懂的。竹隰将匕首抓在手中,藏进了袖中。燕姬也慢慢的拿过了匕首来。 “地伯,肃!能杀几人是几人!动手吧!”绵姜将目光看向靠近过来的水匪船只,看向那些带着弯刀大声怪叫着跳上他们甲板的来的黑衣水匪们...... 公子西的神色里有着愤怒,秦老的当机立断没有让他们陷入最大的危险里,虽然也有水匪跳水向他们快速的游来,虽然那些水匪也都追上了他们的船只,但是他们都没有上船就被秦老和旁的护卫给杀死去了。 可是公子西却不愿意离开,可他在拿出了公子的架子都压不住秦老的执意后,却也是无可奈何,他看着那些水匪登跳上绵姜他们的船只,他听到水匪们兴奋的怪叫声。他看到船上的人开始抵抗,有人落下水去……公子西的心好疼好疼,堂堂公子的他竟是无力的软倒在了甲板上,捂着脸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秦老心疼又担心的看着公子西,迟疑了片刻后终是道,“我知道我冒犯了公子之威,但公子的性命却是我最先需要考虑的。事后公子可以杀了我,但如今,我绝对不会遵从公子的吩咐的!” 公子西却是立刻的摇起头回了秦老的话,他的声音清雅而绝望,悲伤而痛苦,“秦老忠诚护主,我又如何能因此而杀了你呢!秦老你是不想我枉送性命啊!” 就在秦老为公子西的深明大意而心中感动之际,却听公子西继续道,“只是我是公子啊,秦老,我堂堂公子说出的话,你却不遵从。秦老,你救得下我的性命,可是作为郎君丈夫,作为公子,你不觉得你剥夺走我生命里更重要的东西了么!从此后我便只是苟且的活命着,如此,秦老您是否是最满意的呢!秦老啊,我是丈夫啊!” 说完这话,公子西也不哭了,却是摇晃着站起身并转过身来,还是那少不更事却清雅如水墨一般的眉眼,但是双眸里却带着浓浓的心灰意冷,似乎他的魂都被抽去了,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能走的皮囊。 秦老的心疼的看着公子西,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大炼宝全文阅读! 绵姜这边跟水匪的叫战已经开始,地伯和肃虽然厉害,但也抵不住水匪人多。他们俩很快的也就只能自保而顾及不到绵姜他们了。而更多的水匪开始向着绵姜几人扑来,他们兴奋的怪叫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绵姜抓着竹隰的手腕,跟燕姬一起已是避无能避,“看来,是大限了!”绵姜苦涩而无奈的道,并对着燕姬一笑,“这样的结果,你的主家定是没有预料到吧!” 燕姬没有回答绵姜的话,却是认真又仔细的看了绵姜一眼,而这个时候,地伯被一名水匪一刀刺在胸口,身子一晃下扑通的落入了水中,而一旁的肃也在片刻间肩膀和腿上都被刀砍出大片的血迹来。 “动手!”燕姬的身子忽的向前迈出一大步,一句底气十足并带着气势的话语从她的嘴中喊出。在燕姬的这二字一出口时,燕姬自己第一个就冲了出去,利索的护在绵姜面前,将冲过来的水匪掀翻在地,同时夺过水匪的刀,手起刀落,直接的取了那水匪的性命。与此同时,又不少穿着船奴衣服的人竟是从船弦边翻爬了上来,他们的身上湿漉漉的,但完全顾及不了这些,一上来就前去对抗水匪。他们中的好几人绵姜都见过,都是老实的不能在老实的人,可此刻出手的果断灵活,使得他们就似换了个人似的! “燕姬她藏的可真深!更想不到船上的人竟然都是跟她一伙的!”竹隰手按在胸前,看着燕姬和那些出后对付水匪的船奴,说道。 是啊,燕姬藏的可真深,如果不是水匪来袭,恐怕这些手段燕姬是绝对不愿意暴露出来的。但是藏的更深的却不是燕姬,而是晋阳公子,因为今夜水匪要来的事,地伯早在到罗城之前就已经跟她说了! 地伯说这次水匪的安排是晋阳公子的意思,会有大惊,甚至会伤到她绵姜,但不会有大险,只此一劫后,那妃氏就会完全的相信的她绵姜的! 也真是因为之前就知道,所以绵姜才不害怕。不然依照她的轻身术,遇见真正的水匪,她根本不会坐以待毙! 公子西的船也去而复返,这是让绵姜最为意外的,有着秦老等人的援助,水匪被慢慢的逼退去,但才退出一小地,水匪船上的人就全部的涌入到了绵姜他们的甲板上了。很快的所有有战斗力的人就都纠缠住了一些水匪,但水匪的数量实在是多,而且他们此刻很是明显的表达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他们不是为财而来,而是为绵姜而来。因为所有水匪的目标都缩在绵姜处,与他们纠缠的人他们都是在杀不了的情况下,以摆脱为主。 人多,有只有一个目标,很快的,那明显是水匪中头目的黑衣男子靠近了绵姜。 挺拔的身资,英俊的脸庞,神情冷漠的瑞凤眼,别人不认得他,绵姜却是认得,也因此,她的眸子微微的一缩。他竟然亲自前来动手。 他,是刺君,是公子晋阳! 刺君或者说公子晋阳的双眸中没有半点的情绪,他捏着冷亮的宝剑,带着杀机,冲过来,燕姬一看到这情形便急红了眼,她想快速的杀掉缠着她的水匪前来救绵姜,但纠缠她的水匪却根本不让她如愿。 刺君近到了绵姜身边,冷亮的宝剑举起,然后丝毫不迟疑的刺向绵姜的心口,竹隰惊慌的想要上前帮绵姜挡下这一剑,却是在这前就被绵姜一把将她推开。 然后她作出要闪躲的举动,可终是躲不开,扑哧----,宝剑刺进她的胸口,殷红的鲜血顿时的在她的胸口前染开来……。 他瑞凤眼里的冷漠在这一瞬间有着心疼和担忧,她看见了! “噗嗤-----!”就在这时,绵姜看到他的胸口忽的也被锋利的宝剑穿透…… ------------ 第054节:你算我计(1) 公子西觉得自己的胸口难受,秦老等人虽去援助绵姜,但为了公子西的安全,还是将公子西与一名护卫留在了他们自己的船上。 公子西是站在甲板上,眼睁睁的看着那水匪将宝剑刺进那小郎的胸口的。但是公子西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刺,看着他缓缓的向后倒,他的胸口好难受好难受。公子西当然看到了小郎的喉结,公子西当然也觉得他不会是她,但看到长的这样像她的人被刺,他还是很难过。 公子西怕他死了,他还没有问他是不是跟那女郎有关系呢! “秦老,救他,救他啊!”公子西焦急的看着绵姜的方向喊道。 绵姜被刺,水匪们的目地似乎也就完成了,所有的人开始迅速的退回他们自己来时的船上去,刺君在刺了绵姜一剑后也想立刻的收了宝剑退走,但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宝剑,他的胸口却是被缠上来的秦老一剑贯穿。 刺君将刺着绵姜的宝剑迅速的抽出来,然后他自己整个人的往前,如此他自己主动的抽开了胸的剑,然后他丝毫不迟疑的跳进龙河水中,水匪中的旁人立刻就有人跳水向他游去。 绵姜也只看到刺君跳下船的那一幕,此刻的她被竹隰抱在怀中,竹隰慌乱的哭泣着,手按住绵姜流血不止的胸口,不知道要怎么办! 秦老立刻蹲下后就按上绵姜颈侧的脉,然后手伸出迅速的放在绵姜的胸口处,他道,“你快将他放平,我要将他衣物撕开,给他胸前的伤口上药止血!” “不行!”竹隰和燕姬异口同声的喊出声来。 …………………………. 平阳城的一间食庐客院中限制级贴身高手全文阅读。 绵姜安静的昂躺在木床上,目光看着床边的竹隰温柔的微笑。竹隰的一只手拉着绵姜的手,也带着笑,对绵姜说着她以前随父母外出游山玩水时遇见听见的各种趣闻。 “竹隰!”当竹隰讲完了她正说的荣城趣事,取水润嗓时,绵姜轻轻的道,“对不起,都是我将你牵连进来的。早知道……!” 绵姜是真的后悔了!她真觉得不应该把竹隰牵扯进她的事情里来! 竹隰忙的打断了绵姜的话,“又说这些,都说了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你这话说多了,徒伤了姐妹感情!”竹隰说完,凑近绵姜一些,声音也压轻的道,“你让我扮可怜无辜胆怯无主张的小姑子,你觉得我扮的如何?那燕姬不还瞧出端倪来吧!还有,我这般无用,他们会不会索性真的将我从你身边拿开!阿绵,我……!” 竹隰刚说到这里,绵姜的手就在竹隰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竹隰立刻住嘴,片刻后,房门外就走来了二人。 一人是燕姬,另外一人则是公子西。 燕姬进来以后对着绵姜行了一礼,然后招手带着竹隰离开了去,只留下公子西与绵姜独处。 绵姜女扮男装,实是小姑子的身份一事在秦老要给她上药时暴露了出来,如今秦老知道,公子西也知道。燕姬是不想公子西牵扯进来的,但事到如今燕姬也无法隐瞒住绵姜是小姑子的事实。 只是妃夫人想要利用拿捏绵姜的事,以及她燕姬是听妃夫人吩咐来监助绵姜的事,她还不至于愚蠢的都说出来,她只承认绵姜是女郎,有编了绵姜女扮男装的原因,其它她什么都说不知道!反正公子西也是不认得她燕姬的。 至于公子西之前在庄子里见过绵姜,公子西他会不会猜测出一些事来,那就是不是燕姬的责任了! “你,感觉可好些?”屋子里,公子西的神色局促紧张,又带着欢喜幸福,他轻轻的走到绵姜的床边后,搬了长凳坐下。 公子西自然是局促紧张又欢喜幸福的,眼前躺的可是他日日夜夜惦记的女郎啊!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却不想终是又见到了,而且还能离她这般的近。虽然她此刻的容貌带着些男子的刚毅,但她的美依旧令他心醉不已! 绵姜闭上了眼,也不答话,却是态度冷漠。 公子西的神色不由的闪过一分失落,但是他又不想走,能这样近的守着她,看着她,他也觉得很是心满意足的。 “我名西,你叫什么?”公子西有些讨好的小心翼翼的又问道,等了片刻见绵姜还是不说话,他又道,“我问了你身边的人,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你的真名,说只知道你自称自己是禹辛武,是绍地禹氏的人,你这次就是去绍地认祖归宗的!你为什么要容化成男子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呢?你可知道那禹氏可是绍地的大世家,他们要是知道你是女郎,你肯定要受大罪的!” “可是我猜,你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肯定是有很委屈的事情促使你去冒险的,是不是?如果你真有天大的委屈,你可以告诉我的?我会帮你的!”公子西温柔的道。燕姬是对他说的不多,但是之前在庄子里公子西遇到了绵姜,遇到了谷妪她们。公子西也是聪慧的人,自然想到此事未必跟她的母亲没有关系。 公子西生性喜欢单纯自在,所以对于权势是相当不在意的。但是他知道,母亲在意。如果母亲想把这女郎弄进到禹氏去,以后让女郎得到禹氏的一些利益,那么就等于是他母亲妃氏得到了利益。这个可能性其实很大很大。 出于孝道,公子西从来不过问母亲的事。公子西觉得,母亲或许不是善良的人,但她是他母亲,天下间谁都能责问她,但是他公子西不能全能戒指全文阅读! 只是面对绵姜,这个让他一见后动心的彻底也莫名的女子,他却希望母亲不要因为自己的野心而伤害到她! 只是公子西的话,绵姜却依旧没有半点的回应,她依旧闭着眼,既不说话也不动。 公子西无奈的抿紧了唇,风华正好情窦初开的少年,眉眼中带上了郁郁色。默默的坐了片刻后,公子西就离开了屋子去。而他离开后不就,就令秦老送了信笺去给她的母亲妃氏。 即便她不开口,但是公子西还是想要帮她的! ……………………………. 绍地暨城,古朴雄壮的绍公宫殿一室中。 一名婢女取了飞鸽的信笺递给一名美貌不减、光彩依旧的妇人。妇人估计三十刚出头,浑身上下打扮的既贵气又高雅。婢女递上信笺前她正懒懒的歇靠在塌上,捧着一本全部是纸张装订的古书籍看着。 书籍上的文字,赫然是最古老的妃族字体。她便是女帝妃子的女公子之一,公子西的母亲,绍公的妃夫人,妫妃氏! 妃氏展开信笺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她将信笺一揉往地上一丢,即刻就有一婢女上前将之捡起然后飞快的一口吞进了肚腹中去。 “夫人!”妃氏的心腹老奴左妪连忙挥退了婢女们,等人一走开后,妃氏就道,“一切都在算计中,只是阿西,她竟然让我放过那个小姑子!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左妪上前一步,“夫人,燕姬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她不会乱说,公子聪慧,之前谷妪说公子在庄子里撞见过那小姑子,估计是公子自己猜的。公子是不好权势上的事,但他绝对是众公子里最出色聪慧的啊!至于旁的一些,碍与公子的身份,燕姬不得不说些谎!” 妃氏想想也是这个可能,她默不做声的思量了起来,阿西是她的儿子,她自然不会将他推到危险的地步去,可如今事情被他知道,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伤害到他们的母子感情,但真要她将这个几乎完美的计划放弃掉,她又是不愿意的。 那么可是又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正想着,又一名老妪走了进来,她是妃夫人的另外一名心腹,右妪。 右妪一礼后,面带恭敬的温笑,道,“夫人,都已经查证实了。那平阳水域的水匪确实是晋阳公子安排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了那个小姑子。老奴想,晋阳公子是见自己不能利用她,也就不想那小姑子能为夫人您所用!” “那些假扮水匪的人你务必要捉到,只要能有活口,也就能对付那个妫晋阳了!我就知道,那个老女人和她的小野种都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用。他们骗得了别人,在我这里可不就露出了马脚来!公子臻什么的虽然看起来厉害,但却绝对比不上公子晋阳,想他是那么小就被逼出都城的人,想不到也有这般能耐呢!啧啧啧啧!”妃氏冷冷的笑道。 “是啊,再有能耐又如何,在夫人眼中,还不是一下就把他们看穿了!”左妪奉承道。 妃氏斜着眼看看右妪,右妪立刻的又道,“禹伯勤被刺杀身亡的消息传进禹氏后,禹氏就一直在追查凶手,但却并没有对外进行悬赏。而果然如夫人预料的,二房那禹金氏开始派人去寻禹季璀回来了。我们的人都跟着,他们一寻到禹季璀,我们的人就会抢先一步动手的!还有那小姑子母亲身份的事,帝都传来消息,那小股子母亲的身份也已经都安排好了。是凉王爷的贵女,就是查下去,也是不会有纰漏的!” 妃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你告诉谷妪,让她亲自去见一见公子和那小姑子,将小姑子母亲身份背景的事跟她提对提对,至于公子那,你让谷妪这般说,就说……!” ------------ 第055节:你算我计(2) “……确实是璀将军的女儿,只是因为她的生母是女奴,故而要想进到禹家认祖归宗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她又生的那般美貌,如果不是夫人好心帮她,她怕是早就让人糟蹋了清白了!” “公子想什么我也知道,夫人虽说也有私心,但这也不仅仅是夫人一个人的利益,公子您说是不是。让她装扮成郎君身份,才更有可能进到禹氏,不然哪里会那么容易。再退一步说,夫人也是为了公子您啊!那小姑子终究是要换回女儿身的,到时候她在禹家安排好一切,那么禹家就是她的娘家、是她的臂助,有那么一个背景的娘家,公子若是想要娶她为夫人那是绝对能成的,若不然,公子就是再喜欢她,正室这个名头怎么都是轮不上她的啊!” “夫人是真真的怜惜她,才将她的将来都想长远了。公子要是觉得夫人的心思是歹毒的,那真是让夫人伤心啊!”谷妪说到这里,似忍不住的为妃氏不平而抹起了眼泪来。 公子西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思量的,只是为人子,他当然愿意相信好的一面,更何况谷妪的解释也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 公子西请人去请了绵姜来,他女扮男装是向有所依托的话问了绵姜,绵姜也点头承认后,公子西更是完全的相信了谷妪的解释。 “老奴也要回去了!”谷妪看看公子西,又看看绵姜,“夫人的意思是,既然我们都知道了,这件事也就仅仅我们几人知道为底限,旁人是再不能多一个人知道的!若再有人知道,夫人也只能杀了去了。夫人还说,公子可以陪女郎一道回暨,到时候到了暨城码头,夫人会来给女郎造势的,无论如何,都要让女郎称心如意了才好!” “带我谢过夫人!”绵姜道。 谷妪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离开去了。谷妪为了不让公子西起疑,一来就见了公子西先,所有很多话没法直接跟绵姜说,但是她会让燕姬转告绵姜的,比如公子西母亲的身份,比如夫人承诺以后禹氏被她掌握安排妥后,夫人会被她谋更好的出路,就是将她许配给公子西当正室也是可以的! 公子西的正室!听完燕姬转叙的话,绵姜略显羞涩的笑起来,但是心里却是一阵的冷笑。 此后,绵姜不得不在平阳城这里逗留养伤。 期间公子西对绵姜的照顾可谓是无一不用其心,他会早起去摘来含着露水的鲜花插到陶瓶子里,摆到绵姜的床头;他会因为药苦而亲手为她切好鲜果女人乖乖让我宠全文阅读。这两样事看起来简单,也确实简单,但对于从来没有关心过谁,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的公子西来说,却是多么的难得。要知道为了摘花他的娇嫩的皮肤被枝桠给划伤,要知道为了亲手切鲜果他将自己的手指切到了好几次。但他似乎还是乐在其中,尤其是看到绵姜闻着花笑,吃着鲜果笑的样子,公子西的脸上就有最单纯的快乐和满足。 当然除了这二件事,公子西还为绵姜吹过埙,为她读过书,更为她讲过绍暨他所知道的一些人和事。 绵姜对他也不再如一开始那么冷漠了,但也说不出有多少的好,只是很客气,只是很尊敬,却也很疏离! 公子西却是并不仅仅想她对他客气和尊敬,他心里想的,是她能喜欢他,就像他喜欢她一样。他觉得来日方长,所以即便感觉到绵姜的态度,他也没有放弃,一如既往的对绵姜掏心掏肺的好。 ……………………… 晋阳公子跪坐在席上,闭着眼,仪态无比优雅的拨弄着古琴。 他的身后是一株高大的树,树上垂挂着淡紫色的铃形花蕊,随着琴声,随着风,花蕊纷纷落下,在地上铺出了一层高贵的淡紫。 这里是晋城,就是公子晋阳的封地。晋城距离平阳不算近也不算远,快马加鞭是一天一夜就能到了,最慢也就三天能到! 不能继承绍公位的公子都是会有封地的,但都要在新旧之主交替之后,而公子晋阳却是在其十岁时就册了封地,并让他住到了这里,十岁的他,便与母亲分离。 拨弄琴弦的手忽的一顿,乐声戛然而息。晋阳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胸,眉头微微的皱起。 妫晋阳十岁离开母亲,多少年来的愿望就是入主暨城,从此能长伴母亲身边,所以他很小就在算计,他知道自己不能失败,所以每一步算计他都想的比别人更周密,思虑的比别人更长远。 他给旁人的感觉还是势力单薄、冷漠淡泊的公子晋阳,但实际上,只有冷漠是假的,势单力薄也是假的,他的势力比旁人以为的要强!他也不淡泊,从以前单纯的想要回到母亲身边,到如今,他是想要成为绍地真正的掌管者! 妫晋阳一直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稳步的按照自己的计划走,周梁一行,璀的显露,绵姜的出现,是他加快计划的大好时机。 他连妃夫人都敢算计,自然有绝大的把握能让妃夫人按照他的算计来行事。而事实是,妫晋阳的算计的非常完美。 他既让妃氏完全的相信了绵姜,也让妃氏以为她完全的了解他妫晋阳,无论妃氏是自己来对他动手还是策动别人来,这都是妫晋阳期待并乐意见到的!只是每每想到自己亲手刺进了她的心脏,每每想起她望向他时那平静信任的眼神,他就有些心里不舒服! “主公!”几乎是景的琴声一止,曾扮过公子客的公子奘就出现在了院子中。 公子客和公子奘是亲兄弟,却是是互相敌对的人。此刻奘的脸上不仅有恭敬,还有担忧色,因为主公晋阳的胸口有着伤及心肺的伤。巫公说过,这伤若是将养不好,怕是以后会对主公的身体康健有影响。 妫晋阳的计划奘是知道的,他还是此计划的完善者。奘知道,为了不让旁人真的伤害到那小姑子,主公是冒险亲自己前去动手的。 结果是主公自己受了重伤,而跟着他假装水匪的人死去大半。但所有的牺牲,换来了妃夫人完全的落进主公的圈套! 妃夫人以为她将控制住禹辛武,恰不知,妫晋阳才是最后的黄雀! “没事冷宫强宠,废后很萌很倾城!”妫晋阳将手从胸口上拿开,冷俊的神色带着威仪看着奘,“都准备好了!” 奘点点头,他本不想说的,但看到主公刚才痛苦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齐太宰否(pi)的事,便由我来全权处置吧,奘定不辱命,主公可安心静养!候我佳音!” 妫晋阳脸色柔和的点点头,“刺杀齐太宰否之事,确要由奘你全权处置!” 奘才松出一口气,却听妫晋阳道,“齐太宰一死,公子臻之母也就失去了支柱(公子臻之母并非真正的齐嫡公主,而是太宰否的长女,不过是),到时公子臻也就没有了强大的依靠,公子笪盂必然会趁机对公子臻出手,明的不成,暗的买刺君的必然的。到时候只要在这事上做文章…” “主公是想在公子臻的死上留下线索,将一切引向公子笪盂?”奘立刻就听出了景的意思,神色凝重的道。 “否,齐太宰一死,公子臻可留其性命,我要取的,是公子笪盂的性命!”妫晋阳的眼神中,闪过一凌厉的精光,“要知道公子臻的失败,可全部是公子笪盂的过错,谁又能想到我们!” “公子好计策!”奘佩服而真心的道。公子晋阳是奘认可的、全心全意追随之人。奘相信,他的主公会带着他走到一个他一直渴望达到的高度! “对了,想办法将地伯送到她的身边去!”妫晋阳吩咐道,那天为了让一切看起来假的逼真,真的很假,地伯也受了重伤,此刻将地伯再送去,也是为了让妃氏能去笼络一下地伯,“还有,给我母亲递封信笺,就说我一切安好!毋庸惦念!” “好,我记下了!”奘点了点头,“主公还是去歇一歇吧!” 妫晋阳摇摇头,“我去看看……!” “主公!”奘的话语有了几分逼迫。 妫晋阳有些无奈,却依旧坚持着将手一摆,“你下去吧!” …………………………………. 绍地暨城。 禹氏并未分家,所以三房是住在一起的。禹氏宅邸的面积也就相当的大。 此刻在二房的宅落,禹金氏的院子里,禹金氏正在大发雷霆。 禹金氏实是四十有六,因生活优裕、保养精心,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要显的年轻不少。她是圆月脸,细弯眉,杏眼含春带雾,四分的成熟娇媚,六分的亲和沉稳。她为人也多圆滑,脾性再大也都不再外人那表现。可这十来天里,她再好的性子也不见了,而是动不动的大发脾气,原因很简单:她的嫡长子禹伯勤死了! 初闻个消息,禹金氏险些一头晕过去,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后,她就知道这事不对,她马上叫了她的心腹去看真正的嫡子伯勤,知道嫡子活的好好的后,禹金氏心里却稳住,但却是立刻的愤怒异常起来。 以庶代嫡这么些年,她终于等来了嫡子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机会,可是,是谁,是谁恰断了她这个机会。那个贱人生的季璀是必须要死,但如今死却绝对不是时候啊,他季璀替代伯勤在这个时候死去,所有的人就都会以为是伯勤死了,那她的嫡子伯勤要怎么办?还有她的嫡孙子嫡孙女们要怎么办? 而且这事,她有不能着人查的太深,如果把季璀替代伯勤的事情挖出来,那伯勤完了,二房在三房的落井下时下必然也要完蛋! 禹金氏想着这些事情,内心真是很焦躁很焦躁!忍不住的,她又砸了手边的陶瓷碗,并对身边的婢女发起火来。 看到推荐从每天2票到昨天有10票,居然激动了下!还有,七夕快乐! ------------ 第056节:禹氏嫡孙 禹金氏对婢女的发火,却并不是打骂,而是用细细长长的针扎她们腰部细嫩的肌肤。如此即便是婢女被扎的浑身都是伤,只要大家都闭嘴不说,外人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是绝对不可能的。 此刻,禹金氏就将一婢女的腰肢狠狠的扎了一通,那婢女痛的晕厥了去,可之前是一声都不敢叫喊出来。她不叫喊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她要是叫喊,别说是她,就是她的爹娘兄弟也都会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禹金氏发泄了这一通,心情稍微好上了些我心安然最新章节。她定定的看着地面出神,她在就当下的情况思量着。天上有云飘过,外头的阳光也就时明时暗,也恰好使的禹金氏的神色明暗不定的。 忽的,外头传来一阵轻轻的说话声,不多一会儿,禹金氏身边的心腹婢女阿草大着胆子敲开了门,“夫人!”她试探着叫了声,见禹金氏似乎并没有发火,才身子进屋,阿草附在禹金氏的耳边上,轻声的说了几句。 “什么!”禹金氏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十分的狰狞骇人! “你去留心看看,还有什么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禹金氏立刻对阿草吩咐道 阿应了诺后就出去办事了,禹金氏则是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个禹辛武的出现,不知道为什么,却给她一种心惊肉跳之感,她很不安很不安! 好一会儿后,禹金氏似有了主意,她叫进婢子,说是立秋了,让她送些礼给她的金氏娘家。 禹金氏氏还准备了一封信笺,让人藏在礼中一同带去。 当年以庶替嫡一事禹金氏不可能让很多的人知道,但她的娘家父亲绝对是知情人。原本周梁的假伯勤归绍,真伯勤就能准备一下露面了,可是不想竟然发生了季璀以伯勤身被刺杀身体亡的事。如此,真伯勤就不能显露在众人眼前了,至少在禹金氏想出可行的法子前,真伯勤的存在必须是秘密。 禹金氏的小心使得她不会让心腹知道伯勤的事,而禹金氏的娘家人也是明白人,知道如今的关键点是什么。所以禹金氏此刻着心腹去办的,看似送些吃的,但金氏家主只要看到东西就会明白找出信笺,也就能知道禹金氏的意思了! 禹金氏是想利用娘家人的关系杀了禹辛武,同时将伯勤生的、却多年来只能养在暗处的孩子尽快的弄回来。至于怎么弄禹金氏早在第一个嫡长孙降临的时候就已经跟父亲商量好了! “我的嫡亲孙儿绝对不是什么禹辛武!”禹金氏咬牙切齿的道,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便又叫进来另外一名婢子,在她的耳边上嘀咕了几句。 禹金氏吩咐这婢女去做的将禹辛武这个消息,散给旁系的几个年少有为又野心勃勃的小郎君! 禹氏在绍是仅次于公侯的大世家,与绍公妫姓同源,又掌握着绍的几大河流矿产的命脉。 此刻,长房之主、禹氏之主禹山正坐在房中,他的案头放着下面的人送来的一个人的名字,“禹辛武!” 禹氏家业虽大,权势虽高,但人口却凋败的十分厉害。有出息的嫡系子孙是一掌能数。禹山年逾六十,曾经禹氏嫡系的三兄弟,如今也就只剩下他一人了。禹山是个很有手腕的人,禹氏在他手里未有落没反而壮大不少,只是,后继少人。 禹山没有子嗣。 女郎不提,二房兄弟有二子:伯勤和季璀。三房的兄弟有二子:伯仁,季善。伯勤无子嗣,季璀是禹山很看好的继承人,可惜心不在此。伯仁在生意上到是一把好手,也有些手段,但心胸太小,而且早早的在绍公的几名公子里站了队,可见其并没有长远的眼光。季善太软弱,撑不起禹氏,少孝则一心学季璀,心都用在刀枪上,根本无心什么家业。 二房自然也没有孙辈,三房伯仁有二子:伯鉴和季瞻,到都是好孩子!但是年纪还小,看不出来将来的担当! 只如今却是忽的冒出来一个禹辛武,季璀的嫡长子! 禹山的心里有些复杂,他既希望这个禹辛武真的是季璀的孩子,但也担忧这是一场有蓄谋的算计。 六名忠心耿耿的、禹氏一族不知道他们存在的老仆从就站在禹山的不远处,他们在等待着禹山就此事做出安排绝品邪少全文阅读。 禹山思量了很久,最后终有了决定。他道,“阿福,阿寿,阿安,阿康,你们四人紧紧盯着我禹氏的人,看看有什么人会对那禹辛武动手。尤其注意着三房” “阿禄和阿健,你们去查一查这个人的来历,试着查一查他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人。尤其要注意的是……”禹山的没有说出来,但阿禄他们都知道主家指的是绍公妫氏一族! 六人一抱拳,就都出了房去。禹山则是在藤席上跪坐下来,自斟自饮起酒来,他那双经历无数事后沉淀了岁月沧桑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几天后,有不少的旁系小辈子侄却是开始进出禹金氏和禹岳氏的院子。 禹岳氏那不清楚什么事情,但禹金氏在小辈们的旁敲侧击里,绝对的是避口不说关于禹辛武这个人的事,只说说一些摸棱两可的担忧,说一些关心他们、担忧他们前程的话。 禹金氏是聪明人,向来懂得如何借势借刀杀人,死在她手上的人命无数,但没有一桩是能牵扯到她的!她在禹氏,是最慈善的夫人! 而因为有妃夫人的眼线,禹家已经知道禹辛苦存在的这个消息很快就送到了绵姜这里。此时绵姜胸口的剑伤并没有好透,只要稍微咳嗽一下,就会疼痛非常。原本这个事既然已经被禹氏知道了,那么绵姜最紧要做的就是尽快的赶到暨地,亮明身份,然后得到禹氏的认可。 但是绵姜却不同意!她的意思是,再等一等! “等,郎君还有等什么呢!”燕姬很是不解,“您的身份如今在禹家好些人那已经不是秘密了,在外拖延一分就是多一分的危险。禹家是人才凋零没有错,但三房却绝对是子孙兴旺的!万一他们来对付郎君你可怎么是好?谷妪走前说之后一切靠我们自己,与这件事上,夫人的意思定也是让郎君你即可动身!” 绵姜摇摇头,“若妃夫人也是这个意思,那我到要失望了!” “郎君何意!?” “燕姬,我留等的道理很简单。我就是等着有人来对我不利!最好就是禹家的人。越是如此越能说明他们的心虚,也就越能说明我身份的可信真实!你明白了吗?”绵姜盯着燕姬, 燕姬怔楞了一下后当即的明白了绵姜的意思,“郎君确实深谋远虑!”燕姬赞叹一声,没有再留下来打搅绵姜的休息,而燕姬离开没有多久,公子西就又进来了。 绵姜对着公子西笑了笑,她再没有经历过情爱也明白公子西对她是有意思的,又加上妃夫人让谷妪传来给她的话,意思说以后会将她绵姜配给公子西,所以饶实绵姜并不喜欢公子西,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她。只是绵姜对他的态度还是带着疏离的客气。 “燕姬把你的话告诉我了!”公子西在不远处的腾席上跪坐下来,目光温柔的凝望向绵姜。尽管绵姜是郎君装扮,但却并没有让公子西感觉到反感不适。在公子西的眼中,她就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主意是好,但危险也很高!万一禹家的人真要对付你,你怎么办?”公子西很是关心很是担忧的问。 “不是有你么?”绵姜还真不知道万一真有人来行刺她要怎么办,如今她身边既没有地伯也没有肃,所以公子西是她必须要抓住的。她说这话并不暧昧,反而很是坦然,似乎公子西保护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公子西并不知道自己母亲对绵姜的话,他误以为是绵姜觉得他母亲既是在帮她,那么他也应该帮她的! “我自然是会保护你的!”公子西带着些羞涩很是中肯的道,他正要再找点话题,却听绵姜道,“我累了!” “好好,你休息,你休息吧神农传承者之位面诊所全文阅读!”公子西忙不迭的站起来离开。 等公子西离开绵姜却并没有休息,她看着外头的景色,想,一切才刚刚开始!她知道禹氏肯定会有人对她动手!至于是被鼓惑的还是真的不想他存在,这就需要费思量了。因为绵姜都知道刺杀对她有利,那么妃夫人肯定也明白这个好处。而禹氏也不会人人都是笨蛋,那么能被唆使利用的人,应该是无足轻重的,只是越是这样的人,下的杀手,怕是也越重! 可是,绵姜并不怕!妫晋阳和妃夫人都想利用她,可反过来想,她岂不是也同样能力用到他们?将来到底会如何,现在想还太早了些,但是她绵姜绝对不会白白为旁人做嫁衣。她可以借助他们长大,到翅膀硬的那一天,她想飞多高,就能飞到多高,她必须要争出一片她能飞扬的自由天空! 日子平安无波澜的过去了二日,这一日绵姜提出去街上走走,她实在呆的有几分闷了。公子西觉得这个时候出去不稳妥,没有答应。绵姜却完全不将他的意思放进眼里,她换上袍子,并让燕姬去准备上街的马车,她还是要出门。无奈何,公子西只能陪着去。至少他一起去,他能安心。 平阳城接近暨城,街城自然是热闹无比。都说绍地一直是积弱的战败国,但在绵姜看来,绍地的经济却是相当的繁荣有活力的。 绵姜没有带纱帽遮掩容颜,她如此,公子西也就不好意思带上纱帽了。因着绵姜也不肯放下车帘,所以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小姑子的围睹,有几名大胆的小姑竟也是拦下马车来自荐枕席。 公子西似是没有见过这等架势,虽然他的见识教养能让他不见慌乱,但脸到底是通红。反到是绵姜,懒懒的笑着对小姑子们说话几句情话,虽然最后都是拒绝了小姑子的好意,但她的温柔儒雅,他的风流体贴却是让所有见过她的小姑子都记在了心里。 差不多的时候,绵姜他们就进了食庐,要了单间吃食休息。一时间这间食庐里拥进了不少的女客,喜的食庐的管事跟个什么似的,对绵姜和公子西的招待也就更加的热情了。 “你是故意的?”食庐里伺候的奴仆下去后,公子西看着绵姜道。 绵姜一面喝着甜饮,一面点点头,“我怕他们听过我的名却因为没有见过我人而找我不到,瞧,都二天了,却还是没有人来杀我!所以我帮帮他们!” 公子西一时间语塞,笑着摇了摇头。 绵姜也不理会公子西,只一边吃东西一边从栏杆处往下看,她的目光甚是无意的兜转的,可在最后,她的目光却是盯上了街角的一个人。 那是一名蹲着的少年,在少年的面前有着一堆竹签。 绵姜看着看着,人忽然站起来走了出去,公子西并不了解绵姜突然站起来的原因,也忙的跟出去。同样哗啦一下跟出去的还有那些小姑子们。 绵姜却并不在意她身后的灼热目光,她快步的走向少年。 少年自然也注意到了绵姜向他走来,他有片刻的怔楞不安,但这情绪很快的就被他收拾了起来。他顿着的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对着已经到达他面前的绵姜很是从容的行了一礼,“这位郎君,有礼了!” 一旁的公子困惑的打量着少年,年纪不大,十六七的样子,身板极瘦小,容貌也甚是丑陋,只是那一股不自卑不胆怯的从容气度很是难得。身上是一件洗的发白的麻衣,显然小了,很不合身的套在他的身上,令他给人一种滑稽可笑的感觉。可这样一个人,他在贩卖的却是文字,护卫拿起一片竹签递给公子西,公子西接过看了看,惊讶的发现此人贩卖的文字竟还都有详细的注释,若非是读过几年书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只是公子西绝对不相信这些东西是这个少年作的,他更相信少年背后还有人。可是他吃惊的发现,绵姜却是对着少年拱了拱手,还了他一礼。 ------------ 第057节:食客刺客 绵姜邀请了少年为他食客,她很还很真诚直白的告诉少年他名禹辛武,是来绍地禹氏认祖归宗的。 “阿武!”公子西很是惊讶绵姜怎么会在连对方人品都还不了解的情况下开口就要对方做她食客。公子西自认为他在最近几日的相处下还是了解绵姜的,她是聪慧有耐性的女郎,可是这个举动却一点也不明智啊! 绵姜却丝毫没有在意公子西的思虑,她很是真诚的看着少年,继续温文有礼的道,“我知道郎君心里定然也有疑惑。怕还在怀疑我这般唐突相请可是又叵测居心!”说道这里绵姜自己也似乎觉得有些唐突,她笑了笑后,依旧真诚的对少年道,“我之所以愿意诚恳相邀,是因为郎君敢将自己的容貌自信的亮出来!是因为郎君没有因为容颜的不堪而卑怯的遮掩!郎君笑容真诚,态度从容!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郎君即便没有大才华,单凭你得心胸气度,若有机缘,若得伯乐,定是能有机会遇风化龙的!” “辛武是真诚相邀!当然郎君也可以考虑清楚,因为我现在还不什么都没有!”绵姜说这,对着少年弯腰一礼官场之财色诱人全文阅读。 少年的神情很是激动,但这激动也仅仅是现实在眼眸中,在举止谈吐上,少年依旧很是又风度。他撩起袍摆对着绵姜深深下拜,竟是答应了绵姜的请求,“庸,愿为郎君食客。为郎君之思而思,为郎君之忧而忧,竭进全力,为郎君效力!” 庸,是少年的名字!在周梁,绵姜曾经遇见过一个容貌丑陋但是谈吐应对也好、出手办事也好都极稳重聪慧的少年,那个少年也叫庸。这可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这个少年庸跟周梁那个少年庸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绵姜看到他,并立刻就请他为食客,可不是鲁莽的,恰恰相反,绵姜认识他,绵姜知道庸是个有才的。单从他能逃出周梁在这现身,衣服虽旧但干净整洁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他的不凡。只是再这个以容貌取人的世道上,庸想要投效到谁人门下为食客,绝对是很难很难的。绵姜从他努力摒住眼泪的双眸中看的出来,他肯定被人嘲讽拒绝过! 但他的眸中依旧没有卑怯!那种自信从容,不是他这样受过苦的人想伪装就能伪装出来的!只有内心真正强大的人,才能拥有真正的自信从容,一如庸! 绵姜也是窃喜,她才想着翅膀硬了以后的事情,老天爷就送了一个庸过来呢! 带着庸,一行人打道会院。到院中后,绵姜叫过来燕姬,让她带庸下去沐浴并换身合适的衣裳。 “院子里没有仆从婢女,燕姬是我的宠姬,便由带陪你去沐浴吧!”绵姜道。 燕姬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她以为绵姜的意思是要她陪睡庸。 庸却是神色磊落的谢了绵姜,但却拒绝了燕姬的作陪。绵姜原也不过是试探一下他的人品,听他推拒也就应下了,只让燕姬指下路。 庸和公子西都离开后,燕姬悄悄的让竹隰先出去,然后她跪到了绵姜的面前,神色满是惶恐,“郎君刚才是真的要让我去伺候那少年郎君么?” 自然不是,但绵姜却点了头,她将手头的书放下来,目光冷冷的看着燕姬,“你是我的姬妾,我是你得郎君。我这样做,有何不妥么?” “我是……!” “是啊,你是妃夫人派人监察着我的!可也不正是这一点,你才不算是我自己人么?”绵姜将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戚案几来,一下一下的似敲在燕姬的心上,“既然不是自己人,我当然可以将你推出去。别说是现在,以后若是又人喜欢你问你讨要你去,我如是向给,便也能给了!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应该顾忌着妃夫人,从而抬举着你!对不对!不过若你真这样想就错了!” 燕姬的脸色一阵阵的发白。 “你可以将我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去禀告,但我能保证一点,如此一来,你死的肯定比你想的要快!你死了,也就是死了,最多妃夫人再安排个美姬给我!燕姬,我却不能被取代,至少暂时不能,但是你,却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们中间对妃夫人来说谁更重要,我想你心里是明白的,对不对!” “郎君郎君,燕姬也是身不由己啊!”燕姬是一点就透,但她并不会因为绵姜的只言片语就改投绵姜,她只是将自己的姿态放下来,因为她明白绵姜说得是又道理的,夫人多她不多少她不少!有得是忍替代她燕姬! 绵姜摆摆手,“我并不是让你背叛妃夫人,我跟夫人本就是同一跳船上的,不算是二家人!”绵姜却是将话语一转,“既然我跟妃夫人是一家人,那么我跟你燕姬也能算自己人。燕姬,我要求你坐的,就是让你似信任妃夫人一样信任我,将我当成你真正的郎君夫主!而不事有什么就来质问我!你可知道,之前你脸色变的很难看,丢的是谁的脸!这事就是说到妃夫人那,恐怕你也讨不了好!燕姬,从今往后你只要记得一点:我们是一起的!利益相同,你是辅助我,而不是监察我!至于这个点究竟这么把握,燕姬是聪明人,我就不点破了!”说到这里,绵姜挥了挥手,“你下去好好的想想吧!” “妾告退铁枪杨铁芯!”燕姬态度恭敬小心的推了出去。燕姬一走,竹隰就又进来了,刚才的话她大半有听到。 “郎君可真厉害!”竹隰一脸敬佩的看着绵姜,“你刚才的话,哪怕燕姬传给妃夫人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郎君您也只是再提醒她让她信任你。可是燕姬却又能明白里面更深的意思,就因为她明白,所以她必然不会传这些话给妃夫人那边的!郎君,你真是太厉害了!” 绵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可以,你帮我留意一下庸!” “郎君是真的觉得他有大才,能帮到您?” 才华什么的庸肯定是有的,而且周梁时的他心数也没有大恶表现出,但识人一事除了时间或故意的算计外,旁的是再没有捷径了的。绵姜可以自己留意庸,但她也需要竹隰做她的眼睛,因为她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留意庸的一切的。 为了让竹隰能尽力去做事,绵姜点了下头,“是,他有才华,只是不知道心术究竟如何!所以!” “郎君放心,我一定留意着些!”竹隰满口应下来。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众人食过就各自散去了,公子西即便想多陪着绵姜一会,但夜色起来,绵姜很是直接的让燕姬送他,公子西自然也不好脸皮厚的赖着不走。 送走公子西,燕姬就知趣的走到案几边上焚上香,然后开始弹琴。绵姜就坐在窗子边上,边享受着徐徐清风,边认真的看着木简书籍。为了很多的吸收她想吸收的知识,绵姜几乎是有什么就看什么。公子西也发现了她这一点爱好,如今她手上的书都是公子西想了办法去弄来的。 月上树梢的时候,琴声静下来,屋子里的油等被吹灭,绵姜拥了燕姬的腰肢上床歇息。明月朗朗,照着院子,院子里安静一片,除了徐徐清风,幽幽虫鸣。 就在大家都应当进到梦想里的时候,有四名黑衣人悄悄的翻墙摸进了院中来,他们的脸都被蒙出,只露出凶煞贼兮的眉眼。 四人一进到院中就迅速的分散了开来。 这一夜,院子里出奇的宁静,翻墙进到院中的人只见进去,却不见出来。 第二天,公子西一听说绵姜已经起了收拾妥当,就急急的过来了。 “果然你出去一趟后就又人盯上我们来了!”公子西神色居然有些激动,想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很刺激的。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事情闹出来对你进到禹氏更有利,为什么你反而要将一切都搞的静悄悄的?昨晚上只要闹出动静,将人扭送了平阳城主治安官那,一切就都闹开了啊!”公子西又变的一脸的困惑神色。 绵姜优雅的用双手碰着陶碗喝光了里头的豆饮,等放下陶碗后,斜飞了公子西一眼,语气淡淡的道,“事情闹出来固然对我有用,但我要的可不仅仅是有用!我要的是,是大效果!如今我身边只有燕姬、竹隰和庸,并没有护卫,那么这些人自然是公子您的人出的手。这件事情现在禹似还不知道,但是等他们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以为?” 公子西确实也不是笨的,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可一想明白他也就更紧张了,“可是如此一来,那些要对你动手的人知道你没有自保的能力,就会更加的疯狂的动手对付你了啊!到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岂不是会有危险!” “事情都有二面,这在我看来,却未必不是大好事!你瞧,我还什么都不事的时候就被人刺杀了,那么到我是什么的时候,我请求要几个帖身的护卫,岂不是很有理由开口?而且我也更有理由去用我自己信任的人,你说是不是好事?”绵姜的神色上没有半反的担忧,她说着站起身来,边向屋外走,边道,“最多再呆上三日,我们就起行吧!是时候去暨城了!” ------------ 第058节:借上风光(1) 这三日里,自然还是有刺杀的人到来,只是有公子西身边的护卫在,所有进到院子里的人就都再没有一人出去过。至于来行刺她的人是死是活,绵姜没有开口问过。 三日后,绵姜一行人包下了前往暨城的客船。如此做一来也是为了配合公子西的身份,二来是为了避免在船上再遇到对绵姜下手的人。 当然于离开平阳的这所院子之前,绵姜与庸单独的谈了一次很长时间的话。绵姜丝毫没有保留的将她可能在禹氏遇到的困难说了出来,也将庸如果在这个时候跟着她那么到时可能会遇到的种种刁难也推测了一遍。绵姜告诉庸,他可以选择暂时的离去,等时间合适,等她控制住了一切局面,庸再考虑是不是来投靠她。她说,他现在走,她是不会对他有任何的责怪意的。 但庸却是选择留下来的,庸的话并不多,但却说了很是真诚的一句,“庸既然已是郎君食客,此时便更应在郎君身边。危不再侧,安方相近,可不是一名好的食客!” 绵姜听得庸的话,心里很是高兴,她对庸的感激也真真实实的显露在脸上。 二天后的傍晚,暨城的西码头进到了众人的视线里。 绵姜站在船头,眺望着不远处的一切:弧形的巨大港口,停靠了满满当当船只,豪华的客船,运载货物的商船,以及人货双带的大船。那一杆一杆或收或展的风帆密密麻麻到数之不清的地步。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人涌动着,因为距离还远,分不清衣着光鲜和奴隶,只看到一潮一潮。 绵姜的心里是为她所看到的景象所惊撼的,一如上一世,只是惊撼的感觉已经没有上一世那么大了! 公子西慢慢的走近绵姜,并肩与她站在一起。这些日子来,公子西努力的想要绵姜明白他的心意,但是他的努力却再没有了进展绝品邪少。她淡淡的对他笑,淡淡的跟她说话,他问什么,她都淡淡的答,就是他送她东西,她也淡淡的表示喜欢却不会多看一眼。 她的情绪似乎都是淡淡的!可这样的淡,让公子西很难受,不疼不痛,却比这样强烈的感觉难受很多倍! 眼见着目的地就要到了,公子西实在忍不住,他不想她对自己是这样淡的态度,哪怕她对自己发脾气,那也比这不死不活的态度要强啊! “母亲使人给我送了消息来,到码头后,她会令人来接我!阿武,你呢,你到了以后怎么安排,直接去禹氏么?”公子西过来之前想了很多开头的话,真的过来了以后,却跟他之前准备的话都不一样了。 绵姜淡淡的回望了公子西一眼,欠了下身算是礼过,她的目光继续看向码头处,语气干巴巴的道,“再说吧,我也还没有想好!” 公子西不知道接下来要说点什么了,他觉得自己不是笨嘴笨舌的人,可是跟绵姜说话的时候,他老是不知道自己要说点什么。想了又想,想了还想,他在挤出一句话来,“到了暨地要是遇着什么麻烦,你可以来找我的。”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这几乎不怎么可能。 “谢公子!”绵姜又是干巴巴的一句就住了口。 公子西又是一翻绞尽脑汁,却还是找不到要说什么,他的手摸到自己腰侧的玉,忽的心一动,将玉摘下,咬了咬唇后,公子西终于在那么一瞬间大起胆子一把抓起绵姜的手,将玉硬按进绵姜的手心里,“阿,阿武,这……这个送给你吧!”公子西的一张脸已是涨红,话说完手飞快的缩了回来,但绵姜手上的凉意和细腻却一直留在了他的手心里,令年少的他心加速的跳动。 绵姜淡淡的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晶莹剔透,纯净无暇,一如少年初动的爱恋之心。 “谢公子!”绵姜没有拒绝,而是转过身淡淡的、客气而疏远的谢过了公子西。就是这一句谢,就是这淡淡的客气和疏远,另公子西的脸由红转白。 就在公子西鼓起了勇气想把把心迹说出来时,绵姜却是淡淡的一礼后转身走开了去。公子西的一个“我”字还没有出口,刚鼓起的勇气立刻的泄了去。他怕他说出来,她还是淡淡的! 船接近了岸,光着膀子为苦力的奴隶跳到水里来将船往岸上拉了一程,使得船很深入的进到岸地。船一停下,船上的船奴就开始铺设下船的木板。 可就在木板就将架好之时,忽的人流里窜出几人来,二名身子魁梧的如铁搭一般男子抬起脚狠狠的三脚将架木板的四名船奴踢开,然后其中一人一把扯住慌慌下船的船主,野蛮的抬手就是几巴掌耍在船主的脸上,在船主被打的七昏八颠的时候,走出来一个三角眼、厚嘴唇的矮个子男子。那男子昂起头看一眼大船,目光在甲板上扫了扫,在戴了纱帽的绵姜与公子西的身上多留意了几眼,而后他收回目光看向嘴角流出血来的船主,厉声道,“看你脸生的很,不知道规矩么,赶紧的将船开走,这位置可不是你能停的,快走快走!” 船主是四十好几的男子,跑船有些年头了,这一行的规矩他哪里有不懂的。所以他立刻的也就明白过来,不是他坏了规矩,是眼前这二人故意的要找他船行主家的麻烦,不过他惹不起眼前的主,他们说要他把船开走,那开走就是,空船回去的损失是大,但也比不得得罪眼前的人。 只是船上的客人总是要先下来的吧,总不好再将他们带回去!被丢到地上的船主挣扎着起来,摸出早准备着的钱财塞向那三角眼矮个子男子,“君子啊,这船上还有几位客人,就让他们下了…..!”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三角眼矮个子男子一掌推开巴巴讨好着靠近的船主,好在他力气不大,船主再没有防备也就是向后退了几步就被走下来的绵姜给一把的拉住胳膊使他稳住了身形。 “多谢郎君!”船主抱拳相谢明洋天下最新章节。 “都说了这里不准停靠下人的,滚回去!”三角眼矮个子男子叫嚣的道。他确实是要为难这船所属的船行主家,到不是冲着绵姜他们来的。而他刚才瞧了甲板的客人排场不大,所以就想着不是有什么来头的。在加上这码头可是费家撑腰的,费氏本就是绍暨的名望大世界,来头要是比不上费家的,哪凉快哪待着去,至于能更费家一比的,绍公不算,也就禹、陈、毛三家了。他可不觉得他会这样倒霉,寻袭就寻到这三家的人! “啪-----!”三角眼矮个子男子的叫嚣声才落,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就重重的摔在了他的脸上,这记耳光将他一下就打倒在了的地上,二个带血的牙齿立刻的就吐了出来。 动手的,自然是秦老! 而这时,绵姜取下了纱帽,他的嘴角噙含着冷笑,看向那矮个子男子的目光也是冷冷的。这使得她妖美而刚毅的容颜带着些邪魅。 围观的人群也在这一瞬从沸腾转为宁静,所有围观的人的目光都落在绵姜的脸上。这时,公子西也摘了纱帽走下了船。 一个妖美邪魅、冷傲高贵!一个水墨清雅,气度出众! 还不等围观的人清醒过来,秦老已收拾了寻事的那几个铁塔一般的男子了。人群里这个时候也是嗡嗡声一片,大家目光热切的看着绵姜和公子西,议论这这是哪里来的美少年。有几个则是已经开始打主意,想着是不是能找合适的机会将来劫了去,甚至已经开始吩咐手下来到时候跟着他们去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务必的要先下手为强! 牙齿都被打落的矮个子男子看着绵姜和公子西也是怔楞了片刻,等他回过神来,忙的是手指放到嘴里,吹出了一记响亮的口哨。此口哨声一出,围观的人顿时的离开了大半,只那么几个确实是有身份的世家子或者世家女依旧站着不肯动。这些世家是虽然不能罪费家,但得罪了费家也轻易动不了他们的一些世家! 随着那三角眼矮个子男子的口哨声落,码头的三面都迅速的围过来一大裙黄衣黑裤的男子,其中最前的三人,手里赫然的拿着宝剑! 绵姜看着围上来的大群人勾嘴角笑了起来,她在船上的时候就想着这达到暨地的排场是弄的越大越好,真没有想到自己要睡觉就有人递来了枕头。这些人这样一闹,公子西一出手,她绵姜亮一亮身份,那时候,她跟公子西是同船来的事情,怕是全暨城的人都会知道了。 而且绵姜愿意旁人因此生起各种猜测!这个时候绵姜忍不住的想,眼前这一幕不会仅仅是巧合的!是妃夫人的安排呢,还是晋阳公子的安排!?无论是谁,都是好棋!因为真的可以很出风头! 绵姜微微侧头看了紧随他下来的庸一眼,下巴轻轻的扬了扬。 “将那艘船拆了!再人都给我拿起来!”三角眼矮个子的男子手指着船只,红着眼吩咐道,他的话音一落,那些人就要动手,但还没有靠近就被秦老和另外几个普通衣着的护卫给扔飞了去。 与此同时,庸走到最前面,他看着那些人,眼中带着杀机,手指抬起向着那群人很有启示的一划一点,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你们再要敢动手,人人都将死无葬生之地!” “死无葬生之地?这里可不是你们外乡客放肆的地儿!”三角眼想着自己的后台,底气也是十足的!丝毫不惧怕庸的威胁! 庸的声音却是陡然的提高了,他用很是骄傲的神色扫着众人,用咽喉对着众人说话,“我家郎君如今确实还是个外来人,但!”庸侧身,态度立刻变的恭敬,他看向公子西,声音刻意的徐徐放缓,“我家郎君身边的那位却是血脉纯正的绍公之子!你们,敢放肆!?” 绍公之子!!! 庸的话,四下里的人都听的见。他的话声一落,四下里顿时是一片的哗然声。 ------------ 第059节:借上风光(2) 三角眼矮个子男子的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他甚至轻笑了一声。 绍公之子么… 绍公有六位公子,但因为生母的地位天差地别加上公子们自身的能力的不同,所以尽管都是公子身份,但是金贵度在世人眼中却是绝对的不一样的。 其中齐夫人生的公子臻在六位公子是最金贵的,齐夫人是齐公的嫡女(其实不是),公子臻又是文武皆备、体恤下民的。 其次是楚夫人的公子笪盂。楚夫人和公子笪盂其实什么都不差,排在后面的原因是楚地的势力排在齐地之后,仅此而已。 排第三的就是公子珲了,公子珲的生母虽然仅仅是贵女,公子珲的才能也不算特别的出色,但是尊贵就尊贵在公子珲的生母是周的贵女,而周地是四大封侯地之首,是当今第一霸主! 后面三位就不值得一提了。 一位是妃夫人出的公子西。妃氏以前是尊贵,如今女帝势力也已经如日薄西山,妃氏也就是表面的东西,公子西年轻低调,不怎么露面,没人见过他是何等模样。 一位是皓夫人出的公子晋阳,皓夫人具体是什么来历谁也不清楚,但为绍公不喜,甚至九年来一直软禁着,亲生儿子公子晋阳也是早早的就被驱出了都城,可见皓夫人并没有什么强大的依仗。公子晋阳说是长子,其实不过是笑话,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建树,据说在封地过的是浑浑噩噩的。 然后就是公子歉了,一个低微轻贱的绍美人生的孩子,还是个为个女人投河的软种,呵! “不知是哪位公子啊?”矮个子男子的眼神里并没有恭敬意,他很是不敬的看着公子西,问出的话也带着轻慢,因为公子臻、公子笪盂和公子珲是最出色的,矮个子男子自然认得,至于后面那位,还真不用当回事儿! 绵姜从矮个子男子的态度和话声里立刻就得到了一些信息少年医仙。她极快的扫了眼公子西,见他的双眸中有压抑住怒色,再联想到公子晋阳说他自己是失势的公子……绵姜对妃夫人在绍地的地位有了隐隐的猜想。 庸聪慧,他依旧骄傲的、话语温和内容却是咄咄逼人的回了话,“还轮不到你个下人来问,至少要你的性命不过抬手间的事!想试一试?” 庸的话音刚落,更大的骚动却是在码头的远处传来,伴随着杂声骚动的还有马的嘶叫声。围观的人群被骚动吸引,都好奇的转头去看,这一看之下,众人都是齐齐神色一变,这一变之下表露出来的神色不是恐慌,而是眼睛一亮的精光熠熠。矮个子男子自然也想看个究竟,同时也是想以这样的态度来表明对眼前冒出来什么的公子的不在意。但因为他人矮小,所以不得不吩咐仆奴赶走拦了他视线的一些看客,如此一来,矮个子看到了骚动的原因,绵姜等人也是将一切看的清楚无碍。 引起骚动的是一辆马车后跟着的一队身着火焰红色皮甲,胯上等战马的女护卫! 一队略数九人,四人一排分成二列,一人走在最前。九人无一例外的都是英姿飒爽的女郎!紧身的红色皮甲将她们窈窕的身姿勾勒的越发完美诱人!尤其是胯下是匹血色战马、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女郎,身材火辣,暴乳蜂腰,仅是一眼便能点燃丈夫们最原始的冲动。 九名女郎的容颜也是个个精致无比,但是个个的双眼中都有着不可亲近的冷漠凶煞!那不是为了拒人千里而装出来的,是真正杀过人后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正是这种骨子里的冷漠凶煞,使的她们再诱人,也没有人敢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不少人即便有了些不应该有的心思,但也只是想想。 码头上但凡是见到这九名火焰红皮甲女郎的人都在思量同一个问题:她们,是谁? 很多人只是觉得这几名女郎曾经在哪里见过,但是并不能立刻的想起来,嗡嗡的议论声顿时一片。 矮个子男子却是皱了下眉头,他也想不起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但她们给他的感觉是:莫要招惹为好!只可惜,他不想招惹,那九名女郎下马后,却是昂首阔步的向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绵姜在看到这女名女子的时候立刻的想到了什么,眼睛又扫了公子西一眼,见公子西在看到那九名女郎时神色上的放松后,也就猜出来的是友非敌了。 那九名女郎的目光落向公子西所在,径直的走过来,在距离公子西六步远的地方,九人才都停了下来,然后她们动作齐齐的对着公子西单膝跪下,头齐齐的向下微微低垂,最前面那名明显是核心人物的女郎声音矿亮爽利,恭敬的道,“飞红见过少主!” 这个时候,看客里中似乎也有人想起了这九人的来历,一人恍然大悟的模样,压着声悄悄的、激动的对身边的人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当年绍公与帝都来的妃夫人大婚,这几人可不就是在妃夫人的马车之后么!” “我知道了,她们是妃夫人嫁来绍地,女帝亲自指派给妃夫人的护卫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记起来了!好象是的,似乎这些人只听妃夫人的,连绍公都……!” “女帝亲自指派的女护卫,好风姿,要是弄一个上床,那滋味……啧啧!~” “谁敢动啊!不想死的?” 旁人的想到了,矮个子的男子也在身边的耳语下知道了这九人的来历,如此一来,他也就知道刚才说是公子的那人是哪一位公子了。 “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西公子,请西公子念我不知,毋怪罪啊!!”矮个子眼睛一转立刻的要装软,膝头甚至都要跪了下去。他一如此,原本还嚣张的围堵着的人就立刻的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矮个子男子又自报后台,“奴是费……重生之武纪元神话!”可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声音就戛然而停了,他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一下的就冒了上来,咽喉出更是不停的吞着口水。这一切只因为绵姜手上拿着锋利的宝剑,而且宝剑的头正对着矮个子的咽喉,皮肤已被划破,殷红的血珠细细的渗出。 宝剑是燕姬奉上来的! 公子西手一抬让那九人起来,然后目光从那矮个子身上沿着宝剑慢慢的移动到绵姜的身上。公子西其实并不想杀这些人,在他看来杀了他们没有半点的必要,但是绵姜的这个举动让他说饶恕他们的话,他也知道不少说的。 他是要给绵姜撑腰的,一向低调的母亲连飞红九人都派来了,估计也是想要给绵姜助上风头。 那么…… “公子大人大度,自然是能原谅这些跳梁鼠辈,可我这个人么,却最是容不得人嚣张放肆!”绵姜看着矮个子男子,声音很温柔很温柔的说道,脸上的笑容也如谁一般的温柔。在她说完最后二个字的时候,她的手用力,锋利的宝剑刺进了矮个子男子的咽喉,只是因为她用的力大速度却故意的慢,所以矮个子男子被疼痛所激,一下的往后退爬着想要避过。 他慌乱的、手脚屁股着地的避;她手提着宝剑、笑着逼近。 公子西张张嘴,想吩咐却有迟疑。他不说话,秦老他们也好,那九名女郎也好,自然都会上前相帮。不过那女郎飞红却是双眼亮亮的看着绵姜,她被他吸引的不是绵姜容貌的妖美,而是她杀人时候,能坏的那么温柔! “郎君!”燕姬也知道公子西的性子,诚如妃夫人说的:他,善的太傻!燕姬知道这个时候公子西要是迟疑不帮绵姜,那么夫人布置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她连忙的走到公子西的身侧,软软哀哀的、用尽了女子的柔媚叫唤了一声。 这一声使得公子西立刻的想起了绵姜女儿家的身份,而此刻矮个子也不管不顾的吩咐身边跪着的人出手救他,也真的有人迟疑后起来要动手。 公子西咬着牙吩咐人上前帮绵姜。 公子西的护卫摁着矮个子的肩,使他跪下,又拧抓他的手臂使他的手臂张开。而绵姜高贵温柔的笑着,手上的宝剑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刺进矮个子男的咽喉。 “多谢西公子一路来的维护,能与公子一路,是我的荣幸!”绵姜松开握宝剑的手,很是嫌弃的相互搓着自己的手掌心,然后慢慢转过身,她一转身,抓住矮个子的护卫自然也松了手,如此,那矮个子轰的倒身已经是死透,只是身体不时的挣扎着,咽喉鲜血渗流不停。 公子西一听绵姜的话,就知道这是她要跟他道别了。他上前几步走近绵姜,心里很多话可是却不能说出来。他迟疑了一下,终是伸出手在绵姜的肩膀上拍了拍,看似公子西这举动很是从容随意,但实际上公子西的血液在这一刻是在剧烈的沸腾的。她的肩好软,她的温柔好舒服,他多么的想更多的碰触她…… “如今已是在都城,要想见一面虽不容易,但也不是那么难的!”公子西提高着声音道,他也是想要大家都知道他公子跟眼前这郎君关系很好!他是会帮她的! 绵姜微微的欠了欠身,淡淡的笑了笑。 “你初到此地,一起走吧,我送你一程!”公子西表现的落落大方,伸手邀请绵姜。 “恭敬不如从命!”绵姜是真正落落大方的应下。 如此,绵姜与公子西以很熟络的亲昵举止,并肩上了来接公子起的马车,只留下码头上的人纷纷议论着西公子、妃夫人,也议论这身西公子同船而来的、刺死矮个子的、妖美华贵的郎君是何人! 这本书真的是扑死了!每次我打开就有想断更的冲动!哎----- ------------ 第060节:一个阳谋 “你怎么打算?”公子西问道。此刻公子西跟绵姜挨坐的很近,绵姜身上的清香不时隐隐的飘进公子西的鼻中。他好想深深的呼吸将她的香味清晰的捕捉,可她就再身边,那般轻佻的举动他哪里敢做,于是拼命的克制内心的渴望。 绵姜却是一副从容镇定模样,并没有尴尬羞涩之意,公子西问她打算,她就回答道,“原本我还在考虑是直接去禹氏本家递贴拜见他们家主、也就是我的伯祖父,还是先等一等在去。如今,我已经有决定了,不过我到想求公子你能帮我一把!” 别说帮一把,就是让他帮她一辈子他也是愿意的! “我能做什么?”公子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绵姜。 “直接将我送进禹氏!”绵姜并没有吱吱呜呜,而是很干脆的道。 公子西自然应下!马车好一会儿后来倒了禹氏本家门口。 绵姜看着熟悉的木结构的贵气禹氏门楣,心里感慨万千,上一世,她的脚步也到过这里,只是任凭她怎么想法子她也没有办法进到禹氏,后来她扮为洗衣婢,如此方才进了禹氏,但却是从边门角落进的,哪里是如今这正大门! 而且上一世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做成,最后被一杯毒酒…… “阿武,你怎么了!?”公子西见绵姜目光定定的看着禹氏正门,脸色一阵阵的变化,心里担忧,他轻拍拍绵姜的胳膊,关心的问。 绵姜即刻的从那往事的思绪里拉过来,“没事特种教师全文阅读!只是有些紧张!” 因为公子西在,所以禹氏门房管事立刻的使人去禀告长房家主了,同时将绵姜与公子西一道的请进了厅屋中奉上了茶。 不大一会儿功夫,禹氏的大管事就过来了,其身前却并不见家主禹山。 公子西一看到来的没有禹山,立刻苦恼的皱起了眉头,以外头的禹家管事能听到的声音道,“阿武,到时禹家主不在的话你留下来也不好,但是来都来了你又出去住到食庐去的话也不好!阿武,到时你不如就跟我一起进宫里吧,你我同行一路,难得谈的拢!” 绵姜心里感激公子西,他将她送到这里,又说了刚才这些话,可是帮了她很大的忙了! “我已进了家门,住到街上不好,去你那又如何能成啊!”绵姜很是配合的笑道。 禹氏的大管事禹甲远远的听到公子西和绵姜的对话,心里就咯蹬一下,他抬头再看向跪坐着的公子西,可以视线却是绵姜一下给吸引了去。 禹甲看到绵姜的侧脸,整个人的脚步忽的就停住了,脸色惊愕,嘴微张! 白袍的少年,妖美的侧脸,温和细腻的笑容…… 禹甲的脑海里几乎是一下就想起了二房的主家来。禹甲心思一转,忙的招手边上一个仆从,吩咐了几句,待那仆从离开后,管事禹甲才继续向厅了进,于台阶处就爽朗的笑起来,“禹家给西公子见礼了!” 禹甲的声音自然使的公子西和绵姜都转头相看他,公子西只在禹甲的身上转了一眼就向后看,嘴里嘟囔着,“啊呀,莫不是禹家主真的不再家中!”说这很是遗憾的看向绵姜,“阿武,这如何是好?” 绵姜这时候已经从席位上站了去来,她也已经取出了父亲留给阿兄、阿兄又留给她的身份玉牌在手中。绵姜走近禹甲,对着他既不盛气凌人也不刻意讨好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身份玉牌递了过去。 看到绵姜递过的象征禹氏嫡系的身份玉牌,禹甲的心里很是吃惊,同时也叹着果然如此。禹甲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上下将绵姜打量,然后很是郑重的道,“郎君请坐!”等绵姜坐下,禹甲奉还了身份玉牌给绵姜,“郎君与西公子稍等,我速去请我主家过来!” 当禹山听到仆从来报说来的少年郎君禹辛武在西公子的陪同下过来的时候,禹山是不愿意相见的,在他看来,公子西的出面必定不是巧合。既不是巧合,那就是阴谋,对于阴谋,他可以先不见再看他们怎么办!可是后来仆从来报,说禹甲大管事说禹辛武和已故去的二房主家长得很相似。听到这句话,禹山豁的站起来向厅里而来。 半路,禹山与大管事禹甲就遇上了,在听得禹甲说那禹辛武有禹氏的嫡系身份玉牌时,禹山走向厅门的脚步变的极快! 当禹山在厅门前远远的看到厅里跪坐着的绵姜时,他这个人跟禹山之前一样,脚步一下的顿住,脸色安惊愕,嘴微张…… 看着那白袍少年熟悉的侧脸,禹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的亲弟弟年少时是什么样子,他禹山比谁都记得清楚,眼前的少年真的很像他,很像很像! 调整了下情绪,禹山进到了厅中。而绵姜这个时候侧头也看到了这个伯祖父:一个不怒自威、看上去古板而严厉的老头! 当禹山双脚全部的跨进门槛时,绵姜立刻起身上前,她什么话也不说就再禹山面前跪下一口气的就磕了数记响头。一直道响头磕完,她的声音才带出些压抑着的欢喜,“辛武终于见到伯祖父了。奉父亲璀的嘱托,给伯祖父磕头见礼!” 说完这话,绵姜立刻的又将身份玉牌双手高举在了头顶,嘴里同时开始流利的背诵禹氏的族谱。 禹山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伸手去接绵姜高举的身份玉牌,他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绵姜女人乖乖让我宠全文阅读。一切都能证明眼前的小郎是禹氏的血脉,无论是长相貌、身份玉牌还是背诵的禹氏族谱的内容。 但是,他还是突然冒出来的!而且禹璀那孩子的性格他禹山了解,不是那等不告而娶的人!如果他外面真的有中意的女子,他肯定是会书牍与家里的!如果他在外面有了子嗣,那么认祖归宗一事应该是在璀一有孩子的时候,他就会抱着孩子带着妻子亲自己回来才对!如何会是这个时候领他一个小郎自己独自前来? 看似很合理,细想却反常的很!而反常就能生怪! 绵姜知道眼前这伯祖父必然心里思绪纷纷,但他具体在想什么绵姜猜不出来。只是他怀疑也好,信任也好。如今她绵姜已经在西公子的陪同下到了禹氏,拿出了她能表明身份的东西,那么禹氏必然是要给她一个说法的。 承认!或者不承认! 如果只是绵姜自己,让禹氏承认他是嫡长孙到还很玄。但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有妃夫人又晋阳公子,那么嫡长孙的位份,禹氏就是迟疑也要逼的他们承认! 就这两人各有思量,旁边的公子西看着禹山的态度好不焦急时,禹金氏脚步匆匆的走了来。她的头发有些乱了,簪子有些歪了,额头上鼻尖上都是细密的汗水。她一进厅门,目光就落在绵姜的身上。 禹金氏一下就哭着笑了起来,她也不再讲究礼数,而是直接上去一把将绵姜搂住,同时努力的昂起头,眼里带着眼泪,嘴角却确是笑容,她惊喜快活的昂起头看着禹山,声音一阵阵的软软的道,“大伯大伯,是他,是他。我瞧他一眼就知道他是璀的孩子!大伯,你瞧他的眉眼多么的像我那夫主年轻时,他像您的亲弟弟啊!”禹金氏松开绵姜,双手捧起她妖美却不失刚毅的脸庞,目光露出怀念和慈和! 禹金氏完全的为绵姜说话,“大伯,我不怀疑他,他就是我们禹氏的血脉啊!”说这禹金氏目光慈和的看向有些被吓到的绵姜,声音小心而温柔的道,“孩子,你别怕,你别怕。我是你祖母,是你亲祖母,你父亲肯定跟你提过我的,对不对?快,叫我声祖母!” 上一世,因为不知道父亲璀是被禹金氏设计替代了伯勤去周梁受苦的,所以绵姜混入到禹府后,努力要找的人就是祖母禹金氏。她当时候也是那么温柔慈和的对她说“孩子,你别怕,你别怕,我是你得祖母,你的亲祖母!” 可是后来呢!一切都是笑话,她利用了她去对付三房,等到事情完成后,她将她关在秘室里,然后,是毒药! 看着惺惺作态的禹金氏,看着她虚伪恶心的嘴脸,绵姜恨不得上去撕了她这虚伪的嘴脸。 而这个时候,三房的禹岳氏也得了消息过来了,才走到厅门外就听到了禹金氏哭中带喜的说话声音,禹岳氏扁扁嘴巴。 “大伯!”禹金氏进到厅门门槛前站住,嘴上先叫唤禹山,目光却是移看向禹金氏和她拥着的少年。等看到绵姜的容貌,禹岳氏也是一下就显楚了惊愕意来:太像已故的二伯了! “快,孩子,快叫祖母啊!快叫啊!”禹金氏很期待的看着绵姜,等待她唤她一声祖母。 只要绵姜一叫祖母,那么她禹金氏就证明了绵姜是冒牌货了! 道理很简单,禹金氏一面做着贤母,一面却是抹黑着禹璀的,所有禹家人虽不说但其实谁都知道,禹金与璀的的关系不和睦的事实!而按照璀的性子,未必会对自己的孩子说起这个不是生母的嫡母! 禹金氏看似在为绵姜说话,其实明白的设了个陷阱来等绵姜跳! 才进禹氏门,一个阳谋就在绵姜面前摆起来了! ------------ 第061节:厉害金母 绵姜心里冷笑一声,她虽然不知道禹金氏和父璀表面上的关系怎么样,但她可是知道真正的父璀是被禹金氏算计的! 所以,绵姜并没有禹金氏期待的那样,悲情而又欢喜喊她祖母。她只是嘴角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笑,看着禹金氏做戏。 禹金氏对上绵姜这样的神色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但她还是不死心,依旧期待的在那道,“孩子,我真是你的祖母啊!”说完拧了头又去看禹山,“大伯,大伯,你就认了这孩子吧。我的伯勤已经没了,季璀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吃苦。我们二房……大伯!” “我父亲过的很好!”绵姜看也不看假惺惺的禹金氏,而是抬头看向禹山,“我来时,父亲将禹家的事情跟我提过一提!”绵姜说到这里,目光若有所指的看了看禹金氏,而后又看向禹山,“父亲说我来此,只要见到伯祖父,伯祖父就会相信我是禹氏血脉的。父亲说伯祖父您是最疼他的人,当初他弃文就武也是受您的指点的!” 禹山看向绵姜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因为绵姜的表现是正确的,绵姜说的话也是对的。 “你先起来吧!”禹山道,“认祖归宗是血脉的认可,是大事,这事我需要单独跟你再谈谈,我也着人去调查一番。只要你真是璀的孩子,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真的假了,假的,也真不了!在一切未明了前,你就在这里住下吧!”禹山说完,看了看禹甲。 “大伯,我二房院子多,不若……!”禹金氏已收了眼泪,但是她的目光一直慈和的看着绵姜,听禹山要给绵姜安排住处,她很是好意的道。 “暂时先住在客房处吧!”禹山一摆手算是定下。 禹甲应诺,上来请绵姜,而禹山则是过去跟公子西打招呼。禹金氏与禹岳氏同公子西见了个礼后就告退出了厅,向着绵姜追去! “孩子孩子,等一等!”禹金氏小跑着追向绵姜。 花园里,禹甲闻声站住,绵姜自然也不得不放缓脚步,最后站定。 禹金氏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亲热的抓过绵姜的手,慈和的目光看着绵姜,目光里又是凝起了眼泪,“我知道你父亲与我有间隙,所以他必然不曾说过我的好话冷宫强宠,废后很萌很倾城全文阅读。但我真是你的祖母,如今……!” “是啊,父亲对我提你过夫人您!”绵姜看着禹金氏,冷笑着打断她的话,“父亲说,我的亲祖母是已故的华氏,至于您……!”绵姜摇了摇头。 这时禹岳氏也赶了过来,她极快的看了看绵姜与禹金氏的脸色,然后笑着亲切的对绵姜道,“你真是璀的孩子么?这模样真美,我们绍暨的世家女郎们以后怕是要为你疯癫了!哦,排起来,我是你三房的叔祖母,也不知你父亲可有说起过我啊!” “父亲有提过!见过叔祖母!”绵姜对禹岳氏的态度很是客气。 禹岳氏很是得意的看了眼禹金氏。 禹甲见气氛不对,忙上前请绵姜继续想前。这一次禹金氏和禹岳氏确是没有跟来。 看着风度偏偏的少年背影,禹岳氏暗叹自己没在年轻的时候,只这念头稍纵即逝,她看着脸色极不好,眼睛也红红的禹金氏,心里很是高兴。 禹岳氏道,“二嫂啊,你可真是好福气呢,这么好的嫡亲孙子都有了呢!” 禹金氏却并是笑的得体,“我也希望他是呢,不过一切还得看大伯的。只是……弟妹啊!”禹金氏一把握出禹岳氏的手,很是诚恳的请求道,“二嫂求你你以后莫要为难这孩子,他要是嫡长孙子……虽说如此一来他是抢了你阿鉴嫡长孙的位置,可他究竟是我的孙子啊,我已经没了伯勤了……!” 一听禹金氏的话,一想到自己的伯鉴将失去什么,禹岳氏的好心情一下就散了。她狠很的甩开禹金氏握着的手,“还说不定是不是呢。不告而娶的贱种都成了嫡亲的尊贵的血脉,那还了得!”说完,禹岳氏气愤的转身离去了。 禹金氏脸上那恳求的神色也消失了去。 “跟我斗,哼!”她轻轻的自语了一声,也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只是一路上却是在吩咐跟着自己的婢女们,要她们去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的。 禹甲将绵姜、燕姬、竹隰三人安置在客院中,又派了婢女仆从伺候。而肃和庸原本是安置在下人处的,只绵姜对禹甲说他们不是普通的下人,一个是她的护卫一个是她的食客,要禹甲安排他们也住到客院中来,如此,肃和庸也住了进来。 燕姬觉得伺候的婢女仆从太多了,提醒绵姜不要留这些人,绵姜在她耳边道,“越是心里有鬼才越是会提防!” 燕姬羞涩一笑,心想到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防备还是要有的!”绵姜又在燕姬的耳边道。 就在这时,绵姜的眼角看到禹金氏带着不少的婢女过来了,而那些婢女的手上都拿着东西。见到禹金氏过来,绵姜故意又对着燕姬温柔如水的调笑。 禹金氏一进来看到的就是绵姜与燕姬耳鬓斯磨的暧昧调情举动。 “小小年纪居然是个好色的!”禹金氏想着,深深的看了燕姬一眼,而此时竹隰走近绵姜身边,羞涩的去争宠,绵姜哈哈一笑,左一拥右一搂,好不快活的模样。 但他的快活在看到禹金氏时就全然的不见了。 禹金氏却是整个脸上弥起慈和的笑意,声音很欢喜的远远就叫开来,“孩子,孩子!祖母给你送东西来了!”说着让婢女们加块脚步,却见都是吃的点心,各式各样。 绵姜的态度甚是冷漠,目光根本看都不看那些点心,但嘴上吩咐伺候他的婢女们,“还不快把东西接了!” 禹金氏似乎没有在意绵姜的冷漠,一听他接了东西,脸上幸福的跟什么似的了,她还想要说点什么,绵姜却是逐客了,“我如今本就是客,就不请夫人进屋坐了树萝大陆!夫人请回去吧!” 禹金氏的欢喜里带了些尴尬和无奈,她无奈的摇摇头,很是落寞的往回走,走几步却有回头看看。如此这般一步三回头依恋不舍的神态,好似绵姜给了她多大的委屈受了一般。 假惺惺!绵姜心里骂道。她看了看婢女们手里的点心,道,“这些东西,赏给你们了!” 婢女们相互看了看,然后欢喜的跪地谢了绵姜。 以庶替嫡的事燕姬和竹隰都不知道,所以禹金氏的态度到是让她们有了些好感。 “她是二房夫人,是你的嫡祖母,她能认定郎君,那是好事啊!”燕姬道。 竹隰也是点点头,“她目光慈和温柔,对你是真的好!” 绵姜看了看燕姬与竹隰,神色很是认真的叮嘱,“你们记好了,这禹家最需要提防的了,就是我这位嫡祖母!” 另一边,禹山送走公子西后直接的去了禹氏的祖宗祠堂,禹山看着二弟的挂相,久久的一动不动。 走出祠堂,禹山问跟在他身后侧的禹甲,“你是否也觉得他就是璀的血脉?” 禹甲跟了禹山多年,自然不会因为问题不是他能回答的而避重就轻,他想了想后,道,“如果单是从那小郎君自身看,我觉得一切是真的。但若是将事情联系起来,我觉得事情未必是我以为的那么简单!” “是啊!”禹山叹息了一声,他心里也始终是着疑结,为什么季璀不回来?为什么季璀不告而娶? 这些结不解开来,禹山也不敢轻易的认下绵姜,要知道一旦他承认了绵姜的身份,那么她就是禹氏的嫡长孙了,若没有什么意外,嫡长孙就将是禹氏为来的继承人。 如此大的事情,禹山知道自己必须得谨慎再谨慎。 禹金氏这里。 禹金氏在绵姜这里受了气,回到原子里就拿婢女好好的发泄了一通,发泄完后,她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旁系的禹九郎哲和禹六郎会过来了。 听婢子说这二人来了,禹金氏眼珠子一转,立刻的有了一个主意。 “快请六郎、九郎进来!”禹金氏立刻吩咐起来。 “孙儿见过伯祖母!”禹六郎和禹九郎两人年纪并不大,六郎名哲,瘦弱柔美,年二十二,九郎名回,高大俊美,年二十。 “快起来快起来!”禹金氏以一贯的热情,连忙的伸手让两人起来。 “我正想着使人找你们来,你们自己也过来了!”禹金氏笑着道,“我们禹氏那么多孩子里面,你们二兄弟啊,是最知我心的!” 六郎九郎相视一笑,九郎回关切的问道,“伯祖母您要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么?” “是啊,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的嫡亲孙子回来了……!”禹金氏露出欢喜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将禹哲和禹回的神色大边看进眼里,她在那继续道,“他才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我啊是想拜托你们多跟他亲近亲近,多带他出去走走…..虽然你大伯祖父如今还没有承认他的身份,但是准是错不了的。哎呀,好了,以后我二房有指望了!”说到这里,禹金氏抹起了眼泪,“你们大伯去后,我这二房……我一度的都有了向你们父母去说过继你们兄弟中一人的念头,如今好了,如今好了!” 禹哲和禹回的面色越发的难看了! ------------ 第062节:母亲妃曦 从禹金氏的院中出来后,禹哲和禹回并近一起悄悄说话。 “阿回,若不是那个什么禹辛武,我和你定是有一人能过继到二房伯祖母膝下的!”禹哲怨愤的道,“如今全没有希望了,你瞧伯祖母的神色,那是多欢喜啊!虽说现在那人的身份还没有定,可是万一定了呢?而且,阿回,我们上次派人去刺……!” 禹回瞪了禹哲一眼,然后迅速的四下环顾了一圈,然后压着声在禹哲的耳边道,“这件事你给我忘记为好,要是被大伯祖父知道,你我还有待在本家的可能么?” 身为兄长的禹哲目光很是害怕的看着禹回,点了点头。 “走吧,去看看这个禹辛武!”禹回道。 当婢女来报说是禹家九郎和禹家六郎来求见的时候,绵姜立刻面露高兴色,亲自己出了屋门去迎接。 看到白袍翩翩,妖美耀眼的禹辛武含笑亲自来迎,禹哲和禹回的眼睛都睁大了,他们所惊的自然不是绵姜的热情,而是他的容貌气度。 嫡长孙的身份先不说,但是他的容貌气度就是让禹回嫉妒的。禹哲的嫉妒心到还少一些。 绵姜自然而热情的俩人迎进了屋中坐。因为之前跟乌函城吴俊那样的人都打过交道,所以对禹哲和禹回,绵姜也完全能应对。 送走二人的时候,三人似是关系已经很亲密了的样子。而禹回约了绵姜明日出去游完,绵姜也丝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郎君不应该答应的!”燕姬担忧的道,“万一他们……!” “还是那句话,心中要没有鬼!”绵姜笑道,“不过我知道他们不一定是好心,防备要防备,但是他们真的出手,未必是坏事啊!问题要反过来看!” 燕姬和竹隰对视了一眼。 而禹哲兄弟这里。 “阿回,你邀他出去游玩做什么,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存在,那不是更不好么星际之死神传奇!?”禹哲很是焦急,但是刚才他可不敢反对,虽说他是兄长,但是弟弟阿回却比他厉害聪明的多了。 “你懂什么!”禹回也没有对禹哲应该有的客气和尊敬,“就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定下身份,一切次好办!我们如今要是让他闹大笑话,你觉得依旧就是他成了那嫡长孙又如何?”他的话语一转,“晚上就出去,找罗呈他们商议商议!” “六郎君,九郎君!”一名婢女脚步匆匆的追过来,婢女绕到二人前跪下,“俩位郎君,夫人使奴婢来拜托郎君们,夫人说新郎君过早近了女色,让郎君们走的近的话,稍微劝着些,毕竟新郎君年纪还小,要是沉迷了这些事,耽误了就不好了!” 禹回听了眸里精光一闪,他道,“你回伯祖母的话,就说我们有数,会劝着的!” 禹金氏听了婢女的回话,笑着松出一口气。 这第一天这进禹氏的晚饭绵姜是跟禹山一起用的,饭桌上绵姜秉着“食不语”的规矩,优雅的进餐,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规矩。食毕,禹山自然单独的问了绵姜好多话,这些问话大多设计到璀,真真假假的都有。 绵姜早就有着准备,况且她确实就是璀的孩子,自然的在这些问题上答的半点没有差错。禹山因此,看绵姜时的目光柔和了不少,态度是明显的亲近了些的,毕竟他很多问题问下,他自己也明白,若不是真的了解璀的人,是不可能回答的那么好的。 当然,有可能他真是璀的孩子!另外一个可能是,璀落在他背后藏着的某些人的手上! 所以禹山在沉默了下后,问起绵姜,“说说你母亲吧!” 听禹山问起这个,刚才还一脸自信从容的绵姜目光很是明显的忽闪了一下,显的有些心虚之意。她的眸子垂下来,看着手里的陶茶碗,却是久久的没有说话! 禹山将绵姜的这些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的冷笑:终是露出马脚了啊! 绵姜终于抬起头来,她的神色恢复了她自信从容的样子,她看着禹山道,“我母亲名曦,乃女帝女公子妃凉的私生女!父亲一直未曾来告他成婚一事,也没有在我一出生就回来认祖归宗,便是因为我母亲的‘私生女’身份!” 说到这里,绵姜自嘲的笑道,“母亲的这个身份,起初我是很恨的。因为这是我人生的一个污点。但是等我漫漫的长大起来,我才明白,我再为此不自信,她是我母亲这事实是不能改变的。我只能接受!而我父亲,一开始就接受了。因为父亲是真的很爱母亲的!” 女公子妃凉!私生女!禹山的心里暗暗的猜测着,这件事情,会是女帝的阴谋吗? 如果不是阴谋,璀因为她是私生女而不告其娶一事到也有可能,可是这个孩子的生母真是私生女的话,那么这个认祖归宗在血脉上容易,在嫡长孙这个身份上,却必然极难。禹家他是家主,但禹氏可不是他一个人的禹氏啊! “伯祖父,我母亲的身份势必对我有影响,是不是?”绵姜故意显露出不安,“但她以前是私生女,现在却不是了,我那外祖母如今已是认了她的。父亲和母亲的结合也是得到了外祖母的认同的。我母亲如今是妃氏的嫡亲贵人呢!也真是因为这样,父亲才使我回家来,可是即便这样了,我母亲她以前的事,还会有影响么?”顿了顿,绵姜声音坚定的又道,“不关她是什么身份,她总归是我的生身母亲,为人子女,对母亲是不能有抱怨的!所以最后真有影响,我也不介意,只是我父遗憾了!” 原来如此!禹山心道,这孩子的心还是正的! “你先回去吧,你身份的事情,我自然会有安排的!”禹山没有正面回答绵姜的话,只这样一说后就站起来叫进仆从送绵姜回客房,如此绵姜也不好再停留,起身行礼退下,只退到门边上时似想起什么,转身对禹山问道,“伯祖父,白日里禹六郎和九郎来了我住出,我们相谈甚欢,他们邀我明天出去相游,不知我可是能出去?” 禹山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带着期望的熟悉面庞,活脱脱的就是他当年二弟的摸样与妖成说全文阅读。禹山点点头,“你是客,并不是囚,想去哪里就去吧,马车什么的你可以找禹甲!” 绵姜的脸上露出单纯真心的笑容,一礼后离开了去。而禹山在绵姜离开后不久就安排了人去查妃凉和她的私生女妃曦的事。 既然是女帝女公子的事,那么并不能最近安排,禹山知道,要有漏洞,这是个最好的突破口! 晋城,妫晋阳的封地。 奘早几些时候已经带着人秘密的离开晋城去到齐地了,他们的目标是刺上齐太宰否(pi第三声),等这一步完成后,妫晋阳就可以实行下一步了。 此刻,胸口的伤还未痊愈的妫晋阳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眉头紧紧的皱着,他认真的模样有着很强大的魅力! 一直到仁伯进来,妫晋阳才从棋盘边上站起来,走到外间席位上跪坐下。 仁伯将最近得到的消息细细的向妫晋阳禀告,妫晋阳听后对一些消息吩咐了仁伯几句,然后让仁伯下去了。 仁伯走后妫晋阳笑起来自言自语的道,“妃凉私生女,到确实是很完美的背景。妃夫人一人没有这个能耐让妃凉办事。那么也就是说女帝的心思,一直都没有断过啊!只是禹氏家主并不是好糊弄的人,恐怕他也会怀疑到这一层!” “一旦他对她的来历有怀疑,那么以后的事做起来必定是会遇到很多的麻烦的!”妫晋阳想到这里,手放到嘴巴处沉思起来,不一会儿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站起来从放着木简的岸头取出一小卷木简来。 这,是真正的禹辛武写给璀将军的一封家书! “来人!”妫晋阳道,“去将妙文先生请来!” 小姑子,我再帮你一把!你想要的,必然能心想事成,称心如意的!妫晋阳吩咐完后看着手里的木简,脸上露出笑容来。 再说绍地暨城! 妫晋阳的动作自然谁都不知道,绵姜更是不知了。 此刻,一身红袍、笑容妖美的绵姜正惊住禹六郎和禹九郎的魂。禹六郎兄弟是大早就过来了,说是今日有个秋游会,请绵姜一起去。绵姜自然没有推辞,还说秋季他最喜欢的是红枫,便以红衣相出! “阿武这一出门,怕是全暨城的小姑子都要为你疯狂了!”禹回心里十分的嫉妒,酸酸的道。 “哈哈,是吗。三房的叔祖母当初也曾说过。不过啊,那正好,我旁的无所好,真美色的小姑子还是喜欢的!”绵姜对禹回挤了挤眼。 “皮相再好,若阿武你没有好的世家背景也是没有用的!”禹哲就是直接的将嫉妒用尖刻的语言表现出来了,“那些世家讲究个门当户对,好的女郎哪里是你要得到手的,没有好的身份,也就是只能玩一些落魄的女郎或者下民小姑!” “兄长,你的话过了!”禹回立刻的站出来维护绵姜,“阿武必然是我们的兄弟,以后他禹氏世家嫡房长孙的头衔,什么样的世家女郎求不到,就是绍公的女公子,也没有什么不能求的!” 禹哲咕哝了声,“那可未必!” “其实六兄说的也没有错!”绵姜道是很讲道,不过他很是自信的一笑,“不过你们放心,我既然来了,自然是相信我的身份能被认可的!走吧,已经忍不住想看看你们说的那么好的秋游会了。 ------------ 第063节:高调张扬 因为绵姜如今还只是客居禹氏,所以出行就算是安排马车,马车也不可能华贵的过禹哲和禹回。 禹回看似很细心的为绵姜想到了这一点,他很是好心的邀请绵姜与他同坐一辆马车。 “不用了,我让人去给我备了一辆马车!”绵姜笑着道,说着越过禹回,很是不迫不及待的向门口走去,阔袖的红色的袍子被他甩出一个很好看的飘逸弧度。 当禹回和禹哲在门口看到绵姜的马车时,兄弟俩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变! 却见绵姜的那辆马车竟是四马相拉,马匹都精悍高大,皮毛油亮乌黑,就是不识马的他们都看的出那是好马。 马车车身也极奢华,车身的木梁雕刻精致,有的地方还镶嵌着些珍珠,车的四个角上还挂了四盏灯,那灯盏做工也是精巧,而且于阳光的照射下还有着绚烂的虹色反光,甚是迷幻。 纨绔们谁不是贪享受讲究面子排场的,但是整个暨城的马车就外表的奢华上那真是没有一辆比得上此刻行来的这辆马车的。 绵姜已经坐到了她新置办的车上,她笑着身子舒服的向后一依,很是得意的看着禹回他们问,“如何?可是气派?” “气派气派混世小术士最新章节!”禹回笑着道,笑容很酸! “这么炫眼的车子,你哪里去弄来的?”禹哲眼睛很红,心里估算着这个马车的价值。 “哪里也弄不来,西公子送的!”绵姜更是得意道,他似也不想多在这事上纠缠,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走吧走吧!” “好!”禹回先想了马车。禹哲想到禹辛武会因为他的容貌和马车的奢华而成为瞩目的焦点,心里好不舒服,也不甘心的磨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在街上前行着,绵姜故意的没有拉下帘子,她今天还故意的穿了正红色的袍子,乌黑的长发一边挽在了耳后,一边任其随意的垂落。她没有明显的笑容,但是嘴角却是向上微微扬着的。 她刻意的修饰加上她天生妖美的容貌,几乎引来了街上无数人目光的相随,男的女的老的,全部人为他注目。 惊叫声、到抽吸声,一路不歇,有些胆子大的小姑子直接拦了车,问绵姜是哪家的郎君,可有婚配!而只要有人问,绵姜就温柔的凝视他们,温柔优雅的对他们笑,并道,“我名辛武,父是禹家璀!未有婚配” 妖美而温柔的少年,显赫而富贵的世家,小姑子们越发的尖叫起来。 禹回冷冷的笑看着围堵的人群,狠狠的磨着牙。禹哲从自己的车上爬到禹回车上,很是担心的道,“阿回,他如今这样一弄,岂不是很快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了。如何是好啊?” “越是知道的多才越是好!看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禹回目光越来越冷,他招手身边的护卫,“就跟那郎君说一声,就说我们约好的人都在等我们的,不能太晚了!再耽搁可不好!” “诺!”护卫应声后果真艰难的挤向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马车,但是无论他怎么拥挤都进不去,真当他为难万分时,人群却是自动的分开二边,红袍的少年郎站在车上对着众人抱拳而笑,那风仪,说不尽的优雅! 因着围堵的人终于让道,绵姜又放下了帘子,后面的一路到是畅通了。不大一会儿,马车就到了郊外镜湖。 所谓的秋游会不过就是一帮纨绔们带着美姬,聚在郊外,一起寻欢作乐,并没有什么希奇的。 而因为禹哲早在昨晚上就跟几名纨绔们打了招呼,说了禹辛武的事。所以禹哲他们的马车一出现,那几个打了招呼的纨绔就开始起哄笑起,“快看,来了来了!”、“哎,怎么来了三辆马车,也不知道阿哲他们还带什么人来了!” 所有的目光都带着好奇落向了最后那辆马车。他们的目光都立刻就被马车的奢华夸张个吸引! 哄然的议论声猜测声顿时响起,有几人直接的吩咐身边的人去问,哪里有这样的马车能买的,立刻的去买一辆来。 不多时,三辆马车就过来停下来,最前面二辆相对最后那辆来说普通的马车上下来的是禹哲和禹回。几个之前已说好的纨绔郎立刻的走了上去,旁的人有的留下,有的也连忙的上前。 而最后一辆马车的在停下后,慢慢的揭起了帘子来,一道刺眼的红色身影一点一点的从马车里弥现出来。最后全部露现在阳光中比阳光还来的刺眼的,是一名红袍的妖美少年。 所有人都有片刻的失神! “是他!”纨绔里,一名没有上前来的年轻人看到绵姜的容貌时,一怔后道。这个人,就是看中了竹隰,使人去查绵姜身份的年轻男子。“禹辛武”三这个字,是他唯一查到的结果。 从绵姜的妖美中回过神来,几个早就说好的纨绔子就围向了禹哲、禹回,其中有一人下巴尖对着绵姜问道,“阿哲,这位穿的跟风月场的人一样的小儿是谁啊?” 问出的话,确是刺耳重生之凤霸天下! 禹哲看了绵姜一眼,才要说话,却是被禹回给抢了先,“是我二伯的孩子,今日带来一起玩耍的!你们叫他阿武就好!” “你二伯,哎呀,你二伯前不久不传来消息被人刺死了么?而且去周梁为人质的,哪里来的孩子啊!”另有一名纨绔接着又道。 “阿回的伯祖父没有孩子,阿回他们的二伯自然说的是二房的那位常年在外的!被刺死的是二房的嫡长子,可不是那个庶子!”又有人聪明的道,同时目光大有深意的往绵姜身上看,边看边疑惑的道,“阿回,我说的没有错吧!” 禹回似很是尴尬,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好。 “没错,二房禹季璀是我亲身父亲!我是禹季璀的嫡亲长子,此次来,就是来禹氏认祖归宗的!”绵姜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她浑然没有在意那些人看她的歧视眼光,而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她的手反在脊背后,她的下巴高高的抬起,她那自信的双眸对上那些看向她的人,自信的!矜傲的!她的话也说的响亮的!骄傲的! “如此说来,他真的是禹氏的血脉了?”有人高声的问道。 “这----这----!”禹回支支吾吾的,禹哲也是神色很不好。 绵姜到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帮着说什么,她自己提了声道,“血脉乃是大事,如何随便得来。我虽希望我那伯祖父立刻的就认下我,但也更愿意他慢慢的查明白我的一切,如此以后要有人扯口舌,作文章,也就没有什么好做的了!不过,我想伯祖父是信任我的,不然,如何会让我客居禹氏?只要没有一分信任,他大可以将我打发出去,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一定说自己是禹家的血脉,就是我有父亲给的身份玉牌,递不上去不也是白搭。就是我会嫡系才知道的宗铺,没人听也是无用!而且我如今能跟我这六兄九兄出来,我伯祖父也是知道的,但凡伯祖父觉得我身份有疑,不方便出来,也就不会答应我今日的外出了!” “况且,我这一路可以是跟着妃夫人所出的西公子一起归暨的,我是真是假,旁人有猜测,西公子绝对不会有怀疑!”绵姜继续大声自信的道,“不过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啊。这是我们禹家的事,迟早大家都是会有结果的。总不会让我客居在禹家几年的啊,哈哈哈哈!” 一番话说里包含的信息很多很多,比如,禹家的家主就是对眼前的人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大的怀疑;比如他有身份玉牌,他会背诵宗谱;比如他跟西公子的交情很好!而且他说的也对,这是禹家的事,而且迟早有结果的! 很多人的心思里,也就不在意绵姜到底是什么来历了!甚至很多人相信,他真是禹家子嗣,这次的认祖归宗必然是能成的。 禹哲和禹回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本是想让绵姜因为来历不明而受到讥笑的,却不想他到一开始就稳住了。 “原来当日杀我家族仆人的,就是你!”就在这时候,一个带着怨气的声音说道,同时一名神色带着愤怒,肤白、眉淡,鼻挺,唇薄,整体面容和气质都带着阴冷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 “我杀过的人不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绵姜笑里带刀,毫无退意和畏惧意,上前一步,目光不闪不躲的对上年轻男子的目光,话语听似客气,但是实际话语里明显的带着阴沉和不客气! 四下的纨绔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看向绵姜,他们这些人自然都有杀过人,但是对上旁人问,如此这般嚣张回答的,却从来没有过。一些人便喜欢上了绵姜这种做派,,因为喜欢而愿意跟她亲近,一些人则皱着眉头,觉得以后避绵姜一些才好,因为世家之间的相处,总还是圆滑的好,太直白不给面子的,总是长久不了的人! 禹回、禹哲相视一笑! ------------ 第064节:算计来袭 面色阴沉的男子带着欲吞噬绵姜的怒火,压重了声道,“昨日码头之上,你一剑刺死的,就是我家仆从!” “我记性不是太好,况且一个仆从……想不起来了!”绵姜轻飘飘的一句想不起来了,笑的很没心肺,说完扫了眼众纨绔后就看着禹哲他们,“六兄九兄好意,只是我看来我是大不受欢迎啊!不若,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因我而打搅了你们的好兴致!” “来了还想走?”面色阴沉的男子手一挥,跟了他来的四名护卫速度的围了过来。那些纨绔们全部都退到了边去,有欺负人的事情看,他们谁都喜欢,自然不会插手。禹哲也赶紧的避到一边,希望绵姜被狠狠的教训才是。 禹回装的迟疑不忍,想要管一管,面上是被禹哲强行的一把拉走了,禹哲还放高声说道,“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你要是参合进去就成我们禹费两家的事了,阿武最多就是吃点苦头,但总好过我们参合进去将事情闹大了啊!阿武会理解我们的,就是伯祖父也不会怪我们的!” 看到回避到四下的众人,尤其看了看禹回和禹哲,再看看包围了自己的四名护卫,绵姜最后将目光落在要对付他的男子身上。 “你是哪家郎君?”绵姜冲着下巴问他,神色里并没有慌乱! “费家!”那男子眉头一挑,双手环胸好不骄傲的回答。 “费家!”绵姜摸了摸下巴,又问道,“那你我之间是私人恩怨,不涉及到禹费两家,我说的可对?” 那费家郎君不耐烦的道,“自然,你以为凭你也配牵扯出禹家来官场美人最新章节!给我上!”费家郎君手一挥。神色狰狞里带着兴奋,“好好的招呼他一顿,让他知道得罪我们费家人是什么下场!” 四名护卫立刻的朝着绵姜挥舞起了大拳头。绵姜能轻身术,要闪开其实并不难,但她并没有躲闪,轻身术她是要作为后手保留的。护卫们对她进攻时,她丝毫不乱的,还很是闲然的抚了抚自己的红色袍袖。 而这个时候,为绵姜驾车来的肃,动了。 保护费家一个纨绔郎君的护卫本事必然好不过妫晋阳专门被绵姜安排的肃。这个差距是肃以一敌四。也丝毫没有吃力。只听“砰砰砰砰”四声响,那挥舞着肉拳头冲向绵姜的护卫被肃一个旋转踢给踢了个昂面八岔的摔翻在地,一切。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 四下的纨绔们立刻看傻了眼,就连那费家郎君也目瞪口呆,只瞬息他的脸色就更沉怒更不善了。而绵姜却是十分嚣张的哈哈哈哈狂笑起来,她好不得意的拍拍肃的肩膀,目光却是看着费家郎君。“个人恩怨,不知道你这肥家郎君是不是还要来寻我这个仇?真要来,我也候着你!”说到这里,绵姜笑容一散,话题一转,整个人的态度由刚才的张狂变的阴沉起来。绵姜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道,“当日我在码头说过,可我这个人么。却最是容不得旁人在我面前嚣张放肆!再有下次,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这话,绵姜大袖一耍,走上了自己的马车,她态度傲慢的扫了那些纨绔们一眼。然后对着禹哲他们道,“无趣的很。我先回去了!” 禹回挣脱了禹哲的拉扯,对纨绔们一抱拳后也坐上自己的马车,他对绵姜道,“我陪你一起回吧,本就是我把你拉出来,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实在是……!” 绵姜没等禹回说完,就吩咐肃起行了,禹回尴尬的一楞,忙的也令车夫跟上。 纨绔们看着绵姜他们离开的方向,又看看因吃了大亏,失了脸面而脸色铁青的费家郎君,哈哈的散开了,有几人对禹哲道,“这个半路来的人真是比我们这些真世家子都来的派头十足,莫非他说的都是真的,以后他真是你们禹氏的嫡长孙?” “派头?哼哼!”禹哲酸溜溜的一笑,“他那张狂模样也算派头,那嘴脸,哪里有世家子应该有的教养?真要是我那二房伯伯的孩子,能养成这德行,我看他八成是假的!等我伯祖父查明白他的嘴脸,看我们怎么把他丢出禹家大门去!” “哈哈哈哈,到时候是真的,看你怎么丢?”旁的人取消道。 另外一边,绵姜似在为遇见的事生闷气,坐进车里拉上帘子后就再没有说话。禹回到是巴巴的靠近过去,说了不少好听的话,最后,禹回眼珠子一转,道,“阿武,这样吧,九兄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算是为今天的事向你赔不是了!” “好地方?”绵姜终于是揭起帘子出了声。 “是啊!”禹回笑的很是暧昧,眼睛还对着绵姜挤巴挤巴的,那好地方的意思,不言而明。 绵姜似来了兴趣,手在大腿上一拍,“去!” 禹回带绵姜去的地方自然是风月声色场所。禹回砸下去很多钱财,让风月场里最美的美姬出来伺候绵姜。 莺莺燕燕、香气环绕。见着比女子都妖美的绵姜,美姬们个个的都眼动春情,秋波频传。可是绵姜却是看一个,摇一下头,到最后禹回都急了,绵姜却是不耐烦而无奈的起身要走,“这等姿色!” “是是是!不过还有更好的去处!”禹回亲昵的上前搭了绵姜的脊背立刻的又道,这么好一个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绵姜对禹回勾肩搭背的举动显然很排斥,她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推开了禹回的手,禹回有些尴尬的一笑,却还是围在绵姜身边,说这一个更好的去处与女精灵的地球生活全文阅读。 绵姜想了想,同意再跟着禹回去看看。 这一会禹回将绵姜带到的地方却是极隐秘之处,那里的美姬确实除了美貌外,还有个个都有着不同的气质,或高贵,或优雅,或狂野,或温柔,禹回的意思是,这里的美姬只要看中了,就可以带出去,怎么玩都可以!而且一般这里会提供单独的一处小院子给客人玩乐的。 绵姜目光闪亮亮的看着美姬,然后看向禹回,见他好不期待的模样,心里一思量,便点要了一美姬,并且要了一所小院玩乐。禹回到是大方,将花费都包了。当然,他自己也是要了一美姬伺候的! 到了小院将二美姬安置妥后,禹回却是让绵姜回去,他的意思是,如彻夜不归,伯祖父对绵姜会有看法,不若夜半时分,他们一起从角门悄悄的出来…… 禹回的话看似是真心为了绵姜好,但是实际上,绵姜可不这样以为,但她还是答应了。 回到院中后,绵姜问肃,能不能暗的联系上地伯。肃点了头后,她让地伯留意着禹回,看看禹回到底想要做什么。肃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那禹回必定是有旁的阴谋的!”庸沉默的好一会儿,有些担心的看着绵姜道,“我第一个想法是那个禹回想要坏主公你的名声。因为虽说是夜半出去,但这事到底是瞒不住禹家家主的;但我细想又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有,但是就算计的目的来说却是太轻了些。因为主公的身份只要是真的,不会因为名声事而被搁置。认祖归宗一事自然还会进行。若我是他们,想要阻止一切,只有对主公下杀手这有招!而且这一招用的还得漂亮,不会有明显的疑点,如果是我……”庸皱起眉头,又开始在沉默总思量起来。 绵姜也明白事情不会很简单的,因为禹回的热情太不正常,禹回的急切也太明显了!不过能借一个禹回让旁人知道她不是那么好算计的,来一个杀鸡敬猴,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无论他们想要怎么算计?我们小心着应付着,张扬的回击,以禹氏嫡长孙应有的风度对付,就对了!”绵姜看着门外院中盛开的花朵,一字一字的道。 肃很快的就送来了地伯留意到的事情! “好狠毒的心肠!好缜密的心思!”庸惊道。 “既然一切都被我们预先知道了,也就说不上缜密了!”绵姜笑了笑,他就禹回即将算计她的事作了一番的安排! 夜色渐渐的来临了,绵姜早早的休息,一直到约定的时候将到,她才起了身,慢慢的摸向禹回说的那个角门。 禹回早等在那里了,见到绵姜过来很是激动。 “一切都安排好了,放心,不会出事的!”禹回在绵姜的耳边轻声的安她的心。 夜色里,马车悄悄的行向了白里日安置了美姬的小院,禹回没有说很多的话,他的手来回的握紧松开握紧松开,那种兴奋和紧张从不经意的小动作里传出来。 绵姜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禹回,心里淡淡的冷笑。他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怪不得她了! 马车在小院前停下,丰胸蜂腰的美姬热情的在院门里迎接,靡靡的乐曲声、熏熏的米酒香,涌满整个院子! “阿武,好好的享受这个销魂之夜吧!”已搂了自己美姬的禹回对着绵姜大笑着说道。 这是天亮之前最黑暗的时刻,此时,便是连习惯了彻夜行欢的人也都沉沉的进入了梦想。 也就是这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 第065节:完美反击 禹山很早就起来了,人老了,总是醒的早。禹山习惯性的先在大院子绕了几大圈活动一下筋骨后,才会了屋中,可是没有坐下,一阵哭声却是从外传来。 这哭声凄厉非常,带着撕心裂肺的哀伤,而且似乎是越来越近。大早上就遇着这晦气,禹山的好心情立刻就没有了。他看了眼身边的仆从福一。 福一出去后很快的就回来了,他道,“主家,是六房的乐夫人在外面嚎啕大哭,说是要进来求见主家,为她做主?” 六房乐夫人?禹山皱起了眉头来! “将她请到厅里!”禹山道。 禹山换了身让他看上去十分威严严肃的深色袍子,也没有吃仆人们送来的早饭,直接去了厅里,很远,乐夫人那悲伤的哭声就又传进了禹山的耳中。 进到厅里,见除了哭的伤心欲绝的旁系乐夫人外,还有带着担忧愁容,在替乐夫人擦拭眼泪的禹金氏。 “大伯来了!”见到禹山进来,禹金氏忙的拍了拍乐夫人。 正哭的几近气绝的乐夫人一听禹金氏的提醒,哭声戛然而歇,她站起来冲向禹山,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跪下,就疯一般的磕起头来。 乐夫人一边哭泣,一边含糊不清、反反复复的道,“大伯大伯啊,我不想活了,我的九儿死了,我不想活了啊!我不活了,九儿啊,九儿!啊------啊-----!” 一听乐夫人这话,禹山的眉头一下就紧紧的交在了一起。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究竟怎么回事?好好说!”禹山在主位上跪坐下,笔直的身子如苍劲的松柏,即便是天塌了,他也能承担住,使天压不跨他的禹氏。 乐夫人伤心非常,哪里说的清楚。翻来覆去的就重复刚才那几句。到是禹金氏抹着眼泪对禹山道,“禹回那孩子,没了碎花飘全文阅读!”说完,沉重的叹息一声,眼泪骨碌碌的下来了。 禹山的心说不难过那是假的,毕竟禹回在旁系里也算得出色。 “究竟怎么回事?”禹山的神色严峻而阴冷。 禹金氏又是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详细的,就今早风月坊的人去了六房,说是昨夜里起了大火,禹九郎就在那没了!奇怪的事。没的就仅仅是九郎,那伺候的二名美姬却是之前就会了风月坊,所以避过了这一劫。还有。风月坊的意思是,当时九郎不是一个人去的!” “阿福,你去将这件事好好的查清楚!”禹山叫进福一,吩咐了下去。 禹金氏则是安抚着乐夫人,送她去了六房。在六房中。禹金氏看到了神色木木呆呆、眼睛布满了血丝的禹哲。 “如今阿回不在了,这个家就全部要靠你了!”禹金氏上前去拍拍禹哲的肩膀,“你作为兄长的,可得要为阿回报仇的啊!他,肯定是被人谋害的!” 只是禹哲却是很失常的没有反应,只是眼泪筚拨的下来了! “我身边的阿草说。昨夜阿回啊跟阿武一起出去的,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禹金氏又故意道。她这话一说,禹哲的身体明显的一僵。无神的目光终是聚在禹金氏的身上。 “阿哲,如果真知道,伯祖母也求你不要说,好不好!”禹金氏带着眼泪,拉着禹哲的手哀求起来! 从乐夫人的六房出来。禹金氏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脚步急急的去了绵姜住的客房。此时,绵姜也刚用完早饭。 “你们都先出去!”禹金氏一进来就神色焦急的让旁的人先行下去。婢子们到是能听禹金氏的,但是像燕姬和竹隰就未必了!直到绵姜悠然的开口,她们才乖巧的出了屋。 众人一去,禹金氏立刻靠近绵姜,脸色万分焦急和担忧的看着她的眼睛,声音轻柔中带着催促,“孩子,赶紧的收拾收拾离开这里。九郎死了,这事迟早是要查到是你做的啊!” “夫人是的早过来给我说笑话的吗?”绵姜带着淡淡的讥讽笑容,看着在她面前做戏扮慈祥祖母的禹金氏。 “你以为昨夜你与九郎偷偷溜出去的事情没人知晓么,你伯祖父已经在查了,只要有查出来昨夜你跟九郎在一起,他的死因,你觉得你能说的清楚么?是,祖母是以前对你父亲不好,可是如今你不知道,你大伯已经死了,如今我们二房、我就只剩下你们父子了!你们要是有个万一,我我……孩子,祖母是为你好啊!”禹金氏的戏演的真是很逼真很逼真,若是没有前世的死亡,绵姜会被她欺骗的。 禹金氏,是很厉害的对手! “如果就这样离开去,那不是更坐实了一切都是我做的,到时候人家怎么泼我污水,我也不在不得解释啊!”绵姜狠命的摇头,“而且我相信,伯祖父能查出一切来的。而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所以一切不干我的事,我也没有必要逃走!” 禹金氏原是想着连骗带哄带吓的让绵姜自己跑路,到时候再在路上弄死他,可是绵姜不走,她也就没有办法了。她假惺惺的抹着眼泪,说了很多遍“有祖母在,别怕!”的话,才出去了! 绵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阵冷笑。 禹山那边关于小院的起火,关于禹回的事,果真在第二日就有了结果。绵姜半夜跟禹山溜出去会美姬的事情自然也被查了出来。禹金氏当下跪在禹山面前为绵姜喊“大伯,小儿不懂事啊,你就放了他这一回吧!”好似绵姜杀禹回的事情已经被坐实了一般。 “闭嘴!”禹山恼怒的一啪桌暗,震得案头的陶碗中的水都在厉害晃荡下有那么一些溅落在了案上穿越之带个老公回现代全文阅读。 “你自己说!”禹山的目光移看向信然自在的跪坐着并没有半分不安慌乱的绵姜身上,话语沉冷。 “昨夜我是跟九兄出去了!”绵姜放下手里茶碗,不慌也不忙的道。她看向跪在地上的门奴,“不过后来,我提前回来了。我出去和回来,门奴都是看到的!而且我回来的时候可不是一个人,我是跟六兄一起回来的!” 听绵姜主动提起禹哲,禹金氏垂着的眼眸转了转。 “事情是这样的,我跟九兄确实是夜回美姬,只后来九兄罪了,我带他不走,就留了他在那院子中。出来时候我碰到了六兄,就与他一起去喝酒了,那食庐名字我一时想不去来了!不过我的那仆从定是记得的!”绵姜有很散漫的态度详细的道。 就有人去问肃昨晚的事!也有人去将禹哲给叫了来。 大哲说的话却跟绵姜的基本一致,而他说的食庐与绵姜仆从说的也合的上。那家食庐也立刻的就使人去问了,并将昨夜伺候的仆奴好好审问了,确实证明绵姜和禹哲昨天是在那里喝酒。而他们喝酒之时,禹回那里的火还没有起来,一直到绵姜和禹哲回来以后,那火才起的。 如此来,绵姜动手的可能性就彻底的没有了!只是买凶杀人这一嫌疑不好洗去! 禹哲却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跪走上前道,“伯祖父,白日里阿武跟费家的三郎起过冲突,后来阿武跟阿回走了,那费家三郎没有坐一回也走了!晚上阿回回来的时候有跟我说起,说费三郎找过他,说他想跟阿武化解不快,让阿回帮着他将阿武留在美人的温柔香里,到第二天才让阿武知道那二美人是他费三郎的心意…..伯祖父,这事原也没什么,可是如今,如今……”禹哲说到这里,双手捂着脸,呜----的哭泣了起来。 一切,竟是指向了费家! 而禹山查到的结果也确实如此,绵姜没有嫌疑,那些点火烧院子的人确实是费家三郎身边的人! 一旁的禹金氏听着禹哲的话,牙齿死死的磨了磨,想不到她安排的那么巧妙,各种关系都运上了,居然还是扯不进一个禹辛武!但是面上,禹金氏却是冲过去想要搂着绵姜,可在绵姜明显的避开后,她边抹眼泪边慈和的看着绵姜说“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都下去,这件事,我会处理!禹回的尸体好好的安葬!金氏,你安排!”禹山吩咐道,吩咐完,他的手挥了挥,然后伸手捏了下紧皱的眉心! 几天后,费家传来费三郎暴毙的消息。禹九郎和费三郎的丧事在同一天举行。 事情便如此落了幕,绵姜这里一点也没有受到威胁,她还很跟禹哲走的近了,似乎成为了很不错的兄弟。 真相是这样的:禹回想到了用火烧死绵姜的计策。所以他夜诱绵姜出府会美姬。而这个事情,禹回自然也告诉了禹哲,并让他在那晚出来帮忙,为他的不在场做人证。禹回甚至更聪明的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拉进了费家三郎! 因为有安排在外面的地伯,所以绵姜提早发现了这个阴谋。绵姜想了想后,就将这个阴谋的主动权掌握在了她自己的手里!至于怎么争取到禹哲的,还是禹回自己的狠心,居然想把挡在他前面的禹哲也一并的处理去。因为没有禹辛武,没有禹哲,他被金氏过继才能是绝对的可能! 禹哲看到自己弟弟居然想害自己,又是惊又是怕,绵姜这个时候告诉他,要么他也死在火海里,要么他禹哲就站到他禹辛武这一边! 禹哲被地伯提着领子,一边是冷笑着的绵姜,一边是即将熊熊焚烧的院子,他自然知道怎么做选择! 看我扑出百条街的成绩,我完全没有动力继续写了!我若是就此断更,会被骂不?会不? ------------ 第066节:盛大完美 进入禹氏后的第一次谋杀就这样被绵姜化解了。但是绵姜知道,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那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禹金氏是不可能放任她在禹氏成长的。有了这一次的试探,禹金氏以后对她,要么不动手,一旦的话,就会是厉害的,一招致命的。 禹回的死对六房的打击无疑是最大的,但是绵姜这里却是换来了难得的安静。 而后,绵姜一直期待的事:认祖归宗一事,也终于有了最后的决定。 禹氏的家主禹山叫来了禹氏里的仅存的三名长辈,再当这个各房的面,宣布禹辛武确实是璀的血脉,是璀与女公子妃凉之女妃曦的嫡亲长子。 这是大家第一次知道绵姜母亲的背景,谁也想不到竟是和女帝一脉的血脉,不少人对绵姜到也满意了。只禹金氏的指甲狠狠的扣进了自己的皮肉里。 禹山还宣布,认祖归宗之礼将在一个月后进行。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屋子里,禹金氏狠狠的发泄了一通后,心绪才平和了下来些,她知道,一个月后,一旦认祖归宗的事定了,那么别说是自己的伯勤回来无望了,就是自己嫡亲的孙子化君恐怕也不能再出现了。 想到真正的嫡系就将沦落成冒牌货,禹金氏的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要知道,那可是她嫡亲的儿子,嫡亲的孙子啊!可是季璀替代了伯勤去了周梁的事,又绝对的不能说,如果说了,伯勤就算进来了也抬不起头,化君也一样,就算是有了名份,以后要想问主禹氏继承人一位。铁定的就没了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禹金氏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完美去缺的计划,禹金氏发现暂时真的没有。 无论禹金氏那里如何,绵姜这里却是一切都很好,身份的宣布使得他成为了近段时间里暨城最火热的人物,人们都在议论着他尊贵的母家身份,但议论的最多的,却还是他那妖美刚毅令人神魂颠倒的容貌官场美人最新章节。城中的世家小姑子们都暗暗的在窃喜,在打听,谁都想要能在日后争取到这样一位身份尊贵容貌好,听说性子也极好的男子为夫主。 同样的。绍公的几位公子也都来表达了结交之意,旁的世家公子送来的请柬,几乎每天都有。 但是绵姜却是在禹山宣布她身份后开始就足不出户的。那些请柬什么的,也都以他要练习认祖那天的礼仪而很是有礼数的委婉的拒绝了。如此一来,谁也没有得罪,谁也没有靠近,更是没有给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来算计她的机会。 一个月的日子。很快的就过去了,这一日,禹府上下格外的热闹。有别于娶嫁的热闹,这认祖归宗的大事,更多的一种庄重。 所有的布置也都带着古老的庄重的纹饰,就是绵姜的额头。也用彩色的东西描了个古老的图形。 绵姜看着昏黄的镜子里意气风发、妖美刚毅的少年,自主的把下巴微微上扬,把嘴角微微上勾。 她。做到了第一步,她为她的兄长谋到了嫡长孙的身份,至于那活着的真伯勤,真嫡亲长孙,绵姜想。要么他们一辈子不出来,如果出来。她绝对不会让禹金似如愿的。 古老的乐声奏起,请祖开祠堂的高唱声带着一股很特别的旋律在四方唱响。 这高唱声落后,禹山手秉持着香火,向着祠堂走去。绵姜紧跟在禹山的身后,神容肃穆,也手秉持香火走向祠堂。他们踩的一条黄色的毯子,毯子二边站的是禹氏本家最亲近的嫡系旁系中人,没有一个下人奴才能在这里。所有的人的神色都带着虔诚和庄重,即便心里有异想,这个时候,就是装,也要装出对这个家族的忠诚来。 进到宗祠的速度是很慢的,几乎每走九步就要跪拜,跪拜的礼节也是相当的繁复。进到祠堂后,禹山亲自己插上香火,站到一侧。绵姜也插上香火,然后跪在所有灵牌的正前方。 禹氏族里的三个族老进到祠堂里,其中年纪最大,牙齿都全部脱落的那位族老开始念叨祭告禹氏祖先的文辞。那文辞含着很特殊的韵味,绵姜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只是觉得很好听,似有些耳熟,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文辞的最后部分,第二为族老就拿来了宗谱,由禹山亲自己的将禹辛武三个字写在了宗谱之上,另外有一份跟宗谱类似的文卷却是一把火烧了去,意思是烧给祖宗知晓。 等这宗谱烧完,第三位族老出来。他站在绵姜前,面对着那些祖宗灵位念念有词,而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上到这位念念有词的族老外,下到最旁系的子嗣,所有的人都要虔诚的低头,叩拜。一共是九大叩,这叩拜完成,礼节也就是成了。 礼一成,大家就都开始慢慢的退出这祠堂范围,只三名族老会留下来,他们三人要在这里守上一夜,这一夜,祠堂的等火将通明整一天。 而旁的人则是到外头去招待来客,来客是不能到祠堂那观礼的,所以都是在府邸专门设宴的地方等候。 禹山带着绵姜一前一后进到屋中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恭喜道贺,然而禹山一句客气话还不曾说出口,仆从就来报: 齐夫人、楚夫人、周夫人、妃夫人、皓夫人使人前来道贺! 禹山忙的带着绵姜往外接礼,客人们自然也是一道的跟在后头接礼。 五大夫人里,绵姜最有兴趣的却是皓夫人,因为她,是妫晋阳的身母,也正因为如此,绵姜有多留神皓夫人派来的那么老妪。其它夫人的都是通身气派的老妪,唯独皓夫人派来的这一位浑身清简偷心攻略。而送的礼,五大夫人里也是皓夫人的最不贵重。 但这个场面,其实礼是次要的,五大夫人能都使人来道贺,这里头的脸面才是最重要的。 外客们或羡慕或嫉妒禹家,少年们或嫉妒或羡慕着绵姜。 五大夫人的人走后,六位公子的人紧跟着就来了。 公子臻、公子笪盂、公子珲、公子西,公子晋阳和公子歉。后面二位公子旁人可以不在意,但是前面的四位公子使人来贺,却又是引了人酸溜溜的。尤其是公子西,他不是使人来的,他竟是亲自前来,而对着绵姜的态度,也格外的亲昵。这就使的有大部分的人开始猜测此事了。 六位公子过后,旁的道贺之人应没有了,因为旁的都是身份跟他们相近的,比如费家人,就不能讲究这礼,否者就是逾制的。所以禹山等人,开始转身往回走,然而身体堪堪未转,外头的仆从却来报: 乌函城公子俊使人前来道贺! 听到这几个字,虽然没有嗡嗡一片,但所有的外客都相互的看了一眼,交换了眼神。禹山则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绵姜,当然不用问,乌函城所发生的事,禹山自然是查的很清楚的了,所以对于吴俊使人老道贺,到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吴俊风险的是黄金五十万两,同时候用纯金和宝石为绵姜打造了一件袍子,价值难估。那些金光灿灿,将大家的眼睛都晃瞎去了。乌函城的富裕,让所有的人都有了一番见识。 吴俊的人下去后,一切却还是没有结束,反而迎接来了一个新的高潮:仆从来报,女帝和女王爷的赏赐已在码头,很快就能来到禹氏!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哄然一声议论了开来!因为女帝的赏赐,是多少年来不曾传发的了!而往些年传发的,都是公子们成年或者大婚的时候! 对一个非公子的人作赏赐,也只有拥有女帝一族为血脉的这个禹辛武了!虽然女帝实权已经不在,但这赏赐所代表的荣耀依旧令人羡慕渴望! 禹金氏是嫉恨的手指甲都狠狠的掐进了自己的皮肉里了。 而不管她怎么嫉妒愤恨,代表着女帝的赏赐队伍依旧是气派的进到了禹氏的正门。清一色的英武爽利的女子,而几名女子手里捧着的盒子,清一色的都带着古老凝厚的金乌之纹。 “奉女帝令,赏赐禹氏郎君……!” 清一色的,价值连城的古董! 而此时此刻,在暨城的码头上,一名带着纱帽的女子下了船后,雇了一辆牛车坐上。女子的身边,左右紧随着二名护卫,一人是阿林,一人,名阿成。而此女子,正是罗城的玉姬,而如今,她自称自己是绵姜。 玉姬原本是去周梁的,只是在半道上她听说,周梁的人质罪民已经放回了,而禹氏伯勤在半道被人刺杀亡故了,而如今季璀的嫡长子正归得禹氏认祖归宗! 玉姬听说伯勤之死,心里外分的难过,但是在听说认祖归宗的人名禹辛武后,她便决定来到这暨城,见一见这位禹辛武! “阿兄,是你么?是你么?如今我变成这个样子,你还认得我么?我的阿兄!”玉姬坐上牛车,让牛车行往禹氏本家的她,心里无比的忐忑。 ps: 谢谢艾微更好的粉红,我知道艾微更好在这本书前就有在了。看到你又出现并给我粉红,说不出的感动。昨天我还跑去私信你,呵呵。因为我现在真的好纠结的!成绩不理想,我不想更,但是就这样太监又不甘心!似乎我是在找理由继续下去或者是找理由就此不再继续!脑子疼! ------------ 第067节:齐地大变 大半年后。封地大齐。 公子离归到齐地后的大边年里日子过的非常的艰难,如果不是有其父齐公对他庇护着的话,恐怕陈氏找就对他下手了。 而如今,齐公对他的庇护也已经到极限了,太宰陈否的势力在大半年里扩张的厉害,距离陈氏对公权明面上的开始蚕食争夺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而那一天的到来,必定是以他公子离的死亡为开幕的! 只是公子离却依旧从容不迫的安排着,在陈夫人面前他露出最真实的自己,而在公子康面前,他露出最卑怯自己。而在太宰陈否及其他的属官面前,公子离露出的有野心却无能力的自己。 齐国,除了齐公,没有第二个人更了解公子离的了。 这一日,公子里在看了冢五他们送来的秘密消息并将消息烧毁后,乔装后的齐公来到了公子离的宫殿里。 打发去旁的人,父子俩才能坦诚的相见。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齐公看着眉目很像自己故去那位妃夫人的大子,心里满是爱意,只是他当上位者太久了,这样的细腻感情即便心里有,在面上,他也永远只会有一种表情:高深的、威严的表情。 公子离当初被迫离开齐地,与其说是陈氏手段迫害下的无可奈何,其实也是父子两秘密商议后得出的一条活路。公子离的活路,齐地的活路! “当年是你献的计策,以他山石来攻陈氏玉,这么些年了,你来也已经回来,可陈氏依旧坐大,用不了三个月超级神光。陈否必定兵反!”齐公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平时候他的眉头也是微微的簇着的,此刻,挤的更深了,那额头的川字,真是如山间深壑! 相对于齐公的忧虑焦灼,跪坐在他对面的公子里却是一派的平和,他沉稳俊美的脸上是不急不噪的淡定,就连他开口说的话,也带这这样的味道。“父亲不必担忧,陈否必定是要暴毙的。父亲只要按照我的计划安排,能在陈否死后立刻控制住他的势力。那么他如今营造的一切,就都将是为我们做嫁衣!” “哪里有那么容易,一旦控制不住,即便陈否死亡,也会有另外一个陈否上台。我们密须氏的倒台也就在那顷刻之间!”齐公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危机危机,有危也有机!什么事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呢?父亲,这可是你以前教我的!”公子离依旧不慌不忙的道,优雅的喝着茶的他目光瞥了下齐公,他看到了齐公花白的两鬓后垂下眼,因为这一眼。公子里的心里有痛,因为这个教过自己的父亲果然老了,但更多的却是蓬勃涨的的野心。他老了,而自己还很年轻,陈否的危与机共存,而他已经有了很周道的计划,机一定大于危。那么一旦事情做成。父亲也是要让位了! 齐公沉默下来。公子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几年在外。公子离已经习惯了将很多事情藏在心里,很多后手和秘密,他是谁也不会分享的,即便是父亲齐公,他也习惯了防备! 齐公能留的时间不多,所以没一会儿功夫他就离开了,公子离却是依旧在原处品完茶,然后才站起了身来。 “那边可有消息来?”站起身负手在背的公子离看着外头浓春的景色,忽的问出这样一句来。 原本应该空旷的殿中,冢一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在了其间,他恭敬的回答道,“那边说,十日之内,会动手,不过,需要公子您的大力配合!” “就说,我们会配合他们的!”公子离甩着阔袖转过身,目光盯看着冢一,“但也想办法拿捏住来人的把柄。”要拿住把柄的道理很简单,当初交接时,那个人知道公子里,并答应为他除去陈否,但是公子离却不知道那个人身后的人是谁?似这种被旁人知道自己,但是自己却掌握不了旁人感觉,非常的不好。公子离可不想以后自己被那个人威胁,要成为那个人的傀儡,所以无论如何,这次的事情,他都要将来刺杀陈否的人拿住,并追查到后面的人。 他们说十日内,那么公子离打算提前动手!到时候一箭双雕! “诺!”冢一应道。 大齐的巨变在第六日发生了,大变的开端是陈否的寿宴上,太宰否在饮用了公子康的敬酒后的毒发身亡! 而后是整个都城的混乱,但这混乱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开来,公子康就发表了一封谴责外祖陈否狼子野心的告天下书!一时间,毒杀陈否的公子康,由狠毒之人成为了齐国为大国舍小家的大义之人! 但这大义却也意味着他公子康与继承人之路南辕北辙了! 唯一知道儿子是被算计的人,怕只有君夫人陈氏了,但是这个时候,父亲已死,陈氏若是说出一切来,儿子公子康也要死,两相选择下,陈氏自然是要保下儿子公子康。所以她,来求了最后真正的得力者,看似什么也没有做,实际上却做了很多的公子离。 陈氏的装扮依旧贵气无比,但是她的脸上再没有了那种傲慢。公子离也依旧是朴素的打扮,但是神色里却多了鲜活张扬。 陈氏没有说过多企求的话,她只是跟公子离做一个交易,她以她陈否之女的名义,让忠心与陈否的势力归并公子离,而公子离需要留公子康的性命! 公子离答应下来,但是补充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陈夫人以君夫人的身份,去逼迫老齐公的让位梦回清缘! “你以为让我去逼迫,你父亲就猜不出是你的野心?”陈夫人冷笑道,公子狡猾,这事情上却说得这般的幼稚。 公子离的目光没有看陈氏,而是看向蔚蓝的天空,他的声音轻轻的,却足以让陈氏听得清楚,“他自然会知道是我的野心,只是由你去说,世人却不会看的那么明白,我要愚的,何尝是我父亲,不过是这天下人!陈氏,聪明一世的你,如今连这一点也看不懂了么?” 陈氏的冷笑彻底的凝成了冰,片刻后,她却很放肆的大笑起来,“他以为你得他的好儿子呢!哈哈哈哈!公子离,你可真是好儿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子离没有在意陈氏的嘲讽之语,因为她说得没有错,而他么,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公子康。虽然他答应了陈氏,而且确实公子康这个时候不能突然的暴毙而亡,但是因为某种查不出原因的病而慢慢的病死,这样的死亡,公子离是完成能做到的。到那个时候,陈氏即便发现了也没有关系了,因为那个时候的齐地,将只有他公子离一个声音,不,那时候他已经不是公子了,他是齐公! 齐公离! “绍地来的那几个人全部都抓起来了?”公子离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又问道。 出现回答的依旧是冢一。 “是!”冢一回答道,“其中一人,公子您若是件到,许是会认识!” “哦,谁?”公子离不由的好奇起来。 “周梁时候的,公子客!” 听闻公子客三字,公子离的双眼一亮。他立刻的就让冢一安排,他需要见一件这位用计杀死了周公子器的人。不对,这次来刺杀陈否的人晓明的是他公子离尚不知道却想知道的存在。公子客在这些来刺杀的人之中,那么也就是说,当年周公子器的死,也是那位他尚不知却想知道的存在啊! 公子离越发的想知道这个存在究竟是谁了?如此厉害算计的人物,能成为朋友固然是最好的,但是若是敌人……公子离的双眼眯缝了起来,眸子里带着如蛇一般的阴冷色。 陈否之死的消息,妫晋阳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早。公子离虽然不知道他一直向要查明白的人就是公子晋阳,但是公子离能送消息到跟他接头的特定的地方,那个地方的人会将公子离要说得话送到他妫晋阳的案头。 看着公子离亲手书写的木简,妫晋阳的的手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神色里,带出一股很少会出现,但是一出现必然是打事的凝重。 “主公!”仁伯已经看了公子离的木简,公子离的要求很简单,让奘的主人,亲自去齐地一趟。只要奘背后的人出现了,奘他们自然会平安不事。但如果奘的主子不出现或者出现的不是奘的主子,那奘他们的生死,就不是他公子离能保下来的了。 仁伯知道主公对奘的看重,但是再看重,这个时候却是绝对不能起齐地的。一旦去了,是生是死,就完全的掌握在了公子离的手上了。而且一旦去了,绍地的人若是知道,也会做各种文章,到时候主公要想回绍,怕就难了。 妫晋阳用指关节扣桌面的节律变的越来越慢,这表明着他马上就能想出解决的法子来了,果然,当他的手指完全的停下不再扣向桌面时,妫晋阳话语坚定的道,“奘,一定要救;齐,必须得去。而且,要光明正大的去!仁伯,准备一下,是时候进都城一趟了!” 陈否已死,公子臻的后台倒塌,公子笪盂也是时候下手公子臻了!当绍公的公子身亡时,他公子晋阳也就需要归暨祭拜。只是要能光明正大的进暨,他妫晋阳就能耐光明正大的留在那里! 计划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将一切都偿还给他了! ------------ 第068节:笪盂身亡 绍地禹氏。 绵姜用禹辛武的身份成为禹氏的嫡长孙后不久,就搬进了二房,与禹金氏算是处的最近的。 禹金氏对绵姜相当的好,从伺候的下人到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她自己精心的过问。 但是绵姜对禹金氏却并不特别热情,“尊敬”这一方面,绵姜做给旁人看是可以的,但是尊敬下的疏远,也是谁都能清楚的察觉出来的。 原本绵姜是觉得,自己占据了原本属于禹金氏嫡子嫡孙的东西,以禹金氏的恶毒,定然是会找到机会对她下手的,燕姬和竹隰几乎对所有送来的吃食都要先检查过才让绵姜吃,就是院子里新栽移的花草也都不是很放心的要注意了再注意。 但是完全出乎绵姜的预料,禹金氏多她什么动作也没有,她就像有位真正呵护晚辈的祖母一样,表现出最善意的慈爱大度。反到是禹岳氏对绵姜出过几次妖蛾子,但绵姜还没有动手反击就被禹金氏出手给拿下了。 如此,禹氏所有的人都认为禹金氏是真正的认同了禹辛武的存在,再加上禹金氏自己也说,她如今嫡亲的孩子已经去了,禹辛武就是她最后的依靠。所以所有的人都相信禹金氏,而对禹金氏尊敬对疏远的绵姜有所责怪, “这样看来,我到是必须要对她多几分的亲近了!”绵姜一想到自己要去笑脸迎对禹金氏就觉得恶心。谁都可以相信禹金氏,但是她绵姜绝对不信。因为她知道,伯勤活着,伯勤的孩子也有。禹金氏绝对不可能就此放弃对她绵姜的迫害的。最多是禹回的事情让禹金氏变聪明了,所以禹金氏不动手就算了,她一动手,定是会有绝对大的把握要她绵姜的命的梦幻救赎最新章节。 “不过是逢场作戏。这到底还是要做给旁人看的,尤其是伯祖父那边!”燕姬劝道。 绵姜很是不情愿的呼出一个恶气,以绵姜自己的意思是,禹金氏既然不肯动手,那么绵姜逼着她动手不就是了。更何况,等待禹金氏来算计自己,不如自己先准备好,算计了她! 但是这个意思燕姬并不答应,她不答应,也就意味着妃夫人那边应不了。虽说这大半年里绵姜也让庸借着禹氏的势建立一个属于她个人的势力。而且因为之前有刺杀的事件,禹山对绵姜建自己的势力并没有干涉!只是这些势力,妃夫人他们也都所有数的。而且真要用庸建立的势力去对付一个禹金氏。根本不成。不是做不到,是伤敌了一千自损八百。 禹金氏要除,但是绵姜在禹家的名声却也不能因此而受到连累。不然就是对付了禹金氏也是不划算的一笔计划,而这不划算,代表着妃夫人利益的燕姬首先就会出来阻止她。 “阿武郎君。主家使了仆从来,请你去长房一趟!”一名丫鬟进来道。 “好!”绵姜应道,看了看燕姬和竹隰,一甩袍子出去了。 不一会儿后,绵姜就来到了长房禹山的屋中,见过礼后。绵姜在禹山的旁侧席位上坐下。 禹山看着规矩有礼,风度仪容都相当出挑的绵姜,心里是十分满意的。尤其是在绵姜正式认祖归宗成为禹家嫡长孙后。学的认真,记的勤快,聪明好学善问有德,这几点得到了三位族老一致的肯定。族里几件简单的事情交代下去,这个孩子也完成的很出色。 对于这样的绵姜。禹山自然有将他做继承人培养的心思。所以今天叫绵姜来,一是就禹金氏的事情他做伯祖父的要提点二句。另外一事却是禹金氏提醒后禹山才意识到的,那就是这个孩子已经十五了!十五不算大,但是禹氏子嗣不够昌荣,男丁多在战争里故去,所以十五娶妻生子,到也是完全有必要的。早几年,多些孩子么! 禹家的繁荣,是禹山一生的夙愿! 当禹山话里话外的让绵姜多亲近禹金氏,要以孝为大为先时,绵姜除了心里有些厌恶外,到也还好。但是在听到禹山问出他有没有定亲的念头时,绵姜的心都抽起来了。 “丈夫当先业再家,武未曾立业,成家一事,并没有考虑过!武才十五,此事伯祖父何必急呢!”最后与句,绵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对这个伯祖父还是很佩服的。 “你祖母的话很对,十五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我们家族家业很大,不需要你拓展,你只要守成就可,但是子嗣,是我们当下最关键的。你的祖父,叔祖父,你的伯父,他们都是英年故去,多少都跟战争相关。你也看到了,我们禹氏的嫡系孙辈分根本就只有三人,你,还有你三婶的儿子阿鉴和阿瞻。” 果然是禹金氏搞的鬼,绵姜心里嘀咕道。娶妻生子,她在算计什么?绵姜没一会就想明白了,如果他答应下娶亲,那么作为父亲母亲的璀和妃曦就必须要出现!禹金氏算计的,怕就是这个! “叔父他们不都年轻么,到时候再给伯祖父你生几个嫡亲孙子不就是了!”绵姜道。 禹山摇了摇头,“这如何会一样,他们能继续生有子嗣我自然高兴,但是你呢,你代表着二房的兴衰,难道你二房的子嗣你就不考虑了!况且……”禹山沉默了一下后,终道,“这个家的将来,我是打算交给你的,在我有生之年看着你成家有孩子,我也能安心。阿武,伯祖父的心,你可能明白几分!” 禹山的话真挚非常,慈爱非常,绵姜心里没有因为知道自己会成为继承人的欢喜,而是因为禹山全心的相信她而感动。如果说她女扮男装有什么人是她对不住的话,那么就是这位伯祖父了!但是让绵姜收手是绝对不可能的,绵姜只能在心里向禹山保证,她不会让禹氏倒的我的元婴期室友!在她有生之年,绝对不会! 绵姜沉默起来,片刻后她站起身,对着禹山深深的跪地一拜。 “伯祖父的心,阿武能明白!只是阿武年小无功,如今娶妻,名门大户好人家的女儿即便是嫁过来了,怕嫁的不过是我禹氏门楣。父亲时常教育我,娶妻娶贤,贤妻好三代。武心里妻,也不求门第,但求贤惠!武先在这二年里做出些事情来,到时候便能访娶名门大儒之女,而不仅仅能相世家矜骄的女郎!” 绵姜这话说的十分诚心,神色有认真,禹山想了想,二年后也就十七,到也还好,他沉吟一下,到是答应了下来。 “既然你有心做事,那不如先入仕吧!” 禹山一句话就让绵姜睁大了眼,这一开始就要让她进仕途! “你以后当了家主,这官场无论实虚,也都是要挂一个名头的,如今早些有个基础也好!就这样吧,明日……!”禹山继续道,可才说到这里,却是被急冲冲的赶进来的禹甲给截断了话。 禹家并没有忌讳绵姜也在,他一边行礼,一边急色的道,“主家,刚得到消息,公子笪盂殁了!” “什么!”禹山和绵姜都大惊失色的同时问了出来。 禹甲将话有说了一遍,禹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头皱在了一起,他双手反在背后,来回的走来走去,好一会儿后,才坐下,问绵姜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绍公几位公子对成为禹氏嫡长孙后的绵姜都颇为用心,尤其是公子臻和公子笪盂。绵姜谁都没有特别示好,但她对几位公子都有作一些了解,禹山也不吝的让人将这些信息递给绵姜。 此刻公子笪盂的死,不用想都能知道事有蹊跷,而且这蹊跷最明显会指向的人就是公子臻,问题是,越是明显的东西,就越是不真实。但是世人的目光,要的不是这样的推敲,要的,是证据来证明的真实! “公子臻会是世人以为的刺杀公子笪盂的凶手!“绵姜沉吟了一会儿后,一字字似很沉重的说道,“但是公子臻绝对不是真正的幕后人!” “当年绍周大战,都说是公子笪盂出的后手才导致公子臻的失败,此可以为因,因为这个起因,公子臻一直想要杀公子笪盂,如今动手,不是很合理么?”禹山反问道。 绍周为梁地的那场战争,绵姜知道的最清楚,她甚至知道这场战争最后谁真正的得了利。也因禹山这一提醒,绵姜不由的心里猜想:公子笪盂的死,可也是他妫晋阳下的手? “真是因为大家都这样以为,公子臻才不能杀公子笪盂!周绍战争失败的原因被传是公子笪盂的不是,这何尝不是对公子笪盂的一种保护!公子臻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要公子臻不得不做这个傻子!”绵姜以很笃定的口吻说完最后一字。 “很好!”禹山赞赏的点了点头,别的话再没说,而是让绵姜先回屋去。 不日后,公子笪盂的死就公布了。世人只知道公子笪盂是被外敌刺杀而亡的,但几户大世家却是知道不一样的原因:公子笪盂是在狩猎时被刺杀而亡,而刺客在受不了煎熬时招出,是公子笪盂想要杀公子臻在先,公子臻反击在后,公子笪盂真正的,是死于公子臻之手! 公子笪盂死! 公子臻心思的歹毒被人发现,齐地的依靠太宰否又被刺杀! 这一夜之间,绍地几位公子的形式就发生了变化。公子珲和公子西成为了世人最看好的公子! 而公子笪盂的出祭,也意味着同父的兄弟都要来送行,公子晋阳被绍公宣准进暨! ------------ 第069节:晋阳归都 听到妫晋阳即将回暨的消息,绵姜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有燕姬在,她总需要保持住跟妫晋阳划清界限的态度。但是内心上,绵姜是有几分期待欢喜的。 妫晋阳是绵姜喜欢的那有一类昂昂丈夫,如果要谋一个自己的姻缘,以绵姜的性子她是会去争取妫晋阳的。再一个,毕竟绵姜的父母长兄如今说起来可都在妫晋阳的手里。她看似配合的是妃夫人,但真正偏向、不得不偏向的还是妫晋阳。 对于妫晋阳的事,绵姜也有了解过,但是内容却并不多,有的那么一些也是无关紧要的,比如他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东西之类的。只是越是这样,绵姜越发觉得事情有蹊跷! 而对于妫晋阳将回京的消息,暨城里的人似乎也都没有特别的反映,也是,一位一直养在封地的公子,都城里的人又有谁会记得呢! 这一日,绵姜正在压着不耐烦跟禹金氏周旋,忽的仆从老报,说公子西来了! 公子西找绵姜一直是很勤快的,若不是妃夫人压着,恐怕他是每天都想来的。 “既如此,你们好好的谈,我就不在这碍着你们了!”禹金氏笑眯眯的说道。绵姜也虚伪的客气了二句,终是没有亲自送她出去。 “阿武阿武!”公子西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到了。而等他一飘进来,目光就带着灼热不停的看向绵姜。那份灼热情意,实在是现眼的很。到绵姜不高兴的皱下眉头,公子西才会克制一些。 “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打发去一些人到外面后,公子西将手里的一个木盒子在绵姜的眼前晃了又晃,他的语气很是欢快,目光很是期待绵姜能有兴趣。 可惜绵姜确实兴趣缺缺的样子。“是什么?”她甚至懒的猜,直接就问是什么。 公子西却依旧热情不减,他伸手将盒子打开来,一时间满屋子的光华葳蕤,却见盒子里,是一颗好的夜明珠。 “外祖送来的,母亲赏给了我,我瞧着你会喜欢,所以……阿武,你可喜欢?”公子西最后那一声。真的问的好温柔。水墨画一样清雅的少年,初开的情窦,他想给她最美好的一切。只为她的一笑一顾盼!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绵姜却是将目光移开了去,并神色很是坚定的拒绝。 公子西咬了下嘴唇,他送她的东西,十有八九她都是不要的至尊神通全文阅读。但是他公子西。从来没放弃过。 “它配你刚刚好,与我来说,它远及不上你对我来的贵重!”公子西近前一些,压着声,非常温柔也非常真诚的表白着。这样的话,他说了很多。他知道绵姜听的明白他的心思,只是她却从来都是拒绝的! 绵姜抬眼看向公子西,更绝情的话。绵姜也说的出口,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就是不能接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只是绵姜却是要顾及妃夫人。她不能将妃夫人得罪狠了! “是我不配!”绵姜叹息道,“公子何必耗时等待呢!” “不,你配你配!”公子西听到绵姜的叹息,立刻的就接了话道。“不过等些时候,只要你愿意。我就等的起!”他的声音又压轻了些,却更温柔了,“只要你愿意,阿绵,你愿意么?” 不,绵姜不愿意!但是她不能说,妃氏的好打算这个时候她还不能直接去打破。但是她也不想欺骗公子西。所以绵姜只是说她也不知道。 可是公子却是将这个三字“不知道”当作是女儿家的害羞,他好想拉一拉绵姜的手,抱一抱她,只是当下实在是不合适,才努力的压住自己的冲动。 公子西将夜明珠的盒子盖上塞到绵姜的手里,然后道,“我长兄今日归暨,我想起迎他,你跟我一起去吧!” “长兄?” “就是晋阳公子!”公子西一笑道,“跟我一起去吧!” 绵姜知道妫晋阳要回来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却不知道,此刻听公子西一说,她满口答应下来。 距离码头百米的船上,妫晋阳负手在后,站在船头看着码头。天伯和仁伯就跟在他的身后。风吹着妫晋眼玄青色的袍子如旗一般飘扬,他的心,也这般飘扬着。那么多年后,他,又回来了! 而这一次回来,他绝对不会再走了!他不是舍不得这里的繁华,他是舍不得这里的一个女人---他的生母皓夫人!当然这里还有他另外一个时有想起的女郎禹绵姜。 船靠了岸,却并没有有人迎接,妫晋阳就似普通的来客一般,虽然他高大的身材、俊郎如玉的容貌引来了不少旁人的注目,但那些眼神都不是恭敬、不是尊敬,而是带着亵渎的贪慕。 天伯和仁伯心里头有些难过,好歹主公是公子,他阔别多年后归来,居然连迎接的人都没有么? 妫晋阳却无声的勾起嘴角微笑,他带着最美好的笑容,一步一步的下船,一步一步的走在人群里。他没有摆谱,没有让护卫为他开道。 硬朗如玉、英俊非凡的他,带着亲和的笑容的他,就如神诋一般。 忽的,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人群在一些护卫的驱赶下分避旁边! “长兄!”公子西和绵姜到来了。绵姜一眼看到的便是带着亲和笑容的妫晋阳一步一步在人们的打量中走过来,他的脚步从容,他的神情坦然。没有愤怒,没有不自在! 看到他,绵姜的心跳快了那么几分!从第一次见到,到合作,到相互利用,到分别,到他刺到她!到如今再见到。绵姜发现,自己的心在面对他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公子西和禹辛武的到来都是带着表识的,所以旁的人都远远的避开去。这个时候大家也才知道,这个笑容亲和如神一般高大俊美的丈夫,也是身份尊贵的,几个认识公子西的,此刻在听到公子西的叫唤后。蓦然的明白过来,这神一般高大俊美的丈夫,怕就是公子晋阳了! 被送到封地去的绍公大子! “禹氏阿武,见过大公子神奇的武侠戒指最新章节!”绵姜上前。落落大方又风度无双的行了一礼。 妫晋阳免了他的礼后,只看了她一眼就走向了公子西,“阿西,好久不见了,你也长这般大了!”妫晋阳的双手在公子西的双肩上拍了拍。 与高壮的晋阳公子一站,公子西显的矮小了不少,少年脸色红红的。努力的昂起下巴,眼睛还不时的看一下绵姜,那小心思。明显的很。妫晋阳看在眼中,却也没有点破。 三人很快的各自坐上了马车,公子西和绵姜送了一路,公子西提出就不送了,妫晋阳却拉着公子西的手不放。直说他今天归来唯有他们相迎,他很是感动,定是要他们一起进宫,“等我拜见过父侯,我们三人在我母亲宫中一起喝酒说话,岂是不好?” 公子西想着如此一来就能跟绵姜多待一会儿。也就没有再坚持不送,绵姜并不想去,可公子西和公子晋阳都相邀。她也只能遵从。 三人如此进到了宫中,原本公子晋阳是要先去拜见绍公的,然而他进宫门没有一会儿,就又寺人拦下车子来禀,说绍公的意思是不需要打公子前去拜见了。直接去凝辉殿那里就可。 这看似是恩惠荣宠,但是实际上。绵姜却看到公子晋阳的脸色微微的有些发僵,就连笑容都很不自然了。但这一切在片刻后就又都恢复了自然。 “皓夫人住在凝辉殿么?”绵姜扯了扯公子西,小声的问道。 公子西还不及回答,原本大步走在前面的公子晋阳却停步回了头来,他的笑容从容平和,可偏偏是这样的笑容,才让绵姜的心倍感到难受。 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悲伤! “不,凝辉殿在南,我母亲住的是凝慈殿,在北,隔着好一些路呢!我们走吧!” 说完这一句,公子晋阳继续转过身,大步的向前,跟在他身后的绵姜看着他的脊背,他的脊背挺的很直很直,像极了绵姜来绍的路上见过一种杨木。 公子西的注意力却都在绵姜的身上,他的手慢慢的靠向绵姜的手,多次的想要去握一握绵姜的手,可又多次的不敢,直到绵姜发现快走几步,公子西才在懊悔里,没有了握美人手的机会。 三人走了好一路才到凝辉殿,正午不到,可是凝辉殿却给人一种阴寒之感。虽然打扫的干净,但是这没有人气的阴冷明确的表达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才会来的公子,没有人迎接,父亲不见,母亲不准见,被安置到这没有人气的寒殿。绵姜此刻算是了解公子晋阳是被不待见到哪一种地步了。 “这地方最好,安静,父侯到底是关心我的!”妫晋阳却道,他心情很好的先吩咐天伯将他带的酒拿出来,然后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阿西、阿武要共欢饮!” 天伯、仁伯还有跟来的另外几名护卫已下退出了屋中,妫晋阳则是很热情的将几张隔开的席位拉并倒一起,三人呈三角之势,跪坐而下。妫晋阳亲自的到了一杯酒。 “第一杯,我敬你们!来,满饮此杯!”妫晋阳爽朗的笑道。 “阿西,这第二杯,我作为长兄敬你相接相引之情!”妫晋阳再道。 “这第三杯,阿西,你得会敬与我!”妫晋阳继续道。 如此三杯下去,公子西开始变的神志不清起来,而此时,殿中忽的闪出二人,容貌竟然是与绵姜和妫晋阳六分像,他们替代了绵姜和妫晋阳坐下跟甚至迷糊的公子西继续喝酒,说话的口吻,居然是十成十的像。 而真真的妫晋阳却是拉着绵姜的手,闪进了一间密室中。 ------------ 第070节:佳人有约 密室不大,却有七席,其中主位在上,其它的六个席位左右分三。其它的布置只能说中规中矩,但亮点是画在墙上的假窗假门,以及假窗门中的假景色。也正是因为这些假景的点缀,使的这不大的密室并不给人压抑感。 绵姜将自己的手从妫晋阳的手心里抽出来,神色并没有慌乱在意,她只是侧头挑着眉头看他,“你安排好了一切!” 妫晋阳淡淡笑着看了看大半年不见长高了一些的绵姜,却道,“你长高了!”,他的话很随意,笑容也是,虽然没有外人在时的亲切但却更让绵姜觉得舒服。 绵姜将下巴昂了昂,神色里为自己的拔高而骄傲。 妫晋阳见她如此神色,笑容浓郁了几分,他在主席位上坐下后,从袖兜里摸出一封信笺递给不请自坐的绵姜,“你父母还有你兄长给你的信笺!”见绵姜狐疑的模样,妫晋阳补充了一句,“若不使人看了抄录在纸上,你让我将大卷的木简放袖兜里么?” 绵姜如此才笑着伸手将信笺接过,并带着雀跃的心情看了起来,只是看着看着,脸却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兄辛武的信并没有什么,不过是讲他在军营的一些事,但是父璀个母曦却是多在关心她跟妫晋阳的关系,已经大半年了,他们很想知道,她跟他到底如何了?他是不是真的能解决掉麻烦让她成为他的正妻? 妫晋阳边吃着席案上准备着的酒水,边不住的打量绵姜,他看着她白皙脸上爬上粉色,嫩嫩的、水水的,很妖美,看着她咬着唇,凝起眉姑苏南慕容。一副又喜有怨的神色,很有趣。妫晋阳想了想,忍不住的开口道,“这些信,我已经都按照你的口吻让人拟着你的笔记帮你回了,我对你父母说,我们很恩爱!” 噗嗤------没有以为的羞涩恼怒,却是换来她一声轻笑。 绵姜将信收起来放到一边,她玩味的看着妫晋阳,笑着很是得意。“我的口吻我的笔记,公子怎么拟的?公子可知道,我当日留下的笔记可是故意那么写的。其实呢!”绵姜伸出左手摇了摇,“我是左撇子,所以我的字,不是从上到下书,是从右到左写的。而且我的字。比我右手写的要漂亮很多!” 妫晋阳眯眼笑起来,他放下手里的酒盏,“是吗?如今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写的!”这意思,居然是刚才是逗她的。 “我刚才说的假话?”绵姜双手在胸口一抱,身体微微向后依。脊背没有刚才那么直了。 “哪句真哪句假都不重要,我们很恩爱这一点,我肯定是会让我们父母亲大人知道的。不然他们如何安心隐居,你说是不是呢!”妫晋阳的笑怎么看怎么坏坏的,绵姜还第一次知道,这个人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明显吃了点亏,绵姜索性的不说话了。只是小口小口的抿着酒,酒味道很不错。酸甜清爽,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喝到嘴巴里并没有酒味,但是口气中却酒味明显。 妫晋阳见绵姜不说话了,也就在这个玩笑上打住,而是问起一些严肃的事情来。 “禹氏那边,可都一切顺利?” “恩!”绵姜点点头,“伯祖父打算让我做继承人!” “很好!”妫晋阳笑道,“我来了后,便不会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来找你的!” 绵姜抬眼看他,那意思是:他不怕妃夫人发现么?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这个你不用替我担心!你的任务,就是尽快的拿到禹家的家主之位!” “我明白!你放心!”绵姜神色认真的道。 要说的话说完后,二人出了秘室,又坐到原本的位置,公子西已经醉的不醒人事,绵姜便起身告辞,妫晋阳着人送她出宫,也着人送了公子西去了妃夫人那里。 二天后,禹山带了绵姜进宫见过绍公,要入仕,自然是要先见过这一位的。 这是绵姜第一次见到绍公,绍公是一名六十不到的男子,没有想象里的富态,反而黑脸精瘦,尽管如此却依旧给人十足的威严感。禹山也是给人很威严的人,但跟绍公一比,这气势就弱了。 绍公只对绵姜说了一句话,“璀的孩子啊!”,然后是一声叹息,让绵姜退下了。而后当天就有寺人来了禹氏,封绵姜为司礼协管事,是闲差肥缺。禹山当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一声声谢恩。等寺人走后,禹山才叹息着道,“绍公对我们多少也是有顾忌的,他可以许我们富贵,却不会许我们进到真正的权利中心!这些,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绵姜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明白。 禹山也就没有详细说,只叮嘱了绵姜几句。此后,绵姜就开始入仕瞎忙碌。公子西要想见到绵姜,也就很难了。 而绵姜本以为妫晋阳说找她也要在很久以后,却不想,他们见面后的第五天,妫晋阳就找来了。 他只让人那么掩饰了一下,就光明正大的将绵姜扯上了他的马车。而绵姜的马车,肃面色不改的仍旧似载着绵姜一般向前行。 车的空间并不大,妫晋阳的男子气息便避无可避的全部窜进了绵姜的鼻子里,她有些噌怒的看着妫晋阳,一个字也不说却每个眼神都是对他的责怪超级科技强国全文阅读。他怎么能这样,这是大街啊!万一被人发现……。 “哈哈!”妫晋阳心情很好的笑起来,他本是想说完事情就让她下车的,可是见到她却忽的改变了注意。 “带你去个好地方!”妫晋阳心情很好的笑着道,见绵姜还是凝着眉头,他不由补充道,“你放心,我自然准备的万全。如此费尽心思才让你成为禹辛武,让妃氏为我做嫁衣,我怎么会让一切功亏一篑?” 听他这样说,绵姜想也是,他这个人的算计是那么的厉害,他要求的事情必然也是雄伟霸业,他怎么可能让一切功亏一篑!而且这个时候,她也不许他功亏一篑! 马车却是往郊外行去,此刻立秋早过,寒意未起,正是天高气爽的好节气。妫晋阳带着绵姜前来的。却是郊外的枫叶山。满山的枫业血染的红,美的极鲜艳。而山脚下却是一个镜似的大湖,湖映照着蓝天,白云,还有那枫叶山,风景非常的漂亮。 这样的美景之地,自然也有旁人在,都是乘了马车来的,成双成对的为对。各人都在一处拥着坐下,不时亲昵的私语着,很显亲密。 妫晋阳自己戴上纱帽,给绵姜给戴上,如此后,他拉着绵姜的手下了车,绵姜本是挣扎的,可是他磁沉的声音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冷硬霸道,“不许挣扎!”他握着她的手,也用上了大力,绵姜都感觉到有那么些疼了。 绵姜不挣扎,妫晋阳的气力才减小,但他依旧拉着她,慢慢的向着枫林走去。后面的护卫在山脚后再没有跟上来。 妫晋阳拉着绵姜走了一会人为修造的台阶后,忽的就往旁侧未经修路的地方走,同时他将他自己和绵姜都上的纱帽都摘了下来随手往树枝上一挂。他嘴上很欢喜的道,“你来,你来!”一只手一直拉住绵姜不松开。 一直走了好一会儿后,绵姜的双眼不由的一凝,却见在前头不远处,血色红枫叶在地上铺盖了厚厚的一层,一如血色的锦绣织布,也如日落西天时满空的殷红云霞。在这铺盖着的枫叶之上,却放着一张极大的藤席,藤席一边放着一矮几,几上一把红木琴。树枝间挂着翠绿色的纱,雾一般,烟一样,于地上的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绵姜看到这场景,脑海里很不龌龊的最快出现的念头,竟是是他很她在这里野合!一想到这个,她的脸身不由己的就红了。 “喜欢吗?”妫晋阳此刻松开了她的手,但却是将手搭在她的肩头,他垂着头温柔的望着她笑,神色和姿态,都无比的暧昧。 暧昧!绵姜一个激灵向后退开一步,如此也破坏了刚才的暧昧之势,她双眼警惕的看着妫晋阳,“你要做什么?” “能做什么呢?”妫晋阳反问的有些坏,但他到底没有再靠近绵姜,而是走向了那大藤席,走到那琴边跪坐下,他调试了几个音后,抬头见绵姜还是警惕的站着,伸手对她招了招,道,“这里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少有人知道的,你过来,我给你弹琴听!” “琴声容易招来旁人注意!”绵姜身子不动。 “这里是男女私会的风月地,琴声如何会仅仅我一人!”妫晋阳的话音刚落,果真在旁地传来了悠扬的琴音,声音婉转缠绵,非常的悦耳。妫晋阳听了会儿,居然不再跪坐在琴前了,而是就那么昂面在腾席上躺了下来,他的眼睛看着被高枫划分的支离婆娑破碎的天空,手交叠的放在肚子上,手指随着琴声轻轻的打节拍。 有风吹过,红色的枫叶飒飒如蝶,旋转着落下,有那么几片,遮盖在他的雨后天青色的衣衫上,遮盖在他的唇上,他并不掸落它们,任由着一波一波的枫夜飘落,将他遮盖! 绵姜看着看着,慢慢的走过去,慢慢的,在他的很远处躺下来,她学着他的样子,也将手交叠了放在肚子上…… ------------ 第071节:暧昧动作 快入夜的时候,妫晋阳带着绵姜离开了这里,然后让她一个人进了一家食庐,绵姜进去没一会儿就惊讶的发现进来了一位跟他一样带着纱帽的人,而那人将纱帽一摘后,绵姜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因为那个人的容貌跟绵姜有七分相,如此细看,两人的身量也是相近的。 绵姜这下明白妫晋阳不担心的原因了,因为当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然有人在担任她的角色。 跟那人调转了身份后的绵姜坐上马车回了禹氏,此刻她的心里还是很困顿,妫晋阳突然对她这样的“好”,意味着什么? 绵姜自然也羞涩的想过,他是不是在对她表示喜欢。但她到底不是花痴,对这突然表现出来的“喜欢”,她没有欢喜,更多的是一种警惕。而这件事情她自然是想不到真正原因的,她也就不想了。此刻她更在意的是妫晋阳告诉的她的一件事:六天后,她绵姜和他妫晋阳会出使大齐! 其实以绵姜如今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出使旁地的可能。这个身份不是说她地位不够,而是说她资格不老。但是当妫晋阳这样对她说的时候,绵姜相信妫晋阳不是玩笑一说。因为他的神色很认真,而且他叮嘱她,做好准备! 而果然,第四天,绍公着寺人召见了禹山和绵姜,并当着禹山的面提出让绵姜去齐地之事,让绵姜意外却也在猜测中的是:这次去齐,是暗里去的。毕竟出使私交会引来旁地的猜忌!, 回府的路上禹山心思重重,让禹氏嫡孙出齐之事他是觉得很不妥的,可是绍公开口,他又能如何?禹山本想着将阿福他们拨开绵姜带去,一路上也能有照应。但是绵姜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一来她有自己的秘密,伯祖父的人带着并不合适。二来,妃夫人已经带了消息给燕姬,而燕姬已经将一切都转达给她了! 此次她绵姜和晋阳公子去齐地,促成这事的有妃夫人的一份功劳,而她这样做的目的…… “可是有舍不得?”第七天,绵姜一行在黄昏时份低调的从东码头离开的暨城末世统治者。离开后她就一直站在甲板上看着绍暨的方向,妫晋阳走过来,站到绵姜身边。笑看着她着问了一句。 绵姜也侧头对他一笑,笑容里是不掩饰的轻愁,“半年前来的时候。可从没有想过这么快会离开!” “你这不是离开,是为了你以后铺路!” 绵姜没有接他的话,话语一转问道,“你自己也想去么?”她的意思是问妫晋阳,他自己是不是也愿意去齐地。虽然知道是有人的阴谋算计也不怕? 妫晋阳笑了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反问她,“那你打算动手还是动手呢?” 绵姜一惊,目光深深的看向公子晋阳。妃夫人促成她跟晋阳公子同行的目的,就是让绵姜想办法在路上动手除去妫晋阳。这次跟了绵姜来的人有八名,除了伺候的二名仆从是绵姜亲近之人外,其它六人是宫里点的。而妃夫人跟明确的在锦囊里告诉她,这六人,她能用,是属于她妃氏的亲信。只是这样的事情,妫晋阳也能知道吗?就是他知道了。怎么会这样直白的问出来?若是她,她就不会问。她会索性试探一下忠诚度。 “我本来是不确定的,现在我确定了!”妫晋阳眉头挑了一下,手在船体上拍了拍。 “原来你是讹我的?”绵姜这才明白过来,他其实并不知道,不过她刚才的深深一眼和迟疑不语,算是给了他答案了。这个男子,说好听了聪明,说难听了诡诈!跟他正直刚阳的外表很是不符。 “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得想个法子解决,我一个小蝼蚁,要是没有好法子,况且我的美姬性命是捏在妃夫人手上的,所以你要是没有法子,我成不成都只能听命行事的!”绵姜索性就把这个难题推给他这个诡诈的人去解决。 “那是自然的!”妫晋阳应承了下来,他说了句,“你生一场病吧!”然后,走开去了。 你生一场病吧!绵姜实在是不明白他的意图!她生病能解决这个问题么?而且这病,总不是她想生就能生的吧! 然而绵姜想错了,她果然在这后的第三天生病了。这个病不是突然起的,也不是她装的,而是行船遇到了大风大雨,在船身左右剧烈晃动时,绵姜落下了水去。此时已是深秋,又往北行了四天,又是冷风冷雨夜,被肃搭救上来的绵姜自然而然的发起了烧热来。 而她的这病不几天就传染开了,先近旁伺候的二人都开始流鼻涕发热,然后是不时跟着她的护卫。再到后来,妃夫人安排来既是辅助又是监督绵姜的六个护卫中的四人也都病倒了,当然,跟着妫晋阳的人也有那么几人染上此疾。 如此又行了几天,有十人已是半死时,妫晋阳以药材不足、疾病难控为由,很是无奈的下令将船开进一个小码头上,将这十人留了下来。 “瞧,如此一来,她的嘴巴眼睛手脚就一大半没有了!你一个弱女子要杀我,那怎么可能,想来到时候你杀不了我,妃夫人也说不了你什么!而我身边那些东西,也借你的光削去了那么一些!剩下的么,慢慢来,路上灾难多的是呢!”妫晋阳很是轻松的耸了耸肩后,伸手端过仆从煎好的药,他做到绵姜的卧塌边上,用勺子舀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喂给绵姜。 这样的亲昵举动是从绵姜一发热就开始的。绵姜从起先的自在到现在很是坦然的能接受了。只是她看着温柔相待她的妫晋阳,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怎么想,又想不出来究竟是怎么样的不对! 不过妫晋阳是绵姜心里有些喜欢的男子,他对她好,她自然也愿意受,绵姜心里也有些羞涩。但绝对没有矫情! 在妫晋阳的心细照顾下,绵姜的病情渐渐的转好了。而在一处,妫晋阳要求船开了岸,同时他提出他和绵姜以及另外四名护卫从这里起走山路,其余的人继续从水路前进,在凤歌城汇合。那些妃夫人或者旁的人安排过来的眼线虽心里不愿意,但这个时候他们的头都已经不在,他们不愿意也得愿意古色古香全文阅读。 如此,妫晋阳带着绵姜,在天伯、仁伯、肃和另外一护卫的保护下。开始走山林小道。妫晋阳明显的安排好了一切,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人准备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和二匹上好的战马在那里等待。这让绵姜更是对妫晋阳多看了几眼。因为她发现,每一件事,他似乎都有着惊人的预先准备! 马车仅仅一乘,绵姜自然是要跟妫晋阳同乘的。因为已经有了之前的亲昵,同处在狭小的马车里到也没有让绵姜觉得多少的尴尬。只是让绵姜没有想到的事,妫晋阳却并非离开就坐上马车离开,他看了眼那个绵姜还不知道名的陌生护卫,点了点头后,那护卫就过来相请绵姜。同时妫晋阳也看着她带着笑开口道,“英跟你是一样的。你随她去,换回女儿装扮!” 绵姜二字眼睛大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妫晋阳温吞吞的一笑。“瞧,你我若都是郎君,这同车同行的,旁人看到误会了可怎么是好!但你是女郎就不同了!” “这样误会了岂非更不好!”绵姜没好气的道。 妫晋阳却是神色陡然一冷。那叫英的女扮男装护卫过来强行的请绵姜,绵姜不得不得憋屈着跟她去了。 从林里出来时。绵姜已恢复了女儿身,一袭掐腰阔袖的靛青裙衣十分的贴身。而且跟妫晋阳身上的青色袍子很是匹配。那护卫也还成了婢女装扮。 “甚好!“妫晋阳笑看着绵姜,走上前很是自然的拉了绵姜的手,绵姜挣扎不脱,只能任由了他将她牵着手上了马车。 在妫晋阳一声“起行”后,肃和那名英的婢女上了马车,而天伯和仁伯则是跨上战马,先行而去。显然,虽是同路,但一明一暗! 马车上,妫晋阳依旧抓着绵姜的手没有松开,他的神色带着愉悦的笑意,往着前方,而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绵姜的手心,一下一下,暧昧的,痒痒的! 绵姜试了又试,她挣扎,他就我的越紧,如今,绵姜只能忍着,可忍的极是难受,面容不由的沉了下来。 “你不高兴?”妫晋阳似乎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了绵姜的不高兴,他还很傻气的问了出来。 绵姜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咆哮:能高兴么?被你拉着手调戏,就算你是我有些喜欢的郎君,也高兴不起来啊!你到底想做什么? 妫晋阳等了一会,见绵姜木着脸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很怅然的叹息了一声,握着绵姜的手到也随着这声叹息也松开去了。 “肃,去万声谷!”妫晋阳对肃吩咐道。 肃诺了一声。 妫晋阳侧头看着神色不愉的绵姜,却很是高兴的模样,“到了万声谷,我送你一样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的!” ps: 在粉丝榜里还是看到好多老朋友在的,比如云卷云舒815,虽然不说话,只看书,但其实我知道她上一本的时候也在的。又比如美目盼兮yxq ,我以前也在粉丝榜但里看过。 这本的订阅真心不好,不好到什么程度呢?如果你们问,我私下给你们说,实在很悲剧。所以后面的内容我都是大概的一点。 无论如何,不会太监,就算是写的一塌糊涂,故事的结局还是会给大家的。这本之后的下下本,希望不要这样悲剧了。成绩好才有动力,我如今的成绩,什么动力也没有!哎! 谢谢一直都在的亲们!群抱!另,进群来吧! ------------ 第072节:一马定情,华裙翠羽 所谓的万声谷,却并不是一个山谷,而是一片丘地,植被稀少,视野开阔。除此外再无奇特处。 被妫晋阳强行拉着手站在一高处俯望这片名不符实地的绵姜依旧一脸的不高兴,她也不明白妫晋阳兴致很高的让她看着,究竟是要她看什么。 但是很快的,绵姜明白了。 当远方黄尘夹着奔雷声滚滚而来,当那那一匹匹野性矫捷的身姿带着霸道无匹的气势,以万夫不可挡的风姿风驰电掣行来时。绵姜立刻就明白过来,妫晋阳让她看的,便是这野马群。 看到这些野性的生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奔驰而来,绵姜的血液也更着沸腾起来。她木然中带着郁闷的神色一扫而空,纯净的眸子里露出明亮的激动之色。 妫晋阳的目光却是在野马出现时开始就转注在绵姜的脸上,他看到她的激动,她的热血沸腾,他的笑容也越发的浓郁。 妫晋阳突的松开了握着绵姜的手,他身子矫健的纵身一提,跳到了天伯所牵的战马的脊背上,天伯立刻就丢过去手里的缰绳。妫晋阳一边伸手接住缰绳,一边拉着马头腿在马肚二侧一夹,同时他的声音带着笑声高传进绵姜耳中,“阿绵,我逮一匹好马送给你!你等着!” 声音落,英武高大的他已骑着马离开了去,只留下一个深青的高大背景,在这一片土黄色中,那么明显,那么耀眼。当然,天伯也急急的跟去了,就是仁伯和肃也卸了马车上的马追向了妫晋阳。 绵姜还有些呆呆的,忽然的她低头一笑,嘴角高高的仰起来最后一个北洋军阀全文阅读。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目光追随那青色的身影。她看着他们跟随着野马群奔驰,她看着他们配合的完美,在惊险中将野马群赶来赶去。她尤其看到他,妫晋阳,他接过天伯扔出的绳子,将绳子在手上甩出一个完美的圈,他咬定他之前就看中的目标,死死的追逐它,接近它,然后。用绳子套住它。 野马的烈性似的它即便被套住也要挣扎,而且挣扎的越发的厉害,她看到他终于在自己的马上坐不稳。落下马身。野马拖曳着他的身体向前,不到二米,他却很厉害的一个跳跃,直接的就骑到了它的脊背上。 野马更是烈了,摇摆着。跳跃着,前蹄子高高的扬起,昂天嘶叫!但是他牢牢的抱着它的脖子!畜生烈!他倔! 一场持久的对峙后,野马终是驯服,妫晋阳却是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脸上也带了尘花。他骑着黑色的俊美,带着无比满足无比自信的笑容,向着绵姜而来。 土黄色的一望无垠的丘地。远远奔跑去气势如虹的野马群,黑色的骏马马鬃飞扬,青衣的英俊刚阳丈夫骑着它自信而笑!那一幕,相当的美! “阿绵,送给你!”妫晋阳从野马上翻身而下。露着白灿灿的牙对着绵姜笑说道,他的神色很亲昵很温柔。不造作也不虚假,“喜欢吗?” “我很喜欢!”绵姜的脸上也带出真诚的豁郎的笑容,“你带着我兜一圈!”她开口请求,却与口吻中更多这些撒娇的味道。 妫晋阳看着绵姜,一点头,伸手一捞绵姜,他拦腰抱着她翻上马身,二人同骑着黑马,飞快的离开了去。 仁伯和天伯对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却没有欢喜,而是有着担忧色! 这后,妫晋阳和绵姜的关系一下就亲密了很多。马车里,妫晋阳拉绵姜的手,绵姜不挣扎了,而是看着他笑。她笑,他也笑。 妫晋阳搂着绵姜的肩使她依在他的胸前,他的下巴轻抵着绵姜的发,声音有些幽静的问她,“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你不好奇我突然对你的好吗?你不怕我有目的吗?” “哈!”绵姜昂起头,伸手捏住妫晋阳的下巴,她让他的目光看住她的眼睛,“如果要问,我只想知道,你可是喜欢我?” “喜欢!”妫晋阳看着绵姜的眸子回答,眼神没有闪烁,回答的认真,“你,配得上我的喜欢!” 绵姜回答的很骄傲,“你也配的上我的喜欢!”说着她接着他下巴的手松开,头靠在他的胸前,却是不再问了。 妫晋阳看着这般聪慧懂事的他,眼里的情意更多了,他对她的喜欢是真有的,但是他对她的好,却也是有目的的!她如果问,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可是她居然没有问!他相信,她心里也知道。 聪明如她,怎么会猜不不对他突然表现出的好抱以猜测和怀疑呢?原本他以为得到她的回应会很难,至少时间会很长,想不到她却回应的那么快,那么坦诚,那么爽利! 妫晋阳的心有些复杂,但在这复杂里有甜蜜的存在,这一点,是肯定的。 此后一路,妫晋阳带着绵姜一路以游山玩水的方式向凤歌行去。绵姜能看的出来,对于此次去齐一事,妫晋阳半分都没有放在心上。 如此达到帝都凤歌,是在六天以后了。 帝都凤歌,天下女子的乐土所在,这里,女子的一切地位都高过男子,皇帝是女子,朝官是女子,武将是女子,女子是夫,是天,是顶梁柱。女子,是一切! “凤歌!”下了马车戴上纱帽的绵姜看着因建在高崖上而最高的女帝宫殿,喃喃的道,声音里,流露着向往和激动美女来袭全文阅读。 妫晋阳一手围着她的肩,将她紧搂在身边,他的目光也看着那最高的宫殿,只是没有绵姜的激动和向往,而是一种淡淡的轻视。他听到了绵姜的向往之声,道,“天下女子向往的这最后一片乐土,恐怕也存在不了几年了。历史在前进,弱者终是将被强者取代的!” “你的意思是,女子是弱者?”绵姜昂头看他,神色和声音里都是抗议和不满。 妫晋阳到是不在这个地方试探她的底线,有那么几分滑溜的道,“旁的女子我不知道强弱,但我的阿绵,肯定不弱!” 绵姜心里甜蜜,笑容也是如此,她感叹了一声,目光却是依旧看着那片磅礴宫殿,声音里带着沉稳,道,“我觉得作为强者,应当怜悯和保护弱者,而是欺辱,不是践踏他们的尊严!我一直都想成为强者,因为强者才有资格去怜悯!而我,想怜悯所有那些被你们男子视为物品蝼蚁,任意糟践清白的女子们!” “我的阿绵自然跟别人不一样!”妫晋阳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去跟她起冲突,他顺着她的话叹了句,然后拥着她走向已经等了他们二天的船只。 只是他们才转身走了几步,凤歌城门处却很忽然的涌出很多的人来,先是皮甲长枪、威风却也美丽的女甲兵。这些女甲兵一出现,就开始驱赶码头上的人和船靠边,因着人不多,不一会儿功夫就清理好了。妫晋阳他们的船只被要求停到了偏僻处,暂时不得离开,而还没有上船的妫晋阳等人也是被女甲兵与旁的人一道阻在了一边。 妫晋阳小心的护着绵姜,而且肃和英小心的护着妫晋阳。 这后出现的则是一辆辆华丽的马拉无盖车撵,马的身上都画着古老的符纹,绵姜觉得有些眼熟,细想才想起来,这些符纹她在见那位婆氏老叟时,在那见茶庐里见过。 车撵上,二边都站着身体高大强壮的女甲兵,而车撵正中,则都坐着华衣如仙的女子们,她们的发都高高的梳起,并在发中插着长长的颜色鲜艳的翠羽,旁的装饰到是淡上不少。 在看到那车中仙衣贵妇的衣着和头上插的翠羽之时,绵姜感觉到自己的心紧紧的一缩,上上一世,那个头戴翠羽、身着华衣、身子堪堪未转的妇人身影,一下的很清晰的出现在了绵姜的脑海里。 五岁那一年的身死,美人母亲,黑马老叟,一切的一切,绵姜可从来没有忘记过!成为禹氏的嫡长孙后,她曾去过一次罗城,只是那里,什么也没有了,就连阿缇都死了! 眼前这些在凤歌身份尊贵的女子,华裙翠羽的打扮竟是跟那个吩咐人杀了她的妇人一样的打扮。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杀她的妇人是凤歌的贵人!那么自己的美人母亲,究竟又是什么身份,她当年为什么要一处一处的搬离? 带着这样的思绪,绵姜的目光落在那一个一个的车辇贵人的身上。 而她情绪的突然改变,也引起了妫晋阳的主意。此刻不方便问话,他围着绵姜肩膀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她! 绵姜并没有回应她,她的目光依旧看着那些人。 而这时,打听了些消息的肃轻声上前回禀,“…这些人都是来迎接明珠公子的!” 明珠公子?妫晋阳并没有听过这样的人!也就在他困惑不解时,一艘大船从远出缓缓的行驶而来。船大而气派,妫晋阳一眼就认出,那是帝族才能使用的船只和旗纹。 而同时那群乘了车撵而来的人开始温吞吞的列队,只是一个个的神色里并没有多少恭敬意。 而吹角的人也开始抬角准备。 这个身份尊贵却又显然并不被人真心尊敬的明珠公子,是谁?妫晋阳的心里,更好奇了! ------------ 第073节:天生死敌,温柔的吻 在凤歌都城的贵人们迎走他们的明珠公子后,妫晋阳和绵姜登船继续前往齐地。估计再有三天时间,他们将达到齐地,到时候再有一天的车马路后,就正式到达齐都城。 此刻妫晋阳和绵姜正在听肃打听来的消息。 肃道,“明珠公子是女帝孙,是女帝的女儿妃凤女公子之女,明珠公子原本是遗珠在外的,前不久才接回来。我们恰好就是遇上她被接归帝都的这一天!” “到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妫晋阳点点头,笑着随口说了句。不过他说的是实话,明珠公子确实很美,是那种热烈灼艳的美。说出这话,妫晋阳才想着自己这般说另外一个女子美不好,他扫了眼绵姜,却见绵姜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弯眉交在一起,似是有什么心思。 “阿绵?!”妫晋阳的一只手很自然的包住绵姜的手,另外一只手捏着绵姜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他声音温柔,目光也温柔,“怎么了?” 绵姜自然在想当年的事,只是这件事,她是不能跟妫晋阳说的。 绵奖嫣然一笑,“没什么,在回忆刚才那位美丽的明珠女公子!那等容貌,当真是连我也都动心了,晋阳,你心动么?” 妫晋阳几分无奈的笑容浮在脸上,还不等他说话,绵姜却是开了口,“你心动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一天还是喜欢我的,那么我就一天不许旁的女子近你三分!你若是哪一天不喜欢我了,我便抽身……!” “不许胡说!”妫晋阳伸手拿过一个果子,塞进绵姜的嘴巴里。 绵姜几口将果子吃下肚子去,然后咯咯咯咯的笑起来。跟妫晋阳确定彼此的心后,绵姜也好,妫晋阳也好。他们的表情都丰富了很多。 第五天,一众人终于达到了齐都泽城,这个时候的绵姜自然又换上了少年打扮。 因为是暗中来使,自然没有高规格的迎接礼,几人也只是以富商的身份,住进了一家极贵且招待非权贵的食庐中。然后妫晋阳暗中派人跟齐地的来去接触。 第二天,齐地如今的实际掌权者公子离在自己的府邸中秘密的宴请妫晋阳和禹辛武。 妫晋阳和绵姜在准备妥当后,上了一辆来接他们的并不显眼的马车,天伯和仁伯相跟随。 马车缓缓的向着公子离的府邸而去,车里的妫晋阳在这个时候手握住绵姜的手绝代珠华最新章节。妫晋阳其实知道自己这次去见的人就是当初在周梁遇见的那个离。只是这个事情。他只能当作不知道,不能告诉绵姜。而正是因为这份隐瞒,让他心里有些不自在。只是想到自己隐瞒她的何止是这一桩。妫晋阳也就有些无奈的释然了。 绵姜并不知道妫晋阳的心里所想,她温柔的帮他抚平袍子。 马车到达后,两人先后下得车来,美丽的婢女上前引路,一直将两人引进了奢华的厅殿之中。 厅殿里早已经薄衣美婢相候。樽酒鼎肉相备,乐奴们也在薄帘后演奏着丝乐声声。此刻是有寺人上前,将妫晋阳和绵姜迎到左右席上先坐下,并道他家公子有些忙,不过很快就会过来的,让他们可以先吃肉喝酒。就是先抱着美婢玩乐也成。 “我们等着就是!”妫晋阳淡淡的道。 只是这一等,到酒肉都已凉透,主人公子离才姗姗来迟。金袍玉带翡翠冠的公子离还没有进到厅殿中。看到来者模样的绵姜就怔住了。她带着询问的眼色去看妫晋阳,但是妫晋阳却对她摇头。 他欺骗她,意思是他之前并不知晓! 神采好不飞扬的公子离远远的看到妫晋阳,嘴角的笑勾勒的更大了。幕后的人原来是他啊!公子离一直都想见到这个幕后者,如今。果真如愿了!而他公子离也再不会是被他掌握的人了!他如今已经是齐地的真正实权者! 可是当公子离的目光扫到绵姜时,他的笑容有那么片刻的凝顿住。但是紧接着,他神色爆发出更浓郁的欢喜来!当年她的易容手段就是他教的,无论她装扮成什么模样,他都能看出来。如今她也不算易容彻底,况且这易容的手法还是一样的,他如何会认不出她来!在周梁他错过了她,老天到是好,如今将她送过来了! 公子离一边想着,一边面含微笑着跨进高高的门槛,进到厅殿。妫晋阳和绵姜自然是站起了身来。 走近来的公子离没有对绵姜表现出多么的熟悉,而是笑着在妫晋阳的身上凝住目光,“想必这位就是晋阳公子了!” “离公子!”妫晋阳客气有礼却也不失身份的对着公子离抱了下拳。 “久仰!”公子离笑起来也回了一礼。两个人只是这样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但是实际上,他们心里都对对方有着欣赏和敌对。他们都欣赏对方的隐忍,也都将对方当成对手。 也确实,如果他们没有更大的野心的话就罢了,若他们都有一样的野心,那么他们就将是天生的死敌。而此刻不管他们对将来怎么样谋划的,那种死敌的感觉都在各自的心里产生着。 只是两个人的脸上却是一派的平和。 “这位便是禹家郎君了!?”公子离收会看着妫晋阳的目光,视线一转落在绵姜的身上。 此刻的绵姜心里是气极的,当初她那样的相信他,可是他呢!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对她的许诺,居然都是假的!他竟是能那么平静而狠心的说出让冢三他们杀了她母亲和长兄的话来!就是那死士,也都是他的一手安排!还有易容药粉中的毒!他在她的身上,到底想要索取什么?! “见过公子!”绵姜压下心里恼和恨,压下想要责问公子离的冲动,她垂眼不看他,落落大方的对他行礼。 公子离却是伸出手去托绵姜的手,当他微凉的手碰到绵姜时,绵姜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眸子里的防备和恼恨很是明显的显露了出来。 一旁的妫晋阳眉头一紧。好在公子离并没有再有举动,他走到自己的主位上,吩咐起宴。 乐声换了旁的调子,凉却的酒肉也都被撤换上了温热的阐教第一妖。公子离谈吐不俗,妫晋阳应对得体,场面一直融洽,只是绵姜没有怎么多话。公子离虽然没有刻意的去挑她说话,只偶然的关切婢女斟酒上肉,但公子离的目光却时常的在绵姜的身上打转,并且是丝毫不避讳妫晋阳的赤裸的打转。 宴会上只是欢娱。并没有谈什么旁的事。宴会结束之时,公子离热情的亲自送了妫晋阳和绵姜到门口。 看着马车渐渐的消失在转角处,公子离发出了一声很是愉悦的欢笑声。然后转身向屋中进。 而马车里的气氛却有些沉闷。妫晋阳毕竟是真的欺骗了绵姜。所以他也没有强调他事先真不知道这一点,而是一只手握包住绵姜的手,他知道她大概的心思,所以也没有假惺惺的去追问她怎么了。 但是绵姜却是开口问了她一直没有问但却也一直在猜的问题,“这次我们来齐。目的是什么?” 主要的目的,是被公子离抓了奘!所谓的暗中出使,其实只是公子离和他妫晋阳的斗法!旁的一切,不过是掩饰而已。只是这话,妫晋阳却不能说。 “父侯是想依附齐地!”妫晋阳道。 绵姜目光死盯着妫晋阳好一会儿,没有再问。 马车回到食庐。时候也不早了,又因为都吃了些酒的关系,二人各回房歇下。只是半夜的时候,妫晋阳却是起来,离开食庐上了一辆早已经等候在那的马车。 而马车载着他来到了一个湖边,湖中泊着一只灯火通亮的画舫,与灯火通明中。公子离遥遥的对着妫晋阳举了举酒杯。 绵姜自然不知道妫晋阳半夜又见过公子离的事,她只是看着大早上就过来叫她起床的妫晋阳甜蜜的娇笑。 一起吃早饭后。妫晋阳陪着绵姜在齐地的都城各处都走了走。两人玩的相当的尽兴,一直到日落才回到歇住的食庐,一起吃的饭,之后又腻在一起看书。 “阿绵!”此时,夜已经深了,妫晋阳终是合起了手中的书,他侧头看看倚靠着他,边看书边手指绕玩着他未束的头发的绵姜,轻轻唤起。 绵姜恩了声,放下手看了眼外头天色,很是温柔的昂头对他笑,“晚了!去……”。 “睡吧!”二字绵姜还没有说出口来,唇却是被妫晋阳附身含住。绵姜混身一个激灵,羞红瞬间的爬上了她的耳尖。她没有慌乱的闭眼,却是眉目含着笑望着他。 妫晋阳的心柔成了一池的水,他轻轻的,带着小心的吻她,但很快的就停止住了这样亲吻的动作。他伸手将绵姜抱进怀中,脸贴着她的脸。 “你相信我吗?”妫晋阳的声音有些嘶哑的问。 “我相信你是真的有喜欢我!”绵姜俏皮的伸手,手指从妫晋阳的鼻梁上顺滑到他的鼻尖、他的唇!绵姜心里道:这是一个聪明强大的丈夫,这是一个我喜欢的郎君!这也是一个心里喜欢着我的男子!这样的丈夫!这样的郎君!我何必矫情!喜欢了,就大胆的争取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妫晋阳握住绵姜的小手,他的笑容却是带着些苦涩,“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我,好吗?” “好!”绵姜点点头道。 “晚了!睡吧!”妫晋阳又在她的唇上,温柔的一吻。 夜半,秋月银白如霜,现出阵阵的冷意。 在这冷夜霜月中,妫晋阳率众,离开了食庐。而绵姜却是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的死沉。 ------------ 第074节:王的女人 绵姜醒来睁开眼便发现了不对:她不是在食庐的华丽房间里,而是在一间更奢华的陌生住处。 四下里,伺站着恭顺的婢女!绵姜一起身,就有三婢女上前,一人上前搀扶绵姜,一人手托铜盆,另一人则是举着竹青色花瓣造型的玉托,托盘上是雪白的棉巾,她们双双跪到绵姜面前,声音清脆而恭敬的道,“夫人!” 夫人!绵姜的双眸微微睁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牙齿咬住唇,不可置信的看向对她恭敬的跪着的那二名婢女! 而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喀哒喀哒的木屐撞击石板地的响声,随着这声音的响起,屋子里原本站着的婢女们全部都是跪俯下了身子。跪在绵姜身侧的三名,因为距离近,绵姜能清晰的感觉到她们的战战兢兢! 当绵姜抬眼时,已看到了站在门口、穿着木屐之人。他,可不就是离么!此刻的离,一身金红色的阔袖交领长袍,袍子上点缀着玄黑的古符纹,乌墨的头发没有冠起,而任意它们披垂过肩,只一边挽在耳后。 周梁时那个柔和中带着雍懒的离,英俊中带着沉稳的离!对着她暧昧的温柔的说话,说要她为妇的离开,终于又见面了! 只是他如今是公子离,而非剑客!他原本淡褐朴素的衣着已褪去,如今身上已经变成了张扬华贵的金红!一如他身份的转变,从卑贱变的高贵! 绵姜不怒反笑,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可是心头却明明白白的堵的慌! 离看着绵姜的笑容,反而是神色有那么片刻的怔怔,然后他一声叹息。却是提高了声音道,“来人!” 声音刚落福尔摩斯家的哈利全文阅读。冷甲的兵卫就跑了过来听候差遣。 离站在门口,他的目光看着绵姜,吩咐道,“她们伺候夫人不力,全部赐死!” 伴随着“诺!”声的,是铜盆落地的巨响,是婢女们压也压不住的害怕声和哭泣声。 “离!”绵姜豁然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想不到离一开口就会要杀掉这屋子里所有的人。她也明白他杀这些婢女要的是她绵姜的驯服。 离含着柔和的笑容,袍摆飘摇着走上前,他看着绵姜。伸出手! 绵姜看看离向上的手心,再看向离的眼,她的唇抿了抿。好一会儿后才要说话,离却是已经自己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绵姜的手腕。他拽着她的手腕,大步的向屋外走。绵姜却是挣扎,他就握的越是紧。 走廊上,所有遇着他们的婢女仆从都匍匐在地。一个一个的,面对离,恭敬而惶恐。离不时的回头对绵姜笑,他的手捏疼了她的手腕,但是他的笑容却那么的小心而温柔。 “都给我出去!”一直进到一个浴池间,离袖子一舞。赶走了所有的人,而后他牵着绵姜让她在浴池的一处坐下来,而他自己。竟是半跪半蹲在绵姜的身边,他的一只手捏住绵姜的下巴,眼睛细细的端倪她。忽的,他很是灿烂的一笑,紧接着他的另外一只手一撩池中水。将他掬起的水竟是洒向了绵姜的脸。绵姜的脸上,顿觉清凉点点。 “进来!”离高声说了一句。便又一排人进到浴池间,有拿着华丽的裙衣的,有拿着名贵耀眼的珠宝的,也有拿着各种瓶瓶罐罐的。 “将夫人梳洗妥当!”离站了起来,附身在绵姜的头顶上轻轻的一吻后,这般吩咐了一句,接着又补充道,“若夫人不满意你们伺候,便都赐死!”说罢,离看了看绵姜,慢慢的走出了浴池间。 而那一排人则是带着千万分的恭敬、小心和可怜,走近绵姜! 等到金红的裙衣穿上身,名贵耀眼的珠宝带上身时,绵姜的容貌也恢复了她妖美至纯的女儿真容。 离看着由婢女迎着款款向他走来的美人,眼睛里全是喜悦的笑容,尤其是他看到,他的小奴儿的脸上也是笑容时,他的心很是满足。 他的手臂缓缓长开,眼神鼓励的看着她!他等待她来倒她的怀抱!最后,她还是他的! 绵姜含着微笑,看着离,她向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姿态端庄优雅当然展开手臂那么明显的微笑着鼓励她时,她的手提了提裙袍,果真很是听话的脚步加快了那么几分。 她冲向他的怀抱,眼睛里全部是欢喜! 然而在将扑进他怀抱的那一刻,绵姜却很突然的扬起了手,然后,啪-----一记耳光,利索的耍在了离英俊沉稳的、带着欢喜和期待的脸蛋上。 啪----离丝毫不怜惜的反手也给了绵姜一记耳光,他是男子,伸手比绵姜好,他打她的力道也比绵姜的大,绵姜被离打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来。 满屋子的仆从都垂着头如雕刻一般,谁也不敢说话。 离打了绵姜后,却立刻的就再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他忙的蹲下一把将倒在地上的绵姜拥进怀中,他强力而霸道的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绵姜嘴角的血液,一声“小奴儿”带着暗哑而心疼的情绪。 绵姜死死的咬着牙齿不说话,离却是紧拥着绵姜开始不断的唤她,“小奴儿,小奴儿,小奴儿!”。 “瞧,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离在绵姜的耳边道,“你要知道,当年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得。你要知道,我对你说我要求取你为妇人是真心真意的极品天骄!你可知道,我如今是齐地真真的公子了。我可以给你名份,给你宠爱,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可欢喜否?”说着,他拉起她,不断的在四下走,他带她到每一个房间,让她见每一个人,他带他到库房,让她看满屋的金字和粮食,他说,这里得一切都是她的,她可以是这里的女主人! 绵姜却始终垂着眼,神色很是悲伤,却不说话。 一直到离开始不耐烦起来,她才抬起了头来,问的柔情似水,牵肠挂肚,“我为什么会在呢这里,晋阳呢?” “晋阳呢?叫的好亲切!”离冷冷一笑,温柔的神色里,英俊的脸庞上带出了阴沉的气息。他一把拥住她,那么紧那么的用力,“你可知道,你来齐的唯一作用,就是物归原主。小奴儿,我的命是你救得,你得命是我关注的。所以我们的联系在一起最亲密的人。你,是我的!谁也占不去!只能是我的!小奴儿,是你说得晋阳公子,将你送到我这里的,而为了感激他,我将他的那个叫奘的手下还给了他,我们还做了互惠互利的约定!”他的力道忽然加大,拥的绵姜几乎要窒息了去,“以后你得心里只能念我一人,你可要记要了,你是我密须人的妇人,身体是我的,心,也必须是我的!” 说完这一句,离伸手将绵姜狠狠的压到地上,然后附身压上,他要征服了她的身子,然后她的心也就归属于他了! 绵姜反抗起来,而她越是反抗,离就越是兴奋!外衣很快的就成了碎片,再除去中衣,就将是一片旖旎的春色。 绵姜也是怕的,慌乱的挣扎里,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落了下来! “公子公子!”就再这时,外头粗而焦急的声音传来,“君夫人带着康公子跑了!” 正侵占着绵姜的离开动作忽然顿住,他急忙爬将其来,伸手脱下他自己身上那金红色的袍子,舞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后盖在衣物零碎的绵姜的身上。 “照顾好夫人!”离威严的说了一句,然后脚步匆匆的离开去了。 绵姜被婢女们小心的伺候着重新梳洗。绵姜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时的将目光看向天际。 夜深长时,离还是没有回来。绵姜吹了灯由婢女伺候着休息,只是她并没有睡着,而是假寐着。过了好久好久,外面忽的传来了嘈杂的惊呼声,此时绵姜睁开眼,却见窗外,已是红光一大片! 离的府邸,竟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起火了,而且火势还很大。 绵姜勾唇笑了起来,然后速度的开始穿衣,几个上前来伺候的婢女被绵姜利索的给打昏了去。当绵姜将衣袍穿妥当时,门吱嘎的一声推开来,却见门外,易化成刺君的他正对着她温柔的笑。 她也笑起来,快步的奔跑过去,扑进他的怀中。 离是要妫晋阳用绵姜来换奘。妫晋阳也确实将绵姜带来了,只是他将离的意图告诉了绵姜,他让绵姜相信他,他会先把她留下,然后再来带她走的! 而无论绵姜的心里是怎么样想的,她至少同意了留下,而且她等来了为她而来的妫晋阳! 当离回到府邸,发现绵姜已经不在的时候,离才明白过来他被欺骗了。而同样被欺骗的还有陈氏,陈氏也跟妫晋阳合作,她看似是用她的死换来了公子康德生,而实际上公子康就算是离开了齐也是活不了的。 “妫晋阳!”离死死的捏着拳头,牙齿狠狠的磨着,“派人去找他,向他表示歉意,并告诉他,我们之前的约定,我齐公离,依旧作数!” 离将妫晋阳视为死敌,但是在当下,他们得先做战争上的同盟! “也告诉他,这个女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 ------------ 第075节:算计 马车中,绵姜依偎在妫晋阳的怀中,而妫晋阳温柔的看着绵姜笑,手一下又一下顺着绵姜柔顺的发。 他刚刚问她,她可怕过万一他骗了他,他不来带她走,那,她将如何? 而她,在温柔的笑着沉默后,道,“我赌你会来!若你不来…..”她说到这里停了话却是昂起头看着他,“我会活着去找你!!” 这话说的恁的温柔似水,但这话中的意思,却远没有声音那么温柔了! 妫晋阳并没有接话,他笑着只当作听不懂! 离齐归绍的一路,绵姜和妫晋阳依旧处的极好,只是这种极好却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但是他们谁也没有点破。 一路坐船而下,遇到来行刺加害的到也有二波人,但都没有得手,妫晋阳明面上带了天伯他们,另外在暗里居然还有人手能调用。 如此平稳里加着点危机的行程,到也没有太多无聊。在立冬后第一场雪落下之时,他们也已经距离绍暨不远了。可也就是在这时,妫晋阳却命令下去不再前行,而是在他指定的一处靠岸。依旧是只带了绵姜,点了天伯和肃,单独的离开了去。 绵姜没有问,妫晋阳也没有主动说的意思,只是说等到了地方,她马上就会明白的(女配)仙路慢慢爬全文阅读! 妫晋阳将绵姜带往的偏僻地一座不容易找到的山庄里,此间极冷,自然积累了皑皑白雪。而绵姜在此间山庄见到了她时常有挂念的亲人----长兄辛武。 绵姜进到山庄走到厅堂的中院时就看到了站在一树梅下抬头看着红梅的长兄辛武了。只是眼前的兄长跟记忆里的,却有了很大的不同。这不同,不仅仅是他身上穿着的显贵的打扮,而是他给绵姜第一眼时所感觉的那种气质! 那是一种内敛沉稳、冷漠刚毅的气质!记忆里的长兄辛武是个温暖老实的人,但是如今,他依旧是那么老实的站着,却没有以前的感觉了!因为最明显的那个温暖的微笑。绵姜从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没有发现! 绵姜下意识的看了看妫晋阳,但是妫晋阳却是已经转过身去,明显是要避开,是要绵姜单独的跟她的长兄相处。 绵姜便也收会了目光,带出她最真诚的欢喜和笑容,小跑向辛武,“阿兄!”他唤的很是欢喜。 听到熟悉的唤声,微昂着头怔怔对着梅花的辛武才侧转了身子,此刻他才注意到绵姜的到来,而这个时候。他的那种内链沉稳才都如云一般的散去,脸上露出的是绵姜熟悉的温暖真实的笑容。 见到这个笑容,绵姜的心一下就安落在地。塌实非常。 “阿绵!”辛武大步的上前,神色显的激动却没有过分的表露出来。 “阿兄阿兄!”相比之下,绵姜就有一些显的撒娇了,她上前抱住辛武的胳膊,下巴在他的身上噌啊噌啊噌的。嘴里还一个尽的发问,“你怎么在这里?阿爹阿娘他们也来了?晋阳公子发了什么善心?对了,你之前他送你去哪里了?嘻嘻,阿兄好象大半年里长高了不少!” 辛武似是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问题,伸手拥抱着自己的阿妹但笑不语。一直到绵姜激动的发问完,辛武才开了口。“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自然,是公子让我在这里等的!”提到妫晋阳,辛武只说公子却没有带上名。这一点,绵姜因为开心,却是没有注意到。 因着外头冷,兄妹俩很快就到了厅了说话,暖身的酒也温着送了过来。还有一些肉和盐巴。 绵姜只抿了口酒,就急切的要辛武说说他这大半年来的事情。辛武笑了笑。到也说起来,但是说的却很简单,他只说自己先是在军中历练,后来就被公子安排去了别的地方,那比军里还苦,不过他都挺过来了!然后就再没有别的了。 绵姜不禁的皱皱眉头,这过程也说的太简单了! “那阿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叫你来就没有说为什么?”绵姜追问道。 听绵姜又问起这个,辛武连给自己斟了三杯酒,他一连三口干完后,才目光看向绵姜。有那么片刻的迟疑,然后他道,“你以我的名义成为禹氏嫡长孙的事情,公子已经在带我离开军中前告诉我了!而我如今回来……!”辛武伸出手,双手握住绵姜的手,他的声音沉厚了些,显的非常有安全感,“我如今回来,是来真正承担起我的责任来的,绵姜,阿兄会护着你,给你最好的。以后,那个禹氏,那个责任,那些算计谋害你的人,都由阿兄来对付,而你,我的小妹,你只要等着,阿兄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 绵姜铮铮的,辛武的话让她此刻茫然了!喜悦,有!惊诧,有!也有担忧,不解,困惑,不安! 她的本意确实是为自己的阿兄拿下禹氏,一切也确实是要交给眼前的阿兄的!可是……绵姜说不出来“可是”后面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可是可是,就是有可是,不是交出一切有什么不甘心,而是…… “而是”后面的内容绵姜却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了! 辛武拉着绵姜没有在说什么,但他紧握着她的手,却说明了他对她的爱和下定了决心的对她的保护梅花烙之翩翩飞舞! 在见完长兄后,绵姜急急的找到了妫晋阳。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妫晋阳临窗而坐,正在一个人吃酒,但是他的对面却多留了一只空的杯盏,显然他早就在等待绵姜了。绵姜跪坐下后,就有仆从进来放了另外一种酒。 “为什么?”已在见辛武的时候就已经饮了些酒的绵姜脸色粉红,身体噪热,一路急走来使的她的额头有些微的汗。她问的为什么,自然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叫来她的长兄。 妫晋阳没有说话,只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到酒壶里倒出最后一杯,他才没有再继续,终开了口,“当我们此次回到绍暨的时候,一切自然会跟我们离开之时不同的。你可知道,禹氏家主被毒害了,如今禹氏乱的很!你长兄已经有挡一面的能力,而且又有你之前的铺垫,这个时候换过来身份,是最合适的!” 绵姜却是抓住妫晋阳话中的一点而惊愕痛心,那就是禹氏家主被毒害!那个伯祖父对绵姜这个假嫡孙,在这大半年的相处理是真真的掏心的好,是真正的在着重的培养她!可是她却是不是真正的禹辛武! “你早知道他会被毒死!”绵姜的眼睛红了起来,看着妫晋眼说出的却是认定的话语。她现在也次明白过来,那些行刺的人怕是冲着禹辛武来的! 妫晋阳没有否认,点了点头。他是没有动手杀禹氏家主,但他也没有阻止旁人去害他!甚至计划里,妫晋阳是期待禹氏如今的局面的!要想成为霸主,一切的人都是棋子!要前进就踢走挡路石! 见妫晋阳点头,绵姜的右眼凝落了一滴眼泪,但眼泪很少,在脸颊上的时候就干了,并没有滴落! 她只是话语干涩的再问了一句,“所以这一路你对我的好,是因为我的兄长要进到禹氏?是因为我会成为你的人,对不对?” 对,绵姜分析的没有错,辛武是爱自己的妹妹的。在周梁的遭遇让他渴望变的强大,而妫晋阳给了他这个机会!辛武因为感激而忠与妫晋阳,而妫晋阳为了让一切更亲密,答应定绵姜为夫人!是正妻,而非只有一般名分的夫人! “阿绵!”妫晋阳伸手去抓绵姜的手,他对她好,是有交易的因素在里面,但是他的心里,也是有她的,他确实有那么一些喜欢她!只是妫晋阳刚要解释,绵姜却是豁的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离开去了! 她转身留给他留下的脊背,那么直挺! 乌函城,千河婆氏。 那个曾经在高大梧桐下打着草鞋的老叟婆千鹤,此刻依旧坐在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下。只是他手里没有打草鞋了,而是拿着一个刻画了古老符纹的龟壳在上上下下有规律的摇着,他那干瘪的嘴里,还喃喃着一种很是古怪的吟唱。 当天上的第一朵雪花再次飘落的时候,婆千鹤也摇出了二个月形的古老钱币。看着钱币的位置,婆千鹤抬起头看向了雪花纷纷落下来的天空,那菊花脸蛋上,露出浓浓的笑意。 当他目光收会时,他的身后也已经站了婆千一了。 “命运已经开始按照我们的预见的诡计轮转了,你尽力去帮着她们吧!女帝的时代,会再一次来临的!”婆千鹤开口说道,声音带着道不出的沧桑和腐朽! 同时,在绍暨,好几波人在等待着妫晋阳他们的到来,主要等的,是禹辛武,因为禹氏家主病故,这家主之位却是要好好的争夺一翻的。禹辛武不是没有机会,但也不是一定有机会。 因为在这个时候,居然有消息传来,说禹伯勤有一名嫡子存在!那个为伯勤诞下嫡子的女子及那位嫡子,已经在来暨的路上了! ------------ 第076节:新贵 天寒地冻满眼白的寒冬即将过去,温度依旧料峭,却已挡不住汹汹势来的春绿。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 绵姜一身水色棉裙,站在靠窗的书案前,庸懒的翻着手里的木简。 从齐地回来进到这庄子后,绵姜就被留了下来,跟着妫晋阳回归绍暨的,是真真的禹辛武。 而这里的绵姜,就是能想出法子走,她也走不成。因为很明显的,以前家人是她绵姜的顾忌,而如今,她是长兄禹辛武的顾忌。她要么顺从,要么就是不再顾及家人的安危。 绵姜显然的选择了第一种,顺从。 被禁在这庄子里,衣食无忧,伺候的人都是妫晋阳的,多是男子,唯一阿英跟绵姜一样是女子,这一冬天,到是让阿英跟绵姜成了好友。不过外头发生的事情,妫晋阳有使人专门的整理好送过来,所以绵姜对这一个整对绍暨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 比如绵姜知道长兄禹辛武如何收拾的二房三房,如何将整个禹氏权势握在手中。 比如绵姜知道了公子臻和楚夫人的同归于尽之计。 又比如绵姜知晓妃夫人如今的春风得意!公子珲有是如何的成为了四名公子里最出色的! 很多人,很多事,绵姜以为是她会经历的,就比如禹金氏,结果,被禹金氏算计的是长兄禹辛武,而杀掉禹金氏的,也是长兄禹辛武! 很多事跟绵姜想的都不太一样。她绵姜只是开了一个完美的头,这中间的精彩与结尾的辉煌,都跟她在没有半分关系! 绵姜心里没有太多的失落,若说有,那这种情绪被叫做不安。因为这一冬,绵姜发现妫晋阳比她想象的厉害的多,他隐忍、聪明、手段了得。如今绍暨大半已被他掌握。但明面上,一切都指向妃氏,他妫晋阳只是陪衬!这样的人,如果一直帮着禹辛武到还好,若有一天…… 绵姜不敢想,却也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 这个时候,英从外面进来,她见了礼后走近道,“女郎,公子派遣了人过来。说是要接你回去,让你立刻准备动身!” 绵姜身子一僵,那几分雍懒散去。露出些许精明相。她将木卷搁下,问英,“公子遣了谁来接我?” “他说,他名庸!”英实诚的回答道,说话的时候眉头还皱了下。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因为那个名庸的男子,相貌当真鄙陋的可以。 绵姜一听是庸,整个人竟是一下就提了精神,连厚氅子也不及披上,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此间。 在厅里见到庸,一个整冬。庸高了些,只是容貌并没有改观,但一如她初见他时。他的自信、他的不卑不亢,全部都写在他的眉眼里。 见到绵姜,庸有片刻的怔愣,但他随后就上前对绵姜见礼。 “庸见过主公!”庸道,就连所行的礼仪也与之前一样。 绵姜心里很惊愕。她惊愕的是庸称她依旧还是主公,她很不解。但当庸将一封锦帛给她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妫晋阳让庸离开了禹氏,并保留了庸的那部分势力,也就是说,他妫晋阳允许绵姜保留自己的势力! 他这是什么意思?绵姜好生不明白。 “你怎么会愿意?若是你跟着我兄长,也是会出人头地,荣华加身的!”绵姜看着庸,叹息道。 庸很是儒雅的一笑,“若不是主公,怕也无我如今。辛武郎君确实很好,但于意于德,我更愿意追随主公您!我庸并不求荣华加身,我求我的价值能被人看中,主公无疑是这天下唯一之人!” 绵姜了然的笑了笑,她沉默了下后对庸道,“我也想了好一些事,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是要用人时!” “主公,先不说那些,我如今来,单单只是接主公归绍暨!”庸很是担忧的看向绵姜,“但我觉得,主公此归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归去!我先将我的一些观察和判断分析与你知晓!” 庸将一切细细的说来,绵姜也察觉到接她回去这一事不对劲,因为禹辛武并没有宣称过她有妹妹,也没有在禹氏里打点。既然不是回禹氏,那么她被接回去的意义又在哪里? 绵姜同庸一样觉得事情不对,但是两个人都分析不出来不对的地方究竟在何处。 只是归去,依旧要归去! 庸只送了绵姜半路,就被另外一队人给接手了绵姜之后的行程,而庸,被那队人中的领队之人要求独自离开,说公子已经没有用他之意。这当然不是真的,只不过是妫晋阳为庸和绵姜做的一个借口。 庸的离开,是去控制绵姜的势力,完成绵姜吩咐的事。 绵姜真正归得绍暨却是非常低调的,她被安排住进一户官员的家中,然后被告知又被禁足,而且是公子吩咐的。 这被禁足却不似庄子里时那么轻松愉快,她被要求学习各种的礼仪规矩。绵姜有时候忍不住想,妫晋阳是不是想把她当做礼物送给什么人? 而这个念头在春时完全到来的这一天,得到了证实。绵姜以这户小女儿的身份被宫里的人给接去了宫殿。 这一天,周地来了周公新贵!绵姜之所以被接去,是要以礼物的身份,被送给那名新贵的! 只是绵姜此刻自然还不知道。她只是被人偷偷提醒,到时候万事要忍一忍!而提醒她的人有着长兄禹辛武的信物! 绍虽然总是战败国,但绍公的宫殿却也显眼奢华,绵姜先是被带到一处由婢女们伺候着沐浴打扮,原是有不少人一起沐浴的,但有几个神色颇为嚣张的不愿意绵姜与另外几人也在此地。就有婢女带了绵姜和另外几人离开去,而绵姜别带到了一单独之地。 竟是地伯伺等在那里,他为绵姜上了妆容,华美的衣饰,可以却将绵姜的容貌用浓装遮掩的面目全非,甚至有几分惨不忍睹! 当装扮完毕,地伯还对她很友好的笑了笑,道,“等过了今晚,就一切都好了!” 等过了今晚?妫晋阳到底要做什么? 灯火莹转,乐声阵阵,殿室中,公子珲带着公子西和公子晋阳,在旁的世家子的陪同下,一起迎了新贵进殿。 乐声新换,美姬开始扭着蛇腰柔舞,樽酒鼎肉流水一般的送上来。 殿室里,好不欢快! 酒肉相足时,公子珲让那些要送与新贵的美姬一批一批的进殿来,让新贵选看,公子珲玩笑道,“西和晋阳若有美姬相中,也是可以留下的呢!” 公子西摇摇头,他心里已经有一人了,什么美姬都比不得她,公子西哪里还能要旁人。妫晋阳光到是笑着点头,意思再明显不过。 而那位自周地来的新贵,也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话,其实他除了必要的应酬外,旁的话说的真不算多! 美姬们被人一批一批的带进来,六人一批,进殿时有人专门的在宣唱她们的身份,以此来表明她们都不是一般的处子美姬,而是有些官家背景的,进殿后六人就都跪在周地新贵面前,然后由他点看。 进来一批,出去一批,新贵并没有点任何一人,到是公子珲自己看中了几人,只是新贵未要,他也不好当下就点要下。只是他不点要,下面的一些世家子中几个没眼色的却点走了人,公子珲虽然看起来混不在意,其实已经将那几名夺他所好之人都记在心里,只等日后有机会好好的“回报”他们今天的没有眼色。 最后的一批,新贵本意是不瞧了,但公子珲却是坚持的,因为这最后六人,身份相对来说是比较高的,虽然不是官员的女儿,却也是大世家里出色的女子。 而其中一句“禹氏婢绵姜!”时,殿上的二个男人,几乎都是心口一颤。 一人是公子西,另外一人,是最尊贵客位上的周地新贵-----君成夷! “想不到武兄也送了美婢来!”席位上,一世家子笑着对另外一人道,禹辛武已经是家主,不需要前来参加这样的宴席,但他却是送了人来,这事自然是有些意思的。 “他不是以前那些老顽固,手段那么高明,自然也晓得这宴会的好处,送一美婢算什么,若是被新贵带走能打您他的圈子,那才是最主要的!” 在一众人的议论里,最后六人进到了殿里。 公子西和成夷都在仔细的看这六人,一个生怕这里有他喜欢的女子,一个生怕没有! 而此刻的绵姜也终于明白,她站在这里,成为了她最不愿意成为的“礼物”,她一直想要自由,如今怎么看,都似乎她与自由越来越遥远了! “绵姜的名字不错,哪一位是?”公子西先问道,他是怕的,而且他想好了,如果真是她,那么他自己就先要了下来,无论如何都要要下来。但是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他自己又觉得可笑,虽然绵姜从齐地回来后不怎么愿意见他,但是那个她还是在禹氏,这一点不会错的啊! 绵姜,禹氏送来的人,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呢!。 ------------ 第077节:所谓结局 在公子西看似优雅实则心中无比忐忑的寻问声出口,绵姜并没有上前一步,因为她被地伯告知,她如今的身份是文氏女。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 绵姜不前,自然有旁的女姬上前一步! “抬起头来!”公子珲也饶有几分兴趣的模样。 那个女姬没有迟疑,而是顺从的抬起了头。 公子西见并不是他的心上人,松出一口气,别开了目光去。然后他心里也是轻笑自己:怎么可能是她来! “你是绵姜!”那女姬容貌明艳美人,算是一等一等的美人,而成夷并没有见过绵姜的真容,此刻打量那美姬,神色很是激动。 “如何?”公子珲看看成夷,意思是这最后的几名女姬里,他可有看中意的。成夷笑着,点要了她!无论她是不是他的绵姜,单是名字巧合这一点,他也会点下她的! “这名女姬,我要!”妫晋阳在成夷点下后站起来,拉过被妆容画的面目全非的真绵姜,在众目睽睽下将她横抱在怀,并强势的吻了她的眉眼,“此女明媚,我一见欢喜也!” 旁人并不识得绵姜真颜色,只在一旁笑笑,只公子西朝被妫晋阳抱着的绵姜看了好几眼,但最终,他也不信他的心上人会出现在这里! 这毕竟是可笑的! 宴席夜深才散,丈夫们都带了女姬进帐子欢合! 绵姜也被妫晋阳带回了他的宫室。他是抱着她出门,抱着她上马车,抱着她进宫室的。宫室的外头并不见稀罕,还是最开始那冷殿。但宫室的内间,却是洞房花烛的布置。 大红的喜服铺在床上,龙凤的花烛烛焰高燃。 “阿绵,今日。外人只道我纳了宠姬,然我心里,今夜却是许你为我正妻位。阿绵,来到我身边助我,我的天下,将有你的一半!”妫晋阳将绵姜放到床上,他单腿跪在绵姜的面前,握着她的手说道,声音和神色,都是那么的真挚诚恳! 正妻位?一半的天下? “我只要你的心里有我!你的身边有我!”绵姜不在意天下。但她在意他的许诺,“要么让我走,不要将我算计其中。要么你就拿命来爱我!” 妫晋阳用一个强力的吻。以作誓言,以作回答。 这一夜,没有旁人的见证,夫妇相合。 这一夜,妫晋阳将自己的所有打算都告诉了绵姜。细巨无一不相说全。 这后,妫晋阳的宠爱全部给了绵姜,而在世人耳中,她是文姜! 公子西并不知道这些,依旧坚持着去见禹辛武,但是十有八九是见不到的。就是有那么见到一次,也说不上几句话,禹辛武就逃开了。 而公子珲则是在积极的追求费家的女郎。 三个月后。公子珲与费家的女郎大婚,其绍第一公子的地方也奠定。妫晋阳带了绵姜离开绍暨回去自己的封地晋。公子西前来相送,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见到了马车里的文姜,也就是绵姜。 在看看举止都是男子风范的禹辛武。公子西的脸顿时的白了。他不管不顾的冲向马车去问,“阿绵。可是你!”却被妫晋阳一把握住手腕,不许他相近! “她是我的!”妫晋阳这般宣告!公子西白了脸,眼眸却隐约发红! 却也是,无可奈何! 妫晋阳离开了绍暨后,妃氏有所以察觉禹辛武的不妥,禹辛武直接投靠了公子珲,公子珲帮着禹辛武与妃氏开始各种争斗。173【下载c起舞电子书】 而公子西,也开始为了权利,放弃了以前的单纯。公子西觉得,他得不到绵姜是因为他没权势! 如此,绍暨第一公子之位的争斗,好不惨烈! 妫晋阳带着绵姜避开去,却得了一个清净,妃氏虽然不肯放她,但有公子珲的牵制,他们对妫晋阳也腾不出手大动作的对付。 妫晋阳与绵姜,在晋恩爱非常,他们夜里泛舟看星星,早起摘花点眉妆,一起出行查民意,一起入帐话家长,两人的平淡真实相处,也让他们有了真正相知相爱的情感! 如此,一年后,公子西的势力压过了公子珲,禹辛武却反而在两虎相争中得到了最大的发展。 妫晋阳在第一子之争差不多有结局的时候返回了绍暨,而他返回的理由,是绍公的病重! 这个时候的绵姜,有身孕了,所以她并没有一同回绍,而是在晋地安胎。 二地分隔,思念非常,鸿雁尺鱼,传诉衷肠! 然而也不知道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二个月时间,绵姜没有再收到妫晋阳的任何书信,下人们也似乎刻意的隐瞒她什么。 而到第三个月,绍暨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妫晋阳接受了女帝的赐婚! 那个要给妫晋阳当正妻的女子,赫然是明珠女公子! 绵姜写了信给自己的长兄,让绵姜愕然的不敢相信的是:兄长居然劝他接受!之后,就再没有禹辛武的信笺了! 绵姜挺着大肚子,伤心非常的跑去了绍暨见妫晋阳,却无论如何,终是见不到人。 在妫晋阳大婚之夜,挺着大肚子的绵姜看着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宫院,落下了眼泪。 她付出了真感情,愿意依附他,他也答应过她,永远只有她为正妻,果真是太傻啊!绵姜抱着肚子,一个人落着眼泪,却勾唇笑起! “阿绵!”公子西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唤出,她含泪回头,果然是他!还年少,却也没有了那初的幼稚! “我愿意放弃一切,只为陪在你身边!”公子西说。 这一夜,妫晋阳大婚,却因大醉又遇刺客而未成洞房! 这一夜,绵姜被公子西带离了绍暨,不知去向! 妫晋阳在发现绵姜的离开后,发疯一般的派人去寻,却终是不得!他心中的难受告诉他,因为江山而娶明珠一事。会让他后悔非常!他心道他错了,他愿意改,只是伊人已经远去,再也不见了! 妫晋阳找不到绵姜,就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在了他的雄图霸业上,而明珠夫人施计,让妫晋阳宠幸了她,当妫晋阳清醒过来后,却是发狠的与明珠合欢。 明珠表面上欢喜,心里却难受非常。因为昨夜她在面临巨大痛楚时,身上的男子喊的名字却是绵姜! 她明珠也是绵姜,可是却不是他喊的那个绵姜!她好不恨。因为那个人夺取了她的父亲兄长,还占据了她男人的心房! 在明珠女公子也就是如今的明珠夫人的帮助下,妫晋阳终究得到了绍的一切,打败了妃氏夫人! 妫晋阳开始强大绍地,争霸之心渐起。绍的战争从失败者走向每战必赢。 四大封地的战争也先后被挑起,最先被分食的是封地---楚地。 然后妫晋阳又联手公子离,在成夷姐地的里应外合之下,欲拿下第一封地---周地! 然而也就在成功就在眼前的时候,另外一队人马凭空出现,成夷竟也倒戈相帮这神秘人物。周地最后竟是落在这神秘人物手中。 三地鼎立形式渐渐的形成,而这位神秘人物也终在女帝的宴会中登场。 她的身后跟着公子西、庸、成夷和另外一名美丽的女子;她的手中抱着一个白胖的娃娃,她。有着美绝天下的容颜。 她,就是绵姜!妫晋阳一直思念的人儿! 面对二个都算计与她的男子,绵姜笑的非常的平静,而她的一举一动里,带出的都是王者的风采。 看着绵姜。看着可爱的儿子,妫晋阳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疼。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按在心口上,呼吸近乎停滞!一切都非他所愿。他以为他的心在江山,可在分别后他才明白,他的心早已经给了她! 分离,才让妫晋阳明白,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只是他和她,又还会有可能么? 公子离的心情也很糟糕,在公子西带走绵姜后,公子离也是有去寻过绵姜的,他也找到了她,也掳来了她,她最初似是臣服,甚至帮他算计旁的小封地。 公子离欢喜的许了她正妻之下最高的名份,但她却是在最后硬生生的在床第上刺向了他的心脏,就差那么一点,他就会死! 公子离是恨绵姜的,但却又喜欢她的刚强,喜欢这种得不到的感觉。也喜欢她的狠和聪慧的算计。 如今,她跟他们平起平坐了! 妫晋阳、齐公离,公子西,他们的目光都停留在绵姜的身上,思绪各异! 宴会后,众人各自归去,但是绵姜却悄悄的留在了凤歌,她要查出当年的美人母亲的事情。依照她现在的势力,也确实可以查的明白。 她查到了结果,见到了母亲,很可笑的事,她的母亲果然是妃凉之女,虽不叫妃曦,但是身份却是真的。当年她怀上绵姜却不知父为谁,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女帝依照天命说,想要她的女儿做继承人,但是妃凉却是想自己当女帝。 是亲祖母亲自下的手!当年那个将转未转的妇人,就是亲祖母妃凉! 绵姜没有相认美人母亲,因为当年的她已经死了,但她也没有让自己的美人母亲继续受折磨,她以城池换回了自己的美人母亲,将她带回了属于她的周地! 三足鼎立的局面却不是婆氏愿意看到的,婆千一找到了明珠夫人! 这后,妫晋阳身体日渐虚弱,绍被明珠夫人渐渐掌控,明珠夫人联合齐公子离,围攻绵姜的领地。 这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恶战!成夷在这场战争都最先死去,姐姐成刖得到消息后自杀而亡。 公子西也在战斗中失去了一条胳膊! 绵姜的处境非常不好,节节败退,庸已经道出了最后的去路,让绵姜带着小公子先离开。他和公子西为她做的退路,足够她能富足安稳的生活了。 绵姜只送走了儿子,自己却并没有离开去。 生死与共,这是她对西和庸的承诺! 最后关键的时刻,妫晋阳带人前来。他消瘦非常,但却并没有如明珠夫人想的那样虚弱!他刚开始是中了明珠夫人下的毒,但后来在禹辛武偷偷的找了他并送了他一些资料后,妫晋阳有了一个更远的谋算。 妫晋阳的出现扭转了战局! 明珠夫人死,齐地败!离在火焰中焚烧而亡!婆氏的计划也被禹辛武一一道破。 原来绵姜跟禹辛武的矛盾误会加深,都是婆氏的作为! 而婆氏这样做是因为是当年第一位女帝身边的婆千河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了女权的衰弱,也显示了第二次女权崛起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不是绵姜就是明珠夫人!她们的魂魄互换,各自得到对方的运数,让一切都更加的完美!只是千算万算,漏了禹辛武和竹隰的感情。知道一切的禹辛武被竹隰说服,帮了不是自己亲妹妹的绵姜!禹璀夫妇也只接受如今的绵姜,而不接受心狠手辣的那个女儿! 婆氏的计谋是败了,妫晋阳一统江山,正式的开始了他的辉煌时代。他带着后冠去找绵姜。 屋子里,绵姜抱着孩子落着眼泪,她的脚下,是一卷木简,木简是公子西留下的。 “阿绵,我走了,在天的那一边,我们,一起白头偕老,可好?!”这是公子西留给绵姜的话。 (故事就是这样的,大家应该发现的,后面的都是以微型故事的那种方式大简大化的来写的。如果让我细写,我能写上80的样子吧,奈何啊,接受不了我如今的成绩,实在不能写80去。下一本书《夫诱》,可以开了,在等待审核。讲一个修真女魔头陨落前灵魂被传送,魂落进国公府嫡四小姐的凡人身躯里,沦落成凡人,结果一不小心的被夫婿诱惑了感情的故事! 避免跟这本一样的命运,请亲们来多多支持捧场啊!刚开始时候我就要推荐票啊! 加长版的简介是这样的: 威国公府的嫡四小姐,身体孱弱,外强中干。因争一门体面的婚事,她被同父异母的姐妹算计! 修真世的天才渡劫遭算计,陨落前灵魂被传送,魂落进这国公府嫡四小姐的凡人身躯里,沦落成凡人! 灵气匮乏之地,不想毒死、老死、欺负死,就需要修炼!只有修炼强大了,那么一切阴谋诡计都将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飘成浮云! 而修炼就需要天材地宝!没有?找个适合双修的男子也成!矮油,那家王爷,居然是纯阳的体质! 四姑娘威武,目标是进到王府! 只是当你成了仙,你舍得离开这个凡人么?是白头还是归去!? 本书详细如洞房什么的,或许我也会在放几节的!算是肉肉给大家的补偿!) ps: 谢谢酱酱还给我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