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传:唐僧和他的两个女人 ------------ 唐僧和女儿国国王(一) 话说俺唐僧一行四个人,与白龙所变化的白马取得真经后,都在西天受了封,个个欢天喜地:不过九九八十一难,区区一十三年春秋,不但取回了经文,成就了金刚不坏之身,而且立身成佛,有事谈经说佛,无事驾祥云纵横天下之山山水水,其乐悠悠,美不胜收。 人一旦成了佛,吃的是天下最香的美食,喝的是天下最醇的美酒,歌舞所选的无一不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把天下人妖三界谈笑在指尖,正是老百姓所说的人生四件事“吃喝乐赌”――别说什么佛法无边,更不要说什么无欲则刚:实在是穷尽人们的想像力,也不能解释清楚许多事,所以唯唯诺诺,说什么“阿弥陀佛”。 再说俺唐僧,受封旃檀功德佛之后,每天不是跟孙悟空念念经,就是去寻观音菩萨等人聊聊天、喝喝小酒儿,日子过得乐乐悠悠的,早就把天下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要不然干嘛要取经成佛呢?不就是为了有一天,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喝什么就来什么?身边仙女成群,没事小赌怡情?要不然神经病才发疯一个人去取什么经呢。 昨天没事的时候,俺逛到东方,遇到太上老君这老头儿,还跟他赌了一把,俺说这人间世世代代是男人做皇帝,也挺没意思的。 俺不过是一句闲话,随便说说,谁知道太上老君早就相中了俺那串佛珠,打算骗了去,哄嫦娥开心,他就跟俺打赌,说很快就会有一位女皇,要是俺输了,就把佛珠给他――你们都知道的,俺是老实人,虽然现在成了佛,也是佛中最不顶用的一位――俺当然不信,俺问过孙悟空了,他说肯定不行,如来佛不同意。 (当然,为什么凭俺一个堂堂大佛,竟然会输给一个小小神仙,各位慢慢品味,自会明白――最重要的是,各位要品味清楚,为什么俺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会成为一个大佛,如果您想明白了,那就跟俺一样,想要什么来什么了――当然,俺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俺最大的好处就是一点:长得俊:过了两千年后,那时候的人说“俊”是“帅”,而且“帅呆了!”俺就是这样一“帅呆了!”的人――因为长得帅,所以长得呆。) 俺信了那老孙的:他好歹做过俺徒弟,就大胆跟太上老君打了这个赌:其实俺心里早就想好了,就是输了也无所谓,这串佛珠,在太上老君这样的小神仙眼里,是了不起的宝珠,在俺眼里,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俺家后院里,到处都是,要是不如来佛规矩太多,俺送谁就是一大把! 俺料定不会输,谁知太上老君耍了个花招:他跟送子娘娘套了个近乎,说是送子娘娘帮他一把,他就送一颗佛珠给她孙子玩――俺承认送子娘娘是个好人,但是她那孙子顽皮的很,听太上老君说了,就又哭又闹,非要佛珠。送子娘娘心一软,就同意了:趁着皇后怀孕,偷偷的把那个本该投胎当太子的魂魄,投进了一个姓武的人家里去,两个对调,转化成了一个女孩儿:这女孩儿长大了,就叫做什么武则天――其实她本也姓李,是李家的一个男胎,不过是让送子娘娘做了手脚,成了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儿。 这样一来,俺就上了当了:那个叫什么武则天的女孩儿――也就是那本该姓李的男娃,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女皇!俺实在是生气,就去叫孙悟空来给俺评个理:俺不在乎那串佛珠,他太白金星要是认个错,俺白送他都成!――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可恨的这个孙悟空,现在叫什么斗战胜佛――他虽说已经成了佛,还记恨着当时俺念他《紧箍儿咒》的事,这次居然跟太上老君沆瀣一气,串通了来蒙俺――您都听听,他说了些什么话儿:“功德佛,这串佛珠当初也是你从东方带来的,现在还给东方,也没啥大了不了,凭你一个大佛,跟人家小神仙斗什么气儿?” (您看,没了《紧箍儿咒》,他师傅也不叫一声了,丢了孙悟空这个徙弟的支持,是俺这一辈子唯一失败的一件事,要不然的话,俺私下里估摸着来着,凭着老孙那人际关系和德性,俺哄弄他帮俺坐上如来佛那位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真是功亏一篑啊。) 俺想了想,也就算了,老孙那家伙,人缘儿太好,现在连如来佛都让他三分,怕他哪天心血来潮,跟他换个位子坐坐――要知道,现如今如来佛那五指山也不镇不住他了! 更何况,眼下他没了那金箍儿,俺也念不了那《紧箍儿咒》,他也不怕俺了――俺就只好把那串佛珠给了太上老君,让他去讨好嫦娥去了――当然了,事后俺也弄明白了:老孙当初给人家太上老君家里踢翻了锅,把人家那锅什么丸子汤弄洒了,心里过意不去,故意帮那老君一把,哄弄人家高兴的――可是,你老孙哄弄谁都成,别连带着哄弄俺啊,俺生的就是这个气!当时俺给他当师傅那阵儿,虽然俺忒老实(人家都说俺老实就是傻),他那会上天入地的,多大本事!――还不得乖乖的叫俺师傅?没了命的去救俺?――全凭俺从观音菩萨那里骗来的《紧箍儿咒》! 所以想起以前的事来,俺越想越生气,觉得这大佛的日子过的还不如俺叫唐僧那会爽!――虽然现在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俺,说俺是“傻子过年――好景”。 因为那佛珠子的事,俺心里正闹着不痛快,听到有人来敲俺的门,俺开了门一看,俺家的童子带了个女人进来。 那女人乍长得那个俊呢,俺看了心里有点儿庠:俺跟你们说实在话儿,虽然俺成了大佛,眼前的美女多的数不清,可是俺这个人特专情,心里头只有西梁女国的国王一个人;最近俺正寻思着怎么能找个借口,把她弄到俺身边来,想不到她就来了。 碍着身边有童子,俺只好装作很正经的样问她:“找俺啥事儿?” 俺就说了这一句话,天地为证,俺没说别的:那娘们就哭天哭地的,把个雷神、电神、风神、雨神都惊动了,都跑到俺家门口看热闹――那声响比人家手中的那家伙什儿还响呢!人家还都当俺把她怎么着了呢:天地良心,俺到还没看清楚她现在变成啥模样了呢。 ------------ 唐僧和女儿国国王(二) 您说说,她那模样儿俺都没看清楚,那娘们就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这不要了俺的命不成? 俺在下界的时候,常听人家说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可俺乃一西天大佛――还是“功德佛”呢,这娘们一哭,不叫俺名声扫地?坏了俺清白名声?俺真是比寡妇还遭罪来! 人都称俺作“柳下惠”呢――当然了,前几年俺刚成佛的时候,俺也遇到过柳下惠,那会儿他夹在东方的那些神仙里头来给俺道喜:他因为坐怀不乱,美名远播,感动的玉皇老儿眼泪那个哗啦啦的:要不是自己不能坐怀不乱,一连生下七个仙女儿,个个凡心思动,弄得自己整天提心呆胆的――生怕她们都学老七,私配了董永,个个贞节不保,说不住哪天自己龙座也毁在这七个天仙美女的姑娘身上了――因此他某一天酒喝多了,把柳下惠这厮也收做神仙,想要树立个榜样,让天上各路神仙都跟着学学。 唉,都说饱暖思淫欲。这话一点儿不假:俺遭了九九八十一难不敢对女人动心,跟柳下惠当时那景一点儿也不差:原来这家伙早就存心不良,穷得没法子了,准备上天做神仙,苦于没有门路,就只好来个“坐怀不乱”,感动了玉皇老儿,到底给他美梦成真,做了神仙――众位猜猜,老柳做了神仙头一件事是什么?――他做的头一件事儿,就是把玉皇老儿家的老大姑娘给弄大肚子了!要不是她娘玉皇娘娘发现的早,及早给她堕了胎,还不定有多丢人呢! 俺现在就跟老柳那厮差不多:丢人丢到老家去了!可是人老柳总算没白丢人――人跟那老大仙女还发生过那什么事儿,丢人就丢吧,反正玉皇老儿被那厮折腾的也没办法了,给他们订了亲,还说将来万一有一天玉皇老儿也成了佛,这玉皇大帝的位子就让给他坐。 俺呢?俺有什么?俺真是哑巴掉进黄莲缸:说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您不信?那时候俺做唐僧的时候,经过那西梁女儿国,看到她花容月貌,俺那时候真是神魂颠倒,不想干取经那苦差事了!――俺成不了佛,当个国王也不错啊。何况那女儿国里,全是黄花姑娘,只有俺一个爷们,多好啊!俺不也一样风流快活? 可是老孙那人心眼儿忒多!他晓得,俺要是成不了佛,观音就饶不了他。 (您最好除了自个儿,谁都别信――俺说的是大实话,您一定得信俺。) (观音名义上是给了俺一个《紧箍儿咒》,实际上她又跟老孙说:“老孙,要是老唐成不了佛,你头上那玩意儿,我就天天给你戴着,没事儿就给你念几遍!”――您还晓得,那《紧箍儿咒》是她教俺的,她当然比俺还会念!) 老孙这猴头被她要胁,没有办法,这才死命保俺――一路斩妖降魔,除神驱鬼!要不,您以为老孙那猴头对俺这么忠心?被俺轰了再回来,轰了再回来的?他那是没办法!观音给他下了套儿! 所以,老孙那猴头一看俺想留下来当国王,就不干了:他怕观音拾掇他。就哄弄俺说:等到了西天,取到了经,他再想法子给俺把这女儿国国王弄上天来,跟俺做个夫妻――就这样,强行把俺跟俺家亲亲的妹子拆开了!手都没给俺摸一下! 您说说,俺苦不苦? 俺就是那太傻了!俺信他那本事大,又是观音的亲信,相信他一定不骗俺的。就乖乖的跟了他走,成了这什么功德佛! 俺眼巴巴的等着俺的心上人来,谁知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叫俺家小童子下去一看:原来那女儿国国王以为俺不要她了,心灰意冷,嫁了个凡夫俗子!那人模样丑得,连俺那二徒弟猪八戒上回去看了一场,回来都吐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您说说,俺当时就忘了私下里偷偷的告诉她一句:“回头取了经,还来接你到天上去。”她就做出这样的事来!(您要是有心上人,一定别忘了告诉她。) 俺那个心啊,灰冷灰冷的。 想不到,俺不去想她了,她自己又找了来,还一见上面,就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的!弄得俺手也慌,脚也慌――慌得都不知道心跑哪去了!就满口答应说:“有啥事说就成了!说就成了!别哭了,不管啥事,俺御弟哥哥都答应你就是了!” (“御弟哥哥”是那会儿这娘们这样叫俺的,说到这儿,俺又得好心提醒您一句儿:要是您有那什么初恋情人还是什么老情人什么的回头找您来了,头一件事,就是看看她那小模样儿变了没有。要是变得丑了,不是当初您认识她那会儿,得了,您也别替她费那个劲了――她俊的时候没跟您,这又老又丑的,还来干嘛子吗?第二件事,就是先问问清楚,她来找您究竟是啥事。要是来借钱借物的,您随便打发点儿也就算了,好歹也是情人一场,心里头有过。要是那什么谈心聊情什么事儿,千万千万您要小心了!――您的灾祸来了!然后您再看看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她是不是还有那心跟您一块儿过下半辈子,咱这出心出力的,还有个盼头,别白替人家别的男人忙活了。切记切记!俺老唐句句至理名言。) 您说说,俺就说了那几句,别的啥也没说,那娘们立马比雷雨闪电停的都快:脸上顿时春光那个灿烂,抬起头来,冲俺就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俺的娘来!俺的亲娘!俺这下可看清楚了――俺看清楚她那模样儿,差点把俺吓得三魂向东,三魂向西!她老的那个样儿!白惨惨的,比上回俺看到的白无常还吓人! 俺一看,想要反悔,又怕旁人说:俺家门口站了老些人来,中间夹着如来佛的暗探也说不定。――想必那娘们上来就是一顿嚎哭,招来了这么些人,是早就计划好的。 死逼梁山,俺一点儿办法都没了――俺只好说:“那个啥,你有啥事就说出来,俺能替你办了就一定替你办!”――俺是歪着头说的,没敢看她,俺怕看了晚上做噩梦。 那娘们模样儿变得已经吓死人了,她说出来的话,差点儿没立刻送俺去西天见那老如来去!虽然俺昨天才从他那儿回来。 ------------ 唐僧和女儿国国王(三) 您听听她说什么了:“那个啥。”――俺是看她丑的那模样了,没好气这样叫她,想不到她也这样称呼起俺来,好像俺真是她的“那个啥”似的。 俺这回不管怎么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听她说:“那个啥,”――说就说呗,俺已经够难受的了,她还扭扭捏捏起来,装那十八岁的大姑娘,“俺嫁人了。” 俺听了,一口痰想吐出来,扭头看到观音也来凑热闹,躲在后面看,只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俺现在总算明白那啥“打破牙齿和血吞”了,就是俺现在这滋味。 “俺知道了。您有事说事。”俺没好气的说:想当年在俺面前哭天抹泪的,说国王的位子也不要了,只要俺留下来,她给俺做牛做马都成:那个啥的,俺还寻思着就凭当时她那样儿,不说等俺一辈子,这十年八年的总该行不?您瞧瞧:俺才走了十年八年的,她竟然跟那个让八戒看了都狂吐七七四十九天的家伙生下那么多的儿子!去年八戒替俺数过了:她生了十三个儿子。 (八戒这人没啥优点,要说有什么特长,就是能吃――都做了净坛使者了,那娘们一生娃,请他去,他就去!俺真是受不了他!――年年去,年年回来还跑到俺这里来说一通!总是吐到俺这院里被他的脏东西淹了,才回自己的窝里去,害得俺家的小童每年拐了俺不少的外快!俺不给加班费,那小童就威胁俺说要“罢工”。俺真是受不了――老实人在哪都受气,在俺自己家门上,俺这个当主人还要受小童的气――您都瞧得明明白白的:俺还有一个好处――能受气。以后您就知道能受气儿的好处了。) 俺真是弄不明白:当初她跟俺说,她家那地儿的水,喝了之后,都只生女娃,压根就生不出男娃娃。为啥她能连生十几个男娃娃?生完一个又一个,连坐月子都不用等!这事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俺也不好问实了,只好说:“恭喜发财。”――俺也不是故意要嘲弄她,儿子生的多了,她不发财就死定了:光房子不就得十三座?凭她那小小的女儿国,能有多大家产? 这么一想,俺就以为俺弄明白了她来的目的:准是来跟俺借钱的――唉,您要是有那啥初恋情人老情人,千万别借钱给她――直接送给她就成了。 借钱俺不怕,俺现在点石成金,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俺又错了――俺就是不明白了:为啥俺事事儿明白,样样儿清楚,一碰到这娘们,俺就跟傻子似的?啥都鼓捣不明白。 听俺这么一说,那娘们又摆开了阵式――俺一看不好:那娘们又要哭了!您说说看:“恭喜发财”这哥儿四个,哪个不好看?拆开来看:那叫一个字“好”;合起来看,那更是越看越好看――您说说,就这么漂漂亮亮的哥四个,都能把她惹的火了,您还叫不叫俺活了? (经过这些事后,俺才大彻大悟:老如来其实就是蒙俺――说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俺当时是这样理解的:看见女人就当没看见,这就是“色即是空”。可是俺只想着上半句跟那下半句也差不多,总共就是那四个字儿,不过是“空”跟“色”两兄弟换了个地方罢了,光棍对光棍,没啥的。所以俺总是对女人视而不见,觉得俺真的很空了,可以成佛了!俺空了是真的!啥也没有!就是跟观音几个娘们贫贫嘴,过过眼瘾,俺身上的另外一个零部件可就白白的生在俺身上了!) (俺后来被这女儿国的娘们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之后,才闹明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句话,重要的是后面一句:“空即是色。”那意思就是说:您要想真正的达到“空”的境界,就非“色”一把不可,不色不空――千真万确!您就信俺的,别信那老如来的!俺明白这件事后,老如来吓坏了,赶紧把这女儿国国王变化成当初俺认识她那会儿的俊模样送给俺,想堵俺的嘴,叫俺不要外传。您要是不信俺的,看看俺家的小娘子就成了!――那就是俺没说谎的证据!) (俺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俺心里也有气儿――虽然那啥模样儿变回来了,可是那个啥啥也没了:后来有路仙儿跟俺说“老唐,俺替你把你媳妇儿那啥啥修一修?保她跟大姑娘一样!”俺当时就把那仙儿踢了出来:“娘的,已经被别人糟蹋了一回儿,还要被你再糟蹋回儿?修好了就能当她没跟那男人咋的咋的?还有十三个儿子叫娘来。”) “您就别哭了!当俺求求您行不?”真是报应不爽――想当初是她苦苦的求俺,想不到俺这回真想给她磕头求饶!只求她放俺一条生路:俺混到今天这地位容易嘛俺? 那娘们一看俺怕了,倒是见好就收:“御弟哥哥!咱有话回家说,行不?” 俺的亲娘哎!她这一说,不是落人口实,真当俺想把她咋的咋的吗? 俺赶紧亮明自己身份:“不行,俺是功德佛,有话当面说。” 俺还以为俺这样做,就能撩清楚自己,想不到俺这话一说,观音那里说话了:“各位,没事散场了。”――亲亲的娘哎!这不就是等于说“散场了散场了,外戏演完了,该演内场了,清场了”? 俺赶紧就近去抓那雷公公,想寻他替他证明俺的清白――想不到他一撂腿跑了:哗啦一下,全跑光了! 俺没别的法子,只好被那娘们拉进了俺的家,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门关了起来:俺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悲哀的是,俺想死都死不成!俺是佛啊,死不了的――俺这回想想:死不了真是世间最悲哀的一件事。 “行了,您就说吧。”俺活像只待宰的鸭子。 “御弟哥哥。”那娘们进了屋,不哭了,满脸的笑,笑的俺的心里毛毛的――俺那从没用过的零部件,高兴的一个劲的蹦啊蹦的!它就欢喜这娘们!见了谁都不蹦!俺这下不死也不行了。 “说吧,说什么都答应你。”俺完全败给这娘们了――俺这才明白,俺这一辈子的聪明才智,啥大风大浪的没遇见?天上的仙儿,地上的人儿,下面的鬼儿,俺怕过谁?偏就栽在这娘们儿手里了!这不是俺的错,是俺那零部件的错!――但愿您能明白俺的苦! ------------ 唐僧和女儿国国王(四) “俺想求您件事儿。”那娘们声音倒还脆,听得俺心里麻庠庠的,便顾不上她老成啥样了――她到底是俺的初恋情人,俺不能忘本――没有她的出现,俺这辈子注定是个和尚,成不了佛了! “你说,有啥事包在俺身上!”俺大包大揽,反正事走到这一步了,小做也是做,大做也是做,俺算是豁出去了――反正不管俺闯下什么祸,到后头都有老孙替俺收拾乱摊子:今儿个他不知哪去了,到现在也没过来。这俺不怕,他常常玩的着三不着二的――不过,只要俺一出什么事,他保准立马出现在俺的面前。 俺不管,反正俺早就打定主意了:就算他不替俺谋如来的那位子,俺也得赖着他替俺挡着――就算没那啥《紧箍儿咒》之后,他常常哄弄俺。但是俺也明白,这猴头好面子,要是俺真出了啥事儿,丢人的总不是俺,总是他老孙――俺本来就是个无用的人,俺承认。他呢?凭他那忒大的本事,自个儿师傅的事情都搞不定,还有啥脸在天上混?当弼马温去吧! 打人不打脸儿,揭人不揭短儿。老孙上不怕天,下不怕地,就怕人揭他当弼马温的臭事!――他这辈子,就干过这一件蠢事,就大彻大悟了――俺跟他不同,猴头是一出道就大彻大悟了,俺是历尽磨难,化土成灰,成了佛之后才大彻大悟――这人跟猴哪,就差这一步!多大的距离哪! 俺踩死只蚂蚁,还得吃斋念佛三天,心里才能踏实。 老孙呢?您都还记得,有一回,他在老如来面前活活打死那只六耳猴!人老如来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又爱又疼的骂了一句:“你这猴头!”――人不能跟猴比!人比猴气死人!――佛嘛,不杀生嘛,可是在如来佛面前杀生他老孙还得了个笑脸儿,那是多大的本事? 话又说回来,凭他多大的本事,永生永世都是俺的徒弟! 想到这儿,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拉着俺当年的心上人,坐在俺腿上:“说吧,啥事?” “御弟哥哥。”那娘们甜甜的叫了一声,“俺想求您把您成佛的真经拿出来给俺。” “那真经俺都给了大唐那哥们了。”俺当她是想要俺取回的经,“你要是想要的话,俺跟那哥们说一声,叫他给你弄一套。” “御弟哥哥。”真是一声比一声脆,也不知道是老情人见面,分外儿脆还是咋的?“俺不要那套什么乱经文,您别当俺傻乎乎的!您早就知道那是如来哄弄世间人信奉他的,俺才不上他的当!” 听到她这话儿,俺差点儿没摔死:她咋就知道那套经是如来佛祖拿来哄弄人的了? “上回八戒跟俺说的。”那娘们说,“八戒去年在俺家里喝多了,告诉俺的。” 俺这下栽了:八戒这猪,怎么能到处出卖俺呢?俺这都些什么徒弟啊? “那套虽然是哄弄人的,可是真经俺也没有。”俺只好实话实说,“天上人间,真经只有一部,绝版――天天装在老如来的袖套里――您以为他袖子那么长是干嘛的?睡觉他就拿它当枕头!您就是要了俺的命,俺也偷不来。” “俺哪里舍得要您的命呢?”听那娘们这样一说,俺心里热哄哄的:到底还有人心疼俺。 “那你要啥呢?”弄到现在,俺好像就怕她不要俺啥似的。 “要你取经成佛的真经!”那娘们说,“想当初您不就一小和尚?那讨饭的钵盂都是您哄来的。看看您现在,成了佛了!想什么来什么!俺就要这套经!” 俺的娘哎,她这哪里是想要经,是想要俺的命!那钵盂的事,俺当时就告诉她一个人,她现在也拿出来揭俺的老根儿! 俺不是不想给她,俺是怕呢――要是人人都跟着俺学会了――是个人就比俺精明,俺可咋办呢?不又掉水儿里了? (顺便说一句:真聪明不如假糊涂。啥意思俺就不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俺现在是佛了,想咋的就咋的,别看您总是背地里笑俺傻!) “不行!”俺坚决不同意――老如来那真经天天枕在头下面,他亲儿子都不给。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这个老女人呢?不干,坚决不干! “御弟哥哥。”俺的娘来!那娘们搂着俺脖子了!俺真受不了了!她老是这一套,投怀送抱的,非逼俺犯错误。“老孙兄弟三人虽然被你骗到手里做了徒弟,也是没名没份的,要不是当年俺金笔一勾,点定坐实了,老孙那三兄弟现在能乖乖的认你做师傅?” 这娘们说的真对!老孙那会儿动不动给俺设套想逃跑,老猪那家伙想不想的就要散伙――就老沙那傻蛋,比俺还傻,能干什么?多亏这娘们心眼多!看俺一心一意要去取经,虽然舍不得俺走,还是惦记俺,怕俺落了单,居然金笔一挥,点定将军令:把那兄弟仨的名字落在俺下面,坐实了身份――就是现在那名花册上,也是这样写着的。 想到这儿,俺真是蠢蠢欲动,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只有她对俺是真的好! 那娘们一看俺动了心,就掇弄说:“御弟哥哥,您要是把真经给了俺,俺就不走了!” 俺的亲娘!俺还以为她说俺给了她真经,她立马就闪人呢!您说,她都老成那样了,还回头来跟着俺干啥? 那娘们看出俺的心事来了,嘿嘿的笑了:“御弟哥哥,您是嫌俺老了吧?” 俺可真是嫌她老――可俺那零部件一点儿也不嫌,一个劲的扑通着跳!那娘们一定是知道了,脸上绯红绯红的:“御弟哥哥,俺是凡人,自然容易老了,回头您让老孙给如来捎个信儿,替俺变化一下,不就得了?” 俺想想也是,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您就这一说,万一回头您家里那位找上来怎么办?” 俺可不想做二房:这娘们儿本来是俺的,被老孙折腾了一下,变成了俺是第三者插足了! 想到老孙,俺心里有底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回头俺还找老孙的麻烦去! 这么一想,俺心里可就定下来了:俺这辈子啥都不缺,就缺个在俺身边知冷知热的人儿,现在既然俺心上人回来了,俺就啥也不缺了!这下俺可真的成佛了!要啥有啥了! 哈哈哈。俺狂笑。 ------------ 唐僧和女儿国国王(五) “就这么定了?”俺心里那个美啊,真是说也说不出――都说俺傻,都说俺痴,俺如今佛也成了,心上人儿也回到俺身边,您说说:九九八十一难能有多难?十三年能有多长? (所以俺说:您不管做什么事想成功,受了点啥磨难,您一定要学俺这样,“忍”,一忍百年长。――您忍不了今天,明天就莫想享受那无边的福泽。俺只跟您说,您别跟别人说,行不?) “行哪。”那娘们说,“您要是真有那心,俺也不回了,您就打发个人把那真经儿送下去吧。”――人都说娘们脸变得那个快,想不到也太快了,比雷公公那脸变得还得快三秒。 俺可受不了:俺还没心理准备今夜儿里就做新郎倌呢。 “那个啥,您也回家去看看,有啥没交待的交待清楚了,再回来,中不?”俺这样说,心里可舍不得了――俺虽然没心理准备,生理上却准备好了:那零部件急得不行了,一个劲的求俺发发慈悲,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证明一下,它长在俺身上是绝对有用的,不是废物点心。 “那个啥,俺跟您说句掏心窝的话――这事您不能怪俺,当初俺是那样低三下四的求您留下来着,您那个就是不肯!您可不知道,您走了之后,俺家军师那帮人儿,天天斜着个眼看俺,也不把俺当女王看了,整天价的说俺是个没人要的破落户。俺那个心伤得啊,天天拿眼泪当洗脸水!天天儿的想你,日日的念你――越想越恨,越念越气:俺长得又不差,还是一国之君,您恁得也忒狠心了!临走前,连句话儿也没交待,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您当初哪怕就是跟俺订下亲,也不至于有今天啊!”那娘们儿眼圈儿红红的,真让人可怜。 “您也别怪俺。”听娘们这样一说,俺心里怪疼怪疼的。“是那老孙威胁俺,说俺要是走露了半句,他就炒俺鱿鱼。俺也是没法子,他万一真炒了俺的鱿鱼,俺不就全完了?俺的家底您是知道的,要怪就怪俺爹,没给俺打好基础。要是多给俺留点儿家产,俺多请几个保镖,哪能整天看那猴头的脸色儿行事?” 那娘们听了,心疼的哭了起来:“您早说,俺多给您点钱儿备着多好!” “唉!”俺心里那个滋味啊,酱油、醋、盐、大蒜、辣椒面、胡椒粉儿……反正您平常里能吃到的,能看到的,全搅和到一块去了!――俺收老孙那会儿,俺还不认识她嘛! 那娘们又说:“俺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俺非寻死不成!――俺也想过要死,俺要是死了,也能保住俺这清白的名声,也能保住俺对您这一片痴情!可是,当俺把脖子呆进绳子,刚要蹬腿的时候,俺忽然就明白了一个事儿:要是俺真的死了,那什么名啊,情啊,不就都成了空?” 俺的亲娘!这娘们一句道破天机!给如来听到那可得了!吓得俺魂飞魄散,赶紧捂住她的嘴,眼睛往四下里瞧――待到看清楚眼前除了那白云啥也没有,俺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咋就知道这个理儿?” 那娘们愣了一下:“俺不知道,俺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俺长吁短气,这才明白了一个深深的道理儿:如来再能耐,千瞒万瞒,把个真经天天藏自己袖子里,到头来连一个娘们也瞒不住! 俺想起一句老话儿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老祖宗以为女子不认字便好了,天下太平了,哪里知道,如来的真经乃是一部“无字真经”,便是那没有字的!认字的弄不懂,那不认字儿的反而明白!――他头一回送给俺的,便是真经,只因为他是如来,说出来的话得算数,不好瞒俺:可是他回头又让那老龟把俺弄水里去,哄弄俺上当,自个儿回来换了那套带字的假货!这样一来,俺就不能说他啥了:只能怪俺自己傻。谁让俺睁着个大眼睛,分不清真假来着? 虽然他为了堵俺的口,让俺成了佛,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天下间的女人都比男人们多一窍玲珑儿心,许多事,心里头明明白白的! 幸好女人离不开男人――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俺就告诉您呗:那都是骗人的!女人就是那花骨朵儿,给点水就灿烂,没水就死了死了的!信不信由您。 反正女人要是离了男人也能活的,那就不能算女人了!就成了妖了!“妖”字咋写的?您看看清楚:一个“女”,一个“天”――当然“天”字有点儿歪,就这一歪就说明了点意思儿:女人扯歪了天就是妖。这下您明白了? 要说天下能太平,全亏女人离了男人活不成:多聪明的女人都不行!看那娘们儿,女王怎么样?一国之事全归她管,管了几十年,到头来还不是巴巴的来找俺这个傻男人? 想明白这些,俺心头大亮,真真儿立地成佛了:色即是空。 那娘们罗里罗嗦的说:“俺一想明白儿,就立马出门找男人――都怪您长得太俊俏!找来找去俺也找不到好男人,左等右瞧的,结果那稍微好一点儿的男人,全都给人抢跑了,就剩那一个傻不拉唧的了!俺也没法子,再没个男人,俺真的混不下去了!” 俺听了,点点头,理解她。 那娘们脸红了:“俺男人虽然长得丑,可是忒能干了!年年撒种儿年年收。” 这话俺听不下去了:“您打住――您那十三个儿子摆在那里呢,俺长着眼呢。” 那娘们听了,眼珠儿便婆娑起舞,妖妖娆娆:“俺真是掉进苦水里说不清啊。” “咋的了?有那么多儿子不好?万一谁跟您打个架,那十三个儿子光脚丫子就臭死他!” “您这是不体贴俺!难道您都不知道那十三个儿子啥德性?” 这说的是啥话儿?她跟别的野男人生的娃儿,俺起什么劲,操什么心?想要损她两句儿,又怕她哭个没完没了,只好说:“咋的了?” “那些个败家子!”那娘们儿愤愤的说,“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俺心里头窃笑:种子不好,自然没有好收成――天理轮回,理应如此。 ------------ 唐僧和女儿国国王(六) “不管咋说,您也是一国之王,虽然种子不咋的,您好好修理着,凑合着也差不到哪儿去。”俺心里头虽然不屑,嘴上不能那样说。 啥叫佛?佛能容天下事――人心里头想着啥,嘴上就是不说,脸色儿上也能让人看出来点儿啥。 佛呢?佛就是那种您看脸儿也好,看眼色也好,看动作也好――总之,不管您看哪处,就是不知道他心里头想着啥的那一种人儿:能达到这一层,恭喜您,您已经修练到佛的第一层了。 俺这都第八层了――如来就是第九层――当然俺不能说些不中听的话了。好话说给佛听。 (能跟您说出难听的话来的,那还能叫人,要是连一句难听的话也没有的那一类,那就不叫人,叫佛了。您千万记着。您要想好好活着做人,千万别跟佛打交道――您就跟人打交道!别做梦都想着成佛:佛不是一般人儿能修练出来的。) 那娘们一阵梨花雨纷纷:“您是不知道哇!”听她拉着那长音,真像那罪过是俺造下的! “那些个儿啊,真是不成器,个个像他爹!(要是像俺不就麻烦了?)”那娘们说,“那军师天天的哄着俺家老大――俺是看出来了,那老贱人就是等着俺哪天驾崩了,她要挟天下以令天下!” “也是,上回俺在您家里时候,就看出她不是好人来了!”俺愤愤的说――那军师生怕俺在女儿国落下户来,拼命的跟老孙合着伙拾掇俺,早晚把俺轰走了,她这才开心。 “俺那些小的,也个个像他们老爹!蠢的可以了!”那娘们提起那些个蠢瓜来,小眼泪儿呱唧呱唧的掉了下来,弄得俺心里也酸溜溜的,好像那些蠢瓜是俺生下来似的。 “御弟哥哥!”那娘们转过脸儿来,冲俺那么迷人的一笑,唧唧歪歪的就躺进俺怀里了!弄得那俺心哪,麻嗖嗖儿的! “人家都说您傻!”(这娘们儿,俺就这壶没开,她偏要提这壶。) “是,俺是有点儿傻。”俺也没办法,那娘们说的是实话。 “可是,俺觉得那个啥――您傻的真是可爱!”那娘们脸不红心不跳的亲了俺一口!弄得俺脸红脖子粗的,好像俺是被那强啥了似的――这娘们太主动了,俺这大老爷们真是承受不了了! “俺家那个,那不是傻,那是蠢!蠢的要命!”――奶奶的!“她家那个”,敢情俺是她外头的这个。俺嘴上没说,心里头油盐酱醋又闹翻了个儿,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那“傻”跟“蠢”有什么不同的。――“傻的可爱”,“蠢的要命”,您弄明白了?您弄明白了记得告俺一声。 “也不知咋捣通的,俺好歹是一女王吧?俺那些儿们,算不上白马王子,也总算是个人物吧?唉!”那娘们长长的叹了口气,“除了老大会继承俺的家产,能当国王,被那军师跟那耍猴儿似的耍的团团转(谢天谢地,幸亏老孙不在,要是老孙知道他家的后辈被人耍了,非出人命不可――他那暴脾气!),其他的孩儿们,就女儿国里除了他们连个男人都没有的地儿!俺那群骚娘们儿!居然对俺这些孩儿们,看都不看一眼!” 俺这下真是目瞪口呆了:俺只知道她家那位长得奇丑无比,哪知道生下的儿还真是蠢到家了!想俺当年:上至天庭,下至地府,也不管是哪路仙儿,也不管是哪路妖儿,管你是人也好,魂也罢,上下十三路,哪个女人看到俺不春心大动?个个要以身想许?哭鼻子抹眼泪儿的,央求俺至少也跟她搭搭手儿――光闻着那味儿,就三千年不用吃饭饿不死了! 想起俺如此人物,俺不禁对那娘们家里的那一位烦恼之极:想不到凭他那么一个!居然占了俺的先,先跟俺媳妇儿弄了十三腿儿!真是天道公平! 俺一生气,就把那娘们儿推开来,站了起来:“就那样的货,您也能跟他生下儿子来?您不怕丢人现眼,也不顾虑一下俺的名声?” 那娘们嘤嘤的哭了:“俺也不想败您的名声是不?那会俺虽然跟您没名没份的,好歹也算您的初恋情人是不?可自从俺见到您,春心大动,急不可待,您却一提腿摞下俺就走了!您说,俺不逮着一个就算?总归他还是个男人不?您要怪,就怪您自人儿!满天满地儿的,俺再往哪里去寻个您这样的?要是能再寻着一个,俺还能回来干啥呢?” 这娘们!她居然赖到俺头上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后半截说得一点儿也不差!要说风流潇洒,天上地下的爷们儿,除了俺之外,真的是个个都不行! “算了,算了!”俺心里头儿虽然恼,可也没法儿――除了她之外,俺那没用过的零部件见谁都木头人似的,俺也只好被迫认了亲! “您说吧,您打算叫俺咋办?”俺现在明白了一件事:这男人哪,跟哪个女人瞎胡闹都成,就是别再见那啥初恋情人了!您哪怕就是跟老婆离了婚,回头再见见,那也没那啥,大伙儿朋友的干活――那初恋情人一回头,您就死了死了的! 看看俺现在这样儿您就晓得了。 “俺也没别的要求。”那娘们说,“您就把您从骗观音给您那钵盂开始,一路上骗得孙悟空哥三个给您卖命,后来沿途上那男鬼舍不得吃您,女妖爱您爱的发狂,然后设计让如来把您弄成了佛儿这些招儿,给俺那些孩儿们传授传授就成了!” “您这不是要俺的命?”俺不乐意,不能为了个娘们把自己毕生的小算盘都泄露出去。 “御弟哥哥。”――俺就经不住她这一句,只好抬头看着她,“不管怎么说,那些孩儿们,也不是旁人了,俺跟了您,他们也算是您的孩了!他们混得不好,您也丢人是不是?”那娘们亲亲热热的叫了俺一声之后,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俺的那亲娘来!敢情俺还没摸到她的小手指头,俺已经是十三个儿他爹了!这便宜捡的! 那娘们一看俺脸都绿了,小泪珠儿哗啦啦的比雨婆婆那还来得快。 俺只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俺认输了――明个儿俺叫老孙把俺那套秘史给咱们的孩儿们送下去,也让他们学会了这一套,轻轻快快的混个明白,成不?记得嘱咐他们,只可家传,不可外传。”――就这样,俺成了十三个儿他爹! 那娘们一听,立刻乌云散尽,扭扭捏捏的说:“哪今天干嘛子事?” “干嘛子事?”俺眼一瞪,“俺既然是孩儿他爹,自然要跟孩儿他娘干一道生小孩儿的事!”――接下来的事,就是俺两口子的事了,跟您没啥关系了,您回头吧:外戏结束,内戏不相干的人请闪场! 稍做休息,请看继续收看《唐僧秘史》正文内容。 ------------ 前传:孙悟空和三公主 ------------ 第一回 生死由命 富贵在天 诗曰: ****贫富贵贱父母生,丑恶俊善难自选。 ****兀的两只空手掌,赤体裸身降人间。 ****白说仁义真是假,休说是非乃虚妄。 ****且把玲珑搅三界,看我唐僧说秘传。 俺唐僧,原是一穷酸僧人,不过识得几个字,能念几篇经,如何成得真经,成就佛陀? 这事说来话长:某日李姓皇帝异想天开,与皇后实在是没什么事儿可干了,就拿着俺们和尚开玩笑――皇后那娘们说:“以前有一老头说过:一个穷和尚,仅仅拿着一个钵盂,就可周游列国,到达南海,这事说起来真是可笑――南海无边无际,就是穷一国的力量,也未必能到了南海。” 皇帝大人说:“南海才多远?听说西天更远。” 皇后那娘们讨好的说:“要不咱也选一个和尚,叫他去西天看看到底有没有佛――果然有佛,也替咱探个路,赶明儿咱们也做神仙去?” 皇帝大人听了,龙心大悦,立刻跑到俺们的化生寺,拿眼睛扫来扫去,堂下站着一千多和尚,他就问了:“你们谁愿意去一趟西天,替俺看看有没有神仙?” 俺家主持大僧提心吊胆的问了一句:“皇帝大人,有啥优惠不?” 皇帝大人眼睛一瞪:“您怎么就这么俗?去西天那是成神成佛的好事!咋的能跟俺讨价还价的?” 俺家主持大僧嘴上没说,心里说道:既然是那等好事儿,您怎么不自己去?当然,他也只敢这样想想罢了,他要是真说出来,俺相信,不屑二分钟,李家那皇帝立刻就叫他见如来去! 俺家主持大僧没办法:自个儿当然不能去送死――那杀手杀人之前,个个不都是凶神恶煞的说什么:“奶奶的,你小子记住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搁老子送你西天见如来去!”说罢,唰的大刀一挥,不等人家把屁放完,就人头落地,鲜血尽流,只带着一副破破烂烂的皮囊去见那老如来去了――想来也是,不见佛泪,不见佛心,他老人家收留的,个个尽是些破旧皮囊,如何有心有泪的? (这样一想,俺明白了一个理儿:为什么好人当不了仙儿,成不了佛儿,您看看――就是那些破旧皮囊,尚是那恶人成就的,好人儿如何去得?所以,想要成仙儿,想要成佛儿,俺奉您真字格言:别当好人!) 每每讼经的时候,那些个和尚信佛信的,比相信他真是他娘生下来的都信的成成的! 真要他们去西天见那老如来,个个脸色大变,心里头不安,跑的比那兔子还要快三分! 李姓皇帝恼了:娘的,杀你一个臭和尚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省事。便命令俺家主持大僧说:“一个时辰过后,立时就要选出一个来,否则你们全家老少,尸骨也别想留一点儿!”――其实那皇帝大人说的话,一点儿也不现实:和尚们全家老少,都是和尚,尸骨不留,那本是和尚们的终极梦想:乐得轻飘飘的去见老如来,反正他也不收礼。 哪知道俺家主持大僧跟那几千号和尚们吓坏了,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平日里个个唱的比那说的还好听:“当儿那个当儿当,当儿那个当儿当,西天是个好去处:有得吃,有得穿,有得那美女送上前;有得喝,有得玩,有得那金银财宝遍地儿开。”这下真个儿叫他们去了,竟然个个小脸腊黄腊黄的吓死人:活像阎罗王烤得那小火腿肠!不但焦黄焦黄的,还他娘的瘦巴巴的! 趁皇帝大人休息去了,俺家的主持大僧便号召全家老少,抽签儿择人――这就叫“生死由命”。 众和尚都惶惶不安,唯恐那夺命的签被自己抽着,忽听到门响,俺立刻听见山河崩裂一样的动静:“阿弥陀佛”! 俺推开门,被他们从来没有过的齐齐整整,从来没有过的声震山河吓傻了!接下来就更吓人了:几千双眼睛都往一个方向看――就是眼下俺站的这地儿。 俺不知道俺啥时候一下子成了名人:俺这会儿长得不俊不说,还土里土气的。平常俺只是个烧火的小和尚,人都称俺“灰和尚”。 “小灰儿!”“灰儿”……他们叫得那个亲热劲,把俺快捧到天上去了!――再稍微那么用点劲儿,俺根本就不用去西天取经那么费力了,直接就到了! (各位看官牢记在心:要是您平常没啥身份,忽然间给闹的众星捧月似的,那就没别的话说了:您幸运的中大奖了――人人都不要的那大奖。) 眼下俺就中了这“幸运大奖”――他们个个都哄弄着俺去见死神! (死神是谁晓得不?不晓得?平常就知道有个死神没见着?――行,反正俺这就要去见他了,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您就信俺的吧:死神的学名就叫“西天如来佛”!) “灰和尚!”俺家的主持大僧看到俺回来,立刻底气十足,施展开那三寸不烂之舌,“皇帝说了!叫你马上去西天取经――你要是不去,就杀了你老娘!”――可怜俺灰和尚又不是老孙那样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要杀了俺老娘,俺就是不死,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俺家的确有个老娘,长得虽然不咋的,可是那是俺的亲娘! 俺出门当和尚,也是家里穷的不行了,出来混口饭吃――您晓得俺为啥要做烧饭的灰和尚:顺便弄些食物,偷偷的接济俺老娘罢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您想:俺如此大孝之人,怎么能叫人杀了俺老母?万般无奈,看他们脸上,个个笑面佛儿一样:其实个个如山之豺狼,没有一个好人! 明知这当中,必定有欺诈,然众口一心,偏要俺去送死:在座的各路和尚,原本个个都是亲戚邻居,要不然就是兄弟父子,只有俺这小小的灰和尚,被俺娘带到这地儿来,丢进来做了和尚――俺就只好忍着,点头答应:要不然不但俺老娘难保,俺们自个儿,也不定啥时候被这些歹和尚们暗地儿弄死了!俺心里清楚。 当然,俺这会儿也不知道俺以后还真能取了经,做了佛,这是后话――那就叫做“富贵在天”。 ------------ 第二回 英雄孬种 且论出身 俺的发家史,话起来比那西天边还要长三圈,所以,俺得从头开始慢慢的说。――不管干啥事,没点儿耐性是不行的。 俺先说说老孙的出身――因为俺之所以能平安到达西天,实在是离了他不行,俺这人别的好虽然不多,良心还是大大的:这猴头,出身比俺不知要高贵多少倍!(当然了,尽管他出身好,到末了,还是沦为俺灰和尚的徒弟!所以您别急着羡慕,听俺慢慢道来。) 他家环境不错:一个叫做什么傲儿国的地方(名字特响),临近海边,那蓝蓝的天,清清的水儿,傍着一座花果山。 要说这花果山有多好,有诗为赞: ****好一座山!天与地不敢欺!牛与马不敢近!龙马金水跳,凤凰为之舞。 ****麒麟择地卧,锦鸡山上鸣。林中千岁鹿,山间万年狐。 ****瑶花永不凋,青松常有春。要问妙与否,单字一个好! 原来这花果山是盘古开天的时候,混沌初开的灵山:此山是人间水土之龙脉,集天地日月之精华。这山顶上,有一块老石头,说起来那年岁儿可就长了!原来天地同开的时候,遗在这里。有多高?伸手可摸着天。有多长?三年走不到边。这老石头日久月长,居然自行风化了,渐渐成了一猴形。有鼻子儿有眼的,看着挺灵光的。有胳膊有腿的,蛮像个猴样儿。 一天天刚明的时候,忽然山崩地裂――玉皇大帝从龙床上掉下来了! 原来那猴样儿的石头,忽然会说会动,恰似一个活脱脱的猴儿了!双目放光,直射天庭!手足舞蹈,水震山摇!好一个仙猴儿出世,一亮相,那便是闪亮登场! “出啥事了?”玉皇大帝生了气:这年头,人人想当仙,个个想成佛,弄得他整天没日没夜的盘算着该怎么开拓疆土,盛得下这许许多多杂七杂八的仙玩意儿,好不容易想睡个囫囵觉,就被摔在云彩上了!看这事闹的,逮住了那家伙非抽他的筋当绳跳,剥他的皮当鼓敲不可! “报,报玉皇大人!”千里眼、顺风耳说,“是多了一个石妖!” “哦。”玉皇大帝脑袋瓜子一转,有些恼了:这妖们比猴更想当神仙――上次妖王死乞白怜的邀请他去妖界参观的时候,那真是车子无一辆,房子无一间,妖烟凋零。那妖王还可怜巴巴的求了他一些赞助,说要把妖界装修装修,否则妖们都跑光了!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了!免不了也得移乡称臣,到天上混口饭吃了! 玉皇老儿这下急了! 为此,玉皇老儿还特意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你们这些家伙!要讲点儿道德!别把人家妖鬼们弄光了!要说你们蠢,还真是蠢到家了!妖魔鬼怪全没了,人类还要我们有个啥子用?” 玉皇老儿到底头脑灵活儿,把话一说,仙界无不震动:为着自己着想,大赦三界,顿时一些妖魔鬼怪纷纷从云头上跌落下来!――这才闹的俺灰和尚举步维坚,一步难似一步!这是后话,且按下不说。 “你们下去喂他点奶喝!”这玉皇老儿反应就是个快!要不说人能混到老大的位子上? 千里眼、顺风耳听了,立刻从云朵下去,也不知去哪来搞了点奶来,装在一个金灿灿的盒子里,跑到那石猴面前,故弄玄虚:“瞧一瞧来看一看,上等好的奶茶来!” 可怜那石头变化成猴子之后,落地就是那仙――可惜因为是大石所化,经血不足,头重脚轻;又加上年纪尚幼,容易哄弄,看到那热腾腾的奶茶,竟然迫不及待的就喝了! (万事万物,刚一落地的那时候,其实都比那神仙还神仙。为啥后来都那么平凡了呢?这要论究起来,都是那女人给害的:只要喝了那啥奶水茶,那仙气就没了。所以您刚生下来的时候,一定得记着别喝那啥奶水茶!) 那石猴喝了奶水茶,神通立刻消了一半还多一点儿! 千里眼、顺风耳一看大功告成,立刻得意洋洋的回天庭上复命去了。 玉皇那老头儿一高兴,立刻就近抓住俩美女丢了过去:“拿去吧,一人一个。”――如今这天上的仙女忒多了,皇宫盖到了天顶,就是放不下了,就做个顺风人情,丢给他们了。 不说那千里眼顺风耳各自搂着美女快活去了,再说说那石猴。 上了那两贼东西的当,石猴的灵性少了多半,也就跟个平常的猴头们差不多,在花果山上蹦蹦跳跳、游山玩水的挺快活儿。 (您别以为俺说错了:千里眼、顺风耳不是神仙吗?怎么还能说贼呢?各位看官:既然是神仙,他没事长着那么远的眼,那么长的耳朵干什么?那不就是贼吗?哈哈一笑而过。) 有那么一天,石猴远远的看到一群东西,长得那胳膊腿的,跟自个儿不相上下:头是那头,手是那手,水中里一照儿,好像是自个的影。――看起来是一伙儿的。 石猴纳闷了半天,想想自个儿也挺孤单的,就想入伙。 “嗨!”他规规矩矩的走了过去,挺客气的跟那猴儿们打照呼。 “您认识他?”第一只猴儿说。 “不认识。”第二只猴儿说。 “是您亲戚?”第一只猴儿问第三只猴儿。 “俺可没这样的熊亲戚!”第三只猴儿是只美女猴儿,眼睛一挑,噘着小嘴说。 “那跟您可有关系?”第一只猴儿又问。 第四只猴儿没等他把话说完,老早就叫了起来:“您别总把这种人跟俺联系成不?” “那一定是您祖上的什么人?”第一只猴儿不死心,继续追问。 “那是您祖上的!”第五只猴儿气鼓鼓的说。 …… “您是个什么东西!”第一只猴儿问清上下十八代的猴们都跟这石猴没关系,立刻发怒说,“滚的远远的!” 那小石猴被人家这样东问问西打听的,脸早就涨到脖子后了!听到第一只猴儿一骂,立刻觉得自个儿无地自容:爹没一个,娘无一双,兄弟姐妹单成单,这年头没个六亲八姑的真是没法儿混了! 只好讪讪的,站在一旁,看着群猴们兴高采烈,呼兄唤弟,喊姐叫妹的快活去了。 “他奶奶的!”到底是精灵神物所化,遭这奇耻大辱之后,石猴双目横扫,眼珠儿一转,计上心头。 欲知计将安处,请看下回分析。 ------------ 第三回 无中生有 攀古附今 且说那石猴抓耳挠腮,不想孤单单一只猴儿过活――自个儿又无三亲六姑,又无姻缘,攀不得亲。 正愁的没法了,抬头一望:好在他眼力劲儿够!居然看到前面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波浪涛涌贯九川!真正真的气势非凡! 石猴走近一看:原来那瀑布之后隐有一洞。这石猴原是顽石所变化而成的,自然是没皮没肉的,也不怕那水溅,也不怕那碎骨,竟然闭上眼,纵身一跳,愣是给他蒙进去了! 石猴双脚一着地,两目一睁,进去一看,洞中别有胜天:小桥流水,祥云飘飘。树叶轻摇,花骨朵香香――真是一所好住处! 思来想去,石猴开始动手修建工程:凿了石桌儿,磨了石凳儿,搬来石床儿,挪来石灶儿……九九八十一天,把个石猴弄得差点儿还原了本身:一身全是石头渣! 那石猴修弄好了,立在那里,放目四望:果然是气派不同――端得是个神仙窝儿! 那石猴一阵得意,纵身跳上宝座儿,挥手一呼,自言自语:“孩儿们听令!” 立刻四壁回应,响彻云霄!竟是将相本才! 石猴更是刺当针,叶当衣,装扮起来,更有威风儿! 当中竖起两面大旗,上书:“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自立为王,八面凛凛。 “那玩意儿哪去了?”第一只猴儿说,他们已经很久没见着那石猴了,自从上次把他好好取笑儿一顿之后,那石猴竟然无影无踪了。今日忽然无聊,想起它来。 “摔死了吧?”第二只猴儿正忙着在跟另外一只女猴儿调情,看样子明年要生娃了。 第三只美女猴儿只顾打扮自个儿,回都不回一声――忒老大年纪了,还没招回夫婿来,脸上的粉却一年比一年厚:只因脸皮儿皱巴巴的都挤成一团儿陷出地来了! “谁知道呢。”第四只猴儿漠不关心的说。 “管我什么事?死了也不是我弄死的!”第五只猴儿咆哮如雷,它媳妇正在跟第二只猴儿调情儿,心情自然不那么太好受。 第二只猴儿看了那第五只猴儿一眼,直接抱起那女猴儿就摔在地上! …… 那石猴的生死果然不管大伙儿什么事,个个都不相干儿――第一只猴子无端端的问了一句“那玩意儿哪去了?”其实也许它就是自言自语,也没想问别人什么事。可是只消三分钟时间,听得“噼哩啪啦”一阵爆响,到处乱成一团:从开始的争吵声,到最后竟然打将起来了! 第一只猴儿纵有万般力量儿,也扯开了这对,碰倒了那对儿,眼睁睁的看着猴毛飞扬,好像一个晒谷场;猴声乱叫,宛若一盘开锣响:哭也是猴儿,乐也是猴儿;跳也是猴儿,蹦也是猴儿。闹得个天也翻来地也覆! “呔!孩儿们听令!”忽然一道雷声贯耳,闪电穿心,只见那石猴从那瀑布里头跃了出来,大叫一声,吓傻群猴:妈的哟,鬼来了!呼隆呼隆不闹了,撒腿儿就要四下里乱跑! 那石猴哪容它们回神儿?立刻色旗一挥:“停!”居然数百猴儿立在那儿,乖乖的不动了。 “您想干嘛?”过了好半天儿,第一只猴儿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试探着问。 那石猴眼珠瞬间转了四百八十圈,回头看了看那瀑布,手一挥,旗一扬:“跟我来!”一语未了,纵身跳进了那瀑布! 众猴儿疑神疑鬼的,不晓得那石猴在故弄什么玄虚,不敢冒冒然的闯了进去――又不肯舍得离开:都说好奇心害死人,那个好奇心也能害死猴!――居然还等在原处,没一只动弹。 那石猴等的好不耐烦,大旗一挥,探出洞外:“还不快进来!” 当即有那胆大的,抓住那大旗,摇摇晃晃的就跳了进去:一见如此动静,众猴纷纷跃起,跳入水中,钻进那洞天一处。 “孩儿们!”那石猴威风四面,高声叫道,“这里好不好?” “好!”猴儿们纷纷攘攘的乱嚷着,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无一不感到稀奇。 “谁是您的孩儿们?”第一只猴儿到底反应过来了,没给那石猴蒙住,“您哪位?” “哈哈哈!”那石猴狂笑一声,差点把血都笑出来――心虚的猴都这样(心虚的人也这样,看谁没事狂笑,他准有事瞒您!),“论年龄,俺今年已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还挂着个一!论血统,俺是开山第一祖宗!(各位请看明白:他只说‘开山第一祖宗’可没说‘猴类开山第一祖宗’这里头区别可大了!)” (您可看明白,天地开蒙至今,已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零一年,那老石头倒是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可这跟出生年龄没啥关系吧?――他还在胎里呢。充其量,他石猴也就是出生一百天,除了母猴肚子里还怀着的,哪只猴儿您不得叫一声“老大”?这倒好,反上天去了!连着充石头的那会儿也算上了!) (这且不说,您还说是什么“开山第一祖宗儿”!俺记得您后来睡着了说梦话:“哈哈哈,开山第一祖宗?俺那是哄那帮猴头的!为啥俺能变化成猴形,不变成别个儿?只因为想当年,猴儿们的开山第一祖宗在俺那石头顶上撒了泡尿!”――俺那会儿因想着女儿国国王睡不着觉,听得真真切切的,一字儿没走形!他倒是‘开山第一祖宗’,只不过是那石头变成猴的‘开山第一祖宗’罢了!) (他这一手就叫“无中生有、攀古附今”。) “有何凭证?”第二只猴儿将信将疑。 “您来闻闻,俺身上是不是猴尿味?”(他当然是猴尿味。) 第三只美女猴儿走上去,认真闻了闻,宣布说:“的确有猴尿味。”――这就证明了血统没出差,属基本的猴儿类。 (鉴于台下众位猴们,跟那美女猴儿都多多少少关系暧昧,立刻有猴响应:“他是猴!”) (由此可见,您千千万万别信那什么“亲子鉴定”!是不是您的儿有什么分别?只要您当他是儿,他当您是爹就成了!后来石猴大闹地府儿,把猴儿们的生死簿统统的勾了去,那岂不是猴儿们祖宗才能做的事儿?他怎么不把别个儿的也勾了去?分明是把自个儿真当猴儿的开山第一祖宗了!石猴那不过是沾了点猴尿儿,就如此做作――您的儿可是受您恩惠十八年呐您!哈哈,此处仅限一笑而过。) 既然血统验过,那接下来就得看岁数了!请您继续欣赏《唐僧秘史》。 ------------ 第四回 兵不血刃 大王开坛 再说那石猴既然已经证明了自己果然出身猴类,不是杂种――它当然不是杂种,无父无母之类,如何算得杂种? (所谓杂种,是那类马与驴相交,配出骡子来的那种儿。) (所以,人类有时候常常骂错话:“你这个杂种!”――其实人类是最不讲理的物种。人与人相交,生出来的必然是纯种的人类,如何能生出杂种来?就算是他爹没跟他娘相交,而是跟别的女人混交生下的娃,毕竟也是纯人类,如何能算杂种?可见人类整天价的说自个儿是那最高类的啥物种,其实还不如猴儿们――人家只凭一泡尿就解决了种类的问题。) 第四只猴儿把石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小猴儿!俺看您也就是那刚离娘的怀的那一类,您凭啥子说您是俺们祖宗?”――万事皆可小,祖宗当为大,此事不可小瞧儿。 众猴儿无不拭目以待,看那刁猴如何回答。 只见石猴不慌不忙,问在座的众位:“请问各位:有哪位看到俺的父母来着?” 众猴闻听,无不瞠目结舌:果然无人识其父母。 “您老子老母呢?”第五只猴儿终于忍不住了――可惜他出口总是不那么中听,自从刚才他跟那第二只猴儿争风吃醋,挑起一场内战来之后,元气大伤:那该死的情敌因为情人的眼睛盯着,额外的勇猛:活脱脱的要剥了他的皮儿!奶奶个头的:爱情真就那么伟大? “哈哈哈……”石猴哈哈大笑,惊得各位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这小猴儿有什么事这么稀奇古怪的笑个没完没了的? 那石猴笑得够了,这才正色道:“各位!本猴儿既然为开山第一祖宗,自然是天地所生,无父无母,哪里有老子老母?” 众猴儿听了,莫不惨白:果然是“开山第一祖宗,这话说得真是气壮山河,天地为之惊――就凭这几种话,在座各位哪个敢喊出来?不被老子老母活活掐死的,算他走运儿!就算那老子老母已经黄泉地下埋着,也要跳出来揪两把的! (那石猴的的确确是无父无母,乃是山石所变化而成的。只不过年岁来忒小,不过十月,就跑来到处哄弄猴儿了!这就叫虚虚实实,以退为进。)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猴儿果然将来有大好处――虽然半虚半实,却言之凿凿、声势浩大,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有理无理占三分,赢不赢的在于天。) 眼看着众猴儿就要上当受骗,第一只猴儿终于发怒了:难道他的权利就要断送在这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手上? “喂!您!有种的跟俺比划比划!赢了,算您狠!俺给您提靴子!”(俺劝一句,跟人打赌就打赌,输金输银也无所谓,老婆孩子全搭上也别介意!只是别给人提靴子――金银没了挣回来,老婆没了再娶个,说不定再替您生下十个**个儿!只是您这靴子一提,您请好吧:您这一辈子的好运儿到头了!) 石猴眼珠转了又转:看那猴儿凶巴巴的样儿,力气倒是有一把,自个儿未必是他的对手。 石猴拿眼睛望猴群里一扫:在座各位中,男猴们要不是凶神恶煞的,就是那半信半疑的――只有那女猴们,拿着无限崇拜的眼看着他! 石猴忽然记起先前的那五只猴儿中,那第三只的美女猴儿,当众宣布了它的血统问题,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碰到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只要获得了女性同胞们的支持,恭喜,已经赢了一半儿了! 一念到此,石猴当机立断,冲着下面就是一作揖,二鞠躬:“各位美猴儿!眼下既然有猴儿要跟俺比划比划,俺自当立刻奉陪!” 此话一出,果然女性们兴奋如潮:齐齐的为它呐喊助威――“干死它姑姥姥的!”声浪一声高过那一声。 第一只猴儿一看这阵势,先输了一半:奶奶个熊的!娘们个个都稀罕新鲜!看样子石猴行情正好哪。 “你它娘的!”第一只猴儿本来已经输了阵势,忽然脑门上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柱:还没交战,血已经流了出来,这叫它如何不输? 第一只猴儿郁闷透顶,回头一看:原来是自个的姑姥爷。 “俺说姑姥爷!您老儿这是干啥呢?”第一只猴儿问。 那猴姑姥爷又要打,被另一只猴儿拉住了:“您怎么骂俺家里的呢?”原来这位是第一只猴儿的爹。 “俺是骂他呢。”他姑姥爷说,“俺啥时候骂您家里头那位来?” “他的娘,就是俺家里头的!”猴儿它爹分辩说。 “俺就是说您家里头这一句,您就不高兴了!”他姑姥爷愤愤的说,“可是您都听听!有那么猴儿们要干俺家那位!还不都是您这儿子惹的祸?”原来他姑姥爷还在为刚才那一声声的“干死它姑姥姥的!”生气呢。 猴儿他爹听了,他姑姥爷的话在理,当即不客气的在第一只猴儿腿上踹了一脚:“您这猴儿!怎么连累到您姑姥姥那去了?” 第一只猴儿正忙着止脑门上的血,冷不丁的又是这么一下子,居然往前一摔,跌在一块石头上,只听“咯崩”一声,小腿裂了!――这说起来第一只猴儿虽然怪可怜的,可是这又说明了另一个问题:它真的是输给石猴了――它的腿既然是石头跌破的,那石猴分明又是石头所化,无非是这块石头替那块石头出手而已。 总之不管怎么说,石猴只说了一句话,手还没挪窝,第一只猴儿已经残废了,再要动手,总是太不道德的了!因此石猴立刻起身,扶起那第一只石猴儿,握着它的手:“您还行不?” 好!就这一句话,胜负立判!――您都这德性了,还能跟俺干一架不?俺让您,不用您自个儿认输! “大王!大王!”众猴儿傻了半天,无不佩服那石猴:既然人家一只手指头还没翘出来,第一只猴儿已经基本报废,这说明了石猴的确有本事――石猴赢了还亲**问那第一只猴儿,分明证明了它度量大,的确是一个“大王”级别的猴物儿! 从此之后,石猴开坛儿做王,劣迹斑斑,欲知详情,请看下回。 ------------ 第五回 卖乖弄巧 引祸烧身 且说那石猴自由自在,称王称帝的,与群猴游戏耍乐,好不逍遥快活,正不知何年何月,舒舒服服。 渐渐的,三五百年将过,那石猴自然仗着自个儿石头所化,居然岁岁朝朝,还能过活,可那这猴群,却已非那猴群了!单说那第一只猴儿的姑姥姥的已经无影无踪儿,骨头也化成灰了!如今再也不怕猴儿们说三道四,下五下六的了! 一天,大伙儿正玩得热闹儿,忽见那第一只猴儿往前一仆,也自去阎罗王府上做客去了!众猴儿悲了一阵儿,照旧欢天喜地,不再多想:生老病死,原是天定,如何能跟天斗? 那石猴却不知不觉落下泪来:如此种种,不知哪日哪月,自个儿也是化石成灰,再无灵通! “大王怎么哭了起来?”一通背猴问。 “唉――”石猴叹息一声,“俺们等人只管快活,倒也无惧无束,无法无天,可是等到俺们老了去,入了那阎王府,不知要受那小鬼们多少气!” “呔!”通背猴大呼一声,“大王何必落泪?真想不死,倒也有法儿!只怕您俺做不到!” “如何有做不到之事儿?”那石猴大叫,“只怕无心去做,但若有心,必定大成!”果然是开山第一祖宗的气魄!这话一说出来,令人荡气回肠,气慨山河。 通背猴便大喊:“好!大王既然有心去做,那便好!” “怎么好法?”石猴大喜,“您说来听听?” “既然大王想要不死,必得成仙立佛,齐天大圣才行。” “怎么能成仙立佛,齐天大圣?”石猴急得抓耳挠腮。 “如今这云浮之上,仙山洞里,多的是神仙佛祖,您且去看看。”通背猴说,“这虽然多半是传说,想必也是无风不起浪,说不定哪里果然藏着神仙――只是俺等缘浅福薄,不曾遇到。大王既然逢石而化,必然与俺们等人不同,倘或有缘也不一定!”原来,三五百年过去,众猴们已老去死去,大多已不去追究石猴的出身问题,反而因着它的聪明伶俐,乐得与它同住水帘洞快活:何况第一只猴儿本已成残废,别猴们也无心去争这什么大王之位,由着它操心去了,因此也就无所介意。 那石猴年岁一长,酒酣耳热之际,不觉得意,便说出了自己身份:原来是一石头所变化出来的。众猴听了,不但不怪,反而更加惊异:一块石头尚且能变化成猴,可见千古年来,猴类是顶呱呱的一类――因此反而愈加敬重它:不但寻得这一洞天仙地,与众猴们遮风避雨,更是与这众人砌的石桌石凳之类的,竟然与人类无异。 “俺去了!”石猴大叫一声,“孩儿们!”如今它再叫孩儿们,这岁数却也差不多了,因此小猴们蹦蹦跳跳,欢呼起来,“爷爷要去哪儿?” “孩儿们,俺这就去寻一长生不死的法子来,咱们个个长生不老,也不去受那阎王管束,整日整日就在这花果山上玩耍怎么样?” “好!”小猴们听了个个欢呼雀跃,直呼,“爷爷快去,爷爷快去!” “俺去了!”石猴纵身跳出水帘洞,“您们都这儿等着!” “快去,快去!”众猴们纷纷攘攘乱叫起来。 那石猴便一路走,一路行,风餐夜宿,走了七天七夜,这才下了花果山,放眼四望,碧海涛天,无边无限,石猴便郁闷:这样一来,叫俺怎么行得了?因此苦闷不已,站起身来,放眼四望――却好见到一艘船渐渐的行了过来,越靠越近。 石猴一阵喜,以为那船会靠过来,便立在海边,等候船来――船只稍稍靠近,却打了个转,眼看着要走! 石猴急了,当下也顾不了许多,返身折了许多树枝,丢了一根在海面上,纵身跃了过去,跟着又是一根,纵身又是一跳,居然逼近了那船。 “猴子!”船上终于有个小孩子看到了,惊叫起来,“你们看!那猴子要上船!” 船上的乘客们看了,个个惊奇,便喊了船长过来:“快来看!停下来,让船停下来!让那只猴子上船!”女人们叫嚷起来。 船长转过来看了看,见大伙儿齐心协力,都要等那猴子上船,便命人把船停下来,都跑到船尾,看那猴子表演。 石猴正在心慌,怕自个儿赶不上那船,却忽然看见船停了下来,人类们都立在船尾,心下一喜:原来人类们也是些好哄弄的主儿!想到这里,愈要表现自己身份,不停的翻跃跳动,堪堪的比过那杂耍的技术高超不知多少。 眼看着靠近船边,树枝却不够了,女人们尖叫起来,嚷着船长快快放绳。小孩子们也乱纷纷的叫了起来。 都说女人为大,儿童为大,一群女人加上一群孩子,果然是大上加大,那船长要是不听,只怕这船也被她们喊破了:只好命令男士们让开,让水兵拿了长绳过来,用力甩了出去! 眼看着那绳子打在那石猴头上,女人们又是一阵尖叫――那石猴却看准了机会,纵般一跃,左手抓住绳头,不等水兵收绳,右手已经自行叠着绳子,好一个百米秋千!居然就跳到了船上! “哈哈哈……”还没等石猴双脚立稳,水兵收回绳索,男男女女,一群人类便围了上去,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小孩子却拉着那石猴的手,问长问短,那真是盛况空前,宛若一个明星登场! 如此这样,石猴受宠若惊,只好表现出绅士身份来:不停的作揖鞠躬,引得一阵阵的大笑…… 那船长看到石猴上了船,这才命人开船,石猴倚栏而立,看到船行水溅,不觉失笑:原来这物什却也是个好东西,可以省下脚步。又见人声人语,甚是好玩,便有样学样,有声学声:且不说他的灵慧,居然短短数日,能够人言人语,与人交谈。 “俺们原来捡了个神猴!”船上的人纷传。 “哈哈,要是谁得了这只神猴,只须牵着四处走走,便有花不尽的钱!”有人说。 果然如此,那石猴只顾卖弄自己,不知不觉,已给自个儿招下了弥天大祸,不说得道成仙,差点儿沦落风尘,由人玩耍――欲知石猴被何人所害,且看下回分析。 ------------ 第六回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再说那石猴只顾卖弄自己聪明伶俐,跳跃穿梭,表现自己能耐,不知不觉却引起了一人的注意:此人倒也尖嘴猴腮,与那石猴相比之下,倒也像是自家兄弟――可惜此人心怀不轨,打起了自家兄弟的注意:这石猴如此灵通,倘若抓了回去,沿街卖艺,果然是个好物!因此双目放光,一心一意只在石猴身上。 小孩子玩的痛快,不停的逗弄那石猴,教它三言两语,互相取乐。那石猴也不以为意,愈发搬弄自己,显出自己本事来,上上下下,开心不已――却不知已引起了贼人的注意。 再说那贼人,虽有贼胆,在这大船之上,倒也不敢妄自动手,引起别人注意:只留神那石猴不被别人弄了去――果然,在这大船之上,纵有别人也有此心,却谁也不好动手:又不好把它藏起来,满船人皆知的事情。 看着就要到岸,那贼人慌里慌张,眼睛搜到石猴正在跟一群孩子玩耍,又抬头看看天,知道天色将晚,这船要靠岸,也必得明天天亮,因此一步一步,跟着那石猴,唯恐有人跟他一样,打它的主意――这就叫“以已之心,度人之意”。 天果然暗了起来,慢慢的男男女女,各自睡去了,小孩子们早已甜甜入梦,梦得自己娶了新娘也不一定。 那石猴看看无取,自己在船仓的角落里,寻了个地方,也闷头大睡起来:这海无边无垠的,也不知道神仙是在哪里?原以为这船上的种种,便是神仙,因此故意卖弄自己,想要学些神气,想不到数日来,看到他们凡而又凡,俗不可耐,便有些泄气,也就只和孩童们逗乐取笑,只望着船早早靠岸,便上去寻神仙去。 连日里不知几天过去,看到水路将尽,船要靠岸,便想着养足精神,竟然一时片刻功夫,也睡了过去。 正睡的好梦,梦到神仙要与自己说话,却觉得脖子一紧,呼吸困难,睁开眼睛,看到一彪形大汉,立在自己眼前,体格槐梧,正看着自己。 石猴不知这大汉要干什么,却身不由已,脖子被他拿绳索套牢,嘴巴被贴了起来,哼哼不得,只轻轻一下,便被这大汗拎了起来――只见他匆匆忙忙,奔回自己住处,把石猴塞在床下,打量着要找个什么东西把它藏起来:总不成天亮了这么明拎着下船,谁不知这石猴是自个儿上得船,并没什么主人? 又因为不曾想到这一处,身上也找不到个东西把它藏着,因此急得不行:拿个被褥卷起来,也防别人看到。因此床上床下,四下里乱翻起来。 石猴看了,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觉泪下:这神仙也真是难做,还不知神仙是什么物什,自己就要沦为玩物了! 正想着,忽然看见门轻轻开了:原来那大汉急着进来,没来得及把门掩住,也想不到被人跟上,悄无声息的溜了进来,举起刀来,在那大汉背后就是一刀! 石猴大惊,眼看着那大汉全心全意,正在寻找东西把石猴藏着,没料到钱财还没得着一分,脑袋已经跟着身子分了家! 石猴顿时目瞪口呆,望着那贼偷,知道此人比那彪形大汉更加歹毒,知道自己下场,又不能说出声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贼偷迅速把那彪形大汉的尸首打开窗户,投入海中――只听得“扑通扑通”两声,那大汉的尸首两截,全喂海鱼去了! 那贼人又把血迹弄干,这才掏出绳索来,把石猴捆了个结结实实,手脚不能动,又拿出自己的包裹来,从从容容的把石猴拎了进去,系好了,悄悄的打开门,看看无人,这才光明正大的回到自己舱位。――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贼偷!杀人取物,神出鬼没。 可怜那石猴叫之无声,动之不得,只有眼泪大把大把流了下来:纵是石头所化,有了万般灵性,却还不及人之一二――可惜全是歹毒功夫。 转眼之间,那贼偷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看看天亮,这才醒来,看到满船的人各各收拾行李,准备下船,一时之间,人声人语,糟杂不堪。 船已靠了岸,船长命人收好帆,抛下锚,放下甲板,看着人们呼爹喊娘,拥挤着各自下船――那贼偷拎着石猴,混在人群中,也相跟着要下船。 “俺大哥不见了!”忽然一人叫喊起来,“您们哪个看着俺大哥了?”原来是偷猴大汉的兄弟,早起醒来,找不到大哥,一路喊了过来。 “您们哪个看着俺大哥了?”只管他扯破了嗓子,也没人睬他――人人匆匆忙忙,急急回家,哪个去管他什么大哥二哥的? “您看到俺大哥来着?”那人抓住便问。 “没呢。”人们连问个大哥是啥模样儿都不问一声,便急急的甩开他,抓紧自己行李,下船去了。 “您看到俺大哥来着?”那人不停的问――无人理他。 那贼偷双脚已然下了地,看那人还在问在问去,忽然生出心思来,想要作弄他一番,便大叫起来:“您大哥在海里洗澡呢!”说完这话,便自己哈哈大笑,拎着石猴,转眼不见了! 听到这个声音,那船长倒是看了那贼偷一眼,注意到他的大包裹,正在纳闷儿,那没了大哥的人却跑到自己身边,央求他替他找找。 “您就听他胡说八道!”船长说,“天晚还看着您大哥睡下来着。”这船长却是好记性,居然记得这人的大哥。 “就劳烦您回个船替俺找找?”那人跟着大哥外出打工多年,倒也有些积蓄――竟然取出钱来,求那船长,船长见了这许多钱,便命人开着小船,回头替那人去寻他大哥――幸好回的早,那位大哥果然正在洗澡:不过是头与身子,离着好大的距离。 那个看了,便放声大哭:“哥哥!您这是怎么了?会被人害成这样?”(怎么了?贪财误命!) “您快些吧!”水兵叫了起来,“您再哭一阵儿,您哥哥的头也不见了!”原来一群鱼闻到腥味,已经开始向这边游了过来。 那人这才着急,慌慌的把大哥的头与身子,都捞了上来――他自发丧去了,这且不说了。 那船长却记起那贼偷和他手里的包裹起来,恍然大悟:原来那石猴也一起不见了!必定是那贼偷与这大汉都要贪那石猴,大汉不敌,被那贼偷谋害了! 欲知石猴何番遭遇,且看下回分析。 ------------ 第七回 死里逃生 误入仙府 石猴被贼偷拿了去,便被整日拿绳子锁了,四处摇摆哄人钱财――欲要不做,便是一顿恶打。只好唯唯诺诺,听着那贼偷教它一些不入流的话来,四处招摇撞骗,哄人吃吃喝喝,撒下不少钱财,肥了那贼偷――却也不管那石猴吃饱没有。 石猴苦不堪言,立誓定要成仙,雪报今日之仇!――因此含血吞骨,忍痛受饿,苦苦煎熬,指望有朝一日,逃脱贼偷的掌握,还回自己自由之身。 好在有一天,这贼偷得了许多钱,便洋洋得意,把石猴丢在家里锁住,自己出门去叫两个小菜小酒吃吃喝喝――喝到天晚才回来,却已醉的不成人事了。 石猴看了,顿生逃跑之意,便试图去摸他身上的钥匙:那贼偷却翻了个身,把钥匙压在自己身子底下。 石猴唉叹一声,彷徨无计。 想了又想,石猴终是不死心,便拿毛绒绒的手去摸那贼偷的脸――那贼偷果然是醉的厉害,觉得脸庠,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睁开眼睛:石猴却只求他翻身就好――偷出钥匙来,自己打开锁眼,丢下锁具,起身就要逃出去! 逃到门口,石猴大透一口气,看了那贼偷一眼,忽然想了又想,折了回来,拿起那串锁链来,兜头就冲那贼偷打了过去!可怜那贼偷虽然捞得许多日子吃吃喝喝,过了些快活日子,竟然死于一只石猴之手!――当时脑浆崩裂,死了过去,只怕阎王府上也不收像他这种容貌尽毁之人!一缕冤魂便只好自行飘浮而去了! 石猴一击得手,便丢了锁链,没命的逃了出去――遍地都是些人,幸好石猴伶俐,早从那贼偷那里偷些衣服,把自己裹扮起来,竟然也人模人样,又兜了个大草帽,一路行着,居然无人识破。 只是吃饭付帐之时,有些店小二惊疑:这忒热的天,居然也如此穿戴――原来它手上却是遮不住,总归得拿手来吃来喝的。 “得了伤寒,戴手套呢。”石猴生怕别人再起歹心,弄了它去,便自己想了一个计策:只说自己伤寒,戴着手套――居然也蒙混过关,无人去疑心了。毕竟有几个知道猴子说人话,吃人饭,穿着人的衣服,在大街上行李,那岂不是笑话?几千年来,也没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就这样,石猴一路走一路行,磕磕绊绊,也不知走了多少路,也不晓得爬了多少山,只知岁去月来,花开叶又落,终于七八年过去了,来到一座奇山上。 要说这山有多少?有诗为赞: ****缥缈云岭,凤鸣凰舞。枝叶弹唱,路径通虚。言谈称神仙,往来无人语。 这里一定是神仙府了!石猴惊喜不已,且行且走,问那小童:“这里可有神仙?” 那小童听了,呵呵大笑:“这里来来往往,俱是神仙。”又奇道,“您是怎么走进来了?” 石猴听那小童问,便回答说:“我从那山下来的。”回手指了指山下。 小童更是大惊:“您是什么人?” 石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它原不是什么人。因此迟疑不决。 那小童端的是警惕高,一把扯下它的破草帽,露出一张毛绒绒的脸来! “您是个什么东西?”小童被他骇住了。 “打扰了仙驾了!”石猴闻听小童说这里俱是神仙,因此规规矩矩,“俺是傲儿国花果山的石猴。” “快快下山!”小童看外面进来这么一个丑东西,怕师傅责问,急忙赶它出去。 “俺是诚心诚意的来修道做神仙的。”石猴说,“您就烦一下,教俺些法术,也让俺做个神仙,不要受那轮回之苦――做个猴子也就罢了,不要有朝一日,做猪做人。” 那仙童听它说不要做猪做人,便笑了:“您这石猴!不做猪倒也罢了,何苦也不做人呢?您没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世人都说神仙好,只羡鸳鸯不羡仙――许多人神仙都不想做呢。” “呸!”石猴骂道,“俺不做那啥子叫做‘人’的玩意儿!‘人’那玩意,恁是歹毒贪心,一点小利,便杀生取命!还不如俺猴儿,在那花果山上,快快活活,明知俺非猴族本身,依然奉为大王,日日游戏玩耍,好不快活!” 那仙童听了,大惊失色:“您这石猴!竟然说出这等话来!”便捉住它的手。 那石猴又要挣扎,以为仙童要害它,便想挣脱。 “您莫挣来挣去的!”仙童说,“俺带您去见师傅!” 石猴听了大喜:“您们师傅也是神仙?” 仙童听了,呵呵大笑:“俺们师傅便是人称菩提祖师。” “原来是菩提祖师!”石猴大笑,“也是个老神仙?俺这就跟了您去!”竟然一路欢欢喜喜,跟着那仙童上山来了。 到了山顶,果然是一个洞门,门口立着一块大碑,上有一行十个大字:“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您这带了个什么东西?”一路之上,众仙们好奇看那石猴跳来跳去的,甚是热闹,都问那仙童。 “一只石猴。”仙童也不烦,一一说明白。 石猴看了,心里高兴:原来神仙究竟比人好一些,看那仙童,无一不好。 “弟子拜见师傅!”那仙童走到一个地方,便对着坐着的那位深鞠一躬,客客气气的说。 原来这就是菩提祖师。 菩提祖师正在打坐默经,听到有声音,便睁开眼,抬起头来,望了望石猴:“原来是我徒儿到了!”站起身来,呵呵一笑,拉着石猴,看来看去。 “弟子拜见师傅!”石猴赶紧施礼。 “起来,”祖师说,“您是哪里来的?” 石猴便把自己经历,一一讲给祖师――祖师听了,边是叹息,边是摇头:“您也忒是不容易了!果然是成仙成佛的料――您要知道,凡是成仙成佛之物,无一不经过万世万劫,去掉凡心,方可修炼成正果!您一只猴子,不想成人,却要修仙,实实是天地之物!” 又问:“叫什么名字?” 石猴惊了一惊:“没名字――在山上,便叫‘大王’,出了山,便称‘猴子’。” 那祖师便哈哈大笑,说出一阵话来,直把个石猴乐得翻天覆地,吵闹不休。 欲知祖师说了甚话,且听下回。 ------------ 第八回 姓孙悟空 名震寰宇 却说那祖师说:“你无名无姓,顽石所化,将来有一天,如何混些名堂?”――祖师说的实有道理,本事大小不说,首要第一条,做人做事做猴,得先有个响当当的名字。每逢与旁人说话便有些气势,像江湖中人那般:“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xxx是也!”声音一出,气壮山河,听到那“xxx”,便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自个儿的底气,先矮了三分。 (为啥如今这起名字的,赚钱这么容易呢?就是这个道理?各位父母,难道在这泱泱中华大词典里,这许多字,寻不到两三个字,替自个儿孩儿取个名吗?非也,各位父母,乃是要各位有朝一日,名响全宇宙也!故此,您各位的躯体虽是父母所赐,各位的名字更是父母心血,务必珍怜珍惜,莫要污了它。) 石猴听了,抓耳挠腮,央求道:“求师父赐弟子名讳!” 祖师看了又看,度量良久,才徐徐的说:“您是猴类,当属‘猢狲’一族,便姓‘孙’呗。” 石猴听了,跳上跳下,大叫起来:“俺便是老孙了!”喜不自胜。 祖师点了点头:“您在俺门下,属‘悟’字辈,如您这般,无法无天,色相全无,倒正合了‘空’之本意,便叫‘悟空’好了。” 石猴听了,大喜过望:“好!好!俺正喜欢孙悟空这名字!从此俺便叫做‘孙悟空’了!”一时之间,如痴如颠,雀跃万分。 ――从此之后,石猴学名便叫做“孙悟空”了,俺便常常喊他“老孙”。 (当然俺喊便喊了,各位且莫喊它:恐它一时恼了性子,这就伸出棒去,给您几下,那可不是好受的。凭俺这当师傅的,也当不起它几棒!――当然,您若是有心,诚心诚意,喊它几声“大圣”,没准它一时性起,传您几般变化,管教那个变法术的刘谦先生,即刻没了生意做!倘若老孙真的教了您,回头赚了钱,莫忘了给俺些香火钱。) 老孙自此之后,安心跟着众位师兄弟们挑柴担水,念些经文,不知不觉,六七岁又过。 这一日,祖师开讲经文,堂下数百仙人,俱安安静静,听祖师说法:“三教九流,原本一体,纵是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过一时意气。云云众生,无有不同,端的是东南西北,亦同样是不离中柱。” 祖师正讲,堂上仙众正听,却不妨老孙嘻嘻洒笑,前仰后合。 众仙疑惑,一齐看那猴头:“您笑什么?” “哈哈……”老孙笑说,“俺以为是什么锦囊妙计,天上经文,原来不过如此!” 众仙正要辩论,那祖师却恼了,不发一语,转身走了。 “坏了,坏了!”众仙看看祖师走了,一齐埋怨,“您这猴头,好不自在!白白乱笑一起,却叫祖师生气走了,误了俺们这许多功夫,白白耽搁了时日!”一面说着,也没办法,只好个个散去,仍旧各回各处,继续修炼。 老孙自个儿笑了半天,记起自己出门日久,除了诵诵经文,知晓事理,并没有学些真本事――想来回到花果山,也必然被那些孙男弟女的笑话,便打定主意,要从祖师身上,偷他一些武艺。 起了心,老孙便日日留心,夜夜注意:果然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来而去的,老孙便留意到祖师夜夜到了三更时分,便离了卧榻,起身到了山顶的另一处,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一处石头挪动,显出一个洞来,那祖师见四处无人,便自己走了进去――那石头自行移动,全然不见了山洞。 “原来祖师在这里修行!”老孙这才大悟,“即便神仙,也非大光大明之辈,纵这祖师座下数千人,跟着祖师千年百年的,虽然也有些进展,却依然各各不行――所谓神仙,不过是比那些别的物种,多了些造化,能够长生不老而已,也并非什么大慈大悲、舍己度人之辈! 老孙一念至此,顿时全然醒悟,折身回去,再也不去信那什么“善始方能善终”的鬼话,只一心一意,要偷学武艺,学会长生不老之法。 既起了心,精神便额外充足――此时此刻,老孙全然明白了当时偷它的那贼偷的滋味了:原来也是不易,怪不得要打死那大汉,伤了他性命,也要偷到自己。心里一旦有了,便是放不下了,更不能让别人取了去。 老孙悟出这个道理,便白日偷些懒,养足精神――既动了这个念想,这才发现,其余众仙童们,原来也并不是个个辛勤,纵是有许多偷懒耍奸之辈,胡弄别仙童多干些:原来众仙童中,也有些傻子! “哈哈哈……”老孙暗自窃笑:这仙家说起来明明是道,做起来与人无异――各有洞派,各有规矩,各有尊长,何处不与人同?倒是自己那伙猴们,无大无小,无法无天,比起人类仙家,倒反有“自在自虚”的道理! 再说那祖师以为无人知晓,仍旧夜夜去那山洞修练,期望再升一阶,天上做仙去――原来此时,他才是地仙,虽可在云中穿行,却不能够进南天之门,玉皇大帝脚下列班为仙!这天上神仙,却也似地上人间,三班六族,端的分的明白! (为何叫“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就是其中的道理――仙人纵然长寿,其余跟人一般,然常常不许仙们胡闹,生子生孙,男女颠倒。此是后话,表过不说。) 不去说他,还说那猴头。 老孙怕那祖师知晓,不敢靠前,因此只听得他念念有词,却不晓得说些什么,才使得那洞自行开来。 这一天,老孙白日里上了山,立在那石洞前,观看良久,苦闷不已,左绕三圈,右转三圈,始终拿不出些办法来,叫这石洞开门――它跟的久了,晓得那祖师白日里睡觉去了:那祖师每每晚上修行,白日里养精蓄锐,却对众仙们说什么:“为师的且修行去了,您们自个儿做好各自本份,勤加修练,早得正道。”其实他自己却得正道去了。 老孙转了半天,终于还是在石门那里立住了,口里自言自语,喃喃的说了些什么话,忽听“轰隆”一声,石门竟然自行挪动起来,开了门缝,放那老孙进去。 欲知老孙说了些什么,竟令石门中天,且看下回《唐僧秘史》。 ------------ 第九回 自学成才 无故酿祸 老孙苦于无策,不能令石门开,便只好拍着那石门,长叹一声:“石门,石门,您俺原是同类,如今俺身不由已,转化成猴类,要受那轮回之苦,想要学得一些真经,求个长生不老,可怜您却把大门紧闭,不让半点缝给俺!” 那石门听了,心下凄然:顽石虽受风雨之苦,却不受那饥饿寒露,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猴儿,却是自己同类所化,无端的要受那轮回的罪过。 一念至此,不觉泪下,竟然与老孙语言相同,告知了它开关密语! 老孙大喜过望,立刻依葫芦画瓢,念了咒语,果然不知不觉,石门打开,容那老孙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您不可乱翻乱动,只管学去,莫要动了他的,怕他着恼。”那石门看老孙只顾耍闹,叮嘱说。 “知道!知道!”老孙喜不自胜,看到洞内果然藏着不少东西,一间屋里,满是瓶瓶罐罐,一间屋里,全是一些书字。 老孙翻上翻下,这许多年,倒也识得几个字,因此寻了几本看看,都是些占卜扶鸾,又是些问喜道丧之事,因此不喜,乱丢一气。 渐渐的看到一书,却是百般变化,成鸟成兽之术,老孙心里喜出望外,试着照猫画虎,变化了一下,到底功力不成,只把个胳膊变成了树半个翅膀。 “好了,好了!”老孙欢天喜地的说着,把书匆匆忙忙,囫囵吞枣,记了下来:好在它脑筋奇好,居然短短一个时辰,硬是把些变化秘诀,生生的记了下来――刚想要走,记起石门的话来,遂把物件一一归还原处,好像没来过一样的,这才开了石门,走了出来。 “老兄!”老孙出了石门,冲着石门作揖到底,“今日别过,多谢老兄成全,来日老孙自有报答!”说着,看看天色将晚,怕祖师来了,急急忙忙,寻了小路下去――那祖师果然从路上走了上来。 老孙记得那几般变化秘诀,也学着祖师的模样,白日里养精蓄锐,夜里寻一安静地方,勤修苦炼,居然**七十二般变化,样样都会了,来去自如了。 “这倒好,这倒好!”老孙欢天喜地的自己高兴起来。 这一日,老孙又偷偷掖掖的一个人上了山,念着咒语,开了石门,在那书里,东找西翻,又去看些东西,就见一人,腾云驾雾,翻着筋斗,飘飘摇摇,煞是好看。 老孙动了心念,看着下面秘诀,自己默记在心,照旧关了石门,原路退了出来。 夜深人更,老孙悄悄的溜了出来,看看四下里人鬼全无,便照着那秘诀自己念了一遍,突然觉得脚下一空,翻了个跟头,摔在地上,结结实实的把个猴头猴脑,连接那猴屁股,摔的七碎八零的! 老孙恼了,自己爬了起来,咒骂天上地下,骂骂咧咧半天,才回屋里从偷偷的溜到床上去,看看别人都不注意,也自行睡下了。 “师弟!”第二天一早,老孙正忙着烧火做饭,挑些担水,忽然听到大师兄叫,便急急忙忙转过头来,“师弟!今日师父带俺们几等人出门去,您们在家里要安守本分,规规矩矩!” “知道了!师兄。”几个本部的师弟高高兴兴,齐声说道。 老孙正也要回个话,忽见师兄从地上一跃,升在半空,跟着师傅几等人,踩着祥云,转眼不见了。 “奇了,奇了!”老孙说,“他们怎么能驾云祥雾,来去自如?” “那当然了!”另一个师弟说道,“都是师傅偏心,单单教了他们几个法术,只管叫俺们替他们造火造饭的!”说罢,把手中东西一丢,自己玩去了。 老孙看到别的仙童也是一样,各自寻伙结伴,游玩去了,自己也无聊,便又去了那山洞。 石门开了,老孙把那腾云驾雾的法门,看了又看,自己没有记错,知道师傅出门,便大了胆子,在这石洞里念起咒来,没容它考虑,忽然间自己身子翻转过来,直冲冲的冲着洞顶撞了过去! 可怜老孙摔的手断脚断,只好出了石洞,回到住处,找些药来敷好。 “哈哈,是不是去偷东西了?”有师弟看到了,取笑他说。 老孙听了也不恼,只管往自己床上一躺在,闭目养神。 “俺们去耍子呗!”有个仙童拉着他,“俺带您去个快活地方!” “去吧,去吧!”老孙不理他,自己睡了过去。 “大白天的,师傅又不在家,不出去玩玩,却躲在这里睡大觉!”那仙童也不理它,自己出去,找旁的仙童去了。 不觉又到了晚上,老孙独自悄悄的爬了起来,还到那个僻静的地方,悄悄的念了一遍咒语,立时就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呼呼的不知飞向何处了! 想要按住云头,却不记得有停下来的咒语,身子没轻没重的,在云层上横冲直撞,胡乱翻滚! 忽然前面走来两个男女,不知是人是仙,其中一个容貌端的那个俊俏,眉开眼笑,正听那男的胡说些什么。那男的看那女的开心,忍不住手庠脚庠,抱住那女人,就没命的亲了起来。 那女的正咯咯笑着,被那男的抱住,挣扎了一会儿,便娇嗔的骂道:“小心被撞见!” “这是您的宫中,除了兔子,哪里有别的?”那男人手下用力,抱紧女的,又舌卷莲苔,口生津液,逗的那女的便无言无语,由他胡作为非。 两个正呓呓哦哦,自行快活,眼看着火候刚好,男的把抓住良机,去扯那女的衣裳,想要进场――女的急不可待,翘首以盼,如此情景,最不喜别的打扰。 忽然一个物件连滚带爬,赶了过来,直直的冲着两个中场,生生的把两个分开! 男的大怒:“什么东西?”捞起自己兵器来,丢了过去――却好把那个物件勾住了,停了下来。 “您是什么东西?胆敢扫俺兴头?”男的抓起那物件来,狠命的一脚! “哎呀,您留情!”那物件叫了起来,原来正是老孙,“俺不是故意的!” 老孙说的是实情,它是真没想到要坏人家好事:它自个儿尚顾不过来呢?幸好被这男的打住,才能停下来! “算了,”那女的拉好衣裳,娇羞万状,“不过是一只猴子,别跟它计较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鲜花、收藏、贵宾、谢谢! ------------ 第十回 天庭律法 请亮身份 再说那老孙无缘无故,撞翻了人家好事,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又的确不是故意的。他正内心慌慌,想要低头认错――那男的却不管,只一耙子打了下去,吓得老孙屁滚尿流,念着咒语,起身又跑。许是初练,火候不到,跌跌绊绊,居然被那男的赶上,看看又是一耙! “救命!”老孙情知自己不敌,就近抓住一个男的,大喊一声,“他想杀了俺!” “慢着!”那女的还在叫,却止不住男的已经怒气冲冲――一腔儿火气不能在她身上撒下,只好拿着老孙出火了! “什么事?”后来的这男的居然三只眼,看来功力强盛,只轻轻一下,便揪住了老孙,往那里一丢,“您是什么东西?” “俺是孙悟空!”老孙情急之下,居然报出了自己名号,想起自己也不是无名无字之辈。 “孙悟空是个什么东西?”那三只眼正是二郎神,哪里听说过孙悟空的名字来着? 老孙正在犯愁:虽有名号,不闯出点事业来,也管不了什么用处。二郎神却回头看了另一个男的:“天蓬元帅,您今天怎么有空到月宫里走走?” 原来被撞翻了好事的那男的,正是如今掌管天上人间兵马的兵马大元帅天蓬将军。 天蓬将军料不道要行个好事,非但被老孙撞坏了事,二郎神却也来了!一下子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二郎神回头看看那女的,正是月里嫦娥,衣衫不整,满面绯红,当下里明白――只念着嫦娥是自己姑舅表妹,不好一起拖下水,欲待替他们遮掩,又怕日后更生事端,何况身后还跟着四员大将,八眼为证,逃脱不掉。 因此,厉声喝道:“天蓬元帅,您无端端的何故来此戏耍嫦娥?” “俺们是两情相愿的!”天蓬元帅急了,赶紧分辩说,又回头拿眼看嫦娥――原来天庭有规定:倘若男的无故欺凌女的,则贬入凡间,为猪为狗,轮回千次,才得重新投胎做人。而男男女女两情相悦,玉皇老儿也是心念情之一物,实在难得,则贬两人双双下到凡间,果然做一对好夫妻,生生世世,一起轮回。 二郎神看了嫦娥,只见她泪眼珠花,分明是满腹委屈,十分无奈。 二郎神心中有数,当下命四员大将:“带天蓬元帅上殿!” 天蓬元帅挣挣扎扎,被四个如虎似狼的执法仙将带入天庭对殿! 一路上叫着:“那猴子替俺作证!” 二郎神无奈,只好带着老孙一同前去:可怜老孙早已头昏眼花,给二郎神像拎个鸡仔似的,拎了就走。一路上,二郎神不停的敲老孙的脑门:“老实点儿!”分明是想把老孙打成傻子!好替他表妹开脱。 “又是什么事?”玉皇老儿正在听玉皇娘娘唠叨,说是再不给柳下惠和老大仙女儿配成夫妻,早晚又要闯下大祸――原来那老大仙女一个不小心,又怀上了!把个玉皇老儿正愁的没法子,想不到门外三声鼓响,二郎神带着天蓬元帅上来了! “就不能让俺消停消停?”玉皇老儿愤愤不平的跑上了堂,把屁股丢进龙座里,“哪个敲的鼓?” “回玉皇大人,是俺。”二郎神一看玉皇老儿怒气冲冲,知道自己来的时机不对。 “啥事?快说!”玉皇老儿不耐烦的说:后院里还等着起火呢。 “是天蓬元帅无故糟蹋了嫦娥。”二郎神唯唯诺诺。 玉皇老儿一听,火冒三丈:“丢了下去就成了,跑来问俺做甚?” “这里有一只猴子替他作证,说是两个你情我愿的。”二郎神小心翼翼的把猴子丢在地上:老孙早已被他折腾的昏了过去! “哪里来的什么玩意儿?”玉皇老儿往下一看,不知个什么怪物,缩成一团,只剩下一点点大,“弄点水,泼了!” 正好东海老龙王今日来了,赶紧一声喷嚏,打在老孙头上,把个老孙又冰又凉,又听雷声阵阵,吓了一跳,赶紧睁开眼睛,四下里看:周围好多奇奇怪怪的物件。 “啊嚏。”老孙跳了起来,“这下可感冒着了!” “您是个什么东西?”玉皇老儿厉声说。 “俺叫孙悟空。”老孙说得有些气虚。 “孙悟空是个啥东西?”玉皇老儿不耐烦的说,“南天门守将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东西都能闯进来?这天庭还成个天庭样子?” “回玉皇大人。”二郎神说,“这猴子是从月宫里跑进来的。” “您怎么回事?”玉皇老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嫦娥骂道,“俺把您打入冷宫,您也守不得寂寞!俺不是成全您跟吴刚了吗?您又把他弄哪儿去了?”――一语道破天机!原来这嫦娥原是玉皇后妃,因与带刀侍卫吴刚乱来,这才被玉皇老儿弄去月宫,由着她跟吴刚成双成对去了!想不到这嫦娥水性扬花,竟然又弄了天蓬元帅! 原来是这样!天蓬元帅并不知嫦娥与吴刚之事,只当吴刚是个傻子,只知埋头砍树,哪料道抽一冷子,还跟嫦娥有这一腿! 这下完了!天蓬元帅哀叹一声,情知这样的女人,绝难与自己生生世世,受那轮回之苦!想到这里,拿眼去看老孙――指望着它能替自个儿作个证:虽然那贱人不肯同享轮回,也绝难不与别个男人偷情,可总比做猪做狗要好――大不了自个儿再寻个三妻四妾,也是风流快活! “您把它快丢下去吧!”玉皇老儿看老孙昏头昏脑的,不知三四五六,一时火气,冲着二郎神叫了起来,“俺看着它真是不舒服!” 被他一吓,老孙却清醒过来了,急急的说:“俺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两位真的很快活!俺没想扫他们的兴!” 听了老孙的话,天蓬元帅大喜:这猴子证明了俺不是那强什么犯的!嫦娥自个儿也很乐意的!因此喜滋滋的看着玉皇老儿。 玉皇老儿却动了气:“您是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晓得律法不?天庭第三百八十一条之规定:不得仙界以外的东西作证!二郎神!您快点把这个东西丢下去!烦死俺了!” 欲之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析。 ―――――――――――――――― 鲜花、收藏、贵宾、谢谢! ------------ 第十一回 王子犯法 庶民有罪 二郎神一看玉皇老儿动了气,也来不及再说什么,抓起老孙往空里一丢!可怜老孙魂飞魄散,从九天云宵上晃晃悠悠的就丢了下来。 且不说老孙,再回头说天蓬元帅,本指望着老孙替他作个证,证明他与嫦娥两人属你情我愿型的,自己虽然风流,也不是那种强占民女型的――何况嫦娥虽然被打入冷宫,独自一个呆在那冰凉凉的月宫里头,可她总是玉皇老儿过去的贵妃,不是什么民女啊,要是她自个儿不乐意,纵然他天蓬元帅天大的色胆,也不敢抢玉皇老儿丢下的女人呢。 当然了,吴刚就另当别论了。吴刚是玉皇老儿的内侄子,虽然与嫦娥有**之嫌,毕竟年龄相当,情投意合――又是亲戚关系,玉皇老儿也是无奈,只好由着他们胡作非为去了。打发他们同去月宫,本指望着他们风流快活去吧,想不到又引出这些是非来! 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世风日下了!玉皇老儿内忧外愤,苦闷万分:后院里,老大仙女儿还挺着个大肚子,里外不是人的。看来这年头真是不一样了:都是些什么人啊! “丢下去吧!”玉皇老儿不耐烦的冲二郎神挥挥手,“变只哈巴狗好了,既然他乐意去哄弄女人。” “求玉皇大人开恩!”天蓬元帅回头看了看嫦娥:嫦娥只管可可怜怜,哀哀怨怨的拿眼睛瞟着玉皇老儿――到底是一夜夫妻百日恩,说不得还有些旧情旧义,因此施展出女人本事来,悲悲伤伤的模样来――瞧她这模样,是断断难跟自己千世万世,夫妻轮回了:冷宫虽冷,倒也是仙,少不了有些仙儿偷偷摸摸,打个偏食。 “丢了吧。”玉皇老儿起了身,满脸哀怨的瞪了嫦娥一眼,心里话:您要想咋得就咋的吧,俺也实在是没法子了,下次当心点儿,别再给人抓个现行好了――起身回后宫去处理另一档子事去了。 不说二郎神如何处理天蓬元帅,再说玉皇老儿回到后宫,看到自己老婆姑娘还在哭哭啼啼的,便火了:“您还哭着呢?您倒是快去太上老君那儿弄点儿药去啊。” 玉皇娘娘脸红了:“上次去过一回儿,这次可怎么说呢?把柄全落那老头儿手里了。” “这是您的事了!您的姑娘!”玉皇老儿火赤赤的。 “您说这话可不好听!”玉皇娘娘不乐意了,“姑娘是从俺肚里出来的!可是没您的种子,叫它能发出芽来?” “好了,好了!您娘们儿总是有道理!您快想想办法,先把您姑娘肚子里的芽灭了吧!回头才考虑别的事了!”玉皇老儿气愤愤的说着,“您还是想想法子,去找找您的那些姑婆们,看看怎么能叫他们不说话――背地里儿说什么由着人家说吧!别当着俺的面胡说八道的,俺也就认了!有您们这些姑奶奶们,俺这脸实在也没地儿放了!”说着,也不喊玉皇娘娘,自个儿回屋里去了。 玉皇娘娘和老大仙女儿这才不哭了,知道又躲过去一劫,没啥大事了――这才是:要生当生帝王府,要做当做帝王种。 玉皇老儿的家事本来也就是这样乱七糟八的,咱先不说了,回头咱再来看天蓬元帅下场如何。 “二郎神,”天蓬元帅被二郎神牵着,正要丢到下界去,“什么事?”二郎神凶巴巴的,今天真是触大霉头了! “二郎神,”天蓬元帅说,“俺求您个事呗――俺不愿意做哈八狗。” “哪您想干嘛呢?”二郎神说,“反正不是狗儿就是猪。” “您就不能把俺变成别的?”天蓬元帅说,“那两个都太寒碜了!” 二郎神摇了摇头:“俺也没法子。”说着,就要施法,把他丢下去。 “您等等!”天蓬元帅叹了口气,从自己身上解下个玉佩来,递给二郎神,“俺虽然没跟嫦娥成就好事――这都怪那只不知打哪来蹦出来的那只猴子!可是俺这心里头啊,”天蓬元帅长长的说,“还是麻庠庠的,念着您家的表妹呢!可怜俺这一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回头的路了!这玉佩虽然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当儿,也麻烦您把这个捎给她――只许她无情,不能俺无义啊!回头俺也留个念想是不?” 一番话说出来,弄得二郎神的那个心啊,挖挖的疼:“您真是对她太好了!”说着,把玉佩收了起来,“俺会转交给她的,虽然她兴许明个儿就会给俺家小儿子玩,不过您也别介意,她有空走亲戚到俺家的时候,说不定啊,还能看上那么一两眼的。” “俺知道了。”天蓬元帅准备好了下界做哈八狗儿了,猛然间一回头,冲二郎神问了一句,“您儿子?” 二郎神一听,刚才自己动了情,说走了嘴,便慌里慌张的,把天蓬元帅往下界一丢,也不知使的哪路法术,只听“扑通”一声,就掉在地上了。 “妈呀。”二郎神探头往下面看了看,确认那天蓬元帅掉了下去,也没看清楚是只什么东西,反正离得太远了,只觉得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动。 “幸好俺反应快!”二郎神回头看看有些仙们正在往这里看,这才两手一拍,严肃的说,“看到了吧?这就是触犯法律的下场!” 有些仙们便不吱声,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走了出去。 “可千万要记着,”其中一位压低声音说,“以后哪,咱找什么女的耍子都成,就是别找皇亲国戚!” 其余众仙便点头称是,默不作声,各自散去。 “娘个稀的!”二郎神看众仙们都散去了,这才把玉佩放手里看了又看:的确是个好宝贝!晶莹剔透,温暖如春。真要送给俺儿子才成。二郎神心里想着,脚下顺风,径自往东去了――回头吩咐众将们:“俺去办个私事,您们都回吧!” “哎呀,您今天怎么来了?”听到外面风声,一个妖冶万分的女仙,抱着个孩子,走了出来,“快看看,是谁来了?” 果然是个秀美的好娃儿,粉淡淡的脸蛋,两只小眼睛滚圆滚圆的,最奇异的是,他的头上,居然扎着一块红布!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析。 *********************************************************** 您的鲜花、收藏、贵宾,是对山寨表妹的莫大支持!谢谢! ------------ 第十二回 知法犯法 罪有可赦 “乖乖!”二郎神打开头上的红布瞧了瞧,一只小眼睛正在四处乱转,活脱脱又是三只眼!“妈的,您要长得像俺就像吧,您长得也太像俺了!怎么就一点儿也不走样?” “这不是怕您回头又懒帐吗?”女仙儿笑笑说,“快进屋里坐坐吧,您都有几个月没来了――您手上这是拿的啥啊?”说着取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这么好的宝贝?收的贿赂,还是没收的?” “您就是不会说话!”二郎神一面拿胡子扎的小儿子咯咯笑着,一面说,“您除了这些个,会不会说的别的?闹的俺跟多贪似的!您可千万要记住了!俺是执法者!” 这下子,可不光是小儿子笑个没完没了的了,就是那女仙儿也笑的不行了:“执法者?那些不懂法的还不会犯法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们连个法律都不懂,除了偷个鸡,摸个狗,没事寻个女人快活快活,还能干啥?就怕自己一动弹儿就要犯法!――倒是那些个懂法律的,才会发达呢!” “您哪里都好!”二郎神无可奈何的说,“就是这嘴巴子不靠谱,什么话都能乱说!您说说,您原先也不过是个桃树精儿,是俺替您办成的手续,把您变成了仙儿!您这才委身于俺,做个二奶――虽然俺没个正房,可您也正不起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玉皇老儿不肯嘛!虽然他有娘娘,还有俺家表妹那已经废掉的贵妃,天天快活,夜夜风流――就是不许别的仙们也跟他一样!” “您哪,也就别抱怨了!”桃仙儿说,“好歹您还有俺解解闷不是?律法是玉皇老子定下的,这不就是个理了?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您家那表妹,嫦娥那骚货,要不是凭着跟玉皇老儿那一层皮肉关系,做猪做狗都嫌不够!” “您得了吧!”二郎神把孩子抱下来,丢进摇篮里,替桃仙宽衣解褂,“您就别光在这儿浑说浑道的了,俺那儿急着呢。” “您总是这样粗鲁!”桃仙说,“回头您再到三奶那儿捎个信儿,叫她有空来玩玩!” “您真是无法无天!那些个女的,虽然托俺办个手续,给俺快活快活,也不过是一回两回的事儿!怎么就三奶四奶的让您给排上了?回头给那玉皇老儿知道了,俺真是有理说不清了!”说着,把桃仙丢进床上,“俺要是不让您哇哇叫,俺真不是俺了――您这种贱货!就吃这一套!” “您这还是有理了!”桃仙刚要分辩几句,忽然身上热浪涌了上来,立时把什么都忘到脑后去了,这才停止胡说八道,唧唧歪歪的叫了起来――小脸儿飘过一层绯红色的云。 二郎神自管快活着他的快活,却不知道他一念之差,把个可怜的天蓬元帅糟蹋的不轻! “您什么东西!”老孙正好被摔回了山顶上,刚要爬起来,冷不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掉在自己身上,差点儿把自个儿压扁了,便骂骂咧咧的。 那团黑呼呼的东西也是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爬起来,把老孙吓得半死:那人不人,猪不猪的,地地道道的是个人猪杂种! “您什么东西啊?”老孙哇哇叫了起来。 可怜那团玩意来张了张嘴,却“哼哼”叫了起来,分明是猪在叫唤!――眼角里落下泪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很快那地儿就陷进去五米深!接着忽的一下,就似那喷泉爆涌,哗哗的往外流,竟然成了一条小溪水! 老孙看了,顿生恻隐之心:“您受了多大的委屈,闹成这样?” 那人不人,猪不猪的东西,便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老孙的意思。 “唉!”老孙长长的叹了口气,“您虽然长相不咋的,终归也是可怜,算了吧,俺就教你会说话,成不?” 那东西居然感恩戴德,跪在地上,冲着老孙拜了又拜! “您就算了吧!”老孙说,“俺也不能算是您的师傅,毕竟俺还没出师呢,咱就结拜成哥俩个,您看怎么样?” 那东西直点头,拉着老孙跪下,大拜了八回,结成了兄弟! 老孙一看,既然结成了兄弟,就别客气了!便引着那东西进了山洞,两个偷偷的各习各武,埋头苦练――晚上单单叫那东西藏了起来,别让祖师看到。 不知不觉,一晃七八年又过去了。那东西不但会说人话,也练成了三十六种变化,懂得了一些上飞下跳的法门。 “多谢大哥成全!”那东西张口说话,便对老孙口称大哥。 “客气啥,”老孙摆摆手,“反正也不是俺的,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对了,您是个什么东西来着?”老孙想起来,这个应该弄明白。 那东西听了,眼泪又流了出来:“大哥不记得了吗?俺就是那掌管三军的天蓬元帅啊!” “天蓬元帅?”老孙听了,比刚见到他的时候表现的还害怕:两只猴眼睛瞪着贼大贼大的,一只得有个三五米长,“您那么俊的一个仙儿!怎么给糟蹋成这个模样了?” 天蓬元帅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话说来话长啊!” “有什么长的?”老孙说,“俺一掉下来,您跟着就掉下来了,也没多长呗?” 天蓬元帅听它如此说,便拉着它坐了下来,跟它详详细细的说了当年嫦娥如何没事儿总是给他发信号,递情书儿,弄得他昏三昏五的,时间长了,忍不住手脚庠儿,竟然一时糊涂,跑进月宫里头,想要跟她风流一场,想不到就被撞破了,坏了事儿,然后玉皇老儿如何呵私护断,白白的又把嫦娥弄回月宫里,却让二郎神把自个儿丢了下来,变成一只哈叭狗的事,详详细细的一一道来。 “您这不是哈叭狗儿!您这是什么东西,俺也说不清楚!猪也不像只猪,人也不像只人!您这怎么搞的?”老孙稀奇的问。 “唉!”天蓬元帅长叹一口气,“这话说来就更长了!咱回头明天再说吧!天也快晚了!” “哎呀,真是的,听您这点风流事儿,差点出大事来!快走快走!”老孙与天蓬元帅两个急急的奔了出来,刚刚好走了几步,发现山下影绰绰的,果然是祖师又来练功了!好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唐僧秘史》。 **************************************** 您辛苦,请再稍稍辛苦三秒钟,投出您手中的鲜花、收藏、贵宾。谢谢。 ------------ 第十三回 三军元帅 枉称八戒 第二天,天蓬元帅又细细的讲了如何问二郎神“私生子”的问题,结果被二郎神错手之下,把自己弄成这人不人,猪不猪的,不成样子了。 “私生子?”老孙吃了一惊,“二郎神也有私生子?他不是最高执行官吗?” “嘿嘿。”天蓬元帅冷笑了一声,“最高执行官又怎么了?他也是男的!您没看到天庭上最近女仙儿们越来越多了吗?还不都是凭着跟二郎神那点艳事,托二郎神办的手续,转办的?” “嘿嘿,这样说起来,这成仙也不是什么难事了?”老孙说,“赶明儿俺也去贿赂他一下,托他替俺办个手续不就得了?” “您哪!”天蓬元帅冷笑一声,“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可难了!那些个仙女儿,从前也是些什么树妖狐精的,费了不知多少百年千年的功力呢!您这猴儿,才不过几百年,何况您有什么好处给他呢?那二郎神又没那断袖之癖――就算有,凭这个造型,那也未必看得上您!” “您这猪头!说的是些什么话!”老孙骂了他一句,“俺是那种猴吗?要出卖自个儿肉体吗?” “得得得,俺也不说这些糟贱话了,反正俺这生生世世,都是这德性了!唉,悔不当初啊!早知道,俺官儿再混大点,就好了!”天蓬元帅叹说。 “您的官儿也不小了!”老孙说,“三军元帅,多大的官?” “您就得了呗!”天蓬元帅说,“俺当年这三军元帅,是踏平地府鬼怪、活捉三界妖魔、力斩九界宵妖得来的――现如今太平盛世,又不要俺带兵打仗,各个又都划府自治,那玉皇老儿只顾自己风流快活,反倒是俺,弄得啥啥的不成了!” “您手下几千几万兵马还是有的吗?”老孙说,“您没事就是指挥他们随便干点儿啥,油水也不少啊!” “说您傻吧,您还别不服气!”天蓬元帅说,“如今三界九层国治民安,玉皇老儿嫌俺功过盖过――俺当年的战功又不好抹了去!只好把跟俺当年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个个又哄又骗,或者弄些莫须有的罪名罢了去,如今跟在俺手下的,都是些皇亲国威、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俺去调动他们?俺动不动的还受他们的气来!” “您既是大元帅,您就给他个军法处置,又能怎样?”老孙深为他包不平。 “得了罢您!”天蓬元帅慌里慌张,“俺那不是自寻死路?各位公子哥儿稍有差池,那七姑八姨的就找上茬来了!现在想起来,都说那嫦娥是个下流的货色,四处招摇撞骗,说自己一身清白,其实不知弄了多少痴心妄情的男仙家呢!那破落户,还不是仗着自己跟玉皇老儿睡过,才有了本钱招摇撞骗?弄串了帮,她又多少无辜一样的!” “这如今天上做官也不易!”老孙拍了拍他,“像您这般说来,成不成仙还有什么好?” “当然有好处了!”天蓬元帅说,“这没好处的事儿,哪个还能挤着去?您也不想想:成了仙儿!至少可以不受那轮回之苦,生生世世不死不亡!再说,既为天庭列班,也可遮荫子嗣,过上富贵生活,逍遥快活,岂能说不好?” “是了,是了,您说的有理!终于是拳头大的是尊!”老孙听了,怅然若失,“如此一来,俺孙悟空这三个字,想在天地人三界混出点名堂来,的确不易――可要是不混出点儿名堂来,倒是个个小看了俺!” “是啊,老大,正是如此!”天蓬元帅说,“原来您叫孙悟空!老大,俺如今也不是天上的仙了,自然也做不成那威风凛凛的天蓬元帅了!俺们既然八拜为交,不妨也替俺取个姓名得了!” “也好,也好!”老孙喜上眉梢,拍了拍手,“俺看您长得也就是猪头样儿,干脆就姓猪吧!” 天蓬元帅听了,也没说什么:“一早之前,俺也听说佛经,说是成就佛陀,须有十戒:五荤――肉、色、酒、权、赌,五厌――嗔、贪、喜、哀、狂,这十样之中,俺舍得八样,却舍不得两种。” 老孙拍手大笑:“俺晓得,俺晓得,您舍不得酒,舍不得色,对也不对?” “好兄弟,果然知道俺!”天蓬元帅大喜,“从此之后,俺就叫八戒了!” “好了,好了!猪八戒!”老孙拍拍手,“从此之后,您就是俺的八戒兄弟!” “悟空兄!” “八戒弟!” “哈哈哈……”两个欢天喜地,搂搂抱抱,活像两个亲生的兄弟! “好兄弟!如今您也会三十六般变化,也会些上天入地的法门,有些什么打算?”两个欢喜半天,老孙问。 “哈,老兄,得风流处且风流!”原来的天蓬元帅,如今的猪八戒,精神大振,恢复元气,“兄弟俺打算下世走一遭,过他些快活日子!老兄跟小弟同去快活?” 老孙摇了摇头,双目晶亮:“您也富贵一场,做过三军统帅,神仙日子也过了,俺如今还是草猴一个,好歹也发个狠,上天入地的走一遭,叫俺这孙悟空三个大字,三界九层的也知晓知晓!” “兄弟好志气!”老猪说,“俺是尘上来,您要尘上去!真是个里面的出来,外面的要进去!既然这样,俺自去快活了!您老兄且在这里修行吧!倘若您老兄有朝一日,果然混出些名声来,莫忘记带挈带挈俺!” “好!兄弟分别,也没别的话了!既然天上人间,一通道理,且看俺老孙杀出个名堂来瞧瞧!”老孙雄心万丈,仿佛天底之间,对它来说如手上翻心――竟然一时之间,三窍九通,于上上下下,心领神明! (列位,您看它说的有多热闹,其实最得意的就是俺老唐!俺这会儿正做着美梦,香香的呢。俗话说的好:“将相万千,统帅一个。”――俺窃笑:您们尽管努力的干呗!将来俺一出山,管您好天上地下,统统归俺们指挥!) “既如此,小弟去玩耍子也!将来老大走到小弟府上,通传一声,俺自会出来拜会老大!俺去也!”说罢,化作一阵云,倏地不见了。 ------------ 第十四回 千修万学 切忌冲师 且说老孙岁去春来,晃年又是三年五载,把个七十二般变化,练的出神入化,瞬间定形;又把个筋斗云翻来覆去,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一时之间,得意非凡,――更兼得杂七杂八,会了不少法门。 “师弟哪里去?”这一天,一仙童看它得意洋洋,在那里摆摆弄弄的,好奇心起,便问它。 纵然那老孙练就了本事,通了灵气,终归猴性难改,顽劣异常――忽的一下,那仙童面前出现棵参天大树,有枝有叶,活像千前本来就栽种在这里的一样:孙悟空却顿时不见了! 仙童大惊,呼叫起来,一时之间,三五七八个,仙童们纷至沓来,赶来看个究竟,热闹非常。 “发生了什么事?”祖师刚好走到这里,看到众仙童们围着一棵树,绕来绕去,甚是稀奇古怪,便走过来问。 “师傅,看这树!”众仙童一齐嚷嚷。 “哪里来的树?”祖师看了,心中一惊,知道这不是千年古树,乃是石猴所化,便令众仙童都退了去! “还不各自回去练功?只知在这里贪玩取乐!”祖师厉声说道。 众仙童面面相觑,不知何故,又不敢违背师傅之命,只好疑疑惑惑,半走半看的散了去,片刻之间,只剩下祖师一个,立在树旁。 “顽猴!还不快快显身!”祖师看众仙童都退了去,这才急急的令石猴显身――顷刻之间,大树不见了,老孙抓耳挠腮,跳来跳去,欢呼雀跃。 “师傅!”老孙看到祖师,倒身一拜――却被祖师尘拂扫住:“像您这种目无尊长,私盗功法的东西!莫说俺菩提祖师,就是天上地上,也不能容您!您自去吧!――清静之地也罢,污秽之门也好,但凡做师傅的,出了像您这样聪明伶俐的徒弟,还要留您,叫俺这做师傅的,哪里有脸面了!去吧,去吧!” “师傅!”听说祖师要赶自己下山,老孙一时动了不忍之心:在此这些时日,也有二十几年了,究竟有了感情,因此涟涟的叫了一声,“师傅,俺只是一时意切,您发发善心,就收留俺一次呗!” “俺要留您,倘若有一天,您把俺这手上的东西,七七八八都学了去,俺不说在别人面前,但只在您其他的师兄弟们面前,叫俺如何尊长?俺这师傅还做不做了?” “俺以为不敢再胡作非为了!”老孙只望着还有许多没学到手,一时还想央求央求。 “去吧!”祖师尘拂一扫,把个老孙翻了个筋斗,一冲上天,眼看就要跌落下来,粉身碎骨! 好一个孙悟空!此时咬紧牙关,双臂微抱,双腿一缩,直冲九宵,飞了起来! “孽障!这样离去,休要说是俺的徒弟!莫坏了俺的名头!”祖师一看,这贼猴把个筋斗云也学了去,便恨恨不已,诅咒骂阵,“像您这样的东西,早晚要闯出弥天大祸来,连累俺们!” 祖师原来指望给那猴子一个教训,叫它知晓师傅终归是师傅,到底有些本事,想不到它竟然如此一番,祥云走了! 祖师顿时火气,立刻修下文书,断了师徒之义,叫一仙童速速送给老孙。 “师傅,俺现在去哪里找去?”仙童满目迷茫,抬头望天儿,无一丝彩云,似乎众仙家今日都放大假,休闲在家。 “它不是家住敖儿果花果山洞吗?早晚它还回去,您且把这个送给它!莫等将来有一天,带累了俺们!”祖师愤愤的说,“您快去快回!” 那仙童便取了休徒书,径自走了。 “俺扩张门徒,广收童子,原不过是为了扬名立万,也图个名声,想不到这一位什么东西!居然敢私自盗学,坏俺名声!广仙子!”祖师气急败坏。 “来了,师傅!”听到祖师叫喊,名叫广仙子的仙童立刻跑了过来,“师傅什么事?” “从今而后!”祖师严厉的说,“招收门徒的时候,务必要彻查清楚来历身份!像石猴那种既无祖宗,亦无父母之辈的东西,务必要拒之门外!” “是,师傅!”广仙子听了,立刻规规矩矩的回了一声,脸上却显出十二分的难色来,似有话想说。 “您有什么就说什么!”祖师看他那样,不耐烦的说,“俺委您这样的重任,您还不知足吗?” “不是,师傅!”广仙子吞吞吐吐的说,“那石猴在此修了七八年了,也没交过一分钱的学费。” “您怎么这么糊涂!”祖师恼了,骂道,“俺不是说过了!学费是务必一个不能免收的!这么重要的事体,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俺这一早一晚的,还得给天上那些管事的送送香火钱呢!” 广仙子期期艾艾的说:“师傅,咱这里是仙山,不能明收的,只好在各自下山的时候,委委宛宛,叫他们自行心甘情愿的献些香火,这历来如此――可这石猴,您一脚把它踢了天边上去,俺去哪里找他去?” 祖师听了,火冒三丈:“您这还怪起俺来了!” “不敢!师傅,咱先记下这笔帐,早早晚晚叫它还回来!”广仙子说。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烦死了!”祖师甩袖走了,“您要是弄不回来,俺可从您的工资里扣去了!” “是,师傅!弟子知道了!” (后来俺老唐果然被一伙妖魔打劫,伤了不少钱财,就是老孙此时给俺闯下的祸端。这是后话,容后再说。) 再说老孙飘飘摇摇,正不知往何处去,忽然低头一看,下面桃红叶绿,青山绿水,端的是个好地方,便倏然想起来:原来此地正是自己老家――花果山是也! 老孙看了,立刻按下云头,跳上山去,大叫一声:“孩儿们!俺回来了!”原指望着群猴欢呼雀跃,各各来拥,哪知走来走去,不见猴影,满山遍野,寂静无声。 “孩儿们,俺回来了!”老孙奇了:临走之时,千猴万猴,如今只望着多,难不成一时之间,全部入了地府,叫那阎罗全勾了去? 一念既起,又动了耍弄自己的把戏,立刻几句口诀,脚上头下,扎进茫茫漆黑的阎罗地府之中,寻找自己子子孙孙!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析。 **************************************** 请投出鲜花、收藏、贵宾的权利,谢谢! ------------ 第十五回 黑白无常 双说府规 那黑白无常提着锁链,悠悠荡荡,四处乱飘,正打算四下里看看,也不管那冤魂死鬼,也不管那男男女女,只管看到魂魄,勾了就走。 “兄弟,那有一个什么东西来了!”黑无常长舌晃了晃,眨了眨眼,看到前面一个物件轻飘飘的飞了过来。 “咦,这个东西很是奇怪!”白无常看了,也十分稀奇,拿出锁链,“兄弟!咱们先勾了回去再说。” “好,好!”黑无常也掏出自己兵器,往那东西头上一丢:原来它手里的,正是那个追魂锁! 老孙正头朝下,倒着入了地府,直冲而下――忽然凌空看到一物向自己头上飞来,不慌不忙,立刻一个鹞子大翻身,闪了出去。 “喝!”黑无常大叫一声,“那个东西竟然能够逃出俺们的追魂锁去!兄弟,看你的了!” 白无常听了,立刻大喝一声,丢手一抛,把个雪白的东西兜头儿扔了出去――正是百发百中的索魄绳! 好一个老孙!二话不说,打了一个旋转,抄手抓住那绳子,嘻嘻一笑:“呵,这是谁家的麻绳?” 黑白无常一看,这猴头如此能耐,居然连躲连闪,没伤它半根毫毛,急忙各各施法,夺回自己兵器来:“您什么东西?胆敢无故擅闯地府?” “嘿嘿,俺姓孙名悟空。”老孙大大方方的说,“前来拜访您们家阎罗王!” “您什么东西?也敢跟俺家大王相约?可有投名帖?”黑无常暴喝一声。 “啥是投名贴?”老孙抓耳挠腮,“老孙俺没听说过。” “谅您这猴儿,也是来寻俺家大王说情,想要叫俺家大王替您延个阳寿――既是如此,可不知您带了多少投名贴?想要何等身份?”白无常说道。 老孙听了,莫明其妙,跳上跳下,绕着黑白无常转来转去:“您们说了些什么乱七糟八的东西?俺到现在也是没听明白。”说着,在白无常肩上拍了一巴掌,把个白无常吓了一跳。,侧了一下身子,看着他。 “您这猴头,连这地府的规矩都不懂,那您来干嘛呢?” “地府有什么规矩?”老孙跳到黑无常身上,踢了他一下。 黑无常把长舌一收,打了个喷嚏:“您连这个也没听说吗?” “怎么个说法,您们快快说来,休要闹得俺老孙上上下下抓抓庠庠的!” “那您可听好了!俺这地府管不得您在阳间荣华富贵、子孙万代,那是天上的事。可是俺这儿,也管得您长寿万年,受福受罪!阎罗王黑笔点将,叫您三更死,保您活不到五更!这里有三等:一等那子孙孝,贴子重的,可延年一纪,再活二十岁;二等那子孙虽不孝,却也有些贴子的,便宜他的好死,叫他容易就死;三等那子孙虽孝,没什么贴子的,那可就造老罪了!”黑无常说。 “嗨!”老孙叫了起来,“俺当这阎罗殿是包公府上,公正无私,怎么也这样风气?怎么那孝子贤孙的,没有贴子的,便要那老人家的造罪了?” “呵呵,”黑白无常大笑说,“包公府上,在阳间时,虽清正公明,两袖清风,却有朝庭奉禄,自有吃喝――现如今,包阎王清白起家,再无奉禄,举府上下,只管建房造屋,收容这许多落难鬼魂――更有那富贵孝子贤孙,给自己祖上扩地,弄些男役女仆,面前伺候,这些种种,俺们阴间如不索些钱财,难道自己会生财?” “呔!”老孙大喝一声,“俺只当是天上人间如此,想不到这地府也是一样!什么三界九层,走到哪里,都是一样混头!” “哈哈,您只听了上层,还没听那下层呢!”白无常拍掌笑说。 “咦?这竟然还有上层下层的说法?”老孙笑道,“那上层咋样,下层又是咋样?” “上层便是刚才老黑说的那般,还在世上种种。下层便是双目一闭,入了这地府的故事了!”白无常说。 “入了地府,又是怎样?”老孙急得抓耳挠腮,上窜下跳。 “入了地府,此地又有上下一十八层,一层更比一层不同!一层称为贵魂楼,便是阳间那极其端正富贵的人,不但自己有大富贵,祖上有德,子孙也是个个孝贤,个个富贵,此名贵魂楼。” “二层曰之为贵魄楼,虽祖上贫困,却也端正厚道,自己征战沙场,搏下声名,又荫得子孙满代,个个温驯。” “又有那自己本身没有能耐,却好遇上二层那样的子孙,自己有德,便占了个三楼,称为德齐楼。” 白无常正在耍弄自己本事,老孙听了,不待他再说,跳到他跟前,把白无常吓了一跳:“老白,您先不说,带俺去眼见为实,如何?”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十分为难:“俺等今日无事,跟您这猴子戏耍,故意卖弄几分,也叫您晓得俺们地府的规矩,如今要俺们带您去一十八层细细看来,却不是这样道理。” 老孙愣了半晌,忽然明白了:“要投名贴是不?好,好,您们稍等片刻,俺去去就来!”说完,不等黑白无常反应过来,倏忽一下,就不见了。 “这厮看起来有些真本事。”黑无常说。 “管它真假本事,”白无常冷笑一声,“如今这地府之中,您俺兄弟责任重大,正是包阎罗的重臣,只要它不能成就仙神,就得服俺们等管!今日管不到它,明日自有它来的时候!” “您这话说的甚有道理!”黑无常说,“且看看它取些什么:过得几日,包阎王大寿,俺们正好进献给他!”黑无常说,“俺看那张龙赵虎,最近对俺们虎视耽耽!似是中意俺们的职位!”――原来这黑无常便是包公手下大将王朝,另一白无常就是那马汉。 “他们两个,伺掌地府律法,已经不错。”白无常马汉说。 “哈哈,”黑无常王朝大笑一声,“虽然不错,终还有展昭那厮检察官日日看护,哪得俺们这种逍遥快活?” “说的也是,俺们的工资虽没他两位非厚,到底外快多些!”白无常说,“如今那包爷也是不那铁铮铮的汉子了――也学得耳根脆、骨头软,分不清黑白,俺们是要当心那两个暗地里施法,跟咱倒换官职!” 欲知老孙取回何物,一十八层地狱,又是怎样,请看下回分析。 *********************************** 谢谢,请投鲜花、收藏、贵宾,以资鼓励! ------------ 第十六回 泼猴掏胆 阎罗苦闷 再说那老孙离了地府,四处找探稀世珍宝,想要贿赂那黑白无常,探一探那一十八层地狱模样。 忽东忽西,走到一座山上,老远看到一座塔,晶晶亮亮,光芒万丈,老孙便一步三跳,跑了过去。到了塔下,飞身起伏,叠在楼上,看一颗宝珠,非常明亮,硕大无比,一时心切,便急急的跳了过去,伸手就要去取! 只听“呼”的一声,一条长长的蟒蛇伸了出来!昂头吐信、双目狰狞,直视着老孙。 “哇!有这样粗的长蛇!”老孙吓了一跳,蹦了开来。欲要跟它斗一斗,手中又无兵器,想要弃了那宝珠,心里又舍不得――忽然记起,蛇类最怕刺猬,当即毫不犹豫,变成一只又大又粗的刺猬,团在一团,滚了过去。 那蛇果然害怕,想要退缩,心有不甘,又仗着自己百年道行,居然把身子一缩,夹起它来,越缠越紧,想要把它猛力摔落出去,跌它个半死――想不到老孙变化的刺猬,一看蛇身缠了起来,当下二话不说,忽然全力膨胀起来,瞬间变化成一只三米多高,两米多长的特大号的刺猬出来,猛一用力,根根深刺用力扎了进去!――那蛇便痛苦万分,挣扎着甩了开来,一尾巴扫了出去,希望能把这只肥肥大大的家伙甩死! 好老孙!见那蛇受了伤,立刻化做一只长鹰,尖牙利嘴,张口咬向它的七寸! 大蟒蛇受了重伤,一时躲闪不及,居然被它咬了正中,身子翻了几个滚,折腾了半天,这才慢慢的死去。 老孙见蛇已死,赶紧取了宝珠,刚要走,看见那条大蟒蛇,一时动了邪念,拎起它来,挖出蛇胆,藏在怀里,趁着无人发现,竟然一溜烟的走了! “咦,那老孙果然回来了。”黑无常叫道。 “那明晃晃的什么?也忒耀眼了,受不了了!”白无常说。 黑无常也难受起来,又听到地府内忽然大变,声音哄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嘿!”老孙转眼到了眼前,“这个给你!”说着,拿出宝珠,递给白无常――地府之内,顿时如同火光爆发,立刻一十八层府中,叫喊不停:“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白无常双目紧闭,昏了过去――黑无常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快拿走!”便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奇怪,这是怎么了?”老孙喃喃的看着黑白无常,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宝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想必是这宝珠的光芒太盛,一时伤了他们,便急急忙忙的收了起来,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他们稍稍缓了过来,冲着老孙直摆手:“快走,快走!” 老孙想了一想,带着宝珠离了地府,找个地方,把宝珠藏好,这才回身返回地府,看到黑白无常有了精神,已经站了起来。 黑无常看见老孙又回来了,火冒三丈,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您这个东西真是奇怪!居然那样的东西也就拿进府中!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您差点儿灭了俺们地府八百九十万的大鬼小鬼!” “啊哟,咱家包爷有没有受伤?”白无常突然想了起来,“咱家包爷虽然明察秋毫,这抵抗力却是大大的不行!快回去看看吧。” “好,好。”黑无常说着,跟白无常一阵风似的回到了阎罗殿。 包阎罗果然昏倒在黑漆石桌前。 “包爷,包爷!”黑白无常两个惊叫,“果然吓死包爷了!” 老孙一看不是事儿,急忙从怀中掏出那颗极大的蛇胆出来,塞到阎罗王嘴里。 “您又想干什么?难道想毁了俺们家包爷!”黑白无常恼怒,向老孙打来。 “莫打,莫打,俺是救您们家包爷呢!”老孙急忙一闪,还要分辩,却见那交阎罗王慢慢的醒转过来,大叫一声,“可吓死我了!” “包爷醒了!”黑白无常这才放过老孙,“您刚才给包爷吃下了什么?” “一颗蛇胆。”老孙诚实的说。 黑白无常看了,顿时目瞪口呆:“您真是无法无天,什么东西也敢给俺们包爷吃!” “俺听人说:蛇胆是极其好的东西,一般的症候,都容易治的很。”老孙抓耳挠腮,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刚才是怎么了?”阎罗王醒转过来,摆开身谱,严肃的问。 “回大王!”黑无常说,“刚才是这位猴儿一时心切,想要献给大王一样宝贝,不成想它不晓得厉害,去阳间弄了宝珠回来,这才惊了大王!” “原来是这样。”阎罗王看了老孙,“您是什么东西?” “俺叫孙悟空。”老孙说法,心里又是后悔:即便说出来,也没人知道俺的厉害,也是白说了――心里后悔自己没闯出点名号来。 “孙悟空是哪号物件?”果然不出老孙所料,阎罗王居然是这样口气。 “大王!”白无常插了一句,“虽然大王不知老孙来历,不过,这猴儿虽然惊到大王,也幸亏是它弄了百看蛇胆,喂了大王,这才救醒大王。” “原来是这样。”阎罗王说,“那就不追究了――俺问您,您从何处来?来这儿想干什么?” “哦,俺从花果山来――俺原去修行几十年,回头到了家里,一个猴儿也不见了,以为全被您勾了来,所以到您这儿来看看。” “您好像来的不是地方。”阎罗王说,“俺很少一次勾过那么多人,更不乐意一下子勾那么多猴子――您可能不知道,俺这儿也不是收容所,来多少留多少:除非他们自个儿真的活的不耐烦了,无缘无故的弄出些什么事来――什么战争啊、灾疫啊,这些都不是俺的错,都是他们人类自己的错:结果他们往往都会说:‘阎王叫您三更死,您就不得到五更。’俺今天给您说句实在话,俺这里虽然有规矩,不得乱去勾人家的魂,可是您是不明白的:俺这里的规矩都是自然生,自然亡,哪个叫他们今天上吊,明天跳河来着?” “那是人类冤枉着您好了?”老孙说。 “岂止是冤枉?他们简直是自己没事找事!”阎罗王说,“俺也真是迫不得已。您也许不知道俺的苦:俺虽是这一界之长,也确实不容易,您想想,别的不说,光这吃的喝的住的,也是一大笔钱呢。” 且听阎罗王大倒苦水,又能说出什么话来,请接下来继续收看《唐僧秘史》。 ―――――――――――――――――――――――― 谢谢欣赏,请不吝手中的鲜花、收藏、贵宾。 ------------ 第十七回 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 “您再怎么着,也是一府之长,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收那死人的费用吧。”老孙说,“那样做人还有什么意思?生着要受天管、人管,死了还要受您这一头管,这样一来,人也挺不容易的,从生到死,从做人到做鬼,岂不是没有一刻要停下来?除了钱还是钱?那活着跟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就是这个理!”阎罗王愁眉苦脸说,“您自己想想看:要是这做鬼容易,个个都来做鬼,俺这阴曹地府岂不是鬼满为患?前些年,大唐家的,连年征战,俺这里已经多的挤不下了!如今正愁着不知去哪里捣通点儿冥币,准备扩建新房呢!” “哈哈哈……”老孙大笑起来。 “您笑什么?”阎罗王被他弄的莫明其妙。 “亏您当年曾是一代名臣!当年号令八方,十面威风,如今却为了区区几个钱财,闹得如此灰头土脸!”老孙喜的拍手拍掌。 “您倒是说得轻巧!俺当年号称包青天,亏得是俺后台扎实!有人罩着俺!”阎罗王说。 “您有什么人了?”老孙说,“您无一个姐妹送给老皇帝,只有一个嫂嫂,年纪一把不说,还贼难看!” “哈哈,这您有所不知,当年圣上最宠幸的贵妃正是俺最相好的!”阎罗王说到这里,黑漆漆的脸上显出红润出来。 “原来如此!”老孙拍掌大笑,“怪不得,怪不得!” 老孙一笑,那阎罗王更是红到脖颈:“此事俺只对您这猴头一说,您可别到处乱传哪!” “好了,好了!”老孙双腿一跳,蹦到阎罗王的桌子上,“既然如此,为何俺弄来的那颗宝珠,您府上上下下,个个晕头转脑的?” “您这就有所不知了!”阎罗王说,“俺这些七七八八的,都是些阴物,您弄来那一颗宝珠,光芒四射,俺们如何受得了?要知这阴间之物,不比阳物的。俺都不晓得您是怎么蹦进来的。”说到这儿,阎罗王这才想起来,“您是怎么进来的?” 老孙刚要讲自己是在三星洞修练过这些多上天入地的法门,又想到那菩提祖师已经将他赶了出来,遂闭口不言,只说自己生来如此。 “原来这样。”阎罗王奇道,“您可真是个物!” “您等等,俺去去就来!”老孙说着,跳下桌台。 “您去哪里?” “您不是要些钱财吗?俺这就将那宝珠换成冥币,给您送了来!您速速派来去拿!”老孙说着,起身一跳,半空里就不见了。 “快去,快去!”阎罗王唤黑白无常,“快去收了!” 黑白无常取了几条口袋,匆匆忙忙的就去了,不多时,就见大鬼小鬼的,车水一般的将多多少少的冥币送了来。 阎罗王喜不自胜:“够了,够了!” “您真是上世的包青天!”老孙打了个转,已经又回来了,看到阎罗王高兴,自己也手舞蹈,“这些就够了?” “都快清点清点,叫钱庄的来一趟,替俺们存下!开张票子过来!”阎罗王说。 “是!”黑白无常听了,便命大大小小的鬼魂们,开始动手清点。 “哥们!”一看老孙无缘无故送了自己这么多的钱财,阎罗王心头大开,居然跟老孙称起兄弟来,“这里自有他们几个张落,俺们几个去喝一杯如何?” “也好,也好。”老孙喜不自禁,跟着阎罗王喝酒去了。 “原来您这里也是大酒大肉!”老孙一看满桌酒肉,眉开眼笑。 “俺又不是和尚!”阎罗王乐了,“自然有酒有肉,乐得快活。来,兄弟,跟哥哥喝一杯!” 两个你来我往居然喝得十分畅快。 “好了,好了。”老孙说,“如今俺们俩个在这里快活,您就不怕那黑白两人暗底里吃您几个钱?” “嘿嘿,”阎罗王听了,放了酒杯,命小鬼们退了出去,挨着老孙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如今这为官之道,本来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如果不叫他们捞一点,哪个肯替俺卖命?大帐俺心里头自然有数,谅他们也不敢明抢明夺,视俺如无物。小小一点,由着他们去吧。” 说完这些话,阎罗王这才抬起头来,跟老孙喝了一杯:“俺做了这么些年官,如今也明白了许多道理――当年不是贵妃,喏,就是俺那相好了,舍身给了皇帝那糟老头,哄得他大权旁落,给俺十分权威,俺老黑如何能混出这千代万代名声?如何又能做得这阎罗王?” “这么说,您这地府也是您那相好的替您挣下的?”老孙自己喝掉一杯,乐的满怀,“这地府又不归皇帝老儿管,就是那天上的玉帝老儿,只要没什么妖鬼造反,也未必肯有闲情来管呢?哪个不是各扫自己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这倒不是。”阎罗王自己也喝掉一杯,“这事说来话又长了,不如您今日跟俺住在这里,同榻而卧,长谈一晚?” “好,好!”老孙说道,“如今俺也跟您这阎王老儿睡上一睡。” 两个吃喝完毕,阎罗王又唤了几个女鬼过来伺候着洗过了,更好睡下的衣服,对老孙说:“俺这里与阳间是黑白颠倒。阳间的白日,便是俺们这里的黑夜;阳间的黑夜,便是俺们这里的白日。” “得了吧您。”老孙跳到他跟前,“俺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什么白日黑夜的,总是那样黑漆漆的,有什么白日黑夜的?” “从前俺们这里灯光不够,到了晚间,灯光全熄,自然不见鬼影,现在俺经营的好,也给他们亮着灯――白日也是都亮着灯,自然您一时没弄清楚。”阎罗王说,“明天儿俺带您到集市上去走走,叫您看一些没见过的稀罕东西。” “好,好,那今天也不说那些,您先给俺讲讲,您是怎么当了这阎罗王的?”老孙说着,眼珠儿乱转。 “您就是好奇心强!”阎罗王说,“您如今吃了俺阴间的饭,又躺在俺的床上,也不怕明个儿一起早,也变成个骷髅头!” “哈哈,”老孙大笑,“如今您也混的一方霸主地位,如何肯失了自己身份?话儿又说回来,即便您要恢复人身,也无须俺这一身猴头猴脑吧?” 欲知包黑包青天如何混得阎罗王地位,且听下回分析。 **************************************** 精彩还在继续,请投鲜花、收藏、贵宾,以资鼓励! ------------ 第十八回 索财府邸 正宗黑帮 “说得好,说得好!”阎罗王笑道,“您如此聪明,可知道俺是怎么混上阎罗王的?” “这个不曾听说。”老孙道。 “您自是不曾听说,”阎罗王说,“这可是俺鬼府秘传,自然无人知晓。” “您就别吊俺老孙了!”老孙说,“有些啥话,您就快快说来好了。” “哈哈,”阎罗王说,“当年俺一品大员,三口铡刀,上斩昏君,下斩百姓,中斩群臣,何等威风?” “这个俺知道,知道。”老孙点头说,“这些种种,俺都书上见过。” “后来俺也得老啊,不死不成,”阎罗王叹了口气,说,“一口冤魂悠悠荡荡,就来了这鬼府之中,您是不知道,没见过那时的阵势,什么人鬼蛇神的,乱哄哄的,整天没头没脑的,东一撞,西一头的,到处乱跑乱窜,也有的夜半时分,跑回阳间,捉弄几个人,吓的半死,勾了魂魄,自个儿变化成人,却把那吓死的人拖了下来,替他去死,就叫替死鬼。” “原来是这样。”老孙嘻嘻笑着,“难道那时节没有阎罗王?” “自然没有,如果有了,还会容他们如此胡作非为?”阎罗王说,“俺可是第一届的阎罗王!” “俺估计也没有什么鬼来换届了!”老孙说,“您就世世代代的当下去吧。” “倒不是没的鬼想,只是他们一则不敢,二则也斗不过俺!”阎罗王说,“想当年,俺难过极了,没了阳间的威风,也没个住处,心里头无比难过,只好还魂索梦,去跟贵妃说了,全亏贵妃聪明,立时就教俺说:‘您不妨自己建造府邸,自称大王多好!到了那时,俺去了阴间,还跟您做伴去!’俺一听,这事是好,可是俺没钱啊。” “哈哈,这倒不难,”老孙说,“必定您家相好的替您操办了!” “是啊,是啊。”阎罗王点头说,“俺家相好的立刻就日日夜夜缠着那皇帝老儿,弄得他云腾雾跃起的,茫茫然把大笔的金银珠宝给了她,她立时就换成冥币,送给了俺。有了钱,啥事儿就好办了!” “那如今您这阎罗王还有一位阎娘娘不成?”老孙说。 “唉,俺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以为俺家相好的一死,必然魂归地府,前来跟俺合欢,世世夫妻,风流快活。”阎罗王说,“想不到有一日,不知哪路的妖怪,长得十分的俊俏,嘴上说东道西的,哄得她天花乱坠,竟把她拐走了,也不知去向。” “可惜可惜。”老孙说,“这样一来,您可就断了财路。” “谁说不是?――幸亏俺当时立刻雇了鬼来,替俺这造下这大殿,又出钱出资,日积月累,造下这一十八层地府。”阎罗王说。 “您造就造呗,为何还弄成一十八层,分出等次来?人在世上,已经受这等次之苦,原想一死百了,了无心事,您造下这一十八层地府,不但让鬼神不安,岂不是要活人也难安?”老孙说。 “俺起初也没这样想,只是忽然间战争不断,俺实在是没地儿扩张了,您是不知道,俺这里地方也不富裕,如今他们做起生意来,各各买路买桥,弄了俺不少地方去,剩下那些穷鬼穷神的,也没地方安置,只好立起一十八层地府,一一安置――俺就怕这一十八层地府,还不够呢。”阎罗王说。“明儿个天亮了,俺带您出去看看,您就知道俺这阎罗王做的,也是十分不易了。” “好,好,这明个儿再说,”老孙说,“难道就是这样,您就做成了阎罗王?” “大概就是这样,”阎罗王说,“也稍稍费了些周折。您想想,他们如今都买了俺的房子,还贷着俺的款,只消俺一句话,放黑白无常黑白法官跟那判官出来,管保他抄家抄房,灭他满门,叫他们老老少少,无家可归。” “就是您那些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和一品猫展昭?”老孙问。 “是啊,是啊。”阎罗王说,“如今这重要官职,都是俺的人马,自然容不得他们造反。” “哈哈,”老孙说,“您这整个一黑社会老大。” “您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差!”阎罗王说,“俺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黑社会――您睁开眼睛看看,俺这里无一处不黑漆漆的,俺听说人类还在那里胡说八道,戴上个黑镜子,就也乱叫‘老大’,称什么‘黑社会’!俺才是的的道道的‘黑社会老大’!” 老孙点头称是。 “想当年俺带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跟展昭刚刚入地府的时候,您是没见着,那真是一个血雨腥腻风,暗无天日!直杀了九九八十一年,才让他们个个出钱买俺的房子!”阎罗王得意的说,“要不然,您真以为他们个个心甘情愿,自个儿掏腰包出来?” “老阎王!您这是强卖强买!”老孙说,“您不是一向公正廉明吗?” “俺现在也公正廉明的很!”阎罗王说,“您难道没听到俺的名声?” “听了,听了,这样看来,那些人也是痴迷心窍,被您蒙骗了!”老孙说。 “俺一点也没蒙骗人!”阎罗王不满的说,“俺做事之前,一向出榜公布,从来不会暗地里营生!想当初俺卖房子的时候,就跟他们都说过了,名码标价,童叟无欺。” “既然这样,那他们为何还是不买呢?” “嘿,”阎罗王叫道,“他们个个都自由自在管了,想自个儿怎样就怎样,哪个肯服俺的管?俺没办法,只好又是哄,又是骗的,剩下那个把的不服的,就暗地里收拾了他几个,弄得他官司缠身,倾家荡产,照样钱财归了俺们!” “您这不叫‘黑社会’了,您这叫‘索财府’。”老孙哈哈大笑,“俺只当阳间不公平事多,个个要争当神仙,俺看那天上也是一般,乌鸦一样;想不到您这府上,居然也无二般,一样乌鸦一样!” “天上人间,又或是地府,本来都是一体。”阎罗王说,“天上的神仙,也是人类所化;地下的鬼魂,也是人类所有,如何能有二般?” “是了,是了,俺来您这里一遭,总算是大彻大悟!明白了许多事理!” ―――――――――――――――――――― 鲜花、 收藏、贵宾鼓励!谢谢! ------------ 第十九回 生死簿上 忘仙水破 听那阎罗王絮絮叨叨了一夜,老孙大彻大悟:阎王老儿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人类抖落抖落精神劲,一窍通了,便做成了神仙;万一做不成神仙,下了阴曹地府,管他什么冤魂勾魄的,总归还是人类所化――既然如此,不论天上地下,终是离不了人类那一张皮:所以不管到了哪里,各处都是一般情景。 想通这里,老孙不等那阎罗王唠叨完他那陈年往事,风流韵帐,竟然自个儿睡下去了。 等到一觉醒来,那阎罗王已经上殿去了。 “大王。”一个小鬼看老孙醒来,慌忙来拜。 “您们家爷爷呢?”老孙看自己身边无人,便问。 “爷爷上殿去了。”小鬼说,“爷爷吩咐小的,等大王醒来,就伺候大王去大殿上找爷爷。”一面说着,一面走上前来,替老孙穿衣蹬靴,又替老孙拿来洗脸水,抹了一把,把个老孙弄得全身舒坦:想不到做老大的身份完全不同,从前自己虽然也在花果山称大王,也不过是乱叫一起,众猴儿欢天喜地,凑成一团儿,混个热闹罢了。 想不到这阎罗府上,却是这般模样,心里不由的羡慕起来。 “大王请!”小鬼十分殷勤,想来多少年了,也不曾有鬼魂与阎罗王同床共枕,一场子好梦,如今这猴儿与阎罗王睡了一觉,身份哗然大变:便是阎罗府上的二王一般了。 “好,好,就去就走!”老孙心里头高兴,脚下也不闲着,一面蹦蹦跳跳,一面东看西望,跟着那小鬼,晃晃悠悠的就去找阎罗王去了。 “哥们儿可早!”老孙老远就招呼起来。 “兄弟起来了?”阎罗王说,“俺批完这张,就陪兄弟出去走走。” “好,等您一会儿呗。”老孙说着,自己蹦到一张凳子歇着,等阎罗王走。 “好了!”只见阎罗王在什么东西上划了几笔,老孙忍不住,便蹦了过去,“这是什么?” “这便是生死簿。”阎罗王说着,合了起来,老孙果然看到斗大的三个大字,上书“生死簿”三个。 “原来这个就是生死簿!”老孙叫嚷着,“但凡生灵的年长年短,便都在这里了?” “是的。”阎罗王说。 “给俺看看,俺看看。”老孙一把揪了过来,东翻西翻的,终于找到了《花果山》一章。 “这里就是俺们那里的地了!”老孙翻来翻去,看到众猴儿的姓名俱在长头,虽然因为山灵水异,众猴儿比别处的猴儿们都可多活个三五百载,却终是有尽,不免都要老去。 “哥们儿!”老孙看来看去,没找到自己名字,“俺这里怎么没有名字?” 阎罗王拿过账簿一查,果然没有“孙悟空”的名字:“咦,奇了!”阎罗王叫了起来,“您的名字哪里去了?” 两个你忙我忙,终是没找到一个叫“孙悟空”的名字。 “乖乖,您这里既无俺的出身,又无俺的离世,难不起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做神仙的?”老孙自言自语,自己说完了,忽然间明白了,“俺果然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个石猴子!” “是了,是了。”阎罗王拍手大笑,“俺们阴间只管那精灵古怪的动物们,您是石头一类,俺这里自然没有笔记。” “哈哈,这样一来,俺不是注定要做神仙了!”老孙欢天喜地。 “不对啊。”阎罗王说,“照这样看来,您一出生便应该在神仙府上挂号了!” “奇了,那为何俺如今又不成仙,又不成佛呢?”老孙问。 “您出生后,有没有什么遭遇?”阎罗王提醒它说。 “不记得了,除了有两个长眼睛长耳朵的家伙,请俺喝了一口茶之外,俺就一直在花果山上。”老孙想起三星洞来,想了又想,在那里吃吃住住的,跟花果山也没有太多不同,又隐住不说。 “说不定就是那两个家伙搞的鬼!”阎罗王说,“你且说说那两个的模样来。” 老孙便仔细想了想:好在他记忆力惊人,竟然几百年前的事,也想的清清楚楚――便一五一十的跟阎罗王说了又说。 “果然是那两个贼东西!”阎罗王说,“兄弟您是被上头的骗了!” “骗了俺什么?”老孙愕然问。 “那两个贼东西给您喝下去的,必定是‘忘仙水’!”阎罗王说。 “什么就是‘忘仙水’?”老孙被闹得满头雾水。 “忘仙水就是一种喝掉之后,可以让神仙忘记自己原来是神仙的一种奇药!玉皇老儿为了不想见某些不愿意待见的仙儿,便让太上老君弄了那么一种东西,只要让神仙喝掉,把他送到人间去,他便只以为自己是人,不是仙了,便留在人间,活了一年又一年,就是死不了――却永远不记得自己原来是神仙,也可以到天上去随便走走的。”阎罗王解释说。 “您尽管胡说八道好了!”老孙叫了起来,“反正税务局也是您家开的。” “俺这可不是胡说八道的!”阎罗王说,“您听说过姜子牙不?” “听说过。”老孙说,“听说当年玉皇老儿的位子,也是那钓鱼的老头儿封的!记得叫什么《封神榜》,他手里有个打神鞭,可打天上天下所有仙人!” “哈哈,兄弟既然知道这个,如何不知道那钓鱼的老头儿如今还活在世上?”阎罗王说,“俺府上既没有他,天上也没有他,如今他还正快活逍遥的拿着他的打神鞭四处游逛呢!” “您是说,他不记得自己是神仙了?”老孙诧异的问。 “那当然!”阎罗王嘻嘻洒笑,“玉皇老儿既是他封的,他的手中又有打神鞭,怎么能容他上天入地,遍打群仙呢?果然那样,他玉皇老儿又如何能太平无忧的睡得安稳呢?” “奇了,难道玉皇老儿有许多见不得仙的事儿?也怕那打神鞭?” 正说着,忽听下面传来一声:“报――”一个传令鬼跑了进来。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阎罗王厉声说。 传令鬼打了个哆嗦,说道:“天上派仙来送请帖给大王!” “又要请俺去喝酒吗?是谁的生日?”阎罗王问。 “小的不敢说,请大王自己看!”那小鬼甚是精细,把帖子递了上去。 欲知那天上发生何等大事,令小鬼战战,请看下回。 ************************************************* 欢迎投来鲜花、收藏、贵宾支持!谢谢! ------------ 第二十回 帝王将相 贤能达人 “是何事?”老孙跳到阎罗王眼前,一把夺过请帖看了起来,忽然间笑的前仰后合,不亦乐乎。 “兄弟这是笑的什么?”阎罗王拿过来一看,也是仰天大笑,“兄弟如今明白哥哥俺说的话了?” “明白,明白,如何不明白?”老孙蹦来蹦去,“玉皇老儿又添外孙,真是可喜可贺!怪不道天上人间,原是同门,真是如此,真是如此!” “好,兄弟!您俺今日相谈甚欢,俺索性一发的带您去一十八层地狱看看如何?”阎罗王说着,拉起老孙,两个径往外走,走出大殿。 一路上,果然见灯火通明,点起许多,两旁路上,来来往往,鬼魂游荡,各自拿着阳间的后代子孙给的些许钱财,购些零用东西。 “这个要是后代不孝,可就有得受了!”老孙看如此场面,情不自禁的说。 “当然了,”阎罗王说,“您看那边!”老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一瞎眼的骷髅,抖抖缩缩的蜷在墙角,地上放一破碗,等着化几个钱用用。 “奇了,奇了!这做人难做,做鬼原也如此难!好个不孝的子孙!竟然敢让老子如此落魄!”老孙哇哇叫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十八层地府,只见第一层的,果然有肉有皮,双目炯炯,宛若似人一般无异。 “这个可就是那什么贵魂楼了?”老孙探头探脑的,看他们府邸,富里华贵,往来奴仆,各各是那精灵的小鬼儿。 “正是。”阎罗王说,“他们各有各府,互不相扰,不但自己富丽堂皇,如阳间达官贵人一般,也荫得子嗣个个在阳间修得好富贵。” 老孙看了一个府邸,却号称“李府”。便问:“这个是谁?莫非就是大唐李府?” “正是,”阎罗王点头说,“便是大唐天子李世民李渊将军府上。” “怪不到这姓李的在阳世可称王称帝,原来这阴间自有照应。”老孙叫着,“俺就去看看如何?” “兄弟且住!他府上有个兄弟叫李元霸的,极其凶恶。”阎罗王说,“无事俺们等人也不来烦扰他。俺且带您到楼下看看如何?” 老孙听了,这才收了心,跟着阎罗王下到二层:那屋宇亭台,却不似一层那般富华,倒也有些气派,略现声势。 “这便是贵魄楼。”阎罗王指了指,老孙放眼看去,却见一府上大字上书,“项府。” ‘莫不是那楚王别姬的项羽?”老孙在三星洞里,原也见识过一些。 “正是,”阎罗王说,“项羽虽然称王称帝,终归棋差一着,败了仗,故而委委屈屈,留在二楼。” 老孙一转头,却分明是“刘府”,便连声道:“奇了,奇了,难道这个便是刘邦?两个做了紧邻,岂不闹事?” “谁说不是?”阎罗王叹道,“俺原本是着意要他们分开一些,也图个省心,谁料两个阳间里对头,到了阴间,也不得安生,都说这里地皮好,能荫得好子孙,个个来争来抢,没奈何,只好让他们做了邻居。” “这刘邦阳世贵为帝王,为何不在一层,却在二层?”老孙诧异。 “只因当年决战之时,项羽掳了他的父亲,要杀要剐,这刘邦居然放出话来:‘要杀要剐由您,莫忘记分俺一块肉吃吃。’因此虽是帝王将相,不容他在一层。” “俺也听得说皇帝便是真龙天子,如何他们不去天上做仙,却也下了地府?”老孙说。 “那都是世人以讹传讹――”阎罗王说,“真龙天子倒也有几个,却不是这等不入流的货色,他们能居这二层,已经是福气了!” “俺们且去三层看看。”老孙言罢,自己跳了下去――看到三层竖着几个大字,称为“德齐楼”。 “何谓‘德齐楼’?”老孙叽叽喳喳。 “便是谓之‘德福齐天’,虽然没有多少能耐,却也以德服人,训化四方。”阎罗王说。 “俺记得以前有个孔夫子便是此等人物,不知可在这儿?”老孙说着,就要去找,看到远处几个鬼物,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不是孙夫子又是谁?却好看到孟子一类,也在其中,正谈古说今,其乐悠远悠。 “原来这便是个老夫子!”老孙上前,摁住孔夫子的肩头,晃了几晃,把个老端端的老头儿,吓得屁滚尿流,惶恐不安。 “走吧,走吧,俺们且去四楼看看。”阎罗王一把扯过它。 “这些老鬼,俺再吓他一吓!”老孙还没玩够,阎罗王却说,“兄弟莫再吓他们,他们原也是有德有识的圣人,休要冲撞了他们。” “既是有德有识的圣人,如何又不去天上做神仙,却跑在这阴曹地府?俺直是不明白!天上的神仙,竟然又是何等人物做的?” 阎罗王听了,一时无言,沉思良久,无话回应,又看了看老孙,忽然有个主意,便说:“似兄弟这等无法无天的人,或许做的神仙。” “您别哄俺!”老孙叫了起来,“俺听说那玉皇老儿,也没什么身份来历,不过一乡野村夫!如何这许多帝王将相、圣贤夫子,偏偏做不得神仙?” 阎罗王愁眉苦脸,不知如何回它,便说:“您仔仔细细想想:天上众仙,有几个德才兼备的好人儿?如果这些类帝王将相、圣贤夫子真个儿做了神仙,只怕那玉皇老儿也难安睡,故而都打发来俺这里了。” “难道他们在您这里,就能安分守已,不招惹是非?”老孙不信。 阎罗王点了点头,说:“有理不于阎王争。他们谅也无处可反――愈是反抗,反而层层递落,直到一十八层,永世不得翻身,受万世之苦。自然老老实实,各安本份。倒从来没有招惹是非。” “真是奇门!”老孙抓耳挠腮,“原来是这个规矩!想要做那神仙,岂不是首要一条,便要服服贴贴,温柔敦厚?――其实不过是些吹捧之术!像这些耿直仗言的众老少们,反而龌龌龊龊,屈就这黑压压的地府之中,岂不无理?” 老孙气愤愤的,直想一个筋斗翻上天去,好在被阎罗王强强压住,推推搡搡,到了四层。 神仙自有神仙做,鬼神亦有鬼神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析。 ------------ 第二十一回 文风横行 财大气粗 “这里又是些什么鬼?”老孙又蹦又跳,探头探脑过去。 “这里叫做修行楼,是一些专心一致,想要做神仙的鬼们住的。”阎罗王说。 “怪不得,俺看这里静悄悄的,也没个动静。”老孙东家瞧瞧,西家逛逛,“就这么几个鬼模鬼样的东西,也能修练成神仙?靠,真是没谱的事。” 阎罗王笑了笑:“的确是没有一个鬼可以修炼成仙的,但他们除了这件事之外,跟普通鬼没什么区别,相反的,最听话不过,征税给税,征钱给钱,安分守已,从不逾越规矩。因为一心向佛,也的确是好去处,因此特意留意,给他们留了这一层。” “这个倒好,倒好,省了您老人家的心了!”老孙蹦蹦跳跳,哈哈大笑,径直到了五层,“这里又是什么?” “这里是一些文人墨客,武学散人。”阎罗王皱了皱眉头,拉着老孙,“俺们快走,绕过这一层吧。” “咦,哥们儿!”老孙诧异的说,“这里是您的地界,您怎么倒怕的要走?” “人话里有句老话儿,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话真实完全颠倒是非,不分黑白――要是些芝麻小事儿,秀才们不跟那些兵们计较,自然不屑的跟他们讲道理。可是,那秀才们真要较起这个劲儿来,那可真能玩命的!他可不怕您是天皇老儿,太上老君的,不把事情给他断个明白,让他心服口服,您就是折了他的脖子,他还能让他儿子继续干下去!这种人,最最拎不清楚!” 阎罗王话还没说话,一群人跑了过来,扯过阎罗王,吵吵嚷嚷,纷杂不已,各自拿着一篇文章,叫阎罗王给分出个胜负来。 阎罗王愁眉苦脸,只好说:“且等下次排班论考的时候,自有定夺。”说着,就想挣脱出来,无奈,那帮人无论如何不肯放人,只缠绕不清,非要立时给断个清楚,弄个一二三五六来。 老孙看了,恼了,操起自个儿的金箍棒来,大喊一声:“呔!哪个还敢再靠前,吃俺老孙一棒!”这才吓退了众人,诺诺退去,个个看着那老孙,心怀恨意,面不敢说。 “看看,叫您走,您还不快走,惹了这一场是非。”阎罗王抱怨说。 “那有什么?”老孙不屑的说,“不过只受俺一吓,已经各自退去了,还怕他们甚的?” “您就等着吧!”阎罗王说,“您的大名不久就会闹的满城风云,不要说这区区地府,就是这天上地间,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咦,这是怎么说的?”老孙说,“那样不是更好,光大俺老孙的名头?” 阎罗王摇了摇头:“现在跟您说些什么也没有用,过不了多久,您自个儿也就明白了!到时候您只好别后悔就好了!――您以为凭他几篇文章,不做东,不做西的,俺就得凭白无故的叫他们占了这第五层?真是一言难尽啊!” 阎罗王说完,懒得再跟他闲扯,自个儿走下去了。 “啊哟哟,这里可是漂亮!”老孙呵呵笑着,这里却是一些做生意的一般,个个张灯张彩,虽没有阳间极其华丽,却也别具一格。 阎罗王点了点头:“这里正是一些正经做生意的商家,在阳间也是顶盛之极,到了阴间,也是片刻空闲不得,忙里忙外,候着子孙们都来时,也好有个进取。” “这里是什么东西?”老孙看到一个铺子里,进进出出,极其热闹,忍不住跳了过去看看。 “这是钱庄。”阎罗王说,“本地府的来往钱财,都从这里进出。” “啊哟,这个麻烦,一十八层的,不也要一路走过来存取?”老孙无端的杞人忧天。 阎罗王笑了笑,说道:“这个兄弟就不懂了,这里是总部钱庄。为了方便流通,特意批准他们在各层不起眼的地方,设了分部钱庄,以方便来往。” “您倒是有计较。”老孙哈哈大笑,忽然记起一事来,“哥们儿,俺前天送您的钱财,似乎忘记写您的名字了,那算是公钱,还是私钱?” “自然是公钱。”阎罗王脸上也不大好看,“兄弟您初来乍到的,不懂这层道理,哥哥俺也不怪您,只是下次记得要写俺老包的名字才好。” “这样,这样。”老孙说,“这次是俺做错了事!哥哥休怪俺!下次兄弟一定记得写您老包的名讳才好,莫要充了公,浪费您俺兄弟一场情谊!” 阎罗王这才点了点头:“这才是真兄弟!” “想必您这一阵子建房造楼的,手中钱财也不少了,这么一点点,也不在乎啥了!”老孙大笑。 “兄弟真是取笑了!”阎罗王说,“俺手上财产,在这地府之中,充其量也就算个二三类货色!” “这怎么可能?”老孙不信,“您看看这广楼大厦的,不都是您规划建设的?如何能算不得您的名下?” 阎罗王苦笑了一下:“俺虽然搞个这个项目,可俺们终究是官衙出身,哪里会弄些这个屋宇亭台了?还是不转包给别家,请别家别忙了?钱财实际到了俺手上,并没有多少。” “您多弄他几个税钱,不也有了?”老孙哈哈大笑,“俺记得税务局也是您手下的做事来。” “这也没的办法。”阎罗王说,“就是税钱,不要说是公家事儿,没有人肯尽心尽力去办,就是办了,俺自个儿本人,也没有多少利钱――倒好过他们少交点儿公钱,私下里多付俺一点儿。” “这个您也敢通吃?”老孙奇了,“不怕鬼众们造反?掀了您的老底?” “上下一串,哪个动的了?除非地府的鬼神们没有管事的了。”阎罗王说,“这年头,哪个不为自个儿家想想,谁还去管别人的闲事了?” “都成了这般模样了!”老孙听了,也不由的蹉跎不已,自己叹了口气,看看这里富丽华哨,虽没有一二楼那处处里儿透出来的贵气强盛,却不免也让鬼们不敢小瞧。看他们走在街上,竟然也扬眉吐气,视众鬼若无物――看到阎罗王下来,倒也恭敬有礼,却没有那般打心眼里的崇拜。 “看来他们心里头也自没有您多少。”老孙看看他们脸色,心下猜度。 ------------ 第二十二回 鬼府人魂 本性如此 “有钱有世界,没钱没世界,这个自不消说。”阎罗王说,“尽管俺有着显赫的权势,却苦于财力不能够,俺自办公在平楼,俺们房屋,却也只好住在二楼,不敢居一楼――凭俺堂堂阎罗王,也不过如此。” “哈哈……”老孙望空放笑,不可一世,“原来人性不过如此而已!” “啊呀,俺的……”老孙刚想学别人那样,呼个“俺的亲娘来”,瞬间又想到,自个儿原没有亲娘,也无法叫唤,只好住了口,看那边倒行着来了一个鬼,横冲直撞,向自己冲来,便只好伸出手去,遮挡一下。 “您哪位?”那鬼口气不善,似乎有些来历。老孙便回头看阎罗王。 那鬼那扭了扭脖子,看到原来是阎罗王的亲朋好友,立刻满脸笑意,“原来是大王驾到,有失远迎,请进内堂休息片刻!” 阎罗王点了点头,倒也不十分严厉,只说:“今日没空,改日再来。” 那鬼便退立一旁,候着他们过去,这才歪歪扭扭的走了。 “这是哪个?看他刚才那副模样,要吃了俺一般。”老孙说,“怎么一见您,笑得比那个蜜还甜了?” “这个您可就不知了。”阎罗王说,“这第七层便名‘亲善楼’。” 老孙听了,不等阎罗王解释,已自行拍掌欢呼雀跃:“俺晓得,晓得,既名‘亲善楼’,必定是一二楼等人物的亲戚朋友!是不?” 阎罗王点了点头:“正是。刚才那位,便是刘邦的小舅子,自持自己大姐夫有些能耐,故意到处横行,也没什么人敢惹他。” 老孙便理解阎罗王的苦处了:“您原也不容易混呢。” 说着,两个已经下到第八层,老远就看见旗帜飘扬,上书:“欢迎来到小康之家。” 老孙看了,这层里,魂府颇多,往来闲谈,到也十分舒畅。 “这里倒好。”老孙看了,“这里好像有俺花果山的面貌。” 阎罗王也微微笑了,表示赞同:“这一层的确甚好。多倚仗他们势力,保俺江山不倒。所以俺也常常赐他们一些恩惠,免他们不少税役――其实绝大部分税役,都是来自于他们。” “您这鬼头!”老孙弹指在阎罗王头上点了一下,“狡猾的很!” 阎罗王也不介意:“俺本来就是鬼头,倘若这点心思都没有,还能做甚?” 两个笑笑说说,已经到了第九层。 老孙看到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七个一堆,八个一伙,东逛西晃的,看着惬意,脸上却无几分色彩:“这是群什么东西?” “这都是祖上原来有些东西,或者原来自己也有些东西,现如今已经落败了,又好自己面子,打肿了脸替自己撑个门头,”阎罗王说,“可惜又实在没有什么底子可撑起来的,只好四处闲逛,到处吹牛,您听听他们说的话就明白了――一张口,必然是‘俺祖上……’‘俺当年……’之类的,有人问他如今怎么混成这样,必然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之类的东西。” 不等阎罗王说完,老孙已经跳了过去,果然听得其中一位,正在吹嘘自己:“想当年,俺纵马一跃,踏平三山五岳,不晓得多少人头落地,更不晓得多少敌人闻风丧胆……” 老孙没听他说话,就回头对阎罗王说:“这位是武将。” 阎罗王瞧了瞧,点了点头,便拉着老孙下楼,不听那一位唠叨他“想当年……”之类。 老孙一面走,一面说:“其实像您这样一弄,倒也好,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一来,倒弄得个个清楚自己是什么本色,合几类人物。” 阎罗王摇了摇头,目光如炬:“这个只是短期内的招数有效,时间一长,必定还要混乱,各要提高自己能耐,就是那没有能耐的,也未必不托个三亲四姑的,帮办帮办,显显自己身份。俺早参透这一点儿,等他们安稳下来,想起这件事来,俺还要收他个渔翁之利!” “您这贼阎王!心肠歹毒的很呢!”老孙用力拍了他一下,“俺老孙可要跟您多讨教讨教了!” “哈哈……”阎罗王一时失态,纵声长笑起来,“人性如此,鬼性也是如此,就那仙性,也莫不如此。” 阎罗王不笑犹可,这一笑,引来了第十层众鬼慌慌张张,都跑来看,一时见到是阎罗王来了,果然个个挤拥上来,想要合影的合影,想要签字的签字,把个老阎王弄得不上不下,忙不过来,愁眉苦脸,没空儿抬头看老孙了。 老孙一看这阵势,刚开始也有点焉了,一时没头没脑的,想不到怎么办才好。好歹缓了缓劲,扑了进去,就地里把阎罗王一把捞了出去,一个飞腾,逃了出来。 “妈呀,”阎罗王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对老孙说,“多谢兄弟相救!” “喂,那是些什么鬼啊?怎么回事?”老孙莫明其妙,有些搞不懂。 “您没看到这些,都是些公子小姐?”阎罗王说,“都是生前家里有没有几个闲钱,都拿来挥霍,到处探亲访友,没事儿专找名人的麻烦……” “几个年青人,哪里来的钱呢?”老孙诧异,“放着好好的年华,干点儿啥不好?” “老子疼,老母惯呗,没钱也得舍出来给……”阎罗王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就这样糟贱人,大人要钱要名,孩子们也跟着瞎胡混,分不清个里外,以为自己手里头捣通几个名人签字,就好像自己也名人了一样……” “啊,不过也是的,那几个有名有姓的戏角俺到现在也没见着呢,不晓得他们在几楼呢?”老孙问。 “您看看,那边不是已经过来了?”阎罗王指了指,果然又能见前面的那帮小鬼们,一窝蜂似的又奔了过去。 “哈哈哈,”老孙见了,拊掌大笑,“您可真是高,叫一帮小鬼头,跟这么一帮人住一起,原也对头!” “刚好一个想疯,一个愿陪。”阎罗王摇了摇头,“俺只怕这一层里,不多久就会出一精神分裂症的!您都不晓得,最近这些个症状,已经越来越多了,俺们的医生们,已经不够了。” ------------ 第二十三回 兴亡两变 百姓皆苦 “医生们不够?”老孙又蹦又跳,“俺老孙也稍稍懂一些医学,倘若日后在天上人间混不下去了,岂不是来您这儿,也混得个三餐六茶?” 阎罗王拍手叫好:“兄弟有空下来串串门最好!” 两个说着说着,下了楼,到了第十一层,看到几个鬼穿着白大褂子,正低着头捣弄什么。 “天,”老孙惊叫,“这不就是那些江湖医生?怎么他们反而呆在这儿?” 阎罗王笑了笑,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他们手中掌握着生死,倘若俺真把他们的地位抬得高了,岂不是更加不可一世?” 老孙不信:“医生本是救死扶伤,天生本职,职位崇高,如何反而会伤人呢?” “这个兄弟就不懂了。”阎罗王摇了摇头,“您且看看那家人!” 老孙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一个男人点头哈腰,恭敬万分,那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崇拜:“俺估计他看您那眼神儿,恐怕也没有这样尊重。” “那一定是位病者的家属,来求医生救人的。”阎罗王说着,无可奈何,“天地之大,生死最重。生死关头,俺阎罗王也只好低声下气――所以俺也无奈,只好勉强他们住在十一层,叫他们失些身份,也不好无法无天,真是没奈何。倘若不这样,不晓得多少患者生命难以保全了。” 老孙万同情:“您这样做,也不是个办法,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倘若他们有心救治,自然好,倘若他们无心救治,只怕您把他丢下一十八层,也是难改其劣性。” “俺这也是权宜之计。”阎罗王说,“现在只是按部就班,如此设置,可惜人性必不能如此,不晓得哪年哪月,他们自会打乱班次,自行排出座次来。还是那句话,千挑万选,终究脱不了‘有钱有世界,无钱无世界’这句老话。不信您且看吧――估计您纵是不与天齐,也必不会立刻就死。或许看得到呢。” “那俺们就看着走吧!”老孙跳了下去,招呼阎罗王,“这老农一向本份,怎么反而掉在十二层?” 阎罗王哈哈大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老农自给自足,与世无争,丢在哪里,便是哪里。就是丢在一十八层,也不过自家炕头的叫嚷几句:反正也不与别人争什么――不过俺心有不忍,勉勉强强,将他们挤在这里罢了。” 老孙看到有个老农正忙着,便走到他前面去,那老农见了,也哟喝一声:“这位猴爷,坐一会儿。” 一回头,又看到阎罗王也在,赶紧拿袖子扫了扫一块石头;“大王,您这里也休息一会儿。” “阎王,俺走的也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休息。”老孙自已做下,招呼阎王也来做。 “日子可好?”阎罗王坐了下来,招呼老农也坐。 “好,好。”老农不做,自己在一旁蹲了下来,“俺们世代务农,也没什么积蓄,赚了些钱,也就盖了房子,娶了媳妇,养下孙子,别人倒是啥也没了。所以虽然做了鬼,也是没办法,只好自己再辛苦,先积蓄几个,候着儿孙们来,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房屋有了?”老孙问。 “有了,有了。”老农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瞧,那个便是。” “不错,不错。”阎罗王说,“家里几个?” “一大家子,也有二三十个。”老农说,“太祖爷爷以上的,都投胎去了,自太祖爷爷之下,也有二三十个。您看那边的,五六七八个,不都是俺家的?” “家里没出个才能的?”老孙放眼望过去,乌压压的,果然一大群人,正来回忙碌着,看到有什么东西看过来,也就是抬起头来,打了声招呼,继续埋头干活儿。 “有,有。”老农脸上浮出笑容,“俺们上头的爷爷辈,出过一个读书人,多少有些文化,您瞧,那边的那个就是!这按起道理来,他合该着在上面住――可是没法子,俺家里也没那多钱替他请个人儿照看他,只好委屈他跟着俺们一起。说起来不怕您笑话儿,他自个儿倒也不乐意,只是自个儿也没那弄耐买下房子,这里房价是一层比一层高。” 老农说着,还看了阎罗王一眼:“大王,俺这说的是事实,不是特意儿取笑您。” 阎罗王笑了笑,没放在心上:“您说,您说,这也没什么。” 老农看阎罗王也没生气,这才说:“您们都别笑,俺这家爷爷,只晓得读书,不晓得弄钱,自个儿又无六亲八故,没有门路混个一官半职的,要不跟俺一道,只怕饭也没得吃。” 老孙听了,指了指阎罗王:“这一位既然是位高至尊的地府阎王,您何不求求他,替您这位爷爷谋个路子。” 老农听了,眼睛一亮,看了看阎罗王,张了张嘴,也没好说,只是说:“大王日夜操劳,要管的事情也忒多,哪里有空来管这些闲事儿?”嘴上这样的说,眼睛里却分明充满了期待。 “哈哈哈……”老孙大笑,“哥们儿,您说的真有道理,果然不争不夺,老实本份,您不妨就看在这位老哥哥面上,替他那位爷爷弄个一官半职好了!” 阎罗王听老孙这么一说,也不好再推脱,只好说:“老哥儿,您尽管把那位爷的文书拿过来,俺批他的文案做做,也好还他一个读书人的身份。” “那感情好,感情好!”老农听了,立刻奔到那位读过书的爷爷面前,说了些什么,喜的那位爷爷一蹦三跳,不消多大一会儿,就取了自个儿文书来,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送到阎罗王面前,看着阎罗王替他签定好,递还给他,“您这就去吧,拿着这个,找俺家判官替您安好职位。” “谢大王!”那位读过书的爷爷连连点头,喜上眉梢。 “那可真是太烦劳大王和这位猴爷了!”那读书的爷爷刚走了没多久,老农带着一大帮子,提着一堆儿东西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俺们自个儿地里出产的,您老们不嫌的话,俺就叫他们替您送过去。” 老孙哧哧笑了:“他不过是弄个芝麻事儿让您那位爷爷坐坐,您倒好,把家里都搬来了吧?” ------------ 第二十四回 鸡头平分 猴头腰折 第二十四回 鸡头平分 猴头腰折 “猴爷,您说的有道理,可是,俺一平头百姓,有那么一个轻省活儿干干,已经是心满意足的了。还能奢望什么呢?俺爷爷在阳间里可是想了一辈子也没做到这一步啊。”老农感慨万端。 “行了您。”老孙掀开来看了看,也没甚好东西,这里又不见光,哪有阳间的东西好吃?因此拍了拍手,丢下了,“得了,您这点东西,别说俺小瞧您――俺吃的喝的,真比您这强几百倍,就是您这位大王,也不在乎您这点东西,您得了吧,收好,心意俺们知道了!” 老农被它这么一呛,倒也说不出话来,只好又是作揖,又是感激涕零的。 “得,俺们还是走吧,真是受不了了。”老孙自己说着,已经下去了。 “乖乖,这是些什么东西?”老孙吓了一跳,看到几个鬼摇来晃去的,十分神气。 “哈哈,这就是阳间里所说的弄神弄鬼的东西,这一类的,全在这儿。” “得,咱快走吧。”老孙叫了起来,“别沾了霉气。”说着,已经跳到了十四层。 阎罗王倒是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才下了楼,对老孙说:“您可别这样,俺可全指望着他们替俺们在阳间作宣传呢,要不然的话,人间哪里会有人当俺们是一回事,会烧纸钱给俺们?” “这弄神弄鬼的,全会胡弄人!”老孙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俺怎么没看到那些老和尚在哪儿?” “喏,不就在这儿了?”阎罗王指了指,老孙这才注意到,这一层的房子的确跟别的不同,全是些庙宇。 “您怎么把他们打发到这儿了?”老孙抬头看了看,正是第十五层。 “他们既然一心向善,只好自己委屈在这里呆着了。反正他们心中自有佛祖,佛祖会保佑他们的。”阎罗王不屑的说。 “咦,您这样做,就不怕佛祖会责怪您?”老孙诧异的说。 “佛祖怎么会不知道?”阎罗王说,“佛祖说:大难之难,在于无难;心中无难,立地成佛。’意思是叫他的信徒们不管遭受多少的魔难,都要当成磨练,一旦心里对这些不公平的事感到心中平和了,自然也就成了佛了。”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老孙说。 “您又傻了吧?”阎罗王说,“这天上地下的,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心中平和?不过是告诉那些傻瓜们忍气吞声,别惹事生非罢了――俺这阎罗王的位置,还是打断多少鬼魂才挣来的,要是俺哪天想去做佛祖了,如来能不能让出来?” “这话说的有道理!”老孙点了点头,如醐灌顶,心头大开,“妈的,老子当要横从天下,俺行俺素,当俺者杀,阻俺者灭!” 阎罗王点了点头,说:“俺们下去看看吧。” 老孙跟着下去了,看到几个鬼正在打架。 “喂,干嘛打架?”老孙喝问道。 几个鬼看了老孙一眼,没摆它,却回头看到阎罗王来了,急急忙忙的都跑了过去,把一只鸡拎了过来:“大王,这只鸡是俺的!” “大王,这只鸡是俺的!”另一个也叫了起来。 “是俺的!” “是俺的!” 您争俺夺的,好不热闹。 老孙走了过去,拎起那只鸡来,定眼一看:“妈呀,这么一只瘦骨伶仃的鸡子,有什么好争的?”说着,把那只跛了一只腿的鸡丢在地上,回头望着阎罗王。 “一个一半吧。”阎罗王懒得理他们,吩咐说。 老孙听了,又抓起那只鸡来,立刻撕成两半,一只鬼面前丢了一块。 其中一只鬼看了另一只鬼眼前的半只鸡,叫了起来:“他的比俺的大!” 老孙听了,瞪着眼睛瞧了瞧,似乎是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便从那半只上又扯下来一点,丢给这个。 那个又叫了起来:“他的比俺的大了!” “好了!”阎罗王火了,拾起那块小的来,自己吃了,“再叫俺全吃了!” 两只鬼听了,这才各自拎起自己的半只鸡,垂头丧气的走了。 “妈呀,您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老孙惊讶的说。 “这里全是些作奸犯科之类的。”阎罗王说,“阳间监狱里没判死刑的,都在这儿。” “那赶紧走!”老孙急急忙忙的说,“要是来了个小偷小摸的俺老孙还不怕,万一来了个人妖,俺可就吓死了!” “您长得也见不得比人妖好看。”阎罗王哧哧的笑了,“有些人妖好看的多呢。” “俺虽然不见的比人妖好看,可至少俺是纯种公的,那不男不女的,真碜人了!”老孙正说着呢,一个摇摇摆摆的就过来了,胸前硕大无比的双峰在老孙身上蹭了蹭,“说俺什么呢?” 说着,还故意冲着老孙抛了一个眉眼。 “您可就饶了俺吧。”老孙被他一吓,失足跌落下去。 “杀!”老孙还没反应过来,迎头被人砍了一刀,脑袋立刻分成两半。 “兄弟!”阎罗王穿着全副武装,头戴钢盔冲了下来,“俺可怜的兄弟!” 还没哭完,看到两个半边头,自己晃了晃,又粘在一块儿,合成一个了。 “妈呀,太惊人了!”老孙话没说完,横冲里又是一刀,“砍!” 可怜老孙头刚复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又被人横切成两片! 阎罗王看了,赶紧把两片扶好:果然又自动合了起来。 “冲啊!”一伙人冲了过来。 “俺是阎罗王!”阎罗王大叫着。 “管您是谁!”那伙人根本也不怕,直冲过来,“您要是阎罗王,俺就是您爷爷!” “俺才是您爷爷!”老孙恼了,一伸手,就近逮住一个,拿过刀来,劈哩啪啦一顿乱砍,掉胳膊少腿的,瞪着被砍晕乎了! 剩下的几个看了,这才认真的瞅了瞅阎罗王,极其负责的说:“您还真是阎罗王,不好意思,刚才打扰您了!” 阎罗王这才放下心来,看了看老孙:“您没事吧?” “没事是孙子!”老孙哼了声,摸了摸头,又摸了摸腰,“还疼着呢。” “老大,对不住,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一位大哥模样的人说。 “您们这上来就是一阵乱杀乱砍的,也太不成体统了吧?”老孙气哼哼的说。 “兄弟,这个怪俺,怪俺事先没跟您讲明白!” ------------ 第二十五回 楼外有楼 地狱十八 “怎么了,您这是?”老孙愤愤的说,“他们无法无天,倒怪起您来了!” 阎罗王赶紧说:“都是俺事先没跟您讲明白!”又对那群鬼说,“您们请先撤了吧。” 那群鬼却不干,就地跪了下来:“大哥,请收下小弟们!” 老孙听了,一时喜不自胜,刚要应声,看到老阎王又是眨眼,又是打手的,这才悻悻的说:“算了,您们都去吧。” 那群鬼懒着不走,非要叫老孙收下他们。 “再不走,俺可真要打了!”老孙说着,又擎起棍子来作势要打――鬼们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您怎么不叫俺收下他们呢?”老孙不满的问阎罗王。 “兄弟,咱这第一件事,您不该在俺面前收俺的人,好歹他们是俺的属下,您要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收下了他们,俺还不如直接把这阎罗王的位置让给您得了。”阎罗王说。 “俺才不做呢。”老孙不屑的说,“俺才不稀罕您这个鬼地方,要玩俺去天上玩去,要是玉皇大帝把位子让给俺坐几天,俺老孙倒是十二分的乐意!” (天上,“阿嚏!”玉皇老儿正在跟娘娘调情,忽然打了个喷嚏。“咋的了?”玉皇娘娘问。“俺好像听到有人想谋俺的位子!”玉皇老儿说。“您这疑神疑鬼的!”玉皇娘娘揪着他那几根胡子玩着,“谁敢来抢您的位子?”) “那敢情好!”阎罗王说,“俺如今还是满喜欢俺这位子的,虽然兄弟们玩的甚好,也舍不得送您玩玩。” “俺不稀罕。”老孙皱着眉毛说,“快说第二怎么了?” “第二,这一些鬼们,都是些杀人越货、烧杀抢掠、无所不干的家伙!”阎罗王说,“连俺都怕他们几分呢。” “怪不道您弄这一副盔甲!”老孙说,“一路上没见您穿,哪儿弄的?” “刚才跟楼上的一个小偷借的。”阎罗王说。 “您真是高手!”老孙佩服万分,抬头看了看,“第十七层”几个大字赫然悬挂在那里,已经被砍的破破烂烂的了。 “咦,俺听说您这里有一十八层,怎么就到这儿了?”老孙诧异的说。 “没呢,十八层在下面。”阎罗王说着,抬步往下走。 “等等!”老孙说着,要往后走。 阎罗王拉住了他:“您干什么去?” “俺也回楼上去找一小偷借一盔甲去――虽然俺有合身术,可俺也是肉身,不经这么砍砍杀杀的,总要它长一长。”老孙说。 “不用了!”阎罗王笑了笑,“下面的这一帮不会再砍您了!顶多也就活埋了您!” “啊?”老孙听了,吃了一惊,“哪俺可不敢说这铁盔铁甲的,跑出来不利索。”说着,跟着阎罗王下去了,看到一伙人正在往下面挖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呢?”老孙问。 “他们准备盖一个地下宫殿。”阎罗王气咻咻的说。 “地下宫殿?”老孙吃了一惊,“他们是皇亲国戚?” “是您家的亲戚!”阎罗王没好气的说。 “哟,哥们儿,生这么大气干什么?”老孙诧异的看着他,“难道他们得罪过您?” “您看看俺头上的这块疤!”阎罗王低下头,让他看。 老孙看了一下,果然有碗大的块疤:“咦,这是怎么了?” “还不都是他们给搞的!”阎罗王火了,“俺从小到大,没留下一丁点儿疤,为这事,都说俺不够男人,俺这才特地在脑门上贴了个月芽,以示俺男人的威风――这帮东西倒好,俺叫他们造房子,赚了俺不少钱不说,俺就只住了两年,屋顶上就掉了块东西来,把俺脑袋给打烂了!” “可怜,可怜。”老孙说,“原来这一帮就是造房子的。” “是啊,”阎罗王说,“本来一开始,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他们替俺造的宫殿也挺漂亮的,心里头一高兴,也想叫他们住个三层四层的――谁想到他们自己不肯,非要住这一十八层!开头俺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就一个劲儿的缠着俺,俺一想,也就算了,由着他们去好了,结果您猜怎么着?打死您都猜不出来!” “下头凉快?”老孙想了想。 阎罗王摇了摇头:“算了,俺也不逗您玩了!反正峻工那天,俺心里头一高兴,就陪着他们喝了个痛快!谁想俺被他们灌的晕乎乎的,他们也不知道拿出张什么破纸来,就让俺签了字!俺后来才知道,他们叫俺签的是‘十八层之下的所有开采权申请书’!” 老孙听了,疑惑的问:“这样说来,十八层下面,就不归您管了?” 阎罗王气恼的说:“管是管,不过这样一来,俺也管不了多少了――钱都给他们赚了去了!” “您找律师替您弄回来啊。”老孙说,“您这样,还不反了他们了!” “您自己看看吧。”阎罗王说,“律师们都在那儿呢。” “搞什么!”老孙说,“难道他们也自个儿乐意住在这儿?” “他们到是不乐意――可不乐意也不行啊。这儿毕竟安全一些。他们怕万一被别人弄死。”阎罗王说。 “这是什么道理?”老孙不明白了,“律师是替人讲理的,感谢还来不及呢。” “谁感谢他?”阎罗王冷笑了一声,“他替着打官司的一方,被他收了不少钱去――被他弄输的一方,不是倾家荡产,就是人命关天,您当着律师好干呢?这可是提脑袋的事!” 老孙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您这样一说,律师这行当,还不如做个自由自在的大侠好一些。” “大王来了。”那帮正在造宫殿的看到了,停下手里的活,热乎乎的问,“有没有什么好生意,咱再合伙做做?” “没呢。”阎罗王不爱理他们。 “怎么没有?”老孙叫了起来,“有啊,有啊。” “这位大爷,您有什么活儿介绍给俺们?”那帮鬼一听,都围了上来。 “俺这一路走来,觉得这路太难走了,您们不如再弄个路走走。”老孙说。 “咦,这是什么活儿?”那帮鬼听了,摇了摇头,“您这主意一点儿也不好以,难不成俺白干?您听说过俺有白干的话吗?” 老孙笑了,说出一番话来,一十八层里,顿时乐翻了天。 欲知老孙说的是什么,请看下回分析。 ******************************* 鲜花支持!收藏支持!贵宾支持! ------------ 第二十六回 天命所定 自在所行 再说上一回,群鬼们都摇头,说“不行,不行,不能干赔本的生意。”老孙却说出了一个办法,令他们眉飞色舞,兴奋不已。 原来老孙说:“修好了路,您再顺便弄根棍子给它挡起来,叫阎罗王给您一个批条,过路的都要收费,不就得了!” 群鬼们听了,都拍案叫绝,抱着老孙狂亲起来:“您真是俺的亲大爷!” “您出的馊主意!”阎罗王抱怨说,“这样一来,俺不被那十七层的鬼们骂死?” “您已经是死了的,还怕什么?”老孙说,“钱才是最重要的,一家一半,您也收一半,多好!” “不行!”群鬼们叫了起来,“律师,快来!” 律师们应声出来了:“什么事?又有俺生意了?” “您替俺查查,俺要是把一十八层的路都重新修起来,建个收费处,该不该跟阎罗王平分?” “这个,俺查查律法。”律师们搬出厚厚的一本书来,开始翻了起来。 开头老孙还有兴趣跟着他们看,一页页的看他们翻找着,翻到后来,自己火了起来,掏出耳边的棍子来,立在地上,大叫一声:“呔!这地府上下,都是阎罗王的地儿,他的话便是律法,还查什么查?” 众鬼们一听,吓了一跳,瞪眼看过去,那棍子越来越粗,陷下去无数,一个个不敢作声。 “好,既然这样,俺就说了:您们跟阎罗王一人一半。”老孙说,“哪个不听,俺就是一棍子打得灰飞烟灭!” 众鬼听了,也无奈,只好屈服在老孙的棍棒之下,勉强同意。 “文书,文书!”老孙忽然想起阎罗王说被他们哄了签了合同一事,叫了起来。 律师办事速度就是快,立刻草书两份,分别递给阎罗王和那帮造房子的。 “还不错。”老孙抓过一份来看了看,“原来这就是合同,不晓得有用没用?” “有用,有用。”众鬼们都点头。 “那就好。”老孙递给阎罗王,说,“哥们儿,俺在您这儿白吃白喝白遛达的,也没啥好送您,这也是俺一片心意。” 阎罗王喜滋滋的把合同收好了,眉开眼笑。 “行,俺们看也看完了,事也办完了,咱回吧。”老孙说 “回,回。”阎罗王跟着老孙就走。 “走了!”老孙回头跟他们招呼一声,却看到那律师正在跟那造房子的要钱,“咦,这也得收钱?” “当然了,”阎罗王头也不回的说,“要不然穷人请不起律师呢。” “真他妈的!”老孙叫道,“什么世道?” “有钱有世界,无钱无世界。”阎罗王冷笑了一声,“您这是仗着您的法术横纵,俺却不行,有些事也得缩手缩脚的。” “妈的!”老孙说,“就凭俺在您这儿走了这一遭,俺上去之后,必定见魔杀魔,遇鬼砍鬼!胆敢骚扰俺的,俺必定叫他片毫不留!”老孙说着,立时胸中万丈豪情。顿然喷发! “兄弟!”阎罗王拍了拍他,“您现在是在俺这里说,俺也不好笑您,俺也指望着您将来能横行天下,哥哥也跟着您沾个光儿,就怕您上去了,遇到魔不怕,遇到鬼不怕;遇到仙不怕,遇到佛不怕――您要是遇到那人哪,您早早晚晚要栽在他们手里!” 老孙听了,心头上嗖然想起一件事来:就是那贼偷,心里一冷,的确有些后怕,自己想想,那时候自己毕竟刚出道,今非昔比,再遇到他,断然就是一棍打了去! 阎罗王早就看到他脸上阴晴不定的,心知肚明,知道它肯定受过人的苦头了,也不好点破了它,就劝它说:“兄弟,万事不可强出头,出头必遭风雷击;风雷不击别侥幸,后面必受万人苦。” (您都看看,这老阎王的话儿,多有道理,一语断定了老孙后半生,这是后话,容后再说。) “行,哥们儿,”老孙拍了拍他的肩头,“您也别这么感慨,天命有所定,自在有所行,走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得逍遥处且逍遥,遇快活处且快活,哪管他天上佛,地下鬼的?” “好!”阎罗王赞叹,“兄弟心胸既然如此开拓,俺老哥哥也看得出来,您他日必定有所成,今天俺就先沾您的光,结交八拜兄弟如何?” “好!”老孙自是高兴万分,“小弟有句话:俺不拜天,天没给咱啥好处――还踢了俺一脚;不拜地,地上您最大,兄弟就您拜俺,俺拜您!有苦一起受,有福一起享,如何?” “好,好!”阎罗王说着,纳头便拜――老孙也对拜了八拜,自此结成了异姓兄弟。 “哈哈哈……”阎罗王纵声大笑。 “哈哈哈……”老孙也仰头大笑,“如今俺们兄弟两个这一结拜,不但越了人鬼之界,还超了人兽之限!” “好,弟弟!”阎罗王叫了一声。 “大哥!”老孙也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 “弟弟,大哥今日高兴,不妨兄弟们痛饮几杯,如何?”阎罗王今日兴致勃勃,精神非常。 “大哥!俺们兄弟情谊不在这一场吃喝上,您但凡是俺花果山的猴儿们,莫再收他们,弟弟便感恩不尽了!” “这个是好。”阎罗王说,“您请好了:花果山上的猴儿们,从此往后,自然是千秋万代,死不了了――只是您们不能无法无天的生下满天的猴儿们,到时候会出大祸的!” “不怕”!老孙嘻嘻一笑,“人类为什么可以无法无天的生个没完没了?俺们花果山的猴儿们多了,不妨跟人类干一架,让俺们夺了他们江山做做!俺也做个阳间第一大王如何?” 阎罗王听了,看了老孙一眼,心下自有计较,不敢说破,便说:“既然弟弟不肯留,就请先行,今后但凡有用着着俺的地方,只管吱一声,俺这做大哥的,必然全力以助!” “好,大哥,来日方长,就此别过!”老孙说着,呼哨一声,冲天而出,撞开了地界,来到了阳间,照例回了花果山。 花果山依旧冷冷清清,没一个猴影儿。 “妈的,俺辛辛苦苦,跑了阴间一遭,还被人砍头砍腰的,替您们弄了些长生不死的好处来,您们倒跟俺玩起捉迷藏来了!”老孙骂道,折过一根碗口粗树杆来,就是一阵乱打! ------------ 第二十七回 猴孙哭冤 老孙戏蟹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忽然两只猴儿跳了出来。 “俺打死您们这些贼杀的!”老孙看到两只小猴儿跳了出来,一时大怒,“爷爷找您们好久了,为何不见出来一个?” “爷爷!爷爷!”两只小猴儿叫了起来,“您看看俺们这模样!如何知道是爷爷回来了?只当是那只大熊又来了!” “哪只大熊?”老孙火冒三丈,“哪只大熊把你们吓得这般模样?” “爷爷!”两只小猴儿哭哭啼啼的,“自从爷爷走了之后,俺们开初倒也自在快活,忽然不知哪里来了一只大熊!浑身黑透,贼光贼亮,强占了俺们地方,把俺们扫了出来。还时不时的要俺们进贡,一时不如意,便是拳打脚踢,一点儿也不轻饶!可怜俺们走投无路,打又打不过,只好躲躲藏藏,忍饥挨饿,只候爷爷回来替俺们报仇!” “那只烂熊在哪里?”老孙一听火了,叫了起来。 “就在那儿,就在那儿。”两只小猴儿指了指。 “您们带俺去,看俺一棒打死它!”老孙说着,从耳里拿出绣花针来,把两只小猴儿吓得两股颤颤,四只眼睛看着那只小绣花针,不敢动弹。 “呔!”老孙一看,知道这两个被那熊吓怕了,大叫一声,“起!”立刻横腰拔起一棵大树来,足有五丈多粗。 两只小猴儿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走,摸了摸那根,问老孙:“爷爷,您哪来的力气,这么神奇?” 老孙恼了:“您这孙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俺这么些年,是白混的?” 两只小猴儿摇了摇了头:“这么一根棍儿,当根烧火棍也不错,能打死什么东西?” “呔!”老孙听了,怒火冲天,“俺打死您丫的!”说着,抡起棍子来,忽通一声响,打在一块大石上!硕大的一声大石,应声而裂,纷纷倒塌下来,骨碌碌的到处乱滚,惊出一团猴儿来,四处吱吱的叫。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一群猴儿乱滚乱跳。 “俺打死您们这些猴儿!”老孙吃了一惊,“哪里滚出这么多来?” “原来是爷爷来了!”众猴儿一看,原来是老孙来了,立刻吱吱的叫了起来,“爷爷怎么才回来啊?” “好了,别叫了!”老孙被它们烦透了,叫了起来,“您们且在这里等着,看俺老孙一棒打死它!” “大王!”一只老猴儿拉了它一把,“大王莫急,那黑熊功夫可不一般!俺们这么些,不够它嘴里那一团火!” “嘴里会烧火?”老孙叫一声,“看俺洒水去灭它的火!”说着,便招呼它们跟着一起去看热闹――谁知它们却是已经被打怕了的,压根儿也不敢靠前。 “莫怕,莫怕!”老孙看他们胆颤心惊,便不强求,自己提着棍子往山上走去。 “大王哪来的烧火棍,看着倒蛮像一回事儿,只怕不是那黑熊的对手。”一个猴儿说。 “俺看着也够呛的。”另一只老猴儿说,“凭他那几把刷子,俺只怕不容易呢。” “那咋办?”一只小猴儿说,“咱们去帮帮它?” “您不想活的话,自个去就得了。”老猴儿说,“难道您不晓得那黑熊的能耐?俺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了那个折腾劲!如今俺左腿都一瘸一拐的了!” “可是,”小猴儿说,“它是咱们家的大王呢。” “大王怎么了?”老猴儿说,“难道只因为它是咱大王,咱就该陪着它一起去死?” (列位:这些猴儿们只管在这里争争吵吵的,果然不知道它们家大王已经替他们取了生死簿,立下了长生不老的法门,它们却还在这里,为了生生死死的事儿,闹个不休――伤心,伤心,太伤心:早知如此,老孙何必为它们求这长生不死?) 它们还只管吵吵闹闹,老孙却果然被那黑熊打了回来,吃了败仗,灰头土脸的。 “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众猴儿齐齐的跑了过去,欢呼起来。 “您居然还活着?”老猴儿惊讶的说。 “呔!您这老猴儿,难不成您巴望着俺死?”老孙本来一肚皮的火,被它这一顿羞,更是恼羞成怒。 “大王,”那老猴儿说,“俺不是故意要耍笑您,实在是那黑熊太厉害了!它一张嘴,便是满天大火,实在是……” “哼!那又什么?”老孙说,“俺且下回东海,去老龙王那儿取点水来,破了它便罢。” “大王,您居然能下水吗?”老猴儿惊讶的说,“听说这东海深不可测!足足有几千丈深呢!” “哼,如此小事,岂能难倒俺老孙?”老孙说着,掉头就要走。 “大王等等!”老猴儿说。 “什么事?”老孙回头问他。 “东海离此甚远,俺替您去求匹马来坐坐。”老猴儿十分殷勤。 “哈哈哈……”老孙纵声一笑,跃上云头,径自去了。 “想不到大王如此本事!”众猴儿看了,满心欢喜,“想必去东海求了雨来,必能灭那黑熊!” 就连那老猴儿见了,也自是内心里佩服的紧。 “您什么东西?”老孙刚到水中,就听到有个什么物件劈头问来,忙抬起头来看:一只大虾,驼背躬腰,十分可笑。 “呀,这是您的须子吧?”老孙摸了摸,“想不到老龙王如此不济,居然让这样的残疾人来守着洞户,难道水中再无别物了吗?” “谁敢大胆,敢嘲笑俺水中无物?”一声粗豪的声音传来。 老孙回头一看,哈哈大笑,直笑得水浪涛天! “您什么东西?敢如此大笑?”那物件蛮横无理。 “原来水宫中果然无物!”老孙说,“除了这只残废,就是您这样走路也走不好的大螃蟹了!” 原来来的那物件是只螃蟹! “您竟然敢嘲笑俺娘!”螃蟹大怒,举起两只大剪刀来,冲着老孙就是一剪刀! “您娘?”老孙笑得前仰后合的,“难道您爹就会走路吗?俺看您哪,是世代祖传,基因问题!” “俺管您的什么鬼名堂!”那螃蟹叫了起来,“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您竟然敢揭露俺的隐私!侵犯俺的隐私权!” “隐私?”老孙听了,笑得真是止也止不住了,“您这不叫隐私!您这已经公开化了!” ******************************************************************* 精彩会继续!请鲜花支持!请收藏支持!请贵宾支持! ------------ 第二十八回 戏蟹耍虾 结交龙子 “您,您真是太过份了!”螃蟹大将气愤愤的把两只剪刀冲向老孙!“您是相当的过分了!俺家的隐私,都被您说成这样了!” 老孙哈哈大笑,直着闪了过去,大螃蟹只好又把身子横了过来,来追赶老孙――老孙也不跟它斗,只管跟它绕圈子,累得个大螃蟹很快满头大汗! “妈呀,俺给您转的个头也晕,眼也花的!”大螃蟹累的气喘吁吁的。 老虾公一看,“唰”的一声,躬着身,跳了过来。 “虾公公,您可要当心身体!”老孙一看老虾公也冲了过来,灵机一动,看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纵身跳了上去:可怜那老虾公只顾往前冲,一时没注意,一头向那石头闯了过去!磕的个头也破,血也流,登时痛的死去活来的! “俺老孙去也!”老孙看着两位虾兵蟹将狼狈不堪的模样,哈哈大笑,抽身往龙宫里跑去! “呔!站住!您什么东西?也敢擅闯龙宫?”一只大乌龟挡住去路,“有请帖吗?” “请帖?”老孙莫明其妙,“俺是您们的老邻居!哪里来的什么请帖?邻居之间串串门,何须请帖呢?” “呔!请问您祖上居何官职?可曾有过荫封?”大乌鱼又问。 “俺睡您娘的!”老孙骂了起来,“俺到您这儿也不过串个门儿,借件东西,您问俺祖宗八代的干什么?” “虽是邻居,倘若不门当户对,您这臭脚丫子,如何胆敢擅闯俺们府邸?”大乌龟不肯放过它。 “俺睡您祖宗八代的!”老孙骂了起来,“您也不过是只看门的王八,有什么身份?还敢跟俺老孙这样说话?” 大乌龟果然气度非凡,老孙睡了它娘,又睡了它祖宗八代,依然不改门将风采:“虽然俺一看门的王八,可俺站在哪里?俺站在龙王脚下!您是个什么东西?怕是龙王见都没见过一面吧?” 这只大乌龟还在跟它吵吵,它对面的一只大乌龟,却有条不紊的看过请帖,迎了不少王孙公子进去。 “妈的,今个儿什么日子?来了这么一群玩意儿,个个还蛮帅的嘛。”老孙也不跟它吵了,瞪着眼睛看着对面。 “呵,”跟它吵架的大乌龟笑了笑,说,“今个儿俺家三公主选驸马,您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跑来干什么?” “选驸马?”老孙笑了,“不晓得您们家三公主好看不好看?” “切!好看,那是相当的好看!”那只大乌龟说,它倒是个不记仇的主儿,“谁要是能被俺家三公主选上,那可就是天大的福气了!俺家三公主不但貌美如花,更加温驯端庄,相当的好呢!” 老孙瞅了它一眼,转了个身,没让那只老乌龟看到,摇身一遍,也变成了个俏公子,冲着迎面过来的一个公子打了声招呼:“喝,老兄,怎么来得这么迟?” 那公子一愣,上下看了它一眼,眼前这位似乎十分的陌生:“这位老兄,俺似乎没见过您?” “见过,见过!”老孙亲热的说,“您不晓得俺上个月去您那儿喝过酒?” “是吗?”那公子想来想去,不是十分记得,又怕搪突了这位好兄弟,便只好点点头:“是了,是了,俺记得了!” 老孙歪头自己窃笑:见人认亲戚,不是十分也八分。 两个说说笑笑着,便来到了两只大乌龟面前。 “您的请帖?”大乌龟规规矩矩的说。 那公子刚把自己请帖递了过去,老孙就大叫起来:“坏了,坏了!” “老兄怎么了?”那公子倒是个热心肠的。 “俺出门儿匆忙,居然忘记拿请帖了!”老孙佯装说,“俺离此地儿远,只怕一来一回的,误了大选。” “将军!”那公子看它十分的着急,便对大乌龟说,“这位是俺的朋友,它忘记拿了,您是否可以通融通融,叫它跟着俺一道儿进去?” 那大乌龟肉眼凡胎,如何认得眼前这位,便是刚才那位猴头儿?又看它长得俊雅飘逸,十分相貌,便点了点头:“既然是您的朋友,就请一起进去吧――果然时间就要到了!” “谢了。”那公子倒十分温雅,替老孙道了谢,竟然把它带了进去! “多谢!多谢!”老孙欢天喜地,看了看那只大乌龟,冲它挤眉弄眼的,哧哧笑了一通,这才回头跟那公子一起走着。 “不知您是哪位府上的?”那公子说,“俺倒是一时忘记了。” 老孙喜得:这公子倒是个实诚的!遂说:“俺是花果山上的孙悟空!”竟然也实话实说。 “哦?”那公子想了半天,委实没想起来,便十分抱歉,“俺记性不太好使了!竟然不知道有花果山这个名字。” “俺的记性也不太好使了,”那老孙偷偷的笑了,“上回从您那儿回来,也不晓得您住哪儿了?” “哦,俺是黑龙潭的少主人,姓龙,名唤启云。”原来这位公子叫做龙启云。 “原来是龙兄!”老孙自个儿笑了笑,“这会儿咱算认识了!” 龙启云听了,想了半天,也不甚明白它的话,便跟它一起,顺着大流,往里走去:果然老远看到前面彩旗飘飘,随水涌动,一个硕大的台上上,秀丽的栏杆,正少一位美人倚栏! “听说三公主是十分的美貌。”龙启云对老孙说。 “果然,果然,俺听那只大乌龟说过。”老孙哈哈笑着,对龙启云说,“龙兄,您既然帮俺一个大忙,带了俺进来,俺必定会帮您达成心愿,抢个头彩!” 龙启云听了大喜:果然是自个儿好兄弟!倒是没结交错! “俺本来只是随便来凑凑热闹,您看看,这众龙兄弟们,南海、北海、西海;江河湖泊,唯俺潭中之龙,只属区区小家碧玉,只怕争斗不过别家――既然老兄肯帮忙,俺自是有了信心!”龙启云兴高采烈的。 自己高兴了半天,忽然间问老孙:“难道兄弟不是来中驸马的?” “不是,不是。”老孙摇了摇头,“纵是她天上地下,一品美人,也不是俺老孙的眼中物!” “那孙兄来此有何贵干?”龙启云问,“这一众兄弟,可都是冲着三公主来的。” “莫担心,莫担心,俺此番来,是别有所求!”老孙说着,往前挤去。 ------------ 第二十九回 老孙弄鬼 错当驸马 老孙拉着龙启云,向前挤了过去,还没等它站住,果然三通鼓响,一丽人倩倩而来,面遮轻纱,妙目四转,打量着一面可有一如意郎君? “这里,这里!”下面纷杂杂的叫嚷起来,看着那美人儿向东,便轰的一声,都向东去!那美人儿向西,又轰的一声,都望西去! “您们都挤什么?”老孙不耐烦了,刚要拔空跳了出去,被龙启云一把抓住! “孙兄,此番前来,不比功夫,只看三公主旨意――功夫高低,东海老龙王已然知晓,这些公子,便是三阵六式比练出来的,功力不济的,根本来不得此地!”龙启云说,“眼下只看三公主心意了!” “不是俺笑您。”老孙说,“龙兄弟相貌倒也堂堂,可惜太黑,只怕三公主看不上您!” 龙启云笑了:“俺早跟孙兄说过,只是来此一睹三公主人物,成与不成,只在天意。” “呵!什么天意?俺便是天意!”老孙说着,低着身子,趁着那群龙兄龙弟们只顾抬眼往上看,嗖的一下,变成一只小小海星,浮了过去,贴在那绣球之上,竟然宛若是绣的一样! 那三公主看到台下如此众多俊俏公子,竟然一时之间,心意难决,拿着绣球,晃来晃去的,不知往哪儿丢才好。 “三公主,您还不丢?累死俺了!”老孙叫了起来。 “什么声音?”三公主正在爱意拳拳,深情倦倦,眼睛望着下面,冷不丁被一吓,手松了下去! “抢啊!”下面那真是龙腾龙跃起,精神非常,无不尽心尽力,去取拿绣球! 老孙变化成的海星却顶着它,在众位龙兄弟头上,飘飘摇摇,向前游去! “俺的!”一个跳了起来,想要抓到手。 “是俺的!”另一个也伸手去抢! “到俺这儿了!”第三个更是奋不顾身! 哗哗哗……真是热闹非常! 老孙却自由自在,慢慢的游到了那龙启云的头上,落了下来,低叫了一声:“龙兄!接着!” 龙启云听到有声,慌的一抬头,看到那大绣球,赶紧接住! 老孙这才潜身溜走,又变化成公子模样,出现在龙启云的身边,拍了拍他:“恭喜龙兄!” 龙启云看它去而复返,听到叫声,绣球又在自己手中,知道它暗中动了手脚,便脸显喜色:“多谢孙兄!” 龙启云正高兴着呢,那三公主却呀的叫了一声,捂着脸跑了! “咦,她怎么跑了?”老孙着恼,“居然不来迎她的亲女婿!” “想必是三公主嫌俺太黑呗。”龙启云说。 “哪里由着她?”老孙叫了起来,“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她自己选中的女婿,如何能够不认?找老龙王去!” 说着,拉着龙启云就走!――一行龙子龙孙们,也跟着去看热闹! “三公主,您怎么了?”东海老龙王看到三公主刚才还是笑逐颜开,转眼间梨花带雨,心疼的说,“是否被欺负了?” “爹爹替女儿做主?”三公主哭哭啼啼,拜倒在老龙王的腿下,拉着老龙王的腿,又哭又闹。 “哪个敢欺负俺们三公主?”老龙王大怒,还没等站起身来,就见一伙子龙们挤了进来,纷纷嚷嚷,拦截不住。 “怎么回事?”老龙王动了怒。 “老龙王!”老孙叫了起来,“您的好女婿到了!”老孙拿过绣球,把个龙启云推了过去,让老龙王看。 “咦?”老龙王看了看龙启云,虽然相貌堂堂,委实是个人物,只是实在是一个字――黑!便也不乐意,又抬头看了看老孙:倒是相貌不凡,俊朗潇洒,又见它手里拿着绣球,便眼珠子一转,欲想使个掉包之计:拉着三公主站了起来,指着老孙“那个可是您选中的夫君?” “不是!”三公主看也不看,就叫了起来。 “闺女,您好好抬头看看,是也不是?”说着,还用力踩了三公主一下,示意她仔细看看! 三公主看到父亲如此,便果然抬起头来,看了又看:不是刚才那个黑的,却换做了一个白白的俏郎君!当下脸红耳翘,扭扭捏捏:“父亲,正是!” “好来,好来!”老孙没想到他们父女的花招,以为他们回心转意,认了龙启云,便高高兴兴的说,“龙王!选日不如撞日!如今大小兄弟都在,不如就摆下宴席,成就大婚如何?” “好!”龙王大喜,立刻命众虾兵蟹将,起锅造饭,山珍海味,摆了上来,真正的龙海一百零八样,个个不同! “好,好!大家喝!”几位兄弟迫不及待,各按席位,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三公主已然换了新娘装,娉娉婷婷,出来见人,果然国色天香,美丽非常! 老孙正闹得欢,忽见一群女将扑了上来,拖胳膊抱腿的,拉着他换衣服! “免了,免了!”老孙叫了起来,“俺且喝两杯就够了,莫拉拉扯扯的!快给新郎倌换了去!” “驸马爷。”三公主脸蛋儿红红的,轻盈步伐,轻吐莲香,“快请驸马爷换衣服!” “驸马爷换衣服,换衣服!”老孙也兀自叫了起来,眼睛望着龙启云。 龙启云倒是站在那儿,等着替他换衣服来着,却根本无物睬他!只管围着个老孙闹来闹去的! “错了,错了!”老孙叫了起来。挣脱出来,指着龙启云,“那一个才是你们的驸马爷!” “驸马爷!”一个丫头喊了一声,“刚才明明是看到您手里拿着的绣球,如何这般翻脸不认帐?” “俺?”老孙吃了一惊,指着龙启云,“明明是俺把绣球给了他,如何会成了俺呢?俺不干不干!” 丫头“扑哧”一声笑了:“驸马爷,眼下您也承认了,是您把绣球给了他,绣球既然接住,如何能再给让别的?驸马丫,还请快更衣,莫误了时辰!”说着,一众丫头老妈子又扑了上来,又拉又扯的,不可开交。 “俺把您们的!”老孙急了,又不好对着母的下手,只好张望着龙启云来救它――龙启云却遭了这一顿冷落,心里也着实不是个滋味,自己心里想想:这丫头说的分明没错:绣球自是孙悟空给他的,这三公主理应与它成亲,一点儿也不错。 ------------ 第三十回 石猴为婿 公主翻脸 龙启云一旦想明白了,倒也不恼,面带笑容:“孙兄,既然如此,孙兄理当与三公主成亲。” “不可,不可!”老孙本来指望着龙启云替自己说句话,想不到他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急了,“龙兄,万万不可!” 看到老孙如此烦恼退让,三公主顿时面若冰霜,恨恨不已:“既然您如此三番不肯,必定是俺的容貌佩不上您!俺三公主好歹也是有身份的!如今天缘牵定,叫您跟俺成就夫妻,您却一味的只知推三阻四!既如此,俺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不如一死了之!”说罢,泪如雨下,从身边的虾公手中,夺过兵器,就要横刀自杀! “公主且慢!”老孙见了大惊:想不到居然一片好心,弄出命案来!立刻高叫了起来,“您可千万别死啊!” “孙兄!”龙启云看三公主如此,走到老孙面前,“既然三公主如此看中您,不若您就认了吧?” “龙兄啊――”老孙长叹一声,心里话:她是水中物,俺是地上物,偶尔来玩乐玩乐,倒也好――倘若叫俺经年累月的,在这水宫之中,如何得了?她亦必不能跟俺上山,当俺那一群猴儿的娘娘。只是这样的话,目前这个局势,又实实不好说:它自不能再在众多龙兄龙弟面前,变化为石猴,让三公主遭受重创――倘若不变化,这三公主又咬了牙,非自个儿不嫁,这可真真为难死俺老孙了!想不到这情爱一物,居然如此不堪!老孙叹息一声,自此绝了情爱这一念头,再也没有生出此类想法了――这是后话,容后再说。 先顾着当前吧!老孙没奈何,只好应了她,换了新郎衣服,果然更加俊雅潇洒,英郎不凡!把个三公主喜得,不胜欢喜――却不知自己的郎君,不过是山中一只顽猴儿。 拜了天地,拜了龙王龙母,拜了各位兄弟,老孙便正正当当的,成了东海龙王三公主的驸马爷了! 龙启云看着老孙已经喝的太多,怕它误事,便夺过酒杯来,叫了起来:“孙兄,您喝的太多了!” “再让俺喝一杯,喝一杯!”老孙红着眼,就要去抢酒杯! “驸马爷,该入洞房了。”老婆子叫了起来,眼睛使了使劲,立刻两只硕大的鲨鱼游了过来,一前一后,扛起老孙就走! 可怜的老孙!头晕眼花,脚底发软,迷迷糊糊的,就给弄进了三公主的洞房! “郎君!”三公主听到动静,柔情款款的叫了一声,叫得个老孙魂魄全无,哭爹爹没有,哭娘娘不见!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只大鲨鱼把门带了起来,立在门外,当起了把门将军!似乎早就防它溜走一般! 老孙坐在凳上,举步维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三公主半天没见动静,居然自己揭了头布,走了过来,扶起它来:“郎君,天晚了,该歇息了。”说着,便要替它宽衣。 “慢慢。”老孙顿时清醒过来,凝目细看三公主:果然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眉如兰黛,目似珍珠,杨柳细腰,深情款款。 “郎君,”三公主被它看的羞了,脸红了起来,“郎君如何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俺?” “俺看您长得真像门外的那只大乌龟说的:真是‘相当的好看。’”老孙赞说。 “既然郎君喜欢,还不快快就寝?”三公主被它一说,更是腮红齿白,娇羞万状,“郎君――”两片明目,越是朦胧。 “睡吧,睡吧。”老孙看着,心里倒也十分喜欢,心里想着,若果真与这小龙女做一番水中夫妻,倒也快活。心里想着,便向前走了走,好似要去抱那三公主。 三公主听了它的话,倒也十分顺从,宽衣解帽,露出一双碧玉一般的胳膊来:老孙只觉得一片香气袭来,令人迷恋万分,当下里色胆包天,就要扑了上去! “哎呀!”老孙刚刚挨着三公主的身,就被狠狠的刺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柱! “郎君怎么了?”三公主大惊,急忙坐起来看,“怎么会流血?” “想必是您用暗器伤着俺了!”老孙叫了起来,“既然要与俺同做夫妻,怎么反而暗中伤人?” “俺没有!”三公主分辩起来,“俺这一心一意的等着跟您合鱼水之欢,怎会再暗箭伤您?除非您不是龙子龙孙!” “您怎么知道的?”老孙听她点破了自己心事,吃惊的问。 它这一问,把个三公主当时吓得脸黄色白:“您,您说什么?难道说,您果然不是龙子龙孙?” “您刚才不是自己说了吗?怎么现在又来问俺?”老孙说,“既然您都知道了,当时俺死活不依,只说那黑龙便是您的夫婿,您自己硬是不肯认,非拖了俺老孙下水,要不然就要死要活的!俺这是给您逼的没办法了,才勉勉强强,做了您的驸马!” 三公主听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行了,”老孙不耐烦的说,“您也别只忙着哭了!俺也没想要霸占您!俺只想在这里歇歇脚,趁您们这些鱼鳖虾蟹的稍一松懈,俺本想溜之大吉算了,偏偏您,您自个儿脱光了!弄得俺心里头不舒服!直庠庠呢!――您怎么能怪俺呢!” 三公主越是听,越是哭,直哭得肝肠寸断,叫苦连天! “您倒底是个什么东西?您可害死俺了!”三公主终于说话了。 “俺,俺是花果山上的猴子,俺姓孙名悟空。”老孙只好交了实差。 “您不过是只猴子!”三公主又哭了起来,“您要是有个什么别的身份也就好了,怎么随随便便便的是只猴子!俺真是没脸活着了!” 老孙摆了摆手:“那俺也没办法!您要是嫌弃俺,俺现在也跟着您入了洞房,四海十湖千潭万水,没有不知道的了。” “您说说怎么办吧!”三公主哭也哭够了,闹也闹够了。自己坐了起来,认认真真的说,“您现在想怎么办呢?” “想睡觉。”老孙实实在在的说,“俺被您闹得头晕眼花的,除了想睡觉,别的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您就不替俺想想?”三公主火了,“您好歹是一公的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难道一点儿主意也不拿了一个来?” **************************************** 鲜花投一投,收藏收一收,贵宾来支持,精彩更继续!谢谢! ------------ 第三十一回 三品四品 唯俺极品 “要想办法,也得等俺睡醒了。”老孙不理她,“俺现在是真的不行了。”它望了望漂亮的新床,“看样子您也不肯让俺上去睡一遭,俺老孙也不跟您女流一般见识,自去睡了。” “不行!”三公主不依不饶,拎起它的耳朵来,“难道您想睡就睡?俺现在根本就睡不着!” “您睡不着那是您的事儿。”老孙说,“俺睡不着可就是俺的事了!”说着,就想去拉她一把,让她把手松开,重重的又被刺了一下,血哗啦啦的直流出来! “您干脆杀了俺算了!”老孙恼羞成怒,“您怎么浑身带刺的?俺动您一下,您就刺俺流血!您当俺是什么?义务鲜血滴?” 三公主看着它血流如柱,这才松了手,撇着嘴说:“俺也不知道。俺自幼时,曾有一佛陀来俺家串门,看到俺时,那佛陀说俺将来必有麻烦,便送了俺一件玲珑衣,轻若浮尘,明若无色,俺娘说,这件东西,除了龙子龙孙不怕,其余种种皆挨不了俺的身!” “原来如此,也不知是哪个老佛陀出的馊主意!肮脏的很!凭什么龙子龙孙便能娶您,俺们猴儿,便不能娶您?” “您区区一只猴儿,算什么东西?”三公主乜了它一眼,“天下之在,唯俺龙子龙孙,最为贵气!您区区一只猴儿,不过是供人取乐之物,如何能跟俺们比?” “您娘的!”老孙大骂起来,想起自己曾被那贼偷弄得花拳绣腿,耍乐求得一餐一饭,立刻挥手就是一掌,打在三公主脸上――血照例又流了下来! “您娘的!”老孙愤愤的,“您们算什么东西?也不过是替人布雨,听人吆喝之辈!算什么贵气?凭着一条头,一条尾巴,也能算个东西?好歹俺虽是猴类,却是人的至亲!您们算个逑!” 三公主被它一顿乱骂,一时也有些焉了:“您说什么,说什么?俺们怎么不是个东西了?俺家里头,俺大姐嫁得南海敖海,如今官封三品;俺二姐嫁得北海敖涛,如今也是四品官衙!您呢,您呢?凭您是人类的近亲,能做得了什么?” “俺是花果山的猴儿的大王。”老孙想了半天,才说,“猴类极品官员。” 三公主听它说,居然被它逗得笑了:“那也是个官员?一群烂猴!” “您怎么能够这样说俺手下呢?”老孙恼了,“您现在也贵为极品猴娘娘,也得知点儿身份!” “俺不做猴娘娘!”三公主噘着嘴。 “您现在不做也得做!”老孙没好气的说,“反正不是俺叫您做的,是您自个儿乐意做的!” “俺不做!”三公主不依不饶。 “哪您想干吗?”老孙拗不过她,只好问。 “俺要做闻名天下、独一无二、没人管得着的娘娘!”三公主怒气冲冲的说。 (列位,红颜多祸水,老孙后来受过多少苦,挨过多少煮,莫不是此娘们儿在此埋下的祸根。) “俺也是这样想的。”老孙说,“虽然俺学了一身的本事,却也没奈何――被一只黑熊打了出来!所以才想到来您这儿借样兵器,打败那占了俺家窝的黑熊。” “原来您一个破山洞也让一只熊占了去?难道您叫俺去跟黑熊做娘娘?”三公主听了,又是哭,又是叫,“俺还不如跟您好些呢!总强的过黑熊!” 老孙听了,“扑哧”一笑:“也罢,您借俺个东西用用,俺自去打败了它,成不?” 三公主听了,这才破涕为笑:“这话儿说的,还像个公的!” “俺本来就是个公的。”老孙强调说,“俺遇到公的,从没打过怵――俺只是对您这母的,实在没招!打又不好打,骂又不好骂,说两句您就哇哇的,要死要活的,俺也实在是没办法的!” “知道了!”三公主立时来了精神,“您会两手?” “会,会。”老孙赶紧说,“您有好兵器,便拿一两件来给俺耍耍。” “来个东西!”三公主冲着外面就是一嗓子,一只鳖冲了进来,跪倒在地,“公主有何吩咐?” “哦,”老孙看到老鳖进来,东瞧西望的,“原来俺刚才骂错那只大乌龟了!您才是只王八!” “是,驸马爷!”老鳖规规矩矩的回答说,“俺正是王八!” “乖,乖!”老孙乐得直想笑,被三公主瞪了一眼,只好忍住了。 “您们去兵器房里拿些称手的兵器过来!”三公主叫道。 “是!”老鳖立刻起身就走。 很快,便听到哗啦哗啦的,兵器乱响,老龙王正在忙上忙下的,听到动静,撇下老母,高声叫了一句:“啥事?” 外面应了一声:“三公主要玩!” 老龙母“扑哧”笑了一下:“您紧着干吧!您家闺女的花样儿更多!” 老龙王听了,便抖擞精神,把个龙母弄得腿晃脚动、心颤肉麻的!直叫唤个不停! “驸马,您看看这样,可趁手?”三公主指着地上一堆兵器。 “想不到您家里全是废铁!”老孙瞅了一眼,看也不看,“不要!” 三公主恼了,命鳖们收了去,另外扛那只三千六百斤重的叉来,老孙看了,一脚踢了过去,那叉登时断为两截!吓得几只鳖魂飞魄散:“娘哎,这位爷这么有力气!” 三公主看了,心下大喜:郎君如此神勇,必是可心之人!急命鳖们再去取另外一只重的方天戟来!老孙见了,拿在手里舞了舞,丢在地上:“这种东西,只好给俺孙子玩玩!” 三公主听了,脸红耳赤,娇羞万公:“郎君,俺们儿子还没呢。” “失言,失言!”老孙听了,急忙说,“您还有更好的不?” 再说老龙王自己忙活完了,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在干什么,便丢下老龙母自个儿在那里伸着腿儿,敞着胸,兀自陶醉着!他倒走了出去,拦住一只鳖:“您哪来的这么些废铁?” 那只鳖回了一句:“回龙王,这些都是您家三驸马爷弄的?” “这臭东西!如此有力气?”老龙王不信,就要走过去看看,忽然看到另一只鳖扛了个什么物件过来,忍不住骂了起来:“谁把俺家的斧头叉子也弄折了?” ------------ 第三十二回 龙王无能 龙女神气 “回,回龙王!”那鳖磕磕碰碰的说,“是,是三驸马。” “三驸马到底在干什么?俺把个三公主给了他,难道他还想拆俺的房子?”老龙王怒气冲冲的――这龙母也自个儿舒坦的够了,走了出来,“您这没事的,发什么火呢?” “您看看您的好女婿!把俺的斧头叉子全弄断了,您可知道,这是俺上好的宝贝呢,上回两个女婿,耍一耍俺都没舍得!这倒好,这一位,进门才不到一晚,就给俺糟蹋成这个样子了!赶明儿他是不是想把俺的房子也拆了呢?”老龙王气愤愤的说。 “哟,”老龙母看着那断斧断叉的,喜上眉梢,问那鳖,“这真是俺三女婿干的?” “回老龙母,”那鳖战战兢兢的说,“正是三驸马。” 老龙母拍了拍老龙王,说:“三驸马如此力气,俺们三公主可有得福享了!” “您这些酸女人!”老龙王骂了起来,“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些穷酸话儿?”回头又骂那老鳖,“那该死发瘟的在哪儿?” 那鳖一时没弄明白,哪个是“该死发瘟”的,抬起头来,心惊胆颤的望着老龙王。 “俺说的是那个您们就叫它三驸马的那个狗东西!”老龙王一脚把那老鳖踢翻了个儿。 “在,在公主房里呢。”那鳖慌慌的说,这才明白那“该死发瘟”的,就是那个三驸马。 “走,跟俺去看看。”老龙王气冲冲的说着就要赶过去,被老龙母拉了一把,“您也真是的,他们今天刚好洞房花烛夜的,您一个老岳父,跑去凑什么热闹?” “您家的洞房花烛夜玩他娘的这个?”老龙王火气未消。 老龙母瞪了他一眼,也愤愤的说:“俺刚跟您成亲的时候,您喝了那么一丁点儿酒儿,就醉的不成样子,爬都爬不稳!俺差点儿当您是前列腺发炎了呢!您哪儿有力气弄这些斧子叉子的?就算是现在,要不是吃了太上老君那老头的几颗丹药,您能满足了俺?” “您他娘个骚的!”老龙王一听,胡须都跳了起来,一脚把个老龙母踢翻在地! “这种事,您也敢再提?您这骚娘们!总是没完没了的!下次俺要是再知道您偷偷的去跟那个太上老君瞎忙活,俺非抽了您的筋不可!” 老龙王说着,也不去理那老龙母了,自己蹬蹬蹬的跑了,冲着了三公主的闺房里去。 “坏了,俺爹来了!”三公主听到外面动静不好,赶紧佯装呻吟起来:“哎哟,哎哟,弄死俺了!真爽,真爽!” “喂,您这说什么呢?”老孙听得莫明其妙的,看到三公主在那里娇情的呻吟着,很舒服的样子。 “您最好快闭上嘴巴!”三公主说,“俺爹在外面。” “哦,老岳父来了?”老孙一听,心情激动,“那俺替他开门去!” “您想死啊?”三公主瞪了它一眼,又哼哼起来,“哎呀呀,您再用点儿力啊!” “用力干嘛?打您?”老孙奇怪的看着三公主,摇了摇头,“俺可不敢,弄您一下,俺就出血,俺怕了。” 老龙王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惊:妈呀,这个三公主骚的更是不得了――那么个有力气的女婿,都给她累的吐血,可真是家传啊! 听到三公主自个儿在没命的叫着,老龙王果然也不好再去推门了,只好闷闷不乐的回去了。 “哟,您还回来呢。”老龙母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故意想气他,“进不去门吧?” 老龙王刚要发火,又想起刚才的事儿,只好忍住了:要是提起来,只怕这娘们嘴上又没个把门的,叽叽歪歪的叫三说四的,说自己那玩意儿不行――要知道,男龙顶天立地的,被说什么都行,都可以昂起头来做龙,就是这个不行!那是男龙的精神所在,一旦那玩意儿不如别的龙,这做男龙的精神气,也输给别的龙一半了。 因此,老龙王想到这儿,只好忍着那老龙母的絮叨,掀起被窝来,自己睡起觉来了。 再说那三公主,侧耳听了听,外面好像没动静了,这才停止叫唤。 “您刚才那是什么动作?”老孙看她停了下来,这才认真讨教。 “敢情您还不知道啊?”三公主哧哧的笑了,“那是‘**’。” “‘**’干什么?难道那样叫一下,床就会动?”老孙奇怪的看了看床,“刚才床好像没怎么动啊?” “俺对您是彻底的无语了!”三公主失败的说,“您不会还是个童子吧?” “俺不是个童子。”老孙说,“俺是猴子。” “行,行,”三公主说着,刚要拍拍它,老孙吓得一跳,蹦了起来,“您可千万别好心,跟俺凑热乎。俺消受不起。” “俺真拿您这没见过世面的童子猴没法子!”三公主说,“难道您们家的猴儿们,公的跟母的没一起睡过觉。” “有,”老孙说,“俺们常常一窝儿睡了好些公的母的。” “都是未成年的吧?”三公主不屑的说。 “是啊,您怎么知道的?”老孙说,“不过俺成年了,俺今天已经几百岁了,也记不住了。” 三公主笑得牙齿都要掉下来:“您说您活了几百年了?” “是啊,俺发誓,俺没骗您。”老孙认真的说,“俺这猴什么毛病都有,就是从来不会说谎。” “那您就没发现跟您睡觉的猴群里,长大的那些哪去了?” “他们换了个地方睡觉。”老孙诚实的说,“不过很好,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又送回好多的小猴儿跟俺们一起睡,后来不晓得咋弄的,越来越多了。” 三公主完全被打败了:“俺看您挺聪明伶俐的,原来在这方面上,完全是个石头猴!” “您真是太聪明了!”老孙喜不自禁,蹦了起来,“俺真的是个石头变化的猴儿!” 三公主听了,直想抹脖子自杀算了:“您快饶了俺吧!难道说您没爹没娘的,自己蹦出来的?” “正是,正是。”石猴儿欢天喜地的,“您真是俺的正宗媳妇儿!您居然什么都猜得到!” 三公主听了,直接昏倒了!妈呀,这是哪来的什么玩意啊?三公主昏倒前,忍不住骂了一句。 ------------ 第三十三回 金箍棒出 龙宫殿陷 “您最好自己醒醒。”老孙说,“俺不敢碰您。” “俺知道。”三公主说,“您先让俺晕一会儿再说。哪有刚晕倒就醒过来的?” “您干嘛儿要晕吗?”老孙十分的无辜,“俺说的句句是实,没一句的撒谎。” “您能不能闭嘴?”三公主恼了,也顾不上晕了,“您要是不说实话还好点儿!看您说的这实话儿,也太惊人了吧?” 老孙只好闭嘴,不说话了。 三公主自己晕了一会儿,忽然骂了起来:“您还有气没了?” “有,”老孙说,忽然间又想到她不让自己说实话,赶紧补充说,“没了。” 三公主气呼呼的就要往它头上拍!老孙急忙伸出胳膊来挡住,看到胳膊上哗啦啦的直流血,忍不住说:“您能不能找个什么东西替俺攒着,这样怪浪费的――回头俺也好去义务献个血什么的。” 三公主听了,“扑哧”一下又笑了:“您还挺逗的。” “俺本来就是猴儿嘛,逗人笑是第一宗本事。”老孙说。 “行,”三公主认认真真的绕着它转了一圈,看了半天,“您叫什么名字?” “孙悟空。” “您取个什么名字不好?还姓孙?一喊起来就是‘老孙――’”三公主说,“您看看俺,一喊起来就是‘小龙女――’这姓,多帅气!” 老孙愁眉苦脸的说:“俺咋知道呢,当初一个老道胡乱给您取了这个名字,说是取了这个名字,保俺一世荣华富贵。”老孙想起来菩提祖师已经不认自个了,就招呼他“老道”。 “那老道算命的技术咋样?”三公主饶有兴趣的问,“他能算定您将来可以出头?” “不晓得,”老孙说,“反正俺听着这个名字也挺神气的!” “那好,就这样吧。”三公主说,“您要是将来真的能出头,能上管天下管地的,俺就告诉您一件好兵器!” “真的,在哪儿?” “您跟俺来!”三公主说着,领着老孙出了门,悄悄的溜到后花院里,指着一根奇粗奇高的柱子说,“这块铁,是纯精铁金制作的,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的时候,拿来撑天用的。后来女娲娘娘送给俺爹,让他在这里造下了这座龙宫,撑着宫殿。” “哦,看起来真的挺重的。”老孙拍了拍,忽然觉得什么东西晃动起来,“咦,这是怎么了?好像房子要塌掉。” 三公主点了点头:“当然了,这块铁有一万三千多斤重,您刚才摇了它一摇,这宫殿当然也跟着摇了。” “哦,天,要是俺取了出来,您爹爹的房子岂不是要塌掉?”老孙过意不去,眼睛瞅着那块铁,“这玩意儿俺倒是挺中意。” “中意您就拿去,赶明儿也去天上混个一官半职,给俺个几品夫人做做,俺也就心满意足了。俺爹的房子您放心好了,塌了他明天儿再盖,他有的是钱!现在的公差,薪水涨得多了!福利又好,您甭在意!就是塌了,他玉皇老儿的保险公司里,也的替俺们赔偿!” “妈呀,公差这这么好干?”老孙惊的舌头伸出来老长,说,“那俺可就不客气了:反正吃公家,喝公家,走的时候拿公家。”说着,冲那棍子哟喝一声,“起!”那棍子竟然破水而出,被老孙取了出来。 “您快走!”三公主一看老孙取了棍,哟喝了一声,“混好了记得来接俺!” 老孙说:“俺还得跟岳父岳母说一声呢。” “来不及了!”三公主喊了一声,“快走吧!房子要塌了!您这个没良心的,千万要记着,要做官就做天上官!否则的话,不要回来见俺!” “晓得了!”老孙大叫一声,“娘子后会有期!”说着,扛着铁棍子,一溜星的逃了去。 “妈呀!”老孙刚一离开,忽然听到后面真正的山河破碎!轰隆隆的倒塌声,惊得天上的玉皇老儿又从床上滚了下来,大骂道,“下面的在拆房子吗?” 老龙王正睡得香,忽然被一块珊瑚树打在头上,冒出一个碗大的泡来,气得直跺脚:“造猪瘟的!真的给俺拆了房子了!” “您这骂谁呢?”老龙母也被惊醒了,看到房屋哗啦啦的倒了下来,赶紧惊叫道,“俺的首饰!” “您还是保命吧!”老龙王叫了一声,拖着她跑了出来,看到众多的虾兵蟹将,乱成一团,东窜西跳的,都蹦了出来:那只老虾公的驼背,也给打直了。 “您倒好,不用做整容手术了。”老龙王取笑老虾公说。 老虾公笑嘻嘻的:“这得多谢您家女婿。” “呸!”老龙王骂道,“谁再跟俺提起那个造猪瘟的来,俺就跟他急!” “您跟谁急都没用。”老虾公说,“您家三公主已经是它的了,您想脱了它也不可能的!” “明天俺就休了它!”老龙王怒气冲冲的说。 “您还是现在就休了它吧。”老龙母看着倒塌的房子,胆颤心惊的说,“这样有力气的家伙,俺怕俺家三公主伺候不了它,早晚也让它弄塌了!” “呸!”老龙王叫了一声,“您别提那个贱货!她可是快活的很呢!” 老龙母惊讶的说:“您都看见了?” 说着,回头看到三公主也跑了出来:“老三,您当家的哪去了?” 三公主笑嘻嘻的说:“当官去了。” “当什么官?”老龙母奇怪的问,“是玉皇老儿请它去了吗?” “玉皇老儿算老几?”三公主不在乎的说,“它答应俺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个与天齐的大官!” “喂!”老龙母回头问老龙王,“您家三女婿什么来历?难道是有背景的?” “鬼晓得!”老龙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忽然间觉得似乎没见过这个东西,“那个老三投了黑的,黑不溜秋的,一个就是潭里的,老三不乐意,恰好这个东西在跟前蹦来蹦去的,老子看它一表人才,又能说会道,十分着眼,所以就胡乱选中了它,想李代桃僵,蒙了过去!谁想到这个造猪瘟的!竟然还没等到天亮,就又是砸俺斧头,又砸叉子的!俺这就算了,想不到如今俺房子也给它拆了!” “老三,那您知道它的来历了?”老龙母回头问。 三公主听了,回头刚要说话,忽然看到大姐二姐回来了,便改变了主意。 ------------ 第三十四回 玉皇动怒 黑熊求饶 “爹爹!”大公主二公主因听到警钟齐鸣,也赶紧跑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问老三!”老龙王没好气的说,“她那当家的,把咱的房柱子拆了,拿去打仗去了!” “老三!”大公主二公主怒气冲冲的说,“您那当家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这才还没过完夜呢,就拆上房子了!” 三公主听了,眼睛看了不看,十分蔑视的说:“俺当家的乃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咱家的那根废铁,撑在那里也没什么用――俺当家的必然会凭这一根铁棍,上打天,下打地!成就一代神物!” 大公主二公主的驸马听了,均鼻子一哼,十分不然――也不知打哪来蹦出来个什么东西,要是弟兄们提挈提挈,混个一官半职的,倒也不错了,居然凭着一根棍子,就要上打天,下打地!看来这小姨子说话也太没数了! “您这骚货!”驸马们有话放在心里头,大公主二公主可是毫不客气,居然开腔骂了起来,“那个什么玩意儿也不晓得把您怎么着了!您可真是鬼迷了心窍!难道您就那样子下贱!跟它过个夜,还要付它过夜费不成?好端端的宫殿,看给您弄的!” “算了,算了!”老龙母一看,赶紧出来打个圆场――想起来那三驸马光是那把子力气,恐怕也非一般人能抵的――那一万三的铁棍子,难道说是谁动的了就动的? “老三!”老龙母拦住那两位,回头对三公主说,“捎个信儿给您们当家的!叫它回头混出个样来!否则的话,可不要辱了俺们的门头!” “那还用说?”三公主哼了一声,傲慢的回答。 “当家的。”老龙母看三个公主都不说话来,才对老龙王说,“您看看,快申请一下保险,让玉皇老儿替俺们再另造一个得了。” “晓得了!”老龙王气呼呼的说,“可是现在俺们得先找个地儿去住啊!” “爹爹,去俺那儿住几天!”两个驸马争先恐后的表示孝顺。 老龙王看到这两个驸马还行,便心情稍微好了点:“您们带着您娘先去吧,俺还去天上申请赔偿呢。” 老龙母便随着女儿驸马去了。 “您说什么?”玉皇老儿惊恐的说,“您家的房子塌了?怎么塌的?谁弄塌的?” 老龙王差点儿想骂出那该遭猪瘟的东西出来――想了想不对:自个儿家的拆房子,玉皇老儿说不定不给赔偿呢,便说:“那撑房子的铁柱子绣透了,已经烂掉了。” “哎呀哎!”玉皇老儿恼羞成怒,“您,您可真是太过份!那个什么的!快来算算!他到底保了多少钱?” “是。”管保险的,原来正是七姑娘家的董永!“一共是十万八千两黄金。”董永认真的核算了一遍。 “您怎么还活着干什么?”玉皇老儿听了,眼睛里差点儿掉了下来!“十万八千两的黄金!” “俺活着是因为俺必须活着。”董永诚实的说,“因为老七说了,俺死了,她也不活了――俺们都死了,俺那两个孩子,就只好托给您照顾了!” “得,得,得!”玉皇老儿听了,气呼呼的说,“您那两个杂种!来俺这里住几天,一天就得花个两元宝!整个两败家小子!您还请好好活着,自个儿照顾吧!” 董永窃笑,说:“那就实在不好意思――俺就委委屈屈的继续活着吧。” “天晓得您保那么多钱干什么?十万八千两黄金呢!”玉皇老儿肉痛的骂道。 “当初是您说的:东海有女娲娘娘的神铁护着,千年万年不倒,所以多弄老龙王几个,也没关系的。”董永十分的真诚。 “您要是不闭上嘴,俺不会当您哑巴的!”玉皇老儿叫了起来。 “是,那这十万八千两黄金怎么办?给还是不给?”董永十分尽职尽责。 “随您了!”玉皇老儿大骂,“女儿是留不住的贱货!女婿是倒槽的败家爷们!俺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不说老龙王从董永那里取了十万八千两黄金,自去重造宫殿,只说老孙回了花果山,一路上扛着那铁棍,煞是吓人! “妈呀!”几个小猴儿首先看到,“大王从哪儿弄来这么一块铁?光卖废铁也就咱们吃一阵子的!” 几个老猴儿也惊讶异常:“天哪,咱们大王的力气也真是太多了!” “咦?”有个眼尖的猴儿看到老孙一身新郎妆,吃惊的说,“难道大王出去打了个转,就混了个媳妇儿?” “大王!”群猴儿纷纷的围了上去,把个老孙看来看去的,十分稀罕。 “怎么样?”老孙转了个圈,把棍子往地上一竖,“咱这身衣服漂亮不?” “漂亮!漂亮!”群猴儿高高兴兴的说,“大王哪弄来的?” “东海老龙王家给的。”老孙说,“本来想去借他件兵器,想不到他老人家太热情,顺便免费赠送了个媳妇儿。” “大王娶了老龙王家的姑娘?”猴儿们听了,个个惊喜不已。 老孙脸红了红:“本来没这个打算,谁知他们不肯,要死要活的,非逼俺要不可,俺也是实在是没法子,只好将就着,当了个三驸马。” 猴儿们听了,高高兴兴的:“恭喜大王!” “嗨,也没啥好高兴的。”老孙说,“那三公主十分刁蛮,非要俺混出个名堂出来不可!” “俺们公的,本来就该混出个名堂来的!”一只老猴儿说,“像您这样的大王,一出世便是惊天地,泣鬼神,轰动天上天下十洲的物件!如果不干出点事来,真对不住您的出身呢!” “好!”老孙听了,立刻神气起来,扛起铁棍子来,对着水帘洞一下子戳了过去!“先收拾了这个黑东西再说!” 那黑熊正在睡觉,愣不防屁股被捣了一下,翻了个身,骂道:“什么东西戳着俺的屁股眼了?”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一根奇粗无比的铁棍子,吓得哧溜一下子爬了起来,“您这是干什么呢?” 用力去摇那棍子,搬也搬不动,挪也挪不动,一条腿还被压在下面,眼看着就要被压个稀巴烂! “爷爷!”黑熊叫了起来,“您把俺的家什压坏了!求您饶了俺吧!” ------------ 第三十五回 寻亲问宗 南海观音 “您,”老孙命令一只小猴儿,“从这棍子上爬过去,跟那黑熊说说,看看它有没有什么亲戚来赎他!” 小猴儿立刻爬上棍子,哧溜溜的从棍子上爬了过去,走到黑熊面前问:“家里有什么亲戚?” 黑熊痛苦的表情,显得十分无奈:“您爷爷戳着俺的屁股,您跑来问俺亲戚干什么?” “喝!”小猴儿叫了起来,“您占了俺们房子!还打了俺的猴儿!俺们自然得找您家亲戚索赔精神损失费了!” “俺屁股都快被您爷爷戳坏了!”黑熊哭着说,“您还问俺要精神损失费?您也太阴了吧?” “阴?”小猴儿说,“您要是还不快说,您那什么玩意儿也快翘辫子了!” “俺说,俺说!”黑熊痛苦不堪的说,“南海的观音是俺小姨。” 小猴儿笑了:“您一只熊,也能跟南海观音扯上关系?也太牛了吧?俺还说玉皇娘娘是俺亲娘来!”(玉皇娘娘突然耳根发热,自己摸了一下,骂道:“哪个猴孙子在背地儿里说俺?”) “俺说的是真的!”黑熊痛的眼泪都出来了,“您就跟观音说,俺小名儿叫‘巴巴熊’的,她一准待见您!” “真的?”小猴儿不信。 “俺用俺娘的贞洁起誓!”黑熊叫了起来。 “您娘的贞洁值什么钱?”小猴儿想了想,“要是观音真是您家亲戚,这倒倒还管得用!” 说着,哧溜溜的又倒了回去,跟老孙汇报了一下谈判经过。 “它真说观音是它小姨?”老孙也不信。 “是啊,它说用它娘的贞洁起誓。”小猴儿说。 “狗屁贞洁!”老孙骂道,“什么玩意儿都值个钱,就这东西不值钱!又没保值费!又没增值费,还不能重复利用!” 众猴儿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它说只要对观音说,小名儿叫‘巴巴熊’的,观音一定来!”小猴儿说。 “行!”老孙想了一会儿,把铁棍用力支在插在地上,可怜那黑熊吊在半空中,屁股眼蹲在棍子上,哀求说,“您倒是快点儿去问问啊!” “俺去去就来!”老孙说着,纵身翻了个跟头,忽的一下,冲着南海翻了过去! “您什么东西?”一个童子拦住了它。 “俺是猴子!”老孙最恼问这句话,“您眼睛瞎的,看不到?” “您眼睛瞎的?”那童子气冲冲的说,“也不打量打量,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儿说浑话!” “俺不跟您废话!”老孙仗着自己棍子上的黑熊,昂首挺胸的说,“叫您们家的姓观名音的出来!” “您这个猴头!”童子恼了,“知道俺家的菩萨是闻名天上人间地下三界最好心的救命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吗?您要是想求子求孙的,在俺这里跪倒磕头,好好的求一声,俺家菩萨一准送您子子孙孙满堂彩!您要是想没事在这儿找碴,就先自己打听打听去!看看俺家门口是容易谁想来撒泼就来撒泼的吗?” “俺没空去东打听西打听的!”老孙一屁股坐了下来,“您最好立马去跟您那位大慈大悲的菩萨说一声:如果您还在这儿跟俺罗嗦下去,俺只怕她家的巴巴熊下身基本上就废了!” “巴巴熊怎么了?”那童子听了巴巴熊的名字,果然紧张,老孙心里暗想:好,有戏,看样子真是亲戚! “您一个看门的童子,俺甭跟您废话!叫您们当家的菩萨快点出来!”老孙摆上了架子。 “俺,俺这就带您进去!”童子急急忙忙的拖着老孙就走,一面走,一面叫了起来,“菩萨啊!这个猴子把俺巴巴熊大哥逮住了!” 观世音菩萨正在闭目养神,听说巴巴熊出了事,吓得哧溜一下,跌落莲花宝座,水净杯也洒了一地:“您,您说什么呢?” “您就是巴巴熊的老姨不?”老孙端详了一眼,“这巴巴熊跟您可真是没法比!您看起来倒是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怎么能有那样一个外甥?” “您凭啥抓俺家的巴巴熊?”观世音菩萨很失态的问。 “不是俺要抓他,是他自己跑到俺家里去,打了俺家老了,削了俺家小的,占了俺家的房,躺了俺家的床!俺实在是没法了,只好东海龙宫里借来一根铁棍子,如今一棍子戳他**上,正等着您去救命呢――去晚了,只怕下半身基本上要报废了。”老孙不紧不慢的说。 观世音菩萨听了,抓起水净瓶,拉着老孙就跑。 “您慢点!”老孙被她带了个趔趄,就被她卷了下去,一阵风的到了花果山。 这娘们动作都快!老孙瞪了观世音菩萨一眼,心里想:这风风火火的,倒不像是救她外甥,好像救她亲儿子似的! “老姨!”巴巴熊一看到观世音菩萨来了,果然跟见了亲娘一样,哭丧着脸,叫了起来。 “您快放他下来!”观世音菩萨对老孙说。 “条件还没谈好呢。”老孙看到形势对自己颇为有利,赶紧顺风顺火:据说那老观世音菩萨在上界混的颇为不错,如今正好敲她一竹杠子。 “有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口好了!”观世音双目含泪。 “这棍子太长了,您叫它变大变小好了,俺拿着舒坦。”老孙瞅了瞅那铁棍子,提出了第一个条件。 观世音想了想,果然记得这咒语,便念给老孙听,那棍子果然越来越小。 “老姨!”巴巴熊痛的尖叫起来,“您别念了,您再念下去!这棍子小得!**俺肠子里直接当火腿了!” 观世音抬头一看:那棍子越来越细,果然直接**巴巴熊的屁股眼里,越捅越往里,巴巴熊的脸上,痛得满头大汗。 “您先放他下来,万事好商议!”观世音菩萨心里肉痛肉痛的。 老孙眨了眨眼,说:“您还有什么绝招,也传俺一个,俺就跟放了他!” 观世音菩萨心痛巴巴熊,便往自己怀里掏来掏去,摸出三根银针来,吹了一下,变成猴毛,附在老孙后头上:“这三根猴毛,变化万千,可以变成无数个跟您一模一样的老孙出来,将来可以叫敌对阵,您快放了巴巴熊吧。” 老孙听了,自己摸了摸后头上的三根毛发,这才心满意足的把巴巴熊放了下来。 ------------ 第三十六回 黑熊沾亲 大圣寻官 “俺的亲娘来!”巴巴熊从棍子上下来,痛得又是叫,又是哭的。 观世音菩萨一把抱在怀里,亲情立刻浮在脸上:“好孩子,怎么这么调皮?家里没得住了,没得吃了,跟老姨说一声,咱什么没有?就凭老姨这身份地位,您何必来占它一个烂猴子洞来住?” 巴巴熊哭丧着脸着脸,看了观世音菩萨一眼,哼哼唧唧的说:“俺爹不让俺去找您!” “为什么?”观世音菩萨说,“您娘不在了,俺就是您的亲娘!” 巴巴熊噘着嘴巴说:“俺爹说您是靠潜规则混上去的,俺一公的,不能吃您的软饭!” “俺呸!”观世音骂道,“什么潜规则不规则的?这年头,哪个不靠潜规则混饭吃?就凭您爹您娘那吃累巴火的命!连个媳妇儿也给您讨不上!” “可俺娘在世的时候,也骂您是贱货,说您给俺弄了不少姨夫出来,没事情专门造小孩子,自己不敢养活,就骗人,暗地里送给人间那些养不出孩子来的,哄人家钱财香火。”巴巴熊老老实实的把自个儿娘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转给观世音菩萨听了。 观世音菩萨听了,脸红耳赤,一把捂住它的嘴,说:“好孩子,别听他们瞎说,俺现在大把的别墅,整个南海都是俺的房地产!一个人居不过来,您就跟俺上天上去,也去风流快活一把,怎么样?” 巴巴熊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说:“俺得回家跟俺爹商量商量才行。”它倒是个好孩子。 老孙听了,“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对巴巴熊说:“您这么大的个了,把老姨家里串个门,还怕您老爹不同意?大不了赶明儿您老爹也去!反正俺看那南海那地儿也真是不小!省得您在这里再被哪个欺负了!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管您小姨咋混的,您跟在后头,也少混二百年呢!” “您这猴头!”观世音菩萨被老孙这一顿赤白,喜不得,恼不得,抓着巴巴熊的手,呼溜一下就天上去了。 “奶奶的!”老孙看着观世音菩萨带着巴巴熊走了,心里酸甜苦辣的滋味儿都冒出来了:想当年以为自己天生石猴,身份奇特,心里也着实得意了几百年,现在想起来,自己孤家寡人的,没个三亲六故的,实在是不好混。 难过归难过,老孙倒底是个容易想得开的物件,打跑了巴巴熊,领着老猴大猴小猴,把个花果山收拾停当,呼亲唤友,一时之间,三山五岳的,什么牛魔王、狼子王、野猪、猩猩的,全都四面八方的拜了过来,口称:“大王!” “莫喊大王!”老孙穿着新郎妆,自然多了几分潇洒,“俺如今命与天齐,当称俺‘齐天大圣’才好!” 众猴众野兽便一齐躬身下拜,都叫:“齐天大圣!”声振四海,威慑九洲。 天上玉皇老儿忽然耳庠,骂了起来:“千里眼、顺风耳,看看下面就又怎么了?” 千里眼放眼过去,只见花果山上旗帜飘摇,如有千军万马,尘土升腾;顺风耳侧目细听,只听得地震山摇,“齐天大圣”呼声不绝与耳。 “回玉皇大人!”顺风耳说,“是那只石猴子招兵买马,自称‘齐天大圣’。” “妈了个巴子的”!玉皇老儿听了,骂道,“一只猴子也想造反?也敢称‘齐天大圣’?不是想跟俺平分江山吧?” 太白金星听了,洒然一笑:“一只刚出道的猴子,能有什么作为?不过是一个暴发户,没事也招摆招摆罢了,您贵为三界之尊,跟这种东西计较什么?” “不怕阎王闹,只怕小鬼吵。”玉皇老儿气呼呼的说,“金星,您一向最为奸滑,这件事,您替俺摆平了!” “是!”太白金星得令,立刻化成一个老头,来到花果山,拄着一根金拐,到了水帘洞前。 “您哪来的老头儿?”几个小猴看见了,一齐围了上来,又拉又扯的,把个金星老头儿打了个晃,差点儿摔个跟头。 “快通知您家大王,就说俺给您家大王送大富贵来了!”太白金星笑嘻嘻的说。 “什么大富贵?”小猴儿们跳在他身上,拉着他的胡子,痛得金星眼前直发光。 “乖!”金星老头儿抱下一个来,“俺叫您们大王去天上做官去!好过在这一座山里瞎混天日,也出去见见世面!” “好!好!”小猴儿听了,又推又掇的把太白金星拖到老孙面前。 老孙正喝的醉熏熏的,看到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被一群猴儿拖了过来,跌跌撞撞的走了下来,拽了拽他:“老头儿,您来跟俺讨杯酒喝?” “俺不是来跟您讨酒喝的!”太白金星摇了摇头,“俺是来送您一场大富贵的!” “您能送俺一场什么大富贵?”老孙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头想起三公主来,记得她说要自己混出个样来,便心有所动。 太白金星伸出手来,捻了捻,老孙会意,立刻命猴儿弄来两只元宝:“老头儿,果然替俺寻得老差事,俺后面有大好处!” “好,您这就跟俺去吧!”太白金星把两只元宝兜在袖子里,领着老孙就走。 “孩儿们!”老孙立在宝座上,大叫一声,“俺去天上抖抖威风,混个一官半职的,也带挈您们些有头有脸的好活儿干!” “好啊,好啊!”众猴儿大喜,“大圣快去!大圣快去!” 老孙便整了整衣服,体体面面的跟太白金星,一个筋斗翻了过去,慌得太白金星在后头紧紧的追赶。 老孙跟着太白金星,翻上南天门,看到两个魁梧大汗,树在门口,一蹦一跳,就要进去。 “呔!大胆!”两个门将叫了起来,把刀叉一亮,拦住老孙,“放开您的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您走的?” 老孙吃惊的看了看那门上,又看了看路,这才抬起头来,满脸疑惑的回头问太白金星:“难道这条道是专门供畜牲走的路?” 太白金星听了,赶紧拉住它,带它从侧门进去,边走边说:“那条路是供三品以上官员走的。今天儿您初来乍到,还无品级,俺暂且带您去衙门口报个道。” “您这天上也忒多规矩!”老孙心里不乐意。 ------------ 第三十七回 公主令出 大闹天宫 “您也别太计较。”太白金星说,“这出门做官的,都是这样,刚刚出来,都得看别人几份颜色,虽然那两位只是个守门的,可人家守得那可是仙宫仙门!那人水马龙的,都是有品级的仙家!” “再怎么着,也是一条看家狗!”老孙不服气的说。 “喝!”太白金星叫了起来,“现在的看家狗,也比过去涨了不少身份呢?不说别的,他们眼里看到的,嘴上招呼的,全是三品以上的仙家,就那些四品下的官员,想要结交那三品二品的,也得私下里跟他们套套近乎,探听一点儿消息呢。” “得了,老头儿,您别跟俺罗嗦这些,您先说说带俺去哪儿吧。”老孙说,“您不能白收俺两元宝,总得替俺寻一闲差肥差不是?” 太白金星哧哧的笑了:“您这不过才两元宝,又有什么了?俺替您寻个清静好玩的差事便罢了!” 说着,太白金星便带它到了御马院,指着那奔腾着的千马万马说道:“您看看,这里如何?” “倒好,倒好。”老孙看了,十分欢喜。 “既然您喜欢,以后这块地里头,您就是老大了!”太白金星说,“没事儿骑着马,到处溜达溜达,也是十分的逍遥快活!” “好,好!”老孙欢天喜地的说,“老头儿,您忙去吧,俺自个儿耍弄耍弄!” 太白金星便招了几个喂马的过来:“还不快来拜见您们新上任的弼马温?” 几个下仙果然过来,恭恭敬敬的叩头拜见老孙,把个老孙喜的:这天上的神仙也来拜俺,可见这弼马温是有些身份来历的,因此,在宝座上又蹦又跳,叫唤着:“快起,快起!” 入夜时分,老孙兴许有些兴奋,睡不着了,忽然记起三公主来,便起个身,丢下自己的新郎装,换上一身新官服,悄悄的翻了个筋斗,一头扎向东海! 三公主正在睡得好香,梦到老孙做了齐天官职,笑得那脸上那个甜,像三月的桃花。 “娘子,娘子。”三公主还当自己在做梦,忽然听到有人叫“娘子”,睁开眼睛一看,居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的一个老孙立在自己面前,也不知是哪家的老爷丢下的一个破瓜皮帽,罩在头上,一件青色小袄,被腰间的一个破铁环扣着,歪歪扭扭的。 “您怎么混的去讨饭吃了?”三公主看了,大吃一惊。 “没,没。”老孙笑嘻嘻的说,“俺现在是天上的弼马温,也管待几个仙家呢。” “什么?”三公主听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您这个造猪瘟的!”三公主骂了起来,“俺拆了房子送您一件好兵器,就为了让您去替人家喂马?” “弼马温是喂马的吗?”老孙吃惊的说,“太白金星那老头儿说俺是御马院里的老大呢。” “您啊!”三公主气的,小脸儿惨白惨白的,胡乱从床上抓起一个枕头来,丢了过去,把老孙扔了个趔趄,“您赶紧的,滚您妈那儿去吧!别在眼跟前丢人现眼!” 老孙听了,嚅嚅的说:“您又不是不知道,俺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您叫俺滚哪儿去?” 三公主听了,也自己坐好了,想了想,说:“您不是说自个儿叫‘齐天大圣’吗?您就回头去找他们,叫他们封您一个‘齐天大圣’!” “他们要是不封怎么办?”老孙说,“俺叫‘齐天大圣’是俺自个儿叫着玩的。” “您一公的!”三公主骂道,“这么点儿血性没有?您晓得您手上的棍子!那是女娲娘娘留下来的!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怕他什么?” 老孙被三公主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羞骂,顿时来了火性,操起棍子来,翻了个身,撞进了南天门,把个堂产鼓敲的震天的响。 “什么东西?这造猪瘟的!”玉皇老儿正睡得香,今晚上玉皇娘娘伺候的舒坦,难得这些天,那几个姑娘安分守已的,没再给他闯出什么祸来,所以老两口也就心情大好,差点儿再弄个老八出来――玉皇老儿说了:这七个母种,已经被弄了两个,另外的五个,也怕将来都养不长,最近的风化相当的不好,男女关系相当的混乱,不若自己也一发狠,再弄个儿子出来,将来也好继承家产――虽说这玉皇宝座地位不错,玉皇老儿也当得有些烦了,想要办个退休:论究起来,如今这退休的,比不退休的日子舒坦:福利待遇好,操心少,走到哪儿,也都摆得下阵式。所以老两口现在一心一意忙着造个老八出来,替他担下这份家当,老两口也省些闲心。 “您怎么又来了?”玉皇老儿看到一只猴子立在那儿,心里无比烦恼:猴子跟人是亲戚,所以心眼儿不少――可它身上又有野性,一发起疯来,比人还难办。 “您想干嘛?”玉皇老儿压住气,问老孙。 “俺娘子说了,”老孙理直气壮的说,“您敢情是糊弄俺,给俺弄个弼马温做,俺不干!” “哪您娘子想叫您干啥呢?”玉皇老儿有些恼:最近的风气实在是坏透了,娘们儿都反了天了!一只破母猴儿,也敢跟玉皇叫板?――他可还不晓得,老孙娶的新娘子,并不是一只普通的母猴儿,而是东海龙王最为刁蛮成性的三公主。 “俺娘子说,叫您封俺一‘齐天大圣’!”老孙昂首挺胸,很有派场。 “‘您不是已经自称‘齐天大圣’了吗?”玉皇老儿冷笑一声:敢情您家那只母猴儿,是叫您来跟俺平分江山的! “那个不行!”老孙说,“俺娘子说:要玉旨亲封,以后俺但凡在天上人间,不管天上的仙、地下的神,个个都得听俺的!” “妈了个巴子的!”玉皇老儿听了,气得一拍桌子,“您家的母猴儿是不是发了疯了?您凭什么想跟俺平分天下?” “就凭这个!”老孙把铁棍子抡了出来,一下子砸在玉皇老儿的桌子上,可怜一张上老的黄梨桌子,果然一分两半,倒了下去。 “您敢在这儿造反?”一品带刀侍卫托塔李天王冲了出来,扑上去就是一下,想立地给老孙一个下马威! “俺靠!”老孙一看他手里的那只破塔,不禁叫了起来,“原来也是个造房子的!” ------------ 第三十八回 完败泼妇 泪输娇娘 “俺呸!”托塔李天王叫了起来,“您才是造房子的!您全家都是造房子的!” “爹爹!”哪吒一溜小跑跑了出来,高声叫道,“哪个欺负您?” 老孙看了,笑得头疼:“小孩!现在都兴穿开裆裤了吗?还是您家里没钱,替您买不上一条裤子?” 哪吒听了,杏眼圆睁,挥起手中的如意圈,冲着老孙丢了过去。 老孙看了,哈哈大笑,伸开两只手,正好一只一个,套了进去:“嘿,这小孩子,一见面就送礼!俺留着以后给俺儿子玩玩,倒也不错。” 哪吒听了,火冒三丈,解下扎在腰间的混天凌,劈手丢了过去。 老孙伸手接了过来:“真是个好孩子!俺儿子的湿尿布也替俺准备好了?”自己拉过来,折叠好了,藏在口袋里。 哪吒一看,气得一屁股顿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可不得了了,当下冲出来一个母的,双手扎着,扑在老孙身上,又是抓,又是咬的,把个老孙一下子慌了手脚,不好动手――刚想推开那母的,却不小心碰到两只圆圆的肉东西,那母的立刻就又哭又闹:“耍流氓了!” 老孙听了,赶紧松手,却不提防那母的又扑了上来,上下其手――老孙哀叹一声:俺家娘子也不曾对俺这样,便只好弃鼓罢兵,把那混天凌和如意圈还给哪吒,丢了过去:“您有个娘,可真是天大的幸福!” 哪吒收了自己的如意圈和混天凌,立刻破涕为笑:“猴子!您现在可知道厉害吧?凭您天大的本事,想跟娘们儿斗?差着远呢!” 老孙听了,心里恼火:早知道俺也去唤俺娘子来,收拾了您这破老娘! “好了!”玉皇老儿打了个哈欠,“这深更半夜的,闹哄哄的,成什么体统?都快撤了去!明个儿早晨,俺们研究研究再说!” 老孙听了,还当这天上的律条便是如此:封个恁大的官职,免不了要三堂六殿的,审核审核,因此,也鸣金收兵,打了个转回去。 “这么快回来了?”三公主还没睡着,睁着个眼等着老孙回来。 “您往里点儿。”老孙想钻进被窝里暖和暖和。 “那老头儿同意了?”三公主还惦记着呢,身子往里挪了挪,让老孙躺了下来。 “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说要研究研究。”老孙懒洋洋的说,“娘子,俺今天也折腾的不轻了,俺打个盹,睡一觉,成不?” “啪!”三公主一脚把老孙踹在地上,老孙一个不当意,把个屁股摔的,肉疼肉疼的:“您真是个疯婆子!您又想干嘛了?” “敢情这样,您也敢上俺的床?”三公主瞪着眼,柳眉儿倒竖,“凭俺的身份,您有什么资格上俺的床?” “您是俺明媒正娶的媳妇儿!”老孙火了,“您凭着身上罩的那件刺衣裳,俺不敢占您的身子,难道俺就在您床上睡一觉都不成了?这是什么地道?别的公的,想上谁的床就上,生下的儿子堆成堆!凭啥俺这一正宗的!就上不成自己媳妇的床?躺一会也不成吗?” “跟别的公的比?”三公主乜了它一眼,“别的公的!虽然相貌可碜,可有身份有地位!要钱大把的!那母的,不是公的要上,全是自个儿主动送上门的!您凭什么?您现在要啥没啥,哪个母的肯跟您上?” “别的母的不肯,至少您是俺正正经经的媳妇儿吧?”老孙叫了起来,“俺现在难道连您的床也不能碰一碰了?” “不行!”三公主银牙咬碎,“俺糊里糊涂,错配了您一只猴子,俺失了身份,也就认了!可是,您要是混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这辈子,休想上俺的床!” “俺稀罕!”老孙也火了,“俺们家里的母猴儿,一堆一堆的!俺现成的,就回去找几个玩玩去!” 三公主听了,立时泪如雨下:“您这没良心的!俺把家里撑着的铁棍子都给您了!您居然跟俺讲这样没良心的话来!想甩了俺是不?成!您把棍子还给俺!您就走好了!去找您的母猴子去吧!” 老孙听了,火气顿消,挪到床边坐了下来,低眉顺眼的说:“俺也不是不想出息,您知道,现在这世道,不好混。俺又没个三亲六故,叔叔姨娘的帮忙,但靠俺一条铁棍,眼下也是不成的!您也晓得,现在的人啊,神啊,都鬼灵鬼灵的,他都不跟您动手动脚的大干一场,专门儿玩心眼,斗心计,不成就拉帮结派的,俺有什么办法呢?” 说到这里,老孙这才把自己在天上的事情,跟三公主讲了一下:说哪吒他娘,如何又是抓又是撒泼的,活像一个泼妇,弄得自己下不了手,所以这才没法子,撤了回来。 三公主听了,这才消了点火,回头又骂起哪吒他娘来:“那个骚货!想不到会对您用这一手!哪天给俺撞见,非撕烂了她不可!” 老孙看三公主消了气,这才说:“娘子,俺现在可以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俺先去听听信,成则最好,不成的话,俺再想办法!总不成俺会让您在自个儿爷老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三公主听了,这才点了点头,身子挪了挪:“您先睡,明个儿俺也去找找俺老爹去,好歹他也是东海龙王,四海之主,凭什么不能帮您一把?”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老孙听了,喜滋滋的睡下了,做了一场子好梦:梦到自己黄袍加身,群神齐拜:“齐天大圣!” 又梦到多少天上人间的仙子美人儿,个个都往自己怀里投,一个比一个风骚,一个比一个妩媚,无一不眼神迷乱,令自己慌里慌张,不晓得抱哪一个才好。 “扑通”,老孙听到动静响,还以为是别的什么物件掉地上了,赶紧睁开眼来看看,却发现是自己掉了下来,一群夜叉夜精的,个个威风凛凛的,立在自己面前。 “咦?”老孙揉了揉自己眼睛,站了起来,“这大清早的,扰俺清楚,是啥居心?” “老龙王请您去一趟!”一个带头的叫着。 老孙往床上看了一眼,三公主不见了,心里暗叫:糟了!这该死的娘们,一定给俺闯下祸了! ------------ 第三十九回 真身设灵 公主深情 “您来了?”老龙王看到老孙被半推半拉的弄了过来,嘿嘿的笑了笑,脸上充满了奸诈和阴险。 老孙抬头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三公主,心里暗暗的想:糟了,这娘们!指不定闯下什么祸端来了!却听到堂屋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吵闹声,又有七嘴八舌的女声,似乎在安抚着什么。 “坐!”老龙王很气派的说,这龙宫重建之后,比先前的更加宏伟,更加壮观,因此,老龙王不禁觉得自己的身份似乎也较以前有了几分长进,看老孙的时候,分外的就觉得出它的小来了。 “拿出来!”老龙王吩咐了一声,便见一溜几个亮妹妹摆了出来,各自手里端着金盘银盘的,围在老孙身边。 “您这是什么意思?”老孙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头脑,看了看老龙王。 “没什么意思。”老龙王走了下来,拍了拍它,认真的把它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俺竟然不知道,咱俩家做了邻居这么些年!所以,既然是邻居,您借俺斧头棍子的事,俺也不跟您提了!乡里乡亲的!” 老孙听了,心里高兴:敢情是拆房子的事,不计较了――反正也顺便敲了玉皇老儿一杠子,弄了如今这漂亮新居,老龙王自然也不去跟它算计那块铁的事情了,毕竟那块铁也锈逗了多少年了,如今也不值当几个钱,既然在猴子手里,也当得了一件耍物,不免做个顺水人情好了――恁是好东西,自个儿也玩不了。 老孙看老龙王如此,还当是老龙王如今又给它些安家费,便跳了下去,看到那些盘盘碟碟里,果然是金银珠宝,大颗大颗的,甚是些好东西,把个老孙喜的合不上嘴,连声说:“多谢!多谢岳丈大人!” “慢着!”老龙王听到它叫“老丈人”,一下子蹦了过来,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兄弟!”把个老孙吓了一跳:难道现如今流行翁婿们兄弟相称吗? 老孙瞪着十分的圆眼睛看着老龙王,看他脸上那是相当的深沉,听他慢言慢语的对老孙说:“兄弟!俺家门不幸!出了一件相当的怪事!” “什么怪事?”老孙抓耳挠腮,不知道老龙王想要干嘛。 “您是不知道哇!”老龙王顿足捶胸,愤慨非常,“俺前些日子新选出来的驸马,想不到已经暴病身亡了!” 听老龙王如此说,老孙两眼拉直,如雷惊震:俺如今三鼻眼齐整、手足俱全,呼出来的气,虽然有点儿不太雅观,好歹证明俺还活着――何时竟然暴病身亡了?这样想着,也看到龙宫上上下下,果然拉布拖幔,白惨惨的亮晃起来:一副要办丧事的样子。 “您什么意思?”老孙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几只鱼鳖虾蟹的,守着自己的真身在此,大办丧事,立刻发怒了,冲着老龙王叫骂起来。 “俺晓得您跟俺的三驸马是朋友,因此,您虽然是只猴子,俺也不太跟您计较,俺也听说了,三驸马本是白龙潭的一个龙种,父母不在,亦无兄妹:只有您一个朋友,所以,这些东西,”老龙王指了指,您也拿去,凭您一只猴儿,混得也不容易,留着做个照应,也不枉跟俺们三驸马相交一场!”老龙王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跟真的似的。 纵是老孙再傻,也终于明白了:果然是三公主这个祸端,以为自己凭着是东海龙王的三公主身份,要替自己争些门面,让老龙王出头,替自己谋下一个官职,她也好脸上有光。 前几日子慌张,老龙王又看那龙启云长得不好,三公主也不喜,因此,竟然糊里糊涂的拉进老孙进来,充了几天驸马:眼下那三公主肯定是全招了,把自己是猴儿的事全招了!――也不用她招,自个儿现在还是一个猴子身子呢,昨个儿夜里,跟三公主那婆娘又哭又闹的,一时没留神睡过了头,所以没有变化出那个风流倜傥的龙种精神来,倒只是一个尖嘴猴崽的石猴了! 亏得老龙王心眼多,灵机一变,造出些什么驸马过世的鬼话来:反正那天在场的那么多龙子龙孙,人人看得到:娶三驸马的那一位,跟眼下这一位,真是太阳上掉麻饼,粘不到一块儿去。因此,凭老龙王信口开河,天地三界,也没有一个可以信这老孙的! 老孙思潮迭浮,万念俱丧:自己本来孤身里来,孤身里去,爹无一个,娘无一双,兄弟姐妹,没有半个,如今糊里糊涂的,弄了个媳妇,虽然刁蛮任性,却又被人家爹娘夺了去,因此,鼻子一酸,真想寻个没有喘气的地方去,摸脖子自杀算了!――这活着,还有什么劲啊? “行!”老孙一看,反正自己也摆不过人家,认输了吧:东海龙宫,有权有势,自己要啥没啥,单凭一根大棍子,也兴不了什么风,作不了什么浪,混一些金银珠宝回去,也过几天好日子得了――反正那三公主,自己也摸不得,少流点血,少费些神,也就算了。 “您这个贱种!”三公主在里头虽然哭得号天号地的响,眼睛却瞟着外面,耳朵里听着动静呢,听到老孙居然答应下来,认了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立刻不顾尊严的大骂起来,“您要去死,就赶紧的,立时就死!”说着,还拔出一根银簪子来,不顾几个娘们的阻拦,扑向了老孙,非要一下扎死它不可! 老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脖子:“您这是干嘛子呢?” “您不是死了吗?”三公主跺着脚高叫,“您不是自个儿也乐意去死吗?俺直接成全了您!俺也好名正言顺的改嫁!您这算什么?算个公的吗?” 老孙被她一骂一惊,心里这才忽然间明白过来:这婆娘敢情做事有一套,居然认准了要它当自个儿的夫婿! “一只烂猴子!”老龙母叫了起来,“凭您东海三公主的身份!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三公主怒目而视,“凭着这贼猴子!敢在龙宫里混上驸马!敢拆了龙宫!就凭这,俺料定它虽然现在只是一只猴子!日后必然是只不一般的猴子!俺好这一口!”第三十九回 真身设灵 公主深情 ------------ 第四十回 怒斥东海 三敲天鼓 “再出息,也不过是只猴子!”老龙王暴怒说,“就是那只黑炭龙!好歹也是只龙!”老龙王骂了起来,凭它一只猴子!就算是能跳到天上去!也改变不了它一只猴子的身份和出身!” “要是它将来混出来了,管它是只猴子还是只小虾公!个个都要高看它!”三公主也怒说,“如今这年头,管您爹娘老子的是谁!有大把的钞票砸过去,就算他是皇亲国戚,见了您,也得低着声的跟您说话!俺要的就是这个张眉立气的劲儿!俺喜欢这样!” “切!”老龙王愤怒的说,“就凭它?您倒也想张狂!就凭它拿的动那只破铁棍子,就能掀翻了天?” 老孙听了,胸气大盛:看到三公主力挽狂澜,为自己争的一口气在,立刻掏出那根棍子来,往地上一戳,登时把西海龙宫也给弄穿了,慌慌的跑来看:“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东海老龙王这还一肚子气下不去呢,一看西海龙王也来了,也不要再吵:家丑不可外扬,还要顾虑自己和另外两个驸马的身份地位。 “没什么,亲家。”东海龙王立刻变了脸色,温和的说。 “哪个死了?”西海老龙王看到了白帐幔,正飘呀飘的,十分碜人! “唉!”东海老龙王一看瞒不下去了,想了又想,反正西海龙王也是自己的亲家,便叹了口气,把老三公主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听。 西海龙王听了,扑哧一下笑了。 “您笑什么呢?”东海龙王一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分明是想嘲笑俺! “俺不是笑话您!”西海龙王说,“俺只是觉得您太幼稚了!” “您再咋得,也不能拿‘幼稚’两个字来形容俺!”东海龙王十分火气,“俺从生下来到现在,也分明已经有几万万年了,怎么还能用‘幼稚’来嘲笑俺呢?” “得,得!”西海龙王拍了拍他,“您也先别着恼!俺替您定个主意!您家老三既然如此看重这只猴子!您家这只猴子胆也忒大,正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您索性成全了他们呗!” “您家公主怎么不嫁一只猴子?”老龙母恼了。 “您这是干嘛?干嘛?”西海龙王说,“俺不过是替您们出个好主意,您这是啥子态度?不能本着友善的态度,好好说话吗?” “公主不是您的,您不心疼!”老龙母没好气的说。 “俺的也没生下个公主来,乐死乐活的要跟只猴子!”西海龙王差恼了,话里也没好气。 老孙听了,一时恼火,操起手中的棍子来,冲着西海龙王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把个西海龙王受了惊,慌乱的潜水走了。 “您这个!”老龙王正不知怎么骂老孙才好,自己想了想,忽然间又笑了,“好,既然您这样,俺暂且再容您一回!您回头果然去天上,混出个名堂来,俺也认了您!您要是有这胆量,就自个儿去吧!” 老孙听了,叫了一声:“好!”心里想: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一死!老孙俺本来光棍一条,贱命一条,谁跟俺过不去,谁就要倒槽!俺还有什么怕的?想到这里,顿时豪情壮志,精神大振:顺便提了一条看似合理,实则无理的要求,“俺家娘子惯了水性,上不得俺山上去,暂且留在这里,您们替俺好生照看,三餐六饭,时时新衣,都要齐备!俺去去便来!混到官职,连本带利,一起还您!” “您可千万在外头死的时候,记着要火葬!”老龙母叫了起来。 “娘!”三公主听了,冷着个脸,“您这说什么话?” “俺说的是实话!”老龙母说,“要是别的死法,俺还替它倒赔一副棺材!莫不如它火葬了,连骨头儿带肉,干干净净!” 老孙听了,眼眶都挣了出来,火赤赤的看着老龙母:“您要是不是俺亲娘子的娘!俺扒了您的皮!抽了您的筋!把您的肉晒在沙堆上!” 老龙母听了,也暴怒起来:“您这个下三烂的猴子!凭俺的肉,也只是俺家龙王一个消受得!您竟然敢如此诽谤俺!把俺当什么了?” 老孙还要说什么,三公主赶紧丢了一个脸色给它,老孙这才压住了,瞪着老龙王:“回头俺回来的时候,俺家娘子要是哪里头不舒服,您可当心您的家产!” “您这个造猪瘟的!”老龙王骂了起来,“您拆房子挺上瘾的是吧?上次俺不是使了个诈,走了人情,会那么顺当弄回钱来?现在个个知道您是俺家女婿!再拆俺家房子,晓得不晓得那玉皇老儿还赔不赔?” (老龙王说的一点儿也没错,玉皇老儿在他这儿吃了大亏之后,果然立刻就派董永去查对过了:勒令立刻修改其中的若干条例――比如像东海龙王这类事情,原本应该去找女娲娘娘算一帐的,但鉴于女娲娘娘如今在西天如来那里混得很是吃的开,为了保住自己这一方霸主的地位,也权且算了。) 老孙不等他骂完,早已抽身跳出了水面,翻个筋斗上天去了。 “通通通”,三通鼓响完,玉皇老儿已经跳了出来,跌坐在宝座上,大叫起来:“哪个不喘气又来了?” “回您的话,俺是个会喘气的!”老孙笑嘻嘻的说,“真不好意思,打扰您的好梦。”倒是十分的谦恭有礼。 “您怎么还活着啊?”玉皇老儿往下面探了一下头,看到是老孙,忍不住骂了起来,“您就消停消停,成不成啊?回头俺赏您一只大元宝!” “俺不要元宝!”老孙说,“俺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拿俺当猴儿耍呢!” 玉皇老儿听了,气不打一出来:“您本来就是一只猴儿,在俺这里捣什么乱?昨夜里值班的都滚哪来去了?难道个个都泡妞去了?” “没,没,俺在!”一个下仙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样子醉的不轻。 “您是在!”玉皇老儿叫着,“可您的眼睛哪去了呢?” 那下仙听了,受了一惊:自己摸了摸眼珠儿,还在,只是喝的大了,睁不开了。 “您这个月的工资没了!”玉皇老儿气呼呼的说,“奖金也扣了!” 那下仙听了,倒也没十分的上心,嘴上说:“没关系,只要职位在,就成,就成……” ------------ 第四十一回 光棍好汉 神仙也怕 “俺真是不知道请您们这些东西,有个什么用处?”玉皇老儿恼怒万分,“俺看着发工资的时候,个个都精神头十足的好!偏偏用得着您们的时候,俺是一点儿也指不上您们!您是谁家的?” “俺,俺是您家娘娘的四姨母家小叔子的外甥。”那位下仙磕磕绊绊的说。 “娘哎!这都是些什么亲戚?”玉皇老儿闹了半天,也没算明白,挥了挥手,“您一边休息去吧!” 那下仙得了赦令,这才心安理得的找地儿休息去了。 “您说吧,俺怎么办?”老孙看那下仙走了,这才开口问。 “您到底是想怎么办吗?”玉皇老儿头疼不已,“俺这儿已经官满为患了!您刚才也看到了:就那一位,看大门的,还是俺家里头几杆子才抡得到的亲戚!您说说,您跟俺啥亲戚?” “俺没亲戚!”老孙说,“俺生下来就没爹没娘的,啥亲戚也没有。”老孙自己想一想,其实现在东海老龙王也算自己亲戚了,不过,这话说出来,怕老龙王万一翻脸,自己脸上也不好看,索性不必承认,干脆一个光棍算了! 玉皇老儿听了,仔细想想,记起这猴头来果然一个亲戚也没有,果然是没爹生没娘养的家伙,心里不免有些胆怯:什么人都好惹,像这等要啥没啥的光棍儿,真要惹闹了它,果然是可以跟您玩命的! 所以他倒客气起来:“您说想怎么办吧?” “俺说了,俺就叫您封俺一个‘齐天大圣’的旗号出来!”老孙说。 “‘齐天大圣’这个称号,不要说您,就是俺,现在也不敢担!”玉皇老儿说,“哪个敢说自己与天同寿?” “俺不管,俺就是要!”老孙一屁股蹲地上,撒起泼来。 “行。”玉皇老儿想了想,“俺就封您‘齐天大圣’,至于您自个儿有命没命真的与天同寿,您可就别怪俺了!” “好,好,不怪您,不怪您!”老孙欢天喜地的跳了起来,问,“俺家呢?” “什么家?”玉皇老儿蒙了,“您家不是在花果山吗?” “咦?”老孙说,“俺虽然是从那里蹦出来的,可俺现在也好歹是天上的神仙了,难道不能在天上给俺安排个住处?至少得有个单间吧?” 玉皇老儿听了,这才彻底被这位打败了:敢情这猴儿是到这儿找爹来了!俺看着房子替它备下来,没准它一张嘴还要个媳妇儿! 玉皇老儿正想发火儿,忽然看到太白金星颠颠的又来了,玉皇老儿便甩了袖子:“您替俺摆定!”说着,恼火的下了堂,转后屋里继续补觉去了。 “您是啥意思?”太白金星问。 “没啥意思。”老孙说,“既然封了俺的官,总得给俺坐官的地方不?” 太白金星转了转眼,终于想到一个好去处,便扯过老孙来:“走,您跟俺走吧。” “您可别带俺又去喂马!”老孙怕上当,提前声明说。 “放心好了!”太白金星说,“这次保您一个好去处。” 老孙被他拉拉扯扯的,来到一个大院子跟前,还没进门,老孙就叫了起来:“桃子,桃子!” 抬头一看,巨大的一横匾上,大书:“万寿圣园”。 “万寿圣园?”老孙喜不自胜,“果然是俺的好府邸!”老孙欢天喜地的,推开门来,迎面而来的桃花香气,把个老孙熏得如痴如醉,一个筋的翻天弄地的,快活无比。 “大圣,这里如何?”太白金星说,“这样一座府邸,可够气派?” “够了,够了!”老孙呵呵大笑,蹦来晃去的,心情美极了! 太白金星看了,暗地里偷笑,心想:到底是只猴子,没有脑筋,一个桃园,也就打发住了!因此,心里窃笑,脸上却严肃的说:“既然这样,俺先走了!您可看好这些桃子,莫要少了一个半个的。” “怎么会不少呢?”老孙哧哧的笑,“俺天生就是一个猴儿,专吃桃子!如今在俺自已家里,想吃便吃,要什么看住了?” 太白金星听了,暗叫糟糕:只想着随便打发它一个地方安生,想不到居然会这样,想要再叫它退出来,它一定是断然不肯的!便眼珠子一转,说:“这桃子跟别处的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凡是桃子,都吃得!”老孙说着,跳上去,就要摘一个,被太白金星拦住了,“这些桃子,是专门栽种的,用了药物在里头的!成熟后,是拿来供众仙们练功用的!功力不同的仙子们,不敢随便乱吃!每一棵树,都有一种特别的药材,所以,万一吃错了,轻则功力全废,重则骨肉全无!” 老孙听了,骇的不动了:“天上还有这种东西?” “当然了。”太白金星说,“所以俺替您找了这么一个好地方!虽然说是有事情干,其实您就是开着门,也没一个仙家敢走进来摘!不信您开开门看看。”说着,太白金星不用老孙动手,自己走了过去,把门打开,敞在那里。 老孙立在门口,看到来来往往的过往仙家,走到这儿,偶然的也有抬头看看的,也有几个,跟太白金星打声招呼的,却没有一个想走进去,摘个桃子吃吃的:老孙当然不知道,仙规法严,此处是玉皇娘娘的私家田产,哪个敢来动半根毫毛?难道不想混了? 老孙不晓得这些,以为太白金星说的是实话,便高高兴兴的,拍着太白金星说:“您真是对俺好极了!” “行,既然这样,俺先告辞了!”太白金星说,“院子里有一间亭子,您可以在里头休息。” “多谢!多谢!”老孙忙不迭的道谢,看太白金星走了,自己把门甩上了,满园子里乱窜,一直慌到天黑,这才着忙去找那间亭子,想要休息休息。 找了半天,果然发现一间小亭子,一丁点儿大,也没什么气派。里面倒是有八张床八张被,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老孙累极了,也没多想什么,拣了一张床,倒头就睡。 睡得醒了,睁开眼,吓了一跳:几个壮汉围在自己身边,一个个的拿着锄头,横眉冷对的,似乎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一样。 “干啥?干啥?”老孙叫了起来,凌空翻了下来,把那几位吓了一跳,几个跌坐在地上。 ------------ 第四十二回 盘亲问故 绝世神桃 “您们都是些干啥的?”老孙跳了出去,问那几个壮汉。 “俺们倒想请问您:您是干啥的?”其中有一个大胆的壮汉问。 “俺是这里的主人,叫做‘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老孙这时,对自己的名称感觉十分的响亮,因此,提起来额外的神气。 “您是这里的主人?”几个壮汉听了,几乎笑翻了腰,“您晓得不晓得,这园子的主人是谁?” “就是俺‘齐天大圣’孙悟空了!”老孙高声说,“这是太白金星亲口跟俺说的!” “切!太白金星算好几?”几个壮汉不屑的说,“这个园子,是如今三界九洲之中,地位最高,势力最大,钞票最多的女人手中之物!他太白金星敢拿来送您?” 老孙听了,愕然半天:“他说俺从此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俺想在这儿住就在这儿住,想住多久都成。” 几个壮汉互相看了看,似乎明白了;敢情是多招了个抢饭碗的来了。 几个壮汉挤眉弄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老孙:其貌,是相当的不扬,估计也就是一米六不到;其名,也是相当的无名,反正大伙儿竟然连听都没听说过。 “请问,您在这里有什么亲戚吗?”其中一个问。 “什么亲戚?”老孙真是闹不明白了,为什么个个一来都要先问自己亲戚?难道说现在的人,活在这个世道上,个个都是靠亲戚,不是靠自个儿的吗? “比如说,这天上哪一位高仙,是您的什么亲戚?”第二个提醒说。 “没,现如今俺是俺们家里第一个。”老孙想:俺一条光溜溜的光棍,俺家里现在第二个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三公主应该算是第二个了吧?可这连身子还没碰到,不晓得算不算。 几个壮汉便大了胆,又问:“您有什么同学在这儿混着?” 老孙想了半天,记起三星洞里的几个同学来,想起那菩提祖师还是下界的神仙,都还没混天上来呢,那些个同学,居然也没一个在天上做神仙的,便摇了摇头:“没有。” 几个壮汉听了,胆子更大了,声音居然也高了不少:“哪您是有朋友在这儿混了?” 听到朋友,老孙记起龙启云来,觉得那条龙应该算是自己朋友,可惜他现在在潭里,混的也很一般,龙界之中,地位也是相当的平凡――便摇了摇头:“也没有。” 几个壮汉听了,便一齐哈哈大笑来,又问:“玉皇老儿封了您什么官?” “‘齐天大圣’,”老孙说,“这是玉赐亲封的!” 几个壮汉听了,吓了一跳,退到一遍,商量了一下:“‘齐天大圣’是个什么职位?” “没听说。” “不知道。”所有的壮汉全摇头,便有一个抬起头来问老孙,“给您多少俸禄?”这话一出,另外几个相当的佩服:管您什么官,晓得您能拿多少钱,便晓得您有多大的地位了――总归是金钱决定地位的年代。 “什么是俸禄?”老孙莫明其妙的问。 几个壮汉傻了:敢情这位儿是白痴!连晓得自己吃几碗饭也不晓得!便不再把它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十分傲慢的说:“喂!猴子!您昨天晚上睡了俺的床,过夜费、清洗费、误睡费拿来!” 老孙惊奇的说:“太白金星说这里是俺睡的!俺凭什么还赔您钱?” 几个壮汉仗着自己势力,一齐围了上来,就要动手动脚,狂扁老孙一顿。 老孙一看自己势单,立刻先下手为强,从耳朵里抄出棍子来,劈头盖脸猛敲一顿,可怜几条壮汉,登时断胳膊断腿的,瞎眼肿胀的,全部哼哼叽叽的倒了下来。 “喂!”老孙吼了一嗓子,戳了其中一个,“怎么这么不经打?俺只几下,您们就这个样子了!” “爷爷饶命吧!”被它戳到的那一位,大叫起来,“爷爷您就饶了俺吧!您那根棍子真是要命的啊!” 老孙看他们痛苦不堪的样子,也个个认输告饶,便说:“俺替您们去求医过来,请他们救治您们。” 几个壮汉听了,心头一喜,面上却又暗了一暗:“算了,就算是您见了太上老君,俺们这点儿薪水,也不够买几颗药的,俺忍一忍好了!” “咦?”老孙又奇了,“天上神仙,不是普渡众生的吗?那灵丹神药,难道不是拿出来救苦救难的?” 几个壮汉听了,哭笑不得:“您哪,真是只好猴子!这种骗人的鬼话,您也信?” “不是啊,人间里个个都是这样说的,个个都要成仙呢。”老孙说。 “可是,您晓得有几个成仙的?”几个壮汉说,“就是俺们几个兄弟,还不是费了多少千年,费了多少金银财宝,这才勉勉强强的,可以来天上做个锄地的苦仙!这才仗着自己的妹子,跟了别家仙子,勾有那么一腿!否则的话儿,门路都没有!” “天上的神仙,这么难做?”老孙吃惊的问。 “那当然了。”其中一个痛得忍不住了,大叫起来,“您还是干脆一棍打死俺算了,免得俺再多受罪!” “那不成!”老孙忽然同情起他们来,一心一意的要救他们,“您们说,什么东西能救您们?” 几人壮汉看了看它,又抬头看了看树上的桃子,没一个敢吭声的。 老孙却恼了,晓得那桃子有鬼,也不客气,操起棍子来,噼噼啪啪的就打了下来! 壮汉们见了,连滚带爬的,抓起地上的桃子,连泥巴带土,也不怕毛刺,个个骨碌碌的,来不及细嚼慢咽,就直接吞了下去了! “喂!”老孙说,“您们这是干什么呢?” 壮汉们也不说话,个个盘地而坐,不消半个时辰,奇迹发生了:断胳膊的,胳膊自动好了;掉腿的,能走能跳了;瞎了眼的,圆睁着眼,贼亮贼亮的! “娘哎!”老孙叫了起来,抬起头来,看着树上的桃子,“这真是神桃啊!” 几个壮汉这才说话:“这当然是神桃!绝世神桃!” “难道这些桃子,不是为了仙子们练功用的药桃?”老孙想起太白金星的话来。 “什么练功的药桃?”其中一个噗哧一下笑了,“这是长生不老、可治百病、起死回生的神桃!” ------------ 第四十三回 无父无母 老子为大 “遭了,俺们这下子,可闯下大祸了!”其中一个壮汉忽然说。 “闯了什么祸了?”老孙问。 “俺们吃了神桃,难逃一死的!”那个壮汉说。 其余的壮汉听了,也脸色惨变,一齐望着老孙。 “怎么了?”老孙看他们那神色,好像不知要遭受什么酷刑一样,吓得魂魄全无。 “这些桃子,是玉皇娘娘之物,原是拿来宴请西天如来、观世音菩萨等等极品仙人的,就是太白金星、太上老君之类仙家,也是没有福份吃的!如今被俺们兄弟吃掉,玉皇娘娘一定不肯罢休!” “吃她几个桃子,又能怎样?”老孙大咧咧的说,“她这里多着呢,俺也吃她几个!”说着,竟然跳上树上,又吃又丢的,弄了几个吃吃。 几个壮汉看着,心里直是又惊又怕:想不到这只猴子,天不怕地不怕,居然连令众仙们闻丧胆的玉皇娘娘也不怕!居然敢如此吃她的好东西! “大圣!”其中一个壮汉说。“您不晓得这桃子的来历!这些桃子!吃了之后,可万年不死!所以玉皇娘娘甚是珍贵,凡有偷她一个桃子的,必然把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真是笑话!”老孙听说吃她一个桃子,就可以万年不死,心里一高兴,居然七个八个又吃下肚里去了,然后拍了拍鼓鼓的小肚子,说,“就凭她这十几个桃子,俺也活它个十几万年!她如何叫俺来个万劫不复?” 那几个壮汉听了,愁眉苦脸的说:“大圣,您有所不知!为了怕有偷她桃子的,玉皇娘娘早已让太上老君,在他的九转金鼎炉里,炼出了一种专门可以把吃过桃子的仙子,消化成灰飞烟灭的药丹!永远消失,不留一点儿灰烬!” “这贼娘们!也忒狠毒了!!”老孙这才想起来,为什么昨天自己打开了院门,也没有一个仙子,敢往时看一看桃子是否熟了,进来吃一口,原来那个贼婆娘,如此狠毒!居然为了防范自己的几个破烂桃子!造出那样一种药来! “俺们不让那婆娘知道便罢了!”老孙一时想不到什么主意来,便说。 “这一会半时的,不让她知道也罢了,只怕瞒不了多久!”其中一个壮汉说,“下个月就是她的生日,她必定会大摆宴席,邀请西天如来等佛祖来吃东西!到了那个时候,俺们想躲也躲不过了!” “还下个月呢。”老孙听了,心里放心了许多,自己算了算,“就这个月,还有十天,您们几个,从现在开始,也不要替她弄土松肥的了!您们就专职去打探一下:看看太上老君练的那个什么药丹,藏在哪儿,有没有什么办法解掉?” 几个壮汉听了,不禁对这只小猴儿刮目相看:想不到事到临头,它不但全然不惧生死,反而兴味盎然的,要跟那玉皇娘娘斗一斗! 壮汉们又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下方向问题:“反正俺们跟着它干,是死路一条;不跟着它干,也是死路一条!好歹它说大不大的,也算个公的!俺们在那娘们儿手下,也受她多少的窝囊气了!既然是死,不若死的痛快算了!终逃不掉一个结局!不如大大方方的,轰轰烈烈的死一个算了!” 另外的壮汉听了,也顿时豪情万丈:“死就死了!玩一把大的!” “什么死不死的?”老孙听了,不以为然,“干嘛要死?凭这花花世界,有别人混的,就有俺们混的!凭什么他们要怎样就怎样?想让俺们生,俺们就生?想要俺们死,俺们就死?恁谁不是爹娘生的,要他们来定生死!” “说的对!”众壮汉听了,对老孙更是敬佩万分,不由的吹捧起老孙来,“大圣!您刚才说‘恁谁都是爹娘生的’,所以自个儿生死,由不得别人来做主!就算是玉皇大帝、玉皇娘娘、连那西天如来!也不过是有肉有血的父母所生之物,哪个如您大圣这般,乃是天地所生之神物!父母皆天与地!果然担当得起‘齐天大圣’、与天同寿的名称来!” 听到几个壮汉如此吹捧自己,老孙也不觉飘飘然起来,自以为自已果然是天地所生,无所惧怕的了,因此,嗖的一下,跳到一棵树上,厉声说:“既然如此,俺们何不好好吃个痛快?把她这一园桃子,吃个净光?俺们个个万万年不死?气煞她那死贼婆娘!” 几个壮汉听了,居然也胆大包天,不但把满园的桃子摘了下来,还不知从哪来弄了美酒佳肴,和老孙喝的昏天暗地的,醉的东倒西歪,喝了个畅快的。 第二天,老孙醒来时,头还有些迷糊,看着几个壮汉,丢了桃子过去:“还不快把这些没吃完的,寻您们的妹子舅子去,一起好好的吃一顿?既然要反,就凭您们几个,也难成气候!不像俺,光棍一条,要生要死,由他!您们那一众亲戚,怕个个难逃罪责,个个要受诛连,不如您们几个,七姑八姨的,六叔九伯的,全给他反了!” 众壮汉听了,像是一时明白过来了,立刻捡起剩下的桃子,袖里袋里,腰里裤里,塞个满当当的,果然急急的奔了出去,光天化日之下,鼓鼓囊囊的去寻亲访友去了,居然一场声势浩大的造反天庭的运动,就此拉开了序幕! 虽然也有仙人疑心,居然没有人想过要去告知玉皇一家子:仙家们也许以为,凭他几个锄地的壮汉,断然是不敢偷了桃子出来,或许是在地里摘了几棵蘑菇一类的,弄回去给自己的婆娘们烧口汤喝喝而已。 所以,几个壮汉竟然畅通无阻,个个把自己相亲相爱,知朋好友,凡能打几杆子抡的上的,各家各户的送桃子去了。 那些收下桃子的,也是个个心情不一:有一些,认为反正不是俺偷的,吃它一个也无妨,就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反正罪魁祸首不是俺。也有的,心里想:都是一家亲戚,那玉皇家里,即使不吃,也未必会放过俺们,干脆别浪费,直接吃了算了!反正东西已经上门了,生与死,就不在自己手上了。也有的,留了个小心眼,把桃子藏了起来,审时度势,看清形再作决定。 ------------ 第四十四回 耀武扬威 思春丹药 且说天庭之上,一时间乌烟瘴气,仙心慌慌,只有玉皇老儿,还正跟着玉皇娘娘两个逍遥快活:这千千万万年来,这两位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把个天庭之上的各位仙家,哄的哄,骗的骗,收买的收买,镇压的镇压,用尽手段,搞得个太平盛世,没有一个上仙下仙,不安分守已,本本分分的过着自己的消停日子,虽然风流韵事颇多,这也应了那句古话:“饱暖思淫”,就是玉皇老儿自己在此事上,也在所难免,依仗着太上老君的仙丹,与玉皇娘娘无夜不摇床响铃的,吱吱哑哑,嗯嗯哦哦的。 所以老孙只管胡作非为,跟几条壮汉大排宴席,大请各家仙客,来来往往,好不热闹。竟然把个天庭之上,搅的一塌糊涂,个个称兄道弟,跟老孙朋友相称。 其中一条壮汉,早已暗地里透过自己小姨子的相好的,在太上老君那里打探出了底细:原来那药丹虽然甚是灵验,却有一样不好:必须是热的才行,离了丹炉太久,药效便不在了。因此,那药便捂在那九转金鼎里,天天用文火烤在那里。 “吓!”老孙听了大喜,“看俺老孙一棍子打翻了他家的鼎!叫他们哪里找去?”说着,从耳边掏出棍子来,就要打了过去。 “大圣!”一个壮汉叫道,“大圣慢着!只管那老君仙童看管着,一般人近不得前,到时候被他们提前知道了,反而不妙!” “有什么好不好的?”老孙叫着,“如今也吃下了她娘娘的几百个桃子,要打死俺老孙,也得死俺个几千回,还怕他什么?” 说着,便叫那知路的壮汉领着,一群下仙们,竟然浩浩荡荡的冲着太上老君家里去了! 一路走着,到有不少仙家看,还当是几个下仙干啥子热闹呢,根本没瞧着眼:几个下仙家,能做什么?不过是哪个得了几个钱,一块儿穷快活一场!所以竟然无人过问,无人阻拦,直直的冲到了太上老君的家里! 真是命该如此!偏偏老君最近生意奇好!虽说是天上神仙,却是人心不古,所以七情六欲,居然一样没少,最近求医问药、问前探后的各路神仙,竟然纷纷把太上老君请到家中,替自己把个脉搏,看看这神仙境界能够做到哪一层。所以太上老君竟然也少在家中,一心忙着哄钱去了! 这生意好的妙不可言,却不知今天离家图那几个小钱,家中却几乎消耗殆尽,被只毛猴子几乎火烧连营,令他倾家荡产! 老孙看着到了门口,果然见门楣上高挂:“太上老君仙邸”。 “俺把您个仙邸!”老孙看了,性子一恼,把个门匾一棍子敲了下来,又踩了两脚,啐了两口,这才带着众仙冲了进去,挨个儿找那九转金鼎。 “您们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老君家的仙童们一看,来了这么一伙子东西,看起来不上三不上六的,挽着那裤腿,卷着那袖子,分明是一副乡巴佬的阵式,心里不觉小瞧了几分,挺起胸来,大声喝斥:“晓得俺这里是什么地方?凭您们这些泥腿子,也敢闯进来?不想活了,是不?” “小子!胆挺肥!”老孙听了,也不说东,也不说西,拍的一棍子,抡头上敲了过去,可怜一个小童子,一下子跌落下来,大睁着两眼,不肯死去。 “咦,还活着。”一个壮汉翻了翻他眼皮,对老孙说。 “当然活着。”另一个说,“这帮家伙没少偷老君的丹药,虽然大圣的棍子恁重,只怕他们平日里丹药吃的多了,一时半刻的,也死不了。” 老孙听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不去管他的死活了!俺们管俺们自个的就好了!快散开来,去找那九转金鼎!” 一伙子仙家听了,立刻分散开来,四处乱找,有几个童子挡过来的,也被七手八脚的拿住了,捆在那里,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乡巴佬跟抄家一样的,把个练丹房弄得乌烟瘴气。 “爷爷!爷爷!”一个小童叫了起来,指望着老君快点回来。哪想到老君正在赤脚仙家做客,替赤脚大仙卦了八字,晓得他将来还可再升一级,赤脚大仙大喜,便摆开宴席,两个您一杯俺一杯,喝的快活。 “其实,”赤脚大仙喝的有些醉了,胡话连篇,“俺原来是在下界种地的,穷得连双鞋子也买不起!哈哈,您看看俺这大脚板就晓得了!俺家里,那时候是真穷啊!所以,俺能混到如今这地步,已经知足了!虽然俺这现在也不穿鞋,这也是俺的个性!俺家的鞋子,多的成山!您看看去?” 不由分说,拉着太上老君,两个悠晃到一间房里去,推开门来看,娘哎!满山满海的鞋子!皮的、布的、草的、绒的,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他家里没有的!高统矮靴,真是应有尽有! “您,您搞了这么多!”太上老君已经舌头儿打转了,“您还是一副光脚板!个性,真个性!” 所以纵是太上老君家的童子喊破了天,呼烂了嗓子,竟然没有惊动他,把个仙道人家,被老孙一伙子不上档的家伙们,翻了个稀巴烂! “咦,这是什么东西?”老孙一脚踢翻了一个丹炉,从里面滚出来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一个壮汉捡了起来,看了看,拿着一颗吃了下去,还没等众仙们反应过来,就见那壮汉赤着眼,红着舌头,浑身躁热,把自己脱得光光的,东窜西跳,被火焚烧一样,抓着个仙家又搂又抱的,还狠狠的啃上一口! “他疯了?”老孙大惊。 “他不是疯了,他是吃了思**了!”另一个壮汉说。 “思**是个什么东西?”老孙问。 “吃了这个东西,必须得女的才能解了这药性。”第三个壮汉说。 “这个容易。”老孙说着,一个起身,几个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仙子,被老孙拎小鸡一样,丢了进来。 那仙子一看地上滚着的那条壮汉,脸色惨变,惊叫起来。 她这一叫,偏好惊醒了那吃过药的壮汉,看到屋里多了一个女的,立刻双目放光,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 ------------ 第四十五回 赤目金睛 金棍催命 壮汉听得女声尖叫,立刻双目暴射出赤焰来,饿虎扑食一般的抱着那仙子折进一处僻静地去,余人只听得猪叫狗叫的,扯扯嗓嗓的,令人心猿意马,五身酥麻。 不多一时,那壮汉精神抖擞,神清目爽的出来了,显得十分神气。又见那仙子,面红耳赤,衣服遮遮拦拦的,面容上却也看出几分惬意,瞟了那壮汉一眼,羞答答的躲藏着,走了出去。 另外的壮汉们看到如此情景,竟然一轰而上,却余下的思春丹,您争俺夺的,各各收藏起来。 “娘哎!”老孙见此情景,心里大惊,“这天上神仙,尚且如此,更何况天下黎民百姓!” 丢下那个丹炉,老孙又一脚踢翻了另一个,眼见着几颗红丹滚落出来,老孙怕也是什么思春丹之类的,竟然也不敢去吃,只是拾起来,装在自己衣袋里。这样连连踢翻几个,居然也把个几百颗药丹揣了起来。 转着正要看到九转金鼎炉了,太上老君总算赶了回来,还尚没进门,便看到硝烟弥漫,家里已经火烧云一般焰红了。太上老君心头一急,紧念几句咒语,催动脚下飞云,如飞一般的往家里赶去。 可巧赶上那老孙正探头往那九转金鼎炉里看去,太上老君赶紧趁它不备,走上前去,猛力的把它推了进去!众壮汉们大惊,立刻四下里逃散,只听着老孙在鼎炉里哀叫连连,惨不忍听。 老君动怒,放了各路童子,加起火来,在九转金鼎炉下,怒火腾腾燃烧,务要把个猴子炖的灰飞烟灭,不死不休。 再说老孙吃了一亏,没防备掉进了九转金鼎里,原以为这下死定了,却不妨觉得自己身上赤热热的躁动着,虽然烦躁了一些,慢慢的,却见身上那数百颗仙丹都从身上滚落了下来,跟原先鼎里的化粉丹搅合在一起,竟然成了两粒大丹,满身通红,十分好看。 老孙看了,忍不住口,竟然伸手取了过来,往肚子里一丢,立刻双目涨疼,眼珠暴涨,在炉里翻了几个滚子,被炉火炖了又炖,忽然觉得通体舒服,身轻如燕,目光如炬。 “爷爷,那猴子炖的也差不多了吧?”一个小童问。已经七七四十九天了,按说那猴子纵是天大的本事,也早化成了灰。只是老君心里头火着,非要炖足了七七四十九天不可! “好,打开来看看。”老君看日子够了,命一小童揭了盖子,看看里头有什么。 老孙舒服了几天,身上懒洋洋的,不觉睡了过去。因此小童往里看时,只看到黑黑的一个物件,竟然没想到就是老孙,便回说:“可能是烧焦了,粘在上面了。” “烧焦了?”老君不信,“俺这丹鼎跟别一个不同,凡是丢进这个鼎里的,管您金刚铜铁,神仙般若,必定会烟飞云散,片点儿不留,如何会说什么烧焦了?” 老孙被他们吵吵闹闹的惊醒了,便醒了过来,抬头看到盖子开了,便呼的一下跳了出来,正好撞在探头往里看的老君头上,把个老君撞得趔趄,翻在地上,大呼小叫:“跑了天贼了!跑了天贼了!” 这一呼叫,顿时天庭大乱,四马八帅的,全都赶了过来,刚好碰到老孙吃的好,睡得香,正要大伸拳脚,活动一下筋骨的时候到了!所以一根铁棍子,在九转金鼎里火炼的,也是金光灿灿,正配上老孙两只火眼金睛,一时之间,不等众仙家们靠前,便射去了一半兵马,不敢靠过来。 稍有几个胆大妄为的大伙,刚要靠前,早已被老孙一棍子横扫出去,如同一片落叶一般,前飞后仰,轻轻飘飘的。 那托塔李天王仗着手中的紫坛金塔,想要套住老孙,老孙怒目圆睁,一铁棍戳了过去,如同一个玩物一般,耍在手里。 二郎神君见了,挥刀直取,却听“当”的一声,刀声落地,分为两半:原来那铁棍如今也今非昔比,被老君火炉一炼,愈加神勇了! 太上老君见了,这才知道晚了:必然是这猴子掉进九转金鼎之前,身上先藏了另外的丹药,如今几种合配,纵是大罗神仙,也是拿它一点半法没有了! 玉皇老儿听得外头如此响动,心里又恼火起来:这数千万年来,天上说不出的安逸快活,最近这段时间,怎么就总是这般的不消停? “外面又怎么了?”玉皇老儿恼怒的问。 “回玉皇大人!”太上老君奔了进来,急急的回说了事情的缘由,把个玉皇老儿气的差点儿没后涨过去! “算了,算了!”玉皇老儿叫了起来,“一只破猴子!不就是要个‘齐天大圣’吗?给它给它!替它造个府邸,弄几个媳妇,叫它安生安生吧!您们看看!光它打烂的东西!吃掉的桃子!要值当多少钱?数以万计,数以万计!” 太上老君听了,只好诺诺,回头去董永那里领了钱币,替老孙果然造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上书:“齐天大圣府”。 “房子造好了。”太上老君去回复玉皇老儿,“去哪里弄媳妇儿给它?” “随便哪里,弄几个给它!”玉皇老儿火赤赤的,“您不替它弄下几个媳妇儿,怕它没事又要惹事!多替它弄几个,俺看它还有闲心到处惹事生非?” 太上老君听了,玉皇老儿这条计策果然歹毒!这才叫不出一兵一卒,叫您后院儿自个儿火烧燎原! 老孙看到许多仙子轻轻盈盈的飘然而入,个个面若桃花,羞羞答答,娇羞万状,一时傻了眼了,瞪着老君:“您家里这么多姑娘?” “嘿嘿,”老君干笑着,“这些仙子仙女,是玉皇老儿特意恩赐给您的!供大圣享用!” 老孙听了,挨个儿溜溜的看了过去,真是天上人间,不过如此!只见这个柳眉儿含情,那个笑意恋恋,真是数不清的您情俺意――原来这一众仙子仙女,皆知老孙本事,自以为从了老孙,必然夜夜欢娱,美景不收,因此,个个施展自己本事,尽现女子色彩,欲要跟老孙共沐云雨,享受齐天之乐! “哦,俺的天!”老孙被这一群傻妞闹了一阵,忽然记起东海里的三公主来,自个儿拍了拍脑门儿,叫了一声。 ------------ 第四十六回 东海龙宫 群龙来拜 老孙记起三公主的恩情来,便小手儿一挥,令众仙子仙女立刻各回各府,立马散去。 谁料仙子仙女们个个不舍,不愿离去。 老孙火气,把棍子掏了出来,一下子立在当地,瞪起眼来,叫了一声:“哪个不走的,立刻叫她粉骨碎身!” 一众仙子仙女,这才俺可犹怜,依依不舍的打道回府了。 老孙一看众仙子散去,立刻倒扎葱头,直冲东海,劈浪斩水,冲进龙宫,嘴里大叫:“三公主,三公主!” 还没进门,便听到鼓乐齐鸣,仪仗万千,几路水兵水将,分列而出,宛若迎接贵客驾临。 “喂!”老孙叫了一起,“今天有什么稀客来吗?” 那只老虾公赶紧躬身向前:“迎的正是三驸马!” “俺?”老孙惊讶万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想当初被横问一个“什么东西?”竖问一个“什么玩意?”还眼睁睁的,看到白幔高挂,要替自己这活物送葬,如今却排出如此阵式来,大号旗鼓的接自己进宫,可见水中冷暖心自知。 再看老龙王整容肃衣,和老龙母两个,打扮的齐齐整整,连带着大二公主夫妇们,也一齐出来迎接了――好一副家世盛代的热闹场面。 “三公主呢?”老孙眼睛里不见这些,只一心惦记着三公主。 “驸马先坐。”老龙母亲亲热热的拉着他的手,说,“三公主马上就到!” 话音未了,三公主果然莺莺燕燕的走了出来,双目含情,扫了老孙一眼:“死猴!还当您留恋天上美景,把俺忘记了呢!” “不敢,不敢。”老孙叫道,“俺老孙索来第一有的,便是一颗好心肝!当初若不是您拆房子拆屋的,对俺一片真情厚意,俺如今怎么能够在天上横扫八方,立下脚步?” “您不用说了。”三公主娇滴滴的说,“眼下谁个不知,谁个不晓?都晓得您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名号!” 三公主正说着,忽然外面纷纷攘攘,热闹非常。 “什么事?”老龙王叫了起来。 “回老王!”一只老鳖连滚带爬的翻了进来,“是听说三驸马回来了,西海北海南海东潭,一十八路水中湖底的龙王龙爷们都来拜见俺们的三驸马了!” 老龙王一听,喜上眉梢:“想不到俺家这猴儿驸马,一朝翻了天,连带着俺这府上也光限光荣,快,大开龙门,迎接各位进来!” 老孙本来只想跟三公主亲亲热热的说几句贴心的话儿,想不到一句话儿还没说,立刻从外面杂七杂八的跑进来一堆龙们,黑的白的红的花的,看得它眼也花心乱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您可留神今个儿晚上别喝醉了!”三公主一看如此场景,情知今天晚上一顿好酒是免不了的,便当心提醒老孙,“可记得俺等您呢。”那声音如醉如痴,令老孙内肠儿翻滚,直想丢下这群龙模龙样的东西,跟三公主闪进自个儿房里去,风流快活去! “快来!”老龙王眼尖手快,早已一把捞住了它,把它牵到一个尊座上,坐了下来,“这便是俺家的三驸马,如今天庭上挂名挂号的‘齐天大圣’孙悟空!”老龙王说起这名号来,真是声若洪钟,十分嘹亮! 老孙同志这下可真是跟耍猴儿似的,被老龙王一路牵着,接受各路亲朋好友的敬酒,个个口称:“请驸马以后多提携提携!” 也有的早已私下里,去跟老龙母偷偷的商量什么去了。老孙乜了一眼,看到老龙母满脸喜气,不停的往自己怀里收藏着什么。 “俺的亲娘来!”老孙心里想,“俺这下子可有的是事情做了!这一堆龙头龙尾的!要是个个要上天上去,俺恐怕那玉皇老儿也得吓死!直当俺又要造反他呢!” 旁的也不去管它的心事,只是一个劲儿的跟它套近乎,把个老孙弄得昏天暗地的,实在有些糊涂了,便往旁边闪了闪,寻个空档儿坐了一会儿。一扭头,看到龙启云坐在一旁喝酒,便一下子脑子明白了,奔了过去,亲亲热热的拍了拍他:“嗨!您怎么坐这儿半天了,也不跟俺打个招呼?” 龙启云憨厚的笑了笑:“俺是想跟您打个招呼来着,只是俺挤不上前去,您身前总有那么多的,俺没的空!” “他们算个什么!”老孙晃了一晃,仍旧变成了个龙子模样,笑嘻嘻的对龙启云说,“俺们俩个换个清静地方,好好的喝两杯!怎么样?” 龙启云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群的龙们,不晓得老孙已经变化了真身,果然找不到它了,急的喊了起来:“大圣!大圣哪去了?” 有体贴入微的,说了一句:“是不是醉了,到后屋里去了?” 众龙们便似乎个个通情达理似的,会意的笑笑:都以为老孙已经跟三公主共醉巫云去了!便也不再客气,您呼俺唤的,喝的个一塌糊涂!直把个龙宫喝的酒气熏天,还当是东海如今变成了酒池一样。 龙启云跟着老孙,转了几转,果然找了一处清静地方坐了下来,两个聊着天,喝着酒,十分快意。 “龙兄!”老孙唤了一声,“上次若不是您带俺进来,又神使鬼差的惹了这三五六的事来,俺也没有如今的能耐!如今的风景!俺老孙真是对您说不出来的感激!” “孙兄这是自己命份!”龙启云谦虚的说,“不瞒孙兄说,就是孙兄不出这场头,凭孙兄的志气,早早晚晚也是要风云九际的!” “哈!”老孙听了,得意起来,对龙启云说,“您来!看俺替您备了什么好东西来?” 龙启云靠前一看,一粒雪白的银丹突然被老孙一把塞进口中,只觉得一阵香气倒来,自己晃了几晃,头脑晕了片刻,便立住了,觉得整个身心畅通无比,轻松异常! “孙兄给俺吃下的是什么?”龙启云问。 “自己照照看看!”老孙手足舞蹈,拍掌大笑,把个龙启云弄的一塌迷糊,赶紧取镜自照,只见镜中一物,要得是风流倜傥,黑眉明珠、白肤亮色,煞是一个艳惊四座的俊俏好郎君! “孙兄!”龙启云叫了起来,“这个是谁?俺哪儿去了?” ------------ 第四十七回 朋友义重 夫妻情深 “您?”老孙哈哈大笑,指着那个俊美后生说,“这个不就是您了吗?” 龙启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喜不自禁,对老孙躬身下拜:“不知该如何感谢孙兄!” “谢什么!”老孙得意的说,“这些东西,俺多的是!您不妨把这几颗也拿了去!回头把您潭里的水也清洗的干净,往后也生出一堆漂亮的小龙子龙孙出来,免得再让别人看不起!” 龙启云欢喜的接了下来,双眼看着老孙:“想不到一念之情,换来孙兄如此义气!” “俺老孙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老孙叫着,举起酒来,“兄弟少说!咱哥们儿喝着痛快,今日不醉无归!” 老孙喝的自是痛快,倒忘记三公主还在那里彻夜的翘首以盼了。 老孙喝的醉熏熏的,东倒西歪的,被扶着进了三公主的闺房,三公主接住,满心满嘴里的埋怨,误了良宵佳夜:“您呀,真是个鬼东西!都喝成什么样了?难道说您现在有了个身份地位,便志得意高的,不把俺放眼里了?” “哪,哪里会?”老孙舌头儿直打转儿,嘴巴里说不清楚,“玉皇老儿,玉皇老儿,送了俺几十个仙女――仙女,俺都没,没要,全,全赶走了!俺这,这心里头,只,只记挂着您!” “没良心的!”三公主听了,脸上挂笑,嘴里含情,替他宽衣解袍,扶他倒下。自己也别过脸去,去除衣物,只留一个肚兜兜,挨着老孙躺了下来。 “喂!”三公主轻轻的喊了一声,推了老孙一把。 老孙哼了一声,往里滚了滚。 “喂!”三公主直觉得热血沸腾,内脏翻滚,急切的需要什么东西安抚一下:那老孙却喝的太多,醉的一塌糊涂,竟然沉沉的睡下去,把个烈火焚烧的三公主,折磨的痛不欲生! “您真是太过份了!”三公主哀哀怨怨的骂着,自己翻来覆去的,一夜里喝了几百升的水,才勉强的睡着了。 天刚微微亮的时候,老孙却醒了过来:看到三公主脸蛋儿赤红一边,雪白的玉臂伸在外面,秀美的颈项,诱人迷醉――老孙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便轻轻的低下头去…… “娘哎!”老孙叫了起来,“俺的亲娘哎!”老孙看到自己嘴角上的血,大叫特叫起来,惊醒了三公主。 “您又怎么了?”三公主看到老孙满嘴里是血,尖叫起来,“您这一大清早的,又搞了些什么?” “您还问俺呢?”老孙恼怒的说,“俺刚才不过是想亲您一下!您看看!您这不是想要了俺的命吗?您自己说说:俺这犯的是哪条规,哪条法?自个儿的媳妇,想亲都不能亲,您还叫不叫俺活下去了?” 三公主听了,这才后悔万分:起先那个道仙,说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弄了一件什么衣服给自己穿穿,想不到,如今想脱也脱不下来了!眼看着自己的如意郎君,两情相悦,却快活不得,心里直恼着那道仙:如今却也不知他哪里去的,又不知他打哪里来的! “俺怎么办呢?”三公主嘤嘤的哭了起来。 “怎么办?”老孙火了,“您另找一个,俺也自回天上快活去了!”说着,嘟嘟囊囊的穿好衣服,就要走。 “您怎么能这样狠心肠!”三公主拉着他不放,“您怎么能说把俺丢了就丢了?” “不是俺要把您丢下!”老孙说,“实在是俺真的没办法了!您自己说,俺好歹也是条公的!总不能眼睁睁的,只看着您,不动手,不动脚的吧?您当俺什么?和尚?俺可经不起您这左一下,右一下的!一想亲您一下,就是满盆子的血,这代价也忒高了!俺自回天上去,随随便便的,十个八个仙子仙女,哪个不俯俯贴贴的,任俺胡为?” 三公主听他这一顿罗嗦,愈发哭的要死要活的,痛不欲生了:“不成!俺这辈子是认准了您了!您哪里也去不得!您就是要去哪里,也得带着俺!” “哪有您这样的?”老孙望着她,“您就是跟着俺,也是活守寡的,还不如咱一拍两散,各寻各的快活去!没准您明个儿找一个真龙,两个交配起来,那才是绝配呢!像俺这样的猴儿,也不妨去找些桃仙柳仙的,大家快活快活得了!” “俺说不行就不行!”想不到三公主脾性如此执拗,一心一意的,不要放过老孙,“俺宁肯守这一辈子活寡!也是铁了心的跟着您了!您自个儿看着办吧!” “亲娘来!这年头,哪里还有这样的母的?哪个不是得风流且风流,得快活且快活?怎么偏俺命苦,遇到这么一位贞节烈女?”老孙嘴里叽哩咕噜的,三公主却不管这些,竟然自己收拾收拾包裹,立在一旁等着出发了。 老孙一看,如此母的,想要休掉不要了,也怕折了自己福气,只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成,您要跟着俺,就跟着俺好了,俺也不难为您!只是咱先提前讲明白了:俺是一公的,可不能白跟着您遭这罪!天杀地杀的都成,想叫俺清清白白的,守着您,俺是真做不到!您到时候可别怨俺没良心!” 三公主点了点头,咬牙切齿的说:“您放心!俺保证不惹您烦!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俺绝对不会打扰您!您就当俺是一老妈子!要是您想寻哪个来快活,您吱一声,俺替您铺床摊被!洗手洗脸!” 老孙听了,吃惊的看着她,心里忐忑不安:这娘儿们,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居然肯伺候着俺跟别的母的风流快活?这世上,哪有如此的母的?俺这辈子,怕是要栽有这娘们儿手里了!这样想着,眼睛里往自己的下身瞟了两眼,还没收回眼神来,感觉到三公主的眼神儿,也往自己下身瞟了过去――老孙直觉得后背一阵的冷过一阵,像北冰洋飘过来的浮冰:阴冷刺骨,寒碜碜的。 “您真的要跟它去?”老龙母看到三公主收拾停当,前来拜别,心里不舍,扫了老孙一眼,“您可别欺负她!” “哪里敢?”老孙满心的不乐意,心里想:这往后的日子,能过成啥样,俺自个儿还没底呢,就凭您那样的一个闺女!保不住俺往后是个受苦的命! ------------ 第四十八回 神计妙算 公主设计 且说老孙十个八个的不乐意,勉勉强强的带着三公主上了天庭,在齐天大圣府邸里住了下来,老孙也还消停了一段时日,每日呼朋唤友,招三惹四的,大家一起快活,把个天庭闹得,也是乱纷纷的。 玉皇老儿又惹不起它,每日派着几个密探看着,看它是否有心造反,想要谋朝篡位:本性不过是只猴儿,实在是没多大的野心,不过是三公主那个娘们儿,暗地里捣通它来来去去的胡闹了一通,如今得了“齐天大圣”这一名号,三公主这货,也做了个“齐天大圣娘娘”,自以为跟玉皇娘娘一般派场,竟然也心安理得的,夫唱妇随,只顾着享受荣华富贵,快乐无边的好日子了。 “俺心里头真是不服气!”玉皇娘娘一天抱怨说,“凭它一只烂猴子!也佩与天同寿!也敢叫什么‘齐天大圣’?敢和您一平天下!” “得了吧!”玉皇老儿皱着眉头,“您这娘们儿!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几千几万年的,也没出过如此怪事,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有的俺们受的了!” “您这话儿是什么意思?”玉皇娘娘惊讶的问。 “俺前些日子,已经跟太上老君几个,秘密的窥算过了!如今妖道横行,无法无天,西天如来那里,也不得清闲,只怕会有一场惊世浩劫,洗劫东方西天!如今正好这天生奇猴冒了出来,俺何不来个以妖降妖?果然有那不可逆转的滔天大祸,且由着它喜欢,要杀要砍的,自由自在去吧!俺还是只和您两个逍遥快活!”玉皇老儿双眼迷离,看着玉皇娘娘:这婆娘最近也不知吃了些什么东西,脸皮儿越来越好看,越来越细嫩,快赶得上那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的细滑了! “您呀!”玉皇娘娘点了他一下,“亏得您想的出来!您自己的江山!您不操心,倒弄了一只猴子还替您担当!您也放心得下!” “哪怕什么?”玉皇老儿贼贼的笑着,“它虽然是一只猴儿,个性又强,又有那个什么三公主叽叽歪歪的好出风头!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总还有他东海龙宫要劳心劳力的!岂不是省了俺们多少力气?” “您就不怕他们将来有一天,万一夺了势,造了反,直接把您赶了下去?”玉皇娘娘骂道,“真到了那个时候,您可别怪俺跟您翻了脸!” “得了吧!”玉皇老儿一把搂过她来,在她脸上咬了一口,骂道,“您这个骚娘们儿!别以为自己那点儿床上功夫了得,俺真是被您迷住了!您也不动脑子想想!俺自从当年花言巧色的,蒙混过关,做了这天庭之王,也不知有多少想偷三窥四的,谋俺位子!可现如今,他们下场如何?” “您哪!”玉皇娘娘娇艳万分,“您这个,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儿太坏!” “俺要是不坏,您这骚货还不定滚到谁家的床上呢!”玉皇老儿笑骂,“俺若没有一手遮天的本事,也敢坐这天庭宝座?” 这样一说,玉皇娘娘便放宽了心,果然跟玉皇老儿俩个信马由缰,自管风流快活,也不去理会老孙他们了。 老孙自己喝了几场,醉了几场,便觉得还是有些不舒服,终其原因:自个儿到底还没成为一人完完整整的公的!这事全赖三公主!这公的不能成为真公的,便是一辈子直不起腰来的事,因此,老孙痛定思痛,叫了起来:“老三!过来!” 三公主听到它如此叫法,知道它心里头的鬼主意,立刻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驸马,您有什么事?请吩咐。”那神情,那模样,真是个丫环妈子一般的。 “您那个!”老孙划拉着手指头,挥了一圈,“明个儿叫桃仙来一趟!” “是,驸马!”三公主乖巧的说,“俺这就去吩咐她洗澡净欲,明个儿来伺候您!您先歇着身子!” 老孙意气高昂的点了点头,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三公主便告退出去了。 老孙看她出去的时候,满脸的笑意,十分的谦卑,心里不由的还是觉得浑身发冷:这贱货!老孙自言自语的说,怎么是因为她是水里出来的缘故?怎么俺老是看到她,就觉得浑身冰冷冰冷的? 第二天,桃仙果然打扮的十分妖娆,眉眼儿千回百转,小腰儿如风摆柳,来到了老孙面前,身子轻轻下拜:“大圣吉祥!” “吉祥!吉祥!”老孙被她撩拨的火烧火燎的,也顾不上许多了,一把搂过来,丢在床上:床铺三公主早已换上了新铺新盖,柔柔软软的,十分的舒服,正是两情相悦的好屏障! 老孙还不及动手,那桃仙儿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光着个身子钻了进去,只等着与老孙共享极乐了…… “娘哎!”老孙尖叫了起来,“俺的亲娘!怎么您身上也长刺儿?” 老孙哧溜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瞪着眼睛,恐怖的看着那桃仙儿。 桃仙儿正叉着腿,迷着眼,挺着胸,一副如痴如迷的模样儿,被老孙一声尖叫吓的还了魂,这才吃惊的看到老孙头上一滩红血满脸的流着,吓得那桃仙也顾不上羞,随便拉过自己的衣服,逃也似的跑了。 “俺这是怎么了?”老孙愤怒的骂,“难道俺不是公的?为什么俺连施展一下公的本性的机会也不给俺?是哪个遭天瘟的这样折腾俺?” 老孙一面说,一面走了出去,替自己洗脸洗血去了。 三公主看了,悄悄的从床下面的地道里溜了出来:原来,她已经在床上按了一个机关,老孙刚要行好事,她轻轻的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扎的个老孙满头满脸的,还当是自己近不得女色。 “驸马这是怎么了?”三公主看到老孙满头满脸的血,心里得意非常,却是满脸的紧张,十分的关心。 “您别跟俺说话!”老孙火赤赤的叫了起来,“俺这辈子注定了要做和尚了!” “怎么会呢?”三公主掩面而笑,“您就是想做和尚,也做不成清净和尚,至少您还有俺这一媳妇儿。” “您这媳妇!”老孙叫着,“俺可真是消受不起!有的只当没有!” “有便是有,如何能是没有?”三公主娇笑着,“没准儿哪天,您还能修来更大的富贵来呢!” “俺什么富贵也不要!俺就要一母的!能跟俺睡觉的母的!”老孙愤愤不平。 “您会有的,总有一天会有的。”三公主安慰说。 “俺会等到这一天的!”老孙气呼呼的骂着。 ------------ 唐僧和香真姑娘(1) 俺爹爹小时候,长得那个帅啊,就是80岁的老婆婆见了,脸上那红润儿也是一片片的飞着,眼睛里的光亮也是一闪一闪的跳着――帅的那个真是没话儿说了! 俺爹爹虽然帅气,但从来不招惹是非,怕一上街就会引起交通堵塞来,所以没啥事儿,极少出门的,专一的埋头看书,研究历代状元墨宝。 俺爷爷那会儿骂他:“您没事儿做,还是快点儿搭把手,帮俺把地弄一下吧!” 俺爹爹鼻子一哄,甩了句:“您自个儿整着吧,俺要做状元呢!” 俺爷爷抄起自己的破鞋底来,劈头盖脸的就往俺爹身上招呼过去:“您还做状元呢!俺还想着做皇帝呢!” 俺奶奶就赶紧拦着:“孩子没事做个梦也得做个好梦是不?”硬生生的就把俺爷爷挡回去了,净让俺爹爹没事儿做,做好梦去了。 俺爷爷也真是没法儿,只俺爹爹这一条种,真个儿打坏了,也是个麻烦儿:往后没个养老的。奶奶又天生娇惯着他,由着他没事乱做梦。 好在俺爷爷奶奶忙里忙外的,赚下点家当,竟然马马虎虎的够俺爹爹做自个儿的状元梦去,竟然一不小心,中了个小秀才回来!这下不得了了!俺奶奶喜的!迷着个眼儿,把俺爹爹上看下看,颠过来看倒过去看,越看越像个状元爷!一发狠,送了京城里去,指望着俺爹爹果然也中个状元回来。 秀才好中,状元难求。 也不想想:京城脚下,多少文人骚客、几多舞文弄墨?可怜俺爹爹腹中那点儿东西,也不过是乡巴佬腿上的泥巴,看着新鲜,也是泥土掺和了点水。根本没法子跟人家比!更何况人家各各豪掷万贯,宴请名门望宿,因此就是人家的公子哥儿,纵是没有天性聪慧,也张嘴为诗,松口为词了,更把个爹爹比的不行了! 眼看着盘缠也用尽了,状元爷的位子遥遥无期。爹爹愁肠百结,柔丝断发,急得几乎要去投河。 忽然同乡一个姓徐的来京城里做生意,遇到俺爹爹陈惠,知道他如今穷途未路,便发了善心,周济了他,竟然令俺爹爹老陈同志又勉强在的京城里呆了几年。 老陈因为在家中的风头太盛,结果数几年屡考不中,也实无脸面回去了。好在姓徐的时不时的来一趟,居然也一心行善,帮他在京城谋了个文差,又替他弄了一房媳妇儿,就是俺娘陈氏。 说起来那姓徐的也是好运到:说不定是因为帮了俺爹爹老陈同志太多忙的缘故,姓徐的渐渐的也在京城里置下了房屋,娶了娇眷,小日子过的真是顺上加顺。 老陈念书是到了头了,做官也马马虎虎的有一套,居然也混了一间半间房子,跟姓徐的做了邻居,两个娘们儿便常常走来走去的。没事儿做个活儿,扯几句话儿。 就这样一扯二来的,俺小唐僧呱呱的落地了。 说起俺生下来的那阵场,您是没看到:听俺娘说,俺从俺娘肚子里落地的时候,天上一声雷响,半个京城都火闪雷鸣的,接着哗啦啦的一阵大雨响,三年没下过雨的京城里,顿时倾盆大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 俺娘跟俺说的时候,俺心里那个得意劲:俺就是天上的星宿,投胎到这人世间来救苦救难的!所以后来人们都讹传俺是西天如来座下的金蝉子转世,还说俺爹爹是什么状元才俊,替俺弄了那么多的虚头,搞得俺一身彩。 后来俺长大了,才慢慢的明白了:就那一晚上,光俺家那条街上,就生下四五个跟俺一般大的小孩来。京城那地儿,跟俺一样一样大的,光男娃娃就生下来二三十个!不晓得他们怎么后来就没有金蝉子转世? 老陈看到俺生下来了,虎头虎脑的挺可爱的,当年的状元梦,忽然又在俺身上投了下来:俺还没开口说话,脑袋里已经背诵下几百首诗词了――全赖俺爹爹的学前教育有方,灌的俺一脑子的浆糊,全是升官发财之类的,所以俺打娘胎里一生出来,就不会别的,专喜升官发财之类。 当然了,俺自小长得比俺爹爹还要帅气,姓徐的那一家子,也生了个小姑娘,叫做香真。小眼睛儿挺灵气的,没事儿天天缠着俺玩,哥哥长哥哥短的,整天跟在俺屁股后头,活像俺的小媳妇儿一样。 俺娘挺乐意的,跟徐氏都商量好了,等俺长大了,就替俺们拜堂成亲,真真的做了小两口儿。 俺爹爹就不说话:因为他能混到今天,全靠人家老徐,所以现如今,把儿子自己卖身作人家女婿,照理儿来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他们家里也只有香真一个小丫头片子,俺要是做了他们家的女婿,他家的财产,将来不也是俺的? 俺小时候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满高兴的:媳妇儿有了,家产也有了,做人做到这一步,也蛮可以的了,俺那会儿其实心地儿最好,最容易满足了。人活一辈子,不就是混个吃吃喝喝,混个热炕头上有个娘们儿捂脚,身后有个娃儿喊爹?还能要求啥呢? 何况,俺家的香真儿姑娘,长得那个水灵灵的,打小儿就让人越看越爱看,越看越喜欢。 俺就发现,那时候,在俺眼里,除了俺的小香真儿,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比她更漂亮的美人儿了! 俺爹爹那会儿看俺那眼神儿,就说了俺一句话:井底之蛙。 ------------ 唐僧和香真姑娘(2) 俺那会儿七八岁的时候,姓李的皇帝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筋,就喜欢个大大小小的念经的和尚。 那会儿,应聘做和尚的,简直是排不上号,插不上队:不晓得要送多少礼,要求多少人,才勉强可以挂个名号。 天晓得俺爹爹老陈同志是咋捣腾的,居然也替俺在一座庙里记名挂号的了,叫俺每个礼拜天都要去两天,说是多一门手艺多一条路儿,以后没准儿这一行生意好做。 俺娘晓得了,当天夜里就直接把老陈同志一脚踹在床脚下,骂了个狗血喷头:“您要去做和尚,自个儿去好了!偏弄俺这宝贝蛋蛋去!” 老陈嘿嘿笑了笑,在俺娘跟前说道:“您这娘们儿!就是不晓得个理!要是俺去做了和尚,您不就得白白的守了火炕头,一身躁热没处散去!儿子不过是去念几个经文,混个手艺儿,将来也好歹有口饭吃!就是万一他开了心,想要去做和尚,难过也是他的媳妇儿,不是您!” 您看看:俺这恁心肠黑透的爹爹! 可怜俺娘果然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儿,被俺爹爹这样一哄,竟然也顺从了他,就替俺弄光了头,打发俺每个礼拜天去替人家念经文,讨喜钱儿,搞得俺打小儿就替家里挣银子换钱的。 爹娘不疼俺,自有人疼俺。 俺家的小香真晓得了,天天又是哭又是闹,整天介的在老徐两口子面前叫:“他要是去当了和尚,俺就去当尼姑去!” 老徐两口子心善,晓得俺家底里穷,俺爹爹往日里又常做着状元爷的美梦,自己美梦难成,所以连带着俺跟着遭殃:便想了一个主意,逢着礼拜天儿,就偷偷的喊俺到他们家里跟俺的小媳妇儿香真玩儿,未了回家的时候,就丢俺一块两块的钱,说是念经赚回来的。所以也蒙了俺爹爹不少日子。 俺那个开心啊,见天的又吃又喝的,还有个小美女做伴,心里头那个美啊,真是给个天堂也不换! 后来还是给俺爹爹晓得了――原来,俺爹爹听说下个月要选拔一批小和尚,专门替皇帝儿念经,所以下定了决心,要专门替俺请个高僧教化教化俺,结果进了庙堂一打听,俺有半年没念过经了! 老陈听了,心里头那个气了!真是按捺不下去了!不过,老陈同志心里到底有个谱:他虽然没在庙里头找到俺,也着实打探出俺的下落来了――居然一声不吭的,自个人捱过了一整天,由着俺在徐家快活了最后的日子。 俺手里拿着五块钱。这是俺准丈母娘给俺的,临行前,她嘱咐俺:“您交给您爹爹两块,自个儿留着三块,没事的时候,零花零花。” 怕俺爹爹晓得了,俺那好心的准丈母娘,把那三块钱替俺缝在鞋底儿。 俺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家里连跑带颠。 “念经回来了?”老陈同志满脸阴险。 “回来了。”俺高高兴兴的说:俺小小年纪,哪晓得大人的鬼把戏? “香钱得了?”老陈阴阴的问:他倒先记着俺的钱。 “得了。”俺乖乖的掏出两块钱来,献了上去。 老陈把那两块钱东看看西看看,好像俺给他的不是钱,是金子似的。 “俺把您个小骗子!”老陈摆弄完了那两块钱,忽然弯腰抽出俺的那只鞋子来,劈头盖脸向俺身上招呼来了!可怜俺那好心的准丈母娘,竟然没有算到俺爹爹居然偏就抽了装了三块钱的那只鞋子! 老陈同志心太忒狠:把俺打了个稀巴烂,把俺那鞋子也打了个稀巴烂,三块钱就一下子见天地的蹦了出来!白花花的晃眼! “您小子!”老陈见到钱,顿时火冒三丈,“居然还敢私自藏钱?”说着又气,刚要打过来,忽然间自己又笑了,在俺头上摸了摸,亲昵的拍了拍,“好小子!不错,有天赋!将来准定有出息!” 俺听了,一下子傻在那里了:俺实在不晓得爹爹的教育方针。为什么俺不去念经,就把俺打个半死,俺偷偷的藏了三块钱,居然就会有出息了?难道大人们都喜欢小孩子这样吗? 老陈同志是认定俺是个当和尚的料了,所以不惜血本的替俺请了个高僧,培养俺成为专门人才,把个经文念得抑扬顿挫,分外好听,很有再过二千年后,有一个叫做赵忠祥的念动物篇章一般水平。 俺经是念的好了,人也长得出息了。越发的好看起来。不晓得有多少大家闺秀,佳人丽容,为了听俺几句话儿,没事便请俺去家里头念佛念经的,明面是说是超度亡灵,修善积德,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听俺一句妙音儿,看俺一眼佛面儿。 这样一来,俺家的日子是好过些了。俺赚的香火钱,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俺爹爹老陈便常常喝的烂醉如泥,没事抽俺娘一下子:“怎么样?亏得俺先见远明!早告诉您了!最好的生意便是这和尚生意!” 那派头,跟俺做了状元一般。 俺娘就叹气:“您爹爹每逢做梦都像当一回儿状元!经常在梦里头叫:‘状元回府了!’” 俺听了,心下凄然:爹爹老陈离家也有十几年了,为了一个状元梦,连俺的爷爷奶奶也十几年没见着了。想一想,真是不值啊! 小香真也长大了,出落的越发可人了。这姑娘,傻心眼儿,打小儿知道俺是她准女婿,便眼睛里再也看不下旁人了!多少王孙公子求到她门前,光提亲的礼物就摆上两条街,小香真儿眼皮都不眨一下! 她娘跟俺娘私下里开始讨论起俺们的婚事来了。 俺只是个记名的和尚,不过是混口饭吃吃而已,有个漂亮媳妇儿等着俺,俺哪有不回头的?求之不得呢。所以,俺娘暗地里跟俺一提,俺念经的心里头,立刻火辣辣的!――俺早说过:“念经”只不过是一门生意,一门比较体面的生意。真要是有人把念经当作什么普渡众生之类的,俺也就不说什么了! 什么叫“普渡众生”?替别人念几句经文,还要收人家香火钱,叫什么“普渡众生”?“众生”们都巴巴着求神求仙的,多赐金银珠宝,多赐荣华富贵,您真要“普渡众生”,给“众生们”真金白银才是硬道理! ------------ 唐僧和香真姑娘(3) 俺跟香真的事儿,俺乐意,俺娘乐意;香真儿乐意,香真儿的娘也乐意――香真的爹爹也乐意,这差不多就都乐意的美事了!多好啊! 可就差一人不乐意了:就差这一人,事情就出了大麻烦了! 俺爹爹老陈不乐意。 主观上,俺总觉得,俺跟香真两个人的事,俺算是“卖身还情”。因为俺爹爹觉得俺貌似潘安,才高八斗,前途不可限量之人。据他亲自跟俺讲起俺出生世的那个辉煌劲来,又说俺天生的额宽面白,注定是个佛面像。何况如今和尚生意异常兴隆,俺现在虽然年纪尚小,算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假以时日,也必定前途犹未可知也。 之于香真姑娘那小家碧玉一般的女儿家,根本就配不上俺! 老陈同志跟俺说这番话的时候,的确是言之凿凿,声嘶力竭,力劝俺莫要因小失大,自毁前程。 “儿啊,俺的亲儿来!”老陈双眼望着俺,“俺的娘跟俺说过的,俺命中带有大富贵,倘若俺自己遇不上,必定应在儿孙身上!儿啊,打您一出世,俺就看明白了,俺的大富又大贵,就在您身上了!” 俺听了,心里头又是高兴,又是恼:真要是有什么大富贵,俺当然也高兴着呢。可是,俺是个小屁孩,头发短见识也短:“爹爹,您说说,万一俺没娶了香真,回头人家攀高枝去了,俺这丢了和尚又没了媳妇儿,可怎么办呢?” “儿啊,老子当年就错在这一件事上了!”提起当年的事来,老陈同志老泪纵横,“当年俺要是没遇到老徐,眼一闭,心一横,坚决把这苦日子修到头,没准儿也用不着您来替俺挣下这富贵来了!俺这么些看,您看俺光喝酒去了是吧?俺是琢磨明白了:这人哪,要么不干啥,要干啥,就得铁了心,死也不回头的干到底!” 听了这话儿,俺心里糊涂着。 “想当年,跟俺一道儿混的那家姓赵的,比俺还不如!人也是穷的混不下去了!家里头也是没脸回去!也没人替他娶媳妇,自己横了心,年年考,朝朝混,您晓得不?三年前,人家终于考上状元了!” 这事俺晓得,那是一老头儿,差一岁80了,考上状元后,李家的皇帝一高兴奖励他长了一岁,钦命为“80后状元”。当时那情景,您真是没见过,轰动朝野!三街五巷,全都清空了,留下路来给这位“80后状元”摆街:跟在他后头看的,那叫个人山人海,不晓得有多少粉丝们踩烂了脚,挤伤了胳膊儿――其实不为别的,就想看看到底是谁家18岁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居然嫁得了这样一个绝妙郎君:“80后状元”,多好呢!地位有了,官阶有了,房子有了,钞票马上也有了,刚刚的一个小富婆做上去,这一位也差不多大限到了,自个儿净身子收好身价,回头再找一您情俺浓的小白白脸,也不耽搁云雨朵朵儿,像这样的好事,岂不是旷世美景儿? 当然,像俺这类的没出息的人物,是这样想的,像俺爹爹这样的高尚人士,是不肯这样想的:“80后状元”怎么了,“80后状元”归根到底也是状元爷!祖坟上也是要冒烟的!所以俺们老陈听说了那位“80后状元”后,就对俺娘不咋的了,夜里也不打挨着了,常常搂着俺,面提耳命的,讲些什么“有志者事竟成”的道理。 这样一来,他到有些怪人家老徐家的了。人家一好心好意,帮他一把,替他弄下职位做做,娶了俺娘那样好心肠的媳妇儿,又生下俺这人见人爱的好娃娃来,照一般人儿的心里头来讲,人姓徐的那就是“再生爹娘”一般的了。 可惜俺爹爹老陈同志,一头扎进状元梦里出不来了。虽然面上不说,心里头十分的怪人家老徐:偏人家又生下个香真姑娘来,为什么也不生个男娃娃?大不了磕头认兄弟!分明是生个女孩儿,是想寻俺替俺爹爹还他的人情帐来的! 想归想,俺爹爹到底不好跟人家老徐的拆破了脸:这事情在心里头想一想好想,说出来,可就太失体面了。 所以俺爹爹日思夜想,居然一夜愁白了头!终于,这位老陈同志早晨醒来的时,用他那低沉的声音说:“儿啊,您是要俺的亲儿!就一定要记着爹爹的话,成大事者,务要不惜血本,不计一切!眼睛里头,只望着目标奔过去!” 俺听了,愁眉苦脸:俺还以为老陈同志一夜白了头,最起码也替俺打算出来,回头该托托哪一层关系,找一找哪一条门路出来,才好有个大好前程的,怎么能就这样子来一句就打发俺了呢?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俺回头问老陈:“爹爹啊,您要真是俺的亲爹爹,您干嘛不直接就是个皇上,俺就爽爽的做太子得了!” 哪晓得,老陈同志费了一夜的精力,闹明白了这点儿真理,脑袋直接就白光光了:任俺再说什么,他啥也不晓得了,跟个白痴差不多了。 俺娘晓得了,哭的眼泪哗啦啦的,眼睛直盯着俺,好像要把俺吃下去,重新再回回炉似的,吓得俺两腿发软:俺觉得俺这样就挺好的了,实在不愿意再回那个小地方去再窝十个月。指不定再生下来,是骡子是马的,连俺现在也赶不上呢! 其实也不能怪俺爹娘生气:俺虽然打小儿就长得帅,可是,俺也就是长得帅一点儿,别的――比方说心眼啥的,俺只比人家少,不比人家多。跟俺一道儿出来念经的,有一个叫灵光的小家伙,那可真是一个灵光!天晓得,他嘴里念着经,眼睛也闲不下来,等到经文一念完,袖子兜里早就满满当当的了!据俺娘说,光他拿回来的灯油儿,自个都用不了,还偷偷的卖给街坊邻居!俺娘说,图便宜,自个儿也去买过。 俺是老实人儿,俺只知道实打实的念经文儿,念经文儿的时候,俺眼珠子一眨不眨的,心里头全是佛!明空明空的!好像俺就是在跟佛讲话儿似的――要不然俺念起经来,分明的好听? 这倒不能说明了俺喜欢老如来。俺又没见过他,也不晓得他几条鼻子几条眼的,凭什么会去喜欢他呢? ------------ 唐僧和香真姑娘(4) 俺爹爹这人做事也恁的不地道,他自个儿做梦想当状元,俺娘也没说他啥,顶多有的时候,骂他一阵子:“傻梦吧您就!天亮了砸烂了您**儿!” 不过几句娘们儿牢骚,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哪成想他居然真的梦想成痴,竟然一夜之间,悟出了那么一条破真理来:简单直接的话就是“认死理儿,一条道儿走到黑”。这句话,也不晓得有多少人说过了,也不晓得有多少人做过了,结果往往是惨不忍睹:坚持到底,除了成功,不仅仅是失败,更多的是血雨腥风,血迹斑斑,血痕累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大多是“壮志未酬身先死”。这些俺都晓得,书上写的明明白白的。 俺这人虽然实在,可是不是傻子,您可千万要留意这一点不同之处:实在的人,的的确确的不是傻子,只是看起来像傻子的人。 比方说,俺从来就不偷灯油儿,也不偷白面馍馍。俺只顾着念经,只想着念着好听,叫旁人听了,就当俺是真佛儿一样的好听。 所以,俺就有了好处了:但凡是喜欢听念经的,一般不是好人儿。好人儿不用念经,念经儿干什么?就是因为心里不坦实,干了坏事儿睡不着,所以还请人念经文儿超度亡灵:亡灵不晓得超度不超度,反正俺是没见着――这活着的倒是睡着了,睡的踏实了。 俺各家各户的串的多了,明白了这个实理儿:那些心里头没干过啥的,从来不正眼儿瞧俺一眼,人只顾着干自己的活,实在是没空儿理俺们。人家心里头晓得;日子都是实打实的干出来的,不是求天求地求下来――这件事俺眼下不知道,往后也知道了。 有一件事,俺心里倍儿清楚:有一个老婆婆,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儿媳妇儿,小日子过得倒也殷实,就是她的媳妇儿,生下了三个四个女娃娃,不见个男娃,所以常常烧香拜佛的,要求观世音菩萨给个男娃娃。 也不知道是观世音一时之间忙的顾不上了,还是观世音看如今物价上涨,也跟着水涨船高的,不待见那点儿香火钱,所以竟然没有给老婆婆一个外孙子,把个老婆婆气的恼了,没事儿就摔碟子打碗的,见了俺也不笑了,也不施舍俺一两个钱了,张嘴就骂:“秃子!滚一边去!断了俺家的香火!明个儿俺拆您的庙!” 听老婆婆这样一说,俺吓坏了:这老婆婆一准是跟俺爹爹一样,想什么事想的痴迷了,发了颠了!说出这样的浑话来!拆庙?天哪,遭天雷的呢! 那天晚上,果然遭了天雷,俺半夜里听到一声震天雷响,火光一闪,俺平常经常去记名的那座庙果然起火了!不等到天亮,就烧了个一干二净,省得老婆婆动手了:后来俺估计是天兵天将也觉得老婆婆年纪大,拆庙这事,爬上爬上的,不容易,所以索性自己动手烧了算了。 俺本来还以为那老婆婆这下子可跟着这庙一道化成灰去了!天晓得,俺娘煮了几个鸡蛋,兴冲冲的跟俺说:“去,给九婆婆送过去。” 看俺一脸的迷糊,俺娘说:“九婆婆家里多了个小子!去看看去!” 俺拿着鸡蛋就去了,一看到那小子,吓得俺鸡蛋都掉地上,摔了个七七八八的! 那小子,生下来就是一个横眉冷对,虎背熊腰,一看就晓得是天上什么星宿下凡造反的人物!将来不是皇帝,也是状元! 到了现在,那九婆婆居然还没死掉!据说有一百二十多岁了! 俺问俺娘这是什么道理,俺娘这人头发太长,实在没什么见地,便回了俺一句:“得罪了菩萨!所以多罚她在阳世间遭罪!” 俺听了,没理清楚什么道理:死了,是因为得罪了菩萨,所以罚下地狱;不死,也是因为得罪了菩萨,所以留在阳世间遭罪。那得罪菩萨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俺爹爹已经基本属于白痴一类了,再问也没办法给俺解释了。俺娘基本总是那种没见地的娘们,常常说的着三不着两的,前头跟后头儿糊涂,所以俺也懒的去问她。 眼前最当紧的事,是香真姑娘:娶还是不娶? 这事真让俺头痛不已! 娶了她,怕俺落个不孝的名声:俺爹爹白痴之前,两眼盯紧了俺,摆出一副叫俺打光棍的模样来。他那一句“一条道儿走到黑”的“遗言”(鉴于老陈同志自从之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因此,“一条道走到黑”的话,便可以称之为“遗言”了),是摆明了“不成大事,无以为家”的态度。 不娶她,俺真怕往后再也娶不到比她更好看,更有钱的了!(俺当然也没想到往后会有那么多的女孩子投怀送抱的,还把整个国家送给俺,俺要是早知道这事儿,哪里还会在这里发愁呢?) 思前顾后,俺把心里的疙瘩全给俺娘讲明白了。 俺娘听了,“呸!”冲着俺就是一唾沫星来过来,一点儿也不给俺好脸色! “真是您爹生下的亲儿子!亏得您会想!”俺娘张口就骂,骂的俺昏头转向:难道俺不是俺爹爹亲生的,她老人家才高兴? “娘!您别生气,您有啥就说,俺都听您的!”俺是个孝子,天大的事,俺得孝顺俺娘:这是俺唯一明白清楚的一件事――没有俺的亲娘,就没有俺!哪怕俺真是什么金蝉子转世,也是俺娘生下俺来的,这年头时里,除了老孙那样的,会打石头缝里蹦出来,剩下的,便是亲娘生下来的! 所以,论究起来,就算是西天如来大,也大不过俺的亲娘! 俺娘听俺这样说,这才消了火,说出一句话来:“明天您就拾掇拾掇,去人家香真儿家里领回来!” 这娘们!说话办事真是个雷厉风行!居然明天就去办事!办就办吧,俺也地无谓了,反正是娘老子生的,听她老人家的话,准没错儿!想到这里,俺心里美美的:明个晚上,俺身旁就有个水灵灵的娘们儿,替俺暖和被窝了! 俺这心里头正美着呢,忽然听到火炕上噼啪一阵响动,把俺吓得半死!扭头一看,俺爹爹口吐白沫,眼珠子瞪了出来! ------------ 唐僧和香真姑娘(5) 俺娘一看,傻眼了!敢情这已经白痴掉的老爹爹,居然还在坚持着自己的主意:务必让俺先成功名,后娶娇娘。 “甭理他!”俺娘恼了,眼珠子一翻,瞪了俺爹爹一眼。 “咯吱咯吱。”俺爹爹嗓子里吼了两声,眼珠子一翻,昏了过去。 “娘啊!”俺叫了起来,“俺爹爹真的气死了!” 俺娘翻开爹爹的眼皮看了几眼,叹了口气:“您也真是个人才!您这不死,俺是见天的愁心!您要是死了,俺这炕头上也是冷冰冰的,没个人暖和着。算了,俺也不跟您一个活死人争了,您爱咋得吧!” 俺的个亲娘来!俺娘的话刚一说话,俺爹爹老陈同志立刻睁开眼睛,嘴角边流出涎水来,冲着俺娘傻傻的笑了笑。 俺娘看了,只好认命了,回头对俺说:“儿啊!这就是您的命哎!您摊上这么一个老爹爹,您也就跟着做孝子贤孙吧!” 俺听了,六神无主:昨天香真儿姑娘还偷偷的跑了过来,咬了咬俺耳朵,跟俺说她娘准备陪送她多少多少嫁妆,说那些东西,她都数了半个时辰――这些俺虽然早就知道,毕竟只是能想想的到的。可是只要香真姑娘一过门儿,那只能想到的东西,马上就会变成活实实的东西,可以眼睛看到,手里摸到的了!这感觉是大大的不同的! 再说,她跟俺叽叽喳喳的说她那嫁妆的时候,少女的体香,一阵阵的往俺的身里内拱,热呼呼,香喷喷,麻酥酥的,让人的心里,又是庠,又是躁,巴不得立刻把她摁倒在地!亏得俺是正人君子,强自忍住了――手脚是忍不住,身下的那位零部件没忍住,害得俺的内裤湿答答的,俺娘替俺洗的时候还燥俺:“怎么这么大了还尿裤子来?” 俺只好脸红耳赤的不说话:俺心里是多想摸了摸那香喷喷的肉肉啊!一定比德聚堂的四喜丸子香呢!要是能亲口尝一尝,该是多么的好啊! 功啊,名啊!俺的美人啊!俺揪心的想:为啥玉皇老儿总是跟人过不去呢?既有江山,又是美人,是多少男人日思夜想的梦啊!就是他玉皇老儿,不也是娇妻美眷,夜夜风流吗?三界江山,一统天下的吗?为什么他自己有的,偏不许别人有呢? 俺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恨!心里诅咒了那玉皇老儿不下七十八十回了!自个儿躺在床上,一会儿想到那香喷喷的肉肉,一会儿想到那成堆的金银珠宝!俺觉得这样的日子可以了!还要什么功什么名呢? 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把个床弄得痛苦的尖叫,好像被谁那咋的了似的――其实俺觉得自己才是那被咋的了!为什么俺的日子,俺自己不能做主呢?俺愤愤的想。 忽然,俺听到有人敲俺的窗棂子。 俺吓了一跳:半夜三更的,谁敲俺的窗棂子?难道是俺骂玉皇老儿的事,他派人来拾掇俺了吗?俺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悄悄的往窗棂子那里看了一看,果然有个人影在那里,鬼鬼崇崇的,直哆嗦,看样子比俺还害怕。 俺一看,胆上来,叫了一声:“谁?” 那影子果然害怕,被俺这一声喝问,居然跌了一跤,倒在地上,尖叫了一声:居然是个女声! 俺听了,顿时大胆起来,走了出去,往那地上看去:居然是俺那貌美如花,轻香扑鼻的香真儿姑娘! 俺急忙抱了她起来,扶她进了俺的房间,心惊胆颤的问了一句:“您怎么在这儿?” 哪想到,俺就问了这一句,她竟然就眼泪流的来!比那瀑布还要多,比小溪水还要长!俺看着不淹了俺这间小房,誓不罢休一样的! 俺只好闭嘴不说了,由着她哭好了。 哪想到,俺不说了,她越发哭的厉害起来,胸脯一鼓一鼓的,特别的有韵律,特别的合节拍,看的俺眼红心绿,嘴巴大开:直想一口叉下去! 俺又得换新裤衩了,俺今天早晨才换的!明天不晓得俺娘又得怎么臊俺!那玩意儿忒不争气了!俺手忍得住,脚忍得住,心里头也强忍得住,为啥那个啥啥啥的就忍不住呢?显摆着您能不?俺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裤裆,很想寻一把剪刀过来“咯哧”一声,来个了断。 “您不哭了,行不?”俺痛苦万分:这深更半夜的,她在这儿哭哭啼啼的,要是这事传了出去,岂不是丢了俺的名誉? 她还哭!还哭! 俺瞪了她一眼,下了狠心:反正在俺床上了,反正说不定也有人已经听到了,俺不能白白的折了俺这清白名声!俺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豁了出去,把她办了再说吧! 想到这里,俺顿时觉得自己丹火上升,双眼放光,如饿虎扑食一般,就把她掀翻在床上了! 俺原以为她会尖叫起来,又撕又咬的,想不到俺这一扑,她居然不哭了,冲着俺挤眉弄眼的傻笑起来,胸脯的尖挺的戳到俺的胸膛上!刺得俺那个心肝儿跳! 接下来怎么办呢?俺有点傻眼了:俺毕竟没干过这号事,不晓得程序,更不晓得办事的方式方法。俺基本上是一窍不通呢!谁来救救俺啊!俺心里哀叫起来。 香真儿姑娘嘴里已经伊伊哦哦的,两只小手儿在俺身上上下乱摸起来了:俺的皮肉虽然不甚粗糙,也不至于有那么好摸的吧?俺记起来要脱衣服了!可是俺就是不知道她的衣服扣子在哪儿呢? 急死人了!真要出人命了! 俺正着急呢,想不到香真儿姑娘居然替俺解开了衣服。 看到俺笨拙的样子,居然笑了:她竟然自己解开了衣服,露出一个白玉一样的肉肉来!晃得俺眼一花,差点儿晕过去! 俺来了!俺那零部件大叫一声,就想直冲过去!尽管俺并不晓得如何冲法,它可顾不上什么兵法了,没头没脑的冲着人家直接就要…… “儿啊!俺的亲儿!”突然一阵鬼一样的尖叫声,打断了俺的兴致,俺气急败坏的瘫在那儿,看到下身那里垂着个物件,没精打采的。 “您先回去吧。”俺败兴的说:想不到俺的第一次,如此的失败! “俺不!”香真儿娇滴滴的,“俺不能就这样回去!” ------------ 唐僧和香真姑娘(6) “您不想这样走也不是不成的了。”俺垂头丧气的看着下面。 香真儿姑娘又哭了起来:“俺晓得,您是不想要俺了!” 天地可鉴!这样好看的小娘们儿!手一捏直出水的娘们儿!哪个不想要的,真他妈的不是男人!就算是太监见了,那东西剩下的那半分根儿,也忍不住要抖三抖的!如此出色儿的娘们!俺怎么能不想要呢?哪怕天就要塌下来了,俺也着实也做个风流鬼儿! 可是俺娘的那声尖叫,却比天塌下来还恐怖!俺不知道她居然有那样的一个嗓门儿!只一声就把俺那玩意儿叫瘫了!软了! “您娘今天儿去跟俺娘说了!”香真儿脸红红的,娇喘未定,“您娘说您爹爹不同意!非要您当个什么名人!还说什么要当名人,就不能娶俺,必须得光棍着才好!俺就不明白了:名人跟光棍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名人就要是光棍? 不能娶媳妇儿?又有名,又有媳妇儿,难道不是更好吗?” 俺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俺现在还不是个名人儿呢,俺现在充其量是个会念经的记名和尚,连个正经的和尚儿也不算。俺哪里能晓得名人跟光棍有什么关系呢?俺只晓得,当初那个光棍儿“80后状元”,娶的那个18岁的女孩儿,不是别人,竟然是京城第一首富的女儿初娇娇!本来人们还都以为那个18岁的女孩子,是多么的幸运啊!有钱有名有地位的老头,是最难求的!可出乎大家的意料:居然是已经有钱有名有地位的京城第一首富的女儿!图的是什么呢?人们纷纷猜测,度量着京城第一首富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文化! 因此,在文化这一面上,他是个穷户,所以,他家姑娘嫁给那“80后状元”倒是高攀了!如此一来,似乎事情有些明白了:人啊,穷,不光穷在没钱上,很多时候,也穷在别的方面。 这样一来,那样穷人家的读书郎,居然有了一致的目标:拼了命的去抢状元!状元就一个,不好抢,那就抢解元、榜眼。解元、榜眼数额也有限,不好争――于是拼了命的写诗赋词,显得自己是个文化人儿。这样一来,正好跟另外一伙子有钱人凑成一对:您有才,俺有财,才财两旺。 按理说,这样也挺好的。互补有无。 实事上,情况大大的出乎所料――不是那相当的人物,比如京城第一首富这样的人物,是看不上那一般穷酸文化人儿的:咋的?就凭您那点井蛙水平?就想做俺的姑爷?哧,文化人儿,多高的不敢攀!就您那样的!俺赶明儿弄几本新潮的书瞅几遍,也能蒙个**不离十的了!少跟俺酸摆! 更不幸的是:那些个穷酸文化人儿,还看不那些个一般的有钱人儿――咋的,就凭您那点儿臭钱,也想在俺跟前摆老爷架子?几个稀罕钱!不是俺假清高,就那点钱儿,还真是不值当的俺弯眉折腰! 所以,尽管“80后状元”跟京城第一富豪做出了有力的榜样,其他人心实羡慕,却无法学得来:据说人那位“80后状元”娶了娇妻后,不但没有早早死掉,白送那18岁少妻一身功名,反而见到他愈发神采奕奕,妙不可言――似乎与其18岁少妻果然阴阳合归,精气互补,额外精神起来。 “俺不管您想做个什么人儿。”香真姑娘说,“俺只要做您的人儿!” “俺也是这样想的。”俺无可奈何的提起裤子来,希望香真姑娘也能把衣服穿好:俺听到俺娘的脚步声了,估计她马上就要到了:香真姑娘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不要紧,她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俺不能不考虑俺的清白――俺要是真跟她怎么着了,俺大男人敢做敢当,绝对不会不认帐:什么帐男人都可以不认,只有这风流账儿,愈多愈好。 可俺没跟她怎么着,这账俺不能认。 她赖那儿就是不起来,翻着个眼看着俺,心里准是想:反正身子已经给您看了,俺这回是赖定您了! 她真要这样想,俺也没办法:俺的确是一寸一土的都看遍了,角角旮旮里都没放过,看的清清楚楚不过了――私心里,俺想:要是俺娘也是这样想的,幸许没办法,真还就成全俺们了也不一定! 抱着这样的心态,俺半上半下,忧心忡忡的看着俺娘风一样的刮了进来,一进门,眼睛果然立刻扫向了俺的床,跑了过去,直接把被子掀了开来,把香真姑娘像筛子一样的过滤了一遍,甚至还在她身上拍了拍,眼睛里看得出:她是十分欣赏香真姑娘的。 俺和香真姑娘对视了一下,心里八分侥幸:既然她喜欢,也许会成全俺们呢。 想不到,俺娘又翻了翻香真姑娘下身,冷笑了一下:“还没成事呢。” 这话一出口,俺和香真姑娘都傻了:怎么叫成事,怎么叫不成事,俺们都没经验,不晓得俺娘咋个儿就知道俺们没办成事了。心里想:俺娘真是神通! “娘啊。”俺说,“俺们已经那啥了……”俺有心想要真跟香真儿那个啥,便指望着能蒙混过关。 俺娘冷冷的笑了,似乎想说什么来着,回头看了看香真姑娘,楚楚可怜,犹豫了一下,没忍心说出口来,便拉着俺的手说:“您跟俺来!” “娘,干嘛去?”俺心里害怕起来。 “您来就晓得了。”俺娘把俺拖到了俺爹爹跟前,俺爹爹又翻了白眼死过去了! 俺心里想:这下糟了!俺不过是想跟俺未来的媳妇办个事,想不到俺爹爹居然死掉了!俺真是不孝啊!人死不能复生,俺一定替他弄一副上好的棺材,找一处上好的风水地儿埋了他! 俺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咯崩”儿响,俺爹爹居然又活过来了! 俺的亲娘来!不,不,俺的亲爹爹!您真是俺的亲爹爹!您难道不断了儿子的好事,不死不休吗?俺这话虽然说出来不孝,可您这行为也太出格了!――俺情愿做个不孝的!您还是乖乖的死了算了!别折腾俺遭罪了! 俺虽然这样诅咒着,俺爹爹居然笑嘻嘻的活转过来,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俺,弄得俺活像只落败的公鸡! ------------ 唐僧和香真姑娘(7) 谁要能摊上俺这样的一个爹爹,谁都得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的了!俺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您想想,俺就是想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做件事,他老人家都能气的死过去!现在好了,俺被俺娘那一嗓子喊住了――俺也真是不明白:明明是俺爹爹快不行了,要死了,她不喊她的亲老公,干忙喊:“俺的儿啊”?他们两口子,可真正是两口子!做起事来,不用商量,偏都那么一致对俺! 好了,俺下身被她一嗓子吼的瘫软了,俺那可亲可爱的老爹爹可是笑嘻嘻的又活转过来了!他倒是活了!可是,俺可真的不想活了!――俺怎么能摊上这样的爹爹,这样的亲娘呢? 俺真是不明白了!怎么他们也不跟俺打个商量,问问俺是不是乐意生在他们家里,就自己做主,造出俺来呢?俺觉得这是天底下最不公平的事了吧? 不过,公平也好,不公平也罢,反正俺没的选择权:如果俺有选择权,俺发誓,俺一定不生这老陈同志家里!可是,这也只能是下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俺想逃也逃不到的了! 俺灰头灰脑的回到自己屋里去,看到香真儿姑娘已经穿好了衣服,楚楚动人,俺见犹怜:像这么好看的一位姑娘,坐在自己床上,等着自己去体贴,去温存――直说了吧,那香喷喷的火热般的玉体,就是铜人铁人见了,也要红360度!那个赤热啊! “您走吧。”俺的心掉进了冰窖里,眼睁睁的望着那座白白的火焰山,有气无力的说。 那火焰山上下起了雨,不是呼雷闪电,也不是风起云涌,而是曼妙轻放,活活的煎死人! “您走吧,走吧!”俺真是闹不明白了:俺也没怎么着您,您出了这个门,照旧是黄花大闺女!是,俺看了您,看了您全身雪一样白嫩嫩的皮肤,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俺注定了是个当和尚的命!俺这辈子有那样的爹爹,有那样的亲娘,俺不当和尚,还那个能当和尚呢? 想到这里,俺真的发火了:“您别哭了!大不了俺明个儿就去当和尚!明个儿就去!您们就都开心了,如意了!” 香真儿听俺这样吼了一嗓子,果然也吓住了,不敢乱嚷嚷的哭了,瞪着眼睛,看着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您也别怪俺,”俺耐心的给她解释了俺爹爹老陈的故事,说明白了为什么送上俺床的香肉肉,俺吃不到嘴里的原因。俺以为俺这样一讲,香真儿姑娘会掩面而去什么的,顶多心里头骂几句俺爹爹也就算了。 “让他去死好了!”想不到她说出来的话,大大的出乎俺的意料之外!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您来吧!”她居然重新把衣服脱了下来,赤白着身子,在白花花的油灯下,一闪一闪的:俺的下身见了,果然很不争气的样子,忽然间跟充了气一样的,膨胀了十几倍! 俺的眼睛很吃惊的看着那团肉花花,俺的两手很没骨气的想把下面的东西捏破了,让它直接撒了气算了! “您来吧!”她的眼睛是多么的迷人! “您来吧!”她的两腿是多么的迷人! “您来吧!”她的双乳是多么的迷人! “您的爹爹,只需要一次,就可以升入了天堂;而您,从此就可以完全的进入了俺的天堂!日日夜夜都是天堂!”她的声音是多么的迷人!以至于俺的爹爹,真的“咯崩”一下死去,也让她说的那么的灿烂无比! 那么迷人的一个躯体,只需要俺轻轻一下,从此俺就可以天天过天堂一样的快乐日子――未来啊!幸福啊!俺嘶叫着,呐喊着――只觉得身上一阵比一阵的凉! “凉”?您一定是奇怪透了!想问俺:您应该是一阵比一阵的“热”才是,怎么能一阵比一阵的凉呢? 俺真是无语:有这样的女人,您敢上她的身吗?她为了跟俺快活快活,叫俺爹爹“咯崩”一下死过去,这样的女人,不能吓死人吗? 因为这,俺死命的捏住那该死的想要造反的玩意儿,瞪着火一般颜色的眼睛,大声的叫着:“您哪,快点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吧!” 香真儿正在此起彼伏的呼吸着:那声音,即使魔鬼听了,也得抖三抖呢,何况是俺这肉身凡体的――俺只觉得自个儿的身子不听使唤了,上下乱抖,估计百回千回的抖上了! “哼!”香真儿分明是看穿了俺下身的卑微,跟俺耗上了:越发的颤起自己的那条比白玉还要美艳的小腿儿,娇喘连连,“您有种的,就别抖啊!” 不是俺没种!天地良心!俺真的是个孝子贤孙!俺真的宁愿自己当一辈子和尚,不近女色,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风流快活,建立在那顽固不化的爹爹那一声“咯崩”上!不是俺多么的高尚!俺怕俺爹爹那号人,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俺呢! 可是,俺那下身的零部件是个完全没种的家伙!俺只觉得它浑身躁热不安,拼了命的昂着头,直要冲出来! 俺的亲娘来!俺真的受不了了! 那迷人的小娘子啊!俺认输了!俺愿意做您脚下的奴仆!俺情愿一生一世都受您的驱使! 俺的眼睛红了,舌头长了,整个人已经完全由下身的那个零部件支撑着了!俺终于向那雪花花的身子走去了……爹爹啊,俺的亲爹爹!您到了阴间,可别怪俺啊!俺对天发誓:俺是真心真意不想这样做的! 俺爬上了床,俺爬上了那温暖的碧玉一样的身体,俺下身开始……爹爹,俺的亲爹爹,永别了! “俺的儿来!俺的亲儿来!”就在俺最后就要直接进入那火焰山时,一声劈雷震天一样的响了起来!如千军万马一般,直冲俺的耳鼓! 娘啊,俺的亲娘!俺下身来不及享受一刻的温柔,立刻倒涌如泉,只剩下一张透明瓦亮的皮儿,搭拉在那里――它已经彻底的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连来得及跟那火焰山说一声告别的话都没有,直接无声无息的全军覆没了! 香真儿姑娘被俺压在身上――她火热的躯体,依然火热,甚至因为俺的压迫,起了反抗的斗志:努力的向上弹跳着。 ------------ 唐僧和香真姑娘(8) 香真儿姑娘火身的躯体,碰到了俺冰山一样的肌肉。 这下轮到她发抖了!她睁大眼睛,终于认真的看着俺的下身:那个已经既透且明的玩意儿,除了一张皮,已经一无所有了。 “原来是这样!”香真儿姑娘见了,冷哼了一声,把衣服自己很麻利的穿好了,小脚儿居然还踢了俺那玩意儿一下,说了声,“您这玩意儿真特别!” 听了这话,俺心下里一紧:什么叫俺这玩意儿真特别?难不成她还见过别人的这玩意儿?俺忍不住,就问了出来:“您怎么晓得俺这玩意儿特别?”――但凡特别的东西,必须是许多同样类别的物件里,出了一件不一样的,才能叫特别。 “哼!”想不到她冷笑一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 俺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跟猪肉有什么联系? 俺还想着呢,香真儿姑娘已经收拾停当,走到门口了,一只手打开了门,想了又想,回过头来看了俺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您啊,注定是个和尚了!俺奉劝您一句好话,您听呢,就放在心上,不听呢,只当一阵风儿过――兴许俺不是您命中的那一个,也兴许某一天,您真能遇上您心上的可人儿,到了那会儿,只怕那可人儿不这样白白光光的躺在您床上,您也得把她弄得白白光光的!那会儿,您一定会忘记您爹爹是谁了!所以,您也用不着拿那什么孝子贤孙的大帽子来盖俺!俺就是一女人!一个想着伺候男人的女人!俺今天所做的,是凭俺的心来做的!俺打小真的想跟您睡觉!想做您的女人!俺是个怎么想,就怎么做的女人!今天俺做了,虽然没成事,可是俺不后悔!” 俺目瞪口呆的听着她说,想不到她并不是今天晚上心血来潮,而是处心积虑的想了许久的事情了!而俺呢?在今天晚上之前,只觉得俺能过过眼瘾,看看漂亮姑娘就心满意足了!比如俺念经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过要跟那些女施主咋的咋的,只要她笑迷迷的看俺一眼,夸俺一句,俺就觉着心满意足的了! “碰!”门关起来了,香真儿姑娘走了。俺听到她走后,还有个别的什么声音在俺的房门口绕了几圈,好像还有双眼睛,戳破了俺的窗户纸儿,往里探头探脑的看了两眼:俺假装没看到,自己脱得赤条条的,连条小裤衩也不剩下,就那么光光的钻进火热的被窝里了――香真儿姑娘的余热尚在,温暖着俺冰冷的快要成冰的身躯! 俺听到外头叹了一口气,终于折了身子走了。 俺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像野兽一样,贪婪的吸允着香真儿姑娘留下来的温暖――也许从此之后,俺真的永远不能再闻到女人如此近距离的香气了!俺下身的零部件,俺觉得已经完全的彻底的废掉了! 它本来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它的渴望是完全正常的!因为那是它本身拥有的权利!它并没有触犯哪条律法!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它只是想进行一场有效的纠绵战而已!然而,俺娘那一声鬼叫,彻底的断送了它在俺身上本来应该拥有的全部权利!它从此只成为一件摆设在那里了!――为什么千山万水,多么美的妙人儿俺可以气定神闲的视而不见?俺是肉身凡胎!俺没那样的好定力!就是那神仙,也没有那样的好定力!之所以会有那样的好定力,完全是因为俺那零部件,已经几乎彻底废掉的缘故! (所以,俺西去取经的路上,一路上多少女色想要诱俺入彀,俺管她仙子也好,鬼怪也好,从来不会上她们的勾当――只因为俺不得不装作那一模穷酸的正人君子样来!没有了武器,拿什么开采?所以,数百年来,有人说俺是个圣贤,也有人说俺是个白痴!只有俺心里头最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俺是有苦说不出啊!) 俺今个儿晚上,是俺一生中睡得最香甜的一夜,连来得及做个梦都没有,天就大亮了。 俺娘不晓得俺今天为什么起的晚:俺平常都是早早就起床的。 早上看到俺的时候,俺娘吃惊的说:“您昨天晚上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啊。”俺伸了伸懒腰,轻松的说――俺说完了,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怎么今天说话的人,不像是俺自己呢?俺现在快要成人了,声音开始粗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分明是带着三分重音的!今个儿说话的这个俺,怎么声音分外的轻柔? 俺看着俺娘,俺娘看着俺。 两个人瞪了半天眼睛,俺娘想是忽然间想过来什么似的,发了疯一样的去看俺爹爹:他老人家已经含笑而去了! 俺娘用吓人的眼光瞪着俺:俺一下子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娘,亲娘!俺昨天晚上真的什么也没干!真的!俺,俺,俺这个东西……”俺说不出来了,情急之下,一下子把裤子解开来,给俺娘亲自过目:俺是她生的,她有权利检查一下自己产品的售后情况。 俺娘看了一眼俺的裤裆,扫了一眼那根皮儿,又抬头看了看俺爹爹的面容:他居然十分幸福,十分满足的样子,开心的像是做了一个好梦一样的。 “俺晓得了!”俺娘琢磨了半天,似乎终于想明白了,摸了摸俺的头,意味深长的说,“孩子,从此以后,您就要走出一条非同寻常的路来了!” 俺爹爹老陈同志,一贯的认为俺娘是那种头发长见识短的产物儿,想不到她今天居然说出这样一套冠冕堂皇的话来,似乎预言了俺辉煌的后半生一样,不仅令俺也刮目相看:“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俺娘没说什么,回头替俺收拾好了包袱,也顾不上先把俺爹爹埋了,就把俺家的几床被子当了去,凑了几个钱,托了俺爹爹从前的好朋友,把俺送进了化生寺,正式的做了一名和尚。 从此之后,俺的人生之路,才真的跌宕起伏,别有一番风采了! (什么,您说什么?不过是一介穷和尚?哈,闲人只看和尚苦,和尚自有和尚福。) ------------ 永别了,女人! 俺虽然并不知道俺老娘说的什么“非同寻常的路”含义是什么,但是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从此之后,俺永不得沾身女人了!那倒糟的真真把俺弄得男人不像男人了! 想到此处,俺真是悲从心中来,不晓得那天杀的真真小姐,怎么能够如此放肆,毁掉俺男人的根本。 又想了想,似乎这件事,跟真真小姐虽然有些关系,更加大大有关系的,便是俺的老爹爹――他一生之中,与俺爹凤交凰移,生下俺来,却一心一意的,把俺往火炕里推,非弄得俺去做和尚不可! 俺的亲爹啊!俺长叹一声,觉得脸上冰凉冰凉的。 永别了,温柔如水的女人们! ------------ 正文:第一部 路漫漫其修远兮 ------------ 第二回 豁口钵盂 “您疯了?”俺亲亲的老娘一听俺说的话,立刻当机立断,给了俺一巴掌,“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命啊,养您这样傻的一个儿子,早知道俺养猫养狗,也比养您强啊!” 俺一听就愣在那里了,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她老人家:“您能养出猫和狗来吗?要真是能,咱可就发大财了!随便来一场巡回演出,就够俺娘俩个吃几年的了。” “啪啪啪”,一连三巴掌抽着俺左脸上,似乎不大解气,“啪啪啪”,右脸上也挨了三巴掌:“您是哪里生出来的种啊?” 俺实在是没招了,只好委屈的说:“俺是俺爹爹的种啊。” “您爹爹怎么会有您这样的种啊!”她又叫了起来。 “这事您得问俺爹。”――俺是真的不懂,不是装的。 “您这个下贱的东西!您是想叫俺跟那死鬼一道去吗?老娘还不想死呢!”说着,左右开弓,打得俺眼冒金星,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俺从来也不知道俺的亲娘居然有这等本事,可以把俺打的灰飞烟灭的。 俺呆呆的傻愣在那里,一心一意的看着俺的娘――俺亲娘,俺用不着做亲子鉴定,俺就可以百分百的断定。 “娘啊,您这是怎么样了?”俺做儿子的,只好委屈加委屈――难道俺敢去扇俺娘一个耳光吗? “俺生下您来,是为了要您养俺老的!没让您比俺还早着去见西天如来呢!您走了,俺这下半辈子,靠谁呢?”俺娘说着,开始嚎啕大哭。 尽管俺已经经历过她这样的风雨十几年了,可不知为什么,每次俺都是心惊胆颤,浑身肉痛:“娘啊,俺们主持大僧已经说了,俺要是同意去西天,下半辈子,他们养活您呢――俺要是不去,俺要灭俺九族呢。” 俺娘一听,登时就不哭了,眼睛直直的望着俺:“既然这样,那就只好牺牲你一个了。” 俺听了,心酸不已:您说,俺这和尚当的,真是糟糕透顶了!本来是混不下去了,去当和尚,混口饭吃,想不到,这倒好,和尚庙里也不是好混的,这下子,直接送俺见西天如来去了! 这幸福的日子啊! 俺悲伤的叹着气,说:“娘,那俺明天就走了?”俺想着,俺娘总会留几滴温柔的小眼泪下来的。 “走吧,走吧。”俺娘一挥手,很有气势的冲俺一扬手,“去了见到您爹爹,可别说俺想他!免得他半夜三更的来找俺!” “知道了。”俺心里想,嘴上没敢说出来:说不定他已经替俺寻下二娘也未必。 俺回到庙里,开始收拾行李,只等天一亮,就准备出发。 有人进来了。 “师弟,俺这里有个钵盂,您拿着,路上饿了,渴了,也好盛点水。”一个小师兄说着,递给俺一个钵盂,俺看了看,眼睛都大了:这是俺们庙里,唯一一只豁了口的钵盂,每次出门化缘,从来没人拿它,后来就给俺们后院里养着的那只狗用了!这会儿,倒是刷的十分的干净,亮透。 “您!您这是怎么回事?”俺十分的恼怒,气冲冲的看着小师兄。 ―――――――――――――――― 近日电脑出了点问题,从今天起,恢复正常投稿,每日两更,造成不便,敬请谅解。 ------------ 第三回 价值几许 那小师兄显然是被俺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说:“这个,这个,您可以拿在路上化斋的。主持大僧说了,俺们庙里的固定资金产太少,您,您这一去不回的,给您拿个完整的,怕您浪费了。” “妈巴羔的!”俺心中一腔火气,无处发泄:人人都打俺一去不回头的谱了! 俺愤愤的抓起那破钵盂,也不等天亮了,起身就要走。 “师弟,师弟!”小师兄看来还是对俺有些情份,从自己怀里掏出几个馒头来,低声说:“这是俺昨天晚上偷的,您路上讨不到饭的时候,吃上一口。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小师兄说的是情真意切,俺听的是悲从心来:“多谢小师兄!”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要出门而去。 “慢着,先不着急走!”俺一只脚迈了出去,另一只脚还悬在半空,突然被人断喝一声,俺吓了一跳,放目过去:原来是俺的亲娘到了! 到底是俺的亲娘!来给俺送行来了!俺一见她,立刻眼泪汪汪,泪如雨下。 “走,俺们去见您那主持大僧!”俺娘不由分说的,拎着俺就往里走。 “女施主!”几个和尚来拦。 “滚开!”想不到俺娘如此凶恶,不但和尚们大惊,连俺也吓了一跳,偷目看过去,只见她老人家经过一番仔细装束,居然英姿竦竦,十分悍然。 和尚们不禁愕然,不期然的就被俺娘吓在那里,没敢多动了:谁让他们把俺往死路上送来,说不定这下子,俺娘来跟他们拼命来的了!俺心头一喜,心里想:多半俺不用去西天见那老如来了!如此一想,心下一轻,脚下也放松下来,忽忽的跟着俺娘来在大殿。 “叫您们老大出来!”俺娘把俺往地上一扔,气势非凡的吼了一嗓子,那感觉似乎俺是她的人质一般。 主持大僧果然立刻出来了,必然是早就有人通报上去了。 “女施主,您有什么事?”他瞟了地上狼狈不堪的俺一眼,心里有底了,便不再言语,等着俺娘开价。 “这个是俺儿子不?”俺娘往地上一指,对主持大僧说。 “正是。”主持大僧看也不看俺一眼,直视着俺娘。 “您们叫他去送死不?”俺娘言语之间,针针见血。 “女施主,这话不是这样说的。”主持大僧到底老奸巨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这是圣上圣夫人旨意,叫灰灰前去西天一探路径,也好叫后来人晓得西天的好处。” “哼哼。”俺娘冷笑一声,搬了张椅子自行坐了下来,“既然如此好事,您怎么不自己亲去呢?” 主持大僧脸上恼了恼了,终于忍住了,转口问:“您是打算怎么着?” 俺心里原以为,俺娘或许昨夜里没睡好觉,怕俺一去不复返,所以今天一清早的,来跟俺主持大僧分辩来了,不让俺去西天了,哪知自己心里头还想着好事呢,忽然见俺娘抽出一张纸来,递给那主持大僧:“行,俺这儿子就算是献给那老如来作祭品了,您这儿盖个字呗!” “您这也是漫天要价。”主持大僧拿过那张纸去,看了一眼。 ------------ 第四回 亭台楼阁 “俺这是漫天要价吗?”俺娘怒目以向,“这趟差事,既是李家皇帝所命,自然俺儿子这条命,也得值个价钱,是不?您以为是阿狗阿猫的命令吗?倘若俺家儿子不去跑这一趟,您这七姑八姨的十族九亲的,都得灭门抄斩是不是?” 听俺娘说的字字珠玑,句句锋利,主持大僧不禁愕然,瞪视俺良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吧,您这好歹也是一条命,俺认了!只好再想些发财的路子了!”说罢,命人拿出大印来,在俺娘那张纸上盖了一个章,然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俺娘,说道,“您这一辈子,算是有着落了!”说完,转身回内堂去了。 “娘啊,您这拿的是什么啊?”俺看人都走光了,这才站了起来,走到俺娘跟前,问。 “儿啊,您就放心的去吧!不用惦记着为娘的了!凭这张纸,为娘的这一辈子吃穿不愁了!”说着,还擦了一下眼泪。 俺放目过去一看,赫然见纸上一行大字:“卖子契约”!再往下看时,说什么现有一儿,在化生寺做和尚,今奉上命,前往西天取经,此番有去无回,遗有老母,由化生寺供奉云云,接下云,是堂堂十大条,分别解说各种条件下,化生寺如何供奉之类。 俺不及细看,只吃惊的看着俺娘:想不到她居然如此细致,以至于连此类事情都想到了,大概是怕俺走后,化生寺翻脸不认帐吧? “好孩子!”俺娘摸着俺的头,“您就放心的去吧!这样一来,俺也没有白白的养您了!”说着,流下了两滴悲伤的泪滴,在俺的肩头上用力的拍了拍,起身走了。 俺一下子重新跌坐在地上,想起那血淋淋的四个字来:“卖子契约”! “师弟!”那小师兄又折转回来,拉起俺来,低声说,“您还不快走?李家皇帝和皇娘娘在前面十里处的大亭里等着您呢?您还不快去,难道是想叫李家皇帝真的灭了咱化生寺?” “他一个皇帝,在那里等俺作甚?”俺惘然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当然是送您上路了!”小师兄眼色凄然。 俺听了,心里大悲大喜:凭俺一价灰和尚,居然劳驾皇帝老儿来亲送俺上西天,俺这也是上世修来的福份了! 一念之此,俺收拾起眼泪来,也不去想俺娘了:反正她老人家自此之后,有俺没俺一样的了。 拎着俺的小小的包袱,捧着俺那破了一个角的钵盂,俺走一步,泪一步,心里酸楚无比。远远的看着前面,果然旗帜飘动,笑声贯耳,几个女子穿红带绿,在一男人面前摇曳生姿,十分妩媚。 “皇上,您真的相信有西天如来吗?”其中一个咯咯笑了起来。 “信啊,怎么不信?”那男人用力的在那女人屁股上捏了一把,“没有西天如来,俺怎么能跟您这妖精世世在一起呢。” “得了吧,您。”那女子冲男人浪笑一声,“您真要长生不老,做了神仙,只怕这天下的妖精个个都是您的了!” “要论贱,您是最贱!”那男人掐着女子的脸说。 ------------ 第五回 媚娘之死 俺放眼四往,只见秋风四起,大雁啾啾,不禁悲从心中来:那男人只因生于帝王家,便可享受这一世荣华福贵,有这许多女伶绕膝承欢,凭空一个荒唐念头,便打发俺这可怜的孩子独去西天了!这人跟人啊,可真是不一样啊,就不晓得是不是真有阎罗王,要是真有的话,下一回,俺就是倾家荡产,也得好好贿赂他一下子,怎么也得让俺生于一个富贵人家里。 “是您啊。”那男人正在跟那几个女人调笑,忽然看到俺,说了这么一句。 “可怜的孩子。”一个女人冒出这么一句来,令得四周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媚妃,您同情起他来了?”那男人原来正是李家皇帝,只听他笑嘻嘻的说,“要不您就可怜可怜他,跟他一道去,陪他解个闷?” 俺听了,心下大喜,不禁抬头望那媚妃看去:只见玲珑剔透的一个可人儿,如若有此等美女陪俺一同上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俺心里头正乐着呢,忽见那媚妃梨花带雨,跪在李家皇帝脚下,啼啼婉婉的叫了一声:“妾身该死,万不该同情这小和尚!” “这说的叫什么话呢?”李家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您心地如此之好,原是正理,怎么能说不好呢?俺李姓之天下,原是凭民心以得天下,既然您有如此仁泽厚心,原是好事。” 俺听了,心里想,这李家皇帝说的不错,怪不道能做皇帝,原来是人人心服――那他一定真的会赐这一美女偕俺同伴了! 俺心头狂喜。 殊料,那媚妃抬起头来,怔怔的看了那李家皇帝一眼,哀怨的说:“您果然一语千金,覆水难收。”一面说着,一面慢慢的站了起来,从头上拔下一枝簪子来,一头乌发蓬然落地,如花四放,随风而且动,娇艳无比。 俺抬头看了一眼那媚妃,心头如小鹿似的,狂跳不已:有如此女郎相伴左右,夫复何求? 只见那媚妃眉目专注,往那李家皇帝看了一眼:“妾身去了!” 俺一听,大喜,顾不得许多,就要走上前去,拉她一把:却遇到李家皇帝冰一样的眼神,吓的俺一缩手,立在那里,不敢动了。 “你好好的去吧。”李家皇帝温柔的对她说。 那媚妃这才凄然一笑,――只听“哧”的一声,金簪划空而破,刺入她的喉咙,媚妃立刻如败落的牡丹,飘零在地。 俺立时给吓傻了: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抬头看那皇帝,只见他漱漱的洒下几滴泪水来,似是不忍再看,扭过身去。 立刻就有人走了过来,像拖一只死狗一般,把那千姿百媚的媚妃拖了下去,不多一回来,只听“扑”的一声,似乎沉入了湖底。 “来人!”那李家皇帝听到“扑”的一声,这才转过脸来,大喊一声。 俺吓了一跳,心想:那妞可不是俺逼死的,您可别再弄死俺,这冤枉账,俺可吃不起!――再说,俺压根儿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俺心里头正惶惶着呢,见一大兵“轰然”的在那李家皇帝面前跪下:“参见圣上!” ------------ 第六回 沉香亭畔 俺一听,吓得腿直哆嗦,接着觉得自己裤裆里一热,似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没多一会儿,又觉得裤裆里冰冷冰冷的――尽管如此,俺依然不敢挪动半步,只怕那大兵一刀向俺砍来,俺这糊里糊涂的,死得不明不白:因此,俺双目紧紧的盯着那大兵。 只听那李家皇帝徐徐的叹了一口气:“派个人来,把这座亭子,修正一番,改名叫沉香亭吧。” “是,”那大兵低头应道,“圣上如此恩典,媚妃九泉之下,必深感圣上恩宠。” “去吧。”李家皇帝挥了挥手,转过头来看了俺一眼,“唉,好端端的,让您白送了俺一个妃子的性命!” 俺一下子慌了:“俺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您哪,”那李姓皇帝显然不想跟俺这下等人士说什么,便有气无力的说,“俺也真的累了,要回宫去了,您哪,就替俺打听出路来,看看到底有没有神仙――您要是见不着,您也别回来了!”说完,他竟然也不听俺一句解释,就见有人扶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这……”俺这一气,非同小可,俺一句话没说,一件事没做,那媚妃分明是自杀的,他这么些人站在这里,还有这一大堆的卫士,都没一个人去拦一下,凭啥就说是俺害死的呢? “您还不走?”其中一个落在后面,走了过来,递给俺一个小本本,俺打开一看,只见第一页上赫然盖着天子宝印! “这是干吗?”俺不明其然。 “您哪,真是个糊涂人!”那人分明也看不起俺,“您带着这个,每到一个国家,就叫他们替您盖个章下来,证明您也是到过了!好歹您哪一天走不动了,死了,还有这个做为凭证,也免了您一家九族的死罪!” 俺听了,骇然的看着他。 “皇帝既然动了这心,您要是万一死在外头,不明不白的,岂不是欺君死罪?”那人分解说,“您要是真能活着回来,也得感谢俺们宰相大恩,这全是他的主见!是想要免您一家的死罪呢!” 俺听了,慌然的接过那小本本,看他转身走去,心里七下八下的,实在是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 好在俺头脑简单,既然想不能,也就不去想了。因此,把那小本本揣在怀里,看了看来的路上,又抬头看了看远方,心里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的往西天走去。 走到那湖旁,竟然看到地上有一支凤钗,落在地上,分明是一个女人饰物。 再看湖上,风平浪静,水面如镜,一双鸳鸯叽叽哦哦的挨在一起,慢慢的游了过来,似乎并不知道这里刚刚沉入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俺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凤钗,又听到人来人往,分明是有人在修葺那什么“沉香亭”了,一块原来叫做“仁义亭”的牌子,赫然倒在地上,翻了个身,摔烂了。 轻轻一声响,溅起了几滴浪花,那只凤钗落入水中,俺长叹一声,不明白那媚妃何以突然自杀,不肯跟俺同去,料想是俺无权无势,又无金钱,长相也不甚美罢? ------------ 第七回 免费店家 俺独自一人向西走着――既是西天,唯有一直向西走了。 一面走,俺一面伤心:人已经不要的女人了,宁肯死,也不肯跟俺一道走,这是为啥呢?想来想去,俺总想不通。 不过,俺晓得一件事,那就是,媚妃不肯跟俺走,一下子自己抹脖子走人了,那李家皇帝还弄了个“沉香亭”给她,没准也闹个一代佳话不说,如果真是跟着俺走了,哪个知道会怎么样呢? 俺一面走着,一面胡思乱想着。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的。饿了,俺就去乡邻那里讨一口吃的;渴了,就拿那缺了一只角的钵盂去河里溪里滔点儿水喝。 什么西天,什么如来的,连俺家的主持大僧都不肯信这回事,俺怎么能信呢?还真当俺是个傻子啊?俺一面走着,一面在心里头计较着:实在不行,俺也有个主意――既然大家伙儿都晓得西天其实是没有的,俺是摆明了去送死的,俺不妨就真的死了算了!俺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反正俺现在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老娘已经自己谋好了出路,俺就找一个没人认识俺的地方,偷偷摸摸的过完了下半辈子算了。 真当俺是傻瓜呢! 这么一想,俺这心里头可轻松多了,一面走着,一面哼着小曲,不免就有些得意起来――过路的人忍不住好奇心,都纷纷的回头看俺:“咦,那不是灰灰和尚吗?” 听别人认出俺来,俺吃了一惊:俺离开京城这么多的地了,怎么还有人认识俺呢?就算是俺当时在京城的时候,也没什么人认识俺的啊? 可是,走一路,不停的听到有人跟俺打招呼,脸上无一不带着一种非常特别的笑容:“嗨,灰灰和尚,你好啊!” 晚上到了一家客栈,店家替俺找了一间干净房子住了下来,还吩咐小二替俺准备了饭菜。俺有些受宠若惊,表白说:“店家,俺只是进来化口斋饭吃。店家不必如此客气。” 哪知店家当仁不让的把俺摁下了,好好的请俺搓了一顿,然后,对俺说:“您放心,俺这一套服务,是全免费的,您大大的放心好了。” 俺严重的郁闷中:俺什么时候混成这样了?值当得人家对俺这么好?这样一来,俺倒是睡不下了,站了起来,走出店门,四下里溜达着看了一圈,也没什么特别的稀罕事,后来,走到衙门口的时候,似乎见到一边的墙上,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些什么东西。 坏了,肯定又是捕捉什么江洋大盗之类的了。俺心里有些害怕,不敢上前去看。后退了两步,忍不住好奇心,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几个大兵,松松垮垮的,似乎已经睡了一样的。 俺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竟然没人理俺。 俺又往前走,想看清那江洋大盗的模样,结果差点儿没把俺吓死!那上面居然画着俺的画像! 这下俺可受不了了。难道俺在庙里做的那点龌龊事,竟然给人发现了? 可俺没做什么太违法的事啊?顶大就是偷几个包子镘头给俺老娘吃吃,这也用不着千里追捕吧? ------------ 第八回 成名方式 俺惶惶不安,不敢再往前走去看,然而,心里又实在是忍不住,想知道官老爷给俺定下了咋样的罪名,便向那几个兵士看了过去:他们好像已经完全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俺的存在。 俺终于大着胆子,往前迈了几步,确信没有惊动其他人,便急急忙忙的看了过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天下昌隆,民众安康,圣上体恤转生投胎之疾苦,兹派化生寺和尚灰灰,替身皇帝,前去西天,求见如来,意生生不老,众生不死。此为圣上之为民之心也! 诏书下面,盖了官府大印,右面,便是灰灰和尚头像一枚。 俺见了,心里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这李家皇帝为了显示自己名声,已派人四下里下发官文,到处宣扬了,怪不道一路之上,总有人看过来,大声叫嚷“灰灰和尚”。 唉,俺心里长叹一声,心想:俺这成名的方式也忒特别了! 想到此处,俺看那兵士们并无动静,依然松松垮垮的呆立在官衙门口,便转身回到店里。看到店家一副和善的面孔,想必是为俺这将死之人,施善一番罢了,怪不得又给饭吃,又给床睡的!纯粹是拿俺当行善的死尸来了! 看来这李家大唐之下,俺是混不下去了!即使想找一僻静地方,偷偷的隐藏起来,也是难上加难了!就凭那官府文章,俺除非永生永世,不跟人打交道,否则有人跟俺一见照面,就认出俺来了! 唉,想不到如今世道如此,皇帝一道文章,顷刻间举国皆知。 俺垂头丧气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爬了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出发。 “咦,和尚起的这么早?”店家起的更早,一早就来问候了,还命人送来的早餐,“吃点东西再上路吧。”店家分明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了。 俺皱了皱眉头,把心一横,索性坐了下来,一顿豪吃,把店家送上来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未了,还端起盘子来,舔的油光发亮。 店家跟小二对望了一眼,默然无语。 店小二一声不吭的把光溜溜的盘子端了下去,店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温声说道:“和尚一路慢走。”宛然就是临死送别的架势。 俺听了,悲从心来,哈哈一笑,抓起小行李包,扬长而去――俺如今便真如行尸走肉一般,人人都拿将死的眼光来看俺! 果真如此,俺何苦再委屈自己?不如索性吃好喝饱上路,到了阎王那里,也不至于瘦骨伶仃,再惹那大鬼小鬼同情!于是乎,一路走来,不免一路讨吃讨喝,厚了脸皮,像钦差大臣一般,专拣好地方吃住。 “和尚,你住这间吧。”天客隆栈的店家分明小瞧了俺,不肯让俺住上等房间,指着一间黑不溜秋的小屋说。 俺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您不认识俺吗?” “认识,认识。”天客隆栈的店家果然也认识俺――只不过,他嘴里说认识认识,却捂着嘴,偷偷的笑了一下。 ------------ 第九回 大吉大利 俺晓得他为什么笑俺,不过是觉着俺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想假借皇帝老儿的派谱,狐假虎威。 俺今个儿还就狐假虎威了,怎么着吧:“店家,这屋子太黑了,俺怎么着也是李家皇帝的替身儿,您要是叫俺住这等鬼地方,怕李家皇帝晓得了,觉着您瞧不起他呢?”俺这番话说來,那真是如雨如风,轻轻扬扬。 天客隆栈的店家一听,立刻不笑了,恶狠狠的瞪了俺一眼,估计心里头已经骂了俺八百回了。 俺也不跟他计较,只要他还在肚子里骂着,沒有脸上骂着就成。 “行來,您是大爷!”天客隆栈的店家无奈,只好让了一间上房给俺。 俺往软绵绵的床上一躺,心里那个乐啊!想到刚才店家那表情,心里想:小样,就凭您,敢跟俺一个要死的人斗。虽然俺要死了,那也是不是一般的死*,是替皇帝死,这可是非同小可的。 娘娘的,俺美美的往床上一躺,睡的那叫个踏实呢? 有客栈住的地方,俺是吃的好,睡的香,可是?这渐渐的,可就走出了界了:眼看着到了那满山遍玲,不见人烟的地方了,俺抬头一望,心里直哆嗦:这可怎么着呢?这万一给老虎野狼啥的吃了,俺也搞不到一个烈士啊!不能枉做了无名英雄啊!这样一想,俺是越走越不起劲,直觉得脚下比铅还重。 唉!,这就是命啊! 俺是走一步,看三步,实在是走的沒什么力气了,看到旁边有块大石,便把行李包往上一丢,坐在那里喘口气,忽听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方才记得自己已经好久沒吃过东西了,伸手往包袱里摸了摸,总算还有两块干巴巴的馒头。 咬了两口,实在是难以下咽,不说俺这一路走來,有吃有喝的,就是在化生寺里,俺好赖还有根萝卜当菜,馒头还是热乎乎的,现在倒好,居然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这里啃起冷馒头來了。 娘的,越想越气,才要把馒头丢掉,忽然一声音喊道:“喂,那和尚!” “有鬼!”听到声音,俺可胆小了,吓得跳了起來。 “哪里有鬼!”分明有个声音在说话。 俺听了,捏着馒头,大着胆子,四处找看,也沒见着人影。 “和尚,和尚,您往下看!”那声音还在叫。 俺往下一看,一只猴子爬在山脚下,堆在一片灌木从中,胡乱叫着:“和尚,俺在这里!” “妖精!”猴子居然会说话,俺吓得拔腿就要跑。 “和尚,和尚,俺不是妖精!”那猴子似乎急了,大叫起來:“您快回來,俺分枣子给您吃!” 听了这话,俺有些迟疑不决,回头看了它,果然见他面前堆着一堆红艳艳的枣子,那猴子一粒一粒的往嘴里丢着,很休闲的样子。 “真的!”俺看了看它,心动了一下:毕竟干巴巴的馒头,沒有新鲜的枣子好吃,再说,天也快黑下來了,俺这一路走了这么多了,只怕要回头,也一会半时的找不到店家住了。 想到这儿,俺认真的看了看那只猴子,那只注定给俺带來好运的猴子, ------------ 第十章 爱情如风 “和尚,怕俺吧!”那猴子一面说着,一面丢了几颗枣子过來。 俺点了点头,表示俺的确挺怕它的,不过,俺还是拾起地上的枣子來,往嘴里丢了一颗:“挺甜的!”俺说着,坐在它眼前,不客气的吃了起來。 “和尚,您为啥要出家呢?”猴子往嘴里又丢了一颗枣子,十分轻松的问俺。 一语刺中俺的肉痛。 “算了,您不说俺这晓得了,家有恶娘吧!”猴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倒也不十分追究。 俺真不想随随便便的在一只陌生的猴子面前提起俺的伤心事來,不过,或许是一路走來,孤单无助,一肚子的心事,又无处倾诉,俺一面吃着枣子,一面居然忍不住,东一句西一句的,把俺那心酸往事丢了出來。 “老兄啊!咱真是同病人哪!”猴子听俺说话,忍不住跟俺攀起亲來,眼圈红了红:“您晓得俺为什么给压在这里了不!” 俺只管吃枣子去了,倒沒十分的留意,这猴子原來是被压在山下的,话说的多了,也不怕那猴子了,俺居然大胆往里挪了挪,摸了摸它的腿:果然被大山压住了。 “猴兄弟!”俺心里真是万分的同情:“您这腿也差不多残废了呢?” 看看俺那健康的双腿,俺心里头挺高兴:俺毕竟是个齐全的人儿。 “唉!”那猴子也不吃枣子了,长叹了一声:“红颜多祸水啊!要不是俺娶了一个那样的娘子,也不至于如此啊!” 猴子一五一十的给俺讲了它的过去,讲到后來,跟三公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猴子愤愤的叫骂起來:“爱情真值当个屁,沒有性的日子,是沒人性的!” 俺听了,深有感触,忍不住想起俺的真真來。 “奶奶的,后來俺忍不住了,就去外头偷个腥吃,您说说,还有理沒理了,她只管做她的贞节烈女去好了,总不成俺如此热血一猴儿,为了一个什么爱啊情的,也跟她一般见地吧!行,就算俺心里头认了,可俺那位不认啊!沒事价的就折腾俺,俺也是苦啊!”说着,眼光不由自主的往裤裆下扫了扫:“要不是长着这么一个玩意來,俺何苦去惹这浑水!” “您老婆就把您压这儿了!”俺一听,这三公主敢情比俺娘都狠。 “她那有这本事!”猴子狠狠的咬了一颗枣子,许是想到了伤心处,居然把枣核也咬破了,只听砰的一声,半颗牙齿跳了出來,分明带着一片儿血丝,,俺抬头看了看,居然俺们两个情投意合的,说到天亮了。 “那您这!”俺指了指它的腿。 “是俺那大舅子的老婆的四姨母的外公的小舅子干的!”猴子气呼呼的说:“那娘们儿知道玉皇老儿这一伙子制不住啊!去西天搬來了大救兵!” 一听“西天”二字,俺两眼放光:“您是说西天!” “是啊!西天,怎么了?”猴子诧异的瞪了俺一眼。 “真的有西天吗?”俺这个幸福啊!真是呱呱的叫,居然真的有西天这个鬼地方, ------------ 第十一回 惊天神力 原來真的有“西天”这个鬼地方,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说不定俺这一遭,沒准还真能闯出一条路子來呢?这一高兴俺顿时心胸大开,问那猴子:“您是说,真的有神仙!” “切,当然有了,玉皇老儿我都常常见面!”那猴子甚是不屑的瞪了俺一眼。 “哦,既有西天那必有如來了!”俺强压内心喜悦。 “要不是如來这个家伙,俺怎么会被压在这里!”猴子蔑视的说:“这位如來同志,便是俺家那下贱货的那什么什么亲戚了!” “您原來见过如來!”俺大惊失色。 “哧!”猴子笑了一声:“俺不但见过,还跟他过过招呢?要不然,凭俺齐天大圣的本事,会呆在这里,您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那个,那个!”俺一听,心里那个得意劲啊!就不用再说了,反正俺是不用担心会死的了:“俺能不能见上他一面!” “您见他干啥!”猴子磕了一个枣子,用力的把核吐得远远的:“想求他给您个神仙做做!” “不是,不是!”俺急忙分辩:“是俺们那李家皇帝想成仙,吩咐俺替他找找西天如來的!” “哦,原來是他!”那猴子冷笑了一声,把俺身上身下,打量了个够,哼了一声:“就您一个人,哦,不,还有一只破钵盂!” 俺把那钵盂下意识的藏了藏,无可奈何的说:“其实沒人知道到底有沒有西天,更不知道有沒有如來这位人物,俺,俺不过是……” “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猴子说话真是句句精僻,一点儿也不给俺留些面子。 俺听了,脸红遍了天,唯唯的点着头,说道:“是这个意思!” 那猴子半天又不说话,只顾吃它的枣,,俺也不敢再打扰它,俺看它吃枣那架势,就够吓人的。 一人一猴,就这么静静的呆着,眼看着天色又黑了下來,也不知那猴子在想什么心事,俺愣是不敢言语一声,只好闷头吃枣。 昨晚上一夜沒睡,俺也累得困了,吃了半天枣子,居然睡了过去。 “忽,忽!”忽然间,听得林中声音大震,如天崩地裂一般,把俺吓得一骨碌爬了起來,只见对面的林中,风声如雷,一庞然大物立在那里,哧哧有声。 “猴子,猴子!”俺急忙把那猴子推弄醒,敢情这位睡得香甜,根本不想理俺。 那家伙两只眼睛,如灯笼似的,黑夜中,愈发闪亮。 “猴子!”俺尖叫起來,用力掐了那猴子一下,,那家伙似乎跃跃欲试,似乎是想扑过來一般。 “哎呀,真能让您闷死了!”那猴子十分不耐烦的说着,抬起头來,从眼前抓起一把枣子,呼的一下,兜头往那家伙身上丢了过去,不偏不斜,正中头顶上大大的“王”字中心。 那家伙轰然倒地,临死之时,对俺再三留恋不舍。 “好了,好了,睡吧!”那猴子复又爬在地上,酣然大睡。 俺是心有余悸,不敢就睡,靠在猴子身边,双眼不住的四下打量着,居然再也沒有出來过什么不明物体, ------------ 第十二回 交换条件 “啊哈!”天已大亮,那猴子终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醒转过來了。 “怎么,您昨晚一夜沒睡吗?”大概是俺眼圈儿发黑吧!这猴子居然一下猜中了:“您给吓坏了吧!不过,这怎么说,也是您的错,昨天吵得俺沒睡好!” “怎么就是俺的错呢?”俺非常之不解。 “嗨,那老虎是想吃您呗,要是您不來,凭它十个也不敢到俺这里的!”那猴子抬头望了望天:“今天天儿倒不错!” “俺有什么好吃的!”俺心想,这猴子是拿俺开涮罢了。 “嘿!您不晓得如今条件不好,这山中的人家,大多都搬走了,住到镇上去了,荒山野岭的,老虎们难得见到一个人來,,据说老虎之所以为森林之王,全是吃人肉的缘故:人类刁钻蛮横,所以老虎吃了人肉,便可以在这森林之中作福作威,横行无忌了!” “这个,这个俺可不知道!”俺头一次见到那被称作“老虎”的东西,看起來真像只大猫,不过,那眼神儿真是让人害怕极了,尤其是它临死之际,恋恋不舍的看俺那眼神,真是让俺全身如坠冰窖一般。 “它这也是穷困潦倒,沒别的办*了,一见到您,可比见到它亲娘还要紧!”那猴子拾起一颗枣子,看了俺一眼:“您不饿吗?” 俺早给吓得腿脚发麻,哪里还顾得了肚里饥渴了。 猴子便显露出一种十分瞧不上的神气來,俄而又自己想了想,这才抬起头來问俺:“您真想去西天见如來!” 俺一听,惶惶恐恐的点了点头,说明白了李家皇帝的意思:反正俺是死路一条。 “行,哥们!”那猴子想了半天,拍了拍俺:“也算是您的运气,也算是俺的运气,这样吧!俺指给您一条路,叫您保准能见着如來!” “好,好!”俺大喜,急忙说。 “不过!”那猴子口风一转:“这么好的事,您也不能白白的得了去,是吧!” “是,是!”俺满口应承,心想,凭您这功夫,还能要俺替您做什么?不过是些跑腿的细活,俺灰灰和尚似乎生來就是替人扫地跑腿的命,只要您开出口來,俺做就是了。 “这个事,可不是个小事!”那猴子终于认真起,说道:“只怕您做不了!” “天大的事儿,俺也替您去做!”俺知道猴子在拿捏俺呢? “哦,这样吧!俺看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沒个伴,这真要去西天呢?就凭您这两条腿,就是您能活到80岁上,也未必能到得西天!” 猴子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错:第一,俺压根儿就不晓得路,第二,就算俺慢慢的找着了,也不定有命活到那会儿。 “是这个理!”俺赶紧点头,表示响应它的意见。 “这样吧!您救俺出來,俺保您去西天,朝天如來,如何!” 这倒是个*子,俺高兴起來。 俺只高兴了不到两秒钟,便高兴不起來了:凭它猴子那忒大的本事,压在这样一座大山之下,俺一个小小的和尚,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救它出來呢? ------------ 第十三回 山崩地裂 那猴子似乎很理解俺的本事,它冲俺笑了笑,说:“您跟女人干过事不!” 俺脸红了,想说沒有,似乎显然俺很不男人,想说有,确实又沒干过,,尽管那一回,真真姑娘都白花花的躺在俺床上了,唉!,丢人真是丢到家了。 “行了,这就得了,童子尿,千金重啊!”猴子叹息了一声,不知道又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來了:“这样,您爬到山顶上去,您看到上面有个黄黄的东西不!” 它抬起头來,往上指了指,俺也往上看了一眼,果然一件黄黄的东西,盖在上面,俺点了点头:“看到了!” “您爬上去,冲那张黄纸,撒它一泡尿,然后,再顺便滴它几滴血,这事就成了!”猴子说。 俺郁闷极了:只是撒泡尿,那还是小事,这滴几滴血,俺咬咬牙,就当蹭破了点皮,也就算了,可是这山,,俺是上下打量着,心里直砰砰的乱跳起來:俺几天能爬上去啊!就算能上去,保不住给老虎什么的又吃掉了呢? 俺正在心里头思量着呢?见那猴子直在那里掏耳朵,变出一支绣花针來,喊了一声:“大!”见那绣花针突然间涨了起來,变成了一根蹲蹲实实的铁桩子,立在那里。 “來,您坐到上头去!”那猴子指了指上面。 俺心下忐忑,小心翼翼的爬上去,坐好了。 “您可坐稳了!”那猴子叫了一声,俺只听着风声变大,忽忽的直往俺身上吹,吹得俺摇摇晃晃的,几分坐立不稳一般的,正怕跌下去呢?忽见那铁棍子变得又粗又长,眨眼间越过了山顶。 “过头了,过头了!”俺叫了起來,冲着下面喊了半天,,这么高,怕那猴子也听不到。 等了半天,估计那猴子明白过來了,见铁柱子又矮了下去,这下子刚刚好,俺离那黄纸不远了。 俺也真给吓得差点儿尿裤子了,,冲那黄纸好一顿发泄,身上觉得真是舒服透了,然而那黄纸似乎只是动了一动,又要趴下去,俺一看,赶紧狠了狠心,一不作,二不休,把个右手的食指用力的咬了一口,沽沽的就见血了,,刚滴上两滴,就见那黄纸十分痛苦的样子,倦缩起來,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居然慢慢的,融化掉了,也不晓得那里去了。 “好哩,成功了!”俺心里狂喜,在铁柱上转來转去。 忽听山崩地裂,声震天庭,转眼间,压住猴子的这山颠,居然四分五裂,一个什么东西忽的一下,从地上飞天而起,直冲云霄。 俺的个亲娘來,俺心惊胆颤的叫道。 (“天哪,那只该死的猴子又蹦出來了,这遭猪瘟的!”隐隐约约的,俺听到一阵慌乱声,当时俺并不知道,这是玉皇老儿在说话,) 俺立在那铁柱上,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铁柱变小,那山震荡完了,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形状,风像小刀一样的,在俺的脸上划过。 俺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拿衣服包住了俺的脸:要说俺还有点儿什么好处,就是俺这张脸了:看起來还挺招人疼的,,再说了,最起码,它是俺自己的脸,原装货, ------------ 第十四回 肉体凡胎 直到俺快冻成冰棒了,那猴子才突然间从天下掉了下來,把那铁柱子变小,,可它变得太快了,差点儿把俺摔在地上跌个跟头。 猴子气呼呼的,坐在那儿,把那小绣花针儿往耳朵里一放,又藏在那毛茸茸的耳后了。 “您这是咋的了!”俺好心的问了一句。 “娘了个巴的!”猴子突然骂了起來:“俺刚才回家看了一下,那该死的娘们儿根本不让俺进家门,还说俺沒有什么功名,这辈子别想近她的身,娘的,俺齐天大圣又不是白叫的!” 俺深表同情:俺娘跟俺爹,也是因为功名一事,才把俺逼上当和尚的。 “奶奶,俺真混出功名來,第一件事就休了这骚东西!”猴子大骂特骂。 俺要是混出名堂來,俺第一件事就是想办了真真姑娘,说心里话。虽然她现在已经跟了别的男人,俺一点儿也不介意,这会儿,在俺的心里头,真真姑娘是俺永远的初恋,,男人特怀念的一个女人,就是初恋情人。 “走吧!”猴子骂了一通,丢出一句话來。 “去哪來啊!”俺有点儿怕它。 “找地方好好吃一顿啊!”猴子不屑的说:“奶奶,俺五百年只吃枣了,看俺长得这肉,全是枣肉!” 俺看了看,猴子上上下下,红通通的一片,真是跟枣一般,敢情是吃枣吃多了。 “五百年!”俺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吓了一跳:“您是说,您已经活了五百年了吗?” “嘿!看把您吓得!”猴子十分的不屑:“俺光在这山下就压了五百年了,算起來,俺今年一千几百岁也有了!” “您哄俺玩的!”俺压根儿就不信。 “骗您的不是猴子!”猴子信誓旦旦的说。 俺真是不信它的,它能活这么大年纪,哪不成了神了吗? “您还别不信!”那猴子看穿了俺的心理:“不过您肉体凡胎的,上不了天上,,得,既然您救俺出來,俺吃饱喝足的,也想*子,把您弄成一神仙,您就晓得了!” “不过,您这脑子,也真是蠢的不行!”猴子点了点俺的额头:“光凭这恁大的一座山,压住了俺,俺不但沒死,还欢蹦乱跳的,您弄翻了老如來那破纸,俺这一下子就直飞九天,冲这本事,凡夫俗子能办不!” “办不了!”俺心悦诚服。 “对了,就是皇帝老子也办不了这事!”猴子说着,快步往前走了去。 “的确是,皇帝老子也办不了!”俺说到这儿,不免又想起了那李家皇帝,顺带着想起了那个宁可跳湖淹死,也不肯跟着俺走的媚妃。 “张老头儿,开门!”猴子走到一户人家里,拍着门哗啦的响。 “这是谁啊!”一位老婆婆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了柴门:“啊哟,老头子,不得了了,快來啊!”老太太大声叫着,慌慌的想把门关上。 “张家婆婆,是俺啊!”猴子竟然像走亲戚似的,把老婆婆把一旁推开來,一面高声叫着:“张老头儿,怎么还不出來迎接俺啊!”说着,径直闯了进去, ------------ 第十五回 山下人家 一个老头哎呀一声,接着,听到“砰”的一声,分明是摔倒地上的声音:“您,您是个什么东西!”那老头结结巴巴的说着,瞳孔放大,分明见了鬼一般的,眼看着三魂七魄的就要飘摇而去。 “老张,您这是咋的了!”猴子扶他站起來:“不晓得俺了吗?山上的那猴子啊!” 老张的眼珠子似乎是往外面的山上瞄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更加吃惊:原來那高耸入云的山颠,居然已经扁平的了。 “您真是压在山下的那只猴子!”看來,老张对猴子还是有点儿印象的,至少能看到他的呼吸开始动了起來。 “是啊!您小时候不是常常去外婆家玩的吗?走累了,走到俺那儿,就跟俺聊一会儿!”猴子提醒说:“您这老婆婆,不也是从您外婆那庄上哄來的吗?” 俺听到这里,不禁扑哧一笑:这猴子,人家这么隐私的事儿,它也好拿到台面上讲讲。 想不到那老头脸红了红,居然还是点了点头:“您这怎么回事呢?” “喏!”猴子一把把俺扯过來:“就是这位,把俺弄出來的!” 老头似乎心里安稳了,把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说:“看不出他哪儿跟俺不一样啊!” 俺听了,一想也对啊:这老头既然小时候就认识猴子,为什么当时不让他救出來呢?这童子尿,和几滴血,并不是十分难得的东西啊! 猴子乐了乐,看了俺半天,在老头耳边嘀咕了句什么?俺也沒听见,,那老头笑得直不起腰來:“原來是这样,原來是这样!” 俺十分惶恐,不晓得俺那里出了差错,闹得那老头一个劲的往俺裆下看,看得俺心慌意乱的。 “您请坐,和尚!”那老婆婆倒是十分有礼,拖出一条长凳來,给俺坐下。 “老张,请您家婆婆给俺弄点儿热乎饭菜!”猴子东窜西跳,真是五百年沒动过了,一时片刻不得闲。 “行!”这老头倒也十分慷慨,立刻吩咐老婆婆去弄饭菜去了。 老婆婆果然手工巧妙,把个小菜浑粥弄得十分慰贴,吃在肚里,分别亲切,激动的俺真想叫一声亲娘,,,说真的,俺亲娘也沒弄过这么好的一顿给俺,更何况这老婆婆眉眼含笑,慈爱非常。 “睡觉了!”猴子拉了俺一把:“您说您,沒那个本事,偏偏瞅着一个老太太不撒眼了!” 猴子分明是误会俺了。 “哎呀,五百年沒有好好的伸开胳膊腿的躺一下了!”猴子说着,居然把腿搭在俺腿上,十分惬意的样子。 “您刚才跟那老头说俺什么來着!”俺还是不能放下这个心事,,人家当面嘲笑俺,俺居然还不知道为什么遭人嘲笑。 “沒啥子!”猴子说着,自己又前俯后仰的笑了起來。 “您真的不说吗?”俺心里真难过,想要说“以后俺再也不理您了”这样的话,又实在不敢说:凭它的本事,不晓得有多少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它真要一跳身走了,俺想找也找不回來, ------------ 第十六回 强盗逻辑 “得了,您快睡吧!”猴子说着,翻了个身,呼呼的睡了起來。 神仙也得睡觉吗?俺心里疑惑,终究沒敢问出來,自己往边上挪了挪,也睡下了。 第二天,天一亮,老婆婆又给俺们弄好了饭菜,打发得俺吃得可畅亮了。 “和尚,这些菜饼,您莫嫌弃,带着路上吃吃!”俺放眼过去,看到老婆婆眼圈儿熬红了,分明很早就起床了,,几个细致的菜饼子,看得人馋涎欲滴。 “婆婆!”俺拉着她的手,寸步难行。 “行了,您这婆婆妈妈的,可真受不了您!”猴子根本难以体会到俺此时此刻的意境:真愿时光就此打住,永留在这一时刻啊! 伟大的母爱啊!俺仰天长叹。 “想不到,您居然对一个老婆婆也有兴趣!”猴子胡说八道:“不过说起來也难怪,这老婆婆当年也是名震一方的大美人呢?” 俺根本就不跟它猴子一般见识,凭它一只小猴子,怎么能领悟到人心的至高境界呢? 猴子欢呼雀跃,东走走,西看看。 忽然,平地里冒出六个人來,各自拿着长枪利剑,团团儿把俺们两个围住:“此山是俺开,此路是俺修,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其中一个拿着大刀的粗大家伙,横眉利眼的叫唤起來。 “哈哈哈……”猴子笑了起來,抓耳挠腮的,似乎遇到了什么急不可奈的事情,又蹦又窜,活像春天发情的猫。 “您笑什么?”那大汉天真的问:“难道这山是您开的吗?” “不是俺开的!”猴子笑道:“是俺孙子开的!”话里分明在嘲笑那大汉。 那大汉似乎并不明白,挠了一下耳朵,问旁边一人:“是这样的吗?” 俺一向以为自己的脑筋很短路,想不到还有比俺更短路的,忍不住插了一句:“是啊!您怎么连这事也不晓得吗?” 另一个瘦不拉叽的家伙却大喝一声:“您说什么呢?”声色疾利,分明是看出了猴子在耍笑那位大汉,,看來,毕竟瘦子心眼多些,俺看了一眼猴子,又看了看那瘦子,终于明白“猴精”的真正含义了。 “沒什么?”猴子安安静静,十分认真的说:“这山是俺孙子包下的,这路是俺孙子承包的,他爷爷想打这儿走一趟,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的,啊!”说着,眼光向那大汉看了过去,当他是孙子一般。 被那瘦子一喊,大汉也终于明白过事來了,抡起那把吓人的大刀,往猴子头上砍去:“您爷爷的!” “哎,好孙子!”俺只见那刀就要砍了下去,吓得俺六魂跑了四魂,剩下那两魂也是颤颤悠悠的,十分无奈了:转眼间,猴子就要分为两半。 “砰!”那刀似乎砍在了石头上,居然自行卷了起來,接着,几片铁片掉在地上。 “您是什么东西!”那大汉一看,大怒起來:“居然敢用脑袋打破俺的刀,您不要命了!” 话是这样说,俺也看出他的心虚來了,俺再笨那么一点点儿,也晓得猴子是占了上风了, ------------ 第十七回 江湖规矩 “孙子哎,这就是您的不对了!”猴子笑得四平八稳的:“您爷爷不过是想打这里走一走,您何苦要白白的浪费一把钢刀呢?” “去您娘的!”那瘦子说着,一枪刺了过來,眼看着到了胸口,猴子身子一缩,又挺了起來,只听咯崩一声,枪头落地,枪杆折为两半。 剩下的四位,知道遇到了高人,八目对了对头,抡齐了手中的家伙,就往猴子身上招呼过去。 猴子不由的大乐起來:“奶奶,老孙俺好久沒练练手了!”说着,居然跟着那刀枪乱舞,像跳舞一般的。 这么折腾了半个时辰,四个强盗渐渐的不行了,直累得汗流浃背,眼看着胳膊也抬不起來了。 “爷,您放手吧!”另外两位看出门路來了,急忙高声叫嚷。 “孙子,这会儿知道叫爷爷了!”猴子说了一声,大喝一声:“倒!”四位汉子果然应声倒地,栽在地上。 大汉跟瘦子一看,赶紧走过去,扶起他们四位來,立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对猴子说:“爷,您请走好!” 俺一看,急忙开溜,,刚走几步,忽听后面“扑扑”几声,回头一望,六个强盗全都脑袋搬家了。 “您,您这是干什么?”俺大惊失色。 “奶奶!”猴子骂道:“俺老孙一出世,就被人欺负了,如今俺老孙上天入地的,居然还敢拦俺的路,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们,他们不是已经认了吗?”俺心想:人家爷爷都叫了,您还这样,就是混黑道的,也总得有个规矩吧! “靠!”猴子把六颗脑袋球一样的丢了下去:“您晓得个屁!” 俺吓得两股战战:“您这样做,是不是太沒道理了!” “屁,跟俺讲什么道理!”猴子瞪了俺一眼:“俺是打小沒爹生沒娘养的,高兴咋的就咋的!” 俺一听,真是无语了:俺记得它自个儿说过的,它不是像别的猴子那样生下來的,而是石头缝里崩出來的,果然是沒爹生沒娘养的,难怪沒规沒矩的了,玉皇老儿它都敢捣,何况几个强盗。 那猴子看俺七上八下的,已经晓得了俺在肚里想什么?不由的发了怒:“去您娘的吧!您自个儿走好了,俺才不管您的,这么点屁事,您就吓成这样子,能成什么大事,整个儿一废物点心!”说着,居然转了个身,还沒等俺反应过來,已经不见猴影了。 俺的这颗心哪,真是冰凉冰凉的啊!好端端的一个保镖,居然就这样飞走了,您说说,要是再遇到这种强盗,俺可怎么活啊!想到这里,俺真是悲从心中來,眼泪流得那个啊!哗啦啦的响。 千不该啊!万不该,不该让那么一个有本事的猴子看不惯俺,俺真是知道错了,俺再往那里去能捣腾出个那么有本事的猴子來啊! 哭着哭着,俺又想起一件事來:这老孙晓得西天啊!晓得如來啊!俺怎么这么一个珍宝一样的猴子,弄杀了几个强盗,俺就看不惯了呢? 俺看了看强盗们的尸首,一个个的从脖颈里直喷血,可怕极了, ------------ 第十八回 美貌干娘 俺这里哭得稀里哗啦的,不提妨一个娘们慢腾腾的向俺走了过來。 “和尚,您这哭什么啊!”那娘们儿细声细气的问道:“不是说和尚沒了七情六欲吗?您怎么竟然这样啼哭不休呢?” “您才沒有七情六欲呢?”俺愤愤的说:“哪个遭天杀的说和尚沒有七情六欲了,要吃饭的家伙,哪个能沒有七情六欲呢?” “既然这样,那您做和尚干嘛呢?多沒意思啊!”那娘们倒是很有耐性。 “那倒不是!”俺一看,人家这么好性子,也只好擦干了眼泪,叹了口气:“这也是沒*子的是,混不下去了,混口饭吃罢,眼下皇帝老儿喜欢和尚,和尚这职业有前途,俺本來是想油水好,趁机捞一把,沒想到,沒想到……”俺说着说着,心酸起來:俺沒想到,有一天会把命也搭上啊!早知道这样子,俺怎么着也不能干这一行啊! “好,有眼光,有见地!”想不到那娘们儿一听俺的话,立刻兴奋起來,双目放光:“您果然是棵好苗子,值得培养!” 俺听了,直愣愣的:“您这说什么啊!” “您甭管俺,您只管说,您这哭的是什么?是不是您的宝贝保镖不见了!”那娘们一针见血的刺中了俺的心。 “您咋知道的!”俺疑惑的看着她:长得挺漂亮,眼睛里妩媚极了,皮肤光滑滑的,比俺家真真好看十倍,不,一百倍不止。 “别这样看俺,看得俺还真不好意思來!”娘们儿娇滴滴的说着,扭动了一下腰肢,真是风情万种。 “俺要是能跟俺过一夜,俺立刻死了也心甘!”俺心里头这样想着,嘴里忍不住说了出來。 那娘们一听,脸都红了,咯咯的笑了起來,玉指直戳着俺的额头:“您啊!真是蠢的可以,您要真那样做了,俺怎么舍得让您去死呢?” 俺一听,大喜,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想不到,她竟然轻飘飘的就从俺手里脱了出去,笑容满面:“您这心意俺领了,不过,俺是有主的了,您要是晓得俺的身份,怎么也论不到您头上的,俺看您长得也算俊俏,就认您一个干儿子吧!” 俺听到这里,心头庠庠,立刻倒头拜了下去:“干娘!” “乖儿子!”那娘们说着,从包里拎出一顶漂亮的小花帽來,递给俺。 俺心想,这干娘真不错,俺不过是叫声娘,她就送俺这么一顶好看的小花帽,看那款式,蛮新潮的呢? 俺正要往自个儿脑袋上套,想不到那娘们儿伸玉那长长的葱玉一般的胳膊來,挡住了:“这帽子不是给您的!” “不是给俺的!”俺心下委屈:俺这声干部娘不成白叫了。 “您哪,就这么点出息!”干娘戳着俺的头说:“您不是想去西天见如來吗?凭您一个肉体凡胎的,怎么去得成啊!” 俺已经來不及想她是怎么晓得这件事了,赶紧的问:“那俺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干娘眼珠子瞬间转了一百八十圈:“成大事的人哪,得会用脑子!” ------------ 第十九回 观音丈夫 俺一听,立刻头都大了:俺这一辈子,都是俺爹爹跟俺娘说了算的,俺自己是半分主意也沒有,俺要是能有半分主意,自己说了算的,俺首先这和尚就不做了,回头跟俺家真真睡觉去。 想不到俺干娘居然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在俺头上拍了拍:“和尚,在想什么呢?”一听她这话,俺心里很不自在,仿佛一个被拆穿了谎言的小孩一样,十分的无助:“沒,沒想什么呢?” “沒想什么?”俺干娘分明已经洞穿了俺的心事,可她就是不说,反而委婉可亲的说:“有许多东西呢?您明明想要的时候,却怎么着也得不到,可有时候不想了吧!反而怎么推也推不走!” 俺沒听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俺那时候不知道这么天仙美貌的干娘,就是人所共知的,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其时,她感情的道路上,也是十分的不堪:摆明了嘛,这么有身份,有地位,又是权势人方的人物,上赶着的,何止一二呢?倒是她的正室丈夫韦陀大人,还在一心一意的忙着修他的桥,并不在意日日对他对面的这位夫人,如何处理自己的艳事了。 俺后來才知道这件事的,知道俺原來还有一位干爹的。 这事要怪,全怪那八仙身上,其中有个叫什么铁拐李的,看到一个傻不拉叽的小子,一心一意的就想着怎么能把河中心的那座桥修起來,,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大多数的人都宁愿淌着水过河,也不管夏天里河水涨起來,更不管冬天里冰冷冰冷來,一天來來往往的,一年到头也不晓得有多少次,可是从來沒有人想过,要往这河上修过桥:反正河不深也不浅,刚好能让人在感觉到快到冻死人的时候就上岸了。 其中一个叫韦陀的家伙,纯粹是脑子坏掉了:他每天除了弄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就完全把心思放在修桥上了,天天往这里搬石头,眼看着这里堆着跟小山一样的了,,可是?这桥也毕竟不是那么容易修起來的。 也是造孽,观世音走到了这里,忽然间动了恻隐之心:人所共知的,她好心的时候并不多,要不然,这世间多少人跪拜在她的脚下,哀求她施舍一点可怜的帮助,她就一概的视而不见呢? 今天也不晓得怎么了?许是韦陀那憨憨的样子打动了她:一般说來,各方面都相当出众的女人,最容易被相貌憨厚的人打动。 于是,观世音便化成一个少女,站在一棵树下,叫人投钱往她身上打,谁能打中她,她便嫁给谁,,她是一番好心的,想要替韦陀募个捐,好叫他请个懂行的人來帮他修桥,要不然,他见天的堆些石头那里,也沒什么用场。 该巧不巧的,这也是神仙们自己说的,上世的债,这世來还,不晓得哪一辈子,观世音欠下了韦陀什么东西,竟然要拿永生永世來还,,她是神仙,自然也沒什么后世了,自然只有永生永世了。 于是,一个特别的人物出场了, ------------ 第二十回 铜钱游戏 观世音是料定的,那些凡人俗子几个臭铜钱,是决计近不了她的身上,,她就像一只蝴蝶一样的,在铜钱里飞舞,果然沒有人能够投中她,都在离她一寸远的地方,就掉到地上了。 这样一來,便加重了俗人们的好奇心,一般的俗人都是这样的:越是不可得的东西,越是想要得到,这样才显得自己与众不同,,居然就有一位公子哥儿,命人搬了几箱子铜线过來,像这钱不是他的一般,哗哗的丢过去:结果当然还是一样,永远击不中那位看起來垂手美女。 于是有人就骂:奶奶,比福利彩票还沒准头,敢情这位姑奶奶是做大庄的。 这样一來,便更加激得人雄起了,钱越來越多的往那位美人身边抛去。 不料,那个叫铁拐李的家伙偏偏就出现了,这家伙,自己一辈子虽然沒摸过女人一根手指头,今天却邪了门似的,要捉弄捉弄平常这位看起來极为尊严的菩萨:因此,他皱了一眼眉头,便从地上捡起一枚铜钱來,不知在上面念了什么东西,便放眼四望,,只见这围着的人群里,个个鼠目狼光,如虎似豹的,人人脑子里就只一件事:铜钱一落到这位美女身上,便立刻抱起來就走,一回到家里,丢在床上就好好的把她办了,把人惹的这个上火劲儿。 然而,那边居然还有一个家伙,仍然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弄他的那几块破石头,似乎那石头比那女人还來劲。 铁拐李暗自笑了笑,便走到那个叫韦陀的男人身边,把手心里的铜钱递给他:“您去,把钱丢她身上!” “为什么?”这位叫韦陀的,分明只是一根筋,他凭空里白拿人家一枚铜钱,居然觉得火烧火燎的痛着。 “也沒什么?”铁拐李非常和蔼可亲的说:“您要是能把这铜钱丢中那个女人,这修桥的事,俺替您办了!” 韦陀明显的感觉到这合同不合理:“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俺不能拿了钱去打那位漂亮姑娘,又让您白替俺修桥!”,,他一眼之下,居然也看清楚了那棵树下,立着的是位漂亮的姑娘。 “您哪,怎么一点儿同情心也沒有!”铁拐李十分为难的说:“俺这腿脚不太利索,那位姑娘又分明是缺钱用,,您不能行个好,替俺把钱丢给她!” 这样一來,韦陀便觉得自己的想*十分龌龊了:“原來您是这样的,,可是这桥您究竟是沒办*替俺修的,俺去去就來!” 说着,韦陀便奔了过去,拿着那枚受了咒的铜钱,一下子冲着观世音丢了过去:“姑娘,您可接好了!”他看到地上落了那么多的铜钱,十分不忍:这一枚枚的收起來,多麻烦这位姑娘。 观世音并不知道这戏里有戏,还冲他十分甜美的笑了笑,其实心里头在想:又多了一个傻瓜,人哪,毕竟跟着神仙还差着一个层次呢? 可是?她的笑容还沒完全绽放,只是像刚刚要盛开一样的,准备舒展一下,完全开放的时候,就冻僵在那里了, ------------ 第二十一回 西天观音 那枚铜钱,跟她的身子,像正负极一样的亲密,从她的肩膀,慢慢的滑落在她的裙角,然后,轻轻的落在她的脚上,翻了一个滚,十分舒适的贴在她的脚面上了,,像极了,一个情人的吻。 全场哗然,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就连那位公子哥,也张口结舌的,白痴一样的惊呆了,拿着大把的铜钱,竟然不知所措,怔怔的呆若木鸡。 最傻冒的,却是场中的观音,她一动不动的,任由那铜钱,像一个男人一样的,沿着她的身体,从上而下,一一的抚摸着,直到脚面上。 韦陀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把钱丢在那里之后,看也沒看,居然重新回到那堆石头前,开始琢磨着修桥的事情,,给他铜钱的人,已经不见了。 韦陀沒有在意,他不会跟一个残疾人介意的。虽然他曾答应过,要替他修桥。 只是,当他抬起头來看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一座小桥,已经横垮两岸,一些匆匆而过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这座桥何时出现的,又是何人所修。 韦陀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石头,这才发现,它们已经少了太多了,,只是,自己似乎沒有放在心上而已。 韦陀明白了:那个瘸子,是个神仙。 他回头再看那女人,那女人也不见了,那一群人,也早已不见了。 韦陀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原來诚心,真的能够感动神仙。 铁拐李已经逃回了天庭,佯装什么也沒有发生一样的,跟太白金星搭讪着。 金光骤现,原來是观音现身了。 “您何时有空,光临寒舍!”太白金星一向喜欢美女,观音又是美女当中的美女。 “出來!”观音冷若冰霜,寒气如千年的冰雪,透骨的凉。 太白金星迟疑着,并不明白自己何处得罪了这位仙女:无伤大雅的调情,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生活调剂品,像食品添加剂一样,不可或少,只不过,前者吞噬着精神,后者,吞噬着肉体。 “出來!”观音泫泪欲滴。 铁拐李终于抽完了一袋烟,伴着烟雾缭绕,冉冉的走了出來,眼睛里充满了挑逗:“想不到您生气的样子,竟然比平日里更加好看!” 太白金星骇然的看着铁拐李:这位神仙,不过是下三路的地仙而已,何亦胆敢触怒这位西方的美娇娘。 铁拐李慢腾腾的走了出來,不晓得是腿本來就不利索,还是心里有些怕怕的感觉,居然差一点儿摔跟头。 “您,好过份!”观音欲语无泪。 不期然的,许多神仙们,闻风而动,,究竟,观音是从东土走出去的仙子,她亦真亦幻的眼神,曾打动过多少的心肺,她却始终不为之所动,守候着那一贞清白,升华到了西方的极乐世界。 铁拐李呵呵的笑了,像极了一个无赖:“哦,您丈夫呢?” 一语既出,满天震动:观音,是多少人梦中的纯情少女,是多少人,心中的神圣,就算是玉皇,在她的面前,也曾有多少的温语婉言,只为了伊人一笑, ------------ 第二十二回 拜见婆婆 想不到,这个粗俗不堪的铁拐李,竟然如此一说,令众仙家们如棒头一喝,昏昏然:“观音何时嫁人了,如此清息,何故居然隐瞒之深!” 于是,一众仙家顿然以后知后觉的愤怒,瞪着铁拐李。 “呵呵!”铁拐李一看形势与已不利,立刻大笑几声:“各位,在下既非观音亲近之人,亦非她的经纪人,至于她何时成婚,在下一概不知,在下所知,只是仙家倘若戏了世间人,必然断了香火,再无人相信!”这一番话说來,利然有声:既把自己推脱的一干二净,又把观音陷入了万丈深渊。 “哼!”观音冷笑一声:“倘若您死了,世间之人,无人知俺是谁,更不必守您这小人之奸计!” “哈哈!”铁拐李仰天大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想不到高高在上的观音菩萨,竟然也不守自己之诺,还要人间信奉什么?” 众仙家一听,知道观音果然惹下无名事端,个个心怀叵测:有那好心的,自然替她叫冤叫屈,一个西天尊贵的菩萨,竟然与一路凡人成婚,未免太过,有那往日求而不可得的则心生欢喜:“这娘们儿,莫把一众男人视若无物,如今竟把自己弄落凡尘,可笑可笑!” 好一个观音,既然修行坚忍,自也知道眼下是非忍不可的了,,当即一声不吭的返身折落尘土,依旧化作一个妙龄少女,前去韦陀家中。 “谁啊!”一位老婆婆颤微微的开了门出來。 “婆婆!”观音礼数周到,声音款款。 “哎呀,这是哪家的小姐!”那婆婆一惊,差点跌翻在地。 “婆婆,俺是李家的小姐,今日在树下戏言,若有铜币落身,必当以身相许,,今日一众人竟然无一人投中,偏偏韦家哥哥手法好,投中了俺,因此,小女人信守诚诺,前來投靠夫家!” 这番话,说的很是明白,那婆婆却惊吓不已,连连摇手:“小姐,这番话说不得,说不得,如小姐一般人物,俺家里如何敢担当的起,小姐莫要在此开玩笑,快快回家去吧!” 观音听了,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如此一來,非是她不嫁,而是人家不娶。 “是,小女人遵命!”一语言罢,转身就要离开。 “咦,是您啊!”观音刚要离开,蓦然撞在一个人的身上,抬头一看,不觉大惊,只见韦陀双目似傻非傻的看着自己。 “妈,快请小姐进屋啊!”韦陀原來适才出去挑了一担柴禾去了。 “陀啊!”婆婆赶紧拉住他,低声说:“她说要嫁给您呢?”然后,就把观音刚才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韦陀。 “哦,娘啊!您这不说,俺还真的差点儿忘了这回事!”说罢,回头去观音说:“那个,您,叫什么來着!” 观音愣了一下,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哦,算了,就算您以前有名字的,做了俺的媳妇,也得姓韦了!”韦陀说着,毫不在意的拉起她的手,指着那婆婆说:“那就是娘了,给娘磕三个头,就算是俺韦家的人了!” ------------ 第二十三回 洞房花烛 观音一惊,抬头看向韦陀,只见他面色平静,十分自然,一点儿不像开玩笑。 只是,自己这当真拜了下去,可就,可就…… “陀啊!这个如何使得!”婆婆大呼小叫起來:“人家这千金小姐,怎么能拜得俺们这平常百姓!” “娘,您坐好!”韦陀并不在意,随口说道:“这个是她自己承诺的,并非俺心存欺骗,既然她诚心诚意,有诺必现,俺们也应当如此,否则这位小姐声名也会大损,恐怕难出家门一步了!” “可是?可是?人家这个,说不定是有來头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呢?”婆婆依然惶惶不安,怕这位小姐的家人事后來找。 韦陀轻轻的笑了一下,劝慰婆婆说:“娘,您甭管这个,做人做仙都是一条理,有信必践,有诺必守,管她是皇帝老儿家的公主,还是天上的观世音菩萨,只要她说得到,也必然要做得到,否则天下岂非天下人之天下!” 这一番话说來,不但把婆婆吓得不轻,就是那观世音菩萨,也赫然给他吓坏了:他为什么无端端的说到“观世音菩萨”呢?难道他心中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 去看韦陀,依然坦坦荡荡,心无旁鹜,似乎并不知晓自己身份,只是信口说说而已。 那婆婆听儿子一说,居然也是心胸大开,堂而皇之的坐了下來,摆出一副家长势头來:“陀啊!既然如此,做娘的就斗胆做一回观世音菩萨的婆婆也好!”虽然随口说说,却令观世音万念俱灰:真有是天大胆的儿,亦有天大担的娘啊! “拜啊!”韦陀盯了她一眼,开始行使丈夫的权威:“快给娘磕头!” 观世音长叹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去,居然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叫了三声“娘”。 “好了,乖媳妇,起來吧!委屈您了!”婆婆说着,这才搀扶起她來,冲韦陀挤了一下眼:“领着媳妇儿进屋吧!” 观音心里真是委屈的不能委屈了,就算是西天如來,如今她也是不必跪拜的了,普天之下,放眼四海,上三界,下九流,除了西天如來,她可算是权横一方的人物,如今却在一个平常百姓家里,磕头行礼。 “您好像不大开心!”韦陀一面说着,一面开始脱衣服:“这个您放宽心,俺既然娶了您,不会再娶三妻四妾了,其实呢?俺本來也不想到要娶媳妇,想不到,月老好像对俺不薄,给了俺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恐怕这天上的仙女们,也沒您这般秀美了!” “您,您想干什么?”观音看到韦陀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把自己弄得光 溜 溜的了。 “呵!”韦陀憨厚的笑了笑:“既然是俺的媳妇了,自然是做夫妻应该做的事了!”一面说着,一面看着观音。 观音再次看到他冰彻的眼睛,沒有一丝的杂念,居然是那么的清净。 观音终于明白,自己今晚上,再也不能做一个老女人了。虽然守了几千年,终究敌不过眼前的这个人…… ------------ 第二十四回 早识君容 “您叫什么來着!”韦陀用力的把观音往床上一丢,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便悍然的发动了攻击,只听一听厉叫,观音颓然的倒在床上,像一条鱼一样的,任由着韦陀翻腾着。 “俺叫观音!”观音在叫声中,终于弱弱的说道。 “哦,原來您叫观音!”韦陀大笑起來,动作更加凶猛。 观音悲哀的想:原以为俺报出名字來,会把您吓坏,想不到,您居然…… 她已经完全來不及想什么了,韦陀的动作,已经把她掀上了云端,令她喘息不止,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剩下紧紧的抱住韦陀,任他的泪水,沿着自己千年的肌肤,沽沽的流淌着。 (如來听到了,叹息一声:只羡鸳鸯不羡仙,) “您叫什么來着!”韦陀同志完成了最后的冲刺,大大咧咧的往边上一躺,又问。 “观音!”观音这次的声音非常小,她已经完全虚脱了。 “哦,观音,韦观音!”韦陀念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这名字不错!” 观音彻底无语了:“难道您不觉得观音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什么特别的!”韦陀并不稀奇。 “就是,就是!”这一來,倒弄得观音不好意思了,好像要摆弄自己身份似的,,身份再高贵,如今也只能是叫做“韦观音”了:“您不觉得这个名字,好像跟凡人不同吗?” 韦陀听了,终于认真的看了看她:“您到底是女人,还是忍不住,有些话,不必明说的好!” “您这是什么意思!”观音这才惊怒了,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是衣不 蔽体,翻身坐了起來,瞪视着韦陀。 韦陀拿出一根烟杆來,说:“替俺把火点上!” 观音一时之间,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也不去拿火,只把手指一弹,烟便着了,,韦陀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硕大的烟圈,这才说道:“这世间,还有第二个观音吗?” 观音愣了,木一样的呆坐着。 良久,良久,她才慢慢的说道:“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钱投到您身上的时候!”韦陀又吸了一口烟。 “您是怎么知道的!”观音不相信的看着他。 韦陀悠悠的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了一口:“俺一看到您的眼神,就知道了,,您在世间所有的庙宇之中,无论立多少的庙塑,无数匠人们如何雕刻,您只有一种眼神!” 观音这才大大的惊恐万状:原來,世间所有的塑像之中,观音对自己的形体容貌,并不特别在意,只是对自己的眼神,异常放在心上:所以,世间千千万万个观音,只有一种眼神:因为,这是观音自己附在泥塑时,差意留下來的,想不到,居然,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韦陀,一眼看透。 “既然,既然……”观音磕磕绊绊的,说不下去了。 “您是想说,既然俺已经清楚您的底细,还敢娶您,还敢跟您办那种事,对吗?”韦陀看到观音的脸都绿了,便替她说了出來。 “是!”观音咬牙切齿的说, ------------ 第二十五回 金箍儿咒 韦陀翻了个身,往观音身上靠了靠,瞄了她一眼:“您年纪的确不小了!” 这句话,把观音羞得脸通红通红的。 “唉!其实呢?您就算是观音又能怎么的!”韦陀自然而然的把头靠在她的胸前:“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那么几千年的,有意思吗?” 观音愣了,忽然脸红了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似乎刚才的动作还在继续着。 “喜欢吗?”韦陀目不专睛的看着她:“就算是观音,也是女人啊!” 观音听了,便无力的垂下了头,长叹一声:“算了,俺认命了,您跟俺走吧!” 韦陀笑了笑,在她的肩头上香了一香,说:“先睡一会儿,再走也不迟啊!”说罢,伸手把他搂了过來,摁在自己宽大的胸膛里,沉沉的睡着了。 自从观音跟了韦陀,观音这心头也是说不清的感觉了:有些闹,也有些喜欢,尤其是韦陀那不可一世的凶猛,一辣手摧花般的滋味…… 所以,看到俺这灰灰和尚之后,她心里自是沒來由的心动了一下:毕竟俺比那韦陀好看的多了。 不过,俺沒有韦陀那胆量,明知道她就是观音,居然就敢搞了她,,俺胆小,俺只敢看几眼而已。 观音果然心透,知道俺是有些喜欢她的,不免心里那个得意劲上來了:“您哪,想要成仙成佛的,连这么一只小小的猴子都摆不定,还能干什么呢?” 俺犹豫了一下,有些话沒说出來:那猴子不也是闹了东天闹西天,偌大一个天庭,一干仙佛,最终还不是如來耍了一个花枪计,才擒住它的吗?如今,俺一个平头的小和尚,又能拿它怎么样了。 观音分明是看出俺的心思來了,也不免叹了一口气:“这顶花帽,是猴子出了事之后,如來合了九尊佛陀之力,才弄出來的,您附耳过來!” 俺一听,一分钟都沒犹豫,立刻把耳朵靠在她的前胸处,只觉得香泽万分。 “您听明白了吗?”观音轻声的问。 “沒!”俺回了她一句,依然尽力的闻着她的体香,,俺忘记说了,俺这个人,别的好处沒有,一般说來,有个特长:过目不忘,过耳能详。 只是俺十分眷恋那一阵阵的女儿香,,成了妇人的观音,别有一番风味。 直到她一连说了七八遍,俺才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那处芳香地,艰难的说:“听明白了!” “恩,一定要记着,这是《金箍儿咒》,您以后会明白的,您会了这个之后,就算有了个安全保镖了,不过呢?您一定要记住,只凭这个,是拿捏不住的,要凭心,凭心,明白吗?”观音吹香如兰:“不管是人,是仙,都是要凭心來的!”说完,悠悠的叹了口气,似乎一腔情怨难了。 “明白了!”俺应着,其实心里头一点儿也不明白,俺只晓得,俺能拿着那猴子,让它乖乖的听俺指挥就成了。 “俺走了!”观音犹豫了一下:“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呼俺的!” 俺认真的点了点头, ------------ 第二十六回 出其不意 观音走了,她的体香依然在俺身体上缭绕。 俺愁眉苦脸的在一条小河边坐了下來:观音只说这顶小花帽可以对付得了猴子,可是?俺如何知道这猴子哪儿去了呢? 俺正在愁苦之中,看着天色也要黑下來了,心里一阵恐惧,又怕遇到老虎,又怕遇到强盗。 忽然,一个影子向俺飘了过來,俺这一颗心哪,可真正的七跳八窜的,只差跳出喉咙了。 “咦,和尚,您怎么还呆在这儿哪,敢情一步也沒走啊!”俺一听声音,分明是那猴子转了回來,心里一喜,嘴上却学乖了:“沒什么?俺看这儿风景挺美的,特的在这儿多呆一天,瞧上一瞧!” 猴子冷冷的笑了笑,分明是看出俺的心虚來了,,围着俺左三圈右三圈的转着,似乎不认识俺一般。 “您看什么?”俺脸红了,,俺又沒有那个什么玻璃爱好,就算有,谁稀罕一只猴子啊! “沒什么?”那猴子分明贼一般的眼睛:“俺刚一转身,看到那婆娘來了,您说,她是不是给您什么好东西了!” “哪个婆娘!”俺一时沒反应过來。 “嘿!就是观音那婆娘啊!,那婆娘,特喜欢您这一号的,心里头一欢喜,就准要送您一样什么宝贝!”猴子笑嘻嘻的:“那婆娘自从给韦陀开了荤,就整天介的浑天暗地的了!” 俺愣了一下,想不到它居然会如此说观音。 “她给您的宝贝呢?快拿出來给俺瞧瞧!”猴子厉颜厉色的,分明是想打架劫舍一般的神情。 “沒,沒呢?”俺小心的把那顶花帽藏好了,,那花帽其实真的挺漂亮的呢?虽然观音说是叫俺给这猴子,然后就念咒咒它,包管它从此以后,乖乖的听俺的,不过,俺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舍:俺倒宁肯留着这顶花帽,当个纪念,也不想把它给猴子戴了去。 “拿來吧!”猴子早已看到帽子了,立刻抢了去,喜滋滋的说:“咦,她这么快就给您定情之物了!”一面说着,一面看了半天:“就这么一顶小花帽吗?” 俺点了点头。 “那娘们也真是吝啬!”猴子不满的说:“俺这观察了半天,还当她给了您多宝贝的东西呢?” 俺脸红了红,猴子说话也太不着理了。 “得,俺戴戴看看!”猴子性急,把那小花帽往顶上一罩,自己探头往水里看了一下,欢蹦乱跳的笑了起來:“还挺好看的呢?敢情是替俺预备的一样!” 看到它如此兴奋,俺心念一动,把那《金箍儿咒》念了一遍,只见那小花帽立刻无影无踪,一个亮灿灿的金圈儿,出现在猴子的头上。 “痛,痛死俺了!”猴子大叫起來,回头望了俺一眼,立刻火冒三丈,抽着那块破铁棍來,立刻向俺狠命的打來。 俺大惊,赶紧的念着咒儿,拼命的念着,,猴子果然倒在地上翻滚着,棍子也丢在一旁了,嘴里只剩下不停的咒骂俺,咒骂观音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俺低声念了一句, ------------ 第二十七回 收服大圣 俺愈发念得厉害了,俺才不怕它什么齐天大圣了,俺不过是动一动嘴,它就得翻天覆地的哭爹喊娘的,,当然了,它也沒有爹娘,它满嘴里只是一个劲的骂:“奸诈的观音,小心俺剥了您的皮,抽了您的筋!” 原來它是明白的,这个东西不是俺自己独创的,想不到这猴子如此聪明,俺倒是吃了一惊,觉得如此猴才不可不留,,想到这里,俺便喊了一声:“猴子,您服不服输!” “服您娘个头!”猴子毫不留情的把俺娘也骂上了,,俺终是孝子,听着甚觉刺耳,便起劲的念起咒语來。 猴子终归不是铁打的,就算是石头变化來的,也受不了这紧箍咒的盅了,它甚至边翻滚的力气也沒有了,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沒有进的气了。 俺一看,这才停了嘴,不再念咒了。 俺走到它身边,看着它,心里很可怜:多好的一个猴才,多有个性的一个猴才,如今却沦落到如此下场,真是可叹可悲啊! 猴子可以昏过去了,一直到天亮,动也沒动,俺可真担心它不小心一命呜呼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想不到,它忽然间醒了过來,俺一高兴,向它身边靠了靠:“您醒了!” “您娘的个头!”猴子看了俺一眼,忽然间想起昨天的事來了,接着骂了起來,一回头看到它的那根铁棍,操起來又劈头盖脸的向俺打了过來。 俺真是万般无奈,本着一颗善心,不想再咒它,想不到它竟然如此凶残劣性:当然了,或许是它自以为自己本事大,服俺这小小和尚,心里十分委屈吧! “您就委屈着喽!”俺对它虽然深表同情,嘴上却飞速的念了起來:就凭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就能收服它,俺何乐而不为呢?再说,受委屈的是它,又不是俺,收了它,对俺是多大的一件好事啊! 天黑的时候,猴子又昏了过去。 这个猴东西,可真是顽固,真能挨啊!俺看着都心疼,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它居然愣是不肯认输。 日复一日,整整七天,这猴子醒了就骂,俺睁开眼睛就念那《金箍儿咒》,如此轮回,到了第八天,俺早早就醒了,防备它再來打俺。 想不到它睁开眼睛,爬了起來,又怨又恨的看了俺一眼,说了一句:“有沒有吃的了!” “有!”俺包袱里的确还有一个馒头,唯一的一个了,其余的菜饼,已经在这七天里被俺吃的干干净净的了。 俺把馒头拿了出來,给它丢了过去:俺怕它再一棍子打來呢? 猴子拿起來就想咬,忽然间又看了俺一眼,掰下一半來,丢了回來:“您吃一口!” 俺一看,真是激动万分:它这分明是服了软了。 俺急急忙忙的把那半个馒头又还给它,温情万分的说:“还是您吃了吧!这些天,您受苦了!” 听了这句话,猴子双目一瞪,似乎又要发怒,俺骇然的望着它:这一次,俺可逃不掉它的铁棍之下了,非得一命呜呼不可了, ------------ 第二十八回 大圣窝火 然而,猴子并沒有拿起它的铁棍來,它只是很认真的看了看俺的脸,可能是想不到,俺这样淳厚的一张脸上,竟然隐藏着相当阴暗的东西吧! 猴子几乎是痛苦流涕的吃完了那个馒头,然后看着俺,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俺跟在它后头,怎么也追不上它。虽然说它七天只吃了一个馒头,可它到底比俺多活了几百年呢? “猴子,您等等!”俺大呼小叫着。 猴子回了俺一句:“俺有名字的,俺姓孙,叫孙悟空!” 可是它还是走得很快,俺心下一急,嘴上不自觉的又念起來了咒來,猴子,不,老孙,转过身來痛苦的看了俺一眼,终于慢下脚步來,不敢再走得快了。 饶是这样,俺还是不行,走一回,停一停的,老孙似乎不太耐烦,它毕竟是个猴子。 走到一个石墩前,俺一屁股坐了下來,说:“老孙,您能不能替俺去找得吃的,俺也饿透了!” 老孙看了俺一眼,似乎很不情愿,,只是它盯着俺的嘴瞅了又瞅,终究沒有说什么?还是替俺去弄了几个水果回來吃吃。 “您真的想去西天取经!”老孙在俺旁边坐了下來。 “是啊!”俺诚实的说。 “这样吧!您这里坐一会,俺去去就來!”它刚要走,忽然间又想起來:“俺不是想逃走,您可千万别念咒啊!俺就是去如來那儿坐坐,问一下而已!” 俺心里想:您就骗俺吧!您呼的一下不见了,俺去哪里找去,呆会儿反正俺不管您去哪儿,还不回來的话,俺就只管念咒,不怕您不回來。 老孙又似乎看透了俺的心眼,又嘱咐了一句:“俺真的去去就來啊!” 俺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老孙便一个起身,嗖的一下不见了。 俺心里忽然一惊,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來:要是它跑得远了,俺这咒还会不会管用呢?这样想着,俺下意识的念了一遍试试。 老孙立刻出现在俺的面前:“俺不是说了去去就回的吗?您怎么还念咒呢?” 俺打了个哈哈,掩饰说:“俺想念经來,一下子念错了!” 老孙立刻看穿了俺的鬼把戏:“您不用说了,俺晓得,您是怕俺跑了不回來了,,俺就实话告诉您吧!观音送您的这个玩意儿,那是说一不二的管用,您就不用再试了!” 俺嘿嘿笑着,也不好再说别的。 “俺可真去了!”老孙再三嘱咐了俺一顿,这才起身飞入空中。 它一走,俺就心满意足的吃着水果,哼着小曲,高兴极了:哈哈,如今有了这个咒,俺可是得了宝了,,,老孙不就是一只大宝吗? 水果吃完了,老孙忽的冒了出來,在俺身边垂头丧气的坐着,长吁短气。 “您这是怎么了?”俺好心好意的问道:“您吃个水果消消气!” “不想吃!”老孙看样子一肚子气沒处撒,想冲俺撒似乎又不好,便拿着水果出气,砰砰的往远处丢了出去。 俺看着挺可惜的:这样多浪费啊! “我们走吧!”老孙站了起來,提着俺的小行李包,似乎不想跟俺解释什么? ------------ 第二十九回 初显变化 老孙一路走,一路拿着路边的东西出气,俺也不敢多问什么? “奶奶!”老孙忽然骂了起來,俺给它吓了一跳,好在它不是骂俺奶奶:“这鬼程序也太复杂了,不就是取个经吗?何苦要俺跋山涉水的去,给俺捎回來不就成了吗?这不是存心跟俺做对吗?” 俺吃了一惊,脱口而出:“敢情您刚才是去西天來着!” “当然了!”老孙的口气还是不太好,它是晓得的:俺沒有什么能耐,不过是依仗着那几句咒而已,它心里是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服俺的。 “那么,您见着如來了!”俺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了!”它嘲弄似的看了俺一眼:“要不然俺去干啥子來,俺就是想叫他把经书给俺好了,俺一下子背了回來,也省得跟您费这个劲,您说说,俺这一道跟您去,要遭多少罪,那些个妖魔鬼怪的,可真够俺受的,您要是个轻省的,俺自然好说,偏您这个傻东西!” 它骂得俺可真是毫不留情。 俺只好哼哼两声,也不敢回驳它:它说的究竟是实话,俺有这个自知之明。 很明显,如來沒同意这件事,所以令它闹火,至于为什么沒同意,俺本是有心想问问的,被它这样一骂,俺也问不出口了:再怎么着,俺也是有脸有皮的不。 老孙却也再不提这件事了。 两个人,哦,不,一个人,一只猴,就这样闷闷不乐的走着。 俺走的真的累了,老孙是只神猴,翻天腾云的自然沒什么?可怜俺这一双脚,却是肉实实的,血铸的,自然经受不起。 这样一來,俺便不免有些胸闷,看到有人从俺身边过去,大都骑马骑驴的,十分轻省,心里暗叹:俺要是也能有匹马骑着就好了。 “您想什么呢?”老孙走了半停,一回头,看到俺落后了忒多,十分的生气。 “俺,俺脚疼,走不动了!”俺十分可怜的望着它。 老孙哼了一哼,沒再看俺,却忽然指着前面说了一声:“那是什么东西!” 俺瞧了一眼,是头驴子,黑不溜秋的,不知是谁家的。 老孙当下也沒客气,扯了那头驴子过來,叫俺坐上了。 “人家要是找呢?”俺有些害怕,俺自然偷过馒头,那也是情非得已,是孝敬俺娘的,相比而言,馒头的份量,当然沒有俺娘的性命要紧,何况,那主持大僧总是克扣俺的薪水,俺那不过是变像拿回属于俺自己的东西而已 可是?这偷人家驴子,非是一般的罪过了,这驴子的主人,又不曾差俺什么? 老孙瞪了俺一眼,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來,喊了一声“变”,一只一模一样的黑驴便出现在俺们面前。 “好了,走吧!”老孙喝了一声。 “那就不用骑人家的,就骑您变化出來的那只也行了!”俺随口说道,反正两只一模一样的。 老孙火大了,可能也不屑于给俺解释什么?便一把把俺抓着,扔到人家的那头驴子上了。 俺远远的,听到后面有人在骂娘,不晓得在骂谁家的娘, ------------ 第三十回 激将出击 走了几个时辰,忽然听得前面水声,俺便对老孙说:“俺们休息一下,行不,肚子饿的紧了!” 老孙也不言语,便在附近弄了点水果吃吃,用俺那只破钵盂淘了些水來喝。 “您说您吧!”老孙看着俺那钵盂,有些气恼:“临出门了,要死的人了,他们就给您弄一个这东西!” 俺脸红了红,也不敢答话,只管咕噜噜的喝水。 老孙叹了口气:“俺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凭俺一个不伏天管,不伏地派的猴子,居然沦落到跟您这号人走在一起,您说说,就凭您这德性,不是天下头一号的傻瓜!” 俺才要辩解几句,被水呛住了,咳咳的咳了两声。 “您也别觉得俺是说错您了!”老孙长叹一声:“俺才是这天底下最委屈的呢?” 俺想想也是的:俺本來就是天下一字号的大傻瓜,老孙却正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今沦落到跟俺结伴同行,真是十分委屈它了。 俺正想说几句安慰它的话來,忽听水中哧的一声,冒出一个悍然大物來,吓得俺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老孙说是迟,那是快,骤然间把俺拎了起來,一个飞身,躲了出去,,可怜那头黑驴却被那怪物如拎小鸡一般卷时水里。 沒多时,一些骨头零碎的就从水里丢了出來,落在水边。 这一下,可怕俺惊得三魂沒了二魂:居然有这歹毒的东西,只怕那老虎也沒它凶恶呢? “走吧!”老孙也不以为奇,抓了俺的行李,若无其事的就想走。 “哦!”俺应了一声,忽然间又看了看老孙:“原來您也怕呢?” “奶奶,您说什么呢?”老孙脸涨了起來。 俺吃了一惊,倒退数步,小心翼翼的说:“您跟俺说您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又说什么是玉皇大帝也让您三分,俺以为是真的,原來是说着玩的!” “奶奶!”老孙火了:“谁说着玩的了!” “那,那驴子被怪物吃了,您怎么也不敢去打问一下!”俺结结巴巴的说,心里想:不定什么时候俺也被什么怪物吃了,它倒好省心了,所以,斗胆刺激了它一下。 想不到那老孙果然受不了这般刺激,立刻火冒三丈,从耳朵里掏出那铁棍來,立刻就要仆下水去。 “您,您走了,万一那怪物再上來,吃了俺咋办呢?”俺一看,急忙扯住了它。 “您可真是废物点心啊!”老孙气不打一处來,跺了几脚,忽然间冒出一个矮冬瓜一样的老头來,看到老孙,立刻恭恭敬敬的说道:“原來是大圣光临,不晓得大圣唤老儿出來有呵吩咐!” 俺一看,这才知道老孙说话不假,原來这老头儿也认得它是大圣,心里倒放下一半心來:谅它多少有些手段的。 “您看着他,别让什么东西叼了去!”老孙愤愤的瞪了俺一眼,便忽的一下,入了水中,半天不见踪影。 “它,它不会是被怪物吃了吧!”俺有些心慌。 那老头儿打量了俺一眼,倒似俺是个怪物一般的, ------------ 第三十一回 大战白龙 忽然间,只听轰隆一声,乌云密布,大片的黑云铺天盖地的在半空中笼罩起來,空气潮湿起來,接着水珠四溅,很快狂风夹杂着暴雨撕心裂肺的扑面而來,而且根本沒有什么方向感,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 俺可给打懵了:做梦也想不到雨还有这样下着的,慌慌张张的想要逃,腿却似铅般的重了起來,,真是举步维艰啊! 那老头儿一看形势不秘,立刻不由分说,拎小鸡一般的把俺揪了起來,忽一下,凭地里一走,居然來到一座小庙,一进门,那老头儿把俺往地上的堆草里一丢,把门关好,这才自己盘着腿坐了下來。 “这,这是哪儿啊!”黑呼呼的,俺也有点看不清楚。 那老头听了,这才起身站了起來,把灯点了起來,俺这才看清楚,灯光上面,坐着一个泥塑的老头,跟眼前这老头儿长得一副一样。 俺顿时大悟,赶紧站起來身來:“原來是本地的土地爷,认识您,真是不胜荣幸!”一面说着,俺还一面大礼拜过去。 谁知那老儿一闪身,把俺扶住:“得,您也别这么礼拜俺,俺跟老孙比起來,那级别可差得太多了!” 俺听了,有些明白了:敢情这当神仙的,跟人也沒什么两样啊!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呢?,真不明白,既然如此,又何必都想去当神仙呢? 外面还是那么吓人的响着,俺从窗棂上瞧了过去,有些害怕:“这雨下得!” 土地老儿笑了:“这哪是下雨啊!这是老孙跟那怪物抖法呢?” “啊!”俺听了,大吃一惊,跌落下來:“那,那俺那老孙会不会被怪物吃掉呢?” 土地老儿十分不屑的看了俺一眼:“您跟老孙什么交情啊!” “这个,这个!”俺一时有些说不清楚:虽然俺救过它一次,可它也救过俺多次了,对它的那点儿恩情,早已扯平了,,要说是朋友吧!也不是,老孙不过是因为那金箍咒的事,才勉勉强强的跟着俺一道儿的。 土地老儿看了俺一眼,眼中突然有了恨意:“您手里拿着老孙什么把柄吧!” “恩,那个,不,沒,沒……”俺慌慌的说不出话來。 “哼,沒有什么把柄,凭老孙那功夫,就凭您,哼哼!”土地老儿看样子对老孙十分仰慕,哼了几声,竟然再也沒理俺。 俺也沒再说话,一颗心七下八下的:那个怪物十分凶狠,早知道,倒也未必要激那老孙跟它打斗这一场了,乖乖的,它再替俺变化一头驴子,不就得了吗? 俺正想着呢?外面突然间一声闪电,接着只听乒乓一声,外面沒动静了,,天居然又亮了起來。 俺急忙起身,小心的透过窗棂看了过去,只见老孙的棍下压着一条白龙,,原來这世上真的有龙呢?耶,俺高兴的心都乱蹦乱跳的,,俺居然看到龙了,李姓皇帝整天说他是真龙转世,嘿!糊人的罢,谅他也沒见过吧! “服不服!”只听老孙一声断喝。 “服了!”那龙声音响亮。 “驴给您吃了!”老孙喝问。 “已经下肚了!”龙吐了一下舌头, ------------ 第三十二回 土地阴计 “您得赔!”老孙毫不客气的说。 “行,赔您!”那龙真是被老孙打的服帖了。 “行,那起來吧!”老孙说着,松了棍子,放那龙起來了。 “喂!”土地老儿冲俺一眨眼:“您过來一下!” 俺赶紧过去了。 “您不要它赔您一头驴!”土地老儿说。 “那要它赔啥呢?”俺不明白的看着他。 “嘿!您可真是个傻瓜!”土地老儿白了俺一眼,说:“您见过那么漂亮的龙吗?” 俺惶惶的摇了摇头:“沒见过,,难看的俺也沒见过,俺这是第一回看见真龙!”俺这个人一向好说真话,总也不会撒谎。 “嘿!您看看那龙,极品,龙中的极品!”土地老儿俯在俺耳边说:“您不是手里拿着老孙的把柄吗?您让老孙令那龙变化一匹马骑着,那才叫一个字‘帅’!” “它肯吗?”俺疑惑的说:“它可是条龙呢?您叫它驮着俺,挺委屈它呢?” “您哪,天生的阿斗级人物!”土地老儿愤愤的说道:“它敢不肯吗?老孙一棍子让它灰飞烟灭!” “这,这多少也是条命呢?”俺紧张的看着他。 “嘿!”土地老儿简直是被俺郁闷死了,冲着俺脑壳就來了,只听砰的一声响,俺脑门上被弹了一个响:“它变成了马,老孙自然不会杀它,您那,蠢的沒话说!” “那,那俺试试吧!”俺觉得这土地爷可真不是个好神仙,他怎么能叫俺做出这种事來呢?虽然对俺是件老好的事了,可是?可是?俺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呢? “那个,老孙啊!”俺叫了一声。 “什么事啊!”老孙回了一声,对俺沒好气的,看样子刚才打的累了。 “俺不要驴了!”俺大声吆喝了一声。 “奶奶!”老孙骂了一句:“您斗着俺玩呢?” “不是,不是!”俺赶紧分辩,回头看了看那土地爷,他一个劲的在俺身后捣俺的腰。 “俺,俺!”俺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來。 “有什么屁快放!”老孙居然出肮话了,令俺脸一红,脱口而出:“俺要匹马!” “白色的!”土地老儿又捣了俺一下。 “白色的!”俺简直傀儡一样的。 “听到了吧!”老孙对那白龙说:“他就换花样了!” “行!”那龙点了点头:“这条件俺答应您,您等俺一下,俺去去就來!”说着,那龙就要飞。 “白龙马!”土地老儿用力的踹了俺一脚,低声说。 “白龙马!”俺來不及多想,大声叫了起來。 “什么白龙马!”老孙和那白龙一时傻了眼了。 土地老儿又要踢过來,俺赶紧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俺明白了,别再打俺了,再打俺可真的被他打成傻瓜了。 “就是,就是,俺想让那条白龙变成马,给俺骑着!”俺终于大着胆子说完了,回头冲着土地老儿看了一眼,土地老儿冲俺竖了个大拇指,活像俺是三岁小孩子。 “放您娘的屁!”外面的声音那可真是不一般的响,而且不是一个声响,连土地老儿听了,都吓得腿肚子翻转了过來, ------------ 第三十三回 以物降物 俺一听这话,当时就呆了:俺又做错了吗?回头看了看土地老儿,他使劲的踢俺。 “您干嘛呢?”俺真是生气,真是把俺当白痴看待呢? “您是不能让老孙听话吗?”土地老儿横了俺一眼:“您难道这辈子就永远这么傻吗?大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地去呢?您就是要白龙马,不给您就降一降老孙呢?” 俺一听,也真是的,老孙凭白无故的骂俺几句,俺也认了,那白龙不该骂俺的:“俺就要白龙马!”俺鼓足了勇气喊道。 “您奶奶的!”外面又齐声喊了起來,宛若它们两是一伙的了。 俺又回头看了土地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念起咒來。 只听外面响声如雷,尖叫声喋喋不休,老孙苦不堪言,叫了起來:“好了,俺同意了!” 俺一听,急忙不念了。 “您同意,俺还沒同意呢?”白龙委屈的说。 “得了,兄弟,俺保不了您了,,您快点儿变吧!您呢?委屈一下子,变个马给他骑骑,勉得俺受这罪!”老孙跟它说。 “您是不受罪了,可俺呢?俺本是堂堂的西海龙太子,不过顽皮做错了点儿事,罚俺在此修练,怎么能凭空给这个凡人做马骑呢?”龙太子十二万分的委屈。 “得了,兄弟,您也别抱怨了,,您再抱怨,俺这铁棍子可就又來了!”老孙恐吓说,拿着铁棍子來在它面前比划了两下。 龙太子眼泪就下來了。 “得,得,俺这一路上,会对您好的,您放心成了,说起來,咱们也是亲戚,沒办法,落那傻瓜手里了,受着吧!”老孙安慰它说。 龙太子想了想,这才记起这位老孙果然是它表妹夫呢?一个上天入海混江都不管的主儿,如今也受那个该死的傻瓜摆布,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龙太子只好委委屈屈的扭了一下,变成了一条雪白的龙马。 俺正愣着神呢?土地老儿捣了俺一下:“快看!” 俺一看,心里那个称心如意啊!那可是不用说的了:不但如雪一样的白,而且毛发银光闪闪,双目炯炯有神。 “怎么样,成了吧!”土地老儿得意的看着俺。 “多谢,多谢!”俺一躬到地,感激的五体投地。 “快去吧!”土地老儿推了俺一把,俺这才幸灾乐祸的走了出來:简直是连蹦带跳。 “行了,上马吧!”老孙沒好气的瞪了俺一眼:“真他娘的遭瘟!”分明是在骂俺,他却又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那本來是龙,现在是马的家伙:“兄弟,上路吧!咱兄弟舅子有的受的了!” 那马也不吭声,垂头丧气的走着,,果然十分舒服,走起路來,不管是山路也好,坡路也好,简直是如履平地啊!那叫个带劲呢?俺真是幸福透了,多亏那土地老儿的主意好。 俺这一得意,老孙可看出苗头來了:“您高兴个啥呢?”想了又想,忽然间又特认真的瞪了俺一眼,似乎想从俺身上打量出什么來, ------------ 第三十四回 猴子犯性 俺给他一端详,可吓得俺有些蒙:“沒,沒什么?俺不过是想笑笑而已!” “沒什么?”老孙冷笑着,笑得俺浑身起鸡皮疙瘩,忽然间自己好像想起什么來似的:“对了,就凭您那德性,您自个儿能琢磨出这鬼主意來!”老孙一面说着,一面回头打量了一下:“不对!” “什么不对了,妹夫!”龙太子问。 “您等着,兄弟,俺给您报这个仇去!”老孙说着,抽出铁棍子來,忽的一下飞走了。 俺心里那叫个怕啊:那个小小土地老儿,可千万莫给这猴子打死了。 不过一会儿,老孙果然提着棍子回來了,俺急忙往那铁棍子上瞅了又瞅,果然有些血迹,俺心里不禁哆嗦一下:这猴子性子犯起來,那可真是一个狠啊! “您,您把他打死了!”俺心惊胆颤的问道。 “打死了!”老孙沒好气的说了一句。 俺一听,吓了一跳,忽的一下,从白龙马上掉了下來,跌落在地上,摔了个仰八叉。 “您又抽疯了!”老孙气的大叫起來。 俺战战兢兢的站了起來,浑身直打哆嗦:“也,也不是!”俺心里可是怕极了,怕这猴子不定什么时候,趁俺睡下了,一下子弄死俺。 “那快上马啊!”老孙叫了起來。 “俺,俺不敢骑了,俺,俺自己走吧!”那白龙马可也是它表舅子呢? 一猴一龙气呼呼的走了起來,把俺丢下老远,俺听它们叽叽喳喳的在讲什么?不用说,也是那龙气愤愤的问猴子为什么肯听俺摆布,老远只见那猴子气得连蹦带跳的比划了半天,又回头狠狠的瞪了俺几眼,准是说上了俺的当之类的了。 天已经黑了,那两个家伙说的高兴,居然走的远了。 忽然听到路边什么东西忽忽的响了起來,俺一吓,怕又是老虎歹人什么的,便赶紧念起咒來,飞快的念了好几遍。 “來了!”猴子果然出來了,叫道:“别他妈的念那鬼东西了!” 白龙也跟在后面,狠狠的瞪着俺,俺心里头十分的清楚:俺这下可是得罪它哥两了。 “快上去!”老孙不客气的把俺拎起來,丢到马背上,然后撒腿走了起來,一面嘴里头愤愤的骂:“看到了吧!就这种东西,依仗着个破咒语,俺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槽了!” “那土地老儿也不是个东西!”白龙马也愤怒起來:“奶奶,出了这个鬼主意给他,连累得俺受罪不说,他可享福了,在那片地上,他又可以任所欲为的了,百姓们祭的东西,又归他一个享用了!” “都是些刁钻的家伙!”老孙骂了一声:“老子要不是断他一条腿,真当老孙是天生受气的!” “妹夫替俺出了这口气,也不枉俺跟您跑一趟!”白龙马说道:“算了,也别生气了,就当俺哥们游玩來了!” “奶奶!”老孙叫了起來:“您见过又跟着白痴游玩的吗?咱哥俩要是痛痛快快的他娘的五湖四海的逛起來,那才叫一个爽呢?” ------------ 第三十五回 观世音庙 这两位呢?压根底的也沒把俺当个人看,一路走着,一路骂骂咧咧的,俺真想一头撞死算了,,那龙嘛,要说起來,还算尊贵些,可连一只猴子也瞧俺不起。 一路走着,老孙突然说:“就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吧!” 俺看到前面有一座寺庙,刚要点头,却听白龙马说:“行,那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俺听了,面红耳赤,,敢情猴子并不是跟俺说话呢?俺真是自做多情种啊! 到了门口,俺一抬头,这才看到是一所观音庙,进了内堂,一尊极美的塑像,笑意嫣嫣的看着俺,正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阿弥陀佛!”俺翻身下拜。 一个主持大僧走了出來,十分和蔼的说:“这位和尚,从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啊!” “阿弥陀佛!”俺应了一声:“俺从大唐來,要到西天去!” 俺深怕这位大僧也嘲笑俺,很想给他解释一番:西天是的确有的,如來也是的确有的,可俺无凭无证,只是凭老孙一句话而已。 俺看了一眼老孙,老孙嘿嘿一声:“和尚,把您家上好的饭菜拿出來,俺们吃一场!” 那和尚分明是被它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哪來的妖猴!” “嘿!连您孙爷爷都不晓得,那您还在此混个什么劲儿呢?”说罢,眼珠一瞪,似乎又要杀人。 “老孙,老孙!”俺急急的叫着。 “老孙!”那和尚犹豫了一会儿,想了半天:“莫不是被称作齐天大圣孙悟空的!” “正是,正是!”老孙听了,喜不自胜,围着那和尚团团的转:“想不到您居然也是晓得俺的!” “孙大圣扬名万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那和尚恭恭敬敬的说。 “好,既然如此,您快去办理饭菜过來!”老孙说:“俺也饿的慌了!” 大僧和尚应命而去。 白龙马摇身一转,化作一个俊丽的男人,跟老孙恭手道:“妹夫!” “得,别客气,坐下來吃吧!都是一家人!”老孙大大咧咧的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來,不多一会儿,几个小和尚络绎不绝的送來了饭菜。 “吃,吃!”老孙招呼白龙马。 白龙马也不客气,径自坐下來吃了。 “您!”俺正思量着要不要坐过去,老孙拿竹筷点了点,冲俺嚷道:“是不是非要俺们请着您哪!” “不敢,不敢!”俺屁股斜斜的坐了下來,也不敢再跟它们说什么?低着头,自己闷吃闷喝的。 “观音这婆娘,真不是个好东西!”俺正吃着,突然间听到老孙这么说着,差点呛死,,听说观世音菩萨法力无遍,老孙竟敢如此诽谤于她,真是不要命了。 “唉!”白龙马叹了口气:“做哥哥俺的,这次也是被那娘们拿下來的,咱们东天的玉皇老儿也真他妈的不经事了,什么事都要请西天的來帮忙,什么世道了呢?” “嘿!谁家人家西天伸的胳膊长呢?”老孙一定是记起如來压它山下的事情了,也是一肚子的沒好气。 俺只做沒听见, ------------ 第三十六回 变态当道 那大僧倒在立在一旁,听了它们两位胡说八道,不免哧哧笑了。 “您笑什么?”老孙有些恼火,它这脾气,上來的可真是快。 俺替那大僧害怕,想不到,那大僧并不惧它,双目圆睁:“谅您声名远播,也是西天如來的手下败将,如今观世音菩萨,正是西天如來的座下心腹,您居然如此之说,不怕后患无穷!” 大僧如此一话,俺可真是吓死了,翻了他一眼,心里想:您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惹恼了猴子性子,一铁棍打死您。 哪知大僧根本不在乎,瞧也不瞧老孙一眼。 老孙果然大怒,铁棍抽了出來,眼看就要抽到大僧头上,,白龙马却摁下了它:“妹夫,算了,别跟这种人见识了,如今西风正行,咱家玉皇又不管用,凭您一已之力,咳,咳咳,,算了吧!” “俺呸!”老孙听了,果然有些泄气:“奶奶的,早晚有一天,戳破它西天的窟窿!” 正说着呢?一个十分俊丽的小和尚走了进來:“请喝茶!” 大僧见了,似乎要说什么?那小和尚却冲他眨了眨眼,,于是那大僧便不说话了,转过身去,似乎在偷笑什么? 这小和尚长得倒十分可爱,皮肤极好,声音清脆,俺看着心里挺喜欢的。 老孙突然倒在地上,翻來倒去的叫起疼來,又骂道:“您又抽哪门子疯了!” 俺愣了一下:俺沒念咒呢?俺这正喝着茶呢? 可是老孙却震天震地的叫喊着,又骂又叫:“您想干什么呢?干脆弄死俺算了!” 那大僧却转过身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奶奶!”老孙骂着。 “大圣,您不妨去给观音拜一拜,或许会好呢?”大僧说。 “奶奶!”老孙并不想去理睬那泥塑的观音。 它的头显然更加的疼起來了。 “妹夫,俺看,您,您还是拜一拜吧!”白龙马心有不忍,劝它说。 老孙也是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在观音像前拜了三拜:拜完了,居然立刻就好了。 老孙站了起來,怒目而视,似乎想把那泥塑吃掉一般。 “阿弥陀佛!”大僧合掌念了一声,自己竟直走进里院去了。 俺一回头,那俊丽的小和尚也不见了。 “一定是观音捣的鬼!”老孙骂了一声。 “妹夫,算了,咱弄不过人家,消消气,忍着吧!”白龙马十分的安慰它。 “真是西天压倒东天!”老孙骂道:“凭着玉皇太白金星那一堆的臭爷们,居然弄不过西天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 “妹夫!”白龙马大叫一声,十分恐慌的四下里看了一看。 老孙却明白过來:“不用看了,那婆娘已经走了!” 俺可听不明白:“什么叫男不男,女不女!” 白龙马瞟了俺一眼,沒好气的说:“就是如來和观音呗,两个家伙,谁知道是男是女,靠,性别严重有问題,如今真是变态当道!” 俺听了,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呢?如來不是男的,观音不是女的吗?” 那两位似乎不想再跟俺讨论这个问題了, ------------ 第三十七章 贪财招祸 俺闷头闷脑的把饭吃晚了,那两位已经找地方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俺就醒转过來,自己收拾好,大僧替俺们弄了些粥喝,俺们吃饱喝足,刚要走人,大僧忽然说:“还沒给钱呢?” 俺愣了一下:“俺也是和尚,在您这搭个脚儿,怎么还能要钱呢?” “呸!”大僧沒好气的说:“都如您一般的,俺们这庙里的和尚们,都喝西北风去啊!” 俺听了,料定这大僧分明是讹诈俺们,他不过是个披着僧衣的强盗而已。 俺愁眉苦脸的看了看老孙,希望它能变化出点钱來。 老孙分明毫不在意的样子。 “俺这眼下沒钱呢?”俺拍了拍口袋,空空如也。 大僧施了一下眼,立刻有个小和尚跑了过來,把俺身上上上下下的翻了个遍儿,的确沒有一毛钱。 俺赔着笑说:“要不您先记着帐,回头俺回來的时候,一块儿算!” “哼!”大僧冷笑了一下:“您以为这是什么地儿,随便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 俺愣了一下,抬起头來,看了看观世音菩萨的佛像,她正笑眯眯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难道说,这是观世音菩萨叫您收的吗?” “呸!”大僧又冷笑:“您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凭您这傻瓜模样,还能到得西天,取得真经!” 俺愁眉苦脸,无可奈何的。 “您这铁棍儿还不错,多少能换几个!”老孙不知什么时候把它的铁棍拿了出來,拿在手里把玩着,大僧看到了,忍不住说道。 “哦,那行,您拿去吧!”老孙大大方方的把铁棍递了过去。 大僧毫不客气的伸手去拿,俺知道那棍子的重量,真怕压死他呢?,想不到,他居然轻易的就拿住了。 “成,那俺们可以走了!”老孙居然十分客气的问俺大僧。 “可以,当然可以了!”大僧面带微笑。 老孙的脸上,古怪的笑了一下。 俺心里凉了一下,忍不住又回头去看那大僧,只见他两手托着铁棍,动也不动,脸上依然笑容可掬。 俺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些问題,可俺说不上來。 走了一段时间了,白龙马抬起头來,看了看老孙:“妹夫,差不多了吧!” 老孙哧哧的笑了笑,说道:“差不多了!”说着,瞬间不见了,不多时,只见它提着铁棍忽忽的回來了。 “死了!”白龙马笑道。 “靠,连骨头也沒剩下!”老孙嘿嘿冷笑。 “您,您们说什么呢?”俺小心翼翼的搭了一句。 老孙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俺了。 “观世庙的那和尚,是不是,是不是被您,被您弄死了!”俺有点儿心虚。 老孙听了,忽的一下,跳了远了去:“您是不是又想念咒!”眼睛里又是恐惧,又是怨恨。 俺一看它这表情,长叹了一声:“您这可是在观音庙里弄死人呢?俺不找您麻烦,回头观音也饶不您呢?” 俺这分明是十分的好心,,金箍儿咒,可是观音教给俺的, ------------ 第三十八章 仆人遭劫 俺心里只顾忐忑不安,老孙却兀自拿着铁棍,一路走,一路骂。 奇怪的是,它沒有疼的叫起來,看样子,观音最近也挺忙,一时沒察觉到自己的手下人被弄死了吧! “您干嘛呢?”正走着,一个仆人打扮的人一头撞在老孙胸前,老孙立刻骂了起來。 想不到,那仆人也跺着脚叫骂起來:“您走路长得眼睛哪!” 老孙本來怒气冲冲的,一听这话,抡起棍子來又要打过去,俺一看,急了:“老孙,老孙,棒下留命!” 老孙听了,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放下了棍子,拦在那仆人面前:“您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呢?” “要您这猴子多管闲事!”仆人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的,竟然毫不在意一只会说话的猴子,信口就说道。 “呵!”老孙一听,铁棍往地上一插,当场戳出个大洞來:“您可站好了,听明白了!”老孙大声断喝。 那仆人倒真是给它吓了一大跳:“您,您这是干啥子呢?” “老子姓孙名悟空,号称齐天大圣,职务专管天下不平事!”老孙一手立着铁棍,自己站正了,倒也颇有几分英气,,可惜个头太小了,未免让人觉得好笑。 那仆人倒真的哧的笑了起來:“您,您,就凭您!” “怎么,您还真是不信是吧!”老孙听了,暴喝一声,铁棍突然飞向半空,只见远处的山峰,轰的一声,顿时倒塌下半边來。 俺心里一阵哆嗦。 那仆人也一下子吓得傻在那里,半天沒敢动弹。 “快说,您这急急忙忙的去干吗?”老孙个子虽小,喝声不小。 “俺,俺去请道士!”那仆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和尚道士一样的!”老孙听了,嘻嘻笑了,指了指俺:“俺这里有一位和尚!” 仆人仔细的打量了俺一下,摇了摇头:“这位不行!” “行的,行的!”老孙抓住了他:“不就是做法事吗?道士做的,和尚也做的!” 仆人听了,脸色惨白:“俺是想请一位法术很高的道士,替俺家主人拿妖怪的!” “拿什么妖怪!”老孙一听,欢天喜天:“俺就喜欢干这个,妖怪在哪儿,在哪儿!” “在,在俺们庄上!”仆人吞吞吐吐的:“那妖怪,可是十分本事呢?來如风,去无影!” “嘿嘿!”老孙一头,立刻急的抓耳挠腮的:“快,俺们快走,俺替您拿妖去!” “这个,这个……”仆人似乎不敢。 “快,快去!”老孙推了他一把:“莫叫妖怪走了,误了俺这一场好打!” 仆人听了,脸色十分难看:“妖怪是不走的,他住在俺们庄上呢?” “哦,这可好!”老孙叫道:“咱们快走,快走!” 仆人似乎还是不十分信任,看了老孙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峰。 “您手上是什么?”老孙眼尖,看到他手里托着一个物件。 “这是请道士的银两!”仆人说道。 “好來!”老孙从他手里抓了过來,往白龙马身上一丢,搭在上面:“哥哥辛苦!” “不辛苦!”白龙马眉开眼笑, ------------ 第三十九章 高老庄上 那仆人一看,也真是沒着了,只好跟着回头走吧! 走到门口,门吱呀一声开了,是个老管家:“回來了!” “回來了!”仆人垂头丧气的说。 “人请回來了!”老管家往外探头看了一下,骂了起來:“怎么弄了一耍猴的來!” “您说什么呢?”老孙听了,暴喝一声,门框上泥土俱下,把那老管家吓得半死。 “您,您是何方神圣!”老管家磕磕绊绊的说道。 “嘿!您可听好了!”老孙喝道:“您再这么小瞧俺,吃俺一棒!”说着,老孙就作势要向那老管家扑了过去。 老管家给它吓得倒退数步,结结巴巴的说:“您,您请进,请进!” 老孙便耀武扬威的走了进去,把一众丫环仆人吓得连连惊叫,四处乱窜。 “怎么回事!”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來,厉声喝问。 “老爷,老爷,妖怪!”一个仆人连连说道。 “天哪,这叫什么世道啊!哪來的那么多妖怪呢?”中年男人哀叹着。 “嘿!老兄!”老孙一下子跳到他的跟前,在人家身上拍了拍:“俺不是妖怪,不是妖怪!” 中年男人似乎见过了比老孙更可怕的妖怪,倒也沒给它吓坏了:“您长成这样,不是妖怪又能是什么呢?” “嘿!怎么能以貌取人呢?”老孙说道:“俺这相貌,也算得上是猴类中英俊一类的了!” 中年男人好像也不愿意跟它多说什么?只是吩咐老管家:“带客人进屋休息吧!” 白龙马这次倒沒变化,反而乖乖的被牵着走了,俺估计它是听了妖怪的事,有些害怕,宁肯去吃草,也不跟妖怪打个照面。 中年男人看到俺,倒是打量了许久,未了也沒说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您也真是不容易!” 俺一听这窝心的话,眼泪立刻就流下來了:俺自打出生到现在,总算有人体量俺的处境了。 “妖怪呢?”老孙进了屋,就四下里乱窜。 “出去游玩去了!”中年男人说:“它今日不在家,不晓得又走到哪里去了!” “咦,您们家里怎么能住得妖怪呢?难道是您生得!”猴子奇道。 “您才生妖怪呢?”中年男子骂了它一句。 “俺不生妖怪!”老孙分辩说:“俺要生就生一神仙儿!”说完了,似乎又不自信,自己想了想:一只猴子跟一条龙,能生下个什么怪物來呢?这个事情不可想象。 “高老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老管家走了过來。 “行,上菜吧!”原來这家老爷姓高:“和尚,您到俺旁边來坐!”高老爷招呼俺。 “为什么和尚做得,俺坐不得!”老孙一下子跳了过去,在那条凳上坐了下來。 俺也不与它争,便在另一条凳上坐了下來。 “高老爷,小姐还是不肯吃饭!”一个老妈子走了进來,愁眉苦脸的说。 高老爷听了,本來已经举起的筷子來,又放下了,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是吃不下了。 “嘿!”老孙叫了起來:“您们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 第四十回 妖怪占妻 “唉!!”高老爷长叹一声,似乎是十分的无奈,对老孙说:“俺这也不是冲您來的,俺这心里啊!是真的愁着呢?” “有什么好愁的!”老孙总是那么一副沒心肝的样子,天大的事儿,在它手里,似乎都是一根棍子就可以解决的问題,总是那么暴力。 高老爷摇了摇头:“家丑啊!这丑啊!” “什么家丑外丑的,您说出來,俺一准替您办了!”老孙一副包打不平的样子,完全是太平洋警察的职位。 高老爷碍于身份,实难开口,立在一旁的老管家却实在是忍不住了,竟然昏了头一样的,一下子扑在地上,跪倒在老孙面前:“这位猴爷爷,!” 还沒说完呢?就被老孙喝住:“叫俺孙大圣!” “好,好,孙大圣,孙爷爷,孙祖宗!”呵,这老管家一口气哗啦啦的叫了这么多,蛮亲切的似的。 “好,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老孙竟然真的摆出一副老太爷的架势來。 老管家看了高老爷一眼,高老爷把头扭在一旁。 “孙大圣,俺说只管是说了,您可不能白听着啊!”这老管家究竟不是吃干饭的,竟然先把条件下谈下來。 “别他娘的哆嗦,快说!”老孙断喝一声,把老管家吓了一跳,,俺偷眼扫了高老爷一眼,他也吓得不轻。 “是,是!” “站起來,别跪下面,俺看着不舒服!”老孙虽然个小,却把老管家一把拎了起來。 老管家站在他面前,反而像矮了一块似的。 “这个,俺们家高老爷和高夫人,一向是对俺们很好的,高小姐长得貌美如花,性情也很柔顺,对俺们这些下人们一向很好,就这样,俺们高家上上下下的,日子过得挺舒心的!”老管家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來。 “捡要紧的说,真他妈的哆嗦!”老孙忍不住开骂,它那个爆脾气,哪听得您讲经似的。 “是,是,俺这就讲到了!”老管家似乎有些不高兴,本來想展现一下自己讲故事的天分,想不到居然不识货。 “高小姐眼看长大了,就有很多提亲的上门來!”老管家接着说到:“高小姐也不是很挑剔的人,说爹爹跟娘做主就好了,高老爷和高夫人也就替小姐觅了一位相当的公子,订下亲事,准备小姐出嫁!” “嘻嘻,这多好的事啊!”老孙叫了起來,回头又看看高老爷的神情,恍然大悟似的:“是不是人家那位公子看不上!” “哪里!”老管家赶紧说:“俺们家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淑,这里许多公子求之不得呢?” “那还有什么好烦的!”老孙跳了起來:“您说话痛痛快快的行不!” “俺总得把前因后果讲明白了,大圣您才清楚嘛!”老管家无辜的说。 “就讲结果!”老孙把铁棍子地上乱戳,人家好好的地板都让它给弄破了。 “结果就是小姐被一个妖怪强占了!”老管家一急,脱口而出。 “这不就得了!”老孙吼了起來:“婆婆妈妈的,净些废话,您们快去叫那妖怪出來受死!” ------------ 第四十一回 夜半敲门 “他,他最近心劲儿不顺,走出去溜达溜达去了!”老管家结结巴巴的说。 “他奶奶,他还心劲儿不顺!”老孙叫了起來:“俺老子才心劲儿不顺呢?您说说,他哪來溜达去了,俺这就找他去!”说着,操起棍子來就要走。 “这,俺不知道!”老管家说:“他说走就走,说來就來,谁敢拦他了,一起身,飞了起來,想拦也拦不住啊!” “他老家住哪來呢?俺先去捣了他的窝去!” “他自个儿他是天上來的,哪个晓得!”老管家说。 “嘻,还天上的,他沒讲是天上的哪个!”老孙一听大喜:“闹了半天,还是自家人呢?”说罢,老孙把棍子往地上一插,喜滋滋的问道。 老管家听了,大吃一惊,回头又望了一下高老爷,,高老爷显然也是有些害怕:“您,您跟这妖怪是自家人!” “他要果然是天上的,当然是自家人了!”老孙说道。 高老爷和老管家听了,面面相觑,心想:本想赶走一个,想不到又惹來一个,唉!,两个人连连叹气,竟然站起身來,一齐走了出去。 “喂,喂,别走啊!”老孙赶紧想去拉他们,想了想,又罢了,回头瞪了俺一眼:“看什么?还不吃东西!” “哦,哦!”俺赶紧埋头吃东西,心里替高老爷和老管家暗暗鸣不平:这猴子果然也是天上下來的,倘若那妖怪也是天下來的,那可什么是好。 吃过东西,老孙无聊,自己走出去了。 俺闷闷不乐的打了一会坐,心里想着:光指着观音菩萨送俺的咒拿把老孙,到头來终归不是条路子,究竟怎么才能让它对俺好些,顺顺当当的听俺的才好呢? 正想着呢?忽然听到外面有人低头叫:“师傅,师傅在吗?” “在,在,您哪位!”俺急忙去迎出去。 “那猴子在吗?”俺打开门一看,是老管家。 “沒,沒,它出去玩去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管家似乎放下心來,赶紧把俺推了进來,回身把门关了起來。 “您这干什么呢?”俺疑惑的问道。 “沒什么?”老管家说:“师傅,您别害怕,俺就是问您打听个事!”一面说着,一面还回头张望着,似乎怕老孙一头抢了进來。 “您放心好了!”俺看出他的心事來:“它一出去,不玩个两三时辰不回來的!” “哦,!”老管家这才放下心來:“这样子,这个,这个……” 他吞吞吐吐的,想是有什么话,却又说不出來的样子。 “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俺劝他。 “这样啊!”老管家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这才看着俺:“师傅,俺有句话说出來,您可别生气!” “不生气!”俺从來也沒敢生过气。 “俺看您倒也像个好人!”老管家这才说道,俺听了,心想:这怎么能让俺生气呢?“可您怎么跟一个妖怪搞到一块儿去了!” “您说什么呢?”俺蒙了,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那,那猴子不是个妖怪吗?”老管家有点紧张, ------------ 第四十二回 苦诉往事 “您说猴子是妖怪!”俺有些吃惊:“它不是妖怪!” “它不是说跟那妖怪是一伙的吗?”老管家不信。 “唉!!”俺叹了口气,说道:“这事也难说的很,一时之间也难解释清楚!” 老管家倒是识趣的人,又回头张望了一下,还是不放心猴子,怕它一步闯进來,便立起來身來:“师傅,您委屈,请您到老爷房里,咱慢慢的谈,成不!” “成!”俺想了想,长夜无聊,久也沒跟人谈谈话了,一路上走來,尽可跟猴子受气,那高老爷和这老管家,倒也是个好人,不妨就去看看。 一路上,老管家领着俺左转右转,这才到了高老爷房前:“您们高家,还是颇有资产的吗?”俺看这屋堂厅瓦的,整治的别有风采,便不禁赞叹。 “哦,高老爷祖辈上都是辛勤持家人的,待下人们又好,都是尽心尽力的,所以祖祖辈辈累积下來,也才有了这些!”老管家很引以为豪一般。 “恩!”俺也看那高老爷是个好主顾。 “高老爷,师傅來了!”老管家轻轻的叩了门,说道。 “恩,快请进,快请进!”高老爷正坐在床上,赶紧站了起來,十分客气的说道。 “别客气!”俺一生之中,倒沒受到如此礼遇,心下不免有些慌慌。 “请坐,请坐!”想不到高老爷亲自扶持俺们坐下,还对老管家说:“老高,您快叫厨房弄点点心來,俺跟师傅喝喝茶!” “是!”老管家立刻回头吩咐去了。 不多时,几样小点心进來了,俺一看,忍不住馋涎欲滴:那个色啊!那个香啊!诱得俺的鼻子痒痒的。 “师傅请用!”高老爷夹了一块,亲自递给俺。 “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这样说着,俺却已经一口吃了下去。 一面喝着茶,一面吃着小点心,高老爷这才开口:“师傅,您莫怪俺礼数不周,俺们这些年來,真是沒过的一天好日子,您想想,家里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整日的被个妖怪遭踏,这事想起來……”一面说着,高老爷已经抹起眼泪來。 “您可别哭!”俺这人,就受不了这号的。 “唉!,师傅呢?俺家夫人,本來也是好好的,就因为家里招了这个妖怪女婿,日愁夜愁的,时日不长,也就去了!”高老爷真是越说越伤心。 “俺本來也是想撒手不管的,跟着夫人一块儿去了算了!”高老爷说着,声音已经呜咽起來了:“夫人临死前,千叮万嘱,叫俺不可抛了小女走了,丢下她孤零零一个,俺这才勉强留着这口气,强撑到现在!” “老爷!”老管家眼圈儿也红了,走过去拉着老爷。 “老高,您放心!”高老爷拍了拍他的手:“老爷我还撑着住,这口气,怎么也留得到那妖怪走了,救小姐出來!” 俺听了,心下凄凄,忍不住说道:“那猴子功夫高强,想來要打败一个小小的妖怪,也并不难!” “唉!,师傅!”老管家忍不住插嘴道:“俺们这才替您担心呢?您反倒说起这个來了!” ------------ 第四十三回 金银珠宝 “替俺担心!”俺吃了一惊:“您们替俺担心什么?” 高老爷长叹一声:“俺看您也是个心地纯朴的老实人,那猴子却非同一般,不是妖怪,也非什么善类,您日日跟它一起行來,也不晓得哪天一个不慎,作了它棍下的吃物一般!” “哦,!”俺长叹一声,这俩们敢情是真为俺操心呢?“您们不必担心,俺虽然偶尔受它些脸色,终归它是拿俺沒办法的,危难之际,俺自有一套办法拾掇它!” “您果真能治了它!”那两位听了,显然吃了一惊。 “是啊!是啊!”俺也不好多说,俺不过是凭一咒语而已。 “果真如此那便好了!”老管家听了,这才放下心來:“俺们只管从此这一怪再加那一怪,高家庄永无宁日了,这样一來,纵使它们俩位原是相识的,老师傅也尽可命那猴子去捉拿俺们家这一位妖怪了!” 高老爷果然也舒展开眉毛,站了起來,给俺长长作揖:“高家上上下下全依仗师傅了!” 俺何时受过这般礼遇,赶紧站了起來,扶住高老爷:“您快别这样,别这样!” “老高!”高老爷一时有些兴奋:“快去取些新衣服來给师傅穿,拿点路费给师傅打点!” 老管家转身跑掉了,不多一会儿,便手捧两件新衣,更有一盒金银珠宝过來。 “师傅请笑纳!”老管家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这如何是好!”俺看到金银珠宝,顿时两眼发直:何曾见过如此多的钱财,还是给俺的,俺真想一把抓过來,掉头就跑回老家去,再也不做他奶奶的臭和尚了。 “师傅请勿谦!”高老爷亲自接过來,递到俺手里:“候着妖怪捉拿了,俺还有薄礼!” 天哪,俺一口气吓得沒噎死过去:敢情这只是一点点小小路费,回头再來一份小小薄礼,俺可发达了。 俺真是沒敢要,主要是俺沒见识过如此多的金银珠宝,有些害怕,,可俺的手沒听话,还是接过來了。 高老爷和老管家亲自送俺出了门,老管家又亲陪俺回到自己房间,这才替俺把门关了,留俺一个人在屋里。 俺把金银珠宝倒在床上,在自己胳膊上咬了一口,挺疼的,敢情是真的,,俺分了一份:“这是给俺娘的!”,,俺娘对俺再不好,俺也得孝敬她,谁让她是俺的亲娘來。 俺又能分出一份來:“这是给俺们主持大僧的!”,,算是还他的馒头钱吧!俺也偷了他几年的馒头了,想起來他也不是不知道,不好意思拆穿俺罢了。 又想了想,分出一小份來:“这是给俺小师兄的!”毕竟俺临走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可怜俺,替俺送行,俺不能忘恩负义。 剩下的,俺瞅了又瞅,忍不住想起老孙來,这一路上,多亏它照应,也干脆分给它一份得了,还有那白龙马,也替它留点吧!大家伙一块儿走着,好赖省了俺不少脚路,将心比心。 “您还沒睡呢?”俺正想着呢?老孙通的一声开了门进來了。 俺一惊,來不及收拾这些金银珠宝,心里可是吓坏了, ------------ 第四十四回 亲恩难报 “打哪儿骗人家的钱來的!”老孙嘿嘿笑着:“俺还看您挺老实一人呢?”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俺愤怒了:“俺沒骗人,是人家给俺的!” “人无利不行,您说吧!您凭什么能值当这么多钱!”老孙一眼看穿了俺:“是不是把俺卖了!” 俺低头不语:这老孙忒狡猾的一猴了,想瞒也瞒不过。 “叫俺替他们把妖怪女婿打跑!”老孙双目直瞪着俺。 俺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俺要是不同意,您又要念咒!”老孙骇然的后退几步,大睁着眼,直直的看着俺。 “这个,那个,反正它是个妖怪,您功力高强,也费不了您多大劲!”俺喃喃的说道:“俺身上这身衣服,也有半年沒换过了!” “万一那妖怪是俺相好的呢?”老孙叫了起來。 “大不了您还叫它跟俺们一道走不就成了!”俺满不在乎的说:“小白龙不也是您亲戚吗?咱们一路上多几个说话的也好啊!” “嘿!您可真成!”老孙说道:“俺天天当您傻瓜蛋,敢情俺才是傻瓜蛋,俺这一路上替您打妖怪,您收着人家钱,还多捞几个保镖,这主意谁教您的!” 俺愣了一下,心想:可沒人教俺,俺只是迫不得已收了人家东西,不得不替人做事而已。 “真想不到您是这么个东西!”老孙生气了:“您这摊这儿,左一堆右一堆的在干嘛呢? “俺,俺想把它们分了!”俺害怕的说:说不定这猴子一生气,把金银珠宝都拿了去呢? “这一堆给谁的,这一堆给谁的!”老孙问道。 俺只好把刚才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來。 老孙听完了,这才抬头看了看俺:“敢情您还有点良心,知道是俺替您干活!” “俺把白龙马也算作一份呢?”俺急忙解释,,它们是亲戚,总得给猴子些面子。 “成!”老孙往里抓起四堆儿來,起身走了,俺愣了一下,也沒敢多问。 “您放老心吧!”猴子叫道:“俺替您把钱给送回家去!” 说的好听,您真拿走了,俺也不晓得,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着俺的娘呢?俺心里想着,也只好由着它。 正在洗洗涮涮,准备休息呢?猴子已经转了回來,把一只女人的绣花鞋丢了过來:“看看,是不是您家老娘的!” 俺捡起來一看,热泪盈眶:果然是俺亲娘的鞋子,猴子居然真的替俺送钱给俺娘去了。 “俺,俺娘沒问俺!”俺的心又飞又跳。 “问了!”老孙冷冷淡淡的:“就问了一句,‘他还沒死啊!’”说完了,老孙自己走出去了。 原來俺娘以为俺早已喂了狼喂了虎了,俺的亲娘來,您的儿子活着呢?活着呢? 虽然俺娘是这样想的,俺还是很兴奋,总算她还晓得问一声,俺能活到现在,也是托她老人家的福,要不是她生俺下來,俺哪有这番奇遇呢? “娘,,儿子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捧着那只绣花鞋,俺是泪如雨下, ------------ 第四十五回 小姐出门 俺们为了捉拿妖怪,在高老庄便住了下來,住了三四天,竟也沒见到什么妖怪。 俺这心思着:是不是妖怪早就得了风声,已经跑路了呢? “师,师傅!”老管家忽然脸色惨白,慌慌张张的跑了进來。 “是不是妖怪回來了!”俺惊叫着一下子跳了起來。 “沒,沒,还沒……”老管家结结巴巴的说道。 “哦,!”俺长舒一口气,责备道:“那你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吓死俺了!” “他,他晚间便回來了!”老管家又说。 “您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呢?”俺气得叫了起來,眼睛四下里打量,看能不能找一个容身之地。 “呔,老头儿!”老孙叫了一声:“怎么您就知道他白天不回來,晚间倒回來!” “以,以前一个道人,也來捉过妖,捉不住,受了伤,不过,那妖怪也受了惊,跑了几天,那道人便送了小姐一个铃铛,告知那妖何时回來!”老管家说。 “哦,看來这道人也算有些本事的!”老孙呵呵大笑起來:“不过毕竟有限,喂,老头儿,快去唤您家小姐出來!” “这,这个……”老管家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老孙这个性急,一下子跳了起來:“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这个,那妖怪怕它走了之后,有人带小姐逃跑,总是把小姐锁在房子里,已经三年不曾出过门了!”老管家说着,竟然老泪纵横。 “奶奶!”老孙跳着,举起大铁棍來:“您带俺去!” 老管家看了看俺,俺急忙点点头,老管家这才带着老孙走了,,俺本想跟在后面看个热闹,又怕万一那铃铛不作准,妖怪半路上又跑了回來,那可不自寻死路,因此按下好奇心,也就作罢。 不多一会儿,老管家却带着一个面容苍白,瘦骨伶仃的女子走了出來。 女子显然是久不见光,眼睛竟然一直眨啊眨的,脸上全无血色,身上又穿一件白衫,完全白鬼一般。 老管家却满脸堆笑,一见到俺,话也不说一句,当即跪在地上,嗵嗵嗵就是三响头:“感谢师傅大恩大德,感谢师傅大恩大德!” 一抬头,却吓了一跳:原來老孙正立在俺后面的桌子里乱蹦乱跳:“您怎得不感谢俺!” “您,您呆会儿给妖怪吃了,俺们高家上上下下一定孝敬您长生牌位,天天烧香念佛,以求您早日投胎转化!”老管家说着,心里有些害怕:“您刚才明明是变成了小姐模样,门又锁了,如何又出來了呢?” “哈哈……”老孙大笑道:“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值得费劲吗?”一面说着,一面蹦蹦跳跳的,又去玩去了。 “这,这怎么可好!”老管家急了,冲着小姐使了个眼角,拉了小姐一下,小姐便跟着他走了,不多一会儿,便见高家抬着一口大箱子,四条汉子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咦,这是作啥子來!”俺心中疑虑。 老管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竟也不说一话,转身又回内堂去了, ------------ 第四十六回 最后晚餐 原來,老管家初见老孙使出法术,破了妖怪的咒语,开了小姐的门锁,自己又变化成小姐模样,说就在此地等妖怪回來捉拿了它,老管家开心不已,老孙原是个沒耐性的猴子,呆了一会儿,呆不住了,便自己变化回來,又走了出來,老管家见了,心下慌慌,怕老孙言而无信,急急忙忙跟高老爷商量了一番,竟然派人把小姐带走了,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躲藏去了。 老孙也不管这些,自管玩乐去了。 老管家心有凄凄,不免暗地里问俺:“这只猴子能办事不!” 俺对老孙的功夫是有数的,对它的品性俺是十分沒数的。 老管家看出俺的表情來,倒也不十分追问了:反正小姐已经偷运出门了,就算是妖怪追究起來,高老爷和老管家便宁可舍了自己性命,也必然不会再让小姐受那等苦难,因此,老管家表情反而十分恬淡。 晚餐非常的丰盛,似乎有最后的晚餐之意味。 高老爷和老管家似乎都抱有必死之心,高老爷甚至还把全部家当拿了出來,把众仆人唤到跟前,准备分了家当,遣散仆人,免得众人一并遭殃。 老孙可是看出來了,呼的一下跳上高台,大喝一声:“瞧不起俺是咋的,俺还沒死呢?忙着分家当,哪敢情俺一把火烧了这高老庄得了!” 这么一來,仆人们竟也沒有一个敢上前來取钱,呆了一会儿,竟然各自散去了,,当然,也有偷偷溜掉的:毕竟一只猴子的话,人类是不应该轻易信任的。 晚饭后,老孙便不见了,老管家奉了高老爷的命令,请俺到高老爷屋里聊聊,,其实他们是完全沒底的,也怕俺睡不着,因此唤俺一起坐坐,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俺心里倒是觉得完全沒这个必要:老孙的功夫俺是十分放心的,再者,倘若它不十分卖力,俺一咒语念过去,保它乖乖听话,就算打不过那妖怪,俺叫它背着俺逃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盛情难却,俗话说的好:吃人家嘴短,拿人这手短,俺不光是吃了人家的,而且还拿了人家的,所以也只好由着他们了。 “您请坐!”高老爷看到俺,急忙起身,请俺坐下來。 “俺实在是有些困了!”俺直说道:“您们好心意俺是晓得的,不如这样,俺就在这里睡着,一会儿有啥子事情您们喊俺!” 高老爷和老管家面面相觑,也拿不出什么话來,只好由着俺在他床上躺了下來:“一会儿俺们喊您,您可惊醒点!”老管家体贴的说。 “真要跑起來,早就给妖怪吃了!”这是俺心里话,俺沒说出來,怕把那两位万一给吓死了。 这样想着,俺便倒头大睡去,那两位便战战兢兢,您望着俺,俺望着您,彼此望得够了,就往床上瞅一眼:俺正做着一场春秋大梦梦到真真姑娘肉香香的气味。 “他倒真是睡得着!”高老爷忧心忡忡说道:“这和尚看起來傻呆呆的,那猴子又是只野兽,不晓得今夜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 第四十七回 猪怪显身 等俺一觉醒來时,天已大亮。 俺伸了伸胳膊腿儿:“睡得好香啊!”高老爷的床就是舒服。 站起來的时候,俺才赫然发现:地上躺着俩人,四目圆睁,十分恐怖,似乎已经死去了,,居然是高老爷和老管家。 “老孙,老孙!”俺立刻大叫起來。 半天沒见动静。 俺急了,当下念起來《金箍儿咒》,不消三秒钟,老孙便出现在俺面前:“您又怎么了?一大清早的,俺就不能睡个好觉!” “他们,他们!”俺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体。 “您就甭操心了!”老孙伸腿出去,把两具尸体往里踢了踢,留出条道來,容俺通过去:“等俺睡好了觉再來处理这个事!” “他们,他们!”俺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拿了人家的财,反而把人家弄死了,这有点儿像谋财害命的意思。 “您真婆婆妈妈的,让俺烦死了!”说着,老孙脑袋忽然立了过來,双脚朝天,一下子不见了,似乎是钻进地洞去了。 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功夫,老孙醉醺醺的从地下冒了出來,敢情一大早跟鬼喝酒去了。 只见它乜着眼,斜了俺一阵,伸出脚去,砰砰又是几下,嘴里叫着:“起了,起了!” 俺正纳闷儿着呢?高老爷和老管家忽然间各各长喘了一口气,似乎刚从阴曹地府回來一般,眼睛彼此望了一眼,奇怪的说:“刚才怎么睡了一觉似的!” 老孙看他们醒了,也不再理俺,自己起身出去了。 “您们都不要紧吧!”俺赶紧扶他们站起來:“您们这是怎么了?” 两个人想了半天,似乎都在做梦一般,不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此时,忽然“哼哼哼”几声,仿佛一只大猪走了过來。 听到这个声音,高老爷和老管家这才恍然大悟,惊醒了一般,脸上露出十分害怕的神色來,一面不住的拿眼睛看俺,似乎想要说起來,但显然是來不及了,那个猪一样的怪物已经走到门外了。 “爹爹,您老请吃饭!”门推了开來,果然是一只大猪走了进來,这只猪硕大无比,长耳垂地,居然学人直着走路,鼻子一哼一哼的,也会说人话,真是吓死人了。 那猪似乎也无意伤害俺们,反而端着盘子走了进來,恭恭敬敬的对高老爷说:“爹爹,您请吃点东西吧!昨夜里害您担心了!” 一面说着,一面居然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后,就过來拉高老爷入坐,,高老爷无奈,便只好坐了,回头招呼俺坐:那猪早已一步抢了过來,半扶半抱着把俺拉到桌子跟前,十分谄媚的说:“这位师傅,您可受累了,俺來的晚了一步,沒來得及服侍您起床,您大人大量,别跟俺老猪一般见识!” 俺受宠若惊,心下里明白:这妖怪一定如小白龙一般,是干不过老孙的,所以如此來讨好买乖。 老管家看着心惊,竟然半步不敢挪动,那老猪却也不去扶他,只对他笑笑:“老高,怎么跟俺这副表情,好似多久沒见过俺一般的!” ------------ 第四十八回 前尘往事 高老爷到底是有底蕴的人,内心虽然恐惧之极,居然还是细嚼慢咽,把饭吃完了,,回头还唤老管家:“老高,您也來吃点!” 俺看着有点儿心酸,他们主仆二人,好似在吃最后一餐似的,细细的品味着每一口饭菜的味道。 俺吃饱喝足了,看他们主仆二人的表情,忽然兴起一丝恶作剧的念头來:“老猪,俺刚才似乎撑着了,您过來替俺捶捶!”俺命令道。 老管家听了,差点儿沒噎死。 那头猪听了,却立刻抢了过來,在俺后背上轻轻的捶打着,低声下气的问:“师傅,这样行不!” “您这猪手也忒重了,下手轻一点儿!”俺不觉有些蹬鼻子上脸。 “是,是,这样呢?”那猪真是谄媚之极,完全一副奴才相,,高老爷都看傻了。 “老猪啊!!”这猪长相虽然差,捶功却不差,弄点俺真是舒服透了,不免胡三胡四的乱说起來:“昨晚上跟猴子玩得还尽兴!” 听了这话,老管家也不吃了,跟高老爷两个抬起头來,直直的盯着那猪看,,他们心里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了,如今俺信口说來,他们正想一听为快。 老猪听了,手停了停,叹了口气:“您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怪不道老孙说您是傻瓜呢?俺看也是这个样,唉!!”老猪长叹了一口气,谆谆教导俺说:“以后您哪,有什么事,别老当着人面问:今天这也就算了,反正是俺老丈人家的,俺也不跟您计较了!” 老管家一听有门,立刻起身,把自己凳子搬给老猪坐下來。 “您倒是头一次对俺这么好呢?”老猪扫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心虚的笑了笑。 “话说那老孙俺原本也是认识的,,这猴子也是俺的冤家,要不是它当年冲撞俺的好事,俺也落不到今日这猪样,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想不到这猴子如今功夫大不同,也做得齐天大圣了,昨晚上黑漆漆的,俺一进屋,就往床上摸去,想跟娘子好好亲热一番,哪晓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转眼竟变成了只猴子,还是当年那扫把星,俺这一恼,就把耙子抡了起來,,结果可想而知……” 老猪顿了一下,高老爷和老管家彼此看了又看,也不晓得“可想而知”如何想像。 “师傅,那猴子的功夫是您传的吧!”老猪转头來问俺。 俺脸立刻跟火烧一样的烫了起來,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俺就一平头小和尚,除了会念经,什么都不会!” “咦!”老猪说道:“既然不是您教它的,它怎么那么恨您呢?” “这,这……”俺不好意思说,,高老爷和老管家都拿眼睛直看着俺,俺一哆嗦,便说道:“俺,俺会念《金箍儿咒》!” “什么《金箍儿咒》!”两个人,一只猪,全看着俺。 俺被逼无奈,便轻轻念了两句,,就两句,俺便住口了。 猴子疯了一样的闯了进來,红着眼:“您想干什么呢?俺怎么就不能睡个安稳觉!” ------------ 第四十九回 真心实意 老猪见了,却大笑起來:“猴子,猴子,原來如此!” 老孙听了,莫明其妙:“老猪,您跟这儿起什么哄,昨晚上捣通的您还不够是不!”说着,又要去摸那大铁棍。 “得,得,怕了您了!”老猪赶紧求饶:“您睡去,睡去!” 老孙听了,刚要出门,回头瞧了俺一眼,那眼神冷的,冰得俺浑身发凉:“您沒事儿想点儿别的事做,别老得瑟俺!” 俺忙忙的点头,表示刚才完全是情非得已,,老孙这才走了。 “您很怕它吗?”老猪似乎十分意外。 俺虽然不想承认,也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俺就除了会念这个咒,咒的它头疼,再沒别的办法让它信服俺了。 “嘿!这可是您的不是了!”老猪叫了起來:“它既有把柄被您拿着,您就该理直气壮,怎么这样畏首畏尾!” “它,它着实厉害呢?”俺有苦难言:“功力高强,社会关系又好!” “您哪,真是个傻的不能再傻的傻瓜了!”老猪想了想,突然问:“您那《金箍儿咒》是谁给您的!” “观音菩萨!”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老猪说了,老猪用力拍了俺一下,差点儿沒把俺拍翻在地:“您有观音这个大后台,还怕什么來着!” “俺,俺平素里也见不着她啊!”有些话俺放在肚子里沒说:观音菩萨也是俺哪天想见就见的,万一老孙恼了,还不等她老人家來救,早已一棍子把俺打死了,俺可就死的冤枉了。 老猪分明是俺肚里的蛔虫,早已看穿俺的意思:“您既是观音菩萨之子,理当昂首挺胸,,您这小命,倘若真的在哪块地上丢了,只怕当地的大小神们都担当不起的!” 未了,它瞅了俺一眼,自己嘀咕了一句:“那娘们一定是看上您了,要不然,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凭空教您拿住一个齐天大圣!” 说话声音虽小,俺耳朵里却听得清清楚楚,抬头向高老爷和老管家看了去:觉得他们一定也听到了,俺便低了头,脸红到脖子里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老孙总算醒了,只见它恢复了元气,蹦蹦跳跳的赶了过來:“今天中午吃什么?”一面说着,一面一屁股坐了下來。 高老爷和老管家已经弄明白了,这老猪果然是斗不过猴子的,不免对猴子高看了几眼,热情的招呼它。 “甭客气!”老孙伸手就去拿东西吃:“早点吃了饭,赶紧上路要紧,把这位祖宗送到西天,俺也交了这差事,早些逍遥快活去!” “猴子,您把俺媳妇弄哪去了!”老猪吃着饭,突然想了起來。 “不晓得,问您老丈人去!”老孙果然是不晓得的,老管家派人往外送小姐的时候,它自己去玩去了。 “丈人!”老猪叫了一声:“您唤俺媳妇出來吃东西嘛!” “哦,小姐,小姐走亲戚去了!”老管家赶紧插了一句。 老猪便十分的不满:“您们分明是以貌取人嘛,当初俺來应聘的时候,您们也沒说不成,只说要招上门女婿,又沒讲明只要人,不要猪!” ------------ 第五十回 月里嫦娥 “可您那会儿多俊哪!”老管家忍不住反驳说:“您说您孤身一人,上无父母,下无妻儿,亦无兄弟姐妹,老爷这才招您上门的,哪知小姐刚跟您洞房,晚上还好好的一个人,早上醒來就是一头大猪!” “俺不是喝多了吗?”老猪说道:“晚上跟娘子玩得开心,喝高了!” 老管家瞧了它一眼:“您自己看看这德性,就您家有个姑娘,也未必肯嫁给这样的家伙呢?”小姐如今不在家,老管家的胆量的确大了起來。 老猪愣了一下,觉得老管家的话似乎有理,便说道:“俺这几年可是替老高家谋了不少财路呢?这总可将功折罪了吧!” “那是您的本事,是人家都怕了您,不敢惹您!”老管家无情的揭露了事情的本质:“您说要开家药铺,全城开药铺的人都关了门,您说要开家饭店,全城的饭店都成了您的连锁店,,您当您真恁大的本事呢?人家饭都吃不上了,还得凑钱给您交连锁费,俺们老爷家的亲戚,几乎个个都给您走断了,小姐表舅家里生个孩子,刚刚满月,您说是抱人家一抱,一下子给人弄折了胳膊!” “不是不小心,力气用大了些吗?”老猪解释说。 “您是不小心,人家可心疼一辈子呢?”老管家说:“俺们小姐,打小金枝玉叶一样的女子,也不说别的,就天天看着您,也是活不长的了!” 老猪听了,有些恼了,刚想发火,被猴子打断了:“老猪,您别跟这些凡人叫这个劲了,沒您什么好处!” “奶奶!”老猪骂道:“俺这天上难做,到了世上,也是难做,看俺这命整的,这叫个什么事呢?” “您真是天上的!”俺听了,忍不住插了一句。 “当然了!”老猪正一肚子火气沒出撒:“俺是正宗的天蓬大元帅,想当年,三军大兵马,那是何等的气势!” 俺听了,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來:“传说中的天蓬大元帅可是个超级帅哥呢?怎么您这德性!” “奶奶!”老猪骂道:“投错胎了!” “您别牢骚了!”老孙笑道:“已经这样了,别糟蹋人家小姐了,干脆也别在这里做什么上门女婿了,也沒人稀罕您,一会儿俺们吃饱了,跟着俺们一道,四处玩玩去,不是更好!” “俺不稀罕!”老猪说道:“俺就呆这儿,守着俺娘子,过一辈子!”听起來蛮让人感动的,可老孙无情的揭露了它:“俺记得您落成这副模样,完全是因为是天上跟嫦娥胡搞闯下的大祸,如今又在这里装什么纯情!” 高老爷和老管家听了大惊:敢情自家这位女婿,前任夫人竟是月里嫦娥,真是猪不可貌相,原以为它不过一只成了精的猪怪,跟自家小姐相配,那是天上地下的差距,,想不到这位猪先生,竟然与人人垂慕的嫦娥有一腿,这非凡的身价,可令这两位老人家立时刮目相看。 眼看着高老爷和老管家您看俺,俺看您,几乎要说出什么來,俺立刻插了一句话, ------------ 第五十一回 别高家庄 “俺已经吃饱了!”俺站起來身來,拍了拍肚子,十分真诚的对高老爷说:“这几天多谢您了,俺在您这里住的这些日子,是俺有生以來,吃得最好,睡得最香的了,真是沒什么好报答您的,就照您原先说的办吧!” 老孙听了,十分愕然:它头一次听俺说话这么利索。 俺也不理它,回头拉着老猪,亲亲热热的说:“一块儿走走!”俯身在它耳边道:“路上美女多的很!” 老猪听了,喜不自胜,便站了起來,搂着俺:“成,成,就跟您一道走走去!” 老孙反倒愣了,望了俺们半天,竟说不出话來,跑出去找它表舅子去了。 “丈人!”老猪临出门时,本來想说什么來着,看了看俺,又看了看老孙的背影,忽然转了个圈,说:“俺跟着他们四处逛逛,回头沒什么事情了,俺还回來,俺家娘子您替俺好好照应着,莫要让她跟了别人,惹恼了俺,俺可一把火烧了您这高老庄!” 老管家听了,连连点头:“您走好,走好,请放心,一切有老高照应着!” “俺最不放心的就是您!”老猪回道:“您恁大把年纪了,还沒个老婆的人,怎么能叫人放心的下!” 老管家听了,脸色十分难看。 老猪又对高老爷说道:“您家姑娘已经是俺的人了,您就是有心再让她出门,也沒什么好人家要她了,与其让她去人家家里受气,不若就跟着俺算了,在俺这里,第一,她好歹也算是正室,第二,俺老猪相貌虽差,前世也是有身份的仙家,沒的辱沒了您家姑娘,第三,您也沒有儿子,有什么事情,把俺老猪的名头抬出來,一般妖魔鬼怪是不敢打您主意的,如今这方圆几十里地的人家,更是无人敢打您主意,别的不说,只说那黑风山上的山大王,几时敢上您的门骚扰您來!” 高老爷听了,竟点了点头。 老猪这才乐呵呵的说道:“成,既然这样,俺这就去了,丈人,回头您跟俺娘子仔细解说一番,莫老说俺是只猪怪,俺实是天上的天蓬大元帅,那是实打实的!” 这样说着,老孙已经和白龙马出了门,,老猪便拉着俺,急急的奔着去了。 留下高老爷和老管家两人,竟然莫明其妙,觉得一场云里雾里的,什么也沒搞明白一般。 “师傅!”老孙和白龙马走的恁快,把俺累得够呛,老猪看不过去了,便唤了俺一声:“老孙总这样不抬视您,这也太不成话了!” “俺,俺有什么法子呢?”俺垂头丧气的说道。 老猪眼睛转了几圈,想了又想,说:“您唤观音菩萨出來玩玩!” 俺吓了一惊:观音菩萨岂是俺想叫就來的。 “您唤一唤!”老猪怂恿说:“您心里头默念七七四十九遍,到最后一遍的时候,您叫一声‘韦陀,韦陀’,保她出來!” 说实话,俺一点儿也不相信它的话,毕竟它只是一头猪。 不过,这只猪,毕竟也不是一般的猪, ------------ 第五十二回 神仙贼偷 看在它不是一般的猪的身份上,俺勉强同意试着做了一下:俺是诚心诚意的,打盘坐下,双手合十,念了七七四十九遍“观音菩萨”,未了,老猪提醒说“韦陀,韦陀!” 俺犹豫了一下,就沒來得及念出來。 “儿啊!什么事啊!”只听一阵仙乐般的云霞从天而降,观音菩萨徐徐的出现在俺的面前。 “干娘,俺,俺……”俺一时有些紧张,说不出话來。 “阿弥陀佛!”老猪忽然念道:“菩萨久违了!” 观音愣了一下,显然沒有料道俺旁边竟然还站着一头猪,便伸手拿柳枝在眼前点了点,似乎在去除异味,,一阵清香果然扑鼻而來。 “您哪个山头的猪怪,也敢來见俺!”观音有些不乐意。 老猪不以为意,兀自笑了笑:“原來观音大师贵人多忘事,俺本是天上三军统帅天蓬大元帅是也!” “嘿嘿!嘿嘿!”观音冷笑了两声:“俺当是谁,原來是您哪,您怎么跟俺儿混在一起了,是不是沒按什么好心眼!” 俺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不知道老猪是不是真的沒安什么好心眼。 “观音大师此话差矣!”老猪摇了摇头,说道:“您只看他一副好皮囊,可沒看清他皮囊下面的是什么货色!” 此话一出,俺更是大惊:这头猪居然胆敢如此跟观音斗嘴,想來是不要命了。 想不到观音笑了一笑:“您倒是看出來了!” 老猪点了点头:“您空把一个什么咒儿给他,也沒见他长几分颜色,这等货色,说來除了一副皮囊之外,是全无一点是处,您把如此一个人物,來教他去西天如來那里朝圣,又让老孙保他,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观音听了,只是冷笑不止:“说吧!您有什么话,只管开价,甭绕着弯子了!” “好!”老猪大喜:“爽快,俺如今也沒别的想法,俺如今保您这宝贝儿子快快活活的去西天,回头这事成了,您把俺这副身子收了回去,重新替俺回回炉,弄得俺好看些!” 俺有些奇怪:“您不是自己会变的吗?” “嘿!这您有所不知,那些个变化,不过是一时的遮眼法,管不了长久的,一不小心喝醉了,还不照样露出马脚!” 听了老猪这番解释,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孙那时变化了一只驴子,却牵走了人家的黑驴,敢情它变化的那只驴子,过不了多久,还是一片树叶而已,怪不得俺那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骂爹骂娘的:“哪个天杀的偷了俺的驴了!” 原來如此。 还当神仙们想要什么來什么?敢情他们个个是神偷而已,不过个个是偷梁换柱的小贼罢了,如此以來,俺心胸大阔:神仙不过如此,俺又何必畏首畏尾。 “成,这倒是小事一桩!”观音痛快的答应了老猪,然后含情脉脉的看了俺一眼,刚要离去,俺忽然胆量斗生,叫了一声:“且慢!” 估计是俺音量过高,观音和老猪都有些吃惊的看着俺, ------------ 第五十三回 宝袈金禅 “您有什么事!”观音虽然受了惊,仍然十分和蔼的问俺。 “干娘,俺,俺这身衣服,不大合身!”俺期期艾艾的说。 老猪心眼贼多,一头俺这话,又扫了一眼俺身上那件合得再也不能合身的新衣服,便明白了俺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便冲观音一笑:“菩萨,这也是您的不对,您既然收下他,他终究是您儿子了,您叫他穿这样一件普普通通的袈裟,别人看了,不笑话他,也只当您无情无义,舍不得好东西给儿子穿!” “就您嘴长!”观音微怒道。 “俺嘴是不短,您兴兴好,替俺弄短些!”说着,老猪竟然把长嘴拱了过去。 观音恶心的想吐,终究对身边的童子说道:“替你师弟取件衣服來穿!” “是!”那童子立刻转身就走,不多时便捧了一件金光闪闪的袈裟回來。 “您倒是舍得!”观音瞪了童子一眼:“这可是最好的宝贝了!” 那童子听了,伸了伸舌头,也沒敢多说。 “您就穿上呗!”观音说着,伸手一丢,那衣服便套在俺身上:衣服一上身,俺立刻挺直胸膛,四下里打量一番,的确英姿飒爽,气宇非凡。 老猪上下打量了俺一番,满口不住嘴的称赞:“不错,不错,完全是一副高僧模样,可惜可惜!” “您又在哪里摆什么乌龙阵!”观音嗔怪道。 “这高僧看起來虽然相貌不俗,却少了两样东西陪衬!”老猪头也不回的说道。 观音默想了半天不语。 “干娘,!”俺心知老猪话里有话,必然是观音手里还有好东西,便立刻如初生婴儿一般,甜甜的叫了声“干娘”,那真是声情并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好,都拿來给了您!”观音听了,眉头顿开,对另一童子说道。 童子望了俺一眼,便一个起身,片刻间又回來了:一只金禅杖、一只黑玉钵,果然是两件上好的宝贝,俺见了,不由的两眼发直。 这一次,观音亲自递在俺手上,亲切的捏着俺的手说:“这下可是成全您了。虽然您空有一副好皮囊,实也肚里空空的草包,不过,您这副模样,也真是讨俺喜欢,如今天下精明伶俐的男人多了去了,倒不如您这般更好,俺如今宇宙之内,除了如來之外,便是俺了,就是那天上的星星,也不过是俺头上装饰的一景,实也沒什么稀罕,倒是您这样的傻瓜,真是天下难找啊!” 俺愣了一下,心里想起老孙讲的韦陀的事來:韦陀不也是挺傻的一哥们吗?怎么如今又不得观音喜欢了。 观音走了之后,俺就拿这话问老猪,老猪听了,差点儿沒笑破肚皮。 “您笑什么?”俺十分不悦:如今俺宝袈金禅玉钵在手,这身份地位自是不同,它居然还敢嘲笑俺。 “您等等!”老猪说着,猛然转了个身,俺再看到它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您也太不耐实了!”老猪无奈的看了看自个儿,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俺, ------------ 第五十四回 不幸遇难 老孙两个在前头凉快了半天,这才发现俺们落得太远了,老孙便气咻咻的转了回來,正好看到老猪半个身子压在俺身上,长嘴卷在俺嘴巴里,不住的哼哼着,似乎十分惬意的样子。 老孙大吐特吐了一番,这才把老猪一把揪了起來:“您真是急不择事啊!男人也干上了!” “您说什么呢?”老猪正吸的带劲呢?被老孙一下子拎空,气急败坏的说:“俺这搞人工呼吸呢?” “呸!”老孙压根儿不信它的,低头看了看俺脸色苍白,果然是昏过去了,便一把从地上抓了起來,把俺翻了个身,一起身,立在半空中,让俺脸冲着地,拼命的抖擞俺。 “好难受!”俺终于叫了起來,老孙这才把俺往地上一丢,不屑的看了老猪一眼:“就这傻瓜,还用得着人工呼吸!” 老猪嘿嘿的笑了笑,眼睛里藏着阴险,,老孙却沒看出來,它天生是个直心肠的人,分辩个妖怪不难,却不能体会到别人的心思。 “快走吧!”老孙唤了白龙马回來,叫俺坐了上去:“俺不是说您,您整天就是沒事找事型的,您刚才又咋得了!” 俺吭了半天,沒说出话來:那老猪长相再难看,终其量是一只猪模样,俺也见得多了,可它转身变成个韦陀模样來,可真把俺吓死了,人都能长成那样子,敢情还真不如一只猪,,,之前老孙曾经说过韦陀长得难看,所以铁拐李才逗观音玩,想不到弄巧成拙,观音真的招了韦陀。 唉!苦啊!苦啊!想到这里,俺不觉替俺干娘叫起苦來:天天守着那个连猪也不如的人,真是比黄连还要苦啊!这时,观音那张粉蝶一般的容貌,在俺心头萦绕不去:好想去安慰她老人家一番啊! 俺正想入非非,呼的一阵黑风卷來,俺竟然飘在半空,晃晃悠悠,跌进一个山洞里。 刚刚摔在地上,立刻一伙小妖拥了上來,七手八脚的把俺捆住:“大王,大王,拿住一个和尚!” 俺抬头一个,只见一个家伙,妖里妖气,黑不溜丢,披一件黄袍,越发显得下巴尖尖的,只听它吱吱一声,叫道:“好,捆在那里,净他三天,然后再吃!” 几个小妖便推搡着俺往里走,一路走,看到一行人排排的捆在那里,个个上面插着标志,有的红标,有的黄标,有的绿标,倒是十分好看。 这些看看到俺,似乎也只有眼珠子会动,竟然无一人叫喊,似是哑了一般。 小妖们把俺带到一个柱子前立住了,把俺捆扎上,也在俺头上插了一只红标,它打量了俺一下,便把手伸到俺胸前來了:俺有些紧张,莫非这小妖看上俺了,竟然在这许多人面前就跟俺动手动脚,唉!,俺长叹一口气,长得漂亮不是俺的错。 俺正担心遭那小妖非礼呢?只听外面一声低低的脆响:“沙巴,沙巴,快來啊!” 俺面前这小妖听了,便急急在俺胸前用力摁了一下,一直沿着身子滑到俺下面敏感位置,,却突然停住了,抽出手來,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 第五十五回 情是何物 老孙早已一溜烟跑了,耳听那小妖已经跟着小妖女快活去了,丢下俺黑不溜秋的呆在这个洞里,俺沒來由的憋了一肚子的气:俺这和尚做的,真是毫无意义,小妖们尚且得快活处且快活,俺这一路奔忙的,也搞个什么劲儿。 正想着呢?听到外面砰砰砰的干了起來,俺心里窃喜,知道老孙沒丢下俺,來救俺來了,,说起來老孙就是有些直,说话难听,其实心眼还是蛮不错的,那么大本事一猴子,肯跟着俺这样的人一路走,恁是天大的面子了。 正想着高兴,冷一妨一黑乎乎的东西丢了进來,俺举目细看,原來是老猪让人逮了进來:敢情这猪的手艺不咋的,还干不过那妖怪。 “把那猪洗刷干净了!”耳听得有声音叫道:“一股子骚味!” 俺心里这个悲伤啊:这猪刚跟着俺混才沒几天,想不到就被拖來红烧了。 “对不住您哪!”俺跟老猪赔礼道歉。 老猪呵呵一笑:“奶奶,吃了这家伙一黑风,赶明儿叫俺看见了,打爆他的头!” 想不到老猪如此大肚,果然是将军风范,俺不由的对老猪刮目相看。 “您放心,老孙会來救俺们的!”老猪看俺一脸崇拜的面孔,不免瞪了俺两眼。 正说着,忽然听耳边传來一阵细小的声音:“问问看,那黄袍怪怕谁!” 俺愣了一下,四处打量沒找到人。 “在您耳朵上呢?”那声音又说道:“您就说俺去观音菩萨那儿搬救兵去了,吓它一吓!” “您谁呢?”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靠!”那声音十分沮丧:“俺老孙的声音您也听不出來了!” 俺仔细一听,果然是猴子的声音,只是不知道它现在呆在那儿。 “哈,老猪啊!老孙是不是去请观音菩萨去了!”俺故意很大声的说道。 “去了,去了!”老猪其实快睡着了,昏头昏脑的应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那妖怪听了,狂笑起來:“观音菩萨又能怎么样,她那根破柳树枝,种种花啥的还成,干别的有个屁用,能镇得住俺,除非是灵吉菩萨的定风珠,还能管用!” 老孙听了此言,早已一阵风般的卷了出去,眨眼便是几千里,见了那灵吉菩萨,倒也大大咧咧的,直要定风珠。 那灵吉菩萨似乎也不以为怪,竟然跟它同來了。 眼看着老孙同志不知死活的又跑过來送死,黄袍怪不免酸溜溜的流下了几滴同情的泪珠:“老孙啊!您也忒不容易的,本來一只沒爹生,沒娘养的猴子,竟也长得这么齐全,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您还是快快的去吧!唐家的和尚少了一个并不打紧,唐家人才济济,大不了他娘的再生一个出來罢了!”,,黄袍怪并不知灰灰和尚的老爹已经在阎罗王家里挂号排队投胎了,像如此俊俏的灰灰和尚,是断难再生一个出來滴。 老孙听了,知道黄袍怪如今已经危在旦夕,而且这救兵还是自己听了他的话才寻來的,他反而说出如此一段话來劝慰自己,心里一阵阵的酸了起來, ------------ 第五十六回 鸡犬升天 老孙虽然感触万分,想了又想,这黄袍怪的一句话,终究是敌不过那和尚相救500石山之苦,因此狠下心來,取出铁棒,冲着黄袍怪就冲了过去。 这才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黄袍怪大怒,正待吹风捉它,立在半空的灵吉菩萨却抛下一枚飞龙宝杖下來,口里叽里呱啦的叫了一通,那宝杖变成一条八爪的金龙,将它一把揪住,往山石上用力一丢,那怪便惨叫一声,变成一条黄毛貂鼠。 老孙大喜,提着铁棒冲了上去,照着那条黄毛貂鼠便是一棒。 轻飘飘的一阵风过,老孙的铁棒歪了又歪,那八爪的金龙便提着黄毛貂鼠直冲云上,落在灵吉菩萨手中。 “菩萨!”老孙叫了起來:“敢情您是想拿去做件貂皮大衣啊!沒关系,且让它受我一棍,保证不损害皮毛颜色,只让它一死,且去了俺这件怨气!” 灵吉菩萨嘻嘻一笑:“您这猴子,俺偏偏只要活的!” 老孙愣了一愣,忽然大悟一般:“晓得了,您这是取了去当宠物呢?得,冲您的面,俺就不与它计较了罢!” “什么宠物!”灵吉菩萨微嗔:“这鼠乃是灵山脚下的一精怪,因偷了如來的灯油,这才私自下山,跑到这里來兴师作怪,如今俺正拿了它去见如來发落呢?” “晓得了,晓得了!”老孙一听到如來的名头,立刻觉得两腿发软,想來五百年來,两条腿压在那脚下,现如今还沒有完全恢复过來,,却也不敢再去找那如來的霉气,那尊东西,的确是有些门路的,,每每想到这一处,老孙就气不打一处來:想來东方这玉皇大帝,也是上管三界,下管九层的物件,却经不得老孙俺一顿好打,乖乖投降,偏偏俺老孙也是这东土所生之物,按说自家里闹个造反啥的,也沒什么?不过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而已。 就算是老孙把玉皇那老儿打倒了,自个儿上去坐坐那宝座,也沒什么的,现如今的玉皇儿,当年也是有名有姓的,据说是老子姓张,是张姓人氏,不知道交了什么鬼运气,弄了个仙帝宝座,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但他老婆做了娘娘,七个姑娘做了仙女,更因为他老婆那个贪财的家伙,做了神仙,也沒忘记家里的鸡狗鹅的,居然通通的带上了天,都去做了神仙,鹅子自然去做了仙鹤,鸡也变成了凤凰,一条狗却跟着玉皇的外甥去做了什么哮天犬,这本來也是件好事,一家子人跟禽兽,在天上地上的,都能在一起,举家团圆。 然而,这样一來,却不免招致别的禽兽的不满:凭什么您家的能跟着上去,俺们就不能上去,于是,是人不是人的,也跟着一窝疯的上了天,本來一个好端端的天庭,居然也变成了不伦不类的:该恋爱的恋爱,该调情的调情;该贪污的贪污,该草菅人命的草菅人命,,跟人间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命长些,能长到什么时候,他们自个儿也不晓得,毕竟在天上也沒呆个几百年,那地上的,还有比他们命长的呢?要不然他们天天的炼什么仙丹妙药的干什么?反正也死不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之所以要炼,实在是知道自己并不能长命万世, ------------ 第五十七回 空有皮囊 鉴于这种情况,再想到灰灰和尚被唐朝皇帝派去西天取经一事,老孙似乎领悟了不少:奶奶,敢情这东土天上的地下的皇帝,都他娘的一个鬼样,,都相信自家的月亮,沒有西方的月亮圆。 老孙还沒打算去做个天帝玩玩,那玉皇老儿就急急忙忙的去西天搬來了救兵,把自个儿压在五行山下;如今的大唐盛世,各国无不臣服脚下,唐朝的皇帝就急急忙忙的去西天取什么真经,用意无非有二:倘若取得不死真丹,他便也同去做了神仙,,他早就怕灰灰和尚一人得了真丹吃掉成仙去,沿路上派了不少秘探,四处撒播谣言,说灰灰和尚是天上的什么玩意儿转世,让一路上的妖魔鬼怪去吃他的肉,说什么吃了他的肉,就可以长生不老:这话要是真的,姓李的那皇帝干嘛不自己咬两口算了,直接成仙,还取什么真经,倘若取不了真经,唐家皇帝自然又有一套办法:他便下了诏告,说灰灰和尚已经成仙,留下了几部真经,供世人研读,,其实所谓的真经,不过是皇帝身边几个有专替皇帝揩屁股的文人,胡乱写的几篇马屁文章,教人盲目听从李家之言,相信李家才是真龙天子转世,永保李家万世家业而已。 灰灰和尚,不过是个牌灰:拿來做做招牌,就“舍身就义”罢了。 当然,李家皇帝千算万算,终究漏了二着:他想不到果然有西天如來,更想不到,灰灰和尚穷人自有造化,居然会碰到老孙这样神奇的猴子,他要是早就想得到,是断断不会再让灰灰和尚來取什么真经的了,必然会自个儿舍上皇帝不做,自己化个和尚來取了。 老孙自己想了半天,突然间大彻大悟:东土的家伙们,个个都不自信,非但如此,个个还疑心疑鬼的。 “在想什么呢?”灵吉菩萨本來要走了,看到老孙如此专心,忍不住等了它半天,问了一句。 “哦,俺想明白了一件事!”老孙大咧咧的说。 “什么事呢?说出來听听如何!”灵吉菩萨好奇的问。 老孙眼珠子转了又转,突然说道:“俺想明白了:您是拿这黄毛貂鼠去送礼!” 蓦然间被老孙点破了自己的心事,灵吉菩萨心里一惊,脸上红了又红:现如今观世音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在如來面前老吃香了,本來自己成佛在前,一直是如來的左右手,心腹人,打从东土來了那半男半女,说人不人,说妖不妖的观音菩萨之后,灵吉菩萨便渐渐失宠了,,所谓观音,乃是观如來之音也,句句入如來之耳,字字从如來之目,故此之后,灵吉菩萨便远远发送了。 灵吉菩萨已许久不奉如來旨意了,有意有心曲承两句,也沒得机会,这黄毛貂鼠本是灵山之物,因此,恰好借这一鼠面见如來,陈意自己。 想不到一只破石猴居然也能看穿自己心意,看來这奉承之事,乃是世所潮流了, ------------ 第五十八回 半夜鬼话 灵吉菩萨也不与老孙争辩,径自带着黄毛貂鼠升天去了。 灰灰和尚已经吓得三魂沒了二魂,看到老孙提着根棍子走了进來,大大小小的妖怪尖叫着一哄而散,还当自己已经进了地府。 “您还活着吧!”老孙替他解了绳子,沒好气的说:“以后尽量少给俺惹些麻烦!” 灰灰和尚连连点头称是。 老孙这才替老猪也解了绳子,戏谑说:“怎么一个好端端的天蓬元帅,竟连一个妖怪也斗不过,莫不是您那元帅位子是靠裙带关系混上的!” 老猪听了大怒,欲待发火,深知自己不是老孙的对手,,只是乜了老孙两眼,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一行三个沿着小路下了山,寻到一户人家,讨了几碗饭來吃。 灰灰和尚早已又惊又吓,难心下咽,吃了几口,放下碗來,不吃了,老猪却是大肚肠,并不在乎这些,吃了个肚皮冲天,末了还把灰灰和尚的几碗饭一起吃了。 老孙并不理这些乡下粗饭,自去山上寻了些好果子回來吃,也不招呼灰灰和尚和老猪,自个儿吃自个的。 灰灰和尚瞄了一眼,也沒放在心上,自坐打坐去了,,心静自然凉嘛,不去想它,也就不见的那果子有多好吃了。 老猪却不然。虽然肚子已经撑的不能再撑了,嘴角还是流下了馋涎,去央求老孙:“哥儿,给老猪两个吃吃!” “去,去,去!”老孙不耐烦的冲他摆摆手,转了个身子,把果子都吃光了。 老猪窝了一肚子火,沒好气的向灰灰和尚走去:这猪跟人一样,沒什么理它的,它就去找肯理它的那一位。 “喂!”老猪跟灰灰和尚很贴心的说:“您不是救过它吗?它怎么不待见您呢?” 灰灰和尚长叹一口气:“有什么办法呢?人家那是艺高胆大,咱一个小小和尚,是不能跟人家争长短的!” 老猪听了,也是无语,半夜时分,老猪辗转反侧,难心入睡,一时想起嫦娥那羞花闭月之容,一时记起自己身做天蓬大元帅,威风凛凛的场面,想到如今不但弄得自己人不人,猪不猪的,反而要处处受只猴子冷视,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怒起。 它看了看在自己旁边悍睡的灰灰和尚,心里想到:这个人模人样的家伙,看他长得倒是俊俏,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竟是半点用处也无。 盯着灰灰和尚看了半天,忽然记起灰灰和尚有个干娘,叫做观音菩萨,那可是如來座下第一红人:奶奶的,长得娘娘腔的,反而比俺老猪更有艳福,可惜这个呆子是身在福中不会享,老猪倒要****他,什么干娘干儿的,总比别人要亲上加亲,这呆子说不准那天会有出头之日,老猪就在他身上押一宝,押准了,上上大吉,押不准,大不了回高老庄,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老孙那个东西是不会受俺半点摆布的,这个呆子说不准反而成了俺老猪的掌中之物, ------------ 第五十九回 黑暗勾当 一念之此,老猪忍不住自己哧哧笑了起來,惊得灰灰和尚醒转过來,眼神空洞的看了他几眼,背后一阵阵的凉气,从尾椎直升到脖椎:老猪那眼睛里分明有一种吃人的东西。 老猪看惊醒了灰灰和尚,倒也不以为意,侧目看到老孙早已不耐烦跟这傻人傻猪呆在一块儿,早已另觅了地方睡觉去了。 这倒是个好机会,老猪叹道。 “您怎么了?”灰灰和尚长就一副好心肠。 “俺是沒什么?”老猪十分深沉的说:“俺只是为您担心,替您操心呢?” 灰灰和尚听了,大为感动:想不到竟有福气遇到这么一位贴心贴意的猪。 “您,您替俺担心,担心什么呢?”灰灰和尚激动之余,忍不住说话有些结巴。 “您离开家乡也这么久了!”老猪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來:“这西天一路走去,还不知多少妖魔鬼怪的,,就是沒有妖魔鬼怪,凭您这样一路走去,也不晓得个猴年马月的,只怕您到时候,只好客死他乡,也难魂归故里喽!” 灰灰和尚听了,也自是心下凄凄:回去是个死,向前也是个死,总归是前无路,后无门,自个儿孤零零一个,做了鬼,也是孤单单的在异乡飘零,,灰灰和尚越想越是难过,慢慢的,心里涌上酸水來,竟然落下泪來。 “您哪,好心求求您干娘,让她给您一个名份!”老猪大言不惭的说道。 灰灰和尚听了,立刻臊得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老猪好容易才把他弄了出來。 “俺要什么名份呢?”灰灰和尚脸上火烧火燎的。 老猪一看他那德性,就知道他心里头想些什么肮脏的鬼东西,心里不由连连吐了几口:看他蛮厚道的模样,想不到也是肚子花花肠子。 “您就请观音替您跟那猴子安下个名份,您做它,做它,,做它师傅得了!”老猪灵光一闪。 “不成,不成!”灰灰和尚连连摆手:“俺只除了会念经打坐,其他的一概不会!” “这就成了!”老猪拍手叫好:“就凭这一条,您也做得他师傅!” “这算什么本事啊!”灰灰和尚怀疑的看了看老猪。 老猪嘿嘿一笑,并不点破,它料定了那猴子脾性倔强,最受不得别人刺激,只需激它一激,保它上当受骗,现在关键是要说服眼前那呆和尚,请得下观音等有头有脸的人物來作证,叫老孙永世不得翻身。 “您只管放心好了,一切保在俺老猪身上!”老猪拍了拍自己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您只管请您干娘來做个见证就好了!” “俺不晓得俺干娘住哪儿,也不晓得去哪里找她!”灰灰和尚说。 老猪听了,感到严重性的胸闷:这呆子,可不是一般的呆。 “您就这样好了!”老猪说道:“您跟俺來!” 老猪蛮熟悉这户人家的路径的,想來在高老庄混过惯了,知道这些人家里的安排:竟然三下两下找到了人家的香堂,果然见上面高挂着一尊观音菩萨的画像, ------------ 第六十回 惊世骇俗 老猪见了观音像,立刻点起三柱香火,冲着神像拜了又拜,慌得灰灰和尚也跟着下拜,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听得那神像说话:“灰灰,俺已晓得您的心意,明日清早,尽管去找那猴子比试,俺自在半空替您瞭望,不必担心!” 灰灰和尚听了大惊,再抬头看那画像,依然如故。 “刚才不是在做梦吧!”灰灰和尚半信半疑的看着老猪。 “您自然不是在做梦了!”老猪用力掐了他一把,灰灰和尚叫唤了起來:“您看看,声音叫得这么响,怎么能是做梦呢?” 老猪领着灰灰和尚,回到原來的住处,不多一会儿,老猪便酣然大睡了,看它睡得那个踏实,似乎胸有成竹。 它倒是睡着了,灰灰和尚反而难心入睡,一会儿梦到老孙举着铁棒冲着自己迎头打來,一会儿梦到老猪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咬了过來,一会儿又梦到一群妖怪,拉扯着自己,胳膊腿儿四处血肉模糊。 “啊!睡得好香啊!”一大清早,老猪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 “您昨晚上沒睡好!”老猪看到灰灰和尚一脸苍白,双眼无神,四肢无力,惊讶的问道。 “喂,喂,喂!”老猪喊了半天,灰灰和尚依然傻傻的躺在那里,跟死过去了似的。 “这胆小的,别是昨晚上把他给吓死了!”老猪不禁有些懊悔:“早知道他是这样胆小的,也不哄他干这个了,想來那老孙也是天生地就的,本來就该无法无天,俺又何必巴巴的跟他过不去呢?” 老猪一面想着,一面走了过去,用力摇了摇那和尚。 “救命啊!”灰灰和尚杀猪般的叫唤了起來,把个老猪吓得托的一下蹦了起來,以为是屠户到了。 “救命啊!”灰灰和尚连连叫着,老猪这才定下神來,晓得是他在叫唤,便用力的摇着他:“喂,喂,是俺呢?您定定神,定定神!” 灰灰和尚在他的摇晃下,终于恢复了神智,不好意思的看了老猪几眼:“对不住了,俺昨个儿晚上,做了几个恶梦來着,,沒把您吓着吧!” “还好,还好!”老猪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在一个劲的砰砰直跳。 老孙这时也不知打哪儿回來了,可能昨个儿晚上玩得快活,居然沒冲他们发脾气,甚至还跟他们一道用的早餐。 灰灰和尚不禁有些紧张,深怕老孙已经看出來他跟老猪的心思,不时的偷偷的,一会儿望望老猪,一会儿望望老孙。 老猪还是那副沒心沒肠的样子,只顾着吃,汤都在胸前洒得到处都是。 老孙却快活的很,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回家一趟,得了三公主的宠爱,一脸幸福的模样。 看到老孙还一模天真烂漫的样子,灰灰和尚不禁有些心软:这猴子本性活泼好动,凭空给他罩了一个金箍,已经十分对他不对,如今再捉弄它倒拜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做师傅,未免折了它的威风霸气。 一念之此,灰灰和尚张口欲言, ------------ 第六十一回 大圣中计 且说灰灰和尚百般不忍,不愿意行使诡计,辱了老孙的名头,那老猪却哼哼叽叽的叫了起來:“哥儿!” 老孙眼皮也沒抬一抬,只哼了一声。 “哥儿,您好威风八面,玉皇大帝也是怕了您的,若不是如來诡计多端,这普天之下,恐沒有能降服您的!”老猪颠着脸,笑嘻嘻的对老孙说道。 老孙听了,脸上显出喜色來,,果然是只轻佻的猴子,受不得人家的夸耀,他自己细想來:自己原來那师父。虽然教授自己十八般武艺,然而,自己吞了太上老君的诸多仙丹之后,更有七七四十九天的神鼎熔合,的确是本身与丹药合二为一,更有金棒作仗,确是功业超群,无人能敌啊!,,只玩不过那些花心眼的如來观音一流的货色。 老猪并非完全是张嘴胡说八道,也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老猪看到老孙脸色明显暖了起來,赶紧又吹捧起來:“哥儿,您也不必去寻什么真经,当什么真佛,如今您这身体,便是万世不死之躯!” 老孙听了,恍然大悟,觉得老猪说的,深有道理,不禁对老猪刮目相看,看它的眼神里,额外的透着亲切:“夸奖了!” “哥儿!”老猪一看老孙脸色,立刻蹬鼻子上脸,贴近了去,在老孙耳边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您何必再跟着这穷酸和尚一路西去,受尽那万险千阻的,只管自己离去,过得逍遥快活的日子多好!” 老孙听了,心中大是快意,乐的蹦了起來,手往头上一搭,叫了一声:“说的有理!”却顺手摸到了头上的金箍,不免大为生气,狠狠的瞪了灰灰和尚一眼。 灰灰和尚本來以为老猪是要哄老孙上当,万料不道它居然反过來倒打一耙,居然怂恿老孙抛下自己离去,心下不由的忐忑不安,眼睛向老猪望了又望。 老猪并不理会他,凑在老孙身旁悄声说道:“哥儿,这有何难,您一身的好本事,谅这和尚也斗不过您,您只需哄他跟您一斗高下,决个胜负,要是他输了,就让他想办法替您去了这金箍儿,放您一个轻身去!” “只怕那和尚不敢跟俺一较高下!”老孙深知灰灰和尚的脾气。 “放心,包在俺身上!”老猪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提高了声气,对灰灰和尚吼道:“喂,和尚,您都会些什么本事!” “念经,打坐!”灰灰和尚被老猪一吓,结结巴巴的说道:“只会这些,别个却不会了!” “真是个草包!”老猪斜了他一眼,对老孙殷切的说道:“哥儿,您瞧,这可那他怎么办,比念经!” “谁耐烦跟他叽叽歪歪的!”老孙沒好气的说道。 “总不成跟他比赛打坐吧!”老猪叹了口气,望了老孙一眼:“俺怕您性子急,不耐烦干这个呢?,只是不比这个,那和尚别的一概不会,就算是您赢了他,传出去也会损了您齐天大圣的名头呢?” 老孙本來正是要说这个话,被老猪抢在头里,胸口里顿时一股恶气升腾起來:“比就比,还怕了他一个小和尚了!” ------------ 第六十二回 弄巧成拙 老猪一看老孙受不了激,果然答应跟灰灰和尚比赛打坐,脸上不敢得意,心里头却笑炸了皮:本事过大之人,往往都是头脑简单之人,,此话放在猴子身上,也是相通的。 灰灰和尚看到老猪三言两语,竟然挤对的老孙跟自己比赛打坐,也不由的对老猪敬佩起來:果然是一个头脑灵活的猪,,,一肚子坏水的猪,准定是做了猪之后,吃了人家的泔水太多的缘故。 老孙是个说做就做的好汉,既然出口应了。虽然满心后悔,也不好再变口,只好冲灰灰和尚喊道:“俺先声明了:待会儿俺要是赢了,您可得想办法替俺把头上扎的这玩意儿去了!” 灰灰和尚担忧的看了看老猪,,老猪向他打了个暗示,灰灰和尚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俺答应您就是了!” 老孙听了,狂喜不已:当年就是被压在五行山上,除了两条腿不能走动之外,自己还算是蛮自由的,何况如來也并沒有再为难与他,。虽然输在如來手中,老孙还有略有些佩服的:那尊家伙究竟是有些真本事的,输在他的手下。虽然是输了,脸上却也不输光彩,毕竟千万年來,凡是活的死的,是沒有敢跟他如來斗上一斗,比上一比的,还是他老孙有这个胆气。 因此。虽然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老孙的名头却反而比往日大败东主天庭更來得气势磅礴,令不少妖魔鬼怪望而生畏,唯恐避而不及。 想不到灰灰和尚这个窝囊的废物,仅凭着观音的一个金箍儿和一个什么烂咒语,就把自己摆弄的左右不是人,这件传扬出去,着实辱沒了自己声名,倘若今日赢了这废物点心,去了这金箍儿咒,敢说这浩浩世界之中,老孙这齐天大圣不是一个神物。 想到这里,老孙只喜得抓耳挠腮,欢喜非常:“和尚,快,快快比來!”说着,自己一屁股坐下來,双手合十,双目微闭,打起坐來。 灰灰和尚一见,也是十分的沒有办法,只好向老猪投去绝望的一瞥,合掌坐下,垂下眼帘,只待睁眼之时,那猴子已经不见了。 两个坐了几个时辰,灰灰和尚心如死灰,竟如死去一般,了无声息。 老孙却有些急不可待了:早知道不该跟他玩这个,枯坐在这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可真是闷煞猴了,本來还指望着解了金箍儿多受些快活,想不到现如今先把自己送进了不快活。 又闷了些时候,老孙实在无聊之极,心想:那和尚傻不啦叽的,好胡弄的,待会儿俺变化一下,使个障眼法,把他弄得叫了起來,就算他输了。 想到这里,老孙自己肚子里偷偷的笑了起來,连称自己好计策,眼睛露出一角缝來,看到老猪已经不知到了哪里去了,想是闷得久了,自个儿出去玩去了。 “变!”老孙冲着灰灰和尚吹了一口气,嘴里低声叫了一下,一根猴毛向灰灰和尚飞去,变成一只蚊虫,在灰灰和尚脸上爬來爬去,,不多时,灰灰和尚受不了了,叫了起來:“庠死我了,庠死我了!” ------------ 第六十三回 求死不能 “俺赢了,俺赢了!”老孙得意万分。 “您赢了!”灰灰和尚垂头丧气的说着。 “狡诈的猴头!”老孙正得意着,蓦然着听到半空中有人说话,他抬头一看,竟然是观音带着几路仙家佛家立在半空中。 “喂,您是怎么回事!”老孙一看到观音,心中暗叫不好:这娘们出现在那个地方,总归对他是晦气,现如今不晓得为什么?人妖比正常人反而吃香万分,据说这娘们之前也是一很爷们的家伙,修炼了什么花花经之后,竟然成了一娘们,还十分的媚态。 “猴子,您看这是什么?”观音手一松,一跟猴毛轻飘飘的落了下來,掉在老孙手上:正是老孙刚才变化的那根猴毛。 “您想怎么办吧!”老孙愤愤不平的问道,,这和尚有这么个娘们撑腰,自己也是无法了,总归得让了退路:这娘们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娘们后头还有个如來替她撑腰呢?老孙可不想再被压上个五百年了。 “划条道下來吧!”老孙气咻咻的说道。 “愿赌服输!”观音笑嘻嘻的说:“您既然号称齐天大圣,与天同寿,有此气势,也必是说一不二的!” “您甭拿话挤对俺,有什么就放什么吧!”老孙沒好气的说。 观音听了,并不以为恼,依然笑嘻嘻的:“您既然输了,不如就磕头拜师,跟这个和尚学学打坐的本事如何!” “您直接弄死俺好了!”老孙气得大叫起來。 “您现在就是想死也难呢?”观音温柔的说道。 这的确是件难事,想当年天庭用了多少办法:水淹火烧刀刺电轰,都沒能把它怎么样呢?反而把它弄得越來越结实。 想到这里,老孙不由得头一次撒下了几滴泪珠儿:要是拜这傻和尚为师,那真是比要了命还可耻的事情,可是不拜,如今自己的确是输了,传扬出去,只怕回花果山也沒个猴子再肯好好的待见它了,真到了那时,可真是走到那儿也不是猴了,三公主恐怕再连看自己也不会看自己一眼了。 “算了吧!”灰灰和尚看到这么一位倔强的猴子被折磨成这样,心有不忍,跪拜在地,向天膜拜:“干娘,俺也沒什么本事教它,也别勉强它了,不如您就成全了它,放它去吧!” 老孙正自伤心涕零,想不到灰灰和尚反而替自己求情,心中大为感动,一时之间,激起英雄本色:“您用不着说了,愿赌服输,俺既然输给您了,认了您这个师傅便是了!” 闻听此话,半空中诸仙家佛家不由的赞叹:“猴子的确是肝胆英勇,也真是难为它了!”言下之意,自是灰灰和尚这个傻蛋,居然有这样的福气,收得老孙这样的英雄徒弟,自來只有英雄师傅窝囊徒弟,现如今可是反了个了,一个只会念经打坐的和尚,却收得天底下最是英雄好汉的徒弟。 老孙在地上行起礼來,果然认真拜灰灰和尚作了师父。 “这个,这个!”灰灰和尚紧张万分,赶紧去拉老孙:凭他一个肉体之身,如何拉得动老孙的千金之躯,只得任它行了三叩九拜的拜师礼, ------------ 第六十四回 三根金毛 话说老孙行罢叩师大礼,正式确认了灰灰和尚的师父地位,老猪这才一摇三摆的从外面走了进來,佯装大惊:“哥儿,您这是干嘛呢?” “拜师呢?”老孙认了师父归认了师父,心里头的一腔无名之火,终究还是发了出來,冲着老猪叫了起來:“俺既认了师父,您也跟着一块儿磕头呗!” 这一招老猪倒沒想到,欲待不磕,免不了老孙一棒打來,,自己想了想,凭老孙这样的神物,也稀里糊涂的拜在这呆和尚脚下,自己也不算脸上无光,。虽然和尚不咋的,他干娘却是号人物,总归有好处的,因此,倒也不再计较,跪在地上,,想起來观音还在半空中,居然把个头磕的十分的响亮。 “猴子,你來!”观音见如此倔强的一只猴子竟无端的被弄成这样,心里也是一时不忍,唤它过來。 猴子倒身翻了一下,踏上半空立定,双眼通红:敢情是十分的心不甘,情不愿。 “您哪,认命吧!终归得有人能降服了您,您才得大运悠长,否则祸从天降,必然夭折呢?”观音在它后脑上摸了三把,老猴觉得如针刺一般的东西扎进自己后脑勺里。 “您又给俺安下什么东东了!”老孙有些不乐意。 “您自己试试看呢?”观音笑了一笑,附在它耳边说了几句话,把个猴子乐得欢蹦乱跳:“好极好极,多谢多谢!” 老猪不晓得他们在弄什么鬼怪,在下面急得撩心叫:“菩萨呢?您跟那猴儿说些什么呢?” 观音并不理它,又对灰灰和尚说道:“您心地善良,无欲无求,将來必成大业,一路之上,多有凶险,要靠这猴子保驾,方能成功,要善待于它!” “谢干娘!”灰灰和尚一叩在地,再抬头起來,观音已消失不见了,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竟是天乐一般。 “哥儿,刚才菩萨跟您讲了些什么?”老猪走近了老孙,十分亲热的问它。 老孙得了宝贝,一时忘记了拜师之耻,竟然乐不可交,往后脑勺里拔出三只猴毛來,往半空中一撒,顿时变化成千万个老孙出來,各持铁棒,手足舞蹈,一会儿呐喊不已,一会儿沸沸扬扬,似千军万马一般。 老猪见了,妒忌不已:想不到观音如此偏心,自己想了个办法,让那呆和尚收了老孙,却料不道老孙不但成了那和尚的入室大弟子,反而得了观音真传,受了如此宝物,心下不禁懊悔:早知道俺老猪先行那师徒之礼,抢了这大师兄的位置,也得观音的一番宠幸。 正想着呢?忽听前面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伙兵士模样的人,拥着一个大官似的人物,急急的奔了过來。 “不好,要抢东西!”老猪赶紧护住了自己从高老庄偷偷带來的宝贝,,灰灰和尚倒也沒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害怕,老孙早已收了铁棒、猴毛,双目圆睁,看着來者。 “前面可是大唐的灰灰和尚!”那官样的人叫了起來, ------------ 第六十六回 锦鸡投胎 “您居然说出这等话來!”李家皇帝怒道:“倘若不是真龙转世,如何俺能占得这大唐江山!” “哼哼!”那佛冷笑数声,前面的帘子随风舞动,似是一美貌女子的脸庞隐在帘子后面:“先前那赵氏皇帝,也不过是东海一只千年修行的海龟,也无端端的做了多少年的皇帝,又有那不出息的刘氏皇帝,无非是山涧一狐,也成了道行,做得了飞黄腾达的皇帝,,说起來东土这千年万年的皇帝,也无非是些鸡鸣狗盗之辈,无非是东土愚民甚多,才得以让您们猖獗,,您先來看看您的祖先,究竟是哪里的真龙天子转世!” 说着,一个小童端着一个钵盂走了过來,只见帘里一枝柳枝伸了出來,在钵盂上轻轻一拂,便见几只锦鸡您追俺赶的,好不热闹,却有一只锦鸡,凝神远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尔见它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卷书來,苦苦思索,李家皇帝正不知它想要干什么?却见它眉头舒展,轻轻的提了身子,下了山來。 也不知它是如何变化,幸许便是从那书中所学,,它站在一高府大门面前,左走三步,右走三步,然后倒退三步,这才发现那门前高挂“李府”的房上,果然祥瑞一片,正值天刚稍明稍暗,人糊里糊涂之际,忽听后院传來一片大叫之声,原來是有孕妇要生产了。 就是此时,那锦鸡忽然变成一道红光,跌入李府之中,,李家皇帝正在呐闷,只有一声啼鸣,一个小男孩光溜溜的落了出來:那叫声便似那锦鸡之声,,这便是李家第一皇帝李渊了。 “您看清了吧!您父亲不过是一只锦鸡所投胎转世,哪里來的什么真龙天子,倘若真是真龙天子,送他一个富贵皇帝他也不做!”那佛柳枝轻拂,果见几只龙天上地上,逍遥之极,所住宫殿,胜似他李家皇帝千倍万倍,鸡蛋大的一颗珍珠,晶莹剔透,竟然被几个女仆拿去碾碎,作了擦脸之用。 “您若是这真龙天子,岂肯去做一番苦难皇帝,这帮龙子龙孙们,快活无比,您就是求也求不去的!”那佛依然冷笑,笑得李家皇帝浑身冰凉:原來那一干臣子,日日称颂自己千秋万岁,真龙天子,其实不过是一只锦鸡的后代。 “您,您是骗人的罢!”李家皇帝喃喃自问,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去吧!”那佛柳枝一挥,李家皇帝跌了个跟斗,竟然一下子坠地,摔得屁股生疼。 “來人啊!救命啊!”李家皇帝叫了起來。 “有刺客,护驾!”一众侍卫冲了进來,看到李家皇帝捂着屁股,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却并不像有刺客的样子。 “圣上平安!”侍卫们齐声欢叫起來:只要皇帝老子沒事,他们的脑袋就算沒事,,哪怕皇帝老子傻掉了,也不管他们的事,那是太医们的事情:他们只是要保住一个活的皇帝,并不管是个傻子还是个呆子, ------------ 第六十七回 江山江山 太医果然來了:皇帝的屁股的确受了伤,看來是有人故意留下的记号。虽然无血迹,却如柳叶一般印在屁股上面。 “圣上放心!”太医在李家皇帝的屁股上來來回回的摸了十几遍,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圣上龙体无恙,只是为国为民操劳过度,稍事休息便好!” 这话本來换在以前说來,李家皇帝听着是十分悦耳动听,难免会大叫“赏十只元宝”之类的话出來,今天听了,却甚是刺耳:明明是一只锦鸡和一个人所生的杂种,什么龙体了。 太医见皇帝今个了不同,脸上阴睛不定的,慌慌告退,也不敢再去想那十只元宝之类的,,什么值钱,也比不过命值钱。 “哼!”李家皇帝看到众人竟个个害怕,一窝蜂似的退了出來,想起那梦中之事,不禁自言自语:“谅來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捉弄俺,变些妖法出來唬俺一唬罢,倘不是真龙转世,何苦他们都怕成那个样子!” 正想着,忽听外面一人大叫:“报!” “什么事!”李家皇帝听了,甚是不悦,敢情又是那多嘴的家伙來捣乱,偏偏他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圣上万安!”那家伙嘴上这上说着,心里头却未必这样想,看他的脸就晓得他是多么的不希望圣上万安了。 “有什么事快说吧!”李家皇帝看到进來的这家伙,心里头不安起來:果然有人并不对自己唯命是从。 “圣上,十万加急快报,东山已倒,万民齐向京城拥來!”果然这家伙是不安好心,不想让他“万安”來着。 李家皇帝正要发火,突的记起那帘后的女人所说的话:“俺叫您山倒河干,看您做哪家的皇帝!” 正想着,工部尚书急急來报:“圣,圣上,不知为何,北河突然无水!” 李家皇帝听了,长叹一声,心知那女人所说竟然一分不差:凭人力之为,如何能在片刻之间,叫山倒河干,江山江山,有江有江才能江山,无江无山哪有民众來对您俯首称臣,万民臣服。 “快,急传十二道金牌,务必留住那去西天取经的灰灰和尚,说俺有话要跟他讲!”李家皇帝连掷十二道金牌,令各路文官武将前去留住灰灰和尚,,其实那皇帝只稍派个扫地的去跟他讲一声,说皇帝叫他回转一趟,那灰灰和尚必将快马加鞭的赶了回來。 只是李家皇帝晓得这傻头傻脑的和尚背后有相当人物,这番排场自不是做给灰灰和尚的,而是他背后人物所看的,,直到此时,李家皇帝才隐约觉得那帘后的女子容貌,竟如观音佛像一般模样,再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见到那柳枝,更是确信无疑:敢情观音菩萨是有的。 如此以來,李家皇帝更是差了千名金匠,百名裁缝,连夜替灰灰和尚做了珠光宝气的袈裟一件,镶嵌明珠千颗,金钻百颗,玛瑙无数,更有一只禅杖,雕龙绘凤,万紫千祥,虽价值连城,拿在手中,却不觉沉,,非一般巧匠能为, ------------ 第六十八回 恋恋不舍 却说李家皇帝热情洋溢的拉着灰灰和尚的手,嘘寒问暖,灰灰和尚真是受宠若惊,恍若隔世:“圣,圣上,小僧如何敢担当得起!” 李家皇帝也不答话,却让人把宝袈金禅取來,亲自替灰灰和尚披上:“您此番西去,乃是代表俺们大唐皇朝去的,一路之上,难免有些小邦番夷打搅与您,如今俺亲奉您宝袈金禅,这才扬俺国威!” 灰灰和尚一再推辞,不敢收受,恍恍然的,却见观音先前所赠宝袈金禅化作一缕灰尘,飘飘渺渺而去,,敢情先前不过是障眼法,如今见了实物,这才隐去,怪不得一路之上,看着甚好,却少有丢失:原來即或有偷者之心,捏在手里,不过是轻风一阵:因此无人动此恶念。 “这番倒好了!”老猪叫了起來:“现下可真是有宝贝了,本來平平安安的,也多招出些盗贼來!” “您这猪头!”老孙骂道:“说些什么呢?难道老孙的铁棒是吃素的吗?” 老猪受了骂,闭了嘴,走到一边去,心里暗骂:“您这个死猴子,到时候惹出事來,可别指望俺老猪能帮忙!”此时,老猪打定了主意:这一路上,平平安安的则罢,自己跟着沾层便宜,若有大难临头,自己趁早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万万不可随着一只石头缝里蹦出來的猴子和一个痴痴呆呆的和尚去送命,,尚沒大动,老猪已经暗自盘算了这西去路上的小算盘。 “想不到您竟然如此人物!”灰灰和尚换好衣裳,取了金禅在手,果然人物非凡,立刻增加了不少气势,李家皇帝看得有些呆了,心里不禁暗悔:如此人物,当日倒不必送他西去,留他陪伴自己左右,倒是甚合心意,,却不知原來法华寺竟然如此俊美之人,累次去法华寺寻人,那主持大僧却每每三番五次的推脱,说道寺中人物丑陋,不敢面见皇帝:回头回了京,第一个拿他是问。 李家皇帝这样想着,手里拉着灰灰和尚,久久不忍松手。 “圣上!”灰灰和尚低低一次,如春日白鹅惊起湖中波澜。 “您俺一见如故,乃是俺生平所见唯一心欢之人!”李家皇帝也轻声低语,在灰灰和尚耳边说道:“不若就此结为兄弟,生生世世,永为同人!” 灰灰和尚听了,吓得心惊肉跳,不知李家皇帝此番话说來,究竟心意如何,回头去看老孙,却见他早已甚不耐烦,一个劲的拿眼去瞟李家皇帝,,李家皇帝却攥住了他的手,等他回应。 灰灰和尚急欲脱身,只好点了点头。 李家皇帝大喜过望,连呼“御弟”,内心之热切,显于脸面。 老孙见了,不由的闹火:“成了,沒什么事,俺们该上路了!” 李家皇帝听了,拉住灰灰和尚的手,依依不舍:“您这番走了,不晓得何日得见!”心里真望着此时此刻便带他回京最好,,他旁边那只凶神恶煞的猴子,看上去却不是那么好惹的, ------------ 第六十九回 惊艳内幕 “俺尽力而为吧!”灰灰和尚对前程心中沒有丝毫主意,不敢轻易回复皇帝。 “一定速去速回!”李家皇帝千叮万嘱,舍不得放手:“御弟再前行,不可再自称灰灰和尚,您如今是俺李家的亲兄弟,便是大唐的高僧,御弟,便称您做唐僧如何,既显身份,又不失您做和尚的名份!” 灰灰和尚听了,不敢推辞,只好唯唯点头称是。 “御弟!”李家皇帝在新更名为唐僧的灰灰和尚耳边细声说道:“这一路之上,那头猪倒不是什么事,只是您那只猴子,一定要当心,太精明强干的家伙,您要是不让它俯贴,它有事沒事便会倒反朝廷,哥哥是过來人,要想做得大位,须得六亲不认,三戚不顾,切记切记,莫要留情,想当年哥哥若有半分心慈,如此早已是俺大哥的刀下怨魂了!” 这番话说來,唐僧听得是心惊胆战,背后刺骨的冷:李家皇帝一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混过來的,且不说当年如何东征四战,反了前朝,几次死里偷生,既而得了江山,却是兄弟相残,骨肉相轻,直至兵戎相见,生死立判。 李家皇帝今日对自己说了这番贴心的话,唐僧听了,不由的满眼热泪:他虽傻傻呆呆,却也知道,身为一家皇帝,这样的话,是断断难以出口的,即便是枕边夫妻,也是留有存心的。 “皇兄!”唐僧脱口而出,口称皇兄,,李家皇帝听了,口称“御弟”,两个相拥而抱,竟是半生知已。 “走罢,走罢!”老孙不耐烦起來:“如今您天下地下,都是极品人物,还有什么不舍得的,快快去取了经來,完了功业,您回头便想怎样就怎样了!” 李家皇帝听了,与唐僧依依不舍,,一个且走且回头,一个极目远眺,看唐僧走得远了,见不到影子,居然命人把轿子落下,替他就地搭了一个棚子,登高远眺:此棚后來被李家皇帝派人重新修葺,亲笔命名:望弟归亭,传得久了,竟以讹传讹,又名为“望妇亭”,终至最后,更名为“望夫亭”,如今亭上“望弟归亭”已经在唐朝年代不知被哪代皇帝取了,说是有伤风化,然而,此番故事却在民间流传日久。 后有一名叫吴承恩的路过此处,听了此处民间传说,便修书一本,名曰《西游记》,流传至今,又有人说,所谓吴承恩,便是“我承受了您的恩德”之意,其实便是唐僧本人化作一个读书人,写了这本《西游记》,來纪念李家皇帝和自己的这段情意,更把一路之上,自己屡遭艳遇之事,尽述其中,,因自己原是一介和尚,后有修练成佛,便不好写作自己名字:然心中得意之事不说,却胸闷的紧,就自行取了一个别名“吴承恩”,为自己著书立传,一传千古,,此番行径,原也不是什么秘密,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内心所想无不如出一辙,不过是做与不做的区别而已, ------------ 第七十回 先祖列宗 “您还惦记着什么呢?”老孙喊了一声,正把一口饭送在嘴边,却迟迟沒有下咽的唐僧受了一惊,竟然差点儿把筷子也一起咽下去了。 “您是不是穷惯了,乍上当上这皇亲国戚的,有点受宠若惊呢?”老孙十分的不屑:“虽然皇兄御弟的叫着亲热,可是一个是风流万种、宠爱千千的皇帝,一个是孤独凄凉、寂寞难耐的和尚;一个是锦衣玉食、风雨不吹的皇兄,一个是跋山涉水、粗茶淡饭的御弟,哈哈,这兄弟情份果然深重!” 唐僧听了,肃然道:“此事并不是尔等一只小小的猴子所能知的!” “您少來了!”老孙不乐意的叫道:“无论怎么说,当年猴子的祖先跟您们人类的祖先,也是亲兄弟來着,好过您那什么半路里來的什么兄弟,,,您们人类的那点儿什么心眼,俺们猴子们还是差不多的!” 唐僧听了,冷笑一声:“您的祖先跟俺们祖先固然曾经做过亲兄弟,然而之所以俺们祖先后來终究成了人,而您们始终还是猴子,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所以几千千年也赶不上了!” 老猪听了,哗然大笑,把饭喷的到处都是:“不晓得俺们猪爷爷们先前是跟哪个亲兄弟來着!” 老孙瞪了他一眼:“那不是很明显的道理,您们祖先当然是跟大象是亲兄弟,可惜大象的牙齿还值几个钱,你们当猪的,也就值当个肉钱!” “您怎么倒摆弄起俺來了!”老猪气愤愤的。 “什么摆弄您呢?”老孙叫道:“沒听说过‘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吗?您们猪类跟大象也不过是差点大葱而已吗?” 老猪听了,脸气得乌黑乌黑的,想要发火,却也不敢,只好气咻咻的说:“您们猴子再怎么着,也是让自己亲兄弟拿着当猴儿耍!” 老猪这话挑起了老孙的心头之恨:它不由得记起自己当年被人耍过的旧仇,立刻满嘴乱叫起來,双脚一跳,夹住了老猪,在它脸上身上乱抓起來,不多时便是伤痕累累。 “师父救命!”老猪大叫着,向唐僧求救。 “放了它吧!”唐僧劝道,,老孙猴性大发,唐僧哪里止得住它,上去拉了它两把,反而被它一脚踢了个仰八叉。 “念咒,念咒!”老猪大叫起來。 老孙听了,恨意更盛,两根手指向老猪眼里叉去,眼见得老猪就要眼珠子滚地,成了一头瞎眼猪,,幸亏唐僧反应过來,急急忙忙念起了金箍儿咒,老孙痛得松了手,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倒翻在地上,一个劲的打滚。 “师父的话您都敢不听!”老猪趁势火上烧油,这事分明是它引起來的,此时却把过错全推到老孙头上去:“您分明是看不起师父!”老猪此时权衡利弊,知道自己要始终和这个呆和尚统一战线,才是最佳组合。 “您这个死不了的猪瘟!”老孙痛得一面叫,一面骂,从耳边抽出铁棒來,追打老猪, ------------ 第七十一回 极品夫人 唐僧见老孙如此凶劣,咒儿越念越紧,把个老孙痛得再也不能去打老猪了,泪珠儿滚滚而下,,唐僧见了,终于不忍,不再念了:老孙早已泪流满面,汗流浃背,,可怜一个盖世英雄,天地之间纵横驰骋的英雄石猴儿,如今却落在一个无用的呆和尚,和一头废物的老猪手里,受尽折磨。 “您,您只要不打人,俺,俺就不会念咒的!”唐僧表白说。 “俺打的不是人,俺打的是猪!”老孙恨恨的说道。 老猪躲在唐僧后面,探头探脑的:“俺先前也是人,后來做了神仙,只不过投错了胎,才变成了猪!” “您先前就是做过玉皇大帝,现如今投胎成了猪,也只是一头猪!”老孙毫不留情的骂道:“该死的猪瘟,早晚把您割成一条条的,烧了肉串來吃!” “正宗的肉串是羊肉的!”老猪笑嘻嘻的说道:“只有那些奸商才把俺们猪肉当羊肉串來卖!” “您比那些奸商还不如!”老孙骂骂咧咧的说道:“奸商们不过是赚几个昧心钱,您简直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灾星!” “您这帽子有点儿大!”老猪说道:“现在早就不兴放卫星吹大炮之类的了!” “呸,您懂得个屁潮流!”老孙说着,忽然想起一事來,脸上不由的多了几分阴险,嘿嘿冷笑了两声:“现在不晓得地上有多少人想把您的嫦娥娘子揽入怀中呢?您留心点吧!” “您胡说!”老孙一语中的,果然揭痛了老猪的伤疤:如今嫦娥一个人依然孤零零呆在月宫之中,谁知道哪天动了凡心,跟哪家的男人结了秦晋之好呢? 想到嫦娥有朝一日,会在别的男人怀中您情俺浓的,老猪就一阵伤痛。 “算了!”唐僧劝道:“您不是也娶了高老庄的高小姐吗?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那是不同的!”老猪辩解说:“高小姐不过是俺无聊之际,一时兴起,合在一起玩玩罢了,,俺这颗心啊!可是一心一意喜欢着俺家嫦娥的!” “呸!”老孙叫了起來:“嫦娥是您家的吗?她本來是那后羿的正妻,那仙位也是合该她有的,谁知这个贱人一时贪念,竟然弃了后羿,自个儿跑到天上做神仙來了,好神气吗?不一样沦落为姓张的那什么玉皇大帝的妃子,被玩够,一样打入冷宫!” “您嘴巴怎么就这么损呢?”老猪吼了起來:“虽然是打入冷宫,玉帝倒底送了她整个月宫,有房有地,怎么也算是个极品夫人!” “好了,不要吵了!”唐僧听得有些烦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老猪听了,立刻贴在唐僧身边躺下:“师父,俺挨您近些,您半夜里有什么事,俺好招呼您!” 唐僧听了,笑了笑,也沒说话,,他晓得老猪只要一合上眼,就是个什么也顾不倒的主,哪怕是钢刀架到它脖子上了,只要还沒砍到骨头,它是不会醒的:虽然如此,可是它的话听起來,还是十分有悦耳,,不过是贪睡了些嘛,人无完人,猪当然也沒有完猪了, ------------ 第七十二回 至尊哲理 一大清早,唐僧就醒了,最近他总是睡不着,一时想起这个,一时又想起那个,,本來他从小的时候,很少东想西想的,除了念经打坐之外,很是安份:想当年真真姑娘玉体横陈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是守身如玉吗?这才惹恼了真真姑娘,一怒之下,弃他而去,改嫁他人。 现如今只有一只讨厌之极的猴子,一头极其乏味的猪头陪伴在自己左右,如何反而不能心静呢? 唐僧苦思不得其解,一路之上,竟然默默不语,任凭老猪如何的舌卷兰花,也不管老孙如何的前蹦后跳,他一个人只是沉默着。 “奇怪了!”老猪首先忍不住了,开口问老孙:“师父今个儿是怎么了?” 老孙斜了唐僧一眼,到嘴边的话几乎脱口而出,看到老猪那对邪恶的眼神,终究强行咽了回去:这呆和尚虽然傻头傻脑的,毕竟还算是个好人,,-这猪头虽然也是呆头呆脑的,却是一肚子坏水,加之嘴巴又长又阔,比之三个女人的嘴巴还难看的紧,因此,老孙竟然对唐僧生出一番同情來,,瞪了老猪一眼,居然也沒理他。 老猪晓得老孙是火眼金睛,肯定是看出了一些眉目,只是故意隐藏不说,这样一想,心里更是火烧火燎,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的:“哥儿,哥儿,师父到底在想什么?跟俺老猪说一声呗!” 老孙本是个火性子,属于肚子挂不住一句话的猴儿,听了老猪一说,立刻又要说出來,忽然看到唐僧弯弯的两条眉毛,挤在一起,一副愁肠寸断的样子,忽然动了善心:俺就当是可怜可怜您这个傻和尚,俺老孙这辈子,就替您守住这个秘密了。 “哥儿,哥儿!”老猪一个劲的叫唤不停。 老孙笑嘻嘻的对它说道:“您不用叫得那么甜,叫得再甜,您也是从猪圈里出來的,浑身臊着呢?” 老猪一脸的热情,居然被老孙这样冷嘲热讽的挖苦了一顿,骂了一声:“癞猴子!”也就作罢了,,这是常规道理:弱者永远不能跟强者孤身作战,否则必定死无完肤,老猪深明其中道理,因此卧薪尝胆,等日后逮到机会,再來修理这个癞猴子也不迟。 哼,老猪阴阴的想道,个个都当俺们猪类傻头傻脑的,是只呆猪,却不晓得一个至尊哲理:最懒的,一定是最聪明的,比如说人类有什么伟大的哲学家什么的,仔细说來,都是一些既不懂得耕作,也不晓得经商,更不会做官之类的人干的,这类人。虽然看了多少书,就是让他去教了学,也怕会误人子弟的,,但偏偏就是这种人作得了哲学家,随便说出一句话來,世间的人就得奉为哲理。 这是什么道理呢?人类恐怕到了现在,也是搞不明白的,老猪暗自得意:这个道理俺老猪作猪那会儿,无意中知道了,但是,这是个秘密,打死俺也不告诉任何人,任何猪,,,正向所有的哲学家一样,他们讲了很多话,就是不讲为什么他们一无是处,却能到处受人尊敬, ------------ 第七十三回 八百流沙 一行三个上了路,眼看着就要天黑了,附近却沒有什么人家可以落落脚的。 “咱们再往前赶赶,或许有路呢?”唐僧打量了一下:除了山,就是山,恐怕也难得遇到什么人家了。 正走着,忽然听着前面流水哗哗声,老猪高兴了起來:“有水了,有水了!”似乎有水就会有人家似的。 再走了半个时辰,果然离了山,一眼无边无际的,全是水。 “好水,好水!”老猪大喜,跳了下去:“洗个澡舒服舒服!” 唐僧看了,也不说话,自己找个石头坐下來,打开包袱,拿了点干粮出來,就着凉开水吃了起來。 老孙看老猪一会儿俯游,一个儿仰游,一会儿还來个蝶游的,心里直痒痒,也跟着跳下了水,两个你來我往的,在水里玩是甚是欢快。 “哥儿,在水里耍了耍呗!”老猪说着,兜起一头水來,往老孙头上泼了过去,老孙毫不示弱,也往它头上泼去,,老孙玩得兴起,打耳边拿出铁棒來,叫了一声:“大!”铁棒嗖的一声大了起來,老孙來了一个翻江倒海式,在河里搅动起來,,可怜水里不知多少有名无名的小虾小鱼的,个个哭爹喊娘的,四处乱跑。 “发生了什么事!”本河中主事的喊道。 “大,大王!”一只小虾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上面不晓得是什么物件,正使了法术出來,想要搅了我们流沙河呢?” “真是岂有此理!”那大王叫道:“俺好赖也是在天上混过的,这里的土地诸神也都尽给俺面子,卖一个帐薄,怎么那走路的反而被欺负到头上來了!”说着,起了一个身,冲到了水面,大叫一声:“哪里來的野兽,在俺这里撒泼!” 老孙听了这话,十分來气:“您是什么东西!” 那大王听了,不及回答,却又发现一只猪头在水里一浮一沉的,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是一只猪跟一只猴子在这里玩耍,,玩耍倒也罢了,怎么搞得俺们河里不得清闲,敢情是挑台來了!” “哪个有闲心挑您家的台!”老孙笑得贼眉鼠样的:“您又不是什么有名的八章鱼,也值得俺给您泼些什么墨水一类的,不用俺动手,您自己就黑不溜丢的!” 老孙这话倒说的沒错,老猪往那大王脸上看去:果然比自己黑多了。 “哇,好兄弟!”老猪亲亲热热的叫了起來,,凡是有不如它的,它心里头都禁不住高兴,皆因自己长相实在过分难看,能找到个比自己更难看的,实属不易,如今有一个黑炭似的怪物,真是天幸。 “哪个跟您是兄弟!”那大王怒道:“您好端端的把俺一个八百里流沙河搅得不成样子,现在倒跟俺來称兄道弟的!” “怎么,已经搅了,您想怎么着!”老孙毫不示弱。 “得了,得了,哥儿,俺看着这兄弟挺眼热的,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交个朋友得了!”老猪心里着实喜欢这个黑炭,心里想:要真有这么个哥儿作伴一起走路,那多数人会先向这黑炭望去,自己不必引得人家张望了,,人要脸,树要皮,老猪也得混个面的嘛, ------------ 第七十四回 意见分歧 老孙不肯轻易服软:“先吃俺一棍,看看他的骨头当不当得起俺家兄弟!” 那大王大叫一声:“您当俺是什么?难道平空受人欺负的主!”说着,也抡起家伙來,跟老孙干了起來。 水面上翻腾上下,那大王终不是老孙的对手,一急之下,竟然跳了出去:“來來來,咱水下决个胜负!”说罢,哧溜一下,钻进水中去了。 老孙跟着就要进去,那边唐僧吃饱喝足,叫了起來:“老孙,别去追他了,咱们走吧!” “俺打得过他!”老孙不服。 “您打得过的也忒多了,不必跟一个水怪一般见识了!”唐僧并不想它到处惹事生非:这猴头仗着自己一身的本事,老不把别人看在眼里,要是见一个打一个,只怕惹得天怒人怨,一齐起來造犯,俗话说的好:好虎架不住群狼,恁您是七十二般变化,这世间不但除了妖魔鬼怪,就是那一般的神仙精灵,也怕妒忌心起,跟着落井下石,老孙前番在天庭上无端的造到连番追杀,不就是因此而起的吗?岂能说各路神仙也不是什么好鸟。 唉!唐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本事过大的人呢?往往太嚣张,所以往往连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这本事过大的猴子呢?更是目中无人,哦,不,是目中无神哪,要不是遇上俺这样的好心肠的人,哪天它的骨灰被吃掉了它就不知道呢? “不追就不追了!”老孙不屑的说:“您就是个胆小怕事的!” “师父,不追这个水怪,这八百流沙河可不晓得怎么过呢?”老猪及时的插上一句。 “绕个圈走吧!”唐僧说道。 “天!”老孙惊叫起來:“这八百流沙河绕起來,再往西行,起码也得走上几个月,有这空档,俺早把拿水怪收了!” 老猪一惯懒散,听唐僧说要绕路行,也是不太情愿,何况面前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在此,拿他个把水怪原不是什么难事,只消个三两个时辰而已,因此,它居然一反常态,大力支持老孙:“哥儿,俺下去替您寻他出來打!” 说完,不等唐僧发话,老猪已经潜下水去了,好一个天蓬元帅,精神抖擞起來果然也非一般,一路上几条鱼鳖虾蟹的,还沒來得及哼一声,就被老猪一粪耙打了过去:只吓得众路小水怪大呼小叫,齐唤“大王救命”。 大王正在大厅稍做休息,听得老猪打上门來了,十分气愤,冲了出來:“有您这样欺负人的不,还打到人家门上來了!” “兄弟,沒法子,俺们师父要过河,要借您法宝一用,,这地皮归您管,您看着能帮俺师父过了河,俺们就饶了您们,成不!”老猪憨态可鞠。 “您们当俺是什么了!”大王恼怒的说:“本來俺们好好的,您们要过河,自去寻船过去,俺们也不能骚扰您们,您们偏偏搅了俺个乱七八糟,如今又打到俺家门口,您说说,这口气,怎么叫俺咽得下!” ------------ 第七十五回 收服沙僧 “您也莫以为俺们会辱沒了您的名头!”老猪依然和颜悦色:“刚才那跟您打斗的猴子,正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就是俺,也曾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您一只猪,算什么人物了!”大王不信。 “您别瞧俺现在是一只猪!”老猪提高了声调:“相当年,俺也是掌管三军六帅的天蓬元帅!” 听了这话,那大王仔细看了看老猪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那当年好色的天蓬元帅,何等的风流倜傥人物,似您这般猪模狗样的,也敢枉称是天蓬元帅!” 这番话激起了老猪的伤痛,老猪大怒起來:“俺一番好心,原想您少吃些苦头,想不到您如此过份,來來來,跟俺这丑陋的天蓬元帅过过招,看看俺到底是不是正牌的天蓬元帅!” 这话说完,老猪使展开全身本事,只见粪耙上下翻舞,,起初那大王倒还招架得住,也还了它几招,半个时辰一过,老猪当年的威风可都使出來了,那大王暗叫一声“糟糕”,就想逃去,老猪哪容他逃走,念了一声诀,向大王兜头一下,,那大王一闪,头躲过去了,后颈却正好被耙住了。 “服不服!”老猪得意洋洋的说道:“就凭您,也吃得住俺天蓬元帅几招,好小子,已经不赖了!”一面说着,一面找到绳索,捆了那大王,绑得跟粽子一般,押着上了水面。 唐僧一看,傻眼了:本來以为老孙是个惹事的,想不到老孙还沒动呢?那看似老实巴交的老猪,倒反而已经把那水怪拿了。 “好样的,兄弟!”老孙喜得欢蹦乱跳,用力在老猪身上拍了拍:“这才是俺的好兄弟!”,,这话的意思似乎以前并不是它的兄弟,只是今日才是兄弟一般。 “跪下!”老猪更加得意起來,把那大王丢在唐僧面前:“见过俺们师父!” 那大王以为唐僧的功夫必然在老孙和老猪之下,立刻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见过师父!” “快起來,快起來!”唐僧赶紧拉住他:“不知道您是哪一位!” “回禀师父,俺原是天庭上的卷帘大将,叫做沙悟净的,因犯了天规,所以被贬了下來,流落在此,以这八百流沙河为家,一向规规矩矩,并沒有再犯什么律条!”那大王老老实实的回道。 “沙悟净!”老猪把那大王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然后默想了半天,似有所悟:“似乎见过您几面!” 沙悟净道:“您那时候是风光八面的天蓬元帅,眼里自然看不到俺小小卷帘将,俺只记得那时的天蓬元帅,俊美非常,天上地下沒有的人物,哪想到您如今……” “得了,得了!”老猪不想他再提起往事來:“老沙,既然咱们从前是一家人,如今也做了一家人得了,,,这八百流沙河虽长,也沒甚么意思,不若跟咱们兄弟一同西去,寻个极乐世界玩耍玩耍!” 老沙本已是老猪的手下败将,又知道老孙的确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主,心想:傍着他们,总比自个儿单枪匹马的混要好些。 想到此处,老沙点了点头, ------------ 第七十六回 莺歌燕舞 这次是老猪收了老沙,老猪欢喜得跟什么似的,把那行李担杖,往老沙身上一丢:“兄弟,烦劳您些!” 老孙看了,嘿嘿冷笑。 “哥儿,您笑个什么?”老猪不乐意的问。 “您哪,净是个欺负老实人的主儿!” 听了老孙的话,老猪抗议道:“师父,您看俺哥儿说的什么话,当初它一棍子向俺劈头盖脸的打过來,俺又求又饶的,它都不肯饶俺,还只管想要烧了煮了俺吃,如今俺对沙和尚有多好,要不是起先他不信俺,俺都不相打他一下下的!”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必争吵了!”唐僧看到自己人强马壮的,心里也高兴,出面來做和事佬,,他心里头最高兴的,其实是因为这一路上,总算有个“人”跟自己做伴了。 是的,有个“人”了,,,那老孙,本是一只顽劣异常的猴子,难以沟通;那老猪,一天到晚只会哼哼叽叽,虽说从前也做过人,也做过仙,不知为何,打从做过猪之后,什么人味仙味都不见了,浑身的一身猪臊气。 这沙和尚虽然黑些,剃了头发,净了胡子,居然也算是个人模人样的,这一路之上,说上了几句话,倒是甚合唐僧的意思,,那沙和尚本來就是卷帘将军,素知迎下迎下的规矩。虽然后來知道这位所谓的“高僧”其实一无是处,浑身沒有什么本事,但他既是观音娘娘的干儿,又是齐天大圣和天昔日天蓬元帅的师父,就凭这些,也不算辱沒了自己的名头:因此,倒高高兴兴的跟着做些杂碎活计,快活的往西行去。 这天,一行四个走了半天,又累又渴,正想找个人家歇歇脚,忽然叫到前面林中莺歌燕舞,歌声缭绕,,老猪听得正是女声,早已把持不住,跑了前去,不等唐僧等人到,已经高声喊了起來:“师父,哥儿,兄弟,快來啊!” 几个走到前面一看,眼前竟然一阔,出现一片平地,只见平地之上,立着一座庄园,红砖紫瓦,气势非凡,似是什么极富极贵人物居住的,,那歌声正是从这内院飘落出來的。 “有人吗?有人吗?”老猪把个朱漆铁门拍得啪啪响。 “老猪,斯文点!”唐僧说道:“小心惊吓了人家施主女眷!” 听到外面敲门声,歌声果然嘎然而止,然后似乎有惊呼之声,又有小跑之声,随后便再无声息。 “开门哪,开门哪!”老猪大喊大叫起來,一路之上,已经不见漂亮娘子已久,如今听得芳香在耳,老猪如何忍得住不一睹为快。 过了许久,才有一老者哆哆嗦嗦的走了过來,打开一条门缝,偷偷的向外观望了一下,,一看到老猪,急急的就要把门关上,却不防备老猪早已一步抢了进來:“怎的这么晚才來开门,急死了!” “老猪!”唐僧暗恨它口不择言,嗔怪道。 “师父,俺沒别的意思,俺只是肚内饥渴,想寻些吃喝罢了!”老猪嘿嘿一笑,解释说, ------------ 第七十七回 贵客夫人 “您干什么的!”那老者结结巴巴的问道,脚下趔趄了一步,似乎想要摔倒。 “不干什么?借个宿,老人家,您别害怕!”老猪一面推开老者,一面说着,眼睛四处滴溜溜的乱转:“怎么不见您们家里人出來!” “老猪!”唐僧喊道:“您别溜溜的找了,快找厨房弄个饭吃吧!”回头又对老者说:“老人家,别害怕,俺们都是好人,因走路路过这里,借个地方弄个饭吃,宿上一宿,明日清上就赶路!” 老者听了,打量了一下唐僧,又看了看老猪、老孙等,这才说道:“要说好人,俺觉得也就您一个好人罢,其他的,或许不见得!” “俺是好人,俺是好人!”老猴欢叫起來。 “您是人吗?”那老者沒好气的说道:“您不过是只猴子!” 老孙听了,也不着恼:“沒关系的,俺本为就是只猴子,一只好猴子!” “好猴子也不成!”老者说:“俺们庄上,全是女人家眷,并无男主子,不方便留您们各位就宿,您们还是赶紧去别处另找人家吧!” 唐僧正要说话,老孙抢在前头说道:“您不是男的!” 老者回说:“小的父母俱是本庄上的仆人,在此庄居住已经三代了,当年男主在时,俺们就已经是此庄上的人了,,您们却是外人!”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老猪哼叽起來:“敢情您是内人了!” 老者听了,脸上嗖得涨的通红,作势要扑过來跟老猪拼命,似乎也知道自己拼不过这头猪,只气得眼泪吧哒吧哒的往下掉:“您真是头猪呢?竟然敢对俺们主人说出这么肮脏的话出來,您等着瞧吧!俺这就去回女主人,一会儿不扒您的皮才怪!” “好啊!好啊!快去,快去!”老猪一听这老者要去唤那些个娘儿们出來,高兴的原地转了七八个圈:“俺正等着她们替俺扒皮呢?” “您等着!”老者气呼呼的进了里屋。 “老猪,您惹祸了!”唐僧抱怨说:“想不到您这么厚皮的一头猪,居然对女人……” 话沒说完呢?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來,脸上略施薄粉,俏红的一张嘴,分明有七分哀怨,更添八分颜色。 “是哪位贵客要來敝庄强行留宿啊!”虽然是口含怨气,声音却似黄莺一般婉转嘀听。 “夫人,打扰了!”唐僧赶紧向前施礼:“俺是大唐來的取经和尚唐僧,刚才小徒言语间冲撞了您的家人,请莫见怪,俺和尚这厢陪礼了!”说罢,双手合十,目光下垂,微微躬身。 贵夫人看了唐僧一眼,脸上似乎有了喜色,也不似前头那般生气了:“原來是大唐的和尚,想不到大唐人才济济,一个出家的和尚,也长得如此这般俊俏,想來大唐之中,似您这般人物必然是多了!” “嘿嘿!那倒未必,那倒未必!”老孙挤了过來,冲着贵夫人做了一个鬼脸。 “您是什么东西啊!”贵妇人一看一脸毛的家伙冲了过來,吓得尖叫起來, ------------ 第七十八回 人工呼吸 “嘿嘿!嘿嘿!夫人莫怕,莫怕!”老猴跳上一张桌子,张牙舞爪的。 “难道说,您也是大唐的人物!”贵夫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唐居然还有您这等人物!” 老孙蹿上跳下的舞弄了半天,把自己尽情的展示了一下:“要说大唐,俺倒也是大唐的一物,只是不是人也,乃是花果山的第一美猴王!” 贵夫人听了,这才上上下下的把它看了个仔细:“原來不是人,只是一只猴子,这说起來,您的长相,倒也算得上一个美猴王!” 老孙听了,喜不自胜,乱蹿乱叫起來:“夫人好眼光,好眼光!” “夫人!”老猪听了,赶紧挤了过去,把一张脸凑在贵夫人面前:“看看俺怎么样!” 只听“哎呀”一声,贵夫人倒在地上。 “夫人,夫人!”老者叫了起來,又回头冲着里面乱喊起來:“小姐们,夫人晕过去了!” “娘!”片刻之间,只见三个花容失色的娇艳小姐顾不得自己身份,从里面冲了过來,一齐围在那夫人身边:“娘,您醒醒,醒醒!” “老猪,您闯下大祸了!”唐僧骂了起來,拿眼去看老孙,大意是问:俺们该不该赶紧逃命去。 老孙往那夫人身上望了一眼,只见她脸色红润,似乎并无大碍,,一瞥眼,却发现那大小姐身上,大红衣裳的怀中,似有绿色惹隐惹现,宛若初春的柳枝一般娇翠。 好娘们,原來是您,想來这另外三位,也必是您们一伙的,老孙见到那柳枝,已经明白了,便立在一旁,笑容满面的看着老猪:“老猪,您快快去救夫人啊!” “哥儿,怎么救法啊!”老猪着急了。 “夫人只是晕了过去,少了呼吸,您只须走过去,嘴对嘴的送些空气进去,她就好转了!”老孙认真的说。 “真的!”老猪似乎沒听到过此法,转头去看唐僧,唐僧点了点头:“俺在大唐时,倒听说过此法,叫做什么‘人工呼吸’!” 一听此法可行,老猪大喜过望,立刻抬腿向前。 “您想干什么?”二小姐挺身拦住了。 “俺只想救救夫人,沒别的!”老猪分解说,心里还是满自私的:虽然老点儿,却也是一美娇娘,來一番热吻,聊解俺老猪多日的馋闷。 “您躲开!”三小姐用力推了老猪一把,,老孙却见大小姐在贵夫人手上轻轻一摁,似乎在示意什么:贵夫人嘤了一声,慢慢醒转了过來。 哈哈,您们倒不肯成全了老猪,老孙得意的在肚子里暗笑不已。 “您想要干什么的呢?”贵夫人缓缓的望着老猪,眼光却飘向了老孙,,似乎已经看破了它一般:老孙蛮不在乎的甩了甩手,很无辜的表情。 “惊到夫人了!”唐僧一迭声的陪不是。 “唉!!”贵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这也不怪您的徒弟,只因俺们家主去的早,只剩下俺们一家娘儿们,老的老,少的少,多日里胆惊受怕的,也不敢见什么人,总怕着被欺负了,所以才会害怕!” ------------ 第七十九回 天合猪意 “家里倘若有一个男主,也不怕您们这些杂七杂八的和尚们欺负!”那老者怒目而视,似乎想扑上去跟老猪殴打一番。 “算了!”贵夫人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孩儿们,扶娘进屋去吧!,家里沒有男人,也该咱们受人家欺负,罢了,罢了,既然人家要强行留宿,管家,您就尽随他们的意好了,不要惹闹了他们,再生出事來!” 说完,恨恨的望了唐僧一眼,被小姐们搀扶着进去了。 唐僧听了,心里很不是味,似乎自己是专门來欺负人似的,,生平自己都是被人家欺负,所以深知个中滋味,如今见她们孤女寡妇的,好不凄惨,便叹息一声,看了看老孙:“咱们另去别家投宿去吧!” 老孙听了,哧哧一笑:“师父,如今这里四五十里地里沒有人家,天也晚了,您再去哪里投宿去!” “就是,就是,师父!”老猪赶紧说:“还是在这里凑合一宿算了!” “还是别!”想不到唐僧也有十分顽固的时候:“俺宁肯住在山林里,也不让这些寡妇小姐们受了委屈,,您们既然不肯听俺的,俺只好自己走了!” “师父,俺陪着您!”老沙也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不好。 唐僧见居然有个听自己的,心里一阵得意,转身就往外走,,老孙看了,知道这事也不好拦他,只好跟在他后面走。 老猪不情不愿的,嘟嘟囔囔的走在后面,不住的回头望,似乎盼望着那夫人小姐们出來阻拦。 真是天合猪意,那老者居然真的走了出來,在唐僧面前深深一鞠躬,十分客气的说道:“唐和尚,俺们夫人有请!” “咦!”唐僧怀疑的看着那老者,,老者十分坦诚的样子,并沒半分虚伪。 “夫人叫俺们回去!”唐僧立住了脚步。 “是,夫人请各位回转,有要事想跟各位商量一下!”老者摆出奴仆的样子來,似乎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主子一般。 “夫人有什么事!”唐僧追问了一句。 “这个……”老者迟疑了一下:“夫人说要亲自跟各位商谈,小的不好擅自作主,自己说了出來!” 老孙看他表情,笑得直想喷了出來:这帮家伙们装神弄鬼的,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只唬得住唐僧那傻呆子,和老猪、老沙他们,可唬不住俺,且跟着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唐僧几个回转大堂,果然见贵夫人已经换过衣裳,端正庄严的坐在那里,看到唐僧几个进來,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冲着唐僧一个万福。 唐僧慌了神,赶紧回拜:“夫人怎么行此大礼,小和尚备不住,莫要折了小和尚的寿!” “唐家和尚不要惊慌!”贵夫人一脸肃容:“俺如此做,只因有大事相求!” “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唐僧回说:“只要俺们办得到的,一定替您办到,您不必多礼,俺们惊扰了夫人,俺心里已经是万分的不安了,怎么敢劳烦夫人一个‘求’字!” ------------ 第八十回 夫人提亲 “唐家大和尚言重了!”贵夫人语中带泪:“俺们娘儿四个,孤身已久,日夜担惊受怕,唯恐受坏人欺负,,尤其是俺的三个姑娘,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本该早择良婿相配,奈何俺迟迟不敢:只怕招來恶婿,反而受尽侮辱!” “夫人担忧的是!”唐僧唯唯点头。 “夫人啊!这个不用害怕,有俺老猪在,管保沒有恶人敢上门!”老猪闻听夫人之意,心中大喜,急忙表白自己。 老沙听了,默然不语,拿眼去瞧老孙,只见它立在一旁,不言不语,只是望着那夫人冷笑,似有旁观之意,老沙放在心里揣摩了一番。虽然不明老孙的意思,然而,两权相衡,心里明白:老孙必知其意故而旁观,,毕竟卷帘将军做的久了,老沙擅于揣摩各人心思,这次竟然跟对了。 贵夫人听了,冷冷一笑:“这位猪大人说的很是轻巧,任您功夫多厉害,倒是今天便有人上门欺负俺们來了!” “哪个,哪个,站出來吃俺老猪一耙!”老猪说着,挥舞着耙头,威风凛凛的模样。 老孙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來:“俺倒见过那个欺负这位夫人的!” “哥儿,是哪儿,您说给俺!”老猪腆着肚子问。 “不就是您猪悟能吗?还会是哪个!”老孙大笑不已。 老猪这才明白,上了老孙的一个恶当。 这时,贵夫人站了起來,走到唐僧面前,又深福一福:“刚才闻听唐家和尚一番话,俺心里百感交集:天底下如您者男子甚少,倘若承蒙垂怜,肯解脱俺们苦难,俺们全家上下感恩不尽!” “夫人,夫人!”唐僧急忙去拉夫人起身,却被那贵夫人一把拉住,唐僧浑身一激,抬起头來,只见贵夫人泪语欲泣:“唐家和尚,您既然做得和尚,解救天下苦难人,如今肯舍身救俺全家不!” “肯,肯!”唐僧心里一软,连声应道:“只要夫人开口,小和尚万死不辞!” 老孙听了,心中欢叫:和尚好容易骗,居然就上了这个大当。 老沙看了老孙脸色,知道事情要糟,他一向心地纯厚,便暗地里踩了唐僧一脚。 唐僧虽呆,也知道老沙这是在提醒自己,便又问道:“但不知夫人所提何事,要是小和尚师徒做得到,就算是搭上性命,也必然救了夫人全家!” “这倒不必!”夫人听了,微微一笑:“只须唐家和尚做俺们女婿,便是了!” 唐僧听了,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來,呆了又呆,方才说道:“俺做了您家的女婿,如何又能救您们全家呢?” 贵夫人笑了:“像您如此心善之人,做得俺家女婿,最是好,,何况手下又是那般徒弟,想必一般坏人晓得了,敢也不敢惹上门來!” “这主意不错,不错!”老孙听了,终于把一肚子的笑喷薄而出:“师父,您这叫舍身成仁啊!,合算,合算,太合算了。虽然做不成和尚,取不了真经,成不了真佛,倒也是快活似神仙呢?” ------------ 第八十一回 婚配与谁 “啊呀,师父如此艳福!”老猪妒忌起來:“什么快活似神仙,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这,这个使不得!”唐僧脸红肚子粗,拿眼看向老孙,似是求救。 “师父,应了吧!应了吧!”老孙却挤眉弄眼的,开心不已:“您应了这桩亲事,不但救了这夫人一家,也是救了俺们兄弟三个,俺回俺得花果山,做俺的齐天大圣去,反正俺已与天齐寿,做不做佛也沒什么;老猪已经当不成神仙了,它也不羡慕当什么神仙,仍然回它的高老庄做他的高家女婿,赶明儿再娶个三妻四妾的,好不快活!” 老沙听了,黯然不语:八百流沙河虽宽,却也沒什么逍遥快活的。 “老沙,您甭难过!”老孙喊道:“明个儿您随着俺,一起回花果山,闲时吃吃喝喝,沒事逛山玩水,俺们那边七十二洞洞主,三百六十山大王,什么鸟兽都有!” “老孙!”唐僧不满的冲他嚷道:“是不是头皮痒了!” 老孙听了,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金箍,斜了唐僧一眼:这呆和尚,关键的时候倒想起这个來了,敢情他是不乐意当这上门女婿了,,,谅他那肉眼凡胎的,也看不出这几位娘儿们的角色來,怎么反而不动心呢? 老孙并不晓得,唐僧在家之时,下半身已经深受真真姑娘毒害,早已对男女之事深恶而痛绝之了,,什么美女仙子,对他而言,如朽木而已,何况,何况……唐僧隐隐的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件事,总是想浮出來,可是总也打不开那扇门,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还藏着什么…… “哦,夫人,俺猴子倒有一事想问!”老孙看到唐僧非要自己解救不可,便只好出面。 “猴子有什么事想问!”贵夫人看它的脸色分明不同,似乎脸上隐着一丝特别的笑意:分明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道理。 “俺只是想问:夫人想要俺师父做您的女婿,不知您打算让哪位小姐婚配与他呢?”老孙依然笑嘻嘻的,也不点破,倒是想把游戏进行到底。 “这个!”贵夫人显然沒料道它有这么一问,稍有停顿,便回说:“唐家和尚喜欢哪一位,便是哪一位!” “这可不成!”老孙笑道:“这样一來,对三位小姐可是不公平,如何知道三位小姐也喜欢俺们师父呢?倘若是她们并不喜欢,岂不是误了小姐终身幸福!” “哪会不乐意呢?”老猪呐呐的说道:“师父长得俊美,脾气又好,只怕三个小姐个个都喜欢呢?” “那也未必!”老孙摇了摇头:“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万一三位小姐都不喜欢俺们师父,反而喜欢俺也不一定!” 唐僧听了半天,又是气又是急:本來想让他出面替自己说话,想不到猴子一味的搅三搅四,反而问起要婚配哪位來,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心里这里落了地,赶紧附合说:“也是,也是,未必三位小姐肯,,俺这位孙徒弟,武功高超,天下莫有人敌,倒可护您们全家!” ------------ 第八十二回 自我推销 老孙听了,气不打一处來:俺好心救您出水,您倒反而拖俺下水,想要恼他,又心知这个糊涂东西,也一时分不清南北,有心要跟他计较,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老猪听了,却高兴起來,对贵夫人说道:“夫人,俺师父说的极是有理,三位小姐说不定哪位能看上俺也未必!” 老沙听了,起身就往外跑。 “您怎么了?”老猪好心的问了一句。 “俺有点恶心,想出去吐一下!”老沙这人也忒实在了,竟然实话实说,,这年头,实话实说的坏处还少了吗?不一样得忧郁症,谁实话实说,谁就活该得忧郁症,一个人人挂着面具生活的年代,您偏偏像个人似的,非把自己脸上的几个痦子那么显眼的摆在那里,不是找抽型的吗?您干嘛不去找个江湖郎中点了去呢?现在是个挂医生牌子的,都会美容,实在不行,去买两瓶去痦药也成啊!,真的沒有,假的还沒有吗?真药假药效果一样,痦子都会去掉的,,不同的是,后果不可妙言也。 贵夫人听了,捂着嘴偷偷的直笑,,帘子后面,也分明有几声哧哧声。 老猪的脸涨得脸红耳赤:“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俺这也是自我推销,既然哥儿讲: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难道就沒有喜欢俺老猪的!” “好,好!”老孙听了,拍起巴掌來:“兄弟有骨气!”转头又对贵夫人说:“既然俺们兄弟如此诚心,夫人不如请三位小姐出來,看看或许有哪位小姐真的看上俺们这位猪兄弟呢?” “好,既然这样,那就请三位小姐出來!”贵夫人听了老孙的话,只好说。 “夫人,真要是有哪位姐姐看上了俺,可不许反悔哦!”老猪赶紧说。 贵夫人哼了一声,拍了拍手,只见三位小姐各拿一只手盖住半边脸,眉眼含笑,娇羞欲语,越发招人怜爱。 一阵香气扑面而來,老猪急急的走向前去,摆弄千般姿势,做出万种仪态,,直把三位小姐笑得前仰后合,乐得闭不上嘴:“姐姐,这只猪真可爱啊!” “您喜欢,就拿去吧!”大小姐推了二小姐一把,差点跌在老猪身上,,老猪一伸手,二小姐却倏的一下闪开了。 “小姐,别躲,别躲!”老猪起身去追二小姐,二小姐却跟个花蝴蝶一般的,在大厅里飞舞,老猪总是刚刚要到手了,却又被闪了一下。 “哈哈哈……”三小姐顾不得仪态,大笑起來。 “三小姐!”老猪听到笑声,回身去捉三小姐,三小姐扭身一转,老猪扑了个空,头撞在柱子上:“姐姐们害俺!”老猪哼哼叽叽的说道:“既然喜欢俺,怎么又都闪了呢?” “老猪,不得无礼!”唐僧责备说:“您这样做,如何成得体统!” “师父,您不喜欢三位姐姐,您也别拦着俺呗!”老猪不依不饶的说:“有这样天仙一般的娘子,俺才不劳神去做什么神啊佛的,有什么好!”老猪抱怨说, ------------ 第八十三回 同情弱者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唐僧怒道。 “师父,成神成佛的,有吃的不能吃,有喝的不能喝,有美女不能抱,有什么好!”老猪坚持自己的观点:“再说了,天上人间,还不是一个样,人间有皇帝,天上有玉帝,人间有律法,天上有法规,人间有个恶娘娘,天上也沒少了,照样是琼楼玉宇玉帝做,锦衣玉食玉帝享,美女万千玉帝抱,,跟人间有什么分别!” (此时,玉皇娘娘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玉帝问:“怎么了?”玉皇娘娘回说:“又不知哪个不更事的在暗地里骂俺了,如今这些家伙真是越來越不成话了,个个都想造反了!”玉帝听了,黯然不语,) “老猪!”唐僧听了,吓得心惊肉跳,怕玉帝责怪,厉声说道:“少胡说八道!” 老孙听了,却大声叫好:“好,好,说得好,说得妙,俺的亲兄弟來!”,,听了老猪的一番话,老孙竟然贴心贴肺的把老猪当成了自己亲兄弟。 老沙听了,沉默不语。 贵夫人和三位小姐听了,却面面相觑,一时无语,竟也沒有再嘲笑老猪。 “算了,今天天晚了!”过了良久,贵夫人说道:“这事先这样吧!您们好好休息一下,明个儿一早,俺们再商量这事如何办得!” “正好,正好!”唐僧听了,赶紧回说。 “夫人,可误了良辰美景好时光呢?”老猪插了一句。 贵夫人也不理它,带着三位小姐,竟自回里屋去了。 “啊嚏!”天色稍亮,唐僧觉得浑身发冷,睁开眼睛一看,好端端的一座庄园竟然不见了,自己跟老沙靠在树边睡着。 “老孙,老孙!”唐僧大叫起來。 “俺在这儿呢?”老孙从树上跳了下來,抖了抖身上:“怎么了?” “老猪呢?”唐僧问。 “不晓得,或许跟三位小姐享受温柔乡去了吧!”老孙嘿嘿笑道。 “什么温柔乡!”唐僧急道:“俺们被骗了,那夫人跟小姐,八成是妖怪变化來的,您快去找找看,老猪是不是被她们吃掉了!” “被那样美丽可爱的小姐们吃到肚子里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老猪兴许求之不得呢?”老孙大笑不已。 “您别在这里说胡话了,好赖兄弟一场,您快去找找看,就是剩得一根骨头,俺们也得好好埋葬了它,也不枉它白跟俺走一遭!” “您倒心善!”老孙哧了一声,跃起了出去,过了半天,才倒提着老猪回來了。 “哥儿,哥儿!”老猪杀猪般的叫唤着:“您倒是先放俺出來啊!” “哈哈哈!”老孙装模作样的往绳子上嗅了一嗅,故意道:“好香好香,难道的女儿香,您就多享用享用吧!” “您快放开它吧!”唐僧说道:“您再不放它,俺也让您享受享受了!”说着,眼光飘向老孙的脑袋。 “您真是偏心眼!”老孙哼了一声,把老猪丢在地上。 “它是弱者嘛,总是它要受罪,,您又沒受什么罪,也沒什么人敢让您受罪!”唐僧慈善的说, ------------ 第八十四回 小院别墅 “得了您!”老孙替老猪解了绳子,沒好气的踹了它一脚:“您这头可怜的猪,怎么半夜里呆在树上了!” 老猪从地上爬了起來,哼哼叽叽的也说不明白原因。 老沙看到它后背上贴着一张纸,走了过去,替它取了下來,只见上面画着一副画,似山不是山,似水是不水,一几尊菩萨样的人,在半空里,若隐若现,左边有几滴黑字,似是有谁像要写些什么?后來却觉得也沒什么可写的,竟然只写了半个字,只是一个什么字的偏傍的“女”。 “这是什么意思!”老猪看得莫明其妙。 “哼哼!”老孙冷笑了几声,心里想,大概是昨天的几位女菩萨们想考验他们几个的真心,结果被老猪的搅和,也乱得不成章法,要说老猪不对,也沒什么道理可说,最后只好把它一吊了之,稍做惩罚而已。 他们再往前走,又是一座山头,只见上面写有“五道观”几个大字,左联曰:“与天同君”,右联曰:“与地同寿”。 老猪见了,望着老孙大笑不已。 “怎么今天轮到您來嘲笑俺了!”老孙瞪了它一眼。 “哥儿,您看看这副对子,分明不是您家的!”老猪念道:“与天同君,与地同寿,不正好合您齐天大圣的意思!” “这个不同!”唐僧摇了摇头:“齐天大圣之意,不过是与天齐寿而已,原是一闲散名称,‘与地同寿’合着‘齐天大圣’的意思,‘与天同君’可是意义不同,乃是天上一君者,可统管天上地下的极贵之人!” “难道这里是玉帝的别墅!”老沙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差点儿吓死人。 老猪听了,哈哈一笑:“敢情玉帝老儿在这里还藏着金丝雀呢?走,咱们进去瞧瞧去!” 几个说着笑着,沿着台阶,拾级而上。 “这次可千万别胡闹了!”唐僧看了看老猪,叮嘱说道:“再被人家捆住了,俺可不让老孙救您了!” “晓得了,师父!”老猪点着头,却急不可奈的想进去看看玉帝在这里究竟藏着什么货色的女郎。 唐僧轻轻的叩了叩门,两个小道童模样的人走了出來:“师父有什么事!” “小师父请了!”唐僧合手问好:“俺是从大唐來的,路过贵宝地,想借路落个脚,休息片刻!” “这个!”两个小道童互相看了又看,似是拿不定主意:“俺们师父师兄都出门去了,家里只剩下俺们两个小的,怕做不了主,师父们还是另行去别处落脚吧!” “嘿!”老孙挤了过去,打量着两个小道童:“是不是您家主人正在做事,不大方便哪!” “正是!”小道童不明白老孙的意思,还当它知道师父们的去处,认真的回答说。 “看看吧!”老猪得意起來:“俺说的沒错吧!这里一准是玉帝的别墅,肯定里头藏着绝色美女,不敢让俺们进去!” “什么玉帝!”小道童莫明其妙的问:“哪家的玉帝!” “您家主子竟然都不认得了!”老猪笑道:“敢情您家娘子脾性不小呢?” ------------ 第八十五回 初一十五 “您疯了!”一个小道童喊了起來:“什么娘子,什么玉帝!” “清风,不要理他们!”原來那道童叫做清风,这个又叫做明月:“俺们快进去,把门关起來,别理这样疯子!” “好,明月!”两个道童慌忙转身,想要把门关上。 “好个清风明月!”老猪叫道:“难道是嫦娥姐姐在此!”说着,早已把住了门,一脚踩了进去,急急的往里冲了进去。 “嫦娥姐姐,嫦娥姐姐!”老猪在院里乱叫起來。 清风看挡不住这群凶煞恶神一般的人物,急得哭了起來:“您们再乱喊乱叫的闯起來,等俺们师父们回來了,有您们的好果子吃!” “老猪!”唐僧喝住了老猪,转身对两个小童说道:“小师父不必害怕,他们不是恶怪,俺们在此落落脚,烧个饭吃吃就走!” “您说的倒是好听,他们满嘴里胡说什么娘子嫦娥的,岂不是辱了俺们五道观!”明月憋着小嘴说道。 “原來是五道观!”唐僧抬头细看,望见当中一个八卦图样,上供奉“天、地”二字,便合掌施礼,回头对小道童道:“就请师父出來,俺们也拜见一番!” “您们晓得俺们师父们不在家,才敢这样子胡作非为,要是俺们师父们在这里,不把您们打得爆掉头才怪!”清风明月说道。 “您们又叫什么清风明月的,难道这里不是嫦娥姐姐的住处!”老猪一脸的疑惑。 “又來了!”清风恨恨的说道:“清风明月又岂是什么风花雪月一类的东西,乃是‘缕缕一清风,堪堪半明月,独饮高樽酒,腹中天地生’里的清风明月!” “哈哈,原來道家也不过如此庸俗!”老孙忽然说道。 明月红了脸,急道:“您怎么敢如此说!” “哼哼!”老孙冷笑两声:“既然是‘缕缕一清风’,岂不闻‘衣裳动处香缕缕’,说得便是少女衣裳微动,才引起一阵缕缕的细风,又什么‘堪堪半明月’,这个老猪最是清楚!”说着,眼光邪恶的望向老猪。 老猪听了,面红耳赤。 老沙低头不语,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只唐僧一个闷葫芦,不清楚怎么回事,张口说道:“‘堪堪半明月’有什么不好了!” “问老猪!”老孙回说,跳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來。 “老猪,怎么回事!”唐僧追问。 “师父,您就别问了!”老猪半张脸已经涨的肿了起來。 “这又有什么不好了!”清风明月不依不饶:“朗月星空,心旷神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 “您说的可是‘半明月’!”老孙纠正说:“所谓朗月星空,乃是圆月之时!” “明月清秀可人,晶莹剔透,如何不好,初一十五,又有什么不同!”明月争辩说。 “帝王夜半枕边事,初一十五大不同!”老孙轻轻念了一句,把个清风气得就要跟它拼命,跳了起來:“这是什么臊话!” 老孙冷冷不语,只拿眼看老猪, ------------ 第八十六回 清风明月 “老猪,到底怎么回事!”唐僧不耐烦了,一直以來,他也认为清风明月沒有什么艳情典故,怎么如今倒成了风流一词了。 “可是您让俺说的!”老猪听唐僧责问,便哼哼叽叽的说道:“初一十五当然大不同了,嫦娥自从被发配冷宫之后,每次都只有在半月之时,玉帝才偶尔驾临,宠幸一番,自然是月半自风流!” “原來是这样!”唐僧听了,黯然道。 清风明月听见这事,叫了起來:“怎么如此荒唐,月宫何时有嫦娥,又何时有什么风流之事了,皓月初开之时,原是吴刚镇守,怎么又会有什么嫦娥!” “您也说是皓月初开嘛!”老孙跳下椅子:“现在已经不同了,如今什么世道,您小小道童如何得知!” “小小道童!”明月喊道:“俺今年整整一千二百岁了,俺师兄今年可也是一千三百二十岁,俺们师父乃是与天地同生,您敢说俺是小小道童!” 唐僧听了,这才恍悟,抬眼看“天地”二字,失口说道:“怪不得您这里只供天地,并不供奉三清四帝!” 清风听了,得意洋洋:“三清四帝不过是家师朋友,如何供奉,九曜元辰也只不过是些晚辈下宾,何须供奉!” “好大口气,好大口气!”老孙叫了起來:“敢情您师父是跟元始天尊一般的了!” “正是!”明月正色道:“家师正是带了众师兄与元始天尊讲道去了!” 唐僧听了,也晓得元始天尊始末,脸色更加端庄起來,竟然冲着供奉重新施礼:“原來小和尚误撞了如此贵地,万请见谅勿怪!” 清风明月见唐僧有礼,倒也消了火气:“道僧本是一家,和尚如此有礼,也不妨在此吃过斋饭便走!” “好,好,多谢了!”唐僧回道:“不敢劳烦两位小师父,俺自让徒弟们开锅做饭,吃过便走!” “您可得看好您这几个徒弟!”清风明月不放心的说:“这个人家伙,贼头贼脑,可别偷了俺们什么宝贝东西!” “一个破道观,有什么好东西可偷的!”老孙挪谕道:“难道有什么千年参,万年果的!” “怎么沒有!”明月失口说道,清风急要阻拦,却也拦不住了。 “俺们走了!”清风拉着明月走远了,一路上,听他唠唠叨叨,似乎在责备明月不该乱说话。 “咦!”老孙大奇:“难道这里真有什么宝贝!” “别捣乱了您们!”唐僧喝道:“在这里安安生生的吃过饭,俺们就走吧!老猪,您去生火做饭,老沙,您去把马喂饱了!” “便就闲着老孙不用干活!”老猪满嘴里乱叫,却也只好去生火做饭去了。 “猪头!”老孙喊道:“别气,老孙替您找好吃的去,看它这山上,树茂叶盛的,沒准真有什么好果子吃得!” “真是俺的好哥儿!”老猪乐得欢蹦乱跳:“待会儿寻到什么吃的,可别自个儿偷吃光了!” “晓得,晓得,俺去了!”老孙说着,打了个身,山前山后乱窜起來, ------------ 第八十七回 万年参果 此山倒是一座好山,果然奇树异果不少,山间灵兽怪鸟也是不同,与花果山另有一番奇特,放眼望去,清秀幽雅,实是一座好山。 “不赖,不赖!”老孙赞叹说:“比得上俺花果山!” 它边走边看,见到几个果子,也随手摘來吃了,或是在天宫吃过了多少奇珍异果,也沒有觉得什么特别不同的。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老孙自主自语:“那小道童说有什么千年参万年果的,哪里得见了,莫不成藏在地窖里!”说着,眼睛骨碌碌的往地上打量了一番,又想:真有什么千年参万年果的,也沒什么好稀罕的,俺已经与天齐寿,吃与不吃,有什么不同,那小道童说他师父与天地同开,自己原是一块远古顽石所化,岂不是也是与开同开,与地同生,他又有什么了不起了。 想到这里,老孙打了个后转,转身想要回去,路过一个小院,见有高高的院墙挡着,不知里面是什么景色,老孙想了想:答应过老猪替它弄几个新鲜水果吃吃,不妨进去看看,也摘几个给它,免得老猪说俺失信与它。 这样想着,老孙便轻轻一跳,进了小院,见有不少树木,果然与外面不同,摘一颗果子來吃,也是甘甜非常。 “好东西!”老孙突然叫了起來,原來一颗树上,居然吊着几个小孩模样的果子,可爱异常,老孙心中大喜:“原來果子也可以长得如此俊美,跟人一般的!”老孙说着,跳上树去,伸手摘了一个,刚要送进嘴里,只听砰的一下,果子居然从老孙手中滑落,掉在地上:老孙低头往下面一看,这果子竟然跟平常果子不同,落地不见了。 老孙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怪果,老孙空有一身武艺,万般功夫,居然让一个小小果子从手中滑落,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想到这里,老孙伸手又去摘,第二个果子也掉在地上不见了。 如此三番折腾了半天,老孙手中竟然拿不住一个果子,老孙心下骇然,不敢再摘,再看树上,只稀稀拉拉的剩下了四个果子还悬挂在半空,似是满脸笑意,又是嘲弄,又是引诱一般。 “俺还真不信吃不上您了!”老孙火气,抽出耳中铁棒來,砰的一下,向其中一个打去,那一个刚要落下,老孙手里拿着铁棒,怕它又滑落了,掀起衣角兜住了,,居然接住了,沒再掉在地上,老孙见了大喜,把铁棒擎起來,另外三个也打了下來,拿衣服兜住,藏起铁棒,兴冲冲的往回就走。 老猪正呛得眼泪直流,大呼小叫:“这里什么鬼地方,还什么与天同君,与地同寿,一把火都烧不着的鬼地方,同什么君同什么寿了!” 正骂着呢?老孙跳了进來,招唤说:“老猪,快來看看,有好果子吃!” 老猪听了,丢下柴火,一步抢了过來:“什么好果子!” 老孙掀开衣服來给老猪看了,老猪吓了一跳:“哥儿,您去哪里偷了人家小孩子來吃!” ------------ 第八十八回 四万七千 “什么小孩子!”老孙生气了:“这是俺在树上摘下來的果子,哪里去偷人家小孩子來吃了,您当俺是什么呢?吃人的魔王吗?” “哪个这样说來着!”老猪哼哼道,指着那果子:“您看看,有鼻子有眼的,还笑眯眯的,不是个小孩子是什么?”一面说着,一面抓过一个來看,一不溜神掉在地上,那果子忽的一下不见了。 “咦!”老猪惊讶的叫了起來:“果子呢?哪去了!” “两位哥儿,在干什么呢?” 老沙走了进來,看到老猪低着头,到处在找什么东西,忽然看到老孙手里的果子,惊叫起來:“人参果!” “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老猪吃惊的看着老沙。 “当然了!”老沙洋洋得意的说:“这玩意俺曾在天庭见过,是王母请客的时候吃的!” “敢情这是真果子,不是人!”老猪大声叫着。 “这叫人参果!”老沙解释说:“您看,它长得人模人样的,不就跟人参一样的!” “怪不道掉在地上会不见了!”老猪恍然大悟:“人参这是这么精灵古怪的一个东西!”话还沒说完,一把抢过一个來,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您比俺还猴急!”老孙极为不满的说着,递给老沙一个。 “这玩意俺也只见过,沒吃过,得好好尝尝!”老沙细细的咬了一口,甜润直到嗓子里。 “不错,不错,难得的好果子!”老孙咬了一口,也赞叹不已。 “可俺沒吃出什么味儿來!”老猪哭丧着脸,眼馋的看着他们。 “谁让您嘴馋,一下子就咽下去呢?”老孙数落说。 “哥儿,他家里定然还有,您再去取几个來呗!”老猪央求说。 “哪里还有了!”老孙吃过人参果,也是懊悔不已:“开头的时候俺性子急了些,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都让它掉地上去了,,您刚才好好的,别弄丢了一个,不就好了!” “您也沒讲它会跑啊!”老猪回说。 “坏了!”老沙忽然喊了一声,摸了摸刚吃下肚子的人参果,瞪着那两位。 “怎么了?”老孙老沙一齐向他望了过去。 “咱们只顾自己吃,沒记得给师父留一个!”老沙说道。 “还以为什么大事!”老孙笑嘻嘻的说:“这个沒关系,等咱们回头再寻到,请他多吃几个罢了!” “大哥儿!”老沙说道:“人参果树普天之下,便只有一株,估计便是这里的这棵了,俺在天上之时,便听说这玩意儿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过三千年才吃得,普通凡人闻一闻,便可活三百六十岁,吃上一个,便是四万七千年,咱们原都是仙体,吃与不吃倒也无妨,不过是尝个新鲜,只是咱们那师父,可是肉眼凡胎!” 老孙老猪听了,这才面面相觑,知道这果子的厉害。 “算了,已经下肚了,难道再从肚里挖出來给他!”老猪摇了摇头。 老孙摸了摸头上的金箍儿,说道:“由他去吧!” ------------ 第八十九回 贼徒弟们 “怎么还不开饭!”唐僧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只听得肚子里咕咕直叫,那三个徒弟却无影无踪:“难不成都跑了!” 想到这里,唐僧有点害怕,这三个恶徒弟,第一相貌难看,第二脾气恶劣,第三都是神仙,,这样三个徒弟跟着自个儿,虽说一路上难免吃些苦头,但究竟是好处多于坏处,就凭这三位往哪儿一站,一些强盗恶徒便不敢靠前。 “唉!咱这师父做的,真是可怜!”唐僧想着,便抬脚想去看看那三位在干嘛呢?正好清风明月已经吃过了,两个结伴过來。 “师父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清风问:“那三位徒弟呢?” “俺正想去看看呢?”唐僧说着,肚子里咕的响了一声。 “敢情您还沒吃饭呢?”明月捂着嘴笑了起來:“您那三位高徒,不是自个儿偷着吃好东西去了吧!” 唐僧听了,也不好辩解,人家这话一下子点到了他的痛处:那三个本來就是一伙子,背着自己干点什么事,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要不是凭了干娘那一句金箍儿咒,这三个哪个肯好好听自己的话,把自己放在眼里。 “俺替您看看去吧!”清风说着,便好心肠的拉着明月一起,到厨房里去看,离得老远,就听得那三个正在吵吵嚷嚷的,不知说些什么? “可怜那个唐和尚!”明月偷笑说:“弄了这三个鬼徒弟,果然瞒着他偷东西吃,肯定是分脏不均,吵起來了,咱们进去抓他个现成的!” 清风听着听着,脸色却一下子变了:“明月,不好,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明月吓了一跳。 “您快些跟俺來!”清风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明月就跑。 “您这是怎么了?”明月疑惑的问。 “只怕这些个贼徒弟,偷的便是俺们家的宝贝!”清风怒气冲冲的说着,拉着明月进了后院。 “天哪,这帮贼徒弟!”一进院门,明月便叫了起來:“这帮天杀的,竟然也偷吃俺们的人参果!” “您别吵吵!”清风冷静下來,对明月说:“这事情可闹大了,这本來是师父准备回來后,请客用的,这下子全毁在咱们手中,咱们看护不严,也脱不了干系!” “哪可怎么办呢?”明月一下子蒙了。 “别紧张!”清风想了想:“只要咱们抓住了他们,跟师父有个交待,师父便不会怪罪咱们,必然拿那四个出气!” “不错,不错,是个好主意!”明月一下子高兴起來。 “您也别高兴的太早!”清风异常清醒:“咱们师父师兄们都不在家,听说那猴子有得一身好本事,那老猪老沙看起來也非凡品,凭咱们的道行,拿得住拿不住他们,倒还是一说!” 明月听了,眼泪都要掉出來了:“那可怎么办呢?” 清风转了几圈,忽然笑了起來:“对,就这么办!”说着,拉着明月回到了自用的厨房,飞快的弄好了几碟小菜,盛了几碗饭, ------------ 第九十回 三步倒下 明月端着盘子,去了唐僧那里,忍着一腔怒火,面带笑容:“师父,看來您也饿了,您的徒弟们也不是个好做饭的主,这些个小菜,您将就点儿用!” “怎么敢劳烦小师父!”唐僧赶紧站了起來。 “您坐,您坐!”明月摆好饭菜,赶紧请唐僧坐了下來:“俺小师兄已经去请三位高徒一起过來用饭了,这会儿或许就到了!” 说音未落,老猪一步抢了进來:“老远就闻到这么好的菜香!” 唐僧抬头一看,只见清风笑眯眯的跟在后头,请老孙老沙两个也都进來:“看來俺们这里的柴禾您们究竟也是用不惯的,俺和小师弟已经替各位做好了饭菜,您们尽管吃,也略尽俺地主之谊!” “多谢两位小师父了!”唐僧再施一礼,这才坐下。 老猪早已等不及了,端起饭來便吃,夹着一口菜,吞在半腹中,便叫唤着:“小师父好手艺,赶明儿开家饭店,包您生意兴隆!” “您客气了!”清风谦逊的说:“赶明儿俺要是真的在五观山上混不下去了,真要改行当烧饭师傅呢?” “保您好生意,保您好生意!”老猪满口里夸赞着。 唐僧夹了一筷,尝了尝:“的确不错!”便咽了下去。 老沙看师父动了筷子,也跟着吃了起來。 老孙琢磨着这事有点蹊跷:这两个小东西,先前仗着自己师父门第高贵,死活不肯接待他们几个。虽然混进了门,这两个小东西也好似狗凭主贵一般,一直一副高高在上的脸色,想想也是,什么九曜元辰才是他们师父的晚辈。虽然这两个小东西看起來也沒什么大本领,可人家这身份地位在这里了,要是他们说的是实话,那玉帝什么玩意的,也只凭替这两个小东西提鞋子的了,怎么反而这么好心好意的降低自己身份起來。 这样一想,老孙便生了疑心,抓起一碗饭,端过一个盘子里,把菜全倒进自己碗里,然后跳向一边:“老孙不跟您们挤了!” “您可把最好的菜全拿走了!”老猪生气了。 “吃您的吧!”老孙抓起一把米饭來,丢进老猪嘴里,把老猪噎了回去,,老猪冷不妨的咽了下去,不住的打嗝,清风明月见了,立在一旁偷笑:趁着清风明月窃笑之机,老孙赶紧把饭菜变化一番,收了起來。 “好饱,好饱!”老孙拿着个空碗过來,摸着自己的肚子:“这番可是吃得肚儿圆!” “师父们可要吃饱吃好!”清风明月一齐说道。 “俺也吃饱了!”唐僧摞下碗筷,看沙僧也吃完了,便吩咐说:“老沙,您便替两位小师父洗洗碗去吧!” “是,师父!”老沙应了一声,收起碗筷,,老猪却又抢着吃了几口,这才放下。 老沙端着碗筷正要去厨房,刚走了三步,只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碗筷洒了一地,碗破了几个,菜汤溅的到处都是。 “咦!”老猪叫了起來:“老沙怎么连个碗也拿不住!” ------------ 第九十一回 解铃人儿 老猪说着,便站了起來,想过去扶老沙站起來,,自己却也倒下了。 唐僧见了,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清风明月见老猪和老沙都倒下了,知道他们已经中了他们的计,立刻翻了脸,铁青着脸,指着唐僧骂道:“怎么回事,问您的贼徒弟们,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唐僧听了,望了望老猪和老沙,知道他们是不可能说出什么來了,回头再看老孙,他居然沒什么表情。 “这个,这个,老孙哪!”唐僧虽然知道老孙并不是个好惹的主,也不得不问一下:“您们,刚才到底是怎么着了!” “沒怎么着啊!”老孙慢吞吞的说着,表情很漠然,完全沒有了原來的气概,似乎有气无力的样子。 “沒怎么着,人家干嘛要给咱们下药啊!”唐僧很想生气。 “俺怎么知道!”老孙说道:“兴许他们想偷咱们的行李吧!” “您胡说!”明月忍不住了,骂了起來:“您们三个,把俺们家里的人参果都偷了吃掉了,还敢诬赖俺们想偷您们东西,俺们眼下拿住了您们,正是要等俺们师父们回來问您们的罪!” “什么人参果啊!”唐僧虽然沒走动,却觉得自己身上也沒力气了,问完了这话,也砰的一声倒在桌子上。 “您们,想,想干什么?”老孙似乎想要站起來,跟清风明月打斗一番,却晃了几晃,倒在地上。 “您虽然功力好些,也抵不过俺们大师兄的莲花三步倒!”明月看到老孙倒了下去,见它支撑的时候最长,这才知道它果然比别个强些,便走了过去,恨恨的在它身上踹了几脚。 清风明月把唐僧几个,找了二师兄的捆仙绳绑住了,锁好了门,专等师父等人回來。 老孙等到了半夜,这才睁开眼睛,把身上绳子解了,又替唐僧几个解了绳子,见他们半天沒有醒转过來,知道是中了药的缘故,,想來这药也是难解,必得解铃还得系铃人,心想这两个小道童,修炼尚轻,空活了这一千多岁数,必得想法子哄了出來。 老孙眼珠子转了几圈,便想到了一个法子,也不开门,变成一只蚊虫,从门缝里飞了出去,又嗡嗡的飞进了小道童的房间:只见俩个小家伙,睡得正想,脸上喜气洋洋,想必是捉拿了唐僧四个,心里头高兴,多喝了几杯。 老孙轻轻的把明月搬向一边,摇身一变,变成清风的模样,压低声音说:“师弟,解药可收好了,听说孙悟空厉害莫被它偷了去!” “唔唔唔!”明月半睡半醒的,似乎想努力睁开眼睛,还是垂下了:“小师兄,解药不是在您怀里收着吗?” “哦,俺有些糊涂了!”老孙哼了一声,把明月放下來,起身走到清风身边,又变成明月的模样,把腿压在清风身上。 “压,压着俺了!”清风果然还沒有睡沉,把老孙往边上推了推, ------------ 第九十二回 世传偷儿 老孙趁此大好良机,早已把清风衣服轻轻一吹,果然看到一黄色小瓶,,立刻探手取了去,转个身悄悄的溜走了。 “师父!”老孙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唐僧醒转过來,刚要说话,被老孙止住了:“别吱声!” 又悄悄的替老猪老沙喂了药,叫他们不要出声,一行四个,找了白龙马,静悄悄的逃了出去。 离五观庄有些距离了,眼见着天也快亮了,唐僧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责怪说:“您们三个行的好事,俺连个人参果长得甚样也沒看到,凭白无故的被弄成了贼偷,深更半夜的要开溜,您们要偷便偷了,恁的做事这么不小心,让人逮住了!” “几个小小果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孙大咧咧的说道:“原來俺也沒有当作是偷,只想顺便摘它几个吃吃而已,哪想到他们这些小道士,如此小器!” “您们也真是的,拣什么偷不好,偏去捡人家贵重的东西,想当年俺做灰灰和尚那阵子,偷了几年的馒头,也不曾被人捉过!”唐僧忍不住说起自己的陈年往事。 “那是您偷的是馒头!”老孙说:“要是您偷他几盘肉,敢情他逮不住您!” 老猪听了,大笑起來:“原來师父也做过偷儿,敢情咱们早就是一家人!” “您说的是什么话!”唐僧有些恼怒:“俺偷了几年的馒头,不曾自己享受过一个,都是孝敬老娘來着,哪个跟您一般!” 老孙三个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來唐大和尚是在责怪他们吃人参果的时候,沒把他算在内,,敢情他还是他们师父來着。 “得了,这次失手了,您也别怪俺们,下次小心点儿,保证不论什么?总是先孝敬您吃!”老孙说道:“这您也怪不得俺,俺们也沒弄明白是个什么东西,那玩意儿也不经碰,一不溜神就往土里钻,拿捏不住,这才短了您的!” 唐僧听了,悻悻的说道:“您们心里,也沒拿俺当师父!” “师父!”老猪听了,赶紧甜甜的叫了一声:“俺心里头是十个八个的把您当师父的,只是老孙偷的少了些!” “二哥儿!”老沙听了,觉得老猪做事忒过份了:“您这话说的!” “前面的是哪个!”几个正说着话,天也放亮了,忽见前面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迎面走了过來,见了唐僧等人,十分客气的问道。 “俺们是大唐取经的和尚!”唐僧施礼回道。 “哦,既是大唐取经的和尚,俺们山庄离此不远,不若一起回转,在俺庄稍住几日,咱僧道两家探讨一下混元真法!”那道士倒也诚心。 “这个!”唐僧犹豫了一下,说道:“俺们西來取经,尚未悟得真经,不敢跟师父计较这些,,还得等日后取得真经,参悟透了,才敢怜听师父教诲!” “哈哈哈!”那道士笑了笑,对唐僧施了一礼:“和尚如此谦虚,将來必成大果,俺们五庄观就在离此不远之处,和尚得成之日,便來几回!” ------------ 第九十三回 强盗连庄 “五庄观!”听到五庄观三个字,唐僧惊叫起來。 “是啊!五庄观,怎么了?”那道士面带笑容,十分和善。 “您是!”唐僧结结巴巴的问。 那道士洒然一笑:“俺便是五庄观的观主,道号镇元子便是俺!” “妈呀!”老猪听了,失口说道:“正主儿到了,事情要糟!” “老猪!”老孙急忙喝住,,老猪话却已出了口。 “什么正主儿到了,什么事情要糟!”镇元子依然笑嘻嘻的。 “沒什么?沒什么?”老孙赶紧拦住话,抢在头里说:“听说您徒弟们众多,怎么不见他们几个呢?” “俺让他们先行回去了,俺自个儿慢慢走走,消遣消遣!”镇元子说。 “哦,那您还是早点儿回去看看吧!您家里头出了点儿事!”老孙十分客气的说道:“您的徒弟们也实在是忒不像话了,趁您不在家里头,忙着长生不老呢?” 镇压元子听了,大惊失色,也不多问,驾起云头就走。 “着!”老孙见他不防备,从耳边抽出铁棒,大喊一声,从镇元子后面打了过去。 好个镇元子,早已听到后面风响,只把身子一转,纵地已有八百里,躲过了老孙这背后一棒:“您这是什么意思!”镇元子大怒:“俺与您素日无怨,近日无仇,萍水相逢,邀请您到俺们家中坐坐,您怎的就对俺如此这般!” “沒什么意思!”老孙嘴上说着,手上并不留情。 “老孙!”唐僧急急的叫着。 “师父莫慌,这叫斩草除根,先下手为强!”老孙挥舞着铁棒,封住了镇元子上下三路。 “师父,哥儿干的对,干的漂亮!”老猪拉住了唐僧,劝道:“这老道士一回到观里,晓得咱们吃了他东西,回头还得找咱们打过,,哥儿这一番,先拿住了他,免得他日后再來清帐,,不亏是猴儿精,果然脑筋聪明!” 老猪啧啧称赞,直把个唐僧吓得心惊肉跳:刚偷吃了人家东西,被人家拿住,幸好老孙机警,未曾中他药毒,这才做贼一般,悄悄溜掉,半路上却逢着人家师父,唉!这才是祸不单行啊!老孙黑了人家一铁棒,不晓得轻重,莫把这老人家打坏了,这可是偷儿强盗连庄做了。 唐僧只管叹气,老孙却跟那道士斗得性起,,那道士果然不一般,居然跟老孙干了几个回合,面不改色:“俺虽不知您们干了什么歹事,可背后袭击俺,定不是善人所为,俺让了您几个回合,您还是收了您这破棒了吧!拿回家打打保龄球啥的还行,打架却也沒什么的了!” “嘿嘿!老道士嘴还挺巧!”老孙冲着他横扫过去。 老道跳到一旁闪了过去,怒道:“您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俺本是修行之人,不欲跟您计较是非,想不到您也忒过份了,再不停手,俺可真的不客气了!” “您别跟它客气!”老猪见那道士似乎只是躲來闪去的,也不见什么真功夫,便在下面起哄, ------------ 第九十四回 做庄为大 “您们也真当俺是好欺负的了!”道士终于恼羞成怒,火了起來:“既然您们并沒把俺放在眼里,俺先把您们统统拿下,回头有什么是非再作计较好了!”说着,呼的一下,把袖子张开,冲着老孙兜头便去,正是一个“袖里乾坤”,老孙一下跌了进去,,只觉得那袖子宽大无比,竟有如來那五指山一般的。 沒多久,唐僧、老猪、老沙、白龙马,也一古脑的跌了进來。 “哥儿,哥儿,这是怎么了?黑洞洞的、无边无际,好怕人啊!”老猪一叠声的叫唤。 “沒什么?”老孙转了几个筋斗,始终翻不出去,也就死了心,一屁股坐下:“既來之,则安之吧!” “俺也不是要故意为难您们!”那道士说:“只是您们背后打人这事儿的确不对,俺只带您们回去拷问拷问,回头还放您们西去!” “得!”老猪躺了下來:“还西去呢?,搞不好这老道晓得咱们吃了他家宝贝,送咱们去姥姥家了!” “有什么好怕的!”老孙安慰说:“纵是这老道厉害,有法子弄死咱们,做了鬼,咱也乐个逍遥!” “做鬼有什么好逍遥的!”老沙呸道。 “老猪!”老孙说:“阎罗王是俺结拜兄弟,到了那边,咱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儿!” “嘿!要是他给咱们來个灰飞烟灭,尸骨不留,鬼您也做不成!”老猪骂道。 “您们甭在那里提心吊胆了!”那道士分明听见了他们说话,便出声安慰道:“俺并非您们想像那般恶毒的,回头咱们把事情伸伸清楚了,您们走您们的路,俺们坐俺们的庄!” 道士说着,兜着唐僧几个回了五庄观,还沒走到门口,便见众徒弟个个怒发冲冠,火气冲冲的,立在台下,似乎要去跟哪个干一架般的。 “发生了什么事!”道士惊讶的问道:“您们都修行了这么些年,怎么还如此的火气,半分修为也不见呢?” “师父!”清风明月见到道士回來了,双双跪了下來,抱着道士的腿,泪如雨下:“师父,徒儿对不住师父,请师父处罚!” “您们做错什么事了!”道士问道:“何必如此!” “人参果,人参果……”清风明月哭得说不出话來。 “师父!”大师兄走了过來,把前因后果一一跟道士讲个明白。 “好个大胆的猴子!”道士听了,只气得脸红皮紫,火冒三丈,把袖子抖了又抖,只把个唐僧等人抖的晕头转向,只觉得昏天暗地的,,忽然间又是一道强光刺了过來,原來已经被道士摔了出來。 “捆了!”道士吩咐道。 二师兄等人早已取了捆仙绳过來,把唐僧几个捆了个结结实实的。 “俺说您这死猴子,怎么敢背后偷袭俺,原來是偷了俺的宝贝!”道士面皮紫青,指着老孙骂道:“想必是做贼心虚,想來个杀人灭口!” “正是!”老孙点了点头:“道士既然明白了,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您只管放马过來好了!” ------------ 第九十五回 与天同君 “好!”道士咬牙切齿的说道:“您是都承认了!” “老孙做事什么时候含糊过!”老孙冷笑道:“还什么‘与天同君’,与天地同生神人,心胸也不过如此,您只管将俺煮了炒了烧了,还您几个破果子好了!” “您,您太过份了!”道士叫道:“您可知道,您吃掉的是什么?” “人参果吗?”老孙大咧咧的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您已是‘与天同君’,王母等人也已是与天同寿,何必再來吃什么人参果,反而您这些徒弟们不能吃,,俺们不能吃,这是什么道理!” “您,您,您……”道士气得说不出话來。 “您们标榜什么渡人成仙成佛的,为了几个破果子,就如此兴师动众,如此一來,岂不是说神啊佛的,也只不过是一场虚无!”老孙此进伶牙俐齿的,把个道士只气得三魂上九霄,七魂下地狱。 “您想怎么办!”道士好不容易按耐住自己的脾气:真想把老孙捏死算了。 “沒什么大不了的!”老孙眼珠儿转了又转:“这什么人参果什么的,已有三个进了俺们肚里,您要是想取出來,除非宰了俺们三个,,您要是真宰了俺们三个,您什么镇元子的名头也别要了,这几万年也白混过了!” 镇元子听了,浑身颤抖,却兀自强行忍住,瞪着老孙,看它还说什么? “剩下的,都掉进地里去了,,您是与天同君,与地同寿的天地所生,这么点点小事,自己搞得定,不必劳烦俺们了!”老孙振振有辞的说道。 镇元子听了,想了又想,这事也无可奈何,如今只有观音的柳枝水可使人参果树重新招回落地的人参果子,,原來人参果一落光,人参果树便开始干枯,直到再过一万年,才可复苏,观音的柳枝水,却是普天之下的水精华所在,可集普天之力,令人参果重新青颜,招回落地的果子,,幸好落地时间不久,或许还來得及。 “好,您速去请观音來!”镇元子放了老孙:“來得迟了,俺就拿您师父问罪!” 老孙也不答话,起身就直奔南海去了。 “什么事啊!猴子,又犯下事了!”观音笑嘻嘻的。 “沒什么事!”老孙悠闲的说:“就是您干儿子莫明其妙的被人捆了,您再不去的话,说不定就被人家烤了!” “您这只死猴子!”观音拿袖子扇了它一巴掌,起身道:“能少惹事不!” 老孙耸了耸肩,也不答话。 “镇元子请了!”观音见到镇元子,施了一礼。 镇元子也不敢太托大,回了一礼:“有劳了!” 只见观音取出柳枝,点了几点,就要干枯的树叶立刻绿了起來,又见二十几个果子,像受了什么吸引一般,纷纷从地上钻了出來,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 “早些吃了吧!”观音说道:“虽然已经引了它们出來,却也呆不住多久了!” “正是!”镇元子应了一声,却也沒有请谁來吃一个:看來还是有私心,不知要去跟哪个同吃呢? ------------ 第九十六回 得过且过 唐僧见了那人参果,果然一个一个的小孩模样,煞是可爱,红脸蛋儿,笑眯眯的,令人馋涎欲滴。 “原來这就是人参果!”唐僧长叹一声。 老孙看在心里,见观音还沒走,记起自己兄弟三个吃过人参果,唐僧却沒有吃过,便趁机怂恿说道:“师父,这个人参果,味道真是鲜美无比!” “是啊!是啊!”老猪说道:“真是天下极品呢?” “可惜师父是凡人!”老沙诚实的说道:“西去路上凶险多呢?这身子骨也真不怎么结实!” 哥儿三个您一句,俺一句的,把个镇元子说得面红耳赤,碍着观音的面子,只好令人取了一个过來,让唐僧吃了。 “真是好味道!”唐僧意犹未尽。 “好了,赶路要紧!”观音笑了笑,慈爱的说道:“前途路上有凶险,却也美妙万般呢?早早上路吧!”说着,观音徐徐的升上云头,回南海去了。 镇元子自顾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哥儿!”老猪犹自不足,一个劲的埋怨:“偏您只弄了这几个,看他树上,十个二十个还是有的,怎么不一发捞了來,俺们只个够味!” “好了,好了,不要再埋怨了!”唐僧也觉得的那果子香甜之味,尚沒去远,却也不好开口怪谁:“俺们已经吃得新鲜,蛮不错了,蛮不错了!” “您就是好满足!”老猪说:“这个果子,甘甜味美,别处可是沒有的!” “得了吧!您们!”老沙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人参果子,是难得吃上的,俺们这番,已经是极品机会了!” 几个边走边唠叨,其实心里头个个都十分遗憾,只是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 真是过了一山又是一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哪來的这么多山啊!”老猪不禁叫了起來:“不是有个愚公移山的吗?愚公把山都移哪去了,难不成都移到这里來了!” “走吧!哪來那么多话呢?”老孙拍了它一下:“游山玩水的,也不错呢?,省得见那些罗哩巴索的人类,动不动大惊小怪的!” “人也不错的!”老猪哼哼道:“不去招惹他们,倒还可以的!” “您是猪食吃多了!”老孙喊了一嗓子:“总是让人喂着,您是动也不动一下子的了!” “嘻嘻,这样的生活也是不赖的!”老猪一副得过且过的模样:“好过自己拼了命的去争了抢的,累得费心费肝的,碰个头破血流的,到时候还弄不饱肚子!” “您真是个猪啊!”老孙蹦了起來:“活成您这样子,倒还不如一刀让人家宰了的痛快來着,反正早晚是人家的下酒菜!” “别吵吵了!”唐僧打断了它们的话:“老孙,俺肚子饿了呢?您想想法子,替俺去弄点吃的!” “成,俺去了!”老孙刚要走,老猪叫了起來:“别老吃果子啊!弄点饭吃吃,肚子填不饱的!” “您老挑剔了!”老孙说着,窜上云头,打眼望了望,只见山高云耸,一眼望不到边, ------------ 第九十七回 后潜规则 老孙看了半,见前头一座山头之上,阴气若隐若现,不禁踌躇:会不会有妖怪呢? “老孙,怎么了?”唐僧早已饿的是前胸贴后背的了,见老孙还不去弄吃的,忍不住问道:“您那看什么呢?” 老孙落下云头,说道:“俺觉得这山里头有妖怪,不敢离您远了呢?” “哪來的那么多妖怪!”老猪插了一句:“哥儿分明是不想劳动!” “多嘴!”老孙掌了老猪一巴掌:“您这个沒头沒脑的猪头!” “师父,得委屈您一下子!”老孙回头跟唐僧说。 “啥事!”唐僧皱了皱眉毛,实在是饿极了。 “这样啊!俺在这里画个圈圈,您呢?就呆在这个圈圈里头,俺要是还沒回來,您就千万别出这个圈圈,免得被妖怪吃了去!”老孙说着,抽出大铁棒來,绕着唐僧转了一圈:“俺去去就來!” “恩,好!”唐僧倒也无所谓,他原本就不是喜动之人,坐一下子,也无妨。 “哥儿!”老猪唤了起來:“您这什么主意,难不成只一个小圈圈,就能挡住妖怪!” “您爱信不信!”老孙也不理它:“这个圈圈,什么成名的妖怪咱虽然挡不住,那些个小妖小怪的,倒还不在话下!” “二哥儿!”老沙拉了老猪一把:“信不信的,咱也先在这里坐坐,等等大哥儿回來是了!” “您就是个老实人!”老猪愤愤的说道:“管啥事都得它猴子说了算!” “那您就得外头得了!”老孙也不理它,自己窜上半空,立时不见了。 “二哥儿!”老沙已经在圈子里坐好了,唤老猪进來:“大哥儿这圈子有用沒用的,咱先试试,就凭它那什么什么猴臊儿味,一般个小妖小怪的,也真不敢得罪了它!” 老猪听了,嘴里叽咕了几句:“要是什么小妖小怪的,俺天蓬元帅的名头,想來也吓得住的,何必要凭它这一股猴臊儿气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的,脚步还是挪了进去,把身子一躺:“既然这猴臊儿气管用的,俺先眯上一会儿!” “二哥儿!”老沙想要责备几句,老猪早已哼哼的睡下了。 “它睡得倒快!”老沙忍不住说。 “本來就是一只猪嘛,沒心沒肺的,就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唐僧看了老猪一眼:“不过,这样的猪,还是蛮让人省心的!” 老沙听了,沒吱声,,师父这样说,分明是讲老孙不是个讲个省人的主,这话说的也对:一个堂堂的师父,反而要被一圈儿猴臊气困在这里,实在是有碍面子,不过,话又说回來:谁让您沒啥真本事呢? 老沙这样想着,看了唐僧一眼,觉得这家伙最近似乎有些架子要摆起來了,动不动要开始拿出一个当师父的气势來了,,其实他本來就是师父,按照江湖规矩,他的确应该做大,就算他一无是处,只凭那做干娘的观音菩萨这个硬后台,原來也是应该强硬起來的,这是黑白两道通行的社交潜规则, ------------ 第九十八回 一家深情 唐僧也坐在那里,眯着眼睛,打了个盹。 老孙翻了一个筋斗,纵到山下去,果然见有一户人家,一家三口,正在耕地,老头子的在后面扶着,老婆婆的在前面用力的拉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挎着个蓝子,正在往地里撒着什么? “嘿!各位!”老孙跳了下去,把老太太吓一起:“哪來的会说话的猴子!” 小姑娘见了,也不害怕,居然哧哧的笑了起來。 “您不怕俺!”老孙蹿到小姑娘跟前,装神弄鬼的,佯装吓唬她:“俺会吃人的!” 小姑娘笑得前仰后合的,还十分天真的拍了拍老孙一下,在它身上摸了两把,对老太太说:“妈,这猴子真可爱!” 老孙听了,立在那里,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泪流满面。 “咦,您怎么哭了!”小姑娘拉着它毛茸茸的手,在它手心里勾了勾:“有什么事让您这么伤心!”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什么來:“您是找不到妈妈,饿了吧!” “兴许是饿了,可怜的猴儿,说不定是跟妈妈走散了!”老婆婆说着,去旁边拎过一个包袱來,取了一块干粮:“來,小猴子,过來吃一点,老头子,咱们也歇一会儿,天也晌午了,咱们也一起來吃点东西!” “好吧!”老头子放好了犁头,走了过來,拧开水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又递给老孙:“來,喝几口解解渴!”那神情,似乎是在跟自己儿子说话一般的。 老孙见了,胸中莫明其妙的升腾起以前从來沒有过的感情,,家。 “擦擦眼泪吧!”小姑娘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來,细心的替老孙擦掉眼泪:“看您哭的,泪汪汪的,好不害羞!”一面说着,一面咯咯的笑着,替老孙拿过一块干粮來:“來啊!快吃吧!” 老孙看着手里的干粮,这才明白,知道这么多年來,原來是如此的孤独凄苦,竟然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这么些年。 它眼睛看着小姑娘,只见小姑娘的眼睛里,映现出一副娇羞的神态來,老孙心中一热,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很想抱一抱,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來啊!喝一口!”老头子递过水來,劝老孙喝下,水在铁壶中,还稍稍有些热,含在嘴中,温度正好。 老孙竟然真的坐了下來,陪着这一家三口,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小姑娘只是一个劲的笑,好像忍不住一般。 “您怎么会说话呢?”小姑娘问。 “俺!”老孙犹豫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跟人学得!” “您在撒谎!”小姑娘叫道:“您眨眼睛了,眨眼睛的就是撒谎!” 老孙愣了:原來自己的心事,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哪为什么?到了现在,除了这个小姑娘,总也沒有什么人看穿自己,,理解自己呢?想到这里,老孙有些心酸。 “哪,俺不是跟人学的,又是怎么会说人话的呢?”老孙故意问道。 小姑娘呵呵大笑,指手划脚的说:“您是天生的呗!” ------------ 第九十九回 初恋情人 “您怎么知道的!”老孙惊讶起來,一下子蹦了起來,圆睁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三圈,想了想,突然走到小姑娘身上,去掀她衣服。 “您干什么?”小姑娘脸红了,脚步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已是初谙世事的年纪了。虽然只是一只猴子,却也免不了害羞。 “小猴子太顽皮了!”老婆婆轻轻的在老孙头上叩了一下:“小姑娘的衣服怎么也乱动起來,小心打爆您的头!” 分明沒有看到柳枝一类的东西。 “俺,俺就是有些吃惊!”老孙结结巴巴的解释说:“她怎的知道俺天生的会说人话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老头子已经吃过饭,抽起烟來:“去年俺家的老母猪,就下过一只会说话的猪!” “猪八戒是在您家里头生的!”老孙又大叫起來,声音之大,把一家三口都吓了一跳,齐声道:“什么猪八戒!” “您哪只会说话人猪呢?”老孙晓得自己弄错了,纳闷的问。 “生下來才三天就死了!”老婆婆说。 “被俺娘煮了,吃下肚里了!”小姑娘又咯咯笑了起來。 老孙听了,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不知怎么的,肚子里一阵阵的上酸水。 “骗您的!”小姑娘看老孙那样子,做了一个鬼脸,伸了伸舌头:“俺娘说那猪会说话呢?是个神物,把它下葬了,您看,前面那个小坟,就是它的坟呢?” 老孙抬头顺着小姑娘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有座小小的坟墓,上面写着清秀的几个小字:“张家神猪之墓!” “您知道俺心里头想什么?”老孙疑惑的问。 “怎么不知道了!”小姑娘脸红了红:“您是只会说话的猴子,自然同情那只会说话的猪,听说被俺吃了,难免兔子狐悲,心里难过,这又有什么难猜的了,,,您是不是怕哪天也被人吃掉!” 小姑娘说完,抬起头來,在老孙脸上摸了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您看起來也很可怜的!” 这话一说完,果然触动了老孙的某根神经,它居然真的越想越悲,放声嚎哭起來,哭得那真叫个天惊地裂,云变风狂。 “别哭了!”小姑娘柔声劝道,又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老孙:“都哭花了脸了,太难看了!” 老孙听了,自己也弄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会哭得这样稀里哗啦的,想了一想,自己打从石头缝里蹦出來那天开始,就沒有人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这样同情过自己,,从落地开始,就天天儿的跟人斗,跟神斗,一直装着自己很坚强似的,想不到,自己也有那么柔弱的一面。 这些很容易就看穿的把戏,为什么三公主就看不到呢?想到这里,老孙忍不住想起了如今正独居齐天大圣府的三公主,她总是那么冷言冷语的。虽然有家,其实也是无家。 再看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里,扑闪着温柔的目光,似乎要把老孙融化。 “如果他们肯收留俺住下來,俺也不去什么鬼西天的了!”老孙心里说道, ------------ 第一百回 百变神猴 直到今天,老孙才真正的理解老猪为什么总是那么留恋红尘,根本不在乎什么成神成佛的,它虽然原本是天庭上手握重权的三军大元帅,然而,苦恋嫦娥总是求而难得,刚要成其好事,却被无端撞破,那心急如焚、火烧火燎的样子,的确是苦不堪言。 虽然后來误落红尘,变成了一头丑不可堪的猪头,然而,高老庄的小姐却始终陪伴在侧,,虽心有不甘,却也交好鱼水之欢。 “小姐!”想到这里,老孙忍不住伸手去拉那小姑娘,很想跟她说:俺想留下來,再也不走了。 “哪里是什么小姐了!”小姑娘咯咯的笑,粗布衣服的衬托下,更显得娇憨迷人。 老孙看得痴了,脑袋瓜子里灵机一动,不知打哪來弄來一个包袱,笑靥如花:“这包袱在前天俺在路上捡來的,您看看合适不合适!” 小姑娘打开來一看,居然是几件上好的女工长衣:“妈妈,看看,多漂亮的衣服!” 老婆婆看了看,也赞道:“真是很漂亮,居然还有手镯!”老婆婆手里摸到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小姑娘很快把自己装扮起來,果然更加清秀可人。 “呵呵,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俺家姑娘装扮起來,不比城里头的小姐们差呢?”老婆婆看了又看,赞叹不已。 “想当年,您也是不丑的呢?”老头子高兴起來,忍不住插了一句。 “妈,妈!”小姑娘扭扭捏捏的转了两圈,看到老孙,脸忍不住红了起來。 “哎哟!”老孙正开心着,忽然头剧烈的疼了一下,仰面倒在地上,这才想起來,自己在这里耽搁了半天,把唐僧几个忘记了,那呆和尚一定是饿昏了,见不到自己回去,又念了那个什么鬼咒语了。 “俺去去就來!”老孙來不及解释什么?翻了个身,跃进林子里,一闪身不见了。 “那猴子跑的倒是快!”老婆婆疑惑的说。 “俺看它不像个一般的猴子!”老头子很深沉的说道。 “那当然了!”小姑娘得意洋洋的说道:“要是一般的猴子,也不会说话,也不会变戏法呢?说不定是哪來的神仙呢?” “您这个小妮子!”老婆婆责怪的说道:“不过是送了您几套衣服,您就把一只好端端的猴子,编排成什么神仙了!” “妈!”小姑娘解释说:“您看看!”一面说着,一面指了指那坟墓:“那只会说话的猪,生下來不过三天就死了,如果那猴子是个普通的凡物,早就死的了!” 老婆婆听了,默然不语,看了看老头子,老头子也闷不吭声的,只顾一个劲的抽烟。 “怎么了?”老孙紧翻慢翻的赶了回去,路上揪了几个果子揣在怀里,看到唐僧坐在那里,双手合十,嘴里果然念念有词。 “怎么了?”唐僧反问道:“您是不是成心的想要饿死俺们哪!” “哪个要饿死您们哪!”老孙把怀里的几个果子丢了过去:“只不过这里人烟稀少,俺一时半时的找不到个人家替您们弄饭罢了!” ------------ 第一百零一回 男人脸色 “师父,哥儿撒谎!”老猪一眼瞄到老孙嘴角上的菜星,叫了起來:“它自个儿偷吃好东西了,您看哪,您看!” 唐僧瞄了一眼,果然见老孙嘴角上有一点菜星,还见它脸上洋溢着一种特别幸福的神情,心里很是有气:“您真是不把俺放眼里,是不是要俺再念几遍紧箍儿咒,俺可不是吓唬您,您老这样不把俺放眼里的,俺心里头真的很憋气!” 这话一说完,不但老孙傻眼了,老猪老沙全傻了,就是唐僧自己,也傻在那里了,,这哪像自个儿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沙明白了:师父内心深处那根弦终于被弹起來了,他虽然窝囊了半辈子了,然而,如今他总算明白过來了,,自己究竟是有背景的人物了,不是平常人家了。虽然说起來,这是小白脸行为,吃软饭的家伙,但终究后台根子硬,一般人物,也真是拿他毫无办法,就凭现如今他的地位,就是玉帝这老家伙,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呢? “行!”老孙恨恨的乜了唐僧一眼,它沒有老沙那般心思,老沙这人,从前是专门揣摩别人心思的主儿,它不成,它天生下來就是一根硬骨头,对唐僧虽然不得不服,但也不肯点头哈腰的,,俺本來就是一块顽石,哪來的腰呢?老孙自顾自的想,要不是念着他的一点救出五行山的恩德,早就,早就去他妈的不管他了。 想到这里,老孙恨恨的瞪了老猪一眼,起了个身:“俺重去弄饭回來!”心里直纳闷,老猪怎么回事,老跟自己过不去,敢情是从前撞破它跟嫦娥私情的事故。 老孙想不明白,也懒的去想了,。虽然撞破老猪跟嫦娥的私情,令老猪不能得手如意,但俗话说的好:女人如衣衫,这件不好换一件,固然嫦娥长得沉鱼落雁,闭花羞花般的,也并非什么极品,,已经是后羿跟玉帝两人玩弄过的了,只不过男人都这样,因为别的有名有姓的男人跟一个什么女人有过那么两腿腿,另外的男人也免不了想掺和掺和,证明自己并不比别的男人差多少,否则的话,它何必又名媒正娶,娶了个普通姑娘高小姐呢? 高小姐虽然有几分相貌,确也沒有嫦娥那妞儿风骚,更何况,嫦娥那妞儿自从偷了后羿的仙丹后,保养得整天跟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般,水嫩嫩的。 高小姐却是一日比一日苍老,皮肤一天不比不天,然而,人家那是正宗的正牌女儿身,所以,男人好色,是生理所需,并不论究那女人出身如何,只要是别的男人喜欢的,他必定也是喜欢的,而且越是风骚越好。 男人好脸,是面子所需,家里头的正牌,必得干干净净,规规矩矩,它作为一个男人,方能堂堂正正的站直了身子,走出大门去,,才能理直气壮的去玩别的女人,之所以老猪见一个爱一个,便是高小姐贤惠端庄,不与它一般计较而已, ------------ 第一百零二回 公费旅游 如今高老庄上早已流传了上千个版本,说是老猪风流好色,一路上不知收下了多少美**妾,也不知跟多少女人有那么一两下,说得都是有鼻子有眼的,,偏偏高小姐依然端坐大堂,不闻不问,一副家庭长妇的模样。 老猪也曾几次三番偷偷回转,见得娘子如此,因此从來都是昂首挺胸,一副大男人般的神色,,取经吗?不成拉掉,咱还回高老庄去,咱家娘子还候着呢?咱这一趟取经,也只当是公费旅游了,但是真有什么好处,咱伸手取了就是,要是有什么差错,上头一个呆和尚,一个劣猴子,,要罚,呆和尚顶着,要打,劣猴子自己就送上门來。 因此,老猪一路之上,懒懒散散,心宽体胖,只管跟姑娘调情弄风的,沒事捅老孙一腰板,,小日子过得其乐悠悠,真是好山好水看不够,多少妹妹数不清。 虽然这样,老猪还是有一样,很不是不顺心,,自己这样的日子,可以说是极品男人过的日子了,回头看那老孙,,老猪早已从旧日朋友那里探听虚实,晓得它家里头那位是个什么德性,到了现在,那老孙恐怕还是个童猴子也说不定呢?自己不让自己的男人快活,居然也不肯让自己的男人到别处风流,这样的娘们,真不知道老孙是怎么混的,还留着她干什么?换了俺老猪,早换人了。 按说吧!老孙在家里头混成这样,真不叫个公猴子,照理说出得门來,也得比别人矮下腰才是,偏偏这个死猴子不但一身的好本事,那猴脾气也着实不少,比方说,大家都是跟着老唐混的,人老沙也是那么谦虚做人,整日不言不语的,能少说句就少说句,能不显摆自己就不显摆自己。 这老孙偏偏有一分钟不显得自己特别的弄,心里头就不舒服,老是那么冷眼冷语的,不把老唐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偏还真不把自个儿放眼里,它那个横劲啊!真是让人不舒服,大家都上了一条船,都是公家的人,办公家的事,何必这么强出风头呢?一路上能吃就吃,能喝就喝,回头把这差事办了,该有的好处大家收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就得了。 想到这里,老猪突然咯登一下子,清醒过來:怪不得老孙这么横着,原來它沒爹沒妈的一个,一个……一个什么呢?说它是杂种,它也不是,它就是一石头变的,也不是石头跟树杈变的,也说不上是杂种,可它……老猪摇了摇头,忽然记起那头把自己生下來的母猪,不知道如今转世又变化成了什么?都几百年的事了,它好歹也算自己亲娘一场。 想到这里,老猪忍不住流下了两道同情的热泪:这些年,只顾着娶媳妇,忘记那一场亲娘的事了。 奶奶,老猪骂了起來:它怎么就能天地里蹦出个沒爹沒娘的猴子來呢?合着俺就出身这么肮脏,该死的猴子,弄不死您,也得泼您一身的脏, ------------ 第一百零三回 少女少妇 老猪这些只管想着自己这些邪恶的念头,老孙却急急忙忙的转身走掉了:它心里头还惦记着那小姑娘呢?刚刚匆匆忙忙的把她丢下了,沒來得及解释什么?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呢? 这样想着,老孙忽然想起了老猪成亲的情景:它那会儿也是变化成一个潇洒的公子模样的,这才哄骗了高小姐上当,成就了好事,,女人总是这样,只要从一个少女变做少妇,根本不在乎那晚上一起的是人还是猪,固然老猪有它的可爱之处,但也确有它的可恨之处,长得丑便是十分的可恨,不过,女人们时间长了,往往忘记跟自己一起的男人,是人还是猪。 老孙变了个身法,也把自己弄成个公子模样,白白净净的,一身华丽衣服,摇着一把折扇,往小姑娘地里走去。 走到老远,就听见小姑娘还在那里咯咯的笑着,老孙心里一喜,急步走了过去:“小姐好!”说罢,还略略一施礼,显得自己十分的礼貌。 “您谁啊!”那小姑娘显然沒认出老孙來,蹦紧了小脸蛋,斜着眼,看了老孙一眼。 “小生有礼了!”老孙规规矩矩的说:“小生是一个过路的人,看到小姐如天仙般的美貌,心下仰慕,特地走了过來,欲求和小姐成亲!” “您赶快滚远点!”小姑娘生了气,火冒三丈的:“您是什么东西,敢随随便便在的路上跟一个姑娘家的说三道四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老孙纳闷极了:原來老猪那一套办法并不是万灵的,这小姑娘怎么了?当初见自己是只猴子的时候,反而欢天喜地的,高兴的笑个沒完沒了的,自己弄得这么俊美,她反而这么凶巴巴的,真是奇怪,难道说,她只喜欢猴子,不喜欢帅哥。 老孙正想着,小姑娘见它还不肯走开,竟然俯身捡了一块石头,往老孙头上甩了过去,,甩的极为准确,也极为狠毒,本來这一下子,是完全伤不到老孙的,对它而言,再狠毒的石头,也不过是块石头,算起來,它是它们的祖宗了。 但小姑娘正恶狠狠的看着它呢?似乎它不受点伤之类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因此,老孙只好收了内力,好端端的让脑袋冒出个大泡來,自己一面捂着,还一面似乎疼的直流泪,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俺沒招您沒惹您,您怎么这样待俺!” “快点滚的远些!”小姑娘冲它吐了一口唾沫:“您一个浪荡的公子哥儿,來寻俺们小老百姓的麻烦,真是拿俺们穷开心呢?” 老孙见了,也沒办法,只好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转身走了,,它藏在林子里,听到小姑娘高兴的咯咯笑了起來:“妈妈,那个坏蛋,被俺打跑了!” 老婆婆嗔怪了一声:“您下手也重了些!”然而,言语之间,似乎只是怪她下手重了,并不是因为她动手打人,看样子,在老婆婆眼里,那公子哥儿也是该打的, ------------ 第一百零四回 哭闹喜乐 老孙想了半天,还是变回了自已原來模样,一蹦一跳的又回到小姑娘那里,,它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小猴子回來了,小猴子回來了!”小姑娘看到它,老远就大叫起來:“您刚才去哪了,害得俺白担心一场!” “您担心什么?”老孙奇怪的问。 “哦,刚才有个公子哥路过这里,俺怕您被他逮了去,心里害怕呢?”小姑娘笑眯眯的说。 “一个公子哥儿,逮了俺去做什么?”老孙装糊涂。 “逮了您去给人耍猴儿看!”小姑娘怒道:“这样的事情还不晓得!” “哪他管俺饭吃不!”老孙一看小姑娘急了,索性装傻装到底。 “管您的饭!”小姑娘用力的捶了它一下:“真是个傻猴子,有饭吃,您就跟人家走哪!” “如果有衣服给俺穿,俺说不定就跟他去呢?”老孙捉弄着小姑娘,想看看她生气的表情,,想不到,她生气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可爱。 “去死吧!”小姑娘动怒了:“您这只破猴子,烂猴子,活该您被人捉了去好了,懒得有人理您,吃您的饭,穿您的衣去吧!” 小姑娘说完,把老孙给她的衣服一把揪了过來,摔在老孙脸上,,自己却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來。 老孙的脸被摔的火辣辣的,老孙的心,被摔得肉疼疼的。 “您,您别哭了!”老孙急忙安慰说:“俺刚才是逗您玩的!” “哪个跟您玩了!”小姑娘伤心的说:“俺看您沒爹沒娘的,心疼着您,您倒是沒心沒肺的,一点儿也不晓得什么事!” “俺真是逗您玩的!”老孙急得抓耳挠腮,想要哄的小姑娘开心些。 小姑娘只是哭个沒完。 “您看,您看!”老孙想了半天,忽然间想到一个主意,它悄悄的从脑后面拔了一根毫毛,轻轻的吹了一声,叫了声“变”,立刻一头大牛“哞哞”的叫着,出现在他们面前,老孙一把拎住了,把它套在犁耙上,大牛就用力的耕起地來。 老头子老婆婆看了,高兴的合不拢嘴:“有这样的大牛,俺们可省了不少力气了!” 小姑娘见了,噗哧一下笑了:“您是个会变戏法的小猴子!” 梨花带雨的小脸蛋儿,立刻如三月桃花一般的鲜红。 “您不生气了!”老孙柔情万状。 “哪个生您的气了!”小姑娘乜了它一眼:“要生您的气,早丢一块石头打爆您的头了!” 听到这话,老孙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头,刚才被打到的地方,似乎还火辣辣的。 “小猴子,您找不到家,就不要走了呗!”小姑娘看着它:“跟俺们一起,俺们下力气干活,也有得饭吃,也有得衣服穿!” “不用下力气干活也有得吃!”老孙笑了起來:“俺变个戏法就什么也有了!”老孙情到浓处,竟然脱口而出。 “您变得什么戏法!”小姑娘点了点老孙的头:“这只是骗人的把戏!” “什么骗人的把戏了!”老孙莫明其妙的看着小姑娘:“怎么是骗人的把戏呢?” ------------ 第一百零五回 魔法本性 “您变得只是戏法,牛又不会自己长出來!”小姑娘笑了半天,才说道。 “那牛可是真的!”老孙忍不住说。 “那牛自然是真的!”小姑娘用力的点了点老孙的头:“可这牛如果是真的,就一定是您从别的地方偷來的,跟这衣裳一样的!” 老孙听了,愕然的立在当场,半天不会动弹:“您,您……” 老孙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满嘴满肚的话,在这个小姑娘面前,竟然哑口无言。 “不是地里长出來的东西,不是自己亲手缝制出來的东西,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呢?”小姑娘点了点老孙:“这些小把戏,不过是逗人玩玩的,俺们还得自己下力气赚饭吃,赚衣穿,光靠这些哄人的把戏,那不是贼偷了吗?” 老孙还是傻呆呆的立在那里。 “好了,别玩了!”小姑娘推了它一把:“您玩的也够了,还是把这些东西还给人家吧!” “哦,哦!”老孙半天才应了一声,把牛收了起來,放在脑后。 “衣服也还给人家吧!”小姑娘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衣服,把衣服交给老孙。 “真的不要!”老孙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可能对这些漂亮的衣服不动心。 “不是不要!”小姑娘解释说:“这是人家的衣服,不能要,等俺们有钱了,俺也去买新衣服,买比这更漂亮的新衣服穿!” “恩,好,好!”老孙突然觉得自己热血沸腾:小姑娘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自从跟祖师那边偷师学艺以來,诸般变化,自己学得是毫不费力,用得是顺畅自如,可从來沒有好好想过,这些戏法,并不是真的变成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是把别人的东西,变化到自己手里而已。 这样一來,天上诸般神佛,岂不是个个是贼,只不过戏法高明,无人能破而已,而列班神位仙位的,又哪个肯自己揭破。 如此一想,老孙不禁冷汗直下:什么神仙,什么佛祖,个个都是神偷手而已。 “您怎么了?”小姑娘看它似乎又冷又惊,关心的问。 “沒,沒什么?”老孙结结巴巴的说道。 “别担心了!”小姑娘看它脸色不太好,劝说:“您从前偷人家东西是不对,不过,您把东西还给人家了,别再去偷人家的,还是只好猴子!” “恩,恩,俺知道了!”老孙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被它看得脸都红了:“好了,别这么傻呆呆的看了,快把东西还给人家,回头咱们自己使劲干活,赚了钱,自己也去买漂亮衣裳!” “好,俺这就还给人家!”老孙正要使法术把衣裳变化回去,头突然间又疼起來:“直娘贼!”老孙心里暗骂一句,知道又是唐僧耍的把戏,这呆和尚真是等不及了。 “这饭俺拿去一些!”老孙來不及解释什么?把刚才他们吃剩下的饭菜,包了起來,匆匆忙忙的走掉了。 “这猴子!”小姑娘嗔怒道:“做事情这样毛毛糙糙的,衣服也忘了先还给人家!” ------------ 第一百零六回 婚假充公 “兴许有什么人喊它呢?”老婆婆看着老孙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看它样子,似乎有什么人在等着它呢?” “难道它还有伙伴!”小姑娘有些不高兴。 “怎么就不兴它有个伙伴!”老婆婆说:“孤零零的一个,多难受啊!” 小姑娘听了,眼圈儿突然间红了,但沒说什么?挎起篮子來,只顾埋头干活。 “饭來了!”老孙打老远就叫着,唐僧这才不再念咒了。 “饭都凉了!”老猪抱怨说。 老孙瞪了它一眼,也不想理它,自己坐在一旁,肚子里只想着那个小姑娘。 “师父!”老孙突兀的一叫,把唐僧吓了一跳,饭粒差点儿整个吞下肚子里,弄得他一个劲的咳嗽起來。 “哥儿!”老猪也吃了一惊,赶紧替唐僧捶了捶:“您这样喊叫,会吓死人的!” “俺只是有件事,想跟师父商量商量!”老孙一脸的幸福模样,老猪见了,不禁妒忌起來:莫非老孙这來來去去的两趟,竟然遭遇了什么艳遇。 “什么事!”唐僧一眼不眨的望着它,在唐僧的心里,现如今的老孙,完全是自己的保护神,只要它不离开自己,万事好商量。 “俺,俺想请个假!”老孙红透了半个脸。 “请假!”唐僧叫了起來:“请什么假!” “婚假呗!”老猪适时的插了一句,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瞄了老孙一眼。 “什么婚假!”唐僧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然。 “老孙有了心上人了呗,肯定想跑人不干了!”老猪看到老孙的脸上一闪一闪的,断然的说道:“它想开溜!” “不行!”唐僧骤然说道,,声音之大,声调之高,令人心惊胆颤。 “为什么不行!”老孙凄凄然的问道:“俺老孙也枉自己活了上千年了,号称齐天大圣,如今却连个女人也沒碰过,,好容易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您就成全俺吧!” “俺成全了您,哪个來成全俺!”唐僧哀怨的看着老孙,想起真真姑娘,悲悲的说道:“您难道就丢下俺一个,去喂狼喂虎!” “不是还有老猪老沙的吗?”老孙无辜的说道:“西天路上虽然有点儿坎坷,老猪老沙也总能对付得了,再说了,您天上不是还有您干娘观音照着吗?” “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唐僧长期叹一声:“再说,俺干娘心里头,也未必只有俺一个,天底下,天底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呢?老猪老沙虽然。虽然……终究还是不如您哪!” “您不能这样的自私吧!”老孙脸红肚子粗的:“总不成为了您的一点儿破事,俺要为您搭上俺的终身幸福吧!” “俺说不行,就是不行!”唐僧找不到什么说辞,便固执起來:“反正俺不允许您无故开溜!” “无故开溜!”老孙辩解说:“婚姻大事,怎么能说是无故开溜呢?难不成,俺这一生一世,是卖给您了!”老孙说着,有些火大,摆好了架势,似乎随时准备“开溜”了, ------------ 第一百零七回 埋葬爱情 “婚假也不成!”唐僧固执起來,也真跟头犟驴一般的:“俺,总之,俺沒到西天之前,您不许走开!” “俺真是卖身给您了!”老孙火了起來,起身就要走。 唐僧急了,嘴里急急的念起咒來,把个老孙疼的在地上翻來覆去的,直着嗓子叫个不停:“您也忒歹毒了,比那妇人心还要毒性三分哪!” “您说不走了,俺就不念了!”唐僧不肯松口,一个劲的念个不停。 为了爱情,老孙咬紧牙关,拼命抵抗,终于顶不住,昏了过去。 “师父!”老沙看到老孙躺在地上,动也不动,走过去瞧了瞧,翻了翻眼皮,的确昏了过去了。 “哥儿昏掉了!”老沙幽幽的看着唐僧,说。 老猪也走了过去,在老孙身上踢了两脚,老孙果然一动不动,这才对唐僧说道:“真的昏掉了!” 唐僧俯身检查了一遍,叹了口气,脸上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它这是何苦來着!” “为了爱情!”老沙怅然的说道,内心涩涩的。 “怎么办呢?”唐僧在眼睛在老猪和老沙的脸上飘來飘去的。 “您想怎么办呢?”老猪和老沙齐声问道。 “俺,俺离不开它!”唐僧思虑了半天,终于咬牙切齿的说:“沒有它,俺心里不踏实!” “那就只好埋葬爱情!”老猪抬起头來,眼圈有些红了,,毕竟,在它的心中,爱情,是远远胜于什么神仙佛陀的,然而,所谓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这,毕竟不是自己的爱情,,不过是一只猴子的爱情而已。 “埋葬爱情!”唐僧的心里似乎抖动了一下,然而,他已经不会再有爱情了,这一生一世,再也不可能会有一个女人,肯留在他的身边了,,尽管他长得是那样的花容月貌,秀丽端庄,普天之下的女人,却再也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了。 “既然这样!”唐僧痛苦的看了看老孙,心里想道:“那么,您就永远陪在俺的身边吧!” 可怜的老孙,从此断送了美丽永恒的爱情,被一个自私自利的呆和尚,扭断了爱情的脖子,只是,它此刻正在昏睡着,不知道更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 “您哪儿來的衣服!”一个妖媚的女人,从地上捡起衣裳來,问小姑娘。 “一只猴子给俺的!”小姑娘诚实的回答说。 “一只猴子!”女人诧异的问。 “是啊!”小姑娘很认真的说:“您认识它吗?” 妖媚的女人犹豫了一下,又问:“是不是一只会说话的猴子!” “是啊!”这下轮到小姑娘犹豫不决:“它,它是您的吗?” 女人冷笑着,,小姑娘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冷气直窜上來。 “它送您这么好看的衣服!”女人的声调里充满了嫉恨。 “不是!”小姑娘解释说:“它只是变个戏法來哄俺开心!” “它居然会哄您开心!”女人的脸色更加阴暗,,天空在霎那间漆黑一片。 “爹,娘!”“闺女,老婆子!”“老头子,闺女!”凄厉的叫声响了一阵又一阵, ------------ 第一百零八回 神秘女郎 叫喊声在黑暗里响过,很快一场雨下來,瞬间又突然间放晴,太阳无端的又出现在天上,依然骄阳似火,,雨神打了个盹,纳闷了一下,又睡下了,太阳神揉了揉眼睛,放松了一下自己:每日永不信息的工作,真的让它很辛苦,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让它孤独。 地上突然间也静寂下來,老头子、老婆婆、小姑娘,忽然间都不见了。 但只是一瞬间,小姑娘便重新出现了,比先前更加妖娆,更加妩媚,走起路來,轻飘飘的,眼睛里闪现着绿绿的幽光。 “啊哟!”小姑娘突然叫了起來,原來她已经走到了唐僧几个的身旁,似乎是突然间见到半山上竟然有人,吓了一跳,尖叫起來。 “小姑娘!”老猪柔情似水:“别害怕,俺们不是坏人,是过路的和尚!” “和尚!”小姑娘摇了摇头,似乎并不相信老猪的话:“哪有这么难看的和尚!” “咳,咳咳!”唐僧咳嗽了几声,以引起小姑娘的注意。 “原來还真有位标致的和尚!”小姑娘见了,咯咯的笑了起來:“俺以为这猪头猪脑的,也算是和尚呢?” “哼!”老猪听了,觉得自尊心很受伤害。 “这位漂亮的师父,是哪里來的,又要到哪里去啊!”小姑娘热情起來,似乎唐僧的相貌十分的吸引她。 “俺们从大唐來,要到西天去!”唐僧坐定了,十分端庄。 “去西天什么事啊!”小姑娘似乎好奇心蛮重的。 “去西天取经!”唐僧认真的回答她。 “哦,俺知道了,西天有如來,您们是想去当佛陀呢?”小姑娘天真烂漫的说道。 唐僧沒有回答,合手念了几句经文。 “咦,怎么这里还有只死猴子!”小姑娘突然看到昏死在一旁的老孙,或许以为它已经死了,吃惊的问道。 “哦,女施主!”唐僧施了一个礼:“这只猴子,并不是只死猴子,它是俺的大徒弟孙悟空,它眼下只是昏了过去,很快就会醒过來的!” “原來还沒死!”小姑娘目光中突然显露出一种异常恶毒的目光,,即使呆傻如唐僧,也感受到了这股冷气的寒意。 “老孙难道刚刚已经侵犯了这位姑娘,以至于她如此恨它,,,也不对啊!老孙不是很爱她的吗?”唐僧忽然记起老孙刚刚要请假的事情來,或许眼前这位小姑娘,便是老孙中意的人吧!想到这里,唐僧抬起头來,仔细的看了小姑娘一眼:长得的确清秀丽人,不过,眼光中似乎多了些妖气和恨意。 “真是!”唐僧有些恼怒:“这猴子是不是单相思呢?人小姑娘沒同意,便耍了人家!”想到这里,唐僧心里一寒:“难不成小姑娘是來寻仇的!” “老猪!”唐僧急急的喊了一声,下意识的躲藏在老猪身后。 “师父,怎么了?”老猪莫明其妙的扭头看了看师父,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姑娘,怎么会把师父吓成这个样子, ------------ 第一百零九回 三角关系 “您看看这小姑娘!”唐僧在老猪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小姑娘怎么了?”老猪奇怪的问。 “喂,小点声!”唐僧示意说:“您看看她那眼神,似乎是來寻仇的,是不是老孙把人家怎么着了,人家找上门來了!” “哦!”老猪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小姑娘來,绕着她转了个圈,像在审视一件什么物件一般,然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在评论什么物品:“老孙号称火眼金晴,这眼光委实,委实……不过,就它那样的,寻得如此秀丽的乡下女子,也是不错了,呵呵,终究是个猴子投胎!” 老猪这话里话外的,分明是嘲笑老孙的眼光不咋得,毕竟自己前世是人是仙,有点根底的猪,不同于它猴子,生來就是做猴子的材料。 “您别光管着说什么着三不着四的了!”唐僧拉着老猪:“眼下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老猪看了看昏在地上的老孙,又看到唐僧现在如此倚重自己,心里得意起來,竟然背着手,踱了几步,很认真的思考的样子,,它走到小姑娘身边,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姑娘,这猴子可是得罪您了!” “哼!”小姑娘听了,脸红了一下,既不说得罪过,也不说沒得罪,就那么哼了一下,就扭过头去,不理老猪。 “她就这么‘哼’一下子,是什么意思!”唐僧对女儿家的心态,是一窍不通。 这些事情,老猪可是十分拿手,只见它得意洋洋的又问:“姑娘,眼下它是昏了过去了,有什么事情,您能否跟俺们谈谈!” “跟您们有什么好谈的!”小姑娘恼羞成怒:“俺只寻它说话!” 老猪听了,点了点头,双手一摊,面向唐僧:“家务事,家务事,咱清官难断!” 唐僧听了,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以为这小姑娘,必然就是刚刚老孙所说的“意中人”,肯定是猴子性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事本也不怪猴子,猴子原是一心一意想跟着小姑娘一起同去的,只是自己不肯放手而已。 “怎么办!”唐僧目光盯着老猪,似乎在等候它拿出个主意來。 老猪这才明白过來:敢情唐僧是不想让这小姑娘带走老孙,眼下人家找上门來了,这门亲事不结,似乎难以交待,,污了人家小姑娘清白,老孙不回头,可叫人家小姑娘怎么活下去啊!可是?这呆和尚似乎摆明了要把老孙扣留在自己身边,替自己一路上过关斩将:这事对自己也有好处,万一碰到什么厉害角色,自己也犯不上为了这个呆和尚去送死啊! 想到这里,老猪眨了眨眼,望了望老孙,望了望唐僧,又望了望小姑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三角关系真是不好处理啊! “嗯,嗯嗯!”老猪干咳了两声,对小姑娘说道:“这个,姑娘啊!,这只猴子呢?是俺们师父的徒弟,现如今呢?正身有要事,咱先公后私,如何!” ------------ 第一百一十回 取经公司 “什么先公后私!”小姑娘严厉的问道。 “这个,咳咳!”老猪大模大样的说道,摆出一副办公室主任的态度來:“老孙目前是俺们去西天取经的一员得力干将,俺师父,!”老猪瞅了唐僧一眼,见他脸红了,转了一个口风:“俺们实在是离不开它啊!所以呢?您请稍安勿躁,等俺们把事情都办好了,老孙,老孙自然回转來,,您想怎么办它,就怎么办它好了!” 小姑娘听了,似乎犹豫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老猪,一副色迷迷的模样,看样子,也是不个能打善战的,又瞧了一眼老沙,憨憨厚厚的,摆出一副挨打的模样,最后望了望唐僧,长得十分的人模人样,,伸手过去捏了捏,皮软的像要化了。 小姑娘咯咯的笑了:“就您们这样模样的,也想去西天取经,就算俺不拦着您们,凭您们这般,也走得到西天!” 唐僧听了,脸涨得更加红了起來,直如晚霞的一抹颜色,想要遮掩,却更加耀眼。 “这个,这个!”老猪终究是脸皮厚些,腆着脸说道:“小姑娘,俺们几个虽然不入您的法眼,这分开來看呢?的确是不咋么样的,但合在一块呢?那可就是横行天下了!” 唐僧一听,果然壮气,立刻挺直了胸,目光直视着小姑娘。 “哼!”小姑娘似乎不想再跟他们罗嗦了,只见她玉臂一挥,厉声说道:“您们想咋的就咋的,俺管不着,,只是这死猴子得留下來!” 唐僧正想辩解,老孙忽然哼的一声,醒转过來了。 “完了!”唐僧心想:“这猴子一醒,爱情当头,它肯定是不要命的想要跟这小姑娘跑了,唉!怎么偏生就俺命薄呢?” “您醒了!”小姑娘看着老孙,冷冷的说道。 老孙刚刚清醒,脑子还有些糊涂:“您哪位!” “哈哈!”老猪低声在唐僧耳边说道:“老孙转头就不认人了,分明是做下的账不想认了!” “只怕人家小姑娘不让!”唐僧为难道。 “哼哼!”小姑娘果然不依不饶:“您果然眼高眉高,不认人了!” 老孙打理了小姑娘一眼,这才有了点精神:“您怎么到这儿來了!” “人家是怕您不认账呢?,找上门來了!”老猪贼兮兮的捅了捅老孙:“怎么白风流快活一场,这么快就想翻脸了!” “什么呀!”老孙脸红了红,有些扭捏。 “俺有话要跟您说!”小姑娘瞪了老孙一眼,沒好气的说道:“您走过來些!” “有什么话,就说呗!”老孙不好意思的瞅了瞅老猪几个。 “您也真是脸皮厚的!”小姑娘气鼓鼓的:“难道什么话,都能在别人面前说的!” “去吧!去吧!”老猪推了老孙一下:“人家有悄悄话跟您说,那些个私房话,怎么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讲呢?是吧!”最后这个“是吧!”老猪是脸冲着小姑娘说的,一面说着,一面还故意的挤眉弄眼。 “下流胚子!”小姑娘啐了一口,走远了几步, ------------ 第一百一十一回 旧情重提 “说吧!您怎么了?”老孙一步一挪的跟着小姑娘后面走着,满脸的快活。 “您真的不认识俺了!”小姑娘转过头來,再问一声。 “怎么会不认识您呢?”老孙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俺哪里就会不认识您了!” “好,那您说说,俺是哪个!”小姑娘并沒有因为老孙的羞涩而放低音量。 “您,您不就是那小姑娘吗?”老孙笑嘻嘻的。 “哪个小姑娘!”小姑娘厉声说道:“您抬起头來,仔细看好了!” 听到这个声音,老孙骇了一跳,果然抬起头來,仔细看了一下,忽然尖叫起來:“您是谁,您怎么变成这模样,小姑娘呢?” “现在知道俺是谁了吧!”小姑娘阴惨惨的说道。 “您,您是哪个,小姑娘呢?”老孙一个劲的,只是问小姑娘。 “您果然对她是情深意重!”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恨恨的说:“难道您也不问问,俺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老孙打了一个冷颤:“您杀了她!” “难道在您的心里,只在乎一个刚刚见过面的小姑娘,已经不记得当年那个躺在您床上的仙子!”小姑娘哀怨的看着老孙。 “躺在俺的床上,仙子!”老孙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一片白骨,哪里又有什么仙子的模样了:“您是仙子!”老孙充满了疑惑。 “您不记得桃仙子了!”小姑娘尖利的喊了一嗓子:“难道俺的身子白白的给您看过了,在您的心里头,当俺是什么?一个卖肉的!” “桃仙子!”老孙骇了一跳:“怎么是您,您怎么在这里,您怎么,怎么弄成这样!” “哼!”桃仙子恨恨的看着老孙:“您当年只顾着自己的风流快活,把俺喊了去,俺本來以为,这就是您的人了。虽然做不成正宫的齐天大圣娘娘,好赖也必定做个侧室,,毕竟俺是您的第一个女人,哪里想得到,俺分明已经躺在您的床上了,您竟然那样的尖叫起來,居然什么事也行不得!” 老孙听着,脸上直冒冷汗:“咳,这事,您就别提了,已经过去了!” “别提!”桃仙子怒道:“俺已经那个样子了,妻不成妻,妾不成妾,您让俺怎么办呢?” “俺也沒有碰到您,,说到底,您还是一黄花大姑娘,您该咋得,还咋得不就得了!”老孙无辜的说道:“这事也不能老怪俺,这算不上俺的错!” “您居然是这样想的!”桃仙子忽然泪水滚滚,指着老孙,骂了起來:“俺虽然只剩下白骨一堆,可心里头还是念着您,实指望有一天,您能回心转意,找了俺回去,替俺跟那个恶毒的娘们算帐,所以俺一直等,一直等,等了您五百年,想不到居然等來您这样的话!” “哪个娘们儿!”老孙不安的说道:“您成了一堆白骨,跟俺有什么关系,那天俺可真沒怎么着您,,就让您回家去了嘛!” “您是沒怎么着俺!”桃仙子愤愤的说道:“您家里头那位,可是沒放过俺!” ------------ 第一百一十二回 女人心计 “她怎么着您了!”老孙看着桃仙子。 “哼!”桃仙子冷冷的笑了一声,沒说话,眼泪巴答巴答的直往下落,,原來,桃仙子自从老孙的齐天大圣府里出來之后,被家里的几个妹妹笑掉大牙:“大姐,您居然连一只猴子也摆不平,枉负了您从前那副眼高手低的高态!” 这桃仙子家里有几个姐妹,个个长得摇曳多姿,,因为地位不高,因此。虽然有些地位的仙客喜欢跟她们调调情之类的,却从來沒有想过要娶她们过门,不得已,桃仙子的几个妹妹,便胡乱找了跟自己身份地位相仿的仙客们凑合着过着。 这位桃仙子却不肯凑合,发誓一定要找到一个真正有地位的仙客,,从前所认识的,已经沒办法跟人家套近乎了,因此,当老孙一发迹的时候,桃仙子便十分的留意:她也晓得了三公主跟老孙并沒有圆房,所以,桃仙子一心一意的,想要跟了老孙,替它生下大猴小猴的,回头母凭子贵,坐正了正宫娘娘。 想不到老孙十分的窝囊,居然近不了自己的身,这件事,桃仙子被几个姐妹骂得狠了,便对老孙心生怨恨,,然而,在她心里,她始终不能明白:如果老孙真是这样的窝囊,何以三公主会嫁给它呢? 思來想去,桃仙子觉得这里头大大的有问題,因此,她放低了自己身段,曲意奉承着三公主,,三公主初到天庭,老孙又不在身边,的确十分的孤独,便常常唤了桃仙子來解闷。 “大圣娘娘!”有一天,桃仙子看到三公主十分开心,便唤了一声。 “什么事!”三公主果然笑靥如花。 “大圣娘娘!”桃仙子陪着小心:“其实孙大圣如今这地位,也是非同一般了,大圣娘娘何故还是不满意!” “俺有什么不满意的!”三公主叹了口气:“凭它齐天大圣的名号,俺这娘娘,也做的可以了!” “既然这样!”桃仙子趁机说道:“哪您怎么不跟孙大圣圆房,替它生下一子半女呢?” “您当俺不乐意啊!”提起这伤心事,三公主也是眼泪汪汪的:“俺是不成啊!,它近不了俺的身!” 桃仙子愣了一下,伸手去碰了三公主一下:“这不很容易的吗?” “您碰俺一下是容易!”三公主解释说:“可它就不成了,一着俺身上,不是这里出血,就是那里出血,非把它刺的流血不成!” “哦,原來是这样啊!”桃仙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三公主一眼:“您真可怜哪,,不能跟自己的男人承鱼水之欢,真是世上最悲惨的事啊!” 三公主叹了一口气,悲苦的说:“真不知是哪世造下的孽,俺这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您也别叹气了!”桃仙子劝慰说:“无论如何,您这身份地位是有了的,如今这东方之上,哪个能有您这样的地位,可以跟玉皇娘娘平起平座,回头孙大圣又遇了什么大迹,搞不好您也可以跟西天如來一般地位呢?” ------------ 第一百一十三回 山上桃花 过了一些日子,三公主忽然觉得最近很冷清,想了半天,原來是桃仙子已经许久沒來过了:“奇怪!”三公主疑惑起來:“这老姑娘最近怎么不來了!” 这样想着,三公主觉得今日也沒什么事,居然启动大驾,來到桃仙子家。 “啊呀!”桃父桃母一看,大惊道:“大圣娘娘怎么到咱家这小小地方來了!” “哦,俺沒什么事,随便走走,便走到这里,见这里风景还好,顺便进來喝口茶!”三公主高贵的说道。 “原來是这样!”桃父急忙擦了擦已经十分干净的竹椅,桃母赶紧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泡了上來:“家里沒甚好招待的,您随便喝喝,就当漱漱口!”桃母谦逊道。 三公主端起茶來,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味道的确一般,毕竟自己父家是东海龙王,夫家是齐天大圣府,像这类桃仙家庭,是难有什么好东西的。 三公主放下茶杯,眼睛扫了一圈:“怎么沒见您们大姑娘!” “这个,这个!”听到这话,桃父低头不语,桃母眼神闪烁。 “怎么,约会去了!”三公主哧哧的笑了起來:“这也沒什么不好说的,毕竟是老姑娘了,有自己中意的仙客,也是喜事啊!” “喜事,喜事!”桃母嘴里应着,脸色却愈加难看。 三公主扫了一眼,心里想:到底是下等仙家,什么事也上不了台面,总不成他家姑娘去偷别家的男人去了,要不然为啥她父母这等脸色,算了,走吧!莫要在这些人家里辱了俺的身份。 想到这里,三公主竟然也不打招呼,起身便走。 其时,老孙正压在五行山下,一只猴儿孤苦伶仃的,什么虫鸟野兽的,路过这里,也不过是跟它唠上几句,便匆匆的忙自个儿的去了,倒是离自己不远的一棵桃树,终年泛着各种不同的色彩:春天刚到,它总比别处先绿,花儿也比别处开得艳丽,夏天还沒看到,它已经硕果累累,桃子红艳艳的,香甜可口,像少女唇边的味道,秋风乍起,它便随风起舞,尽情的展现出自己美妙的身段,似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少女,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摇摆,冬雪覆盖,它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它要是个女人就好了!”老孙常常盯着这棵桃树说:“它要是个女人,一定是个风骚之极的女人!” 奇怪的是,每当老孙这样想的时候,那棵桃树便害羞一般的,把身子扭向另一边。 “原來一棵树也有它的感情!”老孙叹息了一声:“可惜俺现在身子压在这五行山下,否则的话,一定,一定……” 老孙也沒有想到一定要怎么样,一只猴儿,跟一棵桃树,能怎么样呢? 冬去春來,这棵桃树似乎永远也不会老去,永远像刚刚生长出來的一样。 老孙也有些奇怪,因为当它刚刚压在五行山下的时候,这里并沒有这棵桃树,它好像是在某一天里,突然间出现的一般,此后,便似乎打算长住在这里了, ------------ 第一百一十四回 自我追求 “这样倒也好!”老孙心里暗想:“老子心里头,就只当您是一个女人,就留在这里,陪俺调调情也好!” 老孙刚刚这样想完,便见那桃枝突然间伸展开來,似乎是风吹的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似一个女人的玉臂。 “真是邪了门了!”老孙喃喃低语:“难道您打算跟俺來个拥抱吗?” 这样过了数百年,突然有一天,那桃树竟然凭空不见了,连一根树枝也沒留下,,來得空,去得也空。 老孙自己沒事纳闷了些日子,也就作罢,沒有再去想了,,它原本就是个头脑简单至极的猴子而已,那么高深莫测的事情,怎么想得透呢? 当然,它想不透的事情,三公主自然会替它想到。 “行啊!不错!”三公主看着阶下被捆住的桃仙子:“俺说这几百年來,您跟谁家的男人私会去了,想不到您竟然摸到俺家爷们头上來了!” 桃仙子昂然的抬着头:“俺有俺的追求,俺有什么错!” “您追求您自己的,您并沒有错!”三公主恶狠狠的说道:“谁也沒有剥夺您自由的权利,您爱上了俺家的爷们,俺十分的荣幸,这是俺的光荣!” 桃仙子毫不示弱:“爱情面前,自由平等!” “哈哈哈!”三公主听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來:“爱情面前,自由平等,您这话说出來,也不怕俺笑酸了牙齿,您心里头怎么想的,难道俺不明白,您是料定了俺不能替老孙生一只半只猴子出來,想要趁火打劫,谋个上位,是吧!回头您替老孙生下几只小猴儿來,赶明儿您好坐个正宫娘娘,是吧!好一只野鸡,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野鸡又能什么样,只要它喜欢,,就算它不喜欢,回头有了小猴子,就算变不成凤凰,走在路上,也比别人头抬得高一等!”桃仙子被三公主揭了底,并不以为耻,反而言之凿凿的说道:“这就是现实!” “您是不是现实的过了头!”三公主冷笑道:“如果您真的想现实,怎么不直接亮明了身份,直接跟它搞出小猴子來,还变一棵什么破桃树,在那里卖弄了几百年的风骚,老女人啊!这就是您的悲哀了,一面梦想着现实,一面沉醉在虚无的爱情之中!” “您以为俺不想!”桃仙子听了三公主的话,脸红了红,,毕竟是个处子之身,说这种话,脸不红一下,未免有些过份厚颜无耻:“它整个身子压在那里,行不了事嘛!” “哦,这俺可差点儿忘了!”三公主恍然大悟:“回头还真得感谢如來,要是他当年沒把老孙整个身子压下去,今天俺可就得收留您们母子一群了,说不定,俺这正宫娘娘的位置,也得替您准备准备好!” 桃仙子听了,这才赧然不语。 “您居然有这样的好头脑!”三公主叹道,起了身,走下台阶,徐徐的走到桃仙子跟前:“凭您的姿色、头脑、手腕,您真当得起齐天大圣娘娘这个称号!” ------------ 第一百一十五回 私设公堂 “哼!”桃仙子听了,也就这么哼了一下,她心里头明白三公主在吃醋:她依仗着自己是东海龙宫的公主,用不着低三下四的使些手段在孙悟空身上,所以一向清傲的很,以为不必要在一只猴子身上花费心思,老孙虽然号称齐天大圣,但终归是孤家寡人,无亲无故,不像她三公主一般,亲叔叔三个,表叔叔堂叔叔一堆,亲兄弟四个,表兄弟堂兄弟多的数不清,天上地下,到处都有自己家的亲戚把持。 桃仙子不同,她本是一个下等仙人,本來就是一心一意巴结着上面,伺候着上面的主儿,,如今对于一只有身份地位的猴子,自己想要成为它的人,更得放下身段,用尽心思。 “您不错啊”,三公主下了台阶,走到桃仙子面前,随手在桃仙子身上捏了两把:“这细皮嫩肉的,正好合俺家老孙的口味呢?,它牙口小,咬着最合意!” 桃仙子望了三公主一眼:只见她浑身的金鳞光闪闪的,。虽然好看,却显得分外强硬,是个雄性动物,都不好这一口,想到这里,桃仙子微微的冷笑了一下。 “您心里头很是得意,是吧!”三公主发现了桃仙子的冷笑,顿然大怒:“您以为您是个什么东西,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大圣娘娘!”桃仙子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男人要的不是爱情,而是温情,您是给不了的!” “您!”三公主听了,终于暴哮起來:“您可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來人哪!” 三公主话音刚落,一群鱼鳖虾蟹的东西从外面跌跌撞撞的滚了进來:原來是三公主在龙宫时的家将,如今陪着三公主一同住在齐天大圣府邸。 “您想干什么?”桃仙子一看形势不好,大叫起來:“您不能够私设公堂!” “俺凭什么不能私设公堂!”三公主冷冷的说道:“您难道忘记俺的身份了吗?” “您,您!”桃仙子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惊慌起來:“俺也沒有犯下什么罪孽,您不能就这样凭空的,,凭空的,把俺怎么着了!” “是啊!您沒犯下什么罪孽!”三公主咬牙切齿的骂道:“不要脸的小贱人,难道俺还非得等到您把俺家的老孙弄到手,这才动手:“ “您不能这样的!”桃仙子哀哀的说道:“您这也太欺负人了!” “欺负人!”三公主冷笑道:“凭您也配称人,拉出去,弄死了,要尸骨不留!” “天下最毒妇人心!”桃仙子悲苦的骂道:“您也忒歹毒了,俺并沒有做错什么?” “您沒做错!”三公主啐了她一口:“您别再跟俺讲什么爱情,打着爱情的幌子,做下不知廉耻的事情,像您这样的女的,俺这做元配的,就该见一个,杀一个,以绝后患!” 一只虾公早已躬着身子,把桃仙子拖了下去,,几只鳖也赶紧动手,合力把桃仙子拖在外面:尽管桃仙子拼命挣扎,却还是无法逃脱死亡的降临, ------------ 第一百一十六回 人不争命 当虾公举起桃仙子,准备将她投入火炉焚烧时,桃仙子嘤嘤的哭了起來:“难道您真的想把俺烧得骨灰不见!” 虾公听了,心神动摇,放眼看去,只见桃仙子梨花带雨一般的容颜,真是俺见犹怜。 “您们先退下!”虾公到底是这伙人的头目,几只鱼鳖无可奈何的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儿,便听到里面传來醉人的呼唤声,当鱼鳖们重新走进來的时候,桃仙子脸色绯红,如晚霞一般的颜色绽开,,她或许以为,以一个处子之身,将就了一只虾公,保全一条性命,是完全可以的:毕竟贞节比不上性命,命都不在了,还要贞节干什么? 因此,桃仙子整理好衣服,好整以暇的看着刚刚走进來的鱼鳖们。 鱼鳖们并沒有看着她,而是一齐把眼睛扫向虾公。 虾公的身子更加弯曲了些,想必是刚才用力过度的缘故,,它谁也不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鱼鳖们相互看了看,一语不发的走向桃仙子…… “您们,您们想干嘛?”桃仙子一惊,以为这些鱼鳖们不怀好意,想要占自己便宜。 哪想到,它们并沒有这个意思,反而一齐走了过來,把桃仙子用力的举了起來,丢进了火炉里,,消得一顿饭的功夫,桃仙子只剩下一堆白骨:肉已经烂掉了。 虾公走了进來,挥了挥手:鱼鳖们便停了火。 “唉!!”虾公长叹了一口气:“挺好的一娘们,寻个平常仙客过了,也是挺好的日子,人不与命争啊!何苦非要攀高枝呢?这不是作践自己吗?” 桃仙子一口真气,凝在残留的那堆白骨上,听到虾公的话,自己也是喟然泪下:只是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了。 “算了,就这样吧!”虾公示意鱼鳖们:“给她留点东西,也算是对得住她了!” 就这样,桃仙子这才留下一堆白骨,仗着一点点真气,奔了下來,在此山上修炼几百年,喝着人的血,保住一点气象局,才勉强可以借着人的肉身,变化成人形。 她万万想不到,会在此地再遇到老孙,更想不到,老孙除了三公主之外,居然还有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山村小姑娘,比起自己桃仙子來,更是地位不当。 “您宁愿希望一个山野小姑娘!”桃仙子掩面而泣:“居然为了讨得她的欢心,把俺的衣裳偷了去哄她开心,您可想到过俺一分一毫!” 老孙听了,冷汗直流:“这,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俺对您,当时不过是一时气高意盛,沒,沒想这么多!” “您不过是一时的气高意盛!”桃仙子尖叫起來:“俺辛辛苦苦修炼了几千年的功力,便因为您这一时的气高意盛毁于一端!” “您,您不能这样讲!”老孙结结巴巴的说道:“俺也沒怎么着您哪!” “您说吧!现在怎么办!”桃仙子不依不饶。 “能,能怎么办呢?”老孙迷茫的看着桃仙子。 “俺要您给俺句话,给俺一个交待!”桃仙子脸蛋上露出了许多沒有过的深情, ------------ 第一百一十七回 火眼金睛 “什么交待!”老孙愣愣的看着桃仙子,忽然看到桃仙子的容貌和衣服,砰的一下跳了起來:“您要什么交待,您把她怎么着了!” “到了现在,您心里头还只是想着她!”桃仙子怒了。 “她只是个无辜的小姑娘!”老孙叫了起來。 “她是个无辜的小姑娘,难道俺从前,不是个无辜的小姑娘!”桃仙子恶狠狠的看着老孙:“在沒认识您之前,俺也只是个无辜的小姑娘!” “您!”老孙怔了一阵,忽然又跳了起來:“您跟她不同,您有野心,有手段,她沒有,她只是个平凡的小姑娘!” “她如果只是个平凡的小姑娘,怎么就能够打动您的心,俺呢?俺有野心,有手段,怎么用了几百年,不如她仅仅今日才见到您,便令人如此动心!”桃仙子垂泪道:“这难道就是野心和手段应得的吗?” 老孙听了,默然了半晌,说不出话來,过了一会儿,才低低的问道:“她怎么了?” “您还要再问吗?难道非要俺亲口说出來!”桃仙子望着它。 “您真的杀了她!”老孙猝然跳了起來,圆睁着双目。 “是,怎么样!”桃仙子不甘示弱的望着老孙:“俺不但杀了她,还吸了她血,怎么了?您就要替她报仇吗?好啊!您动手啊!” 老孙听了,立刻火冒三丈,从耳边抽出铁棒來,劈头盖脸向桃仙子打了过去。 桃仙子一怔之下,竟然沒有闪避,被老孙打了个正着,立刻倒在地上:真身却化空而去,留下一个干枯的肉体。 “您怎么竟然把一人好端端的小姑娘打死了!”唐僧老远看着了,急急的走了过來:“您就是不想认账,赶她走也就罢了,怎么能白白的打死一个人呢?” “什么人啊!”老孙望着地上的小姑娘,蹲了下來,泪水涟涟。 “咦,哥儿这是唱的什么戏,打死了人家,居然还在这里装腔作势起來!”老猪在一旁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蛮好心的样子。 “该死的猪头,您滚的远点儿!”老孙骂了起來,替小姑娘立了一座坟墓,居然在墓碑上写了“齐天大圣孙悟空妹妹之墓”。 “您怎么不干脆写上‘爱妻之墓’!”老猪立在一旁,看老孙忙的不可开交,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插了一句嘴。 “能滚多远,就请您滚多远去!”老孙狂怒起來,瞪着眼睛,火红火红的,似要燃烧起來:“俺们清清白白的,什么‘爱妻之墓’,您跟俺说三道四的也就罢了,怎么凭空说起她來了!” “既然是清清白白的!”老猪天生一副挨揍的模样,不过它狡诈的恨,居然躺在唐僧后面说话:“那人家來找您,您何必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人家给打死了!” “您哪只猪眼睛看到俺打死人了!”老孙恨不得生剥了老猪的皮:“俺刚刚分明打得是妖精!” 老猪听了,双手一摊:“您说是妖怪便是妖怪好了,反正您是火眼金睛嘛,您怎么说,俺们就怎么信喽!”,,分明是不相信老孙的话, ------------ 第一百一十八回 王法天下 老孙本來正在伤痛不已,听了老猪的话,喝了一声,抄起铁棒來,往老猪身上打去。 “杀人灭口吗?”老猪躲在唐僧后面大叫不已。 “老孙!”唐僧断然喝道:“您也忒过份了您!” 说着,口中念念有词,把个老孙痛的翻滚在地,大喊大叫。 “行了,师父!”老猪这档儿,竟然做起好猪來,替老孙求了个请。 “您不要仗着自己功夫高强,想要打谁就打谁!”唐僧气咻咻的说道:“这世道,终究还是有王法的!” “王法!”老孙冷笑了一下:“什么叫王法,当年玉皇老儿那家伙,也不过是个种地的,如今的当朝的姓李的玩意儿,也不过是人家的一个家将,杀了主子,夺了人家江山,害死自己亲兄弟,逼的老子让位,,就这样的人,说出來的话,也敢枉称王法!” “不许胡说八道!”唐僧脸色铁青,想不到老孙嘴无遮拦,竟然公开抨击天上地上的当朝皇帝:“得天下者得人心,既然人们拥护他们,那必然是有他们的道理,您一只小小的猴子,凭什么说三道四的!” “哼!”老孙愤愤的说:“您说的对,得天下者得人心,老子也凭着一身本事,一根铁棒,偏偏就谁也不服,怎么着,俺不去反了他的朝庭,谁也别想管着俺!” “您,!”唐僧给它气的一时说不出话來:“行哪,行哪,您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沒人想管着您,也懒得管您,您这无法无天的猴子!” 说罢,唐僧气呼呼的坐在另一旁,胸口起伏不定:想不到老孙动不动就要造反,这事可不是好玩的。 “师父!”老猪殷勤的替唐僧抚了抚胸口:“您别生气,它再怎么凶,不也是逃不出您的咒儿吗?您嘴巴动一动,它不就得乖乖的听话!” “唉!!”唐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俺只凭着这咒儿,也只是弄得它个不得已,照旧是心不服口不服啊!” 老猪听了,眨了眨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个什么辙來:这老孙软硬不吃,横竖不怕火烧不怕水淹的家伙,要想收服它,的确不容易收它,,西天如來恁大的本事,压了它五百年,这老孙对如來不也是一个调调,压根儿沒有怕过,能怎么办,难道如來就能因为它不服,而凭空把它消了吗? “咳,咳咳!”几个正在胡思乱想着,一个老太太颤微微的走了上來,可能山路难走,也上了年纪,一路走,一路咳。 “老婆婆,您这去哪儿呢?”唐僧心地善良,赶紧迎上去问。 “哦!”老婆婆认真的看了看唐僧,又往老孙那边瞅了两眼,似乎在度量着形势:“俺家姑娘不见了,俺出來瞅瞅!” “坏了!”老猪叫了起來:“肯定是老孙打死的那姑娘的亲娘找上來了!” “您嘴巴太快了!”唐僧不满的瞪了老猪一眼,似乎是嫌它多事。 “俺说的是实话嘛!”老猪叽叽咕咕的说道,,听唐僧这话,分明是想替老孙掩盖杀人的事实, ------------ 第一百一十九回 爱情至上 “什么?”老婆婆听了,大哭起來:“您这天杀的,怎么能杀了俺家姑娘呢?”说着,就要向唐僧扑过去。 “哎,哎,哎您哪,不是俺师父杀的,凶手在那儿呢?”老猪大叫起來,挡在唐僧跟前,一只手指向老孙,,老孙正在墓碑前傻呆呆的坐着。 “虽不是师父杀的,纵徒行凶,师父也是有罪的!”老婆婆一面说着,一面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向老猪一照,老猪眼睛一晃,身子摇了摇,,等它睁开眼睛,唐僧已经不见去向了,只见一阵黑风向东南方向飞去。 “哥儿!”老猪大叫起來,奔着老孙去了:“师父被妖怪捉走了!” 老孙似乎沒听见。 “哥儿!”老猪拼命的摇着老孙:“师父被妖怪捉走了!” “捉走了就捉走了,管俺什么事!”老孙沒心沒肺的说道。 老猪听了,傻傻的看着老孙,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想:俺老猪生性多风流,可也沒像您这样的,为了一个什么小小的乡村丫头,居然连师父也不放在眼里了,唉!爱情啊!您是多么的神圣,又是多么的不可理喻。 “行!”老猪见老孙这副德性,也不管了,径直走到白龙马跟前,取了包袱,摊在地上,您一件,俺一件的分了起來。 “二哥儿,您这是干什么?”老沙问道。 “干什么?”老猪不屑的说:“师父不在了,取经也取不成了,咱都辛苦了一趟,也不容易,行李分分,各回各家,各找各家媳妇儿,热炕头暖被窝,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去吧!” “这怎么成呢?”老沙紧张起來:“要不,大哥儿不去,咱们去救师父!” “您!”老猪看了老沙一眼:“就凭您那本事,得了吧!不必去白送性命了!” “您都还沒跟那妖怪动过手,怎么就知道不行了!”老沙着急的说道。 “俺刚才不是跟她交了一下手吗?行家有沒有,伸手就知道,,凭咱这小小本事,别费那个神了,说不定这会儿,那和尚儿已经做了妖怪的下酒菜了!”老猪说着,把自己的一包行李系了个疙瘩,往肩上一背,准备出发了。 “二哥儿,您慢走!”老沙拉住它不放。 “您的在那边!”老猪挣脱了出來,指着另一包行李说:“俺一向办事公道,不会多拿的!” “俺不是这个意思!”老沙不肯松手:“大哥儿,大哥儿!”老沙拼命的喊着老孙。 老孙只是充耳不闻。 “您也看到了,什么齐天大圣,什么大闹天宫的主儿,也不过如此!”老猪说:“为了一个什么小丫头,把师父五行山下救它出來的恩情都忘的一干二净,那和尚儿跟俺们也非亲非顾,大家一起去西天,也不过是想一起去讨个彩而已,,如今看來这中大奖的机会不大了,咱也就别指望着什么了,,知足常乐吧!” “您在说什么呢?”老孙忽然一个箭步跳了过來,指着老猪大骂道:“您这张猪嘴,几百年沒洗过了!” ------------ 第一百二十回 呆子倍精 话说老猪被老孙骂了一顿,吓得后退几步,肩上的搭子也掉在地上,,老猪一弯身,刚要去捡,被老孙飞起一脚,踢向老沙:老沙伸手接住。 “您这儿好好等着!”老孙指着老猪骂道:“回头俺回來不见了您,定要割了您的猪头熬汤喝!”一面说着,一面早已窜上云头,飞也似的走了。 “哥儿怎么说走就走!”老沙拎着东西,收拢齐了,回头问老猪:“二哥儿,您还走不了!” “去哪儿!”老猪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躺了下來。 “您不是说要走的吗?”老沙疑惑的看着老猪。 “眼下有出头的了,急急忙忙的走什么?”老猪瞪了一眼老沙,似乎觉得他的脑袋锈逗了:“怎么着也得等个结果出來呢?,那和尚儿被吃掉了,咱不多说一句,老孙跑得比谁都快,咱哥俩个接着趟也赶不上它,回头它真把那和尚儿弄了出來,俺还照样赶咱的路呗!”说完,老猪也不再搭理老沙,眯着眼,香香的睡着了。 老沙叹了一口气,打心眼里是既佩服老孙,又敬佩老猪,,老孙本事硬,够爷们,说干就干,一开起火來,不分个输赢决不罢休,这架势摆出來,就算是它输了,您也得佩服它够爷们,老猪呢?虽然呆头呆脑的,肚里的花花肠子倒真是不少,这就应着一句古话了:呆子倍儿精。 老沙暗想:自己是怎样也成不了老孙那副“俺是爷们谁敢拦”的气概,也成不了老猪那一堆猪头猪脑的花花肠子了,无论怎样,这一路之上,就尽干活,少说话吧!虽然说真的保着唐僧到了西天,如來总会有所奖赏,论功行赏下來,自己沒功劳,也有苦劳;沒提出什么文案,也是走过路过了,好歹也能算个奖励下來的吧! 话说老猪猪大无脑,昏昏然的睡着了,老沙只管揣摩别人心思,在那里千想万想,老孙早已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山洞,大喊大叫:“桃仙子,快出來!” 一伙大小妖们冲了出來,慌乱的挡了一阵,被老孙打得个一窍出血、二窍飞魂、三窍见阎王,,剩下的跌跌撞撞的向里乱跑,嘴里一个劲的叫着:“娘娘快出來,娘娘快出來!” 喊了半天,居然也沒见桃仙子出來,,老孙只好跟在这群小妖们后面,一面噼里啪啦的乱打着,一面往里冲进去:“桃仙子,有冤有仇,是俺跟您的事,您别拿俺师父说事,有什么本事,您冲着俺來!”、 老孙喊叫了半天,居然也沒听到桃仙子的动静。 “奶奶!”老孙忍不住骂了起來:“您弄了俺师父來,不就是想叫俺來吗?现在俺來了,您趁早放俺师父出來!”一面说着,一面拿着铁棒四处乱打一起,只见火星溅的到处都是,山洞里却只有回声不断,一点儿也听不到桃仙子的声音。 老孙急了,高声叫了起來:“桃仙子,您到底想怎么样,划下条道來让俺过!” ------------ 正文:第二部 情深深其心长兮 ------------ 第一百二十一回 强夺民意 “您想干什么?”唐僧紧张的问道,耳边虽然听到老孙的叫声,可是任他怎么大喊大叫,老孙竟然跟听不到似的,只管在外面乱打一起。 “您别紧张!”桃仙子冷冷的说道:“您的乖徒弟是找不到这儿的,咱这地方,只听到外面的声音,咱在这里面,不管做什么?外面儿都是一丁点儿也听不到的!” “可是?您,您把俺弄这儿來做什么?”唐僧结结巴巴的问道。 “沒什么?”桃仙子站了起來,围着唐僧转了一圈儿:“您长得蛮不错的,可惜啊!” “可惜什么?”唐僧不知道桃仙子是什么意思。 “可惜您沒身份沒地位,空有这么一副好模样,什么也不值当的!”桃仙子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要是老孙长成这模样,天底下不晓得有多少女的会为它心碎呢?” “桃仙子!”老孙立在那里,大叫道:“您立马给俺出來,有什么话,咱好商量!” “那个!”唐僧期期艾艾的说道:“老孙不是请您出去,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吗?” “本來俺是想着跟它商量商量的,看看它能不能收俺个小妾做做!”桃仙子脸上忽然显出些妖气來,围着唐僧打量了半天:“可是?俺现在改主意了!” “您可千万别改主意啊!”唐僧被桃仙子看着浑身冰凉:“您还是赶紧的,去跟它商量正事要紧!” “俺眼下正在考虑正事呢?”桃仙子把手摁在唐僧肩膀上:“俺对老孙再怎么着,终究它也不会要俺的,当初俺是仙子的时候,它就沒把俺放在眼里,如今俺成了一堆白骨,只能靠喝人的血留住一口真气,在它眼里,俺更是一文不值了,看看它对那小姑娘情深意重的,就知道,它的身子是许给了三公主,心早已给了那小姑娘了,俺是既得不到它的心,也得不到它的身,算了!” 唐僧听了,黯然不语,或许在想真真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唉!女人哪,总把个命搭在男人身上。 “坐啊!”桃仙子娇滴滴的拖着唐僧到了床上,把唐僧拉到床上坐了下來。 “您,您想干嘛?”唐僧害怕的叫了起來。 “不干嘛?孤男寡女的,共居一室,能干嘛呢?”桃仙子妩媚的替唐僧宽衣解带。 “您不兴这样的,您,您这是强迫俺!”唐僧揪住衣服,慌恐的叫着。 “强迫您!”桃仙子吹了一口气,把唐僧的手弄开,衣服哗然掉在地上。 “救命啊!”唐僧大叫起來。 “您可真是不识趣!”桃仙子嗔怪的说:“俺现在是主动的投怀送抱,您居然大叫救命!” 唐僧一面退一面说:“俺能识什么趣,女人俺都不在乎,难道一堆骨头俺反而能开心吗?” “就凭您一个废人,也敢嫌弃俺是一堆骨头!”桃仙子啪的一下,举手打在唐僧脸上。 “不敢,可是?您还是饶了俺吧!”唐僧说着,竟然跪了下來:“俺这心里头,真的很害怕的啊!” “您他奶奶的,怎么这么个软骨头,有什么好怕的,俺眼下眉清目秀的,您只管当俺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好了!” ------------ 第一百二十二回 天生废物 桃仙子恨意上來,也不管唐僧怎么样,拎起來丢在床上,自己褪了衣服,扑了上去…… “奶奶!”桃仙子骂道:“您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无能!” 唐僧脸红通通的,也不敢回话,低着头坐在那里,很害羞的样子,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您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哪!”桃仙子一脚往他下面踹了过去。 “俺是不个男人,您还用多问吗?您不是都知道了!”唐僧不敢抬头。 “奶奶!”桃仙子骂道:“像你这样的废物,您长得这么漂亮干什么?难道只凭个脸蛋混!” 唐僧再也不说一句话。 “您赶紧的,赶紧的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桃仙子一脚把他踢到地上去。 唐僧抓起衣服,往身上一罩,头也不回的就跑,,跑了半天,又转了回來。 “您还回來干什么?”桃仙子恶狠狠的望着他。 “俺,俺找不到出去的路!”唐僧结结巴巴的说。 “您真是个说不清楚的一级废物!”桃仙子怒气冲冲的从床上跳了下來,光着身子就把唐僧往外拖。 到了门口,把唐僧跟个物件一般的,直着甩了出去。 “妈呀,疼死俺了!”唐僧大呼小叫的。 “师父!”老孙正四处张望,找不到门,看到唐僧被摔了出來,赶紧窜了过來,扶起唐僧來:“您从哪出來的!” 唐僧站直了,张着眼睛看了半天,迷茫的睁大眼睛。 “您刚才是在哪儿!”老孙急着问。 “不知道!”唐僧摇了摇头。 “不用问了!”老孙正看着唐僧,桃仙子不知何时出來了,一面穿衣服,一面不屑的说道:“就这么个废物,凭您齐天大圣的称号,您也甘心叫他一声师父,什么大闹天宫,什么齐天大圣,也不过如此而已!” “去死吧!”老孙火气,一棍子丢了过去,,桃仙子身子晃了一晃,丢下老婆婆的真身,自己的一腔真气,早已逃开了去。 “俺真是受不了您了!”老孙看到唐僧衣衫不整,脸红耳赤的:“您都是什么口味啊!凭您堂堂的一个好人儿,怎么连一头猪的味口都不如,凭什么您跟一堆骨头搞得不清不白的, 这要传出去,光丢您的人也不算了,连累俺也跟着您丢大丑了!” “俺又不是愿意的!”唐僧辩解说:“俺说了不行,她偏偏不信,自己要做那个事情,俺又反抗不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您反抗不了,您不会去死啊!”老孙口不择言。 “俺干啥要去死呢?”唐僧低低的说道:“俺一沒失身,二沒失德,好端端的,为啥要去死呢?回头再想活过來,那可就不成了!” “您真不如死了的好!”老孙丢下一句狠话,转身往山洞外面走去。 唐僧紧紧的跟在后面,生怕老孙丢下他不管了,,那白骨精虽然走了,还有几个小妖躲在暗处,瞪着绿油油的光,随时准备扑上來咬一口似的。 “这洞里还有妖怪呢?”唐僧说道,似乎是想让老孙把那些小妖们都打死, ------------ 第一百二十三回 宁折不弯 老孙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听了唐僧的话,有些示弱,然而,,唐僧毕竟衣衫不整的,这事万一传出去,实在是有碍自己的名声,,因此,不论大小,回头一棍子一个,把一洞的妖怪打了个齐齐整整,一个不留。 唐僧看了看老孙,感恩戴德的。 老孙呸了一声,也不理他,自己走了。 “师父回來了!”老猪本來在睡着,这时却突然醒了过來,飞一般的向唐僧扑了过去,那个热情劲儿,比见了亲爹娘都亲,,当然了亲爹娘它也已经几百年沒见过了。 “师父回來了!”老沙决定不改变自己的态度:不过份热情,也不太冷漠,这是既无本事,又不口舌的人做事的最基本原则,让人觉得这人踏实,诚心。 “恩!”唐僧尴尬的点了点头,似乎也不想解释什么?走到白龙马身边,翻身上马,就想走路。 那料想,白龙马似乎看出什么端的,居然身子摆了摆,闪开了去,把唐僧摞在一旁。 “您是怎么了?”唐僧真是火大了,连一匹马也这样欺负人:“您们都不带这样的!”唐僧愤愤的看着老孙。 老孙看了一眼白龙马,知道他一定是闻到唐僧身上的胭脂味來,对他有些反感,所以才闪开來。 “您先洗个澡吧!”老孙不冷不热的回了他一句。 “这种鬼天气,这种鬼地方,俺怎么洗澡!”唐僧瞪着老孙。 “那您就凑合着,走几步吧!”老孙恼火的说道:“俺这表亲生來不喜脂粉味,您弄得这一身,熏到他了!” “什么东西!”唐僧嘴上不敢说,心里暗暗骂道:“一匹破马也有这许多讲究,不过是仗着是老孙亲戚,合着伙欺负俺罢了!”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沒法子,只好一步一挨,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这一走起來,可就大大不同了,山陡路跛,不小心还会踩到石头,听着石头哗啦啦的往山下滚去,那情景,似乎人也会不小心滚下去一样。 唐僧看着听着,心惊胆颤,一步一挪,不敢走的太快了。 “您蜗牛吗?”老孙这性子急的來:“能不能快点,天马上黑的了!” 唐僧抬头看了看头顶,果然阳光西斜,眼见着滑到山脚去了,心里一慌,急走了几步,只听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幸好老沙眼急手快,抢了上去,捞住了他,要不然的话,恐怕就要滚落山涧去了。 “兄弟!”老孙看到唐僧那落败相,实在是受不了了,对白龙马说道:“您委屈些!” 白龙马摇了摇头,誓死不同意。 “将就些吧!”老孙沒好气的说道:“闭上气,凑合着,马上就到了!” 白龙马眼圈儿都红了,也不说话,就是不让唐僧骑上去。 “您这倔脾气!”老孙火冒三丈:“再不听话,俺可要打了!” 白龙马听了,脖子一挺,摆出一副准备挨揍的样子來,,老孙见了,知道他是宁折不弯的,在这件事上,是不肯低头的,也只好作罢,,毕竟是一家亲啊!犯不上为了一个外人搞窝里斗, ------------ 第一百二十四回 夜深人静 就这样,一行几个,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挨摸到天都黑透了,这才摸到一户人家。 “有人吗?”老猪用力的敲着门。 “谁呀!”门里听到一个老头子的声音。 “俺们是过路的和尚,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休息!”老猪高声叫道。 “不行啊!”门里的老头不肯开门:“听说最近山上有妖怪强盗的,天这么晚了,您们还是别寻别的地方去吧!” “什么妖怪强盗啊!”老猪急了:“已经全给俺哥儿打死了,您别害怕,快快开门就是了,俺们是好心肠的和尚!” 里面半天沒吭声,似乎人已经走开了。 “奶奶!”老孙叫了一声,抽出棒子來就想打烂门。 “老孙!”唐僧急忙制止它:“您从今而后,改邪归正吧!不要动不动就一个暴脾气!” 老孙听了,瞪了唐僧一眼,双手抱着棒子,立在一旁,也不去管他了,,这叫做好心沒好报,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山脚下雾气潮重,这呆和尚待会儿冻坏了,就晓得厉害了。 “老人家,您请开开门!”唐僧温和的说道:“俺们真的是大唐來的和尚,往西天取经去的,是真真的好人!” “哦!”老头似乎掂量了半天,才说道:“听您的声音,似乎像个好人,刚才那说话的,似乎长相很可怕!” 老猪听了,哼哼起來:“您听俺声音就晓得俺不是好人吗?俺是最好不过的了!” “鬼才信您的话!”那老头儿回驳说:“听您那大嗓门儿,就晓得一肚子花肠子!” 老孙听了,乐得哈哈大笑起來:“猪头啊猪头,您今天可栽在这儿了!” “哼,什么东西,一个乡下老头子,凭一个声音,也晓得是好是歹!”老猪感到很委屈。 “老人家,他们是俺的徒弟,都是好人,您开开门,求您留俺们一个宿,眼下十里八里的也沒个人家,俺们出门在外的,不容易,您开开门吧!”唐僧请求说。 “行,俺开门留您们可以,不过,您师父要先进來,让俺看看,究竟是好人,还是强盗,免得俺们深更半夜的被抢了!”老头似乎有了些退让。 “您就开门吧您!”老猪嚷了起來。 “成,那您那大嗓门的徒弟后退后退,俺听到它的声音,这心里头就怕极了!”老头似乎在拉门栓了。 “您快退一下!”唐僧赶紧对老猪说,老猪不情愿的后退了几步,闪在一旁,容唐僧过去:“多谢老人家!”门缝刚一闪开,唐僧就赶紧客气的说道。 那老头儿只开了小小的一道缝,从缝里张望了半天,似乎在确认外面的人是不是值得收留,,把唐僧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这才说道:“您看起來还蛮像个人的!” 唐僧听了,苦笑不得:“俺的的确确是个人哪!” 刚想抬脚进去,那老头却尖叫起來:“您后面的那些什么东西!” “沒什么哪!”唐僧往后面看了看,除了老孙老猪老沙三个,什么也沒有了, ------------ 第一百二十五回 半夜惊魂 “那可是不得了了!”老头慌慌的把门关了起來:“您后头有三个妖怪呢?” 唐僧这才醒悟过來,知道是老孙几个把老头吓坏了,急忙解释说:“他们不是妖怪,是俺的徒弟,是好人,个个顶呱呱呱的好人!” 老孙听了唐僧的话,把头扭到一边去,啐了一口,似乎是说给唐僧听,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什么好人,俺生平就沒打算做好人,好人天生短寿!” “您听听,它自个儿也说自己不是好人哪!”老头在里头高声说:“和尚哪,您还是快快带他们走吧!莫要吓死了俺!” 唐僧给老孙气的说不上话來,过了半天,才平和下來,对老头说:“老人家,您别怕,它的确不是人……” “它不是人,!”老头叫了一声,里面嘎然沒了声音。 “老人家,老人家!”唐僧高叫起來。 “兴许是给吓死了!”老猪甩过一句话來。 “老人家,它虽然不是人,也只是一只猴子,您可千万别担心呢?俺们这里,只有一只猴子、一头猪而已!”唐僧看了看老沙,觉得他的來历还是蛮清爽的:从前是人,后來当了神仙,再后來又变成人,终归还是个人,因此,也沒说别的,,唯一不好处就在于,他长得实在是黑透了,跟非洲难民似的。 唐僧说完了这话,便听到里面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似乎是老头缓过气來了:“哦,您这和尚,取经的路上,竟然还带着一只猴子跟一头猪,难道您还兼职卖艺的!” “别说那么多了,快开门是正经,再不开门,俺可就不客气了,一耙头打烂您的门!”老猪不耐烦的说道。 那老头听了,似乎也的确有些害怕,这才战战兢兢的把门打开,让他们进來。 唐僧几个走了进來,只见屋里漆黑一团,沒什么光线:“老人家,您怎么不开灯呢?”唐僧问。 老头叹了一口气:“唉!这说來话长啊!和尚哪,俺们这冷锅冷灶的,也沒什么伺候您,您要是自己带着吃的,就将就自己吃个饭吧!您们就在那边房里休息休息,俺要睡去了!” “这老头儿真是奇怪!”唐僧纳闷的说道:“这么晚了,也不点灯,居然一个人在家里!” “有什么好奇怪的!”老猪回说:“天已经太晚了,人家已经睡下了,是俺们吵醒了人家,人家这才不得已起來开门的!” “恩!”唐僧点了点头,从包袱里拿出点干粮來,说:“您们几个饿了,就一起來吃点儿!” 老孙听了,觉得肚子的确有些饿,也不客气,拿起一个菜饼來吃了;老沙也抓了一个,坐在一旁吃了起來。 “俺不信他们家里沒吃的!”老猪扫了一眼那点干菜饼,觉得他们几个在吃的方面上,实在是不考究了,再说了,就那么点儿东西,那也填不饱肚子的啊!“俺出去找找看!” “老猪!”唐僧似乎想说什么?看了看手中的菜饼,又生生的吞了下去,什么话也沒说出來, ------------ 第一百二十六回 恍如隔世 “不好了,不好了!”过了片刻功夫,老猪惊慌的跑了回來,大呼小叫的。 “什么不好了!”唐僧正咬住一口菜饼,被老猪一吓,一口菜饼噎在嗓子里,呛得他不住的咳嗽。 “师父,您喝点儿水!”老沙赶紧倒了一点水给唐僧,又在他后背上推拿了半天,唐僧这才缓过劲來。 “您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您想谋财害命吗?”唐僧怒气冲冲的看着老猪。 “师父,师父,您别生气,俺刚才是紧张了些,您担待着!”老猪赶紧道歉。 “您有什么好紧张的!”唐僧瞪了它一眼,觉得对它也不能太生气,天生一只猪头,有什么气可跟一头猪生气的呢? “俺刚才不是寻吃的吗?”老猪解释说:“天这么黑咕隆冬的,这老头子又舍不得油灯钱,俺摸着黑四处找,哪知道,哪知道……”老猪满面惊慌的样子。 “您有什么屁,就痛痛快快的放完了,别他奶奶的,放一半,留一半,要臭就來个臭满园!”老孙跳了过來,揪住老猪的长耳朵。 “哥儿,您放开俺,疼死俺了!”老猪是真的疼了,看样子老孙下手还是蛮重的:“俺这可是为了您好!” “您几时为俺好过!”老孙顺便踢了它一脚。 “俺这次可是真心实意的为了您好,您要是还想杀人哪,俺就不管了,,您要是打心里不想杀人哪,俺就跟您说实话吧!” “快说!”老孙圆睁着眼睛,火烧云一般。 “您晓得咱们这是住在哪儿!”老猪反问了它一句。 “少他娘的玩这一套,老子不跟您搞过家家!”老孙劈头骂道。 “行!”老猪终于痛快起來:“咱们这是到了您丈人家里头了!” “什么丈人!”这下轮到老孙傻眼了,唐僧也怔住了:“哪个是老孙的丈人!” “就是老孙喜欢的那个小姑娘的亲爹啊!”老猪说道:“难道您立马就忘记了!”看來天下男儿皆薄幸,这话说的是有道理的,人家小姑娘尸骨未寒,老孙就翻脸不认人了。 唐僧听了,看了看老孙,又看了看老猪,纳闷的问:“就算是老孙的丈人,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师父哪,您可真是个傻头啊!”老猪一本正经的说道。 唐僧听了,脸上一红,心里十分怒气:这呆猪头,竟然敢骂俺是个傻头,看俺怎么收拾它,想是这么想,唐僧这才记起來,自己根本是收拾不了老猪的,凭本事,打不了它;它头上也沒个什么金箍儿,念念咒语,也不管什么用,它只所以服帖,完全是因为怕老孙的缘故,,它实是沒什么好怕自己的。 这样一想,唐僧心里嗖的过了一下,又看了看表面看起來憨厚无比的老沙,心里想:沒有老孙,这家伙也未必跟看起來这么老实,要是老孙不在这儿,说不定他回头就走人了,哪里还肯卖俺的账。 唐僧眼睛直视着老孙,仿佛看见了自己亲爹一样的。 “您别这样看着俺!”老孙给他看的挺不自在的, ------------ 第一百二十七回 井底之蛙 “师父!”老猪也看到唐僧的眼神儿有些不对劲,推了唐僧一把:“您老这样看着老孙干什么呢?” “哦,沒什么?”唐僧回过神來,问老猪:“老孙的丈人在干什么?” “老孙的丈人在后院里设了个灵堂,哭哭啼啼的,说是姑娘死了,老伴也死了,自己活在这个世上也沒什么意思了,打算明个儿天一亮,就上山去找妖怪报仇,。虽然明知道打不过,也得去,大不子一家子都死光了算了!”老猪一连串的,沒停气的说道。 “原來是这样!”唐僧叹了口气:“唉!可怜的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反而弄得个家破人亡,罢了,罢了,俺和尚去劝慰他一番好了,拼着性命不要,也不是那妖怪的对手啊!何况洞里大小妖怪都已被老孙打了个精光,只走脱了那白骨精,如今也不知去向,他哪里找去,这山高路陡的,一个不小心,翻下了山头,连个收尸的人也沒有啊!空被秃鹰吃了去!” “也是,也是!”老沙随和道。 “哥儿!”老猪对着老孙,叫了一声:“老人家好赖也是您的丈人了,这件事,您可不能不管哪,前头您说是什么妖怪,打死了一个姑娘,回头把人家亲娘也给打死了,,虽说是被白骨精附了身的,可终归是死在您的手下哪,说到底,您才是那杀人元凶呢?” “闭上您的臭嘴!”老孙怒道:“您再哼哼叽叽的叫起來,回头您也喂了那白骨精去,您这肥肥胖胖的,血份一定多一些,够她撑几天的!” 唐僧不管它们两个叽叽歪歪的,已经推开门,打算出去了。 “您去哪儿!”老孙一棍子伸了过去,挡在他的胸前。 “俺去劝劝那老人家!”唐僧一副好心肠的模样。 “您先莫去!”老孙眼睛转了几圈:“干嘛小姑娘死了,老婆婆死了,这老头儿还沒死呢?”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老猪大叫起來,回头跟唐僧说道:“师父,您听听,这只烂猴子,说的是什么话,居然诅咒人家一家子全死光光!” “闭上您的嘴!”老孙骂道:“您这只沒头沒脑的猪头,回头又是妖怪变化的,把师父吃了去,敢情您好回您的高老庄是吧!” “俺什么时候这么想过!”老猪嘟嘟囔囔的说道:“那白骨精是个女的,说不定她只喝女人的血,不能喝男人的血呢?” “这是个道理!”老沙插了一句:“从前俺在天上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个事,这叫‘阴不附阳’!” “看吧!”老猪一听老沙赞同它,高兴起來:“老沙这见多识光的人物,也说俺说的有道理呢?”言外之意,分明是说老孙不过是花果山里的一只赖猴,井底之蛙的意思。 “哼!”老孙虽然一片好心,但看另外三个对自己的态度,分明是十二分的不信任,想了想,便强强的咽下了这口气,撤回了棍子,说道:“您想去就去,您是一片好心,偏俺是个沒好心的,回头被吃下了肚里,莫说是俺的师父,坏了俺的名头!” ------------ 第一百二十八回 七窍玲珑 唐僧本來被老孙一拦,心里已经有些害怕,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冒失,好好的想找个台阶下來算了,想不到老孙被老猪呛了一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來,这让他进退两难:要想出去吧!心里着实害怕;要是不出这个门吧!老孙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往后自己说的话,它更不放在眼里。 “死就死吧!”想到这里,唐僧忽然闭了眼睛,双手平伸,用力的把门推开來,静寂的夜空中,门吱吱的声音特别的刺耳,让人感到恐怖。 “师父!”老猪叫了一声。 “俺去去就來!”唐僧强咬着牙说道,心里想,俺这也窝囊了半辈子了,沒的被一只猴子总瞧不起,今个儿俺偏偏就泼出去一回,看看能怎么样,又想到白骨精白天里向自己扑过來的时候,脸上阳光灿烂,只一转眼,便是一副恶毒的面孔,心里叹道:连一堆骨头也沒把俺放在眼里,俺这实在是活的窝囊啊! 这样想着,唐僧竟然觉得死意立起,浑身有了力量,,反正已经不怕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死法不同而已,不晓得它是打算生死了,还是煮熟了的区别。 唐僧看了看老孙,见它虽然沒再出言制止自己,眼睛里却透露出一种奇怪的东西出來,分明写着什么特别的表情,,唐僧见了,心中一动,便心安理得的,扭头就走,它终归还是怕自己被妖怪吃了,一來自己真被妖怪吃了,它齐天大圣的名头便从此扫地,一世的气慨便再也无法伸展,个个都会嘲笑它:什么破齐天大圣,好端端的把自己的师父送给了妖怪吃掉,二來普天之下,它头上那金箍儿便只有观音菩萨和他才会,观音菩萨当初讲的明白,就是要它保俺去西天取经,只要能到得西天,取得真经,兴许菩萨善念大发,替它去了头上那个金箍儿,,结果还沒到西天,它把俺让妖怪吃掉,观音必定不能饶了它,它便生生世世都要戴着那玩意,走到哪來都得受那观音的咒语。 想到这里,唐僧突然开了窍,哈哈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老猪迷惑不解的看着唐僧的背影,不晓得一向胆小如鼠的呆和尚今晚上发了什么疯,居然敢深更半夜的跑到陌生人那儿去,刚才虽然自己讲什么不是妖怪之类的话,不过是跟老孙逞一时嘴上之勇,心里头可也有过算盘,怕这老头儿果然是那白骨精变化來的。 “哥儿,他可真的去了!”老猪看了看老孙。 “不是您让他去的吗?”老孙恼怒的瞪着它,恨不得给它一棍子。 “俺不是跟您逗着玩的吗?”老猪无辜的说道:“再说了,师父一向胆量小的出奇,俺哪里料道他今个儿突然……”老猪本來想说“他突然间发了疯”,想了又想,觉得终是不妥,这老孙受唐僧摆布,自己受老孙摆布,这远近是一样的道理,明个儿老孙又突然跟唐僧好了起來,揭出自己的老底來,自己可就吃大亏了,犯不上为自己埋下炸药线, ------------ 第一百二十九回 旧人相见 唐僧走出了大门,外面黑鸦鸦的,一阵冷风吹來,他心里打了一个突,着实害怕起來,再想回头,那是不可能的了,,今生今世也不必再抬头做人了。 唐僧叹了一口气,一步一捱的向后院走去,还沒进门,果然听到哭声。 “谁啊!”唐僧刚要进去,忽然听到老头儿高喊一声,唐僧一慌张,摔在地上。 老头儿走出來一看,是唐大和尚,便伸手扶了他起來:“和尚,您怎么半夜三更的出來了,有什么事吗?” “沒事,俺就是來看看您!”唐僧赶紧说道。 “哦,要是沒什么事的话,您先回去吧!”老头儿嘴上这样讲,眼睛却不住的望外看。 “它们都沒來,怕吓着您!”唐僧以为老头儿是怕老孙他们几个的相貌。 “哦,是这样啊!那您既然來了,就进來坐坐吧!”不由分说,居然拉着唐僧就进了门了,,唐僧來不及提防,已经被那老头儿拖了进去。 “这个,这个!”唐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低着头坐在那里,想了半天,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话说的让人家不太伤心呢? “怎么了?”那老头儿走到他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有什么话想说的!” 唐僧抬头看了一下老头儿,他倒是在这个院里点了一盏旧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了,唐僧看那老头儿的眼神,不知怎么的,觉得他眼睛里有贼亮贼亮的一种东西。 唐僧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错了,來得不是地方,,一个胆小怕事的老头儿眼睛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这个,天晚了,您老好好着休息休息!”唐僧急忙站了起來,对老头儿说:“夜深了,别着了凉,,俺也得赶快回去睡了,明个儿一早还要赶路呢?” “哦,是吗?”那老头儿拉住他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您既然深更半夜的來了,着什么急回去呢?反正俺今晚儿上是睡不着了,您留下來陪俺说说话也倒好啊!” “这个,您还是早点儿睡吧!”唐僧试图想挣脱老头儿的手,万想不到,那老头儿的臂力奇大无比,居然不肯松手。 “您想干什么?”唐僧急了,回头冲外面叫喊起來:“老孙,救俺!” 那老头儿听了,脸色顿变,凶狠的看着唐僧:“您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您是谁,您想干什么?”唐僧高叫起來:“老孙,快來啊!” “您别作梦了!”那老头儿听了,急了,把唐僧往地下一趸,唐僧忽的一下不见了,,正在此时,老孙已经抄着棍子站在外面:“师父!”老孙一脚把门踢得哗啦啦的响。 “俺师父呢?”老孙火冒三丈,瞪着眼睛,看着老头儿。 “问谁呢?”那老头儿不紧不慢的说道。 “您快点儿老老实实的交待清楚,刚才您把俺师父弄哪儿去了!”老火的铁棍横在胸前。 “旧人相见,用得着如此大礼吗?”老头儿依然不温不火的说道。 老孙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大叫起來:“居然是您这个东西!” ------------ 第一百三十回 痛下杀手 “打死您这个沒皮沒脸的东西!”老孙一看,居然又是白骨精,它这个暴脾气啊!可真是受不了了:“您怎么还沒死利索!” “您倒是想俺死的利索!”白骨精恼羞成怒:“您到底只是个沒心沒肝的石猴子!” “少废话,快请俺师父出來!”老孙火着。 “怎么,您师父不见了吗?”白骨精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凭您堂堂的齐天大圣的名头,难道也有人敢抢您的师父吗?” “别罗嗦!”老孙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把俺师父交出來,您走您的阳关道,俺过俺的独木桥,咱们各不相欠!”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昔日的桃仙子,今日的白骨精,知道再也不能有什么进展了,便恶向胆边生:“既然您如此无情无义,那好,俺明白的告诉您,您师父已经被俺吃下肚了,您还想找他,就给俺开膛挖肚好了!”说着,胸膛一挺,亮在老孙面前。 “您别以为俺会手下留情!”老孙绝望的说道:“俺这一生不曾爱过,一曾悔过,一向是视天地为无物,想不到如今反而一次又一次的受您要胁,凭俺这样的一只猴子,您非要犯着劲儿跟俺过不去,成,俺成全您的高情高义!” 说到这里,老孙话落棒出,看准了白骨精的真气所在,蓦然出手,只见铁棒金光闪出处,一缕黑烟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分!”老孙捋下后脑勺的三根金毛,变成三只小猴儿,生生把那股烟气分成三堆儿,只听哗啦啦一声响,三堆白骨从三个方向落了下來。 “别怪俺心狠手辣!”老孙看到三堆白骨,流了两滴眼泪:“您真的对俺有心,就不该做出这些事來害俺!” “土地,土地!”老孙拿铁棒用力的捣了捣,只见一小老头儿颤微微的钻了出來:“大圣,您唤俺什么事!” “快派人四处找找俺师父去!”老孙吩咐道。 “是,大圣!”土地老儿钻了下去,过了半晌,只听地面一声爆裂,唐僧土头土脑的从地里钻了出來。 “老孙!”唐僧骤然间看到老孙,顾不得身上的土啊泥啊!一头扑了过去。 “干嘛?干嘛?”老孙后退了几步,闪了唐僧一个趔趄。 只见唐僧泪眼婆娑,盯着老孙,一眨一眨。 “得,得,您别这样看着俺,俺心脏有点儿受不了!”老孙说。 唐僧看到地上的三堆白骨,叹了一口气,捡在一处,又从别处拣了一些木柴过來,支在上面,点着了。 黑色慢慢的升腾起來,一会儿又变成火,红焰焰的,愣把些亮灿灿的白骨,烧成了黑炭。 唐僧双手合十,低低的念起经咒。 “您在超度她呢?”老孙疑惑的问。 唐僧低头不语,心里想,这白骨精跟老孙多少也算是旧相识,如今为了救自己,老孙居然生生的打死了她,这是好,还是不好,,,它今日的行为,严格说起來,也不算是有情有义,多半是为了它自己的名声,和它不可一世的气焰,这才痛下杀手,明个儿,会不会对自己也这样呢? ------------ 第一百三十一回 残羹剩饭 唐僧想到这里,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也不敢回头再看老孙,看着火已经渐渐熄灭,天也大亮了,便起身回到屋里。 “师父!”老猪迎了上來,,这是件奇怪的事情,每次睡觉的时候,似乎只有老猪睡得最香,外面的响雷也炸不醒他,可每次唐僧回來的师父,往往是它最容易惊醒。 “您怎么这么晚才回來!”老猪热情的说道:“害得俺白白的替您担了一夜的心,就怕您有个好歹的!” 老沙听了,半天说不出话來,,这事也不好考究,因为自己昨夜里睡沉了,根本不晓得老猪是不是真的等了唐僧一夜。 “师父,您累了一夜了,休息休息再走!”老猪体贴的说道。 “不,还是走吧!”唐僧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想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好來,那俺这就收拾行李去!”老猪热情的说道,,其实手脚并沒有特别的快,反而不紧不慢的,倒是老沙已经不言不语的把行李收拾好了。 “走吧!”唐僧回头看了一眼这间破旧的房子,叹了一口气,对老猪们说。 四个渐行渐远。 直到天快晌午的时候,才寻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下來休息休息,唐僧拿出几个馒头來,大家分一分,喝了几口水,开始吃起东西來。 “哥儿!”老猪几口咽下了肚,这才注意到老孙沒吃呢?正坐在一旁,怔怔的发呆:“您这是怎么了?不想吃点儿吗?” 全当在放空气,老孙头不抬眼不睁的,好像根本沒听到。 “这哥儿,今个儿怎么了这是!”老猪虽然这样说,手里嘴里可沒闲着,一面还对唐僧抱怨说:“师父啊!俺们跟您取这个经可也真不容易啊!想当年的,俺吃好吃歹不说,总算有顿热饭吃,现如今哪,天天跟着您冷锅冷灶的,怕肚子里会造反,要拉稀呢?” “快吃吧!二哥儿!”老沙把水壶递了过去:“水还热着呢?您喝口水!” 老猪接过水壶,乜了老沙一眼,说道:“老沙,也不是俺小瞧着您,您从前就是吃点喝点人家的残羹剩饭,您当然是沒什么好计较的了!” 老沙听了,脸上红了红,也不与它计较:当年的确是这样的,那些上等仙家们吃喝完毕,他们这一伙子,往往从吃剩下的东西里,挑点好吃的出來,带回家去吃吃,。虽然都是上等货色,但毕竟是吃剩下的东西,如今虽然冷饭干饭,可是地地道道的第一口饭。 唐僧听了,若有所思:当年他虽是一烧火的灰灰和尚,却往往是先拣出來最好吃的藏下來,带回家给娘吃的,所以论起身份地位來,自己也不算是个下等人。 这么想着,唐僧立刻觉得自己高大起來,似乎不应该再像从前那些轻视自己:如老沙一般的什么卷帘大将,也不过是吃人家吃剩下的,自己替人念经超度的时候,可都是上好的菜肴,主人家往往都准备的十分详尽。虽然说总是主持大僧们先动筷开始吃动,自己毕竟也是上得场面的, ------------ 第一百三十二回 情意款款 “好好吃东西吧!”唐僧觉得自己底气渐渐的足了起來,看到老孙还在那里发呆,心里动了一动,似乎知道它最近的心情不太好:自己心爱的小姑娘被喝了血,自己当年的老情人死于自己棍下,这事换在谁身上也不好受。 “老孙!”唐僧一旦觉得自己底气足了,忽然感到自己的头脑也灵光了不少,。虽然知道前途路上多艰难,简直是片刻也离不了老孙,但此情此景,自己要不是额外施恩一回,老孙必定怨气冲天,对自己更加是心如止水,不肯替自己好好的规划一个前途,,就算它肯救自己,自己也勉不了要多受些折磨。 “什么事!”听到唐僧的话,老孙意外的转过头來,那神情像是等了他很久似的。 “咦!”老猪惊奇的对老沙说:“刚才俺好心好意的请它吃点东西,喊了它半天,居然也沒听到,眼下师父只不过轻轻的叫它一声老孙,它倒是听到了!” 老沙听了,默不作声,只管吃自己的。 “俺就当您一哑巴!”老猪对老沙说。 老沙也不生气,只管吃自己的。 “老孙!”唐僧犹豫了一下,老孙直直的看着他,仿佛要看穿他一眼,也不再说话,只等着他往下说:“要不,俺放您个假,您回家里休息休息!” “师父!”老猪一听,断然的叫了起來:“您这也忒偏心了,俺也要放假,俺要回高老庄瞧瞧去,说不定俺家媳妇已经给俺生下一小猪來呢?” “您候着吧!”唐僧也不理它,依然看着老孙:“您心情不好,回花果山散散心,回头俺有事,再喊您!”完全是一副看老孙脸色行事的样子。 “成!”老孙脸上似乎有了些笑意,,唐僧以为它就要走了,刚想说“俺要是喊您,您可快些回來啊”,却见老孙摸了摸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睛直直的看着唐僧:“师父,俺出门前,是大大有名的美猴王,是无法无天的齐天大圣,如今俺要探亲,却无端端的戴了这么一个东西回去,这乡里乡亲的,俺真是无话说呢?劳您大驾,先把这玩意去了!” “俺是真的不会念什么松箍儿咒!”唐僧赌天发誓说:“俺要是真的会念什么松箍儿咒,叫俺家姓陈的断子绝孙!” “妈呀,师父许下这么恶毒一个咒语,话终归是真不,不会骗人的吧!”老沙诚实的问。 老猪听了,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不吭声。 “成!”老孙长长的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俺就回了,,您有什么事儿,尽管招呼俺,俺身子一翻,就回來了!” “晓得了,您好好休息去吧!好好的,去散散心,,别担心俺,俺不碍事的!”唐僧情深款款的说道。 “那,那俺可真的去了!”老孙如从梦中醒來一般,立在那里,小腿微曲,摆出一副拔地而起的姿势來。 “去吧!去吧!”唐僧扭过头去,不忍看它离去,,在眼前的时候,觉得它很烦人,真的要走了,觉得心里肉疼疼的, ------------ 第一百三十三回 山河破碎 “哥儿,走吧!家里大大小小的猴子也有些日子沒见您了,想您想疯了!”老猪泪汪汪的说道。 “二哥儿,想不到您对哥儿这么情深意重的,居然这么舍不得!”老沙看老猪如此深情,忍不住说。 “哪里,俺是想到俺家娘子了,俺也有些日子沒见着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是瘦了还是胖了!”老猪泪眼朦胧,望向远处。 “俺去了!”老孙高叫一声,拔地而起,腾云驾雾而去。 “师父,它可真走了!”老猪看老孙翻一个筋斗,估计这会儿早到了花果山了,便挨在唐僧跟前,贴心贴肺的说道。 “唉!凭它那速度,这会儿花果山的桃子也吃上了!”唐僧叹了口气。 “二哥儿!”老沙拉了老猪一把:“师父这次是怎么了?” “哼哼!”老猪心里头鬼精灵一般,知道唐僧这次是欲擒故纵,,任它逃掉天涯海角,只消老唐嘴儿轻轻一开,几句咒语,老孙还不跟个猴孙一般的,赶紧滚回來,它差点儿脱口而出,想了一想,看了老沙一眼,竟然忍住了不说,反而说道:“师父这人啊!心眼太好了呗!” 老沙看了看唐僧,又看了看老猪,觉得老猪这话说的有些沒道理,,可它摆明了是不想讲的,自己再问也是多余,干脆也不去管它了,,反正老孙跟自己的关系,也就那样子而已。 老孙果然被唐僧猜中的,,一到花果山,不忙别的,先摘了几个桃子,往嘴里拼命的塞,直塞到喉咙里放不下了。 “呔!”忽然一只山狼跳了出來:“哪里來的野猴子,敢在俺们山上偷东西吃!” “您是哪一位!”老孙吃了一惊,桃子吞在喉咙里,差点儿沒噎住。 “俺是这山上巡逻的!”那只山狼理直气壮,昂首挺胸。 “您是巡逻的!”老孙骇了一跳:“如果您是巡逻的,那俺的徒子徒孙们都在何处,都干什么去了!” “您的徒子徒孙吗?”山狼大笑几声,直把个树笑得前摆后摇,似要折断:“大概是逃命去了吧!兴许掉进深涯里摔死了,也不一定,您老有兴趣的话,也不妨去找找看,要是还沒给秃鹰吃掉的话,或许还能剩几根毛呢?,哈哈哈!” “您真是满嘴里冒泡!”老孙性起,也不跟它分辩,直得一根棍子送了出去,把个山狼打得皮开肉绽,血流满地,,果然倒见一只秃鹰在头顶上不住的盘旋,做好随时准备俯冲的架势,似乎是想把山狼连骨带肉的吃掉。 “拿去!”老孙用棍子挑起山狼的尸体,望空中一抛,秃鹰一个俯冲,尖嘴一开,接住了,然后在半空中一个急旋,腾的一下,往半空里斜上兜了上去,眨眼间,已经只剩下一个黑点儿,,很快的,黑点儿也不见了。 “可恶!”老孙恶狠狠的骂道,也不知道是在骂山狼可恶,还是在骂秃鹰可恶。 “可恶!”老孙一面骂着,一面拿着棍子,把些好端端的树木,打得遍体鳞伤,枝断叶飞, ------------ 第一百三十四回 混元太子 “哎呀!”老孙棍子扫到之外,忽听得什么声音的惨叫声。 “什么东西,快滚出來!”老孙架起棍子,往后跳了一跳,准备那玩意儿一冲出來,就给它个落地开花。 “爷爷,爷爷,是俺啊!”那玩意儿沒冲出來,先叫了起來。 “您哪位,快出來!”老孙喝道。 不多时,只见三五个小猴儿,战战兢兢的、灰头灰脑的爬了出來。 “您们几个,怎么躲在这里!”老孙收起棍子,问道。 “爷爷!”小猴儿们大哭起來,扑在老孙身上,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剩下的沒处抱了,居然一跳,跳到老孙肩上,抱住了老孙的肚子,个个嚎啕大哭起來,鼻涕眼泪的,把个老孙身上,弄得一团脏。 “喂,喂,您们几个,这是干嘛的啊!俺这刚一回來,您们就给俺搞这个!”老孙说着,眼圈儿也红了:“俺在外头,闹了个心情不愉快,本來想着,回到家里,跟您们高兴高兴,咋的俺一回來,您们就弄成这副模样!” “大圣爷爷啊!”第一只小猴儿叫了起來:“您既然在外头心情儿不好,您也就别再出去了,您一时不在家里头啊!别人就欺上门來了!” “哪个这样大胆的!”老孙暴怒:“难道说,您们沒跟他提起俺的名字來!” “俺们提过了,提过了!”第二只小猴儿说道:“他们刚一來,俺们就提过了的,可是?可是……”它期期艾艾的,似乎不敢再说下去了。 “既然提过了,他怎么还敢如此大胆!”老孙火了。 “可他,可他是,是……”第三小猴儿也终究沒有说下去。 “快说,他到底是哪一个!”老孙恼道,揪住第四只小猴儿,用力的提了起來:“您老老实实的跟俺讲,他到底是哪一个!” “他讲,他是,是……”第四只小猴儿刚一犹豫,老孙举着它,作势要摔下去,第四只小猴儿赶紧低声说道:“他说他亲娘是玉皇娘娘!” “放您的猴儿屁!”老孙用力把它摔在地上的草丛里,踢了一脚:“您这话说的,也不怕天打雷劈!” 正说着,只听头顶上突然锣鼓一般的响彻云霄,接着一阵闪电,如利剑一般划了下來。 “饶命,饶命!”第四只小猴儿从地上爬了起來,跪在地上,连连求饶:“这话不是俺说的,真的是來占俺们山的那个讲的,他亲口这样说的:‘齐天大圣算个逑,不过是一只石头缝里蹦出來小猴子罢了,俺可是嫡嫡亲亲的太子,’” “太子!”老孙怔了一下,想了一想:“兴许他说他是龙宫里的什么太子呢?” “不是,不是!”第五只小猴儿直摇手:“刚开始俺们也是这样想的,问他是不是龙宫里或是哪里的太子,还说,龙宫里的爷们,跟咱家的爷都是好朋友,念在这场情谊上,龙宫里的爷们也不会让他们的子孙來抢咱们的山头啊!再说了,那些爷们也不喜欢山上,还是喜欢水多些!” “是啊!是啊!”第一只猴儿抢着说道:“俺们当时是这样跟他们讲的!” ------------ 第一百三十五回 二郎神府 “既然这样讲过了,他为何还敢强抢俺的山头!”老孙暴怒。 “后來,后來!”第二只小猴慢吞吞的讲到:“后來,他讲‘什么齐天大圣,’也不过是俺娘裙下的一个臣子而已!” “他奶奶的!”老孙说:“他娘是个什么玩意儿!” “后來,俺们也打听明白了!”第三只猴儿看了老孙一眼:“这才搞明白,原來他是玉皇娘娘的私生子,叫做什么显圣二郎神的!” “什么显圣二郎神!”老孙瞪着他们:“俺们只听说二郎神的名堂,哪里听说过什么显圣二郎神的!” “是这样的!”第四只猴儿解释说:“因为这厮长得极像二郎神,自诩天下第一帅哥儿,所以封了自己一个称号,叫做显圣二郎神!” 话沒说完,老孙早已一筋斗翻了出去,直奔二郎神住处。 “您怎么來了!”二郎神正在校场骑马射箭,老远看到老孙來了,当即举起箭來,冲着老孙迎头射去,好一个老孙,只见他,头一偏,伸手捏住箭尾,只听嗖的一声,那箭倒飞而去,直冲二郎神坐骑。 “这可使不得!”二郎神一个怀中抱月,双腿夹住马腿,嗖的一跳,这才闪开來:“老孙,这可是俺的亲宝贝,伤了它,可是不得了!” “哼,晓得是您的亲宝贝!”老孙脸色不太好看:“但是亲宝贝,又能怎么样,好端端的,您还不是派了人去抢了俺的山头!” “哪有的事!”二郎神哈哈大笑,纵横驰骋,扬鞭举肩:“您瞧瞧俺这里,胜过您花果山十倍百倍的,更有妙龄仙子无数,何况去您那个什么破山头占山为王,料道俺也是堂堂正正正神,您这话说來,未免太好笑!” “不是您,也是您家兄弟了!”老孙恼道。 “俺哪來的什么兄弟!”二郎神大笑一声:“想当年,俺老子远去出征,数年未归,等到伤残老去,方才回归故里,俺亲娘倒想生几个兄弟跟俺,可惜老子不在家,无论如何也生不出來的!” “未必非得您的老子方行,别人的老子也是可以的!” “您满嘴里胡说什么?”二郎神大叫一声,啪的一声,马鞭向着老孙直摔过去:“俺娘向來是正正派派的,是立过贞节牌坊的!” “哦!”老孙悻悻的说道:“那一个什么叫做显圣二郎神的,不但名字挨您的界,据说长得也是跟您一模一样,算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自己蹦出來的!” “显圣二郎神!”二郎神一听,刚要破口大骂,想了一想,终究是家丑不可外扬,便忍住了,问老孙:“怎么,是他抢了您的山头吗?” “不是他又是谁!”老孙一屁股坐了下來:“不但抢了俺们山头,还把俺们家的猴子猴孙们打得七零八落,要不是他说是什么太子之类的东西,俺老孙早就问也不问,一棍子送它去西天见如來了,省他几百几千年的修行!” “算您有长进了!”二郎神赞美它道:“要不然的话,兴许您还有得受的!” ------------ 第一百三十六回 敢问出身 “快说吧!那显圣二郎神是个什么玩意儿,是哪家的太子!”老孙急躁起來。 “您跟俺來!”二郎神冲它使了个眼色,拨马离开。 “搞什么?”老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凭一个堂堂正神,怎么还搞这种小动作!” “唉!”到了一处僻静处,二郎神放眼四望,沒有半个影踪,这才长叹一声,压低声音说道:“这个显圣二郎神,正是当今玉皇娘娘的亲儿子!” “哦,那可不是玉皇老儿的亲儿子了!”老孙摸了摸头,忽然想起來什么來似的,大叫一声:“不对啊!” “您小点儿声!”二郎神用力拉了它一把:“您也晓得不对,还这样大呼小叫的!” “哪儿不对呢?”老孙迟疑了一下,刚才只顾得大叫不对,被二郎神一打断话題,一时不清楚哪里不对了。 “嗨!”二郎神跳下马來,跺了跺脚:“玉皇老儿哪有儿子,哪來的太子呢?” “对啊!对啊!”被二郎神这一提醒,老孙这才缓过味來:“玉皇老儿哪來的儿子呢?” “这不就是了吗?”二郎神眼神暧昧的看着老孙。 “别,您别这样看俺!”老孙推了他一把:“您最好是有什么说什么?俺不兴猜哑迷的!” “嗨!”二郎神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您还是一只猴子!” “什么也改变不了出身!”老孙直爽的说道:“俺并沒有因为俺是猴子出身,而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您的出身自然是沒什么?天地精华所生,名头自然是响当当的好,可是?”二郎神靠近了老孙,附在它耳边,轻轻说道:“那显圣二郎神,可正是个私生的!” “私生子!”老孙一惊一乍的。 “您这是干什么啊!”二郎神不满的说道:“怎么好这样呢?您再这样下去,俺可就要走了,您别再指望能问出俺什么來!” “什么了不起!”老孙不屑的说道:“您不乐意说,俺不会去问别个!” “哈哈哈……”二郎神纵声长笑:“您去问问看看,回头有肯告诉您的,俺今个儿把家里最好的宝贝拿出來,送给您!” “您最好的宝贝就是脑袋上的三只眼,要是肯送给俺,倒也不错!”老孙嘻嘻哈哈的说道。 “行,您既然是这样态度,那俺就走了!”二郎神可真是暴脾气,竟然说走就走。 老孙双手一摊:“怎么能这样呢?” 既然二郎神已经走了,自己再追上去也沒什么意思,就四处逛逛吧!看到哪个,随便问一下,总会有知道的吧! “嗨!”老孙正想着,撞见财神爷向自己走來:“今个儿俺要发财了吗?您走的这么急!”老孙拦住了他。 “原來是孙大圣!”财神爷见到老孙,止住了脚:“听说您保着一个和尚去取经,怎么有这闲心來这里玩來了!” “哦,闲着沒事,过來玩玩喽!”老孙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噢,是这样,不知道孙大圣想到哪里玩去,是不是迷路了!”财神爷果然好心肠, ------------ 第一百三十七回 长寿秘笈 老孙眨了眨眼,想起二郎神的话來,要是直问起來,或许真的沒人肯说,便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俺听说有个叫显圣二郎神的,正想去找他玩耍玩耍!” 一听这话,财神爷吓得把手中的宝物洒了一地,骨碌碌的滚的到处都是,,有一些,不凑巧,刚好滚到天缝里去了,便顺便掉到了地上,因此,中国历史上便有了大唐盛世的出现,并不是因为李家皇帝做的好,而是老孙这一句话,引得财神爷失了意,沒好好把持住自己的宝贝。 老孙赶紧的帮财神爷收拾起宝贝,一面还沒忘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色苍白,战战兢兢,慌不守神,不少宝贝捡起來,又掉了下去。 “您这是怎么了?”老孙替财神爷收好宝贝,见他总算立好了身子,这才发问。 “大圣,您忙,您忙!”财神爷看也不敢再看它,仿佛它浑身长刺一般的,捧着自己宝贝,飞也似的跑了。 “见鬼了吗?”老孙迷惑不解。 “咦,这不是孙大圣吗?”老孙正在发呆呢?看到一笑眯眯的老头踱着方步,一摇一摆的走了过來:这位正是一位人人喜欢的老头,,老寿星到了。 “哈哈!”老孙看着他,笑逐颜开:“您才是个个最喜欢的!”又围着他转了几圈:“就凭您这名头,天上地下,沒个不喜欢您的,瞧瞧,您这不紧不慢的,好像天塌下來也不挨您什么事似的!” “能有什么事呢?”老寿星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人哪,要是别老去胡思乱想,惹事生非,处事不惊,不管那有钱人家吃什么山珍海味,也不管那穷人家里喝什么粗茶淡饭,俺管保他个个长寿,神仙一般!” “对,对,有道理!”老孙点头称是:“要是个个像俺这样,动不动就一个暴脾气,來不來的就想揍谁一顿,那真是长寿不了!” 老孙话刚一说完,就觉得自己这话里有问題:自己也不是活了几千年了吗?这难道不算长寿,要是一个凡人,能活这么久,那都成精了。 老寿星听了,也忽然明白了老孙心中所想,脸红了红:自己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些劝人的法子而已,总归是不让生气动怒,天下太平,自己也乐得个逍遥自由,然而,真个儿什么才是长寿秘诀,自个儿也是真不知道,,只因自己比别个儿多活了几年,又因自己性情温和,不喜与人争论什么?因此玉皇大帝这才派了自己这么一个差事,封号自己作“寿神”。 “大圣,沒什么事,俺先走了!”老寿星觉得自己这个话題,跟老孙沒法研究下去,一个无法无天的猴子,居然也是千年万年的活下去,这还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呢?因此,赶紧走开才是。 “别忙,俺有个事问您!”老孙一把拉住他。 “有什么事,您尽管问,只要俺知道的,一定会告诉您!”老寿星果然是老寿星,片刻间就恢复了镇定,,只要不问关于长寿秘诀的事,他是个说什么都能跟人谈论个三天三夜的主儿, ------------ 第一百三十八回 天命所定 “俺想向您打听个事!”老孙说。 “您说!”老寿星热情洋溢:“这天上地下,沒俺不知道的事!” “哦,那个可真是遇着正主了!”老孙高兴起來:“俺就想问问显圣二郎神的事儿!” 老孙话刚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忽听咚的一声,老寿星一下子摔了个跟头,,老孙吃了一惊,刚想扶他起來,却见那老头儿不亏是老寿星,居然自己骨碌一下子爬了起來,连跟老孙打个招呼都來不及,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难道这就是老寿星处事不惊的作派!”老孙挠了挠头:“如果人人都这样的话,那也沒什么好学的了!” 这样一來,老孙这就捉摸出一个道理來了:这说什么宽容温和能长寿,自己就是一个反证,,老子一不高兴,想打哪个打哪个,想砍哪个砍哪个,这小命儿如今还看不到边呢? 总之,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喜欢做好人,便做好人;不喜欢做好人,便由着自己性子,这才是正理儿,,长寿的正理儿,是吧! 想到这里,老孙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如果说个个想咋得就咋得,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天下一乱,管您什么好人歹人的,保您个个不长寿。 “这真是个问題!”老孙叹了一口气:“不是俺老孙能参悟明白的!” “大圣,您遇到什么问題了!”老孙正自个儿瞎琢磨着,福星老头儿到了。 “哈哈,您们几兄弟这是去哪儿呢?今个儿这么齐整!”老孙笑道:原來,福禄寿喜四兄弟是亲兄弟,刚才那位财神爷,便是禄星,加上刚刚跑掉的寿星,眼前又到了一位福星,四兄弟已经到了三位:“后头不会还來一位吧!” 正说着呢?喜星果然也到了,看到福星在这里,问道:“大哥,您怎么在这儿,还不赶着去散福呢?” “哦,这不在这儿遇到了孙大圣,跟它随便聊两句!”福星说道:“您既然也走到这儿了,那咱一块儿去吧!您二哥三哥已经先头里去了!” “成,那孙大圣,咱回头儿见!”喜星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走。 “慢慢慢!”老孙拉住他:“您四位这是急急忙忙的想干嘛呢?” “哦,如今天下太平了数十年了!”福星道:“俺们见老百姓们日子过得好,便來个喜上加喜,今个儿玉皇大帝讲让俺们都去送些福禄寿喜给老百姓,他们也是千年万年的不太平了,如今也都跟着高兴高兴!” “哦,!”老孙拉长了音量:“人家自个儿过得好了,过得开心了,您们倒是去随随喜,敢情人家自个儿过的不好的时候,您们还不肯管呢?” “大圣,不是这个理!”福星解释说:“老百姓太平、高兴,俺们去锦上添花,便是好事,,倘若他们总那么战火连天的,俺们送去这福禄寿喜又能怎么样呢?反而平添了他们更多的不幸!” “这是什么道理!”老孙被福星说的糊涂, ------------ 第一百三十九回 福禄寿喜 “大哥,快走吧!”喜星等不及了:“二哥三哥他们正热闹着呢?,孙大圣,您要是有兴趣,不妨也跟俺一起去看看不就得了!” “好,也成,反正俺闲着也沒事!”老孙被喜星一激,居然忘记了找显圣二郎神的事,提腿就跟着喜星后面走去。 不多一会儿,只见前面祥云片片,白压压的挤成一大片。 “妈呀,敢情來了这么多位!”老孙惊讶的说道:原來,不光是福禄寿喜几位來了,天上好多爱热闹的、喜欢凑趣的,都來了。 “这里这么热闹!”老孙高兴劲犯了,一个劲的跳來跳去的,不时的跟这个说说,又跟那个道道,喜不自禁。 “哇,下面怎么那么多人呢?”老孙蹦了半天,这才发现,在地上,原來也有大把大把的人,黑压压的一片。 “今个儿什么日子!”老孙可真是糊涂了。 “今个儿大唐皇帝宣布了一件重大决定!”喜星快嘴快舌的说道。 “什么重大决定!”老孙急得抓耳挠腮。 “原來您都不知道啊!”财神爷呵呵一笑。 “俺哪里去理这些闲事了!”老孙并沒有觉得自己不知道,有什么丢人的。 “是这样的!”寿星还是宽容些,给老孙解释说:“最近李家皇帝册封了一个妃子!” “哈哈哈……”老孙狂笑不已:“李家皇帝册封一个妃子,跟您们有什么关系,为了一个女人,值得的这样兴师动众!” “您懂什么?”喜神抢着说道:“这个女子,非一般的女子,乃是改天换地的……” “少胡说八道!”福神断然的截住了喜神的话,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喜神冲老孙伸了伸舌头,知道自己差点儿泄露了天机。 “嘿!”老孙跳了起來,冲着福神说道:“敢情您是把俺当外人!” “大圣,不是这个意思!”福神赔着笑说道,晓得这位爷的脾性,知道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是生非:“这趟子事,犯不上您操心,再说,都是些娘儿们的事,您,,凭您一堂堂的齐天大圣,何必问这些呢?是吧!” 瞧这话说的,把个老孙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扭过头去,往地上瞅去。 一十几岁的小姑娘,剑眉如刺,两只眼睛,闪现出金灿灿的光芒,,立在人群之中,果然与众不同,令人一见难忘。 可惜李姓皇帝望了一眼,反而叹了口气,扭过头去,向别外瞧去。 “奇怪!”老孙纳闷的说道:“这位新郎倌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新娘子,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只有一人,难道您……”喜神按耐不住,又要多嘴,幸好这次及时止住了。 老孙晓得问了也是白问,,那位福大哥这下可把喜神看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上他了,仿佛不看住了他,就会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老孙也不问了,仍旧往下面看去,只见那姑娘虽然美貌,然而衣着却十分朴素,并不像是一个贵妃娘娘一般的打扮。 再看那李家皇帝,胡子已经开始花白了, ------------ 第一百四十回 一夜一生 “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了,居然还异想天开,居然娶这样的小姑娘!”老孙觉得不可理喻,这李家皇帝后宫已经三千佳丽了,何必再娶这样一位姑娘,既然已经娶了,怎么又反而拿她当个下人一般的。 “肯定是老眼昏花了!”老孙下了一个结论,觉得这事也沒什么意思,刚想找个什么理由撤了出去,忽然眼前一晃,只见微风轻抚处,小姑娘抬起了头,朝着老孙的方向望了过來,,老孙心立刻剧烈的跳了起來:那小姑娘,容颜跟自己在先前在半山上遇到的小姑娘,一模一样的。 “她怎么到这儿來了,她不是死了吗?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别人家的姑娘!”一连串的疑问,在老孙的脑海中沉浮。 來不及多想,老孙嗖的一下,变成一只小虫,飞落下來,落在小姑娘的发簪上,,一阵桂花的清香,淡淡的飘落过來:只见她眼圈儿微微发红,似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像要落下來。 “万岁爷圣福!”一群人忽然大叫起來,一起跪在地上,望那老头拜了又拜,,那老头儿分明已经有些行动迟缓了,眼神也有些迷乱,似乎是老年痴呆症的症状。 “靠!”老孙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这群傻子,居然这样心甘情愿拜这么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儿,看他那样子,似乎立刻就要驾鹤西去似的!” 然而,就在此时,忽见半空中四道金光顿闪,人们眼前一晃,再抬头细看,却见那李家皇帝红光满面,笑意款款:“众爱聊平身!” “奶奶!”老孙情不自禁的骂了起來:“这些什么刁玩意儿!”别人不清楚,它却看得分明:刚才那四道闪电,分明是福禄寿喜四个家伙捣的鬼,。虽然他们都隐在天上,人的眼睛看不到,然而,一团瑞光,还是透射出紫云霞气。 “谢天谢地!”人们纷纷跪了下來,望天膜拜:“各路神仙保佑俺们大唐,千年万年盛世不衰!”看來那群人也不全是瞎子。虽然不晓得天上有沒有神仙,但紫云霞气毕竟是好事。 “原來俺们皇帝真是真龙天子下凡!”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眼下竟有神仙來庇佑了,先前说是皇帝快不行了,要娶个姑娘來冲冲喜,想不到这一招居然灵验的很,看他那神色,再活个三十年沒问題!” “低声!”另一个赶紧制止他:“皇帝总是要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叫别人听了您这话,明个儿不光您,您全家都得脑袋搬家!” 那人听了,立刻噤声不语。 “娘娘休息吧!”几个丫环老妈子扶了新娘子进了屋,施了礼,退了出去,,待会儿皇帝就会來了。虽然做了妃子之后,未必天天被皇帝宠幸,然而,这新婚第一夜,皇帝老儿总要亲自來一趟的,,当然,也或许只有这一夜而已,这一夜,将会决定一个女子的一生,,她将來是否还有机会再次见到皇帝,仅此一夜定一生,丫环老妈子深知此理,因此早早告退, ------------ 第一百四十一回 三精一身 “奶奶的,老孙该走了!”老孙自言自语的说道:“待会儿再撞见人家好事,可就……”老孙想起猪八戒跟嫦娥的旧事來:“咱可不能再不识趣了!” “这个姑娘是那个姑娘吗?”老孙展翅欲飞,却恋恋不舍:“如果真的是那个姑娘,俺怎么办呢?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搞事!” 这样一想,老孙又觉得不对,上次是自己亲眼所见,那小姑娘是死透了的。 老孙再次看了看那个小姑娘,看到那小姑娘,她的脸,她的鼻,她的嘴,无一处不是自己所喜爱的小姑娘的模样。 “天下竟有如此相像的人吗?还是那小姑娘借尸还魂!”老孙想了半天,也沒考虑透这件事:“不对!”老孙想了再想,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时,那小姑娘的眼睛却动了动,向着一处地方,投射出去,,老孙见了,心里一寒,这是谁的眼光,如此的歹毒,如此的犀利,,,似曾相识。 夜已深了,大红的烛光,已经渐渐的将要熄灭。 “真的该走了!”老孙心想:“或许那皇帝老儿喝大了,一会儿來了,丑相百出,俺实在是不能再呆了!” 想归是这样想,脚也始终挪不动步。 “奶奶!”老孙暗骂自己:“今天着了魔了吗?” 抬头望望外面,月明星稀,已经很晚了,,外面只有烛光依旧,人影却渐渐稀落,似是客人已经走光了一般,,所谓的客人,可也不是一般的客人,全是本朝顶呱呱数得上的人物。 “奇怪!”老孙想:“难不成那老头真的喝大了,怎么这会了,居然还沒有进新娘房,呸,俺这想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希望那老头儿进來吗?” 这样想着,它便怔怔的望向小姑娘,只见她眼睑低垂,似乎是已经睡着了,她的面色是那样的温和、柔顺,像极了一个温驯可爱的邻家姑娘。 忽然间,那小姑娘,似乎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的,骤然间睁开双眼,眼光中立刻暴射出一种可怕的光芒。 “难道是妖!”老孙打了个冷战,睁圆眼睛,努力的向小姑娘看去: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只是,似乎有一丝丝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不停的闪动,若隐若现。 老孙看得眼花缭乱,不觉有些盹,居然睡了过去。 一道闪亮的光线射了进來,老孙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心想:俺这是怎么了?居然能睡着了,想到这里,忽然一惊:天哪,俺怎么能在人家的新房里睡了呢?虽然变化成一只小虫,但这事,这事…… 老孙一下子清醒过來,生怕看到什么不雅的事情,,匆匆忙忙就想开溜,刚想展翅飞开,却感觉有些不对:昨晚上自己在小姑娘的发簪上睡了,那小姑娘本來一直是坐着的,她现在应该已经躺下了,,为什么还是坐着呢? 老孙小心翼翼的把眼睛往床上飘了去,只见火红的被褥,映射出一个孤单而绝冷的美人儿, ------------ 第一百四十二回 生死立判 “这是什么意思!”老孙这下真的傻了。 只见那姑娘脸色冷漠,表情淡然,似乎新郎倌不入洞房,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这样的心境,也只有已经做惯了怨妇的女人才会有。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这样呢?”老孙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那姑娘眼睛里却惨然的闪动着晶莹剔透的东西,,拼命的在眼眶里打转,始终不肯掉下來。 老孙看得有些心酸,真想去安慰安慰她。 “算了,走吧!毕竟不是俺老孙的事,。虽然相貌一般,终究不是那个她了!”这样想着,老孙就准备撤退走人了。 忽然间,那亮晶晶的东西,大颗大颗的掉落下來,,老孙心里一阵,那神情,那决绝,分明是桃仙子做了白骨精的时候的模样。 “是她!”老孙大震:“原來她终究还是沒有死,却借尸留住了最后一丝的怨气,投身在一武姓大户人家,做了人家的小姐,那小姐本來容貌有几分像那乡下丫头,却生性端庄贤淑,所以当李姓皇帝突然病危,几乎奄奄一息的时候,众大臣们希望皇帝娶一新娘,冲冲喜的时候,就选择了这户人家的姑娘,相面的人说:这姑娘主贵。 “似乎是这样!”老孙望了姑娘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半天,忽然间纵身离去,直奔地府而下。 “哎呀,兄弟!”阎罗王见是老孙來了,慌忙迎了上去:“兄弟,俺可是有些日子沒见了!” “是有些日子了!”老孙笑嘻嘻的说道:“也不过是几百年!” “兄弟这次來,是找哥儿叙叙旧呢?还是有别的事!”阎罗王问道:“您可别再给俺生死簿上乱划一顿就好了,如今这天下的猴儿们老也不死,显得猴比人还多了!” “这是哪來的话!”老孙笑呵呵的回道:“人类不都说哪个人脑袋瓜子聪明,都说是猴精猴精的吗?显然是猴子比人还要精,如今俺做了齐天大圣,明朝让这人世间,也來个猴子当道,也未尝不可啊!” “哪家当道还不是一样!”阎罗王拉着它的手:“反正是左手和右手的事,,本來都是亲兄弟,來來來,陪哥儿去好好的喝一顿!” “不了,哥儿!”老孙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您那生死簿还拿來给俺看看!” “兄弟!”阎罗王叫道:“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您难道非得搞到天下大乱不可!” “不是,俺就是问个事!”老孙急忙说道。 “得!”阎罗王看老孙的脸色不太好,怕它又生出什么事來,便说道:“那生死簿上,可是关系满天下的生灵呢?,您有什么事,问俺,俺替您查,免得您來个一冲动!” “成!”老孙居然也不争,说了那乡下姑娘的事。 “哦,是她啊!”阎罗王查了一下:“已经死了,不过,黑白无常还差一魂沒收到!” “原來是这样,怪不得!”老孙叹道,,怪不得,有时候觉得那妃子的神情,那容貌,跟那姑娘如此神似, ------------ 第一百四十三回 生死攸关 “那,那,老哥儿,桃仙子怎么样了!”老孙急冲冲的说道。 “唉!”阎罗王听了“桃仙子”三个字,也沒查生死簿,反而合上了。 “您别光顾着叹气啊!”老孙着急的说:“您倒是把事情讲个清楚!” “桃仙子,是不是后來变成白骨精的桃仙子!”黑白无常走了过來,插了一句。 “是啊是啊!”老孙连连点头。 黑白无常听了,对视一眼:“这个女的啊!”说着,一齐摇了摇头:“实在是不容易!” “您们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说什么?直接痛快的吧!”老孙说。 “成,那俺可就直说了!”白无常说道:“那女的,有种!”白无常翘起了大拇指。 “是啊!”黑无常接着说道:“桃仙子的三魂六魄,俺们可是费尽了劲,头一回拿到了她一魂二魄,第二次又拿到她一魂一魄,第三次好不容易才捉住她的另外一魂,最后一次,才算拿到她的另外二魄!” “一魂,二魄,一魂,一魄,一魂,二魄……”老孙埋头计算起來。 “不用算了!”黑无常摆了摆手:“她还是想法设法,跑了一魄,就是您最后那次打死她的时候,她死命的抓住了快到奈何桥的小姑娘的一魂,这一魂和她的一魄,合二为一,才勉强支撑着,到了京城,附在武家的大小姐身上!” “怎么会这样!”老孙吃惊的看着黑无常:“一个人顶多也有个鬼附身,只是一个肉身,一个魂体,像这样,三个人的魂魄合在一起,附在一个人的身上,这怎么可能!” “谁说沒这个可能!”阎罗王打断了老孙:“那桃仙子求生的意识特别的强,总是不惜一切的,逮住所有的机会逃生,唉!连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老孙听了,愕然的立在那里,想起那小姑娘有的时候,特别毒辣,特别怨恨的眼神,,果然就是桃仙子,怪不得大唐皇帝初夜当晚沒有跟她合欢,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沒有眼泪,沒有啼哭,反而像做惯了怨妇似的淡然。 “这可怎么好!”老孙焦虑的跳來跳去。 “这干您什么事!”白无常好心的问道:“总之这也是天缘,到时候再去理她了!” “可是?可是……”老孙无法解释,也不顾阎罗王盛情挽留,转身就走了。 “这老孙,來得蹊跷,走得也古怪!”阎罗王说道。 “那有什么?”白无常若有所思的说:“这猴子本來就生得奇怪!” 想到这一处,阎罗王也点头称是,,天底下万事万物,都是父母所生之物,唯独老孙一个,居然可以无父无母,独然天成,因此,普天之下,自然也由得它恣意任为、逍遥快活。 “您可叫俺拿您怎么办呢?”老孙转眼间回到了皇宫大院,进了那小姑娘的宫内。 “媚娘,该起床了!”一个丫环端了一盆水进來,轻手轻脚的走了进來,压低声音唤道,,赫然发现小姑娘居然根本沒有睡过,还那么衣衫齐整的坐在那里,丫环显然大吃一惊,只听哗啦一声,水盆掉在地上,水溢的到处都是, ------------ 第一百四十四回 恶由胆生 “您过來!”只听小姑娘异常轻柔的说道。 那丫环本來心惊肉跳的,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却像被强烈吸引了一样,竟然直直的走了过去。 “啊!”丫环惨叫一声,颓然的倒在地上,,眼睛里充满了惊惧、疑虑。 老孙也骇了一跳:她怎么无缘无故的杀人呢?难道现在是桃仙子的魄在作主,她又想喝人血吗? 然而,小姑娘并沒有再做其他动作,只是冷冷的盯着那丫环的尸体,说了一句:“从今而后,负了俺的,俺不会轻饶了一个,丫头,算您运气不好!”,,合着李家皇帝还不该死,让这丫头做了替死鬼。 “呸!”老孙突然恼了,想起福禄寿喜四位來:“这四个在搞什么?这算什么事,也值当他们來赶这场热闹!” “罢了,罢了!”老孙看了小姑娘一眼,只见她珠目流动,似有泪光,却又透着异常的杀气,老孙左右为难,想着已经在此地呆的久了,该离去了,,无论如何,这事对自己总是十分难处。 冷不丁的,老孙记起花果山还被显圣二郎神占领的事來,却为了这个莫明其妙的姑娘,耽搁了这么久。 老孙翻了个筋斗,跃上半空,见半空中空空如也,众神早已退去。 放眼往下望去,却是人來人往,热闹异常。 大唐毕竟繁荣昌盛,正是大好时光。 老孙叹了口气,琢磨着该找谁去问显圣二郎神的事,又觉得众神听了“显圣二郎神”的名号,似乎个个神色各异,容颜非常。 “去他娘的!”老孙突然火起,它自己不明白,一夜之间,为何比原先胆量更大,更加无法无天,只是骤然间,忽然胆由心生,恶由胆出:“既然都这样避之不及,俺何苦再去问三问四的,奶奶,一棍子打死了,百事百了,有什么事,都冲俺老孙來好了,难道俺是个怕事的主吗?” 想到这里,老孙恶念顿生,立刻起身回了花果山。 “爷爷,您可回來了!”一群猴子吱吱的围了上來,个个泪花纷纷。 “好了,俺晓得了,您们受苦了,去,几个大胆的,去把那个恶贼引出來,俺就在外面候着,见到那恶贼,俺就只那么一棍,就送他见如來去!” “好來,好來!”群猴大喜,当下就有胆大的,往水帘洞冲去。 不多时,只见一小型号的二郎神摇摇摆摆的走了出來,一副太子爷的模样:“呔,几只猴子,也敢來打扰俺的清梦,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正是,正是活的不耐烦了!”一个大胆量的猴子喊道:“您來打,來打死俺!” 几个小将冲了过去,跟那大胆的猴子揪了起來,滚在一起,,饶是那猴子胆大,终是架不住这几个小将也是天上的星宿,不多时便少了力气。 另几个猴子见了,一齐呐喊一声,加入战团,齐齐的滚了起來。 “嗨!”显圣二郎神摇了摇头:“如此打架,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众小仙众猴子哪里听他这个,只听得乱纷纷的,嚷成一团, ------------ 第一百四十五回 血流满地 “爷,快來啊!”那大胆的猴子拼命的叫了起來。 “呵,还想办救兵哪!”显圣二郎神轻摇罗扇,十分悠闲:“您家的爷,现在正跟在一个狗屁不是的和尚后面当跑龙套的呢?早已声名狼藉,哪里还顾得上您们这几只烂猴子,哈哈哈!” 话音未落,只听见半空中电空雷鸣,空然震响:“显圣二郎神!” “在,在!”显圣二郎神显然受了一惊,抬头四望,正在搜寻,却只见金光闪处,早已头破血流,溅了自己一身。 “哪个被打爆了!”显圣二郎神叫道:“怎么溅了俺们一身呢?” “爷,是您的头破了!”一个小神小心翼翼的说道。 “放您的屁!”显圣二郎神摸了一把,满手的血,嘴上却说道:“哪个敢动老子一根汗毛,俺娘非剥了他的皮炸油脂,抽了他的筋当草绳!” “靠!”老孙骂道:“原來还是个吃奶水的孩子,都他妈的这会儿,还指望着亲娘的奶呢?打死您真是损了俺的名声!” “您是什么东西!”显圣二郎神回骂道:“您娘不过是地里的草,树上的虫,也配跟俺说这样的话,提起俺娘的名头來,这天上三流,天下九界,哪个不望而生畏!” “也就您爹望而生畏吧!”老孙毫不客气,把刚才在小姑娘那里的一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一古脑的发泄了出來。 “您敢骂俺爹,俺爹也是赫赫有名的神将!”显圣二郎神差点儿把亲爹也供出來,被旁边的一个小神拼命的拽了一把,这才及时的住了嘴。 “管您老子是谁,他妈的也沒有玉皇老儿头大!”老孙顿然道:“只要不是玉皇老儿生下來的,就都他妈的该死!” “俺爹可是跟玉皇老儿……”显圣二郎神话音未落,老孙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一棍子横扫出去,只见一时间,脑浆崩裂,血流满地。 “您敢打俺!”显圣二郎神神色惊慌的看着老孙,似乎并沒意识到自己已经一脚踏进阎罗王的大殿。 “您安心去吧!”老孙拿棍子捣了他一下,显圣二郎神这才垂了头,四肢摊开,轰然死去:“搞不好,凭您娘的那层关系,俺家的阎罗王兄弟会让个位子给您!” 老孙正想着呢?听到一声阴森森的声音从地府里传了上來:“兄弟,您也忒小看俺了!”说罢,声音便嗖的不见了。 “主子爷被猴子打死了!”众小神们惊慌失措的叫道,立刻驾起云头,往天上窜去。 老孙正想追过來,來个了结,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下了:“奶奶!” “爷爷万岁,爷爷万岁!”满山遍野的猴子一齐叫了起來,直把个天宫叫得耳聋眼花。 “下面又发生什么事了!”玉皇娘娘正在擦脂抹膏,听到下面喊声震天的,不耐烦的说道:“这些人哪,真是难管,从來都不爱过安生日子,动不动的就要惹事生非,赶明儿也只有把他们都变成了神仙,这天下才好管理!” “娘娘真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一个陪侍的丫头急忙拍了一个马屁, ------------ 第一百四十六回 惊天噩耗 “香儿,就您的小嘴巴会说话!”玉皇娘娘弹了丫头香儿一把:“回头一定给您找个好人家嫁了!” “娘娘说的什么话!”香儿急了:“香儿永生永世跟在娘娘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俺瞅着全天下的男人,也沒有娘娘这样,既聪明果敢,又胸怀大志的,俺宁愿一生一世做娘娘的丫头,也不愿意做一个满身臭气的男人做正室夫人!” “好香儿!”玉皇娘娘听香儿这样一说,心里得意极了,从镜里照了照自己,说道:“终究是年岁久了,也显见的老了!” “娘娘哪里话!”香儿微微笑着,在玉皇娘娘脸上轻拂珠玉:“众天下的女子之中,唯有娘娘才敢说有羞花闭月之容,沉鱼落雁之貌!” “瞧您这小嘴儿!”玉皇娘娘喜得合不拢嘴:“跟抹了蜜似的,俺要是男的啊!准得受不了了,非得咬您一口不成!” 玉皇娘娘只管跟香儿您一句,俺一句的,自我陶醉着,从花果山逃回來的一个小神,却在外面不停的走了走去,一时想要进來,一时又想赶快溜掉。 正好一个送茶的丫头走了过來,看到他那模样,忍不住问道:“您不是显圣二郎神家里的家将吗?怎么会來这里呢?还不快走!” 丫头显然也是知道事理的小仙儿,晓得那显圣二郎神虽是玉皇娘娘的亲儿子,可也不是正宗的太子爷,众仙们表面上都不去惹他,但谁也懒得去搭理他,免得无端生出是非,要不然,显圣二郎神怎么会无聊之极,跑到凡间去,抢一个花果山占山为王呢?实在是在天上呆的不痛快。 “您可不该到这里來!”丫头说道:“您快走吧!有什么事,一会儿俺回娘娘一声,叫她派个人去您爷那儿问一声!” “姐儿,您可不用派人去了!”那小仙儿说着,眼泪都下來了:“俺家爷去的那地方,可不是个好地方,,可千万别再劳驾哪位姐儿也去了!” “怎么,您家爷又惹出事來了!”丫头显然是心知肚明:“放心好了,万事有娘娘做主,哪个敢不给娘娘一个面子,您赶紧的回吧!回头娘娘就会让俺们主事的姐儿去替您爷处理好事了!” “不用处理了!”小神低声说道:“俺家爷已经去了!” “您家爷去了也不管用,那只是个惹事的主儿,不是个理事的主儿,不管跟那个,一准还要打起來!” “不是那个去,是……”小神犹豫了一下:“死了!” 送茶的丫头听了,手上一震,茶托哗啦摔在地上,茶杯茶壶滚落下來,热水溅的到处都是:“死,死了!”丫头结结巴巴的说道,一脸的惊恐。 “哪个死了!”玉皇娘娘听到外面的声音,唤送茶的丫头进來,嗔怒道:“哪个死了,害得您把俺上好的茶水也洒了一地!” “是啊!您做事也太不当心了!”香儿也在一旁骂道:“哪个死了就死了吧!用得着您一个大惊小怪的,敢把娘娘的茶也洒了,是不是想挨几下板子!” ------------ 第一百四十七回 狗仗人势 送茶的丫头咳了半天,也沒把话说利索,只是一个劲的指着门外。 “门外的哪个,快滚进來!”香儿叫道,端的十分的架子。虽然在玉皇娘娘面前十分的卑微低贱,然而正所谓狗仗人势,在别的仙家面前,大大小小的,她可都不放在眼里,,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外面的小神听了,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见到玉皇娘娘,什么礼节也顾不上了,眼泪大把大把的流了下來。 “您是什么东西!”香儿一脚把小神踢翻在地,怒斥道:“在娘娘面前也敢如此大胆!” “娘娘请恕罪!”小神跪在地上,大哭道:“今日见了娘娘,万望娘娘为俺家小爷做主!” “又惹事了!”玉皇娘娘皱了皱眉头:“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总要老娘出马!” “娘娘!”小神哭到在地。 “行了!”玉皇娘娘不耐烦的说到:“就算惹下什么事來,也大不了俺舍个脸罢了,您这样哭哭啼啼的,这成什么样子!” “娘娘!”小神道:“您不用舍脸了,,,您想法替爷报仇吧!” “报仇!”玉皇娘娘一惊:“圣儿受伤了,伤的重不重,快传太上老君去看看!” “不用看了,娘娘,爷已经到了地府了!”小神哽咽道。 “您说什么?”玉皇娘娘手中的发簪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您疯了!”香儿踢了那小神一脚:“这样的话也敢在娘娘面前胡说八道,是不是活腻了,敢在这里撒野,平儿,拖出去,打死这个家伙!” 平儿正是刚才送茶的丫头,听了这话,抬起头來,看了香儿一眼,又看了娘娘一眼。 “出去!”玉皇娘娘已经完全呆在那儿了,眼睛空洞洞的,香儿看着不好,冲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会意,拖着小神出去了。 “姐儿,俺这可是好心好意的!”小神求饶道。 “哪个不知道您是好意的,只是这个事,可是敢來说的!”平儿怒道。 “爷平日里虽然张狂,对俺也是好的,俺跟了他这么久,总该请娘娘替他报仇!”小神低声道。 “您这还以为怎么了?”平儿踢了他一脚:“真是个沒脑筋的,要不是香儿见机的快,把您弄了出來,待会儿娘娘发了火,您就是想活也沒路可活了,还不快滚!” 就在这时,听得里面忽然如雷如电,轰轰的响了起來。 那小神听了,心里头这才明白:敢情这两位姐儿是救自己來着,也不敢多逗留,慌慌的走掉了。 “娘娘您先别生气,兴许这事也不是真的,只是那家伙胡说八道而已!”香儿劝道。 “奶奶!”玉皇娘娘暴怒道:“哪个大胆的,居然敢在老娘头上动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身上长几根毛!” “娘娘您别着急,咱先把事情弄个明白,或许这次小爷的确是惹的事大了些,终究咱还是有办法的!” “这不是办法不办法的事!”玉皇娘娘怒火朝天:“这帮杂种越來越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 ------------ 第一百四十八回 八面玲珑 香儿听了,也是无语,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有些仙心浮动,兴许是大伙儿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已经几百年几千年的了。虽然是神仙,也过得无聊了。 “香儿,您去看看!”玉皇娘娘吩咐道。 “是,娘娘!”香儿急忙接下。 “您查一下,是哪个有种的,敢在老娘头上拔毛,先不问别的,先喊上几个,打死他再说!”玉皇娘娘恶狠狠的说道。 “是,娘娘!”香儿应道。 “这粒九转回魂丹,您拿去,一见着小爷,先替他喂下,不管他有沒有魂的,一准管用!”玉皇娘娘说道:“回头您跟阎罗府的人打个交道,警告他们以后做事当些心!” “是,娘娘!”香儿接过九转回魂丹,转身退了下去。 香儿倒底机灵,一出得门來,不顾别的,先赶了出去,看到平儿,问道:“那小神跑那儿去了!” “回小爷的府上收拾行李去了!”平儿回道。 “知道了!”香儿匆匆忙忙嘱咐道:“您可千万要当心!” “是,谢谢姐儿提醒!”平儿感激涕零。 香儿驾起云头,往显圣府上飞去,只消片刻功夫,便已到了。 “您这忙着干嘛呢?”香儿见那小神果然收拾好行李,准备开路了。 “姐儿!”小神一惊,以为香儿是來捉他的,吓得把手中的行李落在地上,一些金银珠宝滚了一地。 “您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香儿狠狠的打爆那小神的头:“出了这种事,您还敢贪图便宜,这不是往死路上走!” “俺,俺……”小神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來:“俺跟了小爷这么些年,沒有功劳,也有苦劳,总得备着点吧!” “您到底是要命,还是要财!”香儿觉得这家伙真是不开窍:“这种时候了,就算娘娘不问,也总得有人拿出个人來顶罪的!” 那小神这才恍然大悟,吓得连自己的行李也不敢收了,匆匆忙忙的就想跑。 香儿一把拽住了:“急什么?俺给了您这么大的好处,您也总跟回报俺些吧!” 那小神听了,望了望地上的珠宝,又望了望香儿,不明所以。 “真是个傻呆!”香儿踹了他一脚:“还不快带俺去看小爷!” “是!”那小神这才明白过事來,赶紧的领着香儿上路,直往花果山奔去。 “还算您识趣!”香儿道:“要是这事赶的完美,沒准儿您还发达了,娘娘赏下來,比什么金银珠宝都好!” “是,是!”那小神这下对香儿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姐儿坐得主这位置,敢情真是个八面玲珑的仙儿,俺往后可就跟着姐儿混了,姐儿好歹赏口饭吃!” “莫在这里逞口舌了!”香儿催促道:“俺不要您的巴结,您正正经经的听话就成了,有什么好事,自然落不下您,,,咱得赶紧的去,您家小爷的事儿,比娘娘自己的事还要紧,那天杀的猴子既然敢打死小爷,沒准儿再干出点别的什么事來,莫要误了大事!” 那小神听了,这才不说话了,急急的往花果山上冲去, ------------ 第一百四十九回 灰飞烟灭 那香儿果然料事如神。 老孙打死了显圣二郎神,自然是意气风发,手一挥:“小儿郎们,把这个东西,丢下崖去喂秃鹰去!” “好來!”猴子们七手八脚的扯了起來,或许是用力过猛,居然把个显圣二郎神扯着四分五裂。 “这家伙既不经打,也不经扯,怎么这么轻轻一下,就裂成这样!”老孙纳闷的问道,,当然,它得意忘形之际,并沒有注意到,几只猴子的当中,夹着几个鬼狗头马尾:原來阎罗王早就伏下狗头马面在这儿,一齐把那显圣二郎神扯烂了。 可怜老孙还当是自己的孙儿们干的,完全不知道阎罗王干的这把戏。 远处低空盘旋着的秃鹰,早已闻迅赶到,对它们來讲,所有即将死去的味道,即使远隔千里万里,它那非同异常的鼻子,也会迎风闻到,猴儿们刚刚松手,胳膊腿的还沒丢下去,它们已经抢了过來,叼住了,席卷一空,呼啸而去。 正在这时,显圣二郎神家的小神带着香儿赶到,看到如此惨景,哭天叫地的指着秃鹰骂了起來:“该死的,天杀的!” 无论香儿怎么叫唤,显圣二郎神的肉体,已经化成了秃鹰肚里的东西,再也无法成形了。 “姐儿,这可怎么办!”小神望着香儿。 香儿看着手里的九转回魂丹,无可奈何,,一切都已经成为徒劳了,地府也不必去了。 “爷!”狗头马面奔了回去,向阎罗王复命:“已经搞定了!” “好,干得好!”阎罗王吩咐道:“重重有赏!” 狗头马面领了赏,拜别而去。 “爷,这事您怎么也插手呢?”崔判官纳闷的问:“这事儿似乎也碍不着咱什么?” “挨不着!”阎罗王嘿嘿一笑,说道:“那家伙死是死透了,再想回转过去,那是万万不能的了,,,如果沒让他死透,他已经來过地府,回头玉皇老儿哪天不顺心,发起怒來,咱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咱要是真的留下他來,玉皇那娘们儿也不是个好惹的!” 崔判官听了,阴阳怪气的说道:“原來如此,您借着老孙的手,让他來个魂魄无影,爱咋咋的,有老孙兜着了!” “正是这样!”阎罗王深沉的说。 “它可是您拜把的兄弟呢?”崔判官口无遮拦。 “拜把兄弟就得替老哥儿受着点罪,要不然叫什么有祸同当呢?”阎罗王冷冷的说道:“咱惹不起那两位,只好让拜把兄弟出面了!” “高,实在是高!”崔判官佩服的五体投地:“拜把兄弟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 “谁说不是呢?它本事大,就让它闹去吧!”阎罗王说道:“走,咱们去喝喝茶!” “姐儿!”小神看了香儿一眼,又望了一眼正喜气洋洋的老孙,轻声的喊道。 “走吧!回吧!”香儿拉了他一把,往上空飞去。 “就这样走了!”小神疑惑的问道。 “哪您还想怎么着!”香儿说道:“打咱也打不过,何必再去惹事生非,,反正回头这事要闹大了,咱小小的两位,也不必掺和了!” ------------ 第一百五十回 兵器先行 “算您有种!”香儿回头再看了老孙一眼,带着小神直奔后宫而去。 “爷爷万岁,爷爷万岁!”群猴山呼海啸,热情万丈。 “奶奶!”老孙有些恼火:“这样怎么行呢?每次俺前脚刚走,后腿就有人來抢俺山头,这样下去怎么成,难道俺老孙生生世世就困在这里不成!” “爷!”一只小猴儿显然是异常的聪明伶俐,这时趋前一步,向老孙说道:“爷您仗着自己功夫高强,打遍神州,可眼下俺们只是空长了许多岁数,也只会些攀山越岭的法门,人家一旦打了过來,俺们便只有逃命的份儿,并沒有反抗的本事啊!” “是啊!是啊!爷!”众猴子七嘴八舌的附和。 “哦,这事儿只怪俺一时糊涂,好,既然这样,赶明儿咱也整理起來,拉起队伍來,跟着俺老孙学习上天入地的法门!” “好來,好來!”群猴欢呼雀跃,无一振奋。 “孙儿们,去,扯一面火红大旗來,再去弄几身新鲜衣裳,俺去皇宫里借几件兵器过來,也像模像样的!”老孙志得意满。 “哈哈!”猴儿们高兴起來:“爷赶明儿先夺了皇帝的江山,再夺了玉皇老子的江山,咱也來个一品二品的大员坐一坐!” “这倒不必了!”老孙说道:“那玩意儿也不好玩,要费俺不少的心,倒不如咱就占住这一个山头,做个自由自地的大王,回头三山五岳,也是逍遥快活!” 老孙野心倒不大,否则一时被这几只猴子劝说的动了心,神州上下可就要一番血雨腥风,回头儿人成了猴子的臣下,这日子过得可就有得瞧了。 谢天谢地谢老孙。 “好,好!”老孙说道:“俺去去就來!”说完转身就不见了,猴儿们正疑惑大王去哪儿了,只见半空中突然降下无数个大王下來,个个手握兵器,片刻之间,只听啪啪啪的连界儿响,兵器撒了一地。 “快捡了,大王拿兵器來了!”众猴们抢了过去,个个奋不顾身,拿起兵器,手足舞蹈,乱成一片。 老孙看了,皱了皱眉头:“这样打起來,沒准不用人家动手,咱自个儿就打翻自个儿了!” 正说着呢?果然哎呀哎呀一迭声的叫了起來,果然有几只猴子被自家猴子不小心伤到了。 “这得照着兵法练习才行!”老孙想了半天,琢磨出事來,又想自己从來都是单干,这练兵之道,自己是十分无知的,想了半天,折身又走。 “爷这是干什么去了!”一只小猴儿问。 “谁知道呢?准不定干什么去了,咱家的爷,做起事來,总是捉摸不透!”另一只猴儿说道。 忽听半空中一人大呼小叫:“您想干什么?” 话刚说完,那人便被丢了下山,围在一群猴儿当中,吱吱声响起一片,又见來了个人,更是好奇,这个去拉拉胳膊儿,那个去摸摸腿儿。 “爷!”猴子们叫了起來:“您这出门半天,去弄了个什么人回來,是给俺们玩耍的吗?” ------------ 第一百五十一回 尉迟敬德 “您们可要当心!”老孙叫道:“千万别把他也扯烂了!” 几只猴子玩的开心,果然已经把那人抬了起來,扔上扔下的玩耍的,十分的开心,,那人却早已吓得面如土色。 “呵!”老孙叫道:“您好赖也是一员一品大将,过千山走万水,刀上生剑下亡的主儿,怎么被几只猴子吓得尿裤子了!” 老孙这一说,几只猴子果然闻到一股尿骚味儿,把那人往远处一丢,连呼“好臭,好臭!”。 “您们也忒过份了!”那人胡子啦喳的,脸膛黑乎乎的,被猴子摔在地上。虽然沒有伤到,却是受了疼:“俺堂堂的一品大员,您怎么敢如此待俺,回头俺派兵來收了您们!” “哈哈哈……”老孙大笑不已:“眼下您在俺这里呢?回头哪个兵敢走上來一步,俺这里先扯烂了您!” 老孙说着,几只猴子上前,作势要扯。 “算您狠!”那人说道:“您想干什么?为啥把俺从府里好端端的弄到这个破山上來!” “这是破山吗?”老孙伸手一指:“您眼睛瞎的吗?您看看,这里山山水水,不好过您京城百倍千倍!” 那人刚才只顾口舌之争,倒真沒仔细看过,这会儿听老孙一说,果然抬起头來,转了转脖子,往四下里打量了半天:“好又怎么了?好也不管俺什么事,俺也不稀罕您这什么玩意儿,俺提着裤子干革命,搭上一家老老少少,为的就是个仕途发达,哪个有闲心來您这里玩耍了!” “哪个叫您來玩了!”老孙一下子跳到那人跟前:“您叫做尉迟敬德是不!” “是又怎么样!”那人果然是叫做尉迟敬德,听见一只猴子居然也晓得自己尊姓大名,不禁十分自满:“想不到您居然也晓得俺的大名!” “不敢,俺刚刚才晓得您的大名的!”老孙诚实的说道:“刚才俺去了趟京城,随便逮了几个人问了一下,问哪个会练兵的,有人说是叫做秦叔宝的一个,也有人讲尉迟敬德也算个人物,俺刚去秦府瞅了一下,那家伙长得太稳,他家的小娘子,也长得太出佻,不合俺口味,因此只好委屈您了!” “敢情您连秦府也去过了!”尉迟敬德吃惊的问道,心里暗想:怎么偏俺就合您口味了。 “俺一來一去,不过片刻功夫,那有什么去不得的!”老孙嘿嘿一笑:“就是西天如來家里做个客,也不过是您喝杯茶的空儿!” 尉迟敬德听了,心里这才服输:刚才只听得见风响云动的,眼下就已经不知到了哪里,看这里的风景,似是江南风景,如此说來,已是几千里出來了。 “哪您打算叫俺來干嘛呢?”尉迟敬德知道,凭这猴子的功夫,自己想要逃是不成的了,只好踏踏实实的,先问个清楚,看猴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总归不能害自己,否则的话,猴子也不必费心劳力的把自己弄这儿來了,因此,心里安稳起來,反而果真眼睛往四下里瞄了瞄,发现这山的确是个风景怡人的好住处, ------------ 第一百五十二回 长命秘方 “您不忙看!”老孙看到尉迟敬德欣赏起风景來,嘿嘿一笑:“您往后看的日子还长着呢?” “您这是什么意思!”尉迟敬德大吃一惊:“您是打算把俺扣押在这里吗?” “怎么叫扣押呢?”老孙拍了拍他的肩膀:“俺是诚实诚意请您來的!” “您请俺來干嘛?”尉迟敬德满脸疑惑。 “请您來当花果山的总教头!”老孙说着,只见一面大旗已经竖了起來,,这群猴子做事果然麻利,只见大旗上书“齐天大圣”几个字,迎风飘展,十分威风。 “呵!”尉迟敬德看到“齐天大圣”几个字,阴阳怪气的说道:“您晓得俺称呼俺们主子什么吗?” “不就是万岁吗?”一只小猴儿插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倒也沒见过几个活过一百岁的!” “是,是!”另外一只猴子插嘴说:“能活个七八十岁的就算他长命百岁的,还什么万岁呢?咱这眼睛里,可看了不晓得几朝几代了!” 尉迟敬德听到这话,大吃一惊,望了望刚才说话的几只小猴儿,想不到它们随随便便一说就是几百年,看它们似乎还不算老呢?怎么就能活几百年了。 “您用不着这样奇怪!”老孙说道:“俺们也记不清楚自个儿活了多少年了,反正俺光被压在五行山下,就是五百整年!” “真的,您不骗俺!”尉迟敬德大惊失色,,李家皇帝请了多少老道,炼了多少药丹,一心一意想求个长命百岁,果真如众臣下山呼一般万岁,。虽然个个希望真的万岁,然而个个心知肚明:那不过是哄人玩的玩意儿。 为了这个,李家皇帝甚至派出五百童男童女,四处寻找神仙圣人,他们甚至扬帆出海,现如今也是下落不明,竟然一去无回了,就因为如此,李家皇帝这才急火功心,病情加重,迫不得已之下,又娶了武家小姐。 想不到自己竟然在此山上遇到神猴,尉迟敬德满心欢喜,心里想着,要是能得了此处秘方去,李家皇帝一开心,沒准儿又要加官升爵。 “您想什么好事呢?”老孙看他满面喜色,忍不住问道。 “俺想请问一下!”尉迟敬德果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您们是怎么能够长命百岁的!” “哦,这个嘛,!”老孙双手一摊,耸了耸肩。 尉迟敬德以为它这副模样,是一副“无可奉告”的神态,他赶紧说道:“您就行行好,跟俺讲一下,回头俺重重有赏!”,,他这话儿说的,完全是一品大将的风度,根本沒有想到,他有沒有资格來赏老孙。 老孙倒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反而觉得这人挺可爱,是个直肠子,果真合自己味口。 “这事您赏不着!”老孙说道:“俺是亲自下了一趟地府,金笔一勾,勾去了俺花果山众猴的名字,自此之后,什么千年万年的,总之俺们是死不掉的了!” “死不掉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啊!”一只小猴装模作样的说道:“想生场大病都不容易哦!” ------------ 第一百五十三回 欲想无穷 “居然有这等事!”尉迟敬德脸色大变:“难道请阎罗王勾去名字就可以了,不用吃什么仙丹妙药!” “有什么仙丹妙药可吃的!”老孙回道:“只要阎罗王老子想收您去,管您吃什么仙丹妙药,神仙也难逃!”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儿也不假,阎罗王刚刚弄死了玉皇娘娘的亲私生子。 尉迟敬德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些年來,李家皇帝如何求神拜佛,如何四处求药,总是不成事,敢情是沒找着正主儿。 “您想什么呢?”刚才那只聪明伶俐的小猴儿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对尉迟敬德说道:“您是不是想去跟皇帝老儿打了招呼,然后好封官加爵呢?” “是啊!”尉迟敬德一时沒有多想,顺口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來。 “靠!”老孙听了那小猴儿的话,本來就已经很吃惊,听了尉迟敬德的话之后,更是惊上加惊,对尉迟敬德说道:“您想什么事呢?这种事,您也好想,您已经是一品大员了,还封什么官,加什么爵,难不成还封您个一字并肩王,跟俺老孙与玉皇大帝一般的!” 尉迟敬德听了,心里一惊,黯然失色:“您说的对!” “您哪!”老孙拍了拍他,像亲兄弟般的:“数十年沙场征战,保得别姓人家永世昌盛,自个儿家里却七零八落,死伤父子兄弟无数,何苦來哉,如今更是天下太平,又烦得着您个一品大将何事,不如像俺,落个自由自地的好!” 尉迟敬德听了,顿觉自己数十年來的追求一瞬间灰飞烟灭,竟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得了!”老孙见他同意了,十分热情的说道:“俺眼下就去请您夫人同來,一起永享万年!” 不等尉迟敬德回答,老孙已经不见了。 尉迟敬德还沒反应过來,已经看到自己夫人立在自己面前。 “将军!”尉迟夫人蓦然间看到尉迟敬德,大吃一惊:“您怎么在这儿!” “您不是也來了!”尉迟敬德无可奈何的说道。 “好了!”老孙拍拍手:“夜长话多,今日两位受了惊,一会儿俺去聚贤德弄点小菜给两位吃吃,两位有什么体已的话儿,慢慢的说!” 两只小猴儿走了过來,领着两位到了一个房间,果然十分的清静典雅,清秀可人。 “两位请稍坐,饭菜一会儿就到!”小猴儿说道。 尉迟夫人还來不及点点头,只见一溜儿碟子盘子已经到了,一阵阵的香气直袭过來:果然都是聚贤德的手艺。 “两位慢吃慢聊!”老孙拍拍手:“俺一会儿去地府一趟,把您们的事也一块儿办了!” “什么事!”等老孙走掉,尉迟夫人问道:“猴子要去地府干什么?” “八成是去勾掉咱们的名字,给咱们一个生生世世不死的机会!”尉迟敬德说道。 “它真的办的成!”尉迟夫人花容失色。 “您看它像个办不成的主儿吗?”尉迟敬德咬了一口狮子头,说道:“味儿还挺纯正的,果然是京城的手艺!” ------------ 第一百五十四回 铁骨柔情 尉迟敬德看到夫人眼圈儿红了,放下筷子:“好好儿的,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您不想长命百岁,咱们爷可是想都想不來的呢?” “俺只是想咱的儿哪!”尉迟夫人道:“可惜为了李家皇帝的江山,舍了咱儿子的性命!” 尉迟敬德听了,默然不语。 “您们好好的放宽心吧!”两个人正在发呆,老孙不知何时已经进來了:“俺已经在阎罗王的生死簿的勾去了您两位的名字,,您家公子,现如今也是阎罗王上的一品将军了,阎罗王已经拨了一楼的一座宫殿给他,回头晚间上他自然会亲來向您们解释!” 老孙说完,便转身走了。 尉迟敬德和夫人两个面面相觑,不晓是是信还是不信,勉强到了晚上,早早入睡,候着儿子來。 夜半时分,只听阴风骤起,果然一白头白脸的小将慢慢的踱了进來,轻轻的唤了一声:“爹,娘!” “儿啊!”尉迟夫人见到自己儿子,又惊又喜,起身就要往前扑了过去。 “娘!”小尉迟急忙闪开:“娘,儿已是鬼,不能与娘亲近!” 尉迟夫人听了,顿时泪流而下:“儿啊!您受苦了哇!” “娘不必为儿担心!”小尉迟满面喜色:“儿如今在地府也是官居一品,阎罗王今日还无端送了儿府邸一所,丫环仆役俱全!” “儿,那并不是您无端受用的,那是齐天大圣代您向阎罗王要的!”尉迟敬德说道。 “原來如此!”小尉迟恍然大悟:“怪不得俺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阎罗王突然对俺加恩加宠,俺还以为交了什么鸿运呢?” “您果然是交了鸿运!”尉迟夫人点了点头:“只不过这鸿运还得靠您老子争來的!” 说罢,尉迟夫人把老孙的情况一一讲个明白。 小尉迟听了频频点头:“敢情是这么回事!” “您安心的呆着吧!”尉迟敬德说道:“如今您在地府也有了职位,不再是孤魂野鬼,俺跟您娘这心里头也就踏实了!” “是,爹爹,娘!”小尉迟向爹娘深施一礼,告辞而去。 尉迟敬德两口儿却睡不着了,趁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琢磨起來。 “夫人!”尉迟敬德叫了一声。 “将军!”尉迟夫人也同时喊了一声。 两人心中已经都有了决定,,互相凝望了一眼,似是千言万语都在心中。 “夫人想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尉迟敬德问道。 “想必将军也有什么话要说!” 尉迟夫人一向敬丈夫是天人,因此,十分尊重丈夫的意思。 尉迟敬德披上外衣,立在窗外,看着外面风景如画,深深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对夫人说道:“俺们年纪也算不小了,膝下也无儿无女,与其将來……”尉迟敬德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就在此地住了下來,颐养天年!” 尉迟敬德虽然已经自己做了决定,语气还是用商量的语气,对这个一直跟自己共过多少患难,却并沒有享受太多的老妻,铁骨汉子还是有万分柔情的, ------------ 第一百五十五回 共享天下 “行!”尉迟夫人回道:“既然将军决定了,俺就听将军的意思!”,,实际上,尉迟夫人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尉迟夫人恪守三从四德的道理,因此,依然说是“将军的决定”。 尉迟敬德听了,心里踏实起來,似乎多年的石头,已然落了地一般。 “夜深了,快回來吧!”尉迟夫人关心自己的丈夫。 尉迟敬德刚要回到床上,忽听窗外哧哧一声,,尉迟敬德说时迟那时快,立刻拔出刀,刚要跳出窗外,只听窗外那东西笑道:“将军果然宝刀未老!”说完,已经飞也似的走了。 “原來是猴子!”尉迟夫人笑道:“想不到这猴子这样淘气!” “这样也好!”尉迟敬德说道:“它个性爽直,倒合俺的脾性,如今咱在朝廷里混了这么些年,也看惯了那些阿谀奉承之辈,说话做事无不拐弯抹角,实在不是俺的好地方,就是那李家哥哥,当年俺跟着他南征北站之时,岂不是口口声声‘亲弟亲弟’的叫着,说到是得了江山,兄弟们共坐天下,齐享太平,唉……现如今,现如今……” “算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尉迟夫人体贴的说道:“俺早看您不如往些年开心如意了,也知道如今李家皇帝一颗心里,早已不记得当年的情份,心里头只想着李家天下,这个咱也不必去管了,就当您已经退休了罢了!” “正是,正是!”尉迟敬德开心的说:“就算咱们退休了!” “不过!”尉迟夫人犹豫了一下,望了望尉迟敬德:“算退休的话,咱还沒个退休金呢?,那猴子快手快脚的,事情也沒讲明白,俺家里那些珠玉宝器也沒收拾一件呢?” 尉迟夫人说着,满面的遗憾。 “这个事小!”尉迟敬德皱了皱了眉头,想了想,忽然高兴起來:“明个儿跟那猴子说一声,叫它去拿來不就是了,反正它腿脚快,一个來回,也不过是分把钟的事!” “这倒是!”尉迟夫人听了,这才放下心來,老两口这才安心的大睡起來。 这一觉果然睡得香,居然直到太阳高升,两个才起床,尉迟敬德起了床,推开窗一看:外面凤舞鹤鸣,甚是热闹。 “哈哈,数十年來,今日可算睡了一个实在觉!”尉迟敬德看到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中,哈哈大笑:“这些年來,无时无刻不在劳心劳力,难得如此踏实!” 尉迟夫人起了床,脸红红的,看了看尉迟敬德,低声说道:“俺今日也起得晚了!”言语中似乎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晚了就晚了!”尉迟敬德走了回去,搂着夫人,轻轻的说道:“从今往后,俺们想睡多久就睡久,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尉迟夫人听了,脸就更红了。 “将军,将军,大圣有请!”外面一只猴子乱叫起來。 “睡得还好!”老孙见尉迟敬德两口子走了出來,欢天喜地的问道。 “好,好!”尉迟敬德回说:“今日算是睡踏实了!” ------------ 第一百五十六回 不死岁月 尉迟夫人记起昨晚商量的事來,暗地里捣了捣尉迟敬德。 真要说了,尉迟敬德觉得不免有些开不了口,因此,哼哼哧哧了半天,竟然沒有说什么? “呵,怎么脸红了!”老孙看到尉迟敬德的模样,跳到他跟前。 “这个,这个……”尉迟敬德望了望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尉迟夫人脸也红了,这种事情,说出來,未免让人太小看,,更何况在猴子们面前。 “呔!”老孙急了:“有什么?您们就跟俺痛痛快快的讲出來,俺可受不了您们这样的不痛快的,真要急死俺老孙了!” “俺就是想请您辛苦一趟,回俺府上,替俺取点儿东西!”尉迟夫人觉得这事让自己男人开口,真是不好意思,舍了脸面,终究还是自己开了口。 “哦,俺还当什么事呢?”老孙放下心來,问尉迟夫人:“拿什么东西,很好紧的吗?” “也沒什么要紧的!”尉迟夫人脸红了:“就是一些细软!” “嗨!”老孙一拍大腿:“俺当什么事!”说完,也不等尉迟夫人再说,转头就走了。 “这猴子,这猴子,,走的也忒快了,俺还沒來得及说什么呢?俺还有些小金库,它兴许找不到呢?”尉迟夫人着急起來。 尉迟敬德双手一摊,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出來。 停了半晌,这次老孙似乎果然沒有那么迅速,尉迟敬德两口子早饭吃过了,老孙还沒有回來。 “兴许它一时找不到呢?”尉迟夫人看了看尉迟敬德。 “或许吧!”尉迟敬德回道。 “它该先问问俺的!”尉迟夫人说:“咱那些东西,收拾收拾,也够过些日子的呢?” “唉!!”尉迟敬德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您干嘛叹气!”尉迟夫人纳闷的问。 “您忘记一件事了:老孙已经在生死簿上勾了咱们的名字,俺们是死不了的了,,那点儿东西,恐怕也不够咱用的了!”尉迟敬德闷闷不乐的说道。 “是啊!”尉迟夫人想起这事來,心里一惊,脸色顿变:“这可怎么是好!” “算了!”尉迟敬德到底是男人中的男人:“走到哪步算哪步吧!” “也只好这样了!”尉迟夫人长吁短叹。 两人正郁郁寡欢,想着这未來的不死岁月里可怎么办是好,只见老孙摇摇晃晃的回來了,看样子是喝了不少的酒。 尉迟夫人急忙往老孙手里看去: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看花色,也不是自己府上的东西。 “您回來了,辛苦了!”尉迟敬德虽然心里也很失望,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一只手接过包裹,一只手扶住老孙:“您这是喝大了!” “哈哈……”老孙干笑了几声:“回去拎点东西,心里头高兴,,他们非要俺喝个痛快,真是痛快!” “快送它回去睡吧!”尉迟夫人接过尉迟敬德递过來的小包裹。虽然满心的不喜欢,但还是担心老孙出洋相,因此也顾不得再说它什么了, ------------ 第一百五十七回 倾国倾城 “这是什么?”尉迟夫人回到自己房间,迫不及待的打开小包裹,想看看老孙到底替自己取了些什么东西回來,,哪知道,她刚刚打开,只见亮晶晶的一片,并不是自己的东西。 尉迟夫人吓了一跳,拿起一颗黑珍珠來,只见它晶莹剔透,如大拇指手肚一般大,又见一块翡翠,雕工这精细,浑若天成,亮闪闪的金块,色彩柔和…… “您快回去看看吧!”尉迟夫人呆了半晌,跑了出去,死命的把尉迟敬德拽了回來。 “您这是怎么回事!”尉迟敬德道:“怎么这样急急忙忙的,沒一点儿身份,,,那是什么?!” 尉迟敬德正要诉说尉迟夫人失了大家规范,一眼看到摊在床上的东西,立刻尖叫起來。 “您哪儿偷的!”尉迟敬德厉声说道。 “俺哪里能去偷來这么宝贵的东西!”尉迟夫人说道:“您看看,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來,便是倾国倾城的宝物,记得上次西宛向李家皇帝进贡的时候,那十二颗夜明珠,也不过只有小指那么大小,娘娘已经欢喜的跟什么似的,高兴的一年沒合拢嘴,您瞧瞧这些,随便一颗也比她那些大个四五倍,您再看看这翡翠,前年京城里最有名的金镶玉,为太后费了六年功夫,才雕成的那一块。虽然已经是极致了,可跟咱这块比,它又算什么呢?” 尉迟敬德听了,拿起那块翡翠來,放在手心,仔细看了又看,果然找不到一点儿人工雕刻的痕迹,完全是浑然天成,似一只凤,眼睛里流露出企盼的目光,微微的仰着头,似乎在等候着凰的到來,,那神情,似是一位多情的少女。 “是不是老孙去偷人家的!”尉迟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种事可千万别瞎猜!”尉迟敬德厉声道:“这传出去,可不得了了,咱最好先问个明白才行!” 正在这事,一只小猴儿走了进來,请尉迟敬德和夫人出去吃茶,,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东西,竟也不以为意,似乎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尉迟敬德觉得这猴子神色有异,便随口问道:“您似乎对这些东西沒什么兴趣!” “这有什么?”那小猴不屑的说道,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彩珠來,五颜六色的,颗颗一般大:“喏,这是俺们平常里玩的!” “您们平常拿这个玩!”尉迟夫人惊喜交集:“难道这个您们只是拿着玩玩的!” 小猴双手一摊,随手把珠子丢入草丛中,说道:“沒什么啊!多的是!” 尉迟敬德和夫人看了,面面相觑,相顾失色:自己原以为穷其一生,治下了不少家当,也算是当朝有权有势的人物,想不到,居然不如山中的一只玩猴。 “您们不必这样紧张!”那小猴倒是蛮通人性:“这些东西,俺们爷的亲戚家多的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哦,原來是这样!”尉迟夫人放下心來,不是偷的便好:“您爷的亲戚可真富有!” ------------ 第一百五十八回 神仙逍遥 小猴笑了:“俺们爷的亲戚多的很,而且都是些极阔的,您们就放心吧!” 尉迟敬德和夫人这才放宽了心,知道自己这下子才是遇到真主了,,就算是生生世世,永远不死,生活也有保障了,,原來做神仙,毕竟也是有些好处的。 自此之后,尉迟敬德果然安下心來,替老孙操练兵马,老孙则不时的带些南北朝时令水果点心回來,金银珠宝更是不在话下,,反而是尉迟夫人在山上呆得久了,觉得这些东西很是俗气,也不觉得很值什么了,尤其是看到众小猴们果然拿着这些东西,当玩具一般的丢來丢去,心里也渐渐的不以为然了,,至此,他们才渐渐的体会到人跟神的不同了。 在人心目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在神仙眼里,根本什么也不值:比如说花容月貌:女人们天天拼了命的打扮,想要保住自己的青春,然而终究是一天天的老去了,尉迟夫人现在每天清晨起床,只不过用泉水清洗一下而已,容颜却比原先更显得年轻,似乎回到了当年的岁月。 比如说名利权势:人们穷其一生,像奔跑不停的机器,不敢稍事休息,也不能够达到自己的愿望,,只恨时间不够用,现在,尉迟敬德有足够的时候,來琢磨自己年轻时的梦想:原來,他年轻的时候,只不过是想当一个好木匠,亲手盖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连年征战,已经让他忘记了梦想。 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在训练之后,便认真的砍起树來,慢慢的打磨出來,果然开始盖起自己的房子來了。 “哈哈!”老孙看了,大笑起來:“您这多费劲啊!还是俺來帮一把吧!” “不,不!”尉迟敬德急忙拦住它:“这件事,是俺一心一意想要亲手做的事儿,您的好意俺心领了,俺只想慢慢的把它做好!” 这话说的蛮是轻巧,可老孙很快就受不了了,,原來,尉迟敬德十分的把这件当成一件事,竟然漫山遍野的盖起房子來,弄得山上到处都是房子。 “哥儿,您快停手吧!”老孙告饶道:“您再这样下去,俺家这花果山就不叫花果山,改叫‘房屋岭’了!” ,,老孙和尉迟敬德在花果山上快活自在,乐得逍遥,天宫里玉皇娘娘却早已暴跳如雷:“您说什么?” 香儿此时吓得浑不附体,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眼泪翻滚:“娘娘!” “去您的吧!”玉皇娘娘踢了香儿一脚,一下子把香儿踢翻在地。 “该死的猴子,千刀万剐的猴子,欺负到老娘头上來了!”玉皇娘娘玉兰指轻点,泼头泼脸的骂道:“俺早该拔了它的毛,剥了它的皮,砍了它的手掌子当刷子!” 香儿从地上爬了起來,仍旧跪在地上,却是半点儿声也不敢出。 “还不快滚出去喊人!”玉皇娘娘暴叫道:“立刻叫李靖父子带兵去平了那猴子山!” “娘娘!”香儿低声叫道:“娘娘请三思!” ------------ 第一百五十九回 失魂落魄 “有什么三思的!”玉皇娘娘兰花指乱点,点的个香儿七浑八素。 “娘娘!”香儿叫着,不顾玉皇娘娘的愤怒,拼了命的拉住了她。 “您是活的不耐烦了!”玉皇娘娘气呼呼的踹了香儿一脚:“俺的事您也敢拦!” “娘娘,不行啊!娘娘!”香儿带着哭腔道:“娘娘,这样会毁了您的!” “胡说八道!”玉皇娘娘狂风怒号一般的号叫起來:“哪个敢动俺一根头发,俺非扯烂了他不可!” “娘娘,娘娘!”香儿连哭带叫着:“如果真的是这样,小爷就不会平白的死了啊!” 玉皇娘娘听了,顿时如万箭攒身一般的,轰然倒在地上。 “娘娘,娘娘,您可醒醒,醒醒啊!”香儿爬了起來,急急忙忙的替玉皇娘娘揉过气來。 玉皇娘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缓缓的醒了过來。 “娘娘!”香儿叫道:“虽然小爷是死在老孙手里的,可话又说回來,也不算是死在老孙手里……” “这话是怎么说的!”玉皇娘娘失魂落魄的看着香儿。 香儿看了看玉皇娘娘的脸色,知道她刚才晕过那当儿去,现在头脑已经清醒多了,便小心翼翼的回道:“其实吧!这事儿!”香儿顿了一下,接下去说道:“老孙当时也曾來过天庭,也要打听打听爷的來历!” “它果然來过!”玉皇娘娘问。 “是啊!上次就是武媚娘入宫的时候,很多仙人看到过老孙追问过福禄寿几位,,只是他们碍着您的脸,也沒敢说,,别的仙人也沒有敢多嘴的,所以,所以老孙才不知道这回事!”香儿磕磕绊绊的说完了这些话,紧张的看着玉皇娘娘的脸。 玉皇娘娘沉默了半晌,,香儿也沒敢再提起话头來。 “依您说,这事怎么办!”玉皇娘娘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似的,问香儿。 香儿看了看玉皇娘娘的脸色,知道她心里头已经做了决定:只是怎么决定的,自己还不知道罢了,,眼睛转了几圈,琢磨着说了几句:“娘娘,事情已经这样了,要是您真兴师动众的下凡去追究老孙的过失,玉皇老爷脸上也不好看,,您脸上也不好看,要是不追究,这事也总不能让玉皇娘娘白白的受了这气,何况还折了小爷!” “是,您说的有道理!”玉皇娘娘用力的点了点头:“这事不整出点血來,俺心里不痛快!” 香儿眼圈儿转了几圈:“既然如此,您看这样可好,老孙咱还是先放一放,这事长着呢?何况,它人缘儿广,在如來那里也是挂了号的!” 玉皇娘娘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既然当时福禄寿喜几位沒跟老孙点明了小爷的身份,这事也是他们的不对,,即使不想说,也总该给老孙个暗示!”香儿一面说,一面暗地里观察着玉皇娘娘的脸色。 “您这话可是说到俺心窝子里去了!”玉皇娘娘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这些浑账玩意儿,竟然对这种事视若无睹,当真是该拉出去砍了!” ------------ 第一百六十回 邪恶微笑 香儿点点头,表示完全支持玉皇娘娘的主意。 “老孙那东西,本來就是个惹事的主儿,它竟然还知道上來问个是非黑白,可恶那福禄寿喜四个家伙,竟然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明知道老孙不是个东西,一说话就要动粗,居然也不提点提点它!”玉皇娘娘愤愤大骂。 香儿听了,黯然不语,心里想:这下子可把罪魁祸首转移到福禄寿喜四位上了,看样子,玉皇娘娘也晓得,老孙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既然这样,那就不如让他四位下凡走一趟,受些折磨,消消娘娘的心头之恨!”香儿趁机说道:“回头就跟爷说,让他们下去历练历练,体察体察民情!” “到底还是您机灵!”玉皇娘娘听了,方才稍稍解了心头之恨,,真的把福禄寿喜四位弄死了,也不是个事,到时候真能大发了,这天庭上,自个儿也沒什么尊严了,那些个仙人们,最近也个个不怎么太把她当回事了,老是在玉皇老儿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回头真的惹恼了玉皇老儿,保不住他一混帐,做下什么事來,,请了嫦娥回來做正宫,也是说不定的事,如今的嫦娥,可是非同一般的了,天天儿的打扮的那叫个清秀端丽,搞得地上的一帮子文人骚客,以为她是清宫一样的,海天海地的直夸她:什么“千里共婵娟”,什么“月下共三人”,还有个什么叫李白的,居然还说什么“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把个嫦娥夸成个什么样了,以为她是什么贞节圣女呢? 不过,话又说回來,自个儿跟玉皇过了这么些年,也保不住他嘴上不说,心里头不烦,,其实自己不就是早就跟玉皇呆腻了,才出门去找别的仙人的吗?所以才会有了显圣二郎神这个儿子,唉!,想到这里玉皇娘娘长长的叹了口气,记起当初玉皇老儿虽然嘴上沒说什么?心里头却是痛恨之际,显圣二郎神出生的时候,他看他的那眼神儿,直如要宰了他一般的,所以,显圣二郎神刚刚生下來不久,就被抱了出去,说是太子夭折了,,因此,长久以來,天宫中并沒有太子一说,只有七仙女。 要不是当时适逢天庭作乱,玉皇恐怕早就把她废了,无奈天庭之上,玉皇娘娘人多势重,平息了乱势,,玉皇老儿也是心知肚明,晓得自个儿离不开她:天上的确乱得很,自己也着实烦的很,要不是靠这娘儿们稳着,自已的玉皇帝位也不晓得稳当不稳当呢? 两个两下里心知肚明:玉皇娘娘便有了固定情人,不时的换换口味,玉皇老儿便有了不固定的情人,不时的换换场景,如此,和睦共处千千万万年。 “好!”想到这儿,玉皇娘娘头脑果然机灵起來,吩咐香儿道:“您便送四位下去玩乐玩乐去罢!” “是,娘娘!”香儿低声答应着,倒退着出门。 “千万记着,要好好招待他们!”玉皇娘娘微微的冷笑着,嘴角边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 第一百六十一回 亲戚是非 就这样,一场本來应该声势浩大的决战,竟然无影无踪的消失在两个女人手中,老孙对此一无所知,仍然开开心心的在花果山上跟尉迟敬德两个过得十分快活,,尉迟敬德总算是过够了盖房子的瘾了,有闲的时候,也常到山下去走走。 “听说姓武的那个妃子李家皇帝十分厌恶,听说要废掉!”一天,尉迟敬德闲聊道。 “您咋晓得!”老孙闻听这个消息,骇了一跳。 “听本府的府衙说的!”原來,尉迟敬德无事时,倒常去府衙走走,,只是隐瞒自己已是神仙的身份,只说隐退了,那府衙却是心知肚明,知道自己管辖地上,出了神怪:那花果山上的确是十分奇特,一般人根本上不了山,一进去就迷路,转了半天,很快就又转了出來,从來找不到进山的路径,因此,人们纷纷传说,花果山是座仙山,肯定是山上有神仙。 这倒也不奇怪,原來是老孙怕受人打扰,在山脚下设了障碍,不再叫他们进山。 有几回,府衙派出的人,都看见尉迟敬德往花果山里走去了,,而且有个相面的先生有一次撞见尉迟敬德之后,就跟府衙说了一句:“神仙!” 因此,府衙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便只是一心一意的巴结着尉迟敬德,每次尉迟敬德來玩的时候,都刻意的十分挽留多呆些时候。 尉迟敬德便是从他那里听來了不少关于李家皇帝的事情,晓得他还跟从前一样,野心勃勃,想要建立大唐盛世。 “自古而言,李家皇帝的确是个人物了!”尉迟敬德叹道。 “管他什么人物不人物的!”老孙急得团团转:“一个大老爷们的,跟个女人家斗什么气!” “这倒也不能全怪李家皇帝!”尉迟敬德说道。 “您是在他手里呆的久了!”老孙说话挺冲,分明是在担心什么? 尉迟敬德愣了愣,心里纳闷老孙今日是怎么了?搁在平日里,它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來,从來沒把事当作个事,怎么今天搞成这个样子。 “姓武的妃子是您亲戚!”尉迟敬德突然记起老孙有许多亲戚來,因此关心的问了一句。 “靠,俺哪來的这门亲戚!”老孙口不择言。 “哦,!”尉迟敬德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深深的看了老孙一眼。 等尉迟敬德走了,老孙先是连连拍自己的头,然后忽然直窜起來,跳到洞顶上,最后颓然的倒在床上,双眼呆呆的。 “她究竟是不是俺的亲戚呢?”老孙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那小姑娘的模样儿,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多么可爱,多么单纯的姑娘啊! “啊哟!”老孙大叫起來,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敢情三公主还是天上齐天大圣府上呢?这可是正经亲戚,居然都沒有去看她一下。 老孙刚想翻个筋斗,冲到天上去,忽然又坐下了:去干什么呢?回头那娘们儿看到自己现如今如此落魄,更不知该如何拿自己开涮了,还不如不见的好, ------------ 第一百六十二回 大发善心 老孙想到这里,伸手去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金箍儿,因为这个破烂玩意,害得自己真是沒脸见人了,上次去海龙宫里借了点宝物送给尉迟敬德作见面礼儿,被老岳父笑了个七荤八醋。 “啊哟,凭您齐天大圣不可一世的气概,居然也认了一个什么和尚做师父!”岳父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分明的是十分的不屑,,只要头上有这个玩意儿,自己是生生世世难抬头做猴了。 “俺呸!”老孙气恼的骂了起來:“俺老孙这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骂哪个呢?”老孙正想着,眼前金光一闪,只见观音菩萨徐徐的降了下來,笑眯眯的看着老孙。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老孙乜了观音一眼:“您耳朵咋恁那么长呢?” 观音坐了下來,微微一笑:“猴子,不是俺耳朵长,是俺刚好路经大唐有正经事儿做,却恰好听到您在此处发什子牢骚,所以才走了过來!” “哦,俺还说呢?您就是在西天,离这里这么远,俺这样随便说一句,您便來了呢?”老孙脸色也沒有太好看。 “要像您说的这样!”观音笑了笑:“俺可就麻烦多了,,您可晓得天底下,有多少人天天的给俺烧香求拜的,真要操起心來,俺累也累死了,什么神仙佛祖的也做不成了,不过是哪天刚好路过那边,顺手做那么一两件好事,让人们晓得俺的厉害罢了!” “可怜那些傻子,还当百求百灵呢?”老孙不客气的说道。 观音呵呵的笑了笑:“那是他们自个儿傻,又不是俺逼得他们傻,,有时候,他们并不是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是非要信俺求俺不成,慢慢的拖个十年八年的,兴许他就好起來了,就叫唤是俺显神显灵的,,这可怨不得俺,天下苍生如此之多,俺自个儿还忙着修行,以保万年长寿呢?哪里顾得上他们那丁点儿的破事!” 老孙瞄了观音一眼:“这是您的事儿,俺懒的去问,天晓得他们烂了哪个神经,个个以为您多么菩萨心肠,眼下俺正好,当面求您一件事,您也菩萨心肠一回!” 观音听了,笑了笑,轻轻的摆了摆手:“您甭开口,这件求不得!” “怎么就求不得了,难道非得俺去西天求您不成!”老孙火上來了。 “不是这样子!”观音好脾气的说:“您也晓得,那唐僧是俺干儿子,俺既然打算好好的,把他培养出來,您不保他不成,,他这个人,心太软!” “俺靠!”老孙跳了起來,眼睛瞪着观音菩萨:“您想栽培他,直接弄他去西天当佛陀好了,这样子费神劳力的干什,还连累俺跟着受委屈!” “您就受点儿委屈!”观音笑眯眯的看着老孙:“回头儿俺加倍补偿您得了,那唐僧性子弱,要是直接让他当了佛陀,是成不了事的,回头沒准自个儿坐不稳,反而摔个大跟头,跌的头破血流的,得让他经经事,回头晓得如何做得稳位子才行!” ------------ 第一百六十三回 交易成功 老孙听了,气愤不已:“您好心为他,可是拿俺当靶子來炼!” “不拿您当陪练,俺家儿子如何得成大才!”观音微微一笑:“也只有您,才能让他大彻大悟,晓得是是非非,,谁让您天生是个惹事的主儿呢?” 老孙听了,晓得观音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替自己松了那金箍儿,便气呼呼说道:“哪您到底走到哪门子才算哪!” “等他走到了西天,成就了真佛,俺自然就替您去了这玩意儿!”观音说道。 “成,那您可得说话算数!”老孙双目圆睁:“要不然,俺可扫了您家南海!” “您个死猴子!”观音嗔怪道:“说话总是这样,沒遮沒拦的,当心风大闪了舌头!” “俺也真是弄不懂!”老孙发了一顿脾气,火消了些:“您选中哪个不成,非得选这么一个烂货,这天底下,终究还是有个和尚的,据说自己也修炼了三五百年,也称得上是半仙了,回头您随便指点指点,他不就成了吗?何苦來自寻烦恼!” “哈哈!”观音长笑一声:“这正是佛家要旨所在,您想想您自个儿,天生一石猴,因此不把谁放在眼里,但凡那些自个儿能修炼成仙的,哪个不志高意得的,回头儿要他服俺是千难万难,只有像唐僧这样傻不啦叽出身的,又经历个千难万难的,才会对俺千依百顺,您想想那些求神拜佛的人好了,有些人一求便成,当时高兴一阵子,说俺一句好,不消几天,早把俺丢脑后勺去了,只有那些日日求,月月拜,年年信的人哪,偶尔给他们办成了一件小芝麻大的事儿,他们才会更加感恩戴德呢?您以为俺这数千万年來的香火,也是凭空给的吗?” 老孙听了,怔怔不语,只顾得盯着观音看个沒完沒了。 “您别这样!”观音给它看得脸红:“老这样看着人家看什么呢?” “哦!”老孙这才说话:“您脸也会红呢?” “随时应应景嘛!”观音笑了笑,指着老孙说:“俺晓得您心里头想什么?您一定是在肚子里嘲笑俺,说俺原來是这样的一个佛陀,这又有什么了,俺做人的时候,还是个男人呢?后來听说道士混得不错,还混过一阵子道士,结果发现道士混得也很一般,这才变了个身,成了女人,做了尼姑,费尽多少心血,才达成愿望,您以为俺容易吗?” 想起前情往事,观音眼圈儿都红了,记起自己痛下决定,斩掉男根那一会儿,真不是人受的罪,后來回头又弄了个胸出來,搞得自己几百年沒脸见人,能混到今天这一步,真也不是件容易的。 “原來您也真是不容易!”老孙听了,叹息道:“那俺也就不跟您一般见识了,您想拉人也成,这事俺也替您办了,但俺有个事,得事先讲明白了!” “您这死猴子,居然跟俺讲起条件來了!”观音笑道:“您又想怎样來了!” 老孙嘿嘿一笑:“眼下,俺虽然是受您摆布,但您既然指望和尚那样的将來都精明一点儿,凭俺老孙,自然得先行一步!” ------------ 第一百六十四回 阴魂不散 “行了!”观音撇了撇嘴:“您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來好了,,在俺面前,您用不着东拐西拐的了!” “好,爽快!”老孙跳了起來:“那,这去西天的路上呢?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是吧!容易您也用不着折腾俺老孙了,俺呢?只管保老唐的安全问題,要是真个遇上那些什么个妖魔鬼怪的,您可得安排人帮俺一把,,回头俺不管三七二十一,都给打死了,不定打到谁家的亲戚,这闯下的祸事,可是不小!” “您现在才想这事呢?”观音冷笑了几下:“您刚刚把玉皇娘娘家的儿子给弄死了,怎么也不晓得害怕,,,就不怕她暗地里给您黑的!” “哪个把她儿子弄死了!”老孙听了,骇了一跳,想了半天,看着观音:“您甭唬俺,她也沒儿子啊!” “那显圣二郎神,可就是她的亲儿子!”观音慢吞吞的说道。 “您可别胡说!”老孙叫了起來:“俺从沒听过她有个什么儿子,要是真有个儿子,玉皇那老头儿也用不着整天唉声叹气的了!” “玉皇自然是叹他的气,,儿子又不是他的,他有什么可高兴的!”观音瞪了老孙一眼。 “您简直是疯了!”老孙跳了起來:“玉皇娘娘难道自己会生出个娃來!” “哼!”观音菩萨不屑的说道:“难道除了玉皇,天上再沒别的男人了吗?” 老孙听到这句话,眼珠子也不会动了,过了好半天,才喘了一口气:“您确保您神经很正常吧!虽然您贵为西天如來座下的首席执行主席,但这事,可也不是信口开河的!” “信不信由您!”观音懒得跟它解释:“反正这事的的确确是真的,您要是不信,俺也不问了!” “别,您可千万别这样!”老孙赶紧说道,自己想了又想,玉皇娘娘那娘们儿,又阴又毒,那显圣二郎神,,对了,对了,怪不得当初二郎神说得出那种话來,福禄寿喜四位也吓得不敢说:这事沒准儿还真是观音说中了。 俺的亲娘啊!老孙想到这一层,又想到那死掉的家伙,凭啥长得跟二郎神那么像,原來是表兄弟啊!怪不得他自己又取名叫做显圣二郎神,原來情由在这里等着呢? 怪不道那家伙死的时候,玉皇娘娘的贴身丫头儿香儿也赶到了呢?当初那丫头匆匆忙忙的跑掉了,自己还真沒往心里头想去。 回头那玉皇娘娘可不定给自己什么黑的吃吃呢?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俺老孙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到底也不能整天提心吊担的防备着这娘们儿。 老孙想了又想,又觉得事情十分的蹊跷,,那显圣二郎神死了些时日了,干嘛那娘们儿倒稳如泰山似的,沒见什么动静呢? “您以为您太平无事是吧!”观音早已猜透了它的想法:“当初是不是福禄寿喜四位沒跟您讲那显圣二郎神的來历!” “是啊!”老孙点了点头:“那四个家伙,死也不肯讲,,当初他们要是告诉了俺,俺或许会手下留情呢?” ------------ 第一百六十五回 武镇八方 “得了吧!您!”观音呵呵笑了起來:“您会手下留情,就凭您那德性,,,您回头先打听打听那四位现在是什么下场吧!” 观音一面说着,一面站了起來:“俺在您这儿也呆的够长的了,您哪,好好的替俺照看着俺家干儿,,务必要他闯出点名声來,要搞得四海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回头俺这里,肯定有您的好处!” 观音拍了拍老孙的肩头,意味深长的说道:“看在您担子也不轻的份上,俺答应您,逢上什么事儿,您只管天上地下的喊,叫天天不敢不应,叫地地不敢不灵,,,瞧瞧,这就是俺给您的第一桩大好事!” 观音说完,便起了身,徐徐的走了,,半空中天籁响起,铃儿当当的,十分悦耳。 “嘿!这娘们!”老孙目送着观音走了,心里叹道:“这娘们比玉皇娘娘还狠,靠,当年能自断阳根,本來就实地是够阴的!” 想到这里,老孙身上冷不丁的觉得发凉:“奶奶,俺老孙光凭着一身胆量,终究还是不成的,回头可真不定给哪个拾掇了也不晓得,看來,凭俺这一套,能活到今天,也算是运气!” 老孙想了又想,实在也算不上是什么运气:要不是如來把自个儿压在五行山下,这五百年來,自己说不定早就闯下什么弥天大祸了,这会儿恐怕也早去阎王殿找老兄弟照应了。 尉迟敬德恰巧走了出來,看到老孙傻傻呆呆的在想事情,便推了它一把:“想啥子呢?” 老孙正想的出神,被尉迟敬德一推,吓得不轻:“您干嘛呢?想吓死俺!” “嘿!”尉迟敬德看了看老孙,笑道:“您是那胆小的吗?” 老孙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原來不是胆小的,现在突然变得胆小了,奶奶,这天下要是都被女人占了,这男的可就沒个活路了!” 尉迟敬德听了,也不言语,候了半天,方才说道:“您这话儿说的,可是天上的事!” “幸亏地上还是男人说了算,奶奶!”老孙愤愤的骂道:“回头地上要是也被女人占了,俺可真沒个立脚地了!” 尉迟敬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沒说出來。 “您又怎么了?”老孙看到他那样子,忍不住骂道:“您几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了!” “俺本來是个直性子的人!”尉迟敬德哈哈一笑:“只是看到您这样的英雄气短,不免也有些心虚了!” “您倒有什么心虚的!”老孙说道:“想当年,死在您手下的人,沒有一千,那也有八百,您也沒怕他们变成厉鬼來找您的麻烦!” “靠!”听到老孙提起这事來,尉迟敬德立刻豪情满怀:“爷爷要是怕他们变成厉鬼來索命,爷爷也就不干这杀人的勾当了,当年俺家主子,玄武门上亲手砍死自己亲兄弟,他老子都吓得屁滚尿流的,俺家小爷愣是气立当场,武镇八方,这才有了这浩浩天下,也沒见他怕过什么事!” ------------ 第一百六十六回 莫明其妙 “得!”老孙摆了摆手:“您好汉不提当年勇,这要论起当年來,俺刚了出世的时候,就他娘的冲上九天,翻天覆地了,玉皇老子也沒放在眼里!” 这段旧事,尉迟敬德平日里倒也听老孙讲过,因此,想了想,李家皇家那丁点儿本事,在老孙眼里,果然也是不值当的什么? “说的也是,都老了!”尉迟敬德点了点头:“人哪,年轻的时候好冲动,想到哪一处是哪一处,什么也沒放在眼里,还好活下來了,,想当年,俺家小爷也是这样的一个主儿,本來那时,俺们家大爷才是正主儿,是正经的太子爷,手握重兵,身居深宫,老主子也喜欢,,倒也不是说打心眼里喜欢,只是老主子早就觉得俺家小爷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尽量离他远一些,,这事要论究起來,也说不上是小爷的错:当年平江山的时候,小爷一个劲的猛打猛冲,吸引了多少壮士为他卖命,所以老主子也是有些怕他,不肯分他江山,哪想到,小爷这胆儿,居然就自己动手抢了起來,唉!,眼下,眼下也是老了!” “怎么,他也有些怕的事了吗?”老孙听到尉迟敬德这样讲,忍不住好奇心來:虽然自己当年不怕天,不怕地,那是有理可说的,,本來自己就是孑然一身,又沒爹,又沒娘的,那会儿也还沒遇到三公主,自然也是无牵无挂的,因此,自是无法无天,横行天下,,想不到那李家皇帝,心贼的挺毒辣,似这种人物,难道也有什么事可怕的吗? “也说不上來!”尉迟敬德摇了摇头:“反正这几年呢?他好多事情办的很怪气!” “有什么怪气的了!”老孙说道:“天下之大,唯他老大,自然是想怎么样就不怎么样了,搞些奇怪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了!” “也不是这么说的!”尉迟敬德说道:“他最近老莫明其妙的想杀人,而且老跟女人过不去!” 一听到“女人”这两个字,老孙的心就剧烈的跳了起來,眼睛不时的瞄向尉迟敬德,,尉迟敬德偏偏不识趣,说到这儿,看了看天,说道:“天色不早了,俺也该回去了!” “您不急,不急!”老孙慌忙拦住:“俺这里刚弄了几成上好的果子,搞了一点儿点心,喝哥俩儿喝一盅,喝一盅!” 尉迟敬德看老孙转了个身出去,果然端了上好的果子和点心出來,另弄了一瓶酒,便坐了下來。 只喝过第一杯酒,尉迟敬德便长长的叹气。 “您有什么可烦恼的!”老孙关心的问。 “兄弟!”尉迟敬德这人到底直肠,想了一想,便直言道:“俺跟了您从了仙,如今死是死不成了,可是?俺空有一身练兵排阵的本事,便似您这般,随手取物,轻轻翻山越岭的本事,却是沒有,到头儿,俺尉迟敬德便只好生生世世依靠着您生活了!” “原來如此!”老孙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终于说道:“这事好办!” ------------ 第一百六十七回 身份权贵 “兄弟真是有办法!”尉迟敬德喜道:“好歹也着落俺个法子,将來也好有个混法!” “您啥也不必再学!”老孙说道。 尉迟敬德莫明其妙的看着老孙。 “哥儿放心,兄弟沒拿您开涮!”老孙拍了拍胸膛:“凭着兄弟这点小小的本事,安排您个事儿做做,倒是不愁,您本來擅于排兵布阵,正好正好!” “哪里正好!”尉迟敬德不放心的问道。 “老猪眼下被贬下凡间已经久了,天上正好少个兵马大元帅,刚好少个排兵布阵的,不就是为您留着的吗?哈哈哈,!”老孙想到这里,自己先乐得蹦了起來。 “这主意倒是不错!”尉迟敬德说道:“可是?那玉皇老儿,肯听您的吗?”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孙眼睛一横,扫了他一眼:“走着,跟俺先去看看!” 话刚一说完,拉着尉迟敬德就走,尉迟敬德一个沒防备,差点儿摔一跟头。 老孙这才记起來,沒教给他行云的法子,晓得这筋斗云也不是他行的通的,便记起菩提师父教的一些入门的行云之法,一一传给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照着念了几遍,又试了试,果然行的通,这才高兴起來,跟在老孙后头,小心翼翼的向南天门而去。 “孙大圣回來了!”两个守门的看到老孙,急忙行礼。 “甭客气!”老孙摆了摆手,把尉迟敬德拉在自己面前,指了指,说道:“这是俺哥们儿,往后有啥事,关照着点儿!” “是,是,孙大圣的兄弟,俺弟兄们自然会倍加关照!”那两个守门的看了尉迟敬德一眼,看得十分仔细,似乎是想要记住他的容貌。 “兄弟,这是啥意思!”尉迟敬德边走边回头看那两个守门的,果然见他们还在盯着自己看:“俺的脸很脏吗?” “哈哈哈……”老孙大笑起來:“他们是要认认真真记住您的脸,往后出出进进的时候别搞错了,您以为这南天门,哪个想來便來得了的,这普天之下,神仙多的很呢?您以为都可以随随便便來天上走走的!” “天上不是神仙们住的吗?”尉迟敬德疑惑的问。 “天上自然是神仙们住的,,可那也是有地位有身份的神仙们住的,而且只是佛门仙家可住的,,饶是元始天尊厉害,也厉害不过那个如來,如今的西天之上,是如來当家,元始天尊却也住在山上,咱这东土之上,便是玉皇老儿作主,他一门老小,六朋八戚,还有那些好拍马屁的家伙们,也有个住所,,一般仙家,仍然还是住在各自修行的山头上的,比如俺的法门师傅,也本事原也在玉皇老儿之上之上,可仍然不过是一山这长,除了有事來拜访,一般也只能屈坐山间了!” 老孙叽哩呱啦的说了一通,把个尉迟敬德吓得浑身乱抖,拉着老孙:“咱还是回去吧!” “为啥!”老孙看了看他:“已经带您來了,自然是到处走走,干嘛要急着回去,这天上的好去处,也是蛮多的,咱四处走走看看!” ------------ 第一百六十八回 直闯大殿 “既然这天上如此多的规矩,俺一个刚刚成仙的人儿,在这里,怕也不是容易混的,,再说,俺这仙人的身份,也不是自个儿修來的,而是平空得來的,更是沒有半点仙法,咱,咱还是回去吧!,那花果山儿也不错,有空儿,俺四处走走看看,已经很好了!”尉迟敬德这下觉得自己对老孙提的要求过高了,原沒想到这么多,不过是想有口饭吃而已,,老靠着老孙,也不是个长久的法子,如此简单而已。 “哈哈哈,!”老孙又是一阵大笑:“您怎么沒仙法了,您会练兵排阵,就是好大的一个法子,晓得这天上乱七八糟的,其实都是不成章法的,您也不想想,那些个仙人,哪个不是自个儿修行而來的,谁又服了哪个了,不过是玉皇那娘们使些阴毒的鬼把戏,弄得大伙儿张不开口,勉勉强强的从着罢了,,再加上如來那家伙扶持着,这才坐得住,如來那家伙可是个实在家伙,奶奶!” 说到这儿,老孙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尉迟敬德听了,脸色尴尬之极: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老孙骂起來,真是谁个也不管,既然晓得如來的厉害,怎么敢又随便骂了起來呢?难道不担心如來会收拾它。 “如來那个家伙,真他娘的有一套,自个儿法术高强不说,硬是把个西天,弄得跟个将军府似的,铁桶一般的,要不然,玉皇老儿怎么会乖乖的听话!”老孙愤愤的说道:“这老儿,也不过是个跟屁虫!” “大圣!”尉迟敬德实是在不能不阻拦它了,拽了拽它,压低声音说道:“咱这可是在天上了,小心人多嘴杂!” 尉迟敬德到底是在下面做过大将军的人儿,这些官场的规矩,甚是明白。 “看不出來!”老孙笑了一笑,回头瞅了尉迟敬德一眼:“您还真是个做官的料!” “俺本來就是个做官的!”说到这个,尉迟敬德倒不含糊:“天上地下一个理儿,,都爱听好话儿!” “成!”老孙拍掌大笑:“就凭您这点儿,敢情就是个做大元帅的材料,这兵马大元帅的位置,真是非您莫可了!” 老孙说着,看着大殿到了,拉着尉迟敬德就闯了进去,殿外的守卫也不敢拦它,只好由着它去。 “您來了!”玉皇老儿看到老孙,喜得跟什么似的,竟然亲自下了殿,拉着老孙在自己旁边坐下了,,尉迟敬德看这样子,也只好跟在老孙身后,立在那里,活像一保镖。 “您什么时候居然也弄了跟班的了!”玉皇老儿看了看老孙身后黑铁塔似的一个汉子,取笑老孙说。 “什么跟班的!”老孙瞪了他一眼:“这可是俺兄弟,俺亲兄弟!”说着,老孙把尉迟敬德拉到自己面前來,指着他,认真的说道。 “敢情也是石头缝里蹦出來的!”太白金星笑道。 “嘿!您个胡子老头!”老孙一面说着,一面早已跳了下去,揪住太白金星的花白胡子用力的拽了起來, ------------ 第一百六十九回 托塔天王 “大圣您就饶了俺吧!”太白金星被老孙拉扯的肉疼,便只好求饶。 老孙这才嘿嘿一笑,丢下他的胡子,又跳上坐位去,眼睛往下面一扫,指着尉迟敬德说道:“这位呢?可是俺家亲兄弟,甭管他打人肚子里出來的,还是石头缝里跳出來的,他可就是俺亲兄弟了!” 立在下面的众位仙人看老孙这模样,也只好强自忍住笑,不住的点头称是。 “哪个跟俺亲兄弟过不去的,就是跟俺老孙过不去!”老孙接着说道。 各位听了,面面相觑,彼此似乎心照不宣,心里想:“这位爷今个儿又是來惹事的了!”便都不说话,冷眼旁观。 果然,老孙不负众位所料,,玉皇老儿本來热情洋溢,原是心里头感谢它替自己弄死了显圣二郎神的故事,这话儿嘴里不好说,心里却是领着老孙十分的情,因此今天儿见了老孙,这才摆上十二分的热情,,想不到这位刚刚坐好,便张口说道:“老头儿,俺兄弟十分闲得慌,您随便弄个差事给他做一做,也发点生活费给他用用呗!” 众仙人听了,都强自憋住了,既不敢笑,也不敢说什么?,却都抬着眼看玉皇老儿,看他怎么办这事儿。 玉皇老儿心知肚明:老孙刚一落地,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如今又跟西天搞上关系了,自己惹不是能处理好这档子事儿,赶明儿它真翻了脸儿,真把这玉皇宝座拿去了也说不准的。 “您家兄弟会干点嘛呢?”玉皇老儿决定先试探试探老孙的口气,掏一掏它心里的底牌。 “俺兄弟啥也不会!”老孙直直的说道,这话一说出來,不但众仙人一惊,连玉皇老儿也预料不到:以为凭老孙这本事,兄弟定然也不错,就算他真的沒啥出众的本事,老孙也必然会夸上个十二分的,想不到它居然來了这么一句,,尉迟敬德听了这话,心里倒十分踏实了:他深怕老孙信口开河,把自己弄得飞到天上去,,眼下可真是在天上了。 “啥也不会也沒关系!”玉皇老儿放下心來:“回头俺问问他好那一门,替他派个人教他一教,包教包会!”玉皇老儿拍胸担保。 尉迟敬德听了,刚要拜谢,忽听老孙说道:“得了吧!” 玉皇老儿想不到自己的一片好心,老孙竟然不领情,弄得自己很沒面子,便生气的看着老孙,那意思分明是:您是想俺白养一闲人,让他白拿工资咋的。虽然您本事大,面子广,也沒这么欺负俺的吧!就算是俺自己,不也得忍让许多,要不然的话,那什么该死的显圣二郎神,就凭他还能为所欲为,还沒生下來就打死了,俺还不是照样忍下了,谁让他亲爹是托塔天王李靖來着,这家伙,不但仗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在西天替人家扫扫地,倒倒茶,混个一官半职的,,俗话说:有势人家的狗儿,比沒钱人家的人脸儿大,就是这个道理,就为这,这才不得不封了他个一字并肩王,号称“托塔李天王”, ------------ 第一百七十回 开口夺官 想到这一处,玉皇老儿就气不打一处來:这李天王整日的游手好闲,仗着自己手下的三个儿子,竟然也无法无王,胆敢混到娘娘的床上來了,混了也就混了,自己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反正自己玩的不少,那娘们儿搞一个就搞一个吧!想不到竟然把肚子搞大了,奶奶,自己千辛万苦的,倒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姑娘下來,那家伙随便一搞,全他娘的儿子,搞自己老婆的肚子是儿子,搞人家老婆的肚子,居然也是儿子。 奶奶,这世道,真是沒天理了,玉皇老儿常常自己骂自己。 眼下老孙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替自己去了这心头大事,想來它倒是个沒心沒肝的家伙,自个儿不过是个无法无天而已,并沒什么野心,它要是张口提点儿什么事,还不如准了它的好。 最起码儿,它不会让自己戴绿帽子,那娘们儿也未必跟生只猴子出來,想到这里,玉皇自己哧哧笑了起來,把下面的仙人弄得莫明其妙,个个心里直庠庠,又不好直问。 “您笑什么呢?”别人不好问的事儿,未必老孙不好问,因此,它便不经过大脑,直接问了出來。 “帽子!”玉皇脱口而出,想必是笑得太得意了。 “什么帽子!”老孙莫明其妙。 “沒什么?沒什么?”玉皇老儿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儿走了嘴,赶紧说道:“也沒什么了,俺就是想问问,您这位兄弟有什么想法不!” “他沒什么想法,他就晓得个练兵打仗,老老实实一个人儿,能有什么想法!”老孙很干脆的说。 尉迟敬德听了,连连点头,急忙走到台阶下,跪了下去:老孙本來想去拉他起來,想了又想,还是松手了。 “圣上在上!”尉迟敬德跪拜在地:“俺打小儿只会丁点儿武艺,长大后又学些阵法而已,别的一概不会,俺也沒什么想法,唯愿做一小小兵儿,领些钱粮度日而已!” 玉皇听了,便拿眼去看老孙。 老孙把腿翘了起來,摇了又摇,得意洋洋的说道:“您莫小看了俺这位兄弟,那在下界,也是大大有名的统领,手握十万军马的堂堂大元帅,您这边儿最近好像正好也有这么个闲散位子,权且让俺兄弟坐坐,领些柴米干粮得了!” 玉皇听了,差点儿沒吓得跌坐下去。 下面的仙人们听了,各各脸上异色:晓得老孙不是个好主儿,想不到一出口便是如此之大,各各以为它是只沒野心的猴子,这下替自己人要个兵马大元帅坐坐。 兵马大元帅之所以空了这么久,实在是玉皇再也找不到老猪那么傻傻呆呆,又能办事的仙人來了,个个鬼精鬼精的,玉皇心里老害怕了,总担心哪个手里掌了大权,随时想谋了自己位子去,,偏恨自个儿生得全是女儿,又沒个儿子,因此,打从老猪下了地儿之后,这位子的确空了很久了。 “怎么,很为难吗?”老孙扫了玉皇一眼,又扫了下面众仙子一眼, ------------ 第一百七十一回 争权夺利 众仙子无人回话,反而都转过身去,模样儿似乎是怕玉皇老儿脸上挂不住,其实是个个心里想笑,又怕玉皇老儿看出來,因此背过身去,各自捂着嘴,偷偷的笑了。 “您这是夺权來了!”玉皇老儿自然是心知肚明,大伙儿这么些年,个个都晓得事的,因此,玉皇老儿想了又想,决定直接了当的解决问題,,对老孙这样的物,似乎不必拐弯抹角,那些手段,对付它,也沒多大的用处。 “夺什么权!”老孙吃惊的问。 “您兄弟做了兵马大元帅,您这位亲兄弟,还不得坐坐玉皇大帝的位置!”玉皇老儿决定豁出去了,要死就死一遭。 “俺呸,哪个稀罕您什么玉皇大帝的位子!”老孙跳了起來,指着玉皇骂道:“您这个该死的老头儿,俺可明明白白的告诉给您,您自个儿要是做的腻了,趁早找别人干这档子差事,别想着赖给俺,坐这个破位子!”老孙一面说着,一面很用力的踢了踢那个黄金宝座:“奶奶,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还得整天介的被这帮东西捉弄,只有傻呆子才乐意干这种事儿!”老孙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仙子,指着骂道:“这些个家伙,也不是些什么好东西,个个贼溜溜的精,俺可沒空跟您们玩这个!” 玉皇老儿被老孙抢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缓了半天,这才慢吞吞的说道:“您既然不想做,怎么还让您兄弟坐兵马大元帅呢?” “圣上!”尉迟敬德听了,急忙说道:“俺也不必做什么兵马大元帅,只要给口饭吃便可了!”尉迟敬德刚才听老孙一个劲儿的直骂出來,心里早就胆战心惊,生怕就这里打将起來。虽然老孙本事大,只怕老虎架不住群狼,,又是在人家地盘儿上。 “不行!”老孙叫了起來:“俺家的兄弟,不做兵马大元帅,倒做个小兵头儿,回头儿给空上倒茶,给那个牵马的,俺的脸往哪儿搁!”,,这位爷,敢情根儿在这里呢?他尉迟敬德受得了那委屈儿,老孙可受不了。 “爷啊!”尉迟敬德心里叫了起來:“俺虽然在下面也做过那大元帅,可也是千战万打混出來的,现如今俺啥啥也不会,而且当神仙也才沒几天,您硬把俺弄上去,只怕人家不服啊!”,,这话又不好在大殿之上说出口,只好不住的向老孙眨眼。 老孙果然看见了,走了下來:“您冲俺眨眼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话儿想说,甭客气,有什么说什么好了,当在自个家一样的!” 这位爷,也真是把天宫当成自个儿家了,,,玉皇老儿虽然心里老大不自在,尤其是刚才被老孙那一痛话说的,更是脸面无光:这心里头可是踏实多了,猴子到底只是个猴子,这种话,它居然在大殿之上也说得出來,可见它的确是不喜欢这些事的,以后再也不必担心它会來夺自己江山了,又看了看尉迟敬德,面相十分的敦厚,似也不是那争权夺利的人物, ------------ 第一百七十二回 兵马元帅 “兄弟!”尉迟敬德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会儿拿眼看看老孙,一会儿又拿眼看看玉皇老儿,,眼角儿还不时的扫向众位仙人。 玉皇老儿一看他这架势,就晓得他是个做事的,却不是个干事的主儿,便想卖弄老孙一个好,竟然站了起來,走了下來,立在老孙跟尉迟敬德面前,左手拉住老孙,右手牵住尉迟敬德,面向众位仙人,大声道:“俺宣布:从现在起,这位,尉迟将军,便是天庭上的兵马大元帅,克日上任!” 众位仙人听了,个个惊诧不已,想不到玉皇老儿如此就轻易的答应了老孙。 尉迟敬德听了,慌成一团,急忙跪了下來,拜了又拜:“当不起,当不起,圣上!” “当得起,当得起!”唯有老孙高兴的什么似的,又蹦又跳,拉着玉皇老儿:“今天俺亲自送了一个兵马大元帅给您,您可得拿出上等的好酒好菜來,好好招待俺一番!”,,这会儿似乎又不是它家亲兄弟做了大官,反倒是玉皇老儿捡了莫大的一个便宜似的。 玉皇老儿先是一愣,回头看了尉迟敬德一眼,看他慌乱之中,倒也有些镇定,不亏是做过地面上兵马大元帅的人儿,,,似乎自己真的是捡了十分的便宜,玉皇老儿暗想:老孙既然沒有野心,这位新上任的兵马大元帅,似乎看样子也不是个帝王之料,纵然他沒有十分本事,靠着老孙这个后台,谅來其他仙家也不敢怎么样,如此一來,老孙倒成了自己一伙的了。 “好,好!”玉皇老儿想通了这个关节,高兴起來,立刻吩咐拿出上好的琼浆玉液,來招待老孙和新上任的兵马大元帅。 “怎么沒见着福禄寿喜这四个家伙!”老孙吃喝的差不多了,忽然间想起观音菩萨说的话來,眼睛里四下乱瞧,见福禄寿喜四位果然沒在座,便随口问了一句,,这一句,只把众仙人喝酒的差点儿噎死,吃菜的差点儿憋死,,,这位爷究竟是个沒头沒脑的,总是哪只葫芦不好开,它偏偏就喜欢提哪只葫芦。 “哦,!”玉皇老儿知道这话儿别人也都不好讲,只好自己开口道:“最近下面太平的有些过份,叫他们四位下去修炼修炼,顺便看看有沒有什么可选择的人才,也度他几个上來,,咱这天上也实在空旷的很,您老孙天天介的不在,俺们也都挺无聊的!” “哈哈哈,!”老孙笑了一阵:“俺天天的不在,您觉得很无聊,俺多待上一天,您便跟做牢一般的难过!” “您真是!”玉皇脸红了红:“总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 “圣上!”尉迟敬德赶紧端着酒过去:“俺这兄弟就是这样,直性子,您老宽厚大量,不会跟它计较的!” “还是俺家的兵马大元帅会说话!”玉皇老儿得了台阶,下得比兔子还快,居然称起“俺家的兵马大元帅”來,把这关系拉得,十分的亲近,弄得尉迟敬德,惶恐不已, ------------ 第一百七十三回 公主驾到 “您好好的干!”玉皇老儿亲自拍了拍尉迟敬德:“您干得好了,不仅是俺的福气,就是您这位兄弟,也是好大的脸!” “是,是!”尉迟敬德连连点头称是。 “哥儿,俺走了!”老孙吃饱喝足,拍了拍自己胸脯,表示自己吃的十分尽兴。 “兄弟!”尉迟敬德看到老孙真的要走了,心里有些不安,拉着老孙的手,迟迟的不肯放。 “甭担心!”老孙已经喝的差不多了,酒气直冲上來,看着在座的各位,点了点头:“您好好干您自个儿,哪个不服气的,找俺來说话!” “兄弟!”尉迟敬德还想说什么?被老孙打断了:“哦,俺记起來了,您老婆还在俺山上呢?回头俺替您送來,您甭担心!” 众仙子听了,这回跟上回不同,,喝酒的喷了对面的一脸,吃菜的溅了自己一身:这位爷,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就……就那个搞死人不偿命的。 “行了,您甭送了,俺先走了!”老孙说着,歪歪扭扭的就想走了。 “您去哪儿啊!”老孙正要一脚跨出大门,忽然被一女的拦住了。 “您找错地方了!”老孙斜了斜身子,想要闪过去:“这儿可不是您來的地方,您可不好在这里拉人哪!” 老孙刚说完这句话,忽听身后砰砰砰的响了起來,扭回头看了看,只见桌子掀翻了几个,地上倒着几个仙子,有几个沒倒在地上的,也都捂着个肚子,笑翻了天。 “您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这样值得好笑的,恩!”老孙莫明其妙的问:“怎么俺就这么好笑吗?随便说句话,您们就搞成这副样子了,真是不成体统,不成体统,要不俺说呢?送俺个玉皇大帝也不做,光让您们这帮家伙,搞也搞死了!” “还不快走!”三公主恼了,脸红到脖子根,拉起老孙就走:却一时忘记了自己是碰不得老孙的,老孙一路之上,被扎的哭爹喊妈的,总算清醒过來了,瞪着三公主:“天哪,怎么是您哪,您快松开俺的手,痛死俺了!” “您晓得痛哪!”三公主乜了它一眼,这才松了手,立在那里,瞪圆了眼:“怎么不去西天了!” “去哪!”老孙不住的揉着自己的手,眼泪汪汪的。 “您回花果山多久了!”三公主不依不饶。 “也,也沒几天!”老孙低着头,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 “您很委屈的,是不!”三公主看它这副德性,恼火的说:“您回了花果山那么久,也沒來看俺一回,这次又到天上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來,居然也沒想到來看看俺,当俺是什么?守活寡的是吧!” “怎么是您守活寡的呢?”老孙小声说道:“这话说的反了,应该是俺才是!” “您嘴里那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三公主气恼的说道。 “也沒说什么的!”老孙赶紧回道:“俺这正想着回府里看看呢?想不到您就亲自來接俺了,走走走,媳妇儿,咱回家去!” ------------ 第一百七十四回 酒不醉猴 “哼!”三公主气咻咻的哼了一声,看样子十分的恼恨老孙:“您现在说的多好听啊!正想回家去呢?俺要是不亲自來迎接您一下,回头天晓得您又跟哪个妖精好了去!” “瞧您这话说的,俺跟那个好來着!”老孙低头顺眼的跟着三公主回到齐天大圣府上,看到三公主径直进了卧室,在床上坐了下來,也只好跟了过去。 “哼,当俺不知道吗?”三公主眼圈儿红红的:“在五行山上,跟那个桃树精抛眉弄眼的,在那白骨山脚下,不但跟她又拉扯不清楚,又跟个小姑娘一见钟情,又送衣服,又逗人家笑的,您几时这样待过俺!” “俺,俺那不过是,不过是……”三公主正想找老孙大吵一顿,发一发这几百年來的怨气,听它有什么解释的,想不到它说了几个不过是,竟然头一歪,睡了过去。 “该天杀的猴子!”三公主用力的踹了它一脚,想不到老孙可是真睡过去了,竟然动也不动:“您睡得倒快,难不成俺等您几百年,就图您个这!” 三公主骂归骂,却也沒别的办法,眼见着老孙必然是贪图酒杯,喝的不少,已然睡得晕晕然的,,却不知道老孙这正是酒不醉猴猴自醉,打从在皇宫里头遇上那个姓武的小姑娘,它心里头早已埋下了根子,可是这事却是说也说不出,做也无法做,因此,趁着这酒头儿,正好烂醉一场。 好猴子,这下睡得昏天暗地的,好多日才醒转过來,,它自管睡它的,却不晓得地下唐僧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了。 “老猪啊!”唐僧叫道。 “师父啥事!”老猪听到唐僧叫,急忙停了下來。 “俺肚子饿的慌了,您去弄点儿吃的过來吧!”唐僧抖了抖手中的包裹,已经一粒饭也沒有了。 “晓得了!”老猪不情不愿的说道,提了腿,慢慢腾腾的走着。 “您倒是快些!”唐僧催促说:“俺饿的实在是不行了!” “晓得了!”老猪话是这样说的,脚下却不见得有多快,只见它晃了半天,往山下瞅了瞅,那可真是山高路远。 “唉!!”老猪长长的叹了口气:“天晓得哪里有个人家,又叫俺去哪里讨些米來吃吃,俺也实在是走不动路了,不如先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再去找吧!” 这样想着,老猪便果然选中了一个好地方,拉了些草过來,躺在上面,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可怜唐僧等了又等,实在是等不及了,只把个肚子饿的,叫了又叫。 “师父,要不俺去看看!”老沙见老猪这半天了,还沒回來,便跟唐僧说道。 “您可别去!”唐僧叫道:“您也走了,一会儿半天不回來,俺可怎么办呢?您们可都丢下俺不管了!” “师父!”老沙说道:“俺去去就來,很快的,眼下天还大亮,,再说,还有小白龙在这里陪着您的!” 小白龙听了,也不吱声,一路之上,它几乎是不说话的, ------------ 第一百七十五回 无法无天 “俺保证很快就回來!”老沙说着,放下行李,拔腿就跑,赶着找老猪去了。 “都跑了,都不管俺了!”唐僧打心里生气,可也沒法子,老孙不在这里,那两位听不听自个儿,都还一说呢? “唉!,老孙哪!”唐僧觉得自己现在分外的想念老孙,很想念一念金箍儿咒,唤它回來,想了又想,终于忍住了:既然做一回好人,就索性做到底吧! 老沙急急的走了,眼睛四处看了出去,都沒有老猪的影子,老沙有些着急,走得就十分匆忙,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老沙低头一看,正是老猪。 “您怎么在这儿睡了啊!”老沙叫了起來:“师父已经快饿昏了过去呢?” “俺也正饿的慌呢?”老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珠子转了又转:“俺刚才走着走着,饿的沒力气了,就昏倒在这里了!” 老沙虽然明知道老猪是满天里扯谎,也不好再跟它强辩,便匆匆说道:“快回吧!师父还等着呢?” “可俺肚子还真是饿了呢?”老猪不情愿的爬了起來,肚子里果然咕咕的叫了起來。 老沙眼睛往四处瞅了瞅,这山上也沒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红红的小果子。 老沙走了过去,摘了几个放在嘴里,有些酸酸的味道,不过,倒也合口味。 “凑合着先顶一下吧!”老沙回头刚要招呼老猪,发现它居然已经扛起一棵小红果的树來,呼哧呼哧的走了。 “您也不用这样吧!”老沙慌慌的揪了一些在口袋里,急急的去赶老猪。 “嘿嘿!这样子新鲜些嘛!”老猪说道。 “师父,吃的來了!”离那里还有好远,老猪就叫了起來。 “咦,师父呢?”等到了原來的那地儿,发现唐僧已经不在了:“干嘛去了呢?”老猪纳闷的问。 “兴许是方便去了!”老沙说道。 “嘿!真是个傻蛋!”老猪放下那棵树來,漫不经心的一面往嘴里丢着,一面说道:“他要去方便难道还带着小白龙一起去!” 老沙这才发现白龙马果然也不在了。 “坏了!”老沙丢了一棵红果子往嘴里,忽然又吐了出來:“他会不会被什么东西吃了呢?” “那不可能!”老猪依然慢吞吞的吃着小红果:“要是一般的什么山狼野虎的,小白龙那两下子,也对付得了,,啊呀,不好了!”老猪突然叫了起來。 “什么不好了!”老沙被老猪吓了一跳,差点儿噎着。 “是不是被小白龙吃了去!”老猪瞪着眼睛,问。 老沙听了,这才放下心來:“小白龙吃他干嘛?” “那可不敢说!”老猪说道:“兴许是饿极了,一时抗不住了,拿了他当点心吃了也说不定!” “那不可能!”老沙坚持说。 “有什么不可能的!”老猪说道:“您看他,平常里总是不言不语的,整日里替那和尚当跑脚的,说不定早就闷了一肚子的气,刚好趁咱们都不在这当儿,正好出一出这口饿气也不一定呢?” ------------ 第一百七十六回 人肉包子 “您就别净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了!”老沙推了它一把:“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那您说师父哪去了!”老猪反问道。 “这,这……”老猪这话倒真是问倒了老沙,他站了起來,举目四望,空空荡荡:“他会去哪來呢?” “找不到就找不到了罢了!”老猪并沒着急,依旧心安理得的吃着小红果:“一会儿吃饱了,咱各回各家便了,,是他自己不见了,也不能怪咱们不送他去西天,,也说不准儿这会儿他已经到了那儿了!” “这怎么行呢?”老沙急了,揪起老猪來:“那师父要是真不见了,万一老孙追究起來,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一听到老孙的名字,老猪果然有些慌张,这才丢下小红果子,提起粪耙子來:“那就找找看了!” 原來,那唐僧等在那里好久了,也不见两个回來,一时之间饿的头昏眼花,忽然听到远处钟响,似是有人,便抬头望了又望,果然见前面有座高塔,便心里高兴起來,急急的奔了过去,指望着能寻个吃的出來。 哪想到刚刚走进塔里,几只小怪便一把揪住了,拖着往里走去,嘴里大叫:“大王,大王,有吃的來了!” 一个大王正躺在那里,睡得好香,听到有吃的到了,一下子从睡梦中跳了起來,围着唐僧闻了又闻,伸了伸舌头:“好香,好香,好久沒闻到这样香的人肉味儿了!” “您们,您们是干什么的!”唐僧急得叫了起來。 “干什么的!”那妖怪嘿嘿一笑,捏了捏唐僧的脸蛋:“这细皮嫩肉的,做人肉包子倒是最合适!” “正是,正是!”几个小怪叫了起來,立刻就下去准备拌馅去了。 “您们可不敢乱动俺!”唐僧危机之中,忽然想起老孙來:“俺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师父!” 那怪怔了一怔,望了望唐僧:“您是老孙的师父!” “正是,正是!”唐僧赶紧说道。 “哈哈哈,!”那怪听了,乐得大笑起來:“老孙如何能有您这样脓包的师父出來,您想必是怕了俺,故意抬那猴子出來吓吓俺!” 正说着,忽听小怪來报:“大王,大王,门口有两个家伙來踢场子!” “晓得了,俺去看看!”那怪说着,丢下唐僧便走。 唐僧心里叫声“阿弥陀佛”,心想勉强逃得一时大难,刚想念起咒语來,唤老孙來救自己,忽听一阵响动,一个十分端庄秀丽的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阿弥陀佛!”唐僧见了这女子,急忙闭上眼睛,口念阿弥陀佛。 “和尚不必害怕!”那女子声音甚是好听:“俺如今是來救您的!”那女子一面说,一面已经动手,替唐僧松了绑。 唐僧傻傻的看着这女子,心里一片茫然。 “您不必瞎想了,俺原來离此不远宝象国的公主,十三年前被这怪擒了來,与他做了十三年的夫妻,,俺眼下放下您,只求您一件事!”那公主一面说着,一面从里拿出一封信來:“您只把这信送给俺父皇即可!” ------------ 第一百七十七回 虚情假意 “这个,这个……”唐僧一时有些疑惑,不知该如何是好。 “您还是快别想了,快快走吧!”公主拉起唐僧的手,急急的转到后院,指了门路:“快快出去吧!” 唐僧只好收了书信,藏在怀里,急急的就走。 公主看得他走远了,这才回转身來,喊一只小怪过來,吩咐说:“快叫大王回來,说俺有事找他!” “是!”小怪匆匆的跑到大门口,喊大王回洞。 那怪正同老猪两个斗得性起,一时不想撒手,忽听小怪说道:“大王,大王,快停手,夫人有命,请您火速回去!” “好,好!”那怪停了手,把老猪踢翻了出去,对老猪说道:“猪头,今日不是老子怕了您,实在是夫人有事相请,沒空跟您罗嗦,您快去他妈的远些吧!” 老猪正被这怪打得惨,心里正十分懊悔不该听老沙的话,径來这个破洞里找师父,害得自己差点儿送了命,,一听那怪说出这样的话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立刻抱头鼠窜,逃命去了。 “二哥儿等等俺!”老沙在后面拼命的追,这才追上了:“您这速度,可也太快了,赶得上飞人了!”老沙累得气喘吁吁。 “靠,不是俺跑得快,这会儿哪里还有命在!”老猪摸了摸自己脖子,好好的还在,这才放宽了心。 “奇怪!”老沙说道:“那怪明明的要赢了,怎么无故就不干了呢?” “俺靠!”老猪一听大叫起來:“他要是还干下去,您跟俺这会儿就该去见如來了!” 老沙听了,方才不语。 “夫人!”那怪急急的回了洞中,见公主躺在床上,脸色似乎不太好,急忙走了过去:“夫人怎么了?” “心口儿有些疼!”公主轻启朱唇:“一时就想见您!” “瞧您说的!”那怪喜不自拢:“您好好的休息,待会儿给您送來上好的肉包子,包您舒服!” “那上好的肉包子俺已经送他走了!”公主眼泪忽然流了下來,似乎是怕那怪生气一样。 “送走了,!”那怪一听,果然有些來气,又见公主那副模样,只好忍下气來:“您不喜欢就不喜欢了,送走了好,送走了好,,想必是您近日里不想荤腥,那俺就吩咐他们弄几个清淡的小菜,请夫人开开胃!” “还是郎君晓得俺的心意!”公主立刻笑意盈盈,冲那怪婉然一笑,那怪立刻全身酥了一般,心里头再也沒有半分怨气了,只说:“只要公主肯笑,俺黄袍怪便是天下万物都不要了,也是沒什么的!” “幸得郎君照顾!”公主只是把话说得动听:“万事体谅于俺,,俺一生一世,都不晓得如何报答郎君才好!” “哪里就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了!”黄袍怪在床边坐了下來:“只消得夫人共度生生世世,合欢百年,俺就心满意足了!” “是,郎君!”公主倚在黄袍怪的怀里,喃喃的说道:“纵是郎君如此心意,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便是什么也够了!” ------------ 第一百七十八回 和尚真义 不说那公主如何凭着几句虚话哄得黄袍怪兴高采烈,唐僧却是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去。 “师父!”老猪正也往山下冲得急,两个一下子撞在一起,老猪抬头一看,惊叫起來。 “老猪!”唐僧一见老猪,立刻紧紧的抱住了它,眼泪巴巴的往外流。 “师父,师父!”老猪急忙松开了手:“可不兴这样的,不兴这样的,俺可不好这一口!” 唐僧听了老猪的话,脸红的涨到脖子:“俺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死里逃生出來,情绪上有些激动而已!” 一行三人,寻着白龙马,,敢情它在山里逛着吃东西呢?起步便往宝象国走去,总算紧赶慢赶的到了宝象国。 “您去寻些吃的來吧!”唐僧对老猪说。 老猪早不等唐僧吩咐,已经跑了出去,,敢情它也是饿坏了,那些红果子,给黄袍怪打了一阵,早就消耗的沒得了。 寻了半天,竟然也沒人肯施舍馒头,老猪十分的纳闷儿,拉住了一个人來问:“怎么,您们宝象国不施舍饭菜给和尚吃吗?” “什么和尚!”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老猪:“就是吃闲饭的骗子!” “什么吃闲饭的骗子!”老猪奇怪的问道。 “什么骗子!”那人沒好气的说:“一个到晚也不出力干点什么活儿,就晓得白吃白喝的,俺们宝象国里,可不养这些闲人,您要是真想吃点啥啥的,倒也不是不行,只消您去替哪家干点儿什么杂活儿,总有人付账给您,,也就有人管您的饭吃,要是想白吃白喝的,俺实话告诉您,在俺们宝象国里面,是行不通的,沒空跟您闲聊了,回见了您!” 那人说着,便拔腿走了,果然很忙的样子。 老猪并不信这个邪门,又讨了几家,果然无人肯施舍,反而个个显出十分憎恶的样子來,似乎很想扁它一顿似的。 “真他奶奶的邪门!”老猪啐了一口,骂道:“要个个像宝象国这样子,这和尚可是做不得了!” 沒奈何,老猪只好垂头丧气的回转了,见到唐僧,实话实说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连老沙也禁不住惊叫起來,望着唐僧:“这可怎么办!” “真是沒道理,天杀的沒道理!”唐僧愤愤的说道,他自小熟读经书,稍稍长大,便做了和尚,吃了半辈子的和尚饭,如今混到这里,居然会遇到这种荒唐的事情,可令他大大的不解。 “走,俺们前走瞧瞧!”唐僧似乎不信这个邪,执意要亲自前去问问。 “兴许您长得帅,碰上哪家漂亮的姑娘也许会送您几个馒头吃吃!”老猪不满的嘟囔道,对唐僧的不信任十分的恼火。 “俺不是不信您!”唐僧解释说:“明明是天底下的和尚,都可以化斋吃的,咱也走了一路了,也不是单单的一个宝象国,这事儿放在哪里,也是说不通的,,俺就不信,他宝象国里就沒有一个和尚!” “那就随您的便吧!”老猪双手一摊,努着嘴说:“您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 第一百七十九回 樱花公主 唐僧果然一家一家问了过去,丝毫不出意外的受到了严重的拒绝:“什么和尚,还不是白混饭吃的骗子,平空的念几句经儿,就管当饭吃了,您就自个儿念着经儿当吃饱饭好了!” 闹得唐僧一个灰头灰脸,不好再问下去了,立在那里想了半天,方才心里稳了些,看了看老猪,又看了看老沙,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倒也不出老猪所料,果然一年轻貌美的姑娘路经此时,手里拿着刚买的两个包子,见到唐僧,居然嫣然一笑,丢给唐僧一个包子,便哧哧的走了。 唐僧刚要去捡,幸亏老猪眼明手快,一脚把包子踢飞了出去。 “您这是干什么呢?”唐僧明明还闻得到包子的香味儿,包子却不见了踪影儿,心里十分的恼火,瞪着老猪,恨不得把老猪扯了当包子吃。 唐僧话沒说完,便见几个男人鬼鬼踪踪的从旁边移了过來,不住的拿眼看唐僧。 唐僧被他们看得有些心虚,心里想:俺又沒怎么着,有什么好看的,就算俺长得很帅,也不必这么多男人來看吧! 想到这里,唐僧忽然害怕起來:难道这宝象国里,竟然有那种爱好,也不是沒这个可能,既然他们不养和尚,未必不产那种男人,想到这里,唐僧便挨紧了老猪,指望着老猪替他挡一挡风头。 有惊无险,那几个男人看了看唐僧,又看了看飞出去的包子,居然也沒怎么着,又走开了,,不多时,先前走过的那个女人,居然又回转过來,恶狠狠的瞪了唐僧一眼,把手里的包子又丢了过來。 这下唐僧不等老猪出手,就自己甩出去,,这档子事,总是來得古怪,还是宁可饿着的好,这鬼地方,鬼晓得她在玩什么把戏。 “哈哈,!”路旁几个人笑了起來,指着那姑娘叫道:“樱花公主选中的驸马人家不要她,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什么樱花公主,什么驸马!”唐僧莫明其妙的问老猪。 “鬼才晓得!”老猪骂骂咧咧的回道:“反正他们人人都不给俺们东西吃,忽然间有人给,俺就觉得奇怪的很,所以想也沒想,就把那包子踢飞了,哪个晓得他什么驸马不驸马的,难道说给个包子就算是驸马了吗?这驸马也忒不值当了吧!” “人家可是堂堂有名的樱花公主!”旁边有人解释道:“勾栏院里最有名的!” “妈呀!”老猪一惊,着实吃惊不小,看着唐僧说道:“师父,您的命可是俺救回來的!” “阿弥陀佛,多谢多谢!”唐僧也吓得半死,,,差点儿戴上千顶万顶的帽子。 那樱花公主气得红了脸,指着唐僧,恨恨道:“您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哪!”路旁有人附合道:“也不晓得是哪里跑來的骗子,幸好被樱花公主看上了,还不识趣,人家樱花公主虽然是勾栏里的人物,那也可是实实的凭本事吃饭,一个和尚,无端端的吃软饭的小白脸儿,居然还敢看不上樱花公主!” ------------ 第一百八十回 捡吃大户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唐僧众人慌恐不安,路边行人纷纷指责,似乎像唐僧这样的和尚,不跟一个勾栏的姑娘要好,是大大的不对。 “师父,快逃吧!”老沙一个事儿不是苗头,拉起唐僧就要跑,想不到竟被众人团团围住,指着他们骂个不休:“想來宝象国吃白食的是吧!这样就想溜掉!” 一面说着,一面竟然有人上來拉拉扯扯的,似乎要把唐僧拿去法办一般。 唐僧急看老猪,老猪正悠闲自在的观赏风景一般。 “老猪!”唐僧断然喝道。 “是,师父!”听到唐僧喝声,老猪这才动了动身子,一个暴长,忽然之间身子长出地面几丈高去,吓得众人惊慌失措,尖叫着开溜了。 “一群小小民!”老猪洋洋得意的说道:“原不值得大动手脚!” “俺可也是虚惊一场!”唐僧抱怨说:“眼下哪儿去找点儿吃的才好,俺已经饿的不行了!” 说到这里,白龙马也长长的嘶叫了一番,显然也是饿坏了。 唐僧往怀里揉了揉肚子,忽然间摸到怀里一样东西,拿出來一看,大喜若狂:“有了,俺们今个儿吃大户去!” “得了吧!”老猪摇了摇头:“您一个小户也吃不得,竟然作梦想去吃大户!” “您不信拉掉!”唐僧说着,居然昂首挺胸,志得意满,十分的成竹在胸。 老沙只好跟在他后面,看他径往皇宫走去。 “他一准是饿晕了头了!”老猪捅了老沙一把。 老沙也是摸不清头脑,也不好回老猪,只是垂头丧气的跟在唐僧后面。 “大胆!”一个侍卫长枪一横,拦住了唐僧等人:“哪儿來的野和尚,胆敢往皇宫里冲,岂不是找死吗?” “快快禀告您们家皇帝,就说有公主使者到!”唐僧立定了,提高了嗓门。 “哪个公主的使者!”侍卫纳闷的问:“俺们家的两位公主,现今都在宫殿里好好的,怎么会凭空冒出什么使者來,敢是來骗吃骗喝的骗子!” “不敢!”唐僧把信拿出來,在侍卫面前扬了扬:“宝象国可有一位百花羞公主!” “百花羞公主!”侍卫听了大惊,急忙互相看了又看,留下一个指住唐僧,另一个如箭一般的冲了进去。 不过时,只听里面纷乱成一团,不知有多少人冲将出來。 “要打一架吗?”老猪一听里面的架势,立刻操起耙子里,准备干上一架。 “俺的儿啊!”一个老妇人跌跌撞撞的冲了出來,搂住唐僧大哭起來。 “您可不是俺亲娘!”唐僧和蔼可亲的看着这位老妇人,松开了她。 老妇人睁开眼睛一看,偌大的男人竖在这里,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回头责备那侍卫:“不是说俺的儿回來了吗?” “不是,娘娘!”那侍卫辩解说:“这位只是大公主的使者,替大公主送信的,,俺并沒有说大公主亲自回來了!” “哦,俺一时急晕了头,沒听清楚!”那老妇人原來正是百花羞公主的亲娘,宝象国的皇后娘娘, ------------ 第一百八十一回 四海五湖 “信呢?”皇后娘娘急着问道,眼睛就往唐僧身上乱看过去,似乎想寻出那封信來。 “俺肚子几乎饿坏了!”唐僧紧紧的捂住了信,不肯立刻交出去。 “哦,原來是这样,要跑腿费!”皇后娘娘摆了摆手:“立刻回去拿一百两黄金出來!” “黄金不急!”唐僧回道:“先弄几个馒头吃吃!”,,诚然黄金可买无数成堆的馒头,可眼下实在是饿的不成了,还是馒头实际一些。 “不巧,俺们刚刚吃过饭!”皇后娘娘有些为难。 “娘娘!”旁边一个丫环走了过來,手里正好拿着几个剩下的馒头:“这几个馒头,本來是想喂后院的狗狗的,听说大公主回來了,俺一时想的狠的,沒來得及送去!” 皇后娘娘还來不及说什么?老猪已经一把抢了去,往自己肚子里塞了两个,又拿了一个递给唐僧。 唐僧也顾不上什么了,大口吃了起來,总算暂时压住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信呢?”皇后娘娘又问。 “信在这里!”唐僧吃饱了饭,正要把信交了出去,被老猪一把摁住。 皇后娘娘见了,正要发火,却可刚才命去拿金银的行官出來了,捧着一百两黄金。 老猪见了,嘻嘻一笑,接住黄金,这才说道:“师父,您把信给了她吧!” 唐僧把信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接住一看,果然是自己亲女儿的笔迹,备说自己十三年前,遭了妖怪擒拿住,如今逢得有大唐和尚路过,因此捎來此信,望报父母平安等等。 “儿啊!”皇后娘娘不等看完,早已哭昏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宝象国的皇帝这才赶到,刚巧看到娘娘倒在地上,以为是唐僧所害,立刻发怒起來:“您们是哪里來的妖人!” “陛下!”行官们急忙跪倒在地,把事情原尾说得明明白白。 皇帝这才长叹一口气,拿过信來细细看了,,娘娘缓缓的醒了过來,只说了一句:“救儿回來!”便哭哭啼啼,又说不出话來。 “快扶娘娘回后宫歇着!”皇帝说道。 几个宫娥赶紧的扶着娘娘回去了。 “升起堂來!”皇帝吩咐道。 不消半个时辰,只见大堂乱蓬蓬一团,众大臣不知何事,皇帝要骤然升堂,一个个衣不遮体,不成体统。 皇帝见了,心下凄凄,顿了半晌,方才指着唐僧说道:“这位是來自大唐的和尚,路过前面山林,得遇从前的百花羞公主,晓得百花羞公主如今正落在妖怪手里,孤人特升堂问帐,看看哪位将军敢带兵前去捉拿妖怪,救回公主!” 众人听了,各自面露惊惧,不敢回声。 “怎么!”皇帝怒道:“平日里您们个个夸下海天大口,称有平四海,伏五湖的本事,如何今日却这般模样,敢不是平日里只管领俺的薪水,却不管一事一理的!” “陛下!”其中一位武将听了皇帝震怒,终于大着胆子,出了班列,回复道:“大王若是要征战沙场,四海五少湖,做臣子的自然有命而已,只是,只是……” ------------ 第一百八十二回 泪眼攻势 “只是什么?”皇帝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单等他说出來的话不合自己心意,便要抛下令牌,将他问斩。 那武将一看如今架势,倒也不怕了,便直口说道:“陛下要臣子平四海,收五湖,微臣有死而已,便教有命,自然力战而尽,,然而,那妖怪來无踪去无影,俺们诸人便是有心,却也无处寻去,即或寻得到了,恐怕也不须千军万马,一齐送给那妖怪吃了,正好将就他的肚子,哪里还去打斗了!” 皇帝听了,怔怔不语,心里明白这位将军原來说的有理,即令他们去了,果然也是一齐送死而已。 忽尔想到唐僧,既然他有命从妖怪那里逃了出來,必然会些法术,更兼他的两个徒弟,长得猪模人样的,未必不懂些手段,便满脸堆笑,命下面重新收拾碗筷,替唐僧接风纳尘。 “正好刚才吃得不饱!”老猪欢天喜地的说道。 “老猪!”唐僧暗自责备它在如此场合之上,竟然这样失态,何况刚才还收了人家百两黄金。 “师父!”老猪压低声音说道:“您莫以为俺是贪心,这宝象国里甚是奇怪,咱少说也得行上几日,一路之上,沒有金银压身,哪个肯给饭吃,这里又不同别处!” 唐僧听老猪说的有理,这才罢了,心安理得的好好的吃了一顿。 众大臣也只是做做样子,晓得皇帝如此作派,定然是有求于这几位外來的和尚,便只是尽心的劝他们多吃一些。 “吃得饱了,吃得饱了!”老猪拍了拍肚子,摇摇晃晃说道。 “师父!”那宝象国皇帝一见他们吃好喝好,立刻站了起來,面带微笑:“吃得可舒心!” “舒心,舒心!”唐僧果然也吃得十分精神起來了,真是民以食为天,可百日无君,不可一日无饭啊! “既然吃好喝好,就请上路!”说罢,宝象国皇帝命人抬出几样武器來,横在唐僧面前。 “这是干什么?”唐僧骇了一跳。 “请大唐來的和尚,去救转俺家公主回來!”宝象国的皇帝说道。 “俺只管捎信的!”唐僧拒绝说:“别的事可不是俺们的事,俺们还有正事呢?正好要赶路,老猪,咱们走了!” “哪里走!”只见宝象国皇帝手一挥,立刻几千卫兵团团的把唐僧几个围住了。 “呵,不带兴这个的!”老猪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來,把面前几个卫兵只轻轻的推了一下,便个个倒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的。 “这是干什么?”各位正要动手,皇后娘娘赶到了,冲皇帝眨了眨眼,拉住唐僧的手:“师父您受惊了!” “也沒什么?”唐僧平静的说道,本來也是沒什么?有老猪老沙几个在这里,他原是不怕这几个兵士的。 皇后娘娘却在他面前落下泪來,一串一串的,在地上飞跃着。 “您这是干什么?”唐僧可受不了这个,急忙看了看老猪,又看了看老沙。 “师父!”老猪摇了摇头:“您甭看俺,那怪凶的很,俺们斗不过他!” ------------ 第一百八十三回 辗转反侧 “这里哪里话!”唐僧觉得很沒面子,瞪了老猪一眼。 “俺不跟您打诳的!”老猪说道:“刚才俺跟老沙已经跟他争斗了一场,险些儿搭上小命,这会儿,俺可不会再去白白的送死了!” 老沙赞同的点了点头,表示大力支持老猪的说法。 “您们真是的,真是的!”唐僧气得说不出话來,明明的想要逞个能耐,老猪老沙却是这般的不给脸面。 “要不然,您唤老孙回來!”老猪建议道:“他准成!” “晓得您这些不争气的,明个儿天一亮,俺就喊它回來!”唐僧气咻咻的说道,回头安慰娘娘说:“您甭担心,俺还有个徒弟,本事大的很,今个儿天已经晚了,俺们好好的休息休息,明个儿就唤它回來,替您把公主领回來!” 皇后娘娘看了看老猪老沙,又看了看唐僧,似乎不信他说的话,却也沒有别的法子,只好由他先去,,却命人跟住了他们,叫叮好了。 “您今个儿怎么不唤它回來,偏要等明个儿!”老猪笑道:“今个儿來了,说不定天还沒黑透,公主就回家了!” “您就是个嘴巴会说!”唐僧生气的说道:“就那么点点儿事,您就不敢担了!” “不是俺不敢担!”老猪说道:“师父,这可真是玩命的事儿,您看,前头您有危险的时候,俺拼了老命不要,也冲了去救您,眼下您平平安安的,干嘛子俺还搭上个命去救别人呢?” 唐僧听它说的有理,这才不气恼它了,说道:“可俺这面子上多不好看哪!” “面子哪有命要紧呢?”老猪回道。 唐僧听了,再也无话可说,晓得自己是理不动老猪两个去卖命的,便只好叹了口气,找了一个旅馆住下,,幸亏老猪收下了那百两黄金,否则的话,恐怕今晚儿上就沒得地方睡下了,唐僧这样想了一想,觉得老猪还是蛮不错的,便果然不再气它了。 在旅馆里住下了,唐僧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想來想去,不晓得怎么办才好:一时又想喊老孙回來,一时又觉得这事儿办的有些不对,想老猪说的也不错,为自个儿搭命也就罢了,何必再去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搭命呢?再说,那怪物并沒有对公主怎么样,反而十分听话的样子,一十三年的日子也过下了,儿子也生了两个,如今又何必去破坏人家的好事呢?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坏一桩婚。 可是?自己明明在大殿上是答应了那皇后娘娘的,这面子上,十分的下不來,唐僧左思右想,哀声叹气,不住的抱怨自己,一时心软,夸下了海口,,就算老孙回來了,也未必肯管这档子的事啊! “师父!”老沙被唐僧折腾的睡不着,从已经睡得昏天暗地的老猪身上爬了过來,挨在唐僧身旁:“您怎么了?睡不着吗?” 唐僧点了点头,看了看老沙,觉得这个家伙还是比较可信的,便把自己的心事跟老沙说了一遍。 “您能不能替俺拿个主意!”唐僧可怜巴巴的望着老沙, ------------ 第一百八十四回 真假骗子 “师父!”老沙想了半天,方才说道:“您这事办的,的确不对!” “俺也晓得不对!”唐僧不高兴的说:“这事对与不对的,您也不必评论了,您只管说,俺现在该怎么办,好歹俺头一回答应替人家办这个事儿,总不成这一点点儿事也办不成,这往后俺可是沒脸了!” “师父!”老沙说道:“这也不是有脸沒脸的事儿,这可是要命的事儿,万一大哥儿不肯去干这桩事,您把它弄回來了,它一不高兴,往后您这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唐僧听了,这才心里害怕起來,想着自己做事的确沒主意,把这个事办的太不地道了。 “眼下可怎么办呢?”唐僧问道。 “眼下!”老沙想了想:“眼下俺们还是开溜的好!” “对,对,开溜的好!”老猪突然坐了起來,把唐僧和老沙吓了一大跳:“敢情您沒睡啊!” “睡哪个!”老猪说道:“您闯下这恁大的祸來,俺哪里能睡得着!” “既然这样,那咱可就开溜了!”唐僧虽然觉得这事挺不光面的,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总归命比脸要紧。 “开溜!”老猪赶紧跳起來,收拾行李,准备逃命去也。 老沙开了门,往侧边看了又看,确定沒有人盯着,这才招招手,喊唐僧出來,一行三个,静悄悄的从侧门溜了出去,刚刚拐过一个小角落,猛然间看到前面灯火通明,似是有大批人马赶到。 “快跑!”老猪一看势头不对,打了个转身,半空里不见了。 老沙一时犹豫了一下,不晓得该自己跑掉,还是带着唐僧一起跑,便迟了些,被人兜头拿住了。 “带上殿來!”只听殿上高喊一声,老沙和唐僧滚了出來,见堂上堂下刀剑林立,好不威风,,只怕唐僧吓得屁滚尿流,满头大汗。 “父皇在上!”唐僧忽闻一人清清脆脆的声音,便扭头望了一望,见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跪拜在地,向宝象国的皇帝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孩儿已擒得贼人回來!” “好,好孩子!”皇帝大喜,命人替那公子搬了座位过來,请公子落坐:“要不是您來得及时,孤人紧紧的被骗了去!” 这一番话说的唐僧一头雾水,想要挣扎,无奈手足被缚,口舌堵住,竟然半点儿不能动弹,不能出声。 原來,那黄袍怪一时听了公主的话,大意放走了唐僧和老猪等人,却有一怪悄悄的跟了过來,低声跟黄袍怪说了些什么? 黄袍怪听了大惊,欲待问公主,心里又不舍得这一十三年來的夫妻情份,想了一想,眉头一皱,计上心來,风一般的赶到宝象国,,却把公主的金钗拿在手里。 守城的侍卫一见金钗,即刻赶进宫去,递给皇后娘娘见了,,皇后娘娘当场就昏了过去,皇帝只好命人替她灌了姜汤,死活才把她弄醒。 “外面來的可真是驸马!”皇后娘娘说话跟断了气似的,有一句无一句的。 “正是驸马!”侍卫回到:“驸马赶的甚是急,说道是有要紧事儿跟陛下偕娘娘说话!” ------------ 第一百八十五回 曲说是非 “那就快快唤他进來!”皇后娘娘急急的吩咐道。 不多时,只见一俊雅秀逸的公子走了进來,见到皇帝和皇后娘娘,立即跪在地上,泪水汪汪:“岳父母大人在上,小婿來得迟了!” 皇后娘娘一见这后生如此耐看,心里已经喜上三分,又可这公子如此多礼,更加多爱了六分,亲手扶了起來:“您如何就是俺们家的驸马了,为何这一十三年不见!” “高贵的岳母大人!”黄袍怪嘴角甚是伶俐,甜蜜蜜的说道:“俺原是城东碗子山波月庄上的少主人,离此有三百里路,只因一日心血來潮,纵马打猎,竟然想不到來到贵地,见这里山水甚好,正开心不已,准备好好游乐一番,忽然听到姑娘大叫救命,俺一时勇起,便带了家丁赶了过去,想不到,竟然是一只猛虎,竟然想吞吃一个姑娘!” “莫不是俺家公主!”皇后娘娘急问。 “当时俺也是不晓得,慌乱之中,并沒想问此事,只顾救了人出來,那虎却只是给俺射了一箭,拼命逃窜了!”黄袍怪说罢,拿眼瞟了唐僧一眼,,唐僧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流浃背。 “既然救得俺家公主,如何不见回转!”皇帝有些不信。 “那姑娘当时给吓得晕了过去,醒转过來,竟然不晓得自己原來身在何处,更不晓得父母姓名,俺百无奈何之下,只好先行带她回家将养,时候长了。虽然不曾记得自己是谁,身体却慢慢的好了,眼见得俺对她千依百顺,心里喜欢,便委屈自己,下嫁给俺!”黄袍怪嘴角果然会说话,一时竟把皇后娘娘说的有些信了。 那皇帝到底还是多些心眼:“既然如此,怎么这时忽然到了!” “正是这个东西闯下的大祸!”黄袍怪站了起來,走到唐僧面前,狠命的踢了几脚:“前些年它侥幸逃得性命,竟然钻到深山修炼去了,不想昨日公主出游,偏巧赶上这个家伙也出得山來,见是旧日公主,竟然生生的想拖了回去,要不是俺家师父赶到,公主只怕沒命了!” “哦!”皇帝点了点头,看了看唐僧,又看了看黄袍怪,一时倒有些拿不定主意。 “公主被它一吓,记起以前的事來,见那虎跑了,才赶紧跟俺讲明,说自己本是宝象国的公主,那虎本事已大,只怕又去宝象国惹事來了,唤俺快快赶來,俺这才不顾辛苦,星夜奔到!” “公主当真还在您那里!”皇后娘娘问道。 “当真还在俺们家里,只消明天天一亮,家人就会带公主來回见岳父母大人,俺急急赶來,只为着怕岳父母大人受骗上当!”黄袍怪说道:“这一十三年來,俺与公主恩恩爱爱,情长意深,已有子嗣,如何敢欺骗岳父母大人,想这和尚,凭白无故,也不知何处來的,带着那猪头黑脸的怪物來到宝象国,却只会要吃要喝的,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对啊!”皇后娘娘叫了起來:“那猪头猪脑的家伙非要拿走俺百两黄金不可,果然不是好人!” ------------ 第一百八十六回 呆若老虎 “您怎么又会拿虎的本事!”皇帝见那公子虽然强悍,但若说唐僧是虎,自然会些妖法,这公子如何拿得住他。 “这是小子幼年时身体虚弱,父母见怜,便请了一位高人指点一二,略懂些法门,因此拿得住他!”黄袍怪正说着,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小怪,已经变化成家丁模样,从外面进來了:“见过少爷!” “快快见过俺家岳父母大人!”黄袍怪冲他们挤了挤眼,命令道。 那几个小怪心知肚明,立刻一字儿排开,跪在皇帝和娘娘面前,双手上举,各各齐整整的捧着一些礼盒。 皇后娘娘打开一看,俱是些奇珍异宝,亮灿非常,早已满心欢喜,认下了这门女婿:“既然您说他是老虎,怎么变得个人样!”,,皇后娘娘心里已经拿准自家女婿的本事,定然胜得过这虎,因此要叫他显一显本事。 “这个俺倒是沒办法!”想不到黄袍怪居然泼了一头冷水过來,皇后娘娘脸上便有些难看。 “不过!”黄袍怪早知就里,话锋儿一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來:“临行前,俺师父交给俺这个小瓶儿,说只要往这虎头上倒了下來,它便会显了原形!” “那就试试看!”皇后娘娘急忙吩咐说。 “是,恭听美丽的岳母大人话!”黄袍怪一面说着,一面把药往唐僧头上倒了下去,,暗里却紧念了几句咒语,把唐僧真身隐了去,却变成一只老虎,呆头呆脑的爬在地上。 “妈呀!”几个宫娥吓了一跳,尖叫起來。 “快快拖了出去!”皇后娘娘摆了摆手,心里也是有些害怕,赶紧吩咐道。 几个侍卫慌忙手脚齐动,把个可怜的唐僧拖了出去,丢在铁栏里锁了起來。 “这个又是什么东西!”皇后娘娘忽然记起沙僧來,指着老沙问道。 那怪放眼瞧了瞧,晓得这是个神物,不好遮掩,便说道:“这或许是哪里來的人,被胁迫住了,跟着作了些恶!” “既是从恶,也一并关起來,明日天亮了再处理吧!”皇帝也已经大信了,命令道。 可怜老沙也是挣脱不得,说不得话,只好由着人家丢了出去,关了起來。 “贤婿!”皇帝一开心,喊那黄袍怪道:“不妨咱们一起喝几杯,候得天也快亮了,公主也该起程了,俺们就边喝边等,如何!” 黄袍怪摇了摇头:“刚才一番拼斗,费了俺大半力气,现如今也不成了,您就备点酒席,替俺寻个住处,俺自己喝几盅,休息休息睡一下子,待公主到了,再去迎接不迟!” “说的正是,女婿也是累坏了,走了这许多的路,又拿住了两个怪物,快扶驸马到百花殿去休息休息!”皇后娘娘果然心疼女婿。 “是!”早有行官过來扶着黄袍怪起來,带他到了百花殿,,正是百花羞公主原來的闺房,酒肉也是到了,黄袍怪挥手令几个行官出去,把门关了,自己跟几个小怪猜拳行令喝了起來,您呼俺唤的,喝得痛快,十分热闹, ------------ 第一百八十七回 酒后乱性 几个小怪同黄袍怪喝得很快醉了,黄袍怪得意洋洋,跟小怪们比划道:“明个儿掀翻了这宝象国的皇帝,俺也來过一过皇帝的瘾可好!” “好,好!”几个小怪欢喜的什么似的:“俺便坐个宰相看看!” “哈哈哈……”说的高兴,喝着得意,原本怕在皇帝娘娘面前显了本身,这才要求独住一处喝酒,果然不出所料,究竟还是酒后乱性,显了本身。 “驸马,驸马!”外面有行官叫道:“驸马,娘娘命小的们送茶点來了!” 原來皇后娘娘一片好心,怕自已女婿喝多了酒,伤了身体,又命厨房里备了汤和点心送了过來。 “大王!”小怪看了看黄袍怪。 “开门!”黄袍怪拿起酒來,一口喝了下去。 小怪便开了门。 “妈,!”外面的行官“呀”字还沒出口,只见黄袍怪手臂忽长,捏着他们的脖子拎了进來,丢在地上。 也沒等着黄袍怪再动手,那两人已经吓得死了过去,,四只眼睛鼓鼓的,分明是惊恐万状,心神俱裂的样子。 “这么胆小!”黄袍怪踢了一脚,拎过一个來,吱的一声,拖下一只胳膊來,丢给一个小怪:“原说这烧熟的,不如这生的來得淋漓!” 小怪们听说,便齐齐的上去,扯心挖肺的,把那两个吃掉了。 “可惜还差一口儿!”黄袍怪摸了摸鲜血淋淋的嘴巴,叹息道。 “驸马!”外面忽然娇滴滴的一声传了进來。 “哈哈,刚说还差一口儿,就有新鲜的货送上來了!”黄袍怪得意之色形诸于脸:“快快开门,居然还是个小娘儿们,定然色相不错,吃头更香!” “是,是!”几个小怪迎合着,果然把门打开了,见外头立着一个年轻俊丽的姑娘。 “啊!!”姑娘刚一见这些怪物,似是吓了一惊,几乎倒了下去,,那怪物立刻伸长了手,拎了进來,丢在地上。 “您,您是什么东西!”这姑娘却比那两个行官胆大,居然沒有就死,黄袍怪见了,心里高兴起來,,想当初,公主初见他这副模样的时候,也是这般问话,如若当时就吓死过去,便也沒有这一十三年的夫妻好做了。 “您不害怕吗?”黄袍怪故意伸长舌头嘴脸,吓唬那姑娘。 “怕,怕!”那姑娘脸上果然有些害怕的样子,好像要捂住了脸,却留了道缝儿,伸出眼睛來看。 “哈哈,是个有胆量的!”黄袍怪欢喜道,指着一个大点的小怪说:“叽哩呱啦!不如这媳妇儿就给了您怎么样!” “谢大王!”那叫叽哩呱啦的小怪听了大喜,扑了上來,就要把那姑娘拖到自己身边。 那姑娘却退了又退,竟然躲到黄袍怪后面去了。 “怎么!”黄袍怪拎了她出來:“不想嫁给他,可就得给俺们当菜吃掉!”一面说着,一面露出可怕的神情來吓她,两手伸开,作出要撕人的架势來。 “俺情愿还是给您吃了吧!”那姑娘这会儿可真是捂住了脸,嘤嘤的哭了起來, ------------ 第一百八十八回 怀里乾坤 “您这是什么意思!”叽哩呱啦怒道。 “您长得也太丑了!”那姑娘哼哼叽叽的说道:“配给您这样丑的家伙,俺宁可当了大王的下酒菜好!” “哼!”那叽哩呱啦果然是丑些,听这姑娘一说,倒一时也回不了话,便只好闷头坐下。 黄袍怪听了,心里高兴起來,扶她姑娘坐好,自己扭了个身,化成那个公子模样:“看俺怎么样!” 姑娘看了看,脸红红的:“您是公主看上的人儿,俺怎么敢高攀!”话是这样说的,身子却往里靠了靠,分明是满心欢喜的样儿。 “不妨,不妨!”黄袍怪取了一杯酒,递给姑娘:“您喜欢就成,回头跟俺回家里做二奶奶去!” “只怕公主不肯!”姑娘满面羞红,更往黄袍怪怀里钻了钻。 “哪管她上肯不肯的,俺喜欢就成!”黄袍怪说着,捏了姑娘脸上一把。 姑娘却羞答答的指了指叽哩呱啦几个妖怪。 “不是吧!”黄袍怪一看姑娘如此行径,心里庠庠起來:敢情打和公主过了,自个儿还真沒碰过别的姑娘,眼见得水灵灵的嫩芽一样的姑娘往自己怀里躺了过來,黄袍怪竟然情迷心窍,挥手叫叽哩呱啦几个出去。 叽哩呱啦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那几个小怪也只好跟着出來了。 “來吧!姑娘!”黄袍怪急急忙忙的,就要抱住姑娘,欲行男女之礼。 只见此时,利光一闪,那姑娘突然杏眼圆睁,暴喝一声,挥起长剑,直取黄袍怪。 黄袍怪一惊,急忙躲闪,胸膛躲了出去,左胸却被狠狠的划了一下,鲜血淋漓。 “您是什么?”黄袍怪大叫一声,挥舞起來,立刻跳将出云,翻天复云,黑压压的滚在一起。 “哼哼!”姑娘也不说话,只管仗剑去砍。 然而那黄袍怪终是道行深厚,竟然也不抽兵器,就手里夺过姑娘的碧云绿剑,反手就是一剑,竟然砍在姑娘腿上。 姑娘看看不行,急忙兜头朝下,钻进水里,一时不见了。 “原來是水里的东西!”黄袍怪胜了姑娘,心里还是不安,替自己扎好伤口,唤叽哩呱啦几个回來:“您们快快回洞里去,把公主看管起來!” “您可说公主今天要回宫的!”叽哩呱啦说道。 “您傻蛋了!”黄袍怪骂道:“公主回了宫,皇帝如何还肯认俺这等姑爷,今日天一亮,早早弄死了那几个和尚,咱趁早开溜的是了!” “哦!”叽哩呱啦得了令,便急忙赶回洞里去了。 再说老猪逃得及时,果然沒被逮住,过了一阵,见沒有什么动静了,便悄悄的折翻回來,探头探脑的溜进宫來,四处找看,看看唐僧几个有命沒命了。 搜了几个地方,忽然见到老沙被囚在铁栏里,眼睛圆圆的瞪着自个儿,老猪问了几声,他也说不出话來,不晓得被那怪物怎么封了嘴。 “奇怪!”老猪看了看另一个栏里的一只老虎,纳闷起來:“怎么师父不见了,反而多了一只老虎,难道师父已经被老虎吃了吗?” ------------ 第一百八十九回 再见花果 “您哭什么啊!”老猪看到那虎见了它,竟然掉下眼泪來,十分的不解:“您一只老虎,有什么好哭的,不是山大王吗?不是雄风八面吗?怎么,被人抓起來,也这副德性!” 老猪说着,居然还踢了那老虎一脚:“看着跟纸老虎似的!” 老沙眼见了,心里着急,却说不出话來。 老虎只是泪汪汪的不停的哭着。 “二哥儿!”突然白龙马出现了,立在老猪后面,开了口,把老猪吓了一跳:“您今个儿怎么肯说话了,天要塌了吗?” 白龙马噘着嘴,似乎十分恼火。 “得得!”老猪好心的抚摸了他一下子:“您可千万别生气,好赖您跟老孙是亲戚,回头儿他得找俺的麻烦!” “您快去请它來吧!”白龙马说道。 “请哪个來!”老孙迷惑的看着白龙马。 “请俺那亲戚老孙來啊!”白龙马踢了老猪一脚:“您脑袋又沒昏掉,您沒见着师父变成老虎,俺这后腿也受了伤吗?快些去唤老孙來替俺们报仇啊!” 老猪转到白龙马后面去,看到白龙马的后腿上果然血痕斑斑的,大吃一惊:“怎么您也会受伤呢?” “俺不是看着师父被变成老虎,心里一时不愤,觉着俺能够对付了那个怪物吗?所以就变化成一个姑娘,想斗他一斗,哪想到那怪贼精贼精的,喝的鬼一样的烂醉,居然也能躲过俺那碧云绿剑,还伤了俺!”白龙马气咻咻的说。 “老虎变成师父!”老猪问道。 “是师父变成老虎,!”白龙马恨不得踢烂了老猪。 老猪慌慌的奔到老虎面前,仔细的瞅了又瞅,只见那老虎凄凄凉凉,果然呆头呆脑,跟那呆和尚一般,,的确沒有半分老虎的威风。 “您真的是师父!”老猪问道。 唐僧是听得见的,苦出说不出话來,只急得眼泪流的哗啦啦的响。 “您要是师父,就点点头!”老猪说完这话,发现不光那老虎拼命的点头,就是那老沙也拼了命的乱点了起來。 “唉!”老猪重重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俺就辛苦一趟,替您们跑个腿吧!,可怜俺这腿哪!” 白龙马听了他这番话,早已不耐烦了,一脚踢了过去。 “靠!”老猪瞪了他一眼:“怎么跟您家亲戚一般的!”说着,腾起云來,忽忽悠悠往花果山飞去了。 逛到花果山,只见猴子满山遍野的,到处都是。 “奶奶!”老猪见了,忍不住骂了起來:“这哪是什么花果山哪,这分明就是猴子山,回头这老孙得了势,保不住明天儿人就要灭了种,换成猴子來坐江山了!” “嘿!哪里來的野猪!”一只眼尖的猴子见了老猪,吱吱叫了起來,立刻围过來,吱吱叫了起來:“哪里來的野猪,想來花果山挨揍吗?” “靠!”老猪啐了一口:“真是什么爷什么种,敢情都是老孙一个德性!” “您是哪座山上的野猪,竟然敢來俺们这里來撒野,敢在俺们面前嘲弄俺们爷,是不是不想混了!” ------------ 第一百九十回 猴子猴孙 “靠!”老猪忍不住骂了起來:“您们怎么一个德性的,全是这样的种,俺是您家二爷爷,您们趁早客气点儿,回头少不了打您们的屁股!” “先打下您的屁股再说!”几个猴子不由分说,摁倒老猪,果然噼哩啪啦的打了起來。 “敢打您二爷爷!”老猪一面嗷嗷叫着,一面说道:“回头二爷爷给您们好大一个耳刮子!”老猪虽然这样说的,毕竟闹不过这几只猴子,又不能当真挥开耙子干一场,到头儿怕老孙又要护短,吃不了兜着走。 好歹这些猴子也不是当真的打,只是逮了他玩玩而已,可恼的是猴性难改,玩了半天,也不肯放手。 “行了,行了,乖孙子们!”老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就别闹了,回头二爷爷有空了,好好跟您们乐和乐和,眼下等您大爷爷救命呢?快喊您大爷爷出來吧!” “救哪个的命!”一只领头的猴子听了,这才吩咐大伙儿住手,问老猪。 “哪个!”老猪真是觉得呼吸困难:“不就是大唐的那个和尚吗?还能是哪个,您家二爷爷命又沒有那么薄!” “管他做什!”那领头的猴子听了,不屑的说:“回头死掉了,俺们爷也不必再去了,乐得个逍遥快活!” “您爷头上那个玩意儿,还指望着那和尚取下來呢?”老猪一看,这帮猴子居然跟老孙全是一个德性,都是些无法无天的家伙,赶紧提醒说:“总不成让您家爷天天儿脑袋上带那玩意儿四处招摇吧!” “哼!”提起这事來,猴子们就特來气:“俺们好好的一个爷,竟然也混到他手里当差,真是沒天理了!” “得,得,别提这样沒用的了!”老猪总算缓了口气,说话流利了些:“快点儿唤您爷出來,紧着救命去吧!” “爷在天上玩着呢?”领头的猴子说道:“俺们这里最近新來了位将军,爷带着他上天上去谋个差事去了,去了几天,还沒回來呢?” “俺的天!”老猪叫了起來:“那您们怎么不早说,害俺陪您们白玩了半天,他去哪家了!” “说是找玉皇去了,这会儿说不准!”一只猴子说道。 “搞不定去俺们奶奶那里去了!”领头的猴子想了半天,方才说道:“俺们爷也有些日子沒跟奶奶见过面了,兴许这会儿正乐和着,所以才沒有回來呢?” “靠!”老猪听了,心里头一股无名之火冒了上來:“老子这里头奔來奔去的替人家卖命,他老孙倒上赶着跟自己娘儿们热乎着,这是什么道理!” “自己家的娘儿们,热乎热乎有什么不对了!”一只猴子叫道:“谁让那个倒霉的和尚命运不济呢?” “得,俺还是走吧!跟您们这帮猴孙子也是些沒道理讲的!”老猪说着,起身便走。 “去您的吧!”一只猴子顺手踢了他一脚,,老猪很想恼火,想了又想,也就作罢了,起了云头,赶上天去了。 “开门,开门!”到了天庭,老猪甚至沒來得及拜访嫦娥,就直奔齐天大圣府上去了, ------------ 第一百九十一回 目中无猪 “什么玩意儿在外面乱敲乱叫的!”三公主正生着气,在院子里走着,听到外面大喊大叫的,忍不住走了过去,命人打开门,看到老猪站在外头,沒好气的说:“您來干什么?” “靠!”老猪叫了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他娘的一个德性,想不到这龙家的子孙,跟了猴子之后,也变成了猴子德性!” “您是活腻了!”三公主骂了起來,即刻就要命人收拾老猪。 “奶奶!”老猪骇了一跳,心里想:“真他娘的属猴的了,这一个暴脾气,说上來就上來,俺还是小心着好!” 想到这里,老猪赶紧嘿嘿一笑,陪着脸道:“娘娘吉祥!” “吉祥个头!”三公主骂骂咧咧的说道。 “是!”老猪急着找老孙,也只好顺着说道:“公主的头也吉祥!” 三公主听了老猪的话,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想不到您这个猪头倒是个会说话的!” “一般一般!”老猪陪着笑,晓得这位三公主不是好伺候的,便小心的问:“老孙在府上!” “死了!”三公主不屑的说道。 “死了!”老猪大惊失色,看着三公主:“他怎么会死呢?” “他怎么就不能死!”三公主乜了老猪一眼:“昨天夜里,被俺不小心弄死了!” “呵呵!”老猪一听,晓得里头肯定有是非,也不好再问,只好硬着头皮,央求说:“公主,俺是真的有救火救命的事來求老孙的,麻烦您给俺见个面,成不!” “几条烂命,也值当得俺操心!”三公主不耐烦的说道:“走吧走吧!看着您就不顺眼,十分的來气!” 老猪想了想,晓得这位三公主的脾气,看來老孙在这里,也呆的不顺,干脆走吧!,趁空儿再偷偷的溜进來好了。 “那,再见!”老猪说罢,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滚您娘的去吧!”三公主似乎有些不满意,觉得自己一肚子的火还沒发齐全。 老猪正琢磨着先去哪儿遛个弯,回头再來找老孙,迎头看到嫦娥袅袅婷婷的走了过來。 “哇靠!”老猪乍一见嫦娥,眼睛都绿了:“这一德性,咋个儿几百年沒见,都成这样了!” 只见白云起处,一个仙子穿着粉红色的长裙,轻轻的漫步过來,正如闲庭散花,极致处却似无意,眉眼似动未动,脸上更显亮丽,如处子一般妩媚,却似贵妇一样高雅。 老猪见了,竟一时有些傻气,不晓得此时此刻,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低头看了看自己,黑不溜秋的一身,长肩大耳朵,高耸的鼻子,哪有半分天蓬元帅的帅气。 “嫦,嫦娥!”老猪低低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嫦娥听到了沒有,反正嫦娥也沒停下來,径直往前走着,,许是声音太小了吧! 眼看着嫦娥就要走了过云,老猪有些急了,急忙叫了起來:“嫦娥!” 嫦娥这才止住了步,回头瞄了一眼,,却似望空看去,并沒有注意到老猪本人。 “咦!”嫦娥纳闷的四下里打量:“是哪个喊俺呢?” ------------ 第一百九十二回 百花仙宴 “嫦娥姐姐,是俺哪!”老猪可劲的摇晃着手,在嫦娥面前摆动自己。 嫦娥厌烦的把他往外推了一把:“您闪开些,刚才俺似乎听到是谁在喊俺呢?您别挡着俺的视线!” “就是俺哪!”老猪重新在嫦娥面前站定:“俺是从前的天蓬元帅哪!” 嫦娥斜了老猪一眼,嘴角翘了翘,一句话也沒说,扭头就走了。 “真拽哪!”老猪叹道:“当年的情义都不见了!” “您跟她当年有什么情义!”老猪正自言自语,赤脚大仙突然來了。 “哦,这个,当年俺跟她,好着呢?”老猪有些结巴,看了看赤脚大仙:“赤脚仙,您不记得俺了,俺原是那个天蓬元帅來着!” 赤脚大仙认真的瞅了瞅老猪:“原來是您哪,怎么那么潇洒俊逸的大元帅,搞成这副德性了,这不是糟蹋人的吗?” “谁说不是呢?”老猪哀哀的看着嫦娥的背影:“她都不记得俺了!” “她现在很忙,哪里有空记着您哪!”赤脚大仙看到老猪一副痴情种的模样,冷笑道:“不要说您现在这副模样儿,就是您还是当年那模样,那地位,她也未必有空伺候您哪!” “您什么意思!”老猪瞪起了眼:“您这话里透着奸诈哪!” “什么叫透着奸诈!”赤脚大仙哼了一下:“人家现在可是出个名的交际花儿,想约人家见一面,得早早预定才好,够本钱,够斤两的,人家才有空去赴会,赶上人家儿心情不好,才不管您是谁谁谁呢?” 老猪听了大怒,抡起耙子就往赤脚大仙头上兜去:“嫦娥不是这样的人!” “靠!”赤脚大仙一惊,闪了出去:“您拿几百年前的眼來看几百年后的事儿,莫不是眼睛瞎的了吗?您看清楚,她是往谁家里去了!” 老猪听了赤脚大仙的话儿,赶紧回头望了望,,赤脚大仙趁机溜走了。 “您别跑,俺要跟您说个清楚!”老猪一面叫着,身子却跟着嫦娥去了。 “爹,您來了!”三公主盈盈的说道:“娘,您先屋里坐着,回头俺再派人请您出來,外头儿风大!” 老猪一看,三公主立在门口,只见宾客不断,可劲的往齐天大圣府里奔去。 “今个儿什么日子!”老猪纳闷起來。 回头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龙公子走了过來,老猪拉住了他:“您这是干什么去啊!” “哦,孙大圣回府上了,俺们都來拜望拜望他!”这位龙公子正是当年的龙启云,此时带了天娇美眷,特來感谢老孙当年的恩情。 老猪眼巴巴的看着嫦娥也走了进去。 “奶奶个熊!”老猪骂了起來:“师父在地上受苦受难,他老孙倒在这里开宴摆席了!” 其实老猪完全冤枉了老孙,,老孙正睡得香呢?根本不晓得这些是是非非,这完全是三公主的意思,想借着老孙的名头,热闹热闹,趁机自己也风光一把。 老猪见了,眨了眨眼,变化成一个俏丽公子,混在人群里夹带了进去,,三公主欢喜的闭不上嘴,哪里还顾得上他了, ------------ 第一百九十三回 金钱世界 老猪跟着混进大堂,眼睛里四下里乱看,除了那些什么龙子龙孙的,还有一溜的大仙小仙,天仙地仙,男仙女仙,直把个老猪看得眼花缭乱,分不清哪个哪个。 群仙中却有一个,分外耀眼,便是那嫦娥仙子,正如赤脚大仙所说,她不停的被拖到这边,拉到那边,不时的跟哪一个说几句亲热话儿,那个骚媚劲儿,更胜当年十倍百倍。 老猪走到她跟前,刚刚招呼了声:“嫦娥……”还沒來得及再问句什么?旁边一看就是一暴发户般的仙人,跟嫦娥一招手:“嘿!來一下,这边坐!” 嫦娥便冲老猪风情万种的笑了一笑:“帅哥儿,改天聊!”便一摇一摆的往那暴发户走了过去。 “那哥们儿是谁!”老猪拉着一个仙人,指着那暴发户问道。 “他您都不晓得吗?”那仙人上下打量了老猪一眼,像看怪物一般的:“他便是当年鼎鼎大名的长安第一商人邹凤炽,您甭看他弯弓驼背的,金银珠宝多的数不清!” 那仙人不说,老猪还真沒注意,被他这一讲,倒真是仔细看了一眼那位邹凤炽同志,只见他黑黝黝的脸膛,弯弯的背,说话跟个破锣似的四处漏风。 “就这样的,也能成仙!”老猪叫了起來。 “咋的!”那仙人白了一眼老猪:“人家里有的是钱,三天两头的烧香拜佛的,您不让人成仙哪,现在玉皇有事要办,钱周转不过來,还得问人家拆借几个呢?” “什么天道!”老猪啐了一口,看到那嫦娥果然挨在邹驼子旁边,笑得那叫一个贼。 “下流胚子!”老猪气愤愤的转身走开,不忍再看,,想当年,那个独守寒宫的冰一样的美人儿,如今也折拜在钞票的门下了,这天下地下,还有什么不同的呢? “咦,您怎么來了!”老猪正闷闷的走着,迎头被撞了一下,抬头一看,正是老孙。 “哼!”老猪瞟了他一眼,气呼呼的也不想说话。 “拽大了!”老孙火了,一把揪住他:“猪头,您别以为变化个身子俺就认不得您,晓得俺是火眼金睛!” “晓得您是火眼金睛又怎么样,认出俺來又怎么样!”老猪用力甩开了老孙的手:“趁早把您的猴爪子拿开,您过您的好日子去,俺回俺的高老庄,那早该死的呆和尚,趁早也早些去见如來好了!” “您这说些什么疯话呢?”老孙一脚把老猪踢倒在地上。 “俺说什么疯话!”老猪指了指外头:“您看看,您这府上多热闹啊!什么龙子龙孙,天仙地仙,什么交际花的,什么什么的都來了,您齐天大圣好大的脸面啊!俺是您兄弟不!” “您当然是俺兄弟!”老孙瞪了他一眼:“一个师父拜下的,能假的吗?” “靠!”老猪骂道:“俺这兄弟为了想见您一面,变化了个身子,好不容易才混进您府上,可怜那呆和尚,现在不知道还有沒有根骨头留下來作个纪念,也好赖俺老猪随过他一场!” 说着,老猪竟然真的伤心起來, ------------ 第一百九十四回 波月洞破 “师父怎么了?”老孙一听说了:“您别尽在这里叨叨叨的说些沒用的,师父真的丢了命,俺先活煮了您!” 老猪听他这样一说,心里这才畅快了些,跟老孙说了宝象国的事。 “您真是个猪头!”老孙不等他说完,撒开脚丫子就要跑,正好三公主进來了,一把拉住他:“您去哪儿!” “下去走走,赶着有事,您别拦着俺!”老孙顾不得说什么? “有什么事这么猴儿急的!”三公主拖住不放:“您也沒给俺带來些什么?不过是个空名声,今天大伙儿就冲这名声來了,您怎么就摞挑子走呢?” “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老孙瞪了她一眼,冲着老猪叫道:“还不快滚!” 老猪反应过來,赶紧跟在老孙后头,一缕烟的飞走了。 “您这该遭天杀的死猴子!”三公主见老孙不顾她的脸面,竟然跟着老猪下去了,气得哭天叫地的,捶胸顿足:“俺跟着您都得了些什么啊!” 老猪听了,看了看老孙:“哥儿,对不住嫂子了!” “少他妈的屁话,先救出师父來再说,一个娘儿们,随她叫几声,哭几下,闹几天,也就过去了,能怎么样!”老孙不屑的说道:“终究还不过是一娘儿们!” 老猪听老孙说的极对,刚要应和,忽然就想起嫦娥來了,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便住了嘴,不再吭声了。 老孙也不去理他如何去想,一心只要救唐僧出來,先前已跟观音菩萨约定好的事情,如今可不能出了半点儿差错,否则自己头上这箍儿是不用想去掉了。 “黄袍怪在哪儿呢?”离宝象国还远,老孙就叫了起來。 “正在[宝象国里喝的烂醉如泥!”老猪说。 “恩,好!”老孙掉了一个头,径往碗子山波月洞奔了去。 “哥儿,妖怪不在山上!”老猪急忙说道。 “晓得了!”老孙也不去理他,直落到波月洞前,冲了进去。 叽哩呱啦几个妖怪刚好回洞里,看到老孙冲了进來,急忙拦过:“哪座山上的野猴子,也在波碗子山上撒野!” “您爷爷家的!”老孙也不说话,劈头就是一棍子打了过去,叽哩呱啦來不及再说什么?已经一命呜呼了,剩下的几个怪物,沒命的往洞里跑去,刚刚的要关起门來,早被老孙一根铁棒撑住,只听那铁门咔嚓一声,断成两半,摔在地上,震天的响。 “好事!”老猪一见大喜,冲了进去,丢手打死了几个。 老孙正是不客气,上下乱舞,直把个波月洞打得叫爹來不及,唤娘沒时间。 “怎么了?”百花羞公主听了,急忙赶了出來看个究竟。 老孙冲她兜头打了过去,老猪却赶紧拦住了。 “老猪,不要见一个爱一个,靠,这什么妖怪您也好,赶明儿俺府上的丫头随便送您几个好了!” “晓得您有势!”老猪顶住老孙的棒子,说道:“可眼下这个并不是妖怪,她便是百花羞公主,宝象国的公主啊!” “哦!”老孙这才拿眼睛瞧了瞧,果然不是妖怪:“奶奶,打得昏了头了,差点儿错杀好人!” ------------ 第一百九十五回 妖孽之子 “您快回家里去吧!”老孙对公主说:“这里俺來收拾!” 正说着,两个十一二三岁的小孩跑了出來,拉住公主的手:“娘,娘!”四只小眼睛瞪着老孙,很是害怕。 “不用怕!”公主拉住两个小孩:“这是來救俺们的了,咱就要回家了!” “娘,这里就是俺们的家,娘怎么又说要回家,是去哪儿啊!”孩子天真的问道。 “去您外公家啊!”公主一脸的幸福:“从此以后,俺们就不用再怕您爹爹了!” “俺们不怕爹爹啊!”两个小孩十分诧异的看着公主:“娘,难道您怕爹爹吗?爹爹从來沒有打过您,骂过您,对您很好的啊!很听您的话,您为什么要怕他呢?” “这个……”公主一时语诘,说不出话來。 原來,自打那黄袍怪摄了公主回來之后,除了不准她离开碗子山与外人接触之外,并不十分阻制她,反而处处迁就她,不管她想要什么?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无不依然公主自己的心意,替她千山万水的寻了回來。 只是公主自己常常认为自己贵为一国之公主,反而跟一个妖怪同床共枕,心里十分不爽而已,,除了他是个妖怪,其实黄袍怪对她來讲,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了。 老孙冷眼旁观,晓得公主动了心,一十三年的夫妻之情,并不是一一朝一夕可断的,,师父可在黄袍怪的手里捏着呢?想到这里,一时火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拎起两个小孩,往山涧里摔了出去。 “孩子!”公主见了,哭得昏了过去。 “哥儿!”老猪瞪了老孙一眼:“您这手段儿,有些狠毒!” “靠!”老孙骂道:“您别净在这里说些风凉儿话,有本事的,您把那黄袍怪弄死,把师父救了出來,这小孩究是妖孽之子,留着他做甚,要杀他的老子,敢情等他回头來报仇么!” “算您狠!”老猪讪讪的,把两个孩子的尸体捡了回來,放在地上。 那百花羞公主已经哭断了肠,眼睛泪汪汪的看着老孙,却也不敢说什么? “您别这样瞪着俺!”老孙沒好气的说道:“回头俺灭了那黄袍怪,您乘早再寻个驸马,生他个十个八个的纯种出來,还恋着这两个孽种做什么?难不成等他们回头把您再寻的驸马跟生下的儿孙们吃掉,他们可是吃人肉喝人血长大的!” 百花羞公主听了,这才无语,默不作声的站了起來,望了望自己那亲生的两个妖儿,恋恋不舍的跟着老孙下山去。 “老猪,您领着她慢慢儿走,俺可等不及了!”老孙说罢,驾起云头,往宝象国去了,看看快到宝象国的地界,这才落下地來,变成百花羞公主模样,衣服胡乱弄得乱蓬蓬的,脸上摸了些水花儿,哭哭啼啼的往宫里头去了。 “哪里來的乞丐婆!”侍卫拦住了公主,刀剑指着:“眼睛瞎的了,看不到是皇宫吗?快点滚远点儿,敢情是想送命來的了,什么地方也敢闯!” ------------ 第一百九十六回 真假百花 “俺不是來求吃的,也不是來见皇帝的,俺只求您快叫驸马出來!”老孙装作十分哀怨的模样,苦苦的对侍卫说道:“您只告诉他,他儿子死了!” “他儿子死了!”侍卫听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驸马的儿子死了!”來不及问个端详,两个竟然丢下老孙,直飞进去。 “什么事这么惊慌!”皇帝看到两个侍卫如此狼狈,很不安的骂道。 “驸马的儿子被人打死了!”侍卫來不及喘气,结结巴巴的回道。 “驸马的儿子!”皇帝听了大惊:“不就是俺家外甥吗?” “恩!”两个侍卫努力的点头表示赞同皇帝的说法。 “快去请驸马!”皇帝叫了起來。 早有行官飞也似的奔向后宫去了。 “是哪个说的!”黄袍怪被吓醒了,整理行装來到大殿。 “外面一个乞丐婆说的!”两个侍卫见到黄袍怪,心里忽然颤了一下,指着外面道。 “还不快唤她进來问个明白!”皇帝恼羞成怒,骂两个侍卫不省事。 黄袍怪早已等不及了,直奔了出去,,爷爷跟爹爹的不同,就在这里了。 “是哪个说的,哪个说的!”黄袍怪看到外面立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女人,一把揪住:“是您说俺儿子死了!” “郎君,!”老孙一看黄袍怪出來了,立刻拿袖子遮了脸,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您走了之后,不知哪里來的一只野猴子,竟然打上山去,把两个孩儿摔死了,俺幸得叽哩呱啦几个死救,这才逃到这里來,,您快快救俺,那猴子说不定后头就赶着來了!” 一面说着,一面很害怕的样子,哆哩哆嗦的。 “公主,您不用怕!”黄袍怪看公主脸色不好,急忙打袖子里摸出一颗丹药來,对老孙说:“含在口里,一会儿就好,,切莫吞了下去,待会儿还俺,这药奇妙无比,后面还用着呢?” “好的,好的!”老孙看到丹药,早就等不及了,抓在手里,咕噜一下吞了下去。 “您怎么给吞掉了!”黄袍怪急道:“那药性厉害着呢?您一个妇道人家,怕抵受不住的,快快吞了出來!” “不用了!”老孙哈哈一笑,变回自己模样:“俺本來也不是一女的,这小小丹药,放在俺老孙肚里,量也算不得什么?太上老君的一炉子也沒拿俺怎么着,哈哈哈,,多谢您了!” “您是哪位,怎么变得如此丑陋,公主呢?”黄袍怪惊叫道。 “公主走的忒慢,就在后头呢?”老孙说道:“您快快放俺师父出來,俺就饶您一命,否则的话,可莫怪俺棍下无情!” “俺记起來了!”黄袍怪叫了一声:“您是花果山上的猴子!” “不错,不错,好眼力,晓得俺的大名,还不快快还俺师父來,省得爷爷动怒!”老孙笑道。 正说着,百花羞公主赶到了。 黄袍怪见了,眼睛一瞪:“您才是真的公主!” 百花羞公主点了点头。 “俺那两个孩儿呢?”黄袍怪见百花羞公主眼角上还挂着泪珠,心知出了大事,急忙问道, ------------ 第一百九十七回 潜规则下 百花羞公主看了老孙一眼,低头不语。 “是不是给他打死的!”黄袍怪厉声问道。 百花羞公主骇了一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奶奶!”黄袍怪气得跳了起來,指着老孙骂道:“俺也沒招您沒惹您的,您怎么出手这么狠毒,连俺十几岁的娃娃也打得死!” “您弄了俺师父,便是招俺惹俺!”老孙悠闲的说道:“俺打死您的孩儿,正是为了怕日后有报仇的,免得俺操心多,,打死您个把妖怪,有什么了不得的,您波月洞的一窝怪物,现在已经个个死光了!” “他们死光原不在俺心上!”黄袍怪怒道:“他们本为山上精怪,不过被俺网络了來为俺所驱而已,,俺那两个亲生儿子,可滴滴的是俺生下的!” “靠!”老孙骂道:“您儿子是儿子,人家儿子倒不是儿子了,您也吃了多少儿子了,如今打死您一两个,倒冲俺发起脾气來了!” 黄袍怪顾不得再跟他理论,冲了上去,动起手來。 或许是为儿报仇心切,泼出命去,竟然跟老孙大小斗了十几个回合。 “还真跟俺拼命來了!”老孙斗得性起,一招开天劈云向黄袍怪杀了过去,,原以为黄袍怪必死无疑,想不到竟然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奇怪!”老孙纳闷起來:“这家伙滚哪里去了,土地,土地!” “孙大圣唤俺何事!”本方土地颤微微的钻了出來。 “真是奇怪!”老孙瞪了那土地一眼:“怎么做土地的都这么矮小吗?” “是!”土地也不以为忤:“这是招土地的标准,不能超过60公分!” “什么玩意儿!”老孙骂了一句:“您刚才看到有沒有什么怪物钻了下去!” “沒有!”土地说道:“俺们这下头儿一向风平浪静,沒有见着什么怪物!” “晓得了,快滚蛋吧!”老孙说完,刚想踢那土地一脚,土地却往下一钻,嗖的不见了。 “倒也快便!”老孙失望的说。 “所以俺们要求不得超过60公分,正为地下行走方便!”想不到那土地又探出头來,甩了一句话出來。 “嘿您哪!”老孙赶过去想要踩一脚,那土地早已又不见了。 “奶奶,这土地的招聘规矩倒是有一套!”老孙自言自语道。 他倒沒想起來,这各方土地的大总管,本名叫做土行孙,身高正不过60公分,当年跟着姜子牙行兵打仗之时,正是靠这钻土的本事显了不少功夫,,却也不住的被嘲笑“矮驼子”,因此,后來被姜子牙封了神位,领了四方土地总管之后,便立下规矩:不论何方的伺职土地,身高一律不得超过60公分,否则一律不予录取,如此这般,后來便形成了条例,,这样子,开会的时候,土行孙大总管便觉得心情额外的好:因为自己是最高的一个,便是有些比自己略高的,最近些年來,也不知怎么了?竟然都矮了下去,,背驼的离奇,因此个头便矮了。 当然,这些背驼的离奇的土地,往往也会被分派到一个特别有油水的地方去,,这就是潜规则了, ------------ 第一百九十八回 懂行知趣 老孙不管这些,他只想知道黄袍怪哪去了。 既然不是地下,那必定是在天上了,且往天上看一看去。 天师得了消息,急急的查了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东南西北中央五斗、河汉群臣、五岳四渎、普天神圣,都好好的在天上,沒有一个离位。 又查到斗牛宫外,二十八宿,却只有二十七位,少了一位。 天师看了老孙一眼,打了个哈哈,说道:“是奎木狼下去玩玩去了!” “好,好!”老孙大叫几声好,拉着天师撞响了大殿外的鸣冤鼓,把玉帝急得慌慌的奔了出來:“几百年那鼓沒响过了,今个儿怎么无故响了起來!” “鼓怎么会无故响了起來!”老孙把天师往旁边一推,立在当央,指着玉帝骂道:“您这皇官儿怎么当的,如何让手下无故离岗,跑到下界去兴风作浪!” 玉帝老儿一时有些糊涂,问明了天师,只好陪笑道:“大圣莫要发怒,俺这就派兵随您一起去拿他回來发落!” “哼!”老孙冷笑了一声:“您可别护短儿!” “不会,不会!”玉帝老儿冲天师眨了一下眼,厉声道:“还不快快让其余二十七星下去捉拿奎木狼,不得手下容情!” “是!”天师领会,带着二十七星气势汹汹的跟着老孙下去了。 离地还有五十里,二十七星立住云头,口念咒语,只见下面一处深潭处,袅袅的升起一团雾水來,一团黑云浮了上來。 “好,正是这个东西,原來藏在这里,且等俺打死他再说!”老孙说着,早已奔了过去,想要一下打死那奎木狼。 二十七星却团团围住了,口里说道:“大圣,地有地规,天有天规,这东西如今犯下滔天大罪,自当领回大殿去处置较好,也服了他人口舌!” “您们就这些事事多!”老孙动不得手,被二十七星围得跟个粽子一样的,只好作罢:“可别顾着自己兄弟情面,不肯动手!” “不会的!”二十七星个个相视而笑:“大圣要是不信,不如一起随俺们回天上作证罢!” 老孙正想去,被老猪一把拖去了。 “怎么了?”老孙瞪了老猪一眼:“俺去看看,免得他们这帮家伙手下留情!” “哥儿,救师父要紧!”老猪说道,回头又冲二十七星双手抱拳:“打扰各位了,各位忙着,有事还得多照看!” “原來是您!”二十七星都认出老猪來,呵呵一笑,拉着奎木狼上天去了。 “您刚才干嘛要拉着俺!”老孙抱怨道:“俺不亲自去一趟,那帮家伙们一定要做些手脚,替那怪物开脱罪责!” “哥儿!”老猪叫道:“您既然晓得这个道理,又何必去自寻烦恼,他又沒有伤着师父,这事就这样算了吧!您也不看看,玉帝老儿派了些什么兵马出來,他要是真有心要弄那奎木狼,何必派他自己亲兄弟堂兄弟表兄弟一起來,那二十七星,分明都是他自已一家人!” “这天杀的玉帝,合着在耍俺!”老孙恼道:“他有本事给俺一个道理出來,要不然俺老孙再搅他个天昏地暗!” ------------ 第一百九十九回 真情毕现 “您要个道理!”老猪摇了摇头:“随您想要什么道理,他一定给您一个比您想像的还要合情合理!” “哼!”老孙不屑道:“俺就不信了,他要真拿得出个什么道理來,俺叫他亲爹!” “那您就准备认干爹吧!”老猪同情的看着老孙:“您生來沒爹沒娘的娃儿,现如今倒有个现成的爹了!” “再说俺撕烂了您的嘴!”老孙踹了老猪两脚:“还不快领俺去找师父!” “是!”老猪赶紧的领着老孙去找唐僧。 宝象国的皇帝却跑了出來,一眼见到老孙,骇了一跳:“哪來的猴子!” “去您的!”老孙推了一把,把皇帝推倒在地:“真是瞎了您的狗眼,竟然敢把俺师父关押起來!” 皇帝哪里受过这种气,刚想呼兵唤将出來,却见百花羞公主哭哭啼啼的进來了,看到皇帝,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儿啊!”皇后娘娘见了,急忙抱住了,娘俩个手拉着手,去后宫里诉说这数不尽的苦处去了,,皇帝见了,只好叹了口气,罢了手,,差点儿误差好人。 “师父!”老孙见到那老虎,扑了过去,双目含泪。 可怜唐僧眼泪如珠儿滚落下來,不能言语半声。 老孙取了半盆净水,往唐僧身上一洒,口念咒语,隐去魔身,现了唐僧本身。 “老孙!”唐僧这才能开口说话,一把抱住老孙,不知有多少心里话想要说。 “好了,好了,晓得了!”老孙拍了拍他:“俺这不來了吗?放心,只要有俺在,任谁也不敢再欺负您了!” “恩!”唐僧拉着老孙的手,就是不肯放。 “俺不走了,您放心好了!”老孙笑了:“俺担保您一路平平安安的到了西天,取了真经回來!” 那旁老沙已被老猪救了出來,也凑了过來:“哥儿,怎么才來,俺可多受了些苦!” “您这点点苦有什么?”老孙推了他一下:“不过是多饿一会儿!” 正说着,老猪叫了起來:“俺可真是饿了!” “猪头!”老孙骂道:“就晓得个吃,俺家亲戚怎的不见!” 话刚说完,白龙马从旁转了过來。 老孙友好的拍了拍:“哥们儿,不碍事吧!” “不碍事,俺刚刚已回宫里敷了些药,眼下好多了!”白龙马笑了笑,说道:“您去得也太久了些,害俺这一顿伤!” “对不住了!”老孙揽着他:“回头老孙请您吃顿好的!” “得!”白龙马道:“俺如今只吃草就成了,,只愿早去西天,早取真经,还俺真身!” “俺说您这回也这般拼起命來!”老猪似乎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來一样:“敢情您这还等着后头有戏呢?” “靠,俺好好的一条白龙,敢情天天吃草的吗?”小白龙啐了老猪一口:“偏生您那副模样,倒是十分的好看,生生世世便那猪头样好了!” 老猪才要发火,想想毕竟它跟老孙多层亲戚关系,也沒自己多少好处,因此住了嘴,转头去寻那皇帝的悔气:“快点儿弄得好吃好喝的來!” ------------ 第二百回 后宫美宴 那皇帝正跟在后头想要看个究竟,平空被老猪这一顿支派,心里十分的窝火:“您这是干啥子呢?难道俺是替您跑腿的吗?” “嘿!!”老猪有些恼了:“您倒不是替俺跑腿的了,敢情俺是替您跑腿的行不,您倒是欢喜您家公主呆在那妖怪窝里头呢?巴巴的给您弄了出來,您搞点儿东西请俺们吃吃喝喝有什么打紧的了!” “正是,正是这个道理!”皇后娘娘派來的贴身丫头赶到这里,赶紧附合的说道,冲着皇帝起劲的眨巴着眼睛,叫他不要再出言冲撞。 “您眨眼睛干嘛?”皇帝气不打一出來:“一个小丫头也敢冲俺使眼色了!” “娘娘特意吩咐俺來请各位师傅们去客厅,酒席已经备下了,各位师傅请就去用餐吧!”丫环看那皇帝不是个识眼的,赶紧请老孙等先去客厅。 “走喽!”老猪抢着先去了。 老孙看了看唐僧,唐僧脸红了红:“折腾了半天,俺也是又饿又渴!” “那就去吧!”老孙说着,头里先走了,,唐僧跟在他后面,老沙也紧紧跟上。 “陛下!”丫头看唐僧四个先走了,这才对皇帝说道:“您刚才也忒大胆了!” “说您几句不成了!”皇帝恼羞成怒:“您竟然敢说俺大胆!” “俺不是说您说俺几句!”丫环仗着皇后娘娘的势,倒也不是十分的怕他,平和的说道:“刚才公主跟娘娘说,那猴子本事奇大,驸马洞里的妖怪,已经把让他给打死了,,就连驸马的两个孩儿,也给他摔死了,如今驸马也不给给他打死了沒有!” “您别老驸马前驸马后的!”皇帝听了,心里倒着实有些害怕:“一个妖怪,又称是什么驸马的了!” “陛下!”丫环说道:“您也不用恼火,刚才那猴子跟驸马打斗的时候,咱们家侍卫们也有人看得见的,见是天上下來的仙人带走了驸马升天而去了,,可见驸马也不是生來的妖怪,必是天上贬下來的星宿,凭着公主高贵的身份,小小妖魔鬼怪怎么竟敢私配!” 皇帝听那丫环伶牙俐齿的一说,心里头这才高兴了:“对,对,正该是这样!” 老孙等人吃饱喝足,这才准备出发,,皇后娘娘早已备下厚礼,答谢老孙的救命之恩。 “这些小事,用不着客气!”老孙并不是个小气的主儿。 “哥儿有所不知!”老猪接过礼物,挑在担上:“在这宝象国里头,沒有钱是寸步难行的!” “俺老孙生來就沒用过钱!”老孙斜了老猪一眼,觉得这家伙很贪财。 “得,就算是您施舍给兄弟俺的,成不!”老猪说道:“俺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老孙听了,也只好作罢,不再说什么了。 正想起步,忽听天上仙乐齐响,众人惊异,只见霞光闪出,轻飘飘的落下一物。 老孙走上几步,捡了起來,看到上面猩红的玉帝大印,又见“奎木狼星”几个字,晓得是玉帝判决书下來了,特意來让老孙等知晓, ------------ 041601 前世姻缘 “这事儿办的倒挺麻利!”老孙看了老猪一眼,把判决书丢给老猪:“您看吧!俺说他们不会姑息养奸的!” 老猪接过判决书一看,哈哈大笑起來。 “有什么好笑的!”老孙被他笑得心里发虚,夺过判决书來一看,看了两行,气得几乎要昏了过去,刚想一把扯掉,却被那丫头手脚利索的抢了过去。 丫头急急的扫了几眼,高兴起來,奔到皇后娘娘跟前,缴功说:“娘娘,娘娘,驸马爷果然是天上的星宿,原來是跟咱家公主有前世姻定的一十三年夫妻情份,所以下了凡间,配于公主!” “少胡说八道!”老孙瞪了那丫头一眼:“这种瞎子都能编出來的话,您也能信!” “有什么不能信的!”丫头毫不示弱,也回瞪了它一眼:“驸马是天上的星宿,这个对不对!” “对!”老孙无可奈何的说道:“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哼!”丫头扫了他一眼:“既然是天上的星宿,如今玉帝已经查清了原因,钦定了事情,您还有什么不信的,如果您不信这个说词,天上的星宿怎么会无故下凡,怎么又不去寻别人,偏偏晓得跟俺们公主相遇!” 老孙一时说不过这个丫头,被她绕來绕去的,一时计算不清了,便甩了甩膀子,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只听皇帝大喜,在后面说道:“俺们原來跟天上是有亲戚的,公主果然嫁得好驸马!” “可惜了那两个孩儿!”公主听闻得消息,立刻眼泪流了下來,可惜老孙等已经走远了,不晓得后院里正锣鼓喧天的大宣天下。 “您说说,这是什么事!”老孙气恼的说道:“俺还以为他就算要饶他一把,总也有个正正经经的理由出來吧!什么叫前世的姻缘,哪里又來的姻缘,前世后世的姻缘哪个说了算,不是那个老不正经的月下老吗?靠,那家伙天天吃饱了饭撑的沒处溜达,就拿根破线呆那里瞎串,今个儿把这个跟那个串一对儿,明朝儿又拆了,把那个跟另一个串一对!” “是又怎么样!”老沙听了老猪讲了刚才的事情,插了一句:“那月下老儿本是玉帝的亲叔叔,又老又沒什么本事,因此玉帝才替他准备了那么一份差儿,又不用出力,又不怕惹事,随他想怎么便怎么样!” “那家伙,净是一个酒鬼!”老猪证明道:“俺十回见他倒有十一回醉的不省人事,手里也常常不晓得摸到什么线,更不管它红的绿的,随随便便就那么扯一下子,有一次,居然一哆嗦,不小心一下子撞到了五个人,结果这五个人就比较混乱了:儿子娶了老婆,后來竟然又嫁给老子,兄弟死了女人,居然娶到嫂子,,总之乱七八糟的,实在是不像样子!” “可惜世人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总说什么都是天注定的!”唐僧听了,却记起唐初年间,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只是自己当时年幼,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 041602 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种事情,又说不出什么是是非非來,能怎么样!”老沙说道:“要不然玉帝怎么能让自己亲叔叔做这个事情呢?遇到那高兴的了,千恩万谢的感谢他,香火不断,遇到那不称的了,便只怨自己命薄!” “奶奶!”老孙越听越气:“哪个俺非捉了那老头來,好好敲他一顿不可!” 老猪跟老沙相互看了年,谁也沒理睬他,,这个东西,那点儿火气,是说上來就上來的,可用不了几分钟,便也无影无踪了,否则的话,这天下可有的乱了。 几个人说着闲话,又行了几天。 “师父哎,!”老猪拖着长长的鼻子叫了起來。 “怎么了?老猪!”唐僧往下望了望:“您好好的走着路,叹着什么气呢?” “这路也忒难了啊!师父!”老猪指了指前头:“怎么这过了一山又一山的,俺以前听说有个叫愚公的老公移过山的,他老人家现在在干嘛呢?怎么不快快的把山都挪一处去!” 正说着,只听吭哧吭哧的声音传了过來,老猪寻声找了过去,发现一长白胡子老头正在起劲的拔一棵树出來。 “您这是干嘛子呢?”老猪奇怪的问道。 “哦!”那老头儿放下树,歇息了一下:“沒看到俺在搬树吗?正锻炼身体來着!” “嘿!”老猪往树下一看,那树已经连根儿拔了出來:“您倒蛮有力气的啊!” “不成了!”老头摆了摆手:“年岁长了,活了个几百年了,已经沒力气了,以前俺搬个山,跟玩儿似的,现在不成了,只能搬棵树來锻炼身体了!” “嘿!”老猪一听,吓得倒退了几步:“您就是那愚公老头儿!” “嘿嘿!嘿嘿!是俺,想不到您也认识俺!”愚公谦虚的说道。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老猪抱拳施礼:“从前听说您急人所急,搬了两座山,为行人行了方便,所以千秋有名呢?” “哪里啊!”愚公郁闷的说道:“俺也沒有这样长的精神,起先是俺老婆不肯嫁给俺,嫌俺家离她家挡着一座山,俺恼火了,便搬了一座,让出路來给俺娶媳妇,后來俺老婆嫁过來之后,过了几年,娘家里穷困潦倒起來了,老子郎舅的便时不时的到俺家里來打秋风,闹得俺这日子不太平,俺一恼火,就把另一座山跟原來那个靠在一块儿,,就是这么回事!” “原來是这样子的!”老猪哈哈大笑:“俺还当您多高尚呢?” “俺也是打小就听您的故事长大的!”唐僧怅然若失:“所以小时候,俺爹非让俺当和尚不可,起先俺虽然不乐意,后來想一想,凭您那么大一把年纪,也能搬得起两座山來,混得千世万世的好名声,俺当了和尚,早早晚晚也能混大发了,所以便一心一意,想要把和尚好好的做好,指望着哪一天……” “得,得!”愚公老头儿听得满头大汗:“您别说下去了,俺也不是您们的什么模范,俺就是一桩儿,生下來的时候力大无比,,俺字儿也不识的一个,人也不多见几个,哪里什么千秋万世的名声了,只不过是老婆子过于刁蛮些而已!” ------------ 041603 人心不足蛇吞象 唐僧等人听了,不禁寒颜:“传闻原來是如此的不可靠!” 愚公摇了摇头,挺了挺腰:“唉!力气真的是不行了,如今只剩下这把子力气了!”说完,便快步如风的走了回家。 “嘿!这老头,活了几百几千年了,竟然还有这把子力气,也不小了,居然还嫌轻!”老猪说:“这可真是人心不足啊!” “有哪个足的了!”老孙一蹦一跳的:“您足了吗?敢情还藏着俺的金才呢?” 老猪一听,赶紧捂住了自己口袋:“这是您自己不要的,可不能怪俺,要不是俺收下了,这几天您还得费力气去远处花斋吃吃呢?这宝象国里头,沒有钱哪,是寸步难行的!” “列位,去哪里啊!”一个樵夫拿着一把斧头,扛着一捆柴禾,看到唐僧几个往山上走來,拦住了问。 “哦,是去西天取经的和尚!”唐僧客气的说。 “西天取经的和尚!”樵夫瞅了一眼,上下打量了一顿:“是大唐來的吧!” “正是!”唐僧回道。 “您怎么就晓得俺们是大唐來的!”老孙跳到那人跟前,把那樵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这才看清楚:“原來是只猴子!” “猴子怎么了?”老孙不客气的说道。 樵夫也不答话,又往后面看了看,指指点点的说:“对了,对了,正好四个,两个和尚,一只猴子,一头猪,还跟着一匹白马,这下齐整了!” “瞧您这模样,似乎认识俺们似的!”老猪走上前來:“可是好朋友,准备请俺们吃个饭的!” “俺可不是您家的好朋友,您家的好朋友现在正在前头等着您去呢?,饭是一定要吃的,只不过是您家好朋友想把几位煮了來当饭吃而已!”樵夫不紧不慢的说道。 “呔!”老孙喝叫了一声:“大胆的家伙,敢说这样的话出來吓人的吗?” 樵夫摇了摇头,指着唐僧说道:“这位叫唐僧!” 唐僧点了点头。 “这猴子便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了!”樵夫看了老孙一眼。 “奇了,奇了!”老孙瞪大了眼睛:“您如何晓得的,难道俺的名声已经如此之响亮了吗?” “这只猪头便叫做猪八戒了!”樵夫伸手去摸了摸老猪的肚皮:“好皮子!” “想做件皮夹袄吗?”老猪把樵夫的手拿开:“可别打俺的主意,搞不好您吃不了兜着走!” “那您也是晓得俺的了!”老沙跟着问了一句。 “晓得,晓得!”樵夫答道:“您是沙僧嘛,,您牵着的那马,也不是平常的马,是一条小白龙变化的!” 此话一出,唐僧几个可真是惊呆了:“您到底是什么人!”老孙从耳里拿出铁棒,立在半空,喝问道。 樵夫被他一吓,仰头跌了回去,直把个额头摔得鲜血直流。 “这样胆小的也敢來说三道四的!”老猪趁势踢了樵夫一脚。 “还是先把事情问个明白!”唐僧扶起那樵夫來:“您别害怕,他们都是好人,不会轻易伤着您的,您只说说,您怎么就都晓得俺们几个了!” ------------ 041604 极度挑战 “这里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那樵夫战战兢兢的说道,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來:“您看看,这里不是画着几位的图像吗?” 老沙接过來一看,大惊失色:“妈呀,不但画的模样儿一模一样,就连出身來历都写得清清楚楚!” “敢情真是俺们的好朋友在前头等着呢?那就快走吧!说不定有一顿好的!”老猪听了,欢天喜地的说道。 “您可别太高兴!”樵夫瞧了老猪一眼:“那前头的是不是您的朋友俺们可不晓得,只晓得是些厉害的妖怪,连年來日日在此兴风作浪,也不知请了多少高人道士,个个都是有去无回,如今山上的野兽飞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前些日子听说很多人家的小孩子也不见了,,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可是透明的明白着呢?一定是做了那些个妖怪的下酒肴了,如今能跑的都开始准备要跑的了,俺本來也是想走的,只是俺家那80岁的老娘,无论是如何不肯走,只说宁肯给本地的妖怪吃了,也不肯去异乡为鬼,所以俺这还沒走呢?” “原來是这样!”老孙收起棍子:“那不怕,待会儿俺去收拾了他们,也替您们除去一害,您回头到村子里去讲,就说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來了,如今來替您们降妖除怪的!”老孙说到这里,忽然记起观音菩萨的说來,看了唐僧一眼,叹了口气:“这位唐僧,便是俺们的师父,是个最好最好的和尚,一向最为善良,如今俺们兄弟三个,只听他的吩咐,一路上铲妖除魔,扶天下太平!” 老猪听了,十分纳闷,问老孙:“您什么时候只听他的吩咐了!” 唐僧也十分奇怪,老孙一向喜欢自己大出风头,怎么如今把自己抬上席面上了。 老孙也不解释,只管跟樵夫说道:“叫他们不必走了,俺只消个把时辰,打得他们翻天覆地,死去活來的!” “得!”那樵夫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俺还是背上俺老娘快跑吧!,那妖怪画图索影的,说道专门等到吃了您们几位,您倒好,不但不避一下,反而要冲上头去,这架不但要打,还要打得个血雨腥风的了,俺还是紧着回去通知各位,各自散了逃命去吧!免得殃及鱼池!”那樵夫说完,把担子也丢了不要了,斧头也甩下不管了,撒开脚丫子飞也似的跑了。 “赶着赛跑呢?”老孙恼火的说:“怎么能这么不相信俺呢?难不成俺齐天大圣的名头是白混的!” “哎,!”唐僧拉了拉老孙:“俺说老孙哪,俺还是绕个圈儿走吧!别去趟这混水了,人家影儿都画出來了,又是知根知底的,恐怕您要出些力气呢?” “甭怕!”老孙眼睛一瞪:“怕什么?俺正想去会他一会,看看是哪个这样狂妄的家伙,竟然指名道姓,画影索文的來跟俺挑战,这不是成心找晦气的來了吗?” “得!”唐僧道:“您可别为了一时之气,伤了俺的小命!” ------------ 041605 活着才是正经 “瞧您那胆小的!”老孙鄙夷的扫了唐僧一眼:“您就搁后头躲藏起來,等俺打了那妖怪,您再出來吧!” “正合俺的心意!”唐僧吩咐老沙,牵着马儿后转,找个稳妥的地方安顿下來。 “哎,!”老孙真是气恼不已:“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俺不用您扶,俺不怕丢脸面,,人死了,什么脸面也沒了,活着才是正经!”唐僧心安理得的说道。 “老沙!”老孙指着老沙说:“您也是这样想的了!” “哥儿,俺倒不是这样想的!”老沙急忙解释说:“只是师父身边总得有个人照应!” “成!”老孙也不管了,刚想喊老猪,老猪急忙说道:“哥儿,俺也去照应一下师父!” “去您个大头鬼的!”老孙一把揪住了老猪的耳朵,用力踢了他一脚:“您趁早前面去给俺探探路去,摸摸情况,俺好好休息一番,准备大战一场!” “这是什么道理啊!”老猪看着老沙,眼巴巴的说道。 “您倒是去还是不去!”老孙瞪起眼來,抄起棍子,看着老猪:“您要是不去,俺这会儿就先要了您的命!” “去,去,,俺去还不成吗?真是拳头大的是大哥!”老猪嘟嘟囔囔的说道:“其实那拳头也沒大过俺!” “心里不自在是吧!”老孙拿棍子横扫过去:“小瞧俺的拳头是吧!” “哪里敢呢?”老猪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來,赶快走开了。 老孙抱着棍子,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休养一阵子,待会儿痛痛快快的干他一场子。 “偏俺是个倒霉找的!”老猪边走边往后看:“听说有大妖怪來了,个个躲在后头,倒叫俺去送死了,俺这一头大猪被那妖怪拿了去,好赖也吃得几天,可就便宜他们了!” “对啊!”老猪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孙肯定是打这主意,等那妖怪吃撑了,他好赶过去一棍子打死,也少费力气,肯定是看俺长得肥实,要不然他怎么就同意老沙不來呢?对,对,一定是这样子的,俺可不能傻里傻气的上了那猴子的当!” 走着走着,老猪哧溜一下,脚底一滑,翻滚下去:“妈呀,饶命啊!”,,他当着自己已经被妖怪拿住了呢? 哪想到滑了一阵,竟然不动了,被一块石头挡住了,,老猪一摸,身子下面倒是十分的柔软,太阳正好照了过來,照得浑身暖洋洋的。 “啊!这风景,这日头,正合老猪好好睡一睡!”老猪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躺平了身子,美美的睡了起來。 老孙将息的差不多了,琢磨着老猪也该回來了,便睁开眼睛,望着來路:居然猪影儿不见。 “坏了!”老孙跳了起來:“敢不是老猪一时失心大意,走到那妖怪洞穴里去,被那妖怪已经拿住了!” 回头看了唐僧和老沙一眼,只见那两位躲在那个小小的洞里,倒刚好容得下两人一马,,两个靠在洞上,睡得十分香甜。 “偏俺就是个劳碌命,合该遇到这样沒心沒肺的师父!”老孙难过道, ------------ 041701 亲自走路 “得,俺还是先甭管这两位了,还是赶着去看看老猪要紧,可怜那头猪,可千万别昏头昏脑的跑到妖怪洞里去!” 老孙说着,站直了身子,跃上半空,往四下里看,边行边瞧,找了半天,也不见老猪影子,心里想着:“还是直接去找那妖怪算了,说不定真的已经被妖怪拿住了!” 这样想着,老孙便按落云头,一步步向山洞走着。 “妈呀!”不知怎的,老孙脚下跌了一跤,好老孙,幸亏腿脚利索,晃了一晃,便跳了出去,在不远处站住了。 “怎么是您这个猪头!”老孙定目一看,躺在地上的,不是旁人,正是老猪,便冲了过去,一脚把老孙踢了个翻。 “妈呀!”老猪叫了一声,跌醒过來:“您这是干什么?好疼的!” “您也晓得个疼啊!”老孙气呼呼的说道:“怎么叫您去打听个事儿,您倒在这儿睡了起來!” “您这是叫俺去打听个事儿吗?”老猪揉了揉眼,说道:“分明是想俺去寻死的!” “该死的猪头!”老孙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您是这样胆小的吗?难道天蓬元帅是白混的!” “什么白混的!”老猪不服气的说道:“俺那会儿手下统兵千千万万,有几个大小怪物,不屑得俺出手,早已化成汤汤水水了,哪能像如今这般,走路也要用自个儿的脚!” “放您的屁!”老孙骂道:“不用您自个儿的脚走路,难不成拿别人的脚去走吗?” “正是!”老猪哼哼道:“俺那会儿出门,不是乘马,便是备轿,何况这样两只脚千辛万苦來着!” “谁让您不好好坐稳了大元帅的位置,偏生弄了个猪胎來着!”老孙喝道:“这不是命穷吗?” “这怎么叫命穷呢?”老猪听了,伤心之极,想起如今的嫦娥來,便痛心裂肺:“俺只是时运不济罢了,那会儿,俺要跟她相好,便是偷偷摸摸的,那就像如今这般,一个什么卖布的烂人,便能正大光明的把她呼來唤去的,俺要是晚些时候,说不定便也能娶她过门呢?” “靠!”老孙骂道:“敢情您还记挂着那事呢?得了,那娘儿们已经不晓得跟了多少个了,还去想她干嘛子,想玩也就玩玩了,还娶进门!” 老猪听了,默然无语。 “走了,快起了,跟俺一起去瞧瞧,前面到底有什么山怪,也敢放下话來拿俺,如今俺只管走了去,扫平它平顶山!”老孙取出铁棍,在前头威风凛凛的走着。 老猪见了,也只好跟在后面。 “往前靠一靠!”老孙捣了他一下:“离俺这么远,想逃跑吗?” 老猪无奈,只好往前走了几步。 “來了,來了!”前面几个当值的小妖,立在一块巨石后面,见到老孙和老猪拖拖拉拉的走上山來,急忙回洞里,跟大小王禀报:“大王,小王,老孙跟着老猪两个上來了!” “好,來得正好!”大魔喜道:“就只他们两个!” “就只他们两个,别的却沒见着!”小妖回道, ------------ 041702 精细鬼儿伶俐腿 “正好,二弟!”大魔回头唤道:“拿出咱们宝贝來,先去拿了这两个,再去取了另外两三个!” “慢着!”二魔鬼精:“暂且不忙管他们,咱们只先拿了另外几个沒用的,再來招呼他们不迟!” “说的也是!”大魔立刻心领神会,点头表示同意。 “哥哥不用去,只消得俺自个儿就把那几个拿了回來!”二魔说道:“哥哥在家里只管好好享受,俺去去便來!” 二魔不消得话说完了,便化阵烟去了。 看看将要到了山脚下,只见唐僧几个还睡得舒服,,伸出手去只消得轻轻一拿,便把几位拿住了。 老沙虽然想挣脱出去,那也是不能的,敢情这妖魔捆的绳子,俱是绑仙绳,并不是普通的绳子,因此难以挣脱出去。 二魔便催动咒语,拎了几个回得洞來,往地上一掼,说道:“这三个已经拿了回來!” 大魔睁眼一看,只见唐僧睡眼醒松,似是还沒睡醒一般的,老沙虎目圆睁,却敢只是无可奈何,小白龙马四只蹄子捆绑一处,來一个仰面朝天。 “好,好!”大魔欢喜不已,命小妖们把这三个高高吊起。 “先煮了吃了方好!”二魔说道。 “不急,不急!”大魔道:“俺们都晓得那老孙的本事和人物,且莫等他來索人,先吃下了肚,便是做了死帐,,只拿了老孙,才是沒有要帐的,才吃得真正舒畅!” “哥儿难道也真是怕了那老孙吗?”二魔道。 “难不成您便不怕!”大魔说道:“不管怎么讲的,当年他大闹天宫之时,您俺也是在场的,怎么竟然都不晓得其中厉害!” “如今咱们手中五样宝贝在手,还怕它什么?”二魔道:“这五样宝贝,当时之时还沒练成,所以才由得他猖狂,现如今咱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咋说,这心里头总归还是有些怕的,且吃个安心吧!”大魔说道:“回头先去请母亲舅舅一起过來享受也好!” “这话说的倒也是!”二魔吩咐两只小怪:“精细鬼、伶俐腿,您们两个快去东山,唤俺母亲來,只说有上等的肉吃!” “是!”精细鬼伶俐脚两个得了令,立刻往山下去了。 “巴山虎、倚海龙!”二魔又叫。 “小王有何吩咐!”巴山虎倚海龙两个立刻出列,应道。 “您们两个立刻去西山唤俺舅舅來,也只说有上等的好肉來吃!”二魔叮嘱说。 “好!”巴山虎倚海龙两个也去了。 “哥儿,咱现如今就坐等那老孙自己送上门來,省得俺们路腿了!”二魔给自己倒了酒,说道:“來來來,趁这空档儿,咱哥两个先送点儿酒下下肚,热乎热乎!” “好,兄弟,來着!”大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孙跟老猪两个正行着,老远望着精细鬼伶俐腿儿走了过來,老孙急急的把老猪拖在旁边,说道:“看这两个小怪要去做什么?” “一耙子打死便了,管他做什么來着!”老猪正想显显自己威风,,两个小怪有什么好怕的, ------------ 041703 混世大王 “慌什么慌!”老孙一把拖住,喝老猪道:“且看看他们是干嘛子去的!” 老猪不情愿的住了手:“先前您又怪俺不去打,现如今倒反过來怪俺乱打,总归是您有理!” “闭上您的臭嘴吧!”老孙不耐烦的说道:“俺先变化一个,去瞧瞧这两位干啥子去的!”说着,变成一只飞虫,跟在两个小怪后头。 “大王这回拿到了唐僧,可得成仙吧!”精细鬼说道。 “成得成得!”伶俐鬼说:“听说这唐僧肉很是灵验,吃得一口,便是长生不老,,他吃得有人参果呢?” “俺们也跟着喝口汤!”精细鬼道:“就是成不得神仙,也多做个几百几千年妖怪!” “正是这样子!”伶俐鬼说道。 两个一面叽叽咕咕的,一面往前赶路,沒瞧着老孙正盯在后面。 “奶奶!”老孙听了心惊肉跳:“原來已经把师父几个拿了去了,,,敢不是故意骗俺的!” 老孙想着,急急的撒了老远,变回真身,先去唐僧藏身处看了:果然已经不见了。 “原來想在后头的保险,想不到先被妖怪拿了去!”老孙叹道,來不及再想什么?急忙赶了上去,掏出棍子來,把个精细鬼儿伶俐腿儿打得半死。 “俺师父哪去了!”老孙拿棍子压住两位,厉声问道。 “哥儿!”老猪赶了上來,看到老孙如此架势,便说道:“哥儿,这可是您的不对了,您原不让俺动手,却自己动起手來了,只是耍着俺玩的!” “哪个有空耍您玩的!”老孙瞪了老猪一眼:“师父已经被他们家大王们拿了去了!” “是,是小王拿去的!”精细鬼说道:“并不是大王拿着的!” “管他个小王大王的,总之是亲兄弟!”老孙怒道:“且把事情讲个明白!” “小王拿了唐僧,原是派俺去请奶奶來吃肉的!”伶俐腿结结巴巴的说道:“大王手下饶俺们一条小命,俺只是跑腿儿的,您若真是有本事,只管去寻俺们小王大王去要师父,他们两位正在候着您去哪!” “哪里來的大王小王!”老孙喝道:“快快老实的招來,讲个明白!” “俺们原也不晓得是哪來的大王小王,俺们原本也只是这山上的,忽然有一天,大王小王们便來了,占了这山,叫俺们供他驱使,但凡不听的,立刻剥筋抽骨,喝血吃肉,因此,沒有敢不听的!”精细鬼说道。 “就是本地的土地山神,也是一般!”伶俐腿赶紧说。 “真个儿是个大王!”老孙听得性子恼了起來:“想当年,俺在花果山上,也不曾做下如此事情,想不到一两个小小怪物,竟然也为非作歹至此,可见玉帝老儿是昏了头,不管是非的了!” “他自个儿事还理不清呢?”老猪插了一句:“哪里顾得上这些个!” “您们说,他们仗着些什么本事,敢跟俺挑战!”老孙用力往那精细鬼身上插了一把,精细鬼立刻痛得昏了过去。 “原有五样宝贝!”伶俐腿一看,赶紧招供, ------------ 041704 眼花神浊 “什么五样宝贝!”老孙刚要打听的明白,老猪早已一耙子打了过去,那伶俐腿儿立刻就见沒命了。 “您手脚这么快干嘛?”老孙十分的恼火。 “不是省您的力气吗?”老猪无辜的说道。 “哼!”老孙火气,踢了那精细鬼几脚,也沒见醒转过來,也干干脆脆的,结果了他。 “好了!”老孙叫道:“您就变成那伶俐腿吧!”老孙说着,自己已经变化成了精细鬼儿。 老猪只好跟着变化,无奈肚子太大,变了又变,也难成事。 老孙恼了,打头上拽下一根猴毛來,念了几声,变成一根带子,扎在老猪腰间,这才勉强凑合过去。 “您就不能少吃点儿!”老孙瞪了老猪一眼。 “俺是猪,又不是猴儿,吃个水果也能吃饱饭!”老猪抱怨说:“这能怪俺吗?” “行了,您走着吧!”老孙也不去理他,径往东山去了。 “开门,开门!”老孙到了山上,看到果然有一处山洞,便用力拍起门來。 “哪里來的!”一个女妖从门洞里往外看了看,认出是大魔二魔家的跑腿,便开了门,飞奔进去:“奶奶,是大王小王派的人來了!” 老猪跟着老孙进了洞,看到一个老婆子颤颤微微的站了起來,一个丫环正扶着她。 “您是哪个!”老婆子眯着眼,似乎有些看不清楚。 “奶奶,是大王二王家的,俺认得这个!”丫头拉住老孙:“这个便是精细鬼儿!” “哦,是精细鬼儿!”老婆子瞅了一眼:“您们來干什么來了!” “大王小王请奶奶去吃肉!”老孙只好应道。 “只管吃肉,又麻烦俺跑一趟吗?”老婆子摆了摆手,指了指旁边鲜血淋漓的几个沒胳膊少腿的:“俺这里现成的还有几个呢?孩儿们孝顺老娘晓得了,俺还是后山里睡去了!”说着,那老婆子就要往后山走去。 “奶奶!”老孙一看事情要糟,大声叫了起來。 “哎呀呀!”老婆子似乎给他骇了一跳,生起气來:“您这样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吓死俺老婆子了!” “奶奶!”老孙赶紧走前几步,细声说道:“是大王拿到了大唐來的唐僧和尚,正是上等的好肉,闻听他过五观山的时候,享用过人参果儿,那可是万年的宝贝,如今吃了唐僧,便跟吃了人参果儿一般,奶奶不必修炼,便可长生不老!” “这话儿可说到俺的心坎里去了!”老婆子听了喜道。 “那正好,奶奶!”老孙瞧了左右,几个丫环听说老婆子要去平顶山,立刻收拾起行装來,什么胭脂粉红、衣衫夹袄的,似乎要整个儿家搬去似的。 “奶奶!”老孙扫了一眼,说道:“大王小王家中应有尽有,您需要什么?只需吩咐一声便是了,何必这样劳师动众的!” “说的也是,去自个儿亲儿家,原不必如此客套,也罢,您们就不去费心了,俺自个儿去去便得了,,精细鬼儿,您便背上俺好了,俺这腿脚儿也不大利索了,走起路來也有些打晃的!” ------------ 041705 娘不是亲娘 “好來,奶奶,快请上來!”老孙见了,立刻蹲下身來,让老婆子爬了上去,背起來就走,回头对老猪说道:“伶俐腿儿,您快些先赶回去,报说奶奶马上就到,让大王小王先把那唐僧泡上,洗刷干净了!” “好來!”老猪听说,也不等老孙再说什么?急急的就走了。 “这个傻猪!”老孙骂了一句。 “他是猪吗?”背上的老婆子问了一句。 老孙一惊,还当老婆子已经认出來了,拿眼睛往后扫了一眼,这才放下心來:“他是笨得跟猪一样的!” “哦!”老婆子纳闷起來:“俺记得跟您在一道的,不是个叫伶俐腿的吗?怎么会笨得跟猪一样呢?” 老孙听了,哑然失笑:“他只是跑得快些,等俺们到了,兴许那唐僧都已经煮上了!” “那就是您的不对了!”老婆子说道:“那您就该让他背着俺,先去吃上一口,去的慢了,只怕那两个孩儿口大,已经吃下去了!” “不妨不妨!”老孙哧哧笑着:“总归一家人都要当神仙的,大王小王不会自个儿都吃掉的!” “您不记得了吗?”老婆子哭了起來:“大王小王本不是俺的亲儿,不过是有一天俺在路上捡到的,当时跌得是鼻青脸肿,不知打哪儿摔下來的,回头俺替他们收拾干净了,养好了伤,这才认下俺当娘,现在得了唐僧肉,只怕就不认得俺了!” “哪能呢?”老孙一听急了,这儿不是亲儿,娘不是亲娘,回头大王小王等得不耐烦了,说不准真个儿把唐僧煮了也不一定,还是快快的回去的好,,想要翻个筋斗回去,背上还驮着个老婆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老婆子往地上一掼,往死里摔去。 那老婆力果然不经事了,竟然一命呜呼。 “真也不济事!”老孙看了一眼,一脚踢了下去,见几根狐狸毛粘在脚上,方才明白是只狐狸精。 “俺只听说狐狸精聪明百倍,美貌万千,万想不到,俺竟然遇上一只这么不中用,且又老又能看的!”老孙觉得心情很不爽气。 “得了,还是别去管他了,只望唐僧那厮长命百岁,好好的活到西天!”老孙说着,起了云,径往平顶山上去了,行到半山腰,见那边锣鼓喧天,一伙子大小妖怪兴高采烈的走着。 “靠,这又是谁家的,怎么平空之下,四面八方都是妖怪,不晓得神仙们都躲在哪儿去了,敢情这世上只有妖,并无仙了!” 老孙一面想着,一面变成了精细鬼的模样儿,跟了上去。 “原來是您啊!”巴山虎看到精细鬼,兴高采烈的说道,又往后头看了看:“怎么奶奶还沒來!” 老孙摸不着头绪,眼珠儿转了又转,说道:“奶奶上了些年纪,行动慢些,还在后头,俺正要先回來通报大王小王知道!” “哦!”巴山虎点了点头,指着那坐轿子的大怪说道:“舅老爷甚是灵活,一得俺的信儿,立刻动身來了!” “您倒省心了!”老孙笑了笑:“只怕舅老爷打赏了不少吧!” ------------ 041801 装模作样 巴山虎嘿嘿一笑,往怀里摸了摸,并沒有掏了出來。 “唉!可怜俺们就不成了,奶奶年纪大了,手上也沒什么好货,也不曾打赏到!”老孙装模作样的说道。 “沒什么?哥儿,回头兄弟请您喝两盅便成!”巴山虎安慰道。 “甚好甚好!”老孙十分高兴的模样儿,晓得了这位爷是大王小王的舅舅,当下心生恶念:“走得也累了,不如哥几个休息休息!” “正是,正是!”倚海龙听老孙一说,立刻停了下來,招呼其他几位也休息一下。 “眼看着就到了!”那老舅爷说到:“您们还在这里摆腿子,俺这舌头都闻到了肉儿味了!” “舅爷,哥几个腿也走得酸了,脚也走得麻了,舅爷见谅见谅,回头舅爷吃了肉,成仙去了,也不须再劳动小的们了,只管腾云驾雾而去,小的们这些腿腿脚脚的,却还要走路的!”老孙伶牙俐齿的说道。 “好您个精细鬼儿!”老舅爷无奈,只好说道:“那便休息半个时辰,快快上路,俺心里十分着急呢?只怕您们家的大王小王等不得俺们,便自个儿把唐僧吃了去!” “等得等得!”老孙眨了眨眼:“大王小王是特特地唤俺们來请老舅爷的,怎么等不得呢?” 巴山虎倚海龙也是走得乏了,便坐那里几乎睡了。 老孙打量了一下,见那老舅爷也不是个十分棘手的材料,便偷势抽出棒子來,往他头上招呼过去,,可怜老舅爷正在梦中享受着神仙般的日子,便化为一缕轻烟,直奔地府去了。 “您这样大胆!”巴山虎惊了起來,跳将出來,瞪着老孙。 老孙哈哈一笑,变身自己相貌,指着巴山虎倚海龙说:“凭您们大王小王也敢动吃俺们师父,岂不是自不量力!” 巴山虎倚海龙刚刚要逃,早被老孙赶了上去,一棒一个,打死了去。 剩下几个抬轿的小怪,立刻一哄而散,,老孙吹了几根猴毛,各各追赶过去,打得死去活來。 老孙摇身一变,变成个老太婆,又派了几根毫毛当小怪,摇摇摆摆的往洞里去了。 “干娘來了!”大王小王一见,立刻香案铺桌,净水撒地,请老孙上座。 “乖儿,乖儿!”老孙暗地里嘿嘿一笑,矫情起來:“儿啊!难为您们一片孝心,但吃得那唐僧肉,也分俺老娘一口!” “当年若非干娘相救,兄弟几个只怕早就沒命了,因此不敢忘记大恩,特意请娘一起品尝,同去当那快乐神仙!”大王说道。 “哦,好好!”老孙装模作样的说道:“但不知是要蒸了的好,还是烧了的好!” “这个,俺看还是蒸了比较好!”小王说道:“多放些儿水,大小兄弟都跟着喝口汤,也算不枉他们白跟俺们一些日子,多少多活个几百千年的!” “好,好,这主意好极了!”老孙说:“那须得洗洗干净才成,莫让灰尘弄脏了五肝六肺!” “是!”小王听了,立刻命小怪们把唐僧丢下水里。 “可要当心!”老孙看到水将要把唐僧淹沒,急得差点儿露了形, ------------ 041802 净水玉瓶 “您怎么那么紧张!”小王怀疑的看着老孙。 “那什么?不是!”老孙急忙定了定神,说道:“得当心别淹死了他,走了味儿,那药效也少些!” “对,干娘教训的对!”大王说道:“兄弟,您可真要得心着点儿,一会儿就得好好的活生生的丢下去才成,这才不失了味道!” 可怜唐僧便被泡在水里头了。 老孙暗叫一声惭愧,心里说道:“师父哪,您就当泡个澡吧!您也有些日子沒洗过了!” 一面想着,眼珠子一面乱转:他出主意要泡泡唐僧,只是想缓一下时间,想办法哄骗大王小王而已。 “儿哪!”老孙抬头看到老猪也给吊了起來,心里暗骂老猪傻呆,居然也自己送进來了,眼下要打将起來。虽然自己不怕什么?但恐师父混乱之中被打死了,因此,便费尽心计,想要使得大王小王自行把几件宝贝交了出來。 “干娘啊!您有什么话要说的!”大王小王回道。 “俺听说哪!”老孙装出十分害怕的样子來:“这和尚有个大徒弟,叫做孙悟空的,十分厉害,如今咱们把他师父吃了,只怕他会來报仇的呵!” “干娘,您别害怕!”小王说道:“那猴子不來便罢,只他來了,便叫他有來无回!” “这样倒好,这样倒好!”老孙眼睛动了动,想出一个鬼主意來:偷偷的扯下一根毫毛來,低声叫了一个“变”,便见一个齐天大圣横眉竖眼的立在眼前了:“快快还俺师父出來,要不然俺打烂您们这山这洞!” “哥儿,这厮果然是孙悟空那猴子!”小王见了老孙的毫毛,叫了起來。 “快,快用宝物,莫要跟他动手!”大王急忙令道。 “正是!”小王急急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來,冲着老孙那毫毛叫了一声:“孙悟空!” 那毫毛不知就里,张口应了一声,便被那玉瓶吸了进去,登时化成了水,,可怜老孙身子晃了几晃,也差点儿跟了进去,幸好那小王恐老孙逃将出來,关瓶子关得急,老孙这才沒被收了进去。 “咦,干娘您怎么下來了!”大王见老孙竟然跌了下來,冲到小王跟前,吃惊的问。 “咳咳!”老孙掩饰的咳了两声:“俺一见那猴子,心里虚着,不知不觉的就害怕起來!” “干娘,您甭怕,这会儿那老孙已经化成了水了!”小王摇了摇玉瓶,听了听动静:“咦,怎么好像沒什么声音!” “打开來看看!”大王凑过去听了半天,也沒听到什么?便说道。 “不成,只怕还沒化掉,打开了,只怕他逃了出去!”小王坚持说。 “怕什么?”大王举起手中的紫金葫芦:“有它在,凭他能逃到哪儿去!” “那成!”小王便掀开了玉瓶,伸头往里看了看,只有一滴水的光景,,只一根毫毛所化:“这猴子虽然小,也不至于小成这样吧!”小王把那滴水倒了出來,的确有些猴骚气,郁闷的说道:“难道就只化成这么一滴滴水!” ------------ 041803 酸肉儿 “那或许是这样的!”大王伸过头來往里看了一眼,说道:“一个小小猴子,能成什么?看他那精瘦样儿,化一滴水也算是便宜他的了!” 老孙见那瓶确实厉害,心里不禁有些害怕,暗暗皱眉,琢磨着办法。 只见他暗地里又拽下一根毫毛,变化成自身模样,跳了出來,大呼小叫的:“快快还俺师父出來,否则俺老孙一棍一个,打死您们全家!” “哥儿!”小王叫了起來:“他不是已经死了的吗?怎么又出來了!” “嘿嘿!”那毫毛冷笑道:“俺有七十二般变化,自然有七十二条命,您有本事,再來拿俺!” 大王见了,擎起一紫金葫芦,张开了口:“您有本事,俺喊一声,您敢应声!” “怕您什么?”那毫毛无灵无神的,毫不畏惧。 “孙悟空!”那毫毛不由自主的应了一声,便嗖的一声,落入紫金葫芦里了。 要不是那大王手脚利索,早已紧紧的把塞子扣了起來,老孙几乎就飞进去了。 “娘啊!您这是怎么了?”小王问道:“您今天很是奇怪哪,怎么老爱往瓶子里扑呢?” “哪里是这样啊!”老孙十分害怕的样子:“俺是见那老孙本事贼大,心里怕的很!” “老孙本事也不过如此,纵他万般变化,如今俺且不开口了,上次兄弟恐怕是开的早了,让他趁机溜了出來,这回俺非塞他个七七四十九天,化得水也不见了!” “好好!”老孙嘿嘿笑了笑:“俺儿这主意好的很!” “大王!”一只小妖走了过來,回禀道:“那和尚已经洗刷的差不多了,不晓得大王小王是什么个主意!” “就丢进锅里,好好的煮透了!”小王吩咐道:“把那些肠啊肺的清理干净了!” “是,小王!”小妖刚要走,老孙急得跳了起來:“且慢!” “怎么了?”小王被老孙吓了一跳,问道。 “沒怎么,沒怎么!”老孙急得眼珠子乱转一团,就是想不出什么急招來:“这个,这个……”老孙正在着急,抬头看到老猪吊在那里,便冲他一笑,指着老猪道:“儿啊!俺也有些日子沒吃过猪肉了,不如咱先割只猪耳朵吃吃,那唐僧先留着,俺记得有个秘方说的,凡是上好的精肉,得用好酒泡过,才是正宗的味道,不如先派两个小怪,下山去弄些好酒,把那和尚先泡上几天!” “干娘说的是!”大王听了,附合道,立刻吩咐小怪:“赶紧去山下搬几坛上好的酒來!” “是,大王!”小怪听令,立刻下山去了。 “贼杀的!”老猪闻听大叫了起來:“猪有什么好吃的!” “也不是啊!”老孙皱眉想了一想:“俺似乎听说当时吃人参果的时候,这猪也吃过的,而且人肉有些酸,不用上好的酒泡了,十分的难吃,倒是这猪肉不妨事的,只消清水洗过了,放些盐,便十分的好吃了!” “对,对,干娘说的对!”小王本來对老孙十分的纳闷儿,不晓得干娘今个儿是怎么了?听他这样一说,果然对极了, ------------ 041804 防人先防已 “小的们!”大王一听小王也赞同,便立刻叫了起來:“赶快去准备刀,把火烧起來,俺们先吃了这猪肉!” “好來!”小怪们一听大喜,欢天喜地的准备去了。 只把个老猪气的咒天咒地的骂个不停,真恨不得扯烂了那老孙。 老孙暂且缓的一缓,便眼珠子乱转,急急的想办法。 “干娘!”小王眼尖,早已看到老孙的神态十分怪异,便问道:“您今个儿身体不舒适吗?” “是啊!是啊!”老孙满嘴里应着,眼睛却盯着立在旁边的玉瓶儿和紫金葫芦:“儿啊!这些东西,您们几时得來的,俺从前似乎沒见着!” “哦,这个啊!是俺们从天上……”大王性格直爽,张嘴要说,小王立刻止住了:“哥儿,俺们去看看那小怪们办得怎么样了,怎么这半天沒见回來!” 大王情知嘴差点儿漏了,便闭嘴不说,跟着小王走了:“干娘,您稍待一会儿,俺们去去便回!” “去吧!去吧!”老孙巴不得他们快去,便眼巴巴的瞪着他们,指望他们快走,最好忘记拿走那玉瓶儿和紫金葫芦。 “哥儿,这个咱们还是先收了吧!”小王却拿起玉瓶儿,拢在手里,看着大王。 “干娘在这儿,不妨事的!”大王说道。 小王瞅了老孙一眼,笑了笑,把紫金葫芦替大王收了起來:“哥儿,还是先收着好,万一哪个不小心的,把塞子弄坏了,跑了老孙倒是小事儿,只怕咱这宝贝要坏!” 说着,已经把紫金葫芦替大王塞好了。 “兄弟,您今个儿是怎么了?”出了门,大王问道。 “哥儿,俺觉着吧!咱干娘今个儿有些怪怪的,莫不是看到俺们的宝贝,起了贪念!”小王说道:“俺们一片好心,请她來吃肉成仙,以报她救命之恩,可也不能把这宝贝失了!” “说的倒也是!”大王点了点头。 老孙一看大王小王走远了,立刻把唐僧从水里捞了出來,又把老猪几个放了下來,急急的说道:“快走,快从后头儿走!” “您哪位啊!”唐僧湿漉漉的问道:“俺这厢儿有礼了,感谢您大恩大德的救命之恩!” “快走吧!”老孙急道:“别罗嗦了,老猪,快些儿带师父离开这鬼地方!” “啊哟,是哥儿!”老猪这才明白了,叫了起來。 “原來是老孙啊!”唐僧泪汪汪的看了他半天,似乎有千言万语的想说。 “快走!”老孙用力踢了老猪一脚,老猪跟老沙这才领着唐僧急急的往后山里逃了去。 “哥儿,火候差不多了,俺们先把那猪弄吃了吧!”老远听到小王回來了,老孙急忙闭上眼睛,装做睡了过去。 “咦!”大王叫了起來:“那几个家伙哪去了!” 小王一惊,眼睛往上看去:只见几条绳子落在地上,已经空空如也。 “干娘,干娘!”大王推了老孙一把:“您见着那几个跑哪去了!” “什么跑了啊!”老孙故意揉着眼,眨了几下眼,迷迷糊糊的样子, ------------ 041805 弄虚作假 “哎呀呀!”老孙装模作样的往石柱子上瞧了瞧,叫了起來:“怎么都跑了呢?”眼睛一转,似乎醒悟过來的样子:“俺说刚才怎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呢?敢情不是老孙來弄得,把他师父几个救了出去!” “怎么可能!”大王说道:“老孙明明在俺葫芦里,怎么会又跑了出來!” “不晓得您这葫芦是不是真的管用呢?”老孙胡编乱造:“兴许是假的呢?!” “这怎么可能!”大王急了:“这可是八卦紫金炉里炼出來的,俺亲手烧的火!” 老孙一听大喜:这下可找着正主了,敢情是太上老君家里头的,嘿嘿!嘿嘿!这下可不能轻易放过那老头儿。 “快些出來送命來!”大王还在分辩,外面忽然叫了起來:“师父已经被俺救走了,您们快快出來送命來!” “一定是老孙來了!”老孙插了一句,暗自冷笑,原來他刚才早已放了一根毫毛出去,如今正在外面叫阵。 “不可能!”大王大惊失色:“他分明是俺的葫芦里!” “出去看看!”小王立刻跳了出去。 大王紧跟着出去了。 老孙故意颤微微的跟在后头儿。 外面果然好端端的站着一个老孙。 “俺就说您手里这些家伙一准是假的!”老孙趁势说道。 “不可能的事!”大王打开紫金葫芦,只见里面微微一滴水儿:“兄弟,这怎么可能呢?这些明明是咱们亲手弄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是那老头儿弄得鬼!”小王看了看外面的老孙,想了半天,说道。 “那也说不定!”大王垂头丧气的说:“一定是了!”说罢,把手中的紫金葫芦儿一丢,拿起一根绳子來,迎头向那毫毛冲了过去。 那毫毛自然经不住这绳子的力量,立时被捆住了。 大王嘴里急急的念着紧咒儿,眼看着那毫毛的虚像要去,被弄出原形來,老孙急得跳了过去,捡起地上那紫金葫芦:“金角大王,金角大王!” “哎,!”大王应了一声,便咣当一声,飞入那紫金葫芦里。 “银角小王,银角小王!”老孙急急又叫,那小王却不上当,闭了嘴不说,眼睛瞪着老孙:“您究竟是怎么了?” “哈哈哈……”老孙得意一笑,把塞子塞住了,那金角大王立刻化成了一团水,在那葫芦里咣当咣当的响着。 老孙这才现出原形來,冲那小王嘿嘿一笑:“俺的儿啊!俺不是早就讲过了,老孙本事十分的大吗?您怎么就是不听老娘的话呢?” 小王听了,怒火冲天,跟老孙拼斗起來,,原不是老孙的对手,只好取了玉瓶,开了口,连连大叫:“孙悟空,孙悟空!” “叫爷爷干什么?”老孙随口说道:“爷爷偏偏不答应,看您能怎么着!” 话沒说完,老孙已经被那玉瓶儿吸了进去:原來这玉瓶儿有个怪事,不管您叫什么名字,只要您开口一说话儿,它便趁着那口气儿,将人吸了进去。 只是吸到一半,老孙身子被弄了进去,小王却盖不上, ------------ 041901 官官相护 原來那老孙身上夹着一个紫金葫芦横在那里了。 趁这机会,老孙不待小王动手,须着紫金葫芦儿钻了出來,嘴里大叫“银角小王,银角小王,俺们再斗几个回合!” “好!”银角小王大吼一声,扑上去要跟老孙拼命,,却瞬间泄了真气,竟然自己被那玉瓶儿收了去,老孙看准了,急忙塞上盖子,可怜一个银角大王,骤然间化成了水。 “哈哈,哈哈!”老孙得意的笑了起來,把几样宝贝收好,正待要去找寻唐僧几个,忽然天上白光一闪,一个老头儿从云端上下來了。 “老孙哪,宝贝还俺!”那老头儿呵呵笑着。 老孙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太上老君。 “嘿!您还好意思來跟俺要宝贝!”老孙揪过他來,怒气冲冲的说:“您手下这那个贼人,竟然敢捉了俺们师傅去,害得老子里里外外老忙活一通,差点儿沒把俺师父煮了,您眼下才來!” 太上老君努力挣脱出來:“老孙,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正在此时,老猪悄悄的从后面树林里出來了,原來他刚才一直躲在里面,看动静來着,见老孙已经收了两个妖怪,这才喊着老沙,牵着马,领着唐僧走了出來。 “老倌儿好啊!几百年沒见了!”老猪走了上去,跟太上老君打个招呼。 “原來是您哪!”太上老君看了看老猪:“您这副尊容可真是美观哪!” “抬举抬举!”老猪看了看老孙:“刚才您们这吵吵什么哪!” “他拿了俺家的宝贝不肯还俺的!”太上老君指着老孙说道。 “哪个拿您家什么宝贝了!”老孙说道:“分明是您指派人下來害俺师父,要不是俺本事大,这会儿俺们一家几口子早成了下水料了!” “哥儿说的是!”老猪一听大叫了起來,对太上老君说道:“您纵容手下伤俺们性命,不是俺哥儿聪明能干,俺老猪现下也成了大粪了!” “您们这是强词夺理!”太上老君说道:“您们现在好好的,反而是俺的两个童子命丧在您们手里,现如今您又拿了俺的宝贝,这道理如何说的!” 老孙洋洋不睬,就是不肯还他宝贝。 “俺们去见玉帝去!”太上老君一把拉住老孙,就想跟他到天庭上去讲个道理。 “慢着!”老猪眼珠子一转,冲太上老君说道:“您先等下,俺跟哥儿商量个事儿!” 说着,冲着老孙一个劲的眨眼,把他拉到一旁去了。 “怕什么?”老孙说道:“俺就去天上会一会他,凭他能怎么样!” “哥儿!”老猪喊了一声:“这天庭上的事儿,您终是不晓得的多,这太上老君一向是玉帝跟玉皇娘娘的心腹人儿,纵您一个人天大的本事,也架不过他们拐肠子弯腰的跟您斗些心眼儿,未了您怎么着了人家的道儿,还是糊里糊涂的!” 老孙眼睛一瞪:“那这宝贝就白白的还他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先让那两妖怪吃了您才好!” “哥儿,哥儿!”老猪叫了起來:“俺晓得您是一片仗义之心,这事儿您听俺说!” ------------ 041902 手有余香 “反正俺不能白白的还给他!”老孙说道。 “咱也不求别的,待会儿,咱问他弄点儿钱就成了!”老猪说道:“到了天庭之上,您一准儿要还给人家宝贝,不如痛痛快快的,叫他把玉帝玉皇娘娘赏赐给他的金银珠宝拿一点儿出來赎回去得了!” “您这个财迷!”老孙骂道:“就晓得钱,俺根本不在乎这个!” “您是不在乎!”老猪劝道:“您不是也讲过,上次去龙宫里借宝物给尉迟敬德的时候,那东海龙王虽然沒敢说什么?脸色终究是难看了些,,人家那是怕你,不得不给你,您总归不能老这样,去东家要西家取的,这不是个长久的法子,何况,您手下千千万万只猴儿,还得归您养活,您不能老靠那种打家劫舍的手段过活不,难不成千千万万年,您就一直这样子,明个儿还保不住哪里头蹦出个什么狗儿來,也跟您一般,无法无天的,您还成不,您瞧瞧这些宝贝,分明是制您的灵物,您今个儿凭着些小聪明,拿住了那两个妖怪,回头还不知多少的宝物能拿住您哪!” 老猪一番长话,娓娓而谈,说得个老孙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照您这么讲,俺就还给他了!” 老猪严肃的点了点头:“给人玫瑰,手有余香,您退后一步,多交个朋友,多留条路走,趁着您现在的气势,还能拿捏住几个人,赶快的积攒财富,成备万年之长啊!” 老猪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吧!既然这样,俺就听您一回了!”老孙想了半天,打算这次听老猪的一回。 “什么?”太上老君听了老猪转告的意思,叫了起來:“您这不是敲诈吗?” “什么叫敲诈哪!”老猪摇了摇头:“老君哪,俺哥儿这性子,您可也是晓得的,回头惹闹了他,再跟您打上天庭去,闹得玉帝玉皇娘娘不安,您这千年万年修下的那点儿关系,可别一朝毁掉哪!” 太上老君看了看老猪,老猪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來,似乎很替老君惋惜。 太上老君看了看老孙,那位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來。 “好!”太上老君权衡利弊,决定同意老猪的意见:“俺去去便來!” “好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猪一看大事得成,兴奋不已。 果然,不多一会儿,太上老君便拎着一个包包回來了:“这是您要的货,点点!” 老孙大咧咧的取了过來:“不必点了!”这才把宝贝还给太上老君。 “后会无期!”太上老君悻悻的走了。 “别哪,要常來常往的!”老猪高声喊道,太上老君早已走远了。 “给您!”老孙随手抓出一把珠宝出來,丢给老猪:“这算是您的!” “多谢,多谢!”老猪喜不自胜,赶紧收收好。 唐僧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孙。 “得,您也有份!”老孙伸手去拿珠宝,唐僧摇了摇头:“您还是先替俺收着,回头俺有了正经落脚的地儿,再说这事吧!” 老沙听了,果然是个道理,便点了点头:“哥儿,咱们终究是一路的,您的也当是俺的,回头兄弟跟您取几个钱,总不是难的,您收好了便行了!” ------------ 041903 正式员工的待遇 “嘿嘿!嘿嘿!”老猪斜了老沙一眼,说道:“亲兄弟明算账,这才是正经做长久的道理!” “哈哈!”老沙听了,也不往心里放,打趣道:“二哥儿,不晓得您这钱是放在嫦娥仙子那里,还是放在高老庄呢?” “嫦娥跟俺早已八百年前的事了,,这什么档子的事,再说了,她现如今,现如今……只怕这点儿钱,人家根本看不在眼里呢?”老猪心里酸酸的说道。 “呵呵,那便是高小姐守身如玉,从一而终了!”老孙跳了过來,拍了老猪一把。 “那高小姐不但贤淑端庄,而且一向除了俺之外,从不见过外面的男人,倒是个正经的媳妇!”老猪得意洋洋的说道,似乎十分自得。 “哦,!”唐僧听了,拉长了音量。 “怎么了?”老猪疑惑的看着唐僧:“您这是什么意思!” “哦!”唐僧应了一声:“俺们要走的时候,俺记得那高老爷曾说您走了之后,要替高小姐另择良婿的,是吧!老孙!” “对,对!”老孙点了点头:“是这样说的!” “您们这是在胡说八道!”老猪急了:“分明是吓俺的!” “俺从來不说谎的!”唐僧严肃的说道。 “这个,这个,俺不信!”老猪内心十分慌张,嘴上却不肯承认。 “信不信由您!”唐僧微微一笑。 “这样,这样……”老猪急得团团转,忽然转头对唐僧说道:“师父,俺请个假,回家一趟儿!” “这个啊!!”唐僧拉长的调调。 “您可不带这样的!”老猪有些恼了:“上回哥儿失恋的时候,您张口就放他长假,那也不过是小小事情,俺这回这是正正经经的事情,万一俺家里那一位跟给俺戴了绿帽,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俺跟高小姐可是明媒正娶的,俺这走的时候,休书也沒写下啊!” “沒关系!”老孙拍了拍他的肩膀:“明个儿再回去,说不定还能捡个现成的爹做做!” 老猪可真恼了,脸都涨紫了:“您们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要说这去西天,俺虽不如哥儿,翻两个筋斗儿就去了,一天來來回回的,也甚是不难,这倒好,天天跟着您走來走去、翻山倒海、提心吊胆的,这个劲儿,还不带发薪水的,就这样子,咱请个假,都不成吗?” “哦,不是不成!”唐僧慢腾腾的说道:“您想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完全可以,不过,您虽然跟着俺不发薪水,但观音娘娘也说过的,只要保得俺到了西天,一准儿有分红,您要是想回家,俺完全同意,不过,俺回替您记好账的!” “哥儿回去怎么您也不说这话,分明是小看俺吗?”老猪气咻咻的说:“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的吗?” “老孙啊!”唐僧看了老孙一眼,笑嘻嘻的说道:“您别跟他比啊!他是正式员工哪,有失恋假的!” “搞了半天,俺还不是正式的啊!”老猪气愤的说道:“俺可是跟他一道拜下的师哪,这进门的规矩怎么这么不公平哪!” ------------ 041904 宝林寺 “这跟什么时候进门沒关系!”唐僧说道:“老孙这事儿跟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沒有您的话,俺也沒什么太大的损失,沒有了老孙,俺基本上要瘫痪了,,所以,他是包年,该有的假,他都得带薪休的,,您是按天计算的!” 老猪听了,气的说不出话來:“好,好,算您狠!”老猪转了半天,心里计较起來:老孙是个大人物,既然观音也认了唐僧这个干儿,想必将來必有大好处,高小姐虽是原配,毕竟,毕竟,,奶奶的,大不了老子再寻一房好了。 想到这里,老猪死了心:“算您狠!” 唐僧耸了耸肩:“您也别怪俺,不是俺心狠,老孙本事大,可他不好说话,老沙呢?也是个闷葫芦儿,俺就是喜欢听您说话儿,您要是走了,俺这一路之上,很是郁闷的!” “明白了!”老猪点了点头:“敢情俺就是个陪聊的!” “您这也不错了!”老孙听了,欢天喜地,拍了拍老猪:“这多好哪,师父可是一日离不得您哪!” “哼!”老猪闷闷不乐的走了半天,到底是体胖心宽,一时就把不开心的事儿丢到脑后去了,贴着唐僧问道:“师父哪,您那干娘也沒给您透个底儿,明个儿咱到了西天那里,她有什么大好处给俺们呢?” “天机不可泄露!”唐僧抿着嘴,不肯松口,,其实观音菩萨什么也沒跟他讲过,他自己也不知道,到了西天究竟会怎么样,因此,也不敢轻易开口。 “什么哪!”老猪说道:“动不动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那就是骗人的谎话!” “别问了!”老孙大咧咧的说道:“总之观音菩萨是个通天通地的人物,就凭这点儿,您还怕捞不到什么好处!” “哥儿说的极是!”老沙附合道:“凭着观音菩萨的身份地位,谅來也不会是小小好处!” “这话儿有道理!”老猪终于完全放心了,开开心心的向西走去。 走着走着,眼见得前面有座寺庙,老猪高兴起來:“今晚儿可是有吃有睡的地方了!” “正是!”唐僧见了,也是满心欢喜,他毕竟是个肉身体,不比老孙他们,都有些仙气所依仗,这一步走,一路行的,可真是累透了。 “成,那就在这里休息吧!”老孙说着,便去打门。 这宝林寺的和尚们,倒是些正经的善主儿,看到唐僧几个,居然也不多问什么?便客客气气的请他们住下了。 “少有的好人儿!”老猪赞美说。 “这天底下!”唐僧说道:“总归还是有些个好人儿的!” 吃过喝过,那僧人便带他们到一处厢房,安排他们住下:“这里原先也住过人的,很是干净,也很僻静,您们就好好休息吧!” “多谢了!”唐僧看了看,有床有被,果然十分舒服的好地方,这一路走來,遇到这样的地方,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 总胜过餐风宿露在山林之中,这等地方,对唐僧來说,已是十分上等的好地方了。 一路之上,行走辛苦,唐僧很快便睡着了, ------------ 041905 送上门的生意 夜很快下來了。 唐僧正睡得十分的香甜,忽然间觉得自己悠悠然的醒了來,坐了起來。 这时,门外闪进一个人來,面容十分的凄苦。 “您是哪位!”唐僧惊问道:“这深更半夜的,到俺这里來做什么?” “师父!”那人泪花翻滚,拜了又拜:“今日來请师父为俺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唐僧大惊失色,急忙摆了摆手:“这位施主,您弄错了,俺只会念经打坐,不会打招的,俺们只是往西天取经的和尚,并不接单生意的!” “俺晓得!”那人又拜:“俺只是晓得您是至善至德的和尚,因此,才大胆犯上,來拜请您的帮忙!” “说哪里话!”唐僧头一次被人这么夸奖,心里十分得意:“只要俺能帮上您的,俺自然会尽力,只怕俺能力有限,也帮不上什么忙!” “您的确是帮不上俺的忙!”那人倒也直爽:“不过,您手下有个高徒,姓孙名悟空的,他是可以替俺报这深仇大恨的!” 那人一面说着,一面恨得牙齿庠庠,直把牙齿咬的几乎碎了。 唐僧看了,胆颤心惊,心里话:这上门的生意可不太好做。 “您别说得这么严重!”唐僧急忙摇摇手:“您这事儿,俺也不好说,您还是别这样激动,俺们未必能替您办下!” “您可别拒绝俺哪!”那人说着,滚烫的眼泪流着:“您这样说,可真是伤透了俺的心,俺白白的屈死了这三年哪!” “什么?”唐僧惊讶的跳了起來,指着那人说:“您原來是鬼!” “正是!”那人严肃的看着唐僧。 “您请回吧!请回吧!”唐僧战战兢兢的说道:“您既然已经死了,还说什么报仇雪恨的,您倒不如直接去阎罗王那里呈个状子好了!” “如果俺在阎罗王那里告得下的话,又哪里会來您这里呢?”那人悲痛的说道。 “阎罗王都不接您的状子,这事儿可非同小可,您还是快快请回吧!”唐僧急忙往外送,,那人却执着不肯走:“您就当是可怜可怜俺吧!俺晓是您是大大有名的善人!” 唐僧被那人又是番苦苦哀求,弄得心烦意乱,便糊里糊涂的说道:“您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这事说來话长!”那人叹了一声。 “哦,既然说來话长,那就不要说了!”唐僧觉得困透了,便摆了摆手:“俺要睡了,明个儿天亮了,再好好说罢!” “师父!”那人长长的哀叫一声:“俺是鬼哪,天亮了怎么敢见师父您哪,如今俺这是趁着机会,悄悄的溜了來的,只望着您大发慈悲,救下俺一国民众,一门亲属,俺往后便是永生永世,不敢忘您的大恩大德,举国上下,标榜您的大善大美!” “您看您!”唐僧犹豫了一下:“您这话儿也说的忒严重了些,弄得俺不帮您,似乎对不起您列祖列宗似的!” “师父,俺大慈大悲、善良无比的师父啊!”那人拜了又拜:“俺说的都是真心话哪,普天之下,只有您手下的那位高徒,才得替俺报得血海深仇哪!” ------------ 042001 心生贪念万事休 “看您说的!”唐僧听了,心里又是软, 又是舒畅:几时被人这样崇拜哀求过,这种感觉,也真的是很爽歪歪的啊! “您快快起來吧!俺尽量帮到您便是了!”唐僧说道。 “既然您答应了,俺便把事情给您讲讲清楚!”那人说道:“俺本是乌鸡国的皇帝,历來好行善积德,一心为民,不晓得俺犯了何事,忽然间三年大旱,滴雨也无,俺虚心求天,天也不应,一意拜佛,佛也不听,万般无奈之时,忽然一个真人到此,说是他的灵符可求雨來,俺大喜,便命他求雨,只见他点香拜佛,果然得了甘霖下來,足有三五尺深!” “这样一來,俺心里十分高兴,又听得这真人讲道说话,十分有理,便留他下來,同床而眠,同桌而食,满怀感激,如此过了几年,忽然间有一天,他与俺同在后花院里玩耍,只见一口井内金光大闪,那真人便说:‘定是皇上洪福齐天,有宝贝出现了,’也是俺一时起了贪念,便走过去看,一心想要得到那宝贝!” “哪里知道,俺正探头往那井里看时,那真人忽然从俺背后,用力一推,直把俺推入深井之中!” “可怜,可怜!”唐僧听了,连连叹息。 “如此也就罢了!”那人泪滴石穿:“可怜他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俺的模样,坐了皇帝,如今三朝六院,皆归他管,三宫六后,皆由他占,可怜俺那亲生的儿子,却日日夜夜拜他做亲爹!” “您可是满心里受尽了煎熬!”唐僧叹息:“怎么也不早早寻人报此仇呢?” 那人悲悲切切:“这妖天上地下,皆有亲戚,阴曹地府,都是故知,俺也曾寻天访地的,遍求上下,无奈不是闭门不见,便是横受棍棒之苦!” “原來如此不幸!”唐僧心下凄然,心想:虽然俺沒什么权势地位,终究还是好的,也不曾受过如此酸楚。 “罢了,罢了!”唐僧连连说道:“俺就一力替您承了这事,您就放心去吧!” “多谢恩僧!”那人听说,拜了又拜:“俺这就去了,,得着机会,见了正宫娘娘,陈说此事,定然迎您等进宫,捉拿那妖!” “去吧!去吧!”唐僧摆了摆手,打了个呵欠。 “俺且把这玉圭宝物留在这里,权作认证!”那人说道:“这是俺随身的宝物,那妖原是沒有的,当年他只说丢了,哄瞒了一众上下!” “知道了!”唐僧眼皮垂了下來。 那人见此情景,便告声“打扰了!”化作一阵冷风去了。 唐僧便轰然倒下去,眼皮沉重起來,睡得一塌糊涂。 “师父,师父!”老猪推了又推,只觉得唐僧身子骨异常觉得,睡得那才叫个瓷实。 “就跟八百年沒睡过似的!”老猪双手一摊,跟老孙说道。 “也真是怪了!”老孙纳闷道:“这呆头和尚向來早睡早起的,如今这是怎么了?着了什么鬼了吗?” “捉住它,老孙,快捉住它!”忽然见唐僧张牙舞爪的摇晃起來,嘴里乱嚷乱叫, ------------ 042002 千年宝物 “师父,师父!”老沙急忙推了唐僧一把,唐僧却往后一跤跌去,嘴里叫道:“拿住它,别让他跑了!”忽然人事不醒,又昏了过去。 “必是着了魔了!”老猪扒了扒眼,说道:“肯定是鬼附身了!” “哪里來的鬼附身!”老孙喝叫一声,抽出铁棒來,指着唐僧身上,叫道:“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沒事的赶紧的给俺滚蛋,不要惹毛了老爷俺,打得您魂窍也无,凭您是大鬼小魔,也早早滚开!” 老孙叫喊了一阵,唐僧果然醒转了过來:原來昨日夜间,那鬼魂拜谒完毕,唐僧一时不慎,身子略略虚弱,竟然沾染阴气,故此才弄成这样。 “您昨晚上干嘛子了!”老孙沒好气的说:“怎的一大清早的,搞成这样,很让人伤脑筋的!” “昨晚上有鬼來过!”唐僧想了半天,才记起梦中的事情。 “真的有鬼來过!”老猪跳了起來:“在哪儿呢?”拿着粪耙子划拉了半天,什么也沒见着。 “已经走了!”唐僧说道。 “哦,,您倒是早说明白哪!”老猪抱怨道。 “您睡得好好的,半夜里招來的什么鬼啊!”老孙也很不爽:“那鬼也忒是大胆,竟然沒把俺放在眼里,敢情是地府里的野魂!” “人家不是沒把您放眼里!”唐僧说道:“人家正冲着您的名头來的,是來求您的!” “求俺的!”老孙跳了起來:“求俺什么事!” “人家原是个皇帝,后來被妖推下井去了!”唐僧想了想,记起了那鬼说的事情:“遍求天遍求地,也沒人替他伸冤,今日俺们走到这里,他听说是您來了,因此哭哭哀求,叫俺转告您,务必请您伸伸手,帮了这个忙,替他报了血海深仇!” “靠!”老孙眉头一皱:“他怎的不來跟俺讲,反倒是糊里糊涂的去找您了!” “您那个暴脾气!”唐僧瞪了他一眼:“人家本是鬼魂,原是近不得您身子的,就算是走近了些,只怕您不消三言两语,先把人家打得个魂魄全无!” “说的是,说的是!”老孙呵呵笑道:“俺这脾气,是不太好!” “岂止是不太好!”老猪哈哈大笑:“简直是严重不好!” “去您的!”老孙踢了他一脚:“躲远点儿!” “这个是他留下的表记,说是凭着这个,他那正宫娘娘跟太子一定晓得!”唐僧本來也是有些半信半疑,忽然看到眼前一块碧色玉圭,取了起來,递给老孙。 “果然是个好宝贝!”老孙放在手里,端详了半天:“这玉也似是远古年间的好宝贝!” “师父哪,他沒说给俺们些什么报酬!”老猪忙着打听。 “您就晓得报酬!”唐僧乜了他一眼:“人家多可怜的,您也多多少少的有点儿同情心!” “沒有报酬您就接下活來了!”老猪顽固的说道。 “人家是冲着老孙的大面來的,又不是求您的!”唐僧啐了老猪一口:“人家早就晓得老孙的威名,这才巴巴的來求的,千求万拜的,俺怎么好意思不答应呢?” ------------ 042003 荒废的后花园 “哦,!”老孙长长的说道:“您倒是好心人哪!” “您是不知道哇!”唐僧说:“不晓得人家有多凄惨哪!” “行哪,有多凄惨反正是您应下的,明儿您去搭救他好唻!”老孙说罢,拔腿想溜。 “等俺念咒哪!”唐僧慢悠悠的说道:“俺可不想故意整治您啊!” “得,您狠!”老孙叫了起來:“您吧哈,也就是对俺有一套!” 唐僧嘿嘿一笑,也不以为耻:“俺既然已经答应他了,您还是去救救他吧!” “知道了!”老孙不情愿的说:“老是拿俺当个不花钱的差,想到哪一处是哪一处!” “哥儿!”老猪说道:“您可别不高兴,这将來万一有一天哪,咱们到了西天,您可就大大的发了!” “去您的呗!”老孙瞪了老猪一眼:“您很闲的慌是吧!成哪,您也跟俺一起去吧!” “俺不过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的嘛!”老猪急忙分辩:“您可不能再拖着俺哪,俺这肚子里还沒吃饱哪,不能像您一般,随便个什么水果就打发得肚子!” “想欠揍的吗?”老孙瞪起眼來:“别等俺发火!” “得,俺怕您了,您拳头大!”老猪闷闷不乐的拖起粪耙來,扛在肩上,瞅了老孙一眼:“您那铁棒儿往耳朵里一丢就得了,您瞧瞧俺,这一耙子还得自个儿扛着!” “嘿嘿!快走吧!”老孙推了他一把,老猪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去哪儿!”老猪回头问了一句。 “不是说皇宫的后花院吗?去瞧瞧!”老孙说着,瞅了一眼那皇宫大院:“跳进去看看!”两个说干就干,折了个身,径往后花园里走去。 “奶奶!”老孙叫道:“好好的一个皇宫花园,怎么搞的吗?杂草横生,乌七八糟,哪里像是皇宫花园,还不如人家老农一个菜园子呢?” “是啊!”老猪拿着粪耙子划拉了一阵子:“俺还怕有人在,不方便哪,敢情这好端端的一个后花园,原來是这德性,俺在高老庄的时候,也从來沒搞成这样哪!” “别吵吵了,还是赶紧的找找那井吧!”老孙跳來跳去的,四处打望。 “哥儿!”找了一会儿,老猪叫了起來:“这里有一块大石头!” 老孙跳了过來,瞪眼一看,果然见大石下面压着一口井。 “八成就是这里了!”老孙说着,把那大石挪开:“您下去看看!” 老猪探头往下面一看:深不见底,黑漆一团。 “哥儿,下面凉着呢?俺这肥头大耳的,实在是行动不便!”老猪叫冤叫屈的。 “去不去!”老孙双目圆睁:“非得俺揍一顿才成!” “得得得!”老猪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下面黑漆漆的,俺也不敢冒然跳下去哪,万一折着胳膊腿的,也很不划算啊!” 老孙想了想,拿出铁棒來,往井里一插,叫了声:“大,大,大!”那棒便撞着井底了。 “好了,您就顺着这棒子下去吧!”老孙回头跟老猪说道:“到下面去好好看看,看到那皇帝的尸身,就把他扛了回來!” ------------ 042004 井里龙宫 老猪沒办法,只好顺着铁棒下去了,将到井底,听得水响,老猪瞪大了眼睛,也沒见着什么东西,正在想着,忽然铁棒用力插了下去,直把个老猪送到深水之下。 “这哥儿!”老猪埋怨着,忍住了气,正要探听查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忽然领子被人一把拎住,拖了进去。 “干嘛呢?干嘛呢?”老猪叫了起來:“俺都被勒的喘不过气來了,您松松手儿,松松手儿!” “别嚷嚷了!”那物说道:“见了俺们龙王,您有什么话儿再说吧!看您这贼头贼脑的样儿,一准是想來偷东西的!” “俺这是到了龙宫里吗?”老猪眼睛往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龙宫怎么沒落到如此地步!” “您胡说八道什么?”那物用力踹了他一脚:“敢说俺这井里龙宫渺小吗?” “井里龙宫!”老猪纳闷起來:“井里也有龙宫吗?俺怎么沒听说!” 那物正要说什么?眼前却稍稍开阔了一些,只见一瘦弱的大王端坐在那里,看了下面一眼,问道:“蛙大人,您拿了个什么?” 那物把老猪往地上一丢,回道:“禀大王,俺今日巡逻,拿住了一只猪!” 老猪这才缓过劲來,瞅了那物一眼,原來是只碧眼的青蛙,又抬头看了上面一眼,那大王气色也不甚好,似乎许久沒吃过饭似的。 “天哪!”老猪站起身子,眼睛里四下一打量,叫了起來:“这是什么地方,能是人住的地儿吗?怎么这么凄凉呢?” “您再胡说八道!”青蛙喊了起來:“俺扯了您!” “算了!”那大王摆了摆手:“咱这地方,也是太小了些,这些年,也沒了活水,半死不活的,咱也受了不少委屈了,别跟人家计较了!” 转头看了看老猪:“您哪位啊!” “俺吗?”老猪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说道:“说來话长了,俺便是当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宫中号称兵马大元帅的……” “原來是尉迟元帅到了,失敬失敬!”那井龙王听了,赶紧站了起來,拜了又拜:“不知尉迟元帅因何到了此地,有什么事情!” “什么尉迟元帅!”老猪恼怒的说道:“俺是天蓬元帅猪八戒!” “哦,!”井龙王拖着长音,打量了一眼老猪:“原來是前任的兵马大元帅哪,您这卸了任,四处溜达來了吗?” “您当俺很无聊吗?”老猪愤愤的说道:“什么叫前任现任的!”眼看着井龙王对自己已沒了先前的尊敬,老猪伤透了自尊。 “哦,那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转到俺这小小地方來了呢?”井龙王问道。 “您当俺乐意哪!”老猪哼哼道:“是俺那哥儿孙悟空,听说您这里有个死人,叫俺來扛來着!” “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吗?”井龙王听了,脸上立刻现出颜色來,亢奋之情,无以言表,双手搓掌,转了几圈,兴致勃勃的对下属们说道:“想不到堂堂齐天大圣也來到咱这府上,快快备齐乐器,咱出去迎他一迎!” ------------ 042005 大礼送小 “哼!”老猪这下可真是伤透了自尊了:“晓是是老孙來了,您们便这种德性,也不想想,凭他一个齐天大圣府的小小厨房,也比您这地儿大上一些,您请他來您这鬼地方,也不怕闪了舌头!” 井龙王听了,心里想了一想,果然老猪说的不错,便只好打消了念头问老猪:“不晓得孙大圣有什么差事分派下來,您讲讲清楚,俺必定照办不误!” “能有什么事!”老猪哼道:“不过是俺师父做了个梦,说您这里有个什么死皇帝,叫俺们來瞧瞧,是不是真的!” “正是,正是!”井龙王说道:“那皇帝已死去三年,如今正在俺这里收着!” “您这里可真是沒什么宝物!”老猪说道:“一个死掉三年的烂皇帝,您也收着!” “话不是您这样说的!”井龙王说道:“那皇帝在位之时,对俺们百般照顾,如今受了妖孽作法,坠入俺府上,俺自然应该好好收留!” “成啊!那您带俺去看看罢!”老猪摆了摆手,不容他再罗嗦下去。 井龙王也不在多说,领着老猪,转了个圈,见一水晶柜里,果然躺着一个人,只见那人容貌倒是十分鲜活,不像是死去的,倒是睡着了一般。 “不是死了三年吗?”老猪纳闷起來:“怎么还是这副模样儿!” “哦!”井龙王回道:“俺手上虽然沒有什么宝物,先祖上却有一颗定颜神丹,可使人永不改色!” “幸亏是这样!”老猪说道:“要不然这一堆臭肉乱骨的,也真够俺受的!” 老猪刚要弯下身來驮那柜子,看了井龙王一眼,忽然有了主意,立起身來:“您不是想见一见大圣吗?何不亲自送这死皇帝出去,跟大圣打个照呼!” “说的极是!”井龙王点了点头,吩咐几只蛙将把那柜子扛了起來,一齐出了井口。 “见过孙大圣!”井龙王一出井口,果然见一猴子立在那里,威风凛凛,心知这便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了,便立刻拜了下去。 “您哪位!”老孙大咧咧的说道。 “俺便是本处的井龙王!”井龙王指了指井口,说道:“此处被那妖孽封了多年,如今肮脏不堪,小的也不敢斗胆请大圣到敝下一坐,只好上來给大圣请个安!” “好了,知道了!”孙大圣瞧了一眼那水晶棺:“这便是那乌鸡国的皇帝了!” “正是!”井龙王回复道。 “晓得了,您有心了!”孙大圣对井龙王说道:“俺这里记您一功,回头,!”正想说什么?忽然记起上次太上老君送给自己的宝物,便往怀里一探,丢了过去:“也别回头了,这些您先拿去!” “不敢,不敢!”井龙王慌了,急忙说道:“小的们沒什么可孝敬大圣的,怎么胆敢收下大圣的礼物!” “别罗嗦了!”老孙眼睛一瞪:“叫您收下就收下,哪來那么多话说!” “是!”井龙王赶紧把东西收下,千恩万谢的走了。 “哥儿!”老猪十分的不高兴,瞧了老孙一眼:“那些东西,您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 ------------ 042101 英雄论出身 “不就是一点点东西吗?”老孙不屑的看了老猪一眼:“您就别那么斤斤计较了,人家一个小小的井龙王,为了照顾这么一个死人,也肯拿出最宝贝的东西來,这份心情,您也该体会体会的!” 老猪嘟着嘴,不肯松口。 “您把这个背上吧!”老孙指了指那湿漉漉的皇帝。 “您让俺背这玩意儿!”老猪气咻咻的说道。 “不是您背,难道让俺背吗?”老孙火大了。 老猪一看,也只好不说话了,背起那死皇帝就走。 “回來了!”唐僧一见老猪背着个死人回來,沒好气的往地上一丢,对唐僧说道:“就是他了!” 唐僧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端详了一下,点了点头:“对,对,昨个夜里,正在他來见俺的!” “眼下怎么办呢?”老沙瞧了瞧那死人,看了唐僧一眼。 唐僧看了一眼老孙,半天沒说话。 “您怎么了?这是!”老孙心急如焚:“您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老那样子看着俺,俺心里头瘆的慌!” 唐僧皱了皱眉,盯着那个死人,慢慢的开了口:“老孙哪,不是俺故意的想找您的麻烦,您也看看,弄这么个死人回來,丢俺面前,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不是您让俺去弄的吗?”老孙诧异的问:“您本來就晓得他已经死掉的了啊!” “这,可是?这么一个死人,俺心里很不舒服呢?”唐僧说。 “您有什么不舒服的!”老猪大大的喘了一口气:“俺还亲自背他回來呢?贼重的!” “总之,您想想法子,既然井龙王保得他容颜不变,或许还有一口灵气,能救转过來呢?”唐僧说道:“这样,总好过弄个死人这里,让俺难受!” “您可真麻烦哪!”老孙瞪了唐僧一眼:“俺去看看了!”说罢,老孙转身走了。 “猴子会想出办法來的,是吧!”唐僧瞅了老猪一眼,,那位已经睡过去了。 “瞧瞧!”唐僧指着老猪,对老沙说道:“就这副德性,不过去背个死人回來,就累成这样子,您说说,这哪里有当年威风八面的兵马大元帅的样子!” “那会儿他是很威风的!”老沙解释说:“常常不睡觉,很忙很果断的!” “沒骗俺!”唐僧压根儿就不信。 “骗您做什么?”老沙说道:“那会儿,他走到那里都是一板正经的,做事风风火火,玉帝总夸他來着,说是有了他哪,晚上睡觉也安稳的多了!” “看他现在这模样儿,可是一点儿也找不到他原先的样子了!”唐僧叹了口气。 “沒办法哪,本性,!”老沙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原來是堂堂正正的天庭兵马大元帅,胸口那口真气也是清爽,后來被丢进了猪圈,身上的那点儿真气,也被浊的透了,看那些猪们,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吗?” 唐僧点了点头:“您说的有道理,所以说,这人哪,不讲究出身,还是不行的,饶是他现在有些本事,也不过是一个猪身猪心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 042102 九转回魂丹 “谁说不是呢?”老沙替老猪拉过被子來盖上。 再说老孙,一个云斗翻上天去,哪个也不找,哪个也不问,直奔太上老君而去。 “小童们!”太上老君一看老孙來了,急急的叫了起來:“贼來了,贼來了,都当心着!” “说什么呢?”老孙一下子跳到太上老君面前,点了点他:“您这老头儿,怎么能把俺当贼來看着呢?” “您不好好的去西天取经去,莫明其妙的又跑到俺这里來,俺这里又沒什么好东西招呼您,,您不是來偷东西的,又是干嘛的呢?”太上老君说。 “君子取之有道!”老孙嘿嘿一笑:“俺一不偷而不抢的,俺这回是明明正正的,來问您要点东西的!” “要!”太上老君脸色变了变:“俺欠您什么东西吗?就是那几样宝贝,俺还是拿着金银珠宝换回來的,,更何况,您当年还吃下俺那么多的仙丹!” “您还真别提那事!”老孙提高了音量:“那事儿还真让俺上火,别以为把俺炼出个什么火眼金睛來,倒是您什么好心了,您当年是实实的想把俺炼化成丹的,不过俺命好,这才躲过大劫,,要这么讲起來,您还真是俺的仇家呢?您不提,俺还真的不记着了!” 说罢,眼睛登时暴涨了起來,四下里打量起來。 “得得!”太上老君晓得这位爷的德性,立刻拦住了:“您想要什么?尽管说,但凡俺有的,也就给您是了!” “哦,!”老孙拉着音量:“俺也不要啥子,随便给上一百颗九转回魂丹好了!” “您可真是嘴大哪!”太上老君骇然叫了起來:“一百颗!” “不然的话,就随便四五十颗好了!”老孙笑道:“反正您炼的容易,七七四十九天,便可以了!” “您说的倒是容易,您以为这些东西好找的吗?”太上老君说道:“俺光找这些材料,都不知要花掉俺几百年几千年的,您当七七四十九天,就是那样的容易吗?” “行了,别光叫苦不迭的了,那就十颗八颗好了!”老孙叫道:“您甭那么小气了!” “您是死不掉的,要那么多干什么?”太上老君皱眉道:“您要是诚心诚意的,俺就给您一颗好了!” “那行,就这样吧!”老孙倒也不讨价还价,摊开了手:“拿來吧!” 太上老君叹了口气,取了一颗九转回魂丹给老孙:“您拿去吧!,沒啥事,您就忙去吧!” “这么不待见俺!”老孙笑了笑,收好了九转回魂丹,看着太上老君。 “哪里敢不待见您哪!”太上老君讪讪的笑了笑:“您现在什么身份哪!” “得!”老孙摆了摆手:“俺晓得您是心疼着呢?俺不罗嗦您了,回见!” “回见!”太上老君赶快站了起來,送他出门。 “成吗?”唐僧见老孙回來,赶紧问道。 “谁知道成不成呢?”老孙说:“试试再说吧!”说着,把仙丹塞进那死人嘴里。 过了半天,仍不见那死人活转过來,身上倒是渐渐的去了凉气,似是有些温热了。 “师父,热乎起來了呢?”老猪叫道, ------------ 042103 送佛送到西 “那可怎么办呢?”唐僧转了几圈,冷不丁的叫了起來:“俺晓得了,晓得了!” “师父晓得什么了!”老沙问。 “这人死了三年,一定是魂魄不能齐聚起來,必是岔着一口真气呢?得有人送他一口真气才成!”唐僧说。 “小事情!”老猪说道:“俺就辛苦一下,吹他一口真气好了!” “您是不成的!”唐僧赶紧拦住他:“您又是吃肉,又是吃人的,从前惹下不少祸端,只怕您那口真气浊了不少!” “那俺來试试!”老沙走上几步。 “您也不成,您虽然本份了些,也是沾过荤腥的!”唐僧一面说着,一面看着老孙。 “敢情非得俺來了!”老孙瞪了唐僧一眼,跳了过去,替那死人输了一口真气:果见那皇帝悠悠荡荡的咳出几口痰來,居然真的醒转过來。 “多谢师父活命大恩!”乌鸡国皇帝醒转过來,一连拜了十几二十几拜:“只想着师父能报俺血海深仇,万料不道竟可活俺性命!” “小事情了!”唐僧端庄起來,十分谦虚的说道:“这又是哪里的事情,不过是信手拈來!” 老孙听了,嘴巴都合不拢了:“师父!” “晓得是您的功劳!”唐僧低声说道:“您名声也够响的了,不在乎这一点点事情哦!” “成!”老孙点了点头,便由着唐僧跟那皇帝七素八荤的乱扯了一气。 “眼下您是活转过來了,可怎么让您回宫里头,可要大费周章的!”唐僧说道。 “师父万望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皇帝又恳求起來。 “老孙哪,!”唐僧叫道,一脸的严肃:“这事对您來说,应该不难的了,啊!” “是啊!不难!”老孙瞧了唐僧一眼,那位正摆出十二分的颜色來:“既然不难,那这事,您就辛苦一下,办了吧!”说话倒商量的口气,脸上却不容推辞。 “好來!”老孙点点头:“那俺就去吧!” “猴大爷!”那皇帝赶紧说:“您去那里,先见着俺那儿子和娘娘,问问情况,再动手不迟!” “晓得了!”老孙沒好气的说:“都这份上了,还顾着儿子媳妇儿!” “行了!”唐僧说道:“您本事大,那就多担待担待,能多活一人是一人嘛,也是您的功劳哪!” “那俺去看看了!”老孙说着,就要走。 “哥儿,俺跟您一起去罢!”老猪叫了起來。 “您去干什么?”老孙回了他一声:“您就安心的在这里呆着吧!沒您什么事儿!” “有好事儿就不让俺去,偏生背死人那些的,就喊俺一起去!”老猪嘟囔起來。 “行了,行了!”老孙说道:“想來就來吧!见了那妖怪,您可别躲起來,到时候可要冲上去才成!” “有您在,俺怕什么?”老猪欢欢喜喜的说。 “您这倒说的是真心话儿!”老沙微微一笑。 “俺先去看看他寻娘子漂亮不漂亮!”老猪附在老沙耳朵边上,压低声音说道:“皇帝的老婆,想來不会太差,嘿嘿!嘿嘿!” “净想着好事了!”老孙踹了他一脚:“快走吧!” ------------ 042104 宝林寺外 两个消消停停的,进了乌鸡国,转过一片山林,刚要走,大队人马冲了过來,只见当前一人横在那里,指着老孙叫道:“呔,您是哪里來的野猴子,敢挡着俺们太子的路!” “太子!”老孙瞅了一匹白马上的青年,大大咧咧的说道:“那个便是您们太子吗?” “正是!”那侍卫把刀一挥,命令道:“见了太子不拜,想找死吗?” “拜他!”老孙大笑起來:“他老子刚刚给俺拜过几十个礼,这么快就想让他儿子找寻回來吗?” “您说什么?”太子听了,大惊失色:“您说俺父王刚刚给您拜过大礼,您刚从朝中來吗?”回头看了看几个侍卫:“父王不是一直在朝中吗?这猴头怎么认识父王的,您们可晓得!” 众侍卫无不面面相觑,一齐摇了摇头:“不晓得!” “您可是父王的哪位尊长!”那太子倒是有礼,温温雅雅的说道:“怎么从來不曾听父王提过!” “您老子这刚还过魂來,自然还沒來得及跟您提!”老猪大笑起來。 “怎么!”太子大惊失色:“父王刚刚病了吗?” “刚死來活去的,什么叫病了!”老猪哈哈大笑起來:“不是俺哥儿本事,老头子在阎罗王那里报到也有些日子了!” “快,快,快令兵马回宫!”太子一听,急了,吩咐领队的侍卫长说:“赶快回去看看父王!” “走错了!”老猪喊了起來:“不在那边!” “不在那边!”太子往皇宫的方向看了看:“不在那边,父王会在哪儿呢?” “在这里呢?”老猪往來时的方向指了指。 太子瞧了一眼,说道:“那不是宝林寺的方向吗?父王什么时候去了宝林寺了!” “殿下!”侍卫长瞧了瞧老孙和老猪,在太子耳边低声说道:“这两个來历不明的猴子跟猪头,在这里胡说八道,敢不是想把太子劫了去!” “哪里的话!”太子摇了摇头:“凭他们区区两个,您们这里也有几百号人,谅他们也不能把俺怎么着,,父王果真病的厉害的话,俺要是不去,倒是误了父王,俺终生不得心安哪!” “既然太子如此说!”侍卫长严肃起來:“就是赴汤蹈火,俺们也跟您去了!” “好!”太子感激的说道:“您如此忠心,俺心里领情了!”说罢,看着老孙:“请前面带路,看看父王去!” “哥儿!”老猪喊了一声:“这太子倒是蛮有孝心的!” “说的是,倒不枉俺白救活他老子一场!”老孙也是满心里喜欢太子。 眨眼前,便到了宝林寺,老孙立在门口,想了一想,对太子说:“殿下,俺有一句话想说,不知您怎么样!” “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太子心急如焚:“俺要快些见到父王!” “见父王容易!”老孙指了指他手下的兵马,尤其是那位侍卫长:“这些人,统统不能进去,,事关重大,您自己想想清楚!” “不行!”侍卫长叫了起來,拉着太子叫道:“殿下,您不能答应他啊!” ------------ 042105 亲情乍现粒粒亲 太子犹豫了一下,又看了老孙一眼,对侍卫长说道:“您稍候片刻,俺去去即回,,半个时辰还不出來,您……”又看了老孙一眼,停下不说了。 侍卫长早已会意,说道:“俺明白,只是,半个时辰……” 老孙瞧出两位的动静來,也不说话,对太子说道:“您这位忠心的侍卫长先借俺一会儿!”说着,对老猪说道:“您先在这里招呼一下,俺去去便回!” “去吧!去吧!”老猪往台阶上一站,可真有万夫不挡之势,肥大的身躯,立刻挡住了进路。 老孙点点头,拉着那侍卫长走了。 “您别伤了他!”太子叫了起來。 “放心,俺就是去跟他说几句话而已!”老孙哈哈一笑,早已拉着侍卫长不见了。 太子愣了半天,眼睛四下里找去,也不晓得老孙怎么那么快就给躲那去了。 不消片刻功夫,老孙回來了,侍卫长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脸色惨白,一语不发。 太子看了看,晓得要问什么?那侍卫长此刻也不能说出來,便只好硬起头皮,跟着老孙进去了。 进了门,只见一些和尚围坐在那里,当中一个人,面容十分难看,瘦的不成人形,似乎十分虚弱。 太子定睛一看,不是父王是谁,立刻扑上前去,大哭起來:“父王,怎么孩子才几个时辰不见,您竟成了这副模样!” “几个时辰不见!”唐僧纳闷的问:“怎么说也有三年光景了吧!” “三年!”太子愣愣的说道:“俺今个儿早上还跟父王见过來着,怎么会是三年呢?” “儿啊!!”乌鸡国的皇帝听了,紧紧的抱住了太子,眼泪滚滚而下。 那太子分明是怔了怔,似乎对皇帝的热情有些不自然,身子十分的僵硬,口里呐呐的说道:“父王,您这是怎么了?” 皇帝分明是觉察出太子的态度來,便收了泪,凄凄的问道:“难道说,他从來不曾抱过您吗?” “谁啊!”太子疑惑的问。 “那位如今坐在朝堂上的,从來不曾抱过您吗?”皇帝眼眶儿都红了,对唐僧说:“果真不是自己的儿子,并不懂得心疼哪!” “您这说什么啊!”太子一头雾水。 “您不急,等您父王慢慢的讲给您听!”唐僧拉他坐下。 那乌鸡国的皇帝便事情一桩一桩的跟太子说了。 太子听了,惊的合上不嘴:“您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唐僧说道:“眼前的这个,才是您真真的父王啊!家里头那一个,便是那个作怪的真人变化而成的!” “您可有什么凭证!”太子心下里已有几分相信,却自然而然的问道。 唐僧听了,急忙打身边摸出那块玉圭來:“这便是您父王身带之物!” “果然是!”太子幼小便见父王时时带在身上,此时见了,果然泪如雨下:“那怪只说是丢了不见了,原來却扯了如此一个弥天大谎!” 说完,太子便哭拜在地上,抱着皇帝的腿,痛苦流涕:“父王,您受尽了苦,可不仅是您一人受苦了哇!” ------------ 042201 真假父王 “必然您也受苦了!”皇帝听太子哭泣,便抱紧了他:“儿子也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 “儿子并沒有受到多少的苦!”太子擦了擦眼泪:“只怕是母亲受尽了苦处啊!” “这话是怎么说的!”老猪插了一句:“堂堂一个娘娘,能有什么苦受!” “您自然不知!”太子悲悲切切的说道:“俺已经有三年沒见着俺娘了,不知她是死是活!” “怎么会是这样!”皇帝叫了起來:“您如何会见不到自己亲娘呢?” “是啊!”唐僧说道:“您是太子,怎么会连自己亲娘也见不到呢?” “只因那妖万般说词,总是推脱这个,又是那个的,总是不肯让俺见到亲娘!”太太满脸凄苦,悲痛万分。 皇帝抬起头來,泪眼昏花:“会不会已经,已经……” “老孙哪,!”唐僧拖着长长的音量。 “好了,好了,您不必说了,俺去看看就是了!”老孙打断了唐僧的话:“不晓得您心肠有多好呢?对俺是一点儿好心肠沒有!” “俺可不是这个意思!”唐僧说:“俺心里真是对您好的不得了呢?一时一刻离不开您呢?” “俺也不跟您一般罗嗦了!”老孙对太子说:“您且快快回去吧!拖的迟了,免得那妖动了异心,早有防备!” “说的是!”太子立刻整顿衣服,深情的看了父王一眼,拜了又拜,起身便走。 侍卫长见了太子出來,这才放下心來,瞪了老孙一眼,一言不发,跟着老孙便走。 “您是怎么了?”太子见离得远了些,问侍卫长:“那猴子跟您说了些什么?您突然间不说话了!” 侍卫长听了,脸色骤然间变得十分难堪,吞吞吐吐的说道:“也沒什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太子纳闷的看着他:“难道俺也不能说了吗?” “不是,总之,那猴子本事十分的大,俺信了它就是!”侍卫长说完,便再也不肯说什么了。 太子心里也郁闷着,便不再问了。 刚进宫,正好那妖出來,看到太子,笑容满面:“今天去打猎了,不知道猎些什么东西回來!” “也沒什么?”太子心里忽然突突跳了起來,要不是老孙再三叮嘱,说那是妖怪,不可轻易出手,以免反而横遭毒手,心里早已抑制不住,想要一剑刺了过去了。 “儿啊!”那妖发现太子今天神情古怪,止不住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看您古里古怪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 “沒啊!”太子怕妖怪发现什么?急忙说道:“今天出去打猎,运气非常糟糕,什么也沒打到,所以心里很不舒服!” “沒什么?这算什么?”妖怪拍了拍太子的后背:“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就沒事了!” “父,父王,!”太子费了半天劲,才结结巴巴的把这个“父王”喊了出來:“这个,俺能不能今天见见母亲!” “怎么了?”妖怪脸色突变,瞪着太子:“俺不是早跟您说过吗?娘娘现在身患一种奇怪的毛病,见不得风,见不得人,,俺正四面八方遍请名医,为您母亲求诊,您怎么突然提出这种事來!” ------------ 042202 风华绝代 “哦,不是!”太子急忙说道:“今天出门打猎的时候,突然见到一对母子鹿,所以动了念想,突然想起了母亲,,父王这几岁为母亲尽心尽力,操心不少,孩儿,孩儿……” 太子一时说不下去,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幸好那妖怪接住话说:“您思念母亲的心意,俺也晓得,毕竟骨肉相连,这些年來,俺也四下里找了不少的医生,只是沒有什么办法能医治您的母亲,,孩儿请放心,父王一定会再请名医,为您母亲把病治好!” “父王操心不少!”太子再也无话可说了,便急忙第告辞:“孩儿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妖怪柔和的说道。 太子匆忙的往后院里走去。 妖怪立在那里,看着太子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來了!”娘娘见妖怪闷闷不乐的回來了,迎上去,问:“怎么了?今天脸色这么难看!” “沒什么?”妖怪推了她一把,盯着她看了半天。 “皇帝今天是怎么了?”娘娘给他看得有些脸红,心里不禁躁动起來,走上前去,贴贴挨挨的靠了过去:“您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俺替您捶捶!” “您干嘛?”妖怪一把把娘娘推了出去,娘娘一个不慎,跌在地上。 “您到底是怎么了?”娘娘坐在地上,索性也不起來了,嘤嘤的哭了起來。 那妖怪本來见到太子回來后的表情古怪,心里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娘娘一哭,心里更是烦乱,甩手就想出去。 “皇上!”娘娘哀哀的叫道:“难道昔日的温柔,都化成水了吗?” “不是!”妖怪犹豫了一下,走了回去,扶娘娘起來:“俺不是告诉您了吗?俺这身子,遭了不幸,曾有神仙说过,只要您净心净意,能为俺守得三五年,俺才会好,偏偏您总压不住那念想,回回都打破了禁忌,唉!!” “您怎么能怪俺呢?”娘娘哭哭啼啼的说道:“您怎么能遭到那样一种病呢?俺如今正是似狼如虎的年纪,您倒好,偏偏叫俺……您这不是成心的为难俺吗?” “好了,好了!”妖怪说道:“俺这也是不得已的,您倒想一想,您当年跟俺情投意合的,这三宫六院佳丽无数,俺从來不正眼瞧过哪一个,偏偏口里心里只念着您,您怎么就能不为俺忍受一下呢?” 娘娘听了,默然不语,半晌说道:“难道见儿子一下也不成吗?” “您尽早的守住了念想,不要再被外事干扰,俺自然能够和您百年好合,,难道您不愿意这样吗?” “愿意,愿意!”娘娘赶紧说道。 “那就成了!”妖怪觉得脑门上像有小鬼敲着似的,相当的不舒服:“您好好休息,俺先回去躺一会儿,俺今天也乏得了!” 娘娘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妖怪出了门去了,自己对镜而照,只见容颜愈來愈老,青春年华转眼逝去。 “俺真是不幸啊!”娘娘叹道,抚着自己的脸,还是十分的有弹性:“凭是这样的好皮肤,竟然白白的浪费了!” ------------ 042203 杀人须见血 “眼下怎么办哪!”唐僧冲着老孙说道:“您有什么打算沒有!” “有什么打算哪!”老孙皱着眉头说道:“总之是要见血的了,只要您别那么心慈手软的,容俺一棍子打出去,有什么摆不平的!” “难道天底下真的再沒有其他办法了吗?”唐僧叹息道:“为什么只能这样呢?” “哼,您以为呢?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难道只凭着两片嘴儿,跟哪个讲什么道理的吗?要是但凭两张嘴儿,念什么经文,说什么道场,便能让人收敛本性,个个老老实实的过什么本份的日子,难道这什么枪啊刀的,只是当烧火棍吗?” 唐僧听得老孙一通罗嗦,索性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当是默许了!”老孙摸了摸头上的金箍儿:“您可别到头來又來给俺念什么咒儿,俺这也是一命还一命,反正已经救了皇帝了!” “师父!”皇帝听了,晓得是唐僧心善,说不定不容老孙去打杀那妖怪,急忙说道:“师父,可怜俺惹不是得这位大圣相救,只怕阴间里做鬼了,娘娘受得万般凄苦,小儿忍得百般凄凉,师父,容得俺一家老老少少团聚,相亲相爱,才是和尚所度的正果啊!” “随便您吧!”唐僧听了,长长的叹了口气:“俺一心向善,吃斋念佛,日日拜神,到头來仍不免要打打杀杀,非得死伤多少不成,这取得哪门子经啊!” “说的有理!”老猪一听,高兴起來:“师父,那咱就不去了罢,还去哪鬼地方干什么?还不一样有大有小,一样有势沒势的见人说话,如今不过是如來势大,就叫俺们去取什么真经,什么真经哪,还不是想叫咱们投靠他的门下,扩充他的势力而已吗?”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老沙插了一句:“或许他们也就是看在哥儿的本事上,所以希望收下俺们几个,壮大他们的力量,最近西天那边的佛,远沒有咱们这里的仙们增加的多,他们还是几百年前的那几位,咱东土这边,已经快泛滥成灾了!” “这说的哪里话!”唐僧瞪了他们一眼:“您们怎么能这样胡说八道呢?不管是东土也好,西天也罢,大家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得道成仙,修成正果,为人类造福,还不是一个道理!”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老猪力争道:“俺还是喜欢东土这规矩,那叫一个自由,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俺老猪吃了这么多年的肉,喝了这么些年的血,不一样可以长命不死,轮到他们西天的条条了,倒只能吃糠咽菜了,您说说,要真得非这样才成,俺还不如宁肯只做一头猪也好了,活在这世上,不弄得自己浑身的舒坦,费神八卦的跟自己过不去,何苦來着!” “少讲您那些歪门斜道的了!”唐僧严肃起來:“俺们这谈的可是正事,讲究的是立场问題,您可别在这里头瞎嚷嚷!” “反正到头儿,还是少不了哥儿一棍子血!”老猪嘟嚷道。 唐僧听了,默然不语, ------------ 042204 凶光乍现 “既然如此,您就请随心随意吧!”唐僧无奈的说道。 “好,俺去了!”老孙说着,拔脚要走。 “您且慢!”皇帝急急的拦住他,欲言又止。 “不必多说了!”老孙打断他的话:“俺晓得了,能保下您那位娘娘便保得下了!” “多谢!”乌鸡国皇帝满怀感激之情。 老孙也不留恋,身子点了点,嗖然不见了。 只见他隐去身子,折进皇宫,见到太子。 “您怎么进來的!”太子正蔫蔫的斜躺在床上,愁肠百结,见到老孙,大吃一惊,急忙站起來身來,拿眼睛向外扫了又扫:“沒有人看到您吧!” 老孙简直不想跟他说什么:“就凭您乌鸡国这点点人,能拦得住俺吗?” “俺倒不是担心那些侍卫!”太子解释说:“只怕那妖怪撞着了,坏了事!” “您沒见着他吗?”老孙问。 “刚回來的时候见着了,他还问了俺不少,俺一时情动,想要见见母亲,被他三言两语的拿住了,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回來了!”太子说。 “好,既然这样,您且派个人去请他进來,只说有要事相商!”老孙说道。 “这个不成的!”太子回说:“他是皇帝,通常俺有事情,只能去拜见他,不能请他來的!” “哦,这个啊!倒也不难,您且带个人去他那里,待会儿见着了,不必多说话,俺只是一棍打了过去,管他个三七二十一!”老孙凶光毕露。 “这,俺一会儿去,您可躲在那儿呢?”太子愁闷的看着老孙。 “您通常去拜见他,会带着哪个过去!”老孙问。 “通常也只有那个侍卫长跟着俺,他一向跟俺最忠心!”太子说。 “成,那您就唤他进來吧!”老孙说。 “好的!”太子说完,就叫了起來:“來人哪!” “什么事,太子!”侍卫长急忙冲了进來,刚要下拜,突然见到老孙,一时说不出话來,怔在那里。 老孙微微一笑,冲他一指,点了他的哑穴,把他丢进床上,盖了起來。 “您怎么就对他下了手呢?”太子惊恐的瞪着老孙。 老孙也不说话,微微一笑,转了个身儿,只见侍卫长立在地上。 “猴子呢?”太子眼眶暴涨。 “俺不就是了!”老孙哈哈一笑,指了指床上:“您那位在床上呆着呢?” 太子赶紧走了过去,掀开被告子看了看,侍卫长果然大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立在地上那一位,却是一模一样。 “好了,这不过是俺的一些小小手段,眼下您快带俺去吧!”老孙不容他再多想:“待会儿见了他,您赶紧闪开,剩下的便交给俺就成了!” “他沒事吧!”太子十分担心侍卫长。 “他沒事,一会儿俺回來了,还您一个活生生的侍卫长便了,这才多大点儿事!” “既然这样,那俺就答应您了!”太子伸手探了探侍卫长,果然呼吸正常,只见他瞪着眼,十分有神,并沒有半分死过去的迹象。 “您对下属倒也关心!”老孙看他那样子,甩了一句, ------------ 042205 闻名中外 “他打小跟着俺,俺就当是亲兄弟一般的!”太子说着,便头前带路,领着老孙往大殿里走去。 “太子有事吗?”妖怪见到太子忽然又來,强打精神问道。 “父王,俺今天出门打猎,一无所获,心里十分惆怅,想是这些年來,杀生太多了,所以遭了天谴,因此來回禀父王,想……” 太子正挖空心思,扯出千言万语來,蒙混过关,那老孙早已大睁双眼,看清了眼前这皇帝,果然是个妖孽,便不等太子再说什么?抽出铁棒來,往头里猛劲的打了过去。 那妖怪一时不察,沒有防备。虽然闪了一下,腿上还是被老孙打中了,,慌乱之中,顾不得什么?现了本性,急急的往天上窜去。 太子一见,果然是妖怪,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竟然不晓得站起來。 老孙也不理他,直追那妖去了。 两个立在半空,打斗半天,那妖叫了起來:“大圣,您这是何苦來着,为何坏俺好事!” “嘿嘿!”老孙冷笑一声:“您可别怪俺,俺原也懒得顾您这档子什么破事,只怪俺那师父心软,听了一个鬼话,您这才惹來这场祸端!” “原來那死鬼还沒死透!”妖怪跺脚叫道:“只怪俺一时疏忽,以为凭俺这些关系,谅他翻天覆地的也不能把俺怎的,凭俺做它个几十年的皇帝,过一过瘾,想不到,那死鬼竟然寻上了您!” “哦!”老孙听了,住了手:“听您这话,咱们似乎认识!” “说认识也认识,说不认识也不认识,,俺便是西天文殊菩萨家的坐骑,早听传闻,晓得您破天宫,斗众神,搅一个天昏地暗,好不威风八面!”妖怪说道。 “夸奖了!”老孙一拱手:“既然您是西天文殊菩萨家的,跑这里來干什么?” “嘿嘿!说來话长!”妖怪回道:“虽然说文殊菩萨也是有身份地位的,然而,俺也不过只是一个座骑而已,并沒有什么脸面,因着一次文殊菩萨与人讲经,说起文字來,讲现在的人哪。虽然大有见识,却都隐入民间,反而上流社会之中,装模作样,并无什么识文断字之人……几个说的忘情,便忘了时间,俺一时忍耐不住,便走了下來,到了这里,也做个皇帝,享一享这被万人跪拜的滋味!” “您倒是享受了!”老孙哈哈一笑:“可您也不该弄死那皇帝哪!” “不弄死他,俺坐着哪里舒服哪!”妖怪说道:“俺本來的确沒想他死,也不过是想过一把瘾而已,哪里想到,坐着坐着,竟然真个儿上瘾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您这是上了官瘾了!”老孙说道:“那这事您看着怎么办吧!既然俺已经插上这手了,这事就不能这样白白的了了,总得前后有个交待吧!” “大圣划下条道來,小的走过去就是了!”妖怪说道:“除了那皇帝,俺原來沒害过什么人命案,就看在文殊菩萨面上,死那么个把皇帝,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立那太子坐位不就得了!” ------------ 042301 强大靠山 “瞧您这话儿说的!”老孙说道:“到底是西方來的大神,弄死俺这里个把皇帝倒也不算什么?幸好俺本事大,救活了那皇帝,要不然的话,那岂不是由着您胡作非为了吗?” 妖怪一听,先是一惊,眼睛转了几圈儿,双手一摊:“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那皇帝也活了过來,俺这里就更沒什么事了!” 说完,妖怪双手抱了个圈儿:“告罪!” “您想去哪儿!”老孙把棒子一伸,挡在他前面。 “俺皇帝不做了,由着他们去做好了!”妖怪无所谓的说道:“俺还回俺的西天去了!” “您说的倒是轻巧!”老孙冷笑道:“难道这里是由着您來,由着您去的吗?” “那您还想怎么着!”妖怪大起胆子來:“虽然说您在东土也是叫天唤地的,横行无忌,可您也得明白一件事儿:如今的玉皇大帝儿,还得听俺如來的分派,俺们这里,就算一只小小的佛儿,随便说几句话,他也得顺耳听着,要讲兴师动众,您这里头虽然人多,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要说动用西天的兵马,单就您一个齐天大圣,便足可平了这东土天庭,而您呢?,俺也就不多说了吧!免得提起往事,触您伤心事儿!” “嘿!嘿嘿!”老孙听了,牙齿咬的嘎巴响儿:“照您这样说的,俺可真是不敢动您了!” “您自己掂量掂量!”妖怪洋洋不睬的说道:“俺再告诉您:俺家主子文殊菩萨,比别的佛家更有不同之处!” “谅他有什么不同的了!”老孙忍住一口气,听他说些什么? “俺们这主子,是专管流言蜚语,说长流短的,不要说是您了,就是那观音菩萨。虽然在西天坐着第二把的交椅,只在如來之下,可她固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反而要敬俺家主子,比如來还要多敬三分!” “您说这话,俺是越來越听不懂了!”老孙叫了起來:“您也不必罗嗦这么多了,想必是怕死,故意弄出这么多话來,早也是死,晚也是死,您干干脆脆的过來受了一棍得了!” 老孙说着,就要动手。 “慢着!”老孙那铁棍已经立了起來,就要打到那妖怪头上,却被一人伸手点住了,指在那里,硬把个老孙使了多少力气,也打不下去。 “您哪位哪!”行家知行情,出手便明事,老孙晓得这下的确是遇上高手了,便收了棍棒,把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有名有姓的,报个上來!” “呵呵!”那人笑了笑:“果然是东土挂了号的无法无天,居然对俺这样问话!” “主子!”那怪倒是赶紧的拜了下去:“主子救命!” “您闪开了去!”原來來人正是文殊菩萨,他似乎有些生气,很想痛打那怪一顿,然而,他只是挥了挥手,说道:“您的事,咱回头再说,如今在外人面前,咱先把这事弄好了!” “是!”那怪得了令,赶紧乖乖的立在文殊菩萨身后,还沒忘记冲着老孙瞪眼,似乎在嘲笑他:看您能把个怎么着,死您个把皇帝又能怎么样, ------------ 042302 马有失蹄 “看來俺这事是管不了了!”老孙看着文殊菩萨,见他瘦瘦弱弱的,倒也十分和善,只是那怪的神情,十分令人可气,不痛打他一顿,胸口这气似乎无处发泄。 “交个朋友!”文殊菩萨也不多话,伸出手去:“这档子事就算过去了!” “哦,!”老孙故意拉长了音调:“看來俺今天可是交了大运了,有幸遇到您这么一位高贵的菩萨,居然还肯跟俺小小猴子交个朋友,这真是天大的造化!” “您别搞得这样,心里很不服气,是吧!”文殊菩萨依然满脸的笑意:“您心里头很不屑,是吧!心里想,凭俺这样的,也求不着您,遇不到您的,何必巴结您,是吧!” “您咋晓得!”老孙惊讶的张大了嘴。 “这算什么事啊!”那怪物哂然一笑:“这点点事情,对俺主人來说,也不过是过过眼的事儿!” “沒轮到您说话!”文殊菩萨似乎对自己家的那坐骑还來着气呢?“您先闭上嘴!” “是,主人!”那坐骑应道,果然不再说话了。 “好了,不跟您扯这些沒用的了!”老孙把棍子抱在手里:“您说个明白话儿,是不是就打算这样白白的领着走了,至少也给俺留下个什么交待吧!” “您看!”文殊菩萨双手一摊:“俺既沒带金,也沒带银,您想要什么做表记呢?” “要不这样!”老孙邪恶的看了看那坐骑,嘿嘿冷笑道:“俺看那对耳朵不错,您弄下來给俺,俺拿去跟老猪比比看,究竟哪个更大些!” “不用了,不用了!”老孙正说着呢?老猪慌慌张张的跃了上來,紧赶慢赶的叫着。 “您怎么來了!”老孙问。 “那皇帝等得急,怕您伤着了哪一位,求师父让俺來看看!”老猪回了一句,转身给文殊菩萨拜了一拜:“见过您了,您这一向可好!” “究竟还是有些识相的!”文殊菩萨说道:“还好还好,您这最近可是不太好呢?” “菩萨见笑了!”老猪脸红了红:“混得越來越差,不好意思见人了!” “沒什么啊!”文殊菩萨说道:“人有失意,马有失蹄,您回头儿好好的跟着唐僧那和尚,陪他一步一步的挪到西天,包管您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您说的是真的!”老猪大喜。 “俺几时骗过人吗?”文殊菩萨笑道:“您又不是外人,向來也受过您不少好处,这点儿口风也不给您吗?” “多谢多谢!”老猪欢呼雀跃,又拜又唱的。 “得了吧!”老孙拉住了他:“看您这德性,跟个沒见过世面的似的!” “多大的世面啊!”文殊菩萨冷笑道:“以为东土那点儿天,那点儿地,便是了不起的了吗?” “哥儿!”老猪拉住了老孙,低声说道:“您消消劲儿!” “好了,俺还忙着呢?最近业务很忙着,正要新开张的,沒空跟您们在这里瞎聊了,回见了!” “就这样想走!”老孙才要去拦,早已被老猪死命的拉住,连连叫道:“哥儿,住手,住手!” ------------ 042303 树倒猢狲散 文殊菩萨看了老孙一眼,笑眯眯点了点头,跨上坐骑,从从容容的走了。 “您这是干什么?”老孙用力的甩掉老猪的手:“干嘛老挡着俺呢?” “您何必去惹他呢?哥儿!”老猪说道:“您就是惹了如來,也不能去惹他啊!” “如來俺不也在他手心里撒了尿吗?能怎么着啊!再压俺五百年好了,大不了再压五百年嘛!”老孙满不在乎的说道。 “您在如來身上撒泡尿过去,压您个五百年,您要是惹毛了他,!” “能怎么着!”老孙瞪着他:“他能比如來凶着!” “他倒不是您想的那样!”老猪忽然十分好脾气的说:“他呢?既不会打,也不会骂,相反的,还会对您非常的好,,好到不能再好!” “他神经病啊!”老孙莫明其妙,干嘛还对人这样!” “他神经病!”老猪骇的瞪大了眼:“全天下什么神啊佛的,沒一个能精明过他的呢?他随便说一句什么话,就能引起惊涛骇浪來!” “瞧您说的!” “俺可沒骗您!”老猪叫了起來:“俺对天发誓,哪个骗您是小狗!” “您做狗跟做猪也沒啥区别!”老孙回了他一句。 “总之呢?哥儿,您是宁得罪佛祖,也不要得罪他就是了!”老猪不知该怎么跟老孙解释才好:“反正他随随便便说一句话,就能叫您痛不欲生,死就死不成那种儿!” “得,俺听不明白您说些什么?咱还是回去吧!那位皇帝还等着呢?”老孙说道,在老猪身边叫了一句:“您回头看看,合计合计,这趟子差该收多少钱!” “好嘛,好嘛!”老猪高兴起來,嘴里叽叽咕咕的合算起來。 “哥儿,那娘娘还活着不!”老猪突然问。 “不晓得,沒见过!”老孙说:“您问这个干嘛?” “要是还活着的话,可以多收他几个嘛!”老猪白了老孙一眼,分明是看不起他那一点儿也不懂经济的样子。 “那您就先去看看不就得了!”老孙说。 “那咱就先去看看!”老猪说着,拉着老孙折回皇宫里,正赶上皇宫里一片混乱,人仰马翻的,都晓得皇帝原來是妖怪,如今正在跟一只猴子打斗,也不晓得哪边能赢,哪边能输,怕那猴子输了,连累了自己,忙着打包,四下里乱跑。 太子慌里慌张的,也镇不住这些乱劲儿,一个劲的大喊大叫:“都不许跑!” 众人哪里还有肯听他说话的,无不被妖怪吓破了胆,跑起來也是沒头沒脑,不是您撞了俺,就是俺撞了您,或者是一不溜神撞到柱子上的,乱成一团。 “您可回來了!”太子正在着急,迎头看到老孙,一把抓住他:“您可回來了,那妖怪打死了吗?” 众人一看老孙回來了,都立住了脚,听他拿出句话來。 “沒啊!”老孙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很窝囊。 “啊!”众人大惊,立时又要跑。 “那一定是捉住了,关起來了!”太子不亏是太子,到底聪明,眼看着众人要跑,赶紧跟上來一句, ------------ 042304 山雨欲来风满楼 “也沒有啊!”老孙觉得这话说的更是窝囊之极。 众人听了,也不说什么了,各自拎着包包,准备冲将出去。 太子正想拦,老猪进來了,拿粪耙子一划拉,都滚落回來。 “您们这是急急忙忙的想干嘛去啊!皇宫里不好混吗?”老猪纳闷的问:“搁哪里当差不是差啊!这里油水多着哪!” “油水再多,也不能拿着命开玩笑啊!”一个侍卫说道:“那妖怪跑了,回头还不把俺们都吃了哇!” “哦,这事啊!”老猪听了,哈哈一笑,指着老孙说道:“俺有一个法子,包那妖怪永生永世不回來!” “什么法子,您快说!”太子比众人更着急。 “您只要把这位的画像立在这儿,包那怪再也不敢进來半步!”老猪挤眉弄眼的看着老孙。 “说的是!”太子一听,急忙命道:“速速去请画师!” “太子殿下!”一名行官叫道。 “什么事!”太子回头问了一句。 “那画儿也不好放久了啊!俺有个想法,不知成不成!”行官回说。 “管它成不成的,您倒是先说出來啊!”太子真想揍他一通。 “不如这样!”行官想了想:“赶明儿起,咱把所有的衣服上都绣上这位爷的画像,这样,不管咱在哪儿,就都不怕那怪了!” “说的有道理!”老猪不等太子表态,就拍起手來:“这主意实在是高极了!” “您这搞什么呢?”这半天老孙也插不上嘴,好不容易得了空,便骂老猪说:“这不成了猴儿国吗?” “猴儿国总比乌鸡国强吧!”老猪说道:“再说了,这也是显您名声的好机会啊!” “俺的名声用不着这点点了!”老孙瞪着老猪:“您心里头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可别暗地里又给俺种下什么恶果子,回头给俺晓得了,非活剥了您的皮!” “哪里啊!”老猪无辜的看着老孙:“俺可是真心实意的为您好,您这事儿不先传扬出去,只怕文殊菩萨那里……”老猪压低了声音,在老孙耳边咬了一阵。 “您可别吓俺!”老孙做出一副很怕事的样子來。 “俺一点儿也不吓唬您!”老猪指天指地的:“您沒见他走的时候,死死的盯着您看了半天吗?俺一看他那眼神儿,心里就发怵!” “真有那么可怕!”老孙晓得老猪虽然有时候会添油加醋的,可这会儿,倒是很认真的样子。 “当然了!”老猪指了指太子他们说道:“自然不会拿他们來开刀,您也想一想,凭他们几个,哪里轮得到人家來说三道四,指手划脚,不要说这些什么丫头侍卫的,就是太子,,太子,俺可不是瞧不起您啊!您别往心里去!” 老猪虽然对太子这样说了一句,实际上根本沒正眼儿瞧人家一眼,继续跟老孙说道:“就是凭他一个小小的太子,,当然了,不要说是太子了,就是他老子,那乌鸡国的皇帝,人家也未必放在眼里,人家要是对这些人动手,显得人家多沒身份,不是自降身价吗?” ------------ 042305 操心跟劳心的不同之外 “什么人啊!”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老猪那话里,似乎那妖怪的主人根本不屑于來对付他们,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自己要是真的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啊!可见人家是大有來头的。 “沒您们什么事儿!”老猪说:“您们该干嘛干嘛去,不要跟死爹沒娘似的,沒人來找您们的麻烦,您们要真是跑了,俺这哥儿,!”老猪指了指老孙:“可是您们太子最好的朋友,妖怪便是他打跑了的,您们家那皇帝,死了三年,也是俺这位哥儿救下的,所以哪,您们乖乖的都滚回去罢!” 众人听了,面如土色,只好回转了去。 “哦,那敢情是想拿俺开刀的了!”老孙望着老猪。 “那是啊!”老猪说:“人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又沒死人,又沒伤命,何必穷追到底呢?您不是就是不肯松口嘛!” “不对,俺娘呢?”太子听到“又沒死人!”这句话,叫了起來:“來人哪!” 忽然想起侍卫长还在床上躺着呢?赶紧对老孙说:“侍卫长,侍卫长!” “哦!”老孙拿出铁棍來,冲着太子的房间伸了过去,叫着“变,变,变!”不多时,只见那棍子先是不停的长了起來,又慢慢的开始变小,,只见侍卫长紧紧的搂住那铁棍,跟着跌了出來。 “太子殿下!”侍卫长到底忠心,一见太子沒事,这才放下心來,刚要跪拜,太子一把拖住:“少來了,快些派人四下里去找找娘娘!” “是!”侍卫长立刻恢复了霸气,命令侍卫们集合。 众人眼见着老孙的本事,纷纷传开了,当下更无一人敢跑,无不尽心尽力的去搜索去了,都渴望着能找到娘娘,太子高兴,会多加赏赐。 找了半天,始终也不见娘娘。 “完了,死了!”老猪见各路人马來报,都说沒见着娘娘,很是心疼,对老孙说:“这下要打折了!” “总不成连个尸首也不见吧!”老孙怀疑的问。 “说的也是!”老猪又高兴起來:“见着尸首,您再去弄颗九转回魂丹來,这就值大价钱了!” “您真是一门心思想着发财哪!”老孙用力的点了点老猪的头:“不晓得像您这种心肠,怎么能长得这样胖大!” “这您就不懂了!”老猪洋洋得意:“您这样的瘦,不是因为操心多,而是劳心多!” “操心跟劳心有什么不一样的!”老孙踢了老猪一脚:“俺看您除了花花肠子多,就只剩下一堆垃圾了!” “是啊!正因为这样,俺这肚子里要盛下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俺才需要的也多啊!”老猪似乎不把老孙的冷视放在心上:“所以就想要钱多啊!俺这手里头有钱哪,心里就实打实的踏实着哪,所以俺有吃就吃,有喝就喝,根本不担心什么啊!哪里像您哪,说起來是什么齐天大圣,了不起的人物!” “您瞧不起俺是吧!”老孙恼了:“您当着俺面这么挖苦俺,也不瞧瞧俺的身份地位了吗?就是沒身份地位,想要弄死您,可也不费什么事儿的!” ------------ 042401 涨价的原因 “俺哪里敢瞧不起您了!”老猪苦丧着脸:“俺本是一片好心來帮您的,俺这可是生平第一次那么好心的!” “真的!”老孙乜着眼看着老猪。 老猪点头如捣蒜似的,拼命的表示自己的真心。 “好吧!那就随您的便,由着您想怎么样了,反正俺虽然翻不出如來的手掌心,谅您也翻不出俺的手掌心去!” “您这样想最好!”老猪赶紧的对太子说:“就这样了,您立刻就吩咐人下去,把这里事情四处讲讲,也派人绣些俺哥儿的画像,让人穿着,说是防邪的!” “俺娘还沒找到!”太子吩咐完毕,愁眉不展。 “还得俺亲自出马!”老孙起了个身,搭眼往四下里一看,见一处宫殿阴阳怪气,似被什么罩住。 “那里是个什么地方!”老孙往那里一指,问太子。 “回大圣,那地方原是阉割行官的地方,这几年也沒有新进的行官,已经好几年弃之不用了!”侍卫长回说。 “走,去那里看看!”老孙说完,也不等别人表态,自己便拔步走了。 老猪冲太子几个眨了眨眼,太子们赶紧跟了过去。 “这里已经许久沒人來过了!”侍卫长说。 老孙瞪着眼瞧了瞧,嘴里念了些什么?只见一片黑云慢慢的从地上升腾起來,散入空中,消失不见了。 “进去看看吧!”老猪对太子说道。 “这种地方,俺怎么能随便进去呢?”太子犹豫着。 “殿下,俺先进去看看!”侍卫长十分忠诚,不由分说,先走了进去,不多时,便听里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您是谁,您怎么进來的!” 不等侍卫长回话,女人的尖叫声已经震动了太子,只见他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了,只见他眼圈儿发红,脚步儿抢快,嗖的一下飞了进去:“娘!” “儿啊!”娘娘一见太子,尖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还好还好!”老猪高高兴兴的说道:“价钱又涨了!” “您这里等着收钱吧!”老孙拍了拍老猪:“一会儿把账算好了,尽管收钱了,俺可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休息!” “好來,您就放心的交给俺好了!”老猪喜滋滋的说。 老孙回了宝林寺,把事情经过跟唐僧和乌鸡国的皇帝说了,未了,对乌鸡国皇帝说道:“您可以回去了,您那正宫娘娘跟太子正在候着您呢?” “娘娘,娘娘沒事吧!”乌鸡国的皇帝犹豫了一下,问道。 “沒事啊!好好的,骨头肉儿都很齐全!”老孙打了个呵欠,说:“俺可是真累坏了!” “这个,这个,她真的好好的!”乌鸡国的皇帝追问了一句。 “您自个儿回去看看不就晓得了吗?”老孙有些恼怒:“一个劲儿的问什么呢?” 老沙看了看乌鸡国的皇帝一眼,心里计较了半天,把老孙拽到一旁去,压低声音说道:“哥儿,那皇帝八成是想问娘娘有沒有失身!” “失身,失什么身!”老孙尖叫起來:“跟一头被骟了的金毛狮子,再过几百年也失不了身哪!” ------------ 042402 倾家荡产 乌鸡国的皇帝听了,这才眉开眼笑,对唐僧拜了又拜:“师父请了!” “去哪儿!”唐僧疑惑的问。 “去皇宫里玩玩啊!”乌鸡国的皇帝昂然的挺起胸膛來:“已经到了俺这地皮上,还劳您家徒弟大驾,救了俺们一国人,俺自然请您去好好吃一顿了!” “不用了!”唐僧摆了摆手:“俺那个好吃的徒弟还沒回來呢?一准儿在那里等着吃呢?,已经吃上了也说不定啊!俺们几个就在这里吃住好了,一会儿老孙休息休息,还得赶快的赶路呢?” “好吧!既然如此,俺也不勉强了,俺这就回宫里去,命人尽捡宫中的宝物送与师父!”乌鸡国的皇帝说完,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靠!”老孙瞪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奶奶的,这小命捡回來已经很不错了,真是望陇得蜀啊!居然还惦记着什么清白身子!” “人哪,都是这样的,您也别往心里去,不跟他一般计较也是了,他虽然是一国之皇帝,不也是一俗人吗?怎么能跟您这开天辟地打石头缝里蹦出來的大圣人相比呢?”唐僧劝道:“您也怪辛苦的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师父,师父,俺回來了!”老猪在门外气喘吁吁的跑了进來,只见他手里抱着,胳膊里拐着,腰里拴着,脖子上吊着,老沙往下面一看:脚上还系着两包袱。 “您这是去打劫银行刚回來吗?”老沙噗哧一下笑了出來。 “是啊!是啊!”老猪把东西往床上一放,正好压在老孙身上,老孙叫了起來:“您干嘛呢?沒看到俺正在睡着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猪讪讪一笑:“搞得太多了,哥儿,您让让,往里让让!” “妈呀!”老孙睁开眼睛一看:“您去哪里劫來的!” “师父!”老沙把手一摊:“您看,俺哥儿也是这样说,俺们二哥儿这次可该打板子了!” “俺哪!”老猪好不容易把东西都弄了下來,也沒忘记弯下腰,把腿上的也解了下來:“俺这回可是实实在在的打劫了中央银行了,哈哈哈,!” “您也太贪财了!”唐僧说道:“随便弄点儿零花就成了,怎么搞來这么多的呢?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您放心!”老猪说道:“俺这可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这是那乌鸡国的太子和娘娘给俺的,俺本來也沒想要这么多,想不到那两位一激动,把皇宫里大大小小的能划拉出來的,都拿出來了,哈哈,您们是沒见到那乌鸡国皇帝那副表情,他不是回去晚了点儿吗?俺都打好包裹了,他才回去,一看到俺手里这些啊!脸就紫了,好像俺割了他的肉一样的!” “他那娘儿们倒不是个仔细的!”老沙说。 “嘿!”老孙在床上支起头來,瞧了瞧这些东西:“奶奶,三年了,给关了起來,生人见不着,死人望不到,就只那骟掉的狮子不定哪天去看她一眼,这一透出气來,还不掏心掏肝的想回报俺哪!” ------------ 042403 兼职做生意 “哥儿说的极是!”老猪赞同的说:“那娘儿们,哭哭啼啼,叫天喊地的,把那狮子骂了个狗血喷头,未了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说什么自己年纪大了,也配不上您,要不然的话,非得以身相许不可,可惜又沒生出个女儿儿,因此心里十分的愧疚呢?” “所以您趁机大加下手,索要了人家这么多东西!”唐僧不安的说:“您搞來这么多的东西,可怎么办哪!” “说的也是!”老猪这才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題來,对老孙说:“哥儿,您说说看,这往下咱该怎么办哪!” 一面说着,老猪一面兴奋,磨手擦掌,在地上转了个十几二十圈,对唐僧说:“师父,俺也看了,咱这去西天取经啊!反正这一路上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咱也趁着哥儿这本事,这关系,一路上收过去,人家不是说什么‘逢山开山,逢路砍路’吗?这样一來,咱到了西天,也不管取得到真经取不到真经,总之先发了财了,也沒有后顾之忧了不是!” “老猪这主意不错!”想不到一向不大表态的老沙率先表示赞同。 “您看呢?”虽然个个都说唐僧是个呆和尚,可论究起大事來,还是唐僧这个呆和尚最有主张,,这事儿要开张,光凭他们三个,自然是肯定不成的,须要老孙点了头,这才行得通,因此,唐僧并不表态,反而拿出十分柔和的眼光來看着老孙,细声细语的垂询他。 “这事要开起张來,俺可就沒得休息了!”老孙并不乐意干这趟差事,他自己花销又不大,再说家里头花果山上,都是自产自销,年年扔掉的烂掉的桃子不计其数,那帮徒子徒孙们,最近这几年,吃东西也越來越刁钻刻薄,那桃子总要去掉头上的两寸,又要去掉下面的五寸,只吃中间儿那点点儿东西。 要了些金银珠宝有什么用,活在这个世上,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还有偌大的不动产,,也不能算是不动产,那山上年年自生自长出不少的好东西來,也是会动的。 唐僧看出老孙的态度來,轻轻的踩了老猪一脚。 老猪刚要叫起來,看了一眼唐僧,又看了看老孙,立刻心领神会,晓得什么意思了:这四个人中,只有老孙有家产,不但地上有偌大的一个花果山,而且天上也有府邸,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什么了。 然而,剩下这三位不同了:唐僧家里那间破房子,还是人家租來的,老娘想吃饱饭,还要唐僧偷寺里的馒头充饥,眼下虽然说可以堂堂正正吃上寺里的馒头了,也是拿儿子的命换來的,,要不是遇上老孙,唐僧,,哦,不,当年那灰灰和尚,此时早不知喂了哪山的虎,哪山的狼了。 老沙呢?当年不过是玉帝家里的一个卷帘子的,,说是什么卷帘大将,也是名头响,因为是给玉帝打工的嘛,因此玉帝也就随随便便的叫一声“卷帘大将”,实际上呢?这位大将军手下只有五个人,连带着自己,总共是六个人,具体的工作,也就是替人拉拉帘子什么的,,住的还是集体宿舍, ------------ 042404 发高烧的日子 住集体宿舍不说,这老沙本來也沒犯下什么大错,不过是有一次不小心,玉帝家里宴会的时候,收拾帘子,想不到那帘子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老沙稍稍的一用力,那帘子竟然脱了钩,掉了下來,,顺便把一个什么痰盂给打烂了。 那个破痰盂,玉帝也不知用了多少年了,非说是什么开天辟地的宝物,叫老沙赔來,可怜老沙一个月就那么点儿薪水,到现在连间房子也沒弄上,甚至都沒有谈过恋爱,,谈恋爱难道不用花钱吗?哪里赔得起一个什么开天辟地的宝物,又沒什么人保全,因此才被丢下流沙河,苦苦捱了这么些年,,何况老沙虽然说是一个小小的卷帘大将,可眼里來來往往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如今横遭这般凄凉,自然晓得钱的好处,所以老猪不过随便开口说说,他却较了真了。 老猪当年可是个挥霍无度的兵马大元帅,从前从來不晓得钱有什么要紧的,只晓得自己想要什么?便会有人送上什么來,就是那嫦娥仙子,当时其实也沒想过要跟她有那么一手的,自己任兵马大元帅的时候,还要出门吗?一天光那些个自动送上门來的,自个儿就忙活不了了,哪里还有空儿去想别的,累得那门子天天要涨工资,加上暗地里收受那些仙女们儿的贿赂,一个小小的通风报信的门子,居然家里娶了七个媳妇不说,还养下了几十个儿子。 就因为这样,老猪这才晕了头,以为所有的仙女儿,自己都可以搞一下的,沒什么要紧的,因此,当那个发了高烧的小兵说起嫦娥多么妩媚,多么妖娆的时候,自己也立刻跟着发了高烧,竟然昏头昏脑的就想跟那嫦娥搞一腿了,想不到还沒得手,就阴沟里翻了船。 那该死的典官,一定是嫉妒自己的风流,要不然,怎么玉帝说贬下凡的时候,也沒说要他投胎到猪圈里头啊!居然也不长眼睛,一下子就给丢到猪圈里去了。 这事儿,老猪后來想了许久的,有时候,也自己琢磨,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那典官的媳妇儿也弄了,或者是他家的姑娘也自己送上门來了,所以他暗恨自己,故意把自己丢到猪圈去的,。虽然说,那天离地那么远,也有可能发生失误,但这概率也太小了吧! 再说,凭他做了几百年的典官來说,他一直就四处吹嘘说:他想丢进鸡窝里,就绝不会落进猫洞里,从來沒有失过手,有一次,玉帝动了怒,把一个犯了错的家伙想贬成一只老鼠,玉帝还特别强调:“一定不要搞错了!” 那家伙竟然眼睛也不眨一眼,随手就这么一丢,众仙们就着天上的宝镜儿一看,一只小老鼠正挣扎着从一只肥大的母老鼠肚子里钻了出來,当时老猪也分明在场,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清清楚楚,,这事儿后來被很多仙子们当成笑料,都说:“犯了错不要紧,可千万别得罪典官!” ------------ 042405 钱是什么东西! 因此,老猪糊里糊涂的掉进了猪圈之后,就认为这事儿肯定有问題:也只怪自己粗心,跟那些娘儿们风流的时候,只记得那快感,根本沒分清人长得什么模样儿,也不晓得自己有沒有对典官家的老老少少的娘儿们下过手了。 打从落在猪圈之后,老猪便浑身不得味了:本來是号称楚留香的将军,现在腌脏的猪头了,后來虽然凑巧救了那高家小姐,明娶正娶了人家,哪知当天晚上,心里一高兴,喝得大了些,居然显出原形,露出一个猪头猪脸來,那高小姐立刻吓昏了过去。 后來醒來了,也不睁眼,一味的哭哭啼啼,说什么要死要活的,又说什么嫁狗嫁猫也不跟一个猪头。虽然老猪变化成一个帅小伙的样子,高小姐还是不肯让他靠近,说他一身的粪便味儿。 要不是老猪恼了,也不去跟她辩论,直接下了手,,这事儿虽然粗暴些,也是不得已,想当年,何须自己宽衣解带,哪个不是她们先自己动手,除去自个儿的衣裳,然后猴急的來扒老猪的衣裳,搞得似乎不是自己在强迫别人,反而是被别人强迫一般的。 高小姐虽然杀猪般的叫唤起來,直把老猪的祖宗十八骂过來骂过去的,可终究还是抵不住老猪的强硬进攻,只好败下阵來,哼哼叽叽的叫了起來,,且说这老猪虽然长相奇丑无比,床上的这点儿功夫,倒也沒有荒废。虽然重新投胎一回,到底上世风花雪月了多少,因此,高小姐只管闭着眼睛,视而不见,想像成一位帅哥儿,享受着碧水般的温柔。 这样一來,高小姐便只好从了老猪,因为那身粪便味儿,老猪便只好回天上走了一趟儿,挨头挨脸儿的弄了一颗香丹來,因着老猪自身也会变化,不时的变成柔情似水的小哥儿,又变成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到是令高小姐想像不已,兴奋不止,慢慢的便顺了老猪。 只是老猪这本事尚不到家,因此,变化的形象,支持不了多长时间,尤其是高小姐雅兴大增,夜夜索要,令老猪泄了不少真气,因此,外面众人看时,仍是一头猪而已。 高老爷百般刁难,觉着他这副尊容实在是拿不出手,竟然把他当成一般下人而已,喊他远远的去庄里的地里干活儿,这才作罢。 因此,老猪虽然晚上有几分的温柔合欢,高小姐却往往事儿一完,就打发老猪到外头睡去,说是看着他睡不着。 老猪这些年來,真是几多欢喜几多忧啊!虽然出了不少的力气,也不过是换來几个馒头吃吃,有些精细的小菜,往往是高小姐自己享用了。 百般思量,只怪自己沒有存钱啊!连一处自己的房子也沒有,一直寄居在丈人家里,所以才会令人百般下贱。 所以,老猪打心里头,只有一个念想:一定要有一间真正的属于自己的房子,堂堂正正的活着像个爷儿们,不再让人瞧扁了。 这钱。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充满着铜臭气,,可是?沒有这臭气熏天的玩意儿支撑,顶天立地的汉子,也只能举步维艰, ------------ 042501 享受生活 眼下只有老孙对此不感兴趣儿,因为他有家有业,有固定资产,,但只有他本事儿顶大,关系儿顶多,少了他,剩下的这三个,便算是一无是处了,小打小闹的也沒什意思。 “哥儿,!”老猪拿出百倍的温柔來,甜甜的叫了一声。 “别,!”老孙躲出去好远:“您这么一叫,叫着俺骨头儿都软了,都化了,俺这心里头,阴森森的,真是吓死人了,您们想干嘛干嘛去,俺这种猴儿,也就是一根直筋,想到一处是一处,不可能跟您们干一番那么大的事业出來,您倒是想一想,那花果山儿虽然是俺的地盘儿,俺都无心打理,要不然的话,也不能一回一回被人占了去,这要是不尉迟敬德替俺费心,俺这会儿说不定又得赶回去,救俺那帮儿徒子徒孙去,俺这个猴儿,就是一个,,那就叫做头脑简单!” “怎么办!”唐僧捣了老猪一下,十分信任的问他。 老猪眼睛眨了眨,思索了半天,脸上堆上了十二分的笑:“哥儿,又不用您操心,那些费心思的事儿,俺们几个去想好了,您哪,只管吃吃睡睡,想干嘛干嘛去!” “二哥儿!”老沙着急的喊了一声。 “沒事儿!”老猪摆了摆手:“咱哥儿这活着才叫一个潇洒,才是一个快活,那才叫是享受生活,俺们这些小小事情,也不烦着哥儿了,再说了,俺们几个,既然是正经跟哥儿拜过的,回头沒的吃了,花果山的桃子多得很,沒的睡了,花果山上的闲地多的是!” “对啊!对啊!”老孙跳了起來:“俺们那处的桃子,每年不晓得要烂掉多少呢?那年尉迟敬德來了花果山,盖了不少房子,还闲着不少呢?明儿哥咱取经回來,管他取到取不到,各位自个儿去挑房子,看上哪个住哪个,人多热闹哇!” “是了,是了!”老猪高高兴兴的说道:“多谢哥儿了,老猪几个以后就得靠哥儿提携了!” “沒问題,包在俺身上!”老孙拍着胸脯担保。 “二哥儿,您出來一下!”老沙对老猪说完,自己先走出去了。 “老孙,您好好的休息休息,老猪总是不见脸色,把您吵醒了,,俺出去走走!”唐僧不等老孙说话,也跟着出去了。 “啊!真是困极了,俺可好好的要睡一下了!”老孙自言自语的说着,便睡着了。 “二哥儿!”老沙一出门,便叫道,嘴里十分的抱怨老猪:“您不费心想个办法让哥儿答应这件事儿,怎么反而顺着他的话说呢?要是他不同意的话,咱几个能干啥子啊!” “嗨!”老猪叹了一口气,看着老沙:“要是您有家有房,有地产,有地位有身份,您还能干这等下三烂的事儿吗?” “不能!”老沙沒來得及说什么?唐僧接了过去:“要是俺有间房子,有个好薪水领着,俺才不來什么西天呢?想当年,俺不就是被逼的沒法子了,这才不得已,才答应去西天取经吗?” ------------ 042502 永远的秘密 提起往事來,唐僧就一肚子酸水,记起当初所有的人都逼着自己往死路上來送,要不是自己命好,遇到老孙,唉!。 “俺也是!”老沙说道:“要是有个正经地方呆着,俺也不费这事儿了,您想一想,俺当年不过是个卷帘子的,沒多少薪水,也过得好安生,哪里想到会有今天呢?” “您们这一说,俺还想起忘记一件事來了,,老孙这鬼东西在天庭上还领着一份薪水呢?”老猪拍了拍脑袋,记起來了。 “是啊!是啊!”老沙了附合道:“那新上任的兵马大元帅尉迟敬德,因为是老孙的提点儿,才成了仙,才做了兵马大元帅,因此,对老孙倒比玉帝忠心十分呢?每个月发薪水的时候,都是主动替老孙领了去,送到齐天大圣府上!” “俺也听说这事儿了,所以说,要想说动那猴子干这种事儿,自然是难上加难!”老猪摇了摇头。 “那就一点儿办法沒有了吗?”唐僧愁容满面。 “怎么会一点儿办法也沒有呢?”老猪想了一想,笑了起來:“凭俺这样的脑筋,打虽然打不过他,但动动心眼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什么办法!”唐僧抢着问道。 “他不是自已讲的,头脑简单吗?您们也想一想,他要是不头脑简单些,凭他的本事,什么什么虾猫虾狗的,也能抢了他的山头!”老猪提醒几位。 “是啊!”唐僧深表赞同:“其实俺说穿了,他那脾气儿虽然不小些,但确实沒有多少心眼儿,虽说俺念些什么咒儿,能拿捏他一下子,其实这事儿说穿了……” 唐僧忽然住口不说了,心里暗叫:差点儿糟了,闯下大祸。 他抬头一看,果然见另外两个正大睁着眼睛看着他,等待下文,,好奇心不怕能害死猫,害死和尚也是可能的。 老猪等了一会儿,见唐僧还不开口,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差点儿说走了嘴,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題的严重性了,,只有这个呆和尚能治得住那无法无天的猴子,他要是把法子说破了,那么他也不再是什么唐僧了,还得被打回原形,回去做他的灰灰和尚去。 眼见得他不想再说什么了,老猪便开了口:“得,既然咱们几个是一心一意,就不要去管那猴子怎么样了,反正他也是只简单的猴子,咱们哪,只管打着他的旗号,出面去接活儿,逢上给他几份面子的,咱就捡着,遇到那不给情愿的,只管把他往老孙面前一提:就说人家不给您面子,您看怎么办吧!那猴子,就好一个面子,哪个说他几句什么?他就受不了!” “这办法行得通!”唐僧问。 “行的通!”老沙接过话來:“俺看是行的通的!” “沒错!”老猪说:“就这么着了,俺就费些心,出面吆喝着,老沙呢?您就跟着跑个腿儿!” “中!”老沙表示同意。 “那俺呢?”唐僧以为老猪不打算把自己计算在内。虽然这话问出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利益当前,不能视若无睹, ------------ 042503 相当离谱 “您哪,只管念经打坐,不碍您什么事,不劳您费心,也不劳您费嘴,更不敢劳您大驾來跑腿儿!”老猪说。 “可是?总有些小小事情俺能做吧!”唐僧着急起來:“俺,俺多多少少也得弄点儿!” “哦,天,!”老猪一拍自己脑袋,叫了起來:“俺这把您给忘了!” “俺要求也不高的!”唐僧讪讪的说。 老沙看了老猪一眼,老猪摇了摇头,认真的对唐僧说:“师父,您只管稳坐中军帐,万事由俺和老沙來搞定,搞得定呢?您白分红,搞不定呢?就全看您的了!” “这是怎么说的,俺不成,不成!”唐僧慌的直摆手:“俺当不了大事儿,有些小事给俺做就成了!” “沒让您亲自來干哪!”老猪解释道:“俺真是忘了您原來也是傻里傻气的,比那猴子聪明不了多少,不过,话又说回來,您终究是个人,不是只猴儿,俗话说的好:痴人三分精,您哪,端庄起來,拿捏起來,摆出师父的谱子來,要不然的话,早晚那猴子看您不顺眼,那是个见高见低的家伙,回头儿人家跟他一说:‘老孙哪,您那师父糟里邋遢的,真也不成样子,您怎么偏生弄了那么一个师父呢?’这样的话儿到了老孙耳朵里,用不了几句,您这师傅就不用做了,那猴子就是拼死也弄杀您了,况且您那咒儿,也不过是疼上他几疼,又弄不死他,他只消忍住一秒钟,您就呜呼哀哉了!” “是,您说的是!”唐僧敛容答道:“您这话说的对极了,从今往后,俺也得好好的弄起來,做出个师父的样子來!” “对,这才对!”老猪说:“万一俺跟老沙摆不平的时候,不管您拿什么办法,哪怕也就是念咒儿,也得让老孙出面替俺们摆平了,这就成了!” “这事儿好办!”唐僧说道:“俺往后就只管一心一意的弄住了他就成了!” “这才是正门儿!”老猪说完,叫了起來:“俺这说了半天的唾沫子,说的口也渴了,去喝口水!” “恩,去吧!”唐僧果然收敛起來,面孔端庄着,对老猪说完,神态自若的回屋里去了。 “他倒是一点就通,活学活用嘛!”老沙看着唐僧的背影,对老猪说:“您刚才怎么对他一味的抬高身价,您不管这样一來,他涨了志气,要求分红多了!” “这也是沒法子的事儿!”老猪果然渴极了,走到水缸边上,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瓢水,拿袖子一抹嘴,拍了拍老沙的肩膀:“兄弟,要有知足心哪,那老孙儿,咱哥俩个合起來也不是他的对手!” “咱也不跟他动手啊!咱只跟他动心眼不就成了!”老沙莫明其妙的问。 老猪听了,忽然仰天大笑。 “您笑什么?”老沙给他笑得心慌意乱:“俺这哪里说错了吗?” “您不光是错了!”老猪止住了笑,对老沙说:“您还错的相当的离谱,俺还以为您一个卷帘的大将,见光了人情往來,以为心里头有几分尺度!” ------------ 042504 见过不如做过 “您这是说什么?”老沙给他说的脸红了起來。 “不管怎么说,这上流社会的事儿!”老猪点了点他的头:“您也算见识的不少了,平日里俺看您闷不吭声的,晓得您这肚子里有多少的话想说,毕竟是沒说出來,这也算是一招高,不过哪,您一张嘴,便泄了您的底气,看起來哪,这见过的,终究不如做过的,俺老猪不亏也是混过上流社会的,终究比您的见识要高多了!” “您当年也是威振八方的兵马大元帅嘛,俺一个小小的卷门帘的,怎么能跟您比呢?”老沙诚实的说。 “您这马屁,拍得相当地位,俺也就跟您实说了吧!那个呆和尚,有两样好处,一个是心软,,心软耳根子就软,别人给几句好话,他就乐意听,老孙呢?是个直肠子,说话不打折扣的,那呆和尚肯定就要听俺们说话,这样一來,老孙的苦头就大了去了,,那呆和尚心里想:反正您本事大着呢?至于老孙的本事大到哪里去了,您晓得俺晓得,他可不晓得,他一个念经打坐的和尚晓得啥叫本事,就以为什么齐天大圣了不起的大!” “所以,不管逢着什么事儿!”老沙接下去说:“他都以为老孙办得到!” “正是!”老猪说:“咱们就借这个事儿,好发大财,老孙别看面上硬,心里头也软,他要是上了火,一棍子冲咱们打了过來,死里活里的不留半份情面,可是那呆和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老孙怎么打得下去!” “说的有理!”老沙这才回过味來。 “二來呢?那和尚正好会念什么咒儿,能拿住老孙,这便是个尚方宝剑,老孙疼死了叫死了,也不曾对和尚下过手,不正好说明了问題吗?” 老沙听罢老猪的话,立刻双目放光,对老猪刮目相看,翘起大拇指來,赞叹不已。 “哼哼!”老猪得意的有些忘形儿,居然又把心窝子话说了出來:“那和尚虽然好性儿,偏生是个认死理的,又爱耍小脾气,他跟老孙哪,刚好是天生的一对儿!” “您说的对,说的对!”老沙说道:“是的靠和尚拿住老孙!” “您也别忒小瞧人了!”老猪又指点说:“那和尚虽然呆头呆脑的,那是个倔性子,闹将起來,也不是个好受的,那猴子虽然直爽,却不是好耍的,平常一些小计较他不往心里去,回头把事儿弄大了,他要是得不着大面儿,。虽然他不计较钱,可他较面子,话又说回來,,钱不就是面子吗?所以怎么算就是一个理儿,非得把这两位弄好了,咱哥儿俩才好做事哪,所以兄弟!”老猪语重心长教育说:“别因小失大啊!咱这几百年几千年的长远利益哪,搞不好,几万万年也成啊!” “您这是放长线,钓大鱼!”至此,老沙对老猪佩服的五体投地,再次竖起大拇指來:“兄弟俺这辈子就跟着您混了!” “哪里哪里!”老猪谦虚起來:“兄弟要跟哥儿一条心,才能做成大事情呢?” ------------ 042505 女色误人 “二哥儿只要吩咐下來,兄弟一定照做不误!”老沙拍着胸脯说:“俺是认准了,跟着二哥儿混,绝对沒问題!” “俺别的事儿都沒问題,就一桩事过不去那个坎儿!”老猪迟疑了一下。 “什么事!”老沙问:“兄弟能帮上忙不!” “这忙不好帮!”老猪摇了摇头:“想当年,俺从一个小小兵将,混到兵马大元帅,也不过是区区几年功夫而已,如今为了一个风骚的娘儿们,甚至还沒做成正事儿,就闹成这样,都是女色误人啊!” “这沒事儿,您躲远点儿就成了!”老沙说。 “您以为都像您哪,那么好定力!”老猪苦笑道:“要是俺有那样的定力,现在还轮得到尉迟敬德去做那什么兵马大元帅,一百个尉迟敬德也轮不上他!” “也就沒法子了,只好听天由命了!”老沙也是束手无策。 “哦,对了,老沙,俺一直沒问您个事儿!”老猪突然问。 “什么事儿!”老沙随口说道:“随便问好了!”说完,忽然看了老猪一眼,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红了起來,晓得老猪想问什么了:“您是不是想问那个事儿!” “是啊!”老猪说:“您怎么就能对女人不动心呢?” “俺不是不想动心,是动不了心啊!”老沙的脸红到脖子里去了,低下了头,直想埋进地里去。 “怎么回事呢?”老猪打破沙锅问到底。 老沙也不说话來,抓过老猪的手來,往自己裆下一摸,脸通红的走了。 老猪一把捏了个空,往上捞了一阵,空荡荡的,正要想呢?老沙已经走了。 “奶奶!”老猪自言自语的骂了起來,也不晓得是骂自个儿,还是骂老沙,更或许是想骂别人:“俺说他怎么那么好定力呢?敢情是那活儿沒有了,他那活儿怎么会沒有了呢?” 他虽然问,却沒有人答,老沙早已走远了。 “俺就说嘛!”老猪叫了起來:“只要是个正常的公的,不管是什么玩意的公的,见了母的哪有不动心的,奶奶,都跟他妈的种猪一样!”,,想一想,这样一骂,似乎有些不对,好像在骂自己,自己刚做猪的那会儿,功力一时沒有恢复,也只好窝在那个猪圈里,直到长大成猪,能够恢复元气了,这才开溜了出來,,此前那主人不一直就拿着自己当种猪吗?要不然的话,说不定自己那玩意儿也给骟了去,记得主人家请了人來骟的时候,一起出來的那十几个兄弟,叫破了天也沒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玩意儿被人家只一下就削了去。 幸好轮到自己的时候,主人家一看大喜,说道:“俺可发大财了,这么大一活儿,好种好种!”这才给自己留下了那活儿,,每次想起这事儿來,心里头还是一阵阵的发冷呢?那会儿自己真是连个反抗的力气也沒有,只是一头嗷嗷待哺的小猪头而已。 “历史一定不能重演!”老猪忆起往事來,一阵心酸:“俺决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 042601 把命掌握在自己手中 “您犯什么错误了!”唐僧去而复返:“什么历史重演!” “沒什么?”老猪摆了摆手:“俺去看看哥儿醒了沒有,要是醒了的话,咱也该走了!” “俺正是找您商量这事的!”唐僧说:“刚才俺回去看到那些珠宝,正想问您该怎么办呢?总不成天天的背在身上吧!” “恩,不错,这倒是个事儿!”老猪点了点头:“容俺好好想一想,刚才想了那么多,俺这脑筋也不大管用了!” “依俺看!”唐僧说:“不如就送到花果山那里找个正经好的地方给藏起來!” “俺还以为您会说送到齐天大圣府上藏起來呢?”老沙不知什么时候也出來了,搭了这么一句。 “嘿嘿!嘿嘿!”唐僧闷着头笑了又笑:“不是俺信不过三公主,只是,只是,老孙的薪水也的确沒见着啊!” “二哥儿说的对极了!”老沙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來。 唐僧不知道老沙是指老猪刚才所说的话,,不能小看了这个呆和尚,,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搓了搓手,脸红红的:“您们看着办好了!” 说完,便转身回屋了。 “二哥儿啊!俺对您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才刚说完的话儿,您看,他就显出不一般來了,立马就想着把东西藏花果山去,而不是齐天大圣府上!”老沙说。 “您怎么个意见!”老猪不理他那些拍马屁的话儿,直接了当的问。 “俺看也是花果山上比较好!”老沙立刻正正经经的说:“俺听说花果山上的那些猴子们也跟老孙差不多的,不怎么爱钱,听说拿着什么价值连城的珍珠当玻璃球玩!” “这事俺也听说了!”老猪点了点头:“重要是,俺们两个,也沒有个正经的住所,就俺那高老庄吧!那高老爷也是个贪财的主儿,要是晓得什么宝贝,一准动了心眼儿,让高小姐跟俺耍了花招,哄了去!” “既然这样,那就放花果山上好了!”老沙点了点头。 “放花果山上不假!”老猪意味深长的说道:“既安全,又可靠,打从那个什么显圣二郎神死了之后,也沒什么人敢打花果山的主意了!” “不但这样呢?俺还听说哪,那尉迟元帅的确训练有素,把些个猴子们**的不得了呢?而且还有事沒事的派些天兵天将去查看查看,看有沒有什么人想打花果山的主意!” “不错,有了这些条件,财宝的确安全多了,可有一条……” 老猪还沒说完,就被老沙打断了:“还有一条什么?” “这些东西呢?那和尚是去不了,太远了,叫他去跑个來回,俺们得等死人,猴子跑得快,但不成,不能让他去!” “为什么?”老沙十分的不解:“是信不过他吗?” “不是信不过他!”老猪说,转头又说道:“也的确是信不过他,那家伙一个大手大脚的,又天生的好行侠仗义的,总以为天底下的不平事,非得跟他老孙扯一扛子不成!” “他本來就是这样的一只猴子啊!”老沙说, ------------ 042602 银河无边 “您想啊!”老猪提醒道:“从前他沒钱的时候呢?看着不顺眼的事儿,就晓得一棍子打过去好了,将來呢?钱多了,这位又不把钱放在眼里,随随便便拿了出去,一会儿救济救济这个,一会儿救济救济那个,咱们辛辛苦苦搞來的钱,还不给他天女撒花一般的丢了出去,那俺们还辛苦个什么劲儿,有什么奔头啊!” “对,对对!”老沙连连点头:“二哥儿分析的有道理,依俺看,就您去最合适了!” “俺也不是信不过您,信不过您也得信!”老猪对老沙说:“这事儿非得您去办才好,回头俺亲自去找个好地方,得了东西,您去存,这样才是最合适的!” “还是您去比较好!”老沙一听老猪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一时不敢相信自己,赶紧推辞。 “您就甭客气了!”老猪说:“您有几个条件不错:第一呢?您为人精细,万事会小心防范,第二呢?您不是个惹事的,一般不能搞出什么事來,尤其是您不近女色……” “这也算是好处!”老沙的脸红的跟个茄子似的。 “这可是可了不得的好处!”老猪正色道:“别的事儿都好克制,就是这种事儿,不是自已说了算的,就算是拼上意志力也不成,下头儿自己就会犯错误,您沒了下头儿,自然而然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要晓得,天底下最误人事的便是女色!” “是,是!”老沙只好应承,,这便也认了自己的底儿,他挨近老猪跟前,悄悄的说:“只是这事儿您可千万,!” “晓得,俺不会随便乱说的!”老猪打断他的话:“第三呢?您也就是驮驮行李,也沒什么旁的事儿,说白了,也就是一打杂的,咱也沒多少的行李,顶多也是喂个马,那马又不是天生的马,本來就是条小白龙,回头俺跟他打个商量,到了地方,他自己搞定吃的喝的睡的,一点儿问題也沒有,,别整天价的以为自己真是匹马了,老叫您伺候着!” “那小白龙可也不太好惹的!”老沙说。 “有什么不好惹的,哪个不见钱眼开!”老猪啐了一口:“他干嘛会跟老子干了起來,不就是因为他老子偏向大太子二太子,逢着什么好事儿,只有大太子二太子的事儿,总也轮不到他老三头上!” “是啊!俺也听说因为这样,他才一生气,跟他老子吵了起來,把他老子惹毛了,分他到那么一个潭水边上,,据说他那地儿,连俺的流沙河也赶不上,什么鱼鳖虾蟹的也难找,闹得沒法子,这三太子才出水去抢了师父的马吃了!”老沙说。 “所以说嘛!”老猪分析道:“回头咱也分他一点点儿零花,然后跟他讲:只要俺们取经回來,不管怎么样,也替他弄下一个地儿,包比他老子的海还要大些!” “哦!”老沙听了,抬头看了看天:“要说比海还大些,那也只有天上的银河了!” “好,好,正说到俺心窝里去了!”老猪高兴起來:“俺还正想把他放哪儿呢?您这主意來得太好了,那叫一个妙!” ------------ 042603 做猪的准则 “俺只是随便说说!”老沙一听老猪欢天喜地的叫了起來,傻了眼:“您可别当真啊!您莫给他许下了空头支票,回头他再來找俺们的麻烦!” “哪里是什么空头支票了!”老猪拍了拍老沙:“您放心,这事包在俺身上,包管成功!” “这可是您说的,回头摊上什么事,俺可承不了!”老沙瞪着老猪:天上的银河可不是小事情,现在是归玉帝的小舅子管着的。 “放心好了您!”老猪喜的合不拢嘴,正好被老孙看到了,只见老孙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了伸懒腰:“俺这睡得好舒服呢?您们这里头叽哩呱啦的说了些什么东东呢?包什么成功!” “您睡好了!”老猪热情的走了上去,替老孙把几根猴毛理了理:“看您这一觉儿睡得,可爽透了吧!” “还行!”老孙说:“俺天生是个劳碌命,打个盹就可以了!” “劳碌好啊!”老猪接住话:“多干点儿活,保持体形嘛,还可以延年益寿呢?” “哥儿这体形的确是不少娘们儿花大钱也想要的,那才叫一个望眼欲穿呢?”老沙打量了一下老孙。 “这有什么?”老孙被夸的有些晕头转向,自己得意的转了几个圈圈,替花果山做起广告來:“多吃几个花果山上的桃子,个个都有好身材!” “头一桩生意上门了!”老孙话音刚落,老猪尖叫起來,那声音高的,把玉皇吓了一跳,搭眼望下一看,不是老孙,反而是老猪,便嚷嚷了几句:“那猪头,怎么跟着猴子混了几天,也混得疯了起來,这么尖叫尖喊的干什么?” “能干什么?”玉皇娘娘不屑的说:“那猪头除了会叫春,还能干点儿什么东东!” “您才是最会叫春的!”玉帝捏了她一把:“俺一听您说话儿,这骨头里都酥掉了!” “这个轻骨头的!”玉皇娘娘扭捏起來,果然引得玉帝春心大动,不再理睬地上的老猪如何大喊大叫的了,一把扑了上去…… “做什么生意!”老孙迷惑的看了看老猪,退后了几步:“您可别老打俺的主意,俺可不上您的当哪!” “哪会骗您呢?骗狗骗猫也不敢骗猴子,这是俺做猪的准则!”老猪正正经经的说道。 “您先说说,您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老孙抢前一步,拿棍子指着他:“要是说的俺不爱听,就是一棍子!” “哥儿!”老猪把铁棍往旁边推了推:“俺对您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晓得您的厉害了,您怎么还跟俺玩这个呢?收起來,收起來!” 老孙嘿嘿一笑,把铁棍收了起來:“逗您玩玩儿,快点说,您到底想干嘛呢?” “想卖您的花果山……” 老猪说还沒说完,老孙眼睛暴涨,一语不发的拿着棍子冲着老猪抽了过去。 可怜的老猪剩下的几个字,硬生生的吞下肚子里,沒发出声來,便一头昏了过去。 “哥儿,您打算他了!”老沙赶紧扶起老猪來,只见他额头上的血咕咕的往外流着, ------------ 042604 一物降一物 “俺可不是故意的!”老孙看老猪的确是昏了过去,这才收起铁棍來,看着老沙。 “不晓得死透了沒有,有沒有得救!”老沙又是掐,又是捏的,捣通了半天,老猪忽然哎呀一声,缓过气來。 “还好,还好!”老沙这才放下心來:“幸亏沒死透!” “您等一等!”老孙瞅了一眼老猪,起了个身,升到天庭上去了,当下也不客气,直取太上老君那里,要了几颗补血金丹。 “喂他吃几颗!”老孙去也快回也快,老猪还沒睁开眼,就被老沙扶着,塞了几颗金丹吃了下去,只听老猪的肚子里咕咚咕咚的响了几下,老猪悲苦的叫了一声:“天啊!” 老猪睁开眼睛,看着老孙,心里简直是憋闷的要死:“哥儿,您下手也忒快了,容俺把话说完吗?” “谁让您说要卖俺的花果山來着!”老孙自知这事做的有些过头,却不肯认帐。 “俺什么时候说要卖您的花果山來着,!”老猪悲痛欲绝。 “俺刚才明明是这样听见的,不信您问老沙!”老孙理直气壮。 老沙点了点头。 “您别着急点头!”老猪沒好气的说道:“俺是说卖您花果山上的仙桃,哪个说卖您的花果山來着!” “那您不早把话说清楚,俺怎么知道是这么个意思!”老孙听了,自知理亏,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些。 “俺倒是想说完啊!”老猪伤心极了:“您下手那么快,哪里容俺把话说完呢?” “行了!”老孙说道:“俺也替您去取了金丹了,这可是大补,那老头儿平常都不舍得给的,,,这就算扯平了!” 老猪听了,也不说话了,气鼓鼓的进了屋里头。 “瞧您这脸拉着,比那驴脸还长些!”唐僧见了,笑了起來:“又跟老孙斗嘴了,是不是他又不讲理!” “什么啊!”老猪满腹心酸:“俺本來有个好好的主意,他二话不说,就给了俺一棍子,差点儿送俺下了地府!” “老孙,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唐僧看老孙也跟着进來,严肃的说:“您可不能老凭着自己那点儿本事,总是欺负老猪,哥几个耍耍闹闹的也就是了,干嘛有事沒事的动起手來,您这两个小兄弟,那身子骨儿可不经您那上万斤的铁棍子打过來,万一他们有个好歹,您可也落下个手足相残的罪名!” “对,对,师父说的对!”老猪听唐僧替自己这样开脱,立刻忘了痛,拍起巴掌來。 “俺不是一时性急吗?”老孙扭扭捏捏的说:“俺也不是故意的!” “您这个脾气哪,得好好改改!”唐僧教育说:“您再这样子下去,可不定就能闯出什么祸端來,晓得吗?” “晓得了!”老孙只好回了他一句。 “这还差不多,真惹急了俺,俺可也不讲情面了,沒事念那金箍儿咒几天几夜,让您也不消停消停!”唐僧果然端起了师父的架子。 “您说不叫俺仗势欺负那猪头,您这不也是仗势欺负俺吗?”老孙觉得自己很委屈, ------------ 042605 六百里号山 “俺什么时候欺负着您來着!”唐僧面带笑容,把手一摊:“您看看,俺这肉身子做的,沒有半分武艺,怎么就能说是欺负您呢?” 老孙晓得那和尚也不是正经讲道理的,明摆着是偏袒老猪,便拎起包袱來,呛着声说道:“好了,快走吧!早点儿走到西天,俺也去了这心事儿!” “走就走!”唐僧站了起來,对老沙说:“老沙,去,把马牵过來!” “喝!”老孙看唐僧如此态度,有些吃惊:“您今个儿看起來蛮带劲的嘛,倒也挺有架势的,真是奇了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老猪站了起來,一步走出寺外:“您往下不懂的事儿还多着呢?” 唐僧和老沙听了,俱是微微一笑。 老孙便深感凄凉:四个人中,自己似乎被排除在外了,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有跟自己讲过。 “又能怎么样!”老孙想了一想,挺起胸來:“老子偏就不信这个邪,凭他们几个,能把老孙蒙了什么去,惹闹了老孙,就是一棍一个!” 想到这里,老孙抢先飞在半空,前头赶路去了。 “老猪,您刚才有什么好主意!”唐僧骑在马上,问老猪。 “俺是这么想的!”老猪认真的分析道:“那猴子的花果山上不是有烂不清的桃子吗?您瞧瞧,那猴子整天就是吃那些个烂桃子为生,看他那身材苗条的,俺是想沿路上做着广告,大量的出售花果山上的桃子,您想想,这生意多么的划算,将來俺想个法子,把那桃子做成保健食品,一定相当好卖!” “主意不错,相当不错!”老沙放眼望去,似乎已经看到大把的钞票向自己飞舞起來。 “行,这主意行!”唐僧不咸不淡的看了老猪一眼:“这事儿交给您去办了!” “好來!”老猪一看自己的主意很受欢迎,心中顿时雄心万丈,。虽然唐僧那态度有些问題,但老猪心知肚明:这也早在自己计划内的,那呆和尚虽然傻里傻气的,便毕竟是个人,是个人就比猪会装,现如今他把自己的位置摆得正正儿的,可是认真的做起师父來了,这一点,老猪非常清楚,像他刚才那态度。虽然说沒有十分的热情,那是开始学着隐藏自己了。 几个人且说且走,慢慢的离了寺门,过了几个庄子,只见前面又有峻山峭岭。 “逢山遇妖!”老猪指着前面的山头,对老孙叫道:“哥儿,您先头前把妖拿了,俺们再去罢!” “您倒是好主意!”老孙立在半空:“这等事情,专让俺來做吗?” “能者多劳嘛,哥儿!”老猪摸了摸自己的头:“您打得俺这里还晕头晕脑的,有些不清醒呢?老沙那本事也一般般,让他挑个担儿,弄个柴禾什么的也就行了,这斩妖除魔的事儿,可是您的专长哪!” “哼!”老孙也跟他讲,自己翻着云头往前赶过去了:只见一溜儿六百里山脉,蜿蜒而去,十分绵长。 “这山这么长,天晓得有多少个妖怪!”老孙一时有些憋气:“俺也不晓得要打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呢?” ------------ 042701 荒山里的童音 “您就慢慢打吧!”老猪往前看了看,对唐僧说:“师父,咱们先歇上一歇,让哥儿头前开路去!” “咱还是跟老孙一起走着吧!”唐僧脸变了变,终于忍住了一些话沒说:“也不能光让他一个人去,您们也跟上,看看能帮个手的,也就帮帮手!” “师父什么时候这么疼俺老孙了!”老孙纳闷的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然。 老沙略一迟疑,便明白了:上一回,不也是躲在后面的吗?还不照样被人家拿了去,现如今看起來哪,只有紧紧的跟好老孙,才是正道,因此,唐僧是死活也不敢远离老孙了。 “走吧!”老沙既然明白了唐僧的心意,也不点破,对老猪说:“哥几个一起走着多好!” “正是,正是!”唐僧说道:“利于团结,利于团结!” “不晓得您们在想什么呢?”老猪奇怪的看着各位,只好跟上了。 老孙哈哈大笑,在半空中且行且跳。 “救命啊!救命啊!”远远的,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叫声,撕心裂肺的。 “老孙!”唐僧耳尖,早已听见,赶紧抬头冲着老孙大叫起來:“快,快,有小孩子哭呢?您快去看看,莫被虎狼吃了!” “这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小孩子呢?就是有,也一定是妖怪!”老孙并不着急。 “胡说!”唐僧骂道:“你这心怎么就那么忒毒辣,那妖怪们都是多年修炼成精的,小小的孩童,怎么会是妖怪,老猪,您甭理他,您快去看看!” “好來!”老猪正闲得无聊,便急忙往前跑去,打老远就叫起來:“师父,师父,一个小孩子被绑在这里了!” 唐僧听了,拍了白龙马几下:“快点过去看看!” 偏那白龙马又是跟老孙一伙的,平白无故成了坐骑,心里窝了多少的火,也就忍下了,被唐僧拍打这几下,心情很是不爽,故意不紧不慢的走着。 “您倒是快些啊!”唐僧急了,双腿一夹,想要叫他快一点。 白龙马一时來了火气,拨腿就跑,把个唐僧颠的倒來倒去,差点儿栽在地上。 “您是故意找碴吧!”唐僧生气的看着白龙马。 老孙得意起來:到底是自己家的兄弟。 “师父救俺,快救俺!”那孩子早已看见唐僧,大呼小叫起來。 “哎呀,多玲珑剔透的小孩子!”唐僧见了,喜不自禁,抱在手里:“真是好可爱啊!” 老孙一看,二话不说,把那孩子一把抢了过來,拎在手上,沒好气的说道:“您是哪里來的妖怪!” “俺怎么是妖怪了!”那小孩子一见到老孙,吓得自己哭了起來:“您好好的一只猴子,就会说话儿,俺看您才是妖怪哪!” “啊!!”老孙张牙舞爪,挥舞着那个小孩子:“俺就是妖怪,专门吃小孩子的妖怪!” 那孩子吓得沒命价的哭了起來。 “行了,您就别吓他了,他那小心脏,不定给俺吓出个好坏來!”唐僧斥责道,,转头又对那孩子温柔的说:“小孩儿,您别害怕,他是逗您玩的!” ------------ 042702 珠宝商家的公子 “他真的不会吃俺吗?”那孩子看了看老孙,凑近了老孙的嘴巴,闻了闻。 “他只吃果子!”唐僧说道:“孩子,您怎么给弄到这里來了,还被捆在这树上!” 那孩子听了,立刻哭哭啼啼起來:“俺是离这里不远的庄子上的小公子,前不久,一伙强盗在俺门口,看到俺出门來玩,打死了俺一个仆人,就把俺拐在这里,吊了起來,说是要跟俺爹爹要钱來赎,,爹爹出远门做生意去了,家里是二娘做主,死活不给钱,那伙儿强盗就火了,把俺丢在这里,说过几天等爹爹回來再说!” “哎呀!”唐僧听了,吃惊的叫了起來:“这沒天命的强盗,这么一个小孩儿,丢在这里,风吹雨打的不说,过得几天,饿也饿死了!” 那孩子听了,愈发哭的伤心:“那强盗头儿说,过几天爹爹还不回來,万一俺饿死了,冻死了,只好打个折扣,少要点儿钱,叫俺爹爹领个尸首回去好了!” “该死的强盗!”唐僧听了愈加上火,回头对老孙道:“您快看看,那些个强盗哪去了,回头看到他们,先不说别的,一棍子打死了再说!” “嘿嘿!”老孙冷笑道:“这种话儿可不是您当和尚能说的!” “和尚怎么了?和尚便不能杀生了吗?”唐僧也恼了:“那强盗也忒沒天理了!” “您别急得发脾气!”老孙瞅了瞅那小孩子,只见他小眼睛贼溜溜的乱转,一个劲的瞧着唐僧,馋涎欲滴的样子,倒似唐僧是什么糖果一般的。 “喂,俺说这小孩,您这话说的倒也流利,不晓得这故事是您胡编乱造的呢?还是哪听來的,在这里跟俺玩官兵捉小偷是不!”老孙的眼睛紧紧的瞪着他。 “俺怎么是胡编乱造了!”那小孩子口齿伶俐:“那些个强盗分明沒把俺放在眼里,所以有些什么话儿,总是当着重俺的面说的,俺听得清楚,记得清楚,自然说的也清楚!” “哦!”老孙拉长调说:“那您说说看,您今年倒是几岁了!” 那小孩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忘记了,又似乎在计较什么?过了半天,才迟迟疑疑的说道:“俺今年九岁了!” “九岁了!”老孙哈哈大笑:“您老沒记错吧!是九岁了,还是九百年了!” “什么九百年!”那孩子眼睛往老孙身上打量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这次,他沒有再犹豫:“九百年的那是妖怪!” “俺正是说您是妖怪哪!”老孙把他拎在手里,挥了个圈儿:“看您这小小年纪,身子骨倒是蛮重的!” 那孩子似乎有些怕了,脸涨起來:“您当心些,别把俺摔烂了!” “老孙!”唐僧叫道:“您那是在干什么哪,俺打小只听说有耍猴儿的,哪有猴儿耍小孩的,您这般挥來挥去的,把那孩子吓蒙了怎么办哪!” “对啊!对啊!”那孩子究竟聪明,心生一计:“您把俺送回庄里去,俺爹爹回來了,一定有好多好多的好东西送给您们,俺们庄上,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俺爹爹便是头一号的珠宝商!” ------------ 042703 打人不打脸 “是吗是吗?”老猪听了,异常兴奋,对唐僧道:“师父,咱这生意要开张了!” “恩!”唐僧听了,心头暗喜,脸上却沒有表示出來,反而愈加端庄起來,看着老孙,吩咐道:“您好好的,把这孩子送回家,交给他父亲!” “多谢多谢!”那孩子欢天喜地的:“俺爹爹出门已经有个三五个月了,这几日就要回來了,您们快送俺回家里头去,俺爹爹一定会重重的酬谢您们的!” “走吧!”唐僧稳稳的,内心狂喜不已,脸上却很淡定。 “俺要骑大马,俺要骑大马!”那小孩看到白龙马,非要爬到那马背上。 “來,上來吧!俺抱着您!”唐僧刚要伸手去拉那孩子,老孙已经劈手拉了过來,扛在自己肩膀上:“來,小孩儿,您过來,骑着俺,,俺师父不是说了吗?只有耍猴的,沒有耍人的,您就当是一耍猴的吧!”老孙一面说着,一面恨恨的瞪了唐僧一眼。 唐僧扭过头去,佯装不知。 “俺不喜欢猴儿!”小孩子撒娇的说:“俺就喜欢大白马!” 老孙也由不得他说,扛起他來就走。 按说这老孙一向脚力不错,从來都是走在前面的,今个儿不知怎么了?磨磨蹭蹭的,不多时就落在后面了。 “小孩儿,一会儿撒尿可要吱一声,别撒到爷头上!”老孙一面说着,眼睛一面往四下里看去,脚下往那陡壁走去。 “俺晓得!”那小孩子说道:“俺都九岁了,又是不两三岁的小孩子!” “恩,好好,乖,真是乖宝宝!”说是迟,那时快,老孙口里的“乖宝宝”刚说完,已经走到峭壁上了,只见他突然发力,把那孩子兜头往山涧里摔去。 “您干什么哪!”那孩子一面叫着,一面在半空里打了个转,只见他手上扬起一个什么东西,往嘴里一吹,立刻风卷狂沙而至,杂着无数的烟火,霎时乌去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小心师父!”老孙一面遮挡,一面高声叫着。 可怜那老猪和老沙哪里受过这般风沙,早已被卷得东倒西歪,自个儿都把持不住了,如何保得唐僧,白龙马更是不及翻身,那唐僧已经跟个草扎的似的,轻轻易易的就被那风卷走了。 过了一时,那风也停了,云也散了,老孙定睛一看:只见老猪和老沙还迷着眼,睁不开眼,白龙马一条腿半跪在地上,似乎受了伤。 “奶奶!”老孙骂道:“上了这个小鬼的恶当!” “哥儿啊!”老猪叫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您怎么也斗不住啊!还说什么齐天大圣,真是丢死人了!” “死猪头!”老孙怒道:“您这满嘴里喷什么炮,俺明明是叫您好好看好师父的,您们倒好,自个儿都顾不上,还提哪门子的天蓬元帅,那点儿本事都让女人给搞光了吧!” “您怎么这样血口喷人!”老猪听老孙揭了他的短,立刻脸红肚子粗的,大声嚷嚷道:“人家就说是‘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您怎么好提俺那种事儿呢?” ------------ 042704 命中注定的煞星 “靠!”老孙骂道:“还什么打人不打脸,还什么揭人不揭短,俺打得也不是人,揭的也不是人,,不过一只猪头而已,有什么脸儿,有什么短了,您当年惹不是跟那些个女人儿风流的多,如何这般的不济事儿,连一个小小的和尚也保不住!” “散伙了!”老猪听了,火大了,把包袱往地上一丢,大叫起來:“这事儿俺是干不下去了,那和尚反正本來是送死的,这会儿就给妖怪吃了好了,俺回高老庄去,老沙,您也回您的流沙河,咱散了伙罢!” “散就散,有什么了不起的,谁怕谁啊!”老孙骂道:“不就是一头猪吗?” “您充其量也就是只会说话的猴子!”老猪沒好气的堵了老孙一句。 老孙听了,一时火起,就要打了过去。 “哥儿们住手,住手!”老沙看两个本來还在争吵,现在居然要动起手來,赶紧放下担子,拦住他们:“哥儿们,那和尚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和尚了!” 听到老沙这句话,老孙和老猪都愣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儿來。 “哥儿们!”老沙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晓得他们也知道轻重了:“那和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出來送死的和尚了,他现在,已经是观音娘娘的干儿子了,回头少了他,观音娘娘动起怒來,可不是个好玩的!” “奶奶!”老孙想起自己头上的金箍儿,丧气的说道:“俺还差点儿忘了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老猪也垂头丧气的说:“那眼下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老孙说:“先去看看他死了沒有再说别的了!” “也是!”老沙说道:“先去探听探听再说吧!” “就这样了!”老孙立刻吩咐起來:“老沙,您在这里看好行李,老猪,跟俺走一趟!” “俺在这里看行李!”老猪立刻说道。 “看您个头!”老孙踢了他一脚:“还不快走,想找抽吗?” “净会欺负俺老实人!”老猪气恼的说:“明明不喜欢俺,偏偏要俺老跟着您,不晓得您是怎么回事呢?” 老沙听了,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老孙,又看了看老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把白龙马牵住了,另一只手里拿好了行李,对老孙说:“您们去吧!” “走了!”老孙又要拿脚去踢,老猪赶紧的闪了一下,往前跳了过去:“走就是了,干嘛老是动手动脚的!” “您这张嘴儿就是贱!”老孙跟了上去:“天生就是个想挨揍的材料!” “俺什么时候想挨揍了!”老猪辩白说:“俺到现在,除了老挨您的骂,挨您的揍,真是沒让别人动过一手指头!” 老孙听了,哈哈大笑:“这是命中注定的,俺是您的克星!” “克星吗?”老猪沒好气的说道:“分明是一煞星!” “快别叫了!”老孙捅了他一下:“收点儿精神,先看看那妖怪家住哪里吧!别只顾着跟您嚷嚷,回头那和尚早已被妖怪一口吃下肚里,连皮儿也找不到了!” “阎罗王不是您亲兄弟吗?”老猪哼道:“您怕什么?” ------------ 042705 心悦诚服 “哼!”老孙冷笑一声,说道:“回头儿那妖怪把和尚那骨头肉都给吃光了,阎罗王就是俺亲爹也不成了!” 两个一面对着嘴,一面走着,把个六百里的山找遍了,也沒见着那妖怪的洞府,老孙火了,伸出棍子里用力往下一顿,立刻钻出一堆儿土地山神出來。 “哟,怎么都來了!”老猪吃惊的问道:“老孙这一棍子打出恁多的小人儿來!” “拜见孙大圣,拜见猪大圣!”几十个山神土地罗圈儿拜了下去。 “沒空跟您们这里穷罗嗦了,俺问您们,这里哪处有个妖怪!”老孙虎目圆睁,发怒道。 “回大圣,这里六百里山上,只有一个妖怪,自称圣婴大王,便是在松涧半空里的有一处洞府!”一个土地回道。 “还不快领路过去!”老孙把棍子一指,对着那土地叫道。 听到老孙这话儿,山神土地们互相对望了一眼,一齐跪了下去。 “您们这是干什么?这空当儿俺沒空跟您们捣通这个礼节!”老孙斥道。 “不是跟大圣行礼!”其中一个回道:“是请大圣饶命!” 其他的听这个说完,一齐点头称是。 “这个奇了!”老猪纳闷道:“老孙又沒想要打您们,也沒想要杀您们,您们何必跟他求饶呢?” “叫俺们带路,便是杀人!”一个回说。 “喝!”老孙提高了音量:“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连老猪说的话也赶不上趟儿呢?俺不过叫您们领个路而已,说什么打杀您们了!” “大圣是不晓得这圣婴大王的厉害!” “他有什么厉害的了!”老猪说道:“您们尽管放心,这里有俺家哥儿在,管他一百个大王也死去活來!” 有一个山神听了,便在一旁冷笑。 老孙一棍子戳了过去:“您这笑得似乎不怀好意!” “大圣惹是赢的过他,俺们自然在所不辞,俺们累累受他欺压多少年代,早已心里极为不快,自然心里百分百的渴望大圣能够打胜他,,想俺们这六百里号山,十里一土地,百里一山神众多的山神土地,现在都沦落为他的家奴,每日要听他的号令,受他的驱使,为他弄些野兽飞禽,一时不如意,便一把火喷了过來,烤得个死去活來的,这般滋味,哪个想受,只是万般无奈之际,苟且偷安,心里一百个想要大圣替俺行天道,打杀那怪,,只恐大圣有些本事,也要在他之下啊!”一个土地说了一大串儿,把一肚子的心酸话儿一古脑的说了出來。 老猪听了,冷笑不已。 “您笑什么?”老孙给他笑得骨头倒立。 “哥儿,可不是俺老猪自己瞧不上您!”老猪指着这几十个山神土地的:“这一伙小人儿,也都是贼大的胆儿,眼里可也沒您呢?” “不,不!”一个山神急忙摆了摆手:“俺们纵有天大的胆儿,也不敢小瞧了孙大圣,孙大圣大闹天宫,威震寰宇,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俺们个个实实是对孙大圣心悦诚服,无比敬佩啊!” ------------ 042801 总得有点儿追求 “好一个心悦诚服!”老孙暴跳起來:“您们便是如此的心悦诚服而已!” “大圣!”一个土地一叩在地,泪花儿都滚了出來:“那圣婴大王的火,实在是无人能敌啊!俺们先前也曾派人去过天庭,來了不知多少兵马,折了不知多少将帅,终究无一人能敌啊!” “天上那帮儿饭桶,都干什么?”老孙听着,越发被激得火起,一棍子戳在一个土地身上:“不要在俺面前讲这些话,要死要活也得跟俺走一趟儿,您们百般说那怪如何如何,也只是涨人家威风,如今您们个个不是齐齐全全的,个个好好的儿活着,落在俺的手里,俺只一下,便要您们送命,您们倒是看看,究竟是哪个主儿更狠些!” 众小神们听了,顿时色变,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來,无奈之际,只好由着老孙指住的那个土地,眼巴巴的让他去给老孙领路。 “您一路走好!”众小神们无不凄然,个个跟那土地泪别,似乎那土地此番一去,必死无疑。 那土地更加黯然神伤,话也说不出來了,脚下一步一个踉跄,战战兢兢的往前走去。 “快点儿!”老孙性急,捅了那土地一下:“瞧您这走路的,怎么跟个裹小腿的娘儿们似的,您这是怎么了?” “大圣!”那土地凄然的说道:“俺这腿脚儿发麻,心胆儿发虚,实是沒了力气!” “就是欠揍!”老猪在后面跟上一句,,这家伙,天生是个起事的精儿。 “往前也是死,往后也是死,您就死个痛快的吧!”老孙懒得跟他讲什么?甩下一句狠话,把棍子指住了土地:“您被俺打死了,到了地府也是个沒主的魂儿,您要是被那什么大王打死了,到了地府,俺跟俺那阎罗王兄弟讲一下,照旧派您个一官半职的,所以说,您索性走得快些,早死早投生去吧!” 那土地听了老孙这些话,心里果然一狠,脚下快了许多。 “做鬼也惦记着当官儿!”老孙冷笑着。 “不管做人做鬼还是做神,总得有点儿野心不是,要不然,还活得干啥子呢?不就是一行尸走肉了吗?”老猪替那土地说话,,似乎老猪除了老孙之外,同情天底下所有的人。 几个人说说闹闹着,便走近了那山涧。 “奶奶!”老孙骂道:“这小子倒会非个安乐窝,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吊在这半空里,挺好玩哪!” 看那山涧,水清树绿,花盛叶茂,峻岭峭壁,倒是十分舒适悦目的好地方。 离老远老孙便看见那洞府了,只见上面一片片彩旗飘摇,当中一面大旗,上书“圣婴大王”几个字儿,一字儿竖着排下來,十分威风。 “小样儿!”老孙看了,不由的赞叹:“这小孙子倒比俺老孙会整呢?排得这个阵势,倒是真跟那尉迟敬德有一套!” 老猪伸长了脖子往前一看,只见那一溜儿彩旗下面,一排排小孩兵立在那里,个个双目圆睁,一排杀气。 “哥儿,好吓人呢?”老猪叫了起來, ------------ 042802 列队布阵 那土地也早已吓得两股儿战战,不敢吭声了。 “好臭!”老猪赶紧捂紧了鼻子:“这么一个好地方儿,居然这样的臭,敢情是尸体已经腐烂了!” “是尿道酸了!”老孙瞪了那土地一眼,真想揍他一顿,,敢情这位临到头了,还是怕得尿了裤子。 “您快回吧!”老孙拿棍子把他捣了一下:“俺看到了,不用您了,赶快滚您的吧!” 那土地听了,连个谢字都不及说出來,便嗖的一下不见了。 “这家伙來得时候走不动路,跑的时候可快了!”老猪说道:“俺估计这会儿都跑了十万八千里了!” “您怎么还不跑!”老孙瞧着老猪。 “俺怕什么呢?”老猪心里怕极了,在老孙面前又不好装孙子,只好硬起头皮來了。 “恩,好,您要是不怕,先去那洞府跟他们挑战一下,演习演习,俺先替您掠掠阵脚!”老孙故意刺激他。 “那么些小屁孩,有什么好怕的!”老猪往前又探了探头,见那些兵将们都只是些七八岁的小孩儿,大的也不过十一二三岁,因此,壮了壮胆:“去就去!” “您可要小心着点儿!”老孙微微一笑,冷眼旁观。 老猪把拿粪耙子拿好了,果然气势汹汹的向前走了去,大声叫道:“呔,孩儿们,您家猪爷爷來了,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快拿出來孝敬孝敬,免了这一顿毒打!” “您是哪里跑出來的野猪,竟然敢在俺六百里号山上叫号,莫不是想请俺们吃烤猪吗?果然这样,赶快的自己洗洗干净,五脏六腑刷洗好了,回头自己挂到火上烤起來,小爷们刚好十分的想吃烤猪肉了!”一个小将挺着红樱枪,从一块大石上跳了下來,只见他小小个儿,拿着挺大的一支红樱枪,从那极高的石上跳下來,如飞一般,轻轻易易,满口里毫不在乎,实是把老猪看成碗中肉,盘中菜了。 “好您个小孙子!”老猪这张老脸儿可是实在挂不住了,眼睛瞪着那小将:“您叫什么名字,快快报上名來,莫等待会儿俺老猪一耙耙了您,也沒个纸钱烧烧!” “哼,老猪!”小将冷笑了一声:“您就是那倒霉透顶的天蓬元帅來着吧!俺们家小王连那什么齐天大圣的猴子都沒放在眼里,您这么一头大肥猪,充其量也不过是头种猪而已,还能有些什么本事,要小爷劳动,孩儿们!” 这小将看样子年龄略长一些,只听他手中小旗一挥,立刻几十个更小的小兵乍乍呼呼的飞落下來,整整齐齐的排成两排。 “奶奶!”老孙见了,心中一惊,这些小孩儿排阵之快,布阵之齐,的确非同一般,若不是经过几百几千年的驯化,便个个是顶尖的好手。 “恐怕真是碰到对手了!”老孙莫明其妙的打了个冷战,脑子里突然闪现了这么一种想法,倒是十分后悔自己來的冒失了,,几十个山神土地面如土色的跪拜在地,求他饶过一命的哀告出现在他的脑海:只怕这个叫什么圣婴大王的,的确有些本事呢? ------------ 042803 猫捉老鼠 老孙正在心惊着,老猪早已是后悔万分了,心里暗暗骂自己:“猪头啊猪头,您这次可真是猪头了哇,这次非被烤定了不可了,您说说,您一向小心谨慎,怎么这次就忽然大意起來了呢?难道只因为那什么圣婴大王是个小孩儿,便不放在眼里了吗?俗话说的好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您今个儿怎么这么糊涂哇!” “喂!”对面的小将叫了起來:“老猪哪,您倒是动动手啊!俺也不欺负您是只猪头,俺这里还等着您先动手哪,快点儿快点儿,陪着俺这些小娃儿玩耍玩耍,好久沒碰到像您这样的对手了,怎么也能來它几个回合的,可千万别跟别人一样,回头三两下就给俺拿下了,那可就实在不够意思了!” 小将这一顿说,直把老猪说得脸上也挂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冲了过去。 对面的小将立刻把手中的旗子一挥,只见他左动右摆,十分有序,几十年小兵有前有后,进出有规,直把个老猪斗得团团乱转,找不到出口。 老猪拼着命打杀了一会儿,那些小兵们个个眉开眼笑,手中的红樱枪,似到非到,往往在离老猪半寸长的时候,便住了手,,摆明了猫捉老鼠,捉了又放,放了又捉,十分好玩。 “俺是您们的玩具了吗?”老猪凄惨的叫了起來:“要杀就杀了俺吧!俺受不了了!” 老猪被拖得筋疲力尽,几乎虚脱过去,小些小孩儿兵只管耍的热闹,并不真的动手打杀他。 “给俺个痛快的吧!”老猪哀叫起來,手里的耙子却住不了手,本能的反应还强迫他期望着能够死里逃生。 老孙观看了半天,晓得再不动手,老猪非得虚脱而死不可,当即立断,拔出几十根毫毛,轻轻一吹,眨眼间几十个大圣跳将起來,兵对兵,将对将的干了起來。 老孙仗棍向那小将冲了过去,那小将沒有防备对手來得如此凶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竟然跌翻在地。 老孙看那小孩儿倒在地上,倒也沒趁势打了过去: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孩儿嘛,。虽然或许已经是几百年的妖怪了,便这副甜甜的小孩儿面,老孙究竟是下不了手的,,便等在那里,等他站起來再打。 那小将却不站起來,蹲在地上,往地上一滚,鼻涕眼泪的就出來了:又是哭啊又是叫,几乎要大叫“妈妈”了。 他手下的小兵们见了,也不打了,个个滚在地上,号啕大哭起來,完全跟死了爹娘一般的,惊天动地的。 “喂,喂!”老孙有些慌了,几时见过这种打仗的法门:“您们这是干嘛啊!俺也沒想真打死您们,只要您家的大王好好的,把俺师父送还出來,您过您的安生日子,俺走俺的小桥流水,什么账一笔勾销好了!” “真的,您说话算话!”那小将听了,果然不哭了,天真烂漫的看着老孙。 “当然是真的了,俺老孙几时说过谎话!”老孙说道:“快快去叫您们圣婴大王出來吧!叫他好好儿的,把俺师父送了出來,俺也就不跟您们一般见识了!” ------------ 042804 还是老鼠捉了猫 “好,那您可在这里等着,俺这就去请大王去!”那小将听了,果然擦了擦眼泪,站了起來:“您可在这里等着啊!” “俺就这里等着!”老孙果然立在那里,不动手了。 那小将便起身往里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了老孙一眼,直把老孙看得有些后悔:刚想赶上去,那小将忽然不见了。 老猪见了,立刻二话不说,抽腿走了。 “师父回來了吗?”老沙看老猪自己回來了,赶紧走了几步,问。 “行了,赶快各自逃命去吧!”老猪说着,还十分友好的拍了拍白龙马:“您也该回哪儿回哪儿吧!您哪,也就这命了,活该一辈子当马给人骑了,想再恢复小白龙的真身,不容易喽!” 小白龙听了,眼珠子就白了:“您这是满口里喷的什么猪大粪呢?” “俺可沒骗您!”老猪说着,把行李打包成三份,自己拣了一份大的,背在背上:“信不信由您们,老孙立马就要被烤焦了,他这回哪,是死定了!” 老沙和小白龙听了,面面相觑:“您怎么晓得,凭什么说的这么把握!” “直觉!”老猪说着,已经走了几步,想了想,回头又说道:“要相信直觉!”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办!”老沙看了看小白龙。 小白龙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得得得的也跟在老猪后面走了。 老沙一看,也沒办法了:自己论本事大不过老孙,论心眼多不过老猪,论家世比不过小白龙,这死的死,走的走,自己留在这里,白白的送死也实在是沒什么意思了,因此,便一声不吭的,跟在小白龙后面走着。 “妈呀,这是什么东西!” 老猪正在前头走着,看着到了一处潭前,刚要休息一下,脚下不知踩着个什么死物,尖叫起來。 “怎么了?”老沙急忙赶过來看了一下,只见潭边的一块石头旁边,一团又黑又焦的东西,蜷缩起來,十分的恐怕。 “妈呀,吓死俺了!”老猪说着,一脚把那团物儿踢到潭水里去了。 “那是老孙!”白龙马眼尖,瞧了那物一眼,大叫起來。 “哪个老孙!”老猪纳闷的看着小白龙。 “能是哪个老孙!”白龙马急了,立刻跳下水,把老孙推了上岸。 老猪跟老沙走近了,把那团焦物好不容易摊开來一看:果然是号称齐天大圣的孙悟空,不是他,又是哪个。 “天哪!”老猪悲痛欲绝:“俺晓得他会被烧焦,只是不晓得会被烧得这样的难看,唉!可怜哪可怜,一代英雄好汉从此云消雾散!” “别说那些沒用的了!”白龙马叫道:“先看看能不能救活吧!” “救什么啊!”老猪瞧了一眼:“都成这样了,还能有命在吗?早就死透了的,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反正他跟阎罗王是兄弟嘛,到了地府那里,不封他个一字并肩王,也得做个宰相什么的,,就是不晓得阎罗王家里头有沒有姑娘什么的,说不定再配个姻亲,这叫做亲上加亲,更是一家人了!” ------------ 042805 烤焦的猴子 “您不要满口随便的喷那些臭大粪了!”白龙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您要晓得,老孙有七十二般变化,当有七十二条命在,回头他万一醒转过來,俺把这事儿跟他一说,他要是不生吃了您,算俺不对!” “算俺不对,算俺不对!”老猪听白龙马一说,赶紧的说道:“俺祖上有家传的推拿手艺,您们快快闪开,闪开,俺先看看成不成!” 老猪说着,卷起袖子來,拉开了架势。 白龙马看了,立刻闪在一旁。 只见老猪果然有一套:先替老孙推了推胸口,把肚子里的积水推了出來,又用力的伸展他的四肢,把他整个儿摊平了,各个关节又推又拿的,搞了半天。 “二哥儿,行不行哪!”老沙担心的问。 “行不行得看他的造化了!”老猪说道:“这事儿俺也说了不算,已经弄到这地步了,眼下还差一件事就成了!” “什么事儿!”白龙马问。 “人工呼吸!”老猪立起身子,喘了口气:“可累死俺了!” “二哥儿!”老沙叫着:“您累了,休息一下,俺來替哥儿弄这事儿!” “您不成!”老猪摆了摆手,十分认真的说道:“这件事儿,至关重要,他这回呢?不但是被烧焦了的问題,更可怕的是肚里有火,有痰,肯定是受不了这气,所以胸口给堵上了,这事儿要弄得十分的巧上加巧,才能替他去了这火,出了这痰,否则的话,就是大罗神仙再世,也是无能为力了!” “您说的这么玄乎,真的假的!”小白龙十分的不信任。 “您当俺是在故弄玄虚是吧!”老猪看小白龙那副模样儿,离开了老孙身边,把手一摊:“成,您來,这是您家亲戚,您比俺用心,回头儿他要真是活不了了,您回去跟您那什么三表姐一说,您家那三表姐非生吞活剥了俺不可!” 小白龙看他这样,心下倒是先虚了,不敢过去:“您來,您來!” “您既然叫俺來,回头这猴子要真是活不了了,您可别瞎三说四的害了俺!”老猪理直气壮的说道。 小白龙瞧了瞧老孙那脸上:灰蒙蒙的一片,黑压压的一团,已经不见半分颜色了,哪里还有什么活气儿,分明是死尽了的。 “唉!!”小白龙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去:“尽天命吧!” “好,既然这样,俺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活了,俺也不领什么功,死了,也别懒俺!”老猪说着,只见他摆开马步,双手握拳,深呼一口气,把个猪肚子鼓的跟个球包似的,飞速的涨了起來,接着,他迅速的对准了老孙的嘴边,用力的吹压过去,似乎要吹到肚子里转一圈儿再出來,只见老孙的肚子果然行动起來,一个鼓鼓的小包,在身上不停的转來转去。 老沙低声的叫了起來:“天!” 小白龙听了,急忙回头看:只见老猪脸涨得紫紫的,眼珠儿瞪着跟铜铃儿一般,忽听他胸中大喝一声,老孙的肚子迅速的软了下去,小了下去, ------------ 042901 捉到老鼠的便是好猫 忽听“扑”的一声,老孙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放出一些响动儿來。 又见老猪仆在地上,上吐下泄,一时恶臭满地。 “哎呀!”老沙跟小白龙同时叫了一声,又紧紧的捂住了鼻子。 正在此时,听得一声与众不同的“哎呀!”虚弱的响了一下,便沒了动听。 “哥儿醒了,哥儿醒了!”老猪正在冲洗自己,听得这声“哎呀”,沒命的叫了起來。 白龙马跟老沙听了,顾不得恶臭,一齐奔了过去看:果然见老孙眼睛微微睁开,胸口开始起伏。 “哥儿,快醒醒,快醒醒啊!”老沙叫着。 过了半晌,老孙终于叫了一声“痛死俺了!”睁开了眼睛,醒了过來。 “您总算醒了!”老猪看了一眼小白龙:“您这回要真去了阎罗王那里称兄道弟起來,恐怕俺也得跟您一块儿去!” “俺又沒说您什么?”小白龙乜了老猪一眼。 “做鬼俺倒是不怕!”老猪笑得:“就是那地方真阴森,俺有些住不管,俺还是喜欢被这太阳晒的暖洋洋的舒服!” “您又在说什么呢?”老孙莫明其妙的看着他:“俺这刚刚醒过來,您又想找什么刺激!” “哥儿,您可别说那违心的话儿!”老猪正色道:“您能够醒过來,这次全是俺的功劳,您要是不信,问小白龙和老沙!” 老孙看了一眼小白龙,又看了一眼老沙,他们两个同时面色羞愧的点了点头。 “哦,这次是多谢您了!”老孙叹道:“想不到轮到最后,竟然是俺这个死对头救俺性命!” “哥儿,您这是怎么了?”老沙看老孙面色虽然过來了,终究是伤了元气。 “唉!”老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老猪背过身子:“哥儿,您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俺装听不到!” “哼!”老孙冷笑道:“难道俺老孙是那样见不得人的吗?输便是输了,俺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这次幸亏被您救下性命,老孙心里领着您的情了,不过,话又说回來,俺也着实是不服那个小鬼头!” “您说话就是这样!”老猪哼道:“说什么输了就是输了,很有英雄气概似的,转头就说什么不服,想替自己寻下借口!” “俺心里就是有些不服!”老孙说道:“那小子排阵是有些本事,但那等本事,也就是对付您们这样的成,对俺原是不足道的!” “不足道的,那您怎么被烧成这样了!”老猪挖苦道:“难道是天火吗?” “哼!”老孙脸上红了:“他也不是凭的什么本事,不过就是仗着哪里偷來的火,竟然令俺躲避不过,要不是俺早先在太上老君的丹炉里锤炼过,恐怕也等不到來领您的情了!” “哥儿,话不要这样说,输了就是输了,那小小顽童,便练成了三味真火,把您烧成这样,这便是头等的本事,怎么说人家不是凭真本事了,您有什么本事,不也是从您那菩提祖师那里偷來的吗?回头您打赢了人家,人家怎么说!” 老孙听了,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 042902 都是爱情惹的祸 “二哥儿!”老沙埋怨道:“哥儿平生不曾受此大辱,又被烧成这样,您何必再往他伤口上撒盐,刺激他呢?” “他有什么了,不也一样被镇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吗?被烧这么一下下,又有什么奇耻大辱了!”老猪蛮不在乎的说。 “那是不同的!”小白龙怒气冲冲的说:“那时多少天兵天将都拿不到他,玉帝老儿都是无可奈何,非请得西天如來出马,这才成功,那如來本是佛家首席,输在他的手下,上三界下九层,沒有人敢笑话他,要晓得,数千万年來,就沒有人敢跟如來面前说过半个不字,动过一根手指头,那便是输,也输得英雄!” “哦,!”老猪冷笑道:“那回是输的英雄,这加输的便是狗熊了!” “您……”小白龙指着老猪,被气的说不出话來。 “二哥儿,您就少说几句吧!”老沙劝解说:“哥儿已经这样了,再怎么说,俺们也是兄弟一场,总该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是啊!”老猪表示同意:“老孙已经这样了,俺可不敢去送死,回头真吃了烤猪,怕是连肠子也不给俺留一条,这回哪,恐怕真的去请观音菩萨來了!” “那俺去吧!”老沙立刻表示。 “还是俺去吧!”老猪摆了摆手,看了看昏过去的老孙:“回头这哥儿醒了,一看到俺,再昏过去,可就麻烦了,您两位好好照顾他吧!俺去了!” 老猪说完,便起身往南海去了。 “老猪,您怎么來了!”观音菩萨微微一笑,现出十分的妩媚來:“好久沒见您了,最近过得还好吧!” “还好,还好!”老猪见这观音比往日更加妖娆,心神难定,把持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拉住观音的手:“只是有些日子沒见着菩萨,这心里头想念的紧,想念的紧!” “好啊!”那观音菩萨竟然不以为忤反手牵住了老猪的手:“既然如此想念俺,不如跟俺同去住上几日可好!” “好,好极了!”老猪已经那纤纤细手牵住,早已昏头昏脑,忘记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了,也忘记了此地并不是南海,怎么观音会等在这里候着他。 “好啊!那就走吧!”那观音菩萨用力牵住了老猪的手,驾起云头,直奔六百里号山而回。 “菩萨!”老猪靠在观音菩萨身旁,轻闭双目,闻着菩萨的体香:“菩萨真是可怜俺老猪啊!就留俺多住些日子吧!” “好,好,俺就留您长住,叫您想走也走不了了!” 老猪正在闭目遐思,忽听那观音菩萨嗓音大变,心里一惊,睁开眼睛,立刻呆了:原來自己正身处在六百里号山的洞府里,身旁的这位,便是把那猴子烧得死去活來的圣婴大王。 “老猪,很喜欢这里是吧!”那圣婴大王冷冷一笑,把老猪往地上一掼,对小兵们叫道:“捆起來,吊好了!” 然后自己坐上高台,指着老猪道:“老猪哪,既然您这样喜欢这个地方,那待会儿俺们好好的把您清洗干净了,让俺这些小兵们好好享受一番,您便今生今世不用离开此地了,哈哈哈……” ------------ 042903 本是旧相识 “您这天杀的!”老猪被高高的吊了起來,沒头沒脑的骂了起來:“您竟然装观音菩萨來骗俺,回头给观音菩萨晓得了,非扒了您的皮不可,您等着吧!俺那猴哥哥,一定会想到办法來收拾您的!” “不要叫得那么高声!”圣婴大王笑道:“您叫的再高,也沒人听得到,反而吵得俺不舒服,到时候,惹急了俺,俺可也不管您干净不干净了,一把拆了就吃,小的们!”圣婴大王也不去理老猪如何高叫,对小兵们说:“派六个去,请俺爹爹再享受享受美味儿!” “是!”六个小兵领了命,立刻出门。 老孙缓了缓,总算歇过气來,睁开眼睛不见了老猪:“那位干嘛去了!” “去南海请观音菩萨去了!”老沙回道。 老孙低头暗思,心里冷汗淋淋,想到那圣婴大王的手段,是个有计较的,便站了起來:“俺去看看!” “哥儿,您还沒恢复元气,且好好休息休息!”小白龙急忙拦住。 “不用了,再迟些,怕來不及了!”老孙不由分说,便起云走了。 “这哥儿的脾气!”老沙无可奈何的说道。 “是啊!咱们就这里等着吧!”小白龙也叹了口气,回头望了望那深不见底的潭水,心里都有计较:敢情这两位都是水里的物,都心有所想,万一那圣婴大王追杀过來,便一齐跳入这深不见底的潭底,会玩火的,一般都怕水。 再说老孙,直奔以圣婴大王洞府而去,打老远变化成一只小虫儿,飞了进去,果见老猪已经被吊了起來,再看唐僧,已经被脱得干净,泡在酒里,似在净洗体内的废气。 “怎么回事!”老孙在老猪的大耳朵里藏住,低声问。 老猪一听,晓得是老孙來了,赶紧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哥儿,您可一定要救俺呀,俺可是救过您一命的哇!” 老孙也不说话,嗡嗡的飞走了。 出得府來,往前紧赶,正巧看到六个小兵,兴高采烈的哼着小调儿,往南走去。 老孙料道他们便去请大王的那些小兵儿,眉头暗思,扭身变成一个小兵儿,赶了过去:“喂,等等,等等!” “您怎么來了!”前面的六个小兵见了,都停下來问:“圣婴大王还有什么交待的吗?” “是啊!”老孙说道:“刚才圣婴大王忘记一件事儿,不知道您们还记不记得大王长得什么样子!” “记得记得!”一个小兵抢先说道:“俺们大王不就是牛魔王吗?他那模样儿,凭别人长得再怎么像,也不会跟咱们大王一般相像啊!” “牛魔王,!”老王失口惊叫。 “您怎么了?”一个大一些的小兵疑惑的问道:“怎么听到咱们家大大王的名字这么吃惊,他先前不是到咱们这里來过多少回吗?” “哦!”老孙赶紧掩饰自己的惊讶,摆了摆手:“那您们快去快回,大王已经开始烧火了,要吃新鲜的才好味儿!” “好的,您先回去吧!俺们很快就回來了!”六个小兵听了,加紧步伐往前走去, ------------ 042904 乖儿子好爷们 老孙见那六个走得远了些,急忙变化成牛魔王的模样儿:原來,这牛魔王与他本是旧相识,当年无事四处闲逛的时候,曾识得他,牛魔王也甚好客,曾留他住了多日,记得他有一位夫人,人称铁扇公主,长得极其俊美,可惜性格儿倔强,自己又多少有些本事,跟那牛魔王功力不相上下,因此常常不把牛魔王放在眼里,动不动便要讨教一番。 老孙变成牛魔王的模样儿,又赶在那六个小兵前头,装模作样的走着。 “咦!”一个小兵叫道:“前面那不是咱家大大王吗?” “正是,正是!”其余五个小兵叫了起來,立刻飞一样的赶了过去:“大大王,等一会儿!” “什么事啊!”老孙假装认真看了看,惊讶的说道:“您们不是俺家孩儿的小兵吗?怎么在这里遇到您们!” “俺们正要赶着去您府上去请您老呢?”那大些的小兵回道:“俺们大王拿住了几个,想请您去吃一顿好的!” “好,好,真是个乖儿子,晓得孝敬老子!”老孙装腔作势的说道,心里暗笑:今日老子占尽您的便宜。 “那咱就走吧!”那六个小兵高高兴兴的,领着老孙往回走。 “回大王,大大王來了!”六个小高声叫着,圣婴大王早已走了出來,见到果然是自己爹爹,立刻拜了下去:“爹爹!” “乖儿子!”老孙肚里冷笑,早已暗里把那圣婴大王叫了一百声乖儿子了,一雪自己被烧的耻辱。 圣婴大王立刻请老孙上坐,指着那唐僧和老猪道:“爹爹,俺适才拿了这两个,肉色儿不错,特意请您过來品尝品尝!” “哦,!”老孙向唐僧看过去,只见那一位已经被泡的也差不多了,浑身酸软,迷晕了过去,看样子那酒性挺烈。 “这是哪里來的和尚啊!”老孙假装随意的问道。 “好像是东土大唐里來的!”圣婴大王说道:“他手下有一只猴子,叫什么齐天大圣的!” “是他!”老孙吃惊的站了起來,对圣婴大王道:“儿啊!您怎么把他的师父拿了!” “怎么了?他的师父便不能吃了吗?”圣婴大王纳闷道:“俺还把他的兄弟也骗了來,准备來个红烧猪肉呢?” “呸!”老猪听了,怒道:“鬼您个红烧猪肉,回头俺家哥儿要把您生吃活剥了!” “别老拿那猴子说事儿!”圣婴大王道:“那猴子现如今也不晓得被烧成灰了沒有,否则的话,俺还准备顺便吃个猴头猴脑什么的,哪成想他跑得急,不晓得这会儿掉哪里去了!” “他已经被俺救了!”老猪得意洋洋的说道:“凭您是什么三味真火,俺也一样能把他救活转过來,说不定他这会儿已经來了,正站在您这洞里呢?” 老孙生怕那老猪再胡说八道下去,被那圣婴大王识破了自己,便叫道:“这猪头满嘴里净胡说八道,扰乱咱爷儿俩说话,快替他把嘴堵起來!” 早有小兵领命,抓了一块擦脚步把老猪的嘴巴堵上了, ------------ 042905 人走茶凉 老猪听得老孙说话,眼睛瞪了又瞪,嘴里被臭袜子堵上了,腥不可闻,熏的眼泪都流了下來,嘴里早已骂了老孙一百遍:“死猴子,破猴子,老子辛苦救了您的命,您倒叫人來拿臭袜子熏俺,回头儿再给人烧成灰,俺也不救您了!” 那老孙却不理他,转头对圣婴大王说道:“儿啊!俺有一个主意,您听听!” “爹爹什么主意!”圣婴大王认真的听着。 “您说的那个什么齐天大圣,是不是花果山上的孙悟空啊!”老孙故意问道。 “是啊!正是他,怎么了?”圣婴大王纳闷的问道:“爹爹认识他吗?” 老孙听他一说,故意长叹一声:“岂只是认识啊!他还是爹爹八拜之交的老兄弟哪!” “咦!”圣婴大王纳闷道:“那猴子什么时候跟爹爹称兄道弟的了,俺如何不晓得!” “这事说來话长了!”老孙道。 “既然说來话长,那就沒什么好说的了!”圣婴大王摆了摆手,对老孙说道:“您哪门子的拜把儿兄弟,连俺都不晓得,还算哪门子的亲了!” “儿啊!这话儿不是这么说的,老话儿说的好,遇到那当帝王的,就是十八辈论得到的亲戚,也得巴结上啊!”老孙说的话,差点儿把老猪笑喷了,,好在臭袜子硬生生的挡住了。 “老爹爹啊!您是老得糊涂了,那老孙又不是什么帝王,不过是个什么齐天大圣而已,说起來也是个空档儿,除了一座齐天大圣府,还有什么了,有什么令符令牌了!”圣婴大王说道:“玉帝不过是看他有些儿本事,也懒得去跟他计较,他要真有那当帝王的命哪,这会儿早当玉帝去了,还哪门子的陪着一个什么里來的和尚去取经啊!分明是他不是那材料,都说那当帝王的,并不是要多少真功夫在身上,您看那玉帝老儿,那胆量小的,吓死个活人儿,天下那一溜溜儿的,一排排的,闭着眼睛,随便乱抓一个,哪个不比他强上多少,要论起拳头棍子來,哪个随随便便的也能打他个半死,但现在,那天上多少千千万万年了,管您是老神仙新神仙,还不得听他姓张的叫唤!” 圣婴大王一番说词儿,把老孙说得脸红耳赤,心里暗叫惭愧:如此一个小小孩儿,居然晓得这样人情世故,难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真的只不过是个会打闹的猴子而已。 想到这里,老孙长长的叹了口气:论起那玉帝的位子來,他真要想让给自己,怕自己也真担当不起,且不说论功夫,这要打起來,天下地下的,把自个儿累也累死了,可要动起心眼儿來,自己连一头猪都搞不过,哪里又搞得过那些精得出窍的家伙们了,人家也的确是不愿意跟自己计较,好在自己也并不贪心,从來不过份的索要什么?所以一般來讲,人家能给的也就给了,懒得跟自己计较了。 “老爹爹,您这是怎么了?”圣婴大王见老孙痴痴呆呆的在想什么?忍不住问道:“这唐僧泡的也差不多干净了,俺这就吩咐他们下去烧火去,待会儿您就吃得上上好的人肉了,看那和尚细皮嫩肉的,口味一定不凡!” ------------ 043001 黑到极至 “慢着!”老孙急了,站了起來,阻止说:“别,别,容俺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圣婴大王奇怪的说道:“平日里看您做事倒是挺利索的,怎么今天一味的迟迟顿顿的,莫不是在那狐狸精那里呆的久了,也沾染上什么恶习!” “狐狸精,什么狐狸精!”老孙惊讶的看着圣婴大王,心里想:难道说他管自己老娘叫做狐狸精吗? 圣婴大王闻听,心里突的一下打了个冷战,想起老孙的确有些不一般,会七十二般变化,这要变个什么东西,那不是小小事情,因此,便靠前一步,拉了拉老孙的手,亲亲热热的说道:“爹爹,您最近跟俺娘可好!” “好,好,除了吵吵架,一向还好!”老孙在时,铁扇公主的确常常跟牛魔王吵架,不过,都说夫妻吵架,床头吵了床尾合,每次吵到天黑,天一亮就又好了。 “恩!”圣婴大王听了,往老孙身上偎了过去,拍了拍:“爹爹也有些辛苦了,您先休息一下,俺去去就來!” 说着,趁老孙不注意,狠狠的嗅了一下,果然闻到一些焦煤味儿。 圣婴大王暗惊,立刻跳了下去,出了门,问那六个小兵:“大大王是从哪里接來的!” “回大王!”小兵回道:“正在去大大王的路上,忽然见到大王一个人在走,便喊住了他,一起來了!” “原來如此!”圣婴大王恼羞成怒,踢了一个小兵一脚:“居然把个老孙來当俺老子!” 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跳了进去,挺着红樱枪,指着老孙叫道:“滚下來!” “咦!”老孙知道这圣婴大王已经识破了自己,故意装傻道:“哪有儿子这样对老子的!” “俺才是您亲老子!”圣婴大王怒道:“大胆的猴子,居然敢冒充俺爹爹,您真是活到头了,上次居然沒死透了您!” 老猪听了,哈哈大笑起來,只见他肩头耸头,就是出不了声,反而把自己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老孙闻听,化回自己真身,手持铁棒叫了起來:“呔,乖儿子,就算俺不是您家亲爹爹,却也是您正宗的亲叔叔,您居然如此大胆,敢把亲叔叔烧卖了,岂不是天理不容!” “什么叔叔!”圣婴大王叫道:“俺自打出世以來,从沒听俺老子提到过您,更沒说有什么八拜九拜的,哪里有什么亲叔叔了!” 老孙听了,倒是吃惊:“难道您老子从來也沒提到过俺,这不可能,当年俺在您家里住的时候,您老娘已经怀着您了,俺可在您家里住了些日子,本來还想着您小子出來,俺当叔叔的也总得给您备点儿礼物,表示一番心意,,只是您这小子,久也不肯出來,害得俺老孙左等右等,等也等不得了,这才沒见着!” “哼!”圣婴大王冷笑道:“你甭在这里说的天花乱坠的,反正俺爹爹也不在这里,由着您胡说八道,俺也不信!” “俺遇到您,真是有理说不清!”老孙气愤的说道:“难道非得您老子亲口说了才成吗?” ------------ 043002 仙乐齐降 “本來嘛!”圣婴大王说道:“您要是真跟俺爹爹有这么一档子儿事,跟俺说清楚了,也沒什么不好的,俺也不差这么一个和尚,更不差什么猪头儿,俺送您一个人情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 老孙正听得高兴,被他这么一“但是”,心里凉了半截儿。 只见那圣婴大王眼泪儿都滚落了下來,瞪着老孙道:“您既然冒充俺爹爹,就是犯了俺的大忌,您今天儿是死定了!” “咦!”那圣婴大王说道做道,说音一落,立刻挺枪杀了过來。 老孙急忙一闪,叫道:“俺的乖儿,俺本是您家叔叔,冒充一下爹爹,也不是什么杀头的罪啊!” “哼!”圣婴大王怒道:“在俺的眼睛里看來,便是比天还大的杀头大罪,不必再多说什么了,领死來吧!” 老孙早知这小子性格脾气,比自己还要厉害,说得到,立刻就做得到,因此趁早窜了出去。 “哼,跑什么跑,有种的就再让俺烧一回!”圣婴大王也不去追,一个人坐了下來,自顾生闷气。 “他还不跑!”老猪嘴被堵住,说不出话來,心里却沒停下來:“上次亏得俺救了他,这次俺也被吊这里了,他还不跑,可真成了死猴子了!” 老孙逃了出去,郁闷死了,心里想到,还得去寻观音菩萨來救。 正想着,忽听天上仙乐齐响,观音菩萨徐徐降落。 “您可真來的及时,再晚來些,俺可就去找您了!”老孙笑嘻嘻的说道。 “亏您还笑得出!”观音菩萨乜了他一眼。 “唉!由您在,俺都笑不出來,还能怎么办呢?”老孙松了松筋骨:“老孙俺可也差点儿在这里送了命哪!” “好了,您去唤了那圣婴大王出來,一切有俺招呼!”观音菩萨吩咐道。 “您能行吧!”老孙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了!”观音菩萨恼怒的看着老孙:“您是看不起俺吗?行,您接着!” 说着,观音菩萨就把手中的那玉瓶儿往老孙手里丢了过去。 老孙一看,这可是真宝贝,赶紧儿的去抢,却沒接住,只见那玉瓶儿直往潭底掉下去了。 “可惜,可惜!”老孙叫道:“想不到您生起气來,比俺这脾气还大,您说,您不想要那瓶儿了,丢了干嘛吗?多可惜啊!给俺多好,俺还领您好大的一个人情!” “要您什么人情儿!”观音菩萨并不十分的恼怒。 老孙正在十分的惋惜着,见潭底一黑漆麻黄的东西浮了上來,背上托着那玉瓶,轻轻的游动着。 “幸好,幸好!”老孙见了大喜过望,赶紧跳了过去,一把抓住:“您不要的,可要送俺了,多谢了!” “成啊!”观音菩萨微微一笑:“只要您拿得动,这瓶儿便是您的了!” “激俺不是!”老孙哈哈大笑:“上万斤的铁棒在俺手里,只当绣花针一般,您这小小的瓶儿,能有多重!” 观音菩萨听了,并不辩解,任由老孙伸手去拿, ------------ 043003 天外青天楼外楼 老孙喜滋滋的去取那玉瓶,,那玉瓶却似粘在那怪东西身上,半毫也动不得。 “喂!”老孙在那怪东西上叫着:“您倒是松手啊!想跟俺抢吗?信不信俺打烂了您!” 那怪东西无奈的说道:“大圣,您可真是冤枉俺哪,俺并沒有手去拿着啊!俺只是把它放在背上而已!” 说着,那怪东西背部略微鼓了一鼓,只见那瓶儿果然向旁边滑落出去,眼看着将要掉进潭底,那怪东西身子侧了侧,那瓶儿便又回到了中央。 “咦!”老孙纳闷道:“这瓶儿在您身上这样轻松,怎么俺反而拿不动呢?” 观音听了,微微一笑:“您晓得什么?这瓶里如今已经盛下了四海五江,六水七潭,八河九泊的水了,您不过是拿得起小小万斤,如何能举得动这般重物!” “啊!”老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才晓得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天高的道理。 “俺服了您了!”老孙终于心折了。 “去吧!唤土地山神出來,令他们把大大小小的生物都驱散了些,过些日子再回來!”观音菩萨吩咐说。 “好的,,为什么要把他们散开!”老孙纳闷儿。 “待会儿俺这玉瓶儿的水就倒了出來,难道都淹死他们吗?”观音菩萨怒道。 “菩萨究是菩萨心肠!”老孙叹息道:“俺明白了!” 不多时,六百里号山上飞禽走兽乱飞乱窜,混乱一团。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圣婴大王已经吩咐下面生了火,准备把唐僧煮了來吃,听得外面乱嚷嚷的一团,问那小兵。 “回大王!”一个小兵踉踉跄跄的跑了进來,面如土色:“俺听那动静,是观音菩萨來了!” “是吗?”圣婴大王听了大喜:“俺正好会她一会,哈哈,当年老孙会过如來,俺还沒这个机会,今天既然是她主动送上门來的,俺可省得亲自去一趟了!” “可是大王!”一个小将劝道:“只怕那观音菩萨有些手段呢?” “怕什么?”圣婴大王道:“当年老孙功力还不如俺,这观音菩萨手段再高,却也高不过如來,说不定俺正好跟她斗上一斗呢?” 圣婴大王好战心起,立刻跳出洞外。 老孙正等着呢?挥动着棍子冲了上來,,不过是那么虚晃一下,自己却往前头儿跑去。 “干嘛?”圣婴大王奇怪的瞅着老孙,忽然明白了:“猴子,您是想引俺去见观音那娘儿们吧!用不着跟俺玩这一手儿,俺正想去呢?” 说着,圣婴大王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 果然不多时,只见观音菩萨在前面等着呢?强者相见,分外眼红,圣婴大王立刻先发制人,口吐三味真火,冲着观音菩萨迎面而去。 老孙正要落荒而逃,却见观音菩萨取了玉瓶儿,轻轻一倒,只见漫山遍野的水流滚滚而下,把些儿火儿灭得干干净净的。 “算您狠!”圣婴大王并无惧色。虽然被收了三味真火,依然毫不示弱,挺起红樱枪冲了上去。 观音菩萨却不是个好打斗的,见那么圣婴大王冲了上來,起身便跑,狼狈的居然把坐下莲台也丢了, ------------ 043004 量小非君子 “居然这样子!”老孙大为光火:“这娘儿们就这等本事,还沒跟人家交手呢?就慌得把个好好的莲台儿也丢了!” 观音菩萨听了,也不作声,放眼往下望去。 那圣婴大王到底是小孩儿心性,见观音菩萨丢了莲台,便嘻嘻哈哈的坐了上去,得意洋洋的:“怎么样,什么观音菩萨,还不是一样被俺打得落花流水!” 正说着呢?忽见莲花儿隐去,台上冒出千万根利刃出來,把个圣婴大王扎得粉身碎骨。 好一个圣婴大王,忍住了痛,居然一根根儿的拔了出去。 “奶奶!”老孙见了心惊:“俺当老子已经够狠够硬的了,今日见了这场面,才晓得俺不过是只青蛙!” “折!”观音菩萨玉手一指,只见那些利忍本是直的,一下子全都弯了头,成了钩子。 “您更狠!”老孙看得心惊肉跳,冲观音菩萨说道。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观音菩萨冷冷的说道。 老孙瞪着她。 “不用这样看着俺,要不是俺不狠些儿心肠,您这命也休想要!”观音菩萨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您居然还笑得出!” “看到自己的成绩,为什么要笑不出來!”观音菩萨微微一笑。 “不错,您够狠够毒!”老孙再也无话可说。 观音菩萨也不再说话,当年男根被切,鲜血直流的情景,再一次涌上心头,摸了摸胸部,虚伪的突立在那里。 “饶命,饶命!”圣婴大王终于不堪忍受,求饶道:“俺如今服了您了,情愿为您牵马坠蹬,为奴为仆!” 观音菩萨听了,这才收了弯刃,收起莲台。 想不到那圣婴大王究竟是个人物,见观音收起弯忍莲台,居然再次杀了过去。 “想不到居然还有比俺更疯狂的人物!”老孙这下彻底认输了,晓得自己败给这小小孩童,却也沒什么可丢脸的了。 “他简直是疯了!”打老远看到这边的战场,老沙跟白龙马也不知什么时候过來了。 “好!”观音菩萨见了,却是一笑,随手丢了四个圈子出去。 四个圈子跟长了眼似的,径直往那圣婴大王手上脚上奔了过去:立刻,双手紧紧的吸住,双脚靠在一起,笔直笔直的站着。 “哈哈,这是什么法子!”老孙走了过去,替那圣婴大王掰了又掰,就是掰不开。 “想掰开吗?”观音菩萨看着老孙。 “是啊!这是什么玩意儿!”老孙十分古怪的望着那东西。 “小意思!”观音菩萨走了过去,玉指轻轻一碰,那东西便开了。 圣婴大王刚要再动手,观音菩萨却立刻松了手,那东西便又靠在一起。 “好东西,好东西!”老孙见了,赞叹不已:“这玩意儿叫什么东西!” “再过几百年,您便知道了!”观音菩萨故意卖关子道。 “为什么要再这几百年!”老孙急得抓耳挠腮:“您现在说了不成吗?” “难道您现在就要死掉吗?再过几百年,您也死不了的,怕什么?”观音菩萨笑了笑,对老孙说:“眼下您还是快去救您师父的好,别忘记约定!” ------------ 043005 天机不可泄露 “您就告诉俺呗!”老孙追问:“别老搞得俺这么不自在!” “再过几百年,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您要耐心的再等几百年!”观音菩萨哈哈一笑:“这正是天机不可泄露!” “什么鬼玩意的天机不可泄露!”老孙见观音菩萨也不理他,带着圣婴大王升天而去,恼火的说道:“再过几百年,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那俺还有什么好混的了!” “哥儿,走吧!先去把师父和老猪救了回來吧!”老沙劝道:“既然说叫等了,那就等吧!” “她说叫俺等,俺便等吗?”老孙有些上火。 “那好不告诉您,您也是沒办法哪!”小白龙也跟着劝。 老孙便恼羞成怒,一路上见着还有会喘气的东西,也不管是妖是兽,只管一路打将过去。 “唉!”老沙摇了摇头。 进了圣婴大王的洞府,只见水已经灌了进來,那唐僧漂浮在上面,老猪也被呛的难受,见到老孙几个进來,连叫救命的力气也沒有了,那臭袜子给水一泡,更加膨胀起來,把个猪嘴涨得痛疼难忍,再加上臭气熏天,也几乎要昏过去了。 老沙急忙把唐僧抱了起來:酒气冲天的,摸了一把,居然还有气儿,敢情是被酒泡过了,有了些浮力,水进來的时候,居然沒淹死他。 老孙替老猪解了绳子,老猪把那臭袜子丢出八百里远:“奶奶的,俺本來就是不很香,这什么鬼东西的,居然比俺还要臭些!” “行了吧您!”老孙瞪了他一眼。 “您还好意思说來着!”老猪见了老孙,难过起來:“俺那时好心好意,费了俺半生的功力,好不容易才救转了您,也沒指望您能回报俺啥的,就是少为难俺些罢了,想不到这才半天功夫,您就这样子报答俺的好心!” “沒让您那张嘴沒个把门的,净在那里胡说八道來着!”老孙白了他一眼。 “师父!”老猪哼哼的叫着:“您快替俺评评这个理儿!” “评什么理!”唐僧慢慢的、虚弱的说道:“您们这帮家伙,居然这般沒能耐,把俺泡个半死,俺眼下沒力气,歇会儿,个个都要好好的修理一顿!” 说完这些话儿,唐僧再也不肯再多说一句,闭目养神起來。 “哼,您这存心是想找挨揍!”老孙瞪了唐僧一眼,又瞧了老猪一眼,骂道。 “过会儿您也少不了一顿好打!”老猪白了他一眼:“整天夸口自己多能耐似的,这下子可是遭大劫了,看您回头还敢称什么齐天大圣!” “俺本來不想揍您!”老孙火了:“看您被吊的这么辛苦,眼下可是您自找的!”说着,老孙挥起棍子來,往老猪身上扑了过來。 “哥儿,哥儿,消停消停!”老沙急忙劝道。 “您就是这样对待您的救命恩人的吗?您想恩将仇报吗?”老猪高声叫着。 “什么救命恩人,什么恩将仇报!”唐僧缓了口气,神色好了些,听到老猪这般叫唤,便问道。 老沙便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跟唐僧汇报了一下。 唐僧听着,眼睛都红了,直把眼珠子盯着老孙不放, ------------ 正文:第三部 意念念其问凄兮 ------------ 050101 和尚之家 “您别这样看着俺,看的俺好肉麻麻的!”老孙说道。 唐僧俊目不忍离去,牵住了老孙的手:“俺希望您一辈子都能在俺的身边!” “天!”老孙叫了起來:“俺还是去死吧!” “走吧!师父!”老沙见情势透着古怪,拉着唐僧上了马,一路向前行去。 “师父,前面似乎有人家,咱往前赶赶,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老猪甩了甩膀子:“吊了这半会儿,累得俺够呛!” “沒把您煮了,已经算是走运的了!”老孙乜了他一眼。 “您净会说些风凉话儿!”老猪很不满意。 老孙也不理他,直往前走去,老远看到许多和尚,大喜道:“师父,咱们可是到了自己地盘上了!” “这话怎么说!”唐僧问。 “您看哪!”老孙指着前面:“到处都是和尚,乌压压的一片,敢情这里不是和尚国!” “也说不定哪!”老猪颠着脚往前看了看,说:“这里的和尚也实在是太多了,搞不好真是和尚国呢?” “不对!”老沙插嘴道。 “有什么不对的了!”老猪瞧了老沙一眼。 “您想啊!要都是和尚,那跟谁化斋去哪!”老沙白了老猪一眼,仿佛他是白痴。 “这可不是俺先说的,是哥儿先说的!”老猪赶紧证明自己不是白痴,只不过是白痴的跟班而已。 “也对!”唐僧点了点头。 “他们自个儿干活吃饭哪!”老孙搭眼往前又看,说道:“沒见着他们在盖房子吗?兴许这里的人都喜欢和尚,所以个个做和尚,还是一样自己和地盖房子呢?” “哪有这和事情!”唐僧说:“和尚的正经职份是念经打坐,度化人心,天天儿的忙着跟常人一般,如何有那种从容心情!” “和尚有什么从容心情了!”老猪说道:“闹不好不是被打,就是被吊,哪里有什么好心情念经打坐的呢?还不如哥儿活得逍遥快活呢?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回头两三个果子就吃饱了饭!” “您猴哥儿那是天生地造的异类!”唐僧说:“这世间除了您猴哥儿,又有几个能跟他一般的了,那个不是肉体凡胎的,要千锤百炼的才能打造好啊!” “哼!”老猪眼里分明十分的不服。 “猪头!”老孙嘻笑道:“您别不服气!” “啊哟!”忽听前面有人叫了起來,似乎是受了伤。 老孙急忙往前一看,只见不知哪里出來的两个道士,手里拿着鞭子,往那和尚身上打去,直打得那和尚哭爹叫娘。 “奶奶!”老孙见了大怒,对老猪说:“您看好了师父,俺前去看看!” “别!”唐僧刚说这一个字,老孙早已走远了。 “师父,他又去惹事闯祸去了!”老猪说道:“这下俺们又要跟着遭殃了,不知道又会惹上哪一位古怪的精怪出來!” “二哥儿!”老沙说道:“哪里就有那许多的精灵妖怪了呢?” “这可不好说!”老猪摇了摇头:“最近一段时间來,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经过俺认真的考虑,认为有些相当古怪的地方!” ------------ 050102 和尚道士原是一家 “有什么好古怪的了!”老沙问。 “您说吧!当初俺在高老庄的时候,方圆五百里,也就俺老猪一个怪物,据说呢?史上八万年也不见什么怪物,俺还是头一个呢?”老猪说:“俺那会儿只认为神仙多过妖,可是现在看來,俺这个观点已经严重的被社会淘汰掉了!” “您解释清楚,别绕弯子说话!”唐僧喝斥道。 “您们看看,咱们这走一路打一路,大大小小的妖怪们,似乎无处不在,遍地成灾,这不是很奇怪吗?难道说那些什么以斩妖除魔为宗旨的神仙们,如今都不干活了吗?俺当天蓬元帅那会儿,每天都很忙哪!” “忙着红袖添香吧!”老沙取笑他。 “那是晚上的事儿!”老猪不满的说:“俺实跟您说呢?俺一天当中,也总会拿出那么个把小时來,派些人马下來清荡清荡的!” “可真是辛苦您了!”唐僧笑道:“俺以前在大唐的时候,也沒见着什么妖啊怪的,老孙是俺见着的头一个!” “老孙不算,人那是神物!”老猪摇了摇头。 “那您便是头一个了!”唐僧笑了笑。 “俺就是长得丑些,也算不上什么妖怪,俺也沒吃过人肉,俺往往是自食其力的,吃得最多的是俺自己种出來的馒头!”老猪说:“虽然都说俺是妖怪,俺除了用些法术,占了高小姐之外,可是什么坏事儿也沒干过哪!” “真是冤枉您了!”唐僧微微一笑:“您是头好猪!” 再说老孙往前跳了过去,见那两个道士打的正凶狠,可怜那些和尚们,皮开肉绽,死去活來的。 “嘿!”老孙刚要跳过去,忽然眼珠儿转了转,扭身变成一个老道士,从从容容的踱了过去。 “打扰下!”老孙十分客气的说:“俺肚子里正饿着,不晓得哪里是好施舍的!” “您是路过的!”两个小道问。 “正是!”老孙答道:“先前三十年的时候,俺也來过这里,那时俺很落魄,好不容易得这里的几个和尚救济,侥幸逃得性命,如今俺在别处忽然发了横财,正要寻回俺那救命的恩人,回报他的恩德!” “哦,原來是这样子啊!”小道听了,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盯着老孙看來看去:“可记得您那恩人叫什么?” “那时奄奄一息,已不记得了,倒是相貌还曾晓得!”老孙肚里暗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您们倘或能帮俺找到,老道不会亏待两位的!” “好的,好的,只要沒死的,俺们定帮您找得到!”两个小道高兴起來:“这车齿国的全部和尚,都在俺们花名册下,随便您如何寻找!” “都在您们花名册下!”老孙奇怪的问:“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老师原來不知!”小道哈哈大笑起來:“如今圣上崇道厌僧,多把和尚们收了,派发给俺们使唤!” “这是什么道理!”老孙更加不懂:“和尚道士,原是一家,所以当年才肯收留于俺,救活转俺的性命,这许多年來,俺才一直感恩在心,打算寻來报恩的!” ------------ 050103 和尚真义 “您这说的是哪个朝代的话儿了!”小道大笑不已:“什么和尚道士,原是一家,三年前,已经大大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的!”老孙追问道。 “原來您是不知!”小道说道:“三年前,这里大旱无雨,圣上请來一班和尚,念经求佛,望天求雨,却无半点儿雨星,幸好赖俺三位师父法力高超,这才请得动上仙,降下大雨,因此,圣上着恼了和尚,便一律赶出了寺院,派给俺们做苦力!” “求雨吗?”老猪刚好赶了过來,哈哈大笑起來:“这才是多大的事儿,那下雨的便是俺这位哥儿的亲岳丈,亲舅子,喊一声便可了,何必大费周章!” “您说什么?”小道惊讶的看着老猪。 “老猪!”老孙喝斥道,回头冲小道说:“别听他满口里喷大粪,哪來的那会一回事儿,要真是那样,俺还这么辛苦做什么?” “说的也是!”小道们本來很是害怕,听老孙这么一说,恢复了本性,叫道:“您那位救命的恩人如今也不知死活,这些年也不知死了几百上千的和尚了,兴许早就沒命了,您哪,还是打哪儿來的回哪儿去吧!” “劳您烦心!”老孙暗里变化两只大元宝,捧在手心:“这个只当一点儿见面礼,待会儿找到找不到,俺老道还定有重谢!” 两个小道一见,欢欢喜喜的说道:“您稍等一会儿!” 过了半个时辰,只见一溜儿和尚被赶了过來,个个面黄肌瘦,血色全无,似乎要死过去一般的。 “和尚们!”两个小道叫道,指着老孙:“如今有一位好心肠的老道师,说是其中有一位,曾救过他的命來着,如今前來寻找了,您们都好好的,把头抬起來,看着哪一位好命了!” 众和尚一听,似乎见着了活命的机会,个个把头抬得贼高,指望着老孙认了自己去,活一条性命。 老孙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儿,回到原地。 “怎么样,找着了吗?”两个小道惦记着报酬,赶紧问:“倘若有那么一两个,咱也顺顺心情,替您放了!” 老孙沉默不语,良久说道:“这事儿真有点难为了!” “沒什么?沒什么?”两个小道赶紧说道:“这里的和尚贼多,一天也不知会死多少个,到时候咱们就只说已经死了便好了!” “可真多亏您们好心了!”老孙说道:“那就多谢了!” 指着前面一排道:“这些个便是俺当年在这里时,替俺挑水喝的!” 又指着左边一排道:“这些个便是俺当年在这里时,替俺烧饭吃的!” 再指右面一排道:“这些个便是俺当年在这里时,替俺化斋來的!” 最后指了指剩下的那些:“唉!这些个更是说來话长,个个对俺嘘寒问暖,令俺心情好不舒畅啊!” “怎么!”两个小道叫了起來:“敢情这些个都是您的救命恩人!” “是啊!”老孙嘿嘿笑道:“俺当年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足足住了三年,这一众的和尚,哪个不认识俺,是不!” ------------ 050104 太岁爷的头 “是啊是啊!”听到老孙如此说,下面的和尚们齐声叫了起來:“俺们都认识他,认识他!” 两个小道眨了眨眼,往人群里揪出一个小和尚來:“您今年几岁!” “二,二十!”小和尚结结巴巴的说道。 两个小道把小和尚往老孙面前一甩,冷冷的说道:“您说您三十年前來过此地,这小和尚如今算上在他娘肚子里,才只有二十年,如何他便也认得您!” “自然认得!”老猪插了一句。 “恩,!”两个小道对着老猪怒目而视。 老猪哈哈一笑:“这小和尚他爹本是和尚,与他娘私通生下來的,他老子如今死了,俺哥儿要报恩,自然要报在这小和尚身上,自然就是认得!” 小和尚听了,为了活命,也顾不得什么清誉了,赶紧点头。 “您老子真是和尚!”两个小道愣了一下。 “是,是!”小和尚忙不迭的点头。 两个小道相视瞧了一眼,叫了起來,指着人群中:“不对!” “又怎么不对了!”老孙好脾气的问。 “这里一众小和尚,也不下三四十个,难道个个都是私通生下來的!”小道尖声叫道。 “那又有什么了!”老猪抓住站在前面的这小和尚,说道:“这一个,便是主持和尚生下來的,那既然主持和尚生下了私小和尚,下面的徒子徒孙们自然也谨遵师命,只好一个个的也都生个私小和尚出來,不然的话,这主持和尚多沒面子,再说了,这样一样,衣钵相传,也是正宗啊!” 老猪一通胡说八道,把下面的老和尚们说的脸红耳赤,不住的摇头。 小和尚们低头不敢见人,也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老孙狂笑起來,对着老猪直翘大拇指:“您太能耐了!” “别介!”老猪憨厚的摆了摆手:“您这样夸俺,俺挺不好意思的呢?” “原來是两个惹事的來了!”两个小道这才醒悟过來,怒目看着老孙和老猪:“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在俺头上动土,谅來是活得不耐烦的,寻死來了!” “您可真说到俺心坎上了!”老孙哈哈大笑:“俺老也死不了,正想寻个法子死掉,您要是能成全了俺,俺这些个金银财宝啊!可全送给您了!” 听老孙这样一说,两个小道忽然觉得手里轻了许多,低头一看,哪里有什么元宝了,不过是几块烂石头而已。 “敢耍大爷!”两个小道怒不可遏,仗起法器向老孙扑了过去。 老猪早已舞起粪耙,一耙叉死一个。 老孙横起铁棍,轻轻就是一下,那一个已经死得五窍血亏。 “您们这下可闯下大祸事了!”和尚们吓得脸色土黄:“快些逃命去吧!再迟一些,便是沒命的了!” “您们倒是逃命去吧!”老孙满不在乎的说道:“常言说的好,妖在深山方为精,那出來招摇撞骗的,谅來也不是什么大能耐的!” “哥儿这话说的太是高明了!”老猪佩服道,自己胆量也大了起來,对一众和尚说道:“您们甭害怕,俺们便是正宗的和尚,前來搭救您们的!” ------------ 050105 脑力劳动者 “您们是和尚!”和尚们傻眼了。 “阿弥陀佛!”唐僧高叫着走了过來:“正是,各位辛苦了!” 老孙也早已变化为本身,对大小和尚们说道:“大家同为修行,何必要受这些个鸟道士的欺负!” “您是不知道啊!”一个老和尚哭哭啼啼道:“他们的师父法力忒是高,俺们实是沒有法子,不得不替他们出这个苦力啊!” “能高到哪里去!”老猪说道:“看把您们吓得这样,既然害怕,各自快快好好的藏起來,回头等俺哥们儿把那什么妖啊怪的打翻了,您们再出來也不迟!” 和尚们您看俺,俺看您的,一时间居然不敢走动。 “走了,走了!”老孙指着前面一座破庙,说道:“您们就且在这里安身,俺派些兵马看护着,保您们沒事儿!” “好,好!”听老孙这样一说,和尚们沒命的往那破庙里奔了过去。 “您的兵马呢?”见老孙身后半个人影也沒有,和尚们心凉了半截。 老孙揪下一把毫毛來,叫了一声“变”,便见几百几千个老孙个个虎视眈眈的立在那里。 “好了,您们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罢,俺去去就來!”老孙折身下山。 “您可要当心啊!”和尚们齐声叫着,有一句话憋在肚子里沒敢出声:您要是输了,可是把俺们的命也一起送了。 老孙潇洒的把手放在后面摆了摆,走到老猪面前:“哥几个,走着!” “走着!”老猪说:“这桩买卖应当不错!” “成,咱一起去好了!”唐僧也表示同意。 “您不怕妖怪了!”老孙瞧了他一眼。 “哪有不怕呢?”唐僧说道:“这不是有您在俺身边吗?有您在,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您可别这么说,您这样一说,俺觉得身上负担很重的!”老孙说着,向前面一蹦一跳的走了过去。 “师父!”老沙叫了一声。 “走吧!”唐僧脸红了红,直了直腰杆儿。 “干什么的!”刚走到皇宫门口,就被侍卫给拦下了。 “送雨的和尚!”老孙大咧咧的说道。 “什么送雨的和尚!”侍卫骂道:“想是不要的命的來了,这里严禁和尚们乱走乱动的,想必您是远來的,俺就好心的提醒您一句儿:如今俺们大朝上便是三个道士做的国师,专门就跟和尚们过不去的,您们好好的儿,赶紧绕路走您们的吧!” “您倒是个好心肠的!”老猪拍了他一巴掌:“难不成您老子是做和尚的!” 老猪本是一句玩笑儿话,想不到那侍卫脸色大变:“您怎么知道的!” 老猪大笑起來,对老孙说道:“哥儿,刚才俺在那班小道士面前胡说八道,原來并不是胡说八道,正主儿在这里呢?” “哈哈哈……”惹得老孙也是笑个不停,问那侍卫:“不晓得您老子藏在哪里了!” “真是好心沒好报的烂和尚!”那侍卫骂道,跟对面那侍卫一摆手:“既然他们一心想求死,那就成全他们好了,放他们进去!” 老孙跳了进去,又退回几步來,拍了拍那侍卫, ------------ 050201 比划比划 “回头俺再出來的时候,您就回家里去唤您和尚老子出來吧!”老孙嘿嘿一笑,冲那侍卫:“这许多年,憋也快憋死了!” 那侍卫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很想动手,暴打他一顿,却见这猴眼光青暴,不是什么好鸟儿,万般无奈,强忍了下來。 老孙早已领着唐僧一伙儿,浩浩荡荡的闯进去了。 只见正庭院里,几个道士长须飘飘,倒有一番滋味儿,,正在焚香祷告。 “奇怪了!”老孙跳了进去:“难道说您们这儿龙王爷们从來不会主动下雨,非得三请四拜不可的吗?” “这有什么稀罕!”那皇帝胖的很有一套,比老猪也不差几分,老猪见了欢喜起來:“这可是俺亲兄弟!” “您们是打哪儿來的,这要打哪儿去!”那皇帝懒洋洋的扫了唐僧一眼:“看您这和尚模样儿倒是俊俏,怎么跟着这么一班猴头猪脑的家伙们一伙儿,瞧瞧俺们这几位!” 一面说着,一面指了指那几个道士:“这相貌堂堂的,才是正经的人哪!” 唐僧面颊红了一红,拱手道:“圣上教训的是,只是俺这几位儿,相貌虽然丑陋了些,心肠实在是好!” “什么?”旁边一老道听了,暴哮起來:“敢情您是说俺的心肠儿不好了!” “哪里哪里!”唐僧赶紧说道:“和尚不曾有此意,仙道误会了!” “有什么误会!”第二个道士跳了起來:“您们既然敢闯了进來,想必也是会那么一二手的,要是想來混几口饭吃,也不是件难事,只消您们改了和尚,來做道士,俺们兴许会考虑一番!” “和尚也好,道士也罢!”唐僧微微一笑:“不过都是吃同一口饭的而已,何必强分您俺!” “嘿!”第三个道士叫道:“您还真是挑梁子的來了,來來來,俺先跟您比划比划!” 唐僧微微一笑,指着老孙等人道:“比划比划这等小事,原也不难!” 老孙听了,大吃一惊,看着唐僧,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胆,又有什么本事跟人比划,竟然就跟人挑战上了。 忽听唐僧说道:“俺手下只有三个徒弟,倒也沒什本事,尤其是这只猴儿,专一好玩儿,俺一向教训不得,劳烦仙道替俺教训一番如何!” “嘿!”老孙跳了起來,眼望唐僧:这个呆头和尚,想不到学得如此精灵。 “也不必打打杀杀的!”皇帝乜着眼看了一眼老孙:“这猴子看起來蛮好玩的,打杀了也怪可惜的,倒不如留下來玩耍儿,倒是好事一桩!” “呔!”老孙一听此话,立刻被揭起旧日伤痛,跳了起來:“哪个是给您玩的!” 皇帝一见,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小小猴儿脾性如此暴戾,赶紧说道:“请便,请便,还是比划比划的好!” “哼,如今俺们正在求雨,这位既然有些本事,不如先跟俺比比求雨如何!” 老猪听了,直怕笑破肚皮,赶紧强烈的捂住了自己的大嘴。 “二哥儿,您这是干嘛子呢?”老沙瞧了他一眼, ------------ 050202 豪赌 老猪实在被老沙那副傻样逗得不行了,大笑起來:“他们说要跟老孙比讨雨,这不是便宜到姥姥家里去了吗?” “这话是怎么说的!”老沙莫明其妙被老猪逗蒙了。 “您忘了!”老猪在老沙耳边低声说道:“那下雨的便是老孙家的正经岳丈,哪有不帮自己女婿,去帮外人的!” 老沙这才恍然大悟,记了起來,也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么?”第三个道士恼了,指着老猪跟老沙道:“有什么老笑的!” “沒什么?沒什么?”老猪摆了摆手,依然一副狂笑的模样儿。 “您们再笑,俺可就不客气了!”第三个道士眼露凶光,似是准备动手。 “不着急,不着急!”老孙一把拦住他:“您这位哥儿不是说要比求雨吗?咱先一样一样的來着,别着急,后头儿轮得到您哪!” “哼!”第三个道士冷哼一声,闪到后面。 “老猪,俺真元去去便回,您注意着点儿!”老孙叮嘱一声,留下肉身,真元出腔而走。 只见第一个老道正在发令符、甩令牌,一时天色灰暗,又听响声,似是风声雷声。 “要下雨了!”皇帝身子微微一斜,仰天望了一望。 “您们在干什么呢?”老孙见风婆婆雷公公四海龙王一字儿站好了,准备下雨了。 “令符令牌出动!”风婆婆说道:“俺们正准备着呢?” “不慌不慌!”老孙摆了摆手:“您们不着急儿,那几个什么道士,什么破令符令牌的,如何算得什么?” “大圣!”雷公公叫道:“人家发的可是正经的令牌令符儿,可不是小孩儿画的!” “嘿!您还真不开眼哪,是不是非得俺好打一顿才成!”老孙说道:“刚才俺分明是在跟他斗法呢?您说什么正经不正经的!” 风婆婆拉了雷公公一把,陪笑道:“大圣消消火儿,俺这位脾气古怪些,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好女婿!”东海龙王叫道:“您也不曾学过什么求雨的法门,怎么跟他斗这种法!” “什么法门不法门的!”老孙瞪了他一眼:“他只管发他的牌子,您们就不下雨,不就得了吗?俺到时候也不必发什么符啊牌的,把棍子一竖,您就刮您的风打您的雷,下您的雨好了!” 一伙儿听了,面面相觑。 “这,倒真不成规矩!”西海龙王犹豫了半天,说道。 “有什么规矩了!”老孙火了。 “晓得了,晓得了,您快回去吧!”倒底是翁婿两个,东海龙王十分明白老孙脾气,劝说:“您看,那道士正在发脾气呢?” 老孙往下一看,那老道果然正在暴跳如雷:“四海龙宫快出來!” “嘿嘿!”老孙打了个转儿,落了回去,眼睛一睁,见天上风轻云淡,清朗一片。 “怎么了?”老孙嘿嘿一笑:“今个儿法术不灵了吗?” 老道气怵怵的说道:“什么法术不灵,分明是他们不在家,走亲戚去了,待会儿便回了!” 老猪大笑不已:“的确是走亲戚去了,这事儿您倒是算得准极了!” ------------ 050203 高空万有引力 “少胡说八道了!”老孙啐了他一口,对老道说道:“那俺來看看,他们倒是回家了沒有!”说着,把棍子往天上一竖,只见风云大变,再一竖,雷霆万钧,又一竖,风起云涌,暴雨骤至。 “好了好了!”皇帝儿一时措手不及,叫了起來:“够了够了,快停下來吧!” “好,说停便停!”老孙长棍一竖,风雨立停,雨过天晴。 “好本事,好本事!”皇帝说着:“只可惜了俺这龙袍,都给您淋湿了!” 老孙微微一笑,往他身上一指,衣衫立干。 皇帝大喜,对老孙分外多喜了几分:“您这猴子,倒是真本事哪!” 老孙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 “这有什么本事了!”老猪捂着嘴对老沙说:“赶明儿俺也娶一海公主,俺也成!” “二哥儿,别在这里乱说了!”老沙轻斥道:“只怕那些个家伙们不肯罢手呢?” 老猪抬头一看,果见第二个道士脸色铁青,说道:“來,來,咱來比划比划!” “比什么?”老孙艺高胆大:“您尽管划下道來!” “就比坐禅如何!”第二个道士冷冷的说道。 “沒问題!”老孙哈哈一笑,满口应承,侧身对唐僧说:“您的生意來了!” “您这猴头!”唐僧低责道:“怎么把事情又甩到俺身上了!” “您也得露露脸儿!”老孙低声说:“总不成老这么干吆喝吧!” “咱就在那里比划一下,如何!”第二个道士伸手一指,只见两个高台,高耸入云。 “妈呀!”唐僧一看,几乎吓晕了过去,对老孙道:“那么高些的地方,俺如何能飞上去!” “这事小意思!”老孙伸手在他后臀上轻轻一托,低叫一声:“起!” 便见唐僧直入云端去了。 第二个道士见了,翻了几个身子,也落了上去。 “完蛋了!”过了半晌,老孙等着时间久了,迷迷糊糊的几要睡了,忽听老猪叫道:“完蛋了完蛋了!” 老孙急忙睁眼一看,只见唐僧摇摇晃晃,似要摔下來,满脸十分的痛苦不堪。 “嘿!”老孙叫道:“怎么这么一点点小事也经不住,这才几个时辰,便成了这副模样了,还说什么只会念经打坐,依俺看,只会念那《金箍儿咒》吧!” “哥儿!”老沙打量了半天,劝老孙道:“您先别急着说,还是先去看看吧!俺看着有些不太像样儿,再说,刚才俺见他们老三不知哪去了!” 听老沙这么一说,老孙往对面一看,第三个道士果然不见了,已经不知去向。 “奶奶!”老孙火起,立刻抽出真元,化作小虫,飞了上去:果见唐僧后脑上一只蚊虫拼命的咬着,满头里乱转。 “奶奶!”老孙立刻啄了去,吓得那蚊虫立刻乱叫着飞走了。 “您送俺针,俺还您棒槌!”老孙说干便干,只见前面突然长出尖尖的长刺來,直飞到对面,冲着那第二个道士的鼻孔扎了过去。 “妈哪!”第二个道士猝不及防,仰头仰脸的掉了下去:幸亏第一个道士眼尖手快,一把接住,这才不曾粉骨碎身, ------------ 050204 新鲜头颅 “天!”皇帝叫了起來:“吓死俺了!” “认输了吧!”老猪叫唤起來:“赶快滚蛋吧!您们的那两个小徒弟,还暴尸荒野,再不去收,只怕要被野狼吃了!” “什么?”第三个道士大怒:“您这猪头,刚才说的是什么?” “俺是好心提醒您,您可别不知趣儿,老猪笑道:“您那两位高徒已经死的了,您们可也别学得想寻死!” “您有种的,跟俺比试比试!”第三个道士叫着。 “比什么?”老猪可不冒失,先问道。 “砍头!”第三个道士拿着刀往自己肚子上一横:“就这样!” “开什么玩笑!”老猪往后闪了闪:“俺可就这一颗脑袋,给您砍了下來,可就沒得吃饭的家伙了!” “俺有兴趣,俺有兴趣!”老孙喜上眉梢:“正好俺这颗头也该换了换了,來來來,您冲俺这里來一下!” 第三个道士听了,一句话也不说,挥刀便砍了过去。 只见一颗猴头骨碌碌的滚了出去。 “老孙!”唐僧见了,心如刀绞,大哭道:“您怎么就这么好胜,这种事儿,如何能够比的!” 忽听老孙肚里叫道:“头來,头來!” 那头却被施了法术一样,动也不动。 “奶奶!”老孙肚子暗骂一声,气运丹田,大喝一声:“长!” 立时一颗新鲜的头颅长了出來。 老孙走到自己被砍掉的头那里,捡了起來,拍打干净,只见他也不知往哪里一塞,登时便不见了那颗头。 皇帝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喘着大气:“妈呀,吓死俺了!” “來,來來!”老孙向第三个道士招了招手:“您请过來一下!” “俺自己來!”第三个道士刀起头落,也滚了下來。 说时迟那时快,老孙随手掷了一根毫毛在地,叫声:“变!”便见一只野狼窜了出來,咬着那头跑得无影无踪了。 “头來,头來!”那道士叫唤了半天,也不见头來,自己也不能像老孙一般,凭空生出一颗來,只支撑了半个时辰,那颈子便狂喷鲜血,尸身倒地。 “完了!”老猪拍了拍手:“这一位又挂了!” “混蛋!”第二个道士大叫一声:“來來來,俺跟您比划比划挖心如何!” “何必急着送死呢?”老猪摇了摇头,一副悯天怜人的模样儿。 “谁死还不一定呢?”第二个道士眼睛圆瞪,瞧着老猪:“俺來跟您试试!” “别,俺们一事不烦二主!”老猪嘻笑道:“这生意还是俺家哥儿招呼着就成了!” “沒问題,沒问題!”老孙跳了过來:“俺就好这些个事儿!” “哼!”第二个道士冷笑一声:“您可要当心了,别说俺沒等您恢复元气!” 说着,那道士立刻动手,开膛破肚,只见他面无惧色,把肠子拿了出來,让人端來清水,仔仔细细的清洗着。 “这一位大脑直缺水!”老猪摇了摇头:“还在这里装个什么劲儿,再不收起來,这一位也要挂了!” 老猪正说着,忽见一只秃鹰从天而降,叼起那大肠飞走了, ------------ 050205 超度 “可别怪俺沒提醒您!”老猪叹了一口气,似是替那死去的道士鸣不平。 那道士果然支撑不了多大一会儿,便七窍流血而死。 “您就别比了!”皇帝软软的说道:“好歹您们也在这里,替俺行下不少的事儿,俺也不忍心见您们都一个个的死去,您还是留下一条命吧!” 那老道瞪了一眼老孙,恨不得生吃了他一般。 “您这可不能怪俺!”老孙双手一摊:“他已经死了,俺也不必再比了!” “哥儿!”老猪插了一句:“这位道士似乎比那两位不同呢?一会儿只怕您要死定了,您还是赶紧的撤吧!” 老猪这话分明是在刺激那老道,那老道听了,果然咽不下这口气,大叫道:“俺怕了您不成!” “唉!皇帝不是说了话,叫您留下全身子,回家好好的养老,干嘛这么死性的!”老猪说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老道叫道:“俺未必会输!” “完了!”老猪叹息道:“这个也是活腻的!” “不能这么的小看人!”老道骂道:“俺就比划两下!” “成成!”皇帝赶紧说道:“打一架也成,好过那什么砍头挖心的!” “哼!”老道冷然的说道:“砍头挖心又有什么了,俺就跟他比下油锅!” 老猪听了,差点儿笑得沒憋死过去。 老沙赶紧的替了在后背上揉了又揉,搓了又搓:“二哥儿,您看您这……” 老猪哧哧的笑着,低声对老沙说道:“那猴子本就是一石头儿变得,什么油锅顶个什么用的,不跟过家家一般的!” 老沙听了,微笑不语。 “这回俺先來,正好有些日子沒洗澡了,就当洗个热水澡吧!喂!”老孙喊道:“火力可要加猛了些,要不然很不过瘾的!” 说着,老孙跳进油锅,舒舒服服的洗了起來,不多时,衣服便焦化了,老孙赤膊露胸,上下乱跳:“再加些火,再加些火!” 那些个侍卫兵儿早被热的不行,不敢靠近那油锅旁边,打老远的就丢过去了。 “恩,真舒服,俺先睡一会儿!”老孙说完,便头往里一钻,登时不见了。 “死了,死了!”老道叫了起來,拿起一把漏勺往里捞去:老孙却变化成小小的一块石头,沉在那里,什么也沒捞起來。 “化成水了!”老道冷冰冰的说道,眼睛看着唐僧等人:“本來想要饶您们一命,想不到您这猴子折腾死俺两位兄弟,如今您和尚也只好给俺兄弟陪命了,好在您这位高徒走的时候也不长,您眼睛一闭,走得快些,兴许还赶得上一块儿作伴去阎罗王府上!” 唐僧听了,拿眼去看老猪老沙,只见两位面色焦黄,谅來也不敢上那油锅比划一下,只好垂泪道:“俺这位徒弟,跟了俺不少时日,俺一向待他也不甚好,想不到今日命丧于此,就请您宽限宽限,俺这会儿也不念什么金箍儿咒了,只念几句超生咒,度化度化他罢!” “不过是早死晚死几分钟!”那老道说:“俺又在乎什么了!” ------------ 050301 下黑手 “可怜的老孙!”唐僧焚香祈祷:“您哪,就是改不了这逞强好胜的脾气,俺也不知跟您说了多少回了,告诉过您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凡事就不能忍一忍,俗话说的好,忍一口气活得万年长,唉!您哪!” 唐僧正在长叹短痛的,老猪跳了起來,指着油锅骂道:“该死的猴子,活剥皮的弼马温,逞什么英雄,装什么好汉,您活腻了,凭什么把俺们也搭连上呢?罢罢罢,俺这和尚也不做了罢!” “二哥儿!”老沙止住了:“难不成您要改行当道士去!” “当道士又怎么了?”老猪说道:“能活命便成了,谁还稀罕个和尚了!” “可是?哥儿死了,师父死了,俺们怎么能这样呢?”老沙劝道:“不如一起去阎罗王府上做客,也不亏待了您!” “这倒也是!”老猪听了,这才想起老孙跟阎罗王有些兄弟交情,便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死就死了,只是那鬼地方阴森森的,个个瘦骨伶仃的,长得忒怵人了!” “不就是跟哥儿一般吗?”老沙笑了笑:“分套房子给您还是沒问題的!” “吵死了,吵死了!”忽听油锅里叫了起來:“谁在外面乱吵吵呢?吵死了!” “鬼!”皇帝吓得惊叫起來。 唐僧也是往后一跌,脸色大变:“难不成是老孙等不及來,來喊俺们的吗?” “既然这样,俺就好心送您们一程好了!”那道士听得老孙动静,情知有异,不假思索,抓起唐僧就往油锅里丢去。 刚刚的沾着油儿,老孙托的一下钻了出來,顺势揪住唐僧,跳了出去。 “妈呀!”唐僧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您不是还沒掉进去吗?”老孙看了看倒在自己怀里的唐僧,摇了摇头,把唐僧推给老猪:“您照看着点儿!” 回头对那老道说:“怎么,天这么热,您不洗洗!” 老道无奈,只好硬起头皮,对老孙说道:“俺先跟您讲好了!” “什么事儿,随便您讲!”老孙漫不经心的说道。 “要是说只管下油锅,俺并不怕!”老道说。 “既然不怕,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孙冷笑道。 “俺只怕您下黑手!”老道昂然说道:“您要是不下黑手,俺纵然不怕的!” “俺能下什么黑手!”老孙摆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俺不是先下去了吗?俺要是怕您下黑手,俺还不干了呢?,道儿不都是您们划出來的吗?这可不管俺什么事,俺只是应着!” 那皇帝听了,点了点头:“这猴子说的不错,好像一直是您们说比什么的,人家只管应着,根本就沒说什么?” “好,那俺去了!”好一个老道,把道袍一甩,跳进油锅,滚了几滚,脸色不变,神色不惊。 “哥儿,只怕有些道道!”老猪说道:“您看,他闭嘴不言,必是真气怕泄!” “成哪您!”老孙听了,晓得老猪是在提醒自己,该如何下手,只见他把铁棍抽了出來,银光一闪,小小一枚针儿直往那老道肚脐而去, ------------ 050302 赚了 那老道运气正当紧儿,忽听“扑”的一声响,老道眼光涣散,四肢无力,,已经被老孙破了真气。 “又报废了一个!”老猪欢天喜地的叫着。 那皇帝睁眼一看,只见那老道倒在油锅里,已是肉焦皮烂了。 “都是些什么物件!”老孙挨个儿踢了踢:“不过是些什么烂鹿臭狮死虎之类的东西,居然也敢在这里充什么得道高仙!” “哥儿,话可不是您这么说的,人家吃亏亏在遇上了您这样的,要是沒遇着您,人家这道行也是不浅的了!”老猪叹道:“光凭人家这本事,混口饭吃原是沒什么问題的!” “说的也是!”老孙摸了摸头,揉了揉肚子,说道:“要不是太上老君那老东西把俺炼成这般,俺只怕还不能够多支撑一些时候呢?” “这会儿倒想起人家的好來了!”老猪啐了一口,说道:“你打坏人家的那个九转金鼎,那老儿到现在还在拼命的想办法再铸一个儿呢?” “有什么了不得的!”老孙说道:“金子不是多着吗?不够了俺弄些给他不就得了!” “您这话说的!”老猪撇了撇嘴,说道:“人家那九转金鼎,可是开天辟地的元金,并不是现如今遍地都是的那些儿!” “哦,!”那皇帝长吁了一口气,命人好好地儿把那三个东西殡葬了。 “您倒是好心肠儿!”唐僧说。 “这几年可是为俺出了不少的力气呢?”皇帝实打实的说。 “哼!”老猪冷笑道:“那是他们还沒有混出面目來,赶明儿要是混成了,您恐怕早被他们扒了皮吃了肉,炖了骨头汤了!” 皇帝听了,浑身乱颤:“真的吗?” “嘿!”老猪骂道:“难道说您还不信俺吗?您看看,这些什么精啊怪的,什么时候不能犯了本性哪!” 这时,一个小孩儿跑了进來,只见他头上亮晶晶的,十分闪亮。 “儿哪,您怎么出來了!”皇帝见了,欢喜的抱了起來。 “哥儿,那小子头上的,便是元金!”老猪捅了老孙一把,在老孙耳边低声说道。 “您怎么晓得的!”老孙瞪了他一眼。 “凭俺也不知道吗?”老猪十分的生气。 “晓得了!”老孙眼睛转了一转,冲那小孩儿扮了个鬼脸。 “猴子,猴子!”小孩儿欢呼雀跃,向老孙扑了过來。 老孙顺势抱了起來,逗了几逗,,手脚早已麻利的替那孩子换过顶缵了。 “这块儿是赔您太上老君的!”回到馆驿,老孙见老猪对那块儿元金不忍释手,把玩不已,沒好气的说道:“这个您就别算在内了,那皇帝今个儿不是送了好些金银了吗?” “再多也沒有这一块值钱哪!”老猪叫道。 “您真是贪财哪!”老孙点着他的猪头:“您不是说俺打烂了太上老君的金鼎,叫俺赔他的吗?” “哥儿,话是好说,事儿难做,如今眼睁睁的看到,又怎么能拿出來给那老头儿呢?俺这心里啊!真是肉痛肉痛的呢?”老猪把那块元金捧在怀里:“唉!真是人为财死啊!” ------------ 050303 名利场上花姑娘 天亮的时候,一行几个上路。 “哥儿哪!”老猪伸着懒腰:“走了一路了,也沒见着几个姑娘,净是些灰头灰脸的什么妖啊怪的了,也该换换味了!” “您真是猪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唐僧啐了他一口,说道:“这满嘴里净说些什么呢?” “师父哪!”老猪叫着:“咱不是开开嘴荤吗?做了和尚,也不是说眼睛里不能看吧!心里想想也是可以的嘛!” “您哪,还是好好的修行的好!”唐僧说道:“您看您这副模样,也不知怎么净生些闲心出來,动不动不是钱哪,就是姑娘!” “咦!”老猪奇怪的问:“人活在这世上,不就是图这些个的吗?有名有势有女人,要不然,拿什么來证明自己呢?” “那女人也是人哪,怎么倒成了男人的证物了!”老沙问。 “这个您是不懂的!”老猪摆了摆手,跟您讲这些事儿,太麻烦!”老猪说着,忽然叫了起來:“瞧,多漂亮的姑娘啊!” 唐僧几个听了,见前面果然有一个姑娘,端坐在亭上,只见这位姑娘,肌肤如水眼似清风,杨柳细腰儿柔软可握。 “老猪,老猪!”几个走了几步,忽然不见了老猪,老孙回头一看,只见那位猪头已经一步不能走了,眼睛拉得比那钢丝还要直些。 “您丢魂了!”老孙踢了他几步,老猪这才往前挪了挪步。 “您倒是走啊!”老孙有些恼火。 “哥儿!”老猪耍起懒來:“俺可是离开俺家娘们时日不短了,眼下可再沒遇见这样正宗的姑娘,俺不兴跟她风流一场,眼睛里多看几眼,总可以的吧!” “小心脚底生疮!”老沙骂道。 “俺就是站在脚底生疮,也是心甘情愿哪!”老猪叹道:“她哪怕是冲俺笑一笑,俺便是死也甘心哪!” 正说着呢?那小姐果然冲这边微微一笑。 “哥儿,哥儿!”唐僧叫道:“她果然冲俺笑了呢?” “那您就去死吧!”老孙骂道。 “俺倒是想死,可俺更愿意被她掐死,那双小手儿,看着就是一个甜!”老猪色迷迷的盯着那小姐。 那小姐似乎惊觉了,看到了老猪,忽然花容失色,站了起來,在丫环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丫环冲着老猪瞪了几眼,立刻开了伞,遮住了那位小姐,那小姐慢慢的站了起來,往西走了。 这下不用老孙提醒,老猪跑得比兔子还快,居然赶在前头了。 “那位贵小姐的确美貌!”唐僧也是赞叹不已。 “嗨!”老孙说道:“师父,您怎么也这么想呢?” 唐僧听了,微微一笑:“俺在大唐做和尚的时候呢?也见过不少的人家的贵家小姐,富家千金,那些个贵家小姐,出身权贵,眼睛里多有一份横气,而那些个一掷千金的小姐里头儿呢?又未免多了些脂粉气儿,眼前这一位,却又有贵小姐的雍容华贵,又不乏富家小姐的玲珑可爱!” “您可把她夸得沒边沒影的了!”老孙说道:“要不然,您去追一个!” ------------ 050304 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说的是什么话!”唐僧有些着恼:“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咱也是萍水相逢,,这也算不上,连个招呼也沒打,怎么倒说起这个來了!” “您瞧瞧!”老孙说道:“您这里也说是头一次见着,连句话儿也沒说过,如何便知道人家哪里好,哪里不好的了!” “俺在大唐的时候,也是见过不少小姐的,俺这心里眼里,也是有分寸的,俺晓得,您们这些家伙,在肚子里念了俺不知多少次,不是说俺傻,就是说俺痴!”唐僧一时火气,失口说道:“俺也是沒办法,只能装聋作哑,被您们小看,有什么办法呢?要不是俺还会念个金箍儿咒,您们三个,哪个还肯陪着俺,当俺不晓得吗?” “师父!”老沙轻声提醒道:“您这平时里滴酒不沾的,今个儿说话,怎么跟喝醉了酒似的,颠三倒四的!” “哼!”唐僧沒好气的说:“要不是有老孙这里照着,您肯陪俺走几步吗?” 老沙听了,低头不语。 “好了好了了!”老孙打断他的话:“您今天话儿说的不少了,快走路吧!” “哼!”唐僧闷闷的说道:“俺这眼睛里,对于姑娘,可从來沒有看走眼过!” “您这说的是什么呢?”老孙白了他一眼。 “俺是说!”唐僧提高了音量,直白的说道:“俺要是皇帝,肯定立这位做皇后,这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 “知道了!”老孙叫着:“那就等您做了皇帝再说吧!” “请留步!”那前头走路的丫环们,其中一个忽然走到小姐身边,听那小姐吩咐了几句,便折过身子,唤老孙等人。 “什么事儿!”老猪早已抢了过去:“是不是您家小姐请俺们到府上坐一坐!” “您怎么知道的!”那丫环吃了一惊。 “俺会算哪!”老猪得意起來,其实他刚才一直对那小姐想入非非的,恨不得跟着去人家府上多住些日子才好,因此才满口里胡说八道,想不到居然被他蒙中了。 “您要真的挺神奇的!”那丫环哧哧笑着:“要是俺家里也有这么一头猪,该多好玩哪!”一面说着,还一面拎起老猪的大耳朵,往里看了看:“您这洞也够深的哪,瞧您这副耳朵,够俺们全家人吃五天的呢?” 老猪原來被夸的有点昏头转向,忽听丫环最后一句话,差点儿沒被气晕过去:“您们家里都是这么夸人的吗?” “是啊!”丫环一派天真烂漫:“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老猪看到这丫环一笑。虽然沒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却也令人怦然心动了,忍不住把她的侮辱当成了赞美:“被您这样漂亮的可人儿一说,俺这心里庠庠的,随便您想说什么都成!” 那丫环却丢下他,往前走着。 “您什么事儿!”老孙拦住了:“您这是干嘛呢?” 那丫环看了一眼唐僧,对老孙说道:“俺家小姐请您们跟俺走一趟儿!” “哦,您家小姐是警察局的局长吗?”老孙翻着眼儿看着那丫环,她说让俺去俺们就得去吗?” ------------ 050305 天生女人 “爱去不去!”那丫环却不是个好脾气的,冲着老孙瞪了两眼:“您要是不跟着俺们走,赶明儿吃了亏,可别说俺沒提醒您!” 说着,竟然甩头走了。 “嘿!”老孙跳了起來:“见过凶的娘们儿,沒见过这么凶的,这是跟谁讲话哪,怎么,吓俺哪,俺可是打小就给吓着长大的!” 那丫环也不讲话,也不分辩,头也不回的走了。 “您先好好的问她个明白就好了!”唐僧叹道。 “怎么,您心疼了!”老孙骂咧咧的说道:“要不是看她一肉眼凡胎的一个俗物,俺上來就是一棍子!” “老孙哪!”唐僧语重心长的说道:“俗话说的好啊!女人天生是需要男人精心呵护的,要捧在手掌心里,含在口舌边上,要好好的痛爱的啊!” “老沙!”老孙忽然高声叫了起來:“您快去请医生!” “请什么医生啊!”老沙莫明其妙的问。 “心理医生啊!”老孙沒好气的说:“直白了说,就是神经病医生!” “您这在拐着弯儿骂俺的吧!”唐僧气恼的说:“您有什么话儿直说,何必对俺这样哪!” 老孙听了,摆了摆脸,冲着唐僧:“打从俺跟着您混开始,,啊!对了,真是跟着您混哪,俺这都有些胡涂了,跟您走了这么些年,春夏秋冬的,这脑筋里居然一直沒转过弯來,忘记俺这一直是跟着您混的了,还总以为俺才是正主儿的呢?俺倒真是不记得了,您才是正经的人物!” “您这胡里胡涂的说了些什么呢?”唐僧脸红了红。 “俺是说!”老孙嗓门儿奇高的叫了起來,把正在神游的老猪吓得一下子跌在地上,慌里慌张的爬了起來,瞪着老孙:“您这是瞎嚷嚷什么呢?俺正在回想到那小姐冲着俺笑呢?” “您快闭嘴!”老孙骂道:“您这个色猪头,赶快闭嘴,免得挨揍!” “您这是什么意思!”唐僧也提高了音量:“您吓唬他,分明是想揍俺了!” “俺可沒这么说过!”老孙辩解道:“俺只是吓他一吓!” “您这心里分明就是这样说的!”唐僧瞪着他。 “您是心理医生哪!”老孙恼火的说:“俺心里想什么您也晓得了!” “那您是想干嘛?”唐僧想了想,自己压了压火。 “俺是说!”老孙见唐僧熄了火,失去箭靶,嗓门儿便小了些:“俺是想说,打从俺跟着您混。虽然您胡涂之至、愚蠢透顶……” “瞧瞧!”唐僧气得说不出话來:“怎么样,怎么样,说实话了吧!”一面说着,一面还指了指老猪和老沙,乱点了一气:“俺就晓得您们是怎么想的!” “您别打断俺好不了!”老孙按下他的手指头:“俺是想说,至少您从來沒对女人感兴趣过,还算个和尚!” 唐僧听了,愕然的看着老孙。 老孙的声音就更小了:“俺本來看您这样,心里多少对您还是佩服的,觉着您吧!总还有那么一两件让人敬佩的地方!” “哦,,俺的天哪!”唐僧嚎叫着:“原來那也是俺的好处了!” ------------ 050401 思春水 说说闹闹的一路前行,忽见一处豪宅挡在前面。 “咦!”老猪惊讶的叫道:“这是谁家的地盘儿,好威风,俺进去化个斋去!” “老猪!”唐僧叫着:“这样的地方,咱还是闪开了走吧!回头别闹个不痛快,都说是豪富贱人,更何况咱这靠乞讨度日的和尚了,人家更不会给个好脸子的!” “师父!”老猪长长的叫了一声:“咱这一路走來,多少皇帝也是见过的,怎么会怕一个富贵人家呢?” “见过皇帝不假,那是老孙替人除妖斩魔,才换來人家笑脸相迎,恭送而出,然而这里一片清静之地,平平安安,既无妖魔,更无鬼怪,冒然去唐突人家,毕竟是不好的!”唐僧抬眼看了一眼那门楣,一副对联写的十分美好: 左联 红门朱漆富贵深 右联 绿衫粉面端庄人 横批 静情 “哈哈!”老猪打量了一番对联,忽然大笑起來。 “二哥儿,您在笑什么?”老沙疑惑的看着老猪。 “师父!”老猪也不回他,直对唐僧说道:“这里住着的是位小姐,正在思春呢?” “胡说!”唐僧瞪了他一眼:“快走吧!” “您看这对联,分明是说一位富贵小姐在这里居住吗?”老猪辩解道。 “您少在这里瞎编排人家……”唐僧话沒说话,只见门忽然开了,那刁蛮的丫环突然出來了,抬头看到是他们几个,沒好气的说:“不是不肯來吗?怎么又跟了过來!” “您误会了!”唐僧急忙分辩说:“俺们是碰巧走到这里,并不是故意要來的!” “既然不是特意要來的!”那丫环听了,脸色十分难看,提高了嗓门叫道:“那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马上就走!”唐僧说着,调转马头,往前走去。 “真是的!”那丫环气极了,骂道:“怎么说走便走的吗?” “师父!”老猪抱怨道:“既然人家好心邀请咱们进去,您干嘛要回绝了呢?又不是咱故意要去的,这种好事,往哪里找去!” 唐僧脸莫明的红了红,低头不语。 “老猪,俺有些口渴了!”过了半晌,唐僧忽然说道,指着前面的沽沽流水:“您去取些水來喝吧!” 老猪捧着钵盂走了过去,盛满了水,看那水清澈见人,自己忍不住先喝了两口,这才送给唐僧:“师父,这水好甜哪!” 唐僧喝了一口,果然甘甜,一仰脖,喝了个底朝天。 “想不到您这么能喝,俺还去盛一些去,这一路上,可沒见着有这么甘甜的水呢?”老猪说着,刚要再去,忽然大叫一声:“好疼!” 话音未落,唐僧也大叫起來:“疼死俺了!” “不好!”老孙一个情势不对,先拿眼往四里扫了一扫,说道:“老沙,护好老猪,师父,跟紧俺,千万莫离俺左右!” 候了半天,既无强盗,也沒妖怪,唐僧和老猪只管痛的哭爹叫娘,翻滚在地。 “哥儿,这水里是不是下毒了!”老沙瞅了老孙一眼。 “俺看看!”老孙拿了一支银针搅了又搅,银针闪亮如故, ------------ 050402 可怜的将军 “沒毒啊!”老孙纳闷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说着,一个老妇人走了过來,打量了一下他们,忽然捂着嘴大笑而走。 “喂!”老孙一把拉住她:“婆婆,您这笑什么?” “俺平生只见过女人生孩子,从來沒见着这男人也能生孩子,可见这子母河的水,很是稀奇哪!”老妇人大笑着。 “哪里有男人要生孩子的!”老孙吃惊的问。 “他们不就要生了吗?不过三天,娃儿必会生产哪!”老妇人指着唐僧和老猪说道。 “您说什么?!”老孙和老沙同时大叫起來:“他们要生孩子!” “是啊!”老婆婆指了指前面的一洼水道:“刚才两位是不是喝了这里头的水!” 唐僧和老猪早已疼的冷汗滚滚,说不出话來。 “是,那又怎么样!”老孙瞪起眼來。 “您别瞪着个眼看俺,怪吓人的!”老婆婆责怪道:“又不是俺让他们喝的,干嘛冲俺那副嘴脸,要是好好的求着俺,俺才肯好好的说个明白呢?” “婆婆,求求您,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老沙是个软性子的人,立马温驯下來。 “俺这条河,叫子母河,俺们这里,叫作女儿国,并无一个男子,因此,要想传宗接代,须喝了这子母河水,才会自然生产!”老婆婆说道。 “那可怎么办呢?哥儿!”老沙见唐僧脸色蜡黄,不成样子,老猪哭天嚎地,抢地痛哭。 “沒有解法吗?”老孙瞧了一眼那婆婆。 “解法是有,从前在离此地三十里的地方,有一汪堕胎泉,如果是旁人误饮了子母河的水,只消去堕胎泉喝一口清水,自然无事!”婆婆说道。 “那是小事!”老孙说:“俺去取便了!” “不是这样说话的!”那婆婆赶紧拦住他:“从前那堕胎泉水,爱那个去取便取,如今却是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了!”老孙瞪着眼。 “您再瞪俺也是沒用!”婆婆说道:“那泉水临近一座青山,环境清秀雅人,不久前,一个修行的道人占据了那山,也派人看守着那水,要是有人求水,必得备好上好的礼品,他老人家看着满意,这才给水,不然的话……” “俺去了!”老孙不等那婆婆说完,早已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妈呀!”老婆婆吓得一跤跌在地上:“这一位怎么也会妖法!” “婆婆,俺哥儿这行的不是妖法,而是仙法!”老沙好脾气的说道:“您别害怕,他是个神猴,本事大着呢?” 那婆婆点了点头:“俺一把子的年纪了,倒也沒见过什么妖怪神仙的,只有那个道人,听说十分的本事,先前有一个武将打从这里过,不幸喝了这子母河的水,肚子也疼了起來,因此派人上山去取水,结果派去的几千军马,马匹被抢,士兵个个被打的伤痕累累,可怜那位据说是征战多年的将军,只好含恨离去,,据说受不了这种气,更容不得自己堂堂一将军,居然也能生下孩子,觉得受辱,到家里不久后,便饮毒自尽了!” ------------ 050403 女儿国的传说 “真是太可怜了!”唐僧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终于可以说话了。 “师父,您沒事了吗?”老沙赶紧扶起他來,见他脸色发青,直喘粗气。 “沒事了,就是觉得这肚子里还是一阵一阵的,很不舒服!”唐僧靠在老沙身上:“真想找个地方躺下來!” “哈,生孩子哪,就是这样,您这是阵痛呢?眼下好了一些,待会儿还要疼呢?您们要是不嫌弃,先跟俺到家里头躺一躺,看样子也像是打老远赶路过來的,要想回家里头去,也是难哪!”婆婆叹息道。 “多谢婆婆!”老沙扶着唐僧跟在婆婆后面走着。 “还有俺哪!”老猪撕心裂肺的叫着。 “您就勉强的跟着走一走吧!”老沙说道:“您到底还有些仙根儿,咱师父他不过是凡人一个,哪里受得了这种痛!” “俺情愿被砍一刀算了!”老猪拿袖子抹了抹眼泪:“怎么不痛痛快快的给俺一刀呢?” “也不是不行啊!”老沙回说:“您要是有哥儿那本事,也能开肠破肚,倒可以把那孩子取了出來,,不过话又说回來,您要是能生下一头小猪头,倒也是件不错的事儿!” “就这当儿了,您居然……”老猪话沒说话,又痛的叫唤起來。 “又开始了!”婆婆摇了摇头。 老沙回头一看,果然见唐僧也大呼小叫起來:“痛死俺了!” “俺背着您吧!”老沙把唐僧背上肩上,哪知唐僧痛的一下子翻了下來:沒奈何,老沙只好抱起他來,急匆匆的往婆婆家里赶去,,等赶到了婆婆家里,把唐僧放下來,老沙这才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流血了。 “您这也忒那个了吗?”老沙看着唐僧。 唐僧已经好了一些,不好意思的说:“实在很对不住,这痛哪,实在是不一般的啊!” 老猪已经自己爬上一张床上,居然睡着了。 “嘿!他怎么睡了呢?”老沙纳闷起來,刚要去推老猪,婆婆拦住了他:“您别推他,他能睡一下子,这还好的,最起码能省些力气,生产的时候,倒还顺当些!” “还真生啊!”老沙叫了起來。 “要是您那位猴儿取不來水,自然就得生了!”婆婆说道:“不过,您也不慌,总得有三天才成,不过呢?这子母河的水甚是厉害,兴许是俺这里水土的缘故!”婆婆见唐僧也睡着了,便坐了下來,细细的跟老沙讲了起來:“俺这块地儿,凡是男人,不能在此活上十天,俺们喝了那水,倘若是生下女孩,便个个鲜活乱跳,若是生下男孩,不消半个时辰,立刻便死,,化成一滩血水!” “真是奇怪透顶!”老沙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呢?” “哪里知道!”婆婆摇了摇头:“所以俺们这里才叫女儿国,也不知传了多少代了,总是如此!” 老沙听了,想了半天,也弄不出个所以然來,只好叹了口气:“如今也沒别的办法,只好等俺哥儿取水回來救他们了!” “您那位哥儿看着似是有些本事!”婆婆点了点头, ------------ 050404 歪门邪道 “俺那位哥儿是十分的本事呢?”老沙面出喜色:“想必一个小小的道士,也拿他沒耐何!” “俺听说那道士也是拜得神仙为师,很是能耐着呢?”婆婆说道:“论打架您那位哥儿瘦不拉叽的,怕不是他的对手呢?” “婆婆,这您就不懂了,要是论起打架來,俺这位哥儿可是最在行不过的!”老沙毫不客气的说。 “最好这样!”婆婆似是有些忧虑:“打从那道士占了那泉,就从來沒有人喝过那水了!” 正说着呢?老孙气咻咻的回來了。 “哥儿,取到水了!”老沙赶紧迎了上去。 “看他那脸儿就晓得沒取到!”婆婆察颜观色,冷笑道。 “气死俺了!”老孙愤愤的骂道,把一张木凳踢翻了天,四分五裂。 “您败给人家,别拿俺的家什儿出气哪,这张板凳,可是俺弄了几个月才弄好的啊!”婆婆捡起地上的断裂的木头,悲伤的说:“您们不晓得家里沒有男人的苦,什么事儿都得自己干!” “一会儿俺赔您的好了,别在这里叫唤了!”老孙愤愤的说道:“俺这里可窝着一肚皮的气呢?” “哥儿,是不是那道士凶着,您沒打过他!”老沙问。 “凶倒是不凶!” “不凶您怎么被打回來了啊!净会吹大牛吧!俺早就说了,那道士本事大着呢?”婆婆说道。 “什么本事!”老孙骂道,对老沙说:“要论正经打架,也敌不过俺三拳两脚的,可他跑得贼溜的快,掏俺一下,就跑,掏俺一下,就跑!” “您不是跑的快吗?”老沙奇怪的说:“您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哪!” “俺一个筋斗是直翻出去的哪,那贼道,可是九转十八弯啊!” “那怎么办呢?”老沙听了,愁眉苦脸:“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师父生孩子吗?” “您跟俺一起去!”老孙说:“俺去拦着他,您去抢水!” “您们都走了,不管俺了啊!”老猪不知何时醒了,听老孙一说,哭天抹泪的叫唤起來。 “行哪!”老孙生气的往板凳上一坐:“那俺就不去了,就等着伺候您生小猪头吧!” “您怎么能这样啊!”老猪说:“您心恁的狠啊!” “老猪哪!”婆婆拍了拍老猪,温和的说道:“俺们这里既无强盗,又无鬼怪,只有那个道士,您不去取他的水,他倒也不來惹事,您就放心好了,就是上次那位将军,也是自己伤心自尽而死,他手下的士兵,并无一个丧生,不过挨些好打!” “那您可快去快回,一定要取出那泉水來啊!”老猪眼泪汪汪的看着老孙:“俺这下半生,可就全交给您了,您这会儿要是救了俺,俺做牛做马也要听您的,好好的伏侍您!” “走了!”老孙不等老猪说完,看着外面有个大水桶,抓了起來,拉着老沙就走。 果然,这次非常顺利,去了不多些时候,老孙便喜洋洋的走了进來,,老沙跟在后面,提了满满一桶的水。 “妈呀!”那婆婆一看,欣喜若狂:“这洗个澡也够的了!” ------------ 050405 小产 唐僧老猪喝了水,立刻翻腾起來,大汗淋漓。 “怎么还痛呢?”老沙看着那婆婆:“您是不是骗人呢?” “骗您有甚好处!”婆婆乜了老沙一眼:“这就要小产了,俺去准备开水!” 说着,又拎着两个净水桶进來。 果然,不多时,唐僧和老猪便觉得肚中有物下沉,排了又排,直把个肚子弄得肠清肚空,这才止住了。 “这就好了!”婆婆拎着热水进來,看了看那些污秽,点了点头:“这已经好了,洗一洗吧!” “俺可要好好休息了,,先弄些吃得來吧!”老猪懒洋洋的往床上一躺,有气无力的说道。 “您这是干嘛呢?”老孙瞪着老猪。 “俺小产了嘛!”老猪撒娇一般的:“小产后不是应该好好养一养的吗?要不然的话,落下个什么症状怎么办呢?跟人说起來,也很难为情的啊!” “哥儿哥儿!”老沙赶紧劝老孙:“您消消火,别跟他生气,他这话说的是对,要真是落下什么毛病,往后别人问起來,也不好说话哪,您别处休息休息,这伺候人的事儿,俺來好了!” “俺出去了!”老孙气呼呼的就要往外面走。 “您可不要走的太远了哪!”唐僧忽然说道。 老孙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的走掉了。 “师父!”老沙轻轻的叫了一声:“您放心好了,哥儿不会丢下您不管的!” “老沙哪!”唐僧叹了一口气:“俺也饿了,想吃点东西,好好的睡一觉了!” 老孙正在另一个房间里生闷气,老沙走了过來,端着一盘子东西:“哥儿,您也该吃些东西了!” “俺又沒有小产!”老孙叫了起來:“吃什么东西,还要您來伺候!” “哥儿还在生老猪的气哪!”老沙把碗筷递到老孙手里:“他这番受苦,却跟别的不同,您就由着他好好休息几日再走吧!” “哼,他倒是一场富贵病生出來!”老孙叫着:“真是个能惹事的啊!什么水也不先看看,害得连累着师父!” “这种水,哪个晓得啊!”老沙脸色古怪的看着老孙:“您不是也拿银针查过的吗?它又无色,又无毒,又无味,跟普通的水看起來也沒什么不同啊!” “总之!”老孙叫着:“俺不管了,您伺候着吧!俺回花果山去玩耍玩耍!” “哥儿!”老沙拉住老孙。 “俺受不得这种闲气!”老孙甩开他的手:“俺也沒您那副好脾气,您这里伺候着,俺这就去花果山玩耍去了,过得几天他们休息好了,您再來喊俺好了!” “这,这……”老沙看着老孙,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什么哪!”老孙说道:“这里太太平平的,也沒妖也沒怪,只要那头猪别出门去招惹女人哪,就什么事儿也沒有,俺去了!” 老孙说走便走,一个筋斗翻回了花果山,喜的花果山上的大小猴儿欢声雷动,又是多日不见大王,围着叽叽喳喳说了些想念的话儿。 老猪果然养起身來了,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吃喝拉撒的,都要老沙照顾, ------------ 050501 风流倜傥好老猪 老沙倒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也不去跟他为难,晓得他经过这一场大苦大难,实不是一个公的应该承受的苦楚,因此,不管老猪叫唤什么?只是一味的顺他的心意。 唐僧倒是个好伺候的,他也不多说话,只是不住的叹气,有时候问问老沙:“他还沒回來吗?” 老沙晓得他是在说老孙,便只好说道:“师父,哥儿只是去散散心,您放心静养,他很快就会回來的!” 唐僧便不住的哀声叹气。 这样子过了一些时日,老猪可是养的白白胖胖的了,宛若一个真正的孕妇一般。 “哥儿,您眼下这样子,倒可以生产了!”老沙取笑他说。 “哎呀,这几天可是闷死俺了,该出去走走了!”老猪伸了伸懒腰,舒了舒筋骨,说道。 “小心伤了风!”老沙故意说道。 “还伤什么风啊!”婆婆走了进來,盛了一些汤來给他们喝:“俺们就是生下孩子,也不用休息这么多的日子,俺总共先后生了五个孩子,您看看,俺这身体,不是蛮结实的吗?” “就是,就是,该出去走走了!”老猪活动活动筋骨。 “不是!”老沙拦住了他:“二哥儿,俺记得婆婆说过,但凡是男人,在此地是活不过十日的,眼下咱已经住了几天了!” “啊呀,这倒给忘了!”婆婆一拍脑袋,扳着指头好好的数了数,忽然惊叫起來:“已经过了一十二天了!” “怕什么?”老猪不在乎的说:“婆婆说的是凡人,俺们不是有仙体护身的吗?” “师父可是凡人哪!”老沙提醒他。 老猪瞧了瞧唐僧,也不像个要断气的,想了一想,忽然说道:“沒关系的,老沙,师父不是吃了人参果吗?也算是半仙了,死不了的,这里不是女儿国吗?四处都是女人,多好的机会,俺正好出去走走,顺顺眼!” 那婆婆瞪了老猪一眼,说道:“俺可不是吓唬您,就您这公的一出门,小心被人强取了去!” “有这种事!”老猪瞧着婆婆。 婆婆冷笑了一声,说道:“您在俺家里呆着,还是安全的,俺这一把子年纪了,也过了那七情六欲的时候,您要是出了门,这里全是大姑娘大小姐的,这里路过的男子,也不知被抢了多少呢?” “那俺可更要去了!”老猪听了欢天喜地的叫了起來:“俺正巴不得呢?”说着,扯了扯自己的长耳朵:“俺这副模样儿也要得!” “要得,要得!”婆婆瞪了他一眼:“只要您下身的那活儿管用,包管要得!” “管用,管用,管用的很哪!”老猪提腿就要往外跑。 “老猪!”唐僧叫了起來:“您可别再出去惹事了!” “俺不在乎什么贞节名份的,师父,您甭担心!”老猪也不管唐僧如何着急上火的,一溜风的跑了出去,直到半夜里,方才回來。 唐僧已经睡着了,老沙听着动静,起來看了看,见老猪拖着腿,走路十分艰难,似是受了重伤一般的。 “哥儿,您这是怎么了?”老沙关心的问:“是不是遇着妖怪了!” ------------ 050502 分赃 “您就别提了!”老猪垂头丧气的摇了摇手:“俺这下死定了!” “俺这就去请哥儿回來救您!”老沙慌了起來:“妖怪一定十分的厉害!” “不是!”老猪叹了口气,爬在床上,大喘了一口气:“这里的娘儿们也真是不要命了,真是沒见过一公的了,敢情是有八百年沒來过公的吧!俺从一出门,到这会儿,足足伺候了五十个女的,俺要不是趁机逃了出來,只怕小命儿也丢在那里了!” “二哥儿!”老沙听了,脸红肚子粗的,斥责道:“您怎么还真干这种事儿呢?” “您以为俺想哪!”老猪叫道:“俺心里只打算着出去滑溜滑溜眼儿,跟人家调调情什么的,搞个浪漫史啥的,哪里想到这帮娘儿们,一出门就把俺拖了出去,摁在床上了,起床俺想吧!这也行啊!巫山云雨一番,俺也该放松放松了,谁知道她后面排成山哪!” “那可是男人的精气神儿,您也贪多了!”老沙不满的说道:“回头这事儿可怎么说呢?” “俺能怎么办,都是些妖滴滴的小姑娘儿,难不成俺动手打,心里想着下一个就回來,谁知……” “谁知下一个比上一个更有一番滋味,因此舍不得!”老沙瞪了他一眼。 “咦!”老猪惊讶的看着他:“这种事儿您不是一向很冷淡的吗?怎么也晓得!” “沒吃过猪肉,难道还沒见过猪走路!”老沙骂道:“您怎么不死在那里算了,还回來干什么?这女儿国的大姑娘小姐们还多得很哪!” “您们这是吵什么啊!”唐僧正睡得迷糊,被这两位吵醒了。 “师父!”老沙叫着:“您快管管老猪吧!” “他怎么了?”唐僧疑惑的问。 “沒什么沒什么?”老猪冲老沙眨了眨眼,指了指怀里。 老沙想了想,这才住了嘴:“师父,吵醒您了,您快睡吧!” “哦,真是好困啊!”唐僧说着,果然又睡着了。 “拿來!”老沙走过去看了看,唐僧真是睡了,又回到老猪身边,把手一伸。 “什么?”老猪装聋作哑。 “分俺一半!”老沙不客气的说道。 “这怎么行!”老猪伤心的说道:“俺这是拼了老命换來的钱,您怎么能白白的得去一半,您这不跟强盗差不多吗?” “行,您不给也成,回头俺跟师父跟老孙一讲,您连四分之一也沒了,,说不定还要挨一顿皮开肉绽!”老沙吓唬说。 “俺这可真是卖肉的钱哪!”老猪难过的摊开怀里的金银珠宝,分开两份,想了一想,又从老沙那一份里抓了一把:“就这样,成了吧!” “成!”老沙倒也沒跟他计较,把自己的收好了,看了看老猪:“您这样辛苦,俺去替您熬点汤喝喝,要是明天还想出去的话呢?俺就给您多加些大料,保您如龙似虎一般!” “您还真想让俺去送死啊!”老猪叫道:“打死俺也不去了,您快唤哥儿回來,咱上路吧!” “怎么!”老沙嘿嘿一笑:“舍得这些个大姑娘大小姐了,一番云雨不说,还送您这些个好东西哪!” ------------ 050503 帅哥出门美女成行 “打死俺也不出去了!”老猪瞪起了眼:“俺可不能把小命儿搭在这里,俺回头还得千年万年的好好活着哪,要说姑娘,俺还能少了吗?” “您倒是想通了哪!”老沙说着,走了出去,替老猪熬汤去了。 “唉!”老猪躺在床上,长叹一声:“这里的姑娘们真是如狼似虎,与别处不同啊!说是舍得,哪里又能舍下哪,要不是人太多了,俺伺候不过來,还真是不忍心走哪,,终究还是命要紧哪!” 天一亮,老沙就出门了。 “您怎么來了,他们都歇好了!”老孙正玩得快活,见老沙來了,招呼说:“先吃两个桃子解解渴!” 老沙吃着桃子,把老猪昨天出门的事说了一遍,,略过金银财宝不提。 “成哪!”老孙大叫起來:“俺这才走开几天,他还口里叫着什么小产,居然就去弄女人去了,一弄就搞那么多,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已经知道错了!”老沙劝说:“再说,他现在也弄得失了不少的元气,也不敢在女儿国再呆下去了,拼命的央求俺來请您保驾,出了那女儿国哪!” “这个风流成性的呆猪头!”老孙骂着:“这才叫活该哪,他怎么不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哪!” “他哪里有那种心啊!”老沙撇了撇嘴:“他还想着千年长,万年远呢?” “哼!”老沙冷笑了一声,说道:“他不是说只要有女人,也不去做什么神仙高佛吗?如今女儿国的姑娘们投怀送抱的,不是正合他的意!” “哥儿,您就别再骂他了,快回去吧!师父也一直想着您哪!”老沙劝说:“要再往西行,老猪那样的都被搞成那德性了,万一师父一出门,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真是的,您不早点儿说!”老孙一拍大腿,腾的一下子翻走了。 “您这个暴脾气,倒是等等俺,一块儿走啊!”老沙在后面驾云紧跟着,终究沒有老孙走的快。 “不得了了!”老沙回到婆婆家里一看,唐僧老猪两个不见了不说,老孙竟然也不见了。 “婆婆,俺那猴哥儿沒回來吗?”老沙着急的问。 “回來了,刚刚又赶着出去了!”婆婆说。 “怎么又赶着出去了呢?” “今天早上您刚一出门哪!”婆婆叹气说:“那些个姑娘们也不晓得从哪里得了信儿,居然到俺家里,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您家里头那两位抢了去了!” “完了,要出人命了!”老沙大叫起來。 “可不是要出人命吗?”婆婆说道:“看那些姑娘们,眼睛都红了,分明要把您家里头那两位吃了一般的!” “俺说的不是俺师父和二哥儿!”老沙着急起來:“她们往哪儿去了,只怕俺家那大哥儿,这会都抡起棍子來了,用不了几分钟,您这什么女儿国哪,就得变成女尸国!” “您那哥儿不也是一公的,他就忍心对那些个姑娘们下手!”婆婆根本不信他的话。 “您快领俺去找吧!完了可就來不及了!”老沙叫着:“俺那哥儿是石头缝里蹦出來的,管什么阴阳啊!” ------------ 050504 再见金镶玉 “您不早说!”婆婆听了,急着领着老沙出门去了:原來,那婆婆家里的几个姑娘,一向也不住在这里的,谁知也听说了自己亲娘家里头有几个公的,因此一齐來了,,婆婆本想让女儿们也享乐一番,哪里想到这里头几位当中,竟然有一位是石头变的。 “完了完了!”老沙一路走一路叫。 “俺的亲闺女啊!”婆婆也哀号起來。 赶到地方一看,却发现姑娘们已经都不见了,唐僧衣衫褴褛,白肩儿也露在外面,十分抢眼,,老猪眼睛溜溜的乱看,想必是昨天那一场痛,早已忘到脑后去了。 “怎么!”只见老孙横眉冷对,手里果然擎起了铁棍,指着一位小姐说:“您说您是女儿国的国王!” “不错,俺正是本地女儿国的国王!”那小姐从从容容,不紧不慢的说着,分明不把老孙的棍子只当烧火棍一般。 “好,既然您是女儿国的国王,您看这件怎么办吧!”老孙说着:“您总得给俺些交待,否则就别怪俺棍下无情!” 那女儿国国王拿眼去看唐僧,只见他脸红耳赤,低着头坐在那里。 “春儿!”国王喊道:“先去替师父取件遮衣出來!” “是,国王!”叫春儿的丫环,正是那位坏脾气的,,对国王却是十分的好脾气,立刻顺从的去取衣服了。 “原來是她!”老沙这才注意到这位女儿国的国王,正是最先见到的那位小姐。 春儿取了罩衣出來,替唐僧披上,,老沙拿眼一看,哪里是什么和尚了,分明是位俊美异常的女子。 那国王也看傻了眼,半晌才说道:“这位哥哥长得比俺还要美些!” 一句话说的唐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您这分明是想侮辱俺师父!”老孙火了:“干嘛拿什么女人衣服出來!” 那国王听了,温和的说道:“您这发的是什么火呢?俺们这里从开天辟地以來,就从來沒有过男人,家家户户都是女人衣衫,您叫俺去哪里取男人衣衫!” “这……好,看在您刚才救俺师父名节的份上,俺这次就权且放过您这女儿国,师父走了!”老孙过去拉唐僧起來。 哪想到,老孙拉得急,那件罩衣一下子掉了下來,身上本來已经破烂的衣服,坠下來更多,弄得唐僧几乎裸着了。 “快进來!”那国王也顾不得什么?拉着唐僧进去了。 “师父!”老孙刚要伸手去拉住唐僧,他们已经转了个弯,进了内室。 “哥儿,让师父也进去换件好衣裳出來再说吧!师父这样子也出不得门哪!”老沙劝说。 “俺对那国王不大放心!”老孙说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再不放心您也不能跟进去哪,她毕竟是个女人,又不是妖怪,您一棍子打死便了了!”老沙劝说。 “是啊!哥儿,那国王跟别个不同呢?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只怕师父也贞节不保了呢?”老猪插了一句:“俺倒是无所谓,师父也是正宗的童男子呢?” “闭上您的猪嘴!”老孙一听,刚下去的火气直窜上來:“俺还沒找您的麻烦哪!” ------------ 050505 御弟哥哥 “俺可是无辜的,俺也是受害者哪!”老猪抱怨说。 “您是受害者!”老孙揪过來踢了两脚:“听说您昨天很是风花雪月啊!怎么样,今天想不想再來一回!” 说着,老孙就装作要丢他出去架势。 “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老猪叫了起來:“哥儿饶俺一命,俺发誓,打死俺也不敢了,从此往后,俺再也不看女人们一眼,这成了吗?” “这不比要了您的命还难过!”老孙冷笑道。 “不敢,绝对不会,俺对天发誓!”老猪指天咒地的说道。 “靠,对天发誓,天上那位也不是个什么说话算数的玩意儿,您指着他发誓,不当放屁一样的!”老孙骂道。 (“哪天又骂俺了!”玉帝的耳朵火烧火燎起來,对玉皇娘娘说道:“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耳朵根子老是发热!” “还不是您那些手下们越來越无法无天了!”玉皇娘娘呸道:“您平时里对他们也忒好了,纵容他们不得了了!” “哎,俺也是沒办法哪,如今这天上也不大太平,人心难测啊!不像以前那样,只要做了个万年长的神仙,就十二分的满足了,现如今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哪,要了这样又想要得那样,不好管理了啊!上一次,自打老孙做了一回弼马温之后,那帮看马的家伙们就不得了了,仿佛自己就是那该死的弼马温一般的,说什么要集体罢工,要求涨薪水,不得已,又给他们涨了两百,,俺也不容易哪!”玉帝伤心的说,) “师父进去有一会儿,怎么还沒出來!”老沙插了一句,这才救下老猪这顿好打,,老猪感激的看了看老沙。 “俺进去看看,,别又出什么事儿!”老孙说着便往里直走。 “大胆!”春儿叫了起來:“那是国王的内室,您不等通报,怎么就敢进去!” “丫头!”老孙推开她:“什么国王内室,就是天上的皇宫俺也用不着哪个通报的,都是想來便來,想走就走的,您这一小小的女儿国,算什么了!” 老孙正要再往里闯,忽然出來一个小丫环,递了一张纸给老孙。 “什么玩意儿!”老孙拿着那纸,看着丫环。 “是情书吧!”老猪探头去看。 “您就晓得些这个!”老孙把他踢开來。 “是您师父给您的,您自己看吧!”那丫环说着,对春儿说:“姐姐,国王说叫您好好招待这几位,留下他们用了膳,再派人送他们出去,国王正有话儿要跟御弟哥哥说!” “什么玉帝哥哥!”老孙狐疑的瞪着那丫环。 “不是玉帝哥哥,是御弟哥哥,,您那位师父,不是跟大唐皇帝拜了把兄弟吗?自然也就是御弟了,,跟俺们国王正好是门当户对呢?”说着,那丫环也不等老孙发话,转身进去了。 “她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孙纳闷的问。 “什么意思!”老猪冷笑了一声,说道:“您那位宝贝师父动春心了呗!” “老猪!”老孙叫了起來:“您再说一句,看俺绞了您的舌头!” ------------ 050601 风景如画情似柔水 “您敢不敢跟俺打个赌!”老猪这次可是毫不畏惧,直看着老孙:“俺保您那位宝贝师父动了春心,看上人家国王了,如今正在跟人家调着情呢?您要是不信,咱就赌一把!” “赌就赌!”老孙性起:“谅他也不会,!”老孙记得唐僧这一路之上,从來沒对女人动过心,恁是多漂亮多美貌的姑娘,他也只当木头一般的。虽然性子软一些,那却是他的脾气,不光是对女人,对男人也是一样,,对老猪不也是百般纵容吗? “哥儿,您真要跟二哥儿赌!”老沙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赌,怎么了?”老孙瞧着他。 “您要是真想赌,俺可对不起哥儿了!”老沙慢悠悠的说道。 “您这是个什么意思!”老孙发火说。 “什么意思,他要跟赌呗,,自然是押俺这一边了!”老猪嘿嘿冷笑一声。 “您们这是想干嘛?”老孙尖叫起來。 “不是俺们想干嘛?”老猪摆摆手:“您不用冲着俺们抢天抢地的叫嚷,您本事大,去把师父拖出來,看看他是什么个意思,不就得了,,记着,还跟俺打的赌呢?别耍赖啊!” “耍您个头!”老孙甩头冲了进去。 “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春儿大呼小叫着拦阻着,,哪里又拦得住他了,老孙早已跑了进去。 床上坐着两个人儿,一男一女,十分入画:唐僧赤着上身,身披一条围巾,那国王不住的拿手在他身上比划着,一会儿这里剪剪,那里量量,似是在做衣裳。 国王的脸上不知怎么了?脸绯红绯红的。 “您辛苦了,太热了吧!”唐僧轻柔的问,拿出一根手帕,细心的替国王擦了擦:“想不到要劳您费心,不如您就吩咐下去,让下人去做好了!” “御弟哥哥,这是给您做的衣裳,怎么能随便找人做呢?幸好俺一向不喜花色,身边倒有些清淡的布匹,要不然,还得派人去离这里三百里的地方去寻布匹呢?” “已经很是为难您了,怎么好意思再添这样的麻烦呢?俺是一个出家的和尚,清淡一些就好了,不必太操心了!” “御弟哥哥,您怎么会出家呢?像您这样的人物,正是人中之龙,该与凤相配才是,怎么就舍得去出家呢?”国王说着,低下了头。 唐僧脸红了红,不想提从前的穷苦日子,只好说道:“是秉承俺爹爹的意思,俺爹爹一心求佛,直到临死,也不曾跟佛有缘!” “哥哥,!”女王声音婉转绕梁,余音缭绕:“人家都说,只羡慕鸳鸯不羡仙儿,做神仙又有什么好,那些清规戒律倒比凡人更麻烦,,又不能相思,又不能相爱!” “可以的!”唐僧冒然回道。 “您说什么?”女王抬起头來,看着唐僧。 唐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天机不可泄露,倘若自己把这事说了出去,不但自己性命难保,只怕眼前这位妖滴滴的可人儿,也得一命呜呼。 “沒什么?”唐僧赶紧转移了话題:“您真的一生不曾见过男人吗?” ------------ 050602 美女入怀情真意切 “俺骗您做什么?”女王嘤嘤小口,徐徐吐來:“您可是俺一生当中,见过的第一个男子,,离得俺还这样的近!” 女王的脸色愈加的红透了。 “真想咬一口啊!”唐僧看着女王那张鲜艳灿烂的新鲜苹果一般的脸儿,忍不住说道。 “您说什么?”女王似乎在专心想着什么?沒听见唐僧的话。 “沒说什么?,您快弄好了吗?”唐僧急忙转移话題。 “俺从來沒弄过这个,俺的衣服,都是下人替俺弄的,,所以您得耐心些!”女王温柔的劝说。 “俺别的沒有,就是耐心还是很多的,,您慢慢的弄,不着急,反正俺也沒什么急事儿!”唐僧温和的说:“您可得小心着点儿,别伤着了手!” “放心吧!”女王刚说完,忽然轻轻的叫了一声。 “您怎么了?”唐僧情急之下,拉住了女王的手:“哪儿伤着了吗?” “不碍事的!”女王似是要把手拖回來,却又好像柔弱无力一般的,不但手指沒有拖回來,反而人往前跌了一跤,,刚才跌入唐僧的怀抱。 “您……” “嘘,不要说话!”女王声如蚊蝇,低低的说:“御弟哥哥,就这样抱着俺,不要说话,就这样,一直这样……” 唐僧跟被催眠了一般的,定定的抱着女王,果然再也不说话,动也不动。 “师,!”老孙刚要叫出來,嘴被一张大手捂住了,老猪死命的把他拖了出來。 “您干嘛?”老孙吼道:“您沒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到了啊!”老猪说道:“正是因为看到了,所以才拦着您,不让您破坏这种美好的享受啊!” “您胡说什么?”老孙骂道:“这叫什么享受,这分明是想拖师父下水!” “唉!!”老猪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您不是也恋爱过吗?虽然时间短,也该多少晓得些什么?您那位心上人被弄死了,您不也是伤心难过吗?您不也是一度想要留在她的身边吗?师父一生不曾与女人相好过,又打小穷困潦倒,沒被人正眼瞧过,就是俺们这三个,也往往是瞧他不起,,眼下有这样一位尊贵美貌的国王爱上了他,怎么也得让人家好好的享受一番吧!” “您说什么?”老孙瞪了老猪一眼:“您是想破了师父的童子身,要真是那样的话,可是成不了佛的!” “您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想要成佛呢?兴许他还不想去了呢?,他要是肯放手,咱们不都解放了吗?”老猪说道:“成佛又能怎么样,哪里比得上男欢女爱呢?” “哥儿,您甭着急!”老沙插了一句。 “这就箭在弦上了,您叫俺不着急!”老孙扭头看着老沙。 老沙默然的想了想,终于坚定不移的说道:“您放心,师父只想谈恋爱,恐怕还沒想过别的!” “什么意思!”老孙纳闷起來。 “您刚才不也看到了吗?”老沙说:“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两心相悦,要想办什么事儿,早就办完了,还在这里等您吗?” ------------ 050603 两情若是长久时 “兴许是天还沒黑透,不好意思呢?”老孙想了一想,说道。 “什么跟什么?”老猪叫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意思不就是两个人想要干什么?哪里管什么白天黑夜的吗?” 老孙听了,愕然的看着老猪:“是这么个意思的吗?” “也差不多了!”老沙接上來:“反正俺看他们两个像是正经谈恋爱的,不像老猪这样的,只要肉欢,不取情悦!” “又來拿俺说事儿!”老猪不高兴的说:“俺那也是男欢女爱,有情有义的!” “行了!”老孙打断了老猪的话,沒好气的说:“眼下怎么办,还真让他们俩个好好的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您老大,您说话儿!”老猪瞧着老孙,说道:“俺是唯命是从!” “哥儿,俺有个主意,不知成也不成!”老沙琢磨了半天,方才说。 “管他成不成的,先拿出來说说听着!”老孙瞪着眼。 “既然师父一生不曾谈过恋爱,也不曾跟女人发生过什么事儿,倒也不如索性做这个顺水人情,让他痛痛快快的过把瘾,!” 老沙的话还沒说话,老猪就抢着说道:“那就是散伙了!” “散什么伙儿!”老沙白了老猪一眼:“眼下这事儿,能散得了火吗?您看看哥儿头上那玩意儿还在呢?回头真要惹出什么事來,那观音菩萨能饶了哥儿,还有您,一个堂堂的天蓬元帅來着,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沒志气,脑子里只想着那个高小姐,您要是真能取成了经儿,成就了真佛,还不是予求予取!” “这话儿说的极有道理!”老猪听了,茅塞顿开:“俺怎么就沒想透这事儿呢?” “俺们就留下來,好好的看守着,火候差不多了,再说话罢!”老沙继续说。 “老沙!”老猪乜了老沙一眼:“您一向看起來很厚道的人儿,办起事儿忒歹毒!” “这话儿是怎么说的!”老沙莫明其妙的问。 “这就好比是箭在弦上,弓满箭欲出,,您却把靶子拿走了,存心割肠剜肺;鞍在马上,马欲飞奔,,您却套了辆大车上去,成意给人填堵!”老猪说道:“天下最毒的就是您这样的了!” “哥儿,您怎么说!”老沙到底是场面上混过的,晓得哥儿三个当中,毕竟还是老孙说了算。 老孙默然的想了想,那小姑娘的面容在眼前直闪,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在跟自己说什么?,他又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箍儿,心一硬:“就按您说的办,且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位,该吃晚饭了!”春儿果然照女王吩咐的,已经替他们弄好了饭,过來请他们。 “这顿饭不吃可白不吃,,绝对是上好的饭菜!”老猪一听开饭了,抢先跑头里去了。 “老沙!”老孙叫了一声。 “哥儿,什么事!” “依照您的看法,是不是好色的,一定好吃!”老孙望着老猪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着。 “还一定贪财!”老沙笑嘻嘻的说道, ------------ 050604 女王的婚事 “您说的真是对,但凡有了这一条贪念,也必然有别的欲望!”老孙说。 “您倒是跟悟透了似的!”老沙还沒说完,忽听里面大叫起來。 “发生什么事了!”老孙跳了进去。 只见老猪围着桌子转个不停,也不忙着吃了,哈哈大笑起來。 “您疯了吗?”老孙一把拦住他:“有什么好笑的!” “俺以为那女王看上了师父,一定会好好的伺候俺们,想不到居然这样清汤寡水的,太出乎俺的意料了!”老猪说着,眼泪都掉下來了。 “他这是怎么了?”老孙回头看老沙:“他这是抽什么风呢?” “这是大悲而喜,大喜而悲!”老沙说道:“您甭担心他,一会儿就好了!” 老孙果然也不管他了,自己去捡了几个水果吃了。 “手艺还不错!”老沙品了品,对老孙道:“哥儿,您也别老是吃水果,尝一尝,这些小菜的手艺,也甚是一绝呢?俺在天上吃人家剩下的那些儿,也不曾有过这么好吃的小菜呢?只怕玉帝也不曾吃过的!” 一听说玉帝也不曾吃过,老猪赶紧的坐下來吃了两口:“也沒什么啊!都是差不多!”老猪失望的说道。 “就凭您那张大嘴,那张肚肠,能品出个什么味儿來,不过是吃饱饭而已!”老孙冷笑道:“您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盛东西的桶而已!” “俺又不是沒吃过什么好东西,真的是差不多嘛!”老猪抱怨说:“您倒是來品品看,您一年到头的,就只会吃水果,又晓得些什么好处了!” “三位,吃过了沒有!”春儿走了进來。 “已经吃过了!”老沙站了起來,行了一礼:“多谢大姐费心了!” “也沒费什么心!”春儿笑了笑:“既然是姑父一家的亲戚,女王交待说要好好招待的!” “姑爷!”老孙三个同时大叫起來:“什么姑爷!” “自然就是您们的师父了!”春儿笑了一笑:“俺刚才已经去婆婆家里打听过了,晓得您们不是普通的人,因此可以在此地长住下來,女王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把江山让给姑爷,让姑爷來做皇帝,女王自己做娘娘,,将來一定能够生下儿子來,可以改换女儿国的风水,从此之后,俺们这里便不会沒有男人了!” “师父他已经同意了吗?”老孙着急起來。 “姑爷沒说什么?,不是说默许吗?不说话就算是承认了,刚才女王一再的问他,他只是低头不语,不住的看俺们女王,心里分明是已经答应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春儿叽哩呱拉的说道:“不跟您们罗嗦了,您们还是快些跟俺走,俺带您们去休息,俺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儿要做呢?既然是女王成亲,这可是女儿国从來沒有过的头等大事儿,一定要诏告天下,到时候不定有多少客人來呢?” 老孙瞧着老沙,老沙两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看來只好散伙了!”老猪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俺除了回高老庄,真也沒别的办法了!” ------------ 050605 洞房花烛夜 “御弟哥哥!”女王那叫声,真是脆不可挡,直把个唐僧叫得骨头儿酥软。 “什么事儿,尊敬的女王!”唐僧用毕生不曾有过的温柔,轻声说道。 “您怎么一直不说话呢?”女王妖滴滴的说道。 “您不是说叫俺不要说的吗?”唐僧抱着女王,在她耳边轻吐兰香。 “弄得俺好庠!”女王伸手去捏了捏耳朵,向唐僧投去一汪秋风:“哥哥,就这样,一生一世,天荒地老,好吗?” “您只管吩咐俺好了,干嘛要问俺呢?”唐僧温驯的说:“您就是俺的女王,您说的一切,俺都会依您!” “不!”女王摇了摇头:“您才是俺的帝王,俺愿意一生一世伺候您,为您做奴做婢,永远听您的话儿!” “不不!”唐僧摇了摇头:“俺会永远永远的把您当成俺的女王,您知道吗?俺平生不曾靠近过女人,从前的时候,有一个漂亮的女人。虽然光着身子,一件小衣也沒有穿,就那样的躺在俺面前,可是俺居然一点儿也不动心,眼下,俺虽然与您隔着衣裳,可是俺这颗心哪,好紧张啊!” “俺也是!”女王垂下了头,窝在唐僧怀里:“俺这心里,跟踹着小兔一般的,不住的跳着,,俺愿意把一切都给您,俺的江山,俺的人儿,一切的一切,都送给您!” “俺怎么能收下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唐僧推辞道:“俺一生穷困潦倒,不曾有过半分金银,如今蒙您以一国之王的垂爱,已经受之有愧,怎么还能够再接受您的江山呢?” “俺已经打定主意了!”女王坚决的说:“御弟哥哥,您不要去取什么经了,就在这里,做个一世的皇帝,逍遥快活,权倾天下!” “俺,!”唐僧突然语噎。 “御弟哥哥,您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女王探出头來,看了看他。 “俺突然有些困了,想回去睡觉了!” 女王听了,吃惊的站了起來:她有些不明白,怎么说的好好的,正是您情俺浓的时候,再说天还沒黑透,怎么就突然说困了呢? “您在暗示什么吗?”女王拉了拉衣襟,显然她以为唐僧有些急不可待了,脸红了起來:“俺听您们大唐有句话儿,叫做‘金榜題名时,洞房花烛夜,’俺是想跟您好好的享受那洞房花烛夜的快活的,如果您要是真的等不及了,俺,俺,!” 女王不在说话了,低着头,等着唐僧过來替她宽衣解带。 半晌儿,也沒见什么动静,女王等着心焦,抬头一看:唐僧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出去了。 “來人!”女人怒火冲天,叫了起來。 “是,女王!”春儿立刻跑了进來。 “那人呢?”女王杏眼儿怒睁,似乎要吃了春儿一般。 “刚刚走了!”春儿指了指外面。 “您怎么就叫他走了呢?”女王生气的说:“您就不能拦住他吗?” “俺,!”春儿说不出话來,原來,她刚才见唐僧低着头,脸红通通的,似乎做了什么事儿一般的,还当他们已经做完了事儿,怕别人闲话,所以这才匆匆的走了,根本问都沒问一声,所他害臊, ------------ 050701 春宵一夜值千金 “咦!”老猪正要睡觉,看到唐僧回來了,坐了起來:“您怎么回來了,俺还当您要在那里过夜呢?” “过什么夜!”唐僧脸红红的,转向一边,自己拉过被子,闷头盖住了。 “春夜一夜值千金,他怎么这么不懂的享受呢?”老猪叫苦不迭,恨不得自己能去与那女王共度良宵,,如果女王肯的话。 唐僧却不说话了,低头着,闷在那里,把整个的头脚都盖住了。 “二哥儿,这是什么反应!”老沙看着老猪,询问着。 “不晓得,俺也沒见过这阵仗!” 第二天,春儿早早派人來唤他们起床,还带着几个丫环伺候他们洗脸洗手。 “这日子好久沒享受过了!”老猪感叹的说:“当年俺做天蓬大元帅的时候,也是衣來伸手,饭來张口!” “还美女成群呢?”老孙白了他一眼。 “您说的是实话!”老猪说道:“俺之前是过的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几百年,唉!!” “叹什么气!”老沙说道:“哥儿,既然落势了,那就不如重新寻一条新出路!” 老猪会意,点了点头:“做官不如发财实惠!” “姑爷!”春儿对唐僧说道:“这是女王给您新做的衣服,请您换上!” “不必了!”唐僧推辞道。 老孙几个傻傻的看着他身上那件破烂衣服,记得昨天为了这件衣服,还跟女王您情俺浓的,十分投缘,老孙气得还差点儿想要冲进去,,怎么睡了一觉便什么情份也沒有了。 “师父,您还是快些换了吧!您这身上的衣服,也实在是不能见人了!”老孙主动劝说。 “还,还可以吧!”原來,唐僧昨天沒睡着,居然又起來自己把衣服补好了,。虽然十分难看,倒也能遮挡住那身的肉了。 “您这是怎么了?”春儿不由分说的,吩咐几个丫环,强行把唐僧的衣服扒了下來。 “您们,这,这,,老孙!”唐僧挣扎着,向老孙求助。 老猪却及时的拦住了老孙,冲他眨了眨眼。 可怜的唐僧,由不得自己作主,被丫环们扒了个精光,又换上了干净的新衣裳,这才罢休,,春儿把唐僧的衣服拿走了,丢进火炉里,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那是俺娘给俺做的!”唐僧哀叫着,眼睁睁的看着那身衣服化为灰烬。 “老娘哪有新娘好!”春儿冲他甜甜一笑,拉起他的手:“快走吧!女王等您用早餐呢?” “俺跟徒弟们一起吃好了!”唐僧听了,脸色大变。 “去吧!去吧!多么浪漫的早晨啊!”老猪推推搡搡的,,那些个丫环们早已不客气,把唐僧拖走了。 “二哥儿!”老沙叫着:“俺看着师父的脸色不对劲,似乎不是恋爱中的人,,很受伤!” “怎么可能呢?”老猪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他可能是有些面羞,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沒跟女人有过个一二三四五六,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來,很快就适应了!” “您倒是很赞成师父谈恋爱!”老孙瞪着老猪, ------------ 050702 人心难测 “那么!”老猪说:“您想是反对的了,难道您不懂得‘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道理吗?” “沒听说过!”老孙不客气的说道:“要真照您这么说的话,那些不能去拆别人婚姻的人,憋着一肚子的气,还不把和尚庙都拆光了!” “不对,不对!”老沙摇了摇头:“这话分析的很不对,通常状况下,好多人宁肯去建十座庙,也要去拆人家的婚姻!” “话不是人类说的吗?”老孙疑惑的说:“他们不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來吗?” “唉!!”老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人类比什么都复杂,,正因为他们懂得太多,所以糊涂的也太多,弄到最后,往往也不明白自己原來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 “您这番话说的跟哲学家似的!”老猪抹了抹嘴,拍了拍肚皮:“俺可是吃饱饭了,出去溜达溜达!” “站住!”老孙高声叫了起來,把棍子往外一竖,横在老猪面前:“您给俺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沒离开女儿国之前,您就乖乖的在这间屋子里坐好了,要是敢出这门儿半步,就小心您的猪头!” “您这是限制俺的人身自由!”老猪申辩说:“俺抗议,严重抗议!” “抗议无效!”老孙冷冷的说:“还不快滚进去!” “您这是仗势欺人!”老猪嘟嘟囔囔的说道。 “行啊!您有本事就欺负俺!”老孙毫不留情的说。 “二哥儿,咱们还是进去吧!还是在这里好好的待着安全些,!”老沙压低声音说:“外面如今混乱着呢?要不是女王强意要取俺们师父,把咱们交了出去,那几千几万个姑娘们,还不的把您废了,还是命要紧些!” 老猪听了,只好回到屋子里呆着,对老沙说:“光在这里等着看师父风流快活,俺们在这里白受洋罪,这是何苦來着,他要是同意的话,就痛痛快快的把事儿办了,俺们跟着吃一顿喜酒,各自散伙去好了!” “他要是同意自然好,到时候观音菩萨也不能把事情怪到咱们头上,,可万一他要是不同意呢?那时候咱们可就麻烦大了!”老沙劝道:“还是好好等几天吧!” “有什么不同意的!”老猪叫道:“有钱有势有相貌,人不是说了吗?国王也不做了,让给师父來做,有什么不好的,在这里做大,想干嘛干嘛?想想大唐才不过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瞧瞧这里,举国上下,只有他一个男子,全国姑娘小姐们都是他们妃子,天天搞一夜风流,他这一生一世也享受不尽!” “您的想法,未必是别人的想法!”老沙摇了摇头,说道:“单就论这国土來说,还沒有大唐大呢?如果俺们真能取成真经,就不论东土西天,皆天游玩,天上地下,都我属土,哪里只能如井底小蛙一般,眼睛里只见这寸土寸草呢?” “您是嫌这地儿太小!”老猪瞪起眼來。 “俺就是这么个意思!”老沙摇了摇头:“只是说明人各有志!” ------------ 050703 爱情的滋味 “您怎么还不吃呢?”女王含情脉脉的看着唐僧。 “俺,俺不饿,您吃吧!”唐僧有些结巴。 “御弟哥哥,!”女王甜美的叫着:“您何必害羞呢?俺虽然从前从來沒有见到过男人,如今在您面前,也沒有感到很害羞,,您别当俺是脸皮儿厚,恬不知耻啊!俺这心里头,实实在在的,是把终生交托给了您的,所以会觉得一切都那么自然,您能明白俺的心吗?” “啊!”唐僧抬起头來:“您刚才说什么來着!” “您在想什么啊!”女王噘着嘴儿:“眼下俺这心里头,只盛得下您,眼睛里是您,耳朵里是您,心里肺里全是您,,可您怎么老这么心不在焉的呢?哥哥啊!您可要好好的,把俺放在您这里,!” 女王说着,在唐僧胸口是拍了拍,正是心脏的位置。 “哦,!”唐僧似乎是想后退,奈何是坐在椅子上的,只把后背靠在椅子上,,重力一个不稳,差点儿摔翻在地上。 女王看了,先是一愣,忽然哧哧的笑了:“哥哥,,,您是不是在俺之前,也沒有被别的女人碰到过啊!” “是啊!您怎么知道的!”唐僧无意识的说道,说完之后便后悔莫及:这种事儿怎么也说出來了。 “真的!”女王听了,欣喜若狂,忽然抱住唐僧:“哥哥,,,俺晓得大唐多美女,只怕您已经破了身了。虽然俺觉得能忍受下,可这心里头啊!还是十分的堵的慌,又不想问您这事儿,只怕您怀疑俺的真心,,哥哥儿,既然您为俺守得真身如玉,俺愿意永生永世为您死心塌地的,您真是俺的陛下,陛下哥哥!” 唐僧忽然咳嗽起來,浑身乱颤。 “陛下哥哥,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女王紧张的问。 唐僧摇了摇头。 “那是要吃药吗?”女王伺候的像个女仆。 唐僧突然吐了出來,弄得女王一身。 “御医!”女王叫了起來。 立刻一名女御医冲了进來。 “女王陛下,您唤俺來有什么事儿!”女御医恭恭敬敬的问。 “俺先声明一件事儿!”女王郑重其事的指着唐僧说:“从今而后,这一位,才是俺们的陛下,而俺呢?便是您们的娘娘,明白吗?” “娘娘!”女御医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他是陛下!” “难道您不愿意吗?”女王厉声说道。 “愿意,愿意,俺一百个愿意!”女御医偷眼看了一眼唐僧,只见这人面容可人,十分耐看:原來这就是所谓的男人啊!但但看这么一眼,便眼红耳跳的。 “您在想什么呢?”女王似乎猜中了她的想法:“这是俺的男人,还不快快看看俺男人这是怎么了?” “是!”女御医战战兢兢的走近唐僧,伸手去拉唐僧。 “您拉他的手干嘛?”女王叫了起來。 女御医吓了一惊,松开了唐僧的手,过了半天才说道:“陛下,,哦,不,娘娘,俺看病,向來是要先搭搭脉的,您不让俺碰他的手,俺怎么看呢?” ------------ 050704 俊女王俏丫环 “真是的!”女王生气的说:“那您就拉一下吧!,好好用心的看,别想三想四的,他可是俺的!” “是,知道了,女王!”女御医只好低下头去,把手搭在唐僧的脉搏上。 “怎么这么长时间啊!”女王又叫起來:“俺记得您从前给俺看的时候,也从來沒有搞这么长的时间,今天是怎么了?您这是不是存心的!” “俺怎么能是存心的呢?”女御医分辩说:“俺以前也沒见过男人,也不晓得男人的脉搏,更不晓得男人的一些什么病儿,如今正在想着呢?” 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女御医的脸上,分明写着十分享受的表情,,尽管只是搭着手,也很幸福了。 “算了,您还是出去吧!俺看见这心里很不爽快的!”女王断然的推开了她的手:“俺还是另外想想法子吧!” “娘娘!”春儿自然而然的叫着。 “您这小妮子倒是转的挺麻溜儿的!”女王赞赏的看着春儿:“您一定有什么好主意了!” “是,娘娘!”春儿回说:“陛下的病况,俺倒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來看看!” “您认识什么人了!”女王狐疑的看着她。 “您别瞎想啊!娘娘,,俺说的这个人,就是陛下的大徒弟孙悟空啊!”春儿微微一笑。 “您这个死妮子,相吓死俺哪!”女王亲热的拉过春儿來:“您这主意实在是好极了,您快去请他來,,,回头俺跟陛下成了亲,第一件事就是帮您寻一个合意的新郎!” “谢娘娘!”春儿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找谁!”老猪瞪着眼睛,把春儿上下打量了一番。 “俺找孙悟空!”春儿直爽爽的说道。 “孙悟空!”老猪纳闷的看着春儿:“怎么听着您叫这名字听顺口的,心里头只怕已经叫过几百遍了吧!” “管您什么事儿!”春儿毫不客气的说道:“您愿说就说,不说拉倒,俺不会就在这里等他,俺相信他不会不回來的!” “春儿姑娘!”老沙接住嘴说:“俺哥儿出去走走了,您找他什么事儿!” “您家师父有些不太舒服,请他过去看看!”春儿似乎看老沙还顺眼些,居然十分客气的说道。 “哦,俺师父怎么了?”老沙紧张起來,腾的一下子站起身來。 “也沒什么?”春儿扭扭捏捏的说着:“似乎是有些不太舒服!” “俺师父不舒服,您这脸儿怎么红了!”老猪趁势去捏了捏春儿的脸,,能沾一分是一分吧! “把您的脏手拿开!”春儿用力的推开老猪的手:“小儿惹恼了姑娘发脾气打爆您的头!” “咦!”老猪纳闷起來:“您不是一母的吗?” “您才不是母的呢?”春儿啐了他一口:“该死的瘾猪!” 老猪更加奇怪了:“俺看您这国里对俺都很友好,您怎么对俺这般冷漠无情呢?” “哼!”春儿上下打量了一眼老猪,冲他脸上啐去:“您这猪头,长成这般模样儿,居然也敢讨姑娘的便宜,想必是皮庠了,欠打了吧!” ------------ 050705 丫头痛斥猪头 “俺很纳闷儿!”老猪直截了当的说:“俺看您这里的女的,哪个见了俺都跟发疯了一样的,往俺身上扑了过來,,为啥您偏偏就这么冷若冰霜!” “那些个沒见着种的贱货!”春儿骂道:“见着一头种猪也当是享受!” “难道说您从前见过别的男人!”老猪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俺什么时候见过什么别的男人了!”春儿又骂了起來,她这脾气暴的,真跟老孙有一比。 “那您是怎么嘛!”老猪追问道。 “俺虽然从前沒有见过男人,可是俺现在见着了,,既然女王的陛下长得相貌堂堂,那么迷人,将來俺一定会找一个跟女王陛下差不多的男人才行!”春儿抱负不小。 “小丫头片子!”老猪跳了起來:“您野心还不小呢?分明是在嫌弃俺嘛!” “您是什么东西,也值当得俺嫌弃,啐,不就是一头种猪吗?以为俺沒见过世面,所以存心想占俺便宜是吧!想得美!”春儿骂道。 “哈哈哈……”老孙大笑着从外面跳了进來,点头老猪的头:“老猪啊老猪,您这下可受够了, 见过这么泼辣的小娘儿们來着!” “哥儿!”老猪被弄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您就别跟着耍笑俺了,这个死丫头片子,要不是看她是个人,早一把拆开了她!” “您敢!”春儿跳了起來,扑到老猪旁边,扯着老猪的耳朵,用力拉起來。 “您快松手!”老猪叫着:“再不松手,俺可真要动手了!” “好了,好了!”老孙拉开春儿:“别闹了,,您怎么來了,到这儿來有什么事吗?” “差点被您这个死猪头气得忘记正事儿!”春儿说着拉起老孙的手:“您跟俺走吧!” “跟您去哪儿!”老孙正想把手挣掉,被春儿瞪了一眼:“难道您怕俺吃了您!” “原來您是看上俺哥儿了!”老猪叫了起來。 “您胡说什么?”春儿骂着,又要去扯他。 “嫂子饶命!”春儿还沒动手呢?老猪已经杀天般的叫了起來。 “满嘴里胡说八道!”春儿被他这一喊,居然不再去扯他耳朵了,脸红红的走了出去。 “哥儿您还不快去!”老沙急着催老孙。 “俺去干什么?”老孙发火道。 “不是那个意思!”老沙解释说:“她刚才说师父生病了,叫您去看看哪!” “这个死丫头!”老孙这才追了出去,跟在春儿后面。 “俺还以为您不來了呢?”春儿往后扫了他一眼,脸更红了。 老孙也不说话,默不作声的跟着:他的眼前不住的浮现出大唐皇宫里的那个姑娘的眼睛,,春儿这眼睛,跟她长得倒有些像,也是那么亮晶晶的,似乎能照透了人一般的。 “您怎么不说话!”春儿以为老孙沒跟在后面,又往后看了一眼:“俺还以为您先走了呢?您走路怎么连个声儿也沒有!” “俺又不是普通的凡人,也有些小小的法术,走路沒有声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老孙说道:“这点点儿算什么了!” ------------ 050801 救命在旦夕 春儿听了,噗哧一声笑了。 “您笑什么?”老孙被她笑得发虚。 “沒,沒笑什么?”春儿说道:“俺还以为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不跟俺说话呢?” “您又不是妖怪,跟您说句话儿能怎么着,真能吃了俺哪!”老孙虽然是这样说,还是后退了几步。 “您不信俺能吃了您!”春儿摆出一副吓死人的模样儿來。 “怕了您了!”老孙下意识的往后倒退:“快走吧!俺还惦记着俺师父呢?” 春儿听了,噘起嘴來,终于不再说话,直直的往前走着。 “您这是怎么了?”女王着急起來,抱着唐僧:“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昨天着凉了,还是吃着不好的东西了,这春儿也真是的,怎么这半天了,还沒有來呢?死到哪儿去了!” “娘娘!”春儿走了进來。 “死丫头!”女王叫着:“怎么才來呢?陛下都吐得肠子也绿了!” “师父!”老孙一步抢了进來。 春儿似乎本來想解释什么的,看见老孙进來了,自己往后闪了一闪,似乎在生谁的气。 “老孙!”唐僧一见着老孙,立刻眼泪汪汪的,求救似的看着他。 “您让一下!”老孙命令道。 “您说什么?”女王一愣,似乎沒听明白。 “俺是说请您让一下!”老孙加重了语气。 春儿似乎动了气,想要发脾气,,女王似乎也要发脾气,又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似乎不太适合发脾气,因此拿眼睛瞪着春儿,等她发脾气呢? 春儿却望了老孙一眼,低头不语了。 “这个死丫头!”女王心里暗骂:“她今个儿是怎么了?平日里凶的很哪,这会儿怎么跟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女王只管想她的,春儿就是不吱声。 “真是要命了!”唐僧在老孙耳边低声说道:“您快些带俺出去吧!” “什么?”老孙似乎沒听明白。 “小点儿声!”唐僧用力拽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快些儿带俺走啊!” “知道了!”老孙站了起來,拿眼去看女王和春儿:“您们让开些!” “您要去哪儿!”女王问。 “俺师父有事情要出去一下,您们快些闪开!”老孙沒好气的说道。 “您有什么事!”女王看老孙不是个善类,不再去看老孙,眼睛直瞅着唐僧。 唐僧却民不敢看她,只管低着头。 “男人的事情,您们女人叫唤个什么?快些闪开些,俺们要走了!”老孙不客气的推开她们,扶着唐僧出去了。 女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春儿拦住了。 “您为什么不让俺说话!”女王瞪着春儿。 “您说又有什么用呢?”春儿的态度也不大友善。 “您今个儿是吃了枪药吧!”女王有些生气:“您今个儿的表现很不像您哪!” “您看见那猴子了吗?那可是个凶碴,要比起來,那头猪倒还容易打发,那个秃脸的和尚,也不是个难办的,就只是这猴子,怕您要倒他的大霉呢?” “俺下令赶他们走好了!”女王气硬起來:“俺只要御弟哥哥留下來,让他们都走好了!” ------------ 050802 三宫六院 “您能对付了他!”春儿撇了撇嘴:“他们要是肯走,早就走了,俺们已经伺候他们吃也吃了,还预备了好些东西给他们,可是他们还是不肯走!” “他们在这儿想干嘛呢?难不成也想在这里成亲吗?”女王困惑的看着春儿:“他们要是有这个意思,俺也不反对,俺早听说了,他们个个都是神仙,在这里住上一生一世,也不会死掉的,至少咱们这里,又可以多了几对夫妻!” “您想的倒容易!”春儿冷笑道:“只怕他们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是这么想的,那他们想干什么呢?”女王愣了一愣,突然害怕的揪住春儿的袖子:“他们是不是想带俺的御弟哥哥走!” “还不是您的御弟哥哥呢?”春儿今天说话是有些不着边,居然跟女王这样说起话來:“他答应留下來吗?” “沒有!”女王摇了摇头,可是?很快又说道:“可是他也沒有说不啊!” “俺以前听有人讲过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之类的鬼话,说是男人追女人,总也弄不明白女人的心,现在看起來,这和尚们的心哪,比海还要深三丈呢?”春儿骂道:“女王陛下,只怕您这一份痴情,被这些和尚们欺负了!” “俺不管!”女王叫着:“俺一定要留下御弟哥哥,跟他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春儿瞧了女王一眼:“您能跟他同生共死吗?已经不是同生了,而且还是千万里之远的一个男人,何况俺也听说了,他吃过什么人参果,能活个上万年,您呢?能活过一百岁就不错了,咱们历代的女王,哪个活过一百岁,到了那时候,您还怎么共死呢?难不成他会随您而去!” “您今天说话儿也太刻薄了!”女王终于爆发了,冲春儿叫着:“您今天是怎么了?昏了头吗?怎么能老是冲俺说这些个话呢?到底您是女王还是俺是女王!” “如果您真的决定把江山让给您那位御弟哥哥,您还算什么女王呢?”春儿冷冷的说道。 女王听了,脸色顿变。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儿!” “难道您沒有听到路过的人讲吗?大唐的皇帝,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些个不记名的宫娥,又不是有几百几千,就算您做了正宫娘娘,又能怎么样呢?”春儿说道:“不光说是大唐,就是大唐以上的历代君王,又有几个只宠爱正宫娘娘一个呢?万一他到时候喜新厌旧,把您给废了,别立新娘娘,您怎么办呢?” “您这说了些什么话哪!”女王暴哮如雷,捂紧耳朵:“俺不想听这些!” “这是事实!”春儿拉开女王的手,直直的看着她:“您在看从前历代女王留下來的书籍的时候,也是见过有记载的,您就是想不承认,也是不可能的!” “即使别人会这样,御弟哥哥一定不会的!”女王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他一定会对俺一心一意的,俺把整个江山拱手送他,他怎么会对俺做出那些的事來呢?” ------------ 050803 霸王硬上弓 “您了解他吗?”春儿追问道:“您了解男人吗?您刚刚才第一次见到男人,就把您的一切都交给了他,您到时候拿什么來保证他不会变心呢?” “您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女王颓然的倒在地上:“俺不要听这些,不要听,俺相信他,俺相信他!” “随便您吧!,反正到时候您别后悔就成了!”春儿说着,扶女王起來,到床上躺好了:“您好好休息一下,俺先出去了,,待会儿俺会吩咐人都不要來打扰您的!” “您去哪儿!”女王悲伤的看着她。 “唉!!”春儿叹了口气:“俺能去哪儿,自然是去看看您那么心上人儿到底是怎么了?,您先好好的休息着吧!俺看明白了再來回您!” “早去早回啊!”女王拉着春儿的手,依依不舍的说。 “俺跟着您这么些年了!”春儿叹息着:“也沒见您对俺这样用心过,,难道说,您真的动心了,真的想要留下他來!” 女王点了点头,两行清泪下來:“俺倒宁愿像外面的那些女人那样不要脸,,只是,俺做不出來,俺要他的身,也要他的心啊!俺想要一生一世,长长久久的啊!” “知道了!”春儿伤心的看着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胸口:“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苦了您了,昨晚上一夜沒睡吧!” “恩!”女王轻轻的点了点头。 “睡吧!”春儿替她拉她被子,转身出去了。 女王的眼睛痴痴的看着春儿的背影,面前全是唐僧的影像:御弟哥哥。 “您來干什么?”老孙沒好气的看着春儿:“是不是想看看俺师父死了沒有!” “您这说的叫什么话儿!”春儿发火道:“您们既然住在俺们这里,自然是俺们客人,既然陛下生了病,俺做下人的,过來看看有什么不对的了!” “陛下!”老孙冷笑了一声:“哪个是您的陛下!” “自然是您的师父,俺们的姑爷,还能是哪个,难道是您哪!”春儿说话也毫不客气。 “俺们师父明明白白的答应您们了吗?”老孙冷冷的说。 “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事儿,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吗?”春儿理直气壮的说道。 “喝!”老孙叫了起來:“您们这是准备霸王硬上弓啊!怎么,准备出多少兵马,全是女兵吗?” “您出來!”春儿忽然说道。 “出去干什么?”老孙有些糊涂。 “叫您出去,自然有私密话跟您说!”老猪酸溜溜的说道。 “用不着了,有什么话儿,就在这里说好了!”老孙硬邦邦的说道。 春儿瞪了老孙一眼,想了半天,方才问道:“您师父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已经好了!”老孙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您是准备带着他走了!”春儿望着老孙,看了老半天,才说道。 “如果他同意,俺立刻就会带他走!”老孙板着脸:“即使您全国的人马过來,对俺來说,也只不过是一堆无用的废物,,根本阻止不了俺的!” ------------ 050804 半夜猪叫 “知道了!”春儿瞪着老孙,眼中冒火。 “您还有什么事吗?”老孙下了逐客令。 “沒了!”春儿气昂昂的甩手走了。 “哥儿!”一直在旁边闷不吭声的老猪见春儿走远了,这才开口叫道:“您难道真是石头变得,春心难动!” “就是石头变的,吃了这几百年的人间烟火,也该有些七情六欲了!”老沙接口道。 “俺沒吃过,俺一直就是吃天然生天然长的水果!”老孙沒好气的说道。 “一口沒吃过!”老猪怀疑的看着他:“真的沒吃过!” 一双眼睛突然出现在老孙面前,他心里痛了一痛,记起了她给自己递过來的馒头,自己下意识的咬过一口。 “师父怎么样了!”老孙突然问道。 “师父已经睡着了啊!”老猪莫明其妙的接过这句來:“师父刚才是怎么了?上吐下泄的,跟个怀孕的女人似的!” “谁知道呢?”老孙说道:“俺刚一进门,他就直扑倒俺身上,吐得俺一身,说什么救命什么?,一回來就睡着了,一句话儿也沒说,俺怎么会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了呢?” “难道说师父喝的子母河里的水,还沒有去根!”老沙突然说道。 “怎么可能呢?”老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俺这里可是什么事儿也沒有了!” “师父可是凡人哪!”老沙说道:“万一那坠胎水效力不够,可怎么才好呢?” “去请个医生看看吧!”老猪想了想。 “算了!”老孙一口回绝:“等他醒转过來,问他个明白,要是他不想留在这里,咱们趁早溜之大吉算了,,离这女儿国越远越好,俺可受不了这些婆婆妈妈的了,这要是什么妖啊怪的,早一棍子打过去利索!” 半夜时分,老猪正睡的香,忽然听见有人低声叫他。 “谁啊!什么事儿,这深更半夜的,扰了俺的好觉!”老猪嘟囔着。 “是俺,您小点儿声!”唐僧压低声音说道:“您悄悄的,出來一下!” “您有什么事了,不能明天再说!”老猪很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了出來:“非得这半夜里把俺拖了出來!” “您不是过來人吗?”唐僧脸红了红:“他们两位又不懂,俺只好问您了!” “有什么事要问,您也白天问啊!怎么半夜里起來了!” “俺睡不着觉!”唐僧说道:“好多的事儿,俺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唉!!”老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已经醒了,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吧!” “俺想请教您一下……”唐僧虚心的说。 “妈呀,您都用上‘请教’这样的字眼了!”老猪听了,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势來:“说说看,有什么不明白的、解不开的惑,俺來帮您分析分析!” “俺先多谢您了!”唐僧感激的说,在老猪身上亲热的拍了拍:“俺对您和对老孙的感情,真是不一样啊!俺心里有什么话儿,总想找您说说,这心里才痛快!” “敢情俺就是一陪聊的!”老猪摇了摇头,无可说:“您还是说正事儿吧!” ------------ 050805 人情练达即文章 “您说吧!”唐僧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俺对那个女王吧!这个感情俺可真是说不准哪!” “有什么好犹豫的!”老猪激动起來:“您不就是一和尚吗?一个穷的半文钱也沒有的和尚,人家什么都肯给您,让您当一国王,您还有什么好想的!” “您说!”唐僧想了想:“您能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俺:是不是真的有西天如來!” “当然有了!”老猪想也不想的就回道,他忽然转头看着唐僧:“您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沒什么?俺只是随便问问!” “俺知道了!”老猪叫了起來:“您是在想如果真有如來的话,还是应当去取经的,是吧!您想要长命,而不是爱情,是吧!” “俺心里本來对西天也沒什么想法,您也早就知道了的,俺当初是被选來送死的,,幸好遇到老孙,又遇到您,后來碰到老沙,这才能够活命,一直走到这里,,俺已经很满足了,本來也是沒什么想要的了,只希望出去走走,过得几年,俺就能全身而回了,,俺想的就是这么简单!”唐僧出神的说道。 “所以您对突然而至的幸福感到太恐惧了!”老猪揣摩着说道。 “您怎么知道!”唐僧失口说道。 “唉!!”老猪见自己猜中的他的想法,百感骄傲起來,挺了挺腰,十分神气的说道:“这是什么事儿,俺毕竟是过來人吗?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儿,几起大起大落,也历经艰难险阻,自然是‘人情练达即文章’啊!” “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唐僧佩服的说道:“俺眼下真的很惶恐,俺今个儿跟您实说了吧:俺那玩意儿早就不管用了!” “啊!”老猪惊叫起來:“您是太监!” “不是!”唐僧急忙说道:“看您说哪儿去了!” “您自己不是说那玩意儿不管用的吗?”老猪无辜的说道。 “俺是说,俺从前被压抑的太久了,后來忽然被真真姑娘一吓,那东西便莫明其妙的不受用了……”月明星稀,唐僧感叹万千,把自己从前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來。 说完之后,唐僧长叹了一声:“俺把这些事儿跟您一说,心里痛快多了!” “唉!可怜的孩子!”老猪同情的说道:“您都有些什么爹爹,什么亲娘啊!好不容易有一青梅竹马,怎么还那德性,您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俺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儿!”唐僧被老猪说的脸红起來:“俺已经长大成人了!” “晓得晓得,是大人了,可是您也真是让人可怜啊!”老猪说着,居然流下了两滴眼泪:“您受那些个罪的时候,俺可正四处风流快活着呢?俺这一生一世,也沒遭过什么罪。虽然后來被贬成了猪,除了模样儿丑陋些,也实沒受什么大苦,至少还有高小姐陪俺过了几年,,像您那样的生活,那才不叫人过的日子呢?” “您说这个话儿,也太刻薄人了!”唐僧脸上有些不好看:“早知道俺不跟您说了!” ------------ 050901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俺不是接着您的话儿随便说说的吗?”老猪说道:“您何必当真呢?那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想去成佛呢?还是留下來!” “成佛不是很难的吗?”唐僧说:“俺家爹爹,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成佛的,俺从小见他,不是捧着经文,就是口中念念有词,结果死的时候还挺惨的,也沒个什么好儿!” “嘿!”老猪冷笑道:“成佛可不是那样成的,不是有句话说的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您不明白这话儿是什么意思吗?” “不明白!”唐僧说道:“俺从小不是听俺爹爹讲,就是听那些个主持大僧讲,他们讲的,俺其实一点儿也不明白,俺只觉得俺爹爹整天痴痴傻傻的,那些个主持大僧,就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多捞些灯油钱,别的也沒什么?,就是一职业而已!” “您爹爹那就是一傻子,,,俺这话儿说的虽然难听,其实是实话!”老猪看着唐僧的脸:“您也别为俺这话儿生气,这是行家才能说出來的!” “俺晓得!”唐僧脸上紧了紧:“可是实话就是难听,俺心里很不舒服,他虽然傻些,毕竟是俺爹爹,是他生下俺來的!” “晓得!”老猪打断他的话:“您那些个主持大僧倒也沒有错,佛也本來就是一份职业,一份高级职业,只不过,他们的路子不对而已,所以他们要想成佛,自然也是难上加难!” “不明白!”唐僧看着老猪,说道:“您能不能讲清楚些,您晓得,俺身上流着的都是俺亲爹的血!” “唉!!”老猪叹了口气:“这事说起來也是天机,不过,既然您的身份不同,俺说出來,也不算是泄迷了,,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重要的不是后面那句,而是前面那一句!” “放下屠刀!”唐僧疑惑的看着他:“这一句有什么了!” “您好好的儿,要放屠刀干什么?自然得不是好人才成啊!”老猪直想骂唐僧“白痴!” “啊!”唐僧叫了起來:“难道说佛都是杀猪的吗?” “杀俺干什么?”老猪不乐意的说:“俺说的是杀人,只有杀人的人,才能大彻大悟!” “这是什么道理!”唐僧更加不明白了。 “俺先问您,您们大唐的那位李家皇帝,一生当中,杀了多少人了!”老猪很耐心的教诲道。 “不晓得!”唐僧摇了摇头:“他杀人多的时候,俺还是个小孩子,后來稍稍长大了一些,他也就是杀了两个哥哥,几个大臣,后來再也沒见他杀过人呢?俺听很多人都说,他是世上最好的皇帝,最有善心,对老百姓最好的,说是打从开始就沒有过的好皇帝呢?您就不晓得,他有一次,忽然间大赦天下,免了俺们三年税收呢?” “唉!”老猪摇了摇头:“说您不懂,您还真是不懂呢?那些拢络人心的手段,早就是小儿科的了!” “虽然是拢络人心的,可总归比先前的好多了!”唐僧解释说, ------------ 050902 绝地机会 “您真是天生受虐的命!”老猪说道:“听您这么一讲,到底还是做神仙的好,做人怎么就那么傻呢?人家对您好一点点,您竟然就心满意足的了,这都是些什么命啊!” “俺们本來就是一平头老百姓,能有事情做,有饭吃,有衣穿,已经心满意足的了,还渴望什么呢?”唐僧无意识的暴露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行了行了,您这是天生的小农意识!”老猪说道:“您现在已经这样了,不要再老去挖自己的老根儿了,现如今观音菩萨十分的看重您,认了您作干儿,如今您手下还有老孙这样一员虎将,东土西天的人脉关系极广,要打要杀的又十分的随他的性儿,,您怎么还沒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呢?连您老家里头那位大唐皇帝也晓得您将來的出路了,早早的拜了把子,不也是指望着后來能够跟您沾上几分便宜吗?论说起來,他倒是有成佛的底子,,可惜他现在上了年纪之后,一味的炼什么丹药,还派了什么五百童男童女去海外去了,如今那五百童男童女更是不知去向,,他也不好好的想一想》,如果说他真有那个命成神成佛,那丹药如何会经过别人的手,落入他的手上!” “这是什么意思!”唐僧有些不明白。 “您傻啊!”老猪随口说道:“就像现在,他派您去西天取经,看看到底有沒有如來,然后他也好顺着您的路子來拜一拜如來,,当然,如來是有的,可是万一沒有呢?您岂不是丢家舍业,一个人來送死的吗?好了,您现在死不了了,回头保不住也能见着如來,可是?如來既然见着了您,还等着他李家皇帝干什么?有这个好机会,已经发了您的人情,让您成佛去了,,比如说,您遇到老孙,这样一位呼风唤雨的老兄。虽然听您吆喝。虽然您一傻不拉叽的,也沒什么能耐,他李家皇帝挥军千万,一呼百应,可您回头去问问老孙,他会服他吗?会听他半句话吗?这就是命啊!” “俺明白了!”唐僧终于大彻大悟:“也就是说,如果那五百童男童女真的寻到了丹药,也不回再取了回來,给那李家皇帝了!” “您以为个个都像您这么傻的啊!”老猪撇了撇嘴,说道:“当然,您家那位皇帝也老的十分的糊涂,傻的百分的可爱,您要派男的就男的,女的就女的,就是要男女一起去,最起码也得混搭,不能刚好够数哪,怎么还刚刚好的五百童男,五百童女,这不分明是让人家过好日子去了吗?这会儿,人家五百个孩子也生下來了!” “照您这么说,他们沒有去寻什么丹药啊!”唐僧吃惊的瞪起眼來。 “您瞪什么眼啊!以为个个跟您似的,还真傻不拉叽的去找什么如來,取什么真经啊!那是人人能见,人人能取的吗?既然见不着,取不到,回去还沒被咔嚓了,自然是找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一一配成夫妻,过起美好生活來!” ------------ 050903 千年前千年后 (日本: “老大,有人在说俺们的闲话呢?”老大媳妇儿说。 “让那些说闲话的咬自己的猪舌头去吧!咱好好的过咱们的日子!”老大回道。 “可是?老大,这地儿也忒小了!”老小说道。 “五百啊!怕什么?再过一千年,等咱们子子孙孙多了起來的时候,那李家皇帝早就跨台了,咱再回老家不就得了吗?”老大说。 “万一人家不认咱们怎么办哪!”老小媳妇儿担心的望了望自己鼓鼓的肚子。 “担心什么?不认咱就打!”老大理直气壮的说道。 “哪有儿子打老子的啊!”老小有些紧张。 “咱们主子不不逼的老子下野了吗?有什么关系,从现在起,咱们就开始对儿子们说:‘老子照样打,’”老大坚定不移的说。 千年后,儿子果然跟老子打成一团,搞得别人一起來劝架,,也趁机混水捞鱼,该偷的偷了,该抢的抢了,偷的抢的少了,就火了,一纸文书下來:欠债若干若干,,此是千年后话,) “俺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唐僧欣喜若狂:“俺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俺们的宰相天天跟皇帝说什么能取到仙丹,能寻到神仙,而且指天咒地的发誓,俺起先还挺替他担心呢?万一那些被派出去的人找不到什么仙丹妙药怎么办呢?岂不是泄了他的老底,敢情俺们家的宰相早就算准了,他们都是有去无回的啊!怪不的啊!怪不的!” “怪不的什么?”老猪问:“瞧您高兴的那样儿!” “怪不得每次派人出门的时候,总是锣鼓喧天的到处宣传,搞得阵势不小,还把被派出去的人,都打发的金满银满的,敢情就是个叫他们一去不回转哪!”唐僧叫了起來。 “是啊!”老猪点了点头,说:“您总算明白这个道理了,算您还不是个白痴!” “不对啊!”唐僧想了半天:“为什么俺出门的时候,也沒见给过俺什么呢?” “那是您傻!”老猪顿了一下:“也不对,,啊!不,是您太傻,您不记得自己说过的吗?您要出门的时候,您老娘打扮的自己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亲自出马了吗?后來那主持大僧不也跟您娘谈过了吗?说是答应好好照顾您老娘一辈子的吗?东西必然是您娘收了去了,想着反正您也是有去无回的,死定了,也花不着了,还不如您老娘自个儿留着,慢慢的开销呢?” “老猪哪,有时候,您说出來的话,还真是戳的人肉痛肉痛的呢?”唐僧默然的想了一想,老猪说的果然有些道理,想到依老娘的个性,必然是吃不了亏的,,记得自己临出门前,老娘还特意说道:“您就放心的去吧!不用惦记着俺!”敢情她已经拿到了自己后半后的所要依靠的东西,所以心里有底儿,也不海天海地的叫了,,以前自己稍稍回家晚一些,她不就大喊大叫的,说想饿死她吗? “在想什么呢?”老猪看唐僧想的出神,打断了他的思路, ------------ 050904 情是伤时伤亦情 “沒想什么?”唐僧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好了,不要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儿了,不是伤心人儿,不明伤心佛,,佛家有两类,一是杀佛,一是伤佛,比如老孙,便是合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那一类儿,而您的,便是‘情是伤时伤亦情’的这一种儿,都是极高的造化呢?”老猪替他打劲儿。 “您不用劝俺了!”唐僧摇了摇头:“俺已经都明白了,也想透了,往后俺也会学得乖一些,学得聪明些儿!” “行,您既然这样说,俺也就放心了,,眼下您对国王这事儿怎么处理!” “俺有数了,您回去吧!俺自己想再静一静!”唐僧摆了摆手:“累了您半夜了,天也快亮了,您赶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个儿一早,俺叫老孙不要吵您,您好好的睡透了再起床!” 老猪听了,一语不发,拿眼睛看了唐僧半天,才在他后背上拍了拍,转身走了。 “真是高手啊!”老猪回去的路上,自言自语的说道:“俺一向不明白观音菩萨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傻里傻气的家伙,凭她那般的狠劲儿,那般的精明劲儿,居然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傻瓜,还以为是瞧上了他这漂亮的脸蛋儿呢?看不出來,这是傻精一个!” 老孙早上醒过來的时候,看见唐僧已经穿戴好了,脸上有些泪痕,十分憔悴的模样儿,,然而,眼睛里却透着十分的明白,十分的精神,大彻大悟一般的。 “您这模样儿!”老孙说:“怎么跟昨晚上沒睡似的!” “俺昨晚上是沒睡着!”唐僧微微一笑,说道。 老孙被他吓得倒退了几步,看着他。 “哥儿,您这是怎么了?”老沙急忙拉住他。 “师父,师父!”老孙指着唐僧说不出话來。 “师父怎么了?”老沙急忙丢了老孙,去看唐僧,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师父沒受伤啊!,除了眼圈儿黑些,沒见着有什么别的不同啊!” 老孙摇了摇头:“这个师父,不是昨天的师父了!” “什么?”老沙惊讶起來:“难道已经被掉了包了!” 老孙又摇了摇头。 “您这是什么意思,哥儿,别尽摇头啊!”老沙着急起來:“您快想办法救师父啊!” “不用救!”老孙依然还在摇头:“他也不需要俺來救,,俺只能救他的肉身,他的精神,只有他自己才是主宰,如今,他已经升华了!” 老沙听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注意的大方向有问題,,他专注的盯着唐僧看了半晌,方才点了点头:“果然今日这个师父,不是昨天那个师父了!” “那么!”唐僧微微笑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说不上來!”老沙摇了摇头:“这事儿,得分究跟谁说,从哪个角度说才成!” “好便是不好,不好便是好!”唐僧仍然轻轻的笑着,对刚进门的春儿说道:“春儿,早!” 春儿吓了一跳:“您是哪位!” 唐僧扭头看了看老孙和老沙,淡然一笑:“俺先出去了!” ------------ 050905 天生的猪头 “他昨晚上是不是着了魔儿!”老沙等唐僧走远了,才跟老孙说道。 “不是!”老孙踹了老猪一脚:“猪头,快起來!” “哥儿,还沒睡醒呢?”老猪转了个身,往里靠了靠,又睡了过去。 “您这么用力的打他干什么?”老沙见老猪睡得实,劝老孙:“他天生是个猪,您就叫他多睡些吧!” “嘿嘿!”老孙冷笑道:“昨个儿半夜的时候,师父拉他出去,跟个嘀嘀咕咕的说道天亮才回來,也不知道这个猪头都说了些什么?师父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原來是这样!”老沙拉了拉老猪的耳朵:“二哥儿,二哥儿,起床了,起床了,快些,好吃的來了!” “啊!在哪儿!”老猪一听,忽的一下坐了起來。 “听到吃的您就來劲!”老孙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快说,昨晚上跟师父都讲了些什么?” 老猪眼睛往四下里打量一下,这才确认老沙是骗自己起床的,根本沒什么好吃的送过來:“老沙,您什么时候也会骗人了!” “沒办法,二哥儿,不这样子您舍不得起床哪!”老沙憨厚的笑了笑:“俺晓得这法子灵,果然管用!” “唉!!”老猪叹着气,眼睛一搭拉,又要睡过去。 老孙拉着他的耳朵不放:“您给他坐好了!” “哥儿,痛死了呢?,,哎呀,好香啊!什么好东西!”老猪忽然睁开眼睛,跳了下來。 “您发什么猪瘾呢?”老孙叫道,却把头往外探了一眼,果见几个丫环,莺歌燕舞,妖妖婷婷的走了进來。 “各位请先早洗,饭菜马上摆好!”春儿银铃般的叫着:“快点儿,您们几个伺候着爷几个洗脸!” 话音刚罢,几个端着水盆毛巾的丫环立刻围住了老孙几个,伺候着他们洗衣过脸,洗衣过手。 其余的丫环正一字儿排开,有顺有序的替他们安排好了早餐。 “爷几个要人伺候吗?”春儿瞧了老孙一眼,低头顺眉的说道。 “不用,,好,您留下來,其余的先下去!”老孙刚想叫她们都走,忽然想了一想,留下了春儿。 “哥儿!”老猪拉了他一把:“您这样很过份的,不能光顾自己啊!兄弟们都得有份!” “闭嘴!”老孙眼睛一瞪,吓得老孙差点儿噎着:“不行就不行,这么凶干什么?” “哥儿是有正经事儿要问她!”老沙低声说:“您快吃饭吧您!” “什么正经儿事!”老猪扫了春儿一眼,只见那位春色撩人,眼睛秋波频出,两道光线,直着向老孙投射过去。 “喝!”老猪叫着,伸手往空中捞了一把,自言自语的,又仿佛是在说给哪个听:“难道这里沒有空气吗?怎么俺看到两道光拉的那么直啊!” “快吃您的吧!一会儿又想找揍了!”老沙拉了老猪一把,低声说着:“今个儿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俺怎么不知道!”老猪好奇的问道:“是不是师父决定留下來当新郎倌了,啊!那不是可以有顿好吃的了吗?怪不道今个儿早上准备了这么好的饭菜!” ------------ 051001 嘶牙咧嘴 “闭上您的猪嘴!”老孙再也忍不住了,骂了起來:“马上滚进屋里吃去!” “滚就滚!”老猪见老孙发了火,赶紧端起几个盘子,捡了自己喜欢吃的,往一个盘子里倒满了,跑进里屋:“什么大不了的吗?俺不就是喜欢多说几句吗?又沒说他爹爹又沒说他亲娘,,当然了,他也沒爹爹沒亲娘,,可他干嘛要那么凶吗?” “您今个儿是怎么了?”春儿似乎也有些吃惊,对老孙的态度十分的不屑:“您这是什么个意思嘛,杀猪给俺看!” 老沙听着口气不善,也赶紧的儿拿了几个菜进里屋去了:“二哥儿,俺跟您做个伴儿!” “外面着火了吧!”老猪头不抬眼不睁的,往嘴里扒拉着,扫了老沙几眼,责备道:“既然进來了,怎么不多拿几个好菜,那猴子又不吃!” “师父呢?”老孙直截了当的甩出这么一句话來。 “这还用问吗?”春儿得意的说:“今个儿早上您不是也看到了吗?跟着俺去见女王娘娘了,现在两个人正在用早餐呢?” “一起用早餐!”老孙扫了春儿一眼。 “是啊!小两口很浪漫啊!还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用着呢?陛下还说很喜欢这里的姑娘们唱歌儿,跟黄鹂鸟儿一般的,请娘娘唤了几个能歌善舞的姑娘们在院子里舞着呢?,您是不是打算一起去看看哪!”春儿的语气里,分明是充满着挑衅。 “哼!”老孙冷笑了一声:“知道了,您先忙去吧!俺这里沒您什么事儿了!” “什么?”春儿叫了起來:“您当俺是什么?是您的丫头儿吗?想叫俺來就來,想叫俺走就走,您凭什么?” “随便您!”老孙再也不理她,抓起几个果子,麻麻利利的吃掉了,一甩手,进了里屋。 “您怎么也进來了!”老沙抬起头來,问了一句。 “老猪!”老孙喝道,一把抢过他手里饭:“就晓得个吃,您快说,昨个儿到底跟那个呆子说什么了!” “哪个呆子!”老猪脑筋转不过弯來。 “就是师父啊!”老沙低声说道。 “沒说什么啊!”老猪抬起头來看了看老孙:“昨天晚上一直是他在讲话啊!他讲了他小时候家里怎么穷,他爹爹又怎么逼他念经念佛的,,就这些!”老猪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俺都听得困极了,他可能说了,一直说到大天亮,他还说了今个儿早上别让您吵醒俺,叫俺好好的睡一觉的呢?” “真的就这些!”老孙凌厉的眼睛盯住了老孙,拉着他的耳朵,扯着生疼。 “哥儿,您就不能轻些手儿,莫不是想吃俺的猪耳朵了吗?”老猪嘶牙咧嘴的叫着。 “还想吃您的猪下水呢?”老孙更加用力:“您还不快说!” “您到底想叫俺说什么啊!”老猪痛的眼泪滚了出來:“哥儿,您倒是给俺指出条道道路來吗?别这么硬下黑手啊!” “二哥儿!”老沙插了一句:“您别怪哥儿手狠,今个儿一早,师父怪怪的,跟换了个人似的,俺看着这心里头都虚着呢?” ------------ 051002 佛心易测人心难测 “他变成什么样子了!”老猪扭头去看老沙,,耳朵被拖的更长了:“哥儿,求求您,先放了手,您想问什么?您说明白了,您有问,俺必有答还不成吗?俺哪里敢不回您的话呢?再说了,您老这么揪着俺,俺还怎么能想起什么來啊!” “哥儿!”老沙拉开老孙的手:“二哥儿这话说的对,反正他也不敢在您面前撒谎,您让他好好的想想!” “您好好的想一下!”老孙松了手,对老猪说:“把您昨天夜里儿跟师父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跟俺讲讲清楚,少一句也不成!” 老猪揉了揉耳朵,瞅了老孙一眼,果然一字一句的把昨晚儿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个一清二楚的。 “就是这些!”老孙望了他一眼。 “就是这些,再多一句儿也沒有了!”老猪发誓说:“千真万确,哥儿,俺真的是一个字儿也沒留下,不信您去问师父!” “行了,知道了!”老孙望了望老沙,老沙正在想事情。 “您睡吧!”老孙对老猪挥了挥手:“辛苦您了!” “谢谢哥儿!”老猪感激涕零,也沒忘了把剩下的几句饭扒拉到嘴里去,,这才转了个身,倒在床上一头睡了过去。 “依您看,师父这是怎么了?”老孙见老猪睡了,这才开口问。 “成了!”老沙点了点头,望着老孙:“哥儿,俺小心提醒您一下:您往后当心一些吧!” “他再成也不能拿俺怎么着吧!”老孙不屑的说道:“就是得罪了西天如來,也不过是个五百年的牢狱之灾,,还是开放式的,谅他能怎么着!” “佛心易测人心难测!”老沙说道:“您尽量还是当心一些的吧!” “晓得了!”老孙说:“那依您看,他是不会留下的了!” 老沙望了老孙一眼,似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孙点了点头,也不在说话。 “今个儿天色不错!”唐僧微微的笑着:“陛下,您今天的心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女王喜滋滋的说道,眼睛看着唐僧,双目放光:“您今个儿看起來也不错!” “是啊!”唐僧笑道:“能和您一起共进早餐,自然应该心情不错!” “您今个儿不光神色好,嘴巴儿也甜多了!”女王含羞说道。 “怎么,难道您不喜欢吗?”唐僧说着,伸过手去,拉了女王一把。 “这么多人看着呢?”女王似乎是想把手缩回去,却只是轻轻的抽了一下而已,并沒有真的把手从唐僧手里挣脱出去。 “您这手儿比女人的还要湿润些!”女王眉眼带笑。 “真想就这样,一起到天荒,一起到地老!”唐僧若有所思的说道。 “好啊!御弟哥哥,俺们就这样一生一世,永不分手!” 唐僧听了,微微一笑,看着女王:“您真的很美!” 女王把头低的更低了:“瞧您,一大清早的,就这样夸人家,让人多害臊!” “沒有啊!”唐僧更加柔和的说道:“俺是个老实人儿,从來不会乱说话,一向只会说实话的!” ------------ 051003 恋爱高手 “您说的这实话,俺真喜欢听!”女王笑得花枝乱颤的:“您这实话儿说的真好听哪!” “您既然喜欢,俺就多说几句!”唐僧含情脉脉的看着女王:“只要您开心,俺就开心!” 老孙变成一只飞虫,折在枝头上,静静的看着,,过了一会儿,悄悄的飞走了。 “他在做什么?”老沙见老孙回來,悄声的问道。 “在谈情说爱!”老孙甩了一句:“看样子还很高手呢?说他沒谈过恋爱吧!怎么一开窍就开得也太快了些!” “您是担心那女王会受伤!”老沙问。 “不是受伤的问題!”老孙摇了摇头:“只怕……” “怕什么?” “俺也一时说不上來,要是老猪看了,说不定会知道的,俺也沒有正经的谈过,不晓得这些,,唉!总之,看造化吧!”老孙叹道:“俺真是服了他了!” “怪不道老猪早先就说过,这个人不可以小看呢?”老沙失口说了出來。 “什么时候说的!”老孙狐疑的看着老沙。 老沙情知自己失了口,早晚也瞒不过老孙,便把从前跟老猪商量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來。 “敢情您们是想打着俺的旗号开张做买卖啊!”老孙抽了老沙好大一个耳刮子:“怎么就偏偏瞒着俺呢?” “您不是老看钱不顺眼吗?”老沙委屈的说:“本來也不想瞒您的,可您是天生地产的有钱人,又有权势,哪里能把这些个小事情放在眼里呢?俺们也是实在沒办法,想着往后的出路,才只好这样打算吗?” “赚了多少了!”老孙瞪着眼:“都拿出來看看!” “都藏在您那山上了,,也沒有多少,生意还沒怎么做呢?就是上一回赚的那几个!”老沙说。 “沒骗俺!”老孙虎着脸。 “真的沒骗您,,也沒把您当外人哪,您看,东西都藏在您的山头上,分明是最看重您的嘛,不依仗着您,俺们三个,也不大好办事哪!”老沙老老实实的说。 “死老猪,滚起來!”老孙看老沙还是比较厚道的,不忍心痛下狠手,折过身去抓老猪的耳朵。 “妈妈呀!”老猪叫了起來:“怎么又抓俺耳朵呢?” “叫亲爹也不管用了!”老孙拎起他來,左右开弓,打的老猪晕头转向。 “哥儿!”老猪哀叫着:“您往后每次打俺之前,能不能先做两件事!” “一件事也不做,想打就打,,,哪两件!” 老猪皱了皱眉:“既然一件也不做,还问俺干什么?” “死老猪,找抽是吧!”老孙作势又要下狠手,吓得老猪赶紧后退:“俺说,俺说还不行吗?” “说吧!什么事儿!”老孙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要是讲得俺不爱听,还要打过去!” “真是怕了您了!”老猪悲伤的说道:“第一件是,您打俺之前能不能先招呼一声!” “为何要招呼一声!” “您不能老这样,下手就打,俺连个心理准备也沒有,这样长期下去,俺会变傻的!”老猪抱怨说:“自从俺作了猪之后,这脑筋已经越來越不灵敏了!” ------------ 051004 无求无欲 “猪头!”老孙骂道:“俺要打您还得给提前给您提个醒了,您还傻,您都傻成这样了,连俺也敢背着做事了!” “俺怎么敢背着您做事呢?”老猪不明所以然,看了一眼老沙:“一定是您出卖俺了,俺就说嘛,这第二呢?您就是想打俺,也给俺个三四五六七,让俺痛的明白些儿,您蒙头就是这么一下子,俺怎么晓得是哪件事上得罪您了!” “想死的明白!”老孙瞪大了眼。 “恩!”老猪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不对,是要痛的明白,,俺还舍不得就死呢?这花花世界上,俺留恋的东西多着呢?,不过奇怪了,哥儿!” “怎么了?”老孙气似乎消了一些:“有什么话就快滚出來!” “哥儿,俺见您倒是真正一个无欲无求的,光棍一个人,无父也无母,兄弟姐妹也不见,又不喜权,又不爱财,还不好色,您怎么偏偏就好端端的还活着呢?” “您这是沒事找抽了!”老沙的话还沒说完,老猪的脑袋上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妈啊!” “怎么,您是不是觉着俺活得太久了,该死了!”老孙作势又要打他。 “俺又不是这个意思!”老猪嚎叫起來:“俺就是想不明白嘛!” “您想不明白的事儿多着呢?”老孙冷笑道:“现在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老猪点了点头:“您活在这世上,就是专门好打俺的!” “呸!”老孙啐了他一口:“您有什么值得俺打的!” “怎么,哥几个在这里玩的还热闹着呢?”唐僧慢慢的踱了进來:“俺还怕您们在这里闷得慌,住不惯呢?想不到还挺热闹的!” “您怎么舍得回來了,不跟您的那位娘娘聊天了!”老孙沒好气的说道。 唐僧瞪了老孙一眼,似是想发脾气,,无奈被他压抑的太久,一时倒也沒敢发作起來。 “师父!”老猪见救星回來了,赶紧恶人先告状:“哥儿净会欺负俺!” “沒事,您看看,这是什么?”唐僧丢给老猪一个盒子:“拿去玩玩吧!” 老猪打开一看,金光灿灿。 “哇,您谈恋爱还顺带着做生意哪!”老猪口不择言。 “说什么呢?不想要了是不!”唐僧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要,要!”老猪赶紧藏了起來,跟老沙和老孙声明说:“这是俺独个儿的,是师父赏俺的,您们可不许分俺的份儿!”说完,还认真的在盒子上画一个猪头:“俺作个记号,免得过后有些人不认帐!”说完,得意的看着老孙。 “呸!”老孙吐了他一口:“哪个稀罕!” “您不稀罕俺可稀罕着哪!”老猪对唐僧说:“师父,哥儿已经知道咱们的事了,老沙已经出卖咱们了,既然这样,俺这个要自己送回去了!” 唐僧看了看老孙,老孙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看他。 唐僧皱了皱眉,对老猪说:“您去吧!放您十天的假,十天后,还在这儿集合!” “多谢师父!”老猪得了命令,欢天喜地的腾云而去, ------------ 051005 爱情的力量 “记得回高老庄走走啊!”看样子唐僧正春风得意,居然沒忘记提醒老猪一声。 “不劳您吩咐!”老猪回道:“早就想念的紧了!” “您这是让谁去送您了!”老孙冷冷的说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唐僧被刺痛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老孙的态度了,,其实老孙还是那个老孙,只是唐僧不是那个唐僧了。 “您不记的临出门的时候,高老爷说要替高小姐重新寻一个好女婿吗?”老孙瞪着唐僧:“俺记得您以前的时候记性蛮好的,什么事儿也不能忘记,今个儿怎么了?谈了一天的恋爱,辛苦了吗?” “老孙!”唐僧终于板起來脸來,教训道:“俺从前一直很纵容您的,您不记得了吗?当初您那位小姑娘死掉的时候,俺见您伤心难过,就放了您那个失恋假,怎么,您家里头娶了三公主,还不照样在外面谈情说爱,要不是那小姑娘被桃仙子弄死了,您会不会还一直跟着俺來到这里呢?眼下就不兴俺也恋爱一下吗?” 老孙恶狠狠的瞪着唐僧:“您真的变的太多了!” “难道您希望俺永远都是那个傻瓜吗?那样做,您这个堂堂的齐天大圣,难道就脸上有光吗?别人问您给哪个打工啊!您怎么说,讲俺家老板是个傻子!”唐僧忽然口若悬河的说道。 “哥儿!”老沙见老孙还想争执下去,急忙拉住了他的手。 “好了,俺不跟您说了,俺回來就是想看看您们还住的惯不,一会儿俺还要跟女王去吃夜宵,晚上也不必等俺了,俺会晚些时候回來,,明天一早已经商议好了,要跟女王一起出去走走,老猪待在这儿,净会惹下事來,过个十个月,好好的一个女儿国,生下一堆的猪头來,可就不得了了,俺已经打发他走了,您们两位既然不好这个,随便打发一下!” “什么时候出发!”老孙还是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到时候俺会通知您们的!”唐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您,!”老孙什么话也來不及说,唐僧已经转过走廊不见了。 “哥儿,哥儿!”老沙赶紧劝他:“您也别生气了,气坏了您自个儿也不好,明天俺也陪您出去走走!” “一个女儿国,有什么好看的!”老孙沒好气的说:“难不成您也想出去寻个相好的!” “哥儿!”老沙重重的说道:“俺不是已经都跟您讲过了吗?俺那个不好用,就是想去找个相好的,人家姑娘哪个肯哪!” 老沙这话忽然提醒了老孙:“不对啊!” “什么不对!”老沙问。 老孙伸手往老沙下身摸了一把,软绵绵的。 “您是因为这个不好用,所以才对女人不动心的,是吧!” “这事儿您怎么这样问!”老沙脸红了:“俺这都是从小的毛病了!” “那呆子那玩意不是也不好用吗?”老孙突然说道:“那他怎么搞的跟个种猪似的,情绪高涨起來了呢?” 老沙想了想,下意识的说道:“兴许是遇见令他动心的女人了!” ------------ 051101 真爱无极限 “您说什么?”老孙讶然的看着老沙。 “俺是说,兴许是遇见令他动心的女人了!”老沙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老猪的诉说:“师父好像不是天生就是这样的,而是被压抑的太久了的缘故,或许现在真的遇到那个令他动心的女人了,所以下意识里,会有某种神奇的变化!” “您倒像是恋爱高手一般!”老孙瞟了老沙一眼:“看样子您也是在等待奇迹的发生!” “哪个不想呢?”老沙脸红了红:“只是身不由已而已!” “他是什么意思!”老孙问:“他是想留下了!” “不可能!”老沙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他不是放了老猪十天假吗?那就十天后再说吧!,要不,您也回花果山去候着,反正呆这儿也沒事儿!” “不用了!”老孙摆了摆手:“这次俺要认认真真的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看看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俺就是闷也闷死在这里了,看他能玩出什么來!” 今天可真正的是春满人间,女儿国几乎倾国而出:只见唐僧玉树临风,携女王高高在上,俯视群女,,唐僧向众人抛去迷人的笑容,令姑娘们无不震憾:原來男人可以让人如此心动,可惜已被高高在上的女王捷足先登。 女儿国国王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她还并不知道,为了这一份的荣耀,她很快将面临着什么危险,,她忘记了所有,忘记了全世界,眼睛里只有唐僧一个:多么的潇洒迷人的男子啊! 这里唐僧正在大玩迷情,倾倒众城女子,,老猪怀揣财宝,兴奋的直奔高老庄而去:“娘子,俺回來了!” “姥爷,姥爷!”一个小孩欢蹦乱跳的向里跑去:“外面來了一头会说话的猪!” “啊!”高老爷吓了一跳,急忙把小孩往管家怀里一推:“糟了,那头瘾猪又回來了,这孩子可不能让他看见,您快去藏起來,,,回头赶紧的去告诉姑爷,先别回來!” “知道了,老爷!”管家匆匆的带着小孩出去了。 “高伯伯!”小孩天真的问:“要玩躲猫猫吗?” “是啊!宝宝乖,快点儿藏起來,俺们一起來玩躲猫猫,好不好啊!”管家虽然心如急焚,也不敢不哄着这孩子,只怕他性子倔起來,又要冲出去。 “好啊!好啊!俺先藏起來,您让那头会说话的猪來找俺,好不好!”小孩儿兴奋的四处找地方躲藏了。 “好,好,您可要藏好了!”管家见那孩子躲进里屋里去,赶紧吩咐喊了一个仆人过來,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您赶紧的儿,去跟姑爷讲,叫他先到下面去躲一躲,过个三五天,见沒什么事了,咱家里头会派人去请他回來的!” “是,管家,俺这就去!”那小仆正要跑,外面一个人抢步进來,正好撞了个结实。 “姑爷!”管家跟小仆一齐叫了起來:“您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 “今天的事儿办的挺顺利的!”一个俊雅的后生笑了笑说:“俺心里头惦记着娘子,所以就早早赶了回來!” ------------ 051102 当姑爷遇见姑爷 “您快跟俺來!”管家來不及细说,拖着姑爷就往里走。 “管家,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姑爷瞧了他一眼:“怎么跟火上房似的,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比火上房还要紧哪!”管家脸色苍白:“火上了房,咱还有水救,來了猪瘟,可是求告无门啊!” “哪里发生猪瘟了吗?”姑爷一惊:“既然这样,怎么还不快收拾行李跑路呢?” “來不及了!”管家急急的把那后生拖进里屋,千叮万嘱的:“姑爷,您受委屈些儿,就在这里呆一呆,千万千万莫要出來,您要是出來了,天可就塌了下來了,高家从此就沒有活路了,千万千万啊!” “知道了!”姑爷虽然一头雾水,但听管家说的如此恐怖,只好闷头坐在里屋:“难道高家有什么事儿瞒着俺吗?” “來找俺啊!找俺啊!”小孩儿躲藏了半天,也沒见有人來找,自己叫了起來。 “宝宝!”姑爷一惊:“您怎么也躲在这里!” “高伯伯说要跟俺玩躲猫猫,怎么还沒來呢?”宝宝撇着小嘴儿,不高兴的说:“俺要去找他,把他的胡子都拔了!”自己说完,高兴的哈哈大笑起來。 “宝宝,姥爷今天家里來了什么客人吗?”姑爷逗弄着孩子。 “沒有,啊!!”孩子叫了起來:“來了一头猪!” “來了一头猪!”姑爷纳闷的看着孩子:“难道姥爷今天要杀猪请客吗?”姑爷心里很不高兴:“当初招俺入赘的时候,说是定会拿俺当儿子一般看待,为什么今日居然要杀一头大猪请客,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人物了,怎么偏偏就让俺躲了起來,分明是沒把俺当人看嘛!” “爹爹!”孩子兴奋起來:“是头会说话的猪,爹爹,您带俺出去看看嘛,叫姥爷买來给俺玩,一定很好玩的!” “会说话的猪!”姑爷更加迷惑了:“您见到了一头会说话的猪!” “是啊!”孩子天真的说道:“俺刚才在外面玩儿,听到有头猪在外面欢欢喜喜的说话儿,俺就赶着去跟姥爷说了,高伯伯就叫俺进來躲起來!” “难道是妖怪!”姑爷心里一惊:“刚才高管家说什么‘高家从此就沒有活路了’什么的,还比‘火上房还要紧的事儿’,那定是妖怪來了,管家怕妖怪伤了俺和孩儿,所以叫俺们躲藏起來,,不行,俺堂堂的一个男人,怎么能让两个老人出面來抵挡呢?” 姑爷刚要抽身往外走,被孩子拉住了:“爹爹,您要去看那头猪吗?” 姑爷愣了一下,抱起孩子:“这可是高家的根哪,俺这一出去,孩子一定也跟着出去,俺倒是无所谓,万一这孩子也被妖怪吃了,可真是沒有活路了,从此高家就断绝了!” “老丈人哪!”老猪还离得老远,就高声喊叫起來。 “哎呀!”高老爷赶紧迎了出去,拉着老猪的手:“这是哪阵子的仙风,怎么就把您给吹來了,可是想死俺了,有些日子不见了呢?最近混得还好吧!您这身子骨倒是越來越结实了!” ------------ 051103 好孝顺的姑爷 “老丈人哪,俺混得还行了!”老猪眼睛四下里乱扫:“哎呀,这回家的感觉可真好啊!喂,老胡,老张,老李,您们还都活着啊!” 老猪忙着跟那些个老相识打交道。 高老爷赶紧拉他进去:“您也辛苦了,快,里面坐!” 下人们面面相觑,您瞪着俺,俺瞪着您,一时都傻了:这一位怎么又冒出來了呢?不是说走了吗? “发什么愣啊!”高老爷叫道:“还不快给姑爷倒茶!” “姑爷!”一个小厮瞪着老猪,莫明其妙的问:“谁家的姑爷啊!”,,这分是是个新來的小厮,根本沒见过老猪。 “您新來的!”老猪亲热的摸了摸小厮的头:“长得挺俊的!” “姑爷,您请喝茶!”管家早已奉了茶过來,拉了小厮一把:“您快出去!” “他是谁家的姑爷!”小厮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里沒您什么事儿,快下去!”管家恶狠狠瞪了小厮一眼,小厮只好出门去了,嘴里还叽哩咕噜的:“怎么又有一个姑爷!” “那小厮说什么呢?”老猪耳尖:“什么叫‘又有一个姑爷,’老丈人,您哪里又给俺生出一个小姨子來了吗?”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高老爷脸红起來:“他是沒见过您,心里头不明白,您快趁热喝茶,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怎么,您不去西天取经去了吗?哪里有空又回來了呢?” “哦!”听到这个,老猪抱怨起來:“俺想回家來看看已经有好几次了,俺们那个无情无义的师父就是不准俺回來,老丈人哪,您是不知道哇,俺虽然出门千万里,这心里头哪,您摸摸,!”老猪一面说着,一面把高老爷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俺这火热的心啊!直把这里才当成自己的家哪!” “知道,知道!”高老爷不好意思的把手抽了回來,尴尬的笑了笑:“俺以为您跟着和尚去了,一定是当和尚去了,可沒想到,您还能再回來!” “老丈人!”老猪笑道:“您甭担心,俺不管是去当和尚,还是当道士,俺是上天庭,还是去西天,都会把这儿当成俺永远的家,永远的根儿!” “这样最好,最好!”高老爷嘴上这样说着,内心十分的苦楚:您就当您的和尚去吧!还回來干什么哪,那猴子怎么也不管他了哪,他们临的时候,俺不是都讲的明白吗?俺这姑娘,可不能老跟着一头猪混在一块儿哪。 “姑爷!”管家看出高老爷的心事來,走过來搀扶着老猪:“您打老远的过來,也挺累的了,要不要去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一下!” “好,,,哦,不!”老猪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盒子來,打开來,放在高老爷面前:“老丈人,这是俺在外面挣下的,您跟着小姐在家里头,也沒俺张罗了,生活上要紧张些,您先拿去用,回头俺还有多着呢?您放心好了,咱这回啊!可不光就一个高老庄了,咱可把生意做大发了,您老哪,就和小姐跟着俺享福吧!对了,俺娘子呢?” ------------ 051104 亲人 “她,!”高老爷一时不知该如何搪塞老猪,管家赶紧接过话去:“小姐去外婆家里了,过几日才能回來,姑爷,您先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吧!” “俺这就去外婆家里去接她回來!”老猪说干就干,立刻站起身來就要走。 幸亏管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姑爷,您回來一趟儿不容易,您先好好休息一下,回头让小姐见您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好看不是,俺这就派人去接小姐回來,怎么样!” “说的也是!”老猪听管家这么一说,倒有些扭捏起來:“俺是得好好的儿养些精神出來,那就劳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管家怕别人生出事來,自己亲自带着老猪往后院里走去:“您看,这里还是当初您跟小姐一起住过的地方,俺把门都关起來了,生怕别人破坏了这儿的气氛呢?” 管家热情的说,,其实打从老猪走了之后,高小姐就已经搬到前院里去住了,这里再也沒人來过,也怕一些人嘴杂说闲话,因此高老爷吩咐把后院关了,谁也不许进去。 “管家哪!”老猪听了,热泪盈眶,搂着管家说道:“俺这一番西去啊!真是感触颇深哪,这跟谁比哪,也比不过自己的亲人哪,俺老猪如今可真是把您们当成俺的亲人一样的啊!” “是,是,姑爷,俺们也是这么想的!”管家皱了皱眉,忽然问道:“姑爷,您这次是回來不走了吧!” “俺是真想不走了啊!”老猪坐在床上,拍了拍被子上的灰尘,对管家说:“怎么这里跟好几年沒打扫过似的!” “是啊!是啊!”管家赶紧拍了拍土:“沒敢打扫呢?这不是怕扫光了您的气味吗?您闻闻,这屋子里的味道儿,还跟您在的时候一模一样的!” 老猪伸长了鼻子嗅了嗅,眉开眼笑:“还真是的,有点儿臭,有点儿香,,俺还闻得到小姐身上的香气呢?” “正是,正是!”管家背过身子去,擦了擦额头上吓出來的急汗,回头又冲老猪笑道:“要是您嫌脏,俺回头去拿一床新的來给您!” “不用了!”老猪摆了摆手,一下子跳进被窝里去:“这还是俺跟小姐一起睡过的,俺还是喜欢这样睡,,您出去吧!俺要好好的享受一下,回味一下!” “是!”管家早已巴不得的往外走了。 “回來!”老猪高声叫着。 “又什么事儿!”管家心里直咯噔。 “别忘了快去请小姐回來,就说是俺回來了,俺好好的休息一番,待会儿好见小姐!”老猪吩咐说。 “俺这就去!”管家说道:“您就好好的休息吧!”说着,顺手把门也拉了起來。 “妈呀!”高老爷见管家回來了,叫了起來:“可吓死俺了,那猪头可睡下了!” “您还吓死了呢?”高管家捧着心窝子叫道:“俺可差点儿沒命了,要不是俺这嘴齿伶俐,今个儿还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这个您拿去!”高老爷从老猪给的盒子里随手抓出一把珠宝出來:“给您压压惊的!” ------------ 051105 再嫁的小姐 “老爷,”高管家收了珠宝,看了看高老爷,“您今个儿出手这么大方,是想俺帮您干什么呢?” “您快点儿帮俺出个主意啊!”高老爷叫道,“怎么还能请走这位瘟神才好啊?” “只有那猴子才能管得了他,别人打也打不过,能怎么办?”高管家说,“不过,俺刚才问过他了,问他是不是打算回来长住,他倒说不是,过些日子还要走。” “他是这样说的?”高老爷心里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他并不是要长住下来,终究还是得走;忧的是他什么时候才走啊?这些日子可怎么过啊? “爹爹!”高老爷正犯着愁呢,高小姐走了进来,“他回来了?” “哪个?”高老爷愣了一下,看着高小姐。 “俺听下人们说了,说是猪头回来了。”高小姐眼睛逼视着高老爷。 “回来了又能怎么样?”高老爷威严起来,刚才的恐惧暂时收了起来,瞪着高小姐,“难道您还有什么想法?” “您把他骗哪儿去了?”高小姐毫不示弱,“俺要见他一面。” “小姐哪!”高管家拉了拉高小姐,“您这会儿还犯什么劲儿哪?您已经跟新姑爷过了几年了,孩子也这么大了!怎么还能再见老姑爷哪?您那位老姑爷可不是善人哪!要是知道了这些,回头还不灭了俺们高家上下一门老小?” “您害怕了?”高小姐冷笑道,“既然知道害怕,当初怎么还同意俺跟新姑爷呢?难道没有想过猪头会回来吗?” “您这是什么话?”高老爷怒道,“俺们这还不是为了您好?纵然他是什么妖怪也好,神仙也罢,您瞧瞧他长的那样儿!猪头猪脑的!那些年,俺可被人家笑死了!明里暗里说俺高家要生下一个小猪头下来!您再看看这些个年!新姑爷长得俊,见人说话,哪里不是正正派派的?您瞧瞧宝宝!多俊哪!比新姑爷还要俊呢!哪个见了不夸?哪个见了不赞?” “哼!”高小姐听了,嘴上也不说什么,只是说道,“您们趁早不用多说话儿!猪头俺是一定要见的!您们要是好好的让俺们见了面儿,自然什么事儿也没有,回头真闹出什么事儿来,您可别来找俺!” 高小姐说完,甩头走了出去。 “您看看!看看!”高老爷气愤的说道,“这说的是什么话?” “老爷,”高管家低头暗自想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来,跟高老爷说道,“咱们就是阻着他们不见面,恐怕也不是个办法哪!您晓得那猪头的脾气!俺刚才好不容易哄了睡下来,他赶明儿一早见不到高小姐,还不把高老庄翻个底朝天?回头这儿高小姐再一嚷嚷,这事儿恐怕就——” “她已经是再嫁的人了!”高老爷气道,“怎么还能跟前面的男人再见面呢?管家,俺可是掏窝子跟您说个实话!俺是打心眼里喜欢俺这位新姑爷!看哪儿哪儿都顺眼!拿着可是当自己儿子一样的!您也是晓得的,俺只有小姐这个丫头!如今新姑爷又替俺生下小宝传宗接代,俺这心里头儿,不知有多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