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2无计悔多情 “师妹,是否身体不适?” 李秋水竭力睁开双眼,耳中又传来一阵极为爽利干脆的女声,“山上与你家中颇为不同,你住不惯也是常理。”那女声又转为轻微的责备但略带轻笑,“不过,你若是贪睡,那就该罚了!” 抬眼间,只见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俏丽女子坐在桌边方凳上,望向她时,神情中略带宠溺误压王爷:赖上特工小娘子全文阅读。李秋水大惊,为何这女子样貌竟与师姐如此相似,就连声音也很耳熟。“嘻嘻,师妹还不快醒来,看你这痴痴呆呆的样子,师傅又该生气了。”嬉笑声中李秋水终于缓过神来,朝对方微微一笑,忙起身下床洗漱。那女子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观赏窗外栽种的各种花草。 看着镜中那颇为圆润的脸庞,李秋水心中惊惧不定,这分明就是自己幼时的长相,难不成自己并没有死,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是那梦中悲欢离合,甚至死去时那种解脱的感觉实在真实无比!难道不是人死灯灭?倒是上天又给她一次机会?想到这里,抬头细看那女子,只见她身着莲青色蜀锦上衣,袖口处纹有梅花,下着蓝羽芊纱裙,腰间配以墨绿色梅枝玉佩,神情大方爽利,却是与师姐年轻时颇为相似。 那女子看她一洗漱完毕,便拿过梳妆台前的玉梳替她挽发。李秋水此时已心神稍定,便与她随意闲聊。小声道:“师姐,一会儿师傅会不会责怪我?”那女子轻笑出声,又看看镜中李秋水那微微涨红的笑脸,咳一声,道:“你刚到山中,身体不适也是有得,何况你本就体弱,师傅也曾跟我们提过,要我和师弟多多照看你,别说你睡迷糊,就算是你真的赖床,那也是我跟师弟吃排头,师傅可是万万舍不得责备呢!”此时,李秋水心中尚在回想前世种种,对这女子的身份也有七八分确定。 说话间,那女子已将师妹发丝挽起,结成双平髻,并不住端详,末了甚为满意的点头道:“师妹,看看,师姐的手艺如何?”同时望向镜中,发现小师妹颇为激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好笑,“师妹,知道师姐对你好了吧,你来这里几天,也只是和师弟亲近,难不成不喜欢我这个师姐?看在我天天为你梳头的份上也该感激吧!”言毕,手指轻轻环绕小师妹的发丝,故意将发梢扫过师妹胖嘟嘟的小脸,抿嘴轻笑。待看到李秋水眼中似有不耐,便即停手。 待收拾停当,那女子便带李秋水出了院门,说是拜见师傅。 出了小小院落,朝右走去,只见期间亭兰碟曲,雅致精巧,布局出人意料却又大气恢宏,暗含八卦路数,云烟袅袅,仙灵之气竟现。还好李秋水对此颇为熟悉,走来也不觉迷茫,心中更是温暖熟悉。不觉间已到一座院落之前,到此时李秋水再无怀疑,这确是师父的居所。进去之后弯过长廊,行过小桥,便是此院正屋。只见屋前一人长身玉立,面容俊朗,神情清矍,正是师父逍遥子。李秋水一时激动,双腿一软跪倒在他面前。逍遥子忙扶起李秋水,以为这小徒弟初来乍到,又感激自己根治她的病患方才如此,心中满是怜爱,柔声安慰。旁边一个□岁小童也对这个小师妹关爱有加。牵着李秋水小手,道:“小师妹,你初到这里,自是不知道师傅的脾气最好,何况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何必怕成这样。”李秋水闻言抬起头来,只见那人点点星眸,如剑眼眉,顾盼神飞,不正是自己爱恨一生的无崖子师兄吗。虽是年纪尚幼,可那摄人心魄的魅力已初现。再看身旁的师姐,更是颇带娇羞赞赏的看着无崖子。并同他一起安慰自己。 李秋水此时心中激荡,忆起前世种种因缘际会,师傅的疼爱教导,又对自己寄予厚望,却不想自己只顾与师姐师兄的爱恨情仇,生生将师父的嘱托辜负,致使逍遥派四分五裂。再无师父当年声势,众多师门前辈所创的许多技艺也由此失传。自己实在是师门罪人啊!又想到前世的师姐初时也是满心疼爱待她,两人也一度情同姐妹。可慢慢长大后,种种事由害的两人之间越走越远,终成不共戴天之仇。李秋水心中长叹一声,罢了,上天给我这次机会,必是怜我前世糊涂,若再是执迷不悟,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思及此处,看向师姐的眼神便颇为亲近。但想到师兄却实在无法平静,若说毫无情意那是假的,就算前世种种已成过往,可那刻骨铭心之感又怎么能随意忘却,不由得看向师兄,眼神中情感变换不定。无崖子不觉一怔,只觉这小师妹看自己的神情怎地如此复杂! 逍遥子此时也颇感奇怪,自己这个关门弟子似乎与五岁小童颇为不同,眼眸中的沧桑只有历经风霜之人才有。转眼间却又恢复如初,令他不禁怀疑自己眼花。心中疑惑,却也不便多说。且待日后细观。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开始,要交代一些事情,情节颇显单薄,内容也不是很丰富,不过,因有很多细节要交代,且在后续章节中,都有体现,所以不得不如此。各位别拍砖啊,慢慢看,所谓细水才能长流,就是这个意思了。 ------------ 3双眸粲如星 逍遥子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便多问。便带三个徒儿往院外走去,一路与李秋水闲谈,说话间已到一处山石前,正是昔日练功之所。只见逍遥子在三尺外挥手一抚,耳中听得扎扎数声,眼前大石已然移开,显出一个石门。逍遥子当先走进,并不断与李秋水讲解,却不知,李秋水早已知道,这便是历代师祖前辈修习高深武功的场所,里面有十数个巨大石室,分别存放逍遥派各类书籍,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文韬武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八卦算数,医卜星象,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农田水利,商经兵法无一不全,且多数都是孤本,极为珍贵前妻有毒最新章节。其中有一间石室供奉历代师祖牌位。逍遥子待李秋水拜过师祖后,便让巫行云带师弟去外间演武场练习。由于小徒弟入门时日尚短,与无崖子他们所学进度不同,故留下李秋水单独教授。 这石室建造精妙之处就在于,无门无窗却通风明亮,虽房间众多,却无拥挤之感。修习武功也可根据不同进度前去不同石室,并互不干扰。各类技艺修习也能按照不同分类单独修习。所以,就算是再来一次,李秋水仍是对自己的师门佩服之极。 逍遥子见李秋水一副小孩模样,眼神中满是敬佩之色,不觉暗暗点头。想到这小徒弟之前眼中的风霜,许是因为从小体弱,本以为无药可医,突然间却柳暗花明,故此一时激动,想着小小孩童,哪来的那深重得心思,且这孩子家世清白,虽是父祖辈世代出仕,族中却也无奸诈之徒。毕竟眼前这孩子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关门弟子,聪慧非凡也是有的。如此,心中疑虑渐去。 这逍遥派,历代收徒规矩极严,主要因为逍遥派除武功外尚有很多技艺,非同一般,若是一般资质,怕是如贫穷之人突入极富贵之地,琳琅满目。再无分辨之力,而自身又无能力将所有宝藏取出,诸方不能兼顾,欲念之下只能自害而不自知,成就也很有限,传承自然消弱不少。因这缘故逍遥子年逾古稀才收的三徒,皆因三人乃样貌非凡,且聪明绝顶之人。想那上天造物,自然公平,凡是样貌出众者,或是在智慧方面必是稍有不逮,或是性格鲁莽,自视甚高,愚钝而不自知。大凡种种,世间十全十美之人甚少,故此能得此三人是极为不易。虽三人性格迥异,且欲念极强,但逍遥派取自逍遥,自是由人率性而为,并无拘束。这许是造就逍遥派三徒那不可一世的性子吧。 李秋水对此间事物极为熟悉,但又不想被师父看破,故只能作出孩童般仰慕神情,仔细听师父教授,逍遥子也对小徒弟聪慧赞不绝口,心中也颇为自得,自思这小徒弟将来成就必在其他两徒之上,暗暗思索百年之后该如何安排,此是后话。 一年之后,李秋水已将师父所授各类绝学熟记于心,虽有很多技艺铭记于心,却也不主动学习师父未授的技艺,又与师姐感情日深,虽有前世种种,却也与无崖子相处极为融洽,想是心中仍是颇多不舍,看向无崖子是总会神情复杂。还好师兄师姐都是少年,心思没那么细腻,不然非露馅不可。闲暇时自与他二人弹琴书画,不过自然是他二人弹琴书画,自己只能临摹字帖,心中甚是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一日,修习闲暇,李秋水正在院内修剪花草,却听门外传来说笑之声,只见师兄师姐结伴而来,像是有趣事。李秋水抬头笑道:“师兄,可是近日有喜事?”无崖子笑看巫行云一眼,打趣道,“你自己问问师姐吧。”巫行云道:“师父今日叫我们去,说师弟学艺几年,也该下山历练一番,只是年纪小,叫我带他同去。”李秋水看看师兄,似乎这个正主都没有自家师姐兴奋,打趣道:“怎么师姐看起来倒像是第一次下山一样,你看看无崖子师兄,人家可比你稳重多了。”巫行云撇嘴:“我就看不上他这个样子,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就像老头子似地,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他能惊讶的事情,刚刚我还说他呢,整日心思深重,小心长皱纹。”一口气说完,又看似生气的冲无崖子轻哼一声。转头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幼稚,不禁笑开了。无崖子也不以为意,微笑着看李秋水忙活,又不时看看巫行云,自得其乐。李秋水忙招呼二人落座,为二人沏茶。三人便谈论即将下山之事,不时提起巫行云在外历练的趣事。李秋水不禁羡慕,若是自己再长大几岁,也能下山走走。现在情况特殊,毕竟师父不凡,稍有不慎,被发现端倪可就不好。只能央求师兄师姐多带些小玩意回来,二人自然无不答应。不多时,巫行云两人便告辞回去,为明日行程稍作准备。 李秋水略休息一会儿,换件衣衫走入师父指定的修习石室,用心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切入正题,有可能大家会看到,我在主角年龄方面做模糊处理,这样做首先是因为古人一般都是早熟,其次,不经历风浪不见真感情。我自己的理解中,无崖子不是心思简单的人,也是个自私的人,同时更是个心思不稳定的人。他总在找寻完美的人生目标,却不太顾忌旁人的感受,有点自恋。但也不是无情无意的人。总之,人性的复杂在他身上显示不少。大家可以慢慢看!别拍砖啊,打击我跟你急啊 ------------ 4微步毂纹生 李秋水略休息一会儿,换件衣衫走入师父指定的修习石室,用心学习。 这逍遥派武学,皆是历代祖师积累的成就,威力巨大,招式更飘逸潇洒。须知天下武学,若是求得刚猛威力,克敌制胜,那自是无法强求招式美妙。若是求得招式潇洒俊逸,又力求杀敌,不免拘泥做作,这武功威力自然大打折扣。然而,逍遥派历代祖师皆是不凡之人,所创之武学精义更是对天下武学逐一挑战,这才使得逍遥派武功飘逸非常,又威力无比。李秋水也曾对本门武功那超凡出尘之处颇多研究,终是不得其法,末了只能归结为师门武学博大精深! 次日,巫行云二人早早离山,暂且不提。 匆匆数月,李秋水安然练习书画技艺,更对医毒之术颇多研究。一日吃过早饭,正石室中研度前辈医书。却见师父身边侍童缓缓走进,那小童走至李秋水面前,微一颌首,道:“三小姐,主人请您去缥缈峰。”李秋水略微思索,点头道:“师父可有其他吩咐?”小童摇头:“主人只说请三小姐前去,并无特别嘱咐。”说罢,侧身而立,做出相请姿势。李秋水不再多问,那小童见李秋水走来也不再说话当先领路。 这缥缈峰乃是太湖群山之一,太湖风云多变,山峰常隐于云雾之中,缥缥缈缈,似仙山因云海隔之,望之烟霞如玉带般将群岭相连,山中更有清泉数眼,常年流淌不绝,峰顶有一形似鹰嘴的巨石。望之生畏,因山势陡峭,而附近百姓多依仗太湖而生,故此仙灵之境甚少有人知晓。也不知逍遥派门人如何得此妙境,实属不易。待李秋水上得峰去,那小童自行离开。 李秋水缓步而行,转眼间已望见那鹰嘴山石,逍遥子此时正坐在旁边的山石之上,见李秋水过来,忙唤她走近。右手捻起几缕长须,缓缓道来:“秋水徒儿到此间已有一年了吧,可有不适之处?”李秋水忙道:“徒儿多蒙师父悉心照料,师姐师兄也对徒儿颇多照顾,再无当初那般羸弱,徒儿心中铭记师门恩德,实不敢忘绝对权力!”逍遥子微微一笑,对小徒弟这般乖巧伶俐颇感满意。又道:“你也不必如此,师父当初因你体弱,也不敢叫你修习本门心法,是先要你固本培元。不然越是高深武学,所修习之人的体质越是重要,所谓相得益彰,在武学之道也是说得通的,若无强健体魄,强练武艺,便如将千金重物强压至轻瓷之上,哪里承受得住。为师本也打算近日便开始教授你武艺,正好你师兄师姐出门历练,师父稍有闲暇,已将本门武艺整理,就你本身资质,正是适合这套武功,今日便教你一些入门的法门。”李秋水连忙谢过师父。 这次教习的正是李秋水保命绝学“小无相功”,心中一动,只仔细听师傅教导。两个时辰之后,心法口诀也已背熟,其实这些口诀早就刻在李秋水心中,但为了不让师父起疑,只能装作生疏难懂,并不时请教师父。磨蹭良久,才略微勉强将心法记熟。而逍遥子此时已是欣喜不已,连连称赞自己寻得个绝世奇才,这么快就能将这套武功心法背念出口。李秋水不解,心道,“这内功心法就算蕴含呼吸吐纳之道,但只要有人教导,初学之人念出来也没甚了得处,何以师父如此夸赞?”逍遥子见小徒儿一副懵懂模样,不禁失笑,随即为其解惑:“好孩子,你可是不知师父为何夸赞你?”李秋水忙点头称是,逍遥子哈哈大笑,神情极为舒畅,接着道:“好孩子,你却不知,我逍遥派内功心法,并不似天下众多武学,心法只是修习法门,便如教习识字的书本一样,其本身只能作为传载之具,读懂即可练习,口诀本身却无其他用处。本门心法口诀就算是读念出来也是蕴含呼吸吐纳的道理,而这中间的传承也需要口口相传,如无人指导,就算得到本门心法口诀,也却并无用处。而你更是比行云出色不少,比之无崖子,更是聪慧非常。”说罢,无不得意的仰头大笑。 李秋水更是不解,前世无崖子师兄样样出色,在武功方面更是独占鳌头,难道不比自己聪慧?就算现在有前世记忆,但也无借这两世为人的优势独占师父喜爱的心思,故此常常颇为收敛,想来师父也不曾察觉,今日为何如此?于是故作不知,道:“谢谢师父夸奖,那师兄师姐背诵这口诀时,可曾也是如此?”逍遥子低头看见自己的小徒弟这般卖弄,更是开心,抬手轻轻抚摸李秋水头顶发丝,笑道:“你师姐初来时很是聪慧,不然师父也不会收她为徒。当初只是见她年幼幼小,又无亲无故,心下不忍,才带上山来。却不知她竟是骨骼清奇,小小年纪,坚韧异常。师父甚是喜爱,便传她八荒**唯我独尊功,正合她那坚毅刚硬的性子。”说到此处,逍遥子面带微笑,似是对这大徒弟甚是满意。李秋水此时了然,原来师父传授武功皆是随个人心性而为,本性如何,便由此传功,正应了逍遥派那逍遥二字,为得就是率性而为。师父观人物诸事竟如此透彻,心下佩服。如此一想,更觉好奇,便问道:“那师兄呢?师父可对他满意?”逍遥子缓缓摇头。道:“为师却也不是对你师兄不满,本欲传他不老长春功,可他虽根骨奇佳,却心性不定,心气高傲,但又所求甚多。实在不合这武功的总旨,就算强练也不能有所进益,故此,师父只好传他北冥神功,这功夫入门浅显,是寓含广大恢宏之意,可取他人内力为己用,修习逾久所带来的益处也就愈多,方显神功威力。正是适合他那游离不定的性子。”李秋水这才明白。心中不禁对无崖子所得评价稍有不解,若说师兄心高气傲那是有的,但为和又说他心性不稳?如此说来,这北冥神功并不是师父所授最好的武艺,想来前世种种不解之处,只能留待日后留心了。 思索间,逍遥子又对李秋水道:“秋水你性子沉稳,又如此聪慧,实在是这不老长春功的不二人选,为师这么多年苦苦搜寻,终于找到这旷世奇才,实在可喜可贺啊,你们三人所修习的内功心法皆是为师机缘巧合之下所得书籍中观悟所得。并无招式,须得配合本门武功,方能显出其威力,这不老长春功,乃是为师此生所创之不二绝学,初时其威力可能不如你师兄师姐所习,但大成之后天下再无敌手,如你今日这般,修习十年便可小成,到那时。。。。”逍遥子不愿多说,便安排李秋水修习其他各类技艺。 入夜,李秋水回到到房中,心中颇为不安,又念及师父对三徒的评价,一时心绪不定,倒是颇为想念巫行云和无崖子,恕不知,他们二人已是自顾不暇。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开始,李秋水不能再悠闲打酱油了,本章有很多伏笔,再有后章节中可慢慢看出,这篇某箩会秉承金大大原文宗旨“无人不冤,有情皆孽”,有欲念就有因果,当然,我是菜鸟,可不敢跟金大大比,而且我心眼小,别拍砖啊,我会哭的 ------------ 5渐霜风凄紧 且说巫行云与无崖子二人,自下山后便向西行去。逍遥派虽在江湖上低调行事,宛若古时隐者。但并不代表寒酸清贫,想那夜晚代替烛火的璀璨明珠,那精致典雅的居室陈设,那天下少见的奇花异草。若无巨大财力支撑,如何得成!这便是如今巫行云二人出行的缘由。 逍遥派门下产业无数,所涉行业众多,皆有门人代管,这些门人出身不同,难保心性有异。故此逍遥派或以药物掌控,或以利益相诱,更兼之产业收益颇丰,若无大纰漏,却也不多做克扣,只是由逍遥派弟子定期盘巡查,故此一众门人颇为心服,尽心管理,不敢有误。一路行来,巫行云对师弟照顾有加,虽性格爽朗,却不是一味冲动鲁莽之人,自恃甚高,却行事极有分寸,更是指点师弟待人接物。而无崖子也因初次下山,颇为兴奋。不过他本就是谨慎之人,事无巨细,都会三思而后行,颇有大家风范,有时也会对巫行云的决策稍有建议。连日来,无崖子心中本就对师姐信服,待得巫行云举重若轻的处理几个偷奸耍滑的管事之后,见师姐如此手段,更是敬佩不已。 这一日午时,二人行至山西界内,在带有鲲形暗记的客栈中暂为歇息,那客栈掌柜曾见过巫行云,见东家来了,自然殷勤备至,忙将二人引入专门预备的上房,伺候二人洗漱就餐不提浴火重生西路军。二人旅途轻松,并不觉劳累,饭后稍作歇息,便坐在大堂中喝茶闲谈。 此时天色尚早,大堂内人声鼎沸。只见巫行云容色俏丽,一身湖碧色衣裙,更显出尘。她修习八荒**唯我独尊功,主攻手少阳三焦经,若修炼得当,大成后威力无比,并能永葆青春。这功原名纯阳至尊功,属至阳,不适合女子修炼,逍遥子为配合巫行云修习,将至阳功改为倒转修炼至阴,并易名为八荒**惟我独尊功。只因巫行云修习时年龄尚幼,些许不当之处,虽无大碍。却已使身体受损,如今虽有少女风华,身材却甚是娇小。无崖子见师姐笑颜如花,不觉呆住。 也难怪无崖子如此失态,巫行云本就是美人胚子,此时又风姿已现,更因修炼玄功,神情空灵,秀丽绝俗。大堂内众人皆不时望向他二人,猜测不已。男子必定是死盯着巫行云不放。那些女子却是频频偷眼看向无崖子,眼中尽是倾慕之色。也难怪世俗之人趋之若鹜,无崖子本就是潇洒俊逸之人,他修习北冥神功已有数年,更兼之平日多修习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等绝学,举止中不觉间便带出风流儒雅之态。虽是少年,身形更是如风般抽长,此次与师姐行走江湖,多被人误认是兄妹。只见他面如冠玉,风度闲雅,见之谁人不说一句“好个翩翩少年郎”。 巫行云说笑一阵,见师弟一副呆样,抿嘴笑道:“师弟,我本以为这世间再无何事能引你注意,怎么一下山,你就呆成这样?我可真是不虚此行啊。回去后一定好好跟小师妹说道说道,哈哈….”无崖子闻言,颇感尴尬,忙举杯喝茶,稍作遮掩,并不与师姐争辩。忽然听到从大堂东面飘来几声言语, “….那老王头家的孙女,死的可真惨,这么小的孩子,这人怎么下得去手…” 另有一人接口“谁说不是,咱们这附近,最近可是连丢七八个孩童了,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你说会不会是山魈吃人啊” “赫,哪里是山魈,有哪个山魈在人心口戳几个小洞,待流干血又给你送回来的?” “唉,自求多福吧,但愿那祸害早日离开此地,又或者是被高人收服,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又一个声音道:“….看那边那兄妹俩,都是标致人物,那妹妹更是少见的角色,可千万不要被抓去了…” 有人急忙道:“喝你的茶!这也堵不住嘴,胡说些什么!” 无崖子听罢,抬眼看巫行云,只见她也正向自己看来,不禁心下了然,师姐与自己一路行来,虽不多管闲事,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岂能不管。皆因二人都是孤儿,幼时多遭患难,全赖师父救助,今日见此等血腥之事,更是义不容辞。于是便起身往后堂找寻那掌柜,详询所听之事。那掌柜真不愧是逍遥派门人,客栈的最大用处就是打探各方消息,此时正好派上用场。那掌柜忙将连日来孩童失踪案一一列举,并详述其中情由。原来此地乃县郡交界,人来人往甚是繁华,民风也算淳朴,多年来此地居民安居乐业,甚少有诡异事件出现,然后近三月来,不少人家丢失孩童,或男或女,都是半夜从家中失踪,四五日后,突有一日夜间,就见孩子□身体躺在自家房顶,却已死去多时,心口处被人用某种利器戳出数个小孔。全身发白,似是失血而死。皆因附近都是孩童的都是平凡人家,报官之后,衙门也毫无头绪,只能做无头公案处置,谁知后来人数越来越多,这才引起恐慌,但可惜一直没有头绪,故此以讹传讹,越传便越是离谱。 至此,巫行云二人心中已有定数,必是武功高强之人修习那邪门功夫,不然何以夜入屋室而无人知晓,众多孩童又皆流血而死。眼见天色已晚,二人也不再多问。饭后便回房商议。 作者有话要说:某箩总是觉得,巫行云怎么说也是心高气傲之人,难道说一见到男人就春心大动,一发不可收死的爱上无崖子,虽然有师姐弟情意在那里,但巫行云以七八岁女童的身材爱上俊朗的无崖子却是有点无厘头,所以安排一出小戏,让他们彼此之间相处比较顺畅一点。 ------------ 6磊落险峰行 二人也不再多问。饭后便回房商议。 无崖子回房稍作整理,便前来找寻巫行云。轻敲房门,只听得师姐道:“进来吧,师弟,你也忒多理。”方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巫行云一身闲适装束,更添娇媚俏丽。不觉心中一动,又不想被师姐察觉,故作低头喝茶状。巫行云倒是不觉,自行坐在桌旁,道:“师弟,此事你作何想?”无崖子略一沉吟,道:“想必是人为,而无知之人又多猜疑,才会以讹传讹,只是这种邪门功夫,之前从未听说,师门典籍中也未有记载。不知可有克制之法?若是贸然行动。徒劳无功不说,受制于人却也不好。”巫行云不悦,道:“师弟你也太胆小,虽说你初入江湖,小心些也无不可,但我逍遥派难道只凭武艺取胜吗,师父所授诸般技艺中,难道没有毒之一术?若是那奸贼敢来冒犯,我必让他痛不欲生”无崖子忙道:“师姐莫急,我也是为稳妥才如此推测,古语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待你我观察几日,摸清他的行踪,再下手不迟。”巫行云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虽你我二人无惧宵小,却也不可莽撞行事,不若如此这般….”无崖子频频点头称是。二人商议停当,无崖子便回房歇息,临出门时回首一望,只见师姐唇边笑意不减,正向他看来,忙急急走出。而后又细心将房门关好。巫行云见师弟神情中颇有不舍,还以为他担心此事,遂也不以为意,一笑置之。 接连几日,二人便时时出门闲逛,虽说此地并非重镇,但也颇为繁华,想是朝政清明,故此人人安居乐业,巫行云与无崖子毕竟少年心性,见街道两旁商家林立,更有街边小贩不时叫卖当,颇感有趣,故此流连忘返起来浴火重生西路军最新章节。无崖子道:“师姐,咱们这次出门,可是答应小师妹不少东西,难得有此闲暇,不如,多挑几样,也好回去堵她的嘴,不然撒起娇来,我可是招架不住。”巫行云笑道:“很是,小师妹从小娇惯,怕是从没出过远门,这次被师带上山,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亲人,你我既然比她入门早,如今便如她的亲人一般,自然要多照顾她。”二人说笑一阵,买了不少精致玩意,便回到客栈歇息。 他二人一连几天都在街上闲逛,故此这里很多人已经见过他们,更是为他们担心不已,而两人却是淡然模样,毫不在意。这一日晚间,巫行云运功完毕,正要歇息,忽听到屋顶轻微响动,随即拧身从窗口跃出。只见一道黑影极快客栈屋顶掠过,向西行去。巫行云急忙跟上,见那人似是行动不便,且身体臃肿,细观那人呼吸吐纳,也不见武功如何精湛,心下顿喜。不及唤师弟同来,但二人所居相隔不远,想他必是一听到响动,自会跟上。于是便放心追去。 不觉间已追出数里,只见此处已是渺无人烟,树木繁茂。那人蓦地停住脚步,并将一物丢掷树旁,正是一小小孩童。回身迎向巫行云,却是一女子,身材婀娜,容貌秀丽,肤色黝黑,神情妖媚异常。巫行云此时已看清,那人身法奇快,之前想是身负重物故行动不便,也使得自己判断失误,贸然追出。然则自行走江湖以来,鲜遇敌手,此时心中并不惧怕,只是沉着应对。只见那人出手狠辣,招式有诡异所思,往往中途变换,打向意想不到的地方。巫行云修习天山折梅手已有两年,这套武功化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于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变化繁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越是见识多广越是受益。故此,那人初时占尽上风,待得两百招之后已颇显败迹。巫行云心中一喜,更是出手如风,内劲全发,周身真气鼓动。却突觉脚下一窒,胸中燥热难当,体内却寒气四窜,忙运气护住丹田气海,心下大惊,全然不知何时着了对方的道。那女子也见巫行云不知何故招式稍缓,心下大喜,强力攻来。巫行云一时不敌便被掌风扫到前胸,瞬间只觉喉咙内甜腥味喷涌而出,踉跄跌倒。忙斜依身傍大树,长啸出声。只盼师弟及时赶来。那女子却已出手如电,五指成抓向巫行云头顶伸来,巫行云勉励招架,顿陷险境。堪堪二三十招后,便已不敌。心道:“我命休矣…”闭目长叹,心灰意冷间却听得耳边一声大喝,还有那女子惊呼之声,忙睁开眼睛,却见一少年右手锁住那女子后颈,神情痛苦不堪,不正是师弟无崖子吗。而那女子脸色发白,满头大汗,须臾间却已萎顿倒地。无崖子忙勉力走向师姐身旁,扶其靠坐树下,见巫行云不知是何缘故紧闭双目,全身发抖,他自知师姐修习内功有成,更是强出自己不少,今日却似身受重伤,顿时担心不已。不及细思,忙渡内力给她,稍作缓解。 这无崖子为何姗姗来迟,却原是如此:初时听得巫行云房中动静,无崖子本已跃出房门,疾步追去,不料半路有人偷袭。却是个男子,肤色煞白,周身寒气不减,似有内伤,功夫确是不弱,招招古怪之极,一时间无崖子处处落尽下风,只得用尽招式勉力支撑。堪堪三百余招后,便被那人制住。那男子伸手紧抓无崖子左手脉门,吐内力欲迫其就范,却不知正是自寻死路。无崖子身具北冥神功,自能吸纳他人内力为己用,之前过招时无崖子一上来便落下乘,慌乱中又无法抓紧对方脉门,且初次对敌,无法熟练运功也是常理。此时那男子却主动送上门来,内力逼进,无崖子体内北冥神功自动流转,顿时便觉内力源源不断涌进体内。那男子只觉自身内劲瞬间流失大半,却不知是何缘故,大惊之下,忙将无崖子甩出,却是为时已晚,此时无崖子已然醒悟,这等制敌时机又怎能错过,当下反手一抓,紧扣那人头顶百汇。顷刻间,那人便被吸尽内力昏了过去。无崖子心中一松,便觉胸中憋闷异常,体内真气鼓荡,像是要炸开一般,忙收敛心神,正要缓缓导气归虚,蓦地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清啸。正是师姐求救之音,当下大急,再来不及调息,忙强忍不适向发声处疾奔而去,这才赶得及救下巫行云,而自己却也因连吸两人内力又不急调息,内息紊乱,顿时昏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文里,逍遥派绝对是天上地下少有的高手,凡逍遥派出品必是精品,只差打上“超人+奥特曼+蜘蛛侠等等”的标签了,实在是夸张。哪个门派的武功不是循序渐进的,款且年龄就在那里放着,别跟我说十几岁的小孩比人三十几岁的高手还厉害,忒假。所以,某箩在这里稍微虐一下巫行云,无崖子,免得小孩子骄傲。也为后续章节做铺垫,呵呵。没写过武侠,对那些打斗场面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将就一下,嘿嘿,我已经吐槽到无力了,这是我今天早上第12次发文。 ------------ 7笑语盈暗香 无崖子内息不稳,顿时昏倒在地。 巫行云此时自顾不暇,忙运气调息,强力压制里内寒气。半个时辰之后,情势稍缓,忙起身查看情形,只见无涯子仍昏迷不醒,体内却真气充沛,显走火入魔症状,也不敢贸然出手相救,只能勉力挟起无崖子,往客栈而去,路上又见一男子昏倒在地,自然明白无崖子耽搁许久的缘故。 回到客栈后,忙叫起掌柜,命他着人至方才打斗的地方将那两人擒来,并将那孩童妥善带回。想那两人连番被吸干内力,此时已与寻常人无异,掌柜自能应付。于是忙安顿无崖子在屋内歇息不提。待回到自己房中,忙将包袱中的大还丹取出服下,胸中燥热之感顿时消失无存,可那股寒气却散入五脏六腑,运行八荒**唯我独尊功时,便血气翻腾洪荒之吾为昊天最新章节。当下也不敢强运内功,而被那女子掌风伤到的经脉便也无法及时修复。只能留待日后回山请师父救治。稍作歇息之后天已大亮,巫行云虽不能强运内劲,但行动却也与常人无异,只是不能再与人打斗罢了。忙到无崖子屋中查探,一见之下,心中暗呼不妙,只见无涯双目赤红,口中呼喝不止,在床上来回翻滚,状似癫狂。巫行云出手如风,忙点中无崖子周身大穴,这才稍有缓解,只是无崖子又再次昏迷。巫行云心中惊怒交加,想二人此番行来,从未吃过如此大亏。而自己也非初出江湖,何以莫名受此大创,又查探不出。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让掌柜将那二人带来查问。 片刻人已带到,掌柜也不退走,只在屋外等候差遣。巫行云冷冷二人打量一番,道:“从实招来,你二人到底是何人,掳劫孩童又为何事?”那二人此时双双被绑,且内力全无,早已神情萎顿。那男子先开口道:“杀个把小孩这些许小事,老子还不放在心上!要不是老子伤重,又怎会着你的道?我二人性命皆在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女子嘴唇微动,却终未出声。巫行云哼一声,道:“你想死却不容易,那些孩子受你等百般折磨,流尽心血而死,此等痛苦非常人能受。似你们这般丧心病狂,不教训一番难消我心头之恨。”便强使二人服下逍遥散,再不理会。自顾喝茶不语,半盏茶时分,药性发作,那二人便觉全身如万千虫蚁噬咬,就连五脏六腑也麻痒痛俱全,以头撞地也不能稍解痛楚。原来这逍遥散乃是逍遥派秘制奇毒,正是要使人受遍万般苦楚却又求死不能,那药性发作时缓时急,皆是根据体质不同而药性也随之转换。有时几天不发,有时却频频发作,就是要人防不胜防。取名“逍遥”怕是反其道而行的意思。有内力之人受不了这痛苦,自然会运内劲抵挡,却不知越挡药性越凶猛,直到此人内力耗尽,方才稍有缓解。这二人尚有些许内力,自然马上运功抵抗,当下便瘫倒在地,但神态仍十分倔强。巫行云恼他二人伤天害理,自己又险些命丧其手,正要给些苦头吃,又怎会轻易饶过他们。当下便让掌柜将二人妥善看管,免得惊扰旁人。掌柜忙带人上前堵住二人的嘴,拖拽下去看管不提。那二人一路呜咽□,全做不知,想那些无辜孩童皆是被这二人折磨至死,心中愤慨,更是不住拳脚招呼他们。那被掳劫的孩子,客栈里一个小伙计却认得,正是东头薛家的孩子,掌柜的忙命他将其送回。 巫行云见天色尚早,便在房内歇息不提。待醒来已是午时,忙唤伙计端水进来,稍作梳洗后,又叫了饭菜,这才往无崖子房中去。行至门前,只见屋门虚掩,担心无崖子伤势有变,不及敲门便走了进去。无崖子早已醒来,正自闭目斜倚床头休息。耳中听得脚步声,睁眼只见师姐进来,忙起身相迎。巫行云忙道:“快坐下,你伤势怎样?”无崖子笑道:“师姐不用担心,昨夜想是北冥神功运转,一时不察竟吸来着许多内力,我修习时日尚短,一时无法承受,似是已受内伤。多亏师姐及时点中我穴道,不然只怕会癫狂而死。”无崖子微一沉吟,巫行云甚是关切,道:“师弟,有何不妥?也怪我一时不察,冲动行事,才害得你如此…”无崖子急道:“师姐无须自责,行走江湖哪有不受伤的。你我能全身而退已是不易。再者…倘若师姐出事,我岂能独活?”巫行云心中一动,脸上不禁羞红,低头不语。半响,只听无涯子轻咳一声,道:“方才师姐歇息时,我内劲冲突,已自行将穴道冲开,现已运功调息,不知何故,只能将极少内力转入气海,尚有许多真气滞于五脏六腑之中,无法收拢,又时时左冲右撞,身体燥热难当,诸大要穴冲突不止,似是要炸裂一般…”略多停顿,道:“方才调息也只是稍作缓解,不知下次发作时又会怎样,师弟实在不敢多做猜想,只盼师姐能帮帮我!”听得此处,巫行云也焦躁不安,实在不明缘故,又不想无崖子太过担心,反而对伤势不利,宽慰道:“师弟,这只怕要等回山后请师父定夺了,现下先用些饭食,待稍后我帮你护法,你再做调息看看,那两个贼子尚且嘴硬,此时怕也问不出什么。我正在炮制他们,等你身体稍好后,我们再去查问。”无崖子点头称是,不再多言。不一会儿伙计将饭食端来,二人对坐食用。 饭后稍作歇息,无崖子便盘腿坐在榻上,开始运功。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头疼,休息一下天就黑了,晚上电脑被抢,无语。 本章作为过渡,为两人制造一点爱美气氛,顺便虐一下杀小孩的人,有没有发现文中逍遥散的来历很熟悉,(叉腰大笑)哈哈,你们一定想不到的,提醒一句,可不是三笑逍遥散啊,看看药性都是不一样的。 ------------ 8梦中语真幻 饭后稍作歇息,无崖子便盘腿坐在榻上,开始运功。巫行云将屋门关好,回身坐在桌边,目不转睛盯着无崖子,神色莫明。见无崖子神色痛楚,便不由得担心,又不敢擅自走动影响他调息,只能双手紧握,连骨节都有些发白;又见无崖子神色无常,才心下稍安,抬手只见满是汗迹。端得比自身受伤还要心焦。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正是运功关键时刻,只见无崖子肤色变换,忽白忽红,头顶冉冉升起白气,额头渗出滴滴汗珠,神情极是痛苦。巫行云急忙立起,疾奔榻前,却又不敢随意上前相助,双手交替互握,两眼直盯着无崖子,无法可想。须知这北冥神功运转时,只要与他人脉络相接,便会主动吸取对方内力,无崖子毕竟年幼,此时体内冲突不止,怕是无法自由控制北冥神功,自己凑上去只能是火上浇油,被吸了内力事小,若是无崖子再吸些许内力,只怕当时便要不堪承受死去。正自焦躁间,耳听“噗”的一声,便眼睁睁看着无崖子口中喷出鲜血,顿时歪倒我的极品女友们最新章节。 巫行云只觉心中一痛,忙扑到无崖子身旁,再不顾及内力可能被吸,左手拥住无崖子,右手抓起无崖子右手腕诊视。亏得无崖子昏倒,此时内息一乱,北冥神功自是无法运转。巫行云只觉师弟脉搏跳动有力,方才心下稍安,又见师弟脸色煞白,不觉心疼不已。师弟若不是为了救助自己,完全可以运功调息后再出手,那如今自是无碍,怎会受这苦楚,自己身为师姐,不能好好照顾师弟,反到连累他…又想若不是自己托大,怎会需要师弟救助,若是自己武艺高强,便能轻松料理那二人,又怎会到现在也无法逼出体内寒气,不能运功帮师弟疗伤,又恨自己见识浅薄,师弟命在旦夕,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突又想到那二人可恶,害自己与师弟身受重伤,不觉间杀意顿现。一时思绪纷纷,在屋内来回度步。见师弟仍然昏迷,也不敢随意走开,只守着无崖子,盼他能熬过这一次。 屋外天色渐暗,巫行云却无心思进食。又恐无崖子随时醒来,怕他到时腹中饥饿,现做只怕要等许久,便唤掌柜将饭食备好,并命人留守厨房,以便随时食用。巫行云呆坐房中,看向昏睡中的无涯子,眉头紧锁。是夜无涯子昏迷中数次惊叫出声,皆是担心巫行云安全之语。巫行云听得耳中,心下感动。想自己自小孤苦,受尽折磨,看惯人间冷暖。若不是师父怜惜,只怕早就不在人世,更不会有如今这等身份。想这世上除了师父只怕再无一人如此看重自己,心中早已将师父当做最亲近之人。后来师父将师弟带上山来,巫行云早已不记得亲人的长相,现在有了师父,又乍见如此聪慧的师弟,更是欢喜,自是将他当弟弟看待。师弟自小跟她一起长大,情谊自然深厚,年纪渐长,师弟更是越来越出众,心中自是欢喜,却也从未多想,不想今日得知他竟是如此在乎自己,更不惜以身犯险,身受重伤之时仍对自己念念不忘,不觉心中甜蜜。师弟本来就是少有的人物,近年来更是对她时时关怀,她又怎么会毫无察觉,一颗芳心不觉便黏在无崖子身上。这一时间担忧狂喜诸般情绪袭来,整个人不觉呆在那里。 待得三更时分,无崖子方才醒来,见师姐正看向自己,满眼惊喜,那眼中的温柔体贴,更是浓的化不开,不觉看呆了。巫行云走近将他扶起,又从袖口拿出手绢,替他擦去额头虚汗。道:“师弟,你总算醒了,这一夜我担心不已,生怕你就此…又帮不上忙,让你受这些罪,都是我的不是,只盼受伤的只有我便好。还好你醒了过来,不然…师姐只能以死赔罪…”说着声音便低沉不已。两人相距极近,无崖子全身无力,几乎是靠在巫行云肩头,二人自幼相识,况且现下情况特殊,便也不顾及这些虚礼。待得巫行云替他擦汗时,无崖子只觉一股幽香传入鼻端,似兰似麝,顿时口干舌燥。而此时巫行云又说的那一番话,更使他的心狂跳不已。似乎自此次下山以来,自己总是偷偷看向师姐,哪怕有一刻眼中不见,便觉坐立不安。心中不明所以,此时见师姐娇羞之态,不觉心中一荡,顿时脸红,轻声道:“有劳师姐…”巫行云见无涯子脉象平稳,大为安心。之前吐血怕是因运功不慎所致,便嘱咐他不可再随意运功,只待回山后再定。无崖子又道:“师姐可是也受内伤?”巫行云黯然,道:“都怪我一时大意,以为那人武功低微,却不知怎么就被她算计去,如今体内一股寒气无法逼退,也不敢强行运功,不然你我二人内功相近,自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无崖子道:“师姐,莫妄自菲薄,这次多亏你相救,不然我现在还在那林中大睡不醒呢。你我二人,何必如此…”无崖子似乎力有不逮,不再开口。巫行云听出师弟话中的玄机,顿时羞红脸。又见师弟调侃自己,自然明白是为免她自责,更是感动,当下闲话几句。巫行云本就身受内伤,虽已压制,却不能调息运功,如此耽搁着半宿,已是筋疲力尽,忙安顿无涯子到床上歇息,自己也回房不提,只因今日师弟梦中言语,不觉心神俱醉,连睡梦中也带着笑意。 无崖子待师姐走后一时无法入睡,想师姐与自己也算学的高深武艺,却为何如此大败,看来只能从那二人身上寻找缘由了。又想起自入师门以来,师姐对自己关怀备至,朝夕相处,师姐虽说直爽,但对自己却从无恶言,细心照顾,随着两人年岁渐长,师姐样样出色,颇得师父喜爱,样貌也是清丽绝俗。自己更是仰慕不已,只希望今生与师姐长伴,方才满意。如今见师姐也不似以前那般只有姐弟之情,今日言语中更是情真意切。不觉颠倒不已,难以入睡。 次日,无涯子早起,见巫行云房门紧闭,想来是昨日照顾自己劳累,仍在歇息,便也不打扰她。又想到昨日那二人,听师姐意思已是关在这客栈中,正好心中疑点颇多,于是便回到房中,唤来掌柜,询问那二人情况。 ------------ 9强乐还无味 于是无崖子便回到房中,唤来掌柜,询问那二人情况。此时,那二人已服逍遥散将近五个时辰,诸般痛苦,更是尝了个遍,他二人本是桀骜不驯之人,在这样手法炮制之下,早就不堪承受,丑态尽显。带上来时逍遥散再次发作,痛苦不堪,无法言语,无崖子料他们也再无花样,一时不忍便给了他们解药。想来他二人内功此时已全部化尽,便是寻常大汉也能将他们打到,二人行凶多日,何时受过这等惨败,被折磨着许久,再不嘴硬,有问必答,甚至越说越多,到最后两人更是互相埋怨, 原来二人乃是明教教徒,男子姓钟名枋山,女子是他亲妹,名枋梨。那明教原名摩尼教,传入中国后遭严重打击,转而成为秘密宗教,并吸收道教及民间信仰,从而改称明教。其教义简化为“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八个字。 教众中士农工商、绿林好汉、江洋大盗、武林俊彦等无所不有。明教因相信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即将来临,故敢于造反,屡有反对朝廷之举,此次因总坛被官府剿灭,大部分教众便向南迁走,日后再作打算,他二人父母家人本也是明教教徒,乱军中被官兵抓走,当众凌迟处死,后他们逃走时又与众人失散,走投无路只能向西而行。平日便杀人如麻,此次遭逢巨变,更是性格乖戾,最不能见不得官宦人家。现下一路走来,仗着武功高强,那钟枋山掳劫许多官宦人家的少女,强行与之交合洪荒之吾为昊天全文阅读。有不少人被其折磨致死,少数幸存的更被钟枋黎买入勾栏,所得银钱皆收入囊中。二人又极是惜命,狡诈异常,多番逃脱追杀。如此便祸害无数人命。二人一路西行机缘巧合下取得一本极高深的武功秘籍。大喜过望,又兼报仇心切便急不可耐开始修炼,殊不知那神功高深莫测,二人一知半解之下进度缓慢。钟枋山心下急躁,强练神功,顿时走火入魔,全身寒气逼人,发作时抽搐不止,痛苦难当。钟枋黎担心自己将来也会受制,急忙到处找寻救治之法,却在一明教教徒口中得知,此病症除非有人愿以纯阳功力助其化解体内寒气,否则只能在每日修习内功时满饮孩童心口鲜血,如此半年才可痊愈。且疗伤时不可间断,否则再无解救之法。为此二人找寻多时,发现此地民风淳朴,并无武学世家或习武之人在此定居。便决定在此疗伤,这才使得那些无辜孩童受尽折磨而死。而将死去的孩子送回家中,则是一是为扰人视线,吓唬无知百姓;二是懒得埋藏尸体,胡乱丢弃又怕被人发觉。他二人本就快要大功告成,却见巫行云二人来此地,武功也似不弱,未免意外,两人商议寻机除去他们。 正在审问时,巫行云已经走了进来,无崖子忙起身相迎,二人就坐之后,再替师姐奉茶添水,甚是周到。巫行云嘴角含笑,又有些羞涩,忙道:“师弟快坐下,不必做这些虚礼…”看看地上趴着的两人,道:“可曾问出端倪?”无崖子忙将二人来历一一分说清楚。巫行云又询问二人的武功招式,师承来历等等。末了却很疑惑。虽说二人功夫不弱,但那女子要想胜过自己却也是不易,那昨夜为何会突觉心头燥热,寒气入体,以致落败?遂问钟枋黎:“你可曾在我屋顶做手脚?”那女子忙道:“因见女侠内功精湛,担心自己并不是女侠的对手,便想先用家传秘药迷倒,却不想对您全然无用。”说罢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瓶递给巫行云,亏得昨夜折腾这许久,那小瓶倒是完好无损。巫行云细观之下也无端倪,只能将药粉收好,待回山后找师父解惑。那二人本是刚强坚毅之人,可历经磨难,心性大变,行事便很是极端,全无担当,此时见巫行云神色稍缓,便忙不迭求饶。 见此情形,巫行云心中鄙夷,想她行走江湖以来从未大败,居然栽在这种无耻之徒手上。本还怜惜他们身世可怜,此时见他二人为保命丑态百出。不觉心中厌恶至极。冷笑道:“你们杀那些孩子时可曾听到痛苦求饶?既然师弟已经给了你们解药,那我也不再浪费逍遥散,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再不愿与其多说,便抬手往二人背上各自一扶,二人只觉背上脊椎处微微刺痛,心中疑惑。耳中只听巫行云道:“给你们尝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也算是替那些孩子讨个公道,这腐骨钉的滋味一定能让你们满意。”那儿人顿时惊呆,腐骨钉之名早有耳闻,每日子午时分发作,痛入骨髓,生不如死。因所沁毒药中又含有迷幻奇药,能使人陡然身强体壮,若有寻死之心,便即产生幻觉,对这世间留恋非常。若无用药之人催动药性,所中者只能日日受其煎熬却不得解脱,连死都由不得自己,若是运功抵抗,下次发作时更加痛苦,时间也会更久。二人此时再无他想,只能不住求饶,可巫行云再不理他们。便即交给门外掌柜处理。无崖子也并无多言,只是含情脉脉看着巫行云。 那掌柜也是个妙人,听得半响也明白大半,见两位东家都栽在他二人手中,自然要替东家出气,随将其送入勾栏,编入贱籍,且不得脱籍,那钟枋黎已二十有余,虽神情妖媚,姿色却也只是中等,声色艺俱无,也没有那家教坊愿意花费精力□于她。便只能沦落低等娼门。因这腐骨钉之故,日夜不得安宁,不出半年便不成人形。那钟枋山初时在勾栏不服管教。老鸨再无耐心,便着人将其阉割,充作龟奴,因着钟枋黎恳求,将他二人置于同一院落。那钟枋山因无崖子之故体内再无内力,内伤便即消散。然则他本是有些手段的人,就算是被人追杀,却也自由自在。此次却受制于人,生死不由己,又被腐骨钉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与妹妹再无之前情谊,每日相打相骂。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凡争吵必怨对方当初不该招惹巫行云二人。每日相打相骂,宛若人间地狱。钟枋山受此挫折仍不知悔改,性子鲁莽,又目中无人,处处顶撞管事。终于被老鸨痛打一顿,断了一条腿,右眼也就此瞎了。 巫行云不愿在此地多待,且她与无崖子二人皆有内伤,如不及时治疗怕是要遗祸终生,忙命掌柜的收拾行装,雇辆马车。将无崖子小心安置在车内,尽快往缥缈峰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为后面埋下几个重要的伏笔,大家猜猜看,再说一句,我昨天前天一直不能发文,打客服电话人家跟说要一周时间才能修好,今天是来碰碰运气的,可不是我偷懒不发文啊 ------------ 10水绿风微暖 李秋水自师父传授武功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便默默回忆前世一些修习窍门,与武功益处颇多,进展飞快。却也不贪多,怕一时不察被师父看出来,虽说师父医卜星相了得,但也不能确定他会相信前世今生,未免被他误以为妖。还是小心为妙。 逍遥子近日来,看这小徒弟是越来越喜欢,不说她初时聪明伶俐,自从传授不老长春功这几个月来,更是突飞猛进,比自己当初猜测的都要强过不少,更在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不俗见解,休习时的窍门也很是独到。那两个大徒弟就没有这样的悟性,端得是聪慧非常,实在是三个徒弟中的翘首。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确实没错,虽然李家当时要求要保他家三代平安,自己甚觉厌烦,想来逍遥派从不与官宦人家打交道,更是在江湖上甚少出没,此次却为这小徒弟破例。当时心中还颇有微词,现在看来这笔买卖甚是划算那!不觉很是得意,看着李秋水眼神中更是慈爱。见李秋水内功已有小成,便开始传授部分武功招式。命其日日练习,同时,各类技艺也不能间断,照进度一刻不停的练习。 逍遥子本就练得绝世武功,又于那大理不老长春谷中得到不老长春功秘籍,更从此中悟出三套绝世武功,唯有这不老长春功最是厉害,威力强大,又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内功威力无比,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与原版极为近似,外行很难分辨。若是与北冥神功相配,更是相得益彰,待日后细观这小徒弟的修为,若是品行皆优,自然传得于她校园极品公子。又想到这不老长春功乃是自己偷盗来的秘籍,虽也不怕被人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前来寻衅,但逍遥子生性清冷,实在不愿多生是非。况且那秘籍中并无高深武功,全是自己结合毕生所学才悟出来绝世武功,可不想被那无知之人误以为是捡来的便宜,心中不悦,思索许久,想那佛家有“无相劫指”,威力无比。逍遥派本是道家内功,那“小无相功”这名字确实很适合,“小”字是为彰显谦逊之意,表示自己不与少林祖师达摩媲美,而“无相功”又体现此门武功实威力巨大。待日后告知李秋水,她心下恍然,原来这就是小无相功的来历,逍遥派向来讲究随性而为,所求必有所得。所以师父这般偷盗别人武功秘籍且洋洋自得的态度,并未让李秋水惊讶,反到佩服师父绝世奇才。 算来李秋水也学习不少技艺,因其年幼,医卜星相,暂未涉及。现下只是学习培植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和研习从古时传下来的只有文字而无图谱的鲁公秘录。如在缥缈峰栽培天山雪莲,又或是在泉眼中饲养江南锦鲤等等。其实李秋水前世虽因无崖子蹉跎一生,于各项技艺尽皆荒废,但幼时学艺尚还留有一二分!这也都被逍遥子误以为她天赋极高,无师自通。李秋水所居院落,本就不小。自她入住后便归她打理,每个房间都布置的极为妥帖,又清雅别致,让人观之可亲。院中本有个月牙形池塘,又有凉亭再其中央,如今这塘边空地被李秋水理出一片花圃。用来栽种青竹,观之赏心悦目。此时院中尤以那月牙形池塘最为醒目。只见那池中云雾袅袅,数丛芙渠随风轻摆,婀娜多姿,宛若仙子,亭亭玉立,清香远逸。站立湖中小亭,左边是缺,右边是盈,而这左边便是荷中绝类千叶宝莲,甚是繁密,开花八朵。花瓣白色,瓣基微淡绿黄色,尖端嵌块状红、绿斑块。花色红、绿、黄、白相映。右侧便是几朵鸳鸯莲,因其花开两朵而花色不同而得名,摇曳生姿。小亭周围遍是花色雪白,花朵却只有酒杯大小的莲花,煞是可爱。花丛布置得当,不显拥挤,反倒觉得空间大了不少。不少鲫鱼在花间游弋,都是李秋水从山脚小溪中抓来的,初时灰不溜秋,现下已有花色、金色、白色、银白色等四色,只是种类却只有三尾、龙睛两种。只能留待日后再配。 李秋水对自己的成果尚算满意,请师父观赏后,逍遥子更是赞不绝口,这鲫鱼可以从野生转为家养的道理,他也只是跟李秋水提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徒弟竟然真的养出来,还有这么多种类!怎能不让他惊讶。当下便与小徒弟切磋这养鱼心得。李秋水心中暗道惭愧,若不是前世记忆,又怎能知道这种饲养方法,就是挑选长相特异的鲫鱼进行□,运气好的话,几代后便可养出令人满意的品种。 李秋水学艺闲暇,也会想起自己与无崖子师兄的种种因缘。一想到前世他居然对只见过几面的小妹子情根深种,不解之余更是怨恨不已。自己对他一往情深,敛去所有光芒。温柔体贴,从不敢违逆他的意思,随他归隐山林,更是为了他不顾艰险搜集天下各类武学。甚至不惜与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反目成仇,却等来他移情别恋,又想自己也有对不起师兄的地方,故意找人**来气师兄,之后又改嫁西夏王。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管不问。可这些也都是因为在乎师兄才会如此,自以为是报复师兄,你不爱我,我就找别人,其实师兄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完全是自暴自弃。从始至终,心中只有师兄一人。可师兄呢?他怎能如此对我?恍惚间仿佛无崖子就在面前,不禁泪流满面想上前质问,结果一跤跌倒,原来只是在自己房中。罢了,就算是有缘也早就在上辈子耗尽,毕竟,这一生一切都不同,就连无崖子也与前世初见时稍有不同,看他与师姐情谊深厚,就算自己想要再续前缘,只怕无崖子师兄不一定愿意,若是再跟师姐你争我夺,只怕又与前世相同命运。况且师父说过无崖子师兄心性不定,有所求甚多,自己细思以前确实如此。罢了,何苦跟此人无谓纠缠,你若不愿我便休。做一世的师兄妹总比两看相厌反目成仇要好。闲时种花养草,游遍天下奇景,何乐而不为呢。姻缘的事就随天意吧! 不日,山下门人送来消息,说是师姐师兄重伤,巡查之事暂缓,已赶回缥缈峰。李秋水大惊,忙禀告师父。逍遥子眉头紧锁,心中暗道:我这两徒弟武功不弱,行云也不是第一次出门,无崖子又素来谨慎,何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内容不是很多,主要是为了将李秋水的学习路程做个叙述,另外对以后两人的相处方式也做个铺垫,比较单薄,但是如果不写,会显得很不自然,从下章开始,热闹的戏码上演了,当然也不是一直热闹,自然是有起有伏的,不然看着也没意思,按照我的设想,我会一直写到天龙戏码结束,前面的戏码是女主的成长史,中间的是女主励志史,那后面的将是女主的发展史。 ------------ 11休去倚危栏 逍遥子眉头紧锁,心中暗道:我这两徒弟武功不弱,行云也不是第一次出门,无崖子又素来谨慎,何以如此? 却说巫行云二人,星夜赶路,一刻不停,赶到缥缈峰时,已是五日之后。二人归来的消息早已传回山上,山下也有人相迎,正是小师妹李秋水,不觉心中一暖。李秋水见他二人下车,忙带人将两个轻便软轿摆在前面,请他二人就座。只见那软轿宽若两尺,犹如小床却又似椅子,上无顶盖。正是时下人们多用的躺椅改装,椅面缝有数层棉垫,外以锦锻包裹,甚是华美。扶手旁有两长两短四根粗竹成井子将椅固在中间,模样古怪。巫行云好奇,道:“师妹,这是何物?这般别致,难道又是你的大作?却为何不等我们上山后再看,现在就拿来跟师姐显摆?”说罢忍不住笑起来。李秋水笑道:“师姐你就会欺负人,我告诉师父去!”转头又问无崖子:“师兄你可知这是何物?”无崖子望着李秋水微笑:“师妹真顽皮,你这宝贝千奇百怪的,我怎么猜得出。师姐问你还不快说。”李秋水见巫行云眼波盈盈,不时看向无崖子,虽脸色略显苍白,却神采飞扬。无崖子又对巫行云颇为回护,莫名觉得心中一酸,又自觉无趣,忙笑道:“哪里是我显摆啊,收到你们的消息,我甚是担心,生怕你们伤重,上山不易,又不能劳动师父他老人家,所以连夜赶制这软轿,就是为了师兄师姐上山方便,快坐上去试试。”边说便扶巫行云坐在软轿上,又让门人扶无崖子坐好。将两人行李一并收好。便命那四个人抬起软轿,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因这软轿舒适,正好坐躺在上面,行走起来颇为稳当,看来这轿夫也是训练多日。难为小师妹这般周到。心中更是感动,巫行云心道:想自己与这小师妹相处时日颇短,她却是这样善解人意,心细如发,又对我如此照顾。日后自是要将她当亲妹妹一般疼爱。那无崖子此时也颇觉舒适,对小师妹的才华更是刮目相看,只见李秋水随在两人轿侧,有说有笑,如碧绿的蝴蝶一般。尽说些他们离山后的趣事,又不住问他们下山后的见闻,娇憨可爱,惹人怜惜。又见行的许久,小师妹却不见疲累,更觉诧异。心中惊疑不定。看来是师父已经传她内功心法的缘故。但看她小小年纪,只是修习几个月,便有如此成就,实在不可多得!正胡思乱想间,李秋水已招呼众人歇息,毕竟她有内功护体不会觉得累,可那些门人只是普通人,山路难行,何况要抬轿上山,早就疲累,见三小姐吩咐,自然感激,忙将巫行云二人所乘软轿找个平坦地方放置,再自行找地方歇息。无崖子不禁暗自点头,赞一声妥当。巫行云此时正看向无崖子,见他满是赞叹之色,眼睛却望向小师妹,不觉有些吃味,道:“师弟,这几个月没见师妹,我也是想念的紧呢我的极品女友们!”无崖子哪能不知师姐所指,忙收回目光,道:“师姐,咱们买了很多东西,回去师妹该不会闹了吧?”李秋水也看出他二人神情,忙上前凑趣,欢喜道:“真的,那些行李是不是都是给我的礼物啊?师姐师兄,你们真好!”急不可耐就要去翻行李。巫行云忙拉住她,笑道:“就你性急,这半山腰收拾东西也是麻烦,何况我和你师兄都有伤在身,要早点赶回山上,没得陪你这皮猴闹!”李秋水做个鬼脸,即便作罢,这边巫行云见李秋水懵然无知,无崖子也神色如常,看来似乎是自己多心了,便也不再纠缠这件事。 歇息片刻后,李秋水便命门人再次启程。一路上仍旧说说笑笑,但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看来师姐对师兄早已情根深种,此次他二人下山也不知发生何事,看他二人相处,似乎颇为亲密,只怕…随又自嘲道:我与无崖子早已无缘,何苦想这些事。况且师姐性子刚直,又深爱师兄,日后只怕事多呢。 一行人日落时便到了缥缈峰。只见逍遥子已在山门外等候,三人忙上前叩头,逍遥子忙道:“快起来,起来。这时怎还这么拘礼?秋水,着人送你师姐师兄到我院中,你收拾下也过来,咱们一起用些饭食。”李秋水忙道记下了,便自去安排人手做事。逍遥子也在旁陪着巫行云二人缓缓向自己院落走去。 李秋水看师父几人走远,也迈步向自己小院中走去,回到里屋,着人烧水沐浴,收拾停当后便往师父院中行去,只见她身着浅绿拽地飞仙裙,腰系金丝绾带,右侧配绿梅图样的羊脂古玉,头上虽只是简单的挽个双髻,却与那只绿玉发簪相得益彰。再加上那粉色珍珠耳饰,更显得面若美玉,瞳若秋水。山中晚间云雾渺渺,远望去更是仙姿风流。路上遇到的门人都看得呆了,这三小姐真是个美人啊。 不多时,李秋水已到师父门前,上前敲门。只听有声音传出:“进来吧,秋水。”正是师父。便推门进去,只见逍遥子已坐在主位喝茶,神色疲倦,看到她时慈爱微笑,示意她坐下,李秋水担心师父,却也不着急开口,只是耐心等候。片刻,逍遥子才道:“秋水,你这孩子就是稳重,小小年纪这样沉得住气,若是行云他们有这耐力,又怎会吃此大亏…”说罢摇头不已。李秋水忙询问端倪,原来逍遥子将他二人接到自己屋中后,关心爱徒伤势,自然马上诊治,却发现二人皆受内伤,原因不同,唯一相通之处,就是二人皆是因强运内功导致气息走岔,走火入魔。无崖子所受内伤比较简单,便先替他整治。无崖子是因吸入阴寒内力却未能及时运用北冥神功调息转化,使阴寒内力淤积在五脏六腑,后又强运北冥神功收集真气,结果阴寒走入筋络,只能用逍遥子的深厚内功助其调息顺畅。但是因受伤时未能及时治疗,又强运内劲。五脏六腑受损,筋络不畅,日后这北冥神功便再无当时威力,只能取部分内力为己用,其他的却是化去,谁也不能得到罢了,实是浪费,有违北冥神功主旨,哪有海只能纳部分河流而其他部分河流只能流向他方之理?不过,道教功夫讲究气沉丹田,若是机缘巧合能学到那可将真气储存于五脏六腑,游走周身穴道的导气之法,自是能弥补这些不足,恢复巨大威力。巫行云所受内伤乃是药物所致,又运功不当,初时害处不显,却是遗祸颇深。虽有逍遥子替其化解体内寒气,但她那八荒**唯我独尊功却大受影响,身材只怕要停留在此时,不再长大,若是练功有成也有长大的可能,但那都是未知之数。原来那钟枋黎家传的迷药,内含催情成分,不过只对男子有效,女子只能昏睡不醒。只因男子皆有阳刚之气,就算是修炼内功,也多走纯阳内功,或是刚柔并济的。甚少有人修习阴柔内功,就算有怕只有太监才能练吧。只是这巫行云所练内功乃是纯阳转为至阴,修习时本就艰险,那日打斗初时内功运转流畅,可后来巫行云求胜心切一时不察,运功时气息走岔,别便被这药物趁隙而入,一发不可收拾。实是可叹! 李秋水听罢也对师姐惋惜不已,原来师姐不能长高是这个缘故,之前还以为这门功夫就是如此呢。不想无崖子师兄竟也是如此遭遇,真是为他二人惋惜。李秋水见师父声色黯然,颇为疲惫,想是替师兄师姐疗伤,颇耗费精力所致。劝慰师父几句,本想就此退下,以免耽误师父歇息。却不想逍遥子道:“小徒弟,你留下跟师父用饭吧。为师也有些事要交代你。”李秋水点头称是。忙命人传饭,伺候师父用餐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为巫行云无崖子二人游历做个简单的总结,下章开始,逍遥子将对李秋水更加关注,也由此开始李秋水的成长史,巫行云无崖子感情经历也从此开始,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依。对每个人都有效 ------------ 12尽湖光渺渺 逍遥子道:“小徒弟,你留下跟师父用饭吧。为师也有些事要交代你。”李秋水点头称是。忙命人传饭,伺候师父用餐不提。 饭后。逍遥子将巫行云二人下山之事详细讲出,期间更是摇头不已。李秋水这才知道原来师兄师姐竟是因这等小事大败而归。不禁低头思索,片刻便即明白,是了,师兄师姐此时只怕情意绵绵,自然不顾自身安危,挺身相救,却不知关心则乱,以至两人都身受重伤。 逍遥子道:“那明教教徒所习武功甚是怪异,似乎专走阴寒路数,这种武功对自身伤害颇大,修习后能使人性格暴虐,心性冷酷,直至六亲不认。看他们所得的武功秘籍,却是罡气内功心法,与他们本身武功想冲,自然走火入魔。却也并非用鲜血压制,只要继续修习这罡气内功,自然能克制体内寒气。不想这明教教徒已被那本门武功改变心智,再无半点慈悲之心,饮鲜血之后更是对体内寒气有益,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李秋水道:“师父说的是。他二人作恶多时,死不足惜。只是可怜那些无辜的孩子。”逍遥子点头道:“你说的极是,咱们逍遥派虽不出世,可也不是冷血无情,不过你师姐他们行事却是不妥当。”说罢,又极是不耐的道:“他二人入门时日不短了,却如此鲁莽。”李秋水不解:“师父,虽说师姐他们这次却是行事急躁了,却也不是一味鲁莽不知事,为何师父如此生气?” 逍遥子叹道:“秋水你有所不知。咱们门派从不出世,本门弟子自然知道师承来历,外人却很少知道。就算是门人,也只有被药物控制身价性命的才知道,其他大部分门人并不知道我们来历。本门弟子,出师之后若是想出世也并无不可,但是却从此不能再称逍遥派弟子,生死祸福也与逍遥派无关,便是逐出门墙。在此之前,却随便与江湖中人纠缠,便是犯了大错,就算这江湖中人再可恶,自可暗中了解,难道逍遥派的势力和那些师门药物都是摆设不成?行云他们这次不但跟人家过招,还被重伤成这样,虽未泄露门派秘密,但也实在是好胜心切,以为自己有高深武功便是天下无敌。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似他们这种心性,实在不和我逍遥派世外逍遥的意境,将来只恐难成大器!”说罢,气呼呼的喝茶。 李秋水这才明白师父生气的原因,却又想到前世师父也是如此教养自己三人,结果,谁也没听师父的嘱托,师兄师姐甚至大张旗鼓的收徒建派,自己又与师姐相争几十年,完全没想起师父的养育之恩,下山后再没回过缥缈峰一步,更别提逍遥派传承,当下惭愧不已。逍遥子情绪稍定。开口道:“秋水你可知本门为何不许出世?”李秋水摇头道:“想来这是本门规矩,徒弟实在不知师门深意!”逍遥子笑道:“不知也不是大错,为何一副惭愧之极的摸样?呵呵呵…”李秋水忙收敛心神,恭恭敬敬对师父道:“徒儿请师父解惑!”逍遥子被她逗得笑起来,慢慢道来:“逍遥派弟子不能出世,是因本门各项武功技艺,就算只学个三成亦能在江湖上数一数二,若是全都出世,只怕要天下风云变色,若是本门弟子互相不服,又手中握有权柄,只怕腥风血雨再所难免。春秋时鬼谷子天纵奇才。门下弟子个个不凡,却为何早早销声匿迹,这便是被名声所累,向他门下弟子个个出类拔萃。几乎个个青史留名,而鬼谷本人又时逢乱世,想来那些钻营之人自不会放过他这神仙一样的人。不厌其烦下,只能藏匿了。人性贪婪,就算是同门也会为利益争斗不已,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若消遥派不作收敛,惹得那些江湖中人对本门窥伺,只怕再无宁日。到时被江湖及朝廷群起而攻之。生灵涂炭,再想抽身已是不及。悔之晚矣,不若现在这般逍遥出世,看遍天下人情百态,自在度日。”说罢捻须微笑。李秋水这才恍然大悟,颇觉逍遥派的处事态度合心意。游走天地之间,看遍世间百态,真是如神仙般逍遥自在。逍遥子见小徒弟神态,自知他心中所想,心中暗暗点头。见天色已晚,便吩咐李秋水回去休息,明日再到石室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几天被一个xx影响到了,所以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写下去。这章介绍逍遥派一些规矩,也为逍遥派来历做个铺垫,同时把李秋水妹妹的未来也提上日程。 ------------ 13恁时携素手 逍遥子见小徒弟神态,自知他心中所想,心中暗暗点头。见天色已晚,便吩咐李秋水回去休息,明日再到石室习武。 次日,李秋水起身后忙去石室听候师父传授,她小无相功已有小成。逍遥子却似突然急切严厉起来,除开始传授白虹掌力之外,又叫她同时修习北冥神功。其他技艺方面,稍作延后。李秋水茫然求解,逍遥子道:“秋水徒儿,当今天下,虽说宋境内还算太平,可朝廷重文轻武,军队积弱已久,北有辽国虎视眈眈,西有西夏日渐崛起,南有大理蠢蠢欲动。各方势力互相牵制,这才保得一时安宁。若是某日战乱突起,再高的智慧也不能在乱军中保护自己。只有武艺高强才能在乱世立足,也只有保全自身,才能将逍遥派传承,这个道理虽是人人明白,做起来可就有所差别了。为师看你稳重,将来,只怕有事要托付给你,自然要教你学好武艺才行。”李秋水点头称是网游之大禁咒师全文阅读。心中隐隐不安,难道师父打算将师门托付给我?若是如此,那师兄该当如何,可转念又想,师父尚未开口,自己便胡乱猜测,也许师父见自己有出世之意,比之师姐师兄少了许多好胜之心,正和他老人家的脾气,自然怜爱几分,多给些教导也是有的,这些武功除了北冥神功,前世都是师父教的,这次想来也没大差别。 午后,李秋水练功歇息期间,便去看望师姐。巫行云此时内伤已好,只是身材不能再长,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也不多想,心情颇好。见师妹来看她,自是开心,忙迎进屋去,只见无崖子也在屋内闲坐,见李秋水进来,自然给她让座,眼神却时刻飘向巫行云身上。李秋水假作不见,却转头对巫行云道:“师姐,你和师兄白天习武可累?内伤已无大碍吧?”巫行云笑道:“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不枉我平日疼你,我内伤早就全好了,这几日正在开导你师兄呢!”李秋水奇道:难道师兄内伤尚未痊愈,为何师父说他已帮师兄医好?又急对无崖子道:“师兄,可是内伤又发作?师父没帮你医好吗?”边说边上去拉着无崖子衣袖,仰头看他。无崖子见李秋水娇憨可爱,自是心下温暖,闻言道:“师妹不用担心,我内伤早就好了,只是…”欲言又止。巫行云笑道:“小师妹,你担心这事可见没用,你无崖子师兄是因为北冥神功不能全部转化对方内力而焦躁。没得贪心,再说又不是无药可医,师父也说了,学会将真气储存于五脏六腑、游走周身穴道的导气之法,自然威力大增。他却在这里长吁短叹的不停,烦也烦死我了,还好师妹你来,这累死人的活计就交给你罢!”说罢,掩嘴偷笑,手中却不停,将路上买来带给李秋水的礼物都拿出来。无崖子心中烦闷,却也无从说起,自身所练武功,高深莫测,就算现在稍有不逮,却也是绝世少有的武艺,多少人求也求不来,何必这样耿耿于怀呢?但心中总觉颇有遗憾,只盼将来能有机缘获得那导气之法。李秋水见师兄神色黯然。忙道:“师兄不必多虑,咱们年纪还小,说不定修习几年,你就能修复受损的经脉,到那时自然无碍。若是将来得到那导气之法自然妙极,若是得不到,凭师兄的才智,想要创出一门内功心法也不是难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说罢,拍拍师兄的右手,以示安慰。 这本是李秋水一番劝谏之语,却不知让无崖子想到何事,脸色忽明忽暗,又极快恢复正常。李秋水暗自诧异,也不多说,只与巫行云翻看那些小玩意。不时回头谢过无崖子细心挑选。无崖子微笑颌首,只坐在椅上看他二人挑挑拣拣,说笑不已。三人闲谈中,说到最近所习武功,李秋水发现,无崖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颇为古怪。巫行云却仍同以往,爽朗无比,加之她容颜俏丽,笑容更使人如沐春风。不禁暗道:师姐好相貌。见天色已晚,巫行云也不多留,见天色昏暗,又不放心李秋水一人走路,让无崖子送小师妹回去,自己便回房歇息不提。 无崖子与李秋水出得门来,李秋水颇觉尴尬,似乎从重生以来,从未与无崖子单独相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禁冷场。无崖子自不知师妹所想,只觉方才师妹还说笑不停,为何现在如此沉默,又见她远远落在自己身后,不觉一笑,停下脚步等李秋水走近,才道:“师妹,怎么走得这么慢?可是看不清路。”李秋水正心慌意乱,不及细思,便点点头。无崖子轻轻一笑,上前牵起李秋水小手,缓缓而行。此时无崖子身形修长,而李秋水尚是孩童,头顶也只到无崖子腰间,自是不以为意。李秋水却颇为不同,回忆前世,似乎只有自己与师兄成亲后才有过这样牵手前行之举,而此时却…欲将手抽出,又怕引起师兄注意,更不好解释,进退两难间,不觉脸上一红,低头不语。无崖子见小师妹局促不安,轻笑一声,道:“师妹不必惊慌,咱们习武之人,男女之妨却也无甚明显,若是都如你这般扭捏,怎能与人对敌,难道对方若是男子,你便投降不成,何况你才几岁,可不要被家中所教俗礼影响了去,师父知道也该笑你了。”说罢自己也笑个不停,李秋水这才缓过劲来,心想自己真是迂腐,现在也才是个孩子,怎么就想这些有的没的,何况师兄只是把自己当孩子看,当下也不再多想,仰头与无崖子说笑起来,无崖子见师妹神态自然也不说破,只与她闲谈,转眼已将人送到李秋水院门处,便告辞回去。 自那日起,李秋水十天中便有八天在修习武艺,两天便是在学习其他技艺,多以排兵布阵,五行八卦为主,逍遥子见她年幼,进展又神速,便也不苛责,闲暇时间才能找师姐师兄玩耍。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作为李秋水跟无崖子纠结的开端,埋了几个伏笔,也为以后李秋水再此被虐做个引子。哈哈哈,打击大家一下,不是每个主角都是一帆风顺的。有很多人要吃三次亏才能见坑就绕道。所以、、、敬请期待。 ------------ 14看流年轻度 自那日起,李秋水便十天中有八天在修习武艺,两天便是在学习其他技艺,多以排兵布阵,五行八卦为主,逍遥子见她年幼,进展又神速,便也不苛责,闲暇时间才能找师姐师兄玩耍。 这一日,李秋水正在练习白虹掌力,这掌法行事全凭己意。伸屈自如,随敌意而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丝丝密密,紧紧相扣,招式却不多,全随心意出招,便是掌法的最高境界。将对方步步紧逼直入绝境,却无半分踪迹可寻。姿态优美,来去如虹,若是内力深厚,出手如风,观之如彩虹挂月,潇洒俊逸。李秋水与石室内皮人打斗多时,那皮人乃是牛皮所造,全身上下只造出脑袋和两个胳膊,□却是由瘦到肥。直到最底下,竟是圆圆的如笸箩般大小的一个铁锭,皮人内镶羽毛等物,与他对掌并不手疼,却是摇摇晃晃,想让它保持不动都难,无论怎样也不能将它平放异兽之母全文阅读。据逍遥子讲,若是有一日将这皮人平放,这白虹掌力便是练成了。李秋水初时颇不以为然,可试验多次后才发现,这皮人全身构造精妙,若是不运巧劲,别说平放。稍不留神便被它返回些许掌力,真是如四两拨千斤一般。当下不敢大意。暗运巧劲,心随意动,用双掌感受力道流转。几个月下来,颇有成效。今日,练习颇久,因又有些感悟,故此,多练一会,却也误了师姐的嘱咐,忙收招回自己院落洗漱换衣,只盼师姐到时不要发怒才好。又想无崖子师兄常与师姐形影不离,到时仰他求情,师姐一定招架不住,不觉暗自得意。手底下却是不停,待收拾停当,忙向师姐院中跑去。一路见到的门人都惊讶不已,三小姐素来稳重优雅,漫步轻摇,怎得今日如此匆忙?不过,就连奔跑也是姿势美妙,不觉呆在原地。 李秋水赶到师姐房中时,早就过了巫行云定的时辰,只见无崖子坐在院中凉亭喝茶,师姐却在鱼塘边来回走动,看见李秋水进来,面上一喜,飞奔过去,又故作严肃问道:“师妹,为何这时才来?”李秋水慢慢挪进院内,低头思考如何向师姐解释,不想巫行云见她低头,还以为被师父责罚过,忙安慰道:“可是师父罚你?别难过,师父教授武艺时最是严厉,你聪明伶俐,师父从来就很少责备你,最近功课较多,想是师父着急才会如此,你是没见他责骂我跟你师兄的样子,也就我跟你师兄这样的厚脸皮才能承受吧!”说罢自己先哈哈大笑,又回首望向无崖子,含羞瞟他一眼。无崖子早就看见李秋水进来,见他二人说话也不做打扰,只是站起身来冲她们笑笑,道:“师姐就是性急,师妹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在这里编排师父,师傅几时责备过我们,最多就是瞪你几眼,这就不能承受了?小心师父知道。罚你种花!”说罢,得意轻笑。巫行云却是不依,只要上去撕了无崖子的嘴,李秋水忙拉住她,笑道:“原来师姐怕种花呀?怎么早不知道呢,以后若是师姐惹我,就要她种个奇花异草来给我赔罪,这样,既能帮师父教育师姐,又能替我出气。”无崖子一边躲开巫行云的天山折梅手,一边笑道:“你可知师姐为何怕种花?”李秋水早已坐在凉亭石凳上,看他二人打闹。这时怎会接口惹祸上身,只是笑看不语。无崖子见李秋水不接话,便自顾自说道:“师姐最怕小虫,你看她院中连棵树都没有,就是怕招虫子。哈哈哈….想不到吧,师姐天不怕地…”话未说完,就被巫行云抓到,恨恨摔了出去。无崖子躺在地上哼哼不止。巫行云见他半天不起身,以为真是摔伤了他,忙上前扶起。却见无崖子望着他微笑。原来是在等她关心呢,正要甩手不管,却被无涯子抓住右手,当下便满脸通红。无崖子见师姐娇羞模样,不觉痴了,左手缓缓抬起,却是想摸摸师姐娇嫩脸颊,这时巫行云早已尴尬不已,又怕小师妹看到,只能狠狠踢他一脚,无崖子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李秋水一眼,生怕她发现端倪,见她低头喝茶,心下稍安,不知为何,实不愿被师妹看到自己与师姐的情态。 李秋水见他二人终于停歇,忙上前道:“师姐,今天叫我来就是看你跟师兄…没其他事了?”边说边冲巫行云眨眨眼睛,巫行云刚恢复的脸色瞬间又红了起来,笑骂道:“小丫头,别乱说话,我这是跟你师兄切磋武艺,师父说只有常与人切磋,武功才有长进,等你招式学完,自然可与我们切磋!”李秋水心中暗笑,嘴上却说:“师姐说的是,小妹受教了,那今天我们是要在这里切磋吗?”巫行云道:“小师妹,师姐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看了保准喜欢,反正师父也闭关了。咱们闲来无事,总不能练武成痴吧。”无崖子走过来,摸摸李秋水头顶,道:“小师妹自上山来便勤学苦练,从没在这缥缈峰中逛过,今天我和师姐就带你去玩。你看可好?”李秋水自重生成小孩子以来,似乎心性也变得顽皮,当下点头答应,一叠声催他二人快快动身。 巫行云笑道:“急什么,若是不带足干粮,只怕要挨饿的。”说罢也不再理会李秋水,只招呼无崖子随自己进屋。李秋水不解,只想自己也跟进去,却被巫行云推出来,只说她年纪小,帮不上忙,李秋水撇撇嘴,慢慢走到池塘边看鱼。不多时,巫行云二人走出房门,只见他们每人背一个包裹,无崖子甚至背上一面古琴。李秋水惊讶不已。忙问,:“师姐师兄,这是要搬家啊?”巫行云笑道:“傻丫头,咱们这缥缈峰周围全是大山,景色秀丽,若是不带足干粮怎么能游得完,放心跟着我们,不会饿着你。”李秋水这才明白,感情二人没打算今晚回来啊。可是师姐师兄他们二人亲密无间,自己去是不是有些多余?转眼又想,若是拒绝,只怕师姐要怀疑,自己一个小小孩童,哪来这么多心思。当下便不多想,只做欢喜,口中连连催促他二人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是个过渡,为三人联络感情的。呵呵 ------------ 15绿树半夕阳 当下便不多想,只做欢喜,口中连连催促他二人出门。三人出门后,转向后山,三人脚程很快,不觉间已远离缥缈峰,深入后山腹地。此时正是秋季,山中却犹如春天,气候低冷,草色青青,少有枝头挂有野果,似乎连鸟兽都很少。这缥缈峰附近群山环绕,连绵不绝,盛产名贵草药。故此逍遥派药物甚多,却也是就地取材。这山中相传有妖怪吃人,外间百姓便不敢随意进山。稍有误打误撞进来的,也多被逍遥派门人以药物所制,使其忘记前事,并放出话去,说这山中凶险,故此再无人来。一路上景色宜人,越往上天气越暖,山风吹来阵阵白云,巫行云三人都是俊美之人,又身怀内功,行走间衣带飘飘,恍若神仙。傍晚时分,三人行至一座山峰顶处,只见怪石林立,倒有不少参天古树,远望群山渺渺,连绵不绝,云霞掩盖,甚是美妙。对面山头相距颇近,山形笔直,犹如斧劈一般垂直而下。上有一股水流,约有丈许宽,却是水流湍急,沿山壁直流而下,山下深不见底。耳中却隐隐听到水声。李秋水不觉看得呆了,前世只顾与师姐争宠,三人感情早就不蔼,哪有闲情游山玩水,此时与师兄师姐情谊深厚,再看着景色却也分外不同。巫行云见小师妹一副呆样,笑道:“师妹,怎么样,师姐没骗你吧?”李秋水连连点头。无崖子接口道:“师妹你这是第一次来这后山,晚间这里云霞环绕,最是好看,山中气味清甜,便是这里的水都有股甜味呢。”李秋水奇道:“难道这里的水竟是比缥缈峰的泉水还好喝不成?”巫行云笑道:“师妹别听你师兄的,水都是一样的水,只是你师兄被师傅寄予厚望,教授也就急了些,他是被管束的怕了,能逃出来偷懒,自然觉得这里样样都好。”李秋水不禁莞尔。笑向无崖子道:“原来师兄这么贪玩啊,平时只见他严肃,还总是拿出大人的款儿来说我呢。”说罢,刮刮脸羞他,无崖子见李秋水这幅娇态,喜不自禁,上去便捏她小脸。李秋水大叫着躲开。巫行云在一旁笑弯了腰。招手道:“好了,你们两只皮猴,快别闹了,师弟,你去对面山头取水,顺便带点吃的回来,小师妹,你跟我收拾这里,晚上可是要在这里休息的。”李秋水这才跑到巫行云身边,回头对无崖子吐吐舌头,无崖子笑着摇头,再不理她,只运起轻功,越过那道山涧,自取取水不提最无限。 见无崖子显露轻功,李秋水心中暗自点头,师兄对武学方面甚有天分,这才十几岁便能有这般身手,不禁暗暗称赞。又问师姐为何不在对面山头歇脚,那样取水不是更方便,巫行云瞪她一眼,道:“靠水地方蚊虫甚多,难道你想半夜不睡觉,替师姐赶小虫啊?”李秋水偷笑不已。巫行云故作未见,招呼李秋水捡些干柴回来,自己收拾出一片空地,架起油布,四面围上逍遥派自制的精锻,透气又隔风。地上平铺一层油布,上盖柔软地毯,转眼间便搭出两座帐篷,李秋水这才明白师兄师姐那大包小包的原来装的这些东西。 李秋水见帐篷大致撑起,笑着答应,自去捡柴。四周皆是经年大树,全无枯败迹象,便往山下走去,却是与无崖子他们背向而行。这山后,却是与之前所见颇有不同,树木繁茂,似乎春末时节,有不少树木正开着小花,有的树木因缺少阳光,早就枯死,正好捡来烧火。不少枯树上长很多山菌,李秋水心中一喜,忙拿出腰间小布袋,一个个摘下来,正摘得开心,突然有个黑色影子从眼前晃过,还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当下向后跃开,戒备起来。凝神往四周看去,却见一只黑色小猴正挂在树枝上摇晃,不时望向她,小眼眨巴着,极是可爱。李秋水当下欢喜不已,又怕吓着小猴,不敢乱动,只慢慢将手中小布袋及枯枝放下。却不想,那小猴似乎并不怕她,蹭蹭几下便从树上窜下来。跳到她脚边,前爪紧抓她的裙摆。轻轻摇晃。李秋水见状,慢慢蹲□子,将那小猴抱起,那猴子此时对她颇为亲密,想是这里人迹罕至,小猴从未见过生人。故此一点也不怕,只见它只有成年人手掌般大小,似乎出生不久,全身漆黑毛色,眼眸却是金色。大眼睛灵动无比,转来转去,伸手挠头,见李秋水发梢飘逸,便伸手够她发丝,李秋水笑骂道:“这可不能抓哦。”伸手握住它前爪,那小猴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神态悻悻,转而抓她腰间绾带穗子。李秋水正在理它毛发,思索着是不是能带回去饲养,山中寂寞,也算有个玩伴。却不想,那小猴从她怀中跳出,只拽着她的裙角,向一个方向乱指,李秋水见它似有所指,便朝那个方向移动脚步。小猴欣喜不已,又当先蹦蹦跳跳,李秋水紧随其后,走了大半天,又翻过一座小山头,便是个果树林立的山谷中了,只见山谷腹地有一眼清泉,虽说泉眼细小,但却蜿蜒不绝,慢慢汇聚成小溪,流向树林深处。这里似乎多是果树,又都是百年老树。受这小溪滋润,长势喜人,不少枝头挂满野果,只有一颗老松树突兀的立在这些果树中间。只见这棵树树身极宽,似乎要三五人合抱才能围起,枝叶繁茂,仰头似乎都看不到树尖。 这时,那小猴吱吱乱叫,早就跳到一只白色大猴怀中,李秋水一看之下,不禁哑然,说是大猴其实也就是普通猴子大小,只是这小猴太小,所以才凸显大猴身材颇大,真不知这是不是一家人,一黑一白,体型又相差甚远。只见那大猴神色安然,用前爪揽住小猴,并伸出舌头舔那小猴头顶,似乎人类宠溺小孩一般。口中却一直呜咽不已。只是它一直坐着不动,似是年老体衰,李秋水走近细看,大猴见他走近也不逃开,只抬头看他一眼,并无多大反感,李秋水见状,放心上前查看。这才发现,大猴脚踝处有两个极小的细孔,似是毒虫所咬,伤口已经化脓,再刺它少许血液查看,血色发黑,怕是中毒已深,实在无法可想,便拿出随身携带的解毒药丸喂到他嘴里,却见那大猴并不拒绝,张嘴便食,态度极是豁达,李秋水暗暗称奇。 似乎是疼痛稍减,大猴不再呜咽。李秋水不忍它受苦,便想将它带走,到山顶请师兄师姐救治。却不想那大猴极力挣扎,只跳到树下,紧抱树身再不起来,那小猴瞧瞧李秋水,再看看大猴,对李秋水叫几声,便偎在大猴怀中。李秋水见状,知它不愿离开故土,便也不好强迫于它,只拿出装有解毒药丸的小瓶放在地上。自己回去寻找师兄师姐,请他们过来救助。那小猴见李秋水要走,颇为依依不舍,不知从哪里拿出几个野果,伸出前爪便递到李秋水面前。仰头看她,李秋水见它可爱有灵性,嘴角上翘,摇摇头却是不要,小猴似乎颇为倔强,跳起来口中吱吱叫着,李秋水无法,只得拿了野果,小猴见李秋水接下果子,便蹦蹦跳跳回到大猴怀中,李秋水本要离去,见那大猴行动不便,担心他下雨时难受,便找个地势高处,用树枝给他搭个小窝,窝内先铺上一层干树枝,再拿树叶铺垫,柔软无比,顶上却没有油布遮盖,只好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上,并压上不少树枝,回身抱起那大猴小猴,将他们安放在窝内。见收拾妥当,便起身离去。那小猴在她身后吱吱叫着,却不跟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引出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为下一张无崖子李秋水的感情戏码做铺垫。 ------------ 16任翠幄张天 见收拾妥当,便起身离去。那小猴在她身后吱吱叫着,却不跟来。 此时天色已暗,李秋水顺着原路走回,路上只想着那两只猴子,因其生得可爱,又颇通人性,便牵肠挂肚不已。想早点带师兄师姐前去救治。待医好了大猴,便将他们带回去养着,却是好玩至极。全然不知此时山顶上,无崖子他们早就焦急不已,原来他不但取来清泉,顺手又抓来几条鲜鱼,巫行云闲来无事,拿松果打中几只野鸡,开膛破肚,收拾干净。架在火上烧烤停当,却是迟迟不见李秋水回来,正担心她是否迷路,巫行云性急,就要出去寻找,还是无崖子拉住了她,劝她再等等。免得师妹回来找不到两人。越等越焦急,眼见月光渐渐明亮,实在等不下去,两人无法可想,又怕师妹有何不测,怎样向师父交代。焦躁不已,无崖子正与师姐商议该去哪里寻找时。却见李秋水乐滋滋的来了,当下巫行云黑着脸走上去,开口道:“师妹,玩得可好,不知道我跟你师兄有多担心你吗?你的衣服呢,到底发生何事?”李秋水暗道一声糟,忙笑脸迎上去,抱着巫行云胳膊开始撒娇。“好师姐,是我不好,贪玩到此时,你最疼我了,千万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气坏身子就不漂亮了,你说是不是啊师兄?”无崖子哼一声,却不接话。心中却蓦然轻松,方才一想到师妹若是有何不测,就心痛不已,现下见她安然回来,自是心安,哪里还会责怪于她,不过面上还是作出生气样,为得给她个教训,免得再如今日这般叫人担心。当下也不开口替她向师姐求情,只黑着脸坐在一旁。李秋水见无崖子不愿帮忙,只好转头仰望师姐,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巫行云。小嘴一撇,却是要哭的样子。小手还抓着巫行云的手指,来回晃动。巫行云此时虽然有气,却因她回来消了不少,也是存着跟无崖子一样的心思,好好管教下这调皮的小师妹。当下转头,故意不看她那副可怜相,免得自己一时心软。就此饶了这小皮猴。李秋水见这招不行,便默默走到火堆旁,拿起食物翻烤起来,一边抽抽泣泣装哭,却不想一阵山风吹来,火苗乱窜,双眼被烟熏到,顿时泪如泉涌,这下变成真哭了,心中暗道倒霉。巫行云见她泪流满面,还在那里努力讨好自己。哪还真有心思生气,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烧鸡,转手交给无崖子,自己将小师妹抱在怀里,安慰哄劝。李秋水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这招挺管用,看看师兄师姐的样子就知道了。不过师姐对自己真的很好,只怕前世自己对亲妹妹也没这么好吧。一心只想着无崖子,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亲人。想到此,抬眼看看师兄,只见他笑盈盈的站在身前,全无生气的样子,这才明白,原来二人都是假装的。 李秋水放下心来,便也不再假哭,忙擦干泪水,仰头急急将自己遇见小猴的事情说了,只想让他们快跟自己去救治江湖咸话。巫行云一把按住她,笑骂道:“你个小丫头,一会哭一会笑的,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两只猴子倒也可爱,你说的那个地方想来与这里相距甚远,也是那小猴带着你才找到,现下天色已晚,怎么去找,别再迷了路。”李秋水见她不甚在意,便开始软磨硬泡,巫行云见小师妹这般缠腻,心中不耐,当下再也不许,虎着一张脸。李秋水很是无奈,低头思索。无崖子见小师妹难过,便上前拉过她,小声道:“师妹,别伤心了,今日却是太晚,山路难走,况且听你说来,那猴子中毒时日颇久,也不在这一个晚上,咱们这黑灯瞎火的去找它,别在路上遇到什么小虫之类的,你也知道,师姐最怕的….”无崖子神情古怪,却是不敢再说下去,怕被巫行云听到。只是巫行云内功不弱,且三人相距颇近,怎么会听不到,只是自己不知该如何劝住小师妹,又不想见师妹难过。既然师弟帮忙,也就忍了,只是狠狠瞪他一眼。无崖子只做不见,一味哄劝李秋水,李秋水这才不闹,乖乖跟无崖子过去吃饭,巫行云也不再板着脸,只不停帮李秋水切些肉片。李秋水心中感激,也不再拘谨。默默吃饭不提。 饭毕,李秋水见今夜再无可能去看那两只猴子,便也不再多想。只好自己明天悄悄去看了。巫行云见清风明月,水声清脆。实在舒畅,便请无崖子弹奏一曲,李秋水在一旁忙点头赞同。无崖子微微一笑,却不推辞,拿出古琴,正弦之后,便开始弹奏起来,正是古曲高山流水。只听水流时缓时急,婉转流淌,悠然远去;水底又暗潮涌动;鱼跃鸟飞,鸣声入耳;山林树木,高远深幽,郁郁葱葱,如入仙境一般。李秋水前世常听师兄弹奏,却从未有如此心胸开阔之意,想是心情不同,人也不同,所感受的意境便也极不相同了。一曲终了,巫行云颇感困倦,便留无崖子守半夜,自己先带李秋水回去休息。这守夜之事,只能自己跟无崖子替换,师妹毕竟年幼,实在不忍她受苦。走到帐篷边,拿出怀中药粉,绕帐篷撒上一圈,李秋水心中了然,这乃是师姐为防蚊虫侵扰,特意为之,不禁暗笑。 却不知李秋水毫无睡意,两人到帐篷中收拾睡下后,耳中听的巫行云睡熟,呼吸沉稳绵长。便悄悄爬起来,走到帐外。无崖子似是早有猜到,只听他轻笑道:“师妹,我就知道你睡不着,过来。”李秋水走了过去,此时与师兄相处多时,早已习惯他将自己当做小孩。再不是当初那般扭捏,便挨着无崖子坐下,无崖子见她衣服单薄,便脱下自己外衣,轻轻替她披上,回手揽住她肩膀,道:“师妹。可是担心那只猴子?”李秋水点点头,并未说话。无崖子又道:“师妹放心,明日天一亮,咱们就瞧瞧它去。今天你惹师姐生气,被她知道说不定不会让你再去,咱们只要悄悄去看就好,等她知道为时已晚,你说可好。”李秋水喜道:“师兄此话当真?我知道师兄医术高明,这次本就只想把师兄带去,谁成想惹师姐生这么大的气。”说着不禁黯然,声音也越来越低。无崖子看她这样,心疼不已,安慰道:“傻瓜,师姐那是担心你才生气,后来被你缠的烦了,这才不许你再去,可不是她真的生你气。快别担心,好好回去睡觉,不然明天哪有精神带我去啊?”说罢,伸手摸摸师妹头顶发丝。只觉触手柔软顺滑,凉丝丝一片,眼见火光映照下,师妹小脸如粉雕玉砌一般,虽是年纪尚幼,却也风华初显;齿白唇红,眉目如画。心中顿生怜爱,似乎比师姐小时候还要美上几分。李秋水见无崖子呆呆看着自己,颇觉尴尬,便起身道:“那小妹先谢过师兄,我这就回去休息,等早上师姐守夜后休息时,咱们偷偷溜出去。”说罢,冲无崖子一笑,也不等他回答转身便走。无崖子见小师妹冲自己微笑,眼神顿时呆住,待回过神来,却早就没了人影,心中莫名怅然若失。 回到帐篷中,李秋水顿觉困倦,不一会便睡过去,连半夜巫行云起身替换无崖子都没有听到。清晨,还是无涯子悄悄在外面叫她,这才醒来,此时巫行云守夜回来,早就在一旁躺着,李秋水忙悄悄查看是否吵醒师姐,见她毫无动静,便即放心,收拾好衣衫轻手轻脚走出帐篷。只见无崖子已换了一身装束,白衣飘飘,比之昨日更显潇洒。无崖子见师妹出来,忙迎上去,牵起师妹小手,做噤声手势,只带李秋水走远,待走出老远时,才放开李秋水,笑道:“师姐刚睡下,咱们在那里说话可别吵醒了他,倒时可就麻烦了。”李秋水点头称是。当下不再多话,只当先领路,昨夜行走时已是傍晚,天色不明,只记得大致方向,此时也只能凭记忆寻找了。路过一处泉眼,二人便停下洗漱一番,再行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张意思都在那里了,大家自己看吧,最好有点建议,这样我也有灵感啊 ------------ 17向竹梢稀处 路过一处泉眼,二人便停下洗漱一番,再行赶路。天色渐明,行走也方便不少。无崖子见树林内杂草丛生,很多地方草木茂盛,师妹走进去便看不见头顶了,担心她遇到危险,便将小师妹抱起背在背上。初时李秋水极是不愿,要下地自己行走,无崖子道:“师妹,你人小走得慢,况且这里草丛茂密,必有毒虫滋生,若是你受伤,那谁去救那两只猴子?”李秋水点点头,不再反对,只不时伸出小手指路,心中甜蜜,师兄对自己还是这般关爱有加。 翻过小山头,无崖子道:“这里倒是个好去处,这猴子倒是聪明,山坳里气候比那山上温暖许多,更难得这里竟有如此之多的果树,只怕群山中也只有这一处福地吧,小师妹,看来这两只猴子真是灵猴啊!”李秋水奇道:“师兄,何为灵猴?”无崖子回头看看师妹,不想她正好探出头来,脸颊便碰到她的嘴唇,只觉柔软温润,尚有点点湿意。李秋水顿时羞红了脸,别扭的跳下地来,哪还有心思再问。无崖子也颇觉尴尬,虽然师妹年幼,可自己也从未与女子亲近,况且师妹绝代风华,不由得便脸红心跳。当下沉默半响,这才开口道:“师妹,可是要到了?”李秋水小声道:“再转过这个树林,有颗松树,那里就是了。”无崖子见师妹拘束,自己也不好上前安慰,只好当先向树林走去,耳中听的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师妹跟来,便将两旁树枝杂草清理干净。李秋水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感激师兄细心。 转过树林,远远便看见那个小窝,李秋水欣喜不已,道:“师兄,看到了吗?就是有件衣服那里。”无崖子忙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一堆树枝,其上盖着件浅绿色衣裳,走近细看,原来正是师妹昨日所穿的衣裳。再看那树枝堆中,却空空如也。不解望向师妹。此时李秋水也正在寻找那只大猴,她知道大猴受伤颇重,早就不便移动,还好昨晚没有下雨,不然又要遭殃了。可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就连小猴也不见踪影,难道他们跑去喝水,又或是被人所害?正茫然四顾,却见一黑一白两只小猴自林间窜了出来,两只小猴一般大小,却无那大猴踪影。那只黑色小猴,见李秋水站在那里,便幸喜不已,吱吱叫着跳到她身上;那只小白猴,倒是颇有疑虑,只是在地上歪着头看她,不时挠挠头顶,似在思索。小黑猴见状,忙跳下地去,拉着那小白猴吱吱叫几声,之后便见那小黑猴,跳上李秋水怀抱;而那只白色小猴却站在李秋水身旁,伸出前爪小心翼翼的抓着她裙边,一边仰头看她,李秋水见状,更是喜欢,忙蹲□子,将小白猴也抱起来,不住逗弄它。无崖子自见到这两只猴子,便惊讶不已。待见它们如此聪慧,更是确定,这便是灵猴一天爱人:高官的隐秘恋情。据古书记载,这灵猴颇通人性,能辨善恶,身形娇小,常为黑白色;因它聪慧,常被人抓取吸取脑髓,说是能增长智慧,长生不老。却不知这猴子生性倔强,被人强迫时便会自尽。故此早已绝迹,却在此地见到两只,实在是时运极好。那小白猴全身雪白,只有眼睛是金色的,黑猴除眼睛之外,却是全身漆黑,可是看起来似乎并无病态,于是开口道:“师妹,你说的可是这两只猴子?”李秋水之前并未见过小白猴,见其与小黑猴长的极像,有些怕生,此时正在尽力拉拢它。哪里听得见师兄的话。无崖子见师妹玩的开心,也不打扰她,只在一旁微笑。 好一会儿,李秋水才注意到师兄在一旁,忙对她道:“师兄,这是我昨天遇到的小黑,这小白却是今天第一次看到,想是昨天不在此间,受伤的也是只白喉,不过比他们大多了,却是不在这里。”此时,小黑后似乎听懂了李秋水的话,忙跳下地去,蹦跳着指着一个地方吱吱叫着,那小白猴也跳下地去,跟在小黑猴后面跑去。无崖子见状,道:“师妹,看样子它们知道,咱们跟上去,必有所获。”李秋水点点头,紧随其后。这两只小猴在林间七扭八拐,好容易传出树林,却是豁然开朗,只见一大片空地,无一棵树木花草遮蔽,阳光明媚。空地中央有个泉眼,咕咕冒着气泡。周围却是碎石子铺就。并无泉水流出,只是在中间汇聚成一个水潭,碎石约有一丈左右宽度,围成一个圆形,正好将水潭围在中间,奇在碎石中并无杂草滋生,干净异常。一只白色猴子正躺在碎石上。 那两只小猴早就跳到大猴身边,又回头冲李秋水吱吱叫,李秋水他们忙上前查看,无崖子见那只白猴似是师妹所说,便上前仔细查看,只见它早已气绝,探其体温,却是冰冷僵硬,看来死去多时了。那猴子前爪中抓着一只瓷瓶,正是师门所有。便道:“师妹,它已经死了,咱们来晚了。”李秋水闻言顿时呆住,自己昨天心心念念要将它们救活,不曾想却是这个结果,当下黯然。若是早点到来,可能还有救,不禁开始自责起来。无崖子忙劝慰她,这白猴受伤已久,早就无药可医,就算昨夜就来,也不一定救得活它,与其在这里受折磨不如早点解脱。心中暗自想到:师妹真是善良,若是师姐见到此情景,只怕会不屑一顾吧,师姐一向刚毅,哪里还会这般自责。两只小猴此时也颇为安静,想是知道大猴已死,本来它们是要找人求救,却不想回来时,大猴已死,当下呆呆蹲在大猴身边,也不离开。李秋水本想将大猴埋葬,可小黑它们不许,稍有动作,便做出凶恶状吱吱乱叫,只能作罢,本想将两只小猴带回,但看它们的样子,怕是不愿意,况且师兄说这是灵猴,极为罕见,除非它自愿,否则就算带走也只有死路一条,便也不再强求,依依不舍得离开。这泉水边想来便是它们常来的地方,以后若是有机会,再来探望吧。 回到山上时,巫行云早已起身,也不问他二人去向,只是招呼他们收拾早饭,说是接着在这山中畅游,李秋水心中记挂那两只小猴,哪有心思游览,看到再美的景色,也毫不留心。无崖子早已将三只猴子的事情告知师姐,又道师妹因那猴子心中郁结,怕是没心思再逛了,还是早日回去,待以后再来。巫行云却道“就因她心情不好,这才要好好游览,待她见到更好玩的事物,自然会忘掉这件事,何况只是猴子,待我给师妹捉只罕见的雪狐,必会开心。”第二日还真的捉来只小狐狸送给李秋水,可李秋水对那小猴颇为上心,总觉它们情深意重,又颇通人性,哪里还看得上这狐狸,自是蔫蔫得,无崖子见师姐如此,也哭笑不得,只能悄悄安慰李秋水,见她对小狐狸毫无感情,便知她记挂那两只小猴子,当下更是怜惜。 巫行云几人玩闹几日,缥缈峰周围也都观赏一遍,却再未遇到那两只小猴,只是一些普通的野兽,山中景色虽好,却也蚊虫甚多,李秋水一直闷闷不乐,又怕被师姐发现,笑她小孩子家脾气。虽说李秋水心中并不是小孩子闹脾气,只是因极喜欢那两只小猴,如今只怕再也见不到,这才惆怅不已,却也不能与师姐明说。只有无崖子时常与她谈论灵猴习性,这才稍有缓解。却也更加挂念它们。三日后,几人担心师父出关后发现他们偷懒,便急匆匆收拾行李,仍是巫行云跟无涯子背负,李秋水却是一身轻松,自那日师姐见她将外衣给了那几只猴子,说她一阵之后便拿出自己的衣服,挽起袖子裙边给她穿上,虽说她身居内功,并不怕冷,可也不好拒绝师姐一片好意,心中感激,也不因师姐嘲笑她挂念猴子而生气,只把师姐当亲姐姐一般。平日休息,也都是她主动将药粉洒在帐篷周围,巫行云对此颇为赞赏,对她更是疼爱。 傍晚时分,三人回到缥缈峰。各自回房收拾不提。次日便是师父出关之日,忙开始打坐练习,不敢懈怠。 ------------ 18非雾非烟深 傍晚时分,三人回到缥缈峰。各自回房收拾不提。次日便是师父出关之日,忙开始打坐练习,不敢懈怠。殊不知,逍遥子此次出关,比预期早了一天,他们还在山中时。师父已经知道他们外出游玩之事,只是让人封锁消息,打定主意要给这几个顽皮徒弟一点教训。 第二日,三人便在师父院内接受庭训。逍遥子坐在主位,神色古怪,双目炯炯有声来回扫过他们。三人心中忐忑,以前犯错师父从未责备过,最多只是教训几句。这次却是不同,逍遥派门规,未得师父允许,不得私自下山。此次三人虽未下山,却也是走出山门,已是违背门规。见师父脸色忽明忽暗,三人忙开口讨饶。 逍遥子板着脸,毫不理会。半响才道:“行云啊,你是师姐,却要带坏师弟师妹不成?为师看你最近很是清闲,不如就给为师种出一棵石榴树吧。”巫行云顿时讶然,作声不得。逍遥子见大徒弟呆样,不禁好笑,又道:“我也不奢求你自己栽种,且将山下成株的石榴树移植过来,你只要养活了它,半年之内不死,便算你过关,如何?”巫行云顿时感激涕零,急急点头答应。逍遥子又转向无崖子道:“无崖爱徒,师父院中池塘多日未曾清理,以前只是养些小鱼,近日师父想学你小师妹,栽种几株荷花,权做观赏,这塘低淤泥怕是要换一换才好。这事就交给你吧,你做事的时候,看好那些小鱼,却是不能死了。”无崖子顿时呆住,心道:小鱼不能死,那就是不能将水放走,这却如何清理淤泥? 逍遥子不再理会巫行云二人,转头看向小徒弟。李秋水暗道:要遭,当下收敛心神。极是利索的走上前,跪在师父身边,仰头笑脸相迎,两眼睛诚恳的望向师父,道:“师父,您说吧,想让我干啥,我以后天天早上服侍您起床好吗?还有您这屋子的装饰也让我给你换换吧…还有…”一边小手不停,又帮师父捶腿。逍遥子见她这副巴结的样子,不禁失笑,紧绷的脸却是在无法维持兄台,可否借件衣服。李秋水又在一旁撒娇耍赖,哄师父开心。 逍遥子本也无心惩罚他们,只是要磨一磨他们的性子,巫行云生性要强,又极是刚烈冲动。栽花种草,正好可使她心境平和,只是不成想她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竟是极怕小小的昆虫,却是让人哭笑不得。无崖子生性高傲,又天资极高,这世道本就对男子极好,加上这般才情,自是容易自视过高,以貌取人,殊不知这正是症结所在,越是目下无尘,便越是容易给人可乘之机。这清理淤泥的活计,又脏又累,平时都是门人打理,这次却要无崖子动手,正是要磨他的性子。人外有人,善用者溺毙,不能因淤泥污浊便轻视它,须知存于淤泥而高洁出尘,那才是为人正道,若都以外表观人,只怕永远识人不清。至于这小徒弟,年纪虽小,行事却如历经沧桑之人一般,虽时有顽皮之举,却也可爱;又极是聪明乖巧,隐隐竟有出世之意。当下略一思索,便笑道:“看秋水这么乖,那就罚你于为师做件好玩的玩意儿,若是做不出来,那就天天来师父这里伺候吧。”说罢微笑不已,李秋水忙笑着答应。 巫行云无崖子二人羡慕不已,却也无法可想,谁让师妹人小嘴甜,就是自己也舍不得惩罚,本来这次出游也是他们俩人的注意,师妹只是跟着而已。便也不觉得委屈,只是巫行云本就极怕虫子,不想石榴树上虫子最多,飞的爬的,竟然有六种,数目更是极多,当下大惊,全然不敢靠近。若是将这棵树种在院中,那她还要不要活了!忙跑去求师父,好说歹说,终于同意将石榴树种在山门外,这才松了一口气。待门人将山下石榴树挖来栽好之后,她便每天照料,生怕树死了师父再想其它法子折磨她。巫行云初时还将头颈手臂都包裹,虫子爬到手上,掉到头上便吓得大喊大叫,那喊声极是惨烈,整日回荡在山间。门人也被她这般叫喊吓住,都是不明所以。待见她因小虫这般,便暗暗好笑。却也不敢明着得罪她。巫行云好几日都梦到自己睡在虫子堆里,跑又跑不动,喊也喊不出,白日里便神色萎糜。后来见门人都在偷偷笑她,不觉心中火起,想她堂堂大师姐,居然因这点小事被众人嘲笑,是可忍孰不可忍。毅然拆掉包裹,虽是双手发抖;两脚发软;也坚持亲自照料石榴树。渐渐的见多了小虫,竟也不是很怕,后来见那些虫子只是来回爬动,看着有点反胃,其它却也忍受下来,待到来年石榴成熟之期,巫行云更是得意非凡。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无崖子本极爱洁净,一身白衣,飘然若仙,时有淡淡清香,这下却要天天泡泥水中,本来可将塘中水放出,只是师父不许。于是便只能埋在齐腰深的水中做活,腥臭不说,不是还有水中生物袭击他的身体,一日下来,便也忍受不住。次日,只见无涯子将塘中淤泥全都集中在中间,堆砌一道泥墙,再将小鱼一个个归拢到同一边池水中,见泥墙越起越高,早已高出水面,便搬来不少大石,塞入淤泥中,以便加固。见泥墙成型,将无鱼的这半池水用水桶舀出倒在花园中,清理完一边之后在用同一方法清理另一边,直到将所有污泥清理干净,再铺上自制的花肥,然后用塘中剩余的淤泥搅匀,逍遥子见状颇为赞赏。直夸他心思细腻,这塘中淤泥本就是鱼粪之物,对植物生长颇为有益,如此那荷花长势必会更好。无崖子整理池塘这几日,颇为劳累,更是厌恶不已,又想到荷花竟然是从这种东西中长出来的,实在别扭,待得一个月后,师父院中荷花已是长势极好,心中不禁暗道:这淤泥脏臭不堪,却也能长出这般美好事物,摇头不已,只盼不要再遇到这般污浊之物。殊不知,若是莲花真如其他花种,可随意在泥土中栽种,却也不显它的高洁了。 至于李秋水的精巧玩意,却是迟迟未能作出,不过时过境迁,师父忙着传授几人技艺,也不曾催她,师兄师姐自然不会在师父面前提起让她为难。如此便一拖再拖。便忘了这件事。匆匆数月过去,已是秋末,气候渐冷,缥缈峰众人也都换上冬衣,巫行云三人虽仍是偶尔聚在一起偷懒玩耍,却再也不敢去群山中嬉戏,李秋水也渐渐歇了养猴子的心思。这一日李秋水被师傅叫去,说是家中捎信来。待李秋水到师父房中时,师父交给她一封信,又交代她一些功课,这才放她自去练习。 自从师兄师姐出事后,师父还是照旧督促他们练功,但对自己的武功修习,却是私下里严格不少。李秋水不愿被师兄师姐发现她内功有异。若他们知道是师父关照她时,只怕心有不满,到时三人再无此时这般情意。毕竟所习武功相近,稍有不慎便被他们发现。故此,每次跟他们过招时,只是用小无相功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每周休息两天,我忘说了,让大家久等了 ------------ 19览景想前欢 李秋水回到房中,拆开家书,原来是家中报喜,说是母亲又生了一个妹妹,取名沧海,因她离家几年,尚不知何时才能回家,故此每个人都极是喜欢这个女孩。李秋水暗道:妹妹,你还是来了啊。师父说过不准她在十四岁前与家门联系,却也不会扣留她的家书,只不过家中似乎也无人挂念她,这是上山后第一封家书。李秋水自重生以来,便把师父当做亲人,一切听从师父安排,突然接到家书,尚有点不知所措。当晚李秋水辗转反侧,苦苦思索前世种种,算来自己与世师姐相争时,妹妹才十一二岁,也只是在自己与师兄成亲前见过几次,何事居然能让师兄情根深种?想来这个妹妹对自己也是温柔娇憨,完全一副孩子模样,师兄怎会爱上孩子召唤神兵最新章节!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三更天才沉沉睡去,第二日便起得晚了。 连日,巫行云需闭关修炼八荒**唯我独尊功,每日只有休息时才出来与二人相见,除此之外整日都在自己院中闭门不出。无崖子修习时,便只好与师妹过招,不曾想师妹进展神速,自己一不留神便会有落败迹象。初时还刻意相让,再后来便不敢轻视。暗道小师妹真是聪慧,只怕比自己也是不差多少。这一日,无崖子与李秋水过招时,见她魂不守舍,身形飘忽不定,招式快而不准,不禁疑惑:“师妹,可是家中有事?昨日听师父说你家捎来家书,可是遇到难处?”李秋水回过神来,见师兄眼眸烁烁,直直望着她,满是关切。笑道:“师兄多虑,家中说是有个小妹妹出生。取名沧海,大家都很喜欢她。”无崖子笑道:“原来是这样,师妹可是想家了?有家也是件不错的事啊。何以闷闷不乐,难不成怕他们只喜欢妹妹忘了你?看看师兄我,这一生只怕再无亲人了。”虽是安慰李秋水之语,脸上笑容也丝毫不减,但李秋水却见师兄说到家人时神色黯然。猛地想起师兄本是世家大族,只因家道中落,族人凋零,最后只身一人流落江湖,为师父所救。今日自己只怕是提起师兄的伤心事了。忙上前笑道:“师兄说哪里话,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方才师兄出招极快,小妹这才被你打败,再来!小妹定不输你。”无崖子见师妹如此善解人意,心中一喜,笑道:“那师妹小心了!”二人你来我往,对练半日,这才相伴回去歇息。 午后,李秋水自去石室修习师父传授的武艺,不知是何缘故,从上月起,师父便叫她修习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阳掌,这两路功夫本是师姐独自学得,如今却也传授给她,其实自己所习内功与师姐相近,只是师姐偏刚猛,自己却是刚柔并济罢了。这逍遥派武功,本是刻在各个石室之中,初内功绝学口口相传之外,其他招式武艺都可以在石室中学到,故也不必隐瞒。今日与师兄过招,自己用的是天山折梅手功夫,同时配合凌波微步,而师兄所用,乃是师姐私下所授的天山六阳掌,配以北冥神功。本来这功夫师父并未言明要传授给无崖子,为的是三人各有所长,又互相牵制,免得到时互相争斗,手足相残。不过既然是巫行云自行传授,逍遥子便也只做不知。二人过招多时,还是无崖子小胜。 这个月,李秋水正在修习师父秘传的寒袖拂穴,需知这门功夫,要以内力灌注衣袖,转为寒气,衣袖轻拂,姿势美妙,却也让敌人无迹可寻。若是拂中对方穴道,便会以寒气逼入,使之气血逆行,顿时翻到。只是人体穴位本就难认,就算是用手指点中也要费些时日,何况衣袖柔软,飘忽不定,认穴更是难上加难,力道稍有不稳便会扫偏,又不能找活人练习。这门功夫前世本也学过,却是师父去世后自己私自练习,当时正好被师姐毁容,心灰意冷,哪管别人死活,全是找活人练习,故此进展奇快,今生却是不能如此。虽然自己熟知练功诀窍,使用起来也很顺畅,可毕竟自己年幼,若是显露自己精于此道,只怕师父都要奇怪。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另想办法。突然想到前世在西夏皇宫中所见的铜人,当下心中便有了主意,若是制出这铜人,便再不用担心这门功夫练习之事,只是那铜人制作不易,不说自己一人无法完成,只怕这山中也没有材料,只能请师父帮忙了。想到此处,便往师父院中走去。 进得院门,只见师父正在廊下睡榻上歇息,那睡塌本是摆在屋内几边,不想师父竟将它搬出,却是于冬日在屋外歇息,想是屋内温热气闷,这才如此。暗笑师父童心未泯。于是便悄悄走近,只见逍遥子呼吸沉稳,正在熟睡,几缕长须随着呼吸缓缓飘动,李秋水玩心顿起,伸手拿起师父胡须,在手上绕了几圈,握紧后便将胡须末梢轻轻靠近师父鼻孔,缓缓探进去,不停传动。谁知逍遥子闭着眼睛道:“秋水,你又顽皮,看来为师给你的功课不够多啊…”李秋水大吃一惊,忙跳将起来,向院门处飞奔而去,生怕师父抓到自己。又像上次惩罚师兄师姐一样,想一些古怪主意来惩罚自己。不想还没走出三步,便觉颈后有股力道生生把她拉扯回去,原来逍遥子见李秋水要逃,当即起身,只一伸手便揪住李秋水衣领,轻轻一拽,便将这皮猴拉了回去。李秋水心中大急,忙告饶不已,道:“师父莫怪,徒弟见您睡在屋外,这天寒地冻的,着了凉可不好,故此才叫醒您...”一边说一边脚下不停,便是要向门口奔去,完全忘了自己来此所为何事,只想马上逃走。却不想逍遥子此时并未收手,李秋水只是微微侧身便被衣领拉回。可怜巴巴的回头看看师父,再不敢顽抗,只垂头丧气的低头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上章,下章出现好玩的东西 ------------ 20放晓晴池院 李秋水只是微微侧身,便被衣领拉回。可怜巴巴的回头看向师父,再不敢顽抗,只垂头丧气的低头不语。 逍遥子见小徒弟如乌龟般四肢乱画,挣扎不已。又回头眼泪汪汪看着自己,这般滑稽模样,不禁大笑不止。好一会儿才止住,取过门人送上的手绢,擦干眼泪。这才放开李秋水,命她坐在下首,笑着问她:“你来这里是为了打扰师父午睡吗?最好说出个好点的理由来,不然看为师怎么教训你。”李秋水此时,再不敢逃走,忙道:“师父,我想到一个精巧玩意,正好可以还上次的愿。”逍遥子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给你拖了这么久,实在该罚,想做个玩意自去做,跑来我这里,那一定是有求于人喽;说罢,想要为师怎么帮你?”李秋水欣喜,忙上前为师父斟茶,双手捧着送到师父手上,这才开口道:“师父,弟子能有这个主意,却是全靠师父。”说罢,故意不再开口,逍遥子哼一声,道:“别在这里卖乖,快快说来,不然看我打你!”伸手作势要打,李秋水忙笑着躲闪,这才开口道:“师父最近教弟子寒袖拂穴,可弟子无处练习,这门功夫进展便是不快,若是能有个铜人,将其做得如真人一般,周身穴道都做成小孔,练习时在小孔中注水,外以石蜡封住,若是力道足够自然能将石蜡破开,水流出来,自是证明功夫练成,这样自会省事不少。”逍遥子听罢略一思索,便连连点头,赞道:“为师就知道秋水聪慧,这样的妙法也能想出来,为师当年修习时却是只能在与敌人对阵时,三年才略有小成,实在慢的紧。如你所讲,便是半年便可炼得纯熟了,你速去画些图纸来,为师让人做来给你新婚夜的雷人规矩:爷我等你休妻。”李秋水点头称是,随即退出,心中暗自得意。 不几日李秋水便将图纸送到师父处,逍遥子点点头收下,稍作修改后便交由略通武艺的门人送往山下,待监制完成后再送回来。只因这铜人身上穴道众多,若是由不动武功之人拿去,只怕容易出错,这才有此安排。 冬去春来,李秋水练习武功毫不懈怠,医术也精进不少,她所摆出的奇门八卦阵法,就算是无崖子也要想很久才能破解。逍遥派上下一片称赞,都说这小师妹聪慧非常,实在是难得的奇才,无崖子日日与小师妹相处,便觉这小师妹样样出色,又兼性格温柔,心地善良,遇事总会替别人着想,感情日深。闲暇时总会将师妹与师姐相比,总觉师姐刚果决断,虽说对自己甚好,却又少了些柔弱,跟师姐在一起总会倍感压力,师姐好胜,总要处处胜过自己才会开心,无崖子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会处处迁就于她,慢慢的便与巫行云有些疏远,加之巫行云练习内功毫无进展,心烦气躁,自然也没有好心情,两人时常会闹些别扭。不过,多是巫行云事后后悔,不几日便找机会与无崖子和解。 二月初时,万物复苏,漫山遍野都是绿色,极是好看。这日一早。山下门人将制好的铜人送上山来。逍遥子便命人唤来几个徒弟,大家一起去观赏李秋水的大作,几人兴趣盎然,来到师父院中。只见一黄灿灿的铜人立在院内,全身脉络用黑漆标出。密密麻麻如蛛丝一般,走近细看时,只见黑色细线延伸处,有无数小孔,正是人体穴道所在。巫行云与无崖子极是惊讶,只听说师妹又想出新玩意,没想到这般奇妙,当下满口称赞,李秋水极是得意,笑地合不拢嘴,逍遥子见小徒弟这般样子,忍俊不禁,当下微笑不语,示意门人转动铜人胳膊,只见那铜人胳膊腿脚及脑袋都能转动,只是需要旁人帮助,这下换作李秋水惊讶不已,暗想自己并未如此设计,为何竟有这般妙用,抬头看看师父,心下明了,自是师父后来又做了改动,心中很是佩服。又见门人将铜人后颈一个小铜钉推入,那铜人便发出咔咔数身,身体外壳渐渐打开,只见铜人内脏齐全,一个个器官居然可以取出,再行安装,腿部及胳膊头顶,都能如此,便如将真人刨开一般,里面内脏器官,惟妙惟肖。巫行云道:“师妹,这可都是你想出来的?当真是无人能及呢!”眼神中满是佩服,无崖子也道:“平日里都以为师妹只能做些小玩意,没想到这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李秋水暗道惭愧,这大部分功劳可都是师父的,脸色微红,正要开口,却见逍遥子暗暗使眼色给她,当下便不再言语。只是红着脸听师兄师姐夸奖,就连师父连连称赞她,李秋水心中不解,却也不能开口相询。 待众人观后,逍遥子命人将铜人放在摆放医术的石室中。又道李秋水献宝有功,放他们一天假,可去后山玩耍,只是天黑前必须回来,三人当下大喜,忙谢过师傅,相携跑出屋外,逍遥子微笑摇头,自去歇息不提。 李秋水一听能去后山,立刻想起那两只猴子,再也没心思问师父隐瞒铜人制作的事,当下急急跟着师兄师姐出去,商量着要去哪里玩耍。三人争吵半响,还是李秋水道高一尺,撒娇耍赖,硬是将巫行云说服,陪她一起去那山谷中寻找小猴。无崖子自是毫无疑义,能看到小师妹高兴他自会心中无憾。哪里还会反对,三人商议停当后,便马上出门,此次无需准备事物,故也脚程极快。午时便到了那山谷中,只见大松树旁,李秋水搭起的小窝还在,只是上面的衣裳破败不少。 那两只猴子此时正在小窝中呼呼大睡,春风微暖,正是春困的时候,三人脚步极轻,走到近前时踩到树枝,才将那白猴惊醒,那黑猴仍在睡觉,小肚皮随着呼吸不停起伏,白猴睡眼惺忪,伸出前爪揉揉眼睛,待看清是李秋水时,当下面露欣喜,吱吱叫着,要将黑猴推醒,谁知那黑猴,打掉白猴的爪子,翻个身继续睡觉。巫行云初次见到两只小猴,看它们如此可爱,当下便乐的哈哈哈大笑。这下黑猴终于醒了,却猛地跳出来,冲着四周做出凶恶状,吱吱乱叫。三人都笑个不停,黑猴见眼前站着三个人,初了一个小声响亮的没见过之外,另外两个却是熟人。其中一个气味颇为熟悉,正是自己屋顶上衣服的气味,当下三两步便跳到李秋水怀里。白猴也跳了过来,只是文雅许多,并未主动跳进李秋水怀里,只是蹲在她身前仰头望向黑猴,似是跃跃欲试。李秋水忙弯下腰,将白猴也抱起来。这下两只猴子极是开心,只抓着李秋水的发带玩耍。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做个铺垫,很不好意思,最近睡得晚,更新很不守时,我觉得对不住大家,以后一定改 ------------ 21有翠禽小小 巫行云笑道:“师妹,看不出你这么招猴子喜欢,那我平时就没叫错你呢。”李秋水一愣,便明白过来,师姐这是取笑自己跟猴子一样。顿时不依,哼一声,就要上前挠师姐痒痒,巫行云笑着躲开。李秋水便紧随其后,两只猴子初时坐的稳稳当当,正玩的起劲,突然被李秋水一带,差点摔下去,忙伸出猴爪紧紧抓住李秋水衣裳,两只猴子四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紧张不已。无崖子见她二人笑闹多时,李秋水毕竟年幼,怕她疲累,忙伸手拉住师妹,笑道:“师妹,休要再跑,这两只猴子可要掉下来了。”李秋水忙低头看看小猴,见它们也正看向自己,似是害怕她再突然奔跑。李秋水觉得好笑,却也不再追逐师姐。 巫行云见小师妹罢手,便不再逗他,缓缓走回来。道:“已是午时了,我可饿了,师弟,你去打些水来,师妹你跟你弟弟们摘些果子来。我去打只野鸡野兔,给这两只小猴开开荤。”李秋水正在说猴子可能不吃肉吧,却突然想到师姐说要她跟弟弟们摘果子,当下恼了,就要伸手抓向巫行云。却见巫行云早已飘然远去,只留银铃般的笑声在林间回荡误压王爷:赖上特工小娘子全文阅读。李秋水无奈,对两只小猴道:“罢了,咱们去摘些果子吧。免得师姐来了,又要笑我们。”边走边想,两只小猴一直都没个名字,实在不方便,干脆替他们取个名字吧。又想到师姐实在可恶,有了,就叫黑云,白云吧。两只小猴似乎知道这是他们的新名字,听到李秋水叫黑云,小黑便咧嘴吱吱叫;叫白云时,小白也同样回应,李秋水甚是得意,心中设想的师姐听到猴子的名字时,该是何种表情。当下大乐。 一时几人回到松树旁,只见无崖子捡来不少干柴,巫行云也打来四五只野兔野鸡,收拾整齐后,无崖子生起火来,正在烧烤,两只小猴从未见过这种吃法,四只眼睛眨巴着,目不转睛看向无崖子,不多时香味四溢,李秋水随身带着些作料,洒在鸡身上。顿时香味四起,更是引人垂涎,就连小猴子也流着口水,巫行云很是得意看向李秋水:“师妹,看看,还说猴子不吃肉呢,这下有何话说?”李秋水白她一眼,道:“师姐,你别老是猴子猴子的,人家有名字的。”巫行云奇道:“这才出去一会儿就有名字了?别是你随便起的吧,猴子哪里知道自己的名字啊。”李秋水道:“黑云,过来见见大师姐。只见黑云从旁边大石上跳下来,只蹦到巫行云身边,上身直立,将前爪搭在巫行云腿上,吱吱叫着,随后便跑开了,巫行云惊讶不已,正要说话,却听得李秋水道:“白云,该你了。”那白云依旧缓缓跑到巫行云身边,前爪搭在巫行云腿上,冲她咧嘴,似是在大笑,然后便跳开去找黑云。只见巫行云双腿上各有一个黑黑的猴爪印。却也不见她生气,极是开心道:“师妹,这两只猴子真是聪明,它们怎么知道是在叫它呢,呵呵,黑云…白云..好名字….不对!”巫行云这才反应过来,小师妹是在调侃她呢。当下边跳起来要抓李秋水,李秋水忙笑着逃开,巫行云自后追来,两人便在林间绕起圈来。无崖子初时听到这名字便忍俊不禁。见巫行云真的恼了,便忙按住师姐,又不停替李秋水求情,慌乱中便环住巫行云腰间,巫行云只觉无崖子抓住自己的双手温暖厚重,又见他双眼切切望向自己,当下心中一软,神色娇羞。又见小师妹躲得远远地冲她吐舌头,不停做鬼脸,又气又笑,自己怎能与师妹一般见识,她必是恼自己之前取笑于她,这才如此。便不再理会李秋水,冲师弟点点头,从他手中轻轻挣脱,脸色微红,慢慢坐下。无崖子此时也颇觉尴尬呢,自己好久都没有跟师姐离得这般近,此时心中却无甜蜜之感。只想着师姐与自己早已长大,不再是孩童时毫无顾忌。心中颇有歉意,实在不该这样冒犯她,便默默不语,不住翻烤食物,李秋水在远处并未看的真切,只看到无涯子背对着她与巫行云说几句话,不知何故两人居然一言不发的坐下去,师姐也不来追逐自己,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便小心翼翼的慢慢踱回来。见师姐白她一眼,便笑眯眯的将烤好的食物递给她,不禁诧异,再回头看看无崖子,只见他脸色无常,却是在微笑看她,当下更是怀疑,道:“师姐,这名字挺好听的,它们本就是灵猴,起个有灵气的名字也是应当。你看可好?”巫行云笑着点她额头,道:“小丫头,跟你生气可是要气死的,你连师父都敢捉弄,我可不触这霉头。快吃吧,给小黑小白也吃点。”李秋水见师姐不再追究取名之事,当下也不敢跟她对着干,只是口中嘟囔:“小黑小白的甚是俗气,还是白云黑云好听…”巫行云不再理她,只当没听见。无崖子见状,笑道:“师妹快吃吧,不然要凉,对身体不好。”李秋水点点头,又扯下两条鸡腿递给黑云白云。那两只猴子早就馋的不行,几次想去抓来吃掉,又被火焰烫到,这才老实,此时见美食在前,当下乐得吱吱乱叫,风卷残云般吃个干净,又伸出猴抓来还要。巫行云笑个不停,道:“真是贪吃的猴子,拿去吧。”顺手将刚烤好的两只野兔递给那两只猴子。又将手中的烤鸡递给无崖子,自己接过无崖子手中的野兔开始烧烤,无崖子谢过师姐,接过烧鸡后,却扭下只鸡腿递给小师妹。 三人两猴进食完毕,吃些水果,饮些山泉,只见日头西斜。该是回去的时候,此时两只小猴已然赖在巫行云臂中,玩的很是开心,巫行云初时见它们可爱,便觉不同,后又见它们如此聪慧,自然喜欢,正在给小白梳毛。李秋水道:“师姐,看不出你对白云它们这么好。不过我们该回去了,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去。”两小猴听到李秋水的话,当下跳下来,冲到她面前,只抓住裙角,吱吱叫着,又指指自己的家,似是再说要李秋水带他们回家一般,李秋水大喜,道:“你们可是愿意跟我回家。”小黑点点头,小白歪着脑袋,见小黑点头,自然也跟着点头。李秋水乐的咯咯直笑,忙弯腰抱起两只猴子,巫行云见这两只猴子这般灵性,更是喜欢,当下三人收拾残迹,将火苗扑灭,这才喜滋滋的抱着猴子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算是个小结,下一章开始历练,人物也会多起来,很热闹 ------------ 22翻忆碧罗裙 巫行云见两只猴子这般灵性,更是喜欢,当下三人收拾残迹,将火苗扑灭,这才喜滋滋的抱着猴子回家。 当晚,三人便去师父那里用餐,期间更是带上白云黑云向师父献宝,逍遥子见小猴这般灵巧,知道那是极罕见的灵猴,当下便要养在自己身边,李秋水颇为不舍,软磨硬泡好久,师父总以她要练习功课,没空闲照顾猴子为理由,甚至威胁她要增加功课,李秋水这才作罢。只能以后日日来师父这里应卯,盼着见小猴子一面。免得它们把自己忘了。 冬去春来,李秋水已是十四岁年纪。因练功有成身体抽长,便如十六七岁少女一般,身材修长,苗条婀娜;观之云鬓如雾,肌肤有若冰雪;行动间仪态万方,声音娇媚婉转;虽是年纪尚小,却一笑而百媚丛生;闲时绿衣飘飘,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她小无相功已有大成,北冥神功也日益精进,本来这两种功夫要先练小无相功大成,后练北冥神功,这样才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将北冥神功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小无相功也能在无形中突破大关。不过李秋水本就学过北冥神功,自然是无碍;加之凌波微步辅助,白虹掌力便气势如虹,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也修习多时,因这天山六阳掌乃是生死符克星,而修习生死符又能对寒袖拂穴功夫中内劲转为寒气颇有益处;故此,逍遥派现存高深武功中,除了巫行云修习的内功之外,其他功夫,李秋水都一一学得,寒袖拂穴也因师父的那个铜人精进不少,虽说那铜人不能如真人般移动,但却为修习这门功夫帮了不少忙。李秋水再不用因此担心被拆穿。又时常能就医术上的问题,去观摩那铜人,却也受益颇多。 后来李秋水曾问过师父,为何不让师姐他们知道这铜人不是她一个人想出来的,自己本就不想贪功的,逍遥子笑而不语,只说她日后自会明白候补圣女全文阅读。对于自己为何连师兄师姐的功夫都要学习,这不是师父传给他们的绝招吗?逍遥子仍旧不愿明说,只说日后自然替她解惑。李秋水见师父如此厚待自己,又不说明原因,心中不安,此生本无他求,只愿做与前世不同的潇洒闲人,实在不愿招惹是非。可师兄师姐不同,都是年少有为,又极是自傲之人,若是知道师父如此偏心,而自己在无形间竟然威胁到他们,只怕再不会与她亲厚,于是行事更是谨慎小心,不愿因此被师兄师姐忌恨。况且近几年来,师兄与师姐之间情形甚是微妙,两人关系也是时好时坏,师兄对自己却是明显亲近起来,李秋水实在不愿与师姐交恶,这几十年来的恩怨情仇,早就让她疲累不堪,暗想前事,师姐与自己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又有这辈子姐妹情谊,心中虽是仍对师兄无法忘情,可他前世那般无情,竟然深爱小妹,内心矛盾不已,就算现在的师兄完全不知情,自己也实在不愿与他有太多挂葛,平日里对无崖子也只是兄妹处之。 逍遥子对巫行云的教授以八荒**唯我独尊功为主,配合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功夫,这内功本就是配合她的性格而教授,威力极大,也是逍遥派绝学之一,但是修习时艰难异常。威力比之小无相功也不差多少,便如两种拳法,一刚一柔,只是不同的修习便能见到不同的效果,小无相功讲究细水长流,初时不显,越是修习日久越见妙处,八荒**唯我独尊功却是能在短时间内发挥极大威力,但修习时危险重重。巫行云好胜急躁,练习这门功夫必有大成。却不想在几年前一时不慎便酿成大祸,眼见师妹出落得如花朵一般,她却年纪渐长身材不变,仍是十一二岁的模样,便日日焦心,为此专门研习医术,早已与李秋水不相上下。逍遥子也不时帮巫行云疗伤进补,并研究各类古书,最终无法,叹道:只能靠巫行云自己修习内功得法方才有希望。巫行云心中感激师父,为她操心劳力,自是努力修习,故此便少了很多与无崖子相处的时间,但她心中总认为自己跟师弟青梅竹马,师弟又对自己极为依恋,自己除了不能长高之外,容颜清丽,武功技艺样样配得上师弟,这天下除了师妹只怕再也找不出能让师弟动心的人。而师妹虽说漂亮,就这几年的观察来看,她对师弟似乎只有兄妹之情,全无儿女情态,对自己又是极为关心,两人早就情同姐妹,自是不疑有他。 逍遥子本就喜欢无崖子天资聪慧,只是不喜他诸多想法,样样欲求齐全,须知这世间诸多事宜,总是此得彼缺,没有大福分怎能要求样样得意,便是神仙做事也要看看此事机缘,如何强求的来?初时对他寄予厚望,却见他心性不定,实在不是合适的人选,传他北冥神功,虽说不若其他两门功夫那般醇厚,但只要修习得当,依然前途不可限量。本欲等过的几年看是否能将其心性改变,再传授他几门技艺,谁知巫行云却提前传授自己所学武功,当下也不愿多管,后来见他虽是涉猎极多,却也学的极是认真,这才放下心来,便由着无崖子自去学习。逍遥子知世人对男子宽容,对女子却是诸般挑剔,虽然两个女弟子天资聪慧,哪一个都不比无崖子差,但世人总觉得女子软弱可欺,便是男子也会自觉高人一等。只怕逍遥派的掌门还是落在他身上。当下也着力培养,只是逍遥子毕竟是男子,对待儿女情感无甚经验,见无崖子似乎在师姐妹间徘徊不定,却也无法可想,只能暗暗观察,并告诫无崖子做事要无愧于心才好,否则害人害己,后悔晚矣。却不想他这一番话反倒让无崖子走上另一条路。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无崖子乃是世家大族后裔,奢华的日子过惯了,虽说逍遥派生活富足,比之世家大族毫不逊色,可山中寂寞,门派低调,宛若隐者,管理派中俗事又非他所喜。总觉自己天分极高,又学有所成,必然要做出一番成就,方才不枉人生一世。自己与师姐幼时便一起长大,感情颇深,而师姐虽说好强,却对自己照顾有加,两人聪慧不相上下,多时还是自己让着她。不知从何时起,师姐看向他的眼神颇为不同,自己也曾心跳脸红。但随着师妹渐渐长大,不知何故,只觉师妹样样出挑,又美丽温柔善解人意,比之师姐更显可亲,不觉间便将一腔柔情放在了师妹身上,只觉得日日与她相处时才是人生乐事,一日不见便心中发闷,只想听见师妹的声音,这才安心。只是师妹似乎毫无知觉,自己多般照顾,她仍是一番小女孩模样,不知是因她年纪小又少见生人,故此不懂,还是对自己并不喜欢呢?又想师妹从未下过山,自己倒是多番历练,接触过不少人,所遇女子几乎个个都为自己倾倒,自恃有才有貌,师妹怎么会不喜欢,况且平日里对自己也极是依恋,不过是年纪小,心思单纯罢了。待她长大自会明白这番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作为下面一个重要配角的出场铺垫,同时为以后很多时间发展做个伏笔, ------------ 23万跳春人老 李秋水此时武功本是三人中的翘首,与师兄过招时也毫无败绩,三人切磋,堪成平手,只是李秋水紧记师父教诲,绝不显露太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故此,三人中还是巫行云略胜一筹。无崖子也是好胜之人,却又不愿明着与师姐闹翻,毕竟师姐对自己照顾有加,平时修习也多亏师姐指点,自己若是与女子相争,只怕被人耻笑了。不过巫行云比他更甚,总是处处占尽先机,初时无崖子尚且忍耐,渐渐地便没了耐心。对巫行云只有姐弟之情,再无丝毫爱意。只是二人从未明说情愫,故此这般感情说无便无,都是各做各想。以至后来闹得无法收拾。 这一日,逍遥子将李秋水唤来,交代一番,此时师父所能传授的,都已教授。逍遥派各类技艺博大精深,能有怎样的修为,就看李秋水的恒心和毅力了;对于武学一道,向来都是要经过闯荡才能有所长进,闭门造车,只能固步自封。又道她家中祖父病重,她也学有所成,以后便要靠个人修为了。该是时候下山历练,此行出去时日不限,何时回山都可以,并交代一些逍遥派的营生,命她下山巡查。本应是无崖子带李秋水下山历练,只不过逍遥子欲将掌门之位传给无崖子,便命他在山门好好研习武功,将其它杂学暂缓。故此,无闲暇下山,这才叫李秋水自行回家,李秋水本就熟悉人情世故,管理俗务自是无碍,只是多年来与家中并无联系,对师门众人便如亲人一般,突然要离开,便觉不舍,心中忐忑,神情没落。 巫行云等人送李秋水下山时,依依不舍,小师妹向来可人,几年来朝夕相处,哪里分开过,这次回家去,不知能不能再回山,李秋水本就与她二人不同,有家族牵涉,再加年龄渐长….想到将来,三人便黯然沉默星河血。无崖子尤其不舍,他本就对师妹有意,却从未有机会表明,眼见师妹年纪渐长,若是此番下山便不再回来,那他岂不是心意成空!一时激动就要上前拉住李秋水,突又想起师姐还在这里,实在不便,当即止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心中所想,巫行云此时正在与李秋水话别,自然未见。李秋水却看到师兄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了然,却也不愿挑明。巫行云道:“师妹,事情办完,早点回来,山下也没什么好玩,待你回来师姐练功必有所成,到时咱们姐妹结伴闯荡江湖不是更好!遇事千万小心,不可冲动,万事保重才好。你年纪小,不知江湖险恶,不可亲信于人,唉,都是师姐没用,到现在也不能练好功夫,不然便可陪你一起去…”巫行云说着说着,便声音低沉,神色暗然,还在偷偷抬眼看着无崖子,李秋水忙笑道:“师姐真是啰嗦,我只是回家,哪里就如你想的那般繁琐,再说,我这次回去只是探亲,又不是离开师门。我还等着师姐做饭伺候我一辈子呢!”说着小嘴上翘,极是不乐意的白了巫行云一眼,道:“师姐这么说,可是怕我赖上你,要我不再回山?”巫行云笑骂道:“鬼丫头,就你能说,师姐也是舍不得你,罢了,你自去吧,我在山上等你便是,你回来时,必定给这皮猴做顿大餐才好。”李秋水这才不闹,又于师兄话别后,拿起行李,飘然下山。 无崖子自师妹笑语晏晏作别时,便心思烦乱,又见她如花美貌,便痴痴的在一傍看着,李秋水与他说话也是嗯啊作答,待见师妹远去,这才醒过来。心中空空荡荡,巫行云见师弟神情没落,自以为他也是舍不得师妹离去,便温言安慰。无崖子不便于师姐明说,只是微微点头,二人一时无话,便先后回山不提。 李秋水下山之时,并未带多少行李,只是几件常用的衣物,下山后便有门人牵来一匹枣红马,甚是健壮。李秋水心中喜欢,摸摸枣红马的头颈,那马似乎能知道这是新主人,极是亲热用头蹭蹭李秋水腰间。李秋水不再耽搁,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李秋水家在东京汴梁,父亲李道岸本是五品御史,不过母亲娘家才是官宦世家,外公官居一品,人脉充足,只是人丁单薄,到李秋水母亲这一代是便只有个体弱的弟弟和她了。后来弟弟终究去世,便只剩下李秋水的母亲林氏。李秋水的父亲初时只不过是个寒门举子,因着娶了林家小姐,这才官运恒通,须知官场黑暗,依他那般脾气,能做到如今的地位绝无可能,多是众人为着林家权势这才对他多方忍让,林老爷也是看中了他性格耿直;况且,林老爷子知道女儿性格刚强,又无娘家依仗,自己在世时还好,若是一日西去,婆家若是大族,女儿自然要受苦,这才选了这个女婿。却不想这女婿为官多年,虽说变化不少,却是无太多的建树,碌碌无谓而已。多番提点,这才坐上正五品,不过岁月催人老,林老爷子多年辛苦终究熬不过岁月无常,只留无限遗憾罢。李秋水对外公没多少印象,只知道他在自己学艺时去世,母亲很是伤心,便是在这个时候父亲另结新欢,母亲孤苦无依,郁郁而终。自己也从此跟家门再无联系。只是不想今生仍是这般,却不知母亲如今怎样,虽然自己与母亲接触不多,可在记忆深处,母亲极是疼爱自己,父亲却似乎很是喜欢妹妹,对自己虽说和蔼,却很少有疼爱之举。 不几日,李秋水便连夜赶回家中。待到汴梁城时,城门早已关闭,李秋水将马儿放在城外山坡上,那马自去吃草,自己便飞身越过城墙,守门士兵突觉眼前一花,似乎有道人影从头顶掠过,未曾看得真切,待揉眼细看时,却只剩漆黑一片,哪有半个人影。只以为自己眼花,摇摇头不再理会。李秋水沿着记忆中的街道疾奔。不多时便站在李府大门前,心中感慨万千,诸般思绪涌来,这本是自己出生的地方,前世却的很少关注。此生居然有机会回来,只是不知会遇到何种人,何种事。一时间竟是不敢上前敲门。呆立许久,终是不愿这样想见,便回身出城,发出嘘声将马儿唤来,本想找些枯枝生火,却见四周都是青草绿树,实在无引火之物,只好作罢。转而飞身上树,斜倚在树枝上歇息;那马儿自在树下吃草歇息,附近便有小河,倒也便宜。 次日,天色微亮,李秋水便即醒来,牵过枣红马,往城内赶去。此时清晨,街道极是安静,李秋水见自己一路风尘,她本是洁净之人,这般回家,却是不愿,便缓缓催动马儿,只想找个客栈洗漱一番,再者,家中人口多年未见,若是不便相处自己也可出来居住,帮师父巡查附近的营生,这个却也不能被家人知道。渐渐的天色大亮,街上人也多了起来,李秋水见有家云来客栈,上有逍遥派暗记,便径自走了上去,有个约摸三四十岁的男人,正掀开门帘走进大堂,见一位美若神仙般的女子缓缓走来,眼睛都直了,直到李秋水将马缰绳交给迎出门的店小二,再走进店内时,都未曾回神。 ------------ 24归家洗客袍 有个约摸三四十岁的男人,正掀开门帘走进大堂,见一位美若神仙般的女子缓缓走来,眼睛都直了,直到李秋水将马缰绳交给迎出门的店小二,再走近店内时,都未曾回神。 李秋水见他这样,也不作理会。那人神情圆滑,眼神却精光闪闪。待见她腰间有个大鲲玉佩,立即回神,一路小跑过来,极是殷勤道:“小的赵二,这位客官里面请,正好有上房给你留着,您请这边走。”李秋水见他这般识趣。也不为难他,只是随他向后院走去,转过一道门有条甬道,右转直走,过一座垂花门,便是一处院落,门口还有几个小厮候着,见他们走来,忙打起精神垂首拱立,那赵二道:“小的们早就接到消息,说是少东家这几日就要来查看,便日日守候,终于把您盼来了,小的第一次见到东家,不知该如何称呼?”李秋水道:“你们唤我三小姐即可,我于此间有些事要做,方才住在这里,只是我的住处不要向外透露,晚些时候我自会有事吩咐你。”赵二忙点头称是,当先领着李秋水进去,只见那小小院落收拾的极是整齐,虽说比不上缥缈峰的住处,却也很是雅致,当下微微点头。赵二见少东家满意,便也松了一口气,暗想东家来得这般早,怕是连夜赶路不曾梳洗,忙命人搬来热水供李秋水沐浴;又叫丫鬟伺候,李秋水此时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便遣她们出去风流狂少最新章节。赵二见少东家一时无事,便往大堂走去,照料生意,顺便关照各处:东家前来巡查,都警醒着! 李秋水沐浴完毕,自觉清爽,换件衣衫。上身着月白绣花小袄,腰下系着绿色绵裙,别无花朵。头上挽个垂鬟分肖髻,一枝白玉荷花嵌珠翠玉簪,淡描轻画。只见眉若远山,姿容娇美,动人心魄。自己颇为满意,便走了出来。走出门来,只见院内静悄悄的,连守门的小厮也离开了,李秋水暗自称赞,这赵二很是识趣。当即关好院门,信步走出,只见此院单独落成,与客栈一墙之隔,却是另有出口,朝左走去,转过左边一个小花园便是大门。出的大门后,只见门外立着两个小厮,却是方才见过的人,只是他们未曾抬头,都不知道李秋水长相,这下她突然出现,惊为天人,一个个傻愣在那里。李秋水微笑道:“现下我有些事要办,你们自去回报赵二,店内事务,等我忙完再来处置,只是我的马儿要照顾好了。”两小厮听得李秋水声音柔美,悦耳动听,听得呆了。只想她就此说下去才好,却见李秋水交代完便即自行去向东走去,等回过神时,早就不见人影。两人相对呆楞半天这才互相推一把,偷笑一番,这才关好大门,去大堂向掌柜的汇报。当下客栈内见过李秋水的人都议论纷纷,不想东家竟是如此美貌,之前来的那两位本就是绝世的人品,这次这位更是了不得,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只是这般年轻,却无人带领,怕是不懂这些营生,只怕赵掌柜这次又要顺利过关了。 李秋水此时却不知客栈内众人对他的评价,逍遥派在东京产业不少,又是互不相通,少数大管事才知道内情。这次自己来得匆忙,未能及时联络他们,故此只能先在客栈歇息,等回家探望外公后,自是先要跟大管事联络,才好办事。一路走去,已近午时,大街上人头涌动,极是繁华,吵吵嚷嚷很是热闹,两旁商铺林立,房舍大都纤巧秀丽,装饰华美。李秋水多年未见这般景象,一时感慨万千,本欲畅游一番,却又想到家中急招她回来,尚未回去却在街上闲逛,似乎不妥。忙收了心思,往家中赶去。 不多时便再次来到李府门前。这李府本是林府后院,自林氏出嫁后,便分了出去,后来林公告老,又无子嗣供养。便将两府合二为一,改名李府,林公也由李道岸夫妻供养。李秋水见府门大开,门口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交代小厮搬运一些货物,身材中等,面容温和,听守门小厮叫他李管家。李秋水便上前告知自己身份,并拿出书信与他。那管家接过书信略略看过,又见那印鉴正是老爷所用,便抬头细细打量李秋水,半响道:“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夫人早就交代,给大小姐送信,却不想大小姐真的能回来,这下夫人该高兴了,快去通报给里面,说咱们大小姐回来了。”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小厮,极是机灵,忙冲李秋水作揖。转头便往大门内跑去。 李管家又吩咐人抬来软轿,不多时便有几个小厮抬着软轿过来,旁边跟着不少丫鬟婆子。李管家回头对李秋水道:“大小姐,快请进,小心门槛。”待李秋水走进院门,附近的丫鬟婆子上前伺候大小姐上轿,李秋水不惯生人服侍,便当先自己坐了进去。婆子们忙退下,李管家招呼众人起轿,自己当先领路,李秋水只觉轿椅柔软舒适,轿夫也走得极稳,必是平日□得当。多年未曾回到家中,忍不住便偷偷掀开轿帘细看,只见亭台楼阁,房舍门廊都是精雕细琢,却不见丝毫奢华,大气雅致,来往的仆从见是平日迎接贵宾的轿子走来,都垂首在路旁守候,守礼规矩。李秋水暗暗点头,看来家中管治的不错,这些仆妇这般规矩,果然只有官宦世家才能做到。 此时正是三月间,春光醉人,花团锦簇,若不是外公病重,只怕这家中到处都该是欢声笑语。心中正胡思乱想间,轿子已至二门,李管家停住脚步,轿夫也由小厮换成几个粗壮婆子,李管家在轿外作揖道:“大小姐,再往里就是内院了,外男不便擅入,就让这些婆子将您送进去,您不用担心,夫人早得了信,自是等着您的。我这就告退了。”李秋水忙道:“李管家且去,我自省得。”这时伺候的婆子已不是外面的粗使婆子,只听一个爽利的声音道:“大小姐,夫人派奴婢来接您进去,您且坐稳,咱们这就走了。”李秋水嗯一声,只觉轿子又被抬起,却是在缓缓前行。李秋水微掀轿帘,只见轿子左边有个妇人打扮的人,却是个背影,看不清面容;不过看她打扮却似更整齐些。内院与外院不同,装饰精巧细致,看似普通,实则花费不少功夫,房屋构造,庭院设计,都极具匠心,非同一般。此间来往的便多是些年轻仆妇及丫鬟之类。不多时,便到了一座院落处,便有人走来掀开轿帘,请李秋水下轿。 ------------ 25都付与黄昏 不多时,便到了一座院落处,便有人走来掀开轿帘,请李秋水下轿。 李秋水缓缓起身下轿,刚一露头,便听到一个阵柔美声音唤她名字,抬头只见一个中年美妇疾步走来,身边一群丫鬟环绕,穿着高贵典雅,披帛华贵。见到李秋水出轿,便加快脚步走来。李秋水早就看见那人,正是母亲,当下心中百感交集,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上,却不曾流出,只在眼睛里打转。忙抢上几步,来到母亲身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氏双手紧握女儿皓腕,极是心疼的上下打量,泪流满面,却是满脸笑容。只是她这般似哭似笑,看的旁人也心中不忍,母女重逢,悲喜交加。多年来日思夜想,女儿从小乖巧,本就疼爱非常,却为了家族背井离乡这么多年,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这般流落江湖,必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心疼不已。当下林氏猛的抱住女儿,大哭不止。李秋水虽是经历不少,可世人谁不愿被人疼爱,真正疼爱自己的也只有亲人而已。不知该如何劝解母亲,只能静静抱着母亲,眼泪却不由得流了下来。二人相对哭了半响,旁边丫鬟这才抹抹眼泪上前劝道:“夫人,老太爷方才遣人来问,可是大小姐到了,为何不带来见他。”林氏忙放开女儿,歉意的笑笑,擦拭眼泪,抬眼见女儿衣裳被自己哭湿一大片,颇觉不好意思。又上前拉着李秋水细细打量,见女儿出落得这般人品,更是欣喜,牵着女儿手便往自己院中走去。一路上问长问短,极是仔细。李秋水这才知道,自从家中送信给她之后,本来病重的外公,却是稍有好转。只为的见上孙女一面。林氏将女儿带到屋内,忙招呼丫鬟打水给女儿梳洗,自己也稍作收拾。二人收拾停当,便往外公院中走去,路上林氏更是一直拉着女儿的手不曾放开,见女儿因习武,手上布满薄茧,心疼不已,又是落下泪来。只絮絮叨叨的说当年若不是丈夫坚持,何以将女儿送去受苦?以至母女这么多年不能得见,又不让送信给她,本以为再难见到;送信给她也是林氏多番坚持,这才成行,只是碰个运气,却不想女儿竟能真的回来,不禁喜出望外,一句话说个没完没了。李秋水知道母亲挂念自己,心中感动,却也不在意母亲如此失态,只是轻轻托着母亲手臂,乖巧的跟随在侧。 到了外公房中,林公早已挣扎着起身,穿戴整齐,让人搀扶着坐上正位。李秋水忙上前给外公磕头,林老爷子命林氏扶起孙女,唤她上前来细细打量;只见李秋水眸含清波,脸若凝脂,身材修长,便不住点头。喃喃自语:“像,真像…”李秋水也正在细细打量外公,前世也未能在长大后见过,记忆中的他早就模糊,此时只见外公须发皆白,脸上皱纹丛横,老态尽显,只是面容中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按说师父要比外公更老,可师父却也依旧潇洒俊逸,看去最多只能是四十多岁,全然不像百岁老头。正看得出神,突然听到外公说“像”,李秋水茫然,便回头看向母亲,林氏笑道:“爹爹可是看着秋水极像母亲?她幼时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只是苦了这孩子,一去就是这么多年…”话音未落,便自哭了起来。李秋水忙上前安慰母亲,好半天这才止住,只是仍旧眼含热泪寒士谋。 林公宠溺的看看女儿,又看着孙女。轻轻抚摸着李秋水头顶,慈爱笑道:“好孩子,外公终于能见到你了,你自幼便长的像你外婆,现下更是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可惜自你五岁离家,如今方回,多年未见,你可是受苦了,咱们家这般家世,本该让你衣食无忧的,却不想…好在你也回来了,外公这回绝不再让你流落江湖;好好在家做个大小姐,多陪陪外公才是。”李秋水点点头,心中微暖。见外公似是乏力,忙上前扶着他,道:“外公,可是累了,先上床歇息一会吧。”林公摆手,却不说话,李秋水见他执拗,不敢强求,只靠在外公身边。林公休息一会,接着道:“你好不容易回来,趁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自是要多看看才好….”话音未落,却又咳嗽起来。李秋水和林氏忙上前扶着林公去床上歇息,再不许他下地。林公无法,却也不再执意下床,只是一直拉着李秋水的手,并不放开。李秋水便守在床边陪外公说话,不多时药已煎好,待伺候外公喝了药,安顿他睡下,这才跟着母亲出门。 出得门来,已是午后,林氏忙招呼人安排膳食,自己却拉着李秋水说话。不多时饭食摆好,便招呼李秋水用饭,李秋水见只有她们两人便问道:“娘,不知爹爹可回来,为何一直不曾见到,我那小妹妹却也不来?”林氏听到李秋水问,眉头微皱,旋即笑道:“你爹爹去他同僚那里吃酒,带上沧海一起去了。晚些时候,自会回来,你忙了半日,快吃些,咱们娘俩好好说话。”说罢便一叠声催促李秋水吃饭,又不停的问李秋水的喜好,暗示丫鬟按照女儿喜好布菜。李秋水不再说话,低头细细的吃饭,只觉这饭菜无比香甜。饭后林氏拉着李秋水到处走动,将家中各处都介绍个遍,又将家中众人唤来,见过大小姐。那一干仆妇哪里见过这般美貌之人,本以为夫人已是极美,这次见到大小姐更是惊为天人。李秋水应对得体,举止大方,更是让林氏欣喜。只因没有想到李秋水真的能回来,所以一切都未准备妥当,况且这段时间林氏为照顾父亲,早就搬到他院落附近居住,主屋也只是李道岸一个人居住,当下吩咐下人为大小姐打扫住处,这几天就先住在外公那里,与林氏一起。李秋水也不多话,只听从母亲安排。 晚间时分,李道岸终于回来。李秋水忙上前见过父亲,李父唤起女儿,仔细打量,只见女儿与夫人很像,却又比夫人美上几分。多年未见,李秋水对他也只是恭敬有礼,他见李秋水如此拘谨,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温言道:“秋水,你刚刚回家,若是有住不惯的,只管告诉你母亲。平日多与你妹妹玩耍,自是不会寂寞。家中不比山门,规矩多些,切不可散漫。”李秋水点头称是。安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李道岸这才叫过李沧海与她见礼,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蹦跳着走来。双髻发梢微颤,娇憨可爱,李秋水不由的点头微笑,前世对这个妹妹本就极是喜爱,虽然后来再无联系,可记忆中的妹妹依然完美。李沧海上前见过姐姐,又转身跑到爹爹身边,依偎在他怀中,撒娇道:“爹爹,这个姐姐就是娘常说的那个姐姐吗?”李道岸笑道:“傻丫头,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就这么一个姐姐,她自小离家,对家中不甚熟悉;以后多跟姐姐玩耍。”李沧海乖巧点头,转身看着李秋水,又看看母亲,两只眼睛黑亮,闪闪发光。不一会儿跑到林氏身边,道:“娘,姐姐好漂亮,姐姐跟你真像,我长大了也要跟你们一样。”林氏笑的点她额头。李道岸听到这话,眉头一皱,随即又恢复常态,见她们母女三人闲聊,自己便坐在一旁喝茶,不多时,便让林氏带沧海下去梳洗,却留下李秋水,说是有话要跟大女儿说。林氏便嘱咐他少说几句,早点让女儿回去休息,李道岸点头答应,见林氏等人走出房门。便对李秋水道:“秋水,此次你下山,可是师门有事嘱咐你?”李秋水诧异,略一思索便即明白,看来那份家书是母亲的手笔,父亲未必知道,虽然回家时间不长,母亲又欲言又止,但自己也能明白,父亲不愿家中与她联系,故此诸般阻挠,虽然不知原因,却也心下冷了,毕竟是骨肉血亲,为何竟是如此冷酷,实在不明白,心中有气,便作出天真模样答道:“爹爹,师父叫我下山历练,说是江湖中人不可一直呆在山上,父亲可是担心女儿受到责罚,所以下山?”李道岸一时语塞,轻咳一声,道:“并非如此,你年纪还小,为父也是怕耽误了你的学业,即使你师父吩咐,那就在家中住下吧。”便闲聊几句,随后吩咐她回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设想,李秋水和李沧海是一母所生,但是一母所生不代表就是同心同德,往往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你可以毫不留情的下手,但是至亲之人的背叛才是最打击人的。我说了要好好虐一虐各大主角配角,所以大家内心看着就是了。花好月圆的事情只有想象中才有,再厉害的人,都有辛酸史啊。 ------------ 26好梦留人睡 李道岸一时语塞,轻咳一声,道:“并非如此,你年纪还小,为父也是怕耽误了你的学业,既是你师父吩咐,那就在家中住下吧。”便闲聊几句,随后吩咐她回去休息。李秋水也不愿多说,当即行礼退出。由丫鬟领路,李秋水很快回到母亲那里。 林氏忙亲亲热热帮李秋水梳头洗脸,竟是连丫鬟的事情也做了。李秋水拗不过母亲,只能随她去。却总是不见小妹,便问她去处,林氏说沧海还小,不能带到外公这里来,怕过了病气,而且沧海身体娇弱,每日都是跟着乳母歇息,此时怕是早就睡了。李秋水不再多问,林氏本想母女二人同寝,又怕李秋水一时不惯,便安排她住在里屋,自己歇在外间。见天色已晚,打发李秋水歇息,自己又去父亲那里看视,半响方才回来。李秋水却是辗转反侧,一时无法入睡,暗想今日所见,似乎家中颇不寻常,父亲对自己并不亲热,自幼时便是如此,自己虽然不在意,可多年未见为何还是这般冷淡。却极喜小妹,按说小妹与自己幼时相似,父亲不该厚此薄彼,父母之间看似恩爱,实则是相敬如宾,又想到母亲、外公对自己这般热情,又牵挂多年,心中一暖。便不再多想,不多时便睡过去。 次日醒来,林氏便忙着替大女儿梳洗打扮,不辞劳苦;李沧海更是时时刻刻跟在姐姐身边,满眼羡慕,甚至衣着穿戴都要与姐姐一般。林氏无奈,只能重新帮小女儿打扮。李秋水见妹妹如此,只当她小孩心性,便样样顺从战神道。有时只有一样东西,妹妹却撒娇要走,她也不以为意,依旧很是疼爱妹妹。此是后话,暂且不提。待服侍外公用饭后,李秋水曾悄悄问过母亲,为何父亲并不知道她回家之事,难道不是父亲写信招她回来吗?林氏沉吟半响,这才道:“好孩子,你父亲怕你师门规矩严,不便下山,若是我们书信常往,只怕影响你学业,故此也不让我写信给你,可你外公时日无多,又极是想念你,我怕他…这才偷拿你父亲的印鉴写信,又叫李管家偷偷送出去给你,好在你也来了,这些事,就别在你父亲和外公面前提起,省的他们两人…不说这些了,你能回来,就安心住着,除非我的好女儿出嫁,否则娘绝不让你再出这个大门。”李秋水脸色微红,不再说话,心中却更是迷惑,父亲不让自己回家已是可疑,为何也不让母亲与自己联系;外公对父亲犹如亲父,提携照顾,若无外公,何来父亲如今地位。父亲对外公也似极孝顺,为何却不愿了老人心愿。自己初次到家,很多地方还是要小心谨慎才是。 李秋水自回家后,除了在外公面前侍奉,闲暇时便跟着母亲四处拜访。李家对外只说大女儿与佛有缘,一直寄养在佛堂,近日还完佛愿,方才回家。那些官宦之家的命妇之间,多有来往,时常会有宴请;只是林氏近日为了照顾父亲,全都推辞,自从李秋水回家后,林公心情极好,身体也稍有好转,林氏心中宽慰,自然要带女儿四处走动一番。林氏一直都想将女儿留在身边,过上官宦小姐的日子,自是要教她如何待人接物。李秋水感念母亲和外公对自己疼爱,自然愿意随他们行事,况且家中情形还不明朗,需要多番打探,故林氏带她作客时,也不拒绝。那些官宦小姐,一个个都是娇滴滴,楚楚动人,虽说有些相貌出众的,却也没一个及得上李秋水三分,加之她修习逍遥派各类技艺,气质超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显得鹤立鸡群。按理来说,能者常遭人妒忌,这些人初时见李秋水这样出众,处处高人一等,自然不愿与她相交,不过李秋水是何等人物!八面玲珑,笼络人心的功夫乃是一流。在这班挑剔的大小姐中自是游刃有余。一时间,李秋水在京中贵族小姐圈里声名鹊起。只是那些女子太过稚气,所谈所论也是肤浅,除了少女无端伤春悲秋的诗句;便是吃穿服饰,张长李短。李秋水应付几回便觉疲乏,只能请母亲代她拒绝那些宴请。借口侍奉外公,跟母亲学习管家,便不再外出。 林公本就对李秋水极是喜欢,见她这般懂事,自然对她满心的疼爱,只要清醒就嚷着要见李秋水,那几日李秋水前去参加宴会,惹得他发了不小的火,可是吓坏了林氏,再不敢叫李秋水外出,只是让她天天陪在外公身边。李秋水暗自高兴。只是,一个月过去,林公身体时好时坏,总是不见起色,李秋水学医术多年,早就替外公诊视,知他已是油尽灯枯,就算是神仙也难救。又想是药三分毒,本欲以金针渡穴为他缓解痛楚,只是外公年老体弱,怕是难以承受。只好尽量用手边的药材施救。她将此事悄悄告知母亲,林氏却不愿相信,招来不少名医,前来应诊的大夫也都纷纷摇头,只说“颐养天年”便走。林氏无法,心中悲痛却也不敢在父亲面前显出,只是每日强忍着伤心,尽力伺候。李秋水虽说见惯了生死,可眼前这老人是她的至亲,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心中自然难过,不过她本就是坚毅之人,再难过也不会在外公面前显露,只想让他过好剩下的每一日。李道岸除了上朝,闲暇时也来林公床前伺候,只是林公见他事忙,便早早遣他出去。李沧海人小,却也极是聪明,虽无人告知她,外公发生何事,却似乎知道外公即将要离开,每日都来看看老人;每次都是安安静静站在床前,看外公喝药,听外公说话,不时的奶声奶气说几句,精灵古怪,逗得满屋子的人大笑不止。 渐进五月,李秋水自回家后便再无闲暇出门,虽是师父交代的事情并未完成,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再者李秋水对外公也渐渐生出孺慕之情,现下实在没有心力去处理旁的事情。家中众人也都渐渐接受李秋水,只是管家之事实在繁琐,实在不愿牵涉其中。李家虽然富贵,可也都是借着林家的势力,这里面牵涉极多,李秋水是见惯奢华之人,逍遥派也是富贵隐者,怎会在意这一点财产。况且林氏正在盛年,没有全都交给女儿的道理。李秋水子回家之后,早已与母亲细谈,这次只是因为外公病重,师父才准她下山。现下师父尚在,自己也并未出师;不能耽搁太久,此间事了便是要回去的。林氏听罢极是无奈,却也无法可想,当初将女儿交给逍遥子时就曾被告知,女儿学艺未满不能回家,看来此次却是那逍遥子开恩,便也不敢强求。只是心中不满,便开始抱怨起李道岸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埋下很多伏笔,以后慢慢给大家解惑,我的文向来都是细水长流的,各位一定要耐心看,不过喜欢各位给我建议的,长篇书评啥的 ------------ 27归计恐迟暮 林氏听罢很是无奈,却也无法可想,当初将女儿交给逍遥子时就曾被告知,女儿学艺未满不能回家,看来此次却是那逍遥子开恩,便也不敢强求。只是心中不满,便开始抱怨起李道岸来。李秋水也不多言,只是默默听母亲诉苦,原来父亲家本是商贾,后来不知为何败落了,这才发奋读书。林公见他耿直,知道他家门零落,却也能这般不屈不挠,自是赞赏,便收他为门生,诸般□,又将女儿许配给他。林公在位时,更是教他不少为官之道,他也由原来的直言不讳变得圆滑不少。只是如今朝堂纷乱,这才一直停留在御史位上。只是父亲为何执意将她送到逍遥派。听母亲的意思,是她偷听父亲与张管家谈话,这才得知是为了换回逍遥派对李家三代的维护。李秋水心道:这李家既然早就衰败,族人凋零,有谁会看得上这样的破落富户,难道是有仇家?从母亲这里却是也问不出什么,只是转而跟她谈论父亲对她可好,林氏听女儿问起,眼神呆楞,片刻又恢复起来,幽幽的道:“你父亲这些年来,对我时好时坏,初时对我极好,后来生了你,却不知为何便冷了起来,你被送走那几年,他又对我极是体贴,乃至生了沧海之后,他对我仍是很好,却又不像是初时那般。说来我与你父亲做夫妻也有二十年了,至今无子,他心中怕是不满的….我劝他娶个小妻,他却总是不愿…这些年来,我每次问他为何要将你送给江湖人物,总是支吾着不说。又问他可是因为秋水是女儿,所以不喜,他又笑说秋水是男是女他都喜欢,逍遥派看重你那是你的福气,叫我不要胡思乱想,还好你在那山上没怎么吃苦…..”林氏话音越来越低,不再言语,只是长叹一声,看着女儿白皙的脸颊,缓缓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李秋水见母亲伤感,忙岔开话题,不再提此事。 这一日,天色明媚,李秋水便着人将外公搬上躺椅,抬到花园小憩。自己在一旁将鹅梨碾碎,再一勺勺喂给老人,林公此时正斜躺在椅上,看着花园景色,心情舒畅,微笑看着大孙女乖巧的伺候,小孙女在一旁玩耍,只觉心中一片宁静,突又像是想起什么,望着李秋水开始出神。李秋水也看出外公的异样,便轻声唤他。林公这才回神,忙对李秋水笑笑,又叫人将李沧海带回去午睡。李秋水以为外公累了,正要唤人来将他抬回去。却见林公朝下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招手叫李秋水过来。李秋水矮身坐在外公身边;待仆人走出花园,林公才开口道:“秋儿来家这些天,可住得惯?”李秋水还当外公随口而问,只是点头。林公又道:“秋儿可看出你父母之间怎样?”李秋水心头一跳,略一思索,便答道: “父母相敬如宾,却也和睦。”林公点点头,看着李秋水道: “那依你看,你父亲对我如何?”李秋水心头乱跳,思索良久,这才道: “父亲对外公,很是恭敬,却少些父子之情。”林公赞道: “好孩子,这般聪慧,又对外公极是坦诚,可见你心里是有外公的。”稍作歇息,这才缓缓开口道: “当初,你父亲耿直不阿,人又聪慧,我看中他人品,悉心□,又见他与你母亲极是般配,家中也无太多亲戚,你母亲嫁过去也不会难做;谁知,这些年来,他似是对我颇有怨言,却又不明说,面子上仍旧孝顺,处处依着我;现下我病成这样,你看他的的神情,可是为我担心吗?只怕盼着我早日归天吧!” 话音未落便咳嗽起来,李秋水忙将一旁的茶水端来,林公就着李秋水的手喝了几口,这才开口道:“你小的时候被逍遥派的掌门见到,说你是个奇才,要收你为徒;初时我很是不愿意,后来不知那掌门跟你父亲说过什么,便跑来找我要人;那掌门我也见过,是个绝顶的人物,气度不凡,行事极是潇洒,不拘于礼法。若是不能让他如愿,只怕会偷偷的抱走你,外公想你自幼聪慧,说不定是个福缘,便同意让你去,谁知这么多年来,从未见你有书信回来,直到你这次回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的书信都被你父亲藏了起来;还真是天意,若不是你师父叫你下山办事,只怕你是见不到我这把老骨头了。” 李秋水越听心中越是疑惑,就算父亲与祖父交恶,连自己都恨上了。书信来往又能对家中有何影响?何以这般小气。便问外公, 林公道:“这其中原因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父亲在我面前总是以怕影响你学业为由绝色卧底妃最新章节。唉…你母亲未能生个男子,他自然对你母亲不满,又碍着我不敢娶小妾,你母亲也曾跟我提过,买个清白人家丫头回来伺候他。我知道你母亲是怕你父亲恨我,只是母亲还年轻,若是小妾生了儿子,只怕你母亲跟你妹妹的日子更难过。想我林某人堂堂一品大员的女儿,怎能受这般闲气。本想再撑几年,说不定你就会有个弟弟,到那时我也就安心了,可是如今这样,怕是再无可能了…”说罢便长叹一声,极是悲凉。 李秋水听得耳中,心中也不禁凄然。开口道:“外公无需难过,好好养病便是,秋水自当孝顺外公与母亲,若是爹爹无情无义…”话未说完,林公缓缓又道: “还好如今你也回来了,虽说仍要回师门去,可看你行事稳重,那逍遥子□的不错,若是让你继承林家自是无碍,就算他李道岸再生十个八个儿子,你母亲也有你和你妹妹可以依靠。以后若是他李道岸对不起你们,你也不要怨恨,毕竟那是你的父亲,你若是还可怜我这老头子,只要好好的照顾你母亲和妹妹便好。”李秋水见外公白发苍苍,仍要替儿孙操心,心中悲痛,含泪称是。 林公见李秋水答应,这才满意,再无多话,微笑着躺在椅子上歇息。李秋水见外公略显疲态,便唤人来将外公抬回屋内。林公回到屋内,却不休息,只拉这李秋水一起用饭,李秋水见外公这般高兴,自然应允,因平日都是自己跟母亲用饭,只怕此时正在等她。当下便命人禀报夫人只说自己在外公这里吃,请夫人自己用饭吧。这一餐两人吃的极是开心,饭后,林公将众人遣散,只躺在软榻上歇息,李秋水便倒茶给外公,林公见孙女这般贴心,微笑不语,喝几口茶之后。又牵着孙女的手,缓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读者都习惯了一开始就什么事情都交代的很清楚,我觉得这样的文看着真的跟肥皂剧没差别,啥你都能想到,那还看啥呢?还有一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四大名著,有专家评论说早期的中国小说就是人物一出场几句话便将他定格为某一类人,以后发生的任何事便都依照当初设定的性格来。这是比较老套的描写手法,而后期的小说就日趋成熟,红楼梦就是个典型,它就是慢慢的悄悄地刻画很多人物,却不用语言描述,只是让读者通过阅读来体会里面的每个人物性格,这也正是他的成功之处。 人都是会变得,不可能小时候啥样后来还是啥样,至于是好变坏还是坏变好或者是好还是好坏还是坏,那就看剧情需要了。有不少读者看了我的文之后总要问我为啥不说清楚什么什么,为啥不详细描述什么什么,我只能说,亲,你被那些中国最老土的描述方法给惯坏了,看小说是要你发挥想象的,如果吃东西都给你嚼烂的再喂到嘴里,你喜欢不?自己体会的才能有味道,看看大家对红楼梦中人物不同的看法就知道人家作者有多成功了,一样的语言就能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多少年来都是如此。这才是经典,这才值得慢慢品读,我自问是没那个能耐,可是也不能阻止我向那个方向发展。 还有人觉得李秋水不够腹黑,那我只能说,你没了解这篇文的主旨,她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但是从重生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以前的李秋水。也不需要像上一辈子那样时刻警惕有人要害她,或者背叛她,她只想悠闲的过一辈子。躲开那些已知的祸事,而且,迄今为止,李秋水遇到的都是自己的亲人朋友,最看重得人,她上辈子吃亏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亲人,因为她专情,所以这辈子她依然相信亲人,这是她的软肋,不会那么容易更改。痛改前非的事情真的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所以李秋水很矛盾,这对于她对师兄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既舍不得,又不敢接受。 李秋水是聪明,是经历很多,但她不是天生的政治家,不是连亲人都要计算在内的阴谋论者。她只是个想跟相亲相爱的人平静过一生的人。不会把人想得太坏,比如她的亲人,她想出世,这就代表她不会过多的去用主观意识来定性一件事一个人,而是会在一旁默默观察。不知道各位是否了解出世的含义,那就是说这个世间的任何事你都不在是参与者,只能是旁观者,对人对事都不能再主观的去评论,只是默默观察。虽然现在李秋水尚未出世,可她的世界观也是向这样发展,表现出来的那就是她小心谨慎。这样就有人觉得她太幼稚,这都想不明白!我也无话可说了。重生意味着很多地方都要改变,死过一次的人,就有点顿悟的感觉。总之是多方面原因导致李秋水这样,我多说也没用,个人有个人的看法,我会一直这么写下去。 ------------ 28留我花间住 林公见孙女这般贴心,便微笑不语,喝几口茶之后。又牵着孙女的手,缓缓道来。 原来这林家世代官宦,家风极好,只是人丁单薄,到了林公这一代就只剩他一个男丁,后来妻子去世,他也是个痴情的人物,再无念头续娶,只守着女儿儿子过日子,却不曾想小儿子体弱,不足弱冠便即夭折,伤心之余更是将女儿视如珍宝。林家世代为官,几代人的经营累积,不可小觑。本欲为女儿寻一佳婿,林家也可托付。只是林公冷眼看来,挑挑拣拣,最后选的这个,却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看走了眼。这女婿到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早与自己离心,又怎么会善待女儿。加之女儿性格温柔,又无儿子傍身。虽说聪慧,可到底是女人家,自己在时还能压制住那李道岸,若是有一日自己西去,只怕女儿要被他治死。故此林大家部分产业都在林公手上,只有极小部分作为嫁妆给了女儿。就算是这样也使得李家成为东京首富,一时间风头无几。林公的产业覆盖各行各业,与逍遥派的产业多有联系,初时并不知晓。自从见过逍遥子之后,无意间发现与自家产业相关的某个店铺,竟有与逍遥子所系玉佩相同的暗记。当下留心查探,发现逍遥派势力极大,可在黑白两道却从未听说。林公心中了然,这般实力又能低调行事,看来门规极严,管治得当。秋水到了那里想是不会吃亏,对孙女的去处也是放心不少,只是今生怕是见不到了。没想到逍遥派竟能让孙女回来,看来那逍遥子对这大孙女还算喜爱网游之大禁咒师最新章节。又听李秋水说起,逍遥派只有三个徒弟,师傅对她甚是溺爱。林公便觉眼前一道亮光,自己担忧多年,现下可算是后继有人了。这大孙女见惯了奢华,自是不会眼界浅薄;逍遥派势大,自是无人敢来滋事;又有逍遥子这个行家教授,管理俗务自是无碍;对自己和女儿满腔热忱,再谈不会亏待女儿。不正是家业继承的最好人选吗。这才与李秋水倾心详谈。 言毕,又叫人唤来李管家。李秋水忙推辞不就,这林家偌大产业,牵涉不少,李家难道从不知晓,若是两家这般水火不容,到时只怕很是麻烦,实在不便接受;再者自己本欲守着逍遥派平静度日的,虽说师父教授自己不少的俗事杂务,自己也曾管理过不少产业,可一下子接手这么多财富,任谁都觉得心惊胆颤。林公却不许她多言,只说要她可怜自己这个老头子;若是不答应,那就死在她面前。又道:“你父亲那里,不用担心,李道岸那点道行怎知我林家底细,他只知道我同僚甚多,人脉甚广。这也是他至今不敢违抗我的缘由,我本欲在你母亲生第一个孩子时将家业交给她。谁想他一见你不是男子便对你母亲日渐冷漠,这般无情之人,还能指望他什么?就算他不喜欢你母亲,好歹也替他生儿育女,再者我也是他恩师,竟是为了前程才娶你母亲,却又这般蠢笨。着实可恶!”李秋水无法,又怕他一时激动犯了病,便岔开话题,只在一旁陪他说笑。不多时,李管家进来,向两人行礼,道:“太公,大小姐,不知唤我来可是有事吩咐?”林公不接话,只从怀中取出一个玄铁令牌,造型古朴,似是双鱼相戏。颤巍巍的将它交给李秋水,缓缓道:“这是我林家的令牌,你且收好;林家店铺掌柜只要见了它自然知道东家到来;初时我并不是如此,后来见到你师父这般,才将祖传的令牌当做信物,却是方便不少啊;大部分事宜李管家都知道,他与你母亲一起长大,就如我儿子一般。你该称他李伯,今后便由他带着你熟悉这些事物。”李秋水见外公这般对她,心中早就惊涛骇浪,外公与自己相处不过月余,竟能如此信赖,又不计较父亲的无情,不觉得感动不已。想来自己见多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从未被人以诚心相待。除了在山上时师父师姐关照,回家后便是母亲和外公了,不禁对自己的小心翼翼颇感羞愧,自己本不是薄情之人,从何时起竟变得这般思虑重重,对自己的亲人也这般防备,当下便抛开那些顾虑,不再推辞。林公又交代一些事情,早就力竭,便也不再多言,只吩咐李管家尽心辅佐大小姐,自去歇息不提。 李秋水安顿外公睡下,从答应外公那一刻起,便下定决心当不负外公所托。略一沉吟,便出外间与李管家说话。这才知道原来那李管家本是孤儿,只知自己姓李,连名字都没有;机缘巧合被林公收留,取名李义;从此锦衣玉食,虽说是管家身份,可林公对他信任有加。他也是个赤诚之人,知恩图报,将林府上下打点的妥妥当当。后来两府合并,李道岸却一直不喜欢他,虽说仍是称作管家,却是徒有虚名,只管理一些收送礼物的事宜,就这还要跟李府大管家张益财商量,端得是毫无实权。不过李义忙于处理林家产业,就算是有闲暇也没心思替李道岸管家,所以并不在意。只是按照林公吩咐,尽心照顾好夫人和小小姐,从不多话。自从林公生病后,多次想见大孙女,都不能如愿。李义不忍他这般凄苦,便怂恿夫人给李秋水送信。李义不知道大小姐是否能回来,自是担心林公身体,整日价愁眉不展;直到那一日李秋水回来,这才安下心来。又遵照林公吩咐连日来多番查探,见李秋水行事大方;处理一些琐事也很是顺畅;虽年纪尚小,又从未归家;待人接物却毫不拘束,眼光独到;对李道岸似乎不亲近,却也不张扬;只是小心谨慎与家人相处;对林公也是极尽孝道,那关切之情却也不似作假;于是对这大小姐很是满意,便将此事禀报林公。此时又见林公将令牌交给李秋水,自知林家后继有人,不禁喜上眉梢,对李秋水甚是亲近。 李秋水与李管家谈论一会,见他为人精明,对林家诸多产业如数家珍,竟是连每个行省中等管事的名字都记得一清二楚,不禁暗暗佩服;那李管家在自己面前又是一副恭敬的样子,毫不轻视自己年幼,颇知进退,眼神也是欢喜雀跃,竟似由衷的替林公高兴。自己阅人无数,便知他不是作假,这般赤诚,心中感叹不已,若是父亲能有他一半的知恩图报,外公也不用如此辛苦。见天色已晚,便着人送他回去歇息,日后再去求教。 从第二日起,李秋水除了伺候外公起居,多时却被他赶去处理林家产业,无奈便跟随李管家到处拜访林公旧识。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的,李道岸的目的就能揭晓了,不过现在换不是完全揭晓的时候,要等好久的,因为他是个潜伏者 ------------ 29尽荠麦青青 从第二日起,李秋水除了伺候外公起居,多时却被他赶去处理林家产业,无奈便跟随李管家到处拜访林公旧识。这些人有的尚在官位,有的却如林公一般告老,家业也有子孙继承。与林家多有来往,自是不敢为难他们,虽见李秋水是个女子,却也不以其为怪,毕竟林家人丁单薄,到如今也只是有两个外孙女而已。现下林公病入膏肓,情急之下选择孙女继承,也在情理之中。宋人虽然很少有女子抛头露面,但继承家业之事却也从权。 李义又将林家各地产业逐渐介绍给李秋水听,却是惊得李秋水乍舌不已,逍遥派产业虽多,可也是借助师门那高超技艺,这才独树一帜,又有许多代人的经营才得来,历时百年而不衰。而林家产业却实实在是民生根本,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这些产业中十之有四是林公所积累。只因他深谙为官之道,诸般方便,这才积下如此财富,竟是囊括宋境内两成的生意。在辽和西夏也有不少皮毛和马匹生意。至于其它奇珍异宝互通有无之事更是不少。其财势与逍遥派相差无几。林家产业薄利多销,尽量于民便利,遇到荒年更是让利于民,全然不同于一些商贾,遇到灾年便囤集居奇,坐地起价。故此,甚少引人注意。林公为人谨慎,别说当官的人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是认为他有些店面,不会想到竟然如此富有。其它人更是无从知晓,各行省商户之间互不相通,却也省去不少麻烦。只有李义手下收养一帮孤儿作为行省大管事,往来行走关照打理。从不说这些产业姓林,虽偶有心怀不轨之徒,但都被管事们处置妥当;为官者若是有人为难,自有林公料理。近年来生意红火,只是每五年换一次掌柜伙计,掌柜的若是忠实可靠,可升为小管事(中层掌柜)管理三四家店铺吸血鬼在仙界最新章节。那些存够钱的伙计也可由原来店铺资助,自立门户,这些自然不会被他们知道是东家所为,只当是新掌柜给伙计的送行礼。其他愿意继续做工的自然留下,也有升做掌柜的。众人见东家如此仁厚,自是心存感激。甚少有人滋事。凡是林家店铺所在,招工时多是人满为患。李义经营有道,挑人更是独具慧眼,这些年全凭他一手执掌,有大事时才与林公商议。李义并非奴籍,如今李义儿子已经长大,却只走仕途之路,已是举人之身,自是不愿与林家冲突,不然必有那宵小趁机作乱。李秋水自此对李义另眼相看,那声李伯也称呼的甚是恭敬。 林公他们如此宅心仁厚,实在不愧大家出身,李秋水心中敬佩。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外公虽不是江湖中人,却是于国于民有功之臣。他所做的皆是谈笑间便可活多人,若是灾年无他救助,只怕饿死者甚众。比之杀伐决断的大将军丝毫不差。每日与外公闲谈时,神情甚是敬佩。林公也注意到孙女异样,问明缘由后,微笑道:“如今天下还算太平,自真宗澶渊之盟后,每年进贡辽金银做"岁币",国内还算安宁,只是百姓困苦,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不知,我们林家世代经营产业,又怎会不知?人生在世就要积福德缘法,太过贪心是要遭天谴的;这也是我林家经久不衰的缘故。如今太后执政,推行旧制,只是年岁已老,朝堂上又不乏锐意进取之人,只怕将来又有一番争斗啊。说到底伤的还是老百姓,我们家吃喝不愁,自是要帮助那些可怜人,若是子孙后代能干,自能守住家业;若是不行,便散财于民吧;秋水你以后便是当家人,须要记住,行善积德,以民为本;万不可忘记。”李秋水慎重点头答应,自此对外公又有一番敬佩。 李义见大小姐每日要照顾林公,自是不便外出巡视,便将几位大管事都招来东京,拜见新东家。约在林家东京的酒楼内相见,只是日期未定。李秋水见外公近日来气色甚好,便也放心,正想借这个机会外出,将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妥。便吩咐李管家自去安排,自己也悄悄走访京中几家店铺,李管家见大小姐这般知事,但笑不语,心中极是满意,自去忙活。这一日,李秋水见父亲不在家中,便悄悄走出后门,拐过几条街,步入小巷,出了小巷不远处那家名为“瑜白”的玉器店铺,正要往逍遥派大管事崔景的所在。突觉后面有轻轻的脚步声。同时微微喘息,似是有粗浅武功,当下心中一动,故作不知,只信步乱走。带着后面那人左转右转,然后隐身在街角,微微探出头看去,只见李府大管家张益财在街头东张西望,似是在寻找什么人。当下心中了然,这必是父亲安排,只怕自归家起,便有如此安排吧。看来自己真是好日子过得多了,只知亲情不可多得,却忘了人心隔肚皮,自己近日跟随李管家出入府门,随又掩饰,可毕竟看见的人不少,人多嘴杂;就算无人知晓去处,只怕有心之人也能猜到。不过还好未去林家店铺查看,只是拜访故人。父亲虽说对自己不亲可也不曾待,这一来是怕得罪外公,二来是怕得罪师傅吧,这般隐忍,足见其心思极深。如今尚不明确他的目的,不过从此开始,怕是要小心才好。当下也不去戳穿那张益财,只是转过街头往那“瑜白”而去。 进的店门,只见有一中年男子,身材微胖,穿着得体,做文士打扮。正在大堂内喝着茶,品着一副古画,悠然自得,连头都没抬,只是由伙计上来招呼。李秋水问掌柜的在哪里,那人连头都没抬,只说掌柜的外出有事,要想见掌柜的明日请早。一旁伙计悄悄地拉拉李秋水衣袖,上前指指那中年男子,暗示那就是掌柜的。李秋水此时只想尽快办妥师父交代的事情,哪有时间等他,便是走上前去,拿出鲲型玉佩在崔景眼前晃一晃。那崔景初时颇为不耐,挥手打落;而后神情一窒,目光这才离开画卷,抬头看向李秋水,又仔细看看她手中的玉佩,当下脸色突变,从椅子上跳下来,忙不迭将李秋水引进后堂。又招呼伙计上茶。遣散下人,这才参见少东家。连连道歉。李秋水初时见他这般慢待,心中有气,便是要捉弄他一回。只板着脸道:“看来崔管事过的悠闲啊,连我都懒得搭理。”崔景之前从未见过李秋水,只是日前有人传话说少东家要来巡视。还以为不过是之前那两位,例行巡查而已。故也不放在心上。却不想是个从未见过的美貌女子,年纪虽小,却眼神凌厉,极具威势,似是没人能在她眼前作假。忙低头认错,只说自己看画迷了眼,竟是没看到少东家来,还请原谅则个。李秋水见他四十多岁的人,圆圆的脸上全是汗水,一边擦汗一边不停地请罪,不觉有些好笑,却也不便笑出来,只是强自忍住,缓和语气只说下不为例,又请崔管事坐下。崔景擦一把汗,忙坐在右边下首的椅子上,李秋水见他如此小心,看来是被吓到了,便只与他闲谈,暂时不提巡查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李秋水的气场慢慢的开始爆发了,呵呵,慢慢的,别着急啊 ------------ 30波上寒烟翠 李秋水见他如此小心,看来是被吓到了,便只与他闲谈,暂时不提巡查之事。曾听师父说起,这崔景十多年前原是朝廷命官,性格耿直,为民请命,却得罪上司;被诬陷治罪,发配蜀地;途中又被那上司买通衙差百般折磨,正好师父游历时撞见,见他可怜便出手救了下来。那两个衙差丢了人犯,自不敢回去复命,便即逃走。师父见他为人刚直,却也不是鲁莽之辈,心地善良,虽说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在发配途中对其他老弱人犯颇多照顾,实是个有担当的汉子重生西班牙帝国最新章节。便问他可有打算,那人见逍遥子仙风道骨,又对他有救命之恩,当下便即拜服,只愿跟随左右听候差遣。逍遥子便替他稍作易容,以免被人认出。又着人将其家眷救出,妥善安置。崔景原以为此生再无机缘与家人重逢,却不想能在有生之间与家人团聚。见逍遥子如此厚待,自是感动。后来逍遥子又传授他一些粗浅武功,命他跟随自己来往各地巡视产业。逍遥子对他多番试炼,见他对逍遥派忠心耿耿,对旁人也心存善念,处事公正;实在是难得的人才。便与他提起本门来历,只可惜年岁已老学不到高深武艺,只能学些粗浅武功强身健体。 崔景早就猜想逍遥子一个江湖中人,能有这般势力实在不可小觑;多年来跟随逍遥子走南闯北,只见逍遥子行事潇洒,乐善好施,对那些穷苦百姓也是多番照顾,却从来不为扬名,对逍遥子更是敬佩。只觉这逍遥派才是真正的藏而不露,为国为民做了不少的好事,只怕比那些在朝为官的人做得更多。他早就对官场黑暗深恶痛绝,逍遥子将门派秘密对他实言相告,他自是感激逍遥子坦诚相待,便是铁了心在逍遥派中为其效力,从此只称逍遥子为太公,便是把自己当做他的仆从了。崔景本是东京人士,于此处颇为熟悉;恰好东京管事空缺,逍遥子便命他于东京做大管事,管理此地产业,并打探朝廷消息。那崔景本就做过官,自然顺手,经过多番磨难,早就不是当年的那毛头小子,处事圆滑,多年来与不少朝廷官员关系融洽,又时时打探朝廷动向,为逍遥派立下不少功劳。更难得他自愿服食逍遥派药物,以免坏了规矩,却是让逍遥子对他另眼相看。 少顷,李秋水见他神情缓和,便不再兜圈子,开口道:“崔管事与朝臣颇为熟悉,可否知道有个叫李道岸的御史?”崔景见李秋水说到正事,却是精神一振,与之前判若两人,开口道:“朝廷官员庞杂,御史台更是人满为患,这李道岸并无建树,所以不曾听说,不过城中倒有个东京首富李道岸,也是个御史,不是三小姐说的可是他?”李秋水道:“正是此人,我不止是要知道此人为官如何,还有他家族底细,听说他祖辈甚是了得,最好是他父辈祖辈的消息也都齐全才好。”崔景答道:“三小姐放心,东京这地界,我还是能说上几句的,这消息来历咱们自有专人去做,明日便可将消息归齐,送到三小姐手上。不知三小姐如今在何处歇息,到时我着人送去?”李秋水不愿有人知道自己与李家的关系,便推辞道:“我自有住处,崔管事不必担心,听师父说曾派人保护李道岸本族,不知这些事崔管事可否知道?”崔景眼神微闪,忙道:“正是属下管辖,这李道岸也不知哪里得了善缘,竟然要他老人家派专人保护,共有十二名武士,多是作为仆从进入李家;每逢初一十五便有人回来通报消息。”李秋水心道,只怕自己早就见过他们,却不知为何不曾见有人前来联络。问道:“那你平日如何调遣他们?”崔景道:“便是用咱们的暗记联络他们的头目,其他人只需要首领发号施令便是。”李秋水又道:“今日我来是想将李府武士接管,不知崔管事这里是否方便?”崔景忙道:“方便方便,之前太公就传信说一切听三小姐差遣,这等小事又有何难?只是那李道岸哪里就值得太公他老人家这般操心…”话音虽低,却是仍在嘟嘟囔囔。李秋水心中暗笑。只觉这崔景实是个爽直之人,在信任的人面前这般坦诚,与李伯甚是相似。不觉便多了一些好感,微微笑起来。崔景此时正好抬头,见李秋水嘴角含笑,似是揶揄,当下红了脸。颇为尴尬道:“三小姐莫怪,我见太公这般放手让你办事,自是将三小姐当亲人一般,故此放肆了些,还请三小姐见谅。”李秋水笑道:“崔管事无需介怀,我是见崔管事极似一位故人,心中也觉亲近,这才笑起来,是我失礼在前,你却不要介意才好。”两人相对哈哈大笑,却是感觉更亲近。 崔管事当即吩咐人去联络李府中的武士头领,自己只与李秋水闲谈,又拿些古玩字画出来,品评谈论。李秋水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原来这崔景不止是生意人,书画上的造诣却也不浅;与李秋水谈论半响,两人都有相见恨晚之感。那崔景也暗自乍舌,心道:这逍遥派的亲传弟子就是不凡,这般年纪居然能有这样的见识,实属罕见;便是她阅遍万千名画,可这其中若无人生阅历,却也达不到这般境界。看这三小姐年纪轻轻,眼界竟是比他这历经磨难之人还要独到。当下便佩服不已。看向李秋水的眼神也多是敬畏。李秋水也觉这崔景见解新颖,目光独到,于书画一行钻研颇深,与他交谈却是能眼界开阔,受益匪浅。 直到有人来禀报说李府的薛大龙来了,崔景仍是意犹未尽,李秋水不禁暗笑,想起自己方才进门时见到的一幕,只怕这崔景真是在这书画上面有些痴意。便招呼报信的人请那薛大龙进来。崔景这才罢手,悻悻的坐回椅子上,脸上又变回精神抖擞的样子. ------------ 31细雨湿流光 崔景这才罢手,悻悻的坐回椅子上,脸上又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不多时,一个身着蓝色短褂的人走了进来,约摸二十岁左右,中等身材,面容端正,双目精光闪闪,步伐稳健,似是武功不弱。那人进门后先是对崔景抱拳行礼。又转身对李秋水叩头,道:“属下薛大龙见过少主。”李秋水暗自惊讶,低头看到自己拿在手上把玩的鲲型玉佩,当即了然,只开口道:“起吧,无须多礼。”薛大龙应声起来,垂手在一旁等候。李秋水又道:“抬起头来。”那薛大龙抬头而立,眼神低垂。李秋水一见,便想起来这正是李府张管家身边的从人,自己见过几次。崔景在一旁开口道:“大龙,这位是少东家,你只称呼三小姐便是,你以后便由三小姐差遣了,一切事宜皆听从调度,不得有误。”薛大龙抱拳称是。李秋水暗示崔景先出去,自己有话要同薛大龙说。崔景起身行礼,便走了出去,回手带上屋门。 李秋水耳听四周无人,这才开口道:“薛大龙,你可知我是谁?”薛大龙说:“属下只知您是本门三小姐。”李秋水微笑道:“很好,以崔管事的为人,我的身份只怕他早已知晓,这件事除了你的手下不要跟其它人提起,之前你也见过我,却为何不认呢?”薛大龙道:“门主曾吩咐,除非少主主动邀约,否则不可在外人面前露出形迹。”李秋水又道:“那方才我并无开口,你又为何敢认?”薛大龙忙道:“属下多次与崔管事见面,此时又见三小姐与崔管事同在,自思无碍,故才冒死相认异兽之母全文阅读。”李秋水暗自点头,临下山时,师父就交代过,这些武士本是逍遥派收留的孤儿组成,多是传他们一些粗浅功夫,只是这样在江湖上也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平时这些武士便守护自家生意,此次派人保护李家怕是特例了。故此挑选的也都是些精明能干之人。这薛大龙行事圆滑,又机灵,怪不得能成为张管家的左右手呢。 又问他道:“你的人手是如何安排的?”薛大龙答道:“属下带五人在李府,其余分散在李氏族中各当家的府中,每家一人,属下们男女各六人。”说罢,将分派名单交给李秋水,李秋水细细看过,原来母亲房里一个洒扫丫鬟竟是逍遥派武士,因她皆是在无人时打扫,故平时很少见她,却是很会隐藏身份;另外两个是男子分别跟在李管家和父亲身边;还有个小丫鬟正是在外公屋后的小花园打扫的人,也很少见到;另外一个却是李管家身边的小厮。看来李家每个重要人物身边都有安排,却也是很不显眼的位置,能保护他们安全,却探听不到真正的消息。当下便吩咐他回去,仍是如往常一般行事,每月初一,十五在这玉器店汇合,到时自会吩咐他做事,平日里仍旧互不往来。如有急事,可找崔景。那薛大龙领命出去,自回李家不提。 李秋水唤人找来崔景,实言相告自己的身份;那崔景见李秋水如此,自是欣喜,只把她当自家小姐一般看待,比之方才又多了一份好感。两人谈到李家之事,说到有人跟踪,崔景道:“三小姐无须担心,恐是他怕你更胜,这才找人盯着你,以防被害;这人虽然薄情,却是个胆小的;不然以他在御史台的官职,就算不能升迁,只要秉公直谏,总有出头之日;当今太后年老,圣上又是个聪慧之人,看看他最近提拔的人就知道,圣上并非刚愎自用,他这御史都做了十几年了,还是如此,可见此人实在成不了气候;至于他家族的秘密,三小姐不必担心,明日我自会送到你手上。”李秋水挥挥手,道:“不必,三日后我便离了李府,到时行事也方便,自会找你,到时再议不迟。”崔景点头称是。李秋水又请崔景帮她买些上好的胭脂水粉、玉带、首饰之类以及外公要用的药材。崔景忙派人去办,自己安排饭食请李秋水就餐。李秋水也不推辞,却拉崔景一起用饭。以便对师门在东京的产业有个了解。你道李秋水为何不怕食物中有毒。一来崔景是师父口中的可信之人;二来,崔景及他手下各主要管事都服过逍遥派的药散,而每年一次的解药却在李秋水手中。饭后,两人谈诗论画,颇为相宜,竟是成了忘年交。 不多时,已是午后。李秋水告辞回去李府,将那些胭脂水粉送给母亲,又将玉带之类的交给母亲,只说是买给父亲和妹妹的;林氏欢喜不已,忙遣人将玉带送给李道岸,只说是大小姐孝敬的,自己却乐得合不拢嘴。林氏自是见过无数珍宝,可这女儿送的东西就是不同。忙问女儿吃过饭没有,李秋水笑言早已吃过,只叫她不必担心。李沧海也拿着姐姐送的首饰爱不释手,直嚷嚷帮她带上。李秋水忙按住她坐在梳妆台前,打开她的发髻,细细梳理,挽个俏皮的抓髻,再将首饰挑拣一番给她戴上。李沧海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蹦蹦跳跳的要去找父亲炫耀,林氏忙拉住她,笑骂她皮猴,只说一会着人请李父过来,外面热气未散,虽是热毒多的时候,哪里用她个小丫头跑来跑去的。李秋水在一旁笑妹妹几句,李沧海扭股糖一般不已,口中哼哼不已。 三人正笑闹间,谁知此时李道岸却从门中走进来,说是来谢谢女儿的礼物,只说自己做父亲的人,自女儿回家都没怎么好好买几件首饰;却要女儿破费,实是不该,眼神竟是不敢看李秋水。李秋水微微一笑,道:“父亲不必介怀,你我亲情骨肉,哪里用计较这些。今日上街玩耍,遇到点新鲜玩意,自是要拿来孝敬您,也是谢谢父亲多日来的照顾。”李道岸讪讪笑道:“秋水哪里话,这是你的家,自是要养着你,再不必说这话。”林氏在一旁见李道岸神色慌张,大女儿言语虽是温和却也不似跟父亲说话一般。自是想到其中必有蹊跷,便岔开话题,只说去看看外公。众人同意,李秋水道:“父亲,您和娘、妹妹她们先去吧,女儿外出归来,甚是脏乱,待收拾停当后,再去就是。”李道岸他们也不勉强,只带着妻女前去看望老人。 李秋水坐在房中暗自思量,父亲怕是担负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初时以为他担心自己谋夺家产,这才处处防备。今日自己送他玉带,出手阔绰,他却似乎更为担心。看他这般愁苦的样子,只怕不是担心家产的问题,必是另有隐情。恰好林家产业也不能再耽搁下去,外公情势尚好,又有薛大龙可以随时报信,自己正好乘此机会离开李府,也好行事。思索停当,便慢慢梳洗,只算着时辰等李道岸离开,便晃晃悠悠的往外公屋中走去。 ------------ 32万籁寂无声 思索停当,便慢慢梳洗,只算着时辰等李道岸离开,便晃晃悠悠的往外公屋中走去。李秋水到时,屋内只有洒扫丫鬟,只说太公传话,叫她去花园相见。李秋水略略思索,便即明了。必是外公有要事要交代,这才如此安排,当下加快脚步向花园走去。 此时正是午后,气候正好,只见林公躺坐在软榻上,眯着眼睛休息,旁边有个小丫鬟缓缓挥动羽扇,李秋水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外公身边。只听得一声:“秋水,你来了?”李秋水忙笑着上前:“原以为外公睡着,故不敢高声。”林公笑道:“小丫头,这静悄悄的走来,难道还想吓唬你外公不成。”李秋水不答,只是倚在外公身边撒娇。林公将小丫鬟遣出去,那丫鬟放下手中的羽扇,径自出园而去。 李秋水拿过羽扇,缓缓替外公打凉;一边笑语不停,只是逗外公开心。林公也很是享受这天伦之乐,笑望着李秋水,眼中满是慈爱。右手轻轻抚摸孙女的发丝,感叹世间无常,自己忙碌一生,临了还能见到孙女,家业有托,也算是无憾了。李秋水见外公伤感,忙岔开话题,只说今日跟李管家见过什么人,对林家产业有何了解等等,林公听得甚是满意,不住点头召唤神兵。其实李管家早就将大小姐的事情报告林公。只是,林公宠爱孙女,听她说出对自己极是佩服的话,自然得意,不觉脸上笑开了花。李秋水见时机已到,便开口道:“外公,李管家说,他已将林家各大管事招来东京,只是孙儿住在这府里,若是每日进进出出,实在不便,我想先离开几日,住在外面的客栈,也好看看咱们东京的产业,免得惹人怀疑。”林公看李秋水一眼,沉吟良久,道:“你想的很是,自去安排就是;且慢,明日有位故交后人将要来访,你且过两日再走,你母亲那里也要说的,就我来说吧。至于你父亲哪里,只说你师门有命,叫你回去便是。走时自要小心,我听李管家说,他最近似乎派人监视你。”李秋水听外公说完,又替她想的得这么周到。不觉很是不舍道:“那我走后,外公要小心身体,父亲那边,外公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林公笑道:“自你回来,我身子好了不少,不必担心,再者你又不是真的回去师门,有李管家在,有事自会叫你,且放心去吧。”李秋水点点头。两人闲聊一会,见天色不早,便唤人来伺候,回屋歇息不提。 晚间,林氏带女儿探望父亲时,林公便与她说起孙女要暂时离开的事情。只说孙女要离开几日,逍遥派有事派她去做,林氏听罢极是不舍,只拉着李秋水的手,眼泪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又怕父亲担心,不敢出声。林公见女儿如此,只好安慰她,“秋水此去很快会回来,你不必担心,再说,这逍遥派看来也不是不讲情面的,自有她回来的一日,你又何必这般….”半响这才劝住林氏,林氏掏出手帕擦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李秋水道:“好孩子,你才来没几日,这就要走,我这心里…”声音哽咽,又极力压制住,这才道:“可是定好了日子?”李秋水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只道:“母亲不要担心,秋水办完事自会回来,日子尚未定好,不过此事甚急,也就这两三日吧。”林氏听罢又变了脸色。只念叨着太急了些,这行李可还没准备好,要带些什么东西等等,李秋水暗自偷笑,心下感动,却也不多说,只说不需要带太多东西,林氏哪里理会,与父亲道一声恼,便急急忙忙出门去收拾。林公见状笑个不停,引得咳嗽起来,李秋水忙上前替他顺气,嘴里只说外公老小孩一般。听罢林公更是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止住,这才道:“好孩子,不必担心,外公这一辈子,也就剩下你母亲一个孩子,自是娇惯她些,却是个极温柔的性子,很是担心她受委屈,如今有了你,这才安心。”李秋水不再多说,只劝他不要多想,安心养病便是。 次日,一家人早早起来,原来林公一大早就遣人告知李道岸夫妇,只说自己的故交好友后人要来拜访,那后人在朝中也是个有实权的,不可慢待。李道岸听得岳父如此说,自然早就准备好。李沧海虽然因为姐姐要走的事情闷闷不乐,可也不好明着闹,只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由着林氏为她装扮,也不挑三捡四,只是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姐姐。不多时,门房便有人传有客到,林公早叫人将自己抬到西客厅,正襟危坐在主位,左手第一位便是李道岸,林氏和两个女儿坐在右手边。几人准备妥当,只在西客厅等候。 远远听得一阵脚步,只听门外李管家道:“黄官人到了,快请进。”听得此声,李道岸夫妇便坐得正了些,尤其是李道岸,眼神中竟是有不少兴奋。李秋水便站了起来。只因外公早就说过,此人跟自己同辈,又是年轻有为,早就的了皇帝重用,自是比自己年纪大,故此不可失了礼数。林公看了李秋水一眼,言孙女这般懂事,很是满意,不觉的微微点头。李沧海见姐姐站了起来,还当她要走。马上从椅子上跳下来,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李秋水见沧海这般,不觉心中一动,也不多话,只笑看她一眼,便即抬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青衫男子缓步进来,约摸二十岁左右,李秋水暗自惊讶,世间仅有如此男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恍若谪仙。双眼极是有神,眉目间英气尽显。那男子扫视屋内众人一遍,便上前极是亲热的跟林公请安,林公忙命人扶他起来。他又转头向李道岸行子侄礼,慌得李道岸忙拉住他,强拉他坐在上首,又与林氏见礼,自是不受,折腾半天,众人才安顿下来。李秋水暗暗观察,只见此人呼吸轻缓,绵长有力,竟是身具高深武艺,却是与自己不相上下。不觉惊讶不已,看他行事派头,自是为官已久,且看父亲那般慌乱,自知他官职不小,何以竟有如此武功。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男主就是黄裳,历史上有个黄裳,他是一百年后的人,可我现在是写武侠小说,还是重生类得,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为了避免有人在这个问题上跟我纠缠,我就写这么一个人,他就是跟黄裳一个名字,至于是不是金大文中写九阴真经的那个黄裳,那就看我的情节吧。是与不是都在这个文里。 ------------ 33千骑拥高牙 李秋水暗暗观察,只见此人呼吸轻缓,绵长有力,竟是身具高深武艺,却是与自己不相上下。不觉惊讶不已,看他行事派头,自是为官已久,且看父亲那般慌乱,自知他官职不小,何以竟有如此武功。 林公喜滋滋跟众人介绍,此人正是他旧时学生的儿子,姓黄名裳,字文叔。自幼极是聪慧,小小年纪博览群书,又写得一手好字;后来被官家看重,着他抄写道家经卷,却不想他因此习得一身武艺,如今,更是被皇太后重用,在刑部当差,官居要职。李道岸早就听说过朝廷中有这么一位奇才,深的皇家重用;若是与他相熟,那自是前途无量。只是自己官小职微,一直无缘结识,不想竟然是岳父故交之子,不禁喜上眉梢,着意拉拢,言语间极是亲热,对林公也恭敬有加九州河山皆华夏。林公自知他的用意,只在一旁观看,微笑不语。此时林氏等女眷早已与黄裳见过礼,男人之间详谈甚欢,妇道人家也不便参与;客人远道而来,膳食安排也不知是否妥当;便要带两个女儿出去。谁知林公道:“你自去安排酒宴,秋水留下吧,都是孩子,不必那么拘谨。”李秋水见外公如此说,自然留下;李沧海见姐姐不走又哪里会走,便也一同留下。黄裳本是来走亲访友,并不愿涉及太多朝廷之事,谁承想李道岸竟是拉着他说个没完,自己毕竟是客人,也不便置之不理,很是无奈。此时听得林公挽留李秋水,便也乘机拿起茶杯,假作喝茶,眼神却飘向李秋水身上。李道岸也是机灵之人,见黄裳似有不耐之意,便也住口,只喝茶不语。 那黄裳自进屋之后忙着请安,又要应付李道岸热情详询。并未仔细看过李秋水,这是才算看清她的样貌,当下便呆在那里,只见那女子美到极致,清丽无匹,若只说她是美人,却是辜负了她这一身的灵气,若是比作仙子,却是辜负她这一身的生气。他也算是见过不少美貌女子,虽未娶亲,家中却也有不少美貌丫鬟。只是他自恃甚高,只愿寻得相配之人,否则不作他想。此时见到李秋水却很是失态,拿着茶杯的手不知该放到哪里,一个恍神,竟然将茶杯摔个粉碎。李秋水早就看见他望向自己,两眼炯炯有神,一副呆样。心中恼他不知礼,却又对这人极是好奇,忍不住偷偷看他,却见他双手摇晃,转眼间茶杯便落在地上,不禁笑了出来。林公也不禁莞尔,笑骂道:“丫头,还不替你世兄换杯茶来。”李秋水忙应下来,招呼丫鬟端来新茶,便走上前去,亲自端茶给黄裳,两手端着送到他手边,开口道:“世兄请用茶。”黄裳见李秋水款款走来,身姿曼妙。耳中只听得话音柔软悦耳,极是舒服,眼见那端茶的小手白皙圆润。忙伸手接过茶杯,慌乱间,竟是碰到她手指,甚是柔滑。黄裳心中一跳,脸色瞬间变的通红,慌忙端起茶杯,只把一杯茶喝完这才放下杯子,面色也恢复如常。 其他几人早就见他这般慌张,都是精明之人,怎么会不知道缘故,自是当做不知。李秋水见他如十几岁的少年一般,不觉好笑,却也忍住;自己容貌甚美,本门武功又能使人皮肤柔滑,锦上添花,容颜常驻。自是比寻常美人多了一份灵气。不过在外公说来,这人乃是极聪慧灵性之人,怎么会如此失态?看他年纪也是早已娶妻生子,怎么会这般莽撞?又想,若他当真是如此聪慧之人,被师父见到,只怕早就要收他为徒了。林公见黄裳这般很是满意,黄裳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黄裳的父亲是他的得意门生,只是英年早逝,在儿子出仕两年时便去世;家中只有一个母亲,族中亲眷也不多;又加之这孩子很是长进,这些年来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看情形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林公早就想与他结为姻亲,一来林家有托;二来李道岸有这样一个女婿自是不会太为难自己的妻子;三来黄裳人品出众,自是配得上自己的孙女。只是沧海年纪小,虽是黄裳尚未娶妻,可等沧海长大,只怕也晚了。自李秋水回来后,林公便觉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初时并未对她提起,是怕她心有所属,多番查探,见她并无心爱之人,便将这个念想落在了李秋水身上。 林公见黄裳神态,自知他是对大孙女有意,心中暗笑,嘴上却岔开话题,只说他所学武功之事。李秋水见外公和那黄裳谈论武功,便也来了兴趣,不时插上几句嘴。说到黄裳师承,原来他真的是自己领悟所得,无人教他,连他家人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这一身武艺。李秋水大奇,不住问他。就连李沧海此时也被他吸引,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黄裳。黄裳本以为李秋水是世家女子,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想竟是江湖门派的弟子,也好奇起来;又听她说奉师门之命下山巡查,不几日便要离开李家,怕她一个女子行走江湖不便,不觉的担心,问她道:“世妹师承逍遥派,小子无知,却是从未听说,可是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世妹还是少参与,毕竟是女儿家,舞刀弄枪的可不好。”李秋水见他如此说,却也心中有气,自己下山以来从未人敢这般轻视自己,便开口道:“师门一向不为人知,世兄不知道也算常事,只怕江湖上知道我们门派的没几个,至于世兄所说,小妹有些不解,为何女儿家不能舞刀弄枪。”黄裳见李秋水如此,忙笑道:“世妹多心,我是说江湖危险,你这般人品怎好与那些混人打斗,没得失了身份。”李秋水笑道:“世兄多虑,师门虽然名不见经传,可也不是三流门派,些许宵小还应付得来,世兄若是不信,咱们大可比试一番。”黄裳此时后悔不已,深恨自己多嘴,本是好意,可说来说去竟是成了这样,心中懊恼。哪里还会与李秋水比试,只是推辞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先让他们发展一下,李父的事情不要着急,迟早要揭晓 ------------ 34别馆花深处 黄裳此时后悔不已,深恨自己多嘴,本是好意,可说来说去竟是成了这样,心中懊恼。哪里还会与李秋水比试,只是推辞不去。 李道岸见黄裳对女儿这般神态,又见岳父一副得意模样,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当下心中思索,这事对自己有益无害,便也不再多说,只让女儿他们闲谈,突然听到女儿说要离开李家,心中一动,思索一会,开口道:“秋水,何事要离开家中?”李秋水此时正想着如何激那黄裳与自己比试,突然听到父亲问起,这才想起自己离家之事尚未与父亲提起,忙道:“父亲,师门前日飞鸽传书,说是有要紧事要我回去一趟,事后若是师父同意自会回家,这一两日便要动身。”李道岸道:“原来如此,可是你在家也没几日了,你我父女却从未好好说过几句话…”李秋水不知他是何用意,正想打探一下,便道:“父亲莫怪,是女儿未能尽孝道,明日便由女儿伺候父亲用饭吧。”李道岸喜道:“甚好甚好。”又转头对林公笑道:“老泰山,秋水明日便要陪我,女婿可要叨扰了。”林公不置可否,只点头而已。又转头问黄裳家中可有催他成亲,黄裳笑道:“孙儿不孝,母亲早就对我无法,只说在她活着的时候见上未来媳妇一面就好,到时孙儿有了和意之人,还要您老多帮衬才好。”林公听罢大笑起来,满口答应。李秋水心道:原来他这般高傲,至今未曾娶妻;若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却也难得,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又想:他是真是假与自己无关,何必操心。 不多时,林氏前来相请,说是酒宴已备好,请众人入席,当下几人便往花厅而去,一路上黄裳便与李秋水闲谈,见她对武艺一道见解不俗,又对琴棋书画诸道也颇有见地,不觉惺惺相惜之感,林公也与李道岸相谈甚欢,林氏在后面带着李沧海,微笑看着几人,李沧海此时却盯着李秋水和黄裳,满眼羡慕。几人笑语不断,很快便到了花厅桃运狂医。只见丫鬟婆子早就备好洗漱用具,几人收拾停当便开始用餐,席间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饭后,林公借口要回屋休息,便叫走了李道岸夫妇,林氏临走时笑看李秋水二人一眼,只吩咐女儿好生招呼黄世兄,不可怠慢客人。便强拉李沧海离开,李沧海极是不愿,一路上哭哭啼啼,甚是可怜。李秋水见几人匆匆离去,心中哪有不明白的,虽然自己并无结亲之意,可这人毕竟是外公看重的人,如今并未明说,这待客之道却也不能错了,况且此人天资聪慧,竟是可与师父媲美,心中好奇,正想借机查探一番。当下便吩咐下人为黄裳收拾住处,自己只与他闲谈。不觉间又谈到他的武功来历,不禁心痒不已,只想与他比试一番才好,可那黄裳觉得自己是客人,又是男子,又比李秋水年长,怎么能与人家女孩动武。却是死活不愿。李秋水心有不甘,便软语央求。黄裳初时只见李秋水神采飞扬,却是性格高傲,又有些清冷之意,便一直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不留神得罪了她,再不理他那就糟了。故此不敢过于亲近,此时见李秋水一副小女儿情态,不觉痴了,哪里还会拒绝,就算现在她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李秋水大喜,当下便命人在花园中收拾一个凉亭,备上果蔬茶点。又回头笑语:“世兄,快请随我来,你我今日却是要好好切磋一番,到时世兄可要多多提点才好。”黄裳只见娇颜婉转,不觉欣喜不已,当下满口答应,只随她而去。 却说李道岸从岳父房中出来后,便往书房走去,坐在书房却也无心思处理公务,正想叫张管家来问问大姐儿最近的行踪,又想到李秋水习武多年,若是有人跟踪怎会不知,苦笑摇头。今日黄官人前来,怕是岳父早有安排。目的就是给大姐儿做媒吧;看黄官人那情形似乎甚是满意。女儿却又看不出喜怒来。不禁叹气,自己身家性命只怕要托付在大女儿身上了。只是女儿自小便被自己送到逍遥派中,虽说家里没人知道缘由,可是女儿那师傅看样子极是喜欢她,怕是早就说给她了!若是她还恨我拿她做交易,到时反戈一击,那我当初所做的不全都白费了?不行,乘这几日,须得好好跟女儿亲近才好。主意已定,便着人去找李秋水,只说有要紧事相商。 丫鬟找来时,李秋水正在跟黄裳比试,丫鬟自是不敢打扰,只得在一旁等候。凉亭中茶果备齐,却是分文未动。李秋水此次挑衅,便是要探知黄裳武功来历;到花园后,正说笑间便突然出手,黄裳再无拒绝可能,只能出手应对。原来这黄裳真是个天才,武功路数甚是奇特,就连李秋水不认识,前世她可是熟读各门各派的武艺,谁承想这黄裳的武功却是无门无派,但招式却是潇洒奇特,按理说与人对敌讲究的是快稳狠准,招式上自是要有些欠缺,不可能如舞蹈一般,除非有多年的修缮积累。那黄裳将这几点融会贯通,姿势又极是潇洒,完全媲美逍遥派几代积累的高深武艺。不禁心中佩服。那黄裳见李秋水岁年纪小,却功夫不弱,而且难得打斗时都是这般优美,自己初时刻意相让,竟有败落的迹象,当下也对逍遥派刮目相看,又想自己好歹也比她年长没理由输给小丫头,便也不再相让,谁知几百招后,仍是旗鼓相当。李秋水所用的乃是一条白色绸带,丛横翻腾,如白龙一般,只是运凌波微步,手上使起寒袖拂穴功夫,却又不用寒气灌注衣袖,这功夫过于狠辣,用来切磋却是不必,招招不离黄裳的要穴。那黄裳如大鸟一般,飞跃腾挪,总是轻松避过,手上也是不停,只是他并无称手兵器,只是拿柳枝作为武器,却也威力无比。李秋水见久攻不下,好胜之心一起,便换个招式,扔掉绸带只用白红掌力对他,只见招式恢宏如彩虹挂月,伸缩曲直,犹如仙子舞蹈一般。黄裳本就尽力应对,此时见李秋水掌法突变,端得华丽威风,当下凝神应对,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只用李秋水扔掉的绸带缠起双手,展开擒拿手与李秋水对战,只是他这一慢便落了下乘,李秋水心中暗笑,倒也赞他翩翩君子。招式上丝毫不让,右掌伸出直逼黄裳面门,黄裳一惊,双手上举左右交错,意欲拿住她右手,谁料李秋水中途变招,变掌为抓,犹如无骨,绕过黄裳双掌,只抓他咽喉。黄裳大惊,只是招式已老,不及变招,急忙跃起后撤,谁想正撞上后面的柳树干,当即便掉了下来,李秋水咯咯直笑,道:“世兄可要小心了。”手下却是不停,当即扣在黄裳咽喉处,此时黄裳早就站稳,只觉李秋水手指柔软滑腻,掌心温暖,又见她站在自己眼前,浅笑娇俏,吹气若兰,早就忘了自己落败之事,只是呆呆地看着李秋水。李秋水见他神色古怪,便知他所想,不禁有些害羞。忙收了手,退后两步,这才道:“多谢世兄承让,是小妹无礼,还请莫怪。”黄裳忙摆手道:“世妹哪里话,年纪轻轻便有这般功夫,实在是难得,黄某败得心服口服。”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说的,看吧, ------------ 35应是夜寒凝 黄裳忙摆手道:“世妹哪里话,年纪轻轻便有这般功夫,实在是难得,黄某败得心服口服。李秋水见他这般回答,轻笑一声,也不再纠缠。只吩咐下人收拾好湖心亭,将水果等冰好送到那里,自己跟黄裳在花园闲逛一会。两人经过一番打斗,竟是有了惺惺相惜之意,谈论武学极有兴致,李秋水除了未将师门来历说明,关于武学技艺及各类杂艺都有谈到。黄裳见李秋水这般博学,早就对她的师门好奇起来,暗想李秋水的师父定是上上人物,只盼着能见逍遥子一面,以全敬仰之情。李秋水此时也知他不是浮夸之人,且言谈间潇洒大气,不是猥琐之辈。本就有意将他纳入逍遥派门墙,只是师父尚在,自己也从未收过徒弟,最重要的是自己年纪比他还小。故此也不敢轻易答应,只是说来日方长,自有机会见到。黄裳也知江湖门派规矩极严,也不勉强于她。眼见凉亭已到,二人便入内品尝美食不提。 李道岸派来的小丫鬟早就等得着急,也从凉亭跟了过来。此时见大姐儿正好有遐,忙上前禀报。李秋水听罢,略一思索,便道:“你自回去禀报父亲,说我这就过去,有贵客在此,我不可怠慢,还请父亲稍待。”丫鬟如释重负,忙应声而去。黄裳早就听见是李道岸相邀,见李秋水神色中稍有疑虑,却也不便相询,自己又是客人,自然是客随主便。只道:“世妹见谅,愚兄今日却也是疲乏了,正想歇息,这茶果不错,劳烦世妹着人送给我吃吧!”说罢笑眯眯的咂巴几下嘴唇。李秋水见他这般模样,不觉好笑。忙道:“世兄哪里话,是小妹疏忽,这就送你回去休息,吃的管够。”说罢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二人说笑着走出花园,客房在外院,李秋水又要去找父亲,正好两个方向。只得招呼下人好好送黄官人过去,一应服侍都仔细了,不可怠慢。黄裳连道不必麻烦,对李秋水拱拱手便转头走了。李秋水也回身往父亲书房走去。穿过雕花游廊,拐过月牙门,绕过花园便是李道岸的书房,此处幽静,房门外花木不少,微微有些草木清香回荡在鼻尖剑傲九天最新章节。门外的丫鬟见李秋水款款走来,忙迎上去行礼问安。“吱呀”一声,书房门便即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人,正是李道岸。李秋水从未仔细看过父亲,此时正是午后,日头西斜,余光穿过树枝照在人身上,斑斑点点。只见李道岸长身玉立,面容俊美,竟也是个美男子,只是眉目间早有沧桑,神色也颇显老态。只听他笑道:“秋水,你来了,随我进来吧。”李秋水忙应一声,便随在他身后走进书房。李道岸招呼女儿就坐,旁边丫鬟适时端上茶水。李秋水一边喝茶,一边默默打量屋内布局,清雅整齐,不见奢华,却也端庄大气。可见主人也是个雅士。心中默默思量,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李道岸见女儿一直不言语,便开口道:“秋水,自你出生,为父便从未好好待你,你可是恨我?”李秋水一时不解,只得道:“父亲哪里话,女儿不知父亲何意?”李道岸看一眼她,叹气道:“你有所不知,当初不是父亲无情,只是这中间有个大秘密,为父从未与人说起,今日你我父女既然都坐在这里,便于你分说明白吧。”说罢长叹一声,缓缓道来。 原来,这李家本是商贾起家,先祖善经营,几代积累,到李道岸父亲这一代时,早就富可敌国。所谓树大招风,黑白两道都来盘剥。又加之李道岸父亲不善斡旋,便将诺大家业散去不少。可是有些个江湖门派却不愿善罢甘休,数次挑衅,李道岸父亲为此含恨而终。李道岸怕家族覆灭,便搬离故土,他自幼喜欢读书,人又聪明,只是性格耿直,总是直言不讳。见家族衰败,便发奋上进,必要在官场上成个前途。再不能像父亲那般,被人两面夹击。必要将权力握在手心,只是他年纪轻轻,又不善言辞。多亏林公看重,这才有了个前程。正好逍遥子到来,又说起收徒之事,这才生出拿女儿保平安的念头。只是愧对女儿;又怕得罪逍遥派,说自己纠缠不清;更加不知道逍遥派跟那个江湖门派是否有瓜葛,故此从不敢给女儿写信。原以为今生都不得相见了,谁成想女儿竟然回来了,李道岸便开始担心是否是那些门派想借女儿之手来谋财害命,又或是女儿被逍遥派逐出师门,也不敢与她亲近。为防不测便派管家时刻监视,后见女儿极是孝顺,又有逍遥派掌门托人传信说:秋水学有所成,故此下山历练一番。这才放心,将事情原委告知李秋水。 李秋水听罢,问道:“父亲可知对方是何门派?按说,这财物有无,只要稍作查探便能知晓,为何他们会一直苦苦纠缠?可是有些误会不成?”李道岸摇头道:“为父并不知道他们门派,只是自你祖父时起,便时时有人来,后来我们全族搬迁,又有你师父派人保护,这才安定下来。”李秋水又道:“父亲可曾派人查探,若是真的有人寻仇,难道他们连家门也不敢报吗?”李道岸叹道:“那时我年纪还小,常是你祖父出面应付,临终时吩咐我躲开这些人,又说只能依靠官府,否则定会全族覆灭,我这才将族人迁移到东京,又参加科举,多亏你外公照应,又有你师父帮衬,那些人才没有再来。”李秋水见也问不出什么,便只问祖上作何营生,人口几何等等。李道岸只说是做些珠宝生意。又说了些族中人口之事,便说将来定要将李秋水介绍给各长老认识。李秋水闲谈一阵,便告退回去。 晚间,全家人跟黄裳一起就餐,席间李道岸对大女儿极是关照,言谈间也亲近不少,林氏看着心中安慰,手中不停为父亲及众人布菜,笑眯眯的很是高兴。饭毕,几人喝茶歇息,林公对女婿反常表现恍若不知,只与黄裳及李道岸闲谈。不多时林公累了,几人便也散了,李道岸亲自送黄裳去客房;李秋水与母亲安顿外公睡下,又带着妹妹回去;折腾半响,才被李沧海放回来。林氏见女儿一脸疲惫,忙上前笑道:“可是沧海又闹你了,那孩子怎么这般粘着你,可从来不见她缠着我。”李秋水笑道:“妹妹还小,家里就她一个孩子,自是会寂寞,有个人陪她,自然就舍不得;娘亲若是有空,也帮帮妹妹吧。”说罢自己先笑个不停,林氏笑骂道:“你这皮猴,竟是打趣你娘亲,该打!”李秋水忙笑着往里间躲去,二人说笑一阵,林氏道:“秋水,你父亲今日对你说些什么?”李秋水见母亲问到,知她只是担心自己跟李道岸的关系,却也不愿她涉入江湖恩怨,只怕不知道才安全一些。便将白日父亲所说的事情挑拣一番告诉林氏,只说自己已经知道父亲的用意,不会再怪他。林氏连连点头,微笑着安慰李秋水。不多时便催促李秋水回去歇息。 李秋水躺在床上,思绪飘远。今日父亲所说只怕并不是全部,不然就是他并不知道,看来这官司确是要落在崔管事身上了,明日便该收拾行装,父亲虽是情有可原,但不尽不实,却也很不可信。只是也太胆小了些,难道从来都不知道查探一番?虽说李家败落,可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被人不明不白的欺负吧。 ------------ 36忆金闺故步 次日一早,林公便唤大孙女过去,李秋水以为外公有要事相邀,急匆匆赶了去。进屋后,却见林公正与黄裳闲聊,见她进来,两人都住了口。林公笑道:“好孩子,快过来坐。”丫鬟适时端上茶水。黄裳与李秋水两人互相问好,闲谈几句,便说与李御史有话说,随即退了出去,林公也不留他,只与李秋水说话。林公笑眯眯的看着孙女,李秋水见外公眼神戏谑,不觉脸色微红,开口道:“外公可是有话说,这么看着孙女,可是因我仪容不整?”林公笑呵呵道:“我儿可是见了这黄官人,是否满意?”李秋水顿时明白,自己心中早有察觉,这人只怕是外公为自己找好的孙女婿吧。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以前的记忆尚且历历在目,哪有心思谈婚论嫁,前世总以为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不愿相离的是自己,那人却巴不得娶得人不是自己。这个男人可能专情专意,永不相负?自己才见他一面,除了才华出众之外,此人性格人品皆不可知;虽有外公满口夸赞,可毕竟谈婚论嫁的是自己。况且,师父并不知晓此事,那人又是朝廷命官,向来江湖门派便与朝廷多有摩擦,逍遥派一直清净无为,个中纠结之处还需谨慎。不可因自己惹来麻烦。可外公这般安排对林家却是极好,正是对父亲的仕途也很有帮助,只怕这门亲事全家人都很赞成吧。不过,就算不嫁与官宦人家,自己也能保亲人平安,完全不用借他的的势。李秋水思索一番,这才开口道:“外公可是要将孩儿许配给那黄官人?”林公点头道:“这黄裳乃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端庄,极有才干,不少贵女都争抢着要嫁他,若不是官家年尚无及竿的帝姬,不然只怕早就是驸马了重生寒门之商女。我看你二人相处融洽,似是有缘,这才有此念,若是你也有意,外公自当替你做媒。”李秋水没想到外公能说的这么坦白,自己也是待字闺中的女子,此时却不该再做豪爽之状,又不能莽撞坏了老人家的兴致,无奈撒娇道:“外公这么急着把秋水嫁了,以后都没人来服侍你,这可如何是好。”林公宠溺的刮她鼻子,笑道:“女大不中留,难得有情郎,那黄裳方才还提起你,言语中赞叹不已,似是对你有意,我看你也不似讨厌他,你们二人都是习武之人,又都多才多艺,自是相得益彰;他也不小了,只说非心仪女子不娶,可愁坏他母亲亲友,都以为他必会孤身一人,谁承想竟是与你看对了眼..哈哈哈..”林公心情极好,笑声连连。 李秋水这下却发起愁来,自己对这黄裳只是欣赏之意,全无男女之情,如此便要嫁于他实在儿戏;本以为他也只是如此,谁承想竟是对自己有意,还早就与外公提起,若是自己不说清楚,只怕误会更深,纠缠下去只能伤了几代人的交情;当下也不再回避,开口道:“外公明鉴,秋水年纪还小,尚无婚配之念,黄世兄人品贵重,且又是朝廷重臣,秋水此生便是逍遥派弟子,若是无师命便私自婚配,实在是对师门不敬。还请外公疼我,推了这事,待得日后外公身子康健,再与师父商议不迟。”林公黯然不语,原以为孙女也对黄裳有意,自己只要顺水推舟就好,可此时看来,却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李秋水见外公脸色不好,忙依到林公身边,仰头笑道:“外公可不能气孙女不乖,实在是孙女舍不得你,只想在家陪着你。”林公笑骂道:“哪有你这样的鬼丫头,自己不想嫁人却说是舍不得我这老头子…”李秋水见林公开怀,这才放心,只在一边说笑逗老人开心。不多时,林氏携小女儿来林公房里,李沧海一见姐姐便飞奔过来,极是开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嚷嚷着自己新买的八哥又会说几句话了,硬拉着李秋水去瞧,李秋水自是百般宠她,林氏微笑应允,二人便向林公告退,笑闹着看八哥去。 林公见孙女们已经走远,便将大孙女婚事跟女儿说起,林氏早就知道父亲的意思,若是能与黄家结亲,实在是益处极多,自是赞成。虽然对自己女儿很有信心,可那黄家小哥是出了名的挑剔,就怕二人互不理睬。谁知昨日见二人相处不错,便觉放心,还以为此事可成,正高兴呢。顺口便将女儿与丈夫昨日所说告知父亲,林公思索半响,却将方才之事说与她听。林氏见女儿似乎也未曾疏远黄裳,只怕是相处时日尚短,这才如此。便觉此事尚有寰转余地。林公点头道:“秋水对他虽说无意,却也并不疏离,只是她师父那里怕是要费一番功夫,她师父是江湖中人,我为官多年,还是在他来咱们家时才知道有个逍遥派,可见不是个喜欢与官府打交道的。秋水又得他信任,只怕不会轻易放她回来;黄哥儿如今风头正盛,让他辞官不干,怕是不能,这事只怕还要秋水自己愿意才好。我看那逍遥子也是个极高傲之人,若秋水执意要嫁,想那逍遥子定不会阻拦,此事可成。”林氏也道甚是。见父亲说了这许久,忙端上茶杯。林公缓缓喝茶,又道:“秋水虽是女子,可我看她行事丝毫不输于男儿,若是拿定主意,只怕你我都改不了,待我将此中原委说与黄哥儿,若是他真心求娶,自是有法子得偿所愿,若是他知难而退,便只当他们无缘吧。”林氏点头称是。 林公说罢回头看着女儿,目光柔和。眼前似乎浮现出自己娶亲时第一眼看见的妻子,又想起女儿出嫁时的样子,一转眼孙女都该出嫁了,不禁长叹一声,感慨不已。林氏本就与母亲相似,此时见父亲定定看着自己,知道他是想起母亲,不禁心中一酸。父亲为她操心一世岂能不知,总以为父亲在时便有了依靠,可人有旦夕祸福,一想到有朝一日便会天人永隔,心中自是悲痛不已。两人相对无言,半响后,林公才道:“以后不必顾着我,那人虽说刻薄,对你却也不是毫无情意,只是因我之故…唉…我去了之后,你若再无所出,以后便要依靠他了,若他对你好些还则罢了,若是对你不起,你只管带着沧海投奔秋水吧;这孩子对你如何你自是知道,又有逍遥派撑着,可无后顾之忧;只是…”林氏听父亲说“去了”时早就不能自已,泪流满面,此时忙擦擦眼睛道:“爹爹请说,女儿都记下。”林公看着哭泣的女儿,摇摇头道:“为父从小宠着你,不愿你知道那些肮脏事,又处处管着你,你才得了这柔弱的性子,往后还是改改吧,人这一世哪有长辈常伴左右的,我知道你聪慧,这些年你也看过不少了,再不能这般善良,两个姐儿可还要靠你呢。”林氏抽噎不止,连连点头。只说自己记下了,父亲不用挂心安心养病便是。林公不再多说,只与女儿谈起往日美好之事,二人这才稍稍高兴起来。 ------------ 37漫说北群空 林公不再多说,只与女儿谈起往日美好之事,二人这才稍稍高兴起来。 饷午时,黄裳前来与林公辞行,两家本就相距不远,说是母亲昨日犯了旧疾,已遣人来报,这便回去。林公乘机将李秋水的意思告知黄裳,只见他神色莫名,开口道:“太公放心,小子省得,世妹绝顶人物,自是与寻常女子不同,我这就离了此间,太公还请保重才好,过些日子再来瞧您。”临走时,林公嘱咐他不要将李秋水师门之事泄露出去,只说她师父是个世外高人,不愿多于俗世纠葛。黄裳本就对逍遥子甚是仰慕,听得这般,哪里还会违背,当下满口答应。李道岸听得黄裳这就要走,忙命人将回赠礼品奉上,又亲自送到门外,吩咐下人好好将黄官人送回家中。黄裳连连推辞,却是盛情难却,只好由着他。 晚间李秋水跟家人说起明日便要回山,李道岸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林氏也很是悲伤,却又无奈,李沧海更是哭闹不止,李秋水安慰妹妹半天,只说不几日还回来,又许她不少好玩意,李沧海见姐姐定是要去,这才哽咽着止住,林氏见天色不早,便命奶嬷嬷带下她去安置。李道岸温言嘱咐女儿好好学艺,不可荒废,等等;林氏也在一旁拉着女儿的手说长说短,只说天气热了,不可贪凉,不可多食等等繁多事宜。李秋水都一一答应,不多时夜已深,便各自回去歇息,林氏却破天荒的随李道岸去了正屋前妻有毒最新章节。 李秋水见外公神色自如,略一思索,便即明了。心中暗度,看来是外公与母亲说过什么,这才如此。此前母亲夹在二人中间,左右为难。自昨日与父亲谈话之后,回来便于母亲说起,只怕外公也早就知道,且不管是真是假,来日方长,父亲若是真对母亲无情,那就算母亲千般柔情也是无用,若是并非无情,那此时正是极好的时机。想必父亲看在外公病重的份上也能少几分怨气。父亲是怎样一个人,虽说并无全面了解,可也稍有所知,虽说对家人不够关心,却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尚有几分亲情在。他们若是当真夫妻和睦,自己也很替他们高兴。 林公见大孙女留下,便与他说起产业之事,只说让她放心去查看,家中有事自有人传信,不必挂念,若是此行带上李管家,只怕惹得李道岸起疑,只需在东京见过几个管事,再查看附近的产业便好,在日方长,也不用急于一时。一切事宜,李管家自会调停,李秋水感激外公想得周到,当下一一答应,二人商议妥当,李秋水服侍外公睡下,便自回去歇息不提。 次日清晨,李秋水不想与众人离别时伤感,便悄悄起身,运起轻功,几个纵身。跃出院墙,只身前往崔管事小院中。只见崔管事带着四个人正在院内恭候,不禁笑道:“何以知道我今日便来,这人来得这般整齐,难道是有人通风报信不成?”崔景笑道:“三小姐忘了,府中还有薛大龙呢,属下怕耽误了三小姐的事情,自是要一早就在这里候着。”李秋水笑道:“还是你周到,这就进去议事吧。”那几人忙躬身行礼,待李秋水走过之后,这才鱼贯跟随,崔管事在前带路,不多时几人绕过花厅,来到一个水榭之上。此时天已大亮,晨风清爽,还有些微微食物香气。李秋水不禁轻轻吸了下鼻子,自己来时为了不被发现,尚未进餐,此时闻到,却也有些饿了。崔景早就看到李秋水的摸样,心中暗笑,面上却极是诚恳,开口道:“三小姐,属下想是站得久了,腹中竟有些饥饿,三小姐体恤属下可好?”李秋水笑看他一眼,心中称赞这人乖觉,点头同意。当下崔景便命人将那四人带去花厅,自己亲自送李秋水至水榭之上的凌空阁就餐,极是细致周到。李秋水暗笑,只催促他自去用餐,之后再来议事。 那几个管事都是第一次见李秋水,看她是个女子,便未敢多看,听其声音,自是年纪甚轻,便不以为意。见崔管事不在,都在那里议论纷纷,对于崔管事对那女子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下颇不以为然。不过他们都是逍遥派门人,自是不敢在东家面前放肆。不多时见崔景笑眯眯地走来,便不约而同住了嘴,只与崔景热络。崔景自是知道这些人的小算盘,今日这番表现便是为了替李秋水撑个场面,毕竟在他看来三小姐并未出门历练过,而自己又甚是喜欢这个聪慧女子,这些管事虽说受制于人可都是极有谋略之人。若是见李秋水年幼故而轻视,只怕两面都讨不了好去,毕竟大家都是逍遥派的门人,哪有门人看不起主子的,何况据可靠消息,这三小姐在主人那里极是受宠。未免这些不开眼的人被主人收拾,他自要从中斡旋。 饭后,李秋水招崔景及几位管事相见,众人自报姓名及所管之事,又将各自帐薄呈上。只见这四人中有两人神情倨傲,约摸四五十岁,名为顾明、王行至,在看到李秋水真容时明显一呆,还好见机够快,慌忙低下头。另外一人极是恭敬,却是姓胡名百川,四十岁左右,只是不时偷看李秋水几眼;最后一人极是沉稳,名为赵易得,似是三十岁左右,面色不悲不喜,不过看向李秋水的目光却也不见得有多恭敬。李秋水一一记在心里。又听他们讲述自己手下所用何人是何来历,有何称道之处等等。两个时辰之后,吩咐他们暂且下去,便独自查看账本。中午饭也是在房内用的,几人不明所以,还当李秋水是装腔作势,也有那头脑灵活的,见李秋水小小年纪待人接物这般沉稳,却是不敢小瞧。 次日,李秋水找来几人,直言顾明、王行至经营稳当,只是二人所用之人皆是平庸,这些年来虽无大错,所辖产业却也毫无长进。二人面色难看,心中对这三小姐却极是佩服,这事崔管事就曾对他们提过,只说若是再无人才可用,便要亲自给他们指派,二人只因与那些掌柜都有了交情,一时抹不开面,这才找诸般理由拒绝,此时见东家如此说,哪敢不应。再言胡百川,此人小心谨慎,却是极有才能,将所辖产业治理的井井有条,他手下也是能人辈出,着实夸奖一番。胡百川心中暗喜,连连作揖,只夸赞三小姐实在是聪慧过人。最后,说到赵易得时,李秋水深深看他一眼,众人只觉心底一寒,连赵易得那不悲不喜的脸上也慢慢渗出汗珠来。 ------------ 38坐中多豪英 最后,说到赵易得时,李秋水深深看他一眼,众人只觉心底一寒,连赵易得那不悲不喜的脸上也慢慢渗出汗珠来。李秋水缓缓道:“你倒是个人才,所辖产业原是快维持不下去的,自你去后,便焕然一新,这些年来倒是扩大不少,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是这般好势头,为何最近三月往来辽国的生意账面上盈利却是这般少呢,就算是扩大产业需要成本,可你所做的皆是与外国互通有无之事,新增的货物也是贵人们极喜欢的物件,按理说都是一本万利之事,怎会仅仅赚回本钱?”赵易得听罢忙上前行礼道:“三小姐有所不知,这辽国虽说与宋多有往来,可这商旅上路自是凶险万分,道中常年不太平,边关之所常有强盗出没,我们是十回中倒有九回被人劫了去,故此损失惨重全能司机全文阅读。”李秋水冷哼一声,道:“请崔管事进来。”下人忙去请崔景,不多时崔景便走了进来,李秋水示意他坐下,开口便道:“崔管事,这半年来,护卫们可有向你报告过商旅被劫之事?”崔景道:“有,不过半年前发生在西夏境内,我怕别人处理不好,这才亲自前往,咱们的人手足够,与外相通又是获利颇丰之事,自然不敢慢待。”李秋水又道:“这半年来你可曾于赵管事议事。”崔景回头看看立在当中的赵管事,见他额头冒汗。心中疑惑,却也不知所为何事,只得开口道:“半年前我从西夏回来,便接到主人传信,只说不日便有位三小姐要来接管产业,叫我不可过多插手,只需收集信息;等三小姐来听她吩咐便是。”李秋水听他如此说,不禁摇头不已,自己的师父还真是老小孩一般,就算要历练徒弟也不该拿产业开玩笑,当下也不再多问。只对赵易得道:“赵管事,看在你多年劳苦的份上,我便不再问下去,你只要从实招来,我自会酌情处理。否则,这后果你比我清楚。” 赵易得慌忙跪在地上,再不敢狡辩,和盘托出。此时心中早就对这位三小姐敬佩不已,竟是只通过查看账本便能对各项营生这般了如指掌。他们这些管事都有自己的渠道,早就知道崔管事不理事的消息,原本还想乘着这个时机狠捞一笔,再在账面上做平了,若是有人问起,只推说路上不太平便,新货销路不畅等等便可蒙混过去。量那三小姐一个从未下山的小姑娘也看不出什么。就算日后看出来也早就时过境迁,想这些主子都是高傲之人,哪有承认自己不通事务的,只要日后奉承好三小姐,自然无事。谁承想这三小姐这般厉害,不但清楚商旅货物的贵贱种类,甚至连行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当下叩头不已。只求三小姐饶他一命。李秋水自知逍遥派御下之策,对于这种中饱私囊之人却对不能轻饶。人之贪欲,往往是无止尽,若是一时不忍处罚,只怕助长了气焰,日后倒是胆子更大。不过既然是在崔管事管辖之地,自是由他处理。当下李秋水将自己的意思告诉崔景,崔景此时早就气得冒烟,对逍遥子的安排更是哭笑不得。若不是他不能议事,怎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当众宣布撤去赵管事管事之职。又将他体内功力尽数废除,念他在逍遥派多年,若他不离开逍遥派那便从普通伙计做起,护送商队来往外国。赵易得感激涕零,这是在是轻之又轻的处罚,心中明白这也是脱了三小姐的福,自是对她敬佩万分。 李秋水本就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前世因被师兄背叛,师姐阴魂不散,又加之身处深宫,人人都可为之敌,勾心斗角,自是慢慢变得心狠手辣。自重生以后,过的都是平静安逸的日子,又有师父师姐母亲外公等人关照。本就不愿再过那种整日提防别人暗害自己的苦日子,心中的坚冰自是融化不少。此时正是外公重病之时,自是不愿多造杀孽,权当是为外公积福。却不想自己一时心软竟为自己培养出一批忠实的仆人出来,自己也被众管事传为“最慈善的东家”,此是后话。 在别院多日,对手下其他一些小错也只是小惩大诫,并不是很严厉,却也极是公道,人人心服,李秋水将师父交代的事情处理妥当。便着人联系李伯,着手处理林家产业,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除了与各行省大管事见面之外,更是要体察他们的人品能力,还要不断巡视东京的产业,端的是忙碌。且这林家产业实在不便被师门知晓(至于师傅是否早就派人查清楚林家产业,就另当别论了),李秋水只好借口外出查探行情,避开逍遥派的人;有时更是连续几日不见人影,鉴于自己的容貌绝丽,李秋水出门都是扮作男子,脸上也有少许易容,只是这门功夫虽有学习,却不精深,加之她前世本就功夫了得,年轻时不愿隐藏,老了功夫奇高,自是没人看得见她的容貌。但此一时彼一时,为了行事方便只能勉力而行,毕竟疏于练习,几次装扮都不太满意,只好带上人皮面具,扮作普通商人,只有见到各大管事及亲近如李伯之类时,才以真容示人。自那日处置赵易得之后,那些心怀侥幸或是轻视李秋水的逍遥派管事们再不敢轻举妄动,看向三小姐的眼神也是敬畏有加,再不敢打那些小算盘,人人心中都觉得这三小姐比起之前两位少主却是精明很多。何况逍遥派规矩极严,谁敢冒险打探。故此李秋水行事也极是方便。林家产业的这些管事见新东家是个女子,都是惊为天人,虽说初时稍有怠慢之意,可看李伯对她极是恭敬,又见这新东家对这各项产业如何经营甚是熟悉,处事老道,所提出的见解更是妙用极多,完全不同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子,当下也不敢再有小觑之心,几个管事日日跟在李秋水左右,见她果敢决断,威势日重。竟是对着少东家越来越佩服。李伯见大姐儿这般能干,心里早就乐开花,便是日日遣人通报主子,林公见信更是欢喜,直说自己没选错人。 ------------ 39古今多少事 李伯见大姐儿这般能干,心里早就乐开花,便是日日遣人通报主子,林公见信更是欢喜,直说自己没选错人。匆匆数月过去,李秋水也早在李伯的安排下巡视过林家一些主要产业,都运行良好,心中更佩服李伯,便全权委托他。又见他儿子极是聪慧,入仕有望,只是一家人多年来都挤在林府的小院中,可敬的是竟是毫无怨言。便着人为其买下一座僻静清幽的庄园,供其学习使用,未免旁人起疑,对外便说是去了书院学习,李义为人忠厚老实,只想着报恩,完全没想过图林家什么,原以为大姐儿回来必会培养自己的势力,早就做好的退隐的准备,只想着伺候林公养老,之后安心在家照顾林氏便是,此时见李秋水对他这般信任,竟是老泪枞横。李秋水无奈,只好不住安慰,自此李义更是死心塌地为林家办事。待这些俗务安排妥当,李秋水想起自己让崔景查的事情,便即日赶回东京别院,招来崔管事询问。 不多时崔景晃晃悠悠的过来,这崔景本就是个雅人,自与李秋水相处的熟了,便有点拿腔拿调的酸起来,不时的掉书袋大唐绿帽王。李秋水看着有趣,权当解闷,也不制止他。那崔景自李秋水雷厉风行的处理完这些事务后,早就对李秋水刮目相看,更是对逍遥子佩服的一塌糊涂,这三小姐完全就是个人精,这些产业在她手中就像是玩具一般,没有玩不转的。比那之前的两个少主不知强了多少,那两人除了眉来眼去的,就是一个清高自傲,完全不管俗务,一个是急躁冲动,出手狠辣。哪像三小姐这般张弛有度,精通御下之术,跟他们一比三小姐竟像是活了几十岁一般沉稳。心中也是赞叹,这人世间就是奇妙的,幸亏自己当初没死,不然这样的奇人又怎能见到。此是闲话,自是不敢在三小姐面前说的,进屋后,先是斜斜得打个招呼,待得落座,这才说起李道岸的家族之事。说到正事时崔景却极是认真,李秋水只听得几句便心中不安起来。 原来这李家还真是大有来头啊,李家祖上本是在五胡乱华时加入摩尼教。后随朝代更替,摩尼教时衰时兴,竟是几番易名,李家却也在其中起着很大作用,杀伐攻略,立功不小。李道岸曾祖时,李家早在江南定居,富甲一方,当然这也离不开摩尼教的支持,摩尼教也改名为明教,李家表面上是商人,其主要作用却是为明教提供粮草。深受历代教主信任,此时明教多番作乱,朝廷深恶痛绝,数次剿杀,多亏李家在明面上的身份也算不错,多与官府打交道,消息灵通,这才是其比过多次灾祸,李家曾祖辈竟是成了教中法王。谁知到了李道岸祖父时期,明教内乱纷纷,时任教主本就与李家不对付,对他这个“御用”商家更是看不顺眼,几次欲杀之而后快。李家祖辈也知道此时教主根基未稳,故此才不对李家下手,日后只怕凶多吉少。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家大业大,族人更是多数跟随在侧,为防灭族之祸,李家祖辈多日谋划,将大部分族人遣散,减少势力,只留一些嫡系,又散尽家财笼络教众,减少敌对势力。谁承想教主见他这般行事,更以为其笼络人心,暴怒不已。又见教众多与他修好,自是不便下手,心中却是时刻准备将其全族诛杀。李家祖辈如何不知,早就秘密在各地买房置地,狡兔三窟,只愿有一系能逃过教主毒手才好。只是那教主本就是个狡诈之人如何不知他们的动向,不出数月李家竟有多人死于非命,凶手却不见踪影。李道岸祖父作为一族之长,岂能不心痛,原想请教中之人主持公道,只是教众多是亡命之徒,自然是谁给好处多就跟谁,李家此时无权无势,朝不保夕,又得罪教主,谁人敢冒这个险。无奈之下,李家秘密联系官府,将明教总坛所在告知。待得官府派兵剿杀明教教徒时,众人逃散。李家祖辈趁乱闯入总坛,将教主击杀,随之被后面赶上的教众打倒,只是官兵剿杀的厉害,那些教众早就没了心思查探,一哄而散。李氏族人见总坛早就没了活人,这才敢偷偷溜出来查看,李家祖父乘机捡回一条命。只是身体受创极重,苟延残喘罢了。明教教众也只道是李家与教主火拼,又加之官府剿杀,早就灭了门,自是无人查探,李家这才躲过一劫。 李祖父临终时,交给李道岸父亲一个事物,只说这是从明教总坛拿来的宝物,只怕至关重大,要他好好保存,若是明教日后逼迫,只好借着这宝物来挡灾了,可惜,话未说完就死了,故此李道岸父亲也不知道这个宝物到底是什么。李祖父死后,李家不敢在一地留得太久,东躲西藏,李道岸父亲本就是个平庸之人,不善经营,又加之怕明教借机寻仇,把个诺大家业败个干净,谁承想,明教那些活下来的弟子竟是探知李家有后人在此,前来讨要明教宝物,李父自是百般推脱。那些人又岂会善罢甘休。万般无奈,只能隐姓埋名,自己也含恨而终。直到李道岸时,李家早就与明教断了联系,明教也只有少数老人还知道这件事,只是此时明教全是年轻一辈主事,少有人提及往事,李家才在东京落脚扎根。 崔景看看手头的信件,见李秋水已经听得入神便将另一对信笺拿过来慢慢翻阅,准备继续说给李秋水听,突听李秋水道:“这些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何让你查到?”崔景笑道:“三小姐有所不知,明教历来亦正亦邪,时强时弱,其中人物更是鱼龙混杂,本就是重点关注的对象。咱们门派隐于市井,各种事件自然都有打听记录的,不然怎么知道江湖上那么多事情?又如何在其中立于不败之地,这也是门主精明之处,不会树大招风,又将一切掌握于股掌之间,处世游刃有余,不是很潇洒吗?”说罢很是得意的摸一摸自己的小胡子,李秋水见他这般,也不禁笑出来。心中也觉得师门这般作为真是高明,自己前世只图痛快,高调张扬,却也不是事事顺心,看来还得向师傅学习啊。又叫崔景接着说,崔景笑笑,道:“三小姐,且让小生喝口茶吧,嗓子都要冒烟了。”李秋水无奈,不再理他,只在一旁随意翻阅。崔景装模作样的咳几声,见李秋水头也不抬,自己也是无趣便摇摇头,拿起记录,继续讲述。 ------------ 40催下千行泪 崔景装模作样的咳几声,见李秋水头也不抬,自己也是无趣便摇摇头,拿起记录,继续讲述。 李道岸自父亲死后,母亲也在他十六岁时撒手人寰,族中无财力物力供其入仕。万般无奈只能东平西凑过日子。谁知竟被林公看重,多年来栽培教养,更是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虽说他家族凋零,可也没受过什么苦,幼时有父亲扶持母亲疼爱,双亲去世后又有林公帮衬,年纪轻轻便做了御史,更是一品大员的东床快婿。自是前途无量。谁知他竟是在御史位上再不动弹,这其中却也是有些缘故,自林公告老之后,时逢皇帝更替,朝堂风起云涌,党阀频生,当今圣上手无实权,支持皇帝和支持太后的大臣分为新旧两派。李道岸是个耿直之人,锐意进取。又是林公女婿,便被新旧人物同时倾轧,好在那些掌权的人还念着林公威德,不曾过分,不然只怕早被贬黜京城,经过多番磨难,李道岸也圆滑了不少,可圣上掌权之后时而重用改革派派,时而又偏于守旧派,来回往复。李道岸也不敢再如之前一般靠拢哪个派系,生怕一时站错队便惹祸上身。加之他身份特殊,既是新派人物,又是旧派人物的女婿,故此,便在御史这个闲差上待了下来。心中很是埋怨林公,再加上年近四巡却无儿子傍身,老泰山却不许他纳妾,诸般矛盾越积越深,却又不敢直言顶撞桃运狂医全文阅读。一来林公年纪老迈,自己又身在官场,稍有不慎便被人参他忤逆,二来当年若不是林公提携,他早被罢官夺爵,何来今日,若是他忘恩负义,只怕又被旧党人无寻隙做法,故此便对林氏越来越冷漠,虽对妻子有情却也因岳父之事,迁怒于她,昔日伉俪情深,如今也渐行渐远。 李秋水暗暗点头,原来自家还有这般渊源,看来日后若想安稳度日须得谨慎才是,虽说不怕他明教,可那些卑鄙手段却是防不胜防。当下谢过崔景,关照他不要将此事外传,知道他必会回报师傅,也就没有再多说。正说话间,突然外面传报,薛大龙求见。李秋水心中微觉不安,忙唤他进来,只见薛大龙进屋后快速行礼,并开口道:“少主,李家老爷子不好,还请少主快去。”李秋水猛地站起身,身形一晃,抓住薛大龙飞身出门,崔景只听见空中传来李秋水微颤的声音:“崔管事,此间事宜劳你费心。” 带着薛大龙出门后,便放开手,两人用起内力,一前一后向李家掠去。一路上李秋水问清外公情形,顿时心焦不已,原以为只要细心调养。老人家定能安稳几年,谁承想病情突然恶化,薛大龙原想李秋水尚在外地,故此便找崔景想辙,却不想正好被他碰到,当下欣喜不已。可见李秋水那般着急模样,忙将事情一一细说。 不多时,两人便回到李宅,薛大龙行礼告退,李秋水连看都顾不上便往林公院子奔去,越靠近,便见来往仆从严肃安静,都是轻声细气交流。众人见到李秋水都很是惊讶,忙纷纷行礼,李秋水一心挂记着外公,哪里顾得上理他们,直往外公内室闯去。就差一步迈进屋内,只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悲痛哭腔:“爹爹!” 李秋水只觉心就像突然要炸开一般,急忙冲到内室。只见李道岸、林氏和李沧海以及一堆仆从,里里外外不少人围在床边。李义跪在地上,老泪枞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林氏早就哭成个泪人,李道岸也神情悲苦。李秋水两眼无神,轻轻地向外公走去,就像是以前伺候外公的时日,在他睡着的时候,从来都是轻轻地靠近,生怕的病体虚弱,不小心就吵醒了他。林氏哭得不能自己,还是李沧海看见姐姐回来,顿时高兴了,只是哭得久了有点收不住,呜咽着说:“姐姐,我好怕……”众人回头,看见李秋水入木偶一般,都吓得不轻,林氏也回过头来,见大女儿回来,哭着抱住她,大哭不止。李秋水缓缓推开母亲,走到床边,跪在外公床前,只见他真是如睡着了一般,心中全然不信外公就这么走了。脑中浮现的都是这些日子外公的样子,慈祥的,欢喜的,宠溺的,得意的,骄傲的,威严的,睿智的。短短几个月,李秋水早就将外公放在心中,此时竟要生离死别,怎能好受。轻轻拿起那枯瘦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眼中泪水再也止不住,口中喃喃道: “外公,孙儿听话,你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你别再睡了,睁开眼看看孙儿….” “孙儿回来了,外公,你听到吗……” “外公,你答应孙儿,等我回来,要听孙儿抚琴的,怎能耍赖….” “外公….” 众人听的耳中,都心酸不已,默默流泪,原是对林公稍有不满,此情此景也不由觉得悲凉。 痛哭许久,林氏怕女儿伤心过度,强忍悲痛,上前拉开,命下人收拾装裹。李道岸找来几个丫鬟,送她们母女回房歇息,李秋水此时也清醒过来,心中再苦,却也不能耽误外公的身后事。只默默回房,再不言语。 当日,李府一片素白,发讣告,停灵治丧。李道岸也向朝廷上奏,请求丁忧。不几日便批复下来,为期一年,此事后话。 次日,不少林公旧友门生前来,男子便由李道岸在外堂招呼,家眷都是有林氏款待。本该李秋水前去帮忙,只是她这几日心中发苦,只想在灵堂陪着外公,实在不愿与外人周旋,林氏自己也是痛苦,自然明白女儿心事,也不勉强,只强忍悲痛尽力周旋。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久没更,我忏悔,真的, 躺倒,任抽打 ------------ 41结心相对泣 林氏自己自感身世伤怀不已,自然明白女儿心事,也不勉强,只强忍悲痛尽力周旋。 好不容易丧事过去,林氏却因心情郁结,操劳不已,一病不起。此病来势汹汹,竟有下世的光景,吓坏一家人。李秋水这段日子完全沉溺在失去外公的悲痛中,似乎被这世间抛弃一般,直觉心痛难忍。这时才发现,待慢了身边的人,前世也是这般只顾自怜,被师兄抛弃后,独自伤心。害得她唯一的女儿寄人篱下,身世飘零,受尽苦楚。后来更是无颜见她。此时见母亲病倒,哪里还顾得上自我怜惜,急急接过李府上下琐事,全力调养母亲身体,又要照顾妹妹,每日里忙个不停,心续却也渐渐安宁。 这一日,李秋水正要将母亲的药端进去伺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 “娘子,苦了你……”似是有无尽的懊恼悔恨,李秋水诧异,凝神细听。 “自岳父去世后,思及往事,我日夜不宁。他老人家对李家真乃再造之恩,可我却自视甚高,与他为难……时至今日,后悔晚矣,岳父大人处处为我打算,怎奈我却见识浅薄,如今想来,以往的种种竟是如小儿与长辈闹别扭一般,可笑我白活这些年月,尽然连这也看不透,又为着子嗣跟娘子闹别扭…..娘子…..我……”抽泣声,鼻音很重。 “老爷快别这么说……为□子该当的…….父亲也未怪你…..”正是林氏虚弱的声音,期间夹杂几声咳嗽,隐隐有些喜悦。李秋水暗笑,看来母亲真是将一颗心都放在父亲身上,这才几句好话就能感动。却不知父亲这是何意。 “哎…..娘子这些年夹在我与岳父中间,受了不少苦,都是我对你不住。秋儿为了李家也……..知道你心里怨我,可我不能将此事说出来,那些恶鬼似地江湖人物,我只想此事到我这里便是终止。李家再也不能有人掉进这火坑,少一人知道便少一人送死,何况秋儿还要继承林家,更是不能把她扯进来,娘子可要记住!” “老爷,原来你早知道父亲的安排,咳咳,你不要怪他,父亲也是怕你有苦处不好言明……可你我夫妻一体,有难自要同当的…..老爷…..”林氏急道 “娘子安心,岳父大人的安排很是妥当,我也赞同,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谁知道都不会是好事,我只想在活着的时候好好陪伴娘子,又怎能由着你涉险,你我都是这个年岁,还计较这些作甚使命召唤之大炮兵主义。你虽是李家妇,可也是林家女,再者两个女儿你竟是不管了?只要跟为夫同生共死?”言毕轻笑,竟是与妻子调笑起来。林氏羞恼,小声嘀咕着。 李秋水心中大慰,看来父亲也不是无情之人,与外公并不是水火不容。若是真的厌弃母亲,此时外公已去,早就无所顾忌,就算因着自己的关系不好撕破脸,只怕也只留面子情了,绝不会如今日这般坦诚相待。就算他是做戏,至少母亲心中宽慰。见父母情浓,自是不便打扰。轻手轻脚退出来,将汤药交给仆妇,自己便往房中走去。一路思索,就目前看来,得到的消息怕是少了关键一环,那就是李家从明教总坛带回来的东西,无人知晓是何物。看父亲的意思,怕是自己去也问不出多少,如此只能再想办法。 随着林氏渐渐好转,李秋水曾多次与父亲长谈,旁敲侧击探问李家的秘密,李道岸直言,此事关系重大,谁知道谁就会死,李家后代再不能因此是受累,况且女儿多年为李家受苦,做父亲的更不能如此相待。竟是坚决不肯透露,期间言辞恳切,除了那个秘密更是将多年隐藏的慈父情怀展露无遗。李秋水不禁大为感动,为自己之前的猜测惭愧不已。为着父亲这份心思,自己必要将李家护个周全。林氏虽在病中,本因父亲去世伤痛,直觉生无可恋。但见丈夫不似以前那般怨恨父亲,对自己也温柔缠绵,大女儿更是尽力救治自己,时不时还带着小女儿来凑趣,逗自己开心,不由得心情舒爽,这病便渐渐好了。 转眼间已是冬日,李秋水见家中事务多已稳定,而黄裳也多有提携,父亲在朝堂之上顺畅许多,与母亲日渐融洽,心中颇觉宽慰,便提出要回山复命,李道岸与林氏虽不舍可也知道她门规所限,只好将心绪压下,又隐隐提起黄裳之事,李秋水本是通透之人,怎能不知,便推说自己是江湖中人只愿快意江湖,黄官人身在官场只怕多有不便。李道岸夫妇见女儿这样坚决也不好劝说,只唠叨着要常回家来。小妹更是天天粘着姐姐,以眼泪威胁她留在家中,可惜毫无成效,李秋水终在众人不舍得眼光中离开李家回到师门。 这一日,逍遥子听着下首小徒弟禀告,右手捻须,微笑点头,待其说到明教之事,微微皱眉。却也不打断,直到李秋水说完。逍遥子缓缓道: “秋水徒儿,看来此次下山收获颇丰啊,师父还怕你日后手头紧,想多留点私房钱给你,如今看来是多虑,你都快比得上师父了,哈哈哈哈……” 李秋水不依: “师父耍赖,徒儿这么老实,连家底都交代了,你老人家不说奖励徒儿,却来取笑,徒儿不依……” “哈哈哈……越大越像小孩,好好好,看你这么乖巧,我自是有奖励的,不过现下却是不行,待日后吧。”说罢,只当没看见李秋水在那里撇嘴,自顾哈哈哈大笑。 “…..师父,你别只顾着笑,那明教与李家的恩怨师父可知晓?” “这明教由来已久,我虽派人多多打探,可始终也进不去他内部,得到的消息也都是些不甚重要的,他门内虽说鱼龙混杂,真正拿主意的那几个人却是不容易接近,既然你李家还有这等渊源,为了我乖徒儿,就让他们再加把劲打探吧。好了,不可生气,师父是太宠你了,都敢给师父脸色看……” “师父…..徒儿哪有,徒儿去看师姐了” “哈哈哈……去吧,你多日不回,他们都来闹我,见天的跑来问….快去快去” 李秋水笑着辞别师父,便去看望师姐师兄,几人多日不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又将带来的礼物一一奉上,此后又是忙着安放,一番忙乱,也到了巫行云练功的时候,便辞别师姐出来。无崖子见师妹要走,哪里还留得住,也告退。几步追上师妹,想跟她说话,又觉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不知道先说哪句。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说的,我死回来更文了,今天我多发几张,慢慢看 ------------ 42怕柳花轻薄 无崖子见师妹要走,哪里还留得住,也告退。几步追上师妹,想跟她说话,又觉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不知道先说哪句。 “…..师妹…..” “师兄有事?” “你….瘦了….下山可还顺利?” “谢师兄相问,诸事顺利,只是家中外公去世,忙乱了一些,稍有清减。” “….师妹,你上山也有好些年头了,日后可是要回家…..” “嗯?我尚未出师,一切皆待师父安排吧。师兄不必担心,你我三人相处多年,便如亲人一般,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跟小妹拐弯抹角?”言毕,笑盈盈地看着无崖子。 无崖子只觉犹如春暖花开一般,小师妹那如花笑颜便在眼前绽开,顿时眯了眼,连空气中都带着花香,甜腻芬芳,哪里顾得了其他,怪只怪李秋水对他总是疏离,突见美人展颜,一时便是失态。 “师兄…..可是在听小妹说话?”李秋水见他脸色泛红,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妥,忙看看自己的服饰,并无不妥啊。 “啊?……不是,那个……师妹,你笑起来真好看!”无崖子支支吾吾道: “这些日子,师妹不在,我无时无刻不在念你,师妹…..你…..可有……” “师兄之意秋水明白,可师兄难道不知师姐对你的情意,师妹不敢逾矩,不知师兄心中作如何想?”李秋水心中冷笑,脸上笑意却是越来越浓,自己千方百计躲开他,就是不想让他生出这般念头,可恨还是无用。心中翻滚着前世的记忆,只怕前世他也是这般在二人之间游离吧。享受着二女百般讨好,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哪怕自己与师姐越闹越凶,反目成仇,他也无动于衷,从未想过居中调停。 “师妹…..你…….”无崖子一愣,看着师妹笑容不减,比之师姐更显娇艳灵动,更坚定心中所想,急急开口道: “我与师姐只是师门情分,绝无儿女私情,初时你不在师门,师姐对我多有照顾,我也才有所回报,师妹,你不要多想,我心中之人,只有师妹而已!” “师兄,你既然心中有数,那可曾与师姐讲明?我见她今日这般,对你可不是无情呐!”心中更冷,前世他可从来不曾说过这些话,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冷淡,所以才让他有了这般心思? “师妹,我自会与师姐分说清楚,你要相信我贴身女仆很妖娆。如今她练功正是紧要关头,我怕会有影响,故此才拖到今日。”无崖子见师妹脸上笑意更浓,只以为她并不在意,所以解释的很是随意。 “师兄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师姐那样人品相貌,若是我是男子,绝不会放过的。至于师妹我,师兄明鉴,我生性冷清,这些年来师兄也该有了解,实配不上师兄。”李秋水收起笑容,正色对无崖子说道,心中只盼他就此打住,今生他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又不能严词拒绝,也不能明着表示厌恶,看师父的意思,只怕他就是下一代掌门。实在不能得罪,否则便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师妹,我…….” 无崖子不曾想到小师妹会拒绝他,顿时眉头紧皱。只以为是巫行云之故,又见小师妹说完便走。知道她不想再谈,自己也是高傲之人,哪里能厚颜追过去询问呢,只能闷闷不乐回到房中。夜晚辗转反侧,一时想到要与巫行云分说明白,可想到她多年来关怀备至,传授武功。又为了救他伤了身体,如今更是勤练武功,本就没时间见面,可每次见面她那含情脉脉的样子自己也不是毫无所觉。心中也觉甜蜜,更是不忍心开口。一时又想到小师妹,那如花笑颜,袅娜身材,冷清又迷人,灵动聪慧,越来越有天人之姿,自己默默爱慕多年,可在她心中还比不上师姐重要,着实懊恼。多年来的心愿越来越强烈,实在不能就此放弃,可又不能伤害师姐,如何才能两全其美。不觉颠倒不已,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无崖子再见李秋水时神色如常,并不提前日言语,李秋水以为昨日的话起作用,虽有些茫然,却也安心不少。 岁月匆匆,不经意间几年便过去,此间李秋水除了练功学习之外,也常下山料理产业,回家也方便许多。自林氏出孝,便做主为李道岸纳一妾室。李秋水着人仔细探查此人底细,家世也算清白,祖祖辈辈都是东京人士,小门小户,长相也只是普通,据说有些宜男之相。虽心中不乐,可毕竟是母亲自愿的,只看父亲态度,对那胡氏也不很在意,这才放开。自那胡氏进门后见主母姿容秀美,老爷对自己也只是面子情,便自此小心翼翼的,陪嫁也只是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唤作惠儿,据说他死去的父亲是个走方郎中,实在穷困才将她买入胡家,倒是懂些医理。两人都是胆小谨慎,平日里甚少出自己的院子。 自纳妾之后,李道岸夫妇倒是感情越来越好,不想林氏竟是有了喜信,把李道岸乐的直言此乃他命中之子,林氏也很是欢喜,虽因纳妾心中酸涩,可眼下那些官场之人,谁不是三妻四妾,自己又没个儿子,本就早想为老爷纳妾,之前因为父亲体恤,多有阻挠才未成行,因这事也与老爷有了隔阂,如今虽有好转,可子嗣问题尚未解决,再不纳妾只怕又要扯皮。不曾想这胡氏进门,自己竟然有了,只觉这胡氏真是有福气的人,对她更是好上几分。李沧海初时对那胡氏并无反感,只以为是家里新来的仆妇,后来才知道她的事情,心中虽不乐她抢了父母的注意,可在胡氏百般讨好之下也慢慢软化。 几个月之后,李家嫡子呱呱坠地,李道岸见家中妻妾和睦,大女儿常回家来,李家也已有后,更觉对得起祖宗前辈,李家更是蒸蒸日上,待儿子周岁时,便坚持开宗祠,要将大女儿跟儿子同归族谱,林氏儿女双全,夫妻和睦,眼中的幸福藏也藏不住。 李秋水这些年来多方打探,还是无法了解明教近况,甚至连总坛在何处也不甚知晓,虽各地常有明教教徒活动,可真正掌权之人隐藏的很深,无法只能慢慢打探。家中更有那烦心事要她操心呢。那黄裳自从见过李秋水之后,便念念不忘,虽没有明示,可每次李秋水回家,他总会借拜访李道岸前来做客。林氏见大女儿年纪渐长,可就是不肯谈及婚嫁,早就急了。见黄裳这般心思着实高兴,自是大开方便之门,甚至通风报信,李道岸也乐见其成,只笑不语。李秋水虽感动于父母的关爱之心,可也时常心中哀叹,自己早就对那男女之情没了期待,生怕再受伤害。何况那黄裳对自己坦诚相待,那满心满眼的关怀实在是无法承受,总觉得在他面前自己显得无比自私。故此,除了谈论武学,或是其他各类技艺之外,绝口不提婚假之事,那黄裳也是个机灵的,见李秋水似是有推脱之意,便从来不提。只作出一副谈论学问的做派。李秋水心中感激,更觉得自己自私。既不愿嫁给对方,又不忍放弃这份关爱。 ------------ 43念楚乡旅宿 那黄裳也是个机灵的,见李秋水似是有推脱之意,便从来不提。只作出一副谈论学问的做派。李秋水心中感激,更觉得自己自私。既不愿嫁给对方,又不忍放弃这份关爱。 李沧海此时也是十岁的姑娘,相貌出众,与自家姐姐有八分相似,小脸上有个小小酒窝,更显俏丽,初见美人之姿前妻有毒全文阅读。只是她本非习武之人,比之李秋水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温婉。话音绵绵婉转,少有英气,却也惹人怜爱。自弟弟出生后,家人更多的是关注他,再加上姐姐貌美无双,又精明能干。在家中隐隐有家主风范,父亲更是多与她商议大事,自己是万万比不上的,便更是自怜,平日里竟是与那胡氏走的极近,好在那胡氏也明白事理,自是不敢做出挑拨是非的举动,只劝着二小姐多与母亲姐姐亲近。李秋水平时忙碌,但对这个妹妹也多有关注,见她对自己很是依恋,对母亲也孝顺,多日观察,似不是作假。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关照母亲看顾妹妹便了。 这一日,黄裳又来拜访,李秋水自是出门处理庶务。李沧海百无聊赖,便在花园中水榭观鱼做戏。只听得远远传来父亲与那人爽朗笑声。眉头微微皱起,一下一下掐着菊花往水中扔去。不多时,好好的花朵便不见踪迹。不知过了多久,那笑声也停了下来,李沧海忽然道: “我有些渴了,你去取些果子来,你将那花厅收拾了,你去取些点心茶水送到花厅。”李沧海将身边人支开,自己也缓缓走向湖中小亭。正在此时,只见家中仆妇带着黄裳往花厅走去,李沧海嘴角微扬,脚下加快。 “哎….原来小沧海在这里,怎么不见你黏着姐姐去呢?”说罢哈哈笑着,这几年每次想见这小妹妹多是黏着秋水撒娇,自己想跟秋水说话她也不甚乐意,最近倒是少见她了。不由得开口打趣。 李沧海也不恼,只行礼后便站住,柔柔开口: “黄世兄,多日不见,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今日姐姐有事出门,便由我来招待世兄如何?” 说罢微微一笑,端得俏丽可爱。那黄裳只当她是小妹妹一般,今日来时已知秋水不在家中,本就打算等她回来。这花厅是当日与秋水比试之处,颇多回忆,每次秋水不在时都会来这里歇息观景。见李沧海这般小大人样子,颇觉好笑,便也由她。两人倒是相谈甚欢。只是眼看天色已晚,奈何李秋水还是不回来,只好悻悻回转。 其实李秋水早就回来了,问过黄裳还在家中便避了出去,待晚间听说妹妹与黄裳相谈颇久,心中一笑。看来对妹妹的关注还是不够啊! 那无崖子自李秋水拒绝后竟是如没事人一般,对师姐师妹仍是以往的态度,这些年来除了勤练武功,自师父允许他下山行走后便常常借故去李秋水家中。李秋水不由心中暗恨,这人竟是玩起水磨工夫了。 李沧海十一岁时,第一次见到无崖子,当时李秋水在旁默默观察,只见二人都是客客气气,并无不妥,不禁心中疑惑,虽说比前世见面早了些,可二人长相心性都与前世差不多,为何竟是毫无破绽呢。不论李秋水心中作何感想,李沧海仍是殷勤招待黄裳,无崖子不辞劳苦频频光顾李家,李道岸夫妇见大女儿身边都是这般优秀之人,又迟迟不肯出嫁,更是欢喜烦恼。 几年过去,巫行云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师弟若即若离的态度,可自己身材未曾长高,师妹却出落得亭亭玉立,见师弟看师妹的眼神,早就明白内里。不禁又气又苦,不敢直面无涯子,怕闹起来就此失去他。对师妹便越发严厉刻薄起来。李秋水心中咬牙:你们二人纠缠不清,却偏来与我为难,是何道理。我天生就是给你们作践的不成?转眼又想到前世跟师姐争斗不休,下场凄惨。叹道:罢了罢了,师姐,你我就不能好好相处么?随不管巫行云态度恶劣,只如无事一般。倒是巫行云自己过意不去,她自也能看出师妹对师弟无意,可又无处发泄,现今师妹又是这般态度,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为难她,只避开不见罢了。无崖子不知是不是故意,竟是无所觉,有意无意总在李秋水身边晃悠,李秋水恼他无理,又不能出言指责,只能越来越客气有礼,三人竟是诡异的相处融洽起来。 这一日,逍遥子查探完功夫,道: “行云练功有小成,假以时日自可发身长大,切忌急躁。” 巫行云大喜: “谢师父,徒儿谨记开唐录·乱世殇歌。” “恩,你且下去休息罢。” “是,徒儿告退。”巫行云心中欢喜,回头看无崖子,只见他也正朝自己看过来,眼中似有欣喜鼓励之意,不觉嫣然一笑,转身飘出去。 “无涯最近已将本门绝学融会贯通,不错不错,多加练习,等你内功有成自是可以再修习其他武功,逍遥派未来可是要靠你的。”逍遥子捻须笑道 “是,徒儿谨记,谢师父教养之恩。” “恩,你且下去吧” “是……徒儿告退。”无崖子口中答应着,又偷偷瞟了李秋水一眼,见她看都不看自己,无奈只好慢慢退出门外。 待听的脚步走远,逍遥子才道: “秋水,你随我来。” 说罢当先走进内室。李秋水忙跟上师父,卧室内,逍遥子将床下踏板拆开,又将厢床侧面板也拆开,李秋水迷惑不已,又想,师傅做事总是有他的道理,也不开口询问。只在一旁静静等候。直到整张床被拆的面目全非,留下靠墙的那一面木板时才罢手。李秋水忙举着烛火帮师父寻查。只见那木板下方接近地面的地方有个突出的木屑,极是细小,颇像铆钉之类,颜色比师父所用黄梨木板稍浅,若不仔细实难发现。逍遥子蹲□形,伸出右手轻轻扭动那木屑,李秋水心中疑惑更多。 只听扎扎数声,那原本完整的木板已从中间裂成两半露出一个小门。逍遥子当先走进,李秋水也距举着烛火走进,逍遥子回头道: “秋水,把烛台放下吧,里面自有乾坤,无需这些。” 李秋水忙将烛台放在桌上,紧随师傅身后,逍遥子不再多言,缓步而行。原来这甬道似乎是在山石中刻凿而成,可容三四人并排行走,宽敞无比,四周石壁皆打磨光滑,却有无数宝石明珠镶嵌其上,璀璨明亮。虽种类繁多,数目也不少,却丝毫不显拥挤,甚至隐隐排成各种繁复图案。李秋水看得呆了,暗想前世自以为将那琅嬛福地装饰不俗,跟此地一比,天壤之别,这里虽说光彩夺目,却也并非只有宝石的映衬夜明珠的亮光,却很似宝石反射阳光般流光溢彩,看来另有玄机。不多时,走出甬道,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所院落,规模不小,再抬头看天空,似乎有云彩环绕,却又明亮非常。已是不解,也不多做询问。 二人走到院门前,只见那门造型古朴。却又不失威严,门匾上书:天,却无对联之类。逍遥子见小徒弟呆愣的表情,不禁好笑,带她走了进去。边走边解说。这院落实在是大的出奇,外看没似乎只是个三进院落,里面却是不然,层层叠叠,竟有十多座小院,又各自相连,每个院落都自成一体,从房屋布置到院内格局陈设,再到花草鱼虫都风格均已,似是这里居住的人都各有不同一般,李秋水茫然不解,就算是师父喜欢花花草草,也不可能样样都喜欢,而且这里的布局每个院落都不同,甚至有的院落多布陷阱机关,这与师父性格极是不和。若说不是师父所布,那这里又不见生人,这院落甚是整洁,又如何解释?逍遥子也无意让小徒弟费神乱猜,便主动说道: “秋水,这里本是师门前辈隐居之所,很少有人知道,平时都是些门人打扫,那些门人都是奸恶之徒,被师父用师门秘药坏了神智,已是废人,只会听我们吩咐,断不会传出去,师门之前兴盛时,人丁众多,又不愿出世的,便在这里隐居,我师门本是鬼谷门下,后秦始皇焚书坑儒,汉武独尊儒术,千百年来,不少的门派归于我门。也是我门广纳百川,战乱之时对其多有庇护。故此才有今日这般光景,这院落中有一处是创立咱们门派的先祖所建,至今无法打开,这次带你前去观看,希望能有所收获。那个院落我只打开大厅,便知晓了本门来历,其他却始终不得其法。逍遥派师承来历,历来只有掌门知晓,但师祖又有规定。若是掌门心怀天下,或是不安于山中隐居,那这秘密便不能被他知晓,只能被妥当之人得知,日后再传给下一代掌门。我之前的掌门就未得此消息,还是师祖身边的哑仆带我去一个地方,这才得知。你师兄心怀大志,总是要有番作为的,倒是你极为合适,你且随我来。” ------------ 44不管鬓霜羞 李秋水心中咋舌,这是何等大秘密,为何前世竟是一无所获?是了,前世自己三人忙着争风吃醋,师父怕也是心中烦恼,自是不会提及吧。不再多言,只随逍遥子脚步,步入一所庭院。猜测大概位置,应该是整座建筑群的中心。只见门板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此时院门紧闭,逍遥子上前将其推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门竟是精铁所铸。二人走进,院落不大,四四方方,只是院内的石板错落有致,似是图案,看不太清楚,李秋水匆匆看过,也不停留,只随着师父步入大厅。只见厅内供奉无数神派,各种文字都有,很是繁杂,一时也看不清楚,逍遥子在一边招手: “秋水过来,看看这玉盘”逍遥子招呼李秋水看房间角落石台上一个圆形玉器,只见上面有无数细小的四方玉快,可轻轻滑动,并不掉落,这玉石是镶嵌在石台中央的,多年未动早已落满灰尘。李秋水忙将手帕拿出来细细的擦试一遍。 “想是这玉盘中的小块只要摆放适当,便能有所获吧,为师参透多年也解不开这玉盘,只怕大限已到,这才急着将你带来,这其中的秘密你只需参详即可,若是下一代继承人中有可靠之人便可交托于他,你且谨记!” “师父老当益壮,切不要说着些….师父…..” “秋水,为师活了不少年头,有你们三个,为师幸甚,你那师兄虽说聪慧,可是于男女之情却是极为看不透的,不过他也不是狠绝之人,你们三人虽有隔阂,但有你这般退让,想是无碍,为师也就放心了。待过几日,我会将掌门之门传给无涯,到时候你跟行云将是本门长老,要好好辅佐掌门,切不可因私废公,师父这一生也快走到头了……”话音袅袅,不再多言,多有苍凉之意。缓缓走出室内,直往出口走去。 李秋水自听到师父感慨心中凄然,想到师父终究有一天离开人世,便觉得痛楚难当,话也说不出来了,只默默地跟在师父身后,眼中满是泪水。逍遥子见她如此也不多言,伸手摸摸她的头顶,温言叫她回去歇息。 次日,逍遥子便召集在外的门人管事。一月之后正是吉日,各部人马也已到齐,正式将掌门之位传给无崖子,又命巫行云,李秋水二人掌管门下各类产业。同时命人将自己的卧室书房一并封闭,便离开天山。无崖子几人心中难过,知道师父不忍他们见到自己散功的样子,这才离去。可是多年来相依为命,突然间最亲的师父就这么走了,任谁也开心不起来,待观礼门人各自离去后,三人相对更觉如亲人一般,连日来的尴尬也减轻不少。 三人哀痛多时,也四下打探师父下落,却是一无所获,渐渐地也就接受。巫行云近日练功有成,也不再为难小师妹,只盼发身长大后能重获师弟欢心。自是闭关不提,无崖子自接任掌门之位后忙着梳理本门事务,倒是少有时间缠着李秋水,正月十三正是父亲五十整寿,便即禀告掌门,下山为父亲做寿去了。无崖子明知师妹躲着自己,可也没法子,且那个叫黄裳的人品出众,实在是个厉害地对手。只好尽快结束手头事务,再想法子找她。 正月十三日,李家很是热闹,李道岸官运亨通,早已是正三品吏部侍郎,前来贺喜的人自是不少。黄裳作为李家常客,早就到了,帮着李道岸招呼宾客,一点也不外道,李道岸夫妇见他这般上道,心中欢喜,只是大女儿还是那样优哉游哉,可真让人伤脑筋,难道是看重她那师兄?似乎也不尽然一天爱人:高官的隐秘恋情最新章节。两人暗自猜测不已。李沧海默默看着姐姐忙里忙外,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好烧些茶水给姐姐备着。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思绪渐渐飘远….. “世兄尝尝这点心,是我亲手做的,可还入得口?” “那个….,沧海啊,你放着就好,我自己拿…..” “世兄何必这样,你我之间,这般疏离,可是看不起妹妹?” “沧海,你别哭啊………你也一年大似一年,这样总来我家,与你清誉有损,我知道你是好意,怎奈人言可畏….” “世兄难道还想着姐姐吗?这些年来你可见她对你假以辞色,我又有哪里比不上她,她是江湖女子,又整天抛头露面,与你为官也无益处,世兄难道不知吗?还要等她?” “你还小,不懂这些的,你姐姐是个了不起的人,值得我如此…..” “还小还小,我已经十三岁了,那里小,见过我的都说我比姐姐要漂亮,为何你眼中就是没有我?”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姐姐与我心意相通,只是她有她的苦楚我有我的难处,你不会明白的,容颜总会老去,两心知之才能长久。沧海,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 “我姐姐本就看不上你,就算你们在一起,你也会被她拖累的,我如此待你却不领情,你会后悔的…..呜呜呜呜…….” 李秋水正要走进,却见妹妹坐在花厅,脸色难看,也不出声。李沧海毫无所觉, “你是…..师妹的小妹妹吧,何事让你如此伤心……” “没…..你们都不喜欢我…..都只喜欢姐姐……除了不会武功,我哪点比不上姐姐……呜呜” “哈哈哈,别哭了,原来是闹别扭啊,可是你姐姐最近没有陪你吗?再哭小仙女就成小花猫了哦,你叫沧海是吧,真是好名字呢” “沧海,这次来,看你又长高了哦,更漂亮了,来,看看,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谢谢无崖子师兄” “哈哈哈,小沧海害羞了,都是大姑娘了啊,你姐姐这般年纪时可是冷清得很,极少见她脸红的……” “别那我跟姐姐比,我又哪里比得上…..” “沧海,别难过,我不是有意的,你跟她都是极好的女子,而且你比她更鲜活,他就像那月宫的仙子,高不可攀啊……” “无涯子师兄也喜欢我姐姐是吗,师兄这样的人品是怕只有姐姐配得上吧,我好羡慕姐姐……” “沧海,你真是聪明灵秀,又这么善解人意,自是能找到自己的良人” “无崖子师兄,这次来带何物给我啊?” “小沧海着急了吗,看看,这个玉簪如何,你与你姐姐一样。” “谢谢师兄,我好高兴!!!” “沧海,若是秋水也如你这般,该有多好!” “师兄不必难过,姐姐迟早能明白你的心意。” “谢谢你,沧海,也只有你能这般宽慰我了!” ……. ------------ 45过天风海雨 “沧海,沧海,醒醒,想什么呢,这般出神?”李沧海猛然回神,见姐姐一双妙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顿觉得不好意思。忙道: “何事,姐姐?快喝点茶润润喉,今日姐姐最忙了,只有我闲在这里!” “呵呵,好孩子,知道心疼姐姐。你想帮忙也行,现下我先偷个懒,你帮我将这个单子送给母亲,就说酒席都已妥当,入席的时候按照这个名册来就成,定不能乱了,快去吧” “姐姐先歇息,沧海这就去。” 李秋水见妹妹急匆匆的出去,不禁陷入沉思,方才见妹妹脸上,欢喜,害羞,羞愤,伤心,各种神色来回变换不停,不知她这是想到了什么。虽说自己知道妹妹时有去黄家,无崖子也对这个妹妹多有关照,每回来都会送上些礼物。就只当是他为了讨好自己而为之,也不曾见他二人有何深交,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今日父亲寿辰,还好师兄没有来,不然可就热闹了,当下不再多想,喝完茶水便又出去忙碌。 客厅内人头涌动,极是热闹,众人推杯换盏,以致半酣。突然听到门外仆从禀报“无涯公子前来贺寿” 李秋水耳力极好,早就听到了。只是自己是女子,不便接待男客,眼神微闪,只做不知,自顾招待女眷不提。 那无崖子将寿礼交给门口的知客,在其高声常喝礼单时缓缓走进,众人早就被这一幕吸引,耳中听的那丰厚的礼品心中猜测这公子来历,一下子安静不少。黄裳自看见无崖子时便微微挑眉,此时更是双目炯炯盯着他。见他向自己看过来,便微微颌首行礼。无崖子微笑点头回礼。李道岸坐在主位不便随意走动,可他也心知这无崖子身份,不敢托大,便站起来招呼: “无涯公子能来,便是李某荣幸。何必破费,快请入席,略尝些酒水吧” “世伯安坐,寿星怎可轻动,折杀小侄了。” 两人谦让一番,李道岸才极不安心的坐下去。无涯子见李道岸坐好,便上前以子侄礼拜寿,唬的李道岸又站了起来,连说不敢当。这下众人更是猜测不已,这无涯公子到底是何来头,能把李大人吓成这样。 礼毕,无崖子又道: “世伯在上,小侄今日来是想请世伯将你的大女儿许配与我,小侄无父无母,族人凋零,实在没有长辈前来提亲,故此只能亲自来,以表诚意,若是世伯应允,我自当择吉日送来聘礼!”说罢极时恳切的看着李道岸,完全无视旁边黄裳那双阴沉的眼睛。 “这……贤侄今日的心意,我也知晓了,以贤侄这般人品,自是天仙也配得上异世玄门全文阅读。只是我那女儿性格执拗,怕是要问问她的意思才好,还望贤侄海涵呐!!”李道岸这番话说的磕磕绊绊,不伦不类,话未说完,额上早就见汗了。自以为没人注意处偷偷抬袖擦拭。底下早就开始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这人来头,那李家千金有不少夫人见过,秀丽脱俗,人品贵重,多少人家都想将她娶回去呢。不知这少年是何来历,无父无母又无亲族,怎敢来求取,还把李大人吓得够呛。无崖子见下面有些混乱,也就不再多言,微笑点头后坐在席位上喝酒不提,他左右两边的人不时瞄他一眼,他也不在意,只顾喝酒吃菜不提。 李秋水在内里早就听到无崖子的话,顿时气得不轻,脸上笑容却是越来越浓,把一众夫人小姐都给看的呆住。 好容易寿宴结束,宾客们都醉熏熏得离开,只是带了多少八卦回去就无人可知。李家只剩下一些亲近的宾客。无崖子作为逍遥派掌门人,李道岸不敢不给面子,自是留在家中歇息,黄裳虽暗恨他投机取巧,以势压人,可又无法,只盼着秋水不要答应才好。于是不时拿眼睛瞄李秋水,眼神哀怨。李秋水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不显。突然想起早上妹妹神态不觉留神观察起来。 “师妹这几日可是劳累了,该好好歇歇。沧海,这次来的匆忙,没顾上备礼物给你,千万不要怪罪师兄啊。” “不会,师兄每次来都带礼物给沧海,现下事忙,沧海怎会不懂事呢。”李沧海温婉答道。 “哈哈,无涯公子对这几个孩子都是惯会宠溺的,栖梧也是天天闹着要同你玩耍,可甚是烦人。” “小公子聪明伶俐,谁人不爱,世伯过谦。” …… 一众人东拉西扯聊了半天,金乌西斜,黄裳也该告辞了,又不舍得就此离去,神态很是为难。李道岸本是很喜欢这个黄裳,只是这逍遥派掌门人品出众,也是不错,更是不能得罪,只希望晚间能与女儿商议个两全之策,毕竟他们同门,比自己说的上话。此时见黄裳尴尬,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开口道: “秋水,代为父送送你黄世兄。” 若是平日,李秋水自是想尽办法拒绝,可今天无崖子闹了这一出,想必黄裳心中不好,自己既然多受他关怀,送送他也是应该。当下答应着便随黄裳出门而去。 无崖子看着师妹越走越远,眼神渐渐变冷,无奈的轻哼一声,李沧海在一旁默默不语,耳中听的哼声,偷偷抬眼看他,复将头垂得更低。李道岸忙岔开话题,林氏也带着小女儿和吵闹的小儿子先去歇息。 走廊中,李秋水二人一前一后,缓缓走动,气氛尴尬。 “秋水…你” “世兄…我” 两人同时开口,黄裳笑道: “还是为兄先说吧,只怕秋水说完为兄再无胆量开口!” “世兄请讲。” “秋水…..我的心意,你都懂…..我知道你口中不说,可心中自是有主意的,今生认定了你,再不会更改,无论你今后归于何人,我黄裳只认你一人而已。” “世兄…..秋水哪里值你这般相待,若是我此生不嫁,世兄也会作此想吗?” “秋水,我言出必行,若是你真的不嫁,那我便如哥哥一样看护你一辈子,绝不后悔,秋水,你只看我今后所为吧!” 李秋水望着月色中那亮晶晶的双眼,不觉晃了神。 …… ------------ 46不放扁舟发 李秋水望着月色中那亮晶晶的双眼,不觉晃了神。 …… 夜色如水,无崖子也难以安眠,想着师妹看自己的眼神,那冷冷的疏离,只觉心中烦闷,知道自己今日莽撞,怕是已经惹她不高兴,可若是不这样做,师妹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只怕今日之后她更难答应了吧,自己与那黄裳不相伯仲,为何师妹对自己总是这般,从小都是这么客气有礼。再怎么关心爱护都不能让她有所改变,倒似越来越远。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若是如沧海那般善解人意,又何须这样猜测为难。不由的烦躁起来,翻身起来点亮烛火,又看着那火光发呆。 次日,李秋水担心家人为难,便提出父亲寿宴结束,掌门人事务繁忙,不便久留,还请早日回山。无崖子微笑,不答应也不拒绝。李秋水无法,只好说昨日人多,招待不周,明日便在城内酒楼请掌门人吃酒,以作赔礼,无崖子这才笑着答应。李道岸夫妇于这事插不上嘴,知道女儿为难也帮不上忙,只能暗自担忧。李沧海一旁默默不语,看不出喜怒。 晚间,李道岸夫妻担心女儿, “老爷,秋水这般,我真是担心百媚图最新章节。” “我又何尝不担心,这两人都不错,对女儿也是真心实意,嫁给谁都好,以前要是早嫁了还好,现在却是嫁给谁都为难,唉,何况这女儿可是铁了心不嫁,到时候两边若是一起为难,唉…..”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真的要女儿一辈子不嫁吧?” “哼,你我想的好,可我看秋水就是不打算嫁人的,只盼这次别惹来麻烦才好,要真是有人为难她,咱们自是要看护的,我李家的女儿可不能被人随意欺负。” “老爷,要不再劝劝秋水,你也知道女儿眼光高,只怕她还是没遇到合心意的吧!” “要说这个,我倒是承认,那逍遥派的老掌门,何等人品,他□出来的能有差的?眼光高原是应该的,呵呵,也是我女儿出众,这两个小子还算有点眼色。那个无崖子,虽是掌门,可你看他对咱们秋水那是百般讨好,这都几年了,在秋水面前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昨日他虽然当众求亲,怕也只是逼咱女儿表态吧。呵呵,咱们现在担心也没用,交给他们自己吧。” 两人商议半宿,也就睡了。 次日晌午,李秋水着人去请无崖子过午后赴宴,自己收拾停当后,先行一步前去料理。今日正是上元节,街上熙熙攘攘,很是热闹,突然感觉背后似是有双眼睛盯着,便不动声色,假装看路边货摊,微微侧头,却没看出异样,心中不安,快行至街角跃上屋顶,伏在瓦上不动。只见两个寻常百姓打扮的人在巷口探头探脑,慢慢寻摸进来。 “这小娘子不简单,怕是发现我们了吧” “咱们是要对付那黄裳替教中兄弟报仇的,你今日太毛躁,非要跟踪这人,这下露了形迹,怕是要再寻时机了。” “我也是那日见那小娘子送那人出门,这才一时兴起。想着若是抓了她威胁那姓黄的,不是更好?还请副堂主替我美言几句,小的真是知错了。” “哼,反正你也是忠心办事的,教内现在也顾不上这件事,怕是要靠后了,不用担心,怪不到你头上。走吧,日后再说。” 两人嘀嘀咕咕走了出去,李秋水眉头紧锁,努力思索“对付那姓黄的”“给教中兄弟报仇….”黄裳乃是朝廷官员,按理跟江湖人士没甚挂葛,唯一一件便是,领命剿灭明教。方才那两人十有□便是明教中人,听他们所说,估计谋划者不小!该是明教小有权利之人。若是由此二人打听到明教内部消息,那就更妙,明教行事历来神出鬼没,若是黄裳吃了大亏,那自己心中怎能安宁?要速速通知黄裳才好,还好方才在此二人身上投了微量的香粉,这下追踪起来该是容易许多。当下转头去崔景铺子,将此二人形貌画出,并告知香粉类别,由崔景安排人追踪,务必要有所收获。又让仆从向无崖子告罪,只怕今日酒宴要改期了。安排妥当后,便往黄裳府中行去。 李秋水从未去过黄裳府中,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这许多。黄母见管家领来一位娇滴滴的女儿家,还是老友李家的孩子,更是欢喜,只拉着李秋水的手细细打量。又絮絮叨叨的说儿子忙的不回家,这不,昨日又去巡查河道,只怕要明日才能回来。又问李秋水年龄,家中众人是否安康,自己身子不好少去探望等等,好不热情。李秋水见黄裳不在家中,若是将老人带走,要用和理由解释?且不说他能不能走,只怕她又要担惊受怕。黄裳明日就能回来,按那明教中人所说,短期内应该不所举动。便不提此事,只说两家亲厚,却从未来拜访,实在是失礼,昨日多亏黄世兄照料寿宴,今日特来感谢,如此云云。私下里安排原来守卫李家的人。除了薛大龙,其他的暂时看着黄家,如有异动随时禀报。那黄老太太实在热情,把李秋水当儿媳妇看待,又是安排吃食又是拿各种首饰摆件送与李秋水,只把她弄的哭笑不得,又不好开口拒绝,数次提出告辞也不可得,直到日已西斜,这才好容易脱身出来。正想去客房跟无崖子告罪,仆妇禀告说,二小姐说今日要去帮大小姐跟无涯公子赔罪,两人出门去,尚未回来。李秋水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见过父母便回房洗漱。许是今日太过紧张,李秋水只觉颇为疲累,倒头便睡。 ------------ 47恨芳菲世界 皓月高悬,突然一声刺耳的“卡啦啦”似是有物被打翻,李秋水猛的惊醒,正要起身只觉得头疼欲裂。心中一紧,不对!这府里安静的可怕!!正要提气运功,却觉得丹田内空洞洞,毫无内力,李秋水心中惊慌,面上不动声色,急往自己锦囊中拿出解毒药丸服下,却似,只是稍有点力气站起来而已。四处查看自己的房间,毫无异样,只西北角的小桌上何时多了个香炉?忙唤自己丫鬟,却是无人答应。忙勉力扶着桌边站起来,见自己的四个丫鬟倒在地上,忙挣扎着过去查看,像是睡着了一般,心中惊疑,耳中突然听到隐隐女子说话声,声音压得极低,似是有些愤怒: “不可妄动,你们答应我不会伤害这家人性命,只要拿了东西就会走的!还不快去拿?怎可坏人名声,那人虽被我迷倒,只怕也快要醒来了!再不走是要多生事端吗?”这声音似是在哪里听过。 “哼,那男子将钟师妹伤成那样,我找他师妹报仇有何不妥,这家人欠我们明教甚多,全杀光了也是应该!!”是个粗重的男子声音。 “哎呀,我的脸!你这婆娘,敢跟我动手,就凭你这个全无武功的小娘子,也想拿住我,哈哈哈哈,笑话!” “站住,你再轻举妄动我便催动药性,这次行动教主已经说的很明白,只要拿回东西,不可多生事端,不想毁了你这张脸就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那男子似是很忌讳女子,低声咒骂着,不要以为方左使爱护你就能无法无天了等等之类。两人话音越来越远,似是往主院而去。李秋水心中急转,师兄得罪的人?姓钟的女子,是明教!记得多年前师兄师姐受重伤而归,是来找师兄寻仇的?为何又说要拿东西?难道他们竟然查到李家从明教拿走的东西!糟糕!今日院中好手都被自己派去护卫黄家,此时想招回,怕已是来不及了。再用内劲只觉得空空荡荡,不由的焦躁。 起身奔到屋外,只见院中水缸被人打碎,水流了一地,旁边有个人伏在地上,看穿着似是家中小厮,忙上前将其翻转过来,竟是薛大龙!右胸有个极大伤口,似是受了内伤,咳嗽着起身禀告: “少主,有明教中人前来寻事,来人不少,家中仆妇也被他们下药迷倒。惠儿是内应,咳咳,老爷夫人已被制住,属下抵挡不住,还请少主速去。”薛大龙擦掉嘴角可出的鲜血,抬头看向李秋水,眼中满是焦急。 “不要惊慌,你速去联络崔景,叫他前来接应,你这内伤自己仔细了。”李秋水说罢便要往主院奔去。 “少主且慢,来人好手不少,又有人质在手,当以智取!万事且待崔管事到来!”薛大龙急道! “今日之事我承你情,日后必当重谢使命召唤之大炮兵主义全文阅读!你去叫崔景速来接应,并派人找来师兄,他惹的祸自是要他来处理!!”说罢再不言语,跃上屋顶,急往主院而去。 薛大龙看着李秋水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转身便往角门掠去。 急往父母院中跑去。可惜力不从心,心中越来越害怕!!周围一片黑暗,走廊的灯笼在夜色中显得诡异,死寂,远远传来街上笑闹的声音,似有似无。快到主院时,隐隐看见有两人在门口把守,李秋水急忙俯身,轻轻绕到左面,乘其不注意,反身跃过围墙。似是解毒丸起效了,不然只怕连呼吸都控制不了,未进主院便被人发现了吧。只是仍旧不能运功。轻跃下,只见正房中有少不少人影晃动。忙屏住呼吸向西跨院掠去。 李秋水悄无声息贴近右侧墙壁,这里是小弟卧房,听声响似乎有不少人,呼吸沉重,不似习武之人,门口的守卫正在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动静。李秋水翻开窗户跳了进去,只见弟弟房内全是人,一个个东倒西歪,正是家中仆从,忙走近内室,只见小弟与母亲正在床上。李秋水心中一紧,急忙走到床边查探。见他们只是中了普通迷药,稍稍放心,拿出解毒丸给母亲弟弟服用。少顷,林氏幽幽转醒。睁眼看见女儿,欢喜道: “秋儿,快去……”李秋水忙捂住母亲嘴,将其按倒在床上,自己跳下床躲在帘子后面。火光电石间,房门猛得被推开,两个男子持刀走进,四周查看一番,又往内室走来,见无不妥,便嘟囔着悻悻转出去, “明明没事的,就你疑神疑鬼” “我是听见有人说话的!” “我看是你见人家娘子貌美忍不住了吧,想着想着就能听见她唤你?嘻嘻” “混账,我是那样人吗,那女娘都快成老太婆了,我看上谁也不能看上这般年纪的…..”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话,李秋水心中恼怒,又不能出手教训他们,极力忍住。待听的外面音渐远。忙从帘子后出来,拉着母亲手写道: “可有受伤?” 林氏摇头作答,眼中欢喜莫名,又急忙拉过女儿的手写道: “你父在正房,可有办法相救?”写完又似想起何事,急忙写道: “你无事否?沧海呢?” 李秋水压住心中不耐,写道: “均安,他们有多少人” 林氏写道: “初时见十人闯入正院,其他无所知” “何时晕倒?” “见你后半刻。” 李秋水心中了然,只怕正是自己昏迷时,明教中人便来劫持了父母,他们还真是神通广大呢,这一家子仆妇最少也有四十多个,竟然全都迷倒关起来。此事棘手,只盼崔景和师兄能快些赶来。正思索间,只听得有人往西厢房来了。 “你,去把那娘子和小子带来,那李道岸滑头得紧,耽误不少时候,叫他看着妻子受罪,看还是不是嘴硬。” “是!”李秋水忙躲在床帏后面的空格中。 屋内有不少人,那两名看守本就武功低微,自是听不出还有一人藏在其中。众人被拘在一起多时,又失去意识,此时空气中也有些怪味了,两人嫌弃的拿手在鼻子前煽动。林氏也听到外面所说,忙帮女儿藏好,自己又复往床上躺好,双眼紧闭。两人走到床边,将小粒药丸塞进林氏和李栖梧嘴里。少顷,李栖梧悠悠转醒,林氏也忙装作醒来。 ------------ 48一一堪垂泪 屋内有不少人,那两名看守本就武功低微,自是听不出还有一人藏在其中。众人被拘在一起多时,又失去意识,此时空气中也有些怪味了,两人嫌弃的拿手在鼻子前煽动。林氏也听到外面所说,忙帮女儿藏好,自己又复往床上躺好,双眼紧闭。两人走到床边,将小粒药丸塞进林氏和李栖梧嘴里。少顷,李栖梧悠悠转醒,林氏也忙装作醒来。 只听那看守说道: “李家娘子,你自己带着孩子跟我走吧,我们也不为难你。” “还请带路….”林氏的声音微微发颤。 “娘亲,我怕……” “乖,咱们去找爹爹” 听到关门声,李秋水这才从帘后出来,心中愤懑不已,自己何时变得这般无用,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要这样畏首畏尾,这迷药真是邪门,到现在也不能完全清除。思及此处,很是沮丧。又不能硬闯,悄悄从窗户翻出去,冒险跃上正房屋顶。倒垂身形挂在后侧窗边。里面静悄悄的,竟是无人。似是连门口的守卫也不见了。轻轻跃下,从屋后悬窗翻进去,果然空无一人,悄悄走向内室,只见里面有个插屏倒地。后面墙上开了一个小门,李秋水心中一沉,父亲房中还有这等暗格,却是用来作甚。突听你面隐隐传来说话声,忙凝神细听。只听有个男子说道: “李道岸,你带着我们东翻西翻,就是不肯将东西拿出来,你娘子公子,都在这里,莫要再耍花招。”似是个男子的声音。 只听得传来父亲沙哑的声音: “好汉饶命,那东西在哪里我真不知道,这里都是先父遗物,你们尽管找,方才以为各位好汉只是求财,这才想破财免灾的。误会误会。” “哼,李道岸,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啊!”耳中听的小孩痛苦尖叫。 “住手!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教主吩咐你都忘了?这家女儿与那门派有莫大联系,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能结仇!” “呸,方白,少拿教主压我,你怕那女娘我可不怕,这都多久了老贼还是不开口,不来点真格的,何时才能拿到,少在这里婆婆妈妈!不要以为你是方左使的女儿我就怕了你,让开!”说罢似是又要上前,李秋水此时惊怒交加,正要豁出命冲进去。突听: “好汉饶命,好汉,我说,我说,只要你放了我娘子和孩子,我这就说最无限!” “哼,算你识相。” “那东西自先父去世后便再没见过,许是还在李家老宅,若是诸位好汉放了我家人,我这带随众位去拿。” “李道岸,你可是又要耍花样,啊?”一声凄惨的女声响起来,李秋水再也忍不住,脚下一动,就要往里面冲,只听有一个男子道: “不好,有人来了,把他们带走!” 李秋水此时哪里顾得上等援手,急忙出招。企图堵在门口,拖延时间。只见里面冲出四五个人来,当先四人欺上身来合围李秋水,身法诡异,打左击右,配合的很是默契。竟是毫无突围可能。李秋水内力尚未恢复,想乘机扣住某人运转北冥神功,可这几人一个比一个滑溜,一时被他们绕的团团转。自己有没多少内力撑着,且四人攻势极猛,又都有兵器,只能以凌波微步躲闪。心急如焚,担心父母弟弟,眼光不时瞟向小门,只见又有几人出来,有两人压着捆绑严实的父亲出来,蓬头垢面,衣服上血迹斑斑。随后便是母亲抱着弟弟,两人都是满头满脸鲜血。丫头惠儿最后出来,望向李秋水,脸上略有愧疚之色。李秋水心中大急,手上便落了下乘,一时不察便被身后那戴面纱的女子击中背心。一口鲜血便喷出来,顿时被制住,跌倒在地,再无力气起身。 李道岸见大女儿也被这制住一下慌了神: “好汉,好汉,我这就随你们走,只求别伤我妻儿性命,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啊!”七尺男儿,竟是涕泪横流,挣扎着跪下磕头不已,林氏见女儿受伤倒地,那还顾得上自己,忙上前来查看,被惠儿拉住。挣扎不已,李秋水这才看清,母亲脸上被人划了一刀,伤口可怖,竟是肌肉也外翻出来,弟弟此时被母亲抱在怀里却没哭声,大半个脑袋都是鲜血,似是右耳不在。李秋水只觉眼前发黑,怒极攻心,喉中又是甜腻一片。摇摇欲坠。 “哈哈哈,这女娘是要晕过去吗?”一身刺耳的男声传来,正是在自己院中听到的声音。李秋水奋力调匀呼吸,抬眼望去,只见屋中十人,其中两个女子,一人便是刚才与自己动手的那人,此时正冷冷在一旁。另一个便是拉住母亲的惠儿。其他八个男子,有三人方才与自己交过手,功夫不弱,怕是与自己内力恢复时该是能胜,眼下却是毫无办法。另有三人走向门外。说话的却是一个面容猥琐的青衣男子,他身边有一黑衣男子,二十五六岁年纪,似是对那说话的人有些不耐: “好了,教主交代我等办事,你这般胡作非为我自会禀报教主,不要以为投靠右使就能无法无天了。” “哼,王堂主还是关心自己吧。”那男子似是有所忌殆,也不再开口。 李秋水缓缓调匀呼吸,耳中听着父亲哀哀求饶,母亲低低抽泣。开口道: “几位是明教何人?来我家专杀妇孺取乐么?” 王姓男子开口道: “李小姐勿怪,此乃我明教五散人,在下东京堂主,我们只想取回本教失落之物,并无冒犯之意。” “哼,为何我双亲弟弟成了这般模样?” 那王姓男子看哪猥琐男子一眼,眼中似是厌恶。又开口道: “在下几人只想拿回失落之物,奈何李大人推三阻四,我这位兄弟脾气急躁,多有得罪,等李大人将东西交给我们,自会离开。” “跟着小娘何必废话,咱们今日已是得罪人家,若不除后患,就不怕她寻上门来?乘她那师兄尚未回来,先下手为强。” 其他几人几人相互看几眼,似是有些意动。李秋水见势不妙,心中焦急,为何师兄他们还不来,难道今日真是要命丧于此?! ------------ 49怨玉龙哀曲 其他几人相互看几眼,似是有些意动。李秋水见势不妙,心中焦急,为何师兄他们还不来,难道今日真是要命丧于此?!这些人应该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本门信物,这才由师兄查到李家,今日敢大张旗鼓上门,必是做好万全之策,若是内力全在,自是无碍,可现下中了暗算,且毫无破解之法,只怕父亲十有□会被他们掳走。至于自己和母亲弟弟性命,恐只能由着这几人随意而定了!!想我李秋水前世丛横一生,从来都是我掌控他人性命。就算是与师姐相斗,也比这好太多。何时这般狼狈,被一群卑鄙小人俯视羞辱,若此次逃出生天,定报此仇!!心头急转,还是要保住性命才有退路啊!!抬头见惠儿站在母亲身边,忙开口道: “惠儿,我家待你如何,可有亏待?” 那叫惠儿的女子略带歉疚,道: “大小姐,对不住了,我们只是要那个东西,只要李大人拿出来,我们自会离开。” “哈哈,方白,你真是没长大啊,教主手谕在此,尔等听令。” 只见那男子拿出一张小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方锦帕,几人相继传阅,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最后传阅到方白手中,只见她脸色惨白,缓缓读出: “圣物到手,所有知情者,非本教之人。格杀勿论……教主怎能如此,事前豪不透露,现在却要你来宣布。难道是怀疑我等?”其他几人也似是有些义愤。 “哼,教主神机妙算,就怕你们几人妇人之仁,这才给我手谕,若是不斩草除根,后患无穷,那门派神通极大,我们得罪不起,只要悄悄杀了没人知道,自是无碍的,若是放虎归山………你们自己掂量吧!” 李道岸挣扎靠近那男子: “好汉,好汉,我家人不知道此事,好汉,在下即可加入明教,只求你放过我家人,求求你…..啊!!”一声惨叫,李道岸已经被那男子一脚踢出去,跌倒在地,吐出一口血。那男子冷哼道: “现在入教,迟了些,不若我们杀了你妻子儿女,替斩了你俗缘,再入圣教不是更好,嘿嘿….”李道岸口中喃喃,目光中满是哀求,却实在无法出声,眼一翻便晕了过去。林氏慌忙奔过去,大呼老爷。 李秋水心中恨急,担心父母性命,又毫无办法,只能尽力拖延时日,师兄啊,你们到底何时才能来???转向那方白,柔柔开口: “方小姐,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你是如何下药的,这一家子不少人,就凭你们几个?” “哈哈哈,你倒是有些胆色,死到临头居然不怕!大爷给你个痛快。多亏你有个好妹妹,若不是想私会你那情郎,又怎么可能上当呢……” 于是洋洋得意的将经过讲出来我的极品女友们。原来李沧海对那无崖子日久生情,而无崖子似乎也不是对她无意,只是中间隔着个姐姐,且总是对无崖子冷冷淡淡,让他很是不甘心,这才欲罢不能苦苦纠缠,非要讨个说法,其实他真正喜欢的是谁,只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李沧海何等聪明,这些年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无崖子身上,哪能猜不透这些!又恨所有人都只顾着姐姐,就算自己想有个机会能跟无崖子外出游玩,也怕被人训斥自己居心不良。今日是上元节,见姐姐未曾与无崖子吃酒,又从下人口中得知姐姐失约无崖子很不高兴,当下便高兴不已,正想着前去邀约无崖子,只说是替姐姐赔礼,又担心姐姐回来阻挠,烦恼间便找胡氏商议。 那胡氏本就是个老实人,听到这话吓得不轻,忙劝她不要乱来,又说大小姐对她关爱有加,怎可如此背叛。李沧海甚是不忿,闷闷不乐走了出来。这些话真好被惠儿(也就是方白)听到,真是天赐良机!忙悄悄拿出自家秘制的迷香,交给李沧海,告诉她只要在大小姐房内点上,不管何时,只要一回去就会昏睡不醒。却没说那迷药甚是霸道,抑制人内力,若是无解药,只能慢慢等上几天才能解开,倒是不伤性命。李沧海高兴不已,兴冲冲的走了。此后方白仔细查探,见李沧海支出李秋水房中仆妇,悄悄溜进去,出来后关上房门,之后便高高兴兴随着与无崖子出门而去。当即放出讯息给明教中人,看她暗号便可进入李家。李秋水回来后中招昏迷。方白又在大厨房下药将院内下人及李氏夫妇迷倒。再接应众人进门,谁承想李道岸身边小厮极是警觉,并未受制。奋力逃脱,急往李秋水院中赶来,终于被那猥琐男子打到,方白不欲伤他,。极力说服几人不要动手,只拿圣物即可。这才给了李秋水喘息之机,可惜那教主心狠手辣,竟是全都不会放过。除了那男子之外,另外几人似是不忍,正犹豫间,李秋水心头急转,细听外面动静,只想着再拖点时间才好,又问: “那方姑娘是如何到了胡家?” “哈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可是…..?” “我自己来说!”方白狠狠瞪他一眼,其他几人似是对那男子很是不满,都默不作声。 “大小姐,李家祖上本就是明教中人,只是当年明教内乱不知何故脱离出来,教主多方查探,才知道李家家主盗走圣物叛教而出,早就合族搬到东京。京师重地,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半刻也查不出什么,当年我十岁,教主便命父亲将我送到东京胡家,以作内应。这些年来一直明察暗访,直到大小姐初次回家,有人看到你身上所佩玉饰很有来历,这才留心,不曾想竟让我们查到李家所在。之后想尽办法终于跟着胡氏来了李家,那胡氏与我一起长大,并不知情,还请大小姐勿怪她。”方白说罢福了一福。 “哼,你倒是好心!”李秋水冷哼道。 “我说你跟着小娘子废话什么,迟早是要死,恨谁不是恨,偏你多事!”那猥琐男子又出言讽刺道。 正说话间,只见原本在门外守候的一人慌张跑进来: “五散人,王堂主,有人来了,小四,小五在外抵挡,情况危急!” “这么快!”那男子又转头骂道:“你不说那女娘定要到灯会结束才能回来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方白不作理会,只是问那几人,现在怎么办。 那王堂主道: “带上李道岸和他儿子,其他人….暂且不管!反正找到圣物后我们就安全了。” “不行,这女娘师兄辱我钟师妹,今日不杀她难消我心头之恨!”说罢提刀就往李秋水头上砍去,李秋水早就宁神戒备,生怕这些人狗急跳墙,掌中暗暗凝聚一股内力,眼看那刀口马上便到,白虹掌瞬间拍出。错眼却见林氏合身扑上,忙想收回掌力,已是有些晚了,那男子被林氏一带,李秋水掌风一扫,大刀脱手,生生便砍下林氏一条胳膊。林氏大半个身子侵在血泊中,俯在地上一动不动。李秋水大声惨呼扑上去。 “娘亲!!!” ------------ 50今天生病了 各位,真不好意思,今天忙着去看婚纱,地铁里太冷,被吹感冒了,刚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脑袋闷闷地,实在是不敢再乱发,现在情节进行到关键部分,不能因为我的马虎,就出岔子。对不起各位,明天一定发出来,请原谅,我之前更新很不及时,现在我在努力改掉这个缺点,请原谅我今天真的是太难受了。 ------------ 51一鼓困曹瞒 此时门外冲进几个人。正是崔景带着薛大龙等冲了进来。那男子本来见李秋水不能移动,便有些轻敌,方才被掌风扫到,胸口中招,此时正有些闷疼,想是受了内伤。又见李秋水状如恶鬼扑了上来,以为她内力已经恢复。顿时有些心慌,急忙跃开,转身抓起被林氏放在地上的小儿子,当先往外冲去。其他四散人正在与崔景等人打斗,那方白似是被伤到,胸口留血歪在王堂主怀内不动。另外几人押着李道岸且战且退,渐渐向门口挪去。崔景见李秋水被几人隔开,是何情形实在不知,地上又到处是鲜血,心急如焚,一时不察便着了道,右臂受伤,那几人乘机便冲了出去,再不见踪迹。崔景忙忍痛上前,查看李秋水伤势,李秋水本就受了重伤,方才奋力一搏更是牵动内伤,早就跌落在母亲身旁,此时正抱着林氏痛哭失声。崔景上前查看,只见林氏右肩血流如注,脸如白纸,已是回天乏术。李秋水坐在地上,将母亲抱在怀中,手忙脚乱帮林氏止血,崔景上前渡内力给林氏,薛大龙带人追了出去。留下两个女子正要上前帮李秋水,却被她挥开。只见林氏缓缓睁开眼睛,似是稍有好转。只是李秋水跟崔景都明白,这是回光返照了。林氏费力四顾,见只有他们几人,开口道: “救…..”李秋水忍住哭声,奋力点头。林氏又费力道: “你…..沧海…..好…..”李秋水再也忍不住,哽咽答道: “娘亲放心,我一定救出父亲弟弟,好好照顾妹妹。娘亲别说话,女儿一定治好你!”李秋水大哭着抱紧母亲,满脸泪水。只盼着上天能体恤,留母亲一条命。林氏渐渐眼光涣散,喃喃低语: “你乖…..不哭…..” 林氏手微微抬起,似是要摸摸女儿的脸,却突兀的垂了下去。李秋水只觉得天地都像是塌了一般,嘶声叫道: “娘亲,你要看女儿出嫁的,娘亲,你醒醒,醒醒啊!!”内息一乱,一口血吐出,眼前顿时一黑,栽倒在地。 ……. 不知过了多久,李秋水朦胧中,耳中听着有人说话,却极不真切: “少主可醒了……” “……少主伤得极重……” …..李秋水只觉又回到那缥缈峰,鸟语花香,与师兄师姐烹茶抚琴做戏,师父笑呵呵的一旁看着,自己翩翩起舞,师姐在一旁鼓掌欢笑。恍惚间又似与师兄看遍名山大川,在无量□缠绵恩爱,突然身上一阵疼痛传来,连呼吸都很痛,眼前出现一个白发苍苍,脸色灰败的老妇,歪倒在地上。与师姐竟是有八分相似。难道真的是师姐?师姐为何这般老态?忍不住问道: “你……可是我师姐?你怎么变得这般老…….”那老妇并不说话,只缓缓点头,张嘴冲她直笑,满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突然那张老脸竟然变了,脸上一条横贯伤口,皮肉外翻,鲜血直流,甚是可怖。正是母亲,手脚并用朝她爬过来,李秋水吓得呆住,一定也不动,眼睁睁看着母亲满是血迹的双手爬上自己的脖颈,狰狞问道:“你为何要打我?是你打死我的,是你,你为何不救我?你不是武功高强吗?是你害死我们,是你害死我们!!”李秋水大惊失色: “娘亲!!!” “少主醒了我的富二代女友!!!”脚步声纷至沓来。 李秋水直直坐了起来,背心生疼,内力似是恢复了一些。睁眼只见几人正围在自己身边,正是崔景他们。薛大龙正在一旁的榻上横躺着,只是脸色灰白,挣扎着似是要过来。还是在正房之内,不过地上已经稍作收拾,除了那一滩醒目的血迹。 “少主,可觉得好些,方才属下冒昧,替少主疗伤,还请勿怪。” “师兄呢?为何没随你们一起来?” “这…..今日灯会,想是人多,属下派出的人一时尚未找到…” 李秋水心中冰冷,沉默不语。半晌又问: “不碍事,有劳崔管事。我母亲…..如何?” 几人一阵沉默,互相看看。崔景无奈,方才开口: “少主,你中毒尚未痊愈,正该好好调息,却强用内劲,又受了内伤,我等尽全力救治,多亏少主内力深厚,现下虽没有危险。只怕是一时半刻也不能痊愈的。老夫人已经…..还请少主节哀,再不可心绪激荡!” 李秋水心中剧痛,只觉眼冒金星,忙调匀呼吸,问道: “你们将她安置在何处?我想去看看!”说罢站了起来,崔景甚是担忧,见她态度坚决不得不开口: “在内堂,少主请随我来。” 崔景当先带路,薛大龙要跟随,被李秋水制止,要他在外间歇息不提。内室里,桌上点着檀香,林氏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的伤口已被缝合,擦洗干净,甚至还稍作修饰,不仔细看便如睡着了一般。只是胳膊尚未缝好。原来安排在母亲身边的那个女子正在忙碌着,见李秋水几人进来,忙停手退在一旁。李秋水看她一眼,也不说话。缓缓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拿起那胳膊,接着缝起来。一时间屋内只有针线穿过皮肤哧哧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这压抑的寂静才算结束。崔景几人见李秋水如此,也心下戚戚,想开口劝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秋水终于停手,吩咐那女子找些干净的面巾衣物之类,再打盆水来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坐床边,拿着手绢轻轻擦拭母亲的脸庞。不多时,水端了进来,李秋水叫崔景几人出去外间。见他们退出去,这才抑制不住,泪流满面,喃喃道: “母亲,是秋水对不起你们,是秋水…..还要你来救我,母亲,秋水没用,枉我学艺多年,救不了父亲也救不了你,还要你为我枉死!!这个仇我李秋水永世不忘,我要他明教千倍万倍来偿还。”咬牙道: “沧海她…..母亲,此事全因她,若不是她色迷心窍,我们一家人又哪里需要这般遭罪!!又怎会家破人亡?!若是她知道悔改,我自会好好看护与她,若是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念骨肉之情!” 李秋水心中暗暗发誓,那一双妙目更如一滩死水,黑沉沉的甚是骇人。 崔景几人在外面担心不已,生怕李秋水情绪激动再引伤口复发。可他也知道这少主看似柔弱,其实性格很是坚毅,她决定的事情最好不要违背。便只能在外面团团转。实在憋闷便问那薛大龙,可曾追到那些人,薛大龙受伤不轻,说几句话也是气喘吁吁: “追到城外,那几人很是狡猾,绕了不少的路,属下内伤发作,恐拖累他人便先回来,他们正在追查,似是往江南而去,尚未失去踪迹。请崔管事放心。” “嗯,这件事老门主在时就曾特别嘱咐过,结果我们还是毫无线索,现在又害的少主一家吃了大亏,现下李大人跟公子都被他们抓了,更是棘手。唉,是我对不起少主啊,你如今受了伤不便行动,便安心养伤吧,由我来接手,今天少主要我查探的那两人也该有些线索了……”此后便是低语吩咐手下如何追捕,云云。 ------------ 52有令容淑质 这边李家闹得天翻地覆,却也不能影响他人欢喜过节,所谓“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其实就是这样吧。 却说那无崖子与李沧海正玩得欢畅,街上花灯遍布,造型各异,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节日的味道。两人虽各有心事,上了街也被这气氛感染,渐渐开心起来,忙着猜灯谜卖花灯,李沧海拿着一盏无崖子送她的花灯,笑颜顿开。无崖子看着沧海那酷似师妹的脸庞,娇媚明艳,温柔可亲;如花树堆雪,琉璃剔透,春风拂面般,美不胜收,只觉得过去这些年,从未有如今日一般舒畅,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若是得此佳人相伴一生,该是何等赏心乐事。李沧海满心欢喜看着无崖子,只见他两眼痴痴地盯着自己,不觉心中一喜,又想着他是不是看着自己想念姐姐,稍有不乐,神情微苦。无崖子一直关注李沧海,哪能不查,急忙上前关怀: “沧海这是怎么了,可是不喜欢这花灯,你喜欢哪个,我们再找就是。” 李沧海幽幽出声: “今日能与师兄同游,沧海心中欢畅,此生难忘,只是……师兄可是又想起姐姐了,担心她生气?是沧海不该任性的!”无崖子一怔,忙道: “沧海如此出众,我又岂是那有眼无珠之人?师妹平日对我少有笑颜,又哪里比得上沧海你灵动鲜活呢?何况我与你姐姐并未….咳咳,你万不可妄自菲薄,师兄心中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又怎舍得怪你?”说罢,手指轻轻覆上她的发顶,安慰于她。这也是两人常做惯得,只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有神啊!见那佳人嘴角含笑,渐渐羞红了脸,心头一热,再也忍不住想要亲近。上前缓缓牵起她低垂的小手,悄悄捏着她手心,见她羞得头也不敢抬,不禁轻笑出声。说出这一番话,无崖子突然觉得轻松无比,跟沧海在一起就是比跟师妹在一起适宜,从小到大师妹对自己都是客气有礼,如今更是冷谈,自己也是放不下多年来的执念,总觉得师妹才是自己良配,如今看来却也未必。自己心里也是早就有了沧海吧!?只是不知沧海心中是否也是如此。偏头看看李沧海,只见她正好也看了过来,一接触他的目光便急忙低头,小脸红扑扑的,无崖子心中暖暖。两人就这样牵着手缓缓于人群中漫步。不时四目相对,情意绵绵。连四周那嘈杂的人声,碰撞的肢体,都不曾影响彼此的深情。俊男美女,真真闪瞎旁人的狗眼!! 不知过了多久,无崖子正在帮李沧海挑选花灯,就在两人越靠越近,无崖子正要伸手将那花灯拿下来,突然有个青衣人低声道: “门主,崔管事命属下前来禀报,请门主速速前往李家,有贼人来犯,迟恐有变电影世界修仙传。” 无崖子稍有不耐,问道: “何人来犯?” “属下不知,崔管事吩咐完属下,便带人先行,属下寻找门主多时,还请门主速速移步!” “有师妹在,何等大事不能解决,怕也只是通报我一声吧!” “门主,崔管事说,此事关系重大,这里人多嘴杂,还请门主速速前去,门主……”尚未说完,便被无崖子挥手打断。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见苦劝无效,又不敢再多嘴,只好转身离去。 黑衣人隐身人群,消失不见,无崖子才若有所思的转头。 “师兄,咱们可是要回去?”眼神颇为不乐。无崖子低头对李沧海说: “沧海,买完这盏灯,我们就回去吧,天色已晚,你爹娘该担心了。” “沧海听师兄的,今天多谢师兄!”李沧海略带害羞,柔柔答道。 无崖子微微一笑,将手上花灯交给李沧海,自己腾出右手牵着她,无崖子心中思索,这崔管事也不知道耍什么花招,自从自己继承掌门人以来,他都是不咸不淡,面上恭敬,实则只对师妹殷勤,这次却是何事?又想既然师妹在李家,还能有何事无法解决呢?怕是有事也只是碍于面子才来找我这掌门人的吧。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她早就派人来了。当下也不甚在意。两人慢慢往李家走去,不时在各式各样小摊前面留恋不已。 等二人好容易回到家中,这才发现异样,今日本该是阖府都很热闹的时候,可是现在整个李府静的跟坟墓一般,连个人影也不见。无崖子心中一沉,环抱李沧海直往正院而去。李沧海此时也有些害怕,担心姐姐发现自己下药,心头烦乱,正想着对策。见无崖子脸色凝重,心中焦急,生怕一会见了家人被拆穿,忙开口道: “师兄,可是有事吗?” “恩,别怕,这府里太安静了,不对劲!”无崖子看她一眼,见他她神色慌张,安慰道。 “师兄,你且等等,沧海有事要说。”李沧海期期艾艾的开口。 “嗯?何事,沧海你说。” “那个…..今日出门前,担心姐姐不让我与师兄出门,故此……故此…..我找那惠儿拿了些安睡的香料给姐姐点上,不知道现下姐姐怎样了,若是姐姐她有何事…..父亲母亲一定会担心。是否因着这个家中才这般安静呢?”说罢又急急开口: “我不是要害姐姐,那香料就是让人多睡一会而已,我羡慕姐姐能与师兄朝夕相处,只想要一夕欢愉,以作余生留念。不想被别人打扰,这个家中都只听姐姐的话…….我……..我原想只要姐姐睡一觉就没人会发现我跟师兄出门的事情,就算知道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就算明日被她责打沧海也认了,沧海自知比不上姐姐,不敢与她争夺。可是,自从第一次见师兄,沧海心里眼里都只有师兄一人……,日积月累,便再也忍不住。师兄昨日来提亲,沧海很怕,若是再没机会只怕今生都不可能了。师兄,沧海知错了……呜呜呜……”李沧海哀哀哭泣。 “沧海……我又哪里值得你如此…..委屈你了,沧海!”无崖子听罢长叹一声,手臂搂住李沧海,幽幽叹道: “得你如此深情,无崖幸甚!无崖今日才明白谁才是真正相伴之人,沧海,别担心,师兄定不负你!” ------------ 53共美人游历 “得你如此深情,无崖幸甚!无崖今日才明白谁才是真正相伴之人,沧海,别担心,师兄定不负你!” …….. 李沧海心中狂喜,师兄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抬头看向无崖子,小手紧紧抓着他衣襟,眼泪不住的流下来。便若海棠扶风,梨花带雨。无崖子怜爱不已,只好伸手抹去她泪珠,轻声安慰: “沧海莫怕,一会师兄替你解释,你姐姐自是不会怪你的。” “师兄,哪里可是要如何跟父亲母亲解释?我不想他们以为是我抢了姐姐的……”李沧海微带哭腔问道 “哈哈哈,沧海莫怕,一切有我,待会见了世伯,我自会向他们求娶你,至于师妹……她既对我无意,我也不必纠缠了,何来抢夺一说,以前是我看不透,今日有了你又岂能容下别人?” “师兄,沧海…..谢谢你” ………两人说说笑笑 无崖子抱起李沧海又往正院奔去,二人方才吐露心声,更觉亲近。彼此间含情脉脉哪里顾得上查探四周,直到正院门外,无崖子才察觉不妥,这府内竟是半个人也无,就算师妹昏睡,为何都不见仆妇走动伺候?轻轻落在院内,将李沧海放下,只见四周窜出几个人来,领头一人胳膊上缠着布条,似是受了伤。正是崔景他们。见来人是无崖子忙拜倒行礼。 “参见门主!” “免礼,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何事?师妹呢?” “禀告门主,明教来犯,李大人与小公子被劫持,李夫人身亡,长老受伤,其他人都被锁在西跨院,属下几人救护来迟,请门主降罪!” “什么?我爹爹娘亲怎么会如此,姐姐呢,姐姐那么有本事为何不能救他们??” 李沧海惊叫出声,直往屋内冲去,入目便是那一滩鲜血。当下便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无崖子忙跟着进去,右手环抱李沧海,柔声安慰起来。崔景几人也跟了进去,见李沧海那副样子实在不舒服,便开口道: “二小姐,长老身受重伤,正在内室修养,请稍安勿躁!” “放肆绝对权力!怎可对二小姐无礼!家中巨变有此反应乃是人之常情,岂容尔等多嘴!” “是,属下知错!”几人皆低头不语,看不出喜怒,薛大龙在外间床上昏睡,故此没能见礼,无崖子见他似是受了重伤,便也不再计较了。李沧海突然挣脱无崖子怀抱,大声哭道: “姐姐你出来,为何会这样,为何,你给我出来,娘亲,娘亲…..”边哭边往里间冲去。无崖子见状忙跟过去,崔景几人急道: “门主不可,长老正在里面歇息,请门主止步。”说罢几人拦在门口,不让李沧海二人通过,只因他们知道李秋水怕是正在替母亲整理仪容,此时进去,极是不便。 “让开,师妹受伤我正好可以替她疗伤,你还拦着作甚?” “属下不敢!只是李夫人尚在里间,此时进去恐多有不便……”崔景为难道。 “娘亲在里面?娘亲,我要见娘亲,姐姐,你好狠心,姐姐,我要见娘亲!!!” “二小姐…..” …… “崔管事,让他们进来!” 一声清亮的女声传来,冷清之极。众人都是一愣,直觉的身上都泛起汗毛来。无崖子瞪了崔景一眼,牵起李沧海,缓缓走进去。崔景不放心,也跟着进去。只见李秋水坐在母亲床边,正在替她梳妆描眉。头也不抬。林氏身上已经换上干净的衣物。一旁放着血迹斑斑的衣服。李沧海大哭着扑过去,伏在床边: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啊,娘亲……呜呜呜…..姐姐,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娘亲,你不是武功很高吗,父亲呢?弟弟呢?你是不是故意不管他们啊?…..呜….” “沧海以为姐姐是那狠心之人吗?”李秋水笑语盈盈,看着妹妹,不知为何,李沧海看着这样的姐姐却觉得害怕,一时都不敢出声。无崖子一旁看着心中不忍上前拉起李沧海,向李秋水道: “师妹,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秋水看他一眼,笑得花枝招展,徐徐将事情经过讲出,似是在说别人家事情一般,只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出她话中的冷意。李沧海心中更是如惊涛骇浪一般,暗自揣测:我绝没想到会有这般情景,若是早知道又怎么会给姐姐下药,害的父亲生死不明,母亲惨死,弟弟小小年纪便要受如此折磨。我只是爱慕师兄,并没有碍着谁,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在这家里从来都是姐姐最重要,自己怎么做都在她的阴影之下,如今更是如此,姐姐不喜师兄,今日之事怕是会被她借题发挥,毕竟那些人也是因师兄之故找上门来。且我今日下药在先,耽误姐姐救人在后,若是今日开口认错,姐姐一定会以此要挟,再不许我与师兄见面,那我岂不是生不如死,此前倒还罢了,只当二人无缘;如今既已知晓师兄心意,叫我又如何甘心放弃!不对,姐姐定是没有尽力,并不是我的错,他逍遥派何等能耐,竟是连迷药都解不了?若真是解不了,她现在应该昏睡不醒才是,为何好好站在这里?真是笑话,一定是姐姐自己打不过人家,连累害死母亲,现在又找借口来拆散我跟师兄,一定是她嫉妒师兄爱的人是我!对,一定是! 无涯子对李家之事稍有耳闻,心中大概也有些眉目了,想起自己与师姐之前遇到的那两个明教中人,又哪里还不明白,当时年纪尚轻,做事不够周全,如今被人寻上门了,却是李家替他遭了罪,虽说李家自身也是有缘故,可毕竟起因在自己这里。自己又回来的迟些,实在有错。见李秋水状似疯狂,便讪讪开口劝道: “师妹,不可伤心伤神,这些明教中人真是丧心病狂。等有消息传来之后,我与你同去,将世伯、弟弟救回来,将那明教剿灭,替你出气。现下你还是安心养伤便是。至于迷药一事…..沧海她还小并不知道其中关窍,谁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你不要怪她!”无崖子颇为尴尬,见师妹还是一副笑颜,话音便越来越低,直到几不可闻。 ------------ 54也学英雄涕 见李秋水状似疯狂,便讪讪开口劝道: “师妹,不可伤心伤神,这些明教中人真是丧心病狂。等有消息传来之后,我与你同去,将世伯、弟弟救回来,将那明教剿灭,替你出气。现下你还是安心养伤便是。至于迷药一事…..沧海她还小并不知道其中关窍,谁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你不要怪她!”无崖子颇为尴尬,见师妹还是一副笑颜,话音便越来越低,直到几不可闻。 李秋水哈哈大笑: “哎呀,师兄说的极是,我里家遭此大难实在是天灾,哪里说得上**?被亲妹妹下迷药,我李秋水几辈子修来的,真是罪孽深重这才遭了报应啊!不知两位今日玩的可尽兴?听门人回报,他可是寅时三刻便找到你们的,如今已是卯时二刻!你是我派掌门人,又不是我李家人,秋水哪有资格责怪,不知道我这妹妹听到消息,为何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情与师兄赏灯游玩?” “师妹勿怪,这是我的错,当时并不知道家中有何要事,原以为以师妹之能定是无碍的,这才徐徐赶来,不关沧海的事!” “姐姐,你怎么能如此说,你对师兄冷冰冰,约了人家又不去,我替你赔罪难道也错了?沧海以为姐姐那么有本事,些许毛贼哪里是姐姐的对手,这才放心。谁承想……呜呜呜…….你虽是中了迷药,现在还不是好好地醒来了,哪里就真如你说的那般严重,逍遥派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人都醒来反而药性不减呢,可见姐姐定是要拿我出气了!如今父母兄弟皆无,还不都是姐姐的未尽全力…..你倒来怪我了……呜呜呜……娘亲……”李沧海哭哭啼啼。 旁边崔景几人脸色已经相当难看,无崖子也觉得李沧海此话有些过了,看李秋水那样子明显受了重伤。又想沧海她年纪尚幼,没有武功,看不出无错。她初遭大难,一时间亲人全无,慌乱中口不择言自是情有可原,欲开口劝阻,仓促间想不到合适的语言,只能轻轻拍着她,细语安慰。 李秋水见此情此景,只觉得心底一团火气直冲脑门,再也抑制不住。 “哼,我的好妹妹,若不是你将迷香放在我房中,我又怎么会中招失去内力,毫无招架之力?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打不过那些人?爹爹娘亲又怎么会如此?若不是崔管事及时赶来,只怕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几具尸体了……好妹妹,这一切不都是你下药所致吗?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如此么?我这做姐姐的竟是让你这般痛恨,非要致我于死地才好?”李秋水柔柔的开口,如水双目亲切的望着李沧海。无崖子从未见过师妹这个样子,说不出的妩媚迷人,一时呆住。 “呜呜呜……姐姐明知故问,你心中记挂着黄世兄,哪里还想得起无涯师兄,可怜他对你那么好,谁承想姐姐贪心不足,又不言明,害的无崖子师兄伤心不已。我…..我…..替他不值!!我今日只是替你善后罢了,从小到大,我事事都听姐姐的,父母最关心的人也是你,他们眼中何曾有过我?!若不是你将人都调去黄家,李家又怎么会这般不堪一击。”最后一句说的理直气壮,若是没有那颤颤的尾音也许还能贴切一些洪荒之吾为昊天最新章节。李沧海此时骑虎难下,心知自己跟姐姐只怕难善了,方才言语中早就把姐姐得罪死。自己没有武功,家中产业多是姐姐打理,自己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前有父母在,自是不愁的。若是家中亲人全在还好说,如今却…..只能依靠师兄了,只有将姐姐在师兄心里彻底除去,自己才能安全,于是便明目张胆东拉西扯,实则隐射姐姐心中喜欢黄世兄,又对师兄若即若离戏耍与他的意思。 李秋水勃然大怒,心知妹妹真是聪慧,一下就说中自己痛楚,若不是自己指挥失当,又怎么是如此结局!愤恨交加,当下扬手就要打她。无崖子本来听到李沧海所说,心中就有些不喜,想他无崖子一直自傲潇洒风流人物,却被自小一起长的师妹看不起,颇觉恼怒。见李秋水突然起身,瞬间便扑了过来,当下大惊,急忙将李沧海拉至身后,抬手便向李秋水挥去,这一掌竟是用了七分力,若在平时自是无碍,可是今日却大大不妥,只见李秋水被打的倒飞出去,直贴着林氏所在的床边倒了下来。崔景大惊,急忙上前扶起。手搭脉门就要替她疗伤。李秋水一把推开他,撑着床脚坐起来,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流出。无崖子见状心中闷疼,再也顾不得沧海,忙上前扶着李秋水。左手抵着她后背,缓缓输内力给她。神色焦急,看得李沧海气闷不已。 李秋水神情恍惚,斜靠在无崖子怀中,痴痴看着他,眼前仿佛是前世那□中的师兄,对自己视若无睹,无视自己与那些美貌少年**刺激他。 “师兄,师妹错了,师妹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啊!师兄,我这就把他们杀了,不要不理我啊师兄…..”喃喃低语,听的无崖子顿时呆在那里,这.这师妹是在说心里话吗?心中狂喜,突然想到沧海还在旁边,又不觉得回头看看,李沧海也听到姐姐说的话了,心中焦急,方才自己所为早就把姐姐得罪个彻底,自己本想着师兄一派掌门,人品出众,又坐拥无数财富,世间只怕是再也找不出能跟他匹敌的人物,若是师兄就此原谅姐姐,那自己该怎么办,忙上前几步,含泪看着无崖子。无崖子见李沧海泫然欲泣,摇摇欲坠,又努力忍住的样子不禁又心软了。转身要去扶她。 李秋水见师兄转头不看自己,又见他旁边有个跟自己一摸一样的人,神智又模糊起来,大怒道: “师兄,你怎么还看着它?你心里从来就没有小妹我吗?我活生生的在你身边,你怎么就不看看我?小妹哪里不好,要被你这样厌弃?” 无崖子忙道: “师妹息怒,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只是她…….”话音未落,只听李秋水欣喜笑道: “那太好了,我这就打烂了它,免得师兄日日只记得它,忘了师妹我!”说罢便扑向李沧海,李沧海吓得大叫,直往无崖子身后躲避。无崖子也吃惊不小,忙护着李秋水往后跃去,李秋水一击不中,又奋力扑过去。无崖子叫道: “师妹,你冷静点,我虽爱重你,可也很是喜欢沧海,如今我已与她互通心意,只能辜负师妹了,今日之事,你不要再怪她,毕竟她是你妹妹,你怎能如此无情呢。” “我无情?我无情?你们这对狗男女,枉我那么信任你们,把你们当最亲的人。你们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事,我恨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李秋水双眼赤红,眼前浮现的都是师兄绝情而去的样子,心中全是看到师兄所画妹妹卷轴时,那凄凉、愤怒、悲哀、难耐的心情。现实与回忆不断交叠,早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无崖子见师妹满脸恨意,那破败的身子,连站都站不起来,却像是要扑过来咬他们一般,知道自己今日狠狠伤了师妹的心,再留下去也于事无补,又有沧海在这里,自己又不能不护她周全。若是出手制住师妹,且不说她伤势会不会加重,如此只能让师妹更恨自己,现今李家极不安全,沧海又无自保之力,就先将她带回缥缈峰。有崔景在此,师妹当是无碍的,等她气消了再带着沧海向她谢罪吧。思毕便不再多言,歉疚的看一眼李秋水,回身抱起沧海,飞身而出。刚跃出门去便听得李秋水嘶声大叫: “无崖子,李沧海!!!!!!” 眉头紧皱,心头没有来的痛了起来。却也不曾回头,直往府外而去。 ------------ 55临江貔虎噪 思毕便不再多言,歉疚的看一眼李秋水,回身抱起沧海,飞身而出。刚跃出门去便听得李秋水嘶声大叫: “无崖子,李沧海!!!!!!” 眉头紧皱,心头没有来的痛了起来。却也不曾回头,直往府外而去。 李秋水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面前世今生交织在一起,从幼时随师父上山,初遇师兄,与师姐相争,最后自己胜出,得以与师兄长相厮守;突然,耳中传来父亲绝望的求饶声,眼前全是母亲那血淋淋的身子,一步一步爬过来,冲着他直叫: “秋水,你为何要打我,娘亲是要救你啊,秋水,你好狠心,好狠心….” “不,不,我不是要打你,我我不知道你要扑过来,我不是故意……娘亲…..对不起…..呜呜…..” 那女子并不理会,直直扑过来双手夹着她脖子,渐渐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自己甚至能喝到自己的鲜血,浓浓的血腥味。急忙想吐出来,却发现自己脑袋掉了,一旁正坐着一个小男孩,拿着小刀将那脑袋上的耳朵鼻子一个个割下来。然后放进自己嘴里,咬的咯咯吱吱响,似乎是感觉到她在看他,便回过头来阴森森的冲李秋水笑,李秋水大骇,急忙想逃走。突然转头看见一男一女相依这站在一傍,只听那女子说: “姐姐,你看,这是我跟师兄的孩子,你跟巫行云师姐斗得天翻地覆,却不知道师兄最爱的人是我,可怜你那女儿都没人教养,最后被人始乱终弃,你做了西夏皇妃又怎么样,还被人毁了容貌,打入冷宫!嘻嘻,这世上可有一人是真心爱你?你不是很优秀么?你不是处处都比我强么?怎么会这么惨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女子放声大笑,旁边的男子宠溺的看着她,仅是连一丝余光也不愿分给李秋水。 李秋水心下凄然,想大声反驳她,想把师兄叫过来,我是师兄的妻子,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他最爱的小师妹,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无情?急得不得了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飘了起来,底下雾蒙蒙,正想下去看看,却见自己在一间小房子里,似是有个男人被绑在柱子上抽打,哀嚎不已,正是父亲星耀篮坛!李秋水大叫: “放开他,你们这帮小人,放开他,不然我杀了你们。”却似乎没人听得见,李秋水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要抢那人手中鞭子。不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恍惚中爹爹娘亲弟弟妹妹师姐师兄都整整齐齐站在自己面前,纷纷指责: “是你,是你没有保护好李家,都是因为你我们才受罪….” “姐姐,妹妹因为你不能跟师兄在一起,现在他终于不要你了,哈哈哈” “师妹,你怎么会这样蛮不讲理,你可以有一星半点比得上沧海之处?唉…..罢了” “师妹,你害的我永不长大,我就要划花你的脸,这叫一报还一报…..”狞笑这拿刀上前,李秋水吓得往后直躲。 “姐姐,我好痛,姐姐,好痛啊….”身后弟弟捧着一只耳朵向她走来。 这时巫行云的刀已经到了脸上,一下一下划着她。生生扯痛她的心,痛得她不能不醒过来,睁开眼睛,觉得有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抱着自己,当即便全身僵硬,右手挥出就要推他,只听“咣当”似是有东西摔在地上。 “秋水,你醒了?别动,我是你黄世兄!”男子急急说道,言语之中欢喜莫名。 “世兄….?”声音嘶哑,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勉力要坐起来,黄裳忙将她扶着靠在床边,又在她身后垫上几个枕头,拉过被子给她盖好,期间眼神一直没离开她的脸,竟是开始傻笑了。 “水….” “来人,快拿温水来!” 等李秋水喝完,这才打量四周。只见黄裳面容憔悴,不修边幅,眼角还有些污物…..那个,此时正咧着嘴傻笑,口气也有些….太大,李秋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微微皱眉,黄裳何等聪明,马上便意识到,尴尬地笑笑,又让人进来服侍小姐喝药,自己急忙避出去洗漱。门外众人见惯他这幅邋遢样子,方才听他忙着传水,此时又见他笑嘻嘻的出来就知道有好事,也不戳穿他,只做不知道,心中闷笑。陆续进去伺候。这第一个进去的便是崔景,第二个便是李义。先替李秋水把脉,又帮他渡内力疗伤,忙得一头汗,此时黄裳也洗漱完毕,清清爽爽的进来了,见李秋水精神尚好,知道她有很多问题,也不等她开口,便开始细细的讲解起来。 原来,自那日无崖子与李沧海走后,李秋水便人事不知。崔景担心明教还会再来,忙连夜李秋水将安置在别院,又将李家财物悄悄移至别院。着人将李府下人唤醒,除了李义一家,其他全部遣散,众人不知道李家发生何事,还以为得罪皇帝要抄家灭族呢。都惶惶不安,见有银两送到,哪里不乐,皆纷纷离去,李义多年追随林公,早就将这里当做自己家,死活不肯走,崔景无法,只能将其家眷送到安全的地方,独带李义到别院。李义进门看到李秋水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又看到林氏入殓,顿时嚎啕大哭,几度晕厥。坚持要自己照顾小小姐,崔景无法只能由他。李家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朝廷当然会过问,崔景次日找到黄裳,将经过告知,由他来与朝廷周旋,也有他出面替林氏发丧。对外只说,明教贪图李家财物,烧杀抢略,将林氏夫人杀死,又将李大人及其幼子女儿掳去,只为敲诈勒索李氏亲族。皇帝大怒,这明教本就时常造反,如今更是猖狂至此,竟然敢在天子脚下掳劫朝廷命官,还杀其家人。实在可恶,若是再纵容,只怕将来必成心腹大患。于是便命黄裳总领此事,务必要将李大人救出,将那魔教铲除殆尽!!! 李秋水中毒已解,只是内伤颇重,连日来都是黄裳、崔景几人渡内力给她,好在两人一个年纪大,一个又对李秋水有心,只是隔掌渡气,倒也不是很为难,一应吃食药材,都是李义料理,从不假于人手。如此都是一月过去,众人早就焦急不已。生怕她就此睡过去,再也不醒。如今可是好了!李秋水听完,默默不语,众人以为她初醒,精神不济,便陆续出去。黄裳上前半抱着她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见她闭目,便走出去,顺手掩上房门,回首望向门扉轻轻叹口气,转头往院外走去。 ------------ 56信江海馀生 修养两月之后,李秋水内伤渐渐好转,就要往母亲墓前而去,黄裳等苦劝不住,便只好带人陪她。林氏被葬在林家祖坟,与林公一起,只见墓碑上书:李门林氏之墓,连何人所立都未曾书写,很是简陋。听黄裳说,李家祖坟已不知在何处,就只能先葬在此地,等李大人救回来之后再行迁坟便是。之前李秋水重伤,怕被有心人查到。这才如此,李秋水点点头,并不多话。只默默跪在母亲坟前,烧些纸钱,之后便靠着墓碑闭上眼睛,再不说话。黄裳见她如此,也不好打断,只在一旁默默陪伴。许久,李秋水才站了起来,擦掉眼角湿痕,留恋的看着墓碑道: “母亲,沧海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了,你不用担心,过几天我就到父亲弟弟来看你……母亲,女儿不孝,这么久才来……”默默垂头,良久,转身而去,头也不回。 距门人回报,明教总坛似乎在太湖一带,只是那几人很是乖觉,几次都被他们摆脱,现在也无法确定准确位置。更不知道其有多少人在总坛之中,只能尽力查探。李秋水等不及养好伤,又兼逍遥派众人至今也无明确结果,决定自己亲自出手,不顾崔景等人劝阻,第二日便只身前往查探,只吩咐他们如有情况要及时通报。黄裳身兼皇命,自是与李秋水一同南下找寻。 据之前的消息,明教曾在余杭郡内活动过,李家祖籍余杭郡临安地界,想那明教若是真随着父亲找寻遗落之物,自会听从父亲之言,若是真有李家祖宅,当是在此,二人商议之后便往临安行去。之前逍遥派之人只顾着追踪明教那几人踪迹,并未前去查看,此次二人前去,若是能碰到明教中人,自是甚好,若是不能,只盼着能在李家祖宅中发现一些端倪,若是顺藤摸瓜找到明教总坛那就最好。若是不能,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以物易人也算不错。想来父亲聪慧,那日既然说出这番话,自是有目地的。可恨自己受伤颇重,耽误这些时日,只盼父亲能多撑几日,一路上心神不宁。黄裳见她如此,便温言安慰,又帮她运功疗伤。每次住宿打尖都是由他料理,关怀备至。李秋水心中感激,渐渐便开始依赖起来,偶尔甚至会想,不知他将来的妻子是谁,可会也如这般相待,想到此处,又觉得自己甚是不孝,这个时候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二人为遮掩形迹,便以兄妹相称,李秋水唤黄裳大哥,他便唤秋水“秋儿”。一路走走停停,十日之后,二人才到临安。江南之地,曾经甚是繁华,光是废弃的大宅就有不少,不便白日里上门查看,只能夜间前去,再细细排查,不知不觉已有五日。这一日夜里,两人来到一座荒芜的院落,这是此地最后一座,若仍旧不是,只怕又要换个地方查找了。突听有人走来,二人忙跳进院中枯井中,双腿撑开,黄裳怕李秋水力竭,单手撑壁,右手环着李秋水的腰间,李秋水微微脸红,还好夜色浓重,看不太清,心中异样便微微挣扎,谁知他抱的挺牢,一时不能挣脱。当下便有些微微冒汗,新下讪讪,想自己也是活了八十多岁的人了,如今竟是如小姑娘一般!实在怪异! 黄裳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别动,仔细摔着,你尚未全好,可是忘了?化神戒!” 李秋水待要反驳,只听得门外已经有人走进来了,便顺着他,不再挣扎。凝神细听。黄裳见她如此嘴角微扬。 “…….你说这教中是不是出乱子了,我们在这里都守了个把月,非要我们撤退,刚回总坛没多久,现在又要我们回来守着,这破烂地方,有什么好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谁说不是?这五散人四分五裂,光明左使也跟教主不对付,他们整天闹腾。唉,受累的还是我们啊!!”两人絮絮叨叨,说些明教杂事,李秋水听的不耐,正要上去制住他们查问。突然又听他们说道: “你说那姓李的死了没有?” “唉,不死也活不多久,就凭教主那手段,就算是拿到了东西也是个死路,若是方左使做主说不定还有的救!现在他落在钟散人手上,嘿嘿,自求多福吧!” “哎,只可怜那孩子……”似是在叹息 李秋水一跃而起,冲出井口,瞬间拍出六道生死符,将那呆楞的两人制住,顷刻间只见他二人抓耳挠腮,滚倒在地。喉头哑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多时便将自己挠的满身伤痕,这两人长相普通,其中一人满是络腮胡子,另外一个面皮白净,似是年纪尚轻。那络腮胡子以为自己被人下毒,忙往自己口中倾倒各种药物,只是并不见效。只听银铃般的笑声道: “别忙活,这个你们可是解不了的,不然那里对得起生死符这个名字呢。呵呵呵” 二人心中害怕,只觉全身如千虫万蚁噬咬,痛痒难忍,挣扎着求饶,只希望那人一掌劈死自己,也比这样生不如死强。黄裳随后跃出,见那二人可怜,忙道: “秋儿,你还要查问消息,若是弄死就不好了。” 李秋水乍听到父亲消息,竟是如此不堪,心中愤恨,便拿他二人出气,此时听黄裳说情,微微点头,挥手便见两粒解药往那儿人处飞去,那儿人忙抓住药丸吞了下去,呼吸吐纳间,麻痒渐渐消退。二人察觉症状少见,互相使个眼色悄悄拿兵器,李秋水状似无意道: “此物名生死符,你们可知是何意?” 那儿人一愣,面面相觑,一人开口道:“此乃何种药物,还请明示!” “哈哈哈,生死者,就是要所中者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差点忘了说,刚才给你们的只是镇痛所用,若要根治,非我门秘法不可,怎么,两位这是要走啊?”二人脸色难看,想起方才那种痛楚,不禁后怕不已。忙放下兵器,开口求饶: “我等与女侠无冤无仇,还请高抬贵手….在下….小的感激不尽!” 李秋水仰天大笑: “哈哈哈,这就是明教,都是这等欺善怕恶之徒!!”说着说着声音变冷下来。 “将你们刚才所说之事,给我详详细细再说一遍。说得好了,就饶了你们,若是……我自有好东西招待你们!” 两人本就是明教底层弟子,今日也只是来例行查看,哪里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吓破胆,一想到自己二人处境危机,又没援兵前来,白净面皮之人思索着便将手伸进袖口,黄裳一直盯着他们,见他右手微动便飞出几个小石子,那人当下便动不了,上前查看,只见他袖口中有几个小小竹筒,正是发烟火所用,李秋水大怒,附骨钉便拍出去,白净面皮之人直觉的背心生疼,全身骨骼便如痛如刀绞。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那络腮胡子见势不妙,忙磕头求饶,看情形这女子还有大把毒招等着呢!当下慌忙求饶。李秋水看他不似作假,便将几粒解药扔过去,那人忙捡起来喂到同伴嘴里,半响才好点,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讲出来。 ------------ 57西楼清夜醉 李秋水看他不似作假,便将几粒解药扔过去,那人忙捡起来喂到同伴嘴里,半响才好点,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讲出来。 原来明教此时虽有教主,可明教光明左使并不服他,光明右使又年事已高,不愿参与教内争斗,五散人四分五裂,几位明王也是各有各说。此次大举寻找圣物也是教主为了应对朝廷逼迫,同时在教内提升自己威望之举,在这件事情上,教内高层罕见的一致,传说若是找到圣物,明教自可修生养息,东山再起。故此双方协作,同往东京找寻。五散人将李道岸抓走,一路上被逍遥派穷追不舍,在山西界内因着替方白疗伤,差点被追到,后来好不容易摆拖逍遥派追兵,却也因此不能前去查看李家祖宅,圣物自是毫无着落,教主大怒,直斥几人办事不力,当即指挥手下带李道岸去李家祖宅查看,后又担心方左使乘机作乱,又将部分人员调回总坛,那明教总坛就在太湖之内的某个小岛上,周围水域遍布阵法,若无人引路,极有可能葬身鱼腹。逍遥派自江南之后便失去明教几人踪迹,可门主发话,又岂能轻易作罢。只能隐藏江南查找明教总坛。明教教主怕被发觉,便将李道岸锁在明教总坛,严刑拷打逼其供出圣物所在,李道岸一口咬定圣物必在李宅,只是自己并不知晓在何处,且宅邸多年失修,早就面目全非,正要细细查找方可。教主无法只好不断悄悄派人前去查看,一来希望找到圣物,二来也希望乘机将逍遥派暗中所藏之人引出,一举消灭。设想虽好,只是此事经过几个月,众人早就议论纷纷,方左使历来看不惯教主心狠手辣,嚣张跋扈,且他坚信李道岸并未说实话,只能威逼利诱方能使其说出真像,逍遥派手段他早有耳闻,派人守着李宅也只能是送死而已。故此所派之人也都是教主新提拔的江湖人士,滥竽充数者甚多。今日原本安排做接应的几人喝酒未归,他二人也只是来例行公事,不想却被李秋水抓个正着。再想问父亲被关押的地方,二人却不知道。 那二人担心被李秋水杀了,忙献媚道: “女侠莫急,我二人虽是职位低微,可这次排来接应的人中有一人是钟散人的亲信,平日嚣张跋扈,却是个大嘴巴,定是知情的。女侠,我们也是活不下去混口饭吃而已,绝对不是伤天害理的人,女侠明鉴!” 李秋水略一思索,笑道: “那接应的人现在何处?” 络腮胡子上前道: “他们比我等武功高强,而我和王兄弟入教时间短,便被派来查探,若是有形迹可疑之人,我们便上前挑衅,然后假装不敌快速逃走。顺着这里的地道,将来人引到设好的埋伏中,再由他们捉拿。”说着他做出请的手势,另外一个年轻人也忙跟在络腮胡身后,垂首以待。李秋水看黄裳一眼: “你们当先带路吧星河血!别耍花招,不然有你们苦头吃!” “当然,当然,小人不敢,两位请!” 李秋水抬腿跟上,黄裳怕这里有陷阱,忙上前将她护在身后,自己跟着那两人,李秋水眉眼弯弯,也不说话只低头跟上。几人走进后院,到处是破败的家具物事,显然是被人乱翻一通,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不禁眉头微皱,想来这里便是明教翻找的地方,络腮胡子七扭八拐,终于走到一个假山后面,上前左三下右三下,那假山便缓缓右移。露出一个向下的门洞,李秋水上前细看,只见洞中黑乎乎,看不清楚,距洞口足有十几丈之远,这多亏李秋水长年习武,内力非凡,不然只怕也是看不见得,寻常人若是跳下,只怕凶多吉少!不禁微微皱眉: “你们倒是能耐,这陷阱是要装狮子老虎吗?!”眼中讥诮之意顿显,黄裳在一旁也是看得一头雾水。那络腮胡子忙道: “女侠有所不知,这地道不是我等修建的,是此处本来就有,据说此处是明教早先某个长老私产,不知何故荒废多年,原本是有软梯降下,如今只能自己挂长绳而下了,这地道修的甚是巧妙,里面七扭八拐,竟是犹如迷宫一般,里面机关重重,如今虽有些已经失效,不过也被我教能工巧匠修复。若是走的不对,必会葬身其中,这地道出口就在城外乱葬岗。”李秋水略一思索问道: “你们如何接应?” 络腮胡子道: “若是这边遇到敌人,我们会在进洞前发出讯息,他们自是能看到,然后我们逃入这地洞,若是有武功的人相必定会追赶,等他们进洞后机关便开启,到时我们只需要带人守在出口,等人从迷宫里出来,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我们正好捉拿。”李秋水微微笑道: “你倒是老实,那除了你们其他人现在何处?” 那姓王的人唯唯诺诺道: “他….他们正在醉仙楼喝酒,说我跟赵大哥武功低微,只配做些打杂的事,哪里配跟他们坐在一起,连饭也不给我们吃,就把我们赶出来…....”说罢恨恨的喘气,竟是如发泄一般。李秋水不禁好笑,怎么难道自己看起来这般和蔼可亲,竟是能替他开解心事不成,居然说这些赌气的话。络腮胡子似是很尴尬,忙狠狠瞪了那王姓男子一眼。李秋水微微笑道: “我现下就要下着地道看看,你们可愿带路?”黄裳闻言看她一眼,见她连眼神都不给自己,知道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心中暗道:不管到了哪里,我自会护秋儿周全的! “小人这就带路,二位稍后,小人去拿绳子。”说着拉一拉那王姓男子,就要转身, “不必了!” “秋儿,你不必动手。” 络腮胡子只觉自己身体一轻,似是被人抓住腰带提了起来,突然听见哇哇怪叫,扭头一看,王兄弟的吓得惨白的脸近在咫尺。再往下又见一双青色靴子,当下明了,这是那青衣男子,突然间觉得身体急往下坠落,带的耳边呼呼的风声响个不停。惊诧间,双脚已经落地,抓住自己腰带的手也已经放开了。耳中听的“嚓嚓”几声,有人点亮手中火折。这才看清,有个事物瘫在地上,仔细一看,原来是王兄弟,当下大惊急忙奔过去,原来只是吓晕过去,心中大安,忙救醒他。只见男子女子早就将各自手中火折点亮,并手中火把一一点着。空间一下子明亮起来。络腮胡在早先就来过这里,自是熟悉。每次下来时几人都是顺着长绳滑落,哪像这两人。竟是直接跳下来,且是手中抓着两个人,看来此二人定是功夫不弱,本来想借机逃走,如今看来怕是不可能了。当下心中念头急转。眼珠子也滴溜溜的转。李秋水早就见他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心中哪有不明了的,开口道: “怕了?呵呵,你想逃走也行,不过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说罢轻笑不已,美艳无双。顿时把在地道里的三个男人都迷住了。黄裳见他二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李秋水,顿时不悦,突然飞出小石子便点他们麻穴。 ------------ 58问玉堂何似 “怕了?呵呵,你想逃走也行,不过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说罢轻笑不已,美艳无双。顿时把在地道里的三个男人都迷住了。黄裳见他二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李秋水,顿时不悦,突然飞出小石子便点他们麻穴。 两人顿时翻倒在地,急忙求饶: “大侠饶命,小人再不敢想,求大侠饶了我们,做牛做马也会报答!” 李秋水对黄裳点点头,后者这才不情不愿的丢几个小石头过去解穴。这下那两人再也不敢有小动作,原本打算借迷宫复杂将其二人困住,自己逃出去找人解毒就是,如今看来只怕离开他们三步就要被其制住,那人小石头扔得神乎其神,实在是防不胜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下便小心翼翼的带着李秋水等人走进密道,详细解说个个机关陷阱所在。 李秋水听着不住点头,从入口处看来,当年这下面应该是个极深的水塘,内有小舟可供人乘载,只是后来不知何故,水塘干涸,只留下几丈宽的大坑,坑边是用大理石堆砌而成,茬口尖锐,一个个朝着坑中。左手边有几个石台看起来还算平整,正好可当作台阶,拾级而上便能出了这大坑。岸上约有一丈之处便是墙壁,围着水塘开一排小门,足有二十几个,络腮胡子将他们引到从台阶开始数第五个小门前,伸手按着门上突出的圆钮,门扎扎打开。自己当先走进去,王姓男子紧随其后,李秋水暗自警惕,正要举步,却被黄裳抢了先,摇摇头暗自轻笑不已。门内却是另一番天地,全是由大块的青石所筑,通道宽阔,两旁每隔五步便有一对烛台,造型别致,都是火焰形状,络腮胡子早就接过李秋水手中的火把,将烛台点亮,当下亮堂许多,整个建筑群很是繁杂,石室众多,不知走了多久便是到了一处大厅,其正中有一把石椅,造型古朴大气,多用火焰图案。整个椅子也似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庭中地砖考究,两旁似是原来就好几把椅子,如今也早就**。几人查探一番,黄裳看到此处有些明白这是哪里了电影世界修仙传。然而这里如果是李家祖宅,那李家跟明教又是何种关系?想着便抬头看看李秋水,只见她正在四处查探,便也不再开口,只默默将眼前的障碍清楚,让她走的方便一些。李秋水暗想,看来此处正是李家祖先帮明教等人藏身的地方,甚至极有可能是当时明教总坛所在,只是后来人事变迁这才慢慢荒废了,变成李家独有的暗道,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李家才得以在内乱中保全吧。又见四周建筑纷繁复杂,可见其全盛时期该是何等辉煌。周围有不少空房间,不知这所建筑是如何修建,除了没有太阳,这通风倒是极好。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 “既然这里不是明教所建,为何你们能熟悉这里的设计?” 络腮胡子忙道: “女侠有所不知,初次来这里很是折了一些兄弟,还是方左使见了总坛那里有一本书上说的与这里有些相似,这才琢磨出来,为这事教主跟方左使还大闹了一场,直说他不遵教规,随意翻阅原本只能由教主查看的东西。只是方左使乃是德高望重之人,此事逾矩也是为了教内兄弟的性命着想,教主也拿他没办法罢了。”李秋水笑道: “听你这意思,似是很不满你们教主?” “这…..女侠说笑了,方左使为人光明磊落,对教众众人也是及公正的,不像教主,除了提拔他喜欢的那些人,对其他人全都凭自己心意,随意处置,教众多有人不服他….” “你入教几年了?” “说来惭愧,当年小人家乡水灾,亲人都被水冲走了,朝廷虽说有赈灾,谁知那些狗官欺压百姓,拿着赈灾的粮食买卖,又饿死不少人,小人无法只能往江南富庶之地乞讨,后来路见强抢民女的富户,一时气不过杀了人被官府追拿,这才入了明教,如今也是五年了…..”说罢长叹一声,一时不语。李秋水若有所思,又开口道: “你们教主是何来历,既然在你等口中这般不堪,为何还能做教主?” 络腮胡子叹道: “女侠有所不知,全赖他有个好爹,据说前任教主姓霍山,是本教创始人的不知道几世孙,为人很是仗义,劫富济贫,对本教众人管束很严,对普通百姓却是极好!笼络的江湖中人多来投奔。只可惜多年前朝廷数次绞杀,先教主为了明教保存实力,引开官府追兵,自己奋力拼杀,最后坠崖而死。死时并未确立继任教主人选,教中几位左使法王都是能力出众之人,谁也不服谁。而教中众人感念教主恩德,又怕争位引起内乱,这才全力推荐教主独子继承教主之位。我也是听了先教主的名声这才入教的,谁知刚入教便遇上教主仙去。这现任教主年少时尚有些才能,只是继任教主后便肆意妄为,刚愎自用,不尊重教内老人的管束,教内很多人对其不满。” 李秋水点点头,又再询问明教事宜。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眼前似是越来越窄,再走时已是看见墙壁,李秋水抬头看看,只见头上有个井口大的洞,其上似是有草木晃动,凝神细听,外面毫无异样,仍是不放心,问道: “这里便是出口?” 络腮胡子忙点头,见李秋水顾虑便道: “女侠莫担心,若是他们收到讯息,此时这洞口必是有挂着倒刺的网子,一有人上去便放开机关。之前我们没机会发出,自是无碍的,小人这就上去,女侠你可随后,我王兄弟先留在这里。” 李秋水见他一路对那姓王的颇为照顾,也不担心他就此逃走,便点点头,络腮胡子一跃而起,黄裳见他跃出,也紧跟着抓起王姓男子跳了上去,李秋水心中一紧,正要开口阻拦,却见他早就出了洞口,急得直跺脚。只听得传来黄裳的声音: “秋儿,上来吧。”李秋水不及多想,便窜上去。只见黄裳将那人扔在地上,许是手劲重了,此时他正在揉着屁股哀哀叫。天空中一弯月牙,冷冷清清,四周坟堆散乱,荒草遍布,突然有一只野猫或是野狗窜出来跑走,吓得那王姓男子叫也不敢叫了。 ------------ 59东风吹世换 只见黄裳将那人扔在地上,许是手劲重了,此时他正在揉着屁股哀哀叫。天空中一弯月牙,冷冷清清,四周坟堆散乱,荒草遍布,突然有一只野猫或是野狗窜出来跑走,吓得那王姓男子叫也不敢叫了。 李秋水咯咯娇笑。见那络腮胡子还在一旁恭恭敬敬,便开口道: “赵兄是吧,今日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明教隐秘之事…..”听见这话络腮胡子眉头紧皱,那王姓男子更是脸色都白了。只听李秋水缓缓接着说 “若是你们能归我所用,自是甚好,我自会帮你们解出生死符。若是不然……..我今日就放了你们,以后若是有事呢,便到城北客栈找我。记住了别被人跟踪了,不然你们就是当下死了我也是不管的。” 络腮胡子低头想了半响,咬牙道: “多谢女侠饶命,我们兄弟还要回去复命,这就不打扰了!” 李秋水笑道: “我好意收留你们,却不领情,等你们求到我这里,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呵呵呵呵”听的笑声远去,再抬头时,一男一女早就不见踪影。 白净面皮虚了一口气,瘫倒在地: “赵大哥,咱们是不是要马上禀报给他们几个?” “不妥,咱们今天遇到敌人,却未发讯息出去,反倒是走漏明教不少消息,若是被他们知道我们连总坛都说出去了,你我只怕当下就要死。况且你看那两人身手,只怕这次来的人一起上,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人家既然敢留下住址,就不怕咱们去,只怕还是等着咱们去呢。你我都是穷苦人出身,到这明教也是混口饭吃,如今他们越来越不把咱们当人看,我们又何必自讨没趣,就算你今日说了,抓不抓得住那两人先不说,这些人一定会把咱俩拿回去当内奸邀功呢。” “赵大哥说的是,以前他们还能帮附近百姓做点事,现在提拔的都是些地痞流氓,一个个只知道搜刮财宝,唉,要是老教主在就好了,哪怕是方左使当教主也好啊……” “闭嘴,你还嫌活的舒服是怎么着,这种话以后提都不要提,今日这事回去更是不能提,你我只能悄悄找人医治了,那两人还算手下留情,要是谁把我认识的人抓走了,我怎么说也要抓他几个人当人质的,谁承想她倒是把我们放了。还是女人容易心软啊!” “是啊,那小娘子生的可真好,可惜没看太清楚!!”啧啧出声, “啪”的一声“哎呀,打我作甚!” “你小子少做梦了,就你这德性,娶个丑媳妇过日子算你运气,还想找人家天仙似地人物……” “我就想还不行,哪像你想也不敢想….” 拍打声不绝于耳…. “哎呀,还打…..” ……..两人越走越远新婚夜的雷人规矩:爷我等你休妻最新章节。 …….. 客栈之内,李秋水与黄裳在室内轻声说话,黄裳不解: “秋儿,为何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咱们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两人,却不仔细审问,白白错过机会!”李秋水低声道: “大哥有此一问也是应当,只是大哥看那二人行事如何?” 黄裳略思索:“这二人武功稀松平常,行事胆小,欺善怕恶乃人之常情,他二人初遇你我时想得并不是找人来抓住我们,而是逃跑。可见不是那等奸邪之徒,却也有些憨厚,倒似普通百姓一般!”李秋水赞道: “大哥果然英明,我也正是看重他们这点,且不管他所说是真是假,明教现下有些混乱倒是真的,那几人当时在我家也是争吵不休的,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看他二人行事也知道现在明教管理多有不善,今晚他们并未按照上都吩咐发讯息,反到自己一身伤被人放回去,这两人能被派这等苦差事,可见也不是得上头欢心的,若是他们回去禀报只怕没得到奖励反而要吃瓜捞,那个姓赵的男子看着有几分急智,为自家安危着想也不会贸然禀报!”李秋水见黄裳似是还有疑问,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若是他回去便都说出来,先不说那些人是不是会拿他当奸细看,就是这些人都来了你我也能应付,此地你我都不熟悉,一动不如一静,引蛇出洞反而更好,到时候抓到他们所说的那个钟散人的亲信再作打算,也省得你我贸然出手打乱局面,若是他们并未说出去,呵呵呵,明日午时当会前来找我,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李秋水笑眯眯的看着黄裳,不再多说。黄裳此时也算是有点明白了,这次遇到的只是一小股明教教徒,若是打草惊蛇,让他们有了防备反而不秒,看秋儿的意思,怕是想混进明教以便解救李大人,思及此处不觉有些担心,身入虎穴实在是危险,踟蹰开口: “秋儿可是要混进明教内部打探消息?可有计策?” “大哥不必担心,如今只要能混进明教总坛,知晓父亲所在,以我的功力救出他们还不算大事,只不过……” “秋儿担心何事?” “那方白的迷药我到现在也不能找到解药,若是此去又遇到此人,只怕有些棘手,倒是也只能见着拆招了,父亲被掳走已有两月,若是他们以礼相待还好,若是……”说到这里李秋水也不敢想下去,以那日所见明教所为,自己也实在没有信心觉得他们一定不会伤害父亲,心中黯然。黄裳见李秋水面色沉静,也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便也不再多话,轻声安慰: “秋儿不用担心,世伯与弟弟福大命大,到时我与你同去明教,定能救出他们!” “大哥不可轻率,明教情形如何你我都不清楚,父母养我多年,就这样飞来横祸…..这世上我已无牵无挂,大哥怎可以身犯险?”李秋水语音尖厉,毫不迟疑说道 “秋儿,大哥日前说过的话绝不反悔,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生死不明?是福是祸,大哥都与你一起承担!” “大哥,不可率性而为,别忘了你还有高堂尚在!若是你有三长两短,叫她老人家如何过活?” “这……秋儿不必多言,若是你有三长两短,大哥一样不好过!” “大哥……”李秋水哑然,早就知道黄裳对自己的心意,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却也让她烦乱暴躁的心情,多了一丝甜蜜。 ------------ 60日随和气熏 却说那赵王二人,自被李秋水放回去后,当下便装作没事一般。明教中人并未住在客栈,此地有他们一个分舵,外部看是个粮油铺子。此处分舵舵主名叫严友亮,很是精明,这次派来的人领头的是钟散人的亲信,姓钱名勇,约莫三十多岁,据说是钟散人的师弟,为人骄横,一身横练功夫很是出众重生寒门之商女。严友亮对于教主所作所为也是有些不满,怎奈自己职位低微,实在没有说的上话的地方,也只能忍耐,对于总坛派来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们的事情从不插手。赵王他二人先收拾收拾自己。然后调整好表情,表现出很是悠闲的样子,晃晃荡荡回去。本就不引人瞩目,再加那另外几人自恃有身份,他们不说,人家压根都懒得过问。就这么顺顺当当混了过去。赵二担心余毒未清,一夜没睡好,本来想当天晚上就去看医生,可是一想到明教耳目众多,自己急吼吼得出去只怕要被人发现端倪,只好忍耐。 第二天,天一亮便偷偷叫上王大往医馆去,对众人只说是昨夜风大着了凉,其他几人嘲笑他们功夫差体质弱,吹点小风就生病,二人也不在意点头哈腰的出门而去,直奔医馆。可惜,大夫捏着胡子查了半天,只说赵二完全没中毒。倒是把王大体内的附骨钉给吸出来。赵二不信,非要大夫仔细查看,那老大夫也是此地有名的,哪里受过这般嫌弃,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说二人是疯子,没病非要找点病出来,脑子有病天生的看大夫没用。王大性子急,就要上前理论,赵二急忙拉住他,再换医馆问诊。没想到全城的医馆都看遍了都说没事,赵二无法,揣着满肚子疑问拉着王大回去。二人回去后都有点蔫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毒。若不是中毒,就是那女子在吓唬他们,可似乎没这个必要,要吓唬也要看出结果,吓唬完了又放了?这也实在太儿戏,完全不像是江湖中人的行事风格。若是真的中毒,就是那女子手法高明,非寻常医师可解,甚至连看都看不出来!这就麻烦大了,现在是没发做,等发作时恐怕一切都晚了!越想越害怕,拉着王大就往外走。王大从大清早就跟着他到处看医生,早就累瘫了,好不容易回来能歇一会儿,见他又要出门,不解,急忙拉住他: “赵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全城的医生都看完了,说没事,你还要出门啊?” “昨日那小娘子不像是吓唬我们,且当时那种折磨我到现在还记得,不像是没中毒的样子,我担心这毒药发作时被他们看出端倪来,只怕你我性命不保,还不如早点找到那两人讨要解药为妙!” “赵大哥,那两人一看就知道跟明教不对付,咱们昨天能回来,这是运气,要是再自投罗网,只怕后面事情更多!” 赵二想了想,说道: “你说的也有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你我只是小喽啰,人家要杀早就杀了,留着你我性命,又放我们回来必有有所图谋。昨晚我知道的都说了,就算今天去她要我做牛做马也只能认了,必不会有性命之忧,那生死符何时发作我们并不知道,若等会发作时再找人家,一来会被这里的人发现,那可真是找死。二来只怕连走路的力气也是没有,还不如现在就去…..”赵二越说声音越低,王大本就没什么注意,二人同时入教,向来都是听赵二安排。此时关系生死自然还是听赵二安排。二人商议半天,还是觉得该偷偷出门,于是便尽力避开众人,从后门溜走。直往李秋水说的那个客栈而去。 二人心中有事,行事慌张,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跟踪他们。原来,从他们早上出门开始,就有人向严友亮汇报,这二人行事鬼祟,说是受了风寒,可大夫却说他二人身体康健,除了脑子有病((*^__^*)问过好几家都是这么说。加上做完他们正好去废宅是巡查,会不会是在那里遇到什么事情?见他们回来后就关上房门,想到这两人也是上头派来的,自己实在不好插手,思及此处便着人请钱勇,自己在房中静候。 钱勇来后,一听到自己手下竟然是内奸,当下就要发作。严友亮一看坏了,早知道这人靠不住,若是不去按住了打草惊蛇坏了教主大事,到时候他有人庇佑,自己可是无依无靠。忙起身赔笑安抚他,又说他们只怕还有后招,请钱兄弟稍安勿躁,且看他下一步行动,正说着,就有人来禀报,说赵王二人从后门出去了,请用咬牙切齿带着大家就要追出去,严舵主忙拉住他,两人商议停当,这才出门。那钱勇也不是真的无脑,是指脾气暴躁,见严友亮说的有理便也不再坚持,心中却想,这事本来是我的手下出错,我若是自己发现,顺藤摸瓜把那对头抓住,教主一定能奖赏我,现在多了个严友亮来分功劳,真是失策,可又不能把人家撇开毕竟还是人家先发现的。晦气!严友亮见钱勇脸色难看,不疑有他,只当他是气愤手下不够忠诚。两帮人各怀心思跟在二人后面。渐渐接近客栈。 ------------ 61空负曲江花 严友亮见钱勇脸色难看,不疑有他,只当他是气愤手下不够忠诚。两帮人各怀心思跟在二人后面。先头派去跟踪的人正在询问掌柜,只说他们铺子里的管事派他们来跟天字二号房的客人拿重要的东西,(突然想到电影《东成西就》(*^__^*)借用一下),掌柜的正忙着招呼客人,见是熟人也不为难他们,指路后便忙自己的去了。两人还很紧张的互相整理下衣服,这才向房门走去。不说这两人是何种心情,后面跟踪的人见他们这般谨慎也觉得紧张不已。不敢私自闯入,只守着路口等领头的钱勇和严友亮前来。钱勇见手下鬼鬼祟祟的在客栈门口走动,听完他们禀报,几人互相打个眼色走了进去。快到天字二号房门口,只见房门微张。几人忙收敛呼吸,悄悄靠近,严友亮带的人在后窗下守候。慢慢挪到门口,听不见房内有任何声音。心中不耐,便推门进去。一下子几个人便呼啦一下全都涌进门内。只见赵王二人东倒西歪瘫在地上,眼睛倒是睁开的,神志清醒,见突然来了这么多熟人,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晃了几晃就是起不来,钱勇怒气冲冲看他们半天,手下四处查看。这个房间倒是不错,此处正是客厅,在往里走里间便是卧室了,陈设华美,布局大气,看来能住得起这种房间的只怕来历不简单。只是现在屋里除了赵二和王大,里外再无其他人。 “叫严舵主带着兄弟们进来!”不一会,严友亮便带着几个人进来,见屋内装饰也是一惊,互相询问后都是一无所获,看来只能审问这两个叛徒了。钱勇先开口: “你们两个能耐了啊!学会吃里爬外了,明教救你们性命,如今翅膀硬了阿?鬼鬼祟祟来这里干什么?”严友亮见二人似是中毒,建议先将两人带回去再问,这里是人家地盘,说话也不方便,要是再有什么陷阱可就不好,钱勇直说严友亮太小心,这一带明教经营数十年,这客栈开了也不是一年两年,在当地也算是有些年头了,掌柜的都是熟人前妻有毒最新章节。一个小小的客栈就能把你吓到了?严友亮眉头一皱,心道我担心的就是你们这些不着调的人,这里虽说是我的地盘,可保不住你们太嚣张,惹来了仇家! 王大早就吓坏了,结结巴巴在就说不出话来。赵二倒是稳重一些,见今日这阵势摆明了就是发现他们的事情,前来捉拿的。当下心思急转,绝不能承认那两人是来找明教麻烦的。不敢不说,只是丝毫不提中毒之事,直说巡查李宅归来遇到个青年人,路边吃酒时言语不和便打了起来,只是那人很是狡猾,竟然使阴招诱他二人上当,被投机取巧胜了,心中不服,悄悄跟着那人知道了地点,回去后也不敢说出来,生怕被大伙看不起。今早看完伤处商量好对策,这才前来,谁知道一来就不见人,没过一会两人直觉全身毫无力气,瘫倒在地。随后就见兄弟们走进来了。赵二还多谢钱大哥带人来相救,就只差痛哭流涕了。钱勇又问对方是何人,师承来历,二人摇头说不知道,语言总极力推崇钱勇,都怪自己二人武功低微,直说若是钱勇见到那人定能在几招之内将他打败,给钱大哥丢脸了,如今是身体无力,不然早就起来拜见等等。钱勇被他们奉承的心情不错,之前本就将信将疑,这些日子以来,上面催得很紧,就是要查出内奸以防被人偷袭,大家都很烦恼,未免有点草木皆兵之感。素来知道严友亮精明能干,又见他言之凿凿便信了他。这两人跟着自己时日也不短了,最是老实,又怎么可能做出背叛之事。见他们解释的诚恳,心中早就信了,上前查看二人到底为何,左看右看仍旧查不出端倪,屋内也无任何异味,实在不知为何。严友亮在一旁听得多时,早就觉得这两人所言漏洞颇多,可惜钱勇已被人奉承的找不到北,不禁一旁冷笑: “你二人隐瞒不报昨夜之事,今日进出多少医馆,只是为了治伤吗?当真是居心叵测,即使打不过那人又怎敢尾随人家?那人武功比你们高,你们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而不被发现?我看你们不会是明教宿敌派来的奸细吧,还不从实招来……..”赵二也不是傻子,为了保命,自然是百般抵赖,此时王大也缓了过来,不住的插嘴,就是一口咬定二人是来报仇的,谁知道还是着了道。甚至还摆出一副,你又不是我们的龙头,干嘛跟你说的样子。严友亮心中不耐言辞也严厉起来。 钱勇不悦,一来这是自己带来的人,却被严友亮抓住问个不停,言语中又摆明了是质疑。二来这二人知情不报,是因为怕自己丢脸,今天来找回场子也是有骨气的,怎么这严友亮就是一口咬定这两人是内奸呢这是在杀鸡儆猴啊!想给我下马威?哼哼! “严舵主何以肯定他二人有问题,这般胡乱猜测有失体面啊,他们怎么说也是我带来的人,就算不看他们的面子,难道连我的薄面也不给吗?” 严友亮心中直翻白眼,真真是个草包,这两人明显有鬼,他不但看不出来,还为着面子包庇他们。教主这眼光还真是够独特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货色!又不能现在跟他撕破脸,只能忍着,只是严友亮好歹也是一方管事,平时天高皇帝远都是大伙奉承他,这些日子来了这些个草包,尽给自己添乱还不能教训,心中郁闷不已,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突然“咕咚”“咕咚”几声,众人相继倒地,连钱勇、严友亮也不例外,严友亮大惊失色,忙想运气护体,却发现但丹田内空空如也,甚至连手臂都有点提不起来。勉力四顾查看,只见众人东倒西歪,内力深厚的勉强维持坐姿,那些武功粗浅的早就昏迷不醒,众人都是心惊不已,急着商议对策。可是这里房门大开,窗户也开着,四处通风,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招的。毫无办法,想发讯息找人来却发现连抬手入怀都是奢望。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人数不少!,众人都暗暗叫苦,严友亮更甚,他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迷药,只怕对方不好对付,如今自己带来的人都要折在这里了,心中哀叹不已。 双眼紧紧盯着门口,只见一双黑布鞋走了进来,再往上看,正是此店掌柜!当下惊个半死!这店是何来历?怎么会暗算于我?明教行事也算谨慎,当地没人知道此地还有明教分舵!为何这么些年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这客栈的异样之处?此时钱勇也看到掌柜,他曾带人来这里吃酒,这家客栈酒菜味道甚好,价钱也公道,故此客人很多;掌柜的为人圆滑,对自己还很是奉承呢。顿时心中恼恨起严友亮来,这可是你的地盘,连有家黑店你都不知道,害的老子我也被困在这里,看我回去后怎么告你的状! ------------ 62六锐步月生 双眼紧紧盯着门口,只见一双黑布鞋走了进来,再往上看,正是此店掌柜!当下惊个半死!这店是何来历?怎么会暗算于我?明教行事也算谨慎,当地没人知道此地还有明教分舵!为何这么些年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这客栈的异样之处?此时钱勇也看到掌柜,他曾带人来这里吃酒,这家客栈酒菜味道甚好,价钱也公道,故此客人很多;掌柜的为人圆滑,对自己还很是奉承呢。顿时心中恼恨起严友亮来,这可是你的地盘,连有家黑店你都不知道,害的老子我也被困在这里,看我回去后怎么告你的状! 那掌柜的进来一看,眼神中惊讶万分,似是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些人,还都是东倒西歪的!随即又恢复镇定,招呼身后几人将屋内的七八个人堵上嘴蒙上眼睛。拿绳子捆好了装在麻袋里,悄悄背到后院一辆马车上。又在四周装上几个泔水桶,盖得严严的。几个没昏迷的人顿时被熏得难受之极。装好车后,马车便动了起来,严友亮初时还能按照马车倾斜的方向以及周围人声来判断方向,只是这车行走了很久,久到自己肚子已经饿的难受,甚至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车外人声时有时无,到最后再无声响。马车终于停了,似是有开门声,脚步声,独独没有说话声,接着有人来扛起自己走动起来。严友亮心中愤恨,想他也混迹江湖几十年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不是一帆风顺,可也从没像今日这般无能,被人绑在泔水桶旁运来运去,如今又被像货物这样扛来扛去,毫无还手之力,就连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只听得身边有人发出压制在喉头的嘶吼声,便知道钱勇也是是如此。心中顿觉畅快,这厮坏我大事,今日之所以如此也有他的缘故,只是悔不该逞一时之勇留在那里,如今是想脱身都难啊!不管严友亮心中如何懊恼,等众人头上黑布拿掉时,大部分都清醒过来,还是无力挪动罢了。,众人惊疑不定,查看四周。只见身在一个石室之中,四角各有一个火把,除此之外,屋内有个石台,旁边有几个石凳,上面所铺软垫桌布很是华美,除此之外,再无一物。众人都坐在地上。门口有个寻常百姓打扮的人守在那里,似是没看到他们一般,只见他突然向门外跪下行礼: “属下参见少主!” “免礼,今日辛苦,你且下去吧。”女声柔柔软软,清亮悦耳。 “是,属下告退我的富二代女友全文阅读!”脚步声缓缓走近。 室内众人惊惧,纷纷猜测,来者何人?十几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隐隐见一绿衣女子缓缓走进,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青一男子,只是脸色阴沉的厉害,恶狠狠的扫视室内,盯得人全身冷飕飕的,众人心说这就是那主使之人吧,看着气势,看着眼神,不由得人不害怕啊,还是为首的那女子好看啊,绝对是天仙一般的人品,不对,就是天仙也比不上的!看她笑意吟吟,该是很好说话的。待会说不定还要靠她救命。不说这几人如何猜测,来人缓缓走到石桌旁边,轻轻坐下,又抬头招呼那男子: “大哥,你也坐,今日又要劳烦你一起过来!”青衣男子脸色温柔,轻声道: “无碍的,你一个人来我也不放心,还不如一起来!”女子笑笑,不再说话,转头扫视一遍众人,几人心中顿时一惊,这女子眼睛在火光照耀下烁烁发亮,双眼犹如秋水般沉静,却也深不可测!耳中听的悦耳女声想起 “诸位都是明教之人,想来还不知道为何要拿你们来吧,这悲酥清风滋味如何?你们可是第一批试药的人,该当荣幸才是!小女子不会为难诸位,只要说出明教总坛布局图,我就饶了你们!”说罢轻轻上前,将严友亮口中刺核拿出,轻拉绳子,只听哧哧数声,那牛筋加铁丝混做的绳索悉数脱落,严友亮心中惊涛骇浪,这女子武功真是深不可测,这般指力,自己就是再练数十年也不一定能达到,可看她年纪也只是十几岁的摸样而已。这时那青衣男子走上前将钱勇身上的束缚除去,众人惊惧,这两人的功夫只怕就是教众高手也不一定能一较高下吧。看样子早就知道众人之中头领是谁了,收拾完毕,两人又走回去坐在石桌旁,青衣男子冷声说道: “若是识相,我就饶了你们性命,若是嘴硬,哼,自是要吃苦头的。”话音未落,突然一个粗重的男声叫到: “都不许开口!你这奸贼,就会暗中偷袭,有本事就来一刀杀了老子,想问出明教机密,做你的春秋大梦!”说罢还奋力吐出一口唾沫以表达不屑之意。只听“嗖”破空之声,然后“啊”的大叫,钱勇的几颗牙就此掉了。合着牙齿吐出来的还有一颗小石头。嘴里呜呜咽咽的呼痛声。其他人心中可不是都跟钱勇一样,这等霸道的迷药可从未见过,况且还能在四处通风的情况下中招,实在是诡异莫名。见他是要惹怒这两人,当下就有人开口求饶: “大侠,小人今日就是来求解药的,这汉子就是钟散人的亲信,名叫钱勇;右边那个是本地明教分舵的严友亮舵主,他们知道不少,大侠尽管问他们!”说话的正是赵二,他早就认出这两人是谁了,正是昨夜遇到的那人,只见她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心道不好,这女子一笑起来准没好事,昨夜那苦楚自己可没忘,今天本来就是要求药的,平日里都被他们欺辱,关键时刻可不能再被连累。眼见钱勇怒视自己也不管不顾了,直接把人指出来,然后缩到一边不再开口。 李秋水微微一笑,走到严友亮跟前,此时严友亮心中还在想,若是自己将秘密说出去,只怕教主不会放过,若是不说只怕今日就要交待在这里,自己不是那钱勇,有厚重的靠山,想他才能出众,可这些年来却只能窝在小地方不得舒展,心中也不是没有怨言的。若是这么稀里糊涂的送命,实在是憋屈,可是若是就这么说出去,也显得自己太没骨气了,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眼前地上出现绿色的裙边,忙抬头看去,正是那女子。李秋水缓缓开口: “若是你们好好说出来,便不用受罪了,否则…….” “那妖女,老子在这江湖上混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靠着下三滥的手段抓住老子,还想拷问?呸!” 李秋水冷笑道: “果然好骨气,我就喜欢有骨气的人,来人!”扬声高喝,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仆从打扮的人,手上捧着一酒壶交给李秋水后便站住,李秋水道:“ “将这两人留下,其余都交给掌柜的看管。” “是!”那仆从出门一会便带进来几个人,将除了钱勇、严友亮之外的人都扶了出去。 ------------ 63于我肯从容 “是!”那仆从出门一会便带进来几个人,将除了钱勇、严友亮之外的人都扶了出去。 脚步声慢慢走远,李秋水又道: “严舵主,你也算得上是本地的豪杰,我们不会为难你,只要你照实说出来,我自有好处给你。”声音中说不出的诱惑,严友亮也不是没见过美貌女子,却也一时呆住。耳中听的传来男子的冷哼一声,这才及时清醒。 “姑娘严重,严某愧不敢当,想我职位低微,也只能在这乡下地方管事,实在不知总坛的事务,姑娘若是有疑问,自可询问他人。”说罢心中道一声惭愧,自己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望,竟然要卖友求生,虽然那钱勇也算不上朋友,可这样把人推出去顶岗,也实在不是丢人啊。可是眼下情形确实不能逞强,自己浑身无力,只怕比寻常妇人都要不如,这时候惹怒这人实在是找死。只能看她是否有后招再做打算了。钱勇在一旁大怒,骂道: “你这小人,贪生怕死,妖女,有本事就杀了我,我明教百万兄弟,死我一个不算什么,自是要叫你血债血偿。” 李秋水咯咯娇笑,扬手将酒壶扔给黄裳,地上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她何意,难道这个时候还要喝酒馋他们不成?只见她抬手一个小瓶扔在严友亮前面,开口道: “拿去,这是解你们身上悲酥清风的,等会我们再好好说话!”严友亮将信将疑,勉力拾起小瓶,打开小瓶也不敢用,先拿在鼻端闻一闻,一股腥辣刺鼻的臭味便冒了出来,呛得他连连拿手扇鼻子,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能动了,再试试,似乎全身力气也在慢慢恢复,原来这解药是拿来嗅的,忙拿起小瓶往钱勇鼻下凑去。钱勇也是呛了一鼻子,解了药力。两人站了起来,舒展身体,钱勇以为李秋水听他言语,不敢招惹明教,这才下手解了他们的毒。不竟觉得得意,得寸进尺道: “算你识相!知道明教的厉害,还不快送我们出去,你这小娘子一看就是个妇道人家,出来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不如……”严友亮一听顿觉不妙,深恨钱勇没眼色,明知道人家武功高强,如今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方有点好处就这般得意忘形,急忙拉住他,见钱勇回头看他,忙向他使眼色。谁知钱勇奋力扯出攥在严友亮手中的袖子,眼中鄙视地看着他: “你懦夫,休要跟我拉拉扯扯,我明教的百万之众,还怕区区一个女人?”严友亮心中火起,心说这都什么时候居然看不起我,你道你就很了不起吗?这般鲁莽无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两人顿时吵了起来。 李秋水冷哼一声,将手伸到黄裳面前,黄裳不解看她,李秋水道: “倒酒三国小兵之霸途!”黄裳一愣,却也不反驳,将手中酒壶倾斜,向李秋水掌中倒去,尚未倒出多少,李秋水双掌一扯,就有不少洒在地上,只见李秋水,双掌一错,就几个起落。似是有东西向那两人射去,尚未看清是何物,就见眼前二人顿时倒地,翻滚不已。 李秋水站定,冰冷的眼神看着地上两人缓缓说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方才叫你们好好说话,竟然口出狂言,如今就尝尝这酒制生死符的滋味!口口声声明教如何了得,哼!这歪门邪教在我李秋水眼里连虫蚁都不如,一帮乌合之众,除了欺辱手无寸铁之人,还能有什么出息?我这就将此地明教之人一网打尽,看你那百万之众能耐我何?” “生死符的滋味,你们的同伴之前也曾尝到过,这生死符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你们所中的这酒制生死符威力更甚,给你们一晚上时间,好好享受。哈哈哈哈!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分开关押!” 却说严友亮方才正与那钱勇争执,突然觉得的胸口微痛,稍后便觉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听到李秋水说的话,真是想将那钱勇千刀万剐,若不是他口无遮拦惹怒那女子,怎会这么快就又被人制住,此时再想逃走,只怕是那上加难!还要受这一夜的苦处,真真是要命。 李秋水说罢,便走进来一人,抓起地上两个人,行礼后退了出去。李秋水回头: “大哥,今日事了,你我先回去歇息,明日再审问便好!”黄裳自方才李秋水出招时就见她神情激动,知道她是想起了李家惨案,更是心疼她,虽然看到那两人惨状有些不忍,但见李秋水这般模样却也不好开口求情,暗想这两人也只是忍受一夜痛苦而已,应无大碍。 “也好,秋儿也不可在劳累,你旧伤未愈,还是少动内力为妙。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除了这两个为首之人,其他的也无需再留……”话音未落,黄裳便道: “你可是要杀了他们?” “不错,为了几个明教之人,费时费力的看管,实在没必要!”黄裳看着李秋水毫不在意的神色,心中不悦。 “他们都是武功低微之人,对我们此行并无威胁,先看管起来,等这次事毕,再放了他们便是,若是你还不放心,自可给招揽他们加入逍遥派,何必斩尽杀绝?” “大哥心善秋儿自是知道,只是这明教之人都是这般奸猾无耻,留着他们也是碍事!” “看得出来,这些明教教众,除了那为首之人,他们也未入明教之时也只是普通百姓而已,何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过自新??他们对待我父母可曾有丝毫善念,我那可怜的弟弟也不曾见他们手软,给他们机会?他明教可曾给我李家机会?”越说越怒,双眼冷冷看着黄裳。 黄裳心中的李秋水从来都是善解人意,温柔可亲,看见李秋水这般,心中诧异,却也觉得自己要求并不过分,秋儿只怕是气糊涂了,据理力争: “秋儿,那些害李家的并不是他们,他们也是毫不知情的,如今这些人只怕是连李家在何处都不知道的,你恨明教之人乃理所应当,可他们与你并无仇恨,只是恰巧身在明教而已…..”李秋水呼出一口气,脸色缓和,看着黄裳: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我一时气糊涂,就按大哥的意思,等此次事了,我就将他们放了吧。大哥这可放心了?” 黄裳见李秋水不似作假,心中也是高兴,他也是担心李秋水心中仇恨太盛。见她这就明白过来,也很是高兴,不再多言,两人缓缓走出各自歇息不提。 ------------ 64别语愁难听 这明教中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抓起来的?原来,李秋水与黄裳南下之后,逍遥派门人也随后跟来,此地只是有些逍遥派的产业,明教向来行事谨慎,故此一直没有发现端倪,李秋水二人入住的客栈正是逍遥派产业之一。连日查探,她早就吩咐掌柜寻一秘密之处,作为众人落脚处。不想昨夜有那赵、王二人自己撞了上来,正好设计将那明教之人一网打尽。早在月前清醒时,李秋水就已经将前世那些阴毒的招数再次修习一便,想到自己内伤未愈,还是少用内力为妙,只能靠招式上占得先机,悲酥清风也制了几瓶出来,客栈之中正是它立了大功寒士谋最新章节! 李秋水命掌柜的将明教在此地分舵问清楚,将剩余的人全都抓来,掌柜的对这悲酥清风很是敬畏,初见那七八个大汉东倒西歪的很是吓了一跳,这几个人他也认识,之前一直以为是本地的豪侠,武功也是不弱的,没想到进房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变成这副德性,不由得他不咋舌。看李秋水的眼神就更加的恭敬。 不说明教众人如何人心惶惶。李秋水与黄裳分开后,自回房中。默默思索:大哥毕竟是官场中人,凡是都要留一线,却哪里明白人心险恶之处,这江湖中人更是少有约束的,为名为利,刀口舔血,卑鄙无耻之徒更多,放他们一条生路,却未必会感激你。此次若是放了他们,且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会改邪归正,单是此地的逍遥派产业只怕就要暴露,为这些不相干的人荒废自家产业,实在得不偿失;这些人若是再投其他门派,江湖上只怕瞬间就会传遍逍遥派的故事,那逍遥派此后再无宁日;若是收这些人入逍遥派,总是不妥,逍遥派所收门人向来都是精挑细选,都有过人之处,这些明教之人显然不够格;若是他们再回到明教,那对于明教来说正是了解逍遥派的大好时机,与明教这梁子早在师兄师姐遇险时就结下了,再有自家的惨案,想要化解谈何容易?更何况我逍遥派何时委曲求全过,还是要对一帮乌合之众委曲求全!岂有此理!思及此处,狠狠砸了一下桌子,桌上烛台轻跳,啪的一声掉到地上,火光跳了几下,终于熄灭。李秋水看着那团火,微微发愣,直到烛火熄灭才回过神来。自家中巨变之后,心中便如冰窖一般,也只有大哥在时才有些许温暖,这世上只怕也就是他全心全意对待自己吧!还是不要与他起争执的好。明日崔景许是能到,可暗示他将大哥支开,再行解决这些人吧。 黄裳回屋也是辗转反侧,回忆他与李秋水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初次见她,惊为天人,自那时起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只要她回家来便找各种借口上门拜访,跟她有关的事情挖空心思也要了解,不论心中多么烦躁,只要看她一眼,便觉得这一天都过得很是幸福美满,一点点看着她由少长成,那张美艳绝伦的脸越来越让人沉醉,哪怕她多方婉拒,他也从未放弃,本以为这一生都只能默默看着她度过,却不想那一天清晨,一个不相识的人前来找他,告诉他改变她一生的那件事,他顿时心慌无比,“她还好吗?伤得重不重?人在何处?”无数的问题一下涌进他的脑海,他只觉得眼冒金星,脑子都要炸开了。再也顾不得什么,飞一样的冲出门去,他要找到她,不惜一切好好爱护她,当他看到她那惨白的脸,顿时心中疼的不能自己,只愿那毫无知觉的人换成是他!再也不能让她受伤!绝不!多少个日日要命,若是她就此撒手离去,自己该何去何从?好容易,那晴朗的一天,她醒了!!微微皱着眉头,哈哈哈哈,知道她是嫌弃自己邋遢,可还是开心,心儿跳的太快,像是要蹦出来一般。上天,你终究待我不薄啊!她一天天的好起来,只是神情却很是冷清,像是离这个尘世越来越远,那天,看着她在母亲的坟前默默流泪,那无助的飘忽的凄美的样子,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留下她,用心,把她留下来!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不会让她有这种神情,她应该欢笑,银铃般的笑声,浅浅的酒窝,不该是这样,眼中除了冰冷就是仇恨!与她南下以来,想尽办法逗她开心,还算有点成效,最起码她对着他时眼中的温暖不是假的,虽然知道她只是将他当成哥哥对待,并不是男女之情!却也心甘情愿,只要她开心! 可是在今晚,他又看到她那冰冷眼神,他也不是没杀过人,数次奉命剿灭明教,因他武功高强,自然是要动手的,可不同的是,他每次对决的除了高手就是明教高层那些杀人如麻的江湖人物,在他看来这些人该杀,而那些武功薄弱,胆小怕事的教众,多数都被他招安了。这次这些人就正是应该被招安的,可秋儿却要将他们全部杀光!这怎么可以,这些人就算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在他看来也跟普通百姓没差别,只是为了活命才误入歧途,做人要留一线,何必赶净杀绝?在他心里,秋儿从来都是温柔聪明,善解人意,善良体贴的,何时变成这样嗜血无情?都是那场祸事,才让她变成这样的,就在他担心她就此仇恨满怀时,还好她想通了,黄裳知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可是这些人确实无辜,他怕有一天等她真的释怀时想起往日所造的杀孽,她那么善良,一定会更加内疚,所以他也不怕被她责怪,开口求情。如今他只盼着尽快找到李世伯和李公子,或许这样秋儿也能早点解脱,不再样冷酷无情吧。等到救了他们出来,自是要把他们接回东京,哪怕从此以后为了李家鞍前马后也是无悔。不知秋儿对自己该是何种态度,若是能……那就好了!咳……颠来倒去想了不少,完全没想到他此时已于秋儿想法相去渐远。 ------------ 65惯披霜冲雪 次日,崔景带人来到此地,掌柜的职位低,并未见过东京管事,此次先是见到逍遥派新任长老,又见到东京大管事,很是激动。亲自带路,殷勤的伺候着。李秋水先一步通消息给崔景,因此,崔景一回来就马上找黄裳,只说东京有消息,黄老夫人身体欠安,很是想念儿子,黄裳是个孝子,一听母亲身体不好,当下就有些急切,抬眼看看李秋水,李秋水眼中也满是诧异担忧,开口道: “大哥,你陪着我这些日子,家中无人照看,伯母许是想念你这才生病,大哥是因为秋水这才孤身前来,秋水惭愧,还请大哥速速回去,待伯母安康,你我再聚。” “可是你这里还没有进展,我若就此离去,只怕耽误时日。还是等此次事了再回去。”黄裳犹豫道。 李秋水急道: “伯母病情不可小觑,若是你去的迟了……大哥可是要陷我于不义?崔管事也来了这里,人手自是足够,你还担心什么?” “秋水你内伤未愈,还是我留下来照看你,若就此离去,我还是不放心!”黄裳期期艾艾,想说担心李秋水伤势又不敢说。 “大哥的心意,秋水明白,可此间抓了明教不少人,问出他们所在也是须臾之间,况且等我们问出明教总坛布局,若是有朝廷官兵相助便可一举剿灭明教,你此去正可禀明皇上,调兵前来,留在这里也是无益的!” “可……”黄裳还要垂死挣扎。 崔景等人看李秋水眼色哪有不明白的,再者之前李秋水受伤时,大家都与黄裳相处好几个月,对他的性情很是了解,纷纷上前劝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黄裳无法,加之对李秋水等人很是相信,也就急急忙忙收拾回京了。待黄裳走后,正是用餐之时,连日都是跟黄裳一起用,猛的少了一个人,很是不习惯,看着顺手放下的两双碗筷,不由得叹息一声。原来,一直以为凡事自己都能一力承担,现在也开始依赖了吗!他才走没多远,自己就开始想念!摇摇头只想将脑中的想法甩去,可是与他相处的点点记忆却怎么也压不住。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对美食。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其实也不是想要他走,只是面对分歧,争辩也无异,两人出身不同,想法不同,又怎能求同存异?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冷清的一面,就只能如此校园极品公子最新章节。何时开始竟然这么在乎他的想法了? 崔景几人早就接手这边的事物,先是将那两人从地牢提了出来,只见两人满脸血痕,衣服也破成一条一条的,指甲盖不少都已经脱落,露出指尖森森白骨,言语不清,神智也有些迷糊。那钱勇更是严重,裤子早就没了,满腿都是抓挠的痕迹,眼睛上血红一片,不知道眼珠子还在不在!严友亮尚算整齐,只是脸上横七竖八的,头发散乱,看不清表情。崔景将两粒镇痛药分别喂给他们,半个时辰之后,才悠悠转醒。这才发觉自己遍体鳞伤,只是此时,再也没有初来时的勇气,唯唯诺诺跪坐着,偶尔偷偷瞄几眼前面站着的人,眼神中全是恐惧警惕。李秋水正好走了进来,几人躬身行礼,口称少主。李秋水点点头,坐在上首,看到地上两人,微微一笑,示意崔景等人就坐,正要开口。却听下面有人说话 “女侠,严某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女侠,还请女侠饶恕,今后我严友亮愿听女侠差遣,虽死不辞!”严友亮最在地上,双手握拳高举过头,颤声说道 “哦,这是想通了?那便好说,你那同伴可也想通了?”李秋水轻轻拿起茶杯,抿了抿,看向那钱勇。 钱勇此时才知道何为生不如死,想他这辈子,也算是风光无限,生在明教,拜得名师,又有师兄是明教散人,向来都是被人奉承的,就算跟人打斗,也没人敢把他得罪狠了,何时受过这般委屈,他本就是个鲁莽的人,之前横行无忌也是有人照看,这次吃了大亏,当下便吓得半死,再不敢有其他想法,只求活命。昨夜生死符发作,身上麻痒难忍,两个眼皮都被他抓得稀烂,差点瞎了。还好严友亮及时将他打晕,这才逃过一劫,真正是万幸!心中将李秋水恨个半死,却也实在不敢再触她霉头。此时见严友亮率先示好心中很是恼怒,这厮竟然抢在我前面讨好那人,该是我先讨好才对!真是欺人太甚。完全忘记昨夜那口出狂言拒绝回答问题惹恼人家的人是谁! “女侠明鉴,我也想通了,女侠要明教总坛布局图我这就画出来,要我带路也行,您尽管吩咐就是!” “呵呵,好,既然你们这么识相,那我就给你们点痛快的,我要知道明教最近抓的人关在哪里?近况如何?何人看守?” 严友亮与钱勇对视一眼,钱勇踌躇半天,开口道: “女侠问的那人可是姓李?” “正是!快说,别耍花样!” “是,是,女侠息怒,那姓李的现在关在总坛火行旗坛内,由钟散人负责看管,女侠与那人可是相识?”钱勇微微试探。 “那小公子呢?被你们抓住的那个小孩如何?” “小孩?哦,也被钟散人关押,只是他似乎受了伤,已经昏迷不醒了……”话音未落,李秋水猛地站了起来,眼神冰冷,一掌挥了出去,打到钱勇身上,把他打飞出去,碰的一声撞到门板又掉下去,一口血吐了出来。严友亮见李秋水毫无征兆便发怒,心中更惧,暗暗思索,被抓的两人一定是这人至亲之人!再看其他几人都无动于衷,只是眼睛看着李秋水,神情关切。 钱勇挣扎着爬起来,跪地求饶: “女侠大慈大悲,小人知错了,求女侠饶命!饶命…….”崔景上前拉住李秋水: “少主,此时打死他于事无补,不如…..”耳语几句。李秋水点头称是。坐下不再言语,崔景上前对钱勇说道: “你家在何处我们已经查清,家人也被我们看管起来,如今就把你放了,将总坛布局画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大可回去找那些名医试试看,看这生死符有无解药!” 两人喜出望外,从没想到这也就被放了,只是一想到家人还在他们手里顿时心凉,又想按照这人的狠毒,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他们,别是又有什么毒招在后?心中疑惑,崔景看着两人脸色变幻,也不说话。 ------------ 66辘轳牵金井 两人喜出望外,从没想到这样也就被放了,只是一想到家人还在他们手里顿时心凉,又想按照这人的狠毒,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他们,别是又有什么毒招在后?心中疑惑,崔景看着两人脸色变幻,也不说话。严友亮不知道如何称呼崔景他们几个,又实在不放心终于开口: “几位…侠,可是有事吩咐我二人去做?”只能含糊几人的称呼。 “嗯,你倒是有些慧根啊,不错不错!”崔景摇头晃脑的叹道,严友亮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被李秋水及时抓到,本来还想这人若是听话可收为己用,如今看来还是要谨慎,想是昨晚折磨的狠了。都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收敛情绪,也是心高气傲的,不会那么容易屈服,这类人只要有理由,最是容易背叛旧主贴身女仆很妖娆全文阅读。正想着,只听崔景说道: “也不是难事,今日就放了你们离去,不过你们所服的药丸只够三天效用,三日之后你们可去太湖边明教总坛附近取解药,到时自会有人找你…..”崔景略一停顿,笑望着那二人,此时就连钱勇也挣扎的跪好,只等崔景接着说。 “这里的明教分舵已经被我们毁了,你们可以装作不敌逃回总坛,如何说辞你们自己掂量吧,若是被人识破,解药就不用想了。下一步该如何做三日后自有人传话给你们,现在下去将明教布局以及切口都写明白,你们就可以走了,你们中间要是有一人泄露消息,那么两人都没有解药,可记住了!” 两人忙点头称是,崔景说罢挥挥袖子,门外进来两人将严友亮二人扶起来,二人听完崔景的话早就懵了,身上毒药未解,明教分舵还被人连锅端,那些兄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唉!自求多福吧,等写完布局图和切口还是快去看大夫治伤吧。严友亮也是去过总坛的,对总坛布局也算熟悉,二人被分开关押,根本没有串联的机会,故此也不敢作假,生怕人家两相对照发现端倪。忍着身上伤口疼痛,奋力书写。钱勇就更不必说,早就被吓住,再加他脑子也不是很灵活,此时一心想办好了以讨他们欢喜,可以少些折磨,当下一五一十的都写出来。崔景又叫人询问另外那些人,有谁知道的都写出来,那些人有的是从总坛来的,有的是跟随严友亮的,所知甚杂。有人不会写字只能口述,结果还被崔景他们挖出不少明教往事来,什么教主喜欢方左使的女儿,可人家自幼跟王舵主订了亲,教主多番纠缠终于把方左使给惹恼了,结果被前任教主打了一顿,关起来又把方左使的女儿送走,这才好了,方左使也因此对教主颇有怨言;还有什么教主是前任教主私生子之类,方左使的女儿天资聪慧,很早就拜得名师,习得岐黄之术,小小年纪就被人称为神医等等;虽然其真实性有待考察,可也算是满足这一众人好奇之心。问完之后,将其全部处理,虽然崔景为人也算温和,不过这明教在他眼里从来都是祸害百姓的乱党,何况他们还惹到逍遥派的头上,见少主一家害的那么凄惨,杀这个把人丝毫没有压力。 严友亮跟钱勇被人送到明教分舵所在的那个院落,来人也走了。两人相扶着走进院子,里面空空荡荡没一个人影,不由得心中凄凉。几日前,自己还是呼风唤雨的明教舵主,出入都有人随侍在侧,每日酒肉逍遥,今日就变得这般落魄,性命都握在别人手中,以后只能供人驱使不得自由,长叹一声,毫无办法,还好二人只是皮外伤,早就结疤,在敷了药也好了不少,虽然二人身上也有常备的金疮药之类,但是身中剧毒还是需要找高明的大夫看看,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找人,正好以此掩护。相扶着先去医馆不提。可惜所有大夫都说他们无事除了那一身伤口。二人无法,只好打点行李直往太湖而去,三日时间有些短,二人连夜启程,第三日傍晚才将将到了太湖。心中惴惴,生怕被明教的人碰到,还乔装打扮一番,二人脸上有伤,再包裹一下,更是没人能看出本来面目,捡明教最不常出现的一个地方落脚,心中思索,那些人又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落脚,现在又包的这么严实(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跟那西域游民很是相似)如何给解药?难道他们这一路都跟着我们?坏了,路上可是说了人家不少坏话!心中顿时一惊,看着茶馆中的每个人都很可疑。两人一惊一乍,严友亮和钱勇本是互相看不对付,这几天相处下来,颇有点患难与共的味道,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苦笑,无奈只好低头喝茶。只是二人坐立不安的样子,倒是引起旁人侧目了。 太湖在此时位于两浙路地界,正是热闹繁华的地方,周围人口繁多,太湖中有几十座岛屿,八百里太湖水域,人来人往,想在这里找到明教总坛,若是无人引路,还真是麻烦,这明教教主真是精明,找的这个地方,到处是百姓,还有不少世家大族在此定居。此处贵人不少,朝廷就算想查探也不敢明目张胆,何况平日里明教众人还与此地百姓多有联系,不说造福于民,最少也算是隐于市井。他们行事历来低调,就算朝廷追查再严,也仍然一无所获。李秋水带着崔景跟在严友亮他们后面,临走时将消息送给黄裳,并不时派人互通消息。几人都是易容前往,故此坐在严友亮对面也没被发现。李秋水打算跟着严友亮他们进入明教总坛,只是不打算明着跟着他们。崔景担心李秋水内伤,初时并不同意,后来见李秋水坚持,实在无法只好多带些人手,随时候命。两人商议,就由崔景带着薛大龙四人跟随严友亮进入明教总坛,李秋水扮作普通教众跟随其后,这一路少主之类的称呼就要改了,其余人留在太湖边等候消息。将船只水肺之类的都备好了,以便接应,黄裳来时也好带路。 ------------ 67纤手破新橙 崔景见那两人还是没认出他们,只好上前,一边坐在严友亮旁边,一边开口道: “兄台,搭个桌子,哈哈哈!” 钱勇生怕被人发现误了拿解药的时辰,忙推他: “不搭不搭,这里有人了…..”严友亮早就听出声音耳熟,一把拉住钱勇,低声道: “这是那个人……”钱勇一愣,怒道: “管他哪个人,误了大爷的事情,你担当得起吗?”这句话是对着崔景说的。崔景微微一笑,开口道: “钱勇是吧,好记性,这就忘了我是谁了?”这下钱勇也听出不对了,满目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严友亮早就猜出来是谁了,只是这人相貌完全对不上,再一思索,对喽,江湖上有一种高深的易容手法,可以完全改变人的样貌,就连声音高矮胖瘦都可以改变的,这人明显比那天见到的那个高了不少,只是声音未变,又能叫出钱勇的名字,自然是没错。忙抱拳行礼, “大侠安好,我等再在此恭候多时了,不知大侠有何吩咐?”心中急得要死,不知道这解药什么时候能给,又不敢直接问,真正是煎熬,钱勇就没那多顾虑了,不过也有些担心,揣揣开口: “大侠,那个,解药…..?” 崔景看二人一眼,虽无恶意,可也吓得他们够呛,钱勇也有点后怕,没事多嘴做什么,人家要给你不问也会给,问了只能自寻烦恼,要是惹恼他们再被整治可怎么办,虽然这里是明教地盘,但自己命悬人手,不敢造次啊,看这些人的样子明显不怕,想着想着冷汗就下来了,严友亮见他说完话就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心中骂道真真是蠢才我的富二代女友! 崔景缓缓说道:“你们还有一个时辰才会需要解药,不急不急,先说说重要的事情!”两人忙点头称是,钱勇现在不敢说话,严友亮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 “大侠明鉴,这里人多嘴杂,可是要换个僻静之处?” 崔景摇摇头:“人多才好,说完再找僻静地方也不迟!” 两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问,接着崔景又将计划说出来,两人一听这一下就要来四五个跟着自己的人,忙看看对面桌上坐着的那几人,没一个认识的,想来都是易容前来,也就不再猜测了。虽然有一个人只是他们的仆从,可听说这人还是那自称李秋水的女子派来的信使,看起来虽然瘦小,可也不敢慢待。这些人借的名头就是,在李家旧宅那里被人连锅端了,这几个人都是分舵逃出来的,所以才赶得这么急回来,借此混进明教总坛。 严友亮略一思索,还是有些不足之处:“大侠,属在下愚见,我跟钱兄除了这抓挠伤痕之外再无其他内伤,就连大夫都说我们身体强健,这样回去只怕不妥。” 说完稍一停顿,接着说道:“几位大侠看起来也是毫无问题,教内不乏医药高手,寻常内伤也是能看出来的,这个只怕……”言犹未尽,偷偷抬眼看着崔景。 崔景微微一笑:“这个不必担心,你们我倒是可以帮上一把,现下我们就起程吧!” 两人虽有疑虑,却也不敢再问,互看一眼,乖乖起身,将银两放在桌上,微微侧身行礼,当先带头走了出去。崔景几人若无其事,相继走出去。 几人行走都很快,期间崔景将生死符解药给了他们,又将严友亮跟钱勇各打两掌,严友亮吐出好几口血,似是心肺受伤,很是惊恐,生怕将这些人带进总坛之后,人家一走了之,自己可是武功大损!崔景看出他有些疑虑,便拿出两粒黄色的药丸给他们,见两人将信将疑,很是不屑,开口道:“看什么看,这可是我门疗伤圣药九转熊蛇丸,多少江湖高手想买都没地方找呢,若不是念在你们还有些用处,又怎会便宜你们!” 严友亮可是听过这九转熊蛇丸的名头,只是没人配出来过,若这人说的是实话,那自己可是赚他发了,这次受的内伤也不算什么,功力可是能大增啊!本教方左使的女儿天资聪颖,似是也没配出来,本来还想等把这人带进总坛后自己找教主告密,到时候一举擒拿,也算是立了大功,之后再找方白借了生死符的毒,如今看来这事情有些渺茫,这些人不但武功高强,就连医药上面只怕方白也是比不上的。不由得有些沮丧。 崔景看他脸色不好,也不深究,只当他是被打了心情不好,言明这药现在不可服用,到了总坛被验过伤之后才可,其实到那时自己几人已经混入总坛,就算被识破,也可易容成他人模样,这两人是不是告密也就无关紧要了。 钱勇此时也不好受,不过他所受的伤较之严友亮却轻了。又见给了九转熊蛇丸,当下很是欢喜,看着崔景几人的眼神热切不少,甚至有些殷勤,引得严友亮侧目,腹诽不止,这个草包,跟狗见了骨头似地,看那哈喇子流的,真是丢人现眼!为何不同?这也是崔景看人很准的缘故,这几日观察,这个钱勇虽说鲁莽,却是直爽之人,若是少主同意,倒也是可用之人。 为何崔景会有这种念头,却也是钱勇本人的缘故,他本是个鲁莽汉子,却也不是笨到家,只是反应要慢一些。向来是谁功夫厉害就听谁的,那日见了李秋水虽第一次被她轻易就制住,还以为是下蒙汗药之类的,自觉那是下三滥的功夫,所以很是看她不起,这才出口就骂。后来中了生死符,死去活来一晚上,细细回想当时情景,那女子当时做过几个手势,自己就中招了,现在想来她这发毒的手法姿势美妙,飘逸出尘,以前听师傅讲武功讲求实用,克敌制胜招式一般都不太好看,有些还很粗鲁;若是追求好看,于克敌之上变落了下乘;若是招式好看又实用,那不用说这人绝对是顶尖高手,或者他的师门也一定不凡。 ------------ 68潮拥渡头沙 细细回想当时情景,那女子当时做过几个手势,自己就中招了,现在想来她这发毒的手法姿势美妙,飘逸出尘,以前听师傅讲武功讲求实用,克敌制胜招式一般都不太好看,有些还很粗鲁;若是追求好看,于克敌之上变落了下乘;若是招式好看又实用,那不用说这人绝对是顶尖高手,或者他的师门也一定不凡。 当时很是羡慕,故此这些年来教中高手几乎都被他骚扰个遍,先是跟人家切磋,要是打不过就死皮赖脸非要学人家的招数,众人都不厌其烦,想来那些招式都是看家本领,随意教给他那不是自掘坟墓吗?何况他又不是要拜师,怎能轻易传授绝招给他,那可是背叛师门的大罪!他又有个武功高强深、受教主器重、又很是护短的师兄做火行旗的领头人,要不想跟教主翻脸就只能自认倒霉,一来二去很是得罪了不少人,最近他看到方白那小娘子被人打成重伤抬回来,很是幸灾乐祸一番,这也是有缘故的。 钱勇向来就瞧不起武功弱的人,何况方白还是个毫无武功根基的小娘子,他倒是嘲笑过人家几次,结果自是没讨到好处,被方白的毒药弄的七荤八素,有一段时间安静了,倒是让明教那些被他烦扰的人开心不少。这次见方白被人打伤,这没心没肺的人很是开心,竟然开口说人家手无缚鸡之力还要逞强,这下踢到铁板了吧!方白可是方左使的宝贝女儿,见她受伤已经心急如焚,当下就要出手教训他,还好被几人拦住,碍于此时实在不宜与教主的人撕破脸,知道他那性子又不能明着发作他,这才被派出去无限强武。明教近期有大事发生,派出去就是没机会知道了,排除一个潜在的敌人也算不错。 钱勇自那日之后,心中对李秋水很是畏惧,竟然没想过要背叛她前去告密,只想着要是听话一定能拿到解药,要是除了拿到解药再跟她学几手武功那就好了这样的想法,不得不说鲁莽之人也是有可爱之处。 李秋水扮作仆从默默跟随,也看出来二人伤势不同,心中虽是有些疑问,但她相信崔景做事可靠便也不再问,只是看着钱勇被打了还更加殷勤很是纳闷,难道现在的人都喜欢被人打?越打越是听话?想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有些玩笑,不由轻笑摇头。算算时日,黄裳只怕也快到东京,自己派人随时告知,若是到时得他相助,倒也便宜。 几人跟着钱勇他们,走到明教常用的渡头找接头人,只见那码头上只有小小一条船只,李秋水几人很是惊讶,这里怎么说也是明教总坛,怎么船只这么少?钱勇也是纳闷,开口就问: “怎么回事,往日这里人来人往,今日为何只有你这一条船?” 那船夫看他一眼,并不说话,钱勇急了,上前就要动手,严友亮忙拉住他: “是不是不认识钱兄你啊?对对切口试试看!”钱勇一听有理,忙道出切口,那人一听也顺口回答下句,问完了又问几人是何来历,来明教做什么,问东问西。钱勇很是不耐烦,以前这渡头人来人往很是不少,今天怎么这么怪异,还是个自己不认识的接应人,又问东问西的,盘查的很是严格,突然想到什么,便拿出自己的腰牌,一般只有教主钦赐, 那船夫看他们眼神这才热切一点,开口道:“阁下几位何人?” “我是被教主派去余杭郡的钱勇,这是那里分舵的严舵主还有他的手下,我们有急事要见教主!你是新来的吧,我你都不认识?” 那人狐疑的看几人一眼,见他们都脸色不太好,便信了几分,又问:“小的是近日新调来总坛的,还请恕罪,这就带几位过去。” 钱勇此时在崔景等人面前也不好乱发脾气,一路上严友亮倒是替钱勇问出不少问题来, 原来自月前明教总坛便开始调人来总坛,水路盘查也很是严格,以前凡是对的上切口便能被直接送到总坛,故此渡头有不少船只,如今不知是何缘故却只有几条小船,今日已经有人过去,故此剩下这一条船,此去总坛四九水路,这人只将众人送了一九水路便到了一处小岛,几人只好换成下一条船,同时也被人层层检查,一路过去,第三次上一个小岛后,便被告知教主今日有要事,几人现在这里收拾歇息,明日再前往总坛所在的五莲花岛。 李秋水暗自猜测,这明教还真是防守严密,一路走来,水域中的布置暗含五行八卦之法,做的很是精妙,只怕自己所学也不一定比得上,再看着每个岛屿上的守卫,虽说都不是武功高强之人,可也有不少江湖上的好手,看着也似模似样,若是无人带领,还真是找不到。钱勇很是不忿,何时他要回总坛这么麻烦过,发了几回脾气,只是没人搭理她,这些守卫都是新晋的,对总坛重要人物认识的不多,想打听消息也无处下手,崔景见状便叫他稍安勿躁,稍微用钱财贿赂,也得到一些消息,说是近日来教主忙于办一件大事,这些人都是方左使选拔上来的,此时明教正在大举召回各地头领,说是七日之后教中要举办一场盛事,又怕朝廷乘机派人混进来,一时间人手不够,这才设置重重关卡严格盘查来人,李秋水皱眉,这大事不会是跟父亲有关吧,心中很是担心,可如今离总坛一步之遥,实在不能轻举妄动,若是打草惊蛇,自己几人倒是可以逃脱,只怕父亲就要遭殃。此时不知父亲身体如何,可曾被人欺辱,若是真的这样,自己真是个罪人啊!心中有事只觉体内气血翻腾,忙做起来用功调息,良久方才平静。 另一边崔景也正在皱眉,这明教防范很是严密,要想将消息送出去实在有些困难,到时候只怕要借一借钱勇的势力了,只是不知道总坛是如何情况,之前就听说明教内部势力分散,派系林立,若是如今教主掌权,自己几人倒是无碍,若是其他人,只怕行事就有些困难了,且看情形吧! ------------ 69找寻旧踪迹 次日,果然有人前来接应,几人都是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严友亮心中很是诧异,这崔景几人可是丝毫没有受伤的,这样子是怎么做出来的,听着连呼吸都是不稳。来人认识钱勇,忙上前询问原由,钱勇将崔景事先教给他的一套说辞拿出来,一点都不觉得为难,倒是严友亮偷偷看过几眼崔景,见他神色无常,心中感叹,这些人真是好手段,不知道给那钱勇喝了什么**汤,这样撒谎置众弟兄于险地一点也不觉得内疚!明教收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唉! 来人见几人伤的颇重,忙招呼人上前搀扶,上了船之后还安排比较舒适的地方给几人歇息,今日这船似是迎接贵宾所用,颇为华丽,船上小厮也很是礼貌周到,李秋水倒是没想到钱勇还有这么大的面子,正好奇看他几眼,就见钱勇期期艾艾的走到崔景那边,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两人一边说话,崔景会意,回头看李秋水一眼,见她微微颌首,这才与钱勇走了出去。 不说那二人说些什么,今日这水路似是有些难走,几乎是刚直行一段就要绕行一个圈,再直行再绕圈,李秋水仔细观察,看出一些门道,看来这水下定是有水刺之类的陷阱,按照一定的规则排列,仔细看只见水上有不少绿色小球若是不仔细,完全发现不了,看来自己几人撤退时需万分小心;若是黄裳带兵前来,就只能想法将陷阱毁去。走了半日,就连午饭都是在船上将就,李秋水闲来无事便依着船舷看四周布置,那些明教之人见一个小童坐在船边东张西望,还以为是第一次来,所以好奇。也不以为意,甚至李秋水发问时还乐呵呵的解答。她这才知道,这片水域是由水行旗管辖,水行旗向来由执法散人执掌,很是纪律严明,水域里的布置每半个月换一次,若是没有地图中了机关,会被从水中发出的无数利箭顿时射成刺猬,据说有些水域看似安全,其实水下有善泳之人埋伏其中,专门凿穿船底,当然这也是有敌人来犯时才会启用,至于哪些水域作为埋伏,那就只有水行旗的执法散人知晓了,李秋水心中惊讶,这明教还真是藏龙卧虎,这般周密布置,因地制宜,实在是巧妙,看来若想将其一网打尽,只有先制服水行旗才行。正想暗中打听执法散人功夫如何,只觉得船身一震,再不动了。 岸上有人在问:“可是钱大哥到了?” 钱勇忙走出船舱,只见来人正是师兄手下的赵天明。上前相见,赵天明见钱勇满脸伤痕,眼睛上还蒙着白布条,吓了一跳,忙上前扶着,急道: “这是怎么回事,钱大哥你怎么伤的这么重?何人伤你?”又看看后面那几人,问道:“这几个人是谁,怎么都很面生?”钱勇介绍一番,只说这些人都是分舵的人手,当时巡查时被人袭击,自己带去的人都死了,多亏分舵主严友亮带人前来相救,这才逃出几个人来。几人忙上前见过,钱勇又问师兄为何不来,赵天明知道他们师兄弟感情好,忙解释道: “自从抓了的那人来,师兄忙着审问,又要到处找圣物,忙得不可开交,听说你受了伤他急的跟什么似地,本来想等你回来,可是那人又供出一个藏宝之处,教主那边催得紧,这才叫我等着你,三日后他自会回来的,你且宽心养伤吧。” 钱勇点头称是,回头招呼崔景他们上岸,一路上问赵天明近日发生的事。严友亮紧随其后一言不发,他前后左右都是崔景的人,也不敢放肆。李秋水自上岸就在观察这个岛,这座小岛四周隐隐可见几座岛屿,于此岛成环形,左右各有两个小岛,看似相距不远,原来是五个连环岛。看来明教火行旗应该是在总坛所在位置,其他金木水土四旗该是在那些岛上,成守卫总坛的模样,正是天赐福地。若是要一一查探只怕不是很容易,还是先看看岛上情形再说。 正中这座岛屿看似不小,岸边全是一排排的船只,各式各样,靠右手那边倒是停靠着一二十艘大船,竟然有些像是战船模样。岸上行走的人不少,倒是肃静,每个路口都有人站岗,一排排的竹屋,还有不少是岸上富贵人家那种建筑。越往前走地势越高,抬头看去,最高处正是郁郁葱葱的山顶剑傲九天全文阅读。路边的房舍已经从竹屋木屋变成了各种瓦房庭院,最后几人停在一座石门前,再往上看只有郁郁葱葱的山顶,周围全无房舍,门口左右各有一个巨型石台,上面火燃熊熊。门口有不少守卫,见几人过来便上前巡查。赵天明上前说了几句,守卫便放行。赵天明扶着钱勇当先走了进去,进去之后里面修建装饰跟李家旧宅下的地道很是相似,整座建筑本来是建在山腹之中,不知道工匠是如何建造,竟然引阳光内入,亮如白昼,能看到头顶上有阳光射下,李秋水所学也算是精湛,却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设计,不由得心中感叹。崔景几人也是如此,赵天明见他们都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不觉有些得意。 好容易到了火行旗的底盘,赵天明将几人安排好,钱勇借口崔景几人对他有救命之恩,非要大家住在一起,赵天明无法只好安排相邻的房间给他们,只是李秋水只好跟崔景挤在一个房间,一切安排妥当,赵天明自是要找钱勇叙旧: “钱大哥,你这次出去栽了大跟头,教主自是要问你,钟散人叫我传话给你,说万事不用担心,一切有他在,不怕那些老狐狸为难你!” 钱勇很是感激,心中又想到自己所求崔景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惭愧,转念又一想,李秋水他们也算是言而有信,他们那么厉害,而且只是因为明教抓了人家亲人这才来的。只要自己听话。他们一定会放过师兄和他的,再说了,师兄在这明教也很是无趣,又要担心朝廷追拿,还要处处提防有人害他,整日里躲在小岛上都不敢出门。若是得到那女子的庇佑,自己和师兄从此以后便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这样想着,心中也觉得自己所做实在是正确无误。 赵天明又问:“钱大哥,你可知道这次袭击你们的是何人?” 钱勇来前崔景早就教过他。开口便道:“那天有两人找上门来,口称是明教的朋友,似是对我明教很熟悉,说是要找我讨教一二,又出言侮辱教主,我们几个不忿上前理论,谁想那两人武功高强,身法我之前没有见过,后来抵挡不过,还好分舵的几位兄弟拼死掩护,这才逃了出来。又说我们教主实在不配做教主,还是早点退位让贤的好…..”说罢便开始喘粗气,似是还很生气的样子,其实是自己憋气把脸憋红了。赵天明眉头紧皱,喃喃自语: “是了是了,袭击你们得一定是明教某些人的朋友,只怕还是你得罪过的人,不然怎么会清楚我们分舵所在,莫非是方左使的朋友?”说罢看着钱勇道: “钱大哥这几日还是小心点,教主本就弱势,这些日子又要依仗那姓方的,咱们还是避其锋芒的好,你最好见了那方白绕路走!”钱勇忙点头称是,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师兄看守的那人怎样了?听说那人还有个孩子,他呢?” 赵天明看他一眼,笑道: “钱大哥,你这样倒是稀奇了,我还以为你只想着跟人打架呢,哈哈哈!” 钱勇老脸微红,接着道:“这不是听你说师兄挺忙的,就问问他做的事情喽,若是那人死了,那师兄不是要白忙活?” 赵天明点点头:“钱大哥说的很是,那人也是个硬骨头,不过咱们硬的不行来软的,这不没出两天他就招了,钟散人这才带人去找圣物呢!” 钱勇又问:“怎么这回没有带着那人一起去找吗?” 赵天明摇头:“没有,最近外面风声很紧,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伙厉害人物,跟朝廷勾结,都快要找到咱们总坛了,教主为了安全期间,不让那人出去,这会该是教主跟那人喝茶呢!” “喝茶?”钱勇不解,赵天明哈哈大笑。 “奇怪吧,最初我也很奇怪,这还是方左使的女儿出的主意,教主不知怎么的就听了她,可把钟散人气坏了,不过也没办法,教主也不知道跟那人说了什么,没几天他就说出好几个地方都是以前李家族人住过的地方,虽然都没找到,可也总比没地方找来得强。” ------------ 70看孤鸿明灭 “奇怪吧,最初我也很奇怪,这还是方左使的女儿出的主意,教主不知怎么的就听了她,可把钟散人气坏了,不过也没办法,教主也不知道跟那人说了什么,没几天他就说出好几个地方都是以前李家族人住过,虽然都没找到,可也总比没地方找来得强。” “那方白不是受伤了吗?如今怎样?”提起方白,钱勇还是一肚子火,这小娘子跟那狐狸爹一个德行。蔫儿坏蔫儿坏!谁要是得罪他们父女,绝对别想好过了,自己就是个例子,虽然这次被袭击是编的,可当初找麻烦把自己派出去的人就是他们!完全忘了自己那张惹祸的嘴。 赵天明看一眼钱勇,拍拍他的肩膀想安慰他,谁想那钱勇满身都是抓挠的伤痕,此时还未全好,只见他呲牙咧嘴的,倒把赵天明吓了一大跳,非要看看伤口,钱勇哪里肯依,急忙逃开,赵天明见他极不情愿也不好勉强,无奈笑道: “你走的时候还是大老爷们,这出去一趟就变成大姑娘了,这么扭扭捏捏,也不怕钟大哥笑话你!” 钱勇强辩道:“我这一身的伤痕被谁见了都只会说我没本事,不想被人取笑,你若是有上好的伤药,只管哪来给我就是,哪来这么多话?” 赵天明大笑:“好好好,再不与你争辩,唉,若是那方白肯出手,自然药到病除,只是…..”抬眼看看钱勇,只见他已经已经做出瘪嘴不屑的样子,心中想着,也不是罕见的内伤伤,虽然受伤颇重,可要害还是保住了,慢慢调养便是。何必找那人欠个人情,再说眼前这位大爷还未必肯喝她开的药呢!暗笑一声,也就不说了,两人接着说教内之事。 原来自钱勇他们走后,方左使一改往日稳重的作风,大肆从江湖好手中招揽教众,有不少还调来总坛,教主虽然发了几次火,可自己能控制的势力只有火行旗而已,水行旗凌琳,早就对方左使投诚,据说自从方左使死了老婆,都是凌琳在照顾方白,只是不知道为何二人没有成为夫妻,此乃教内众人八卦的热点,多年来经久不衰;金行旗掌管教内行兵布阵,掌旗霍山散人是教主的远亲,本来该是鼎力支持教主的,可教主年少无知时对他很是不服,仗着自己是教主之子,多有得罪,继任教主以后也不记得多多笼络,很是冷落人家,如今他是两不相帮;木行旗掌管教内工事,若是对敌时,擅长布置机关陷阱,明教总坛这些建筑,便是木行旗与土行旗共同完成的,旗内能工巧很是不少,武功也是不弱,只是掌旗散人万青山性格孤僻,只对钻研各类技艺有兴趣,对教内这些事物完全不在意,旗内事务皆是副旗使黄仲谦掌管,此人胆小怕事,谁也不敢得罪;土行旗掌旗散人姓杨名百里,原是某地豪强,多做烧杀抢掠之事,后来被人抄了老窝,便以盗墓为生,一次偷盗古代皇陵时被官府抓到,发配途中被前任教主救了,这才加入明教,此乃势利小人,谁对他有利他就帮谁,完全无信义可言误压王爷:赖上特工小娘子。火行旗钟散人早教主少年时两人私教就很好,这才将火行旗调来守卫总坛,这些钱用到是知道。 如今教主见形势如此也不得不妥协,本就对那方白有些意思,就算为博美人一笑,也会听她的,何况她出的主意有了结果便更是相信,近日来更是言听计从。只怕稍后教主召见时会有些波折了,如今钟散人在教主面前还有些脸面,钟散人跟方左使不对付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若是教主从此改为信任方左使,那钟散人的处境将很是危险,说着赵天明直叹气。 钱勇听了这些心中懊恼,早知道多了解了解教内局势,可惜自己以前光顾着打架,还总要师兄替自己收拾烂摊子,哪想到师兄处境如此艰难。糟了,这套说辞要是被他们拆穿了该怎么办,不行不行要找人商量。额头冷汗直冒,赵天明说着说着,冷不丁回头见钱勇满头大汗,还当他伤口疼痛,钱勇也不说破,只皱着眉头,装的很是辛苦。当下被忙扶着躺下歇息,才出门安排吃食去了。钱勇听着脚步声走远,一下掀了被子,跳下床榻,悄悄开了门左右看看,见四周无人这才偷偷溜到崔景房里,将方才所谈之事全数告诉崔景,只盼着他拿主意。 崔景听完略一思索,便详细对钱勇吩咐起来,两人密谈许久,钱勇这才高高兴兴的回去休息。李秋水听着钱勇的信息,心中念头急转,听到父亲安然无恙心中稍安,虽然不知道弟弟如今怎样,想来也是无碍的,明教也不是丧心病狂,既然能对父亲以礼相待,自然也不会为难小孩子。看来这明教内部还真是乱的可以,越乱越好,这样救出父亲才有些把握,只是不知黄大哥如今到了何处,还是需要送消息出去,不然几人想全身而退只怕难能。与崔景商议,看是否能将带消息出去,崔景想了一会,说道: “此时只怕不易,还是要靠钱勇才好行事,我们是从分舵来的人,在这里无牵无挂,实在没有理由派人出岛。”李秋水点头称是,商议半天,还是等面见教主之后再做决定。 钱勇回去后便呼呼大睡直到日落西山,赵天明带了些酒肉过来,这才起来。见到美食很是开心,又问自己那些一同的来的人安排没有,尤其是崔景那个房间的两个人更是不能怠慢了!赵大明笑着叫他把心放回肚里,怎么说也是钱大哥的救命恩人,少了谁也少不了他们,再说现在明教也算是富裕,还不至于连点吃食都给不起。两人把酒言欢吃得很是舒畅,也亏得钱勇这个没心没肺的还能开心的起来,严友亮此时可谓心乱如麻。 赵天明安排住宿的时候,跟严友亮住在一起的可是三个人,明教总坛虽然房舍不算紧张,可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分舵舵主,自从新教主上任之后就没来过总坛,此次虽说担着相救钱勇的名头来了总坛,可要真的论起来,还是他这个分舵主做的失职,轻易就被人端了窝,事先竟然毫不知情,教主要是想找人背黑锅,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若是运气好教主不怪罪,可今后只怕也无出头之日,还要日日受那伙人的摆布,最怕的就是他们过河拆桥,倒时自己既不容于明教,又被这些人迫害,性命不保啊!若是找机会向教主高密?不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那钱勇鬼迷心窍,死心塌地帮那些人办事,自己在这总坛又无亲无故,想找个帮手都不可能,再者身上这毒很是奇特,现在还不能得罪那伙人。听说方左使的女儿医术高明,世间少有,还是先找个机会接近她,待她查过自己的伤势之后再作打算,不知教主何时才能召见,自己人微言轻,唉,何时才能不这么憋屈!胡思乱想着连饭也没有好好吃几口。 晚饭后,教主便派人来召几人大厅相见,李秋水几人不动神色的跟在钱勇身后,严友亮心中有事,却也不敢走神,只低头跟在钱勇身后,却离崔景几人有些距离。 ------------ 71但苔深韦曲 几人低头行走,所经过的走廊装饰华丽,不少守卫分列两旁,此时已近黄昏,室内光线有些暗淡,两边的灯台点上不少火把,周围很是安静,几人各怀心思。不多时便到了一处石门前,领头的人挥手示意几人稍待,自己上前与门口的一队守卫说,只见其中有一人看了看他们几人便点点头,回身进去了。不多时石门打开,领头的示意钱勇几人跟着通报的人进去,自己便转身走了。钱勇有些不安偷偷看一眼崔景,崔景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几人走进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厅,约有一丈多高,甚是宽阔,上首四级梯阶之上坐着一个青年人,长方脸,眉清目秀,眼睛似乎与中原人有些不同,身材魁梧,即使坐着也比旁人高出一头。衣饰不凡,正是明教霍山都铎教主。左右也有不少人就坐,钱勇只扫一眼就知道,正是那方左使父女和四散人。只是方白有些脸色惨白,斜靠在躺椅之上。 钱勇忙上前见过教主及众位,教主见他头上还裹着白布条,以为伤的严重,回头看看方白,温言道:“白儿,你伤势未愈,我本不想劳烦你的,只是他们这次被明教敌人重创,你看……” 方白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微笑:“教主客气,我刻苦钻研医术不就是为了教中兄弟吗?有教主关照,养了这么日子,我的伤势早已无碍,只是不好多走动罢了,麻烦几位自己上前来吧!” 旁边的方左使和凌琳一脸关怀看着方白,却也不出言阻止,钱勇实在是很不情愿上前,可看教主那副样子他还真是不敢再得罪这小娘子,磨磨蹭蹭的上去。方白仔细替他查探一番,又问他如何受的伤的?这一脸的抓痕是怎么来的,钱勇黑着脸,只说打不过那人,打斗的时候没觉得,撤退的时候才觉得身上很痒,结果挠了几下就成这样了。方白秀眉微皱,又将严友亮、崔景几人一一看过。, 轮到严友亮时,只见他上前拜得一拜,轻声说道:“久闻方小姐医术高明,在下很是佩服,只是在下当时打斗时不知道被下了什么毒,才导致身体发痒,还请方小姐费心医治,在下感激不尽!”方白点点头,见教主也是一脸疑惑。也不说话,仔细查探,半响,这才回头对教主道: “教主放心,他们受的内伤虽重,却也不在要害部位,钱兄和严兄身上的伤痕估计是那人撒了些令人发痒的粉末所致,如今也早已失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问题。” 严友亮听罢,心中凉透,这方白竟然看不出自己身中奇毒,如今就算是想告密立功,也要先保小命,方才说的话他们不知道听到多少,这可如何是好。又想方白看不出来不代表其他医生看不出来,天下之大,就不信只有他们这么厉害。如今在明教总坛大家都被人监视,不信他们敢杀人灭口,定是也不会让自己生死符发作打草惊蛇的。只是脸色很是不好,多亏他脸上伤痕累累,看不出来罢了。 崔景早就听见严友亮说话,只装作不知,看也不看他。心中却想,这人心眼极多,看来是留不得,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免得他觉得求生无望,豁出去拼个你死我活那倒是坏了大事,留下他还有些用处,李秋水也有此想,两人对视一样,各自了然。 李秋水自进来之后便看到那日与自己对敌的几人,眼中几欲喷火,忙低下头掩饰。好容易平复心情,这才细细打量几人,那坐在方白右边的该是方左使了,年纪四十有余,唇上有些胡须,剑眉星目目光如炬,微一转头间,眼中精光尽显。方白左边的正是上次打伤自己的凌琳,此女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只是看那一双眼睛微闪蓝光,眼窝深陷,不似中原女子,此时她正慈爱的看着方白。坐在右边下手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样貌也不似中原人,应该是霍山散人了。左边坐着两人,一人也是五十多岁年纪,只是此时他正在闭目养神,对眼前的一切似是毫无兴趣,当是木行旗的万青山。另一个长相倒是周正,只是那精光闪闪的眼睛,怎么看都满是算计,此时那双眼睛正在看着下面几人,应该就是土行旗的杨百里。细观这几人呼吸吐纳,功夫应该在崔景之下,就算四人联手再加上那外出未归的钟散人,自己也能应付,只是自己内伤尚未痊愈,明教弟子众多,这周围的布置很是巧妙,还是小心为妙,最好先派人将外面水域的各种陷阱拆除,才好引黄裳大军前来。明教若不铲除,实在是心腹大患,李家以后的日子都要担惊受怕,正暗自思索电影世界修仙传全文阅读。 那边教主已经开始询问事情经过,钱勇复述一遍,教主听到那句,“既然他无能就退位让贤吧!”脸色难看,下意识的看看方左使,此时方左使双眼微微眯着,看着钱勇几人,问道: “那人是何来历?师承何处?你们又是如何起的争执?都给我一一说来!” 方左使神情威严,不容质疑,李秋水暗自叹道,怪不得这明教教主至今都无法掌控全局,看看方左使这威势,再看看教主那张铁青的脸,高下立现。到底还是少些历练,不够持重啊。 下面站的这些人除了钱勇和严友亮,其他都是李秋水带来的人,严友亮还在担心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被他们听到找自己算账,解药可就托在这些人身上了,此时正是表现的时候,自然是一口咬定,钱勇说的就是事实。自己带人赶到时那些人就是摆明了来报复钱勇的,顺便口出狂言而已。 方左使脸色越来越沉,开口道:“你们最好说实话,不然就算是钟散人来了也救不了你!” 钱勇大怒:“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不就是你找人暗算我的吗?我不就说了你女儿几句吗,她现在不是好好在那里坐着,你这是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恼羞成怒了吧!现在居然反咬一口,真是卑鄙!” 方白见父亲生气,忙拉住他的手,对着教主笑盈盈的开口:“教主,钱兄弟向来心直口快,得罪了人自己也不知道,正好我小时候调皮捉弄过他,就被他记住了。”说着嘻嘻笑一声。 “若是父亲真的教训他,何必这么麻烦,派出去大老远再找人动手,还留下这些破绽?” “依我看,必是有人见不得父亲与教主同舟共济,振兴明教的举措,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你这小娘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在挑拨离间?还把这么些兄弟都害死?”钱勇大声叫道。教主一言不发,却看向方白,神情微动,似有些相信她了,只是若说钱勇设局,这实在是谎谬。谁不知道,他那脑子里除了切磋武艺,根本就没有计谋两字。 “呵呵,钱大哥稍安勿躁,我也没说是你,钱大哥生性爽直洒脱,这是人所共知的,必是有人看钱大哥不顺眼,这才设局陷害,教主不必担心,既然此人只敢做这些手段,想来也成不了气候,只是要激怒钱大哥,顺带捎上父亲罢了!” 教主听罢,微微点头,看着钱勇的眼神就有点怒其不争的样子,恨声道:“你自幼顽劣,都是我跟你师兄惯坏了你,出门在外也不知道收敛一点,活该吃亏!等你师兄回来我自会叫他罚你,如今先下去治伤吧!”钱勇蔫头耷脑的应声退下。 教主又对严友亮几人道:“你们几个虽说失了分舵,有失察之罪,可念在你们救助有功,我自有奖赏,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们得过我先记着,等你们养好了伤,再派事务去做,到时候戴罪立功吧!” 几人忙低头称谢,其中以严友亮谢的最为真心,心思又活络起来。心中暗想,若是此次在教主面前有了功劳,以后自可以成为人上之人,只是该如何摆脱身边这伙人呢? 李秋水自方白开口时便在观察她,这女子真是不简单,隐藏胡家十几年,堂堂大小姐给小门小户的女子做丫鬟,还做的似模似样,隐忍功夫不可谓不深,又如此冰雪聪明,三言两语便将此事说破,顺带消解教主与方左使之间的隔阂,这为人处事的圆滑功夫让人自叹不如,看她年纪轻轻应该比自己还小,真是人不可貌相,此人乃是此次行事大敌,须得小心为妙。看她与水行旗的凌琳似是关系匪浅,水行旗务必要摧毁,正好可以借她的手来实行。 几人见过教主后便被人带回去接着养伤,余下的几日百无聊赖,李秋水每晚都会乘着夜色前去查探父亲所在,查来查去都一无所获,此时只有火行旗钟散人的密室尚未进去过,那里倒是没什么守卫,只是机关巧妙,门口有个石制的星盘,自己不敢贸然尝试,生怕一个不慎引来教众,只能将星盘抄录回来与崔景一起参详。 ------------ 72愁一箭风快 李秋水派人混入水行旗所在的小岛上,本打算将机关布置图偷来,谁知道那凌琳防范很严,只偷到最外围的布置图,靠近小岛的水域竟然是每五天一换,真正是防不慎防,李秋水无奈,只好转而查探木行旗和土行旗,土行旗的杨百里为人狡诈,李秋水完全一无所获,只木行旗在找到这总坛所在的建筑图,共有五张,里面各个房间标识的很是清楚,从图纸颜色来看也是有些年头了,装着图纸的匣子上落满灰尘,看来明教早在百年前就在此地驻扎,为防敌人来犯这才穷其智力建造这座隐蔽的总坛,看样子这里的圣坛就在那天晋见大殿的后面,只是并无入口,不知道这圣坛用来作何用?火行旗那个密室从未见人进去过,如果里面真的关押着父亲,为何都不见有人送饭进去?难道另有通道进去,还是父亲根本不在里面?教主的寝宫不是没去过,可仍就看不出端倪,只能等钟散人回来再做决定大唐绿帽王。不由得心中焦躁,算算时日,黄裳离开也有半月,若是消息无误,此时他应该早就知道几人已经潜入明教总坛,自会调兵前来,他与明教对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怎么避开明教的耳目,这些天来明教内并无朝廷的消息传来。要么是黄裳尚未出动,要么就是已经悄悄潜入太湖区域,如今自己尚未查到父亲下落,还是要早点与他联系才好,以防他担心自己贸然出手,到时候只怕救不出父亲反倒损失兵将。 钱勇自那日教主召见之后,便天天跟崔景腻在一起,以图找个机会学点功夫,崔景怎么可能在这里显露武功,若是被那几个散人发现定然觉得这武功套路很是熟悉,到时候就麻烦了。还好钱勇到底有些畏惧,不敢强逼,不过这也够崔景烦的,任谁也不好天天对着一个给自己献殷勤的男人还能很镇定。只好给他找点事做,只说同屋的这个仆从是少主派来的,现在要给少主送信,可是几人困在这里也没理由出去,叫钱勇想办法。钱勇一听当下大包大揽,只说没问题,可等他问过赵天明之后就傻眼了,最近总坛戒备森严,寻常人都是出不去的,若是有急事都需要方左使的令牌才可出岛,还要有水行旗的人护送,钱勇觉得很没面子,这边都已经夸下海口,怎么好意思退却,只好天天去教主哪里软磨硬泡,只说这几个人救了他性命,都是小地方来的,还请教主开恩,让他带出去见识见识。教主本就当他是弟弟一般,见他伤好了自是闲不住,无奈答应他,此地怎么说也是明教大本营,最近也是风平浪静,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不过叮嘱他多带些人,不可乱走,有事就及时找人帮忙。钱勇喜出望外,连口答应,回去之后便急匆匆的找崔景报功。 崔景见钱勇疏通好了,便于李秋水商量,既然教主叫他多带几个人,那就留下两人看着严友亮,自己带着另外两个连同李秋水一起出岛。几人收拾好之后,便有人带让他们前往渡头。这时正是早间,出外活动的人不多,微微有些薄雾,朦朦胧胧显出太湖的美处,只是几人无心欣赏。 此次出去倒是顺利很多,有方左使令牌在还是好办事。上岸之后,钱勇很是高兴,正要好好表现一下意图崔景欢心,带着几人到处走走停停,崔景知道这里定有方左使派的人监视,故此借口腹中饥饿带着几人便去一家酒楼吃酒,此酒楼正是逍遥派产业,一看李秋水有意无意亮出的印玺,马上心神领会,带几人上了楼上的雅间,进了雅间之后,侧面绕过屏风边有个小门。 崔景与其他几人在雅间说话喝茶,李秋水便往屏风后走去,临走时给崔景一个眼神。崔景心领神会,看那两人一眼,其中一个微微点头便从窗口掠出去,估计是上了屋顶查探;另外一个走到门口招呼小二过来,同时往左右查探一番。钱勇看着那人身轻如燕,姿势美妙,不觉羡慕的张大嘴巴,若是自己也能这样那该多好,这些人真是有本事啊,虽说看着是一个不起眼的仆从,这身功夫在江湖上却是很少见的,比之那几个散人也不差多少,若是能学上几招那就好了……不管他如何胡思乱想,崔景一看他的脸色就都明白。微微一笑,此次任务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少主就会有损伤,怎么敢大意,这些可都是精英,也难怪钱勇这样一副表情。 李秋水经过小门,走过一条暗道,便到了酒楼后院一个小小的院落,看样子收拾的很整洁,应该是掌柜住的地方,此时这里空空荡荡,迎面走出一人,正是派去联络黄裳的人,名齐云的。上前向她行礼: “参见少主!” “不必多礼,起来吧!”见那人站起来,这才开口问道: “你何时回来,黄大哥如今在何处?” “回少主,属下昨日子时到了这里,黄大人已经拿到调兵令符,三日后便可到达此地,只是官兵行动总会有人察觉,故此黄大人万分小心,只怕敌人不久便能得到消息,特派小人先行一步,前来报讯!” “如此甚好,如今又要辛苦你一趟,这是我从明教拿来的布置图,待我详细说明之后,你将这些带给黄大人,之后便在这里待命。此事办成之后,我自有重赏!” “是,属下先谢少主!” “好了,不必那些虚礼,你随我来九州河山皆华夏。”说罢当先走进一间屋子,看屋内布置应该是正堂。 齐云一直秉着尊重少主的意思,强压着内心的好奇不敢抬头,虽说之前没见过这位少主,可听崔管事描述,这位绝对是惊世绝艳的人才,崔管事说的话一般他都会信,可这次崔管事说的有点夸张,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不由得他不好奇。李秋水经过时,齐云只觉得一股淡淡幽香传来,心神一动,偷偷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娇小的背影都快要进到屋内去了,心中暗叹,好快的身法,忙跟了进去,再看时却见一张极为普通的脸,心中很是不解,这有什么好称道的?难道崔管事美女见多了,见个普通人就觉得稀罕?转眼一想,是了,他们在明教总坛,自是要易容的。暗骂自己愚蠢,忙收敛心神仔细听李秋水讲述,李秋水早就见他走神,只做不知,后来看他也认真起来便也不再追问了,属下只要认真办事,结果无差就好,想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有些生疏罢。 齐云领命后便马上离去,李秋水也转回酒楼雅间,对众人点点头,正好酒菜也上齐了,几人开怀畅饮。说说笑笑许久,酒饱饭足之后,正要出门接着游玩,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几人互相看一眼,只听外面有人道: “里面几位爷可有姓钱的?这里有位您的家人,说是家里有急事前来禀报。” 钱勇看崔景一眼,见对方点头,便开口道: “我就是,进来吧!” 房门打开,两个人都是熟人,一个刚才见过的店小二,一个正是火行旗的赵天明。钱勇让赵天明进来,关上门问道: “怎么,我出来玩你也不放心啊,巴巴的跟到这里!可是那方白老子出的主意?”神情很是不屑,竟是开始生赵天明的气了。 赵天明有些尴尬,毕竟还有外人在呢,可一想到他那直来直去的性子,讪笑一声,说道: “这你可错怪我了,我没跟着你,是接到教主的消息,前来找你的,这可是大喜事!” “噢?喜事?教主要娶那方白?那小娘不是有婚约的吗?这是要红杏出墙?”钱勇歪斜着眉毛看着赵天明,很是八卦。 赵天明急的跳脚,只差上去捂他的嘴:“我的爷爷,这话能乱说吗?你就不怕被人听了去,明知道有人跟着你们,还这么不小心!不是这个事,是有关钟大哥的!” 钱勇这下认真了:“我师兄怎么了?你快说!” 赵天明笑道:“自然是好事了,教主差人找你回去,说是钟大哥找到圣物啦,三日后就要回来,教主不光是找你回去,还将各地的办事的人都找回来,说是三日后教中举行大典,迎接圣物呢!” 钱勇大喜,“这下师兄总算扬眉吐气了,哈哈哈哈,看那方老头还怎么压制师兄,走走,快回去快回去……额……..”说完这话再想起来似乎没问过那几人的意见,不由得一僵,回头看看崔景,有些不好意思。崔景笑道,“钱兄弟真是太客气,带着我们游山玩水很是周到,如今钟散人要回来,这可是本教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喜事,咱们自然是要回去准备准备,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玩的。是吧,钱兄弟!” 赵天明本来就觉得钱勇对这个崔景有些好的过分了,稍有不满,碍于钱勇也不好说什么。如今见他这么识趣,自然也高兴, “王兄弟(崔景化名)说的很是,钱大哥还是快跟我走吧,大典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听说最近朝廷调兵遣将,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找我们麻烦,还是快点回去为妙。” 钱勇点头称是,崔景对李秋水道:“你去结账,咱们这就走吧。“李秋水行礼之后退了出去,见到掌柜的,将一个小蜡丸顺手塞了过去,掌柜明白,几不可见的点点头。不多时,几人已经出来了,不再停留,直接上船往五莲岛而去。 ------------ 73久作长安旅 几人已经出来了,不再停留,直接上船往五莲岛而去。不说黄裳他们何时能到,李秋水几人回岛后,明教上下那明显的欢快气氛,就连迟钝的钱勇也早就感觉到了,不过回来的是从小就爱护他的师兄,而且还立了大功。自是比旁人更加欢喜。 岛上忙忙碌碌,到处一片喜庆,不说张灯结彩,也是人人脸上有些笑意,见到钱勇几人更是恭敬有加。更有守卫见几人回来上前行礼,道教主有请。 李秋水几人心中揣测,不知道教主这是何意,钱勇也有些担心,不过此时也只好随他而去,几人又一次来到那个大厅,只听得里面传来说话声,教主似是心情不错三国小兵之霸途。 “李公果然不凡,这明教圣物回归,功劳全在李公身上,不可推辞了,来,我敬你一杯……” 李秋水耳力很好,听得这几句早就心跳加速,只盼着快上前去看个究竟。崔景几人也是互相看了一眼,几人在门口守候,等通传的人进去,只听里面教主说道: “叫他们进来吧!何必拘礼。” 李秋水跟在钱勇后面走了进去,不敢太激动露出马脚,只能先行了礼等钱勇坐下,自己几人站在钱勇身后,这才敢抬头向上望去,那坐在教主对面的可不就是父亲!看他似是没什么异样,这才低下头,心潮澎湃,实在不为人知。钱勇还是第一次见李道岸,自然很是好奇,张口便问: “教主,这位老先生是谁?”教主见他问的憨直,微微一笑,开口道: “这位是李先生,此次能找到圣物,多亏他了,今后还有不少地方要仰仗他!” 钱勇又问:“总说圣物圣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教主可知道?” 教主哈哈大笑:“就知道你要问,也罢,今日就与你解惑好了,明教自创始师祖之后,便流传有圣物,一是本教创始之地,历来便是我们的圣地,只是年代久远,少有人知罢了;二是本教历年来积攒的财宝和各类书籍古册;据说为了躲避朝廷历年来的追杀,先辈们将这些东西都藏了起来,只有找到一幅地图才能解惑,而此次”说着看了李道岸一眼,接着道: “此次你师兄找到的就是那副地图,若是我猜得不错,地图应该就是明教圣地所在,而那些宝贝自是藏在圣地,若是我们找到圣地所在,自是可以躲避朝廷追捕,有了那些宝物,东山再起,指日可待!”雄心壮志,尽在着寥寥数语中。李道岸观察教主神情,开口道: “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教主允诺!” 教主看着他道:“李公不必客气,此次全凭李公,但说无妨!” “我那小儿已是多日未见,不知教主可否开恩,让我见上一见?” 教主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常态,道:“李公所言甚是,只是贵公子那日受了重伤,也是我手下没个轻重,唉,小孩子家家的,如今尚在休养,此前李公身体也是不好,所以才没敢跟你提,如今李公若是非要见,也无不可,只是还要有些准备才好!” 李道岸扑通跪倒,颤声说道:“教主大恩属下不敢忘,还请教主开恩,属下只有这一个孩子,如今已是将死之人,就算是死前见上一面,也算是偿心愿!教主开恩!” 教主连忙扶起李道岸,开口道:“李公严重,快快请起,我这就派人带你去见贵公子!” “来,将李公带去密室见小公子!” 话音未落,从门外进来两人上前扶着李道岸,李道岸挣扎着向教主行礼,之后便急忙走出门去。教主看着李道岸的背影神情复杂,见几人出去,也有些兴趣缺缺,对钱勇几人道:“本想问问你们今日玩的可还畅快,只是我这里还有些事情,你们几位先下去吧,你留下陪我说说话。”前几句是对李秋水几人说的,后面一句是对钱勇说的。钱勇看看崔景,示意安心,自己会好好记住回来报告的,崔景眨眨眼。几人行礼后退下,大门关上之后,便有一个守卫上来带几人回去。 守卫这几天见了他们几次,自然觉得这些人受教主青睐,再加上钟散人的关系,态度也热烈不少。崔景不动声色,只用羡慕的口气说总坛真大,居然还有密室。又用一副羡慕口气说,刚才带那老头去的必定是教主的心腹吧,不然怎么能知道密室呢!那带路的守卫很不服气,什么心腹,能做守卫的都是有关系的,他们算哪门子心腹,那密室也不算啥秘密了,教中不少人知道,我也知道,就在教主寝宫后面再拐那么几个弯罢了,只不过开门的时候有些麻烦,要从方左使那里取来星盘布置图才能打开,不然就会发出警报,这密室跟钟散人那里是联通的,所以说钟散人才是真正的心腹,这次钟散人有立了大功,以后要仰仗各位在钟散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不拉不拉一大堆,这就把秘密说了出来高山牧场最新章节。以表示自己不见得就不是心腹,那两人不见得就是心腹的意思,崔景与李秋水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到底是年轻啊! 李秋水听的心中一动,给崔景一个眼色,崔景笑嘻嘻的对那守卫说: “这位小哥对我们几人真是关心,我们自当领情,来了总坛也有不少时日了,认得路的,实在不用送到门口,这么客气,改天一定要请您喝酒才行。” 守卫满脸堆笑,连说不敢,也就不再送了,自回去复命站岗。明教教主本来就有些怀疑李秋水几人,这次召见他们也是为了试探,若是他们几个看到李道岸时露出马脚,那可以肯定,几人都是死到临头,见他们始终无动于衷,脸上神色也很是漠然,虽然心中还是疑惑却也少了几分。又派人送他们回房,目的就是监视他们,看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去找那密室。若真去了,自然是要到处打探的,这样自己就可以发令,凡是见到这几人在总坛闲逛就格杀勿论,哪里想到守卫把老底全说了,就为了显示自己也是心腹,回去之后更是只字未提没把人送到门口,半路就回来了,为了不被他发现,那守卫还在外面晃荡了一会才回去的!教主见几人没什么异样,也就丢开手,殊不知自己功亏一篑,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是这个意思啊。 李秋水几人以最快速度回到住处,李秋水与崔景化妆之后急忙按照守卫所说的路线前去,以他二人的身手,自是不会被人发现,,不多时便到了那个密室门口,只见李道岸站在那里,却是坐立不安的样子,不停的搓着两手,神情焦躁。身边只有一个守卫,另一个不知去向,只稳稳地站在那里,对李道岸的急躁视若无睹。李道岸一边原地转圈,一边焦急的看着另一个方向,李秋水与崔景收敛呼吸,藏好身形,只默默观察。 在看到李道岸那一刻起,李秋水心中酸楚,此时更胜。只是尽力克制,仔细看去,父亲两鬓似雪,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看起来竟然比在家时苍老二十几岁不止,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崔景轻轻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李秋水这才稳住心神,那个守卫虽然年轻,却也不可轻视。只见密室门口也有个跟火行旗密室前差不多的一个石台,想来就是这里的星盘了。看来另一个守卫当是去方左使那里取那星盘布置图,也不知去了多久,一会还需靠近一些才好查看。想到父亲被掳来也有几个月了,尚能安然无恙,必是有什么缘故,是了,他对着明教教主口称属下,看来是又入了明教,那教主为了名声也不会公然杀害,何况要靠他找回地图,只是如今地图找到,只怕父亲的用处也就完了。身在虎穴,以后都将是凶多吉少!必要想法子将父亲尽快救出才好。 不管李道岸如何焦急,也不管李秋水如何悄莫声息的移动,远处传来脚步声,李道岸大喜,神情也好看了不少,不再是那般愁苦,待看到那守卫时,就只差上前行礼了。再看到他后面跟来的方白,李道岸脸上一僵,止步不前。要说李道岸对明教众人是恨,那么对方白则是恨之入骨了,当初要不是自己因着面子纳了小妾,何至于引狼入室,李家何至于此?夫人那夜只怕早就…..秋水更是被他们害的动弹不得,如今也不知道怎样了;沧海,唉,这孩子真是蠢得厉害,被这方白利用;可怜自己那小儿子,这么小就要受罪,如今更是生死不明。想想就觉得愤恨不已,明教于己实在是不共戴天之仇!若是有幸得上天垂怜,必要将其彻底毁灭才好。 方白见李道岸初时欢天喜地,看到自己后脸上马上变色,心中自然明白是何缘故,只是这次跟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她做事向来是不要亏欠别人,所以要来帮李公子看看伤势,初时方左使一力不许,只说那李道岸快死的人了,何必在意,方白只说李家之事自己有责任,小孩子何其无辜,何况李家对自己不薄,就算教主要杀了他们,那我把李公子救回来也算是偿还了李家的人情,之后是死是活我便不再插手,否则我日夜心中不定。方左使无法,知道女儿执拗,若是她决定的事情轻易不好改变,只好同意,又想这是在明教总坛,李道岸又是个文弱老头,便放心让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不好意思,昨天外出,没赶上时间,这就补上,话说你们就不给我一两个评价么?我都说了我绝对绝对虚心接受的,别让我这么寂寞好吗各位! ------------ 74花径暗香流 方左使无法,知道女儿执拗,若是她决定的事情轻易不好改变,只好同意,又想这是在明教总坛,李道岸又是个文弱老头,便放心让她来了。 李道岸自从看见方白就没个好脸色,本来还想上前说几句感激的话,现在也不需要了,黑着脸站在一旁,心中全是妻子和女儿那可怜的样子,更有儿子血流满面的影像,又加上连日来提心吊胆,身体早就垮了,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旁边的守卫眼疾手快,捞了他一把,这才站稳。方白也不以为意,上前拿出星盘图,由着那守卫照着布局。只听扎扎数声,石门缓缓打开,显出一条走廊,守卫甲当先走了进去,李道岸也顾不上方白,急忙跟进去。几人走进去之后,石门缓缓关闭,里面还有关门的机关,李秋水查觉周围并无其他人,这才招呼崔景走了出来。 两人仔细查看那个星盘,只见其布局已经恢复原样,想来这门关上之后便是这样的,还好两人方才离得近,看得仔细,已经记住了开门的布局,只是此时却不是进去查探的时候,这里正是明教教主的寝宫后面,看所在位置,应该就是明教圣坛,只是之前查看时并无入口,现在却有个大门在这里,实在是诡异,李秋水跟崔景仔细回忆来路,似乎是在某个之前从未注意的放杂物小库房那里开始便有些不同了,李秋水心中明白,这应该就是按照五行八卦布局而来,看似走到绝路,谁知那么一个拐弯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九州河山皆华夏。之前查探时只是想着这里是普通的房屋,并未想得太多,所以才错过,看来这明教还真是藏龙卧虎啊。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回到藏身之处,只等着那几人出来,等了许久,只听得石门扎扎响起,缓缓打开,当先走出的便是方白,随后是两个守卫,却不见李道岸出来。李秋水心中一紧,只听那方白道: “…….权且让他在里面呆着吧,那孩子甚是可怜,他也是年过半百之人,看到儿子这样,举止失常也是有的,你们回报教主去吧!”两守卫似是有些为难,诺诺不前 “方小姐说的是,只是教主那里不喜我等自作主张,还请您一同前去禀报!” “罢了,既然是我欠的人情,自然是我去还,记得着人送饭给他。” 几人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只听得几声说话声传来 “方小姐真是宅心仁厚,教主知道也必不会怪罪。” “这是我欠他们的,自当还给他,只是那孩子如今情况危急,以后每天我都会过来查看,有劳两位…..” “方小姐严重,世上再无方小姐这般人品……”吹捧着走远了 李秋水一听弟弟情况危急,顿觉得心中急躁,崔景拉着她往几人住地而去,说道: “此时不宜打草惊蛇,看样子李公子现在并无危险,有着方白在当是无碍的,今日那教主召见,显然是起疑,你我先回去,等晚间再来查探,必要尽快救出老爷公子才好!” 李秋水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也不再挣扎,两人回到住宿的地方,果然见到几个人在不远处探头探脑,不过并未看到他们,便收敛身形,在那监视的人走神时快速回到房间,收拾一番再去找其他几人串门。 几人自回到岛上还未来的及回屋,便被教主叫了去,这时正好一起商议。严友亮那里还算稳定,毕竟才出去几个时辰,就算有事也没那么容易找机会,暂且不提。只说将李父救出来的事情,话说自从有了星盘布局图,这也不算是大事,随时都可以,关键是,要从这岛上全身而退却有些难度。毕竟李弟弟情况不妙,又是个孩子,就算几人易容术很高,那也不能把个昏迷不醒的孩子装成大人还不被人发现。何况最近明教有大事,守卫定要比此前还要森严,轻易也不会放人出岛。那么就只能先由着他们关押了,除非此时黄官人带兵攻打五莲岛,明教上下一片混乱,这才是出逃的最好时机。李秋水思索,黄大哥应该在三日后必能到达,看到自己的留下的信息,也应该会及时赶来,那么留在岛上的几人只要赶在那个时间将父亲弟弟救出来便好。今夜,便前去查探父亲那里,只是看着门外那几个人,便知道教主对他们还是不放心,到时候还是需要钱勇配合的。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崔景看看李秋水,示意一人前去开门。来人正是钱勇,只见他慌慌张张的走进来,先看看屋内的几人,察觉并无严友亮,这才开口道: “教主要杀了李公,就在这几日!” 此话一出,几人大惊,李秋水大急,忙道: “究竟怎么回事,你速速如实说来。”一时着急,忘了用男声。钱勇只听得悦耳的女声带着急切在耳边想起,只是眼前这人却是个小厮,当下有点呆,冲着李秋水眨眨眼,却不说话。李秋水急了,上前就要挥他,被崔景按住。 崔景看一眼钱勇,见他一副懵懂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小子很顺眼,咳嗽一声,道: “少主莫急,先听他说。” 钱勇一听他的称呼,马上就一个激灵看向李秋水,还是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脸,可是那眼神却是很熟悉的,不竟暗骂自己好蠢,这几人怎么可能对一个仆从也客客气气的,可不就是那天见过的那个女子嘛!当下心中很是欢喜,就要上前见礼,眼看李秋水又要打下来,这才收住,掩住自己的喜悦使命召唤之大炮兵主义最新章节。忙开口道: “教主说,地图找到,李公也就没用处了,待明教上下准备好之后,便要杀了他以防秘密外泄,而且……”说到这里有些不敢开口,偷偷看看李秋水,李秋水急道: “而且什么?还不快说!!” “而且李公祖上对明教不忠,实在是十恶不赦的叛徒,他家的女儿还是什么厉害门派的人物,眼看他儿子就要不好,若是被她知道,只怕有些麻烦,还是早早除掉的好…..” 只听啪的一声,李秋水身边的茶几被她推到,脸色却是笑意盈盈,钱勇都看得呆了,其他几人却是知道,这是李秋水怒急,只听她缓缓说道: “原想救出父亲便走的,这教主对父亲还算客气,就留他一条活路好了,如今,哼…” 钱勇也听出这声音满是杀意,忙上前道: “求少主不要伤我师兄!我愿做牛做马报答少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李秋水,只好按照崔景的来。 李秋水哼道:“你师兄不杀我父亲兄弟我自是不会杀他,若是…..就怪不得我!” 钱勇忙道:“不会不会,师兄是个好人,我自取劝他。” 崔景见二人这样也不便多说,只问钱勇 “那教主打算何时行事?” “这倒没说,只是说留李公几日跟儿子团聚,明教找到圣地之后便要……”说着看李秋水一眼,再不出声,李秋水默默不语,示意崔景安排接下来的事宜,自己回房歇息,崔景点头答应。见李秋水神色不豫,很是担心。看着她的背影发呆,想来李公将要被人谋害的消息,对她打击很大,这位少主向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心高气傲,这般被人折辱父亲,还不能动手教训,看看她那张笑脸,实在是让人心疼啊。要尽快救出李父才好,只是这回撤的路线还要好好思量一番。 钱勇也在发呆,看着李秋水背影出神,只是他想的是怎么样让李秋水教自己武功。崔景若是知道钱勇心中所想,只怕又要笑出来,他还以为钱勇是担心少主对他师兄不利这才发呆呢。 不说李秋水回房之事。崔景想着,若要全身而退,除了乘乱溜走,那么制伏水行旗的人便是必须的,看来需要去一趟水行旗的小岛了,离开时间就定在三天后明教庆典,若是黄官人届时能赶到接应那就更好,若是赶不到,自己几人就乔装水行旗的人,按照路线,驾船离开。这样算来,这周围水域的布置图却是要偷出来,略一思索,觉得需要回去跟少主商议。安排其他几人看准时机,将出行的小船备好,同时要看好严友亮,以防此人临时反水,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又着钱勇摆脱外面监视的那几人,钱勇满口答应,当下就出门招呼远处那几人切磋武功,完了自去喝酒,人家见他出来本想躲开的,眼看不行,只好硬着头皮上来打招呼,还想找人向教主报信,却哪里还有机会,只好瞪着眼被钱勇拖走。 崔景回房之后,只见李秋水正坐在那里喝茶,神色也平静不少,便上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李秋水微微一笑,道: “你想得周到,我也正有此意,明教上下我必是不饶的,那钱勇你若是喜欢,便拿去□吧,虽然鲁莽,却也不乏赤子之心,看在他的面上,我不会为难他师兄,不过若是那钟散人不识趣,也就怪不得我了。” “今夜你我二人先去密室,也要父亲有个准备才好,着人将断筋腐骨散下到水行旗掌旗散人身上,只要她毒发,水行旗必乱,无人掌舵时偷出水域布置图,将父亲跟弟弟送出去,沿路将那些陷阱破坏,之后便随黄大哥杀回来,必要叫他明教就此覆灭!” 崔景点头称是,随即便去安排。 ------------ 75谩长门夜悄 崔景点头称是,随即便去安排。 当天晚上李秋水与崔景收拾一番,着钱勇拖住监视的那几人,快速前往密室。那里本就无人看守,如今更是静悄悄的。李秋水深吸一口气,按照白天看到的星盘布局图,重新排列,只听得几声响,石门缓缓打开,两人闪身进去,门内有个突起的石块,崔景轻轻按下,大门关闭,通道内黑漆漆一片,石门关闭时突然就近有团火焰跳动起来,紧接着通道两旁的灯台也接连自己点起火来。两人很是惊讶,仔细产看,原来这里建造的巧妙,大门关闭时烛台便由机关控制自动点火,崔景也很是赞叹。两人还有要事在身,也不便久留,急忙按照灯台指示,飞掠过去。不知走了多久,经过大大小小不少的房间,都空空如也,倒是房内陈设俱全,难道这圣地是明教用来避难的?越走地势越低,似乎是通往地下。只是这么多房间,何时才能找到父亲,此处又没有看守,就算想找人带路也不可得,不由得有些焦躁。不经意间突然发现有个食盒放在一大块石墙前面。走近细看,原来是一堵石门,建造的巧妙,看起来便如普通的墙壁一般。 两人心中一动,缓缓靠近,贴着墙壁细听,似乎有呼吸声,两人对望一眼,崔景当先上去推门,李秋水在旁戒备。石门缓缓打开,惊动了里面的人浴火重生西路军最新章节。只听一声: “谁?”正是李道岸! 崔景当先走进去,四处查看,见无异样,这才回身招呼李秋水,哪知道李秋水自听到那一声哪里还忍得住,当下运着凌波微步冲了进去。 李道岸本来一直在照顾儿子,趴在他床边歇息片刻,突然听见门口有响动,开口询问时,就见有个男人走进来。初见崔景并不认识,还以为是明教派来的人,再不看他,只感叹这明教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以前进来之前最起码还会招呼一声,现在连招呼都不打就这么闯进来,难道是要杀人灭口?这么一想,便十分警惕的看着门口,身体本来是半趴在床边的,此刻也微微倾斜,挡住大半个床。一错眼,只见有个小个子的男人冲了进来,眼睛里还满是泪花,心中不解,只见那小子直冲过来,抱着他便开始看,吃惊不小,连忙推开他, “这位小哥何意,可是教主要见我?我这就收拾收拾,请两位稍后。” 李秋水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呜呜哭泣。近处看时,才发现父亲脸色灰白,皱纹都添了不少,脸上无二两肉,真是如骷髅一般,上上下下查看父亲是否受伤,喃喃自语: “您受苦了,是女儿不孝,女儿…..来迟了……”李道岸大惊,这是何人?怎么是个女声,听起来还这么耳熟! 崔景见状也很是不忍,几步上前拍拍李秋水的肩膀: “少主,李老爷不认识你。” 李秋水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就着屋内的水盆,将脸上的伪装卸下来,李道岸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儿吗?上前抱住女儿失声痛哭。崔景看他们父女抱头痛哭,也不便打扰,自出门去把风。这里本就是明教圣地,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前来的,何况还是晚上,不过也要小心为妙,耳中听的里面传来细细的哭声笑声,捻着胡须笑笑,感叹不已。 李氏父女抱着痛哭一场,这才稍微平静一些,李道岸擦擦眼泪,放开李秋水,扶她坐在椅子上,笑道: “来,不哭不哭,让为父看看,我的秋水变漂亮没有,长这么大我都没好好看过!”以前李道岸可从来不这么说,如今突然这么说李秋水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微微脸红: “父亲说笑了,女儿都这么大,还拿女儿取笑…..”李父哈哈大笑, “好好,我的女儿自是最好的,看看有何妨?你就是再大也是我的女儿,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老天待我不薄啊!”说罢微微停顿,絮絮叨叨的问李秋水怎么来了这里,又有些忐忑问道: “家里怎样?你母亲和沧海她们…..?” 李秋水看一眼父亲,不知道自己说的他能不能受得住,想起母亲惨死,心中剧痛,可要是不说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当时情形,父亲昏倒了并不知道, “沧海跟着师兄走了,当日她受那方白蛊惑,在我房内下毒,不然又怎么会救不了你跟弟弟,母亲她也被人砍了一刀……”李道岸知道李沧海下药的事情,见李秋水说起,自然是要安慰她,听得李秋水说夫人被人砍了一刀,还以为也就是受了伤,现在李秋水好好在这里,想来是有人救援,夫人也该是无碍的,怕大女儿心里难过,忙道: “那就好那就好,沧海也是太蠢,不过毕竟是一家人,你不要放在心上,等我们回去,我好好教训她给你出气。” “可是母亲被她害的….”话音未落,李道岸脸色大变,抖抖索索问道:“你母亲怎样?可是伤重?”说着便有些摇晃。李秋水方才鼓了半天的勇气,这才想将母亲的死讯告诉父亲,如今见他这样,哪里还敢再说,忙改口:“母亲重伤,还在养伤,不过我已经妥当安排了,父亲不必担心,小心身体为要。”不怪乎李秋水这般撒谎,方才她借机给父亲把脉,实在是情况不妙,若是此时就被这消息吓倒可如何是好,还是等父亲出去之后再慢慢跟他说吧江湖咸话最新章节。 李道岸吁了一口气,笑道:“不用担心,为父还撑得住,我知道你素来有本事,能坚持到现在,就是在等你;现在你来了,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你弟弟他…..唉,你来看看吧!”说着拉着李秋水往床边走去,李秋水顺势查看着房间,不大不小,跟之前见过的很是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稍微宽大一点,除了这间屋子,左边还有个无门的房间与这里相通,看来是专门给父亲和弟弟挑的住所。房内陈设还算齐全,竟然还有些古董、书籍之类,看来这房间该是给明教上层准备的,只是多年没有用到罢了。 床上被褥整洁,只是那小小的身体似乎还在昏迷,李秋水忙山前把脉,又仔细查看弟弟身体,看着弟弟那残缺的耳朵,怒从心中起,这钟散人自己是绝对不会留了,自己的母亲弟弟,这仇没那么容易忘掉,本来是打算慢慢折磨他,如今这种想法更甚,既然钱勇只是求情不要杀他,那就不杀,活着才有他受的! 李弟弟是因耳朵上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引发的高烧,开始又没有人好好医治,再加上饮食恶劣,这才发起了高烧,不过方白的开的药方倒也不错,慢慢调理自是能好起来,只是断不能这般天天躲在阴暗的地下,还是要通风光亮的地方为好。不过这也好办,用不了两天,自己就能将他们救出去,到时自然无碍。 忙碌半天,帮弟弟翻身按摩,活络筋骨。将症状告诉李道岸,又将自己的计划都说出来,叮嘱他耐心等待,当下还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委屈他跟弟弟先呆在这里,若是明教的人来了,务必要装作跟以前一样,不过三两日,就能把他们救出去。李道岸听得心中欢喜,这个大女儿向来有本事,既然她能混进来还能找到自己,必然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自己只要听她安排就好。想他今日还担心自己的性命,如今只剩下感叹了。两人又细细说了一会话,直到崔景进来提醒,时间不早,再不回去钱勇怕是拖不住那些人了,这才分开。 不说李道岸满心欢喜,就连崔景也是笑嘻嘻的,李秋水知道他向来拿自己当女儿一样关怀,也不以为意,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回去之后,那派往水行旗的人前来汇报,说事情已经办成,今日正是更换布防的日子,那个掌旗人在自己书房查看布局图,思索着如何布置,却不想此时毒发,忙运功抵挡,却是无用,直接走火入魔,东西也没来得及收起来。乘水行旗忙乱时便顺手牵羊,拿出不少布局图。几人细细看来,竟然有二十多套,按照顺序轮番更换。这个掌旗人做事很有章法,何时何地换哪个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下可是方便几人行事,李秋水仔细查看,慢慢将现有的布局一一破解,再派人出去将这些机关除去,还要做的不被人发现,几个人忙乱一晚上,堪堪将事情做好,早就累瘫了,回房歇息不提。 次日钱勇过来,见崔景疲惫的样子,大吃一惊,还以为有人找他们麻烦,崔景好说歹说,这才把他劝出去。只说自己几人担心被教主发落,所以没睡好,钱勇如今有求于人,虽觉得不妥,可也说不出哪里不妥,自告奋勇出去找那监视的人喝酒,让他们好好休息,临走时还偷偷看李秋水一眼,见她看都不看自己,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明教教主见他们几人很是安分,连房门都不出,只是睡大觉,也放心不少,由着钱勇胡闹。晚间,李秋水几人又开始破除那些机关,忙了几晚,才算全部弄好,只是次日便是钟散人回归之期,全岛上下一片喜庆,就连水行旗掌旗人练功走火入魔昏迷不醒,也不能冲淡这股喜气。 方左使和他女儿焦急不已,凌琳昏迷不醒,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因着那与方白定亲的王舵主是跟钟散人一起出去的,自然也要一起回来,教主本就气不顺,看在方白的面上没找王舵主的麻烦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方左使还找过教主,让其下令带水行旗外出巡查,教主怀疑方左使借机生事,早就知道方左使与凌琳关系非常,又怎么会给他机会掌控水行旗,自是要安排给自己信任的人才好,不过这个要等到庆典过后才好着手,自是按下不提。方左使百般无奈,又不能公然违抗教主,不满之情更甚,只能派女儿将凌琳接到总坛所在的小岛上,悉心照顾。水行旗一团乱麻,争权夺利,虽说有副掌旗掌管庶务,如今想要更换防务却找不到布局图,凌琳又昏迷不醒,只能等她醒来再做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上都是隔天更新的,大家可以算好时间,还有人问我,啥时候虐无崖子,这个要等到李秋水事情办完才好虐,不过还早着呢 ------------ 76望人在天北 凌琳又昏迷不醒,只能等她醒来再做决定了。次日,天未亮时,钱勇便兴冲冲的来找崔景,看到李秋水又不敢乱动,只说师兄就要来了,不知今日何时才能到,李秋水与崔景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相同的意思,崔景笑眯眯得道: “钱兄弟可是想早点见到你师兄啊?这也不难,你出岛迎接他就是了,何必为难?” 钱勇大喜:“正是如此,我这就去找教主要令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崔景笑着点点头,只催他快去,钱勇头也不回往教主处跑去。路上遇到赵天明,说明意思之后,他也有些心动,只说两人一起去。 崔景等钱勇走后,这才对李秋水道: “少主,今日便是良机,咱们分成两拨人,一拨救人一拨去报信兼带路,若是黄官人已经到了还好,若是不到,只好带咱们的人前来接应,这人选就要好好挑了。” 李秋水点头:“你说的很是,就派之前看管严友亮的人前去送信,你我留在这里救人,在他们迎接圣物时将父亲带到备好的小船处,最好今日出行的令牌也能拿到,若是路上遇到什么人也好混过去,届时你们带父亲弟弟先走,我来断后。” “这怎么行!少主安危重要,属下留下,少主万万不可轻视这些人!” “崔管事放心,我不是那鲁莽之人,这明教上下还有人欠我一些东西,不拿到了,又怎么能走,你保护好父亲弟弟,即刻北上,不得有误!” 崔景见李秋水连崔管事都叫出来了,看来是不好再劝,只点头称是,心中暗自思索,若是有情况自己定要留下,少主一人只怕不妥。又想到严友亮,此人这几日还算安分,只是留下他终究是隐患,若不是明教看管的很严,估计早就被崔景杀了。 钱勇几人出去欢迎钟散人不提,留下的这几人也在暗暗准备救人的行头,午时三刻,突然听得外面钟鼓齐鸣,李秋水几人暗暗戒备,此时应该是监视最薄弱的时候,随时都可行动,那圣物该是到了重生抗战之军工强国全文阅读。崔景不放心严友亮,如今是关键时刻,不能留个隐患,正要派人去将他处理。方一出门,只见走来几个明教弟子,看衣着当是教主身边的。来人很是客气,拱拱手道: “几位都在啊,今天是明教的大日子,教主说不能怠慢了几位兄弟,叫我前来招呼几位去观礼!” 崔景等几人心中暗骂,这教主真是个狐狸,这时候也不忘了这等小事,算他严友亮好命。李秋水心中一动,也不便反对,给崔景一个眼色,崔景忙上前向那守卫行礼, “多谢教主看得起我等,也谢谢这位兄弟这么忙专程前来,先进屋喝杯茶歇一歇?” “不了,这位大哥客气,教主说请几位即刻前去,教中有体面的都在大厅呢,咱们若是去的迟了,恐不太好,这就走吧?” “小哥说的,我们这就走,小哥请!” 几人叫上严友亮,说说笑笑就往上次的那个大厅走去,边走边套些消息,只是那守卫很是谨慎,只说圣物快要到了,故此前来相请,至于钱勇在哪里,他是不知道的,估计也是一起回来了吧,其他再不多说。 严友亮自那次被接见后便再没见过教主,安静不少,今日见崔景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对,心中忐忑,听到圣物回归眼神微闪,随即又低下头,李秋水几人各怀心思,并未看到。路上来往的人很是不少,有不少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来都是从外地赶来。几人赶到大厅时,明教高层已经就坐,谈笑甚欢,教主坐在正中宝座上,光明左右使分坐两旁,其下便是四散人(凌琳半死不活,不能来)然后是各方舵主,方白倒是坐在方左使后面教主的右手后方,离那个王舵主有些距离。难怪那个王舵主脸色难看,教主微微有些得意。侧着头低声与方左使闲谈,眼光不是瞟向方白,方白有些尴尬,不时的看向王舵主那里。底下人早就看到这一幕,不说他们议论纷纷,看王舵主的眼神有不少就是幸灾乐祸的。钱勇站在钟散人后面,见崔景几人到了便笑着招手叫他们过去,钟散人此时正在跟旁边的霍山散人说话,听到后面钱勇咋咋呼呼的不由回头瞪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见崔景几人过来,一一细看,却也没有开口询问,算是同意他们站在一起。 见人来的齐全,教主挥挥手,便听得耳边号角响起,四周原本黑乎乎的巨大石台点起了火焰,门口几人捧着一个小匣子恭敬走进来,放在教主后方墙壁的凸台之上,教主站起来,示意大家安静。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教主带头向圣物行礼,口中祝祷,众人皆跟随;礼毕,教主开口道: “众位兄弟辛苦,今日招众位兄弟前来,是有要事宣布!”下面鸦雀无声,都在看着教主。 “今日是我明教的大日子,我们百年前失落的圣物,今日终于找回来了……”话音未落,下面便是一片欢呼,教主面带微笑,微微示意,众人渐渐安静。 “圣物能够回来,方左使,五散人功不可没,方左使教女有方啊,想我父亲终其一生都未找到圣物,引为遗憾,如今我也算是圆了他老人家的愿,也算对得起这教主的位子!” 方左使等人起身离座,齐声道:“教主英明神武,寻回圣物,无人能及教主半分,教主当之无愧,还请教主莫要妄自菲薄!” 教主哈哈哈大笑,示意几人坐下,下面那些忠于教主的也已经开始歌功颂德了,教主听得心情舒畅,也不阻止,听说的越来越离谱,这才示意打住。 “今日除了迎接圣物还有一事需要宣布,众位兄弟都是我明教的人,应该知道,明教起源西域,几百年前才到了宋境内,可是这朝廷见不得我等好过,日日派人围剿,连我父亲也命丧朝廷鹰犬之手!我们东躲西藏这么些年,仍就逃不脱,听闻消息传来,说是朝廷快要查到这总坛所在,只怕不日就要出兵攻打我们!”下面议论纷纷,教主接着说道: “据明教先辈的记录,这圣物便是明教起源的圣坛所在,那里山明水秀,地势险要,实在是世外桃源,朝廷就算想找也是找不到的,如今明教内忧外患,就连教中也有不少朝廷的探子,若是迁回圣地,必能东山再起,今日招众位来就是商议明教总坛迁回圣地的事情,若是众位愿意,可以随我们一起离开,若是不愿,也可留在此地光大我明教候补圣女。” 底下议论的更大声,一时人声鼎沸。钟散人神色有些焦急,望着教主欲言又止。王舵主见机嘴角微微勾起,缓缓站了起来,向教主拱手行礼。教主挑眉,开口道: “王舵主可是有话要说?” 王舵主行礼,“教主有所不知,那圣物只怕……” 教主神色微变,问道:“圣物有何不妥?” “教主莫急,圣物并无不妥,只是那圣物并不是地图,属下当时怕出纰漏,特意看过,那圣物却是一片文字,并不是地图,若不是它形状材质以及火焰标记与教主说的一致,属下还真不敢拿回来。” 其余人都是神色各异,眼光在教主跟王舵主之间游走,方左使微微捻须,并不说话,方白也是镇定自若。教主有些恼怒,命人将凸台上的圣物请下来,打开盒子拿出那张泛黄的羊皮纸,全是各种文字,虽说都认识,可怎么读都是不通,转向钟散人: “钟散人,此事究竟如何,你仔细说来!” 钟散人忙站起来,心中暗骂王舵主真不愧是方老狐狸的女婿,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既显得我办事不利,挑起教主不满,又给教主难看,此事只怕难以善了!躬身回道: “教主明鉴,那圣物虽说是文字,也该是明教前辈为了防止被明教敌人得去泄密,故此将地图用文字描述,这才成了现在的样子,明教内若是有老人,当是还记得这地图如何破译;又或是教内的书籍记载,必能将其还原,这真的是本教圣物并无差错,属下文字功夫粗浅,想来以方左使的聪明才智必能通译,教主权且放心。” 教主脸色缓和,转头对方左使道:“如此那就麻烦方左使出力,早日绘出地图,我们也好早日共举大事……”说着便将拿着地图的手伸向方左使。方左使微微一笑也不拒绝,伸手接过,开口道:“教主所托,属下怎敢轻慢…..”还未说完,突然有个守卫上来,轻声禀报,教主和方左使以及附近的几人都是脸色大变,看向钟散人那边的眼神忽明忽暗,钟散人哪里有不察觉的,只是很奇怪那守卫说了些什么,以至于教主脸色这么难看? 崔景在教主看过来便觉有些不妙,那分明是看我们这几人的,李秋水微微用眼角扫视,严友亮不在此处!此时崔景也正好想到,两人对望一眼,大呼糟糕!早知如此就该冒险提前动手! 台上教主与方左使窃窃私语,其他人见着大厅中气氛诡异,也都不敢说话,一时间安静的出奇。半响,教主对那守卫说了几句,便见那人走了出去,教主神色如常, “各位稍后,我们这里有位奇人,他祖上也是明教中人,只是战乱之后便失散了,如今他正在总坛做客,若不是他提供消息,我们的圣物只怕没那么容易找回来;如今,就请大家见他一见!” 李秋水不动声色,崔景也在想办法,就连钱勇都觉出有些不对了。钟散人一听教主说起就知道是谁,只是不明白向来对于李道岸都是遮遮掩掩,为何在庆典上竟然要他出席,难道是不打算杀了他,真的要收他入明教不成?仗着教主信任,笑着开口道: “教主英明,自是有不少人前来投奔,只是这人却不知道可不可靠?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是要小心为上。” “钟兄弟所言甚是,听说这人祖上精通天文地理,说不定对咱们的圣物也有些研究呢,且带来看看也无妨,你们几个,速去请老人家前来!”方左使突然开口,只见下面有不少人便行礼走了出去。教主脸色难看,暗暗的看了方左使一眼。正要说话,外面有人禀报,李道岸带到,教主只好作罢,传他们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长评,给长评 ------------ 77惊回千里梦 正要说话,外面有人禀报,李道岸带到,教主只好作罢,传他们进来。 只见花白着头发的李道岸,怀抱着小小的孩子,佝偻着背,被后面的守卫推得脚下踉跄,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看到的人都在小声议论,这样的情形哪里是客人,囚犯还差不多,有人在询问相熟的人,这人是谁?有些人见这幅情形神色颇为不忍。 李秋水怒火丛生,悲愤不已,脸上表情麻木,悄悄将手中一个小瓶转给崔景,崔景朝她眨眨眼。 教主见人已带到,正要开口,方左使突然道:“钟散人,这人你可认得?他可是朝廷命官呢。” 钟散人莫名其妙,却也知道他向来与自己不对付,小心开口:“自然认识,这还是我请回来的呢!” 方左使笑道:“认识就好,那你应该知道你那师弟所做的事情了?” 钟散人更加莫名其妙:“这又关我师弟何事?方左使你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像个娘们!” 方左使脸色微暗,开口道:“有人说你师弟与朝廷大有关联,如今已经带人来,打算要救出这个人,你身后那几人便是朝廷的人!” 钟散人脸色大变,回头看看崔景几人,他周围的人也全神戒备的看着他们,钱勇这时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他呢,急忙上前说道: “师兄你休听他胡说,这几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方老狐狸你要陷害我就拿出真凭实据来,莫不是你女儿不守妇道攀上教主,这明教就成了你家的?你说我是奸细我就是奸细啊?我看你个老狐狸是见不得我师兄立功,故意找茬吧?” 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毒,连下面听的人都兴奋莫名,不少人可是不知道教内这辛辣秘史的,各色眼神在教主跟王舵主还有方白之间来回飘荡最无限。不一会便有不少版本的教主与方左使父女相爱相杀的故事流传起来。教主听得钱勇说话也觉得刺耳,不过这方左使向来都是倚老卖老,不听自己调遣的,这段时间实在是听话的有些过分了,不由的怀疑他的目的。莫不是要架空我?难道方才那个守卫也是他找来的人?实在不妙啊,自己身边的人他也能收买,这还得了!或者那个告密的人也被他收买了?记得当日方白替他诊脉时,那人可是借机使劲套近乎来着! 教主定定神,神色复杂的看了方左使一众人好几眼,开口道: “此事不可凭一家之言,如今众兄弟都在,我们也不好遮遮掩掩,来人,将那人带上来当面对质吧!” 不多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众人都伸长脖子看去,不少人都不认识,各自回头与身边的人议论纷纷,崔景几人哪里有不认识的,这不正是严友亮吗?这小子跑的倒是挺快,一不留神就窜到外面去,还能这么快找到人告密,实在是有一套。 严友亮只觉得无数道目光射在自己身上,有不少很是不怀好意,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全身汗津津的,低头几步走上前去,向上首行礼。 教主挥挥手:“你就是严友亮?你既然禀报说钱兄弟图谋不轨,可钱兄弟却说你故意陷害,如今大家都在,那你就当面说出来,是非曲直,一辩既知。”说罢看看方左使,方左使镇定自若,微微点头。其实教主这么做正和他的意思,反正不管最后真相如何,这钟散人必要被他师弟连累,若是借机由着教主削去他自己一边臂膀也是不错,送上门的机会怎能不用?连日来伏小做低早已忍受够了。 严友亮此时哪敢作假,李秋水一方自己早就得罪死了,至于身上的毒那也只能依靠方白。自然是要将全部事实都说出来,争取得到方左使的信任。凭着自己对教内事物的了解,得罪教主的人方左使必定会全力维护,心中主意早定,忙将那日在分舵遇到李秋水等人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他不知道李秋水本人就在他旁边,还以为只是李秋水手下的人,所以说话时很是将她贬低一番,捅了马蜂窝也不知道。 不说崔景几人气得要死,频频回头看李秋水眼色,李秋水暗示他们稍安勿躁,几人这才稳住。就连钱勇也听不下去了,之前说话还是略有心虚,如今却是必须咬死了不能承认的,忙上前说道: “教主明鉴,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怎能如此吃里扒外,我师兄对教主忠心耿耿,我又怎么会背叛明教?这严友亮当日就贪生怕死,我的人为了救他全都死了,如今为了巴结方左使,就这么红口白牙的诬陷我,我与师兄实在冤枉,教主要为我们做主啊!” 钟散人此时也坐不住了,先不说这几人是不是可靠,师弟这样死不承认,自己是一定要力挺他的,不然今日就是两人的死期,教主虽然对他不错,可教主的为人自己也是知道的,生性多疑,脾气暴躁,稍有不慎被他怀疑,那就是自找死路,不管这几人有没有问题,今天都要说他们没问题才行,至于事后,有他们受的就是。 “教主在上,我师弟向来是个直肠子,做事不会拐弯抹角,说不定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诬陷也未可知,若说他背叛明教,实在是无稽之谈,只怕是有人见不得我立功,借机夺权吧!”这话说的有些诛心,教主也有些意动,若说教主最大的威胁自然是方左使无疑,若是要他在信任的手下和方左使之间选择,极有可能会选择手下。 崔景几人也很时应景的开口大叫冤枉,下面一团混乱,众人议论纷纷,好好的一场庆典眼看要被搅和了。 教主黑着脸看着方左使不再说话,方左使此时心中恼怒,暗暗发狠,就再忍你一时吧,开口道:“教主,既然说那些人不是来救李道岸的,属下倒有个主意最强高手在都市全文阅读!” “噢?你且说来听听!” “将那李道岸手脚打断,反正大家都不相识,这李道岸祖上对明教不忠,这番刑法也该他受着!”教主略一思索,点头道:“此法甚好,就这么办!”又怕下面人乱说话,接着将李家祖上与明教渊源解释一遍,下面一些明教死忠已经开始义愤填膺,纷纷说道,这般忘恩负义的人就该千刀万剐,只是打断手脚,已经很不错了,该连他的孩子一起打断手脚才对,等等。 李秋水心中惊慌,急忙思索对策,只见行刑的人已经走了上来,李道岸心中惧怕不由得看看李秋水这边,台上几人可是盯着他看的,哪有看不到这番小动作,教主脸色很是难看,却也没有动作,突然开口道:“将那小孩子先打断手脚!” 来人称是,上前就要从李道岸怀中将孩子抓出来,李道岸状似疯狂抱着孩子不撒手,争执不下,李秋水几人合身扑上。钱勇离得最近,扑上去挥刀将那行刑的人逼开,放声大叫: “住手!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你们这帮禽兽,小孩子也不放过!我…….”话未说完,突然便像是卡壳了一般,直直的向后栽倒,旁边的李道岸惊叫不已,似是怀中孩子也受了伤,崔景几人再也顾不得,飞身上前,围在李道岸和钱勇身边,查看伤势。 钟散人见钱勇倒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教主擅长暗器,在这大厅之中,敢动手的就只有教主一人吧。此时虽然有些明白崔景几人的来历,可那是自己疼了几十年的师弟,就算他做错事,也该是情有可原的,自己尚未抓他回去审问,就这样被人打倒,实在是痛彻心扉。不由得上前怒视着教主,大声道:“请教主赐解药与我,我师弟行事鲁莽,却也不是那狡诈之人,教主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伤他,请教主垂怜!”话虽如此,可神态却丝毫不见恭敬,显然是气急。身后不少火行旗的人拿出兵器,紧随其后,大厅内顿时紧张起来,底下有不少人一时分不清状况,面面相觑。台上王舵主等人纷纷离座,护卫在教主跟方左使眼前。 “钟散人待要怎地?你那师弟跟外人勾结,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可是要造反不成?” “教主,我那师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是怎样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定是有人设计陷害于他,教主你不念旧情,也该念在这教中只有我支持你登上教主之位吧!莫不是真的要靠那裙带关系?若是被方左使把持明教,哪里还有你我的活路?” 教主神色不明,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背叛,还是被自己信任这么久的人背叛;方才一时生气,出手过重,马上就被钟散人这样质问,此时自己再无心腹。看看台下火行旗那些人,他就觉得怒火上升,好,真是好,自己这些年宠出来一个叛徒,还这么理直气壮质问我!方左使虽然为人狡诈,但不会取自己性命,钟散人这般不给面子的当众说出自己实力薄弱的事情,又暗含威胁之意,实在是可恶。对方左使道: “钟散人勾结外地,以下犯上,方左使何在?” “属下在,请教主吩咐!”说话时稍稍低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笑。 “我命你带人剿灭这些作乱的人,除了钟散人,其他的格杀勿论!” “属下领命!” 挥一挥手,门外呼啦啦突然涌进来不少全副武装的人,竟然是方左使近日找来的江湖人士。教主大惊,看着方左使的眼神都不对,他何时计划的这些事情?找来的这些人,还全都摆在门外?难道是早就设计好的?看这气势难道是要逼宫夺位?难道今日之事都是他策划的,心中有些后悔,只是此时再想将前言收回却是有些迟了。不说教主心中打鼓,就连旁边几个散人也是心思急转。几人纷纷猜测,看来方左使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也该是这个时候,几人早就对教主不满,换个人做教主也不是不行,只是要在新旧交替时多些筹码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打了,之前秋水太憋屈,下章给她出出气 ------------ 78风物向秋潇 几人早就对教主不满,换个人做教主也不是不行,只是要在新旧交替时多些筹码才好。 忠于教主的除了火行旗,也就是几个守卫而已,之前方左使隐忍不发,但是不少人都已经投向他了,现在就连几位高层也是半推半就,钟散人见大势已去,不由得心中悲凉。不少乱窜的人很快便被方左使的人制伏。又将火行旗的人包围起来,钟散人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大笑: “教主,教主,你可看到了,要造反的人是谁?我姓钟的跟着你这些年,出生入死,还不如小娘们几句话好使,你这是自作自受啊!!” 教主此时再不明白,真是白当了这些年的教主,故作镇定道:“方左使,你将台上的人撤去,调五行旗的人进来,几位散人都在,难道他还能冲上来不成?” 方左使此时却不答应,冷声说道:“教主多虑,教主操劳过度,身体受损,与我明教无益,还请教主让出明教教主之位,择贤能者居之。这些人是来请教主前去修养的!” 顿了一顿,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教主,低声开口:“你除了有个好父亲可还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任人唯亲,刚愎自用,我们这些教中老人,你不是贬谪就是排斥!众人都不服你,你在明教这么些年,明教不见壮大,如今更是连总坛都被人闯了进来,你有何德何能再窃据教主之位?诸位…….” 说着不待教主说话,转向明教几个高层,拱手道:“方某今日断不敢谋夺教主之位,在下已经老迈,众位都是贤能之人,自是比我更合适;今日之举只为清除害群之马,如今我们圣物在手,又被人闯进总坛,只好尽快离开此地,等稳定之后,再选贤能继任教主不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台上几人互相看看,见对己方利益没有损害,也就同意了,其中杨百里蠢蠢欲动,霍山散人也目漏精光,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就要上前拿住教主。台下已是乱成一团,那些外地赶来的明教之人,见乱成这样不少已经逃了出去。方左使和王舵主护着方白往后殿撤退,同时运气传出几句话: “众位兄弟,火行旗与教主勾结朝廷,欲杀尽教众兄弟,以此立功求得朝廷招安,从此高官厚禄,逍遥快活,众位兄弟若是不想死在这卑鄙小人手里,愿与明教共存亡者可全力诛杀奸贼,之后我们一起前往圣地休养生息,光大我明教风流狂少。” 台下的人都是没头苍蝇一般,今日的各种刺激接连而来,实在是太吓人;不少人心中早就生了退意,之前投奔明教也只是为了自己在江湖上能过的好一点,最起码被人踢馆的时候也有人出头不是?可如今这明教内斗成这个混乱摸样,还有朝廷牵涉其中,谁是谁非都分不清,实在不是久留之地啊!听得有人这么说,也算是有点头绪,聪明一点的便都跟着方左使几人往后殿撤退,先保命要紧;不聪明一时找不对方向,拿着兵器还在那里与人乱斗。 教主岂是坐以待毙之人,奋力反抗,慌乱间暗器齐发,不少人受了伤,方白并无武功,差点被射中,王舵主恼怒异常,上前就是杀手。教主不敌,眼看就要被杀;突然,只听的咕咚咕咚此起彼伏,整个大厅的不少人都摇摇晃晃,接二连三的倒下。除了那么几个人,全无幸免。 在人群中显得突兀拿的那几个人正是李秋水他们,方才李秋水给崔景的小瓶子就是悲酥清风的解药,几人相互借用一下,所以无事。李秋水自然不用说,本来打算早点动手的,结果方左使遣出去一批人,以防万一才稍等片刻,谁承想竟然被那教主伤了弟弟,还好有解毒丸稍微镇住,可父亲在慌乱中也被人伤到了,崔景几人忙着料理;又命人去门外把风,同时将大门关闭,以防五行旗的人随时进来,今日他们担任守卫的。李秋水笑意盈盈,只是她戴着面具,别人看不到罢了,踩着地上的人身体,缓缓往教主那边走去,一路上只听得哀嚎不已,严友亮在方才打斗时很是小心,所以也没什么伤处,只是又一次中了悲酥清风,仍旧很悲催的倒在地上,非常不巧,李秋水踏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直接把他心肺踩裂,一口鲜血嘭了出来,再无声息。两旁明教中人自李秋水发号施令时就听出来她是个女的,此时更是放声怒骂,李秋水浑然不觉,看也不看,就这么踩出一条血路直往台阶而去。 台上的人看着她这幅摸样,冷汗直冒。娇小的身子竟似地狱恶鬼,这般踩着活人缓步而来,全然不顾前后左右那喷涌而出的鲜血,不多时那两只好看的鞋子便被染得红彤彤,长褂的下摆也是血迹斑斑,竟似前朝晕染之法将本来浅浅白衣染得跟花裙一般,甚至还有些白黄之物,看得人几欲作呕。真有不少人呕了起来,只是他们无法挪动身体,或者吐在自己身上,或者周围的人被吐得一头一脸…..气味飘散,更多的人吐了,这个场面……真是一言难尽啊……众人怨声载道,互相咒骂,一时间大厅里很是热闹。 有些没被踩到的人忍不住便颤抖起来,这人身形娇小,全身散发的杀气可真是吓煞人!那两只脚看着轻轻巧巧,可被她踩到的有哪个不吐血?这要真是被她踩上一脚,非死即伤啊!虽然个个全身无力,却仍旧奋力挣扎着希望离她远一点,犹如蚯蚓一般,满大厅的人都在扭动,不过皆是以李秋水为中心开始扭,慢慢向四周扩散而去,这情形真正是让人大开眼界,其中崔景带来的一个人就有些忍不住,轻笑出声,被崔景一记眼刀过去,这才忙收起笑脸,乖乖处理李道岸的伤势。 初时叫骂的那些人,哪里还顾得上再开口,只能听见大厅里回荡着 “咔咔” “哎呀” “啊…” “噗…..” “卡啦” “呕….” “你离老子远点,真恶心……” 之类的声音。崔景几人忙这看伤员,倒是没注意。再回头时,只见李秋水在台阶上来回跳跃跺脚,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原来的颜色,红红白白很是恶心,再看她犹如小孩赌气一般跺着脚,不由得口瞪目呆!这还是我们英明神武,貌若天仙,举止端庄的少主吗?跟那发脾气踩树叶的小孩有何区别? 原来李秋水上台之后便看到明教那些伤害自家人的罪魁祸首一个个满是怨毒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很是舒畅,看见方白时那股怒火就怎么也忍不住,虽说这方白那日也对自己多有照顾,可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最最让人讨厌,真正是佛口蛇心,一切都是因她方白而起,若是真善良就不该设计陷害李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再来帮忙求情,为得的可不就是仁慈善良的名声么异兽之母!踩着李家上位,达到自己在明教宅心仁厚的名声,连孩子都不放过,生生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她方白这般作态,自己若是不原谅,那就是自己睚眦必报,人家也是逼不得已才去你家行凶的,好歹也给你留了一条命,你怎么能在受了人家恩惠之后还要赶尽杀绝;若是原谅,那自己一家受的这些苦,母亲惨死,父亲重伤,弟弟到如今也是昏迷不醒,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只能咽到肚子,憋死为止,真正是蛇蝎妇人。想我李秋水活了两辈子,何时被人这样欺凌?要我原谅,门都没有,何况她方白现在完全不觉得设计害的李家家破人亡有何不妥,很是理所当然,只是以前多的照顾,现在还一个小小的恩情而已,其心可诛! 李秋水怒极攻心,有如着魔一般上前几步,抬脚就要往她身上踩去,吓得方白大声尖叫,急忙抱头躲避。王舵主怒骂出声,李秋水定住脚步,上前对着王舵主就是一脚,只踢得他捂着连腿之间满地打滚,再也叫不出来。方白也不得幸免,那雪白的右手顿时变成了肉饼。李秋水一抓过去,五条血痕贯穿整张脸,皮肉外翻,生生把一张美人脸变的极其骇人,方白惨声呼痛,倒在父亲身上。旁傍边的明教中人看不过去,此时外敌当前,他们还哪里顾得上反对教主,夺取他的位子?全都同仇敌忾,一起声讨李秋水。 “何方妖孽,男人女声,怪不得这般狠毒……” “方小姐一个弱女子,你也下得去手……” “这位姑娘或者兄台,大人有大量……” “呸,你个没出息的,跟她求饶有用吗?” “杨散人就是这般的识时务,看谁厉害就靠近谁,你不会是看着人家是女的,就想倒贴……” “我呸,那是女的吗?是女的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怕是丑如无盐吧……” 李秋水初时听着他们怒骂,一声不吭,心中全是母亲弟弟受苦的样子,只觉得一股真气在体内来回蹿腾,全身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只是来回的踩踏。等地上的人说道无盐丑女时,更是飞身而起,来回跳跃,也不知道都踩到谁的身上,总之是无一幸免,只有受伤轻重之分了。 崔景看不下去,看这样子李秋水很是不对劲,冒险上前拉住李秋水低声道:“少主,迟则有变,当速速离开。” 李秋水有些披头散发,眼神中杀气颇重,差点对崔景动手,恍惚半天这才回神,一看自己造成的修罗场一般景象,胃里有些不舒服,今日能参加庆典的,都是明教骨干,若想将明教铲除,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李秋水坐在教主的宝座上,看着脚下众人。此时大门处早就没了人影,方才一片混乱没逃走的都在厅内乱斗,逃走的早就不见人影了,笑眯眯的对台下说: “将方才围攻父亲的那些人都给我踩烂了,一个不留!!” 这话说得实在是杀气腾腾,几人答应着行动起来,钱勇中毒后昏迷不醒,跟李道岸躺在一起,完全不知道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竟然有这么多人陪他躺着,钟散人就没那么乐观,方才被人围攻,早就受了重伤,倒下时还被一把刀顺着脸颊割了过去,早就面目全非,崔景几人哪里认得出来,再说少主的命令是都踩烂了,一个不留的!几脚下去,呜呼哀哉。只听得哀叫声此起彼伏,虽有些不忍,可也脚下不停,不多时台下一多半的人已经被踩过一遍,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了。就像蝼蚁一般真的是被人踩死的。台上几人早就被吓得胆颤心惊,实在不知道李秋水要如何对付自己,李秋水方才给弟弟服了解毒丸,稍微能压制,如今气消了一些,这才对着教主开口道:“解药拿来!” 作者有话要说:长评,长评 ------------ 79倩五湖倦客 教主也是硬气,深知自己就要不久于人世,自然不肯轻易就范,便说只要姑娘杀了方左使,解药就给她。换来方左使怒目而视,李秋水正有此意,反正他们都躺在这里,毫无还手之力,不怕他逃走的。开口道: “看你这么蠢,被自己人算计,我也就圆了你的心愿,不过解药你不给也要给,不然我即刻就杀了你,自也是能拿到的,不要跟我耍花招桃运狂医全文阅读。” 教主额头全是汗水,方才他运气好,只是被踩断两条腿骨,不能行动罢了;断骨之处痛苦难当,微微喘息,笑道:“你既然这么能干,那就自己去解毒好了,我这毒虽然不难解,可它毒性猛烈,就算你最后解得了,过了时辰,也只能是变成痴傻,解药在此,还请姑娘自己决定吧!” 李秋水心中恼怒,就要上前翻找,谁知那教主突然伸手将袖中一物扔了出去,正是方白那个方向,李秋水大怒,一掌挥出,正中教主胸口,打得他口吐鲜血,昏了过去。飞身往方白那个方向,那方白早就凝神细听两人对话,再见有个小瓶飞过来,马上伸手接住,拿着白色小瓶抬手便往地上砸去,瓷瓶化作粉末,里面的解药也飘散各处,李秋水火气上涌,这些人当真是不知死活!一掌挥出,幽冥鬼爪就使了出去。 突然有个人影挡在方白前面,李秋水大惊,忙凝神对战,来人正是方左使,方才他被踩中胸口,肋骨断了几根,口角还有丝丝鲜血。但见女儿危急也只能挺身而出。虽然招式摇摇摆摆,可他内力深厚,一时便与李秋水打的难分难舍。李秋水心中急转,这人怎么会不中悲酥清风的毒?突然一个激灵,方才方白怎么会有力气摔解药?那教主也是如此,难道他们能解毒?台下崔景等人见本来软绵绵躺着的人暴起攻击,急忙赶上来帮忙,谁知当头便有人前来阻拦,只见方白周围的人都纷纷起身,动作虽然不够流畅,可也不容小觑。顿时,厅内一团乱麻,台下没死没晕的教众见几位高手奋起反抗不竟欣喜若狂,大声喝彩加油。 李秋水惊疑不定,凝神迎战,不时眼角瞟向台下,只见台下还是一片东倒西歪,没人起来,心中有些明了,看来当是方白搞的鬼,故此她身边的人才能站得起来。这人实在是李家的克星,每每遇到她就要坏事,如不除去,必成心腹大患! 李秋水却也是猜到了。原来那方白没有武功,故此所受影响较小,行动稍微自由一点,她毕竟是医毒大家,察觉这李秋水的毒跟自己之前所用的的很是相似,便将身上带的药物稍稍混合,还好今日为了策应父亲,带来不少药物,救了这厅内之人当是绰绰有余,就在李秋水忙着踩人,崔景劝解的一些空挡,悄悄地将解药给身边的人服了下去。众人知道她的能耐,见有这等翻身的机会哪有不利用的,个个凝神戒备,暗暗恢复体力,待见方左使暴起攻击,李秋水这边又有人上台时,便一个个跳了出来。方白很有心计,先服食解药的都是身体受损较小武功又比较高的,这才挡住李秋水一时,争取到时间又将解药给剩下的人服了,对于那些昏迷不醒或者武功低微的人,连理都不理,直接踩过去,或者踢开了事。一边喂解药一边忍痛,悄悄往宝座后面的凸台挪去,只是脸上鲜血横流,迷糊了眼睛,此时也顾不得了,左手一抹便罢。此时她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脸,看得见的人也都忙着抵挡,故此也没吓到人,那犹如血池里爬出来的鬼模样,实在是让人不敢直视。众人忙着对打,无一人看见她的小动作。 李秋水顿时有些心慌,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如今异变突起,几人疲于迎战,幸好这些人服了解药时间不长,又加上之前被她踩得七荤八素,己方虽然人少,却也占了上风, 那方左使原也是武学大家,虽说受了伤,却也只是外伤而已。几个散人以及光明右使也不容小觑。只见李秋水身影翲忽,舞蹈一般,脚下使十几岁,这身功夫俊逸老辣,出手快而狠准,绝对不像是新出道的,与人比斗时很有眼光,自己几次从很诡异的地方袭击,都能被她轻易化解,可见是身经百战。心中一急,手上就有些慢了,堪堪对掌,一时不察,就被李秋水打中右肩,一口血丝缓缓溢出,崔景几人分别对敌几个,也都是游刃有余。这时那几人见方左使受伤,便纷纷往这边靠拢,同时大声呼喊同伴。不少服了解药的人便快速靠拢起来。方白见父亲受伤加快速度往宝座后面的凸台移去。 方左使勉力支撑,不竟对李秋水暗暗佩服,这女子年纪与小白差不了多少,就有如此造诣实在难得,可惜,两方是生死大仇,不死不休之局啊。看来之前听说的那个门派实在不凡。霍山散人见对方渐渐得手,突然大叫: “大家随我来!”只见他周围有那么几个人护着他,伸手将教主宝座上的火焰拧了下来,方白此时也正好在此处,却被霍山散人抢了先,惊讶道:“散人怎么知道这个机关的?” 此地不便久留,霍山散人当没听见,抓着几个受伤的同伴就往后面墙壁靠去,方白深深看他一眼,回头急往王舵主那边跑去,与人合力扶起他来,此时大厅的人都如潮水一般向他们靠拢过去,不要命的拿着兵器往李秋水几人身上招呼百媚图最新章节。李秋水顿时有些吃力。渐渐往台下移去。耳中听的扎扎数声,房顶上有土石落了下来。不少人能动的人便往台上涌来,方左使与几个散人合力将李秋水几人逼下台阶,这时大厅中的几个柱子纷纷断裂,宝座后面的墙壁突然开出一条向上的通道来,方左使大声道:“众位兄弟,都随我来!”明教众人相互搀扶往门口挤去,混乱之中,只见无数人涌了过去,无人想起要将教主也带走,终于被人踩着成肉泥。不少来不及过去的人被掉下来的土石砸的哇哇大叫。到处是灰尘烟雾,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 李秋水几人被隔得老远,眼看着这里就要倒塌,定是开启了什么机关,才会如此,唯一生路就是明教之人走过去的那个门,本想上前,可眼前断裂的几根柱子还横在那里,大厅也随时会倒塌,那门口还有不少明教的人堵在那里争先恐后的往里挤,自己几人就算过去一时也逃不脱,说不定更是被困死在这里,无奈之下,只好先从大门口逃出去,看守大门的人早就将李道岸跟钱勇挪了过去,此时见李秋水几人奔了出来,喜形于色,忙招呼他们快离开此地。 只见门外横七竖八都是断裂的横梁之类,众人心惊,急忙找最近的路逃出山洞。一路上不时有塌方或者大块的土石掉落下来,还有一些明教教众被压在下面大声呼救,越走空气越稀薄,就连头顶的光亮也越来越弱,还好几人并未受伤,呼吸绵长,可受伤的的李道岸和小儿子就没那么好运了,孩子本就发着高烧,此时山体内空气越来越少,只见他小脸憋得通红,嘴唇都有些青紫。李秋水心中着急,不由得加快步伐,可是这明教总坛本就极大,道路七扭八拐,此时又被各种塌陷的东西阻路,行程自是快不了。不多时前面就被一个大柱子阻了去路,几人合力勉强将石柱推开。不想后面轰隆一身巨响,大块的屋顶掉了下来,差点砸到他们,还好及时躲了开去。 方才掉下的石板带落无数灰尘,几人被呛得连连咳嗽,李道岸本就体弱,这时也早就昏了过去被崔景抗在肩头,李弟弟抱在一个属下手中,此时脸色已经是青白,呼吸微弱,李秋水几人急忙再寻出路,终于又勉强前进了,没人注意到李弟弟。 好不容易到了山门不远处,两旁的灯台纷纷倒塌,光线也越来越弱,只有门口传来的的几缕阳光勉强照的进来,几人喜出望外,加快速度往门口冲去。突然一大堆石头快速掉落下来,将门口封死,一时间,天昏地暗。 李秋水几人顿时心慌,急忙上前将石块往身后挪去。此时山门处石块纷纷坠落,不少砸在几人身上,避无可避,只好护住重点部位,其他的地方就忍了。几人都是心中惊慌,手下动作更是加快,奈何门口的大石很是难缠,一时半会搬不开,同时头上又有不少石块落下,灰尘不少,空气却是越来越少,莫不是就要被活埋在这里? 李秋水眼看前路无望,心中更是凄凉,自己重活一世,对谁都是客客气气,广结善缘,对家人更是关怀备至,就这样被活埋在太湖中央的一个小岛上,这老天是要跟自己开玩笑吗?为的就是要自己跟家人死也死在一起?难倒是上辈子作孽太多,所以要这么折磨我吗?呵呵呵,我李秋水做过的事情就不怕你找旧账,那些死掉的人,都是对不起我的人,死了也活该,如今老天要我死,死就死吧,也免得在这世上受那无穷无尽的折磨,我偏偏不信就能这样让我死。 此时呼吸也有些困难,崔景几人已经筋疲力尽,坐在地上喘气。李秋水挣扎的起来,奋力将堵路的石块向身后抛去,耳中全是山体崩塌的巨大轰隆声,地面摇晃不已,几人都有些晕眩,突然几声轰隆过后,伴随着大量的尘土,头顶充作屋顶的大石板压了下来,李秋水呐呐自语,这就要结束了?缓缓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竟然是李沧海跟无崖子在一起的各种景象。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几人睁开眼睛,黑暗中,隐隐只见石板被原来堆积在地上的各种石块撑着,堪堪将众人护在里面,不由得庆幸不已。 周围一片寂静,看来山体崩塌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石块掉下来,可头顶的石板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随着最后的崩塌,似乎门口的空气也通进来不少,几人不能坐以待毙,纷纷起身,将不在石板底下的石头清理到一边,缓缓往前推进。有了空气,李道岸也慢慢呼吸均 ------------ 80青天坠长星 不知搬了多久,仍旧离那门口有一丈多远。众人稍作歇息,李道岸也坐了起来,急忙将儿子抱在怀中,将儿子满是灰尘的脸用袖子擦拭一番,又将他身上的衣服抖抖干净,将自己满是皱纹的老脸贴在儿子的脸上,老泪枞横。众人听得心酸,默默不语,李秋水早就泪流满面,忙上前安慰父亲,李道岸突然觉得不对劲,抖抖索索的将手伸到儿子的鼻子下面,半响才对这李秋水颤声道: “秋水,你弟弟她他…..似乎…..没有呼吸,本是全身滚烫的,你试试看,似是凉了?” 李秋水忙上前检查,顿时跌坐在地上,轻声道:“父亲莫急,这里昏暗,实在看不清楚,等出去了我给弟弟好好看看,弟弟之前是有些烫,说不定如今是退烧了呢,父亲刚醒过了,怕是看错了,先休息一下,不要胡思乱想,莫为小儿费神。”急忙伸手抱起弟弟,交给身边的一个人,又对另一个人说: “你照顾好父亲,让他好好休息!” 两人领命,抱着孩子的那个人,当下便知道原委,默不作声坐在一旁,李道岸心乱如麻,他也希望自己是看错了,可女儿这般强硬,不让他看着儿子,挣扎着就往儿子那边爬过去。领命照顾李道岸的那个人,急忙将他拉回来,手上微微用力,便将他制服,靠在怀里昏睡过去全能司机全文阅读。 崔景见此情形哪有不明白的,如今这山洞中虽说有些空气,可也不便点亮大件物体照明,只好拿着小小的火折子在前开路。余下人都不说话,心中只想着尽快出去。本就被石块砸伤,手指头也被搬运中的石头划出不少口子,也顾不得了。几人如鼹鼠一般,奋力刨着砂石。 突然不远处传来很多脚步声,只听得整齐厚重,正是山门那里,脚步声徘徊不前,不少人声也传来,其中有一个男声很是醒目: “这是何地?怎地倒了一大片?” “大人,按照地图指示,这里就是明教的总坛,不知发生何事,竟然倒塌了。” “恩,将报信的那人找来,让他看看,可是明教总坛!” “是!” ……. 初时觉得很是耳熟,几人马上反应过来,开口呼喊,李秋水突遇弟弟离世,心情低落,又逃生无望,此时听闻那人的声音,不由悲喜交加,为何每次自己走到绝境时都是他前来相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缘分?黄大哥….. 外面的人初时并未听到呼喊声,还是黄裳耳力好,示意众人安静,凝神细听,这才听了出来。当下欣喜若狂,大声问明情况后,招呼手下的人小心翼翼的将山门挖开。 不多时几人便到看到不少光线透了进来,再然后便是有人拿山上新伐的百年大树将几人头顶的石板撑住,这才将几人接了出去,重见天日的心情,此刻才是深有体会。不说崔景几人相互庆幸,黄裳见李秋水灰头土脸的出来,心疼不已,上前就要给她擦拭脸庞。李秋水脸色微红,却也不曾躲开,只将脸上的伪装卸去,周围的人全都看呆了,不少人嘴上红红的不明液体流了下来,黄裳脸色越来越黑,就要开口骂人。 突然听见一声惨叫,打破这僵局,众人往发声处看起,只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抱着小小孩童哭天抢地。原来自打出来之后,照顾李道岸的人见他尚未醒来,便将其放置在旁边的草地上,自己在一旁歇息,又跟前来相救的逍遥派众人打招呼,一时没顾到,那李道岸悠悠转醒,丝毫不管周围这些人,一心想着要看看自己的儿子,便在人群中,努力寻找。好不容易看见有人抱着他,便急忙跑过去,抢在手里细细查看,此时阳光普照。小小孩童身体冰凉,脸上青白,嘴唇发紫,早就没了心跳呼吸。如何不能将李道岸痛的心肺俱裂! 李秋水急忙上前劝解父亲,谁承想李道岸大力将他挥开,破口大骂: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若不是你,弟弟怎么会死?” 李秋水心中气苦,又想到弟弟惨死,爹爹神志不清也能理解,不由的劝道:“爹爹你不要生气,女儿尽力前来相救,弟弟他受了这么久的折磨,也该轻松了…..” “呸,你这贱人,若不是你那门派的师兄,我家如何遭此大难,若不是你本领低微,我和你母亲又怎么被人害成这样,如今……如今你弟弟也被害死了,嗷…..你为何不救你弟弟……” 李秋水心中难过,再次想起事发至今的点点滴滴,深觉自己难辞其咎。跪在李道岸面前低声哭泣,再不辩驳。李道岸大哭大笑,真是如疯了一般,不多时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染得李秋水一头一脸。李道岸怀抱着儿子,直直向后倒去。李秋水急忙起身向前接住父亲,李道岸面如金纸,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李秋水心中大急,乱了方寸,崔景提醒下,才急忙喂了李道岸几个还养元气的药丸,又将自己的内力渡过去,李道岸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黄裳在一旁早就急得不行,方才见李秋水跪在李道岸旁边,他就生怕李道岸发起狂了伤了李秋水,他自从收到消息便急忙赶了过来,不承想路上只遇到极少的明教教众,看情况只怕是岛上发生大变故,故此才有这么几个人前来阻挡自己。不想上岸后,人影更少,听到李秋水几人在山洞里,当时就吓个半死,好不容易将李秋水几人救了出来,看起来似乎毫发无损,这才稍微有点放心,李道岸又发起狂了,他都想上前将其打晕了,还好李道岸及时倒下,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一天爱人:高官的隐秘恋情。 李秋水见父亲稍缓,这才理智回笼,查探四周,只见本来停靠不少船只的渡头,现在也就稀稀拉拉了那么几条船,实在是安静的过分,急忙询问黄裳。将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李秋水略一思索便即明白,这方左使只怕早就安排好今日的退路,此时明教剩下的四个旗以及明教高层必然是在后山打算逃走的。故此黄裳才能长驱直入。忙将黄裳几人召集过来,说了自己的想法,几人纷纷点头。又命崔景几人将李父带出岛去找个妥善地方安置,等此间事了,自去会和。崔景哪里肯依,生怕李秋水有什么闪失,就要跟随,被李秋水强力压下,这才不甘不愿的带人离开。 黄裳带来五千精兵,分出五百跟随崔景。李秋水对着黄裳点点头,不再停留,脚下发力往后山奔去。刚转过山脚,便有二三十人堵住去路,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看服饰并不是明教中人,只见他抱拳行礼: “众位留步,且听小老儿一言,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位姑娘,如今明教的方左使请了我们来说和的,他已经有了退意,姑娘何不也退一步?” 李秋水冷哼一声,上前就动手:“退一步?我全家都快被明教杀光了,再退,那就是我死!你们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拦着我?” 男子脸色尴尬,旁边有个紫衣女子开口道:“这位姐姐好无理,我们中原十大门派,看在方左使的面子上,前来说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江湖中事就该以江湖中的方式解决,你竟然勾结朝廷,真正是不要脸面!” 李秋水被他们阻住去路,本就心中有火,见这女子这般高傲,顿时哈哈哈大笑:“中原十大门派是吧,我李秋水今日就要领教一番!”说罢飞身而起直向那女子而去,那女子也不慌张拿出两轮弯月刀迎了上去,旁边的人也纷纷亮出兵器,李秋水丝毫不惧,左右突袭,一时间战的难度分难舍,下手毫不容情。 黄裳此时进退两难,本来剿灭明教是朝廷命令,自己自然踪从。可这中原十大门派,实在是难缠,黑白两道通吃,不少朝廷命官都要买他们面子,自己若是得罪了他们只怕也有些麻烦,可此时李秋水已经跟他们打了起来,劝是劝不了,只能相助,之后若是有人责难就只能以这些人相助明教形同叛逆来搪塞了。 中原十大门派的人此时也很苦恼,自己这些人都是看在明教方左使的面子上以及那几箱子金银财宝这才前来说和的,而不是来与人拼命的,更加不是来与朝廷作对的,本来以为只是给两大门派之间说和,想来以中原十大门派的名头,自然会有人给面子,没想到朝廷也来人了,这就有些棘手。明教本来就是被朝廷追杀的门派。 看见黄裳所带的官兵,不少人已经有了退意,奈何那紫衣女子见到李秋水犹如仙子一般的容貌,便死活不肯走,非要一较高下,还说中原十大门派实在都是孬种,见到官兵就要退缩,难道朝廷就这么可怕?其他人被她挤兑的实在不好离开,当下形势,朝廷和江湖是相依相存的关系,有些脸面的江湖中人跟朝廷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只有那些不入流的门派才会见了朝廷中人就退避三舍。如此一来,不少人就留了下来。初时还以为朝廷官兵只是被李秋水邀来助阵的,只要说动李秋水就好,没想到那紫衣女子上来就口出狂言,这哪里是来说和的,分明是找茬打架的。眼看局势要遭,几人只好合力上前。 李秋水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本来她内伤未愈,实在不宜使用北冥神功,可此时被这些人拖得一分就要离明教那些人远一分,当下也就顾不得。一转眼三四个人被吸取内力,眼冒金星的躺倒在地,其中就有那紫衣女子,众人骇然,纷纷下杀手。李秋水也很不好过,吸来的内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只能勉力压制,手上更是不停,黄裳眼见李秋水危机,也只好飞身上前相助。 半盏茶的功夫,便只有五个人站立在那里,眼看情势不妙。几人互相打个眼色,纷纷向后山逃离,再不停留。李秋水哪里肯放过他们放开脚步追了过去,黄裳心中焦急,急忙跟上,兵士们也急忙跟了过去,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便没人管了。不少人被踩的半死。 ------------ 81问苍波无语 李秋水脚程很快,奈何体内真气乱走,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后面跟着的黄裳急忙上前扶起,推血过宫,这才缓缓醒来,李秋水睁开眼睛,见黄裳抱着自己,眼神焦急,微微一笑以示安慰,挣扎的起来,那逃走的几人早就不见踪影,正要发力再追,黄裳忙拉住她,笑道: “秋儿不急,黄大哥带你过去。” 说着便右手挽着李秋水纤腰,腾空掠去,李秋水脸上一红,不敢多想,眼睛直往前方看去。二人身处地势较高的一处。只见后山还有个渡头,那里密密麻麻不少船只,明教众人悉数上船,中原十大门派的人正向那里奔去。黄裳加快步伐,可还是慢了一步。此时正是东风,船只扬帆,明教不少人站在甲板上,本来是望着五莲岛痛哭失声,此时见李秋水追来,不少人被他的美貌所惊,顿时哑然,也有不少见李秋水追不上自己的船,不由得兴奋不已,发声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李秋水气得跳脚,可也没有办法,渡头的船只全都走了,若想再追,只能去山前。 这时黄裳带来的兵士才跑过来,船上的人见后山缓缓转出乌压压那么一群人,都是心有余悸,还好自己上船快,不然哪里能活着出来。 黄裳上前安慰李秋水:“秋儿不要着急,我早就派人在太湖周围拦截,量他们也逃不出去。” 李秋水这才脸色好转。忙道:“黄大哥费心,我们快回岸上吧,不能让他们逃走一个!”说罢恨恨不已。 黄裳点点头,对身边副将道:“你带一千人细细搜索这五莲岛,务必将明教余孽扫除干净。” “是” 黄裳又分派几人各自任务,这明教经营数百年,当有不少积蓄,仓促之间不见得全都带走,这些兵士还要担任搜刮宝物的职责,本来这次剿匪,收获实在是小,还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走,各人脸上都是不好看,回去只怕奖赏就少很多呢,如今听说要去搜刮财宝,个个喜笑颜开。 却说明教那些船只上,中原十大门派的人正在跟方左使对峙, “方左使好算计,骗我等替你挡灾,你倒是安乐!” “咳咳,几位何出此言,我哪里能能算到朝廷也会参与呢?我与诸位相交多年,怎么如此行事?”方左使伤势不重,此时却做出一副快死的样子,旁边方白左手缠着白布,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表情。 “哼,你再狡辩也是无用,难道你竟然会不知道那女子功夫诡异么?我们不少人被她一碰便如废人一般瘫在地上。这次来的都是各派新秀,明教这般算计我等,实在可恶,我回去自会禀报门主,从今往后,与明教再无瓜葛。今日我们所受的必要向明教全数讨回”说罢便气冲冲的走出去。 方左使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几位,息怒,咳咳咳咳…..”方左使咳得厉害,假装很好记的样子。 余下几人也很是不忿的走了出去,要了小船,自从湖中划走。不再与明教同路。 明教中人也不阻拦,眼看着小船越走越远。方左使嘴角显出一丝冷笑。这几人今日必将藏身鱼腹,到时候明教早就在千里之外,这笔账自然是算在那女子头上,到时候,呵呵呵,看那女子如何应付。 明教高层坐在一起商议对策,都觉得应该尽快前往圣地,还好方左使博览群书,知道如何破解密码,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 这边黄裳与李秋水急匆匆回到山前,乘船离开,留下副将善后。上岸之后,崔景派人来报,说是李道岸醒了要见她,李秋水急忙往那个酒楼而去,黄裳安排好事务之后也相随而来。 李道岸早就是油尽灯枯,好好养着说不定能活上一年半载,全靠思念儿子,这才撑住,见儿子死了,顿是万念俱灰,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心智大乱前妻有毒全文阅读。迷迷糊糊好久,此时见李秋水在旁边,勉力伸出一只手来拉着女儿,费劲说道: “我儿受苦了,爹爹对不住你……” “爹爹……”李秋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秋儿,爹爹好想回家,看看你娘….秋儿…..” “是,女儿这就带你回家,爹爹不要多说话,你…要好好的…....”不敢哭出声,不然父亲又要多说话安慰自己。 “…..好…..你母亲替我操心一辈子,没想到……没来得及报答她…….就要走了…..秋儿,好好…..照顾你母亲……爹爹对不起……” “是,女儿都知道” 突然李道岸奋力起来,抓着李秋水衣襟,升长脖子,嘴唇微动,李秋水不解,少顷才将耳朵凑了过去,只听父亲断断续续的说: “你弟弟…..夹衣……地图,他们都没找到….你拿去……切记!”说完这话便脱离晕了过去。 …… 众人心中凄然,早有人出去备好车马,逍遥派几人再不多话,护送着李秋水父女北上,李道岸昏迷几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全靠灵丹妙药支撑,李秋水将弟弟小小身体擦拭一遍换上新衣,这才入殓,弟弟身上那条破旧的夹衣便落在她手里。几人随行带着一个小棺材,正是李弟弟的尸身。崔景悄悄派人关注明教动向,顺带着人帮钱勇解毒,还要有李秋水的解毒丸,当是无碍的。 黄裳本也想一起走,奈何此间事务未了,便留下来围剿明教。 李秋水一路再无笑颜,与父亲一起坐在马车里,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神情越来越憔悴,饭也吃不了几口,崔景等人无奈,只好随时候命,以备不测。 日夜兼程,终于在十日后赶回东京。李义本来对这个姑爷满是怨言,此时见他在这样也不由得心酸,得知李公子死了,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只说对不起老爷嘱托,没照顾好小姐一家。别院内,愁云惨淡,李道岸已经昏迷三天了。崔景见情势不妙,便悄悄备下棺木,须知如今明教未除,实在不宜大办丧事,一切从简。 这一日午时,李道岸突然醒来,在傍边小榻上休息的李秋水急忙上前扶着他,李道岸看起来精神不错,笑着对女儿说: “不用忙,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母亲是在家里吗?怎么也不见她?” 李秋水一时着急,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父亲刚刚好起来,实在是不敢说实话。 门外的崔景几人听到动静,急忙走进来,此时李道岸有些着急,想扶女儿起来,可自己又没力气,差点摔倒。崔景忙上前扶着,乘机查看,顿时脸色一白,李道岸只怕是回光返照了。崔景忙扶着李道岸坐好,又将李秋水扶起来,顺便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李秋水哭的更是悲切,急忙坐在父亲旁边,开口道: “父亲莫急,看你受伤这么重,母亲每天都去外公坟前求告,只怕今日也是如此,我们这就去看她,崔管事,你去套车。”崔景听得这话,也只好出门备车。悄悄着人备上棺木裹好一同带着。 李道岸听说要去看妻子,很是高兴,此时已经有些思绪混乱,问道: “你弟弟呢?是不是也跟你母亲在一起?这孩子调皮,难得也是个孝顺的!”说这捋胡须,很是满意的样子,李秋水的眼泪又下来了,忙忍住,强笑道: “是呢,弟弟从小就是个开心果,难得如今长大了还是这么孝顺…..”借着抬手的机会将眼泪擦掉。一边将吓人送来的新衣给父亲穿上,李道岸神情亢奋,也没看是什么衣服,乖乖换上开唐录・乱世殇歌。 几人上了马车,李道岸越说越兴奋,李秋水只好强撑的陪他说话,泪水打湿了好几个手帕。不多时李道岸便有些力竭,喘着粗气,突然看着李秋水道: “你骗我,你弟弟早就死了,你说,你母亲怎么样了?”干瘦的手抓着李秋水袖子,李秋水大哭出声: “爹爹…..母亲就在前面,我们这就到了!” 李道岸听得这话稍稍放开,两眼直往门帘那边瞧去,崔景忙将车帘搭起来,此时外面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眼看就要下雨,天色很是暗淡,一如众人的心情。 马车驶进林家墓园,李道岸两眼东看西看,就是没一个人影,正要质问女儿,突然看见最前面有个墓碑,再看上面的字,顿时睁大两眼,挣扎的下车往墓碑那里走去。李秋水担心父亲,急忙跟上,奈何李道岸走得飞快。几步窜到墓碑前,跪倒在地,缓缓伸手向那石碑之上,脸色似喜似悲。神情温柔,再不说话,缓缓依着墓碑倒下。 李秋水大骇:“父亲……..” ……. 天空中一个惊雷,似是印证这生离死别,瓢泼大雨迎头而下。李秋水抱着父亲,扬声长啸,吓得四周山岭的鸟兽四处飞散。雷声不断,雨越来越大,李秋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只默默地用手挖着母亲墓边的泥土,不多时边有个浅坑出现,只是她的双手也早就变得血迹斑斑,崔景实在看不下去,就要上前阻拦,被薛大龙一把抓住,两人对看一眼,急忙上车寻找能当做挖土用的工具。两人寻摸半天,实在无法,只好将车辕扳下来一小段,那上面包有铁皮,比较宽大,正好使用。两人走到李秋水前面,默默挖土,谁知李秋水突然站起来,夹手夺过车辕,将一把折断,另一把自己拿在手里,奋力挖土。崔景心疼李秋水,开口: “少主,你要保重,怎可如此自残身体!” 李秋水木然看他一眼,继续低头挖土。薛大龙忙向跟来的人使个眼色,那人拿出几把备用的雨伞,崔景忙接过雨伞招在李秋水头顶,奈何风势很大,不少雨滴落在李秋水身上,薛大龙也将雨衣盖住李道岸。 李秋水全身湿透,恍若不知,披头散发,白皙的脸上满是泥土和道道血丝,那是她为了抹开眯着眼睛的雨水,这才粘上去的。又被雨水冲刷,很是难看,一双手早就不堪入目。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挖出一个深坑,李秋水上前将父亲抱起来,用自己的外袍将父亲裹住,正要放在马车内,崔景上前拉住她,示意旁边人将棺木抬出来,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李秋水泪如雨下,亲自动手将父亲放了进去。 举起棺木缓缓放在坑里,看着父亲那满是皱纹的脸,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有,缓缓捧着泥土洒在棺木之上。快要盖满时,李秋水贪婪地看着父亲,脑中都是过往的点点滴滴,呐呐自语: “父亲,原谅女儿不能将你厚葬,只是明教如今并未除去,不知道这朝廷中、江湖中有多少是他们的人,为了让你跟母亲安宁,女儿不敢大张旗鼓将你们入葬,想来你也不是拘泥的人,母亲和弟弟都在你旁边,等我报了仇,就来看你们……” 雨一直没有停的意思,李秋水跪在父母亲坟前,默默不语。崔景几人也不离开,一时间整个墓地鬼气森森,只听见雨打树叶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时有一个惊雷闪过。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崔景几人急忙回头看去,李秋水纹丝不动。只见李义带着黄裳急步赶来,手中提着个食盒。 黄裳老远就看见几个人围在那里,待走近时才看见李秋水全身湿透,狼狈的跪着,神情麻木,两眼呆呆的看着墓碑,顿时心痛不已,几步上前,将李秋水拥在怀中。崔景几人很是识趣,将雨伞留下,拉着李义走出园去,李义还要上前问候李秋水呢,极不情愿,被崔景强拉着走了。 ------------ 82斜阳送波远 不知过了多久,崔景几人等的着急,李义正在别院门口团团转,只见李秋水缓缓走了进来,黄裳紧随其后,两人默默不语但神色缓和,不时互相看一眼,期间的意思不言而喻。虽然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但看样子结果还算不错异兽之母。崔景知情识趣,看到之后笑眯眯的摸摸自己的胡须,只吩咐人备些饭食,热水,伺候李秋水歇息。黄裳本是将事务安排之后急匆匆的赶来,尚未来得及的回家,这时虽是舍不得离开,却也必须要走了。临走时,突然牵起李秋水的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李秋水似笑非笑,微微脸红看着他。半响黄裳才道: “你等我…..”李秋水轻轻点头,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往房中走去。 黄裳看着李秋水背影出神,被崔景一巴掌拍在肩上这才醒悟,脸色微红急忙转身走了,崔景哈哈大笑,李义在旁边看着也是满脸微笑,大小姐终身有靠,老爷在天上看着也能放心了。 次日,逍遥派监视明教的人送来消息,说是明教突破朝廷围堵,往西夏逃去,此时该是快过边境,请少主拿主意。李秋水思索一番,西夏自己很是熟悉,但是过了西夏还有不少位未知的地方,再不追明教必然逃脱,看样子是去了他们的那个所谓圣地,如此一路向西便可。主意已定,便即刻动身,留下崔景守在东京,逍遥派的产业这些日子当是急需要人处理事务;李义自然是守着林家的产业。 安排妥当后,着人送信给黄裳,不再等候便带人离开,直往西去。待黄裳赶来时,李秋水早就走了,只好跺脚叹气,此时朝廷正在忙着围剿明教,他也实在是走不开,不然早就追了去。昨日回家,已经将自己与李秋水的事情跟母亲说了,母亲有些不满,这女孩子全家都快死绝,还是江湖上的人,之前见她父亲做官,又是几代交好,将来对黄裳还有些帮助,现在却是很不合适。听她行事颇有些冲动,只怕她也没耐心做官太太,替黄裳在贵妇人圈中周旋的。奈何儿子喜欢,这可如何是好?黄裳见母亲不喜李秋水,只好加倍的说她好话,谁料他越是这样母亲越是担心,这江湖女子若是有父母在尚能教她一些为人妻的人道理,如今父母双亡,只怕行事更加乖张,儿子被她迷成这样,就算娶回家也只有纵容,哪里会顾及到自己?再者,我养了这么些年的好儿子,自从遇到这女子就没好事,天天奔波,何时想到我这个母亲?黄老太太心中酸涩,对李秋水更加不喜。黄裳无法,只盼着母亲见了李秋水之后能喜欢她,谁想李秋水送来一份书信便走了,不由的叹气,好不容易心仪之人点了头,在母亲这里又卡壳,究竟何年何月自己才能得偿所望? 却说李秋水带人向西追去,不时有消息送来,说是明教有一小部分人离开大部队,转而往东,李秋水心中疑惑,暗想莫不是教内起了内讧,这才分道扬镳?知道明教高层都在向西走,便不以为意,只派人送消息给东面的逍遥派门人,注意这小股明教的动向,自己带着人继续追寻,终于在西夏腹地追上了明教众人。此时西夏正是建国之初,各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这么一伙人你追我赶,自然是被西夏朝廷注意到,还以为是辽国又或是宋朝来的奸细,实在是大胆之极,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潜入西夏腹地,不时的派兵堵截。后来被两边的高手杀了不少人之后,知道是江湖上门派寻仇,便再也不上前参合,严守整形,在一旁围观。见有机可乘就上去杀几个出气。 李秋水带的人很是不少,与明教相遇后,真正是一场混战,这明教还真是了不得,逃难路上,人数居然越来越多,火行旗也被临时组建起来。五行旗听方左使号令,依着周围地势,转换不同阵型,与逍遥派斗得旗鼓相当。须知逍遥派众人擅长的是各个击破,单打独斗一定能占上风。可明教这么多人轮番上阵,就跟行军打仗没什么区别,纵使你再有绝世武功,落入千军万马中,也是一时施展不开,就算武功高强一时不死,可也讨不到太多好处,逍遥派不少人已经受了伤,明教死的人更多,不过还是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李秋水奋力甩掉刚摘下来的人头,大声喊道: “先撤退,看住受伤的,这阵法有古怪。” 逍遥派的人围着李秋水有序撤退,明教本来就是守势,见逍遥派撤退,便收势不追,继续往西逃去。逍遥派这边查看自己的损失,死了两个人,五个重伤,都被送回逍遥派产业养伤,那两个便只能厚葬,有家眷的重金抚恤。稍作修整后便继续追赶,李秋水一路上思索明教阵法,边打边破,明教旧阵被破,新阵又出,两边打的难分难舍。这么追赶了十来天,明教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此处已经是西夏边境,再往前便是茫茫沙漠。李秋水见此很是兴奋,明教的几种阵法已经被她破解,如今再往西走便是绝路,明教之人又困又乏,实在是全歼明教的大好时机。 不说李秋水跃跃欲试,随时准备袭击前妻有毒。明教这边也是渐渐绝望,眼看着前面就是死路,后面又有宿敌追赶,不少人怨声载道,纷纷指责方左使。本来明教这一路走来,方左使越来越有威望,隐隐都有些教主的势头,虽然其他几个散人初时不服气,可方左使做事极有章法,北方各地的明教教众也被他拉来,各项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完全不像是在逃难,倒像是在迁移,就算路上有人找麻烦也能轻松破解。不过自从被李秋水追上之后这种优势完全变了,众人每天都是打打杀杀,疲于奔命,眼看周围的兄弟越来越少,明教人心惶惶,再看方左使便觉得很是不顺眼,这人不会是让我们打头阵来保护他们自己的人吧,到时候在圣地我们势力薄弱,只有他方左使要人有人,那还不是将我们打压的再无翻身之日?你看他每次打仗时都是躲在众人后面,何时见他上前过?按理他才是这些人里武功最高的。为何总是我们去送死,这种呼声在这一次的明教会议上更加高涨,几个散人都是寸步不让,此次必须是方左使带人打头阵,理由就是其他旗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方左使这里的人有战斗力。还有前面五里就是沙漠,难道我们真的要逃进沙漠?那个传说中的圣地到底在何方?不会是根本找不到吧。 方左使脸色不好,自己劳心劳力为大家操持,危急关头,这些人不说帮我,却是各自打着小算盘,实在是该死,面上却不显,当下便道,之前是自己受伤,不敢上场给大家添乱,何况阵法还要他来指挥的,故此总是在后面,如今伤势好了,阵法也被人破的差不多,以后再有攻击自己都是当仁不让。至于圣地,其实就在这片沙漠里,到时候自然会带大家走进去,不用担心,到了圣地便是宛若新生,再不是这般狼狈。大家只要带足清水干粮就能逃出生天,后面那些纠缠不休的人再也找不到他们。方左使这番话很是鼓舞人心,知道圣地就在这附近时,每个人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只有霍山散人无动于衷,看向方左使的眼睛晦暗不明。 方白自那日受伤之后便一直蒙着面纱,左手的骨节碎的太厉害,至今都没长好,此时也只有她注意到霍山散人不同的神态,心中微微有了计较,她的未婚夫王舵主被李秋水踩了一脚,已经是个废人了,再无人道的可能。未免众人说她薄情寡义,还是好吃好喝的照顾他,如今王舵主生怕就此被抛弃,天天粘着方白,动不动就哭泣下跪,实在是让她很烦恼。可是又不能杀了他,这人很是乖觉,明教被攻击这么多次,他也有份上阵,愣是没死。 李秋水等人已经追了上来,两边摆开阵势,有些意外的是明教这次并没有摆什么阵势,却是方左使带人挡在前面,几个散人相助。看这情形是要背水一战喽?李秋水心中冷笑,想反败为胜,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只怕最后掉下水的是你明教。 两边都是打成习惯了,上来便是几个高手对决,外加人海战术。李秋水此次看出门道了,他们这是且战且退,直往沙漠而去。看样子一点也不怕逃进沙漠,反倒像是如鱼得水的样子,心中不解,手上加快,若是真是有什么门道,那就必须在这里将其除掉,不然入了沙漠,自己几人可是毫无准备的。 两边打的热火朝天,李秋水心中不耐,几次向方左使靠近都被他周围的人挡了回来,祭起水壶,一股清流在她手中凝结成冰。阳光下只见几道闪光飞过,明教不少人便中了招,李秋水手上不停,加快速度发出生死符,本来这生死符要看准穴位发射出去才能一击奏效,奈何这里人太多实在是有些埋没了它的用途。有些人中的地方并不是穴位,只觉得身上一凉便没什么特殊感觉。 中招的人纷纷倒地,李秋水欺身上前,正好遇到霍山散人和方左使,李秋水冷笑一声,上手便是三个生死符发了出去。谁料那霍山散人移形换位瞬间便到了方左使的位置,而方左使只觉得有人大力拉扯自己,同时颈项、胸口有些微痛,然后便全身麻痒难耐。顿时停下手上的攻击,只想抓挠,霍山散人也是看到他这样,眼中全是惊诧,急忙捞起他直往沙漠而去。明教本来人多,但是被逍遥派打的七零八落,又被李秋水一通乱发生死符,更加溃不成军,好在沙漠离得不远,剩下的人见方左使中招,全都无心恋战,纷纷展开逃命的功夫,脚下不停直往沙漠而去。只见眼前尘土飞扬,除了在地上哀嚎抓挠的人,全都跑得一干二净,李秋水怎会就此罢手,招呼逍遥派的人全力追赶。方白本就被人保护着刚刚逃到沙漠边界处等候,就见明教的人一窝蜂的跑过了,其中却不见父亲踪影,急的她连连询问,好不容易看见霍山散人肩上似有一人,急忙上前,正是父亲,眼泪就掉了下来,再见他把自己抓的满脸血痕,顿时想起当初严友亮说过的生死符,脸上色变,急忙将自己配置的药丸给父亲服用开唐录・乱世殇歌最新章节。可惜,效果不太好,只是让他神智稍微清明一些,连麻痒都不能减退。 众人心急如焚,纷纷询问方左使如今该怎么办,眼看着那些人就要追上来了。方左使忍着难受,将怀中的地图掏出,低声对女儿讲解半天,见她点头,便又迷糊起来,霍山散人为了防止他把自己挠瞎了,急忙点了他穴道,再次找人背上方左使,一行人脚下不停,直往沙漠腹地而去。此时正好起风,漫漫黄沙,呛得众人连连咳嗽,眼睛也睁不开,可是此时毫无退路,哪怕前途渺茫,也只好跟在方白左右,艰难前行。 李秋水等人追来时,明教的人已经逃进沙漠,大风刮得人眼睛迷离,有人问道: “少主,要不要追上去?” 李秋水脸色阴沉,恨恨说道:“他们敢进去,必是有所依仗,咱们毫无准备,追过去也是无用,明教此时就剩下那个霍山散人,不足为惧,先找地方歇脚,横竖他们都是在这片沙漠里,找个相熟的向导,再追不迟。” 几人商议停当,便往回走去,只见明教的众人还躺在地上哀嚎,李秋水冷冷的道: “给他们痛快的,听得烦人!” “是!” ……. 风势越来越大,天色也暗了下来,附近的人看见这种天气,就知道沙漠中必有大风暴,没个一天一夜是停不下来的,缩在家中,紧闭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亲们,你们的评论给我很多启发,非常感谢,能解释的我都解释了,咱们互相讨论,解释不清楚的我只能说抱歉,这个有些东西就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是我墨水有限,没办法,多看看我的优点吧。 知道你们很想虐无崖子和李沧海,放心吧,下章开始关注他们,不过我写文可能不一定会让所有人都满意,继续鞭策我啊,谢谢谢谢 我最近才发现,不少人觉得逍遥派就是能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只要是逍遥派的人就该是没啥能难倒他,诚然,逍遥派是给人这种感觉,可大家仔细分析,就绝对不是这样,这是个误区啊亲们!!李秋水他们三个最多的是自大,轻视别人,还有死要面子活受罪,最后一个比一个惨,虽然都有能力,可是每个人都是被人各种暗算,不管这样的暗算来自谁,他们自己都是有责任的,由此应该能看出,就算他们三个再了不起,也都不是谋算人心的人,反倒很欠缺这方面的知识。有能力的人很容易自负,一自负就轻视别人,一轻视别人就很容易功败垂成,倒霉是必须的。李秋水因为重生,所以才能稍微有点转变,知道行事要小心,不过也不是变的很快,毕竟本性难改,这才给黄裳惹祸。而无崖子和巫行云都会在以后的章节慢慢改变。他们要想过好日子就只能去掉自己的自负,换一种淡然心态。而不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嘴脸,稍微受点挫折就性格大变要死要活的,太不堪一击了有木有。可能大家会觉得在我的笔下逍遥派的人过的好像很憋屈,其实人生何处不憋屈?就算是金大的文里他们也不见得过得有多好,除了表面的光彩,有哪一个是过的逞心如意得?除了互相耍狠斗勇,残酷折磨对方,有哪一个是寿终正寝?好在我会给每个人一个还算说的过去的结局,女主自然是要幸福的,但是该经历的必须要经历,不然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容易闯祸(感觉自己像是老妈教育孩子似的,捂脸),有付出才有收获,不能只挂个逍遥派的牌子就觉得天下无敌了,如果真这样逍遥派怎么会传不下去呢?都是心态问题啊。一个强者必须有强大的内心,不是空有能力,自尊自傲就行的。 给大家一个不一样的真实的慢慢改变的李秋水,不是那么容易的。 还有还有逍遥派的这几个娃绝对不是千能万能,马失前蹄的事情上辈子他们都没少做,这辈子我可以让他们少做点(表打我啊,我说的是实话啊) 知道乃们心疼他们,俺会注意着不要教育的太厉害,(*^__^*)嘻嘻 ------------ 83送数声惊雁 沙漠的大风,刮起来就没有停的意思,沙漠边缘也不能好过,李秋水带的人实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好后退五里,勉强找到一个小客栈,还是很简陋。只是也没办法,将就着过夜。 大风之时,想找个人带路进沙漠,那是完全不可能,李秋水也不敢贸然进去,听着门外呼呼风声,陷入沉思。 母亲走了!父亲走了!弟弟走了!沧海,呵!她最有本事不提也罢。 原本以为,自己重生便是上天再给一次机会,心中渴望的那份亲情,总该能留住的,就这样全都离去,天意弄人还是自己不够强大? 明教实在是不容小觑,就算自己计划再周密,总会有疏漏之处,几个月前那场惨败,自己身中迷药时无能为力,心中的恐惧。至今也无法忘记,除了上辈子被小和尚吸取内力时心中的恐慌,再无能与之相比的情况。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实在是很不好受江湖咸话。 带人去明教,本来就是危机四伏,若是有其他可能,自己是万万不会这般冒险,可是家人就在那里,咬着牙也要去。可惜去得太迟,更加没想到方白竟然能解开悲酥清风之毒,实在是自叹不如,明教自己前世从未注意过这么一个教派,真正是能给人惊喜! 李秋水看看手中的茶杯,不由的叹口气,能给自己恐慌的人或者事物真的不多,这明教算是一个,有多久没有想起上辈死时的事情了?自嘲的笑一声,自己是不是好日子过得好久,就忘了居安思危? 家门不幸,除了明教出其不意,实力强悍,自己太过轻视也是主要原因,此次若不是恰好遇到明教有迁徙之意,又内乱不止,恐怕自己没那么容易得手。要不是黄大哥来得及时,自己几人就算不死也要少半条命。 黄大哥,想起他,看着打开的窗户,楼下客栈内热闹的人群,李秋水嘴角微微有些了笑容。 那一日,自己跪在父亲坟前,心痛难耐,怨天怨地,孤独的感觉窜遍全身,很想就此消失在天地间,免得受这无穷无尽的苦楚,为何自己珍视的人从来都抓不住?为何自己说要看开的,如今却这么难受。 既然最后注定要失去一切所爱,孤零零一个人,那还要我活过来干吗?上辈子受的苦还不够吗?再来一次是要我怎么办?自杀谢罪?上天,你能告诉我你的安排吗? 黄大哥来了,从风雨中走出来,抱着自己,暖暖的围着,自己当时问他,家人都死了,为何自己还活着?上天要惩罚自己六亲断绝,为何不干脆将自己也收了去? 黄大哥当时眼中的痛惜明明白白,紧紧搂着她的肩膀,他只轻轻的说道:不要质疑天地,柔弱的好人,上天眷顾他们,所以早早就带走了。而倔强的人上天会给他机会,就是让他将亲人的那一份一同活下去。 李秋水笑了,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窝在黄裳肩头失声痛哭。这是怎样蹩脚的理由啊!!倔强,是啊,自己是很倔强,曾经多么的不服输,不服命,到头来还不是一切成空。 可黄大哥说的最后一句话却让自己不得不赞同,就算再绝望,自己都不会去死,就算知道最后都是空,也要好好活下去,因为身上有不少人得嘱托和期望。师傅的,亲人的,还有黄大哥的,死了确实一了百了,可自己不想背负着亏欠而死,活着总能走出一片天地。 不知哭了多久,哭的上天也看不过去,将漫天的风雨停了下去。黄大哥就那样半蹲着抱着自己,缓缓说道: “秋水,留下来吧,留下来好好活着,让关心你的人看到你幸福。黄大哥没本事,不能护你周全,可黄大哥会努力让你过得开心,能活着该是多不容易,多少人求也求不来…..” 当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黄大哥看透自己的内心,说出来的话总让人心中震撼,也许只有他才能鼓励自己好好活下去,只觉得这人便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定定的看着他,开口:黄大哥,你可能陪秋水一辈子。 李秋水轻笑出声,当时的自己一定很傻,不过黄大哥应该更傻,他呆呆地看着她,半响才红着脸说道:秋儿,黄大哥…..很高兴。他那双眼睛瞬间明亮许多,只是整个人呆傻的厉害,结结巴巴,只说从今往后两人都不再分离。 可惜,自己还是食言了,丢下他一个人跑了出来。他一定会生气,不过并不后悔,这件事本就是自己惹出来的,黄大哥既然做官,就不该招惹太多江湖上的事,何况明教很是不好惹。 明教,实在是心腹大患!如今又被他们逃了,看看这天色,时间拖得越久,找到的可能性越低,不能斩草除根,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 窗外,很是热闹,这西域的客栈,人多嘴杂,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穿着各异,不少还是黄头发蓝眼睛的色目人种。粗俗不堪,说着各种怪腔怪调的话语,喝着高纯度的烈酒,就连空气中的味道都是一股土腥寒士谋。 李秋水无心再看,正要关上窗户,突然几声谈论落在她耳朵里, “听说了吗?最近江湖上可是出了一件大事!” “噢?王兄消息最是灵通,说来听听。” “就是那明教栽了大跟头!” “噢?这明教可是大大的有名啊,劫富济贫,专门解救苦难百姓的,江湖上不少人都很佩服呢。” 李秋水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行商打扮的人正谈论的热火朝天,此处地处西域,没人管得着,自然是毫无顾忌的高谈阔论。 “谁说不是,明教这些年可是帮了不少人,江湖上也是有些威望的,那里的好手没说有千把个,也有百把个,居然这么就被人连锅端了!据说是因为惹到一个新出的门派,那个门派的人个个诡异,还跟朝廷勾结,打得明教措手不及,还有几个中原十大门派的人,也被杀了,逃出去的人报了信,这才知道,听说啊江湖上的门派很是气不顺,要找那门派的人报仇呢!” “啊?那后来怎样?”听的那人很是感兴趣,连连追问。 “后来,嘿嘿,你小子要听故事,先给爷买壶酒来。” “哼,你这雁过拔毛的性子,能不能改改,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 李秋水眉头紧锁,猛然想起当日在五莲岛追赶明教时见到的那几个人,当时见他们武功低微,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来头。黄大哥当时欲言又止,最后无奈才跟自己一起迎敌,难道这些人关系重大? 可是自己只是废了他们的武功,并未杀人啊!若是这些人很重要,黄大哥的手下应当不会杀他们,难道是逃走的那几个遇到不测? 这些人要报仇,根本找不到自己,却能轻而易举的找到黄大哥,再想到明教那股半途离去的教众,这明教早就想找黄裳麻烦,如此好的机会怎么会不去串联?李秋水深觉事关重大。 事不宜迟,开门找来几个属下,火速派人去传消息,密切注意东去那股明教教众的行踪,着崔景尽快派人保护黄家,告知黄裳万事小心。如今自己身在西域,又一时脱不开身,只盼能赶得及。明教残部此时已经进了沙漠,能找到的希望很是渺茫,可黄大哥不容有失,不行,自己不能再错失良机,回去。 将几个得力手下找来,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命他们风停之后便找向导进入沙漠查探,自己即刻带着一半人手回京,希望能赶在那些人动手之前。 客栈的掌柜实在是不想打开大门,外面的风沙着实吓人,可这些人非要不知死活的走出去,虽然这里不是沙漠中心地带,可风力强劲,有时还会将人刮上天,这间客栈要不是建的牢靠,估计早就散架了。 苦劝不听,无法,摇着头将大门打开,一股强风夹杂着沙土瞬间冲了进来,李秋水带着人迎头冲了出去,身后的掌柜无奈的摇头,手忙脚乱的指挥小二将大门再次关闭。 出来之后,才能够感受的如刀割面的感觉,还好带着这些人都是高手,大家互相掺扶,顶着将人不停撕扯地大风,勉强前行。 傍晚时,风势减缓,李秋水几人就近打尖歇息,顺便在附近的集市买了马匹,之前因为打算进沙漠,所以买的都是骆驼,留在了客栈。如今却是用不了。 然这边塞小镇一时找不到太多的马,勉强两人一匹。李秋水不再耽误,带着的队伍中一个女子上马之后,便急速前进。 不几日便到了西夏境内,奈何之前追踪明教的时动静太大,西夏朝廷几番围追堵截,都被他们跑了出去,此时见李秋水他们又折返回来,哪里还会放过抗战之大国崛起。 西夏官兵本就尚武,功力不俗,虽然不是绝顶高手,胜在人多,牛皮糖一般,甩也甩不掉,李秋水等人又是急着赶路,被他们这般阻挡,一个个都有些火气上涌。 这一日,有个姓关的男子实在忍不住,因李秋水早就吩咐下去,除非万不得已,不得伤害西夏官兵。如此一来,大家都是缚手缚脚。 “少主,再不出手,只怕他们就要把咱们困死在这里,赶不及回去救黄官人。” 李秋水这几日也有察觉,这些西夏官兵都是围追堵截,却也不是要杀他们,自己念着前世的旧情,这西夏王前世对自己也不算绝情,虽然在容貌尽毁之后最多的倚重自己的武功和能力,为的只是为他组建西夏一品堂,好歹也算是没有赶净杀绝。 可是这般阻挠下去,只会坏事。想想又觉得自己好笑,前世今生早就不同,何必执着!如此便既想开了。 “如此,便不要顾忌了,从今日起,凡是碍事的,一律格杀,尽快赶路!” “是,少主!” 姓关男子眼中兴奋毫不遮掩,这些日子可是憋坏了他。 不说逍遥派的人如何披荆斩棘,尽快赶路,西夏王早就注意到这伙人,初时见他们武功高强,组织有序,早就动了惜才之心,若是这个门派能为自己所用,何用惧怕宋朝和辽国。于是便命手下官兵密切关注他们的行踪。后来又听说这些人的首领是个女子,还是个天仙一样的美女,当下就更好奇。乔装打扮一番,便混在官兵中于逍遥派对敌。 西夏王仗着自己武功不俗,完全不觉得危险。殊不知,今日的逍遥派众人被李秋水解了禁,放手对敌,勇猛无敌。眼看李秋水带着人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西夏王哪里忍得住,纵马上前。 李秋水本来就已经做好出掌的准备,突然发现眼前的人很是眼熟,脑中急转,这不就是年轻时候的西夏王吗?虽然稚嫩,可样貌是不会变得。顿时收手,一掌挥出,将他送到身后追兵身上。 后面的官兵正追的匆忙,突然被一人形兵器打倒,一时间呼啦啦倒了一大片。队伍散乱,领头的官兵很是不忿,今天本来就是惨败,心里正火大呢,忙着追赶,却被这么个不知轻重的阻了。上前就要去修理这个惹事的人,却发现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被那些人抓住的?还被扔了出来,可别受伤才好啊!连忙扶起西夏王,趴在地上磕头不已。 西夏王自看见李秋水那一刻起便失了魂,虽然那人蒙着面纱,可那清丽脱俗的容貌,早就在她出掌之时映于眼帘。好半天,才听见下属磕头求饶,哈哈哈哈大笑,连连夸奖手下,还要给今天参战得人嘉奖。 众人都面面相觑,大王莫不是被摔坏了脑子?西夏王可不管属下怎么想,只是看着李秋水的去路很是留恋。心中想着是不是派人悄悄追过去看看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这姑娘没有出手伤他,看来就是个善良的。貌美如花,心地善良,功夫高明,可不就是我的王妃人选,西夏王越想越美,笑个不停。 这是底下跪着的聪明一点的已经有些明白,大王这般的傻样是为哪般了。感情是看上人家姑娘。虽然这个结论让人哭笑不得,可众人也很满意,最起码不用因为吃了败仗被罚。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大家总是怀疑我不是亲妈虐待主角,本人在此郑重申明,俺真的真的是亲妈! 就是将情节写的波折一点,主角最后还是好好的活着啊,而且越来越强大,我真的是打算主角塑造成强者来的,不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的的嘛。 支持我,求支持,真的,我这几天被打击到了, ------------ 84望秦关何处 可惜,西夏王手下的人,实在是武功低微,勉强跟着人到了大宋境内,就被甩得无影无踪。 李秋水等人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看着黄家被大火烧尽的废墟,脸色阴沉的厉害,崔景上前凑报: “少主,消息传来时那些人也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黄老太太重伤倒地,那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属下带人将她救了出来…..”话未说完。 李秋水喜道:“当真?你做的不错,人在哪里?黄大哥有没有事?” 崔景有些不安的看她一眼,开口道:“据当时躲起来得人黄家下人说,黄大哥与人打斗往东而去,属下几人追了过去,只看到十里外断崖处有打斗痕迹,估计是掉了下去;属下带人搜索两天,崖下是一大片活水,尚未找到,不过还需要再往下游寻找。” 李秋水脸色好看许多,温言道:“这次多亏崔总管了,你尽快派人搜寻,还有,查一查那些人都是谁,黄大哥的仇不能这么就算了!” “是,属下已经查明,这些人大部分是中原十大门派的人,全是门内高手,属下等人也有些抵挡不住,上次咱们在明教遇到的那几个中原十大门派得人估计是有几人死了…”说着看李秋水一眼,继续说道:“故此前来报复的,不过其中有些明教中人的身影,明教的那几人被我和兄弟们杀了,也有不少服毒自尽,看样子是早就准备的使命召唤之大炮兵主义。” 李秋水眉头紧锁,缓缓说道:“上次那些中原十大门派得人,我并没有杀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明教策划的,极有可能是那个方左使,不过如今他也是不足为惧了。” 李秋水暗想,这中原十大门派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地位的,若想全都灭了,实在是有些吃力,何况他们还是同气连枝的,在朝廷上又有些势力。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从内部瓦解他们,脑中微微一转,计上心头,与崔景商议起来。 崔景听罢连呼大秒,自去安排人手不提,这个功夫只怕不是一两年能完成的。不过李秋水等得起。 李秋水跟着崔景来到新的落脚点,原来那个早就转手了,如今是非常时期,何况还有黄老太太再此,小心些也是应该。 黄老太太受伤倒是不重,除了背后的刀上需要处理之外,估计就是烧伤比较严重,脸上胸口被大面积烧伤,此地到底是简陋了些,伤口虽然处理及时,可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化脓,人也发起高烧来,急需要灵鹫宫的贵重药材。 李秋水本打算等黄裳找到之后再做决定,故此有些犹豫,正在此时,说是有灵鹫宫的人有急事前来禀报。 招进来一看,竟然是大师姐身边的侍女,平时最得她欢心的平沙,风尘仆仆,只见她一进来就跪倒在李秋水面前,含着哭腔说道: “三小姐,你快回去救救大小姐吧,她快被少爷他们折磨死了!” 李秋水忙扶她起来,言到:“发生何事,你别慌,细细道来。” 平沙这才稳住情绪,急忙将事情说出来。两个月前,少爷自外面回来带着个十几岁的女子,长相与三小姐很是相似。少爷说这是三小姐的妹妹,要大家好好伺候,不得无礼。 众人见少爷这么说也自然是踪从,开始大小姐要练功半个月没见到这位二小姐的妹妹,后来有一日陡然遇到,见她穿着素服却与大少爷嬉笑,大小姐很是愤怒,大声质问少爷,怎可如此对她。 少爷对大小姐恶声恶气,当时大家都被赶了出来,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后来少爷牵着哭哭啼啼的三小姐妹妹先出来,大小姐后出来。 大小姐从那天之后再也没出过房门,少爷带来的那个女子也很是乖觉很少出门,只是与大少爷四处游玩时才会出门,只是就在几天前,大小姐练功走火入魔,而那女子就在大小姐一墙之隔的院子里。 只因大小姐练功都是将众人赶走的,待那女子惊叫着找大少爷时,大小姐已经昏迷不醒。 据少爷说,大小姐练功走火入魔,修养些时日自然能醒来,又见那女子在一旁很是担心,转而便去安慰她。 平沙最是忠心,出事那一日就只有那女子在场,虽说那女子没有武功,可谁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少爷又一味的维护她,平沙这才拿了大小姐的令牌偷偷跑了出来。 李秋水听罢,心中恼怒,这种事情还真是只有李沧海和无崖子能干的出来,原本以为没有自己,师姐总能平安的,没想到事情转个弯又回到原点,此时山上情况复杂,再不回去只怕师姐真的要出事,师父临走时吩咐,逍遥派绝对不能内乱,既然无崖子这么快就显出原形,自己就算不想找他麻烦也不行了。 暗暗感叹自己真是流年不利,为何这桩桩件件的大事都堆在一起发生呢? 安慰平沙几句,又将黄老太太收拾停当,崔景此时正在外面忙碌,找人给崔景带去消息,自己要回山一趟,请他尽力搜寻黄大哥,有消息及时通报。 黄老太太受伤很重,路上不能颠簸,故此行程不快,将将七日才到山中大唐绿帽王全文阅读。安顿黄老太太,又问了近侍最近山中的情形,正要去看望师姐,侍女禀报,无崖子前来。 李秋水心中冷笑,只怕自己的好师兄是带人来请说合的吧。果然看到园中无崖子身后,穿着素服的李沧海,只见她泪水连连,却又不哭出声,端的是楚楚可怜。 无崖子见李秋水俏生生的走出正屋,绿衣飘摆,神情冷冷,说不出的美妙,眼中惊艳一闪而过。不由的开口: “师妹清减许多,还要保重身体,为兄多日来很是挂念你,不知事情进行的可还顺利?” 李秋水并不答话,微笑开口: “师兄里面请,你我兄妹许久未见,自当好好聊聊。” 无崖子受宠若惊,有多久没见过师妹这样的好脸色了。当下便起步往正屋而去,同时不忘招呼身后的李沧海。 李沧海泪水涟涟看着李秋水,低声道:“姐姐,你可还怪妹妹?” 李秋水笑道:“妹妹多虑,如今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怎么会怪你?”说着便做出请的姿势,闪身躲过李沧海热情的手。 李沧海有些尴尬,默默不语走了进去。 侍女上茶时候,屋内就只有他们三人,李秋水并不说话,只拿着茶杯似笑非笑。无崖子疼惜的看李沧海一眼,打破尴尬: “师妹,可是没能救出李伯父?” 李秋水眼神一暗,看着李沧海慢慢开口:“师兄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以我微薄之力,又哪里做得到?如今父母都不在了,我也管不住这妹妹,以后李沧海的事情师兄大可不必再跟我说。” 无崖子有些尴尬,以为李秋水时吃醋了自己回护李沧海,这才出言讽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沧海嘴唇轻动,似是有话要说。 李秋水早就看出来了,这两人今日就是要自己说出原谅的话,不管是李沧海故意显摆,还是无崖子为求心安,自己都不会让他们如愿,父亲生死未卜,她李沧海就能不管不顾的跟着无崖子,还到处游玩! 自她跟着无崖子走出李家大门那刻起,就不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生死大仇。谈何原谅。只是无崖子武功高强,师姐尚未醒来,而师父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师门相残,何况自己也不想就这么让他们死了,活着才好还债。可就让自己接纳李沧海日日在眼前晃,实在是恶心人,必要想个法子赶走这两人才好。 李秋水截断李沧海的话,幽幽说道:“自父亲去后,我生无可恋,原本想着还有师兄师姐可以依靠,却不曾想,有师兄在,师姐也能受伤;师兄难不成忘了师傅的嘱托,还是觉得我们是姐妹加起来都比不上你身边的人重要?” 无崖子忙道:“师妹此言差矣,那是误伤师妹是我的不对,师姐却是练功走火入魔,实在不是为兄的过错,如今师妹来了,师妹医术比我好,师姐当是无碍的。” 顿了一顿,又道:“我看听下人说师妹带了一个人回来,不知道是何人?” 李秋水笑道:“这是我大恩人的母亲,被奸人所害,故此带来疗伤的,师兄你是掌门人,我自当前来禀报,劳烦师兄问起。” 无崖子笑道:“师妹严重,既然与师妹有恩,自当好好救治,只是师妹又要劳累,还要注意饮身体才好。”神情很是关切,有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突然李沧海扑通跪下,哭道:“姐姐,妹妹知道错了,你原谅妹妹。这些日子来妹妹吃不下睡不好,无不担心姐姐。如今父亲母亲都不在,就只有你我,还请姐姐不要这么绝情…..” 李秋水笑道:“快快起来吧,你如今跟着师兄,说不得以后我还要称你做师嫂,再不可叫我姐姐九州河山皆华夏。你我从今往后还是要守礼才好,别动不动就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说着起身扶起李沧海,见她因为听到自己一声“师嫂”神情窃喜,心中冷笑不已。 李沧海缠缠巍巍的顺着李秋水的手坐在椅子上。又带着哭腔说道:“姐姐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与师兄在一起并不是要抢你的…..我知道姐姐你喜欢师兄,可我也是…..” 李秋水冷声打断:“李小姐多虑,我与师兄多年来一同长大,清清白白,如今你既然跟了师兄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以为有师兄撑腰就能为所欲为。” “师兄请回,我要去看看师姐,实在不便招待你们,以后不要再带李小姐来我这里。” 无崖子初时见李秋水出言相劝,还颇有些高兴,又听到李沧海说李秋水心中有他,不由得有些脸红,轻轻看一眼李秋水,幻想着齐人之福。不曾想李秋水下一刻就变脸,还赶人走,顿时心中不悦,却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总觉得是没冷清不少,自己两人诚心诚意前来赔罪,怎么到最后变成这样,师妹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看着李沧海委屈的小脸,很是怜惜。 板着脸说道:“既然师妹不欢迎我们,自是不会打扰,不过五日后,我跟沧海行礼成亲,希望师妹到时能来。”李沧海听罢顿时喜笑颜开,连之前流出的眼泪都顾不上擦,看着无崖子。无崖子宠溺的替她擦干眼泪,两人携手离去,看的李秋水气闷不已,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接下来的几天,李秋水忙着替巫行云疗伤,又要照顾黄老太太,忙得不可开交。还好巫行云再两天之后醒来,又有李秋水从旁相助,总算渡过危机,只是身材却停留在十四岁的模样,据李秋水查探,只怕又是走了上辈子的老路,每过几十年便要返老还童一次,期间还要生饮鲜血。不过好在不是□岁的女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自巫行云醒来,便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原来巫行云本来练功有成,再过几日便可如正常人一般,谁知那一日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突然听得有人在耳边说些她与无崖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又将巫行云贬低挖苦,直说这些话都是无崖子说给她听的,巫行云本就对无崖子尚未忘情,何况此时还是紧要关头,就算有人在旁边都会有影响,何况还是这种故意激怒的话。一听之下,怒气上涌,体内真气乱走,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李秋水听罢只有冷笑,又将自己家里的遭遇说了一遍,巫行云听得连连咒骂,只说这多狗男女怎么不立刻去死?骂了一盏茶的功夫,见师妹在一旁默默不语。不由得心中怜惜,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里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只怕已经在自责难过了。 伸手拉住李秋水,温言安慰,李秋水心中温暖,与师姐说了不少。只是有些疑问,按照师姐的受的伤以及后醒来之后的结果,不应该昏迷这么久,可惜巫行云对这个问题支支吾吾的并不愿意说。她也只好作罢,又说无崖子这般不知轻重,实在不配做逍遥派掌门人,残害同门可是大罪,就算不能将他逐出师门,这灵鹫宫,他也是不能待了,师父临走时要姐妹二人做长老,就是为了牵制他,此时再不出手就是辜负师傅的信任了。 巫行云自然赞成,按照她的意思就该将这两人千刀万剐才好,只是又想到不过自己现在内伤未好,师妹一个人只怕对付不了,估计师父也不愿见到灵鹫宫内斗。何况无崖子虽然恼人,毕竟也是一起长大的,这么些年的情意,不是说没就能没得,又不想看到李沧海,故此,师妹想法最可取。只是要如何才能将这两人赶出去,确实要费些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已经无力解释,各位要是觉得我写的这个颠覆了你们心中李秋水英明神武的形象,你可以果断点x,默默走开。别临走还要恶心我一下,好歹不要毁了我,你的评论在我来说是很重要的,绝对很重要,我努力的按照大家的要求来,可是发现越是妥协,就越是有人不满意。 没办法了,在此谢谢支持我的人。 ------------ 85遥认行如缀 李秋水与师姐说了不少,除了互相安慰便是感叹师父在时的美好时光,再想想眼下,都觉得人事多变,短短几个月竟是跟过了几十年一样,李秋水有些诧异,师姐平日最是不喜欢伤春悲秋的,这是怎么了?正说得兴起,突然窗外窜进来一黑一白两道影子。 巫行云笑出来,伸手接住,原来是两只猴子,笑道:“可是重了不少了,自师父走后,你们就再不见踪影,这时回来可是来看师妹的?真没良心,枉我对你们那么好!”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看着李秋水。 李秋水伸手摸着白云黑云,替它们顺毛,大笑出声:“师姐,小妹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会赌气?这个样子看着可真是稀奇!” “敢笑话师姐!”巫行云不依,就要揪她,两人打闹不休,李秋水怕她牵动伤势,遂主动凑过来,巫行云自然也不好真动手,拉师妹坐在身边,又帮她整理散落的碎发,将其别在耳后,感叹道: “我这次昏迷也算是因祸得福,不然哪里能看出人心不古,还好我有师妹,也算是不亏了!” 李秋水看她一眼,轻轻问道:“师姐可是有心事不成?” 巫行云长叹一声,“往日里我总是放不下师弟,还与你闹个不休,多得师妹不嫌弃,仍旧拿我当师姐看。” “师姐你想多了,我对师兄从来只有兄妹之间的情谊,全不是师姐想的那样,师姐从小看护着我,便是亲姐姐也比不上,小妹又不是那有眼无珠之人,怎么会乱想。” “是啊,是师姐身在局中看不清呐!也多亏这次才让师姐看清不少事,既然师弟从来都不在意我,这些年又何必惺惺作态,唉”神情没落,看的李秋水也黯然。 “师姐莫要心伤,这世间多的是俊秀男儿,师兄就算再出众,也不是天下仅有的,师姐这般人品,何必糟蹋在这里,自是有爱惜之人。。。。” 话未说完,就被巫行云怪异的眼神打断,不敢再说下去。只见她奸笑着捏着李秋水脸颊,质问道:“小妮子,你给我从实招来,可是有了心上人?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 李秋水很是羞赧,总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还有心上人实在是匪夷所思,可是想到黄裳又觉得有些不舍,虽说谈不上爱,然还有人心里记挂着自己,也算是个安慰。遂将自己与黄裳之间的事情说了七七八八。 巫行云先是生气李秋水居然跟人家认识这么些年都从来不提,实在是狡猾的紧,后又感叹李秋水实在命苦,坏事都被她遇上了,心上人至今还是下落不明。说完才觉得不对,又怕李秋水多想,不住的安慰,连连说等自己内伤稳定之后便陪她一起去寻找。 李秋水有些哭笑不得,师姐突然间就跟小孩一样,热情的有些招架不住,实在是无法。见天色已晚,便传了饭一起用。期间无崖子遣人来说三日后成亲的事情,被巫行云摔了一碗饭赶出去,之后两人都没了兴致,便即散了异兽之母最新章节。 李秋水走在花园中,此时夕阳正好,照的水中点点金光,坐在以前观鱼的回廊里,思绪万千。这回廊精致,看了这些年也不觉得厌,多想细细的观赏一番,可眼前那缓缓走来的人儿,却让人心生厌恶,正是李沧海。 李秋水有些愣神,师兄已经被这眼前的事情迷花了眼,哪里会顾及自己姐妹。有沧海在,以后只怕会有更多的事故。若是此时师父在,自然好办,如今却只能靠自己了。想来两辈子加起来自己都没能了解这个妹妹。上辈子,妹妹做着她的官家夫人,与丈夫琴瑟和鸣,如鱼得水,儿孙满堂,好不自在;与自己也是姐妹情深,甚至还帮着自己安置阿箩,从未表现出不安于室的样子;却能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引得师兄神魂颠倒,终身不忘。这辈子竟然也能在师兄求娶自己的时候将其拉拢过去,要不是父母早亡,是不是也跟上辈子一样,一边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一边又让师兄对她一往情深? 李沧海已经走到她跟前,身边跟着两个侍女,看样子是无崖子新配给她的。见李秋水并未出声,只是愣愣得看着她。微微一笑,端的是倾国倾城,说实话,少了李秋水的英气冷清,多了温柔妩媚,很是符合男人的胃口,一笑之下百媚生。 “姐姐,在这花园中发愣?可是有心事?说来妹妹还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去的,姐姐可否解惑?”神情丝毫不见哀伤,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掌门夫人的架势拉的十足。 李秋水懒得理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不想李沧海伸手去拉她,被她周身劲风带到,哎呀一声跌倒在地。此时李秋水已经走远了。李沧海心中恨极,转着无数个念头。 方才被李沧海刺激,李秋水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往师父那封闭的正院而去,自师父走后,院子就被封存,李秋水不想被人看到,便悄悄的越墙而入。进入之前师父带她去过的那个密道。 此时密道内光线充足,院内丝毫不见晦暗,不过夕阳很快落下,室内就有些暗淡,李秋水忙拿出火折子找些灯盏之类的点燃,好半天才找到一点,还是来此处打扫的人留下的,看来以后也要多加注意才好。凑近星盘,果然与自己在明教所见的星盘一般无二,心中狂喜。回忆当日从方白手中看到的解密布局,深呼一口气,滑动玉块。 没有动静,紧张的都有些屏住呼吸,突然只听得扎扎声响个不停,伴随着不少灰尘脱落,眼前墙壁豁然间开了一个大洞,李秋水笑容满面,师父多年未曾破解的秘密居然被自己误打误撞解了开来,哪能不开心。 进去之后,除了空气污浊,里面的布局很是简单,仿佛只是个书房而已。书架上空空如也,倒是有不少玉牌写着文字,似乎是给书架上本来存在的书籍分类,多是些医药、五行八卦、机关设计之类的书,绕过书架,有个圆形的矮几坐落在那里,似是铁铸,此处灰暗,本来开在侧面的窗户已经被堵死,李秋水凑近才发现,后面有个骷髅坐着,吃了一惊,忙将手中灯盏拨亮,放在几上,对着那骷髅磕了几个头。此处是本派禁地,能在这里坐化的必定是先辈祖师,理应磕头。 起身之后细细查看,只见几上有一叠薄玉制成的书简,只是年代久远,穿连得线已经腐化,手指一碰就碎了。呼啦啦玉片混在一起,李秋水只好一个个拿起来辨认,看了许久,这才大概有些眉目。 原来几百年前本派出了一个叛徒,武功高强,机智多谋,本是看好的下一任掌门人选,奈何过不惯隐士的日子,非要建功立业,那时门内弟子众多,自然是将他压下,哪知道这人心思歹毒,明着服软,暗地里设计众位同门,被他得了手。还好在座的这位祖师见机快将受伤的众人挪到在这里,外面做出被大火烧过的样子,这才逃过一劫。后来经过好多年的休养生息,而那个叛徒也在争权夺利的路上被人暗算尸骨无存,师祖们这才又将逍遥派壮大起来。只是那些失落的书籍却再也没找到,自这件事之后,师门的人绝口不提此时,免得被江湖上别有用心的人查到,故此后辈只知师门曾经发生大事,具体何事没人知道。李秋水暗想历代掌门人收徒很是严格,不光注重才能,更加看重人品,师门人丁慢慢的单薄起来,只怕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这位掌门人临终之时很是懊恼,觉得是自己识人不清才酿下大祸,遗失许多珍贵书籍,故此按照印象中给自己书房设计这个星盘,只有见过这个或者拥有那些书籍的人才能打开,自然也就能看到自己的遗言前妻有毒。最后勉励看到遗言的人,不管你是不是已经拿到那些书籍,作为惟一一个能见过星盘并知道破解之法的人,你都是最有可能寻回师门遗落宝藏的人,特此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与你,并将掌门人指环相送,以后便要担负重整逍遥派的重任。所有物件都在坐下的团铺之中,拿到后,将遗体火化洒在飘渺峰上,切记不要忘了祖师遗训。 李秋水愕然,掌门人指环?难道师父传下来的不是?此时油灯已经有些暗,只怕随时都会熄灭,轻声道一句得罪。将遗骨收拢,连着团蒲一起用外衣裹住,只是那团铺有点大的过分,而且很沉。点起火折子,快步走了出去。 呼吸着外面新鲜空气,此时正是夕阳落山之时,月亮尚未升起,院内朦朦胧胧有些阴郁。再多的不解,也只能等明日才来查探。李秋水细心将门关好,走出密道,遗骨不便带回自己的院落,又有些着急查看端倪,只好快步往飘渺峰而去,好在无崖子能用的人手不多,就算李沧海想盯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办到的,一路畅通无阻。 山顶的月色很美妙,清风阵阵,可是李秋水无心欣赏,要做个很吓人的事情,检查师祖的遗骸! 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除了干枯的骨骼,再无其他。又在团铺中找到了不少写着文字的薄玉片,以及一个白玉扳指,夜色下通体雪白的扳指上流光溢彩,隐隐显出一人舞剑、抚琴、读书、万人跪拜的四种场景,实在是神奇。李秋水越看越惊奇,也顾不上细看,本想将遗骨火化完了师祖心愿,只是此时山上若是着火,必然惊醒众人,被无崖子发现其中秘密那可得不偿失。只好再将其带回密道中的石屋,安放在主屋卧室之内。心中默默告罪,请师祖暂且忍耐两日。后辈子孙不孝,此时只能从权。 这一夜,李秋水势必难以入睡了,先是很激动的查看那些玉片,原来竟然是一部武功秘籍,只是师祖为人低调,连个名字都没有起,只是分为四卷,分别是“气”、“骨”、“筋”、“生”。 “气”便是养气之法,内力便是气的体现,此卷乃大开大合之势,可以融合天下之气,再无佛道之分,李秋水欣喜不已,自己所练习的正是道家内功,与佛家内功很是格格不入,如此也不敢尝试佛家功夫,由此一法,天下再无不可练的武功。 “骨”便是缎骨炼骨,再严重的伤势就算是断骨碎骨,也可由此恢复,并且加强加固,这也是出了叛徒之后,这位掌门人自己钻研出来的。 “筋”自然是内敛调息之法,既能增加内伤复原速度,又能将练功留下的隐患一一除去,只要不是身中七八种毒药,深入五脏六腑,一般的中毒都能借此法排除。这也是掌门人出事之后的感悟,李秋水心中狂喜,师姐有救了。 “生”便是借助前面几卷,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意思,有前面几卷做基础,生篇才能发挥大作用,集天下灵气为自己所用,借助“生”卷,前面几卷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不然就只能沦落为疗伤练功的下称武功了。据说这是师祖临终时才悟出来的,若是能练成,估计都能长命百岁,修仙得道了。李秋水咋舌不已,师祖中居然能出这样得的奇才,实在是厉害! 李秋水拿着这几卷秘籍,激动的有些过分,又担心这一堆东西放在房中被人发现,此时山中人员复杂,自己又离开好几个月,实在不能掉以轻心。便将“气”卷牢牢记住,其余的都放在密道石屋之中,这才放心睡下。 哪里能轻易睡得着,自重生以来虽然学武时事半功倍,可是这内力却要实打实的日积月累,这几年自己练功没有无崖子勤快,早就落下一大截,若是有上辈子四十岁时的功力,那明教的迷药也是不怕的,父亲母亲当能无碍吧。又或者自己早点拿到这几卷秘籍,当也是无碍吧。摇摇头,将脑中想法除去,世上没那么多若是,只能放眼当下。 不过有了这些,面对无崖子时也能有些底气了。心思重重睡了过去,直到太阳升起无崖子带着李沧海寻来时,她才被侍女叫醒。 ------------ 86渺空烟四远 李秋水看着眼前这两人不由得黑了脸,居然来找自己做娘家人送她出嫁,还要住在这个小院直到行礼。这个主意也就只有李沧海想得起来吧,故意来恶心人的? 无崖子有些无奈,开口说明来意便不再言语,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希翼,或许师妹也是心中有他的,只是现在他做了选择,所以师妹也不好表现的太亲切,要师妹送嫁实在是为难她,何异与伤口上撒盐呢。起初是不愿意来的,奈何沧海泪眼婆娑,只说自己就这么一个亲人,哪能当作陌生人一样出嫁,再怎么说也要姐姐送嫁才好,就算姐姐不认她,可她还是把姐姐放在心上。于情于理都说的通,无崖子也不想两姐妹就此形同陌路,几日前师妹刚回来,又有师姐受伤在前,怨恨沧海也是有的,如今师姐已经醒过来,只愿师妹能记起她只有这一个妹妹,不再记着过往,珍惜自己的亲人。 李秋水不知道无崖子的想法,若是知道,估计能把这两人立马赶出去。前世今生,李沧海都不会再是她的妹妹。此时李秋水正想着是端茶送客呢?还是现在就召集人手把无崖子逼走,最后转了几个弯,还是决定微笑着端茶送客。 “师兄,小妹那日的话不会变的,李沧海从她离家那刻起就不再是我的妹妹,这等背叛亲人的人我不敢认,小妹命薄福浅,只能尽力保住自己的命,可不想再被谁背后捅一刀,师兄,李小姐,请用茶!” “师妹,你这又是何必,那日的事情本就是意外,都是明教的那些人狡猾,善于心计,沧海年幼无知才会上当,她也不是有心害你,如今你就这么一个妹妹,非要像仇人一样吗?” “师兄多虑,小妹亲人缘分淡薄,不敢强求,何况我还有师姐可以依靠,师兄只管照顾好你未来的妻子,今日这些话以后莫要再提,否则别怪我不顾同门情谊!” 无崖子拂袖而去,脸色很是不好看,深觉这师妹越来越不可理喻,沧海犯一点小错,她也能记这么久,实在是小肚鸡肠,自己之前怎么就觉得师妹乖巧可爱呢?李沧海被无崖子拉着出去,不住的回头叫道“姐姐,沧海后悔了,沧海错了,姐姐~~” 李秋水被这两人这么一闹,早饭也吃不下去。两日后就是行礼之时,届时,各大管事都回来观礼,时间很是紧迫,当速去与师姐商议对策,至于秘籍之事可过段日子再跟师姐提。 师姐妹看法一致,李秋水此时实力不能与无崖子匹敌,巫行云又受了内伤,不可力敌,先动之以情,若实在不行,就拿出师父遗训把他赶走。无崖子那心高气傲的样子,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的。 行礼之日,众人济济一堂,崔景自然在列,知道黄裳还未找到,李秋水心中黯然,面上不动声色,崔景此时却只能眼观鼻鼻观心。此次前来的不光是管事,还有各地护卫头领全能煞星最新章节。多数人都与李秋水打过交道,不少还跟着李秋水追击过明教,对这精明能干的三小姐很是佩服。私底下都与崔管事一样称呼李秋水为少主。巫行云此时已经能够活动自如,只是之前没见过她的人都想不到大小姐竟然是个比三小姐还年轻的人,一瞬间眼神乱飞,巫行云当然看见众人的眼色,心中暗恨,看向无崖子与李沧海的眼神很是不善,李沧海还好,新娘子的打扮珠帘挂在眼前,光顾着羞怯,没注意。无崖子只觉得那眼神刺得他浑身不自在,侧了侧身子,心中感叹,到底是自己对不起师姐。 新人随着喜乐声声缓缓行礼,拜过师祖,就算是礼成了,却不急着回洞房,江湖儿女自是不计较这些。无崖子知道自己根基不稳,为表慎重便带着新娘子见过众位管事和头领,众人纷纷恭喜,好话不要钱的往外送,本来前来观礼时已经送过贺礼的,有些见机快的人还拿出见面礼当面献给无崖子夫妇。 无崖子心情不错,更显得其人丰神俊朗,举止潇洒;李沧海脸色酡红,两人怎能看都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不少人都开始悄悄猜测这新娘子与三小姐之间的关系,还有这三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得说不说的故事,之前也有人见过新门主对三小姐大献殷勤,怎么新娘子却变成别人。当然这些只能是心里想着,眼神交流着,背地里说说而已,眼下只会说新娘子和三小姐到底谁漂亮。无崖子对这些一笑置之,姐妹两各有所长,若论相貌,却是师妹更胜一筹,只是师妹面上从来都是淡淡的,看起来就不是很容易亲近,沧海温和,自然可亲。 两人走到巫行云和李秋水面前,作为同门自然是当作一家人郑重行礼,巫行云心里呕得不行,要不是旁边有李秋水按着,估计就能上前给这两人几个耳刮子。两人行礼时,巫行云哼一声就算过去。此时李秋水正在思索,稍后以何事开头说起无崖子不配做掌门人呢?毕竟这是人家的喜堂,若是一个不好,倒显得自己姐妹争夺无崖子不成,打击报复似的。下面已经有人议论纷纷,姐妹二人虽然不怕人议论,可也不能平白的担个名头。 这么一晃神,李沧海已经到了眼前,羞涩的看一眼无崖子,开口道:“姐姐在上,妹妹今日出嫁,多亏姐姐操持,请受妹妹一拜。” 李秋水闪身避过,缓缓开口:“夫人此言差矣,我虽比你年长,此时却当不起你一声姐姐。”言下之意,你已经是师兄的妻子,我早就跟你没关系了,别来套近乎,以后你是死是活都别找我。 李沧海眼神微闪,颇有些不自在,无崖子脸色也不好,看着李秋水有些恼怒,巫行云心中大乐,赞赏的看李秋水一眼。 李沧海突然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就随着师兄叫你师妹好了,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知师妹有没有什么贺喜的礼物呢?”说的理所当然,不知内情的人自然觉得他们一家人开玩笑讨要贺礼。 李秋水眼睛明亮,瞬间一个微笑爬上脸颊,真正是羞花闭月,一个很少笑也很少与人亲近的冰美人突然间笑起来,当真是让人神魂颠倒,不说离得近的无崖子,离得远的那些人如今也不再讨论谁漂亮这个问题了,结果很明显。无崖子愣愣的看着师妹,正自回不了神,耳中突然听到悦耳柔声: “不知两位想要什么贺礼?” 李沧海看无崖子一眼,见他还是不说话,便笑着开口:“小妹我既然入了逍遥派的门,自然是要学些武功的,可是师傅他老人家已经走了,师兄与师姐的武功却是要从小练起,唯独师妹你的功夫,最是适合~~”说着看无崖子一眼,见他终于回过神来,又接着说 “若是师妹能割爱,也不妨我们姐妹一场,之前在家时就听师妹说过,要将此功夫传授给我,如今虽说师妹你不认我,可我们到底是至亲骨肉,我的便是你的,以师妹这般胸襟,总不见得因为师兄就要怀恨在心吧,若是如此,那我今日便不嫁了,成全你与师兄就好。”说着还呜咽起来。 李秋水真是对着无耻之人无话可说,竟然信口雌黄,看家本领能是随便传授的吗?居然还扯上儿女私情,以显示我李秋水与妹争夫?当真是用心险恶!下面的人听到这些劲爆的消息,早就小声说开了,李秋水一个眼神过去,众人禁声。 很好,我还愁没有机会开口呢,真是想瞌睡有人送枕头,之前就不该心软,直接把你这喜宴搅了绝对权力全文阅读。李沧海敢说出这些话,无崖子居然不反对,可见两人都有这想法。我若是不抓住机会将你们打落泥里,就实在对不起师傅多年的教养。 李秋水大声喝到:“请师父遗训!”无崖子被这一声喝的有些发懵,待要阻止,那侍女已经跑了出去。众人片刻之间安静下来,李秋水转向无崖子,正要开口,却被巫行云接了过去, “师弟,你可还记得接任掌门那天自己发的誓言?”巫行云本人气势威严,再加上此时怒极,更是气场强大。 无崖子不由得退后两步,开口道:“自然记得,这与今日师妹送贺礼有何关系?难不成师父还能不让我们成亲?” “你可还记得你答应师傅,无论何时都不能残害同门?” “师姐此话何解?我何时残害同门?还请师姐言明,不然我可担不起这罪名。” “你到此时还不知悔改!在师妹落难之时,你不说出手相救,反而重重打伤她,弃之不顾,自己去寻欢作乐,这是其一;你在我练功的紧要关头,带着这个女人来捣乱,以至我走火入魔,二十六年幸苦毁于一旦,从此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是其二;如今你巧立名目,借着新婚,强逼师妹交出保命武功,以讨新人欢心,完全不顾师父临终遗命,这是其三;你做掌门人这些日子,对门内事务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全都是师妹在打理,你与本派毫无建树,辜负师傅所托,这是其四;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面目居于掌门人之位?”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不容辩驳。 无崖子一时语塞,没想到时脾气暴躁师姐,也能思路清晰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是小瞧了她,看来今日不能善了。缓缓开口道: “师妹的事是当时情况复杂,并不是我主动伤了师妹的,事后我也着崔管事好好照料师妹的;至于师姐你,实在是怪不得沧海,她初来乍到,不知道师姐你练功的习惯,这才有所冲撞;我致力于创出更高武学,沧海也是为了我才搜集天下武学以供我研读,师妹的小无相功正是我所需要,并不是要拿来修炼,只是我们三人的武功都出自同一孤本,若想有所突破,缺少任何一部都不行。师傅的遗愿是将逍遥派发扬光大,我若是创出绝世武功,自然是完成嘱托,师妹又何须斤斤计较,就算交出心法又能如何,有我在此,谁能伤得了你?” 李秋水和巫行云被他气的倒仰,这时崔景出列:“门主,属下有事禀报。” 无崖子看他一眼,开口道:“崔管事请讲。” “属下当日并未接到门主任何指令,倒是看到门主打了长老一掌,之后带着夫人飞身离去!”少数不明真相的人顿时看向崔景和无崖子,判断谁说的是真的,也有人盼望着崔景就此得罪门主,夺了差事自己就好上位,当然也有不少知道崔景性子的人隔岸观火。 “大胆崔景,谁给你的胆子污蔑门主。”李沧海喝到 “属下当时也在场,可以证明崔管事所说属实。”当时并肩作战的一人出列,紧接着不少人跟着出列。 “属下也可作证。” 李秋水轻笑出声:“门主夫人好大的威风,既然教训我的下属,要不要我把你当日做的事情说出来给大家评评理?” 无崖子见形势不可控制,忙道:“师妹,这是家事,不要多说,师兄今日是掌门人,要你的心法这也是为本门做贡献,又不是要废你武功,你难道要违背师门吗?你可知道,若是你违背师门就是要被逐出的。” 李秋水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锦盒,拿出里面的锦缎,举到无崖子面前缓缓打开, “师兄可认得这是什么?” ------------ 87风定钓丝闲 无崖子心中大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问道:“这是什么?师妹拿这些东西来混淆视听?” “这就是当日师兄发下的毒誓,师父怕你日后糊涂,特意留下证据,以便我跟师姐能随时执行提醒监督之职,如今以你行事实在不配这掌门人之位,还请在座诸位见证。”说着便将手中的锦缎传下去,众人看罢猜测不已,都不敢随意说话。虽说他们也算是逍遥派的人,但不是嫡传弟子,于这掌门人废立之事实在说不上话。不过大多还是倾向于李秋水。 无崖子冷声道:“这逍遥派何时轮到一个女子说话,当时我发的誓言早就被师傅烧毁,你今日伪造出来,当真是无耻。这逍遥派的掌门我本就不想做,是师父非要安在我身上,如今你们既然出尔反尔,也要看我乐不乐意。” 李秋水笑道:“师父就担心你会如此,只是他念你除了眼高手低之外还算人品不错,只要你不做出伤害同门的的事情,自然可以好好做你的掌门人,为防万一,这才留下这份锦书,没想到你遇到个女人就昏头昏脑,对我们姐妹一再逼迫,若是这个还不能让你醒悟,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只见李秋水纤纤素手晶莹美玉扳指一枚,其上光彩流连,四幅图景甚是清晰,众人都看的口瞪目呆,无崖子这才大惊失色,失声叫到: “师父居然把它给了你!这是早就失传的掌门人指环,他却跟我说没有找到,原来~~”神色颓然,似是大受打击,突然哈哈大笑 “枉我以为师父器重我,竟然是明修栈道之法,一边拿我做幌子,一边又将失传的掌门人指环传给你,又拿莫须有的罪名替你立威,这又是何必。” 李秋水此时有些明白了,师傅应该是跟无崖子提过这指环,只是阴差阳错被自己找到,本来想编些瞎话吓唬他,没想到竟让他曲解师父本意,这实在是不该。 叹了口气说得道:“师兄何必妄自菲薄,师父对你向来寄予厚望,不然怎么还会选你做掌门人,只是你为了这个女子,弃我们于不顾,这才不得已搬出师父,若是你能~~” “师妹不必多说,我本就无意做这逍遥派掌门人,这些俗事,不管也罢,以我之才何以拾人牙慧?创出新的武功也是须臾之间,我与沧海情投意合不是你们能理解的,既然间隙已生,再多说也是无益,”说着取下的墨绿扳指,举到李秋水面前,李沧海拉着他衣袖,眼神悲切新婚夜的雷人规矩:爷我等你休妻全文阅读。 “今日只要你交出小无相功心法,我便辞去掌门人之位,从此再不踏足飘渺峰一步,不然,那就玉石俱焚吧。” 巫行云自李秋水拿出指环之后就有些不悦,师妹居然瞒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怪她,听着无崖子说的颓废丧气,见他愿意交出掌门人之位,心有不忍,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这一切感情彻底冰冷,心中只有八个字,见色忘义,死性不改! 李秋水也有同感,心中冷笑,果然是不能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到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抢别人的保命武功。宽慰他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心头一转,便再不与他多做纠缠。 “既然如此,那就如师兄所愿,希望师兄不要反悔。” “这是自然,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待。”话音隐隐有些兴奋。 “师妹不可!”巫行云急道。 “师姐,无妨的,既然师兄立志为我逍遥派创下奇功,小妹怎么好拖后腿,还请师兄发下誓言,非本派弟子,不得将武功外传,也不能传给你的弟子。若违誓言,必遭天谴!” 无崖子依言发誓,之后,李秋水避开众人将心法口述给无崖子。见他记住,再招众人回来。巫行云此时已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了,一直阴沉着脸,要不是人多,估计能上去揪李秋水的耳朵。 无崖子拱手道:“还请新掌门人宽限几日,等我夫妇收拾好行李,即刻下山。” 此时无崖子是弱势,李秋水怎么会给他这个博取同情的机会,微笑开口:“师兄此言差矣,我只是代掌掌门之位,等师兄功成名就,我当大礼相迎;届时还请师兄不要念着旧恶才好。” 无崖子哼一声,并不答话,李沧海一旁着急不已,正要开口,被李秋水打断。 “师兄如今自立门户,怎么说也是我逍遥派弟子,不能寒酸,这样吧,将我逍遥派门下产业分作三份,你自取一份,不过人手你要自己再找,逍遥派原来的人手我会召回;本门书籍你虽不能带走,却也可抄录;山上你院中的各类摆设若是喜欢也可带走,若是不想带我便折价给你现银;大理无量山还有一座别院也就给了你;在座的众位,谁愿意跟着你走,我也不会阻拦;如此,夫人可还满意?”最后一句话是对李沧海说的。 李沧海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无崖子深色也好了不少。下面众人也是眼生乱飞,这可是大手笔啊,这新的掌门人还真是大方。不顾巫行云重重的出气,李秋水对着下面询问,谁愿意跟着无崖子,有四个站出来。李秋水一看,全是平时不太踏实的,估计是看着无崖子不通俗物,想跟想着他浑水摸鱼吧。自己早就想找机会换掉他们,如此甚好。次日,除了那四个愿意跟随无崖子的人,其余管事头领全都下山,临行时,李秋水叮嘱崔景定要全力寻找黄裳。 不出半月,无崖子携夫人离去。山上古董都价值不菲,实在不好带,李秋水折价给他,足有十五万两白银,喜得李沧海连连道谢。本就不想在这山上过清锅冷灶的日子,又要天天看李秋水的脸色,还要被巫行云恶狠狠的看着,她也很苦恼,逍遥派有多富足自己早就听说过,此时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的产业,也绝对是富甲天下,就算自己嫁给哪个朝庭大员,也不见得有这好日子,光是这十五万只怕父亲两辈子的身家都没这么多。何况师兄不是官场上的人,自然不会为了面子非要三妻四妾,只要自己抓住他的心,就可万事无忧,如此正好。 无崖子被自己想象中师父对自己的利用打击到了,深觉师父有眼无珠,伤了自己的心,即是如此,何必做着有名无实的掌门人。能从今往后随心所为,还没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实在是好事,又有师妹的小无相功自己的功力定当大增,没想到师妹为了掌门人之位竟然连看家本领也舍得,实在是利欲熏心。把这些身外之物看的比同门情谊还要重,实在是俗不可耐,等自己创出新的武功,回到逍遥派时,再看师妹是何种嘴脸。 巫行云自那日之后便大骂李秋水糊涂,怎么可以将武功就这么交出去,明知道那个李沧海不怀好意,这不是把自己的脖子伸到人家面前等着吗?如今二人伤的伤,不伤的被人家把住命脉,到时候可怎么好?有掌门人扳指也不早说,最少可以合计合计,不用交出功法就把他赶走啊,李秋水急忙解释事情原委,扳指确实是师傅给的,可是师傅并未说这是什么,还说只能在危急时刻拿出来,不承想有这个缘故;不是她故意欺瞒,只是此时涉及密道,自己曾在师父面前发誓一定要保守秘密,若是此时说出要解释很麻烦,还不若将错就错胜者为王全文阅读。至于自己将小无相功交出去的原由,她神神秘秘半天,惹得巫行云火起,伸手要打她时,才讲自己抄录的“筋”篇拿出来。 巫行云狐疑看她一眼,见她一副讨好的样子顿时气笑了,拿着功法看了起来,越看越激动,粗粗看了一遍,兴奋的抓着李秋水的手,笑道: “师妹,这心法你从何得来,实在是救命至宝,我原本以为~~以为~这辈子都~~咳咳~~”激动得有些发抖,话也说不利索了。 李秋水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开口道:“这是我在明教总坛找到的古本,看着与我逍遥派功法有相通之处,这才拿了回来,原本想着师姐练功有成大概是用不到了~~” 巫行云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叹口气,拉着她的手,“时也命也,不说这些,多亏有师妹,真正是我的福星,哈哈哈~~这个明教不会是偷了咱们逍遥派的功法吧?” 李秋水暗道惭愧,真被你猜着了,又拿出“气”卷,要两人同练,巫行云坚决推辞,直言: “师妹你内功套路练这个正合适,咱们是道家内功,讲究精纯,缺少包容,多有局限,有了这个自此以后便可畅通无阻,再不用担心功法不和走火入魔之事,师姐受你恩惠尚未报答,怎能再贪图,况且师姐我所练功夫刚猛,威力极大,只要内伤好了,自是不弱于你,你我姐妹相依为命,何必拘泥?” 李秋水内心稍稍有些羞愧,如此至宝,若是无崖子定然不会拒绝,师姐当真是爽朗,又对自己推心置腹,竟然还去试探她,妄作小人啊。自此以后,两人真正放开心结,相依相扶,此乃后话。 巫行云又感叹这个无崖子不会信守承诺,到最后小无相功必然便宜李沧海,说着又看看李秋水,见她毫无异色又接着说,那女子心眼太多只怕早就记恨着你,不然当初不会给你下药,你可要小心才好。 李秋水不以为意,只轻轻说道,小无相功不是那么好练的,当初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若只是参考还罢,若是想练功,呵呵,我可一句也没说怎么去练,需要忌讳什么;运功时该注意些什么;而且凌波微步我可没交给他,这可是跟小无相功相配的;若是师兄能力超群,这些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就看她能练出个什么来。 巫行云大笑数声,连声夸赞师妹高明,就凭无崖子那半瓶子水也想跟师父媲美,他也配?神色有些许恨意,多得却是轻蔑。李秋水看着淡笑不语。 匆匆数月过去,黄老太太伤势好转,已经能起身,只是还不能随意下床,知道是李秋水救了自己,很是感激,又见这姑娘美丽能干,不由得喜欢,若是拿来做儿媳妇,该有多好,不过这姑娘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好几天,这才想起来这就是当初李家的那个姑娘。可惜儿子现在生死未卜,一想到这里又心酸落泪,儿子那么喜欢他,开口哀求,若是自己早点同意,说不定儿子还能欢喜几天。自此待李秋水越发的好,巫行云也多来走动,对这个慈祥的老太太很是喜欢,黄老太太也很喜欢这个大方爽利的女子,拿她当闺女一般,处处替她二人操心,三人竟是如母女一般相处起来。李秋水痛失亲母,有人这样在耳边唠叨,也算是有些慰藉。巫行云多年都没曾被女性长辈关怀过,感动得一塌糊涂。 半年之后,黄裳还是毫无音信,黄老太太心中难过,有生之年见儿子一面的念头一直支持着她,身体慢慢好起来。李秋水见她情况稳定,便想下山寻找黄裳,此时巫行云“筋”篇功法练得不错,已经过了第一阶段。她本就是活泼的性子,之前为了练功生生憋了这么些年,在这山上待着也有些气闷,便借口不放心师妹随着李秋水一起下山。 ------------ 88昨日乱山昏 巫行云多年未下山,自然看什么都很新鲜,李秋水就没那么轻松了。不几日,两人先是到了东京,落脚逍遥派某个客栈之中,崔景外出未归,两人也不急着找他。 清晨,李秋水本想自己去看看家人,奈何巫行云见她这几天情绪低落,非要一直跟着。林家墓园里,一切静悄悄,一丝风也没有,坟头上草长的老高,李秋水默默地上前清理干净,又往上面添了新土,默默烧过纸钱,默默磕头,默默抚摸墓碑,做完这一切,回过头走了。 巫行云也一直跟着,不知师妹心中所想,但在心中默默祝祷,李家伯父伯母,愿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师妹!见李秋水起身,她也跟着回去。 响午时,没了在墓园时那种低沉的气氛,李秋水脸色才缓和一些,崔景听说两位都来了,忙亲自来接两人去新的落脚点。设宴款待,之后李秋水开始处理事务。巫行云见师妹年纪比她小,处事却很老到,有那偷奸耍滑的人,自己尚未看出来,师妹几句话就能把他吓得屁滚尿流。而且师妹对各行各业的商道行情也很是了解,甚至某地的风俗人情、所处物产也知之甚详,若想欺瞒她只怕毫无可能。之前还有些不服气师父器重师妹,现在不由得她不佩服,这些东西别说无崖子,就算是只交给自己其中的十分之一,只怕也不好应付。师妹真是了不起,自己这些年与她置气她也不在意,唉,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巫行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看李秋水做事,再也不敢轻视这些俗务。 之后,便是有关明教的消息送来,李秋水留在西域的人手遍寻不见明教踪迹,那些人就像是进了沙漠全死了一般,逍遥派的人数次进出沙漠,都是茫茫然一片,虽然有找到几个绿洲,全无明教踪迹。可李秋水相信他们一定还在某处,只是自己没有地图,这般空耗下去,实在是毫无用处。思前想后,只好派人往西域诸国贩运货物,兼做监视明教动向之用。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此时并非一国大统,西域小国林立,正便宜的商队行事,这路商队所贩卖的货物大大盈利,虽说路途难走了一些,但收获颇丰,甚至向西走到更远的据说是明教起源地的地方,象牙珠宝运回来不少,价格却很是便宜。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听着新一批回来的人禀报沿途见闻,李秋水听的很是满意,巫行云更是听的津津有味,待听到那里的女人居然把头脸蒙起了,却把大片肚皮和肚脐眼露出来,不由得大呼怪异,可惜不能亲眼看一看,表情生动,李秋水不由莞尔重生寒门之商女最新章节。 三日之后,各项事务都处理得差不多,这才有空询问黄裳的事情,这半年来逍遥派的人几乎找遍这东京附近的山崖河沟,就是不见黄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倒是在当初黄裳坠崖的下游找到过几具泡涨的尸体,看样子当是追杀黄裳的人。 对于当日发生的事情,据逍遥派查出的结果是这样:本来逍遥派有派人跟踪明教小股教众,不过他们到了江南之后便投靠中原十大门派,之后便毫无动静。待李秋水传回消息来时,也正是江南那边有消息说中原十大门派的人近日有不少高手离开,似是往东京而去,奈何消息没有人家走得快,崔景接到消息后马上召集人手前往黄家,奈何黄老太太已经倒在地上,黄裳也不见踪影,家里的下人有跑了的,也有躲起来的,崔景抓住没来得及跑掉的,这才大概分辨出黄裳失踪的方向,只是再也没找到。 李秋水沉吟半响,问道:“朝廷对此,可有动静?” 崔景叹一口气,道:“朝廷内有不少人本就看不惯黄官人位高权重,巴不得他出事,又有中原十大门派的人中间运作,黄家早就烧成废墟,此次只当作是家中走了水,皇帝倒是想派人彻查,奈何下面人不听,他也是无能为力,黄官人若是活着回来自然是好,若是就此找不到,只怕也只能是这个结果。” 李秋水心中憋闷,愧疚之情更甚,黄大哥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以身涉险,更加不会被我拖累,如今生死不明,我难辞其咎。朝廷的事情我做不了什么,可中原十大门派我还是有办法的。 “派去中原十大门派的人有消息了吗?”声音冷清,让人不由自主的全身发冷。 崔景看她一眼,开口:“各个门派都派了人,如今还不是重要的位置,若想成事只怕要等上几年,门主你可要看看名单?” “甚好,我有的是耐心等他们成事,过几日,我将去江南看看,你继续寻找黄大哥,也往江南那里送些消息,看黄大哥是不是去了江南。” 李秋水不信黄裳已经死了,立誓要找到他,不然自己会愧疚一辈子,此时对黄裳除了若有若无的牵挂,最多的却是内疚,想着他好好的朝廷大员,却因为自己前途尽毁,家破人亡,每当午夜梦醒之时想起黄裳点点滴滴都觉得心酸。这是除了师父和母亲之外,对自己不离不弃关怀备至的人,也是自己亏欠最多的人。只是他如果活着为何不来找她,逍遥派在东京的产业他不是不知道,却至今毫无音信,难道?他不会死,也不能死。李秋水宁愿相信,他是去江南报仇了。 崔景略一思索,也就明白李秋水的意思,不过他总觉得有些悬,那日袭击黄裳的人都是高手,就算崔景遇上也很是吃力,何况黄裳以一对多,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门主明显是不想听不好的消息,自己还是乖巧一点,别讨人嫌。 巫行云也知道李秋水的心思,拍拍她的手,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安心跟着李秋水走就是了,还好李秋水除议事的时候有些情绪不好之外,其他时间都很平和,不然自己要是天天对着个苦瓜脸,还真是麻烦。 姐妹二人又动身前往江南,之后有一些有关无崖子的消息传来,本来李秋水并不是特意关注无崖子,奈何分给无崖子的产业与逍遥派现有的产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想知道也不太可能。巫行云本来就没打算跟李秋水分开,又见李秋水比自己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就再也不提,自己只是跟着游山玩水,同时修炼内功。 无崖子的产业自分开后,在李秋水要求下,不能再以鲲型暗记为标志,无崖子也不稀罕,自己设计的是个展翅的大鹏,很是威风。李秋水知道后笑笑不以为意,这半年来,无崖子与李沧海忙这给店铺找人手,凡是产业所在,都亲自去查看,虽说有那四个管事在,也累得够呛,无崖子心中烦闷,实在是不想被这些俗务拖累,他一心只想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钻研武学,跟李沧海弹琴读书,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而不是混迹市井,日日看着账簿,时时操心柴米油盐。 李沧海也是不耐,不过她也知道这是自己日后好日子的来源,虽然不懂,却也不敢轻视,尽力去学去做,每日除了跟无崖子联络下感情就泡在账本里,无崖子见她这般努力,还以为她是体谅自己不喜俗务,这才勉为其难的代替他,很是感激,就更加心疼李沧海重生西班牙帝国全文阅读。心中很想把这些店铺卖了完事,但是沧海这么认真还是先等等,就算是让她练练手也好,于是,店铺收益一日不如一日,他也不在意,那么多店铺,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只要沧海高兴就好。 李秋水收到的消息,就是无崖子的店铺已经缩水十分之一,这里面有李沧海不善经营,也有四管事中饱私囊。不过都不关李秋水的事,暗中关照各地管事,凡是无崖子店铺,都要尽力打压,直到将其收回逍遥派手中为止。巫行云也知道不少,挑挑眉,只说这对无崖子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最好从他最关心的事情下手,那才有意思,不能叫他死也不能叫他活的开心。 李秋水一笑,拿出最新的消息与巫行云商议。巫行云眼前一亮,这方法好。原来,无崖子实在不能忍受俗人的日子,开始他的春秋大业:收集天下武学!李沧海将各店铺理顺之后,便也跟着无崖子四处走动,两人游山玩水,不时的仗着武功高强打抱不平什么的,看着那些对自己感恩戴德的人,很是满足了李沧海的虚荣心。 无崖子为博美人一笑,做得不亦乐乎,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帮到人。江湖上慢慢开始流传有一对仙人一样的夫妻,虽然有时候做事很是不靠谱,比如把人家坐在轿里哭泣的新娘子送回家,非说人家父母不顾女儿感受,硬逼女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却不知道女儿也是因为要去新环境,又舍不得家里才哭的。总体来说这两人也算是出名了。 不少门派就不好过日子了,无崖子用各种手段夺取人家的武功秘籍,好一点的,原本还能拿回去,稍微强硬一点,不但拿不会祖传秘籍,就连自家的金银财宝也会少上不少,没办法,李沧海喜欢,无崖子自然要满足。两人就跟蝗虫过境一般,很是嚣张。李秋水拿到消息时,已经有十几个小门派遭了毒手,巫行云跃跃欲试,两姐妹无事可做便开始行动。 无崖子最近有些不开心,因为他找的这些门派本该是有无不少绝技的,可如今不是突然不翼而飞,就是藏被火烧,又或者身怀绝技的人突然昏迷不醒等等,实在诡异的紧。他虽然怀疑有人故意捣乱,可也一时找不到人,只好作罢,再去寻下一家。还算他有些良心没对人赶尽杀绝,巫行云与李秋水本是在江南视察产业的,闲得无聊便跟他捣乱,凡是他看上的门派,必然缺少那么一两本的秘籍,主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无崖子走了,又突然找到秘籍,一个个都暗自庆幸,这暗中的高手真是不错,不然就要被那强盗抢走了。 这种事做的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何况这只是小门派,并不是无崖子势在必得的,巫行云见无崖子并不执着也就丢开手,只关注当时江湖上的大门派,此时无崖子还没顾得上大门派,巫行云百无聊赖,非要李秋水带她去太湖玩耍。李秋水无奈,磨不过她,两人便雇船前去。 太湖风光独好,青山隐隐,远远看去便如水墨画卷一般,不由得让人沉醉,两边渔船来往,很是热闹,巫行云嫌这里太热闹,便往深处划去,渔船少了很多,只有那么三两只渔船在湖中,穿上有人独坐垂钓,当是本地富户前来休憩。偶尔还有嘹亮的渔歌传来,盛世繁华也不过就是这般吧。李秋水也慢慢放松心情,只由着巫行云指挥船夫划水。越走人烟越少,除了飞鸟,隐隐可见几座岛屿,巫行云很是开心,非要上去看看,李秋水默默不语。前面正是五莲岛。 五莲岛上早就没了人影,朝廷将此地封锁半年,几月前方才解禁,早就是一片废墟了。李秋水看着昔日恢弘的建筑如今变成断壁残垣,心中感叹。看到昔日那巨大的山门断成一堆石头,愣愣出神。就是在这里,父亲昏迷,弟弟惨死,自己以为毫无生还希望,黄大哥带人来了,就在那片草地,黄大哥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灰尘,开怀大笑。那俊朗的样子,背对着阳光,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如今却~~脸色慢慢得黯淡下来。 巫行云见师妹神色不虞,虽然她不说,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暗暗责怪自己实在是蠢,听船夫说这里是明教总坛旧址,师妹在此地痛失亲人,自己怎么就不能早点想到?非要来着劳什子太湖,还非要上来看。 ------------ 89落日绣帘卷 巫行云小心上前,轻声问道:“师妹,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先回去吧?” 李秋水收敛情绪,微微一笑,答道:“师姐不必担心,小妹不是小孩子,此地景色宜人,我也想好好看看,难得来一趟,不能就此错过的。”说罢挽上师姐的手,往岛上深处走去,巫行云一直担心她触景生情,总想着回去,有点心不在焉,反倒不如李秋水游得畅快。五莲岛本就就景色秀丽,不然也不会被明教选为总坛,自从明教迁走,这里的建筑倒塌的倒塌,早就没了人气,不少鸟儿已经在昔日辉煌的殿堂中筑巢,台阶上慢慢长满了青草,就连艳丽的油彩也有些斑驳。上次满心都是救人,哪里顾得上看景色,此时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心中一动。船夫见天色不早,已经在催了,唠叨着,这里之前是朝廷禁地,现在虽然开放了,可也不宜久留,听说这里死了不少人,天黑了就出来作怪,还有渔民听到过哭声,两位小姐花样的人,不要沾上晦气,还是快走吧。巫行云嗤之以鼻,听的实在烦闷,扔给他一个小银锭,这才让船夫闭了嘴。 两人连日畅游太湖,遍尝美食,好不自在。不过好景不长,这一日李秋水招来管事,将一些账簿之类的交给巫行云查看,巫行云初时很不情愿,连连说有师妹在自己实在不需要劳动。李秋水取笑她“你好歹是师姐,难道要小妹养你一辈子吗?”强行将当地的产业都交给她打理,巫行云恨恨不已,却也拗不过师妹,怨天怨地的接了手,本想着有了纰漏自然有师妹在一旁帮衬,也就不太担心出丑了。谁承想师妹错眼不见就消失,说是要去东面查看产业,过几天再回来。 巫行云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师妹留下几个人看着她,只要她打算丢开手,就一直在她耳边唠叨门主是多不容易啊,年纪轻轻就要操心这么多事,还要照顾师姐,可想而知,门主老了以后的日子该有多难过,谁都帮不上忙,等等等等。几次下来,巫行云很是不好意思,暗想这些日子以来师妹确实很辛苦,而自己比她年长那么多却还要她照顾,实在不配做人家师姐。何况现在两人互相依仗,师妹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若是自己还是这般毛手毛脚,就只能给师妹添乱。 下定决心后,巫行云学得很快,以前一知半解也就满足,现在是拿出练功的势头来做。这才发现,这些庶务还真是锻炼人,心智,眼力,决断,处事,一样都不能少。还要目光长远,商场对战不亚于战场,真正是劳心劳力。没几天就觉得头大如斗,连饭也顾不上吃了,这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吃饭,边吃边想,师妹做这些事情犹如闲庭兴步,不由得羡慕佩服,转眼又想到她把自己丢在这里,不知道这会在哪里快活呢,又不忿起来,“死丫头,自己跑去玩,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狠狠的咬着碗里的饭菜泄愤。 巫行云心情很不好,决定要找人发泄,无崖子很不幸的被盯上了,听到最新消息说无崖子打算北上找丐帮。顿时气馁,师妹也不在,自己一时半会是离不开的,这种事情还是跟师妹一起做比较有意思,只好气哼哼的继续翻看账本。暗骂这死丫头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不知不觉一个月便过去了。 李秋水不知道师姐在腹诽她,此时,她正满脸喜色在东海边举目远眺。 看看手上的地图,正是那日从弟弟夹衣里找出来的,自己抄录一份,然后将原图毁去,不想被有心人看到在惹起事端。这些天来,除了一路寻找黄裳踪迹,便是看看这地图,到太湖之后,看到那熟悉的景色,心中有所触动,便借故将师姐留下,因为若是带她一起,又要费力解释这一切,更有可能被她察觉密道那位师祖的事情,多有不便,只好暗道一声师姐恕罪,然后偷偷溜走。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应该就在东海某个小岛之上,只是不能确定,只怕要费些功夫,当下便买了小船,每日出海找寻,初时还有船夫帮她,后来李秋水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少有人知道为好,便自己学会划船,甚至,学着凫水。东海附近不少小岛,有的很是美丽,有的却全是鸟粪之类,臭气熏天,有的已经有人居住,都不是李秋水要找的,海上时有风浪,骤风暴雨防不胜防,就算李秋水注意遮挡,也被烈日晒得黑了不少,期间有那天气不好的时候,故此一个月之后才算找到争霸天下。 那座小岛里岸上不远,只是水路有些难走,岛上四面都是礁石,只有东面稍微平坦,上岸之后,李秋水心中很是兴奋,走走看看,岛上未有人烟,树木青葱,多为松竹,有不少鸟兽在此,生机盎然。根据地图指示,李秋水走进一座山洞,初时还只是自然形成的洞穴,越往后分支越多,有些是天然,有些学时人工开凿,尽然有十几条之多,李秋水心中暗笑,这跟李家祖宅的地下密道何其相似,还好有地图在手。穿过七扭八拐的迷宫,终于找到一间石室,还算干燥,里面有不少是石棺材,李秋水差异,这里难道是那个叛徒的墓穴,又想那前辈不是说叛徒尸骨无存了吗? 满心疑惑走了上去,推开其中一副石棺盖子,在火把的照应下,瞬间便光彩夺目,里面全是经年不见得财宝,各种各样的宝石,首饰器具,玲琅满目。不少金质器具已经碎成金沙,以至于宝石埋没其中,闪闪发光。犹如夜空中璀璨星辰。李秋水也算是见过不少宝物,可这里的实在是太多,有不少造型古怪,不似中原工艺,设计很是大气。 心中咋舌,这大概就是明教历代搜刮的宝贝吧,也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少年,可怜明教那些人还做着寻找宝藏的春秋大梦,李秋水嘴角带笑,当抵得上逍遥派身家,而且都便宜了自己,可惜自己独身一人,如今并无用出,拿出去也只是招人眼。这里多年来都未曾被人找到,就留在这里把。 举目望去,有四口棺材,心中对这种藏宝方法很是无奈,再一一翻看其他几口棺材,却是再无珠宝,都是些薄玉片,慢慢看去,除了师祖书房所提到的那些书籍,竟然有不少武功秘籍之类的,招式简单古朴,大气恢弘,不是佛家功夫,也不是道家功夫,包罗万象。李秋水粗粗看过去,装武功秘籍的棺材比其他几个要小一些。 再看其他书籍,有记载在山腹中开凿建屋,引活水进入,种树栽花,与外面毫无二致;还有在水中建屋,四面环水,与鱼群共舞;更有那失传的阵法,有七七四十九种变化,大阵套小阵,环环相扣,看的李秋水如痴如醉,要不是火把渐渐暗淡,只怕李秋水都能想不起自己腹中饥饿。 李秋水再不耽误,分几次将这些薄玉搬到岸上,再秘密找人将这些运回山中,又怕这么多运回去路上出意外,便着人将其印出来留作副本。严令不许泄露,否则杀无赦,李秋水积威甚重,无人敢乱说话,不出两月已经运到,那时李秋水正好借故回了山里,妥善安排不提。 办完这件大事,李秋水心情很好,也不再拖延,去太湖找师姐,巫行云已经不在此地,门人送来师姐书信,大意如下:“臭丫头把我一个人留下,自己找乐子去,师姐很生气,要自己去玩了;无崖子北上寻找丐帮晦气,当是很热闹,速来。”李秋水眉头微皱,默默思索,上辈子自己手下的人可没少被丐帮杀,几次行事也都被丐帮破坏,对这帮乞丐,实在是没什么好感,不过师姐既然觉得有趣,那就去捧捧场也好。也不知道师姐庶务学的怎么样,就这样跑掉,还是招来管事问话,据说学的有模有样,没出大乱子,心中满意,夸奖管事几句,次日便北上找师姐去。 却说巫行云此时正在跟踪无崖子,不敢跟得太紧,毕竟无崖子也不是凡人,两人拉开了一天的路程,只是无崖子不知道丐帮帮主具体身在何处,只是知道八月十五要在南阳分舵召开丐帮大会,以便选出新的丐帮帮主,届时,不少高手都会前去观礼,无崖子正好借此机会观摩众人武艺,有那新奇的招式,便去拿了他武功秘籍。 巫行云因为有逍遥派门人可以用,知道各种消息,自然不用跟这无崖子,只要到时候守着丐帮帮主,就不怕他无崖子不出现,两人一前一后,慢悠悠的接近南阳。李秋水加快脚程,不几日便赶上巫行云,两人见面自然是互相打趣,巫行云对师妹丢下自己一事耿耿于怀,追问李秋水去了哪里,李秋水只说去了却父亲遗愿,其他再不多说,巫行云也怕师妹想起伤心事,便不再问,只说些连日来遇到的趣事。还有一路上无崖子跟李沧海闹的各种笑话,说完大叹,这样子不痛不痒的跟着他们实在是无趣,最好能叫他们尝些苦头才好。李秋水淡淡微笑,见师姐提起无崖子时,已经少了很多复杂纠结,也替她高兴。 ------------ 90透窗风一线 越靠近南阳,来往的江湖人士也越多,茶馆酒肆,谈论的都是这次的丐帮大会,丐帮乃是江湖大帮,行事仗义,又多与江湖人士方便,故此名声颇好。历来以代代相传的打狗棒法和降龙廿八掌闻名于世,丐帮帮主嫡传武学打狗棒法,非丐帮帮主无法传授之绝妙武功,为丐帮镇帮绝学。打狗棒法打狗棒法名字虽然陋俗,但变化精微,招术奇妙,实是古往今来武学中的第一等功夫。配上世代相传的打狗棒,就是丐帮帮主身份的象征,降龙廿八掌乃是一套内外兼修的高深武学,刚柔并济,威力极大,是天下一等一的武学。李秋水和巫行云一路上灌了两耳朵“天下一等一的武学”,想不在意都难,倒把当初专程来跟无崖子捣乱的心思去了不少。 据探子来报,此次丐帮大会其实就是为了让新任帮主在人前露面,据说前任帮主年纪已老,对丐帮许多事务力不从心,这才内定新帮主。至于对外所说的选帮主,只不过就是个名头,其实人选早就定好。如今丐帮众人正在南阳某个庄园之内,准备设宴款待众位来宾,做好新旧交替各项事宜。 此次请来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少林是不能少的,派出杏字辈僧人前来,大理天龙寺倒是也想去请,可惜丐帮如今刚刚进驻大理,尚未跟皇族的天龙寺搭上关系。中原十大门派倒是来了不少人,不过他们的高手半年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死伤过半,还有一些被帮内事务缠住,这次来的都是新一代的年青人。李秋水听着脸上笑意越来越浓。还有一些便是江湖上一些小门派或者跟丐帮私交甚好的门派之类。 巫行云知道师妹的安排,见她高兴也就不多问,只是很关注这个丐帮的武学到底是怎样天下一等一。不断催促李秋水快些,两人加快行程,提前进入庄园隐藏起来。此时丐帮第三任帮主的武功尤胜开帮祖师,他在这路棒法中更加入无数奥妙变化。丐帮逢到危难关头,帮主亲自出马,往往便仗这打狗棒法除奸杀敌,震慑群邪。可惜此时帮内人才有些青黄不接,李秋水两人也悄悄看过继任帮主,那老帮主年逾六十,白须飘飘,步伐稳健,却是个高手。那继任帮主也四十有余,只是观他走路呼吸吐纳,多不如老帮主。心中对那传言有些不信。看着丐帮,如此盛会,来往管理却很松散,极有可能被敌人乘虚而入,不由的摇头。 这一日便是正日子,庄园内人头济济,相熟的都在互相打招呼,丐帮帮主带着众人迎接,不时哈哈大笑,各人的座次安排的倒是不错,招呼的还算周到。李秋水与巫行云扮作某个慕名而来的门派,被安排在靠后的席位,人来人往也没人注意。李秋水着意观察少林寺的僧人,只见当先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僧人带着两个小和尚正在跟帮主打招呼: “阿弥佗佛,李帮主有理。” 原来丐帮帮主姓李,接下来便听到:“哈哈,杏隐大师光临,我丐帮上下与有荣焉,快请上座!” “不敢不敢,贫僧只是出家之人,当不得大师二字,帮主客气,请。” “大师何必自谦,你可是方丈大师坐下得意弟子,来日自当~~~呵呵呵,不知这位是?”话未说完,便转了话题,李秋水仔细看那青年和尚,很是面熟,突然想起,这不就是上辈子年青时听师姐提过的少林主持杏隐和尚么!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他。回头看看师姐,只见她也饶有趣味看着那个和尚,心中暗笑,不由得碰碰她: “师姐,看那和尚俊俏吗?”李秋水低声笑着对巫行云耳语道。 “呸,死丫头,说什么混话,我是看着和尚不简单啊,此人武功定是不弱。” 这么一说李秋水也凝神观察起来,只见杏隐和尚步伐稳健,眼中精光内敛,不由的点头,“师姐说的是,不过今日是人家丐帮大会,都是来喝酒恭喜的,估计你想跟他切磋武艺也是不能。”巫行云被戳破心事,白她一眼,独自在一旁唉声叹气。 李帮主那边已经开始互相介绍了,“这两位小师傅是?” 那两小和尚忙上前行礼,“少林玄字辈弟子玄慈,见过李帮主。”“少林玄字辈弟子玄苦,见过李帮主。” “好好,杏隐大师后继有人啊,哈哈哈” “李帮主过誉,他们还都是小孩子风流邪警全文阅读。” “大师何必过谦,恩理,过来见过少林寺大师。” 李秋水看着那继任帮主带着一个小孩匆忙走了过来。两边互相行礼,两人便被那个小孩子吸引,听那帮主介绍这孩子名叫汪剑通,乃是某江湖名人的遗孤,如今拜入丐帮门下,只见杏隐眼中颇为赞赏,还出手试了那孩子功夫,满意点头,对着李帮主连连称赞。李帮主很是得意,旁边的赵恩理也是一片温和,看着名叫汪剑通的小孩微笑。 正互相客套着,突听门外高声通报,“姑苏慕容前来贺喜”李帮主笑道,“慕容兄弟大驾光临,老夫荣幸,快请快请。”急忙带人迎了出去。杏隐面上不喜不悲,只默默坐在席位上。他带来的小和尚已经跟汪剑通混熟了,几个人在一边玩。 院内众人都很好奇,这姑苏慕容是什么来头,从没听说过啊。大家都伸长脖子在看,之间门外进来个翩翩公子,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青色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潇洒闲雅。此时江湖上并不知道慕容氏有何过人之处,居然能得到丐帮帮主亲自出门相迎,李帮主与慕容湛相协而入,相谈甚欢。直到把慕容湛安排在自己右手边的位子,与杏隐相对,又是一番见礼。李帮主介绍慕容湛给大家认识,说是自己的忘年交,乃是行侠仗义,古道热肠之人,别人虽是不服慕容湛一个无名小卒被这般礼遇,奈何人家是李帮主好友,纷纷偃旗息鼓,只是不时看向他,那慕容湛也是不凡,镇定自若与周围的众人打招呼,不多时便使不少人折服,众人相谈甚欢,只有杏隐行礼后便端坐,仍旧不喜不悲。 少顷,来宾大多坐好,丐帮众人却是围着客人散布四周就座。李帮主便开始宣布正事,当听到继任帮主人选时,大部分丐帮弟子都纷纷喝彩,只有靠近李秋水这边的几桌神情有些不忿,甚至还能听到小声议论,李帮主何等人,貌似不经意的看过来,马上便安静不少,只听李帮主道: “徐兄弟可是有话要说?” 众人都往这边看过来,李秋水之前一直在观察慕容湛,并未注意身边,此时也装作好奇,看了过去,只见那个被点名的人脸色一红,忙起身回到:“帮主宏才大略,料事如神,多年来主持我丐帮,从无差错,冲霄未有不服;赵兄弟行事稳重,于我丐帮做过不少大事,确是新帮主的不二人选。”李帮主见他这样说也还满意,点点头进行下一步。 不多时打狗棒已经交接完毕,巫行云看着那新帮主一头一脸的浓痰口水,实在是恶心,扭头不看。此时李帮主已经成了丐帮长老,可众人对他的态度很是恭敬,接下来就是大吃大喝,恭喜新帮主之类的,巫行云虽然有些想跟在座的这几个高手过过招,奈何现在人多,无崖子就混在人群里,自己还是不要漏了行迹。院中不少人喝着酒,早就无所顾忌,臭气熏天的,巫行云和师妹两个姑娘家在这里实在是憋闷,找个机会两人溜了出去。 晚间,众人酩酊大醉,被送到城内客栈歇息,有些关系亲厚的留下来与李长老叙旧。只见庄园西北角,有两个人影一晃跃过,看守的人喝了不少酒,以为自己眼花。甩甩头回去继续站岗。 李秋水两人悄悄接近和尚休息的客房,两人互相使眼色,看谁第一个先进去。其实李秋水并不想跟人过招,那和尚虽说武功不弱,可毕竟还是比不上自己的,只是师姐兴致很高,自己也不好扫兴,眼睛一转故意将脚下瓦片踩出细微的声音,只见屋内灯影一闪,屋顶上恍然多一个人。 巫行云只听得师妹在耳边轻笑:“师姐好好乐一乐,师妹就不打扰了。”再看时,哪里还有师妹踪影,不由得咬牙切齿。开口对那和尚:“看你武功不错,可敢与我比试?” 此时深夜,巫行云二人也未做易容,杏隐只见一个身穿杏黄色长裙的女子俏生生的立在屋顶上,观其身形,当是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呼吸绵长,稳重矫健,又敢在丐帮重地出现,当是武功不弱。口称佛号,劝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佛门弟子学武艺是为强身健体,弘扬佛法,而非争强好胜,女施主请回,莫要在此生事腹黑总裁杠上绝色神偷。” “哼,满口不争,何敢在白日被人口称大师?可是少林寺都是你这般浪得虚名之辈?如此胆小,少林寺也不过如此吧!” “难不成学艺不精,怕打不过我丢脸吗?来来,我让着你如何,让我也见识下天下闻名的少林功夫。” “你是不是少林弟子啊?如果不是就早点承认~~” 初始杏隐多番忍让,奈何下面已经有丐帮弟子出来围观,不少还给他喝彩,再听这女子越说越不成样子,和尚有些恼怒,又道:“女施主此言差矣,我少林寺向来与人无争,若是女施主非要逼迫,那和尚只好奉陪,得罪了!” 巫行云要得就是激怒他,当下心中窃喜,出手如电,杏隐和尚也不含糊,两人你来我往,在屋顶上翻越跳跃。杏隐这女子功夫俊逸,内里不俗,心中也有些佩服,都是武学奇才,平时难得遇到这般高手,此时打得畅快,此时屋檐下已经有不少人在看,只当是高手切磋,看得如痴如醉。可这里毕竟是丐帮驻地,未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两人不约而同往郊外空旷中移去。两人斗了不百十来招,杏隐发现这女子看似年轻却越战越勇,内劲刚猛,不弱于降龙廿八掌,自己稍有不慎便会落败,再也不敢慢待,全力应对。 却说巫行云这边打的火热,李秋水却记挂着丐帮两大绝学,算计着无崖子也该到了,眼看着巫行云两人边打边往郊外而去,摇头笑一笑。便急往丐帮帮主房间赶去,今日李长老喝了不少酒,早就歇下。 靠的近了,只听得里面传来打斗声音,还差几步之遥,只听得瓦砾破碎之声,似有一人破开屋顶出来,在屋檐上点一下,几个纵身便跃入沉沉黑暗,此时早就惊动了丐帮众人,不少人大喊大叫有人行刺李长老和赵帮主,大家快救人,乱作一团。李秋水心中一沉,悄悄跟上,突然见东北角屋顶也窜出一人,直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李秋水嘴角含笑,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脚下稍稍放慢,按她推测,那劫持李长老跟赵帮主的人应该是无崖子,若想得丐帮绝学必要找这两位,至于李帮主,他武功不弱,为何这么容易被无崖子所擒,恐怕还有些蹊跷。那东北角追去的人当是白日见过的慕容湛了,此人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却能被丐帮帮主看重,必有其过人之处,且不急着上前,只在暗中观察便好。 约五里外树林中隐隐传来打斗之声,李秋水敛住呼吸,悄悄靠近。此时场中四人,一人躺倒在地,一人靠着树干喘气,还有一人正在跟无崖子过招,只是他招式古怪,多是辗转腾挪,滴溜溜的围着无崖子转圈,全无攻击之势,而无崖子应付自如,却也不下杀手。突然一声苍老的夹杂着咳嗽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慕容兄弟,你快走吧,这贼人怕就是最近江湖上传闻的专门抢夺别人绝招的那人了,我已是一把老骨头,你再不走等你演示完招数他就该下杀手了,我不能连累你送命,快走。” “不行,我慕容湛岂是那忘恩负义之徒,留你在此也要送命,那咱们就同生共死!” “糊涂,你快走,带人来救我,再不走只能都死在这里。”说着一跃而起,当先接下那人攻过来的一掌,顺便一把将慕容湛向身后推出去。 慕容湛早就明白眼前这人的意图,只是围着那人转圈,并不出招。奈何自己好友又在一边,按理说李长老武功不弱,怎么会如此不堪,看样子是被人暗算了,心中暗暗叫苦。本就生出退意,若是不战而退只怕要被人记恨,此时见李长老这么说,哪里还有不应得。顺势跳出圈外,急往庄园内赶去。不想这条路势必要经过李秋水藏身之处,猛然看到月光下清丽面容,当即一呆。 李秋水见他向这边奔过来,知道藏不住了,便飞身跃了出去,与慕容湛擦肩而过,并未注意他的神色,直往无崖子那边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金大新版天龙中降龙十八掌改名了,所以我也改了, ------------ 91又还问鳞鸿 无崖子正暗自得意,眼看慕容湛退走,李长老早被自己下了七日醉,正是绵软无力的时候,却强撑着上前打斗,与内力有损,这样正好,到时候抢夺武功秘籍时自然方便,还没等他得意够呢。突然只觉劲风扑面,一个俏丽的身影挡在李长老前面,月光下那熟悉的脸庞,似笑非笑的眼神!多日来的谜团终于揭开,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悲。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无崖子与好容易娶来的娇妻下得山来,一路春风得意,虽然少了不少随从,但是这些本来就不在他眼里,自己武功高强,惊才绝艳,又富甲一方,何愁招募不来仆人。 本来是打算游山玩水,顺便搜集天下武学,以便成就大事,奈何妻子非要先去各地看看自家产业,虽有些勉强,可也不好直接说妻子庸俗,毕竟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谁也不想饥一顿饱一顿。 不看还好,一看就头大了不止一圈,无崖子还算是略通经济,李沧海可是完全不懂,加之师妹把原来人手全部调走,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那几个跟着自己的管事中饱私囊,无崖子并不是不知道,可是看在他们于关键时刻挺身跟随自己的份上,就算是提前给他们的报酬吧。可惜沧海看不出来,无崖子也不忍心说出来打击她。只能尽力帮衬着让她熟悉产业。 好容易忍了几个月,各地的产业终于有点眉目,实在不能天天憋在市井之间。,本来想着,若是沧海喜欢,那就留她在那里看管产业,自己到处收集天下武学,谁承想她又要跟着,心中对她的小鸟依人第一次有些不喜,毕竟于江湖人士打交道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自己此去是要抢夺人家武功秘籍,必然艰险。而且她并不通武艺,很容易受伤。不过想到自己武功不弱,保护妻子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到时候只要她躲在一旁即可,就当是圆了自己多年的梦想,与妻子笑傲江湖,快意山水,共创天下绝学(原型是跟师妹一起)。 一路上李沧海仗着无崖子到处打抱不平,很是做了几件糊涂事,无崖子宠溺她,就当是博美人一笑,对那些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真正面对各门派时,按照无崖子的意思,本该是很低调的,悄悄地拿走人家或者拿自家的金银财宝交换也行,李沧海见无崖子这般,一点也不知道依仗自己能力叫那些人屈服,非要散尽家财,很是生气。就亲自直接上门讨要武功秘籍,又或者是派人拿住人家亲人威胁。无崖子很无奈,虽然这些只是江湖上的小门派,得罪了也不怕他什么,可沧海这般行径跟绑票的强盗有何分别,第一次与其发生冲突。 无崖子指责妻子,堂堂李府二小姐,怎么行事这般无赖?逍遥派历来都是行事潇洒,何时见过这般手段卑劣,成何体统编外特工俏佳人!自己好歹将来是要自立门户的,传出去让人家怎么看?李沧海哭哭啼啼,只说自己以为嫁给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没想到师兄这么胆小。若师兄是成大事者,成大事者当是不拘小节。这些小门小派的拿着祖传的武功秘籍还是这么碌碌无为,要他们何用?还不如交给夫君,本来自己是为了夫君才努力搜集武功秘籍的,却没想到被师兄误解,实在是委屈啊。 无崖子被她哭得有些心软,毕竟沧海也是为了自己才出面,虽然手法有些拙劣,但妻子说的也是没错,这些人空拿着绝招却毫无建树,留给他们也是浪费,何必对他们客气。而且妻子说的那句话也很有道理,自己是要集武学之大成者,不是凡人能体会的,见妻子哭得梨花带雨,忙上前安慰,两人和好如初。 之后遇到的不少门派都是很硬气,无论无崖子怎么劝说又或者是提出条件,都不肯将武功秘籍交出来,无崖子不耐烦了,花样百出,再也不提之前教训妻子的话。两人商量着用各种手段将武功秘籍拿到手。 直到一个月前,无崖子事事不顺,每次他看中的门派总会出点差错,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渐渐地他也起了疑心,这是有人跟他作对啊。 自己初出江湖,应该没有得罪什么重要人物,除非是这些被夺武功秘籍的门派联合起来,那也该是直接明刀明抢的喊打喊杀才对,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跟自己作对。除非是那人武功比不上自己,这才不敢直面。看来江南是那人的地盘,在此处发难万一他叫来同伙那就不妙。 为避开锋芒,无崖子选择北上,提前找丐帮寻找武功秘籍。打听好丐帮大会的日期,知道丐帮帮主武功高强,便将李沧海安顿在客栈,自己只身前往,若是那捣乱的人跟着自己,自然会再次出现。为保万一,将七日醉悄悄洒在帮主酒里,中此药者,当时便可千杯不醉,事后足足要睡足七日才可转醒,若在此过程中强行将药力驱散会全身无力,休息七日之后自然无事,可若是与人打斗强行运功,便会受了内伤。 若是那跟着自己人的出现,自然可就此除掉,哪怕今日拿不到丐帮武功秘籍,只要李帮主受了伤,短期之内找他麻烦还是轻而易举的。若是那人不出现,自己当夜就该能拿到武功秘籍,也不算亏。此时无崖子早就想不起当初教训妻子时说的那番冠冕堂皇的话了。 不想千算万算,竟然是师妹出现了。按照无崖子的想法,师妹应该是对他有情的,虽然因为自己选择沧海有些恼怒,但她知道自己的理想,而且师妹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向来稳重,行事颇有章法,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跟他作对。若是师姐这么做到还是可以理解。只是眼前的景象打破了他的猜想。 无崖子无不失望,难道师妹已经恨我到这个地步?非要步步紧逼毁了我的希望才开心?停下手中攻势,看着眼前的人,无不凄凉的开口: “掌门人,你何时下山?这一路都跟着我?”双眼幽怨地看着师妹。 “呵,师兄还是叫我师妹好些,我只是偶尔路过,听着这里很热闹,就过来了。师兄为何在此?” “我,呵呵,我是和这位丐帮的侠士切磋武艺,师妹一人来得?” “师兄好兴致,跟人切磋武艺还要人家服了你的七日醉?真是让小妹长见识。”李秋水轻笑出声,神情无不讽刺。 身后的李长老靠着大树直喘气,心中惊涛骇浪,方才与自己对敌的这人武功极高,自己在他这个岁数可完全达不到,整个帮派只怕没人比得上他,若是杏隐大师在此那还好说,只盼慕容兄弟能及时把他找来。 原来还以为是喝多了酒才会全身乏力,没想到竟然是被人下毒,想他一辈子出生入死,也算是见识不少手段,临了却在丐帮大会上中招,实在是阴沟里翻船呐! 那边李秋水跟无崖子打着机锋,这边李长老心思急转,这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今这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的青年才俊,丐帮不应该得罪这样的人物贵女。不知道这女子是帮着她师兄还是前来劝阻,看她替自己挡了几招,应该不是要帮忙,只是能不能就自己那就难说。 突然听见那女子笑道:“师兄,你好歹也是逍遥派弟子,怎能行事这般下作?竟如那江湖上的鼠辈一般,要是真想与人切磋,还对人家下药?” 无崖子冷哼一声:“师妹这话说差了,想来你也跟了我一路,该是知道我在做的事情,前几日那伏牛派的藏着火,是你搞的鬼吧?枉我以为师妹玲珑剔透,没想到也是这般心胸狭窄。” “哈哈哈,师兄此言差异,小妹虽然知道这件事,可并不是小妹做的,我也盼着师兄早日悟出武学至高境界,那里敢捣乱呢?” 无崖子脸色这才好一点,有些狐疑的打量李秋水,心中思索,师妹向来敢作敢当,若真不是她,那人应该是谁? 只听李秋水又说:“师兄,这丐帮长老你打算怎么安排?” 无崖子看李秋水一眼,缓缓说道:“只要他交出武功秘籍,我自然会放了他。” 李长老听得心中愤怒,不过他也是聪明人,此时说话讨不到好处,这女子虽说跟男子好言好语,可看她行事却不见得,静观其变,最主要的拖住时间。方才被无崖子打了几掌,此时身形稍晃牵动内伤咳嗽不已。 李秋水回头看他一眼,笑着对无崖子道:“本来我看着叫花子就很不喜欢,不过这人年纪大了师兄还是不要为难他的好,毕竟师兄下药在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法,难道师兄是怕打不过他?呵呵呵”连连娇笑。 无崖子听得有些脸红,这些江湖人士把武功秘籍看的比生家性命还重要,逼得自己不得不动手,自己跟沧海这些日子行事越来越无顾忌。可这毕竟也不是很光彩的事情,眼下被师妹明晃晃的说出来,脸上挂不住,开口道: “怎么,师妹这是要替他出头吗?也不知道师妹有没有那个本事!” 李秋水笑个不停,连连说道:“不敢不敢。” 话音未落便欺身上前,展开凌波微步攻了过来,无崖子本来想着师妹武功毕竟比不上自己,当是不敢动手的,方才那句话也不过是一时气愤,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不承想有个影子窜了过来,慌忙应对。 这可跟之前两人在山上切磋完全不同,李秋水本就对无崖子有气,再加上他出言不逊,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堪也不能退缩,何况练了半年师祖的武功,不试试怎么知道成果。两人从地上打到树上,再从树上打到半空,身法飘逸,便如舞蹈一般。李长老看的心旷神怡,这两人的武功自己从未见过,也从没听过江湖上有“逍遥派”这么一个门派,不是自己孤陋寡闻,那就是这个门派藏得很深,而且源远流长。这两人能打起来一定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这个门派能个个如此了得,实在是深不可测。若是自己不中毒,自是可上前与之切磋,以他今日的武功,对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当是无碍,可如今,唉。 不说李长老看的心痒难挠,无崖子一直疲以应付,心中大惊,师妹这是得了什么机缘,短短半年武功精进如此。又在她的招数里见了不少巫行云的武功影子,心中大骇。看来师姐师妹这是联起手来了,竟然连看家本领也互相传授,为的只怕就是对付自己。胸口被李秋水一掌拍到,喉头有些甜腻,奋力推开李秋水,自己也借力退开十余步。 恨恨说道:“师妹好手段,今日你我就此别过,来日方长,他日再来领教师妹高招。” 李秋水笑道:“师兄且慢,还没见过师姐呢,这么急着走作甚?” 无崖子心中一紧,难道巫行云就在此处?想师姐那脾气,自己夫妇又害的她重伤,只怕见了面更没好处,忙开口问道: “师姐也在此处?” “师姐在西面跟人切磋武艺,我们这就去见她如何?师姐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男尊女贵之腹黑男色逃不开。” 无崖子咧咧嘴,笑道:“今日承蒙师妹热情款待,为兄还是早点回去养伤的好,再不回去,沧海要着急了。师姐那里改日再见,告辞!”说罢便纵身跃起,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 李秋水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并不追赶,沧海,呵呵呵,你以为提起李沧海我就能饶了你吗?我只是不想伤了同门,愧对师父罢了。自己方才就该直接下重手,让无崖子就此不能人道。 李长老见眼前那女子默默站了一会,转身往自己这边走来,全神戒备。 李秋水看他一眼,冷冷说道:“我不会杀你,跟我走。” 李长老警惕问道:“少侠这是要带老夫去何处?” “不必担心,我不喜丐帮,却也敬重武功高强者,你也是英雄一世,被人暗算,若是平日自也不用怕我。” 李长老心中对她有些改观,这女子行事倒也爽快,自己此时行动不是很利索,就算想反抗只怕也不容易,就先跟着她罢。 李秋水携着长老,直往巫行云与人打斗的地方而去。 李长老只觉得身体轻了不少,心中对这女子无不赞赏,看她带个人还能上山下山畅通无阻,气息均匀,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内力实在不易。若是丐帮中有这样的人才自己也不用一把年纪还要劳心劳力,今日她能在同门手下救下他,也不是全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喜丐帮,只要她对丐帮改观,也是大有可为的,看着李秋水的眼神就有些热切了。 “你不用想了,我敬你,却不会加入丐帮;救你只是看不惯那人行事卑鄙。” 李长老脸上一红,好歹也是老江湖了,被一个小女娃看穿心思,咳咳。不过这孩子的性子还真是爽朗啊,可惜可惜。 李秋水假装没看见他的脸色,只要他不多说废话就好,这老头子还真是可爱得紧,居然会脸红,不多时两人已经到了西边一座小山山脚,隐隐能听到树木断裂的声音,不由加快步伐。 却说巫行云与杏隐斗得正酣,彼此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杏隐虽说是出家人,可也毕竟是习武之人,平常与师兄弟切磋武艺,哪有像今日这般畅快。巫行云也是如此想,师妹武功比自己好自然不肯出手相斗,就算切磋也是点到即止,这和尚武功高强,与自己也算是旗鼓相当,今日可算是偿了多年的心愿了。两人都有停手的意思,正好李秋水带着人来了,只听得李长老惊呼: “杏隐大师,你怎么在这里?” 杏隐忙住了手,往李秋水这里跃过来。此时李秋水已经放开长老,站在一旁。巫行云也看到她了,欢声道:“师妹!” 不说巫行云兴奋的跟李秋水说自己找了个可以比武的人,又被自己竟然没能目睹师妹痛扁无崖子气得牙痒,那边杏隐跟李长老也算是了解了事情始末。杏隐走过来对着李秋水行礼,谢过她相救之恩,李秋水摇摇手,不以为意,拿出七日醉的解药,李长老对李秋水印象不错,热情邀请她们前去丐帮做客。 李秋水本不想去,不过巫行云还想见识一下丐帮“独一无二”的武学,此时李长老受伤,只有养好了才好切磋武艺,李秋水拗不过她,只好跟着。不过她不想被太多人知道逍遥派,几个人商量好说辞,自己跟巫行云只是江南某个和小门派慕名而来的人,恰巧在山上遇见李长老,顺手扶了他回来,正好遇见出门营救的杏隐大师。不可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逍遥派,这是门派规矩李长老跟杏隐大师虽然不解,也不好出反对,毕竟自己承人家大恩,连连说绝不会泄露半句。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比较肥,弥补大家 ------------ 92寂寞无行路 却说慕容湛匆忙回去本想找杏隐帮忙可惜他也不在,只好带着丐帮人手匆忙往东面赶去,到了地方却发现扑了空,之后就有人来找他们说长老已经回来了,叫他们回去呢。 慕容湛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长老是如何脱身的?待见到李秋水姐妹时,顿时呆住了,这两个女子都是貌美非常,其中有一个那女子看起来小一些岁,眼神却是老气横秋。另一女子真是如仙女一般,她那双眼睛便如一弯秋水,闪闪烁烁,让人不由得沉迷。慕容湛也算是见过不少美女的,从来都是镇定自若,在这女子面前第一次失态。 听说是这两女子恰巧救了李长老,而且她们只是江南的小门派,他实在不信,这江湖上还能有他不知道的门派吗?竟然这么巧救了丐帮长老,而杏隐大师和李长老对她的态度也很是恭敬,这两个女子要么本身就不简单,要么就是她背后有不小的势力,看她行事举止一派大家风范,穿衣吃食都很讲究,这不是一般人家能熏陶出来的。必是有千百年传承的世家才有这个能力,若是能收为己用,当可为大业再添助力。 慕容湛想通之后便对李秋水刻意拉拢,初时还只是借机关怀,发挥自己翩翩公子的优势,几日过去便真的有些动心。美女在前,是个正常人都会着迷,何况他慕容湛心怀天下,虽然他此时已经有了侍妾,可毕竟还未娶妻,这女子国色天香,人间少有,娶此女子为妻,就算与大业帮助不多,也不算吃亏。此后更是卖力讨好。 巫行云从看到慕容湛第一眼起就很不喜欢,竟然直勾勾的盯着两姐妹看,看到自己还是那种轻视的眼神,心中气愤马上就给他脸色看。她总觉得这人心术不正,看师妹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此后更是应证了她的猜想,这家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妄想求娶师妹!!! 丐帮大会早就结束,人家杏隐大师早就走了,害得自己少了一个切磋武艺的人,他这个武功低微的还借口不放心李长老伤势,死赖着不走。不就是为了在师妹面前献殷勤嘛! 听听他说的那些话“李姑娘身在江南,可曾去过姑苏?” “李姑娘去过姑苏那可曾去过燕子坞?那里可是江南最好的景致……” “不知道什么是燕子坞啊?呵呵呵,在下家住燕子坞叁合庄,若是姑娘愿意,在下正好顺路带姑娘去看看…..” “姑娘这般人品,不知道师承何处?江南大家我也听过不少,不知姑娘家住哪里?在下也好去拜会….” …… 每次他来找李秋水,巫行云都会冲他翻白眼,恶声恶气。李秋水躲在一边偷笑,他也不以为意,反而来得更勤快。 半个月后,在李秋水看护下,李长老的伤也全好了。李秋水提出告辞,长老很是不舍。这半个月来,李秋水和巫行云与丐帮众人相处融洽,巫行云也借机与长老切磋武艺,丐帮功夫当真名不虚传,两人联手也只是堪堪跟李长老打成平手,这还是占了年轻力强的便宜。李长老本人武功高强,悟性极高。对李秋水和巫行云的武功颇为推崇,但也知道师门秘密不好多说,只是适当提出自己的见解,两人获益匪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由得李秋水也佩服起来,感叹武学一道真是学无止尽,切忌固步自封。 对于慕容湛,李秋水是毫不在意的,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对着自己献殷勤的男人多了去,都是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真正关心在乎她这个人的却至今没找到。想到这里心中黯然,作为女子,听到有男子夸赞自己,心中自然是欢喜,不过最终只是一时得意,真正需要的还是个依靠,这慕容湛一看就是个有野心的人,接近自己只怕也是为了某些目地,其行事完全比不上丐帮长老,这人虽说也有目地,却胜在光明磊落,这才是自己愿意跟丐帮相交的原因校花都爱我:叛逆学生。 此生本就不打算追求什么,只想将逍遥派好好传承,懒得跟各种耍心眼的人打交道,慕容湛这样的人还是少沾为好。客气的拒绝慕容湛盛情邀请。 巫行云早就耐不住,见师妹也想离开,巴不得马上就走,两人与长老告辞之后便即离开。 李长老很是不舍,这两个女子武功高强,能力出众,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想他一辈子钻研武学,也算是小有所成,可惜弟子资质平庸,这衣钵要怎么传下去?好不容易见这两个,却是女子,小有遗憾,实在羡慕她们的师傅。回头看看自己的弟子,摇摇头,要不乘有生之年,再调教几个新一代的弟子? 慕容湛本打算跟着李秋水到处游历,奈何人家对他很是疏离,不辞而别,找都没处找,暗想这些日子那位李姑娘似乎对自己换算客气,并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就这样走了?咬咬牙,自己也算是在江南经营,就不信找不出两个人来,自此之后慕容湛开始了寻找佳人的旅程,不知何年何月能让他得偿所望! 李秋水着急离去也是有个原因,那批玉简也快运到山上了,必须要借个机会前去打理,最好藏在那位师祖的房间。此外,缥缈峰周围的阵法也要再加强,必要时还可借助运回来的那些书籍,看样子要好好学习一段时间。 她一向不喜结交江湖人士,此次跟丐帮交好也是思虑再三才下的决定,虽说不一定能用到他们,不过这丐帮乃江湖上大帮派,交友甚广,口碑也算是不错,明教未除,始终是心腹大患,不知道明教的总坛是不是有藏宝的记载,若是有,只怕明教迟早会寻来。若是明教再有什么动作,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消息最是灵通,有他们相助也算是一大助力。 巫行云这次下山收获不少,她身体好了不少,虽说还是有些练功积留的毒素在体内,影响她发身长大,可内伤却也痊愈了,不需要生饮鲜血,也不会返老还童,只是每个周期面容看起来稍有变化而已。假以时日自可精进。 遇到了丐帮长老和杏隐和尚这两个高手,实在是意外之喜,这两人行事豪爽,很合巫行云的胃口,以后没事就能找他们切磋武艺,想着都觉得心潮澎湃。 这次下山师妹逼着自己学习各类技艺,也算是小有所获,以后师妹忙起来,自己还是能顶些用处,心中不无得意。虽然从没想过要跟师妹分道扬镳,可师妹这样的人品迟早要嫁人,自己总不能一直跟着吧。 巫行云完全没想过自己也有可能嫁人这件事情,自从那次重伤之后迷糊三天。梦中所见,她就对无崖子彻底失望,在那梦境里,自己跟师妹斗了一辈子,两败俱伤,而无崖子却从来没有说明自己的心意,害的师妹跟自己全都误会,他只是心中念念不忘早已嫁人的李沧海,还画了她的小象随身携带。 梦里两人处境凄惨全都是因为无崖子,若是他早些说明,以自己和师妹的脾气自然不会纠缠不休,可他一直那么暧昧不清,甚至偷偷摸摸师妹成亲之后也不告诉自己,自己也是临死才知道他爱的人是谁。枉她还以为他情深一片对自己,谁承想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可怜师妹,可怜自己。 从梦境中醒来时,巫行云有些茫然,分不清哪是梦哪是现实,眼前对自己关心备至得人竟然是师妹,而害自己身受重伤的人竟然是李沧海!无崖子还是那么一日既往的暧昧不清着,看师妹的眼神跟上辈子没什么区别。 巫行云心中冰凉,又回想起受伤之前无崖子当着李沧海的面跟自己说的话“我与师姐只有同门情意,全无儿女私情,沧海不要误会了,自小多亏师姐照顾,无崖铭记一生,只是我最爱的并不是师姐……”想起早些年的柔情蜜意,眼泪划过,恨只恨自己执迷不悟,还是放不下无崖子,不然怎么会被李沧海几句话气的走火入魔。 师妹日日照顾自己,对着无崖子和她亲妹妹冷冰冰的言语,让巫行云悟出不少,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师妹,她从来没喜欢过无崖子,可叹自己一直把她当作敌人,处处为难她,现在改过不知道师妹会不会记恨? 无崖子这个负心人,居然敢叫我去参加他的喜宴,那一刻,心就跟被油溅了一样,无崖子希灵帝国!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你都是如此无耻! 看着师妹冷笑着将无崖子退下掌门之位,巫行云心中说不出的快意,又有些疼痛,这就是自己爱了这么久的人,他从来都是风度翩翩,趾高气扬。何时变得这么不堪一起,颓废黯然,原来他也能有被打败的一天。 随着一天天的日子过去,巫行云在师妹面前从来不提那次梦境的事情,毕竟,在那里两人从来就没有好好相处的时候,从来都是为了无崖子争来斗去。 之后的之后,有了黄老太太,巫行云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情,此生,与师妹相扶相持,看着她嫁人生子便足以。自己大可云游天下,快意人生,再不需为个男人浪费一辈子。 李秋水只觉得师姐有些不同,人还是那个人,可就是觉得像是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一般,精神不一样了。只以为她出门一趟畅快不少,笑一笑不再纠结。 不过黄老太太那里却很是不好交代,看着老人那瞬间暗下去的眼眸,李秋水不由得心酸。 冬去春来,过去不少岁月,繁华热闹的大理城内,正是摆夷族盛会。不少青年男女纷纷上街,到处弥漫着节日的味道。街边缓缓走来两个女子,都是二八年华,美貌非常,一着绿衫,一着淡黄轻衫,尤其是那着绿衣的女子,相貌更甚一筹。所过处不少商贩行人看的眼睛都直起来。 只听那黄衫女子笑道:“师妹,这里果然热闹,不枉费你我千里迢迢赶过来,。” 另一女子笑道:“那是自然,大理城内比宋境更要民风开放,你看这街上的女子是不是多了很多,晚间更是热闹,不少女子都会随着情郎上街游玩,师姐,你仔细看看,可有合眼缘的男子?到时候也可一起上街!” “呸,死丫头,老大不小的,说得什么话,我都是老太婆了,哪里还想这些有的没得,倒是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 “师姐还说我胡说,那你自己又说我,哼!看我挠你痒痒。”说罢假装要动手。 “师妹,好了好了,别过来,我说错了还不行…..”那女子似乎怕痒,边笑边躲。 ….. 这两人嬉笑打闹,周围的人可都看呆了,这幅美人嬉戏图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奈何美好的事物就是那么脆弱,这不破坏的人来了。街上过来一队人,为首的似乎是个富家公子,手拿鞭子往两个女子的地方一指,就见十几个家丁冲了上去,周围的人都四散逃开。 还有人躲在以便窃窃私语“呀,杨府的小公子又出来了…” “哦,那俩个小姑娘看似不是这边的人呐,唉,可惜了……” “哎呀,要不咱们救救那两位姑娘,花朵一般,别被杨小公子糟蹋了…” “要去你去,我可不敢,谁不知道他老子手握大权,连皇帝都要听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的事情又不是今天才有,轮得到你发善心吗?走走走,喝酒去…..” 那两个女子似乎完全不知道危险来临,还在嬉笑打闹,眼看着那伙家丁越走越近,那位据说是杨公子的人,也脸挂着标准的纨绔笑容渐渐靠近。突然,就在那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就要伸手拉住那俩个姑娘时,旁边跳出来一个背着背篓的摆夷族男子,看样子是来街上贩卖草药的,大约三十多岁年纪,不过人长得很精神,双眼亮晶晶,微微眨眼冲黄衫女子使眼色。 只见他状似无意在那几个家丁面前左摇右晃,看似是要让路,其实每次都正好堵住他们位面高手全文阅读。家丁不耐烦了,挥手推开他,就要往前冲,奈何这男子就跟牛皮糖似地,左扭右扭又到了这些人眼前,挡着那俩个姑娘,后面那个公子不耐烦了,“给我拉开他!” 众家丁一拥而上,一把扯断他背上的背篓,青青绿绿的各种药材撒了一地。那摆夷男子手忙脚乱的应付这些家丁,呼天抢地抢救药材,抽空还对那两个女子猛使眼色,意思是:快走啊,没看我都快被打死了,还不快逃?围观的人这时也看出来,这男子并不会武艺,只是仗着身体灵活,才能撑到现在,真不容易! 这两个女子似乎并不着急离开,也不见害怕,反倒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摆夷男子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还不见她们挪窝,只好认命的堵在两人面前,任凭家丁将拳头腿脚往他身上招呼。 这时那杨公子已经走到跟前,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人挨打,不时还将眼神飘到那两个女子身上评价一番。 黄衫女子皱眉“师妹,这人的眼睛看着很讨厌。” 绿衣女子轻笑一声,缓缓越过那些家丁,往杨公子那边走去,众人都没看清她是怎么过去的,只见她已经站在杨公子面前,俏销开口, “这位公子,你惹恼了我姐姐,可要怎么赔罪?” 这悦耳的声音,包含水分,瞬间就把众人迷的颠三倒四。不说那杨公子已经看得呆了,那些家丁也在就停了手,摆夷男子趁乱挣扎扎爬起来,眼看着绿衣女子就这么走了过去,急的要死,护在黄衫女子面前,歪着嘴头像后微微倾斜,低声说道: “姑娘,你快走,我想办法救你妹妹…..” 身后女子冷哼一声,似乎并不领情,摆夷男子急了,还想再劝,却听那绿衣女子笑道: “此话当真?” “自然,娘子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你二人跟我回去,你就是要天上星星我都能给你…..” “那好,如此多谢公子。” 话音未落只听的一声惨叫,众家丁就见杨公子眼窝处冒出血来,慌忙涌了上来,不想那绿衣女子左冲右突,几个家丁便僵硬的站在原地不能动。周围的人被这一幕吓呆了,半响才大呼小叫的纷纷逃离,如鸟兽散,方才热闹的街上,此时一片凌乱,不少商贩走得匆忙,货物都没收拾。 黄衫女子很满意:“师妹还是心软了,照我说,这样的人就不该让他生出来,你说,这人是不是经常祸害人家姑娘?”伸手抓住已经吓呆了的摆夷男子,虎着脸询问。 “二位…二位真是好身手!”咽咽口水接着说:“不过这人是杨大人的小公子,平日里坏事没少做,祸害姑娘那都是轻的。稍不如意就能让人家破人亡。” 黄衫女子丢开他,上前做了几个古怪的姿势,之后很满意的对绿衣女子说:“师妹,这就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这小子以后都不能人道,今天心情好就不杀了。” 远处突然传来很多脚步声,两女子有些不解,摆夷男子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忙上前道:“这是城内的官兵要到了,怕是来捉拿闹事的人,两位若是不嫌弃,先跟我走吧,毕竟你们也不熟悉,别走岔了,知道两位不怕,可毕竟你们是来玩耍的,若是闹大了全程戒严也就没得玩不是?” 黄衫女子有些不愿意,颇为狐疑的打量着男子,绿衫女子见那摆夷男子眼睁睁地盯着师姐,偷偷笑起来,忙拉着师姐顺手抓过那男子,三人飘然离开,待那官兵到时是,只留下哀嚎的杨公子和满地僵硬的家丁。 作者有话要说:我假设宋人说的话,大理通用,不做解释 ------------ 93问繁华谁解 不说城内乱哄哄的捉拿贼人,三位当事人已经到了荒郊野外了。那摆夷男子自称姓刀名香罕,就在五里外的山寨居住,两位姑娘也自报家门,绿衣名李秋水,黄衫名巫行云,两人乃是同门师姐妹,初来此地游玩,就遇到这种事情。刀香罕很是同情,别看他年岁不小,却比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要活泼,絮絮叨叨说着这里的风土人情。邀她们先去山寨避一避,两人也想去看看他口中的山色到底有多美。 这大理境内山色秀美,摆夷族世代都居住在这里,多以采药为生。只是摆夷族男子羸弱,女子肤白而美貌,故多于皇族联姻,大理皇族段氏对摆夷族人也不敢轻视,多数时候都会百般拉拢。当然,也有例外。 此时大理正是上德年间,权臣杨义贞势大,面对这些世代与皇族联姻的摆夷族人就很不客气,苛捐杂税,多番压榨,稍不如意就要派兵征讨。今日街上被二人所伤的那个小公子就是杨义贞最小的儿子,骄纵异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大理皇帝势弱也拿他没办法,摆夷族人不想起争端,不过却也不怕他们,这杨义贞此时正忙着跟高氏兄弟较劲,一时半会还顾不上对付摆夷族人。 三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到了山寨入口,看这两旁矗立的简陋箭塔,李秋水与巫行云面面相觑,这个拿来看看也就罢了,若是要抵御外敌实在不够,再看时守塔的竟然是两名女子,还在那里打趣刀香罕,实在是放得开,不由得信了刀香罕的话。 守卫见是刀香罕带来的人也不多问,挥手便让通过,初时只是山岭小径,转过山坳就看见大大小小的竹楼散落在山间,鸡犬相闻,好一派田园风光。 凡是遇到的人都很客气的与刀香罕打招呼,他也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一一回礼,与之前在路上上跳下窜的样子大相径庭,巫行云二人暗暗称奇,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这人敢在危险时刻挺身而出也算是有些胆识,只是他怎能看也就是个普通人,哪里就能被人这般尊敬? 待见到摆夷族大酋长时,这才明了,原来这人是酋长弟弟,难怪!也不知道刀香罕是怎么跟他哥哥说的,这个大酋长实在是热情的可以。 大酋长颇为英武,跟刀香罕眉眼之间有些相似,不过他身材魁梧,整个人都比刀香罕大了一圈,一把络腮胡子,浓眉大眼,嗓音嘹亮,很是豪爽,看见弟弟带着两个天仙似地女子回来,异常兴奋,当即便设宴款待。后来听得两位姑娘壮举也很是解气,哈哈哈大笑说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只是为了大局这才忍了。又大力夸赞弟弟,虽然比不上族内勇士但好歹勇气可嘉。刀香罕听得只翻白眼,扭过头不再理他哥哥。 大酋长不以为意,一力夸赞他弟弟,他人很好,医术那是数一数二的,他采的药材别人都找不到,每年都能有不少收入,就是不爱习武。行事不够稳重,很是调皮,动不动就捉弄别人,不然也不会把寨子里的姑娘都给得罪光了,眼光还很高,为着这个,都快四十了还是光棍。我很愁啊,我这弟弟啥时候才能娶上媳妇,我们摆夷族从来都是一夫一妻,实在不行就只能娶外面的汉女,可是人家汉女较弱,山上生活清苦,谁愿意来着穷乡僻壤受苦?父母去得早,他小时候我就该…..不拉不拉…… 李秋水听得在一旁偷笑,这哥哥当的都快赶上老妈子了,成年旧事也能翻出来,还是说给素未谋面的两个姑娘听,那边刀香罕已经听得面红耳赤,杀鸡抹脖的使眼色叫他哥哥别再说下去了,可惜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人家摆明了就是不理你。 巫行云到是不在意,听到好玩的地方便哈哈大笑,惹得大酋长也笑起来,连说这姑娘实在可爱,完全不像汉女那般扭捏,倒像是摆夷族的女子一般,很好很好。 刀香罕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是木然的在一旁喝酒吃菜。听得巫行云时不时的爽朗大笑,看她的眼神微闪。 李秋水比较稳得住,默默观察几人,心中偷笑,也不说破,这个酒宴宾主尽欢。大酋长似乎很开心,喝了不少酒,被人扶了回去,刀香罕倒还好,就是脸色难看的不行,无视李秋水戏谑的眼神,眼巴巴的送两位姑娘回房,自己也去歇息不提总裁的替孕保镖最新章节。 巫行云与李秋水回房之后,却也并不是当时就睡下。巫行云笑嘻嘻的对李秋水道: “师妹,这个摆夷族还真有意思,这里湖光山色,都带着灵气;药材不少,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若想有所突破此地最有益处;嫁到这里也算不错,这都十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李秋水轻声道:“师姐还是想想自己吧,小妹并不想嫁人,黄大哥一天没找到,我都不会想这件事情,当初没有他我也活不到现在,除他之外,这世上我再不会想其他人,不然怎么对得起苦苦等待的黄家婶婶。她拿我当自家人看,我若是嫁人,她该怎么办?” 巫行云叹一口气:“唉,傻丫头,何必自苦?那黄官人能得你深情,哪怕他是…..也该知足!只是若你真的不想嫁人,师姐自然也陪着你,我这怪异的样子,估计也没人……咳,你我都不是小姑娘了,这日子过的还真是快啊。” 李秋水也叹气,半响不说话,后又笑着劝师姐:“师姐乱说,你那体内的毒素也快要全部清除,要不了多久自然是无碍,你如今可正是二八佳人,陪着我算怎么回事?快点嫁了,我可是给你赞了不少的嫁妆。” “呸,死丫头,又来取笑我。看我能饶你…..” “好师姐,我错了,我错了….再不敢了。” 巫行云见她讨饶也就罢了,拉着她坐在一起说话,两人这十年来走南闯北,很是见识不少人,听说无崖子自那次之后又偷偷去了丐帮,乘李长老不在,威逼新帮主交出打狗棒法,还真被他得逞了,自此之后就收敛很多,至少江湖上很少听到他们的传言,两人不想再纠缠在这人身上,也就丢开手不于理会。 十年来,巫行云陪着李秋水找遍各地,甚至沙漠也去了不止一次,奈何还是毫无消息,黄裳和明教一样就这么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李秋水心中也越来越失望,可终究觉得黄裳不会就这么死了,巫行云不愿见她难过,便硬拉着她到处游山玩水,这不就走到大理来了。 不想两人一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觉得新鲜了,这摆夷族人民风淳朴,比起外面的人真是好了不少,两人也心中感激,不过还是不好给人家留下隐患,这杨义贞既是权臣就不会轻易饶了别人,就算今日不理会,日后只怕报复得更厉害。 两人商议停当,便即刻起身,前往大理城中。此时华灯初上,由于是节日,到没有宵禁。街上人来人往,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杨府在何处,不过两人如今都做男人打扮,稍微少了一些麻烦。 杨府门口不少人把守,便从侧面角落翻进去,两人都是轻功不弱,神不知鬼不觉就潜了进去,内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不时还能听见大骂摔东西的声音,其间夹杂女子哭泣声。 两人循声而去,不多时便找到了源头,透过窗户看着那白天所见的小公子眼睛上蒙着白布,□也只围着一圈白布。躺在床上一刻也不安宁,又哭又叫,将刚刚端上来的汤药一掌挥开,滚烫的药汁溅到周围服侍的几个美貌姬妾身上,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旁边还有个中年贵妇在斥责医生,巫行云低声轻笑,李秋水也有些撑不住。两人看的很欢乐,一时没有动手的意思。 远远传来见礼得声音,只见一个身材修长身着大理官服的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满地的仆从都跪着,口称老爷。那人一脚踢翻一个跪在面前的仆从,急急往屋内走去。屋内的哭声瞬间大了几倍,看来此人就是杨义贞了,那满屋子的姬妾看他来了都要表现一下,实在是震耳欲聋。杨义贞大怒,将众人都赶出去,自己坐在儿子床边,说着些什么。被赶出去的众人虽然有些不甘,可也不好在此时触怒老爷,纷纷走掉,周围一时间安静不少,门口有两个家丁在把守。 李秋水两人互看一眼,飞身上前,将家丁点倒,推门而入,耳边传来破空之声,两人毫不在意,瞬间便掐住杨义贞和床上那小子的脖子,原来是几枚铜钱,可惜打在木桌上,陷了进去,看来这人武功不弱凶兽篮球。 巫行云当先开口:“小贼,还记得我吗?” 杨小公子眼睛看不见,动动耳朵,马上叫道:“爹,就是她,就是她们害了孩儿…”李秋水手上加劲,那小公子噎得半死,此时身子已经有半边搭在床外,手抓脖子大口的喘气,不时抓到李秋水的手上。 李秋水道:“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把你这爪子给撅断了。”手上稍微松一松,将那公子往床中间挪去,那人再不敢动,两手赶紧垂了下来。 杨义贞心中怒极,挥手打向巫行云,可惜,三两下就被制住,坐在地上恨恨的看着眼前两人。他本想召集卫兵,奈何这两人一个掐着儿子的脖子,一个把自己定在地上,就算呼救也来不及,可别逼急了痛下杀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两位女侠,可是求财,我自有经金银财宝奉上…..” 巫行云冷哼:“瞎了你的狗眼,问问你儿子吧。” 杨义贞不用问儿子,自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早就有家丁详细报告了,自己儿子在街上调戏人家,还想抢回来,中间还有个摆夷男子帮忙。只是没想到自己没去找人麻烦,这两个居然主动找上门来。听其说话口音还是宋境人士。自己虽然在大理势大,可管不着宋境,何况这些江湖人士,都是杀人不偿命的那种,看来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先看看她们有什么要求再作打算吧,实在不行就舍了这臭小子! “女侠,是犬子不懂事,冲撞两位,我自会教训他,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尽管吩咐,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巫行云斥道:“你这败类,养出来的儿子也是如此,今日来就是给你提个醒,我们姐妹二人打算在此定居,会时时盯着你,若是知道你欺负人,立刻杀光你全家。” “是,是,女侠高义,在下也是教子无方,以后定会改过,绝不会迁怒他人。” “别耍花样,想找我们算旧账你是找不到的,就算你找来高手,只怕也是拿我们没办法的,你最好识相点。” “是,是….在下绝不敢食言。” 李秋水笑道:“杨大人身居高位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小手段,我们这些草民豁得出命去,有的是办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杨大人身家性命可是很值钱的,莫要为了一时之气毁了一家人呐。” “那是自然….两位放心,此事到此为止,绝不追究。” 巫行云近年来也平缓了不少,毕竟初来乍到,不想多生事端。见他唯唯诺诺也就不再逼迫,携李秋水离去。 杨义贞待二人走后,才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严肃嘱咐小儿子这件事情不能说出去免得被对手抓住把柄,要是高氏兄弟跟这两人联合,哪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这两人实在是嚣张,竟然找上门来,莫不是怕我迁怒那个摆夷族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等我击败高氏兄弟,大权在握,非要踏平摆夷族山寨不可!就不信举国之力还拿不下两个小小的江湖人物! 巫行云两人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兴致勃勃的往山寨赶去,路上李秋水问师姐,可是真打算在这里住下了?巫行云理所当然的说,这里不错,为何不能住下?缥缈峰你都住了几十年了,换个地方住几年不行啊?这摆夷族的防御实在是太薄弱,不说这杨义贞本来就对摆夷族不满意,就凭今日这件事,也少不了麻烦。虽说能震慑他一阵,但不是长久之计。好在摆夷族虽说男子少了一点,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正好借这个机会还他人情,李秋水笑问还谁的人情?巫行云白她一眼,只催促她快些走,还能回去睡个好觉,听说这里药材不少,且摆夷族对医术颇有研究,说不定还可以讨教一下,应该对体内毒素清除有帮助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要食言了,隔日更,嘿嘿, ------------ 94笑向檀郎唾 李秋水偷笑,假装没看到师姐微红的脸。夜色中的山寨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狗叫,更显得静谧,两人潜回刀香罕给安排的住处,一夜好眠。 从那日起,巫行云很是关心摆夷族的安全问题,并与师妹商议出不少办法,巫行云之前虽然忙着练功疗伤,没有像李秋水那样深入学习过其他各类技艺,也没有时间去□属下;但好歹师父也都教过,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这些年跟着李秋水到处奔走,见识不少,而且她本人很是聪慧,举一反三自然不是难事。 李秋水见师姐热心,自然全力支持,看样子是真打算在这里长住了,不过也是,缥缈峰对师姐来说真是个伤心地,与无崖子的点点滴滴都在那里,这些年为了自己她虽然不愿却也一直住着,好容易有个心仪的地方,当然要满足她。看来要将逍遥派的产业往大理多发展一些,到时候也好交给师姐打理! 李秋水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上辈子无崖子就是在大理无量山剑湖底居住的,而且住了十几年,这,要是这次也是如此,也不知道现在那两个讨厌的人来了没有,该怎么跟师姐说?她愿意跟无崖子离得这么近?而且还有个深仇大恨的李沧海,这几年师姐碍于自己从来不提这件事,其实李秋水很想说你去报仇吧,早就不认李沧海是我妹妹,可惜师姐不会相信。在她心里那人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 不过师姐最近这几年过的很潇洒,似乎完全想不起无崖子了,也许无碍吧,还是不说了,待派人查探清楚后再说不迟,如果他无崖子真要在此地居住,为了师姐,自己想办法把他二人赶走就是。 大酋长从她们来的那天就从弟弟口中知道两人武功高强,此地民风淳朴,并不是像外面传说的那样排外或是歧视外族人,见两人不但武功高强,还将山寨周围的地势山水探查个遍,据说为的是保全族人,虽说不是很相信,却也不由的开心。这两个姑娘都不错,人又美本事又大,还不嫌弃山寨衣食简陋,自己多番试探,虽然不知道来历,不过她们竟然是打算在这里常住! 真是天助我也,心中的想法也越来越明确,自己比较中意那位李姑娘,看起来似乎二十岁出头,那位巫姑娘身形看起来小了些,只有十三四岁,虽然那位李姑娘总叫她师姐,估计也是她们门派的规矩吧,按照入门时间来排序,所以年纪大的管年纪小的叫师姐;巫姑娘神态看起来成熟,估计也是经历的多了才这样,大酋长自认是个厚道的人,怎么能让人家十三岁的小姑娘嫁给自己三十几岁的弟弟呢?太缺德。 打定主意之后,天天在弟弟耳朵旁边啰嗦,念叨的他抱头鼠窜,不过很快他也没机会啰嗦了,这两位美丽的女子前来找他,说是要教授大家防身的武功,还要操练守卫,排兵布阵。 这些很是影响大家的日常生活,山民们不是很理解,总觉得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山上采药或者打猎换钱来的好些。自己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采药打猎为生,过的挺好,干嘛要学外人的武艺,还要被人操练的做那种奇怪的动作? 大酋长好歹是领头人,自然看得更加长远,看到这两人拿出来的东西,不由得欣喜若狂。先说武功吧,大酋长世代相传软鞭,武艺精湛,在这大理境内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武功,摆夷族大酋长带领几十个小部族,分别散居在这四周的大山中,若不是有这鞭法撑着,只怕早就被其他族抢去地盘了。故此历代大酋长都是勤于练武,对武学一道也不是完全不知,看到眼前的武功秘籍,比自己所学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其他的关于设防和训练族人士兵的做法,以及在山寨周围设置各类陷阱(其实原名叫阵法,只是大酋长不懂,总觉得跟打猎用的陷阱差不多)样样不凡,不由得咧嘴大笑起来,连连称赞。 摆夷族族人本就少,力量薄弱,被外面的人欺负也多是无力反抗,不然又怎么会世代送女出嫁,也只是为了族人的安危罢了仙落全文阅读。若是大理由段氏皇族当权那还好说,最少他们会笼络摆夷族人,如今权臣当道,摆夷族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若是这两位真有本事,那将来摆夷族山寨实力大增,周围的其他各族自然不敢小觑,毕竟这大理并不是只有摆夷族一家,不管大理以后谁人当权,都不能随意为难我们。以后再要跟我摆夷族联姻,也要看看愿不愿意,再不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不定以后不用摆夷族嫁出女儿,而是他皇族嫁公主安抚呢。 越想越美,大酋长跟这两人详谈一天一夜,对个种精妙更是佩服不已,当真是大神派来襄助摆夷的仙女啊!如果之前只是想着解决弟弟的婚姻问题,那现在就是非要将这两人留下来不可。态度越来越恭敬,跟膜拜山神有些相似。 事不宜迟,大酋长迅速召集其他散居山寨头领前来议事。将此事前因后果都分说明白。摆夷族的大酋长多是众人推荐出来,有能者居之,这些头领都有可能是下一个大酋长,本来众人都想着这次来是不是商议现任大酋长百年之后继位者人选,毕竟摆夷族男子都不是很长寿的。谁承想竟然是商议这样子的大事,当下各人的小九九都打碎了。这些头领都不是没见识得人,多与外界打交道,自然懂得好坏,也不知道大酋长从哪里找来的能人,若是事成,摆夷族傲视群雄,这十万大山多少山寨都要向摆夷族俯首臣称。而现在的大酋长只怕地位更稳,要想取而代之更加不易。 不说大家心中所想,毕竟这对整个摆夷族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的,众位头领一致通过,下面的山民也就无话好说了,只能乖乖听话。再加上李秋水及时从逍遥派产业中调来各种生活所需的物资,山民感激李秋水等人恩义,不满更加销声匿迹。巫行云知道师妹想来精明,如今花大价钱在这穷乡僻壤,都是为了支持自己,心中感激,对现状很满意。投身于各项事务,教授武艺,训练士兵;李秋水也不能闲着,带着能工巧匠,在深山中转来转去。 摆夷族一幅欣欣向荣的局面,大酋长看着满意,心中满是雄心壮志,各个族人也渐渐了解事情真相,对这一对无私付出的姐妹花更加感恩戴德。巫行云传授的都是逍遥派给手下管事或者守卫学习的一小部分武艺,并不是本派高深武功,可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也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绝招了,不论男女都学得很是认真。 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人乘机捣乱,或者从中渔利,在大酋长全力支持下,都被巫行云铁腕镇压。山民对巫行云的恭敬更甚,令行禁止,俨然是大酋长第二。 大酋长最近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弟弟看上人家巫姑娘,原来要他习武是能躲就躲,现在是一天按着钟点找人家姑娘讨教武艺上的各种疑问,两人还不时的上山,甚至有好几次彻夜不归,也不知道忙乎什么呢。大酋长心中感叹,却也不说破。那位李姑娘行事稳重,性格温柔,不知道弟弟是怎么想的,罢了,只要能找到媳妇就好,姑娘年岁小点怕啥,又不是长不大。如今,也算是对死去的父母有个交代了。大酋长回去烧香祝祷。 不说大酋长的感叹,也不说李秋水忙碌,巫行云与刀香罕到是越来越投契,刀香罕虽说虚长了几十年,可他那性子真是好动,完全不像是三十几岁的人,不时的还要戏耍别人,在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早就孩子一大堆了,可他人就一幅长不大的样子。如今遇到巫行云才算是真的安稳下来,不但一改往日心浮气躁,竟然连自己最不喜欢的武功也认真的学了起来。 此事还要从某次他带巫行云上山采药说起,巫行云记挂自己体内的毒素,知道刀香罕医术高明,自然是找机会与他讨论,坦陈自己练功不当,体内积累各种毒素。待刀香罕知道原来自己眼中的小妹妹竟然比自己年龄还大,彻底惊呆了,拿出钻研各种毒物的架势,彻底的研究巫行云一番,害得她俏脸微红,差点出手教训他。 末了,刀香罕的得出结论,以毒攻毒应该最好,见效也快,不过,现在缺少那种最重要毒物,那就是莽牯朱蛤,可遇不可求。巫行云听得心痒,也不管他说的可遇不可求,两人除了各自要做的事情,一有空闲就是上山采药。这件事李秋水知道,大酋长却不知道。 不想某一次进入深山,刀香罕在悬崖边上发现了一颗罕见的草药,兴冲冲的就去采摘,结果被突然窜出来的毒蛇吓了一跳,一时松开手掉了下去都市之玩世高手最新章节。还好巫行云就在不远处,急忙飞身相救;不过,崖壁有不少带刺藤蔓,巫行云不知就里伸手一抓,一下子半个身子失去知觉,两人就此摔了下去。 好在山谷下面落叶不少,虽然多年腐烂的枝叶有些臭味,好歹两人没有摔伤,只是满头满脸烂泥巴,实在恶心。 巫行云动不了,只好忍着恶心让刀香罕替自己清洗,仔细检查巫行云伤势,除了全身麻木不能动,倒也无碍。几个时辰过去,天也黑了,两人无法,只好在山谷将就一夜。 只是巫行云动不了,山谷阴冷,刀香罕点起的火堆也不能起多大作用,又怕她半夜冻僵了,便硬着头皮上前抱起巫行云,两人偎依着取暖。 巫行云自刀香罕抱着她起,本来冻得惨白的脸就变得通红,奈何舌头麻得说不出话。再后来,刀香罕怕她躺久了身体僵硬,竟然给她按摩起来,巫行云羞愤欲死,可是又反抗不得,最后只好由着他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迷迷糊糊睡过去,天渐渐亮了,巫行云麻木的肢体渐渐有了知觉,抬手就给刀香罕一巴掌,他还没清醒呢,被这一巴掌打的颠三倒四,双眼迷茫的看着巫行云。英俊白皙的脸上红红的一个巴掌印,再加上他无辜的眼神,巫行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恶声恶气的叫他快走,刀香罕似懂非懂,却忍不住偷看巫行云,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巫行云哪里不知道他在偷看,却也不敢再瞪他,只是一张俏脸更加的红。两人之间不明的情愫在蔓延。 两人寻路走出山谷,刀香罕小心割下些藤蔓仔细研究,原来上面的小刺带有毒液,能让人麻醉不少时辰,这倒是个宝贝啊。 回到山寨后,巫行云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师妹,只是谎称自己采药离得远,赶不会来,就近歇脚。刀香罕倒是偷偷摸摸找过李秋水,扭捏的问宋人女子是不是不能跟男人贴得太近,不然她会生气? 李秋水一头雾水,不过想想这两人这些天的举动,大概也猜到一些,便故作神秘着对他说,宋人女子重名节,很少与男子亲近,除非男子跟她有婚约,不然会被人非议,如果拉手拉脚的话要放在猪笼里淹死的;就算不浸猪笼,也要自杀以表清白。刀香罕吓坏了,战战兢兢的忙问有没有不死的办法。 李秋水故作严肃的问他,你问这些作什么?刀香罕一头的汗,忙掩饰道自己只是好奇,李秋水肚里早就笑翻了,面上却是认真的说,既然这样,我说的你要记住了,若是以后遇到宋人女子一定不能马虎,不然你可是害了人家。 刀香罕忙不迭的点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李秋水忍住笑,悄悄说道,若是跟那宋人女子接触的男子,最好是娶了这个女子,不然就是那宋人女子杀了那个外族男子,这样就没人知道,自然不会有事。 刀香罕听得心花怒放,连连问道,那这宋人女子若是不喜欢他怎么办,李秋水斥道,怎么会不喜欢,清白很重要!何况就算不喜欢,好好待她,她喜欢是哪样得人你就努力学做哪样得人,她喜欢那样东西你就给她那样东西,就是石头也有被捂热的那一天。 自那以后,刀香罕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认真学习武艺,有事没事关心巫行云,背着人就找李秋水打听巫行云的喜好,衣食住行无一遗漏。李秋水哪有不懂得,也不戳穿,见着师姐除了恭喜,就是戏谑。巫行云也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变着这般腻歪,可有个这样关心自己又愿意为自己改变的人,说她心中不满意,那是不可能的。看他那样费力的太好自己,有时候还颇为心疼,以前跟无崖子在一起都是自己一味的关心他,现在换个人对自己无微不至,说不动心那也是不可能的,对于感情,巫行云真的很稚嫩。摆夷族男女示爱的方式多种多样,周围又全是乐见其成得人,一味的怂恿,没见过这种阵势的巫行云,很快就失陷在刀香罕笨拙的献殷勤中。 日子就在各方都满意的情况下一天一天的过去,只是大山外面得大理城内,有一个大人物很不满意。正在咬牙切齿的听着手下汇报,手中的赤金酒盅被他捏成金疙瘩,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滚了几滚便不动。 ------------ 95料因循误了 这位大人物正是大理权臣杨义贞是也。烛光下,他阴沉的脸色,吓得下面的人都有些瑟缩,借着回话的机会偷偷看几眼上首那人,心中急速思考着要是大人发怒顺手打人的话,自己逃出去的机会有多少呢?不由得看看桌上的烛台,缩缩脖子。两人似乎都在等人,直到下人禀报人已经到带了。连说好几声这才回神。 不说属下有些走神,杨义贞更是走神的厉害,心中满是铺天盖地的怒气。想想,自己有多久没这么憋屈过了?就连成天跟他对着干的高氏兄弟也不敢怠慢他的;居然被两个江湖人物辖制,正真是可恶。 自那日那两人来过之后,不说杨义贞咽不下这口气,就凭他宠爱的小儿子天天哭闹,老婆夜夜哭诉,自己的死敌更是借机那这件事排揎他,暗讽他老了无能为力,竟然连几个江湖人物都能欺负他儿子。 那两人的武功自己不是没领教过,虽然自己当年也算是武功不弱,不然也不能青云直上受到重用,可这样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天天都是一脑袋官司算计别人,谁还有那么多的精力钻研武学?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杨义贞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武艺高超的少年郎了,除了还有几分功夫没落下,手劲不小之外,实在拿不出手。 越是位高权重者就越是惜命,这几乎是万古不变的真理。自那两人走后,杨义贞担心的要命,马上召集江湖上的好手,前去灭口,反正看样子就在摆夷族那里,也不用找,很是方便。奈何,一批批的杀手全都是一去不回,一点音信都没有。 朝廷上早有人注意到他的动静,都是千年老狐狸,虽然大概猜到他的顾虑,可也不能担保他会不会对自家下手,一个个全神戒备起来。就算之前还在中间摇摆不定的势力也都纷纷与政敌紧密联系,谁叫他杨义贞做人太嚣张跋扈,人品太低,稍微有点举动,人家就会觉得他憋着坏心眼呢。 政事是顿时吃紧,杨义贞不是傻子,当然不敢再明着到处招募杀手,对那些抱成团的朝臣又开始打击拉拢起来,不过虽然他没有放弃杀了那俩个江湖人物的行动,奈何能找到的杀手组织却再也不肯接活了。 这人现在就在他眼前,就在他气急败坏出言讽刺杀手能力低微的时候,杀手人气不过,跟他讲了实情。 言道那两人不简单,看似孤身,实则暗处还有大批保护她们得人,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些人藏在哪里,之前派去暗杀的人都被人用同一手法解决,无一生还,尸体找回来的也不多,身上的伤口少得可怜,招招毙命。杀手头目也不是愣头青,自家好歹也算是老字号,不能在这偏远的边陲之地砸了招牌吧!自然想尽办法搞清楚事情原委,既然现在人家愿意将尸体还回来,那就是是有话要说的。这次可算是踢到铁板了,既然人家不打算赶尽杀绝,那咱们也不能上赶找不痛快不是,好好地把这些人贿赂好了,说不定以后道上见了还能留个情面不是? 既有这个打算,那头目自然是百般奉承,千般讨好,奈何人家脸面都不见,只叫他告诉他的主顾:记着之前答应的事情。然后就再也没消息,头目很是呆愣半天,最后便派人去跟杨义贞联络,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本来这头目的规矩是杀不了只要一般酬金的,可是这次自己在大理栽了大跟头,说不定还惹了什么不能惹得人,以后麻烦多着呢,一腔怨气就全冲杨义贞去了。谁叫他钱多烧得慌买凶杀人的?害得老子金字招牌毁了,兄弟死伤过半,还跟什么大人物结了梁子。 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家憋屈,头目也不含糊,开口就要原来酬金的五倍,这个数目就算他那些弟兄活着赚上十年,也不一定有。头目倒不怕杨义贞不给,自己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他杨义贞可是富贵乡里的大人物,这要是比谁能豁出命去,只怕他也不能不给,哪有一世防贼的。 杨义贞正是为了这些事情气的肝胆俱裂,这些个蠢货人没杀了,居然还要原来酬金的五倍,说什么抚慰被杀的兄弟遗孤撸主卖得一手好萌!被杀是他技不如人,做杀手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难道每次被杀的人都要主顾出钱照顾他家遗孤,完全不用考虑有没有完成任务,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实在气不过,差点就对负责此事的手下动手,还好手下机灵,早就将杀手组织的人带了过来,听他解释半天,再看见主人原来青黑的脸色现在变得惨白,只听那杀手继续用嘲讽的语调说道: “大人真是大手笔,您得罪的人也是这样不同凡响,还骗我等说什么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害得我们折了多少弟兄?你可知道,这两小丫头最少有三十人在暗中保护,而且个个都是江湖上顶尖高手;这些人就算是今晚去把你们大理皇宫的人都杀干净了也没人知道,何况你这区区府邸?我等兄弟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却被你这般戏耍!那些酬金都算是少的,按理说,你害得我们惹上这么一伙人,就是灭了你全家,都是轻的。只不过是我们老大不想与你一般见识,省的江湖上说我们不讲规矩,不然,哪里还能留你在这里说话,我们都是穷苦人出身,给点好处就能过活的,大人你身居高位,何苦与我们小民一般见识?咱们还是好说好散吧。” 说罢冷冷的坐在那里喝茶,看也不看杨义贞一眼,此时杨义贞已经在思考他说的那些信息了,这两个女子是何来历?宋朝公主?想想摇头,宋朝的公主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像那俩个武艺高强,又是精明又是老辣的,宋朝有那能耐,早就天下一统了。何况宋朝也不可能把公主送到这里来啊,现在怎么说都是大理和宋朝互为友邦。难道是辽国或者西夏?这就更不可能,这两地方都是民风粗犷,女子彪悍,哪有像那两个女子身形纤细,一股江南水乡的柔美。难道是世家大族?也不可能…… 杀手虽然在喝茶,可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看见杨义贞脸色一阵白,一阵黑,还不时摇摇头,很是不耐,又凉凉的开口: “大人想好了没有,我还要回话呢!” 杨义贞咬咬牙,大出血了,小鬼难缠啊,若是为着钱财得罪他们,只怕以后真的是家无宁日了。忍着肉痛,让人搬来金银财宝。看到那杀手瞬间明亮的眼睛,他心中突然冒出一句话: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杀手清点好财物,似乎心情不错,缓缓开口道: “对了,差点忘了,那帮人要我带句话给大人。” 杨义贞本来气的在一旁捶胸口,听他这么说,心中一惊,忙停下手中动作问道:“什么话?” “那些人说,让你别忘了自己答应过的事情。” 杨义贞差诧异,怎么不是威胁自己的话?倒是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是何用意?皱着眉头细细思索,连那杀手快乐地拿着财物走了也不知道,下人们看他脸色不好,谁也不敢上前打扰,密室里静悄悄的就他一个人。 次日,杨义贞还是有些疑惑,可现在不能再找杀手了,突然想起,自己有个从摆夷族抢来的侍妾。摆夷族的婚俗从来都是一夫一妻,奈何这姑娘过不惯山寨的苦日子,对家里定下的亲事很不满意,成亲前借机逃了出来,与集市上乱走,还冲撞自己的轿子,那时候正在跟摆夷族较劲,谁让他们对自己刻意拉拢那样爱理不理的,同时又对高氏兄弟那么热情(话说你哪里看出来人家热情了?人家只是不想做你们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好吧)。为了显示宽厚就将这女子纳了,同时还要恶心摆夷族人,你们不是一夫一妻?看看现在,你们的女儿自愿嫁给我做小妾,够卑贱了吧。我还不给她名分,只是个侍妾,你们不是号称之家皇族的吗?不是号称只作正妻的嘛?我就打你们的脸,叫你们不听话。 那女子貌美,又一力的讨好,自己很是宠了一段时间,可后来遇到有关摆夷族的事情,心情不好就慢慢冷待。如今这个人正好派上用场,杨义贞想到这里眉头稍微有点舒展,先让她去打探一下消息,等有了结果再作计较,若是那俩个女魔头真在那里,自己只怕是要蛰伏一段时间了。之前也不是没派过人打探消息,只是这几个月来,这些摆夷族人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怎么的,守卫森严,轻易混不进去史上最牛召唤。 “来人~” 一个小厮慌张进来,垂手听训 “今晚就去兰姑娘那里吧,对了,你去找管事报给太太,提兰姑娘做二房姨娘吧。” 小厮眼光微闪,吃惊不小,忙答应着,上前服侍。杨义贞再不多话。兰姑娘有一两年没见过老爷了,当下惊得魂都飞了,少女时代谁都做过梦,但梦醒时都很残酷,当年杨义贞也是英俊好中年,一瞬间的迷失就让她彻底沦陷,不是没有肆意撒娇卖痴过,也不是没有小脾气,再有脾气的人,做上两年的隐形人也让她明白,想要过好日子,只有抓紧眼前人;如何抓紧,那就是在这人眼中要有用处。 此后几日,摆夷族山寨中就出现了回娘家显摆的兰姨娘一枚。 不说兰姨娘的父母因这多年未见得不争气的女儿终于回家来又哭又笑,也不说大家对她议论纷纷,再不说大酋长几人对这件事的态度,李秋水看她的眼神就很戏谑,巫行云连看都不看她,当然,刀香罕亮晶晶的双眼只要睁开来就直盯着巫行云而已,为这个众人不知道笑过他多少次,奈何这孩子从小疲沓,脸皮够厚,毫不在意一如既往。 于是,兰姨娘光荣的完成夫君交给她的任务,从摆夷族探听到不少“消息”,这些也都是李秋水等人愿意让她知道的。 杨义贞听着兰姨娘的回报,稍稍有些放下担心,这些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那俩个女魔头会来取走他的性命,日夜不安,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如今看来,她们似乎真的是打算在这里常住,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跟邻居闹翻,何况还是因为一些小事。就算她们给的不是真消息,看她们的样子也估计是要息事宁人的,不然这兰姨娘这次去了定是回不来。现在自己还不想跟她们撕破脸,若是这些江湖人物真的乱来,自己这一家命可是很精贵的,这样就很好。 她们在山寨也是只是教人习武,加强守卫罢了。杨义贞很不以为然,练武这种事情,哪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何况他们教的都是些成年人,骨头早就定型了,能有什么进展,就算她们加强守卫,也只相当于加固篱笆而已,篱笆又怎么能变成坚固的城墙? 等将来自己大权在握,带兵攻打时,就算你篱笆再坚固也是无用的。这口气我就先咽下去,还会适当给你们一些好处,有你生不如死的时候。就不信,两个女魔头来历不凡,还还能真守住摆夷族一辈子,等我拿下大理,宋朝也指日可待,到时候奇人异士都将齐聚我麾下,我还怕你们两个? 自此以后,杨义贞对待摆夷族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这让他的政敌很是困惑,那个原来嚣张跋扈,谁不理他他就要谁全家死光的杨义贞去哪里了?眼前这笑的如此和蔼得人不会是被鬼附身的吧? 朝廷上不少人被杨义贞温和的面具迷惑,倒觉得这人也是值得结交,不再那么担心会被清算。这倒是他的政敌始料未及,纷纷打探,那两个宋人女子还有摆夷族跟杨义贞是不是达成什么协议?之前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怎么两下里倒是黏糊起来了?那时不时的叫小老婆回娘家是怎么回事?他这一脸无害的笑意更让人心惊胆颤啊。 很可惜,现在的摆夷族到底是什么情况,没人打探的清楚,方圆十里都不能靠近,要么迷路转出去,要么掉陷阱死了,要么就此消失,众人都知道这很诡异,不过摆夷族只是个不干政事的部落罢了,不管谁当权,拉拢就是。可现在杨义贞更诡异,这就很不妙,还是先关注他吧。 渐渐地前来打探的人少了很多,众人也在李秋水跟巫行云尽力的调养栽培下,越来越强。逍遥派本来医术就不错,各种为练武而备用的药丸要多少有多少,由李秋水和巫行云两个高手在,再不济的人,也能练上几手,何况摆夷族人并不是人人不会武艺,就算是刀香罕这种死活不好好学的人那也是从小有练过拳脚的,筋骨都是经过锻炼,就算资质很差,那也有相应的武艺可学,山民看着两位的眼神已经是在膜拜神了. ------------ 96烟雨暗千家 岁月匆匆,又到初春。这些年来,巫行云师姐妹东奔西走,每到年节却是要回山陪着黄老太太的。那老太太初上山时,好不容易养好伤,却身体羸弱,官宦人家老妇人有的富贵病她全有,好在到底是常年好吃好喝,底子不错。花了两人不少心思,如今虽说不能飞檐走壁,可健康长寿却也是不难,平日里知道两姐妹事务繁忙,她便乖乖在山上呆着,实在闲不住就替她们管管杂事。 逍遥派的侍从都是很听话的,不过两姐妹也不想她闲出毛病来,大家都哄着老太太玩,还真别说,有这老太太在山上多了不少家的味道。每到年节,老太太眼巴巴等着两人回来,提前准备不少过年的吃食、衣服,不少还是她亲手做的,女红不是一般的好,在这点上李秋水和巫行云都很是佩服,她们师父什么都能教,就是女红不会。老太太耳聪目明,闲着也是闲着,两姐妹每季都能得几套衣服,还能时不时有人送些吃的来叮嘱她们要好好吃掉,心中实在是满足。 三年前自从两人去了一趟大理之后,就只能是李秋水一个人回去。巫行云也想回去,只是摆夷族的各项事务才刚刚起步,两人同时都走了只怕会出问题。最主要的大理城内那个杨义贞可是一直虎视眈眈,巫行云早就想借机杀了那人以绝后患,可李秋水知道后来的事情,知道杨义贞没几年好活了,现在看着是很嚣张跋扈,谁知他最得意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这个却不能现在说破。只说如今朝廷因着两人的动作很是关注摆夷族,就因为摆夷族人口少,又一向懂事安分,就算是现在看紧门户,估计也是为了在杨义贞手下自保,这才没有动手的打算。若是此时杨义贞死了,必会有人怀疑是两人动的手,进而怀疑摆夷族,到时候别说四周那些其他部族的人借机生事,只怕朝廷也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强大又不安分的部族留在境内。若是蹿腾其他部族灭了摆夷族,那可真是四面楚歌。如今这个局面:朝廷不会小看摆夷族,也不会重点关注;其他部族也是如此,正好相安无事。 摆夷族人口少,真是个致命问题,除了山上生活清苦,又多年被朝廷压榨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摆夷族一夫一妻的制度,放眼看去全是族内通婚,自古以来就有不少部族与外族联姻以便改善本族人身体羸弱的体质,增加后代存活的婴儿。奈何摆夷族的规矩就在这里,不少外族男子有些不能接受,故此,嫁出去的摆夷族女子也有,可招赘进来的男子就少之又少。 李秋水说服巫行云,两人就摆夷族的现状商议许久,也只能就此作罢,摆夷族要想此后再不被人欺负,只有吸纳其他部族,而要吸纳其他部族,那自身必须强大。最少要在朝廷能说的上话。比如,如今的高氏兄弟就是白族人。这件事情十年二十年只怕要慢慢来,现在的摆夷族人都太安分了,没那个雄心壮志。眼下的事物就是尽力加强摆夷族的实力,外加,刀香罕此时正处在一刻不见,如隔三秋的阶段,自然是粘着巫行云,偷偷贿赂李秋水,李秋水乐得成全。如此,巫行云完全走不开。 无奈,只好李秋水回去安抚老太太风流狂少。老太太一听说巫行云没回来,当时就有点着急,待问清楚说是巫行云在大理遇到心仪的人,老太太欣喜不已,又接着追问何时成亲,为何不带女婿回来等等,李秋水忙解释,女婿家是当地的大部落酋长弟弟,要帮女婿家处理些事务,免得被周围的那些人占了山头。 老太太不懂这些,但是知道巫行云好事将近也很开心,连连说等事情忙完了一定要让他们早点来提亲,不然女儿给他们家干活多吃亏啊,早点定下来也就不愁了。说着又絮叨李秋水到现在也没个中意的,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早在几年前老太太就看得很开,儿子回来的希望几乎没有,就算她再喜欢李秋水,也不能要人家花骨朵一样的女儿陪着你老婆子守寡。所以时时操心姐妹俩的婚事。 这次有了巫行云的事情,更是絮叨个没完,只说这些年实在是苦了秋儿,要是有合适的人,你也就嫁了吧,大娘这些年全靠你照顾,再这么拖下去,大娘心里不安。不想李秋水笑着安慰她,自己这辈子除了黄大哥,都不会嫁给别人的,一定会找到他。在黄大哥没回来之前,你就是秋儿的母亲,我就守着你。 说的老太太泪水涟涟,直说自己娘俩对不起秋儿,对不起李家,非要李秋水嫁人才好,今年就嫁。李秋水本来有些伤感,被她这么一闹真有点哭笑不得,只好骗她说自己会留意的,等到师姐那边有人来提亲自己就嫁人,如此才把老太太劝好。 不过从那次之后老太太时不时的就会追问有没有合适的人,甚至还逼手下侍从找了山下的媒婆,吓得李秋水落荒而逃。严厉吩咐手下不能陪着老太太胡闹,再问她的事情就说有了眉目,只是男方家里有丧事,要等三年之后。老太太不是很相信,可也拿她没办法,过了年李秋水又跑了,只好独自唉声叹气,怎么这秋儿跟自己儿子那么像,婚嫁之事如此艰难,逼得急了就往外跑。想到儿子又默默得掉眼泪。 这半年来,巫行云很是不爽快,因为师妹到现在还没来。说好要带老太太的拿手点心回来,到现在也不见人影,这已经迟了半年了,还一点消息都不给,只说江南有事要去处理,就没影了。 好在有刀香罕在身边,这两人的年岁加起来也是年过半百了,可那性子行事却是越来越像幼童,活泼的有些过分。两人如今如胶似漆,却也是有些典故。 自从去年巫行云体内毒素解了之后,已经开始发身长大,虽说现在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可也是身材婀娜,明艳动人。寨子里不少青年都趋之若鹜,就连其他部族的人也纷纷打听这美丽的姑娘是谁家的,可许了人家? 刀香罕很担心,跟那些人一比自己也就只占了认识早的优势,年龄可是大了不止一截,按说都能做巫姑娘的叔叔了,整日忐忑不安。巫行云早就发现他的异样,自然不想他没精打采,就实话实说,原来两人相差不多,都是年纪一大把,只是因为巫行云练得内功古怪这才一直没长大。听了这话,刀香罕实在开心,其他人可不知道这些,可见巫行云心里也是有他的。可想起其他方面的不足又担心起来。 于是刀香罕看巫行云武功高强,就想着自己要好好练武,到时候能做个乘手陪练,不然一招就被她打趴下,那多没意思,最少要能被打上几百招吧!若是她因为跟自己没有能说的上话的地方,就此离开,那该如何是好。可惜他实在不是这块材料,他的天分都在医毒之术,某些见解尚在李秋水之上,学武却实在不行;就算他再努力,在巫行云手下也是过不了一招的,为着这个他偷偷背着人勤学苦练,甚至想要用各种毒虫把自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全然不顾万毒噬身可能产生的各种可怕后果,亏得李秋水机警,早就在他找自己商讨各种毒术问题时就察觉异样,及时把他从满是毒虫的大坑边拽了回去交给巫行云处置。 巫行云看着眼前的人真是又气又急,再看他一副:我没错,我就是想你别走,湿漉漉的眼睛,倔强的眼神,虽然由他这三十好几的男人做出来有些让人喷笑,可心中的感动却是一点也不少,做这么多差点就没命,却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要走,只是为了将来能被自己多打几下!心中本就不讨厌他,甚至有些好感,如今满满的都是悸动,这样的人,大概能一辈子吧! 李秋水早就退开,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自此之后两人却是以亲昵的样子出现的,害得其他青年个个伤心不已,大酋长也放了心,实在是最近前来相问巫行云的人太多,他很是担心自己的弟弟,如今看来当是大局已定,自己完全可以放心的准备婚事了归园田妻最新章节。只是不知道她们宋人有没有什么规矩,看样子要问问李姑娘。她看起来很是靠得住,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姑娘到现在还没来,别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这一日,巫行云实在百无聊赖,便去大理城内逍遥派的产业转悠,身边自然带着刀香罕。自三年前,李秋水有意将一些产业挪到大理境内,如今也是红红火火,都交给巫行云打理,巫行云感激师妹的心意也就没有推辞,顺便也培养一些人手打探各处的消息。 这些刀香罕都是知道的,却从没在族内提起,自从知道巫行云的出身来历,他就自觉自发的保守秘密,巫行云初时笑着问,他怎么连哥哥也瞒着?他很严肃的说,我们是一家人,哥哥也有家,在族内就是小家组成大家,我怎么能把自己小家的事情到处乱说,巫行云笑骂他脸皮太厚谁跟他小家。心中到很是满意,这人也不是那么呆,是非轻重还是看的很清楚。自此到哪里都带着他,刀香罕乐的天天傻呵呵,连大酋长都看不过眼,觉得自己弟弟那副嘴脸太丢人啊,好像小狗的说。 这家酒楼的掌柜见东家来了,便不动神色要小二将二人带到二楼的雅间,二人出门时就不再做摆夷族打扮,都换上当下大理城中富贵人家的装束。故此那些吃酒的人也没注意他们。 两人坐定,不多时掌柜的端茶上来,说了最近当地的消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巫行云认真的听着,不时的询问细节。刀香罕从第一次惊讶过后就已经习惯了,知道巫行云是有意要培养他接管这些事物,默默在一旁喝茶,用心听着。两人的相处默契许多,再不是之前那种一味的讨好,互相试探,倒有些老夫老妻的味道。 突然听掌柜的说道:“据闻,无量山附近有个富丽堂皇的别院近日有人住了进去,据说还是很富有的人家,家主很少见到,不过那当家的女主人却美若天仙。属下曾派人前去查探,那女子….那女子与掌门人很是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掌柜的说话时留神看着巫行云的眼色,见她眼中精光一闪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装作无事接着汇报,但是很明显,接下来的巫长老没听进去。 好不容易汇报完了,掌柜的退了下去,巫行云脸色阴沉的可怕,刀香罕不明就里,开口问道:“可是有不妥?怎么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就变了脸色?” 巫行云嘿嘿冷笑:“真是没想到,原以为师妹这些年早就把他们的铺子打的七零八落,一穷二白,没想到这两人还留了一手,这大理的别院到现在还留着,还被那贱人住了进去。不行,有他们住在这里我心里不舒服,今晚,咱们去瞧瞧。”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两人边吃饭,巫行云一边解说原因,不外乎就是同门之间的那些恩怨,同时还要加上李沧海这个搅家精。只是巫行云略过与无崖子之间的情意不提,特别夸大李沧海蛇蝎心肠,冷清冷心,亲姐姐也要害;无崖子眼高手低,私心太重,见色忘义之类;李秋水重情重义,能力出众,身世凄惨,到现在还没找到心上人。自己那就不用多说了,反正在刀香罕眼里全都是完美。 虽说巫行云故意不说,可刀香罕也不是傻子,或多或少还是能感觉出巫行云的不自在只怕是跟那无崖子有关系,不过他也不点破,是他无崖子有眼无珠,如今云儿可是我刀香罕未过门的妻子,你要再敢起幺蛾子我就把新研制的七八种毒药都给你尝尝! 留神观察巫行云的神色,见她提起无崖子时除了厌恶,其他的情绪却没有,刀香罕暗暗放心,若是云儿到现在还恨着无崖子,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那就要考虑考虑是不是除了毒药再加上七八十条毒蛇毒蝎子之类,一次灭了无崖子永绝后患。 两人乘月色潜入别院,刀香罕虽然武功不济,轻功却练得不错,估计是长年上山采药练出来的。里面修建的富丽堂皇,三进的院子,亭台楼阁,雕梁画柱,丫鬟仆人不少,只是仔细观察似乎都是寻常人,全无武功根基。巫行云有些不解,按理说无崖子身边也有不少守卫,怎么这里一个不见 ------------ 97哀怨泪沾衣 再往前便是内院,此时主人尚未歇息,二门虽然落了锁,不过内院还是有人影走动,两人放轻脚步,渐渐靠近主院,只见门外有不少丫鬟婆子守着,隐隐听那嘴碎的婆子议论主家:男主人来过一次就再也不来了,这都住进来三四个月,平日里都是些些管事进进出出,女主人看着也是大家闺秀的样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避讳呢。又一个婆子神神秘秘的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前些天我见着女主人跟一个相貌堂堂的富家公子在酒楼喝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说着就是几个老货不怀好意的小声笑着。 巫行云听得嘴角微微翘起,使个眼色给刀香罕,两人翻进院落,院内收拾干净利索,两人隐于窗下,透过窗户隐隐可见正屋有个丽装妇人正在丫鬟伺候下洗漱,除了那名妇人并不见其他男子,不多时屋内灯光渐暗,丫鬟婆子也退了出来。无崖子并不在府中,看着那与师妹相似的脸蛋,巫行云突然觉得眼前这人除了看着很讨厌之外,那股浓浓的恨意却早就不见了。 刀香罕倒是惊异一把,回去之后连连问道,这个是小姨子的双胞胎姐姐吗?看着比小姨子还老点。巫行云啐他一口(刀香罕努力研究宋人文化,所以早就管李秋水叫小姨子),说这人是师妹的妹妹,跟师妹相差十几岁,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能长的这么像。 自那之后,巫行云不想再去看那人,就安排人密切监视别院,顺便也要弄清楚无崖子现在何处,为何两人没有住在一起,可是有了矛盾,既然如此为何李沧海住在别院。这次去,巫行云明显感觉到李沧海身有内功,只是功力却很差,勉强算是江湖上二流高手吧。 心中有些气不过,若是师妹当初没将小无相功交出去,就她李沧海这把年纪,这种资质,哪里能达到这个境界,估计无崖子也帮了不少忙,这两人在没有人指点的情况下,练到如今这个境界,估计是煞费苦心吧,无崖子就是个色令智昏的蠢货! 自己这些年不是没有埋怨过师妹,可她却镇定的说,沧海的个性她很了解,若是一直做个普通人,她必定要过人上人的富贵生活,无崖子却志不在此,一心想着要创出绝世武功,必定不会很关注衣食住行,最有可能的是隐于深山钻研武学。放着万贯家财不去享用,却要像野人一样躲在深山过着简陋的生活,这一定会让李沧海很不满意,两人必有矛盾;如此无崖子一定会将小无相功交给李沧海,以便她练了武艺之后两人能有共同的理想,而不是天天争吵怎样处理财富才算不枉此生;然而李沧海本就自视甚高,除了武功不如姐姐之外,其他都将是出类拔萃的,有了武艺之后更不会安于本分,做个相夫教子的内宅妇人;她必定觉得自己这样了不起,怎么还能窝在穷乡僻壤钻研什么武学,烂在深山无人知,那就太蠢;如此两人矛盾更深,谁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李沧海本性就不是知足的,学了小无相功之后,因着那可以模拟任何内功的好处,眼前又有无崖子搜刮来的各门派绝学,定会贪得无厌学其他门派的绝学,到时候各种功夫不相容,有的她吃亏。 巫行云勉强被她说服,可如今见自己讨厌的人好端端的就在眼前,不由得心中憋闷,又不能明着赶他们走,只好绞尽脑汁想办法。 不过几日,就有人来报无崖子住在无量山剑湖底,周围有不少守卫和他这几年招揽仆从,似乎还有两个少年弟子,因不能靠的太近,也只能打探到这么多痞子英雄之噬魂。 巫行云思索,无崖子这些年也不知道收集了多少武功秘籍,这次来大理,不管他是常住还是有目的,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心法和六脉神剑剑谱一定是必得的,自己不想跟他打架,那就坏他计划,反正好东西在他手里也是暴殄天物。 如果已经被无崖子拿走,那自己就想办法把无崖子调开,然后偷走;如果他尚未成功,那就现在全偷回来。 巫行云下手很快,六脉神剑剑谱就在天龙寺,不费吹灰之力就拿来,此时大理皇族人才凋零,却还内斗不休,不然也不会被权臣把持。天龙寺内的老僧功夫不弱,却也及不上正当年的巫行云,无人练成六脉神剑。 一阳指心法,在皇宫内找到。不说以后段氏传承,至少现在无崖子不能拿到就好。天龙寺很是乱了一番,可毫无结果,只好哀叹作罢。皇宫内到还好些,毕竟有不少皇族子弟都是从小学习,也不怕传不下去,只是自此以后都谨慎许多,心法口口相传。 巫行云把东西都藏好,正好赶上李秋水回来,心中高兴,两人也没有回摆夷族就在逍遥派一家客栈住下。细说这半年的经历,叽里呱啦把自己这半年的事情都说了,正要说自己遇到无崖子的事情,却见李秋水神色黯然。忙问她到底发生何事。 李秋水深深叹口气,很是疲惫的缓缓说来,原来,本打算启程前来大理时,收到山下传来的消息,说是从江南那边来的,来人身份特殊,除了李秋水,这些年都没人见过,而且送信的人带来腰牌,似乎是十年前样式,这些年李秋水因着要跟无崖子的人作出区分,上下人手都换了腰牌,只有一些派出去尚未完成任务归来的人没来得及替换,一见那腰牌李秋水大惊。 那正是派去中原十大门派得人所携带的特殊令牌,十年来,中原十大门派日渐凋零,当年围攻黄府的人死的死病的病,或者是在门派斗争中被打死,又或者是在本门争权夺利时被人陷害,当年意气风发,处处以江湖领头羊自居,到处替人调节江湖恩怨的中原十大门派,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早就变得为人不齿,后继无人,却又各个自命不凡,贪心不足,自相残杀。其中有九个门派早就或散伙,或并入其他门派,这其中有李秋水的手笔,也有无崖子的杰作,不过无崖子不知道他帮了师妹大忙,当时还在暗自庆幸,师妹终究心软,没再让师姐来跟他捣乱,这才能顺利的拿到这些门派的武功秘籍! 不知有多少次,巫行云都要称赞师妹这手玩的漂亮,若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跟他们明着来,费时费力不说,只怕到最后就算把十大门派连锅端了,也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到时候纷纷觊觎逍遥派瑰宝。毕竟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虽然自己姐妹不怕这些小人,可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这些小人耍起阴谋诡计来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这样从内部瓦解他们,吞并他们的势力财富,看着这些人被自己亲近的人陷害排挤,看着他们面对未来越来越失望却还要苦苦挣扎的神情,真的是很开心。这可比一刀杀了他们有趣得多,原来要报仇并不一定要他死又或者是**上折磨他,看着他越活越没希望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如今前来送信的这人,正是在最后剩余的一个门派秋刀门,当初李秋水下的命令是门派不倒,任务就不算完成,所以派去的两人一直敬忠职守,就算有消息也都是通过专门的人手联系,此次贸然派出一人前来,实在诡异。 李秋水暗自思索,如今这个叫秋刀门的门派之所以还在,全是因为有个半死不死的老婆子死撑,她也是当时围攻黄府的人员之一,武功不弱,两柄弯刀使得犹如满月,人又长的俊俏,当年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当初也算是顺风顺水,嫁给青梅竹马的师兄,两人接管秋刀门,在中原十大门派内那也是极有体面的。 只是好景不长,怀第二个孩子时,被她那师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花魁气着了,虽然她借着威势将那女子赶走,可师兄也和她离了心。甚至隔三差五的就能带个女的回来,她是实在气不过,可周围全是劝她看开一些的人,两向越闹越僵,在她大儿子疑是被人谋杀之后,她把矛头对准丈夫,非要将他拉下马不可九星天辰诀。 可惜的是,她虽是秋刀门的真正传人,可丈夫却是正儿八经的掌门人,而且还是其他某个门派的子侄,这个年头女人就只能矮男人一头,遇到任何事情都是这样。虽然她找到证据拉她丈夫下马,也将那个疑是凶手的小妾千刀万剐,自己坐上掌门人宝座。 奈何不服她的大有人在,又是一轮腥风血雨,不过不同的是,初时只是她对付丈夫,后来却是丈夫、子侄、师兄弟等等一团乱斗,为着各种原因,此时中原十大门派越来越混乱,本来就是牵涉很多的十大门派间,更加热闹,不少其他门派的人都有牵涉,谁让大家都是亲戚呢。等到她小儿子也参与其中时,看着那小小的孩子,她已经心力憔悴,可为了门派传承,哪怕她病得快死还是支撑着。 丈夫早就在几年前的斗争中被人毒死,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儿子也傻了,除了认得自己娘亲,什么也不懂。自己同辈的人都死光了,下一代要么死了要么走了,秋刀门因着这女子的关系,尚有那些念旧的人在。只是门上下一团暮气,任谁也看的出来,早已是穷途末路。 这些可都是卧底的功劳,只是没人知道而已。那这次来报讯可是那女子终于要死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见过来人之后,李秋水惊喜交加,原来,半月前,有人在那半死的婆子身边停留,被秋刀门的人发现,以为他是意图不轨,追了过去,被人惊走。李秋水派去的这两人正好就在附近,由此追查,却发现这人跟当时门主出示过的画像极为相似,事关重大,两人怕认错人坏了门主大事,这才冒险让一人假死前来报讯,最好请门主亲自去一趟。 李秋水二话不说即可就随那人起程,心中激动不已。十年了,总算有些消息,若是真能找到黄大哥就好了,此事还是不能张扬,等确定找到时再说不迟。这也就是今年没能按时前来又没有其他消息的缘故。 巫行云听得振奋,急着问后来怎样,可找到了,那人是不是你说的黄大哥?说完有些后知后觉的拍自己脑门一下,暗骂,真是蠢到家,若是能找到如今早就该带去山上见黄大娘,哪里会这样沮丧坐在这里跟我说话。看向师妹的眼神就有些讪讪。 李秋水似乎没看见师姐的小动作,继续讲述,日夜兼程到了秋刀门附近,却听属下汇报说那婆子死了,秋刀门也散了,可是追踪之前那个疑似黄裳的人却出了点问题,李秋水急问到底如何,那人现在何处? 看到的却是个尸体,按照那个留守的人汇报,秋刀门的人同时也在找他,只是自己更加小心,不想那人没找到,却在某个自己算好的路上发现这个尸体。自此这人就消失了,一点踪迹都没有。只好把尸体带回来。 李秋水上前揭开裹尸的布单,手却有些抖。那尸体有些腐烂,除了脸看不清楚外,其他地方倒是跟黄裳有些相似,身量体宽,脚趾大小,身上衣服的颜色,配饰,甚至连脚上穿的鞋也有些相似,他最喜欢就是稍微有些厚度的鞋子,据说不会让脚受罪。这具尸体看骨骼似乎也是练武之人,可完全不是高手那种境界,金蝉脱壳之计,还是个很熟悉黄裳的人,或者根本就是他本人。 心中有些冷,李秋水寒这一张脸,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里里外外找个遍,还是没有任何迹象。心中有个声音却越来越强烈,他没死,他还活着,可他为什么不愿见我??生我的气?因为我害得他家破人亡! 想到这里李秋水心中黯然,这多年的愧疚折磨着她,如果不是这两人恰巧发现他,还要躲到什么时候?!苦苦找了这么些年,全是心甘情愿,只盼着老天开眼能再见他一面,可若是人家根本就是避而不见,那自己辛苦去讨人厌弃这又何必?自己的一切努力瞬间都成了笑话。想想山上的黄老太太,她应该是不知情的,可此时真的不想见她,一路黯然伤神来了大理。 听完这些事情,巫行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理说她应该安慰师妹同时大骂黄裳乖戾、不识好人心等等,可这些毕竟是师妹猜测;若是那人根本就不是黄裳,而是那俩个蠢蛋看错了,到时候师妹伤了心,黄大娘那边也有隔阂,得不偿失啊。 ------------ 98乳燕飞华屋 巫行云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应该帮师妹理清思路,毕竟大喜大悲之下,人会有些糊涂,总是容易钻牛角尖。且不说那人是不是黄裳,这些年过去,在她心里早就觉得黄裳死了,在十年后出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也就只有黄大娘和师妹一直在自欺欺人,花费那么大的心力想尽办法找他,若不是这份心意现在看来似乎是落了空,师妹也没这么难过。不过这话不能真跟师妹说。眼下还是安慰她继续找比较好,温言劝说,倒是把李秋水说动了。 静下心来一想,师姐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只是看到那人明显模仿黄裳的装束,就猜测是他本人,可这世上就没有巧合之事吗?说不定那人真不是黄裳,只是穿着相似,体貌相同。虽说他出现在那婆子身边有些可疑,但毕竟也不是亲眼见到,那两个人也不认识黄裳,再说那都是十年前的画像了,极有可能看错的。自己一时心急就当了真,唉,不该一时生气,停了搜寻之事。说不定黄大哥就在附近,这一停错过了可怎么好。 不说李秋水急急忙忙的找人传消息继续寻找黄裳,巫行云见她仍旧有些闷闷不乐,自然是想着法的逗她开心,无崖子夫妻非常荣幸的成了两人的开心果。 巫行云早就查清楚无崖子夫妇的现状,如今一一将给李秋水听。 无崖子夫妻这些年来天南海北去了不少地方,武功秘籍搜集了不少,除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和大理段氏绝学。其他的有不少都是全套。可产业方面就不是很乐观了,李秋水上手有不少逍遥派产业,同时又有林家产业,要真想挤兑他,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况这两只不是太懂经营。不过李秋水不想将家族产业跟师门产业混为一谈。也不想无崖子他们死的太快。 如此,李沧海借着夫君势力很是快活了几年,不过,就算她再精明也架不住逍遥派众多的管事合谋。十年来,无崖子手中的产业迅速缩水,统统回了逍遥派怀抱,无崖子对这些不是很上心,等他明白这是师姐妹动的手,已经有些晚了。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如此能换得沧海消停,不再跟各色男人周旋;换的师姐不再动手抢秘籍;自己有那一大笔财产到哪里都能惬意隐居;可以早点实现愿望实在是大好。钱财身外物,太在意就俗不可耐了。何况就算自己没钱,凭自己一身本事难道还会饿死? 李沧海初时跟着无崖子,那也是温柔小意,两人柔情蜜意好不逍遥,奈何后来那种一呼百应,呼风唤雨的日子实在是过的太惬意,无人管束,自己当家作主,无人违逆,千金散去还复来的豪气。富贵迷人眼啊,前呼后拥的日子过得惯了又怎么能忍受自己越来越穷,听话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到了变卖家产的地步(原谅李沧海这么想,这娃之前就是个内宅妇人,她妈还没来得及教她管家,这算是不错了)。如今却离繁华的宋境越来越远,来到这边陲之地,看着那些光膀子的各类野人,男男女女勾肩搭背,实在有伤风化。自己本来是富家千金,生来就是过富贵荣华的日子,她不会承认是自己经营不善,总觉得是无崖子不在乎这个,自己费劲心机才有了好局面,就因为他非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钻研什么绝世武功,转眼就被破坏。 而且还要自己跟着他住在山洞里当野人,虽然那山洞装饰的不错,不少的宝石夜明珠都被他拿去装在石壁里,真是暴殄天物,那黑洞洞的湖底,除了湖底三两条小鱼,鬼都不会去转悠,还不如给自己打些首饰或者开个珠宝店来的好些。 好在大理还有一套别院存在,李沧海当然要住进去。无崖子见她如此也不勉强,这两人的结合本来就是单方面费尽心机制造机会的结果,无崖子是被动接受的一方,要他花费心思讨自己老婆欢心还真是为难。他只会觉得原来那个处处符合自己心目中理想妻子形象得人,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嫡女纪事。难道是自己选错了人? 本来以为她聪慧温柔,又体贴自己,学了小无相功,两人能有共同话题,也会支持他,现在看来希望渺茫啊。自从学了武艺,李沧海更加热衷于名利,可惜的是如今在这个地方,没办法接触到厉害的大人物,想必她也因为这个很不满意吧。 无崖子没心情猜测妻子打算今后跟哪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接触,甚至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情。自己返回湖底,潜心钻研武学,再也没出来过。李沧海也察觉出丈夫的疏离,可他又不明说,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李沧海气不过,便赌气不去找他。自己仗着身有武艺,成天出入茶坊酒肆,打算用手上的家当,盘下个铺面经营,顺便能跟大理贵族有些联系。她人长得美,又惯会察言观色,似乎谈成了几个。一家绸缎庄,一家酒楼,还有个经营不错的客栈。已经开业了,只是合伙人是谁,尚未查明,这人也是神出鬼没的,巫行云的人监视好多天都没见他露面。 巫行云对着李秋水咬耳朵:“听说李沧海最近有些担心,怕无崖子就此不要她了,毕竟无崖子那一身本事就是她最大的资本了,要是在自己羽翼未丰时得罪无崖子,只怕会前功尽弃,这几日天天派人去请无崖子过来,无崖子掉在书堆里了,很是不情愿,推三阻四的,咱们去瞧瞧热闹去。” 李秋水有些恹恹,不太想去,可巫行云为得就是拉她去,哪里容她逃脱,就算找来刀香罕顶替也是无用,因为这家伙一来就叛变,帮着巫行云强拽着李秋水。无奈,只好陪着他们胡闹。 三人观察几天,听说李沧海那边送吃送穿打动了无崖子,诉说相思之苦,表现的无比乖巧,很符合无崖子贤妻良母的要求,这才把他从书堆里拽了出来。虽然没说要去,不过三日后就是李沧海生日,想必无崖子晚上会过去的。 巫行云和刀香罕计划就在无崖子回去的那个晚上跟他们捣乱,具体怎么做,就听巫行云安排。李秋水浑不在意,默默想心事。 时间过得很快,李沧海生日那天,三人已经到了别院,李沧海打扮的很是靓丽,美艳非常,又显得可亲,此地风俗开放,女子也有不少当家做主的,故此没人觉得她逾矩。李沧海作为主家招呼来客一点也不显拘束,真正一副江湖女侠的做派,同时又身兼特殊的迷人风味,引得众人为之倾倒。 观察来往的各色人等,都是李沧海来此地之后结交的,还真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众人不外乎夸赞她才貌双全,实乃女中豪杰,令人佩服等等。李秋水很惊讶在这些人里面发现熟人,慕容湛!人多怕露了形迹,故此站的比较远,只是他们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傍晚,无崖子尚未到达,听府中仆从回报李沧海说,无崖子派手下人前来送礼物,说是过一会等客人都走了就来给她庆生。李沧海很高兴,尽快将前来祝寿的客人送走,再派人将整个院落收拾的温馨,自己往主屋而去。天色暗了下来,似乎是要下雨。 三人潜伏在主院李沧海卧室之外,只见李沧海沐浴之后将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了,自己穿上一件精致的肚兜,外罩淡绿薄纱,淡淡妆容,更显得似仙似妖,柔媚入骨。 在场的除了刀香罕就是两个未嫁女,李秋水还好些,巫行云就有些脸红,暗骂一声贱人,悄悄在李秋水耳边叮嘱几句:“她面前那个水壶里我放了不少的药粉,喝了动都动不了,更不能出声,不过意识却是清醒的,一会你进去把她脸划花了,也算是报了仇。” 李秋水惊愕,师姐不是一向担心骨肉亲情,所以从来不提报仇的事情吗?今天这是怎么了?何况虽然自己很恨她,可这种亲自下手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忍。巫行云看师妹好不容易出现除了冷冰冰之外的另一张脸,觉得很有趣,憋笑半天,这才说道: “给你,拿好这把刀,这里有一瓶颜料,是刀香罕自己研制的,拿刀沾着颜料画花她的脸,保证三个月内洗不掉,嘿嘿,到时候看她怎么出门,我们这就去截住无崖子,你等她喝了茶水再进去!记住了啊,一定要让她看见是你,不然不好玩了,要是这两个贱人被吓得马上离开这里就最好了。” 李秋水很无奈,看着飞身离去同时笑意盈盈的师姐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刀香罕临走给她一个“你保重”的眼神绝代疯少全文阅读。李秋水很鄙视他,早这样就别陪师姐玩啊,现在使眼色有什么用?手中拿着闪闪发亮的小刀把玩,无意间手指覆上那闪着寒光的刀刃,柔软!!这哪里是刀啊,明明就是毛笔!!只是外面罩着个薄皮做的刀刃样的笔套,上面还刷着银粉。李秋水哪有不明白的,不由莞尔,师姐总是这么调皮,这个时候还不忘戏耍我! 屋内的李沧海站了起来,喝了些茶水,又点起香炉,不多时就躺倒在软榻之上,胸前的肚兜半遮半掩,露出嫩白酥胸一片,唇若涂丹,眉若远山,微翘起的嘴角,更添无限风情。只是她眼睛半睁半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醉了酒。 窗外的李秋水默默地看着屋内的妹妹,看着那熟悉的脸庞,想起两人一起度过的岁月,以及家人的惨剧,到现在都是那么清晰。我的好妹妹,若今日师姐给我是一把真刀,我该怎样对你?前世今生你欠我们的实在太多,可有想过你也会有这一天.…也不知站了多久,李秋水移动脚步,往屋内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并没有刻意掩盖脚步声,屋内的人明显听到了,可惜除了脸上神情有些焦躁之外,做不了任何其他动作。一点声音都没有。 突然,李秋水出声到“谁,出来!” 屋内的李沧海似乎有些愣住,紧接着就是震惊和恐慌,显然,她听到外面有人,而且她还知道这人是谁。李沧海眼神惊恐,精致的肚兜裹着的胸膛也因着呼吸而剧烈起伏。 李秋水出声的同时飞身而起,往院外一棵老树而去,出手如电,只听得树叶哗哗作响,有个黑影瞬间便跳出来飞上屋顶。若是此时别院内的有人抬头望天,便隐隐可见两条黑影在别院屋顶上跳跃,似乎是在互相追逐着以极快的速度往无量山而去。 方才李秋水站立的院落此时很安静,除了各种植物在微风下散发清香,如果忽视有个黑影躲躲闪闪的走进别院,而丫鬟仆妇此时却似乎是睡死过去的话,一切都还算正常。 那黑影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布局,不多时便来到主院,见主屋灯光未灭,似乎有些踟蹰,停顿一会。又渐渐往主院那边去了。 此时,别院安静的过分,似乎连守夜的婆子都不见了。来人有些诧异,脚步有些急切的进了主屋,顺手关上房门,灯光下只见他一身夜行装扮,只露出两只眼睛。小心翼翼的四处查探,没发现端倪,再悄悄走进卧室,似乎很惊讶,几步上前查看软榻上的美人,抱着她晃一晃,又说了几句话,见美人还是欲说还休的样子,担心她身上有伤,忙将她抱起来平放在床上,上下其手。见美人惊恐地看着他,急忙将自己的面罩拿下来。 美人一副惊讶至极的表情,隐隐含泪的双眼在灯下闪烁着,似乎在诉说天大的的委屈,又似乎在欲拒还迎。于是黑衣人顺应美人的目光指示,自己伸手脱了全身行头,也替动弹不得美人解了最后的束缚,不过两人都忘了要将床帏放下。 急切的抚摸,粗重的喘息,摇晃的床帏,晃动的刺眼的同心结,似乎连屋内的烛光也摇摇晃晃,处处都是意乱迷情的味道,若是此时门外有守夜的丫鬟,只怕早就羞红了脸,屋内的人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各种声音,时起时落,犹如海浪一般,前仆后继,久久不停… 若是,忽略屋内那别致的香炉上冒着青烟的香,和床上那位动弹不得,满身红痕的美人时而迷醉享受,时而欲哭无泪的眼神,以及她身上那位赤红着双眼的男子,只怕一切就很完美了。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才渐渐停了下来,这一夜还真是安静! 等再有声音时,窗外天色已经发白,却是那男子惊讶的吸气声,不过很快就没了声音。再看时,男子已经装束好了,意犹未尽的看着床上昏死过去的女子,拉过被褥覆盖她斑驳的身体,转身打开房门。 若是昨天的客人在这里,一定很惊讶,怎么他会在这里?!还跟她在一起! ------------ 99风和闻马嘶 却说巫行云把师妹留下,自己带着跟班去了无量山,在一片树林边缘遇上了无崖子和他的两个徒弟。 无崖子很惊讶,十年没见,眼前这个拦住自己去路的窈窕的美女居然跟师姐那么相似,只是更成熟妖娆。难道师姐发身长大? 他也很诚实的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就听见巫行云冷哼一声,道: “无崖子师弟,你那是什么表情?见鬼了不成?你们夫妻二人只怕盼着我挫一辈子吧,最好永远都长不大。” 无崖子忙收敛自己的惊讶,温和的说道:“师姐莫怪,我是见着师姐身体康健,一时欣喜就忘了形,沧海若是知道自然也很开心。” “哼,就她还能开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亲姐姐都能谋害,何况是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她能想得起我都不错,你也是一样冷心冷情,少在那里假惺惺!” 在徒弟和手下面前,无崖子有些难堪,却也不出声为妻子辩解,这些年来,随着李沧海越来越像个世俗妇人,他对她的忍耐和谅解也就越来越少,想起两位绝色的师姐妹,记住的都是她们的美好,甚至有时候回想起来,若是当初选择师姐或者师妹,应该能理解支持他的吧,琴瑟和谐,同修武道。如今见到真人,成长的那么美丽,眉目间都是少见的风情,更是比印象中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不想多年分离,一朝见面就得罪人,无崖子很是有耐心,进而转移话题 “不知道师姐何时来的此地,身边这位是….?” 刀香罕不待巫行云说话,忙上前一步,牵着巫行云的手,笑着对无崖子说道:“我是云儿的夫婿,你可以叫我姐夫!” 巫行云险些变脸,这家伙真是不能纵容,稍微给点好脸色就乱来,不过看到因为听到他回答瞬间脸色难看的无崖子,这次就先饶了他,回去再算账。狠狠掐住他挽着自己的手臂,顺便给个眼刀过去,刀香罕忍着剧痛,努力维持着微笑的样子,如果忽略抽搐的嘴角和满含眼泪的双目,表现还算到位。 无崖子很受伤,看着对面两人毫无顾忌的眉来眼去,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虽然他早就放弃师姐,可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享受被人默默的爱恋。尤其是在他对自己的妻子越来越不满意的情况下,当年的点点滴滴都是那么的美好,师姐对自己满含情意的一举一动,如今都历历在目,可真人却在眼前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回忆总是那么美好,现实真的很幻灭。无崖子深深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他有点恼羞成怒,固执的想着,师姐一定是因为生自己的气,所以故意找个人来演戏,想通之后,略带哀伤的开口: “师姐,我知道当初对你有所亏欠,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这辈子是我欠你的,下辈子…”话未说完就被刀香罕愤怒的打断。 “你这人是不是聋了瞎了?什么叫云儿折磨自己?还下辈子,你想得挺美啊!我跟云儿相识这些年来,对你是怎样的德性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不就是见色忘义,危难时刻弃师妹而去,为了女色重伤自己师姐,又为了自己的贪念害的逍遥派四分五裂的败类么,难得云儿跟小姨子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少在我面前做出一副欠揍的样子,惹恼了我,叫你下半辈子都在床上过了…” 巫行云捂住刀香罕的嘴,心中大汗,这刀香罕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容易发脾气。对着无崖子笑道:“师弟,我还叫你一声师弟,只是不想师父泉下有知为我们几个伤心,香罕与我就快要成亲,到时候自然请你观礼,只是我们不欢迎不要脸的小贱人,你最好不要带她来;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我和师妹都住在这里,你最好老实点,再做以前那种事情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无崖子脸色铁青,却又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辩驳,没想到对面这人竟然对自己过去的事情如此了解,看来都是师姐天有家族的告诉他的。 刀香罕死命拍着巫行云的手,见她放手忙大口得吸气,巫行云讪讪,自己一时着急下手有点狠,忙上前帮他顺气,连带被刀香罕假装不舒服抓着小手捏来捏去,看的一旁的无崖子好不气闷资源帝国全文阅读。 无崖子有些火大,为巫行云狂妄的言语,也为眼前这两人亲昵,还有一种被人无视的愤怒。想当年,只要自己出现,师姐的眼神从来就不会离开自己,现在却连眼角余光都没有。 “师姐既然这么说,那师弟就来领教领教,看看师姐怎样的不客气。”旁边的几个人听他这么说都作出战斗姿态,只见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上。 巫行云停下帮刀香罕顺气的动作,回头看着无崖子,冷笑道:“真是求之不得,我也来见识见识师弟的绝世武功吧,师弟向来聪慧,对师父都不服气,想来这些年你自是大有进展。” 说罢就欺身上前,无崖子忙凝神以对。他带来的两个徒弟及那些随从,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功夫稍差的,连人影都分不清,就只看见一黄一白两个影子时而纠缠时而分开。 无崖子的两个徒弟早就入了门,看的如痴如醉,尤其是一个面相儒雅年岁稍小的那个少年,更是激动地手舞足蹈,学着自己能看见的招式动作起来,只是没几招就有些癫狂了,一旁的守卫不知道如何是好,年纪稍长一点的那个少年见机快,点了他穴道,昏睡过去,这才消停。余下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看的认真,却再也不敢尝试。 两人交手之时,时而上树。时而下地,月色也是忽明忽暗,一如刀香罕现在的心情。刀香罕颇为担心,毕竟据说无崖子身兼逍遥派三大绝学,虽说小姨子的功夫他不一定学全,可谁知道人家是不是聪明透顶一看就懂呢。伸着脖子仔细的看,奈何在场的这些人里他功夫最差,根本看不大清楚。只好泄气地在一旁团团转,在他转了几百个圈时,终于灵机一动,拿出身上带着的各种药物开始研究起来。 对面的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没人特别关注他,谁都不知道刀香罕正在配药,若是一会无崖子打赢了,自己立马就将药粉撒过去,同时带着巫行云逃走,想得挺美,正得意洋洋的幻想着,突然感觉身边有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姨子,顿时心花怒放。有小姨子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这是刀香罕总结出来的真理! 蹦起来就要上前,却在瞬间被人定在地上,却见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走了出来,挡在小姨子面前,刀香罕一愣,急忙开口:“小姨子,是我啊,这人是谁?” 李秋水笑着上前就要解开刀香罕的穴道,却被那人拦住,李秋水退开一步,不着痕迹的躲开那男子伸过来的手,站在一旁。那男子动作微滞,转头向刀香罕走来。刀香罕很是机灵,眼珠子微微一转,这两人有问题啊。 那男子替刀香罕解了穴道,那边厢打斗的两人也被李秋水出手打断,无崖子初见李秋水,心中激荡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月光下的师妹美轮美奂,比自己的妻子不知道美了多少倍。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李秋水凌厉的攻势打得他手忙脚乱,一旁的巫行云也被李秋水截住,招式来不及收回就打了上去,三人互博,一人心中惊涛骇浪,师姐的武功更加醇厚强悍,比十年前更刚猛异常,自己仗着熟知此功夫也只是打成平手,并未占得多少便宜,师妹就更加厉害,与自己交手几招明显感觉在师姐之上,比那次在丐帮大会上更甚,自己完全没把握取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年自己虽然没有创出绝世武功,可各门各派的绝技却也学了不少,为何不但比不过师妹,连师姐都快要超过自己了? 无崖子此时心中的疑惑,也许真没人能解开,学而在精不在多,一项绝技修炼纯熟也是无人能敌,又或者集各家所长而成一家,包罗万象而又万法归一。这些无崖子都没做到。他这些年致力于在众多武功秘籍中找到创出绝世武功的线索,就像师父那样,根据不老长春经卷创出武功。却从没想过凡是先贤用来创出惊世之功的道理,都是原始又包罗万象。 比如达摩祖师留下的各种经卷,后世的贤达就能依据他所悟出的大道理来细化创新,从而形成少林七十二绝技等等武功绝对狂暴。可从七十二绝技之后,再无武功由其出,就是因为这些绝技只是后代根据不同的感悟体会出来的个人心得,而不是道理的总结。若说有人能通过七十二项绝技从而感悟出达摩祖师的经卷,那就比如要无崖子通过逍遥派三大绝世武功推出不老长春经卷一样,完全不能实现。 如今无崖子手上的武功秘籍正是千百年来武学前辈根据武学大道而感悟的个人心得,具体的不能再具体,各个细枝末节都已经被推敲了无数遍,而无崖子想从此处得道,完全背道而驰。 不过眼前他可在没心思思考这些,急忙收手跃开,眼神微闪开口: “多年不见,师妹的功夫越发精进了。” 李秋水并不说话,只是看向走过来的青衣男子,无崖子还在看着她,师妹出落得更加美丽,岁月总是很厚待她,完全是二八佳人的摸样。如果忽略那个一直将眼睛定在师妹身上的男人,斑白的头发,好老的人,师妹不会看上他吧?等等,这人好面善。 无崖子脱口而出:“你是黄裳?你不是已经….” 青衣男子微微颌首,算是回答,一边的巫行云还因为李秋水打断她教训无崖子而有些不满,此时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有些激动,两眼直往黄裳身上射去,上下打量他几眼,又问李秋水,得到肯定回答,连连询问这些年你去了那里,你知不知道师妹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现在才出现到底为什么等等,见黄裳一直看着李秋水一言不发就有些生气。 李秋水有些不耐烦,打断巫行云。开口说道:“师姐,我来是跟你说一声,我这就跟黄世兄回去了,你要是无事就请香罕他们去山上坐坐吧。” 本来刀香罕在一边玩味的看着他们,这一句话说得刀香罕激动万分,巫行云双颊绯红,看刀香罕一眼,见他一副花痴模样,正要跟师妹娇嗔几句,却见她冷冷的看黄裳一眼,飞身离去,黄裳见李秋水走了急忙跟上,眼眉中有着些许急切尴尬。 这边刀香罕激动地有些过分,还在想着李秋水临去之前那句话,这是不是小姨子在暗示我该去提亲?听说她们山上还有个长辈,那要多讨老人欢心才行,回去就马上找哥哥把聘礼都装好车,多带几个身强体壮得人,到时候好搬东西,多带些草药,不知道老人喜欢吃什么,问问云儿,哥哥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开,明天就走….刀香罕幻想着 巫行云气哼哼嘀咕:“哼,白眼狼,见了心上人就忘了师姐。”心中有些奇怪,怎么师妹找了这么些年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如今终于见到了反而一副生气的样子?还急匆匆的就走了,对哦,是不是要回去看黄大娘?那也不该是这种态度啊,不行,要回山去看看。正要走却见对面无崖子冷冷的看着他们,巫行云现在没心思跟无崖子斗,招呼也懒得打,带着刀香罕飞身离去。 无崖子看着巫行云几个起落就没了影子,只留下微微晃动的树枝草叶,月光下闪着点点光泽,心中一阵恍惚,真希望方才是在做梦,可惜体内翻腾的内劲无一不在暗示他刚经过一番剧烈打斗,而且对方功夫显然在他之上。 师妹来而又去,那张跟妻子相似的脸甚至都没有正面对着自己,就这么匆匆走了,难道自己在她心里早就没了影子,而那个黄裳才是她的选择?想到这里无崖子不由的心中一痛,长久以来他都用:是我选择了沧海而放弃师妹的,来安慰自己,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自我安慰就越是加重心中的求而不得,越让他挂心,如今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连看都不看他,这让他情何以堪? 沉默不知多久,身边的守卫心思转来转去,原来自己敬畏天神得人也有被人三两招打败的时候,眼神乱飞,就连早已醒来的两个少年也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开口。 无崖子无心顾及,不耐烦的吩咐到:“春秋,你去别院送个口信,就说我今晚不过去了。” “是,师父。” 少年远去,余下的人就跟着脸色阴沉的无崖子回转无量山。 ------------ 100香满旧园林 当那个名叫春秋的少年终于满腹疑惑又小心翼翼的走到主屋前面,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顿时口瞪目呆,半响才悄悄地躲在旁边的阴影里。许久,看到那男子悄悄走了出来,借着残月,少年看清了那人的样貌,眼中满是诡异的笑容,悄悄隐身,直往院外而去。 天已大亮,当别院的仆妇纷纷醒来,彼此埋怨着怎么不叫醒对方,这都亮天了夫人那里都没人去伺候,谁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睡到这个时候,急急忙忙收拾好往上房而去,值得庆幸的是可能是因为昨晚久不露面的老爷回来,两人似乎睡得很沉,到现在也没有唤人进去服侍。一众的丫鬟婆子互相打的眼色,都守在门外不敢乱动。 只是又听外面传话说,老爷的姓丁的弟子前来替老爷传口信,大丫鬟有些不解,老爷不就在里面吗,怎么还要弟子来传口信。此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可夫人房里还是没动静,外面又有男客,这都要夫人拿主意。无奈之下,几个丫鬟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好半天才有丫鬟脸红红的出来端水进去,外面的虽说都是女性,也不方便全都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不过都在那里探头探脑。 好半天才听见夫人招传信得人进去,来人偷偷看去,只见夫人脸色苍白,说不出的疲惫,房间内窗口大开,几个丫鬟都在一旁站立。忙说了是一位姓丁的少年前来传信。 夫人示意知道了,便带着人前去会客厅,之后的一切都平淡无奇,那个叫丁春秋的少年,表现的中规中矩,似乎昨夜的一切都不曾入他的眼,说了师父有事暂时不来了,便告辞出门。 李沧海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昨夜劳累,还是因为丈夫不来看她,脾气很不好。秘密查问昨夜为什么所有近身丫鬟一个不见,听她们说因为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直到今天早上才醒来,顿时脸色变换,再想起听到的那个声音,心中恨极。李秋水,多少年了就不见的我好过,非要百般手段来害我,同时又疑惑那人是怎么跟她勾结起来,半夜潜入的。 这个疑问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三日之后就有人携重礼来拜访她,慕容湛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又想起那晚的情形,神魂颠倒。李沧海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中愤怒可想而知,就是他趁着自己中毒,占尽便宜。两眼狠狠的看着他,今天又来是想敲诈吗? 慕容湛心中欢喜可看着李沧海那张冷脸,也稍微有些收敛,今日来还有要紧事呢,不能功亏一篑。开口道:“沧海,还在怪我那日莽撞吗?我对你如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那日你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想尽办法也不能让你说话,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一时糊涂冒犯了你….沧海,我愿意娶你…” 李沧海涨红了脸,她能说因为要留住丈夫,所以点了大量的迷情香吗,因为担心丈夫功力高深所以找的都是极品吗天蟒最新章节。谁承想自己竟然被李秋水下药迷住,却神志清醒,又被慕容湛占了便宜。羞愤交加,脸色就更加难看,想起李秋水控制别院内的仆妇,不知道是打算怎么作践自己,谁能想到竟然被慕容湛… “那日你为何半夜来我府中,又将阖府得人都迷晕了,还把我……”李沧海毕竟是个女人,那样的事情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沧海,自从我第一次见你,惊为天人,日日记挂,可你已嫁作他人妇,未免你清誉有损,我都是偷偷在暗处看着你,那夜本是如此想,可我进府之后就发现府内被人控制,担心你出事,这才急匆匆到你的闺房,谁承想….都怪我一时糊涂,沧海,事到如今,我知道再不能隐瞒,不如你随我去燕子坞,我自当如珠如宝对你。” 李沧海心思急转,眼前这男子虽然比不上自己丈夫,可也算是江湖上顶尖的人物,他对自己如此深情款款,实在是让人心中满足。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随他而去,且不说他家中是否有妻妾,就凭自己这些日子跟他合作观察,这人很是精明,不是那种随意就能被女人拿捏的男人,自己这般随他而去早就落了下风;他家中是否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富贵,尚未可知。而且无崖子对她虽说冷淡,可也只是近几年的事情,皆是因为自己不肯跟他住在山来才引发的,就算如此无崖子也没有背着自己招惹其他女人,光凭这点无崖子就比眼前这男人强了许多。 这男子第一次见到自己满是惊讶,那个样子不像是因为美貌所致,倒像是因为某些事情才会这样,随后两人接触却很是有礼,直到那夜事发,这人也算是江湖上闯荡不少年头了,不信他连迷情药也不知道,就算当晚他一时不察着了道,可现在他仍旧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足见此人心思深重,只怕从第一眼看见自己时就有什么企图。这样的人不能得罪。 李沧海思量已定,便嚎啕大哭起来,直言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与丈夫恩爱到如今却要被人如此作践只好以死明志,若是慕容湛真的喜欢她就请在她死后不要说出这件事情,免得被人骂她不守妇道。说着就要寻死觅活的,慕容湛眼神微闪,好说歹说才把李沧海劝住,百般保证此事就当没发生过,此后再也不提,自己也是真心爱慕才前来求娶,若是李沧海实在不愿意,那也不能强迫佳人啊。就当做两人无缘吧。李沧海这才抽抽噎噎的止住哭,又说自己无以偿还慕容湛盛情,只待来生再报。 两人你来我往很是客套半天,慕容湛才离开别院,出了别院大门,就神情诡异的微笑,回头看看别院隐隐的亭台楼阁,往东而去。 李沧海在他走后就吩咐人收拾别院事物,半个月后,无量山湖底迎来了它的女主人。等慕容湛再找来时,别院空无一人,渐渐破败,他的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 ―――我是场景转换分割线――― 李秋水回山的路上注定不平静,因为黄裳似乎变成话痨。李秋水恼他,明明活着,却十年来从不联系,害得她伤心内疚,如今就这么轻飘飘的出来,若是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绝不原谅。 黄裳自然知道这点,可他就是不愿意痛快点说出原因,李秋水问过他一次,见他如此就火上心头。任他一路上着意讨好,却再不理。在黄裳想解释,李秋水连着好多天都冷冰冰不搭理他之后,黄裳奋起,在李秋水换衣服时堵住了她,急匆匆解释一遍就仓皇逃了出去。李秋水又气又笑,一个人坐在房中,默默想着他说的话。 原来,当日黄裳因为跟母亲谈论婚事不顺,便赌气除去喝酒,喝得半醉才回家,却见母亲全身鲜血倒在厅内,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惊慌失措下被埋伏在屋内的高手围攻,很是吃了亏,奈何这些人打斗时竟然踩到母亲身体,黄裳担心母亲伤势,就将来人引了出去,谁想到这些人故意将他逼到崖边。崖边早就埋伏了不少人,黄裳寡不敌众,与几个暗算他得人一起掉落悬崖。 之后便是半个月后黄裳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某个山中的一家人房中,问起来才知道,那是个隐居的人士,一家人医术不错,颇有些功夫。他家大儿子某此上山采药时在一个小河边看到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他,本来打算就地医治像六哥一样活着。却还察觉似乎不少人在找他,还听到中原十大门派之类的话,担心他招惹了什么人,急忙将他背了回来,直到今日醒来。 黄裳心中感激,自己肋骨断了好几根,幸亏救治及时不然断骨扎入心肺早就死了;腹部也受了伤,到现在都在吐血;双腿折断,右腿差点就废了;可心中记挂着母亲,忙托那家人帮忙打探消息,此地离出事的悬崖已经隔了七八座大山,真不知道那小伙子是怎么把自己带回来的。 后来得到的消息就是黄家被烧成灰,据说无人生还,而且周围隐隐还有人在打探消息,黄裳忙问那些人是什么人,他其实想问那些人是不是逍遥派的人,又担心走漏风声连累李秋水。隐士说他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不时提到中原十大门派,还说什么明教之类的。黄裳心中了然,这一定是中原十大门派见派出去的人少了那么多,所以担心自己没死,也有可能是借此来找李秋水。母亲只怕已经…,心中痛到极致,昏了过去。隐士忙尽力救治,看这情形,此人只怕是被仇家暗算,能在东京贵人居住区域有大宅院,此人当是朝廷命官,只是却被人害到这步田地,心中很是同情。 李秋水知道,此时正是自己派人接触十大门派打算渗透进去,故意隐瞒黄大娘的消息也是为了她的安全,没想到此时却是黄裳派人前来打探消息,就此误会。 黄裳养了半年,好不容易能走路,便坚持拖着尚未长好的断腿悄然回到东京,看着昔日熟悉的庭院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心中凄凉。母亲当日就被人砍了一刀,伤口极深,血留了满地,如今房屋都被烧毁,当是那些人毁尸灭迹,再无生还可能。虽然之前心中一直对自己说母亲说不定还活着,如今这样却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不是没有想过母亲会不会被逍遥派所救,可据他所知,李秋水带着逍遥派大部分人手去了西域,黄家出事时只怕还未赶回来。 黄裳去逍遥派原来的店铺以及别院寻找,谁承想都换了人,一无所获。半夜跪在阴森森的黄家废墟上,心中想起母亲又是痛如刀绞,母亲辛苦养大自己,媳妇茶都没喝上就这么死于非命,全是自己惹得祸,若是那天没有因为婚事跟母亲吵架,或许就有机会保全她,(黄裳没有跟李秋水说他因为想到母亲生前不愿意李秋水,所以决定在母亲死后综从她的遗愿,不再联系)这次母亲遇难全是因为自己,而中原十大门派之所以找上自己却是因为李秋水,黄裳知道不能就此怪罪李秋水,可他心中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若是没有陪李秋水前去江南,是不是母亲就不会惨死?现在自己还要去找李秋水帮忙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自己堂堂男子难道就不能单独报仇吗,何必要借助女子之力。而且如果因为自己寻找李秋水被中原十大门派的人抓住把柄,就此找李秋水麻烦,那就更糟糕,虽然现在自己心情复杂,可仍旧不愿意她受到任何伤害。 思及此处,黄裳不在东京停留,起身赶往隐士所在山中,就此钻研记忆中那些攻击自己的高手所用的武功,寻找破解之法。 李秋水自黄家出事之后,为了免去麻烦,就将原有的产业稍作调整,别院也换了,所以黄裳找不到。 李秋水听到黄裳说起他不来找她的原因就心中有气,好你个黄裳,当初找你都快把地皮翻了过来,你却这样想我,真是自私的男人,出了事情全都怪在别人身上!强力忍住怒气才听完黄裳所说。 现在静下心来,却似乎能够理解黄裳当时的心情,那就是深深自责之后的迁怒,因为跟母亲相依为命多年,却因自己出了事,换成李秋水自己也会心中痛恨,激怒之下就是两人兵戎相见都有可能,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因为李秋水而起。只怕从今往后跟黄裳变成敌人都有可能,可黄裳却还记挂着不想给李秋水带来危险,如此的心意,李秋水也不能说什么。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等黄裳满怀仇恨,终于将十大门派的绝招全部破解,出山报仇时,却发现当年声威赫赫的人物门派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秋刀门勉强维持,看着那个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形容槁枯的女子,眼前浮现当日刺杀自己时那神气活现的少女,黄裳突然没有杀她的**了。 心中很是茫然,自己这些年绞尽脑汁一门心思的想着报仇是为了什么?眼前这人就算自己不动手也没多少天好活了肉文女主不好当。可自己呢?除了报仇,似乎从没注意过别的事情,现在,仇人都死光了,连他们的门派都没有了。这是何种情况?心中突然想起那俏丽的影子,若是自己当年找她,如今是不是就不会这般无措呢?不会这般心中空荡? 天地之大,自己该何去何从?一直支撑他的信念烟消云散,留下的便是茫然。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有几个人发现他,追了出来。遇到敌人时,黄裳的反应很快,发现有两个人对自己的行踪掌握的很快,便随便找了一个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秋刀门人当做替身,借机遁走。 再后来黄裳仍旧不死心找不到可以报仇的人,四处查探,却发现李秋水的踪迹,而且似乎跟踪自己得人也是逍遥派的,心中那抹极力压制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久违的心弦被拨动。要不去看看她,就看一眼,只要她过得好,我就离开。忍不住顺着蛛丝马迹一路找来。 如此也就有了别院内的那一幕,黄裳跟李秋水是先后脚到大理,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她,只是一直不敢现身,直到那天被李秋水发现,这才鼓起勇气出来相见。别院里的人都是被黄裳点倒的。 李秋水在房中坐了很久,之后对黄裳的态度稍微有所好转,黄裳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李秋水,一路找来或多或少也知道这些年李秋水从来没放弃找他,至今未嫁,心中感动无以复加,说起自己前来寻找李秋水的原因,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多年的思念,一经提起就再也放不下,若说多年前他还因为心结而不愿意见到李秋水,如今她却是他继续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功名利禄早已是过眼云烟,江湖恩仇自己也没地方报了,心中早就后悔当年年轻气盛,以致两人错过这么些年,明明爱着李秋水却因为自己的别扭让她受苦,愧对她如此深情。只盼着她能别赶自己走,哪怕做牛做马也都甘愿。 不说黄裳一路伏小做低,毫无怨言的照顾李秋水。李秋水心中也是凄然,当年因为自己莽撞,自大的以为办事牢靠,却给黄大哥引来祸端。说不定黄大哥此时早就儿孙满堂,那会如此?看着黄裳那斑白的双鬓,李秋水内疚不已。好在如今人也回来了,黄大娘见到他不知道有多高兴!突然又想,他这么些年藏在深山,难怪自己怎么都找不到,哼,害的自己牵肠挂肚,如今就不告诉他黄大娘的事情,小小的惩罚他一下,黄大娘那里也不说就当是惊喜。 两人之后的路途还算和睦,除了李秋水自己默默偷笑之外,黄裳也是心满意足,原本以为这辈子只能孤苦度过,秋儿说不定早就嫁人了,如今却发现秋儿还是心中有他的,怎能不开心。李秋水从见到黄裳那一刻起就很欢喜,若说这些年来她钟情于黄裳所以牵挂不已,那是有些勉强,在李秋水心中,黄裳就像是自己的亲人,后来因为歉疚,更是日夜挂心,至于心上人之间的那种感觉,似乎少之又少。 两人加快行程,不几日便到了,上山之前,黄母已经知道李秋水回来了,却没想到还有个大惊喜等着她,忙着做李秋水喜欢的饭食。 听到院外传来李秋水清脆的声音:“大娘,秋儿回来了,饭食可做好了。” 黄大娘边笑边往外走:“你这个猴儿,多久才回来,也不记挂我,就只想着吃…” 突然眼睛定格在随着李秋水走来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上,眼睛顿时睁大,又伸手揉揉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你…裳儿?”声音颤抖,满是惊讶,全身都跟着抖起来,旁边的侍女忙扶着她以防摔倒。 院中的黄裳这才从呆楞中醒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着跪行向前:“母亲…母亲….不孝儿…”哽咽着抱住母亲双腿大哭。 黄母再也忍不住,双手摸索着儿子,泪流满面,两人抱头痛哭,周围的人也不由的心酸,男人流泪最是让人难过,那嘶哑的哭声,听得李秋水心中揪痛。 两人哭了许久,众人这次上前相劝,将黄母扶进,知道他们娘俩多年未见,一定有说不完的话,都很识趣的退出来,李秋水也回房歇息,只吩咐侍女找机会将饭食送进去给两人食用,其他时间就在外听候吩咐吧。 ------------ 101双鬓隔香红 这边母子相见,初时又哭又笑的,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本该是开开心心的问话,却似乎又闹了起来,隐隐听见里面传来黄母的声音:“不孝子,你给我跪下…”侍女有些摸不着头脑,急忙来找李秋水。 李秋水正在房内小憩,原本打算稍后去师父书房看看,见侍女来得匆忙,听到是黄母那里的事情,李秋水有些不解,略一思索就跟着侍女过去。 还没走进去,就听见屋内传来黄母中气十足的声音:“秋儿,你来得正好,看大娘给你出气!”李秋水纳闷,听起来不像是生气,这娘俩闹得哪一出啊,还跟自己有关? 黄母见李秋水进来,忙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一双眼睛就此定在李秋水身上,再也不挪开,拉着她的手,感慨道: “当初,要不是秋儿及时赶到,带着人从府里把我救出来,你我母子早就天人永隔了。”说着转头狠狠瞪黄裳一眼,黄裳跪在地上,双眼望着李秋水,李秋水有些好笑正要说话,黄母接着说道: “那年,秋儿把我带到山上,衣不解带的照顾,她那个不省心的师兄还有那忘恩负义的妹妹却借机生事,云儿也被那狼心狗肺得人害的受了重伤,这么一大摊子事情,还有我这个累赘,秋儿尽心竭力的维持,不然只怕早被人啃得连渣子都不剩!那个时候,你这个不孝子却在哪里?”黄裳低头告罪,望向李秋水的眼中,全是感激草根官道。 “我虽然没死,可身体受了损耗,这些年若不是秋儿东奔西走为我寻找良药,你现在哪里还能见得到老婆子,秋儿这般,就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十年了,从来不提婚嫁守着老婆子,还要劳心劳力到处找你。你说你受了伤,可你伤好了为何就不来找秋儿,你可知道这些年秋儿找你找得多辛苦….” 黄母絮絮叨叨,历数多年来李秋水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初时还有些特意说出来的意思,越说却越是神情激动,这些年来李秋水用心照顾她,就算是石头也能捂热了,何况黄母本就很喜欢她,多年来相依为命,彼此都当是亲人一样,感情不可谓不深。再想起自己日夜盼望儿子平安,却希望越来越渺茫,只有秋儿从不放弃,还要不是的安慰她,到头来却是他自己躲起来不见人。养好伤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实在是太不孝了,本来只是想借此机会拉近儿子跟准儿媳的关系,现在有些弄假成真,越想就越生气,深深觉得儿子对不起秋儿,严厉数落起黄裳来。 李秋水听了几句就知道黄母的意图,猜着她今天这样,估计是要让两人解开了疙瘩,虽然有些别扭,可也不想违逆老人的心意,本就想着随便听听就算的。没想到事情发展有些诡异,黄母开始只是说着这几年的各种事故,后来却有些真恼怒,不管不顾的骂起黄裳来,李秋水有些哭笑不得。忙柔声安慰黄母。 “大娘,这也不能怪黄大哥,他当时不知道你还活着,再者那时候我也不知道黄大哥活着,两下里错了开去,有误会也是难免的,他这些年不出来,也是怕打草惊蛇啊….” “哼,你少替他说话,明明就是胆小怕事,这么些年了没想过找我这个娘,也不想找你,查都不查就以为我死了,不孝子,你还有脸来,你可对得起秋儿….” 李秋水见黄母有些语无伦次的,真是满头大汗,只好顺着黄母的心意,让黄裳先出去收拾一下,自己在屋内安慰黄母,黄裳两眼盯着李秋水却实在不知该说哪一句,只是眼下不是诉衷肠的时候,忙走了出去。 在李秋水劝解之下,黄母才有些安静下来,从初时看见儿子的狂喜,到因为儿子多年来不闻不问的迁怒,再到眼前这美丽女子的安慰,黄母有些说不出话来,没有李秋水,就没有他们母子今日相逢,她才是黄家的大恩人呢,这些年她一个妙龄女子,忍着痛失亲人的苦楚,忍着各方打击磋磨,无怨无悔的照顾她,寻找她的儿子,这份深情,世间少有。哪怕她恼了自己儿子,不愿意嫁给他,自己也要将她当女儿一样,绝不能亏待。 李秋水不知道自己在黄母心中已经上升到比黄裳还高的位置,这在一个寡母做来有多不容易。看着黄母渐渐安静下来,却是松了一口气,这老太太怎么跟孩子似的,说风就是雨,就算是心疼我,也不该这样对黄大哥发脾气啊。 十日之后,巫行云带着刀香罕和大批的兽皮,以及罕见的药材,各种珠宝来到缥缈峰。山上一下子热闹起来,黄母乐的合不拢嘴,看着坐在身边的四个小儿女,心中满满的都是骄傲和满足,这辈子大风大浪也算经历过,生死关头也不是没有,最后却能安安稳稳看着儿子娶亲,义女出嫁,自己也知足了。 不说黄裳跟刀香罕两个连襟互相熟识,巫行云也在李秋水的打趣声中了解着黄裳,待听到黄裳那匪夷所思的经历,深深觉得师妹实在太傻,就这么饶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于是,黄裳的苦难日子开始了。如今他要想娶李秋水,就要翻过巫行云和他母亲这两座大山,实在是这十年来他累的李秋水伤心难过,就因为某个蹩脚的理由(这是巫行云的原话),现在要想求的原谅就拿出诚意来。 刀香罕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黄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人逢喜事精神爽,本来想着帮黄裳一把,可眼见着未婚妻以及丈母娘都摆明了是要折腾他,小姨子也不参与,刀香罕见机很快,当下就闪到一边看戏去了。 黄裳心中本就念着李秋水,之前都能为她出生入死,此时心结解开,压抑多年的感情汹涌而出,对李秋水的更加心疼,深深觉得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都不为过,这些日子看着山上母亲居住的地方,跟当年黄家一模一样,母亲在这里也是安心随意,就知道李秋水有多用心,更何况听巫行云说,李秋水当年放弃追踪明教,千里迢迢赶回来救自己,事后又安排人瓦解了中原十大门派,十年来从没放弃寻找自己,这样的情义,再没有人能够一品家族最新章节。 对于巫行云提出的要求,全都满口答应,于是,黄裳这个劳力就被派了出去,说是要他为李秋水置办一处别院而且要别出心裁,匠心独具,不能在中原,不能在海外,不能在水中,不能在陆地。 刀香罕听得这个要求冷汗直冒,心中默默咋舌,未婚妻真是会刁难人,这样的地方要去哪里找?暗暗庆幸自己平日里乖巧听话,不然如今只怕是跟黄裳一个下场。 李秋水有些不忍,黄裳这些年当是吃了不少苦,回来还没几天又要出门,看他那两鬓白发,只怕身体也有损伤呢,刚要开口阻止,黄母就说,迎娶新妇不能是空着手吧,好歹也要有点拿出手的东西,就让他去,秋儿不要担心。 巫行云自然看出李秋水担心什么,转眼就把刀香罕派出去随行,美其名曰监工。刀香罕耷拉着脑袋很是不情愿,可是未婚妻发话他也不敢不从啊,只好跟着黄裳走了。 一年后,黄裳在东海某个小岛建了一座精致的别院,周围的布置更是别出心裁,另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几箱珍宝,其中一两个珍珠很是出众,一粉一黑,都有鸽卵大小,世所罕见。 巫行云本就是故意为难黄裳,没想到他还真的猜出谜题,又找来这无数的宝物,足见心意,李秋水也嘴角含笑,巫行云翻翻白眼,长叹自己的师妹实在太心软,这就原谅了那小子。 三月初三,良成吉日,宜家娶,这一日山上很是热闹,两对新人喜结良缘,作为长辈的黄母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四个小儿女,齐齐的开口叫她母亲,看着眼前身着喜服得妙人儿,满眼的泪花止都止不住。 前来贺喜的管事实在太多,崔管事虽说上了年纪,身体还算不错,自然要来主持,眼前的这两对新人,可以说是他看着走过来,各种辛酸苦辣一言难尽,心中感慨不已。 李义年纪大了,早就回家养老,差事由他儿子接管,这些年越发老的厉害,走路也不稳当,早早来山上等着观礼。眼见着老太爷最挂心的孙女成了亲,女婿就是当初选定的那个人,喜得老泪纵横,连连说好。 那些曾跟随李秋水远赴西域的守卫们,有些就神情低落,不过很快就被周围欢腾的气氛感染,开始互相拼酒。薛大龙看着门主窈窕的身影,默默喝酒。 洞房内红烛跳动,李秋水穿着喜服静静坐在床边,四周站着的几个侍女也是喜气洋洋,轻手轻脚的收拾房间,一个侍女走过来,轻声询问,门主可要吃点东西,李秋水摇摇头,并不说话,心中有些紧张,莫名的想起上辈子那些事情,似乎很不清晰,原来自己无意中已经忘了啊,呵呵,忘了也好,透过眼前珠帘看着满是喜气的卧室,心中突然觉得很敞亮,今生终于不同了。 远远的传来喧哗声音,越来越近;李秋水身体不由得挺直一些,热闹的人群簇拥着新郎走了进来,吱呀一声,惊得李秋水身形微晃,喜婆当先走了进来,唱祝完毕就开始喝交杯酒了,不少人都是熟识李秋水的,纷纷打趣,黄母也在一边喜滋滋的看着,黄裳被灌了不少酒,此时脸色只是微红,可看着新娘娇艳容貌,三分醉意就变成七分,脸上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身体左摇右晃的,吓得黄母急忙命人扶着他。看着闹腾的差不多了就把众人都赶了出去,只说还有一对新人,大家也该去闹一闹。众人很不情愿的走了。 屋内的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退了出去,房门关上之后屋内内就剩下一对新人,看着垂眸坐在床上的新娘,黄裳很紧张,生怕自己是在做梦,咽了咽口水,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去,原本想着先将珠帘掀起,全了礼数;却只听见一声巨响,黄裳脚下不稳,一个马趴,摔在李秋水脚边,扶着床边挣扎着爬起来,脸色早就红透了,尴尬的哼哼着:“这个地有些不平,明天叫他们换了…” 李秋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掺着他坐下,却不说话,两只美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黄裳,黄裳只觉得天上的星星突然掉落在那头冠的珠帘之后,正对着他眨眼睛,可惜晃动的帘子害的他看不清,忙晃晃悠悠伸手将那珠帘拨开,谁知一时大力,直接给打掉了清平于世(gl)最新章节。 李秋水叹气,可真是醉的厉害了,扶着他坐好,自己动手拿掉歪斜的头冠,正要解开黄裳厚重的礼服,却被他一把抱住,收势不住,两人一起滚到床上,正好是李秋水压在上面,黄裳看着妻子白皙的脸庞,呵呵傻笑着就凑了上去。李秋水有些尴尬,何况两人还穿着衣服,只觉得全身燥热,自己的宽大的袖摆他压在身下,动也动不了,只能维持着趴在黄裳身上的姿势。黄裳满是酒气的嘴这就过来了,她又好气又好笑,躲又躲不开,就被亲在脸上。 黄裳似乎找到好玩的事情,滚烫的脸贴着娇嫩的脸庞,亲亲啃啃往下转移。双臂用力环着李秋水,还摸索着往衣服里面去,李秋水脸色越来越红,身体也越来越不受控制,任由着黄裳摆布。 一个翻身两人便换了过来,宽大的衣服瞬间就被抛了出去,当两人坦诚相见时,李秋水已经有些迷糊,黄裳更是如此,只听他喃喃低语“秋儿”,李秋水犹如在梦中,初时的痛处,也被慢慢盖了过去,只觉得自己随着海浪浮沉,升上云端又坠落,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不知何时便沉入梦乡。结实的床架响动了一夜,门外的侍女们也早就退开一边,只有那满屋子的情迷味道,彰显主人此时的境况。 如果次日没有那明显的酸痛和满身的痕迹或许李秋水还能自然一些,黄裳也有些脸色微红,为了补偿只好抱着妻子去沐浴,同时得到娇妻几个粉拳伺候。之后又闹腾的大半桶水都溢出在地上,被妻子狠狠的瞪视,他也只当不见,心中暗暗思索,以后是不是都这样伺候她沐浴呢,恩,就这么定了。 巫行云次日也是满脸的娇羞,不时瞪一眼刀香罕,看着两个男人明显餍足的傻笑,师姐妹在心里深深的鄙视他们。大酋长早就得了消息,知道两人成亲很是高兴,不过却要求他们去摆夷族再办一次婚礼。 巫行云与刀香罕不几日便转回摆夷族成亲,李秋水与黄裳新婚燕尔,本打算去别院住些日子,同时邀请巫行云也去住些日子,奈何巫行云说无崖子还在大理,有这个讨厌的人在那里自己住的不踏实。李秋水想着大理那边自己派给巫行云的产业尚未全数交接,同时还有些周边的产业也要交给师姐,便打算一同过去。黄裳自然听妻子的,黄母多年未曾下山,如今儿子儿媳都要走,自然也想出去走走。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大理而去。一路上欢声笑语自不必说。途径丐帮时还去看过丐帮长老,只是长老年纪大了,早就卧病在床,身边有一个叫汪剑通的年轻人在照顾,见到昔日中意的晚辈前来探望,长老很高兴,江湖上青年才俊自己都见到了也算不亏,又叹自己时日无多,不然也能跟黄裳切磋几招,待众人走后,长老对着年轻人说了不少话,只是内容就不为人知了。 一路游山玩水,终于到了大理,李秋水几人住在自家产业,巫行云也被留下,让刀香罕先去商量婚仪,刀香罕乐颠颠的走了。 按照李秋水的意思是将逍遥派现有的产业分作两份,这样师姐以后也算是自立门户,开宗立派。巫行云坚决不许,她只要大理的这些产业,让她衣食无忧就好,并不打算开宗立派,自己是逍遥派弟子,从没想过要离开。李秋水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不过每年的收益都送一半给巫行云。巫行云还是不许,直言自己从没想过跟师妹分开,就算自己嫁到大理,师妹也可以常来常往,为何要分的这么清楚,师妹辛辛苦苦得来的收益,自己却坐享其成,哪有这样的道理。此事就此决定,若是李秋水再提,那就是看不起师姐,要以门主的姿态将师姐逐出。 李秋水无法,只好答应她,却暗暗决定将巫行云那一份留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巫行云接手大理产业之后便找人来询问无崖子近况,听到李沧海自一年前就将所有的产业都转手卖了出去,跟无崖子住在一起,而且现在还生了一个女儿,顿时有些口瞪目呆,这是怎么回事? 李秋水也有些不解,自己这个妹妹何时转了性子,居然耐得住寂寞住在山里?那她那些富贵生活不要了?山中生活清苦,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动手,这样她也能忍住?还是说这中间发生什么事情才会如此? ------------ 102榴花开欲然 巫行云又细问,探子回报,自夜探别院之后,第三日慕容湛携重礼前去别院,之后,别院主人便开始收缩产业,不出半月别院空无一人。李秋水和巫行云都在思索,这慕容湛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此人行事圆滑,又处处拉拢江湖人士,做出一副侠肝义胆的样子,确实能迷惑人。难道是无崖子派来说和的人?不过无崖子心高气傲,又对江湖上的事情甚少关心,看不看得上慕容湛还说不定,又怎么可能把夫妻不和的事情告诉他呢。 实在想不通个中关窍,又不能直接去问无崖子,觉得气闷,本来以为他们夫妻不和,说不定闹几天就能搬家。现在可好,看样子是打算长住在这里了?气呼呼的要将他们赶走,李秋水也很是别扭,虽然自己已经跟黄裳成亲,心境也变了不少,可仍旧不愿见到讨厌的人,如今师姐嫁到这里,以后常来常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他们。 黄裳见两姐妹神色不豫,忙上劝道:“师姐何必如此,看他们选择住的地方,也不像是开宗立派大张旗鼓的,倒像是打算与世隔绝,不然也不会选在无量山剑湖底那么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这样在意,反倒很看重他们,何必给他这个面子呢,若是师姐实在不喜待在大理,我想着十万大山有的是山清水秀的居所,到时候师姐自可随意选择。” 李秋水看黄裳板着脸一口一个师姐,叫得很是顺口,不由得想笑,这人还真是会顺杆爬,这才多久?就一点也不别扭,他可是比师姐还大一岁呢。再想起他私下里面对自己时那个无赖样,微微脸热,正好黄裳也看过来,双目炯炯,俊朗的脸上满是柔情,不由的脸红,转头喝茶不再看他。 巫行云还在一边生闷气,却见黄裳走过去坐在妻子旁边的椅子上,右手端着一碟点心,左手掂起一块,笑眯眯的劝她尝尝,李秋水扭着头假装没看到他过去,耳朵微红桃运狂医。黄裳再接再厉,开口劝道:“秋儿,来尝尝这个,何必跟不相干的人生闷气,看不顺眼,为夫赶他们走就是了…” 李秋水忙打断他,最怕听见他说“为夫”二字,还是当着师姐的面,为这个不知道被师姐打趣多少次,直言师妹好福气,难得妹夫这样体贴。心中羞恼,记得黄大哥以前都是一副君子风范,行事有礼有节,就算对自己爱重,也是从无轻薄,如今却这般无赖,自从成亲之后他总是毫不看场合跟自己亲密,不是在大庭广众给她擦汗,嘘寒问暖;就是在大家面前喂她吃东西。要是不如他心愿就开始“为夫”怎么怎么样来长篇大论。李秋水偷看师姐一眼,见她已经看了过来,顿时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巫行云才不想因为无崖子委屈自己呢,本来也没打算住在摆夷族的村寨,可也不想因为无崖子而另找地方居住。本想跟师妹商量一下,可看到黄裳这个样子,很想翻白眼。算了,让人家夫妻黏糊吧,一把年纪真是老不修!哼哼着走出门去。其他人也很识趣的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黄裳夫妻,黄裳还是忽闪着大眼睛深情脉脉的等着妻子吃他手上的糕点,李秋水在众人出去那一刻就有些忍不住,如今见他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顿时气笑了: “大哥这些日子怎么了?在人前这样多不好,方才师姐还在呢,你我夫妻来日方长,何必总这样…没得让人笑话”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扭头不再看他。 黄裳见妻子真的动怒,忙收起自己无赖样子,再搬个绣墩放在妻子对面,拉着她的手,李秋水还在生闷气,想把手抽出来,可惜被抓的很紧。黄裳空出一只手默默覆上妻子发梢,怔怔的看着她。 李秋水见黄裳这幅表情,便有些担心,抬头看着他,正要说话,却被一只手轻轻地捂住嘴,黄裳缓缓将手放下,开口道: “秋儿,你的意思可是要我规规矩矩,与你相敬如宾?” “天底下的夫妻不都是这样吗,有何不妥,平平淡淡是福气。” “秋儿,你可是并不愿意嫁给我?” “大哥怎么这么说,如今我已经是你的妻子,难道你还有疑问?” “秋儿,秋儿,你可知道今生能娶你我有多开心!十多年前遇到你,我就知道自己今生注定无憾,本想就算你不嫁给我那我也要守护你一辈子,那时候,生怕自己莽撞惹你不开心,每次见到你都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你面前总要小心的保持距离,就怕一个忍不住就扑上去,呵呵呵,忍的很是辛苦。”李秋水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又被黄裳示意打断。 “可是我如此珍爱得人,上天却要她受尽磨难,看到你受伤倒地,我的心都快痛死,从那时候我就发誓,谁让你不开心我就让他一辈子不好过,可谁能想到,真正伤害你的人居然是我,我自私的离开你,把自己没能保护好母亲的责任全都推给你,还自欺欺人是在保护你,天底下哪有我这样的负心汉?”黄裳越说声音越沉,微微有些低颤。 “大哥,你不是….”李秋水想说不要自责,却又被打断。 “秋儿,你不必替我找借口,若不是我自以为是,胡乱发脾气,你也不用受着十年的苦,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这都是我欠你的。听母亲说,这些年来你侍奉她如亲女,就算是我都没你做得好,因为我的事情你内疚悔恨,秋儿,大哥对不起你,虽然你嫁给我,可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开心。” “大哥,我…”李秋水想说没有不开心,可又觉得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确实没有不开心,可也没觉得有多开心,除了黄裳回来时心中的大石头放下,着实开心一阵,与黄裳成亲就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除此之外,似乎没有特别的感触。 “秋儿,大哥不是笨人,你的眼睛里全都是平静,哪有一点欣喜?我知道你心里怪着大哥,大哥不怨你,只要在你身边,哪怕天天扮小丑逗你一笑,我也乐意,秋儿,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林家的花厅你我切磋武艺时,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笑,犹如百花齐放,这一辈子我都忘不了,可是因为我,你变成如今这样吞噬苍穹。” “秋儿,从我出山,看见那个半死的秋刀门人时起,我就后悔,当初要不是我糊涂,如今你我该有多幸福,如果我能再遇到你,我必不会再有所顾忌,我爱着你,再不能离开你,只要你允许我在你身边,哪怕是一天我都会尽我所能爱你,决不会顾及别人的眼光委屈自己。可是,这些日子,我发现你并不开心,我想或许如刀香罕一样无赖一点会让你接受,可事与愿违,你仍旧不喜不悲;秋儿,若是你不愿意嫁给我,只要你能开心,就算是要我离开,我也毫无怨言…可你不要为难自己….”黄裳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 李秋水心中震撼,没想到黄裳对自己的感情这么深刻,也没想到他这么敏感,自己可对得起他这份深情?由始至终她都将他当做兄长一般的存在,后来因为自己亲人惨死,孤苦无助之时主动开口要他陪着自己,这才有了现在的婚姻。当初听到他身死,自己最多的是愧疚和伤心,从没想过自己对他是怎样的感情。这十年来,自己最牵挂得人就是他,多少次都梦见他被一堆人围攻时还冲自己微笑。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欣喜的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心跳的太快,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从带他回山到嫁给他,好像一切就如吃饭睡觉一般正常,原以为就会这样过一辈子,却没想到被他察觉了。 黄裳注视着妻子,见她默默低头,并不答话,心中痛楚,却也知道此时逼她毫无用处,轻轻放开妻子的手,默默走了出去。李秋水被关门声惊醒,抬头看着关闭的房门,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不想骗黄裳,可她也说不清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之前总以为只有兄妹之情,可看他因为自己难过时,自己也会心痛,而且越来越痛,初时只以为与他成亲也只是多方原因促成却并不是因为爱他,如今却觉得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心中就像是被人挖走一块。 晚饭时分,巫行云来找李秋水,见黄裳不在,很是奇怪,李秋水有些黯然,必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伤心。估计是在婆婆那里伺候吧,等两人结伴去黄母房间吃饭时,才发现黄裳并没有回来。 这下才有些着急,不过既然母亲在这里,想来他也只是出去散散心,“秋儿云儿,今天来得正好,正想着人叫你们去,这就来了,快来坐,今天做的都是你们几个爱吃的饭食,快坐下。”疼爱的拉着两个女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屋内的侍女忙来回穿梭往桌上摆饭,黄母拉着两个人的手,笑眯眯的问着话,最近她心想事成,脸上都是幸福的神情。听说刀香罕回去布置新房,准备迎亲的事情,高兴的合不拢嘴。 说笑一会这才发现黄裳不在,“咦?这臭小子去哪里了?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这是在问李秋水,李秋水怕她担心忙道: “大哥说想去看看这里的产业,帮忙理一理,过几天也好交给姐夫打理,今天就不用等他了,回不回得来且不知道呢。” 黄母对儿子这般上道很满意,对李秋水笑道:“这孩子,算是有点眼色,他如今也是成家立业得人了,总不能还要你整天抛头露面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叫他去!你好好歇歇,这些年可苦了你,等养好身子,也好早点给我生个小孙孙,哈哈哈” 巫行云也在一旁插科打诨,逗得黄母直乐,不过她也没忘了巫行云,要姐妹二人都加把劲,到时候自己也可含饴弄孙呢。 李秋水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微酸,若是一直这样平静也还好说,如今黄裳看出自己心思,而自己又不能假装很爱他,两人这个情形,只怕今后如何更加难说,可又不能在婆婆面前表现出来。 这顿饭除了黄母很开心之外,巫行云和李秋水都是心事重重,本来巫行云是想找师妹商议何处安家的事情,可看样子师妹自己就有烦心事,只好忍住。待吃完饭,两人辞别黄母出来,巫行云这才有机会问师妹。 “师妹,你可是有心事?妹夫这些日子与你形影不离,怎么今天突然一个人外出?” 李秋水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只好推说自己不耐烦他整天在眼前晃,这才让他出门熟悉产业风骚重生传。巫行云将信将疑,知道师妹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毕竟是人家两夫妻之间的事情,若是真有大事,师妹一定会说的,也就放下此事不再纠缠,转而问起有关无崖子的事情。 “师妹,你说这无崖子要是在此处安家,我该多憋屈,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怕有一天忍不住动手。” 李秋水此时还在担心黄裳,也没心思想不相干的人,敷衍道:“师姐何必在意他们,过不了几年李沧海必定忍不住,再说你这般在意可曾想过姐夫会怎么想,若是他误会你还中意无崖子那可就糟了。” 巫行云瞪眼:“他敢,我行得正坐得直,过去的事情哪里还能纠缠到现在?我早就忘了!我就是去找无崖子,香罕也不会说什么的….”嘴上这么说,可她忍旧有些心虚,过一会儿,又悄悄问李秋水: “师妹,你说香罕会不会真的介意呢?” 李秋水看她的样子就好笑,不由得打趣她:“既然担心,那就不要再提无崖子,好好做的你待嫁新娘,等着嫁进摆夷族吧;虽然你也不是第一次嫁人,可好歹矜持一点,别这么喳喳呼呼的….” 话未说完就被巫行云喝断:“你个死丫头,还来取笑我!要不是你多嘴,说什么长幼有序,要我先成亲,母亲怎么会要我跟你同一天成亲,害得我如今还要再嫁一次,你还风凉话,给我过来!”说着虎着脸,就要来抓李秋水,却哪里抓得到,早就笑着跑开了。 两人笑闹一阵,巫行云拉着师妹坐下来,正色说道:“师妹,妹夫今天到底去了哪里?我知道你们小两口定是闹了别扭,你不愿意说师姐也不逼你,可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如今大理也不算太平,虽然妹夫武功高强,可到现在尚未回来,别是遇到什么事情被耽搁了;你别再赌气,先把人找回来,若是他欺负你,到时候师姐替你出气就是。” 李秋水心说不是他欺负我,是我欺负他,心中也是担心,点点头,忙命人悄悄去找寻,别惊动了母亲。巫行云安慰她一阵,便自去歇息。 是夜,李秋水将人都遣下去,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妆,轻轻拿下头上的白玉簪,看着满头青丝瞬间垂落,耳边突然响起黄裳的声音:“秋儿的头发,真好,又黑又顺,跟缎子似的…”李秋水猛然回头,却见屋内空空如也,心中不由得酸涩起来,这是他常说的话,自己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心中烦乱,匆匆收拾好上床歇息。 灯烛熄灭,李秋水却怎么也睡不着,自成亲以来,黄裳与自己寸步不离,晚上与自己亲近起来更是没完没了,之后就非要霸道的抱着她,两条腿夹着自己的双腿,初时很不习惯,奈何他非要如此,渐渐地竟然成了习惯,如今突然一个人,宽大的床铺显得那么空旷冰冷,心中烦躁。今晚他会在哪里?生自己的气,就这么跑出去会不会是找其他女人? 李秋水翻来覆去,胡思乱想,更睡不着,虽然不认为他真的会去花天酒地,可这个念头一提起来就挥之不去,若是他搂着其他娇媚女子,喝着她手中的酒,亲着她的脸蛋,甚至…. 脑中浮现一个个不堪的画面,这让李秋水心中火气越来越大,就算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说他不会那样,他一定不会那样;可还是忍不住,李秋水不敢再想,霍然起身,收拾停当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刚出门又停住脚步,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他自己发脾气走出去的,气消了自然会回来,我这样去岂不是显得我理亏?既然不爱他,又何必这么在意他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回头就往屋里走,可一想到他对别的女人温情,她的心就会抽痛。李秋水心中纠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在门外来来回回走了十几个圈,终于下定决心,我是替母亲担心他的身体,可不是牵挂他,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好;我这是去帮母亲找他回来,若是他没碰别人,那我就还是他妻子,若是他当真恼了我,那就好聚好散吧,反正这辈子我也没奢望过能有那个男人能依靠一辈子。做好心理准备,李秋水坚强的出发了,却似乎忘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 ------------ 103芳心千重束 这一夜李秋水过得很煎熬,大理的青楼楚馆她都找遍了,甚至怕漏掉,每个房间她都有看,自然看到很多不堪入目的场景,虽然没被人发现,可她自己却被恶心的厉害,忙活一夜,又被刺激到,脸色又青又白,不过好在没在里面发现黄裳,她的心情无意间轻松不少。 次日,巫行云见到她时大吃一惊,急忙上前要帮她诊脉,李秋水不想被师姐看穿,只推说自己已经诊过脉了,没什么大事。巫行云不太相信,追问她到底怎么了,李秋水哪好意思说自己忙活一夜就是去青楼找自家相公,只好说没睡好,巫行云嘴角含笑,打趣她一天不见黄裳就想念成这样,硬安排她去睡一会儿,母亲问起来,自会去说。 李秋水也有些不太舒服,不再推脱就去房内歇息,醒来时已是午时,听派出去的人回报,大理城内并没有见到黄裳,许是派出去的晚了,黄裳已经出城。李秋水听罢有些着急,这已经是一天一夜了,就算是生气,也该回来看看母亲;按理说他不该丢下母亲一个人离开此地,除非是去了附近的山中,如今天气炎热,正是瘴气弥漫的时候,莫不是迷了路? 想到这里,忙加派人手,往大山中寻找,同时也派人通知刀香罕,若是见到黄裳便通个消息回来清穿之长兄难为最新章节。巫行云也有些担心,黄裳那个大孝子不可能丢下母亲不管,事情有些蹊跷。看李秋水脸色发白,忙帮她运气调息,半盏茶的功夫,才有些好转。巫行云不想耽搁打算自己带人去摆夷族山寨,求助大酋长,毕竟摆夷族人对这一片的大山最为熟悉,李秋水坚持要一起去,巫行云拗不过她。 黄母那里谎称是附近产业有些棘手,几人都要去看看,安排不少人手保护她,黄母一辈子都是个贤妻良母,对这几个孩子也一直放心,哪想到那么多,当下不疑有他,还安慰她们不要挂心自己,早去早回。 两人不再停留即刻出发前往摆夷族山寨,同时也派人手往无量山等方向寻找。大酋长接到消息之后,停下手上准备的婚事,挑出寨子中年富力强的人手往各处山中寻找,这几年摆夷族日渐强大,周围的其他族人也着意拉拢,听说摆夷族要找人,也都纷纷出力。 李秋水连日来担心黄裳,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自己毫无所觉,巫行云只当是她心中着急这才没睡好,也不很在意。李秋水带着人到处寻找,心中越来越担心,似乎又回到那一年在黄家被人烧掉的时候,自己紧赶慢赶仍旧不能找到他。摆夷族周围全是大山,有不少人迹罕至,就是高明的猎人也不敢随意进山,树木经过多年生长、枯败,形成不少暗坑,再加上雨水充足,湿气太重,那里到处都是沼泽,瘴气弥漫,毒虫遍地,甚至连那里生长的植物都有可能含着剧毒。各路人马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消息,若是真的进山,只怕凶多吉少。 摆夷族最靠近这些大山,若是再找不到,就只有去这些大山中寻找。李秋水不管其他,就要动身。大酋长急忙拦住她。直言这十万大山并不是处处平坦,很多地方都没人去过,连个向导都没有;就这么没头苍蝇一样的闯进去,只怕人没找到,自己也出不来,何况如今也没人见过黄裳进山,若是他根本不在山中,那岂不是白走一趟,太危险。还是先在大理境内到处找一遍,或者去宋境找找再说。 李秋水心中焦急,脸色越来越凝重,她深知此时自己不能慌乱,一个判断失误就有可能再也找不到黄裳了,大酋长说的不无道理;若黄裳真的没有进山那自己就不会太担心,说明他只是生气,气消了自然会回来。可若是黄裳进了山,如今已经八天,一定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说不定已经…李秋水不敢再想,捏在手中的杯子也碎成几块。 包括巫行云在内,在场的人从没见过李秋水这个样子,她从来都是微微笑着,一片温柔,如今却整个人散发着寒冷之气,刀香罕默默地抱紧自己的胳膊,向妻子靠近一点。竹制的大厅中没人说话,六月的天气,众人只觉的寒冷无比。大酋长实在忍不住,开口道:“李姑娘,如今你也不要操之过急,还是再找找,等有了确定的消息再…” 话未说完,就听外面有人报过来,“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前来攻打咱们山寨了….” 大酋长沉着脸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究竟何事快说!” 来人是大酋长的小儿子,见父亲发怒,急忙站直了肃然说道:“看守的侧楞兄弟来报,说是咱们山寨周围的阵法动了,怎么也停不下来。有三个人被带到阵法里面去了。”话说的结结巴巴,似是吓得不轻。 大酋长妻子见儿子吓坏了,很是心疼,忙挺着大肚子上前,伸手环着他,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大酋长。如此大酋长也不好再说什么,瞪儿子一眼作罢。众人不敢怠慢,纷纷看着李秋水,阵法是李秋水摆出来的,此时她虽然心烦气躁可也不好置身事外,只好带人过去。 阵法离山寨不远,围绕山寨周围的几座山中都有,是李秋水按照五行八卦做出来的大阵,其中各处山中都会根据地形造出不少中阵,每个中阵中再套不少小阵。平日里山寨中有人出门自然是顺着早就布置好的山路,若是外人进来,不熟悉路径,最有可能误入小阵,若是不强行破坏自然最后便是回到原地或者被困在其中,与性命无碍。只等着巡查得人将其带出即可。可若是意图破阵或者强行攻入,就会带动中阵,这些阵中有死有活,碰到活阵自然无碍,碰到死阵就只能自求多福,中阵运转过半时就会带动大阵,大阵会将各个中阵带动起来,按一定规律转换,而大阵运行就只能是由看守的人停了阵法,或者是阵中之人不再东奔西走,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必死无疑四神集团3:老公,滚远点最新章节。 众人到了阵法边缘,都是一头雾水,虽然跟着李秋水见识过阵法运行时的样子,可此时似乎并没有按照规律运行,该往左的却往右,该往上的却往下。听其余看守的人报说,自前天开始就有些小阵在运行,看守的人以为附近的人或动物走岔了道,也没太在意,都忙着找黄裳,一时腾不出手去查看,本打算今日就去看看,没想到大阵突然就转了起来,原来看守的那三个人本来只要在阵眼处停了即可,谁知道不但没停下反而被坤位的阵法带走,还好他们记得李秋水的嘱咐,站在离位动也不敢动。 李秋水脸色不好,让众人不要乱走,自己当先进阵查看,这里也就她最熟悉。巫行云本想跟她一同前去,还是慢了一步,几个起落师妹的身影就被树叶遮住,只好摸索着向前,好在李秋水布阵重在防御,而不是杀敌,对与巫行云来说还算不难。转过好几个阵法,就见三个摆夷族人被关在大铁笼子里,吊在树上。看见她来,无不欣喜,大声呼喊她。巫行云叹口气,飞身上树将三人带下来,阵法随时在变,自己也不好把他们丢在这里,三人身上都有伤,耽搁不得。巫行云只好将三人带出去交给刀香罕,再次进阵寻找师妹。 这边李秋水沿着阵法运转轨迹寻找,很快就发现有人在破阵,而且手法巧妙,不是一味的破阵,因为这样总是破不完,这些阵法是互相帮衬的,破了一个就会变成另一个,无穷无尽。这也是防备敌人有破阵高手,今日这人却是在阵中建立新阵法,就如同在车轴中间加个小铁片,不管你轴承再怎么结实,只要它在转,总有被卡住的时候。 此人手法很不一般,不但看出大阵奥秘还能因地制宜布置新阵法,绝地求生,还这快就见效。李秋水被引起兴趣来,慢慢往新阵走去。 看痕迹新阵布置的比较粗糙,而且是在原来一个死阵基础上布置出来的,阵法中心应该是个沼泽,里面瘴气弥漫,同时周围全是专门制作的竹签,由绳子挂在大树上,做成弓弩的样子,沼泽底部有一条铁链连接树上的竹签,若是有人陷入沼泽自然会踩到铁链,要么沉下去;要么爬上来,爬上来时铁链重量骤减,带动四周的竹签,然后就被扎成刺猬,一样是死,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很难逃脱。 李秋水对这个破阵之人很感兴趣,还在想着,若是此人没死那要不要放了他。顺着离位前进不多时,便到了沼泽边缘,只见一丈左右处有个黑乎乎的人陷在泥中,漆黑的淤泥已经淹没他半个身体,实在看不清面容,似乎没想到有人前来,本来还在努力将自己腰带往树上挂的人,听到脚步声便往这边看过来。 突然那个黑人大声喊道:“秋儿….是你” 李秋水大吃一惊,虽然声音嘶哑,可这正是黄裳的声音,急忙开口:“相公,可是你?” 黄裳似乎没想到李秋水会这么称呼他,顿时很高兴:“秋儿,你叫我相公啊,以前都没叫过,我好高兴,秋儿” 李秋水心急如焚,哪想到黄裳这个时候还惦记这个,看看四周的树梢,还好竹签没被引发,此时黄裳已经在沼泽中,铁链带动的竹签已经绷紧,不能拆除竹签,拉他上岸也很容易,只要是躲过漫天的竹签就好,就看自己身法快不快了。李秋水大喊: “相公,你别乱动,这里是死阵,周围都有陷阱,你等我救你!” “好,我不动,秋儿你脸色不好,可是生病了?” 李秋水没工夫理他,匆忙将衣带解下来绑上树枝抛到黄裳手边,等他抓牢,便喊道:“抓紧腰带,我慢慢拉你过来,双脚不要乱动,尽量踩着沼泽地下。” 黄裳此时也知道这里的厉害,小心翼翼按照李秋水说的做,李秋水用力拉扯,慢慢的将黄裳拉近,此时淤泥已经淹没到他的胸口,黄裳攀着边缘就想爬上来,李秋水急忙按住他,黄裳不解,李秋水道:“这四周都是竹签,你一离开沼泽就会射过来,你先准备好,两腿用力,我带着你往右边退,尽量避开宫略。” 李秋水边说边拿出手绢擦掉黄裳脸上污泥,这才看出来他脸色一片潮红,已经中了瘴气,忙拿出随身带的解毒丸给他服下,却似乎没什么作用,黄裳呼吸也有些急促,“秋儿,这里既然危险,你先退开,我尽力跃出去。你要好好的别动。”说着就要伸手推开李秋水。 听他这么说李秋水脸色微变,黄裳中毒已深,只怕还受了其他伤,根本没力气出来,不然早就该脱险了,事到如今还担心她,罢罢罢,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同生共死,这辈子有个能死在一起的人,她也知足了。 黄裳看李秋水神色就知道她想的什么,急忙推开她的手,要往沼泽中划去。李秋水见他动作,当时就急了,双手抓住他双肩,猛的用力扯出来,带着不少污泥四溅,耳中只听得嗖嗖破空之声,三尺多长的竹签直往两人身上射了过去,漫天飞舞,避无可避,李秋水护着黄裳往前跑去,一边挥舞着腰带打掉飞来的竹签,黄裳似乎有些站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李秋水急忙回手抓紧他,这一迟疑,就被几根竹签射到。背心剧痛,李秋水闷哼一声,咬着牙带着黄裳跃上一棵大树。大口的喘息起来,方才运功护着心脉,此时受了重创,沼泽上空的瘴气顿时被吸入,李秋水眼前一阵阵发黑。 “秋儿小心!”又有不少竹签从后面飞过来,黄裳奋力拍打,自己身上也被插了不少,不过相比起李秋水身上伤的就浅了很多,黄裳一面将签子拔掉,一面往树枝后面躲过去。竹签子发射起来似乎没完没了,好久才停下,此时黄裳已经支持不住掉下去,李秋水勉力维持,急忙将黄裳布置的阵法破解,外面的大阵也慢慢停下来。扶着他往山外走去,瘴气越来越严重,背后的伤口也没办法查看,竹签太长自己也没办法□,只好背着继续往前,黄裳脸色潮红,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右腿还不自然的弯曲着。几乎是被李秋水拖着向前。 李秋水心中剧痛,这几日连着寻找黄裳,早就筋疲力尽,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人,却是这样的结果,瘴气发作迅速,若不及时医治只怕立时就能死了,此处距离山寨太远,自己二人又受了伤,强行行动只会加速毒气发作。难道你我二人就这么没有夫妻缘分,好好的过日子都会遇到磨难,眼前闪过的都是两人相识以来的各种情形,不由得心酸,原来我们一起走过这么多事情,好不容易在一起,却变成这样。越来越没力气,呼吸也不顺畅了,只好依着大树坐下去,双手环抱着黄裳: “相公,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在这里,是我拖累你了,你可恨我?” 黄裳似乎清醒一点了,微微睁开眼,喘息道:“傻瓜…是我…拖累你,我不该一个人….出门….” “不是的,相公,成亲这些日子,是我没尽到妻子的责任,冷落你,害你伤心,从来都是你为我付出,我却没想过回报你…” “秋儿,别哭,我很喜欢….听你叫我相公,是我不够好,才让你不开心,你不要自责,给….”黄裳摸索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原来是一朵山茶花,可惜被压得面目全非,李秋水的眼泪顿时留下来。 “你难道就是为了它才受伤的?” 黄裳喘一口气:“也不全是,秋儿,若是我真的不在,你要开心,好好活下去,忘了我…” “不,你让我伤心,就一句让我忘了你算完?” “秋儿….”黄裳又昏了过去,李秋水挣扎起来,脸上潮红一片,泪水和着汗水往下直流,扶着黄裳跌跌撞撞往前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哪里。昏迷前似乎听到有人说话,李秋水心中突然觉得很欣慰,相公,就算死在一起,也不错呢。 李秋水只觉得自己在一片迷雾中,似乎前面有人在喊她,却很不清晰,正再迟疑是不是要走过去,却听见后面有人在喊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母亲,还有外公。心中很是欣喜,急忙跑过去抓住母亲的手。问他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可惜都不说话,只笑眯眯的看着她。 一转眼,父亲也过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吃饭,外公面色红润,兴致勃勃的邀她下棋,母亲在一旁陪伴,父亲捻着胡须看着他们,弟弟很顽皮,爬上爬下的到处玩,李秋水觉得很温暖,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家贵女女配求上位最新章节。 突然,又听到有人再喊她,声音越来越清晰,李秋水有些心慌,站了起来四处看,不小心将眼前的棋盘打翻,黑白棋子哗啦啦掉了一地,外公却并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她,母亲和父亲也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突然雾越来越浓,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却满脸微笑,李秋水慌了,忙向他们跑过去,却发现自己在倒退。 耳中听得有人在说:“醒了醒了,终于醒过来了….” 眼前有些模糊,好半天才渐渐看清楚,眼前围着一圈的人,身下软软的,应该是在床上,再仔细看,隐隐有个黄衫的女子坐在床边,旁边是一个摆夷族打扮得人,还有四五个摆夷族打扮的男女,李秋水有些头晕,眼睛闪了闪又闭上,这是哪里,自己这是怎么了。 过来一会,再睁开眼睛,只听见有人说:“师妹,可好些了?是头晕吗?” 原来是师姐啊,李秋水突然想起自己是怎么回事了,急忙抓住巫行云的手问道:“相公呢,他怎么样?” 旁边的刀香罕笑道:“黄兄真是好福气,你伤成这样还记挂着他,放心,他早就醒了,只是连日来守着你床边不肯走,被我扎了几针,正睡觉呢。” 李秋水挣扎着起身,才一动就感觉背心剧痛,像是整个人被撕开一般,嘶的一声又躺下。巫行云见她这个样子就生气,骂道:“死丫头,自己的命不要了,这样子还想着要去看他,真是没救了。” 旁边有个摆夷族女子笑道:“李姑娘别担心,知道你们夫妻情深,黄官人就在那里呢。”说着往东边一指,巫行云站起来让开,李秋水微微侧头看见不远处有个床榻,黄裳正躺在上面,全身包着不少白布,床边还有一个木棍。 李秋水只觉得眼睛一热,忙转开头不想被人看见,可惜还是被巫行云抓到了。气哼哼地说:“你们两口子真是,好好地闹什么别扭,现在好了,一个个躺在那里,你可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背上四五个大窟窿,差点救不回来,黄裳也是满身的伤,腿也断了;还好我们去的快,瘴气都快进了心脉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有解毒丸,你们早就…咳咳,你说说你,这么大人还要我操心,就算你们不顾自己,也该想想孩子吧。” “孩子?”李秋水愣住,忙抬头问道:“谁的孩子?难道…他….” 巫行云一指头点到她头上:“就会瞎想,除了你的孩子还能有谁的?这次就是你俩没事做乱想惹出来的祸,有了孩子也不知道,还受这么重的伤,香罕说,要不是你功力深厚,这孩子可是保不住的……” 李秋水已经听不见师姐说的话了,满脑袋都是“我有孩子了”巨大的狂喜冲击,她又有点头晕了,喃喃问道:“相公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他比你醒来的早,听说你有了孩子就后悔的要死,直骂自己惹祸精,害了你也害了孩子,守着床边再不离开,问他怎么受的伤也不说,不吃不喝的疯魔了一样。我让香罕把他弄去休息一会,没承想你这时候醒来。” 李秋水心中酸酸甜甜,又担心自己身体不好影响孩子,忙问刀香罕。 “你只要好好休养,孩子自然无事,不要乱想了等你伤好了多多滋补就是,伤口我用上好的伤药覆着,不出半月自然无事。不过切记,半年内不能行房,戒酒戒辣….” 话没说完就被巫行云打断,“好了好了,这些话留着伤好了再说,师妹刚醒来,正没精神呢,大家都出去吧,等会弄点吃得来。” 李秋水确实有些困倦,感激的看看巫行云,人家瞪她一眼,赶着大家出门。不过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 104烟光摇缥瓦 李秋水微微动了动身体,背上的伤口似乎有些开裂,咬牙侧着身子靠在枕边,眼睛望着不远处酣睡的黄裳,心中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左手轻轻覆上小腹,那里有个小小的生命,这种感觉多久没有体验过了?真的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是她和夫君的孩子,将他们两人联系起来的纽带,想起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生怕再也见不到他,那种煎熬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有他在身边时总觉得不在意,可当他突然离开时,感觉整颗心都被带走。不知不觉中,他对于她来说已经已经如此重要,心中所系,情之所钟。心中很是庆幸,一想起当初他差点就在自己眼前死去,她就心头猛跳。再也不能失去他,哪怕是赔上自己,也不能失去他。这是他的孩子,一家人都在这里,真好超级风流学生。 方才服下的药力发作,李秋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却见黄裳全身裹着白布眼巴巴的趴在床边,看她醒来,一时激动眼泪就要下来,旁边打算帮李秋水换药的人也识趣得退了下去。 黄裳紧紧握着妻子的手,毫无意外的眼角湿润,李秋水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慵懒沙哑,看他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忙伸出右手抚上他的脸颊,微笑看着他: “大哥,伤口还疼不?可是怪我睡着了没理你?” 黄裳头上还包着白布,脸上有不少擦伤,胡子拉碴,仪容不整,本来俊朗的样子,此时看着跟大理城中老乞丐没什么两样,听妻子这样打趣他,知道她是怕他难堪,可心里的酸楚还是忍不住, “秋儿,是大哥该死,又让你受委屈…”话未说完就被一白皙的小手掩在嘴上, “大哥,你我是夫妻,该当同生共死,有你在,我怎么都不会委屈。” “秋儿,这些天我看着你的样子,你一直都不醒来….又听说你有了孩子,生怕你醒不过来,日日都在后悔;若是真的….那我也不活着了;那日要是我不出门不跟你闹别扭,又哪里会有这等祸事!”说着就有些气恼的捶打自己,李秋水忙抓紧他的胳膊,出手有些急,牵动伤口,疼的嘴角微张。黄裳见她这样忙扶着她,替她在背后再垫上几个枕头,让她侧躺着,李秋水微微喘口气,看黄裳单腿跳来跳去的,早就满头大汗,心中不忍,忙道: “你还受着伤呢,别动来动去,要不你上来跟我一起躺着….”说罢就有些羞恼,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就算是夫妻,也很是羞人的。果然黄裳听到他说就笑起来,牵动脸上的伤口不由得又咧咧嘴。见妻子苍白的脸色有些红润,心中大安也不点破,只坐下来继续拉着她的手。 李秋水尴尬不已,轻轻转头看他一眼,开口道:“大哥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又怎么会在这摆夷族的防护阵中?腿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黄裳满脸的悔恨,低头说道:“那日我与你赌气,本打算出门走走,在城里转了好几圈,心中早就后悔,可就这么回去该有多尴尬,路上却见有那些男女互赠曼陀罗花,我想着若是能带一朵好看的花回去,也能说得过去;便想着去附近的山中走走,稀有的东西都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就往人少的山上走去,谁知道这里的山很是奇怪,莫名其妙的开始起雾,走着走着就迷了路。眼看天色暗下来,这片大山我很不熟悉,担心山谷中不安全,我想着若是在山顶或许视野开阔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哪知道这些山一个比一个高,怎么都看到不出去的路,只好找个大树歇息,就这么转来转去,好几天仍就转不出来;好在山中野兽不少,也能充饥。我心里越来越急,后来走着走着就觉得周围的山中似乎被人动了手脚,我当时很是高兴,急急忙忙顺着各种痕迹走了过去,越走越觉得奇怪,看样子是有人布置的阵法,我看了好久,也摸出一点门道来,而且还在一片悬崖上看到一朵极好看的曼陀罗花,正在摘的时候双腿突然麻痹,就一头栽下来,腿也摔断,之后我就挣扎的到了你遇到我的那个地方,我将周围布置一番,没成想,腿脚不灵便一头栽倒污泥里去,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黄裳一口气说完,偷偷看一眼李秋水,见她秀眉微蹙听得认真,不由得惭愧。 李秋水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以黄裳的身手怎可能从悬崖上摔下来呢,极有可能是那颗曼陀罗花附近有某种致人麻痹的毒草,听说这里有一种草,看似跟其它野草没什么区别,但若是靠得近了就会不知不觉吸入它散发的气味,人会在短时间内四肢麻痹,不过只要离开它症状就会消除。看来需要问问刀香罕是否有这种草药,此药大有用处。 正想着却听见黄裳轻声问道:“秋儿,可是那里不舒服?大哥这辈子最高兴的就是能在你身边,之前是大哥贪心,却来怪你,秋儿,以后大哥都守着你,除非你哪天赶我走,否则绝不会离开你半步!” 李秋水忙道:“我没事,大哥。不用担心,你还是心里想的太多,我是你妻子,要跟你过一辈子得,那里就那么小气呢;你好好的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又怎么会怪你?当日师父在世时就说我生来冷情,就算对人有十二分的心意,表现出来的也只有三分,也怪不得你那天生气,说起来也是我的错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大哥,从你我约定婚姻那一刻起,秋儿就把你放在心上,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能跟你成亲,你不知道我有都欢喜,只是我向来笨拙,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心意,若是早点说出来,你也不必受这番劫难…” “秋儿,秋儿,大哥好高兴…”黄裳抱住妻子,口中喃喃,欣喜若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到李秋水呼痛,这才手忙脚乱的放开她。两人对望,又哭又笑的闹了半天,都有些不好意思,黄裳咳嗽一声,笑道:“秋儿,你可知道你有孩子了!” 黄裳眼睛闪亮,掩饰不住的喜意,就像是得了好处的孩子在炫耀一般。 李秋水好笑,又不是他有孩子,这般献宝的样子是为哪般啊,点点头看着他。这边黄裳已经从给孩子起名字说道将来要教授他何种武功等等,一边说一边还看着李秋水的脸色,见她神色有些痛楚,估计是伤口又痛了,不由得很是自责,都怪自己,害秋儿受了伤,如今还怀着孩子,该有多辛苦。 “秋儿,这次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看看那个别院吧,本来就是为你造的,那边气候温和,你就在那里养着,等咱们孩子出生后,我们就带着他走边天下,你说好不好?” “都听大哥的,你也不要太担心,香罕的医术天下第一,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就是天气热,背上有点痒;倒是你,要注意别走动太多,你的右腿可是断了?身上也有伤口吧?你也该好好躺着多修养,不要总在我这里…”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你不要动,我给你换药。”说着就来解李秋水的衣裳,李秋水俏脸马上就红了,忙推开他,斥道:“你自己还受着伤呢,路都走不稳,怎么给我换药;再者,这里是摆夷族,不是咱们家,大白天的,被人看见像什么话,你好好在那里坐着,等师姐来了再说。” 黄裳见妻子含羞带怯看着他,心中甜蜜的都要炸开,脸上带着傻笑乖乖坐在一边,听李秋水出声叫人进来,非要看着她们给妻子换药,李秋水一个眼色,被刀香罕给强力架出去这才算完。 接下来的日子无外乎就是养伤,同时派人送信给黄母报平安,完全不提受伤的事情。李秋水的孩子生长的很好,背上的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已经能够挪动了。黄裳受伤也不轻,可不知道他是天生体质奇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那条断腿好的极快,本来刀香罕还有些担心会影响黄裳的功夫,没想到竟然恢复如初。刀香罕大呼神奇,缠着黄裳寻根问底。这才知道原来黄裳当初被人追杀时受了重伤,全靠那个隐士救了他,也许是那个隐士用了什么药,这才好的这么快,不过黄裳自己琢磨出的一套易经锻骨心法倒是给刀香罕不少启发。 李秋水闲来无事也看过黄裳默出来的易经锻骨心法,惊讶的发现居然跟她手上前辈传下来的“骨”篇和“筋”篇有不少相通的地方,脑中猛然浮现师父当日说过的一句话:“这个年青人,资质极佳,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宗师。”心中越来越佩服丈夫,自己的功夫都是承自师门,而黄裳的功夫却全是自创,这般才智,天下何人能及得上?而这样的才俊却对自己痴情一片,李秋水心中的暖意越来越浓,不是因为黄裳的才智,而是因为他对自己关怀备至,情真意切,她早就知道黄裳才智过人,可也是直到今天才觉得自己有这个丈夫实在是骄傲。 黄裳担心母亲一个人,见李秋水伤好了就带着她回到大理城中,告知喜讯。此时已近九月,黄母先是大喜,接着就开始大骂儿子不知轻重,儿媳妇肚子都要显出来了才想着告诉她,这么久在外面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看看这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我可怜的秋儿跟这个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真是受罪啊。臭小子真是欠揍,一时气急抬手就打。黄裳抱头鼠窜,李秋水拉也拉不住,巫行云故意放水,自己只护着李秋水不被伤到,跟刀香罕一起笑嘻嘻地看热闹,一时间鸡飞狗跳,倒把一起来议亲的大酋长惹得哈哈大笑。 摆夷族的娶亲仪式都有定数,并不是很复杂,但也不是很简单,一般在举行婚礼这一天,新婚夫妇先拜佛,祈求吉祥幸福、白头到老。然后再举行结婚仪式。 结婚仪式开始,男方由亲朋数人陪伴新郎到女家,沿途要鸣枪,以示驱逐邪魔妖刀纪。不过如今大理城中权贵居多,巫行云也不想太多人知道,便决定先去摆夷族山寨中等着行礼,如此自然是一大家子人都去,黄母还在怪儿子不知轻重,担心李秋水身体,强令他守着妻子,李秋水近日孕吐的厉害,也没精神动,如此就只是黄母跟着去。 仪式当日,巫行云所在的竹楼门前铺满鲜花,上面放着敬佛的鲜花果酒,巫行云和刀香罕拴线,祝他们新婚幸福。拴线时,以男左女右的位置,两人向拴线人的跪下,由老人用长线从男的左肩直围到女的右肩,并一边拴线一边念祝词。老年人拴线后,来宾又拴,大酋长的妻子此时已经出了月子,就由她先给新娘拴,再给新郎拴;黄母先给新郎拴,后给新娘拴,众人喜气洋洋,空气中都是喜庆的味道。 拴线之后,大家就在山寨内的演武场上敲起锣、跳起象脚鼓舞。在这同时,酒宴也开始了。宾客围着竹篾小园桌席地而座,饮酒就餐。席上有一碗象征吉祥的生血加料的血炖,以及各种摆夷族菜肴,还摆上一包包用巴蕉叶包好的甜食。篾桌上铺一层鲜巴蕉叶,以示对客人的尊敬。另外,还设一婚礼桌,上面放着送给女方的各种礼物。摆夷族人感念巫行云的恩惠,纷纷拿出自家最珍贵的东西,珠宝象牙也有,各种草药也有,还有不少毒虫之类,不能尽数。 酒席进行了一天一夜,期间新郎新娘出来敬酒时气氛更是达到□,不少人醉得一塌糊涂,刀香罕也被几个壮汉抬到新房面前放下,巫行云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生气,两人早就过了新婚,这次也就是补个仪式,一切都很有默契,除了某人睡得像死猪,把本来想好要收拾新娘的念头丢在了脑后。 黄母也累了一天,早就被侍女服侍睡了,在摆夷族呆了几天,看巫行云一切安好,就回了大理,临走时还要刀香罕他们过两天也来,李秋水这几日正难受呢,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在旁边也是好的。巫行云担心师妹,自然满口答应。 李秋水怀孕之后,黄裳面对她时都小心翼翼,时不时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她的肚子,有时候还会无意识的伸手出来,结果没伸到一半就被黄母打掉,深怕他没个轻重,伤到自己的乖孙。李秋水看黄裳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是心疼他,只好等婆婆不在的时候悄悄拉着丈夫的手轻轻摸几下,看着黄裳因为感受到胎动而瞬间呆楞的表情,忍不住就咯咯笑起来。 黄裳忙扶住她,生怕的摇的太厉害,伤到孩子。从那以后,黄裳几乎天天都会偷偷摸摸的来看妻子,为何偷偷摸摸呢?因为母亲说,女子怀孕之后就不能行房,他血气方刚的别一个忍不住伤了媳妇,必须分房睡。黄裳再怎么说自己忍得住也不行,只好做贼一样的偷偷去看。 李秋水初时受了伤,养伤期间倒没什么特殊的表现,到大理之后,黄母天天带着侍女不离李秋水左右,生怕她有一点不妥,见她一直能吃能喝很是欣慰,哪知道某此闻到黄裳亲手抓的鱼做的鱼汤之后,一个忍不住就吐了,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吃什么吐什么,人也快速的瘦下去。黄母急的没办法,天天痛骂儿子,没事做抓什么鱼啊,不知道孕妇不能吃鱼的吗?全忘了当天就是她逼着儿子去抓鱼的! 黄裳也急的不行,他自己也算是个医生,可对于孕妇实在不擅长,李秋水也知道不少止吐的法子,可她怕服药对胎儿有损伤,之前就因为受伤喝了不少药,现在能忍就忍了吧。眼看着李秋水吐得昏天黑地,刀香罕的到来实在是及时,他倒是有个偏方可以用,是一种按摩手法,只是有些部位不太方便,最好是亲近的人去按摩。 黄裳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急忙上前求教,自此之后,黄裳名正言顺的进驻妻子卧室,黄母眼看着儿子乐颠颠的走了,忙着叮嘱不要一时任性伤了孩子等等。说的黄裳两夫妻面红耳赤,直到李秋水红着脸再三保证说自己晓得轻重,一定劝着丈夫,黄母这才作罢,拉着巫行云问长问短,又跟她一起研究怎样的吃食对孕妇好,巫行云自己也是个半吊子,两人只好请教刀香罕。于是,日子就在黄裳阴谋得逞,天天陪着妻子,其他几人忙着研究吃食中慢慢过去。 这期间,黄裳对妻子更是心疼,看着她半夜抽筋疼的醒过来,看着她肚子越来越大连翻身都要人帮忙,看着她浮肿的双脚连鞋都穿不进去…他不止一次在心中默念:秋儿,为了我你实在太辛苦,我又怎么能自私。 ------------ 105想泪痕尘影 年关将近,大理还是温暖如春,不少汉人已经开始准备过年了,巫行云闲来无事,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很是羡慕,尤其很喜欢大酋长新生的小女儿,据说大酋长给她起名叫“白凤”。小雪团一样,很是可爱。巫行云第一次见着人家,就抱着不撒手,这孩子也怪,话都不会说呢见着巫行云就笑个不停。巫行云大喜,更是抱着不撒手,差点没把人家抢来做她闺女。刀香罕知道自己的哥哥老来得女,爱女如命,那里容得别人抢夺,妻子又性格倔强。未免尴尬,便天天缠着巫行云,只说:咱们也生一个,免得你眼馋别人。巫行云闹不过他,渐渐也明白刀香罕的意图,不再表现得太明显,不过还是很喜欢小小的女孩,时不时抱着她玩耍。 这一年黄家第一次全家团圆,自然意义非常,何况还有下一代即将出生,盼了多少年才实现,有多少次都以为这辈子没可能了,高兴地一会哭一会笑,年夜饭后,就催着黄裳扶李秋水回去歇息,巫行云两人也一同下去,黄母去了佛堂,对着黄裳父亲的牌位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擦擦眼泪满含幸福得出来。 黄裳扶着妻子慢慢走着,两人随意闲聊,不多时便到了屋子前,过门槛时,黄裳自然而然的扶着李秋水的腰,微微用力将她托了过去。李秋水看着他微笑,灯下的妻子怎么看怎么美,皮肤嫩的都能透出水光,原本绝色容貌,如今更是增添不少韵味,让人忍不住就想亲上去,这么想着下腹有些火热,急忙收敛心神,暗骂自己色急,妻子这般艰难,自己还想这些有得没得,实在是太荒唐。闭着眼睛晃晃头,这才看向李秋水,因着前段日子吐个不停。她瘦的厉害,如今是怎么吃都长不胖,肚子倒是越来越大,弯腰都不行,完全看不见脚尖。走路都有些摇晃,看的旁人心惊不已。黄裳全天候陪着妻子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看着妻子的大肚子,皱着眉头,扶着她坐在榻上,给她倒一杯温水:“明天叫香罕来看看吧,这肚子怎么这么大,你也够辛苦,都是娘,非要给你补,结果你没补回来,全被他吃了。” 李秋水不以为意,顺手拭去额角的汗,笑道:“就你瞎操心,怀孕还不都这样,别再麻烦姐夫,你没听他说要让师姐赶紧生个孩子吗?” 黄裳笑道:“就他能闹,孩子也是要看缘分的,哪能说来就来,咱们的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李秋水白他一眼,看他那个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挑眉道:“这话你可敢在师姐面前说?” “有何不敢…”话一出口才发觉不对,想起巫行云那个霸道的样子心中发憷超级风流学生全文阅读。这些日子这个师姐可没少蹿腾母亲折腾自己,想想都后怕。悻悻然又道:“咱们是有福气,他们有没有的我哪里知道….” 李秋水喷笑出声,也不理会他,自己把着脉搏凝神查探。突然她睁开一双美目,不敢置信的看着黄裳,黄裳被吓到了,忙扶着她问道:“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不是,大哥,我觉着脉象不寻常…” “怎么不寻常?”黄裳变色 “似乎是双胎。” “啊?”这下换黄裳惊讶,站起来走了两圈,这才大笑出声,急忙问妻子可能确定?李秋水方才察觉脉象犹如走珠,隐隐绰绰,可仍就怕自己诊错,不太敢确定。忙道:“我也不说不准,要不明日请姐夫过来看看吧。” “是是是,你身体不好,不要多想,早点歇息吧,明天我就把刀香罕抓过来给你看看….” 黄裳明显兴奋过度,抱着李秋水念叨,两个孩子名字,或者将来的长相之类,等他说道若是两个儿子长的很像,那将来娶媳妇会不会搞混了的时候,才发现妻子早就睡了。看着妻子沉睡的容颜,心中一片柔软,慢慢抽出抱着妻子的胳膊,轻轻给妻子肚子旁垫上一个软枕,自己下床歇在软榻上。这是刀香罕的建议,随着李秋水肚子越来越大,怕他晚上不注意压到就不好。 借着窗缝透过来的月光,看着妻子熟睡的样子,脑中全是妻子的话带来的震撼,迷糊间看她似乎要翻身急忙上前帮忙。这一夜,黄裳根本没睡着。 次日,又是一番人仰马翻,等刀香罕满脸喜气的说确实是双胎之后,整个别院都欢腾起来,黄母乐的合不拢嘴,黄裳就差在院子里翻跟头,巫行云的羡慕都快要凝聚成实质了,李秋水也很高兴,不过看着那超乎寻常的肚子就有些皱眉头。还是刀香罕机灵,安慰她不要太担心,双胎也不是多可怕的事情,有自己两个高明的大夫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个年注定热闹非凡,过了年之后,李秋水行动也越来越不便,刀香罕被黄裳押在别院,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摆夷族了,好在他本来就是个闲人,族内事务用不着他管,大酋长听说李秋水的事情,早就送来不少礼物,连酋长妻子也带着小女儿来看过她一次,临近产期,每个人都有些紧张,反倒是作为孕妇的李秋水心情最好。饭量越来越好,倒是让大家担心不已,再吃下去这肚子还不知道该有多大呢。 临近二月的某一天,正在吃点心的李秋水突然觉得肚子抽痛,一把抓住旁边的黄裳,痛的话都说不出来,黄裳呆楞住,半天才想起来叫母亲,一时兵荒马乱,早就被好的稳婆陪着李秋水进了产房,黄裳伸腿就要跟着进去,被后面赶来的黄母一巴掌拍了出去: “这里是你能进的地方吗?出去出去,少在这里添乱。” “娘,秋儿胆子小,我去陪着她”说着就要往里闯。 巫行云往门口门口一站:“你进去也是添乱,还不快走,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腿打断!”凶神恶煞的样子,把黄裳吓了一跳,旁边的黄母很是欣慰的冲巫行云点点头,顺便瞪黄裳一眼,扭头进屋去。 黄裳很委屈,在院中团团转圈,直到刀香罕来也没能停下来。耳中听得房内传出的呼痛声,心急如焚,好几次差点冲进去,都被刀香罕拦住:“你这时候进去就是裹乱,你面有稳婆呢,小姨子身体康健,自然没问题,你安稳坐着,别让她再担心你。” 硬把黄裳按在椅子上,可他哪里坐得住,就好像椅子上长了刺一样,左扭右扭就是坐不安稳,两眼紧紧盯着房门。心中焦急,秋儿,秋儿,你一定要挺住,咱们就生这一次,再也不生了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最新章节。 李秋水这是头胎,生的很不顺利,折腾了一天一夜才算生下来,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子。黄母累的头晕眼花,可看着健康的孙子,顿时就精神起来。黄裳看着儿子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软软小小的一团就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欢喜,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众人知道他乐的傻了,也都不以为意。 李秋水早就昏睡过去,产房内收拾干净之后,众人都去歇息,黄裳偷偷摸摸溜进去看妻子,看她苍白的小脸一脸沉静,心中爱意泛滥,默默守着她,迷迷糊糊趴在床边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被黄母看到再次赶了出去。 李秋水睡了三天才醒来,看到那两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人儿,顿时眼泪就下来了,仿佛自从怀孕之后她总是容易流泪,动不动就想哭,慌得黄母忙上前劝她,月子里不能哭,会落下病根的,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禁忌,李秋水心中感激,收了泪仔细听着,又听黄母说起丈夫偷偷摸摸来看自己被打出去的事情,顿时就笑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自从自己成亲一来,婆婆总是向着自己,作为儿子的黄裳反倒靠后,动不动还要被训斥,真正替他悲哀,也替自己庆幸,世间少有把儿媳当女儿疼的婆婆,居然被自己碰到了。 孩子满月时,黄裳给两孩子分别起名叫林苍梧,黄栖梧。李秋水听到儿子名字时顿时愣住,问他为何如此?黄裳笑而不答,李秋水很是感动,原来黄大哥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想法,当年外公本就是想招赘父亲入府一边林家得以传承,因为母亲爱恋父亲,怕他为难这才非要嫁给他。这也是外公多年的痛,自己那时还想,若是妹妹成亲是不是可以过继个孩子给林家继承香火。黄裳父亲与外公颇有渊源,故此有这个想法也算正常,难为他到现在还记得。 这些年过去了,没想到他还记得,黄裳见妻子一副呆愣表情,哈哈笑着说:“秋儿若是不怕辛苦,再生个儿子就叫李松梧吧。”一句话说得李秋水哭笑不得,他还真是想得周到,只是不知道母亲会不会介意。 黄母刚听到这个消息是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转过来,拉着李秋水的手安慰道:“秋儿,裳儿这次还算有点眼色,他说的事情就正是我想说的,林家跟李家就剩下你这么一个独苗,不能就此断了香火,你且安心,我不是那不明事理的老婆子,只要你们过得好了我就一百个放心。”黄母完全是下意识的将李沧海排除。 李秋水见他们母子两这般一致,又这么替自己考虑,心中更是亲近,自此之后满心孝敬黄母爱重丈夫,不做详述。 岁月匆匆,黄裳一家正在东海某个小岛上替儿子庆生,突然听闻刀香罕夫妇携他们的宝贝儿子来了这里,几个小孩子顿时就欢腾起来,两家人多年未见,自然是一番叙旧,三个小子闲不住便外出玩耍,黄母年级的大了,行动不便,见巫行云来了很是高兴,拉着两个女儿说个不停。直到晚饭后才放她们回去。 李秋水与师姐早就做妇人打扮,只是两人的年纪却似乎停留在二十几岁,容颜俏丽,细细看去更多了些成□人的韵味,光彩夺目。两人与房中闲坐,说着近年来的往事,感慨不已。 巫行云早就在十万大山中某个酷似缥缈峰的地方建了自己的别院,取名灵鹫宫。这些年来,摆夷族逐渐壮大,引来不少部族攀附,不少人意见都很不一致,刀香罕夫妇不想卷入是非,便早早的离开自立门户,也有不少仰慕巫行云的少年少女投入门下,巫行云择优而录倒是渐渐有了新门派的气象,巫行云武功高强,管理严格,处事公正。大理的不少帮派都投靠他们,又有刀香罕这个神医在,不少当地的人遇到难事自然而然就会上前救助。虽然一直很神秘,却也有不少好名声。 当初巫行云不要李秋水的给她财物,后来在修建灵鹫宫时却捉襟见肘,还好李秋水有先见之明,将自己悄悄准备的东西都送了过去,巫行云不由得佩服,这个师妹,从来都是这么聪慧,算无遗策。 李秋水这些年并没有收过徒弟,都是忙着教养两个儿子,孩子天生有些体弱,估计是当年受伤影响了孩子,李秋水与黄裳自责之余更是下大力气调养,期间刀香罕也出了不少力,很多珍贵的草药都是由她送来的。逍遥派富甲天下,两个孩子慢慢也就好了起来,如今更是顽皮,大儿子跟小儿子长相各异,连性格也很不相同,一静一动,整天打架,倒是带来不少乐趣妖刀纪全文阅读。逍遥派大部分事务都是黄裳在打理,不少人也见识过黄裳的手段,一切都慢慢上了正轨。过几日便是每年一次的大会,到时候李秋水两人还要去缥缈峰主持,正好师姐来了,若是有意还可以回去看看师门旧景。 巫行云有些意动,想了想边点头答应,说着说着又聊起自家儿子来,活脱脱就是个缩小版的刀香罕,除了长相酷似巫行云,性格就全跟他那个不着调的爹一模一样,李秋水听这微笑点头,两人说起育儿经就没完没了。 直到掌灯时分还有说不完的话,两人心中想法一样,着下人去告知黄裳和刀香罕,今晚姐妹俩要说悄悄话,要他们自己安歇吧,想着那两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脸色,两姐妹又偷笑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无崖子,听各自派出去的人回报,无崖子两年前突然离开无量山,去了西域某个戈壁中的绿洲,在那里招收门人,李沧海似乎没跟他在一起,去年还有人见到李沧海找过无崖子,之后两人连同无崖子的大弟子一起消失,如今那个名叫星宿海的地方由无崖子的二弟子丁春秋主事。 李秋水皱眉思索,看样子李沧海没有逃脱自己上辈子的命运,被无崖子抛弃了。只不过自己上辈子并没有找过无崖子,这才到底发生何事?无崖子那人心高气傲,他所爱的只怕就是个影子,还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加注一切美好品德的影子,作为他的妻子稍微有点瑕疵就会被他无限放大,最后彻底遗弃。李沧海看不透这些还要苦苦纠缠,最后的结果就只能如此。 如今自己疼爱自己的丈夫婆婆,有两个乖巧的儿子,师门和林家的的产业越来越好,此生早就没了遗憾,何必再跟他们计较,想到这里就丢开手再不提。突然听到巫行云问道:“西域明教那边,你可有再派人去?” 李秋水道:“这么多年来总是没有踪影,派去的人也慢慢撤回来了,倒是有不少商队时常经过那里,也能传递些消息。” “那可有明教动向?这个门派很邪门,想到你当时的境况我就很担心,若是不斩草除根,实在不妥,还是多加注意的好。”巫行云无意中说道。 李秋水点头:“师姐说的是,这些年我何尝不想端了他老窝,奈何这些人就跟老鼠似地,再也不露面,那沙漠中地形复杂,找过不少次就是找不到他们那个总坛;只好在周边打探消息,他们还真是能藏,这都多少年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等这次大会结束,我就跟大哥去那边看看,顺便也看看星宿派那里,无崖子虽说对不住我们,可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也实在不成体统,好歹也是逍遥派的弟子,若是真被人暗算了那可太丢人。” 巫行云也很赞同,虽然无崖子自负无能跟自家丈夫比起来就是个草包,但好歹十几年的同门之宜,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辱,他那个弟子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那个门派怎么看都透着古怪。当下两人商量停当也就沉沉睡去。 黄裳那边少了妻子很是寂寞,不过这些年他也已经习惯,这家里包括母亲在内,凡事他都要靠后的,好在有两个小子陪着他,时不时能在他们眼前耍一把父亲的威风,妻子有一点做得很好,那就是在孩子面前很给他面子,想到妻子黄裳便嘴角含笑,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还跟少女一般,那身材那样貌…擦擦口水,抱着枕头做美梦去了。 逍遥派的大会主要都是各地的管事参加,崔景年纪大了,早就回家养老。如今正是薛大龙顶上,薛大龙本是崔景□出来的人,初时只做护卫,渐渐地帮着崔景搭把手,直到今日更是成为大总管,他一直都未曾娶妻,对逍遥派忠心耿耿。其他各地的管事也是有老有少,不一一列举。林家产业的管事早就换了一茬,都是李义的儿子挑选出来的,人品还算可靠,在李秋水手下,就算不可靠也有的是办法整治,众人都是服服帖帖。林家的产业每年也要盘点,不过具体地点就有黄裳临时决定了,毕竟林家早就没了,说出来只能招致别人惦记,还是越低调越好。 李秋水几人赶在大会之前回到缥缈峰,各地管事也都到了,忙忙碌碌的接见各位管事。巫行云自告奋勇带着黄母由后赶来,正好错开管事回事的日子。 ------------ 106听宿鸟未惊 正在众人热闹的回报上年的各种事务,突然传来消息说,巫行云等人在路上遇到截杀,大公子受伤,老妇人晕倒,众人哗然。黄裳夫妇惊怒交加,忙询问巫行云等人现在何处,来人暗擦一把汗,忙回道:“门主切莫着急,小公子受伤虽重,可有刀神医在,如今已是无碍,只是巫长老说,这伙人来得蹊跷,所以特命小人前来禀报,请门主速速派人往各方查探。另外….”来人欲言又止,李秋水冷声喝道:“说!” “老夫人受了惊吓,如今昏迷不醒!” 黄裳脸色大变,忙问道:“老夫人他们现在何处?” “小人出发时他们离此地也就三日路程,若是加快行程,最迟明日便可到缥缈峰。” 众位管事悄无声息,都看着李秋水,等她拿主意,李秋水面若寒冰, “众位继续回事,结束后请到客房休息。”说罢便看黄裳一眼,见他心领神会,便起身走了出去,管事们都是精明之人,见此情形忙收敛情绪,继续按次序上前回报事务,黄裳也恢复常态,一项一项仔细查问,一直忙到傍晚才算结束一江春水向东流。次日还有一批管事要前来,黄裳夫妻忙碌异常,直到巫行云等人匆匆赶来,也只是抽空前去问候,好在黄母已经醒过来,只是老年人本就体弱,虽然这些年李秋水着意保养,但抵不过岁月,仍旧好的很缓慢。 好容易管事们回完事情,已经是五日以后,管事们并未有像往常一样完事就离开,而是被安置在客房。众人对小公子遇刺事件议论纷纷,这一日,李秋水着人将众位管事请来,说起此事。众人这才知道,这几日门主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一直忙着调查。 这伙人就是明教躲在沙漠中的余党,早在数月前,就到过东海别院所在的小岛,只是那时李秋水等人都在岛上,下手不得。这才乘众人前往缥缈峰时动手,至于为何他们会找到东海别院,又为何会找准路径截杀小公子,李秋水并没有明说,这其中牵涉的就是李家旧怨了,眼下有不少管事当日都是随李秋水去过沙漠的,自然知道原因。如今明教的人前来自然是寻仇,其他不知道的经别人解说也都明白大概,有不少当即便说愿意替门主清除这些余孽。 李秋水见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明教与我李家本就有旧怨,相信众位也是知道,只是我着意剿灭明教,却完全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仇。” 众人不解,李秋水继续道:“明教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着意调查我们门派,师父在世时就曾命人防着他们,也曾言明,明教诡异莫测,若是被他们洞悉端倪,必然成为心腹大患,想来众位也想过安稳日子不是,明教早就觊觎我门得财富,若是被他们探知,众位只怕会遇到不少麻烦,故,请日请众位来就是为了商议,这明教该如何处理?”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都说不该姑息,定要斩草除根才好,有个叫赵毅的管事言道:“这明教向来就不安分,打家劫舍,在江湖上名声也是时好时坏,还是不是与朝廷作对,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与这样的门派打交道实在是防不胜防,若是能一并除去,自然是再好不过。”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其中薛大龙更是请命愿意前往西域剿灭明教。其他管事也纷纷表示愿意效劳,李秋水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挑出二三十个管事,允许他们每人从自己手下挑来四十人,留在山下待命,七日后出发。其他管事回归各地,密切关注江湖上的风吹草动,千万别让明教再逃了,众人领命散去。 黄裳这几日忙着接待管事们,其他事情都是有李秋水去打理,除了看过两个孩子和黄母,巫行云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又有刀香罕在一旁医治,这才放心。如今见众人都走了,才有机会问起原有,李秋水眉头紧锁,将连日来审问刺客得来的消息告诉黄裳。 原来明教众人在沙漠中早就安定下来,这十几年休养生息,渐渐有了些气象,只是任何门派壮大都离不开财富,明教也不例外。这明教明教高层也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消息,说是东海某个地方有不少先辈留下的财物,故此派人到处寻找,几个月前确定位置就是黄裳修建别院的地方,李秋水自然知道原因,可是她从未跟黄裳提起过,现在自然也不会说。 黄裳听李秋水这样说,也皱着眉头说道:“这倒是跟我当初的怀疑接上了,当初找到那个小岛时,就觉得似乎有人在上面修建过地宫,可我命工匠仔细查探,却没发现任何财宝,至于修建别院所用到的,一部分是我当年剿灭明教所得,另外便是那是一年为了娶你到处搜刮太湖周围的世家所得。并没有在那个小岛上发现任何东西。”说罢看李秋水一眼。 李秋水笑看他一眼,道:“想夫君谦谦君子,竟然为了我去做那偷儿,秋水真是荣幸。” 黄裳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脸红,故作镇定道:“我这也算是用对地方,那些人拿着财宝死不撒手,看着都无趣,还不如用来博美人一笑….” 李秋水嗔道:“真是越发没个正型..”黄裳坏笑,伸手搂着妻子,接着问道:“这几个月我们并未见到明教的人出没,何以他们不去岛上寻找宝藏,反倒来行刺?” 李秋水脸色变冷:“这可多亏我那好妹妹,听明教的人说他们在西夏见过一个跟我长相相似的人,是她告诉他们逍遥派的所在,甚至还有不少门内消息,明教的那些人也不是没去过别院,早在咱们离开时就派人上岛,只是并未发现任何东西,这才在路上等着,打算劫持苍儿他们,以此来要挟咱们拿出宝藏良婿最新章节。这个李沧海,不能再饶了她,我这样一次次的放过她,倒让她觉得有恃无恐,得寸进尺了。” 黄裳听罢也不言语,他心中气愤,可他知道妻子比他还要气愤,这个李沧海完全不念骨肉之情,心狠手辣,妻子向来面硬心软,不然也不会一次次饶过她,想到自己昔日还劝妻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由觉得惭愧,只因为没有伤到自己在意的人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松的说出那些话,如今换成儿子和母亲受伤,他才算是真正理解妻子对李沧海的恨意。 说起孩子受伤的经过,两人唏嘘不已,幸亏这次有巫行云跟着,不然只怕要出大事,当日黄母带着两个孙子途径一个大镇,小孩子贪玩,非要下去看看,黄母疼爱孙子,自然没有不依的。祖孙三人乐呵呵的去看那捏小面人的摊位,谁知道被人一把抓住,苍梧急的大喊巫行云,当时巫行云正在不远处的草药摊帮刀香罕挑选草药,这里本就是个小地方,哪里想得到会被人伏击。到处嘈杂一片,还好巫行云不时回头看看他们,这才发现有异,急忙赶过来。面人摊位附近都是明教的人,一看有人过来顿时便围成一圈,似乎是没想到巫行云武功如此高强,有些惊慌,被杀了不少还抓住几个。打斗中苍梧被一把匕首伤到,伤口不深,可匕首上抹了药,虽说最后被擒不少人,但是解药却怎么也问不出来,巫行云手段用尽也无用,只好派人给李秋水送消息,几人连夜赶路直往缥缈峰而来。黄母见孙子受伤,自己又受了惊吓,顿时晕了过去。一直到上了山才醒过来。 看来明教一日不除,自己家人一日便不得安宁。巫行云到时没有追问黄裳关于明教宝藏的事情,她也向来不在意这些。见苍梧受伤就火气很大,这几日刀香罕也没被她少骂,李秋水不放心将儿子留在山上,便跟巫行云商议,请她坐镇缥缈峰,自己和黄裳前往西域。 刀香罕却说,苍梧身上的毒很奇特,应该是西域的蛇毒,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摆夷族附近某种蟾蜍的毒素以毒攻毒,如此只能尽快赶往大理,李秋水思索一会,便决定由巫行云带着黄母和孩子先去大理,等事情了了,众人在大理汇合。巫行云初时很不情愿,从她知道李沧海在其中的作用时就怒气不减,非要去把这贱人宰了不可,直到黄裳出面相求,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几人商议停当,即刻启程。明教的人从来都不是硬骨头,尤其是在逍遥派的各种手段之下,李秋水从被抓住的几人口中得出明教藏身处之处,果然是刁钻,居然建在沙漠深处的某个低洼的腹地,如此凡是有雨水自然是流向那里,平日又有沙漠围着,不知底细的人除非是再雨季前往,否则万万找不到。沙漠的雨季向来不定时,没有人能掌握,如此自己费尽心机都没用,除非是哪次运气好正好撞到雨季。 黄裳夫妇带人经过西夏时,便听说西夏王近日宠爱一个美貌女子,说不定能封为皇后,李秋水心中暗道:且留你快活几日。 此时正是五月,沙漠中并不是很炎热,有明教的人带路,自然走的很顺利,李秋水带的人都是准备充分的,一日一夜,便看见一个微凸的山石,再往前走便见一大片绿洲呈现在眼前,生机盎然,似乎周围狂吼的沙漠完全影响不到它,那山石却是绿洲内的唯一一座山峰,山尖微微有雾气环绕,明教众多建筑都是依山而建,星星点点遍布山谷。众人松了一口气,先休整一番,这才派人前去探路。明教历来会找地方,这里虽然地处沙漠,可景色优美,称一声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问明情况后,便悄悄往总坛掩去。明教的人在这里生活的很惬意,每半个月就会派人向西去找商人购买生活用品,都是打扮成波斯人的样子,从不与汉人打交道,也不与来往的商队打交道。故此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如今主事的是霍山教主,他的夫人很有名望,医术高超,参与教中事务,这次前往东海就是她发现的地址,只是从来都是戴着面纱,听说是前任光明左使的女儿,两人生了两个儿子,听说都姓方。 李秋水一听还哪有不明白的,心中暗道,这方白也算是个人物,居然委曲求全嫁给一个半老头子,想来她的容貌早就被自己毁了,还能让儿子都姓方,明教事务也能听她的,真是手段了得重生雌性最新章节。 明教的人又说西夏那个人也是方夫人见到才派人去查探的,两人后来还见过一面,至于说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李秋水眼中杀意尽显。 月色如水,明教的人没有察觉逍遥派的到来,黄裳和李秋水率先制住教主和其夫人,看到李秋水的样子,方百那未被面纱遮住的脸上全是惊慌失措,其他高层也没能幸免,虽然有人醒来也曾抵抗,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早期明教虽然人才济济,可自从被李秋水黄裳他们剿灭一次之后,唯一出众的也只有那个霍山教主,如今的都是由下面提拔上来的,不堪一击。众人大开杀戒,有人还顺势放了一把火,明教众人鬼哭狼嚎,乱成一团,一直到东方吐白才渐渐安静。 李秋水带人查看,明教上下几乎全灭,询问被自己制住的那个明教之人,那人早就被吓傻了,结结巴巴才说,明教的教主和夫人还有几**王,光明使几乎全都死在这里,教主的大公子也死了,就在方夫人旁边。只是那未满周岁的小公子却似乎不见了,连同他那个聋哑奶娘一起。 再仔细询问那人,才知道那个奶娘是方夫人从波斯国找来的奴隶,并不是哑巴,可惜不通汉语,平日都不怎么说话的,这才让众人以为是哑巴,也就是这次截杀李秋水的都是方夫人的心腹,知道得多一点,其他人却未必知道。 李秋水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明教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前来,可难保那孩子的奶娘知道些事情,还是斩草除根的好。随即派人仔细搜索,毫无线索,李秋水在教主房中看到明教不少书籍资料,仔细翻阅除了武功秘籍便是记录帮内事务的古老书卷。 逍遥派那个叛徒的事迹也在其中,如今明教方小子再逃,带着他的又是个语言不通的异邦女子,定不会去中原,想来方夫人也不会将太多的秘密讲给她听,自己带人一来就止住方白,估计也没时间交代后事,若是奶娘能从这里逃出去,将来有一日自然能再回来。如此,这些书籍绝不能留。 李秋水一声令下,明教书籍毁于一旦。除了一些武功秘籍被带走,其他的尸体包括房屋之类都燃起熊熊大火。 黄裳看着妻子印着火光的冷硬脸庞,不由的心疼,轻轻抱着她。李秋水靠在丈夫怀中,看着火光默默不语。多年的心愿总算了解,父母之仇也算报了,可心中并没有报仇之后的畅快,只是觉得空空荡荡。 逍遥派众人出了沙漠之后便领命散去,有一部分被李秋水派去剿杀散落在宋境的明教众人。薛大龙知道李秋水定是去找寻李沧海,心中担忧,这李大小姐自小他就认识,从来都是个心软的,那李二小姐却是个笑面虎,行事狠辣,又惯会装可怜博人同情,再乘人不备痛下杀手。他想跟着去,只是李秋水坚称这是家务事,实在不便让他插手,薛大龙只好回中原去,黄裳看薛大龙如此,有些吃味,日日粘着李秋水大献殷勤,李秋水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说破,只心中暗笑。 一路上两人听说不少关于西夏王将要立后的的传言,还说那女子本是宋人,不知道怎么就迷得西夏王神魂颠倒,据说多年前西夏王就见过他,这些年来都念念不忘,如今终于将见到了,自然是要抓住。更有人说西夏王后位空悬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个女子,可见她又多了不得。李秋水初时还有些疑惑,再到后来就全明白了,这西夏王是错把李沧海当成她了,心中暗道,绝不能让夫君知道其实西夏王见过的人是自己。 本来以为会见到李沧海洋洋得意的样子,没成想却是这一番景象,黄裳二人进去时都很惊讶,无视旁边倒着的不少宫女,两人缓缓走近李沧海床边,只见她脸上纵横交错,五六道伤口,刀刀深可见骨。方才应该是侍女正要给她换药,听到有人走过来,李沧海勉力睁开肿胀的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时,顿时吓得翻身坐起。 “你想怎样?”声音微微发抖。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谁伤了你?”李秋水奇道,黄裳看李秋水一眼便往门外而去。 “你可是来杀我的?”李沧海很戒备,完全答非所问。 ------------ 107怨月恨花烦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你好歹也算是我逍遥派的人,居然背叛师门,将门派的事情都告诉给我们的敌人,想来无崖子师弟应该跟你说过门规的吧?”李沧海全身发抖,狰狞的伤口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只听扑通一声,只见李沧海跪坐在地上,磕头道: “请门主见谅,我是被那些人逼得,姐姐,我如今这个样子,早就不想活了,你快杀了我吧,只要不这折磨我就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谁伤了你?你为何在这里?”李秋水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人四肢都被人打断了。脸上又被伤成这样,可见是个极恨她的人,皇宫中的女人没了容貌比没了性命还要凄惨,何况李沧海向来自视甚高,如今这样只怕她更加难受,只是没勇气求死罢了。自己才不会替她代劳。 “是巫师姐,她在我晋封皇后的当日夜里,用迷药将皇上药倒,毁了我的脸….还把我四肢打断,我….我早就不想活了,姐姐,求求你,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杀了我?” “那你又是怎么在西夏皇宫中的?” “无崖子负心薄性,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还丢下我一个人去西域,我去找他也不理,我伤心之下便到处走走,谁知道西夏王对我一见如故,非要娶我…”李沧海眼神阴毒,说到无崖子时,咬牙切齿,说到西夏王时似乎有些得意,可马上就被脸上的痛楚扯了回来傲剑蛮荒最新章节。 “师姐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哼,你那好师姐说,说我伤了她侄儿,她是来报仇的,以后会一直盯着我,再作出危害逍遥派的事情定不饶我,这次是小惩大诫,哼,说得好听,如今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全都是她害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咬牙叫道,神情狰狞,黄裳回头看看屋内,见李秋水站着不动便又回过头去。 “呵呵,哈哈哈哈,我的好妹妹,你倒是很会用激将法啊,是想让我生气然后杀了你?你与方白密谋害我们时可想得起我是你姐姐?这些年来你可还想得起父母?可还想得起父母因你而死?可还想得起弟弟那么小年纪就被你害死?这就是报应,也别怨天尤地,都是你该得的,你要好好活着,好好过剩下的好日子。我会派人时时盯着你,你要是再敢寻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难受。”说罢冷冷的看李沧海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李沧海脸色大变,眼睁睁看着李秋水缓缓走到门口,黄裳安慰妻子,两人携手而去。气的咬牙,又牵动伤口疼的咧嘴,心中恨李秋水恨得要死,看着两人牵手离去的样子,就像是给她心上捅刀子一样。为什么她李秋水样样好事都能占全了,而自己费劲心机得来的东西却转眼失去。这次她故意透露消息给明教,就是想让李秋水不好过,谁承想她不但没事,自己还被巫行云伤成这样,这个方白真是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秋水、巫行云你们这些逍遥派的给我等着,绝对不放过你们,明日就派人去找明教的人,还有不少秘密没说呢,我会等着你们求饶的那一天。 不说李沧海的谋划在听到来人回报说明教上下一片废墟,还有成千上万被烧成灰的尸体,顿时蔫了。逍遥派人多势众,巫、李二人武功高强,门人遍布天下,绝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抗衡的,再也不敢打李秋水他们的注意,唯有委曲求全。这些日子皇上都没来看过她,宫里的人都是捧高踩低,她们见自己毁容一个个都来奚落,给自己的屈辱也很是不少,好在巫行云只是打断自己手脚,并未废去武功,等我养好了伤,你们这些小人就等死吧。 自此之后李沧海便依靠自己的武功成为西夏王手中的杀手锏,活的如鱼得水,她虽然不敢报复巫行云她们,可也不想她们好过,偷偷将小无相功的心法散播出去,你李秋水的保命功夫不是很连师门同辈都不传授的吗?外人提都不能提,我就要把武功散出去,反正知道心法的人也不至是我,到时候你们就去找无崖子算账吧,两败俱伤才正合我意。不承想许久都没有人在江湖上大显神威,担心被李秋水发现,也不敢再有动作。 黄裳夫妇自摆夷族接回儿子母亲,并未提起李沧海的事情,巫行云却主动说起,李秋水郑重向她道谢,声称自己本打算去杀了李沧海,不过有师姐代劳自己真是感激不尽,巫行云顿时就后悔,直说担心李秋水念及骨肉之情会怪罪她,这才没下杀手,早知道她是这个想法,何必留李沧海性命。 李秋水笑着安慰独自懊恼的师姐,李沧海现在这个样子才是自己想要的,不必自责,巫行云还是无法释怀,秘密派人监视李沧海不提。 黄裳夫妇的两个孩子都长得不错,一眨眼就长大了,在这些年里,李秋水又给黄裳生了一个儿子,按照之前的约定,取名李松梧,黄母自那年受了惊吓,身体一直不好,时好时坏,小儿子出生之后便去世了。黄裳将母亲葬入祖坟,又替林家李家修了坟墓,对两个儿子分说三家的祖辈的故事。 这些年两人带着儿子们到处游历,好不逍遥,两个大点的孩子也很争气,黄裳将自己多年的武功汇聚在成册,取名“九阴真经”,李秋水连说这名字取得大气。逍遥派武功本就博大精深,黄裳却也并不逊色,他的脑袋似乎天生就是用来钻研武学的,自从知道李秋水手上的秘籍之后,更是被他研究出不少能补充的地方,夫妻二人的武功堪称天下无双近身特工最新章节。 三个孩子要学什么武艺,两人并没有限制,都由他们自己决定。这些年巫行云也生了一儿一女,仍嫌自己的孩子比师妹少,硬将大酋长的女儿当自己孩子养,刀白凤越长越漂亮,李秋水也很是喜爱。 大理的局势越来越难辨,杨义贞势大,对摆夷族便不是很在意,他的那个姨娘也在后院斗争中香消玉殒,留下一个与刀白凤年纪相仿的女孩被偷偷带到摆夷族教养。大酋长本来不想趟这趟浑水,奈何那女孩的外祖父是为族中立过功的,百般求他,只好应了,却也告诫他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女孩的来历,只说这是酋长在外面认得义女,取名刀彩凤。那人千恩万谢走了,从此以后再不敢提有关女儿的任何事情。 宋神宗元丰三年,杨义贞杀大理国第十二世国王段廉义,改元德安,自号“广安皇帝”,在位四个月,被高升泰起兵讨灭,段廉义无子,因此高氏拥立其侄段寿辉。段寿辉即位后,该年,“日月交晦,星辰昼见”,段寿辉更以为“天变”,故在位仅一年,就出家为僧,禅位给堂弟、段思廉之孙段正明。 至此大理的乱局稍微有些好转,谁知,摆夷族却不得清净,皇帝派人替他亲弟提亲,迎娶大酋长之女为正妻,还言到说大酋长之女与他弟弟镇南王段正淳两情相悦,实乃喜事,请大酋长成全。 听闻此消息,大酋长很是愤怒,自己的女儿向来跟随她二婶行走江湖,温婉大方何时跟皇家子弟两情相悦?何况这几年来她很少回家,这皇帝就算是看重摆夷族的势力想要拉拢也不该如此信口雌黄败坏女儿家的清誉。 听闻前来提亲的人中还有镇南王,大酋长不敢怠慢,急忙带着众人前去迎接。只是心中不满脸色难免就有些奇怪,段正淳正是十几岁的少年,温婉如玉,相貌堂堂,看着也算是赏心悦目,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在窃窃私语,可在大酋长看来,这人完全配不上自家小女儿,还是李姑娘的那几个孩子看着顺眼。 段正淳一来就把姿态放得很低,一副乖女婿的样子,大酋长刻意套话,这才知道,原来是刀彩凤几日前上街偶遇段正淳,两人看对了眼,这才有了今日之事。大酋长暗道,真是什么样的娘养出什么样的女儿,看着眼前粉面含春又不时偷瞄段正淳的刀彩凤,大酋长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从来没想过那她做交易,还想着好好将她养大,为她找寻一个可靠的青年过日子,从没亏待。可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摆夷族时早就能记事,如今还要跳入火坑,她死了没事,可千万不要带累族人。 眼下人也见了,一直以来对外都说彩凤是自己的女儿,难不成此时说她不是自己的女儿阻了这婚事?虽然摆夷族势大,可也不能随意得罪皇帝,听说这段正淳就是个贪花好色的,自命风流的站在那里,拿什么搪塞人家,族里人都知道白凤是自己的女儿,只怕到时候可是要把凤儿搭进去,罢了,应下这亲事就是,彩凤能活到现在也是她自己聪明伶俐,想来也不会蠢的没事到处宣扬自己的身世。 段正淳自恃皇族,这门亲事大酋长自然不敢推辞,只是脸色难看估计是舍不得女儿,他也不以为意,有礼有节下聘纳证。定好吉日,再来迎娶,这期间更是跟刀彩凤眉目传情,看的大酋长眉头只跳,好幸苦才忍住打人的冲动。 待众人走后,大酋长夫妇将刀彩凤带进房间,三人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众人只当是父亲舍不得女儿,故此多说了几句。从此之后摆夷族上下都称刀彩凤为大小姐,刀白凤为二小姐。 半月之后,段正淳带着人吹吹打打将刀彩凤迎进镇南王府,刀彩凤心中欢喜,顶着大酋长的女儿身份,娘家势大,婆家不敢为难;得嫁有情郎,又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比起娘亲自己正是一步登天,这辈子也无憾。只是段正淳略略有些遗憾,早就听说刀家二小姐更是美貌,原本以为这次迎亲能够见到,可惜还是落空,不过看着眼前美貌的女子,身着喜服,眉目含情,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又瞬间软化,爱怜不已,将二小姐忘在脑后,若是刀彩凤知道她的良人新婚之夜的心声,不知会作何感想? 来年,黄裳夫妇为自家大儿子向大酋长提亲,求娶他家宝贝女儿,大酋长乐的哈哈大笑,欢天喜地应了,巫行云也是满意,苍梧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虽然凤儿年纪还小,可等几年才成亲,还可以多留几年仙魔堂最新章节。 黄裳夫妇也是被儿子磨着这才急忙提亲,就怕晚了被别人抢去。林苍梧自那年中毒后便留在灵鹫宫治伤,刀白凤年纪虽小,却也细心照顾他,两小无猜,长大后更是变成了情意,这才央求彼此的父母成全。孩子们都是自家看着长大的,何况李姑娘天仙一样的人物,她的日子自然不差。两家都是喜气洋洋。等三年后成了亲,黄栖梧也娶下了西域某个小国的女子,两个小子一起成亲,巫行云的大儿子也是同时成亲,大家笑称这逍遥派有好事成双的惯例,这些年李秋水与黄裳近交友甚多,前来贺喜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三儿子还小呢,黄裳夫妇觉得该让孩子们当家了,随即便带着小儿子消失,害的苍梧他们到处找,谁知紧接着就听说巫行云也拉着刀香罕跑了,因为他家小女儿上个月刚嫁人了,大儿子早就成亲,这下几个小儿女算是明白了,感情这是要撂挑子啊。没办法,人家是长辈,自己等人连人都找的不到,只能接下逍遥派这个一摊子事情,好在两人聪慧又有妻子从旁协助,自然也不成问题,苍梧自然还要兼顾林家产业,便着意培养自己弟弟看管着逍遥派的事务,万事开头难,兄弟两人刚开始主事,自然忙个半死,难兄难弟没有一天不是唉声叹气,人家新婚几个月,这就被抓了苦力,看着娇滴滴的妻子,自己却累的动不了,何其残忍啊。 自此之后逍遥派的门主便很少露面,一切事物都是有林公子和黄公子出面打理,巫行云那个灵鹫宫中也是由他们的儿子刀恓凰打理,大酋长退下来,本来下一位大酋长该由大家推举,奈何巫行云他们贡献巨大,众人很有颜色的推荐大酋长大儿子接任酋长之位。 镇南王府从娶亲之后就再没消停过,时不时有那莺莺燕燕找上门,王妃哭着回过一趟娘家,大酋长只说当初就跟她说过,这是自己的选择,这条路还是要她自己走下去,就灰溜溜的回去了。自此之后天天跟镇南王闹别扭,坚决不许娶其他女子进门,镇南王向来是个吃完不擦嘴的,又被王妃压制,便动不动逃走,再回来时又招惹不少女子,王妃无奈便假借出家来跟段正淳闹别扭,就算是后来生了世子也不消停。 刀恓凰自父母走后就再没他们的消息,却在某一天接到某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据父母传信说要好好救治。他本就得了父亲医术真传,武功上面也很有悟性,见这女子昏迷不醒,仔细查看才知道,这女子之前身受重伤,又被人治好了,只是她脑中有淤血,导致昏睡,不过神智却未失去,这样的人有可能一辈子不醒,也有可能明天就能醒来,若是有认识她的人天天与她说话,康复就更有希望。 将这女子好生安置在灵鹫宫,既然父母要救她,必定有他们的缘故,自己好好听话,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多回来几次。主意已定便乐颠颠的去医治那女子。 李松梧早就被送给他两个哥哥调教,直到他娶亲时,两家的长辈才回来观礼,之后马上就带着刀白凤的小女儿秀灵再次溜走。刀白凤虽然不舍得女儿,可也希望有人能在老人面前尽孝。虽然李秋水他们怎么看都不像老人,面若二八佳人,身材婀娜,自己看着都很是羡慕。刀恓凰那边正好颠倒,巫行云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个两岁小姑娘,眉清目秀,说是自己收的干孙女,起名叫婉清,要他好好养着,等身上的病好了,自己要带走。众人哭笑不得,也只好应了。也不知道四位老人是去了哪里,是不是带回来一些从没见过的东西,逍遥派的产业也接到黄裳自己画出来的新型海船图纸,这些人可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海船不同以往,若是造成,那么漂洋过海完全不成问题,只怕将来那大片海域都将是逍遥派商队的领地。林苍梧不敢怠慢带着三弟来到沿海的产业认真巡查。 岁月匆匆,无量山上的景色,却万年不变,秀色可餐,无量剑宗剑湖宫中,东西两宗正在进行比试,坐上一个青年公子,摇着纸扇,笑眯眯的看着。看到东宗左子穆的得意弟子跌的狼狈,便笑出声了,这下闯了大祸,那公子自报姓名段誉,左子穆手下不依不饶,差点动手,还好被房梁上藏着的一个小姑娘救了,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青衫,笑靥如花,手中握着十来条尺许长小蛇。这些小蛇或青或花,头呈三角,均是毒蛇。但这少女拿在手上,便如是玩物一般毫不惧怕。 ------------ 108暮潮风正急 此时的段誉恐怕完全想不到,他堂堂的镇南王世子,会因为这次的事情,经历一番世人想也想不到的旅途。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段誉失魂落魄的坐在无锡城畔的松鹤楼内,要了一壶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倚着楼边栏杆自斟自饮,蓦地里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因为不愿学武功而离家出走,此时该是在哪里?是不是陪着母亲在家中礼佛,又或者是看着父母争吵? 从上无量山开始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像是做梦一般匪夷所思,钟灵、木婉清这两位美好的女子居然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他知道母亲常年因为父亲的红颜知己而伤心难过,争吵不休,可他为人子女又能说些什么? 只是没想到,自己出门一趟,竟然也能这么凑巧的遇到自己的妹妹,还一次遇到两个,有一个还差点成为自己的妻子剑逆苍穹。甚至因为这个缘故被四大恶人利用,设计陷害自己和婉妹,差点毁了段家名声。 那日在无量山,若不是遇到一个跟婉妹妹同名的摆夷女子,只怕自己跟婉妹没那么容易从四大恶人手里逃出来,当时婉妹身受重伤不得已才揭开面纱,望着那面纱下苍白清秀的面孔,自己真的很感动,实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子,天真善良,就是脾气太大,一言不合动手就打。 而那个摆夷族女子,初见她时,段誉登时全身一震,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脸颊微微红晕,两片薄薄的嘴唇,都是软软的粉色,段誉但觉她楚楚可怜,娇柔婉转,却又灵动炫目,当时就看的挪不开眼,为这个还被婉妹打了一巴掌,因为他那时候是她的“丈夫”不能看别的女子,想着想着不由得苦笑,那时那位名叫婉清的女子刚把岳老三赶走,正在给婉清伤口上药,一时不察差点被她打到,可她并不在意,只是轻笑出声,看着自己两人眼神中满是戏谑。 段誉看着她的笑颜,只觉得心中暖意渐生,不由得想要亲近,可婉妹却似乎很不喜欢这个与自己同名又救了自己的美丽女子,丝毫不给好脸色,那人也不以为意,留下两瓶伤药就离开了,说是还要去山中采药。段誉不敢强留,谢了又谢,本想问她家住何处,日后自当携重礼道谢,可人家摆摆手几步就走的不见人影,回头又被婉妹瞪了一眼,不敢耽搁,可是两人一个受了伤,一个并没有武功,不多时便又被岳老三抓住。后来又被那位婉清姑娘救了,将自己交给朱四叔他们。那是她身边却有一位俊朗的男子,似乎很是维护她。只记得当时心中有些黯淡,似乎自己该跟这女子有什么牵扯,却生生被掐断的感觉,段誉不由得摇了摇头,大家萍水相逢,人家帮自己那是出于善意,自己再乱想唐突佳人可就是罪过了。 想到那四大恶人,段誉不由得有些想笑,那个鲁莽的岳老三竟然会成为自己的徒弟,虽然他不愿承认,可当时被自己一招之内吸取内力,他当时就慌了,再也不敢靠近。若不是自己在那山洞中玉像脚下拿到那本名叫北冥神功的卷册,只怕早就死了,只是那卷册上却全是裸体的女子,一想起来脸上便火烧火燎的,看过一遍之后便再也不敢看了,对那卷册中的招式,自己却记的极牢。 段誉端起酒盅,慢慢喝了一口,想起自己的武功,不由得苦笑,若不是阴差阳错掉进无量山的剑湖底,自己只怕这一生都会平淡无奇,可自从见到神仙姐姐的玉像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疯狂,看着那写着北冥神功的画卷,自己具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学了起来。这一身的内力全是从他人身上吸取而来,可惜却全不会用,除了那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自己竟然被带到江南,见到命中注定的女子王语嫣,而她竟然是神仙姐姐的孙女,段誉一声长叹,真是造化弄人。只可惜佳人眼中从来就没有他,只有那心心念念的表哥。 段誉受无量剑和神农帮欺凌、为南海鳄神逼迫、被延庆太子囚禁、给鸠摩智俘虏、在曼陀山庆当花匠种花,所经历的种种苦楚折辱着实不小,但从未有如此刻这般的怨愤气恼。 晚风阵阵,带着菱叶清香。段誉端着酒杯,不知要恨谁才好,他实在说不出为什么这样气恼。他内心隐隐约约的觉得,只因为他深慕王语嫣,而这位姑娘心中,却全没他段誉的半点影子,甚至那俩个小丫鬟阿朱、阿碧,也没当他是一回事。他从小便给人当作心肝宝贝,就算遇上了敌人,南海鳄神是一心一意的要收他为徒;鸠摩智千里迢迢不辞辛劳的从大理掳他来到江南,对他也颇为重视,至于钟灵、木婉清,更是一见他便即倾心。 他一生中从未受过今日这般的冷落轻视,别人虽然有礼,却是漠不关心的有礼。在旁人心目中,慕容公子当然比他重要得多,这些日子来,只要有谁提到慕容公子,立时便人人耸动,无不全神贯注的倾听。个个都似是为慕容公子而生,眼中完全没有他的存在。 段誉从来没尝过妒忌和羡慕的滋味,这时候独坐在桌前,似乎听到慕容公子的影子在天空中向他冷笑,在讥嘲他:“段誉啊段誉,你怎么比得上我呢?你对我表妹有意,可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真是可耻可笑啊!” 他心中气闷,猛的吞下一口酒。 西首座上一条大汉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脸上转了两转权财。段誉见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段誉心底暗暗喝了声采:“好一条大汉!这才称得上‘英气勃勃’四字!” 那大汉桌上放着吃食简单,可见他就算是吃喝,也是十分的豪迈自在。 那大汉向段誉瞧了两眼,便即转过头去,自行吃喝。段誉正感寂寞无聊,有心要结交朋友,便招呼小二过来,指着那大汉的背心说道:“这位兄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里。” 那大汉听到段誉吩咐,回头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段誉有心要和他攀谈,以解心中寂寞,却不得方便。 又喝了三杯酒,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三个人来。一人长身玉立,身上的衣料考究,不似寻常的贵家公子。他一走进来,便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去,只见他脸上带着个铁面具,将他上半部脸盖得严严实实,露除两个眼孔,鼻子以下却是白皙的脸庞,嘴唇红润娇小,脖子上喉结微动,微微转动头颈看过一圈,众人被他看一眼便觉得有些发冷,纷纷转头。 这时跑堂的急忙上前招呼,那公子便坐在段誉旁边的位子上,段誉心思烦乱倒是没顾上看,在那人身后的两人看那公子一眼,走到那大汉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大汉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三人说了几句,声音极低,楼上其余酒客谁都听不见,但段誉内力充沛,耳目聪明,虽不想故意偷听旁人私语,却自然而然的每一句话都听见了。那大汉姓乔,两人称他为帮主,似乎是与人有约要去惠山凉亭,只是对方却改了见面的日期,说完便退了出去。 那大汉有意无意的又向段誉一瞥,见他低头沉思,显是听到了自己的说话;又看看方才进来的那个贵公子,他也正看了过来,只是他脸上罩着面具,看不清神情,那眼神却显得很是冷清,看大汉一眼,精光微闪。大汉突然间双目中精光暴亮,重重哼了一声。段誉吃了一惊,左手一颤,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贵公子并不在意,照旧喝着小酒。那大汉微微一笑,对着段誉说道:“这位兄台何事惊慌?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又对贵公子拱手道:“这位兄台若是不介意,也请过来同饮如何?” 段誉笑道:“甚好!”吩咐酒保取过杯筷,移到大汉席上右手边坐下,贵公子也不推脱,照样坐了过来,在大汉左手边,默默不语。段誉请问姓名,那大汉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喝上几碗,岂非大妙?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余味了。”段誉笑道:“兄台想必是认错了人,以为我是敌人。不过‘喝上几碗’四字,小弟最是喜欢,请啊,请啊!”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贵公子看段誉一眼,并不多说,拿起面前的酒盅,喝了下去,只是他喝的很是文雅。 那大汉微笑道:“两位兄台倒也爽气,只不过你们的酒杯太小。”叫道:“小二,取两只大碗来,再打二十斤高粱。”那小二和段誉听到“二十斤高粱”四字,都吓了一跳。小二赔笑道:“爷台,二十斤高粱喝得完吗?”那大汉指着段誉道:“这位公子爷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酒保笑道:“是!是!”过不多时,取过三只大碗,两大坛酒,放在桌上。 这满满的三大碗酒一斟,段誉登感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在大理哪里见过这般大碗喝酒的,不由得皱起眉头。贵公子端坐不语,那大汉笑道:“咱们先来对饮十碗,如何?”贵公子微微点头,拿起大碗与大汉对饮。 段誉见两人看向自己的眼光中颇有讥嘲轻视之色,顿时就有些气恼,心中暗想:“此地离燕子坞不远,这大汉多半是慕容公子的一伙,不是什么邓大爷、公冶二爷,便是风四爷了。难道这年轻公子就是慕容公子吗?哼,慕容公子又怎么了?我偏不受这轻贱,最多也不过是醉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即胸膛一挺,与两人拼酒。 那大汉见他竟喝得豪爽,倒有些意外,哈哈一笑,三人连连干杯,段誉却有些醉了,那大汉见他霎时之间醉态可掬,心下暗暗可笑,谁知他竟然是越喝越精神,那贵公子更是了得,完全像是喝水一般,贵公子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段誉,不过眼神微转便别开头去风流医圣全文阅读。段誉身边的地上早就湿了一大片,那大汉并没留心,只见段誉本来醉眼朦胧,但过不多时,便即神采奕奕,不禁暗暗生奇,笑道:“兄台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大汉自己也喝得不少,却连脸色都没变,肚腹也不见鼓起。 他三人这一赌酒,登时惊动了松鹤楼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火夫,也都上楼来围在他二人桌旁观看。 那大汉道:“酒保,再打二十斤酒来。”那酒保伸了伸舌头,这时但求看热闹,更不劝阻,便去抱了一大坛酒来。突然那贵公子道:“这位兄台这般喝酒却是有些取巧了,我替这位大哥叫屈!”段誉不解,忙放下自己手上酒碗,问道:“兄台何意?”大汉也放下手上的酒碗,看向贵公子。 “这位兄台身下地快变成酒窖了,还需要我说些什么?”大汉一听,忙往地上看去,顿时心思急转,这年轻公子真是了得,竟然将酒水生生逼出体外,这样的功夫平生未见。看向段誉的眼神很是慎重,“这位兄台好内力!” 段誉脸上通红,心中更加确定这戴面具的就是慕容公子,不然又怎么识破自己的手段,不由得有些恼怒:“既然公子识破了,那我也不多说,有人就算想如我这般只怕也不能够”话未说完,便见那贵公子拿起一碗喝个干净,放下大碗之后,伸出右手五指,只见五个小水注从贵公子手指尖落下,落入碗中。 段誉口瞪目呆,心中乱成一团,自己的六脉神剑到如今也只会用一招,还时不时的失灵,这人是怎么学会同时出五招的??不对,大理段氏学会六脉神剑的只有天龙寺的高僧,当日枯荣大师在自己记住剑谱之后就全都烧了,这人是从哪里学来的?难道大理段氏还有人学会这个功夫?又或者他用的不是六脉神剑,若他用的不是六脉神剑,可这们功夫为何跟六脉神剑如此相似? 那大汉见此情景,也是胸中一凛,不由得开口道:“两位兄台,可是同出一门?”他这话一说出口,段誉顿时看着贵公子,之前他不敢肯定这就是六脉神剑,只因为担心自己毫无武功基础看不出好坏来,如今见着大汉都张口说出,不由得信了几分。段誉问他:“兄台可是从大理来的?你可认得我?不知兄台是否愿意拿下面具?” 那大汉听段誉如此说,便问道:“这位兄台可是大理段氏?”段誉忙道:“正是,小可姓段名誉,兄台如何称呼?”大汉哈哈大笑:“在下乔峰,两位幸会。”贵公子对着乔峰拱拱手,却不接话。段誉还在纠结这人的身份,又转头看向他。贵公子似乎有些无奈,伸手拿下脸上面具。只见如朝霞映月,仙子降临,却又英气逼人,这贵公子的样貌只怕连世间最美的女子也比不上,若不是他喉结微动,只怕都要被人误以为是女扮男装了。貌似如十几岁的少女一般。 乔峰看的有些呆愣,不过很快就转过头去。微咳一声便不再看他,贵公子看向段誉,问道:“兄台这下可看清了,你认得我吗?”段誉呆呆傻傻的喃喃自语:“神仙姐姐?”贵公子眉头微皱,又戴上面具,这才对两人拱手道:“两位兄台,在下并不是故意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是世人多以貌取人,行走江湖未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如此,还请见谅。”乔峰哈哈笑道:“兄台所言甚是,我等岂能强人所难?” 贵公子又对段誉道:“在下姓林名秀,并不是大理人士,只是幼年时曾去过大理,有幸习得这门武艺,听说叫六脉神剑,不知段公子还有什么疑问?” 段誉尚未说话,乔峰问道:“我曾听家师说起,武林中故老相传,大理段氏有一门‘六脉神剑’的功夫,能以无形剑气杀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原来当真有此一门神功。”林秀道:“乔兄所言甚是,这门功夫若是练成只怕也不易,我这只小把戏而已。”乔峰笑而不语。林秀转头又道:“段公子?” 段誉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跟他说话,忙敛神道:“没…那个…公子哪里人士?可识得曼陀山庄的王家?”林秀似乎有些疑惑,问道 “曼陀山庄?那是在何处?” 段誉看他不似作假,忙将自己知道的讲出来,尤其是林秀与曼陀山庄庄主的女儿王语嫣长得很像这一点重点说明。 ------------ 109霁色冷光射 乔峰眉头微皱,深深觉得这个人有些呆气,林秀明显不喜欢别人拿他跟女人比,不然何必要带着面具,为得就是不要被人误以为是女子,因面向而被人轻视。段誉还一直说个不停,开口打断:“段兄弟,林兄弟应该是没有到过这里,自然不知道这些,今日能遇到两位乃是幸事,只是这酒却是比不下去了,如此便出去走走如何?” 林秀答道:“乔兄请!”段誉忙拿出钱财付账,这才发现一路被鸠摩智挟持南来,又有燕子坞照顾,身上却是并无分文,掏了半天,脸色早就通红。 乔峰见了大笑,从身边摸出一锭银子来,掷在桌上,说道:“两位,咱们走吧!” 段誉心中喜欢,他在大理之时,身为皇子,难以交结什么真心朋友,今日既不以文才,又不以武功,却以无中生有的酒量结交了这条汉子,实是生平未有之奇。又能见到这个与王语嫣长得极像甚至比她还要美上几分的男子,这种纠结的心情,实在是难以描述。 三人下得楼来,那大汉越走越快,出城后更迈开大步,顺着大路疾趋而前,林秀提一口气,和他并肩而行。初时三人勉强同步,那大汉向他们瞧了一瞧,微微一笑,道:“好,咱们比比脚力。”当即发足疾行。 段誉便有些吃力,脚步踉跄,身形不闻,眼看是离两人越来越远。林秀却似闲庭兴步,时而抢上几步,时而微微落后,他脚下步伐很有章法,与乔峰忽前忽后,顷刻便走得远了,段誉眼见追不上便停了下来,焦急等待。 乔峰与林秀走了将近二十里,见林秀年纪轻轻却丝毫不弱于自己,心中佩服,林秀也是从没见过能与自己比轻功旗鼓相当的人,顿时两人惺惺相惜,随后便转回来,见他言谈中谦谦有礼,丝毫不减少年人的浮躁与傲慢,对丐帮似乎也很是赞赏,甚至还能说出好几位丐帮长老的英雄事迹,不由得好感大增。段誉远远望见两人走来,几步冲过了他们身边,连连夸赞,林秀道:“段公子不必过谦,你家传的六脉神剑可是世间少有的,我也是侥幸才能学到。” 段誉道:“我这功夫学来不久,尚不熟练,也就只能用来跟两位喝酒时投机取巧,当不得真。我给鸠摩智那和尚擒住了,就绝无还手余地。倒是林公子似乎早就掌握,两位轻功更是了不起,段誉自愧不如。”乔峰有些不信,按理说大理段氏子弟,多是习武,既然这位连六脉神剑都会,必是皇族重要人物,又怎么会毫无武艺呢? 乔峰向他查问了几句,知他果然真的丝毫不会武功,不由得啧啧称奇,道:“段兄弟身具如此内力,要学上乘武功,那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绝无难处。只是为何空有内力而全无武功招式呢?若是段兄弟不嫌弃,乔某倒是可以多嘴几句。” 段誉脸色通红,又因结识如此坦诚豪爽的人物,心中豪气干云,只觉得再藏着掖着就有些对不起他,至于林秀,在他眼里那就是神仙姐姐的后人,满心的仰慕,正想要他知道自己的来历呢。忙将自己内功来历说了一遍,以及自己身世如何来的江南都说了一遍。 乔峰听罢连连眉头微皱:“听段兄弟如此说这功夫确实有些古怪,只是段兄弟体内内力冲突却又不能疏导,只怕会有大患,假以时日必有性命之忧,还需早些打算为好。”段誉深以为然,他早就受过这种苦头,不然伯父也不会带他去天龙寺寻求医治,更加不会遇到鸠摩智。 林秀听完段誉所说,开口道:“段兄既然是大理皇族,那么必然会使一阳指,若是以一阳指内功心法运转体内内力,自然是无碍的。”乔峰听他出言指点段誉,又不避开自己,可见并没将自己当外人,心中满意。段誉在一旁很是惭愧:“林兄说的是,当日天龙寺的高僧也是如此说,只是我生性懒惰从未习过任何武功,就这北冥神功也是误打误撞下学会小萝莉的末世史全文阅读。”乔峰听罢,心中也微微点头,这段公子虽说功夫一般,可为人却很是直爽,单纯的可以。林秀也不失善良之心,出言提点段誉,并无藏私。 三人边说便往城中走去,这次却没有比拼脚力,并肩向前。一路上三人颇多谈起武功,多是林秀指点段誉功夫,乔峰与二人说的热闹,便也去了戒备之心,不时的说出自己的见解。越说对林秀越是佩服,他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却颇有道理,甚至自己也能从其中获益不少。对林秀的来历更加好奇。见他似乎话不多却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乔峰大为惊讶,这样的人品世间少有,绝对不是一般人物,若是能相助丐帮,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不过对方既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再问。 段誉突然道:“小弟在松鹤楼上,私听到大哥与敌人明晚订下了约会。小弟虽然不会武功,却也想去瞧瞧热闹。大哥能允可么?”林秀也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乔峰听后,又惊又喜,说道:“林兄,段兄,两位为人十分直爽,我生平从所未遇,你我一见如故,咱们结为金兰兄弟如何?”段誉喜道:“小弟求之不得。”林秀道:“乔兄为人豪爽,处事周密,小弟很是佩服,能与乔兄义结金兰是小弟的荣幸。”几句话说的诚恳,神色中对乔峰很是敬佩,乔峰看在眼里,心中大悦。三人叙了年岁,乔峰比段誉大了十一岁,而林秀却比段誉小了三岁,如此,乔峰自然是兄长了。当下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二弟三弟”,两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 段誉喜结良友,心情极是欢畅,林秀也摘了面具,俊美的脸上笑意盈盈,段誉又看着他的脸呆住,林秀不以为意,乔峰为人正直,实在看不惯段誉这个样子。连连咳嗽提醒他。段誉这才缓过神来,又急忙向林秀道歉。忐忑不安的问起林秀的家乡及亲人中是否有人在姑苏。 林秀摆摆手,并不在意,开口道:“两位兄长,请恕我方才有所隐瞒,家中早有严训,出身来历不得对非本门之人透露任何消息,如今我们结为异姓兄弟,两位自然是我的亲人,且我与两位颇有渊源,如此还请两位立誓为我保密,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能说。” 两人不解,却也不好拒绝,纷纷发誓。林秀这才说道:“小弟出生逍遥派,自幼随门主行走江湖,故此走不过不少地方,门主有位好友在大理定居,我也曾前去探望,这才习的六脉神剑,不过小弟祖上一脉单传,家中并无亲眷在姑苏,想来是人有相似吧。近日我来此地查看本门产业,有幸遇到两位,也是有缘。” 乔峰惊到:“逍遥派?敢问三弟,你门中可有一位姓李的前辈?” 林秀奇道:“大哥认得我门的人?我们门主正是姓李,大哥识得她?”心中暗想,祖母带着自己行走江湖,却从未提过有认识这样一个人。 乔峰微微有些激动,忙道:“我并不识得她老人家,只是听师父说起过,师祖他老人家曾受过逍遥派一位姓李的前辈恩惠,对这位前辈赞赏有加,直言丐帮从古至今都没有这样的人才,故此多年来,我们丐帮与逍遥派多有联系,不过此事只有帮主知晓,这也是师祖留下来的规矩。” “如此说来,大哥当是丐帮帮主?大哥,你真不够意思,现在才说。”林秀摇头笑道,乔峰哈哈大笑:“三弟如此聪明,只怕早就猜到了吧,哪里需要我多说。”林秀不答,微笑着默认,一旁的段誉听到乔峰是丐帮帮主,脸上满是喜色,很是骄傲,自己居然能跟丐帮帮主结为异姓兄弟,只怕燕子坞的那些人要跌掉下巴了,不由得有些得意,随即又想起自己牵挂的事情,问道: “三弟,为何你的门派如此神秘,完全不许外人知晓?” 林秀正色道:“二哥,以后我们都将是同门,你也应该知道门派规矩。逍遥派历来都很低调,至今只怕少有人知,逍遥派弟子,除了武功,琴棋书画,天文地理,五行八卦,等等凡是天下有的技艺,都要学习,故此收徒的条件极其苛刻,多年来也少有合适的徒弟,而凡是成为逍遥派弟子的都是惊艳才绝之人。 多年前那位祖师更是了不得,自创不少武艺,其中有一门绝学便是北冥神功,而他也收了三名了不起的弟子,北冥神功就是传给二弟子,谁知多年前他的二弟子行事张扬,惹来江湖上一个叫明教的门派追杀,逍遥派三位弟子都被伤到,虽然后来这个门派被逍遥派前辈所灭,但失去的人再也回不来,而且明教教主的小儿子失踪之后,至今毫无消息,若是将来死灰复燃,只怕第一个会找逍遥派报仇; 二弟子自那之后也离开逍遥派自立门户,自此之后,门中便立下严规,非本门之人不得知晓本门之事,至亲之人也不例外混仕。若是泄露本门消息,一律格杀勿论。二哥你之前所到过的那个山洞,正是当年那位二弟子的居所,若不是阴差阳错让你学到这北冥神功,成为逍遥派弟子,我今日自不会跟你说起这些事。” 段誉听的连连点头,正要问那洞中的玉像可是那位先辈?却听乔峰道:“三弟,既然逍遥派与丐帮多年前就有联系,为何师傅在世时却从未提起?只是在临终说起此事?” 林秀略一思索,说道:“这个小弟并不清楚,只是自我出生以来都少有与丐帮联络,我也是最近才接到门主密令,要我前来寻找丐帮帮主,初时我还当丐帮新帮主是个糟老头子,却没想到是大哥这样的豪爽男儿,方才我也是一时起了好胜之心非要与大哥比试,还请大哥不要怪罪。” 乔峰哈哈大笑,说道:“三弟不必拘礼,你我都是大好男儿,彼此切磋一下又有何不可?”心中对这三弟更是喜欢,年纪轻轻,便如此有礼有节,行事大方,逍遥派势力极大,他却毫不张狂。 早听师傅说过,这逍遥派行事神秘,却也不是鬼祟之徒,据他当年悄悄查探,只怕这个门派实力不小,就算是丐帮号称第一大帮也不能匹敌,听师傅说几十年前明教乃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当时明教占据太湖,时常与朝廷为敌,为祸一方,却在短短十年间销声匿迹,据说就是被某个神秘的门派赶至西域剿灭。师祖在世时江湖上有个叫中原十大门派的帮会,几乎就是整个江湖的领袖,就连朝廷都要买他们几分面子,也在这十年间分崩离析,手下门徒或死活走,早就烟消云散,据世祖说这里面也有逍遥派的手笔,而这些年,凡是宋境内某个地方有天灾,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商人前去救灾,从不留姓名,师父多有留意,却至今没查到是哪个门派的人。但师傅怀疑就是逍遥派,若当真是他们,那这个门派的财力人力实在不可小觑。 段誉见两人终于说完,就急忙又问:“三弟,我在师傅山洞中见到一个女子玉像,栩栩如生,确实与三弟你极为相似,只是三弟似乎比那玉像还要美上几分,这人是不是逍遥派的那位弟子?” 乔峰听罢,眉头皱起,这个二弟怎么就非抓着这个不放呢,正要出声,却听林秀笑道:“看样子二哥是心中有所牵挂呢,是不是姑苏还有个叫王语嫣的女子也与那玉像相似啊?”段誉忙点头称是,说那个王语嫣似乎就是玉像的后人。乔峰见此连连摇头。 林秀笑道:“二哥,虽说你的那位挂名师父早就离开师门,可他并没有开宗立派,故此,你也算是我逍遥派弟子,有些事情自然要说给你听,免得以后呱噪;等门主游历归来,应当会见你,那时你心中的疑问都能解答;而我所知道却很少,那玉像应当是那位前辈的妻子,我与她却是没有关系,至于为何长的如此相似,只怕是造化弄人吧,也许我家某位先祖与那位夫人的先祖同族也说不定呢,五百年前是一家啊,呵呵呵”说着笑了起来,乔峰也被他逗得大笑。段誉脸红,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中疑团一解,看向林秀的眼神也自然很多。 三人谈得兴起,又说起姑苏慕容,乔峰神色黯然,段誉忙问他可是与姑苏慕容有隙,乔峰微微停顿,这才说起,他的一个至交好友受了重伤,人人都说是慕容复下得手,但江湖上的事奇诡百出,人所难料,不能单凭传闻之言,便贸然定人之罪。这才前来江南,为的就是要查明真相。 段誉点了点头,心想:“大哥外表粗豪,内心却十分精细,”又问:“那与大哥约定相会的强敌,却又是些什么人?” 乔峰道:“那是……”只见大路上两个衣衫破烂、乞儿模样的汉子疾奔而来,乔峰便即住口。那两人施展轻功,晃眼间便奔到眼前,一齐躬身,报告说有人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蒋舵主见他们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特前来报讯六合仙缘全文阅读。 乔峰点了点头,问明来人几个,说是三女两男,似乎都有武功,两人支支吾吾,把来人说的很是厉害,乔峰笑了笑,道:“好吧,我去瞧瞧。”那两名汉子脸露喜色,齐声应道:“是!”垂手闪到乔峰身后。 乔峰向两人道:“两位兄弟,要和我同去吗?”两人道:“这个自然。” 两名汉子在前引路,三人紧随其后,不多时便到了一处河港交叉。 行得数里,绕过一片杏子林,只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林杏花丛中传出来:我慕容兄弟如何如何,段誉一听到这声音,心中登时怦怦乱跳,那正是满口“非也非也”的包三先生,心想:“王姑娘跟着他一起来了?不是说还有三个女子吗?若是她见到林秀会怎样呢?”不由得转头看看林秀,他此时已经把面具带上,见段誉转过头来,便问他:“二哥,何事?”段誉连忙摇头。 只听得一个北方口音的人大声道解释丐帮未能与慕容复相遇的缘故,却被包不同伶牙俐齿胡搅蛮缠过去,顿时气的说不下去。乔峰脸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林秀、段誉跟在后面,只见杏子林中两起人相对而立。包三先生身后站着三个少女。段誉的目光一碰到其中一个女郎的脸,便再也移不开了。 此时乔峰三人并不知道这事却是有人专门针对他而设下的陷阱,林秀从踏入这个林子是就觉得有些古怪,丐帮中人有一部分行事很鬼祟,本打算招来逍遥派的人问问情况,可自己跟乔峰相见恨晚说着就忘了时间,如今又有不少外人在旁,不好传讯招来逍遥派的人,只能传讯叫他们在周围守候,一有异动即可前来,自己紧紧跟着乔峰静观其变。这场中高手不少,可比得上自己的和乔峰的只怕没有,若是到时候真有什么变故,就算是带上段誉这个呆子,也能全身而退。 林中众人见乔峰走来,一群衣衫褴褛的化子,当先一人眼见乔峰到来,脸有喜色,立刻抢步迎上,他身后的丐帮帮群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众钙纷纷行礼。 包不同仍就嚣张,全然不把丐帮帮主放在眼里,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主身份自然尊贵,可这包不同对帮主却很是无理,一言不合便跟丐帮的长老打起来,那边风波恶也与人交起手来,王语嫣熟读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出言指点,两人不落下风,林秀却看着微微撇嘴,这般雕虫小技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高手还大言不惭的要大哥给他赔礼,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王语嫣与阿朱、阿碧还在一旁说笑,言语中很有自信,段誉却也站在一旁痴痴的看着王语嫣时不时插嘴几句,林秀早就从段誉口中推测出王语嫣的来历,心中更是不耐,乔峰却见风波恶居然能和这位丐帮四老之一的长臂叟恶斗百余招而不落败,心下也暗暗称奇,对慕容公子又看得高了一层。王语嫣又在一旁随口说出丐帮中人的武功家数,对方心中一惊却也并不慌张,当下削了风波恶一刀,,包不同大惊,顿时就要扑上去跟老者拼命,又跟丐帮另一位长老斗了起来。 林秀实在是对这些人无语,一个个都把自己当作战神一样,动不动就要跟人挑战,乔峰也被包不同闹得有些不耐烦,林秀早就想出手,此时见乔峰神色有异,心中暗喜,正要上前,却听见有异动,忙上前道:“大哥,有人来了!”不想段誉也在此时说出同一句话,两人对看一眼,乔峰也早听见,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是慕容伏下的人马,低声安排蒋舵主带人手往南方安排退路,却不想来的竟然是五六十个丐帮众人,见了乔峰也不行里,反而隐隐戒备。 林秀看着场中,悄悄发出讯号,召集逍遥派人向此地靠拢,自己悄悄隐身出去。乔峰很惊讶,这些都是丐帮弟子,平素对自己恭恭敬敬,如今突然前来连连礼都不行,正疑惑着,只见西南两面都赶来数十个帮众,隐隐成合围之势。然而帮中的几位长老舵主等首脑人物却都不在,乔峰越来越惊,掌心中冷汗暗生,他就算遇到最强最恶的敌人,也从来不似此刻这般骇异,只想:“难道丐帮忽生内乱?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和分舵舵主遭了毒手?”他的疑问不多时便得到解答,只是那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 110看玉做人间 林秀悄悄退出去并未有人注意他,只是段誉内功深厚,耳力极佳,隐隐听到些什么,却因王语嫣在场,而并未在意。场中诡异莫测,乔峰忙着应付并无闲暇。 逍遥派的人来的很迅速,见到林秀之后纷纷口称:“少主!”态度恭敬,只听一声好听的女子声音道:“丐帮今日怎么会在这杏子林举行大会,事先却毫无消息?”正是林秀。 为首一人答道:“启禀少主,丐帮马大元身死,遗孀康敏与全冠清、徐长老等人勾结,意欲指证乔峰杀人,并揭穿他契丹人的身世,为此还找来能证明乔峰身世智光和尚,赵钱孙等人,借此机会令乔峰身败名裂极品唐医。属下还发现西夏一品堂的人已经知道丐帮消息,正带着大批人马往这边来。” 林秀听罢微微吃惊,忙问端详,来人详细解说,林秀眉头皱起,自己与乔峰一见如故,自家几个堂哥各个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这一辈就她一个人女儿,自小就被众人捧在手心,对于俊秀男儿早就不稀罕了。像乔峰这般的豪爽之人还真是少见,如此绝不能让他受此诬陷,管他是哪里人士,天下之大就没有逍遥派到不了的地方,想想祖母带来造船的那些个金发碧眼的人物。林秀不由得瘪嘴,宋人还真是鼠目寸光,如今只是个契丹人他们就如见虎狼一般,要是再看见个金发碧眼的,那不是要大呼见鬼?思索片刻这才带着几人往杏子林中而去。 待林秀看清眼前人是,顿时火气大增,乔峰上竟然受了伤,而那个妖媚女子竟然还咄咄逼人,非说他是契丹埋伏在宋境的奸细。智光和尚那些自己为忏悔慈悲为怀的人却没有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当年要不是这些败类杀了乔峰父母,他自能过着幸福自由的生活,何用受今日这般屈辱,听得场中乔峰被他们逼得辞去丐帮帮主之位,背负杀害马大元的罪名而去时,林秀再也忍不住。纵身上前拉住乔峰:“大哥且慢,你也是江湖上的英雄人物,不管身世如何,怎能任由一介妇人和几个无知的老头给你套上杀害兄弟的罪名,你今日要是走了,不是正和某些人的意?身败名裂指日可待,你说是不是啊马夫人?”说着便转向那娇娇怯怯的白衣女子。 众人看着场中突然跳出来的带着面具的人物,都是一愣,全冠清马上开口道:“来者何人,为何要为乔峰这契丹狗贼推脱?还戴着个面具,难道你也是契丹人吗?”这人真不愧能言善辩,场中不少人开始叫骂。 林秀不以为意,而是将智光和尚抓过来,没人看清看他的动作,智光已经立在乔峰跟前,乔峰低声道:“贤弟?”林秀冲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晓得,不会下黑手。 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顿时不在乱叫,林秀扬声问那智光:“大和尚,乔峰一家的悲剧是你们这些人造成的,你且说说宋人是不是都是好人,契丹人是不是都是坏人?” 智光和尚开口道:“阿弥陀佛,世人皆是一样,有哪里有宋人和契丹人之分,又岂能以人种而分好人恶人?” 段誉何等聪明,马上接口道:“智光大师的意思就是宋人也有恶人,契丹人也有好人,你们不能因为不是同族就胡乱猜测,难道忘了当年带头大哥他们是如何残杀无辜的契丹人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不少觉得这年轻公子说的不无道理,连智光也低头默念,神情黯然沮丧,突然马夫人哭道:“有人杀了我丈夫,就该严惩,可这位公子却要替人脱罪,到底是何道理?难道说我丐帮就要任由外人欺凌吗?”话音刚落徐长老便上前说道:“马夫人节哀,马副帮主是我等的兄弟,自然不能让他往死,乔峰,你认不认罪?” 一旁的段誉等人早就义愤,见林秀上前,段誉也顾不上王语嫣,直奔场中两人身边,对着乔峰道:“我信大哥!”乔峰冲段誉微笑,拉他站在自己身后,又转头看向林秀。方才他初闻身世,心绪大乱,便没有深想,只浑浑噩噩离开此地,却被林秀拉住,此时心绪渐定,深深觉得林秀所言甚是,先不管自己身世如何,这杀害兄弟之罪,若是今日不说清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只怕谣言四起,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想脱罪也不容易,这害他的人还真是处心积虑,一环扣一环啊。 林秀是逍遥派的人,他们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乔峰心头大定,也不再言语,只看着林秀行事。扬声说道:“徐长老,先不说我是不是契丹人,我身在丐帮多年,可有慢待兄弟们,可有处心积虑陷害别人?难道就因为有人指证我是契丹人,你们就要凭借妇人之言定我的罪?还是说有人看中这帮主的位子,觉得不能胜我便用此种下作之法来诬陷?” 宋长老突然出声道:“乔帮主所言有理,只怕是有人为了图谋帮主之位,故意陷害。”奚长老也在一帮点头附和:“乔帮主义薄云天,多次的带领我等斩杀敌人,舍身就我们,你们自己说说有多少人被乔帮主救过?白长老,你来说,前些日子可是帮主拼命救得你?谁愿意跟随乔帮主的,随我站在这边。”吴长老拉着他的手,与宋长老一起站在东首星神道全文阅读。 他如此一说,白世镜眼神微闪,也出声支持乔峰,跟着大仁分舵、大信分舵、大义分舵的三个舵主也走到了东首。三分舵的舵主一站过去,他们属下的群众自也纷纷跟随而往。全冠清、陈长老、传功长老、以及大智、大勇两舵的舵主,却留在原地不动。这么一来,丐帮人众登时分成了两派,站在东首的约占五成,留在原地的约为三成,其余帮众则心存犹豫,不知听谁的主意才是。 全冠清道:“众位兄弟,乔帮主才略过人,英雄了得,谁不佩服?然而咱们都是大宋百姓,岂能听从一个契丹人的号令?乔峰的本事越大,大伙儿越是危险。”林秀冷哼一声,嗤笑道:“全舵主说的还真是比唱的还要好听。我却是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在你们丐帮,与他□子通奸是个什么罪名呢?又是该如何处罚呢?” 话音未落,众人都很奇怪的看着他,全冠清脸色大变,又故做镇定道:“这位公子,这是我丐帮中事,你并不是丐帮中人,哪里有资格插话?”众人纷纷附和,宋长老他们也觉得此人唐突,堂堂丐帮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丑事,还被他知道?岂不是毁了丐帮名声,虽然盼着他能帮乔帮主解困,但这种方法却有些不能接受。 林秀不以为意:“全舵主,你跟马夫人之间的事情还要我再说出来吗?”话音未落便听见好几个人同时出声:“胡言乱语”“住口”“放肆”众人纷纷探头看,竟然是全冠清、白世镜和马夫人三人,林秀心中暗笑,这个效果还真是不错呢。 全冠清叫道:“这里是丐帮商议大事,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污蔑我丐帮声誉。”不少人开始附和,徐长老等人已经怒目而视。 “素闻丐帮侠义为怀,光明磊落,就算我一个外人也多有耳闻,相信你们丐帮自己也不会藏着掖着吧?我想问问丐帮的执法长老,通奸这个罪名你们是如何处置的?”林秀笑意盈盈看着马夫人,面具下的双目精光大涨,马夫人被他这么一看顿时抖个不停,只是人就强撑着不敢稍动。 林秀转而对着白世镜,白世镜强压下心头的惧意,扬声说道:“通奸之人女的镜浸猪笼,男的千刀万剐。”林秀做恍然大悟装。一旁的奚长老有些忍不住,要不是看在他相帮乔帮主的份上,只怕早就一掌拍了上去,怒道:“你这人到底要说些什么?若是无凭无据,最好不要乱说话。”宋长老拉住他,不过脸色也不好看。 林秀不以为意,乔峰英雄盖世,多少人敬仰佩服,这两人在这般情况下也选择相信乔峰,可见也是侠义之士,忠厚之人,自己自然不会跟他们计较。转头招呼道:“进来吧。把你们看到的,都说出来给大家听一听。” 只见走进来两个丐帮弟子,众人眼睛都移了过去,正是全冠清所在分舵的人,众人也都认得,只见他们上前来对着乔峰行礼,看向全冠清时眼神中满是愤恨惊惧,全冠清心中疑惑,却也不说话,奚长老性子最急,上前问道:“这些人是我丐帮弟子,怎么会被你带来?” 林秀笑道:“这也是我今天晦气,看你们开大会,我闲着没事就到处走走,谁想到看见这两人被人追杀,一时心软就救了他们,没想到还能听到丐帮秘闻,也算不虚此行。” 他这话一说,众人更是疑惑,纷纷催问到底怎么了?还有人问全冠清,这两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追杀?全冠清也有些疑惑,这两人是自己的心腹,之前是派他们去扣押几个长老的,怎么这么久没来,现在突然回来又是这样的表现,难道是被人威逼利诱要说出自己囚禁几位长老的事情,不过就算说出来也没关系,此时乔峰身世泄露,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故此并不在意。 一人对着全冠清悲愤问道:“全舵主,我们兄弟跟随你也有不少年头了,可有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你要做你的帮主我们自然乐意,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全冠清怒道:“胡言乱语,我何时杀过你们?别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故意来诬陷好人吧?”说着看乔峰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众人有些迷糊,议论纷纷。 另一人骂道:“你个不知廉耻的狗贼,你与那马夫人通奸,害了马大元,事成之后就派我们去送死,还好我们兄弟命大逃了出来,不然你这狗贼还要欺骗大家多久?” 众人哗然,纷纷看向马夫人和全冠清,其中尤其以白世镜的眼神最为诡异武控天下最新章节。宋长老上前揪着一人衣领问道:“你所说的可是属实?你有何凭据证明?”一边马夫人声色大变,大声哭道:“苍天无眼啊,小妇人丈夫尸骨未寒,却又被人这样诬陷,可是要我死啊,大元,我这就来陪你!”说着便起身往一旁的树上转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拉住好言安慰,仍旧哭的极为凄惨,林秀见状冷哼一声,乔峰眉头皱起,想要问林秀到底如何又觉得场合不变,心中急转,难道这是真的?难道自己不是契丹人?一想到这里心中顿时狂喜。 全冠清怒道:“你们这两个败类,说!到底收了什么好处来此诬陷我?”他自负与马夫人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当然不怕这两人,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两人并不惧怕,扬声说道:“众位长老,这狗贼与马夫人通奸,我们兄弟都是在场的,只是他忙着享受没看见我们,这两人事后就商议着如何谋夺帮主之位,如何陷害乔帮主,还说当年徐长老认为帮主之位应该是他的,可惜传给了乔帮主,所以心有不忿,若是能联合徐长老自然能说动他,这可是一大助力呢。他二人勾结已经,那马夫人还把自己的常穿的衣裳首饰送给全冠清,众位若是不信,尽可去搜查。” 宋长老见他说的言之凿凿,不由得不信,虽然这件事情峰回路转可以洗脱乔峰嫌疑,却也是丑闻,不由得心头有火。马上派人前去全冠清住处搜查,并将马夫人收押起来,马夫人为人机敏知道此时不能再多说,便不再言语,忙想着对策以便脱身。全冠清神情灰败,大喊大叫自己没有做过,被奚长老带人看押起来。 吴长老上前问那两人,是否听到乔帮主身世也是被人诬陷,全然不顾一旁神色不忿得赵钱孙。包不同等人看了这一场大戏,不由得嘴痒,“这丐帮还真是藏污纳垢啊,亏你们还号称江湖第一大帮,自己害死自己人还要诬陷我们公子爷…”话未说完便被丐帮众人怒目而视,包不同是何等人物,越是惹人生气,他越高兴。正要接着数落,却发现有一道目光看向他。不由得望过去,却是那该这面具的公子,被他眼睛一瞧,包不同就心生怯意,顿时又有些恼怒,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奶娃子,我怕他作甚?又要开口,却见那人似笑非笑看着他,自己要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顿时心中大惊,难道着了道?可是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啊? 众人中也就只有乔峰时刻关注着林秀,当时只见他手指微动,包不同便说不出话来,就知道是他动的手脚,丐帮是自己的家,多少年来荣辱与共,被人如此辱骂他也心中大怒,可惜不好直接出手,现在有人代劳还做的如此巧妙,一旁的段誉也是神情坚定站着,没想到自己落难之时还能有此兄弟,心中大慰。 不多时,派去搜查的人便带来不少女子衣物,其中还有亵衣,有一个百鸟朝凤的金钗很是显眼,不少人都认得,这是当初百花宴时马夫人所佩戴的,当时马夫人盛装出席,不少人都看得呆了,故此影响深刻。众人看向马夫人和全冠清的眼神很是不善,若说初时只看见女子衣物时还能狡辩不是马夫人的,可这金钗不少人见过,想赖都赖不掉。奚长老上前骂道:“你这狗贼狼狈为奸,害了马副帮主,还要诬陷乔帮主,你死有余辜!”说着就要动手,被徐长老拦住。 徐长老开口道:“就算这两人通奸,也不能说明乔峰不是杀人凶手,他是契丹人这件事情有智光大师等几位作证,还有什么好疑问的,今日我们要的是找出杀害马大元的凶手,全冠清武艺低微,马夫人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如何成事?”他这话一说,不少人纷纷附和,连全冠清也蹦跶起来叫屈,马夫人更是泪水涟涟,极为可怜。 林秀冷哼一声,之前只认全冠清的一人上前说道:“单靠武功他们自然不能成事,可全冠清现实让马夫人将十香软筋散喂给马副帮主吃,等他全身无力昏睡过去,之后又假装用锁喉功杀死马副帮主,众位不信就搜他的身,定有所获。” 几个乞丐上去搜身,果然在全冠清身上搜出来一小包药粉。经智光大师检查,确实是十香软筋散,众人义愤填膺,只差扑上去杀了他。全冠清很是慌张,急忙否认,连说这是有人诬陷,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杀过马大元,更加不知道这药粉从何而来,只知道马夫人似乎跟白世镜有牵扯,难道这些都是白世镜诬陷他的?想到此处不由得怒视白世镜和马夫人两人。 ------------ 111别消万千滴 白世镜心中也是惊涛骇浪,那贱人勾引自己上当,又逼自己杀了马大哥,现在却又与全冠清有联系,这件事情到底有几个人知道?为何他们却不说出自己来?还是有人借这个机会要除掉全冠清,而自己就是下一个? 马夫人早就慌乱不堪,趴在地上装死,这件事情如果败露,不论是通奸还是杀害马大元,自己必将死的很凄惨,快想想如何为自己脱罪,这一切并没有真凭实据,就像自己诬陷乔峰一样,手法如此相似,难道是有人早就知道特意陷害自己? 场上乱成一团,徐长老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忙得团团转特种兵称霸都市。乔峰心思机敏,早就觉得此事蹊跷,这跟陷害自己的手法何其相似,不由的看向林秀,只见他悄悄靠近自己耳边,轻声道:“大哥可是心软了?看那娇滴滴的美人,她每次看你的时候可都是很幽怨的,莫不是你曾经招惹过她,这才要陷害你?你看我这手法多相似,如此粗糙设计,却也让人百口莫辩,大哥莫要妇人之仁,今日他们可是要你身败名裂,以毒攻毒扰乱视线才是上策,大哥莫怪!”乔峰一愣,深深看林秀一眼,三弟说的不无道理,乔峰也不是愚蠢之辈,帮内互相倾轧也不是一日两日,不少人对自己几人帮主并不是心服口服,今日借此机会将自己赶下去对谁最有利已经不言而喻;况且自己这契丹人的身份似乎已经无可更改,无论自己是不是契丹人今日必定不能善了,如此更加不能在背上杀害昔日兄弟的罪名。此时丐帮之内是敌是友自己也一时分不清楚,还是静观其变吧。 听到林秀说马夫人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低声道:“你这孩子,切莫说笑,大哥承你的情,只是大哥连自己身世都不明了,你们不必为我费心。”段誉听到两人低语,忙也低声说道:“大哥多虑,我是大理人,并不是你同类,你可曾嫌弃过我?”林秀笑道:“大哥堂堂男儿何必在意这些,你若是见了我家那几个金发碧眼的管事,只怕就没这些想法了。”段誉很是好奇,转头就问什么样的人这么奇怪,乔峰被他们两个这样打断,心情暂时有些舒缓。 半响,徐长老好不容易压住众人,大声问道:“智光大师,乔峰是契丹人当是确有其事吧。”智光点头称是,又转头对乔峰行礼,言到他确是契丹人无疑,若是有疑问只管去山上找他询问,乔峰眉头紧皱,拱手行礼,智光大师渐渐远去,赵钱孙等人也纷纷告辞。只有王语嫣包不同几人还留在此地。 徐长老见众人安静下来,便道:“乔峰,既然你是契丹人,那这帮主之位…”话音未落,乔峰扬声道:“乔峰身世未明,这帮主之位实在不宜再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若违此誓,有如此杖。”说着伸出左手,凌空向徐长老一抓。徐长老只觉手腕一震,手中铁杖把捏不定,手指一松,铁杖竟被乔峰夺了过去。乔峰右手的拇指扳住中指,往杖中弹去,当的一声响,那铁杖断成两截,杖头飞开数尺,半截仍拿在他手中。他向徐长老说道:“得罪!”扔下铁杖,就要扬长去了。 林秀突然道:“丐帮马大元之死,如今看来是你们想夺帮主之位搞出来的,可不要再诬陷乔大哥,若是再胡言乱语,到时候有的是苦头吃。”说着微微扫过徐长老和白世镜等人,众人只觉得此人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人心,尤其是徐长老等人,很是心虚。段誉也接口道:“正是如此,我段誉乃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我担保大哥绝对不会杀马大元,若是你们再借机挑事,我大理段氏绝不会袖手旁观。” 众人吃了一惊,低声议论,没想到乔峰作为一个契丹人竟然得到大理段氏相助,还有那戴面具的年轻公子在一旁,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实在是不能想象。 林秀说完话,乔峰笑看他一眼,两人离开,众人群相愕然之际,跟着便有人大呼起来:“帮主别走!”“丐帮全仗你主持大局!”“帮主快回来!”没人注意到指认全冠清的两个人已经悄悄退了出去。 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乔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徐长老伸手去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心中都是思虑千万。 朝阳初升,一缕缕金光从杏子树枝叶间透进来,照着“打狗棒”,发出碧油的光泽。 段誉叫道:“大哥,三弟,我随你们去!”发足待要追赶乔峰,但只奔出三步,总觉舍不得就此离开王语嫣,回头向她望了一眼。这一眼一望,那是再也不能脱身了,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万丈柔丝,拉着他转身走到王语嫣身前。 两人离开之后,乔峰心中混乱,林秀正要将白世镜等人做下的事情告诉乔峰,却见他脸色黯淡,挥手辞别林秀孤身离去,林秀知道他心中苦闷,也不强求,只是悄悄派人跟着他天才极品仙师。自己转而去救丐帮众人,方才西夏一品堂前来寻事自己已经有了打算,丐帮中人虽说顽固讨厌,可也有不少知恩图报的人,门主命自己联系丐帮帮主,似乎就有拉拢之意,看来必须要救他们一救。 林秀知道这些西夏人耍的花招,只是不知道这悲酥清风怎么会被他们得到,这不是本门秘药吗?救了丐帮中人之后,他们纷纷称谢,只是脸上有些尴尬,还有人问他乔峰去向,那个徐长老更是离谱,居然怀疑自己拿了打狗棒,当时林秀就给他一个耳光,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众丐虽怒可不到三两招就被他全部解决。林秀恼道:“你个老匹夫,若不是看在你们是大哥昔日的兄弟,我才不会救你们,什么破玩意我才不稀罕,一个个小肚鸡肠、阴险狡诈、好坏不分、认人不清。为了区区一个帮主之位就刷这些下三滥的阴谋诡计,自毁长城,就你们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侠义之士?只可惜了丐帮那位天纵英才的老前辈,儿孙都是这般不争气。” 众人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这年轻公子武功极高,竟是和乔帮主相差无几,这样的人品又怎么会贪图丐帮的打狗棒呢,若是真有阴谋只要在一旁看着西夏人将丐帮全数抓走就好,又何必出手相救?怨不得人家生气,看向徐长老的眼神有些责怪之意,徐长老脸皮很厚,明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仍就装作无事一样。林秀懒得跟他们计较,只转头多宋长老几人说道:“丐帮百年声誉,诸位还是早点做打算,别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算计了,大哥他必定不会再回来,诸位还是找个可靠的人选继任帮主吧,就此别过。” 身后纷纷传来询问乔峰去向的声音,林秀都未作理会。正要去追乔峰,远远却见段誉带着三个女子往这边赶来,便停住问候:“二哥,这是去哪里?”段誉忙道:“三弟,可曾见到丐帮众人,我们正要去救他们。”“你们救他们?”林秀不解,段誉微微脸红:“这位阿朱姐姐擅长易容之术,到时候我们扮成大哥救了他们也好让丐帮的人心存感激。” 林秀看向那两个小丫鬟,那个眼珠灵动的人应该就是阿朱了,她曾在杏子林帮乔峰说过话,林秀对她微微颌首。阿朱没想到这位公子竟然对她行礼,也急忙回礼,林秀暗道:这女子真是异想天开,西夏人其实那般好对付的?不由得看了阿朱一眼,见她正在偷偷看向自己,心中一动,转头对段誉道:“我已经救出他们,你们不必去了,你身边的这位是?”段誉一拍额头:“看我都忘了介绍,这位便是王语嫣,语嫣,这是我三弟林秀,你不知道,他长得…”话未说完,就听见林秀冷哼一声,四人都吓了一跳,段誉一下咬到自己舌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惹恼了这个三弟,急忙住嘴,脸上满是歉意。林秀道:“二哥,我要去找大哥,你可要同行?” 段誉脸上尽是为难之色,按说他很想去安慰乔峰,只是如今王语嫣身边除了两个小丫鬟,竟是无人保护,她这么娇怯怯的一个人在这江湖上只怕很是危险,自己要是走了,她可该怎么办?林秀看他那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一声:“二哥,美人在前,我就不为难你,就此别过!”说着在马上向几人拱手:“请!”扬鞭而去,段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喊住他,又舍不得王语嫣,阿朱若有所思地看着林秀离开的方向,王语嫣默默不语,脸色微红。阿碧在旁掩嘴浅笑。 且说乔峰从路上遇到的西夏人那里夺来一匹马,任由它信步慢跺,心中傍徨无助,时而担心自己真是契丹人,时而有信心百倍觉得是有人诬陷,只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说:你就是契丹人,认命吧。思虑半响,觉得自己的身世实在是扑朔迷离,很像是有人作出的陷阱,为的就是要自己身败名裂。心下盘算,第一步是赶回河南少室山,向父亲询问自己的身世来历,第二步是入少林寺叩见受业恩师玄苦大师,请他赐示真相,这两人对自己素来爱护有加,决不致有所隐瞒。 林秀连日来追赶乔峰,一刻也不敢耽误,这一日终于到了少室山,忙向山坡走去,只见半山处有三间土屋,心中一喜,正要上前,屋中突然传出一身大喝:“爹!娘!”林秀三两步急奔进屋,却见乔峰抱着两个人,满脸泪水,放声大哭。林秀心中凄然,看那两人衣着该是乔峰的养父母了。轻轻走过去将手指搭在两人手腕处,突然眉头一动,正要说话。忽听得背后有人说道:“可惜,可惜,咱们来迟了一步。”乔峰倏地转过身来,见是四个中年僧人,服饰打扮是少林寺中的。 一名高高的僧人满脸怒容,大声说道:“乔峰,你这人当真是猪狗不如七剑纵横天下全文阅读。乔三槐夫妇就算不是你亲生父母,十余年养育之恩,那也非同小可,如何竟忍心下手杀害?”乔峰泣道:“在下适才归家,正要查明凶手,大师何出此言?”一个僧人怒道:“契丹人狼子野心,果然是行同禽兽!你竟亲手杀害义父义母,咱们只恨相救来迟。姓乔的,你要到少室山来撒野,可还差着这么一大截。”说着呼的一掌,便向乔峰胸口劈到。 林秀大怒,这些和尚当真不讲理,不问青红皂白就上前动手,当即挥手挡开,站在乔峰身前,低声对乔峰说了一句话,乔峰脸色一变,满脸悲苦却微微有了欣喜若狂的神情,也不说话,伸手抱起两人往后面卧室而去,那两个和尚见被林秀一挡心下大惊,见乔峰要走急忙上前阻拦。却又被林秀拦下,林秀出手如电,几个生死符过去,四人便躺倒在地。正要往后面走去,却见外面竟然冲进来十几个少林僧人,林秀怒火上升,这少林寺原来早有准备啊,势要取乔大哥性命,当下也不含糊,几个起落便将这些人的内力全部吸去,来人都瘫作一团,兵器掉了一地。除了那四个生死符发作翻滚的不已的人,其他的都昏了过去。 也不理会,便往内室而去,乔峰正在帮父母运真气,在他看来二老已经死去,林秀却说他们有救,不由得他心花怒放。见林秀进来急忙道:“三弟,你快来看看他们。”神情激动,话音都有些微颤,林秀示意他继续运功护住二老心脉。只见他招招手,突然就从暗处跳出来三个人,乔峰见他们对着林秀行礼便放了心,林秀低声吩咐几句,全是一些药材工具之类,接着便开始忙碌起来,先是给两位喂了几颗药丸,又将断掉的骨头都接起来,有些伤口还要切开皮肉将碎骨取出,乔峰也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可看自己亲人如此心中大受刺激,看林秀的眼光极为感动。这期间乔峰完全帮不上忙,后来也不用他运气,只能在一旁看着能不能递个工具什么的,只是他全然不懂,倒是有些帮倒忙,林秀此时已经拿下面具,秀眉微蹙,无奈的看他好几眼,乔峰有些讪讪,忙退开几步。 林秀带着那三人忙了四五个时辰,外面已是一片漆黑,才将所有骨头都接好,又用内力打通经络,很是费了一番功夫,乔三槐夫妇竟然有了呼吸,乔峰大喜过望。林秀又道稍微歇息一会儿还要继续帮他们运功,持续十二个时辰,他虽是内力深厚也累得够呛,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看就要滴落下去,乔峰见状便拉过他的肩膀为他擦拭,林秀动作一滞,如玉一般的脸颊上竟然飘起红晕,乔峰不解:“三弟,你且歇息一会,若是觉得热了去外面透透气,我来运功就好。快去!”说着便一手拉过林秀,自己坐上去替父母运功。 那三个人偷偷看林秀一眼,皆低头偷笑,林秀看他们一眼,脸色更红,转头便往屋外而去。外面那一群和尚早就被绑了起来,那四个中了生死符的和尚看来武功要高强不少,林秀种了生死符之后便急忙去救治乔三槐夫妇,哪里顾得上他们,此时终于有了时间。 四人醒来时只见有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坐在粗糙的桌边喝茶,那喝茶的器具显然不是这里原有的,四人站起身来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帮那契丹狗贼?乔峰哪里去了?还不快把他交出来,念你年幼,我们便不计较了。”林秀慢慢吹着茶杯里的水,轻轻茗了一口,放下茶杯,这才开口道:“四位高僧稍安勿躁,你们真的是认错人了,方才见到的并不是乔峰,在下才是乔峰啊!不知四位为何要如此辱骂我呢?可是有什么误会不成?” 四人一愣,面面相觑,怎么回事?这个才是乔峰?不对啊,不是说乔峰是三十来岁年纪吗?这个明显才十几岁啊。林秀看着他们的神情,心中还有什么不明了得,冷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明明不认识乔峰,却一见面就给他套上罪名,说!是谁派你们来杀人的?谁让你们诬陷乔峰?” 四人强撑道:“我们是少林寺的,奉方丈之命前来照看乔三槐夫妇,不想却见到乔峰这狗贼杀了自己义父义母,你这帮凶竟然颠倒黑白。” 林秀笑道:“看来你们是忘了方才的痛苦了吧,小薛,再给他们来电断筋腐骨丸尝尝,顺便在他们的百汇,尺关拍几掌,再把咱们平时用来对付最顽强的强盗的手段都拿出来好好炮制他们,看还会不会嘴硬!”那个叫小薛的正是薛大龙的小孙女,脸上戴着面纱,只见她走了上去,稍后便听见四个和尚杀猪一样的叫喊起来,林秀嫌他们吵闹,便命人点了他们哑穴。四人受尽折磨,享受着生不如死,想死又死不了的感觉。 ------------ 112签歌无颜色 “你们好好想想,想好了谁要说话就过来给我跪好了,我自然给你们解药。”屋内的乔峰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虽然不愿林秀这样折腾少林寺弟子,可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过蹊跷,为何自己一到这里就被人抓到,而且父母受伤也是这么凑巧,自己十多年未上少室山,只怕连恩师都不一定认得自己,那几个僧人怎么一上来就认出自己呢? 半盏茶的功夫,四人都受不了,纷纷跪了过来,林秀耻笑道:“这就是少林僧人的骨气啊,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样的德性也好意思当武林泰山北斗?真是丢了杏隐大师的脸!!” 四人已经服下解药,症状稍减,大口的喘气,身上到处是伤,不时疼的咧嘴,突然听到这少年口中说起上一辈的方丈名号,不由的惊奇,杏隐过世四十多年,江湖上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名字影流之刃:均衡的守护者。一个僧人试探着开口:“这位施主,看你年纪轻轻怎么会知道我寺上一辈的方丈名讳?”林秀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只问道:“你们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再问啊?” 四人见识林秀的手段,别看他笑眯眯的,实在是狠辣异常,再不说只怕又是生不如死,忙纷纷说出来,竟然是方丈派他们前来,说是见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英伟男子就指认他是乔峰,劝他离开少室山,又说了乔峰乃是契丹人,只怕会对乔三槐夫妇不利。不承想一来就看见有人在这里,乔三槐夫妇满身是血,自然是被乔峰杀的,所以才出口指认,林秀又问那后来十几个人拿着兵器做什么?四人表情茫然,看来全然不知,林秀这人将这几人扔了出去,又找来被废了武功的那些人,使了手段之后才知道,这些人却是接到方丈和玄苦大师的命令,说是若乔峰仗着武功高强动手就将他拿下。林秀不得其法,又将这些人轰了出去,如今他就是故意要打草惊蛇,看看少林寺有何举动。 这个少林寺也太古怪了,难道说针对乔大哥的一切事情都是少林寺策划的?这也不对啊,听大哥说他的授业恩师就是玄苦,若真是担心大哥是契丹人有贰心,当初不教他武艺让他平庸一辈子不就好了,何必等大哥羽翼丰满再出手整治?若说他们没什么想法,那今日这件事就太过诡异,分明就是个陷阱等着大哥跳下来,坐实了他契丹人狼子野心,杀害养父母的罪名。今日派来的僧人如此不堪一击,岂能阻止大哥上山?若是今日大哥因为父母之死迁怒少林僧人,那这些人必然又要给大哥按上背叛师门的罪名,何其歹毒?林秀越想越恼怒,这少林方丈到底是想做什么?非要大哥身败名裂才肯罢休吗? 乔峰在室内帮父母疗伤,一时走不开,可外间的动静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林秀又将自己的怀疑说给他听,乔峰眉头紧皱:“三弟,少林玄苦大师毕竟是我恩师,我们一家多年受少林寺恩惠,岂能如此对他们?”言语中还是责怪林秀不该折磨少林寺僧人,林秀瘪瘪嘴,恼道:“你把他们当亲人,人家可不见得把你当亲人,今日的事你也听到看到,这分明就是陷阱,若不是有我在这里,伯父伯母不就死定了?你是不是就要冲上少林寺找玄苦大师求证?只怕玄苦那里还有陷阱等着你呢!当初在杏子林他们本就要诬陷你,可惜被我搅了局,如今又要陷害你,这少林寺消息也太灵通了,当时到如今不过也就三日,他们竟然如此迅速得到消息,还能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这方丈莫不是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乔峰心中一动,嘴上却说:“三弟严重了,少林寺百年清誉,岂容我等胡说。必是有什么缘故。”林秀见他已经有些意动,便不再说,只接手帮乔三槐夫妇疗伤。乔峰在一旁深思,自他加入丐帮以来见过不少危险复杂境地,可如今日这般却从没遇到过,似乎与自己为敌或者说算计自己的都是亲近之人,不由得他费心思量,若真是像三弟所说,少林寺就算不是主谋,也必定且牵涉其中,看来有必要去一趟少林寺了。 乔峰主意已定就要动身,林秀不放心他,便跟着一起去,由小薛几人将乔三槐夫妇移到附近逍遥派产业。 乔峰带着林秀悄悄潜入玄苦大师房中,而玄苦看清他的样貌之后一副惊惧模样,连说三个好字便死了,乔峰自恃大丈夫行事磊落不肯离去,遇到玄慈,玄慈失口说出乔峰是丐帮前任帮主,对于今日派去围攻他们的僧人却提也不提,看向林秀的眼神很是奇怪,只是林秀带着面具他看不清。林秀心中一团疑云顿起,之后便有小沙弥指认是乔峰杀了玄苦,乔峰百口莫辩,眼看要被少林寺几大高僧围困,便带着林秀躲避。 不想却在此处见到一个假扮小沙弥的人物,几人打斗时重伤那人,林秀横抱着那人随乔峰逃出少林寺。两人歇息片刻,林秀动手查看那假扮沙弥的人,却发现竟然是慕容复的丫鬟阿朱,顿时眉头皱起,这慕容复的图谋逍遥派早就知晓,这丫鬟出现在这里却是为何?还在她身上搜出来一个金锁片打造得十分精致,锁片上飧着两行小字:“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 乔峰虽和阿朱、阿碧二人见过,但并不知阿朱精于易容之术,直到林秀将她脸上易容的装扮擦去,这才失声叫道:“是阿朱姑娘!”见她双眼紧闭,乃是受了掌力之伤,略一沉吟,已知其理,先前玄慈方丈发劈空掌出来,自己以铜镜挡架,虽未击中阿朱,但其时自己左手之中提着她,这凌厉之极的掌力已传到了她身上,相明此节,不由得暗自歉仄,他心中好生看重慕容复,爱屋及乌,对他的侍婢也不免青眼有加救世美颜倾天下。心想:“她所以受此重伤,全系因我之故。”忙抬头对林秀道:“三弟,你医术高明,还请救她一救。”神情恳切望着林秀。 林秀不由得心中微酸,嘟囔道:“这女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她可是慕容复的婢女,娇生惯养的…”乔峰耳力极好,不知道林秀为何这么一副怪样子,忙解释道:“我对慕容公子仰慕已久,只是尚未有机会见面,如今他的婢女被我伤到,于情于理都应该救治,三弟就帮大哥一次如何?”林秀嘟着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是生气,只是见乔峰如此紧张一个女子她就心中不舒服,听得乔峰出言解释,只是因为慕容复才另眼相待,心中满意,不再说话只是带着那女子往山下而去。 乔峰聪慧,也看出来林秀是在对自己生气,从见到林秀起就觉得他与众不同,甚至在心中还将他跟慕容复比较一番,深深觉得只怕慕容复也没三弟这般多才多艺,年纪又这般小,假以时日定当不凡,他又有些为人冷淡,全然不像十几岁的少年,今日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憨,让乔峰不由得嘴角含笑,如今自己身逢剧变,也就只有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甚至还救了父母性命,这份情谊不是旁人可比的,见他一副不喜欢自己对别人好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从来没有被人依赖过,相处的都是豪爽汉子,哪里遇到这么孩子气的人,心中突然充满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暖感觉。 两人带着阿朱下山之后找到逍遥派的一所庄院,乔峰见里面装饰大气华丽,不由得感慨,丐帮生活清苦,他又是个有酒即欢的人,衣食住行自然粗糙,何时见过这样大富之家的生活,看着里面来往的仆妇,心中便有了定论,这逍遥派只怕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一个小小村镇中的庄院也有这帮的排场,林秀却全无所觉,这些在他眼里实在是太简陋了。 阿朱的伤势,相比乔三槐夫妇,轻了很多。经过几天医治,乔三槐夫妇也脉象平稳,只是尚未醒来,乔峰衣不解带照顾他们,期间林秀找他谈过少林寺的蹊跷,不怕他顾忌恩师,直言此间事有三个疑点:乔三槐夫妇受伤只怕跟少林寺有不少关系,而玄苦必是被某个高手打伤,而那个高手应该跟乔峰很是相似,或者说装扮很相似,不然玄苦也不会再看见乔峰后那般模样,此其一;少林方丈极为可疑,他明知道自己放出去陷害乔峰的人已经被人重伤,而且也知道是被谁所伤,却仍旧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此其二;少林寺消息太灵通,有蓄意陷害乔峰的嫌疑,很有可能少林与当日带头大哥关系匪浅,此举就是带头大哥授意,此其三。 又将丐帮中马副帮主之死自己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乔峰大怒,那马夫人真是蛇蝎心肠,自己从没见过她,竟然要这样陷害,丐帮中人也真是让人心寒,为了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当日还以为三弟只是为了帮自己转移视线才栽赃嫁祸,如今才知道,这些人分明就是拿自己当替罪羊。这些日子江湖上传言丐帮内讧,全冠清被关押起来,白世镜却安然无恙,马夫人指责全冠清强迫自己行事,也在徐长老主持下脱罪而去,真正是乱七八糟。心中对丐帮失望之极,原想着今后就算证明自己是契丹人也要相助丐帮,此时也歇了心思。 对于少林寺之事,乔峰觉得林秀所言很有道理,他虽然牢记授业恩师的教诲,可在短短数日之间,身边的人纷纷背叛,还意图给他按上不少险恶罪名,人心叵测,不由得他不怀疑,极有可能便是这带头大哥挑唆。父母被打伤这事除了等他们醒来问明,便只有自己查明原由。带头大哥此人三十年前害得自己一家家破人亡,三十年后又处处陷害自己身败名裂,若不是有林秀相助,只怕江湖上早就对自己穷追猛打。这样的江湖败类定要铲除。 林秀看出乔峰的意思,也不打算阻拦,此地离少室山太近,乔峰在此出现多有不便,十多天后,便命人将乔三槐夫妇送回逍遥派本部修养,阿朱伤势好得很快,林秀自那日少室山上之后看到她就觉得心中不畅,命人护送她回去燕子坞,谁知她却半路逃走,也就丢开手。 乔峰对林秀很是放心,自己也想早日查明带头大哥身份,替父母报仇,便没有跟随护送。两人原本想先去单正家寻找带头大哥的书信,不想在一家客栈中听到有几个江湖上的小人物大骂乔峰“杀父、杀母、杀师”,还说这次英雄宴由聚贤庄游氏双雄和“阎王敌”薛神医联名邀请,为的就在对付他,又说他身边有个戴着面具的人物,极是厉害只怕也是契丹人派来的武士吧,几人骂了乔峰半夜,倦极而眠风流邪尊修仙记全文阅读。林秀和乔峰隔得不远,听得清清楚楚,见乔峰神色黯淡,很是心疼,悄声说道:“这些小人,大哥不必理他们,明日我们就去找单正。”乔峰笑道:“那些无知小人对我造谣诬蔑,倒是不难,要出手伤我,未必有这么容易,我就要去会会这些‘英雄’看他们要如何待我乔峰!” 林秀瞧着他这副睥睨傲视的神态,心中满是钦佩,只觉眼前这人和自家那些哥哥堂哥全然不同,可是又有很多地方相同,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都是又骄傲、又神气。但乔峰粗犷豪迈,像一头雄狮,家里的哥哥们却温文潇洒,像一只凤凰。 “明日我就去那聚贤庄一趟,不过三弟在此地等我就好!”此次聚贤庄势必有不少人等着自己,极为凶险,万万不能让三弟涉险。 “大哥这话说差了,从杏子林那一刻起,你我命运就连在一起,虽然三弟我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头,可今晚你也听到了,这些人已经将我跟你同为异类,就算我不去难道就能安全不成?大哥若是还认我这个兄弟就不要推辞,这个英雄大会明显就是江湖上的败类借机为自己提高声势,你要是去了才是给他们机会扬名立万。”林秀与乔峰单独相处时都是不戴面具的,此时微微激动,白皙的脸上晶莹剔透,乔峰听罢心中感激,三弟出身名门如今也是一呼百应,逍遥派向来看不上江湖中的争斗,一直都是置身事外,如今却为了自己一再涉入,还要被人百般辱骂。一路上始终如一,自己几辈子才修来这样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 “三弟所言不无道理,我自不愿杀一人,可也保不定有人为了成名硬上前来,只是我乔峰顶天立地,若是就此不去岂不是显得心虚?我知道三弟功夫不错,只是不想你被大哥连累,三弟要去,大哥只有感激,如此你我兄弟便并肩作战吧!”乔峰说罢拍拍林秀的肩膀,眼中感激之意明显,林秀对着他微笑,乔峰看的心神微晃,暗自叹道:幸亏平日三弟戴着面具,这样的相貌只怕走到哪里都要被人记住。随即又摇摇头,自己这是乱想什么呢? 两人一路走去,却见前来参加英雄会的人都是乔峰熟知的人,有不少还受过他的恩惠,心中更是凄凉,人心不古,世人惯会捧高踩低,若是从高处跌下,就是路边野狗也能过来咬你几口。 进得聚贤庄的大门,就见游氏双雄、薛神医、徐长老、玄难玄寂、等不少人神情戒备严阵以待,吴长老等人看到乔峰神情激动,却顾及场合不敢上前行礼。薛神医见乔峰二人缓步走进,便要上前询问,却不想林秀开口就问他: “薛慕华,你师承何门何派,难道你师父就是这样教你的?为了区区几招武艺你竟然无耻到如此地步?学着江湖中人捧高踩低,可是忘了你师门的规矩不成?” 薛慕华大惊:“你是何人,休要胡言乱语!今日我等齐聚一簇就是为了除去乔峰这契丹狗贼,你若是识相就早点离了他,我自会绕你一条性命!”只是他话音尖利,听得旁人都纷纷皱眉头,薛神医虽说脾气古怪,可他医术高明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头,从没见过他这般惊慌。 “哼,无崖子真是有眼无珠,收的徒弟一代不如一代,自己学艺不精竟然还要偷学其他门派武艺,你将你师门置于何地?你师兄妹七人都是这般无用,真是丢尽师门的脸面!你那师傅就是从西域来的,你还好意思说乔峰‘非我族类’?你又是哪个族?” “我…你如何得知这些,你…”薛慕华看着林秀高高举起的白玉扳指,再也说不出话来,伏地便拜,激动地痛哭失声,连呼:“门主在上,请救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逼不得已才将我们兄妹七人逐出师门的,弟子…我也是想学得高深武艺将那奸贼除去,只是弟子愚钝,至今一无所成,还请门主明鉴!”说着便向着林秀跪行几步,大哭磕头不已,不多时额头已经见红了。 群雄一时惊呆,全场鸦雀无声,只听见薛慕华哭声和“砰砰”的磕头声音。乔峰也是大惑不解,转头看向林秀,林秀轻声对他:“大哥不必担心,将你想说的想问的都说出来,有人要找你麻烦你只管放手去教训他,有我在这里只要有一口气保管他死不了,说着还冲乔峰眨眨眼睛,乔峰心中虽说很疑惑,可看这情形薛慕华应该是逍遥派弟子之类不然怎么会对着林秀口称门主。 ------------ 113日影下帘钩 场中形势大变,不少人对薛慕华此举很不理解,本来大家众志成城誓要消灭契丹狗贼,怎么一转眼这个发起人就在人家脚边痛哭流涕?看向林秀的眼神也多有探究,林秀扬声道:“薛慕华,我且不问你如何得知我的来历,你也不是我弟子,我只问你,为何发起英雄大会,为何要围攻我大哥?”薛慕华脸上满是眼泪鼻涕,急忙清理干净,此时只想着说实话求的眼前人救自己师父,哪里还敢隐瞒,颤声说道:“弟子…不,在下听闻乔大侠身世,觉得这是个结交天下英雄的机会,若是就此能联络几个人前去清理叛徒就更好,实在不行若是有人受伤我救他一救学得武艺也好将来帮师父。”说罢连忙低下头去,看也不敢看旁人。 初时众人接到英雄贴时都还当这薛慕华是心怀天下的正义之士,此时才知晓他有如此私心,不少人已经开始叫骂起来,丐帮中人更是火气很大,乔峰之事总是跟丐帮连在一起,丐帮如今更是因此被江湖中人取笑,不管是不是支持乔峰,对薛慕华此举都极为不满,林秀还嫌这把火不够旺:“那游氏双雄却又如何跟你狼狈为奸的?”薛慕华知道这门主今日是恼了自己,可他一切举动就是为了师父安危,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新一代门主,若想要他帮忙就只能如他的意,就算自己身败名裂也不能错过,当下咬牙:“聚贤庄也是为了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这才如此,若是乔峰来了自可借此机会让江湖众人以此扬名,若是他不来聚贤庄也能落得正义之名天嫁。”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虽然来这里的不少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却也有不少正义感泛滥的人,此时有旁人如此他们就开始不忿了,纷纷叫骂,游氏双雄脸上无光,心中恨死薛慕华,徐长老等人也是脸色忽明忽暗。乔峰看到此处心中满是悲凉,这就是自己敬重的江湖人物,一个个只知道争名夺利,不择手段,完全不分是非黑白,自己之前到底在维护什么?什么是侠义,什么又是正义?这些人的心思还不如小小年纪的三弟来的坦荡。心中一团怒火越来越盛。 游骥眼看聚贤庄就要名誉不保,硬着头皮上前挑战,一时间便有四五个抱着同样心思的人同他一起,乔峰纵目四顾,一瞥间便见到不少武学高手,这些人倒有一大半相识,俱是身怀绝艺之辈。哈哈一笑,说道:“你们都说我是契丹人,要除我这心腹大患。可我并不曾伤害任何人,嘿嘿,如此那就一起上吧……”林秀扬声道:“你们这些小人,除了一拥而上,阴谋诡计,还能有什么伎俩,大哥只管放手去打,有‘薛神医’在此,他们自是长命百岁!”薛慕华此时除了苦笑不敢再说话,连忙起身站在林秀一旁。众人见他们有恃无恐,心中就有些怯意,可也由不得他们退缩。 庭院中几十号人,竟然是渐渐全都在围攻乔峰,丐帮中人更是跟乔峰喝酒断义,乔峰初时还尚有留守,在少林玄字辈痛下杀手之后再也忍不住,大开杀戒,不时能看到有人被打飞出来。林秀浑不在意,只命薛慕华将受伤的人都搬到一处,薛慕华有心讨好,自然尽力救治,有那实在棘手的,又有林秀一旁指点,竟是全都活了过来,连薛慕华也很是敬佩,师门真是名不虚传,这新门主小小年纪可比自己强了不止百倍。 众人见不少同伴受伤生死未卜,都有些眼红,纷纷下死手,呼喝声兵器声此起彼伏,突然单正大喝一声:“先杀了那小子,再报大仇不迟。”瞬间就有四五人往林秀这边奔来,同时还有不少暗器疾飞过去,林秀正背对着大家替一人接骨,薛慕华看的清楚,惊叫出声:“门主小心!”乔峰见林秀被十几个高手围攻,瞬间连人影都看不见,心中剧痛,眼见单正黝黑的脸面扭曲变形,两眼睁得大大的,挺刀向自己胸口直刺过来,乔峰心中悲愤难抑,陡然仰天大叫,声音直似猛兽狂吼。眼见刀尖离乔峰胸口已不到一尺而他浑无抵御之意,丐帮吴长老等都闭上了眼睛,不忍观看。 突然之间,半空中呼的一声,一条绳子突然朝乔峰甩了过去,似乎是打算将其套住,乔峰大呼三弟,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同时林秀从人堆中左冲右突奔了出来,右手连连轻弹,就见单小山似是抵不住一股大力,手臂下落。群雄齐声惊呼声中,林秀腾空而起,直往单小山头顶落下,势道奇急,砰的一声响,一脚踩在单小山的脑袋上,顿时脑浆迸裂。此时乔峰身上多处伤口流血,那突然出现的绳子正好套在他胸口,突然将他拉扯起来,直往院外飞去,乔峰看到林秀安然无恙时竟然满脸笑意。奋力挣扎上前抓住林秀的手。林秀寒着一张脸做个手势,瞬间便从院外跃进来四个黑衣人,护着乔峰身边。同时手指连弹将绳索扯断,自己飞身院外查探,只见一个灰影看到他时,便转头极快飞走,林秀挂心乔峰,不敢深追,急忙反身回去。此时众人才看清楚,方才攻击林秀的那些人还不明所以的到处找人。 众人叫嚣着再要上前,林秀中气十足的喊道:“中原武林从来都是这样的卑鄙无耻,借侠义之名行卑鄙之事?我大哥堂堂男儿,竟然被你们这些败类拖累。薛慕华,这些人既然是你召来的,那就由你救治。” 说罢再不理会,拉着乔峰飞身跃上屋顶,众人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掉,薛慕华从此成为江湖上的知名人物,有不少人想找他晦气,只是他医术高明,这些江湖人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找他救命,不敢得罪太狠。众人也只好嘴上沾点便宜就都散去了,热热闹闹的英雄大会就此惨淡收场,除了单正一家跟乔峰结了大仇,其他倒是不少被薛慕华救活的。突然之间江湖上开始流传许多围绕乔峰的故事,乔峰虽说是契丹人,可他这悲惨遭遇却是那个带头大哥搞出来的,带头大哥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本想控制乔峰为他所用,没想到乔峰竟然拒绝,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的要毁了乔峰;还有版本说少林寺跟带头大哥关系匪浅,其实乔峰的师傅、养父母就是被带头大哥暗中打伤然后家伙给乔峰的,目的就是让他不容于中原武林,走投无路再回去求他。 再后来随着徐长老,单正一家,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相继身死,江湖上的传言越来越扑朔迷离,有人说这些人都是乔峰杀的,因为他们都不愿说出带头大哥的姓名来,又有人说这些都是带头大哥的手笔,为的就是嫁祸乔峰重生之亿元弃妇最新章节。还有人说带头大哥既然得到这么多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人敬仰,这个时候就该站出来与乔峰当面对质,而不是当缩头乌龟,任由无辜人士为他送命。 乔峰与林秀一路追查带头大哥身份,却在雁门关外据说刻着乔峰父亲遗书的地方遇到阿朱,林秀心中恼怒,这小小女子倒底想要做什么?就算是替慕容复拉拢人才,也该围着自己转才对啊,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自己比乔峰势力雄厚,此时乔峰身世不明,被江湖所不容而自己怎看都是极有势力的人啊,慕容复只要不是瞎子就该知道怎么做,阿朱这样纠缠不清,欲语还休的样子到底是为哪般?她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乔峰自己是怎么看都很不爽啊。 乔峰对阿朱的出现无感,只是思索该去找谁问出带头大哥的名字来,林秀客气的请阿朱离开,谁知道她说:自己仰慕乔大爷英雄气概,他又在少林寺救了自己,愿意做个小丫鬟随身服侍乔大爷。林秀冷笑道:“若是我没记错,阿朱姑娘可是慕容公子的贴身侍婢呢,平日都是当小姐一般养着,还雇着几个小丫鬟服侍你,如今你这般自作主张,你家公子如何舍得?” 阿朱心中却是大惊,这年纪轻轻的公子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不由得对林秀警惕起来,偷偷看乔峰一眼,俏脸微红,:“我家公子向来仰慕乔大爷气概,早就想结识,只是苦无机缘,如今我若是服侍好乔大爷,我家公子只有高兴的,又怎么会责怪?林公子不必担心,小女子并无害乔大爷的心思,何况林公子这样的人才,我若是有异动你自可杀了我!”说的正气凌然,林秀被她堵得没话说,面具的下的脸色早就通红,自己又不能直接戳穿慕容复拉拢天下豪杰的真正意图与阿朱此时所说的背道而驰,那样只会让乔峰更加难勘,看向阿朱的眼神很是不善。 两人看向乔峰,乔峰本来对这个阿朱就没什么想法,此时听他说是慕容公子派他来的,自己契丹人的身份暴露之后,连日常行走都要遮遮掩掩,除了林秀和段誉始终支持自己,如今也就只有这素未谋面的慕容公子对自己还算礼遇,心中也是感激,便出言叫阿朱同行,只是等此间事了,便将她送回燕子坞。 阿朱听罢似有些失望,可随即又是满脸喜悦,这一路上阿朱对乔峰小意温柔,照顾得很是周到,对林秀则是客客气气,林秀初时有些针对她,乔峰只当林秀小孩子心性,不喜欢自己对旁人好便也不以为意,只是平日里却多与林秀在一起谈论事情,阿朱见此心中黯然,却也并不气馁。三人兜兜转转,始终没能查到带头大哥姓名,林秀知道问题大部分出在少林寺,可顾忌乔峰的心思便也不说明,只是在旁引导,他毕竟是做过一帮帮主的人,心里也是骄傲的紧,如今虽说落难,可那骨子里的傲气只怕更严重,最是不喜欢被人小瞧了,若是自己指手画脚反而不美。继江湖上谭公谭婆死了之后,知情人士就只剩下天台山的智光和尚和马夫人罢了。 未免这次再被人算计抢先下手,三人决定缓步而行。慢悠悠的往天台山而去,只是林秀阿朱之间暗波汹涌,林秀自出生以来,被家人宝贝着长大,他自幼聪慧,学什么都很快,小小年纪便独自行走江湖,也算见识不少,只是从没遇到如今这般情况,看到那娇俏女子在乔峰身边转圈他就火气直冒,可又不能直接出手赶她走,如此乔峰定会说他无理取闹,真正是让人心烦,偏他又不能明着说出来。 此时阿朱却是另一番心思,这位林公子怎么这么奇怪,自己稍微靠近乔大哥一点他就冷冷看过来,那眼神真是够冷,难道是因为乔大哥?不会是…天哪他们可都是男子啊。 乔峰对这两人的争斗只当是林秀不愿意自己对别人太亲近,也不以为意,自从有了阿朱在身边,也方便不少,林秀一看就是被人服侍惯了,如今跟着自己风餐露宿却也从不叫苦,只是有阿朱服侍,他那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满意自己也不会错过,心中很是高兴,看来将阿朱留下来也是对的。 若是林秀知道乔峰所想只怕要跳脚大骂了,谁让她服侍了?我自己能行!!叫她走,我早就不想看见她了! 三人慢慢悠悠的走了十多天,才到了天台山,见到智光和尚拿出那匹血染的遗书,又说出当年境况,以及乔峰姓氏,乔峰哽咽半响:“今日才知自家姓氏,萧某真是不孝至极…”林秀和阿朱忙在一旁劝慰他韩娱之与你同行全文阅读。萧峰上前正要谢过智光,却见林秀身形一晃窜上去往智光口中塞了一个药丸,萧峰喝道:“三弟不可无礼!”林秀慢慢退开,只见智光捂着脖子晃了几晃,便吐出一口黑血来,旁边的小和尚早就吓呆了,此时才上前扶着师父。 萧峰怒道:“三弟,你给智光大师吃了什么?”林秀笑道:“大哥莫急,小弟不会害你,等会让智光大师自己跟你说可好?” 萧峰急忙上前搭上智光的脉门,阿朱也在一边责备的看着林秀,林秀冷哼一声,吓得她脖子一缩再也不敢看他。 智光和尚闭目许久,才出声道:“小施主医术高明,和尚佩服,只是生死有命,小施主过矣!” 林秀笑道:“你今日作何心思我不知道,只是你什么时候死不好,非要在我大哥前来拜访的时候死,分明就是想要大哥背上逼死人命的罪名,你这老和尚当真是死性不改,三十年前你们害的大哥家破人亡,三十年后你还要用自己的死来害的大哥身败名裂?”萧峰听得林秀言辞激烈,有些不悦看着他。 萧峰已经看出智光和尚方才是服了毒药等着自己前来的,而林秀强行喂给他的却是解毒药丸,只是没想到这解毒药丸实在奇妙,即刻就见效了。感激的看林秀一眼,又对着智光大师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大师明鉴,我全无加害之意,就算你不愿说出带头大哥性命,我萧峰自也不会为难你,你…又何苦如此?” 智光被林秀说的哑口无言,他并无害萧峰之意,只是近日来听那人说知晓带头大哥名讳的人纷纷死去,不少人猜测是萧峰所为,今日萧峰前来,自己服毒自尽既能避免秘密泄露也好全了自己赎罪的心思,却没想到自己这一死该把萧峰置于何地?如今想来是自己着相了,萧峰若是想要找出身世之谜又怎么会任由知情人士死去?何况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医术高明的人物在,这分明就是有人借机陷害啊。想到此处,智光面露愧色。喃喃自语“万物一般,众生平等。圣贤畜生,一视同仁。汉人契丹,亦幻亦真。恩怨荣辱,俱在灰尘。”此后便入定,不再言语。 萧峰见事不可为便恭敬退下,林秀也不多说,阿朱急忙跟上,跟着他就此下山。三人情绪低落,回到天台山县城,走出十余里,萧峰说道:“我并无加害任何人,为何各个都当我是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林秀正要说话,阿朱突然出声道:“萧大爷,我有几句不知进退的话,说了你可别见怪。”萧峰道:“怎地这等客气起来?我当然不会见怪。” 阿朱道:“我想智光大师说出的那几句话,倒也很有道理。什么‘汉人契丹,亦幻亦真。恩怨荣辱,俱化灰尘’。其实你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又有什么分别?江湖上刀头上添血的生涯,想来你也过得厌了,不如便到雁门关外去打猎放牧,中原武林的恩怨荣辱,从此再也别理会了。”萧峰叹了囗气,说道:“这些刀头上争命的勾当,我的确过得厌了。在塞外草原中驰马放鹰,纵犬逐兔,从此无牵挂,当真开心得多。三弟,我在塞外,你我兄弟可还有相见之日?”阿朱本来俏脸微红的看着萧峰,见他对自己的提议赞赏心中正欢喜,却不想萧峰一转头就想到林秀,脸色顿时便黯淡下来。 林秀心中大乐,不由得喜上眉梢,只是他戴着面具总是看不清表情,那两只亮晶晶的眼睛便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萧峰不知为何自己一句话三弟就能乐成这样,有些奇怪。林秀轻咳一声,开口道:“大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其实也不必拘于某个地方,天下之大只要大哥想去,我就陪你去;若是大哥心怀天下,我们自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便好!” 萧峰听罢,心中充满不能言语的喜悦,这个兄弟从认识他那一刻起便不离不弃,偕赴卫辉、泰安、天台,千里奔波,日夕相处,除了对自己处处关怀,对待他人都是冷冷淡淡,此刻更听到他直言,不由得心意激荡,伸出粗大的手掌抱了抱他肩膀,说道:“三弟,我萧峰有你这个兄弟足以,管他汉人契丹人,你我兄弟就此浪迹天涯!萧某得有今日,别说要我重当丐帮帮主,就是叫我做大宋皇帝,我也不干。三弟,我们这就到信阳找马夫人去,她肯说也罢,不肯说也罢,这是咱们最后要找的一个人了。一句话问过,咱们便到塞外打猎放羊去也!”林秀开怀大笑,显是心情极好,只是他笑的颇为文雅,双眼中精光流转,不可逼视。 ------------ 115相逢九里松 由于伤势严重,不便挪动,两人甜甜蜜蜜在小剑湖养伤,关于段正淳是带头大哥一事,误会也被解开,段正淳自言自己三十年前也只是大理不起眼皇族子弟,哪里就有资格带领宋朝众位江湖高手,毕竟自己是大理人,以宋人的心思只怕也不一定相信他吧,萧峰闻言深恨自己愚蠢鲁莽,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前来寻仇还想着顾忌颜面,问的不清不楚,差点酿成大祸,心中对灵儿的歉疚更深。 段正淳也已经与两个女儿相认,大女儿阿朱,小女儿阿紫,都是他与阮星竹所生,只是从小就被送出去,如今才找回来。因女儿之故牵累林秀灵受了重伤,又因林秀灵跟他某位红颜知己长的实在太像,故此很有诚意的照顾他们。 萧峰初时懊恼自己报仇心切失了慎重之心,小小女子也能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因此害了三弟,对阿朱很是恼怒。阿朱又是段正淳的女儿,灵儿养伤也是借了他的地方,如今又喜得佳人吐露心事,还是与自己肝胆相照义结金兰之人,如此说来阿朱还真是两人的媒人一般,也就消了心头的怒意。只是阿朱却一点也不快活,她倒宁肯当日被萧峰打死,也不想做他们的媒人。只能偷偷地看向甜蜜的两人暗自垂泪。阿紫本想看看三人相恋是何种结局,却又被萧峰英伟的男子气概吸引,时不时就要上去捣乱,奈何那两人武艺高强,她近不得身。林秀灵也是个用毒高手,她的那些小把戏在人家眼中根本不够看的。吃了几次亏以后也学乖了,不过林秀却通过她的粗浅武艺发现,这人似乎跟逍遥派有些关系,不由得上了心,派人将知道的信息告诉祖母。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林秀灵养好伤已是一个月之后,这还是因着李秋水医术高超,逍遥派灵丹妙药很多,若是旁人只怕早就死了拣宝。萧峰自林秀灵受伤之后,知道她内伤未愈比较畏寒,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从不假于人手,林秀灵初时还记着自己似乎□着被萧峰看到,有些不好意思,却听他安慰自己,既然已经有了婚约,何必在意这些。 林秀灵知道没能找出带头大哥,萧峰终究心中有遗憾,再着那个马夫人实在可恶,以前林秀灵就觉得她看萧峰的眼神很是奇怪,现在看多了阿朱看萧峰和自己的眼神,总算明白过来,这恶毒妇人分明是看上萧大哥。后来问过萧峰,他与马夫人之间是不是有过节,初时萧峰一片茫然,完全记不起自己除了杏子林那一次,何时见过马夫人。林秀灵心中安慰,看来木头也是有木头的好处。 萧峰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为何要如此算计自己,若是这次没有灵儿阻拦,没有阿朱假扮,自己真的杀死段正淳,比会被大理皇族追杀,那时候自己只怕是不容于大宋也不容于大理,最可恼的是这人可是二弟的父亲却被自己妄杀,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林秀灵满眼寒冰,这美女蛇只怕是看上萧大哥了,眼见萧大哥对她无意,便设法陷害,非要玉石俱焚不可,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贞洁烈妇的样子,实在可恶!不把她那张美人皮撕下来,她是不会知道悔改的,这种人永远都是以自己为尊,其他人稍微不和她的心意就要遭殃。 小剑湖风景如画,精致的竹屋里传出女子清脆的声音:“娘啊,你真的就不帮帮姐姐?姐姐对那萧峰可是情深义重,那个叫什么林秀灵的一看就是个狐狸精,长的那么妖媚,故意受伤陷害姐姐,让萧峰对她心怀愧疚,她一来萧峰就不理姐姐了,娘啊,要不我们去给她下毒,毁了她的脸怎么样??”说着似乎很是兴奋咯咯笑起来。 另一个柔美的声音道:“你这孩子,你姐姐都没说什么,怎么你就这么心急?萧峰为人仗义,我看他对那林姑娘可不只是愧疚之意,你还小不懂这些,那萧峰只怕早就将林姑娘放在心里,到此时才发觉吧…”听声音似乎很是向往,又颇带点怨气:“比起你们的爹,萧峰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人虽粗犷可却是难得的好儿郎,值得托付终身!” 清脆声音又道:“姐姐,你也真是,这些日子从没见你去找过他,既然你舍不得又何必故作大度?要是我就把他双腿打断,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可惜,那林秀灵武功比我好那么一点,每次都失败!”说着有些垂头丧气的捶打身边的桌椅。 一个微微有些不悦的声音说道:“阿紫,你怎么又想着些,这几个月来,因为你闯祸不断,爹爹没少罚你,娘亲也被你带累赔了人家多少笑脸,你还说!” “呸呸,你们一个个这没出息的样儿,要不是我只怕他们现在还死赖在这里不走呢,你就是口是心非,给人家投怀送抱人家都不要,现在只会说我,若不是我武功比不上她,我早就把萧峰抢过来了,哪像你这么没用只会躲在旁边哭!等我练成神功,萧峰就是我的。” “你!!!” “好了阿朱,阿紫,你们姐妹俩才回到我身边几天,这就吵吵嚷嚷的,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阿紫,这是你姐姐,好好跟姐姐说话。” “哼,这样没用的姐姐,我宁愿不要,笨死了,我这就去找他们,听说是去信阳找那个什么马夫人,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把我姐姐耍的团团转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姐姐,你就等着我把萧峰抢走吧,哼!” 说罢,一个身影从门口蹦了出来,一身紫衣,容貌俏丽,正是那不时找萧峰麻烦的小阿紫,只是此时萧峰与林秀灵二人早就上路,不知道等着阿紫的又是什么。 屋内母女两人似乎有些尴尬,半响才有人出声:“阿朱,娘知道你心中不痛快,可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你看阿紫也是一见到他就迷上了,娘也希望你们能找到可心的人,只是这萧峰…他对那林姑娘如何,你想必更清楚,若是他真的对你有意,前天晚上你去找他时,他就不会赶你出来,你还是…忘了吧!”说罢重重叹一口气。 低低的哭泣声传来:“娘…” “从第一次见到他,我便觉得他如天神一般,让我心中敬佩不已,直到这一路上的多见所得,阿朱更是不能自拔,我总想着他正是被人背叛唾骂的时候,身边没个女子,若是我温顺一些,体贴一点,或许他能心中能有我一席之地,谁知道…那林秀灵居然是女的,还武功机智样样不缺,又比我认识的早,还与他早就义结金兰穿越世界的技术宅!女儿好后悔,若是我不被马夫人所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今…如今他眼中再也不会有我了!”说罢便痛哭起来,悲悲切切。 “傻孩子,这一生能有个牵挂的人也算不错,你还小呢,不要说这些丧气话,那林秀灵长的跟一个人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亲戚呢?看你爹那个样子…唉” “娘说的可是那姑苏曼陀山庄的王姑娘?” “王姑娘,她该是早就嫁人了吧,难道是改姓王了?” “娘,你说的是谁?你见过王姑娘吗?”阿朱不解问道。 “噢?没有,娘随便说说的,这样,这几天你爹也走了,家里又有那秦红棉和王宝宝在,娘实在心烦,听说那萧峰是去找马夫人算账,我们也随着去,你若是不想萧峰记恨你一辈子,最好是将马夫人的事情说清楚。” 阿朱心中一动,深深觉得娘说的很对,本来那两人离开时自己就想跟着,就算他眼中没有自己,那悄悄在远处看他总可以吧!只是萧峰此时对她全然不信,看到她就像是看到江湖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一样,眼底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望着那样的眼神,阿朱的心都碎了。 已经找到父母,再也没有理由跟着他,再也没有理由服侍他,何况还有马夫人这件事,萧峰一定觉得自己要么是心机深重,为了得到他青睐不惜将他谋算;要么就是觉得她蠢笨入猪,连累他心爱的灵儿受了伤。不管是哪个原因都够她伤心一世,若是能解开误会,再好不过,正好自己也想去找那马夫人算账,如此娘俩商量一番便偷偷摸摸追随往信阳而去。 另一边那秦红棉也带着女儿和师妹紧随段正淳而去,只是木婉清却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她早就不戴面纱,只是容貌却与她母亲丝毫不像,秦红棉那妖娆泼辣的气质在她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而秦红棉对女儿的态度也总是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就连她师妹王宝宝也很是奇怪,这一对母女相处方式怎么这么奇怪,自己的钟灵从来都是娇着宠着,反观木婉清就可怜许多,倒像是个侍女一样。最后木婉清不告而别,而作为她的母亲秦红棉却丝毫不见担心。 几路人马几样心思,前前后后赶往信阳,信阳马夫人院内,整洁精致,屋内更是一片春光,旁晚的夕阳照在窗棂上,给站在窗前的女子全身染上了金色。女子脸色红润,面带浅笑,娇嗔着靠在身后的男子肩头,男子微笑着双手揽住女子纤腰,脸庞微微靠近,眼看就要亲了上去,却被女子弯腰臂弯下躲了过去,娇笑连连,男子也不恼,哈哈笑道:“小敏还是这么调皮,看我来抓你。”两人嬉笑打闹,室内更添几丝情意。 不多时院内的仆妇上好酒菜便都退了出去,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屋内的男女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话,全都是些你侬我侬,久别重逢的情人之语。屋顶阴影中却藏着两个人,主屋侧面微微打开的窗下站着四个女子,正是阮星竹阿朱秦红棉王宝宝等人,只是她们站立的姿势很怪异,似乎是被人点了穴道,出不得声。阿紫走的最早,却不在其中。她们只听那女子软软说道:“段郎,我好像喝醉了,你快扶我起来…”男子哼哼唧唧,其实心中大骇,因为他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 听着屋内那一声声的女子娇喘,男子肉麻的情话,屋外最少有三个女人咬牙切齿,一个女人满脸悲伤,眼珠子却不停地往上面翻去,似乎是想看屋顶上面的人。只听屋内男子一声惨叫,女子又咯咯笑了起来:“怎么了段郎?这就受不住了?当日可是你亲口许下诺言,若是辜负我就让我一口一口咬下你全身的肉来,难不成你忘了?” 说罢,只听得那男子惨叫连连,女子又笑道:“段郎段郎,你还想打我吗?真是一点也学不乖,这十香软筋散你可是吃了不少呢,乖乖躺着吧?”男子似乎忍住不再叫,开口问道:“康敏,你就是如此恨我?难道你忘了我们当日的情谊?” “是,我恨你,段王爷,从你毫不犹豫迈开大步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恨你入骨,如果不是你负心薄性,我又怎么会嫁给马大元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又怎么会如此凄惨?马大元虽然不好,可他能给我丐帮副帮主夫人的身份,你呢?出了抛弃我,还能有什么?” “所以,你就骗萧峰说我是带头大哥,让他来杀我?” “是,你可知道我们还有个女儿,她死的时候已经三岁了,是我掐死了她,因为有她在我就不能过人上人的生活,我恨你,既然我得不到,那索性就毁了你;只是你如今却好端端的在这里,乔峰这个孬种,枉我那么钟情于他,竟然毫不领情,竟然不来求我,身边还要带着一个小丫鬟,难道我不够貌美吗,这个有眼无珠的狗贼奔腾!你们男人都是这么的该死。” 段正淳听到这里已经悲愤莫名,他虽然好色,辜负不少好女子,可对每个女子他都是真心的爱恋,对她们所生的孩子一样爱若珍宝。如今听到马夫人这样说不由得想起那素昧谋面的女儿,那可怜的孩子,都没能见上一面,就被她狠毒的母亲杀了,如今这人还要杀了自己。 屋顶一人似乎想下来帮助段正淳,却被另一人拉住,正是萧峰和林秀灵。两人早就埋伏在这里,自然看到段正淳和康敏的那一幕幕,萧峰看的眉头紧皱,心中火大,怪不得这马夫人一直对付自己,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我对这样的女人可没有半点兴趣,她又哪里比得上自己的灵儿。不由的转头看看灵儿,眼中温情尽显,林秀灵看出萧峰的意思,眉花眼笑,自从两人说开之后,林秀灵再也没有戴面具,此时她笑颜如花,月光下更显朦胧精致,看的萧峰呆楞,心说:灵儿可真好看,就像,就像,仙女一样。耳中突然听到灵儿轻声说道:“多谢大哥夸奖,灵儿当之无愧?”萧峰一愣,嗯?难道我说出来了,看着灵儿调皮的眼神,不由得脸上微红,只是他皮肤太黑,如今又是夜晚自然看不清楚。 突然远处传来轻微起落声音,萧峰凝神细看,似乎是个男子,不多时那男子走进院中,见到处黑灯瞎火只有主屋亮着灯,看看四周便走了进去,屋内响起康敏冷酷的声音:“你来得正好,给我杀了他!”男子不肯,康敏便开始威胁他,只是此时屋内的人谁也没料到,四周早就有不少黑影靠了过来,将他们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方才进去的人正是丐帮长老白世镜,昨日他接到马夫人密信便急忙赶来,没想到又是要他帮她杀人,这女人真是无法无天,大理镇南王也敢杀,白世镜当然不愿意,以前被她要挟摆布也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退开身,怎么能再受她辖制,两人僵持不下,互相攀扯,便将以往的一堆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马夫人自从对萧峰动情,便处处找机会接近,奈何时不与我,在发现汪帮主的遗书时,幸喜若狂,逼马大元揭穿萧峰,以此来威胁萧峰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马大元顾念兄弟义气。而萧峰对丐帮更是有大功,自然不肯,反倒逼她发下毒誓,马夫人康敏岂是轻易服输之人?便刻意勾结白世镜,白世镜与马夫人有了私情,被丐帮副帮主马大元发现时,康敏便将十香软经散下在马大元饮食中,再由白世镜杀死他,伪装成被锁喉功所杀。本想借此逼迫白世镜揭穿萧峰身世,奈何这人死活不干,康敏气急,无奈之下只好找来全冠清,由全冠清偷来萧峰的扇子,嫁祸萧峰,康敏同时又笼络好徐长老,许以帮主之位,如此一个大网便向萧峰洒下。奈何突然出现一个叫林秀的人,让这一切成为泡影,而自己也莫名其妙被怀疑,好在后来没有真凭实据,徐长老贪恋美色便饶过自己,只是丐帮除了揭穿萧峰身世,其他并不怀疑,康敏深恨。不想老天都要给她机会,送来了阿朱这个蠢笨的丫头,自以为聪明易容成白世镜前来套话,自己正好将计就计,所有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你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若不是我帮你杀了马大元和徐长老,如今的你早就被逐出丐帮,哪里来的这样威风?今天只是叫你杀个人你还推三阻四的,信不信我将你的事情都说出去,看你这铁面无私的执法长老如何面对丐帮的人!” “哼,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受你的摆布,当日都是受了你蛊惑,才走到今日这一步,如今我便替马大哥和徐长老报仇,留你在世上只会祸害人。”说着便举起武器,冲康敏挥了过去。 ------------ 116陌上相逢否 只听得一声巨响,从窗户里激飞出一条铁杖,将白世镜的兵器打偏,不过康敏仍旧没能幸免,左边半个耳朵被锋利的兵器削了下来。只听得一声惨叫,康敏半张脸染满鲜血倒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眼睛却急忙往屋中跳进来的几个人看过去,这一看顿时心中一片冰凉。 两道人影瞬间冲过去将白世镜制住,其中一人口中骂骂咧咧,随后屋外走进来十几个人,白世镜方才还想抵抗,此时一看,顿时觉得大势已去,放弃挣扎束手就擒,转头看向康敏的眼神愤懑不已。 进来的正是丐帮众位长老和各分舵舵主,看向屋内两男女的眼中都是咬牙切齿的仇恨。原来三日前他们纷纷接到有人传信说,找到杀害丐帮马副帮主和徐长老的真凶,要他们与今日赶到信阳此地。帮中除了白世镜和徐长老,其他人并不知道这里是马夫人居住的地方,自从杏子林之后徐长老就多方替马夫人开脱,借口马夫人是知道带头大哥名讳的人,为防乔峰找她麻烦,还是躲起来比较好王朝教父最新章节。丐帮其他长老也都是侠义之人,既然不能确定马夫人是杀害马大元的凶手,也就不再为难一个女子,由她自去。却不知道原来是藏在这里。 接到消息之后宋长老等人本打算找白世镜商议,却没想到他早就不见,虽然怀疑送信人的目的,可这人一下给丐帮所有重要人物都送了信息,而地点又是在丐帮势力范围之内,若是不去岂不显得丐帮胆小怕事?于是所有收到信息的人并没有伸张,悄悄往信阳而来,等到了此地,却没想到看到这么一幕,不管以前是相信乔峰杀人或者是不相信乔峰杀人,此时都无话可说,这两人在此地的一切都说明他们当日被人耍了。 知道丐帮冤枉了乔峰,奚长老首先忍不住,方才这对狗男女说出来的那些话就是事实,是丐帮上下冤枉了自己的好帮主,自掘坟墓,致使丐帮至今群龙无首,被江湖人士耻笑,如今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奚长老上去对着白世镜就开始拳打脚踢,大骂起来: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居然杀了马副帮主,你可还记得有多少次你的贱命都是马副帮主救回来的?你还跟这毒妇联合诬陷乔帮主,你可记得那次你伤的快死时是乔帮主不顾自身安危,帮你运功疗伤?啊!!你这狗贼,串通起来祸害我丐帮,老子打死你!!” 宋长老和吴长老等人也是义愤填膺,见奚长老动手也不阻拦,都在一旁看着,同时又派人去院内外看看。今天这场景明显就是有人提前算计好了,丐帮等人敢来也就做好万全准备,却没想到外人一个没见,内奸倒是抓出来不少,想到徐长老道貌岸然的样子,不少人心中赫然。如今徐长老身死,不言死者之过,可眼前还有始作俑者在呢。设计此事的人显然是顾全丐帮颜面,明明知道真相却没有大肆宣扬,而只是将丐帮众人引来,且又是在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 既然有人愿意送丐帮这个大人情,那丐帮也承他的情,不管是不是有人听见,吴长老扬声叫道:“谢谢兄台帮了我丐帮大忙,又帮我们抓住这内奸,丐帮上下感激不尽,来日若有能报答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丐帮上下无不遵从!”其他人闻言都点头附和,打人的奚长老停了手,大叫道:“这位暗处的兄弟,我老奚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这帮人至今还在埋怨乔帮主呢,以后有事尽管找我,豁出命去也给你办了。” 众人说罢,都安静下来,等着有人现身,好半天都没有动静,派出去查看的人也回来说除了侧面窗后有四个女人被人点了穴道,里面床上有个半裸的男子其他并无异常。 突然白世镜脸色不对,宋长老急忙上前点了他穴道,冷笑道:“想寻死,现在却不行,早不死晚不死,我们还有话要问你呢。”白世镜脸色灰白,闭目不答。 奚长老出过气便不再为难他,几人将室内男子带出来,只见他上身半裸,由左肩至后背皮肉翻开,鲜血淋漓,伤口很是恐怖,像是被野兽啃咬过一般,丐帮等人也是见过不少留血场面,此时见他这样也不由得吃惊。 那四名女子已经解了穴道带进来,纷纷焦急的跑到男子身边,一个个柔情蜜意加眼泪,哭的就跟男子立马就死似地,看的周围一群叫花子眼神很是不对。丐帮的人现在只要看见康敏身边的男人,都会自动认为他是又一个跟康敏勾结害人的人,顿时凶神恶煞的问起来。 宋长老为人稳重,看这男子虽然狼狈,可穿着华贵不似一般江湖草莽,便由他来详细查问,初时那人还不太愿意说,被奚长老一顿恐吓,只好不尽不实说了一些。 待问清楚这男子竟然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这四个女子就是他的姬妾和子女,而他出现在这里却是因为康敏也是他曾今相好的女子,今日只是来叙旧,却不想被她算计差点死于非命,如今药效没有散去,他全身软绵无力,被四个女子围着,还要费力安慰她们不要哭,自己没事等等。难得他这时候还能做到面面俱到,不厚此薄彼。 听明白一切,丐帮众人对这个段正淳实在没了好印象,还真是切实做到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素来听说大理皇族家传武艺高强,天龙寺更是与少林寺来往密切,在中原武林中也有所不小的影响力,丐帮帮众遍布天下,大理镇南王也算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却没想到此时看见这么个老不修的中年男子,偷个情还被老情人算计的差点死于非命,实在让人难以置信重生之资源大亨最新章节! 那个叫阿朱的女子之前丐帮的人都见过,那时她还是慕容复的丫鬟,如今却是镇南王的女儿,不由得多看她几眼。却见她魂不守舍,一边安慰她娘,一边却频频看向门口。宋长老心思敏锐,此时事情尚未查清,也不知道屋内的人是不是有嫌疑,便不允许他们随意走动,将段正淳和四名女子全都锁在厢房,派人严密看守。 那帮吵吵闹闹的女人走了之后,奚长老便拉过康敏严刑逼供,要她说出带头大哥是谁?吴长老不解,忙拉住他问原由:“奚长老,怎么你也开始找带头大哥了?如今乔帮主都不在这里,你又何必?” 奚长老怒道:“我可不像你们这些胆小怕事的,早在杏子林时老子就说过,乔帮主不会杀人,就算他是契丹人我也只认他这个帮主,是你们听了姓徐的蛊惑,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带头大哥的亲笔信,这才把乔帮主逼走的!” 屋内几人都相顾无言,他们何尝不后悔,此时想来江湖上盛传乔峰杀了自己养父母,火烧单家庄,杀死谭公谭婆,只怕也是有心人陷害的吧。不然为何智光大师安然无恙,这康敏仍旧祸害人间? 又听奚长老气愤地说:“老子就是看那带头大哥不顺眼,他就是个缩头乌龟,三十年前他耳根子软猪油蒙了心,杀了乔帮主父母,害的乔帮主家破人亡;三十年后又出来作怪,于情于理都是他对不起乔帮主,如今不说出面道歉,却逼得乔帮主无处容身;那些知道他名字的人为他而死,可见此人现在还是健在,为何他不出面与乔帮主对峙却要这些无辜的人为他送命?这种卑鄙小人还维护他干什么?我信得过乔帮主人品,他就算想找出带头大哥也定不会是为了杀他,这样的人为何还有人信服?胆小如鼠,卑鄙无耻!” “我就是要问清楚这带头大哥到底是谁,若是能告知乔帮主那就最好,若是不行,老子自己找他算账去!” 宋长老等人闻言也深觉有理,最近江湖上传言带头大哥为人卑劣,分明是设计陷害乔峰,丐帮不少支持乔峰的人也都这样想,如今丐帮两大命案有了眉目,更是愿意相信乔峰是被冤枉的,于是奚长老严刑逼供康敏也无人阻止。 不想康敏眼看求生无望,又听到奚长老说的话,心中对乔峰的恨意更加浓烈,“哼,乔峰,若不是因你,我康敏不会到今天这一步,这些人为了你如此折磨我,我就是不让你如愿,让你报不了杀父之仇,让你遗憾终身,这就是辜负我的报应!” 丐帮的人用尽手段,把康敏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打的皮开肉绽,又怕她咬舌卸了下巴,却还是不能问出,最后不得不佩服这女人,不但对别人狠毒,对自己更狠。无奈之下只好将白世镜和康敏两人带走,全冠清早就被关押起来,如此这三人也好在马副帮主坟前谢罪。只是今日虽然洗脱乔帮主罪名,却再也找不回他们的好帮主,不由得人人心中黯然。 天亮时段正淳的侍卫带着受伤的阿紫寻了过来,丐帮的人查明身份之后便放了他们,自行离去。这阿紫本是西域星宿派弟子,这个门派阴险毒辣,以弱肉强食著称,他们的师傅喜欢听人吹捧,门人各个溜须拍马,暗地里勾心斗角。阿紫不知何故偷偷跑出师门,而且还找到自己生身父母,自然是一大幸事,奈何她小女孩情窦初开,迷上了萧峰,明知道人家有了心上人还不管不顾追了出去,却是在出门不久遇到星宿派前来抓她的大师兄,阿紫武功低微当即便受了伤被抓起来,门内尽是捧高踩低之人,没少折磨她。幸好有段正淳的护卫机灵救了她,不然只怕已经不成人形。 此时阮星竹真是有哭倒长城的架势,一面是情郎受了伤,一面是小女儿毁了右手左腿,全身伤痕,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阿紫又一直大声的呼痛,众人忙得团团转,此地早就被打斗弄的一团糟实在不是养伤的好地方,众人只好转移。 阿朱乘此机会偷偷出去查看,萧峰早就没了影子,天大地大只怕从今往后再无相见之日,心中失落,又见妹妹爹爹受伤,娘亲在一边哭哭啼啼,只好收了旖旎的心思,强忍相思跟着父母离去无限之幽灵战舰最新章节。 此时在离此处不远的小路上,萧峰与林秀灵骑在马上,缓缓前行。萧峰脸色微黑,不言不语,林秀灵知道他心中多有感想,也不打断,只是悄悄伸出小手握着萧峰粗糙的大掌,眼神流转,关怀在心。 萧峰感觉到林秀灵伸过来的手,轻轻握住,抬头看向她,此时正是太阳初升,两人背向而行,金色光芒照着林秀灵头上一个光圈,刺得萧峰眼前一花,深叹一口气,萧峰道:“灵儿,你可嫌弃大哥?”林秀灵并不答话,只是跳下马来,拉着萧峰也下了马。站在他面前,看着萧峰微微有些担心的眼睛,笑道: “大哥这是不信灵儿吗?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这个样子,何来嫌弃?” 萧峰心中一轮,是了,从自己认识灵儿,马上就开始颠沛流离,被千万人误解唾骂,围堵追杀,一直都是灵儿无怨无悔跟着自己,如今更是倾心相许,自己担心都是多余的,顿时心情舒畅不少。 今日多亏灵儿才将丐帮中人引来,还他清白,丐帮审问康敏,萧峰不是没有期待,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他也实在不愿看见康敏那个样子,男子汉大丈夫为难一个女子实在不是侠义之举,这才拉着灵儿离开。如今却有些惆怅,想他连身世都要被人告知,杀父之仇连仇人都找不到,该是何等没用?这才有此一问。 见萧峰如此,灵儿哪里还能不明白,眼珠一环,说道:“大哥,如今你可还要追查带头大哥下落?” 萧峰道:“为这带头大哥,伤了不少人命,实非我所愿,就算是我找到他杀了他,我的父母也不能活过来,只是此人心机实在太深,若是不早日除去,只怕有更多的人为他所害,我又岂能就此不理?” 林秀灵见他如此说,便将自己连日来查到的各种信息告诉萧峰,“这武林中能称得上泰山北斗的便是少林寺,而你又是被少林寺僧人照拂,那日义父义母受害,少林僧人来的也太巧了,就算少林寺僧人不是带头大哥,但也必定与带头大哥关系匪浅。少林寺虽说不问世事,可对于你的消息实在有点关注的过分,为何你刚在杏子林被人揭穿身世,少林方丈就知道了,据我所知,你之前在丐帮时身边就有少林寺的探子;而当日他派人袭击我们,被我伤成那样,之后在玄苦大师那里见面时,方丈却只字不提,就算不是他派去,难道寺内那么多僧人受伤,方丈竟然毫无所知?” 萧峰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当时情形是自己亲眼所见,之前总是下意识的不去怀疑少林僧人,实在是三十年来都将少林僧人当成自己亲人一般,如今想来这一切越来越可疑,就算少林寺不参与其中,那也是从始至终知道自己身世,而少林寺能知道如此机密事情的人应该只有玄字辈的僧人了,其中一定有方丈和自己授业恩师玄苦大师。 若说以前的萧峰被少林寺多年培养,他本身又重情重义,实在起不了叛逆的心思,可如今在林秀灵潜移默化下,怀疑的苗子一旦种下,就一发不可收拾。萧峰这一路走来,见识的都是人心险恶,为了利益勾心斗角,就算熟知的人也有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一旦落难,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拿你当垫脚石,就像聚贤庄的那帮人一样。若不是上天垂怜,给他送来灵儿,只怕早就被逼得声名狼藉离开宋境。 两人本打算再回少林寺查探,却在路上接到李秋水传来的讯息,说是萧峰身世,以及带头大哥之事两人不必再管了,等到某一天听闻少林寺广发英雄帖,到时候两人赶来参加就能知道真相。萧峰自从知道林秀灵的祖母就是师祖时期对丐帮有大恩那位逍遥派人士,对她敬佩有加,如今听她这样吩咐就知道她一定有办法,虽然不能亲自找出仇人有些遗憾,可自己先前步步受挫,到如今也是一无所知,却徒增不少人命。现下虽说有些眉目,可从他怀疑自己师门,又要亲自去查探开始,内心就备受煎熬,有李前辈帮忙定是无碍。 如此便撩开手,林秀灵也乐得轻松,又担心萧峰在江湖上习惯了,整天无所事事会闷出病来,便禀明祖母让萧峰与逍遥派的管事们出门走走,李秋水寻思一下便答应了,只是严厉吩咐孙女,若是萧峰依然鲁莽愚昧,眼光狭小就休想娶了灵儿,说着又开始数落汪剑通这个目光短浅的人,若不是他也不能把这么一个好苗子给带歪了。 ------------ 117浪涌孤亭起 林秀灵满头大汗,她实在不知道祖母对这汪剑通怎么这么看不顺眼,不过他也承认因着汪剑通的关系,萧峰实在是有点太过重于义气,而疏于细节,这样的性格在丐帮或许吃得开,在逍遥派则是不够看的。如此林秀灵心中挑选着能带萧峰出师的管事人选,自己也寻思着怎跟他说这件事。 萧峰原本并不愿意,直言自己怎能随意背叛师门,气的林秀灵只敲他脑袋,言到,又没让你拜我为师,只是让你帮忙打理我家产业,你这样唧唧歪歪可是觉得娶我委屈你了?萧峰想说这两件事情似乎不能相提并论吧?可见灵儿嘟着嘴生气,便哈哈一笑答应下来,心思:灵儿乃我心头所爱,又一向对我看重,她定不会要我做的欺师灭祖的事情,只不过是些行商的营生,我如今早就不是什么帮主,闲来无事,帮帮灵儿也是应该。 从此萧峰与林秀灵走南闯北,西夏,女真,西域,大宋,就连他近乡情怯的辽国也去过不少次,还因为平叛,救助辽国皇帝一举成为大辽南院大王,其实他很不愿意当这个南院大王,他本就是个豪爽性子,实在不耐看那些文书之类,还要跟朝廷那些人斗智斗勇,实在繁琐。 不过林秀灵说做了大官就能更好的帮助百姓,萧峰应该记得智光大师的话,对天下人一视同仁,行侠仗义,那就应该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萧峰说不过她只有苦笑,辽国皇帝也见过林秀灵只是她从来都带着面具,皇帝虽然对那婀娜的身姿充满遐想,也不好直言官场美人最新章节。却总是以各种理由邀请萧峰和林秀灵参加宴会,希望能一睹芳容。萧峰初时并不明白,时间久了哪里还有看不出辽帝心思的,对此非常不愉快,屡次请辞,却都被林秀灵压下。因为林秀灵知道若是不让萧峰彻底见识各种人的阴暗心思,他那种待人以诚毫无芥蒂,动不动就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心思实在难以改变。而官场正是各种阴暗滋生的温床。 萧峰自接触逍遥派产业开始,初时还有些看不起那营生,待跟着逍遥派门人救了几次灾民之后才发现在自己之前有多狭隘,眼中只局限于丐帮那一点恩怨情仇,整天喊打喊杀,为国为民,除了刺杀几个官员实在没为百姓做过任何壮举。而逍遥派却不声不响为民生奔走,不管是哪国百姓,他们都一视同仁,真正比那些抱着家国执念的高僧还要仁慈公平。 那些贪污赈灾粮食的人他能想到的就是杀了,而逍遥派想到的却是先将自家粮食拿出来救灾,后再动用关系将此等贪官污吏绳之以法;那些占山为王,自己之前总觉得劫富济贫,现在却发现残忍卑鄙,他们竟然与贪官勾结,杀人越货,将他人辛苦得来的财物抢掠干净,还不放过人家妻儿子女;武林人士除了相互仇杀就是争权夺利,为自己的地盘大打出手,用尽手段陷害对方,动辄死伤无数。等等一切都颠覆他以往的认知,更是见识各国边境官兵互相虐待对方百姓,至此对自己当初奉为真理的国仇家恨产生深切怀疑。 何为国仇何为家恨,都是某些人棋盘上的棋子,赢得是争权夺利的人,可怜的是无辜百姓,多少人家破人亡,尸骨无存,都是因某些人一己私欲,就像自己。 逍遥派的管事们让萧峰大开眼界,自惭形秽。这些人不但武功高强,还精通不少技艺,处事精明,几乎个个独当一面,在各色人中周旋游刃有余,为人又很是豪爽热情(人家各个是人精,早就看出来他跟少主的关系,自然很热情),自己之前接触的那些人跟他们相比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自己除了武功高强之外,也就只有豪爽好酒能比他们强点。萧峰是个不服输的人,人又很是聪慧,加之他性格使然好学不倦,与众位管事相处越来越融洽,处理事务越来越顺手,眼界开阔,整个人都焕发出生机勃勃的样子,这样的人生才是他所追求的。 在以后的漫漫岁月里,他不止一次感叹:遇到灵儿便是他的新生,加入逍遥派才是一生最正确的决定,犹如龙入大海,鹏飞万里。 却说丐帮那一群人,自从抓了康敏等人,除了白世镜一心求死,众人也不做为难之外,其他两人可算是受尽折磨,康敏最后实在熬不住趁人不备咬舌,却没死成,熬了十几天才死了,最终还是不肯说出带头大哥,全冠清就是个小人最是怕死,还没怎么样全都说了,只是他知道的消息实在太少,被废了武功,赶出丐帮。 丐帮中人这次学乖了,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将这件事情通告武林,替乔峰洗刷冤屈,这还要归功于奚长老,他虽然脾气暴躁,可为人却最是忠义,在他心中乔峰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怎能让他受一丁点委屈,其他丐帮中人却想借这个机会拉拢乔峰,虽说这件事情说出去对丐帮声誉影响巨大,可要是换一个角度看,一来可以对外表示丐帮光明磊落并不徇私,二来希望乔峰能念着旧情回归丐帮,所以并没阻止,如此江湖上有关乔峰的传言又变了一种方式,都说他为人仗义,虽说是契丹人可比那些阴谋诡计的汉人强多了,只怕之前那些传言都是某些人的阴谋吧。 再后来更是有一种传言说,带头大哥乃是少林寺的高僧,而他因为害怕被人知道他有个私生子,所以才设计陷害。至于设计陷害谁却没有说出,江湖上的人最是会捕风捉影,自动将那个被陷害的人代入为乔峰,如此便有这样一个版本在江湖上流传,乔峰在少林寺拜会恩师时无意中撞破少林寺僧人不守清规,以乔峰那样的人品自然是不会说出去,谁知道那人最贼心虚,这才将乔峰身世说破逼得他走投无路离开宋境,这样再也没人知道他做的丑事。 如今乔峰下落不明,少林寺那个作恶多端的带头大哥也好安枕无忧了,各门派得到这个消息都是义愤填膺,少林寺仗着自己地位这样兴风作浪,搅得武林不得安宁,实在不配这泰山北斗的称号。当然其中不乏想借此机会抢来少林寺泰山北斗地位的人,比如星宿派;也有自己倒霉乐的看别人倒霉的,比如聚贤庄那些人;再比如因此事受到重大影响的,比如丐帮风流医圣最新章节。各路人马纷纷逼问少林寺,少林方丈与众位玄字辈高僧商议一番,终于决定广发英雄帖,给武林一个交代。 待萧峰和林秀灵得到消息时,少林寺已经开始广发英雄帖,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辽国南院大王就是之前的乔峰,萧峰心中不是没有疑问,这一切是不是李前辈策划出来的,可若是少林寺真的没有做过,那么李前辈自然不会无中生有,萧峰此时也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带头大哥作恶多端终于被人发现。 ――――――我是场景转换分隔线―――――― 擂鼓山风景秀雅,只是来往的聋哑人却有些煞风景,进入山中的都是近年来江湖上的青年才俊,某个山顶之上正有不少人才下棋。原本赏心悦目的景色却在某个丑陋的小和尚扰乱棋局之后变得诡异起来。 李秋水师姐妹上山之时便是小和尚进入石屋之时。之前接到孙女送来的消息,两姐妹也很是感慨,当初那么骄傲自负的无崖子,如今却落得苟延残喘,纵是有再多的恩怨此时也早就消了,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他吧。两人来时不约而同没有带上自己老头子。 抱着这样的心思,两人来到那石屋后面,见屋顶上鬼鬼祟祟趴着一个人,细看去,可不就是当年那个跟在无崖子身后的少年吗?逍遥派人都很护短,无崖子只有我们可以欺负,你这个叛徒也敢染指? 巫行云脾气急躁,一掌拍过去,不但把丁春秋打出去数丈,那石屋也瞬间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人来,小和尚似是被吓住了,灰头土脸坐在地上,手中还抓着一副画卷,另外一个满头白发的人型趴在地上。远处传来不少脚步声,其中一人飞奔过来,扑在地上放声大哭“师父,师父,您怎么样了?”正是聪辩先生苏星河。他趴着把那白发人抱起来,身后七个弟子纷纷走近,跪在地上哭泣。 李秋水与巫行云走近,白发人奋力睁开眼睛,似乎发现眼见的人很眼熟,看向李秋水的眼神满是痴迷。李秋水见他这样,情知已经散功,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缓缓蹲□子:“师兄,你这又是何苦?” 巫行云看着满脸皱纹肤色灰白的老人,这哪里还能看出来是当日那俊朗的师弟??不由的心酸,低声道:“师弟!”一旁的苏星河这时才发现来者竟然是多年前见过的师叔师伯,想要行礼又不敢放下师父,只能低声哭泣着坐着行礼。身后弟子听到师祖的称呼忙对着李秋水和巫行云磕头行礼。 无崖子吃力的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突然笑了:“师姐,师妹,这些年我无一日不后悔,原谅无涯吧!”说着头一歪在再无声息。周围苏星河以及他那几个弟子纷纷放声大哭,小和尚也回过神了,在一旁狂念往生咒。 远处慕容复段誉等人尚未走远,听到动静自然要过来看看,此时丁春秋已经缓了过来,带看清楚袭击自己的人时,吓得一身冷汗,哪里还顾得上放毒,乘着众人忙乱偷偷地往下山的路口挪去,待退出十几丈远时急忙拔腿飞奔而去,丝毫顾不得他带来的那些徒子徒孙。李秋水姐妹似是毫无察觉,并没有阻拦他。 慕容复当先走了过来,却在离石屋五丈远处被人拦下,包不同心中恼怒,竟然敢拦着我家公子爷,臭嘴一张就要开口,谁知才说出“非也非也”几个字就被飞来异物堵在喉咙里,半天出不得声,满嘴腥臭。风波恶等人急忙上前查看,原来是一只小蟾蜍被人扔到包不同嘴里,蟾蜍有毒,当下包不同嘴唇都紫了,只捂着喉咙大口喘气,慕容复见这种情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在场的人士都是他不愿招惹的,包不同多嘴被罚他自然知道原因,虽然对这些人无视自己很不悦,可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时候服个软说不定还能让人高看一眼,忙上前拱手道:“前辈息怒,晚辈慕容复,姑苏人士,我这位朋友一时心急冒犯了,我等知道错处,定不会再犯,麻烦前辈帮我这朋友暂缓痛楚吧。”慕容复很是精明,并不开口求药,只是暂缓痛楚,相信不容易被人拒绝。 李秋水见他识趣,也不为难,只见一个棕色药丸缓缓飞到慕容复面前,慕容复急忙伸手接住,看向李秋水的脸庞,心中大惊,这人怎么跟表妹这般相似?难道她们有什么关系不成?心中顿时盘算起来,若真是有关系自己要怎么借一把力才好,眼光不由得看向表妹,他身边的人自然也看到李秋水的样貌,各个惊奇不已天武乾坤全文阅读。 段誉几步走了上去,对着李秋水迎头拜下:“神仙姐…不,前辈,小子段誉,自那日在剑湖底见到您的玉像,段誉日日盼望,今日终于得见真颜。”神情激动不已。王语嫣此时也看清李秋水的长相,心中也是吃惊,看她表哥一眼,上前几步怯怯问道:“小女子王语嫣,前辈,您可是我外婆?” 李秋水早就听孙女说过段誉以及王语嫣的事情,对段誉这傻小子她倒不在意,毕竟孙女早就跟自己说过与他结拜的事情,这份薄面还是要给的,微笑着让人扶他起来站在自己身旁。再看向王语嫣,见她时不时眼神就要飘向身后的慕容复,不由得心中不喜,这孩子虽然跟妹妹长得有七分相似,可这性格也太让人无语了,事事以慕容复为尊,完全没有一点自我意识,卑微的可怜,李家人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虽然聪慧异常,可惜不堪造就啊,也不知道她那脾气火爆的娘是怎生出这样一个温吞胆小的女儿来。当年自己还想过妹妹倒地把孩子放到哪里去了却原来是藏在姑苏王家,看来妹妹与那慕容湛关系匪浅,师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才离开妹妹的?甚至连女儿也不认了? 不过师弟眼下已经过世,问不出当年的真相,于情于理这都是他外孙女,既然见到了就没躲开的道理,罢了,看在师弟面子上,告诉她真像吧。 “语嫣,我不是你外婆,我是你姨婆,你外婆是我妹妹,过来吧,这位是你的外公,他如今过世了,你来磕头。”说着冲王语嫣招招手。 谁知这王语嫣还真是个奇葩,居然转头看向慕容复,开口道:“表哥,你过去吗?”慕容复神情很是满意,他自从听到李秋水介绍就知道这些人必定不凡,若是能搭上关系对他的大爷绝对有益,正着急的想着怎生搭上关系,却见表妹转头来问自己,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哪里还有不乐意的,当下答应迈步就要上前。 在场的逍遥派众人不由得有些侧目,这王姑娘怎么回事,逍遥派的亲是能随便认得吗?巫行云当下便忍不住,开口道:“那个叫慕容复的,你且站住了,谁叫你过来的?真是脸皮厚!我门内的事情有你什么事?还不给我滚下擂鼓山!”巫行云早听师妹说过慕容家和李沧海的事情,也知道有这么一个奇葩孙女,没想到见了真人更让她失望,当年李沧海虽然很坏,可好歹也有值得人称道之处,现在这个王语嫣一副娇怯怯的样子,让她怎么看都不舒服,看在师弟面子上就不骂她了,可这慕容复这样厚脸皮那就该骂。 慕容复等人听到巫行云这句话不由变了脸色,饶是慕容复这个最善伪装的人也有些下不来台,不由的脚下停住,面色微暗,这些年来自己行走江湖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不给面子,想要发作,可这是人家的地盘,对方明显各个武功高强,可这样不给面子的话语是个人都忍不下去,转身就往山下走去,跟着他的人也哼哼着转身,都不敢大声骂,包不同的惨状就在眼前呢。 王语嫣在听到巫行云说话时就脸色惨白,担心的看着慕容复,见他要走便头也不回的跟上,临走还责怪的看了巫行云等人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秋水与她长得这么像,说没关系都没人信,何况人家都说了这是他亲外公,于情于理也该留下来看看情况吧,怎么能是这个态度呢?气的巫行云火冒三丈,大骂不已:“不肖子孙!”李秋水冷冷看着他们离去,对这个王语嫣再不抱希望,本来想着妹妹的女儿身世坎坷想要救助一把,此时也歇了心思。派人将山上闲杂人等驱散,少林寺几个和尚没见到虚竹不愿意走便留在路口处等候。 这边段誉见王语嫣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连亲人也不认,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心中不由得微酸,可转眼又一想自己对王语嫣到底是爱还是因为看到她与玉像相似而产生的移情作用?如今又见到跟那玉像一摸一样的李秋水,段誉心中大乱,正要上前询问李秋水是不是那玉像原型,却听李秋水冷冷说道: “剑湖底那个玉像是师弟为他妻子所雕,你心心年年的神仙姐姐如今应该在西夏皇宫中,林秀跟我说过你,这地上躺着的便是你挂名师父,若是你不愿认,那就此下山去吧,从今往后不要用逍遥派的武艺。”李秋水看出段誉所想,心中很是不耐,再想到他那不着调的娘刀彩凤,这才开口。 ------------ 118萋萋遍南陌 “是,前辈教训的是,段誉怎敢不认师父。”段誉听她如此说,急忙收住心神,神仙姐姐是自己的偶像,如今被神仙姐姐的亲人收归门墙这可是他多年来的心愿,哪里还有不依的。说着便上前对着无崖子身体砰砰磕头,李秋水见他乖觉心中也是满意。 “这位是你师伯,我是你师叔,也是逍遥派掌门人,这是你大师兄,这几人是你大师兄的弟子,那边的小和尚是你师父临终前收的弟子,也算是你师弟,如今你已是逍遥派的人,当知道一些逍遥派的事情。”说着转头对苏星河说道 “星河,这段誉乃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曾在你师父当年隐居之地找到北冥神功秘籍,已经学会;算得上是你师父的入室弟子,今后便交给你来管理,还有那边,那个小和尚,一并由你教导,至于你师父的心愿,我和你师伯不会参与,毕竟你师父早就自立门户,如何行事我不多说你也知晓吧。” 苏星河此时也从师父逝世的悲痛中缓过来,门主这么快就给自己认了一个师弟,不由得有些嘴角抽搐,早知道这样把着段誉直接拉过来帮师父报仇不就好了,何必还要让师傅传功害得他老人家就这么去了,余下几人也是面面相觑,这一幕实在太戏剧化了,自己先是一下子多了三个师祖,紧接着一下子多了两个师叔,还真是大惊吓,师父几十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找个传人清理门户,这么一会来了一票大人物,可师祖也死了,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接下来便是苏星河教导两个师弟,同时收敛无崖子的遗体带去缥缈峰安葬,此事李秋水与巫行云都没有异议,师弟这一辈子只怕只有在缥缈峰时最是开心吧,想起当年三人学艺的情形,姐妹俩心情也不是很好。再听到那个叫虚竹的小和尚唧唧歪歪不由得心中起火,巫行云喝道:“你个不识好歹的和尚,无崖子百年功力你居然这么看不上眼,如此那就就还回来好了!段小子,你去,用北冥神功将他内力统统吸走。” 苏星河大惊,他是严格执行师父吩咐的,这小和尚解了珍珑棋局就是有缘人,怎好就这么废了,这散功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他还年轻,可要是一个不妥只怕终身残废都是有的。李秋水倒是对着小和尚无感,上辈子就是这小和尚把自己全身内力吸走,要说对他能有好感那可真是怪了。不过师姐怎么也这么讨厌他? 苏星河忙跟小和尚解释散功之后的害处,劝他答应下来帮师父报仇,顺便加入逍遥派,奈何这和尚实在执拗,就是不答应,声称就是残废了也不背叛少林寺,巫行云气的拉过段誉来将他的手按在小和尚脖子上,自己瞬间移开。 段誉的北冥神功没怎么练过,用起来总是失灵,如今正好按在穴位之上,不吸干内力是下不来了的,在场除了李秋水和巫行云,其他人内力都比他少,自然不敢上前碰触,苏星河急的干瞪眼,急忙对这李秋水磕头不已,李秋水笑道:“你师父总喜欢强人所难,这和尚明显不想帮你做事,与其让他带着满身内力不情不愿,倒不如给了愿意为我们效力的人,如此也能结个善缘,不用担心,有师姐在,小和尚不会有事。” 苏星河见她如此说急忙看向巫行云,只见她正在大声指点段誉,段誉和小和尚的内力本是相同,不过小和尚体内更加强大,两厢一接触,内力自动运行,就算小和尚不愿意也吸了起来。所以初时段誉便很是吃力,不过他内有六脉神剑内力,讲究的是将内力游走与奇经八脉而不是气沉丹田,故此被小和尚吸取的并不多,巫行云看情形不对便出言提醒,段誉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散功成为废人,方才他们说的散功之后的惨状他听的明白。 巫行云也指点小和尚散开内力,小和尚有此机会巴不得这些人拿走内力让他可以回到少林寺,自然忍痛执行百炼成仙全文阅读。将近半个时辰,巫行云才将段誉跟小和尚分开,两人都是筋疲力尽,昏了过去。 苏星河仔细检查小和尚身体,除了疲劳,其他一切正常,不由得心中安慰,等虚竹醒来便不在强留,同时也治好他师叔祖得伤势,几人感谢着便走了,临走时留下几份英雄贴,李秋水与巫行云见此贴似笑非笑,并不多话吩咐几句带着人就走了,临走时告诉苏星河和段誉等人,丁春秋已往西夏逃去,等他们替无崖子报了仇,门主自会对他们考核一番,若是合格才可成为逍遥派弟子,若是不行,只能自称逍遥派门人,众人心中喜忧参半。 段誉见李秋水离去,心中怅然,除了要帮师父报仇,他本人也对丁春秋的做法很不耻,如今这些人中就他内力强劲,自然责无旁贷。同时很想去见见那个真正的神仙姐姐,看她到底是怎样,无意中他对王语嫣的痴恋竟然少了不少。一众人浩浩荡荡往西夏而去,苏星河见段誉聪慧,又得到师父真传,自然不敢怠慢,忙将师门恩怨说给他听,同时又教他导气之法,听闻他那时灵时不灵六脉神剑,也详细参详起来。心中思索,有这两样绝世武功,他自身联系北冥神功内力深厚,又有师父那百年功力,丁春秋那奸贼再没有逃脱之理。 却说丁春秋此人也算是个练武奇才,初时能被无崖子看中,可见他极是聪明,却因痴迷武学而心术不正,残害师父,这一切都与当年看到的一件事有关,人之初,性本善,只可惜无崖子也不是个善于教导徒弟的人,这才酿成大祸。丁春秋估计也不知道,若是当年恳求师娘教他上乘武学被拒绝后,自己心怀不忿将看见师娘与别人幽会的事情告知师父又或者说明师娘是被人陷害的,说不定师父会看重他而不是认为他心术不正,自此再也不教他上乘武学。世间的一切总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苏星河等人,沿着丁春秋留下的踪迹,一路往西夏追去,却没想到这一去发生大事,原本丁春秋往西夏逃去时,他们就很奇怪,丁春秋的老巢应该在西域星宿海,他既然被师伯打伤,却为何不是回老窝养伤,而是往不相干的地方去呢?众人追着追着就发现不对,西夏竟然有人前来接应,好在苏星河好歹也是无崖子大弟子,就算没有得传北冥神功,也不容小觑,再加上段誉这个承接师父内力的高手在,面对西夏一品堂的人连番攻击,人就一步步逼近丁春秋,最后将他逼入皇宫。 段誉本身聪慧,他早就觉得这丁春秋此行诡异,又见苏星河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很识趣并不多问,直到丁春秋进入西夏皇宫,众人追击之下,发现那个维护丁春秋的人竟然是西夏一品堂的首领,只见那女子身材婀娜,只是蒙着面纱的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段誉不由得猜测,这女子到底何许人也? 苏星河见到此女子,很是冷漠的开口道:“原来,是你再帮他,我还以为你们这对狗男女早就死了呢!” 女子怒道:“苏星河,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师娘不说行礼跪拜,竟然口出恶言,该当何罪?” 苏星河冷哼一声:“当年你们这对狗男女合起来陷害师父时,可曾想过有罪?当年你将女儿随便送人时可怎想过有罪?没想到你死性不改,嫁给西夏王居然还要护着这奸贼,今日我就替师父除了你!” 那女子冷哼道:“哼,少提你那负心薄性的师父,若不是他,我和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有眼无珠,认人不清,与我何干?丁春秋这个卑鄙小人你随便杀就是,你师父可不是我退下山崖,当日是他逼我离开,连我们的孩子也不顾,我只是稍微给这负心人一点教训罢了,谁能想到他的好徒弟在这时候陷害他?” 一旁的丁春秋大惊失色,如今他可是在劫难逃,若是没有眼前这女人帮助,只怕他今日就要死在这西夏,急忙上前叩首:“师娘,春秋从来没想过害你啊,当日是因为想帮您留下来,师父才要杀了春秋的,春秋无奈之下只能自保,谁知道那么巧就把师父推下山去,春秋也不是诚心;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师父下落,好不容易找到却发现他被苏星河害死了,你不能听信他一派胡言,我是被冤枉的,师娘你要为我做主啊!” 没错,这女子正是无崖子的妻子李沧海,多年前离开无崖子,嫁给西夏王,多年的宫廷生活早就把她磨练的非同一般,当年被巫行云毁容时,若不是因她怀孕,只怕早就没她这号人物,如今的她哪里还能是当时那个小鸟依人,温柔贤淑的李家女儿,早就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对于无崖子她除了恨和怨,只怕没有半点思念,对他的两个徒弟就更加没有多余的同情美女保镖爱上我全文阅读。对她自己的姐姐,她基本上没胆量恨,因为就算她这些年养精蓄锐,仍旧连人家一点边都占不到,却又实在心里恨的紧,只好拿无崖子这一门上下发泄。当初若不是丁春秋偷偷向无崖子告密,说出自己跟慕容湛的事情,无崖子何至于将她们母女抛弃?还有这苏星河当初自己苦苦哀求无崖子是就是他站在一旁,可没见他有任何同情。 “无崖子早死早好,你们俩也同样,今日你们能走进这皇宫,就别想出去,我要让无崖子这一门上下彻底消失!”说着李沧海全身杀气尽显,离她最近的东丁春秋首先倒霉,李沧海虽然不是从小习武,可从十几岁开始一直有无崖子亲自指点,比起他那两个弟子强了不少,再加她得传小无相功,本身又能发狠学习,丁春秋看看不是对手,苏星河此时也发现这女子根本就是着了陷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正好借此机会将这两人统统除去,也同时出手,于是变成三人混战,他那几个弟子正在地窖外面与西夏一品堂的人对战,所以现下很是吃力,忙招呼小师弟段誉相助。 此时的段誉还沉浸在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神仙姐姐这一消息中不能自拔,眼前这女子怎看都是全身戾气,头发也有些银丝,再看她那张因为打斗时而飘起的面纱,那张脸真是惨不忍睹!段誉彻底惊住,心中某个完美的地方真在缓缓崩塌,完全没听见师兄叫他帮忙的事情。 直到三人打斗时波及到段誉,这才醒过来,他一直都是个愿意以和为贵的人,何况眼前三人这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实在说不好谁对谁错,突然想起王语嫣来,段誉急道:“前辈,在下段誉,曾今见过你的外孙女王语嫣,她跟你长得很像,不知你还记得您的女儿吗?” 李沧海一听心中大怒,她这些年也不是白混得,早就有人报说杏子林之事,怎么能不知道王语嫣的事情,只是她对这个女儿最多的却是恨意,若不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自己又怎么会被无崖子怪罪,此时她完全忘了,若不是她不守规矩与慕容湛只见有了首尾,无崖子怎么会迁怒于她。当年她离开无崖子之后便前去投奔慕容湛,谁知他早就娶妻,家中已经有个十岁大的儿子,除非她愿意做妾,否则再无立足之地,李沧海何等骄傲之人,怎能屈居人下,自然不肯,只将女儿放下,说是慕容湛的孩子就离开,没想到慕容湛为了不寒妻子的心,不认这个女儿,这一切都让李沧海更加不喜欢女儿,若是她稍微有点出息就不该随意被人安排婚嫁,至此自然不喜欢那个把慕容复当成天神一样的外孙女,在李沧海眼里,慕容家上下就没个好人。 听到段誉说话,李沧海火气上涌,直接将段誉拉入战局,却不知道这正是她灭顶之灾,段誉虽说有时候呆了一点,可他身怀绝世武功,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出手招架,又有苏星河在旁指点,渐渐的挽回败局,丁春秋被段誉中泽剑剑气伤到,胸口犹如烧焦了一般,顿时昏了过去。 苏星河乘机将其打飞出去,眼看就要不活了,心中大喜,急忙追了出去,若是能手刃此人为师父报仇,自己才算没白活一世。外面的人打得天昏地暗,西夏一品堂人数不少,幸亏那四大恶人外出没有回来,不然苏星河的那七个弟子只怕占不了便宜。等他了结丁春秋再回来时,却发现段誉跟李沧海两人对掌,全身热气腾腾,也不知道谁胜谁负,不是他能分开的。直到段誉吸收完李沧海内力,整个人都精力充沛,却见李沧海身形缩小了一圈,满头白发,面纱下的皮肤皱成一团,完全是个老太婆模样,不由的心中惭愧,没想到自己一出手就把心中偶像收拾成这样,心情复杂的没办法描述。 李沧海散功之后很快就断了气,苏星河等人大闹皇宫,如今里里外外都是前来捉拿他们的人,急忙撤退。苏星河的弟子有两个受了重伤,不过在他之下也就恢复得很快,众弟子感激涕零,虽然对于在皇宫发生的事情多有不解,可也隐隐察觉这是师祖的秘密,大家还是装作不知道吧,免得惹师父生气。一路上段誉闷闷不乐,苏星河虽然聪明可也实在不知道这年轻人心里在想什么,猜测是他知道师门秘密之后一时接受不了,只好不作理会。半路接到门主通知,要他们速速赶往少林寺参加英雄大会,段誉心不在焉,一切便由苏星河做主,众人算好时日,尽快赶路去少林寺,一路上纷纷猜测少林寺对之前的传言该有何回应? ------------ 119偶失龙头望 英雄大会,本来应该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就算是自诩为出家人的少林高僧也不能免俗,多年来被江湖誉为武林泰山北斗,他们也并没有坚决推辞,而是默默接受。这次的英雄大会却并不是他们愿意召开的,实在是江湖上的传言不堪入耳,引起各方对少林寺清誉的质疑,不得不出面解释,少林高僧各个义愤填膺,纷纷猜测这是有人意图诋毁少林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有少数人心虚低头,其中玄慈方丈最为心事重重,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切实的印证的这句俗语,怪只怪少林寺实在树大招风,稍微有点不好的举动就要被人质疑。这不,吐蕃国师鸠摩智正在此地发威。 鸠摩智虽说是个和尚,却因天资聪慧练武成痴,导致如今这般不择手段,他不知从何种渠道学到了小无相功,又学会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好胜之心一起,便要惹是生非,此次他来就是要抢回多年前因偷看少林武功秘籍而被少林寺扣押的师弟哲罗星。他苦练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为的就是今日扬眉吐气。 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有的专练下盘,有的专练轻功,有的以拳掌见长,有的以暗器取胜,或刀或棒,每一门各有各的特长,使剑者不能使禅杖,擅大力神拳者不能收发暗器。虽有人同精五六门绝技,那也是以互相并不抵触为限。故老相传,上代高僧之中曾有人兼通一十三门绝技,号称“十三绝神僧”,少林寺建寺数百年,只此一人而已少爷,别太坏。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中,更有十三四门异常难练,纵是天资极高之人,毕生苦修一门,也未必一定能够练成。此时少林全寺僧众千余人,以千余僧众所会者合并,七十二绝技也数不周全。 其实,只是鸠摩智以小无相功使动少林寺绝技,因小无相功威力强劲,一使出便镇慑当场,在不会这门内功之人眼中,便以为他真的精通少林派各门绝技。玄慈等自也察觉鸠摩智的内功与少林内功颇有不同,但想天竺与中土所传略有差异,自属常情。地隔万里,时隔数百年,少林绝技又多经历代高僧兴革变化,两者倘若仍是全然一模一样,反而不合道理了。是以丝毫不起疑心。 鸠摩智的得寸进尺,道:既然承认这是我的武功,那是自认贵派七十二门绝技,实在并非贵派自创,这个‘绝’字,须得改一改了。玄慈默然不语,心中如受刀剜。鸠摩智得意忘形便称少林寺浪得虚名,甚至比不上避处南疆的大理国天龙寺,还不如早点散伙各奔前程的好,众僧听得义愤填膺,纷纷怒斥,上前挑战,都被鸠摩智这弄虚作假的“绝技”伤到。此时的虚竹心中不禁想要是我武艺高强就能打败这个番僧,挽回少林声誉,唉,只可惜当日没能接受那充沛的内力,转眼又想,若是接受逍遥派的内力,就要改投他门,等于是欺师灭祖,那到底是接受好还是不接受好呢? 大殿上闹成一团,山门外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的人却是到了不少,知客僧一时拦不住就被他们闯了进来,玄慈等人见人越来越多,众人见有个番僧闹事,也都同仇敌忾,若是打起来,是怕要将这古老的殿堂拆了。今日反正不好善了,来的这些人也不见得就会帮着少林寺,罢了,是福是祸那就一起来吧。 随吩咐众人前往英雄大会主场,再做理会,鸠摩智此来就是为了扬名立万,把多年前在少林寺受的委屈全部找回来,自然是见证的人越多越好,当下便停了手,众人往演武场转移。 段正淳作为大理镇南王也在应邀之列,见到鸠摩智立时变色,忙问段誉下落,谁知鸠摩智连连摇头,说道:“段公子的下落,小僧倒也知道。唉!可惜啊可惜!” 段正淳心中怦的一跳,只道段誉遭了什么不测,忙问:“国师此言何意?”他虽多经变故,但牵挂爱子安危,不由得声音也颤了。这日听到讯息,少林举行英雄大会,当即匆匆赶来,主旨便在寻访儿子。他段氏是武林世家,于中原武林之事自也关心。 鸠摩智却借故讽刺段正淳风流放荡,连他的儿子也是这般,苦恋王语嫣不思归家之路,段正淳那颗急速跳动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只要誉儿没事就好,看来这番僧也是不知誉儿下落的,完全不在意鸠摩智的讥讽,就在此时,突然段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爹爹,孩儿在此,你老人家身子安好!”声音甫歇,一人闪进殿来,扑在段正淳的怀里,正是段誉。他内功深厚,耳音奇佳,刚进寺便听得父亲与鸠摩智的对答,当下迫不及待抢了进来。父子相见,都说不出的欢喜。段正淳看儿子时,见他虽然颇有风霜之色,但神采奕奕,决非如鸠摩智所说的什么“形销骨立,面黄肌瘦”。段誉回过头来,向鸠摩智道:“大师,有礼了!”。 鸠摩智心想,此刻王语嫣必在左近,否则少林寺中便有天大的事端,也决难引得段誉这痴情公子来到少室山上,而王语嫣对她表哥一往情深,也决计不会和慕容复分手,当即提气朗声说道:“慕容公子,既已上得少室山来,怎地还不进寺礼佛?”“姑苏慕容”好大的声名,群雄都是一怔,心想:“原来姑苏慕容公子也到了。是跟这番僧事先约好了,一起来跟少林寺为难的吗?”但寺门外声息全无,过了半晌,远处山间的回音传来:“慕容公子……少室山来……进寺礼佛?”鸠摩智寻思:“这番可猜错了,原来慕容复没到少室山,否则听到了我的话,决无不答之理!”当下仰天打个哈哈,正想说几句话遮掩,忽听得门外一个爽朗声音说道:“慕容公子在我们身后,那位王姑娘上山时扭了脚,正在医治呢。” 当先便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儒雅老人,其后跟着六男一女,众人纷纷见礼,段誉忙上前介绍,这是他师门的师兄和几位师侄,其中一位师侄正是大家熟知的薛神医,众人惊讶不已,这大理世子何时成了薛神医的师叔?有那机灵的便猜测是不是当日擂鼓山一事才有这机缘。段正淳也惊讶不过更多的却是喜悦,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要他学武他竟然离家出走,如今却拜了这么了不得的师父,急忙跟聪辩先生见礼,这聪辩先生的名讳知道的人可不多,不过能成为薛神医的师父就很不简单,观他呼吸吐纳,只怕与少林高僧不相上下,聪辩先生为人机智,对段正淳还算有礼,对少林寺僧人时就显得疏远很多,众人不解,纷纷猜测这些人什么来路绝世高手调教大宋。 不多时门外进来四个人,段正淳、段誉父子一看,登时脸上变色,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便在此时,身穿青袍、手拄双铁杖的段延庆已走进殿来,他身后跟着“无恶不作”叶二娘,“凶神恶煞”南海鳄神,“穷凶极恶”云中鹤。四大恶人,一时齐到。这段延庆一进来就找段正淳麻烦,看出他身后乔装的女子,指责段正淳到哪都不忘招蜂引蝶,真是丢了段家人的脸面,乔装打扮的正是阮星竹,当下她便开口说自己好歹也是做男装,可不像叶二娘连装扮都是女的,丝毫不顾少林寺不接待女客的规矩,两家争锋相对 玄慈方丈对客人不论善恶,一般的相待以礼。少林寺规矩虽不接待女客,但玄慈方丈见到叶二娘后只是一怔,便不理会。群僧均想:“今日敌人众多,相较之下,什么不接待女客的规矩只是小事一桩,不必为此多起纠纷。”南海鳄神一见到段誉,登时满脸通红,转身欲走。被段誉笑着说破,只好上前行礼,场内群雄多数不明内情,眼见此人神态凶恶,温文儒雅的段誉居然呼之为徒,已是一奇,而他口称段誉为师,言辞却无礼之极,更是大奇。 段正淳此次带来的人中除了四大家将还有阮星竹和她的女儿阿朱,阿紫倒是也想来,只是她自从那次在信阳受伤之后,断腿就再也没接上,行走不便,同时还因为体内毒素反噬,早就虚弱的不能动弹,每日里除了躺在床上发脾气之外,再不能出去拿毒虫等物吓唬人,好在大理段氏也养的起她。此时丁春秋已死,这才没有人前来追寻被阿紫偷走的神木王鼎,不然只怕早就死了。 阮星竹心疼阿紫,本该照顾女儿,不过她更乐意跟着段正淳,两个女儿在她心中只怕也比不上一个段正淳,不然当初就不会把女儿送走并且多年不管。阿朱心中也是有事,这次的英雄大会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来,哪怕是远远看他一眼也好,如此便顾不得阿紫,母女俩易容成丑陋男子跟着进了少林寺。 段誉初时听闻王语嫣扭伤了脚,微微皱眉头却并没有出门寻找,这就让鸠摩智很是疑惑。他却不知道,这几个月,段誉内心的斗争激烈。初时自己因为玉像之故见到王语嫣时便将她当做神仙姐姐的化身,再见到门主时这个认知即刻颠覆,若要说王语嫣跟玉像有七分相似,那么李秋水跟玉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神韵气质都处处吻合,谁想她却指引自己见到玉像原型,这下一切都幻灭了,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让段誉幡然醒悟。他只不过把王语嫣当成了‘神仙姐姐’,自己心生‘心魔’,迷住了自己,哪里是因为深爱她。 不过少年人终究是难以斩断情丝,这王语嫣可是自己痴恋多日的女子,要说此时毫不关心那是不可能,可一想到她对自己和对慕容公子那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段誉再也提不起精神前去自讨没趣。这一年来段誉跟随王语嫣,就没得到过好脸色,只有在需要他救助慕容复时,王语嫣才会对他软语相求,其他时间可是冷漠的紧,段誉也是自幼尊贵,以前因为爱恋她才会自降身份,如今醒悟哪里还会没脸没皮的跟着她。 不多时就见王语嫣稍微有些不稳跟着慕容复走进来,段誉看见她也没像往常一样兴冲冲的奔过去,只是微微点头行礼,便转开头去。这让知情人士很是惊讶,尤其是王语嫣自己,以前被人百般呵护她不以为意,反觉得此人很是讨厌,只盼着他早点离去不要惹得表哥不高兴。如今这人对她冷漠,她反倒觉得心中很是失落,不由频频看向段誉。 随后丐帮众人也到了,少林寺众人忙着招呼来人,群雄也互相行礼场面上很是热闹。鸠摩智见众人又是忽略他,便有些不忿,再次提起少林寺武学浪得虚名之事,众人哗然,丐帮虽说有少林寺有些不碍,可那也是中原武林的事,宋人最是护短,容不得鸠摩智再此嚣张,奚长老首先不服,谁知没打上多久便败下阵来,鸠摩智得意忘形,扬言就算是丐帮降龙十八掌也不过如此,丐帮之人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一片喧哗叫嚷之中,忽听得山下一个雄壮的声音说道:“谁说你这番僧的武功胜得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这声音也不如此响亮,但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从人耳中,众人一愕之间,都住了口。 但听得蹄声如雷,十余乘马疾风般卷上山来非常官道全文阅读。马上乘客一色都是玄色薄毡大氅,里面玄色布衣,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通体黑毛,奔到近处,群雄眼前一亮,金光闪闪,却见每匹马的蹄铁竟然是黄金打就。来者一共是一十九骑,人数虽不甚多,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前面一十八骑奔到近处,拉马向两旁一分,最后两骑从中驰出,却是有一人着白衣戴面具。 丐帮帮众之中,大群人猛地高声呼叫:“乔帮主,乔帮主!”数百名帮众从人丛中疾奔出来,在那人马前躬身参见。 这人正是萧峰。他自被逐出丐帮之后,只道帮中弟子人人视他有如寇仇,万没料到敌我已分,竟然仍有这许多旧时兄弟如此热诚的过来参见,陡然间热血上涌,虎目含泪,翻身下马,抱拳还礼,丐帮众人虽早就知道萧峰身世,知道不该亲近,确认仍有不少人表现亲切,一旁戴面具的人不由得笑道:“大哥,我早说过你此来必当被众人欢迎,这下可是信了?”声音轻柔婉转,却是一女子。阿朱自从见到萧峰就激动起来,正要上前却被这女子声音给惊住,原来是她! 萧峰此时心情激荡,这些日子历练早就不再喜怒形于色,可见到故人对自己热情,难免也露出真性情来。群雄对萧峰又惧又怕有些不满,当日聚贤庄一役,众人算是惨败,虽说没死人,但也被萧峰大大肖了面子。人就是这样嫉妒别人比自己强,见他落难就要踩上几脚,若是没踩成,便记恨在心。此时他带着明显是一队契丹人上山来,到底是何居心?有些胆子大的便口出污言秽语,丐帮众人哪里听得这些当下便开口对骂,庄严地少林寺此时热闹的跟繁华大街一般,人声鼎沸。 鸠摩智更是出言不逊,萧峰不多说话,只与他手底下见真章,鸠摩智练功种类繁多早就有了隐患,此时萧峰又被李秋水等人指点过,更是不可同日而语,那一身的功夫震惊当场每一个人,鸠摩智被萧峰一掌打到胸口,气血翻腾,再不能举步上前,自知不敌便出言挑拨:“你一个契丹人偷学汉人武艺,还好意思前来炫耀。”这话一说完,那些头脑简单的人又开始攻击萧峰。丐帮众人才见萧峰为他们教训这番僧,哪里容得别人谩骂,又开始对骂起来。 萧峰眉头微皱,扬言说道:“众位请稍安勿躁,萧峰此来并不是与诸位为敌,只想就此找到带头大哥,了却身世之谜便即下山。”听他言语,丐帮中人首先闭嘴,渐渐地其他人也安静下来,只见萧峰转头对着少林寺僧人行礼,开口道:“众位高僧,萧峰师从少林,又受少林恩惠多年,却不敢有半点不敬之意,如今有不解之处还请众位大师解答。” 此时少林寺众人,从见到萧峰起便很是不满,玄苦之死到今天还是没能找到凶手,萧峰就有很大嫌疑,他竟然还敢上山来,实在是胆大包天,方丈为人沉稳,开口道:“萧施主,你乃是契丹人身份,我少林寺早已知晓,却仍旧传授你武艺,当日我玄苦师弟被人打伤,施主也是在场,如今却也有些疑问要施主告知,不过远来是客,施主先问吧。”这话一出,台下众人便开始议论纷纷。 林秀灵见玄慈一句话就将众人的关注引到萧峰身上,不由得冷哼一声,回头吩咐苏星河等人,只见一人点头悄悄隐身而去。 萧峰为人精明,哪里不知道方丈这是要将自己置于与宋人有世仇的契丹人之列,引起公愤自然没人帮忙,在场这些人与自己或多或少都有过节,初时还能因为丐帮有些收敛,这些话一说只怕丐帮也不好当面支持。心中也是恼火,当下扬声将当日前来见义父义母时各种异状提出,少林寺上下一片哗然,纷纷指责萧峰满嘴胡言乱语随意污蔑少林寺,只有方丈沉默不语。 忽然一声清亮的女声传来:“方丈还真是会说话,这么简单就将罪过推在我大哥身上,那么如今我再提一个问题,还请方丈大师实言相告。” 玄慈深深看那站在萧峰身边带着面具的女子一眼,问道:“这位女施主是何人,还请赐告。”不少江湖人士也跟着起哄,说这人定是萧峰带来的契丹妖女,不然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萧峰凛然一扫不少人便住了嘴,此时段誉早就离开父亲,奔着萧峰多来,他也看出来这个戴面具的人似乎跟他家三弟很像,可如今这是个女子,声音也不一样,不由得他不敢认。 ------------ 120庆高闳此际 林秀灵扬声一笑,上前几步,站在段誉跟前缓缓拿下自己的面具,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一片吸气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女子好美!王语嫣更是惊得口瞪目呆,这女子与她如此相似,却又比她美上许多,一个月前才见过一个跟她很相似的美貌妇人,现在又见到一个相似的少女,不由的猜测这人是不是跟他有亲,场上不少人见过王语嫣的也纷纷看过来,难道这人跟慕容复家有关? 此时慕容复也是满眼算计,脑子急转,眼前这女子定与那日在擂鼓山上见过那人关系匪浅,当日被那妇人毫不客气赶下山,他心中早就愤恨,此时再见到不由得他不算计。 林秀灵扫过一眼将众人的眼神都看在眼中,笑道:“你们也不用猜,我并不是契丹人,不然契丹人怎么会跟你们那位王姑娘长的如此像呢?”众人听得耳中更是疑惑,莫容复却在心中大骂这女子狡猾,她如此一说,这些江湖上的人必定怀疑慕容家与萧峰有关联,这对他原本抱着要收服众人的计划可是打击不小三国之我乃刘备。 林秀灵转头对段誉道:“二哥,我本是女子,不得已才女扮男装,还请不要怪罪。”段誉自从她拿下面具时早就惊呆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三弟是女子三弟是女子,见她跟自己说话,这才回神,急忙道:“没事没事…”却见林秀灵已经转开头看向萧峰道:“大哥,稍后灵儿便送个大礼给你,可好?”萧峰微笑看着她道:“甚好,那大哥就等着看灵儿的大礼。”只见苏星河带着一个蒙面的男子走了进来,众人不解。 林秀灵又转头对玄慈道:“方丈大师,今日少林寺召开大会,为的是什么大家也都知道,那就请大师直言,带头大哥到底在不在寺中?他是不是一直像缩头乌龟一样害的江湖为他掀起腥风血雨?少林寺是不是有人破戒生了孩子?”她这话一出口,顿时将众人的吸引力集中在少林寺那一干白须飘飘的高僧身上去。萧峰在一旁虽有不忍,却并没打断,少林寺今日给自己的下马威可还在呢,既然人家不把自己当好人,自己也没理由帮他们。 少林僧人大怒,开口指责,指斥林秀灵这妖女妖言惑众,更有人上前动手,林秀灵还没出手便被苏星河等人抢了先,逍遥派人最是护短,何况此时自己占着礼,更因眼前这女子可是自己门内的少主,怎能任由他们谩骂。 场上不少人见不得萧峰一行猖狂,也纷纷参战,少林方丈眼看今日佛门圣地就要被血染红,是在于心不忍,上前一步正要直至,却听见有一个老者大声喝道:“玄慈方丈,这么些年你可是还要装下去?当年你造的杀孽如今老夫就要你一并偿还。” 众人背这声音惊倒,纷纷看过来,却见那蒙面男子拿下头上的布,脸孔正对着萧峰,萧峰惊喜交集,抢步上前,拜伏在地,颤声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好孩子,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一伸手,扯开胸口衣襟,露出一个刺花的狼头,左手一提,将萧峰拉了起来。 萧峰扯开自己衣襟,也现出胸口那张口露牙、青郁郁的狼头来。两人并肩而行,突然间同时仰天而啸,声若狂风怒号,远远传了出去,只震得山谷鸣响,数千豪杰听在耳中,尽感不寒而栗。“燕云十八骑”拔下长刀,呼号相和,虽然一共只有二十人,但声势之盛,直如千军万马一般。 萧峰拉过林秀灵,对着萧远山道:“爹爹,这是灵儿,是孩儿的未婚妻。”此话一出其他人倒也罢了,阿朱却是几欲晕倒,她早就觉得这林秀灵是自己的克星,原本萧峰对她无意他也就认了,此时听到他们二人竟然有了婚约,只觉得五内俱焚,心痛难忍,开口道:“萧大哥,你们…已经有了婚约?”林秀灵眉头皱起,萧峰看见灵儿不悦便代她说道:“不错,等我们完婚时还请镇南王前来观礼。”段正淳急忙点头答应,拉着自己女儿不让她走过去,他可是看出来那林秀灵对女儿的厌恶之意。 林秀灵对萧远山行礼,口中称罪:“伯父在上,请受小女一拜,未能早日拜见还请赎罪。”萧远山畅怀大笑,对这林秀灵很是慈爱:“灵儿是吧,恩人早就对我提起你,有你在峰儿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怪你,你们且站在一边,这一笔账就由我来找他们讨还!”萧峰初见父亲,欢喜的心都要炸开,一直以为自己无父无母,却不想原来父亲还在世,这份大礼实在是让人满意,如今父亲吩咐自然满口答应。只在一旁悄悄问灵儿,是怎么找到父亲的? 两人嘀嘀咕咕说着话,那边萧远山却已经开始找玄慈麻烦,在场的人还未从萧峰有了父亲这个消息中缓过劲来,又被其他消息炸的头皮发麻。再知道玄慈就是带头大哥,而且他还有个私生子就是少林寺的小和尚虚竹,而他相好的竟然是以杀死他人孩儿取乐的四大恶人之一:叶二娘。全场鸦雀无声。就连萧峰也被这消息惊住,几步上前走到父亲身边,看向少林寺方丈的眼神很是不善,若是之前少林寺方丈在萧峰心中是高僧,那么现在的形象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场中知道真相的叶二娘抱着虚竹痛哭失声,哭他那苦命的孩儿,原想趁机溜走,却被萧远山拦住。玄慈看向两人良久,似乎是看破一般面带轻松的上前说道:“萧老施主所言,并无不妥,本就是老衲造的孽,怎可不认?二娘,这些年,可苦了你了传奇打工者。”叶二娘哭道:“你干嘛要认,我不苦,你有苦说不出,才是真的苦...”玄慈看向虚竹的眼神很是慈祥:“虚竹,你过来,这些年你我日日相见,而我却不知你竟然是我亲儿…”说着招手叫虚竹过来,虚竹此时浑浑噩噩,刚刚认了母亲有些愕然有些欢喜的心,此时更是要炸开一般,方丈竟然是他爹爹!! 鸠摩智被萧峰一上来就消了锐气,对少林寺的怨恨更胜,见有机可趁便开口数落,少林寺是藏污纳垢之所,犯下这等罪行也不处理,有何颜面存在于世,群雄知道他居心虽说不满却也实在无言可辩,这私生子跟相好的就在眼前,少林方丈自己也认了,就算想帮忙也无从下手,只能一旁看着。 萧远山接着爆料,原来当日萧峰义父义母却是在萧远山找上他们询问萧峰消息时被少林僧人误伤,那僧人便是玄苦,玄苦自己也被萧远山打伤,萧远山这些年藏在少林寺,多方查探孩儿消息不得,终于知道萧峰原来被这户人家收养,自然是要前去询问,却不想遇上玄苦。萧峰听罢内心怅然,这一切还真是巧了,不过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若是少林寺纠缠此事,那自己就代父赎罪好了。再听到父亲说谭公谭伯是因为听到萧峰要找他门得消息而自杀,单正是被仇家所杀,房屋却是被人故意放火烧毁,这人是便是带头大哥。众人看向萧峰的眼神也就变了,原来以为狼子野心的人竟然不是坏人,而原本认为德高望重的人却是罪魁祸首。 玄慈那边安抚好叶二娘,对萧远山所言也不会否认,单正的家的房子却是是他派人烧毁,目的却是为了保护退隐的单正一家,如今他们正在某个安全的地方安家。至于谭公谭伯却是他的失误导致他们自杀,听得如此说众人实在不知道该信谁。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倾向于相信玄慈。这时林秀灵突然出手挟持慕容复,众人吃惊,慕容复身边的人更急忙上前解救,那知林秀灵武艺高强,慕容复眼看要被他掐死,一灰衣老者便跳了出来,众人已经被各种惊天大秘密打击的木然,此时再见一神秘人显身,便纷纷猜测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玄慈见状仔细查看那老者出手,半响才扬声道,这灰衣老者便是当日报假消息之人。那老者见已经被人认出来,便拿下自己头罩,慕容复顿时惊呼父亲,鸠摩智见此人出现也是一惊,却想要躲开,还是那老者出声问候,他才不情不愿的上前来。原来此人正是传闻早就去世的慕容博,这些年他一直偷偷藏在少林寺,偷学各种武艺,任由玄慈等人在外面翻来覆去的找,却不知他正藏在眼皮底下。萧峰父子顿时虎视眈眈看着慕容博,这人真是罪大恶极,就因他当日假传消息,以至于这三十年来死伤无数人。群雄也很是义愤,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居然还是慕容复的父亲,连看向慕容复的眼神也全是鄙视。 慕容复等人情知今日不能善了,慕容博眼神一转便想往少林寺深处跑去,却不想被一个身影挡住,正是那挟制慕容复的美貌少女,身后的萧峰父子也赶了上来,顿时腹背受敌将他们四五人围在中间。 林秀灵冷笑道:“怎么?大燕皇族的后人这是要做缩头乌龟吗?”慕容博闻言顿时一惊,双眼如电,喝道:“你是何人?”林秀灵道:“我是何人还轮不到你来问,怎么陷害了别人就想走吗?你当日假传消息,不就是为了要引起辽宋大战,你慕容氏正好借机崛起,谋求复国嘛!怎么今日这是要放弃你们的复国大业?那你昔日为你儿子扬名,用人家成名招数杀掉的那些人呢,不怕他们来算账吗?你藏在少林寺三十多年,为得是什么?不就是偷学武功招揽人才?” 在场众人哗然,慕容家还有这样的企图啊,原本他们对萧峰就很是愤恨,此时听到慕容复一家竟然也是异族,而且还是心怀不轨的异族,不由大骂起来。少林僧人更是严守路口,以防他们逃脱。鸠摩智见势不妙,趁人不备便悄悄地往山下挪去。 却说演武场热闹非凡时,少林寺藏经阁中一手拿扫把的老僧,掐指一算,微微摇头,眉头微皱,叹道:“阿弥陀佛,还是逃不脱啊,这命数只怕要改了,却是为何呢?” 场中的慕容博已经被萧峰父子联手打败,内力被林秀灵吸走,成为废人,慕容复更是被段誉六脉神剑打的狼狈不堪,还是王语嫣求情段誉才讪讪收手。今日之事慕容家算是倒了大霉。 报完仇之后萧峰父子再不停留,带着人扬长而去,中原群雄倒是想拦住他们,可是一来萧家父子武功高强,还带着不少武功高强的帮手;二来人家还占着礼,多年的深仇大恨怎能不报?三来少林寺自己做事也不地道,又怎么好意思拦着人家不放,如今除了少林寺其他人丐帮是绝不会出手拦住萧峰等人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乌合之众黄沙城。 少林方丈在受戒棍时本打算就此一死换的少林清白,所以并不运功护体,却不想林秀灵早就看穿他意图,悄悄将一颗救命良药交给薛慕华,再叫他留下来守着,这玄慈必须活着为他所作一切赎罪,尤其是他相好的叶二娘,这些年祸害多少婴孩,这一切玄慈都是罪魁祸首,他玄慈难道丝毫不知吗?从他知晓萧峰之事完全可以看出,江湖上有不少耳目,却从不见他约束叶二娘,生怕和她扯上关系,可见他就是个伪君子,做了错事从不承认,为了自身清名罔顾他人性命,岂是一顿棍子能够赎回的。 热热闹闹的英雄大会落幕,却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枭雄落幕之日,少林寺前任方丈,现在被赶出少林的玄慈老和尚,如今是想死也死不成,想做和尚也没人敢收留他,有薛慕华守着又有林秀灵给的灵丹妙药撑着,想死也是件为难的事情,只是他一把年纪却再也不是德高望重被人敬仰的高僧,而是犯戒被逐出少林的罪人,情绪一直很低落。 虚竹自幼便知道自己是孤儿,又被和尚养大,本人又有些憨厚耿直,一心向佛。对着父母亲情虽有些幻想,却也不是很在意,在被人拉出来认亲那一刻起,就有些懵懂,再后来众人散去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身世是这样不堪,只是他也不在意,也并无随父母离去的意思,少林寺的高僧见他向佛之心坚定,且他除了身世不堪之外,并无错处,佛家弟子早就断了红尘缘分,父母之事对他也无影响,故此去留都由他自己决定。 叶二娘多年没见儿子,思儿欲狂,如今相好和儿子都在眼前,哪里肯放手,哭哭啼啼的只想要儿子跟他们走,自然是不肯儿子留在这里做和尚,只是虚竹可不是一般的执拗,叶二娘哪里能拉得动他,最后只好扶着虚弱的玄慈不情不愿的下山去,如后更是隔三差五的来骚扰虚竹,最后少林寺也耐不住她烦扰,只要她来就以各种理由拒绝。 玄慈下山后,日子很不好过,本来他就是戴罪之身,本想着借杖责之事就义,一来成全少林寺威名,二来成全自己愧疚的心,却不想有人就不愿他心想事成,当日没死在戒棍之下,如今更是生不如死,江湖上提起他玄慈就没有几句好话,这些年来每次自己想自杀时就有人偷偷来救治,想死也死不成,他除了隐居再无其他选择。 可惜就算是隐居也没有好下场,当年被叶二娘祸害的孩儿数不甚数,四大二人的威名那可不是盖的,之前惧怕他们的人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怕,成群结队来找他们报仇,虽然叶二娘武功不弱可架不住天长日久人海战术的攻击,再加上玄慈一心求死,除了念经根本不抵抗,这让叶二娘疲于奔命,想她前半生为了寻找儿子杀人无数,这后半生就为了保护丈夫东躲西藏,藏在暗处的人可不管她是死是活,他们只要玄慈活着就好,为的就是要他们常常自己亲手酿造的恶果,任何事情不是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不到一年这两人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知是死是活,小和尚听说之后虽有些难过,却很快就忘却,他是佛门弟子早就与俗世无缘了。 再说慕容博,自从被废了武功儿子带他下山去,便躲在燕子坞从不出门,不过人在家中坐,祸事找上门,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其实也不算祸事找上他们,而是之前他做的事情报应来了,慕容博为了慕容家的大业扬名立万,到处宣扬他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厉害,很是杀了不少成名人士,这些人之前不知真情还以为是被萧峰所杀,如今可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时候了。 这其中少林寺第一个上门,当初死在大理天龙寺的高僧就是被人用他的成名绝技“无相劫指”所杀,之前众人怀疑是鸠摩智,可算行程却完全不是,如今看来这慕容博嫌疑最大,而他现在又失了武艺,自然要上门讨教。 有少林寺带头,不少江湖上的人便纷纷前来找茬,有些纯粹就是因为之前有摩擦来讨还,有些则是贪图慕容家在姑苏一带的财产才来,慕容复疲于奔命,既要跟人比武又要想办法应付那些贪财的,根本顾不上他的大业,这正好便宜王语嫣,慕容复家中大乱,自然只好舔着脸求娶他那表妹,王夫人虽然很不情愿,奈何女儿喜欢,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 121香冷入瑶席 此时的段誉正跟自己的大哥三弟在西夏做客参选驸马,在他们下山时,就接到西夏文川公主招驸马的榜文,段誉是无所谓,可去可不去,只要能跟三弟,现在改叫三妹,还有大哥在一起,到哪都可以。如今他早就从王语嫣的魔咒中超脱出来,对于娶妻一事并不是很关注,知道自己的身份,婚姻大事不可能由他做主,其实在他心里也清楚,少年的初恋被李沧海那张脸彻底打破,再也兴不起浪漫的心思。 段正淳看到那张榜文自然要为自家皇位考虑,如今大哥没有儿孙,将来继承也只有自己的誉儿,只是大理国内权臣当道,皇族式微,若是有强劲的妻族,将来的继承才有筹码。如此想来当然是段誉得选驸马最好,知道萧峰是大辽南院大王,还厚着老脸写信给萧峰,请求他看在结义兄弟的面上,襄助段誉得选驸马。这封信则是有阿朱送来,几人在萧峰义父义母故居相遇。 林秀灵对这封信倒是没什么怨念,可看到送信人时脸色很是难看,段誉人精一个,哪里看不出三妹不高兴的是什么,虽说自己总在心中默念:这是三妹,是大哥未婚妻!可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几眼,如今见她寒冰一样的脸顿时吓得调转头颅,一句话也不敢说。 阿朱岂能不知林秀灵的心思,可她仍旧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对着萧峰说道:“萧大哥,好久不见,你…可还好?”话未说完那眼神却似要黏在萧峰身上一般。 萧峰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向林秀灵那边挪了几步,严肃开口道:“多谢段姑娘挂心,萧峰很好!”说着还回头看看悄悄嘟着嘴的灵儿,微微一笑,眼中的温柔浓得化不开,在场得都是聪明人,三言两语哪里还看不出这些人的恩怨,不少人腹诽:你这小妞,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人才,要长相没长相,要武功没武功,论亲厚也比不上我家少主跟萧大侠的关系,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前来挖墙脚,真是脸皮太厚了。 薛慕华的师妹从见到林秀灵那一刻起就死心塌地的臣服,这时见到突然蹦出来这么个人顿时心中不爽,上前说道: “这位姑娘可是来贺喜我家少主的?怎么没带贺礼?这也太不懂礼数了!难道你们大理人都是这么空着手恭喜?”这句话可是连段誉以及他身边的四大家将都骂进去了。几人不由得脸上微红,心中深恨:这姐妹俩一个个都是这么不着调,小的那个天天折磨人为乐,大的这个明知道人家就要成亲还来纠缠不清,真是不知所谓,也不知道主公是怎么想的,居然派她来送信,这不成心恶心人家,还怎么请人家帮忙? 朱子柳忙上前打圆场:“呵呵呵,我们王爷的贺礼早就预备好了,只是不知道两位的好日子定在哪天,所以不敢贸然送来,若是两位订好了日子,烦请送个信给我家公子,到时候定要让两位满意。” 萧峰虽不喜阿朱纠缠,可也不想二弟难堪,轻拍灵儿的肩膀,安抚她一下,便开口道:“等三弟选驸马结束后,我与灵儿便会定下婚期,到时诸位要是有空还请前来观礼。” 段誉笑道:“恭喜大哥,恭喜三妹,大哥,你可要好好待三妹,别让我知道你欺负她花都酒剑仙全文阅读!” 萧峰哈哈大笑:“二弟放心,我这条命已经是灵儿的,哪里还敢放肆,今生得此贤妻,是我萧峰几辈子修来的,只要灵儿不赶我走,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开她半步之远!” 众人闻言纷纷笑着恭喜,林秀灵听到这些话心中甜蜜无法自语,哪里还顾得上吃阿朱的飞醋,笑吟吟的看着萧峰。 阿朱在一旁默默不语,心酸不已,眼泪再也止不住。自己从来到现在就只说了一句话,却惹出别人一大串,尤其是萧峰说的那些话,更是让她无地自容,再呆下去只有伤心,转身夺门而出,段誉见她伤心离开也不好追出去,只能派古三叔先跟着她,到时候送她回大理。 屋内的热闹气氛并没有散去,众人都商量着要送什么贺礼给两位,又都议论纷纷在何处行礼最好,此时的萧峰早就不是人人喊打的契丹狗贼,反倒是身份显赫,江湖上虽有人不服气,可耐不住大部分人都得过萧峰恩惠,故此,萧峰在宋境还是很有威望的。苏星河等人更是热情邀请两人去擂鼓山定居,这样说不定门主也会多来几次,将那入门规矩放宽一些,让自己的徒弟们多进去几个。 段誉却想,要是大哥他们在大理行礼,说不定以后还能定居,到时候三兄弟日夜畅谈,真乃人生美事,于是便卖力的游说。他身旁的朱子柳笑而不语,却又不阻止世子的行为。 萧峰和林秀灵笑呵呵的并不承诺,这一队人就这么热热闹闹的到了西夏,路上还遇到木婉清,听到与自己某个师姐相同名字的人,林秀灵不由得多看两眼,见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总是看着段誉便笑而不语。 却说这西夏,自从某一天有人大闹皇宫之后,一品堂的掌舵人李太妃就此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有不少高手也被打死,另外像四大恶人这样的便纷纷离开西夏。赫连元帅很是着急,这次招选驸马就是为了能招揽一些江湖义士再次组建西夏一品堂。而公主就是钓鱼的鱼饵,却不想公主为人聪慧,早就看穿西夏国主的计谋,她可不想嫁给像吐蕃王子那样的粗人,也不想借给那些早就妻妾成群又老又丑的江湖人士,就算自己是个筹码,那最少也要选个看着顺眼的人。 在选驸马时略施小计,便让国主将她许配给大理世子,这段誉武功高强,长相俊秀,最好的是他并没有心上人,而且还未娶妻,又是一国世子将来的王位定不在话下。 西夏国主本来是打算找个驸马替他招揽人才重建一品堂,所以首选自然是姑苏慕容,慕容复在少林寺被人挫了锐气,此时援助他,自然是感激涕零,这样的人才会忠心为主办事,谁想到他居然没来。 退而求其次便想要大辽南院大王,萧峰手握重兵,深得大辽皇帝信任,若是与他联姻就等于是跟大辽结盟,到时候这四周强敌就算想要占西夏的便宜,也要掂量掂量。不想人家已经有了妻子,就算是送公主去当侍妾人家也不要。真是气人,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大张旗鼓的把人家绑了,关键是还不一定绑得住。只能不情不愿的咽下这口气。 再来便是大理世子段誉,虽说这大理地处西南,但好歹也是一国之主,疆域又跟西夏毗邻,就算眼下不能帮西夏太多,却也比其他那些参选的人强了不少,而且他为人也谦逊,精明而不外漏,只要女儿抓住他的心,将来的好处一定不会少。 如此,前去西夏打酱油的段老兄就这么被馅饼砸中,他身边的家将喜得一蹦三尺高,急忙派人去大理报讯,一众人也开始打包行李,萧峰与林秀灵正好有事便先行离开,段誉依依不舍只好千叮万嘱,婚期定好之后一定要早点通知他。三日后段誉带着新婚妻子和一大堆嫁妆转道南下。听闻王爷还在宋境游玩一路缓慢南下,估计两队人还能在中途相遇。 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庄园里,一个满脸伤痕的女子突然了醒来,奋力睁开眼,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急忙翻身而起,只听得骨骼咯咯响,人却是半天也起不来,女子大惊,自己这是死了还是活着?只记得当时内力被人吸干,眼前一黑,再醒来就到这里。抬头看四周,这屋子陈设简单,仅有一床一几,机上有几个茶杯,旁边放着一个白瓷茶壶限时婚爱,阔少请止步。女子这才觉得嗓子干痒,也顾不得这里是陌生地方,挣扎着起来往小几那边走去,还没走两步便当头摔倒,腿上传来一阵剧痛,这下再也爬不起来。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地上的女子费力的往来人那边望去,却只见一双淡紫色绣鞋站在自己面前。突然天地旋转,只听“碰”的一声,地上的女子只觉得身上所有的骨头都在疼,原来是被人摔到床上,只是力道太猛,似乎有骨头断了,顿时大声呼痛。 突然一个女子冷声道:“知道疼了?这些年你过得好日子时,可还想得起疼?” 床上的女子被这冷清的声音吓得再也不敢叫,转头对着底下的女子叫道:“李秋水,怎么是你,难道,你也死了?哈哈哈哈”脸上的颜色从惊惧到愕然再到狂喜,都被地上的女子收录眼底。 “原来你一直都盼着我死,就连死了都忘不了这个念头,我真是后悔让你多活这些年。”说着缓缓走近床前,俯身看着面目全非的人。 床上的女子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就被戒备惊讶替代:“难道我没死?是你救了我?你怎么可能救我?你想怎样?” “哈哈哈,我想怎样?李沧海,这些年你还是不醒悟吗?当年若不是你狼心狗肺,为了抢夺无崖子,勾结明教给我下药,我们李家怎么会家破人亡?母亲走的时候有多可怜?弟弟有多可怜,父亲被那些人折磨那么久,还要忍辱负重等着,你可知道,他们每个人走的时候,都求我不要杀你,要照看你?” 闻言床上女子眼中微微闪现愧疚之色,嘴上却仍旧叫道:“若不是你这狐狸精整天勾着无崖子不放,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你样样都比我出众,自从你回了家,父亲母亲眼中就再也没有我,我就是要你知道你李秋水不是万能的,我就是要你后悔…” “啪” “啪” “啪”…床上的女子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床下的女子却似乎全身都散发着冷气。 吐出一口鲜血和几颗牙齿,李沧海继续有些癫狂似地叫道:“李秋水,你比我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抢了无崖子?还不是差点就嫁不出去?无崖子那个白眼狼更是被我设计全身骨骼尽断,我却坐上西夏皇妃,我的儿子也做了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就算再恨我又能怎样?我如今活了七十多岁,早就活够了,你这狠毒的贱人还把父母的账算在我头上,那都是因为你无能,他们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些年可又看到他们血淋淋的来找你算账啊,哈哈哈哈哈…” “我李秋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在你十二岁那年掐死你,我最珍视的东西都是因你而失去,就算是下辈子遇到,我也不会放过你;你早就该死,可是父母之命我不能不从,如今你这条贱命是我救回来,所以,我要你活你就死不成,我要你好好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说罢李秋水转头便走出去,随后来了几个人将床上的李沧海抬起来装在一个大木箱中,李沧海心中惊恐,尖声大喊:“你要干什么?让我死!让我死!你再折磨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一个月后大理皇宫中,王夫人,现在该叫做淑妃娘娘,身边有了一个面色妖艳的侍女,只是这侍女却是个哑巴,而且身体也不好,时不时就要生病倒地抽搐,若不是当日这女子误打误撞在段延庆手下救了段正淳和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只怕还进不得宫来。到现在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借着女儿的婚事,找慕容复来帮忙抓住段正淳,为的就是能名正言顺的嫁给他,可如今女儿的婚事就没那么容易,毕竟语嫣现在可不是普通女子,一个公主的名号少不了。慕容复当日更是跟段延庆勾结差点就要了段郎的命,若不是段誉及时赶到,又有这哑巴从旁相助,只怕自己这一群人都要死在那里。可女儿又对慕容复一往情深,自从到了大理整天哭哭啼啼,真是烦也烦死了。 淑妃现在心情很不好,方才那个德妃又来挑衅,嘲笑她连个女儿也不会教,整天想的就是跟杀父仇人私奔,哪里比得上自己的阿朱和阿紫(其实,德妃是气不顺当日阿朱为奴为婢时被王夫人知道)。气得她差点动刀,好在有这哑巴女子相劝,两人才罢手。德妃就是原来的阮星竹,她知道这哑巴生得好,段正淳早就看上她,只是碍于哑巴誓死不从,又惦念着人家有救命之恩,这才没动手,气冲冲地走了诱香蛊皇。 淑妃心情不好,看这个妖娆的哑巴更加不顺眼,当即就罚她去刷马桶,两天不给饭吃。其他各宫的娘娘们也是有事没事找哑巴麻烦,谁让段正淳对她这么礼遇,哑巴的日子苦不堪言,只是每次她想要告状时就会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所以段正淳对她更加怜惜,甚少让她干活,可如此一来更是让她成为宫中靶子。 这哑巴正是死而复生的李沧海,尽管心中恨意滔天,可就是没办法将自己心中所受的委屈道出来,写字也不行比划也不行,只要心中有一点点怨念就会全身疼痛,到最后便倒地不起。她倒是想告诉淑妃,可只要她有这个打算心中不由自主就会升起对无崖子的怨念,然后就会发作。她知道这是李秋水对自己的惩罚,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李秋水安排的。 那一天自己被带到一个庄院里,入眼便是段正淳一群人和一个丑陋的人对峙,还有一个就是慕容复,而自己的女儿那暴躁没头脑的样子更是让她心中难受。李秋水早就告诉她,她女儿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所以今后的一切都是她自食恶果,初时李沧海不明白,如今算是早就透彻。 李秋水借机将慕容复等人赶走,却做出人是被李沧海所救的假象,让段正淳对她感激涕零,也让王妃同意将这一众女人纳进皇宫,最可怕的是,李秋水不但将她全身的伤治好,还给她一张让她惊惧不安的脸,那张脸是她在西夏时的侍女,也是这侍女生下现在的西夏王,而那侍女本人却因为不满于现状想要反抗,被李沧海做成人棍,时不时的去虐待一下泄愤。一直到丁春秋那个奸贼来时,才把那侍女杀死。 却不想现在自己居然顶着这样一张脸,从第一眼看到镜子时起,李沧海再也不敢照镜子,每次看到镜子时都会呀呀乱叫躲在一边抱头蹲下。众人很是不解,那些个娘娘便觉得她是故意做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勾引段正淳,更加怨恨。李沧海顶着一张十七八岁的脸本身却是个老妇,既要面对女婿调戏,又要被宫中的女人想尽办法折磨,真是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段誉自从父亲登基以后便收起玩闹的心思,开始参与朝政,银川公主也不是无知的妇孺,自从嫁给段誉之后,早就看清自己的位置,之前段誉是没有兄弟,听闻是婆母不许公公纳妾,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婆母居然同意了,还一下就来四个,还有一个后备的小丫鬟。 皇上正当壮年,又是习武之人,身体康健,这些娘娘们也不是不能生育,以后要是再出来几个兄弟,那段誉的皇位只怕压力倍增。想通这一切,银川公主更是尽力相助段誉,不是她喜欢权势,而是自小在宫廷长大的她明白一个道理,不是你放弃争斗就能全身而退,有时候想活着就只能争权夺利,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 段誉是逍遥派弟子的事情,从不敢跟任何人说起,而他的心思也多在朝政,故此与银川公主相处和睦,颇有些柔情蜜意。段正淳就有些麻烦,他现在是皇帝,上面自然没人能管束他,而他的皇后刀彩凤,自从那次见过段延庆之后便正式带发修行,段正淳父子苦劝不住,只好在皇宫内修了一座庵堂供其修行。这还不算,贵妃秦红棉却上来说她女儿不是自己亲女儿,只不过是当日亲女死去后找的替身,请求将她赐婚给太子。 银川公主顿时恼了,自己在新婚不到三个月,正经婆婆都不管的事情,你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婆婆就来示威,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坚决抵制。段誉本来对那个妹妹还有点小心思,可自从回大理后见过大师伯门下的婉清师侄后便再也没心思了,甚至觉得这个师妹才是自己的妹妹。当日早就见过一次却不想竟然跟自己这么有缘,可惜人家也要成亲,对象就是他师兄。 段誉落落寡欢,内心深处深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注重色相,所以才一直这么挫败,从见到神仙姐姐玉像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而自己倾心的女子却一个个变成自己的妹妹,害得大家都伤心难过。妻子温柔体贴,难道还要辜负她吗?佛祖定是在借这件事警告自己,不珍惜眼前所有的终将会全部失去,想通这一切之后,段誉对妻子更是好了不少,真心相待,再不起其他心思。对于那个宫里的婉清,既然是贵妃的养女,那就给她招个驸马好了。不管秦红棉怎么撒泼打滚,段誉就是不同意,于是这一对冤家便开始了又一次的纠缠。 ------------ 122佳偶天成篇 缥缈峰还是跟多年前一样,秀美神秘,远远望去,如被轻纱笼罩的神女一般,四周的山麓时隐时现,白云飘浮,宛若人间仙境异世灵武天下全文阅读。只是最近几个月却明显人多了起来,就连平时人迹罕至的灵鹫峰顶,此时也有了人影,若不是来往的人儿换了面孔,只怕有人要怀疑是回到多年前那三个少年学艺的时候。 刀白凤已是人到中年,看着小女儿长大成人,说不出的开心,这女儿从出生到出嫁,都与她聚少离多,刀白凤心中不是不想念,可孝道大如天,公婆那样的人品,只有他们才能教养出丈夫这样的男儿,交给她女儿才能有出息。 暗想自家那个挂名的姐姐,当年若不是因为她,自己只怕也是要嫁给大理皇族,谁让摆夷族在人家的地盘上过活呢?如今父亲也去世了,哥哥们一个个只知道争权夺利,讨好皇族,若是自己生在这个时候只怕也逃不出棋子的命运。 当年若不是丈夫中毒前来摆夷族求医,只怕她也没机会遇到他,这一切好像是命中注定,当年他虽说受了伤可仍旧不改顽皮的习性,专门捉小虫子来吓唬人,他以为自己是个小女孩一定会怕,却不想摆夷族常年住在山寨,正是跟各种毒虫为伍,就算是小孩也个个是抓虫高手,哪里就被他吓到。丝毫不在意小男孩的恶作剧,悉心照顾,陪他玩耍,喂他吃饭,此后更是多次在灵鹫宫中相遇,他教她武艺,带她行走江湖;她便教他毒术,偷偷地给他缝制衣衫。每次看到他穿着自己的亲手缝制的衣服,她总觉得心中满足。直到那次听闻他遇险掉下峡谷,自己担惊受怕多日,却在那个秋天的傍晚,他突然出现在身旁,拉着她的手,红着脸吭吭吃吃的说,“你不要嫁给别人,等我娶你。”她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不能分开。 那位姐姐自以为嫁的好郎君,堂堂镇南王妃,何等的风光,还记得当年她初嫁时,看到自己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息,这些年来还不是日夜忧心生气,为那负心人伤透了心,流尽了泪。争吵了半辈子,如今还不是要将那些个女人接进宫去,自己却住进庵堂,这一辈子就这么结束,难道这就是荣华富贵换来结局? 看看自己,丈夫爱惜,公婆疼爱,儿女绕膝,虽没有那举世闻名的名头,却过得无比称心如意,比之镇南王妃好了千百倍。许是好日子过多了,如今女儿要出嫁,她居然在此时伤春悲秋起来,不由得自嘲一笑,继续低头帮女儿做些嫁妆衣裳,谁让这宝贝从小就跟着祖母,完全不会女红呢。 耳边突然传来吹气声,刀白凤头也不转便知道是谁,笑道:“怎么不在外头陪着爹娘和亲家,跑到这里来?” “哼,娘现在眼里都没有我,只有那个臭小子,我在眼前坐一会就嫌我碍眼,把我赶走,拉着峰小子说体己话呢!”说着还哼哼两声,表示自己很不忿。 刀白凤不由喷笑出声:“你都是嫁女儿的人了,还跟自己女婿吃着飞醋,母亲多年没回来,多转转也是应该,你不说好好陪着,说你几句就赌气,真是…越长越小。” “哼,也不知道那峰小子靠不靠得住,灵儿跟母亲都把他夸得跟朵花似地,真个天上有地下无,我可一点也不放心,不行,我的再试试他去,我们逍遥派就这么一个宝贝,可不能随便给人骗走了…”说着就急急忙忙往外冲。 刀白凤忙一把拉住丈夫:“你现在急有什么用?往日叫你多看着点女儿,你总说有母亲看着定当稳妥,如今亲事都定下了,亲家一家都在山上,你这么急吼吼的为难人家儿子,让他们怎么想?我看那萧峰就不错,虽说长的黑点,可看他神态举止也是个英威男儿,他与灵儿共患难相处这些日子,若是有不妥母亲早就看出来,哪里用得你多事,他那父亲一看就是个火爆脾气,好好地喜事,你可别再添乱了!” 林苍梧很是不忿,怎么一个个都把那黑炭头当宝一样,现在我的宝贝女儿都要被人骗走了,还不兴我耍耍岳父的威风啊,过了这一遭,以后要找萧峰麻烦真不知何年何月用何种借口,不行,我要去揍着小子一顿出出气。想着便飞身出去,再不多话。刀白凤一时抓了个空,不由得摇头,被他这么一说,她心中也有些打鼓,还是去女儿那里探探虚实,也好安自己的心。 萧峰这个亲娶得很不容易,虽说他与灵儿两情相悦,可架不住逍遥派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灵儿自己就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两位叔父也都各自生了四个儿子,加起来只怕不下十几口男丁,二叔家在太湖一带,早就到了美女总裁俏佳人全文阅读。现在最小的伯父还在任上,只怕要到正式成亲那天才能赶来,不过他早就把自己闲散人员都派了过来,便是妻子带着四个儿子赶来,估计过两日便能到了。 这些年来,三兄弟虽然不是同姓,可谁都知道他们是亲兄弟,自是守望相助,二叔管着林家产业,也不好常年留在缥缈峰,便举家前往太湖一带。林秀灵跟着祖母到处走,却比自家任何人都要熟悉这些亲人,三家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自然是变着法得宠她,在他们眼里这个宝贝侄女/宝贝妹妹最好一辈子长不大,如今突然听说她要成亲,这下惊得大家口瞪目呆。纷纷摩拳擦掌,要好好看看这个胆敢抢走他们家乖女的小子是谁。 萧峰的名头都有听说过,可他在江湖上那好坏叁半的传言也让护妹心切的堂哥们担心,于是便设下层层考验对付他,一来出气,而来也是替妹妹把关。就连林秀灵最小的弟弟也不例外,每次见了萧峰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现在还要加上林苍梧三兄弟,只把萧峰折腾的面无人色,初时他还可以豪迈地说不妨事,再到后面就有些吃不住,改而不再硬碰硬,多方笼络诸位堂哥堂弟。还真有不少年轻人为他折服,这下那几个老顽固也不好再出手了,毕竟这是自己女儿认定的人,伤了脸面就不好了,你没看见灵儿都要发火了莫? 众人被林秀灵杀气吓到,纷纷溜走,林秀灵上前扶起萧峰,嗔道:“就你最傻,明知道他们作弄你,不知道躲开也不来跟我说,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说着急忙帮萧峰整理衣衫,此时的萧峰被众人打扮成一只大老虎,头上乱七八糟插着不少鸟毛,腰上还系着一根花花绿绿的布条,林秀灵不由得喷笑出声。 萧峰呵呵笑道:“不碍事,众位兄弟和世伯他们也是疼惜你,这才出题考我,是我技不如人自愿受罚,你不要错怪他们。” “哼,好,我知道你最是通情达理,算我多嘴,扰了大爷兴致。” 萧峰忙道:“不是,不是,灵儿莫怪,是我这笨嘴笨舌不会说话,你能来看我,高兴还来不急呢,祖母说成亲前不能见面,怎么你…” “嘿嘿,我是偷溜出来的,这些天关在屋子里绣嫁妆,可真是要命,明知道我不会做这些功夫,还要拘着不让我见你,真是不厚道。”说着微微撅嘴,萧峰看着那鲜艳的小嘴唇,不由得喉头微动,心道:灵儿可真美!这么美的人就要成为我萧峰的妻子。顿时觉得胸中有一股火气涌了上来,伸手揽过灵儿,紧紧抱住,带着她飞身掠出房门。 门外偷听的一众男人吓了一大跳,一时愣在哪里,再看时早就没了人影,纷纷怒骂:早知道这样就该把这小子拉下山去修理,现在被灵儿抓到了只会心疼他,你看看,这才说了几句话就被抱走了。众人互相埋怨起来,急急忙忙跑出去寻找两人,只是这大大小小的山脉却要去哪里寻找两个人呢?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回来,众人心中恼火,却也实在无法,暗暗寻思是不是该把婚期提前?远处的山中相拥而眠的两人却不知道这个,萧峰倚着大树怀中抱着灵儿,身下铺的是他的长衫,眼前跳动的火光印在灵儿白皙的小脸上,长长地睫毛在火光下如扇子一般投下阴影,萧峰一点睡意也无,看着灵儿沉睡的俏眼心潮澎湃。 多年来的一幕幕顿时涌上心头,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义父生病,躺在床上起不得身,自己跟义母去请大夫,可那人嫌诊金太少不愿前往,还把义母推到在地,自己气不过路过铁匠部时偷偷拿了一把生锈的匕首,回家之后,义母丢了钱却怀疑是自己拿去买了匕首,自己心中恼火,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因那庸医不肯出手救助所致,于是便便也潜入那庸医家中,狠狠捅他几刀。自那之后却好像是交了好运,先是自己被少林玄苦大师收为徒弟,父亲的病也由少林寺的大师治好。再后来得遇恩师汪剑通,自此便走入江湖。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在他人有意关注之下,当年定是少林僧人时刻关注自己一家,却从没想过救助,只想将自己养成普通百姓一般,却不想自己自小便是这幅血性,他们担心将来酿成大祸,这才出手想将自己引入正途,思及此处,萧峰不由得苦笑,这世上的人总以为自己做的就是对的,却不想这些自以为是害苦多少人?既然是要引入正途何不有始有终,却非要在关键时刻留书作证,毁人一生? 若当日玄慈不是自己为替天下人铲除隐患,又怎么会听信慕容博挑拨,杀死无辜百姓?若当日玄慈不自以为思虑周全,又怎么会修书提醒汪剑通,从而为三十年后的数条人命埋下伏笔?带头大哥,哼,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利,当年若不是他,又何来今日的萧峰?枉他自称高僧,却还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做下错事却始终不肯出面承认奇术色医。玄慈如此,汪剑通如此,父亲也是如此,虽然父亲当日在山上说谭公谭婆以及单正都不是他杀的,可萧峰不是傻子,当日那么多人,为了他父亲也不得不说谎。父亲当日自以为是替儿子杀了那些陷害他包庇玄慈的人,却不想正是因为他这样泄愤乱杀,差点将自己陷入人人喊打的境地,有多少人认为萧峰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若不是当日灵儿谋划得当,如今的萧峰怎么能够在宋境立足? 灵儿,若是没有她,萧峰不知道自己如今该是怎样的人生,甚至在潜意识中,他都觉得灵儿是上天派来的仙子,专门拯救他的,若是没有灵儿,自己一定被逼的四处逃亡。那时灵儿还是男子装扮,自己稀里糊涂的从没想过她会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倒是那个叫阿朱的小丫鬟,自己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这人跟自己有些什么关系,所以才容忍她留下来。 在那风雨交加的晚上,当自己正要出掌时,却看到对面那个叫段正淳的人脸上似乎在微笑。来不及细想便出手,却不想有个人影大喊着挡在前面。在那一刻,自己心中似乎有某个东西破土而出,如果今日这个人死了自己一定会因此事毁了一生。火光电石之间,萧峰终于明白,灵儿从来都是自己的救星,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性命维护他,从一刻起,阿朱在他心中再也留不下任何痕迹,一切都被灵儿占据的满满。 从此之后,天涯海角,只要有灵儿在,萧峰自能笑傲天地间,不管是未开化的女真人,又或者是权倾北国的契丹人,又或是阴险狡诈的西夏人,在灵儿手中都是服服帖帖,萧峰这才见识到自己这个未婚妻是多么了的,她小小女子竟然能如此优秀,而她身边的那些人也个个了不起。自己多年来坐井观天,眼中只有丐帮那一亩三分地,还要应对那些鸡毛蒜皮的杂事。跟灵儿做的事情比起来当真是云泥之别。 萧峰打心眼里赞赏灵儿,看她如此劳累,不由得心疼,心中更是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帮她才好,她这样的人物就该是悠闲舒适的过活,怎可天天东奔西走,跟这些狡诈的江湖人打交道?其实,若是他身傍有段誉在,一定能准确说出萧峰现在的心态,他这是吃醋了,不想自己的灵儿跟这些臭男人多接触。只是萧峰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女情态,故此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配不上灵儿,需的加倍努力才好。 萧峰不知道,他这样的想法正是林秀灵想要的,她从始至终就是要萧峰从那些束缚他的大义中觉醒出来,不要再为难自己,做个真正无愧天地的男子汉。看到萧峰一日不同一日,林秀灵心中直乐,却不管自家产业因为被萧峰拿来练手,毁掉不少,连祖母都笑骂她女生外向。 萧峰并不愚蠢,很快就发现灵儿的用心,对此他只有感激,若不是有灵儿,义父义母早就死在少室山,父亲跟自己只怕会成为宋人追杀的目标。如今一家人团聚,虽说父亲有些无所事事,闷闷不乐,可总比终日被人追杀惶惶不可终日来的要好。思虑沉沉,萧峰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却没有灵儿,自己居然对那个丫鬟阿朱情有独钟,误杀她之后居然被她的妹妹纠缠不休,后来还因为阻止辽帝南侵,自杀身亡…醒过来的萧峰不由得打个寒颤,紧紧抱住灵儿,还好是个梦,不然真是不能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愚蠢?连那小丫鬟明显是算计自己都看不出来。最可恶的是居然没有灵儿,真是荒唐,是不是因为快要成亲自己心中反倒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逍遥派少主的婚礼自然不能简陋,各方人士云集,不少归隐的武林前辈也纷纷来捧场,有不少萧峰都是只闻其名,却从没见过,态度自然很是恭敬,奇怪的是,众人对逍遥派很是尊敬,尤其是对老门主,那种敬佩可在骨子里。 萧峰不解其意却也不敢马虎,礼数很是周到,就连这些日子天天挑刺的岳父大人也很满意,这个女婿虽然不是自己挑的,又处处让自己在女儿面前吃瘪,好歹在人前还算有点眼色。 大厅内人声鼎沸,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礼炮声,众人急忙迎出去,原来是巫行云夫妇到了,身边跟着一群儿孙巅峰权贵。其中有几个一直很喜欢林秀灵,如今看见萧峰自然很是不忿,一个个斜眉歪眼就想找麻烦,若不是被他们的父亲强力压住,只怕当先就要动手,萧峰早就见怪不怪,热情招呼众人,却见巫行云笑嘻嘻的道: “好孩子,你可比我们家那些小崽子强多了,我老婆子看好你,灵儿有你护着,定能松快不少,我这次给你带了大礼,你且看看。”说罢闪身一边,露出身后一人,只见这女子约莫四十来岁,鹅蛋脸,皮肤微黑,一双大眼很是灵动,细看时似乎跟萧峰有些相似。 众人茫然不解,萧峰也是心中猜测,突然只听身后一声虎吼:“惠娘,惠娘,真的是你?”一人越众而出,直奔那女子跟前,急急拉起她的手,女子神情茫然,似乎不认得他,只是喃喃自语,峰儿,峰儿。 不错,这女子正是巫行云多年前在雁门关外悬崖下救得那人,她脑部受了重击,只记得自己的儿子,其他全然不记得,当日她全身骨骼尽断,内脏也受了重伤,要不是巫行云多年来各种草药养着,只怕早就死了。如今拉着她的手大哭大笑的那人正是萧峰父亲萧远山,这样看过去,萧远山头发斑白,比那女子老了不止十几岁,说是他女儿都有人信。 萧峰呆立当场,人说喜事从天降,眼下这个算不算是呢?娶亲当日,原本以为今生无缘再见的母亲也奇迹显身,这一切都来得太快。急忙迎上去将那迷茫的女子接进院中。乔三槐夫妇也是且悲且喜,为自己苦命的孩儿,也为这一对苦命的夫妻。 喜宴当日,多少人欢喜落泪,早就了无生趣的萧远山本就想等着儿子一成亲自己就离开人世,这些年除了报仇他的心中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他的恨他的怨都随着玄慈和慕容博的凄惨下场烟消云散,为之奋斗多年的目标消失了,他实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若不是儿子看出他心思不属刻意讨他欢心,只怕当日在少室山他就要自杀追随亡妻而去。 幸好当时儿媳妇说要给公公敬茶,自己一时不忍伤了小姑娘的心,这才答应下来,如果不然,今生只怕又要跟妻子错过,萧远山心中激荡没人能够理解,从他微微颤抖的双唇多少能看出此人激动的心情。三十年了,原本以为早就死去的人活生生站在眼前,就算她不认识自己,就算她神志不清,就算她身体羸弱,只要她活着,便是上天恩赐,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离开? 洞房花烛,一对新人面面相觑,萧峰这个新郎官做的实在省心,诸位大舅哥担心他喝醉冷落自己妹子,纷纷出面替他挡酒,把来宾灌得七荤八素,尤其是刀家那几个小子,全都醉趴在桌子底下。却把这个向来嗜酒的新郎官晾在一边,早早的推到新房中来。萧峰眼看着美酒却喝不到,馋的他喉头耸动,却不敢开口要求,实在是这几位大舅哥太过厉害,一边还有岳父大人带着自家两兄弟虎视眈眈,由不得他造次,只好乖乖听从安排,于是便有得两人坐在洞房面面相觑的一幕。 林秀灵知道萧峰馋酒,只见她轻轻伸出右手,晃动着说:“大哥,你怎么一言不发,如此可怜巴巴看着我,可是为了这个?”原来她手上拿的正是父亲珍藏多年,打算奉给祖父的美酒。 萧峰大喜:“还是灵儿最好,今日真是难过,几位兄长都不许我喝酒,急煞人。” “原来你最喜欢美酒,却不喜欢我!” “哪里哪里,美酒自然比不上你,快快给我。让我把这碍眼的酒壶扔了。” 房中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须臾只见窗户内飞出一个酒壶正好落在一干听墙角的人面前。林秀灵笑道:“众位哥哥,还不去睡吗?可是要我请你嫂子们来拿人?” 众人见被发现,干咳一声,纷纷颜面逃遁,四周安静的可怕,终得美酒的萧峰似乎还没有喝好,笑眯眯地看着林秀灵,“灵儿,让我再喝一口吧。”说着双臂伸展将来不及逃遁的林秀灵环在臂中,双臂收紧,就是神仙也逃不出去。红烛下看美人,怎得一番良辰美景。纵使萧峰英雄盖世,有佳人在怀,两情相悦间,哪里来的彼此,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人合一者,便在此时。 ------------ 123痴心错付篇 冰冷的宫门内,漆黑一片,隐隐有个人影,慢慢爬动。此地当是大理皇宫中冷宫所在宫苑的某个偏僻偏殿之内,殿内的人似乎是挣扎的从床上爬起来,勉力爬上绣墩,将一根腰带挂上房梁,看身上的衣裳应当是宫女,只是此人衣饰破破烂烂,全是血迹斑斑,应是受了责打,举手抬足都很是费力,月光下长长一条血迹从床上蔓延至她站立的地方重生之狂傲仙医全文阅读。 女子费力将垂下的腰带头打个结,挽了十几次才成功。做完这一切,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喘息着将那个圜套上脖子,却久久停住,并没踢翻脚下的物事,而是闭着眼睛流起眼泪来,女子容貌清丽,国色天香,只是她哭了半天却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此处偏僻,人影也没一个,她这样隐忍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半响,这女子仰头发出“啊”的一声,声音嘶哑,原来是个哑巴。 脚下的绣墩被踢翻,一双穿着绣鞋的脚在空中踢腾晃荡,月光照进殿内,女子样貌扭曲,眼球慢慢突出,原来是淑妃宫中的那个哑巴宫女,也正是太子那不可说的师娘李沧海是也。 此时的李沧海,早就不在是当年那个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西夏皇妃,也不是逍遥派无崖子的的爱妻,更加不是淑妃娘娘的生身母亲,她只是个被皇帝厌弃的漂亮宫女。 李沧海活了一辈子,有四五十年是在西夏皇宫中度过,见惯了勾心斗角,当年为了争权夺利,更是做过不少亏心事,虐杀个把宫女太监,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她还组建西夏一品堂,朝中大臣也要对她卑躬屈膝。这样的人物最是受不了卑微的生活,却不想她的亲姐姐就是要折磨她,将她拖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初时她还以为李秋水只是要自己悔改,弥补自己亏欠最多的女儿,慢慢的才发现,这分明就是要将自己拖入地狱,她变成哑巴,又被下了不知道是什么的古怪药物,只要一想说出自己的来历就会全身抽搐。女儿不能认,来历不能说,还要顶着自己当年丫鬟的样子活着。 以前有皇帝段正淳护着还好些,自从她某此被皇帝强了,之后发疯一样的反抗,把段正淳老脸抓伤之后,他来的越来越少。宫里的娘娘们更是想尽办法阻止皇帝来找他,慢慢的李沧海的日子越来越水深火热,段正淳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善类,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她们可是结成伙的来找她麻烦,皮肉之苦倒也罢了,可那各种羞辱人的法子实在难以忍受。 几年来李沧海不知求死多少次,可总是在快死的时候就有人出来救她,然后又开始被这群女人折磨,李沧海心中的怨恨越来越多,晕倒抽搐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可就是死不了,连那些女人也提不起兴趣再折磨她,却有不少宫女太监受了委屈便来找她发泄!李沧海欲哭无泪,濒临死亡之时,她想:这次终于不会再被救活了,却在下一刻,又被一颗小石头打断腰带,乒的一声掉下来,彻底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李沧海麻木不仁,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好在宫里也不好真的饿死她,若是哪天皇帝心血来潮问起就不好回答。对周围的一切李沧海再也感觉不到,眼前似乎有个人影,有些像是无崖子,又有些像是慕容湛,只是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整日围着她。她不止一次想,若是当年不跟姐姐抢无崖子,是不是姐姐就不会如此恨她?若是不给姐姐下药,是不是全家团圆,自己也不会无依无靠?若是爹娘都在,是不是可以嫁个王孙贵族,过着奢华富贵的日子?若是自己乖乖跟着无崖子在湖底隐居,而不是跟丁春秋合谋将无崖子打下山崖,是不是现在自己也是儿孙满堂,安逸度日?若是自己不想着跟明教合作打击姐姐,是不是仍旧可以做西夏王的宠妃,权势滔天? ――――我是李沧海领饭盒分割线―――― 大理虽说地处南疆,可气候宜人,饶是北方已近冬天,这里仍旧和煦,大理皇宫依山而建,正在大理城中心,虽说比不上邻邦那样雄伟壮丽,却也精致气派,此时皇宫主人早已换代。保定帝于天龙寺出家为僧,且并无子嗣,如今在位的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当年的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是也。 且说如今这位皇帝,不少百姓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那六位美貌的后宫娘娘,这六位也算是当年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当年因着王妃出身摆夷族,她族中有一夫一妻的规矩,故此为着皇帝的这些红颜知己,很是闹了不少年,如今终究是拗不过这变心的男人,自己也带发修行再不理俗事。皇宫内皇后一心吃斋念佛,将宫内事务都交给别人打理,也只有在亲子段誉前来探望时,皇后才有些许欢颜。亏得太子夫妇孝顺,借着皇后名义到处做些善事,当地百姓倒是对着和善的皇后很是感念,纷纷惋惜这么好的皇后却被气得隐居后宫不出,只留下那些不安分的妃子在外面闹腾男人使用手册最新章节。 说来还真是他段正淳坐享齐人之福,不过以前只是王妃一个与他闹如今却是五位爱妃跟他闹,同时还要加上贤妃王宝宝那丑陋的前夫,时不时闹上一场。被那些百姓看足了笑话,可人家毕竟是皇帝,大家也只敢在被窝里说说笑话而已。 这一日元宵佳节众女与皇帝家宴,端的是其乐融融,却偏偏有些不合时宜的人上来,只见有个小宫女匆匆走进淑妃身边,低声耳语几句,淑妃先是脸色古怪,随后却是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旁边的德妃被吓了一跳,娇声叫道:“淑妃妹妹,你这是何故?好好地喝着酒,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真是小家子气!”淑妃正是昔日的王夫人,脾气一如既往的暴躁,而德妃便是最为精怪的阮星竹,伶牙俐齿,气死人不偿命,她的两个女儿阿朱阿紫一个比一个精怪,母亲自然不遑多让。这两位娘娘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对付,如今更是势同水火。 淑妃顿时气的满脸通红,“你…你说谁小家子气?” “谁应我就说谁咯!”德妃满不在乎翘着嘴应道。 淑妃更是火大,可又有顾忌不便发作,直气得双拳紧握,旁边的贵妃秦红棉年纪稍大,为人爽直,拉着她劝解。贤妃王宝宝近日因着前夫钟万仇之故,在众女面前有些气短,只是默默在旁喝酒并不搭话,皇后一如既往的垂目坐在上首,似是对周围毫无所觉。 太子夫妻是晚辈,只是坐在另一桌与众位堂兄弟等一起吃酒,见这边闹了起来也见怪不怪,只是说话声小了不少,一个个偷偷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以便回家后有新的笑话说给大家听。 皇帝段正淳向来面对众女时都是一副好人样,哪一个都不舍得大声说几句,全因说了这个那个不服,说了那个这个不服,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只是今日家宴,再闹下去只怕皇族内明日又有新笑话说了,只好清清嗓子,招那传话的小宫女过来。 “说罢,方才对淑妃禀报何事?”众女也安静下来,淑妃恨恨瞪德妃一眼,目光却有些焦急转向那宫女。 宫女见淑妃看过来,吓得一抖,支支吾吾的说道,冷宫有个哑巴宫女今早发现死在床上,似乎是旧病复发,于睡梦中去了。因着她如今还挂在淑妃宫里,特来禀报。淑妃见她如此说当下便松了一口气。段正淳早就忘了哑巴宫女是谁,这次提起来,他依稀想起似乎是个绝色美女,只是对自己很是不喜,如今想来却有些怀念她的泼辣,现下死了便吩咐厚葬之。众人见这边没能闹起来,继续吃酒说话。 德妃却看出有些不对,故意对着淑妃道:“就算是淑妃妹妹的宫女死了,你也不用这般发火啊,方才我看你那个样子却像是语嫣公主顶撞你时的模样,可是语嫣出了什么事?你这奴才还不说明白了?”最后这句话却是对着方才回到淑妃身边的宫女吼道。 德妃声音太大,众人一下子都看过来,宫女吓得战战兢兢,却不敢说话,段正淳见事情有异,也忙问起来。淑妃再也忍不住,对着德妃吼道:“都是你这贱人养的好女儿,三番五次哄骗我语嫣离家出走,如今她一个弱女子离开这大理,却要怎办,你还我女儿来…”说着便哭着扑向德妃,两个女人都有些武艺,自然打在一处,顿时便将好好的家宴打的稀巴烂。 段正淳脸色难看,左右都拉不住,焦头烂额,段誉见此情形,忙招呼一众皇族转到自家宫内宴饮,太子妃也出面招呼其他女眷往太子宫中而去。段正淳见儿子这般懂事,也很欣慰,转头便急忙去处理那打成一团的女人。皇后默默不语起身离去,众皇族中人看了又一场新的笑话,可惜没看完,只好纷纷猜测着转移太子宫中。 大理郊外,几个少女倒是兴高采烈,正是几位尊贵的大理公主,为首的便是一个穿紫衣蹦蹦跳跳的女子,正是阿紫。随后便是两位娇媚女子,一位柔弱,一位娇俏,正是语嫣公主和阿朱公主。三人全然不知已经在宫中掀起轩然大波呢,两位母亲闹得天翻地覆全是为了她们。 语嫣公主之前曾被母亲口头许配给她朝思暮想的表哥,本以为终身有靠,定能与表哥结成如花美眷,却不想母亲和表哥出门一趟,一切便面目全非当女金刚穿成白莲花。自己成了大理公主,母亲也嫁作淑妃,偏偏却是表哥得罪父亲,两人的婚事就此成为泡影,任她肝肠寸断还是挽不回。深宫之中她倒是不缺志同道合的人,德妃的两个女儿便是如此,阿朱苦恋萧峰不得,确仍旧不死心,只是苦于母亲天天在她面前哭求,这才留在大理,可相思一事哪里是那么容易忘得。阿紫生性活泼,哪里是呆得住的,却因着武功尽废被母亲关在皇宫中不得外出,如今双腿终于能走路,见两个姐姐都这么一副思春的样子,自然大力怂恿。 三人商议一番,觉得还是先去燕子坞最好,毕竟那里是王语嫣和阿朱长大的地方,还有不少熟人在。稍后再慢慢打探萧峰的消息,阿紫无所谓去哪,只要不再被关在皇宫中。于是,三人乔装打扮一番,凭着阿紫闯荡江湖的经验也算是有惊无险到了燕子坞。不过等待她们的却不是慕容复温情的怀抱。 看着阿碧那高耸的发髻,滚圆的肚子,以及身边神色复杂的慕容复,听他介绍这是自己的夫人康氏,王语嫣只觉得自己心全都碎了,表哥成亲了!表哥有了别的女人,表哥不要她了,泪眼滂沱的拉着慕容复得手:“表哥你不是说今生只爱我一人么?为何你要成亲,为何不等我?你怎能如此待我?” 慕容复神情中微微闪过一丝厌烦,不过很快就再也不见,快到王语嫣完全没察觉,阿朱还以为自己眼花没看清呢,继而温言述说:只因为父亲慕容博突然出现,又有少林寺英雄大会一事,不少人前来燕子坞寻仇,自己早就年过三十,父亲深怕慕容家一脉就此断了香火,这才要他娶了阿碧。慕容复言到,他听信舅母的话帮她教训负心汉,却不想舅母临时变卦当了大理皇妃,转眼便再也不认这婚事,自己等了又等,父亲病重不可再等,这才不得已成亲。谁想刚有了孩子,父亲便去世,而表妹也来了。 王语嫣哭哭啼啼,完全拿不定主意,她心中是不愿跟别人共侍一夫,可要她就此离去却有些不舍,两难间除了整日见了表哥哭泣之外再无其方法,而慕容复最不喜王语嫣这样,可想到她大理公主的身份不由得向往,虽说现在段正淳因着当日自己相助段延庆很是不喜,可只要娶了语嫣,天长日久也不怕他不为女儿着想。到时候大理兵马还不是任由自己取用,复兴大燕指日可待! 如此一想慕容复便热血沸腾,他对王语嫣便更加殷勤,甚至说只要日后语嫣嫁进慕容家便是当家主母,他慕容复不会再娶任何女子。王语嫣心中欢喜,却还是对阿碧之事耿耿于怀,慕容复虽喜阿碧性子温柔,服侍自己很是周到,可与皇位比起来还是差很远,为了安抚王语嫣,慕容复做主将阿碧送走,讲明今生再不相见,阿碧此时心中恨死王语嫣,却又不敢违抗公子,只好哀叹自己命苦,哭哭啼啼离开。 慕容复众位家将知道他的打算,就算心中不忍,也只好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来搪塞,众人硬着心肠将阿碧遣走,上上下下对王语嫣恭敬有加,王语嫣虽不忍阿碧这样下场,可若是要她将阿碧找回来却是万万不能。 阿碧此去却是另一番际遇,本文中便不再表述。却说大理皇族,自从多方寻找三位公主不得之后,终于在半年后得到消息,慕容复送语嫣公主回来了,顺便提亲。 段正淳知道慕容复其心不小,可耐不住自己闺女跟着人家走,便只好认了这门亲事,却私下里叮嘱太子,对这个慕容复严加看管,并说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好留他们在大理长住,还是早些回去燕子坞的好。王语嫣自然兴高采烈,能够离开大理回到自己故乡又能远离母亲的唠叨,跟表哥双宿双飞,天下第一乐事。 慕容复就不是很舒心,他原意是要在大理朝廷任职,借此机会也好招揽人手抓紧篡权,却不想大理朝廷被高姓权臣牢牢把持,如今有个能干的皇帝就已经很不舒爽,再来个想拿权的外人,那还了得?于是在大理君臣第一次意见统一情形下,王语嫣十里红妆嫁给姑苏慕容,传为一时佳话,那些想要灭了慕容家的人,畏惧大理段氏一时间也收敛不少。慕容复虽说没能得到大理重用,却也因娶到大理公主而收获不少财富,江湖上有些帮派也对他渐渐好起来,也算是聊胜于无,来日方长,有这个姻亲关系在,自然便有机会。 阿朱姐妹却没那么好运气,从离开燕子坞开始,阿朱就坚信,凡是成大事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不管是出于爱慕还是利益,总之没有哪个男子能坚守一个妻子,就好像慕容公子那样的人品,就算娶了大理公主,将来若是成就非凡,还是会娶其他女子,他身边的阿碧就是个例子,若不是为了娶公主,阿碧怎可能怀着孩子就被扫地出门?萧峰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又是大辽南院大王,怎么会只有一个妻子呢,自己到可以借此来找他,阿紫武功全无,出门在外也只靠姐姐,见她立意要往辽国去,自然跟随,如今的阿紫也是收敛不少,虽然认识不少毒虫毒草,却也只能看看,没有内力想要出手暗算别人,很容易被人识破雷破乾坤。 辽国与宋朝很是不同,虽说南京汉人居多,风俗开放,却仍旧是契丹人尊贵,阿朱想要进南院大王王府,那是比登天还要难,不说周围守卫的铁甲,就光是高耸的院墙她也不好越过,就算她易容术高超,可王府的的家丁就是能一眼认出她是个女子。百般打听,终于听说辽帝要来南京巡查,顺便探望萧峰,接驾自然马虎不得,王府内人手不够,要找些丫鬟进去服侍。阿朱狂喜,深深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若是能就此接近萧峰,哪怕是远远看着他也好过相思之苦。 阿朱压抑着欢喜蹦跳的心,忐忑进入王府,低调的听着前来调教的人训话,勤快学做伺候人的功夫,她之前虽说是丫鬟却从没做过粗活,跟小姐一样有人伺候,如今到了这里只好伏小做低,样样都要做还要巴结好管事嬷嬷,才有机会在主人面前露脸。管事也是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这满脸含春的丫头想的是什么,无非是看重大王位高权重想要攀上高枝,摆脱贱民的身份,听闻大王少时曾在宋境长大,王妃也是在宋境结识,想来对宋人女子有些偏好,这才有了这些狂蜂烂蝶纷纷前来。 王妃那样的人品却是天下少有的,大王对王妃疼爱有加,几乎是言听计从,根本都不看其他女子一眼,这些宋人的念头就是奇怪,明知道不可能还要死皮赖脸往上凑,真真讨人厌。管事心思一转,计上心头。 辽帝对萧峰算是又嫉又妒,他迷上林秀灵仙人之姿,却又要倚重萧峰不敢做出夺妻之举,故此多番找借口前来南京,不想在接风宴上却看到一对娇俏的姐妹花,本想就此带走,却听那女子大声叫道自己是大理公主,你们不得无礼等等。萧峰夫妇这才看清,原来是阿朱和她妹妹在席上给辽帝敬酒还被看上了,不由得脸色微变,忙上前说明情况。 辽帝心思一转,这两女子居然是这样的身份,大理地处南疆,如今又与西夏联姻,对大辽成合围之势,这样的情形却不见得有多好,如今眼前这两人自己送上门来,又是美丽女子,嫁给他做妃子也算门当户对,便一笑做罢。 萧峰夫妇对着姐妹俩行为很是不悦,只是看在段誉面上也不好责难,便派人将两人送回大理,阿朱百般不愿,奈何萧峰不为所动,任她泪眼迷蒙扭头就走。辽帝求亲的队伍随后就到,却是求娶阿朱为辽帝妃子,阿紫做太子侧妃。段正淳与众人商议,认为这是有利于大理的举措,再看阿朱时,见她并不是很反对便就此答应下来,只有阿紫一副死活不愿意的样子,却被她母亲镇压下去。 阿朱心思不难猜测,她想的是萧峰在辽国,她也嫁去辽国,虽说只是妃子,却比王妃地位高,听闻辽国民风开放,大臣与妃子见面也是常事,如此那王妃也没办法天天看着萧峰不让自己接近,主意一定便催促父亲早定婚期,段正淳本是担心她痴恋萧峰不肯悔改,却没想女儿们出去一趟便纷纷要嫁人,还这么迫不及待,摇头苦笑不已。 辽帝娶大理公主这可是大事,没个一年半载是不成的,双方光是来往使节就走了好几次,等到正式成婚,已是一年以后,阿朱满腹心事再次踏上辽国土地,却再也没见到她朝思暮想的人儿。半年前萧峰因与辽帝政见不合,挂冠辞去,不知所踪。只是辽国怕此事引起朝廷动荡,并未外传。故此外界都不知道,一直到辽帝新婚,新南院大王前来恭贺,阿朱才知道,这辈子只怕老死宫中再也见不到心上人了。 倒是阿紫此人,也算时来运转,太子对她很是宠爱,加之她本人性格活泼又极会看人脸色,把个太子哄得团团转,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辽国女男并不是整日锁在深宫,这可让好动的阿紫欢喜不少。如此这对姐妹花便在辽国土地上扎根,阿朱看着妹妹越来越娇艳的眉眼心情复杂,却也只能长叹一声。 ------------ 123 各自归宿篇 少室山,依旧雄伟,少林寺的高僧们依旧晨钟暮鼓,随着庄严地佛号,缓缓步入大殿,此时正是早课时分,众僧脸上除了虔诚,再无其他。几年前的少林寺英雄大会,似乎没有给这古刹带来多少影响,平静如水。 后山是少林寺与俗世交界的地方,少林高僧再怎么庄严肃穆,那也是人身凡胎,一日三餐不能不食,包括所谓闭关修炼的和尚,管膳食的知客僧似乎正在与个一对卖菜的夫妇讨价还价。 “这位施主,若是来少林寺参拜请走前门,若是来寻亲,还请早点打消这念头,此处都是出家之人,哪里来的家人,还请施主不要为难我等。” “大师,求求你,让我进去见见我儿子,只要你装作没看见让我进去一次,定当厚报。”说着便拿出袖中笼着的不少金锭,膳食和尚是跟俗世交往最多的人,本就六根不太清净,看到这么多金子,目光便有些发直,喉头耸动,吞咽口水的动作很是明显。 “施主,不是小僧不近人情,只是这少林寺向来就没有女客拜访,你这一去会被人发现,到时候我可是要受重罚的,不过…”话说一半意思很明显,女妇人一副农妇打扮,眼神看似却很精干,能拿出金锭的人必不是普通人,何况这两夫妻还是跟着山下少林寺自家菜园的人一起过来的,必定有些门路,那农妇身旁的男子不言不语,年岁约在六十左右,可知客僧看他的眼神很是敬畏,这后半句话就是对着他说的。 “大师有何难处尽管说出来,只要能让我见到儿子,我们夫妻都承你的情!”农妇见事情有门,当下满口许诺。 “女施主进去定是不能,若是这位男施主乔装一番跟我进去,我也许能叫你们见上一面。”说着便那眼睛打量那男子。 男子本是眼睛微闭,这是突然抬眼看向知客僧,眼中精光流转,很是有神,可见身具高深武学。他抬眼看向少林寺的后门,里面雄伟的建筑隐隐在目,似乎是触到他的心事,眼神中闪过意思复杂,长叹一声,转头看一眼那农妇期待的眼神,只好微微点头。 知客僧见男子应允,当下也很是松一口气,躬身行礼道:“如此甚好,请施主午后再来,我当派人在此处相候,不过到时还请稍作收拾,寺内有不少人认得施主,未免被人认出,施主委屈片刻未来职业者全文阅读。” 男子低声道:“多谢大师,只要能见到虚竹,稍许遮面又有何难处?如此多谢大师周旋。” “不敢,不敢,施主请便。” 夫妻俩千恩万谢,直到那知客僧走进山门,大门关闭时,才恋恋不舍走下山去。那农妇看似四十多岁,容貌若很是俏丽,只是脸颊上有几道抓痕很是显眼,眼神中隐隐带着煞气,农夫倒是一派慈和,只是微微有着苦意。两人并未真的下山而去,在后山的一个隐蔽山坡上有一个山洞,少林寺只有少数人知道,称其为紫云洞,这两人便是在此处落脚。 看到洞门时,农夫长叹一声,“二娘,当年之事,你可曾后悔?若不是因为我,你仍旧做你的大小姐,嫁人生子,一辈子长乐。只因我一人之故,你流落江湖吃尽苦头,如今更是跟亲儿不能相见,你可曾…怨过我?” 农妇似乎没想到男子会这么说,半响才道:“说是没怨过,那是骗你,当日在天下人面前,我说不怨你,那也是遮掩之语,可我从遇到你便知道,这辈子不可能平凡安乐,你那么大的本事,又被人敬重,能与你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急呢,如今你我总算是在一起了,等咱们把儿子接出来,一家团聚便是天下第一乐事,再不提那些苦日子。” 这男子正是昔日的少林方丈玄慈,而女子却是他相好,天下四大恶人排行第二的叶二娘是也,他长叹一声,看向叶二娘,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与她谈起此事,自从被赶出少林寺之后,他除了自怨自艾,浑浑噩噩,就算是有人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言不语,都是叶二娘帮他打理。 初时两人到处逃窜,被叶二娘昔日的仇人追杀,日子过得极为颠簸,可是只要玄慈有自杀意图就会被人暗中打断,玄慈为人精明,哪里猜不出这些人的来历,他生平做过的亏心事也就那么几件,能在这么快扇动仇家报复又能在暗中护着不让他死的人只怕也没几个,玄慈也是少林寺高僧,对佛家所言的因果报应自然明了,想通之后便不再求死,只是对叶二娘却丝毫没有夫妻之间的情分。在他眼中,仍旧把自己当出家人一般看待,多年来叶二娘除了想尽办法维护他,便是心心念念要将两人的儿子从少林寺接出来,也好一家团聚。 玄慈虽说也想看看儿子,可他又怕俗世牵扯太多,影响他向佛之心。对于叶二娘的执着并不能理解。多年来追杀他们的都是那些失去孩子的人,二人没有办法只好兵行险着,藏到当初两人幽会的那个山洞中,这才躲过那源源不断地仇家,玄慈眼中所见,脑中自然要思考,叶二娘本来一个温柔的大家闺秀,却因为自己失去孩儿而加害别人的孩子,手段残忍恶劣,这一切都是因他玄慈而起。 若是他当初,初任少林方丈时没有自以为是,想着替少林寺提高威望,听信妄人之语,带领那些豪侠埋伏雁门关,那些人便不会死于非命,萧远山一家也不会家破人亡,自己不会因此心魔难除,由此便不会有后来与叶二娘私会之事,如此也就不会有儿子又失去,也不会有四大恶人之一的叶二娘,更加不会有后来那些因着带头大哥而无辜送命的人,一切都是因自己当初一时的贪念,以后更一步错不不错。雁门关一役、萧峰一家的惨事以自己被逐出少林寺,少林寺百年声誉被自己所毁作为报酬,算是了解。 可与叶二娘之间的孽缘却并没偿还清楚,那个站在背后的人之所以三番五次要护自己周全,为的就是要他赎罪,把他欠天下人的罪都恕清了,他与叶二娘都是罪无可恕,念多少佛都不能让那些死去的孩子活过来,而自己活着却再也不能按照心愿出家为僧,一把年纪却要在这俗世上行走,尝尽人间冷暖,恩怨情仇,受尽各种磨难,被世人唾骂。想通这一节,这才有今日与叶二娘一谈,既然那人要自己做个凡夫俗子赎罪那就如他所愿吧,反正这一身罪孽,下了地府也没好下场。 不管玄慈心中如何翻江倒海,叶二娘却因想见到儿子绞尽脑汁,最后她自己也乔装打扮一下,做僧人样子,束起胸膛,脸上涂黑,与午时到了少林寺山门外,玄慈本就不想进少林寺,他自言罪孽深重,只怕佛祖见了他也要生气,如今见叶二娘这样装扮自是打算自己去看儿子,如此甚好轻舞红楼。 后门的小和尚见来了两个男人,一个还做僧人打扮,自然以为那是师父吩咐的要进来的人,也不多说便将女扮男装的叶二娘带了进去。 此时此时灶间已经没有几人,虚竹正好来取饭,被知客僧留住,叶二娘进来时便见到一个相貌丑陋的小和尚正在往竹筐里放馒头。虚竹却不知道有人打量自己,一边认真数馒头,一边嘀咕,平日里他和师傅师兄们的饭食都是旁人代取,今日却非要他自己来拿,还不装好,要他一个个得数,这却是何故? 叶二娘突然看到日思夜想的儿子,差点就一个忍不住哭起来,旁边的知客僧看到叶二娘,一时没认出来,还想这昔日方丈就是了得,看看这妆画得都认不出来。便把周围做杂事小和尚都借故遣了出去,自己也走出门去,顺手带上房门,此时这里便只剩下母子两人。 虚竹终于数完了馒头,抬头想要跟知客僧说一声就走,却发现四周都没人了,只有对面站着一个黑脸僧人眼睁睁看着他,这人好面生之前没见过,不过虚竹为人老实,这膳食房本就不是他该管的,忙躬身心里道: “师兄,虚竹已经数好了,数目都对,这就去了,师兄请便。”说着左手拎起竹篮,就往门口走去。 叶二娘哪里能让他走脱,猛的上前一步拉住虚竹空着的手,眼泪再也止不住,顷刻间将她脸上的伪装冲刷下去,露出白皙的肤色。 虚竹突然被人拉住,吃了一惊,见这位黑脸师兄拉着自己却不说话,只是他脸上却变得奇奇怪怪,一道黑一道白,耳中似乎还听到女子哭泣之声,忙道:“师兄可是哪里不舒坦?这脸色怎么这般怪异…”话音未落,他也看出来,这人应该不是黑脸,只是不知为何脸上涂了一层锅底灰,那人被会迷了眼睛所以才哭的。 虚竹见这人哭得伤心,还以为是找他借手帕之类的,忙将自己的袖子贡献出去,又找了些清水来,替那人将脸上灰渍擦干净,这时才发现,这人很面熟,正是自己的母亲叶二娘,虚竹大吃一惊,张嘴想要大叫,却被叶二娘一把捂住嘴,跟着指头连点,便不能说话只好直挺挺的站着,手上的馒头滚落一地。 等知客僧进来时却发现屋内早就没人,想来是两人相认去了别的地方详谈,心中虽觉得有些不安,却也暗自安慰,只要不在自己地头上被人发现就完事大吉,那人好歹也是少林寺前任方丈,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有多大责罚的。 紫云洞中留守的玄慈万万没想到,叶二娘这般大胆,竟然光天化日在少林寺劫人,再看虚竹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息,这些日子他做的最多的就是摇头。 “二娘,见一面就好为何要带回来,他既然是立意出家,你又何必强迫他。” 叶二娘此时早就激动地不能自已,平时对玄慈说话还能温柔,如今看到儿子便如疯了一般,“我不管,我可怜的孩子,刚出生时那么一小点就被人抢走,娘找了你多少年,娘的心都要碎了,再不能留你一个人,这就跟娘走。” “二娘,你何必一意孤行,若是被少林寺发现,你我都走不脱…” “你不是少林寺方丈吗?你去打退他们,我的儿子好容易回来,再不能让他出去受苦,你是他的父亲,不说留住他,却在这里风言风语,你心里还有我们娘俩吗?” 玄慈无法,叶二娘为了这儿子,多年来残杀无辜婴孩无数,此时亲儿在手,要她就此放手只怕比登天还要难,玄慈深知其理,不敢再激怒她,只好低声道:“如今此地不可久留,你若是真舍不得儿子,便只有再次浪迹天涯。” 叶二娘二话不说,抱着儿子飞身而出,临走时也不忘拉着玄慈得手,此时的叶二娘,可算是一家团圆,心满意足之时,连苍老的脸颊也满是神采,玄慈见她如此,也不在劝说,只是日后这罪孽只怕又要重一层,因一己之私与佛祖抢人。罢罢罢,既然欠了她,那就拿命来抵好了官路红颜。 三人一路停停走走,往江南而去,路上虚竹一直被叶二娘点着穴道,不能走脱,初时很是气闷,不吃不喝,却不想叶二娘见儿子不肯吃饭,心疼得不行,没日没夜的在旁边哭泣,倒把虚竹吓得不轻。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从来没被亲亲娘疼爱过的他,也不是不渴望母爱。如今这母亲虽然违背自己意愿,可她一片爱子之心任谁都看得出来。虚竹也是实诚人,年岁又小,没有经历过大彻大悟,对亲情的感触尤其深刻,谁也不能将别人对自己的关爱视若无物,虚竹更是不能例外,不几日便拗不过叶二娘,开始正常吃喝起来。 叶二娘多年来照顾玄慈心力交瘁,如今乍见亲儿认了自己,一时欢喜交加,往日的旧疾便都涌了上了,病来如山倒,三人行走至天台山便再也走不动,叶二娘气若游丝,已经是垂死之相。 玄慈知道智光和尚在此地行善,若是上山求药说不定有一线生机,可他当初一面之词,言中不尽不实,差点让智光和尚自杀,为此很是愧疚,深觉无脸面再见他,虚竹却顾不得这些,好容易与叶二娘有了感情,却眼见她受病痛折磨,就算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也要去求医的。 玄慈拗不过儿子,只好舍着老脸上山。智光和尚没想到玄慈回来,不过他心中善念从不熄灭,任谁求医都是一视同仁,倒显得玄慈更为惭愧。叶二娘病势稍缓,人也清醒过来,却并不能根治,智光建议可前去寻找薛神医或其师门中人定能药到病除。听闻聪辩先生就在擂鼓山中,若是有心也能找到。 智光一片诚心劝说,不想玄慈却心中凛然,这聪辩先生当日便站在萧峰身后,他们要自己这么灰头土脸的活着就是要报复,又怎么会伸手救助?见叶二娘已经能起身便不再久留,三人随即离去。 虚竹初时还想着,等母亲病势稳定,自己就要回少林寺,却不想这个念头到死都没能实现,叶二娘一病,更是拉着儿子不放手。玄慈此时已经没有出家念头了,在他心里儿子出生也是有罪的,佛祖又怎么会收留,正好一家人一起赎罪,玄慈为人精明,武功高强,若是想在这江湖上活下来也不是不能,三人在太湖一带定居,开设一家镖局,专门守护太湖一带商旅,玄慈自此便戴上面具,教导虚竹武艺,所得钱财都散给贫苦百姓。 叶二娘一直病病歪歪,初时还只是旧伤,后来变成全身溃烂,奇痒难挠。只是又不能待在阴暗角落,最好是太阳下暴晒才舒坦。这样的怪病真是罕见,玄慈父子无法,只好多多救助穷苦之人,以求叶二娘病情稍减。几年下来,叶二娘瘦的没了人形,虚竹也不再是傻头傻脑的小和尚,玄慈年岁大了,除了教授镖局新招的镖师武艺并不出门。太湖一带受他们恩惠的人着实不少,渐渐地便有些名气。至于后来虚竹娶妻生子,叶二娘已经神志不清,玄慈在叶二娘死后便不知所踪。只是多年后少林寺僧人在后山塔林中发现一具尸骨,不知是何人。 离少林寺不远的山坡上,有几间简陋的茅屋,据说是当年丐帮帮主,如今天下百姓交口称赞的仁义之士,契丹人萧峰幼时的故居。虽说此时主人早已不在,却仍旧有不少受过萧峰恩惠的人前来这里,竟是把着几间茅草屋当做神坛来祭拜了,又时时修缮,茅草屋至今屹立不倒。实在是萧峰此人侠义心肠,多年来援助众人,谁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这些手段,便纷纷猜测是不是他在做辽国南院大王时将辽国的财富偷偷运出来,又或者是从某个不知名的小岛得来的财富。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萧峰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那年英雄大会之后便再也没有露面,只是托人将丐帮打狗棒法和降龙掌传给几位长老,免得丐帮断了传承。江湖上从此便少了他的踪迹。 江湖仍旧是那个江湖,一代风云人物退去便会有新一代人物露出头角,新一轮血腥厮杀勾心斗角上演。自萧峰退隐,作为与萧峰齐名的慕容复也被人贬的一文不值,只是他走狗屎运娶了大理段氏皇族公主,却让江湖上的人对他不敢小视。毕竟段氏在武学上造诣非同一般,又是一国之主,于情于理都不能得罪太深。于是,倒有不少不容于武林的江湖人士纷纷前去投奔,那慕容复野心勃勃,摆出来者不拒姿态,竟是招揽起这些亡命之徒来,慕容家居于燕子坞,向来隐蔽,众人摄于威势也不敢上前挑衅。 此时的燕子坞早已不是当日那般清幽雅致,附近三九水域住着不少人,甚至于不少还隐居在姑苏城中。时常人声鼎沸,此时正是八月十五佳节,燕子坞来来往往都是人百炼焚仙最新章节。仆役穿梭往来,不少的美食被端了上去,想来此地主人要有宴饮。 一个中年美妇坐在亭中,指挥这众人摆放,她身旁站着不少人,其中一人怀抱一五岁男童,那男童粉雕玉琢,很是精致可爱,眉目间与那美妇极为相似。 “这个放到那边,再加排椅子,轻点,那个插屏很贵重的,是哥哥的送给我的,万万不能摔坏了。” 一旁似乎是仆妇一样的人说道:“夫人不要担心,他们都是这里的老人了,哪里会不知道,你就安心坐着吧!也怨不得夫人上心,段皇爷对您这个妹妹向来在意,从来都是有好东西便送来,这插屏只怕是皇宫里也没几件吧?” 几句话说的美妇娇笑不已:“就你最乖滑,哥哥也是看我嫁的远,这才疼惜,也不知道哥哥跟嫂嫂这些年怎样了?我这出嫁之女也不好回去,说起来还我真是羡慕嫂嫂,儿女绕膝,哥哥又疼惜她,不像我…”话未说完别没了声息,一旁的仆妇更加不敢搭话,三日前慕容家才新迎进来一位娇妾,而且此人来历不凡,据说是朝廷某个大官家的小姐,只因爱慕慕容家主的才华,甘愿做妾,这已经是慕容家第四房小妾。近年来慕容家越来越势大,各方势力都有拉拢,如此慕容家的人口便多了起来 夫人与家主青梅竹马,又是一国公主,当年那般隆重迎娶,本该是如花美眷,只是历来男子都是这般,有了娇妻便想着美妾,当年山盟海誓,遇到利益时便一切土崩瓦解。若是在十年前,这位公主或许还有勇气说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如今孩子都五岁,哪里还能说得这些话?眼看着昔日爱郎一个又一个迎娶新妇,就算她是大理公主又能如何,此处可是宋境。况且男子多妻妾本就是常事,她一个远嫁的女子又能如何? 美妇眉眼中全是哀愁,这些个女子一个比一个能生,有不少都已经长大成人,随在表哥左右,而自己的儿子却是无知孩童,慕容家家产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复杂,只怕将来更是一团乱乱麻,到时候自己母子该当如何?这些年夫君对她越来越敷衍,虽说看在兄长份上不敢薄待,可来她房中的日子也越来越少。那几个小妾仗着自己背景对她也是越来越不恭敬。儿子小小年纪从出生到现在不知受了多少苦,不是今天掉水里,就是明天呗突然掉下的什么东西砸中,险象环生。 慕容复为他的大业忙得不可开交,哪里顾得上家中,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小惩大诫,毕竟那些小妾都是他将来的护身符,只有她这个大理公主最是不值钱,初时还争吵几句,待得,每次她与他抄完之后便好几日再不理她,她才知道在她心里,早就没了她这个小表妹。 想到此处,女子心酸不已,再也没心情布置这个宴会,这是中秋家宴,看着表哥跟其他女人恩爱,自己还要在一旁装大度。还不如回去教儿子认字,正好各个遣来的人还没离开,自己可把那件事情办了,主意已定,女子不再耽误。转身待人走了。 三日后,慕容家主才知道他的夫人带着三少爷回娘家省亲去了,知道他这妻子有再闹别扭,虽说心中恼火,可也不能去把人追回来,毕竟那可是大理公主,所说大理离此地遥远,奈何大理皇族在江湖上颇有势力,只好遣人带足礼物拜会大舅子。 半年之后,慕容家的主母才随着众人回到燕子坞,知道儿子没回来慕容复心中了然,这个儿子还年幼,而自己已近不惑,将来管不管用还说不上,既然妻子不放心儿子在家,交给娘家也是好事,如果到时候自己大业不成,好歹也能留下一条血脉,自己这个妻子虽然任性,这次却是做对一件事,有此对妻子好了不少,众位少爷因为少了嫡子竞争,心中欢乐;众位小妾却心下不忿家主对主母那个黄脸婆如此好,又引发另一轮的争宠。 多年后慕容家被朝廷满门抄斩,只是远在大理的三少爷却毫不知情。 大理皇帝段正淳在位期间,可算励精图治,是自保定帝一来最为强硬的皇帝,可仍旧斗不过高姓权臣,仍他多方筹措,朝政还是被权臣把持,好在他只有一个儿子,虽说有众位公主,可这皇位毫无疑问是太子的,权臣也不想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朝政再起波澜,太子又是个仁厚之人,何况他还有两个妹妹嫁给辽帝及其太子,由他即位,当是再好不过傲慢与偏见之请叫我大姐大。 段正淳退位后便由太子段誉即位,改名段正严,因他所取乃是西夏公主,国内对其很是恭敬,朝政交替也算顺当,段誉自当皇帝之后便兢兢业业从不凡妄自尊大,与四两相处和睦。只是最为皇帝,只有一个皇后似乎有些寒酸,且不少朝臣还想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后宫,故此,皇后只好忍耐,只是皇帝与皇后同携多年,感情深厚,就算有了不少美貌宫妃,皇后仍旧是皇帝心头所好羡煞旁人,就连远在宋境的妹妹也羡慕不已,更是将自己唯一的儿子送来给兄嫂教养,段誉历来疼爱这个妹妹,听她诉说原委后便毫不推辞。 慕容家三少爷自从到了大理便再也没见过娘亲,一直以来都将皇帝皇后当自己的亲人,没人跟他说起父母是谁,他便当做自己父母双亡,他为人聪慧,过目不忘,深的皇帝喜欢,拿他当亲儿一般教养,这边惹得其他那些宫妃生的儿子们不满,如此便是另一段公案。 却说大理新帝登基,惦记自己的妹妹们,便遣使往辽国探望妹妹,大理皇帝妹妹段朱。段紫皆是辽国妃子,不同的是,段紫是太子侧妃,而段朱只辽帝宫妃,说来这两人也算是过尽豪华生活,却只有妹妹如鱼得水,那阿朱痴恋前辽国南院大王,嫁给辽帝也是为了多见他几面,却不想萧峰辞去官职,从此杳无影讯。阿朱苦断愁肠也无力挽回,辽帝初时很不喜欢阿朱这般哭哭啼啼的南人样子,待得宫中众人见辽帝不喜欢她便百般折辱,阿朱这才醒悟过来,这里是皇宫最是勾心斗角,人人都放着被人抓住把柄,自己却在主动将把柄送给人,幡然悔悟之后便是刻意奉迎皇帝。 阿朱为人聪慧,之前是心灰意冷,如今既然不想就此被人整死,当得满头计策,不多时便将辽帝哄得回转过来,当时宫中皇后生了儿子,被立为太子,就是自己妹妹嫁的那个,可元妃却最是势大,她生了不少儿子,各个都对太子虎视眈眈,元妃貌丑善妒,最最是见不得皇后这般美貌妇人,连带阿朱也成了她眼中钉肉中刺,只是阿朱乃是别国公主一时动不得她,可皇后却好动得很。 说来这皇后也是自找的,他与皇帝也算是自小一同长大,感情深厚,眼前她越长越有美人样,当时身为太子的皇帝便奋力求取,却不想皇后乃是深受汉学影响,多得是伤春悲秋的情感,皇帝却是雄才大略,最爱豪爽女子,两人越走越远,便给小人可乘之机。 元妃见皇帝对皇后越来越不满,便与大臣勾结欲陷害皇后,同时牵扯太子,一石二鸟。阿朱与皇后亲和,深知元妃最爱记仇,只怕整倒皇后下一个便是自己,在这远离故土的深宫之中谁能救得了她?于是便想尽办法阻止。 谁知这皇后真是找死,阿朱费尽心机也只是将自己与太子撤出泥潭,最后皇帝还是将被冠上私通罪名的皇后贬入后宫,阿朱暗示太子尽力讨好皇帝,并与权臣修好,这才躲过一劫,太子心中凄苦,可也知道侧妃姐妹为了自己费了不少功夫,他好歹也参与朝政,知道母亲的事情牵涉有多大,当今之事只好韬光养晦,只要人还活着,只要自己将来能登上皇位,不愁就不出母亲。 大理皇帝遣使来时便正好遇到这事情,阿朱向来讨皇帝喜欢,这此事情更显机智,辽帝心中愉悦便恩赐明妃可带同小王子同去大理省亲,太子侧妃及其子陪同,阿朱喜不自胜,姐妹两带着自己儿子纷纷回娘家。 辽帝此举足见对这对姐妹爱重,群臣最会察言观色,对太子也客气不少,太子经此一事,更是低调,上下笼络。辽帝年老更是荒废朝政,只知享乐。不几年便被太子架空,这便是后话。 阿朱跟妹妹再次踏上大理故土,却在车马行走间,突然看到心底那个深藏的身影,他在大理! 阿朱顾不得行走的马车,跳下地来,急急往人群中看出,却见那英威身材,穿着摆夷族衣饰,肩上骑着个小男孩,两人正边走边闹腾,他们身旁一个曼妙身影缓缓相随,似乎在说话,又似乎再看父子俩相闹,阿朱本想追上去的脚步却不由得止住。耳边传来妹妹呼喊:“姐姐你跳下去做什么,你看宁儿被你吓的…” 阿朱眼看着一家三口越走越远,这才低头看向自己儿子,见他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小手却紧紧抓着裙角,一双大眼满是关切,不由抱着儿子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