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一章：新世界 【不……滋滋……信……滋滋……】 在又一次噩梦苏醒过后，赵周睁开双眼，被充斥脑内的杂音搅得头昏脑涨。 那嘈杂而无序的杂音，很像是电流的杂音，但又很像指甲刮过磨砂玻璃那样让人感到狂躁，让赵周实在听不清那隐藏于杂音背后的讯息。 究竟是疯狂的臆想，还是说真的有人在向他传达某种讯息？ 坐在床头的赵周用手揉着额角，不经意的一瞥，房间内的景象尽收他眼底：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到屋内，为这间看起来年代感十足的房间带来了光亮，房间的风格有点像是几十年前甚至更早时候的旅店，陈旧的家具、破碎的墙纸，一切都彰显着老旧二字。 明明最后的记忆仍停留于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里打着熟悉的游戏，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甚至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世界。 这是仍在做梦么？ 然而并不是。 他一脸冷静地下了床，刷地一声拉开窗户，顿时整个房间变得更为明亮，而他则站在窗户口，一边舒展四肢，一边眺望着远方的美景，眺望那晴空下的碧波大海，还有高耸的灯塔、出港的渔船，一副海边城市港口欣欣向荣的景象。 为什么他能做到如此冷静？ 因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是发生在三天前的事了，三天的冷静，足以让他逐渐适应，或者被动接受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事实。 当然，他并没有放弃想要回到那个曾经的世界，与父母、亲人团聚，只可惜他暂时还没有任何头绪，唯一的线索，或许就只有这几天来不断重复的噩梦。 在那个噩梦中，他似乎是作为一艘巨大海轮上的乘客，而很不幸的是，这艘海轮遭到了一伙邪教徒的袭击。那群诡异的家伙似乎在船上搞什么邪恶的献祭仪式，最终唤来了一头巨大的章鱼怪物，将整艘船都撕碎了。 一个听起来让人感觉十分荒诞的故事。 然而赵周却不敢认为是荒诞，因为在那个噩梦中，他曾亲手用手枪击毙了一名邪教徒，期间亲眼目睹了对方那好似章鱼触手般的右手，最后又曾直面那头巨大的章鱼怪物…… 那是一头比那艘船还要巨大的章鱼，通体漆黑，背后舒展着像蝙蝠般的残破翅膀，头上那左右对称的三对粗长的眼柄上，长着总共六只比人还要巨大的血红色的眼睛…… 【帕西菲海的神。】 突然间，赵周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仿佛是对他的回忆做出了回应，这突兀的声音让赵周心中一惊，过了两秒才逐渐平复下来。 “别突然出声啊，诶克斯。” 揉了揉脑门，赵周无奈地抱怨。 收回前言，连续三天做同样的噩梦并不是唯一的线索，还有一个线索就是他脑袋中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 三天前，当埃克斯的声音第一次在他的脑袋里响起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谁能接受自己的脑袋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呢？ 当时他足足花了十五分钟来恢复冷静，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触”埃克斯，与后者尝试建立交流。 经过交流、或者说反复的试探，赵周如释重负地发现，诶克斯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它只会被动地回应赵周在脑内产生的疑问，并不具备真正交流的能力——不，不应该称呼“它”，因为赵周十分怀疑诶克斯其实是一个人类，或者说曾经是一个人类，因为他掌握的知识中甚至包括了贵族礼仪，甚至于，还能大大增强赵周在侦查、预警方面的本能。 打个比方，三天前在离开这个房间前，赵周先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搜查了一遍，寻找各种有用的线索，这种能力，或者说经验，根本不是赵周本身所具备的。 截止目前来看，埃克斯的存在对赵周是有利的，他使赵周能快速地适应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顺带一提，赵周并不知道埃克斯的本名叫什么，不过出于对埃克斯“疑似是某个人类个体意识”的尊重，又为了交流的便利，免得混淆两股意识把自己弄成疯子，他给他取了一个临时的名字“X”，即诶克斯。 话说回来，究竟是谁将诶克斯塞到了他的脑袋里呢？ 另外，假设埃克斯曾经真的一个当前世界的“土著”，他又经历了什么呢？ 【……神。】 “不要挑明啊……” 赵周又一次揉了揉额头。 是啊，将一股意识硬塞到另一个人的脑袋里，这种能力恐怕也就只有神明才能办得到，但作为当事人，赵周一点也不想跟那种存在扯上什么关系，尤其是他这几天还了解到了帝国的名言：不要轻信任何你所不了解的诡力与存在。 这明显是在传达某种令人不安的信号吧？几百年前创建帝国的皇帝，人类英雄阿朗索！ 然而很遗憾，赵周怀疑自己已经被盯上了，甚至于，他怀疑那个存在就是他穿越过来的罪魁祸首。 惹不起啊，神…… 抱着患得患失的心情，赵周走到房间内的盥洗间，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抹了抹脸，然后抬起头看着墙壁上的镜子，而镜中也印出了他的容貌，黑发黑眸，除了面色略显苍白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总得来说还是蛮好看的。 可惜诶克斯告诉过他，这是一个崇尚武力的世界。 “……还行嘛。” 嘟囔着，赵周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那里有一只像是金属镣铐的东西，仔细打量，黑色金属铐锁的两面还各有一块绿色约指甲大小的凸起，摸起来很光滑，也不知是水晶还是宝石。 他知道，那是灵能镣铐，是当地贝利街警署防备他对这座城市造成威胁而留下的。 “笃笃笃。” 房门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赵周打开房门，一名头发暗红的少女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她大概十七八岁左右，一头暗红色的齐肩短发下，五官并不算精致，甚至还有些雀斑，但看久了反而不觉得那是瑕疵，长相有点类似赵周印象中的西欧少女。 “早上好，梅丽莎。” 赵周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脑袋里瞬间浮现关于少女的情报。 【梅丽莎·贝尔斯，幼名米西，这间“海蛇尾”旅店的主人莱克·贝尔斯的独女，186年8月18日生，今年17岁，身高疑5.3尺，体重疑95至105磅之间，三围……】 【咳咳，差不多得了，埃克斯！】 赵周假做咳嗽两声来打断诶克斯。 对天发誓，他绝对不是某种变态，这不过是诶克斯出于本能的一种“侦查”。 大概诶克斯在“生前”——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从事的是类似侦探之类的工作。 “乔恩？” 少女疑惑地看着突然用拳头抵着嘴咳嗽的赵周，带着几分关切问候道：“身体不舒服么？” “不，我很好。” 暂时压制着诶克斯侦测本能的赵周微笑着道：“有什么好消息么？” 乔恩·基乌，这是他基于自己的名字给自己取的化名，谁让这个世界的通用语“特里尔语”无法准确区别“赵”与“周”的区别呢。 顺带一提，通过与诶克斯的交流，赵周已初步证实“特里尔语”与他记忆中的英语存在至少80%的相似性。 这就……很神奇！ 不过赵周暂时还没有精力做这方面的探索，因为他正在焦急等待一个消息。 “嗯。” 少女点点头，然后笑着告诉了赵周一个好消息：“……爸爸刚刚接到了贝利街警署的电话，说你的血液测试已经通过了，他们欢迎你加入他们。……恭喜你，乔恩。” “非常感谢你的转告。” 赵周强忍着兴奋向梅丽莎道了谢。 一会儿后，他重新关上房门后，兴奋地攥紧了拳头：“耶！” 三天前，为了证实他这个因为海难而来到这座城市的外乡人不会对这座名为“肯奈科次”的城市构成威胁，贝利街警署的署长乔布·阿利森带着警员格曼·莫里斯来探望他，在询问了一些问题后，又采集了一管他的血液回去做测试，只要血液测试通过，证明他的血液中不存在污染，他就可以向肯奈科次的警署递交申请，申请成为一名警员。 申请成为一名警员是这么值得兴奋的事么？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个世界不单存在神明，也同样存在有超凡者。 拥有神奇力量的超凡者！ ------------ 第二章：旅店与贝尔斯一家 十分钟后，洗漱完毕的赵周匆匆走出了房间。 “海蛇尾”旅店位于肯奈科次港口区，坐落于通往码头的直街上——虽然通往码头的道路有好几条，但只有这条被称作直街。 这座旅店至少有几十年历史，主体是一桩三层半的建筑，一楼主要作为餐厅与酒馆，二楼、三楼面向外来的旅客出租，每层大概有七八个房间，长租与短租皆可，除此以外还有一层阁楼堆放杂物。 三天前的清晨，准备出港的渔民在海边发现了昏迷的赵周，在通知了本地警署的情况下，将疑似遇到海难的赵周安顿到了这座海蛇尾旅店，也算是让初到这个陌生世界的赵周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也让赵周对旅店的主人——一位长相粗犷、气势迫人，但其实却很好说话的莱克·贝尔斯先生抱有很大好感，因为这位先生允许他以赊帐的方式居在旅店中，为赵周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否则他可能就只能向当地的警署寻求帮助了。 这间旅店的客人，大多都是当地的水手、渔夫，因此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开门营业，当赵周来到一楼时，贝尔斯一家正在几盏昏黄的吊顶电灯下，做享用早餐前的准备：贝尔斯先生坐在一张餐桌边切着香肠，贝尔斯太太在端食物，夫妇俩的独女梅丽莎则在往面包上抹果酱。 “早上好，贝尔斯先生、贝尔斯太太，还有……梅丽莎。” 赵周主动打起招呼，说实话他并不是很适应这种打招呼的方式。 听到他的声音，贝尔斯先生转过头朝着他点点头。 这是一位长得十分高大魁梧的男人，赵周目测超过一米九，而在埃克斯的“侦测”下，贝尔斯先生拥有着疑似“身高超过6尺、体重超过200磅”的体型，整个人壮实得就像是一头熊，正常人使用的厨刀被他握在手中就显得异常的小。 甚至于，三天前当他第一次见到这位贝尔斯先生时，埃克斯那部分的意识本能得向他做出了预警，原因是埃克斯敏锐地发现这位贝尔斯先生手上的老茧，绝对不像是正常经营者所能有的。 【警惕！这可能是一名乔装的海盗……】 埃克斯的意识喋喋不休地向赵周做出预警，提醒“宿主”对眼前的男人保持警惕，这让赵周再一次肯定，埃克斯的意识应该是缺失了很大一部分“人的主观性”，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意识个人，而这或许也影响到埃克斯自主地对事物做出判断。 就比如眼前这位贝尔斯先生，就算这位贝尔斯先生曾经真的是一名海盗那又怎么样呢？ 赵周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剧情：一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海盗来到了肯奈科次，结识了当时还是少女的贝尔斯太太，双双奔赴爱河，然后贝尔斯先生放弃了海盗生涯，与贝尔斯太太一起经营起这间旅店，生下了女儿梅丽莎。 这是很常见的事例不是么？ 就当赵周在心中做出自己的判断时，正好贝尔斯太太很热情但又不至于过分亲热地邀请他加入他们一家的用餐：“基乌先生，如果不嫌弃，我想邀请你与我们一起享用早餐。”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位矜持而温柔的女士，虽然年纪比赵周大上十几二十岁，但岁月以及诞下一名女儿的经历并没有影响到这位女士，赵周毫不怀疑贝尔斯先生当年正是因为这位女性而放弃了自己的海盗生涯——假设贝尔斯先生曾经真的是一名海盗。 “十分感谢，我是说我很荣幸，您熬的蘑菇汤我十分喜欢。……我能帮什么么？” 赵周有点拘谨地回答道，他仍不是很适应当地人的口语习惯，不过他的称赞还是让贝尔斯太太高兴得捂着嘴笑了起来，然后笑着说道：“不用了，你坐着就好。” 这也让埃克斯再次做出了被动的判断：她应该是一位出身很好的女人，很有教养。 相比贝尔斯太太的矜持，梅丽莎就显得随和许多，除了最开始称呼赵周为“基乌先生”，这几天早已经“乔恩”、“乔恩”地叫开了，这大概是因为两人的年纪相差不了多少岁，再者，赵周的长相与气质并不至于让人心生警惕。 不像贝尔斯先生，沉着脸说句话就让人压力倍增，也不像旅店面向的那些水手、渔夫，大多数都邋里邋遢、嗜酒如命。 贝尔斯一家的早餐，跟赵周记忆中西方人的饮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蔬菜、煎蛋、熏肉、香肠、面包、蘑菇汤，虽然不怎么符合赵周的饮食习惯，但也不至于无法接受，尤其是贝尔斯太太拿手的蘑菇汤，那真的是叫赵周都不得不竖起拇指称赞。 用餐期间，贝尔斯先生提起了刚才的事：“刚才我接到了警署的电话，我让米西去通知你……” 见赵周点点头表示已接到了梅丽莎的转告，贝尔斯先生又随口问道：“你决定去警署入职么？” “是的。” 赵周点点头，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您知道，我对那些超凡职业很感兴趣，另外……我也想尽快还上赊欠的账单。”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贝尔斯先生——虽然贝尔斯先生很大方地允许他以赊帐的方式居住在旅店，但他可不能将别人的好意视为理所应当。 贝尔斯先生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认可的表情：“我很高兴，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不过就像我说的，孩子，你不必急着做出决定。” 另一边，贝尔斯太太也好心地劝说：“……你可能不明白成为一名警员意味着什么，基乌先生，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危险？ 赵周当然知道那份危险，因为他准备申请加入的警署部门，那个由超凡者组成的部门，本来就不是针对普通治安情况而设立的，那个部门应对的是更大的安全威胁。 “我这几天反复考虑了很久，我对超凡者很感兴趣，希望能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赵周委婉地向贝尔斯夫妇阐述了他的决定。 说实话，成为一名超凡者，这在赵周目前的“心愿单”中排在第一，其次才是寻找回到曾经所在世界的线索——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奇幻的世界，怎么能错失这种机会呢？ 大概是听出赵周已经做出了决定，贝尔斯夫妇也就不再劝说，倒是他们的女儿梅丽莎十分支持，甚至表现地比赵周还要高兴。 用完早餐后，贝尔斯太太便开始收拾餐具，赵周本想帮忙表示感谢，然而贝尔斯先生却把他喊到了另一边。 他对赵周道：“阿利森署长的警署，在贝利街115号，你知道怎么去么？” 这可难到了赵周，不说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哪怕是“疑似当前世界人类个体”的诶克斯，也没有立即做出回应，显然，假设诶克斯曾经真的是一个人，他也不是肯奈科次当地人，甚至没有来过这座城市。 就在这时，正在帮助母亲收拾餐具的梅丽莎听到父亲与赵周的对话，主动提出了帮助：“爸爸，我可以带乔恩去。” “米西。”贝尔斯太太出了声，不知是觉得女儿对仅仅认识三天的客人直呼名字过于不礼貌，还是为了阻止女儿。 不管怎样，赵周察觉到了贝尔斯太太的担忧，遂委婉地拒绝道：“谢谢，不过我想我可以找到……” 他还冲着梅丽莎笑了笑，没想到梅丽莎在听到他这话后，却反而变得有些沮丧，几次张口却又没有说什么。 看到这一幕，贝尔斯先生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头对赵周道：“孩子，我可以相信你能照顾好米西么？” 赵周愣一下道：“贝尔斯先生，我……” 还没等他说完，贝尔斯先生就用他健硕的臂膀揽住了赵周，揽着他走远了几步，低声道：“你不知道，孩子，米西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一名超凡者，从她十二岁起，她每年都要求我带着她去警署做相关测试，但……” 赵周终于明白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自以为好意的推辞，其实并不是。 他尴尬地向梅丽莎做出了请求，以挽回刚才的伤人：“呃……能拜托你带我去么？梅丽莎？拜托了！” “我去换衣服。” 年仅十七岁的女孩脸色顿时转好，丢下一句话便噔噔噔地跑上了楼，留下赵周尴尬地看着对他投以凝视目光的贝尔斯太太。 “我保证我会保护好她。” 面对贝尔斯太太的审视，赵周尴尬地做出了保证。 相比之下，贝尔斯先生则用认可、满意的态度伸手揉着赵周的脑袋，安慰着自己的女儿：“放心吧，玛丽，这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小伙子。” 或许是听到了丈夫的话，或者是赵周亲口做出的保证，贝尔斯太太凝视了赵周片刻，最终还是报以微笑：“那就拜托了，基乌先生。” “呃，不用谢？” 赵周的回答让贝尔斯太太又是一笑。 一会儿工夫后，梅丽莎便换好了衣服，而这边贝尔斯先生也取了两镑的零钱交给赵周，作为两人的路费以及午餐钱。 赵周本想婉言拒绝，不过却被贝尔斯先生一句“你想我的女儿、一位年轻女士为你付账么？”说得闭上了嘴。 几分钟后，二人离开了旅店，沿着由鹅卵石铺砌的直街来到了一处公共马车的站点。 此时在那处站点，正站着一位穿着土黄色正装、带着土黄色礼帽的老派绅士，他拄着手杖等待着公共马车，似乎是发现了朝站点走来的赵周与梅丽莎二人，转头看向他们，然后报以微笑…… ------------ 第三章：乔内斯·凡·帝博格 虽然这几天赵周都没离开过海蛇尾旅店，随时等待着来自贝利街警署的消息，但他早先他在旅店房间里透过窗户观察临近的街道与建筑时，就已经发现这里的建筑风貌带有一种欧式风格。 明明是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可为什么这座城市的建筑风格却带有前世界的欧式风格？莫非这也算是一种趋同演化？ 在乘上公共马车后，对于这次出门感到十分兴奋的梅丽莎很热心地向赵周介绍沿途经过的建筑与街道，但赵周的心思却不在倾听方面，他一边分心点头回应梅丽莎的讲述，一边观察着手中的纸币。 在离开旅店之前，贝尔斯先生借给了他两镑的纸币，当时他不好意思仔细观察，但这会儿接过了公共马车售票员的找零，他终于可以不那么失礼地仔细看看在这个世界人类国家所发行的货币，以及上面的文字。 让他感到神奇的是，这种被成为“帝国金镑”的纸币，怎么看都像是英镑的翻版，除了上面没有英国女王的头像、取而代之的是帝国皇帝的头像，其他地方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无论是酷似英文的“特里尔文字”，还是那几乎与阿拉伯数字一模一样的数字符号。 假如这不是什么“趋同演化”，那么就意味着…… 『……或许我并不是第一个。』 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位年轻的先生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 这时，坐在对面的那位老派绅士主动开口与赵周搭起了话。 对方微笑和蔼的态度让赵周无法做到忽视，将找零收入口袋后，他也礼貌地做出了回应：“是的，我并不是这座城市的人，我三天前才来到这里。” 老先生拄着手杖微笑着点头，为自己做了简短的介绍：“乔内斯·凡·帝博格。很高兴认识你，年轻的先生。” “乔恩·基乌。我也很高兴认识您，先生。” 赵周尽量使自己观察的目光变得不那么失礼，尽管他觉得对方那土黄色的礼服与土黄色的礼帽怎么看都显得有点别扭——真是怪异的审美。 不单单是赵周这么觉得，梅丽莎也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对方。 帝博格先生大概也注意到了梅丽莎那古怪的审视目光，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还冲着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这反倒弄得梅丽莎有点不好意思，羞涩地朝赵周靠了靠。 “基乌先生是来自琴恩么？我听说肯奈科次和琴恩的道路出现了一些状况。”帝博格对赵周说道。 “琴恩？” 赵周可不了解这个地名，不过诶克斯的意识立刻就提醒了他。 【帝国首都。】 “不是吗？”帝博格先生也看到了赵周脸上的困惑：“我以为你来自琴恩，你知道，你看上去像是一位欧连多贵族。” “欧连多贵族？”赵周又茫然了，知道诶克斯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神之后裔，他们自称东方人，特征是黑头发、黑瞳孔、黄皮肤，在古老的传说中，欧连多是神的后裔。现今的欧连多大部分都居住在琴恩。】 神之后裔？ 东方人？ 赵周听得一愣，询问诶克斯。 【你说的“神”，是指阿朗索么？】 【是。】 “……”赵周越发惊讶了。 之前他还怀疑在他之前可能出现过一位来自欧洲的“穿越者前辈”，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人类英雄阿朗索”，是他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地球上的欧式文化，然而此刻他却又忽然获知，“神的后裔”自称东方人？ 这明显就对不上了。 虽然说按照诶克斯的描述，帝国首都坎恩确实位于东部大陆，居住在当地的人自称东方人也无可厚非，但……真的是这样么？ 遗憾的是，对于那些欧连多贵族的事，诶克斯知道的也不多，这也再一次证明诶克斯并不算是“全知全能”。 “抱歉。” 赵周摇摇头道：“我应该不是您口中的‘欧连多贵族’，我来到这座城市的经历说起来有点复杂。……我乘坐的船不幸遇到了海难，幸运的居住在海边的渔民发现并帮助了当时昏迷的我，不幸的是，我也因此失去了一些记忆。” 他半真半假地描述着，仿佛真的因为遇到海难头部受创而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其实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上船”的记忆，这几天“噩梦”中那段在船上的经历，他强烈怀疑是来自诶克斯——诶克斯才是那艘船的某位乘客，遭遇了邪教徒以及后续的海难。 这也解释了为何赵周能在“噩梦”中干净利索地击毙一名长着章鱼触手的邪教徒，那大概不是一个从来没有摸过手枪的人能办得到的，但诶克斯应该能办到，种种迹象表明诶克斯“生前”应该是一名侦探。 “我很抱歉。” 帝博格先生以表示歉意的方式中断了这方面的谈话。 接下来的时间，赵周与这位帝博格先生又随便聊了一些。 通过交谈才知道，原来这位帝博格先生居然是一位大学退休教授，但因为性格原因，帝博格几年前已从大学辞职，跟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组建建了一个专门研究考古与神秘知识的结社——“秘学会”，并担任秘学会的会长。 考古学赵周自然理解，可神秘学…… 他稍稍牵了牵嘴角，但下一秒就释然了。 也对，这是一个存在神与超凡者的世界，这些难道不能称之为“神秘”么？ 而他恰恰也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他忍不住问道：“我能问问你们主要在研究什么么？” “当然。” 帝博格先生一点也不介意，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我们在研究……神！” “神？” 在赵周微微一愣的同时，梅丽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是的，神！” 帝博格先生右手拄着手杖，右手在空中乱画：“我们都知道目前流传的神有这么几位，【人类战神阿朗索】、【光辉之阳】、【失落炽阳】、【科技与机械之神】、【大地之母】、【风暴、雷霆与海洋之神】，但除了阿朗索，我们人类对祂们的了解太少。祂们从哪里来？祂们的力量又来自于哪里？” “……” 赵周都惊呆了，而梅丽莎更是吃惊地捂住了嘴，随后整个人也往赵周身边靠了靠，仿佛是遇到了疯狂的癔症者。 但这位帝博格先生却不自觉，他反过来问赵周，越说越兴奋：“你难道不好奇祂们是怎样诞生，又怎样陨落的么？……这几十年，我和我的朋友找到了很多古老的资料，在那些古老的文献中，有时会突然冒出一个神名，【编织之神】、【文艺之神】、【月亮女神】、【财富女神】、【知识之神】、【魔法之神】、【格斗之神】、【黑夜女神】，但这些神就好像全都消失了，只有在古老的文献中才能找到一些影子，祂们又去了哪里？” “……” 赵周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应，尤其梅丽莎还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很明显是提醒他最好别跟对方扯上什么关系。 人，去探究神的来历？ 这是不是有点疯狂了？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售票员朝车厢内喊了一句：“贝利街警署的两个，到了。” “乔恩，我们到了。” 梅丽莎赶紧起身拉着乔恩，就好像急着离开。 于是赵周礼貌地向这位帝博格先生告别：“您与您朋友的研究真是让我……大为震惊！希望以后有机会更向您讨问更多。” 原本他只是礼貌性的套话，没想到帝博格先生却递给他一张名片：“我也很高兴能遇到一位对这感兴趣的朋友，如果你对感兴趣，并希望加入我们，联系我。” 赵周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还没说句话就被梅丽莎拉着走下了马车。 “这简直太疯狂了……” 等那辆公共马车缓缓驶离之后，梅丽莎抱着双臂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就看到赵周正端详着那张名片。 她忍不住道：“你要留着它么？爸爸说，最好别跟这种危险的家伙凑到一起……” “谈不上是什么‘危险的家伙’吧？人家还是大学教授呢。” 赵周倒是不觉得那位帝博格先生有什么危险，至少诶克斯的意识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警示。 『秘学会，乔内斯·凡·帝博格……』 看着手中的名片，赵周觉得这位研究考古与神秘学的帝博格先生或许可以帮助到他，比如说弄清楚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又是谁往他的脑袋里塞入了诶克斯的意识，再者，该如何找到回到原本世界的办法。 不过在此之前，他想要先成为一名超凡者，获得神奇的力量，达成儿时的梦想。 在将名片收入内侧口袋后的同时，他抬起头，此时在他对面的，便是贝利街115号警署。 ------------ 第四章：贝利街警署 贝利街115号警署，顾名思义就是位于贝利街115号的警署，外形看起来普普通通就像是一幢联排公寓，门口随处可见的青苔似乎可以证明这间警署的悠久历史。 『好窄……』 站在警署的门口，赵周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记得在他的故乡，警察局办公楼的大门基本上都是宽敞的四扇门、甚至六扇门风格，保守估计至少得五六米宽，可眼前这座警署的入口，却仅仅只是一扇两开的门，木头门上镶玻璃的那种，让赵周怀疑自己仿佛来到了十九世纪的西欧。 不过仔细想想，这座城市的建筑风格，倒也确实像是十九世纪的西欧。 值得一提的是，警署大门上方阳刻有一个让赵周感到熟悉的单词——“police”。 不难猜测，那其实是“特里尔文字”中代表警察部门的单词，但跟赵周记忆中的英语比较，这个单词不能说是非常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我们进去吧？” 赵周招呼了一声梅丽莎，在推开警署大门的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颇为绅士的举动让梅丽莎笑了一下，然后没有推辞地先走了进去，好奇地打量四周。 简陋的警署大门背后，是一条同样狭窄的通道，但走不到几米，眼前就是一个豁然开朗的房间，两名身穿湛蓝色警服的女警坐在咨询台后方，在注意到有人靠近的情况下抬起了头，然后其中一人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开口：“两位需要提供帮助么？” 赵周走上前，从衣服内侧的口袋中取出前几天阿利森署长留给他的名片，解释道：“我的名字叫做乔恩·基乌，我想见一见乔布·阿利森署长，这是他三天前留给我的名片，他说我可以来找他。” 那名长得还算漂亮的女警惊讶地接过名片，又打量了几眼赵周，随后笑着说道：“是乔恩·基乌先生对吗，我记得你。” “你记得我？”赵周有点糊涂了。 “是的，今天早上就是我给您所居的旅店打的电话。”女警笑着做出了解释，然后用仿佛隐隐带着几分轻佻的目光挑逗着赵周。 这让不怎么习惯赵周显得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能帮我转告一下阿利森署长么？” “当然。” 女警眨眨眼睛，当着赵周的面拨起了座机电话。 他那明显带着挑逗的举动甚至让在场的梅丽莎都感到了不愉快，故意伸手挽住了赵周的胳膊：“乔恩，我们去那边坐着等吧。” 倒不是说她对才认识三天的人有什么感觉，实在是对方过于无礼了，完完全全忽视了她这位年轻的女性。 正好赵周也比较头疼那位女警，顺着梅丽莎的意思一起走到旁边的候座坐下。 而此时那位女警的电话也已经拨通了：“……是署长办公室么？有一位叫做乔恩·基乌的先生希望见阿利森署长……是的……好的……您好，阿利森署长，您今天早晨让我们联系的乔恩·基乌先生……对，他已经到了……好的，我会转告他。” 赵周转头看着女警，看着她在通话完毕后放下电话：“基乌先生，阿利森署长说是会让莫里斯队长来接待您。” 『莫里斯？格曼·莫里斯？』 赵周想起了当天跟在阿利森署长身边的那位不拘言笑的警员，他当时以为对方只是一名小警官呢，没想到居然是队长？ 他连忙点头：“好的，谢谢。” 大概过了十分钟，就在梅丽莎打量着警署前台感到有点无聊时，格曼·莫里斯一脸严肃地来到了前台。 “莫里斯……队长？” 赵周连忙起身打了声招呼。 听到他的招呼，不拘言笑的莫里斯不知怎么笑了一下，然后向赵周伸出了手：“你比我预想的来得快。” 这句揶揄让赵周感到有些尴尬，不过他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成为有神奇力量的超凡者，这可是我儿时的梦想。” “梦想？” 莫里斯队长似乎有些触动，在深深看了一眼赵周后微微点了点头：“先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吧。……贝尔斯小姐也请一起来吧。” “好、好的。”梅丽莎似乎有点紧张，挽着赵周的胳膊缩在他身旁。 在莫里斯队长的带领下，三人一路穿过各个办公室外的走廊，沿途遇到不少身穿警服的警员，有男有女，有的抱着文件行色匆匆，有的端着咖啡杯正倚在办公室门外与同僚聊天。 当看到莫里斯与赵周几人时，这些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嘿，莫里斯，是新人么？”那名端着咖啡杯倚在办公室门外的男警员朝着莫里斯打了声招呼。 “也许吧。” 莫里斯队长随口一说，然后那名男警员就朝着赵周举起了咖啡杯：“欢迎加入我们，小子。” 看着一群人在那起哄并朝自己打招呼，赵周虽然有些尴尬，不知是否该回应对方，但同时他也隐隐感受到了到这座警署内部的和谐气氛。 两分钟后，莫里斯队长就带着赵周与梅丽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外，办公室外还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莫里斯队长的名字与职务——KSOD第一队长，格曼·莫里斯。 『KSOD？』 赵周有些好奇这个缩写单词的含义，忍不住多瞄了两眼，没想到，正在开门的莫里斯队长明明背对着他却仿佛注意到了他的小举动，随口做出了解释：“肯奈科次特别行动司，简称KSOD。……进来吧，两位。” 『他怎么发现的？』 赵周震惊了，这位莫里斯队长难道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 【全角度视野。目标对象拥有“射手”序列的能力。】 赵周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难道这就是莫里斯队长作为一名超凡者所拥有的特殊能力？ 全角度视野？好家伙，这能力一听就给力啊！ 不过，射手序列又是什么？ 【超凡职业“士兵”的四种分支序列之一，另外三种分别是“战斗者（战士）”、“防御者（守卫）”、“隐匿者（密客）”……兼掌两种序列，以两两组合可以获得上位超凡职业，目前已获悉的上位超凡职业有“追猎者”、“战争骑士”、“刃舞者”、“暗杀者”、“重装机兵”……】 “……我说了，请坐。” 莫里斯队长狐疑地盯着赵周，打断了赵周与诶克斯的隐秘交流。 “哦哦。” 赵周连连点头，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我不明白，您明明没有回头，为什么会知道我在看那块牌子？” 莫里斯队长这才恍然，摊摊手随意地说道：“超凡者的一点小能力而已。……咖啡？” “不，谢谢。” 一心想成为超凡者的赵周哪有心思喝什么咖啡，不过他倒也没有忘记梅丽莎，朝她看了一眼，询问她的回答。 “我也不用。” 梅丽莎摇摇头，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莫里斯队长。 见此，莫里斯队长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到了办公室桌后的椅子上，在说了句“稍等”后，便低头在抽屉里翻找东西。 趁着这个工夫，赵周与梅丽莎四下打量起这间办公室。 不得不说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办公室，办公室内除了两个金属资料柜，就只有一张办公桌与几把椅子，办公桌上乱糟糟地放着几叠文件，一个咖啡杯，一串钥匙，还有几支散落的钢笔。 『还处在没有电脑的时代么？』 赵周不动声色地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终于，莫里斯队长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个薄薄的文件袋，只见他把文件袋放在桌上，合上抽屉，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周：“允许我再问一遍，你是想要申请加入我们警署，成为一名超凡者，对吗？” “是的。” 赵周点点头，疑惑地说道：“还有什么问题么？我以为我已经通过了那个测试。” 其实在三天前，在他刚苏醒后的不久，阿利森署长与这位莫里斯队长便前往海蛇尾审讯了他，询问了种种问题，比如他是哪里人，又是怎样来到肯奈科次，当时赵周对此根本无法解释，只能假装“遇到海难、失去记忆”，而巧合的是——或者说那其实并非巧合，当天确实有人在海岸边看到有一艘巨大的海船在海中的浓雾里离奇地沉没，这才让赵周得到了“海难者”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莫里斯队长也给赵周留下了一个“保障”，就是这会儿还带在赵周左手上的那个灵能镣铐。 除此以外，赵周在得知了超凡者存在后，想要加入贝利街警署成为一名超凡者的申请，也被莫里斯队长拒绝了，理由是“还不能明确他是否携带有危害”。 直到今早接到了警署的电话，他才解除了这方面的嫌疑。 “是的，你通过了血液测试，测试结果表明你的身体中不存在污染。”一脸严肃的莫里斯队长稍微露出了几分笑容：“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肯奈科次的警员分两种，一种是正常维持城市治安的警员，它对外并不招募超凡者，也不负责培养超凡警员；另一种，就像你在门口看到的牌子，KSOD，肯奈科次特别行动司，我们欢迎一切有超凡者资质的人，并培养他、训练他，帮助他成长到可以接手各种危险的任务，但就像我所说的，这份工作十分危险……你考虑好了么？” 危险？ 对于一个说不定已经被神盯上，脑袋里还被塞入另一个意识的人来说，这份工作十分危险？ 成为超凡者，说不定还有自保的能力！ 仅仅只思考了一秒钟，赵周便迎上了莫里斯队长锐利的目光：“是的。” “很好。” 莫里斯队长满意地点了下头，然后那将薄薄的文件袋推向了赵周的方向。 “签了它，你就是KSOD的一员了。” ------------ 第五章：成为超凡！ 赵周起身拿起那只薄薄的文件袋，毫不意外地从中抽出了一份协议合同。 与他印象中那种动辄几百条上千条、故意写得复杂繁琐仿佛恨不得签约对象看不懂的合同不同，这份协议合同上的条款十分简单明了，总结下来只有寥寥几点。 首先是忠诚，要求遵守帝国的规章法令，不为帝国的敌对势力效力，包括但不限于提供直接或间接的帮助以及情报方面的泄密。 其次是服从，服从警署、国家的岗位安排与调度，不论处于什么情况都不得抛弃自身的责任与使命。 再有就是保密，在职之前不得违反警署及帝国的保密制度，不得违规泄露机密，解职之后视情况而定需签署额外的保密协议等等。 再然后就是一些补充条令，比如不允许利用权利侵犯普通公民的权益，不允许无辜杀戮、破坏街道。 鉴于“帝国”的称呼，赵周一开始对他所在这个人类国家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不过现在一看这份针对超凡公职人员的约束条令，他感觉帝国的法令还是十分正面的——想想也是，毕竟开创帝国的人类英雄阿朗索，疑似就是一位穿越者前辈，应该不至于会弄出一个极端的国家。 至少赵周粗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在约束条令之后，这份协议合同上也提到了“KSOD”成员的待遇与酬薪问题，比如入职就有一级警员待遇，享受10镑的酬薪以及额外津贴，包括紧急出动津贴、高危任务津贴、伤残补助津贴等等，它甚至提到了丧葬补助。 另外，上面也提到警衔跟相应的酬薪、补贴也跟职龄与功劳挂钩。 总之这是一份待遇非常优厚的协议合同，赵周看了几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借用莫里斯队长的钢笔，在协议合同的下方签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乔恩·基乌。 “欢迎加入KSOD。” 莫里斯队长起身再次与赵周握手，以“KSOD”第一队长的身份欢迎赵周的加入，顺便收起了已有赵周签名的协议合同。 “谢谢。” 赵周道了一声谢，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我们能开始了么？让我能成为一名超凡者？” 坐在他身旁的梅丽莎也有些激动，毕竟她今天为赵周带路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能亲眼看到一个人成为超凡者的整个过程。 “那就在路上说吧。” 看上去很严肃的莫里斯队长其实并不难相处，拿起文件袋便站了起来，同时看向了梅丽莎：“贝尔斯小姐可以在我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外面的警员……” “我……” 梅丽莎那激动的表情为之一滞，用求助又为难的目光看向赵周。 猜到她心思的赵周便替她恳求道：“莫里斯队长，到时候能不能让她在旁边观看？” 莫里斯队长皱了皱眉：“这不符合规定……” “拜托了，莫里斯队长，也许你不知道，梅丽莎从小的梦想就是加入肯奈科次的警署，成为一名超凡警员，她每年都会来测试……” “我知道，但这不符合规定。”莫里斯队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梅丽莎，又将目光投向赵周：“保密条令明确规定不得向非公职人员泄露机密，与超凡者相关的情报属于高度机密，你才刚刚入职就要违反规定么，乔恩·基乌警员？你可以承担泄露机密导致的后果与惩罚么？” 看着莫里斯队长严肃的表情，赵周转头看了一眼梅丽莎，却见梅丽莎脸上浮现失望：“我……我就在这里好了……”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赵周已做出了决定，看着莫里斯队长坚定地说道：“我愿意承担后果。” “嚯。” 板着脸的莫里斯队长突然露出了笑容，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那就请一起吧，贝尔斯小姐。” “真的？” 在梅丽莎露出惊喜的同时，赵周怀疑地盯着莫里斯队长。 也许是猜到了赵周的心思，莫里斯队长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虽然仍被列入机密，但不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那你刚才还板着脸恐吓？ 赵周依旧狐疑地盯着莫里斯队长。 “只是顺便测试一下你的品德而已。”莫里斯队长朝着梅丽莎眨了下了眼睛：“结果证明，这是一位还算可靠的先生。……不用谢我，贝尔斯小姐。” “我们不是……” 梅丽莎有点脸红地小声嘀咕。 “不是么？那好吧。” 莫里斯队长真是一点也不尴尬，打了个哈哈就将这件事揭了过去，带着赵周与梅丽莎走出了办公室，然后喊住一名经过的女性警员，将那个薄薄的文件袋递了过去：“温蒂，这个帮我交给署长，我带一个新人去完成仪式。” 那是一位目测二十五六岁的女性警员，长得还挺好看的，她一边接过文件袋，一边用眼睛扫过赵周与梅丽莎，然后笑着说道：“挺可爱的新人小弟弟……” 『可爱？』 赵周一脸尴尬，但又有些好奇：她怎么猜到是我？ 几分钟后，莫里斯队长带着赵周和梅丽莎从一扇后门走出了这幢办公大楼，来到了一个小广场，四方都是草坪，只有一条十字的、用砖石铺砌的道路可供行走。 十字道路的居中有一座喷水池，上面竖立着一座雕像。 这座雕像完全由整块的岩石雕刻，它约有两人高，是一个头戴桶盔、身披重甲的战士拄剑而立的造型，看不清面貌。 底座刻着一行特里尔文字：不要轻信你所了解的诡力与存在！ 不用问也知道，这座雕像的原型就是人类英雄阿朗索，同时也是帝国唯一尊奉的神，战争与勇气之神。 但这座雕像拄剑而立的姿势，赵周怎么看都感觉违和。 阿朗索……不会有另一个名字叫亚瑟·潘德拉贡吧？ 在前面带路的莫里斯队长可没有猜到赵周此刻的古怪心情，还在向赵周介绍着那名为“士兵”的超凡职业，讲述的东西跟诶克斯的解释几乎一致，唯一的区别在于，莫里斯队长只提到了“战士”、“守卫”、“射手”三条分支序列，没有提到“密客”。 这让赵周忍不住向诶克斯求证：“确定‘密客’是‘士兵’职业的四种序列之一么？” 【肯定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赵周虽然感到很困惑，但还是没有向莫里斯队长提出疑问，免得暴露诶克斯的存在。 两三分钟后，三人穿过那片草坪广场，来到了另一幢办公楼前。 走进大门，走过一小段走廊后，迎面是一个非常宽敞的会议厅，大部分的空间摆着整齐的长凳，有点像是礼堂。 最内侧靠墙壁的位置竖立有一座雕像，从那伫剑而立的战士造型来看依然是人类英雄阿朗索的雕像，这座雕像非常巨大，可能有七八米高，也难怪赵周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庞然大物。 与外面喷水池上那座石像不同的是，这座雕像完全由一种黑色的金属锻造，这种金属在透过窗户的阳光的照射下反射昏沉的黑光，凭添一股神圣又诡秘的气息。 雕像的前方有一座讲台，有一名头发斑白的老人正在翻阅什么书籍，打扮地很像是教堂里的牧师，当注意到三人时，这位老牧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前走了几步。 “神父。”莫里斯上前打招呼。 “格曼。”老牧师微微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跟在莫里斯身后的赵周，微笑道：“是新入职的警员么？唔……充沛的原力，是一位非常有潜力的新人警员啊。……阿尔吉·贝立夫，很抱歉，我的右手不太方便，只能用左手跟别人握手。” 说着，他举起右手，露出齐臂而断的小臂。 『他怎么也一眼就认出是我？原力？』 赵周还在纳闷，听到这话忍不住瞥了一眼老牧师举起的右手，心中有些震惊。 而跟着赵周的梅丽莎更是仿佛像被吓到了那样捂住了嘴。 “抱歉，吓到你了么，孩子？”老牧师很亲和地安慰着梅丽莎，同时又看了一眼莫里斯队长，似乎他已看出梅丽莎并不具备超凡特质。 莫里斯耸耸肩把梅丽莎的情况说了一遍：“……我很难拒绝，看您的意思了。” “拜托了。”梅丽莎紧张地请求道。 “这个……”贝立夫牧师神色凝重地看着梅丽莎，似乎想要婉言拒绝：“按照规定，这是不被允许的，但……” 说到这里，他话风一转，朝着梅丽莎眨眨眼睛道：“但，谁能拒绝一位这样可爱的女孩呢？去他的规定！” 原本准备帮忙恳求的赵周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哭笑不得之余，顿时对这位老牧师心存好感。 “谢谢，贝立夫牧师。” 在梅丽莎一脸欣喜连声道谢的同时，赵周用左手与贝立夫牧师握了握手，他好奇地问道：“贝立夫牧师，你刚才说的原力是什么？” “唔？” 老牧师正挤眉弄眼地逗着岁数像他孙女般大的梅丽莎，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困惑地转头看了一眼莫里斯队长，后者摊了摊手说道：“这小子是因为在海上遇难才漂流到这座城市，而且很不幸地头部受创，失去了一些记忆。” “怪不得。” 贝立夫牧师瞥了一眼赵周带在左手手腕处的灵能镣铐。 “忘了还有这个。” 在赵周无语的表情中，莫里斯队长一拍额头，上前解除了赵周手上的灵能镣铐。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只听到“滴滴”两声，那只灵能镣铐就像是一个活物般脱离了赵周的手腕，然后蜷缩成了一个鹅卵石大小的金属圆球。 这是什么黑科技？！ 赵周简直惊呆了。 ------------ 第六章：成为超凡！（二） “我们人类当中每一个个体，身体或灵魂中或多或少都具有一种神奇的能量，有人将它称作‘原力’，也有人称作‘灵能’，究其本质，是源自心灵与灵魂的能量。通过这种神奇的力量，人类可以与神取得某种联系，获得神创造的超凡职业……它既是一种媒介，也是一种能量。” 在空旷的礼堂中，贝立夫牧师缓缓地向赵周解释着。 “每个人都有？” “是的，但有的人天生就有充沛，就好像你，年轻的警员先生，像你这样的人我们称他为天生就拥有‘超凡特质’；但大多数的人只有微弱的原力，虽然也拥有原力却达不到成为超凡者的水平……”老牧师看了一眼梅丽莎，忽然又笑着改口：“当然，每一个个体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天生就具备超凡特质，但也有人会在身体成长的过程中，慢慢增强这股力量……总之，不要放弃信念。” “嗯！” 梅丽莎使劲地点头，显然她非常赞同贝立夫牧师的话。 但同时，她也对将来抱持怀疑，急需他人的鼓励：“贝立夫牧师，我、我也有机会成为一名超凡者么？” “是的，孩子。” 老牧师用仅有的左手摸了摸梅丽莎的头发：“原力也好，灵能也好，它是源自心灵与灵魂的一股力量，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身边那个年轻人那样走运，天生就拥有超凡特质，大多数的人是在经历过痛苦与磨练后，才会爆发这股力量。所以，相信自己，坚信总有一天神会看到你的坚持。” “嗯！” 梅丽莎使劲地点着头。 而这时，赵周注意到了莫里斯队长的表情——莫里斯队长看向梅丽莎的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怜悯与同情，直到他察觉到了赵周的目光，移开了视线。 『什么意思？难道莫里斯队长并不认同贝立夫牧师的话？超凡特质只能是天生？』 赵周的心中升起疑问，下一秒，诶克斯的意识便被动地回答了他。 【早有相关研究表明，99.9%的超凡者都是天生具备超凡特质，达不到“标准”的成年个体用常规方式基本上不存在增强原力的可能性，相反会随着个体的生理衰老而衰退。】 『怎么会……等等，常规方式？这么说还有非常规的办法？』 【使用帝国严令禁止的禁药。】 『禁药？』 就当赵周正在与诶克斯的意识做隐秘的交流时，贝立夫牧师已经结束了对梅丽莎的鼓励，微笑着将目光投向赵周：“那么我们开始吧，年轻的警员，请站到这边来。” “哦，好。” 赵周连忙中断与诶克斯的交流，按照老牧师的要求走到那尊巨大的漆黑金属雕像前：“我该做什么？” “用手掌触碰它。”老牧师指了指雕像伫立着的剑。 “然后？” “然后你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老牧师笑着道。 “……” 赵周表情古怪地看了几眼贝立夫牧师，然后将目光投向梅丽莎，后者正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周，双手攥着拳贴在胸前，显得比赵周还要激动与紧张。 “那么，我碰了？” 开了一个小玩笑抒发心中的紧张，赵周抬起右手，用手触碰雕像的剑身。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像电流一样穿过他的身躯，让他不由自主地低语了一句：“……为了人类！” 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会不受控制地说出那句话？ 赵周惊疑地转头看向贝立夫牧师，这时一股白色的浓雾迅速笼罩四周的一切，将整个礼堂以及莫里斯队长、贝立夫牧师以及梅丽莎，全部吞没。 还没等他惊呼一声，四周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诶克斯？诶克斯？” 赵周在心底呼唤诶克斯，之前诶克斯的意识会迅速回应他，并就他的疑问给予解释与回答，但这次——或者说在这片被诡异白雾笼罩的空间，诶克斯的意识没有任何回应，就仿佛本来就不存在。 这让赵周更加紧张。 虽然三天前他也被突然冒出来的诶克斯的意识吓得半死，但在三天的相处中，不得不说他从诶克斯身上获悉了许多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一定程度上减弱了他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 因此逐渐地，他也将诶克斯视为了可以依靠的“自己人”，或者说同伴，而如今这个可以依靠的对象突然消失了，赵周自然本能地感到了惊恐。 就在这时，在赵周面前肆意翻腾的诡异白雾中突然出现三个人影，就当他本能地做出戒备的动作时，白雾退散了一些，露出那三个“人影”的真实面貌——三座体型与他基本一致的雕像，黑色金属质地，与“接”他来到这个空间的那座巨大的阿朗索的雕像十分相似。 从左往右，这三座黑铁雕像分别是“双手握持巨剑的战士”、“头戴桶盔、手持巨盾的战士”以及“手持弓弩、身后背着枪炮的战士”，很显然是分别对应“战士”、“守卫”、“射手”三种分支序列，唯独没有“密客”的分支序列。 为什么没有“密客”分支？难道是因为“触发物”有不同么？ 赵周有点遗憾这会儿无法与诶克斯的意识取得交流，否则他就能得到答案——当然，前提是诶克斯知道这件事。 遗憾之余，他的目光分别扫过那三座黑铁雕像。 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明明是不会动的雕像，可当赵周的目光扫过去时，那三座黑铁雕像好像突然变成了活物。 首先是那个手持巨剑的战士，他在奋力挥动了几下武器后，一跃而起原地演示了一招跳劈，虽然这个空间内没有任何声音，但仅看那架势也知道这招威力巨大。 紧接着，“他”张口咆哮一声，手中的巨剑突然一分为二，变成了双持兵器的架势，对身前以及四周一番连续的乱劈，然后又演示了一招“战刃风暴”，攻击能力简直爆表。 “掰筷子啊……” 赵周的嘴角抽了两下。 他承认“战士”的这一段能力演示确实很吸人眼球，攻击能力简直残暴，可……防御能力呢？ 真就天堂向左、战士向右了呗？ 要知道他如今所在的可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人一旦死了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复活的可能，否则莫里斯队长也不会事先提醒他加入“KSOD”后所要面对的危险。 所以，第一个超凡职业，最好选个能苟命的，掰筷子的战士职业……命太薄了，pass！ 于是，赵周将目光投向了居中的“守卫”雕像上。 随着他目光的转移，“战士雕像”沉寂，而“守卫雕像”变得鲜活，摆出了迎敌的架势，将一面差不多能遮住全身大部分区域的巨型方盾举在面前，有时用巨盾给予面前的敌人一次重击，有时则挥舞右手的单手剑。 怎么说呢，除了那身厚实的重甲让赵周觉得非常帅以外，“守卫雕像”的攻击演示根本不能跟“战士雕像”相提并论。 但，不用问也知道，这绝对是最能苟命的超凡职业。 值得一提的是，据赵周事先从诶克斯处的了解，上位超凡职业“战争骑士”的晋升条件，就是需要同时掌握“战士”与“守卫”，集两者一攻一守的能力，攻守兼备，除了对远打击能力稍弱，堪称“地表最强人形凶兽”。 当然，攻守均衡的“战争骑士”，据诶克斯描述据说也要牺牲一部分“战士”与“守卫”的能力，比如战士方面就要放弃“双持兵器”，基本上是没有掰筷子的机会了，不过赵周反正也不看重。 继守卫雕像之后，赵周又将目光投向了射手雕像，而后者也随之变得像活人一样鲜活，演示了“快速移动”、“快速射击”，但同样表现得没有战士出彩。 但可别因此小看了“射手序列”，毕竟据诶克斯所述，射手序列可以得到【全角度视野】的能力，甚至于赵周还猜测大概率也能拥有类似“远视”的能力，远视+全角度视野，这不是射手，这是狙击手！ 而且是很难被人偷袭的狙击手！ 换而言之，这同样是一种可以苟命的职业。 顺带一提，据诶克斯所述，“射手序列”同样可以跟“守卫序列”匹配，解锁上位超凡“重装机兵”，听名字就知道，这是扛着重型热武器的战争机器，人形炮台。 甚至据诶克斯透露，随着近几十年来帝国枪炮制造业的进步与发展，“重装机兵”有着逐渐取代“战争骑士”成为帝国最精锐军队主流选择的趋势。 虽然不清楚是真是假，但这并不妨碍赵周选择“守卫”作为自己首个超凡。 第一是帅，第二是真的能苟。 那么……该怎么选择呢？ 就在赵周心生这个疑问时，那座“守卫雕像”忽然化作了一抹金属色的流光，像彩虹一样融入了他的身体。 而另外两座雕像则迅速被那诡异的白雾吞没，然后白雾又迅速退散，还没等赵周反应过来，他就发现自己回到了之前的礼堂，莫里斯队长、贝立夫牧师以及梅丽莎，都还在站在之前的位置。 “乔恩？” 看到赵周奇怪的表现，梅丽莎小声询问：“你……成功了么？” “啊。” 双眼中闪过一瞬非超凡者无法看到的湛蓝色幽光，赵周转头看向梅丽莎，在莫里斯队长与贝立夫牧师表示祝贺的微笑中，缓缓点了点头：“成功了。” 终于，他成为了超凡！ ------------ 第七章：重塑认知 “乔恩，你、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成为超凡者是什么感觉？” 在得到赵周肯定的答复后，梅丽莎一脸急切与渴望地问道。 什么感觉？ “……” 赵周安静地感受着。 那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在得到“守卫”这个超凡职业后，他感觉自己的力量、体力、反应都有了小幅度的提升，原本棉弱的胳膊诡异地变得紧实，清楚能感受到肌肉的拉力。 其次是视野。 他的视野变得更加明亮，色彩也更加鲜艳——如字面意思，此刻的赵周竟然能看到四周飘荡白、青、蓝等几个颜色组成的流光，绚丽地像是异样的彩虹。 “那是什么？” 赵周忍不住轻喃，缓慢地伸手去触碰那些奇异的流光，然而却发现他的手根本触碰不到。 “流离态的能量。” 这次还没等诶克斯出声，贝立夫牧师就替赵周做了解答：“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其实充斥着各种能量，普通人既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但超凡者可以看到，可以感受到。……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我一眼就能认出是你，原因就在于你身上蕴藏着强大的原力，但当时的你无法控制它们，只能任由它们溢散，就好像黑夜里的一堆篝火……” 『原来是这样。』 赵周恍然大悟，转头去看梅丽莎。 果然，梅丽莎的身上也有乳白、青白、青蓝等几股颜色组成的流光，不同于那些飘溢在空中像彩缎状的流光，梅丽莎身上的流光呈不规则的一团，有点像非牛顿流体，不断地变幻着形状，但再怎么变幻，基本上也不会脱离梅丽莎的身体。 这应该就是贝立夫牧师所说的原力、灵能，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奇异力量。 只不过，梅丽莎的这团“原力流体”确实很微弱，就像是一簇青蓝色的小火苗，不停地扑闪、摇曳，更糟糕的是，这团能量明显有像粒子一样的东西在缓慢地外溢，不断地溢向空气。 而相比梅丽莎，赵周眼中的贝立夫牧师与莫里斯队长，身上没有半点“奇异的流光”，大概是因为超凡者能够很好地控制体内的原力，使其不再流失，或尽可能地不再流失。 随后诶克斯的肯定，也证实了赵周的猜测。 除此之外，赵周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里多了一部分东西，他能感觉到“它”就在那里，但却无法控制“它”。 【那是名为“守卫”的超凡力量之种。】 几乎是在诶克斯做出解释的同时，赵周非常诡异地自行领悟了，不是说他有多聪明，而是那颗已埋入他身体的、被诶克斯称作“超凡力量之种”的东西，自发地向他传达了这个讯息。 『是那个时候么？』 赵周的脑海中浮现他在那个诡雾空间的一幕。 当时他在做出选择后，那座“守卫雕像”就化作一道金属流光，融入了他的身体。 或许就是那个东西，化作了这颗力量之种，虽然小，却隐藏着“守卫”职业的全部信息…… 『怎么感觉像是我在一个“服务器”下载了一个“守卫”压缩包？』 赵周抬头看了一眼竖立在面前那座巨大的阿朗索黑铁雕像。 就在他思索时，贝立夫牧师走到了他身旁，轻声道：“祝愿你能始终坚定信念，永远不会迷失。” “谢谢，非常感谢您。” 几分钟后，莫里斯队长带着赵周、梅丽莎告别贝立夫牧师，走出了礼堂。 相较于礼堂围绕着那座阿朗索雕像的能量流体，礼堂外的流离能量要少一些，但也足以将原来那个普通的世界变成另一个神奇的世界，至少赵周一点都没有浪费时间，左看右看，让旁边的梅丽莎看得一脸羡慕。 突然，赵周注意到远处东北方向的天空中隐隐漂浮着一层单薄的绿色能量。 那股绿色能量并不像青草的颜色，更不同于之前看到的白色、青色、青蓝色等能让人感到清新、清爽的“颜色”，那是一股诡异的绿色，当中少量掺杂着橙色、红色、甚至是黑色，每一种都让他本能地感到排斥、厌恶。 “那是什么？绿色的，像是云的东西。”赵周指着东北方向的远处问莫里斯。 “南部沼泽。”莫里斯并不意外赵周的排斥心理，解释道：“那里被污染地很严重，有大量的污染生物出没，这些污染生物在自然或非自然死亡后，体内的能量外溢，进一步加剧了整片沼泽的污染。……看来我不用提醒你应该小心哪些‘颜色’的能量了。” 在他们俩身边，梅丽莎努力地寻找着二人口中那片绿云，遗憾的是在普通人的眼中，那只是一片晴朗的天空，没有任何的异样。 几分钟后，莫里斯队长带着赵周和梅丽莎来到了警署大楼二楼阿利森署长的办公室前。 只见在那间办公室外，一名金发的女性助理正在操作一台打字机，噼里啪啦打地飞快。 『有打字机……么？』 赵周好奇地看了两眼，然后就本能地感觉到一道视线。 转头一看，梅丽莎正看着他呢，虽然说没有明显的不高兴，但嘴的确是撅着的。 拜托，他只是在看那台打字机罢了。 话说回来，赵周发现自己的直觉也有所增强——诶克斯的本能只会在敌意、危险情况下触发反应，而他刚才第一时间察觉到梅丽莎的目光，这明显是他自身的直觉。 “贝丝，署长在里面么？” “在里面，莫里斯队长。” 在莫里斯走向自己的同时，名叫贝丝的女助理就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回答。 她看了一眼赵周，微笑着说道：“这位应该就是新入职的乔恩·基乌警员，我是贝丝，阿利森署长的助理，温蒂刚刚来过了，署长正在等你们。” 莫里斯点点头，回头对梅丽莎道：“贝尔斯小姐请在这里坐会，我带乔恩进去和阿利森署长谈谈工作的事。……贝丝，麻烦给贝尔斯小姐倒一杯咖啡。” “不用不用。”梅丽莎这次并没有再要求跟随，毕竟她的目的只是想亲眼看看一个人成为超凡者的过程，以满足她的幻想。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她自然不会再给人添麻烦。 吱嘎一声，莫里斯队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带着赵周走了进去。 阿利森署长的办公室，明亮而整洁，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地毯上，四张沙发整齐摆放，居中的玻璃茶几上摆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瓶中养着一株赵周叫不出名字的花草，绿莹莹的枝条上已开出了一朵洁白的小花。 再往里则是一张足足有两米多宽的办公桌，桌上摆放着台灯、收音机、笔筒等一应办公用具，而阿利森署长此刻就坐在办公桌后的沙发椅上，正拨弄一个雪茄盒。 在莫里斯与赵周走进办公室的同时，阿利森署长也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向二人，并递出雪茄盒。 “谢谢，我不会。” 赵周礼貌地拒绝，莫里斯队长倒没客气，抽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坐到沙发上，看上去很熟练地用一个打火器烘烤着。 “成为超凡的感觉怎么样？” 阿利森署长并没有抽雪茄，他将雪茄盒放在玻璃桌上，一边笑着问话，一边招招手示意赵周坐下。 赵周想了想，诚实地说出了最大的感触：“感觉不可思议，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世界。” “奇妙的比喻。” 阿利森署长笑了笑，在看了一眼莫里斯后对赵周说道：“我相信格曼已经把该告诉的都告诉了你，所以……欢迎加入肯奈科次警察部门，希望我们彼此相处愉快。” “谢谢。” 赵周礼貌地握住阿利森署长伸出的右手：“我会履行作为警员的职责，配合警署的工作。” 阿利森署长听了哈哈一笑，摇摇头说道：“我相信你，但‘KSOD’警员不用于普通警员，普通的治安问题是用不着你们出面的，更何况你才刚刚成为超凡……对了，你选择的什么序列分支？” “……守卫。” “守卫啊……”阿利森署长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为妙，莫里斯队长更是挑了下眉。 这让赵周感到莫名尴尬，讪讪解释道：“我很喜欢那个……全身重甲……” 事实上，守卫序列那帅气的全身重甲确实是他选择的主要原因，但不可否认，另外一个重要原因还是在于“守卫”职业最能苟命。 但这会儿当着阿利森署长的面，他当然不好意思说实话。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周的窘迫，阿利森署长笑着帮衬了一句：“明智的选择！……‘守卫’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序列，以后无论是搭配‘战士’序列还是‘射手’序列，都是成为非常强大的战力。不过，守卫前期比较困难……” 说着，他转头看向莫里斯：“格曼，最近几天有和黛娜他们联系么？” 莫里斯队长正在抽雪茄的动作微微一顿，一秒后才摇头道：“没有，那边通讯情况一直不怎么好。” 阿利森署长看着莫里斯摇摇头，然后转头对赵周道：“黛娜是我们‘KSOD’的第四队长，目前正和队员在南部沼泽清除受到严重污染的生物，她是一位坚强、勇敢的女性，同时还是一位‘战争骑士’，她所掌握的‘守卫侧’的能力，以及她战斗至今的丰富经验，能有效、安全地保护新人成长。如果你不反对，我可以先把你调到第四组。相信我，她是一位优秀的队长和教师。” 上位超凡【战争骑士】，堪称地表最强的人形凶兽？ 赵周表示想见识一下。 ------------ 第八章：SP因子 二十分钟后，赵周带着梅丽莎离开了贝利街警署。 因为已经临近中午，两人决定就在警署所在的贝利街用餐，因为钱的关系，太过高档的餐厅暂时负担不起，最后还是找了一间较为普通实惠，可即便是这样，这顿完全谈不上丰盛、也谈不上美味的午餐，也花了赵周差不多一镑半，接近住在海蛇尾旅店五天的租金。 “乔恩，绝对不能告诉妈妈我喝了点酒哦。” 在走出餐厅的时候，梅丽莎又一次希望赵周做出承诺，明明是她以庆祝的名义教唆赵周点了一瓶酒。 当然，这所谓的酒其实相当于一种低酒精的果汁，不然赵周可不敢答应——万一梅丽莎喝醉了，贝尔斯夫妇会怎么看待他？这对为他提供了许多帮助的夫妇可是出于信任他，才让他代为照顾他们的女儿。 “好、好。” 在赵周笑着点头答应后，梅丽莎高兴地蹦蹦跳跳。 对于小姑娘来说，今天的确是一个高兴的日子，她亲眼看到了一个人成为超凡的过程，又得到了贝立夫牧师的鼓励，这些无疑都将成为梅丽莎坚定自己梦想的动力。 不过她欢快地在赵周身边转来转去，像个小孩子那样转圈、奔跑，这种完全不把路上来往行人放在心上的举动，还是让赵周感到有点尴尬——毕竟那些行人的目光可没少落在他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在前往最近的公共马车站点的途中，赵周看到路上驶过一辆汽车。 他绝对没有看错，那绝对是一辆汽车，造型有点类似他印象中的“古董车”，行驶速度也让人难以恭维，比马车还要慢，猜测这个行业应该正处于起步发展阶段。 『这个世界的科技好像存在断层啊……』 赵周顿时又想起了那副能变幻形态的灵能镣铐，制造那玩意的难度岂不是比制造一辆汽车要大得多？ 在乘坐公共马车返回旅店的途中，赵周一边听着梅丽莎叽叽喳喳地说话，一边观察着街道上的设施与附近的建筑。 之前因为心心念念渴望成为一位超凡，他并没有这么关注这座城市，而此刻在他看来，这座城市的建筑风格撑死了也是原来世界十九世纪的样子，但那个灵能镣铐，似乎又证明存在有超出这个时代的技术，总之给赵周带来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大概下午两点左右，赵周带着梅丽莎回到了海蛇尾旅店。 此时的海蛇尾旅店虽然已经开门，但并没有什么客人，贝尔斯先生心不在焉地擦拭着柜台上的油腻，而贝尔斯夫人则在厨房里忙碌，为那些在晚餐时间前来的客人做准备——因为那些客人基本上都是港口附近的工人、船员、水手、渔民，因此晚餐时间是旅店最忙碌的时候，其他时候则显得十分清淡。 “爸爸，我回来了。” “噢。” 在看到梅丽莎的那一刻，让人感到很大压力的贝尔斯先生脸上露出了笑容，笑着问女儿道：“怎么样，玩得开心么？” “嗯。”梅丽莎兴奋地向父亲讲述她这大半天的经历：“我带着乔恩到了警署，然后我们见到了莫里斯队长，他带着我们去了警署内的礼堂，见到了贝立夫牧师……贝立夫牧师也许是因为遇到了可怕的是故失去了右手，看上去有点吓人，但他人真的很好，他鼓励了我……” 在她讲述的时候，贝尔斯夫人听到声音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听女儿一脸兴奋地讲述她亲眼看着赵周成为一位超凡者，随后也提到了赵周带着她在贝利街的餐厅用餐——当然，喝酒的事被她隐瞒了。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贝立夫牧师与莫里斯队长谁也没有要求梅丽莎必须保守秘密，不得对外泄露成为超凡的过程，但梅丽莎还是很好地守住了秘密，一脸严肃地告诉自己的父母：“……很遗憾，乔恩成为超凡者的过程，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是警署的机密。” “那太遗憾了。” 贝尔斯先生一脸笑容地说着完全口不应心的遗憾，转过头来向站在梅丽莎身后的赵周点头表示感谢：“谢谢，小伙子。……另外，祝贺你。” 『贝尔斯先生似乎一点都没有对‘超凡’的渴望……』 赵周稍稍有些惊讶，微笑着说道：“谢谢。……是我应该感谢梅丽莎才对，如果不是她，我可能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找到警署的位置。……我先上楼了？” 在他礼貌地表达告别的意思时，贝尔斯夫人也婉转地用她的方式表达了谢意：“晚上的主餐是煎牛排，配汤是基乌先生喜欢的蘑菇汤。” “我很期待。” 赵周客套了一句，然后告别这一家三口走上了楼梯。 回到三楼的房间，关上房门，他第一时间就把上衣脱了，然后来到了盥洗室的镜子前。 跟他想的一样，那并不是他的错觉——上午还显得有点瘦弱的他，这会儿胸膛以及手臂处已经出现了肌肉，就好像连续去健身房锻炼两个月的成果，虽然还远远比不上那些“肌肉人士”，但至少已经出现了雏形。 当然，这些改变都只是外在表现，谈不上有多么神奇，真正神奇的，是已融入他身体的那股守卫的超凡种子——不错，应该称作“超凡种子”，因为那股超凡力量此刻就像是一刻种子，还没有萌芽，需要赵周投入一种神奇的事物才会逐渐壮大，成为参天大树。 而体内这颗“超凡种子”已经向他传达了那种“神奇事物”的本质——技能点。 不是做梦，也不是开玩笑，赵周清清楚楚地感知到，“超凡种子”向他的传达的，的的确确就是“技能点”这个信息，就像是游戏中的那种技能点。 而这种“技能点”的获得，赵周也不陌生——升级。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是在一个真实的世界，却采用了一种类似游戏的“升级加点”方式？ 难道创造了“士兵”这个超凡职业的人类英雄阿朗索，其实是一个角色游戏爱好者？ 还有，他是这么做到这一点的？ 【……帝国的研究者主流认为，“技能点”——另一种叫法是“sp因子”，它的本质是人在体内凝聚的特定的精粹能量，它像是一把万能的钥匙，可以激活并解除“超凡种子”内存在的多层限制，从而使人真正获得‘神’赐予的超凡力量。】 就在赵周沉思时，诶克斯的意识被动地做出回应，给出了一个其实并没有解答赵周疑问的解释，然而他的解释却触动了赵周的思维：如果按照诶克斯的说法，那么他在阿朗索雕像牌服务器“下载”的就不是一个“守卫模板”，而是一个需要多层解锁的“压缩包”，而“sp因子”就相当于“密钥”，每一个“sp因子”对应激活并解锁“压缩包”内的一个“分包”，并回馈“分包”内的信息和超凡力量…… 唔，这种说法，确实要比“游戏中的升级加点模式出现在现实世界”更加容易让人接受，至少赵周觉得逻辑可以自洽。 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阿朗索要采用这种奇怪、复杂的方式？直接将全部力量赐予人类不好么？你不是“为了人类”的人类英雄么？ 是因为办不到？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正琢磨着，赵周忽然想到一件事。 『诶克斯，阿朗索……祂还在么？还活着么？』 【主流认为，阿朗索已陨落于几百年前旧纪元的“神之战”。】 好吧…… 对于一位已经陨落的“神”，赵周也觉得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甚至他开始觉得，阿朗索的本意就是想要人类获得“不假借于神”的力量，证据就是虽然祂陨落了，但祂创造的超凡职业依然存在。 虽然是以前玩游戏时得到的冷经验，但按照正常逻辑，如果神陨落了，祂的追随者、信徒，应该也会失去全部力量才对。 除非，“追随者”或者“信徒”所拥有的力量，跟“这位神”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后者只是提供了一个获得力量的途径。 假如这是真的，那赵周感觉阿朗索还真是一位为人类考虑的神，怪不得在祂陨落的几百年后，祂依然是帝国唯一信奉的神。 在稍稍感慨了一番后，赵周又将精力放在了技能点——或者说“sp因子”上。 按照“超凡种子”之前传达的信息，坐在床边的赵周闭上眼睛。 正常情况下，闭上眼睛自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神奇的是，此时在他的主观意志下，他“看到”了一座雕像，造型与“守卫雕像”一模一样，而当他将意志投向这座雕像时，雕像回馈了一串信息：LV1守卫。 真的是……不陌生。 无力吐槽的赵周苦笑一声，又将“意志”投向雕像背后那面有着奇异花纹的黑铁大门，大门上绘有像是生物学常用的圆形树分类图的图案，其中右上、左下、右下三个扇区黯淡无光，只有左上扇区的底色较为鲜明。 而在左上扇区中，有几个最靠近圆心的图案一明一黯，显得格外显眼。 这就是技能树了呗？ 对于有着超过十年游戏者经验的赵周而言，这熟悉的景象让他不禁兴奋，跃跃欲试。 ------------ 第九章：“守卫”能力简述 作为超凡圈子里的新人，目前赵周是“LV1守卫”，有一个“SP因子”…… 说人话就是有一个技能点。 这表示他可以在“圆形技能树”右上扇区的“守卫”技能区域选一个“超凡技能”，对于赵周而言，这几乎是一瞬间就能领悟的事了。 不过为了谨慎小心，他停止了与“技能树”的联系，从上衣口袋里找出了今天在离开贝利街警署时，莫里斯队长交给他的一本特殊手册。 据莫里斯队长的解释，这是帝国下发给地方警署的，专门供超凡警员了解“士兵”职业的三个分支，以及相应的超凡技能——不知什么原因，莫里斯队长依然没有提到“密客”分支。 “让我看看……” 仰身躺在床上，赵周翻开了这本手册，先把关于“守卫”部分简单翻了一遍。 士兵作为一个已出现几百年的超凡职业，毫无意外它的几个分支都已经被人研究透了，而这些研究如今就成为了赵周手中的“攻略”。 据这份攻略介绍，守卫分支和其他分支一样总共15级，相应的职业等级解锁相应的技能，有“LV1”、“LV3”、“LV6”、“LV10”、“LV15”五档。 其中“LV1”是最基础的能力，有【盾牌擅长】、【武器擅长】、【格挡】、【盾击】，结合手册用通俗点的说法，前两个是被动，能让一个普通人突然熟练地使用盾牌和武器，而【格挡】与【盾击】则是动作，或者说攻击技能，在使用的时候会有一个临时的增强。 而让赵周感到心凉的是，手册中明确做出评价，这两个动作都只能打个5分。 就拿【盾击】举例…… “掌握了【盾牌擅长】，你就能熟练使用盾牌做出各种动作，为什么还要【盾击】？就为了使出这个动作时那点临时的速度补强？”——这是清楚写在手册上的原话。 当然，手册中也提及到，【盾击】不单单有出招时的临时增强，还有相关的“使用经验”，让人能在熟练使出盾击的前提下，更加精确地选择时机来限制你的敌人，只不过这些战斗经验也可以后天培养，所以总体评价还是不高。 【格挡】，差不多也是这个状况，短时间就让人变成格挡方面的大师，掌握在各种情况下保护自己。 而相较“LV1”，守卫职业在“LV3”时终于有点东西了。 一个【肾上腺素】、一个【力场防护】，手册中不单单给予二者“10”的评分，还特地加了一句评价：“为什么最高只能打10分？10分根本无法表现出这两种能力的价值！” 哪怕是赵周，在看完手册中对这两种能力的描述后，也不得惊叹一句：“神技！” 首先是【肾上腺素】，顾名思义，它使人能自主控制分泌肾上腺素，“LV3”时能解除恐惧，抵消眩晕、僵冷等不利负面，并小幅度增强人体机能；“LV6”时通过补强能力【恢复力】，减轻负面效果并小幅度增强恢复、愈伤能力；“LV10”时通过【刺激反应】再于肾上腺素持续短时间内提升临时力量、速度、反应等各方面的能力。 通俗点说，这是一个集“解控”、“愈伤”、“高度强化”于一体的神技，唯一的弊端就重复使用多次会出现一定时间的恶心、头晕、虚弱，幸运的是守卫可以通过“LV6”补强技能【恢复力】减轻负面效果以及给身体造成的负担。 值得一提的是，手册中写道，“战士”分支和“射手”分支也都有【肾上腺素】，但两者没有【恢复力】的补强，无法承受多次使用肾上腺素对身体造成的负担，别说他们根本没有【刺激反应】这个补强，就算有也负担不起。 至于另一个【力场防护】，如果说【肾上腺素】还有迹可循，那么【力场防护】简直就像是神秘侧的能力。 据手册描述，这是通过影响、扭曲力场来达到削弱、抵消近战、远程打击的能力，“LV3”时仅能覆盖全身，效果差不多只能抵消普通弩箭带来的冲击，哪怕做不到全部抵消，也可以明显地延缓、衰减外来打击；“LV6”时通过【区域屏障】扩大防护距离，给予范围内的他人庇护，效果也有所增强，约能抵消一颗普通子弹带来的冲击；“LV10”时通过【禁滞力】加强力场，影响范围与效果都大为增强。 根据手册中描述，完整的【立场防护】，影响范围半径可以达到10码以上，彻底阻绝小口径手枪，大幅度延缓、衰弱大口径枪械以及高射速机枪所射子弹的动能，极个别甚至能让子弹“凝结”在空气中。 看到这里赵周突然发现，这个“守卫”跟他印象中那些用身体去抗的肉盾不太一样，简直就是从内到外的“硬”！ 全方位的“硬”！ 不过，像力场防护……这真的是人能办得到的事么？ 除了【肾上腺素】和【力场防护】，守卫在“LV3”时还能解锁【战吼】、【盾牌投掷】、【盾牌冲击】等几个能力，这些对比前两个神技完全不够看。 据手册的评价，守卫的【战吼】简直就是战士的破产版，人家战士的【战吼】还有点类似鼓舞的效果，可以增强己方的斗志，减轻恐惧并威慑敌人，而守卫的【战吼】就纯粹只能吓唬、驱赶没有智力的野兽。 至于【盾牌投掷】，它可能对应战士分支的【投掷武器】，算是给两个近战职业一个远程攻击手段，不过人家战士投掷的武器主流都是手斧，那玩意的威力用【力场防护】都不一定能挡得住，而这边守卫投掷的是盾牌，哪怕是那种边缘特别加工，变得非常锋利的盾牌，它的威力能有一把几十斤的斧头大？ 但很遗憾，这是“守卫侧”唯一的远程攻击手段，手册的建议是，如果没有战士向、射手向的远程攻击能力作为补充，还是建议掌握。 相较其他，【盾牌冲击】还算可以看一看，虽然它的名字叫做冲击，但其实是个冲撞技能，有着不低的移动补速。 根据多年的游戏经验，赵周感觉这个技能被手册低估了——有移动补速的位移，还能利用高速冲撞让敌人被迫后退，甚至造成短时间晕眩，这还不算是一个优秀的能力？ 当然，如果对比的是战士分支的【跳劈】、【冲锋】、确实是一般般。 然后是“LV6”，这档的技能分两类，一种是对前面“LV1”、“LV3”的增强，比如【格挡】在这一档就有了【快速格挡】作为增强，实用性大大增加，另一种就是对身体、意志方面的强化，比如力量增强、体力增强，以及在手册中评价很好高的【坚韧】，难得的对意志力的补强，同时减轻受伤、流血所造成心理负担并一定程度上克服恐惧、催眠等负面影响。 毫无疑问，这也是必选项。 如果说之前“LV1”、“LV3”、“LV6”都是基础能力的增强，那么到“LV10”时，一切都不同了。 这一档的能力很奇特地出现了人的名字，比如【基尔伯恩的战斗技艺】、【博尔德罗的战斗技艺】。 基尔伯恩是谁？ 博尔德罗又是谁？ 【阿朗索的追随者，人类的大战士。】 诶克斯这样解释道。 没错，出现在这一档技能中的人名，都是曾经坚定追随英雄阿朗索的大战士，根据手册的描述，这些冠有人名的【战斗技艺】，是对前面所有技能的相应增强，比如“基尔伯恩”擅长使用盾牌与钉头锤，尤其在使用【盾击】方面有着独到的经验与手法，他的【盾击】能让敌人根本无法流畅地做出攻击，痛苦不堪。 只要解锁【基尔伯恩的战斗技艺】，就能立刻得到“大战士基尔伯恩”的战斗经验，包括在死亡危机下化险为夷的经验。甚至于，这些大战士都有各自独特的、不在技能树中的特殊能力。 虽然这些冠有人名的【技艺】也会小幅度增强人的各项要素，但毫无疑问，这些位大战士毕生的战斗经验，以及他们独特的技能，才是最最有价值的东西，也难怪要摆在第四档，没有一定的实力基础，根本无法灵活运用。 顺带一提，这些冠有人名的【技艺】，手册上没有评分，只有评价，而且以褒奖居多，不足之处说得非常委婉，这显然出于编著者对这些大战士的尊敬。 最后就是“LV15”，守卫职业最后一档能力，一个【钢铁意志】、一个【岩石形态】，前者是难得的又一次对意志力的补强，后者则是将人的身体变得像岩石一样坚硬，在提升抗击打的同时，减轻流血以及中毒等负面效果。 不得不说，在第三档出现【肾上腺素】、【力场防护】这样的神级，第四档又出现冠有曾经跟随阿朗索的那些大战士的战斗技艺，赵周对第五档这两个能力是有点失望的——不是说【钢铁意志】与【岩石形态】不好，不说它们在手册上都有着极高的评价与评分，但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两个非常强悍的能力，只不过没什么让人觉得惊艳的东西，正规正矩的两个技能。 人家“射手”分支的“LV15”可是【全角度视野】呢，多酷炫！ 另外，守卫分支果然主要都是防御向的能力，攻击能力确实捉急，好在这是一个有枪械的世界，明天第一天去警署上班，他就向警署申请一把配枪——手枪的威力岂不是要比【盾击】大得多？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梅丽莎上楼来敲门，相比之前亲近了一些：“妈妈让我问你，你是在一楼用餐还是在房间里？我可以帮你端上来。” 赵周知道梅丽莎对他的好感来自于什么，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感谢的事，笑着道：“不用，今天我就到一楼用餐吧。” “哦，那你可要有准备，一楼很吵的。” 吵？ 啊，那些船员、水手确实很吵，尤其是在他们喝醉酒的时候。 果然，等赵周与梅丽莎来到一楼的餐厅，餐厅里一片喧闹，二、三十个男人在餐厅里喝酒、嬉笑，甚至还有唱歌的，歌声让人不敢恭维。 忽然，赵周看到一张桌边坐着几个穿着潜水服的人。 『这些人还在打捞那艘沉船么？』 赵周忽然想到了那艘据说在他被海浪卷到海边时沉没于浓雾中的船，因为没有亲眼看到，他也不能肯定那是否就是他“噩梦”中经历的那艘船。 如果是，那船上可能有一件让他比较在意的东西…… ------------ 第十章：混乱之夜 “贝尔斯先生。” 在看了几眼那几名穿着潜水服的男人后，赵周走到了柜台前，拉过一把高脚凳坐了上去。 “需要什么，乔恩？” 也许是因为赵周照顾了自己的女儿，贝尔斯先生对赵周的印象很不错，体型魁梧的他用一块小抹布擦了擦，笑着说道：“喝点酒庆祝一下入职怎么样？免费的。” “呃，不了，谢谢。” 不怎么喜欢喝酒的赵周礼貌地拒绝了贝尔斯先生的好意，然后他侧过身，指着不远处有几名潜水员的那张桌子，低声问道：“贝尔斯先生，我听说有群人正在打捞前几天的那艘沉船，这些人也是么？” 贝尔斯看了几眼赵周，忽然朝着那一桌喊道：“迪伦，过来一下。” 在赵周惊讶的目光下，那几名穿着潜水服的男人中有一人转头看了过来，见贝尔斯朝他招手，便离开自己了同伴走了过来，趴在柜台上笑着道：“嘿，头。” 『头？』 赵周有些意外，他清楚听到这个叫做迪伦的年轻人喊的是“boss”。 “这是乔恩，三天前倒在海难的那个……”贝尔斯向他介绍着赵周。 “噢。”迪伦恍然，拍拍赵周后背笑道：“我知道你，老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贝尔斯又慢悠悠说道：“收起你那一套，迪伦，乔恩是刚入职的警察，而且是在‘KSOD’，如果你不希望被找麻烦的话……” “哇哦。” 迪伦显然也知道“KSOD”代表什么，连忙收回手做了一个投降状：“我没有恶意，老兄。” 赵周笑了一下表示不介意对方刚才的冒犯。 这时，贝尔斯先生将一大杯啤酒推到迪伦面前，把赵周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因为在海上的事故，乔恩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你们正在打捞那艘船，有什么能帮助他找回记忆的发现么？” “这个……不好说。” 迪伦表情有点古怪地看了一眼赵周：“老兄，你确定之前是在那艘船上么？” 『其实我并不确定……』 心中默默说了一句，赵周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只见迪伦摊了摊手道：“我没有恶意，真的，但我们找遍了整艘船，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唔，也没有尸体，所以……你确定你之前是在那艘船上？船上发生了什么？” 你问我？ 我还想知道呢！ 赵周皱了下眉头，脑海中回想起“噩梦”中他用手枪击毙几名邪教徒的经历，那几个长着触手般双手的怪物，实在有点挑战他的认知。 “有另外的发现吗？” “另外？” 迪伦喝了一大口啤酒，挠着下巴说道：“我们发现船舱里，有一个巨大的……用人血绘成的图案，像是邪恶的印记，它被海水泡坏了，但还是让人感到恐惧……就像是有人在船上举行什么邪恶的仪式……” 『献祭？印记？』 赵周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又问了几句问题，但很遗憾，他并没有再从迪伦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抱歉，老兄，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明天老布朗来的时候，你可以再问问他。”迪伦随口说了句，然后就喝起了酒。 “老布朗？”赵周转头看向贝尔斯先生，向问问贝尔斯先生认不认识。 没想到贝尔斯先生一点也不陌生，点点头道：“明天他来的时候我替你问问。……对了，迪伦，布朗干什么去了？最近你们这群小混混不是跟他在一起么？” “谁知道呢，我上岸的时候就看到他抱着一个盒子匆匆离开。” 迪伦端着木质的酒杯耸耸肩：“也许是在船上找到了什么值钱的财物吧……虽然对这位老兄的遭遇感到很遗憾，不过我们也小发了一笔，嘿嘿。” 『这家伙说话真欠揍……』 赵周翻了下白眼。 大概四十分钟后，赵周享用完贝尔斯夫人为他精心准备的煎牛排晚餐，回到了三楼的房间。 根据迪伦的说法，他们今天找到了那艘沉船的航行日记，并在傍晚前将它送到了贝利街警署。 调查一艘来历不明的沉船，这无疑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如果按照正常流程，搁上几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幸亏赵周如今已经是贝利街警署的一员，而且还是一名超凡警员，相信阿利森署长一定会尽快帮他调查清楚。 到时候赵周就能知道“诶克斯”的真正身份，这或许能对他找到回家的办法带来一些帮助。 不错，在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超凡者后，赵周便考虑起了“回家”的事。 不过他也明白，这可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毕竟这件事可是牵扯到一股能将一个人的意识塞到另一个人脑中的“伟力”——除了神，还有谁能办到？ 只不过，究竟是哪位神？ 等等…… 他忽然想起了今天前去警察局途中遇到的乔内斯·凡·帝博格，当时那位审美怪异的大学退休教授神神叨叨地在他面前说了一大串神名，什么【光辉之阳】、【失落炽阳】，除了人类的【战神阿朗索】，其他赵周一个都不了解。 而此刻回想起来让他感到不对劲的是，对方并没有提到一个神——【帕西菲海的神】。 一位自称研究了几十年神的教授，赵周不相信对方没有听说过【帕西菲海的神】，毕竟诶克斯可是知道的。 难道【帕西菲海的神】就是【风暴、雷霆与海洋之神】？ 【不。“帕西菲海的神”是古老传说中要摧毁世界的邪神，与“风暴、雷霆与海洋之神”是宿敌。】 好吧…… 揉了揉发僵的面部，赵周慢慢地抽了一口气，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情。 也没什么，说白了就是，他也许在“噩梦”中直面了一位邪神而已……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毕竟他还活着。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感觉一股莫名的恐惧，因为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到目前为止，他唯一有可能接触过的神，就只有那位邪神，难道把诶克斯的意识塞到他脑袋中的，就是这位邪神？ 祂要我做什么？ 明明已经成为了普通人眼中了不得的超凡，但此刻赵周还是感到了一丝恐慌，哪怕他跑到盥洗室反复用冷水敷脸也没能立刻冷静下来。 让他稍微松口气的是，当他用“灵视”观察自己时，他并没有发现任何污染的痕迹——就是那种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气息。 当然，这种观察也不能百分百保证，毕竟对方是神，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足足过了几分钟，赵周心中的恐惧逐渐褪去，他躺在床上，整理思绪。 先不论他穿越以及诶克斯的事是否跟那位邪神有关，总之这件事他肯定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否则说不定他就要像中世纪的女巫那样被人活活烧死。 『尽快得到能自保的力量吧……』 看着自己的右手，赵周心中暗暗想道。 仅仅一个“守卫”，在神面前明显是不够看的，但如果能成为上位超凡……也许能多几分自保的能力？ 至少比“LV1守卫”要好。 第四队长黛娜，上位超凡【战争骑士】，不知是一个怎样的人。 就当赵周枕着双手在床上胡思乱想时，突然，外面传来“砰”地一声。 枪声？ 在赵周发愣时，外面又是“砰砰砰”一阵枪声。 “喂喂，可别是什么‘风景线’啊……” 他下床走到窗户边，寻找枪声的来源。 就在这时，窗外的远处响起了急促的“铛铛铛铛”的声音。 还没等赵周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底下的直街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原本寂静漆黑的直街上，此时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一个个提着油灯，大声说着什么。 出事了！ 赵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正好这时他又听到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紧接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他房间外经过。 他赶紧打开门，喊住了正准备下楼的一名住客。 只见这名住客一边穿着衣物，一边准备往楼下跑，他手中握着的一把老式手枪让赵周瞳孔微微一缩。 “喂，发生了什么？”他带着几分警惕问道。 出乎他的意料，那名住客并没有要对他做些什么的意思，对方扭回头对他喊道：“我也不清楚，但驻灯塔的警员敲了警钟，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带上你的枪，小子。”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 赵周皱眉看着对方消失在楼梯口，然后他又听到了“铛铛铛”的警钟。 驻守在灯台的警员？ 思索了一下，他也快步走下了楼梯，径直来到一楼。 换做在前两天，就算是这个时间点依旧有醉鬼在一楼喝酒，都是一些和贝尔斯一家很熟的客人。 但今天等赵周到了一楼，他却看到有一群人正乱糟糟在把一楼的餐桌、椅子往街上搬，仔细看，分明就是那群经常深夜还在一楼喝酒的水手。 转头再一看，贝尔斯先生正站在柜台边，一脸严肃地往几把猎枪装填子弹。 在他身后，贝尔斯夫人将梅丽莎搂在怀中，一家人谁也没有阻止那群水手往外搬桌椅的行为。 “贝尔斯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海怪。” 贝尔斯先生一边装弹一边皱着眉头解释道：“一群在海里的怪物上岸了，数量非常多，灯塔那边只有三名‘KSOD’警员值班，挡不住那么多海怪。……来搭把手，乔恩。” 说着，他递给赵周一把双管猎枪，还有一袋子弹，然后招呼赵周跟着他往外面走。 赵周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等到他走到旅店外的直街，他发现之前在旅店喝酒的船员、水手们，已经用一楼的桌子和椅子堆成了一道防御，所有人都站在、蹲在桌子后，举枪对着港口方向。 而此时港口方向，人惊慌失措的叫声以及惨叫，混杂着明显像是怪物发出的嘶叫，正朝这边越来越近。 在一阵令人感到焦灼的等待后，赵周终于看到了那种被称作“海怪”的怪物：足足十几头这样的怪物正在追逐几个慌张逃跑的男人，它们将其中一个扑倒在地，然后蜂拥上去啃食，哪怕隔着三十几米，赵周也能听到那种怪物啃食血肉、咀嚼骨头的声音。 “开枪！” 随着贝尔斯先生大喊一声，海蛇尾旅店前枪声大作。 ------------ 第十一章：混乱之夜（二） 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怪物？ 脑袋是一个光秃畸形的肉球，似乎并没有长着眼睛，只有一副口器，长满了尖牙；身体也是一个光秃畸形的肉球，没有“手”，只有大概七八根下肢，乍一看应该感觉很柔软，但却足以刺穿人的胸膛。 这种样子丑陋的东西，称作怪物名副其实。 “砰！” 在贝尔斯先生提醒众人开枪之后，赵周也举枪瞄准一头海怪扣下了扳机，精准地射中了那头海怪丑陋的脑袋。 可惜那头海怪并没有一枪毙命，头部受创它仅仅只是流出了一些绿色的液体，在转头冲着赵周龇牙嘶叫后，它一跃而起，竟在直街两旁建筑的墙上快速移动，仿佛脱离了重力的限制。 “把它打下来！” “它在上面！” 有几名水手发现了这头在墙上移动的海怪，砰砰地朝着它开枪，有几枪落空，但也有几枪命中，在这头海怪的丑陋身躯上留下了弹痕，渗出绿色的液体。 『这是冲着我来了么？』 第一次经历这种枪战，而且面对的还是怪物一样的生物，赵周既激动又紧张，不过他举枪的双手却很稳，砰地一枪再次命中那头海怪，大威力的猎枪直接打碎了海怪的一部分身体，露出了里面令人作呕的肉瘤似的肉块。 终于，那头海怪掉了下来，摔在路面上，无法再快速移动的它，顿时被几名水手一阵集火，打成了筛子。 “干得好，小子！” 一名水手转头称赞赵周：“你简直就是一个神枪手。” 神枪手么？ 赵周有些心虚，因为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有任何枪械射击方面的经验，也没有经历过相关的训练，正常情况下像他这样的新手能不误伤同伴就应该值得庆幸，多亏了诶克斯，他精准地做到了两枪命中。 『居然真的有这种生物？』 一边装填子弹，赵周一边观察着那头已被击毙的海怪。 之前当贝尔斯先生告诉他是怪物的时候，他还感觉不可思议，直到这会儿亲眼看到这种怪物，他这才再次意识到，这是一个存在神、存在超凡者的世界，会出现这种令人作呕的怪物，自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令人作呕？ 下一秒，赵周的双眼浮现普通人无法发现的淡淡青色幽光。 在“灵视”状态下，他终于发现了那头海怪令人作呕的来源，一股盘绕在怪物身躯上的气息，或者说能量，深蓝中带着几缕诡异的绿。 唔？等等，这股能量在分解？ 赵周惊讶地发现，那股盘绕在怪物身躯上的能量居然在慢慢地分解，分解成了流光般的粒子，消散了在空气中。 其中一部分没有消散的，则朝着他而来。 赵周下意识地挥舞左手想要驱散，然而这一缕流光般的粒子却穿过了他的手，融入了他的身体。 这……算不算被污染了？ 他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但事实证明，在他体内的依旧是让人感到清爽的青蓝色灵能，并没有一丝深蓝或者诡绿的颜色。 错觉？ 不！ 赵周可以发誓，他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融入了他的身体。 【exp粒子。……通过杀死超凡生物而夺取一部分exp例子，它是增强灵能和sp因子的养分。】 诶克斯这样解释道。 好吧…… 既然超凡者存在职业等级，那怎么少得了“杀怪升级”呢？ 阿朗索在创造“士兵”这个超凡职业时，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话说，祂是怎么办到的？ 就像祂用一座自己的雕像成为人类转职超凡职业的触发器，莫非这其中涉及到什么目前他无法理解的“黑科技”？还是说，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如此的诡异？ 这一刻，赵周心中生出无数的疑问，可惜这些疑问太过于“高端”，哪怕诶克斯也无法解释，另外这会儿也不是什么琢磨这事好时机。 “砰砰！” “砰砰砰！” 由十几、二十几个男人组成的防线，持续不断地开枪射击，奈何涌来的海怪实在太多了，突然，一头海怪为了躲避子弹一跃而起，撞破窗户闯入了旅店，紧接着旅店内就响起了梅丽莎的尖叫。 “米西！” 在几米远的地方，贝尔斯先生大吃一惊，转身就要冲入旅店，却被另一头海怪趁机咬中了手臂。 而这时赵周所在的位置离旅店的门最近，在梅丽莎一声尖叫后，他毫不犹豫地端着猎枪跑进了旅店，然后他就看到一脸惊慌的贝尔斯夫人抱着满脸恐惧的梅丽莎躲在墙角，而那头丑陋狰狞的海怪，正跃起空中朝她们扑去。 “滚开！” 回想起这几天贝尔斯一家对自己的善意，赵周毫不犹豫地撞向那头海怪。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海怪的体重比他想象的轻，最多也不过一个青年男人的分量，这判断失误令他摔得很惨，连带着那头海怪一起撞到了柜台，砰地一声把柜台撞碎了一部分。 而等到赵周反应过来时，他看到那头海怪竟骑在他身上，用那几根触手般的下肢扒拉着他的胳膊，露出尖牙朝着嘶叫，作势一口咬向他的胳膊。 “呀！”梅丽莎惊恐地尖叫起来。 下一秒，赵周就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穿透了他的手臂，一股猛烈的痛意冲刷他的大脑。 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大病大灾的他，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 好在他足够冷静，忍着痛抬起右手，将猎枪的枪管伸到了海怪的嘴里，顶住上颚——如果这玩意也有上颚。 “去死吧！” “砰！” “吱——” 挨了这近距离的一枪，海怪也痛苦地惨叫起来，它松开了咬着赵周胳膊的口器，“跄踉”地后退了一步。 趁它病要它命，赵周赶紧再开一枪，在海怪的身躯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痕，猎枪那巨大的威力连这家伙的“脚”都被打飞了一根。 然而这家伙居然还没有毙命，口器上淌着诡绿的液体，朝着赵周凶狠地龇牙嘶叫。 这…… 赵周有点慌了，因为他已经没子弹了，就算有，这头怪物能给他装弹的时间？ 没子弹，那诶克斯的能力就起不到作用了啊…… 等等！ 赵周忽然瞥了一眼手中的猎枪，看向那金属质地的枪管。 没有子弹的金属枪械……能算是武器么？ 可一定要算啊！ 【武器擅长】！ 就在海怪一口咬向赵周的瞬间，赵周浑身一震，种种使用各类兵器的信息瞬间从体内的“超凡种子”涌出，被他全部吸收。 下一秒，他的身体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的训练般自动做出反应，在避开海怪那一嘴尖牙的同时，抡起金属猎枪狠狠朝它的脑袋砸了过去。 然后再一棍，几次下来将那头海怪的脑袋砸得面目全非。 “好了，乔恩，它已经死了。”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阻止了赵周继续蹂躏海怪的尸体。 看着有些因为紧张而气喘的赵周，贝尔斯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妻子与女儿，诚恳地向眼前的年轻人做出感谢：“谢谢你，孩子。” “如果不是你……” 贝尔斯夫人也带着梅丽莎走了过来，一脸后怕地感谢赵周，然后又担心起赵周被咬伤的手臂：“你还好吗，孩子？” “疼吗，乔恩？”梅丽莎也问道。 疼么？当然疼！ 赵周怀疑那头怪物的一口可能把他的手臂都给咬穿了，可当他检查自己伤势的时候却发现，虽然两排窟窿看着有些吓人，但伤口竟然已经止血。 再动一动胳膊，除了仍有疼痛感，不敢用力，其他倒也没什么阻碍。 这就是超凡者的恢复力么？还是说，是“守卫”的恢复能力？ 不管怎么样，总之是一件好事。 “我没事……” 就在赵周摇头安慰贝尔斯夫人和梅丽莎时，旅店传来一阵欢呼。 “来了！” “警署来支援了！” “这些该死的家伙总算来了，我要去投诉他们！” 警署？ 是贝利街警署么？ 难道是莫里斯队长他们？ 不顾贝尔斯夫人和梅丽莎的劝阻，赵周跟着贝尔斯先生走向旅店外。 当经过旅店的门时，他注意到门边倒着一头海怪的尸体，尸体的一侧焦黑如炭。 『是当时咬住他的那一头么？』 赵周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贝尔斯先生心忧妻子女儿，拎着海怪的尸体冲到旅店门口的景象。 他隐蔽地看了一眼贝尔斯先生，然后就被发生在旅店外的屠杀吸引了目光。 只见一名穿着黑色铁甲的战士，左手持剑，右手持枪，在一群海怪中大肆屠杀，左手一剑砍翻一头海怪，右手朝空中补上一枪，将一头试图扑向他的海怪击落，然后再砍、再开枪，尽管他周围的海怪众多，却没有一头能对他造成伤害，不是被他砍下头，就是被他用大威力的霰弹枪轰碎脑袋。 这娴熟使用两种兵器以及最优链接，就好像在尖刀上起舞，把敌人玩弄于鼓掌的战斗方式，简直就像是艺术。 【追猎者。】 诶克斯如是道。 追猎者？ 战士和射手的上位组合超凡，追猎者？ 赵周惊叹着看着，或者欣赏着对方一系列流畅的动作，直到后续的KSOD警员赶来接管了战斗，迅速将街上所有的海怪全部杀死。 此时那名身穿铁甲的“追猎者”走向贝尔斯和赵周，在他们面前摘下了头盔：“抱歉，已经最快速度过来了。” 格曼·莫里斯！ “莫里斯队长？” 赵周惊讶地喊了一声，又感觉并不是很意外。 既然KSOD第四队长是上位超凡，那么作为KSOD的第一队长，格曼·莫里斯又怎么可能会被比下去？ ------------ 第十二章：袭击的源头 “乔恩，你受伤了？” 走过来的莫里斯队长注意到了赵周左胳膊上的血迹。 “呃，是的……” 赵周点了下头，然后就注意到莫里斯队长的表情有点微妙。 “嘿，这不是我们的新人么？这是……被海怪咬伤了？” 就在赵周琢磨莫里斯队长的古怪表情时，旁边走过来一名警员，就是昨天在警署里跟莫里斯打招呼并喊赵周为新人的那个，他也注意到了赵周袖口的血迹与被海怪咬烂的窟窿。 赵周转头看去，发现跟过来的其他几名警员表情也都有些古怪，就好像在他们看来，被海怪咬伤是非常丢脸的事。 “够了，瑞恩。”莫里斯打断瑞恩对赵周的调侃：“带队员们去前面支援，解决剩下的海怪。” “是，队长。”瑞恩这才收起了调侃的表情，行了一个礼后带着几名警员朝着前面快步而去。 “不用放心上。”莫里斯队长瞥了一眼离开的瑞恩，安慰赵周道：“作为一名新人，能近身搏杀一头海怪，也不算太差。” 赵周感觉队长这是给他留着面子——难道那些长相狰狞的海怪，其实只是长得吓人？ 不过一想到那些成群结队的海怪被他们一群人用枪械突突射死了至少十几头，似乎倒也确实谈不上厉害。 他问莫里斯道：“这些海怪……经常袭击港口么？” “不。” 莫里斯队长表情严肃起来地扫视着四周海怪的尸体：“像今晚这样的袭击，至少有十几年没有过……”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他的目光扫到了旅店门口那头腹部一侧变成焦炭的海怪。 “那这些海怪为什么会袭击港口？” 赵周不动声色地走上前一步，挡在莫里斯队长和那头海怪之间。 莫里斯队长看了一眼赵周，停顿了一下后说道：“……我也不清楚，你知道，这些类蜘蛛形的海怪是最低级的海怪，只有作为生物的本能而没有智力，它们是不可能成群结队来袭击港口的，除非有‘指挥官’。” “指挥官？是指高级的有智力的海怪么？” “唔……” 莫里斯队长想了想：“也包括人类中的疯子。” 人类中的疯子？有人能操控海怪？ 赵周刚想问，便突然想起了“噩梦”中那些长着触手的邪教徒。 就在三人交谈时，直街的前方传来了一声声枪响和海怪的嘶吼，应该是瑞恩等警员在清除剩下的海怪，隐约还能听到“F”开头的单词，从语气判断，那应该是一面倒的屠杀，就像刚才莫里斯队长那样。 没过多久，枪声就渐渐停止了，那些海怪的嘶吼也逐渐消失了，应该是警员们已经清楚了剩下的海怪，这让赵周不禁有些惊讶于“KSOD”警员的作战能力，不愧是特别行动司的超凡警员。 之前参与战斗的船员和水手们也意识到战斗已经结束，纷纷回到了旅店的一楼，贝尔斯夫人为他们准备了干净的纱布以及洗涤伤口的水，幸运的是，大部分人都安然无恙，只有极个别几个人被咬伤，其中一个最倒霉的家伙被咬掉了三根手指。 虽然这么说并不怎么妥当，但在那些成群结队的海怪的攻击下只有这么点人受伤，就算是赵周也开始觉得，那种海怪确实不厉害，怪不得瑞恩警员他们注意到他受伤时会露出那种古怪的表情。 又过了约十几分钟，一名警员来到莫里斯队长身边，报告了街上的伤亡和损失情况：“……报告队长，上岸的海怪基本已经清除完毕。” “伤亡情况呢？” “街上发现五名男性，都确认已死亡。其他的伤亡情况，目前已确认的只有一对夫妇，被从窗户闯入的海怪杀害，和他们两个七到八岁的孩子……”警员的语气充满了同情。 他的报告让一楼餐厅内的众人一阵沉默。 “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犯下的过错！” 那名被海怪咬掉三根手指的船员冲着莫里斯队长发火了，但立刻就被旁边的人劝住了。 莫里斯队长并没有理睬那名船员，皱着眉头问那名警员道：“有发现‘指挥官’么？” 那名警员摇了摇头。 没有？ 别说莫里斯队长的眉头凝了起来，就连贝尔斯先生也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这……很奇怪么？”赵周小声问道。 莫里斯队长皱着眉头解释道：“以前也有过那种海怪上岸袭击人的例子，但很少，数量也不多，都是一些被饥饿本能驱使的落单个体……就像我刚才说的，除了受饥饿本能驱使，这些智力低下的怪物并不会成群结队上岸袭击人……所以灯塔那边一直以来只安排了三名警员。” 说着，他转头问贝尔斯先生道：“贝尔斯先生有什么看法？” 贝尔斯先生微皱着眉头说道：“这不像是那些疯子一贯的做法……那些家伙如果要做什么，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不露面，如果怪物当中真的没有高级的指挥官，那么……我怀疑它们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 “会不会是‘帕西菲的神’派它们来毁灭人类？”被贝尔斯夫人抱在怀中的梅丽莎小声地说出了她的猜想。 话音刚落，赵周就听到来报告的那名警员嗤地笑了一声，不屑的笑声仿佛在说：毁灭人类？就凭那些低级的海怪？ 然而赵周却笑不出来，哪怕他已经感觉到肯奈科次这座城市拥有着不低的超凡力量，毕竟在那个“噩梦”中，他可是直面过那位“帕西菲海的神”的…… 难道这些智力低下的海怪是来找他的？ 可仔细一想又感觉不对，毕竟他来到这座城市又不是今天发生的事，而是在三天前，如果那群海怪是被他吸引来的，按理来说三天前就应该来了——总不至于是因为他今天成为了超凡者吧？ 难道…… 是船上的那件东西？真的有那件东西？ 赵周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瓶中灌着半瓶好像鲜血的液体，还有一颗黄豆大小的海蓝色宝石，色泽像是大海一样美丽而深邃，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就在他回忆时，，莫里斯队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贝尔斯道：“你底下的那群人，在打捞那艘沉船时私藏了什么危险的东西么？” “我……不太清楚……” “我们有过协议的，贝尔斯。” “我知道，但我真的不清楚这件事，我以为那只是一艘遇到海难的倒霉船，上面也许有一点那些疯子留下的印记，可船都已经沉了，上面没有一个人……给我几天时间，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的。” “最好是这样。”莫里斯队长点点头，转头又问赵周道：“乔恩，关于那艘船，你有想起什么么？” “呃，抱歉，队长……” 赵周摇了摇头，并未将心中的猜测告诉莫里斯。 他该怎么解释？ 说他其实并没有失忆，只是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他之所以知道一些船上的事，那是因为他脑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意识？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船上的乘客之一？ 阿利森署长与莫里斯队长好不容易因为他血液中并没有污染的成分而相信了他，如果他说出这些听上去让人觉得疯狂的事，谁能保证他不会被误认为是臆想的疯子，甚至是那群邪教徒的同党？ 更何况，他只是比较在意那颗海蓝色宝石，直觉地认为那应该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东西，但那颗宝石是不是被打捞沉船的水手们获得，被带到了岸上，还有这颗宝石是否真的就是引来那群海怪的原因，他都不清楚。 除非他确认水手们确实打捞起了那颗宝石，且确认这颗宝石确实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 既然莫里斯队长已经怀疑起水手们可能将什么沉船上的危险东西带到了岸上，势必会针对这方面展开追查，他又何必自己惹麻烦？ “好吧。” 莫里斯队长点点头没有追问，将联系水手找寻可疑打捞物的事交给贝尔斯，然后就带着那名警员离开去处理整条街的海怪尸体。 作为一名新入职的警员，赵周也跟着去了。 但因为他左手受了伤，莫斯里队长并没有让他参与清理海怪尸体的任务，只是让他在路边站岗。 大约到凌晨二点钟时，街上的海怪尸体差不多都被KSOD的警员们转移到了海边，准备架上柴火堆焚烧。 期间赵周也得知了相对确切的伤亡报告。 跟他想的差不多，出勤的KSOD警员没有出现一个伤亡，哪怕是被派驻在灯塔值班的三名警员，也只是被一群海怪堵在了灯塔附近，等到瑞恩警员带人去支援的时候，这三名警员非但还好好的，相反还杀掉了差不多三十头海怪，这让赵周不禁再次感叹不愧是特别警员。 然而让人心情沉重的是，特别警员没有伤亡，但港口区的普通人，今晚却有许多人因为遭到海怪的袭击而身亡。 看着那些被海怪啃地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一具具从屋子里抬出来铺列在街上，逐一被盖上白布，赵周长长吐了口气，控制住胃里的翻腾。 回想起之前被那头海怪咬住胳膊时那种仿佛直面死亡的感觉，他忽然觉得，他必须尽快成为像莫里斯队长那样强大的超凡者，否则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像这些可怜的普通人一样，被人盖上白布。 “队长，我什么时候能调到第四组，接受黛娜队长的训练？” “你希望什么时候？” 莫里斯蹲着身帮一名受害者盖上白布，随口反问。 “我希望……天亮之后。” “……” 站起身来的莫里斯队长转头看了一眼赵周，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九点到我办公室。” “是。” ------------ 第十三章：另一个神创超凡 早上七点半，设置的闹钟还没响，房间外就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赵周还以为是隔壁，一脸困意睁开一只眼瞄了下闹钟，然后就听到了梅丽莎的声音。 “乔恩？乔恩？” 梅丽莎？ 听出声音的赵周睁了睁，下床打开了房间门，果然看到梅丽莎站在房间外的走廊上。 “就算是变成了超凡者，睡懒觉的习惯还是没改么？”梅丽莎皱着鼻子打趣，模样有点可爱。 赵周无奈地打着哈欠道：“我可是五点才回来，才睡了两个半小时……” “我也只睡了两个半小时啊。”梅丽莎眨眨眼睛：“我只是普通人，你可是超凡者。” 她前半句这话倒是不假，昨晚……确切地说应该是应该是今天早上五点，天快蒙蒙亮了，莫里斯队长这才下令收队，而赵周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回到旅店。 让他意外的是，贝尔斯一家一直就在旅店的一楼等他，原因是当时梅丽莎还没来得及感谢他，赵周就跟着莫里斯队长去处理海怪的尸体了。 然后，梅丽莎拥抱了赵周，亲口向他道了谢。 倒也没有什么英雄救美后的艳遇，但不能否认，贝尔斯一家对他的态度更为亲切了许多。 比如这会儿梅丽莎就用很亲近的语气告诉赵周：“……知道你今天早上要暂时离开城市，妈妈特地很早起来，给你准备了早餐……” 说着，她把赵周推到了盥洗间。 赵周耸耸肩，到盥洗间洗了把脸。 当看到镜中的自己时，他不知怎么就响起了昨晚那些被海怪杀死的普通居民，想到了那些人惊恐的死状，直到被梅丽莎的声音打断思绪：“乔恩，你这几天就没想过买几件合适的衣服么？你真应该向警局申请提前发放一笔周薪……” 赵周好奇地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梅丽莎在帮他收拾衣服。 说起来，他这几天穿的衣服还是贝尔斯先生借他的呢，都是一些以前的住客无意间落下的旧衣服，虽然不怎么合身，但谁让赵周还没有收到第一笔薪水呢。 “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去买吧。……谢谢。” “到时候你可以让我帮你去挑，报酬的话，一块蛋糕怎么样？罗茨夫人制作蛋糕的手艺很棒，我本来还想带你去的……怎么样，大警员？” 赵周还能说什么呢：“成交。” “嘻。”梅丽莎可爱地皱了皱鼻子，然后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起来：“爸爸只给了你这几件衣服么？我再去找找。” 说着，她不顾赵周的阻拦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赵周：“衣服先留着别动，我去找个箱子，你先下楼去用早餐，我收拾好了帮你拿下去。” 赵周挠挠头，最后还是决定不拒绝梅丽莎的好意，下楼梯来到了一楼。 一楼的餐厅，还是昨天那副狼藉的模样，昨晚收回来的桌椅被随意堆在角落，只有其中两张完好的桌子被整齐安放，贝尔斯先生正叼着雪茄在切面包，看到赵周后朝他点了点头：“过来坐，孩子。” 之前是“先生”，现在是“孩子”，区别仅在于赵周奋不顾身救了他的女儿。 “我来吧？” 赵周也不好意思干等着用饭，提出帮助贝尔斯先生切面包。 如果换做是前几天，估计贝尔斯先生却看似礼貌实则疏远地婉言拒绝，但今天他却没有拒绝，很自然地将切面包的刀递给了赵周，坐在一边抽雪茄，边抽边对赵周道：“你知道南部沼泽的情况么？” 赵周并不意外贝尔斯先生提起南部沼泽，因为这是他今早对他们一家说的。 “听莫里斯队长提起过，好像是一片被污染的沼泽？”赵周一边切面包一边说道。 “唔。” 贝尔斯先生点点头，吸了一口雪茄后说道：“那里有很大一片地方被污染了，到处都是被污染的生物，那些生物就像你昨天看到的海怪，被污染地只剩下最基础的本能，捕食、繁殖，所以肯奈科次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派一支队伍去清除，杀掉靠近道路的那些污染兽……” “道路？是通往其他城市的道路么？” “对。”贝尔斯先生咬着雪茄说道：“肯奈科次处在帝国的南部，帝国大部分的城市都在我们的北方，以前肯奈科次和其他城市的贸易来往很频繁，直到这十几年南部沼泽的污染越来越严重，反复出现被污染生物袭击商队……近几年，帝国下令各个城市在主要道路上增设岗哨，派驻像‘KSOD’那样的特别警员，但情况还是没有转好，主要还是人数太少……就像你要去的第四组，据我所知就十几个人，但南部沼泽，它至少有十几个肯奈科次那么大。” 正说着，贝尔斯夫人带着手套，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间走了出来，见赵周正在切面包，而他丈夫则坐在一边抽雪茄，她没好气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让我来吧，孩子。” 第一次，贝尔斯轻轻拥抱了一下赵周，然后接过了他手中的刀。 虽说这位夫人给赵周一种仿佛母亲的感觉，但毕竟双方只认识了不到三天，赵周多少还是感觉有点尴尬。 “坐，孩子。” 贝尔斯先生拍拍身边的凳子，招呼赵周坐下，然后继续介绍南部沼泽的情况：“……你到了南部沼泽，第一要小心那边的污染生物，就像你昨天看到的海怪仅仅只是帕西菲海里最低级的海怪，南部沼泽也是一个完整的怪物圈，既有弱小的生物，也有强大的生物……另外两件事也非常重要，第一，在做足准备前不要过于深入，一旦迷路你就完了；第二，带上足够的水和食物，不要去吃沼泽里任何东西，无论是看上去有没有毒，那些东西都有污染。……这些事我想到时候和你一队的队员也会提醒你，如果没有，记住我的话。” “我记住了。” 赵周重重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有些好奇贝尔斯先生昨天杀死那头海怪的手段——毕竟那头海怪的腹部有一部分可是完全焦炭化了。 再考虑到莫里斯队长昨晚对贝尔斯先生隐晦的警告，这是否意味着，贝尔斯先生其实也拥有着超凡力量？ 可据赵周从莫里斯队长那边得到的那本“小册子”，“士兵”超凡并没有使物体焦炭化的手段，难道贝尔斯先生是其他的超凡？ 或者说，真的还存在着其他超凡职业，只是不被帝国所接受？ 然而碍于贝尔斯夫人就在旁边，他也不好贸然开口，只有等下次有机会再来询问了。 几分钟后，梅丽莎已经收拾好了赵周的衣服，装在一只旧箱子里拎了下来，一起享用了丰盛的早餐。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使赵周减轻了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的孤独感。 早餐过后，赵周拎起箱子向贝尔斯告别，准备乘坐公共马车前往警署。 原本梅丽莎想要送送他，却被赵周婉言拒绝了，毕竟这一次不同于昨天，能一起去一起回来。 最后，还是贝尔斯先生拎起了赵周的箱子：“我送送乔恩吧，就送到站点。” 既然明确表示只送到站点，赵周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更何况他感觉地出，贝尔斯先生似乎是想对他说些什么，只有梅丽莎有些不高兴，可惜不敢违抗母亲，嘟着嘴去帮忙收拾餐具了。 “我自己来吧。” 在走出旅店后，赵周就接过了贝尔斯先生手中的箱子。 贝尔斯先生也没有勉强，在将箱子递给赵周后问道：“你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呃……” 赵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您……其实也是超凡者，对吧？” “别告诉玛丽和米西。”贝尔斯先生变相地承认了。 赵周点点头表示答应，然后忍不住小声问道：“我能问问您是什么超凡么？” 贝尔斯先生忽然恶趣味地笑了一下，弯腰凑近赵周低声道：“我以前曾是海上最自由的水手……” 海上最自由的水手？ 这说的不是海盗么？ 赵周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抬头看向贝尔斯先生。 还别说，贝尔斯先生魁梧的体格再加上那一嘴胡子，如果换上海盗的服饰，那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海盗…… 他立刻意识到，诶克斯对他的预警可能并没有错，贝尔斯先生或许真的是一个危险的人，至少曾经是。 就在赵周发愣时，贝尔斯先生忽然低声说了一个短语：“风暴战士。” 什么？ 赵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风暴战士？这就是贝尔斯先生的超凡职业？ “那是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然而贝尔斯先生却一指赵周的后背道：“你的马车来了。” 赵周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却发现背后根本就没有什么马车，他再回头去看贝尔斯先生，却发现对方已经朝旅店的方向走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背对着他挥手：“照顾好自己，孩子，别忘了还欠着我的租金。” 意识到被骗的赵周无奈地笑一下。 不过他也理解，毕竟贝尔斯先生的情况明显是隐藏了超凡力量在肯奈科次定居的，为此可能还和城市里的警署达成了什么协议——其中可能有不允许随便使用超凡之力的限制，所以莫里斯队长当时在看到那头焦炭化的海怪时，表情并不是很好看，可能只是考虑到特殊情况才没有说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贝尔斯先生愿意将自身的超凡职业告诉赵周，估计也是为了回报他救了他的女儿。 话说回来，【风暴战士】是怎样的超凡？ 下一秒，诶克斯的意识回答了他。 【风暴、雷霆与海洋之神。】 哇哦，三种权能的神…… 赵周挑了下眉，然后表情就变得有些微妙。 如果没记错的话，疑似早已“盯”上他、想让他做点什么事的【帕西菲海的神】，跟这位【风暴、雷霆与海洋之神】，传说是宿敌…… 这么一想，赵周想要尽快变强的心就更加迫切了。 ------------ 第十四章：神金武器 上午临近九点，赵周拎着箱子乘坐公共马车来到了贝利街警署。 肯奈科次警察部门的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贝利街警署也不例外，但也有不少警员会提前十几分钟来到警局，泡一杯咖啡，或整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或和同事闲聊，一片欢声笑语。 但今天是个例外，当赵周拎着箱子走进警署时，他看到提前早到的警员们端着咖啡神色严肃地在谈论昨晚港口区的海怪袭击，赵周隐约听到了“有麻烦了”、“被投诉”、“要被训斥”之类的词。 这也难怪，毕竟昨晚海怪的袭击，导致普通市民被害人数高达几十人，贝利街作为坐落并管辖港口区的警署，肯定是要被问责的。 “嘿，新人。” 其中一名警员看到了赵周，举着咖啡打了声招呼。 赵周依稀认出是昨晚跟着莫里斯队长支援港口直街的特别警员，但却不知道名字，于是便用一句“早上好”作为代替。 当他路过这些警员时，尽管隔着几张办公桌，但赵周还是注意到那名特别警员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好几个人都憋着笑。 身为“守卫”职业，居然被一头低级的海怪咬伤了，赵周大概也能猜到这些人在笑什么。 不得不说，在清楚知道那些海怪的“成分”后，即使是赵周自己也感觉有点尴尬。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好笑，至少对于那些普通的警员来说，他们就只有羡慕的份。 两分钟后，赵周走到了莫里斯队长的办公室外，从玻璃窗透过内侧窗帘的缝隙来看，莫里斯队长已经到了，正坐在办公桌后翻阅着什么文件。 “笃笃笃。”赵周敲了三下门。 下一刻，办公室内就传出了莫里斯队长的声音：“请进。” 赵周依言打开门，然后他就闻到办公室内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简直就像是在熏肉。 再一看办公桌上的烟缸，烟缸里满是烟蒂和抽剩的雪茄。 “队长，你没有回家休息么？”赵周惊讶问道。 “唔。” 莫里斯队长点了下头，站起身一边示意赵周坐下，一边走向门外，朝着办公室外一名女警喊道：“温蒂，麻烦两杯咖啡。” 而此时赵周已经注意到了莫里斯队长刚才正在翻看的东西，与其说是一份文件，更像是一本日记。 他忍不住问道：“是‘珊瑚礁号’的航行日记？有什么发现么？” 也不知是因为一晚上没有休息，还是因为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莫里斯队长的精神看上去有点萎靡：“看了半个晚上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找出了不少这艘船走私的证据……” 赵周听了忍不住想笑，努力憋了下来。 之后，叫做温蒂的女警端来了两杯咖啡，在喝了一杯咖啡后，莫里斯队长的精神稍微好了些，此时他也注意到了赵周放在脚边的行李箱，指了指问道：“给你的那本手册，我猜你只看了‘守卫’的那部分吧？” “呃？” 赵周脸上露出几丝惊讶：“我漏了什么么？” 莫里斯队长笑了一下道：“如果你仔仔细细看完了手册上的内容，你就应该知道，这点东西可以放到‘背包空间’。” 背包空间？ 赵周更加惊讶了。 对于莫里斯队长提到的“背包空间”，其实他并不陌生，角色类游戏基本上都有，他只是没想到，这个颇有几分“游戏元素”的诡异世界，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有。 “我该怎么做？” 他讪讪地问道。 莫里斯队长盯着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通过你的主观意志。” 主观意志…… 赵周心中默念着，伸手搭在行李箱的上方，心念一动，果然，行李箱凭空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他感知到在某个与他意志相连的维度空间，有一个行李箱孤零零地放在那里。 那……再拿出来试试？ 他刚心生这个念头，行李箱便再次诡异地出现在他脚边。 “哇哦。” 赵周忍不住惊叹，又反复尝试了几遍，期间莫里斯队长也不阻止，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赵周，不知怎么有几丝审视的意味。 “抱歉，队长。” 在反复尝试了四、五遍后，赵周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尴尬向莫里斯队长道了一声歉。 不过队长却没有什么不满，在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后站起身来：“跟我来。” “去哪里？” “武器库。” 几分钟后，莫里斯队长带着赵周来到了大楼最靠里的偏僻房间前，房间外挂着“武器室”的牌子。 莫里斯打开门，带着赵周走了进去。 屋里是一个隔间，中间被锁着的铁栅栏隔开，一边是一个小型办公室，只有两张办公桌，估计只有两名警员在这里值班，而铁栅栏的另一边则是一排排分层的货柜，上面摆满了各种箱子与枪械。 当莫里斯和赵周进门时，屋内只有一名看上去三十几岁的警察在置办，这人坐在办公桌后，把腿翘在桌上，翻阅着一份报纸，直到他听到响动扭头看到了进门的莫里斯，这才连忙站了起来：“队长。” 对于这名警员的懒散，莫里斯队长也没说什么，一边介绍一边说出了来意：“贝特，武器库的值班警员，这是乔恩，刚入职的新人，我带他来申请一把配枪，再拿几件武器。” 名叫贝特的警员点点头，跟赵周握了手，然后拿出挂在屁股后的钥匙打开了铁栅栏的门。 赵周兴奋地走了进去，东张西望地打量着那一排排货柜上塞得满满的兵器，既有手枪，也有口径较大的短枪、长枪，甚至还有手榴弹等爆炸物。 最让赵周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装子弹的箱子居然和枪械摆在一起，他忍不住问道：“武器和子弹放在一起，不怕不安全么？比如一个超凡者，把这里全端了。” 贝特耸耸肩笑道：“先进得来再说……” 听着对方自信的语气，赵周想想也对，毕竟毕竟这里是贝利街警署，少说也有几十名特别警员，如果这里都沦陷了，那估计整座城市也完蛋了。 而这时，贝特又从一只箱子里拿出一把手枪递给赵周，继续解释道：“另外，这些只是普通的枪械，对一般人、一般生物也许有威胁，但对于超凡职业与超凡生物，作用不大。……这是通用的配枪，9mm口径，弹容15发，60码有效射程，你可以拿它吓唬一下城里的小混混，或者在野外射射兔子什么的，如果是在遇到危险时，最好别指望它。” 听上去不怎么靠谱啊…… 赵周原来还挺喜欢的，听到这话顿时减了几分兴致，他转头看了看，然后把目光落在一箱长枪上：“只能申请手枪么？” “那就要看你的超凡职业了。你是什么职业？” “守卫。” “那太遗憾了。”贝特耸耸肩道：“上面有规定，‘射手’职业可以在通过射击考核后配备各种枪械，其他职业的申请非常困难……你知道的，万一误伤普通人，后续非常麻烦。” “好吧。” 虽然有些遗憾，但赵周也只能接受。 没想到莫里斯队长却突然开口道：“乔恩，你对使用枪械很有自信么？我记得你昨晚射杀了四、五头海怪？” 不知怎么，赵周本能地警惕起来：“呃……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我在这方面有点天赋？” “哈。”贝特笑着道：“那你可是选错职业了。” “呵呵。”赵周陪着笑了两声，同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莫里斯队长。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队长在试探他。 估计还是因为昨晚的海怪袭击太过于诡异，还有那艘同样诡异的“珊瑚礁号”，这两件事加重了他这个“疑似珊瑚礁号上乘客”的嫌疑。 还有就是他昨晚射杀海怪的表现确实太惹眼了一点，明明是一个新人“守卫”，却几乎能枪枪命中移动迅速的海怪，这怎么能不惹人怀疑呢？ “然后是这边……” 在贝特的指引下，几人来到了仓库的角落，此时赵周才发现角落有一扇厚实的铁门。 什么样的武器需要两道防护？ 答案是，更有威力的武器。 等到贝特用钥匙打开门，赵周满怀期待地走了进去，然后他就看到房间内只有三排贴着墙壁的货柜，上面摆放着一套套铠甲，还有盾牌和弩箭，而房间中央那些放满干草的木箱中，又插着各种冷兵器，摆放着一个个放置着冷兵器的木箱，什么细剑、宽剑、巨剑、钉头锤、弩、手斧、双刃斧，堪称琳琅满目。 就这？ 对比外面大仓库里的各种长枪、短枪，小仓库里这些看起来老掉牙的冷兵器，居然是更有威力的武器？ 虽然赵周也知道莫里斯队长和贝特不至于跟他开玩笑，但他仍感觉难以相信。 他忍不住问道：“我不明白，这些……比外面仓库的枪械更有威力么？” “是的。”贝特点点头解释道：“这些是用【神金】打造的【神金武器】……” “神金？有什么特别么？”赵周忍不住询问。 “还是让你自己看吧。”贝特转头看向莫里斯队长：“可以麻烦队长配合一下么？” “可以。” 莫里斯点点头，从货柜上拿起一面盾牌，然后赵周就看到贝特抽出了枪套里的配枪，介绍道：“这是我的配枪，普通子弹，然后……” 他举枪瞄准了莫里斯手中的盾牌，然后扣下扳机。 只听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咔砰”一声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赵周惊讶地发现，莫里斯手中的盾牌竟然像玻璃一样被那枚子弹击碎了，呈现出好像玻璃破碎般的蛛网裂痕。 不！不是盾牌被击碎了，而是盾牌被击中的位置，在那层薄薄的空间出现了一层透明的隔膜，是这层透明的隔膜被击碎了，像玻璃一般开裂。 然而，它却死死地卡住了那枚子弹。 下一秒，被动力压扁的子弹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而盾牌表面那层碎裂的透明隔膜却开始缓缓愈合，然后消失不见。 此时再看那块盾牌的表面，上面丝毫没有被子弹击中的痕迹。 ------------ 第十五章：出城 【……神金是一种珍贵的材料，传说在几百年前，旧纪元的人类已懂得在铸造兵器的金属材料中掺入神金，使它更为坚固和锋利。传说有人认为，神金武器具有微弱的神力，但这一点并没有人能够证明。不过针对神金的透析研究表明，神金武器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生物能量，无论是人类还是超凡生物。另外，掺入神金的武器在具备坚硬和锋利的同时，还具有缓慢的复原能力，但这并不表示它不能被摧毁——用另一件神金武器，这就是摧毁它的办法。】 就当赵周接过莫里斯队长手中那块盾牌仔细观察时，脑海中响起了诶克斯的声音，这让赵周不禁好奇，神金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金属？是天然存在的，还是技术合成的？ 但很遗憾，涉及神金的事，是帝国最高度的机密之一，别说莫里斯队长和贝特警员不知道，就连在赵周看来堪称“百事通”的诶克斯，他也无法回答，他只知道帝国掌握着神金的全部技术。 赵周推测，这项技术可能又和那位人类英雄阿朗索有关。 “试试这块，这块适合守卫。” 贝特递给赵周一块长方形的大盾牌，比赵周手中的那块更大，目测长度超过一米，宽度超过六十公分，就像是一面小号的“全身盾”，以赵周的体型躲在后头绰绰有余。 这样一块大盾牌，重量自然也不一般，赵周尝试只用左手提起，虽然能举起，但却感到十分吃力。 “有轻点的么？”赵周有点尴尬地问贝特道。 贝特耸了耸肩：“轻点的话，那就只有‘小圆盾’了，相信我，那不适合守卫使用。……以守卫的力量和体格，最多两个月，你就能轻松地控制它了。” 赵周想想觉得也对，也就没有再提出更换，仔细看着手中的“新伙伴”，欣赏着它表面的花纹和纹理。 “右手武器呢？”贝特又问：“有什么喜好么？” 此时赵周已经点出了【武器擅长】专长，这项专长将他对各种武器的掌握情况最起码提升到了“熟练”的程度，就仿佛他辛辛苦苦为此训练了一两年，包括且不限于各种锐器和钝器。 在这种情况下，赵周自然倾向于选择更为帅气的剑类咯。 巨剑、长剑pass，那不是他这个职业用的，细剑没有气势，也pass，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一柄宽剑上，造型有点像赵周以前看到的骑士剑。 他拿起那把分量让他有点吃力的骑士剑，挥了两件，然后就看到莫里斯队长和贝特警员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怎么？”赵周不解问道。 贝特摊摊手道：“喜欢剑，不奇怪，人人都喜欢剑。但……剑的威力其实并不算大，简单来说就是劈砍、突刺，而问题就在于守卫并没有相关的专长。” 说着，他弯腰从一个箱子中抽出一把钉头锤，“我推荐这个。” 只见他手中那柄钉头锤上到处都是约一寸长短的锋利尖刺，这要是一锤砸到人身上，立刻就是七八个喷血的窟窿，堵都堵不住，相比赵周手中的骑士剑，威力简直可以说是凶残。 问题是钉头锤远不如没有骑士剑帅…… 可能是看出了赵周的犹豫，莫里斯队长也开口道：“我建议你听他的，骑士剑在守卫手上没什么威力，如果你喜欢剑，以后可以兼职战士，那时候再换你喜欢的武器也来得及。” “哦？【战争骑士】路径么？”贝特惊讶地看向赵周：“原来你是老派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是说，现在很少有人选择【战争骑士】这条路了……” “为什么？”赵周想起他也听诶克斯提过类似的事，似乎是“守卫”和“射手”的组合【重装机兵】，渐渐取代了【战争骑士】的地位。 “时代不同了。” 贝特感慨道：“你知道，‘射手’分支有不少射击方面的专长，【快速装填】、【移动射击】等等，但在阿朗索创造士兵这个超凡时，射手大多都是使用弓弩的，只有很少的人会使用半分钟才能发射一发的枪炮……但几百年后的现在，帕瓦工业很早就已经研究出了每分钟射速超过一千发的自动机炮，再加上这个……” 他从身边货柜的箱子里取出一枚子弹，递给赵周：“……【神金子弹】。一秒二十几发神金子弹，再强大的超凡生物都会被打得破破烂烂。” 一分钟射速一千发的机炮？ 赵周脸上充满了惊讶。 事实上，一分钟射速一千发的机炮在他看来并不算最先进，毕竟他曾经的世界，就已经有了每分钟射速高达六千发的六管航空机炮，两秒钟打爆了一辆坦克。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科技明明看起来不算先进，却居然研究出了每分钟射速一千发的机炮，怪不得【重装机兵】渐渐取代了【战争骑士】的地位——就算战争骑士被称作地表最强人形凶兽，也完全无法企及每分钟一千发神金子弹的强大火力啊。 “好了，出去吧。”莫里斯队长在一边提醒道。 听到这话，赵周看了看手中那枚神金子弹，问贝特道：“我能做个纪念么？” “抱歉，不行。”贝特摇头拒绝：“普通子弹不要紧，但神金子弹每一颗都被要求严格管理、审批，如果是申请，也必须有阿利森署长的签名。你知道，这是有可能一枪击毙超凡生物的子弹，我们也不例外。” “好吧。” 赵周这才意识到神金子弹的特殊性，把那枚子弹还给了贝特，由他放回原来的弹药盒。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时，赵周忽然看到了货柜上那几套盔甲：“……这几套盔甲我能不能申请？” “果然是老派……不过很贪心啊，新人。” 贝特开着玩笑道：“正常情况，想要申请这些神金武器并不容易，一般是入职至少一年以上的警员才有申请的资格，而且还要看相应的功劳。” “那我……？” “你觉得呢？”贝特摊摊手，朝着旁边的莫里斯队长抬了抬下巴。 赵周隐隐猜到了几丝，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莫里斯队长。 然而莫里斯队长却很平静：“就当是昨晚表现出色的奖励吧。虽然那只是一些低级的海怪，但作为一名新人，你的表现也足够出色，阿利森署长也表扬了你。至于盔甲……等你穿得动的时候再来申请吧。” “……也对。” 赵周讪笑着点点头。 随后，贝特警员又按照莫里斯队长的要求，又对赵周发了两套制服，一套是制式警服，另一套据说是第四组特别警员专门要求的野外作战服，包括手套和高帮作战靴，以复合布料与皮革为材质，主要是防虫类叮咬，毕竟南部沼泽潮湿闷热，理所当然是各种虫类的聚集地。 “在这里签名。” “好的。” 在申请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赵周告别了这位挺好说话的贝特警员，用盾牌担着东西，跟着莫里斯队长离开了。 “你确定要这样拿着么？”莫里斯队长表情古怪地问道。 其实赵周是在思考事情，听到莫里斯队长的话，他抬起头诚恳地表达了感谢：“谢谢，队长。” 莫里斯队长愣了一下，目光稍微变得柔和了些，点点头道：“把东西收起来吧。” “是！” 赵周明显感觉在他做出感谢时，莫里斯队长对他又稍微和善了点。 “队长，我能问一个问题么？” “你问。” “既然神金武器也能收到‘背包空间’，那昨晚你为什么要做那个‘摘下头盔’的动作？还时不时用手掂两下？直接收起来不好么？” “……” 看着忽然变得沉默的莫里斯队长的背影，赵周忽然意识到他可能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之后就是离开这座城市去和黛娜队长的第四组汇合了，一开始赵周还在考虑怎么去的问题，是不是乘坐马车，直到莫里斯队长带着他来到大楼一侧的车库。 只见在那间车库中，停着三辆像是军用吉普的汽车，车门位置印着一个标记——帕瓦工业。 是那个制造出一分钟射速高达一千发的自动机炮的帕瓦工业？ 【帕瓦工业，几百年来帝国最坚实可靠的盟友与合作者，帝国的军工制造与科技研究，大部分都由帕瓦工业负责。】 当诶克斯的声音在赵周的脑海中响起时，他再次想到了乔内斯·凡·帝博格提到的几位神，其中就有【科技与机械之神】。 帝国的背后是人类英雄阿朗索，而帕瓦工业的背后是那位科技与机械之神么？ 抱着这样的猜测，这辆疾驰的军用吉普载着赵周来到了此次的目的地，KSOD第四组队员在南部沼泽边缘的临时驻地，一个农庄。 随着吉普车驶近农庄，最后又缓缓停在农庄的入口处，赵周早已看到入口处站着一个女人，一个穿着野外作战服的女人。 “嗨，格曼。” “嗨，黛娜。” 看到那个女人一边走近吉普一边和莫里斯队长打着招呼，赵周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正是第四组的队长，黛娜·希尔，一位强大的战争骑士。 ------------ 第十六章：第四特别行动组 “这就是我在联络中提到的新人，乔恩·基乌，她是第四组的队长黛娜·希尔。” 下车后，莫里斯队长为双方做了介绍。 “你好，乔恩。” 这位女队长很友善地主动伸出手，与赵周打起招呼。 “你好，希尔队长。” 赵周与她握了握手。 这位队长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着一身野外作战服，一头棕黄色的头发被很随意地扎在脑后，只有最末端的地方被简单地手法束成了辫子，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随意编的。 椭圆的脸盘上，两道粗浓的眉头好像是经过一些简单的修剪，配上目光坚定的一双眼睛、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五官整体不算漂亮但却显得很英气，让前世在网络上见惯了瓜子脸的赵周感觉十分舒适。 至于气质那更是不必多说，她光是站在那里，就给赵周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 “平常时候叫我黛娜就好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笑地很好看，令赵周稍微有点紧张。 随后，她转头看向了莫里斯队长，开玩笑道：“我还以为在那次输给我之后，你再也不会主动联系我了。” 队长输了？ 赵周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莫里斯队长，然后他就看到了队长沉下来的表情。 不会吧？ 莫里斯队长那可是…… 赵周的脑海中又浮现起昨晚莫里斯一手持枪、一手持剑屠杀海怪的英姿，兼具强大与帅气，这样的莫里斯队长居然败给过眼前这位希尔队长？ “在你的部下面前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黛娜笑着补了一句。 这……希尔队长有点腹黑啊。 赵周暗地里评价着这位看起来十分阳光的女队长。 “哼。” 莫里斯队长很不爽地哼了声，也没有反驳什么，闷闷地说道：“人我交给你了，替我好好地训练他，我走了。” “等会。”黛娜喊住，用拇指指指背后的农庄道道：“不和队员打声招呼么？再一起喝点酒什么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吧？” 然而莫里斯队长已经重新坐回了驾驶座，生硬地拒绝道：“不了，我还要去调查一些事。” 说完，他开车扬长而去。 “呵。” 黛娜抱着双臂耸了下肩，转头看了一眼赵周，招呼道：“跟上我，我给你介绍我们第四组的人。” “哦。” 赵周跟着希尔队长走进了农庄，沿着土路走向农庄深处。 在他的观察下，这座农庄似乎就只有一道木栅栏作为防御，木栅栏内侧是一片广阔的农田，田里种着有点像是麦子的作物。 “希尔队长……和莫里斯队长认识很久了么？”赵周忍不住问道。 黛娜回头看了一眼赵周，轻笑着说道：“认识他十几年了，怎么了，是因为我刚才的玩笑，想帮你的队长伸张正义？” “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们看上去很熟悉的样子……” 赵周连连摇头，他可没有能力为莫里斯队长向一位战争骑士找面子。 “所以过分的是他！之前没有任何联系，今天凌晨突然一个电话把我叫醒，让我带着队员们到这里等他。……凭什么？” 黛娜挑了下眉，说出了她故意气莫里斯队长的原因。 听到这话，赵周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毕竟这事主要赖他。 然而黛娜却不以为然地否认了赵周的道歉：“和你没有关系，男孩。那家伙就是这样，从小就是一副下命令的样子……” 男孩？什么鬼？ 赵周表情古怪，毕竟在他看来，黛娜也比他大不了几岁，但说话的语气却很倚老，另外还给人一种“混过”的感觉，流里流气的，与她“稳重、可靠”的气质不太相符。 “希尔队长……” “叫我黛娜，我还没到能接受被人叫队长的年龄。” 队长的职务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赵周表情更加古怪。 之后，黛娜也问起了赵周的事，比如哪里人、多大年纪，什么超凡职业等等。 于是赵周便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解释了一下，把他乘坐的船遇到海难，失去了一些记忆，目前暂时在贝利街警署入职的事告诉了黛娜，却见黛娜“唔唔”地回应，也不多问，也许已经事前向莫里斯队长了解过。 “对将来有什么规划么？” “将来？” “我是指超凡职业……” “哦。”赵周明白过来，想了想说道：“暂时……倾向于战争骑士吧。” 黛娜突然停下了脚步，用一种惊讶、疑惑目光看着赵周：“没有人告诉你么，‘战争骑士’这条超凡路径已经没落了，现在是重装机兵更强……” “我知道，武器库的贝特警员向我解释过。”赵周挠挠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我觉得，‘重装机兵’路径有点过于依赖外力，需要配备强大的枪械火力和无穷的弹药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一旦手中的枪械损坏呢？或者弹药用尽呢？恐怕这时候就哑火了。相比，战争骑士对武器的依赖更小，它的强大是稳定的。” “……奇特的观点。” 黛娜想了想，认可了赵周的观点，虽然没有做出什么评价，但赵周感觉地出来她听到这番话很高兴。 毕竟她就是一位战争骑士，谁会希望看到自己的职业正逐渐没落呢？ “到了。” 随着黛娜的提醒，赵周注意到他们已经走到一座极具西方特色的木寨前，就是那种由许多木屋拼建在一起的木屋群，木屋与木屋之间有楼梯、吊桥相连，甚至还有岗哨，隐约可以看到这些木屋内都住着人，有男有女、还有小孩，应该是这座农庄的本地人。 不过更吸引赵周注意的，还是停在这座木寨外的一辆装甲车——他不知该什么称呼这辆车，只知道这辆车抛开棱角分明的粗狂机械造型不谈，非常像是一辆装甲运兵车，令人血脉喷张的酷造型和旁边那座老旧的木寨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两个小孩正站在车边，但不敢靠近。 “这是……” 赵周忍不住上去摸了一把，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声音：“嘿！别乱动，伙计。” 赵周微微一愣，转头就看到车旁站着一个拿着扳手的男人，这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也穿着野外作战服的裤子和靴子，但身上却穿着一件蓝色的好像机械维修员的制服，制服和脸上还沾着一些油污，总之显得不太搭配。 他一手搭着装甲车的外部，一边向赵周发出了警告，不过语气还是比较友善。 “放松，阿格，他是我们的新成员。车修得怎么样了？莱尔德呢？”黛娜走过去问道。 被叫做阿格的年轻人指指车底下，然后车底下就钻出一个一脸胡渣的大叔，和阿格的打扮一样，也是野外作战服的裤子与靴子搭配维修员的上衣。 “两颗螺丝松动了，另外有两根管道开裂了，不过问题不大。” 一脸胡渣的大叔用阿格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污，一眼就看到了赵周，笑着问道：“他就是莫里斯提到的新人么？” 黛娜点了下头，然后为双方做了介绍：“莱尔德，我们的整备师，旁边是他的学徒，阿格。……这是乔恩。” “莱尔德·布罗斯纳安。” 一脸胡渣的大叔跟赵周握了握手，赵周一眼就看到对方身上制服的左胸处有个标志，一个紧握锤子的拳头，底下有一行文字——帕瓦工业。 “嗯？” 名叫莱尔德的大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赵周连忙做出解释：“我看到这个标志有点好奇……我在莫里斯队长送我来的车上也看到了这个标志，你们和这个帕瓦工业……” “哦。” 莱尔德顿时恍然，笑着说道：“我们和另外几个人，是帕瓦工业派驻到肯奈科次的机械师，负责城市警察部门机械方面的维护，另外几个在其他街的警署，我们两个被安排到贝利街警署，因为第四组需要机械方面的支援，所以随队。” 听到这话，赵周刚想回应，诶克斯的声音就突然在他脑中冒了出来。 【机械师，帕瓦工业特有的神创超凡。】 什么？神创超凡？ 这两位机械师也是超凡者？不同于“士兵”的超凡者？ 赵周管理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流露内心想法。 继“士兵”和“风暴战士”之后，他又遇到了第三种完全不同序列的神创超凡“机械师”，这让他不禁有些好奇，在帝国的排斥与抵制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种对应不同神祇的“神创超凡”？ 就在这时，赵周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黛娜，这个是新人么？格曼呢？” 赵周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完整的野外作战服的男人，他拿着一个木制的大酒杯，朝着这边走来。 “他回去了。”黛娜回头看了一眼，抱着手耸耸肩道：“因为我嘲笑了他两句。……这是乔恩，乔恩，这是亚历克。” “哇哦。”叫做卡斯的男人耸耸肩，也朝着赵周友好地伸出了手：“你好，新人，我是第四组的副队，亚历克·凯文。” 赵周也礼貌地回应：“你好，副队，我是乔恩·基乌，刚入职的新人。” “别那么害羞，伙计。” 名为亚历克的男人看起来很自来熟，拍拍赵周的肩膀笑着说道：“让我猜猜你的超凡，射手？” “不。”赵周摇摇头道：“是守卫。” “守卫？”亚历克一脸惊讶：“现在还有在首个超凡时选择守卫的？……那你想要成为‘重装机兵’，可要辛苦一点了。” 听到这话，黛娜的嘴角微微上扬：“抱歉，亚历克，乔恩考虑的是‘战争骑士’路径。” “哈？” 亚历克吃惊地张大了嘴：“现在还有人选择‘战争骑士’？” 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在看了一眼黛娜的反应后，突然恶狠狠但又没有什么实质敌意地说道：“我知道了，那么我现在宣布你是我的敌人了，狡猾的小子！”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这才见面，怎么就是敌人了？ 赵周感觉莫名其妙，直到他看了一眼旁边手扶着额头一脸无语的黛娜后，他这才猜到了几分。 这位副队长，也许是误会了什么…… 但也或许…… 赵周又看了一眼在旁的黛娜。 他得承认，他对这位希尔队长的感觉很好。 ------------ 第十七章：队内的欢迎聚餐 虽然刚入队的第一天就被队伍的副队长宣布为“敌人”，但事实上第四组的内部氛围还是非常不错的。 这天中午，队长黛娜和副队长亚力克带着第四组所有的成员为赵周举办了一场简单的欢迎聚餐，地点在他们向农庄暂时租借的仓库里。 那是一间宽敞的大型仓库，里面堆满了干草和杂物，但稀薄的臭味令赵周怀疑这里很有可能养过牲畜，证据就是偶尔能在散落的干草中找到的动物干粪便。 要不是感觉这些人的表情还是挺真诚的，赵周真有点怀疑是故意搞他——谁会在这么一个地方为新人办欢迎聚餐？ “别介意。” 黛娜队长把一杯啤酒递给赵周，解释道：“这座农庄没有多余的房屋供我们这些人住宿，只有这个仓库……至少它还有个屋顶，对吧？” 对于这位黛娜队长的话，赵周还是比较相信的。 就在这时，那位自说自话宣布他为“敌人”的副队长搂住了他的肩膀，嘲笑道：“这点你就受不了？那我很期待你到了沼泽内部会是什么样子。……既然来了第四组，那就给我做好觉悟！” 不是说好是敌人了么？能不能别这么自来熟？ “好了，亚力克。” 黛娜无奈地拍开了亚力克勾着赵周的手，把他推到一旁，同时也不忘对赵周说了句：“别在意，乔恩，亚力克其实并没有恶意。” “唔。”赵周点点头表示明白，虽然接触没多久，但他已经感觉得出，亚力克这位副队长有点“沙雕”。 “欢迎我们的新人。” “喔喔。” 随着黛娜的一句话，仓库里的第四组成员们都举起了酒杯，借此向赵周表达了欢迎。 “坐我这边，新人。” 不远处的一根圆木上，一名年轻人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赵周没有拒绝，接受对方释放的善意，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不用在意亚力克说的‘敌人’，他的人还是很不错的，并不会真的针对你。”年轻人笑着道：“你不过是他的‘敌人’之一，并且还是排不上前几名的那种，所以不用担心。” 听他这么一说，赵周就猜到黛娜队长在第四组甚至整个KSOD里的地位都不低，明里暗里可能有着许多追求者。 想想也是，毕竟这是一位既有力量、性格又不坏的独立女性，自然而然有特殊的魅力，哪怕是赵周这种并不怎么能接受西方长相的人也对这位队长抱有好感。 “你也是么？”他笑着反问道。 那名年轻人笑了一下，和赵周碰了下啤酒杯：“恰克·贝森，L10战士、L5守卫。” 这就不用再多说了，这个叫恰克的年轻人也是“战争骑士”的路子，并且对方的“主动自爆”，足以证明他也是黛娜队长的仰慕者，甚至很有可能是因为黛娜队长才选择了战争骑士这条路。 果然，恰克向赵周讲述了他第一次见到黛娜队长时的憧憬，并没有隐瞒他也是她的仰慕者。 见赵周一脸惊讶，恰克用手肘撞了撞他，低声笑道：“不要装模作样了，其实你也是吧？” “我？”赵周摇了摇头：“我不是。” 虽然他也承认对黛娜有好感，但这位女性还真不是他选择战争骑士这条路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就像他对黛娜解释的那样，认为重装机兵的强大太过于借助外力。 另外就是生在现代社会的他，相比枪械更喜欢以前的冷兵器。 几杯啤酒下肚后，二人很快就熟悉了，当然这里面也有赵周刻意想和恰克搞好关系的原因。 毕竟恰克是一个“准”战争骑士，且据他自己说又是比赵周早半年多加入这支队伍的“半新”成员，能够很好地成为一名领路人，无论是战争骑士这条超凡之路，还是在队伍里的人际关系。 相比之下，队长黛娜虽然是一位“真正”的战争骑士，又是受人爱戴、憧憬的队长，但由于两者实力相差太大，并且对方又是女性，这反而让赵周感觉有代沟。 而恰克也很高兴赵周的到来让他摆脱了“新人”的身份，以一副大哥、前辈的做派，主动向赵周讲述起了第四组的人员构成。 据他所说，第四组当前总共有成员十二人，这让赵周有些意外，毕竟除掉他不算，在仓库里庆祝喝酒的只有十个人，这还包括那对来自帕瓦工业的机械师学徒，剩下的两个人呢？ “之前那两个离队去搜索情报了。”恰克透露给赵周：“那两个家伙是‘密客’，隶属于情报部门的……” 密客？ “士兵”这个神创超凡中除战士、守卫、射手以外的第四种分支？ 之前他还在纳闷，明明诶克斯解释过“士兵”这种超凡存在四种分支，但不知为什么那座阿朗索的黑铁雕像只提供了其中三种的选择路径，而如今听到恰克的话他就明白了：果然，“密客”分支需要另一种“触发”。 “密客？那是什么？” 他装作模样地询问恰克。 恰克当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反而很得意地向赵周解释起来：“你触碰阿朗索的雕像时，只看到‘战士’、‘守卫’、‘射手’三种分支对吧？但其实士兵存在第四种分支，就是密客，又叫隐匿者……不过它的转职方法被帝国的情报部门掌握着，还被列为高度机密……这两个家伙，本来不会和我们一起行动，但因为黛娜之前申请调一名密客协助行动，恰好对方也在培训一名学徒，所以情报部门就让那两个人暂时加入到我们第四组。” 怎么都是在带学徒啊？ 再想到自己，赵周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毕竟他的情况也一样。 之后，恰克又向赵周介绍了第四组的其他成员，八名主战成员，此时赵周才知道，除了队长黛娜是真正的上位超凡“战争骑士”以外，那位他感觉是沙雕的副队长亚力克·凯文，以及他的弟弟西斯·凯文，竟然也都是上位超凡，只不过兄弟俩并非是战争骑士，而是目前帝国最流行的重装机兵，守卫与射手的组合上位，兼具防御和强大火力、远程打击能力。 除此之外，队伍中还有一男一女两名重装机兵——艾尔默·奥德和阿莉·凯洛，以及两名女性追猎者——斯薇法·贝斯特曼和安缇·查特斯。 不过这四个人的情况和恰克差不多，都是刚刚“定型”了重装机兵和追猎者的路，但并没有达到成为上位超凡的“双L15”的标准，得在各自的超凡职业面前加个“准”字作为前缀。 值得一提的是，恰克还告诉了赵周一个秘密：“你猜斯薇法和安缇为什么选择追猎者？提示一下，格曼·莫里斯队长也是追猎者。” 那不就跟你一样呗？ 赵周立刻就明白了：那两位女性追猎者队员都是莫里斯队长的仰慕者，甚至是追求者。 他看了一眼那两名女性队员，见她们坐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就很……神奇。 “你是不是很奇怪她俩的关系？” 恰克注意到了赵周的举动，笑着解释了原因：“因为她俩有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说着，他朝黛娜努了努嘴。 “黛娜队长？和莫里斯队长？他们是情侣么？”赵周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想又感觉不是很意外。 毕竟之前在农庄外的时候，他就感觉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恰克摇摇头道：“莫里斯队长以前说过，他和黛娜只是很早就认识，对了，亚力克为了追求黛娜，曾经当众宣布莫里斯队长是他的敌人，不过莫里斯队长就看看他，没理他。” 唔，很像是莫里斯队长的作风。 回想起莫里斯队长的高冷，赵周憋着想笑的感觉，好奇问道：“那黛娜队长呢？” 恰克摊摊手道：“她说她还没有准备考虑婚姻的事，至于约会……她提出的要求是，打败她。” 一对一打败一名战争骑士？ 就算是同级别的重装机兵，也不见得能办到吧？ “所以我还有机会。”恰克朝着赵周举起了木杯。 那你努力吧…… 赵周表情古怪地和对方碰了碰杯。 当日这场庆祝会，一直从中午持续到傍晚，不知干掉了多少桶农庄自己酿造的啤酒，吃掉了多少食物。 直到夜幕降临，黛娜拍了拍手掌对成员道：“好了，欢迎乔恩的聚餐就到这结束，今晚所有人好好休息，明天天亮后出发！” “最后一杯！” “喔！” 副队长亚力克举着木杯大叫，赢得了在场所有成员的欢呼。 然后最后一杯，又喝了足足两个小时。 半夜，仓库里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躺在干草队上呼呼大睡，哪怕是队伍中的女性也毫不娇气。 看着透过天窗的月光，赵周不禁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毕竟第二天他就要与队伍里的成员一起进入危险的南部沼泽。 这是曾经的赵周所从未经历过的。 就像那位不靠谱的副队长亚力克说的，他应当提前做好觉悟。 暂时……就先以“乔恩·基乌”的身份融入队伍、融入这个世界吧，获取足以自保的力量，然后再去考虑其他…… 头枕着双手，赵周暗暗想道。 ------------ 第十八章：污染兽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队长黛娜便拍响着巴掌将第四组的队员们叫醒。 第四组的队员们虽然在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警觉地观察四周，但当了解情况后，大多数人还是像普通人那样发出了抱怨。 但抱怨归抱怨，这些人还是打着哈欠坐了起来，各自揉了揉发困的眼睛。 赵周……已决定暂时使用另一个身份融入这个世界的乔恩也不例外。 事实上，这群人昨晚睡得并不迟，但架不住白天喝了太多的酒，晚上被憋得一趟趟地起来，至少乔恩就起来了三趟。 而就在众人抱怨的时候，乔恩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细微的变化，最直接的感受是更加的“耳聪目明”了。 难道…… 他立刻查看灵魂空间里的那座雕像，果然发现昨天还是“level1”的文字变成了“level2”。 没错，他升级了。 虽然在一个真实世界谈“升级”实在感觉有点离谱，但那的确是事实。 可是，他昨天做了什么么？ 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升级了？ “恰克，我升级了。”他将这件事告诉了恰克，没想到恰克却表现地很困惑：“升级？什么升级？” 直到乔恩把情况一说，恰克这才明白过来：“……所以，你的超凡水准提升了？祝贺你，兄弟。” 水准提升？ 这个世界的人是这么解释“升级”么？ 乔恩将这事记下，然后向恰克解释道：“谢谢。……但我不是说这个，我不明白，我昨天什么都没做。” “你之前不是杀死了几头海怪么？” 恰克想到了乔恩昨天对他的说的，解释道：“虽然我也不是知道地很清楚，但我之前听亚力克说过，灵能的增强，是一种‘吸收’和‘夺取’的过程，海怪也是一种超凡生物，你杀死了它们，‘夺取’了一部分它们的原能，所以……” “但那是前天晚上的事啊，事后我并没有感受到区别，直到今天……” “别着急，伙计，等我说完。”恰克点点头继续补充道：“吸收和夺取，并不是只有在杀死超凡生物的时候才会发生，你在呼吸的时候，同样也会吸收一些空气中的粒子，我记得是叫……exp粒子。” 乔恩愣住了：“按你的说法，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会缓慢地……提升超凡水准，增强原能？” “当然。”恰克摊了下手：“只不过这个过程比我们去猎杀超凡生物要缓慢。” “这样……” 乔恩恍然地点点头，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莫名其妙地“升级”，其实他前天晚上在杀死了那四五头海怪后就已经处在了“升级”的边缘。 话说回来，这种“原能吸收和夺取”的说法有点意思，就好像是变相说这个世界的能量是恒定的，只不过是在超凡生物和空气等媒介中相互转移，听上去有点“能量守恒”的感觉——原能守恒？ 他把自己的看法告诉恰克，没想到恰克却丝毫没有要和他探讨的意思，睁大眼睛道：“……你问我这些，我可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伙计。” 好吧，乔恩摊摊手结束了这个话题。 相比昨天的聚餐，今天的早餐非常简单，面包、熏肠、蔬菜还有一锅豌豆汤。 乔恩随便吃了两口就没了食欲，最后靠吃些面包和蔬菜填饱了肚子。 也许是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第四组的队员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却也纷纷露出了微妙的神色，乔恩大概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这就不能接受了，到了南部沼泽，看这小子怎么办。” 这很正常，无论是在什么地方，老人对新人总难免带着几分轻视和不信任，直到这个新人通过自己的表现慢慢赢得老人的信赖和尊重，相比之下，第四组成员的表现还算是好的，至少他们并没有嘲笑。 用完这顿糟糕的早餐，队员们来到了那辆装甲车边，随着帕瓦工业的机械师兼队伍驾驶员莱尔德带着学徒阿格坐入驾驶室，这辆装甲车后舱的舱门缓缓敞开。 此时乔恩才意识到这是一辆装甲运兵车。 “上车！” 黛娜拍拍手催促成员上车。 乔恩很自觉，考虑到自己是新人，索性就先站在一边等，等着坐最靠外的位子。 但到最后，还是队长黛娜和副队长亚力克坐到了最外侧——从这件事就能看出，黛娜与亚力克确实是两位照顾队员的队长和副队长。 随着一阵机械的传动声中，后舱门缓缓合上，同时顶上打开了一个天窗，紧接着，这辆装甲运兵车缓缓起步，调转方向驶离了农庄。 曾经乔恩一直很好奇坐军车是什么感觉，直到今天才终于明白，其实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因为这边的路况条件非常差，装甲车在行驶过程中不断地颠簸，颠得他差点把早餐吐出来，哪怕坐凳其实包着一层皮革。 但其他第四组的成员们似乎早已习惯这种颠簸，除了不包括队长黛娜在内的其他三名女性成员聚在一起谈论着衣服、香水、度假之类的话题，男队员们相对安静些，要么是在闭目养神，要么是在维护自己的武器，比如副队长亚力克的弟弟卡斯·凯文，他就在调试一把大口径步枪，吸引地乔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当然，对方也注意到了乔恩，但只是瞥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依然自顾自调试着，看来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也许是实在闲着无聊，恰克说起了早上乔恩跟他谈论的话题：“……今早乔恩对我说，他认为原能也许并不会消失和减少，只是在超凡生物和媒介之间相互转移，以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说是什么……‘能量守恒’。” 一开始听到这话，乔恩心中咯噔一下，生怕第四组的队员们察觉出什么。 但事实证明他多虑了，队员们对这番言论根本不感兴趣，包括队长黛娜在内，几个人只是感觉地看了一眼乔恩，根本没有深入讨论的意思。 反倒是副队长亚力克说了句：“有意思的想法。” 但也就这么一说。 乔恩怀疑，这个沙雕……副队长完全是为了避免冷场才接了一句。 怪不得恰克说他人不错，确实不错。 相比之下，这几人对乔恩今早“升级”的事更感兴趣，看得出来是想提供一些建议，可惜“守卫”前期的专长选择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帝国下发的手册，也就是莫里斯队长给乔恩的那本小册子，已经非常清晰地给出了答案：【盾牌擅长】和【武器擅长】必选，然后从L3开始选择【肾上腺素】和【立场防护】，再然后留着SP因子等着点LV6时解锁的加强专长——主流的守卫基本上都是这么一条路。 一直要到L10，才会在各种不同【战斗技艺】中出现较大的分歧，包括也有人在这个时候兼职第二个超凡，就像恰克，他就是在L10时兼职了守卫，以延后得到战士侧上位专长的代价，兼职守卫弥补战士欠缺的防御能力。 所以目前乔恩根本不用考虑，用新获得的SP因子选择了【盾牌擅长】后，就坐在车里闭目养神，静心吸收这项专长向他传输的信息。 突然，车舱内响起“嘀嘀嘀”的警报，靠近天窗的一盏盏小灯也闪烁起红光，同时车辆缓缓停了下来。 “莱尔德？” 黛娜迅速拿过车上的对讲机，而坐在对面的亚力克则站起身，双手扒着天窗看向车外。 “前方五十码发现三头犬形污染兽。”对讲机里传出了莱尔德的声音。 黛娜点了下头：“收到。……亚力克？” 他的声音刚落，亚力克的声音就传入了车舱：“我看到了……畸形化个体二，结晶化个体一。” 畸形化个体？ 结晶化个体？ 乔恩脸上露出了好奇，同时坐在他斜对面的卡斯提着大枪站了起来。 “等一下，卡斯。” 黛娜喊住了卡斯·凯文，在看了一眼乔恩后说道：“你干掉那头结晶化个体，剩下的两头，一头交给恰克，另一头……乔恩，要试试么？” 乔恩当然听得懂这是一道比较委婉的命令：“是！” 在他点头时，卡斯瞥了他一眼，单手扳住天窗，一跃翻身爬上了车顶，架起了大枪。 然后后舱门缓缓打开，恰克和乔恩一前一后下了车，然后是黛娜和亚力克。 “不用紧张，伙计。” 恰克一脸轻松地安慰乔恩：“犬形个体虽然速度比较快，力量也不小，但如果只是一头的话，他伤不了拥有【盾牌擅长】专长的你。” 乔恩点点头表示明白。 事实上他并不慌——单看黛娜和亚力克跟着他俩下车，就知道这两位队长和副队长一定会在后方照看着他，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到底，这不过是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罢了。 相比之下，他更好奇“畸形化个体”、“结晶化个体”又是什么。 他抬头看向远处，只见在大概五六十米的位置，果然有三头像狼又像狗的野兽聚在一起啃食着什么东西，其中两头野兽的脑袋上和身上长着让人感到恶心的大串肉瘤，剩下的那头，当它机警转头看向装甲车的方向时，乔恩吃惊地看到它半边脑袋已经变成了诡绿色的结晶，就好像绿色的水晶，在阳光下反射诡绿的光。 生物的血肉居然变成了结晶，这简直诡异！ 再切换到灵视状态，这三头污染犬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浓重的诡绿涩气息，其中以那种结晶化个体最为严重，使乔恩本能地产生排斥。 下一秒，另两头畸形化个体也抬头看了过来，三头污染犬冲着装甲车凶狠地龇牙吼叫，紧接着就冲了过来。 “砰！砰！” 连续两声枪响，那头结晶化个体的脑袋当场被打爆，而剩下的两头畸形化个体则以飞快的速度扑向恰克和乔恩，凭感觉就要强过那晚遇到的海怪。 来了，第一场真正的战斗…… 心中默默说了一句，乔恩跟在恰克身后主动上前，用盾牌挡下了其中一头。 ------------ 第十九章：首杀 “乓！” 那头畸形化个体飞快地扑向乔恩，重重地一头撞在乔恩举起的神金盾牌上，强烈的冲击力令他被迫后退了一步，好在【盾牌擅长】专长不单赋予了他熟练使用盾牌的经验，也提供了一些调整身体姿势应对危险的经验——这些经验都以“肉体记忆”的形式体现在乔恩的动作上，使得他迅速就调整姿势止住了后退。 这家伙力气有点大啊…… 乔恩有些担心地检查了一下手中的盾牌，毫不意外地发现盾牌表现了一层透明的裂痕，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不愧是神金武器！ 就在乔恩忍不住称赞神金武器的神奇时，那头畸形化个体敏锐地捕捉到了机会，再次扑向乔恩，它作势咬向乔恩的右手，可就当乔恩举起盾牌去挡时，它突然止住了冲势，低头一爪扫向乔恩的脚踝。 危险！ 拥有双份危机预警意识的乔恩第一时间察觉到这头畸形化个体的狡猾，在千钧一发之际，用钉头锤挡下了这一爪击。 只见乔恩这把钉头锤丝毫不坠神金武器的名号，它锋利的锤刺轻松就刺穿了畸形化个体的右爪，痛地那头怪物嗷呜惨叫一声，连忙和乔恩拉开距离，不断地咆哮嘶吼。 不得不说，近距离观察这头畸形化个体还是挺吓人，或者说让人感到汗毛直立，明明是一头犬形野兽，但脸上、身体上却长着一串又一串的肉瘤，有葡萄那么大，让人感到恶心。 “嘿，过来，你这可笑的畸形怪胎。” 不远处，恰克正在挑衅着另一头畸形化个体，勾引对方远离了乔恩，很明显是在为乔恩创造一个“单打”的环境。 而远处在那辆装甲车旁边，除了机械师和他的学徒，以及蹲在装甲车上警戒的西斯，第四组的队员们基本上都下了车，或站、或倚着装甲车站立，抱着胳膊安静地看着乔恩，看着这名新人的战斗。 这不得好好表现一下，赢得这些老队员们最基本的信任与尊重？ 乔恩也是这么想的，聚精会神与面前这条畸形化个体做一对一的战斗。 让他感到烦躁的是，这头畸形化个体似乎也在刚才的交锋后领教到了神金武器的厉害，不断围着乔恩绕圈，寻找进攻的机会，甚至有几次做出佯攻，企图骗乔恩做出错误的反应。 谁说这些污染兽没有智力来者？这简直狡猾好吧！ 乔恩忍不住在心中埋汰了一句贝尔斯先生，谁让之前贝尔斯先生说这些污染兽就没有智力，但事实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不，在吃过一次钉头锤的大亏后，这头畸形化个体就狡猾地变更了攻击位置，尝试进攻乔恩的左脚脚踝，而且是有预谋地从乔恩的左后侧展开攻击。 因此他不停地绕圈，也逼得乔恩被迫改变姿势，一人一犬开始二人转，滑稽的场面让远处第四组的队员们有好几个笑了出声。 这笑声让乔恩感觉脸上有点灼热。 『想攻击我左脚是吧？行。』 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率先举起钉头锤砸向畸形化个体，故意暴露了身体左下方的防护。 果然那头畸形化个体上钩了，在迅速避过乔恩攻击的同时，身躯向前一窜，一口咬向乔恩的左脚。 就在此时，乔恩突然改变姿势，右手抡起钉锤头朝着迎面而来的畸形化个体的脑袋砸去。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明明是在飞扑的过程中，这头畸形化个体竟不可思议地扭动着身体避开了他的攻击，随即前脚落地，再次迅速地与乔恩拉开距离。 这份敏捷和灵活，让乔恩叹为观止。 他顿时就意识到，必须先限制这头怪物的速度。 于是他收起了钉锤头，取出了手枪。 “啪！” 在第四组几名成员惊讶的目光下，9mm的子弹精准地命中了畸形化个体的后腿，飙出几缕掺杂着一丝丝诡绿的红色鲜血。 “嗷呜。” 畸形化个体迅速逃离原来的位置，围着乔恩开始绕圈。 而乔恩也随之改变身体的朝向，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握着手枪朝它连射几枪。 啪啪啪！ 一枪射空，两枪再次精准射中畸形化个体的左后腿。 此时明显可以看到畸形化个体的速度变慢了，跑起来一瘸一拐，可就像贝特警员提醒他的，9mm口径的手枪打打兔子还可以，对付这种被污染的变异体，明显做不到击毙，最多只能逼迫对方逃走，这可不符合黛娜队长下达的“击杀”命令，同时显然也达不到第四组队员的“认可”标准。 想到这里，乔恩又收起了手枪，准备再次设个陷阱，勾引畸形化个体攻击它。 正巧这时候旁边传来嗷呜一声惨叫，原来是恰克干净利索地一斧头砍中了另一头畸形化个体的脖子，乔恩假装被声音吸引，转头去看了一眼。 下一秒，后腿受创的畸形化个体果然上钩了，借机迅速绕到了乔恩的左后方，然后两条后腿有力地蹬地，猛地朝乔恩扑了过来。 而这边乔恩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准时机右手握紧钉头锤狠狠朝对方的脑袋抡去。 只听“噗”地一声，钉头锤狠狠抡中那头畸形化个体的脑袋，将对方的头骨都打变形了，同时掺杂诡绿的鲜血在乔恩抽离钉头锤的那一刻从怪物的脑袋向外飞溅，吓得赵周连退几步——不是害怕，实在是太恶心了。 “噗。” 下一秒，这头畸形化个体的身躯像是一个破麻袋般被乔恩抡出去一米多远，呜呜地嘶叫两声，又挣扎了两下，然后就不动了。 也是，乔恩这把凶残的钉头锤，一锤下去最起码六七个一寸深的窟窿，就算是生命力顽强的超凡生物也扛不住。 “啪啪啪。” 远处的第四组成员们纷纷鼓起了掌，其中艾尔默·奥德还吹起了口哨，这证明他们对乔恩这次单独杀死一头污染兽的还是非常认可的。 “做得很好，乔恩。” 黛娜队长走过来，微笑着对乔恩做出了肯定的表扬：“我本来是想锻炼一下你的意志，所以让你单独面对一头超凡生物。有些人就算拥有了力量，但他们的内心依然懦弱，这种懦弱会害死他们……但你好像已经适应了怎样面对这些超凡生物，这很好，乔恩。” 跟在黛娜队长身后的副队长亚力克也点了点头：“确实很不错，小子。看你刚才的表现，从一开始限制这头变异体的移动到之后故意引诱它攻击，一击击杀，你的对敌思路很清晰，看上去并没有被无聊的恐惧影响……不过你最后退两步是为什么？” “感觉有点恶心……” 乔恩诚实的回答让其他走向这边的第四组成员们笑了起来，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对乔恩的评价。 毕竟，确实是很恶心。 “哈。”亚力克也不出意外地笑了，然后就下令叫乔恩去收拾那三具污染变异体的尸体，把它们装进专门设计的尸袋，丢到装甲车驾驶室和舱室之间的一个密封仓里，等回头找个地方把尸体焚烧。 整个装尸体的过程，乔恩带着专门的橡胶手套，憋着呼吸，看得其他队员们都很欢乐。 “别介意，伙计。”恰克拍拍乔恩的肩膀安慰道：“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上一个是我。” 在上车的时候，黛娜也特地向乔恩做了解释：“并不是亚力克故意针对你，这是我们第四组的传统，其实亚力克人很好。” 乔恩当然不不至于认为是亚力克针对他，点点头道：“我也感觉副队长人不坏。” 听到这话，亚力克顿时就笑了，然后假装恶狠狠地对乔恩道：“讨好我也是没用的，新人，我还是会把你视为敌人！” 这沙雕副队长…… 在乔恩感到无语的同时，黛娜也扶了下额头，然后装甲车在成员们的欢声笑语中，再次驶向远处。 对比之前，乔恩明显感觉到第四组成员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开始有人主动和他搭话了，这表明乔恩已经取得了第四组成员最基本的信任，真正融入了这个圈子。 其中也包括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西斯·凯文，当他调试那把将结晶变异体两枪抱头的大枪时，乔恩忍不住再次将目光看向了他手中的大枪。 意外的是，这次西斯主动开口了：“为什么选守卫？” “什么？”乔恩有点迷惑。 西斯平静地说道：“之前我观察到了你的射击，连开四枪，三枪命中那头变异体的后腿，作为一个在射击方面没有任何专长的守卫，你很有天赋。另外，这已经是你第二次看向我手上的枪，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选择‘射手’？” “呃……比起枪械，我更喜欢那种覆盖全身的重甲。” “为什么？”西斯看上去不能理解。 “个人喜好吧，另外……”乔恩挠挠脸：“感觉覆盖全身的重甲比较有安全感。” 西斯点点头，又平静地说道：“个人喜好不做评价，安全感……枪械不比盔甲更有安全感么？防御和安全并不等同，只有杀掉威胁到你的东西，那才是真正的安全。……要看看吗？” 说着，他把手中的大枪递给被他说得一愣的乔恩。 “呃，谢谢。” 乔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在旁边几名女成员捂着嘴窃笑的目光下，接过了西斯手中的枪。 包括乔恩在内，第四组的成员们就在这和谐的气氛下，乘车慢慢驶向远处，直到又一次遇到了流窜的污染兽。 ------------ 第二十章：污染原能 相隔仅半小时的行驶时间，第四组的装甲车就再次遇到了小群的污染兽。 同样也是犬形，不过却有四头，个体最大的那一体，头上和身体上都出现了明显的结晶化。 黛娜拍拍手下达指示：“跟之前一样，西斯干掉结晶化的那头个体，剩下的畸形个体，两头归恰克，一头归乔恩，快速干掉它们。” 然后随着西斯两枪崩掉结晶化个体，乔恩再次跟一头畸形污染兽展开战斗。 因为之前的战斗，乔恩对付这种类狼类犬的污染兽已有了经验，用老套路几枪射伤了那头怪物的后腿，然后故意露出破绽，用杀伤力残暴的钉锤头一击就结束了战斗，干净利索。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的效率也赶不上恰克，这位L10战士加L8守卫的“准战争骑士”，仅一记【冲锋】就斩杀了一头污染兽，然后用【投掷】，用掷出的手斧杀掉了另一头，前后用时不到十秒，令乔恩明白了什么叫做战士。 值得一提的是，在收拾那几头污染兽的尸体时，乔恩发现结晶化的那头，跟之前遇到的“结晶变异体”有点不同，最大的不同在于之前那头的结晶是诡绿色的，而这头的结晶，有一部分是蓝色的，其中还有一小块蓝到极致变成了黑色。 切换到灵视状态，这头结晶化个体那尚未消散的原能气息，同样也是这样。 这究竟是不同的变异状态，还是说存在不同的污染源？ 诶克斯的意识被动对乔恩的疑问做出了回答：【正确！这是不同的污染源导致。】 但具体有什么不同的污染源，诶克斯也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哪怕乔恩又问了一遍，可见诶克斯对这方面并不了解。 回到车上后，乔恩询问了队长黛娜。 黛娜很惊讶地说道：“你注意到了？你的直觉很敏锐，乔恩。……我们一直说‘污染兽’，但如果按被污染个体的变异程度细分，这类畸形生物大致可以分为‘无症状体’、‘畸化体’和‘晶化体’和‘异化体’，这四种并不是单线性的异化过程。……‘无症状体’并不代表正常，只是暂时还没有外部变异，但你用灵视还是能看到它们体内的污染能量；等体内的污染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无症状体’就会慢慢向‘畸化个体’转变，血肉开始病变，个体表现出现各种畸形的肉瘤；第三阶段，污染能量大量积累，血肉转变为能量晶体，这就是‘晶化体’。” “那异化体呢？” “‘异化体’比较特殊，它即可以算做污染兽的一个变异阶段，同时也可以视为一个种类，既有‘畸化体’也有‘晶化体’，通常是一头污染兽吞食了另一头污染兽而病变出现的变异体，畸变出不属于它的器官，还有就是重复的器官。……我们之前就碰到过一头会喷涂强酸的犬形变异体，也看到过一种半植物、半动物的怪物，身上长满了孢子，散发的气味会让人麻痹、中毒……” “那头怪物确实很危险。”副队长亚力克也忍不住插了句嘴，然后很得意地告诉乔恩：“可惜，它碰到了我们，我们把它打爆了。” 用黛娜和亚力克的话说，这种异化体比其他污染兽要更加危险，除了污染导致的性格凶暴，另一个原因是你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就拿那头半植物、半动物的孢子怪物举例，当时全队成员都不同程度地中招了，最后是黛娜、亚力克、西斯三个上位超凡，通过【肾上腺素】强化身体的解毒能力，顶着空气中弥漫的毒素孢子干掉了那头生物。 没有这三人，别说普通人，就算是其他没有掌握【肾上腺素】专长的成员，恐怕也逃不过变成养料的结局。 正是在这件事后，除了仰慕莫里斯队长的斯薇法和安缇，恰克、艾尔默、阿莉都选择了延后获取本职业的上位专长，提前兼职了守卫，成为准战争骑士和准重装机兵，转而补强防御能力。 这番叙述，也让乔恩再次意识到南部沼泽的污染兽究竟有多么危险，连普通人眼里拥有神奇力量的超凡者，在这里都搞不好要翻车。 “那污染能量呢？有很多种不同的污染能量么？” “是的。” 听到乔恩的提问，黛娜再次做出了回答：“南部沼泽常见的污染原能有三种，一种是绿色，不同于正常植物，那是一种令人感到不舒服的诡绿；第二种是你刚才看到的，浓重到变异为黑色的蓝，诡蓝；第三种是诡红，红色中掺杂着令人感到难受的紫色……首都的研究院将这三种污染原能分别命名为‘Eg’、‘Eb’、‘Er。’……其中‘Eg’，也就是诡绿污染能，它是这片陆地上最常见的污染能量，研究人员怀疑它来自一种旧纪元的强大生物，或者是某个已陨落的神祇，祂的神体腐朽后产生的污染能；‘Eg’，也就是诡蓝，研究人员已初步断定这是来自于海洋的污染，听说他们为这个还特地抓捕并解剖了一头巨大的深海生物，然后就发现那头深海生物体内就有着非常浓厚的‘类Eg’能量；至于诡红，‘Er’，研究人员怀疑这种污染也许和‘血誓教派’有关。” “血誓教派？”乔恩有些好奇。 话音刚落，亚历克用冷哼不屑的语气回答了他：“一群由疯子、恶棍、屠夫、杂碎组成的邪教，个个都是混蛋、罪犯，他们抓捕普通人献祭给他们那个该死的邪神，猎杀有超凡特质的人，是一群人类中最该死的败类。如果以后碰到这些杂碎，有一个杀一个，千万不要手软！” “杀人？”乔恩表情微变，他暂时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也许是注意到了乔恩的迟疑，亚力克第一次用毫不沙雕的严肃语气说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跟那群该死的杂碎是完全不能沟通的，杀掉他们一个，就等于保护了几十个无辜的人。” “好了，亚力克。” 黛娜打断了亚力克的话，对乔恩道：“不必有负担，乔恩，肯奈科次这边暂时并没有什么血誓教派的人出现的报告。以后如果发现有类似的人，及时上报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单独面对他们，这些人很危险，非常危险。”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有……超凡者？”乔恩脸上露出了惊讶。 要知道超凡者的力量在于他们的超凡职业，而这些都是由神所创造的，因此也叫神创超凡。 既然血誓教派中也存在有超凡职业，那就表示血誓教派的背后也有一个神。 “应该说，他们每一个都是超凡者。” 黛娜考虑了一下后说道：“这些家伙非常崇尚力量，为了获取更强大的力量不介意使用各种手段，你觉得他们之中会有普通人么？普通人在他们眼里只是献祭给邪神的祭品。” “哪个邪神？” 乔恩并不觉得血誓教派背后的邪神和盯着他的“邪神”——【帕西菲海的神】有什么联系，但这并不妨碍他想知道那个邪教背后的邪神。 “不知道。”黛娜摇摇头说道：“这群家伙虽然个个都是恶棍、罪犯，但对于他们信仰的邪神却很虔诚，就算被捕也不会透露他们那个邪神的事，他们最多只会告诉你，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回他们伟大的神。……所以有人猜测他们的‘神’可能已经陨落了，或者是陷入了长眠。……但愿是前面那个。” 看着叹息的黛娜，乔恩也不知该说什么，关于神的话题，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当天，第四组的装甲车又碰到了好几群污染兽，除了已碰到过两回的“污染犬”，最值得一提的是一群老鼠形态的污染兽——“污染鼠”。 这一只只的大老鼠差不多有人那么大，锋利的牙齿几下就能啃断树干，更糟糕的是，它们的速度比污染犬还要快，而且是成群结队，一群至少有二十几头。 甚至于，其中还有一头异化体，全身大幅度的晶体化不说，明明是老鼠，脑袋上却长出了一支漆黑的角，在阳光下反射着黑曜石般的光泽，配合它的速度，乔恩严重怀疑它的神金盾牌能不能挡得下，毕竟强大的超凡生物的爪牙，有的并不逊色神金武器。 “准备战斗！” 随着黛娜的声音响起，她已经换上了一套亮银色的全身盔甲，有点像是骑士铠，帅气地令乔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其他队员的动作也不慢，纷纷取出武器，听黛娜发号施令：“首领交给我，西斯狙击晶化体，亚力克支援一下队员……乔恩，照顾好自己。” “嘶嘶——” 随着那头长着尖角的污染鼠首领在一阵嘶吼后，它率领着所有的污染兽冲向了第四组。 其中有一头污染鼠冲地最快，径直扑向黛娜，向她露出了啮齿类动物的大门牙。 然而黛娜却毫无惊慌，反而朝那头污染兽大步而去。 乔恩惊讶地看到，那头污染鼠一头撞到了黛娜前方的“透明隔膜”，撞出一个好像玻璃碎裂的痕迹，和乔恩手中神金盾牌抵御外来攻击的方式非常相似。 下一秒，趁着那头污染兽被“透明隔膜”延缓速度的机会，黛娜手握一把双手剑，一剑刺入了它的咽下，锋利的剑刃直接穿透污染兽的身体。 一击毙命！ 看着这位女队长丝毫不避那头污染鼠飙出的血，迅速抽剑又将另一头扑向她的污染鼠的脑袋砍下，就连乔恩都忍不住要称赞一声：太帅了！太勇了！ 不过很遗憾，他暂时没有时间去欣赏黛娜队长的作战英姿了，因为那群大老鼠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解决它们！” 随着副队长亚力克用毫不沙雕的语气下达命令，乔恩迎来了首次与整个第四组成员的联合作战。 ------------ 第二十一章：露营 不到十分钟，战斗结束，足足二十几头污染鼠以及它们的变化体首领，全部被第四组的队员们杀死。 这结果令乔恩不禁感慨：相较这些超凡生物，到底还是由神创造的超凡职业更强。 “第一次和队员们合作，感觉怎么样？” 身背后传来黛娜的声音。 乔恩转过头看向那位勇武的女队长，看到黛娜身上那套亮银色的盔甲上沾满了血迹、碎肉和老鼠的毛发，这让他胃里有些翻腾。 “呃，我不知道该什么说，我感觉没做出什么贡献……” 乔恩表示有点尴尬，因为在这次和第四组队员们的联合作战中，他连“杀死一只污染鼠”的目标都没有达成，唯一的贡献就是帮队员们牵制了几只污染鼠，然后就被队员们抢了……鼠头。 “别这么说，乔恩，其实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黛娜说着这话，伸手想要拍拍乔恩的手臂，没想到乔恩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原因是他看到她的金属手套上也沾着污染鼠的血和碎肉。 黛娜也注意到了乔恩的举动，故意又走进了一步，张开双手道：“作为和全队一起获得首次作战能力的庆贺，拥抱一下你的队长怎么样？” “别了吧？”乔恩看着黛娜盔甲上的血污，连连又退后了两步。 话音刚落，副队长亚力克就从旁边跑了过来，展开双手抱向黛娜：“我，我需要这个拥抱。” 但很可惜，黛娜这位有点腹黑的女队长只是在开玩笑，她伸手一把推开了亚力克，看得其他成员们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显然他们已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事。 由于污染鼠的尸体数量较多，装甲车的藏尸舱装不下，再加上天色已经临近黄昏，于是黛娜决定就地焚烧尸体，同时今晚就在这里露营。 焚烧那些超凡生物的尸体是必要，据恰克向乔恩的解释，如果放任这些污染兽的尸体不管，这些尸体很有可能会被其他生物吞食，到时候就会出现污染扩散，甚至是造就新的“异化体”；退一步说，就算是侥幸没有其他生物来吞噬，这些尸体腐败后，残留于尸体的污染能量也会加剧土地的污染，这不但会影响到附近的植被，也会间接传染给食草、杂食生物，最终影响到南部沼泽的整个生态圈。 “那就辛苦你们啦。” 阿莉向队伍中的男士们做出一个飞吻，然后就和黛娜、斯薇法、安缇三人回到了装甲车上，不用想也能猜到这四位女士是做什么去了。 这不，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副队长亚力克用“渴望”的目光看着那四位女士离开，直到被其他人提醒，这才开始分派任务。 作为新人，收拾尸体的工作理所当然还是由乔恩负责，因为数量众多，恰克被委派去帮他，而亚力克、西斯、艾尔默三人也没闲着，他们负责砍木头，除了几位女士以外，唯一比较空闲的只有驾驶员兼机械师莱尔德以及他的学徒阿格。 只不过人家是帕瓦工业外派的机械师，是给第四组提供技术支援的，严格来说并不算肯奈科次特别行动司的人，无论是黛娜和亚力克都没有权限命令对方。 当然这对师徒也自觉，他们帮忙收拾宿营的东西，在离装甲车十几码的地上组装起了烧烤架，但…… 这一边焚烧超凡生物的尸体，一边烧烤？ 乔恩实在很难理解这种思维，但亚力克等人似乎很赞同。 半个小时后，队员们用木头搭起一个架子，点上火，然后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逐渐吞没那些污染生物的尸体。 而另一边，机械师莱尔德师徒也已经开始在烧烤架子上烤肉了，两边都传来肉香，这让拖了十几具污染兽尸体的乔恩感到有点反胃，仿佛一闭眼就能看到那些污染兽那血肉模糊的尸体。 此时黛娜等四位女士已经回到了队伍，从有些湿漉的头发判断，这几位女士应该是在装甲车做了简单的清洗，脸上、手上都洗地干干净净，不过她们身上的作战服却依旧留有血迹风干的痕迹，仔细闻不难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甚至隐隐还有一丝腥臭味。 总之乔恩是很佩服这几位女士居然还能吃得下烤肉，反正他是吃不下去，最后只是随便吃了点从那座农庄里带来的面包、蔬菜，喝了几杯啤酒。 虽然目前还是在南部沼泽的外围，但在这种地方露营，那肯定是要有人值夜的。 当然，值夜轮不到乔恩这个新人，负责值夜的是亚力克和西斯，毕竟这兄弟俩都是兼职“射手”上位超凡，具备【全角度视野】专长，是最佳的值夜人选。 安排完值夜人员，队员们就开始休息了，他们将一把把有些像是躺椅的椅子围着一堆篝火摆好，然后躺坐在上面，盖上了毛毯。 这就让乔恩有点尴尬，毕竟他可没有准备这些东西。 最后还是亚力克把自己的椅子和毛毯借给了乔恩，毕竟他和他弟弟西斯负责轮流值夜，只要一把椅子、一条毛毯就足够了。 不得不说，这位副队长除了平时有点沙雕，确实很尽责。 大概晚上八点左右，除了西斯坐在装甲车的车头上保持警戒，其他人都裹着毛毯休息了，其中亚力克和机械师莱尔德睡地最快，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吵地几名女士一阵抱怨。 但乔恩却有些无心睡眠。 虽然今天只是他跟随第四组来到南部沼泽的第一天，但沿途碰到的、看到的超凡生物，却比他之前二十几年看到的还要多——好吧，他原来所在的世界根本就没有超凡生物这种东西，更别说那些让人感觉匪夷所思的畸化体、晶化体、异化体。 不过最最让他感到震撼的，还是第四组队员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 其中最值得一说的，自然是黛娜这位战争骑士，明明她的个子并不高，也不像乔恩印象中那些专精于健美的女性那样拥有着堪称恐怖的结实肌肉，但这位女队长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却让他大开眼界。 在她面前，那只头上长着尖角、身上表面出现大幅度结晶化的异化老鼠，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不是说“异化体”是污染兽中最特殊、最厉害的一种么？ 副队长亚力克的战斗力也不差，在看过他的战斗方式后，乔恩这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支援队员”——支援队员就是这位副队长提着一架三管重型机枪，一轮扫射就射爆了四分之一的污染鼠，然后又因为这，又吸引了四分之一。 考虑到这位副队长在两轮扫射后就停下了，乔恩怀疑他其实有能力干掉这里所有的污染鼠，只不过是为了给其他队员们一个锻炼的机会而已。 然后就是西斯·凯文，虽然到目前为止，他最多的只表现出了狙击方面的能力，称得上弹无虚发地将被他盯上的目标逐一击毙，但考虑到他和作为副队长的哥哥亚力克一样都是重装机兵，乔恩毫不怀疑他也能在一个需要他展现火力的时候，掏出一架重型武器。 跟这三位比，其他队员难免逊色一些，但即使这样，对比乔恩还是强力地多，至少乔恩在那次联合作战中就没有从队员们手中抢到一个鼠头。 包括“半新人”恰克，一个进入第四组还不到一年的队员。 『……一年么？』 枕着双手，乔恩不禁有些期待一年后的自己。 第二天清晨，依然是黛娜负责叫醒队员们，然后就准备和其他三名女队员一起负责早餐。 此时乔恩就注意到队伍里的男队员们有点慌，副队长亚力克偷偷给包括乔恩在内的所有男队员使眼色：“……怎么能让几位美丽的女士做这种事呢？对吧，艾尔默、恰克、乔恩？” 在艾尔默和恰克连连点头附和时，乔恩若有所思。 难道…… 总之这一天早晨，乔恩还是见识到了队伍里那几位女士“高超”的烹饪技术，简单来概括就是……乱炖，把各种蔬菜丢到锅里，然后烧出一锅像是糊糊的东西，令摆出餐桌的一众男士鸦雀无声，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动勺。 “嘿！” 几位女士很不满男士们的表现，男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不情不愿地拿起了勺子。 不至于会那么惨吧？ 乔恩一开始觉得亚力克他们的表现过于夸张，直到他舀了一勺糊糊到嘴里，尝到了那种不咸不淡、黏糊糊的东西。 好吧，是他错了，亚力克他们是对的，这玩意根本咽不下去。 亏阿莉、安缇她们一脸期待乔恩的反应：“觉得怎么样，乔恩？” 乔恩还能说什么呢？ “感觉还……还可以。” “就是嘛，亚力克他们太刻薄了。”几位女士很高兴自己的厨艺终于得到了肯定，高兴地尝起了自己的手艺。 看着她们好像毫无知觉地吃着那种糊糊，不止亚力克他们看得愣神，乔恩也有些难以置信：她们……是没有味觉么？ 看来，包括黛娜队长在内，第四组的几位女士们除了在战斗方面是可靠的同伴，厨艺方面，估计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在一顿糟糕的早餐过后，黛娜找到了乔恩。 “乔恩，今天我们要离开主道，深入沼泽，你要有准备，沼泽内部的环境更加糟糕，也更加危险。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只要记得服从命令，不要离开队伍，不要碰不该碰的东西……” “明白！”乔恩点点头表示明白。 “好，出发！” 随着黛娜一声命令，队员们乘上装甲车，然后这辆装甲车驶离了主道，一头闯进了南部沼泽。 南部沼泽的外围就有那么多流窜的污染兽，那么沼泽内部呢？ 不到半天，乔恩就得到了答案。 那是一片普通人类根本无法生存的自然炼狱，连正常呼吸都是奢望。 ------------ 第二十二章：容器 南部沼泽并不是单纯的沼泽，事实上它有着较为复杂的地形，既有丘陵、也有平地，还有湖泊、草地以及大片的丛林。 之所以称呼为沼泽，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里的土地大部分由于污染导致了腐变，最上层的土壤腐败地最为严重，变成了一种发黑的、散发着腐败气味的淤泥，就像沼泽一样。 这种现象在南部沼泽的外围还不算明显，这边的水洼地中还长着各种绿色的植物，甚至还能看到正常的动物出没，只是这些植物和动物或多或少都带着被污染的气息，灵视状态下看得清清楚楚。 但如果再深入沼泽，这种被污染的痕迹就逐渐变得明显，直到进入这片沼泽受污染最严重的区域——丛林沼泽。 丛林沼泽，顾名思义就是丛林地带沼化后形成的复合地带，上边是高大繁茂的树木遮挡了阳光，底下是沼化严重的土地和暗藏杀机的沼潭，无情地将陷入的生物吞没。 为了让乔恩对这片沼泽能有一个清晰的认识，黛娜让机械师莱尔德一路敞开着后舱的舱门，因此当装甲车在颠簸中驶入这片丛林时，乔恩很快就产生了一种本能排斥的感觉，那便是在这边大量堆积的污染能量，以至于当切换到灵视状态时，乔恩仿佛看到连四周的空气都变成了或浅或深的诡绿，就像是一片笼罩着整片丛林沼泽的绿雾。 从种类来区分，这种诡绿的污染就黛娜口中这片大陆上最常见的污染能量——Eg，据说是来自旧纪元某种强大生物甚至是神在陨落后躯体腐败导致的污染，至于是否正确，那就要去问帝国首都的科研研究人员了，反正第四组的成员们是没人能有答案。 “吸入这种东西不要紧么？” 乔恩有些不安地询问黛娜。 因为他敏锐地注意到，那种诡绿的污染能量似乎是由一种非常微小的粒子组成，而当他呼吸的时候，这些“诡绿粒子”竟然也会随着呼吸进入他的身体，虽然这个量很少。 “只是少量的话没有关系，超凡者的身体具有‘自净’能力，可以缓慢净化这类污染能量。”黛娜解释道。 “那如果吸入地多了呢？”乔恩追问道。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安缇就坏笑着说道：“那你说不定就会发生异变，比如说身体出现晶化什么的……” 听到这话，乔恩下意识地憋住了呼吸。 “别吓唬我们的新人了。”坐在阿莉旁边的安缇推了一把同伴，笑着安慰道：“别在意，乔恩，她吓唬你的，自然吸入的污染能量不要紧，因为它的量不会大到哪里去，你的身体完全可以做到‘自净’，就算短时间净化不了，最多也只会对你造成一种类似中毒的症状，最终还是能净化干净的，并不会让你出现异化。……你要注意的是那些‘结晶块’，那些结晶块是由大量的污染能量积累而成，如果你吞下的那种东西，那就会出现异化。” “会有人去吞那种东西？”乔恩表示不能理解。 “这世上这不缺疯子，兄弟。”艾尔默耸耸肩插嘴道：“污染的能量也是能量，有些人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并不介意身上长出几块结晶，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也有人天真地以为这种异变也可以通过‘自净’变回来，但很可惜，我们‘自净’的能力有一个界限，如果主动吞食了超量的污染能，这种污染能会反过来吞掉我们自身的纯净原能，同时让你的身体出现这种异化，而这种异化是不可逆转的。” “值得么？为了更快得到力量而变成怪物？”乔恩依然无法理解。 毕竟在他看来，老老实实地“升级”就得了，为什么要采用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 没想到在他说出那句疑问后，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我……说错什么了么？”他不解地问道。 “不，你没有说错。”艾尔默摇摇头解释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那些家伙不是为了‘更快得到力量’，而是为了突破‘限制’。” “限制？” 艾尔默看着乔恩做了一个比喻：“超凡者就好像一个容器，能往这个容器里装东西的总量有有限的，无论是谁，都有再也没办法往里面装东西的那天。” “……” 乔恩顿时就愣住了。 容器的大小是指……等级限制？ 超凡者有等级限制？ 就在他发愣时，艾尔默摊摊手，勉强挤出几丝笑容道：“并不是每个超凡者都拥有能成为‘上位超凡’的资质。就像我，我已经有段时间感受不到你现在的烦恼了……” 我现在的烦恼？ 是指呼吸时被动地吸入污染的能量么？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等等！ 回想起艾尔默刚才那一番“容器”的比喻，乔恩突然明白了：艾尔默的意思是，他作为一个“容器”，已经饱和了，身体再也不能容纳更多的原能，自然，也不会再被动地吸入受污染的能量。 『没记错的话，他还只有L10射手、L9守卫的程度……』 乔恩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说艾尔默说的是事实，那就表示他这辈子最高只能是L19的水平，无法成为上位超凡。 “大概这就是我的极限吧？”艾尔默笑地有点苦涩。 “艾尔默！”阿莉突然生气地叫道：“我不是跟你谈过这件事么？那只是你的错觉！……打起精神来，如果你就这样放弃，我……我……” 转头看到眼眶有些发红的阿莉，艾尔默忽然笑着说道：“开个玩笑，阿莉，你知道我不会就这么私心的。” “你个混蛋！” 阿莉把手套甩在了艾尔默脸上，砸得艾尔默吃痛地怪叫一声。 “他俩在交往。” 恰克低声向乔恩解释，看得出来有些羡慕。 乔恩木纳地点点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嗷嗷叫的艾尔默。 那真的只是在开玩笑么？怎么看都像是真情流露…… 显然，察觉到这一点的不止是乔恩，其他成员可能也察觉到了，以至于接下来的路程，车厢内的气氛有点沉闷。 这让乔恩不禁有些自责，毕竟时他挑起了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不过，真的有“上限限制”这回事么？那黛娜、亚力克、西斯他们又是怎么成为的上位超凡？ 难道说，不同的人“上限”也不同？ 虽然乔恩很想弄清楚这件事，但他不敢问，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事对于所有成员来说都是一个令他们非常不愉快的话题，好在他还有诶克斯的意识为他解答。 【是的。每个人的上限都有不同，正常是在L10到L40之间。】 『L40？这是上限？没有比这更高的么？』 【在迄今为止的人类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超过L40的个体，有人认为这是人类能达到的极限。】 『L40就是人类的极限？』 乔恩忽然感觉有点茫然，同时也体会到了其他队员们的不安——他，又能达到什么程度？ 就在这时，正在行驶的装甲车突然发生了前倾，紧接着舱载对讲机里传出了莱尔德无奈而又尴尬的声音：“黛娜，我想车可能陷到泥里去了……” “收到。”黛娜回了一句，然后拍拍手对队员们说道：“都听到了，伙计们？咱们遇到了点小麻烦。” 说着，她率先跳下了车，哗啦一声溅起一片水花。 乔恩转头一看才发现，装甲车不知什么时候正行驶在一片没过轮胎的水中。 只见这片水浑浊不堪，上面漂满了藻类、树叶和树枝，偶尔还能看到有什么小东西在水里游过，掀起几丝涟漪。 这……真的要下车么？ 害怕倒不至于，就是感觉这水特别脏，搞不好底下还有蛇啊、虫子啊什么的。 “乔恩？” 提前一步已下车的黛娜站在水中摊了摊手，有些好笑于乔恩纠结的表情。 好吧。 乔恩吸了口气，准备下车，没想到西斯突然喊住了他：“等等，乔恩，拿着这个。” 乔恩回头一看，就看到西斯递给他一把短管的双管霰弹枪，单看口径就知道这玩意威力不小。 “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使用好它。拿着，这里不比在外面。”西斯把枪递给了乔恩，又给了他一盒子弹。 “谢谢。” 乔恩之前就有点嫌弃自己那把9mm手枪的威力，自然不会拒绝西斯的好意，在感谢之后就把枪和子弹收入了背包空间，然后跳了下车。 哗啦一声水响，水面没过他的膝盖，直到胯部，让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水冷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感觉心里毛毛的，生怕水底下有什么东西。 继他之后，亚力克也跳了下来，他见乔恩不安地盯着水面，笑着说道：“保管好你的大枪，新人。” “啊？哦，我会保管好的。” 乔恩还以为亚力克说的西斯借给他的那把枪呢，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他就看到跳下车的斯薇法和安缇一点也不淑女地笑了起来，还隐晦地瞥了一眼他的胯部。 乔恩这才反应过来亚力克是在开黄腔，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这沙雕副队长！ “别放心上，乔恩。” 之后当亚力克他们尝试将车子从水底的淤泥里拉出来时，黛娜拍了拍乔恩的后背：“……我不是指亚力克的玩笑，我是指莱尔德刚才提到的那件事，那对你来说还早，不要受它影响，保持自信和坚定。” “是。” 乔恩点点头，但又忍不住询问：“每个人都是？没有例外？队长你也是么？” “……” 黛娜薄薄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她只是微微一笑，拍了下乔恩的后背，然后淌着水走向了亚力克等人。 看着她的背影，乔恩猜到了答案。 ------------ 第二十三章：沼泽内部 重达十几吨的装甲运兵车在这种沼泽地带陷入泥沼，这绝对是一件让人感到头疼的事，所幸第四组的成员们都是超凡者，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最终还是靠人力硬生生将这辆车拽出了泥沼。 然而谁也不知这片没到胯部的水洼究竟还有没有其他暗藏的泥沼，为了避免装甲车再次陷入泥沼，黛娜下令队员们为装甲车护行，以身体去探深沼。 不过为了安全，队员们还是将绳索系在腰间，把彼此连了起来，甚至还将绳子直接拴在了装甲车的头上。 “亚力克，就拜托你在前面领队了。” “交给我吧。” 亚力克没有推卸，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反而是跟在他身后的乔恩有些紧张，有点担心来自水下的危险。 “不要紧张，新人，我在你前面，如果碰到什么……”亚力克头也不回地笑着，说到一半突然声音一顿，右手挥出猛地朝左前方的水洼中甩出一把匕首，只听嗖地一声，匕首迅速没入水中，带起丝丝鲜血。 不到两秒钟，一条约有手掌宽、嘴里长着尖牙的怪鱼肚皮朝上浮了上来，鱼肚上插着亚力克甩出去的匕首。 “……我会解决的。” 此时亚力克才补完了后半句话，然后淌着水上前，握住刀柄将匕首从鱼肚子上拔了出来。 就算是乔恩也不得不承认，这时候的沙雕副队长如果认真起来，那还真的是让人感觉可靠。 只见这家伙拿着一根长棍子东戳戳、西戳戳，看似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探查水下的泥沼上，然而沿途碰到的来自水中的威胁，却也都被这位副队长一一解决。 这让乔恩感到非常惊讶，要知道这片水洼表面漂满了藻类、落叶和枯枝，隔绝了他的视线，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提心吊胆。 “亚力克，【全角度视野】能透过这些水藻看到水底下？”他忍不住问道。 “嚯，很用功啊，居然还知道射手的能力……不过你猜错了，这项能力并不能透视。”亚力克并不意外乔恩知道这点，毕竟那是写在那本手册上的事。 “那你……？” “直觉。准确地说是‘战斗直觉’，它使我们对任何敌意都变得更为敏锐。……射手分支虽然不如战士分支有专门的专长来增强直觉，但提升‘源质’的过程中，多少也有直觉方面的增强。” “源质？”乔恩表示自己又听到了一个新词。 “这是一个概念性的说法。”亚力克解释道：“很早就有人认为，我们所使用的原能，是源于我们个体灵魂的超凡能量，反过来说，灵魂就是原能的‘源头’。当然，就算是到现在，这种说法也没有充分的证据。……在这个认知的基础上，帝国的研究人员又认为，我们提升超凡实力的过程，其实是‘源头质量’的提升，或者说是一种进化、一种升华……” “人类的……进化？” 乔恩越听越感觉匪夷所思，明明是魔幻、神秘一侧的事，怎么就牵扯到进化了？ 但仔细想想，这种偏向科学的解释似乎也不能说是谬论，超凡者为什么不能被视为人类的进化呢？毕竟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超凡者，那是连神都办不到的事——至少已证明阿朗索办不到。 那么帕瓦工业的那位【科技与机械之神】呢？ 在之后一次休息中，乔恩特地去问了机械师莱尔德，莱尔德的回答也证实他的猜想：帕瓦工业那边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作为神创超凡的“机械师”，大多数也只是普通的机械作业工人，并非超凡者。 让所有人成为超凡者这件事，阿朗索办不到，科技与机械之神也办不到，这就证明迈向超凡的这条路确实存在一个门槛，有资格迈过门槛的人，确实比普通人“多”一些东西，或许就是亚力克提到的“源质”，灵魂、意志、心灵这类神秘侧的东西。 不过很遗憾，第四组里没有人有相关知识和他讨论这方面的事，就连诶克斯的意识也没有什么回应，这让乔恩不禁想到了一个人——乔内斯·凡·帝博格。 那位审美怪异的退休教授做了几十年神秘侧的研究，尤其专门研究神的起源，他或许能做深入的解释。 等过段时间返回肯奈科次，乔恩决定去见一见那位教授。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群人终于走出了那片水洼， 此时呈现在乔恩面前的，是一片植被异常地繁茂的土地，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巨大而高耸的树木，树干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的那种，枝繁叶茂，挂满了各种蔓藤；而被队员们踩在脚底下的泥土，则布满了密集的苔藓和真菌。 眼前的一幕，就像是一片历经千万年的原始丛林，郁郁葱葱。 然而在郁郁葱葱之下，那是浓厚的、让人感到不适的污染能量。 忽然，乔恩看到一棵根部出现诡绿结晶的树，像是天然的水晶，足足有手掌大的那么一簇，能量反应尤其强烈。 亚力克上前用小刀把将那块水晶从树根上撬了下来，用带着聚合手套的手掂着对乔恩说道：“……这种‘Eg晶体’，是‘Eg’能量高度凝聚的结晶体，它们被植物的根系从深层的地下抽取出来，在这过程中一点点凝结为晶状体，慢慢顶出地面，这在南部沼泽中非常常见。……别看这么一块晶体，它富含的污染能量足够彻底‘改造’一个超凡者。” “改造”成怪物对吧？ 乔恩了然地点点头，见亚力克把那块结晶收起，不解问道：“不销毁它？” 亚力克摇摇头解释道：“这种晶体很难用物理的方式彻底销毁，所以在很早的时候，我们虽然把它们收集起来，但却没有什么销毁的办法。不过现在，帝国的研究院已经研制出了专门针对‘Eg’、‘Eb’、‘Er’三种污染晶体的中和液。把这些晶体块浸泡在相应的中和液中，晶体中的污染能量就会被慢慢中和。……并且我还听说，目前帝国研究院已经研究出了一种从空气中抽离污染能并将它精化的技术，叫做‘E中和’。” 『听上去怎么那么像我们那边的‘碳中和’？』 在吐糟的同时，乔恩也有些惊讶于帝国首都研究院的技术水平。 他不解地说道：“既然已经研制出这种‘中和污染’的发明，为什么不用来改善这片南部沼泽？” 亚力克笑了笑，不正经地回答道：“有没有可能，南部沼泽并不是帝国唯一遭受严重污染的地方呢？” “……” 乔恩为之语塞，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副队长：解释就解释，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随着队伍继续向前深入沼泽内部，这片环境“结晶化”的例子越来越频繁，树木、藤蔓、苔藓以及各种放大版的菇类，乔恩都频繁看到了结晶化。 收集这些污染晶体回去销毁，这也是第四组的任务之一。 只不过这么严重的污染，单靠第四组十来个人，这能控制地了么？ 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只有超凡者才具有‘自净’能力，如果换做普通人深入这片沼泽，就算不被沼泽中的超凡生物所害，单单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污染能量，就会慢慢地侵蚀他们的身体，直到最后把他们“改造”为另一种生物，就像那些随处可见的污染兽那样。 在这种情况下，肯奈科次也只能选择最低程度地控制污染扩散，主要是阻止这里的生物传播扩散，毕竟生物的传播速度要比土地污染的扩散快地多。 而就一群人收集“Eg晶体”的过程中，黛娜、亚力克、西斯突然同时抬起头，扫视附近的环境。 “怎么？” “嘘。” 乔恩刚想询问，就见亚力克把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莱尔德？” 话音刚落，乔恩就看到装甲车上方一个像是照射仪器的东西360°旋转起来，紧接着又传来了莱尔德的声音：“热成像上并未显示达到威胁标准的热能反应。” 热成像？ 乔恩再一次惊讶了，他也没想到这辆装甲车上居然还有热成像技术。 话说回来，黛娜、亚力克、西斯他们是怀疑附近有什么危险生物在靠近么？ 但热成像没有热能反应…… 还没等乔恩思考完，一支吹箭从远处的一棵树背后射了过来，嗖地一声射向亚力克，然后在亚力克撇头避开之后，啪一声钉在旁边的树上。 吹箭？敌人？ 反应过来的乔恩下意识取出神金盾牌，同时看向吹箭射来的方向，果然，远处的树背后站着一个眼中敌意的……人？ 等等，那真的是人类么？ 乔恩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的“袭击者”，赫然是一个差不多和人类孩童等高，弓着背，浑身绿油油且有着明显蛙类特征的怪物，无论是眼睛、嘴巴，还是那只举着吹筒的，长有蹼的上肢。 “弗罗格……果然是这群家伙。” 亚力克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蛙……蛙人？ 还没等乔恩等震惊中缓过神来，他们四周突然又冒出了许多同样的生物，一个个都拿着粗糙的木质武器，斧头、锤子、长矛、弓箭、吹箭什么的。 “准备战斗！” 就在黛娜下达命令的同时，对面那群蛙人也发起了进攻。 ------------ 第二十四章：神的战场 亚人，这群被叫做“弗罗格”的类人生物，应该就是那种魔幻小说中的亚人生物吧？ 直到有一只弗罗格举着用石头和木头制成的斧头冲到乔恩面前时，他心中仍盘旋着这样的想法，毕竟他从来没有碰到过类似的生物，此刻亲眼看到这么一种魔幻生物，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就在他备受震撼之时，冲到他面前的弗罗格抡起石斧，重重地砸向他手中的盾牌。 看着对方双臂高高鼓起的肌肉，乔恩立即就意识到这一下的力道不会弱。 果然，只听砰地一声，这只弗罗格抡起石斧砸在乔恩的盾牌，乔恩当即就感觉到盾牌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这股力道几乎和普通成年男性相差无几，即便他作为L3的守卫，都被迫向后滑了半步。 不过也在这同时，他也掏出了西斯借给他的短管霰弹枪，在看准时机不会误伤队员的情况下，朝这只弗罗格开了一枪。 砰地一声枪响，正准备再次攻击乔恩的那只弗罗格浑身一颤，紧接着胸口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窟窿，鲜红的血液从这些小窟窿中流了出来。 这威力，的确不是之前那把小手枪可以比较的。 痛苦，令这只弗罗格嚎叫了一声，然后抡起石斧再次砸向乔恩，但此时它的行动已缓慢了许多，乔恩一个侧身就轻松避开了这一击，然后对准它的脑袋，又开了一枪。 枪声过后，这只弗罗格也随之倒地，鲜血染红了地表的苔藓。 然而立刻就有另一只弗罗格找上了乔恩，它似乎是想要为同胞报仇，提着一根木棒朝着乔恩一顿乱砸，但很遗憾地被乔恩尽数挡下。 甚至，乔恩还抓住对方的攻击间隔完成了对那把霰弹枪的装弹，明明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类枪，但装弹的速度却非常利索。 就在乔恩举起枪准备将这只弗罗格也击毙时，对方突然停下了动作，紧接着咽喉部位出现诡异的鼓气。 它这是要…… 乔恩第一时间预感到了危险，连忙将盾牌挡在面前。 果然，下一秒，这只弗罗格嘴里喷出一口绿油油的液体，噗地喷在乔恩的盾牌上。 这些绿油油的液体沿着盾牌的表现滴落，滴到地面的苔藓上，苔藓竟然出现了坏死腐烂。 这是毒？ 这特么简直是强酸啊！ 乔恩吓得立马瞄了一眼盾牌的表现，所幸盾牌表面丝毫没有被腐蚀的痕迹。 不愧是神金武器。 乔恩松了口气。 而那只弗罗格似乎也不能连续喷射毒液，挥舞着木棒又冲了上来，而迎接它的正是乔恩那把霰弹枪。 砰砰两声，又是一只弗罗格倒地。 期间其他队员们的动作也不慢，准确地说他们的效率比乔恩更高，眨眼时间就让这群多达几十只的弗罗格锐减了三分之一。 短短五分钟不到，战斗便结束了，这群怪异的生物最后只剩下五六只逃入了丛林，而乔恩也在这场战斗中提升到了LV3，隐隐感觉到身体出现了各方面的增强。 然而他却高兴不起来，低头看着那些弗罗格的尸体。 “乔恩？” 黛娜走了过来，询问乔恩是否受了伤。 “我没事。”乔恩摇摇头，看着地上那些弗罗格的尸体问道：“队长，这些生物……” “弗罗格，蛙人，它们是生活在这片沼泽的类人生物。”黛娜皱着眉头做出了解释：“我们不知道这些生物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片沼泽的，但据首都研究院的研究，这些蛙人应该是一种两百年前生活在南部沼泽的一种大型蛙类的异化体，当南部沼泽出现严重‘Eg’污染时，这些大型蛙类也受到了影响，‘Eg’彻底改变了它们……” “影响它们的不止是‘Eg’。” 这时亚力克走了过来，补充道：“你看这些是绿色的弗罗格，事实上这里还有一种蓝色的弗罗格。据研究，那种蓝色弗罗格是受到了二次污染，它们先从普通的巨蛙变异成‘Eg体’，然后又受到‘Eb’污染变异成‘Eb体’……” “还能这样？”乔恩表示大开眼界了。 亚力克耸耸肩说道：“等到了‘Eb地带’，你就有机会看到它们了。” “Eb地带？”乔恩有些不理解。 估计是看不过眼亚力克的卖关子，黛娜解释道：“传说在旧纪元，南部沼泽曾经是神厮杀的战场，一方是不知名的神，而另一方是海洋里的神……” “帕西菲海的神？”乔恩脱口而出，脑海里立马就浮现一只巨大章鱼的形象。 “传说的确是这样的。”黛娜点点头肯定了乔恩的猜测，继续说道：“在那场神战中，帕西菲海的神掀起来自帕西菲海的大浪反灌了陆地，这些富含能量的海水在那之后并没有完全褪去，有一部分残留在沼泽中，从那以后，南部沼泽就变成了两个不同的受污染地带，北部是‘Eg地带’，南部是‘Eb地带’。” 她向乔恩描述了‘Eb地带’的景象，称那边的丛林、树木、苔藓、蔓藤、真菌、孢菇，一切的植被，包括生活在那片区域的动物，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大海的颜色，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甚至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Eb粒子”，相反诡绿的“Eg粒子”在那里就显得非常稀薄。 抛开污染不谈，其实还挺好看的。 也许是看出了乔恩的好奇，黛娜微笑着说道：“会让你看到的，但这次就算了，有两名同伴在北边，我们要尽快去和他们汇合。” 乔恩这才想起，他们第四组还有两位“密客”同伴呢。 在之后穿越这片丛林的过程中，乔恩渐渐见识了生活在这片“Eg地带”的生物，有巨大的食人植物、长达十几米的类似蜈蚣的生物、鸽子大小的飞虫、脸盆大小的爬虫，甚至还看到了几只像是骇鸟的生物。 当然，也没少碰到这边的“土著”——绿弗罗格，一个疑似已经诞生有初步智慧和原始社会性的种群。 甚至，还看到这些绿弗罗格在狩猎一条巨蛇。 而这也是这个种群唯一一次没有攻击他们，其他的绿弗罗格蛙人，看到他们就会发起进攻，就像他们对这片地带的其他生物发起攻击。 相较大型生物，最令乔恩感到毛骨悚然的还得是那些成群结队出现的虫子，这些有着脸盆大小的虫子非但有着锋利的口器，而且一个个都会喷射毒液。 这些家伙，黛娜和亚力克都不想招惹，丢出几具沿途杀死的生物尸体作为诱饵，赶紧离开。 可就算是这样，第四组还是被迫和一窝像是巨型鲎、又像是巨型镰虫的虫子发生了战斗。 虽然那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因为亚力克和西斯都掏出了重型机枪，甚至作为机械师的莱尔德和他的学徒都操作起了装甲车上安装的机枪，密集的火力网迅速将那潮水似的虫子撕碎——乔恩也是那时候才注意到他们乘坐的装甲车居然安装有机枪。 但即便是胜利了，虫群密密麻麻朝他们喷吐强酸时的景象也让他后怕不已。 看装甲车外装甲块上坑坑洼洼的痕迹就不难猜到，这是绝对致命的毒素，如果是普通人被喷到，估计连骨头都要融化。 在这里就不得不再吹一把神金武器，面对这种强腐蚀的毒液，乔恩那块神金盾牌愣是毫发无损，反而是他自己，在吸入了过量的毒气后出现了中毒的症状。 这还谈不上深入南部沼泽，充其量也就是深入了五分之一的距离而已，此时乔恩终于真正明白贝尔斯为什么警告他不要过于深入，这真的不是普通人类能踏足的地方，就算是超凡者也要小心谨慎。 值得一提的是，事后亚力克就中毒一事调侃乔恩，说这是尝试【肾上腺素】这项能力的大好机会，但事实上肾上腺素对于中和生物毒素的效果并不算好，至少不是立竿见影，最后还是喝了黛娜给他的解毒剂才慢慢回复正常。 但即便是这样，乔恩也比斯薇法和安缇两名女队员幸运，这两人都是准追猎者，职业特性使得她们在短时间内的战斗能力爆表，近战、远程都没有弱项，唯独不能持久外，加上恢复力也不算好，就算是喝了解毒剂，也用了比乔恩更久的时间恢复，期间面色发白、嘴唇发紫，怎么看都觉得吓人。 乔恩猜测莫里斯队长之所以输给黛娜队长，估计也是因为“追猎者”在这方面远远比不上“战争骑士”。 所幸第四组当前最优先考虑的是和剩下的两名成员汇合，只需要斜穿过“Eg地带”而不是深入南部沼泽，在当天傍晚前，他们还是穿越了那片丛林，来到了一片视野开阔的平地，虽然这片平地遍布水洼，而水洼也给乔恩造成了不好的回忆，但比起丛林环境，这些水洼根本就不算什么。 更别说在开阔地形上还能用那辆防水的装甲车代步。 为了尽早和剩下两名成员汇合，这一晚所有人都坐在装甲车内打盹，由莱尔德和他的学徒阿格交替驾驶，这让乔恩有点纳闷：第四组之前所在的位置有这么远么？ 但其他都在闭目养神，他也不好询问。 直到第二天大概五点左右，行驶中的装甲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车载对讲机就传来了莱尔德的声音：“黛娜，又一次……我觉得你们应该下车看看。” 怎么了？ 还没彻底清醒的乔恩这么想着，但还是跟着黛娜、亚力克他们下了车，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群污染鼠的尸体，数量有三十几头，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人为击杀的。 这有什么好看的？ 见黛娜和亚力克蹲在一头污染鼠边表情凝重，乔恩很是不解：“这附近有驻岗警员？” 他知道，在肯奈科次通往其他城市的主道上，每个一段距离就设有岗站，专门派超凡警员驻扎，只是数量不多。 听到他的话，站在他身边的艾尔默摇头道：“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我们这边的人离开前会把尸体带走，或者就地焚烧城灰……你再看那几头晶化体，它们身上的晶体都被带走了，这是一伙人的偷猎行为。” “偷猎那玩意有什么用？吞下它变成怪物？” “制作禁药。……Eg晶体也好，Eb晶体也好，都是制作禁药的主材料。” 禁药？ 乔恩微微一愣，然后就想起诶克斯似乎提起过。 ------------ 第二十五章：禁药与偷猎 禁药。 还记得在成为超凡的那一天，乔恩就听诶克斯提到过禁药，据说是可以让原本不具超凡特质的普通人达到成为超凡者的条件，没想到“Eg晶体”和“Eb晶体”竟然就是制作禁药的主要材料。 “什么是禁药？”乔恩故意用一无所知的语气询问艾尔默。 “禁药就是禁止的魔药咯。”艾尔默耸耸肩玩了一把文字游戏，然后才在乔恩无语的表情下继续说道：“如果你问的是那种禁药有什么用，它能让一个普通人具备超凡特质，也能提升超凡者的‘源质’。” 提升源质——按乔恩的理解就是提高了“等级上限”。 “有很严重的负作用？” 乔恩问地很谨慎，因为他知道艾尔默此刻就深受“等级上限”的困扰。 “这不是废话么？”艾尔默盯着那些污染鼠的尸体说道：“不管是‘Eg’还是‘Eb’，这两种污染原能对生物都具有非常强烈的污染性，能把一种生物‘改造’为另一种生物，同时影响他们的性格、心智。……禁药虽然用其他辅佐材料限制了‘Eg’和‘Eb’的活性，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想要借助它成为超凡者的普通人，性格会逐渐被扭曲，变得冲动、凶狠、暴虐；想借助它提升‘源质’的超凡者也一样。” “那这种禁药有什么用？谁敢吞下他们？” “有的。一些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成为超凡者的人，以及……被‘容器大小’这个锢桎逼疯的家伙。”艾尔默幽幽地说道。 “……” 乔恩有点不敢再问下去，他感觉艾尔默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可能是察觉到了他的表情，艾尔默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那是什么怪脸？你觉得我也是那种疯子么？” “不不。” 乔恩连连否认，暗地里松了口气。 虽然在第四组呆的时间不算久，但因为队员们都对他不错，他非常不愿看到有人走上歧路。 而此时，黛娜、亚力克、西斯正在通过观察那些污染兽身上的创痕和地上遗留的战斗痕迹，判断偷猎者的身份以及携带了那些武器，以此评估这伙人的危险程度。 从他们的对话中，乔恩听到了一个词：自由人。 据艾尔默的解释，大约就是流浪者、雇佣兵、赏金猎人等没有固定工作的自由超凡者。 “自由超凡者？” 乔恩还以为帝国对超凡者的管控十分严格呢。 就像他，一被发现具备超凡特质就被招收到了肯奈科次的警署。 然而艾尔默却告诉他，帝国境内有很多拒绝和国家部门合作的超凡者，其中有在城市警察部门登记的，也有“黑户”。 至于为什么要当“黑户”，看贝尔斯先生不敢光明正大使用自己的能力就能猜到——不想受到管制和约束么！ “是同一伙人么？” 艾尔默走上前询问道。 亚力克摇了摇头。 三十分钟后，第四组的众人将这些污染鼠的尸体焚烧，然后再次乘车向北而去。 见队员们都在议论偷猎者的问题，乔恩忍不住问艾尔默道：“帝国没有什么对应的措施么？” 艾尔默摇摇头说道：“由于‘背包空间’的原因，这类偷猎和走私很难检查，主要还是靠发放赏金让这些人主动上缴晶体，帝国在每座城市都设有回购污染晶体的地点，但你也知道，禁药在黑市中的售价非常高，作为制作禁药的主要材料，‘Eg’晶体和‘Eb’晶体在黑市上的价格也远比帝国回购的价格要高，所以……你懂的。” 之前乔恩还吐槽“背包空间”的大小小得可怜，约只有一立方米的空间，除了武器、盔甲，能收纳的东西少得可怜，这使他不禁有些怀疑阿朗索的用意，现在来看，阿朗索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惜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能阻止人类中那些贪婪的家伙。 “如果碰到那群偷猎者，会怎么样？会发生冲突么？”他又问道。 “说不好，看碰到的是哪种人了。”艾尔默耸耸肩道：“如果可以沟通，就带回肯奈科次，先登记，然后回购他们手中的晶体块；如果不能沟通……帝国授予我们将对方击毙的权限。” 击毙？ 乔恩微微一惊，毕竟那意味着超凡者之间的厮杀，同时也意味着杀人。 难道第四组的人…… 咽了咽唾沫，他低声问道：“你、你们……遇到过么？” “当然。” “杀人也……？” “那倒没有。”艾尔默很干脆地回答道：“之前碰到的都是一些装模作样的家伙，真的要发生冲突了，那帮人就服软了。” 没有你一副杀过人的口气？！ 乔恩无语地翻了下白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表情冷漠、闭目养神西斯，心中微微一动，又转头看了两眼黛娜和亚力克，却发现这两位队长和副队长好像正在思考什么事，表情有点凝重。 这三人说不定…… 乔恩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却不好去求证。 之后的旅程，直到中午第四组都没有再遇到疑似偷猎者留下的痕迹，不过倒是遇到了一群犬形的污染兽——这种污染犬简直遍布整个南部沼泽的外围。 负责驾驶车辆的莱尔德立即向车舱内做了预警，并大致汇报了这窝污染犬的数量：“……‘晶化体’数量五，‘畸化体’数量七只左右，没有发现‘异化体’。” 异化体的实力一般都凌驾于晶化体之上，通常会成为这一群怪物的首领，而晶化体就差不多等于头目、精英。 根据经验，拥有首领的污染兽基本上都能发展成超过二十、三十的群体，威胁程度最高；相反，没有首领的小股污染兽数量则不会多，少则几只，多则十几只，属于是污染兽内部相互厮杀的弱势群体。 当然，即便是这种“弱势群体”，正常情况下第四组也遵循“发现就击杀”的原则，毕竟污染兽群体间的相互厮杀，正是诞生“异化体”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这一次，黛娜在经过思考后却否决了这次作战：“……先去和巴纳德他们汇合。” 巴纳德？ 剩下的两名成员之一？ 乔恩表示有些好奇，毕竟那两位成员可是相对神秘的“隐匿者”分支，也就是俗称的“密客”，据艾尔默、恰克他们的描述，这个分支的职业特征有点类似于乔恩印象中的“游荡者”或者“盗贼”，拥有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隐匿能力。 什么叫做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隐匿能力？ 障眼法的伪装？昏暗环境下的潜行？还是阳光下的隐身？ 众所周知，这三种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隐匿能力。 如果只是第一、第二种，那乔恩觉得还能接受，但如果包括第三种，那就有点恐怖了。 不过据艾尔默的描述，密客所拥有的隐匿能力似乎也只是在昏暗环境下藏匿身形的程度，大概是利用了力场使光线扭曲、折射什么的，倒也不算什么，毕竟同样是利用力场，守卫分支的【力场防护】明显更值得吹捧，不但相当于全身上下穿了一套神金盔甲，还能形成一个能保护其他同伴的力场区域。 而就在乔恩和艾尔默、恰克闲着没事讨论密客的隐匿能力时，行驶中的装甲车突然放慢了速度，紧接着车舱内的对讲机就传来了莱尔德的声音：“黛娜、亚力克，前面发现一群人……看上去不像普通人。” 车舱内顿时安静下来，黛娜拿起了对讲机，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像是在休息。……等等，我看到有污染兽的尸体。” 偷猎者么？ 车舱内的所有人都想到了，黛娜也不例外，在思考了一下后指示道：“停车，警戒靠近。” 装甲车缓缓停下，打开后舱的舱门。 黛娜和亚力克率先下车，然后是乔恩、艾尔默、恰克和其他人。 自由人……找到了！ 下车之后的乔恩很快就找到了莱尔德所说的那伙人，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躲藏的意思，依然在原地喝着什么、吃着什么，哪怕这帮人其实也注意到了第四组的装甲车，有好几个都转头看了过来。 “这么嚣张？”小声嘀咕的艾尔默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们的装甲车两侧可是绘着肯奈科次特别行动司的标志：一个将肯奈科次城市的方位地图简化成直线、波浪线和圆点等图标后所形成的图案，外加KSOD四个字母以及它们的小字全称。 一般的偷猎者看到车辆上有这种标志就会立刻逃窜、躲避，如果来不及逃走，那就只能采取沟通交涉的手段，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和SOD警员发生冲突。 毕竟各城市的SOD警员拥有帝国赋予的合法执法权，只要执法程序不出大的问题，他们甚至有权当场击毙拘捕的怀疑对象。 但远处那群人倒好，居然大模大样地等着第四组的人慢慢靠近，这让第四组的好几人有点不爽。 突然，亚力克也不知注意到了什么，低声提醒道：“黛娜，那辆车上的旗帜……” “我看到了。”黛娜沉声回应道。 旗帜？ 乔恩好奇地看向对面那伙人的车辆。 是的，对方也有两辆车，破旧不堪，到处都是铁锈和修补的痕迹，造型像是皮卡，前面是驾驶室，后面是没有车顶的货箱。 在其中一辆车上，有一面旗帜被铁架子固定着，图案和海盗旗十分相似，黑色的旗面上绘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头，眼眶附近有燃烧的白色火焰，背后则是由一把刀和一把步枪交叉组成的“X”。 “诺利斯帮。” 【诺利斯帮。】 就在黛娜说出口的同时，诶克斯也告知了乔恩那面旗帜所代表的含义。 那是诺利斯帮的旗帜，一个几乎涉及任何形式犯罪的，帝国最大非法帮派。 ------------ 第二十六章：诺利斯帮 “要去和他们交涉么？” 在黛娜和亚力克的背后，阿莉低声询问，语气中带着不安，显然她也知道诺利斯帮的事。 听到阿莉的话，艾尔默显得有些不忿：“总不能就这么转头离开吧？不过就是一群罪犯……” 他的话得到了黛娜和亚力克的认可。 作为肯奈科次的执法者，哪有在一群犯罪分子面前退缩的道理？ 但…… 黛娜回头看了一眼队员，忽然对乔恩道：“乔恩，你在我们的车附近警戒……” “队长，我能照顾好自己，绝不会成为队伍的负担。”乔恩打断道。 他当然知道黛娜是好意，但这种时候的照顾不免让他有点自尊心受挫，毕竟他自认为也是第四组的一员，怎么能在遇到危险时独自后退？ 再说了，留在装甲车附近难道就安全了？那辆装甲车的装甲还没他的神金盾牌坚固呢。 假如真的要发生了什么万一，与其在后面看着队员们遇到危险，然后再轮到他，那还不如并肩作战，尽他绵薄之力。 “乔恩。”黛娜眉头一皱，大概还要再说什么，就见亚力克插嘴道：“就让乔恩跟着吧，他又不是需要保护的小孩，他是一个成年人了。” 说话时，他向乔恩投以赞赏的目光。 事实上不止是他，其他队员看向乔恩的目光也同样带着赞赏，毕竟实力强弱是一回事，态度是另一回事，乔恩的态度足以赢得队员们的信任。 见乔恩态度坚决，黛娜也不好再说什么，取出无线对讲机指示机械师莱尔德和他的学徒将装甲车停在远处负责警戒，然后便带着一群第四组的队员朝诺利斯帮的人走去。 远处，那群诺利斯帮的人仍围坐在篝火边，喝着酒、吃着肉，时而传来的嗤笑声表明这伙人并没怎么把第四组的队员放在眼里，直到黛娜带着第四组的人朝他们走去，这群人才提高了警惕，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拿起武器也站了起来。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这家伙脱去了外衣，身上仅穿着一件背心，胸口、手臂处的肌肉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力量不凡。 跟这家伙相比，身高一米七的黛娜简直是从头到脚都小了一圈。 “啪。” 等走到距离那壮汉三米左右时，黛娜停下了脚步，从制服的口袋中掏出了证件，沉声说道：“肯奈科次特别行动司第四队长，黛娜·希尔。” 那壮汉抱着双臂不为所动，脸上挤出几分狞笑：“马尔戈夫，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破坏者’。……有什么事么，帝国的走狗。” 这不假掩饰的羞辱令黛娜微微皱眉，目光也变得更为锐利。 “说话客气点！”亚力克沉着脸警告道。 但他的警告非但没有令对方的收敛，反而有几个诺利斯帮的暴徒变得更为放肆，嘲笑般地学起了狗叫。 看到这，别说恰克、艾尔默两人满脸愤怒，就连阿莉、安缇等三位女队员们也是气得咬牙。 除了西斯依旧表现地面无表情以外，也只有乔恩没什么感觉——一来他目前对帝国还没什么归属感，自认为谈不上是“帝国的走狗”；二来，他更惊讶于对方居然敢毫不掩饰地羞辱KSOD的警员。 要知道SOD的警员可是有着极高执法权限的，包括当场击毙他们认为的嫌疑犯。 像这种有特殊执法权的警员都敢羞辱，这伙人确实无愧“嚣张”这个词，简直是无法无天。 话说这些家伙……似乎有种让人排斥的感觉？ 那并不是基于对方态度的排斥，更像是一种基于灵魂的排斥。 心中微动，乔恩切换到灵视状态。 灵视赋予超凡者能看到流动能量的能力，但却捕捉不到另一名超凡者体内蕴含的能量，因为每一名超凡者都能很好地控制自身的能量，除非他们正在使用能力。 但眼前这群诺利斯帮的暴徒，他们身上的气息却感觉有点紊乱，原因恐怕就是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的几缕诡绿的能量——那是“Eg”能量。 难道这群家伙都服用了和“Eg”相关的禁药么？ 就在乔恩怀疑时，黛娜收起证件放回作战服的上衣口袋，沉声对马尔戈夫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诺利斯帮的……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异常壮实的马尔戈夫抱着胳膊一脸嘲笑：“没必要告诉你们这些帝国的走狗。……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没看到你们。” 一个非法帮派的暴徒，居然敢对帝国的执法警员这么强硬？ 乔恩隐隐已感觉到这个诺利斯帮恐怕不简单。 不过马尔戈夫凶狠的语气并没有吓到第四组的成员，更没有吓倒黛娜，她再一次重复道：“回答我的问题，诺利斯帮的暴徒！” 被喊做暴徒的马尔戈夫表情变得更加凶恶了，他放下双手，几步走到了黛娜面前，居高临下地质问道：“不要激怒我，女人！” 黛娜抬手阻止成员们做出过激的反应，抬着头直视着对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回答我！” “操！” 马尔戈夫身后的诺利斯暴徒们骂着“F”打头的脏话，但却被马尔戈夫伸手阻止。 他惊讶地看着毫不退让的黛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忽然换了一种语气：“告诉你也可以，只要你……” 说这话时，他抬起右手摸向黛娜的脸，眼中浮现任谁都看得懂的欲望。 “操你……” 亚力克顿时被激怒了，抬手指向马尔戈夫，同时他的右手中出现了一柄短枪。 然而却有人比他还要快，只听“砰”地一声，马尔戈夫的额前突然出现了一颗子弹，这颗子弹好像是受到了某种看不见的阻碍，被无形的力量压扁。 “嘿！” 马尔戈夫狞笑一声，头一撇，那颗被压扁的子弹嗖地一声从他脑袋旁边飞过。 这是……力场防护？这家伙拥有守卫的能力？ 乔恩脸上一惊，随后转头看了一眼。 不出意料，朝马尔戈夫射击的正是西斯。 “你们先动手的！” 马尔戈夫被激怒了，这个身高差不多有两米的壮汉退后两步，垂下的双手中迅速出现了两柄斧头。 随着他大吼一声，他猛地跃向亚力克，同时狠狠抡出了手中的巨斧。 就在这一瞬间，黛娜迅速推开亚力克，然后用手中突然出现的亮银色盾牌挡下了马尔戈夫这一击。 砰地一声巨响，巨斧狠狠砸在那面亮银色的盾牌上，震动产生的激波卷起地面和空气中的尘埃，像飓风般向四周扩散。 黛娜？ 包括乔恩在内，第四组的成员们关切地看向黛娜，却发现黛娜手持盾牌稳稳地挡下了这一击，立足的双脚竟然一寸也没有移动。 这意味着什么，马尔戈夫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停手！” 黛娜举着盾牌对马尔戈夫说道：“我们会离开。” “……”马尔戈夫有点忌惮地看了几眼黛娜，缓缓收起了斧头，同时瞥了一眼第四组的队员们，舔舔嘴唇道：“是想保护你的同伴么？可以……但你要留下来。” “操！” 被激怒的亚力克再次爆了一句粗口，正要做点什么，却被黛娜伸手拦下。 下一秒，她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爆炸式地向四周扩散。 “你确定么？” 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亮银色的盔甲，原本手持的盾牌也被一柄骑士大剑所取代。 “……” 马尔戈夫的表情似乎有点震撼。 他大概可能是通过能量强度察觉出了彼此的实力差距，不服气的情绪证明他自认为不会相差太大，但他的手下就不好说了。 “离开！”他沉着脸警告道。 这一次，黛娜没有再逼迫对方，带着第四组的队员们缓缓后退。 等回到装甲车旁时，亚力克恨恨地踹了一脚轮胎，嘴里爆出一串“F”开头的脏话。 而此时的黛娜则向队员们解释起了之所以改变主意不和对方发生冲突的原因：“那个马尔戈夫……应该是一个L30水准以上的战争骑士，不比我差多少，他那群手下，我怀疑也有接近L20的实力，除了亚力克和西斯，我们这边可能没有什么优势。” 见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乔恩忍不住问道：“非法帮派的暴徒，为什么能有这种实力？还有，成为‘士兵’的途径不是被帝国掌控着么？” 黛娜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皱着眉头说道：“诺利斯帮不是普通的非法帮派，这群人如果这么好对付，帝国早就派军队把他们攻灭了。……巴纳德他们就在这一带，他们应该已经查到了那群暴徒的目的，我们先去和他们汇合，先弄清楚那群人的目的，然后再做决定。” “是……” 队员们相互看了一眼，遵从黛娜的指示上了车。 在轮到乔恩之前，他一直远远看着那群诺利斯帮暴徒所在的方向。 虽然今天的冲突被黛娜中止了，但他预感地到这件事还没有完。 超凡者之间的战斗么？ 心里嘀咕着，乔恩也上了车。 ------------ 第二十七章：巴纳德的情报 之后回到车上后，黛娜就和巴纳德取得了联络，并约定了汇合的地点。 在前往汇合地点的途中，第四组又连续碰到了一群污染兽，跟之前故意留下一只让乔恩解决不同，这次亚力克、西斯他们有意只伤不杀，然后让乔恩去处理。 这种有钻漏洞嫌疑的做法让乔恩迅速升到了L4，获取了【立场防护】这项专长能力。 初级的【力场防护】只能作用于自身，就好像全身就套上了一层能量盔甲，虽说这层能量盔甲的防护能力其实还挡不住西斯送他的那把枪，但再怎么说也是多了一层保障。 但这种牺牲其他成员收益的事，让乔恩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等到了休息的地点，乔恩向西斯说起了这件事。 “不用放在心上。” 西斯很平淡地说道：“就像那天艾尔默说的，每个人都会碰到‘容器大小’的困扰，那其实是每个人的源质所能承载的极限，黛娜和亚力克，还有我，在这件事上早就到达极限了，就算杀死更多的超凡生物也不会再有什么提升……队伍里现在还有上升余地的，就只有你和恰克、阿莉、斯薇法、安缇。尤其是经过今天的事，你成长地越快，起到的作用也就更大。” 等级上限啊…… 乔恩微微叹了口气，实力增强的喜悦也随之慢慢退却。 因为他已经明白，一个人真正的潜力并不在于他“升级”有多快，而在于他的“等级上限”这层枷锁。 同样是人，黛娜、亚力克、西斯都拥有着超过L30的实力，但艾尔默却被限制在L19，虽然队伍里的所有人都在鼓励他，他自己也没有放弃，但这样就能打破等级上限的枷锁么？ 乔恩并不乐观看待。 在诶克斯向他透露的残酷事实中，突破这道枷锁的例子并不是没有，但绝对是少之又少，甚至于谁也不能保证那些突破枷锁的例子是不是一个美好的误会——那些被作为例子的人，谁又能证明他们是真的到达了极限，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导致暂时无法吸收经验值……EXP粒子呢？ 而这个问题，他迟早也要面对。 “就没有什么提高上限……我是说提升源质的办法么？”乔恩问西斯道。 “使用禁药？”西斯转过头来看向乔恩。 凭着几天的相处，乔恩知道西斯其实是在开玩笑，但他实在笑不出来。 别看刚才遇到的那群诺利斯帮的暴徒似乎就在使用“Eg晶体”制作的禁药，并且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他能感觉地出来，这群人体内的能量气息非常紊乱。 考虑到“Eg”类禁药的主要成分，‘Eg晶体’和相应的抑制药，乔恩不难猜测那群人能量气息紊乱的原因——这些人的体内充斥着要“改造”他们身体、扭曲他们精神的“Eg污染能”，但同时又有抑制药遏制着“Eg污染能”，这导致他们的体内充斥着自身纯净原能和外来Eg污染能两股能量，一方要排斥另一方，而另一方要吞噬前者，按能量中蕴含的信息素改造宿体，这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假如下一次见面时，那个叫做马尔戈夫的家伙身上出现了晶体化，或者畸变出了某种古生物的器官，乔恩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 既然明知这一点，他怎么敢把使用禁药作为突破等级上限枷锁的办法？ 他摇头说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办法么？” 听到他的话，西斯想了想说道：“黛娜可能知道什么线索……” “黛娜队长？” “嗯。”西斯点点头道：“我以前听黛娜说过，她说她的父亲生前就在寻找解除源质限制的办法，在大陆各地寻找‘神的足迹’……” “神的足迹？” “就是神曾经去过的地方。……在传说中，神建造了许愿的宝库，在那里留下了祂的力量和智慧，如果有人找到了许愿的宝库，通过了神的试炼，就能得到神强大的力量和无穷的知识。” “有人找到么？许愿的宝库？”乔恩迟疑问道。 “我不清楚。”西斯摇摇头说道：“阿朗索三世陛下，四世陛下，曾经派了许多人去寻找，黛娜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个……更多的你要去问黛娜，虽然那时候她还年幼，但她有一箱她父亲留给她的日记，记载了许多关于许愿宝库的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稍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许愿的宝库，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阿朗索留下的，我个人认为那只是一个无聊的传说。” 唔？ 乔恩下意识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七八米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影。 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微微一惊。 要知道成为超凡者之后，他的直觉敏锐了许多，几乎不可能发生有人靠近他七、八米而他却毫无所知的事。 吃惊的他差点连神金武器都拿出来了，直到他看到了对方身上与第四组成员一模一样的野外作战服。 是那个巴纳德和他的学徒么？隶属于情报部门的两名密客。 乔恩好奇又谨慎地打量着对面那两人。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靠近的他们的正是巴纳德和他的学徒塔米——走在前面的那个面相看起来有点狡猾的男人是巴纳德，跟在后头的，一个看起来憨憨的年轻人是塔米。 “哟，西斯。”巴纳德向西斯打了声招呼，却得到西斯平淡的回应：“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应该在今天凌晨和我们汇合。” “别这么刻薄嘛，你知道，人总会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巴纳德耸耸肩，然后将目光投向乔恩，笑着打招呼道：“他就是莫里斯推荐的新人吗？看起来很精神啊。” 虽然感觉这人有点油滑，但乔恩还是礼貌地做了回应：“你好，我叫乔恩·基乌，刚入职没几天。” 巴纳德笑着和乔恩说了两句，直到被西斯打断：“没时间闲聊了，黛娜和亚力克在等你。” 说着，他就把巴纳德和塔米带向了远处装甲车停靠的位置，乔恩也跟了上去。 此时，在远处的黛娜、亚力克等人也发现了巴纳德二人，走了过来。 黛娜皱着眉头说道：“你应该提前汇报诺利斯帮的事，巴纳德。” “你们碰到他们了？”巴纳德挑了挑眉，然后打量了几眼第四组的成员，惊讶道：“是……选择了暂时撤退么？” “闭嘴！你应该提前警告我们！”亚力克一脸懊恼，显然还没有消气。 “这不能怪我。”巴纳德摊摊手，推卸责任般说道：“我们只能保持无线电静默，万一被那群家伙发现……我们还要留着这条命呢。” 眼见亚力克似乎还想说点什么，黛娜阻止了争吵：“好了，争吵就到这为止。” “……但愿你搜集到了有用的情报。”亚力克瞪了巴纳德一眼。 巴纳德嬉皮笑脸，一点也不以为意：“当然，你永远可以相信我巴纳德。” 看着这家伙嬉皮笑脸的样子，乔恩对他的信任度大打折扣，但事实证明巴纳德是一个优秀的侦查者。 几分钟后，在一张第四组成员平时用来野炊的餐桌旁，巴纳德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叠照片丢在桌上，向黛娜、亚力克和在旁边围观的成员们说起了他们这几天的收获：“……这群家伙占领了北边一个村子，估计是准备在那里建一个据点。” 说着，他从那一叠照片中翻出几张，似乎是从村外几个不同角度拍摄的，拍摄到内容大抵是诺利斯帮的暴徒们逼着村子里的男人加固或建造了一些防御工事。 “目的呢？”黛娜抬起头问道。 “可能是为了实验他们的‘EgX112’……” 乔恩正惊讶于照片的事，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诺利斯帮最新研制的禁药型号。”巴纳德回答道。 “研制？”乔恩以强调的语气反问：“诺利斯帮不是一个非法帮派么？他们能研制禁药？” 巴纳德笑着调侃道：“你要多补补课了，新人。” 说着，他又从那一叠照片中拨出几张，有穿着好像医护人员的家伙，也有被几名诺利斯帮暴徒推搡的村民，当中不乏女人和小孩。 甚至于，巴纳德他们还拍到了一罐盛满绿色液体的容器，还有密密麻麻写着研究进展的报告，可见这家伙是潜进去拍摄的，这让乔恩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他们……用普通人做人体试验？”阿莉一脸不忍。 巴纳德摊摊手遗憾道：“很遗憾，没有机会近距离拍到实验个体……我是说受害者。” “……”亚力克抬头猛盯着巴纳德，然后又低头盯着照片，低声骂了一句：“这群杂碎。” 期间，也许是不满巴纳德的态度，斯薇法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家伙就没一点同情心么？” 巴纳德一点也不在意遭到指责，摊摊手说道：“抱歉，女士，我们所在的部门不允许我们拥有那么奢侈的东西，至于这些受害者……我只能说，也许真实的世界并不像我们认为的那么美好？” “你这家伙……” 巴纳德不负责任的言论，立刻遭到了阿莉、斯薇法、安缇三名女性的职责，连带着乔恩、恰克、艾尔默都有些看不下去。 他们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 第二十八章：准备与被袭 五分钟后，黛娜在莱尔德的帮助下联系了贝利街警署，准备向阿利森署长汇报这件事。 但很可惜这时候阿利森署长已经下班了，值班警员问黛娜道：“希尔队长是希望现在报告署长么？” 黛娜犹豫了下说道：“现在吧，是和诺利斯帮有关的事。” 对面安静了一下，然后马上说道：“明白，这边马上联系署长。” 就这样一个小时之后，就当队员们准备休息时，莱尔德来提醒黛娜：“黛娜，接到了警署的通讯。” 黛娜立刻去接了通讯，在确认通讯对面的身份后，向阿利森署长汇报了诺利斯帮的事。 期间，恰克、艾尔默、阿莉等几名资历较浅的年轻队员们在车外偷听，因为亚力克和西斯没有阻止，自顾自休息去了，因此乔恩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借助超凡者敏锐的听觉，几名成员们都听了阿利森署长的声音：“……我知道了，有队员受伤吗？” “没有。”黛娜在车内回答道：“我们避免了和对方的冲突。” “唔。……先撤出那一带吧。” “署长……” “我知道你的想法，黛娜，我个人也倾向派其他队员支援你们，阻止那群家伙作恶。但你知道，KSOD警员离开城市是需要提前向市议会申请的，尤其是和诺利斯帮相关的事，伯爵和市议会那边很难通过。如果被报复……” 偷听到这的乔恩不禁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诺利斯帮竟然庞大到令肯奈科次的保卫力量都感到忌惮。 他静静听着黛娜的回覆，然而黛娜却没有再开口。 直到过了五秒，他隐约又听到了阿利森署长的声音：“对方有多少人？” “据巴纳德说约有二三十个，但被通缉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施虐者’查特利，一个是‘破坏者’马尔戈夫……巴纳德认为查特利是这群诺利斯帮暴徒的头领。” “唔……明天我让格曼带几名警员去支援你们。如果要做，那就做得干净点……抱歉，为了不引起议会的怀疑，我派不出更多的人了……” “我明白。……瞒着议会不会对署长造成什么麻烦么？” “呵。……明天我让格曼和你联系。” “是。” 随着黛娜在车内结束了通讯，在车外偷听的几名成员迅速逃离，回到自己的躺椅上假装睡觉。 这动静能瞒地过一名上位超凡的耳朵？ 借助车内的灯光，明显可以看到黛娜无奈的表情，说不定她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揭穿而已。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黛娜接到了莫里斯队长的联络，然后将这件事告诉了队员们：“……格曼会带八名警员和我们汇合，预计在一天后赶到这里。” 目前第四组总共有十三名成员，但实际上除掉莱尔德、阿格、巴纳德、塔米四人，因为他们四人前者隶属于帕瓦工业，后者隶属于帝国情报部门，事实上并不算KSOD的人，黛娜没有权限命令他们。 而剩下的九人再加上莫里斯队长前来支援的九名警员，人数就达到十八人。 虽然在巴纳德的情报中，那群诺利斯帮的暴徒约有二三十人，但如果计算战力，事实上还是这边占优，毕竟KSOD成员都是天生具备超凡特质的人类精英，相比之下，诺利斯帮充斥着大量靠使用禁药才达到超凡标准的暴徒，更别说武器装备这块，连乔恩这样的新人都有两件神金武器，这是诺利斯帮做不到的。 硬要说这边有什么薄弱，也就只有乔恩了，毕竟他还没有成长起来。 得知阿利森署长默许他们去对付那群诺利斯帮的暴徒，解救被占领村子的普通人，大多数成员都很热切。 值得一提的是，机械师莱尔德也表示愿意加入这次战斗，甚至要求担任主攻手，这让乔恩有些意外：不是说“机械师”职业不擅长战斗么？ 可能是在莱尔德的带动下，巴纳德最终也答应提供帮助，不过他提供帮助的方式是替队伍解决掉最后逃跑的诺利斯帮暴徒，争取像阿利森署长暗示的那样，漂漂亮亮地，全部干掉这群暴徒，免得肯奈科次遭到报复。 会议后，黛娜单独将乔恩叫到了一边，问道：“乔恩，你确定要参加这次战斗么？如果……我是说如果，其他人也并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 乔恩当然知道黛娜说的是什么，坚定地说道：“我知道我可能帮不上什么，但我愿意尽我的努力，辅助其他人。” 他坚定又懂得分寸的回答，别说黛娜，亚力克和西斯也非常赞同。 西斯难得地说道：“乔恩在射击方面很有天赋，我认为到时候可以让他协助莱尔德操作车载机枪，为我们提供后方火力支援。” “这倒是个好主意。” 黛娜和亚力克立刻就表示赞同。 虽然乔恩和那群诺利斯帮暴徒明显有实力差距，但帕瓦工业发明、制造的枪械的今天，超凡者个体间等级高低所导致的实力差距，其实是可以通过高级武器来弥补的，甚至于超越。 而乔恩本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他隐隐感觉到，诶克斯应该具有射手方面的能力，甚至有可能生前是一名上位超凡，所以才能把自身能力作用到他身上。 当天，黛娜派巴纳德和的学徒塔米继续监视那个村子里的诺利斯帮，然后抓紧时间继续捕杀污染兽，但这次不是为了尽可能阻止污染传播，而是为了提升队员们的实力。 尤其是乔恩，等级最低的他提升空间也越大，哪怕只是提升一级，那也非常大的差别。 为了节省时间，乔恩连污染兽的尸体都不用负责了，专门负责给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污染兽致命一击，这种钻漏洞的方式，令乔恩仅凭半天工夫就升到了L5，堪称一天一级，速度惊人。 坏消息是，斯薇法和安缇似乎也感受到了源质承载的极限，默默地将补刀的工作交给了乔恩、恰克和阿莉。 当众人收拾完污染兽的尸体准备继续朝下一处前进时，乔恩注意到斯薇法和安缇眼眶有些发红，表情也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哪里偷偷哭过。 就像那天艾尔默自嘲时说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成为上位超凡的资质，大部分的人最终还是被卡在L20到L30之间的坎上，这种事在历来的超凡者之间十分常见。 最后，除了黛娜去安慰了二女，其他队员们都识趣地没有提及，尤其是阿莉，毕竟她不但和艾尔默是情侣，跟斯薇法、安缇的关系也很好，如今突然间只剩下还有提升的余地，她表现地格外小心，生怕刺激到另外三人。 虽然这么说并不妥当，但少了两个抢经验的成员，对乔恩、阿莉、恰克自然是更为有利。 阿莉和恰克都有着接近L20的水准，提升没那么迅速，但乔恩的收获就简直像是坐火箭般，再加上恰克和阿莉都有意让给他，截止当天晚上七点多时，乔恩就达到L6，用两个SP因子解锁了守卫的超凡种子，得到【肾上腺素】的上位补强【恢复力】，以及【力场防护】的上位补强【区域屏障】。 前者可以减少使用肾上腺素带来的负面效果，并小幅度加强身体各方面的恢复能力；后者能让乔恩的力场防护扩大到以自身为圆心大概半径两米不到的区域，力场屏障的硬度也有所提升。 如果不是担心怕刺激到斯薇法和安缇，他恨不得立刻就找人帮他试试力场防护的能力。 “为了庆祝乔恩到L6，晚上我们吃烤肉吧。” 在回去的途中，亚力克提出了他的建议，并朝队伍中的男士们使眼色。 果然他的建议立刻就遭到了队伍里几名女士的指责，就连黛娜都有点不高兴：怎么？这是对她们的厨艺有什么意见么？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之际，乔恩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晚上我来试试？” 车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乔恩：“你还会这个？” 于是在回到昨晚宿营的地点后，乔恩就向队员们展示了自己独居的厨艺，用队员自备的蔬菜、工具以及佐料烧了几个简单的炒菜，风格和肯奈科次的菜肴大不相同。 虽然味道在乔恩看来普普通通，但当犹豫了一阵的队员们在品尝过之后，他们却大为吃惊。 “我没看错你！” 亚力克激动地抓住了乔恩的肩膀：“我现在宣布，你就是我们第四组的代理厨师了！” “不是说好是敌人了么？”相处了几天，乔恩也敢和这位副队长开玩笑了。 “那是另外一回事。”亚力克没脸没皮地表示那不是什么大问题，然后蹿腾队员们一起表决：“你们觉得怎么样？” 们纷纷响应亚力克，黛娜、阿莉、斯薇法、安缇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承认她们的手艺确实不如乔恩。 于是在亚力克、艾尔默、恰克几人的欢呼中，厨艺其实一般的乔恩以压倒性的表决成为了第四组的厨师，以后将负责第四组成员的伙食。 虽然这是一件比较辛苦的事，但乔恩本人却不排斥，毕竟他很感激这些队员们对他提供的帮助。 就当所有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餐桌旁享用晚餐时，突然，乔恩心中响起了预警。 其他队员显然也有这种感觉，纷纷转头看向远处的黑夜，就好像那里有什么。 下一秒，只听砰砰几声枪响，几颗子弹嗖嗖从远处飞向餐桌这边，然后被几层立场屏障压瘪。 紧接着，破坏者马尔戈夫带着约二十个人，出现在第四组面前。 “马尔戈夫？你想做什么？”黛娜沉声质问道。 然而和前一天不同，今天马尔戈夫却没有回答的意思，沉着脸下达了命令：“宰了他们！”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诺利斯帮暴徒们就把什么东西向第四组丢了过来。 “炸药！” 亚力克大喊一声，第四组的队员们立刻散开，有神金盾牌的立刻取出神金盾牌，其他人则躲到装甲车后。 “砰——” “砰砰——” 几声爆炸的巨响，餐桌以及乔恩做的菜顿时被炸得四分五裂。 看到诺利斯帮暴徒们嗷嗷叫着冲过来，黛娜和亚力克也意识到对方是来真的。 “作战！” ------------ 第二十九章：超凡之间的战斗 超凡者之间的战斗是怎样的？ 当得知第四组将展开针对那一小股诺利斯帮暴徒的作战后，乔恩就不止一次幻想着超凡者的战斗，但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直到这一刻。 “轰！” 几捆炸药的轰然炸裂，在场的双方仿佛像是收到了战斗的信号。 “吼！” 破坏者马尔戈夫第一时间找上了黛娜，一记勇猛的跳劈狠狠劈向，而黛娜也在第一时间取出惯用的双手剑，以剑身挡住了对方的重击。 黛娜是战争骑士，马尔戈夫也被黛娜怀疑是战争骑士，但两人的战斗却明显不像教科书上战争骑士的战斗方式，大开大合，就好像舍弃了防御。 当然，也仅仅只是“好像舍弃了防御”，事实上，他们周围充斥扭曲的力场，射向他们的子弹都被诡异地压扁了，几乎不能对二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期间，其他人也没闲着，亚力克第一时间掏出了一把重型机枪，提着它朝对面的诺利斯暴徒勇猛扫射，将那些举着落后步枪的诺利斯帮枪手逼得连身子都站不直，而其中有个投掷炸药的诺利斯帮暴徒，甚至当场被亚力克射得满身窟窿，到处飙血，几乎和普通人没有两样。 被压制的诺利斯帮枪手疯狂反击，他们都盯上了亚力克，子弹像不要钱地向亚力克宣泄，然而却被笼罩着亚力克的力场挡下、压扁。 甚至于，一些企图冲上来近战的诺利斯帮暴徒，也遭到了亚力克的牵制。 这凶悍的表现，无愧于当代对“重装机兵”这个新晋主流超凡的高度评价——人形炮台，名不虚传。 遗憾的是，对面那些诺利斯帮暴徒终究不是普通人，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大多都是射手职业和战士职业，并没有几个注重防御的守卫，但超凡职业赋予这些超凡者远超于普通人的速度和反应，他们很快就想到了突破亚力克火力压制的办法——就是在亚力克用火力压制其他人时，趁机上前抢攻。 这个过程，仅仅也只有六七秒钟。 好在亚力克并不是孤身一人，他身边还有恰克、艾尔默、阿莉、斯薇法、安缇等几名队员。 其中表现最出彩的当属恰克，作为准战争骑士的他，第一时间冲到成员们前方，用战争骑士传统的战斗方式，挡下了几名诺利斯帮暴徒。 别看以一敌三，但作为L10战士、L9守卫，恰克表现地十分平稳，令围攻他的那三名诺利斯帮暴徒气得大叫，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当然，这也得力于艾尔默、阿莉、斯薇法、安缇几人对恰克的支援——艾尔默和阿莉既是情侣，又同样是准重装机兵，配合非常默契，他们协助亚力克展开火力压制；而斯薇法和安缇则是近战、射击都非常擅长的追猎者，虽然比不上莫里斯队长的程度，但有这两位女士协助恰克，恰克几乎没有太大压力。 反倒是乔恩，一时间有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由于不敢在这种混战中使用西斯借给他的霰弹枪，只好掏出手枪打了几枪，对那些诺利斯帮暴徒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等等，西斯呢？ 就在乔恩纳闷之际，他忽然听到西斯喊他：“乔恩，过来！” 乔恩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西斯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装甲车的车顶，就像是狙击手占据了高位。 而在车头的位置，机械师莱尔德正一边将车载机枪转向诺利斯帮暴徒，一边朝他挥手。 哦，对，协助莱尔德！ 乔恩马上想到了黛娜几人之前给他安排的战斗位置，在队员们的掩护下迅速爬上了车头，来到了莱尔德的身旁。 “你负责装弹，明白么？”莱尔德指着旁边一箱弹链道。 “明白！” 随着乔恩一点头，莱尔德朝着那些诺利斯帮暴徒扣下扳机，只听“突突突”一连串枪响，车载机枪展现出了强大的火力，当场就把离恰克不到两米的一名诺利斯帮暴徒扫成了筛子。 “嘿！” 恰克吓了一跳，回过头朝着莱尔德喊道：“差点打到我！” “别开玩笑了！” 莱尔德咧着嘴大笑，操作着车载机枪指哪打哪，射击准度让乔恩大为吃惊。 不是说机械师不擅长战斗么？怎么…… 等等！ “莱尔德，你兼职有射手？”他忍不住问道。 “哈！”莱尔德笑了，眨了下眼睛催促道：“确保弹链，年轻人。” 他这变相的承认，让乔恩不禁有些好奇：机械师+射手，不知道是什么组合上位。 这次诶克斯并没有回应他，大概“他”也不了解。 就像战前会议时的判断那样，虽然这伙诺利斯帮暴徒的人数接近第四组的两倍，但武器和装备上的差距，导致双方的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有黛娜牵制对方的实力最强的个体，有亚力克和莱尔德两个强大火力，有西斯专门狙杀对方，双方的战斗态势简直就是一面倒。 只不过几分钟，诺利斯帮暴徒就被击毙了四、五人，而第四组这边没有任何伤亡。 马尔戈夫意识到了情况不利，然而他被黛娜死死拖着。 突然，他大吼一声，力量、速度诡异地提升了一个档次，一斧逼迫黛娜退后，然后迅速地窜向亚力克，行动简直比豹子还要敏捷，一瞬间就来到了亚力克面前，一斧朝他劈了下去。 亚力克拥有射手职业特有的【全角度视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马尔戈夫的逼近，但他的反应却不及马尔戈夫快，千钧一发之际举起了手中的重机枪。 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明明是合金打造的重机枪，竟然挡不住马尔戈夫手中的斧头，斧刃几乎像削泥般切了下来，眼看着就到砍到亚力克身上，突然间，亚力克的动作也出现了诡异的加速，在一瞬间舍弃重机枪，取出了一面盾牌。 “铛！” 一声巨响，马尔戈夫的斧刃狠狠砸在亚力克的盾牌上，巨大的力道令亚力克被迫向后滑了一码多。 值得一提的是，神金盾牌特有的无形屏障被劈碎，盾牌表面也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斩痕。 但亚力克却毫无惊慌，左手举着盾牌，右手唰地出现一把轻机枪，哒哒哒地朝着马尔戈夫射出一串子弹。 只可惜这种小威力的枪械根本突破不了马尔戈夫身体四周的力场，那一串射向他的子弹纷纷被力场压扁，甚至无法做到令他停顿一下。 就在这时，马尔戈夫突然眼中瞳孔一缩，原来是有一颗大口径子弹突兀地被“停滞”在他的力场上——说是停滞，但其实这过程恐怕就只有0.1秒，然后又以普通人肉眼仍然无法捕捉的速度，嗖地一声射向马尔戈夫的左眼。 不过对于像马尔戈夫这种上位超凡来说，即便是0.1秒也足够他们做出反应。 只见他迅速一撇头，那颗并未受力场扭曲而变形的子弹，嗖地一声划过他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 马尔戈夫凶狠地看向蹲在装甲车上的西斯。 毫无疑问，刚才那颗险些致命的狙杀，就来自西斯的手。 “神金子弹？” 乔恩小声问西斯，因为他注意到刚才那颗子弹并没有像普通子弹那样被马尔戈夫的力场扭曲变形，仅仅只是在对方的力场区域停滞了一瞬，受到了些许的速度减缓。 “唔。” 西斯微皱着眉头应了一声，看来是对自己没有抓住机会狙杀马尔戈夫感到不满。 他的承认也让乔恩再次明确了一个事实，即神金子弹真的能击毙一名超凡者，甚至是像黛娜、亚力克、西斯、马尔戈夫这种上位超凡，怪不得贝利街警署对神金子弹的管理是那样的严格。 这次狙击，也让马尔戈夫意识到了更大的威胁来自于何处，更别说西斯附近还有莱尔德这个火力点，可惜就在他准备再次改变攻击对象时，黛娜已经再次缠上了他，而且力量、速度相较之前都有了提升，一记巨剑的劈砍就连马尔戈夫都被逼退了两步。 很显然，继马尔戈夫、亚力克之后，黛娜也激活了【肾上腺素】，进入了守卫序列最强的战斗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马尔戈夫不可能再次甩掉黛娜，这不，之后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尽管马尔戈夫努力想要甩开黛娜这个他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击败——事实是从本质上就不可能击败的对手，但黛娜就像是一块牛皮糖那样死死粘着他，不让这家伙对第四组其他成员造成任何威胁。 马尔戈夫被彻底限制住了。 愤怒的他朝着四周诺利斯帮的暴徒大吼：“先干掉那辆车上的！” 在他的指示下，诺利斯帮枪手们立刻改变了攻击对象，向装甲车上的乔恩、莱尔德、西斯展开了射击。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之前亚力克身体周围的力场防护，就表现地要比黛娜、马尔戈夫弱一些，西斯也不例外，面对数量众多的子弹，西斯也被压制地被迫俯下身来躲避子弹：“乔恩，保护好莱尔德！” 『这差距……是因为L10的“战斗技巧”么？』 乔恩隐约猜到了什么。 “收到！” 他大声回应西斯。 虽然他只有“中级”的力场防护，无法做到用力场将那些普通的子弹压扁，彻底消耗掉子弹的动能，但至少能做到减缓子弹的速度，更别说他还用神金盾牌挡在他和莱尔德面前。 那些普通子弹打在他的盾牌上，连神金盾牌特有的无形屏障都无法突破，就耗尽了最后的动能，丁零当啷地掉落在车顶。 而就在他松了口气时，他忽然听到艾尔默朝他大喊：“乔恩，炸药！” 什么？！ 乔恩猛地抬头，骇然看到有三捆炸药朝他们丢来。 他下意识地将莱尔德拉到身后，然后就听到轰地一声巨响，三捆炸药中的两捆分别在他们的身前和左侧爆炸，爆炸产生的气浪险些将他掀落到车下。 同时他感觉全身一阵僵麻，耳边嗡嗡作响。 然而他却来不及检查自己和莱尔德是否受伤，因为他余光已经瞥到几名诺利斯暴徒正朝这辆车扑来。 再一看莱尔德，这位机械师大叔似乎右手被扎伤了，正趴在车顶痛苦地哼哼，乔恩迅速拉过车载机枪，朝着那几名诺利斯暴徒扫出一连串的子弹，子弹精准地命中冲在前面的那名暴徒头上，令其噗通一声倒下，又逼得另外几名暴徒不得不跳跃伏地以躲避子弹。 这一幕被莱尔德看在眼里，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乔恩：“你不是守卫么？” “呃……” 乔恩也不知该什么解释。 他该怎么说？说他可能有一个“隐性”的射手兼职？ 好在莱尔德并没有深究，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一拍他手臂，恶狠狠地说道：“干得好，就这么打，我给你供弹。” “哦、哦。” 于是乔恩从供弹手变成机枪手，代替莱尔德操作车载机枪，再一次压制地那些诺利斯帮暴徒抬不起头。 ------------ 第三十章：凶药！诺利斯帮的强化剂 之前乔恩一直以为非法帮派的成员等同于小混混，然而诺利斯帮的暴徒却不是，这是一群凶悍的亡命之徒。 这不，明明已经被机枪扫死了两人，但围攻装甲车的诺利斯帮暴徒却丝毫没有退缩的迹象，嗷嗷叫着向车顶的乔恩、莱尔德、西斯三人宣泄更多的子弹。 一捆捆的炸药以及用酒瓶改造的燃烧瓶，也不断地往车顶扔。 相较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燃烧瓶炸裂生成的火势更让乔恩感到头疼，因为他发现力场这玩意对酒精之类的液体似乎什么用，令他措不及防地被浇了一身。 更糟糕的是，由于身上沾了酒精，火焰顺着他的脚往上窜，一下子就烧到了他的腰部，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穿着的聚合材料作战服已经被点燃了，伴随着烧焦的气味，一阵灼热也随之而来。 然而他没有空闲去扑火，因为他操作的车载机枪是一个强大的火力点，如果他停止射击，被压制的那些诺利斯帮暴徒会立刻上前围住装甲车，到时候的局面更糟。 好在他身边还有莱尔德。 “小子！……好样的，别慌，我马上帮你灭火！” 莱尔德立刻就注意到了乔恩身上的火，只见他手一抓，手中凭空出现了一道道神奇的金色细线，然后这些金色细线迅速勾勒出一个灭火器的样子，紧接着，一个灭火器出现在他手中。 “呋——” 一股略显冰冷的气体从那个灭火器中喷出，瞬间就扑灭了乔恩身上的火。 “？！” 乔恩简直看呆了。 这是什么？空手造物？ “别发呆，小子，继续射击！” 莱尔德一拍乔恩使他回过神来，然后平举被扎伤的右手，此时类似的神奇一幕再次出现了，他右手上再次出现了一道道金色细线，迅速勾勒出一大捆炸药的图案。 然后，他手上就出现了一捆真实的炸药。 “在帕瓦工业的机械师面前玩炸药？尝尝这个的滋味吧！” 发狠似地大喊一声，莱尔德将手中的炸药丢了出去，丢在了一名匍匐在地的诺利斯暴徒的身边。 “砰——” 伴随着巨响和泥土的飞溅，那名诺利斯帮暴徒整个人都被炸飞了几米远，像一块破抹布般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哈哈哈！” 莱尔德大笑着，将一个又一个“变”出来的炸药丢向那些诺利斯帮暴徒。 虽然乔恩也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不得不说，这种“临时制造”的炸药威力相当大，一旦爆炸就能炸出一个几码直径的坑。 而这威力也难免造成误伤，倒霉的恰克就中了招，好在他第一时间就用神金盾牌保护住了自己，只是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 “莱尔德！” 亚力克用【全角度视野】观察着整个战局，看到这一幕连忙向莱尔德喊话。 “抱歉、抱歉。” 莱尔德连连道歉，然而他却不消停，半蹲着身体用左手在车顶一拍，金属质感的流金西线再次出现，用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一幕的乔恩转过头去，正巧看到莱尔德在装甲车的车顶，在一个流金细线构成的酷似魔法阵的玩意中，“拉起”一架机枪，与乔恩此时操作的车载机枪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炫酷能力？！ 乔恩被震撼了。 话说……不是说好给我供弹的么？ 乔恩表情古怪地看着莱尔德，看着他发狠地操作着那架他“变”出来的机枪，突突突地向远处的诺利斯帮暴徒宣泄子弹——这玩意居然真的能用！ 但吐槽归吐槽，莱尔德凭空制造出一把机枪，这大大减轻了乔恩的压力，他们两人相互配合打出交叉火力，很快就又扫倒了几名诺利斯帮暴徒。 这也让西斯得到了解放，这个冷酷的家伙马上摆出狙击架势，用神金子弹对那些诺利斯帮暴徒挨个点名。 乔恩亲眼看到一名用力场挡下了十几颗子弹的诺利斯帮暴徒，被西斯一枪打爆了脑袋。 拥有【力场防护】尚且挡不住神金子弹，更别说那些没有这能力的诺利斯帮暴徒，一枪一个，逐一被西斯点明射爆脑袋。 而此时在距离装甲车二十几码的地方，黛娜和马尔戈夫也还在拼杀，明明已经战斗了接近十分钟，且双方都没有丝毫的保留，但明显可以看出二人的动作依旧敏捷，挥舞兵器依然力道十足，就好像之前激烈的战斗仅仅只是热身。 看到这乔恩不禁感慨，战争骑士不愧是阿朗索创造的最强上位超凡，尽管在进攻能力方面因为枪械制造业的发展逐渐被重装机兵取代，但论缠住对手、论持久，战争骑士足以傲视其他上位超凡。 毕竟刚才短暂的战斗就足以说明，亚力克虽然有着更强大的攻击能力，但他挡不住马尔戈夫，而黛娜可以，看样子，她可以和马尔戈夫打上一夜。 “铛铛！” “砰！” 在又一次双手巨剑和双刃斧的硬拼中，黛娜和马尔戈夫各退一步，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抽空瞥了一眼后方，见自己的成员基本都安然无恙，相反诺利斯帮的暴徒们出现了较大的伤亡，这让黛娜松了口气，沉着脸对马尔戈夫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突然袭击我们？我以为我们取得了默契。” “少装模作样了！” 马尔戈夫冷哼道：“如果你们不想和我们发生冲突，为什么还会在这里？你们的人鬼鬼祟祟在我们的地方监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黛娜稍微有点尴尬。 看得出来她并不擅长撒谎，也没有做什么狡辩，头颅微低沉声道：“如果你愿意投降，我可以在监狱里给你申请一个单间。” “哈哈哈。” 马尔戈夫不屑地狂笑起来，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们。 大概他之前被黛娜死死缠住，也没工夫关注手下的伤亡，直到这会儿发现死了最起码有十个人，他的表情愈发狰狞。 “你以为你们赢了？不过是干掉了几个没用的家伙……这些家伙本来就不配作为诺利斯帮的一员。” 他嘲笑着黛娜，忽然朝着手下喊道：“还活着的，用强化剂！” 强化剂？ 远处的乔恩听得一愣：那是什么？ 下一秒，他就看到马尔戈夫收起了右手的刃斧，取出了一支针管。 虽然隔得较远，四周的光线也暗，乔恩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他清晰地感知到了一种让他排斥的能量。 毫无疑问，那是污染能的气息。 切换到灵视状态，果不其然，他看到马尔戈夫的右手上有一团非常浓郁的“Eg”能量。 “！！” 黛娜表情一变，脚下一蹬，手持双手剑迅速斩向马尔戈夫手中的针管。 但可惜马尔戈夫用左手的兵器挡住了这一击，整个人借力向后跳了一小段，然后他一边以诡异的笑容看着黛娜，一边将那支针管扎到了左臂，将针管内的液体尽数推到体内。 “啪嗒。” 空的针管被他随手丢在地上，他微闭着眼睛深吐出一口浊气。 下一秒，他仰着头、张大着嘴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同时他身上的肌肉迅速地膨胀、鼓起，仿佛要炸裂一般。 同时，他裸露在外的体表上，青筋、血管也一根根地鼓起，就像是一条条触动的虫子，让人心惊又有些恶心。 而此时以灵视状态看着马尔戈夫的乔恩，最直观地看到马尔戈夫的的变化：这家伙体内瞬间充满了“Eg”污染能，且这股污染能明显让马尔戈夫自身的能量变得更为紊乱，纯净的原能与诡绿的“Eg”能量纠缠在一起，就像是黑夜里一堆诡异的篝火，翻腾着青蓝与诡绿相间的火焰。 “再来，婊子！” 此时已变得有些非人般恐怖的马尔戈夫凶狠地瞪向黛娜，右手再次握住刃斧，然后整个人扑向黛娜，咆哮着挥出重斧。 瞬息之间，黛娜持剑抵挡，明明之前双方的力量还相差无几，但这一次，黛娜却被马尔戈夫击飞，哪怕她第一时间调整了落地的姿势，将双手剑倒插到地上，也仍然被巨大的力道逼迫着向后滑了足足四码，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不过她并不惊慌，也许是她之前就见过类似的事，在稳住身体后便立刻抬头看向马尔戈夫。 然而马尔戈夫此时的速度已超乎她的预计，只不过一秒钟的间隔，马尔戈夫就已经跃起跳到了她的前方，在半空中做出了劈砍的准备。 黛娜果断后退，双腿一蹬向后跃出几码。 而与此同时，马尔戈夫手中的双刃斧狠狠砸在地上，斧刃没入地面一半不说，更是像爆炸般掀起了大片的泥土。 “砰！” 一枚突如其来的子弹射向马尔戈夫的脑袋，猛烈地撞在马尔戈夫的力场上，尽管吱嘎作响但却没有被压扁的迹象，可见这是一枚神金子弹，出自西斯之手。 然而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这颗神金子弹竟然被诡异地“停滞”了，足足停滞了一秒都没有撕开马尔戈夫的力场。 “啊——！” 随着马尔戈夫大吼一声，也不知他做了什么，那颗神金子弹竟被他的立场扭转了方向，啪地一声弹开，钻进了距他三码的地面。 “嘿！” 当马尔戈夫用他鼓起青筋与血管的诡异面孔，带着得意与狰狞看向西斯所在的位置时，西斯似乎也被震撼了，一脸不可思议。 而就在所有人震撼于马尔戈夫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时，突然四周又响起几声夹杂着痛苦的喊叫。 紧接着，乔恩等人就感知到了七处突然出现的高强度污染能，虽然能量反应不及马尔戈夫那么夸张，但也足够让人震撼。 无疑，那是其他七名使用了“强化剂”的诺利斯帮暴徒。 ------------ 第三十一章：激战和反噬 “力量……就是这种感觉……” “美妙的感觉……” “哈哈哈……” 在乔恩震惊的注视下，七个诺利斯帮暴徒就像之前的马尔戈夫那样，全身肌肉块块鼓起，青筋、血管仿佛完全暴露在体表外，就好像蜿蜒的蠕虫，那接近人形怪物般的恐怖形象，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但这些人自己却毫不自觉，似乎都陶醉在强化剂令他们拥有的充沛力量中，那陶醉的样子，让乔恩不禁联想到了一些吸毒人士。 突然，其中一人歪着头看向了恰克，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额头的血迹：“刚才是你吧？” “……” 恰克一听就猜到对方要报复他，立刻摆出了作战姿势。 而与此同时，那名诺利斯帮暴徒猛地几步跃出，将手中的单刃斧劈向恰克，速度之快，恰克脸上都露出了惊容。 “铛！” 单刃斧重重砍在恰克举起的神金盾牌上，巨大的力道一举击碎了神金盾牌特有的屏障保护，重重砸在盾牌表面。 但和之前马尔戈夫的双刃斧直接嵌入黛娜那块亮银色的盾牌不同，这次恰克的盾牌只是凹进去了一小块，这说明对方手中的单刃斧并不是神金武器，不具备摧毁同类武器的威力。 但不具备摧毁同类的威力是一回事，这一击造成的震荡是另一回事，神金武器可没有吸收动能的能力。 这不，受到这一击的恰克趔趄后退，还没等调整好姿势，就看到对方再次飞扑过来。 他连忙调整盾牌的朝向，试图阻挡对方，然而那名诺利斯帮暴徒竟用左手一把抓住了恰克的盾牌，同时再次挥斧砍向恰克的左臂。 虽然对方手中的只是普通的斧头，但考虑到神金盾牌也在之前的那一击中凹下去一块，就凭恰克那和乔恩一个档次的力场，是绝对无法凭力场挡下这一击的——要么舍弃神金盾牌，要么就断手！ 但恰克偏偏选择了第三项，只见他硬生生调整身体姿势，同时双腿一蹬，用尽全身力气将盾牌扳回到正面，然后…… 【冲撞】 战士分支的古老战技，赋予了他力量和速度方面的临时增强，即便是那名诺利斯帮暴徒使用了强化剂，身体各方面素质大幅度增强，却也挡不住这招古老的战技，被恰克用盾牌顶地不断后退，双脚在地上划出了两道痕迹。 突然，恰克的冲势一滞，原来是那名诺利斯帮用蛮力硬生生地止住了退势。 看恰克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他显然是想说：怎么可能？！ 但事实就是，对方确实用蛮力中止了恰克的冲势。 “嘿！” 随着一声戏谑的笑声，那名诺利斯帮暴徒用左手一把掐住了恰克的脖子。 “恰克！” 亚力克、艾尔默、阿莉几人面色大变，除了蹲在车顶的西斯开了一枪试图帮恰克解围，其他都没有合适的射击角度，怕误伤恰克不敢开枪。 “啪！” 西斯这一枪，精准地打了那名诺利斯帮暴徒的脖颈，在鲜血飙出了同时，也令对方趔趄了一下。 恰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抬起右手，将手中那柄和乔恩有几分想象的钉头锤朝对方脑门砸去。 这要是砸中，一锤七八个窟窿，就算对方使用了强化剂，也必死无疑。 但很可惜，对方瞬间就反应过来，右手松开斧头，一把就抓住了恰克的右手手腕，阻止了这一击。 甚至于，脖子受到重伤令他狂性大发，只听他大吼一声，他竟然硬生生将恰克整个人拽起，抡足一圈后狠狠甩了出去。 “砰！” 下一秒，恰克的后背重重撞在装甲车的左侧面，等他掉落在地时，明显可以看到车子一侧的装甲板都被撞凹了一块。 “恰克！” 亚力克几步来到恰克身边，询问受伤情况。 “我没事。” 恰克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看他嘴角的鲜血不难猜测，刚才这一下已经让他受了内伤，说不定连体内的器官都破裂了。 好在他第二个超凡是守卫，【肾上腺素】一系的能力赋予了超过普通人甚至其他超凡职业的恢复力。 而亚力克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并没有再做关切询问，将恰克拉起来后严肃说道：“不要大意，这群家伙……已经完全不同了！” “嗯。”恰克点点头，目光扫过远处其他六名同样使用了强化剂的诺利斯帮暴徒。 好消息是，此时黛娜为了不让她的战斗波及到队员，已经有目的性地把最麻烦的那个马尔戈夫吸引走了；坏消息是，像刚才那个几乎全面压制了他的诺利斯帮暴徒，一共有七个。 而更糟糕的是，另外六个诺利斯帮暴徒，已经慢慢脱离了力量大幅度增强的快感，一个一个地朝这边走来。 “突突突！” 乔恩操作车载机枪向其中一人打了一梭子子弹。 运气不错，他选中的那人并不是守卫，并没有扭曲力场的能力，子弹噗噗噗就射入了对方的胸口。 可在这之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名诺利斯帮暴徒很快就恢复了因被机枪扫射而造成的身体失衡，歪着头诡异地朝着乔恩狞笑，期间，他被射入身体的子弹，竟一点一点地从他胸口被挤出来，丁零当啷地掉落在地。 这……这家伙还是人类么？ 不会是已经变异了吧？ 即是乔恩再冷静，也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地说不出话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麻烦了。” 数着对方的人数，亚力克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喊道：“西斯！” 其实在他开口的那会儿，西斯就已经从车顶跳了下来。 没办法，现在不是他在后方狙击的时候了，考虑到恰克L10战士、L9守卫都只能勉强牵制住一人，他和亚力克必须站出来充当前卫，不然其他人根本挡不住这群使用了强化剂的诺利斯帮暴徒。 糟糕的是，即便这样，艾尔默、阿莉、斯薇法、安缇四名队员也得每人牵制一名暴徒——他并没有算上乔恩，毕竟只有L6程度的乔恩，在他看来还是完全的新人，完全不能够参与这种程度的战斗，这相当于谋杀！ “艾尔默、阿莉、斯薇法、安缇，保护好自己，替我和西斯争取时间。” 亚力克小声地提醒身边的队员，尤其是斯薇法和安缇——艾尔默和阿莉走的是重装机兵的路径，好歹还兼职有守卫，像之前的恰克一样，哪怕受了伤也能靠使用【肾上腺素】激化身体，增强恢复力，但斯薇法和安缇走的却是追猎者的路径，特点是能近战、能射击，唯独防御能力薄弱，恰克等人能承受的伤害，这两位女士未必吃得消。 “明白。” 斯薇法和安缇点点头，压制了心底的惊慌和恐惧。 “杀了他们，我的兄弟！” 随着之前那名脖子被西斯打伤的暴徒大喊一声，其他六名诺利斯帮暴徒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散开！” 亚力克大喊一声，左手举着一面盾牌率先冲了上去，右手的兵器，则是一把上了刺刀的双管长枪。 听到他的喊声，西斯等人纷纷散开。 而那群诺利斯帮暴徒也不知是过于相信自己此刻拥有的力量，还是对方根本就没有团结、联手的概念，也纷纷散开，选择和西斯等人一对一的战斗。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那名脖子受伤的暴徒这次并没有跟上来，这意味着斯薇法和安缇可以联手对付剩下的那个。 为此斯薇法忍不住庆幸：“走运！” 但事实证明，相较追猎者能远能近、动作优雅的战斗技艺，这个超凡职业的防御能力实在太弱了，而她们的对手却是一个哪怕被子弹击中也似乎没有痛觉的怪物。 短短三十秒，斯薇法就被那名诺利斯暴徒用一把战锤锤伤了大腿，一瘸一拐，移动速度大受影响。 看着那名暴徒挥动着重锤不断攻击斯薇法，逼得斯薇法无奈收起了兵器，双手举着一块盾牌拼命抵挡，安缇连忙上前解围，结果却被那名暴徒反身抡起重锤砸在腹部，整个人砰地一声飞出三四码远，痛苦地蜷缩身体，怎么也爬不起来。 “安缇！” 眼看着那名诺利斯帮暴徒狞笑着走向安缇，斯薇法急地眼眶都红了，一瘸一拐地想要上去帮忙。 听到她哭喊声的亚力克、西斯等人纷纷回头，却苦于被各自的对手缠住，无法伸出援手。 好在之前看到安缇被锤飞乔恩就意识到不好，连忙跳下车顶，快步奔向安缇倒地的位置，这才在那名诺利斯帮暴徒抡起战锤砸向安缇的脑袋时，砰地一声撞在对方身上。 然而这一撞，他感觉就像是撞到了一堵墙，对方只是稍微晃了晃，反而是他，被震地左手发麻。 力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啊…… 就在乔恩暗暗苦笑之际，那名诺利斯帮暴徒似乎也察觉了双方的差距，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紧接着，他举起战锤，狠狠地抡在乔恩的盾牌上。 “乓！” 一声巨响，一股完全无法抵挡的巨力从盾牌处传来，让乔恩的左手仿佛失去了知觉。 更可恨的是，这名诺利斯帮暴徒看出了双方的差距，故意把手按在战锤上，用蛮力重重压向乔恩。 这股巨力令乔恩的姿势逐渐被迫变形，弯曲的左腿几乎快要接触地面，全身的骨头仿佛要碎裂一般，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这名诺利斯帮暴徒似乎也听到了这些声音，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似乎是很享受对他人的施虐。 “乔恩！” 斯薇法焦急地大喊，同时朝那名诺利斯帮暴徒开了几枪，几乎都射中了暴徒的胸膛，然而后者仿佛没有知觉，依然是一脸残忍而诡异的笑容，狠狠压制着乔恩。 要死了…… 要死了…… 感觉到自身反抗的力气正在逐渐变小，一股恐惧席卷乔恩的心中，它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心脏，令他心脏收缩，阵阵刺痛，同时胸腔无法正常吸入空气，仿佛要窒息了般。 【肾上腺素】 乔恩果断使用了能力，瞬间，心中的恐惧消失不见，呼吸恢复如初，同时之前变得麻木的左手也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感觉比平时更加有力。 同时，全身上下不知从哪里涌出了力气，支撑着乔恩硬生生顶住了对方的压迫。 “我还撑得住！你先带安缇离开！”他喘着粗气喊道。 “……”斯薇法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乔恩的，将仍然没有恢复过来的安缇扶起，扶着她迅速后退。 这件事刺激到那名诺利斯帮暴徒，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狰狞。 “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压碎！”他大声怒吼着。 可就在他准备再次用力将眼前的小子彻底压碎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凄惨、痛苦的嚎叫，一种好像抓心挠肺的痛苦嚎叫。 “……” 暴徒被吸引了，转头看向远处。 趁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乔恩咬着牙使出全部力气弹开了对方的战锤，同时右手从背包空间中取出钉锤头，狠狠一锤抡在对方的脑袋，锤体上那一根根由神金打造的钉刺，噗地刺穿了暴徒的颅骨，就像是打碎了一个西瓜。 抽离时，一些红红白白的东西被带了出来，溅了乔恩一脸。 “呕……” 乔恩险些将之前吃的那些东西吐出来，连退了几步，张着嘴连吸了几口气才压下胃里的翻腾。 此时他才转头看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然后他就看到，之前被西斯射伤脖子的那名诺利斯帮暴徒正抱着脑袋痛苦地嚎叫。 怎么？ 还没等乔恩弄明白对方到底怎么了，那名暴徒的身体突然像是气球般膨胀，形成一团又一团畸形的肉块，转眼工夫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畸形肉球，除了脸还是之前那张脸，其他的部位完全失去了人类的特征，变成了另一种诡异的生物。 然后，那张脸也消失了，被疯狂膨胀的肉块挤入了内部。 同时消失的，还有这家伙痛苦的哀嚎。 这一幕，乔恩看得头皮发麻。 ------------ 第三十二章：『Nie』和造词的猜想 活生生的人类，居然变异为了一个诡异扭曲的肉瘤、肉块聚合体怪物，这是什么生化危机的剧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乔恩简直不敢相信，但理智却告诉他，这确实是真实的一幕。 而被这一幕震撼的也不仅仅只有乔恩，事实上在那名诺利斯帮暴徒抱着脑袋痛苦嚎叫时，其余六名暴徒都停止对了第四组队员的攻击，转头看向了他们的同伴，眼神中流露恐惧，仿佛他们都知道自己那名同伴将面临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不止乔恩做到了以弱胜强，抓住机会击毙了与他对位的诺利斯帮暴徒，亚力克和西斯也分别完成了一杀，将长枪上的装着的刺刀刺入了对手的咽喉，然后对着对方的咽喉开了一枪，枪击的威力直接轰碎了那两名暴徒的脖子，实现了另一种形式的“斩首”。 可以说，这突然发生的惊变，直接导致七名诺利斯帮暴徒减员三人，再加上那个变成怪物基本上不太可能再恢复成人形的，一下子减少了四名战力。 “砰！” “砰砰！” 随着亚力克和西斯一边开枪射击、一边迅速支援，艾尔默和阿莉也脱离了危险，看他们满脸疲倦、作战服处处渗血就知道，这对情侣受到的压力应该是一点都不比斯薇法和安缇来的小，之所以能撑下来，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第二个超凡选择了守卫，承伤和恢复都有了较大的提升。 “艾尔默？阿莉？” 亚力克关切地询问着队员的伤势，但并没有回头，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被他与西斯逼退的那两名诺利斯帮暴徒。 直到艾尔默和阿莉表示他们还好，还撑地住，他这才松了口气，将全部注意力投向剩下的三名暴徒。 不得不说，他和西斯带着恰克、艾尔默、阿莉、斯薇法、安缇五人去对付七名使用了强化剂的诺利斯帮暴徒，哪怕是在他看来也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一个不好就会出现伤亡，只不过他们当时没有其他选择。 就像安缇，如果不是乔恩，她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甚至，连斯薇法恐怕也步安缇的后尘。 好在女神站在了他们这边，一个突然发生的变故，竟让他们一下子扭转了局面，就连乔恩那个才L6的新人小子，居然也抓住这次机会击毙了一名暴徒——要不是还有敌人，亚力克恨不得立刻跑去抱住那个小子，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上他一口。 “还要继续么？” 亚力克沉着脸威胁剩下的三名诺利斯帮暴徒：“我很清楚你们注射的那种禁药对人体到底有多强的腐蚀力，它使你们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增，让你们沉迷在力量提升的快感中，但同时它也在影响、扭曲你们的意志。如果你们的意志抵抗不住，或者你们放弃了身为人类，你们立刻就会变成那种丑陋、扭曲的怪物……”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那个丑陋扭曲的大肉球，那三名诺利斯帮暴徒也再次转头看向了他们曾经的同伴，虽然面容依旧狰狞恐怖，但之前的轻视、暴虐，却被恐惧、不安所取代。 显然，他们也不愿放弃人类的身份，变成那种丑陋的怪物。 注意到这一点，亚力克继续威胁道：“虽然你们使用的禁药中有针对‘Eg’的抑制因子，但如果你们受了很重的伤，或者昏迷，你们敢打赌，你们就不会变成‘它们’的一员么？” 话音刚落，分别被乔恩、亚力克、西斯击毙的三名诺利斯帮暴徒，尸体也突然呈现诡异的膨胀，迅速异化成了三个丑陋扭曲的肉瘤球团，只不过这三人没有发出哀嚎。 不说乔恩被自己击毙的暴徒所发生的变异吓了一跳，那三名诺利斯帮暴徒明显也被吓到了。 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冲着亚力克恶狠狠地说道：“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帝国的走狗。” 听到这话，亚力克就猜到对方已经有了撤退的想法，无所谓地笑了笑。 果然，那三名诺利斯帮暴徒撤退了，在面向第四组后退了十几步后，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下。 “为什么放他们走，我们可以杀掉他们？” 恰克不满地走向亚力克，一脸擦伤，满身是泥。 除去黛娜、亚力克、西斯三人，他是其他所有队员中表现最坚挺的，正面抗住了一名注射强化剂的诺利斯帮暴徒，从侧面证明了战争骑士这条超凡路径的强大潜力。 亚力克摇摇头说道：“没那么好杀，如果不是幸运女神站在了我们这边，我们的结局会很糟糕……就让他们离开吧，现在没空……”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远处的树林中传来“铛”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树木倒地的声音。 众人顿时就明白了亚力克所说的“没空”是什么意思——黛娜和马尔戈夫还在战斗呢！ “我去支援黛娜。”西斯冷酷地说道。 亚力克点点头，看着西斯跑向远处的树林，然后他转头走到乔恩面前，恶狠狠地说道：“让我亲你一口，新人！” 乔恩当然明白这位沙雕副队长是在别扭地表现对他的嘉奖，但他还是很嫌弃地拒绝：“不要！” 就在亚力克一脸作怪地故意露出心理受伤的表情时，已经将安缇带到安全地点的斯薇法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乔恩的身边，双手捧住他的脸庞扳向面朝自己，然后狠狠地吻上了乔恩的嘴唇。 “！！” 乔恩再次震惊了，睁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嘴已经被斯薇法柔软的嘴唇堵上了。 “哇哦！” 恰克在旁边大声起哄，脸上带着羡慕。 足足吻了三秒，斯薇法这才松开嘴唇，调笑道：“这是你应得的奖励，小男孩。” 考虑到斯薇法的岁数只比乔恩大两岁，她称他为小男孩更像是一种调情，再加上刚才那一吻，乔恩顿时感觉脸上一热。 然而恰克却不放过乔恩，追问道：“她伸舌头了吗？你呢？” 被他这一问，明明只是感激的一吻就变得有些涩情，让乔恩感到莫名尴尬，但斯薇法却一点也不害羞，用粉红的舌头舔舔嘴唇道：“别失望，小男孩，下一次。”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转身走向了安缇的方向，估计是去照顾安缇了。 明明她此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但恰克却看得眼睛发直，羡慕地说道：“等回到肯奈科次，她一定会约你的，说不定还会加上安缇，可恶啊……为什么不是我！” 乔恩听得又尴尬又无语，转头看向亚力克试图转移话题。 “我也可以伸舌头。”亚力克开着恶劣的玩笑。 乔恩强忍着朝这家伙脑袋上来一下的冲动，没话找话道：“你为什么不去支援黛娜？你不是在追求她么？” 亚力克脸上流露着夸张的不甘心，痛心地说道：“还能是为什么？照顾你们这群家伙呗。万一那些诺利斯帮的家伙又回来了呢？为了我亲爱的队员们，我不得不牺牲个人的幸福……” 乔恩听得额角青筋一抽一抽，几乎快要忍不住了，这时亚力克才收起他装模作样的痛心表情，转头看着黛娜和马尔戈夫战斗的方向道：“放心吧，黛娜没那么容易被击败，西斯去支援她，也只是为了逼马尔戈夫离开……马尔戈夫那家伙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能在诺利斯帮混出头，得到‘绰号’，那家伙没那么好对付。” 不得不说，这家伙如果不犯病，确实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副队长。 既然亚力克表示黛娜那边不用担心，乔恩也就不再担心，转而将目光投向场上那四只丑陋的扭曲生物上，忍不住问道：“亚力克，这四只……是什么？” “Nie。”亚力克表情凝重地回答道。 “什么？”乔恩愣了下，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英语——或这个世界的特里尔语中有“Nie”这个单词。 还是说，这是某种缩写？ 见他一脸懵懂，亚力克继续解释道：“或者叫Abomination，憎恶、孽物，总之就是一种非自然诞生、本不该出现的扭曲生物。……不说你杀掉的那个，就说我和西斯杀掉了那两个，头都掉下来了，但这一点也影响他们体内浓郁的‘Eg’污染能继续异化剩下的器官组织……就是这么一种扭曲的生物。” 『孽？等等！之前他说的Nie……不会是拼音吧？』 乔恩莫名有些激动，不禁问道：“‘Nie’这个词，也是通用语么？” 亚力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可能是什么代号什么的。” 只是巧合么？ 乔恩不禁有些失望：“要处理掉么？” “当然。”亚力克点点头道：“你的情报级别还不够，还没有接触到‘Nie’这种扭曲生物的情报，别看现在它们像是一个畸形的肉球，那其实是一个类似虫蛹、胎体的东西，如果放一段时间不管，它里面会诞生一只真正的‘Nie’，以血肉和Eg能量为食，力量、速度都非常惊人不说，个体存活时间越长，实力、恢复能力就越强大，很难再被杀死。甚至还会产生智力……资料上说，到时候一只这种家伙就能杀光一座城市的人，极度凶残恐怖。” 乔恩微微一惊：“那怎么处理？” 亚力克耸耸肩道：“简单，浇上汽油放火烧，把它从里到外烧死烧透，确保大部分细胞组织坏死就好了。” 说着，他和还有行动能力的人从莱尔德那边拿来汽油，泼在那四只扭曲生物上，然后将油点燃。 四只扭曲生物被火势吞没，在滋滋的怪响声中不断加速畸化，并流出腥臭的诡绿脓液，仿佛是要浇灭火焰，那恶心的场面看得乔恩再次感到胃里一阵翻腾。 好在这时候，西斯扶着看上去有点脱力的黛娜回来了。 就像亚力克说的那样，黛娜确实撑到了西斯赶去支援，但她和西斯的联手，也只是逼马尔戈夫暂时撤退。 ------------ 第三十三章：篝火旁的交流 “黛娜？” 当西斯扶着看上去有点脱力的黛娜回到宿营地时，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尽管他们也知道黛娜能拖住注射了禁药的马尔戈夫已非常不容易，但看到印象中“无敌”的女队长居然露出疲态，众人还是感到十分震撼。 “我没事。” 好在黛娜虽然疲倦脱力，但并没有遭受严重的伤势，在微笑着安慰众人后，就将目光转向了乔恩，赞扬道：“我听西斯说了，乔恩，你的表现非常出色，我为我们第四组有你这样勇敢可靠的成员感到骄傲。” “是的，这小子是今天表现最好的一个，更主要的是勇敢、可靠……” 机械师莱尔德拍了拍乔恩的后背，不断地称赞着。 他的称赞让乔恩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道：“不不，我只是走运……” 不说黛娜、亚力克、西斯，就算是考虑到恰克，他也不敢说表现地比恰克更出色，毕竟恰克可是真正正面抗住了一名注射有强化剂的诺利斯帮暴徒，而他之所以能击毙一名暴徒，只是因为对方在战斗中走神。 但很可惜，他谦虚的解释并没有淡化恰克对他的嫉妒：“乔恩已经收到他的奖励了，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好的……” 好吧，相较表扬，恰克这个岁数与乔恩相仿的年轻人，显然还是更嫉妒斯薇法给乔恩的那一吻。 听到他的话，队伍里的男士们除西斯以外都露出了微妙的笑容，阿莉更是笑着看向斯薇法，看着后者向乔恩抛了一个媚眼，唯独乔恩感到非常尴尬，他还不能适应这种偏西方的开放风格。 聪明的黛娜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问斯薇法道：“安缇怎么样？” “在那边休息呢。……肋骨断了几根，不算太严重。” 当斯薇法向黛娜描述安缇的伤势时，从远处的装甲车边也传来了安缇表示自己不要紧的话，当然声音是有些虚弱。 “我去看看她。” 黛娜走向了安缇的方向，斯薇法也跟了过去，而其他人则继续看着那四只被火焰灼烧的扭曲生物。 看着那四只扭曲生物不断地加速畸化，不断在内部病变出新的肉球取代被烧焦的表皮，本能地想要在焚烧中存活下来，生命力之强让乔恩看得头皮发麻。 “这些人的尸体怎么处理？”他移开了视线，看向那些之前被击毙的诺利斯帮暴徒。 亚力克想了想说道：“先把他们搬到一起，剩下的等天亮了再处理。” 乔恩点点头，正要和队员们去搬运尸体，却被亚力克伸手按住了胸口：“算是对你的特殊照顾，英雄，去休息吧。……恰克、艾尔默，你们也去休息吧，让我和西斯来处理。” 虽然是好意照顾队员，但他调侃的话还是让人感觉有点欠揍，至少乔恩是这么认为的。 五分钟后，乔恩和恰克、艾尔默、莱尔德几人在装甲车边重新整理出一堆篝火，围着篝火坐成一圈，聊起了那几只扭曲生物的事。 乔恩感到很不解，既然那些注射了“Eg”能量的诺利斯帮暴徒在失去生命特征后变异成了一种名为“孽”的扭曲生物，为什么他们之前遇到的污染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呢？ “浓度不同吧。”在战斗中受乔恩保护的机械师莱尔德解释道：“虽然都带有‘Eg’能量，但南部沼泽的污染兽只是被动地受到了污染，一旦它们失去生命特征，它们体内那点‘Eg’也就很快流失了；而那群暴徒，他们一下子注射了过量的高浓度‘Eg’能量，这股能量在他们死后并不会立刻就流失到空气中，所以他们出现了变异。……另外，和他们禁药中的抑制成分也有一定关系。” 乔恩恍然地点点头，忍不住又问道：“为什么诺利斯帮会拥有制造禁药的技术？” 莱尔德摇摇头说道：“研制禁药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技术，我们帕瓦工业也能造……” 见乔恩一脸惊奇，他笑着说道：“之前亚力克不是提及过，帝国研究院发明的‘E中和’技术，那就是帝国和我们帕瓦工业合作的项目。” 乔恩这才想起亚力克确实提过这件事，点点头说道：“好吧……那，帝国不管么？” “不是不管，是很困难。” “当然会管，但很困难。” 这次回答乔恩的并不是莱尔德或者恰克、艾尔默，而是搬完尸体后来到篝火这边的亚力克。 “为什么？”乔恩表示不理解，毕竟在他看来，诺利斯帮再壮大也无非就是一个非法帮派，难道还能和拥有军队这种暴力机构的帝国抗衡。 听到他的话，亚力克压低声音说道：“诺利斯帮……他们曾经占领了一座城市，确切地说，那座城市到现在还在他们的控制中。” “所以？”乔恩感到更加疑惑了。 难道一座城市就让帝国投鼠忌器了？ “你再想想。”亚力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做了一个开动脑袋的手势。 “……” 乔恩愣了愣，仔细回想亚力克刚才那句话，两秒钟后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夺走了一座阿朗索的黑铁雕像？！” “答对了！” 亚力克抬手一指，感慨道：“帝国现在的城市，基本上都是几百年前阿朗索时期建立的，当时帝国在每一座城市都立了一座阿朗索的黑铁雕像，既是为了纪念阿朗索的功绩，同时那座雕像也可以当地的具有超凡特质的人成为超凡者。……当年诺利斯帮占据了名为‘阿尔帕’的城市后，帝国马上就派了军队去夺回，但夺回城市后，城内那座阿朗索的黑铁雕像却不见了，被诺利斯帮提前搬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后来，据说帝国和诺利斯帮的高层就达成了某种和解，帝国默许诺利斯帮存在，而诺利斯帮也不再公然反抗帝国。” “……”乔恩一脸惊讶。 之前他就注意到诺利斯帮暴徒中也有“士兵”序列的超凡者，除了密客，其他战士、守卫、射手三个分支一应俱全，包括三个分支的上位组合超凡，当时他还以为这些人是不希望受到帝国法律约束的“自由人”，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些人并不是自由人，而是诺利斯帮能“自产”超凡者。 既拥有能让超凡特质者得到“士兵”序列能力的阿朗索黑铁雕像，又可以研制能让普通人达到超凡标准的禁药，这岂不就意味着诺利斯帮能源源不断地“自行量产”超凡者么？ “等等，阿朗索的黑铁雕像，不是有一个保险么？”乔恩不解问道。 “为了人类？”亚力克歪着头看了一眼乔恩，耸耸肩说道：“虽然诺利斯帮的那群家伙是不折不扣的恶棍、人渣，杀人、抢劫、走私、贩毒，奴役妇女和儿童，剥削弱者，对他人施暴，帝国的犯罪一半以上和他们有关，但很‘遗憾’，这群人渣并没有舍弃身为人类的立场，有一件事是他们绝对不会去做的：拿人类献祭，献祭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某个邪神。……所以，阿朗索的黑铁雕像回应了他们。” “献祭说的是血誓教派吧？”莱尔德插了句嘴，点点头道：“这话也没错，诺利斯帮最多就是一群人渣；血誓教派，那是一群舍弃了人类立场的异端，个个都是疯子。” 听到这，乔恩对帝国的两大非法组织——“诺利斯帮”和“血誓教派”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用亚力克的话说，诺利斯帮的暴徒该死，血誓教派的疯子更该死！ 之后，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乔恩想起莱尔德在战斗中的表现，忍不住比划着手势问道：“莱尔德，你之前那样、那样，变出炸药、机枪，那是什么能力？” “你是说【物质投影】？” 因为乔恩在之前的战斗中保护了自己，莱尔德并不介意地做出了解释：“那是我们‘机械师’的高级能力，用你们能理解的话说，就是消耗能量制造出一件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物品，无论是各种机械零件，还是冷兵器、热兵器，只要你掌握那件物品的各项数据。” “什么都能造？”恰克也产生了兴趣，忍不住问道：“大一点的呢？比如说造一辆车？” “是投影，它是会消失的。”莱尔德纠正了一句，然后顺着恰克手指的方向看向装甲车，点头道：“我知道这辆装甲车的所有数据，也可以投影，不过要花更多的时间，并且，我的能量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大概两分钟？” “那你需要多久投影？”艾尔默也忍不住问道。 “差不多也要两、三分钟吧？”莱尔德想了想道。 花两分钟的时间，用所有的能量临时投影一辆只能维持两分钟的装甲车？ 在所有人都突然沉默的情况下，恰克愣愣地说道：“那你这能力没用啊？” “嘿！” 莱尔德不高兴了，不满地说道：“我们主要用【物质投影】来配合做实验，省得我们需要制造各种实验器具和配件，那些东西就能维持更久的时间，谁会真的用能量投影一辆装甲车？要造一辆车我们有别的办法，用【等价变换】，只要对应的物质元素足够，我们就能……这些就算我说了你也听不懂，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么多？你知道物质的内在、分解、重构么？你知道分子、原子么？” “……” 恰克被喷地一句话都不敢说，讪讪承受莱尔德来自知识和科技方面的碾压蔑视，连连道歉。 倒是乔恩听得一脸惊讶，隐隐感觉到帕瓦工业的技术水平可能要比他预想的还要高。 临睡前，莱尔德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拍拍乔恩道：“乔恩，把你那把霰弹枪给我，我给你改造一下。” “啊？那是西斯的……” 乔恩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西斯眼睛也不睁地说道：“送你了。” 听到这话，乔恩也就把枪给莱尔德了。 “有什么要求么？”莱尔德一边分析着枪一边问道。 “呃，供弹吧。”乔恩想了想说道，毕竟西斯送他的这把枪威力是大，但装弹实在是麻烦。 “明白了。”莱尔德点点头就走向了装甲车那边。 第二天早晨，就当乔恩准备和队员们一起弄点简单的早餐时，莱尔德把他喊了过去，然后丢给他一把大枪：“按你的要求改好了，自动连发，高初速，机械装弹，带瞄准镜，30发弹鼓……” “……” 乔恩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枪。 要知道他昨晚给莱尔德是一把双筒枪，结果莱尔德今天却还他一把单筒的，重量几乎重了一倍，单看造型就知道是一把威力凶残的枪。 这是改造？ 这是直接给他换了一把吧？ ------------ 第三十四章：“施虐者”查特利 八点二十分左右，伴随着迪迪两声，两辆车身绘有肯奈科次和KSOD图标的军用普吉车开到了第四组的宿营地，原来是莫里斯队长带着八名KSOD警员抵达了。 刚一下车，莫里斯队长就被不远处整齐摆放的十具诺利斯帮暴徒的尸体吸引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嘿，格曼。” 亚力克带着队员们上前欢迎，伸展双臂似乎想要给莫里斯队长一个拥抱，没想到莫里斯队长却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淡淡说道：“别这样，亚力克，我和你没这么熟。” “嘿，我是见其他同僚也在才给你这个面子，如果你要这样……”只见亚力克不满地抱怨了一句，然后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异常严肃地朝莫里斯伸出了手：“你好，我的敌人，格曼·莫里斯。” “……” 在其他警员的笑声中，莫里斯欲言又止地看着亚力克，最终放弃了和这家伙交流的打算，目光越过亚力克问西斯道：“西斯，怎么回事？” 一向不苟言笑的西斯简洁地回答道：“就像你猜的，我们昨晚遭到了袭击。” 听到这话，莫里斯皱着眉头扫过亚力克身后的第四组成员，脱口问道：“黛娜呢？……还有安缇呢？” “我没事。” 随着声音传到这边，黛娜从装甲车上走了下来，边走边解释道：“昨晚体力消耗地有点多，就多休息了会。……安缇在昨晚的战斗中受了伤，得缺席今天的行动了。” 说着，她已经走近了莫里斯，表情微妙地问道：“你很关心我么，莫里斯队长，我以为我们只是在工作上才会联系的同僚关系？” 乔恩很惊讶地看到非常注重形象的莫里斯队长翻了下白眼：“你和亚力克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过段时间调到其他组怎么样？” “嘿！”亚力克不满地说道：“你说我的坏话我可以装作没听到，但如果你要使坏，我可是真的会生气的。……我得警告你，我一旦生气会很……”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黛娜微笑着拒绝莫里斯道：“不用了，我喜欢我的组。” 听到这话，刚才还一脸抱怨的亚力克一下子笑容满面：“听到到，莫里斯？” 莫里斯懒得理睬这家伙，然而站在亚力克身后的艾尔默却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黛娜说喜欢我们组，又没说喜欢你……” 然后，他就被恼怒的亚力克捏住了后颈，看得阿莉和其他警员们都笑了出声，乔恩也觉得挺有意思，很有人情味。 玩笑时间过后，那就该做正事了。 众人来到装甲车边的餐桌边，看亚力克丢出一叠巴纳德交给他的照片，然后将一张巴纳德手绘的小地图铺开，上面绘有那座被诺利斯帮暴徒占据的村子的大概地形。 不同于刚才的没正经，此时的亚力克严肃而认真，指着地图说道：“这是巴纳德手绘的地图，我本来认为我们可以分两组，一组在正面吸引注意，另一组突袭村子，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今天凌晨联系了巴纳德，他说，占据这座村子的诺利斯帮并没有连夜撤离。” 莫里斯抬头看了一眼亚力克：“你是说……陷阱？” “一半一半吧。”亚力克摊摊手说道：“另一半，可能‘施虐者’查特利也不肯定我们有能力攻击他们……” “是这个人么？” 之前为莫里斯和乔恩准备过咖啡的警员温蒂取出两份通缉令，其中一份正是他们第四组昨晚碰到的“破坏者”马尔戈夫，另一人便是“施虐者”查特利，一个面容消瘦、表情阴沉，还带着一副圆形眼镜的男人。 “不清楚，我们还没见过他，是巴纳德认出了查特利，认为这家伙是这些暴徒的头头。”亚力克摇了摇头回答了温蒂，然后继续讲述他的建议：“……总之，我现在怀疑对方可能有什么陷阱，所以我建议我们集中力量从正面攻入。同时，我们在村子的北面放一支小队，人数不用多，五六个人，不必进村，只需要拖住逃跑的暴徒，拖到我们抵达，将他们全部捕获，或者击毙。” 莫里斯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同意了亚力克的建议：“瑞恩、温蒂，你们带四名警员成立第二小队，我带剩下两名警员和第四组一起行动。” “是！”瑞恩和温蒂点头回应，瑞恩就是在海怪袭击港口那晚调侃乔恩的那名警员。 “还有一件事大家要注意。”亚力克取出了两支注射针管，对赶来支援的警员说道：“在昨晚的袭击中，马尔戈夫和七名诺利斯帮的暴徒注射了这种身体强化剂……” 他将昨晚的战斗详细地解释了一边，包括其中四名诺利斯帮暴徒之后异变成扭曲的生物。 当听说乔恩击毙了其中一名注射有强化剂暴徒并救下了斯薇法和安缇，瑞恩警员一脸震惊，忍不住问道：“小子，你几级了？” “L7，当时L6。”乔恩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 有点不好意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因为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击杀超凡生物就能掠夺一部分对方的能量作为自身源质的养分，这条准则也适用于人类。 简单地说，杀人也有经验。 “L6……”包括瑞恩在内，赶来支援的八名警员们也对乔恩肃然起敬，毕竟亚力克都说了，这伙诺利斯帮暴徒的水准平均接近L20，十几级的相差再加上对方注射强化剂后实力增幅导致的差距，那就相当于一个儿童面对一个壮年的拳击手，一下被打死都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也得亏乔恩的第一超凡是守卫，且掌握了【肾上腺素】和【力场防护】，换做“士兵”序列另外的几个分支，那是绝对撑不住的。 至于说乔恩是凭运气才击毙了那名暴徒，谁也没有提这点，因为他们很清楚，在那奇迹发生之前，这个新人确实是抱着极大的勇气拯救了同队的成员，单是这一点就值得赞扬。 “让我对你改观了，被海怪咬伤的守卫小子。”瑞恩竖起大拇指称赞乔恩。 表扬不会好好表扬？非要提那事？ 乔恩讪讪回应，心中把这位瑞恩警员归入了亚力克那一类。 值得一提的是莫里斯队长的态度，他似乎从来都不会吃惊，这次也一样，诚恳而冷静地称赞了一句：“做得好，乔恩，你赢得了所有人对你的信赖。” 就仿佛，他并不意外乔恩能击毙那名诺利斯帮暴徒。 会议结束后，莫里斯队长给了众人十分钟时间做准备，主要他要去看望一下安缇，毕竟他是KSOD的第一队长，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就在莫里斯、黛娜等人去看望安缇的时候，斯薇法来到了乔恩身边，笑嘻嘻地逗道：“让我看看你被海怪咬伤的部位？” 乔恩好气又好笑，反问道：“我听说你和安缇是仰慕莫里斯队长才选择了追猎者这条路径，为什么莫里斯队长来了，你反而不说话了？” “说上几句话又能怎么样呢？”斯薇法叹了口气：“我现在很后悔，后悔当时第二个超凡没有选择守卫……要不然昨晚安缇也不会为了救我而差点……” “我想安缇并不会怪你……”乔恩安慰道。 “她是没有怪我，只是……不说这个了。”斯薇法吐了口气，眨眨眼说道：“我一直是和安缇组队的，现在她受伤了，而我缺一位能让我有安全感的骑士……” 这么明显的组队要求，乔恩自然不好拒绝，点头答应。 “要保护好我哟。”斯薇法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准备出发。 受伤的安缇被安排到了其中一辆吉普车上休息，由机械师学徒阿格作为驾驶员，而其他人则分别坐进了装甲车和另一辆吉普车中——前者载着负责正面进攻的队员，后者载着第二战术小队。 在安缇的告别声中，两辆车驶出了宿营地，朝着被诺利斯帮占据的那座村子而去。 路途并不远，仅二十分钟左右，一群人便来到了那座村子外。 说是村子，那其实是一座圆环状的木寨，底下是一圈木质的围墙，村民的房屋都建在围墙上方，包括岗哨，东一处西一处看似很凌乱，但却是很常见的建筑群，简洁实用。 当众人下车谨慎地走向那座村子的南边大门时，整座木寨十分安静，围墙上、岗哨中连一名诺利斯帮的暴徒都看不到。 “巴纳德，你确定那群人还在里面么？” 亚力克用对讲机联系了负责监视这座村子的巴纳德。 在一阵电流声中，巴纳德很简洁地说了两个词：“小心。” “现在看来，对面是故意等着我们上门了。”亚力克转头对莫里斯和黛娜说道。 莫里斯和黛娜轻哼一声，随后黛娜换上盔甲，手持亮银盾牌和骑士剑率先走向那座木寨。 只听砰地一声，紧闭的寨门直接被她用盾牌拍开，将木寨内的景象呈现在众人眼中：一片占地不小但异常杂乱的平地，放满了各种箱子、牢笼、麻袋和其他杂物。 “啪啪啪。” 随着一阵鼓掌声，在正对面的木寨围墙上方，一名穿着白色类似医护服的男人从木屋里走了出来，站在搭建在围墙上的通道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进入木寨的警员们，阴沉又怪异地语调道：“我该说你们勇敢呢，还是鲁莽，帝国的走狗们？……还是说，你们并不知道其实是我故意在等你们？” 众人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在通缉令上的罪犯，“施虐者”查特利。 随着他的话，马尔戈夫以及其他诺利斯帮的暴徒们，都从各个方向围墙上方的木屋里走了出来，人数大概还有十五、六个。 “不是说总共就二三十人么？巴纳德那个混蛋！”亚力克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他们的人数更多，而且高级战力也多，他只是不明白，对方似乎不像是设下了什么陷阱，那为什么不连夜逃走？ 就在亚力克和西斯仔细地四下观察时，黛娜走上前一步，看着查特利沉声说道：“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施虐者’查特利，‘破坏者’马尔戈夫，现在我以伤害帝国公民、非法人体试验以及袭击警员等多项罪名缉捕你们和你们的手下。” “唔。” 查特利摸了摸下巴：“看来不是愚蠢，而是勇敢，或者说鲁莽。” 黛娜也不理睬对方的嘲讽，目视着对方继续说道：“现在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是选择投降接受法律的审判，还是拘捕……” 随着她的话，大部分警员们都做出了准备攻击的架势。 然而查特利却一点也不着急，笑着说道：“别着急，帝国的走狗们，你们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没有撤离么？” “我不在乎。”黛娜淡淡说道。 “不不不。”查特利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然后自说自话地说道：“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小惊喜。” 说着，他拍了两下手。 只听咔咔几声，建在平地上的几间木屋突然全部打开，然后一只只乌黑泛红的诡异生物从木屋里爬了出来。 那是一只只类人的怪物，看似有手有脚，但它却用四肢着地的方式爬行，姿势非常怪异。 并且，每只额头还标记着数字，一共九只，安安静静地排成一队。 至于身体特征，那更是和人类十分相像，有眼睛、有嘴巴，就像…… 就像是人类个体被剥掉了一层皮，裸露出内层的肌肉。 “呕。” 队伍中的女士们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嘴，男士们也觉得有点恶心。 其中面色最难看的当属莫里斯，向来注重形象的他这次出奇地愤怒了：“你们竟然……竟然在造这种怪物？！诺利斯帮想做什么？你们要和帝国开战么？！” “那是什么？”乔恩小声询问同样一脸震惊和愤怒的亚力克。 “脱离蛹体后第一阶段的孽，真正的孽。”亚力克咬牙低声道。 孽？ 乔恩心中一惊，要知道他昨晚才听亚力克说过这种非自然诞生的怪物究竟有多么恐怖。 诺利斯帮居然在制造这种怪物？ “别大喊大叫，警员。” 查特利摇了摇手指道：“我并不是在制造这种怪物，它只是我在研究‘Eg’能量的试验品。大多数人对‘Eg’这种能量的了解太少了，很多人不负责任地称它为污染能，真是无知！仅仅只是因为人类无法正常承载它，就断定它是一种被污染的能量？近几年的研究证明，‘Eg’和‘Eb’的本质都是神力，来自于和阿朗索一个级别的生物，只是它们出现了劣化，或者发生了一些改变，但这些劣化、改变的神力中，是不是还残留着纯净的神力呢？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一丝……” 说到这里，他狂热的表情突然一顿，歪着头看向底下的警员们，阴沉地说道：“我正打算揭开其中的秘密，然后你们出现了，粗鲁地想要阻止我伟大的研究，所以……我干脆把这些可爱的试验品送给你们作为一个小礼物、小惊喜。……对了，从昨天开始，我还没喂过它们，你们可千万别让它们逃出去哟，不然，那就是你们的责任了。” 说着，他啪地打了一个响指。 几乎在同时，原本整齐排列的九只孽，一改之前的木纳，张嘴咆哮，凶相毕露。 “这杂种……准备战斗！” ------------ 第三十五章：神孽 就在莫里斯下令战斗的那一刻，对面的九只孽就已经一起冲了过来，就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看到了新鲜的猎物。 莫里斯、黛娜、亚力克、西斯、恰克、艾尔默以及另外两名赶来支援的男警员主动迎了上去，乔恩虽然慢了一步，但也没有退缩。 毕竟剩下的斯薇法和阿莉都是女性，虽然对比起来她们的实力要胜过乔恩，但他显然不好意思让女性冲在前面。 “砰。” 一只脑门上烙印着“3”的孽用它那丑陋的前爪扫在乔恩的盾牌上，巨大的力气让乔恩微微一顿。 几乎在同时，约好和乔恩组队的斯薇法举着一把步枪朝着那只孽开了几枪，同时关切地喊着：“乔恩？” “还行，我可以。” 只退了一步的乔恩在平衡身体后立刻告知队友自己的感受。 虽然这只“3号”的力气确实要比他大不少，但却远不如昨晚让乔恩感受到死亡威胁的那名诺利斯帮暴徒，这从乔恩只退了一步就看得出来。 似乎莫里斯队长也在关注乔恩这边，见乔恩和斯薇法组队牵制了一只孽，沉声提醒道：“第一阶段的孽在力量和速度上都很普通，强的是它们的恢复力。” 其实不用他提醒乔恩也发现了，因为他面前的“3号”在挨了斯薇法两枪后仅仅只是身形一晃，别说没有流血，甚至连弹孔都瞬间愈合了。 “吼——！” 中弹的“3号”转头朝着斯薇法吼叫，似乎是野兽的直觉感觉到这个女人比它面前的男人更具威胁。 下一秒，这只“3号”就迅速地扑向了斯薇法。 然而它的爪子还没碰到斯薇法，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阻止了。 它大声咆哮，爪子重重一挥，伴随着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它击碎那道屏障。 可这短暂的阻隔，已经足够让乔恩调整位置，挡在斯薇法面前，保护这位腿部伤势还没痊愈的女士。 “保护好我哟。” 斯薇法调笑了一句，躲在乔恩身后左侧，举着步枪向“3号”连开几枪，三枪命中心脏部位、两枪打中头部，但凡对手是一个普通人，那绝对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但“3号”却仍然只是被子弹打地身形一顿，出现了短暂的僵直，但依旧没有流血不说，弹痕也很快就愈合了。 这玩意，完全脱离生物的范畴了吧？ 乔恩也取出了莱尔德替他改造的霰弹，朝着“3号”开了一枪。 只听砰地一声，“3号”胸口密密麻麻出现了十几个弹痕，痛苦——或者应该说被攻击，让它变得更为凶暴。 可惜它刚要扑向乔恩，就再次被斯薇法几枪打退。 然后它改变对象准备攻击斯薇法，却又被乔恩利用【力场防护】拖延时间，将斯薇法保护在身后。 这样的配合也让乔恩明白，为什么斯薇法会后悔没有选择守卫作为她的第二个超凡职业，而守卫又为什么被成为“堡垒般的战士”，就像这场战斗，他举着盾牌在那一站，“3号”孽根本没有办法攻击到在他背后的斯薇法。 硬要说有什么缺憾，只能说守卫的攻击手段实在太弱了，也幸亏他有诶克斯隐形附加给他的类似【精准射击】的能力，否则就算给他一把枪，打不中又能有什么用？一个肉盾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乔恩这个肉盾可以说彻底解放了斯薇法这位准追猎者的火力，这位女士在射手职业上只有L10，还没有掌握【全角度视野】这种能力，但却拥有【精准射击】、【快速射击】、【移动射击】、【快速装填】这一系列的能力，在有乔恩保护、不需要太多考虑自身安全问题的情况下，她几乎是变着花样展示了她的枪械，从步枪到霰弹、再到机枪，无论“3号”怎样移动，几乎都无法躲避斯薇法的狙击，将枪械革命后射手职业的恐怖火力展现地淋漓尽致。 可问题在于，哪怕承受了乔恩和斯薇法上百发子弹，“3号”依旧行动如初，丝毫看不出有受伤的迹象。 这玩意……真的能杀死么？ 乔恩抽空扫了一眼其余八只孽，果然，其余八只孽也是一只都没有被杀死，哪怕是莫里斯、黛娜、亚力克。 打身子，快速愈合；打脑袋，快速愈合；砍脖子，黛娜那把双手骑士剑只斩入一半就被那只7号孽脖子上的肌肉卡住了，最终不得不舍弃双手剑，取出另一把神金武器继续战斗。 “这种怪物，真的能杀死么？” 和阿莉组成情侣组合的艾尔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问出了大部分人的疑问。 “可以！” 莫里斯队长的声音依旧镇定和冷静：“孽不是杀不死，而是恢复力强，但它们每次愈合都会消耗体内的能量，等他们体内的Eg能量消耗完，它们也就死了。” 在向队员们解释的同时，他还瞥了一眼在二层阁楼走道上的“施虐者”查特利，很显然是警惕着这些诺利斯帮的家伙趁机攻击他们。 但奇怪的是，查特利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拿着笔在一本笔记上记录着什么，似乎是在记录他这些“可爱试验品”在各方面的数据。 “就这么看着么？”马尔戈夫问查特利道。 查特利抬手推了下眼镜：“解除了控制的实验体，可是不分敌我的……” “哼。”马尔戈夫不屑地说道：“你觉得这种可笑的傀儡能伤到我？” 听到这话，查特利有些不高兴了：“它们只是第一阶段的实验体……根据我得到的资料，理论上说第一阶段是‘劣化’后的结果，因为令它们发生改变的‘Eg’劣化了，但我认为这种劣化并不是不可逆转，孽具有自我进化能力就是证明，只要为它提供足够的食物和Eg能量，它就可以进化到第二阶段、第三阶段，最终成为类似‘神人’、‘神裔’的生命体……到那个时候，你不会是它的对手。” “哼。”马尔戈夫轻哼一声道：“是不是对手不是你说了算。……我对你说的那些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制造出更强的强化剂？” “当然。” 查特利推了下眼镜道：“用你能理解的话说，神力是比人类的原力更高级的能量，Eg、Eb也包括血誓那群疯子弄出来的Er，但这些能量到现在发生了劣化，正常情况下无法再利用它们提高人类的源质，相反会造成多股能量的对抗。而现有的技术只能做到提纯，却做不到将劣化的Eg能量升华到原来的神力水准，就算加大剂量，也无法真正提高人类的源质，反而会增加了病变的风险。……但如果底下那些实验体进化到最终阶段，成为类似神人、神裔的生命体，到时候抽离它们的能量，我们就能得到没有劣化的、真正形态的Eg能量……到时候你就能得到神的力量，就像阿朗索那样……” “阿朗索……”马尔戈夫一阵意动。 就在这时，底下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被西斯攻击了无数次的“8号”孽，终于在西斯又一次的攻击中倒下，漆黑泛红的躯体迅速腐朽成一堆灰土，这一幕引起了阿莉的惊呼，同时也大大鼓舞了其他成员，使众人确信这种怪物的确是可以被杀死的。 “到极限了么，8号？” 查特利推了下眼镜，丝毫不觉得意外：“昨晚才做改造，虽然喂了一点能量晶体，但果然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啊……” 说话间，前来支援的两名警员也干掉了9号孽，后者同样倒地腐朽，变成了一堆灰土。 “数据搜集地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查特利转头对马尔戈夫说道。 马尔戈夫点点头，带着手下准备和查特利离开。 莫里斯、黛娜、亚力克几人一直关注着这些人的动静，见查特利等人准备逃离，黛娜一剑逼退面前的2号孽，沉声说道：“别以为你们能逃脱，查特利、马尔戈夫！” 听到黛娜的喊声，查特利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黛娜笑着说道：“我劝你们还是把注意放在眼前的对手上，友情提示一下，6号到9号是昨晚临时改造的，但1号和5号，我已经喂养了它们两个多月了……再见，肯奈科次的警员们。” “……”莫里斯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查特利等人离开，在按下对讲机后咬牙说道：“第二小队，第二小队，目标逃离，取消原定任务，立刻到村子汇合，避免和目标冲突。重复一遍，取消原定任务，到村子汇合！” “为什么？”对讲机里传来了瑞恩警员不解的声音。 “执行命令！”莫里斯罕见地发火了，同时举枪朝着迎面扑来的7号孽开了一枪，这一次直接轰碎了7号孽的脑袋，后者掉落在地，唰地风化为一堆灰土。 “……是！” 当瑞恩警员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时，艾尔默和阿莉也干掉6号孽，使场中只剩下1号到5号五只孽。 就在众人准备联手干掉这五只扭曲的生物时，似乎这五只扭曲生物也察觉到了危机。 突然间，亚力克在牵制的1号孽，黛娜在牵制的2号孽，突然冲向乔恩和斯薇法的方向。 “乔恩！” “斯薇法！” “小心！” 众人连忙提醒，然后他们就震惊地看到，1号孽和2号孽扑倒了3号，随着1号一口咬掉了3号的脑袋，它和2号开始疯狂地啃食后者的血肉。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4号和5号，4号也扑倒了5号，然后两只孽开始相互啃食。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感觉到不对劲的警员们立刻向这几只扭曲生物射击，然而这几只怪物却根本不管不顾，也不躲避，默默承受着子弹的洗礼，继续啃食同类。 短短二十几秒，3号、5号相继死亡，尸体风化成一滩灰土，只剩下1号、2号和4号。 此时乔恩惊讶地发现，这三只孽相较之前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首先裸露在外的肌肉变得更加鲜艳，隐约还能看到类似血管的组织；其次手脚——前肢和后肢，还有胸口等几个部位开始出现类似角质的皮肤。 另外，它们也不再动不动就咆哮怒吼，而是绕着警员们来回爬动，就像是在观察着警员们，转动的眼睛也比之前更加灵动。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已经具备了初级的智力。 “第二阶段了……” 莫里斯沉着脸提醒队员们。 ------------ 第三十六章：围杀与搜索 第二阶段？ 乔恩微微吃惊，警惕地盯着脑门上烙着“1”、“2”、“4”数字的三只孽，心中涌起一阵古怪的感觉。 他知道，对方在观察他们，这说明这三只怪物已经具有了初步的智力，不再单纯受到本能驱使。 就是不知道这三只怪物的智力达到了什么程度。 就当乔恩也在细心地观察这三只怪物时，莫里斯指了指两边围墙上搭建的走道，压低声音缓缓地做出指示：“艾尔默、阿莉、劳雷斯、拉里，你们到上面去。……慢点，先不要惊动它们。” 是怕这三只怪物见情况不对逃走么？ 艾尔默、阿莉以及来支援的两名警员相互看了一眼，缓缓后退，然后用迂回的方式向两边围墙上的走道移动，其余警员们也猜到了莫里斯队长的担忧，暂时没有攻击。 “1号由我牵制，黛娜负责2号，恰克负责4号，其他负责攻击。注意补位，绝对不能让任何一只逃走。”莫里斯再次低声道。 说着，他和黛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慢慢向两边移动，移动到了另外一边。 而同时恰克也调整了站位，确保能阻止4号逃离。 然而随着被警员们包围，这三只怪物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了。 突然，2号纵身一扑便跳向了西边的围墙，前肢扒住了走道的栏杆。 “打下来！” 莫里斯大喊一声。 几乎在同时，已经爬上西边围墙的艾尔默和阿莉换上霰弹枪向2号狂轰，2号一连挨了数枪，大声咆哮，但却丝毫没有回到地面上的打算，努力想要攀上走道。 “砰！砰！” 西斯举枪射击，啪啪几枪打在2号用来勾住栏杆的左前肢上，将它两根正在抓握的爪指打断，这才令2号回到地面。 值得一提是，明明它已经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但在下落的过程时，它就像是猫科动物那样扭动身体本能地恢复了平衡，最终稳稳地四肢着地。 而它被西斯打断了两根爪指，也这过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了出来。 同时，1号和4号也试图逃窜，不同于4号很“耿直”地效仿2号向东边的围墙逃跑，结果却先被劳雷斯和拉里击落，然后又被恰克一记【冲锋】撞地失去平衡，1号在扭头看了一眼莫里斯后，居然径直朝着乔恩扑了过来。 『这是把我当软柿子了么？』 乔恩又惊又气，举起盾牌准备承受冲击，没想到1号只是假装攻击他，在即将要靠近他的那一刻，突然双腿一蹬高高跃起，试图跳过面前的人类。 “给我下来！” 亚力克大喊一声，举起重机枪朝天扫射，密集的子弹硬生生阻止了1号，迫使1号又掉落回了起跳的位置。 “吼——” “吼——” “吼——” 三只孽被逼回了原来的位置，朝着警员们怒吼。 明明不会说话，但众人却好像能从它的目光中看出不满，它们就好像是在说：我只是想离开，为什么要阻止我？ “绝不能让它们逃走一只，不然肯奈科次地区的农庄、村子都会被摧毁……”莫里斯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做出了指示：“先集中攻击4号，如果恰克失去牵制，其他人立刻补位。……1号和2号先由我何黛娜牵制，艾尔默、阿莉、劳雷斯、拉里负责围堵，没有必中把握不要开枪，交给亚力克和西斯。……行动！” 在莫里斯的指示下，恰克、乔恩、亚力克迅速将4号呈三角包围，而西斯则带着斯薇法在旁边开枪射击。 4号明显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一边咆哮一边挥舞利爪攻击乔恩、恰克和亚力克，然而，就连乔恩都能凭借手中的神金盾牌挡住它的攻击，又何况是恰克和亚力克。 转眼间，4号就挨了西斯和斯薇法数十颗子弹。 也许是死亡的威胁变得更加清晰，明明没有痛觉的它变得更加暴躁了，左扑右跳企图冲出“三角包围”，但很遗憾，或者说值得庆幸，第二阶段的孽，在力量和速度上相较第一阶段并没有什么提升，以至于牢牢地控制在三角包围内——从地面突破，就被乔恩、恰克、亚力克三人阻止；试图跳出三角包围，西斯、斯薇法、劳雷斯、拉里几人就用机枪将它从空中扫落。 连续八九次突围失败，4号变得异常狂暴，发了疯地朝乔恩攻击，大概它已感觉出乔恩是这些人中最“弱”的一环，至少在源质、能量方面。 不得不说，被这样一个酷似人类被扒掉皮肤的丑陋怪物疯狂攻击，单单心理上的压力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可惜乔恩的第一超凡是守卫，【肾上腺素】一激活，什么恶心、恐惧等负面情绪、负面感觉全都消失不见，表现地并不比恰克和亚力克差劲。 就这么足足攻击了十几分钟，谁也说不清4号究竟被打了多少发子弹，它终于在一声虚弱的咆哮中倒下了，整个躯体迅速风化为一堆灰土。 这一幕刺激到了1号和2号，它们疯狂地想要摆脱莫里斯和黛娜，但可惜，莫里斯和黛娜都是上位超凡，就算是第二阶段的孽，跟他俩相比也有一段实力差距。 几分钟后，就在众警员联手攻击2号时，瑞恩和温蒂带着第二小队四名警员回到了村子，六人看到这两只孽也十分震惊，总算是明白了莫里斯为什么命令他们放弃任务。 而他们的赶到，也意味着剩下两只孽再没有逃走的机会。 大概十几分钟，2号因为能量耗尽率先被一众警员杀死，紧接着又过了七八分钟，1号也被杀死，这两只怪物也像其他的怪物那样，风化为了一堆灰土，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剩下。 见众人都松了口气，莫里斯却没有放松警惕，沉声下令道：“搜查每座房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 “是！” 众人这才顿时过来，纷纷开始搜查村内的房屋。 而乔恩和斯薇法作为临时搭档，也进入了其中一间。 也不知算不算巧合，他们进入的那间屋子，似乎是查特利等人的实验室之一，两人刚进门就看到屋内的桌上、地上散落着许多纸张。 乔恩拾起其中一张看了两眼，发现这是一张“19号实验体”实验报告。 19号？！ 难道真的还有其他的孽？ 他猛地一惊，仔细阅览这份报告，直到看清楚报告中的内容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3月9日，19号实验体，1次注射实验，计量100……实验对象在注射后的68秒时开始发生异变反应，经检测已拥有能量反应。实验判定成功。」 「3月10日，19号实验体，2次注射实验，计量200……实验对象在注射后的57秒开始发生异变反应，于389秒时失去生命特征，身体组织未能完成彻底改造……32分后身体组织开始大量崩溃，未能形成胎体。实验判定失败，原因不明。」 乔恩又拾起一张。 「3月5日，4号实验体，1次注射实验，计量100……实验对象在注射后的28秒时开始发生异变反应，检测已拥有能量反应。实验判定成功。」 「3月6日，4号实验体，2次注射实验，计量200……实验对象在注射后的32秒开始发生异变反应，检测能量反应增强。实验判定成功。」 「3月7日，4号实验体，3次注射实验，计量300……实验对象在注射后的11秒开始发生异变反应，全身组织完成改造，但实验个体于786秒时失去生命特征。3秒后实验体二次变异，异变为胎体。」 「3月13日，观察到4号实验体异变为孽，更改编号为4-3，因条件限制无法精准测试各项素质，综合对比力量大概等于L10战士，速度大概等于L11射手。具有继续实验价值。」 「3月14日，4-3号实验体1次投食，中型兽类一，Eg结晶500。……实验体全身坏死组织小幅度恢复活力。」 「3月15日，4-3号实验体2次投食……实验体全身坏死组织小幅度恢复活力。」 「……」 「3月20日，4-3号实验体7次投食……观测实验体出现情绪反应。」 「3月21日，4-3号实验体8次投食……确认实验体已具备情绪反应。」 「……」 「4月26日，4-3号实验体43次投食……实验体出现观察喂养人员现象，疑已形成初步智力。判断具有第二阶段进化可能。」 报告记录到这就结束了。 其他的报告，差不多也是大同小异。 看了这些报告乔恩才知道，原来也并不是所有注射Eg能量的人在失去生命体征后都会异变为孽，很多实验体……不，无辜村民在被注射Eg能量后全身细胞直接崩溃了，就连查特利那个人渣也不确定到底是源质的差异导致，还是因为意志力。 就在他阅览这些报告时，斯薇法捂着嘴一脸呕意地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见他抬头，捂着嘴含糊说道：“别进去，乔恩……” 话还没说完，她就冲到了木屋外，然后乔恩就听到了她呕吐的声音。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尽管已经看到了斯薇法的例子，但乔恩还是好奇地将头伸到里面的房间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到里面的房间内摆放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灌满了充斥着Eg能量反应的诡绿液体，以及疑似人类的各个器官，男人女人小孩的都有，但主要以脏器为主。 只见这些部位、器官都被诡绿的不明液体浸泡地微微发绿，甚至局部还出现了肉瘤般的膨胀，像一串串大小不等的葡萄…… “呕。” 胃里一阵翻腾的他，跑出去跟斯薇法一起吐了。 就在他俩吐得稀里哗啦时，不远处传来了劳雷斯的声音：“有幸存者，我找到了幸存者！” 当天，KSOD的警员们在这座村子里发现了二十五名幸存者，九名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女人和十六名十岁以下的儿童。 这些人是这座有二十几户住屋的村子仅剩的幸存者。 ------------ 第三十七章：回程 二十分钟后，仅剩的二十五名幸存者在警员们的安抚下转移到了村里的空地。 这座原本应该有二十几户，至少上百名村民的村子，就只剩下了这么些幸存者。 当莫里斯队长轻声告诉这些幸存者已经安全时，九个女人失声痛哭。 据她们的口述，这些幸存的女人除了被那群诺利斯帮的暴徒逼着准备食物，同时也个个都受到过侵犯，之所以没敢反抗，那是因为反抗的不是被当成了实验品，就是被投食给了实验体。 诺利斯帮可没有照顾女性的传统，但就算这样也要比这座村子的男性幸运地多，因为后者的存活率是零，基本上都被当成了实验体。 倒是那十六名儿童，他们倒并没有遭到过暴行，只是一直被查特利那群人关着，一个个都吓坏了，就连极具亲和力的黛娜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这些儿童都畏惧地向后缩了缩。 “别害怕，看。” 黛娜微笑着伸出右手，朝他们眨眨眼睛。 空空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一群儿童疑惑地看看黛娜，又看看她空空如也的右手。 在他们的注视下，黛娜慢慢握起右手，然而又慢慢展开，等到第二次展开手掌时，她的掌心多了一颗糖。 “想吃吗？”她问一名小女孩。 看得出来小女孩对黛娜有些害怕，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糖带来的诱惑，迟疑地点点头，然后在黛娜点头允许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糖。 “你们也要么？”黛娜问其他的小孩。 离她最近的几名小孩渴望地点点头。 于是在这群小孩又一次的震惊中，黛娜再次变出了一颗糖。 “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小女孩睁大着眼睛，奶声奶气地询问黛娜，甚至都忘了害怕，握住黛娜的右手上下左右来回地看。 “这是秘密。”黛娜眨眨眼睛。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乔恩感觉有些好笑，一名强大的战争骑士，居然拿超凡者的基础能力骗小孩。 但还别说这一招很管用，没过几分钟，这些小孩就放下了对警员们的戒心，嘴里含着糖围在黛娜身边，想要知道黛娜能变出糖果的秘密。 “嘿！你也被迷住了么？” 斯薇法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乔恩的身边，有些吃醋地调侃道。 倒不是说她对乔恩产生了多么浓厚的感情，关键是在场的男士们几乎都被这一幕吸引了目光，连艾尔默都不例外，也活该他被阿莉轻轻踹了一脚。 “不，不是……” 乔恩有些窘迫地否认，摇摇头说道：“我是在看那些小孩……” “你发现了？”斯薇法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同情。 查特利那群人唯独没有对这些儿童施暴，是因为这些暴徒意外地还有良心？ 并不是！ 他们只是把这些儿童视为了“潜力成员”而已。 尽管比较微弱，但乔恩感觉地出来，那十六名儿童体内都有Eg能量反应，应该是被注射了传闻中那种能让普通人获得超凡特质的药物。 乍一听这好像不是什么坏事，但真相却是，这十六名儿童已经被“污染”了，帝国不会让他们成为超凡者，哪怕这些儿童在被注射禁药后已经达到了成为超凡的标准。 原因很简单，Eg能量对人类具有极大的异化改造特征，而普通人并不具备像超凡者那样的“抗性”，他们在注射Eg能量后，这股能量会异化、改造他们的身体和器官，同时一定程度上影响、扭曲他们的心智。 而这个过程是不可逆转的，哪怕帝国的研究院已经掌握了“E中和”技术，可以剥离、或者中和掉这些儿童体内的Eg能量，但在这之前Eg能量对这些儿童造成的影响，无论是身体内的异变或者精神上的影响，都是无法消除的。 所以，说这些小孩的未来被查特利那群人毁了，一点也不为过。 就在乔恩感慨时，机械师莱尔德驾驶着装甲车来到了村子里，莫里斯队长通过车载通讯和阿利森署长取得了联系，做了简单的汇报。 当得知行动小组最后还是让“施虐者”查特利和“破坏者”马尔戈夫等人逃走了，阿利森署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就算换做是他，当时也不可能不管那三只孽——这种怪物一旦成长起来，对地区造成的损害和威胁那是不可估量的！ 当然了，“施虐者”查特利的威胁也不小就是了，这个胆大妄为到居然敢制造孽来做实验的疯子！ “……这件事我会上报SOD总部，你们先带幸存者返回肯奈科次。” “是！” 通讯完毕，莫里斯将阿利森署长的命令告诉警员，然后便安排撤离工作。 一辆装甲运兵车、两辆军用吉普，除驾驶员外勉强可以让二十五名幸存者以及受伤的安缇、斯薇法乘坐，至于其他人，那就只能徒步行走了。 其实相较安缇，斯薇法的伤势并不严重，问题是她伤在腿部并且还没复原，会大大拖慢其他人的行路速度，所以她也被安排到了车上。 “出发！” 随着莫里斯的一道命令，三辆车一字驶出村子，朝着肯奈科次的方向慢慢行驶，而莫里斯、黛娜、乔恩包括大部分警员，都列队跟在后面，以小跑的速度紧跟车辆。 这让乔恩不禁联想到了曾经上学时的军训长跑，只不过这次他们要跑的距离可不仅仅只有几千米，而是足足要跑上几天——考虑到莫里斯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从肯奈科次赶到这边，这次回程最起码得花费五天以上。 再考虑到中途还要解决掉碰到的污染兽，实际所用时间应该要更久一点。 这不，车队出发仅一个多小时，队伍就碰到了一小股狼形的污染兽，普通畸化体六七只，精英级的晶化体三只，不含首领级异化体，这种构成是南部沼泽最常见的小股污染兽构成。 “恰克、乔恩、阿莉，你们三个去解决掉它们，有问题么？”亚力克第一时间做出了指示。 三个人对付十只污染兽？ 换做是在第一天，乔恩多少有点心虚，但在经历过和诺利斯帮暴徒、和孽的战斗后，以他现有的能力、身体素质以及装备，他甚至都想尝试看看单挑这一小群。 当然，这种“抢经验”的做法他没好意思开口，毕竟恰克和阿莉也仍有“提升空间”。 “砰！砰！” 战斗一开始，乔恩就用莱尔德为他改造的霰弹枪两下轰死了一头畸化体，当时恰克都还没来得及动手。 他盯着乔恩手中的枪反复叮嘱：“我怎么感觉你这把枪给我的压力比这些污染兽还要大呢？你可千万要打准了啊。” “放心放心。”乔恩随口敷衍着他。 他这把枪的威力可以突破恰克的力场防护么？ 答案是可以的，只不过他的射击精度不亚于射手职业，不可能会失手罢了。 这不，砰砰两枪，两头畸化个体直接被他打爆脑袋，效率丝毫不亚于作为准重装机兵的阿莉。 而此时在远处，莫里斯、黛娜、亚力克包括瑞恩、温蒂、劳雷斯等警员都看着乔恩等人的表演。 温蒂惊讶地说道：“该说不愧是经历了第四组的锻炼么？乔恩这个新人的成长很快啊……” 在亚力克洋洋得意之际，黛娜微笑说道：“乔恩的基础很好，我不是说身体素质，而是指性格。……他很有勇气，意志力很坚定，同时具有牺牲精神，我们被马尔戈夫袭击的那一晚，他为了保护队友，直面以他的水准无法战胜的对手，最后虽然是奇迹般地击毙了那名暴徒，但他本人好像也并没有受到杀人的负面影响……我和他谈过，他的心灵很强大。” “弱项呢？”莫里斯问道。 黛娜想了想说道：“比较排斥肮脏、恶心的东西吧……” “我今天看到他和斯薇法一起在那吐。”拉里笑着说道。 “那不怪他，那间实验室里的东西我看了都觉得恶心。”亚力克帮乔恩说了一句，然后摸摸下巴道：“这小子给我的感觉，他应该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还没有确认这小子以前待的城市？” “……” 莫里斯看着远处的乔恩，迸出两个字：“没有。” 这时，瑞恩皱着眉头说道：“守卫小子的枪法……是不是过于准了一点？他不是守卫么？” “这一点我们也感觉很奇怪。” 亚力克抱着双臂说道：“没有专长方面的补正，按理来说不太可能这么精准……大概是这小子天生有这么方面的直觉吧？这么优秀的直觉选什么战争……哎哟。” “怎么了，亚力克？”黛娜关切地询问。 “没，肋骨扭了一下……” 在一干警员憋着笑时，莫里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乔恩。 事实上，他已经通过那本航行日记，联系到了那艘沉船“珊瑚号”最近一次航行所经过的几座沿海城市，但当地的监管局却回复，在他们当时记录的登船乘客中，都没有乔恩·基乌这个人。 从姓名到外貌特征，都不符合。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小子哪冒出来的？ ------------ 第三十八章：回程（二) 六天后的上午，第四组和支援小队带着二十五名幸存者回到了肯奈科次。 提前得到消息的阿利森署长带着几名警员亲自在贝利街警署外等候，旁边还有闻讯而来的几个当地报刊的记者。 看阿利森署长一边敷衍记者的提问，一边频频看向道路的另一侧，看得出来他对这些记者的采访并不感兴趣，纯粹只是为了警察部门的名誉而已。 好在第四组和支援小队的队伍准时出现，阿利森署长这才摆脱了记者的采访。 “啪啪啪。” “啪啪啪。” 在一群记者疯狂照相的同时，阿利森署长走向莫里斯队长和黛娜，和二人握了握手：“辛苦了，莫里斯队长，希尔队长。” 看到两位队长挤出几丝假笑陪着阿利森署长作秀，乔恩忍不住想笑。 先不说莫里斯队长平时是不经常笑的，黛娜队长发自真心的笑容那是非常暖人的，哪像现在，明显就是稍微动了动脸部肌肉而已。 “没办法，警署和我们特别行动司的活动经费需要市议会拨款，民意的影响力非常大。……笑一笑，乔恩。” 亚力克倒是不排斥这种场合，一边低声向乔恩做出解释，一边用手肘推推弟弟西斯。 赚钱嘛，不寒碜。 和其他警员一样，乔恩也勉强挤出几丝笑容。 不过接下来那群记者准备朝正在下车的幸存者拍照，第四组和支援小队就看不下去了，黛娜沉着脸将一台对准那些儿童的相机按了下来。 “各位、各位。” 看似不靠谱的副队长亚力克再一次可靠地站了出来，他讲述他们这次救援行动之名，以夸张的描述甚至是吹嘘，吸引了媒体的目光。 趁着这个机会，警员们赶紧带着二十五名幸存者进入了警局，避免这些还未从噩梦中走出来的受害者受到媒体的二次伤害。 在进入警局的那一刻，不说那二十五名幸存者，就连警员们都长松一口气，大概对于他们来说，宁可去对付污染兽、诺利斯帮暴徒，都好过让他们去面对那群媒体，倒是亚力克似乎很擅长对付媒体，一通吹嘘令难缠的媒体都鼓起了掌。 好不容易打发走那群记者，阿利森署长带着莫里斯、黛娜、亚力克三人回到警署。 刚一进门，黛娜便向阿利森署长抱怨：“以后能不能少一点这种事？” 阿利森署长表现地很无奈：“警察部门的拨款需要民意支持，理解一下，黛娜。” 说着，他走向那些幸存者，逐一进行安慰，然后派警员把他们安置到附近的安全屋中，没想到那九名受害者女性还好说，十六名儿童却不怎么信任警署的文职警员，躲在黛娜以及其他第四组、支援小队成员的背后，连乔恩背后都躲了一个这几天已和他玩得比较熟的小女孩黛西。 见几名文职警员尴尬的样子，黛娜微笑着说道：“就由我们带她们去吧。……斯薇法、安缇、温蒂、阿莉、恰克、乔恩，你们和我一起。” 她点了几个人，因为就算是参与救援的警员，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被那群小孩接受，比如小孩们就很害怕西斯、瑞恩和劳雷斯——西斯是因为总是冷着脸，而瑞恩和劳雷斯，则是因为闲着没事老去逗那群小孩，虽然这也有助于那群小孩走出诺利斯帮的阴影，但这俩人也因此收获了小孩们“坏警察”的评价，包括其实很喜欢小孩的第四组副队长亚力克。 十几分钟后，黛娜带着斯薇法、安缇、温蒂、阿莉、恰克、乔恩、艾尔默几人将二十五名幸运者安置在警署旁边的一撞楼中。 几位女士帮忙整理房间，而男士们则负责干苦力，搬运食物和生活用品。 做完这些之后，乔恩和恰克、艾尔默三人倚在门口，看着那十六个小孩在新的住所来回奔跑、游戏。 “他们……我是说这群孩子……会怎么安排他们？”看着这些好似已恢复活力的小孩，乔恩忍不住问道。 艾尔默倚着墙低声道：“应该会送到琴恩去吧？肯奈科次没有这个技术。” 他所说的琴恩是帝国的首都，而技术，指的便是“E中和”技术，这项尖端技术还没普及到帝国的每座城市，只有帝国的研究院才有这个实力。 “会有危险么？”恰克问道。 艾尔默看了他，朝乔恩努努嘴道：“这你得去问乔恩啊，他和莱尔德关系好。” 不止恰克，他也有些羡慕莱尔德替乔恩改装的那把枪，不同于恰克主要使用冷兵器，他这个准重装机兵可是以枪械作为主要攻击手段的。 “莱尔德也不清楚，不过他答应帮忙问一问。”乔恩摇摇头说道：“据他猜测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性的，只不过……得尽快。‘E中和’可以剥离、中和他们体内的Eg能量，但不能逆转的那部分……还是不能逆转。” “……” 艾尔默和恰克听了默然不语，他们都明白“不能逆转”指什么。 别看那群小孩现在看起来好好的，事实上他们的身体组织、器官正在不断被Eg能量影响和改变，这些变化都是“E中和”技术无法逆转的，拖得越久就越严重。 就在他们闲聊时，黛娜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先回家休息，放你们几天假期……” “阿莉她……”艾尔默看了一眼被几名小女孩围着的女友。 “阿莉得留下来帮忙照顾这些孩子。”黛娜歉意地说道，在她身后不远处，被几名小孩围着的阿莉也无奈地看着男友 “啊？”艾尔默一脸失望。 就在这时，黛娜又说道：“或者你也留下来，负责一下保卫工作？你也知道那群媒体的德行……” “好吧。”艾尔默耸耸肩。 女友不在，他一个人回家有什么意思？ “那就辛苦你了。”黛娜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乔恩和恰克：“你们呢？是回家休息还是留下来帮个忙？” 见她眨眨眼，乔恩就知道要被坑了，奈何恰克一点都没有自觉，当场就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这下就苦了乔恩，艾尔默和恰克都留下来了，他怎么好意思一个人离开？ “为什么不直接下命令呢，黛娜队长？”他无语道。 “那样是违规的。”黛娜眨眨眼睛道：“第四组的出勤警员有按规定享有假期的权力，除非他们自愿做出一点点牺牲……” 在温蒂、安缇几位女士的笑声中，艾尔默同情地拍了拍乔恩，让乔恩颇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不也掉坑里了么？你同情我什么？ 仔细一想他才明白过来，艾尔默可能是让他学着习惯。 好吧。 就在乔恩郁闷之际，小女孩黛西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奶声奶气地说道：“乔恩，你能和我们做游戏吗？” 看着那纯真的笑容，乔恩心中的郁闷顿时消失不见。 他其实也挺喜欢小孩子的，只是不喜欢没教养的熊孩子，而这十六个小孩，说实话还是挺乖巧挺可爱的。 “可以啊。” 他笑着接受了小女孩的邀请。 而此时在贝利街警署，在署长的办公室内，阿利森署长正听着亚力克详细讲述与“施虐者”查特利那群人发生冲突的前因后果——虽然之前他就已经通过通讯知道了这件事，但总不如面对面询问来得详细。 在叭叭抽了几口雪茄后，阿利森署长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我之前已经上报了SOD总部，总部那边也和克米特·诺利斯交涉过，对方表示这件事是‘施虐者’查特利的个人行为……” “克米特·诺利斯……”莫里斯眯了眯眼睛，冷笑道：“诺利斯帮的首领……这种家伙的话也值得相信？” 阿利森署长抽了口雪茄说道：“克米特·诺利斯并不是一个疯子，他曾经是‘黑色军团’的叛离士官，他知道‘憎恶’这类生物的可怕……总之，他会去警告查特利。” 他口中的憎恶是“孽”的另一种称呼。 “会把查特利交给帝国么？”亚力克皱着眉头问道：“这家伙非常危险。” “这个……”阿利森署长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应该不太可能，克米特·诺利斯不可能会出卖自己的手下……” “那就没有意义。”亚力克摇摇头道：“查特利那群人不会放弃的。” 阿利森署长微微点了点头，大概也是认同亚力克的判断：“总之先等上面的消息，如果查特利不肯服从克米特·诺利斯的意志，放弃他的关于‘憎恶’的研究……克米特·诺利斯就算不会直接处理，应该也会默许帝国出面。这个研究太危险了……” 莫里斯和亚力克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然后，阿利森署长又提到了对那二十五名幸运者的安置问题。 就像艾尔默猜测的那样，阿利森署长已经联系了首都琴恩，琴恩那边会派车队接走那十六名小孩，对此亚力克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也知道，他们肯奈科次不具备治疗的水平。 最后的最后，阿利森问到了乔恩：“……亚力克，你觉得乔恩·基乌这名警员怎么样？” “信任审核么？”亚力克耸耸肩，不吝称赞道：“勇敢、正直……很不错的年轻人。” “缺点和不足呢？” “唔……”亚力克摸了摸下巴说道：“欠缺幽默感？” 莫里斯听了直翻白眼，阿利森署长也很无奈：“认真点。” “好吧……应该说锻炼还不足吧，有点像富裕家庭的孩子，没怎么吃过苦，不过执行意志很坚定，愿意服从指示……” “值得信任么？”阿利森署长问道。 亚力克惊讶地抬头：“这小子……有什么问题么？” “不。”阿利森署长摇了摇头：“只是例行的警队内部信任审核。” “……”亚力克看看阿利森署长，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莫里斯，在仔细回忆了乔恩的表现后，认真地说道：“我认为可以信任。” “好，辛苦你了，亚力克，那你先去休息吧。” “是。” 看着亚力克离开，阿利森署长转头看向莫里斯：“你觉得呢，格曼？” 莫里斯想了想说道：“乔恩在那次关键时刻的表现非常出色，黛娜、亚力克、西斯对他的评价非常高，我也认为可以信任，但这小子身上有疑点那是肯定的。他说他是‘珊瑚号’上的乘客，但登船名单却没有他，他是怎么来到肯奈科次的？另外，他的射击很准，我不认为那是靠天赋、靠训练就能达到的水平，况且我也没怎么见过他训练枪法。我怀疑他可能有什么……附加射手能力的东西。” 阿利森署长静静地听着莫里斯的怀疑，最后笑着说道：“我也感觉这小子有不少秘密，不过那不重要，只要他值得信任就足够了。……登船名单的事先不要告诉他，就说还没确认。” “还要再查下去么？” “用一张照片在各个城市里的几十万人中找？又不是通缉的危险罪犯，没必要不说，其他城市也不会同意这么浪费公家资源。……等到他自己愿意透露，他自然会开口的。” 阿利森署长笑着将一根雪茄递给莫里斯：“之后你归一下乔恩的档案。” “我明白。” ------------ 第三十九章：征兆 虽然被腹黑的黛娜队长坑了，得免费为二十五名幸存者当几天安保人员，确保这些受害者不会受到无良媒体的骚扰，但这并不表示乔恩要留在那里过夜。 他和恰克、艾尔默，每天晚上留一个在安全屋值夜就可以了，至于这样安排会不会削弱安保力量——开玩笑，安全屋里还有几位女士呢，这几位女士他哪一个是对手？ 他很怀疑，黛娜队长让他们三人留一个值夜，纯粹就是想留个免费劳力。 临近黄昏，由于艾尔默主动留下负责第一天晚上的安保工作，乔恩和恰克终于可以解脱了。 在走出一群小孩的房间时，恰克如释重负地伸了一个懒腰：“我宁可和诺利斯帮再打一场，也不想再和那些小孩玩什么游戏了……” 乔恩配合地点点头。 说实话，那群小孩还是挺听话的，但架不住这个岁数的他们太有活力、而且人数又多，就算他喜欢小孩子，也经不住这么陪小孩啊。 不过在回家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领薪水。 一般的工作薪水是一周一领，KSOD警员也不例外，不过第四组因为工作上的特殊性稍有不同，常常是一次性补领几周的薪水，就拿乔恩来说，从他入职那日起到今天，他们在外面呆了接近二十天，算上之后几天放假连休，他可以一次性领取三周的薪水，一共六十镑，其中三十镑是正常薪水，另外三十镑是出勤以及高危任务津贴。 考虑到贝尔斯先生之前给乔恩开出的租金是“一周两镑提供住宿和香肠、牛肉、啤酒、鱼类之类”的餐食，这份薪水着实不低，估计要超过城内大多数的人，甚至在KSOD警员中都属于高的那部分，但考虑到第四组工作方面的危险性，这份高额薪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次斯薇法和安缇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顺带一提，除了薪水，乔恩之后还跑了一趟后勤，按照规定申请领了一个通讯器，以便警署以及第四组联系他。 对于乔恩三周不到就从L1提升到L7，贝特警员既羡慕但又不羡慕，毕竟第四组这次遭遇诺利斯帮暴徒的事早已经在亚力克那张大嘴巴下传开了，什么诺利斯帮暴徒使用强化剂啊，又是做人体实验研究“憎恶”啊，没过多久就在整个警署传得沸沸扬扬，连带着乔恩也出名了。 谁都明白，要不是运气好，这次第四组绝对是要出现伤亡的。 陪着乔恩领完薪水，恰克就回家了，倒是乔恩到莫里斯队长的办公室转了一圈。 “有什么事么？乔恩？” “呃……刚才我和恰克去领了薪水，然后去贝特警员那边领了一个通讯器……我想问问，那艘‘珊瑚号’……” 看着乔恩吞吞吐吐的样子，莫里斯目光微微一闪，带着几分遗憾道：“我已经按‘珊瑚号’上的航行日记，与这艘船历经的几座城市取得了联系，但暂时还没有查到关于你的事。……抱歉，乔恩，可能你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哦、哦。” 乔恩点了点头，其实暗暗松了口气。 当初因为受那个“噩梦”的影响，他下意识认为自己是珊瑚号上的乘客，对阿利森署长和莫里斯队长也是这么解释的，可之后他仔细回想才突然意识到，那个“噩梦”极有可能是诶克斯在船上的经历，也就是说，珊瑚号上的乘客是诶克斯，而不是他，那艘船的登船名单中根本就没有他。 这个漏洞让他有点心虚，毕竟他无法解释自己的来历——难道他能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了这里？ 他敢这么说，要么被当成疯子，要么被拉去帝国的研究院。 眼下的他，只能一口咬定是珊瑚号上的成员，大不了承认是偷渡——承认从一个城市偷渡到另一个城市，总比承认从一个世界“偷渡”到另一个世界要强吧？ 考虑到黛娜、亚力克、西斯他们对他的评价很高，他觉得就算承认偷渡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莫里斯队长这边还没有调查出结果，这让他既忐忑，又稍微松了口气。 而看着乔恩脸上表情变化，莫里斯也是微微一笑。 看对面这小子那糟糕的面部管理，他就知道对方阅历不多，多半就像亚力克说的那样，出身一个富裕家庭，没怎么经历社会。 考虑到这小子能在几乎必死的情况下勇敢地站出来救下同伴，他也觉得不必过多怀疑。 “对了，乔恩，你还是打算回贝尔斯的那间旅店么？”他主动问话，岔开了话题。 “啊？”乔恩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以他现在的薪水，租个房子并不是问题，但一来租个房子之后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二来贝尔斯一家对他很好，他并不打算搬家。 在得知了乔恩的决定后，莫里斯点点头说道：“这样的话，你替我催一催贝尔斯。” 乔恩愣了一下就马上反应过来：“是海怪的那件事？” “唔。”莫里斯点点头，严肃地说道：“在那次事件后，港口区又发生过了两次海怪上岸袭击的事，所幸在那晚之后，我们就加强了港口一带的防卫，把第三组调到了灯塔附近，因此并没有再出现伤及平民的事。……我认为这件事应该和贝尔斯的手下有关。” “贝尔斯先生的手下？” “我是指打捞珊瑚号的那些水手，我怀疑他们可能在船上拿走什么危险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莫里斯摇摇头说道：“你现在应该了解一些情况了……低级海怪是没有智力的，它们只有本能，如果没有高级的海怪驱使它们袭击港口，那就说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 “能量？”乔恩一点就通：“携带有‘Eb’能量的东西？” “对！”莫里斯抬手一指乔恩，然后转着钢笔道：“总之，你替我去催催他。……我也不希望他觉得是我在威胁他，你去和他说。” “是。” 告别莫里斯队长，乔恩走出了警署。 他并没有立刻返回海蛇尾旅店，而是在贝利街上的几间商店买了两盒甜点、两瓶酒，准备送给梅丽莎和贝尔斯夫妇作为礼物。 等到他乘坐公共马车回到旅店，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此时旅店内的一楼餐厅已变得非常热闹，一无既往地坐满了在港口工作的船员和水手们，欢声笑语不断，十分吵闹。 直到乔恩出现，热闹的气氛为之一滞。 也难怪，谁让乔恩身上还穿着第四组的野外作战服呢，虽然和普通警服不同，但臂章上可是明晃晃地写着“KSOD”以及“police”。 别看在之前的海怪事件中，莫里斯队长带着警员们支援了港口，但平时大部分时候，警员在这边都是不受待见的，毕竟港口区的船员、水手们，偶尔也会客串一些违规违法的事。 “乔恩？” 就在一楼喝酒用餐的船员和水手们突然变得安静时，用冷漠甚至带着敌意的目光打量乔恩时，正在替这些人拿酒端菜的梅丽莎也注意到了气氛的变化，转过身一瞧就认出了乔恩，惊喜地跑过来拥抱住乔恩，这份热情地让乔恩很是意外，为了避嫌张开了双手——毕竟贝尔斯先生也在看着他呢。 “乔恩，你们不是早上就回到城里了么？怎么现在才回来？” 梅丽莎拉着乔恩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我看到报纸了，报纸上说你们打败了诺利斯帮的暴徒，解救了二十五名受害者……太厉害了！” 原来是认识的…… 看到梅丽莎的反应，在座的船员和水手们这才收起敌意，继续喝酒作乐，当然，其中也不乏继续观察乔恩的。 “贝尔斯先生。” 乔恩被梅丽莎拉着来到了柜台前。 只见贝尔斯先生看了乔恩两眼，没好气地说道：“还是一个新人，就敢去对付一个使用了强化剂的诺利斯帮暴徒，你小子可真有胆量。” 乔恩知道亚力克把他的功劳也向媒体吹了一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没想那么多。” 贝尔斯点点头道：“回来就好。……下次别那么冲动。” 冲动么？ 乔恩并不认为他当时的行为是冲动，毕竟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名队员被害，总得力所能及地做点什么。 但贝尔斯先生也是为他好，他也就没有解释什么。 就在二人闲聊时，一群水手走进了旅店，其中一个看到乔恩，一脸惊讶：“乔恩。” 乔恩回头一看，认出是之前询问过珊瑚号的迪伦。 “啧啧，KSOD，特别行动司……”看着乔恩手臂上的标志，迪伦很自来熟地伸手搭上了乔恩的肩膀，笑着说道：“厉害了，乔恩警员，不请老朋友喝杯酒么？当初帮你确认那艘船，我可是费了不少力。” “没问题。” 虽然不觉得对方是什么老朋友，但以他现在的薪水，请顿酒也没什么。 听到的话，迪伦身边的同伴起哄道：“我们呢？我们也帮忙了。” “都算上。” 从小到大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乔恩爽快地答应了，毕竟，就算是请在场所有人，又能花多少钱呢？ “呜呼！” 迪伦与他的同伴们欢呼起来，唯独有一个看似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毫无表示，就好像是在走神。 见那人没反应，迪伦身边其中一人拍了下那人的肩膀：“嘿，老布朗，有人请我们喝酒。” 没有任何征兆，那人突然抬手甩掉同伴的手，大声吼道：“我说过不要碰我！” 所有人都愣住了，餐厅内一片安静，原本脸上挂着笑容的贝尔斯也皱起了眉头：“布朗，你发什么疯？” “……” 只见老布朗一脸惶恐、不安地看看周围的人，对贝尔斯说道：“抱歉，贝尔斯，我……我先走了。” 说完，他匆匆地走出了旅店，中途还撞到了一个船员，但却没有任何表示，匆匆离开。 “跟着他，迪伦。” 目视着老布朗的身影消失在旅店，贝尔斯朝着迪伦努了努嘴。 迪伦点点头，匆匆跟了上去。 在旁的乔恩虽然没有插嘴，但也感觉出那个叫做老布朗的人有点问题。 也许就是这个人在珊瑚号上拿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 第四十章：危险物 既然答应请迪伦和他的同伴喝酒，乔恩索性连一楼其他的人也一块请了，毕竟会来这间旅店喝酒、用餐的，基本上都是贝尔斯一家的熟人，说不定就像莫里斯队长说的那样，还是贝尔斯先生的手下。 替这些人买单反正也花不少多少钱。 “呜呼！” 乔恩的大方，令餐厅里的酒客们欢呼起来，冲淡了老布朗刚才引起的沉闷气氛。 在那些欢呼时，贝尔斯先生朝乔恩使了个眼色，然而对迪伦一名同伴道：“莫斯，替我一下。” “好的，老大。”那名年轻人点点头，暂时代替了贝尔斯的位子。 而贝尔斯则带着乔恩来到了储藏室，室内堆满了各种杂物以及一桶桶的酒。 只见他坐靠在一只竖立的酒桶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雪茄递给乔恩，在乔恩摆摆手推辞后，他把雪茄叼在嘴里，然后用打火机将雪茄点燃。 “呋——” “布朗是我以前船上的老兄弟，我们在一次……一次航海中失去了大部分的船员，之后我就带着愿意改行的人来到了肯奈科次，那时还没有米西……后来我和玛丽开了这间旅店，布朗他们也改行出海捕鱼，偶尔也干点走私、打捞沉船、或者别的什么的……他们打捞珊瑚号时，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所以我一开始并不相信格曼·莫里斯的猜测，更怀疑城里可能有‘帕西菲海之神’的信徒，他们把仪式给搞砸了，吸引了海怪……但这几天，有不少人跟我说，布朗变得越来越奇怪，我认识的布朗是很豪爽很合群的，但现在的他……你也看到了，他对每一个人都表现出了防备、敌意……我这两天叫迪伦把他来到我这里，本来是想和他谈谈……” “确定是他么？”乔恩一听就知道贝尔斯先生其实已经确认了嫌疑，只不过碍于老兄弟的情面才没有通知莫里斯队长。 “唔。”贝尔斯抽了一口雪茄，点点头说道：“我确认过了，当时有三十一个人去打捞珊瑚号，只有他发生了性格上的变化。……如果他真的在船上得到了什么东西，那应该是一件可以影响人心智的东西。” 『是那件东西么？』 乔恩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但不敢确定，因为他是在那个“噩梦”中看到的，源自诶克斯的记忆。 “不能说服他主动交出来么？” “我之前就问过他了，但他说……没有。”贝尔斯抽着雪茄说道。 乔恩微微点了点头，他能理解贝尔斯先生的难处。 毕竟打捞沉船发死人财这种事，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打捞起来的财物过于贵重，肯奈科次的警署都不会过多关注，贝尔斯先生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自己的老兄弟呢？ 只不过这次情况特殊罢了。 想了想，乔恩试探性地问道：“会影响人心智的东西，怎么看都很危险，如果再拖下去，可能对老布朗更加不好。……这件事交给警署怎么样？” 贝尔斯考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乔恩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压低声音问道：“老布朗……是超凡者么？” “唔。”贝尔斯没有隐瞒，抽着雪茄说道：“他是‘水手’职位的上位超凡，L15水手、L10海盗、L5海洋眷者。” 共计L30的上位超凡？ 乔恩微微吃了一惊，既然是震惊于老布朗竟有着接近莫里斯、黛娜、亚力克、西斯等人的实力，也是惊讶于他又听到了一种完全不同于“士兵”序列的神创超凡。 “‘水手’这个神创超凡是……” 他刚开口询问，贝尔斯就回答了他：“【风暴、雷霆与海洋之神】的信徒。” “和你一样？”乔恩在微微一惊后试探道。 “……”贝尔斯先生抽了口雪茄，没有回答。 乔恩也就明白了，点点头说道：“那我先上楼联系警署。……对了，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 随着他的话，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两瓶酒。 贝尔斯先生果然没有丝毫的惊讶与意外，微微一笑接过了酒瓶，然后，那两瓶酒又消失了。 “不要告诉玛丽。” “当然。” 告别贝尔斯，回到自己在三楼的房间，乔恩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他之前离开的样子，但看起来很干净，被子床单什么的也经过更换，估计是梅丽莎帮她打扫过了。 他伸手拉过椅子坐下，原本想取出通讯器联系警署，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毕竟通讯器是警员之间联络的工具，保密性并不是很好，任何一名拥有通讯器的警员都有可能听到他向莫里斯队长的汇报，包括普通的出勤警员。 涉及到贝尔斯先生，又涉及到一名上位超凡，乔恩觉得还是直接打莫里斯队长家里的电话比较好。 至于莫里斯队长家里的电话，这种小事待会问一声警署的值班人员就知道了。 不过在此之前嘛，他想先洗一个澡，毕竟这一趟在外面近二十天，他可是完全没有洗澡的机会，下午在安全屋倒是有机会，但他总不能和那几位女士去抢吧？ 脱下身上的野外作战服随便丢在地上，乔恩赤着脚走近了盥洗室。 “这样看来，迪伦应该也是一名超凡者……” 打开了淋浴的热水，乔恩暗暗想道。 而与此同时，老布朗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中。 但他的家并不算小，但很凌乱，一看就知道是缺一个女主人，地上堆满了各种杂物和垃圾。 只见他鬼鬼祟祟地审视着屋外的街道，直到确认没有人跟踪才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然后攥着拳，一脸紧张与不安地在屋内来回走动，口中还碎碎叨叨地说着什么，隐约能听到贝尔斯的名字。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 他打开木盒，小心翼翼地从木盒内的垫布上拿起一只约拇指大小的玻璃瓶。 只见瓶中装着半瓶鲜红的液体，以及一粒米粒大小的蓝宝石，美丽与深邃之外，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一脸痴迷的老布朗舍不得移开视线。 “宝贝，我的宝贝……” 他咽着口水，痴迷地抚摸着瓶子。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当他凝视着那颗宝石时，他的眼睛变得乌黑，就像是另外一种生物。 “是谁？！” 突然，他的表情一变，猛地转头看向窗户，手中的玻璃瓶也瞬间消失不见。 屋外在一阵沉默过后，传来了迪伦的声音：“老布朗，是我，迪伦。” “你来……做什么？”老布朗面色阴沉地问道，声音中带着惶恐与不安，隐隐还有几分焦躁。 但迪伦的声音还是那么轻快：“我来喊你去喝酒啊，乔恩请我们喝酒啊……就是那个之前被冲到海滩上的遇难者，后来住到了贝尔斯老大的旅店，他之前可是欠咱们人情呢，现在他当上警员了，请咱们喝酒，咱们不得赚回来？” “我不去了，我不认识他！” 老布朗喘着粗气道。 “你先开门呗，有什么话开了门再说。”迪伦在屋外不依不饶。 老布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迪伦就从他胳膊下钻到屋里，一边扫视着屋内，一边笑着说道：“不认识没关系，我给你们介绍，我跟那小子聊过，那小子……” 突然，他看到了被老布朗随手放在桌上的那个雕刻精致的木盒，不动声色地吐出了后半截话：“……性格很不错。” 说着，他走上前去查看那只木盒。 作为一名资深的水手，他手指一摸木盒的外壁和内壁，就知道这个盒子在海水里浸泡过。 但可惜里面的东西已经被老布朗收起来了。 可即便是这样，老布朗也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关上门后冲过来抢走了迪伦手里的木盒，捧在怀里喘着粗气说道：“它是我的！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 迪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举着双手哄着老布朗，他感觉老布朗越来越不对劲了。 虽然他十几二十年前只是贝尔斯船上的打杂，是贝尔斯看在他在航海途中失去生命的老爹才把他们这群孤儿接到船上，每天只负责刷甲板、削土豆，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没有见过世面。 相反他见过很多贵重的东西，抢来的、打捞的，危险的、不危险的，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哪样东西会让老布朗这样的老水手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他严肃地说道：“布朗，你没发现你越来越不对劲了么？……我们都知道你在打捞珊瑚号时得到了一件东西，我知道，贝尔斯老大知道，所有兄弟都知道，听我的，把它交给贝尔斯老大处理，那是一件不祥的东西。” “那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老布朗瞪着眼睛凶狠地吼道，完全不像以前和蔼的样子。 “好、好。” 迪伦向后退了一步，举着双手说道：“那……让我看一看那东西怎么样？我看一看就走。” “不！你想要夺走它！”老布朗瞪着眼睛吼道。 “不，不会，我发誓只是看一看。”迪伦哄骗着老布朗，决定先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向贝尔斯汇报。 “……” 老布朗喘着粗气瞪着迪伦，瞪了几十秒终于松了口：“只是看一看？” “对，只是看一看。” “……好吧。”老布朗终于点了下头，侧过身对着迪伦，然后举起了攥成拳的左手，放在胸口的位置，紧张地说道：“只给你看一下。” “好。”迪伦点点头，放下双手走到老布朗身边，看着他的左手缓缓展开。 “噗——” 一声锐器穿透人体的声音响起，迪伦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穿透自己胸口的利刃。 为了那件东西，过去把他视为子侄的老布朗竟然对他动手？！ 他忍着剧痛迅速后退，同时右手出现了一把样式古老的手枪，对准了老布朗。 同时，老布朗恨声道：“你当我傻吗，迪伦？我出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你想骗我？！” “你这家伙真的疯了！” 迪伦捂着胸口的伤势，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疯狂的老布朗，猛然转身冲向屋外。 然而老布朗的速度比他更快，冲上来一把抓住了迪伦的肩膀，将手中的刀刺入了迪伦的腹部。 “操！” 迪伦又惊又恨，右手掐住老布朗的脖子，只见一阵咔咔的声响，老布朗的脖子处迅速结霜、冻结，转眼间冰霜就覆盖了老布朗半张脸。 然而老布朗却不管不顾，一脸狞笑地将刺入迪伦腹部的兵器一搅。 迪伦痛地冷汗直冒，咬着牙抬起左手，左手瞬间凝聚起一把冰刃，狠狠地刺入了老布朗另一侧的脖子。 这一记重创令老布朗一个跄踉，下意识捂住脖子退了两步，趁此机会迪伦一把老布朗推开，但同时他也失去了平衡，倚着门边的墙壁瘫坐下来，口中不断骂着：“你真的疯了，真的疯了……” 他吃力地打开门，举起手枪射向天空。 只听砰砰砰三声，夜空中炸开两团像是焰火般的信号弹。 “你在做什么？！”同样倒在血泊中的老布朗捂着脖子虚弱地喊道，声音满是惊恐。 其实他知道迪伦在干什么，因为那是他们一直用到现在的联络方式。 看着满身是血的老布朗惊慌失措的样子，迪伦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一边咳血一边劝道：“布朗，叔，把那件不详的东西交给贝尔斯老大……处理……” “不！不！” 老布朗更加紧张和恐惧，躺在地上喃喃自语：“它是我的，它是我的……” 连说了十几遍，他的声音突然一顿，紧接着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喃喃道：“谁也不能把它夺走……” 说话时，他的左手已握住了那只突然出现的玻璃瓶，将它送到了嘴里。 “咔嚓。” 玻璃瓶碎裂。 轰—— 在普通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一股强大的能量在老布朗的住所炸开。 正在洗浴的乔恩浑身一震，不顾赤身裸体快步冲出盥洗室，震撼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只见在灵视状态下，普通人眼里普普通通的夜色中，一股青蓝、湛蓝参杂着黑色的巨大能量柱冲天而起，强烈的能量反应激地乔恩手臂上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同一时间，刚回到家中的阿利森署长，还在办公室里的莫里斯队长，已回到柜台工作的贝尔斯，正在哄一群小孩子睡觉的黛娜、斯薇法、安缇，还有在灯塔附近巡逻值夜的第三组警员等等，整座城内所有的超凡者，都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那股无法描述的强大能量，纷纷跑到窗口或空旷处，一脸震撼地看着那冲天的能量柱。 “那是……什么？” ------------ 第四十一章：像大海的宝石 乔恩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着远处那股冲天而起、庞大到令他一阵寒颤的能量，他立刻就意识到出事了。 那股青蓝、湛蓝参杂着黑色的能量…… 『诶克斯，那是Eb能量反应么？』 【正确。】 得到诶克斯的确认，乔恩也顾不得擦拭湿漉漉的身体，赶紧拾起之前随便丢在地上的作战服穿上。 震撼于那股庞大能量的他，都忘了他身为超凡者的“收纳空间”中有可以更换的干净衣物，甚至还有一套崭新的普通警员的制服，就那么穿上裤子，抓起上衣就快步走出房间外，急匆匆地朝一楼奔去。 而此时在一楼的餐厅里，贝尔斯先生和其他七八名酒客也察觉到了，在其余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快步走到窗户和门口，仰头看着那股冲天的能量柱。 “怎么了，爸爸？”梅丽莎奇怪地走了过来，看到父亲的面色非常难看。 他顺着贝尔斯等人的目光看向旅店外的夜空，可惜她是一个未能达到超凡标准的普通人，她眼中的夜空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三朵在空中炸开的烟火。 “好漂亮啊。”她忍不住道。 听到她这句话，贝尔斯先生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刚要说话就看到乔恩急匆匆地来到了一楼。 彼此对视一眼后，贝尔斯微笑着轻轻推了一下女儿：“老布朗今天有点不对劲，这么久都不回来，我怀疑他们可能吵架了，我得去看看。……米西，你替我一下。” “喔。……乔恩？” 梅丽莎点点头，一转身就看到乔恩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来到了她身后。 虽然聪明的她很快就猜到乔恩之前可能在房间里洗澡，但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地来到楼下，而且还穿着之前的脏衣物。 饿了？ “呃……警署突然联系我有点事，我得出门一趟。”面对梅丽莎的询问，乔恩撒了个谎。 梅丽莎还没开口，就听贝尔斯先生说道：“正好我们顺路。” 说完，他向身边那几个人使了个眼神，拜托他们保护妻儿，然后就和乔恩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旅店。 梅丽莎刚向喊住他俩，就被一名熟悉的酒客笑嘻嘻地按着肩膀推向了旅店内，口中笑着说道：“没事，贝尔斯老大能解决的。” 他身边另外几个人也向其余酒客笑道：“没事，喝酒，继续喝酒。那个叫乔恩的小子说今天他请大家，咱们喝他一个痛快。” 餐厅里大多数酒客此时已有五六分醉意，判断力大减，听到这话不禁再次欢呼起来，纷纷招呼梅丽莎去帮他们拿酒。 梅丽莎虽然有些担心父亲和乔恩，但作为一名普通人，她根本无法察觉到那股庞大的能量。 而与此同时，贝尔斯和乔恩正迅速朝那股庞大能量的地点快步跑去。 “是布朗么？”乔恩一边跑一边问道。 “我不知道，但布朗的家确实就在那一块。……该死的！”贝尔斯并没有隐瞒那股庞大能量的中心点就在老布朗的家附近，但他仍不相信老布朗会伤害迪伦，毕竟老布朗无儿无女，一直都把迪伦那群小混蛋视为自己的子侄。 可是之前那三颗预警求援的信号弹却做不得假，总不可能是迪伦对老布朗不利吧？ 突然，两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感觉到，那股庞大能量的中心点，似乎正在向海滩一带转移。 “阻止他！” 贝尔斯沉着脸果断道：“布朗是‘海洋眷者’，拥有操控海水、潮汐的能力，如果这股能量真的来自于他，一旦他靠近了海边，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整座城市都会被他掀起的海浪淹了！” 乔恩听得一惊，不敢怠慢，连忙取出通讯器。 通讯器刚被他从“收纳空间”中取出就传出了嘈杂的声音，仿佛每个警员都在询问情况，直到阿利森署长的声音出现：“所有警员停止主动通讯，所有警员停止主动通讯，只允许被动接收信号！……现在，知情者向我汇报，这股能量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谁在附近？第三组是在灯塔一带？马上汇报！结束！” 下一秒，通讯器中传出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这里是第三队长豪利·博尔……” 同时，意识到情况紧急的乔恩也顾不得警员条例的处罚，按下了通讯器，大声道：“抱歉打断一下，这里是第四组的乔恩·基乌，能量反应疑似来自一名叫做布朗……” “杰克·布朗。”贝尔斯在旁提醒道。 乔恩点了下头，继续说道：“……能量反应疑似来自一名杰克·布朗的人，他之前曾参与打捞珊瑚号，怀疑是从船上得到了一件携带‘Eb’能量的危险物品。贝尔斯先生提醒警局，布朗是一名‘水手’序列的上位超凡，‘海洋眷者’，除近战、射击方面的能力以外，还拥有操控海水、潮汐的能力，如果这股能量反应来自于他，绝对不能让他靠近海边，不然他整座城市都会被掀起的海浪淹没！重复一遍，绝对不能让他靠近海边！” 喊完等了足足三秒，通讯器也没有任何声音，这让乔恩多少有点紧张。 好在通讯器很快就传出了阿利森署长的声音：“……所有人按乔恩警员说的做，第三组立刻向‘能量源’移动，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杰克·布朗靠近海边。第一组、第二组、第四组，视自身情况而定支援第三组！所有人尽力将杰克·布朗引向下城区。重复一遍，所有人尽力将杰克·布朗引向下城区！结束。” 下一秒，通讯器中又响起第三队长豪利·博尔的声音：“这里是第三队长豪利·博尔，我已经和第三组向‘能量源’转移，结束。” 之后，通讯器里又响起阿利森署长的声音：“乔恩警员，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乔恩看看四周，然后在贝尔斯先生的提醒下回答道：“我在通往港口的直街，正向费斯马克巷移动，事情发生之前，贝尔斯先生派一名叫做迪伦的水手去劝说杰克·布朗交出那件危险的物品，之前迪伦发出了求援讯息，我们怀疑他受到了杰克·布朗的伤害，正前往救援。结束。” “了解，保持通讯畅通。”阿利森署长简短的回应。 既然要保持通讯畅通，那就不能再将通讯器塞入收纳空间，于是乔恩将它塞入作战服左胸的口袋，继续和贝尔斯先生向布朗的家跑去。 途中，他从通讯器中听到了阿利森署长，以及第一队长莫里斯、第二队长雅克·迪尔纳、第三队长豪利·博尔，还有第四队长黛娜相继下达命令，告知各组辖下的警员将通讯器的接收频道转到不同的频道，以免出现指挥上的混乱。 大概是乔恩清楚讲述了那股庞大能量源的来历，警队内部的指挥通讯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嘈杂混乱，毕竟他们已经了解到了情况。 而乔恩这边刚把频道转到“7号”频道，通讯器就传出了黛娜的声音：“……乔恩，听到么？乔恩？我们正在赶来，你不要靠近目标。” 乔恩连忙回复：“我正和贝尔斯先生去杰克·布朗的家。” “好。结束。”黛娜简洁回复，然后就没了声音，大概第四组的人正在迅速往港口区赶，没时间通讯。 几分钟后，乔恩和贝尔斯匆匆地来到费斯马克巷，还没等他们到老布朗的家，他们远远就看到巷内围着七八个人，提着防风油灯，在那不知说着什么。 贝尔斯面色微变，快步跑上前推开人群。 果然，只见在人群内，迪伦靠着墙坐在地上，身上到处是血不说，地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血痕，应该是迪伦为了求生自己爬到了街上。 “贝尔斯？” “贝尔斯老大？” “迪伦这是怎么了？” 贝尔斯没有理会这些人，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迪伦的肩膀：“迪伦？” “老大。”迪伦费力地睁开眼睛，露出几丝惨笑。 此时乔恩也已来到了迪伦身边，惊讶地看到迪伦的腹部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冰层下，一个约拳头大小的血窟窿触目惊心。 他立刻联络黛娜：“黛娜队长，费斯马克巷……176号，有极危重伤人员，需要紧急救援。” “收到。”黛娜在通讯器中下达指令：“我马上联系救护。” 此时在他的身旁，迪伦抬起手拉住贝尔斯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道：“老布朗……他把那件东西吞下去后，身上的伤就……就恢复了，他可以杀我，但……但他没有，他逃走了。他被那件东西控制……控制了，认为……认为别人要抢……抢他，我看、看到了，那是一颗装……装在瓶里的宝石，蓝色的宝石，像、像大海的颜色……” 『像大海颜色的宝石？』 乔恩的表情微微一变，毕竟迪伦的描述非常符合他在“噩梦”中，以诶克斯的视角看到的那颗宝石。 贝尔斯点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乔恩喊了救援，你休息……” 然而迪伦却摇摇头，攥紧贝尔斯的衣服继续艰难地说道：“你……你不明白，贝尔斯老大，它很小，只有普通的珍珠那么大，但，但它有一种……一种能影响人、操控人的力量，当我看到它时，有那么几、几秒钟，我也、也产生了想夺走、夺走它的想法，就算要杀、杀掉老布朗……赫、赫，那颗宝石很危险，非常危险，比我们以前得到的所有……所有任何东西都……都要危险……” “我知道了。” 贝尔斯重重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悲痛，看着迪伦在说完那番话后喘着粗气瘫躺在地上，呼吸变得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失去了气息。 一股普通人感知不到的能量逐渐在他的体内消散，散落为白色、透明的细小粒子飘散到空中，形成了一缕微风，穿过费斯马克街，冰冰凉凉。 “砰！” 贝尔斯重重一拳锤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说话。 乔恩不知该说什么，感觉胸腔憋地难受。 ------------ 第四十二章：接触 还记得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从阿利森署长和莫里斯队长口中得知超凡者的存在，那时的乔恩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迫不及待也想成为超凡的一员。 但在经历过第四组和诺利斯帮——“查特利一伙”的冲突后，他又觉得超凡者也并没有那么神奇，受伤也一样也流血，被杀也一样会死。 就像眼前已彻底停止了呼吸的迪伦。 虽说不算熟悉，但至少也一起说过话、喝过酒啊。 「……嘿，伙计，跟你说个事，我呢现在正在努力攒钱买船，我知道KSOD的薪水很高，反正你也花不完，要不要考虑一下投资一位非常有潜力的船长？」 乔恩的脑海中回想起首次见面时，迪伦搂着他肩膀怂恿他的那一幕。 看当时贝尔斯先生无语的表情，大概类似的话迪伦也没少对其他人说。 这样一个性格开朗的人，如今乔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生命，什么都做不了。 超凡者，说到底仍然是脆弱的人类。 “呋——” 乔恩长长吐了口气。 就在这时，远处那股庞大的能量源发生了波动，感知到变化的乔恩立刻转头看去，心下暗暗想道：“第三组碰到杰克·布朗了？” 答案的肯定的，第三队长豪利·博尔带领的第三组，确实已经在科布斯街碰到了杰克·布朗。 因为杰克·布朗散发出的那股庞大能量，在超凡者的感知中就好像是黑夜中的火炬——不，应该说是火山爆发，可能不存在忽略的可能性。 哪怕那条科布斯街当时的光线十分昏暗，豪利·博尔和第三组的警员们只看到对面走来一个全身罩在斗篷中的可疑者，他们也不会认错这名可疑者身上的庞大能量。 尽管那股能量已收敛了很多，不再是最初时那冲天能量柱的形象，但高达十几码、宽度占据整条街的能量团，仍然让第三组的警员们非常紧张。 队长豪利·博尔也不例外。 他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严肃而礼貌地说道：“我很抱歉，这位先生，因为某些原因，警方要封锁这条街道，请您配合我们。” “我只是想去海边……”被斗篷罩住面部的可疑者低声说道，听声音正是杰克·布朗。 当然，事实上豪利·博尔和第三组的警员都知道这一点，但他们没有揭穿，只因为对方身上的那股能量实在是太庞大了，庞大到令他们战栗，在其他几组还没赶到支援的情况下，他们没有把握能强行拦住对方。 豪利·博尔一脸歉意地说道：“很抱歉，先生，请您配合警方。” 听到这话，布朗沉默了，在沉默了足足三秒后，他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了斗篷下的面容：“你们……知道是我了，对吗？” 博尔队长和他的队员们心中一惊，不止是因为对方揭穿了他们的小把戏，更是因为布朗的面容。 只见在路灯昏暗的灯光下，布朗的右半边脸被腐蚀地像漆黑的烂泥，上面还长出了一根根黑色的触手，既像是能量，又像是实体，让人感到恶心。 “唰！” 博尔队长二话不说摆出了射击的姿势，扛起一把突然出现的加农炮对准了对面的布朗。 随着他扣下扳机，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一枚炮弹从炮口射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射向对方。 然而这枚炮弹却被挡下来了，在布朗身前约一码的位置，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了下来，虽然不断颤动，但始终不能再向前一寸，金属弹体在一种立场的扭曲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轰！” 炮弹炸裂，硝烟的气味随即向四周弥漫。 期间，第三组其他的警员们也纷纷取出了枪械，朝着布朗的位置一通连射。 虽说他们原本打算拖住杰克·布朗，等到其他组的警员赶来支援再展开攻击，但既然已经被对方识破，那自然要先下手为强，毕竟杰克·布朗带给他们的压迫力实在太强烈了，强烈到他们根本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活着完成任务。 持续不断的枪炮声，引起了科布斯街两旁建筑居民的注意。 “怎么回事？” “外面怎么回事？” 这些房屋纷纷亮起灯光，更有居民打开窗户，或直接走出门查看情况。 博尔队长大声喊道：“KSOD第三组正在科布斯街抓捕一名危险分子，所有人请不要离开住所！” KSOD，肯奈科次警察部门的特别行动司，这个机构在这座城市还是非常有知名度的，在听到博尔队长的喊声后，科布斯街上的居民果然没有人上街，但不乏有人从二楼、或者从阁楼的窗户里向外张望，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分子，竟然需要第三组动用这种级别的火力。 “你们是要把整条街都炸了么？！” “我要去投诉你们！” 有人不满地骂着。 他们既不满于大半夜被吵醒，也不满于第三组如此夸张的使用武力。 那些子弹、炮弹难道不要钱么？那可都是他们这些纳税公民的钱啊！ 这些普通人根本不会想到，尽管博尔队长和他手下的警员们持续不断地保持着火力压制，但他们的额头上却渐渐渗出了冷汗，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原因无他，只因为对面那团能量一点波动都没有。 突然，一条像成年人大腿那么粗的触手从枪炮的硝烟中钻出，一下就刺入了一名警员的胸口，前进后出，刺了个对穿。 同时，硝烟中传出了布朗压抑着愤怒和杀意的声音：“我不想和你们动手，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人要妨碍我？！” “兰尼！” 在其他警员的惊呼声中，博尔队长大手一挥喝道：“持续射击！” 吼罢，他扛着那把加农炮冲向那条触手，中途更换武器，双手握住一把斧头狠狠斩向那条触手，试图解救自己手下的警员。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他的斧头毫无阻碍地就穿过了那条触手。 “水？” 他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己被湿润的左手。 下一秒，另一条触手从硝烟中钻出，迅速朝他刺去。 因为来不及再次更换武器，博尔队长只好用手中巨斧的斧面抵挡，只听砰地一声，他整个人被那条触手击飞，轰地一声撞入了街道一旁的那幢房屋。 “队长！” 警员们一阵惊呼。 好在那幢房屋里立刻就传出了博尔队长的声音：“我没事。” 他快步再次出现在警员们身边，神色惊疑地看着目标的方向。 第三组警员们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那名叫做兰尼的警员已被最初那根触手卷了过去，所有人的心就都揪了起来，也不敢再做攻击。 随着枪炮扬起的尘埃逐渐散开，他们再次看清楚了目标，一个个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杰克·布朗这个目标人物，竟然在刚才那凶猛的火力覆盖下安然无恙，别说受伤，就连他身上那件斗篷都没有出现破损。 不同的是，此时的杰克·布朗，身上多出了两条像是由水组成的触手，其中一根刺穿了兰尼的胸口，将他举在半空，另外一条则虎视眈眈般对准了第三组的警员们。 看到同伴用双手抱着那根触手，一边咳嗽一边吐血，满脸痛苦之色，博尔队长和第三组的警员们眼中充满了愤怒。 “操控水流么？” 博尔队长死死盯着杰克·布朗，咬着牙沉声道：“杰克·布朗，你这是极其恶劣的袭警行为，立刻放下挟制的警员！！” “是你们先动手的……” 布朗抬起他那已被腐坏的面孔，激动地喊道：“我只是想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为什么要妨碍我！……从我的面前滚开！不要妨碍我！” 说话时，他操控的几根触手也不断地晃动，变幻位置，晃地那名叫做兰尼的警员痛苦呻吟。 “队长？” “队长？” 第三组的警员们纷纷看向博尔队长。 博尔队长沉着脸，脸上的纠结神色体现了他内心的挣扎。 而就在这时，只听砰地一声，杰克·布朗的脑袋被打碎，紧接着，莫里斯从街道旁的房屋顶上跃向兰尼警员，准备接住可能会掉下来的同僚。 然而，那三条好像是由水组成的触手并没有因此散落，甚至，另外那根触手也朝着莫里斯刺了过去。 什么？！ 包括莫里斯在内，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但下一秒莫里斯就恢复了冷静，左手握着盾牌切断了卷住兰尼警员的触手，抱着同僚落到了地面。 而攻击他的另一条触手，则被第四队长黛娜·希尔用盾牌挡下。 “实力退步了啊，格曼。” “哼。” 面对黛娜的调侃，莫里斯轻哼一声，不做理会。 下一秒，两个人迅速从原地退后，退到博尔队长这边，而同时，那两根触手狠狠地砸到他们的落地处，溅开一片水花。 “格曼、黛娜。……谁是刚才的狙击手，劳雷斯还是西斯？” 第三队长博尔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跟两位赶来援助的同僚打着招呼。 “西斯。” 黛娜微笑着回应，而莫里斯则冷酷地没有回话，轻轻将受伤的兰尼交给第三组的警员。 然后，他们三人看向不远处的杰克·布朗。 只见在西斯的精准狙击下，布朗的左颅骨都被打碎了，一团漆黑的能量从头颅中钻了出来，化作一个个细长的触手，将射入头颅的那颗金亮的子弹托了出来，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整个场面十分诡异。 “连神金子弹都杀不死，这家伙已经完全不算是人类了吧？”博尔舔舔嘴唇，看不出是兴奋还是恐惧。 “一颗杀不死，那就多打几颗。”莫里斯永远是那么冷静。 话音刚落，只听砰砰几声，杰克·布朗的双眼、咽喉、心脏、下阴等要害部位同时中枪，留下一个个鸡蛋般大小的窟窿。 可诡异是，杰克·布朗仅仅只是身体一个跄踉就马上又恢复了平衡，受伤的部位也没有流血，只是钻出了一根根漆黑的小触手，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诡异。 但从布朗的反应来看，似乎他的痛觉还在。 “是你们逼我的！” 随着他大吼一声，他身上的Eg能量团突然向四周扩散一圈无形的激波，紧接着，以他为中心不知多少范围内的地面，竟陆续长出了一根根的黑色触手。 其中，黛娜第一时间被一根黑色触手卷住了脚，但旋即就又被她斩断。 不止是她，其他的警员们也纷纷斩断了试图卷住他们双腿的触手。 就这？ 所有人都很意外。 “不要大意！”莫里斯低声提醒，抬手指向被黛娜斩断的那根黑色触手，只见那根被斩去一截的触手在一阵蠕动后，便又恢复了最初的形态。 “好吧，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解决，不过就这……” 继黛娜之后，亚力克也抵达了，随手一斧将一根试图攻击他的黑色触手斩断，看着不远处的杰克·布朗道：“所以，得先干掉他，对吧？” 莫里斯刚要点头，忽然面色一变。 因为他看到陆续有人从街道两旁的房屋中走出来。 “不是告诉他们不要出来么？”博尔队长一脸恼火喊道：“喂，快回去！回……” “豪利。” 黛娜拉住了博尔队长的手臂，阻止他靠近那些人，眯着眼睛说道：“这些人……被控制了。” “……” 博尔队长面色微变。 此时他也发现了，只见那些普通人一脸呆滞、麻木，分明是受到了操控。 更诡异的是，这些人的耳朵、嘴巴中，隐隐可以看到那种细长弯曲的黑色触手，跟地上冒出来的黑色触手一模一样。 “F***！” 他气地大骂。 而与此同时，乔恩和贝尔斯已经在费司马克巷等到了救护人员，但很遗憾迪伦没能等到。 “我很遗憾，警员。” 因为乔恩身上还穿着第四组的作战服，赶来的救护人员很礼貌地向乔恩表达了遗憾，又说道：“需要联系他的亲人来认领么？” “贝尔斯先生？” 乔恩转头看向贝尔斯，只见贝尔斯在一阵沉默后沉声说道：“拜托你们把他带到‘海蛇尾’旅店。” 说完，他转身走向巷子的另一边，朝着能量源的方向而去。 “拜托你们了。” 乔恩丢下一句话，赶紧跟上贝尔斯先生。 “不要阻止我，乔恩。……不管什么原因，布朗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我作为他们的船长，有责任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话时，贝尔斯先生的身体四周噼啪作响，隐隐有电流闪现，也许正好表现了主人此刻的愤怒。 ------------ 第四十三章：抵达战场 科布斯街和直街是港口区唯二通往海边的街道，连接两者的便是费斯马克巷。 很快，乔恩和贝尔斯便沿着费斯马克巷来到了科布斯街，而就在二人准备继续朝着能量源的位置而去时，二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看到了科布斯街上那遍地的黑色触手，细细长长、弯曲扭动，就像是一条条诡异的海草。 “这些……是什么？” 乔恩惊愕地问道，因为他在这些黑色触手上感知到了“Eb能量”，跟杰克·布朗那股能量源带给他的感受十分相似。 “……” 贝尔斯先生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那些诡异的触手，他似乎认出了这些东西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左脚试探性地从一条触手旁跨过。 只见他的脚才刚刚落地，那条黑色触手就向他伸展过来，随即就听噼啪一声，一道电流将那条触手击碎，化作黑色的例子，逐渐消散。 能量体？原来不是实体么？ 看出端倪的乔恩感觉到有点麻烦，毕竟“士兵”这个神创超凡基本上是个物理职业，不是使用冷兵器就是使用枪械，可做不到像贝尔斯先生、迪伦那样使用酷似魔法的电流和冰冻。 他尝试着取出手枪向其中一根触手开了一枪，果然子弹直接穿过了那根触手，两者根本就没有发生接触。 『果然不行么？那么神金武器呢？』 乔恩收起手枪，取出了他那柄神金钉锤头，主动抡向离他最近的一根触手。 神奇的事发生了，明明都应该算是物理攻击，但普通子弹根本无法触及的那根触手，竟被乔恩的神金武器一锤给打烂了。 果然，神金武器并不能完全视为物理伤害，它还带有某种特殊的属性。 比如说……神力？ 贝尔斯先生也看到了这一幕，似乎想说什么，但乔恩却抢先说道：“我跟你一起去，贝尔斯先生。” 此时他已经猜到，贝尔斯先生和迪伦，包括那个杰克·布朗，之前应该都是在肯奈科次警察部门登记过的“合法超凡者”，但据他了解，这种“合法”仅仅只是肯奈科次允许他们在这座城市居住，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在城内随便使用超凡之力。 毕竟帝国抵制和排斥一切来历不明的诡力，除了人类英雄【阿朗索】这一脉的神创超凡“士兵”，就连阿朗索的盟友——【机械与科技之神】所创造的“机械师”序列，都要受到一定的限制，更别说其他序列的超凡者。 这是帕瓦工业的机械师莱尔德亲口告诉他的：帝国法律不允许他们随便将有超凡特质的帝国公民吸收为【机械与科技之神】的信徒，包括使这些人成为“机械师”这个神创超凡。 虽然【风暴、雷霆与海洋之神】是公认的真神，但这个“公认”的说法却很值得推敲，因为帝国并没有明文认可。 而贝尔斯先生作为【风暴、雷霆与海洋之神】的信徒，如果他违反帝国法律在肯奈科次使用了超凡之力，他大概率是要被肯奈科次警察部门追责的，虽然乔恩目前还只是KSOD内一个小警员，但他至少在“肯奈科次超凡团体”这个体系内，再加上他和莫里斯、黛娜等人的关系都不错，到时候或许可以帮忙说说话。 这正是他决定跟着贝尔斯去的原因之一。 贝尔斯先生似乎也猜到了这一点，点点头说道：“……别让这些东西缠上你，它们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其实就算他不提醒，乔恩也不敢让这些诡异的触手缠上他。 “我明白。”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加快点速度……” 贝尔斯朝着乔恩一点头，双手张开向他一甩，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两团的电流，噼啪作响。 还没等乔恩反应过来，贝尔斯先生手中的电流体，便向四周射出一道道闪电，一瞬间就击溃了以他为圆心半径三四码以内的所有诡异触手，电浆四溅，好不炫酷。 乔恩简直都看呆了，心中忍不住哀嚎：机械师也好，风暴战士也好，为什么其他神创超凡的能力都那么炫酷呢？阿朗索啊阿朗索，你在搞什么啊？ 此时的他根本想不起来，其实“士兵”序列也有‘类魔法侧’的能力，比如守卫的【力场】，效果可以和神金盾牌相媲美。 “跟紧我！” 贝尔斯先生丢下一句话，快步奔向科布斯街的另一侧，而乔恩也不敢怠慢，赶紧跟上贝尔斯先生。 一路上，贝尔斯先生手中的闪电球不断射出一道道电流，击碎了一根又一根试图缠向他们的触手，那炫酷的景象看得乔恩又羡慕又嫉妒。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距离能量源只有百来码的地方，此时乔恩看到亚力克、恰克等人已经在他之前赶到了，正在和一群人战斗。 等等，杰克·布朗不是一个人么？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亚力克！” 乔恩远远喊了一声，同时快速跑上去和自己的队员们站到一起，惊愕地看着面前那些神情麻木、耳孔中隐约有黑色触手出现的人群：“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问那个该死的杰克·布朗！”亚力克一边恨声骂着一边做出解释：“是他召唤出了地上那些恶心的触手，一旦被这些恶心的触手缠上，就会被控制……想办法拖住他们就行了，他们只是普通人，可能还有变回来的希望，尽量别伤害他们……” “别伤害他们？亚力克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远处，被一群人围住的艾尔默大喊着，同时砰砰两枪把面前的一个人逼退，然而诡异的是，那人只是跄踉着后退了两步，不但连血都没有流，中弹处瞬间钻出一根根触手，向艾尔默发动了攻击，逼得艾尔默狼狈闪避。 “我是说尽量，这些人可能还有变回正常人的希望……好吧，保护好自己，别让他们伤害到你们。”亚力克纠正了半句就放弃了，毕竟这些被操控的普通人，实在是很难再归纳为人类的范畴。 随即，他将目光投向了贝尔斯，因为他看到贝尔斯挥出一道电流打碎了好几个受操控的普通人身上的漆黑触手，可惜没什么作用，那几个普通人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看向贝尔斯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察觉到亚力克的表情有点不对，乔恩赶紧解释道：“亚力克，这位是我的房东，海蛇尾旅店的店主贝尔斯先生，他是来阻止杰克·布朗的。……之前让我提醒警队的就是贝尔斯先生。” 说着，他将迪伦因失血过多而死的事小声告诉了亚力克，并简短地解释了三者的关系。 听到这话，亚力克眼中的警惕才收了几分，态度也恢复了平时的散漫：“你跟我说没用啊，那个杰克·布朗把几位署长都惊动了，除了第二组还没赶到，其他三个组的警员基本都在这里了，我可没有权限让一个……外人帮忙。” “几位署长都被惊动了？”乔恩微微一惊。 他当然知道贝利街警署并不是肯奈科次唯一的警署，事实上每个城区都有一座警署，只不过常驻KSOD警员办公的警署只有三片区域，分别位于西北城区的沃伦街警署、中心市区的橡木街警署和东南城区的贝利街警署，常驻第一组到第三组警员——第四组比较特殊，因为经常执行城外任务，也被安排在东南城区的贝利街。 这次沃伦警署、橡木警署、贝利警署全部被惊动，表明事态非常严重，记得上次港口区发生海怪上岸袭击事件，也不过是贝利街警署出动了支援。 当然，考虑到杰克·布朗那股庞大的能量，三个警署同时被惊动也不奇怪。 此时贝尔斯也来到了亚力克身边，在乔恩的介绍下，他也得知了亚力克第四组副队长的身份，沉声说道：“不管什么原因，布朗犯下了在海上不可饶恕的罪行，我有责任看到他受到应得的惩罚。同时我也不希望已失去理智的他毁灭这座城市。……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十六年了。” 十六年，这比KSOD大部分警员的在职工龄都要久了，再加上又有乔恩做担保，亚力克倒也不排斥。 毕竟当前正急需战力，尤其是高级战力。 “你有自信阻止他么？” 他抬手指向远处杰克·布朗的位置。 只见在他所指的远处，莫里斯、黛娜以及第三组队长豪利·博尔正带领着许多警员们向杰克·布朗展开凶猛的进攻，无数的子弹、炮弹不断地向杰克·布朗倾泻，但却通通都被笼罩着杰克·布朗的那团Eb能量挡下。 不是力场，胜似力场。 甚至，杰克·布朗还操纵着一根根水蓝色的触手，向围攻他的警员们发起反击，逼得警员们狼狈闪避，以一人之力抗衡数十名甚至上百名超凡警员。 “……” 乔恩惊地微微张了张嘴。 不仅仅是因为杰克·布朗表现出来的强大，更是因为笼罩着他的那层能量，再搭配那一根根水蓝色的触手，非常像是一只巨大的头足纲生物，比如章鱼…… 而这种巨大的章鱼，他曾在“噩梦”中看到过：灰白色的诡雾中，一只巨大的章鱼脑袋缓缓升起，像整艘船那样巨大，通体漆黑，背后舒展着像蝙蝠般的残破翅膀，头上那左右对称的三对粗长的眼柄上，长着总共六只比人还要巨大的血红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 诶克斯是这样称呼祂的——【帕西菲海的神】！ ------------ 第四十四章：重要的建议 “嗖嗖——” 几枚拖曳着尾焰的火箭弹划破夜空，从不同的方向精准命中杰克·布朗，猛烈的爆炸和产生的气浪波及到了附近的建筑，一幢房屋当场就塌了。 “？！” 乔恩微微一惊。 也许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亚力克安慰道：“不用担心，在发起进攻之前，阿利森署长已经派警员确认过半径300码内的房子，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没有人？” “啊。”亚力克肯定了乔恩的猜测，指着隐隐围着他们的那群被控制的普通人道：“差不多半径200码内的人，都在这里了……那个杂碎。” 他习惯性地骂了一句，然后又看了一眼贝尔斯，非但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隐隐带着几分问责。 事实上贝尔斯先生的表情也很难看，毕竟这里是港口区，而自从他在十几年前来到这里，带着所剩无几的船员击败了原本扎根在这片区域的黑帮后，他就接替了原黑帮的地位成为了港口区的“老大”，甚至这件事得到了贝利街警署的默许，双方私下达成了一些默契，简单说就是只要他们“贝尔斯一伙”和警方合作，不惹事、不随便使用超凡之力，那么肯奈科次就允许他们居住，不会随便找他们麻烦。 这也是乔恩之前被人在海边发现后，就被人带到海蛇尾旅店的原因之一。 而贝尔斯作为曾自由横行于海洋的……航海者，自然不屑于带着手下干黑帮那种偷鸡摸狗、敲诈勒索的勾当，相反，作为一名有头脑的船长，他懂得怎么样让当地的警方不敢动他，于是这十几年来，他和他曾经的船员们非但没有剥削、敲诈港口区的居民，相反如果有人遇到麻烦都可以求到他，甚至他还照顾了许多因父辈出海遇险的孤儿。 良好的口碑和声望，正是肯奈科次警方不敢动他的原因，也是双方逐渐加深合作的基础。 而如今，杰克·布朗作为他曾经的船员，害死船上的同伴迪伦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不说，居然在港口区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甚至还将居住在这里的普通人卷了进来，无论是站在什么立场，贝尔斯都必须做出一个交代。 “我会阻止他！” 他沉声说道。 “等一下，贝尔斯先生。” 乔恩看出贝尔斯先生态度坚决，转头看向亚力克：“亚力克副队，能拜托你请示一下署长么？” 他考虑地很仔细，万一这会儿贝尔斯先生跑去阻止杰克·布朗，肯奈科次的警员们把他当成布朗的同伙一块攻击怎么办？ 还是事先打声招呼比较好。 “别叫得那么深情，怪恶心的……” 亚力克浑身一颤，一脸嫌弃地说道：“行行，我帮你说，只要你别这么看着我。” 居然被这家伙嫌弃了…… 乔恩直翻白眼，简直无语，而亚力克则已经取出通讯器并调整好频道，一脸严肃地按下通讯钮：“阿利森署长，这里是第四组副队亚力克·凯文，乔恩带来了一名热心的市民，海蛇尾旅店的主人莱克·贝尔斯，他要求和我们一起阻止杰克·布朗。结束。” 通讯完毕仅两秒，亚力克的通讯器中就传出了阿利森署长的声音：“……贝尔斯，我可以相信你么？” 亚力克把通讯器递给贝尔斯，贝尔斯平静地按下了通讯按钮：“我在这座城市住了十六年了，乔布。” “好。我授权你参与这次行动，并赋予你使用超凡之力的临时许可……为了这座城市的十几万人，一定要阻止他！” “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在简短的交流后，贝尔斯把通讯器归还亚力克。 “那么你打算怎么过去？” 亚力克收回通讯器，朝着面前黑压压一群受控制的普通人努了努嘴。 贝尔斯也不解释，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身上不断有跳跃的电弧出现。 突然间，他就像是一个人形闪电，嗖得一声冲向人群，以一个“Z”形走位，干净利索地就从那群普通人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被操控的普通人还试图阻拦他，但却丝毫跟不上他的速度。 “为什么我们就没有这么酷的能力呢？” 满心羡慕的乔恩又一次忍不住道。 亚力克张了张嘴，两秒后摸摸下巴道：“是挺酷的……你知道贝尔斯是什么超凡么？” “好像是风暴战士，【风暴、雷霆与海洋之神】创造的超凡……”乔恩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斯薇法在远处喊道：“两位先生能不能换个时间交流？我们快要挡不住了！” 在他身旁不远处，恰克、艾尔默、阿莉几人几乎快要被那群被操控的普通人淹没了。 乔恩和亚力克赶紧上去帮忙。 可当乔恩下意识取出他那把钉头锤时，他突然就愣住了，因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恰克、艾尔默、阿莉他们会被这群迄今为止只表现出诡异复原能力，既没有力量又没有速度的普通人给淹没了——这根本下不去手啊！ “这……这要怎么做？” 他用盾牌抵着那个试图用手抓挠他的小女孩，惊慌失措地大喊。 “吸引他们的注意，不要让他们去干扰莫里斯、黛娜他们。”亚力克不顾两名成年男人扒拉着他，一边喊一边后退。 “这……” 看着四周那群普通人一个个行动僵硬地向他包围过来，乔恩惊得冷汗直冒，仿佛有种置身于生化危机的错觉。 『诶克斯！』 他连忙求助埃克斯，寄希望于知道不少神秘知识的诶克斯能给出一个主意。 【他们的复原能力需要时间，如果不停地一次次打碎他们的脚，可以拖延……】 “别开玩笑了！” 眼看着那个小女孩扒拉着盾牌就要爬到他身上来，乔恩首次意识到原来诶克斯也不是那么靠谱。 如果下得去手，亚力克他们至于弄得这么狼狈么？ 突然，乔恩心中一动，扭头朝着队员们大喊道：“灵能镣铐！它可以隔断人自身的原能，也许也可以隔断Eb能量！” 第四组的队员们一个个如梦初醒。 斯薇法的动作最快，立刻取出一个鹅卵石般大小的金属圆球，拍在面前一名年轻女人的手上。 只见那个金属圆球发出滴地一声后，就像活物般缠上了那名年轻女人的手腕，瞬间就变成了一只镣铐。 “千万要起作用啊！” 在斯薇法的祈祷声中，那名年轻女人在被带上灵能镣铐后突然僵直不动了，紧接着，从她双耳中钻出来的两根细长的触手，也随之啪地碎裂，化为了粒子，飘散到空气中。 随后，这名年轻女人就像是陷入了昏迷，朝着斯薇法倒了下来。 “有用！真的有用！” 在扶住那名女人的同时，斯薇法惊喜地喊道。 而在这段时间里，亚力克、恰克、艾尔默等人也做了尝试，和斯薇法这边的结果差不多，被扣上灵能镣铐的那些普通人一个个都陷入了昏迷。 “乔恩，我****爱死你了！” 亚力克激动地爆了句粗口。 然而乔恩一点也不领情，只见他用右手抵着那名试图咬他的小女孩的脖子，没好气地大喊道：“有这时间你先来帮我一把，我没有那种镣铐！” “马上、马上。” 亚力克一边指示斯薇法他们去帮乔恩脱困，一边取出通讯器联系在场所有警员：“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灵能镣铐可以隔绝这些人身上的Eb能量，令他们陷入昏迷状态！重复一遍，灵能镣铐可以隔绝这些人身上的Eb能量！” 两三秒过后，四周响起了各组警员们的欢呼声，甚至阿利森署长也激动地用通讯器表扬亚力克：“做得好，亚力克！” 亚力克自然不好意思、也不会和乔恩抢功，扭头看了一眼已在斯薇法、艾尔默等人帮助下脱困的乔恩，笑着说道：“是乔恩想到的。……不是他提醒，我也没想到灵能镣铐还能这么用，这小子确实很机灵。” 于是，阿利森署长特地把通讯频道转到了第四组的频道：“做得好，乔恩，你这个建议非常重要！我会让议员亲手给你颁发一枚勋章！” 也难怪他这么激动，毕竟要不是乔恩想到了这个主意，今晚要么是KSOD警员因为不忍心对普通人动手而出现大量伤亡，要么是他顶着压力，下令KSOD警员执行某个残酷的命令，导致这里的普通人出现大量伤亡。 无论是哪种，明天登报后他这个署长，甚至是整个特别行动司，都要受到媒体乃至全城市民的口诛笔伐。 “所有警员注意，我已经联络三个警署，叫人立刻把仓库里所有的灵能镣铐带来，请务必再坚持一会！请务必再坚持一会！” 通讯器里再次传出了阿利森署长的声音，不过这次是面向所有警员的。 不同于之前根本不知道拿那些被控制的普通人怎么办，如今已经有了帮助他们解除控制的办法，警员们心里的压力自然少了许多。 只不过，最根本的问题依然还没有解决。 杰克·布朗！ 在将那名已陷入昏迷的小女孩抱到安全地点的途中，乔恩扭头看了一眼杰克·布朗所在的位置。 只见和之前相比，杰克·布朗身边的触足变得更多了，已经达到了七条，在灵视角度下更像是一只巨大的章鱼了。 『如果查特利那个人渣没有撒谎，Eg、Eb确实是两种不同神力劣化后的残留能量，那么，Eb能量也许就来自祂……帕西菲海的神！』 乔恩皱眉想到。 根据他的猜测，他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也许就和这位邪神存在某种关联。 ------------ 第四十五章：城市内的战争 时间拨回到五分钟前，就当乔恩等人还在头疼怎样处理那些受操控的普通时，贝尔斯来到了杰克·布朗面前，站在离他仅只有二十码的地方。 因为阿利森署长已经在通讯器中解释了“热心市民”的事，莫里斯、黛娜和第三队长豪利·博尔几人并不意外贝尔斯的出现，甚至，博尔队长还向附近的警员们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暂时停止攻击。 “你觉得那家伙能被几句话劝服么？” 莫里斯队长退回到博尔队长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试试嘛。” 博尔队长活动了一下肩膀，毕竟他扛着发射的那架加农炮，口径相较乔恩原世界的坦克炮也不见得小到哪里，无论是分量还是后坐力，都远不是普通人能够负担的，哪怕是超凡者也十分吃力。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和队员们的储存弹药不多了。 虽说超凡者都有一个称做“背包空间”的收纳空间，但不知是阿朗索有意还是无意，每个“士兵”的收纳空间只有大约一立方米的空间，对于像黛娜那样的近战人员来说，放入两套铠甲、几件兵器都绰绰有余，但对于如今主流依靠枪械火力输出的重装机兵来说，一立方米的弹药其实也经不起消耗。 更别说第三队长豪利·博尔，不考虑其他武器，这点空间除了那架加农炮以外，撑死也就塞进去十枚炮弹，早就打光了。 好在他事先已经呼叫了弹药补给车，趁着贝尔斯这个和杰克·布朗相识的人出现，他赶紧退后去补充弹药。 果然，杰克·布朗被突然出现的贝尔斯吸引了注意，随着警员们停止攻击，布朗附近被爆炸扬起的尘埃渐渐消散，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贝尔斯，未腐化的左半边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既有意料之外的惊讶，也有愧疚、懊恼等复杂的情绪。 “贝尔斯……” “迪伦走了。” 打断布朗的话，贝尔斯沉着脸说道，虽然用的词是“走了”，但任谁都猜得到，其实他指的是“死了”。 仿佛听到了什么震撼的事，布朗张着嘴，带着几分慌乱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不是我，我没有……我只是……是、是他不好，是他想要抢夺我的宝物，是他要妨碍我……我没有杀他。” 贝尔斯静静地看着布朗，眼神中浮现几丝悲哀。 他严肃地说道：“布朗，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 布朗整个人都震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贝尔斯，作为曾经海上最自由的男儿，他当然明白“不可饶恕的罪行”指的是什么，且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是他不好！是他非要妨碍我！”他突然大吼，惊地远处正在补充弹药的博尔队长迅速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然而杰克·布朗只是发泄般地大吼大叫，将一切的原因归罪于迪伦，但却没有发起攻击。 见这家伙不思悔改，贝尔斯失望地摇了摇头：“先是因为一件东西杀害自己船上的同伴，然后又把普通人也卷进来，现在又不肯承认自己做下的种种……太丑陋了，布朗，现在的你，真的太丑陋，太让人感到恶心了。” “？！” 布朗睁圆了眼睛，被几句话激得眼珠子都有点充血了，体内的Eb能量也变得更为凶暴，灵视角度下仿佛置身于幽蓝色的气焰之中，几根水色的触足仿佛随时都会展开攻击。 “喂喂，这个时候刺激那家伙可不是明智的主意。” 感觉到布朗情绪变化的博尔队长惊地再次举起了他那架加农炮。 要知道刚才他们那么多人攻击杰克·布朗，对方都没有表现得这么吓人。 “我知道你是被控制了，布朗，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目视着杰克·布朗，贝尔斯异常严肃地说道：“丢掉那件不详之物，和我去见迪伦最后一面。如果肯奈科次要追究，我会帮你找人辩护……” “开什么玩笑！兰尼可是被这杂碎……” 不远处有一名第三组警员正在和那些受操控的普通人纠缠，听到这话气得大骂，但立刻就被同僚阻止了。 “……所以，不要再一直错下去了。”无视周围的杂音，贝尔斯向布朗伸出了右手。 然而遗憾的是，贝尔斯诚恳的话语并没有唤醒布朗的理智，相反却让布朗再一次陷入了疯狂，只见他用右手抓着前额的头发，发出了渗人的笑声：“我以为你是不同的，贝尔斯，但没想到连你也想抢夺我的宝物……你别想骗我！” “什么？” 贝尔斯微微皱了皱眉。 不远处，博尔队长摇摇头说道：“看来这家伙彻底疯了。”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出了亚力克的声音：“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灵能镣铐可以隔绝这些人身上的Eb能量，令他们陷入昏迷状态！重复一遍，灵能镣铐可以隔绝这些人身上的Eb能量！” 亚力克？！ 莫里斯、黛娜、博尔三人一脸惊讶。 “有用，真的有用！” 待一名第三组警员通过实践证实了亚力克的判断，在场许多苦于被那群普通人缠住的警员们发出了喜悦的欢呼。 “亚力克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博尔队长一脸“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 “我一直觉得那家伙认真的时候还是挺可靠的。”黛娜微笑着称赞自己的队员。 “勉强还算可靠吧。”莫里斯少见地给予一句肯定。 没想到，亚力克很快就在和阿利森署长的通讯中解释了这个乌龙：“是乔恩想到的。” “……” 博尔队长表情玩味地看向莫里斯和黛娜。 然而黛娜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用手一捋鬓发微笑道：“乔恩也是我们第四组的……” “不，他是第一组的，暂借到第四组。另外，我是他的担保人。”莫里斯纠正了黛娜的说法。 然后，两个人再次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审视博尔队长，把博尔队长气得咬牙切齿，却没有任何办法。 谁让他第三组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个主意呢？ 而此时，杰克·布朗也听到了警队通讯的内容，表情变得有点焦急。 别看他已彻底陷入了疯狂，但这并不表示他完全丧失了理智，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一旦在场的KSOD警员们解决了那群受控制的普通人的问题，就会立刻对他发起进攻。 他一个人，真的抵挡得住整个肯奈科次所有的超凡警员么？ “让开！贝尔斯！不要妨碍我！” 随着他大吼一声，他背后那几根已经膨胀到足足有澡盆那么大触足，其中一根狠狠甩向贝尔斯，在贝尔斯化作人形闪电向右侧瞬移数码的同时，砰地一声砸在地面。 “这算是交涉失败，对吧？” 博尔队长第一时间将肩上扛起的加农炮对准了布朗。 “拖住他！” 随着莫里斯一道命令，他和黛娜、博尔，以及在远处狙击的西斯、劳雷斯等人，再次向杰克·布朗发起攻击，就连贝尔斯也在彻底失望的情况下不再顾念旧情，握住一把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的弯刀举向天空。 只见夜空中云层翻滚，一道闪电笔直劈落下来，径直劈在杰克·布朗身体周围的水流屏障上，呲地扬起一团水蒸气。 “贝尔斯！！” 布朗双目充血地大吼起来：“为什么连你也要妨碍我？！” 此时再看笼罩着他的那层水流屏障，明显可以发现比之前薄了许多。 “……” 贝尔斯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再次将弯刀举向天空。 也许他是觉得，这会儿无论他再说什么，眼前这位彻底失去理智的兄弟都不可能再听得进去了。 “啪！” 又是一道闪电笔直地打在布朗的水流屏障上，激起一片水蒸气。 “你以为我还是之前的杰克·布朗么，贝尔斯？我已经得到了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力量！” 随着那股笼罩布朗的水蒸气中传出他疯狂的咆哮，一股无形的能量激波突然向四周扩散。 莫里斯、黛娜、博尔、贝尔斯几人下意识采取守势，然而就在这时，那股升腾的水蒸气就像是被按下了倒退键，在短暂的停滞后，再次变成液体，融入到布朗那层水流屏障中。 更惊人的是，科布斯街两旁倒塌的、未倒塌的建筑中，一条条像小溪般的水流凌空生成，缓缓汇入到布朗的那层水流屏障中，不但使那层屏障变得更加厚实，也使他身后的几条水流触足变得更加巨大，就连数量也达到了七条，随意挥舞间，就将一桩房子给砸塌了。 “啧！” 贝尔斯咂了下嘴。 “你真的是这家伙的船长么？”博尔转头向贝尔斯喊道。 贝尔斯沉着脸说道：“之前他只能控制一条水流，是控制他的那股能量令他变强了……”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再次响起了杰克·布朗疯狂的咆哮：“是你们逼我的……既然你们要妨碍我，那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他身后七条巨大的触足同时向莫里斯等人展开攻击。 莫里斯和贝尔斯速度较快，惊险地避开了那些触足的攻击，但速度较慢的黛娜和博尔，却被一条触足击飞，砰砰两声倒飞撞入街道两侧的建筑中，好在他俩都有守卫的能力，抗击打和恢复力都较其他超凡者强劲，纵使背部撞碎石质的墙壁，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问题是他们四个人完全被杰克·布朗一个人压制，还是在有西斯、劳雷斯等人远程狙击辅助的情况下，这要如何对付这个家伙？ 而此时，其他警员已经用乔恩提供的办法解决了那群麻烦的普通人，在阿利森署长的指示下将杰克·布朗团团包围，其中也包括乔恩。 “为了这座城市的十几万人，必须彻底消灭这个威胁！” 随着阿利森署长一声命令，在场几十名、上百名警员纷纷向杰克·布朗发起了围攻，各种子弹、炮弹、火箭筒密集地轰在杰克·布朗那层水流屏障上。 “轰轰轰——” “轰轰轰——” ------------ 第四十六章：城市内的战争（二） “轰轰轰——” “轰轰轰——” 密集的子弹连绵成线，炮火更是没有片刻的停歇，杰克·布朗身边近100码内到处是爆炸扬起的尘埃，刺鼻的硝烟味让乔恩竟有种置身于战场的错觉。 然而，尽管此时他已看不清被炮火和尘埃遮掩住身形的杰克·布朗，但他却能感知到对方那股庞大的Eb能量——那股能量，几乎没有任何波动。 没有效果么？！ 他简直有点难以置信。 要知道，虽然KSOD警方的武器威力还及不上他原世界强国的常规武器，但就炮火而言其实并不逊色多少，区别仅在于原世界是战车扛着重炮，而在这里，坦克重炮也可以当成单兵武器，比如第三组队长豪利·博尔，他肩上扛着的加农炮论口径威力就不亚于坦克炮，哪怕乔恩如今已经拥有了【力场防护】这项能力，也没有丝毫的自信能挨对方一炮。 像这样的火力，在场的KSOD警方并不缺少，放在乔恩原世界完全有能力掀起一场小国战争，可这种程度的火力，却仍然伤不到杰克·布朗。 “继续攻击！” 阿利森署长在通讯器中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但遗憾的是，在场的KSOD警员们再又坚持了两分钟的火力覆盖后，就迫于弹药耗尽不得不停止了攻击。 “那家伙……死了么？” “应该没有，那股能量还在……” 警员们小声议论着。 事实上，所有人都仍能感知到杰克·布朗那股庞大的Eb能量，但出于对人类的认知，他们实在很难相信杰克·布朗能在之前那凶猛的炮火攻击下存活下来，哪怕他们心底其实已经猜到了真相。 就在众人等待真实的揭露时，阿利森署长和几个人出现在这片战场上，刚好来到了乔恩这边。 他们一行总共五个人，除了阿利森署长外，乔恩还看到了一个熟面孔，正是当初引导他成为超凡的贝立夫牧师。 至于另外三个，一位穿着礼服，两人穿着便衣，他都不认识。 “阿利森署长，贝立夫牧师。”乔恩率先向阿利森署长和贝立夫牧师打了声招呼，随后在他旁边的亚力克、恰克、艾尔默几人也纷纷行礼问候。 “乔恩。” 阿利森署长微笑着点头回应，同时向身边几个人做了介绍：“这位就是刚才想出解决办法乔恩·基乌警员，一位勇敢、可靠、出色的年轻人。……乔恩，这位是橡木街警署的布雷泽署长，这位是沃伦街警署的雷耶斯署长。” 原来这是两位与阿利森署长地位相当的警署署长。 “很高兴见到你们。”乔恩礼貌地行了一个礼。 也许是因为乔恩刚才的表现，布雷泽署长和雷耶斯署长对他非常欣赏，且不说雷耶斯署长微笑着做出了“果然是一位出色的警员”的评价，布雷泽署长更是直白地表现出想要挖角的心思，问乔恩有没有意向调到橡木街警署，成为第二组的警员。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挖我的人？” 就当乔恩一脸尴尬不知该怎么婉言回绝时，阿利森署长没好气地替他拒绝了相识十几二十年的老伙计布雷泽署长，然后又介绍了贝立夫牧师：“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贝立夫牧师。”乔恩点点头。 贝立夫牧师微笑着点头回应，同时对乔恩做出了肯定：“不止是刚才，之前我就听说了你在第四组的表现，但我并不意外……我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和其他人不同，你有一种特别的才能……” 『……』 看着贝立夫牧师那双仿佛绽放着某种光芒的眼睛，乔恩稍稍有些心虚。 和其他人不同？ 特别的才能？ 他……指的是什么？ 就当他不知该怎么回话时，阿利森署长身边那位在场唯一一位穿着礼服的中年人焦急地打断道：“先生们，现在是闲聊的时候么？谁能告诉我，那个该死的家伙死了么？” 阿利森署长与另外两位署长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后向乔恩等人介绍了那人的身份：“这位是市议会的基尔议员。” 市议会的议员啊…… 这可是大人物啊，毕竟肯奈科次警方的预算拨款就来自于市议会，虽然主要是以民意为依据，但不可否认议员的权力确实非常大。 只不过…… 乔恩不动声色地多瞄了两眼，心底升起一个判断：这人应该不是超凡者。 否则，这位议员先生怎么会感知不到杰克·布朗那股依旧庞大的Eb能量呢？ 果然，就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杰克·布朗所在的位置时，那边渐渐尘埃落地、硝烟飘散，紧接着，杰克·布朗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别说受伤，刚才那阵猛烈的子弹和炮弹的洗礼，甚至都没有损毁他身上那件灰旧的斗篷。 “怎么会？”基尔议员惊地眼睛瞪大，面色一阵发白。 “呵呵呵，哈哈哈哈……” 只见在基尔议员目瞪口呆的震撼注视下，甚至一步都没有移动过的杰克·布朗，在那尚未彻底消散的尘土与硝烟中发出了惊喜的狂妄笑声：“噢，这股让我无法形容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贝尔斯，你看到了么？在它面前，你们就像是蚂蚁一样孱弱，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就能碾死你们……” “……” 贝尔斯皱着眉头默不作声，毕竟杰克·布朗的表现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识。 他实在想不通，控制杰克·布朗的那件不祥之物，为什么会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在场的KOSD警员们也被震撼地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自信能抵挡住刚才那凶猛的炮火，然而这种程度的炮火，竟然伤不到杰克·布朗一丝一毫——这家伙，真的还是人类么？ 四周的寂静，令杰克·布朗更为得意，只见他用已接近完全腐败的鼻子嗅了嗅，一脸陶醉和轻蔑地说道：“我能感受到那股从你们心中升起的恐惧，真是让人愉悦……我原以为你们这么多人最起码能弄伤我，让我受伤，让我流血，没想到是我高估你们了……你们就像是蚂蚁一样，孱弱且愚蠢，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是神！对于你们来说，现在的我就是神！” “果然这家伙是彻底失去理智了啊。”阿利森署长皱着眉说道。 在他身边，布雷泽署长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一只烟斗，正往烟斗中塞着烟丝，点燃后抽了一口，平静地说道：“一个无知的蠢货，得到了一股来历不明的强大力量，变得狂妄自大，最终被这股力量吞噬……这世上永远不缺这样的蠢货。” 相较他的鄙夷，雷耶斯署长更为实际，转头问贝立夫牧师道：“贝立夫牧师，您觉得这家伙现在是什么层次？” 贝立夫牧师缓缓摇了摇头道：“如果单论那股能量，我并不怀疑那也许已经是‘半人半神’的层次，可能比我以前的军团长还要强大，但……他无法很好地控制这股能量，这股能量对他来说太庞大了。” “无法控制？”乔恩惊讶地插了句嘴。 贝立夫点点头道：“对比他和我们，你就不难发现差别。我们体内的能量平时都被锁在身体中，处在每个细胞中，只有在需要时才会对外释放，但你看他周围那股庞大的能量，其实它正在不断地溢散，只不过那股能量的基数太庞大，而溢散的速度又比较慢，所以并不明显……”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忧心忡忡地又说道：“不过就算是这样，恐怕他依然很难被击败……也许我们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那个控制水的能力太麻烦了……” 控制水的能力？ 乔恩转头看向杰克·布朗。 就像贝立夫牧师说的，也许真正被杰克·布朗控制的那股Eb能量只是小部分，但那仍然极大增强了杰克·布朗操控水的能力，无论是那七条巨大的触足，还是笼罩着他身体的那层水屏障——之前全体KSOD警员凶猛的火力输出，几乎都被那层足足一米多厚的水屏障给挡下来了。 如果不能想办法打破这层水屏障，根本伤不到对方。 可如何打破那层水屏障呢？ 乔恩下意识转头看向拥有“类魔法”能力的贝尔斯先生，但很快就摇头否决了，毕竟贝尔斯先生迄今为止表现出来的都是操控电流、闪电方面的能力，如果拥有像迪伦那样控制冰霜、冻结的能力，贝尔斯先生怎么可能会不用？ 虽说冰冻能力对此时的杰克·布朗也谈不上完全克制，但效果至少要比电流、闪电要强吧？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么…… 乔恩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帕瓦工业的机械师莱尔德。 类似冰冻魔法的超凡之能的确能让水冻结，但能冻结水的，不仅仅只有类似魔法的超凡之力，科技的力量也同样办得到！ 比如说，液氮炮弹。 ------------ 第四十七章：非人 “阿利森署长，我有个建议，也许我们可以借助科技的力量将杰克·布朗操控的水冻成冰块。” 乔恩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利森署长。 “科技的力量？”阿利森署长惊讶地看向乔恩，表情充满了好奇，同时也带着几分探究：“怎么做？” “这个……” 乔恩犯难了，毕竟他也只是了解一些原世界科技方面的成果，论真实的知识水平还未必赶得上莱尔德，这要让他怎么解释？ 更何况，他都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存在液氮之类的东西。 他斟酌着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只是觉得有这方面的可能，能不能……我先和莱尔德沟通一下？” 阿利森署长挑了下眉，举起通讯器道：“我是乔布·阿利森，莱尔德·布罗斯纳安在第几频道？有了解的人替我转告一下，请他马上联络。” 仅过了两三秒，通讯器中就传出了莱尔德的声音：“阿利森署长？” 听到声音，阿利森署长索性将自己的通讯器递给了乔恩，乔恩不好意思地接过，对着通讯器解释道：“莱尔德，我是乔恩，我有个想法需要得到你的帮助，你在什么位置？” 不得不说他考虑地很仔细，并没有在通讯器中直接和莱尔德商量，毕竟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如果在通讯器中说出“液氮炮弹”之类的词，其他人是否会加深对他的怀疑？到时候他该如何解释自己是如何了解到这方面的知识呢？难不成要再次用失忆的借口蒙混过去？ 但如果是私下交流，那他想要蒙混过去就容易地多，毕竟只要说服莱尔德就可以了，更何况莱尔德本身也不是那种喜欢探究到底的八卦性格。 很幸运，莱尔德就在附近，离乔恩大概只有两百多码的距离。 将通讯器归还阿利森署长后，他急匆匆地奔向莱尔德所在的位置——科布斯街和费斯马克巷的交汇处。 而此时，布雷泽署长口中“无知且狂妄的蠢货”——杰克·布朗，正在继续他那无知且狂妄的表演，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试图效仿对人类降下惩罚的神明，以一种游戏的心态和口吻说道：“……一开始我并不打算对你们怎么样，然而你们却一再地妨碍我，激怒我，你们成功了，你们成功地激怒了一位神，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们这些羸弱的蚂蚁……唔，就摧毁这座城市好了。” 在场的众人一愣，随后纷纷露出了气愤、不满的表情，阿利森、布雷泽、雷耶尔三位署长也沉下了脸。 “快、快阻止他！”基尔议员急得面色发白。 也许是他的声音传到了莫里斯那边，也许是第一队长的职责促使莫里斯必须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只见他几个垫步迅速地来到杰克·布朗面前，在距离对方约七八码的位置，毫不犹豫地举枪扣下扳机。 砰砰两枪，两发霰弹枪子弹爆裂射出上百颗小钢珠，但很可惜，杰克·布朗甚至没有移动一下，那上百颗小钢珠就被他身边厚厚的水流屏障给挡下了。 “愚蠢。” 杰克·布朗那像蜡烛般融化的腐败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然后这份笑容转变为残忍的笑，一条巨大的触足在他的控制下狠狠甩向莫里斯。 听着那嗖地破空声，不难猜测这条由水流构成的触足裹挟着强劲的力道。 “砰！” 水流触足狠狠甩在地上，仿佛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然而莫里斯却早已一个跳跃躲开，追猎者这个上位超凡赋予他极强的行动力和足够多的攻击手段，他甚至还没有落地，就在半空中一边调整身体平衡，一边将枪口再次瞄准了杰克·布朗。 “砰砰！” 又是两枪，数百枚小钢珠嗖地射向杰克·布朗，但很遗憾又一次被水屏障挡下。 但即便莫里斯没有得手，他两次出手攻击的行为，也彻底激怒了已经把自己视为神明的杰克·布朗，令他那张像蜡烛般融化、腐烂的面孔因为愤怒而变得更加丑陋、扭曲。 “嗖！” “嗖嗖！” 在布朗的操纵下，剩下的六条水流触足分别从各个角度甩向莫里斯，试图将这个挑衅他的家伙碾成肉酱。 就当众人为莫里斯捏一把冷汗时，莫里斯却轻盈地避开了一条又一条的触足，灵敏而不失优雅，充分的演绎了什么叫做追猎者的攻击艺术。 甚至他还能抓住几条触足攻击间隔的缝隙，连续不断地向杰克·布朗开枪射击，虽然没有伤到布朗，却令他气得面容扭曲。 “我要把你捏碎！！” 杰克·布朗愤怒地咆哮着，再一次操控七条触足围攻莫里斯。 就在这时，黛娜突然出现在杰克·布朗的身侧，以一记好似闪电般的冲锋，手持双手剑直刺杰克·布朗的心脏。 被莫里斯吸引了注意的杰克·布朗完全来不及反应，笼罩着他的水流屏障也抵挡不住黛娜那柄神金质地的双手剑，只听噗地一声，黛娜手中的利剑穿透水流屏障，连带着也穿透了杰克·布朗的左胸。 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让杰克·布朗惊呆了，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穿透他身体的利剑。 赢了？ 四周的警员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忍不住要为莫里斯和黛娜的完美配合欢呼，然而此时杰克·布朗却突然抬起头看向黛娜，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我可是神啊！” 黛娜立刻意识到危机，奋力想要抽出自己的兵器却发现它被杰克·布朗的身体吸得死死的，只能选择弃剑后退，可惜战争骑士的躲避能力相较追猎者还是有所不如，下一秒，她就被一条触足狠狠甩中，砰地一声倒飞到了不远处的废墟中，扬起一片尘土。 “黛娜队长！” 众警员惊得大喊。 莫里斯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下意识转头去看黛娜的落点，随即就被抓住机会杰克·布朗用一条水流触足裹住了右脚。 “我说过，我要把你捏碎！” 杰克·布朗兴奋且残忍地喊道。 话音刚落，一道极粗的闪电从空中劈下，精准地劈在卷住莫里斯右脚的那条水流触足上，直接将那部分水电解成了气态。 “贝尔斯！！” 杰克·布朗气地扭头瞪向贝尔斯，一条触足随即甩向后者。 可惜贝尔斯的速度比莫里斯还要快上一些，相较之下杰克·布朗的水流触足显得十分笨拙，根本追不上贝尔斯的速度。 谢了！ 落地之后，莫里斯用眼神向贝尔斯示意。 贝尔斯微微点头回应。 随后，二人表情凝重地看着远处的杰克·布朗，看着黛娜刺入他左胸的那把双手剑被一股诡异的黑色能量包裹，缓缓挤出身体，最终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好不容易创造机会突破了那层水流屏障，没想到这家伙在被利刃刺穿心脏后居然毫无异样，这真的还是人类么？ 这种杀不死的家伙要怎么对付？ “完了，我们完了。”亲眼目睹刚才那一幕的基尔议员吓地双腿发软。 “别急着下结论，议员先生。” 布雷泽署长咬着烟斗瞥了一眼基尔议员，嘴里吐出一口浓烟，冷静地说道：“刺穿心脏不死，并不代表就杀不死……就连神也会死，何况只是获得了少量神力的那家伙。” 奈何他的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基尔议员，相反却令这位议员更加惊恐了：“神、神力？你是说那个家伙得到了神的力量？完了完了……” 这种家伙当上议员，真的是…… 三位署长微微摇了摇头，连带着贝立夫牧师都有些无可奈何。 而此时，乔恩已经来到了科布斯街和费斯马克巷的交汇处，远远就看到莱尔德站在那辆熟悉的装甲车旁，朝着他挥手：“乔恩，这边。” 乔恩赶紧跑了过去，将之前全体KSOD警员围攻杰克·布朗时遇到的最大困难告诉了莱尔德：“……杰克·布朗利用操控水的这项能力，几乎挡下了所有警员的炮火攻击，能不能利用科技的手段，令他操控的水冻结，这样警员们就能真正攻击到他了。” “急速冷却么？”莱尔德犹豫道：“可以是可以，但……很危险。” 他将想到的主意告诉了乔恩，大概用类似急冻灭火的办法，这种办法由于得靠近杰克·布朗，当然是很危险。 眼瞅着莱尔德一直抓不到重点，哪怕自己几次暗示，乔恩实在忍不住了，吞吞吐吐地问道：“莱尔德，我听说帕瓦工业可以制造‘液氮’？就是液态的氮气……” 因为不确认这个世界是否已有能力制造液氮，他故意说得很含糊，没想到莱尔德却一脸不以为然地肯定了他的回答：“液氮？当然！只是把氮气液态化，这有什么……” 『真的有？』 乔恩忍不住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而此时莱尔德也反应过来了：“对对，液氮也可以急速制冷，可是……那家伙不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让你用液氮喷他啊。” “制造一种液氮炮弹怎么样？” 为了节省时间，乔恩索性直接挑明了：“在炮弹中设计一个密封容器，装入液氮，在几百码外向他家伙发射，只要炮弹爆炸，里面的液氮也会瞬间炸开……你觉得可行吗？” 可行吗？ 当然可行！ 要知道在乔恩的原世界，早就出现了用液氮炮弹灭火的专利，除非两个世界的物理规则不同，否则怎么会不可行？ 果然，莱尔德在呆了几秒后，连连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 乔恩怕他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抢先说道：“不要理论，我要实际，能造出来么？” 一听到这话，莱尔德哪里也顾得上询问乔恩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一脸骄傲地说道：“能不能造出来？你是在质疑一名优秀的帕瓦工业机械师么？看着，小子，我马上就给你造出来！” 说着，他捏着下巴来回走了几部，嘴里低声念着：“空气中有足够的氮气，但我首先得造一个分离氮气的制氮机，然后是气液分离器和真空夹层液氮管道……” 在乔恩一脸叹为观止的注视下，莱尔德用他那机械师的特殊能力，利用装甲车上现有的材料，空手搓出了几台机器，没有合适的材料就直接选择投影，只不过十分钟左右，一整套液氮制造、分离、液态化设备就在乔恩眼前组装完成。 制造炮弹也不难，毕竟这类炮弹的规格数据都在莱尔德的脑子里，别看原世界铸造炮弹有着一系列复杂的流程工艺，但在这个世界，机械师完全可以利用能力空手搓出高精度的炮弹，和机床铸造不会有任何区别，这就是【机械和科技之神】所创造的超凡职位——“机械师”独有的能力。 “乔恩，如果你和莱尔德讨论出了什么成果，请务必尽快！” 十几分钟后，当通讯器里传出阿利森署长隐含焦虑的声音时，莱尔德已经把一发成品液氮炮弹递给了乔恩。 ------------ 第四十八章：灾难面前 十几分钟的时间，对于乔恩来说不过是亲眼看到莱尔德从无到有手搓液氮炮弹的过程，令他不禁再次感慨『机械师』那炫酷的超凡能力，但对于正在围攻杰克·布朗的全体KSOD警员来说，这十几分钟却是另一种感受。 自称为神的杰克·布朗，真的已经拥有足以摧毁整座城市的力量么？ 其实大部分警员们心底是不太相信的，但他们又亲眼看到了杰克·布朗随意操纵那大量的水，将它们幻化成一条条触足，或者变幻为一道厚实的水屏障——既然这家伙可以汇聚科布斯街上所有建筑中的水并操纵它们，如果这家伙到了海边，岂不是就能操纵巨量的海水，嫌弃海啸将整座城市冲垮？ 这个可能性是谁都不敢赌的。 “阻止他！哪怕牺牲你们的生命，也要给我阻止他……” 在短暂的恐惧过后，基尔议员完全失态了，他一把夺过了阿利森署长的通讯器，向所有KSOD警员下达了死命令。 还没等他说完，阿利森署长就恼火地夺回了通讯器，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事实上，KSOD警员的入职协议中就明确注有“自愿牺牲”的条款，承诺在必要时不惜牺牲自己生命达成任务，但这并不表示基尔议员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向警员们下达近乎送死的命令。 没想到基尔议员却表现地比阿利森署长更加恼火，愤怒地说道：“议会每年为KSOD下拨宽裕的款项，默许特别行动司的警员们享受高酬薪、高福利，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保护这座城市么？如果连保护都做不到，凭什么要占用那么大一笔预算？！” “……”阿利森署长哑口无言，毕竟事实确实是这样。 可就算事实是这样，也不是以这种盛气凌人的命令去逼迫警员们“自愿牺牲”啊。 在狠狠瞪了一眼基尔议员后，阿利森署长与布雷泽、雷耶斯两位署长交换了一个眼神，再次按下通讯器的按钮，镇定而沉着地说道：“是我，乔布·阿利森，贝利警署署长，经我和布雷泽、雷耶斯两位署长的商讨，断定杰克·布朗具有极强的破坏和毁灭倾向，极大可能性会给肯奈科次带来不可估量的威胁和破坏，为了这座城市十几万无辜的民众，我和布雷泽、雷耶斯，衷心希望我们KSOD的警员们，能在这次巨大的灾难前挺身而出，阻止杰克·布朗……” 通讯完毕仅几秒钟，通讯器中传出了一个声音：“这里是第二组队长雅克·迪尔纳，我和第二组的警员已抵达目标所在地，我们愿意为了保护这座城市付出牺牲，请三位署长下达指令。” 第二组终于赶到了么？ 阿利森、布雷泽、雷耶斯三位署长精神一振。 虽然说作为常驻城市的防卫力量，第一组、第二组、第三组每个组的人数和实力都差不多，第二组的抵达未必就能让警方的力量出现实质性的变化，但在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而继第二队长雅克·迪尔纳之后，莫里斯、博尔、黛娜三位队长也分别代替手下的警员们回应了阿利森署长的指示。 “请署长下达指令！” “请署长下达指令！” “请署长下达指令！” 好！ 阿利森署长和其他两位署长对视一眼，严肃地下达了攻击指令：“进攻！不惜一切牺牲和代价，阻止他！” 在他下令攻击命令后，弹药充足的第二组警员率先展开攻击，密集的子弹和炮弹再次打向杰克·布朗。 “无聊的攻击。” 杰克·布朗在炮火声中发出了嘲讽。 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知道，那些KSOD警员的攻击根本伤不到他。 当然，他也拿那些在几百码外朝他开枪、开炮的KSOD警员没办法，那超出了他所操纵的触足所能攻击到的范围。 不过这不要紧，只要他到了海边，就能操纵足够的海水，那可是整个帕西菲海的水，比整块大陆还要多得多的海水，摧毁一座城市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朝着海边移动几步，莫里斯、豪利·博尔、黛娜三位队长就带着警员们再次挡在了他面前。 “攻击！” 随着莫里斯队长一道命令，几十名KSOD警员更换了近战用的神金武器，向杰克·布朗展开了攻击。 包括莫里斯在内，事实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都有些悲观，要知道他们亲眼看到杰克·布朗被神金子弹打碎脑袋、被神金武器刺穿心脏都不死，这种敌人要如何杀死？ 但就像阿利森署长说的那样，在事关城市存亡的灾难面前，他们作为KSOD的警员，必须挺身而出，保护整座城市的十几万市民。 “无聊的反抗！” 布朗那张丑陋的脸上露出了嘲笑。 如果说这些警员在几十码、几百码外攻击他，他还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但如果是在他那七条触足的攻击范围内，那这些人岂不是来送死么？ 果不其然，随着他身后七条触足发动攻击，场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面倒的画面，即便是KSOD的超凡警员们，也拿那七条由水构成的触足毫无办法，即是用神金武器将触足切断，被切断的部分也会立刻汇聚到另半截中，重新“长出”一条新的触足。 更糟糕的是，在吸收了附近大量的水后，这七条触足已变得非常巨大，哪怕是触足的尖端也超过了一米，更多时候神金武器与其说是“切”了进入，不如说是从水中穿过，根本起不到实质的效果。 然而那七条触足却可以攻击到警员们，甚至将警员们包裹在水中。 这不，眨眼工夫就有六七名警员被触足包裹、吞没。 KSOD警员个个都是超凡者不假，但超凡者也是人类，也需要呼吸氧气，他们在水中也被溺死。 看到那几名警员在水中痛苦地挣扎，想要摆脱却根本无法摆脱，杰克·布朗那丑陋的脸上露出了残忍而病态的笑容。 就在这时，突然几道闪电从天而降，同时轰击在几条触手上，将变幻成触足的水电解为蒸汽，令几名警员得以脱困。 虽说这几名警员也被电流波及，被电地四肢麻木，身体不断颤抖，但相比缺氧而死，这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贝尔斯……” 杰克·布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只见他看向贝尔斯所在的方向，恨恨地喊道：“我一直敬重你，贝尔斯，但你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你在嫉妒我！嫉妒我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你的气度是那样的狭隘，你不配当我的船长，不配得到我的尊敬！” 可在一通辱骂之后，他就又换了一种语气，向贝尔斯伸出了同样遭到严重腐蚀的右手：“……但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在你曾经是我尊敬的船上的份上，过来我这边，追随我，我们可以像曾经那样，做大海上最自由的男儿……” 布朗…… 贝尔斯神色复杂地看着杰克·布朗，以一道直接轰在对方头上的闪电，作为回应。 可惜这道闪电根本没有让杰克·布朗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让他变得愤怒：“我看你能救几个！” 说着，他操控着触足又卷起了几名警员。 尽管贝尔斯一次又一次地召唤闪电，但他解救警员们的速度终归还是没有警员们被那几条触手困住的速度快，几分钟下来，就已有七名警员因为缺氧而活活在触足中溺死，而更可恨的是，杰克·布朗还故意操控着包裹有这几名警员尸体的触足去攻击其他警员，挑拨众警员的神经。 或许有人会说，既然那些警员们根本无法对杰克·布朗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为什么他们还要上去送死？ 原因很简单，如果这些警员们不顶上去，不冒着牺牲的危险阻止杰克·布朗，这家伙就会向海边移动，而一旦杰克·布朗到达了海边，到时候他就能掀起巨量的海水，彻底淹没整座城市。 远处，阿利森署长和基尔议员几人也看到了警员们的牺牲。 基尔议员原以为警员们付出牺牲就能阻止杰克·布朗，但事实证明，警员们的牺牲最多只是拖延了城市被毁灭而已。 他想要逃跑，却被提前注意到的布雷泽署长一把拉住手臂。 只见布雷泽署长瞄了一眼议员先生，用不那么客气的口吻说道：“既然你要求我们的警员为了所有人牺牲，那么你就有责任看着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乔布，这家伙交给你了。” 他恶狠狠地故意将一口浓烟喷在基尔议员脸上，然后举起了一把不知几时出现在他手上的大枪，将它抗在肩上。 阿利森署长转头看向布雷泽，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雷耶斯署长抢先道：“乔布，你来总指挥，如果真的无法阻止……那也需要有人向全体市民下达撤离的警告，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的。” 他刚说完，贝立夫牧师便率先向杰克·布朗走去，身上的牧师服瞬间被一套黑色的盔甲代替，双手间也突然出现了一块盾牌和一把长剑。 “嚯，从黑色军团伤退的老家伙还能动么？”布雷泽署长玩笑道。 “待会你拖累我，别怪我踹你屁股，小子。”贝立夫牧师回头看了一眼布雷泽，脸上不再有身为牧师时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作为战士的刚毅和坚定。 布雷泽署长耸了耸肩，和雷耶斯署长对视一眼，然后便跟了上去。 看着那三人离去的背影，阿利森署长脸上浮现挣扎的表情，取出通讯器道：“乔恩，如果你和莱尔德讨论出了什么成果，请务必尽快！” 事实上，他并没有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乔恩身上，但不可否认，乔恩之前的表现让他产生了几丝希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通讯器中很快就传来了乔恩隐含兴奋的回应：“是，署长！在莱尔德的帮助下，我们已经找到了限制杰克·布朗的办法！” “真的？什么办法？”一直表现地很镇定的阿利森署长迫不及待的问道。 三十几秒后，就当贝立夫牧师、布雷泽署长和雷耶斯署长三人来到这片战场的最前沿，准备和警员们一起战斗时，一发炮弹从几百码外射向杰克·布朗，然后在杰克·布朗不以为然的表情中，在那层水屏障前炸开，从中迸射而出的液氮，瞬间将水屏障冻结。 什么？ 杰克·布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枚炮弹呼啸而至，砰地一声击碎水屏障，直接轰在他身上，迸射而出的液氮将令整个人都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冰冻？ 能让水冻结的炮弹？ 杰克·布朗的全身都被冻僵，只有一双眼睛还在转动，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就在这时，远处又有一枚炮弹呼啸而至。 来不及细想的他连忙操纵一条触足挡在自己面前。 只见那颗从远处而来的炮弹一头钻入触足中，然后砰地一声炸开，迸射而出的冻气将整条触足从头到尾全部冻结，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摔成几段。 不止杰克·布朗被震撼地睁大了眼睛，在场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 在一片寂静中，在一片寂静中，乔恩的声音从在场每一名警员的通讯器里传出：“这里是乔恩·基乌，莱尔德和我发明……唔，制造出了一种液氮炮弹，可以有效地限制住杰克·布朗的能力，具有射手能力的警员请尽快前往莱尔德处更换炮弹，通讯完毕。” 看了看被冻结的杰克·布朗，又低头看了看通讯器，原本绝望地看不到胜利希望的警员们，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呼。 “乔恩？” 莫里斯、黛娜、贝尔斯、恰克，以及贝立夫牧师、布雷泽署长、雷耶斯等人，只要是知道乔恩的人，脸上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又是这小子想到了解决办法？ 杰克·布朗也听到了这则通讯。 “不，我是神！这种小把戏困不住我！” 他怒吼着，立即使用能力想要把冻住的水屏障恢复成液体状态，在他的控制下，冻结的水屏障才刚刚出现解冻的迹象，便又挨了一发液氮炮弹，冻得更加结实。 “不——！！” 他发狂地咆哮。 可惜他发狂的咆哮并没有带来任何实际的改变，几分钟后，随着西斯、劳雷斯等具有能力的警员迅速在莱尔德那边更换了液氮炮弹，复数的液氮炮弹同时轰向杰克·布朗，别说去海边，此时的杰克·布朗连一步都难以移动。 “要给我们的优秀警员发勋章，明白么？” 阿利森署长一把抓住了基尔议员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基尔议员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一脸的喜悦，连连点头。 “发！发！发十枚！” ------------ 第四十九章：失控的神力 “不！不！” “我是神！是神！” “你们的小把戏困不住我！” 几乎整个港口区都响彻着杰克·布朗不甘的喊声。 但遗憾的是，随着约一半左右具有射手能力的KSOD警员从莱尔德那边领到了液氮炮弹，这个自称是神的家伙就彻底沦为了靶子。 “尝尝冻住的滋味吧！” 第三组的警员们尽情发泄着同僚牺牲的愤怒，将一枚枚的液氮炮弹不断轰向杰克·布朗，将他和他操控的水体冻地严严实实。 事实上，杰克·布朗有能力将冰块重新化为液态的水，就像他之前将被贝尔斯用雷电电解的水蒸气重新变成水一样，但这个转换过程需要时间，而显然在场的KSOD警员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尤其是痛失同僚的第三组警员们。 那不断在杰克·布朗身边爆炸的液氮炮弹，迸射出大量的冻气，为半径30码内的地面覆盖了一层白霜，而直接遭到攻击的杰克·布朗，更是整个人都挂上了霜冻。 也得亏这家伙现在是连神金武器刺穿心脏都无法杀死的“非人”，如果换做普通人，估计早已经在这股冻气中被活活冻死。 “被刺穿心脏也不会死的家伙，果然单靠这点冻气也杀不死啊。” 在30码外，布雷泽署长叭叭地抽着烟斗，用一种看待非人生物的目光审视着远处不断怒喊、咆哮的杰克·布朗。 “别那么苛刻。” 雷耶斯署长和蔼地说道：“警员们已经很努力了，毕竟这家伙身上可是有神力啊。……事实上我们应该庆幸，那个家伙并不懂得怎样使用神的力量，单纯只是将这股神力当成消耗的能量。” “我们应该庆幸，这是一个把枪械当木棍来使用的蠢货？”布雷泽署长开了个玩笑，然后皱着眉头又问道：“确定是神力么？如果是，那这股神力……” “应该是属于在帕西菲海的某处海底沉睡着的那位吧……”贝立夫牧师微皱着眉说道，同时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不远处同样站着没有什么动作的贝尔斯。 “真的存在吗？我以为那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所以，这是那位神的阴谋？”布雷泽署长有点焦躁了。 “应该只是巧合吧。”贝立夫牧师摇摇头说道：“就像乔恩那小家伙解释的那样，杰克·布朗他们从珊瑚号上拿了一件蕴藏有那位神力量的东西……如果真的是那位神的阴谋，那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 话音刚落，雷耶斯署长也用带着几分苦笑的口吻对布雷泽署长道：“不用担心，在帝国的历史记录中，帕西菲海的那位还没有过亲自现身进攻我们人类城市的例子，除了在‘风暴港’和另一位神的战斗。……也许对于祂来说，人类就像是路边看到的蚂蚁，轻视归轻视，不屑归不屑，但也犯不上亲自上去用靴子踩上两脚。” “你这个比喻，可是一点也不让人心安啊。”布雷泽署长无奈地摇头道。 雷耶斯署长也笑了一下，然后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杰克·布朗，皱着眉头说道：“我只是觉得，与其自寻烦恼，还不如先想想怎样控制住那个杰克·布朗。” “就不能直接杀……好吧。”布雷泽署长将后半截话咽回了肚子，在思考了一番后，他从乔恩之前的举动中找到了灵感：“要不，试试灵能镣铐？” 雷耶斯署长一愣：“神力……能限制住么？” “总要试试嘛。”布雷泽署长耸耸肩，对着通讯器下达了指令：“格曼、雅克、豪利，试试给那家伙戴上灵能镣铐。” 灵能镣铐？ 听到指令的莫里斯和雅克·迪尔纳、豪利·博尔三位队长眼睛一亮。 毕竟之前科布斯街一带的普通居民受到类Eb能量的侵染，陷入一种被催眠、控制的状态，乔恩就是想到了用灵能镣铐隔绝这股能量的办法。 既然那边管用，那能不能用在杰克·布朗身上呢？ 至于控制住杰克·布朗后该怎么处理，又杀不死对方，这事并不难，只要杰克·布朗无法使用能力，造个结实的金属箱子把他塞里头就是了，再狠一点还可以深埋底下——反正只要这家伙出不来，是死是活对于肯奈科次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只不过，此刻灵视视觉下再看杰克·布朗，这家伙身上依然有着让人感到心惊的庞大能量，一副小小的灵能镣铐真的能管用么？ 试试吧！ 三位队长聚在一起商量，并没有喊上黛娜——这么危险的尝试，三位男士可不好意思让一位女士去冒险。 而与此同时，乔恩也在通讯器中听到了布雷泽署长的指示，心中也产生了与雷耶斯署长一样的怀疑。 据他所知，灵能镣铐是帕瓦工业的机械师基于人类原能的特性而制造的能量限制器，简单地说就是超凡者戴上它后就无法再使用超凡之力，比如贝尔斯操纵雷电的能力，再比如守卫的【力场防护】，超凡者的强度也会受到各方面的削弱。 对此莱尔德的解释是，超凡者真正的身体强度，其实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之所以能拥有远超于普通人的力量、耐力和速度，那是因为超凡者体内的各个细胞能通过消耗原能来增强活性，甚至是倍数地增强。 至于超凡者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涉及到『神创超凡』了，通俗地说，『超凡职业』中设有这种“程序”，但很可惜帕瓦工业的机械师们至今也没有成功破译这种超越人类认知的加密信息，无论是阿朗索创造的『士兵』还是【机械和科技之神】创造的『机械师』，他们都没能破译。 回到之前的问题，既然灵能镣铐能干扰、限制人类的原能，那么它是否能干扰、限制神力呢？ 乔恩忽然想到“施虐者”查特利曾说过：神力，是比原能更高级的能量形式，而人类对它的了解少之又少。 既然不了解神力，又谈什么去干扰它？ 果不其然，莫里斯、迪尔纳、博尔三位队长成功地失败了。 成功，是指他们在相互配合的情况下，顺利给杰克·布朗的左右手都扣上了一副灵能镣铐；失败，指的是杰克·布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灵能镣铐？！你们居然妄图用这种把戏来限制我的力量！” 他先是愤怒且惶恐地咆哮，随后，在感觉到自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后，他又发出了嘲笑。 现在怎么办？ 不止布雷泽、雷耶斯和阿利森三位署长在考虑，在场所有人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借助科技的力量，KSOD警员们目前确实很好地限制住了杰克·布朗，令这家伙连移动一步都办不到，但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吧？ “不用心急。” 看出众人的焦躁，贝立夫牧师冷静地说道：“他比我们更急，现在的优势在我们这边。” 的确，尽管KSOD的警员们正在为无法杀死杰克·布朗而烦恼，但更为心急的无疑还是正遭受着攻击的杰克·布朗本人，自称是神的他被他完全不熟悉的科技手段死死限制，这种无法反制的窘迫，以及被完全限制和对死亡的恐惧，逼迫他更加依赖那股庞大的力量。 “还不够！还不够！” 他疯狂地大喊着。 其实贝立夫牧师提到的能量散失问题，杰克·布朗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就像牧师所说的那样，他根本无法控制那股庞大的力量罢了。 但此时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他眼下能控制住的那部分能量不足以使他脱困，想要击退周围那一群KSOD警员，就必须使用更多的神力。 在危机关头，他不顾一切地虹吸着散布在他身体四周的神力，整个身体仿佛变成了小型黑洞，将散布在身体四周的神力强行吸纳。 “愚蠢。” 布雷泽署长咬着烟斗，脸上露出几丝蔑视：“强行吸纳神力，不怕遭到反噬么？” 他的话才刚说出口，他提到的“反噬”就出现了，随着杰克·布朗大幅度地强行吸纳神力，他身上那种像是蜡烛融化般的腐化组织，突然像是萌生了自己的意志，迅速扩散。 “还不够！还不够！” 杰克布朗的声音也发生了改变，从原本癫狂的人类的嗓音，变成了浑厚、低沉的仿佛某种野性生物的声音。 突然，他的声音出现了惊慌：“等、等等，停下，我才是你的主人！你不能……” 怎么回事？ 四周大部分KSOD警员们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清楚对面那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贝立夫牧师却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悲。” 随着他的感慨，杰克·布朗身体表层那部分像蜡烛融化般的腐化组织迅速将完好无损的那部分人类躯体吞没，紧接着整个躯体像是充了气的气球般迅速膨胀、壮大，变成了一头高度超过3、40码，宽度直径约40码左右的庞然巨物，漆黑的生物组织中隐隐带着紫色的幽光，浑身上下长满了一条条漆黑的触手，跟之前地上冒出来的、那些能够催眠控制普通人的触手十分相似。 这形象与其说是像头足类海洋生物，更像是一只恶心的软体怪物，一堆柔软滑腻的莫名其妙的有机物。 而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是，这玩意居然还有头部——那颗足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的头部，甚至还浮现出了眼睛和嘴巴的形象，样子与杰克·布朗有几分相似。 “吼——！！” 它嘴里发出的怒吼，像是一道飓风袭过街道，令被波及到的警员们下意识地将手挡在面部前方。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力，就好像重力般笼罩整个港口区，仿佛是生物等级上的绝对压制，将无穷无尽的恐惧带给在场的每一名警员。 乔恩也不例外，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初被那名诺利斯帮暴徒死死压制住时的绝望和恐惧，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令他恐惧地近乎忘却了呼吸，整张脸被憋地通红。 好在他已经有了类似的经验，立即激活【肾上腺素】解除了恐惧，随后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那只巨大的怪物：“这是……什么？” 【目标失去了对神力的控制，神力自身的意志被激活了。】 诶克斯的意识这样解释道。 ------------ 第五十章：恐惧的化身 “所有人注意，目标人物体内的神力失控了……” 通讯器中传出雷耶斯署长的警告，表达的含义和诶克斯的解释大差不差。 “神力？” “不是Eb能量么？” 一部分警员们发出了惊呼，他们还并没有意识到，或者对这方面并不是很了解，不清楚Eb能量其实就是一种神力劣化后的产物，来自一位古老的已陷入沉睡的神。 而乔恩也懵了，不过并不是因为那股神力，而是他又一次看到类似的变异。 记得之前在和那群诺利斯帮暴徒战斗时，他就亲眼目睹过Eg能量失控，失控的Eg能量直接把那几名诺利斯帮暴徒的身体改造成了另一种恶心的扭曲生物，甚至还能在那基础上“诞生”一种称之为『憎恶』、『神孽』的恐怖生物，没想到这次换了Eb能量……还来？ 要知道一直以来，乔恩心中就有一种朴素的价值观，即力量无关善恶，区别仅在于使用它的人。 然而在这个奇幻的世界，力量却真的是区分善恶的。 “吼——！！” 随着那只巨大的像一座烂泥一样的怪物再次发出一阵咆哮，一股无形的激波般再次向四周扩散，不知什么原因，在场所有人仿佛链接了这头怪物的精神，感受了它最纯粹、最原始的本能。 恐惧！恐惧！恐惧！恐惧！恐惧！ 恐惧！恐惧！恐惧！恐惧！恐惧…… 仿佛它就名为『恐惧』，诞生的目的就是制造恐惧、传播恐惧。 突然，乔恩感觉四周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等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原世界属于他的房间里，正坐在电脑前，手中还捏着一个游戏手柄。 “？” 他脑海中打出一个问号。 『我这是回到原世界……怎么可能呢！是幻觉吧？』 他冷静地分析着，随后那仿佛从心底响起的诶克斯的声音，证实了他的判断。 【疑似受到精神影响……】 “谢谢提醒，诶克斯。” 乔恩心情不错地感谢道。 虽然是受到了精神控制之类的影响，但不得不说，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这确实让他心情不错。 看看这房间里的摆设，多么逼真，简直就像是在一个真实的世界。 『当然，怎么可能不逼真呢？这大概是直接从我记忆里提取出来的……等等。』 乔恩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目光投向了房间里的书柜。 记得网上有一个很有趣的论调：如果一个人处于基础他记忆的幻觉中，他能不能看到记忆以外的画面。 比如说书柜上的装饰书，从外部来看十分逼真，和记忆中没有丝毫差别，但书中的内容呢？会不会像大多数网友说的那样，只是一页页白纸？ 就当乔恩站起身想要去证实一下时，忽然房门咔嚓一声打开了，紧接着，他的父亲和母亲走了进来。 “爸爸，妈妈。” 即是明知是幻觉，但乔恩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事实上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他一年到头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独自生活，但毕竟想见到的时候就能见到，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觉得父母叨唠，管这管那，不想主动联系。 如今莫名其妙到了另一个世界，想见父母一面也不容易了，他也体会到了过去不够珍惜的亲情是多么的可贵。 “#%@@。” 妈妈先开口了，张嘴喊了他的名字，但却是一段仿佛磁带卡住的杂音。 嗯？ 乔恩一愣，然后就看到母亲丝毫自觉，继续一脸忧愁地说道：“你爸爸的公司被股东联手欺骗……破产了。” 听到这话，乔恩都忘了去思考幻觉中的母亲为什么说不出他真正的名字，差点被逗笑了，好不容易才憋住笑，配合地点了点头：“……哦。” 毕竟这是那只怪物为了让他产生恐惧制造的幻觉嘛，好歹给点面子。 再者，他也有点好奇，那只怪物会如何编织这个“要令他感到恐惧的幻觉”。 事实上他知道自己最害怕什么——死亡。 既害怕于自己死后，存在过的一切会随之消失，也害怕看到亲人、甚至是只见过几面的人死去。 但同时他又知道，人终究是要死的，他所恐惧的这一切终究还是会来临。 在某一天。 所以说，如果那只怪物只是编制出了让他亲眼看到亲人死去的画面，那其实算不上恐惧，只能说是难受。 而就在这时，，站在母亲身边一脸沉默的父亲突然一脸阴沉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像是针管的东西。 喂！ 乔恩面色顿变，因为他认出那支像是针管的东西，正是诺利斯帮研制的强化剂。 “别……” 还没等乔恩开口阻止，父亲便将那支针管扎入了胸口，将针管内的Eg能量液尽数推入体内，口中咆哮道：“那群该死的家伙联合起来欺骗了我，我要杀了他们！” 随着他的咆哮，他的身体迅速膨胀，长出了一个个令人感到恶心的肉瘤，最终变成了一个丑陋的『神孽』胎体。 紧接着，胎体爆裂，从中钻出了一只丑陋的，真正的神孽，额前的脑门上烙印着一个“01”的数字。 “@#%!” 母亲仿佛突然惊醒，嘴里再次喊出一个好似卡壳的听不清的词，可能是在喊父亲的名字。 然后，她惊恐地拉住儿子的手，将他推出房间外。 可惜她自己，却被由父亲变成的神孽扑倒，残忍地啃食她的血肉。 可怜这位在幻觉中生成的母亲，在临死前还用溺爱的目光看着乔恩，催促他赶紧逃跑，牺牲自己死死抱住了扑在她身上的怪物。 “呋——” 站在房间门口的乔恩长长吐了口气，面色十分难看。 父亲变成了怪物，母亲被父亲所杀，这令他感到恐惧么？ 有点！ 但更多的是愤怒，对于那只怪物居然编制出这种幻觉的愤怒，愤怒地仿佛连肝都烧了起来，隐隐作痛。 此时，客厅窗外的街道上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他走过去推开窗户，顺着窗户往外看，然后便来到无数的神孽正在捕食无辜的普通人，军人、警察和普通人用各种武器对抗这些怪物，但最终还是遭遇不幸。 稍稍抬头，许许多多的洲际导弹划破天空，其中一枚正朝着他所居住的城市而来。 随着导弹命中地面，轰地一声爆炸，仿佛太阳般的光源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抬手遮在眼前，微微侧过头，然后就看到父亲变成的神孽正扑向他。 所以…… 只是一些在灾难电影中玩剩下的么？ 他嘴角扬起几丝嘲讽的弧度。 下一秒，他就回归了真实，回到了肯奈科次港口区的科布斯街，和其他警员们站在一起。 就这？ 他嘲讽地瞥了一眼那只巨大的怪物。 说好你就是『恐惧』，诞生的意义就是『制造恐惧』、『传播恐惧』，结果就这点水平？ “呀——！” 就在乔恩暗暗嘲笑那只怪物的水平还不如他原世界一些B级电影的导演时，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斯薇法突然跌坐在地，像个小女孩那样抱着头尖叫起来。 显然，她也受到了精神影响。 “斯薇法！” 乔恩赶紧来到斯薇法身边，见她抱着头疯狂地尖叫，捏着她的双臂摇晃了两下，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那只是幻觉……” “乔恩？” 惊醒过来的斯薇法惊喜而无助地抱住他，颤抖着说道：“我看到我们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街上到处都是尸体……” “那只是幻觉。” 乔恩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同时转头看向其他警员。 就像他猜的那样，那只怪物的精神影响是针对在场所有人的，几乎每一名警员都受到了影响。 不少警员仿佛忘记了自己是一名拥有力量的超凡警员，是肯奈科次的保卫力量，竟像个孱弱、无助的小孩那样抱着头尖叫、甚至哭泣。 但也有不少人撑了过来，只是脸色不那么好看，显然他们也看到了什么令他们感到恐惧的事物。 “幻觉！那都是幻觉！” 亚力克是恢复地比较早的，他大声提醒在场的警员们，然后又对着通讯器大喊，声音有些急迫：“西斯，你在哪？” 两秒钟后，通讯器里传出了西斯冷酷的声音：“我没事，我还在原来的狙击点……你也看到了么，亚力克？” “……” 亚力克松了口气，但看样子并不乐意回答，沉默了一秒后，将通讯器塞回了左胸的口袋里。 『原来亚力克最在意的是弟弟西斯么？我以为他最在意黛娜或者莫里斯队长呢。』 安抚着斯薇法，乔恩感到有点意外。 “不具备意志专长的警员全部后撤！” 附近响起了阿利森署长的声音，既来自于通讯器，也来自于乔恩身后。 乔恩转头一看，才发现阿利森署长已来到了他身后，正通过通讯器向警员们传达指示。 “乔恩，你……没事？” 阿利森署长也注意到了乔恩和趴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的斯薇法，脸上露出几丝意外，毕竟斯薇法可是接近L20的超凡者，乔恩才L7，差距其实非常大，但就此刻的表现来说，斯薇法的表现远不及乔恩好。 “我很好，署长，只是看到了一些……让人生气的幻觉。” 乔恩如实地说出了心底的感受。 “你的意志力果然很强大。”阿利森署长点点头称赞着，然后抬起头看向那只巨大的怪物，语气不明地低声道：“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感情是恐惧……” 说着，他长长吐了口气，严肃地下令道：“不具备意志专长的警员立即后撤，其他人做好攻击准备。” “要攻击它么？” 一旁的恰克不解地说道：“除了刚才那一下，它好像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 你在开玩笑么？ 阿利森署长看了一眼恰克，沉声说道：“你也感受到了，这只怪物……不，这股失控的神力，它本身就是『恐惧』的化身，为制造恐惧、传播恐惧而生，你以为它会怎么做？某种程度上说，只有最原始、最纯粹本能的它，比它的主人控制它时还要危险……当然我指的并不是杰克·布朗，而是在帕西菲海底某处沉睡的那位，毕竟那位不至于一定要踩死几只蚂蚁，但它会。” “吼——！” 仿佛是为了验证阿利森署长的判断，那头怪物再一次咆哮，随后便操控着黑色触手率先向警员们展开了攻击。 ------------ 第五十一章：无法触及的差距 “乔恩，带斯薇法去安全的地方。” “不，我还可以战斗。” 当乔恩准备按阿利森署长的命令将斯薇法扶到安全的地方时，斯薇法倔强地想要拒绝。 但最终她还是妥协了，毕竟此刻的她满心恐惧、双腿发软，别说战斗，连站立都需要靠乔恩搀扶着，这还怎么战斗？ 最后，乔恩搀扶着斯薇法来到了莱尔德那边，扶着她坐上了那辆装甲车。 “莱尔德，拜托你了。”他托付莱尔德道。 “你放心吧。”莱尔德可能误会了乔恩和斯薇法的关系，朝着他眨眨眼睛。 由于之前乔恩在和查特利一伙的战斗中保护了莱尔德，莱尔德和他的关系很好，再加上刚刚他们俩合作研制出了液氮炮弹，莱尔德将他视为了“可以交流科学”的对象，不像对待恰克那种学渣，对他更加的客气。 甚至当乔恩准备离开返回那片战场时，莱尔德还委婉地劝阻道：“交给队长们和其他的同僚吧，乔恩，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在他看来，乔恩作为一名L7的守卫，在这次作战中已经做出了足够多的贡献，无论是想出办法解决那群受到控制的普通人，还是想出液氮炮弹的办法限制住杰克·布朗，就算现在退到后方，也不会有人指责他。 “乔恩……” 斯薇法也拉着乔恩的胳膊露出一脸渴求的模样，这位心灵受到创伤的可怜女士现在正急需有人陪伴。 不过乔恩最终还是委婉地拒绝了莱尔德和斯薇法的好意。 不可否认，他作为L7的守卫，单战斗力而言的确谈不上强大，并且，得亏帕瓦工业发展至今的枪炮技术，否则，这段时期的守卫会更加的尴尬，但话说回来，一个人的贡献并不完全体现在个人战斗力上，就好比他之前的两个建议，前者最起码救下了几百条生命，而后者，更是直接限制住了杰克·布朗，论在这次战斗中的贡献，哪怕是三位警署署长和四位队长都及不上他。 考虑到警队目前正在和那股失控的神力战斗，他自然也倾向于亲临战场，尽自己的努力。 一方面是因为那边有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结识的许多熟人，贝尔斯先生、阿利森署长、莫里斯队长，还有黛娜、亚力克、恰克等等，对他很不错的那些人目前都在和那股失控的神力战斗，他希望这些人都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而另一方面，他可不是那种习惯把方向盘交给别人、受别人保护的性格。 事关整座城市命运的战斗，他自然要亲自参与其中，这样就算最终还是遭遇失败，也不至于后悔。 见乔恩决定要回去，斯薇法羡慕地感慨道：“早知道我也选择守卫了，无论战争骑士还是重装机兵，什么都好……” 她以为乔恩是借助了守卫的神技之一【肾上腺素】摆脱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状态，但事实上乔恩在他看到的那场幻觉中并没有使用，毕竟在他所在的原世界，电影界的导演们演绎了世界毁灭级的灾难片或恐怖片，相较那些大片而言，那头怪物编织的“恐惧幻觉”，对于乔恩来说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相比之下，斯薇法等人就没有乔恩的经历，有那么多世界毁灭级的灾难片供他们“预习”，一个小小的“恐惧幻觉”，就令这些优秀的KSOD警员失去了战斗意志。 “保护好自己，大男孩，别忘了我和安缇还欠你一个奖励呢。”斯薇法在乔恩的脸上亲了一口，曾经称呼的“小男孩”也变成了“大男孩”。 奖励？ 乔恩被这种flag式的告别鼓励弄得一愣，直到被远处的爆炸声转移了注意。 向莱尔德要了一些液氮炮弹，他告别了斯薇法，匆匆回到了那片战场。 此时在那条已成废墟的科布斯街上，剩下的KSOD警员们以及贝尔斯先生，正在和那头名为“失控神力”的怪物激烈战斗。 明明是完全相同的力量，但“失控神力”表现出来的战斗方式，和之前受杰克·布朗控制时的战斗方式完全不同。 首先，这只怪物似乎有着极其显著的吞噬性，当它用庞大的身躯缓慢移动时，任何接触到它身躯、触手的东西就被它吞噬，无论是遍地的建筑废墟，还是之前被杰克·布朗杀死的第三组警员的尸体。 当第三组的警员震惊地想要夺回自己同僚的尸体时，这头“失控神力”就操控着细长如鞭子的触手向他们展开攻击。 说实话，之前杰克·布朗操纵的水流触足，其实速度就已经不算慢了，但此刻“失控神力”操控的细长的黑色触手速度更快，挥舞过程中甚至能产生嗖嗖的破空声。 甚至，力量也远远超过之前。 一名想要夺回自己同僚尸体的第三组警员，就因为来不及反应，被一条触手拦腰斩断，鲜血和场子流了一地。 “伯利！” 豪利·博尔队长和第三组的警员们一脸震惊，想要帮助受到致命伤的同僚，却被那仿佛无数的触手逼退，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头“失控神力”用触手将那位名为伯利的警员的两截身体卷起，送入它那张丑陋可笑的的大嘴中。 没错，它的确就是恐惧的化身，它每一个动作都在制造惊惧、传播恐惧。 “你这该死的杂碎！” 眼睁睁看着部下在惊恐中被吞噬，博尔队长顿时暴怒，扛起他那架加农炮，向“失控神力”发出一枚炮弹。 值得一提的，“失控神力”似乎并不具备杰克·布朗那最让人感到头疼的能力——操控水体，如果它那些挥舞地像鞭子那样的触手挡不住警员们的炮火，警员们就能攻击到它的躯体。 这不，只听轰地一声，博尔队长射出的炮弹就轰在了它的身躯上，爆炸的炮弹迸出大量的冻气，将它局部的身躯冻成冰块。 “砰砰砰！” 又是连接几声爆炸，“失控神力”那庞大的身躯出现了多处被冻结的部位，原来是其他愤怒的警员们也发动了凶猛的炮火攻击。 然而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它被冻住的部分身躯就恢复了正常。 不，不是恢复，而是…… “它把冻气吸收了！”一名第三组警员震撼地喊道。 乔恩正巧这个时候回到战场，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看到那头“失控神力”的身躯在被液氮炮弹的冻气冻住了一块后，那冻结成冰块的部分身躯瞬间被吸收到了体内。 无论是庞大的躯体，还是那一条条细长像鞭子般的触手。 他立即就意识到，之前对杰克·布朗有着完全限制力的液氮炮弹，恐怕起不到太大作用了。 “继续发射炮弹！” 阿利森署长冷静在通讯器中发出指令。 并不是他没有看到“失控神力”吸收冻气的那一幕，问题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失控神力”正在缓慢地朝着市中心移动，如果不能将它控制在这个区别，那么这头怪物无疑将威胁到整座城市。 在阿利森署长的命令下，一颗颗密集的炮火持续不断地轰在“失控神力”那庞大的身躯上，爆炸后迸射而出的冻气不断将它冻住，但然后就又被它吸收，仿佛没有底线。 而就当警员们以为哪怕是效果削弱到极限的液氮炮弹也能最大程度地延缓这头怪物时，它突然像是失去了耐心般，再次发出了怒吼：“吼——！” “所有人小心精神攻击！”雷耶斯署长第一时间发出警告。 毕竟之前这头怪物每次怒吼，都伴随着一次覆盖在场所有人的精神攻击，要么是那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强大威压，那么是令人产生恐惧幻觉的冲击，但这次，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么？ “继续攻击！” 博尔队长在确认没有任何精神类攻击的情况下，再次向“失控神力”发射一颗炮弹。 此时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那颗炮弹径直穿过了“失控神力”那庞大的身躯，命中了它背后的一幢建筑，猛烈的爆炸将那桩建筑炸毁了一小半，还令那些出现了一层冰霜。 “穿、穿过去了？” 就在恰克大为惊愕时，又有三颗炮弹射向“失控神力”，但每一颗都从它庞大的身躯中穿过，仿佛它那庞大的身躯出现了空间上的错位。 『这家伙……升维了？』 乔恩震撼地睁大眼睛。 曾经爱好奇幻类小说的他，隐隐猜到了几分真相，但在场其他警员们显然不明白那是什么原因，以为是射偏了，便冒险靠近“失控神力”，近距离再次发动攻击。 此时乔恩就亲眼看到，“失控神力”舞动它那如鞭子般的触手，穿透炮弹，甚至穿透那几名警员手中的枪械，最后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除了乔恩以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其中也包括阿莉，她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条触手正朝她而来。 “阿莉！” 艾尔默大喊一声，几步冲到阿莉面前，奋力将手中的机枪砸向那条触手，试图将其击退，然而那条触手却直接穿透了那把机枪，嗖地一声刺穿了阿莉的腹部。 受创的阿莉呆呆地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被那条触手拖拽。 “阿莉！” 艾尔默像发了疯般扑向那条触手，试图将它拽住，然而他的双手根本触及不到那条触手，径直从那条触手间穿过，仿佛那只是一个幻觉的虚影。 可如果是幻觉的虚影，那它又怎么能拽动阿莉，拽动其他同样遭到攻击的警员们？ ------------ 第五十二章：祂？！肯奈科次最终防线 “为什么、为什么我碰不到它？！” 在一片寂静中，艾尔默急得快要哭出声了，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触及到那条触手，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抱住阿莉的身体，像拔河那样和那头名为“失控神力”的怪物展开角力。 两者的拖拽，使阿莉蒙受了巨大的痛苦，清楚可以看到那条触碰不到的触手正用力拽着她的腹部，一种仿佛身体将被撕裂的感觉令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尽管艾尔默看得揪心，但他却不敢放松，朝着四周哭求道：“快，快来人，帮帮我。” 帮？ 怎么帮？ 四周的KSOD警员们相顾茫然。 就在这时，场中忽然响起了乔恩的声音：“神金武器，神金武器也许可以攻击到他！” 离艾尔默、阿莉几人最近的恰克，毫不犹豫地向那条拽着阿莉的触手发起冲锋，狠狠一斧斩向触手。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之前无数子弹、炮弹都无法触碰到的那条触手，竟然真的被恰克一斧头斩中。 “吼——！” 远处的怪物发出了怒吼，就仿佛像是感受到了痛觉。 “真的可以！” 恰克兴奋地大喊，上前又劈了几斧，逼得那条触手只能放弃拖拽阿莉，迅速缩回身躯旁。 而几乎发生在同时，贝立夫牧师、布雷泽署长、雷耶斯署长，以及莫里斯和黛娜几人，也分别救下了其他几名险些被那怪物用触手卷走的警员，所有人都惊讶地回头看向乔恩。 要知道贝立夫牧师、布雷泽署长、雷耶斯署长几人下意识的救援行动，只是基于自己的立场和职责，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把握能攻击到那些触手，然而那位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却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这让众人不禁疑惑：你怎么能确定？ 见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乔恩也不禁有些紧张，断断续续地解释道：“那是神力，人类的力量触及不到，但如果是与对方一个等级的力量，应该就能碰到。我听说神金武器中就带有微弱的神力……” “啊……” 亚力克恍然的呓语，代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是啊，既然对方是神力，那就用另一种神力去攻击它，这是什么令人费解的问题么？ “神金武器中有神力？” “当然了，神金嘛……唔，传说是这样的……我以为那只是传说……” “真的有？” 一部分警员们尴尬地小声对话。 神金中带有微弱的神力，这是自几百年前阿朗索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传闻，到现如今已进入枪炮时代的帝国，传闻就难免成为了传说，或许帝国首都的研究院清楚这一点，但对于肯奈科次这种偏远城市的地方警员而言，他们又怎么知道传说的真假呢？ 难不成找一个有神力的人试试真假？ 别开玩笑了，像“失控神力”这种怪物，别说肯奈科次在这几百年来是首次遇到，就连退休老兵出身的贝立夫牧师和阿利森、布雷泽、雷耶斯三位署长，恐怕都没有碰到过——否则他们不可能不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指示，而是自己冒险去救人。 正因为这样，当警员们看到无数的子弹和炮弹都触碰不到那头怪物时，他们一度感到震惊甚至绝望，根本没有想到他们手中那些传承自阿朗索时期的冷兵器，其实是可以触碰到那头怪物的。 “干的好，乔恩。……艾尔默，带阿莉离开这里。” 黛娜第一时间退到了乔恩这边，估计是想保护已受重伤的阿莉。 “是！” 艾尔默点点头，然后搀扶着重伤的阿莉对乔恩真情地说道：“谢谢，乔恩，你挽救了我的人生。” “谢了，乔恩。” 被男友扶着的阿莉也微笑着道谢，笑容看起来十分虚弱。 乔恩本想习惯性地说句“不用谢”但又觉得不太妥，犹豫之际，黛娜微笑道：“坦然接受就好了……还是说，你想要阿莉也亲你一下？” “我可没有这么想。”乔恩警惕地看向这位时不时会暴露腹黑一面的女队长。 “也不是不行。”一脸虚弱的阿莉玩笑道。 不过她这话刚说出口，就被表情微妙的艾尔默搀扶着离开了。 “希尔队长……” 乔恩通过称呼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却见黛娜颇有几分少女气地眨了下眼。 不过下一秒，这位女队长就恢复了平时的严肃，向警员们发出了指示：“都记住了，只有神金材质的武器和防具才能触碰这家伙……” 期间，其他几名受伤的警员也在同伴的搀扶下退场，而剩下的人则仍然围着那头怪物。 “所以，只有神力能攻击到这家伙么？”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头怪物，布雷泽署长咬着烟斗喷出一口白烟：“这样的话，那种液氮炮弹就完全失去作用了啊。……莱尔德能用神金制造那种炮弹么？” “办不到。”雷耶斯署长摇摇头说道：“『机械师』的能力只能作用于普通金属，无法作用于神金，制造神金武器、神金子弹，都需要专用的铸具……” “可惜了。”布莱泽署长咬着烟斗遗憾地说道：“如果能像之前那样冻住那家伙的触手，那就简单了。” 听到这话雷耶斯再次摇了摇头：“就算是用神金材料制造的炮弹，我估计也冻不住那家伙，毕竟炮弹中那股冻气不含神力……你没发现么，莱克·贝尔斯之前召唤的雷电，同样也没有作用。” “……” 就在不远处的贝尔斯先生听到这话不禁有点尴尬，但不可否认雷耶斯署长说得没错，他『风暴战士』掌控雷电的能力，对于那头“失控神力”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先试试神金子弹能不能攻击到他吧。” 雷耶斯署长通过通讯器和阿利森署长商量了战术，然后下达了指令：“第二组继续炮火攻击，西斯，劳雷斯，用神金子弹狙击它。” 随着两位署长的命令，第二组的警员们再次向那头怪物激射无数的子弹和炮弹，但不出意料的是，这些由普通金属制造的子弹和炮弹，都从那头“失控神力”的庞大身躯中穿了过去。 但西斯、劳雷斯等人通过远程狙击射出的神金子弹，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头怪物庞大的身躯上，令那头怪物不知吃痛还是愤怒地发出一声吼叫。 “果然，只有神金才能攻击到这家伙……” 布雷泽署长皱着眉头说出了亲眼目睹的结论：“可这造成的伤害，是不是太小了点？” 他亲眼看到，那头庞大的怪物在被神金子弹击中后，虽然不明情况地吼叫起来，但随后那几名子弹就被它根本不知道由什么有机物质组成的躯体给挤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与其说那头怪物是在被神金子弹击中后吃痛地吼叫，倒不如说它是在表现愤怒，或者是单纯厌恶神金子弹上蕴含的另一种神力——阿朗索之力。 归咎原因，可能还是神金子弹的体积太小了，所蕴含的微弱神力更是微乎其微，估计这类子弹打在那头怪物身上，就好比人被针刺了一下，痛归痛，但远远达不到致命的程度。 当然，研制神金子弹的初衷，本来就不是为了对付“神”、“神力”这种级别的存在，能让神力形成的怪物感受到痛觉，这已经是极限了，想要杀死它，那估计得用无数的神金子弹和神金炮弹。 但很遗憾，这是肯奈科次的警员们眼下唯一的办法。 而就在这时，贝利街、橡木街、沃伦街三座警署的所有神金子弹，都已运到了科布斯街。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三位署长下达这个命令，是为了击杀杰克·布朗，没想到现在却要用在对付那股“失控神力”上。 “有射手能力的警员，立刻到指定地点更换神金子弹。” 在三位署长的命令下，拥有射手能力的警员们立即找到了了运输弹药的武库车，全部更换了神金子弹。 “攻击！” 随着阿利森署长一声命令，在场几十名拥有射手能力的警员，向“失控神力”那庞大的身躯展开了攻击。 由于这次攻击的所有子弹都是神金材质的子弹，“失控神力”果然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用好似将身体虚化的方式躲避攻击，一时间密密麻麻的子弹打在它庞大的身躯上，打得它不断扭曲，不断吼叫。 能杀死么？ 用这些神金子弹消灭这股神力？ 看了眼提着重机枪向那头怪物疯狂扫射的亚力克，不得不说乔恩压力有点大。 因为他并不清楚肯奈科次究竟有多少神金子弹的库存，按他的猜测，那种需要具备射手职位才能申请到的特殊子弹，应该不会太多。 以现在的消耗速度，就算有十万发，又能持续多久？ 果然，在持续了约七、八分钟后，众警员们的射击火力渐渐减弱——三座警署的神金子弹储备，已在刚才的攻击中被消耗殆尽。 可那头怪物却仍然活着，扭曲着、咆哮着，看上去比之前更有活力。 “准备近身战……” 阿利森署长一脸希望破灭地下达了指令，他原以为那么多的神金子弹能够消灭那头怪物，最起码削弱它，令它重伤。 但残酷的现实却告诉它，想要消灭神的力量，这些神金子弹还远远不够。 就在众警员们抛却幻想，准备用手中自阿朗索时期传承下来的神金武器与那头怪物做殊死搏斗时，一名全身罩在灰黑色盔甲中的人忽然闯进了警员们的防线中，盔甲的式样十分陈旧，但看得出来打造地很精致，应该是名贵的盔甲。 “喂，你是谁？等等，整条街已经封锁了，你怎么进来的？” 一位警员朝那人喊道。 然而那名“盔甲人”却仿佛没有听到警员的喊话，笔直走向那头庞大的怪物，在距离对方大概三十码的位置停下，正好停在乔恩面前，头盔部位传出了近乎机械、毫无感情的声音：“发现目标，确认指令。” 女的？ 乔恩从声音听出是一名女性，好奇地打量着『她』，在她左臂的臂甲上看到了一行黑字的编号——TST9-03。 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喂，你这家伙……” 那名警员正想要上前阻拦，远处却传来了阿利森署长的声音：“等等。” 众警员们转头看向阿利森署长，然后隐约听到阿利森署长正举着一个小型的即时通讯设备，设备中传出了一个老迈的声音：“……你们已经表现地非常好了，剩下的交给她。” “她？” 阿利森署长惊讶地打量着那名盔甲人，皱着眉头说道：“伯爵，您可能不了解，这次的敌人是……” “失控的神之力，我知道，乔布，虽然我老得快走不动路了，但我也在关注这座城市。” 老迈的声音打断了阿利森署长的话，语气和蔼地说道：“不要轻视她，她的实际年纪比你祖父的祖父的祖父还要久，是我们肯奈科次的最终防线，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敌人太特殊，我也不会轻易出动她……确认攻击指令，消灭目标，TST9-03。” “收到指令。” 在众人茫然的注视下，盔甲人——TST9-03再次发出了毫无感情的机械声，紧接着，只见她做了一个起步架势，随即整个人像一道闪电般窜向了“失控神力”，速度比贝尔斯还要快几分，转眼就来到了“失控神力”那颗丑陋的脑袋上方，凭空漂浮在半空，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对准那颗丑陋的大脑袋。 “砰！” 不见任何征兆，仿佛是一个无形的空气炮砸在那头怪物的脑袋上，将它整个脑袋都炸裂。 不过随即，那头怪物的脑袋就又再次恢复，便朝着空中漂浮的TST9-03发出了咆哮。 “吼——！” 它这一次的吼叫，情绪波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似乎它也察觉到对方对它有着巨大的威胁。 同时，它身上数以百计的触手，疯狂地甩向TST9-03，然而TST9-03却像是瞬移一般，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穿梭在那数十条触手之间，最终一把抓住了那头怪物脑袋上的有机质。 “轰！” 一团炽热的火焰瞬间将那头怪物包裹在其中，炽热的温度甚至让隔着几十码外的警员们都感到了炎热。 “砰！” 又是一股剧烈的爆炸，怪物的身躯完全被火焰吞没，只能听到它在火焰中疯狂地咆哮。 完全压制？！ 包括乔恩在内，所有人震撼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说那股失控神力只是【帕西菲海之神】的一小部分力量，甚至小地微不足道，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神之力，而这个名为『TST9-03』的存在，居然完全压制那股神之力？ 而能压制神之力的，就只有另一股神之力。 也就是说，肯奈科次的最终防线，这个名为TST9-03的她…… 也许是祂！ ------------ 第五十三章：直面神明 凌晨两点，港口区的战斗还在继续，但之前作为主力的KSOD警员们，此刻却都沦为了看客，震惊地看着TST9-03以完全优势彻底压制了那股失控的神之力，一次又一次地将它庞大的身躯击溃、焚烧。 虽然“失控神力”很快就又能将身体复原，但谁都看得出来，它每一次复原后的身躯在慢慢缩小，灵视视觉下那股庞大的能量也在逐渐衰弱。 也许是它的本能意识到仅存的能量已不足以击败眼前的敌人，随着TST9-03徒手一发能量炮再次击溃了“失控神力”那丑陋的头颅，它余下的身躯诡异地快速膨胀。 “小心！” 在乔恩心中预警的同时，也有警员意识到了危险，大声提醒同僚，同时也提醒TST9-03。 然而他的声音才刚出口，“失控神力”那缩水到只有原先四分之一的身躯突然爆炸，爆炸产生的气浪和激波吹飞了四周的废墟，就连已退到100码外的警员们也被震地东倒西歪。 “没事吧，各位？” “没、没事。” 警员们相互询问伤势，所幸众人离得较远，除了感受到气浪和激波，倒也没人受伤。 她呢？ 众人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强得不像是人类的TST9-03，纷纷抬头看向爆炸的中心。 只见在爆炸的中心，“失控神力”那缩水的身躯已在自爆中炸地七零八落，地上东一块、西一块到处是隐隐散发着幽紫光芒的黑色肉块和细长触手，而在这些肉块之间，TST9-03将双手挡在身前保持着防御的姿势。 两秒钟后，她缓缓放下双手，转动脑袋扫视地上的肉块，看着那些肉块和细长触手逐渐散落为幽蓝带黑的粒子，缓缓飘散于空气中。 “目标已消除，任务完成。” 她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头盔中传出，然后转身朝向警员们，确切地说是朝向来时的方向。 当她快走到警员们附近时，警员们不约而同地为她让路。 “你……没事吧？” 一名第二组的女性警员犹豫地看着TST9-03左半边的盔甲，相比来时，此刻她身上的盔甲左半边严重破损，这大概是因为她在之前的爆炸中用那一侧的身躯挡下了冲击。 “你……你好像在流血……” 另一名警员指着TST9-03左手那破损严重的金属手套小声道，隐约可以看到有暗红的液体从手套的破损处滴流出来。 然而TST9-03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甚至连头都没有转，沉默着走向来时的路，逐渐消失在夜色下。 虽然觉得这家伙很诡异，但警员们也不敢在背后说闲话——TST9-03那彻底压制失控神力的实力让他们完全没有这个胆量。 乔恩也是目送TST9-03离开的人之一。 相较有警员暗暗嘀咕TST9-03的诡异，他更好奇TST9-03刚才展现出来的力量，无论是不知用什么办法瞬间制造烈焰焚烧失控神力，还是直接利用能量徒手发出能量炮，相较【阿朗索】创造的『士兵』、【机械和科技之神】创造的『机械师』以及【风暴、雷霆与海洋之神】创造的『风暴战士』，感觉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 如果是，那她的力量来自于谁？ 还是说，她也是一位神？ 可如果祂是神，祂又为什么会成为肯奈科次的最终防御？ 更关键的是，如果是神，为什么祂表现地像是机器人？ 就在乔恩思考时，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贝尔斯朝着爆炸的中心走了过去。 顺着他走去的方向一看，乔恩注意到其中一大块正在消散成为例子的肉块中，慢慢显现出了杰克·布朗的身体，不过只有半截身体，估计也是受到了爆炸的波及。 “布朗。” 来到旧日部下的身边，贝尔斯神色复杂地蹲下了身。 此时的杰克·布朗还有一口气在，听到声音转动脑袋看向贝尔斯，不同于之前的凶恶和残忍表情，一脸歉意和内疚地说道：“很抱歉，老大，给你惹麻烦了……尤其是对迪伦，我……控制不住……那股恶念就像是一条恶毒的蛇，钻到了我的脑袋里，明明我不想那样……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他挣扎着抬手左手。 “嗯。” 贝尔斯伸手握住布朗抬起的手，默默地点了点头：“迪伦让我来阻止你，但他说，他并不怪你。” 听到这话，布朗露出几丝难看的笑容，勉强咧了咧嘴道：“老大，帮我把家里那堆旧物和破烂交给那群混小子，迪伦……我会自己去向他道歉的。” “嗯。” 贝尔斯默默点了点头。 远处，警员们也注意到了布朗的状况，尽管深恨这家伙捞起了不该捞的东西引发了一系列的事，还害得他们牺牲了七位同僚、十几人负伤，但出于人道考量，他们并没有去打搅布朗向贝尔斯交代遗言。 唯独莫里斯队长走了上去，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杰克·布朗，也许你也是受害者，我姑且不对你引起的事端做什么评价，但你必须告诉我，你从珊瑚号拿走的那件危险物是什么？” 此时布朗已经向贝尔斯交代了遗憾，精神状况变得愈发虚弱，闻言强撑着精神回答道：“是一颗像珍珠那么大的宝石，像是大海的颜色……” “在哪？”莫里斯再次问道。 布朗稍稍摊了摊右手。 “……” 莫里斯深深看了一眼布朗，转身按下了通讯器的按钮：“所有人注意，找一颗像珍珠那么大的宝石，像是大海的颜色……” “不是自爆了么？”当莫里斯路过时，亚力克不解地问道。 莫里斯沉着脸说道：“最好是……但在看到碎渣之前，谁也不能保证它被摧毁了。” “格曼说得对，那件东西很危险。” 阿利森署长此时也带着贝立夫牧师与其他两位署长走了过来，拍拍手催促众人道：“找到它，伙计们。” 尽管众警员们此时已十分疲倦，但他们也明白那件东西的危险性，倒也没有任何怨言，纷纷低头寻找那颗像大海颜色的宝石。 能找到么？ 乔恩并不这样认为——如果那颗宝石还存在，TST9-03又怎么会就那么离开呢？ 难道对她下达指令的那位老伯爵，只下达了击溃失控神力的命令，却忘了命令她将那件危险的宝石摧毁？ 怎么可能呢！ 除非那位那位老伯爵老糊涂了。 就在他暗暗嘀咕之际，他忽然瞥见自己左前方地上那堆正在慢慢化为粒子的烂肉中，逐渐显现出一颗珍珠大小的宝石，色泽就像大海的颜色，和他在那个“噩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去，真的老糊涂了？』 乔恩一脸错愕地走上前，弯腰捡起那颗宝石。 就在他拾起那颗宝石的时候，宝石突然绽放一丝诡异的光泽，这让他心中一惊：等等，不是耗尽能量了么？这诡异的光亮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四周的景象突然变幻，一股诡异的灰雾迅速涌现。 紧接着，灰雾中缓缓睁开三对血红的眼睛，每一对眼睛的大小略有差别，其中最大的那对眼睛应该是主眼，仅一只就有那股“失控神力”的身躯那么巨大。 当那对巨大的主眼中那仿佛章鱼眼珠的瞳孔向下转动俯视乔恩时，那强大的压迫力几乎要令他窒息了。 倒不是又遭受精神方面的攻击，纯粹只是因为那几只眼睛太过于巨大造成的压迫力——光眼睛就有那么大，那对方整个身躯又有多大？ “哼哼哼哼……” 就当乔恩在计算对方的身躯大小时，四周的灰雾中响起了低沉而缓慢的笑声。 尽管并未感觉到对方有什么恶意，但乔恩还是感到了无比的紧张，所幸【肾上腺素】除了豁免恐惧以外，也有消除紧张的作用。 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之前的紧张迅速消退，这使得他终于能和眼前这位好好地谈一谈。 “帕西菲海的神？”他仰着头试探道。 四周再次响起低沉而缓慢的笑声——祂承认了。 『果然……』 乔恩微微吐了口气。 说起来，他一开始还不能确认，因为眼前的祂和他在“噩梦”中看到的那只大章鱼似乎有点不同，最大的差别是这位更加巨大，当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在于…… 这颗海蓝色的宝石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险，包括他在内，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颗宝石中只是蕴藏着帕西菲海之神的一丝神之力，毕竟那头“失控的神之力”并没有表现出毁天灭地的能力，尤其是当被TST9-03完全压制时，简直不配称作神之力。 可结果怎么着，这个世界人类自古以来的邪神，帕西菲海之神，在乔恩捡起这颗宝石的瞬间，把他拉到了这个精神空间，就像阿朗索的黑铁雕像那样。 先不说这两件物品是不是一个等级，既然这位神能把他瞬间拉到这个精神空间，那么是否有能力干涉“失控神力”和TST9-03的战斗呢？ 再结合TST9-03在“失控神力”自爆后违反常理地没有带走引发整件事的危险物…… “你用什么办法骗过了TST9-03？”乔恩试探道。 “哼哼哼哼哼——” 四周再次响起低沉而缓慢的笑声，笑声中仿佛带着几丝得意。 『果然，当时的TST9-03可能被蒙蔽了，这么说来，她应该还达不到神的程度……可既然达不到神的程度，她又怎么能压制那股失控神力？能压制神之力的只有另一股神之力才对。』 乔恩的心中转过几个想法，不过眼下他来不及仔细考虑。 他仰起头看向那三对巨大的眼睛，举起了手中那颗宝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东西是给我的，对吧？为什么？还有，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么？你想要我做什么？” 四周那低沉而缓慢的笑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阵阵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低语，直钻脑子。 ------------ 第五十四章：种子 邪恶之神的低语就像是魔鬼的蛊惑，这是众多宗教文学、游戏小说中的设定，但乔恩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真的碰到了这种事。 祂的低语，就像是活物一样凭空钻入了他的脑子。 但不知怎么，乔恩并没有从那阵阵低语中感受到类似精神控制之类的魔力，只是觉得它很嘈杂，像是不断反复的回声，又像音乐中的重奏，只不过它有无数重，就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你的脑子里说话，声高声低，有的重叠有的错开，这不禁让他有种脑子将要炸开的错觉。 至于那阵阵低语究竟说了什么，事实上他根本听不懂，只是本能地——或许是潜意识受到了影响，本能地认为那很重要。 明明感觉很重要的讯息又听不懂，但它又不断反复，像无形的活物一样不断钻到人脑子里，将类似猫爪挠心的感觉放大数十倍，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停！”乔恩实在是无法忍受了，扶着额头看向那三对巨大的眼睛：“能不能用特里尔语交流？这个世界的人类通用语，你应该也知道吧？” “……” 那阵阵的低语戛然而止，灰白诡雾中那三对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乔恩。 短暂的寂静过后，乔恩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他能够理解的声音，不知是什么语言，但却可以被理解，仿佛是祂直接连接了他的思维，将意志传达过来：吞下我的血、我的种子，你就能得到神的力量，享受悠久的生命…… 这是祂的血？ 乔恩惊讶地看着手中那颗海蓝色的宝石。 虽然他已经猜到这颗宝石恐怕来历不简单，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祂的血，而且还是被祂称之为『种子』的血——从阿朗索黑铁雕像那边获取守卫职业的他，大概可以猜到『种子』指的是什么。 “谢谢好意，但我觉得我并不需要你的神力。” 他委婉地拒绝。 且不说他的性格本来就不会接受这种可疑的馈赠，也不说阿朗索留下的那句格言，单看杰克·布朗的结局，就知道这份看似唾手可得的神力其实有多么坑人。 他可不想像杰克·布朗那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看似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其实却成为了可怜的傀儡。 “哼——！” 遍布灰白诡雾的精神空间中响起了一声像炸雷的沉哼，浓厚的诡雾也随之剧烈翻涌，仿佛是祂在宣泄不悦的情绪。 看到这种情况，乔恩其实还挺担心的。 虽然他觉得眼前这位神大概率是想要他做些什么所以才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但谁也不能保证祂被激怒后会不会改变想法换一个“工具”。 而就在他满心忐忑时，诡雾中那三对巨大的眼睛却缓缓地合上，然后渐渐淡化，渐渐隐没于浓雾之中。 “等等……” 乔恩下意识喊出声，因为他还有好多疑问要询问这位神。 然而对方却根本不理睬他，随着灰白诡雾逐渐退散，乔恩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科布斯街，回到了众警员们之间。 这就是邪神的蛊惑？ 好像并没有什么难以拒绝的魔力啊。 他有点不明白，不明白杰克·布朗为什么会受到影响，甚至，就连迪伦也一度被它影响。 相较这位，他更加困惑那位神的想法——明明安排了这一切，最后将他的意识拉到了精神空间，结果却只是在不施加任何精神影响、精神控制的情况下，要他吞下祂的血？ 既然想这么做，那为什么不强迫他？ 祂不是神么？强迫一个人类有什么办不到的？ 还是说，这位邪神其实是个有原则的神，必须要让人类真正出于自愿？ 但看杰克·布朗刚才向贝尔斯道歉时所说的，他明显不是自愿的，而是受到了蛊惑。 这就让人费解了，为什么只对他“特殊照顾”？ 难道是因为…… 就在乔恩思考着这个问题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乔恩？” “嗯？” 乔恩抬起头来，然后他就看到自己周围围了一圈人，阿利森署长、莫里斯队长、黛娜、亚力克，还有第三组队长豪利·博尔等等，最起码有八九个人围着他，表情非常凝重，带着浓浓的警惕。 只见莫里斯队长警惕地慢慢靠近乔恩，用罕见的柔和语气轻声缓缓说道：“乔恩，把你手中的那颗宝石……给我。” 乔恩顿时就明白了，估计这些人都以为他被这颗宝石给影响了。 不过要不要交出去呢？ 倒不是他贪图什么，只是他已经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宝石，而是帕西菲海之神的一滴血，而且是饱含神力的一滴血，虽然不明白什么原因这滴血并没有像蛊惑杰克·布朗那样影响他，但谁能保证这滴『神之血』不会影响莫里斯队长或者其他什么人呢？ 而看到他面露犹豫，莫里斯几人脸色微变。 “乔恩，把它给我。”莫里斯队长再次柔和地说道，仿佛是不想刺激到乔恩。 “不要做傻事，孩子。”阿利森署长低声劝道。 “乔恩。” 黛娜和亚力克也纷纷开口。 见这几人这幅表情，乔恩立刻明白自己再不解释可能就要被围攻了，连忙举起双手解释道：“我没事……别别，我真的没事。” “你没事？”莫里斯一脸怀疑。 乔恩连连摇头道：“我真的没事，我刚才犹豫是担心队长你受到影响……” 话音刚落，就见博尔队长怀疑地问道：“那你就不担心自己受到影响？” 呃？ 这个问题问得好，乔恩都被问住了，可他又不敢把之前在精神空间的经历告诉几人，一脸尴尬地找补：“这个……我忘了。” 黛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站在她身边的亚力克也收起了戒备：“直觉告诉我，这小子确实没什么事……” 莫里斯微微点了点头，但出于小心，他还是开口要求道：“既然你没有受到影响，把它给我……等等，先放地上。” “哦。” 乔恩配合地将手中的『神之血』放在地上。 “看来确实没受到影响。” 从远处走来的贝尔斯看到这一幕说道：“如果他真的受到了影响，是绝对不会放下的。” “万一他在欺骗我们呢？”博尔队长怀疑道。 “就算有欺骗的可能，他也不可能真的放下宝石。”贝尔斯摇摇头说道：“迪伦之前就这样向布朗要求过……” “好吧。”博尔队长被说服了，但还是对乔恩做出了要求：“退后三步，没问题吧，伙计？” 乔恩举着双手做了一个表达“如您所愿”含义的手势，连着退了三步。 众人这才确信他确实没有受到影响。 “奇怪，你怎么没有受到影响呢？”博尔队长好奇地围在乔恩身边打量。 这时，被乔恩放置在地上的那颗『神之血』宝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褪去了光泽，变成了一颗暗淡无光的灰珍珠。 “我说呢，原来是能量耗尽了。”亚力克恍然大悟。 众人也纷纷释然，不再好奇乔恩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 但出于谨慎，阿利森署长还是对众人说道：“还是小心点好，所有人先别碰它，我去联系署里，让人拿一个专门收纳这些东西的箱子。” 众人纷纷点头，谁也没有靠近，乔恩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能量耗尽？ 瞥了一眼那颗仿佛已褪去所有光泽的『神之血』，乔恩并不这样认为。 要知道那位神刚刚可是通过这滴神之血直接把拉到了一个奇特的精神空间，与他做了一番短暂的交流，怎么可能突然就能量耗尽了？ 与其说能量耗尽，乔恩更相信是祂感知到了这边发生的事，“帮”了他一把，就像祂之前骗过TST9-03那样。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莱尔德亲自来到了这边，手中捧着一个奇特透明箱子，除了框架是金属，上下左右前后的箱面好像都是透明的玻璃。 只见他带着护镜，带着手套，用一把长镊子小心地夹起『神之血』，然后打开封印箱的上盖，将『神之血』放到箱内。 神奇的是，『神之血』被放入箱内后并没有沉底，而是悬浮在那小小的空间中。 在盖上盖子，扣上保险锁后，莱尔德松了口气说道：“没问题了，就算它有恢复能量的可能性，也影响不到外面的人了。” “真的？”乔恩一脸好奇。 “当然。”莱尔德笑着解释道：“你别看这好像是一个箱子，实际它内侧是另外一个空间，就像‘背包空间’那样……” 也许是觉得乔恩可能听得懂，他滔滔不绝地向乔恩解释封印箱的原理，但事实上乔恩根本听不懂。 继灵能镣铐之后，乔恩又看到了一件帕瓦工业的黑科技，连他原世界的科技都做不到的黑科技。 “好了，队长和副队把牺牲的伙计们先带回警局，其他人今天就到这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格曼，你把这东西锁到地下室去。” “是！” 随着阿利森署长下达了今晚最后的指令，众疲倦的警员们也就各自解散回家休息了。 而乔恩也和扛着杰克·布朗半截尸体的贝尔斯一起回到了海蛇尾旅店。 因为太过疲倦，他和贝尔斯先生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时他就感觉裤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搁地他难受，伸手一摸，他惊地整个人都清醒了。 “这东西……” 他表情复杂地从裤袋中摸出一颗海蓝色的宝石，正是那颗『神之血』。 此时他的耳边，若有若无地再次响起了那位神低沉而缓慢的笑声。 ------------ 第五十五章：阿利斯特·伯恩斯 早上醒来，乔恩发现自己升到了L8，这吓得他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马上就检查了昨晚被他收入背包空间的『神之血』，不过它正安安静静地就在那里，在他的神金武器和盾牌之间。 一想到神之力失控的那个画面，他就恨不得立即处置掉这玩意。 问题是怎么处置？ 交给警署？还是找个地方埋掉，或者直接丢到海里？ 先不说那位邪神大佬是的态度，昨晚那么多人看着莱尔德将那颗宝石收入封印箱，他要怎么向莫里斯队长解释——尽管事实是那位邪神大佬出于某种目的对他的“特殊照顾”，可他要怎么解释？ 这位邪神在人类世界的名声可不是那么好，更别说围绕着『神之血』的整件事前前后后导致几十人伤亡，其中七名KSOD警员确认牺牲，如果乔恩敢诚实地透露一些讯息，恐怕非但这座城市容不下他，估计还要受到审判之类的。 至于找个地方埋掉，或者直接丢掉海里，他猜测如果他敢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再出现第二个杰克·布朗。 无奈之下，乔恩只要心惊胆颤地将那颗『神之血』收到背包空间内，所幸什么事都没发生。 去盥洗室洗漱完毕，换上崭新的警员制服，乔恩便下了楼。 往常这个时间段，贝尔斯一家三口都会在一楼的餐厅用餐，但今天贝尔斯先生却不在，只有贝尔斯夫人和梅丽莎。 “警服不错，很酷。”正在切香肠的梅丽莎称赞道。 “谢谢，我来吧。”乔恩上前接替了梅丽莎的工作，问道：“贝尔斯先生呢？” 梅丽莎没好气地说道：“他们总是把我当小孩子……今天凌晨，爸爸就带着人把布朗和迪伦的尸体带往了海边，为他们举行了海葬，你猜为什么这么着急？” 『怕吓到你呗。』 乔恩挑了下眉，假装考虑道：“怕影响正常营业？” 梅丽莎听愣了，隔了几秒才不满地一掌拍上乔恩的背上：“我们才没有那么冷血……你故意的是不是？” 这一幕正好被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贝尔斯夫人看到，她皱着眉制止道：“你在做什么，米西？向乔恩道歉。” “我们在开玩笑呢。” 瞥了眼撅着嘴的梅丽莎，乔恩笑着说道。 听乔恩这么说，贝尔斯夫人也不好再指责女儿，狠狠瞪了女儿一眼，然后也称赞了乔恩的新警，顺便也询问了乔恩换下来的衣物，这让乔恩有点不好意思，只有连声道谢。 等用完早餐，贝尔斯先生还没有回来，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乔恩便告别母女二人前往了警署。 约一个小时左右，他乘坐公共马车来到了贝利街警署。 警署前台的文职女警看到他一愣，不确定地问候道：“基乌一级警员？” 一级警员是乔恩在贝利街警署的警衔。 不同于普通警员、文职警员加入警署后从见习警员开始算，KSOD警员入职就是一级警员，所以警署内有部分老警员的警衔甚至还不如乔恩这个刚入职不久的新人。 “叫我乔恩就好了。”乔恩笑着打招呼。 他友善的态度得到了那位女警的友谊，她一边用带有暗示的目光挑逗着乔恩，一边好奇地地问道：“乔恩，你们第四组不是在休假吗，你来警署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到你么？” “啊……” 乔恩这才想起他确实是在假期，都怪阿利森署长昨晚说了句“明天再说”。 他想了想问道：“昨晚殉职的警员……” “嘘。”女警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低声说道：“你们KSOD部门的警员有几个已经到了，是第一组的，我姐们告诉我，他们好像在指责第二组，总之气氛很糟糕……” 乔恩微微一愣，马上就联想到了昨晚的行动。 昨晚的行动，他们KSOD部门的警员伤亡非常严重，总共有几十名警员受到了肉体、精神方面的创伤，更有七名警员殉职，这七名殉职的警员两人在第一组，五人在第三组，第二组比较幸运，由于支援来迟损失也最小，但就因为他们来支援最迟，自然难免遭到第一组、第三组的指责。 “谢谢，我会注意的。”乔恩点点头，告别了前台女警，朝着警署内走入。 果然，当路过一个大办公室时，他看到瑞恩、拉里、劳雷斯、温蒂等七八名第一组的警员在议论昨晚的事，有人很好奇TST9-03的身份，也有人指责第二组的支援不及时，甚至有人阴阳怪气地发牢骚：既然有TST9-03那种城市终极防御，为什么不早点派出来？ 这气氛，果然是相当糟糕。 可惜办公室内的警员基本上都是射手职业的，【全角度视野】能力赋予他们毫无死角的视野，哪怕乔恩只是在路过时转了下头，也立刻就被这几名警员发现。 瑞恩警员笑着打招呼道：“哟，我们的大英雄来了。被海怪咬伤的小守卫成了大救星……听说你能得到两枚勋章？” “别这样，瑞恩，如果昨晚没有乔恩，我们的伤亡要更大，他确实值得议会颁发勋章。” 曾和第四组一起合作打击查特利一伙的劳雷斯和乔恩相处地不错，立刻开口制止了瑞恩。 同样和乔恩合作过的温蒂、拉里也开口帮衬，瑞恩警员这才不说话了。 “别介意，乔恩，” 劳雷斯走到乔恩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昨晚，里克和因修斯牺牲了，他们是瑞恩平时玩得最好的朋友……” “我理解。” 乔恩微微点了点头。 两个好朋友牺牲了，刚入职的新人却大出风头，换做是他心里也会不舒服。 可理解并不代表他就得适应，当劳雷斯笑着问他要不要加入他们时，乔恩摇头拒绝了：“算了，能告诉我第四组的办公室在哪么？我去那。” 被拒绝的劳雷斯耸耸肩，随后笑着说道：“第四组又不是常驻警署，哪来办公室？不过你们的休息室在二楼，亚力克和西斯应该在那里。” “谢谢。” 道了声谢，乔恩告别劳雷斯来到了警署大楼的二楼。 二楼的房间有不少，每个房间外都挂着牌子，没花多少工夫他就找到了那间挂着“KSOD第四组休息室”的房间。 开门进去，里面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复式房间，靠外的房间里摆放着四把长沙发，他一眼就看到其中两把躺着亚力克和西斯。 几乎在同时，西斯也睁开眼睛瞥向了他，一如他狙击目标时的冷酷眼神，而另一边的亚力克倒是还在打呼噜。 “别开枪。”乔恩举着双手玩笑道。 可惜西斯却很不配合：“学点好的。” “嗯？……哦，乔恩啊。” 亚力克也醒了，扭头看了一眼乔恩，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因为和这兄弟俩混得熟了，乔恩对待他们不像对待第一组的警员们那么谨慎，开玩笑道：“你俩是没有家么，为什么不回去睡觉？” 没想到他这随口一句玩笑却让亚力克和西斯都愣了一下，那种表情让乔恩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 “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不，没什么。” 亚力克浑不在意地解释道：“昨晚……不，今天早上到警署就四点了，然后通知殉职警员的家属，家属来的时候队长、副队都得在场，等忙完天都快亮了，署长说今天还要给殉职的伙计举行葬礼，大概10点左右，那还回去什么？” 乔恩听得一愣：“今天举行葬礼？没人告诉我啊。” 亚力克打着哈欠道：“我这不是还没通知么？……正好，你替我通知一下，我再睡会。对了，到走廊去通知啊，别打搅我睡觉。” 摊上这么个副队长，乔恩恨地牙痒痒，一转头刚好看到西斯的目光：要不我来？ 他连忙说不用，西斯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这点小事何必麻烦别人。 走出休息室，乔恩在走廊的尽头通过通讯器联络了第四组的警员们。 很快，族内的成员就做了回应。 和他猜地差不多，除了在医院养伤的阿莉以外，其他人都迷迷糊糊地回应了他。 差不多九点半左右，黛娜队长以及第四组的队员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休息室，然后一起前往了警署大楼北面的教堂。 当他们到达教堂时，教堂内已经提前到了一些警员，既有KSOD警员、也有普通外勤警员、文职警员，此时在那座阿朗索黑铁雕像前，七座棺木依次排列，棺木中躺着在昨晚行动中牺牲的七名警员，旁边围着七名警员的家属，几乎都孤儿寡母，受到阿利森、布雷泽、雷耶斯三位署长以及贝立夫牧师的安慰。 一股悲伤的气氛弥漫着整个教堂。 说实话，乔恩并不情愿参加葬礼，因为他不喜欢这种伤感的场合，不过他有参加的义务。 而就当他和队员们在教堂内的长凳上坐下时，教堂外走入了几个人，和在场都穿着警服的警员不同，走在最前面的几名身穿正装板着脸的保卫人员，簇拥着一位身穿礼服、拄着手杖的老人，老人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昨晚见到过的基尔议员，而另外一个，正是全身都穿戴着黑色盔甲的TST9-03。 这几人的出现，令教堂内的气氛为之一变。 “伯爵。” 阿利森署长三人连忙上前迎接。 “这人是谁？”乔恩小声地询问亚力克。 亚力克低声回答他道：“阿利斯特·伯恩斯，十二帝国贵族阿尔布雷希特家族的家长……” “我知道。”恰克在旁插嘴道：“听说是阿朗索的后裔之一，肯奈科次就是他们的爵领。” 乔恩听得一愣：“肯奈科次不是有议会么？” “有冲突么？”亚力克耸耸肩道：“爵领是爵领，议会是议会。……听说伯爵在年轻时兼过市长，后来年纪大了，就渐渐把权力放给了议会，这些年住在他的庄园没怎么外出，没想到今天他会来……” 西斯在旁平静道：“是因为七名KSOD警员殉职吧。” “嗯。”亚力克认同了弟弟的观点。 整个肯奈科次总共也就只有一百来名具有超凡之力的KSOD警员，昨晚一下子殉职七人，这简直就是灾难。 『阿朗索的后裔？TST9-03……』 乔恩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位老伯爵，看着他在几名保卫人员的簇拥下走向第一排的座位。 ------------ 第五十六章：葬礼 “昨晚，这座城市失去了七位忠诚尽职的警员，里克·内伯、因修斯·本宁杰……” 寂静的教堂内，贝立夫牧师以悲伤的口吻主持着葬礼仪式，逐一念出那七名牺牲的KSOD警员的名字，然后又请这七位殉职警员所在队伍的队长，即第一队长格曼·莫里斯和第三队长豪利·博尔上台念诵悼词，主要讲述这七位警员平时的为人以及对这座城市做出的贡献，使在场的众警员对殉职者有个大概的了解。 毕竟教堂内有很多人其实是不认识那几位殉职警员的，先不说连同在KSOD部门的乔恩都不认识，更何况是在场的其他普通外勤警员和文职警员——他们之所以出席今天的葬礼，其实只是因为彼此同在肯奈科次的警察体系中，不代表真的认识。 而继两位队长后，七位殉职警员所在警署的署长——阿利森署长和雷耶斯署长，也前后上台念诵悼词，除了肯定两位队长对七名牺牲部下的肯定，更主要的是向所有人做出了对殉职警员家属的种种保障承诺，比如抚恤、照顾什么的。 再然后是七位殉职警员的家属，父母、妻子、儿女，分别做了一段悼词。 到这里还是葬礼的正常流程，台下警员们的反应也没什么问题，直到老伯爵阿利斯特·伯恩斯在基尔议员和被称作肯奈科次『城市最终防御』的TST9-03的陪同下上台念诵悼词。 “今天，我以悲伤的心情站在这里，看到七位勇敢、忠诚、尽职的警员为保卫这座城市付出了牺牲……” 老伯爵才说完第一句话，底下的警员们中就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是有价值的牺牲么？” “……” 被打断话的老伯爵停顿了一下，像其他人那样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毫无疑问，那是一名第三组的KSOD警员。 “盖尔！”雷耶斯署长瞪着眼睛，压着声音呵斥那名警员。 然而，那名叫做盖尔的警员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相反站起来又问了一遍：“伯爵，请问那是有价值的牺牲么？” 随着他近乎质问的询问，第三组的KSOD警员们一个个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直视阿利斯特·伯恩斯。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基尔议员气地几乎要跳脚，转头责怪雷耶斯署长，雷耶斯署长又将目光投向之前念完悼词后回到座位的第三队长豪利·博尔，希望这位队长出面制止手下的警员，然而那位壮汉队长只是抱着双臂坐在座位中，甚至没有看向雷耶斯署长，仿佛根本没有关注手下二十几名KSOD警员对老伯爵的质问。 于是雷耶斯署长就不做声了，因为他已经明白，这是整个第三组的意志——队长没有站出来，纯粹只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而继第三组警员后，第一组的警员也在瑞恩几人的带领下站了起来，表明他们的立场和第三组站在一起，莫里斯队长同样没有制止。 再然后是第二组，和第四组…… 第二组虽然没有人牺牲，但受伤的却也有十几个，而乔恩所在的第四组，阿莉现在还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腹部被贯穿的她若不是有『守卫』职位能力傍身，承伤力和恢复力都远超普通人，搞不好她也今天也会在殉职的名单内。 当然，出于照顾三位署长的面子，第二组队长雅克·迪尔纳和第四组队长黛娜·希尔自己没有带头，第四组带头的艾尔默，然后是亚力克。 毕竟艾尔默和阿莉是情侣关系，要说第四组最窝火的是谁，那肯定就是他了。 简而言之，随着盖尔警员的一声质疑，几乎整个KSOD警员都站了起来——也包括乔恩，虽然他自己没有质疑那位伯爵的倾向，但架不住他就在这个体系里，自然得为同伴出声。 整个教堂一片寂静，在数量上占据绝大多数的普通外勤警员和文职警员们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几乎所有KSOD警员站起来质疑在台上的老伯爵。 “你、你们……” 基尔议员既气愤又紧张，指着台下的KSOD警员们却不敢说什么严厉的话，毕竟发出质疑的，是整个KSOD部门的警员，代表着这座城市整个超凡战力。 就在教堂内的气氛变得尤其紧张时，老伯爵阿利斯特·伯恩斯的神色却依旧很镇定，只见他伸手把挡在他面前下意识想要保护他的基尔议员拨到一边，看着底下的警员们温和地说道：“当然！牺牲的每一位警员，他们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就像我说的，他们为保卫这座城市勇敢地付出了牺牲，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第三组警员质疑道：“可他们本来也许不必付出牺牲，只要你早点派出你身边那个盔甲人，那位你称她为『城市最终防御』的女士！” 听到这话，三位署长和四位队长也纷纷转头看向老伯爵，因为他们也不知道TST9-03的存在。 至于其他普通警员，包括殉职警员的家属，此刻则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毕竟他们并不清楚这件事。 “是真的吗？爸爸本来可以不用死吗？” 一名牺牲警员的女儿，一个才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道。 “……” 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表情似乎有些触动。 在沉默了几秒后，他叹息道：“是的，那是我做出的决定，直到在确认事态的严重性前，我一直在犹豫是否出动我身边的这位女士，因为……” 他转头看向TST9-03，温和地说道：“给他们看看你的左手，罗珊。” “……” TST9-03转头看向老伯爵，但没有什么动作，直到老伯爵换了个称呼：“……TST9-03。” “收到指令。” TST9-03以毫无感情的机械声做出了回应，然后摘下了左手那已支离破碎的金属手套，举着左手一动不动。 此时乔恩惊愕地发现，TST9-03举起的左手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手，发青发白地像是尸体，甚至还有一些尸斑。 除此之外，她整个手背以及手臂处皮开肉绽，到处都是被炸伤的痕迹。 这炸伤的痕迹这不奇怪，毕竟昨晚炸伤她的，那可是“失控神之力”的自爆，关键是这位女士明明有着碾压“失控神之力”的实力，为什么却没有相应的恢复能力？ 还有，为什么她的手看上去像是一具死尸的手？ 就在所有人震惊之际，老伯爵以复杂的语气故作幽默地解释道：“罗珊，这是我小的时候给这位女士取的名字，在此之前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TST9-03’的编号，这是一位年纪比我祖父的祖父的祖父还要悠久的女士。……在旧纪元，我的祖先阿朗索找到她，然后，我阿尔布雷希特家族带着这位女士带到了这座城市，从那以后，这位女士就沉睡在我阿尔布雷希特家族庄院城堡地下的房间里，作为肯奈科次的最终防御……我的祖先，到我的祖父，再到我的父亲，她一直都在地下的房间沉睡，不为外人所知。” 他用复杂的目光看向TST9-03，又继续说道：“她很强大，有着接近神的力量，但同时她也很脆弱，我们的判断反应能力使我们能尽量避免受到更多的伤害，而痛觉神经使我们避免被自己的力量伤害，但很遗憾，这些她都……失去了。更糟糕的是，我们，整个帝国的研究机构，包括帕瓦工业，都没有治疗她、或者维修她的技术，因为她诞生于比帝国更古老的一种技术，甚至是来自神的技术……原子科技也许能，但也许他们也不能。” 『原子科技？』 乔恩听得一愣，这个机构能做到帕瓦工业都做不到的事？ 就在他发愣时，老伯爵叹了口气，一脸歉意地继续说道：“我感到很抱歉，昨晚那股强大力量袭击城市的时候，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出动这位女士，因为她的活动要消耗巨大的能量，另外，她有可能受伤，或者说损坏，现有的技术根本做不到使她复原，这就让我不得不慎重做出决定……我从来没有否认过KSOD部门对保卫这座城市做出的贡献，但事实是，如果有一天，有远超于人类的力量攻击了这座城市，她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希望，这就是阿朗索曾经让我们阿尔布雷希特家族将这位女士带到这座城市的初衷。……可以了，TST9-03，把手放下吧。” 看着TST9-03机械式地放下手臂，众KSOD警员们心中的怨气逐渐消散。 毕竟老伯爵已经将所有的原因都解释明白了。 “实在很抱歉，伯爵。” 两个小时后，当七位殉职警员在北面城区的墓园安葬之后，三位署长带着四位队长向老伯爵表达了歉意。 老伯爵摇摇头道：“不用解释，乔布，昨晚确实是我的犹豫导致了牺牲，在确认那股力量的时候，我就应该让她来解决，但……我从小看着她，她对我而言不亚于最重要的家人，有些事……很难立刻就做出决定。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让我见见昨晚表现出色的那位警员吧。” “是。”阿利森署长点了点头。 此时乔恩正准备回去继续自己的假期时，忽然背后传来了阿利森署长的声音：“乔恩，你来一下。” “得到把勋章记得给我看看。”恰克拍了拍乔恩的肩膀，挥挥手先告别了。 在一部分警员异样的目光下，乔恩来到了阿利森署长身边，忍不住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老伯爵、TST9-03还有基尔议员几人。 “乔恩，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阿利森署长向乔恩招招手，介绍道：“这位是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伯爵，他就是昨晚……” “您好。” 已经知道这位老伯爵身份的乔恩礼貌地主动行礼，没想到老伯爵却惊讶地看着他，抬手打断了阿利森署长的话，笑着问道：“你是哪个家族的，孩子？” “嗯？”乔恩听得一愣。 ------------ 第五十七章：误会 孩子？ 虽然说他被不少人喊过孩子，像贝尔斯夫妇、阿利森署长等等，这些人的岁数与他的父母相仿甚至还要大，这样称呼自然没什么问题，但以上这几位也不是刚见面就那么称呼，贝尔斯夫妇一开始也称呼乔恩为“年轻人”或者“基乌先生”，后来比较熟悉了才改了口表示亲近，唯一刚见面就称呼乔恩为孩子的也就只有贝立夫牧师，但牧师本来就有“神父”的意思，需要表现出亲和，对谁都是这样。 然而这位从来没有见过的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刚见面就称呼乔恩为孩子，这让乔恩感到有点费解。 再考虑对方问他来自哪个家族，乔恩有理由怀疑，对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于是他委婉地回答道：“我来自一个……普通的家族，伯爵。” “普通的家族？”老伯爵面容含笑地看着他，又问道：“哪座城市？” “这个……恐怕我无法回答您。”乔恩摇摇头说道：“之前我遇到了海难，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他把自己编造的故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哦，我很遗憾……” 老伯爵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又仔细观察着乔恩的相貌：“一点也想不起来么，孩子？” “恐怕是的。”乔恩故意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乔布。”老伯爵转头看向阿利森署长，询问道：“警署没有为这孩子提供什么帮助么？我是指帮助他联系到他的亲人。” “呃……” 阿利森署长不可思议从老伯爵的口吻中听出几丝不满，在看了一眼乔恩后说道：“伯爵，事实上警署正在帮助乔恩联系他的亲人，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 “哦。” 老伯爵点了点头，伸出手对乔恩说道：“乔布对我说了你昨晚做出的贡献，你拯救了数百条生命，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可能满足你。” 乔恩摇摇头婉言拒绝道：“我只是做了我本职应该做的事，谢谢您的好意，伯爵。” 老伯爵赞赏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既然你不好意思提，那就由我来决定，怎么样？……两枚勋章，一笔奖金。” 乔恩犹豫了一下。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点奖励，他只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其他警员——他指的是除第四组以外的警员对他的看法，毕竟今天早上，瑞恩警员就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嫉妒或者不满的态度。 想了想，他态度端正地说道：“伯爵，如果您要颁发勋章，我认为应该颁发给昨晚参与那场行动的所有警员，而不是奖励我一个人……” “当然。”老伯爵笑呵呵地点点头，眨眨眼道：“我本来就决定为昨晚参与行动的全部警员颁发勋章，再发放一笔奖金，只不过你比他们多一块，再多一点点奖金。”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非常感谢。” “不不。”老伯爵摇摇头更正道：“是我应该感谢你们，你们才是保卫这座城市的英雄，理应受到最好的待遇。” 说实话，乔恩听到这句话其实挺尴尬的，毕竟昨晚全体KSOD警员都拿那头失控的神之力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此刻站在老伯爵背后的TST9-03解决了那头怪物，今天老伯爵称他们为英雄而不是TST9-03，这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老伯爵说这番话的语气十分肯定，这让乔恩对他充满了好感。 随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老伯爵在问，乔恩在回答，阿利森署长、基尔议员以及TST9-03纯粹作为看客。 至于老伯爵问的什么，主要是问乔恩的个人情况，比如对自己的家族、城市是否还有朦胧的记忆什么的，总之问得乔恩是非常难受——虽然他也知道对方是好意。 也许是感觉到了乔恩的不自在，老伯爵终于停止了他的问话，笑呵呵地拍拍乔恩的臂膀道：“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回去好好休息，孩子，我期待你以后的表现。” “谢谢。” 乔恩如释重负，赶紧做出告别，逃似地离开了墓园。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基尔议员轻笑着说道：“伯爵，您看好的这位警员，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他也看出老伯爵对乔恩的态度有点奇怪。 “呵呵。”老伯爵拄着手杖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有谁会没有几个秘密呢？” 说完，他转头看向阿利森署长，歉意道：“抱歉，乔布。” 阿利森署长知道老伯爵指的是“长久以来隐瞒TST9-03的存在”这件事，理解地摇了摇头，随后他看了一眼乔恩离开的方向，低声说道：“伯爵，关于那位年轻警员，我觉得有件事您可能有兴趣了解。” “哦？” 老伯爵果然产生了兴趣，在阿利森署长的暗示下，单独跟着他走远了些。 此时阿利森署长低声对老伯爵说道：“伯爵，关于乔恩，事实上他确实存在一些疑点，他自称是珊瑚号上的乘客，但我们通过珊瑚号的航行日记确认了这艘船路经的城市，和那几座城市的港口管理局取得了联系，也把他的照片传了过去，但那几个港口管理局却表示，他们的人并没有见过照片中的人登船，没有任何印象。” “会不会有人记错了？” “我也不确定。”阿利森署长摇摇头道：“但黑头发、黑眼睛，长相这么像‘欧连多贵族’，港管局的人应该不太可能会忽略。” “嗯。”老伯爵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他知道了么？” 阿利森署长摇摇头说道：“我们还没有告诉他，格曼很看好他，愿意给他担保，我也觉得那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 “那就这样，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他。”老伯爵点点头做出了决定。 阿利森署长一点也不意外，但仍旧感到很好奇，忍不住问道：“伯爵，你猜测他可能来自‘十二贵族’？” “我不确定。” 老伯爵摇摇头道：“我只有一个朦胧的感觉，感觉他好像和我存在血统上的近似……很失望吧，乔布？作为阿朗索的后裔，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也许在我之前的祖先有，但我很遗憾并没有得到那份馈赠，也许是我血液中那些来自阿朗索的血脉已经过于稀薄。”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苍老的手，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TST9-03，在吐出一口气后对阿利森署长道：“关于那个孩子，我会去向其他几个家族确认。当然，是或不是其实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感觉地出，那孩子的品行很不错。” “遵从您的意志。” 阿利森署长低头道。 片刻后，他和另外两位署长以及基尔议员，将老伯爵送到了墓园外，送他坐上一辆造型非常保守和古老的轿车。 “一个失去记忆的、外貌酷似欧连多贵族的年轻人……” 等基尔议员在车外关上车门之后，老伯爵把玩着手杖的杖柄，忽然问坐在身侧的TST9-03道：“罗珊……TST9-03，刚才那名叫做乔恩·基乌的年轻警员，你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阿朗索之力么？” TST9-03机械般地转头看向老伯爵，继而头盔里传出她毫无感情的声音：“确认该个体没有阿朗索之力的波动迹象。” 老伯爵惊讶地问道：“一点都没有吗？” “是的。” “……” 得到确认的老伯爵伸手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就……奇怪了，一个完全没有阿朗索之力的欧连多……呵，开车吧，杰森。” “是。” 驾驶座的司机兼保镖严肃地一点头，启动了车辆。 而与此同时，乔恩也已坐上了返回海蛇尾旅店的马车，在接近黄昏时回到了旅店，见到了柜台后的贝尔斯先生。 “贝尔斯先生。” “嗯。” 贝尔斯先生点点头回应了乔恩的招呼，主动说道：“我回来后听玛丽说了，抱歉，布朗和迪伦的葬礼没有邀请你，主要是……不太合适，你知道，我指的是对你不好。” 想想也是，几乎在所有人的视角中，昨晚的灾难起因是杰克·布朗从珊瑚号上拿了一件危险的东西，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事并造成七名KSOD警员的殉职，贝尔斯怎么好意思邀请同样是KSOD警员的乔恩去参加布朗和迪伦的葬礼？ 如果乔恩接受了邀请，其他KSOD警员又会怎么看他？ 正是基于这些，贝尔斯才没有做出邀请，当然，想低调点尽快处理布朗和迪伦的葬礼也是一个原因，毕竟他也不确定事后他是否会受到警署的追责。 而听到这些，乔恩心中有些尴尬——虽然不是他的主观，但整件事又不能说完全与他无关。 也许是注意到乔恩表情有异，贝尔斯勉强挤出几丝笑容，简单描述了布朗和迪伦的海葬过程——他们买下了一艘单帆的渔船，将布朗和迪伦的尸体安置在船舱内，又在船上装满易燃物，最后点燃整艘船，将这艘载着布朗和迪伦尸体的船推入大海。 甚至他们还给那艘船起了个名字，宣布迪伦成为她的船长，也算是勉强替迪伦完成了生前的愿望。 乔恩不知该说什么，而贝尔斯先生又没有继续谈这件事的意思，二人简单聊了几句，乔恩便回到了三楼的房间。 『都是这玩意惹出来的……』 他躺在床上，从背包空间取出了那颗『神之血』，心情复杂地端详着它。 他隐约已经猜到，它既是那位神的神之力的种子，同时也是一个可以彼此交流的媒介，只要那位神愿意，它随时都能通过这滴神血，将他拉进一个特殊的精神空间。 可从昨晚起，乔恩对着这滴血呼唤了无数次，想要将那位神的意志召唤过来好好交流一番，然而对方却根本不理睬他。 是因为他听不懂祂的声音么？ 忽然，乔恩心中一动，从背包空间中取出一张名片，也就是那位之前在公共马车上结识的老绅士，乔内斯·凡·帝博格。。 『或许可以找他了解一些线索。』 看着名片上的名字，他若有所思。 ------------ 第五十八章：拜访 第二天早晨，仍然是梅丽莎敲响房门把乔恩唤醒，喊他下楼一起用餐。 简单地洗漱后，乔恩来到了一楼，看到了正在做早餐准备工作的贝尔斯一家。 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乔恩对于这一家已渐渐没有生疏感，也习惯了被邀请一同享用早餐，并且就算他主动接过了切香肠、切面包的工作，贝尔斯先生也不会再拒绝，就像是接纳了他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哼嗯。” 在乔恩切香肠的时候，贝尔斯先生坐在餐桌旁看报纸，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 “写了什么？”乔恩好奇地转头过去。 贝尔斯先生也没有隐瞒，语气莫名地说道：“报道了前天晚上的事。” “前天晚上？”乔恩立刻就联想到了，不解地问道：“昨天的报纸？” “不，是今天的。”贝尔斯先生摇摇头做了解释：“没猜错的话，昨天这些报纸应该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警告，不敢发表，直到今天得到了官方的说法……” “怎么说的？”乔恩好奇道。 于是贝尔斯先生干脆就读了一段：“……前天夜里，有一群血誓教派的邪教徒潜入了城市，用邪恶的手段控制了数百名无辜的市民，对这座城市以及城内的市民造成了巨大的安全威胁，所幸这座城市有许许多多忠诚、勇敢、尽职的警员，他们在科布斯街和这一群邪教成员展开殊死战斗，在这过程中，有七位英勇警员不幸牺牲，永远失去了他们年轻的生命，但正义最终战胜邪恶，我们英勇且不畏牺牲的警员们彻底消灭了这群企图给这座城市带来灾难的邪教人员，这座美丽的城市再次恢复了和平……” “确实很官方。”乔恩表情古怪。 “需要我再念下去么，后面有提到你哦。”贝尔斯先生玩笑道。 还没等乔恩开口，从厨房里端着菜走出来的梅丽莎刚好听到这话，喊着“让我看、让我看”，把手中的汤盆放在桌上就跑到她爸爸身边抢去了报纸，神采奕奕地读到：“……在整场战斗中，我们的警员表现出色，其中，一位叫做乔恩·基乌的年轻警员最为出众，他将被授予‘肯奈科次保卫者盾章’和‘骑士荣誉勋章’……就这一句啊？” 相较一脸失望的梅丽莎，乔恩倒没有什么失望，能在这么重大的事件报道中被提到已经很好了，不过…… 他伸手接过梅丽莎递过来的报纸，仔细看了通篇报道。 和他猜测地差不多，通篇报道没有提到失控的神之力，没有会控制人意识的宝石，没有TST9-03，也没有“热心市民”贝尔斯先生，整件事的责任都让血誓教徒的邪教徒背了，功劳则由整个肯奈科次的警员领了，除了他被简短地提及了一句，占篇幅较大的是那七位殉职的KSOD警员，从名字到家庭，再到他们平时的表现，褒奖不断。 虽然有蒙骗广大市民的嫌疑，但不得不说，像“失控神之力”这种事的确还是不提为好，毕竟这可是一股能够彻底摧毁整座城市的伟力，没必要让城市内的十几万市民担惊受怕，甚至影响到整座城市的治安。 另外，这对于贝尔斯先生也是一件好事，毕竟看这篇报道，官方应该是不准备向他追责了——虽说贝尔斯先生本来就没什么责任，责任仅在于杰克·布朗一人。 之后的早餐时间，梅丽莎将乔恩被嘉奖的事告诉了贝尔斯夫人，在贝尔斯夫人为乔恩感到高兴的同时，又问乔恩道：“乔恩，你领到勋章后能让我看看么？……你什么时候能领到勋章？” “我也不知道。”乔恩耸耸肩道：“这两天我在假期呢，到了颁发勋章的日子，应该会提前通知我的吧。” “休假？”梅丽莎睁大了眼睛：“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确定。”乔恩再次耸了耸肩。 他们第四组的休假，全看队长黛娜，什么时候黛娜决定出城继续消灭污染兽的行程，什么时候他们的假期就结束了。 考虑到帝国首都琴恩还没有派人把那群受到Eg能量污染的小孩子接走接受治疗，黛娜、斯薇法等几位女士还在兼职临时照顾者，估计还得有几天。 “真好。”梅丽莎咬着汤勺羡慕地说道：“如果我也能进KSOD就好了。” “想都别想。”贝尔斯夫人一脸平静地打破了女儿的愿望。 一次事件七名KSOD警员殉职，她怎么敢让女儿进这种危险部门？ 相较之下，贝尔斯先生就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不具备超凡特质的女儿根本就进不了KSOD。 顺便一提，因为前天晚上的事，贝尔斯先生其实是超凡者的事也暴露了，贝尔斯夫人倒没有什么意外，也许是在多年的夫妻间生活中察觉到了，但梅丽莎就激动多了，也更加相信她终有一天也能成为一名超凡者，毕竟有很多例子证明，父母是强大的超凡者，孩子大概率也能继承到一部分天赋，没理由她就那么不走运。 随后，几人又聊了聊乔恩的假期安排，当贝尔斯夫人问乔恩准备怎么安排假期时，梅丽莎偷笑道：“他肯定是躲在房间里睡觉。” 还别说，别看相处还不到一个月，她还确实了解了乔恩的性格。 不过今天例外。 “今天我想去一趟橡木街。” “有认识的警员住在哪里？”贝尔斯先生随口问道。 “不是。”乔恩摇摇头道：“我想去拜访一个叫做乔内斯·凡·帝博格的人……” “好像在哪听过。”梅丽莎回忆了一下，惊讶问道：“是之前我们在公共马车上碰到的那个人么？” 在乔恩点头的同时，贝尔斯皱起了眉头：“乔内斯·凡·帝博格？你找他做什么？” “贝尔斯先生您知道他？”乔恩惊讶问道。 “嗯。”贝尔斯点点头道：“听说过，一个沉迷神学的退休教授，和一群同样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人组建了一个叫什么秘学会的团体，整天研究神学，探索所谓的神之遗迹。几十年前据说这一类人还是挺多的，甚至帝国设置了专门的经费供他们研究、探索，不过后来被报道中这些人中存在着大量专门骗经费的骗子，各个城市内的人强烈抗议，帝国就取消了这类研究拨款……在那之后这些人就不多了，至少在这座城市，我就只知道乔内斯·凡·帝博格那群人。” “那就说明那人不是骗子啊。”梅丽莎道。 “哼。”贝尔斯轻哼一声道：“就算不是骗子，也是个疯子，探索神的秘密……乔恩，如果没必要，尽量少和这种人接触。” “我会小心的。”乔恩点点头，委婉地表述了他有事要去和对方接触的意思。 听到这话，贝尔斯也就不再多说了。 倒是梅丽莎朝着乔恩眨了眨眼睛：“乔恩，你知道怎么去橡木街么，需不需要雇一个向导？一顿午餐，再加一盒蛋糕，还有……” “米西。”贝尔斯夫人不高兴地打断了女儿的话：“不要太过分了。” 遭到训斥的梅丽莎噘着嘴道：“乔恩有一笔奖金呢，我只不过帮他稍微花一点点……乔恩……” 乔恩转头看向贝尔斯，见贝尔斯耸耸肩，意思你自己决定，他笑着答应道：“那就拜托你了。” “耶！” 在贝尔斯夫人无奈的目光中，梅丽莎兴奋地跳了起来。 橡木街位于肯奈科次的中心，距港口区有些距离，因此等吃完早餐换了一身衣服后，乔恩和梅丽莎就决定立即出发。 乘坐公共马车前往橡木街的过程挺无聊，乔恩除了打量沿途看到的建筑，就是随口附和梅丽莎的提议——她似乎是建议乔恩用奖金买几套好一点的衣服，正装、便服什么的。 可事实上乔恩更喜欢警服——有什么衣服能比警服以及第四组的作战服更帅气呢？ 倒是平时穿的便装的确得买几身，之前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闲钱，如今两者都有了，也的确该考虑了。 足足坐了一个半小时的马车，两人才抵达橡木街，这让乔恩不禁要吐槽：明明帕瓦工业已经制造出类似原世界二十一世纪的先进装甲运兵车，然而肯奈科次日常出行的代步工具居然还是马车，难道这就是肯奈科次人的品味？ 乔恩觉得他有必要和警署申请一下，或者拜托一下莱尔德，弄辆摩托车代步，以莱尔德的技术水平，徒手搓一辆摩托车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让我看看……橡木街98号。” 再次确认了名片上的地址，确认了方向，乔恩带着梅丽莎在橡木街上走着，时不时听到她感慨这一带房屋的美丽。 这不奇怪，橡木街属于中心城区，住在这附近的基本都是富人。 这不，没走多远两人就碰到了一对穿着正装的情侣，或者说年轻夫妇，牵着一只宠物犬悠闲地在街道上散步。 不知怎么，梅丽莎忽然挽住乔恩的胳膊低下了头，仿佛要缩到他的影子中。 转头一看乔恩才发现，那对男女正用异样的审视目光打量着他们俩，目光中明显带着一些优越感。 他低头问梅丽莎道：“要不要我把枪掏出来吓唬他们一下？” 梅丽莎睁大了眼睛，连连摇头，赶紧拉着乔恩离开了。 其实乔恩也就那么一说，虽然KSOD警员的城市地位很高，但恐吓市民尤其是恐吓富人这明显是违反警队条例的，是要被投诉的。 当然，投诉对于普通警员来说很要命，但对于KSOD警员来说也就是被阿利森署长喊去谈话，严重点再扣点津贴，这是亚力克的经验之谈，听说他之前就有被女性记者举报性骚扰的记录，据说是因为黄色笑话。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的路程，两人来到了橡木街98号，一桩占地不算大但装修颇为用心的独栋房子。 说来也巧，在房子前的院子里，之前见过面的乔内斯·凡·帝博格此刻正坐在一张圆桌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着报纸。 “帝博格先生。” 当乔恩站在院子的木栅外喊话时，乔内斯·凡·帝博格抬起头来。 “你好，基乌先生……不，基乌警员。” 他站起身，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容，却没有什么意外。 仿佛，他猜到乔恩今天会来拜访他，特地在这里等候。 ------------ 第五十九章：熟悉的神之名 “很冒昧突然前来拜访，打搅您了，帝博格先生。” 在获许进入前院时，乔恩礼貌地道了一声歉意。 “不不不。” 乔内斯·凡·帝博格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一向喜欢结交朋友，不管是和我一个年纪的，还是年轻的朋友，我都喜欢结交……” 他故意朝着梅丽莎眨眨眼：“尤其是像这样一位漂亮可爱的小姐。” 被称赞的梅丽莎忍不住笑了起来，以眼前这位老先生的年纪，她并不认为对方会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这老头年轻时肯定没少祸害女性……』 乔恩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一幕，随即端正神色说道：“帝博格先生……” “叫我乔内斯就好了。”帝博格先生微笑着说道。 乔恩看了看目测超过五十岁的帝博格先生，礼貌说道：“……那样恐怕不太合适。” 帝博格先生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将乔恩和梅丽莎请到了屋内的客厅。 就如同乔恩在屋外时的评价，帝博格先生的这座房屋虽然面积并不大，但里面的装修、摆设却很是讲究，那地毯、漆桌、沙发、钟柜、盆景，客厅里几乎所有的装饰和摆设都很有品位。 当然，看起来也很名贵，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让乔恩不禁有些好奇帝博格先生的身份——退休的大学教授居然这么富有么？ “请坐。” 当乔恩和梅丽莎打量客厅内的摆设时，帝博格先生友好地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随后朝着厨房的方向不重地喊道：“薇拉，麻烦三杯咖啡。” “好的，先生。”厨房内传来了女性的声音。 一会儿后，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性端着三杯咖啡来到了客厅，在逐一将三杯咖啡端给三人后，朝着乔恩和梅丽莎行了一礼，然后又回到了厨房，举止看起来很有素养。 “这是我的朋友送我的咖啡豆，尝尝怎么样？” 帝博格微笑着说道，随即率先端起他面前漆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神情陶醉。 出于礼貌，乔恩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不得不说确实很香醇。 “非常好的咖啡。”他称赞道。 “哈。”帝博格很高兴地笑道：“如果基乌警员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小袋咖啡豆。” 乔恩摇摇头婉言推辞道：“喝咖啡还行，煮咖啡我就不擅长了，别糟蹋了这上好的咖啡豆。” “哈哈。”帝博格轻拍着腿笑了起来。 出于礼数，乔恩并没有急着说明来意，和帝博格先生随意聊了起来，梅丽莎则旁边捧着咖啡杯小口地喝着，她似乎是挺喜欢的。 大约聊了几分钟，觉得时机差不多合适了，乔恩便说出了来意：“帝博格先生，今天来拜访您，是希望用您的知识帮我解答几个疑问。” “当然可以。”帝博格抬了下手爽快地答应，随后他忽然一脸狡黠地问道：“和前天晚上发生在科布斯街的事有关？” “您知道？”乔恩惊讶道。 帝博格挑了挑眉，伸手抵着下巴笑道：“你是指那群血誓教徒，还是指失控的神之力？” 乔恩更加感到惊讶，想了想试探道：“您是……超凡者？” 听到“超凡者”三个字，梅丽莎也好奇地抬起了头。 然而帝博格却摇摇头笑道：“不不，很遗憾我并没有那种天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对神秘学感兴趣、又稍微懂得一些通讯波段知识的普通人。” 见他眨了眨眼睛，乔恩哑然失笑：“帝博格先生，监听警方通讯是违法的……” “不不不。”帝博格摇着头解释道：“我并没有监听警方的意思，只是我的收音机由于一些故障原因，偶尔会连接到警方的通讯频道……” “好吧。”乔恩哭笑不得，岔开话题道：“既然帝博格先生知道这件事，那我倒也省力了……帝博格先生，对于帕西菲海之神，您了解多少？” 帝博格摊摊手道：“传说中终有一日会带领他的追随者灭亡人类的邪恶之神？……这位可爱的小姐应该也知道这个传说吧？” “嗯。”梅丽莎点点头，严肃地讲述道：“当末日来临时，沉睡于帕西菲海某处海底的祂会苏醒，带领祂的追随者灭亡人类……” 沉睡？ 乔恩心中微微一动，他前几天才在精神空间里直面过那位神，如果说当时祂仍在沉睡，那这沉睡和苏醒又有什么区别？ 他问帝博格道：“除了这个传说呢？” 帝博格惊讶地看向乔恩：“基乌警员为什么想知道？” “大概是因为恐惧吧，传说中的邪神，祂的力量突然出现在这座城市……您知道，那一晚我们牺牲了七名KSOD警员，尽管我们无法对抗神，但了解多一些总是有益的。”乔恩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唔。”帝博格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抵着下巴说道：“帕西菲海的神，以前我在古老的文献资料中也搜集过这位神的记载，据古老的文献记载，祂诞生于更古老的纪元，比阿朗索更为古老……没有人知道祂来自哪里、从什么地方诞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祂就降临于帕西菲海，成为了令人恐惧的神。” “阿朗索和祂战斗过么？等下，据我所知，帕西菲海的神曾经和另外一个神在南部沼泽战斗过，莫非就是和阿朗索？”乔恩觉得以阿朗索的性格，应该不会放任一个试图毁灭人类的邪神。 除非对方比他强大。 “这个……”帝博格思考了一下，摇头说道：“也许不是。……据古老的文献记载，帕西菲海的神在最近一千年来只苏醒过两次，其中有明确记录的一次出现在风暴港，和祂的宿敌【风暴、雷霆和海洋之神】爆发了战斗，被击退后再次陷入沉睡，祂应该没有剩余的力量和阿朗索发生另一场神的战斗。” “风暴、雷霆和海洋之神？”乔恩好奇道：“我听说祂是仍然在位的几位正神？” “四位吧。”帝博格板着手指数道：“教国的【光辉之阳】，还有【大地之母】、【机械和科技之神】，还有祂。……其他的神都在漫长的岁月中陨落了。” “比如？” “比如……『才艺之神』。” “听上去不像是一位有强大力量的神。”梅丽莎忍不住插嘴道。 “哈哈。”帝博格笑着点头道：“是啊，才艺之神嘛。” 乔恩对于这些已陨落的神并不感兴趣，继续问道：“除了【风暴、雷霆和海洋之神】，帕西菲海的神还有和谁战斗过的记录么？” “【大地之母】吧，你刚才提到的南部沼泽，据我翻阅的文献资料，应该就是帕西菲海之神和大地之母的战斗中造成的。” 嗯？ 乔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您的意思是，Eg污染能，是劣化的大地之母的神之力？” “很相似对不对？”帝博格反问道：“Eg能量的强恢复力，和大地之母的生命神力。” 那原来是劣化的生命神力么？ 回想起之前看到的名为『孽』的恶心生物，乔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其他呢？【机械和科技之神】和【光辉之阳】和帕西菲海之神就没有发生过战斗么？” “据文献记录是没有。”帝博格随意地抬了下手说道：“也许那两位神也陷入了沉睡吧，我听说祂们的信徒已经很久无法感知到他们的神了……说不定在沉睡的时候坏了。” 坏了？ 这是什么比喻？ 乔恩有些好笑地看着对神明几乎没有什么尊敬的帝博格，不过他并不意外，因为帝国公民并不信仰除阿朗索以外的神。 想了想，他犹豫说道：“……所以说，帕西菲海的神在最近一千年里苏醒了两次，一次和【大地之母】发生战斗，一次和【风暴、雷霆和海洋之神】发生战斗？” 说好的只要从沉睡中苏醒就带领追随着毁灭人类呢？结果两次都是主动找其他的神战斗，根本没人类什么事啊。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又问道：“除了风暴港，祂还有袭击过哪座人类的城市么？” 帝博格用手抵着下巴道：“好像……文献中并没有相关的记载。” ……所以，帕西菲的神是怎么变成传说中要毁灭人类的邪神的？ 说实话，乔恩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那个毁灭人类的传说——邪神也是神，以神的视角，会在意祂眼中像蚂蚁一样孱弱的人类么？ 与其相信这个传说，乔恩更倾向于这个传说是有人故意抹黑帕西菲海之神的。 当然，尽管不相信帕西菲海之神一定要毁灭人类，但通过『神之血』那件事，乔恩也知道那位神对普通人类的确是没有什么爱护的感情，为了达到目的，根本不管会有多少人失去生命，也不管整个肯奈科次很有可能会被失控的神之力摧毁，从这个角度来说，称祂为邪神倒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他向帝博格问了一个问题：“您知道祂的神名吗？” 帝博格皱眉道：“神的名，可不是能随便挂在嘴边的。就算人类的语言无法准确念出神的名字，但只要读音接近，祂也会感觉到……” 而这就是乔恩的目的。 “拜托了。”乔恩坚持道。 帝博格深深看了几眼乔恩，忽然点点头道：“跟我到书房，我曾经翻译过一本古老的文献，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说着，他站起身，带着乔恩和梅丽莎来到了二楼的书房。 当他推开书房的门时，乔恩和梅丽莎惊讶地看到书房内堆满了各种陈旧的书籍和手稿，不但把四周的书柜塞地满满的，地上也是成堆的书籍和散落的手稿，几乎没有让人落脚的地方。 “这里很乱，不要介意。” 帝博格有些尴尬地招呼二人进房间，然后在书柜中翻找。 趁着这个工夫，乔恩好奇地打量四周，发现屋内的书籍和手稿大部分都和神秘学有关。 看来帝博格先生自称研究了几十年神秘学，并不是在开玩笑。 “帕西菲……帕西菲……找到了！” 帝博格从书柜中抽出一本陈旧的书籍，拍了拍上面的灰将其翻开，在确认无误后递给乔恩。 在接过书的时候，乔恩一眼就看到书籍的插画描绘着一个非常抽象的章鱼头人身的怪人，底下用特里尔语标注着。 『克……苏……鲁……嗯？等等，为什么……』 默念着插画上标注的神名，乔恩的面色微微变化。 他知道这个名字。 ------------ 第六十章：不应存在的 克苏鲁，美国著名小说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所创造的“克苏鲁神话”中的代表性存在，旧日支配者之一，虽然不是地位最高、势力最强，但却最具代表性，也是克苏鲁神话的形象代表。 受大学时室友的影响，尽管乔恩并没有读过有关克苏鲁神话的小说，却也知道“伟大的克苏鲁”，知道那位旧日支配者的形象就是一个巨大的类人的怪物，隐隐有人的轮廓却长着一个像章鱼似的有众多触须的脑袋，非常符合此刻他手中那本文献翻译的一页插画。 可这位不是神话小说中的神话生物么？而且还是乔恩原来世界的西方神话小说中的神话生物，怎么会和这个世界的帕西菲海之神联系起来？ 巧合？ 乔恩皱着眉头思考着，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种巧合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但他可以肯定，如果那位帕西菲海之神的名字谐音真的叫做克鲁苏，那么祂和他原来的世界，肯定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也许这就是祂对他“特殊照顾”的原因。 问题是，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联系，竟然可以跨越两个不同的世界。 “你怎么了，基乌警员？” 就当乔恩思考这个问题时，耳边传来了帝博格先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转头看向帝博格，注意到对方正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不知为何却让人感觉有点严肃：“……基乌警员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么？” “啊……” 乔恩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的面部表情让帝博格看出了些什么，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那位神的神名，竟然是这么的……简短。” “呵。” 帝博格不置可否地笑着，随后习惯性地一抬手，接过了话茬：“你知道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完整的神名，只是读音比较接近的称呼，是祂比较满意的、允许信徒或其他人类对祂的称呼……神的真名，是人类的语言无法表达的。” “我记住了。” 乔恩点点头表示受教，又指指手中的文献翻译问道：“但如果有人喊出这个称呼，祂会回应么？” “召唤一个邪神，这可不是一名警员应该做的。”帝博格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乔恩连忙否认道：“不，我只是有点好奇……” “抱歉，我只是忍不住想和你开个玩笑。”帝博格笑着打断了乔恩的解释道：“事实上，并不能确定这就是祂的化名，我只是得到了几张残缺不全的手稿并翻译了它，但它究竟是真是假，我也不能确定，也许那几页手稿只是数百年前某个家伙留下的无聊的臆想和编造……至少，祂并没有回应我。” “您……您尝试过？”乔恩震惊了。 “当然。”帝博格笑着说道：“这么有趣的事，我怎么能不尝试看看呢？但很遗憾祂并没有回应我，如果不是这个召唤的化名出了错，那也许就是祂并不想理会我吧……嗯，也许那是个傲慢的家伙。” 『真敢说啊？』 乔恩欲言又止地看着帝博格，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老学者竟然敢在背后编排一位神。 虽说他们之间的对话并没有提到那位神的化名，但那位神的“通讯道具”可是还躺在乔恩的背包空间里呢，谁能保证那位神的精神力无法穿透那好似亚空间的背包空间？ “咳。” 咳嗽一声，乔恩连忙岔开了话题：“帝博格先生，您介意我了解一下您这些年的研究么？” “当然不会。” 帝博格一脸高兴地问道：“你想知道哪些部分？” “这个……您有什么推荐么？” “嗯，先看看我在二十几年前写的那部笔记怎么样？那部笔记中，我抄录、翻译了主流认知的神和他们事迹与传说，阿朗索、光辉之阳、大地之母，风暴、雷霆、海洋之神，都有提到，另外还记录了一些并不在主流认知中的神和他们的传说。” “非常感谢。” 在乔恩点头道谢之后，帝博格费力地从周围的书柜中找出了一部厚厚的手抄书，从陈旧发黄的皮革外皮来看，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他拍拍书上的灰尘，将这部足足有手掌厚的书递给了乔恩。 双手接过书的乔恩连忙道：“非常感谢，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帝博格微微点头，随即又笑着说道：“等你看完这部笔记，如果仍对神秘学感兴趣，我可以借给你我近几年的研究……我近几年正在研究那些在古老的岁月中陨落的、已逐渐被人所遗忘的神，甚至，如果基乌警员以后有空闲的话，可以加入我们秘学会的探险，一起去探索那些被岁月和历史埋没的神的遗迹。” “好的好的。”乔恩连连点头，但实际对帝博格所说的那些并不感兴趣。 眼下的他最迫切地就是回到旅店，尝试呼唤那位帕西菲海的神，看看能不能像之前那样被拉到精神空间，以便和那位神面对面地交流沟通一番。 “帝博格先生，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十几分钟后，乔恩带着梅丽莎和帝博格告别。 帝博格站在房子门口目送着乔恩二人走向橡木街的远处，脸上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而与此同时，已走出一段路的梅丽莎挽着乔恩的胳膊小声说道：“乔恩，我觉得爸爸说得对，帝博格先生有点吓人，你以后还是别和他来往了……” “吓人？”乔恩不明所以。 “嗯。”梅丽莎点点头道：“开始还好，后来他带我们到那间书房，把那本关于帕西菲海之神的书给你看时，我在旁边看到了，当时他一直盯着你，笑得让我有点害怕……” “有么？” “是真的！”梅丽莎使劲地点头。 乔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倒也没在意。 他觉得，应该是他当时看到了克苏鲁的化名太过于震撼，也许是让帝博格先生看出了什么——这可是一位敢在家里尝试召唤神的疯狂学者，在涉及到神的领域表现出偏执、让梅丽莎感到害怕的一面，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至少，诶克斯从头到尾都没有预警，又能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他笑着对梅丽莎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了，趁着时间还早，帮我挑几套便服怎么样？” “好呀。”梅丽莎眼睛一亮，但在看了看四周后，又显得有点担心，小声说道：“在这条街上的商店么，我听说这里的东西好贵的……” 对此乔恩并不意外，毕竟这里是中心城区，住在这个城区的基本上都是肯奈科次的中上层收入者，其中也包括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的城堡庄园，这物价当然要比贝利街那边更高一些。 不过乔恩之前已经领了三周的薪水，一共六十镑，除开旅店三周总共六镑的租金和之前贝尔斯借他的钱，还有五十多镑，这差不多是这座城市普通中产阶级半年的工资了，就算橡木街的物价贵得离谱，也不至于买不起几套便装吧？ 在乔恩的坚持下，两人走入了橡木街的一间衣饰店。 接待他们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白白净净，穿着衬衣和小背心，颇有绅士风的得体，不过他的表现就不那么绅士了，当乔恩带着梅丽莎走入店内时，明显可以看出他的表情从最初的笑脸相迎变成了怀疑的审视，很不礼貌地打量着二人的衣着——虽然他自以为表现地非常隐蔽。 “乔恩，要不我们去贝利街那边买吧？” 也许是感受到不友好的目光，梅丽莎有些局促地扯了扯乔恩的衣袖，小声说道。 乔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看向那个不怎么友好的男人，心中琢磨着要不要掏出他KSOD的警徽上演一出打脸的好戏，没想到那个男人认出了他：“请问您是……KSOD的警员吗？” “你怎么知道？” 乔恩有点惊讶，毕竟今天表扬过他的那几份报纸都没有刊登他的照片，只有七名殉职警员的照片。 男人惊喜地找出了一份报纸，乔恩意外地在报纸上的照片中看到了自己——照片中的他正侧身抬手做阻拦状，保护着身后的几名儿童。 哦，原来是之前在“查特利一伙”的事件中解救出那二十五名女性和儿童时被媒体拍下的照片。 随着乔恩的承认，男人先前的轻视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待贵客般的尊敬，毕竟KSOD警员不提在这座城市的社会地位，它本身就属于高收入阶层，一个月的收入能顶普通中产半年的收入，男人自然没有理由得罪这样的客人。 在对方的推荐下，乔恩最后选了三套便服，然后又请店里的女性雇员为梅丽莎挑了一套衣物作为礼物，明明这些都算不上正装，却花了他近九镑的钱。 “这价格都能买一套正装了……”梅丽莎吓地吐了吐舌头，不过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女雇员为她挑的小裙子，有些犹豫是否应该拒绝乔恩送他的礼物。 当然，乔恩也痛快地付了钱，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 “乔恩，你是想追求我吗？” 在走出这家店的时候，梅丽莎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很大方地问道。 乔恩忍不住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玩笑道：“等你长大了，也许我会考虑的。” 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但对比同在第四组的斯薇法和安缇，梅丽莎就像是还没长开的丑小鸭，乔恩连斯薇法的种种暗示都没放在心上，又怎么会对梅丽莎有什么想法？ 他只不过是因为贝尔斯一家渐渐把他当做家人，也相应地将梅丽莎视为妹妹罢了——正好他从小到大都是独生子，也挺喜欢有个妹妹。 “我生气了!” 梅丽莎气鼓鼓地拍开了乔恩的手，不过她的气愤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天，乔恩带着她在橡木街的一家餐厅用餐，然后又带着她逛了街上的甜品店，给她了买了一盒蛋糕，开心的她早就把被乔恩变相拒绝的事给忘了。 回到旅店后，梅丽莎兴奋地向贝尔斯夫妇展示乔恩给他买的衣服，贝尔斯夫人感到不好意思，执意要把钱还给乔恩，相比之下贝尔斯先生的态度就平静地多，只是朝着乔恩点点头。 两人都明白，对于超凡者而言，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回到三楼的房间，乔恩锁上房门，从背包空间中取出了那颗『神之血』宝石，准备尝试联系那位帕西菲海之神。 “克苏鲁……” 他低声说出了那位神的名字，有些紧张等待着那位神将他的意识拉到精神空间。 ------------ 第六十一章：嫌弃 桌上的时钟发出哒哒的声音，时间一点一点流失，而房间里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 乔恩的脑海中出现一个疑问，皱着眉头审视着手中的『神之血』。 之前帝博格先生说他曾经想要呼唤那位帕西菲海之神而对方却没有回应他时，他并不怎么在意，毕竟他自认为他和帝博格先生是不同的，他有手中一件对方没有的东西，没想到结果却没有两样。 难道克鲁苏并不是帕西菲海之神的化名？还是说那位神对他的态度就像对帝博格先生那样，也不想搭理他？ 应该……不会吧？ 他手中这颗『神之血』不就是祂给他的么？ 还是说，称谓前应该加些形容词、敬词作为前缀？伟大的、尊敬的……什么的。 “伟大的……克苏鲁？” 他尝试着呼唤了一次，然后吊着眼观察着四周，试图发现那颇有代表性的诡异灰雾。 然而，时钟的哒哒声足足响了三十几下，那诡异的灰雾也没有出现。 “尊敬的克苏鲁？” “伟大的尊敬的克鲁苏？” “崇高的克苏鲁？” “卓越的？” “宏伟的？”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乔恩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形容词逐一做了尝试，但那标志性的诡异灰雾始终没有出现。 这让乔恩有点懵了，到底是呼唤名错了，还是祂不想搭理他？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乔恩心中涌现一个作死的念头。 『感觉祂对我还是比较容忍的，应该不至于……吧？』 稍微犹豫了一下，乔恩举起手中的『神之血』宝石，低声呼唤道：“愚蠢的克……” 还没等他说完，他手中的『神之血』宝石忽然闪了一下，紧接着钻出一条手臂粗的漆黑触须，唰地一下就缠住了乔恩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吊在了半空。 这一刻乔恩便意识到两件事：第一，这个称呼名是正确的，帕西菲海之神的名字谐音确实就是克苏鲁，与他原世界那位美国小说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笔下创造的神话生物同一个名字；第二，这位神的精神力可能一直在通过『神之血』关注着他，否则他才说到“克”，对方怎么就发怒了呢？ “错了、我错了，伟大的克鲁苏……” 被吊起在半空的乔恩用手连拍缠着他脖子的触须，赶在窒息前赶紧道歉。 “哼！” 随着乔恩的耳边诡异地响起一个炸雷般的冷哼，缠绕着他脖子的触须一甩，就将他整个人甩到了墙上，令他痛苦地闷哼了一下。 当然乔恩并不敢有任何的不满，毕竟他也知道这一下其实是收着力了，否则以当日“失控神之礼”表现出来的破坏力，怎么可能连一堵墙都破坏不了？ 他抬起头，看向那颗正诡异漂浮在半空中的神之血宝石。 一直以来，这颗『神之血』宝石都显现出类似珍珠的样子，但此时，乔恩清晰地看到漂浮在半空的它像流体一样变幻着形态，那条从它内部钻出来的漆黑触须，此刻就虎视眈眈地对着他。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试试……”乔恩干笑着解释道。 也许是接受了他的解释和道歉，那条触手慢慢缩回了神之血中，随后那滴像流体般变幻形态的神之血缓缓飘向乔恩，在乔恩伸出手接住的同时，再次在他手中变成了一颗珍珠般大小的蓝宝石。 “伟大的克苏鲁？” 乔恩小心地再次呼唤。 不曾想，房间里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搞毛啊？！ 此时乔恩哪里还会不明白，名字没错，纯粹是祂不想搭理他。 “我只是想和您谈谈……”乔恩低声对宝石道。 然而祂还是没有回应，就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或者，就算是听到了也不想搭理他。 『帝博格先生说得没错，这是个傲慢的……神。』 乔恩气地一阵胸闷，恨不得打开窗户把手中这颗宝石丢出去。 当然，他也就是发泄似的想想，并不敢真的这么做——他敢打赌，如果他敢这么做，祂肯定会再次制造一场灾难，然后在结束时再次让他有机会得到这颗宝石。 如果还不接受，那就重复这个过程。 以乔恩现如今对这位神的了解，有关这位神势必要毁灭人类的传说也许是假的，但祂本身也的确不是什么正义的神，人类在祂眼里估计就和蚂蚁差不多。 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踩死了蚂蚁，神也不会在意。 晚上下楼用餐的时候，贝尔斯夫人再次和他提到了梅丽莎的新衣服，乔恩也没在意她说了什么，毕竟他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那位神同意和他交流…… 明明把用于交流的媒介送到了他手上，却拒绝和他交流，说实话乔恩也搞不懂那位神究竟在想什么。 第二天早晨，由于前一晚乔恩一直在努力地通过那颗宝石和那位神沟通，传达想要当面交谈的意思，他难得地起晚了。 也许是考虑到他仍在休假，贝尔斯一家也没来喊他，直到八点半左右，梅丽莎才来敲响了房门：“乔恩，你醒了吗？爸爸接到了警署的电话，说是今天要给你们颁发勋章，叫你们10点前到警署。” “哦……” 乔恩迷迷糊糊地回应了一声，先检查了一下背包空间，确认那颗『神之血』宝石是否还好好地在里面。 『它……是不是移动了位置？』 检查的结果让乔恩就点疑惑，他依稀记得昨晚他把宝石放在了帝博格先生借他的那部笔记上，但这会儿，它却孤零零地呆在另一个地方。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许『神之血』只是想离神金武器远一点，毕竟神金武器中也蕴含有微弱的神之力，这股神之力其实就是阿朗索之力——两股不同的神之力，肯定是会相互排斥的。 『神之血』没把乔恩的神金武器摧毁，估计是那位神对它做了什么禁制。 简单快速地洗漱了一番，乔恩便下了楼，贝尔斯夫人给他留了早餐——和面向旅店其他住客的早餐不同，是贝尔斯一家为自己家人准备的，其中还包括乔恩最喜欢的蘑菇汤。 “昨晚没睡好么，孩子？” 当乔恩打着哈欠出现在贝尔斯夫人面前时，贝尔斯夫人关切地问道。 乔恩没敢提他昨晚鼓捣那颗『神之血』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扯谎道：“我在看从帝博格先生借的笔记，看得有点晚。” “那个研究神明的退休教授？” 贝尔斯夫人皱着眉头说道：“米西说那人有点吓人，那孩子从来不撒谎的……你小心点，乔恩。” “嗯，我记住了。” 乔恩没有解释，点点头便开始享用早餐。 大概九点半左右，他乘坐公共马车来到了贝利街警署，正巧在警署外碰到了艾尔默和恰克。 相较满脸笑容的恰克，艾尔默看起来有些阴郁，似乎有什么心事。 在相互打过招呼后，乔恩问艾尔默道：“阿莉怎么样？” 他知道，这几天艾尔默都在医院的重整监护陪伴阿莉。 艾尔默勉强挤出几丝笑容道：“伤口基本上愈合了，但还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 乔恩理解地点点头，毕竟阿莉当时可是被“失控神力”的一条触须贯穿腹部，换做普通人早就死了，也就是兼职守卫的承伤力和恢复力让她捡回一条命。 “你怎么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艾尔默反过来问他。 “是不是听说要发勋章了太兴奋了？”恰克嘿嘿怪笑道。 乔恩翻了翻白眼，忽然理解当初莱尔德为什么不屑向恰克解释技术问题了，摇摇头无奈地解释道：“我昨天向人借了一本关于神的研究笔记，看得比较晚。” “关于神的研究……”艾尔默的表情变得更加阴郁了些，隔了两秒才勉强挤出几丝笑容道：“有什么收获可以分享么？” 然而乔恩昨晚根本没翻书，哪有什么收获？ 所幸他耸耸肩，艾尔默和恰克也就没再追问。 走入警署，乔恩看到阿利森署长正在大厅内向警员们训话：“……之前你们对伯爵无礼的事，伯爵没有责怪，还帮你们掩饰过去了，今天颁发勋章的仪式媒体也会在场，绝对不允许再出现类似的事！明白么？” “明白……” 众KSOD警员敷衍般地回应了几个。 “明白么，瑞恩？”阿利森署长看向当日挑头的瑞恩警员。 “是，署长。”瑞恩作怪地行了一个礼，引起其余警员的笑声。 “小崽子……” 阿利森署长没好气地骂了句，转头注意到乔恩三人，朝他们点了点头。 『听这意思，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今天会出席？不知道TST9-03会不会来。』 乔恩观察了一下众KSOD警员的情绪。 与那日葬礼的气氛不同，今天警署内的气氛还是比较欢快的，毕竟阿利斯特·伯恩斯那天已经做出了解释，并奖励了所有KSOD警员，警员们不至于会再次无礼对待那位老伯爵。 果然，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出席了当天颁发勋章的仪式，带着包括基尔议员在内的全体市议会议员前后来到三个警署，向全体KSOD警员颁发勋章，可惜TST9-03这次并没有出现。 倒是那些闻讯而来的记者，几乎将警署大厅占得水泄不通，每当老伯爵亲自为一名警员颁发勋章，他们就在旁边不停地照相，程度丝毫不亚于乔恩原世界。 作为唯一一个被颁发两枚勋章的人，乔恩无疑成为了媒体关注的重点。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的态度。 乔恩总感觉这位老伯爵看他的目光非常奇怪。 ------------ 第六十二章：来自首都的预警 当天晚上，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穿着浴袍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脑海中回忆着刚才和“十二贵族”一位家长的通话。 十二贵族是帝国自阿朗索时期传承下来的十二个名流家族，有传言称这十二个家族都是阿朗索的后裔，但其实阿朗索的血缘后裔只占其中的半数，另外一半家族则传承自阿朗索的追随者——现如今尊称为大战士的一群英雄。 一开始两者很好区分，单看外貌就能区分出来，阿朗索的后裔都是黑色头发、黑色瞳孔，而另外六个家族则不是。 不过随着两百多年的婚姻，哪怕是阿朗索直系后裔的六个家族，家族遗传特征也随着血缘的淡薄而出现了变化，发色、瞳色都较他们的先祖阿朗索有了一些差别，这一度被自诩“神裔”的六个家族视为耻辱，不但出现过将异发色、异瞳色的家族婴儿悄悄送到附庸贵族家中抚养的丑闻，甚至连帝国王室都曾专门就这件事和六个家族谈过。 难道帝国王室和六个家族就这么在意自己身为“神裔”的发色和瞳色么？ 是！却也不完全是。 因为真正的关键并不在于发色和瞳色，而是在于每一个阿朗索的后裔与生俱来的“神力”——阿朗索之力，正在家族递传中慢慢衰弱。 初代六个家族的家长，也就是阿朗索除长子以外的六个儿子，和他们的兄长——阿朗索二世一样，出生就具备强大的力量，而他们最终也毫无例外地成为了人类当时最强大的那一批战士。 但在两百多年后，包括阿尔布雷希特家族在内的六个“神裔贵族”，他们的嫡系男丁已经衰弱到和普通超凡者差不多的水平，“人类最强大的战士”这一桂冠，也不再属于这些阿朗索的后代，而是成为了帝国最精锐军团——黑色军团的军团长的荣誉。 相较之下，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属于是幸运的，因为年幼时的他发色和瞳色都比较正常，酷似他的祖先阿朗索，只不过现如今年纪大了，一头黑发变成了白发，瞳孔也慢慢变成了沾染了灰色。 只可惜他传承到的阿朗索之力，已经微弱到只能令他成为超凡者的程度。 但即使是衰弱到这种地步的阿朗索之力，也有一种特殊的用途，那就是感知。 在一名超凡者没有使用超凡之力的前提下，另一名超凡者无法感知到前者体内的原能反应，但具有微弱阿朗索之力的阿利斯特·伯恩斯可以感知到，这大概是因为阿朗索之力属于神力的范畴，它的“等级”要比原能更加高级。 除此之外，它还能感知到其他神力，当然，前提是在双方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 利用这种特殊的能力，六个家族曾经协助王室监视整个帝国，监视帝国境内是否有流入“其他神力”——在六个家族的全盛时期，他们是有可能驱逐甚至击溃像之前“失控神力”那种怪物的，只不过他们的后代办不到了。 而这种特殊能力，也包括让他们能感知到同为阿朗索后裔的其他血缘亲眷。 就像这次，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就对贝利街警署一名叫做乔恩·基乌的年轻警员产生了仿佛血缘上的亲近感，而对方的容貌也非常符合他们“欧连多贵族”黑发、黑瞳的特征，但奇怪的是，明明感受到了好似血缘上的亲近感，但他却没有感知到对方身上的阿朗索之力，哪怕他让TST9-03再次确认，她也表示没有。 一个没有阿朗索之力的“欧连多”，单单这件事其实并不奇怪，因为传说在阿朗索出现之前，这片土地上也出现了黑发黑瞳的人种，即便是放到现在，这个人种的数量其实也不少，但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对这些人却不会产生什么仿佛来自血缘的亲近感，毕竟对方根本就不是阿朗索的后裔。 唯独那个叫做乔恩·基乌的年轻警员却很古怪，明明不具有阿朗索之力，却诡异地让他产生了亲近感。 出于困惑，这几天阿利斯特和其他五个家族的家长取得了联系，想问问是不是哪个家族的孩子。 这花了他不少工夫，毕竟他们六个家族的关系在两百多年后也渐渐不再亲近，彼此都形成了各自的利益和立场，甚至为了利益在王室面前争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好在阿利斯特和其他五个家族家长的关系还不错，虽然一年难得联系几次，但终归还是保持了友好。 当然，或许也和他这辈子没有子嗣，曾经考虑过从其他五个家族过继一个继承人来继承他阿尔布雷希特家族有关。 总之，他花了不少精力，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当他把乔恩·基乌的照片传给那五个家族时，那五个家族的家长都否认那是他们家的成员。 这问题就来了，既不是他阿尔布雷希特家族的，也不是其他五个家族的，那个叫乔恩的小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 私生子？ 阿利斯特缓缓抽了一口雪茄，心中迸出一个念头。 尽管另五个家族的家长已经否认了“私生子”的可能性，但阿利斯特却没有彻底消除这个猜测，毕竟那五个家族下一代的继承人，甚至是继承人的儿子，那可是比他们当初年轻时还要堕落不堪呢。 “再观察一段时间……” 老伯爵喃喃自语着，摁灭了手中的雪茄。 上了年纪的他，哪怕身具超凡之力也再没有年轻时的精力，这不，书房内那座奢华的摇摆钟指针还没有指到九点，他就已经有了困意。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回卧室休息，而是走到了墙壁的一副肖像画前。 他凑近身体，眼睛直视画中肖像的双眼，旁边的墙壁缓缓打开，显现出一个狭小的电梯。 随着他走进电梯，按下金属板上那唯一一个按钮，电梯的门慢慢关上，然后向下移动，等到再打开时，他来到了一个装饰十分女性化的宽敞房间，房间里的装饰甚至比上面的庄园城堡的任何一个房间都要奢华。 只可惜这些奢华的装饰并没有欣赏者，住在这里的主人，正安静地躺在一台用特殊合金打造的维生设备中，就像是躺在一口棺材里。 玻璃罩内的她，仍然像年幼的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年轻。 可惜他已经不年轻了，是该考虑一些事了。 苍老的手掌轻轻搭上玻璃罩的表面，阿利斯特心情复杂。 第二天，也许是为了嘉奖警员们，也许是为了别的目的，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通过管家向肯奈科次所有城区的警署发出了邀请，邀请全体警员前往他的庄园城堡参加次日的晚宴，包括那七位殉职警员的家属。 尽管所有人都明白老伯爵真正想要嘉奖的对象是那一晚英勇作战的KSOD警员们，但对于普通警员们来说，能受到邀请就已经是一件让他们十分喜悦的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嫉妒。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黛娜等几位女士还在担任那一群小孩的临时保姆，老伯爵索性连带着包括那十六个小孩在内的二十五名幸存者一起发出了邀请。 最终，四名单身的女性幸存者因为心理创伤还未抚平的关系委婉拒绝，其他五名女性抵不住她们小孩的恳求，答应了邀请。 晚宴当天，阿尔布雷希特家族传承两百多年的城堡里人山人海，除了身穿各式警服的警员们，市议会的议员们也带着他们的夫人和孩子出席了宴会，事后乔恩得知，整个肯奈科次不知有多少自诩上层名流的家伙也希望受到邀请，也包括那群被保卫人员拦在庄园外的记者。 当然，因为受邀请的人数众多，当天老伯爵并没有和乔恩过多接触，主要是在和基尔议员、阿利森署长等人交流，直到晚宴结束时，才趁着再次表扬乔恩的机会说了一句：“……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如果以后有空，可以来这里坐坐。” 这一番话让恰克羡慕不已，但乔恩却没什么感觉。 这不过就是句客套话么。 出乎他的意料，事实上这还真不是。 5月11日，乔恩来到这个世界的第29日，帝国首都琴恩终于派来了特别行动小组，来接那十六名受到Eg能量污染的儿童。 之前乔恩曾猜测过琴恩会用什么方式来接，是先进的装甲运输车还是落后的马车？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来接这群小孩的是两架装甲运输机，荷枪实弹的那种。 当这两架装甲运输机降落在郊外时，乔恩毫不意外地在机身上看到了帕瓦工业的标志。 别说一群小孩看得目瞪口呆，乔恩心中也十分震撼，再次刷新了帕瓦工业的技术水平。 就在他们震撼之际，两架运输机的螺旋机缓缓停下，随着舱门的开启，一群SOD警员走了下来。 这群人带队的也是一名队长，带着总共八名队员，身上的制服和肯奈科次警方颜色接近但标志和文字缩写都不相同，乔恩看到他们的臂章上写着“CSOD”。 “琴恩CSOD第二队长，盖尔德·博维。” “乔布·阿利森。”阿利森署长和对方握了握手，再介绍了莫里斯和黛娜两位队长后，惊讶地说道：“想不到首都这么重视这些孩子……是六世陛下的授意么？” “呃……”博维队长稍微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不完全是。” 阿利森署长听出了几分端倪，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么？……方便透露么？” 博维队长犹豫了一下道：“我认为你们需要了解并做好防范……在我们出发的四天前，SOD总部派我的同僚拉塞尔斯带队来接这些孩子，没想到在路过芬因时，拉塞尔斯的车队遭遇了血誓教派那群疯子的袭击……” “芬因？” 阿利森署长和莫里斯队长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芬因在哪？”乔恩小声问在他身边的亚力克。 “在肯奈科次的北边，走主道大概三、四天的车程……” 亚力克沉着脸回答道，眼神前所未有的凶狠。 ------------ 第六十三章：血誓教派 “谢谢你们。” “真的谢谢你们。” 在两架炫酷的直升翼运输机前，四名这次要陪同她们的小孩一起前往首都琴恩的幸存者女性，一脸感激地向众警员们道谢。 相较她们礼貌但拘束的道别，那一群小孩子就闹腾多了，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大多都围在黛娜、斯薇法、安缇、温蒂等几位女警员身边，或拉着她们的手，或拉着她们的衣服，做依依不舍的道别。 甚至有几名小孩请求黛娜等人陪他们一起前往琴恩，当黛娜几人露出为难的表情时，他们还一脸哭丧，总之是非常的闹腾。 乔恩也有幸受到了相同的待遇，被那个叫做黛西的小女孩拉着手小声问道：“乔恩，你能陪我们一起去吗？那几个大人看起来好凶的样子……” 乔恩转头看了一眼满脸尴尬的CSOD的警员们，安慰道：“别害怕，他们是首都那边的SOD警员，和我们是一样的，他们会照顾你们的……” 见小女孩露出失望之色，他摸摸她的头又说道：“这样吧，等你们身上的病治好了，我和黛娜说说，一起去琴恩接你们。” “真的吗？”小女孩天真地问道：“不许骗人。” “当然。”乔恩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将这些小孩哄上了运输机，黛娜等几位女士亲自帮他们扣好了安全带，然后来到了CSOD第二队长盖尔德·博维面前道：“麻烦你多照顾他们，博维队长。” “我会用生命保护他们。”盖尔德·博维队长微笑着行了一个警礼，随后在朝着在场的肯奈科次警员们点了点头后，转身走上了运输机。 “再见，黛娜、斯薇法……” “乔恩……” 在一群小孩乱糟糟的道别声中，两架运输机的舱门缓缓合上。 此时恰克对站在他身边的亚力克道：“亚力克，你怎么了？你吓到那群小家伙了。” “有吗？”亚力克勉强挤出几丝笑容。 “当然了。”恰克混不自觉地继续道。 在场其他人看看亚力克，又看看西斯，谁也没有说话，包括乔恩在内，但凡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都注意到亚力克和西斯在听盖尔德·博维提到“血誓教派”时，面色猛然骤变，那突然间变得凶狠的面孔，正是那群小孩之前没敢凑过去道别的原因。 『亚力克和西斯，他们和血誓教派有什么仇恨么？』 乔恩心中想着，却识趣地没有去问。 “好了” 阿利森署长拍了下恰克的肩膀，打断了他玩笑式地对亚力克的数落，然后环视着在场的警员们道：“……先回警署吧。” “是！” 大半个小时后，众人乘坐着来时的车辆回到了贝利街警署。 在踏入警署的那一刻，阿利森署长沉声说道：“格曼、黛娜、亚力克，你们跟我到办公室来，其他人先在警署待命。……劳雷斯，你也到我办公室来。” 他看到了端着咖啡杯站在走道里正和瑞恩几人聊天的劳雷斯。 “是。” 劳雷斯愣了愣，将手中的咖啡杯递给瑞恩，跟着阿利森几人去了他的办公室。 “怎么了这是？” 瑞恩警员端着两个咖啡杯疑惑地问道。 西斯、斯薇法、艾尔默、安缇几人看看瑞恩，没有说话，毕竟警署就那么大，他们也知道了瑞恩前几天针对乔恩的事，虽说他们以前和瑞恩的关系也还行，但毕竟现在是和乔恩更加亲近，更何况他们根本不觉得当时乔恩做错了什么。 最后还是温蒂回答了瑞恩：“血誓教派。……来接那群孩子的CSOD第二队长盖尔德·博维提到了血誓教派，说是这群人在芬恩袭击了首都派到肯奈科次的车队。” “芬恩？”瑞恩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过一看站在乔恩身边的西斯、斯薇法等人的态度，他同样也意识到了什么，咧咧嘴做了个怪脸耸耸肩转身走开了。 也许是因为他这两天心情不错，得到了勋章和奖金，又受到了阿利斯特·伯恩斯的晚宴邀请，自然没有理由向之前那样迁怒乔恩，更何况西斯、斯薇法等人都在。 “抱歉，乔恩。” 看着瑞恩像个没事人那样转身离开，温蒂歉意地看向乔恩。 事实上她也认为瑞恩应该就之前的事向乔恩道歉，但瑞恩摆着老资格的谱拉不下这个脸，她也不好说什么。 乔恩摇摇头，也许是想说这件事和温蒂无关，也许是想表达他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因为他刚开口，就被斯薇法拉走了：“走了，去休息室。” 就这样，乔恩被斯薇法拉着来到了警署大楼的二层。 在踏上二楼的那一刻，斯薇法斜眼看着乔恩道：“在她面前表现大度，你是打算追她么？……那家伙连道歉的意思都没有，你在无关的人面前表现什么大度？” 乔恩被有点尴尬，毕竟他刚才确实有点在温蒂面前抹不开的意思，好在斯薇法看出了这一点，把他拉走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黛娜和肋下夹着几个文件袋的亚力克来到了休息室，刚好看到了斯薇法和恰克教唆乔恩给某人一点颜色看看的场面。 “我们错过什么了么？”黛娜微笑着问道。 “不，没有。……署长怎么说？” 乔恩如释重负，虽说他本来就不打算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但也不至于把问题闹大。 “还能什么说？” 亚力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肋下的文件袋丢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到了办公室，阿利森署长就给芬恩市的一名署长去了电话，看样子好像是认识的，问了问情况……总之，芬因那边的确有一伙血誓教派的杂碎在……‘狩猎’。” “亚力克。”黛娜提醒道。 “狩猎？”安缇看看黛娜，又看看亚力克。 见此，黛娜皱着眉头解释道：“就是狙击具有超凡特质的人，包括SOD警员。” 艾尔默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皱眉道：“为了……获得提升力量的‘养分’？” 『养分？EXP粒子么？』 乔恩心中想道。 EXP粒子，通俗地说就是经验值，他怀疑这个名词也许是阿朗索取的，因为这个世界存在有一种特殊的规则，即超凡生物击杀其他超凡生物可以得到一部分EXP因子作为提升等级、增强源质的养分，也包括超凡者彼此间的杀戮，就像游戏中杀怪、PK就可以得到用来升级的经验值，只有和他一样是穿越者的阿朗索，才会取得这么让他熟悉。 但据他的了解，这个世界的超凡者普遍没有丧心病狂到借助屠戮同类来获得升级的经验，包括诺利斯帮的暴徒，这群暴徒杀人只是因为那人妨碍到了他们的利益——就像先前遇到的“查特利一伙”，一开始马尔戈夫并没有直接和他们第四组发生冲突，直到他发现第四组的成员们始终在他们的实验点周围徘徊，意识到他们的秘密实验被发现，这才决定杀人灭口。 但唯独有一个群体例外，那就是血誓教派的邪教徒。 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血誓教派的邪教徒会狙击一切超凡生物，不单包括超凡者，也包括那些只是具有超凡特质却还没有成为超凡者的“资质者”。 杀死目标掠夺养分是一方面，有时他们是为了献祭，献祭给他们的神…… 又一个神！ 又一个也许已经陨落的神。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邪教徒举行邪恶献祭仪式的地点，会出现Er能量污染，不同于Eg污染的诡绿气息、Eb污染的诡蓝气息，是一种像鲜血一样妖艳的诡红…… 毫无疑问，这应该又是一种神力的劣化，或许就来自他们那个不知名的邪神。 当乔恩的心底泛起这个疑问时，诶克斯的意识并没有回应他，可见诶克斯也不清楚。 倒是有也许可能知情的，比如Eb污染能的来源、帕西菲海的邪神克苏鲁，可惜那位大佬自从把『神之血』宝石塞给他后，对他根本不理不睬，让人搞不懂祂究竟在想什么。 “都看看吧，先了解一下这群杂碎的能力……署长要求我们尽快去监视北部。” 就在乔恩暗暗唏嘘的时候，亚力克把几个文件袋中的文件抖在了玻璃茶几上：“有一些是阿利森叫人翻出来的存档，另一些是刚刚芬恩市传过来的资料。” 乔恩好奇地拿起一页，刚好是一页记录血誓教派异教徒力量形式的资料，只见上面写着：“……这群疯子具有两种能量形式的能力，一种是诡异红色的能量，即Er，除以能量形式的攻击外，另有类似精神控制、精神影响的能力；另一种是操控血液……现阶段的研究表明，Er能和血液具有某种相关性，且两者可能存在能量和实体的相互转化联系，但目前还没有证实这一点……” “操纵血液？”斯薇法站在乔恩身边看完了他手中那份资料，抱着胳膊问道：“我以前好像听过类似的事，说是被邪恶仪式献祭的受害者全部都被抽干了体内的血，不会就是这些家伙吧？” “答对了。”亚力克挑了下眉。 “噫……”斯薇法一脸恶寒。 在她身边，乔恩若有所思地问道：“所以说，献祭的祭品不是人或别的什么，而是血？” “你怎么一说……”亚力克愣了下，翻起了玻璃茶几上的资料和照片。 注意到他拿起的那几张照片，照片中那一名名受害者几乎都被抽干了鲜血，这让乔恩想起了一种神话生物，一种同样在他原世界只存在于奇幻小说中的怪物。 吸血鬼。 ------------ 第六十四章：第二次任务前日 “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到警署集合，做出发前的准备。” 临近傍晚时，黛娜拍拍手宣布全员解散。 尽管明知道即将对上血誓教派那群疯子，但第四组的警员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恐惧，只有艾尔默为女友阿莉提了一句：“黛娜，阿莉也要参与这次行动么，她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 黛娜思索了一下道：“我原则上允许，但……让阿莉写个申请吧，我会去和署长说的。” “……申请么？好吧。” 艾尔默显得有些失望。 这时黛娜把目光投向了乔恩道：“乔恩，我也允许你不参与这次行动，但也需要你写个书面申请。” “我？”乔恩疑惑道：“我没有说不参与这次行动啊……” 旁边，亚力克微微一笑道，用异于平时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回事？看不出来黛娜是在照顾你？你就这么希望碰到血誓教派那群疯子？我可警告你，那群家伙可不好对付……” “有多不好对付？”乔恩好奇问道。 西斯在一旁开口道：“还记得我们之前碰到的‘查特利一伙’么？只论高端战力的话，应该和马尔戈夫差不多。不过……血誓教派没有弱者。” 没有弱者？ 也就是说，个个都是马尔戈夫水准的上位超凡？ 当乔恩惊异地看向西斯时，西斯仿佛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点头肯定道：“是的，诺利斯帮就不是什么互帮互助、团结友好的组织，血誓教派在这方面更残酷，除非你被他们认定具有很大的潜力，不然你在那样的环境下根本活不了多久。……怎么样，还想参加这次行动么？” 乔恩看了看四周，不得不说，西斯的话把恰克、斯薇法等人都吓住了，一个个表情严肃。 当乔恩看向他们时，他们也将目光投向乔恩，那神情仿佛是在说，就算你不参加这次行动，我们也能理解。 下一秒，他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笑容。 “当然！……实力的强弱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故意从背包空间中取出那两枚勋章道：“在之前那次事件中，那么多队长级、副队长级的高端战力，谁是唯一一个拿到两枚勋章的啊？” “小崽子。” 在西斯露出错愕和哭笑不得的表情时，亚力克一手搭上了乔恩的脑袋，一边使劲蹂躏着他的头发一边笑骂道：“才一个多月警龄的新人，居然敢这么嚣张？不过这次就算了……别听西斯故意吓唬，马尔戈夫的实力，在通缉令上有四颗星的水准，就算是放在整个诺利斯帮也是排得上号的，一般血誓教徒的实力，也就L20左右，只不过他们使用的力量非常诡异，除了使用Er能量、操纵血液，还有类似催眠、精神影响之类的诡异能力，需要更加警惕。” 听到这话，恰克、斯薇法、安缇、艾尔默几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别看除了恰克之前刚刚到L20，其他三人没一个达到这水平的，但依靠警队提供的武器和装备，尤其是神金武器和神金子弹，他们也有机会击杀L25左右的敌人——之前以一敌二击伤斯薇法和安缇两人的那名诺利斯帮暴徒不算，那家伙在使用了强化剂后，明显已经具备了接近L30的实力，尤其是承伤力和恢复力，连守卫的能力都难以相比，但很显然这种特殊状态并不能持久，没几分钟这家伙就扛不住侵蚀“自爆”了，变成了一头扭曲的怪物。 “让我确认一下，乔恩，你是决定要和我们去么？” 在听完乔恩和亚力克几人的对话后，黛娜再次确认道。 “是的。”乔恩点点头。 黛娜微笑着点点头：“既然这样，就不用写什么申请了，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想做的抓紧时间……这次的任务估计要持续一段时间。” 『咱能不能不插旗？』 乔恩正暗暗吐槽着，忽然斯薇法搂住了他的脖子，轻佻地抛了个媚眼：“那群小孩被接走了，我和安缇总算是可以放松了，怎么样，大男孩，晚上一起喝酒么？” 乔恩转头看向安缇，看到平时安安静静的她此刻也在笑，并没有否认斯薇法的话。 “嗷！我也要，我也要！……亚力克？” 平时看起来傻憨憨的恰克在这种事上表现出了极强的敏锐，在发出一声羡慕的嚎叫后，使劲举着手。 “算了，我和西斯有事要做。” 亚力克微微摇了摇头。 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贱兮兮地靠过来，但这次他没有，大概和血誓教派脱不了关系。 最终，恰克一脸羡慕地看着乔恩被斯薇法拉走。 与此同时，阿利森署长拜访了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的城堡庄园，在被请到书房后，将血誓教派的踪迹向老伯爵做了汇报。 “血誓教派的邪教徒啊……” 老伯爵在听到那些人时直皱眉，吸了口雪茄缓慢道：“连诺利斯帮那样的犯罪组织，都不屑于和这群反社会、反人类的败类一起被提到……那群家伙就像是下水沟里的老鼠，就算你花了巨大的力气去扑灭，隔一段时间，他们总会从另一个下水沟中冒出来，冲着人龇牙……” “谁让这世界总是不乏为了获得力量不择手段的家伙呢？”阿利森署长转动着老伯爵递给他的雪茄，说出了帝国至今都没能彻底剿灭血誓教派的原因。 “你有什么打算？” 老伯爵看上去并不是很着急。 毕竟在他的立场看来，血誓教派的邪教徒哪怕真的出现在肯奈科次，威胁等级也不会超过之前的“失控神力”事件——如果不是因为肯奈科次有『城市最终防御』，那可是真正可以摧毁整座城市的威胁。 相比之下，血誓教派算什么？ 那只不过是一群大多数时候躲在下水沟里，趁人不注意才跑出来咬人的败类，这些家伙的实力等级远没有到威胁到一座城市生存和毁灭的地步，无论是对于肯奈科次市，还是对于北边的芬恩市。 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那些家伙的“狩猎”行为，即针对超凡者和具有超凡特质的普通人的猎杀。 “我准备派第四组去北面的哨站，协助哨站的警员警戒，监视从芬恩方向而来的过境者。” “那能有用么？”老伯爵疑惑地问道，毕竟肯奈科次和芬恩的接壤区域面积并不小，而阿利森署长提到的哨站，仅坐落于两个市之间的道路，主要是为了维护市与市之间的道路通畅和贸易通畅，防止基本上由普通人组成的商队遭到污染兽的袭击，如果血誓教派的异教徒选择绕开那些主道以及沿途的岗哨，阿利森署长的安排自然就起不到监视的作用了。 面对老伯爵的疑问，阿利森署长笑着摇摇头道：“您会有这样的疑问，说明您其实并不了解那群下水沟的老鼠，那是一群会把猫视为猎物的巨鼠……之前他们主动袭击首都路经芬恩的SOD小队，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是说他们非但不会绕开，还会主动袭击沿途的哨站？”老伯爵惊讶道。 “您知道，那是一群疯子。”阿利森署长肯定道。 “如果是这样，黛娜·希尔队长的第四组，恐怕会受到一些安全方面的威胁……”老伯爵皱眉道。 “为了这座城市和大部分人，总有人要去承担一些风险……我相信我们的警员有这个觉悟。” “嗯。”老伯爵微微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我记得那个叫做乔恩·基乌的年轻人也在希尔女士的队伍中，他也要去么？据我知道的，他加入KSOD才一个多月，还没有到达L10的水平……现在就让他去参与这项行动，会不会太早了？” 阿利森署长知道老伯爵对那个年轻人有着一些好感，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明天和先他沟通一下，如果他有这方面的要求，我可以稍微照顾一下，但……不过依我的看法，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队友。” “你不能……嗯？”老伯爵抬手做了一个暗示。 阿利森署长苦笑道：“您知道，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过于偏袒任何一人。……就我个人而言，我也不想这么做，那个年轻人既然享受到了KSOD的待遇，那就应该勇于承担危险。不过您放心，第四组有黛娜、亚力克、西斯几人在，他们都是很有责任感的警员，他们会照顾好部下的。” 老伯爵点点头笑道：“……好吧，明天你先和那个年轻谈谈。享受待遇的同时承担危险是应该的，但对于一位仍在成长期的、有潜力的警员，我们应该适当地照顾一下。” 第四组有潜力的可不止那个叫乔恩的年轻人，阿利森署长心中嘀咕了一句，但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乔恩刚到警署，前台女警便提醒他道：“乔恩警员，阿利森署长刚才打来电话，让你到警署后就去他办公室。” 乔恩莫名其妙地来到了阿利森署长的办公室。 “昨晚没睡好吗？”阿利森署长见到他后笑着问道。 “呃……”乔恩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昨晚是他规规矩矩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出挑的事，三个人玩地比较开，一直到凌晨四点才抓紧时间补了个觉。 那两位女士现在还在赖床呢。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咳嗽一声，乔恩揭过了话题。 见此，阿利森署长也不再客套，微笑着说道：“昨天傍晚我去向伯爵汇报血誓教派的事，伯爵提到了你，希望我暂时把你调离第四组，你怎么看，乔恩？” 乔恩感到有些惊讶，他知道那位老伯爵对他印象很好，但没有想到老伯爵竟然叫阿利森署长私底下照顾他。 他想了想说道：“麻烦您替我感谢伯爵的好意，但我希望和我的队友一起参加这次行动。” “也许会失去生命……”阿利森署长提醒道。 那就更要去了！ “是的。”乔恩坚定地点头。 倒不是不怕死，要知道他背包空间中还躺着某位邪神大佬的信物呢，那位邪神大佬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死吧？虽然那位一直不理睬他…… 应该……不会吧？ ------------ 第六十五章：贝尔斯的赠物 等乔恩回到第四组在警署大楼的休息室，他看到所有人都在休息室里到齐了，包括之前受到重伤的阿莉。 乔恩刚准备和阿莉打招呼，就见恰克用拳头顶了他胸口一下，一脸羡慕地说道：“总算是来了，你这家伙……挺高兴啊，你这混蛋。” “？” 乔恩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不知为什么而激动的恰克。 此时，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有点虚弱的阿莉轻笑着打起了招呼：“嗨，乔恩，我们刚刚正聊到你呢，斯薇法评价你……技术生疏，但精力很旺盛，还要多加练习。” “啊？”乔恩转头看向斯薇法，见她朝他眨眨眼，隐约猜到了几分。 这让他有点尴尬。 也不是全然因为被评价为什么“技术生疏”，更重要的是他很不适应那种私密的交流被拿来当众谈论，甚至是调侃。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黛娜岔开话题问道：“乔恩，署长叫你去他办公室做什么？” 乔恩松了口气，解释道：“就是问问我是不是参与这次行动……” 他并没有提到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只说成是阿利森署长个人的行为，原因也解释成阿利森署长怕他拖累整个队伍，毕竟特殊照顾这种事，总是难免会惹来非议。 “哦……那结果呢？” 似乎知道一些内情的黛娜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亚力克也似笑非笑地没有说话，只有根本不了解情况的恰克在替乔恩道不平。 “在我的坚持下，署长最终还是答应了，还签了一份申请，允许我到武器库申请三十发神金子弹。” 乔恩有点兴奋地说道。 被批准允许申请神金子弹，这才是他刚才高兴的原因，而不是恰克以为的那件事。 毕竟神金子弹那可是只有具备『射手』能力的警员才能申请的“限制武装”，非『射手』能力强如队长黛娜都没有配备，要不是因为乔恩之前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射击天赋，再加上他迄今为止做出的贡献，阿利森署长出乎误伤的考虑，绝对不会答应让他一个『守卫』配备这种一发就有可能击毙一名超凡者的限制武装。 这不，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很惊讶。 阿莉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除了亚力克和西斯有三十发，我们都只有十发……” “你又没有得到两枚勋章咯。”斯薇法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阿莉转头看向斯薇法玩笑道：“这就帮着你的大男孩说话了？看来你挺满意的呀……” 眼见话题再次歪向那件事，乔恩难免有点尴尬，好在黛娜停止拍了拍手打断了两位女士的交流：“好了，两位女士，我们还有一些准备要做。” 说着，他开始分派今天的任务，主要是提前准备执行任务时的食物，包括肉类、蔬菜、面包、调料等一系列会用到的东西，毕竟这次任务他们需要在北边的岗哨停驻一个月左右，自然要提前准备一个月的物资。 如果是少量的物资，塞到背包空间就行了，但一个月的生活所需，仅凭他们那一立方米的背包空间可不够，还得动用那辆装甲车，因为车内有专门用来储藏物资的舱室——那也是一项帕瓦工业发明的黑科技，看上去并不大，但实际却能放入很多东西，类似于超凡者的背包空间。 “好了各位，这就是今天的任务，开始行动吧。” 黛娜拍拍手，示意众人行动起来。 注意到乔恩看了一眼斯薇法，斯薇法走到了他身边，有点意外地问道：“怎么了，大男孩？” “为什么提到……那个？”乔恩有点不自然地问道。 斯薇法想了想就明白了，笑着说道：“你得怪恰克，不是他提起，阿莉就不会问我，我就不会说咯……让你感到困扰了吗，害羞的大男孩？” 她的表情有点捉狭，似乎是猜到了乔恩对当众谈论这件事的不适应。 跟过来的安缇轻轻推了一下斯薇法：“我也觉得当众谈论这种事不太好……” 私底下玩归玩，她也没开放到和同组的队员当众讨论这件事。 “好吧。” 斯薇法扁了扁嘴。 看着她不以为然的表情，乔恩就知道她多半没有放在心上，但也不好再做强调，岔开话题问道：“阿莉也要参加这次行动么？我看艾尔默的表情不太对。” “你看出来了？”安缇低声道：“听说艾尔默一直希望阿莉以负伤的理由提出申请，退出这次行动，但阿莉坚持说她已经痊愈了，执意要参加……两人闹地有点不太愉快。这事别在他们面前提啊。” “这我当然知道。” 乔恩点点头表示明白。 准备物资的工作并不算繁重，到下午两三点时，队员们便把差不多一个月的物资准备好了，于是黛娜就提前宣布了解散，只要求众人明早九点在警署汇合，正式开始为期一个月左右的外出执勤。 鉴于黛娜要求众人今晚保证睡眠质量，斯薇法和安缇没有再邀请乔恩，前者只是在离开前亲了一下乔恩的脸颊，小声挑逗了一句，弄得乔恩心里怪痒痒的。 四五点左右时，乔恩回到了海蛇尾旅店。 这个时间段，旅店一楼的餐厅还并不是很忙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 因为昨晚受到斯薇法和安缇邀请前他就用警署的电话通知了贝尔斯先生，贝尔斯一家倒也不担心他昨晚彻夜未归，倒是梅丽莎很好奇地问他昨晚去哪了？ 乔恩不好意思当着贝尔斯先生的面欺骗他的女儿，便含糊地说是和警队的同伴喝酒去了，梅丽莎一脸好奇地还想追问时，索性贝尔斯夫人含笑替他解了围，把女儿支到厨房里帮忙去了。 显然，对于乔恩昨晚没有回来这件事，贝尔斯夫妇心中跟明镜似的。 等梅丽莎噘着嘴进了厨房后，乔恩就和贝尔斯先生说了这次的任务，提到了也许要外出一个月左右，也提到了血誓教派。 “血誓教派？”贝尔斯先生一听到这个名词就皱起了眉头，责怪道：“警队让你参与这种任务？你知道那是些什么样的家伙么？” 乔恩点点头道：“我看了警队内部的档案记录……” “那你还敢加入？”贝尔斯先生皱眉道：“跟那群疯子比，诺利斯帮的暴徒都算不上凶恶。” “我不去，我的队员们也要去，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不希望他们遇到什么危险……如果我在，也许能做点什么。” “……”贝尔斯先生深深看了一眼乔恩，点点头没有说话。 赶在餐厅忙碌前用完了晚餐，乔恩回到三楼的房间，在洗了个澡后躺在了床上，从背包空间里取出了帝博格先生借给他的那部笔记，想从中翻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比如似乎和他有着某种特殊关系的克苏鲁邪神大佬，再比如血誓教派信奉的那个邪神。 就在他翻阅笔记时，门外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随后是贝尔斯先生的声音：“乔恩，是我，莱克。” “稍等。” 乔恩随手把笔记放回背包空间，穿上衣裤打开了门，问站在门外的贝尔斯道：“有什么事吗，贝尔斯先生？” “我给你几件东西……进去说。” “哦。” 关上房门后，贝尔斯先生从他的背包空间中取出出三件东西，逐一摆在了方桌上，一把式样非常老旧的左轮手枪，一串项链，一只无指的手套。 “这些东西是……”乔恩不解地问道，他可不相信贝尔斯会随便给他几件东西。 “『旧遗物』。”贝尔斯先生表情严肃地解释道：“『旧纪元的古老遗物』，它们的出现早于阿朗索时期，每一件都有着特殊的力量，很强大，但也……很危险，这几件是副作用比较小的。” 说着，他把那串项链递给乔恩。 乔恩接过项链仔细观察，在他看来，这与其说是项链，倒不如说是一根细绳穿了两根细长的木头方块——细绳摸上去没什么特殊的，倒是那两个像是印刷字块的木块长方体看上去有点不一般，一块上面雕刻一头雄鹿，一块刻着一头公牛。 在贝尔斯先生的示意下，乔恩把这串特别的项链挂在脖子上。 在他挂上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些许不同。 “力量……好像增强了？”他不是很肯定地说道。 “不止。”贝尔斯低声说道：“据我以前的调查，这可能是德鲁伊的东西……” “什么？”乔恩有点意外自己居然听到了“德鲁伊”这个词。 难道这个世界也存在德鲁伊？ “德鲁伊。” 贝尔斯先生解释道：“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我以前碰到过一个，不是很容易打交道……” “你们发生冲突了？”乔恩好奇问道。 “呵。”贝尔斯先生笑了一下。 乔恩没敢再问下去，毕竟眼前这位，曾经那可是大海上最自由的男儿……那一群，考虑到这件属于德鲁伊的东西如今在他手上，不难猜想那个德鲁伊去了哪里。 似乎是猜到了乔恩的想法，贝尔斯先生没好气地说道：“那家伙没死，不要胡思乱想。……再说，是那家伙先来惹事的，硬要说我们拿了他们的东西，这明明是我们在一个废墟里找到的……算了，先说这串项链，就像你猜的，绳子是普通的绳子，重要的是这两小块木头，据那家伙说，上面寄宿着雄鹿之力和公牛之力，雄鹿之力以恢复力为主，公牛之力更多增强力量……” “副作用呢？”乔恩记得贝尔斯先生提到过副作用。 “这个不算严重，只是让你更快感到饥饿而已……” 说着，贝尔斯先生把那只看上去很破旧的手套递给乔恩，继续说道：“这个对我来说无所谓，但对你可能比较严重一点，一戴上它，你就会有种触电的感觉，而且是24小时持续的，好处是碰到你的人同样也会有触电的感觉，另外，每天可以召唤三次闪电，威力同样不算大，但和对手战斗时……” “我懂。” 乔恩点点头，立刻就猜到了这件旧遗物的作用——阴人。 在一发神金子弹也许就能干掉一个上位超凡的情况下，对手突然触电或者被闪电劈中导致的短暂麻木，绝对是非常致命的。 “还有这个，刚才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给你……” 贝尔斯先生拿起了那把老式左轮手枪：犹豫着说道：“不是不舍得，而是这件东西……非常危险，我把它称之为……『死神之镰』，它每天会凝聚六颗子弹，当你朝对方扣下扳机，射出的子弹会自动追踪敌人，一旦被这种特殊子弹命中，无论是谁，都会在短时间内死去。” “即死？”乔恩微微一惊，低声问道：“副作用呢？” “在你拥有它的那一天起，每天都必须用它杀死至少一只生物，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或者没有命中，射空了……没错，就算它射出的子弹可以自动追踪，也会射空，比如被你们守卫的力场挡住。……那时你的生命就会被它收割。所以，一定要留下一颗子弹，确保杀死一只生物。” 这是什么凶残武器…… 乔恩满脸震撼。 ------------ 第六十六章：能量探测器 第二天的早餐，看到乔恩几乎吃了接近于平时两倍的东西，贝尔斯夫人和梅丽莎都感到有些惊讶。 “也许是想到将有段时间吃不到贝尔斯夫人做的食物吧？”乔恩笑着恭维道。 餐桌旁正在一边喝汤一边看报的贝尔斯先生抬头瞄了他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倒是梅丽莎很好奇地问起了乔恩这次的任务。 乔恩当然不会把真正的任务告诉她，只说成是和第四组的同事出城执行例行任务，毕竟血誓教派的恶名实在是太过远扬，没必要让贝尔斯夫人和梅丽莎跟着担心。 用完早餐后，乔恩便和贝尔斯一家告别，贝尔斯先生也没有再私底下说他说什么，毕竟要叮嘱的他的事，昨晚都已经叮嘱过了，无论是遇到血誓教徒该怎么做，还是那三件『旧遗物』——『死神之镰』、『雷霆手套』、【野兽之力】。 在乘坐公共马车前往警署的途中，乔恩尝试着戴上了那只雷霆手套。 果然，一戴上那只手套，他就感受到了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这不禁让他联想到了小时候不慎摸到插座导致触电的事。 没几秒钟，先是左手，紧接着整个人都麻了，虽然感觉电流的强度不算太大，但也绝不好受。 如果这个时候他和敌人触碰，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方绝对会被“电”得短暂麻木，而这导致的哪怕是几秒钟的破绽，也足以让乔恩一枪结束对方的生命，无论是凭借神金子弹，还是凭借那把更加危险的『死神之镰』。 而乔恩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快适应这种触电感——这手套本来就是起到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如果佩戴它的主人自己都不能适应，那这件东西可以说是毫无作用。 但想要适应那种触电感，这实在不容易，这不，仅戴了不到一分钟，乔恩就吃力地把它摘了下来。 说起来，这手套除了会产生电流让人麻木，还有一个更加强力的、每天召唤三次闪电的“主动技能”——就像贝尔斯先生的超凡职业『风暴战士』所具有的召唤雷霆的能力一样，只不过那“一天三次”的次数是按佩戴时间来算的，换算下来连续佩戴满八个小时才能积累一次召唤闪电的技能，所以没什么用，至少没有它的“被动”有用。 直到抵达警署前，乔恩前前后后尝试了十几次，把承受能力从一分钟不到提升到了两分钟左右。 经过多次尝试他就发现，其实那种触电的感觉本身并不是难点所在，因为只要撑过了头几十秒，后续连神经都逐渐被电麻了，其实也就感受不到电流了，真正的难点在于神经麻木后所产生的抽筋，那比电流本身还要痛苦。 让神经逐渐适应电流，这比乔恩适应那股电流还要困难。 最后那次，当公共马车停在警署门前后，全身麻木的乔恩连站都站不起来，要不是他穿着第四组的作战服，佩戴着KSOD的臂章，马车上的售票员看到他磨磨蹭蹭的样子估计都要骂人了。 最后，还是乔恩激活了【肾上腺素】的能力，解除了全身被麻痹的状态。 估计这就是贝尔斯先生认为这只手套能帮到他的原因——守卫的【肾上腺素】神技，正好能解除这种负面状态，甚至，可以在持续时间内无视负面效果。 尽管乔恩目前掌握的【肾上腺素】持续时间也就三、四十秒，但也足够用这只手套去阴人了。 更别说这项能力并没有所谓的冷却时间，虽说短时间内连续使用【肾上腺素】会因为分泌激素过多而导致人体中毒，出现眩晕、恶心、呕吐甚至更严重的副作用，但乔恩早在L6就点了守卫独有的【恢复力】，短时间内用个两、三次是不用担心负作用的。 八点四十分，当乔恩来到他们第四组的集合点——警署大楼的停车库时，参与这次任务人基本上都已经在那到齐了，包括正在做出发前检查的机械师莱尔德和他的学徒阿格。 这也难怪，毕竟这些人都住在附近，最多隔两条街，只有乔恩住在港口区，光是坐马车就要花费近五十分钟。 “嗨，乔恩，接着。” 当乔恩和众人打招呼时，莱尔德从工作服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一样东西丢给了他。 “完成了？” 乔恩有些惊奇地看着接到的东西，一个高分子化合物材质的单片眼镜，造型非常符合他小时候看过的某漫画的战斗力探测器。 “做这东西有什么难度？不到三十分钟就完成了。” 莱尔德咬着雪茄一脸得意地说道。 乔恩迫不及待地把“战斗力探测器”戴在左眼上，按下上面的按钮，类似树脂的镜片上果然出现了一行行字符。 “这是什么？”恰克好奇地凑了过去。 “我请莱尔德做的‘能量探测器’……”乔恩一边解释一边对恰克道：“你爆个能量我看看。” “什么？”恰克一脸懵懂。 乔恩只好解释：“就是进入战斗状态……” 日常情况下，超凡者一般不会随时激活他们体内的能量，主要是因为能量的消耗原因，这个时候超凡者和普通人其实差别并不大，并没有那种一拳就能击破岩石墙壁的恐怖力量，但也因为此时他们体内的能量处于休眠状态，其他人或者仪器也基本探测不到。 但如果超凡者进入战斗状态，体内的能量被激活，融入到身体每一个细胞中，此时超凡者就具备了普通人远不及的身体素质，力量、速度、抗击打力、恢复力等等指标都大幅度增强，同时能量反应也会被探测到。 这不，随着恰克进入状态，乔恩的能量探测器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标有数值和距离的圆点。 “139.6……用全力。” 乔恩一看就知道恰克没用全力。 要知道这探测器的数值标准是他昨天和莱尔德商量讨论后定的，139.6的能量标准只相当于L14的程度，恰克都L21了，怎么可能只有这点水准。 果然，当恰克全力催动体内的能量后，数值飙升到了213.4，基本上符合L21的能量标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恰克一脸迫不及待地从乔恩脸上摘下探测器，转头对亚力克和西斯道：“亚力克、西斯，你们试试。” 西斯翻了个白眼没理睬他，倒是亚力克产生了几分兴趣，配合地进入了战斗状态。 探测器滴滴两声，测出了亚力克的能量水准：328.8。 接近L33的能量水准…… 现在乔恩终于知道他们的副队长是什么程度了。 出于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最后众人都测试了一下自己的能量反应，就连黛娜和西斯也被众人拉着测试了一下，总的来说附和各人的等级水平。 顺便一提，这件事也让乔恩得知了黛娜、亚力克和西斯三人的等级，分别是34、32、31，考虑到传闻中人类最高职业等级是40级，三人的实力就算放在整个帝国也属于是中上水准。 “这个应该只是能量反应吧？并不能准确估测出目标的实力……” 在一番测试玩耍之后，西斯冷静地提出了他的质疑。 “是的。” 乔恩承认了这一点。 就像西斯质疑的，能量反应体现的只是能量的强弱，相当于超凡者的“MP”，并不能直接换算成实际战斗力，就像斯薇法和艾尔默，能量反应同样都在190到200之间，但如果实际战斗，除非偷袭战，不然『追猎者』怎么和『重装机兵』正面抗衡？ 再比如机械师莱尔德，乔恩之前怎么也没想到莱尔德的能量反应居然也有310左右，这意味着他的职业等级也有31级左右，和西斯不相上下，但论真正实力，莱尔德估计就只有被西斯碾压的份。 至于为什么不设计一个“实力探测器”，自然就是因为实力这玩意根本无法制定标准。 他脑洞大开地问众人道：“如果我向阿利森署长推荐这种探测器，有没有可能推广到整个警队？……只要有这个探测器，普通警员也能最终到超凡罪犯。” “最终到超凡罪犯，然后呢？被那些超凡罪犯杀死？”西斯给他泼了盆凉水。 的确，对付超凡罪犯是超凡警员——也就是SOD警员的任务，普通警员就算追踪到超凡罪犯，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制服对方呢？ 不夸张地说，就拿现在只有L8的乔恩举例，他也能轻松解决掉数名普通成年男性。 有制服那种罪犯的能力。 “好了，出发吧！” 看着乔恩露出遗憾之色，黛娜下达了出发的指令，众人乘上那辆装甲车，驶出了警署，朝着城外而去。 途中，恰克拍拍乔恩的肩膀低声安慰：“别失望，伙计，我觉得这东西挺有意思的，你能不能让莱尔德给我也做一个？” “我找个机会和莱尔德说说。” 乔恩点头答应了下来。 事实上他并不失望，毕竟他请莱尔德制作这件东西的初衷，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他小时候的一个心愿。 更何况，这个探测器对于他来说非常有用，至少能让他大致知道对手的能量等级，从而推断出对手的实力。 这不，当乘坐的装甲车驶出城外，沿着南部沼泽的边缘道路向北行驶时，乔恩的探测器上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能量反应，数值都不高，基本上都在100、150以下，偶尔能看到150到200的个体。 他知道，这些是南部沼泽的污染兽的能量反应。 然而在两天后的赶路途中，他的探测器上突然出现一个突兀的数值：338.3。 “嗯？” 本来漫不经心的乔恩心中一惊。 这股能量反应的数值，和他们队伍中实力最强的黛娜不相上下。 ------------ 第六十七章：追踪 不到两秒钟那股突兀的能量反应就消失了，就仿佛是探测器出现了故障。 虽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故障的可能，但乔恩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亚力克：“亚力克，探测器发现了一个能量反应……这一带有能黛娜相比的驻防警员或者污染兽么？” 正在和队员们聊天说笑的亚力克听到这话一愣，笑容缓缓收起问道：“多少？” “338.3。”乔恩的回答引起了车舱内所有人的注意。 “338.3？”斯薇法低声惊呼。 毕竟在之前众人玩耍性质的测试中，只有黛娜以342.4的数值超过这股反应，亚力克和西斯分别以328.8和316.8逊于这股反应——虽然差距并不大，也就是一、两级的差距。 “给我看看。” 亚力克抬手接过了乔恩摘下的探测器戴上，皱着眉头问道：“在哪？我没看到啊。” “那股反应闪了两秒就消失了，不过应该记录下来了，探测器有记录功能。”乔恩一边解释着，一边伸手按下了探测器的一个小按钮，然后亚力克就看到了乔恩看到的那股能量反应。 “338.3，距离8808码……大约五里外么？”亚力克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用车载通讯器联系了驾驶室：“停车，莱尔德。” 装甲车缓缓停下，莱尔德在通讯器中询问了原因，亚力克便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给我看看。” 莱尔德走下了驾驶室，从已经走出舱室外的亚力克手中接过探测器做再次确认。 “有可能是故障么？”亚力克问他道。 莱尔德像是猫被踩到尾巴那样炸毛了：“你是在质疑我的技术么，亚力克？” 虽说就算是在他自己看来，乔恩请他制作的这个探测器也不过是一个玩具的档次，但到底是他这个帕瓦工业的机械师亲手制作出来的，他绝不承认会有瑕疵。 “别激动。” 亚力克摊摊手，免得刺激到对方，此时在他身边的西斯一脸平静地提出了一个疑问：“莱尔德，你和乔恩在设计讨论这个探测器的时候，有考虑过距离对捕捉能量反应的影响么？” “当然。”莱尔德惊讶地看了一眼西斯。 “解决了么？” “并没有。”莱尔德摇摇头，扯了几句技术方面的局限性，随即看着西斯道：“你的猜测是对的，这股能量反应的真实数值应该要比这个更高……我个人猜测也许要高5%。” 听到这话的众人心中微微一沉，毕竟按照莱尔德的说法，那股能量的真实数值也许比黛娜还要高。 虽说能量反应并不代表真实战斗力，但这终归不是一个好消息。 “去看看吧，不过是五里左右的距离。” 亚力克表情严肃地和黛娜商议着。 “嗯。”黛娜点点头，紧抿着嘴的表情十分严肃。 能量反应堪比她，甚至能量反应和真实战斗力都超过她的污染兽并不是没有，但这种威胁等级的污染兽一般只出现在南部沼泽的核心地带，可以说一个个“地区霸主”，很罕见有跑出南部沼泽的例子；而这一带的驻岗警员，他们也都认识，实力基本上都在L20到L30之间，而探测器探测到的能量反应，明显已经接近L35，大概率不会是驻岗警员。 排除掉这两者，那股能量反应的主人也就不难猜测了——过境者。 也许又是诺利斯帮的某些家伙，也许……是血誓教徒。 几分钟后，第四组的装甲车就来到了探测器捕捉到能量反应的大概位置。 为什么说是大概，因为探测器并没有定位功能，但遍地新鲜的污染兽尸体，足以证明这里在不久之前爆发过一场小规模的战斗。 “应该就是这里了……” 亚力克率先跳下车，目光扫了一眼地上那还比较新的几道轮胎印，随即走到一具污染兽的尸体边，蹲下身检查尸体上的创口。 “好像没看到Eg晶体……诺利斯帮？”在众人观察四周的期间，阿莉皱着眉头说道。 的确，在狙杀污染兽这件事上，诺利斯帮偶尔也会不经意地为人类做些贡献，不过那些暴徒并不是无私奉献，而是为了获取“晶化体”所凝结的能量晶体，那和他们深入南部沼泽找到的Eg能量晶体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同样可以作为制作禁药以及强化剂的材料。 所以当发现有污染兽被击杀，现场只有尸体却没有任何晶体，那基本上就是诺利斯帮的那些家伙干的——那些只考虑利益的家伙才不会管污染兽的尸体会不会造成二次污染。 “也许不是……” 亚力克摇摇头，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片树林。 听他这么说，黛娜、西斯等人也亲自检查了一下这些污染兽的尸体，很快也发现了端倪。 他们发现现场的污染兽都是被什么锐器刺死的，也许是细剑、也许是别的什么武器，这跟他们所了解的诺利斯帮暴徒有些出入，毕竟大多数诺利斯帮暴徒要么是使用枪械，要么就是使用刀斧、锤头等粗野的武器，几乎没有见到过使用细剑的。 当然，怀疑归怀疑，他们也不能确定。 也许真的像阿莉说的，他们又遇到了一伙诺利斯帮暴徒呢？ 就在众人讨论着要不要进入面前那片树林追踪一下时，莱尔德把头探出了驾驶室，朝着黛娜喊道：“黛娜，我接到了巴纳德的通讯，你最好来一下。” 黛娜皱了下眉，快步走到装甲车的驾驶室边，接过莱尔德从车窗递出来的通讯器：“我是黛娜·希尔……” 伴随着莎莎的杂音，通讯器里传出了巴纳德的声音：“黛娜，我和塔米在211-3号哨站，这里……你们最好尽快过来。” 仿佛是猜到了什么，黛娜心中一沉，低声问道：“有……幸存者么？” “我很遗憾……”巴纳德感慨地叹息道。 “……我和队员们商量一下，等我联络。”沉默片刻的黛娜简短的回覆了一句便结束了通讯。 “211-3号哨站被袭击了。” 当回到队员们身边后，她沉着脸将这件事告诉了队员们。 “血誓教徒？”亚力克皱着眉头下意识问了句废话。 因为就算是诺利斯帮的暴徒也不会随便攻击帝国各城市的岗亭和哨站，杀死其中的驻岗军警，毕竟这群暴徒又不是真的要和帝国死磕，如果帝国能默许他们的犯罪行当，事实上他们也乐意和帝国互不相犯；但血誓教徒不同，这群为了得到力量而不惜狩猎同类的疯子，是根本不会在乎袭击岗亭和哨站的。 “现在追的话，应该能追上……”西斯指了指脚下的轮胎印。 黛娜走到他身边，顺着轮胎印延伸的方向看去，双眉再次紧皱。 南？ 这些人往南去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这里往南就是肯奈科次。 现在的她，几乎可以断定乔恩用探测器探测到的那股能量反应，十有八九就是一伙血誓教徒当中的一个，这群人在不久之前袭击了211-3号哨站，现在正不知什么原因朝着肯奈科次而去。 权衡利弊后，她最后还是决定追踪那几道轮胎印记。 在她的指令下，满载第四组成员的装甲车沿着地上留下的轮胎印记追赶过去。 在此期间，黛娜先通过联络器向巴纳德解释了他们遇到的情况，委托巴纳德和附近的哨站取得联系，为211-3号哨站遇害的军警善后，然后又和肯奈科次取得了联系，和阿利森署长进行了一次通讯。 “……你是说，有疑似血誓教徒的家伙正朝肯奈科次而来？为什么？” 当阿利森署长得知了这件事后，语气中隐约透露着压抑的愤慨和担忧。 他也不明白，肯奈科次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这群罪恶的家伙，是因为帝国腹地的城市对这些家伙的打击力度，所以这群该死的家伙就决定逃向肯奈科次这个偏僻的城市？ 听上去合情合理，但事实上这并不符合那群疯子的作风——这群疯子从来都不畏惧SOD警员甚至帝国军队的追捕。 面对阿利森自言自语般的问话，黛娜也回答不了，因为她也不猜不到那群疯子为什么会盯上肯奈科次。 要知道肯奈科次作为帝国最南边的城市，在整个帝国的存在感一直以来都不高。 就在她握着通讯器陷入沉思之际，安缇插嘴说出了心中的猜测：“有没有可能……这些人在芬恩时，感知到了之前那股失控的神力？” 失控神力？ 杰克·布朗事件中的那股失控神力？ 舱室内的众人相互看了看，脸上都露出了几丝恍然，唯独乔恩在恍然之余，更添几分烦恼。 仔细想想，这确实不无可能，毕竟当晚那股失控神力确实是极其庞大，强大到乔恩怀疑探测器会当场爆炸的那种，尽管芬恩市和肯奈科次市相隔几百里，但说不定那群家伙能感知到呢？哪怕是若有若无的那种。 “有可能。”阿利森署长沉思了一下，做出了指示：“我去通知门岗加强出入境人员的检查，你们继续追踪，追踪到目标视情况而定自行决断，如果有需要，我会派格曼支援你们。” “明白！” 在一片地形复杂的荒野中追踪一辆车，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那些轮胎印断断续续。 最后还是乔恩提了个建议：既然我们猜测那些人也许正朝肯奈科次而去，我们先回肯奈科次，在城外堵截他们怎么样？ 黛娜、亚力克等人都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管什么轮胎印了，卯足马力往肯奈科次开。 然而没想到，在他们已放弃追踪那辆车的情况下，他们竟然真的追踪到了那辆车——确切地说，他们是在距离肯奈科次约一两里左右的一片树林边，发现了那辆疑似被抛弃的车辆，一辆破旧的军用吉普。 糟糕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车，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远处肯奈科次的轮廓。 所有人都明白这辆遗弃车意味着什么。 ------------ 第六十八章：四人 第四组的猜测是正确的，他们所追踪的车辆，其主人确实是一伙血誓教徒。 时间拨回到三个小时之前，这辆破旧的吉普车行驶到了肯奈科次城外的一片树林中，随后从车上走下四个男人。 “血鸦”克拉伦斯、“猎颅者”埃德加、“屠夫”威弗尔、“黑狗”克里夫，如果阿利森署长和第四组的队员在这里，他们肯定能够认出，这四人就是之前在芬恩城袭击了帝国首都SOD特遣队的五名血誓教徒中的四人，每一个都是帝国通缉录中被标记为五颗星的通缉犯。 考虑到之前能和黛娜打得不分胜负、甚至在使用强化剂后稳压黛娜一筹的诺利斯帮暴徒“破坏者”马尔戈夫也不过只是四颗星的通缉犯，难道这四个人的实力都在马尔戈夫之上么？ 事实上并不是。 帝国通缉名录上的“星级”，更主要的是体现该罪犯的危险性以及对社会的破坏性，就拿血誓教派来说，这群疯子的通缉等级就没有低于四颗星的密，且被通缉的人数也和诺利斯帮不相上下。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仔细想想，诺利斯帮那可是拥有一座称作“自由”、写作“犯罪”的城市，少说也有十几万人，血誓教派的体量也许只有前者的百分之一，但这两股势力被通缉的高端战力人数却不相上下，可想而知其中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这就是肯奈科次么？看上去似乎一座和平的城市啊……” 望着远处那座城市的轮廓，“猎颅者”埃德加嘿嘿地笑着，他的表情仿佛是在说，既然他们几个来到了这里，那么这座城市从此便与和平无缘了。 “不要小看了这座城市。” 克拉伦斯是这四人看起来最具智慧的一个，下车后从怀中取出一支雪茄点燃，轻吸了一口后慢悠悠地说道：“肯奈科次也是一座阿朗索后裔的封爵城市，未必没有那种称为‘城市最终防御’的兵器……” 听到“城市最终防御”这几个词，其余三人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在他们血誓教派的历史上，他们曾经在一座城市上演“狩猎宴会”，肆意地屠戮具有超凡特质的人，最终逼得那座城市派出了一件名为‘城市最终防御’的兵器。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那件恐怖的兵器以不可匹敌的压倒性力量，摧枯拉朽地杀光了所有来不及逃离的血誓教徒，也击溃了他们献祭几千人再次唤醒的、并未完全态的他们的神。 那时血誓教徒们才知道，那座城市派出的“终极防御”，是一件用“神”的身躯制成的兵器！！ 自那以后，血誓教徒们再也没有在一座城市上演“狩猎狂宴”的狂妄，他们已经明白，这个看似暮气沉沉的帝国，依然有着非常强大的底蕴。 除非他们彻底唤醒那位陷入沉睡的神，并且，必须是兼具智慧和力量的完全态，而不是那种连他们见了都要皱眉嘀咕一句“怪物”的劣品，他们才有余裕忽视帝国那些‘神体兵器’。 在这之前，还是别把那些拥有‘神体兵器’的城市逼地太过火为好，免得对方一怒之下再次动用那种恐怖的兵器。 至于帝国那些城市秘密拥有那种‘神体兵器’，血誓教徒们内部猜测，多半是帝国‘十二贵族’中属于阿朗索后裔的六个家族的封爵——阿朗索再有胸襟，应该也会出于私心把那些兵器留给他的后裔。 而不凑巧的是，肯奈科次的封爵家族，阿尔布雷希特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换句话说，这座城市十有八九也秘密拥有着一件当初让他们血誓教派遭受巨大损失的‘神体兵器’。 “神体兵器，我好怕啊……” 埃德加嘿嘿怪笑起来，但脸上却丝毫不见恐惧：“可惜那种重量级的兵器也不是随便就能出动的，要不然我还真不敢动什么心思。” 他的话说得其余三人微微一笑。 是的，他们血誓教派早就通过各个途径打听清楚了，作为帝国几座特殊城市最强大的防御力量，那种称为城市最终防御的神体兵器并非随随便便就能出动的，这些由不知名的神的躯壳制成的兵器，祂们——或它们的身躯除非沉睡在营养仓内，否则暴露在空气中就会持续不断地腐朽，连和帝国关系密切的帕瓦工业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说得简单点，这种神体兵器每出动一次，便离彻底毁坏更近一步，若非当初他们血誓教派在那座城市上演狩猎狂宴，把对方给逼急了，否则就算死个几百、上千名具有超凡特质的人，那座城市也未必会派出这种神体兵器。 而这，也是他们敢重新暴露在帝国眼皮底下的底气之一。 “总之还是小心点吧。……先进城吧，不然跟在后面的‘尾巴’可要追上来了。” “屠夫”威弗尔以一副不似他绰号的亲和笑容说道。 尾巴……么？ 包括轻咬着雪茄的了克拉伦斯在内，四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了一眼北面。 两天前，在他们袭击了211-3号哨站后，他们遇到了一群污染兽——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在威弗尔独自一人杀光了那群不长眼的畜生后，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被一群人给盯上了。 甚至不知什么原因，对方还主动释放了能量反应，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么明显的引诱，四位血誓教徒都要笑了。 和普通超凡者依靠能量反应辨认其他超凡个体不同，血誓教徒可以朦胧感知到附近活体生物的血液，通过对鲜血的感知，他们很快就感知到追赶他们的尾巴一共有十一人，且其中有三个人的‘鲜血反应’异常有活力。 他们立刻就意识到，这也许是一支正在追踪他们的SOD特遣小队，只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来自帝国SOD总部，还是芬恩，或者，是肯奈科次当地的SOD小队？ 但不管怎么样，仅他们区区四个人，想要解决这样一支已有准备的特遣小队，多少还是有点冒险了。 或许有人会说，血誓教派的疯子难道还会怕冒险么？ 答案是，不，但没必要。 不同于帝国大部分人对血誓教徒的偏见，真正的血誓教徒比任何人都要冷静，都要懂得权衡利害——他们无视冒险的前提，只有可能是因为冒险给他们带来的收益更大。 他们是狩猎者，是站在人类群体之上的‘新人类’，而不是诺利斯帮那群只有肌肉的莽夫。 因此，他们并没有急着跟身后的尾巴来一场鲁莽的交锋，而是决定先进入到肯奈科次这座城市再说。 只要不把这座城市的主人阿尔布雷希特家族逼到不得不派出神体兵器的地步，那么这座城市就是他们天然的保护。 “进城吧。” 任由手中半截雪茄掉落在地，还用靴子碾了碾，克拉伦斯裹了裹有些像是风衣的夹克，率先朝着肯奈科次的城东走去。 肯奈科次是一座典型的旧城扩张的城市，贝利街所在的DC区就是以往旧城区的主体，而新扩张的区域则主要在西边，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肯奈科次的DC区保留有城外的护城河以及翻新的城墙，不过这些东西也只能阻挡一般的偷渡客，对于超凡者却起不到什么作用，因此阿利森署长整合了整个肯奈科次的警方力量，在这一带增设了好几个巡逻小队。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克拉伦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偷摸进城的意思，四个人光明正大地走向了城东那座很有伫立了几百年的城门。 这个举动毫不意外地引起了城门驻岗警卫的注意。 “喂，你们四个……” 一名警员瞄了眼手中的几张通缉令，右手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其余三名警员也迅速地拔出了配枪——他们本能地感觉到这四个穿着夹克的家伙可能是什么危险人物。 “我们怎么了？” 走在最前面的克拉伦斯表情不变，脸上依然带着微笑，然而他的眼睛却亮起了诡异的红芒。 在他那双绽放着诡异红芒的眼睛的注视下，四名警员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呆滞了三秒后，那名捏着通缉令的警员摇摇头说道：“呃……不，没什么，很抱歉，我以为你们是什么危险人物。” “我们怎么可能会是危险人物呢？” ‘黑狗’克里夫咧着嘴怪异地笑着，表情充满了不屑，其余两人也冷笑起来。 不得不说，除了克拉伦斯表现地像是一位名流人士，其他三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但诡异的是，驻岗的四名警员却无视了这一点。 “不介意的话能让我看看么？”克拉伦斯指了指警员手中的通缉令。 “啊？哦，可以。” 那名警员目光茫然地点点头，顺从地将通缉令递给了克拉伦斯，就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个行为有什么问题。 埃德加走上前瞄了两眼，轻笑道：“……是我们几个的通缉令？哦，还有‘黑寡妇’，看来肯奈科次已经有准备了……” “谢谢。” 克拉伦斯礼貌地把通缉令又还给了那名警员，一点也不在意埃德加的调侃。 只要不出动‘神体兵器’，就算这座城市已经有了准备那又怎么样？ 四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城内。 几分钟后，其中一名警员脸上突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通缉令后，疑惑的表情顿时被惊恐所取代。 “快、快通知警署，通缉令上的危险分子进入了城市！” 其余三名警员也陆续恢复清醒，惊慌失措地发出了联络。 ------------ 第六十九章：猎人与猎物 “……所以说，有四名血誓教徒已经进入了城里？” 在阿利森署长的办公室里，他举着的话筒中传出了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有些无奈的声音。 “我很抱歉，伯爵……” “不必自责，乔布，正常人猜不到那些疯子的想法这并不奇怪，不过……尽快解决他们，乔布，不能任由那群这几个疯子在我们的城市乱来……” “是！伯爵，你放心，我已经派出警员全城搜捕……” 二人正通着电话，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了助理贝丝小姐的声音：“署长，黛娜·希尔队长他们来了。” “我知道了。” 阿利森署长回答了一句，在和阿利斯特·伯恩斯伯爵简单又交流了几句后结束了通话，随后通知贝丝将第四组的成员们带到了办公室里。 等助理贝丝小姐离开办公室后，亚力克迫不及待地问道：“找到那四个家伙了么？” 阿利森署长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见此，西斯表情不悦地说道：“我们在两天前就发出了警告，两天的时间还不够做到应对么？” “西斯。”黛娜看着西斯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阿利森署长苦笑着说道：“……是我们的失误。在收到你们的讯息后，我就联系了布雷泽和雷耶斯，在城防薄弱的几个区域部署了几支巡逻队……我们以为，这几个家伙应该没那个勇气光明正大地闯进这座城市……” “事实证明你们低估了他们！”西斯面色阴沉地说道，看他表情，似乎遏制着愤怒。 “好了，西斯。”黛娜打断了西斯的不满，正色对阿利森署长说道：“请下达指令。” 阿利森署长点了下头，沉声说道：“除了你们以外，三个组的SOD警员已经全部出动，你们也立即加入这次搜查行动，找到他们……虽然以抓捕为第一优先考虑，但如果不能确保抓捕，允许当场击毙！” 听到最后一句，亚力克和西斯的表情才好看了些。 “是！” 在离开阿利森署长的办公室后，第四组的成员们先回到了休息室，因为黛娜需要先联系其他三个组的队长，确认那三个组的巡逻检查区域。 看着黛娜匆匆走出休息室，斯薇法瞥了一眼站在窗口眺望远处街道的亚力克和西斯，低声说道：“除非那四个家伙一点也不掩饰地走在路上，要不然想要在这么大一座城市里找到那四个家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乔恩微微点了点头。 毕竟肯奈科次市可是有十几万人口，想要在这这几万人里找到那四名血誓教徒，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这时，乔恩的探测器滴滴响了两声，同时屏幕上出现了两个绿点。 “能量反应？是他们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乔恩。 “可能……仍然不是。”乔恩摇摇头道：“我也不确定，在制作这个探测器时，莱尔德并没有设置对比的物质……” 事实上在他们回到警署的途中，乔恩的探测器就陆续探测到了一些能量反应，数值普遍都不算高，考虑到城内迄今为止还没有收到KSOD警员和血誓教徒发生战斗的消息，这些能量反应多半来自KSOD警员——比如在激动下无意间引出了体内的能量。 为什么说不太可能是那四个血誓教徒，因为如果是那四名血誓教徒发出的能量反应，KSOD警员们也能模糊地感知到方位和大致距离——只是不像探测器那样精准而已，而一旦被KSOD警员感知到，那城里肯定会爆发战斗，不可能像眼下这么和平。 “不能让莱尔德改良一下么？准确辨别出Er能量……”斯薇法好奇地问道。 “我猜测可以，但我估计得先分析Er能量的波段，莱尔德并没有携带Er能量的晶体。”乔恩耸了下解释道。 其实准确地说，并非是莱尔德没有携带Er能量的晶体，而是那玩意属于违禁物——Eg、Eb、Er三种晶体都是，哪怕是SOD警员也不允许私藏。 更别说，相较南部沼泽内到处可见的Eg、Eb晶体，Er晶体算是比较少见的，因为那是只有在血誓教徒举行献祭污染了土地后才会出现的污染能晶体，而且是需要一定规模的献祭仪式，至少献祭几百人、上千人什么的，它的诞生比另外两种污染晶体更邪恶。 乔恩估计肯奈科次可能也没有Er晶体，就算有，想要使用它恐怕也需要得到阿利森等三位特别行动署的署长同意，甚至是阿利斯特·伯恩斯。 就在几人低声聊着的时候，黛娜推门走了进来，微皱着眉对众人说道：“我和格曼还有另外两位队长通过气了，我们组负责DC区南部和港口区一带的搜查……” “有那几个家伙的线索么？”西斯冷不丁问道。 黛娜微微摇了摇头。 见此，斯薇法问道：“乔恩的探测器之前探测到几个能量反应，有可能是他们么？” “在哪？”黛娜问道。 由于对城市道路并不是很了解，乔恩把探测器递给了斯薇法，斯薇法按下一个按钮后犹豫道：“好像有……布鲁斯街？” 黛娜摇摇头道：“豪利的第三组在布鲁斯街，他刚被人举报用拳头打烂了一座路灯……” “哇哦。” 恰克挑下了眉，向乔恩耸了耸肩，乔恩的脑海中也随之浮现出第三组队长豪利·博尔的模样。 那是一位性格直爽但有些冲动和暴躁的队长，会做这种事并不奇怪。 “好了，说一下分队。” 拍拍手引起了众成员们的注意，黛娜宣布了第四组的分队：“亚力克，你和西斯，还有艾尔默、阿莉，负责DC区的巡逻和搜查；恰克、乔恩、斯薇法、安缇，你们跟着我负责港口区。……有问题么？” 众人微微摇了摇头。 “好，那就这样，立刻行动，尽快找到那几个家伙。” “是！” 几分钟后，第四组的成员们走出贝利街警署，分作两队，一队往东，一队往南。 此时放眼整条贝利街，街上最起码有三十几名警员在巡逻，只不过这些都是普通的执勤警员，或者说城区警员，平时主要是负责城区、街道治安的，但这一次由于要监视、搜查的区域实在太广，肯奈科次警方不得不调派这些普通执勤警员配合KSOD的行动——否则单凭KSOD警员那一百来个人，哪有足够的警力监视整座城市？ 只不过…… “这样好么？让他们参与搜查？”安缇低声问道。 说实话，乔恩也赞同安缇的忧虑。 别看那些普通执勤警员都带着枪，但如果真的碰到那几名血誓教徒，那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 要知道就连乔恩都有自信能在打翻几人后在那三十几名普通警员面前全身而退，他才只不过L8，普通人和超凡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听到安缇的话，黛娜沉默了一下道：“其他三个组还有我们会支援他们……这些警员手中都有信号枪，如果真的除了什么事，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 那些普通警员有可能识破那几名血誓教徒么？有，但这几率恐怕不会比这些普通警员遭到那几名血誓教徒袭击时自我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普通警员既在协助KSOD警员搜查，同时也变相成为了诱饵…… 乔恩和斯薇法、安缇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三人的想法，黛娜微叹一口气道：“是不是感觉有点残酷？但我们需要他们的……协助……” 说着，她长吐一口气，迫使自己恢复平时的冷静：“别忘了，这座城市有十几万人，那四个家伙在这座城市多呆一天，这座城市就多遭受一天的威胁。” “嗯……” 乔恩几人点点头。 而与此同时，在距这里几百码外的布鲁斯街，在街边一幢旧公寓的二楼窗口，“血鸦”克拉伦斯环抱着双臂俯视着底下街上来来往往的警察。 “哼！”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克拉伦斯转头看了一眼，随即就看到他的同伴、‘屠夫’威弗尔一脸冷笑地阅读着一份报纸：“肯奈科次警方挫败血誓邪教徒阴谋……啧啧啧，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人之前在这座城市活动过？” “我看看。” ‘黑狗’克里夫抢过报纸扫了两眼，随即表情也变得有些不爽。 “这不是很正常么？” ‘猎颅者’埃德加靠坐在墙边擦拭着一把暗红色的匕首，轻笑着说道：“我们可是见不光的、‘下水道里的老鼠’啊，让我们来背一些罪名，这很正常……” “哼！” 威弗尔抢回了报纸，阴沉地说道：“应该让这座城市的人知道，他们不该冒犯血誓教派……” “不要多事，威弗尔。”克拉伦斯淡淡说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到那件携带有强大神力的东西……” “并不冲突，不是么？”威弗尔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指着那篇报道道：“根据这篇蒙骗普通人的报道，我猜线人情报中说的那件东西，应该是被这座城市的SOD部门收缴了……你觉得他们会老老实实把东西交给我们么？” 说着，他看了看另两名同伴，舔舔嘴唇道：“你们觉得呢？” “久违的狂欢么？”克里夫嘿嘿笑道：“我没意见……加个赌注怎么样？谁狩猎的猎物更多，就由谁把那件东西献给伟大的神……” “来真的？”埃德加愣了下，随即缓缓坐直了身体：“我没意见。” “我也没……”威弗尔斜睨了一眼克拉伦斯：“三对一，不需要你发表意见了，克拉伦斯。……当然，你可以加入我们。” “……” 克拉伦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再次将目光投向底下街道上的警员。 三个蠢货！ ------------ 第七十章：狂宴 “晚餐还合几位的口味吗？” 晚饭后，这间公寓真正的主人凯尔西夫妇带着他们的一对儿女出现在餐厅，像招待尊贵的宾客那样热情地问候着克拉伦斯四人，夫妇俩的两个孩子一脸奇怪地看着餐桌上的狼藉，就好像认知出现了什么偏差。 “还凑合吧。” ‘黑狗’克里夫叼着一根鸡骨头懒洋洋道：“住在这种公寓楼，也不指望你们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说着，他的目光瞥向了夫妇俩身边那个只有八九岁大的小女儿，舔舔嘴唇眼中浮现出一丝贪欲，勾勾手嘿嘿笑道：“过来，小女孩，到叔叔这儿来。” 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懵懂地走到克里夫面前，疑惑地眨着眼睛，模样看起来很可爱。 克里夫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抚摸小女孩脖颈的，在他的抚摸下，小女孩洁白的脖颈上诡异地迸起一根根血管，细腻的肌肤仿佛能透视到血管里的血液。 “呀。” 小女孩忽然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克拉伦斯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克里夫的手。 “怎么了，艾丽？”公寓的女主人俩看向女儿，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克里夫刚才的举动。 小女孩似乎也没察觉到什么，抬手挠挠脖子疑惑地说道：“好像被虫子咬了……” “你这孩子！” “不要在客人面前失礼。” 夫妇俩没好气地数落着女儿，诡异地没有注意到克拉伦斯正抓着克里夫的手臂，并且用眼神警告着同伴。 “嘿嘿。” 克里夫不以为意，嘿嘿笑着，将手指尖的一滴血液伸向嘴里，用舌头舔了舔，脸上露出令人感到恶心的陶醉之色。 见到这，克拉伦斯眼中的警告之色几乎快要溢出来了，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道：“滚去别处觅食，克里夫！” “好、好。” 克里夫看样子并不想和克拉伦斯发生冲突，无赖般地笑了笑，答应了克拉伦斯的要求。 于是克拉伦斯也就放开了他。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克拉伦斯？” 埃德加和威弗尔对视一眼，向克拉伦斯发出最后的“狂宴邀请”，见克拉伦斯没有反应，他耸耸肩站了起来。 “埃德加先生您这就要离开了吗？……威弗尔先生也是？” 男主人惊讶的脸上露出几丝不安：“是因为我们招待不周么？” “他们还有别的事……” 克拉伦斯代为回答了男主人，同时用眼神催促着自己的三名同伴。 “好、好。” 显然是看懂了克拉伦斯的眼神，埃德加耸耸肩，和另二人一样无视了向他们告别的凯尔西一家，走向了门口。 随着砰地一声，三个危险分子终于离开了这个中产阶级的家。 此时克里夫才敢小声嘟囔一句：“那个混蛋……” 埃德加当然知道他骂的是谁，拱火道：“刚才你怎么不敢出声？你刚才要是出声，说不定我会站在你这边……” “站在我这边？”克里夫一脸嗤笑：“你就敢激怒他？” “我为什么不敢？”埃德加挑了下眉道：“威弗尔，你说呢？” 然而威弗尔却很不配合地笑着道：“……你们敢不敢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敢。” 听到这话，克里夫和埃德加也就都不说话了。 毕竟他们也知道，单论实力，克拉伦斯是他们四个当中最强的一个，从职位上来说还是他们的“领队”、“队长”，只不过他们血誓教派内部有着谁也不服谁的共识罢了，因为他们是特殊的一群。 三人一边腹诽着克拉伦斯的不合群，一边走下了公寓楼的楼梯，来到了街道上。 很不巧，街道对面那盏刚刚亮起的路灯下就站着三名正在吸烟、闲聊的警员，三人穿着在这座城市不太常见的皮夹装束，大摇大摆地走到街面上，这立刻就引起了那三名警员的注意。 “站在原地！” 两名警员呵斥一声，立即丢下手中的烟围了上来。 埃德加三人却不以为然，谁让那三名警员的警服上并没有任何“SOD”的标识呢——没有SOD标识，那就只是几个普通的警员，对付这类人，他们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而此时剩下那名警员也已认出眼前这三名“可疑皮夹男子”很符合他看过的通缉令上的形象，马上就通过通讯器联络警署：“……我是布鲁斯街区巡警巴斯，警号K03563，我们小组在布鲁斯街海蒂公寓楼下发现三名身穿皮夹的可疑男人……” 通讯器中传出一个紧张的女声：“远离监视！不要接触目标！不要接触目标！” 可惜她的警告还是迟了，哪怕那三名警员此刻已经从枪袋中掏出手枪对准了埃德加三人，但当埃德加三人看向他们时，他们的脸上还是露出了茫然、困惑的表情。 他们已经被催眠了。 “怎么了，三位警官，为什么举着枪拦住我们？我们可都是守法的公民啊。”克里夫故作不解地询问，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呃……” 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警员看了看握在手中的枪，又看了看面前的三人，脸上也露出了困惑、不安的表情，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对几个守法公民掏枪。 “非常抱歉。” 他赶紧垂下握枪的手，歉意地解释道：“我们收到上面的命令，正在搜捕四个极度危险的破坏分子，我对刚才把你们误以为那些破坏分子感到十分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克里夫恶意满满地拍了拍那名警员的肩膀，随即就将目光投向那个还在不断传出警告声的通讯器上：“……巴斯警员，立即和你的队员后退，远距离监视直到KSOD警员抵达。在此之前远离……” “呵。” 克里夫笑了一下，按下了通讯器的按钮道：“呃……咳，你好，这位声音很好听的女士，我向你保证他们已经足够远离了……我是说，和这个世界……” 话音未落，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那三名警员在一脸茫然中对准自己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看着手中突然噤声的通讯器，克里夫恶劣地大笑起来：“还在吗？那位声音很好听的女士？” 然而通讯器内并没有再传出那个女声，倒是传出了一个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等我去宰了你们，杂碎。” 这种充满底气的口吻，毫无疑问对方是KSOD警员，可能还是队长级的。 “嘘~” 克里夫无所谓地吹了声口哨，随手将通讯器抛在地上。 “一定要在这里么？” 埃德加很无奈地说道：“克拉伦斯会不高兴的。” “嘿。” 克里夫笑得更加恶劣了，甚至抬头看向了二楼凯尔西一家的窗户，朝着窗户后一脸铁青的克拉伦斯招了招手。 很显然，他就是故意的。 否则他完全可以让那三名警员在其他街道‘自杀’。 而与此同时，拉伦克斯也如他同伴所想的那样，气地下意识地捏碎了木质的窗户。 “克拉伦斯先生？”正在收拾餐桌的凯尔西夫妇疑惑地抬起头来。 克拉伦斯沉默了一下，随即带上帽子，走向门口。 当路过餐桌时，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金表放在桌上，礼貌地对那对夫妇道：“我得离开了。非常感谢你们的招待，衷心希望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得到幸福。” 最后，他还不忘朝着夫妇俩的儿女点头示意，随即按着帽子，匆匆离开了凯尔西一家。 凯尔西一家困惑地看着克拉伦斯，直到大约五分钟后，KSOD第三组队长豪利·博尔带着一队超凡警员来到楼下的街上，面色铁青地看着三名‘自杀’警员的尸体，他们一家这才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引起了博尔队长的注意。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作战办公室”，也就是阿利森、布雷泽、雷耶斯三位警署署长针对这件事组成的临时指挥部。 当三名警员‘自杀’的消息传到这个办公室后，布雷泽署长气地把雪茄都掐断了：“命令各巡逻小队，允许开枪！只要看到可疑人员，就给我……” “不可以。”雷耶斯及时制止了暴怒的布雷泽署长，摇头说道：“普通子弹对那几个人渣没有太大作用，只会误伤普通公民……” 话刚说完，作战办公室就又连续接到了几则巡逻警员无缘无故在街道上‘自杀’的消息。 这就是超凡之力对普通人的无情碾压。 “相信KSDO的警员们！”雷耶斯正色道。 而与此同时，KSOD第三组队长豪利·博尔正带着几名超凡警员沿着街上的痕迹追踪埃德加三人。 你说什么痕迹？ 那自然就是街上那一名名‘自杀’警员的尸体了。 至于这附近的普通公民，这时候早就吓得逃回家中不敢出门了，尤其是亲眼看到埃德加他们三人当街操控普通警员自杀的。 “博尔队长！” 当博尔队长几人迅速转过一个街区时，在一盏路灯下正在吸烟的两名普通警员赶紧上前行礼。 “唔。” 博尔队长点点头，眼神冰冷地扫视已进入夜色的街区，问道：“我收到消息称那几个人渣朝这边来了，有什么发现么？” “那几个血誓教徒？我们没有看到啊。” 其中一名普通警员疑惑地摇摇头，有意无意地走到博尔队长身后，突然掏枪对准了他的后脑。 “啪！” 一声枪响。 然而博尔队长却毫发无伤，因为他早就猜到了，在那名警员开枪之前就抓住了他的手举向了天空。 另外一名普通警员，也被他身后的超凡警员识破并制服。 “就不敢自己出面么，杂碎？” 博尔队长冷笑着用目光扫过街区。 “啪啪啪——” 寂静的街区传来了一阵鼓掌声，还有一个戏虐的声音。 “别急，这位味道很重的队长，这场狂宴才刚刚开始。” ------------ 新书《铮铮大宋》 自玄幻那本新书崩了，停笔一年休息至今，静观时局动荡、世界变迁，从俄乌战争到中东和解，再到当前，这种大国博弈实在让人激动，同时也给了我一些思路，想写一写大国博弈。 挑来挑去，最后决定写个北宋。 至于简介，其实没啥可说，常看小说的读者大概都猜地到，反正就是穿嘛，尽量写得轻松有趣。 关键词： 普通人，完全得到宋仁宗信任，变法，庙堂政治，大国博弈。 至于崩掉的玄幻新书，回炉，我再捋捋，再做挑战。 希望书友们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