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1席间八卦 正月里难得放晴,阳光乍暖,路上的行人多带着喜色最新章节烙印残妻。街市上挤着许多小摊小贩,叫卖声连绵不断。两旁的酒楼都是人来人往,生意更是热火朝天。 赵三倚着三味斋的门框看着这里里外外的热闹人群,心里不由叹道:真不愧是京城,就是比其他地方繁华。虽说现在已经过了初十,自然要热闹些。但是老家这个时候,大多店面都是不开的,哪里像这京城,很多酒楼就是初一也不曾歇业邪王压醉妃。 在这里虽然说累了点,可是挣得多。若是自己再机灵点,勤快点。说不定不用数月,自己就能攒够娶二丫的聘礼钱了。到时候…… 想到这里,赵三似乎都能看见穿着大红嫁衣的二丫含羞的看着自己唤自己“三郎”。不由的“嘿嘿”直笑。 “你小子怎么在这里偷懒?”钱有才刚从二楼下来,就看见赵三一个人在那门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只看见他在那呵呵直笑。 赵三一听见声音,赶紧凑上去讨饶道:“掌柜的!嘿嘿……这不是日头暖和,吃饱了就有些犯困。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钱有才时下有事在身也没有工夫和一个小二计较。便只是瞪了赵三一眼,便赶他去招呼客人。“快去上面冬雪阁候着。下次再让我看见偷懒,可饶不了你!” “小的这就去!”赵三见没被罚,立刻精神满满的往楼上冬雪阁跑去。 冬雪阁。赵三来三味斋一个月,却是头一次见这间有客人。按理说,这三味斋生意如此火爆,必定是座无虚席的。偏这冬雪阁吧,却是极少接纳客人。但若是有客在内,掌柜的就一定要在门口一直候着,随传随到,有求必应,真正是有着极大的面子。 不知今日,怎么就叫他来伺候了?难不成,这里头的客人,掌柜的……不想招待? 钱有才怎么会不想招待?自他掌管三味斋以来,就知道宁可得罪皇亲国戚,也不能得罪能在这里面坐着的客人。只是今日这里面的那位给了他个差事,这才叫了个小二在外面伺候着。 “少爷,这事能成么?怕是不行吧!”季楚自刚才听了自家少爷对钱有才的吩咐,便下意识的觉得不妥。 季清最烦季楚那没事就杞人忧天的样子,没好气道:“就你事多!依我看,除非那公主不怕守活寡,这事就一定能成。”说着又从桌子上拿了个鸡腿啃了起来。 季楚见季清半点主仆意识也没有,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你给我放下!谁让你这般没有规矩的!” 季清也不当回事,这样话季楚自从他们回京之后,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多少次了,他耳朵里都生茧子了。 “少爷都没开口说话,你咋呼个什么劲啊?再说了,少爷说过在冬雪阁不必守着规矩,一切还如观中一样。我说的对吧,师兄。”季清话头一转就看向柳清澄。 “就是,就是。”柳清澄拆着手里的鸡肉,头也不抬只应声附和。 “这里是京城,不是云顶观!”季楚见连柳清澄也向着季清,不由有些气闷。 季清撇撇嘴,也不再去和他争辩,自顾自的吃刚才拿的鸡腿。 季楚见两个人一个也不理自己,只能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想他当年在云顶观里就被这两个人气着,如今回了京中还是被这两个人气着,真是……诶!难道这就是命? 一眼瞥见那吃鸡腿的季清又是一阵气短。 这季清,回京都一年了还是不知轻重,不懂规矩。自己怎么教训,都不听。少爷也是,只一味的纵着季清的性子任他胡闹!岂不知,京中事多,一个不小心就是落人口舌,遭人暗算。季清这性子要是再不收敛,早晚都是要吃亏的。等等……少爷他这么宠季清,刚才他又叫钱有才做那样的事情。不会吧!!! 想到这里,季楚看向季清和柳清澄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探究和意味不明。 “我不喜欢阿清这样的。阿楚,你放心好了。”柳清澄自小和季清季楚一起长大,还能不知道季楚那点小心思。 季楚被柳清澄戳破心思,脸上一红。忙给自己倒了杯酒,以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吞吞吐吐想要说点什么解释下。“我……我……。” “你……你……你什么你!看你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想这些个没皮没脸的龌龊事!!”季清听了柳清澄的话,自然知道季楚心中想了什么,不由有些鄙夷。 “还不是这法子……” “这法子怎么了?” “少爷,以后还要娶妻!” “你看到哪个道士娶妻生子了?就你不守清规,整日里想些龌龊事。”难得抓到季楚的把柄,季清可劲的就在那损他。 季楚听了这话又羞又气“少爷不是道士,少爷是周朝正六品从院士。是朝廷命官!!!早不是什么云顶山道士了!!” “诶……可我宁愿当个闲散的道士,在云顶山上过一辈子。也不想在这鸟笼子里当什么炼丹的从院士。要不是师傅他……”要不是季然那个老头临阵脱逃,他能被挖回来当这个劳什子的从院士?搞得现在还要走断袖的路线来逃婚。 想到季然,柳清澄就恨的牙痒痒,别以为他不知道。什么云游四方是自己的愿望梦想,论经传道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全是胡扯。明明就是追他的相好空了去了。哼!但愿他一辈子都上不了空了的床。阿弥陀佛!大师,你可一定要把持住啊!! “少爷,怎么能这么说。少爷只是寄养在云顶观,总是要回相府继承家业的。娶妻生子,出仕为官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再说了,这个法子真的是不好。虽说是传闻,可难免会毁了少爷你的清誉。且不说,公主信不信了,就是信了,皇上也不可能为了个传闻就改变主意啊。我觉得……” “诶,我有的时候觉得,阿楚你就像一个女人一样!啰嗦的要死!”柳清澄实在是不耐烦听他说下去。 季清:“噗!” “我……”季楚忿然无语,只能在一旁喝闷酒。 “放心好了,只要钱有才把这事办好了,我就有办法让皇上改变主意。” 此间说着这话,那边钱有才已经是加入春芳厅的酒席茶话会了。 “听说,平安公主要招驸马了?”钱有才有意无意的挑起话头。 “恩,倒是有这样的话。我听说……”接话的那人扫了一眼外头,才又神秘道:“听说驸马爷是柳相的儿子。” “柳清澄?”有人惊讶道。 “可不是就是他!啧啧……这下不知道要有多少名媛小姐伤神心碎咯!” “公主,真是好福气啊!那等谪仙似的男子……” “怎的?刘兄也是那名媛小姐中的一位?”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一句,惹的大家哄堂大笑。弄的那原先感慨的刘青云闹了个大红脸,急急道:“休得胡说。” “胡说什么?谁不知道刘兄你和一巷馆头牌祁连公子的那点子事?听说那日你……” “齐玉莲!!你再胡说,休怪我翻脸!” “好了好了,我不过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不说就是了。”那齐玉莲见刘青云是真的急了,自然也知道不好闹得太过让主人家难堪,只好就此罢休。 而在座的人都知道这一巷馆是个什么地方,那祁连公子又是个什么角色。倒是有心想要打探一二,可见那刘青云面色不佳,似是真的怒了,也不好再去接话。 钱有才见这两厢不再闹了,才故意自言自语道:“居然真的是他!” “怎么?你原是知道的?”自然是有人耳尖目明的,也看出了钱有才脸上的异色,又追问说:“只是,你这神情。莫不是你知道些什么秘事?” “啊……”钱有才阿了一声,似是懊恼自己怎得就说出口了。连忙又道:“我哪里知道些什么。来来,我敬大家一杯,多谢各位连日来对本店的照应了。” 刚才没能将刘青云的事继续下去,齐玉莲本就心有不甘。此时见钱有才这般有话不说的样子,自然是不会放过的。“看钱掌柜的样子,就知道掌柜的没有说实话。怎的,这话头原是你挑出来的,现下又想收回去?可不是耍着我们玩么!” 钱有才可就等这么句话了,只是面上还是露着点不情不愿的神色,开口道:“齐公子这话说的。诶!罢了。倒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只是我那日见到……啊,是我听说……”说到这,钱有才略有停顿扫了一眼众人脸上的神色又继续道:“听说,那柳大人竟也是祁连公子的入幕之宾。” 众人听了这话,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钱掌柜虽说是听说,可任谁也听见他改口前说的“见到”二字。这听说和见到可就千差万别了,一个是捕风捉影的闲话,另一个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钱有才,见效果达到了。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想着可算是任务完成了。正准备出言做善后工作,就听见齐玉莲的一声“啊!刘兄,你可有机会了!” “齐玉莲!!” 好吧,话题又扯远了要,没他钱有才什么事了。 ------------ 2断袖分桃 正月十五,闹元宵全文阅读穿越之童养媳。 这样的日子,夜市虽说比往常热闹一倍,但收市也比往常早。临近二更,街面上的摊子便少之又少,摊主们在这一天大都选择早早收摊回家。一家子围炉而坐,吃元宵喝桂花酿。 不过,刘二却依旧坚守在他的摊位上,他的摊位在东市。那里临近通往皇宫的官道,二更天正是太医院,药监局供职的太医,院士散职,侍卫交接班的时候,所以二更天他的摊位生意是格外好的。 京城很少下雪,即便是深冬也不会太冷。于是,太医,院士们在散职之后也偶尔会和同僚一起在夜市温壶酒,弄点小吃,填填肚子,聊点八卦。 日子久了,倒也成了习惯。以至于,就是和侍卫,甚至更夫,轿夫们一桌也没什么不满,反而觉得话题更多,聊得更欢畅,能解了一天的疲倦。当然也有些人不屑于此,于是散职之后就即刻打道回府,不过却也是小众。 今天正月十五,元宵节。对于刘二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大意义,原本他就是一个人,孑然一身。这元宵,桂花酿倒是在哪里吃也一样。更何况今日皇宫里有元宵宴,宫墙外等着自己老爷的轿夫小厮们可多了去了。今日不做生意,岂不是呆子? 正值一轮守卫换班。摊子上便多了些侍卫,刘二连忙上去招待,一边张罗着一打听着宴饮上的趣闻。有的时候,趣闻也是吸引生意的好法子。 “你还别说,今个宫里倒是真有件奇事。” “哦?什么事?官爷倒是说与我们听听诺”刘二抬高了声音,果不其然又来了一桌客人。 那侍卫灌了杯温茶下肚,开口道:“今天晚宴上,新科状元郎被人调戏了。” “调戏?不知道又是哪个公主郡主想要招驸马了!状元郎好福气啊!”旁边桌子上一人高声调笑着。 “唔……倒也不是。”那个侍卫摇了摇头,也不恼那人的插话。 这话倒是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除了公主郡主还能有谁调戏?若是谁家女眷,倒不晓得谁家又出了个豪放女。“那是?” 那侍卫扫了一眼众人,也不再钓他们胃口,直截了当的说了名字。 “柳院士。” “柳院士?!”众人大惊! 季楚季清手里的茶杯更是应声而落。 宫墙之内,歌舞昇平,推杯换盏,谈笑晏晏,其乐融融,甚是热闹。 素有玉面郎君之称的史耀光,时下却是面色漆黑如锅。他端起酒杯,抬眼就撞上了柳清澄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由手一抖,脑子里又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 今日皇上设宴,宴请各大臣以及金科三甲共度元宵佳节。一时兴致绝佳,便命他们三人以月为题各作一诗。他乃新科状元,于是便最后一个作诗。刚做完,便听见一人拍手称好。虽然有些讶异,有人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但是自己的诗被人如此人前称好。心里自然也是得意洋洋的,但是皇上还没有开口,自己自然也不敢回应。只是寻望去,竟是位谪仙似的男子,只是看样子双颊泛红,怕是醉了,故而才酒后失态吧。 皇上也闻声望去,看到是柳清澄倒也不怒,笑着说道:“平日里倒是少见柳卿吟诗作对,不想今日也有心论诗。不知道柳卿觉得此诗好在哪里?” 柳相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这个儿子从小在观里长大,恐怕只读得懂经书,对诗词歌赋是一窍不通的,估计是酒喝多了。刚想起身为他请罪,就看见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只见他先是像皇上行了个礼,然后道:“皇上,臣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所以……不知道这诗好在哪里。”这话把史耀光心里的那点得意全部抹去,只剩下窘迫了。 “不过,虽然臣对诗词歌赋不甚了解,但是臣听闻状元郎都是人中楚杰,人好自然诗也是好的。而且……”柳清澄突然笑盈盈的看向史耀光,继续道:“臣今日一见史状元郎,便觉浑身舒爽,灵光忽现,突然也想作诗一首附庸风雅一下。不过这诗却是想借皇上之宴赠给史状元的,不知皇上能否允了臣的这点私心。” 史耀光一听这话便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刚要推脱掉,就听见皇上的声音“难得柳卿有如此雅兴,朕允了。” 于是乎,在场的众人就听到了一首惊世骇俗的诗。 柳清澄转向史耀光缓缓的施了个礼然后不紧不慢道:“断桥明月穿流水,袖杰相承擢丹桂。分明齐得世人心,桃花半红公子醉。” 断袖分桃,这分明就是一首情诗!还是男子间的,瞬间大家就静默了。 史耀光听完之后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才道:“柳大人怕是醉了!” “恩,醉了,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众人:“……” 还好,有人机灵道了一句“今日宴饮,席间莺歌漫舞,佳人如锦。可不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嘛。”这才将尴尬的场面化解了。 而皇上此时却是陷入了沉思。怪不得今日平安公主来求自己不要将她嫁给柳清澄。问她何因却也不说。问了公主身边的人,半日才支支吾吾说是公主听到传闻,柳清澄似有断袖之嫌,公主怕…… 这话他只听了一半,便狠狠的训斥了平安公主,说她不该听信市井传言,简直是胡闹!当初是她自己来求的夫婿,怎得现在又闹着一出? 可是如今看来……断袖?!他可不信! 皇上眯眼瞧向柳慎之,见他老神在在,半点怒色也无。心道:是这个做父亲的太薄情,还是这个做臣子的太会装? 慧芷死后,柳慎之也不曾续弦,身边连个服侍的也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柳慎之有过风月之事,要是男子有贞节牌坊,他到不介意给柳慎之立一个。 固然儿子自然就只有慧芷留下的这一个,虽然父子关系不好,但终究是他柳家唯一血脉。就是他信了断袖之说,这柳慎之也不断会让自己断子绝孙的。除非…… 想法到这里猛的收住,当年事还是不要想了。皇上转而又瞧向那醉眼迷离的柳清澄,心道:不管你是不是断袖,总归是犯了抗旨欺君之罪。柳清澄,你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宫门一关,那断袖分桃的诗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位皇上的宠臣相爷的独子是个断袖,还对金科状元郎一见钟情,更是在皇上面前冒死做了首情诗。 当然,这状元郎是何反应,那就是众说纷纭了。有人说是恼羞成怒,当场便要辞官不做。这种说法大多数人是不信的,这哪来的官给状元郎辞,皇上还没授官呢。也有人说虽然当时红了脸,但其实那不是怒的而是羞的,更据可靠消息称,宫宴一结束,两个人便双宿双飞了。 此时的史耀光很郁闷,相当郁闷。好好的怎么就惹到柳清澄了?论相貌,自己都及不过他的万分之一,论家世自己不过寒门子弟比不上他相爷之子的身份。人人柳清澄对他是爱慕有加,他看是 一夜之间自己就从人人称羡的状元郎沦为了人人耻笑的笑柄。史耀光对柳清澄的恨意一夜之间如高墙,坚不可摧。 而某个始作俑者正跪在自己庭院中和两个小厮顶着茶盘……闲聊。 “少爷好计策啊!” “阿清,你要是说话的时候声音不上扬的话,我会真的以为你在夸我。” “少爷,这次实在是……”季楚正在努力寻找措辞,一个尊敬一点的。 “不像话!”书房里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三个人都很识相的闭了嘴。 “忠言” “老爷。” “给他们三个各倒一杯热茶。” “还是父亲体贴,知道冬日……” “放在茶盘上,每洒一杯便加跪一个时辰。” 柳清澄:“……” 季楚:“……” 季清:“……” 管家柳忠言依言给三位受罚者倒了三杯热茶,忽视身下传过来的幽怨眼神稳稳当当的放在了茶盘上。 “少爷,若是你不愿做那驸马,自有老爷替你周旋。何必……” “诶,我是真的爱慕史状元的啊!怎么就没人信呢?诶~~”柳清澄掩面长叹,尽显哀怨。 让跪着的两个和那拎着茶壶的那位同时颤抖了一下。 ------------ 3三鞭失仪 宫门一关一合,季楚连忙上前为柳清澄披上了大髦,季清打着灯笼跟在后面网游之天下无双。 柳清澄叹了口气道:“我爹真狠心。”原先都是有马车在宫门口候着的,偏这几日给停了还是最冷的天。 季清吸了吸鼻子说:“是少爷你这事做的太糟心。” “哪里糟心了?我觉得挺好的。” “哪里都糟心,人家史状元本来可以进翰林院的,被你这么一折腾领了个七品知县去了溧阳,大好前途就这么给你毁了。诶……难怪人家走的时候,特地写诗来骂你呢!” “我那是为他好,京城的水这么浑他心眼又这么小,不适合。”柳清澄停下脚步,示意季楚去前边的摊子看看有没有空位。 “人家心眼小?要是换个心眼小的,被你这么当众表白早就羞愧难当,抹脖子自杀了校园全能高手。我看你就是拿软柿子捏。”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柳清澄无耻狡辩气得,季清在原地一个劲的跺脚。 “看你冷的,师兄我这有温暖的大髦,要不要共享?”说着作势就要把季清揽过来。 “少爷,主仆有别!!”季清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清澄。 “怕什么?反正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断袖。既然我是个断袖,和自家小厮搂搂抱抱再正常不过!” “你!!”季清一急手里的灯笼便没有拿稳,掉在地上直接燃了起来。 要是往常,只不过是叹息一句“可惜了个灯笼”可今日,却惊了一匹马。 马被燃着的灯笼惊了,失控的就往柳清澄他们那撞去。幸好马上的人及时勒住马,才免去了柳清澄的血光之灾。 “少爷你没事吧!”季楚一听到这里的动静,赶紧冲过来查看自家少爷是否受伤。刚想埋怨对方不好好策马就被另一个呵斥声截住。 “什么人,在宫门外燃灯,惊扰了王爷的马。万一王爷有个什么闪失,该当何罪。” 季楚一听这话,便知是惹上不该惹的人。王爷!不知道是哪个?如今京城就那么几个王爷,是张扬跋扈的齐王,风流绰约的宵王,还是温文尔雅的安王?这后一位王爷倒是好相与的,这头两位可都是不好惹的。 不过不管是哪位,先自报家门道歉总是对的。刚想张口,就看见自家少爷上前一步,直视马上之人,施施然道:“其罪当诛。” “大胆!”又是一声呵斥声直冲而来。 “衡祺!”衡祺闻声禁了声音,拉马退到李沁身后。 李沁用眼睨着柳清澄,嘴角抹过一丝冷意。“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少爷!” 季楚一听这声音,心里一惊。这可是哪位王爷也不是啊!难道…… “柳相之子,柳清澄。”柳清澄作了个揖“不知道,又是哪位王爷?” “柳相的儿子?”李沁拉着马在柳清澄四周转了一圈,季清季楚看着阵势也不敢做声。原本他们是盼着这位不知道名讳的王爷能看在柳相的面子上不再追究,这个时辰在这里出现的恐怕也是急着进宫,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在这件事上面纠缠。 可是……看这架势,貌似王爷很闲? 相比季清季楚的紧张,柳清澄明显就淡定的多,淡定到不知死活的问了句“不知道王爷,可看够了?不够的话,我明日命人送张自画像给王爷可好?” 李沁身后的衡祺听了这话,差点就要动刀。无奈自家王爷一个眼神,只能压制住自己想要抽人的冲动。 “衡祺!”李沁唤道。 “在!” “给我……打!”李沁这个打字咬的极重。 “得令!”衡祺早就想抽了,一得话就解开鞭子,扬鞭就打。 “少爷!”季清季楚见了,忙上前挡,只可惜鞭子比人快,柳清澄这一鞭子吃的结结实实的。 柳清澄只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身上的大髦也落在地上。第二鞭下来的时候,季清出手拽住鞭子,大声道:“我家少爷乃本朝正六品从院士,除非圣上发话,任何人不得殴打。 “哦?”李沁一声冷哼,季楚的额头已是冒汗。这季清太冲动了!他心里清楚,这样的说辞是怎么也站不住脚的,莫说是六品了现在就是个四品大臣站在这里,王爷既然打了也是什么也不怕的。可是如今他只能盼望着这位王爷能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就此罢休。毕竟这朝野上下,谁都知道皇上对柳院士是宠信到不能再宠信了。 可惜,季楚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要真是顾及皇上的面子,在柳清澄自报家门的时候就罢手了。 “圣上?”李沁对着季清露出一丝嘲讽之色。一把夺过季清手里的鞭子,朝着柳清澄又是一鞭,直接落在柳清澄的腿上。“这一鞭打的是言语不逊。” 又是一鞭打在柳清澄的身上。“这一鞭打的是冲撞上级。” “这最后一鞭……”李沁看着被鞭打的柳清澄脸色惨白,却是一句疼也没有喊,眼里多了几分玩味。手里的鞭子直冲柳清澄脸上去。 季清季楚看着却也不敢再挡,早在王爷抽第一鞭的时候,柳清澄就示意他们不要上前。王爷亲自执鞭抽打,他们上前阻拦只有死路一条,少爷的处境也只有更糟。 可这一鞭子却是往脸上去的…… “这一鞭,定的是失仪之罪。不知道柳院士对这三条罪名可有异议?” 柳清澄被这三鞭抽的早就疼的说不出话,却还是咬着牙嘴硬道:“前面两条,下官是不认的。不过这最后一条……”柳清澄顿了一下,扯出一丝自嘲之笑继续道:“在这最后一鞭之后却是认了。不能以潘安之貌侍奉王爷,却是失仪。” 李沁听了这话,又想起远在边疆的那人。一股无名之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执鞭又是要打,却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王爷!鞭下留人啊。皇上急召呀。” 黄公公气喘吁吁的跑到李沁马下,行了礼又道:“王爷,皇上请您速去御书房。这外边的事还是交给咱家吧!” 李沁心有不甘的把鞭子甩给了衡祺,然后重新调转方向朝着宫门策马赶去。 “多谢公公出手相救。”季楚对着黄公公作揖弯腰,顺手塞过去一块银子。 黄友德掂了掂,少说也有十两。脸上也便带了几分笑意“哪里是咱家的功劳,却是皇上听到动静,才命咱家……要谢得谢皇上” “公公,谦虚了。皇上仁慈,我家少爷自然铭记在心。可公公也该谢。要不是公公的传话,皇上又怎么会听到风声?” 季清在一旁看着季楚和黄友德的互动,心里不由的又气又急。心道:公子都伤成这样了,不赶紧回府找郎中医治,却在这里跟个宦官闲聊。 黄友德似是知道季清心中所想,对着柳清澄又道:“还请柳院士在这里稍等片刻,皇上已派了马车,太医,稍后就到。” 柳清澄此时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季楚忙道:“有劳公公了。” “哪里,哪里。”黄友德和季楚便这么你来我往的聊上了。 相比之下,此时的御书房却是寂静无声,李沁单跪在地,皇上只冷眼瞧着并不开口说话。等到李沁以为空气都已经凝结的时候,皇上才不紧不慢道:“凌王好大的动静啊!” “臣弟不敢!” “不敢?”皇上的眼眯成了一条线,手里把玩着一个羊脂玉的鼻烟壶。“宫门之外,公然殴打朝廷命官。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李沁咬唇不语,只是把身体挺得更直。 “你可知道你打的是何人?” “臣弟知道!” “知道还打?”听了李沁的回答,皇上倒是一笑。 “就是知道,才打的。”李沁回答的不卑不亢,皇上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深。 “好!不愧是朕的十七弟。” 叫自己十七弟而非凌王,李沁知道皇兄已经是气消了。 “不过……”皇上话锋一转“朕要你明日去相府登门道歉,你可服?” 李沁皱了皱眉头道:“臣弟不服,不知……?” “因为朕打算授柳院士采药使一职,替朕南下寻药炼丹。十七弟这三鞭下去怕是不仅伤了柳院士这个做臣子的心,更是伤了柳相这位老臣的体面。如此一来,朕怎么放心让十七弟随行保护朕的采药使呢?”话已至此,相信自己这个十七弟不会是个糊涂人。 南下?听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李沁眼眸一亮,皇上的话音一落,便立刻回道:“臣弟明日必定登门道歉,负荆请罪去。” “如此甚好,修之快点起来,朕要与你好好下一盘棋。一年不见,不知道你棋艺有没有长进。”说着上前亲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李沁。 “皇兄的棋力,怕是我脱了鞋追赶也赶不上的。一会一定要让臣弟一二。” “你看,才在边疆呆了一年。就开始说这种脱鞋追赶的俗话了。朕的那个出口成诗的修之哪里去了?” 一来一去,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美好画面。 ------------ 4登门谢罪(一) 柳清澄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昏迷不醒了最新章节网游之天下无双。太医说,鞭伤本是无大碍的。只是柳清澄本身带有寒疾,时值冬日,正是寒疾发作最猛烈的时候,凌王的这三鞭无疑就是雪山加霜。所幸的是,这几年一直调理的不错。底子是不差的,再加上救治及时。性命是无忧的,只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却是不好说。 寒疾?柳慎之听了太医的话,倒是一愣。他却是不知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要罚柳清澄而停了他的马车。怪不得,马车里总是要铺上厚厚的羊绒毯,放上三四个暖炉。原先柳慎之只是一味的觉得这个儿子太过娇气和奢侈。竟没有想到…… “老爷!茶凉了。”柳忠言看着自家老爷端着茶杯,却也不喝。眼神定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慎之收过神来,放下茶杯,也放下在人前的威严,缓声道:“忠言,我竟不知道他有寒疾。” 这话里的自责之意,柳忠言自然听的出来。他重新沏了一杯茶递给柳慎之,劝慰道:“少爷四岁便去了云顶观,去年才下的山。本来相处的时间就不长,寒疾也没有发作过。再加上,老爷你又一直忙于政务,有些事情自然也是无暇顾及的。” 这样的话要是换一个人听,也就顺意安心了。可是柳慎之听着却不是个滋味,他究竟对这个儿子尽了几分心意,自己再清楚不过。 还记得当年,季然领着柳清澄到自己面前时,四岁的柳清澄用热切而又畏缩的眼神看着自己,怯生生的唤了一声“父亲”,然后又吞吞吐吐的说着“我……我……”。如今想着,那个时候他想说的怕是“我想留下!”吧!。可是当时的自己对他却只有满心的厌恶,自然是乐的季然带走他,哪里还愿意听他把话讲完。只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走吧!”。然后,一别就是十四年。 十四年……一转眼倒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当年……” “当年,老爷只是权宜之计。”柳忠言不想也知道自家老爷在想些什么,可是出了那样的事,莫说是老爷了就连他也是有些怨的。 “权宜之计?!”柳慎之笑了,“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老爷!”这一声老爷满是心疼之意。 柳慎之怔了许久,颓然道:“忠言,太久了。久到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个父亲了。我不恨了,真的。已经不恨了。” 不恨了,却还是有怨,这样的怨总是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怎么止也止不住。 “梆—梆—梆!咣—!” 外头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音,柳慎之的思绪也被这打更声打断。听着,已经是三更天了。柳慎之叹了口气道:“我也乏了,你且下去吧。” 柳忠言退了出去,关上房门转身便看到了院中开的正盛的贴梗海棠。红艳如血中又夹杂着几簇粉嫩可爱。 心叹道:这花倒真不愧是夫人种的,最是像她。 只可惜,花开依旧,人却不在。那花开结果,弄儿膝下的憧憬终究只是空梦一场,徒留伤悲。 柳忠言收起目光,抬脚向柳清澄的院子方向走去。而身后那屋里的灯却是燃至天明。 翌日,凌王宫门前三鞭责打柳院士的消息不胫而走,散布大江南北。史耀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蹭”的就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忽而拍手称好,忽而大笑连道解气。更是对着京城方向连连作揖。心里充满了对凌王的感激和敬仰之情。 而史耀光这如此远距离的谢意,李沁自然是收不到的。 此时,他正听着门人孙楚报告柳清澄昏迷不醒的消息。 “昏迷不醒?”李沁挑眉,他是知道这些个世家公子都是不禁打的。但是没有想到这柳清澄这么的不禁打,他可是只用了两分力道。 想到这里语调里便多了几分讥讽之气,“听说,这个柳清澄是个断袖?” “是有这样的传闻,虽说是酒后失态,但也真的是在元宵宴上写了首断袖分桃的藏头诗赠给金科状元。在场的文武大臣都是听到的。” 李沁的口气越发不屑“断袖分桃?如今官家少爷的兴致真是与众不同!”不知道怎的眼里竟又闪过那个人的身影,昨夜见到柳清澄的时候也是如此。心里窜出的一团怒火全发泄在手里把玩的玉扳指上。 “王爷!” 衡祺的声音乍响在耳边,李沁这才回过神,却发现玉扳指已经被自己捏的粉碎校园全能高手。 立在下首的孙楚,不知道自己哪里回错话,得罪了眼前的王爷,惹的他怒火冲天。低眉垂眼不敢再开口说话。 李沁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正色道:“你拿着我的拜帖去相府,就说我要亲自登门谢罪。” 孙楚听了这话,先是皱眉,后像是想到什么,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嘴角也泛着一丝笑意领了命退下。 李沁自然是把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底倒是对孙楚生了几分赞赏之意。此人若是心正,倒是可以留在身边。 他身边武将多,谋士却少。比如衡祺,虽然说武艺不错,但是明显智谋不足,也不够稳重。 想着便看向衡祺,看到他因努力控制自己想要说话的**而皱在一起的眉毛,忽想起他那凡事不吐不快的性子,心里不免偷笑。 要是不让他说,是不是会憋死他? “说吧!” “王爷真的要去给那个轻浮无礼的人……谢罪?”这“谢罪”二字被衡祺拦截在喉咙口,不细听却是一点也听不到。 李沁早就料到衡祺会这么问,他神色淡淡反问道:“衡祺,你跟着我多长时间了?” 衡祺抱拳回答:“一年。” “一年啊!倒也不长……随我入京之前,黎川都和你说了什么?” “将军说……”衡祺想着那话,脸刷的红了起来只觉得难以启齿。 李沁想着黎川嘴巴里定是不会有什么好话的,可是看衡祺又眉毛眼睛纠结在一起的脸,觉得甚是有趣,便有心为难。追问:“什么话?” 衡祺咬了咬牙道:“闭上你的狗嘴,睁大你的狗眼,收起你的狗脾气。” “噗!倒是像他说的话。”李沁忍住笑又道:“那我今天也送你一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懂了么?” 衡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李沁倒也不指望能一句话点醒他,只又说道:“记住黎川说的话就可以了。至于我的话,你就慢慢琢磨吧。” “是!” 等孙楚回府复命。李沁才又吩咐道:“传令下去,把补品装车调一队士兵护送。再叫几个士兵将从漓江带回来的那盒东珠带着。随本王一同前去相府。” 既然要登门谢罪,自然要让全京城的人看到他的诚意。只是他的这份诚意,那柳清澄怕是承受不起的。 衡祺听他道要带几个士兵去,脸上这才有了些喜色。 而柳忠言拿到拜帖的时候,却是苦哈哈的一张脸了。登门谢罪?恐怕……来者不善。 正在那里琢磨着凌王的用意,就听见小厮来报,说凌王带着一队士兵浩浩荡荡的杀过来了。 柳忠言一听,嘴里满是苦涩味。自言自语着“这哪里是来谢罪的,根本就是来问罪的。”话虽是这么说,却是遣了小厮去禀报老爷,自己则前去门口候着。 李沁策马到相府门前,便看到柳相在门口相迎。立刻下马扶住要行礼的柳慎之道:“我本是来谢罪的,哪还敢劳烦相爷亲自相迎。” 柳慎之故作惶恐,“本是竖子之罪,哪有王爷的半点错。那三鞭该受,应当是老臣前去王府谢罪才是。” “柳相这话说得,倒是让本王羞愧难当了。看来相爷是不肯原谅本王了,却也是我当日鲁莽了。古有蔺相如廉颇负荆请罪,将相相和。今日本王便效仿古人,向相爷下跪磕头请罪。” 这话一出,让柳忠言眉头一跳。凌王可是皇上的亲兄弟,老爷不过皇上的臣子,怎么能受得起这跪。要真跪了磕了,往轻点说是对皇上不敬,往重里说恐怕就是意图谋反了! 这王爷可真……真阴险! 那凌王作势就要下跪,柳慎之忙上前扶住。又是一脸惶恐“王爷这一跪可真是要折煞老臣了。”心里却是暗想着凌王有些欺人太甚,虽然这事是柳清澄自找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三鞭昏迷如此的。 “那相爷是原谅本王了?”李沁眨了眨眼睛,看着柳慎之倒是三分诚意七分恳求。 “王爷的心意,老臣自然是明晓了。”柳慎之别过眼,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哈哈,那本王就放心了。”李沁豪放爽朗的笑声围绕在每个人的心头,真是各有各的滋味。 柳忠言便是苦涩难当,只是面上恭敬依旧。“王爷,老爷,这里风大,还是入府相谈吧。” “倒是老臣疏忽了,王爷请。”柳慎之引着凌王往里走。 “是本王劳烦了,对了。本王从漓江带回来一盒东珠,特地拿来送给相爷。当然还有一些补品,倒是装在后面的车上,还未赶到。还请相爷先收下这盒东珠。”说话间,便有士兵将装有东珠的盒子献上。 看到上前的带刀士兵,凌王面有些尴尬道:“本王刚回京,府里的人手不够,只好先调用这些士兵了。失礼之处,还望相爷海涵。” 柳慎之心里早就一个白眼过去了,知道的是说你王府人手不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带兵来捉拿谁的呢!只是面上还是陪着一张笑脸道:“王爷说笑了,说笑了。” 李沁看着这笑,心里暗骂一句,果然老狐狸一只。 进府之后,凌王和柳慎之便又你来我往寒暄了起来,在别人听起来不过是你恭维我来,我恭敬你去,一点也没有提到当日宫门前鞭打柳清澄之事。就连柳清澄的名字也一次也没有提到。 相谈“甚欢”之后,凌王才提出要去看望一下昏迷不醒的柳清澄。柳慎之自然没有拒绝之理,只是此刻恰好宫里有旨来宣他入宫觐见。柳慎之便让柳忠言陪同前去。 季清季楚一直守在柳清澄的房门前,看见柳忠言带着凌王来的时候,着实有些惊讶。他们虽然听到了前厅的动静,却没想到凌王会来探望。再加上事情是昨夜发生的,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季清对凌王下意识的还是有些敌意和警惕,相比之下季楚则镇定许多,但是也难掩脸上的不满之色。 李沁瞥了这二人一眼,心里不免轻视冷笑。也不去理会,径直推门而入。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药味夹杂着一点淡淡的幽香。 扫了一眼屋子,发现这屋子布置的虽是简单却不失雅治。一张丈八条案上摆放着一口郞窑盖碗儿,一尊窑瓶。窑瓶里插着几株红梅,想来那幽香便是出自这里的。案前摆着一张硬木八仙桌,一边一把梨花太师椅。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几幅写意山水的字画。却无任何出奇的地方,唯一惹眼的,恐怕就是那四鼎燃的正旺的火炉了。那火炉将这间屋子弄得倒似春天般温暖,让穿着狐裘的李沁不由有些热意。 李沁又往床边走去,谁知道季清却是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王爷,少爷他还未醒。怕是没法听王爷谢罪了,王爷还是改日再探吧。” 柳忠言在旁听了,心中一乐。这季清真不愧是柳清澄的人,这话也敢说,不过这话说得真好!真解气! 果然,李沁的语气带了几分愠怒,“柳管家,相府中人就这般作为,难不成……是怕本王还要继续加害?!” 季楚怕季清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连忙抢着回答道:“不敢!”不过也还是恭恭敬敬的站着,一样不去拉季清。其实他心里,对着这王爷也是恼的。 “不敢?我看倒是敢的很!”李沁这下是真的怒了。 真是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季清,休得胡闹。”柳忠言见苗头不对,赶忙把季清拉了过来。“王爷,您自看去,这两个混小子我带出去教训。”估计也是看李沁被噎,心里爽快了,就也没在意自己的话不合规矩。只是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季清季楚出去。 柳忠言三人退了出来,屋里就只剩下怒气正盛的李沁和一个昏迷不醒的柳清澄。李沁挑开床帘,猛然看见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倒有些不适应了。昨夜,天黑。他对于柳清澄的样貌却是没有看个真切的,只觉得猥琐异常。今日如此近距离看着,倒还真是……貌比潘安。 只见一张如玉雕琢过的桃瓣脸因为病中而白皙如雪,还带着一道浅红色的鞭痕。眉毛细长如墨画却不知为什么紧紧的皱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替他抚平。心里这样想的,手也便不自觉地抚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柳清澄一直紧闭的双凤眼突然了睁开来,那眸里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充满戏谑之色。 李沁见他醒了先是一惊,下意识的刚要收手,就听见那不正不经的笑语声。 “王爷,是来问我讨画像了么?” ------------ 5登门谢罪(二) “柳清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网游之天下无双!”柳清澄那眸子里的轻浮戏谑,瞬间把李沁刚才的一丝怜惜和尴尬转变成厌恶和愤怒。 他讨厌这种轻佻眼神,特别是在那个人做了那件事之后。断袖!这样人的真是厌恶至极,可是他居然要和这个人一同南下! 李沁这样想着,手已经是扼住了柳清澄的咽喉。 那个人,他一定会亲手刃之,至于眼前的这个……哼!一路上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收拾。 “柳清澄,我警告你。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不然……”李沁突然加大了手里的力道,看到柳清澄因无法呼吸而扭曲的脸。才幽幽道:“你会死的很难看!” 柳清澄感觉的到眼前这个人的怒意和危险,若是这个人再用上一点力的话,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和皇上达成那些协议了。这凌王哪里是讨厌断袖啊!分明已经是厌恶到极点了! 就知道皇上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诶……南下之行可有他受的了。 李沁说完这句话,便松开了手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柳清澄这才得已喘息,他立刻翻身趴在床沿边一阵猛咳,只觉得心肺搅动的一阵钝痛,眼泪便不由从眼角滑了下来。 李沁见了,非但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是徒增几分厌恶,不耐烦再呆下去,对着柳清澄那令他作呕的嘴脸,当即甩袖而走。 季清季楚一早便在外面听见了动静,可是他们两个人被柳忠言束着,也不敢进去。只好在外面干着急。 见到李沁出来,不等他走远,便急冲冲的进去,抬眼就看见少爷在那干咳落泪。季楚赶忙倒了水,扶起柳清澄拍背给他顺气。 “这个凌王,实在是欺人太甚!!”季清在一旁愤愤道。 一杯茶下去,柳清澄自然是感觉舒服许多。听了季清的话,神情悲戚,眼睑一合大叹一声“诶~~~” 季楚不解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柳清澄看向季清季楚,那话语里更似是由无限哀愁“恐怕我们以后要日日面对这个欺人太甚的王爷了!” “为什么?”季清季楚大惊。 “因为……我们要一起南下!”柳清澄忽而觉得事实太残忍了。 “啊?”季清季楚显然对这话有些摸不清头脑。 “那什么,皇上派我南下寻药炼丹,凌王要一并同行负责……药品的安全。”柳清澄说这话的时候是七分无奈,三分懊恼。 这南下之路,是他自己选的。挑衅之事也是他自己干的。虽然这里面有着皇上的推动,但却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往里面跳得。 嗷呜!他往里面跳的时候,哪里知道这坑里是带刺刀啊!!! “那……”季清季楚听了这话,都不由的一阵头疼。“那可如何是好啊!” “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三人一时,相顾无言。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柳清澄突然出声道:“阿清阿楚,你们两个武功如何!” “啊?”他俩的功夫自然是上等的,不然昨夜季清也不可能拦的下那衡祺的鞭子。只是毕竟人在京中他们也并不显露出来。至于,柳清澄不知道他们的功夫如何,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他因为体质弱从未学过一招半式。只是,现下问这个作甚? 柳清澄见他们两个面面相觑,疑惑面目,连解释道:“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也好自卫啊!” o(╯□╰)o,拿他们俩当挡箭牌啊…… “那少爷你就不能不去招惹他吗?” 柳清澄避开季清的眼睛,心里说了两个字“不能” 谁让他和皇上签了个不平等条约呢!注定这一路上自己是多灾多难了。 “长路漫漫啊,再说那王爷一看就是心眼小的。到时候,就是不去招惹他,他也一定会来找麻烦的。恩!一定会的!!你看,今天我就差点被他掐死。” 季楚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件事,也觉得柳清澄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道:“呃……要不,少爷。从明个起,你练点防身术吧!” “恩……也好!” 季清欲言又止,他为什么潜意识里觉得有些问题呢!?一般情况下,柳清澄觉得心眼小的人都是因为柳清澄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不过……一定是他想多了。那王爷,他也看到了。的确心眼挺小的,也很卑鄙!不卑鄙,能用掐这个手段么?这个可是一直为习武之人所不齿的。 可他哪里知道,李沁之所以用掐的,也是因为不齿用习武之人的法子来对付柳清澄。 不过他也还是心有疑问 “少爷,你刚才没又招惹王爷吧!” “当然没有”不过就说了句话而已。 “真的?”季清半信半疑道 “当然是真的,你家公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话倒是真的,看来还真是凌王太小心眼。 于是乎,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李沁就被贴上小心眼,卑鄙,等字眼。不过,这些标签也没长脚,也不会显现。李沁自然不会知道。此时的他正在御书房外等着皇上传召。 而御书房内,皇上正试图与柳慎之“闲话家常”。 “子修啊,你可怪我?”皇上看着站在书案下面的李慎之,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家公子,如今脸上也已经有了些许皱纹,心中浮过一丝不忍。 “老臣,不敢!”柳慎之闻言,立刻跪下,言语里全是恭敬。 皇上见他如此不由叹息道:“子修,怎么连你也这样”当年他们四人,是何等的亲密,吟诗作对,把酒畅谈。那个时候他和那个人还是兄弟,子修也无功名在身,季然只是个小道士,他们没有因为彼此的身份而有任何的隔阂或芥蒂。 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七王争位?不……那个时候他们四个同心协力,共同进退。礼王叛乱?对,就是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时候,那个人背叛了他!季然独自上了云顶观,慧芷也……。只有子修,只有子修陪在自己身边。可是现在……就连他也和自己生疏了…… 诶,倒还真是孤家寡人啊!皇上自心中自嘲 “罢了!这南下之行,却是他自己跟我求的。”皇上虽然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但是总还是不想柳慎之因为这件事和自己有膈应。虽然这个儿子,柳慎之看似不在意。可他毕竟是慧芷的孩子,他柳慎之唯一的儿子。 “朕给了他两条路,一是留在京中与公主完婚,二是南下寻药。朕也和他说过这南下的危险,但是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后者。他说他想要去寻他的师傅。” “终归是他自己的选择,臣无话可说。” “诶,你们毕竟是父子。怎么弄的这样?到底都是朕的错。” “是老臣自己的问题,和皇上无关。” “却是因为朕……” “皇上!” 柳慎之见皇上要提当年之事,连忙出言制止。 皇上见他这般,那种孤家寡人的孤独感更深,如今当年也不复存在。故人也都不愿再续当年情意。 “算了,这次南行定是危险重重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他了。至于凌王,他知道分寸。” “凌王他……” “他比我们更恨那个人。就凭这一点,朕就放心了。” “可是这也是老臣担心的,万一……” “朕巴不得他早点动手!”皇上眼望南方,眼里暗潮涌动。 柳慎之知道,皇上杀心以起说再多也是无用。自古哪个帝王之位岂容他人觊觎。只是那个人都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了,真的会动手么? 而自那个人以后,这下一个又是谁?是凌王?还是……他这个相爷! 或许是觉得这房内的气氛太过尴尬,皇上又提起柳清澄。 “对了,你的儿子不是个断袖。他不过是为了逃婚。” “臣知道。” “他倒是像足了季然,不过万幸,这点上不像季然。” “清澄自小就在季然身边长大,自然是像他的。” “可你才是他的父亲。”皇上又是叹息。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皇上看着柳慎之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脸上的神情没有半丝变化。 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此时,正好有人来报凌王求见。柳慎之便也退了下来。 不出数日,那采药使的诏书,和南下的圣旨便到了相府。二月十四,出行。凌王作为此次柳清澄的护卫随行。说是皇上要凌王乘此机会与柳清澄修好,故而以护卫之事做赔罪之礼。 只是这样的官方言论,到底有几个信,却是不知的。 ------------ 6洛江水鬼1 转眼间便是二月十四,柳清澄一行人在大殿之上跟皇帝辞过行之后,便浩浩荡荡的开始了他们的南下之旅[综]日行一善。 这一路上,柳清澄异常的老实最新章节重生之韩嫣。平日里都窝在自己的马车里,到了各地驿站便是回了房就不出来,饭食也是命人拿到屋里去。要不是每到一地,都要同当地官员来往,李沁都快以为,南行的队伍里没有柳清澄这个人了。 很明显,柳清澄已经是把李沁的警告放在心里头,摆在行动上了。突然间,李沁觉得这个柳清澄也没那么讨厌了,于是李沁在某些事情上还是会遣人去和柳清澄打个招呼,问个意见,不过也只是面子情,对于柳清澄的要求,李沁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理会过。所幸,柳清澄很“听话”,基本上遣去的人回来都是“但凭凌王做主。”“凌王辛苦,如此甚好!”这样的话,从未有过相左的意见。 李沁对此,很满意。既然你柳清澄如此识相,那么我李沁就给足你面子。 只可惜,有时候。真的给足他面子,他就真当面子当里子了。争执是出在去庆州是行水路还是陆路之上的。 这日,他们行至洛州,在此搜罗一些名贵药材之后,便打算往庆州去。从洛州到庆州有两条路,一条水路,一条陆路。李沁自然是想走水路的,一来水路自然比陆路快,二来…… “王爷,还是走陆路吧!这洛江不太平啊!”洛州太守听闻李沁想走水路,立即出言相劝。 “不太平?我记得洛江是洛州的归属江吧!怎么,刘太守管辖范围之内还有不太平的事?” 刘丙江听了这话,那汗是涔涔的往下流。 他本是洛州太守,王爷和采药使途径本地,自然是要热情招待的。故而,今日才在洛江边上设宴款待王爷一行人。本来都是一切安好,可他刚听闻,王爷竟然有意想走水路,心里立刻就打了个突突。这洛江看起来银波泛泛,晚霞蒙蒙,独有一番挠人心弦之韵味。但可惜的是,美则美矣,却是充满无尽危险的。这几年来,不知道多少商人旅客在洛江上翻了水,丧了命。 有道是倾城美人最毒蝎,用在洛江真是最贴切不过。 万一王爷和寻使在洛江上出了事,他这个太守可就当到头了。所以,自然要出言相阻。可谁曾想……这个王爷话里的意思倒是有几分怪罪他的失察不治之罪。 这下,他可如何是好? “回王爷,早先这洛江也是好的,只是近两年来才开始不太平的。不过这不太平,却非人力所能抚平。真不是太守失察。还望王爷明察!”出言回话的是太守的门人刘炟。 刘炟今年三十有二,跟着太守也有十个年头。他这个人以能言善道而闻名,也擅察言观色。而刘丙江恰好在言道一事上有些欠缺,故而每有重大宴饮,刘丙江都会带着他出席。而刘炟也几乎成了他的代言人。今日,他自然也在席上。 上司有难,下属自然就要救场。 李沁倒没料到刘炟会开口回话,毕竟这只是上级和下属的问话。刘炟此时出言,却是不合礼数的。 不过,李沁见那太守,只不住的擦汗。听了下属的插话,非但没有呵斥,反而是面有喜色,目光赞同。便知,这刘太守是极其倚重他的。这刘炟怕就是这位刘太守的官方发言人了。 “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这洛江水道哪是朝廷的官道,我倒不知是什么非能力不能为的事让刘太守要弃之不顾了。”李沁说这话时,却是看向刘炟的。 刘炟自然知道这话是问的自己,他起身给李沁行了下跪之礼道:“王爷,有所不知。这洛江里……有水鬼。” “一派胡言!” 李沁的一声震怒之言,把刘丙江吓的当即就下跪求饶。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嘴上求饶,心里却也不怪刘炟。这洛江的事,怕是哪个人听的都是要大喝一声“一派胡言”的。 他当初也是,还记得那年。洛江传言出水鬼,他也如李沁一般怒喝下属,想他饱读诗书三十年,怎么会信这种鬼神之说。定是有宵小之辈在其使的障眼法。可是当他带着人去江面一探究竟的时候,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船至江心,便有一股力量猛的拉住了船,使得船只能在原地打转。随后便有阵阵异声传来。当时他正在舱内,只听见外面哀嚎惊呼声不断。他本欲出仓一探究竟,可无奈那师爷抱着自己死活不让,说什么“大人,乃当朝四品命官,岂能不顾自身安危?”。当时他听了这话,是有气又急,他这个四品太守的命是命,那外面的衙役仆众的命就不是命了? 好不容易挣脱师爷的禁锢,走出仓门,却只看见遍地的尸首,当时便是一阵头晕目眩,悲由心生。他一个一个的翻看过去,希望能找到一两个幸存之人,却一无所获。等到他都快放弃希望的时候,忽而听到船尾有人呼救。当下大喜,急忙赶上过去,可那之后他却看到了令他以后每每午夜梦回都要吓出一身冷汗的景象。 他跑至船尾时,并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身影。正疑惑时,便感觉身后一阵寒意。他自然不敢回头,只能大声问道:“谁!不要在此装神弄鬼!”。可是并没有人回应自己,好似整个船上便只有他一个人。 师爷!!他顿时心中铃声大作,他的师爷还在船舱里呢。 如此想着,脚下立刻回转,往船舱跑去。还未入仓便听见一声惨叫声,他立刻加快脚步,可等他赶过来的时候,却只有一具尸体倒挂在舱内。 那张熟悉的脸全部被惊恐覆盖,瞳孔外爆,嘴巴张大,就好像死之前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画面,一直被活活吓死。 李沁听着刘丙江的叙述,只一味皱着眉头,并不开口说话。刘丙江便以为,李沁会重新考虑,可谁知。李沁居然又道:“本王,才不信什么水鬼之说。水鬼?本王到要去会会!” 刘丙江,见他一意孤行。又是急的满头大汗,又欲劝止。 “本王主意已定,莫要再劝。” “王爷!”一直不出声的柳清澄突然高声唤道,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柳清澄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对众人施以微笑,继续道:“我觉得我们还是走陆路的好!” 刘丙江一听这话,差点就要恭维一句“药使,英名!”只不过,王爷在此,他这话无疑是找死。而且他听说,这位药使和王爷关系似乎……很不好。 “柳药使,难不成你也信有水鬼一说?”李沁没想到柳清澄会出言相阻,他已经习惯他说什么,柳清澄就是什么的日子了。故而柳清澄那话一出,面上便露出了十二分的不满。言语里更是透着几分威胁。 柳清澄皱眉道:“本来是不信的。可是刚才听刘太守一席话,便是信了。” “哼!没想到柳院士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 这话说到这个地步,任谁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走水路了,毕竟,这么多人都在,京官面子还是相当重要的。 可是,谁知道柳清澄似乎并不明白什么叫做皇家颜面不可损。 “下官是比较惜命。”众人愕然,没想到柳清澄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怕死。 “要是本王不依呢?”柳清澄我倒要看你如何! “我记得,王爷此次南下的职责是保护下官的安全。” 柳清澄的这句话是轻而缓慢,可在众人耳力却如一声惊雷,快而轰鸣。在场的人此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李沁有什么反应。 “柳清澄!” “下官在!” 李沁会有什么反应?他当然是怒火中烧,这柳清澄的话无疑是在宣告众人。他李沁虽然贵为王爷,但是在他柳清澄面前却只是个保护他安全的侍卫!!! 前先日子,柳清澄那么老实,李沁还为他是个识相的。可是现在居然敢这么说话! “很好,非常好!陆路是吧!本王如你所愿!”说完,李沁便甩手而走。 “多谢王爷。”柳清澄礼数倒是周到,尽管李沁已经走了,他还是对着其离去的地方拜了个谢礼。 于是乎,这原本热热闹闹的送行之宴便在这场风波之后草草结束了。 晚间,驿站。 “王爷,真的要走陆路?”衡祺其实和李沁一样想走水路,他自然是不信鬼神之说的。那既然没鬼,那就一定是人为。他倒是想会会。 “陆路?本王何时要走陆路了。” “可是……”今日,席上明明是“如你所愿”。 “本王又没说要走陆路。”谁要走谁走去! 等到第二天,太守差人来报的时候,柳清澄终于知道,如你所愿是什么意思了。 那就是你爱走陆路你走去,老子就是要走水路,非但如此,老子还要把你的行李,盘缠都带着一起走水路。你啊,一个人走陆路吧! ------------ 7洛江水鬼2 靠网游之天下无双!! 柳清澄望江而骂!居然真的走了…… 居然什么都不给他留,就这么走了。能不能不这么无耻啊,还让人在走了半个时辰之后来通知他。 无疑就是两条路:一,借盘缠,走陆路。二,弄条船,赶上去。 真是无耻到家了。 诶,看来只能借盘缠了…… “刘太守啊!” “下官在,不知道药使觉得刚才的提议如何?” “提议?”柳清澄刚才什么也没听见去,尽在心里骂李沁无耻卑鄙了。“挺好的,挺好的!”虽然没听见,附和一下总归不会错。 季清季楚见柳清澄一个劲的点头,就知道他铁定刚才在走神,不过他一向如此,也懒得提醒。 “那下官这就去准备船只。” “嗯!好!嗯?”柳清澄赶忙拽住住刘丙江的袖子。 “柳药使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刘丙江 “你刚才说船?!”柳清澄满是疑惑,貌似他刚才错过了很重要的话了。 “对啊!刚才我们商议一同坐船去追王爷。现在去追的话还来得及。”刘丙江纳闷,刚才不是都说好了么? “啊?!”柳清澄懊恼道:“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商量下啊?” 刘丙江这下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这位采药使大人还一直点头,连连称赞的。现在怎么又要重新商议了?难道是看出什么不妥了?可是时间不等人啊!再晚点,那船到了江心…… 想到这里,刘丙江心里便是一阵惶恐,心道:还商量什么呀!再商量,那王爷可能就只剩白骨一具了。可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还是要说:“药使大人说再商议,那便是要再商议的。可是,这时间不等人,这晚一刻,王爷的危险就多一分啊!不如,我们边走边商议?” 刘丙江起身就又要走,却发现自己走不了。 柳清澄死死的拽住刘丙江的袖子,面带哀怨,目光无辜委屈。“刘太守~~~” 刘丙江被这一声“刘太守”叫的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药使大人,你这是?”闹哪样?撒娇吗?对他这个年过40的人撒娇? “我们再商议商议嘛校园全能高手!”柳清澄再接再厉扯了扯刘丙江的袖子。 刘丙江再次被骇到了!他突然想起,一个传闻。听说这个药使他是个断袖……可是自己都已经这个年岁了。这个柳大人口味那么重?虽然,柳清澄的确有个潘安貌,可惜自己不是龙阳君啊!自己真的是无福消受啊! 要是柳清澄知道刘丙江在这说话间都想了些什么,定会赞一句“人才啊!”。不过,柳清澄不知道,他只知道坚决不能走水路。一定要借到盘缠!!走陆路。 “刘大人!我们再商议一下可否?” 刘丙江这才从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回到现实,看着依旧被柳清澄拽着的袖子,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万分,当下心一横便说:“好!好!商议再商议!不过……柳大人先把下官的袖子放了吧!被人看到……影响不好。而且下官家中已有一妻三妾。” 季清季楚听了这话,一脸的黑线。心道:这个刘太守是从哪里判断出,他们的少爷会看上他的啊?忒能想了吧! 季清季楚经历过昨夜之事只觉得这刘太守只是有些胆小及无能的,人品还是不错的。现在看来,不仅胆小无能还昏聩无道。不然怎么会想到那些个东西?想着对着刘丙江的脸色就不大好。 刘丙江自然看在眼里,脸上讪笑。早在他下定决心要说这话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得罪人,可是这得罪一个不会久留之人总比他晚节不保的要好。 柳清澄对刘丙江的话里显而易见的意思倒没多想,只道:“刘大人真行,一妻三妾呢!” 刘丙江:“……”这是在讽刺他么? “你看啊!刘大人,既然你都已经有一妻三妾了。那么家中的儿女也定不少!我看刘大人还正值中年。万一出了点事……”柳清澄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观察刘丙江的神色,见刘丙江听了这话果然面有戚色,又继续道:“万一出了事,刘大人的家眷不就……诶!我和王爷也定会于心不忍的。” “话虽如此……可是王爷……”王爷要是没命了,他也一样没有命了。 柳清澄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刘丙江肯定是动摇了,心中一喜,有戏啊!再接再厉! “王爷他可是统帅三军之人。凌王自十六之后便一直在边疆戍守。不论是身手还是胆识都是非常人所能比拟的。再加上,王爷身边的侍卫们也都是出身将门,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有他们在一旁保护王爷,我想王爷定会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那可是水……” “水鬼?那就更不怕了!王爷可是皇上的亲兄弟,自由龙气护体,哪个水鬼不要命了敢去找王爷的麻烦?!” “啊?”刘丙江一时间被柳清澄的话绕了进去,只有惊讶的份。看这样子,这药使大人居然是不想去救王爷的?! “我觉得,王爷此行肯定没事。但是本官吧……自小就不喜欢水。所以还是走陆路吧!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要问刘大人借点盘缠了。不知道……刘大人?行个方便啊?” “啊?下官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刘丙江怎么会听不懂柳清澄的话,只不过是不想听明白而已。 你柳清澄和王爷有仇可以不顾王爷安危,可我这个四品地方太守可不能不顾啊! “我的意思是……”柳清澄可不介意把话再说明白的,事实上他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只可惜有人不愿意他把话挑明白。 “柳大人的意思是,要去追赶王爷,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太过仓促,怕有所不妥!” “这位是?”刘丙江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青衣男子,开口问道。 “钟无艳,家父门人!”柳清澄见自己的话被打断,意思也被曲解了自然没什么好的口气。 “钟无艳?”刘丙江想这名字可真怪! 宗无言面有尴尬道:“呵呵,在下宗无言。钟无艳,哪我家少主的戏称之名!” “哦!难怪……这么有特色。” “我说,刘大人,这……”柳清澄自然不想放过刘丙江,借钱才是当务之急啊! 只是,某人又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刘大人,还是麻烦刘大人还是先派一部分人前去打探一下情况的好!毕竟时间不等人。这里自有我与柳大人共同商议想一个万全之策。” 宗无言对着刘丙江一揖,刘丙江自然知道这是为他开脱之辞,立马会意道:“下官这就去,这就去!”说着头也不回就冲了出去,那速度似乎身后有着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见刘丙江的身影消失在驿站门口,宗无言才转过来对着一脸不满的柳清澄道:“少爷,今天的做法实在是不对!” “我怎么不对了!是他凌王先抛弃我的!是他负我在先!” 怎么听这话有点不对劲呢?难道是因为柳清澄是个断袖,,所以总是会令人往别处想?打住!!! “少爷!先不说凌王如何!便是他真有不对,那少爷今日之举更是不对。王爷乃千金之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这次与少爷同行南下,要是王爷出事。少爷你定会被治罪。到时候就是相爷恐怕也是要受牵连的。” “恩,看来,宗先生,对我父亲甚是关心啊!”柳清澄一向听话不听重点。 “那是自然,相爷与我有知遇之恩想当年……”只要提到柳慎之,宗无言就有说不完的崇拜和敬仰,道不完的往事和追忆。 柳清澄和季清季楚这一路上是多有体会,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私底下还一起讨论过这种过分崇拜的感情成分。那时柳清澄一口咬定这宗无言一定是对柳相有着别样的情愫。不然怎么会一提到柳相就整个人大变身,成为话唠一个?季清季楚也对柳清澄的不正经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对于这种别样情愫的说法是完全无视…… 可是,这个当口。少爷提这个干嘛?季楚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来,宗先生对家父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了。我虽然不赞成家父也搞断袖,但是宗先生的爱让我甚是感动。放心,待我回京城之后定会替宗先生在家父面前多美言几句,好让家父明白宗先生的心意。” 柳清澄说完便走。只留下那宗无言站在那里脸色一会红,一会青,一会白。 “那个,宗先生。我家少爷,只是玩笑话。”季楚见到宗无言这脸上的颜色都快开染坊了,不忍心便宽慰之。 “就是,就是!我家少爷一向心直口快。” 季楚扶额出去,这个季清啊!和柳清澄一个货色…… 宗无言的脸色更加好看了…… 也不知道宗无言是怎么自我排解的,总之季楚晚上再看见他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往常那温和谦逊的样子,对着柳清澄他们也是半点愠色也无。 这让季楚在心里不住的赞叹着:姜还是老的辣啊! 可同样是老姜,这刘太守怎么就……这么这么的不上台面呢? 刘丙江要是知道季楚在心里这么编排他,定要啐季楚一脸。他们倒是有柳相兜着,他可毫无靠山,这王爷出事了。他可是首当其冲的千古罪人啊!!! 他能不急的四处打转,面色惨白吗? 他刚才前脚离了驿站后脚就派了熟悉水性的人去追赶王爷的船。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指望柳清澄能帮上什么忙了,人家压根就没把王爷当回事。只能自己在那想办法,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月上三更的时候便有人来报:王爷出事了。 一收到消息,只觉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完了!他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还好,刘炟提醒他,这事还要告知采药使。最好能商量个对策,就算没有。他采药使也难辞其咎,他们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总归还会是有一线生机的。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采药使听了王爷出事的消息,却是…… “嘿!这帮水鬼还真不识相啊!” 刘丙江,两眼一闭,心道:完了。 宗无言在一旁看了,却是深思,看向柳清澄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探究。 谁说,这个柳院士是个不学无术的了?他看着倒有几分大智若愚…… 例如此刻的柳清澄嘴角含着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眸子里却透着冷光。直看得人心里发毛…… “刘太守,我在想你何时才肯说实话。” 轰!!这句话才让刘丙江觉得自己是真的完了…… ------------ 8洛江水鬼3 洛江江面,水雾弥漫,烟波飘渺全文阅读穿越抗日之国难当头。一艘小船划破水面,从一簇芦苇丛中缓缓驶向江心。那江心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但凡靠近它的东西都被吸过卷入其中。眼看那小船离江心越来越近,心里不由为那小船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估摸着,这小船定是被吞噬的命运,却陡然看见,那小船身影一闪,竟是轻轻巧巧的避开了那漩涡,安安稳稳的向更远处驶去。 “阿嚏!”沈绮嗅了嗅鼻子,抱着肩不住的发抖。开口埋怨道:“诶,为什么这破差事得我来做?” “谁让你惹出这个事的?”于皓白了一眼沈绮。 沈绮努努嘴,低声辩解道:“我怎么知道那人是太守派过来的?还有,谁让他打搅我喝酒了?!” “你呀!”于皓见他还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那人可是王爷!!” “王爷?我听说那凌王是个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的。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抓?我看估计是大哥被那太守骗了……” “沈绮!!!!!” “诶呀!诶呀!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错了!别揪我耳朵了!” “哼!知道错就好!” 衡祺隐约中听到两个人在他耳边争吵,想要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可是眼皮上的沉重感让他只能微微打开一条缝隙最新章节妻子的外遇。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抱头求饶着,另一个青色身影先是揪着先前那人的耳朵,随后似乎感觉到什么,往他这边看过来。而后,只觉得那个青衣离他越来越近。他挣扎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动弹不得。心想自己恐怕是中了迷香了。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青色身影慢慢靠近自己,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不过,那人却并有做什么,只是在打量自己,似是在查看他的动静。之后耳边又传来些声音。 他听的不是很真切,但依稀能听见“醒了!”“任务完成了!”等字眼。最后待听到两声“扑通”的落水声,便是一片寂静。 偶尔能听见的只有那水鸟鸣啼声和风吹芦苇叶的沙沙声,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虽然,动不得,看不清。但是衡祺还是能感受到自己怕是在一艘小船上,而且,停泊的地方离江岸并不远。那两人估计是特地把他放在这里的,好等早潮的潮水把自己推向岸边。只是苦了他要在这江面上受寒风侵袭。 过了大约一刻钟,衡祺才觉得自己身上的沉重感有所减轻,大脑也逐渐清晰起来。想起前夜发生的事。 王爷撇开了柳清澄一行人,带着行李物品和随从天刚亮,便找了艘船出江向庆州出发。虽然一路上顺风顺水,一点意外也没有,可是那水鬼之说还是很让人在意的。他们也不敢放松警惕。等到船驶入江心的时候,他们才明白,人力所不能为的并不是水鬼,而是这无人能避的漩涡。一阵慌乱之后,他便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便是这艘小船上。不知道王爷…… 王爷!!衡祺吃力的坐了起来,环顾四周,除了自己就还是自己,脑中警铃大作。一阵惊恐直冲心头,自己居然这么昏头。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非但没能保护住王爷让王爷落到不明人物手中,居然还自己一个人先脱险了。虽然后者是别人有意为之,可是单是这保护不力就足够他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正这么想着,远方便有火光映来。衡祺知道,这是有人寻来了。果不其然,来人是太守府的人,正欲出江继续打探他们的行踪,谁知道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他。 来人立马把衡祺救了起来,也明白这王爷此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故而带着衡祺便回去复命,于是便有了刘太守告知柳清澄王爷出事之事。 “大人!下官知罪!”刘丙江摊跪在地上。柳清澄却还是噙着笑道:“那还请刘太守将昨夜宴饮上的水鬼之事继续讲下去。” 刘丙江见事已至此,只能将当日之事详尽道来。 其实当日刘丙江讲的倒也是实话,只是这实话却只是事实的一半。原来当日在船上所见,不过都是因为自己中了一种迷幻香,所以会看到那些东西。而船至江心时,之所以不得动弹是因为他们遇到了漩涡。本来都要被漩涡卷进去的时候,却是被人救了。救人的人也正是那给他们下迷香的人。 等到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水寨之中。而这个水寨四周竟然有着大大小小六个漩涡,他突然明白水鬼之说的由来,以及为何近几年总有人频频在这洛江水域上一去不复返。既不是因为子虚乌有的水鬼,也不是因为这水寨之人的有意为之。倒是因为那大大小小的漩涡,这水流的问题恐怕任谁也无法解决的。 只是这个水寨为何要迷惑众人,掩饰这漩涡之事。更奇怪的事,为何要在这漩涡堆里建水寨? 对此,水寨寨主,倒是没有回答他。只是和他谈判,让他放弃追查水鬼之事。以及,要他尽可能的把水鬼之事散布出去以及隐瞒水寨之事。而且,今后码头事宜交由他们水寨管理,若有不明船只,也莫怪他们见死不救趁火打劫。 意思也就是,从此以后这洛州每一份土地都归你太守管,可这江面上的事你是插不得手了。 当时的刘丙江被人困在水寨中,自然不得不低头,再加上刘丙江也觉得这江面上那么多的漩涡,如果继续开通水路怕也只是徒增几条性命,还不如就此弃了。 于是,从那以后,洛江水鬼一事便被传的沸沸扬扬,由水路出行的商人旅客也少之甚少。偶尔有那大胆不信邪之人,执意要从水路却都是有去无回。而那原些总是人声鼎沸的码头也变得冷冷清清,形同虚设。 故而那日,王爷说要水路出巡,刘丙江当然大力阻止。一来是怕那漩涡会要了王爷的命,二来也是怕那水寨的事被王爷知晓。要知道虽然是被人胁迫,可这算是官匪勾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可谁知道,这王爷竟给他来了个出其不意。让他措手不及,虽然连忙派了人去水寨通气,可是却不知道为何还是出了事。还有就是这柳清澄,原先只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道士,却不晓得他竟然早就识破了此中秘密。怪不得,他一点都不着急追赶王爷一事,看来他是笃定自己会去派人通气。只可惜……不知道为何,那水寨竟然还是出手了。 原本,他还打算再编个理由搪塞过去的。谁知道,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那柳清澄便说:“官匪勾结本是死罪,可若是另有隐情,还是能法外开恩的。只是,要是这隐情是从他人嘴巴里说出来,可就不是隐情了。”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提醒他,莫要找理由,主动交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再胡编乱造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于是,他哪里还敢再有隐瞒,自然是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等着柳清澄的发落,只是柳清澄刚要开口便有人来报有关于王爷的新消息。原来,衡祺被送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份信。一份交给柳清澄的信。 “大人,这信上说了些什么?”衡祺其实很不愿意唤柳清澄大人的,可无奈现下只有柳清澄可以救王爷了。而且那信也是给柳清澄的,虽然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是一定是和王爷的事有关的。可是柳清澄看了信之后,只一直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衡祺心里可就急了。 “诶,当初听我的走陆路多好呀!现在搞成这个样子……真……诶。”柳清澄自看了信之后就觉得很为难,这要是让他干其它的什么都好,可偏偏要他去水寨。水寨――四面环水还有漩涡……这真的是在要他的命啊! 季楚见柳清澄这般,便去把信拿来过来看“请柳药使于今日辰时三刻于云水寨中一聚。自有人前来相接。切勿带随从,还望只身前来。另王爷安,请宽心。这……” “少爷你可不能去啊!”在季楚还在迟疑该不该说的时候,季清已经是把季楚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为何不能去?这可事关王爷安危!”衡祺可真是急了。 季清听了是又气又急,白眼道:“为何一定要去?你家王爷的命是命,我家少爷的命就不是命了。只身一人前往,又在那种水面上,谁知道是不是有去无回呢?再说了,这本就是你们王爷自己惹出来的事,现在怎么要我们少爷来善后?当初是谁,一声不吭的丢下我们走水路的,还带走了所有的行李盘缠……” “季清!!”虽然季清说的也是季楚心里想的,但是这话一旦拿到台面上来讲真的是太伤人面子了。更何况这么多人都在场…… 衡祺被季清这一顿抢白,脸上涨的通红。这事的确他们有错在先,行李盘缠的事也是有点损。而且,柳清澄一个人去肯定会有危险,可是王爷,王爷不能有事!! “大人!我知道,王爷与你自宫门之前那事之后便心有膈应,小人也多有得罪。可是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救出王爷要紧。今日我愿在此替王爷在这里赔礼道歉,并且……”衡祺半跪在地,掏出鞭子继续道:“还希望大人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大人能将心中怨气尽消,我多少鞭子都受得住。” 柳清澄一看见那鞭子就觉得身上隐隐作痛,“别别,我要是抽了你鞭子,等王爷回来肯定还得再赏我几鞭子。到时候,我可也就作茧自缚了。” “大人!”衡祺望着柳清澄,满眼的希冀和恳求。柳清澄觉得怎么也避不开那双眼睛,只能道:“算了,算了!我去,我去!” 衡祺见柳清澄答应了,心中的总算有了些喜意。磕头谢道:“多谢大人!” “谢你个头啊!我家少爷不能去,我家少爷有惧水症!”季清看着衡祺脸上的喜色,恨不得冲上去把他脸皮给撕了。王爷怎么了?王爷自己没事找事,出了事能怪谁?活该!就算少爷去了,王爷又能安全吗?要是到时候连少爷也被扣了!!那他们都可以去领死了。 “季清!” “少爷怕是你没被他们怎么样,就先自己被水吓死了。” 柳清澄撇嘴道:“胡说,顶多发发抖,哪里至于吓死啊!” “哪里,不至于啊!上次……” 柳清澄见他还要说,连忙上前拉起衡祺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可要记得以后在王爷面前多讲我两句好话啊。我升官发财还指着王爷在皇上面前美言呢!” “柳大人放心,衡祺一定在暗处护柳大人周全。”衡祺此时对柳清澄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有愧。感激的是他愿意为了王爷去那虎狼之地,愧是――这惧水症他是知道的,季清说的不无道理。 季清看着他们这样,有气没处撒,刚好看见刘丙江怵在哪里,想到这水鬼一事都是因为他才起的,对着就是破口大骂:“昏庸无能!” “季清,怎么说话的!?” “我说的不对吗?季楚,你怎么也这样?你明明知道少爷他……” “知道又如何?!少爷他不得不去,那人毕竟是王爷。” 王爷!又是王爷!好一个有勇有谋的常胜将军凌王爷!季清气绝,摔门而走。 ------------ 9水云寨中1 洛江码头最新章节遍地狼烟。 十几年前,这个地方无论何时都是人来人往,摊位临立错落。茶摊和小吃摊扎堆摆着,不论哪家都是宾客满朋。商人旅客会在等官船靠岸之前一二结伴,三五一群坐在一张桌子之上,天南海北的聊着各地见闻。 每每这个时候,茶摊周围总会围着一圈圈爱听故事爱看热闹的大人小孩。那挑货郎也会在这时穿梭在人群里借机兜卖自己的货物,小孩子们总爱吃那货郎手里的面人糖葫芦,大人们也会捎上点胭脂水粉带给家中女眷。 自然也有那外来的商人在此摆摊,卖一些新鲜玩意。因为都是些急于脱手的,价钱自然比一般店铺里要便宜许多,那些东西在码头便很走俏。只是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所以基本上只要有就是一抢而空。于是便会有些脑子活泛的本地商人专门在码头守着这样的机会,只是人一多就会发生哄抢事件。官府便不得不出面管理,、码头市场就这么应运而生,大致分为早市,中市和晚市。一般外来的商人多是晚间才到,所以晚市人就比较多,自然也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十几年后,这本应该是最人声鼎沸的时刻,却是寂静如雪。只有柳清澄孤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已经年久失修的侯船亭内。而百步之外的守望台,刘丙江一行人正密切关注着侯船亭里的动静。 “柳大人坚持不暗中跟着没有问题吗?万一……”衡祺看着一望无际的洛江,眼里满是忧虑。 季清听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万一少爷他没能耐,救不了王爷怎么办!” “我……没有这个意思。” 宗无言瞥了一眼被噎的衡祺,只觉得这家伙真是可怜,不仅要在这里为主子的安危担惊受怕,还要被个毫无官阶的小厮连连讽刺。亏他忍的住…… “季清,怎么说话的?” “站着说话的。”季清没好气道。 宗无言:“……”他倒没想到季清连他都噎,讪笑了一声便又和衡祺讲起话来 “呵呵,衡祺少将定是在关心我家少爷的安危。多谢了。”衡祺闻言总算是脸色正常了许多,给宗无言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季清又是一声冷哼全文阅读重寻一颗宁静的心。不过,宗无言一点没当回事继续又道:“既然,信上已经写明要少爷只身前往,也特地注明了不得带侍卫。那么若是我们不依言行事的话,到时候打草惊蛇了,对方恐怕会有所行动。而且,如刘太守所说。这洛江……能在那漩涡之地如履平地的也就这有那水寨之人了。所以就算我们暗中跟着怕也跟不了多远。” “话虽如此……”衡祺沉吟着。 “衡祺少将宽心好了,我家……” “少爷!少爷呢?”宗无言本还要说的,便被季清的一声高呼打断了。再看那侯船亭,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柳清澄就这么消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发抖,一踏上脚下的船,柳清澄便觉得头晕目眩,四肢僵硬,一股寒气从脚底渗至头顶,忍不住的闭上眼不停的抖。 “柳大人,这是晕船?”前来接柳清澄的居官见柳清澄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不由便联想到晕船。想那远居平原之地的人十有□都有这个毛病,这柳大人估计也是如此。 “我……我有……惧水症。”没想到自己连舌头都打颤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有惧水症的人怎么坐船? “没……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居官看柳清澄原本只是苍白的脸色如今已经是惨白一片。心想,这要是在半路上被吓晕过去……欸?晕!有了。 “小人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大人少受这坐船之苦。只是……” “说……” “小人这里有点迷药。大人可以吃点……这晕了。自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吃了。毕竟,咱们算是敌对方。 “吃……拿来。”柳清澄只要能不遭罪,什么法子都愿意接受,大大方方的接过迷药,一口吞下然后倒头就晕。 居官看着柳清澄这一系列的动作,怔住原处,半天才赞道:“好!够爽快,我喜欢!”没想到柳清澄居然真的会吃。要知道那些个官老爷一个个的花花肠子多的都能打结了,换个人肯定是宁愿受着罪,也绝对不吃他手里半点东西,就是他递过去的水估计都不会沾。 “臭小子,你居然用迷药!” “嘿嘿,当家的,这是权宜之举,权宜之举,而且是他自愿的。” “他吃了几颗?” 居官退了一步,伸出两个手指:“两颗。” “你……”云天青扶额,这一颗就够睡一天的了,两天还不得睡个两天两夜。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居官又退后一步,一只脚已经是在门栏外面,看那阵势,是打算立马开溜了。“弄盆水就好了。这柳大人绝对不会生气。他是个爽快人,我见识过了。那什么,刚才找我,我先走了。” 云天青看着居官快速撤逃的背影,只觉得好笑又好气。再一转眼继续看向昏睡在踏上的柳清澄,眉头一皱。 “弄盆水?好像只能这样了……不过这人长的却是……很漂亮啊。诶……我真是不忍心。” 但是再怎么不忍心,柳清澄还是被一盆冷水给浇醒了。 “冻死我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换个小点的盆?”被一脸盆的水淋了一身,站立来发现自己湿了个遍,柳清澄一阵哀怨。 “嘿嘿!不好意思啊!权宜之举,权宜之举!”居官拎着个木盆,一步一后退。 柳清澄见他要走,连忙道:“别走!有换洗衣服吗?这衣服都湿了。” “有啊!有啊!在那呢!”说话间,居官已经退到了房门口,而且继续倒退着。柳清澄黑线满头,这家伙这么喜欢倒着走? 衣服……咦?!这个人什么时候在的。 “一直都在啊!来,我替你宽衣沐浴……”云天青说着这话,手上已经开始有行动了。眼看着自己的腰带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到了别人手上,柳清澄这才想起来防卫。 “我自己来就好。”眼前的白袍男子,生着一双青墨色丹凤眼,挺直耸立高鼻梁,一张 红唇噙着盈盈笑意。人虽俊美可是这行为貌似有些无赖…… “还是我来吧!”云天青又去解柳清澄的衣襟。 “我自己可以!”捉住胸前乱动的手,柳清澄语气里满是拒绝。 虽然听的出来,可是云天青并没打算放手,可也不强制。他就这么让柳清澄抓着手,然后依旧一张笑脸看着柳清澄。 居官退步出门的时候,门并未关上,所以那冷风也是一阵阵的往里灌。柳清澄穿着湿透了衣服,冻得直发抖。 “你很冷吧!”云天青明知故问道。 “恩,冷……”柳清澄颤的牙齿都在打架,“所以,你要不要放手了?” “唔……”云天青低头沉吟,柳清澄以为他想通了,谁知道这厮一抬头居然…… “还是我来吧!” “…………” 败了……放弃挣扎。柳清澄决定做个木头人任人摆布。直到那只手开始解自己的亵衣亵裤。 “喂!你可以啦!!” “可是你要沐浴啊!” 柳清澄看着那闪着无辜光泽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比自己更无耻的人了。不!这个人不是无耻,是无赖,无下限。 淡定……师父教我们,遇事要淡定,遇事要镇定。深吸一口气,让所有的怒气随风飘荡而去吧。 “沐浴啊……”柳清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凭什么只有他脱衣服?大家一起脱才不吃亏嘛! “恩,恩沐浴沐浴!” “嘿嘿,要不我们一起吧!人多暖和!”趁着眼前人微怔的瞬间,柳清澄也开始眼疾手快的扯他的腰带,解他的衣襟。 此时门外…… “江老好!” “嗯。当家的在里屋?”江戚忠摸着一把胡须,迈着稳重的步伐往里屋走去。“当家的在里面做什么?”他是听说柳药使来了,想要寻云天青商量对策,这才找来的。 “哦,当家的说他要亲自为柳大人宽衣沐浴做迷倒柳大人的赔罪之礼。。”那人说的是云淡风轻,江戚忠听的却是心头一颤,那把胡子差点被自己手给揪下来。 他现在是不是不该出现的……这两个人在干嘛?! 那个正在给云天青脱衣的就是朝廷派下来的采药使?! 脱衣服……联想起自己当家的那个特殊嗜好。江戚忠心里咆哮了: 天啊!谁来告诉他,这两个大男人互脱衣服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要那什么什么吗?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吧!!!他现在是出去给他们腾地方好那什么,还是打个招呼退出去好让他们那什么? 两个混蛋!为什么不记得关门!!!!!!! 这两个在江戚忠眼里的混蛋,终于在听到他的咳嗽声而停止了所有动作。 “江老?怎么有事?”云天青问的一脸平和,毫无好事被坏的尴尬和羞恼。再看那柳清澄居然也是一副相当镇定的样子,心里不由又咆哮道:这两个不知廉耻的啊!!!! “这……我是来找当家的商量一会晚宴的事,不知道当家的现在……有没有空。”你们要是打算继续,那我就立马走人。 云天青为难的看了一眼柳清澄,柳清澄大手一挥“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自己来就好?!!江戚忠心里又是咆哮:他居然能自己来,居然……居然还说出口了。 “诶……那下次吧!” “恩恩,好我等着。” 江戚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怎么和云天青商量所谓的宴席之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在宴席上就开始喝酒了。 他只记得,那两个人居然还约下次!!!! ------------ 10水云寨中2 月上枝头,夜入深网游之天下无双。 屋里头的人都已经酣睡入梦,只有那负责警戒的守卫还在窃窃私语。 “嗳!我跟你说哦,当家的找到他的春天了。” “哦。” “你能不能有点兴致啊!”刘尔本来想要心中燃着的八卦之火瞬间被尚七的一个平淡无奇的“哦”熄灭。 “唔……”他可以说不能吗?尚七向来就不是个爱八卦的人,无奈这个搭档……看着刘尔眼里的失落,卡在喉咙里那句“没兴趣”变成了“你讲讲看吧!” 刘尔听了这话,立马就眉飞色舞起来,“呐呐!我跟你讲哦……” 刘尔的话,尚七到底是一个字也没听见去。只是看着刘尔一脸的神采奕奕,好像整个人都光鲜亮丽起来了,想着虽然刘尔八卦的时候有点吵,可是却是最有活力的时候,也是……最好看的时候。其实刘尔说的话,他不用听都知道,因为他就在当场。不过,只要眼前的人能开心,贡献一下耳朵有什么问题呢? “你笑什么啊!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有啊!你继续说。” “你知道那柳药使听说王爷被放走了……” 柳清澄讶然“你说,王爷被你们送走了?” “恩恩,你一到水云寨,我就派人用小船送王爷回去了。这会子,应该……已经洗洗睡了吧!” 柳清澄默然……这算是交换人质吗?可是他这个人质的分量比王爷轻多了…… “要是,我不来赴宴?” “照样放,王爷,我们可不敢得罪!” o(╯□╰)o,所以他就可以随便捏?他好想掀桌子走人…… “所以……既然你们已经打算放人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来?” 云天青作一脸惊讶状,“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这酒为什么这么苦,不……不是酒苦是心苦。 “因为我想见你啊!” 这话让坐在席上的江戚忠闻言抖三抖…… “江老你没事吧?”坐在一旁的于皓关心问道,“没事没事……”江戚忠抿了口酒,然后他非常的希望自己喝的是一杯毒酒什么的,这样他就不会听到下面这么一段诡异的对话了。 “有多想?” “特别想!” “那为什么,不来岸上见我。” “因为……我惧土。”云天青一脸为难之色。 惧土?水云寨众人哑然……这是和柳大人的惧水相呼应吗? 宴席之后,云天青因为还有事和柳清澄商量,便同柳清澄一起去了书房。两人并肩走着,江戚忠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商量事情去的,而是准备那什么什么的…… “江老,你怎么还在这呢?是有什么事?”于皓自宴席就觉得这江长老有点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的。现在还一直盯着当家的离开的地方……咦?! “啊!没事没事!”江戚忠回过神来,打算要走,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问身后的于皓“你不觉得当家的和这药使大人……” “恩?怎么了?我看他们挺好的啊。嗯……这药使长的不错,要是真能留下来当压寨夫人也是不错的。” 江戚忠:“……”这个年头,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是他太迂腐,还是他们太开放? “嗳?江老……江老?!去哪里了?刚才还在这里的……”于皓四处扫视了一遍,没发现江戚忠倒是看到了又在喝酒的沈绮,想到这次就是因为他喝酒误事,心里的怒火蹭的就烧了起来校园全能高手。“沈绮!!你又喝酒?!” 一个追,一个跑,好不热闹! “你们水云寨真热闹!” “恩,一直都这么热闹。你喜欢吗?喜欢可以留下来的。” “没兴趣……你有什么事情要说?”柳清澄不再和云天青耍嘴皮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鬼晓得,他现在有多累,多想睡觉。 “真没意思!这么快就要进入正题了。”云天青叹了口气,看着倚在贵妃榻上的柳清澄尽显疲态,“柳大人,你可是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被迷药药的和正常睡眠能一样吗?”柳清澄不耐烦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云天青撇撇嘴,押了口茶。“诶,没也什么大事,就是想投诚。” “投诚?”柳清澄打了个哈欠,显然这个话题他觉得很无趣。 “确切的说是……想被招安。”云天青避开了柳清澄突然睁大的眼睛,等着…… “你是说,要囚禁我了?”柳清澄顿时倦意尽消。 “不能……说囚禁……只是……只是合作!” “你有几分把握,朝廷会为了我而大动干戈?王爷的话还有点可能。” “十分把握,若是王爷的话,怕是只有一死了。” “我不过区区六品从院士。” “可是,采药使只有一个。” 皇上所谓的南下寻药,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借口。真正的目的,当局的都心知肚明,所以这个采药使一旦出发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就算这棋盘上采药使只是一颗打掩护的棋子,意义不大,可是没了这颗棋子。有些行动就会碍手碍脚,甚至打草惊蛇。也许皇上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会有所异动但是也绝对不会给世人留下一个逼反的话柄,或者说……皇上就是在逼?! 皇上心思可真不好猜……不过实在是不关他云天青的事。如今之计,不过是为了给水寨的众弟兄谋个出路罢了。毕竟得罪的是王爷,想全身而退,在这洛江守着这个桃花源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也是他一直等的一天。虽然来的早一点,方式不太一样,但目的都是相同的。入仕为官,一步步爬到上位,才能翻当年旧案…… 只是在此之前,必须要有所资本。而他的资本就是这个水寨,这洛江的六年。正如当初那个人所说的,等待就是最大的资本。 窗外月色正好,只可惜无人欣赏。 “随便吧……只要你好吃好喝的供着就好。”柳清澄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推开门往外面走着。 “那是自然的。” 日上杆头,李沁终于是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李沁睁开双眼,便看见衡祺守在床边。一脸的欣喜“王爷!你醒了啊!” 这不是废话吗?李沁皱了皱眉,为什么感觉身体很吃力。想说话却没有力气开口,衡祺的话听的也不是很清楚……总感觉人影憧憧的。 “我这就去喊太医,王爷你稍等。”衡祺第一次见到自家王爷这般疲软无力,立刻想到定是那迷药的作用。 不一会儿,衡祺便带着太医走了进来。那太医把了把脉道:“王爷,并无大碍。只是现下药效未消,故而会感觉周身乏力。把这个服下,等药效一退就好……” 李沁吃了太医给的药丸之后,过了一阵便有所恢复,于是开口问衡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依稀记得船遇到漩涡,然后的事……便一概不知。 衡祺一五一十把那水寨的事讲了出来,后又说道,柳清澄为了他只身赴宴……李沁的脸色越来越差。 “你说,柳清澄为了救我……一个人去了水云寨?!” “恩,是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柳大人走了一个时辰之后,王爷你就被人发现在驿站客房里。而柳大人至今未归……” “你的意思是柳清澄拿他自己去换本王了?”李沁实在是不想听到某个答案,可是那边传来的却…… “……应该是!” 床上的人再也没发出声音,衡祺抬头看着李沁,见他眉头微皱目光深邃,知道他定是在想事情,便自发自觉的退了下去。 李沁现在的心里如乱麻一般混乱。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柳清澄会以一换一,虽然这里面也许有着不得不思虑的利害关系。可是凭他柳清澄的身份,他大可放手去京里求助,不用亲自涉险。更何况……衡祺还说他有惧水症。 柳清澄,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李沁,以至于他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苦愁的样子。 “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自柳清澄去了那水云寨已经有一个日夜,而且半点消息也没有。季清季楚已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了,宗无言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才刚出来半个月不到,自家公子就被贼人抓走了……好吧,自己送上门去的。让他和相爷怎么交代。 只是这里有王爷,自然轮不到他做主,所以只能等王爷清醒了来问。 李沁听了宗无言的话,眉头皱的更深。这水寨的人又是打着什么主意,然而不管这水寨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也只有…… “等!” 宗无言何尝又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话从李沁那听着,心里就有那么点…… 不爽!这是季清心里最大的感受,他家少爷为了王爷单身赴会去冒险,这王爷安全了,就只会说一个等字? 心里那么想着,嘴巴上又不带个把门的自然便出言讽刺了。“王爷,真是好耐心啊!要是当初我家少爷也稍微等一下就好了,说不定,不用我家少爷去……” “季清!!”还没等季清把话说完,季楚便一声呵斥给了季清一个剐眼,对方可是王爷,哪里有他这么个小厮放肆的命?! 李沁对季清的出言不逊,倒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也是救主心切。而且……自己、虽然不想承认,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现在能好好坐在这里,的确和柳清澄的努力分不开。 “算了,这点事我不至于记在心上。” 说话间,有人来报。说是有人送来一封信。 “送信的呢?”衡祺问道。 “小的……不知道。这信是有人用箭射过来的。” “下去吧!”想也知道,对方绝对不会留下什么马脚。李沁就算再想抓住那帮贼子,也不至于在这里为难一个衙役。 “王爷,这信是给你的。”衡祺把信递给李沁。 李沁接过信,拆开一字一句看下去,脸色也越来越黑,最后竟然怒急而笑。将信掷在桌上。 “呵!我看这柳大人是不要人去救了。我们收拾收拾回京复命吧!” “王爷……此话怎讲?”宗无言小心翼翼的问。 “哦,对了,宗先生最好休书一封给相爷,让他过来喝杯儿子的喜酒。”口气里透着三分挖苦,七分讽刺。 季清季楚和宗无言都不知道为什么李沁会有这样的反应,就连衡祺也不晓得自家王爷在说些什么。 李沁见他们这样,冷哼一声“你们自己看信吧!” 宗无言这才拿起桌上的信,读道:“吾一见药使钟情之,欲聘媒娶之为妻。念妻之忧思,故报安于家人。三月十一乃完婚之日,本欲广招亲客共庆,奈吾与尔等颇有嫌隙,故愿就此别过不相往来。令:莫要前来抢妻。” 众人:“……” 这话的意思是翻译过来就是……我对柳大人一见钟情,打算娶他当压寨夫人。所以柳大人不回来了。介于我们关系也不怎么样,就不来请你们喝喜酒了。还有千万不要来抢亲。 水云寨内,云天青房内—— “我觉得这份信只会让王爷直接丢下我。” “恩,此言差矣。我断定王爷他会来抢亲的!!相信我!” 柳清澄看着云天青一副自信满满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狂摇头。 ------------ 11抢亲招安 大红灯笼高高挂,水云寨中喜气洋洋网游之天下无双。 “阿七,你看我挂的正不正?” 尚七抬头看着站在梯子上的刘尔忍不住想要去把他揪下来,不过是一个假婚礼,他为什么那么积极? “阿七!?”刘尔没有听到回应,便回头向下看。 “小心点,你。”看他往下看,尚七的心里不满又多了一点。冒冒失失的,要是不小心掉下来怎么办? 正这么想着,刘尔身形突然有些不稳,尚七皱了皱眉。以最快的速度扶住了在梯子上摇摇晃晃的刘尔的腰。 “幸好有阿七,不然我就惨了。”刘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手扶着那柔软的地方,多少让尚七有些心猿意马,“咳……你打算让我扶你到什么时候?” “啊!,我这就下来。”刘尔站稳之后,便利索的下了梯子。“阿七,我今天真开心。” “开心什么?”手里温柔的触感还在,心里有个地方在叫嚣。他必须做点其他事情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比如,和刘尔聊会天。 “寨里有喜事啊!寨主终于找到他的真爱了……” “寨主的真爱是个男的!”尚七毫不留情的打击身边这个人的欢乐情绪。 “男的怎么了?男的也可以在一起啊!阿七没想到你这么保守。”刘尔心头蹿出一点失落。 不是他保守,而是…… 尚七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想到那个男人的嘲讽。以及,刚才那个男人动的手脚,那个温暖的触感,忍不住的问:“那你呢?” “恩?我什么?” “你也愿意和一个男人共度一生吗?” “啊?啊!”刘尔停了脚步,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隐约感觉到他想说些什么。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小小的期待。 “我是说……如果我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豁出去了,这次事成的话,他就要走了。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哈,呵呵,哈?你怎么突然说……”刘尔涨红一张脸,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口上也有些语无伦次。其实他很想说好的,我愿意。 他喜欢尚七,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了尚七。可是尚七对自己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他下意识的便觉得尚七不喜欢他。而且,他也不觉得尚七会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可是现在,尚七居然说要娶他!?他已经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可刘尔这个样子在尚七眼里却是在掩饰尴尬,突然觉得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所以,其实他真的只是在自作多情吗?算了,尚七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就继续往前走。 刘尔看着离自己渐行渐远的尚七,那个背影满是落寞。一阵酸楚涌上心头,这个笨蛋!! 咬了咬唇追了上去…… “啊!看,我就说这个婚礼布置用的上。” “云寨主这样的寨主真是不多见了,这么为下属的幸福考虑。” “恩,我也觉得我很不错,怎么样,考不考虑留下来?” 柳清澄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是白痴吗?” 云天青见自讨没趣,只好转移话题“王爷,什么时候来抢亲啊!” 李沁什么时候来“抢亲”取决于,他下的悬赏告示什么时候有人能接。水云寨处在一个漩涡丛生的地方,就算有人认得路,也没人能躲得了那漩涡。所以,李沁想要去把柳清澄“抢”回来,就得找到精通航海之术的人。虽然现在就有一个……可是未免有点……。 “太巧了。”宗无言说出心里的忧虑。 是的,的确太巧了。李沁看着楼下那个穿着玄衣的青年男子,思绪万千。还有三天就是三月十一了,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太巧了,巧到,没有时间可以去怀疑他,只能相信。 “后天按时出发!” “王爷……”李沁想到的,宗无言怎么会没想到。可是这么贸然?柳清澄一个就算了,要是再搭上个王爷…… “本王,还没那么蠢。”他之所以敢“亲信”是因为他深信他不会出事,不管这水云寨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就把他送回来这件事,他就有理由相信他会绝对安全。 宗无言摸摸鼻子,望望天,很识趣的退了下去。李沁则继续看着楼下的那个人,眼里充满了探究。 这个云天青到底想干什么? 三月十一,差点就是水云寨寨主云天青和采药使柳清澄的大婚之日。说差点是因为,他们没成的了亲,因为,王爷真的来抢妻了。 李沁站在船舷上看着对面的云天青面色铁青。那云天青居然真的穿着件大红喜袍,嘴里还嚷着:“王爷,我就知道你要来抢亲。” “本王不是来抢亲的!”李沁几乎是咬牙切齿。 “啊?不是来抢亲的?那是来喝喜酒的!”云天青恍然大悟,“那感情好!兄弟们撤兵,我们迎接王爷去喝喜酒。” “本王也不是来喝喜酒的。” 云天青瞬间又失望了,“那还是来抢亲啊!兄弟们……” 李沁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能挑战人的底线了。“本王说过不是来抢亲的!!” “诶,王爷心,海底针啊!所以王爷你来做什么?” “抓你!” “抓我?!”云天青不以为意,“呵,那就要看王爷你的本事了。” 李沁到底是没那个本事的,一直到子时。李沁连个鬼影都没抓到,就更不用说云天青了。 时间拖得越久,李沁心里的一个念头就越来越清晰。不得不说,这次他并不熟悉的水战,让他看到了很多。他赢不了!这根本不像和是水匪的战争,而是和和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战争。水兵?他大周朝从来就没有过,可是他现在很想组建一支,组建一支比眼前这只还要出色的,或者说和这一支一样出色。 他们不是敌人该多好,这样的敌人,如果在战场遇到,大周一定惨败。前年的漓江之役,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原因,肯定就会败给挞拔人。如果……他们可以为自己所用?如果…… “王爷!” 李沁的思绪被就此打断,“什么事?” “王爷,对方差人送了一封信。”衡祺将手上的信双手呈上。 “信?”李沁倒没想到对方会送信,对方正处在上风怎么会给败者送信?是嘲讽!?还是炫耀!反正不可能是求和信。 看完信的李沁笑了,这还真是封求和信。只是内容实在是太让人光火了。不过李沁不在意,因为他终于知道这行事诡异的云天青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王爷,信里面写的什么?”衡祺本来以为那信里定没什么好话,王爷看了一定雷霆震怒,可谁知道,王爷看了之后居然心情不错。 “信里说,本王耽误他娶媳妇了。” “那王爷……”为何笑? “他说已经误了吉时,这个媳妇就不娶了。打算讲和。”李沁嘴角上扬,多日来的忧思烟消云散。“给我备一艘小船,本王要亲自去水云寨商议议和之事。” 衡祺听了这话,本欲开口相劝,却被门口一声“王爷,小人已经准备好船只了。”打断。 “齐昊,你居然……”衡祺虽然知道这个齐昊信不得,可是一旦真相展现在面前的时候多少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李沁瞥了一眼想要呵斥人的衡祺,随即又盯着齐昊问道:“你,是水云寨的?” “属下,乃水云寨长老,于皓。”于皓回答的没有一丝慌乱和害怕。这让李沁对水云寨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当然不包括那个寨主。 “你们的寨主可真是一片苦心啊!”李沁嘴角微微勾起,看着那不再开口的于皓道:“走吧!” “哦,对了,柳大人在你们那可好?”如果很好的话,休怪他亲自来修理了。 于皓到没想到李沁突然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道:“好!很好!” 李沁见到柳清澄的时候,发现他真的如于皓说的那样很好,非常好!开口就是讥讽“柳大人,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可惜了,本王把你的婚事搅黄了。” “王爷啊!冤枉啊!我是被逼的啊!!我从头到尾都是被逼婚的啊!”柳清澄说这话的时候,眼泪汪汪,哀愁苦楚的摸样让李沁由内而外的舒畅。看来,这柳清澄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 心里平衡了。 “哦?是吗?那怎么连喜袍都穿上了?” “还是他们逼得……王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诶,柳大人受委屈了。本王会为你做主的!” 柳清澄一早就看穿李沁心中所想,心道:你到底在找什么心里平衡感呢?他在这里过的再怎么体面,说道头还只是个阶下囚。充其量不过是优待俘虏罢了。诶,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幸亏他早有准备。诶哟……这辣椒水……眼泪又流下来了。 外间柳清澄去寻找清除辣椒水的方法,里间李沁和云天青开始了他们的议和大事。 “云天青,本王的议和条款只有一个。” “哦?在下洗耳恭听。”此时的云天青身上全没了初见的嬉皮无赖的气息,有的只是凛然的正气和稳重。这点让李沁在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 “归顺朝廷。” “唔……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吧!”正中下怀,没有理由不答应。 “恩,够爽快!” “只是王爷,这……” “你放心,本王见识过你的能耐了。有些东西,我会为你全力争取的。你就在这里等京中的圣旨吧。” “多谢王爷。” “本王有一事不明。” “王爷,请讲。” “就算你不强逼柳大人成亲,本王也会来救人。”他来的时候就发现不论是礼堂还是喜宴都一应俱全,看这样子好像是来真的,难道? “啊,这个啊!我就是想知道,王爷心里有没有柳大人。毕竟柳大人心里有王爷啊!”云天青的笑带着几分慵懒和坏意。 而李沁则是面色铁青,手里的那茶杯也很壮烈的牺牲了。 百里之外的柳清澄只觉得脊梁骨一股寒意上升,那辣椒水的辣意又冲了上来。 “……好辣!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错觉,一定是错觉…… ------------ 12噩梦丛生 “柳清澄?大魔王的新娘!”眼看着李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柳清澄莫名的就感觉眼前的人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身体不断的往后退,往后退…… 不过下次他再往后退的时候,一定要看一下,因为下面是万丈深渊。 “啊!”他的惨叫声划破天际直冲云霄,他的眼里李沁面带微笑酷似修罗,他的耳边李沁的声音如同鬼魅。 “对本王有非分之想的,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没有对王爷有非分之想啊?!冤枉啊~~~~~~~~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柳清澄被季楚摇醒的时候,正在地狱里煎熬着,那地狱的小鬼,判官,阎王居然都长着同一张脸,李沁的脸。太恐怖了……还好季楚把他摇出了地狱。 “少爷你没事吧?”季楚瞧着自家少爷的脸色很差,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不由就想着,少爷他不会是磕错药了吧。 水云寨有两种药,一个是很普通迷药,一个是可以致幻的迷幻药。当初刘丙江吃的就是后者……这少爷…… “没事!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少爷,我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季楚欲言又止,吃错药的绝对不会是柳清澄,应该是有人故意的吧!看样子,少爷肯定又得罪人了…… “恩?” “吃错药了。” “啊?” “水云寨有两种迷药,其中一种是致幻的……”季楚的声音越来越低,柳清澄的脸色越来越黑…… “云天青!!!!!!”柳清澄恨不得立刻游过洛江去水云寨,把这个家伙拎出来毒打一顿。他发誓如果有一天他不怕水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云天青粉身碎骨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末世之幸运。 “少爷,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季楚一边伺候柳清澄更衣洗漱,一边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最后检查来检查去,就只发现那双红眼了。难不成少爷他哭过? “这个啊!没事,没事。只不过是辣椒水罢了。我一时没掌控好量。你收拾完了吧!” 辣椒水?为什么会用到辣椒水?!季楚百思不得其解,“恩,收拾好了。少爷你可以出去同王爷一块用膳了。” “唔,阿楚啊!我有些累,我还是再睡会好了。”说着这话,柳清澄便开始利索的解腰带脱衣服。 “少爷!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你……是不是又得罪王爷了?!”季楚一见柳清澄这样,就知道他躲王爷铁定没好事。 “阿楚,你要相信我。少爷我这次是被奸人所害!!” 奸人所害?!谁是奸人?! 柳清澄道:“云天青。” 时间要追溯到两天前……原定云天青大婚之日的第二天。 水云寨还是举办了一场婚礼,只不过这次,云天青和柳清澄都只是个喝喜酒的了。这次的新郎官是尚七和刘尔。 刘尔穿着喜跑站在尚七身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很紧张,却也很兴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尚七会成亲,好吧,其实他想过。 但是只是在一起而已,这么大的婚礼。他想都不敢想。毕竟自古至今,会有哪个男子和男子成亲会举办如此隆重的婚礼的?三媒六聘,天地之礼,完全是按照娶妻的规格来的。要说这是为寨主准备的,那就算了。可是……他刘尔不过是个…… “别怕,有我!”耳边传来尚七磁性而浑厚的声音,手也被紧紧握住。刘尔的心立刻便安静了下来,暖意融融。 “恩!” “万事有我”那是他们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尚七说的话。那个时候的他就是因为这句话,把自己的心交了出去。如今,再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他终于真真正正的把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这个他暗恋了三年的男人,尚七。 真好! “这一对真是佳偶天成,羡煞旁人啊!柳大人,要是我们昨日能完婚的话,也一定是一段佳话,流芳百世。柳大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咳咳……云寨主说笑了。那些不过是云寨主的诱敌之策,哪能当真啊!” “啊……可是我是真心想娶柳大人的。” “云寨主,这玩笑开多了,就不好笑了。” “哪里是玩笑了?柳大人……难道你心里有别人?!” 云天青话音刚落,柳清澄便听见酒杯破碎的声音……心中一颤,仔细回味着刚才自己说的话。有哪里,拨到王爷的逆鳞吗?没有吧……对了,王爷他最恶断袖,他还是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的好。 “恩,恩。我的确心中有人。” “哦?是谁啊?!”云天青用眼瞄了一眼李沁。又道:“不知道,是谁能比的过我。我倒要去见识见识他的能耐。”这话里大有,如果不如他便要去找茬的意味。想到当日,史耀光那副可怜样,柳清澄还是决定不再祸害他了。 “呵呵,那人自然是比不过云寨主的,只是,我虽爱男子,却不愿雌伏于下。所以云寨主的美意,柳某实在是受不起。”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柳清澄见云天青不再纠缠下去,松了口气,偷偷地看了一眼王爷,却发现他面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心里咯噔一下,这云天青是不是给他下什么套了? 再去看那云天青,却只是撞上那媚眼直抛,很无奈的只能转过脸不再看他。 他到底哪里得罪了王爷?! 哪里得罪了?李沁现在恨不得把柳清澄给活剥了,不愿雌伏于下?!那就是说他柳清澄对他有非分之想还不算,居然还想……这个柳清澄简直是罪该万死! 虽然已经是怒火中烧,但是李沁还是残存着一丝理智的,这云天青的话其实……也不能全信。 故而,也正是这个残存的念头,让李沁还是在柳清澄上船之前问了一句。 “柳大人,不知道。你的心上之人是谁?”如果敢说是他,绝对当场处置了,绝不手软。 “啊!?”柳清澄倒没想到王爷会问这个,这个王爷没那么八卦吧!看王爷这脸色……还是小心为妙。史耀光,对不住了。 “诶,其实这都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了。王爷,当初不在京中……” “说名字!”李沁可没闲工夫听他在这扯。 “呃……史耀光。” “恩!很好,非常好!”李沁非常满意这个答案,面上也多了些笑容。 “王爷?” 见柳清澄一脸懵懂的样子,李沁觉得还是好心提醒一下比较好,毕竟长路漫漫,万一他就…… “柳清澄?!” “恩?!” “本王告诉你,但凡谁要是敢对本王有非分之想的,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什么?柳清澄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人塞了颗药丸,昏昏欲睡过去了。脑子只有李沁的那句“敢对本王有非分之想的,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大爷的!怎么又是这个梦?! 柳清澄一个翻身而起,眼望洛江江面,对云天青的怨念深之又深。只可惜,云天青远在水云寨,柳清澄的怨念实在是无法传达过去,于是他就只能将这股怨气转移到云天青派来与他们同行的尚七身上。 说道尚七,也是可怜。刚举行了婚礼,就被外派。本是新婚燕尔,甜蜜的时刻,现在却要与“娇妻”分隔两地。这云天青真不厚道。 云天青对此的解释是“这门亲事本来就是给尚七外派的礼物。再说了,谁能找出比尚七更出色的人?!他可是我这最得力的大长老了。” 尚七是寨中长老,刘尔倒是不知道的。他不是和自已一样只是个小喽啰吗? “这个啊……小尔啊!其实尚长老他喜欢深入底层,所以……”云天青觉得要是自己不把话圆满的话,这个已经对自己怨念很深的人一定会当场把他分尸的。 所幸,刘尔这孩子比较简单,对云天青又有那么一点个人崇拜,所以云天青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天青见危机解除,又开始他的“尚七最强,无人能比”的理论。不过水云寨上上下下都觉得他不过是因为嫉妒人家幸福美满而已。 不过,既然云天青已经下令,尚七也没什么异议。众人再怎么替刘尔惋惜,也只是徒然,尚七还是在成亲的第二天就跟着王爷回洛江了。 不过,奇怪的是尚七走的时候,刘尔居然都没来送…… “估计是起不来床了!”云天青一语道破天机,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看着尚七的眼神比之之前的同情又多了些许意味不明。 洛江水鬼一事便以水云寨被招安作为终结。李沁写了封折子命人快马加鞭的送上京去。至于刘丙江,李沁并未多加惩罚,只是命他与水云寨一同重开码头,恢复洛江水路,叫他在此戴罪立功。 而他们一行人也在洛江耽搁了太久,所以李沁也就顾不得柳清澄的惧水症,依旧走的是水路,往庆州孟诚出发。 只是苦了柳清澄要靠那迷药来减轻痛苦,可问题是……他在梦里一直在跳悬崖,比清醒着还要痛苦。 在柳清澄在梦里和李沁的脸周旋的时候,一舱之隔的宗无言把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问出了口 “季楚,其实我一直想问,所谓的惧水症是怎么回事?”宗无言只听说过晕船的,没听说过惧水呀! “诶,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少爷见不得江河湖泊,光是让他站在湖边,少爷都会胸闷气短,更不用说坐船了。” “这倒是奇怪……”宗无言垂目沉思。 季清最烦宗无言没事就想七想八的样子,于是讽刺道:“有什么奇怪的,那水云寨的寨主还说他惧土呢~宗先生啊!少见多怪了。” 宗无言:“……” ------------ 13孟城奇案 阳春三月正当时,十里桃花香满堤最新章节腹黑王爷冷漠妃。 这日,正值午后,阳光独好,几个脚夫围坐在一个露天茶铺上歇息闲聊。 “这日头暖和的,弄得人直想打瞌睡。真想回家躺着睡大觉去。”庆生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惹的其他人也跟着觉得身子懒了起来。 李大灌了口茶,朝地上吐了片茶叶子,然后对着李大就道:“就你懒筋最多!睡大觉去?!你倒是睡去,一会生意来了别说我们不照应你。” “嘿嘿,这不是干坐着也没啥事。可不就想着睡觉了吗?以前还有言老头在这里说说书呢!这两天他倒是病了,这没个解乏的人,实在无聊。” 李大瞥了一眼庆生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没人解乏你当你是谁家公子哥啊?怎么,想听说书?我给你来一段怎么样?” 庆生听他说要说段书,眼里立马来了精神,忙道:“那感情好!我倒是祖宗坟上烧青烟了,能让李大哥亲自给我说书解乏了。这李大哥说的书肯定比那言居的妙嘴子说的还要好。” 李大听着这话里的恭维,倒是很受用,笑着和众人道:“这小子啊!别的不会,就会溜须拍马!” “李大,你要是有什么好段子倒是说说看嘛!左右我们都闲着,我们也沾沾他庆生祖上的光,听听。大伙说是不是啊!哈哈!” 说话的和李大同辈的王祥,此人是个急躁性子,最不耐的就是饶话头,李大也知道这伙子的人怕也是等的不耐烦了。不过这说书的可是最费口舌的……这茶水总不能少吧! 也是庆生机灵,见他李大迟迟不开口,心里便有了计较。“诶呀!倒是我忘了,这说书可费口舌了。怎么能少了茶水?老板,来壶新茶!” “别别别,搞得我贪一口茶似的。” “李大哥,你这话说的。一壶茶怎么了?平日里,言老给我们说书的时候,都是好茶供着的。怎么今日到了你,就变了。”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自然也明了。连忙呼应:“庆生说的对,这茶少不得。” 李大见着,也不好再推脱,便顺着往下说:“其实我也是沾了那妙嘴子的关。这段子是我刚晌午的时候,替人跑腿在言居里听来的。” 一人惊呼道:“言居?那里的段子不有个一天可传不出来的。看来我们真的是撞大运了!” 李大面上微微带了些得意,啜了口茶,默赞道着,这新茶就是比那苦茶好上几倍网游之万载无双。“我说的这个段子是和褚家的那个案子有关的。这褚家案大家都听说过吧!” “听说过,不就是褚家二少爷突然得急病去了。本来好好的,谁知道那刚来的知县大人上任路上经过褚家二少的新坟,见上面爬满了苍蝇就觉得奇怪。奇怪你就自己奇怪好咯。偏他跑过去挖了坟开了棺,最后怎么样?什么也没有!活该现在要被罢官。” “你这话啊,说的可就错咯!”李大就知道提起褚家案,定有人这么说。他可就等着呢! “怎么?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 “当然是有的。首先,这知县老爷可不是因为所谓的好奇就去开棺验尸的。其次嘛,这知县老爷可也没被罢官,他是自请免职,不过知府大人特许他三个月以供查案。” “听你这话,这里面倒还有些弯弯道子?快讲快讲!” “我不是一直讲着吗?倒是你一直插话。” “打我这张快嘴!你说你说。” “话说当日……” 当日倪延莫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忽的马车一个晃动便停了下来。唤人过来问话,说有个老者正跪在车前。 倪延莫一听,自然要出去相看,谁料他刚挑开车帘,就听到那下跪之人直呼冤枉! 冤枉?!怎么他刚来这孟城县就有冤案发生?虽然心中疑虑,可是这出了冤案,身为父母官的他自然是要管的。于是让人扶了那老者入马车内相谈。 那老者乃孟城县当地大户褚家的家生子,名叫褚七言。自小跟着褚家老太爷,服侍褚家已有三辈。他在褚家服侍的这些年,尽心尽力。老太爷和老爷都很倚重他。那褚家少爷也是对他敬重有佳,更是把他看做义父般对待。所以他这一生虽未曾娶妻生子,却也是老有所依的。 其实自褚家老爷去世之后,他便想搬出褚家,自己去庄子上做个富贵闲人。可是,那褚家少爷却是不肯,说是要把他留在府里,替他养老送终。这话虽说的不合礼仪,可是他也看的出这少爷的一番真心。 而且这褚家少爷也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他也有心想要再呆个几年,替老爷夫人看着少爷娶妻生子。 可是谁知道,现在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说道这,那老者便是哽咽不止。倪延莫连忙出声安慰,见老者的悲戚情绪有所缓解之后。才开口询问那冤从何来。 “定是那妖妇害死了我家少爷!” “妖妇?”倪延莫蹙眉。 “对!就是那柳眉儿!”褚七言提起那柳眉儿的情绪便有些激动,眼里更是恨意浓浓。 那褚七言口中的柳眉儿,正是褚家少爷的新妻,过门不过三月有余。说起来,这还是新婚中,丈夫就死了。自然老人家会有些克夫克子的怨言,倪延莫听到这倒是有些同情这柳眉儿了。只不过再听着,就觉得这柳眉儿的确有些问题。 这柳眉儿,并不是孟城县人,说是从昭县来此投靠亲戚的,只是年久不走动了,这亲戚搬了家也不知道。眼看着,盘缠用尽,在这里举目无亲就要流落街头的时候,她遇到了褚家少爷褚起兴。这褚起兴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见到这柳眉儿这般凄苦,便将她接回府中,说是要帮她打探亲戚的去处。 这事,褚起兴也常做,褚七言往日并没有太在意。可是这次不一样,打褚七言看见柳眉儿的第一眼,就觉得她非但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举止间更是透着些脂粉味道。再加上,褚起兴正在和邱家小姐议亲,这当口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想着这些,便决心要管一管这事,少爷那边褚七言也是知道的,要是让他放手不管柳眉儿的事,肯定不可能。所以,褚七言便打算从柳眉儿那下手。 他倒也没说不帮柳眉儿,只是想着说让柳眉儿搬到外府去。一来,全了少爷的帮人之心,二来,也少些风言风语,少爷议亲的事也顺利些。 这柳眉儿一听这话,便立马答应下来,没有半点不满。褚七言见她如此好说话,心里的石头便落了下来。可是哪里知道,这他前脚走,后脚褚起兴就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消息说他要赶走柳眉儿。 褚七言解释说只是让她搬出去,并不是要赶她走。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留在陌生男子家中总归会有伤闺名,以后出嫁可就难了。而且,少爷也正在议亲,要是让邱家小姐有什么误会的话,那……” “这……” 褚七言见褚起兴有所动摇,便又吩咐人去送那柳眉儿。可是,这柳眉儿可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这小厮没把柳眉儿送走,倒是迎了她来少爷面前。说是要来辞行,褚七言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然…… 柳眉儿言语之中听着倒是真的向来辞行的,可是她的丫鬟就…… “哼!原来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大善人。不过也是个伪君子,说的好听……”那丫鬟虽说的小声,可却也足以让当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褚起兴闻言便羞愧的涨红了脸。 “越人,你胡说些什么!”柳眉儿呵斥道,随即又对褚起兴一俯身道:“是我没管教好丫头,让恩公见笑了。恩公本也是看我可怜才出手相救的,这次也并没有撒手不管。只是我思来想后,我不管是留在褚府还是去外府,对恩公议亲之事都是有影响的。所以……我还是就此辞行的好。” 褚七言真想说句“慢走不送!”啊,只可惜他家少爷只有善心没有脑子,听了这话只觉得羞愧难当,当即就唤了小厮,让把柳眉儿的东西都归置到原处,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少爷!这要是让邱小姐知道了,生出些误会可就不好了。” “婉儿……婉儿她定不是那种会听信流言的人。若是……若是她不信我。这婚事……不要也罢!” “少爷!!”褚七言还要再劝,可褚起兴哪里听得进去。柳眉儿就这么留下来了,褚七言也只好作罢,不过暗中也在暗暗提防着她。这女子太过妖艳,便是祸水啊! 年前,他为了生意上的事去了一趟昭县,也在那打听了一下关于柳眉儿的事。这一打听,压根就没有柳眉儿这个人。褚七言连忙往孟城县赶,这两县本就路途遥远,再加上这一路上还出了些事。一耽搁就是数月,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便只有褚起兴娶了那柳眉儿,还在新婚中就暴毙的噩耗。 “我走的时候,少爷还是好好的。怎么两个月不见,就得了急病死了?还有就是这柳眉儿使了什么手段,怎么就成了当家主母的?我看这一切都是那妖妇搞得鬼。大人,你可一定要为少爷他做主啊!” 倪延莫听了这话,虽然不知道褚七言的话能信几分,但是也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些事情不清不楚的。再见那褚七言悲戚万分的那样,更是动了恻隐之心,要说这褚家是本县大家,他这个父母官于情于理都是要吊唁一下的。 不过,正是这一恻隐之心下的“多此一举”。让他看出些端倪。 那新寡之人怎么还会涂脂抹粉,这丧服也是松松垮垮,不甚整洁,就好像是因急换上没整理一般。听那哀嚎声,虽然凄厉有力,可是却没有半点哀恸。 这让倪延莫心生疑虑,再仔细观察着这褚府,是越看越有问题,这褚家虽说有两位少爷,可自那褚家老爷夫人双双去世之后,这褚家便是由褚家二少当家的,这当家的去了,怎么丧事办的如此……冷清?! 倪延莫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当即便认定这褚家少爷的死定有蹊跷,下令开馆验尸。可是验尸之后,除了那尸体有些消瘦也没有什么伤口,只能盖棺封坟。正当倪延莫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的时候,那柳眉儿一改在褚家灵堂上的柔弱无依,厉声道:“县官以莫须有之罪开人之墓,启人之棺,该当何过。” 倪延莫本来还在怀疑自己,听了柳眉儿的话,看着她眉宇之间的得意之色。心里的疑虑尽消。更是肯定这褚家二少之死必定有诡秘,而且和这柳眉儿绝对脱不了干系。 如此想着,倒是多了几分镇定。他笑道:“你说的很对,本官这就上书知府,自请免职。” 那柳眉儿听了这话,冷哼一声便带着众家仆走了。倪延莫自以为摸到线索。回去之后向知府要了三个月的缓期。道如果三个月之后,还不能破解此案,便罢了他的官职。 只是,三月将近,这倪延莫却是半点线索也没摸着。这可急坏了倪延莫。刚巧这个时候柳清澄一行人行至孟城县,倪延莫的师爷便给倪延莫出了个主意。 去找采药使,让他把这个案子接下来。 倪延莫大道糊涂,这采药使又不是钦差,哪里管得了命案之事。 师爷连忙解释,这采药使虽然管不得命案,可这王爷管的啊。而且,这药使要是真的愿意接下此案,却是有两点好处。 一是可以拖延办案时间,二,那便是这采药使的身份了。 这身份倒不是什么柳相之子,而是季然之徒。天下谁人不知,季然人称智言道人,最是聪慧过人,足智多谋。这柳清澄可是他唯一一个入室弟子,多少会得些真传的吧! ------------ 14半杯茶水 “你是说,这案子采药使接了?”那李大话音刚落便有人出声最新章节网游之天下无双。 李大喝尽了最后一杯茶道:“可不是嘛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 “唔,这褚家案子可有看头了。”围坐的一众人听了这话都表示赞同,原本以为这话到这里就结束了,这时候又听到有人问。 “你刚说,那褚家少爷本是和邱家小姐在议亲的,可是后来怎么就娶了那柳眉儿?” “这位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李大看了一眼那出言发问的人,倒是个年轻俊朗的小伙。细看那摸样装扮竟让人觉得透着十足的贵气。再看他身旁,还坐着一位身着白锦的秀丽男子,让人看了一眼便觉得再难以移开眼珠。 李大心里不由疑惑着,这两个贵家公子怎么会坐在这茶摊上,和他们这些个脚夫一同听他这个半路说书的闲扯? 这么想着,那原本在喝茶的白衣男子便开口了。 “这位大哥,真是好眼力。不瞒你说,我和兄长昨日才来的这孟县。来此地是做点小生意的,刚在这街上闲逛,看到这里热闹就凑了过来。本来以为发现了什么商机呢!原来是大哥在说书,我和兄长本就是个爱听故事的。再加上大哥也的确讲的好,让人不由的就舍不得走。可不就赖在这里,听完了也有些意犹未尽,想再多问点。” 这话里的恭维,李大自然听的出来。虽然这市侩的话从那白衣似仙的男子口中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可是听在心里却是很适用的。故而,即便是时间不早,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李大还是愿意再多说几句的。 “那柳眉儿是怎么当上这褚家主母的,这除了褚家人,外人知道的还真是不多。不过估摸着也是那褚家公子难过美人关吧!诶,日头也不早了,我可得去找活计做了。”说着这话,李大便起身打算走,只是走之前也不忘抓一把那桌上的瓜果。 那白衣男子也忙道:“倒是耽误大哥做活了,实在是我们的不该。”李大倒是头一次见人那么客套有礼,自然也知道要回礼,只是刚打算说话就看见白衣公子双眉微皱,似有什么心事一般,不由又问了一句“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难事?” “啊!倒也没什么。只是……诶!其实这次我们两兄弟来孟城就是打算和褚家做生意的。可是刚来就听说那褚家的当家死了……” “哦,这样啊!倒是要好好打探的了。只是这褚家的事,我这个小脚夫知道的可不多。不过有个地方,两位到可以去看一看。说不定,那里有你们想知道的消息。” 这话刚说完,那白衣公子的兄长便问道:“不知道是哪里。” “言居。那里可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而且只要你出得起那老板娘开的价钱,还能买到一些秘闻。”李大在这说话的空挡,没少往自己兜里塞瓜子花生。见塞得差不多了,便也就又和那两人道了别,找活计去了。 那李大一走,那茶摊上就只剩下那外省来的两兄弟了。这两兄弟倒也不是别人,正是柳清澄和李沁。 “诶,这年头的人,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觉得我得了那老头子什么真传?”柳清澄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打算放下茶壶,另一个杯子便凭空出现,柳清澄也没说什么就顺手也给倒着,只是这茶水倒了一半就没了。 “咦,没了。再要一壶吧!”柳清澄刚要招呼摊主,李沁喝了那半杯茶就说“算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也好。”柳清澄说着,也打算起身离开,只是刚起了一半,他就又坐下了。 “怎么了?” 柳清澄拉了拉李沁的衣角,示意他也坐下,然后才道:“那个……王爷你带钱了吗?”他原先一直呆在山上,自然是用不到钱这个东西。回来京城,也是季清季楚管着银子,所以他从没有身上揣钱的习惯。 “钱?这个自然……”李沁往腰际一摸了,眉头微皱了一下。他记得,自己是带了钱袋出来的,怎么就没有了?不过…… “带了银票!”李沁摸出一沓银票出来,可在柳清澄眼里就好像看见他掏出一叠废纸。 两个人看着那叠银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俩在这茶摊上就要了一壶茶,一盘葵花籽。笼统不过十文钱,可这银票最少的也有五百两。五百两,都够买两个大宅子了。拿五百两去付这十文钱的茶钱?况且这钱可还是官银,这就意味着,这钱还不是一般老百姓能用的……所以柳清澄和李沁第一次遇到到了有钱不能用的窘境。 “我看……”柳清澄看着李沁,犹犹豫豫道:“我们逃吧!” “柳清澄!你就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李沁显然对这个提议相当不满意。 “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师傅他就经常干这个事,放心好了,这件事上我绝对是得了真传的。”柳清澄拍了拍胸脯,向李沁卖力保证。 李沁看着他这样,哭笑不得。想他堂堂凌王今日居然要和这个人一起逃十文钱的茶水钱,虽然万般的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承认,现下只有这个法子了。 “王爷,再不跑路,就来不及了。”柳清澄见那茶摊的主人已经注意到他们,话里就透着些急促。 李沁还在犹豫,逃跑?太跌份了…… “两位爷,是不是先把这茶钱结了?”这摊主本来就奇怪柳清澄和李沁这两位贵公子为什么不在茶馆里坐着,反而在他这露天茶摊上一坐就是老半天,要说是来听热闹的。那李大都走了,这两个人怎么还坐着? “对对,茶钱,茶钱。”柳清澄一边作势摸了摸袖里,一边偷偷的给李沁使了个眼色。 李沁无奈的转过脸去,轻叹了声“罢了!”。咬了咬牙,趁那摊主盯着柳清澄的空挡,飞速的拉起柳清澄便往那小巷子里跑。 那摊主,被这突如其来的逃跑弄得呆若木鸡,这十文钱钱的茶水钱居然也有人逃?!可就只有十文钱啊!!!!!那两个人身上穿的戴的,哪怕就是个发髻带都不只十文,居然逃了?!!!摊主瞬间又怒了。 对着那逃跑的两个人就是破口大骂:“小妇养的东西!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连十文钱都付不起。我呸!!” 那摊主的声音洪亮而中气十足,骂人的话自然也是响彻方圆几里,李沁听着这越来越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再看那跑的气喘吁吁的柳清澄,突然肠子都悔青了。 他怎么就和柳清澄单独出来了?!他怎么就接下了这个案子?他怎么就会觉得柳清澄的傻是装出来的? 季然唯一的入室弟子?尽得真传?这跑两步就上气不接下气,双颊晕红的,怕是连季然遇事就跑的绝活都没有学好! “王……王爷,别……别……跑了。人没追上。”柳清澄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停下。 李沁也只好放慢脚步,让柳清澄缓缓。看着那柳清澄,面上泛红,呼吸急速,一只手不断的拍胸顺气,另一只手……为什么牵着他的手?! “柳清澄!”李沁声音低沉着。 “欸?” “你为什么拉着本王不放手?” “啊?!”柳清澄听了这话便顺着李沁的目光往下看,果然看见两只手握在一起,可是…… “王爷,貌似……是王爷你先拉我的,而且,现在是王爷你拉着我的手不放。” “胡……”李沁这“说”字还没出口,便意识到柳清澄说的“貌似”好像还真是事实,刚才跑路的时候,的确是他拉着柳清澄跑的,现在……好吧,也的确是他拉着柳清澄没松手。 “咳咳,我们去那言居吧!”李沁松了手,干咳了两声,试图掩饰那脸上的尴尬。 柳清澄又不是真傻,自然知道李沁这是在转移话题,要是他揪着不放,岂不是找死,于是也就笑呵呵道:“是的,是的。我们去言居吧!话说,王爷,你跑的可真快。都赶上我师父了,不,应该是已经超越我师父了。” 又提逃跑这茬……李沁想这柳清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诶!再次悔恨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决定。 “刚才某人可是说,在逃跑上是尽得师父真传的。怎么没跑几步就累的半条命都没了?” “啊……我也就是看的多,实际上没怎么真逃过。不比王爷……看这样子,王爷不是第一次了?” “……” “果然不是第一次啊!王爷什么时候传授下经验给我呗……我下次也好……” “柳清澄!你给我闭嘴!” 王爷一声怒吼,柳清澄果断选择闭嘴,亦步亦趋的跟在王爷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那不远处的言居阁楼上一个裹着红锦罗纱裙的雍容女子倚窗而笑“终于来了。” “谁来了?” 女子闻声回头,笑看着床上那半敞衣裳的俊俏男子轻声道:“男人~” ------------ 15言居如玉 有道是,言居一句话,江湖三千里网游之天下无双。但凡是从言居里传出来的消息,不出三日便是大江南北众人传,故而人送“一言堂”的称号。 但也有人说,言居不过就是个小小茶楼,请了些擅长口技的说书先生,再加上消息总比别人时新,故而总是快他人一步。其实并没有市面上传的那么神乎,只不过是些有心之人的故意夸大,用来拉动生意的计策罢了。 李沁久在边疆,对江湖一事自然知之甚少,问那柳清澄,他也只会说自己蛰伏山间,哪里知道这江湖传闻?诶,真是百无一用,柳清澄啊!李沁在心里不停的摇头。 所以,打从一进言居。李沁便四面观望,处处留心,想探一探这言居的传闻虚实。 若是这言居真如传闻所说的那样,恐怕这背后定有不小的势力,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都不能掉以轻心。 比之李沁的满腹的国家大事,柳清澄就比较对的起倪延莫了,他原本在外间想着,这言居既然能在江湖上有着一言堂的称号,自然也有三分实力在里头的,说不定真能对案子有帮助校园全能高手。可转念一想,要是真的在这里有线索,那倪延莫估计早就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过……有些东西,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虽然两个人心里都盘算着怎么算计这言居,可一进大堂,倒是先被这言居惊了一把。 这言居分为上下两层,一楼是大堂,坐的都是些散客,最中间支了一个戏台子,上面有几个俊俏小生在唱着从未听过的戏文,细细听着,才听出竟然是近日来大街小巷口口相传的说书段子。 往上看那二楼自然是些单间雅居,只是这单间雅居都只见窗户,不见屋门,心里奇着,这入口在哪里? 心里想着,自然便想去那单间雅居看看,李沁两人刚踏上楼梯,便顿住了脚步。因为这楼上下来的人实在是太“惊为天人”了。 一个身穿男子大红锦袍是没什么可惊的,可他竟然头簪翡翠步摇钗。而最为突兀的还是那张脸,面上抹着的脂粉足足有一指厚,腮红也是红艳艳如花火,这装扮真是另类的无与伦比…… 可就偏偏是这样的一个惹人侧目的装扮,在这言居里却只有他们两个人觉得惊诧错愕。 两个人看着这奇装异服的人,那人也看着他们,眼里一亮,径直就往他们俩这奔过来。 李沁和柳清澄默契的想转身离开,只可惜慢了一步,那人一脸兴奋的拽住了李沁的袖子。 “你们两个可算是来了,我家主人等你们有段时间了,快跟我去楼上雅居。” “……你家主人是谁?”李沁虽被眼前这位的装扮惊的是目瞪口呆,但是也不忘问一问这人口中的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啊!就是这言居的老板娘呀!人称言如玉。”那人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引着李沁他们上楼。 柳清澄走在后面看着他脸上的脂粉因为说这话,每动一下嘴皮子都似乎都能往下掉那么一层,不过即便是抹了那么厚实的脂粉,你若是细看却还是看的出是个貌美如玉的。再想着这言居茶客的熟视无睹,镇定自落也知道这样的装扮估计是常态了,也不知道是这人自己的爱好,还是那主人家的喜爱。 上了楼才发现,这楼里还有另一个通道,拐过去便可见一个走廊,那单间雅居的屋门便在这里了。李沁不由的暗叹这言居主人的心思巧妙,布局精巧。 到了雅间,李沁他们并没有看到有人在等,只有空荡荡的一张桌子,连壶茶都没有。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刚才这红袍男子说的是“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可这会子人呢? 柳清澄扫了一眼那红袍异装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脸红,反正那脂粉厚的已经遮住了他的正常面色,实在是难以分辨他的神情。不过那说话的口气倒是听不出来一丝的不好意思。 “唔,看来,你们要等一会了。这会子,主人她应该刚起床,在沐浴。” 李沁疑惑道:“起床?沐浴?这个时辰……” “恩,是这样的。我家主人注重养生。” “养生?什么养生……”柳清澄可没见过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沐浴养生的。 “自然是双修咯~”一个风姿绰约的妩媚女子伴着一声清亮娇媚的笑语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一个紫衫白袍的清丽男子,只是看样子面色有些不佳,确切的说是在看到红袍异装男子之后眉头就皱在了一起。而那红袍的见了白袍的也是嘴角一扯,一脸不屑。 这真是有趣极了,所以柳清澄压根就没去在意前头进来的言如玉,真是风骚无人领略,所幸还有一个李沁。 “双修?!”李沁对于这个词倒是第一次听。 言如玉听了,也不答话。只抿嘴一笑,两步走到李沁面前,整个身子突然间似软弱无骨一样,直直的向李沁的胸膛倒去。 柳清澄本来还在暗中观察那一白一红的表情互动,这时却是惊讶的看着李沁一个闪身就避了开来,心里不由为那老板娘捏了一把汗。这要是摔了,可得多疼啊!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 心里这么想着,有人便帮柳清澄说出口了。“王爷,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奴家这要是摔了,可怎么办?” “你现在不是好好站着的。”李沁冷眼看着还站着好好的言如玉,看她的步伐也知道是个有功底的。有这样一个老板娘,看来,这言居的传闻并非讹传。 “诶呀呀~那是奴家运气好。运气不好,说不定就香消玉殒了,奴家好怕。奴家需要安慰~”说着又是往李沁身上一扑,李沁还是一躲。言如玉继续扑,锲而不舍的不断扑,李沁继续闪身躲,不厌其烦的不断躲。 “诶哟~王爷的心可真狠~”那言如玉一嗔一怒都带着几分韵味十足的妩媚动人,柳清澄再看李沁,还是冷着个脸,心里又是替言如玉不值,也有些幸灾乐祸。看样子,这言老板是吃不到王爷的豆腐,便誓不罢休了。 这一扑一躲的,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还是找张椅子坐着看热闹吧。可是……为什么这屋子里一张椅子也没有呢? 柳清澄看向那红袍,想说讨张椅子,谁知道人家压根不看他,转而看白袍的,发现人家正盯着自己老板娘呢!也不理他,他就只能干站着看热闹。看着看着,他突然悟出一个道理,这屋子里没有椅子的原因,估计是老板娘不想在扑王爷的时候碍手碍脚…… “啊!其实连桌子也可以不用的,直接换成床多好!” “噗!柳大人真是个妙人~”言如玉不再去扑那李沁,只是扶着腰直笑。 “哪里比的上老板娘你妙,绕着屋子跳了这么多圈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言如玉听了这话,笑的更欢了,原本只是扶着腰的,现下却是弯腰不起,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时候,那一白一红两人也有了动作,上前去扶言如玉。柳清澄看的仔细,这两人虽说是同时去扶的,可隐约有着争相第一的迹象,这让柳清澄对这三个人的关系是不由的又脑补了许多。 柳清澄这厢看着那主仆三人正入神,那边李沁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柳清澄。 虽然柳清澄的那句“以桌换床”在李沁那听的不怎么入耳,但是也正是这句话解了他的围,破了那一扑一躲的僵局。 “诶呦呦,笑的我肚子都疼了。牡丹,去让人搬几张椅子,再拿些点心茶水过来。” “恩,这就去。” 牡丹?!李沁和柳清澄看着那应声的红袍男子,讶然睁大眼睛。这……这人居然叫牡丹?! “怎么?我家牡丹有什么问题吗?王爷,柳大人这个样子~~”言如玉脱了白袍男子的手,大大咧咧的跳坐上了屋里唯一的那张桌子。 “没,没,没问题。就是觉得人如其名而已。不知道,这位……”柳清澄看向那个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白袍男子。 “芍药。” “哈?……好名字,好名字啊!”柳清澄先是一愣,随即又觉得这两个名字还真是贴切,算是形似,不过神似嘛就算了。 言如玉吁了一声,撇了撇嘴道:“柳大人,真虚伪。明明就觉得这名字很奇怪。” “呵呵,怪人用怪名嘛!” 说话间,那牡丹也领了人拿了椅子和茶水点心上来。柳清澄寻了张椅子,拿了块桂花酥便开始品茶。李沁见他这样,只皱皱眉,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噗!还是柳大人有趣~我喜欢。”言如玉跳了桌子,抛了个媚眼给李沁,李沁别过脸去不看她。 柳清澄听着这话,喝了口茶才道:“那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只可惜我无福消受了。” “我知道,自打我一进来,就看见柳大人你的眼珠一直就跟着芍药和牡丹了。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王爷~~呐!王爷~~有没有兴趣双修?” “噗!!”柳清澄口中的茶呛了出来。 那芍药也咳嗽了两声。牡丹也是眼光一闪唔了一声。 “……没兴趣。”双修是什么意思?李沁虽然不知道。但是,看柳清澄和那芍药牡丹的反应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诶~真可惜。今个生意做不成了呢!” 柳清澄问:“怎么说?” “我知道褚家案子的所有秘密。”言如玉眯着一双狐媚眼看着李沁,嘴角带笑道:“可惜……” “条件是什么?”李沁这次总算是接了言如玉的眼神,直视了她。谈条件的时候,眼神最不能躲。可是下一刻,李沁宁愿自己什么也没问…… 言如玉指着李沁笑盈盈道:“我要王爷你……陪我睡一觉~~” ------------ 16概不赊账 “王爷,你可一定记得回来赎我啊全文阅读强宠闪婚小妻!!”柳清澄扒在雅居的窗户上,对着已经快走出言居的李沁声嘶力竭的喊着。 李沁身形微顿,疾步而走。柳清澄你还能再出息点吗? “呃……王爷他怎么走那么快?”柳清澄望着言居大门,霎那间就没了李沁的身影。 言如玉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笑道:“大概是觉得柳大人你这样太过……丢脸了吧!” 柳清澄听了这话很不赞同,摇摇头说“我觉得,王爷是因为怕言掌柜才走的这么快的。” “哼!我很可怕吗?” 柳清澄随口便说:“正所谓美女猛于虎也~,言掌柜的美貌胜过十只老虎了。” “噗~柳大人真会耍嘴皮子。“言如玉将杯子放下,起身要走。“嘛~柳大人在王爷回来之前好好的在这里等着吧!” “等等!” “柳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和你买个消息。” “哦?柳大人,你资本和本姑娘我做生意吗?你的茶水钱还欠着呢。”言如玉笑的讽刺,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茶水钱……柳清澄笑的尴尬,没想到他们逃了那茶水摊的十文钱却逃不掉这言居子虚乌有的十两银子名门邪少:老婆,你是我的。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就要从言如玉提出的那个惊世骇俗的要求之后发生的。 言如玉要王爷陪她睡一觉。她的话,不是投怀送抱,不是主动邀约。她的话是把王爷当做了一个小倌一样,要求李沁陪睡。换言之就是,她要嫖王爷! 这种要求无论换哪一个有些硬气男人都是要暴走的,更不用说这高高在上,位高权重的凌王李沁。李沁自然是当场就翻脸了,就如当日他被柳清澄激怒一样,他狠狠扼住了言如玉的下巴,语气低沉而透着危险“言如玉,你是在找死!” “咳咳……王爷是不会舍得奴家死的。”不得不佩服言如玉,在生死一线之上还能如此镇定,还能闲心思调笑。 “本王为什么会不舍得你死?”李沁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一成,言如玉那原来红润的妩媚面孔渐渐转白。 楼下那伶人依依呀呀的吟唱声婉转千回,茶客的喝彩声此消彼长。而屋里却寂静如斯,只有轻入浅出的呼吸声。 柳清澄在心底替言如玉捏了一把汗,作为同样享受过王爷这般待遇的他,是知道眼前这位王爷的脾性和力道的。一个说不准,言如玉的小命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他看了一眼立在言如玉身后的牡丹芍药二人,想看他们会如何应付。却发现他们面上云淡风轻的好像眼前李沁不是在掐言如玉的脖子,而是在轻抚言如玉的面颊一样。 奇了怪了!这两个人是不管自己主人死活了。还是说他们笃定言如玉定会没事? “怎么?说不出话了吗?”李沁看着言如玉的眼里皆是轻蔑与厌恶。 言如玉笑了,笑的无声,笑的妩媚动人,笑的摄人心弦。李沁看着她的这张笑脸,不由的眉头紧蹙,这个言如玉到底在想什么。手上的力道不由的松了几分,言如玉也因此得了喘息的机会。 柳清澄侧对着的言如玉,他只能看见言如玉在李沁松动手的瞬间拨动了几下嘴唇,而后李沁的眼里便放出了光芒,扼在她咽喉的手也瞬间放了下来。 “咳咳……我就知道王爷舍不得我死。”言如玉半咳半笑,那芍药已经给她倒了杯茶,语气略带责备道:“胡闹!”可是眼里却都是宠溺。 言如玉没有去接那杯茶,却是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细声说:“又不是第一次了嘛~” “就没见过你消停过!要是真的没命了怎么办?!” “诶呀,牡丹是生气了吗?牡丹不要生气了嘛~今天晚上还要牡丹陪我呢~” “哼!你找王爷陪去吧!”牡丹冷哼一声甩袖,扭过脸去不再理那言如玉。 言如玉苦着一张脸又看向芍药“芍药,今晚我要独守空房了呢!”那芍药也不着痕迹的抽离言如玉握着的手,冷声道:“是你自找的。”继而有冷眼瞧着李沁声音更加寒意没有温度“下次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会剁了那只手的。”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李沁此时倒是没了半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他在边疆血雨腥风的这么多年,在武功修为之上自然是有识人之眼的。这个芍药和牡丹就连那不知死活的言如玉都是高手。 柳清澄可没有李沁的那种想挑衅的心思,他还是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那两朵花之上,原先对他们态度的疑惑。在见了这个场面之后才明白之前这两个人的无动于衷,不是笃定没事的镇定自若而是无能为力的听之任之。 “诶~~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欺负我……”言如玉幽怨的望着窗外。 柳清澄愕然,这到底是谁欺负谁? 李沁则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慢慢悠悠的说:“不知道,言掌柜。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 “对了!刚才牡丹公子说言掌柜等我们很久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柳清澄被李沁这么一说,也想起之前的事。 “啊~~这个啊!就是刚才的事啊~可惜王爷不答应,这生意没的做了。” 李沁挑眉“那就告辞了。”说着这话,便起身要走,柳清澄“啊?”了一声,这放在眼前的线索就这么不要了? “等等!” 言如玉果然如李沁设想的那样喊住了他,只可惜言如玉却只做了他设想的第一步。 “王爷,既然这笔生意黄了。那我们就算算别的帐。”言如玉手指交替的敲着桌子。 “什么帐?” “这喝茶,吃点心的银子。” 柳清澄看着言如玉又是一笑,不同之前的妩媚摄魂,这次笑的不寒而栗。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本店不收银票,只收现银。” 李沁掏银票的手顿住了“这茶水点心,难道不是言掌柜的待客之礼?” “我何时说这是用来待客的?”言如玉脸上的笑意更浓,反之李沁的脸色就有点黑了。 柳清澄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挽救一下气氛“那什么,待我们回去之后,让人送来怎么样?” “本店概不赊账,一共十两白银。” “十两?!言如玉,你这是明抢吗?”李沁扫过桌上的点心茶水,虽然看似精致,可是也不至于要十两。一个衙役每月的俸银也不过就五两。 “恩,明抢又怎么样?堂堂王爷难道是要赖账吗?”言如玉明显是个不怕死的,柳清澄由衷的佩服着,为什么他面对王爷的时候就没有这种不怕死的魄力呢? 要是李沁知道柳清澄心中所想的,他定要说一句“你比之言如玉绝对是过犹不及。”不过他不知道,而且他还要回衙府拿银子来赎柳清澄。 可是这厮居然还很不相信他,觉得他李沁会一去不复返。柳清澄还能再有出息点吗? 李沁一路都在恼柳清澄那没出息的担忧,所以他回到衙府的时候,衡祺看见的是一个脸色铁青,眼神阴郁,心情极差的王爷。心里咯噔一下,道:难道柳大人又惹着王爷了? 再往后看,却也不见柳清澄的身影,衡祺一下子就慌了。这一整天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衡祺一整天都在担心什么?这事季清季楚在担忧,宗无言尚七在担忧,唯独那倪延莫不知道。 也不能说他不知道,而是他不理解。什么叫做怕柳大人一个言行不慎,把王爷惹恼了,王爷会当场料理了柳大人。 这王爷不是皇上派着保护柳大人的?怎么还会料理了他? 可偏偏,自从王爷和柳大人出去之后,这一行人便各个满目忧虑,面有焦虑。每隔一个时辰便叫人出去打探王爷和柳大人的行程。若是有消息说两人好好的,便长松一口气,若是没了消息便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倪延莫只能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王爷和柳大人关系可能不大好。可是关系不好,为什么两个人要坚持单独出去办案?! 倪延莫百思不得其解,却也问不出什么。只是傍晚看见王爷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杀气,那柳大人也没有一同回来。突然……醍醐灌顶了。王爷还真的把柳大人给料理了? 李沁回来之前被柳清澄和言如玉搞得很郁闷,现在是被衡祺,季清一群人搞得很郁闷。自打他一进衙府,这些个人便面有戚戚,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还欲言又止。李沁那心里的火星一点点的往外蹿,最后在衡祺又一次的目光闪躲之后,李沁怒了。 “还真以为我把他给杀了吗?!!快给我备一百两纹银。立刻现在马上……” “王爷,我家……”宗无言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问一问的好,总比在这里瞎猜的好。 “拿银子来!!”李沁咬牙切齿强忍着怒火。 宗无言是个有眼里色的,果断闪人准备银子去,其他人也作鸟兽状逃散帮着准备银子去。 李沁无语了,感情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会把柳清澄做不利之事!在这帮人眼里,他就是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恩将仇报的暴虐王爷?! 好!很好!看来他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这些人对自己的评价。于是,莫名其妙暴走的李沁拿了银子之后在扔下一句话之后又杀气腾腾的不见了。 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凌乱了。 “今晚,我和柳大人就不回来了。” 今晚不回来了?那是要外宿咯?在哪里外宿?怎么外宿? 打住,他宗无言在想些什么?! ------------ 17守株待兔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这正是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大好时机最新章节[陆小凤]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孟城县的大盗小贼们显然都是深谙此道的。只可惜,今天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 一颗歪脖子树倔强的生长在大宅高墙的墙角之外,独自承受着夜晚的寒风刺骨,霜露沉重,以及……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两位官爷,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王小狗蹲在地上,抱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 诶!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背的慌啊!想他王小狗偷盗数百次,哪一次不是踩好点,对好时,顺风顺水一路无阻的?特别是像今天的这种天气,简直就是偷盗者的春天……可是偏偏春日变寒冬,他王小狗被逮住了。还是被守株待兔的那种…… 他盯王员外家有些天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这么个好天气,立马就下手了,可谁知道,他刚顺完东西,跳下墙头,就被这一黑一白两个人堵在墙角了我,来自一千年前。本来他以为大不了是遇上了俩同行,见面吐一分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可等他拿出财物打算买个通道的时候,被踹翻了,心里顿时明白这是要全部啊!真他妈不厚道……后来看到那黑衣男子脚下的官靴,他总算明白过来,今天不是遭贼而是遇官了。 他现在除了求饶就只有求饶了…… “名字!?”听得出,那人有些不耐烦。 “这个……”他寻思着名字这东西要是留了,是不是就打算把他给提溜进牢里去了? “说!!” 他倒是犹豫着想编个名字,不过对方根本就给他机会,又是一声厉吼,吓得他浑身发抖。编好的瞎话一下子就咽下了肚子,只吐出三个字。“王小狗。” “滚!” 王小狗第一次觉得这个字比亲娘老子还要亲切,屁滚尿流的撒腿就跑…… 看着那小贼窜到比老鼠还快,柳清澄想着这速度还真对的起他的名字。抬头又望望这黑黝黝的天空,不由叹了一声。 “王爷,今晚这都第十四个了……” 李沁恩了一声,不接话 柳清澄偷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尚佳,试探道:“王爷,我的意思是……今个要不就?”结束吧! “要不就!!?”李沁声音一高,眼一横。 柳清澄立马蔫了。“要不咱们赶紧去别的地方吧!这地方……风太大。”说着这话,一阵寒风便一扫而过,柳清澄下意识的抱住双臂,跺了跺脚,浑身发抖。 李沁看着柳清澄瑟瑟发抖的样子,眉头蹙起。这里风大,这话是没错,可是也不至于冷成这样。而且……虽然现在是早春,都说春寒峭立,但也有阳春三月之说。不管是谁都已经换上轻纱薄衫,可他柳清澄却还是一副早冬装备。再细细想着,好像这柳清澄的衣着装扮总比别人厚那么一层……他怎么就这么怕冷? “柳清澄?”李沁稍稍的往后站了下,刚好挡在风口,不过这风是四面八方的来,那柳清澄还是冷的直哆嗦。“恩?什……么事?” “你很怕冷?” “恩!”柳清澄回答的斩钉截铁,脸上还摆出衣服可怜兮兮的样子,试图博取同情。 李沁抿着嘴不说话看着一脸乞怜样的柳清澄,柳清澄也汪着一双双凤桃花眼看着李沁。一时间倒是相看无语,似有千万情愫在其中。不过也只是外人看来如此…… 事实上李沁是在想……柳清澄这厮真是没用啊!明明是个七尺男儿,身体柔弱的跟个闺中小姐一样,不!闺中小姐也比他健朗一点…… 而柳清澄想着的是……他再装可怜一点,是不是王爷稍微动一下恻隐之心,今天到此为止,他们就可以会衙府睡觉了?! “柳大人,还是忍忍吧!” “……” 柳清澄真是无语凝噎啊!耷拉下脑袋,认命的继续和寒风战斗……当然心里,不忘骂几句李沁。 只是突然肩头一暖,柳清澄抬头,看到李沁拿了一件狐裘披在了他身上“王爷……这?” “赃物,你先用着吧!我们估计还要很久才能守到那万年青。” 万年青……提起这个名字,柳清澄就是各种头疼。一个梁上君子,谁知道会不会在今夜作案?这般的守株待兔真的有用?这本是一种为了案子的担忧思绪。 可看在李沁眼里倒是另一种意味了,他咳了一声,说了一句让柳清澄相当汗颜的话。“柳大人,千万别误会。本王只是怕你染了风寒,无力办案。” “呵呵,下官醒的。” “恩,那我们继续吧。” 柳清澄拢了拢狐裘,无奈的看着李沁翻身一跃,进了刚才那贼摸的人家。自己则继续站在歪脖子树下,吹着冷风等王爷。 真是抓贼抓上瘾了,不仅抓贼还负担物归原主的活…… “诶!~~~诶~~~~” “嗨!你小子诶什么呢?这么大动静。新手吧!” “欸?”柳清澄四处张望,也没看见人。难不成…… “嗨!你爷爷我在上面呢!” 柳清澄往上一看,果真那墙头蹲着一个黑衣人正向他招着手。 “小子,你愣住干嘛。快过来给我搭把手,少不了你的好处。”那黑衣人又是一声,柳清澄听着这声音,浑厚有力,略带沧桑之感,转念间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柳清澄三步并作两步去了那黑衣人所在的墙头之下,抬头问:“不知道要搭一只手,还是两只手。”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好玩的。诺,你帮爷接住这个,找个地方藏好。”说着扔了个包袱给柳清澄。 柳清澄接住,只觉得手中一沉,怕是里面有不少金银了。 “小子,赶紧走。今晚有个疯子在到处抓贼,小心别被逮住。去枣巷的四儿茶摊等我,我一会就到。”说着这话,便是一个翻身消失在墙头。 “前辈!你叫什么名字!?”柳清澄抱着包袱对着墙头一喊,那边传来了柳清澄最想听到的那三个字“万年青。” 万年青…… “你要是可以找到这个人,这褚家的案子差不多就能结了。”言如玉握着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三个字。 柳清澄不解道:“为什么?” “呐!这个就要你自己去摸索了。”言如玉提起笔,又写了一行字。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言掌柜要帮我。我可是连茶水钱还都欠着呢。” 言如玉听着这话,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那面上淡淡,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笑容的柳清澄,轻声说:“柳大人,自然知晓是为什么。” “诶~王爷的身子我可做不了主。”柳清澄两手一摊,一脸为难。 “噗!王爷的身子我自己想办法,至于褚家案子嘛,我就只能帮到这里了。“言如玉收起先前的笑脸,看向柳清澄的眼里多了几分探究。“我只是想知道,有些人是不是有这么个能耐!” “唔,希望不会让言掌柜太失望。”柳清澄拿起言如玉写的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半夜三更上门去,墙头一跃鬼知道。” 倒是简洁明了,一看这就知道这万年青是个梁上君子,至于他和褚家案子有什么关系……恐怕这位梁上君子墙头一跃的时候,看到了些什么东西了。 李沁看着这一行字的时候,自然和柳清澄想到了一块了。不过…… “这言如玉,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们破案的线索 “因为……收钱了嘛!”柳清澄胡扯了个理由。 “说实话!”李沁才不信那言如玉是一百两银子能打发的人。 柳清澄四处望着,就是不看李沁,犹犹豫豫的说:“哈,那什么……我答应了那什么……做个中间人……”偷偷看一眼王爷,见他要发火赶紧又说着:“王爷~~横竖我们不会久留,先诳着再说。正所谓兵不厌诈,我也是……” “呵!好一个兵不厌诈!柳大人真是足智多谋!!!!!本王也要做点什么才好……这样吧!乘热打铁,我们就今晚去找这万年青,柳大人意下如何?” “啊?这……太好了!”柳清澄本想说“这不太好吧!”可看着王爷的脸色,立马改口。诶,他就是太没骨气了,才活该在风口里受冻。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值的。 李沁在那万年青走了不到半刻便回来了,看着柳清澄抱着一包袱,有些疑惑“你这手里的是?” “王爷!你可回来了。我想我们找到他了!” 李沁眼睛一亮“找到了?” “恩,只是要麻烦王爷……”柳清澄欲言又止,顿了一会又下定决心的说:“还请王爷做回梁上君子。” 梁上君子?!柳清澄这厮又要他这堂堂王爷去当偷儿了?! ------------ 18四儿茶摊 枣巷尽头的四儿茶摊上,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正冒着缕缕香气,惹的人肚子里的馋虫不断的叫嚣着最新章节官少诱娶小萌妻。 柳清澄插了一筷子,哧溜一吸。嘴巴鼓得满满的,一边嚼着一边说:“大哥,你真不吃?” 李沁斜了他一眼,闷声道:“你自己吃吧!”他现在心情着实不太好,穿着别人的衣服怎么都觉得别扭,还有脚下这双靴子……不太合脚。 “王……大哥,你穿什么都那么英气逼人!” 李沁默然……他在乎的是这个吗?看着柳清澄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再想到今天这些个丢人的事都这眼前的脱不了干系。不由的便觉得他烦,没好气的说:“吃你的面!”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柳清澄便遵命的吃着他的面,他原本是看王爷上下看着自己的衣服一脸的嫌弃,想出口安慰一下的。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闭嘴的好! 就这么个样子,这茶摊上就只有柳清澄吃面的细嚼声,和那茶摊摊主的打鼾声。 “呃!”柳清澄很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正所谓,大半夜没的睡,吃点东西也是件幸福的事。只可惜,这王爷一点都懂得这个道理。 这王爷一直都蹙着眉头,从让偷衣服到他吃完面,或者说是一直都黑着脸。他觉得要是他再折腾点事出来,这王爷马上就能剁了他。 “那万年青真的会来?”这都过了两柱香的时候。 “会来会来的。”柳清澄头点的如捣蒜。一早就看出王爷的不耐烦了,指不定这眼前的爷以为自己在诳他呢! 这倒是冤枉李沁了,他只是想着这万年青既然做了那么多年的盗贼,自然也是有识人之眼的。不至于会错把柳清澄当成和他一样的小贼啊?!这里面怕是有什么猫腻,要么柳清澄被人耍了,要么那万年青就是一时走眼事后也定会回悟过来,这四儿茶摊也不会再来。 想到这四儿茶摊,李沁又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哪有茶摊在后半夜出摊的?疑惑的看着那茶摊老板,那老板看样子正值不惑之年,身形消瘦。正趴在那桌上打着盹,听呼吸声,也不是个练家子。 到底是他多心了还是…… 却是李沁多心了。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从远处“飘“来一个人影。之所以说是“飘”来,那是因为那人脚步轻巧无声,若不是你留意着,怕是他到你面前也不知道。 李沁知道这人十有□就是万年青了,就是这个人知道有关褚家案的重要线索?如此想着便有些按捺不住,要不柳清澄及时按住了自己的手,怕是他就一个箭步上去把这万年青逮住了。说实话,他一开始不太赞同柳清澄的计划,按他的想法,直接抓住审问便是,何须大费周折?但是那柳清澄坚持要隐瞒身份,暗中查探。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万年青既然看到了什么,自然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那么言如玉那里又是怎么会有消息的?估计这消息,还是万年青自己卖给言居的,那言居除了是个茶馆可还是个消息买卖之处。 言居的规矩,消息要用消息换,而且这消息不论真假,事后买卖双方都不得有任何怨言。当然言居还提供他人买消息,这别人的消息要怎么卖,便是别人的事了,金银珠宝还是心中所求都与言居无关。言居只提供个平台,外加收个中介费用。 虽然不知道万年青是拿这消息换了消息,还是只是在言居挂了牌正在待价而沽的等买家。然而不管是这两者中的哪一者,这万年青就算被抓起来了,也不会漏半点口风。因为言居的规矩是“唯我一人独知。” 李沁这里想着心事,那万年青已经是到了茶摊。他望了一眼那茶摊主人,见那人正在睡觉,更是放慢脚步,回头还对着柳清澄做了个嘘声手势。又蹑手蹑脚的走到那茶摊主人身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件长衫给那人披了上去。这才慢悠悠的朝柳清澄这边走来。 李沁见他这般动作,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心道:不会又是个断袖吧! “小子,我还真没看错你!你倒没有拿着包袱就走……要知道那里面可有上百两银子呢。”这话万年青说的轻声,似乎是怕把那正在酣睡之人吵醒。 柳清澄自然明白也轻声回道:“这银子太多,拿了烫手。万一前辈你追来怎么办?” “嘿!你小子这会子倒是心小了。这狐裘披着,也没见你胆小啊!只是有些笨,这个天穿这个,等着被人抓呢!得亏现在天黑,没人看的清楚。” “狐裘?”柳清澄似乎有些知道为什么这万年青会把他当成偷儿了。 “你别装不知道啊!这狐裘那王员外最是宝贵了,我也就只见他穿过一次。这东西在我们这道上可是很吃消的。没想到被你这么个小子顺到手了。”那万年青对柳清澄说着话,眼却是一步也不离开那狐裘。 柳清澄看在眼里,心里便有了计较。眼珠一转,咧嘴一笑道:“怎么就是我顺到的?就不能是那员外送我的?” “送你的?!”那万年青惊呼了一声,眼从那狐裘转移到柳清澄脸上,原先天黑倒是没有好好看过这张脸,现下看着倒是少有男子的英气多有些女子的妩媚,那气质也没有半点偷盗的畏畏缩缩。听说那王员外是有男风之好的,而且偏爱伶人。这眼前莫不是就是?只是这大半夜的怎会在府外墙头……难道?、 “你是逃出来的?” “这个……”柳清澄心里拿不准万年青都想了什么,便这样回而不答。 万年青看柳清澄欲言不止的样子,更是认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再看看柳清澄身边的李沁,倒是一副俊朗英气的样子,估计为的就是这个人吧!要说这王员外也是个会心疼人的,这狐裘可是好东西呢。只是,诶!王员外毕竟……也真是不如这位的。 “这就是你相好的吧!”万年青瞧着那李沁问柳清澄。 柳清澄浑身一抖,只觉得那王爷的眼要把自己看穿了,却也没得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前辈真是……”能瞎想啊!他原本不过是想引导万年青他往家奴那道上引,毕竟他们二人的气度只要细瞧便知道不是盗贼,可谁知道这万年青居然……得亏王爷沉得住气。 “诶……他要是对你好。逃出来也好,那大宅子里,你又是那么个身份……只是,你逃出来的时候可拿了那卖身契?”万年青说着这话似乎大有感触,这让柳清澄不免又多想了一些。暂时性的也忽略了王爷那散发的阵阵寒意,很快的便进入了角色。 “……这个……没有。”柳清澄面露难色,倒是多了几分凄楚之色。 那万年青又是一叹“那你们今后日子怕是难过了。” 柳清澄本欲答话,却见刚才那正在酣睡的茶摊老板走了过来,径直坐到万年青身边就是发问。 “哪里难过了?你是觉得现在这日子难过了?” 万年青挪了挪位子,紧靠着那老板。眼里都是柔情。“四儿,可是我把你吵醒了?” 那老板没好气道:“没有。你也是,怎么不叫醒我?难不成打算让我在这睡到天亮?” “好了,好了。别生气,这日子我觉得过得挺好,就是怕委屈了你。”万年青柔声细语的说着话。 这让李沁听着,怎么都觉得别扭。故意咳嗽了两声,提醒那两个还在打情骂俏的,这里还有外人。 那茶摊主人这才注意到李沁,脸微微一红道:“让两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李沁回了一礼,便不再说话,这倒让人有些尴尬。 四人沉默了一会,那万年青突然道:“你们两个可有去处?”这话一落,万年青就觉得自己问错了。这既然都决定逃跑了,肯定是找好路子了。真悔着呢,谁道那柳清澄却说:“这个……我们也是临时起意。” “啊?怎么……” “这个一言难尽……”柳清澄低着头瞄了一眼李沁,看在万年青二人眼里自然是这柳清澄有意想要替这情郎隐瞒什么。倒是一片真心……又想到往事,倒是对他们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这样吧!你们要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去我们家。我们家却还有间空房的。” “我看你是在打人家狐裘的主意吧!”那茶摊主人笑言,眼看着柳清澄二人也是在等回应。 柳清澄望了一眼李沁,咬了咬牙说了一句让李沁听了想杀人的话。 “沁郎,你觉得可好?” ------------ 19两方开导 一盏油灯,深夜未灭校园全能高手。两个身影映在纸窗之中,一上一下。还有那哎哎呀呀之声,不由的让人有着脸红心跳之遐想。 但是仅限于遐想,实际上…… “诶哟,疼!疼!王……啊!大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柳清澄哀求声不断,他趴在床上,直觉的两只手快要被王爷掰断。 “呵!这会子,怎么不叫沁郎了?刚才可是叫的很顺口啊!”李沁说着这话,手便又是一拧。 柳清澄虽然被反手这么拧着,看不到也觉得自己的手臂怕是快要成麻花了。心道:王爷一发怒,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饶命!饶命啊!我那是不得已为之……真的是不得已为之啊!!啊~~~”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体力啊!!这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万年青听着外间那此起彼伏的“□”声,实在是睡不着觉。 “好了!你管人家作甚?赶紧睡觉。都几更天了?”顾思扯了下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可那只手还是轻巧的就攀上了自己的腰。 耳边传来温润的热气“这么大的动静……谁能睡的着。”一阵酥软,那紧绷的身体顷刻间停止了所有的防备,彻底沦陷在身后那个人的身体里,一声声娇喘声倾泻而出……… 第二日,日上杆头。这两间屋子才有人出来, 同样是一夜的折腾,那顾思是一脸的红润有光泽,反观柳清澄则是有气无力,两眼无神,一脸疲相。 而那李沁和万年青都是如出一辙的神清气爽! 柳清澄的疲态看在顾思眼里,有些心疼又有些觉得幸福。同样都是房事,自家的明显就疼人多了,不过年轻人火气旺,不节制也是有的。 顾思招呼着万年青去准备午饭,柳清澄见这里又要只剩下他和王爷,头皮就是一阵发麻。赶紧提出要去厨房帮忙。 “你小子一看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会弄个啥?别添乱……”万年青说着这话,袖子已经卷起,打算跟着自家“老婆”去厨房。 “好了,小澄要帮忙,就让他来好了。你今天别帮忙了,去和小刘兄弟说说话。”顾思推了推万年青,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留下。 李沁和柳清澄自然都是改了名的,那王爷的名字兴许没有多少人知道,可这采药使的名字却是人尽皆知的。他们既然打算隐瞒身份,自然不可能在名字上暴露。于是一个改叫王沁一个则名柳澄。 万年青本来有些困惑,后见顾思的眼在那柳澄和王沁扫来扫去,他再仔细一瞧。这两个人一个是面有苦色,无精打采。一个是气色俱佳,精神奕奕。 心里一下就明白了,感情是这王沁太不节制,柳澄吃不消!顾思这是要让他好好提点提点这王沁。 于是,那柳澄和顾思一进了厨房,万年青便开始提点王沁了。 “王沁啊!” “恩?!”李沁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些许才回了那万年青。 万年青则以为他是在想着自家的柳澄,心下觉得这两人倒是如胶似漆的甜蜜恩爱,诚如当年的他和顾思,再看李沁也多了几分好感。那提点的话也多了几分真意。 “我说……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但是不能太过。” “????”李沁不明所以。 “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人家为了你放弃了锦衣玉食,跟着你逃出来。也不能有个身份,卖身契也还攥着那员外手里。但凡那员外追究了,就只有死路一条。若是你们以后隐姓埋名,能躲过去,自然好。可要是躲不过去……”万年青自顾自的说着,李沁的脸则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拉。不过那万年青倒没注意,他早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说话是在提点李沁,可站在门外的顾思知道他恐怕又想到当年的事了。 “诶!就算是躲过去了,你们这辈子也是见不得光,没什么舒坦日子过。一辈子只能躲躲藏藏的。我看那员外也是个好的,不然也不会舍得把那狐裘送给他,你说他日子过的好好的,何苦要和你出来受这份罪呢?所以说,自己的人得自己多疼点,以后那事能忍就忍忍。大老爷们的,还不能自己解决?” 这话说得李沁和门外正择菜的顾思都是脸上一红,顾思是因为听出万年青话语里对自己的疼爱觉得羞涩。而李沁则是听出万年青的误会,有些尴尬。估计是把柳清澄的惨叫声当成……这该死的柳清澄。可如今也不能解释什么,只能半天挤出一句话“我知错了,以后定会好好疼爱澄儿的。” “这才像话!”万年青对李沁的回答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心情大好。拿了酒便又和李沁开始说些他偷盗时候遇到的奇闻异事。 门外的柳清澄在听见王爷的那句“以后定会好好疼爱澄儿的。”心头一跳,直觉得王爷在说“疼爱”二字的时候,咬音极重,恐怕以后可有他的苦日子过了。诶……当初他怎么就想到了这么个馊主意?! “你是在担心今后的日子?”顾思看着柳清澄总觉得他透着一股子的愁思。作为柳清澄的老前辈,顾思也想开导一二。 “呃……是也不是。诶……”柳清澄自然是在担忧以后的日子,但是他担心的日子和顾思想的日子绝对不是同样一个日子。 “没什么好担心的。既然你都为了他跑出来了,那么就是心里真的喜欢惨了才会这样。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就好,我看的出来,这王沁也是疼你的。” 柳清澄听着更觉得心里苦涩,这都哪跟哪?诶!果然自作孽不可活,不过看这顾思的样子,有些事情倒是可以套一套。 “顾大哥你说的固然对,可是我毕竟是个逃匿之人,我倒是没什么,就怕连累了他……” 顾思见柳清澄耷拉着脑袋,情绪也很低落,择菜的手也是胡乱的扯着。那手里菜叶子已经全然被踢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个菜梗子了。知道这孩子是还在想着逃匿的事情,倒也是难得他想的都是会不会脱累那个情郎而不是自己的性命。思其及己,不也是这般? “好了,别想了。其实,我和你万大哥,也和你们一样,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所说着这话,可是顾思知道,私逃之事一直都是万年青和他的心病。 “恩?顾大哥这话怎么说的?”柳清澄故意露出一丝的惊讶与期盼。这个时候的柳澄最需要的莫过于有着同样遭遇的安慰和经验之谈了。而柳清澄则最需要的是,顾思能看出这一点,讲一些秘事出来,好让他对万年青所求之物有些眉头。 “诶,这话说来话长了就,所幸你们和我们一样,我也没什么可顾忌的,说给你听就是了。说起来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是青城县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厮。” 说起当年之事,顾思苦苦的笑了一声又道:“说是小厮,其实也不过是少爷的床伴罢了。可是当年的我却以为少爷只一心一意对我好,只独对我那样。倒是我傻了,直到我后来遇到了他。他那时候便是个盗贼,那日偷东西被我撞见,他倒是一点没慌,还出言调戏。我当时又气又恨,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喊人。后来,他便是时时来,我也慢慢的就喜欢上他了。再后来,便昏了头和他跑了出来,本以为逃了便逃了,倒也没什么。可谁知道,少爷竟然四处找我。我知道这私逃之人一旦被抓回去,也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他怕是也难逃一死。于是,我们便隐姓埋名四处躲藏,他在外也不敢喊我的名字,只取谐音唤我四儿。而我也不敢白日出门,只晚上出去摆个四儿茶摊,一来挣些贴己银子消磨时光,二来他总也改不了偷盗的毛病,算是等他求个心安吧!” 顾思思量着这话,倒是没什么安慰惩罚,多有些苦楚了。又说着:“不过,这些年我过的却是最开心的。虽然日子苦了点,可是年青是个知暖知热的,对我很好。我很满足,就算是一辈子隐姓埋名,不见天日,我也乐得。这日子,总归是要自己过才懂的,与其锦衣玉食空守一个不爱你的人,倒不如粗茶淡饭和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厮守一生。” 柳清澄看着顾思一脸的幸福,心里也莫名的生出一丝暖意。这两个人之间的情意真是为一般人所不能有的,也正是如此,柳清澄对于万年青所求的也有了些头绪。只是总是要再探一探的。 “顾大哥所言极是。正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大抵便是如此了。只是,这卖身契,若是能有法子解决就更好了。” “这个,你大哥倒是想了许多办法,只是没一个成。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可是他总觉得对不起我想要还我一个自由身。诶……” “也是前辈心疼顾大哥你。”柳清澄听着顾思的话,心里对自己的那个猜测更是肯定了。 只要找到这万年青要的,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现在只要和王爷熬过这顿饭,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坐上饭桌上的柳清澄突然觉得这顿饭有些不太好熬…… “澄儿,来,我喂你!” ------------ 20自作自受 “澄儿,你愣住做什么?可是不喜欢吃这个?”李沁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失望全文阅读无用女王。 柳清澄看着眼里,是胆颤又心惊,心想王爷这是中了邪还是故意在折磨他呢? 自然是在折磨他,李沁此时是窝着一肚子的火。该死的柳清澄,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搞得他和万年青独处的时候,一直都在听什么莫名其妙的“驭夫之道“,什么“疼夫真言”。天晓得,他坐着听万年青的那些荒唐话的时候是有多想冲出去,把柳清澄手刃了。更不用说,那之后万年青居然还要和他探讨什么“房术”了。 幸好,饭菜及时准备好了。不然的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忍下去了。如果说“忍”字头上也有一把刀,那么他头上这把刀已经磨得不能再锋利了,只需给个时机,绝对是刀刀夺命全文阅读潘金莲的女配人生。 柳清澄,既然你要演戏,那么本王就好好陪你演一场戏。只不过,有些东西就怕你无福消受了。 “澄儿,这是在生气?”李沁又是装作一副受伤内疚的样子,看的柳清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他看看万年青和顾思。只见万年青浅笑不语,似是很欣慰。顾思抿嘴微笑,一副很是了解的样子。 他……他……该怎么办? “澄儿,我错了。昨夜是我不知节制。以后再也不会了。”李沁看着柳清澄那呆若木鸡左右为难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心道:柳清澄你自己挖的坑,看你怎么跳! 柳清澄涨红了一张脸,万年青和顾思都道是他脸皮薄,这会子是羞了。可是只有他自个知道,这是急的。若是眼前的不是王爷,他定能毫无顾忌的来一场“夫妻恩爱”秀,可是现在这个明摆着就是王爷故意要整治他。估计这会只要他敢乱说话,王爷那秋后算账的强度就要多上一分。 “澄儿?” “呃……恩。”柳清澄在心里默念三遍“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之后,开始“自作自受”。 “我没事,也没生气,你就别瞎想了。好好吃……饭吧!”脚被踩的生疼,柳清澄搭在李沁手背上的手慢慢的缩回来,开始为“沁郎”添菜布酒。 “呵……没生气就好!来澄儿,你体弱,多喝点鲫鱼汤。” “呃……好!”柳清澄很艰难的端过鲫鱼汤,是有苦说不出。 鲫鱼汤?!他柳清澄的最恨啊……王爷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碗里发白的汤汁,微微的鱼腥味让他的胃一阵翻腾,他端着汤的手都在颤抖。真是喝不下去…… “怎么?不喜欢喝吗?”顾思见柳清澄端着鱼汤,只呆呆的看着也不喝。下意识的便觉得,这汤也许人家不喜欢。 “怎么会,澄儿他最喜欢的就是鲫鱼汤了。”李沁幸灾乐祸着。他是知道柳清澄最是讨厌鱼虾的,每次同桌而食,柳清澄的筷子都是绝对不沾这两样。有时候,他也感叹,这样挑食的人来南下,真是可惜了这些江南名菜。 柳清澄欲哭无泪,心里苦涩难当。可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很开怀的样子道:“是的,是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鲫鱼汤了。” “那你怎么不喝?是不是我做的不和你胃口?”既然喜欢,那不喝便是自己的手艺问题了。 万年青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不高兴了。顾思做的饭菜怎么会不好?这柳澄怕是在大宅子里呆久了,嘴巴就叼了。诶,这以后跟着刘沁,他怎么适应的了?想着这些,突然对柳澄和刘沁的未来很是担忧。 “怎么会?顾大哥做的吃食最是好吃了,昨夜的面我可是吃的一干二净的。” “那,怎么……” “我……”柳清澄脸上一红,低着头羞涩道:“这是沁郎第一次为我盛汤,我……” 顾思见他这样,心领神会的笑了:“傻孩子,以后这种日子多着呢!” “就是,就是!”万年青也出声附和,心里原有的担忧顷刻间又烟消云散。感情这柳澄不是嘴刁啊,他就说嘛,他家顾思的手艺绝对是孟城第一的。哪个小子敢不识货?! 柳清澄虽然成功的缓解了当场的气氛,但是终究是逃不过这一碗鲫鱼汤的“折磨”。强压着要吐的感觉,硬是喝了个底朝天。 看着空荡荡的碗,柳清澄是松了一口气,谁料到…… “来!再喝一碗!”李沁可不打算放过柳清澄,刚才柳清澄那副扭捏作态,没少给李沁添堵加恶心。 于是,这本来在柳清澄心里盘算着很是简单的一顿散伙饭,却变成了王爷折磨他的刑场。他前前后后被逼喝了五碗鱼汤,在此期间,王爷还不断地给他添菜,还一添一个准全是他平时不爱吃的。 他突然很后悔,刚才帮忙打下手的时候,为什么光顾着套话,不记得看看午饭都有些什么吃食? 扶着墙一路干呕的柳清澄是悔恨万分,欲诉无门。 “哟!澄儿,莫不是有了?”这会子,李沁和柳清澄已经辞了万年青二人,正在回衙府的路上。说这样的话,无非是李沁想要继续埋汰埋汰柳清澄。 “王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柳清澄力虚气短的哀叫着,若不是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想引人侧目,他怕是连跪的心都有,只求王爷能饶了他啊! “错?!柳大人岂会有错?!这人和线索都是柳大人找到的,依本王看,该给柳大人记上一功才是!” 李沁冷哼一声,柳清澄便是浑身颤抖一下。心道完了!完了!这王爷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诶……算了,既然如此,所幸就豁出去吧! “王爷,下官是真的知错了,暂且就放过下官吧!再者说……昨日发生的事,传出去总归是有损王爷名誉的……” “柳清澄!你是在威胁本王?”李沁眯着双眼瞧向柳清澄,话语里透着浓重的危险感。 柳清澄忙道:“不敢!不敢!” 李沁一个冷眼瞧着,哼了一声道:“不敢?我看是敢的很,柳清澄!本王一直都很奇怪,你究竟是怕死呢?还是不怕死?” “下官自然是惜命的。” “哦?!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不然本王定要你做个短命的。”说完,便不再理会还扶着墙的柳清澄,大步便走了出去。 “嗳?王爷~~等等我……”他现下可是四肢无力,两眼昏花啊!就算不打算原谅他,至少有点同情心嘛! 同情?他李沁为什么要去同情柳清澄?笑话!他巴不得柳清澄在哪里被人给了断了,省的亲自动手,也不用看他在面前晃得自己心烦。不过比之柳清澄,现在最让他看着烦的,就是宗无言这帮人了。 这宗无言明明有话要问,可偏偏又不说,只在他眼前直晃悠。那敢说话的季清倒是被季楚死死地堵着嘴巴拦在屏风后面。最让他不明白的就是,宗无言他们就算了,可你衡祺身为他的贴身侍卫,为什么也要拿那种不赞同的眼光看着他?李沁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心里却烦不可耐。 “王爷……” “说!”总算是要开口了! 宗无言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拼死问一问,要知道,但凡他们有一点点线索,也不会来烦明显心情不佳的王爷。这一天一夜,王爷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们不是没有派人去打探过,可除了知道王爷他们去过言居,其余的便一概不知。而且……言居之后,他们这一夜到底是在哪里度过的?怎么度过的……打住,又想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少爷的去处…… “不知道,王爷可知道我家少爷现在何处?”宗无言问的小心翼翼,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王爷肯定知道答案,就看王爷想不想说了。一时间,厅堂内寂静无声。 “柳大人?”李沁挑眉。 “恩!” “本王好像是知道的!” “所以……” “他现在应该在路上。”慢慢爬…… “哪个路上?”宗无言困惑,为什么他能想到的就是只有黄泉路呢? “在回衙府路上啊!宗先生总不会以为是黄泉路吧!”李沁笑言。 “呵呵!怎么会,怎么会?!” 柳清澄心道:我看你们这一屋子都在这么想。 “其实柳大人是和本王一道回来的,只不过,柳大人有些体力不支,故而就落后本王了。本王相信,柳大人现在应该快到了。若是宗先生实在不放心,可以派人沿路去寻一下。” 宗无言一听这话,便立刻给季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两个赶紧去寻人,李沁瞥了一眼,又道:“哦!对了,记得最好给柳大人弄个轿子,柳大人这会……可能有些虚脱走不了路。” 体力不支,虚脱……这王爷和少爷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一天一夜,这会子也是晌午已过…… “宗先生,你想什么呢?” “没!没……王爷,在下什么也没想!” 稍微多想了一点点而已……主要是那言如玉的话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王爷和柳大人这会子应该是刚起床。” 由记得听言如玉说这话的时候,是日上干头临近晌午。 ------------ 21细蛇钻窍 还是同样以间言居雅间,不同的是多了些桌椅茶几,点了支沁人心脾的安神香全文阅读九天九道。 万年青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王爷和柳清澄。心里直犯嘀咕:这王爷和药使真是不厚道。居然给他下这么个套,把他和顾思骗的团团转,还让他把老底给交了出去。还有就是…… 这两个人是真的一对?还是假的逢场作戏。要说是假的,昨晚上的声音听着可真是有点…… “万年青!本王可以给你想要的,但是你也要给本王想要的。” 万年青对王爷的话有些不明白,他这里可没什么是王爷要的啊?难道,他有偷过王爷东西。眼珠子直打转也没想起这么时候有偷过眼前这位爷什么东西。不经意扫了一眼柳药使,突然脑子里有了想法。 “王爷说的是那件狐裘?,可那狐裘是柳药使亲手相赠啊!怎么这下是后悔了?啧啧!王爷,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李沁被这话说得一时语塞。柳清澄倒是被逗乐了,哈哈的笑了两声。那万年青更是迷惑了,怎么难道不是要狐裘?那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给王爷的。 柳清澄被李沁瞪了一眼,也不敢再笑。正了正色,打开天窗说亮话“前辈,那狐裘,既然给了你。那便就是前辈的。任何人都要不得。王爷想要的东西,是和褚家案有关的秘闻。” 柳清澄这么一说,万年青一下子便明白了。前些日子是听说这采药使接了褚家案子,原来这二人,大费周章的是为了这。不过,这消息他已经卖给言居了。按理说,王爷和药使只需直接和言居买就是,何必要寻自己? “要说这事,我是知道一些的。王爷和大人要问,我自然会说。只是,我已经把消息卖给了言居。按言居的规矩,这消息,王爷和大人得问言居买。” 李沁听着这话,眉头一紧。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滋味。这到头来,还是转到原点了同萌会的一己之见。言如玉一早便说过要交易,只是条件嘛…… 他不愿意! “前辈,我自然是知道这言居的交易的,只不过我寻前辈来。却不是为了这个消息,而是想与前辈做另一笔交易,一笔言居做不了的交易。” 万年青听着柳清澄的话,有个念头一闪而过,看着柳清澄的眼里充满了探究,试图在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而柳清澄却是面无异色,缓缓而道:“我想让前辈到堂上做个人证。” “这个……”万年青面露难色,他一个小偷到堂上作证岂不是自投罗网?况且,这作证便会留下记录在案,到时候要是被那些人查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我说过,这是一次交易。所以说前辈既不会被治偷盗之罪,也不会有记录在案。”柳清澄自然知道万年青在顾及什么,出言便把他的担忧打散。 “这样……柳大人说……交易?不知道……”上堂作证,不留案底,这些都不足以打动他万年青。 万年青看着柳清澄等着他给自己回复,而同样的李沁也在等。他在听柳清澄让万年青上堂作证的时候,便知道这里面定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当然也不排除柳清澄这是在使诈。 “醉翁一指,黄泉路断。我想这便是万前辈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柳清澄说的不紧不慢,那万年青听在心中却如平地一声雷,头脑轰鸣。 这个人竟然都知道!只见过顾思一面就都知道了! “好!我答应上堂作证。但愿,大人能说到做到。” “这个自然。”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前辈慢走,我来送一送。” 李沁看着这二人的一来一往,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感。这两个人在说的东西,他毫无所知。 “柳清澄!”李沁站在雅居门前,唤住刚刚送了万年青回来的柳清澄。 “怎么了?” “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本王说?” “唔?说什么?”柳清澄眨了眨眼睛,面有惑色。 “说说看,柳大人怎么会知道醉翁一指,黄泉路断的。”言如玉那娇娆清丽的声音,从通道的另一头飘了过来。 言如玉!李沁听着这声音,便是头皮一紧,身形一闪,果不其然,那言如玉又是扑了一个空。 “诶,王爷就是无趣。罢了!柳大人,你还是回了王爷的话吧!不然啊!王爷可又要对柳大人有误会了。”言如玉嘟喃着嘴抱怨李沁的无情,看着倒是少有的娇媚可爱。 “这个啊!倒是我的疏忽了。其实是这样的王爷……” 柳清澄引着言如玉和李沁回了雅居,开始为消除王爷的误会做解释。 醉翁一指,黄泉路断。说的是一位隐世神医的医术。只要是得了他的医治,便是黄泉路上的人也能起死回生。虽然这话有些夸大,但是确实也是医术高超。而之所以说,万年青现下最需要这,是因为顾思身体有疾,非得要这位醉翁相救。 “你我只见过这顾思一面,他也并未有提及。你是从何而知的。” “因为……我和顾思有一样的病。我自然一眼就能瞧出。”柳清澄露出一丝苦笑。 “……什么病?”若是已经非要拿隐世的神医相救的地步了,那必然是关乎性命的。一时间看着柳清澄,李沁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同情。 这柳清澄还不到弱冠之年,虽然平时有些招人烦,但是要是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这个,我知道!”言如玉见李沁看柳清澄的眼神都快柔出水了,打了个冷颤。赶忙打岔。“这万年青每年都要来言居买醉翁的消息。不过每次的消息都不是真的,我记得好像是寒疾。这病其实养养就好了,死不了。”言下之意,王爷你大可不必心疼这眼前之人。 “呵,是的。倒不是个会死的了的病。也是言老板幸运,没得上这个病,不知道这病犯作的时候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李沁这倒是第一次看见柳清澄发火。寒疾吗?怪不得,他总是比别人怕冷……也怕水。再联想先前洛江柳清澄独自一人为了他去云水寨,后来又被他强行走了水路。昨天晚上,还在冷风中站了那么久,在万年青家里更是没得好好休息,被他扔在椅子上蜷着睡了一夜。 李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柳清澄有些过了。有些…… 总之王爷莫名其妙的就内疚了。 言如玉被柳清澄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刚说的话有些不妥。但是,她看着那王爷看柳清澄的眼神……真正是“柔情似水”。虽说,她知道这王爷和柳清澄肯定没个“清白”关系。可是她想着的也是柳清澄一厢情愿对王爷啊!她可还想和王爷**一度呢!这王爷要是也是个断袖……诶!!! “柳大人,既然答应给那万年青找来醉翁,想必是自己已经治好病了?” 言如玉试图消除王爷的“负罪感”。 柳清澄睨了一眼言如玉,心道这个女人是在发什么癫? “没!” “那……” “我知道醉翁的去处是因为,家师和醉翁是故交。这些年还一直有联系。我之所以没治好这病,是因为醉翁不肯医治。至于为什么,言老板就不要问了。” 柳清澄明显感觉到这言如玉今日对自己有股子莫名其妙的敌意,心想这女人不缠着王爷,对付他干嘛?搞得他好像是横在她和王爷中间一样似的。 诶!女人心,海底针啊! “言老板,当日你说只要我能凭一己之力找出万年青的所求,你便愿意将褚家案的秘事详尽告知,现在我已经做到,你言如玉不会言而无信吧!” “呐~我怎么可能是言而无信之人?我们言居可是最讲信用的。” 李沁和柳清澄闻言都在心里暗骂:一点都没信用,人家万年青这么多年来偷盗来的财物全拿来买假消息了。奸商一个,明明就是。 不过这次,言如玉这个奸商还是很讲信用的。她特地换了个伶人过来,把当日万年青卖过来的消息给李沁和柳清澄,从头到尾绘声绘色的唱一遍。 那日万年青,偷盗到褚府。本以为所有人都睡了,却发现院里有争执的声音,便守在那预备等人睡了再行动。也是他爱看八卦,这褚家那段时间可一直都是孟城饭后的谈资。他自然也乐的看看这褚家还有什么可八的。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掀开瓦片往下看,万年青居然看见那褚家少爷被人绑在床上,床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人俱是满眼戾气。仔细一瞧,这女的正是褚家刚娶的当家主妇,这男的倒是不认识。心里咯噔一下,这莫不是那柳眉儿与人通奸被抓,这会子是两人恼羞成怒要谋杀亲夫? 只是,谋杀亲夫为何要把这人的裤子扒了个一干二净,那柳眉儿手里还拿着一盏烛台,倒是奇怪。或许是自己想错了,其实是这褚家少爷有些特别的嗜好?可是那两人眼里的杀气他却是没有看错啊…… 万年青倒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只是那日他却是来不及救了。还没等他出手,那褚家少爷便顷刻之间毙命了。 为何如此之快?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就不得不说,这杀人手法的诡秘高明了。 万年青往下看时,便已经开始杀人了。只是那凶器在那个时候,古怪的实在是不像个凶器。一个细小的竹筒,就那么看似随意的放在褚起兴的生下,只不过竹筒的一头对准了他的□,那竹筒里还有一条小蛇。那柳眉儿只拿烛火那么一烫,小蛇便是猛的一窜,沿着竹筒窜入了那褚起兴的□里,而褚起兴的命也就命丧于此。 顷刻丧命,不留一点痕迹。这若不是万年青亲眼看见,亲耳听那柳眉儿赞奇。就是万年青日后听别人说,也是不信的。 既然当时,万年青没能救得了褚起兴。他也知道,他这一偷盗户的话拿到官府去,不仅无人会信,自己也要搭上个牢狱之灾。所幸就把这事卖给了言居,一来可以抵了之前欠言居的银子,二来日后要是有有心之人想要查上一查,得了这线索也该有些帮助。 “这褚家的秘事我都说与柳大人你听了,不知道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办案?” 怎么办案?还真不好办!虽然有人证了,也有杀人手法了,只要能开棺剖开褚起兴的肚子就能找到凶器。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柳眉儿伏法。因为没有证物,没有让柳眉儿可以百口莫辩的证物。 李沁心里犯难,那柳清澄却是狡黠一笑道:“自然是一步一步来办案咯!” ------------ 22仗势欺人 夜入三更最新章节网游之天下无双。褚府大院内,门门闭锁,无人走动。只留一两盏冥灯守着那早亡之人的灵堂。 夜色之中,一男子左顾右盼,蹑手蹑脚推开了一扇门,随即那屋里便微亮了一盏灯。 “媚儿,听说今个那药使大人和王爷来过了?” 柳眉儿坐在梳妆台前,皱着眉,闭着眼,任身后的男子捶捏双肩。 “恩,来了。说是要再开坟验尸。” 那双手微微停了动作,不过顷刻又恢复力道。“要我说,就算是再开棺也是不怕的,谅他们也查不出什么。” 柳眉儿停了,打开肩头的那双手不耐烦道:“你知道什么?!这会子可是要开膛破肚!” “怎么会?!”那人惊得一声高呼。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柳眉儿在这私会男人吗?!” 听这话,那人也知道柳眉儿是生气了,忙自打一个嘴巴。“看我,这不也是急了。你莫生气了。”说着便是向前抱住那嗔怒佳人,柳眉儿也只是挣扎了几下,便安稳的坐在那人怀里。 “不过,你答应了?” “呵!我能不答应吗?他柳大人都承认自己是仗势欺人了。”柳眉儿想起那柳清澄那张脸便恨得牙痒痒。 今日傍晚,下人来报,县官大人倪延莫来访。她自然知道是为了何事,也料到那药使和王爷会跟过来。心里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预备着应对。 可她哪里知道,这柳药使和倪延莫这些清官却是一点都不一样,虽说那倪延莫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但你若是用大义之言刺他几句,他也会有所顾忌。可这柳清澄呢?! “柳大人,你这般作为,怕是对逝者不敬,伤亲者之心吧!” “哦?可本官觉得,若是不能让死者得个瞑目,那才是伤亲者之心,对逝者不敬。” “瞑目?大人,小妇人我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之家出身,但也懂得有理有据这四个字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敢问大人是有何证据,能够证明我夫君是他杀。如果有,我自然全力配合。可若是没有,大人们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侵扰,现在还说什么开膛破肚?!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难道是大人们以为褚家只有一介女流,想趁机欺民霸财吗?可莫要忘了就算是官官相护,也是有王法在的,逼急了小妇人我就一纸状书上京,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公理了。” 柳眉儿这话可谓是咄咄逼人,字字诛心。在场的人都暗暗为这药使大人捏了把汗,可柳清澄却好似没听见,依旧摆着一张笑脸道:“这褚夫人的这番话……说的真是好!” 众人愕然,还以为这柳药使有什么妙招,才如此镇定,哪里知道他还夸上了。李沁倒是对此没有什么神色变化,他心里知道柳清澄定有自己的办法。而事实上果真如此,只是让李沁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今日。那褚夫人就当本大人是仗势欺人,鄙人太甚吧!” 柳眉儿当场就愣住了,她倒没想到这柳清澄会说的如此直白,不过她也没有就此放弃。 “柳大人,难道就不怕奴家一纸御状告上京吗?” “这个啊……还真不怕!本官都说了我是仗势欺人了,仗的嘛……就是当朝宰相的势。啊!对了,王爷,你的势我可否能借一下?” 李沁无奈笑道:“自然可以。” “看!还有凌王的势,这样,褚夫人你看你的御状能上京吗?” 柳清澄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映在柳眉儿眼里,柳眉儿是咬碎了一口银牙也再无言可说。心中积着一口怨气一直到入睡都不得消。 “这么说来,这事倒是棘手了。万一……”那男子话有犹豫,柳眉儿一口便咬上了他的手。“怎么,你怕了?那时在床上逍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 “诶哟,你这口尖牙哟!可真不知道疼人,我怎么会怕?既然当日想了那个法子就不怕今日会有人查。” “若是,真让他们找到……” “放心,若真有什么,我定让他们什么也找不到。” 这人眼里的狠戾,柳眉儿收在眼里,心满意足的笑了。她要的便是这个…… “齐郎~你真好!”说着一双玉手攀上那人颈脖,迷离着一双眼,半露出香肩,满是诱人之姿。 “媚儿……” “恩~~啊……” 幔帘落地,一室□旖旎。让人看的,听的都是血脉膨胀。苦了他万年青,在屋顶之上听这翻云覆雨的嗯嗯啊啊之声足有半个时辰。 真是着了那柳清澄的道了,不禁要去做人证,这会子还要来听墙角,偷东西。诶…… 这下面的该睡着了吧! 这般想着,一个翻身下了屋顶,不稍片刻便取了东西消失在褚府大院。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也翻墙而走。 今夜,这褚府倒真是热闹! 然而,热闹的还是次日清晨。 “柳大人,老朽作为褚家族长,就是拼死也不能让起兴死后不得安宁,还要受那开膛破肚之罪。” “族长?我怎不知道,孟城褚家还有甚族长的?”褚七言嗤笑一声,对那堂上老人不屑一顾。 “你!!好你个刁奴,孟城褚家与庆州府本家本就是一根同生,怎么没个族长。” “同根生?哈!莫要笑掉人的大牙了,三十年之前,那庆州府本家可就是开过祠堂,除了族谱的。哪里还是什么同根生!” 褚七言讲起当年之事,那自称族长的褚钦仲一张老脸红了一红,恼怒道:“当年之事,是余生的错,怨不得谁!但是不管怎么样,这起兴总是褚家的子嗣,怎么容得受这般侮辱。要不是大奶奶派人来庆州府求助,我们褚家可就丢了大脸面了。褚七言,你这个刁奴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大奶奶?什么大奶奶,这个妖妇?!” “你!!放肆!” 柳清澄打了个哈欠,看着这堂上吵得不开开交的两个老人,只觉得了无生趣。扫了一眼那柳眉儿,嘴角的那死偷笑尽显无疑。 柳清澄无奈的笑了。这柳眉儿倒是好计策,借此拖延时间吗?也难得她连夜把这族长给请了过来。不过可惜了…… “大人!” 来了!柳清澄觉得自己终于要从那无休止的吵闹声中解脱出来了。所以对这来报的那衙役脸上笑得都要开出一朵花来。 在一旁的李沁看着突然想起一句话来“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而那衙役也是看的痴了,说不出话来。 这药使大人怎么能生的那么好看? “怎么了?”柳清澄现下可没有闲情供人欣赏,他为了等这个消息,耳朵可遭了不少罪。 “啊……小的们听命。昨夜便守在那褚家新坟附近,今日清晨天未亮,果然有人来偷尸。那人现已被拿下,被押在县府大牢。” 此话一出,堂上的人都不再讲话,静悄悄的只有柳清澄和那衙役的声音。 “倒是稀奇了,竟然有人大清早的去偷盗,偷得还是个尸体。” “大人有所不知,那褚家少爷的新坟处在本县瘴气最重的地方,深夜里是去不得的。只有清晨鸡鸣时分,那里的瘴气才逐渐消散。” 柳清澄又瞥了一眼那柳眉儿,只见她脸色已然发白,双唇也紧紧咬着,强装镇定。柳清澄笑了“这褚夫人挑的地方可真是好!” “哼!妖妇!”褚七言恨恨骂道。 “褚七言,你个刁奴,这可是你当家主母。” “我才不认这样的当家主母。” ……怎么又吵上了?柳清澄摸了摸耳朵,出声打断了又一轮的争吵。 “两位不要再吵了。这官府前脚说要开棺验尸,后脚就有人去偷尸……”柳清澄看向那柳眉儿又道:“柳眉儿你昨天问我要证据,今日这证据可不就来了。” “呵呵……大人可真是有如神助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运气好了点。” 柳眉儿恨不得现在上去撕了那张笑脸,以泄心头之恨。 这个人是故意的!故意特地来告诉她要开棺验尸,特地告诉她要开膛破肚,故意说什么仗势欺人,故意告知她今日就要开棺验尸。为的是让她自乱阵脚,让她铤而走险。 现在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开棺验尸……若是那人……不!那个人不会出卖她的!绝对不会,就算会!他也没什么证据。她有不在场的证明,她不怕! 想到这里柳眉儿便镇定了许多。转而向那褚钦仲深深的施了一个礼道:“四叔公,如今看来。我夫君的死,的确有蹊跷,看来这开棺验尸之事是必要的了。还请叔公允了。” “我褚家的事还需一个外人来允?笑话事情!” 褚钦仲本来便是被这柳眉儿一百两纹银请过来的,既然这柳眉儿都同意了,他也犯不着趟这趟浑水。本欲半推半就这这么答应了,可一听那褚七言的话,他一气之下便改了主意。 “你虽是起兴的妻子,可是这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妇道人家做主。待我回去开了祠堂,请了祖宗牌位。让各家商议了之后,再给答复吧!” “你!!!”褚七言气得说不话来,虽然当年老爷的确是被除了族谱,但是褚起兴却是实实在在上了族谱的。这如今,褚起兴也没个父母兄弟在,这事自然是要族里说的算。 柳眉儿倒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当然不管怎样,这都是随了她的意。虽然这最后的结果定还是要开棺验尸,可少不得要拖些时日。这时间一长……有些事可就好办多了。 柳清澄看着那柳眉儿洋洋得意的笑容,心想着这褚七言真是……诶!看来还是要他仗势欺人了。刚要说话,便听见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穿门而入。 “轮不到她妇道人家做主,便由我这个做哥哥的做主吧!” 说话间,便见一个年轻俊朗的锦衣男子搀扶着一位伶俐佳人踏门而入。 那柳眉儿和褚七言见来人皆是大惊。 “邱婉茹?!” “大少爷?!” ------------ 23婉茹起业 “啧啧啧~~”柳清澄端坐在马车的一端,两手拿着一张状纸,脑袋随着马车的晃动左右摇摆,嘴里还不断的念念有词全文阅读资本大唐。李沁看在眼里,都觉得累,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能晃一路。 “柳清澄,你累不累?” “王爷啊!你不觉得这褚家的故事很……很传奇吗?”柳清澄两眼放光热切的看着王爷。 李沁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没觉得!” “怎么会!?王爷我和你说……” 柳清澄一早就想找个人交流一下了,无奈季清季楚和宗无言都深知自家少爷有个恶习。 那就是在他有着很强烈的交流**的时候,只要你搭话,他就能拉着你讲个没完没了。 所以季楚偷瞄了一眼,马车里的两个人,试探性的向坐在身边和自己一并赶马车的衡祺问了一句。“衡祺,你家王爷耐心,应该还不错吧!” “唔,还行吧!你问这做什么?”其实衡祺一向觉得季清季楚应该都是觉得自家王爷是那种动不动就跑跳如雷的人。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对自己王爷改观了?! “没什么没什么……”季楚可没有改观,只是觉得好奇。王爷这两天和自家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最近这两人的来往可以变得如此的风平浪静,这会子居然还能忍受自己少爷无止尽的聒噪而不把他扔出马车,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其实王爷这个人,挺好的。”衡祺自从云水寨一事之后,对柳清澄一行人的态度便改观了不少。和季清季楚的关系自然也好了许多,虽不说有多亲密,但是也比之前交往的更多一些。而他身为李沁的贴身护卫,觉得有必要为王爷在别人面前挽回一下形象。 “只是……在柳大人面前……”衡祺欲言又止。 “诶,我懂!”季楚拍了拍衡祺的肩“谁叫我家少爷是断袖呢!而且还……”那么不知检点。 “其实也不是……”衡祺犹豫着要不要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王爷之所以那么讨厌柳清澄,恐怕和断袖没多大关系。那云天青不也是断袖,王爷照样收为己用,那尚七不也是断袖?还是个成了亲的断袖,可王爷也是照样带在身边委以重任了。 “其实什么?”季楚追问。 “呃……没什么。对了,你说这褚家大少爷和邱小姐能成吗?” 季楚对王爷的态度还是很感兴趣的,可无奈他衡祺都转移话题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追问,只好顺着那话回道:“我看难!” 不仅季楚这么想,就连李沁也觉得是有些难度的。柳清澄问他,他也回的是“有点悬。” 这事在一般人眼里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悬。不为别的,就为这褚邱两家曾经定过亲,可后来出了个柳眉儿,好好的亲家变仇家了。 要说这邱婉茹和褚起兴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双方长辈都是看在眼里,只等他们到了年岁,过了礼,便成全了这两个孩子的心愿,无奈褚家老爷和夫人相继病逝,热孝期间不得完婚。如果邱婉茹要嫁褚起兴,那么一等就要六年。 男子年岁大了倒也无事,可这女子要是等个六年,到时候万一他褚起兴变心了,那可就难嫁了。所幸两家都还没换过庚帖,这婚事也算不得数。邱夫人自然是劝过自家女儿另觅佳婿,可邱婉茹铁了心的非他褚起兴不嫁。这邱家也就只好随了她的意,眼见着六年丧期已满。褚邱两家开始议亲的时候。柳眉儿出现了! 一开始谁也没有在意过这个柳眉儿,可是后来逐渐的就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邱夫人可就有些坐不住了,特地上了褚家见了那柳眉儿。不见不安心,这见了就更不安心了。这邱夫人可是大宅内院里出身的,自然一眼就瞧出来这柳眉儿的不简单。回了邱府,便开始各种谋划,而与此同时柳眉儿也是自有一番作为。 那褚起兴终究是在两个人女人之间的斗法中,留下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负了等了他六年的邱婉茹。 邱婉茹自然是伤心欲绝,但她也绝不是那种柔弱无骨的,自然没有如寻常女子一般,被人负了便寻死觅活。可她也终是被伤至心死,于是便悄悄瞒了家人收拾了行李带着丫鬟去了江南散心。也正是如此,她遇到了褚起业。 说起褚起业,也是让人唏嘘不已。人人都知道褚家有个褚起兴,知道是褚家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不知道还有一个褚起业,还足足比褚起兴大了五岁。 只不过,这褚起业是个丫鬟生的庶子。而二十六年前,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褚家老爷才被本家除了族谱,被迫搬离了庆州府到这孟城来。这里面自然也是有着一番内宅斗争,只是苦了他褚起业,虽然顺顺利利的生了出来却是一点地位,疼爱也无。刚出生便被褚家老爷送到别庄上养着,权当没有这个儿子。 不过,在褚起兴出生之后,褚家老爷也总算是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本想着接回来给褚起兴做个伴,可谁曾想,居然被告知褚起业一年之前就失踪了。按理说,褚家少爷失踪了,本该一早就去禀报。可是这谁都知道,褚家老爷把他送到别庄图的就是眼不见心为净,再加上少爷失踪,别庄的下人们免不得要被罚,于是众人一合计,就隐瞒不报了。可哪里知道这住老爷还能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 无奈人已经是没了,褚老爷除了遣人去找,也没有别的法子。所以除了和褚七言一样的老人,倒是没有几个知道这位大少爷的。 那些年,褚老爷的寻找也是有结果的。原来那年,四岁的褚起业被那走乡穿巷的人贩子给唬了过去,所幸被一江湖人士给救了。要说,这四岁的孩子已经是记事的了,只消褚起业想回褚家,那人也是会送的。可就是因为他记事,平日里总听下人嚼舌根子。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及父亲对自己的不待见。他选择了拜那人为师,从此舍弃了褚家大少爷的身份,随师父入了江湖做了侠客。 后来,褚七言他们寻去,他也便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理由把他们给打发回去,说是褚家和自己没有关系,以后莫要再寻。 所以,这次褚七言见到褚起业甚是惊讶。 再说邱婉茹带着贴身丫鬟去了江南,正巧赶上江南七怪举办的群英会。误打误撞,搅进了江湖纷争当中去了,更是和褚起业有了一系列的恩怨纠葛,最后也算是欢喜冤家互许真心了。 可邱婉茹毕竟不是江湖儿女,自己的婚事也还是要自己的父母做主。所以褚起业打算上邱家来提亲,谁料这快到孟城县的时候,在途中听到了褚家案的事,邱婉茹自然是知道那柳眉儿是个什么样的蛇蝎心肠,而褚起业虽对褚老爷有些怨言,可褚起兴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这一个是先前给过真心的人,一个是至亲的弟弟,怎能不管?于是这两人到了孟城县便直奔着褚府就去,正好赶上之前的那一幕。 而褚起业的回来,倒也帮了柳清澄许多忙,首先就是开棺验尸之事,便是少了一个阻力。不过最妙的还是那一纸状书把柳眉儿以“谋杀亲夫“的罪名给告了。大周律例,非至亲之人不能上告,所以之前他们办案子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说因为这张状纸,这桩案子,是有了原告,被告,立了案了。倪延莫也不用受三月之期的限制,他们办起案子来也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事情也还要回到邱婉茹和褚起业的婚事上来,那邱婉茹前脚进了褚府,后脚邱老爷就带了人把自己女儿接了回去,还扬言:“邱家女绝不嫁褚家郎!” 当然有关褚起业和邱婉茹的事,都是从柳清澄借的言居说书先生那得知的。 “诶!王爷,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我倒是觉得有情人必能终成眷属的。” “哦?柳大人觉得有情就能不顾一切在一起了?” “自然……我是这么希望的。你看那万年青和顾思,尚七和刘尔不就是?” “那毕竟是两个男子,而且都是孜然一身,没的顾忌的人。邱小姐终归是个女子,要是父母不让,总不至于私奔。就算是私奔了,柳大人不知道聘则为妻奔是妾的道理吗?你别和我说什么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样的话,如果真的不在意这些,那褚起业为什么要特地回孟城县还要以褚家大少爷的身份去求亲?” 柳清澄听王爷如此说,眼里甚是失望。“……诶!王爷,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迂腐。” “我迂腐?!呵……我是不及柳大人开明,当着皇上大臣的面跟人史状元表白,只可惜人家不领情。”倒不是李沁迂腐,他自然也是希望那褚起业和邱婉茹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邱婉茹毕竟是个闺阁女子,要想挣脱那些条条框框谈何容易。 柳清澄被李沁讥讽了这么一句,暗自努努嘴:“小心眼。” “柳大人,我看你是太闲了。好好想想怎么办案子吧!”李沁把柳清澄那副不服气的嘴脸看在眼里,觉得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打错了,和他这般大费口舌。 说道案子,柳清澄又来了精神。 “这案子啊!离结案不远了。”想到不过两日就能离了这孟城县,柳清澄心里便觉得是相当舒爽。 李沁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道:不知道这人又要出什么馊主意了。 馊主意?!柳清澄是坚决不会承认的,他说这叫兵不厌诈。 ------------ 24瓮中之鳖 “少爷,这尸体为何不当场就解剖,还要带回来放着?” 如果说,最重要的证据就在那尸体里面,那么不应该是越早拿出来便越早能结案吗?可为什么,自家少爷挖了那棺木出来,却并没有急着验尸全文阅游之天下无双。而是命人将棺木一同带回官府好生放着,并不许人验尸,还说要立刻开堂审案。 “少爷这么做,自然有少爷的道理。你问了干嘛?想透露给谁听呢?”季清还没等柳清澄说话,就抢先一步出口呛人。 季楚也不理他,知道他是在气早上没带他一同出去。可谁叫这家伙没早起的?少爷那么贪睡的人,可都起了。他还在被窝里缩着,不要起,整个就一活该,怪得了谁? “好了,快给你们的少爷我更衣,我可还要升堂审案呢。”柳清澄可没闲工夫听着两人掐架,那堂上的人可还等着自己呢。至于季楚的问题,柳清澄狡黠一笑,心道:因为根本就用验尸! 不得不说,柳清澄穿上官服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凛然正气,不过也就只有一点。一开口说话,便毁的彻彻底底了。 “王爷,你看我这一身,怎么样?气派吧!” 李沁无语,这柳清澄穿个官服怎么和小孩子穿新衣服一个样子。 “我这可是第一次穿采药使的官服啊!”柳清澄的兴奋溢于言表。 出息……不过,是第一次吗?李沁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五天,而柳清澄因为怕他几乎一直都呆在了马车里,驿站客房里。而他也最是讨厌那些繁文缛节的,所以便免了各地官员的觐见。就算要去赴宴,也是穿着常服去的,这官服倒还真是柳清澄第一次穿。 “柳大人要是喜欢,也可以天天穿。” “天天穿啊!”柳清澄很认真的想了想说:“还是不要了吧!” 李沁挑眉道:“为什么?” “只有一身,天天穿不好。” 他居然还真在想这事!?李沁扯了扯嘴皮子,笑意浮现,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还是让宗无言捕捉到了。 “季楚啊!刚才王爷和少爷是在闲聊?”如果他没看错,王爷还笑了。这两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和睦了,这虽说好现象。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怪怪的。 “恩,是吗?宗先生,快点跟上吧!少爷和王爷已经走了。”季楚对于少爷和王爷是不是在说笑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自家少爷打算怎么审案。 柳清澄是如何审案的?李沁是看的一头雾水,他一没提审盗墓的犯人,二没有传证人上堂。升堂之后,开口就说“褚夫人,你头上的步摇,可否借本官一看?” 在场的人,都在心里“啊?”了一声。这是个什么情况?看步摇?这女人头上的步摇和案子有关系吗? “呃,自然可以。”柳眉儿心里也同样在纳闷这柳清澄是要做什么,案子不问却要看她的步摇?她的步摇有什么问题吗? 而也正是此时,季清突然上了堂前。 “大人,那齐述死了!” “齐述?”柳清澄对这个名字似乎很是陌生。 季清解释道:“就是那偷尸之人。” “死了?好好的怎么死了。” “说是一头撞在墙上自尽的。” 别人听了这话,心里都是一阵痛惜,这最重要的人证怎么就死了?不过柳清澄相对来说就无所谓多了。 “哦,这样啊!好生安葬了吧!你下去吧。” 柳清澄眼也没抬,继续钻研着手里的那只步摇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 好生安葬了?这么重要的一个证人死了,这采药使就轻飘飘的一句“好生安葬了!”就过去了?倪延莫一帮人,此时心中突然觉得这药使大人……是不是有些不太靠谱? 而柳清澄下面的话,则更是让众人觉得这药使压根就是在胡闹吧! “这步摇,无论是做工还是色泽都是上等,想必是个珍品吧!褚夫人?” “……是的。大人,这步摇还是家夫当日所赠的定情之物,说是整个孟城县只有这一支。” 说起这只步摇,柳眉儿自然是眉飞色舞的。这支步摇孟城县只有一支不假,但这在孟城县却并不稀奇,可是就算是大周朝却也只有两只。一支在她柳眉儿手上,而另一只则是在齐王王妃手里。所以说,这支步摇绝对算的上是举世无双的了。故而,她一直都对这步摇爱不释手。 “那褚夫人的意思就是说,这整个孟城县就只有这一支咯,那褚夫人日日都带着?” “呃……是的。因为是夫君送的,自然是日日都带着的。” 柳清澄又问:“可曾借给过别人?” “大人说笑了,自然不会借给别人,这步摇就连我的贴身丫鬟都不曾碰过。” “哦?那就奇怪了,我怎么记得前些日子在洛州见过呢?只有一支吗?不是褚夫人诓我吧!” “自然是真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传富奇阁的掌柜一问,这步摇绝对是仅此一支。”柳眉儿最是爱这独一无二,怎么能忍受柳清澄的质疑。 “哦?那就把那掌柜的叫到堂上问一问吧!” 说完这话,柳清澄便唤了一个衙役去传哪富奇阁的掌柜。 不过一会,那掌柜的便来了,柳清澄忙拿着那步摇给他看。那掌故的放在手里端看了许久才道:“这步摇,我认得。的确是出自我富奇阁,名叫孔雀朝南。整个大周朝就一共两支,一支在礼齐王妃那里,另外一支在这里。所以只有一支,不过……”那掌柜的皱眉,手摩挲着那步摇上的孔雀。 “不过什么?” “这步摇虽是那一支,可是却少了东西。” “少了东西?” “是的大人,这步摇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用了西域的宝石血珠,而这血珠普天之下一共只有四颗,全用在了那步摇上面。所以每支步摇一共两颗血珠,一颗镶在孔雀的尾巴背面上,一颗镶在孔雀的眼睛上。可是……这尾巴背面的血珠……不见了。” “不见了?!这血珠可是真的只有这么两颗?”柳清澄故作惊讶。 “是的,除了这步摇,孟城县怕是再找不到第三颗了。” “呀!褚夫人,你可知道这血珠掉了?” “呃……不知。”血珠?尾巴背面有血珠吗?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在意过? “所以掌柜的意思是,如果又找到同样的血珠,那么就一定是这步摇上的?” 那掌柜的想也没想十分笃定的便说:“是的。” 柳眉儿蹙了蹙眉,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着想着,柳清澄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褚夫人认为呢?” “啊?……应该是的吧!” 柳清澄得她这句话,嘴边的笑一闪而过。李沁看在眼里,会心一笑。他大概知道这柳清澄要做什么了。这柳眉儿现下已经是这瓮中之鳖了,只是这会,她还不知道。 “好!传万年青。”柳清澄一声令下。 谁料堂下竟然无人回应,却也难怪这所有的人都在柳清澄纠结这步摇的时候,纠结着这药使大人是不是在胡闹呢!所以这会子他突然说要传内定的证人,一下子就没反应过来。 柳清澄扫了一眼众人清了清嗓子提了提声量“我说,传万年青!” 这下,才有了人动,领了那万年青上来。 “万年青,你把你当日所看到的都尽数说来。” “是。”万年青将那日屋顶之上的见闻一一道出,众人听了各个都面露惊讶之色。 这细蛇钻孔之法果真是诡秘奇特,怪不得当日验尸一点痕迹也无。 如果这万年青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凶手就是柳眉儿和那奸夫无疑了,于是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柳眉儿。 而柳眉儿却一丝慌乱也没有,她自听到齐述死了,心中的石头便放了下来。万年青这个人,她自然有所耳闻。言居是个什么地方,既然柳清澄买的消息,她自然买的。早就准备好一番说辞了,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可是齐述不一样,齐述被抓,是她的一步错棋,所幸的是那个男人对她还有一丝情意。竟然为了她自尽?真是……愚蠢。不过……这样一来,她便不怕了。 “褚夫人,万年青所说的,你认吗?” “大人,这人说的话可信吗?一个偷盗户的话?就算是正是那小蛇要命,他说是民妇做的就是民妇做的。况且,那日我并不在府上,这一点不仅府上的下人可以作证,就连府外也是有人证的。” 柳清澄听了,点了点头又道:“这倒也是,万年青,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呢?不会是诬陷吧!” “大人,我是个偷盗户是没错,可也正因为我是个偷,所以就注意了些一般人注意不到的地方。那日我就是冲着大人手上这步摇去的,所以我的眼睛一直盯着这步摇。大人,方才那掌柜的不是说,这步摇上的一颗血珠不见了?我倒是知道这颗血珠在哪里的。” 柳清澄眼睛一亮,继而追问。“你知道在哪里?” “是的,就在那褚起兴的指甲缝之间。” 这话音一落,众人都是一副讶然之样。真是稀奇事情,这血珠怎么能跑到死人的指甲缝里? “指甲缝?” “是的!大人,那日我一直看着那步摇,说也奇怪那血珠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落下了。刚好就掉在褚起兴的手边。怕也是褚起兴知道自己性命不保,竟然生生的就把这血珠掐入指缝,恐怕也是想要日后能够以此来指认凶手吧!” “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柳眉儿听着万年青的话,气得两手直抖,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她那天根本就没有戴这步摇,所以那万年青简直就是在诬陷。 对!就是一派胡言,那万年青的话也是漏洞百出,深更半夜,都是已经脱了衣服要睡觉的了,又怎么会头戴饰物?所以万年青压根就没看到什么血珠,褚起兴也更不可能在指缝间藏着那血珠。这种话,就是个孩子都能分辨出真伪,可是偏偏他柳清澄…… “本官倒觉得,这话挺有说服力的。这样吧我们当场验尸好了,如果能找到那细蛇和血珠,那么就说明万年青所言非虚。不能找到的话就说明是这万年青在撒谎。来人啊!开棺验尸。” “不行!” 柳眉儿疾呼一声。 柳清澄这时微微一笑,幽幽然道:“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既然她明明知道那血珠不可能会在褚起兴的指甲缝里,她已经做好了不在场的证明,她在怕什么! 她在怕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他可以直白的和你说他要仗势欺人,他可以明目张胆的在公堂上和你聊一支步摇,他还能在公堂上毫无顾忌的睁眼说瞎话。 虽然她不知道血珠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既然说那血珠在指甲缝里,那么它就一定在,他开了坟直接就把尸体给运回官府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提验尸的事。可是现在他是那么的笃定,那么的迫不及待。 她不该和他聊那只步摇的,他给她下了一个套,一个就算她百口莫辩的圈套。是她说的,步摇日日戴着。是她说的,这步摇她视如珍宝就连佩戴都不曾假于人手。 她…… “因为……因为……”柳眉儿面色惨白,额头上开始冒汗,全没了一开始的镇定。 “因为,你怕!”柳清澄的眼神突然变得尖锐骇人“你怕!那血珠就在那指甲缝里。你怕,你谋杀亲夫的罪行就此败露。” “我……我……” “柳眉儿,你还不认罪吗?” 认罪吗?她费尽心机,机关算尽。最后却要因为一个 ------------ 25春雨惆怅 刚入夜的孟城下起了连绵不绝的小雨,丝丝缕缕如针线一般为这座城编织了一层层薄薄的纱,让人看的不似真切最新章节与妖同眠。 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掀翻了一个个水洼,溅起一朵朵水花,所幸都披着蓑衣,才免了那步裙遭殃,不过那绣鞋还是沾上了泥水,污了一片。 比之街外的水汽氤氲,县城大牢则透着一股子湿气,直钻进人的肌肤渗入人的骨头里去。让人不由烦躁起来。 “这雨可真讨厌!” “春雨润如酥,你懂什么。”邱婉茹去了蓑衣,点了点月枝的额头。 “行,我不懂。可我更不懂,小姐为什么要来牢里来看这杀人的恶妇。” “好了,这都来了。你还抱怨个什么?”邱婉茹掸了掸身上的水珠,径直便要往那大牢深处走去,只是刚迈出一步便被月枝拽住。 “小姐,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要是让起业公子知道了……”月枝见自家小姐瞪了自己一眼,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她知道这话她说不得,可是就是忍不住的相劝上一劝。她实在不懂这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执意要知道那柳眉儿杀夫的缘由。只要那人认罪伏法了不就好了吗?小姐究竟在在意什么?难道…… “月枝!我发现你现在越发没有规矩了。”邱婉茹如何不知道这丫头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自己对褚起兴还余情未了罢了。 “小姐!” “好了,不要再说了。”邱婉茹拿开月枝的手,不再多言。请了那狱卒带路,往柳眉儿的牢房那走。 月枝见了,也只能暗叹一声,虽然不情不愿还是跟了上去。 邱婉茹来到牢门前看到的是,柳眉儿目光空洞的躺在草席上面,盖着一方薄被,手边是还未用过的晚饭,一碗米饭,一壶清酒,两三个荤菜。 邱婉茹蹙眉,这是恐怕就是断头饭了。 “这是断头饭,邱小姐不知道吗?”柳眉儿轻笑了一声又道:“这样的饭菜,放在褚府,就是下人都是不屑的,可偏偏却是我柳眉儿的最后一餐。真可笑,我堂堂褚家当家主母,居然要吃这种吃食,真好笑……哈哈……” “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邱婉茹把月枝手上的食盒拿了过来,一层层打开。俱是柳眉儿平时最喜欢的吃食。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三苏鱼了,这酒也是上好的桂花酿。还有这个紫薯糕……” “够了,邱婉茹,你在这里假惺惺的做给谁看?”柳眉儿起身坐起,伸手便是将邱婉茹手里的盘子打翻在地。 “你!”月枝本来就不想来这牢中,现在看柳眉儿这幅德行更是不满,出口便要骂,只是被自家小姐瞪了一眼,只能闭上嘴巴狠狠的瞪上两眼。 邱婉茹对于柳眉儿的举动只是淡淡一笑,又亲手将那散在地上的紫薯糕收好,才道:“月枝,你出去等我吧!” “小姐大神在古代!” “出去吧!” 柳眉儿看着那月枝很不情愿的离开,这才转过脸和邱婉茹讲话。 “邱婉茹,你都知道些什么?” 邱婉茹沉寂了会才道:“十四年前,礼王叛乱,孟城首富刘子新为其提供粮草。男子皆被斩首,女子则充为官妓。” 柳眉儿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罪名以及过往,眼里流露出满满的轻蔑以及鄙夷。 “只有这些?” “自然不止,虽然官文上没有提及,但是当时检举刘子新的正是褚邱两家。” 柳眉儿听着这话,眼里多了一丝恨意,手也紧紧的攥起。 “那邱小姐可知道,当时为礼王提供粮草并不只有一个刘家。那粮草是合三家之力共同提供的,可是最后被问罪的却只有刘家,其余两家不仅免于处罚还被嘉奖检举有功。” 邱婉茹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那最后一丝疑侥幸丢弃。 诶!如果是真的。 “刘眉……你果然是她。” “刘眉?哈哈……早在十四年前,这个人就死了。”柳眉儿从邱婉茹口里听到那个。整整不见天日十四年的名字,心中一阵酸楚。 而此时的邱婉茹心中又何尝不是这样,苦涩一笑为自己和柳眉儿各倒了一杯酒。 “我记得小时候,起兴就嚷嚷着以后非眉姐姐不娶,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眉姐姐漂亮。长辈们都笑骂他是个小色胚,他急了,他说眉姐姐不仅漂亮而且还温柔善良,长大之后必定是个贤妻良母。长辈又问,你是如何知道你眉姐姐温柔善良,以后还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的?他说,眉姐姐总拿馒头给街边的小乞丐,看到猫儿狗儿死了还会哭。这样的女孩子,肯定是个心地善良的。所以以后一定要娶眉姐姐。” “是吗?”柳眉儿接过邱婉茹递过来的酒杯,望着那杯中倒影,眼神柔和了许多。 “是啊……那个时候有长辈说,宛如也很好啊,为什么不娶她呢?我当时躲在屏风后面,心里扑通通直跳,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如眉姐姐。我记得起兴想了很久才‘因为她没眉姐姐好看!’长辈们都被逗笑了,可是我却哭了,因为那是我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比的上的。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哪一天眉姐姐能消失了就好了,消失了,起兴哥哥就会看到自己了。” 想到当年的自己,邱婉茹看了一眼柳眉儿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柳眉儿躲开了那眼道:“后来……也算是如你所愿了。” “是啊!如我所愿,可四岁的我却时常做恶梦,梦见眉姐姐怨我,恨我。所以在所有人都忘记刘眉这个人的时候,我却一直记在心里。而他也是,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人,我不过就是个替代品而已。可是我不怨,我愿意等。只是……最后我还是没有等到。他却等到了……只可惜……” “只可惜,当年那个温柔善良的眉姐姐却变成了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人,最后还要了他的命,真是个傻子……”柳眉儿喃喃自语,眼眸低垂沉浸在往事里。 邱婉茹有倒了一杯酒,却是洒在了地上,柳眉儿知道她这是在祭奠褚起兴。 “孔雀朝南,首尾相依。这便是为什么血珠要一头一尾各镶一颗的缘由。那只步摇,起兴一直没有给我,却给了你。他是真的……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他是真心爱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 “为什么?”柳眉儿如同听了个笑话,笑的捶着草席。“那刘家何辜?要被其他两家背叛,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叛乱?到底谁叛乱?……邱婉茹,你真的以为有些恩怨可以随着时间就能淡忘的?哈哈……你真傻!你太傻了……哈哈” “究竟是你傻还是我傻?”邱婉茹一步一步走出牢门,身后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柳眉儿低哑的声音。 “邱婉茹,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和褚起业离开孟城,走的越远越好。不管是江湖也好,市井也罢,千万不要再和邱家褚家扯上关系了。我刘眉,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那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音。须臾,脚步声越来越轻,渐渐消失在县城大牢。 走出牢房的邱婉茹,看到了撑着伞在雨里等着的褚起业。两人相视而笑,褚起业上前牵着邱婉茹,并肩而走。 褚起业没有去问她为何要来,也没有去问她是否还对那个人有情。他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安静的陪着她一步一步走。哪怕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 “起业,我们走吧!”邱婉茹眼看着前方的路,似乎一下子看到了方向,她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即将来临的那个纷争。 “好!”身边的人回答着,眼里满是怜爱和宠溺。 她低下了眼眸,似是自言自语着:“起兴他很好,真的。他是个好人,我很喜欢他。过去……” “恩,我知道!”褚起业低头笑了一下,话里没有半点酸味,只是停下了脚步,将身边的人搂入了怀中。 胸膛上一阵热流,他轻轻的抚了抚怀里人的背。 “我爹也是个好人,很好!”那声音已经哽咽不清。 “恩!我知道。” “我……”邱婉茹再也止不住,在他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有我,别怕。” 温柔而有力的声音,钻入邱婉茹的耳朵里,更钻进了她的心里。她知道这个男人可以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他拥有的,尽管她是那么自私和任性。 这场雨注定是要连夜不断了,一丝一缕都牵着人们心里的惆怅,少有春雨及时的喜悦。一把青伞一双人,渐行渐远,那扇久开的窗户也终于吱吱呀呀的合上了。 “这就是你接褚家案的原因?”说话的是一个店伙计装扮摸样的年轻小伙,倒是长的清秀,不看装扮只道是个茶客。 “恩!”柳清澄连头也没抬,更不用说看一眼那伙计了。 那伙计是半点规矩也没,直接坐到客人对面拿起桌上的点心便吃了起来。“你倒是想的多,就怕那位还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是个聪明人,他总会察觉的。”柳清澄瞧了一眼说话那人,递过去一杯茶。心底嘀咕着:也不怕噎着。 “也是。这刘褚邱三家能扯出来的东西毕竟有限,而且……”喝了口茶,咽下口里酥糖糕道:“这王爷也不一定会信言如玉。” 柳清澄听了这话,扶额哀怨道:“诶!可怜了我柳清澄,为了王爷连命都要豁出去了。” “放心,柳大人的一片心意,王爷日后定不会辜负!断袖分桃还是有机会的~” 柳清澄瞪了一眼那伙计,没好气道:“我觉得,你还是赶紧走的好!那边的人可是要回来了。” 说话间,两人都听见一声猛烈的摔门声,两人相视一下,一个人眼里都是怜悯,一个人眼里皆是无奈。 “王爷,脾气不太好!” “柳大人,受苦了啊!我先告辞了。”说着这话,手游往兜里揣了几块点心。 柳清澄皱眉,心道:这毛病怎么都一样?果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那伙计见揣的差不多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提脚走了,只是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怒气正盛的李沁。 “诶哟~~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爷可有哪里被撞伤了?” 李沁瞥了一眼被自己撞到在地的店伙计,心里鄙夷到:真是个贪生怕死的。他此时虽然恼那言如玉,可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店伙计。 “没事,你走吧!” 那店伙计一听这话,立马原地起跳站了起来,堆着满脸的谄笑。“爷,真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观世音菩萨在世,唐三藏转世……” “闭嘴!滚下去……”李沁听着是越来越扯,越看越烦。 “是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说着还真就开始滚了,是真的打滚…… 李沁瞬间无语了,这人的无赖样子还真像一个人,那身形也有点……不对!那个人此时应该在洛州云水寨里操练水兵,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想着这些,抬脚走进房里,却听见柳清澄的惊呼声:“王爷,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我要独守空房呢,今天!” “柳清澄!” ------------ 26番外 -顾念顾思 “和我走怎么样?”那窗梁上的少年挑着双眉,嘴角带着几分戏谑之色全文阅读韩版花样+拜托小姐之注意脚下。顾思只瞄了一眼,便继续做手上的活。 这是要给少爷的生辰礼物,丹青描红。他会喜欢的吧! 少年看着那人并不理会他,只傻傻的盯着那桌案上的一幅画傻笑,撇了撇嘴“他有的是人给送画!要你这赝品做什么?” “万年青!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顾思手里的笔停了,话语里里也透着疏离,就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万年青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嘴唇微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气恼的拍了一下窗棱,一跃而下。 “傻瓜!”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屋里,直把那桌案上的宣纸掀开弄乱,一笔下去,就连墨也晕了。顾思叹了口气,搁下笔,寻了个镇纸放在宣纸上。转身往窗户那边走去,手抚上窗框,眼看着远处那密阳湖面上的游船张灯结彩,喧闹的如节日一般。轻笑一声“对啊!我就是个傻瓜。” 他是勾栏女子所生,自小长在那世间最□的地方,也是生的俊俏,那贪财的妈妈便起了把他卖给南风馆的心思。所幸得了勾栏所的姑娘们怜惜,塞了些钱给那人贩子,为他谋了个好地方。 正巧,宣府招小厮。虽然他年龄有些大了,不过因有人周旋,他还是进了宣府。 一般大户人家贴身用的小厮多是自小府里长大的家生子,而他十岁的年龄却是大了。所以他只能被派去做些粗活,可偏偏他长的又是一副俊俏小生样,在大院里生活,还是个粗使。这等相貌自然是招人眼,也招人厌的。所以他没少被人欺负,吃穿用度也时常被人克扣。 不过,即便如此。他却也是很知足的,在宣府日子虽过的不是很舒服,但也比在勾栏要好许多,即便是被克扣了用度,自己也还能省下些私己钱,而且在这里自己还能保个清白身子,免了被人玩弄的命运红楼之当家太太。 更重要的是他和宣府签的昰活契,只有八年的约。也就是说八年之后,他不仅能有个自由身,还能脱了贱籍。这在过去的,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他所期望的便是这八年能够安安稳稳的过去,然后他能够顺顺利利的出府。委屈什么的忍忍就过去了。 只是这但愿一切的安稳的念头,在他十四岁那年有了改变。 那日,宣府老太爷大寿,设宴宴请各方宾客,来的人多。下人大多被调去前厅,他也不知怎么的就被派了个跑腿的活,这本是很轻巧的活,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可偏偏就在他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一位客人。 按理说,只要你赔礼了,这客人也是不会太难为下人。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客人却对他不依不饶,就是不放他走。一开始还只是言语上的纠缠,在后来就是动手动脚了。他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可碍着身份也做不得什么。那人见他一味的隐忍,便更加肆意起来,竟然将他拉到假山后面,摁倒墙上,便要解他的裤子。 那一刻,他心头涌上了一阵恐慌和耻辱,到了这里,他还是逃脱不了那被人玩弄的命运吗?他不甘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他对着那人的手臂便是一口,这一咬,咬的甚是用力,连血都渗了出来。 那人吃疼松了手,那龌龊心思也全都歇了。对着他便是拳打脚踢,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地上不疼,心想着:要那清白有什么用?现在却是连命都没了,若是当日去了南风馆,凭着他的相貌,定是活的更有生色。哈哈~果真是个没出息的,死到临头想的竟然是这些。 他闭上眼,已经是在等死,不过他没等来致命的一击,却听到了那人的惨叫声。 “这是哪家的?也配来宣府?还不快滚!” “你倒是有趣,命都要没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长相?也怪不得要被人起那心思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聪明一点,找个借口逃了才是,哪有人像你这么笨的?” 他睁开眼,看到一位富贵公子俯身打量着自己,心想这人怕也是宣府请来的客人吧! “你是谁?” “我是谁?这倒是稀奇了,你这宣府的下人,进入连主人家也不知道吗?” “你是……” “哈!小笨蛋,我是你家少爷,记好了。对了,这药膏给你了,回去好生养着。” 那人将一个白色的瓷瓶塞在他手中,临走时用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很是让人暖心暖意。 握着那个瓷瓶的那一刻,他把那个人的笑深深的刻在了心里,怎么也抹不去。 过了几日,他便听到少爷要寻个书童在身边,那大院的小厮们自然都是消尖了脑袋要往内院里去的,要知道只要进了内院别说是书童了,就是个洒扫的花匠也是前途无量的。 他也动了心思,为的不是那衣食无忧,人前人后的体面,为的是那个人,那个人那晚的笑。论心计手段,到底有几个人能比的过他?自然少有,他在勾栏院是从小的耳濡目染,如今莫说是个少爷的书童,就是老爷的小厮,他想争也不是难事。 宣锦天见到是他时,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笑道:“这书童我很满意,留下吧!” 一句话,顾思这书童的位子便算是坐稳了。 少爷的书童,一般来说都是家生子才可以胜任,可偏偏就被他这个来了两年的外来人夺去了,故而这宣府上下很多人都对此眼红嘴酸。 人都说,果然勾栏娘们生的就是有能耐,两年就能爬上书童的位子,若是再混上个十来年说不定就是总管了。 这话顾思也只当耳旁的风,吹过就算了。在勾栏的时候比这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他才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只要能在那个人身边就好,哪怕只有四年。 他是全心全意的伺候着,宣锦天对他也是极欢喜的。每日都带在身边,有兴致好的时候,还会教他一些书画知识。而他顾思颇有些悟性很灵气,这些东西都是一教便会,于是宣锦天便更加喜欢他。 “顾思,你要是能一直呆在我身边该多好!我真舍不得放你走。”宣锦天拿着顾思刚画的泼墨山水,心里直赞好。想到顾思签的昰活契,不由生出了几分不舍。 不过,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思听了这话,心猛的跳动了一下,他舍不得自己吗? “小笨蛋,你放心好了,到了日子定会放你出府的。看把你吓的。”宣锦天见他突然不讲话,还以为他是当真了。 他的确是被吓到了,却不是因为宣锦天的话,而是……他发现他居然是想留下来的。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着,眼瞧着他的八年之约就要结束了。那些府里原先看他不顺眼的人也有了动作。 那日,宣锦天和几个好友一同出去游湖泛舟,顾思患了风寒便没有跟去。 见他落单,那有心之人便设了个计谋,把他骗了出去。寒冬腊月,将他推进了湖里,所幸他平日有交好的人,将他及时救了。可也是半条命没了,躺在床上浑身无力。高烧难耐。 对此,宣锦天自然不知道,而那日他和朋友喝酒时。 酒席上有人说到那男风之事,便提及到顾思,有人酒后胡言,说早有人想要了顾思回去,只等着他出宣府了。他宣少爷不过是他顾思找恩客的冤大头了。他听着这话,想到顾思再过几日就要离了,心里也一阵烦躁,虽知道是别人有意的挑拨,可也入了心。 他喝醉了酒,回到青松院没见到顾思来迎,想起席间那些话,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恼了。怒气冲冲的便闯进了顾思的房间,那个时候顾思听到说他喝醉了,虽然已经是有气无力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出去照看。 正强撑着换衣,打算出去伺候,谁想到这衣服穿了一半,少爷便闯了进来。那酒气熏鼻,顾思也顾不得穿衣服,刚忙上去扶。 可他不知道,半敞的衣襟对那时头脑不清的宣锦天简直就是□裸的诱惑。 宣锦天看着眼前人,只觉得那人生的是那么美,简直就和女子一般。那唇是那么诱人,就像刚摘下的樱桃,直叫人想狠狠的咬上一口。头脑一热,便把眼前的人推到在床。 “思儿,我要你!” 顾思要推,可他早已经是没了力气,哪里还能抵抗的了……那一夜,顾思被折腾的差点死在床上。 那日后,青松院便少了一个顾书童,多了一位思公子。 他终究是为了那个人放弃了自由身,签了一生一世的死契。 可是他忘了,他不管被如何的荣宠有佳,他始终都只是个下人,一个小厮。而宣锦天,他是宣家唯一的少爷,他不该奢望什么一生一世的。 不知是什么时候,宣锦天开始很少来他那里,下人们也开始多闲言碎语起来。讲的无非是这娼妇生的自有一番手段的,可是这少爷也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又是一阵风吹过,扑在顾思面上,将他从过去的记忆里拉回现实。那湖面上依旧是人声鼎沸,那个人恐怕还在那画舫吧! 他自嘲一笑,关上了窗户,继续描红。须臾,那身后的窗又被人打开,他叹了口气。 “都说了让你走了,你怎么又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诺!这个给你。”说着,便有一个画轴被仍在桌案上。 顾思打开一看“这……”竟然是吴道子的画,还是宣锦天近日来最想要的,可偏偏有这画的人就是不让。 “我知道,这画他喜欢。既然要描红,描这幅好了。其他的他也不屑要!” “万年青!谢谢。” “这虚的谢谢,多没意思。不如,你跟了我?”万年青一如既往的嬉笑着。 顾思对着他一笑,并不开口说话,有些话不说,大家心里都明白。 万年青自知无趣,摸了摸鼻子,很识趣的翻窗离了那房间。 一壶酒,一个人,坐在那假山之上望着那扇窗户,望着那扇窗户上的人影。 那个人,真是傻到家了。可是他很喜欢这个人的傻劲,多希望这个人喜欢的是他而不是那个“一时冲动”的宣锦天。 “一时冲动啊!呵……”万年青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看到另一个人的院子亮起了灯。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一时冲动?把人摁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的? ------------ 27番外 -万年长思 一盏孤灯,映着四景阁里那唯一的消瘦身影,独自酌饮王朝之剑。比之这里的寂静沉闷,那宣府大院则是宾客满棚,锣鼓喧天,一片欢庆之声。 万年青依旧从那窗户进了四景阁,看着那人落寞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可面上还是带着笑道:“怎么你也学人借酒消愁了?” 那人浅浅一笑,抬眼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句话问的好似云淡风轻,可万年青听的却是百感交集,愁上心头,他当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顾思将这个消息。既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索性就选择了沉默,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他避开顾思的眼,小声说了两个字。“知道。” “呵呵,也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了。”顾思轻笑一声,那笑直刺的万年青心疼。 “顾思,和我一起走吧!” 这话说过多少次了?万年青已经不记得了,从一开始的戏言到后来的真心。前前后后加起来,不下百次了吧!只是每次,这个人的回答都是…… “不了!” 万年青低头苦笑,果然……这次依旧是。真是可笑,他刚才居然还存着一丝希望,觉得这次的答案会不一样。这个人的执着和痴情,他又不是不知道……可是这样的执着和痴情真的值得吗?为了宣锦天?! “值得吗?他都已经成亲了!你不走?!今日过后,你该如何自处?” 自古以来,有几个当家主母会容忍那要与自己平分丈夫的人?更何况还是个男人?! 万年青直直的盯着顾思,他能想到的顾思怎么会不明白?所以他顾思必须走,不然…… “没事,只要我能在这里守着他就好。”顾思对上万年青的眼,万年青在那双眼里看到了固执,悲伤还有深爱。 即使是现在,他还是爱着宣锦天……可他宣锦天却想着……万年青终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握着拳头把心里的话吼了出来“守着?如何守着?在别人的怀里守着吗?” “别人的怀里?你这话什么意思?”顾思听了这话,惊得把手变的杯子都打翻,酒水滴滴答答滴落在地,静静流淌着。 万年青吼出这话时便立刻悔了,转了身背对着顾思,扶住了窗,又是要走。顾思离了桌案想要拉住他,只可惜只空抓住一句话…… “顾思,我要走了。就在十日之后,这十日里你若是改了主意,就吹这个笛子。我听到笛声就会来寻你的。笛子收好!” “万年青,你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你回来说清楚……” 顾思对着窗外夜色大声喊着,无人回应…… “万年青!!!” 顾思的声音就回荡在耳边,万年青想要回头,却越走越远。 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情,你得自己去看清楚想明白。宣锦天,不值得你对他这样一片痴心。 宣锦天真的不值,如果不是他听到那些对话的话,或许他会放弃顾思的,可是…… “我对他不过一时冲动罢了,父亲你放心。” “如此就好。下个月初十,就是你和陆蕊的婚事了,你千万别给我出什么岔子。至于,顾思……” “父亲,你放心好了,顾思……我已经想到法子了。” “哦?什么法子?” “……子期一直都很喜欢顾思。” “这样……也罢!” 那屋里的人三言两语便决定了顾思的去处和未来,万年青在屋顶上听着眸里全是冷意,他恨不得冲进屋去将那宣锦天碎尸万段。顾思为了他舍了自由身,毁了身子的根基,即使得了冷落却还是一心一意的守着他宣锦天,可他倒好,现在要娶妻不算,还要!!!! 他竟然要将顾思转送他人?! 他宣锦天竟然会想着把他送去别处…… 顾思听着宣锦天说着要让他去朋友家暂住的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呆坐了很久才开口道:“少爷,你可知道,勾栏里姑娘存一两银子的私房钱要多久?两个月!那时我被老鸨卖去南风馆时,花钱疏通又花了多少两银子?一共一百八十两。我的卖身前也不过就三十两,可姑姑们为了我能够不像她们一样沦为别人的玩物,竟然是把多年攒的赎身钱也拿了出来。为我换了八年的活契。可是……呵!当初八年约满,是我自己留下的,签了死契。到底是辜负了姑姑们的一番心意,可是我没有后悔。因为有你,可是……现在你却要将我送到别人那去?呵!这和当初被卖进南风馆又有什么分别?” 顾思每讲一句,宣锦天的眉就皱的的更深,他对顾思终究是有愧的,所以他连直视顾思的眼都不敢。可听到顾思说他要把顾思送给别人的时候,他急了 “思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的,你说,我听着。”顾思表情淡淡看不出一点情绪。 说什么呢?宣锦天看着顾思,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道:“思儿……其实……” “锦天!你在里面吗?” 突如其来的一个女声将宣锦天从这不知从何说起的尴尬境地里解救出来,可很快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大的困境。 “蕊儿,你怎么来了?” 一个新妇装扮的女子推门而入,宣锦天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挡在顾思面前。可是这两个人都透着他的肩互相打量着对方。 这个女子,就是锦天娶的妻子。温婉娟丽,灵动可爱,倒是他喜欢的。 这个人?生的如女子一般,就和子期那里的伶人一样,难道……锦天也? “蕊儿?” “哦……我做了你最喜欢喝的莲子汤,去你书房却看不见你,下人说,你来四景阁了最新章节收美记。我就来寻你了……他是?”陆蕊看着宣锦天身后的顾思问着,而顾思则是对陆蕊微微一笑,也没有开口讲话,他在等宣锦天…… “他……”宣锦天虽然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他生怕顾思开口,想了想还是说了自己最不想说的话。“他就是子期的……口现暂住这里,过几日就回子期那里去。” 听了宣锦天的话,顾思脸上的笑慢慢的垮了下去,而陆蕊则是暗松了一口气。 “子期怎么又?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好了,子期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了,你不是说做了莲子汤吗?我们回去喝吧,别凉了。” “恩……” 宣锦天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顾思一眼,他不敢看。顾思现在究竟是何种表情,何种心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在宣府,他只是个少爷。所以……对不起,顾思。 顾思自他们走后,便一直望着那身影消失的庭院路口看的出神。 那是一对夫妻,相互搀扶着,恩爱着,相偎相依。而他顾思却好像是一个路人,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那最熟悉的人牵起最陌生的人的手,离他越来越远。 万年青隐在那假山后,看着顾思一个人坐在那,就好似一个木头人一样,既不会去哭也不会去笑。那神情戚戚,目光空洞,直看得他心都揪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顾思动了动唇,那眼泪终于是流了下来。万年青这才松了口气,哭了便好!他真怕顾思想不清楚想不通。 从晚霞映红江面到月光渗入湖面,大概是两个时辰。 顾思一直坐在那无声落泪,而万年青则在假山后守着陪他肝肠寸断。 曾有人对他说:“万年青,早晚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让你毫无办法的人,到时候可千万别和我一样手足无措真的就什么也不去做了。” 还记得他当时听了这话是何等的不屑,大笑着说:“我万年青会像你一样吗?笑话!” 可是现如今,倒还真是一样了。 万年青靠在墙上,对着那圆月无力的扯了扯嘴皮子,算是对自己的嘲讽。再看顾思,已经不见人影,心里突了一下。 人呢?去哪里了?莫不是…… 真当他要出假山去寻顾思的时候,他一个转身便看见顾思站在他左边。 “你每次都躲在这……从来不换地方。” 万年青没有回话可心里却在回应着。 因为,这里能看到四景阁的全景,这里看你看的最清楚。 “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就躲在在这里。” 听顾思提起旧事,万年青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那次他第一次来宣府,为的是那暖玉。可寻了一圈也未找到,正打算回去却看到了这假山后面闪着一片光,心下一动。这宣府可是江湖上,精于机关阵法的名家,难不成是有什么密道? 这么想着,他便摸进那假山后面了,可是不过是他多想,那闪光不过是个瓷块反射着阳光而已。正要出去,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无法,所幸就藏在这假山后面了。透着假山的缝隙,他看见了顾思。 那时候的顾思,拿了一只蹴鞠球在手里,端看着直皱眉,那表情就好像拿手里的东西是个迷,他在很认真的研究一样。 万年青看着心里直笑,这个小公子爷倒是好玩,这么大了还没见过蹴鞠球吗?这东西自然是拿来踢得,总不能是拿着看好看的吧! 想着这话,那顾思不只是不小心的还像是开了窍,手里的蹴鞠球掉了下来,慢慢的就滚向万年青躲得假山这来。 不是吧!万年青心里惊呼着,顾思的惊讶的脸已经是出现在他眼前了。 “你是谁?”顾思退后一步,眼里满是警惕。 这时候,万年青才看清顾思的样貌。清丽脱俗,这是他当时看着顾思所能想到的第一个词。虽然多是形容女子,可用在眼前人身上却是恰到好处,无比贴切。 “你到底是谁?” 万年青这才回神,一转眼珠子笑道:“我是来宣府偷东西的贼!” 他敢这么说,一是有心调戏顾思,而是他听那脚步声和气息声,是知道顾思不是习武之人。他正等着顾思大惊失色,大喊捉贼的时候上去趁机揩油,哪里知道眼前的人竟然不慌不忙,及其镇定的问他“偷什么的?” “呃……”万年青先是一愣而后笑的更欢道:“偷人的!”说着伸手便要去抱顾思。“来偷你的,你可……诶哟!” 他被人当头一棒,所幸那力道不大,不然可就要当场栽了。 这人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个木棒子啊!太不可思议了。 “你还打啊?”眼看着那棍子又要下来,万年青纵身一跃跳上墙头,心里直叫苦,连腰都没有碰到呢!这油揩的……诶! 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真是狼狈,那时候的顾思……眼里总是带着笑的。一直都觉得后来再去寻顾思,是因为不甘心。可现在想想,怕是那第一次,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哈!那时候,你下手真重。不过你那棍子哪里的?” 顾思似乎也是想着当年的那件事,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那时候,我一看到假山后面有人便往后退,是因为假山前面有根木棍,原是我之前和锦天……”提到宣锦天,顾思的话又低了下去。 万年青知道他是想起了过去,伤心了。心里对宣锦天的气又增了一分,这个人为什么哪里都在,就连他和顾思两个人的独处中又都他的影子?!诶…… “我后日便走了,你……”你跟不跟我走? 给了顾思的笛子,他其实也一直守在这里,可从未听到过笛声。 “万年青,喜欢我什么?” 顾思刚才坐在那,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宣锦天是不是喜欢他?可不管顾思怎么想,他总也想不起来宣锦天是不是说过喜欢他。 只是总说他长的不错,总夸他有作画的天赋,总赞他够细心,总叹他会打理…… 这些话……现在仔细品着好像全是在夸赞一个书童,一个下人,全不似对一个爱人说的。原来……全是自己多想了。 所以他宣锦天对自己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吧!那么万年青呢?他说他喜欢他,又到底喜欢什么呢? “我……我喜欢你的笑,总让我看的如痴如醉。我喜欢你轻皱双眉认真描红的样子,总让我看的失神忘时。我喜欢你的倔强,总让我气恼却又无奈。我喜欢你的小心思小计谋,虽然总是让我气得跳脚,可是我却对此乐此不疲。顾思,我喜欢你的全部,喜欢你的一颦一笑,喜欢的一举一动。顾思……和我走吧!” 万年青的话,顾思句句入耳,字字入心。过去每一个和万年青在一起的回忆,如潮水一般全面袭来。 宣锦天去了画舫喝花酒,他暗自伤神的时候是万年青捡了市井笑话来嘲笑他。他生辰,宣锦天离了宣府,是万年青拿了酒菜端了一碗冷面给他。他伤寒无力时,宣锦天在朋友府中商谈正事,是万年青拿了一串糖人来激他喝药。他彻夜不眠为宣锦天绘制图册,是万年青陪着他直到天明…… 万年青,都是万年青……整整一年,他的身边从来就只有万年青,没有他宣锦天。可他心里却只有宣锦天,没有万年青。 “顾思,和我走吧!” 顾思看着万年青,越看越模糊,似有水雾遮着看不真切。 和他走吗?他怎么可以和他走,他不能这么自私。不能…… 一步步后退,可那人却还是一点点的逼近。最后…… “万年青,你放我下来!” “不放!今天就算是抢,我也要把你从宣锦天手里抢走!” 顾思想起那些点点滴滴,万年青又何尝不在想,只是越想就越舍不得眼前这个人。他怎么可以让这个人离开他的视线,到另一个人的怀里去。过去顾思心里有宣锦天,他没法带他走,他带不走,他不忍心。可是如今呢?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宣锦天将顾思送给他人?! 不行!绝对不行! 是谁说的无能为力的?!大不了就是个抢字!哪怕是一辈子,他也要把顾思从宣锦天手里抢过来,哪怕是要到天荒地老,他也要一点一点强行走进顾思心里去,一旦进去就再也不出去。 ------------ 28突遇伏击 作者有话要说: t^t这章我日后一定会修的网游之天下无双。。。。。   孟城的一场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都不曾停歇。虽说春雨如油,却也是物以稀为贵,这般的缠绵不绝倒是让人生了几分厌烦。故而那阳光乍现的清晨,多少拂去了心头的烦意。街头市井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致。 雨过天晴,街头小贩也如那雨后春笋一般一茬一茬的往外冒,而那市井消息也随着这些小贩走街串巷。无非是那药使大人是如何让柳眉儿伏法认罪的,那柳眉儿问斩之时又是个怎样光景,那褚家如今凭空多出了个大少爷,那邱家小姐终于从江南回了孟城之类。不过这其中最让人关注的还是那邱褚两家的婚事。 这两家居然又结亲了,不仅如此主婚的还是王爷和药使。不过,如果只是如此的话,这孟城县人也不会人人说道,实在是……这两家的婚事办的太过仓促。仅仅只用了一天,一顶花轿几声锣鼓唢呐声就这么成了,还是冒着雨结的成亲礼。这般急促成婚,可是让旁人猜透了心思。而更让人奇怪的是,这褚家和邱家的店铺也在一夜之间尽数关了,听着消息尽是在急于转让。 要说这褚家收业,是因为褚家少了善于经营主事的,那么这邱家为何也要收业?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柳清澄,本王倒觉得褚起业是个聪明人。”市井趣闻一向都是柳清澄来消磨路上时光的谈资。只是以前是和季清季楚,今日却是和李沁。那褚家和邱家的事,李沁和柳清澄是再清楚不过了。 邱家是放过话的,邱婉茹就是去姑子也决计不嫁他褚家郎,管他是不是外边的私生子还是怎么的。总之当初邱家因为被退亲一事简直就是名声尽扫,如今心中的那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更何况,邱婉茹要真的和褚起业成亲了,那可就是执手浪迹天涯去了,这邱家老爷夫人怎么舍得? 本来,柳清澄也惋惜着这一对就要因为这些个恩恩怨怨无望相守了。那褚起业便找到了他和李沁,请求他们两个为他做主婚人。 也几乎是一夜之间,邱家松了口。而婚期也定在了柳眉儿处斩后的一天,时间仓促的让柳清澄和李沁都觉得不妥。可是这事谁都没有怨言,那日大喜之日柳清澄看着邱家老爷夫人也没有半点怒意,他看着倒是有几分忧虑惆怅。 更让人不解的就是这一对新人成亲之后,第二日便启程离开了孟城县,倒是和柳清澄他们一道离开的。而留在孟城的褚邱两家也有离散之意。 这些事,在外人眼里看着怎能不觉得匪夷所思?可王爷却说这是因为褚起业聪明?!这倒是勾起了柳清澄的兴趣。 “此话怎讲。” 李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柳清澄,嘴角微扬,却被另一个声音劫了先机,看着柳清澄也转向另一个方向,李沁的眉轻皱了一下。 “说起褚起业,他确实是个聪明人。听说他虽然混迹江湖,但早年却是有参加过科举的,还曾上过三榜。” 说话的这位,是言居的人。柳清澄一行人临走的时候,言如玉打包送来的,说是给王爷一路上说些趣闻解点小闷。李沁自然是不需要这解闷的说书人,可柳清澄对此倒是颇感兴趣直央着来着走,李沁多少对言居还是有些在意的,所以便随了柳清澄的意,同意了带着一起南下。 “上过三榜?那岂不是参加过殿试,按理说……他不是应该在做官吗?怎么还在江湖?”柳清澄听了那话,立刻对褚起业这个人有了十二分的兴趣,只是他一肚子的疑问却得不到半点解答。 “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真没几个人知道。只知道,这殿试之前褚起业就弃了这进士身份,离了京城。那三榜之人也就换了一位。” 柳清澄听了,不无失望道:“这世间居然还有言居不知道的事情?” “言居也只是做的消息买卖而已,又不是所有的辛秘都能知道的。” 柳清澄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时,便喜欢埋汰人。 “诶!我还以为我带了个万事通出来了呢!没想到,却是个只知表皮不知内里的。包水仙,你肯定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才被言如玉送给我的。” “……柳大人,我是掌柜的送给王爷的。还有,在下的长相虽说不及大人,却也是中上之姿的”所谓人如其名,包水仙绝对是个水仙性子,对于长相一事他是最为自信的,怎么能容的下他人说道。 说着这话,包水仙还故意将自己的脸抬高,好让柳清澄好好看看。 “啧啧!这哪里好看了?还没宗无言长的好呢!我看你就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才被打发出来的,而且也正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所以才不知道那些辛秘的。” “柳大人!!!我……” 看着包水仙梗着脖子又要争辩,李沁终于是忍不住了,这两个人真是……太幼稚了。一个人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便开始找人茬,一个人居然因为长相要和人争论。 真是……太吵了! “包水仙,你为什么在这辆马车里。”按理说包水仙是有自己的马车的,他实在是不应该呆在他这个王爷的马车里。 “回王爷,我是……”包水仙愤愤的看了一眼柳清澄继续道:“柳大人请来解闷的。” 这闷解的真好,直接改吵架了。 “回你自己的马车去!” 李沁一声令下,包水仙便钻出了马车,他现在可是一刻也不想和柳清澄呆在一起。可是柳清澄偏偏也跟着他要往外钻。 “柳清澄,你给我留下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 “啊?什么事王爷?”柳清澄本想着包水仙走了,这马车里可就只剩下他和王爷了。就以往的经验而谈,每次和王爷独处都得丢个半条命……所以他也回自己的马车好了。可谁知道,这王爷居然把自己叫住了。诶…… 李沁可不知道柳清澄心里想着些什么,他之所以把柳清澄留下,自然是有事要问。 “你今日穿的倒少。” “这春日里,自然穿的少了。”柳清澄拢了拢衣襟正襟危坐。 “是吗?我怎么听说这万年青临走时送了个东西给我们柳大人?”李沁眼瞅着柳清澄皙白的脖子,那里多了根红绳。 “有吗?没有吧!”柳清澄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李沁挑眉道:“没有?” 柳清澄很肯定的说“没有!” 而李沁也很肯定的就伸手探进柳清澄的衣襟里去,柳清澄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到是胸口一凉,自己就被王爷给拽到他眼前了。 “嗳!王爷,有话好好说,别拽呀!” 脖子的那块玉是用红绳串着的,李沁把它拽出来,自然那红绳就勒住了柳清澄的脖子了。 “这是什么?”李沁拿着玉问。 “……就如王爷,所见它是一块玉。王爷,这绳子勒的我脖子疼,王爷如果要看我解下来给王爷看就是了。” 李沁闻言便松了手。 “柳清澄,这可是一块暖玉。触手生温,此间罕有。” 柳清澄赶忙谄媚道:“王爷,你可真识货啊!” 李沁看着柳清澄一副讨好伏小的样子,就好像生怕自己要去抢他的玉,哭笑不得。这玉虽说是个极品,可他向来就不爱这些金银玉器,所以他柳清澄实在是不用护着。而他之所以会在意这块玉,实在是这玉……来历有些问题。。 “……柳清澄,这玉你最好给我藏好了。据我所知,万年青这些年就是因为这块玉才东躲西藏的。” “这玉……怎么了?”柳清澄一脸的疑惑。 李沁可不信这柳清澄什么都不知道,这玉与其说是万年青送的,倒不如说是柳清澄要的。这玉触手生温,最是暖心之物,这也是为什么柳清澄这几日穿的没有之前厚实的原因。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好自为之吧!若是因为这玉惹了什么杀身之祸,本王可救不了你。” “别介啊!王爷,怎么说……那什么,你……保护……那什么,对吧!再说这玉,能惹来什么杀身之祸啊!”柳清澄这支支吾吾的无非是想说他李沁是皇上派来保护他的,所以要真有什么杀身之祸了,他李沁就得顶着扛着。 李沁心想,这厮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 真想出言讽刺两句,便看见一道箭光闪过,他立马将柳清澄拉到自己身边。 “小心!” 只见一支箭穿过车窗,射进马车内,深深的钉在柳清澄原先坐的地方。若不是李沁拉开柳清澄,这箭可就戳在柳清澄身上了。 柳清澄大惊失色,冒了一身冷汗。 马车外面也起了骚动。 相比之下,李沁则相当的镇定“衡祺,怎么回事?” “王爷,我们遭到伏击。看样子是一群江湖人士。”外面衡祺的声音响起。接下来便是兵器相交的声音。 可见这人已经是到了跟前了,李沁握住手边的剑随时都准备出鞘。 当然,此刻他也不忘调侃一下这罪魁祸首。他睨了一眼身边的柳清澄半笑半怒道:“柳大人,你看着杀身之祸立马可就来了。你是打算怎么办呢?” 柳清澄看李沁的样子,好像是不打算管自己了,心里一阵着急,紧紧地拽住李沁的胳膊哀求道:“王爷……你可要救我啊~” “一会跟在我后面,别乱动。”听着外面的声音,怕是衡祺支撑不住了。这人顷刻间就要进来了。 虽说,李沁知道这玉会招惹是非,可是……这消息未免传的太快了。还有就是,这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言居吗? 还未等李沁深想,一个黑衣人便提着剑冲到了马车里,但是并没有对李沁他们刀剑相向,只是单膝跪地道:“王爷,我只是来取一样东西,并不想伤及任何人。还请王爷和柳大人能将这东西物归原主。” 李沁闻言,轻笑一声“本王怎么不知道,自己拿了别人的东西?” 那人听着这话眼眸未动,手里的剑也提了起来。“那便莫怪了。”话音刚落,剑便刺向柳清澄,而李沁也在瞬间挡了回去。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伤人。” “王爷,得罪了。” 说话间,柳清澄便看到那刀光剑影在眼前直闪,虽说柳清澄不通武学,但单看这两人的神色,也看的出王爷招架的有些吃力。 而且,若看得仔细。那人十招内有七招都在找李沁的空隙冲着柳清澄去,只不过碍于这马车的空间过于狭小,所以那些出招都不是那么精确,柳清澄也算是捡了好几次小命。 柳清澄暗道:这光靠王爷怕是不成了,他得自己想想办法。想什么法子呢? 车身猛的摇晃起来,外面也响起了马嘶鸣的声音,柳清澄计上心头。他趁着这两人打斗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一路的摸爬滚打到了马车的最前面,握住了缰绳,一甩鞭子开始驾车。 这马刚受过惊吓,正激动着呢,这柳清澄的一鞭子更是让它们抓了狂,失了控,开始没有方向的横冲直撞,狂奔起来。 理所当然的,这马车便失去了它原有的平衡,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打斗的好地方。但不得不说,这倒是给了李沁一个机会,因为李沁除了用剑他还随身带着鞭子,这个时候剑虽然不好使了。这鞭子可还能有些用处的。他到不指望,鞭子可以制敌,毕竟马车空间太狭小,所以他甩出鞭子为的是缠住那人的手脚,算是拖着敌人。还有机会……跳车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再往前可就是悬崖了。柳清澄可真是会想主意……馊主意。 这鞭子李沁抛出去的时候是缠住了那人的腰,一拉一带,再加上这马车本身就很不稳,那人失去了平衡便摔到了马车的最里端。这时李沁便趁机用鞭子把那人的手脚用鞭子束了起来,然后往柳清澄那走,拉着他便要往下跳。 可是这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同一件事,他们是被一群人伏击,而不是一个人偷袭。也就是说,那人还有帮手。 “该死!”又是一个人指剑相向,李沁的剑却是掉在了马车里。此时,他只能揽着柳清澄左闪又躲。 那悬崖眼见着就是越来越近,可他们却还是困在马车上。李沁越想越不对劲,如果说这些人是来拿东西的,本应该冲着东西就好。可除了一开始,他们是对着柳清澄出手的,后来马车脱离了车队便全是招招针对他。而且……现在为了这玉竟然是连命都不要了。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些人都是些死士,这死士用来做什么,他李沁再清楚不过了。 有人要杀他,所谓的索玉不过是个借口。而且,这些人恐怕也不是什么江湖人士…… 马车离悬崖越来越近,李沁也顾不得那些人的刀剑,抱紧柳清澄正要跳下马车,却被柳清澄推了一把,一个人摔下了马车。 “啊!”柳清澄吃疼的叫了一声,原来是刚被李沁困在马车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束缚,一剑便朝着李沁身后刺来。柳清澄眼尖,急忙推开李沁,那剑便刺在了柳清澄的肩膀上。 那人见没有刺到李沁,很快的便拔出了剑,继续朝李沁那刺去。李沁看着柳清澄惨白的脸,心里莫名的就揪了起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马车往悬崖冲去,而柳清澄晕倒在马车上连同那马车一起掉落悬崖。李沁的心如同裂了一道口子,再也无力招架,最后被逼到悬崖边。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李沁自然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明白白的。 “王爷,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要你死。你就必须得死。”那人眼里都是杀气,一步一步逼近。 “呵,本王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们手里。”话落,李沁转身一跃而下,消失在那些死士眼前。 李沁一勾嘴角。心念道:柳清澄,你在阴曹地府等着我,我这就来陪你。 ------------ 29山谷有洞 “嗯……唔……柳清澄,你快点最新章节网游之天下无双。” “别急啊,才吸了一口呢!” “快点……唔……” “王爷,你居然怕疼!” 循着这声音望去,断崖壁的山谷中一个山洞里,两个人男子竟然是将身子都叠在一起了,再拉近仔细瞧着,便发现那两人一个敞开着衣服,一个则将头埋在另一个人的腰间在…… 吸毒!蛇毒。 半柱香之前―― “王爷,你最好不要动!”柳清澄盯着李沁的左下角,已经是不动了。 “为何?”李沁虽不知道柳清澄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也是依言停下了脚步。 “因为……你左下角有……啊!”柳清澄刚想说有一条“蛇”,那一条蛇便出现在李沁的腰上了。 真是看准了地方,就等着下口了哇。 这蛇似乎是认定李沁了,任李沁怎么扯它都不下来。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拿了那匕首将它剁了头,才算是让它松了口。但是李沁那边伤口却是有转黑的迹象。 柳清澄一看,便道这可坏了,这是条毒蛇。要是处理不当,李沁的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如今之计就只有…… “你说,你要帮我把毒吸出来?” “是的,王爷。你赶紧脱衣服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柳清澄催促着,这毒可是每等一分钟便是往身体里渗透一分。 这么浅显的道理,李沁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蛇咬的地方……腰,这可是一个男人最为敏感的地方,现在要让柳清澄来……吸?用嘴……想着这事,李沁就觉得有些……心虚。 “王爷?” “呃……好吧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说着,便脱了衣服,躺了了下来,示意柳清澄可以了。 这腰果然是敏感,柳清澄的嘴一碰到这肌肤,李沁就感觉一阵酥麻,浑身就像过了一道电流,搅得李沁心里一阵搔痒,所幸柳清澄看不到李沁的脸,不然他绝对能看到王爷的第一次脸红。 “柳清澄,你可还想起来上次醉酒后的事了?” “唔……什么事?不记得了……怎么了?” “……没事。你好了没??”李沁听柳清澄说不记得,心里有股莫名的烦躁和失落。 “还有最后一次,你忍着点疼。”说话间,柳清澄又将脸埋了下去。 李沁又是一阵酥麻,脸上的红晕也多加深了一点。 “王爷,你不会是这一会的功夫,就烧了吧!”说着,柳清澄便用手去摸李沁的额头。这一摸,果然是烫了许多。 柳清澄暗忖:这毒还是渗进去了。就是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如今之计只能去找些草药了,若是不行的话,就也只能回……诶!又要回去了。 “我没事。”说是没事,但是李沁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模糊,手脚开始无力。柳清澄的脸在他眼里是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黑影一片。 柳清澄就这么看着李沁闭上了双眼,陷入沉睡。柳清澄不是郎中也不是猎户之流,所以他对这蛇的种类也不甚了解。但是就那蛇誓死也不放口的气势,柳清澄也知道这种蛇的蛇毒怕是不好对付。 为今之计,他只能背着王爷原路返回,找人求助了。只是这王爷……他有些背不动。而且……山洞外面还下起了雨,下雨的话这路途可就危险了。 柳清澄望着山洞口的雨帘,再看看昏迷不醒的李沁,咬了咬牙,便冲了出去…… 李沁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身边有一个火堆烧着,柳清澄则只穿了一件中衣在那烤着火,而自己腰间也被绑了块布。 “王爷,你醒了?”柳清澄听到动静,转过头问。 “你这是?”李沁看着柳清澄一身的中衣,有些好奇。这人可是最怕冷的,现在这山里晚上又是更冷的,怎么能脱衣服? “啊,这个呀!刚外面在下雨,我出去了一次就下雨了。” “出去?为……”李沁一动身子,发觉腰间绑着的布条里似乎有些东西,心思一动道:“你去帮我找草药了。” “恩,前几日也算和那怪老头学了点东西。所幸能有些用处,不然我们可就又得回去了。”柳清澄摸摸了尚在烘着的衣服,还有些湿便又靠近了一点火堆。 李沁也瞥了一眼那衣服,只见到那衣服的袖子竟然是少了一只的。下意识的看了自己的腰上的布条,花色一样。果然…… “柳清澄!” “恩?” 李沁脱下自己的衣服,往柳清澄身上一抛。“穿上吧!” “不,不用。我有暖玉,不冷。王爷,你穿着吧!” “我让你穿着你就穿着!”李沁又把衣服给扔了过去,柳清澄没有法子只好披着。但是人却是往李沁那坐了坐。算是……挤一挤取暖吧! 这两个人看着眼前的那堆火,各自想着心思。整个山谷除了滴滴答答的水声,便只有那火堆噼里啪啦的响声。 “柳清澄,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李沁看着那堆火,缓缓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替我挡剑。你应该看得出来,那些人其实是冲着我来的。你……可以……” “王爷,如果你死了,我柳清澄怕是也不能苟活的。”李沁听了这句心里有一丝雀跃,可柳清澄下一句话便将其浇灭了。 “毕竟您是王爷,而我只是个采药使,若是您死了,恐怕我的命也就到头了。” “哼!柳大人,果然惜命啊!” “那是自然。”柳清澄回答的理所当然,全然没有感觉到身边的李沁散发的不悦气场。 “王爷,其实我也有件事想问。” “什么事?”李沁随口一应,但是之后就后悔了。 “你为何那么讨厌我?一开始我以为你是讨厌断袖,后来发现你能接受云天青,重用尚七。可见,王爷你并不讨厌断袖。只是单单讨厌我。” 柳清澄为何让他讨厌?李沁很想说“这绝对是你自找的!”,可是他此时却说不出这话来。因为,他知道这并不完全是柳清澄自找的。 他只是排斥,因为柳清澄太像那个人了,像那个人的过去。那个时候,他最喜欢的人。他的六皇哥,如果不是礼王叛乱。他如今对那个人应该还是一如既往的敬重和依恋吧!诚如小时候一样,定不会像现在这般仇恨。 那个人在那一年,毁了他的一切。还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从他身下挣扎出来的,还记得自己的母后是怎么惨死的,所以自那以后他便对那人恨之入骨,对断袖之人鄙夷万分。 “王爷?”柳清澄见李沁沉默着不说话,只当是他不愿意回答又道:“哈,我就是问问。” “柳清澄,因为你长的像南阳王。” “啊?”柳清澄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想到了是因为自己嘴欠,想到了是因为自己有时候太能作,想到了是因为王爷就是讨厌断袖,可就是没想到这么个原因。南阳王?他居然长的像南阳王吗?“就因为这个?”柳清澄实在是不能相信这个也能算理由。 “就因为这个。”看着柳清澄诧异的神情,李沁突然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不太有立足点。 “那我可真是太冤了~~”柳清澄哀嚎一声,倒是把李沁给逗乐了。 “若是光着一条,的确冤枉。可是,柳清澄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只有这一条。” “哦?还有其他的?”柳清澄故意装傻当不知道。 李沁看着柳清澄那张脸,被火烤的红扑扑的,突然觉得煞是可爱。心道:自己果然是被上次的事情影响了。所以说喝酒坏事,就是这么个道理。可偏偏这个罪魁祸首还什么都不记得了!!独自留他一个人在这里纠结。还是想些其他东西吧! “我们走过这个山谷便可以出去了吧。” “恩,是的。只是……”柳清澄微微皱纹,李沁追问“只是什么?” 柳清澄一脸的忧思。“我刚在山谷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出口……” 李沁听了这话眉头紧皱,这地方真是鬼地方。 “青山崖,鬼地方。彼岸花开,黄泉路上,从此不再世俗中。”一曲悠扬的歌谣响彻山谷,李沁和柳清澄皆是一惊,站了起来,相视一望,同时开口道:“鬼神童子!” “两位,我们又见面了。算起来这是第六次了吧!两位恒心真是持久啊。只可惜……诶!”来人穿着半黑半白的大袍子,身后还跟着四个人,两人身着黑色,两人则身着白色。 “鬼庄,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这都快两个月了,难道两位还没想明白?” “想不明白,当初又不是我们要进鬼庄的,所以为何现在出不得?”柳清澄自知抵抗是无用的,所幸又一屁股坐下。 “啧啧!可若不是鬼庄,两位可真的就去阴曹地府见阎王了,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感恩的两个人啊!” “切!”柳清澄对于此言不屑一顾。 李沁问道“鬼神童子,今天还是不打算放过我们?” 鬼神童子报以一笑。“劝王爷还是莫要动手的好。” 李沁也知道自己若是动手,也不过是以失败告终,所以李沁和柳清澄全无抵抗便跟着鬼神童子走了。 “六次啊!你们也太厉害了,下一次是不是就要逃出去了?” “哈哈,下一次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哦?那就要看你们的逃跑本事了,二十年了,我还没见过有谁逃出鬼庄了。我很期待~~” 柳清澄在心中默默哀怨,他们怎么就进了这鬼庄呢?! 这事便说来话长,要从一个多月前掉落山崖说起了 ------------ 30恶搞剧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检讨去了 作者独白:杀了作者吧最新章节左道方术!忙了一个星期的考试和毕业论文。最后居然在熬夜码字中度过了生日……何其悲催。你们看着玩玩吧! ps:这个剧本其实是作者写给某个妹子演出用的……(这里面有着莫土君,幻雪君,芥末君的共同智慧。)……就是作者凑字数的…… 某年某月某一天,王爷和柳大人出演了一场话剧。话剧名叫《卖火柴的小男孩》 柳大人饰演小雨荷 王爷饰演买买提 剧本编写:凑字数的作者君 柳清澄用甜蜜蜜的歌改编叫卖“卖火柴~我卖的是火柴~快来买我的火柴呀,买火柴啊~啊卖火柴~” 一个人叼着烟,浑身摸了一下发现没带打火机。看到柳清澄便招呼他过来。“嗨!这火柴怎么卖?” 柳清澄一脸的谄媚,半弯着腰。递了一盒火柴过去,李沁拿了一根火柴点上了烟,柳清澄才说“破盘价,一盒只卖998!” 李沁本想接一盒火柴过来听了这话,吓得把烟都掉了。试探的问:“日元?” “老板真会讲笑话!!”柳清澄用四川说着这话,兰花指一翘,捂嘴偷笑。“是美元啦~~” “擦!这么贵,你以为你卖的是切糕啊!!”李沁一脸嫌弃捡起烟继续叼着。(李沁独白:本王爷居然会还要捡地上的烟抽?) “我也想卖切糕啊,不过那玩意是新疆秘传,搞不来配方,哥们,还是来一盒吧,998便宜了”柳清澄继续推销他的火柴。 “那好办啊我就是新疆人啊!我给你弄快切糕啊~” “买买提哥哥!不要装了!你就是制造切糕的幕后**oss对不对!”柳清澄神神秘秘 李沁也回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便掏出了怀里的枪指着柳清澄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柳清澄扑通跪地,立刻求饶:“我不是来揭发你的,我是来求包养的嗷!” “屁,你又不是萝莉,本王可是纯爷们,只爱萝莉,不要正太!” 柳清澄立马抱住李沁的大腿“王爷,虽说说萝莉有三好,轻音,柔体易推倒,正太也不差啊?况且现在流行背背山好嘛?来一发么,现在还附送998的火柴一盒,还包邮哦亲~” “本王还是喜欢女人,你没胸没腰没屁股,买回去干吗?你连蛋都不会生……” “亲,放心,998火柴,能实现你全部愿望,别说一个蛋,鸟都能帮你生一个” “鸟,我有了。不需要了……我需要的是温暖的巢穴。诶,你这个小屁孩怎么会懂我深夜的孤单……” “大哥,菊花也是很好的!相信我,男人就应该找一块钱一样的另一半。”柳清澄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来高举着给李沁看。 李沁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是卖火柴的还是卖身的啊?” “我……就是个卖火柴的啊!王爷,你这枪别指着我成么?我们有话好商量。” 李沁还是拿抢指着柳清澄,不仅如此还扣动了扳机“我其实注意你很久了,你的火柴太贵了,直接撼动了我切糕党的地位,我必须解决了你以保住我们切糕在网民心目中的地位。所以……” “王爷!别介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一大家子三十几口人都指着我这火柴了,前几天还扶了个摔倒的老奶奶,我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来卖火柴的啊!” “不管你怎么狡辩,今天你也必须死了。” 就在李沁打算动手的时候,柳清澄猛的站了起来,狂摇李沁,李沁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不!不!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你难道忘记言居酒店110房间的小雨荷了吗?” “小雨荷?你就是小雨荷?”李沁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他明明记得小雨荷是个女的啊。怎么变成一个男人了? “嗯嗯嗯!你想起来了吗?那天你说我对你的爱已经满出来了……”柳清澄很努力想让李沁想起当日房中发生的事情。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李沁被这台词给勾起那天的回忆。 “你对我说,我对你的爱已经漫出来了。你果然是我的小雨荷。” “买买提!”(柳清澄:叫王爷买买提,简直就是在提我找死) “小雨荷!”(李沁:居然给起这么个恶心的名字。这作者得拖出去斩了) 说话间便两人抱住对方,深情对望…… “你怎么会出来卖火柴呢?”真是没出息啊! 柳清澄轻推了一把李沁,掩面流泪。“呜呜……那天我出了言居,等马车来接,等了好久都没有来。这个时候有个老妇人摔倒了,我闲着无聊,就去扶了。然后……呜呜呜~~~~” “哦~我可怜又可爱的小雨荷,你怎么能去扶呢?你没有法学院帮你打官司,你没有医学院帮你鉴定伤势,你更没有商学院帮你赔偿,你怎么就能去扶呢?” “还不都是你!都是你急着要去卖切糕!不送我回去,让我一个人去等三十三,才会发生这个事情的。都是你,都是你!你现在居然还要……杀我。呜呜呜~~” 李沁抱住正在马景涛上身的柳清澄安慰道:“不哭不哭,小雨荷,没事的。等我做车切糕,你拿去抵债就好了。包在我身上。” “真的吗?”柳清澄眼里闪着泪光,不知道是之前的残留,还是现在的感动。 “真的!我们走吧!” “恩!我爱你,我的买买提!” “我也爱你,小雨荷!” 此剧终…… 作者被王爷给拖下去斩了。。。。 作者:我错了我检讨! ------------ 31酒杯之毒 月落乌啼,树影婆娑,一声声马蹄声,打破了古道安宁,扰乱了梦里人心魔主大小姐。 那马停在了孟城县驿站前,马上之人纵身下马一丢缰绳,便急匆匆的推开了紧闭的大门,往那唯一一间还点着灯的房间奔去。 “山崖下面有消息了?”宗无言见了那人,近日来一直紧缩的眉头有了些舒缓,面上也有了些期盼之色。 “有!王爷,他们没有掉下去!”那人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拎起桌上的茶壶便开始灌水,看样子是一路奔波的没有歇过。 宗无言自然知道这来人的苦累,可现在却没有那“接风洗尘“的心思。一来这夜深了,也无人能来伺候。二来,他那里也只挂心着王爷和柳清澄。 要知道,已经快两个月了,自遭遇伏击以来,就一直没有王爷他们的消息。 那日,只看见柳清澄驾着失控的马车冲出了车队,往山崖的方向去了。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也追了过去。而他们却因为被牵制住,没能及时赶过去救援。等他们后来去追,却是连人影也见不到了。唯一可寻的便是那马车留下的两道车轮印,却是断在了悬崖口。 当时,每一个人的心都咯噔一下,这样的痕迹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不会不清楚。王爷和柳清澄十有□是坠崖了。而坠崖便意味着……死路一条。可是任谁也不愿意相信,王爷和柳清澄会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怎么会? 宗无言寻了当地人,想要到山崖底下寻一寻,若是真掉下去了那也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没掉下去呢?那便还有希望。 可那当地的猎户听说要去那崖底,一个个都直摇头。“这山崖名叫绝影崖,没人下的去,崖壁光滑没有缝隙,一眼望下去也是深不见底。虽然传说那崖底都是些奇珍异宝,但是但凡想办法下去的,就没有再能上来的,一个也没有。所以……” 所以无人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白白送了性命。即使那人是当朝王爷,相爷之子。 季清季楚和衡祺自然是不信猎户们说的那些,他们自拿了绳索要下崖去,却差一点就应了“有去无回”三个字。 最后,无法只能差人回京城报了信。京里下了密旨,一是继续打探王爷他们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是找出那伏击的幕后之人,将其捉拿归朝。 “宗先生,季清季楚那可有消息?” “还没。不过既然王爷他们没有掉下山崖,那么就一定还活着。你这些天也辛苦了,先回房休息吧!”宗无言听衡祺问季清季楚那边的进展,那眉头又挤在了一起。 这些日子,他们是兵分两路晋仙路。他和衡祺留在孟城想办法下崖,而季清季楚去调查那些武林人士的背景。 如今已近将近两个月了,除了今日衡祺带来的消息,便再无进展。不管是言居还是季清季楚对伏击之人的身份都是一无所知。 “宗先生,只要王爷他们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的。宗先生,也早点安寝吧!” 宗无言听了衡祺的抚慰之言,倒是笑了“你到来安慰起我了,当日你和季清季楚比谁都急。怎么,现在不过是知道没有掉下山崖,你就万事安心了?” “王爷他……不会死的。他可是统领三军的凌王。”衡祺眼神透着一股子坚定,这让宗无言看了心里也有了几分肯定。 那可是统领三军的凌王,实在不该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死了。至于柳清澄……不都说祸害留千年的吗? 这两个人死不了。 “可现在却也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柳清澄和李沁在被鬼火童子“捉拿”回鬼庄时,心里都在想着这么一句话。 “怎么又被抓回来了?” 柳清澄和李沁刚踏进他们住的的风苑,便看见一个人拎着酒壶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两个。 柳清澄瞪了那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鬼老头,你又来看热闹啊!” “什么老头啊!鬼爷我今年不过四十有三。……嗳!你别做我身边,远点去。一股子草……等等!”鬼爷瞥了一眼柳清澄身旁的李沁,探身瞧了瞧那腰上的伤,转身就立马给柳清澄一脑瓜崩。“臭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李沁见鬼爷要归罪柳清澄,连忙出言为他辩解“不过是被蛇咬了。他已经帮我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的。” “没什么大碍?”鬼爷一听这话,那脸色更是难看。“鬼谷的蛇,你居然说没什么大碍?赶紧给我回屋躺着去。” “鬼爷,这蛇有问题?”柳清澄见鬼爷一脸的严肃,又想起那蛇的怪异,心里不由的就慌了,嘴上对鬼爷也不敢没大没小的了。 “鬼谷的蛇会有正常的吗?赶紧去我那把药箱拿来。对了……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又不要告诉别人,鬼庄的人一旦有伤都要去鬼医那里报备,现在让不要告诉别人,这是为何?柳清澄刚踏出去脚,又收了回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听我的话照做就是了。”说话间,柳清澄便看见李沁的身子一歪,好似要倒。也顾不得和鬼爷多说,急忙去取药箱。 果不其然,待他回来的时候,李沁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怎么会这样?”柳清澄以为王爷已经没事了,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又晕过去了,明明已经退烧了。 鬼爷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瓷瓶,将药粉洒在那伤口上,弄了许久才道:“这蛇……是有剧毒的。你虽然把毒吸出来了,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蛇是不是咬了很久都没有松口?” “的确如此。” “果然……”鬼爷欲言又止,这让柳清澄很不安心。“那王爷他……” “臭小子,还好你记得平日里我教的。不然……”鬼爷瞪了一眼柳清澄又道:“哼!现在昏迷个两天,等烧退了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这两天,你得每日用药酒给他擦身。” “恩恩。”柳清澄听这话,便知道王爷是没事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忽又想起那话还像是要他…… “帮王爷擦身子?全身?” “恩啊!他这毒虽说没有侵入心脉,但是少不得渗入肌肤里去了,发作的时候是全身发热。所以必须用药酒擦身散热。” “这……这不太好吧!”王爷醒过来要是知道了……他柳清澄没法活命了吧! “这有什么不太好?!你昏迷的时候,也是他亲自照料的,你欠他的。如今还了吧。” 柳清澄明显被这句话给……惊吓到了。 “你说王爷他……他……” “他……他……你说话怎么结巴了?”鬼爷看着柳清澄那一脸震惊的样子,猛然间觉得很有趣,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沁嘴角一弯道:“自然是他给你换的衣物,擦洗的身子。药也是他亲手煮的,亲自喂你的。你也知道,鬼庄的规矩,事必躬亲嘛。你们两个人被捡回来的时候,他伤的比你轻,醒的就比你早,再加上他底子不错身体复原的便也快。既然,他好了差不多了,鬼庄的人自然就把你丢给他照料了。啧啧啧!没想到啊,这堂堂千金之尊的王爷照料起人一点都不含糊。欸,果然……。” “果然?” “果然这自己的情人总是心疼的。” “……你误会了。我和王爷不是那种关系。” “我误会了?!那日你们在庭院里还……”鬼爷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心里暗道一声糟糕。重新又回到李沁床边,搭上脉。 “糟了!”鬼爷一拍脑门,声音透着懊悔,柳清澄刚要问便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 “现在知道糟了又是什么用?还不赶紧想办法救人!” 鬼爷万万没想到这人“沐轩,你怎么会……” “我再不出现,你这个没正经的就该把人给害死了。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我错了还不成。” 柳清澄倒是从未见过这鬼爷这般认错伏小的,暗自打量起这来人。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看样子是一身华服,端着威严庄重的气势。若不是听出那声音带着股沧桑,光瞧那张容色不逊的俊美脸,怕要以为是与之年龄相近的同辈人。这人长得……像王爷! 王爷!想到这,柳清澄终于是想起这正事来了,不再盯着那不明身份的人看,而是转身面向鬼爷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鬼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柳清澄又看向那华服男子。 “你自己问他。那日你和李沁在庭院里赏月喝酒,他都干了些什么好事。”那人见柳清澄看他,瞪了一眼那正在想着托词的鬼爷,语气里透着气愤。 鬼爷见沐轩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知道他是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了。这些事原本是要瞒着沐轩的,只是现在……就是沐轩知道了,可现在要自己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不情愿。 “我……那日,那酒……谁让他给误喝了。” “嘿!你到有理了。”沐轩怒极而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鬼老头,你说清楚,什么酒,什么叫误喝了?那酒有什么问题。”那鬼爷虽只说了一句话,可柳清澄听在心头却是战战兢兢的。 沐轩看着鬼爷,看他如何解释,鬼爷躲着这屋里两人的目光,吞吞吐吐道:“……那日……是月圆夜,沐轩你也知道。万年我们一直要在那里一起赏月喝酒的,可是你却没来。我就……把他们两个人叫了过来,陪我……喝闷酒。可是……谁知道……我……粗心大意。忘了换酒杯。所以……这小王爷喝的酒杯就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你下药了?”鬼爷是做什么的,柳清澄再清楚不过。有事没事便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药,还总喜欢拿人试药。如果真是如此,王爷大也没什么大碍。 “恩……下药了。”鬼爷最不愿意说的话被柳清澄给点出来了,他几乎都能听见沐轩冷哼的声音,头皮直发麻不敢抬头。 “什么药?” “我新研制的……叫痴情散。就是……吃了能让他在药效发作时看见的第一个人痴情不改。不过那东西好像有点问题。” 鬼爷这话,柳清澄听了便冒了一身冷汗出来,脑海里山谷里的一段对话如今回忆起来…… 你可记得,那日醉酒都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怎么了。 没什么…… 他还记得王爷那表情,完全就是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就好像……就好像哪家的姑娘被情郎负了。 柳清澄再也不敢往下想,但愿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所以,那日我和王爷……” “总归是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沐轩的话让柳清澄从头凉到脚,什么叫做不该做的事情……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32醉酒之事 五月十五致命潜规则,总裁猛如虎。皓月当空,千里婵娟。总惹的那文人骚客把酒吟诗作对,也勾得那三五友人月下小酌闲聊。 倘若此时不在鬼庄之内,李沁自然也是乐的摆一桌酒席,对月畅饮的。只可惜…… “诶!这个鬼地方……”柳清澄哀怨一声,拿起酒杯便是一整杯下肚。 李沁看在眼里,眉梢微动。“你能喝酒吗?”说着一把夺了柳清澄手里的酒杯。 可一边的鬼爷又从李沁手里把杯子夺了过来,塞回柳清澄手里,然后再塞了壶酒给李沁道:“自然能喝的,这酒也暖身的啊,你也给我坐下。今个都陪我喝酒!” 柳清澄得了杯子,赶紧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一口下肚。看着柳清澄一脸满足的样子,李沁欲言又止。心道:罢了!别人的身子,他关心个什么? “你小子别贪杯。不能喝给我少喝点。”鬼爷自然是将李沁眉目间的担忧看在眼里,想着这小王爷对人倒是挺上心的。 “我知道,我知道。鬼老头,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摆酒赏月?” “诶……本来不是一个人的。可是现在……”鬼爷听柳清澄问他为何一人独饮,便想起了诗序阁里的那人,不由神伤。 这每月十五都是约好一起在这庭院共赏婵娟的,可是如今……却是因为这两个人,他倒不肯出来了。这两个人啊! 鬼爷的眼睛在李沁和柳清澄两人之间来回的转,心里的念头也是百转千回。 “鬼前辈,你看着我们作甚?”李沁被鬼爷盯得有些毛骨悚然,要知道这鬼爷要是盯上谁,那绝对是要让人试药了。他个把月可也做过不少回试药的了,虽然那些药对身体没什么大碍,可是那搔痒,异味,红肿也着实让人受不了。而且……因为柳清澄的身体原因,这鬼爷找人试药基本上都是冲着他来,柳清澄则是跟在后面学习解药之法。 “我……看看你们。看看是怎样的笨蛋们,才会连续五次都被鬼火童子抓回来,还回回不超过一个时辰。诶……”鬼爷喝了一口闷酒,无奈的摇摇头。 李沁和柳清澄被戳中痛处,两人对视了一眼,无言的开始喝酒。 当日,他们两个,一个被马车带入悬崖,一个被人逼的跳下悬崖。都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是上天却给了他们一次生还的机会。 他们被鬼神童子给捡回了鬼庄。 “鬼庄,顾名思义,这就是个孤魂野鬼住的地方。所以,虽然你们还活着,但是在世人心里你们已经是死人了。故而……你们就别想出庄了。” 这是当时李沁第一次提出要出庄时,鬼火童子给的回答。 “我们庄主?不好意思,长这么大,我都还一次没见过庄主呢!”这是李沁第一次提出要见庄主时,鬼火童子给的答案。 “这鬼庄既然进了,那就是已死之人了。出庄时绝对不可能的了,两位还是跟我回去吧!”这是第一次李沁和柳清澄试图逃离鬼庄被鬼火童子抓回来时得到的忠告。 “诶,两位这都第五次了,你们就不能歇歇吗?我也是有事情要忙的好不好?”这便是这一次鬼火童子在“捕获”他们时的抱怨。 这鬼庄……果真就像一个亡者之国。白日里少有人出没,静悄悄的连狗吠声都听不太见,夜间……也同样如此。 一开始李沁与柳清澄只以为这鬼庄其实没有什么人,后来遇上了鬼爷,才知道最新章节女尊天下:弱水三千,娶五瓢。鬼庄之所以安静,是因为……它大而人少。每一个院落都只住着一位“亡故之人”,小厮丫鬟一概看不到。若是想在鬼庄寻热闹,那就要去田地里去了。 鬼庄一共有三条规矩。第一条规矩便是“事必躬亲”,换言之就是自己打理生活,不管你是吃饭还是穿衣,自给自足吧! 刚入鬼庄的人,先前一个月的生活是有人打理的。一个月之后,便需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哪怕你“生前”的身份再高贵,到了这里。若是你想要过下去,就得靠自己了。 不过规矩虽然是这么定的,鬼庄里的有些人还是有着自己的使唤佣人,不过也顶多一两个,很多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这第二条规矩便是鬼庄内,没有恩怨,不得有任何形式的杀戮。这一条规矩,是由鬼爷来执行。 至于第三条规矩,那就是进鬼庄的都必须是“死人”,既然“死人”入了鬼庄那就别想再出去。 在这方面上,鬼庄绝对是严格执行的,鬼火童子总是不遗余力的逮他们回去便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说,李沁和柳清澄现下的处境便是……老实呆着,那也不许去,也出不去。 他们的五次逃跑……都没有真正意义上走出过鬼庄的大门就被捉了回来。整整五次……没有一次是见过大门的。 诶! 李沁和柳清澄都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杯一杯的往肚里灌酒,真是酒入愁肠愁更长。 “诶哟!我去方便一下。这酒后劲大,你们悠着点喝,我一会就回来。别喝醉了。”鬼爷打了声招呼,便火急火燎的往茅房那去。 李沁和柳清澄此时正是仇深似海的时候,自然也没把鬼爷的话放在心上,那酒还是一杯接着一杯不间断。 “柳清澄,你少喝点。”李沁到底还是关心着柳清澄的身子的,他本就虚弱,先前受得伤也没有完全痊愈,若是再因为喝酒伤身了,恐怕……一来的确是有损根本,二来若是又病了,少不得还是要他来照料,那逃亡的计划也要搁置。 想着这些,李沁又去夺柳清澄手里的酒杯。 可这人明显就是醉了…… 李沁本要夺人手上的杯子,可柳清澄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王爷……”柳清澄的一双凤眼泛着涟漪,似有着万种情思在里面,这让李沁莫名的心头一跳,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柳清澄,你醉了。” “我……没醉。”这话虽那么说,人却是摇摇晃晃好似要从那椅子上摔下去。李沁连忙扶住柳清澄,却这醉酒的人却并不安分,挣扎间倒将他压倒在地。 他摔的生疼,可柳清澄却是笑语盈盈着:“哈……王爷。你怎么在我下面了?” “柳清澄,快点起来。”李沁轻推压在身上的人,可那人却压的更低,只见柳清澄狡黠一笑,半眯着那双凤眼,轻声细语道:“王爷,我发现……我好像对你挺有非分之想的。” “你――唔!” 李沁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的下巴便被柳清澄捏住,脸被抬起,迎上了那他无法抗拒的唇。 无法抗拒,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一点也不抗拒。甚至……好像一直在渴望。 柳清澄的舌早已探入他放松牙关的唇,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温热的舌头正煽情的轻抚他的上颚、牙齿。低柔地按压,搔弄,吮吸,直让他的背脊□起来。 不管是他的理智还是他的身体,都放弃了反抗,任由柳清澄越发狎昵的贴紧他,极尽缠绵的吻着他。而他……竟然回应了。两条舌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交错缠绕,相互吮吸,直叫人呼吸紊乱。 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没了力气,才分开。在柳清澄眼里,李沁的脸少有的红透,娇娇欲滴实在是想让人再咬上一口。 “柳清澄……你……” 颈上又是温湿的触感,让李沁整个身子都随之颤栗。仅存的理智告诉李沁,要把这人推开,可身子却一点都不听使唤,任由那人的唇在颈脖间肆意,任由那人的手探入自己的里衣,温柔而暧昧的一路向下…… 一路向下?!等等……他就算是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他也不该是雌伏于下的啊!? 李沁可以说是被晚间的凉风吹得恢复一些理智,即使当下情动可还是当机立断的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王爷?”柳清澄被李沁的举动弄得有些疑惑,他一只手被李沁握住,另一只手却还不安分的在李沁腰间摩挲。 此时的李沁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挑逗,心里蹿着的□越烧越旺,一个翻身便将柳清澄压倒在下。 “王爷……”柳清澄皱着眉看着李沁,似乎对这样的反扑有些不悦。李沁突然就想起那日水云寨中柳清澄的话来。“我虽为断袖,却绝不雌伏于下。”一时间,他燥热的心倒有些犹豫了。就在他迟疑间,柳清澄的手又不安分起来,直往他身下探。他一个错愕,又被柳清澄反压过来,等他回悟过来的时候。柳清澄又吻了上来,他竟是一点反击的机会的都没有了,正在他要丢盔弃甲,完全沦陷之时,他听到了有人…… “阿嚏!” “所以是你不小心的一个喷嚏,让王爷推开了我。结束了我们……我们……” “恩,是,是,是。”鬼爷直点头,心里却在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没管住鼻子,不然就是活春宫啊!可惜了…… 柳清澄觉得是要没命了……他就算是喝醉了,喝的神志不清,也不该做这样的事啊!他可还记得王爷曾说过的话“但是对本王有半点非分之想的,本王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如今他……貌似已经不是非分之想这么简单了,差一点点可就有“非分之实”了。 “不对,若是说王爷当日是被下了药。我就是喝醉了,也不该干出……干出那种事啊!”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实在是不相信自己能作出那样的事来。 如此想着的,绝不止柳清澄一人。沐轩和鬼爷来往十年有余,自然晓得这人的鬼花样绝不止痴情散一样,定是还有着其他的招数。 他睨了一眼鬼爷冷冷道:“鬼爷的酒怕也是有问题的吧!” “怎么会,我的酒绝对没有问题。沐轩,那酒本是为你备的,怎么会有问题。” “那痴情散不也本是为我备的吗?年年如此,你今年倒还祸及他人了。” “这……”沐轩这句话直接揭了鬼爷的短,只好实话实说。“那酒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那下酒的猪头肉里我添了点……催情的东西。” “可是……那菜你也吃了。”柳清澄对鬼爷的说辞还是有些不信。 “呃……所以我中途去茅厕了嘛……” “你……你……”柳清澄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鬼爷自知有错,说话的声音也低了许多。 “好了,我当日不过也是想试试这药效……只是后来酒醒了,我就给忘了。” “你……你……我……”柳清澄气绝。 “好了,好了。这事也说清楚了,咱还是救人要紧啊。这催情散里有味药和这蛇毒掺在一起可是剧毒。弄不好,可是要人命的。”鬼爷实在是受不住沐轩那剐人眼,赶紧换个话头。 柳清澄听到王爷现在是剧毒缠身,心头一紧,赶忙问:“这毒能解吗?” “应该是能解的,不过这药引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只要能把王爷救回来,说不定王爷能……网开一面?! “你得去鬼谷把咬他的那条蛇给找回来……” “……” “那什么……最好趁早,这毒发作的快……若是明日这个时候还……” 鬼爷的这话还没说完,柳清澄的一只脚已经在房门外了。 柳清澄站在门外,忽而又转身问:“这毒解了,那痴情散也就消了吧!” “自然是消了。” “那么那日的事,王爷他……” “王爷他是清醒的……” 鬼爷的话彻底粉碎了柳清澄最后一点希望,没了痴情散扰乱神智的王爷……会因为醉酒之事要了他的命的吧! ------------ 33心生嫌隙 五月的气候搁在京城也是暖意洋洋,更不用说地处南方的鬼庄最新章节综漫之脱线男主。只是柳清澄虽站在日头下面,却还是觉得全身没有一处是暖的。他兢兢战战的听着屋内里的动静,心想:这会子王爷该醒了吧! 李沁的毒解了,虽说要去找一条已经死了的蛇有些不切实际,更不消说还要躲过鬼火童子的眼出庄去,可柳清澄却还是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把那该死的蛇给找了出来,为李沁做了解药。 这速度让鬼爷都不由的赞上两声,只不过看柳清澄一脸的皮相和满身的泥泞也知道他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鬼爷也于心不忍,让柳清澄回屋休息,可柳清澄哪里敢去休息。他满脑子只有一个认知,王爷救了,他就得死了。说不定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万一,王爷清醒过来,一怒之下把他直接掐死在床上呢?他还是在外面守着吧! “你……冷?” “恩!?”柳清澄一回头便看见沐轩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跳“沐前辈,这是要进去吗?”说着,挪了下身子自觉的给沐轩让了一条道出来。 只是那沐轩却也挪了挪脚,没有去推门反而站到了柳清澄的身边。“我……不进去。” “沐前辈?”柳清澄对沐轩的举动有些不解,他柳清澄之所以不进去而守在门口是因为他不敢进去,可这沐轩是为什么来而不进呢? 柳清澄看向沐轩,只见他淡然一笑道:“柳大人,有些人最好还是不见的好。” “可若是不见,有些事又怎么弄得清楚?” “柳大人的话,是在劝慰我呢?还是在劝慰你自己呢?”沐轩往前走了几步,掸了掸门框上掉在衣袖上的灰,便要离开。 “若是我见了,前辈你愿意见他一面吗?” 沐轩闻言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柳清澄忽而笑了“这倒是我亏了,你横竖都是躲不了的。可我,却是能在鬼庄里躲一辈子的。” “鬼庄也未必能护着前辈一辈子。” “也是……那个人总有些本事的。”沐轩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又向李沁的房门走去。“罢了,那日知道你们来了,我就知道会有今天。柳大人,我们一起进去吧。” 柳清澄愣了愣,他实在是不太想进去。只是既然自己都已经那么说了自然要在照做,于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伴着的是一声怒吼“怎么会是你!”,却不是对着柳清澄喊的,那床上之人若不是因为没了凄厉,定是恨不得立刻下床要与沐轩刀剑相向的。 李沁看着那人,眼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双手紧握浑身都因为怒火好颤抖。 这个人,这个人,他居然还活着,这个罪魁祸首,应当碎尸万段的人竟然还活着。当日的那个忤逆反叛的礼王李轩竟然……还活着!?! 为什么?这不公平,为什么他的至亲死的如此凄惨,可这个罪魁祸首还活着。为什么?! 李轩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场景,自找了一张椅子搬至李沁床边坐下。 “柳大人,这会你先出去吧!我们兄弟有些话要聊。” “呃……你们……慢聊。”柳清澄一步一步的退至门口,转身离开为李沁和李轩带上了门。 只是转脸又看到了鬼爷。 “所以说,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你。” “鬼爷……说笑了。”柳清澄讪笑着。 “你们来了之后,沐轩便不再出门。却还是向我打听着你们的消息。我一直就觉得你们能来鬼庄有些蹊跷,后来你们屡次被抓特别是这一次更是坐实了我的猜测。……柳清澄你当真是找不到鬼谷的出口吗?那地图上我可是标的清清楚楚的,你不可能找不到。” “鬼爷,你想多了。这鬼庄可是只有死人才能来。” “所以,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地方了。柳清澄,你未免太狠了一点,连命也豁的出去。人人都道绝影崖下无活路,不够是讹传罢了。从那崖上摔下来,不过是半条命而已。之所以没有活路,只是因为入了鬼庄,便出不去而已。” “如此说来,我倒也不算是不要命的。” “你要命?就你那虚浮的底子,当日能留有一口气息简直就是奇迹。就光你一个人就废了我鬼庄不少药材和精力。” “鬼爷,现在是在和我算……账吗?” “我倒是想和你算账的,不过我觉得有的人要跟你算更大的账。所以你我的账目还是日后再说吧。” “鬼爷真是……贴心啊!” “好说,好说。沐轩……”说话间李轩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鬼爷见了立刻就迎了上去。 “柳家小子,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信与不信,全在他了。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李轩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没有多做停留径直往风苑外走去,而鬼爷则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最□院里只留柳清澄一人站着。 他在李沁房门前踱了几步,最后终于是鼓足了勇气推门进去。 没有预想之中的怒吼声,也没有预料之中的怒目而视。柳清澄眼里的李沁很安静的仰躺在床上,盯着床帘目光空洞无神。柳清澄几次想出声,最终那声音都断在了喉咽处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柳清澄终于是听到了那熟悉的低哑声。 “柳清澄,这颠倒黑白的话……你会信吗?” “那就要看这黑白是不是真的被颠倒了,王爷。” 李沁闻言,无声的笑了。 这黑白是非……真真假假该如何分辨。他本是不信李轩的话的,一个字都不会信,可是李轩却拿了那封信出来,那信上的字……的的确确是他母亲的笔迹。 可是那信上的内容……完全颠覆了他这么多年来的认知。那可是他最敬爱的皇兄,当今的九五至尊,如何会做出那样的事。 “柳清澄,我问你。这次南下,皇上有何目的。” “让王爷搜集南阳王谋反的罪证,日后好师出有名。只是……” “只是,这搜集罪证的事任何人都可以做。可却偏偏把镇守边疆统领三军的凌王调了回来派去南下……倒是有夺削兵权之嫌了。” “圣意难揣,下官不敢妄自猜测。” “不敢妄自猜测……圣意难揣……”李沁喃喃自语。 “王爷,有些事若是不明白大可以自己去查,不必在此独自伤神。” “自己查?”查,便意味着自己是真的动摇了,对上位者起了嫌隙之心。不管李轩说的是不是属实,最后的结果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王爷,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心里有疑问,查上一查又何妨?” 李沁听了这话,心中苦笑。自己终究还是怀疑了,言居是第一次,这里是第二次。不管这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那个人的故布疑阵。如今他都要好好查一查了,只不过现下紧迫的还是如何出庄。 “柳清澄,我们还得继续找法子出这鬼庄才是,上次鬼爷给的地……”李沁说起那张地图,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几幅画面。 这地图是十五那晚鬼爷给的,十五那晚……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我发现我好像对你挺有非分之想的……”柳清澄那日的轻声细语如雷声轰炸在他耳边。 李沁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十五那晚他和柳清澄……差一点就?!!?! 完了,王爷他想起来了。 柳清澄见王爷突然停住说话,那脸色也是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又由青入黑。手脚便不听使唤的想往外跑…… “柳清澄………” “啊……在……在……”柳清澄自己都觉得声音在颤抖。 “你可还记得十五那晚醉酒后的事?” “醉酒?不……不记得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怎么了吗?”柳清澄就差指天发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事,你最好一辈子也别记起来!”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李沁发誓,要是柳清澄胆敢想起来的话,他绝对让他死无全尸。 ------------ 34脱衣沐浴 鸡鸣声刚过,夜幕开始慢慢消散总裁求你放过我。牵牛子倾吐舌苔,静静绽放,缠绕着树干蔓蔓而上,却被人一把扯了下来,当做药材收入囊中。 鬼爷坐在墙头,拎着酒壶,掐着牵牛子。百无聊赖的看着风苑的厨房。 那厨房里炉子上煎着药,灶台上热着水。倒也不见一个人影,直到“咕噜咕噜”水声响起。才看到柳清澄一脸灰土的弯着腰从灶头出来。 也不知道在哪里寻了一块麻布,握住那药罐的把手,倒出一碗药出来放到一边的桌案上,随又后将药罐放回炉子上继续温着。 后拿了一个放着各味药材竹篮子。掀了灶台上的锅盖,将那些药尽数倒尽翻滚的沸水里,拿着木勺搅了两下,盖上锅盖。转身又端起那碗汤药,凑到嘴边轻轻的吹散那飘着的热气,脚下的步伐快而不乱。 鬼爷看他离了厨房,这才从墙头跳了下来,拦住柳清澄的去路。 “小子,给王爷端药呢?” “恩!”柳清澄头也未抬,两眼直盯着手里的那碗药,生怕一不小心洒了。 鬼爷暗笑:这两人端药的样子还真是像樱若雪飘零:如果童话不忧伤。 “药给我吧!”伸手要去接。 柳清澄倒也不推,说了声“好!”便递了过去。他现在其实是不得空的。王爷必须在喝药之后的半柱香内跑药浴,所以那药和药汤必须同时备着。现下,药煎好了,那药汤他还得回去看着。而且,这大清早的,他还要准备些膳食。所以他实在是有些□乏术了。故而,有人接手喂药之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故而柳清澄是爽快的就把药碗给了鬼爷,然后又一头钻进厨房。 “小子,一会进来,记得洗把脸。”鬼爷端着药唤了一声,柳清澄在里间也没应声。鬼爷自嘀咕了句“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听进去。脸跟个花猫似的。算了,我还是送药去吧。” “这药,可得趁热喝。” “前辈,你这是……”喂药的吗?看着他手端着的药碗,李沁觉得若真是来喂药的,这药……可得斟酌一番再喝了。 “喂药呗!来,喝药吧。咱……” “……”李沁突然觉得鬼爷手上的药是毒药无疑,鬼爷亲自喂药实在是诡异。 鬼爷看着李沁只看着他,也不动。也不曾多想,只突然想起李沁这几日是没得力气翻动的,恍然大悟道:“对了,我得先扶你坐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前辈,可是有事?”。 “是有事,不过。我们先喝药啊!喝完药再说。”说着一勺子药就凑到李沁嘴边,大有你不张嘴我就硬灌的架势。 这越发让李沁觉得药有猫腻,转了个脸背对着那药勺以示拒绝。 “怎得不喝?” “前辈亲自喂药,实在是……受不起啊!晚辈还是自己来吧!” “自己来?你现下要是能抬得起胳膊,我就让你自己来。” “……”李沁此时还真是连胳膊也太不起来,可看着那药又觉得实在是不该喝的。 “罢了,你喝与不喝倒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这药得趁热喝。你若放凉了,还得累柳清澄再温。” 柳清澄昏迷之时,李沁也是做过煎药喂药这些琐碎的事情的,自然知道这一碗药的来之不易。再者说,鬼爷就是再爱找人试药,也从不找生病之人。这药……应该是能喝的。 “……我喝……” “这就是了嘛。”鬼爷见李沁愿意喝了,立刻又摆了张笑脸,重新端起药碗,一勺一勺的喂了起来。 这药本就味苦,此时李沁喝的更是“苦不堪言”。 “前辈,要喝完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要送你们出庄。” “出庄?”李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鬼爷。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把沐轩卷进去。你要知道礼王李轩十年前就死了,现在这里只有诗宣阁阁主沐轩。” “我若是不答应呢?” “那便一辈子困在这里吧!” 这两句话,说的各有寒意,互不退让。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两人僵持着一言不发。直到柳清澄提着一桶散发着月季香味的药汤进来,气氛才有了缓和。 “这花香?” “那药的味道闻着太苦,我就放了些月季花瓣进去,可是和药效有冲突?”柳清澄生怕这花瓣是错放了,这要是回去重新煮可就赶不及给王爷泡汤了,那么王爷的药也就白喝了。 “没有冲突。只是这月季,我记得……” 风苑并无此花,只有诗宣阁栽种着满庭院的月季,那是沐轩最爱的花。这花瓣怕是他送过来的。 果不其然,柳清澄回答道:“是沐阁主送来的。” 鬼爷闻言轻笑一声,瞥了一眼李沁道:“他倒是有心的,可有的人却怕是不领情的。” 李沁自然知道这有的人说的是他,别过脸去也不说话。柳清澄也听得出那话里的话忙打圆场。“这心意,自然是有人领的。” “柳清澄……”李沁最终还是开了口“下次,别再放那花瓣,比不得那国恨家仇,我这点药苦还是忍的住的。” “成,权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鬼爷被李沁这“国恨家仇”四个字气得拂袖而走。 柳清澄见状叹了口气道:“王爷,你这是何必呢?” “何必?”李沁听着有些激动“当年礼王起兵叛乱,国家动荡。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多少良臣名将因此丧命。你居然说何必呢?” “王爷,正是如此。这世间便不能再有礼王,一个南阳王就已经够了。” 李沁欲言又止,柳清澄知道自己的话王爷怕是听不太进去的,多说无益。有些事还是得自己想明白。他们人在鬼庄,也是动不得礼王的,不管王爷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作罢。眼下还是出庄最重要。 “诶,王爷。来日方长,眼下还是把身子调养好吧。先来泡药汤吧,这过了药效就白忙活了。” “恩。这几日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我之前昏迷着,不也是王爷帮忙照顾的,王爷的恩情,我柳清澄实在是无以为报啊,若是女子必定以身相许,可惜可惜……” 柳清澄摇头晃脑的说着这话,看起来好似真的在惋惜自己不是女儿身。李沁深深的觉得必须阻止柳清澄再说下去,因为他极有可能说些更不中听的话。 “……柳清澄,你废话太多了。” “是是是!王爷,你等等,我给你弄水。一会伺候你沐浴。”说着这话,拎着那桶水去了屏风后面,几进几出,总算是装满了了浴桶。 “王爷……来泡药浴吧。我给你脱衣服。” 李沁看着柳清澄挽着袖子,走到床边,笑眯眯的看着他,心头一跳。 脱衣服,泡药浴?脱衣服?! 若是往常便也就罢了,若是别人倒也罢了。他在军营中少不得和将士们赤膊相对……可是,这是柳清澄,柳清澄啊!差一点就…… 那件事情,他仔细的想过,当时自己是清醒的,当时自己完全有能力推开柳清澄,可是自己却没有,什么也没做。不……自己不是什么都没做。自己当时居然是想……他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 李沁自想起那件事之后,便一直纠结着这件事,思来想去。他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难不成是对柳清澄真的有点什么心思?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过是一时的神志不清罢了,算不得数,算不得数。 他虽然这么想着,可对于柳清澄服侍他沐浴却有些心虚。 “本王……自己来吧!” “王爷,你现在……动不来,还是我代劳吧!” 柳清澄这话说得是实话,李沁现在四肢无力,莫说自己沐浴了,就是自己走去浴桶都困难。所以必须由柳清澄代劳。 李沁只能默许,别无他法。 柳清澄扶着李沁下床,以为无力的原因,他几乎是被柳清澄拦腰抱着的。那熟悉的味道和触感让李沁脑子里不断的闪现着那晚的意乱情迷。怎么克制也没法将那些画面甩出脑海,于是柳清澄便感觉到身边的王爷呼吸声越来越粗,身子也越来越烫。 “王爷,你没事吧?” “没……没事。”他总不能说他莫名其妙的□焚身了吧。眼看着柳清澄又要来褪了他的衣裤,李沁忙按住那手道:“这衣服,还是不要去了,就这么泡吧!” 柳清澄愣了一下,便想到王爷怕是因了醉酒的事情对他有了膈应,便依王爷扶着他下水,只是在下水的时候,柳清澄不小心瞄到王爷的衣服下好似有什么隆起了,瞬间就明白了不脱衣服的缘由。 这憋着对身体不太好,王爷这会子也没有力气自己解决,所以柳清澄斟酌了语句道:“王爷……鬼爷说……这药有点特殊的药效,你下面若是……我……可以帮忙。” 李沁憋红着了一张脸,低吼道:“柳清澄……你给我出去!” ------------ 35亡者归来 一张藤椅,一杯清茶三国之黄巾再起。亭台楼榭之间一曲咏叹之调,缠绕心头久不消散。 那琴声悠扬婉转从湖面飘摇而至。李沁停了脚步,望了一眼那湖心小筑里的人,双眉紧锁。心里到底是不甘心的。 柳清澄看在眼里,默默走到李沁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低声道:“王爷,走吧!” 走?这仇人便在眼前,叫他李沁如何甘心就这么放过? “王爷!”柳清澄又唤了一声,然而李沁还是不为所动。他看着湖心,心里有说不出的无能为力。即便是他不走又如何,有鬼爷在他恐怕连礼王的一根汗毛也伤不了。 “王爷,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鬼神童子见李沁看着那小筑出神。疑心李沁是要反悔,便出声提醒要信守诺言。 “本王,自然是信守诺言的。”被戳中心事的李沁有些恼,脸上有了些怒色。 鬼神童子看到了也只当没看到,他可不管王爷是喜是怒的。他只要完成庄主交给他的任务就好。 “这便好,王爷。我们还是早些出庄吧。天色不早了。” 一行人又重新踏上出庄之路,离那琴声越来越远。即便如此,却也清晰的听到一声尖锐刺耳的调子,随即便再无琴声传来。 柳清澄心道:怕是琴弦断了。终究是自己扰了人之清静。但愿……值得。 转眼间,他们被带至一处假山之前停了脚步。 “两位,请将这布带绑上吧!”鬼神童子拿出两条黑缎递了过去。 李沁接过缎子,蔑视而笑。“这鬼庄还真是见不得人。” “王爷,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鬼神童子说这话时斜了一眼柳清澄,这一举动李沁倒没有看见,柳清澄闪了闪眼也只当没看到。鬼神童子撇了撇嘴,落了个自讨没趣。 “两位,还请跟着我。”鬼神童子说完这话,便动了一下手边假山上的一块石头,随即假山便自动移开,露出了一条秘道。 鬼神童子让手下,一人搀着一位,进了那秘道。 李沁二人虽被蒙了眼睛,但因为秘道内有火把,那强烈的光还是为他们提供了微弱的视线。这秘道倒不似别的窄而狭小,或者弯折曲径。它就好似一条直通无拐的大道,一直通向另一个路口。 按理说这样的秘道,真不用蒙上眼睛来防人,但李沁和柳清澄心里自然明白这秘道绝不是如他们看到的这样简单,这被阻挡的视线下定还有许多机关。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直面而来,李沁二人知道这便算是已经离了那秘道了。 “王爷!” “少爷!” 两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全文阅读魔皇至尊录。李沁和柳清澄有些诧异,摘下黑缎果然便看到了衡祺和宗无言。 “你们怎么在这?”李沁看了眼周围景色,不由有些发愣,柳清澄也同样如此。 他们居然在当日掉落的山崖谷底…… “王爷,有人传来消息,让我们守在此处。说到了时候,王爷和大人自会现身。” 宗无言当日得此消息的时候是有些疑虑的,要知道衡祺在那谷底仔仔细细的搜寻过的,但什么也没有找到,唯一能得出的结果便是王爷与少爷并没有掉落悬崖。可如今,却有人让去谷底守着……这不免叫人有些心疑。但是确然有疑,他们也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足足两月王爷和柳清澄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们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应了时辰,下了山崖除了那繁茂交错的树林草丛,便一无所有。实在是不知道这王爷和柳清澄会从哪里现身,莫不是有人故意引他们来这…… 宗无言正想着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便突然看见王爷和自家少爷从山崖一角处冒了出来……那里不是只有光滑的岩石壁吗?怎么就突然会冒出三个人了? “王爷,柳大人。在下就送到这了。” “怪哉!我们难道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吗?这岩璧是一点缝隙也没有,不像是有暗门的。”柳清澄摸着那岩壁自言自语着,也不理会鬼神童子。而李沁也在皱眉思索着,同样忽略鬼神童子。 “两位,不用再瞧了。鬼庄的秘道从两位出庄之时便是封了,从此鬼庄便是真正的与世隔绝了。” “啊?那鬼神童子你岂不是……”柳清澄有些讶然 “自然也是回不去了。”鬼神童子说的云淡风轻,好似他回不去的只不过是个客栈,可鬼庄……鬼爷曾说过鬼神童子自小在鬼庄长大,二十年来从未离过鬼庄。 如今……竟是回不去了?柳清澄……实在是不信,他心里立刻便有了计较,不过宗无言倒是先他一步了。 “若是……不嫌弃的话。不知道,这位公子可否与我们同行?”宗无言这话一出,在场的除了柳清澄皆是有些发愣。 宗无言邀请鬼神童子自然是有自己的思量的,虽不知道鬼神童子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鬼庄是何地。但是他直觉的认为,这个鬼神童子定是个身手不凡的,若是能收为己用实在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事却轮不到自己做主,于是他便又看向王爷问道:“不知道,王爷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李沁怎么会不知道宗无言那点小心思,不过是想收为己用罢了。这想法是好的,若是以往,他肯定和宗无言一样。可是自在鬼庄见了礼王之后,他便对鬼庄的人有了些怀疑。现在这鬼神童子……他倒是拿不定主意了。 “柳大人,你觉得如何?”李沁转而问了柳清澄。 “下官觉得如此甚好!” “柳大人若是觉得好,便好吧!”李沁点头算是同意。 鬼神童子看着这三个人在那自说自话,有些无奈。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众人,他才是这件事的当事人。 “我说……你们都不用问问我吗?”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除了柳清澄。 “……你不跟着我们有什么其他去处吗?你带了银子出来吗?你带了衣物出来吗?” “这……”都没有带……鬼神童子发现自己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 “没有是吧!没有就跟着我们吧!也算是我和王爷报答你在鬼庄的关照之情了。” 关照之情? 鬼神童子眉头一跳,总觉得柳清澄这话里有话,他何时关照过王爷和柳清澄了?每次都是把他们抓回去而已…… 同样的话听在李沁耳里,则是嘴角微微一弯。 这关照之情的确是要回报的,不仅要报,还得好好的报! “柳大人这话说得不错,你也是因为我们才无家可归的,本王和柳大人自然是要报恩的。” “是的,是的,王爷这话说得极是。”柳清澄附和着。 衡祺第一次看到自家王爷和柳大人配合的如此绝妙以及默契,不由的想这两个月,两人的关系恐怕不仅仅是缓和那么简单了。 柳清澄和李沁这一来二去,一唱一和。鬼神童子便从鬼庄的执规者变成了王爷和柳药使的一等护卫沈彤,一同回了孟城。 王爷和柳药使在销声匿迹两月有余之后,又死而复活出现在孟城,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可自他们回来两日,孟城县却是没有一点关于他们生还的消息。 宗无言对此解释道:“我对外宣称王爷和大人虽然受了些伤却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凑巧得了时疫,所以便休养在孟城驿站了。这本想是引出那幕后之人,怎料……” 怎料,那幕后之人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那只能说明他们是确认过王爷和柳清澄是必死无疑的。这也便是当日,他们一定要下崖一探的缘由。 李沁点了点头,以示明白,宗无言对此也没再挑明,转而又说:“至于王爷和大人平安无事这件事,也只是我和衡祺知晓。连季清季楚也是今日才让人去通知的。” 李沁对宗无言的做法很是赞许,此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一旦让那些人知道他们并没有丧命于悬崖,怕是又要再来行刺的,而打的幌子怕也是同一个。 “京城那边呢?” “只因当日王爷的消息,只因不知真假也并未差人回京禀报。至于王爷和大人的事,京里意思是先压着,对外称染了时疫正在休养。” “恩……”李沁沉思一下又道:“你派个人回京报信吧!不过……路上不需太急。懂吗?” 宗无言何等精明,自然懂这话里的意思,这位王爷怕是并不太想让主位上的人知道自己生还的消息。至于原因嘛……宗无言虽然有些猜到,但是却是不能说的。 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应该吩咐他来做,他和季清季楚不一样。他是柳相的人而不是柳清澄的人。换句话说,他还有很大的可能是宫里头那位的人。所以这句“路上不需太急”的话,跟他宗无言说,实在是有些不妥。 “王爷放心,这事定会办的妥当。” 李沁见宗无言应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你让言居传个消息出去,就说凤凰已经物归原主了。” “凤凰?” 李沁故作惊讶道:“哦?宗先生不知道本王说的是何物?” 宗无言自然是知道凤凰是什么东西,无非是柳清澄从万年青手里顺来的那个暖玉。这次之所以被伏击,也正是因为这暖玉的缘故。 虽说暖玉是个稀罕物件,却绝不是真的就世间仅有一个的。这柳清澄手里的暖玉还有个别的身份,那便是青城宣家的传家之物。 话说这凤凰不仅仅只是块暖玉而已,它还是宣府密室的钥匙。而宣府还是江湖上兵器机关制造的名家,传闻那密室里更是有着失传已久的上古神器。所以这凤凰在江湖上可谓是炙手可热之物,这也难怪万年青这些年东躲西藏的了。 只是王爷让言居传这消息出去……是打算报复宣家?不过,这里面好像并非只有宣府一家。 还有……他宗无言好歹也是柳清澄的人啊!王爷这些事不应该都吩咐衡祺去做吗? 宗无言带着各种疑虑出了王爷的房间,迎面便看见了自家少爷哼着小曲端着一碗药往这边来。脑子里的某一个想法逐渐清晰。 凤凰回巢自然便不会有人再打这暖玉的主意了,就是想打也是冲着宣府去的。虽然这次遭人埋伏,那暖玉怕只是个幌子。但只要这暖玉一日在柳清澄手里,柳清澄便要担那被人觊觎的危险。所以……王爷这是在保护他家少爷? “少爷,你这是?”宗无言看着柳清澄手中的药,想着难不成是谁生病了? “宗先生啊!这是给王爷熬的补药,王爷最近身子有些虚。” 李沁体内的余毒未清,自然还是要每日再喝上一副药调养身体的,至于身子虚也是实话,毕竟也算是大病初愈怎么会不虚。只是这话听在宗无言耳朵里,就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 “啊?虚?!” “恩恩,不说了,这药要是凉了可就失了药效了。”柳清澄说完这些便又急匆匆的往王爷房里去了。留下宗无言一个人站在那胡思乱想。 补药?身子虚……哪方面虚啊!还有为什么是自家少爷给熬药啊?! ------------ 36男女通吃 这五月日暖,虽有凉风习习,终究是敌不过那心里的烦躁内火天降仙夫:家养麒麟。 大宅院内,庆州府尹周朝一看着自己卧病在床的女儿变成了丫鬟小香时,顿时火冒三丈。 “小姐呢?!” 丫鬟小香看着暴怒的老爷,吓的浑身发抖鼻子酸胀,眼瞅着要掉泪。又被一声怒吼,吓得赶忙收起眼泪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地求饶。 “别装可怜,哪次不是这样?!感情都当你们的老爷是傻子呢?!” 屋子里的人皆是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小香轻微的抽吸声。管家福伯给屋里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退下。端了杯凉茶,去给自家老爷顺气。 “老爷,您别生气。小姐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是不过出去散散心,一会就回来的。” “大家闺秀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胡闹!你叫我怎么能不生气?!”周朝一叹了口又道:“眼瞧着王爷和采药使就要来了,她也不给我在家好好呆在!” 周福听这话就知道自家老爷又在打小算盘了,只是这算盘在他看来实在是不怎么样。且不说,这王爷药使瞧不瞧得上自己小姐,就是那流言他听着就觉得自家老爷的主意实在是糟糕透顶。 “老爷……那事实在是不靠谱,王爷和药使都是有公事在身的,哪里顾得了儿女私情啊。再说了,那柳大人可还是个断袖。” “柳大人是断袖,王爷不是啊!”周朝一这几日,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让自己的女儿攀上枝头做凤凰,自然听不进去周福的劝。“好了,你别劝我了,赶紧给我把那丫头找回来。我说,你平时里也不帮我管管那丫头,看把那丫头现在惯得。” 周福被周朝一的话弄的哭笑不得,他一个管家哪里好去管教一个闺阁小姐?!这小姐的性子不还是老爷他自己给惯出来的?! 诶!也不知道这小姐今个又跑哪去“胡闹”了。妓院?酒楼?还是赌坊啊! 以上都不是,周福绝对想不到自家小姐这次有多乖,她只是去了茶楼喝茶而已,喝了一杯美男茶~~ “啧啧~这男的长的可真好看~哈?小静!”周青曼一脚踩着椅子,一手抛了颗花生米入嘴,两眼泛光的看着茶楼一隅,活脱脱一个色胚恶少样,就差流哈喇子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狗腿小厮附和,可是周青曼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小静?”她转头一看,口中人竟然昏昏欲睡了。 “喂!周小静!!” 周小静迷迷糊糊中听到自家小姐的正在呼唤她,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她背了一晚上的戏词。 “啊?啊!啊?谁敢动我家少爷!不想活了?!” 慢慢清醒的她突然发现,自己小姐什么事也没有。不仅如此,自己小姐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还有点嫌弃。 “小姐?”周小静疑惑的看着自己小姐。 “恩!小静,你干嘛呢?快坐下,别丢人。” “哦!”周小静耷拉着脑袋,坐了下来很内疚的说:“对不起,小姐。” “是少爷,不是小姐!”周青曼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头,周小静吃疼撇了撇嘴道:“知道了,少爷!” “恩恩!小静啊!你看到那边坐着的人了吗?”周小静顺着自己小姐的手往她们的左上角看去,看到了两个男子正在屏风后面喝茶。、 “小姐啊!” “恩?” 周小静被自家小姐瞪了一眼,立马改口。“少爷!那是两个男人啊!” 她记得自己小姐今天是要唱的是恶少欺女的戏,可那间没有女的啊?!难不成那两个男人也是和小姐一样是女扮男装的?她得再仔细瞧瞧,唔……左边那个男的长的蛮漂亮的,但是怎么瞧着也是个男人,一个美男子。右边那个……长的很英气,就更不像男人了啊! “你瞧瞧左边的那个。” “怎么瞧也是男人啊!少爷!”小姐一定是看左眼了,她的适时提醒,不然小姐肯定会吃亏的。 “我知道啊!我眼睛又没有问题异域宠妃:皇上要负责。”周青曼白了一眼周小静随后又柔声细语的说:“你看那男的是不是很美啊!” “恩!”周小静非常赞同自己小姐的话。 “是不是比画舫的芸娘还漂亮?” 周小静仔细对比了一下这两个人的脸后给出了很中肯的回答“唔……好像是的。”可是最后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少爷,你不会是?!” “恩,你家少爷对他一见钟情了,无法自拔了。” 周小静看着自家小姐穿着男装弯着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着那美男子,突然觉得好……恶寒!! 不行,自己小姐这绝对是吃坏肚子,受了风寒,所以导致现在的神志不清。今天要唱的不是恶少欺女的戏文嘛?!为什么会有什么一见钟情的事啊! 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她周小静可该怎么活啊?!她必须拉小姐走……果断的!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周小静上前拉,周青曼甩。 “不要,我今天一定要把他弄到手!” “他是男的!” 周小静上前再拉,周青曼再甩。 “我是女的!男女双修,阴阳调和,刚刚好!” 周小静看自家小姐说的理直气壮的,无奈扶额。这些词都是哪里看来的啊?! 正分神呢,回头就不见自家小姐了。回顾四周……居然真的去调戏人家了。 柳清澄一直觉得,被女人调戏的只可能是王爷,而绝不应该有他。这原因有三,第一,他长的漂亮。第二,他长的好看。第三,他长的非常漂亮。 所以……他就算被调戏,那也应该是个地痞流氓,恶霸少爷之类的啊?!怎么也不该是个假扮男装的闺阁小姐啊!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可还有人?跟我回去怎么样?” 柳清澄听着这不伦不类的调戏腔调,实在是不知道该拿眼前的人怎么办。若是个男的话,还能请王爷揍两下,可偏偏是个女人。 “这位公子,在下是个男的。”柳清澄见她要上手摸,立马往后一仰身子算是躲过。不过魔掌实在是不怎么容易摆脱的。 “没事,本少爷喜欢的就是男人!”说着那手又往柳清澄的脸上摸,柳清澄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躲。 李沁坐在对面,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人一个摸一个躲,突然想起当日他在言居的时候。好像也是这般,那时候柳清澄怎么做来着?他记得好像……就站在一旁看来着。所以……他如今也就看看吧! “这位公子,还请自重!” “自重?怎么办,我一看到美人你,我就没法自重了。美人和我回去吧!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柳清澄在言语上对这姑娘是绝望了,既然用说的不行,那他就只能用别的法子了。他递了个求助眼神给王爷,得到的只有王爷的一个侧脸和那微微弯起的嘴角。 “美人,你要专心看我。” 柳清澄的一个分神,那魔爪竟然就摸上了脸,柳清澄眉头一皱,那只手又摸上了他的腰。一时大意,竟然让这姑娘得逞了。 不过也终究是个女子,也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周青曼原看那戏文也就只有这些了,摸个小脸,揽个小腰之后可就有人来英雄救美了,所以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柳清澄见这“魔爪”在那发愣,知道这姑娘在“欺男霸女”之上怕也只是个绣花枕头,比不得言如玉的一时便起了教训之心。 还没等周青曼想到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便被她要调戏的人反手揽腰抱住,压在了桌面上,,她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张美脸越凑越近,呼吸慢慢有些急促,很快便透不过气来。那张脸停在了她的鼻尖处,呼吸交错,温热的气息让她直觉得脸上发烫,心也跳的飞快。而接下来听到的话,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的脸要红的滴出血来。 “小姐,还是让在下来教教小姐,什么才是真正的疼爱吧!” 说着这话,柳清澄一只手便放在了周青曼的腰间,轻轻一带便解了其腰带,他便如愿的听到了一声惊叫。 “小姐!” 还有一声怒斥…… “柳清澄!” 柳清澄对着周青曼眨了眨眼,拿开了放在她腰间手,随即又为她将松了的腰带绑上。 周小静见自家小姐站在那低头娇羞的摸样,心里是又气又急,上前扶着自家小姐便指着柳清澄大骂:“你!你!你个登徒子!” 还没等柳清澄回应,她便又狠狠瞪了柳清澄一眼。扶着那不知什么时候就失了七魂六魄的周青曼,头也不回的就跑出茶楼。 “柳清澄!” “恩?!王爷?”柳清澄本来正准备和王爷打趣刚才的那女子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可一转头发现王爷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柳清澄,当众调戏良家妇女啊?!” 柳清澄急忙争辩道:“王爷,是她先调戏我的。” “哦?是吗?我怎么听到什么真正的疼爱?!啊!?柳大人?!”李沁声调上扬,柳清澄的心也跟着一提。 “王爷,我是无辜的啊!” “无辜?!你都当众解人姑娘的腰带了?!你哪里无辜了?!”李沁想起刚才柳清澄的孟浪之举,心口便一股怒气不得发泄。 “王爷……我知道错了。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 李沁绝不认为柳清澄的“大不了”之后会有什么好主意,而事实也是如此。 “大不了……日后再见那姑娘,我娶了她便是!” “你娶她?你不是断袖吗?娶个姑娘回去干吗?” “王爷,其实……”柳清澄顿了顿又道:“我……男女通吃。” 李沁听了这话,在桌子底下的手用力握了握自己腰间的玉佩,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柳清澄看着王爷那张脸,却是不怎么温和的,总好似透着股戾气。难道是……柳清澄小声试探道:“王爷,莫不是你看上那姑娘了?” 李沁突然觉得胸口有股气堵的发慌,忍不住拍了下桌子。顷刻间,桌子一分为二。在店小二的惊呼声中,他扔了一锭银子便甩手而去。 “诶呀呀!王爷这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啊!等等我啊!王爷~~~” 李沁自然是听到柳清澄再他背后嘀咕这句“生的哪门子气。” 他一下子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这柳清澄如何与他何干?自己心中的这股怒气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是因为天热了,人容易上火?再加上刚才喝的茶水有些多了,所以就有了火气? 这茶本是清热消暑之物,可到了他这里怎么就变成催火之物了?这理由实在是有些站不住脚。 正当李沁在为自己的失常情绪重新找理由之时,柳清澄已是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王爷……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呢?” 看着柳清澄应气喘而涨红的脸,李沁突然心有些软。脚下的步伐不着痕迹的慢慢放缓,开始迎合柳清澄的步子。 “王爷,我总觉得我们有什么事给忘了?!”柳清澄和李沁并肩走了一段后,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有吗?”李沁看了看左手边的柳清澄,右手边自己腰间的玉佩。心道:没丢什么啊?! “唔……没有吗?我怎么觉得是有什么事。”可有事的话他们又为什么会在茶楼里悠闲的喝茶呢? “没有吧!” 李沁刚说完这话,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喊“王爷”。 他和柳清澄转身一看,便看到一个扛着大包小包一路他们…… “啊!是沈彤!我们让他去采购药材,然后说好在茶楼汇合的。”柳清澄总算是想起他们为什么会在茶楼里喝茶了。 ------------ 37声色款待 周小静扶着自己小姐,一路小跑往周府赶倾烬一世。无奈自家小姐不太配合,整个人都处于神游状态。所 以周小静带着小姐回府的时候,被回府的老爷逮个正着。 周朝一此时正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今天回府路上可是听了不少的流言蜚语,无非又是自己那个活宝女儿惹出事了。 自己这个女儿,打小就没了娘。所以他对她是百依百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本以为千金之女千金养,自然养的千金躯。可他这女儿倒好,不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还老爱带着丫鬟小厮出去惹猫斗狗的。小时候倒还收敛,无非是今天揭谁家两片瓦,明天上了谁家房。可这长大了,就越发不像话了。也不知道这闺女是着了什么魔,总喜欢研究那戏文,这倒也罢了。可她偏偏就要学那戏文里的人儿,做那戏文里的事。妓院,赌坊,酒楼,她是天天都不带重样的闹。所幸,大家都认识这位府尹之女,也就随她闹权当是陪她过家家。他也暗中派了人跟着,这才没让她出什么事最新章节妖妃难为。 可是今天!!!她居然扮上男装去茶楼调戏男人去了,还是个外乡人!调戏人就算了,这事她也没少干,可问题是……他周朝一的宝贝女儿居然给人当众解了腰带。 周朝一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气得肺都炸了。立马吩咐手下去查那登徒子的身份,势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的女儿,可是要嫁给王爷的啊!怎么能在这个当口上出这么个岔子。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气起自己的女儿不争气,不像话。 “你!你!你!”周朝一本想说点什么狠话可一到嘴边就又变成了“你给我呆在房里好好反省。” “爹!” 周朝一没好气道:“干嘛!” “我好像生病了……”周青曼双手捧着脸颊,想着刚才茶楼的那一幕不由的又红起脸来。 周朝一一听自己的女儿说病了,立马就不生气了,换了张关切万分的脸,心疼到:“怎么了?青曼。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看看?” 周青曼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哪里听到自己父亲在说些什么。于是乎周朝一除了看到自己的女儿红着脸在那里傻傻的笑,便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这是怎么了?”周朝一在自家女儿这得不到答案,只能问她的丫鬟周小静要。 周小静心里哀叹一声,最后十分艰难的吐了一句话出来。 “小姐,可能是思春了。” 周朝一这下是彻底怒了……狠狠的拍了一下周青曼眼前的桌子,让周青曼从回忆中跳了出来。 “爹?你怎么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家老爹这么生气。 “你!!你这个不孝女!”周朝一气的直发抖。 周青曼听着这话云里雾里的。皱着眉问:“我怎么是不孝女了?!” “你说,你是不是和哪个……穷书生好上了?”周朝一只当自己的女儿又学了那戏文里的千金小姐和书生私通了。 “他才不是什么酸秀才呢!”周青曼最讨厌的就是那迂腐的书生,故而她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书生。看那样貌举止也不是啊! “你竟然真的……真的……你!”周朝一本还存着侥幸心理,可女儿都这般了那就是真有此人了。 “爹!他长的特别好看……比女人还好看。我是真心喜欢他。爹~~~我不要嫁什么王爷。不要嘛~~” 周青曼开始了她的拿手好戏,撒娇!可是今天的周朝一却并不吃这一套,他是铁了心的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王爷的。怎么可能随周青曼胡闹! “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今晚我要设宴款待王爷一行人,你给我好好装扮一下。小香小静,给我听好了,没我的吩咐,小姐今天一步也不准房门!” “爹!!!我才不要嫁给什么狗屁王爷呢!皇上的弟弟怎么说也有三四十了,我才不要嫁给糟老头子呢!” “啪!”周朝一一个耳光便打了上去,怒斥道:“是谁教的你这般没的规矩的,那可是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岂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这大不敬的话,你若是赶在王爷面前说起,几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 周青曼捂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鼻子一酸,眼眶一热便有一行泪挂在脸颊上,可她却咬着牙硬是没让自己哭出声来。直到周朝一走出房门,她才对着那背影喊了一句:“你让我去见王爷,我就敢说!”之后便嚎啕大哭起来。 “小姐!”周小静现在内心非常的自责,或许是因为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才让老爷打了小姐?可是她……不会撒谎啊! “呜呜呜呜呜呜~不要理我!” “小姐……”周小静听着这哭声心都揪了起来,连忙又劝“别哭了,小姐……小姐,我们还是来想想晚上的晚宴怎么办吧!要是那王爷真的看上你可怎么办?” 周小静实在是不会安慰人的,所以她选择转移注意力,而这招还是挺管用的。 周小姐立马就不哭了。 “哼!想让我嫁给王爷!想的美!咱们等着瞧吧!” 周小静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一脸斗志,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又走错道路了。 自己不会被老爷追杀吧?! 周朝一此刻想追杀的绝对不会是她周小静,而是那个在和自己女儿有私通之情的混蛋以及那个在茶楼里轻薄了自己女儿的登徒浪子。 不过,这些他目前都没有空去理会。他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想着怎么招待好王爷和药使大人。 王爷是留给自己当女婿的,所以这些个貌美丫头都不能上前来伺候。柳大人喜欢男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可这貌美的小倌们可得多请几个。 于是在周朝一的精心安排下,李沁的脸都绿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些个妖里狐气,搔首弄姿的小厮其实……是南风馆里的小倌?! 一个个都凑在柳清澄身边是要做什么?!还贴那么近?!那手是在干嘛?还有那柳清澄……为什么来者不拒? 实在是……实在是……有碍风化!! 这种声色款待,李沁不是不知道。在官场是属正常,前段路程,也同样官员这样款待过他。可是今个他看着就怎么看怎么觉得厌恶!这种款待以后一定要杜绝!严厉杜绝! “王爷……这晚宴您看可还满意?” 满意?一点都不满意…… 李沁这么想着却还是没有下了人面子,勉强点了点头道:“满意,很满意!”随后声音又突然抬高“我想柳大人应该比本王更满意!” 这话听在柳清澄耳力简直就是讽刺,他现在正处在被一群骚气男的围攻之下,疲于应付的焦头烂额。不得不说这些个小倌都是身经百战的,一个也就算了,可一下子四个搞得柳清澄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这个要喂你喝酒,那个要为你吃菜。刚把一只手从腰上拿开,另一只手就悄无声息的钻到你衣服里去了。 还有就是这一个个的脂粉味是一个比一个重,闻的柳清澄是头昏脑胀的。 这样的晚宴,要他柳清澄说。是满意的……那绝对……是不能和王爷唱反调的。 “满意,相当满意……只是……”柳清澄还是很想自救一下。“若是能有更绝色的,那就更满意了!” 柳清澄这话说得明白,在场的没有一个不懂的。无非是看不上这府尹大人请的庸脂俗粉了,那小倌也是知趣的,听了这话那手也就规矩了,柳清澄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说这绝色,庆州也不是没有。那菱湖上的春坊上可不就有位绝色公子吗?说是有着洛神之貌,西施之姿的。柳大人若是有心倒是可以去瞧一瞧。” 有人见柳清澄不满意这庆州四小旦,自然给了个别的好去处来投其所好。 “不瞒柳大人,这绝色公子,下官却也是有去请过的,只是此人有些古怪。曾发过誓言,说是终生都不上岸。所以,下官便请了庆州府内最是绝色的四小花,只可惜却也入不了大人的眼。” 柳清澄原意不过是想摆脱那小倌的骚扰,可现在却牵扯出一个绝色公子和这么一个古怪的誓言,柳清澄一下子来了兴趣。 “真有此等绝色?那我倒是要去见识见识的!” “柳大人,倒是好兴致。若是看上那绝色了,要不要本王帮忙绑了那人,给柳大人带在路上?” 这明晃晃的讽刺听的旁人都觉得有些下面子,可柳清澄偏偏就跟没事人一样乐呵呵的说:“还是王爷体贴啊!” “……”李沁剐了柳清澄一眼,他自然知道柳清澄一向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若是再说下去,铁定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词要说出来,所以所幸便不再讲话。 一时间,晚宴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周朝一见状,打了个哈哈,向众人进了一杯酒后道:“今日,老夫能请得王爷和柳大人坐席。实在是三生有幸。老夫有一女,今日听闻王爷要来,也是准备了一首琴曲的,不知道王爷可有兴趣?” 众人听了此话,神色各异。都知道这是周朝一在把自己的女儿往王爷那推,有不屑的,有羡慕的也有自然有嫉妒的。可不管是谁,又是怎么看待周朝一的做法的,都有着同样一个问题。 这周大小姐会弹琴?!滋事打架还差不多! ------------ 38小姐如意 庆州府,这几日出了两件事网游之天下无双。一件事是,周小姐居然会弹琴,那个堪比地痞流氓的周小姐居然还会大家闺秀的琴技,怪哉!这第二件事说起来,便是悲哉二字了,却也和这周小姐有关。 “少爷,你当真要娶那周小姐?”季清端来一杯热茶递给自家少爷,眼直盯着那张脸,试图从那面上看出些什么破绽。这少爷娶妻实在是有些……离谱。 季清的这声问自然是合了众人的心意,这南行队伍里的人都知道这柳大人是个名副其实天下闻名的断袖。怎么会娶妻呢?实在是荒唐,所以这娶妻之事定是讹传。他们一个个的拿眼瞄着柳清澄,等着他回答。 “恩,当真!”柳清澄吹了吹茶面上的叶子,点了点头。 “啊?当真啊?!”季清听着这话,总还是觉得不太真切。他家少爷怎么会娶妻呢?虽说知道,自家少爷的断袖是装的,但是这么些天,少爷的断袖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好吧!就连他都觉得自家少爷绝对是个断袖无疑了,这会子要娶妻?不能吧!那日的晚宴,王爷和少爷就带了沈彤一人前往,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就吃个晚饭的空挡嘛,怎么就定了门亲事呢? 与季清的疑虑不解相比,季楚则是满心的欢喜。 就知道少爷不是断袖,少爷终于想开了。柳家总算是有后了,虽然那周小姐品行不正,可是好歹是个女人,少爷还肯娶!这真是太好了。只是,这事情也未曾听少爷提起过,都是一些市井传闻。若是这事是真的,早应该修书一份上京告知老爷的。可这两日内少爷对此从未表过态,所以他也觉得这事可能是讹传。 只是今日,周府差人来交换庚帖,这让所有的人都惊了一把。这娶妻的事情竟然还是真的? 宗无言对自家的这位少爷是不是真心要娶妻,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王爷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不是他觉得王爷和自家少爷有什么,而是这南行已经耽搁了将近三个月了,这要是在庆州娶亲?少不得又要有个一月有余,这王爷怎么突然那么闲情了。还有就是,衡祺究竟被王爷派去做了何事?自沈彤做了护卫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 诶,这南下之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实在是不太平。 这一屋子的人都各有心思,沉默不语。柳清澄扫了一眼,最后眼光落在那庚帖上道:“这事自然是真的,怎么说也是我轻狂在先毁了人家清白。” 毁人清白?这若是换个姑娘,或许还有点说服力。可那周小姐?这几日他们可没少打听,这周小姐……有什么清白可毁的?这门亲事太让人匪夷所思了,绝对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沁看着那红色的庚帖总觉得刺眼无比,这婚事竟然是被当真了吗?这个周朝一……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柳清澄,你给我进屋来。本王有话要问你。” 柳清澄自然是应了,跟着王爷往厢房走。余下来的宗无言等人闻言,心里又动了好几个心思。只待王爷和柳清澄一前一后进了厢房,沈彤和宗无言也跟着踱步到房门口,季清季楚则也是不见了踪影。 李沁一进屋,便开门见山道:“周朝一这个人有问题!” “王爷,这不太好吧!怎么说也是我准岳父。” 李沁斜了一眼柳清澄,只当没听到他这嬉皮笑脸的话继续道:“这浑水你确定又要淌?” “这怎么能是浑水呢?这本就是我自己……”柳清澄一边说着一边眼看着那房门上映着的两个身影并一点点靠近。 李沁会意,放轻脚步,慢慢移向房门。 一门之隔的沈彤和宗无言正听的全神贯注,只等着柳清澄接下来的话。只是这话还没听全,身体的支撑就瞬间没了。沈彤是个习武之人,他自然有能力在顷刻间保持自己的身形平稳,悲剧的宗无言则是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 柳清澄故作疑问,笑着问:“两位……这是干吗呢?” 宗无言闻言有些尴尬,扶着门槛上站了起来假意拍了拍身上的灰。眼偷偷瞄着柳清澄和一旁有些黑脸的王爷,脑子里千万个想法不停的上蹿下跳,试图抓住一个从而可以解释下他的行为。 “我……这……”宗无言看了一眼沈彤,希望他能把话头接过去,可惜沈彤他并不怎么想接这话头。 他本来是想转身就走的,可是该死的宗无言怎么就把他拖下水了呢?他可想不出什么借口来。 宗无言见沈彤不搭理他,只好又自己想法子,眼不停的扫着周围的,突然看到沈彤腰间别的酒葫芦,有了主意。 “这不是沈护卫和在下说庆州盛产梨花酿,便想着王爷和大人是不是也想尝尝,故而和沈护卫一同前来……” “哦?这庆州盛产梨花酿吗?沈护卫?”李沁可是知道这梨花酿的,庆州是没有的。若是有,也只有沈彤那酒葫芦里有那么一壶,却是鬼庄的佳酿,别的地方少有见的。 这酒倒是香醇,看来今日是有机会再尝上一尝了。 “呃……是吧!”沈彤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酒葫芦,总觉得这从鬼庄里带出来的梨花酿命途堪忧。 “那真是太好了,刚还和王爷说,这几日不得佳酿实在是件苦事。既然庆州盛产梨花酿,那就劳烦宗先生和沈护卫置办一些带在路上了。” “这个……”宗无言有些为难,他不过是随便一说,他素爱茶,不喜酒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哪里知道庆州是不是真的盛产梨花酿啊!这梨花酿还是有日听季清问沈彤那葫芦里装的是何物,才记得的。现在看沈彤的那个脸色,怕是自己说错话了。 “怎么?宗先生不愿意?”李沁原本只是打了那一壶酒的主意,没曾想柳清澄竟然说要置办些带着。看着沈彤那阴郁的脸色,李沁突然很好奇,这两人怎么凭空变出来这梨花酿。 “怎么会不愿意,我这就和沈护卫去采办!”宗无言知道这王爷和少爷是在故意为难了,若是再说下去怕就不是梨花酿这么简单了。所幸不过是些酒而已,找找总还是有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有也只有一壶,正别在沈彤的腰上。所以沈彤此时对宗无言简直是恨得牙痒痒。 柳清澄和李沁目送宗无言二人出了驿站,两人相视而笑着又回到厢房里去。 “王爷,这周朝一的确有问题。可是……”柳清澄敛了脸上的笑意,有些苦愁。 “可是什么?” “我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李沁一点都不信柳清澄所说的话,这一路上,基本上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柳清澄,若真是不想,当日晚宴上就不该说那样的话。 “那这周小姐你大可以不娶,本王做主退了这亲事便是。” “诶,可谁叫我轻薄了人家,要是不娶,这周小姐可是要抹脖子上吊的啊!” 李沁本想说那周小姐不知道轻薄了多少人了,不差你一个柳清澄。可是这抹脖子上吊,这周小姐还真做的出来。那日宴席上,这位周小姐可是把这招演绎的淋漓尽致。 晚宴上,周朝一说要让自己的女儿出来助兴,李沁便知道这里面存着什么小心思,这一路上的官员十有□都打着这个主意,他对此只有鄙夷一笑,但也不不打算拒了周朝一的美意。 只见这周小姐戴着轻纱遮了大半的脸,只留的一双大眼灵动勾人,后面跟着一个伶俐的丫鬟手抱着一把胡琴。倒也有一番美人含羞半遮面的婉约之美。 只是这静若处子的婉约之美实在是难以保持,顷刻间便被一声惊叫给毁了。 “你!你!你!”那抱琴的丫鬟瞪大了双眼,手指着柳清澄所坐的的地方。 柳清澄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这里看到今个午后调戏的那位“公子”的“小厮”。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位“公子”就应该……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周青曼看向周小静所指的方向,心立刻就雀跃了起来。 果然没猜错,柳清澄心中的想法被周青曼扯下的面纱后的那张脸证实了。只是这张脸,午后还是好好的,这会子怎么会…… 都是麻子?柳清澄歪着头,怎么也想不通。“周小姐的脸?” 周青曼这才想起自己的脸上被自己点了麻子,“呀!”的一声惊呼,连忙又把面纱遮着脸,躲到周小静身后。只是面上含羞,微微泛红。一副小女子的娇柔作态,让平日里见惯了她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座中宾客有些吃不消。 “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朝一有些搞不明白自家的女儿,自家的丫鬟怎么会一个满脸麻子,一个不合礼仪的大呼小叫。他唯一能确定是……自家闺女好像认识柳药使。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老爷,这个人……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周小静有些难以启齿,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柳清澄开口道:“本官和周公子……啊是周小姐在茶楼有过一面之缘。” 众宾客愕然,感情今个午后,周大小姐就是被柳药使给调戏的啊!这……这……这该怎么评说呢? 本官?这么说来,是个朝廷命官咯?周青曼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她扑倒自家老爹的怀里,开始小声抽泣起来。“女儿今日……今日在茶楼里就是被他……被他给轻薄了去的。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做主?做什么主?那人可是柳药使,那人可是个断袖啊!天下闻名的断袖啊!他是送人去牢里教训一顿呢?还是药使逼着娶了自己女儿呢? 这都不行! “爹爹,女儿的清白啊!爹爹!” 周朝一被自家女儿晃得一个头两个大。那些个作陪的宾客看着这场闹剧也是目瞪口呆,这周小姐是转了性子啊?还是又研读了什么新的戏文了?这以前总是爱扮恶霸的,今个换角了? 周小静见自家老爷有些茫然便挪步到他身后,在其耳边说了句:“小姐,好像喜欢这个人。” 周朝一顿时如鲠在喉。这……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个断袖?!柳药使……柳药使怎么就是个断袖呢?如果不是断袖……这事可就好办多了。 “不知道,周小姐是要如何呢?”李沁看着这周小姐判若两人的表现,不由的便来了取乐的兴致。自然,是想看柳清澄如何收场。 周青曼看了一眼李沁,认出是午后和那美人一块喝茶的。虽不知道身份,可是既然美人都自称本官了,那这人的地位估计也不低。 “小女的清白尽数毁在了那人手里,自然是要个清白的。本应该一死以明志,可是家中只有一父。所以……所以……”周青曼“所以”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词出来,她发现自己实在是不适合扮苦主,所幸便收了眼泪归了本性,指着柳清澄理直气壮的说:“他得娶我。” 众人闻言都默默的在心里摇头,这周小姐可真是个……奇葩啊!竟然要一个断袖娶她?! “要是……他不娶呢?”李沁瞥了一眼柳清澄,见其沉默不语,又对着周小姐掩笑而问。 “那我就一头撞死好了!”周青曼说着便朝着一桌角便往上撞。幸亏周小静眼疾手快拦了下来,不然真的是要撞个头破血流了。 周朝一心里急得团团转,他如意算盘打的好,是定要将女儿嫁王爷的,可这会子闹出这个事来,真是乱了他所有的部署了。 李沁对周青曼的自尽行为是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柳清澄则是皱了皱眉道:“周小姐,要我娶你也不是不可以。” 柳清澄此言一出,在座的宾客包括周朝一都有些诧异。这意思是要娶? “只是小姐要弄明白一件事情,本官其实……是断袖!” “断袖?!”周青曼懵了。 “恩,本官是个断袖,换言之本官其实比较喜欢男人!” “可是你今天明明……”叫的是小姐。她记得,美人抱着她的时候叫的是“小姐”。 “今日小姐穿的是男装,我只是误把小姐当成了男子而已。” “你……”胡说!明明知道她是个女子。她想反驳,可那人却偏偏不给她机会。总是快她一步出声。 “小姐现在还执意要本官娶你吗?” “我……”周青曼犹豫了一下,低着头咬着唇,下定决心道:“我周青曼这辈子非你不嫁!” “哦,那就娶吧!” 柳清澄轻飘飘一句话,将这男婚女嫁之事就那么轻描淡写过去了,好像这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如同喝茶一般的小事。 这周小姐若是真的嫁了,实在是悲凉至极的。所幸那周府尹是个疼女儿的,就算是平日里纵着性子胡闹了一些,也不会真就依着她性子来。 周小姐一表钟情之后,周朝一便叫了下人将她拉了下去,并向柳清澄和李沁赔了罪,而晚宴之上也在没有提及过此事。 众人便也只当是个闹剧,一笑而过。李沁和柳清澄也便没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竟然派人送了庚帖。 这让李沁不得不多想,据他所知。这周朝一宠女儿都已经是宠上天的了,断然不会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而牺牲自己的女儿,这里面一定另有乾坤。 不过不管怎么样,横竖他们是不会被周朝一给牵着鼻子走,只是柳清澄真的要娶? “柳清澄,这浑水本王可以陪你一起趟,可是这周小姐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娶回来当老婆啊!难得人家对我一片痴情,我可不能辜负了!” 李沁看着柳清澄那张笑脸猛的觉得心口堵的慌……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是个超级大懒货大懒货一天到晚渣电视剧什么的。要剁手爪啊啊啊啊,必须拔了网线好好码字。从下星期开始,好好码字天天上向,怎么着也要保证这个坑一周四更 ~~~~~~~~~~~论文一个字没写呢要死了!! ------------ 39魔教之约 天气爽朗,风里也透着些凉气最新章节都市灵瞳。倒是个外出游玩的好日子,只是这身边的同游之人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 “周小姐,你一直盯着本王做什么?” “啊!我在想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是不是带了什么人皮面具之类的?我能摸摸吗?”说着这话,周青曼的手就凑到李沁的眼前,李沁有些不悦的躲了开来。 “本王不过才二十六,怎么会老?” “二十六?!”周青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二十六!?王爷你才二十六啊?!” 他们一行五人正在街市上闲逛,周青曼的这一声大呼小叫惹来不少人的注视。李沁不悦之上更添了几分烦躁。 “有什么问题吗?” “啊!我一直以为王爷你是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呢!” “噗~”柳清澄闻言笑出声来,被王爷一眼瞪过来立刻收了笑声。 “周小姐,你一个待嫁之女整日出来闲晃没有关系吗?”李沁是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离经叛道的周青曼。这待嫁的大家小姐不都应该被约束在家中,为什么这位小姐可以满大街的乱窜啊? “没关系啊!我穿着男装呢!没事!”周青曼拍拍自己的衣服以示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男子,所以完全没有关系。 李沁又道:“不合乎礼仪!” “要合乎礼仪做什么?合乎情意就好了啊!是不是啊!柳郎~~”周青曼含情脉脉的看向柳清澄。 “呃……恩恩,是,是……”柳清澄敷衍的应了两声,眼也没往她那边看。 周青曼不免有些失望,可随即又喜笑颜开起来,对着李沁做了个鬼脸道:“王爷,你真迂腐!”而后便拉着柳清澄一路小跑往前去。 周小静见状,赶紧跟了上去,沈彤则站在原地……强忍着笑。 李沁瞧了一眼,冷声道:“沈护卫,梨花酿你可置办好了?” “呃……”沈彤身子一僵,不知道要怎么回话。 “若是没有,还不快去置办?再过几日可就要上路了,本王可不希望,到时候没有!” “……我……王爷其实……”沈彤纠结着要不要说实话,说了实话自然是解脱了,可是宗无言那又不好交代……这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讲实情,他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这点酒,也不相信宗无言能在这几日里找出梨花酿来。只可惜王爷压根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等他纠结完的时候,他发现王爷已经甩他整整一条街了。 他原地踌躇了一下,最后决定回去找宗无言商量梨花酿的事情。王爷……这里应该是不需要他了。 李沁跟在柳清澄和周青曼身后,看着那周青曼挽着柳清澄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成体统,有碍风化,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总之是横竖都看不顺眼。 也看不透。如果说这一开始就是周朝一设的局,那么这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启程了,可是周朝一那边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这周青曼每日都来驿站,拉着柳清澄要出去闲逛。难不成这周朝一真的只是要攀个高枝这么简单?可是就算真的是攀高枝,怎么也不该攀柳清澄这根呀? 李沁正低头思索着,便听见有人喊“王爷,大人。”抬头一看竟是周府的管家周福。 “王爷,大人还请府上一聚,我家老爷有要事相商。” 李沁和柳清澄闻言自然是欣然前往的,只是周青曼有些不高兴。 “我爹能有什么要事啊?!烦死了,打扰人家谈情说爱,是要被驴踢的好吗?” 这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除了柳清澄都自觉的想象了一下眼前有一头驴正要抬蹄子踢,脸色都不大好。 “咳咳!小姐,老爷是要商议你的婚事,这自然便是要事了。” “婚事吗?”周青曼一听和自己有关,立马把那不满的情绪抛到一边了。“福伯,我爹有说什么吗?福伯……” 周福懒得理自家小姐的人来疯,恭恭敬敬的迎着王爷和柳清澄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福伯,带我一起回去啊!福伯……” 柳清澄撩开车帘看了眼那在原地跳脚叫喊的周青曼道:“把你家小姐丢在那没事吗?” “柳大人操心了,我家小姐她……认得路。” “……”柳清澄面色一僵,李沁则噗的笑了一声。这周府的下人也是有趣,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我的意思是……”柳清澄本欲解释可瞥了一眼车窗外,皱眉道:“这不是去周府的路吧!” “恩,不是!”周福面色平平,全没有一点被人拆穿的惊慌之色。 李沁暗道:这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我们这是去郊外的别庄,老爷在那里等着王爷和大人。所以才没有让小姐跟来。” “别庄?”李沁心想,这郊外倒是离的远,若是整出了什么事,也无人知道最新章节剑神重生。正思量着怎么脱身,又听那周福道:“恩,老爷听说别庄的……莲花长的挺好,特邀王爷和大人一同前去赏莲……” “赏莲?这到别庄也快入夜了吧!?”柳清澄心道:入夜了,这黑乎乎一片,还怎么赏莲?就算是掌灯,也是看不真切的。 这个借口实在是有些拙劣。 周福倒也不慌,不紧不慢道:“柳大人莫急,虽是入夜了,这也不妨碍赏莲的。” 到了别庄之后,柳清澄和李沁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不妨碍”。周福引着他们向别院的后花园里莲池走去,人还未到,便远远的看见那莲池四周发着亮光,如同白昼一般,那池中的荷景也是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怕是比白日里看,还要看的更清晰。 李沁和柳清澄纳闷道:难不成还真是来赏莲的?! “这是?”走近些,便看到那远处看的亮光是发自池塘四周以及中央的几盏石灯,而石灯里都放置着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 李沁暗叹:这样大小的夜明珠就是皇宫里也不出五颗,可在这庆州府尹的莲花池里却是不下十颗。这周朝一果然不简单。 “王爷,柳大人,你们可是来了,下官可是恭候多时了。” “这周大人的小院真是别有洞天啊!”柳清澄看着那些光芒四射的石灯啧啧称赞。而李沁看着那周朝一穿着一身藏青色常服,在夺目的光芒之中,总觉得哪里不太搭调。 衣服,是那衣服太过朴素,如果一个人能拥有这么多的上品夜明珠,那么说他富可敌国也不冤枉。如果说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穿的这一身素缟,那又何必将这珍宝显露出于人。 “王爷,可是觉得下官是富可敌国了?” 见李沁皱眉不语,周朝一苦笑一声又道:“若是我今日在哪个下属家里看见这么多的夜明珠,我也定这么认为。可是下官……诶!若是有人想要这夜明珠,下官必定双手奉上。” “哦?周大人竟是连这夜明珠也不当宝贝了吗?看来周大人果真是富可敌国啊!” “王爷,说笑了。下官不过一堂堂州府府尹,就算是搜刮民脂民膏,贪赃枉法也不可能达到富可敌国的地步。” “这可说不定,这还有一条道,可使周大人在一夜之间获得万贯家财的。” “下官愚钝。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 “通敌叛国!” 周朝一闻言,立刻跪了下去,富可敌国,贪赃枉法,他都可以认,可唯独这通敌叛国不可以,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王爷!下官对周朝忠心耿耿,不敢有半点私心啊!还请王爷明鉴!” “谅你也不敢,起来吧!” “谢王爷!” “说吧,这么大的排场,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下官……是想请王爷和大人帮一个忙。” “帮忙?” “还请柳大人能和小女在三日内完婚,并带小女一同南下,且日后终身不归庆州府。”说完这话,周朝一便从袖口里摸了一张字条出来递给了柳清澄和李沁。 李沁和柳清澄看了这字条上的内容,面面相觑。这……他们胡思乱想了几日的事竟然只是因为一个指腹为婚的誓言?! “王爷,虽然是我爱女心切,可这事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如何不简单了,确实要从二十四年前说起。 那时候,周朝一还不是庆州府的府尹,只不过是一个小县城的县令。也不曾有这十十四颗夜明珠。 二十一岁的周朝一当上了县令,娶了自小一块长大的青梅,这让很多人都为之称羡。那时候的周朝一可谓是春风得意,事事顺心。 虽是个七品芝麻官,可是周朝一也乐的满足,再加上妻子贤惠,这日子过的和乐。本以为这辈子便是这么过下去了,却不想倒和江湖扯上了关系。 自己的妻子因为心善,便救下了那受伤的江湖人士。可周朝一总觉得那人透着一股子邪气,不似江湖上的正派人士。始终觉得不妥,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竟然是江湖上正在追捕的魔教教头,自周朝一知道这事,便是整日的提心吊胆。这魔教教头,杀人不眨眼的,怎么就让自己给碰上了呢?若是这人伤好了,岂不是要杀人灭口?他寻思着是不是要找人给那些正派透个气,可又怕会招来魔教的报复。正左右危难之际,自己的妻子劝住了他,说是读圣贤之书怎么可以做那落井下石的小人之事。怎么说都是人命一条,而他们也不是江湖中人,犯不着去管什么江湖恩怨。 于是,他们便就将这人藏在府中让其养伤。而这人虽是魔教教头,却也知道知恩图报。临走之时承诺,若是日后有难必定全力为之周旋。并留下了信物夜明珠一颗,周朝一夫妻自然是不肯收的,可那人却说这是魔教的规矩。 魔教之人最重承诺,而一旦与人定下约定,便会送上一颗夜明珠以作信物。若是他日需要魔教中人履约拿出夜明珠即可。 周朝一自认,自己日后不会在于这江湖人士有什么瓜葛的。这夜明珠实在是没什么必要拿,只是那人执意,再加上这夜明珠通体透亮的翠绿让周朝一也有了些心动。即便是日后无所求,这夜明珠当成传家宝也是件美事。 只是周朝一没有料到,本以为要作为传家宝的夜明珠,竟然在十年之后起到它真正的用途。 那一年是礼王叛乱,各地叛军四起,民不聊生,他所管辖的小县城也是如此,虽然战乱被很快平息了,可战后总是会流传一些瘟疫,而他的小县城便是个重灾之地。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城中的百姓死于瘟疫却无计可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也染上瘟疫。走投无路的他想起了那颗夜明珠,果真是病急乱投医才会弄那样的心思,他自然知道这瘟疫之事,一个江湖中人又有什么法子。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去试了,而那人也确实有办法。 只是……方法是有,却只能救一个人。那人说,当日他们夫妻救了他一命,如今他也只能是一命换一命。 若是只能救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他定是选了自己的妻子。可药到妻子嘴边之时,她却宁死不喝。妻子说,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得救,那便是愧对百姓,即使是活过来了,以后又该如何自处?妻子跪在那人面前,请他救整个县城的人,不管是什么条件也愿意答应。 那人听了之后,犹豫了一下。最终是答应了他妻子的请求,只是那人提出要求。若是日后妻子生下男孩,便由他抱走入魔教。若是生下的是个女孩,便定下儿女亲家,等着魔教上门提亲。 临走之际,又是留下了一颗夜明珠,和之前的夜明珠不一样的是,这种夜明珠发出的光芒不是幽绿色而是如白昼一样的亮光。并且每年一颗,说是嫁妆。 这约定虽然定下来了,可是周朝一怎么能舍得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魔教之人?!江湖事多,这些年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不断地打打杀杀是非不断,更不用说这魔教了。 他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于是。这十几年,他到处托人打听,想要找到方法毁了当年的约定。可是却被告知,魔教向来最终承诺,无论什么约定,定要按约履行。可若是毁了魔教的约,那便是惹来杀身之祸。 死,他不怕。他怕的是自己的女儿没有办法面对这一切。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其远嫁,日后让人称自己病逝即可,可是他又怕魔教的人不肯罢休,还要取他女儿的命该如何是好。所以若是不能找到一个有能力保护自己女儿的,远嫁也是徒然。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王爷来了。 他本来打的如意算盘,就是使诈也要让自己的女儿跟了王爷,虽不说能得什么宠爱。可是毕竟入了皇门,江湖中人是素不与朝廷为敌,魔教更是。这样一来自家的女儿便算是安全了。而且王爷也是年轻俊朗的,也不算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谁成想,这自家女儿竟然闹了那么一出,还誓要嫁柳清澄。他左右思量着柳清澄也是丞相之子,当朝四品官员。这南行的路上也有王爷同行,即便是现在毁约,只要自己的女儿能赶在魔教之人来之前跟其走了,也便就相安无事了。 可柳清澄现在毕竟是有皇命在身,实在是不能在此期间娶妻的,他断不能等柳清澄回京复命之后再来迎娶。而且这魔教的催命符已经是钉在自家门梁上了,不出半月这魔教的人便要上门提亲。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这事情的始末,合盘托出,请王爷和柳清澄帮忙。哪怕是假娶也行,只要能把他女儿带走就成。 李沁和柳清澄听了这些,沉默不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沉寂许久之后,柳清澄突然道:“周大人,其实,你还是怕令千金守活寡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章――。作者还来得及修――。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咳咳,回头,我再看看。遁走中……】 ------------ 40“捉奸”失败 红色的灯笼贴着大红的双囍,颤颤巍巍的吊在驿馆的房梁上随着清风摇摆,试图摆脱那双略带愠怒的眼睛的注视网游之天下无双。 “宗无言,是谁把驿馆弄成这个样子的?” 李沁跟前的驿馆,门窗上贴着喜字,房梁挂着红灯笼,窗棂上还贴着红色的剪纸。一片片的红映在他眼里,就像一团团的火焰一样烧在他的胸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越看越有气。 “回王爷的话,是季楚。” 李沁拧着眉问:"他不知道,是在周府成亲吗?"这娶亲的事他们最终还是答应了周朝一,定在两日后在周府成亲。 “知道是知道,可毕竟也是喜事。咱们也沾沾喜气嘛!” “沾喜气?”李沁冷声道:“赶紧给本王把这些东西给拆了,这是驿馆是大周朝供来往官差歇脚的地方,不是你们柳府的私宅。” 宗无言撇了撇嘴,应了一声“哦!”便低头往里走,没走两步便和一个人撞了满怀,还被那人踩了一脚。 “诶哟!”宗无言吃疼喊了一声抬头一看,竟然是周福。 周福见是他,也忙忙作揖道歉:“宗先生啊!这真是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周管家这是?” “这不是明天就成亲了嘛,特地来和柳大人商量具体事宜的,对了!宗先生看见柳大人了吗?” 宗无言望了一眼身后的王爷,突然想起今个一天都没有见到自家少爷。平时可都是和王爷一起出入的,今天怎么就王爷一个人? “这我不太清楚,没和周小姐一起吗?”宗无言想着不和王爷在一起,那就是又被周小姐拉出去逛了? “小姐被喜娘拘在家里呢!今个没出来。我其实是来送喜服的,这柳大人不在……”周福一脸的为难。 李沁听了周福二人的对话,皱眉道:“柳大人,不在房里吗?” “不在,小人去过了。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李沁眉头皱的更深,他依稀记得今日他去找柳清澄的时候,柳清澄声称自己头疼,身子不舒服。说是要卧床一日休息的,可现在居然不在房里…… “我知道柳大人去哪了。”沈彤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这话一出,李沁三人便看着他待他把话说完。 一时间,沈彤被盯着倒有些犹豫了校园全能高手。“柳大人他……” “说!”直觉告诉李沁,柳清澄绝对没去什么好地方。 “呃……柳大人今天一早就去了……源音舫。” “源音舫?一早就去了?” 这地方李沁没听过,可周福却是知道的。 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这原因舫……是那绝色公子的画舫,这柳大人去那里…… “周福?”李沁一看周福的脸色便知他是知道这地方的,而且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呃……那地方,是绝色公子的画舫。” 源音舫是什么地方,李沁原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绝色公子在当日周朝一的晚宴之上有人和柳清澄提过,说是这庆州府最妩媚的小倌。这柳清澄去那里干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想起,早间柳清澄装病时楚楚可怜的样子,李沁现在只觉得是面目可憎,相当可恶。 “周福,喜服呢?给本王拿来!” “这里,王爷。”周福将喜服递了过去,疑惑道:“王爷,要这喜服做什么?” 李沁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给柳大人送去,本王要亲自伺候他试穿。沈彤,我们走!” 沈彤闻言,低着头快步跟了上去,虽面上没什么表情,可眼里跳跃的那一丝小兴奋还是被宗无言抓个正着,心道:这厮故意的!再瞧一眼王爷的脸色,怎么和那要去逮丈夫偷人的妻子有点像? 宗无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拼命甩头,要把这念头甩出去。周福看的一头雾水道:“宗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偏头疼,甩一甩就好了。”说着这话,宗无言两手一背,便自顾自的走了。留下周福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甩头……治偏头疼?”嘴里念着,头也跟着甩了两下。 “诶哟!王爷等等我!”周福突然想起来,这喜服要是不合适还得趁早改,他得跟着一起去才是。 所幸,沈彤他们还没走出去多远,周福跑了一小会便也跟上了。 李沁见周福来了,便开口问道:“这画舫白天也开?” “这画舫一般都是晚上才开,不过这绝色公子的源音舫是白日里也开着的,其实这源音舫也不能算是南风馆,绝色公子也不能算是小倌。” “这话怎么说?” “这具体什么的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这绝色公子是十年前来的庆州府,在这觅河上开了个源音舫,做的是饮茶的买卖,这在庆州府也是常见的。不过,这绝色公子的茶客有一半是冲着他去的,倒也真是人如其名,样貌堪称天人。这扰的人多了,他便索性宣称但凡是得他心意的,便可成为他的入幕之宾。若是不得他心意的,纵有千金奉上,也难搏美人一笑。” “这倒是个妙人啊!王爷您说是不是?”沈彤听完周福所说的,对那绝色公子倒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李沁没理沈彤,又问周福:“本王上次听说这绝色公子发誓永不上岸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的还真不知道。只听过这样的传闻,具体为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王爷,我们到了。” 周福在河畔上唤了个船夫,说明要去源音舫。那船夫一听说要去源音舫,忙摇头:“今个,这源音舫我可去不了。” 周福疑惑道:“这是为何?” “今个一早,源音舫那便遣人给这边打了招呼,说是有贵客,今日一天都不对外接客。” “贵客?”李沁闻言,冷哼一声。“本王,倒要去看看,这贵客是有多贵!” 这王爷言语中的怒气,周福自然听的出来,他忙拉过船夫道:“船夫,你还是赶紧备船的好,这位可是王爷。” “王爷?” “自然。” “那就更不去了。” “恩!恩?这是为何?”周福大惊:庆州府的人什么时候这般不畏权贵了? “今个,人还交代了,若是有人自称王爷,千万不能信。”那船夫说着这话,还拿眼不断的瞟着李沁,似是很鄙夷的样子。 “……”周福和沈彤对望一眼,默契的看向王爷,只见王爷脸色铁青,手里那件喜服已经快被捏的不像样子了。 周福看着是一阵心疼,忙劝道:“王爷,您消消气!” “是啊!王爷,您别气坏了身子!”沈彤也出声附和。“想来也是柳大人……唔,柳大人怕被人打搅。” 周福剐了一眼沈彤,暗道:这位沈护卫是和柳大人有仇么? 那船夫见苗头不太对便将周福拉到一旁小声的问。“这真是王爷?” 周福哭笑不得“我这府尹老爷家的管家,还能诓你不成!” 那船夫努了努嘴“谁知道,你是不是周府的呢!说不定你们是一伙的!” “……”周福无奈,只好将自己的腰牌解了下来递给船夫。 那船夫一看那腰牌果然是周府之物,心一慌,脚一软立马便跪了下去。 “诶哟!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王爷饶命啊!饶命!” 李沁不耐烦道:“闭嘴!” 那船夫便噤声跪着,哀求着看着周福。 周福心叹了一声道:“赶紧起来吧,弄条船送我们去源音舫才是。” “哎!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坐在船上的李沁,憋着一肚子的气,沈彤很识相的坐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王爷,迁怒到他身上,眼看着河正中央的画舫,心道:这下柳大人可有苦头吃了。 可当李沁一脚踹开源音舫紧闭的舱门的时候,发现画舫坐着的竟然是…… “包水仙?!” “王爷!?” “柳清澄呢?” “恩?……这个……”包水仙下意识的往楼上瞄了一眼,李沁立刻会了意。两步并作一步往那紧闭的房门走去。 包水仙见状忙追上去阻拦,“王爷!……别!……别!柳大人他……” 李沁怒气正盛哪里听得进去,又是一脚踹开了那房门。本以为会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可入眼的却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正坐在窗前写字,一旁站着的男子正手拿砚石似是在磨墨,而这个人却不是柳清澄。 “你?你是谁?”包水仙大惊失色。 包水仙探头往里看也未找到除了这两人以外的人,而事实上上他明明记得只有柳清澄一个人和绝色公子入了这间房。可是……为什么会多出一个陌生人来?还有就是……柳清澄哪去了?! “我是谁?”那男子又唔了一声,放下砚石从怀里掏出一张面皮出来,往脸上一贴道:“我想我大概是这个人!” 众人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后,一时间,寂静无声。 与此同时,临河而立的客栈里。柳清澄正半睁着双眼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道:“王爷知道我惧水,定不会上那船的。” “那可不一定,这人若是被气疯了的话,就会忘记些东西”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慵懒的倚在窗台上,望着河面上那“孤立无援”的画舫,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诶!魔君你这般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 “抢老婆呀!柳大人怎么明知故问呢?” 作者有话要说:虎摸盖楼求日更的,作者……话说最近正被逼着找对象的说orz。。。。。 握拳,日更才是好作者。哪怕隔日更也好。【其实这两天得了怎么码都觉得码的很渣的病】 话说作者一直在深思为什么没有长评。【绝对不是在求长评】后来想明白了…… 作者废话太多,剧情进展忒慢,更新还懒……实在没啥可供人感概的。 ------------ 41书生痴情 更夫刚敲了一更天的钟,觅河的河面上便一盏盏红灯亮起,一艘艘花船,放板靠岸庶女嫡妃。粉头姑娘,绿头小倌的各自倚窗唤客,好不热闹。 远远看过去,河面上尽是各式画舫的,多是那文人骚客的饮酒作对。 临河而立的越人客栈,一扇扇窗户都敞开对外,多少人探头望着那觅河的景色,叹这庆州府的夜的繁华。 “柳大人,你看这窗外的景色多好啊~” “魔君……在下什么除了窗户,其他什么看不到!”柳清澄此时还躺在床榻上,依旧是四肢无力身体疲软,不同的是他总算是能睁开双眼了。 可是即便是睁开了眼,他所能看到的也只有一盏油灯,一张桌子四把椅子而已。多说点,那就加上那桌面上的茶壶好了。 “哦!忘记你看不到了!”魔君跳下窗台,顺手便把窗户往里面带了,关的严严实实之后又道:“恩……要不你听听看?” “诶!”柳清澄扭脸叹气。 “柳大人,不要老是唉声叹气的嘛~对身体不好。” “多谢魔君……关心。”柳清澄有些内伤。 “呐……”魔君忽的跳上床榻,脸贴了过来,柳清澄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可又没地方躲,也没能力躲,只能言语上抗议一下。 “魔君……你……你……这是要干嘛?” “我请柳大人帮一个忙。不知道柳大人帮不帮?”魔君又往前凑了一凑,柳清澄只觉得这两张脸都快要贴在一起了。 “这个……你能不把脸凑那么近吗?先下去好吧!能帮的在下一定帮!” “不好。“魔君拒绝的是叫一个干净利落,柳清澄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脸暗自叫苦,不过那脸 最终还是没贴上来。“我这忙,柳大人一定要帮!” 魔君一脸的正色让柳清澄内伤加剧。 “……您说吧!” “等等啊!”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卷出来,往柳清澄眼前送。“柳大人,这是个话本。一会我们就照着这个做戏!” 柳清澄用眼神表示着他的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堂堂魔教教主居然……有也这种癖好。 说也,是因为……周青曼也有这种拉人唱戏文的嗜好,周青曼也有这么一卷话本。不同的是,魔君这本上面写着的是“世间书生总多情”,周青曼那本写着的是“人间恶霸总有情”。这两人的书是出自一家书斋的吗?怎么看着连字迹也一样? 魔君看着柳清澄那眉头紧皱,深深思索的样子,嘿嘿的笑了一声说:“我就这点爱好!那个,你不能动,我读给你听吧!” 说着便两腿盘坐在床上,翻着话本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开始给柳清澄讲解话本内容。有的地方因为怕柳清澄不能理解,还特地自说自演了一番。 柳清澄此刻若是能动,必定要额前抹一把汗。这魔君上跳下窜,连说带演的,看的柳清澄都觉疲累不止。 “柳大人,你明白了吗?”魔君喝了口水顺了顺气。 “恩恩!我明白了。魔君你的意思就是要让周小姐将我捉奸在床,然后我再恶语相向,最后魔君你再及时出现,扮演痴情书生挽救周小姐脱离苦海。对不对?!” “恩!太对了!柳大人你真是一点就通啊!果然是个聪慧人。” “……”柳清澄默然。 这任谁听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讲解加演示,都应该会懂啊,实在不是因为他聪慧的原因全文阅读绝代神祭司。 “柳大人,你一定要记得你的戏词啊!一定要记住啊!要不要,我再给你读一遍!”显然魔君对柳清澄的记忆能力相当的不信任。 “不!不!不用了!我记住了!”柳清澄可不想自己再被聒噪一次。 聒噪!只能用聒噪来形容魔君,整个戏文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可那魔君一句话的事情偏偏就要用百句话来解释。再听一遍,柳清澄觉得他绝对会吐血的。 “真的?” “恩!”柳清澄拼命的点着他唯一能动的头,以示自己真的记得了。 不过…… “好,那你背给我听。” “呃……”说实话柳清澄啥也没记住,他果断选择转移话题。“那个……魔君你说捉奸在床……是捉的我和……”柳清澄扫了一眼屋子也没发现除了他和魔君以外的人,最后眼光只好落回魔君身上。“我和你吗?” “你胡说什么呢?我扮的可是书生!”魔君一脸的嫌弃。 “那……”柳清澄相当不解啊,难不成是要抓他和棉被?! “放心好了,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我在春一方给柳大人你挑了一个头牌,一会就到了。保证是个一顶一的美人。” “那个……魔君不瞒你说,在下其实是个断袖。而且……这个周小姐也是知道的。”言下之意,就算捉奸在床也该是个小倌而不是什么头牌姑娘啊! “这你就不懂了!”魔君又开始了他新一轮的讲解“这个头牌是周小姐最好的朋友,名叫芸娘。若是你与芸娘被捉奸在床,周小姐还能待见你?绝对不可能了!” 柳清澄无语,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啊! “那个……那周小姐呢?”周青曼最近可是都被拘束在家里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出来吧! “一会就该来了吧!那个柳大人,你先把这个吃了。” 还没等柳清澄看清是什么东西,魔君便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他嘴巴里,还推了一把力,让他给咽了下去。 “唔……这是什么?” “秘制□!为了让这出戏来的真实一点。毕竟柳大人你喜欢的是男人啊,怕你到时候不行。” 柳清澄欲哭无泪,心道:为什么他总能遇到这样的事呢? 魔君轻轻的拍了拍柳清澄的肩安慰道:“柳大人,委屈你了,事成之后必定重谢!” 只可惜这事一点也没成,完全脱离魔君的掌控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周青曼居然比芸娘早到了。 就在柳清澄和魔君发誓就算不用□也绝对卖命做戏的时候,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与此同时还伴着一声怒吼。 “莫醇!!!!!你抢我相公干什么?!!!” 这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周青曼无疑,后头还有周小静的声音夹杂着。 “小姐,你消消气!消消气啊!” 魔君自知坏事,连忙从柳清澄的床榻上跳了下来,一脸的着急。 “曼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柳清澄听着这两人的话,心想:感情这魔君和周小姐早就认识!不过魔君说的对,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你给我解释下,为什么我相公会在你床上躺~~~~~~~着?!”周青曼指着床上躺着的柳清澄大声质问着。 魔君哭丧着脸说:“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闭嘴!莫醇,你到底想干什么?!三年不见,一回来你就来抢我相公?!你除了这个就不能做点其他事?!” “曼儿啊……你们还没成亲,所以严格的来说,他不是你相公!” 柳清澄听着这话,突然觉的这魔君有些欠揍。果然,周青曼也是这么想的。 “莫醇……你!!!你就是个混蛋!小静,带上柳郎。我们走。” 说着周大小姐便怒气冲冲的往外走,而魔君也追了上去。两个人全都离了柳清澄的视线范围。于是他只能听着声音,臆想……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周小静一直拿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你不能走!” 魔君肯定拉周青曼的手了…… “你放手!” 魔君这会肯定不会放手的。 “不放!” “滚蛋呀!” “你真要嫁给他?他可是只喜欢男人。” “那又怎么样,至少我能做他唯一喜欢的妻子,他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莫醇,你说是不是?”周青曼的声音微微颤抖似是要哭了一样。 “曼儿,那个时候你还小,你不懂!” “小怎么了?小就不懂得那些男欢女爱的事吗?小,你就可以始乱终弃的吗?” 柳清澄听的是一脸的无奈,这些词,周小姐是从哪里看来的啊!不过……始乱终弃?! “我……什么时候始乱终弃了。还有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柳清澄也十分的想知道答案,其实这话他早就想问了。 “春一方的芸娘啊!她说的天底下最没用的就是书生,最花心的也是书生,那书生还不如街头强抢民女的恶霸呢!至少人家敢作敢当了,可书生呢?始乱终弃,毁人名节却还要偷走别人的心。更可恶的是,还要些什么狗屁诗,来炫耀自己又得了谁的芳心,要了谁的身子。一群龌龊东西。呸!还说什么金榜题名之时定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娶,其实都是得了荣华富贵就忘了苦等佳人。爽过了就好,管你什么情深意切,海誓山盟的。书生!!呸呸呸!都是些薄情寡义的混账东西!特别是那些个所谓的教书先生,最是无耻。” 周青曼越说越激动,听的柳清澄都觉得书生的确是有些无耻无赖了。转念一想,这魔君肯定要反驳,他猜的没错的话,魔君是相当喜欢书生的。 “她……她胡说八道!” “哪里胡说了,你不就这么干了吗?你当初说要娶我的,为什么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都做好和你私奔的准备了……可你就这么走了,连个书信都不留……你说你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 柳清澄默默的在心里替魔君回答:因为定了亲啊!实在没有必要私奔啊…… “那我现在来娶你,你可还愿意?” “哼!晚了。我明天就嫁人了!” “那……我去抢亲便是!” “真的?!”周青曼的声音透着惊讶。 “恩……真的。”魔君的话语里满是宠溺,柳清澄想着:这下好,他被下药还不算又要被抢亲了。 “你不许骗我!” 诶!那个口口声声喊他“柳郎”去哪里了?!柳清澄哀怨的看着周小静,却只有一个侧脸对着他。 “不骗你!” “那……多不好啊!” 这话柳清澄怎么听怎么觉得周青曼说的是“太好了!就等着你来抢亲了~”那欢庆之情都已经溢于言表了啊! “小静,我们走!”周小静闻言,赶忙松手,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便疾风一样跟着自家小姐走了。 “那个……什么……抢亲的话。就给在下解药好不好……明天在下好去成亲……”柳清澄总算是能开口讲话了只是…… 为什么无人回应…… “人呢?都哪去了?喂!有没有人啊!” 还是无人应答,柳清澄的心情一下子就乌云密布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离日更的日子不远了…… ------------ 42三年之情 和柳清澄一样心情还有源音舫的李沁网游之天下无双。 他此刻正被“柳清澄”打的处处落在下风……而他的护卫却在优哉游哉的喝茶。 “沈彤,你确定你不出手?”包水仙就是再没有武功修为也看的出来,王爷此时已经是招招见拙,若是再来个一两个回合,王爷必输无疑。 “自然不能出手,王爷的面子很重要。这可是柳大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大人啊!王爷不会输的,放心好了。”沈彤说完这话,便很享受的看着绝色公子在那沏茶,而周福对他则是一脸的鄙视加不满。 这护卫当得太不称职了,显示害的他们被骗上这源音舫,现在又要害他们被困在这里吗?诶,这王爷,眼看着就要输了啊! 输了,就得老老实实的呆子源音舫,那也不许去。赢了才能使船掉头回案。现在看来,他们是必输无疑了。 李沁听了包水仙和沈彤的对话,对沈彤恨得是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又多了几分,可是却是全没了章法。 “王爷,你这剑耍的太不好看了,听说王爷擅用鞭子,要不换鞭子吧校园全能高手!” “对付你,本王还用不着鞭子!”那言语里的讽刺之意让李沁心头一怒,一个转身剑便朝着“柳清澄”的胸口刺去,可却被那人轻而易举的挡了回去,不仅如此那人手中的剑更是直指李沁咽喉。 李沁直愣愣的看着那双清冷却又杀气腾腾的眼,明知此人并非柳清澄,心口却仍是疼了一下。晃神间已然忘了招架。 那剑锋顷刻间便要刺入咽喉,却被沈彤夹住。所有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千面郎君,我记得你先前说的是切磋,既然是切磋不应该是点到为止吗?”沈彤双指用力,那剑便从中间断为两截,剑也应声而落。 “这世上恐怕也就鬼神童子能做到以指断剑了,诶可惜了我一把好剑了。”剑的主人,看着那断剑眼里满是心疼。 绝色公子瞧着,端了杯茶起身,边走边道:“这剑是我的,什么时候成你的了。王爷,喝杯茶压压惊!” “多谢!” 绝色公子见李沁接了茶,抿嘴一笑,又对着千面郎君说:“这剑你可得赔我!” 千面郎君捡起那断剑,叹息道:“诶!所以我说可惜了我一把好剑,一点没错啊!” “你呀!油腔滑调的,三年不见竟还是这样!” “怎么能是油腔滑调呢?我这是能说会道。” 千面郎君说着这话,手便抚上了绝色的脸颊上,摩挲起来。绝色打开那手,转了身子嗔怒道:“你就嘴皮子厉害!我看……”这话还没说完,就见千面郎君拦腰抱起绝色,目无旁人的调笑着:“我嘴皮子是厉害,要不要试试?” “咳咳!”周福一阵假咳,总算是了解那让人尴尬的场面。 “忘了,还有正事呢!不过……先让我亲上一口如何?” 那唇还没来得及碰到绝色的脸,便被李沁一剑鞘捅了肚子。 “诶哟!王爷,不带玩阴的啊!” “把那张面皮撕了再亲。”那千面郎君一直都带着柳清澄的面皮,李沁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总觉得是柳清澄在调戏那绝色公子,心里很是不爽。 “原来是吃味了啊!谅……唔!” 解字未出,又吃了一剑鞘。千面郎君捂着肚子,乖乖闭上了嘴。 “柳清澄究竟在哪?” 千面郎君指着自己的脸道:“在这啊……我就是啊……” “……”李沁看着的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手又抚上剑鞘。 “别!”眼看着李沁又拿剑鞘,千面郎君赶紧服软。“柳大人被我们魔君借去小用,用完就还回去了。莫急莫急!” “魔君?”李沁虽然早就料到是魔教的人,可是却不曾想魔教的教主会亲自来庆州府。 “恩呐,我们魔君追老婆,连带着我们这帮小的也要跟着折腾。诶……”千面郎君想起这几年因为这事耗费的人力物力,就无比的怨念。 “男婚女嫁的事,要双方愿意才可,你们魔君现在是要抢亲吗?”周福一听那魔君二字,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切!魔君和你家那个麻烦精早就私定终身了好吧?!你和周老爷现在却要让她嫁给一个断袖,啧啧……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周福立马就炸了,指着千面郎君的鼻子骂道:“你!你!你胡说什么?!怎么不是亲生的?这门亲事是我家小姐自己定的,哪里是老爷强迫的,再说了什么时候我家小姐和你家魔君私定过终生了?!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坏我家小姐的名声!” “什么时候?!三年前啊!你家的那个麻烦精哭着喊着要嫁我们魔君,庆州府哪个人不知道?最后要不是我们魔君走了,说不定现在娃都有了。” 此话一出,惊得所有人都看目瞪口呆的。周福也同样的表情,不过却夹杂着一丝悲痛。 “三年前的那个书生……” “没错,就是魔君本人!” 周福突然有一种想跳觅河的冲动。真是天作孽尤可怜,自作孽不可活啊。那书生,还是他找来的,老爷亲自忽悠着带到小姐跟前的。 话说三年前,周朝一不知道是在哪里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一会来就嚷嚷着要给周青曼请私塾先生,誓要将自己女儿从不学无术的泼皮无赖转变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周福一直都觉得这个想法相当的不靠谱,没前途。他五次三番劝阻也没能让周朝一打消这个念头。 周朝一说风就是雨,没两天就开始全城招私塾先生,只可惜周小姐“美名在外”,整整一个月都无人应招。周福见此,又劝收手,可周朝一还是不听。庆州府找不到那就去别的地方找。总之周朝一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周福见劝不住,就只好卖力去找。 这一找,还真让他给找到了。一个外乡来的书生,名叫莫醇。本是打算来庆州府投靠亲戚的,可亲戚搬了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所幸就在庆州府摆起了小摊,给人代笔写书信。那书生刚来庆州府,也不曾听过周青曼的“美名”。周福和周朝一一合计,就是他了。为显诚意,周朝一特地亲自去了那书生的小摊,送了拜师礼,敬了拜师酒,并许了厚厚一笔束脩,总算是帮周青曼请了位先生。 这一开始,周青曼自然是各种捣乱,不肯学。可也不知道那莫醇使了什么招数,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把周青曼训的服服帖帖的。居然真的就耐下性子学起那些琴棋书画了,对此周府上下没有一个不佩服他莫醇的,就连周朝一也对莫醇另眼相待,足足又涨了一倍的束脩。 只可惜好景不长……周青曼还是闹幺蛾子了。这次不是滋事打架,也不是出去惹是生非。她这次居然扬言要嫁自己的先生莫醇。 这事的起因是周朝一见莫醇到了说亲的年纪,便打算给其物色一个。一来是报答莫醇对自家女儿的再造之恩,二来是也是想着,莫醇若是在庆州府安了家,便是生根落叶了,这以后还能收为已用。 当然,周福对这一想法也是不赞同的。他觉得婚姻之事,还是该让莫醇自己做主的。可是按照惯例,只要周朝一决定的事,就是他周福再怎么反对,也是无济于事的。 所以,周朝一继给自己女儿找先生之后,又开始全庆州府为自家女儿的先生找老婆了。就在这个时候,周青曼跳了出来,说要嫁先生。还说,谁要是敢和她周青曼抢男人,定搅的那人家宅不宁,不得安生。 这一时间,满城哗然。大街小巷全是有关周小姐和莫先生的戏文段子,一开始还是苦情唯美的,后来就是香艳喷血的。总之周朝一是被这事气的食不下咽。莫醇也自知有愧,连封书信也没留,便悄悄的离了庆州府,从此不知去向。而走的时候除了文房四宝之外什么也没带走,就连那应得的束脩也留了下来。至于周青曼消沉了两个月之后,又和从前一样开始了整日滋事打架,惹是生非的日子。 “诶!诶!诶!”周福回忆当年之事,只有忍不住的叹气,也再无它言。 “老头,你叹什么气啊!还有,我们魔君明明是被逼走的好不好,什么叫自知有愧啊!可怜我家魔君,连个书信都没能留下,搞得麻烦精至今还以为魔君是个负心汉。诶!”千面郎君也学着周福摇头叹气,这本没什么,可他撕了柳清澄的面皮后,却带着王爷的面皮,所以那样的摇头叹气,便看的旁人直发笑却又不敢笑出声。 “你……把那面皮撕了!!” “撕了就撕了……别生气嘛!”说话间又变成了“沈彤”,“王爷你看,这张脸,你总没意见吧!” 只要不是他的脸,李沁自然没有意见。不过沈彤对此是大有意见,没两句便和那千面郎君计较起来,李沁也懒得听。 周府的事,无非就是场闹剧,他和柳清澄只不过是被无端拉进来的,若是魔教是因为这件事而对自己和柳清澄出手的话,那并无大碍。可是那千面郎君的那一剑却是透着十足的杀气的,若不是沈彤及时出手,他现在恐怕在就身首异处了。 只怕……魔教这次来者不善。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作者要去苏州厮混了。还有就是……这期榜单任务没完成……作者为了这可怜的收藏要开始考虑日更这个玩意了。【千万不许不收藏啊……虎摸催更的,求更的,怨念的。作者给顺顺毛哈~~好有么么哒送地雷的阿芒,话说去看过你的收藏——就我这一篇**啊啊啊啊,其他都是言情啊,严重怀疑你是我基友小号来着,你要不要出场澄清下~喵!】 啊——离榜单还有两个小时,作者应该再挣扎下么? 对了,下集预告: 三个字:胡、撸。娃~ 咩,作者其实只是隐晦了一点,个位狼女绝对能领悟——。 ------------ 43一乱亲迷 一簇烟花,绽放在庆州府的上空,绚丽而夺目,给觅河寻欢之人又添了几分乐趣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 “这外头,居然放起了烟花。倒是漂亮,不过怎么就这么一簇?”绝色挑着窗望着外面,话语里有着几分可惜之意。 千面郎君闻言也不再与沈彤争论而是看着绝色笑语:“可是五色的烟花?” “奇了,你可没往这窗外看,怎么知道这烟花的。”绝色刚才一直坐在窗边,耳里可一直都是千面郎君和沈彤的争吵声,所以绝色断定千面郎君是没有看到那一簇而过的烟花的。 “别的就算了,这五色烟花我可是知道的。因为……”千面郎君兀的走到窗前抱住绝色挑着他的下巴,眼里满是挑逗,低语道:“这是我魔教的烟花,绝色若是喜欢以后定常放与你看。” 绝色挑开他的手,低头媚、笑道:“不如现在就放?” “这可不好,这会子,我得先和王爷办件事去。”千面郎君放开绝色,转而正坐面向李沁。 “王爷,还请你与我一同上岸,我想我家魔君已经用完柳大人。” 用完?这个词,李沁听着总觉得有些怪异。什么时候,柳清澄在别人眼里已经变成个物件了? “上岸?我也要一同!”周福一听到要上岸,立马有了精神。自他们上了船,这源音舫就好似个孤岛一般,他们出不去也没有船过来,实实在在是被困在了觅河上。故而才有了千面郎君和李沁比武切磋之事,若是赢了便可坐画舫上唯一的一条小船离开,但要是输了便要在此留至天明。 “这个可不行,这小船一次只可坐两人。周大管家还是留在这里好好喝茶吧!” “你!”周福气急也没有别的法子,他总不能让王爷留下喝茶吧!可他心里也念着要给周朝一递消息,所以李沁上船之时忙又道:“王爷,劳烦您往周府里递个消息了。” 李沁应了一声“恩”。千面郎君划着船桨笑呵呵着说:“就怕今个王爷是没空了。” “什么意思?” “王爷,您一会就知道了。” 千面郎君那张“沈彤”脸始终都带着笑,可那眼里却丝毫看不到笑意。李沁看着心里不由想: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柳清澄出了什么事? 猛的心头一紧,眼里满是忧虑。 良久,小船靠岸。千面郎君将李沁带到临岸的客栈内,引至一间客房门外道:“王爷,柳大人就在里头了。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便走。李沁本想叫住他,可千面郎君却走的极快,顷刻间便到了楼下。只留李沁一个人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柳清澄为什么会在客栈里,千面郎君所说的用完又是何意?不知道为什么,李沁心里透着一股不安,他突然有些害怕看到门内的景象。 不知不觉之中,李沁眼前突然浮现出曾竭力想要忘却的深埋心底的画面。 【沁王爷,六爷就在这屋里,您直接进去就好。】 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记得自己当时心里的雀跃, 李沁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异香扑鼻而来,那记忆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六哥!你在床上做什么?是病了吗?】他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六哥半敞衣裳靠在床榻上,脸上红晕一片,还喘着粗气,心里想着六哥一定是病了。 【别……别过来。沁儿。】 【六哥你若是病了,怎么还敞着衣裳,赶紧躺下吧!】他听着六哥的声音也是无力的,更是认定是生了病。忙走上前,想着要六哥躺下休息。 可是,为什么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六哥,会突然把自己压倒在床。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六哥身体炽/热的如火烧一般,灼/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让他担心起六哥来。 【六哥,你……怎么……】可是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他的嘴巴便被六哥咬住。这时的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惊慌失措的挣扎,可却丝毫挣脱不开。 顷刻,恐惧,屈辱,绝望的感觉全部涌了上来。耳边是那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暗哑低语。 【沁儿……别怕……】 别怕?!叫他如何不去害怕,这个是他的六哥,是他最亲近的六哥,是他最敬爱的六哥。可是为什么会对自己做这种事,为什么?!为什么?! “王爷!你……你……别过来。”柳清澄看着王爷两眼迷离,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只觉得自己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害怕一旦王爷靠近自己,有些事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可不论他怎么喊,王爷却还是一步一步的靠近,全似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柳清澄虽然此时欲/火焚/身可神志还是清醒着的,他看着王爷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眼里无神似是迷了心智一般。他必须让王爷清醒过来,不然…… 柳清澄强压着自己的欲/火,用仅存的哪一点力气踢翻了床边的小案几。 “砰!”的一声响,将李沁从回忆之中抽离出来。而柳清澄也似乎因为这一用力,而解了身上的疲软无力,手脚也能动了起来。可是,相应的身体上的渴/望也与来越强烈。 “柳清澄,你……怎么了?”李沁眼前的柳清澄脸上一片潮/红,呼吸紊乱,眼里满是情/欲。竟是和当年的那人的样子完全重合了。 “王爷……王爷……”柳清澄看着李沁,一点点的失了神志,一步步的自己往眼前的人那里靠近。 自己的身体和神志全被欲/望支配着,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李沁按在了桌子上,他心里就好像有一头猛兽正在叫嚣着,他所有的念头都是要将这个人的衣服脱了,他要进入这个人的身体,他要释放他的欲/望。 “柳清澄!住手!!” 该死!只不过是一刻的恍惚,他就又被人压的无力反击吗?这人还是柳清澄……柳清澄……不该有这么大的力气,压的他无力反抗。 柳清澄炙/热的气息倾吐在他的颈间,让他后背一阵酥/痒。腰际的腰带也被抽开,他推着柳清澄,却发现柳清澄的力气出奇的大,此时的他就如同十四年前一样,被压制的死死的,动弹不得。而眼前的人也就如同发了情的野兽一般,蛮横霸道。就连同屋子里的香也一样……香!? 李沁脑中闪过一道亮光…… 这香有问题!这香…… 李沁知道自己现在反抗也是无用,所幸就任由柳清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啃咬着自己的身体。他扫着屋子里,找着那香摆放的地方。那香正放在窗台处,李沁抽出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用力向那燃着香掷了过去。茶壶撞击在窗台上,茶水顺流而下将那倒下的香案里的香打湿熄灭,屋子里的香气也慢慢不再那么浓烈。柳清澄也渐渐的恢复了神志,四肢也如先前一般变的无力,身体下滑。眼看着就要倒地,李沁伸手将他抱住。 “柳清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李沁黑着脸将柳清澄抱到床上,柳清澄看着李沁,衣裳不整,脖颈处一片绯红,顷刻间就明白了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心中懊悔不已,更是不敢直视李沁。 “魔君……他……给下官下了春/药。我……不是有意的。” “春/药?”李沁瞥了一眼那窗台下的香,心道:怕是没那么简单。这香……难道当年也是因为这香?所以……他不再敢往下想。 “王爷……”柳清澄虚弱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李沁回过神来望着柳清澄,只见他一脸的潮/红,粗/喘着说:“王爷……若是可以,还劳烦帮下官唤个……” “怎么?!唤个小倌来吗?”李沁说着这话,眼朝着柳清澄的下/身看去,那里已经是高高隆起。怕是憋了不少时间了,若是刚才他不把那香打翻,这人……这人是要将自己当泄/欲的小倌了?! 他堂堂凌王,在柳清澄眼里就是个小倌?! 柳清澄看到李沁眯起了双眼,似透着一股怒气正望着自己,正要解释,冷不防却被李沁抓住双手手腕,压、制在床上动弹不得,李沁低下头,清亮的双眸里意味不明,两人身体间严丝合缝到一个危险的距离,像是带着恶意的推/挤/,,,,摩/擦以及渗/透/衣衫传递过来的热/度,都几乎让柳清澄发/狂,而李沁似是很满意他的表情,低声浅笑,在他耳边低语着:“柳大人,其实也可以不用叫小倌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旅游回来了……开始码字,好好码字好好生活。好好填坑,争取寒假结束前完结了它。【不更新这收掉的,比涨的还快……】 fuck居然说我有不良词汇……哪里有啊啊啊 ------------ 44惹.火.烧.身 “柳大人,其实也可以不用叫小倌的最新章节迷醉红唇。” 李沁的声音低沉暗哑,直听的柳清澄头皮发麻,心惊胆颤。不仅如此,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在李沁的指尖摩梭之时升温战、栗,他膨胀的欲/望更是被李沁的手有意无意的触碰着,让他全身颤、抖再也无法忍受。 “王王……爷,你……唔……”柳清澄突然瞪到了双眼,全身紧绷着。 李沁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他一只手勾着柳清澄的下巴,一只手又稍稍用力的按压刚刚覆上的硬、物, “柳大人,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柳清澄此时是欲哭无泪,悔恨万分。谁让自己刚才失了理智,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王爷整治。 “王……唔……”身下那处又被按压了一下,柳清澄忍不住的叫出了声音。“王……爷。下官……知……错了。饶……了我吧。”柳清澄哀求着,李沁看着柳清澄想要释放却又极力隐忍的表情,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柳清澄,这个样子倒是比女人还诱人些。 李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手立马收了回去,身子也离了柳清澄,改坐在床边。扭头背对着柳清澄,假意轻咳了一声来掩饰他一瞬间的诧异。 柳清澄见状松了一口气,想着王爷总算是放过自己了。只是他虽然摆脱了王爷的戏弄却克制不了自己身体里的那股欲、望,他此时也顾不得王爷在床前,抬手试图自己缓解那身下的欲、火,可是可恨的是方才还能动的身体,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动弹不得,他唯一能动的手也只是能微微抬起而已。 尽管如此,柳清澄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努力挣扎着起身。而这一幕,刚好被回头的李沁撞个正着。 “咳咳!本王还是帮你去叫个小倌吧!你……等会。”同样身为男人,李沁自然知道这种无法排解的痛苦,他若是再为难下去实在是有些太过分。 柳清澄得了王爷的话,总算是放弃的无谓的挣扎,心想着:总算是有救了。可是很快他又发现自己想错了。 李沁本要去唤小二,可他当他推门时却发现房门被人锁住了,叫人也无人回应。 “柳清澄,要不你喝点水……”李沁想说喝点水舒缓下,可他环视了一下房间,却只看见一个破碎的茶壶…… “诶……”柳清澄哀怨的叹了口气,“这魔君可真是小心眼,竟然这么报复我。” 李沁也觉得这魔君未免有些阴狠,实在是不好惹的,不光是柳清澄,就是他也被算计进去了。若不是他方才察觉出那香有问题,此刻……怕是不可想象。 当年的他有人相救,可是刚才怕是一个人也不会出现的。想到当年,他又看了一眼柳清澄,那无力瘫软在床上,难、耐、欲、火的摸样和当年的那个人一摸一样。 那个香的味道……还有香气浓郁时柳清澄的异样全和当年完全一样。 “一样……为什么会一样。”李沁喃喃自语,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慢慢成形,心也随之凉了下来。 “王爷!” “恩?”李沁看向柳清澄,只见他脸涨的通红,嘴唇紧咬着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敢说。“说吧!” “王爷……若是方便的话,可不可以扶我坐起来?” 李沁一听便知道柳清澄想要做什么,面上一僵,倒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看着看着柳清澄那因为□无处宣泄而格外莹润湿漉的眸子到底是心软了。 他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再因为这伤了根本…… 李沁这样想着,便走至床边,但是却没有依柳清澄之言扶他坐起。而是…… “王爷!”柳清澄见李沁解他的腰带,大惊失色。 “闭嘴!我就是扶你起来,你又能做什么?”李沁说着这话,已经是将柳清澄的亵裤也褪去了,那因为欲、望而耸、立的分、身完全曝露在二人眼中。 柳清澄有些尴尬,低声道:“王爷,我可以自己弄的……” “你若是能手握成拳,本王就让你自己来!”李沁又何尝想做这事,可他即使要做也不希望被人挑明,可这柳清澄怎么偏偏就这么不识相呢? “你最好给本王闭上眼!” 柳清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依言闭上了双眼。李沁一只手扶着柳清澄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扶上那长、物上。柳清澄随即便感觉到那带着一丝凉意的手覆上了自己的分、身,炙、热的感觉得到了一丝纾解。而后那原本轻轻覆着的手指突然收紧握住□,柳清澄不由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惊得倒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嗯~”。 李沁感受着自己手里的温度在不断的上升,在听到柳清澄那一声时,自己竟也觉得有些热了,手上的动作便有了迟疑。而就是这样的迟疑,让柳清澄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李沁知道自己现在是不能停了。 于是强压着心头那一丝异样,又开始手里的动作。轻轻的揉捏了一下,柳清澄便又发出了一声轻哼声,那心头的异样越发放大,李沁所幸加快的手上的动作。 柳清澄感觉到自己的分、身正被王爷快速的上下套、弄着,虽然动作有些太多粗鲁可那柔软而细长的手指刺激着整个分、身,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身体中席卷的热度和意识全部集中在一点,随着那套、弄的速度一点点的加快,他身体内的快、感也一点一点的累积直至巅、峰。 “恩……呃!”随着一声低吼声,李沁感觉到怀里的人猛烈的颤动了一下,一股白、浊便倾泻在他的手中,粘稠的触感意外的没有让他觉得有不适感,而怀里那人粗喘的气息,颤栗时刻时的迷、乱表情甚至让他有点心猿意马。一时的困惑,让李沁忘记松手,手里的那个东西竟然又膨胀起来。 他吃惊的看着柳清澄,柳清澄忙闭上眼,扭脸躲开他的注视。无奈,他只能又继续刚才的动作,只是却有些缓慢,轻搓揉捏……他突然有些害怕刚才那一刻他心里的异动。 可是怀里的人似是有意无意的随着他的动作也在摩挲着他的身体,让他的体温也随之身高,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某一处也渐渐有耸起之兆。 “别乱动!”他低声喝道,可那怀里的人却依旧微微颤着,一点一点的点燃起他的欲、望。他挪了挪身子,为的是不让怀里的人发觉他的异样,手上的速度也开始如先前一样加快。 “哈……啊!”这一次的叫声,似乎是释放了柳清澄所有的**和快感,柳清澄猛的挺起脊背,身体似乎有一股力量冲击着分、身,再白浊又一次倾泻而出之后又重重倒入李沁怀里。而这一次,他发现他居然可以动了……不过动的不太是时候,不太应该。 “唔……放手!”身后的一声低吼,让柳清澄意识道自己恐怕是在巅、峰时情不自禁的抓住王爷的分、身。 要不要这么巧?! “还不放手!!!”李沁直觉的那被柳清澄抓住的东西有胀、大的趋势,若是柳清澄再不松手怕是就要也高高耸起了。 “哦!哦!哦!”柳清澄缩回手的同时,也被李沁从推开。柳清澄忙从床上爬下床,慌慌张张的套上自己的袭裤。混乱中,他不小心瞥到王爷的下、身,他突然意识到刚才抓着的时候,那分、身是有些发硬的。 他垂下眼帘,眼眸里的懊恼叹息一闪而过,随后又直勾勾的看着李沁,语气的透着讨好道:“王爷,方才您帮我解忧,现在我帮您如何?” “你!”李沁有些恼羞成怒。“你……给我……转过去。”李沁本来想说滚出去的,可是一想到这房门已经被锁了,柳清澄也实在滚不出去,只好退而求其次让柳清澄转过身去,他好自己纾解。 柳清澄欸了一声,便转过身去,不仅如此还走到房门口,远远的站着。而李沁则拉下床帘开始自我解脱。 可这次解脱却让李沁痛苦万分,因为他给自己套、弄时,脑子不断的闪现着柳清澄刚才在怀里情动时的颤。动,耳边都是全是柳清澄情。动时的呻、吟声。他努力克制着不去想这些,可脑海里突然又开始闪现那一晚醉酒迷、情时的那个缠绵悱恻的吻,柳清澄的喃喃低语宛如情话一样将他的身体点燃,让他情不自禁的慢慢深陷,最后随着一声沉闷的低吼,他所有的欲、望喷薄而出。 也正是之时,他突然发现一个他怎么也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他对柳清澄……不仅仅是有反应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我不会写h一章不算h的h从十一点写到四点……中途还去请教了两个男基友orz。。。。。 但是你们要是还潜水就太对不起我了…… 作者需要鼓励鼓励鼓励这样才有动力去写第二次h啊!!! 老是被锁桑不起啊改又改死…… ------------ 45烟消云散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网游之术师传奇!”更夫洪亮的声音伴着铜锣清脆的敲打声回荡在大街小巷之中,淹没于从那觅河之上传来的宣闹之声中。 临河而建的客栈实在是难有几分清静,不管是那屋内还是那屋顶,都是没个安宁。 “你看够了没?” “恩……看够了。”千面郎君将手里的瓦片盖上屋顶,扭头看了一眼悄无声息蹲在他身后的沈彤,咧嘴一笑便要跑路,谁知被沈彤一把便拎住衣领。 “鬼神童子啊!你这是干嘛呢?” “沙香三支。” 千面郎君面露为难之色道:“魔教秘宝呀,这可是。我……”话音未落他便被沈彤捏住脊骨,那力道只要再加上一分便可治他于死地。 “魔教什么时候学会言而无信了?” “老教主死了之后呗!别……别用力了。我给不就是了。”千面郎君的背后一疼,立马就缴/枪卸/甲,乖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出来全文阅读重生之步步不让。 “这就是沙香?”沈彤拆开纸包,一股异香直扑口鼻。那三支沙香小拇指般大小,通体黑色,形似木炭,却是和屋顶下柳清澄房里的那只香一摸一样。 “自然是的。我魔教一向信守承诺。”千面郎君似乎是对沈彤的怀疑态度很是不满又道:“你若是不信,还我便是。这沙香一年不过六支。”说完,便作势要去抢那纸包。 沈彤连忙将沙香揣入怀中道:“我信,不过你能换张脸吗?”对着“自己”说话多少有些怪异。 “可以啊!”说话间,千面郎君便换了张“周福”脸。 “你自己没脸吗?”沈彤对眼前这个人已经是无语了,感情这人身上真揣着千张皮? 千面郎君闻言摆了一个自以为很诱惑人的笑容,殊不知这笑摆在周福脸上实在是有些猥琐。 “谁见过我的脸,就得嫁给我。怎么,鬼神童子想做我夫人?” 沈彤别过脸去,无视之。千面郎君自讨没趣,撇了撇嘴又问:“我实在好奇,为何鬼神童子愿意帮我们骗王爷上船,一同设计柳大人和王爷。真的就是为了这沙香?” “不然为了什么?”沈彤白了一眼千面郎君,语气不善道:“我还好奇,魔教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皇族的性命了呢!” “这个嘛……”千面郎君知道沈彤实在质问船上比武时,他那一杀招。魔教在武林之中一向是被所谓的正派人士所诋毁和排斥的,可尽管每年都有人宣称要围剿魔教,但是魔教总是活的好好的,不仅如此还活的有滋有润。而之所以这样的原因,无非是魔教和皇族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不知道是哪一任的魔君相出的法子和那时的皇帝做了交易,皇族保魔教在江湖不倒,魔教替皇族卖命。所以无论如何,魔教是不该来杀王爷的。 “这个,不是明知故问吗?” “呵!明知道在我面前出手,会被阻拦。却还是动了,看来魔教也没那么衷心。” “这皇家的事,最烦了。我们魔教可再也不想趟这浑水,若是能趁此脱离皇族,也是好的。你鬼庄不也是?” 沈彤听了这话,便不再说话。那千面郎君也不再言语,两人沉默一时后齐齐叹了口气。 “不过,你要这沙香做什么?”沙香乃是魔教秘宝,单点并无毒,可做清心养神之用。但若是搭上其他药物便有各种功效或者奇毒。就拿柳清澄做比,他被魔君掳走之时被下了软筋散,后来又被下了春/药,这沙香一点,一来不仅解了软筋散还会使其力大无穷,二来最大程度激发了□使其见人就扑。不过这种功效与沙香来说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也太过累赘。它这么周折不过还是起了个春/药作用,真是有些无聊,可偏偏这无聊之举却能被人所利用。千面郎君可不认为沈彤要这香也是为了这么个无聊的事,所以他自然往制毒的方面想。 不过,沈彤要这香还真是为了这无聊的事。为了鬼庄的某个人能早日实现他被霸/王/硬/上/弓的愿望。 “诶,一言难尽。”其实沈彤想说的是“家丑不可外扬”。 千面郎君见沈彤面带无奈之色,想起鬼庄里呆着的那位没正经的爷,大概明白了一些。心里叹道:都是有个不靠谱的主子啊。 “诶,我们还是下去吧!不然你们的柳大人可会在门后站一夜。” 柳清澄虽听到了床帐内的一声哼声,知道王爷已经是自我解决了,却也不敢转身。那屋子里弥漫着的淫/靡气息,提醒着柳清澄和李沁刚才发生了什么。情/欲过后,人的大脑最是清明,柳清澄站在门后想着日后将如何与王爷相处,李沁则在帐中看着一手的浊/液发愣。 他方才替柳清澄纾解后,只是稍微擦拭了一下便又给自己动手了。动手时,眼前还尽是柳清澄的脸,耳边全是柳清澄的声音。 ………… 难不成自己?不会吧?!自己什么时候好男色了?不仅好男色,还对柳清澄有点不轨的心思……仔细想来,这心思好像在鬼庄的时候便有了。柳清澄替自己洗药浴的时候自己都会莫名其妙的就反/应,擦拭身子的时候也是。那时候他以为是因为鬼爷的药效才如此,可是现在?他可很久没有吃那药了,也不曾像柳清澄一样中什么春/药……他完全是因为柳清澄那情/迷的样子弄得不由自主的。他……他……其实他最在意的还是那日醉酒时候他和柳清澄发生的事情,如果说柳清澄是喝醉了,可他好像是一点没醉,只是他……总觉得不太真切罢了。可现在想着又觉得是真真切切的……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帮柳清澄纾/解?还故意逗弄他……一时间李沁混乱了。 他心底有个似有若无的声音正在提醒他,他对柳清澄绝对是有着别样的情感。可是理智又在告诉他,这绝对不可能。 他拉开帐子,看了一眼站在门后的柳清澄,见他正眯着眼,似是打盹。打盹?!他居然在打盹?本王为他做了那事之后,他居然能打盹?! 李沁的理智烟消云散…… “柳清澄!!” “恩?欸?!”柳清澄被身后的声音惊了一下。转脸就看见王爷竟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还贴的很近,而且还似是有些不高兴的盯着自己。 “王爷?” “柳清澄……你是如何知道自己喜欢男子的?” 柳清澄闻言,嘴角微微颤抖,心里琢磨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以及纠结着为什么王爷要问这个问题。 “我想……大概是……我……和季清亲/嘴的时候觉得还不错的时候……”柳清澄很不厚道的拉了季清下水,说实话柳清澄到底是不是断袖他自己也拿不准。不过是那时为了逃避赐婚的招数,不过他对女人没多大兴趣倒是真的。 “亲.嘴?!和季清?!” 王爷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不少几乎接近怒吼,柳清澄讪笑:“有问题吗?” “没……”李沁的这个没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在他听见柳清澄说和季清亲/嘴的时候,突然有种很想剁了季清的冲动。 就知道,这两兄弟不是什么正经小厮,那日在宫门口柳清澄也是和季清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 亲/嘴?! 李沁盯着柳清澄那薄而泛红的唇,突然有个想法…… “王爷……你……”柳清澄一步一步往后退,李沁是一步一步往前逼。最后将柳清澄逼的无路可退,两个人一个背靠着门,一个手撑着门。眼看着李沁的脸越来越靠近柳清澄,柳清澄身后的门猛的被打开了,这两人便一块往后倾倒。还好那门后的人一手一个给拖举了起来。 “王爷,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啊?” 沈彤看着这两人奇怪的姿势,自然就想到了某个场景,可是还是有些不确定。王爷这是强/吻柳大人了? “咳咳……没干什么。”李沁的脸颊闪过一丝红晕,沈彤和“周福”看在眼里,心中肺腑:王爷居然真干这事了!? “恩!没干什么,什么也没干!”柳清澄赶紧出声附和,沈彤和“周福”觉得这两人实在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不过,其实他们干了什么……沈彤和“周福”再清楚不过了。 “沈彤,你不是应该在船上吗?”李沁记得画舫可没有第二条小船了。 沈彤长长的啊了一声,解释说:“我突然想起我其实是会泅水的,然后就游上岸了。刚刚才寻到千面郎君,找到王爷和柳大人。” “呵呵,王爷,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实在是我魔教对不住两位,一不小心就把门窗给锁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柳清澄看着作揖赔礼的“周福”,咦了一声道:“周管家……你这身衣服很面熟啊!” 自然是面熟,因为“周福”正穿着柳清澄的常服。 “柳大人好眼力,这可不就是柳大人的衣服嘛!在下魔教千面郎君,之前多有得罪了。” “千面郎君?我听闻,千面郎君,千变脸,百变人。不知道千面郎君可否以真面目示人?”柳清澄对这千面郎君的脸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真面目啊!若是柳大人愿意嫁我,在下便将真面目给柳大人看,不知道柳大人可愿……?” “他不愿意!”李沁没等“周福”把话说完,便替柳清澄回答了。柳清澄站在一旁,干笑了两声。李沁听了,哼了一声道:“怎么?柳大人还真想嫁?” “没!没!没!”柳清澄怎么都觉得王爷的眼神实在是……很骇人。 就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说想!以后就不可以不要用脑袋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最近老是想睡觉这是为什么呢?早晨起不来吃完就想睡……然后一不小心就睡了两天了。 ------------ 46一时情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驿站的大门上,为耀眼的红又镀上了一层闪眼的金色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 “啊!今天可是少爷大喜的日子,不贴个喜字多不像话!” 季清白了一眼正喜滋滋贴着喜字的季楚,直泼冷水。“你瞎忙活什么啊!呆会让王爷看见了,还得撕下来。再说了,这亲能不能结成还不一定呢!昨天少爷可是去了那什么绝色公子那了,很晚才回来的。还有啊!少爷连公主都……” “季清!你给我闭嘴!”季楚越听越气,手上的喜字都差点被他扯坏。“你少在这里给我胡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就这么见不得少爷娶老婆?” “少爷是道士!道士娶什么老婆啊!” “季清!我最后说一遍,少爷是朝廷命官不是什么道士。你别有什么回云顶山的念头了,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了……我……”季清梗着脖子本还想要再争论什么,却看到季楚的眼神越发清冷起来,声音便消了下去。 “季清,你那不该有的念头就不要再想了。”季楚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让季清打了个冷颤。 “不该有的念头?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李沁的声音突然响起,季楚和季清忙上前行礼。 李沁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季清,总觉得这季清有股子说不清的阴柔气息。长的是秀气,身段也很纤细,肌肤也是白里透红让人看的爽心悦目。若是再和那小倌一样抹点胭脂水粉的话…… “王爷?您看什么呢?”季清被李沁盯的浑身不舒服,心道:难不成是他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脸,却也什么都没摸到心里更是奇怪。 李沁见季清摸脸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以掩饰他的走神。“本王没看什么,对了。你们少爷呢?” “我们少爷正在房里换喜服呢!一会就下来。”李沁听季楚说着这话,就看见柳清澄穿着一身大红喜袍正从楼上走下来。 李沁不是第一次见柳清澄穿喜服了,云水寨时李沁便见过一次。那个时候的李沁只觉得柳清澄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一身红衣着实碍眼。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看着,却觉得柳清澄眉目如画,一身红字最是衬得柳清澄肤若凝脂。 季楚见了自家少爷下来,立刻便上前为柳清澄系上红绸大花。李沁看着那红花才突然意识到柳清澄这是要成亲了。成亲?!这倒是柳清澄第二次成亲了。头一次差点和男人成亲,这一次倒是要和女人成亲了。 李沁想着这事看了一眼那面色怏怏的季清。心思又飘忽到昨夜柳清澄说的那话。这柳清澄和季清是单有过肌肤之亲还是另有别的什么情意在里头?再看一眼喜形于色的季楚,想起刚听到的那句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季清对柳清澄难道? 李沁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这柳清澄和哪个小厮有什么样瓜葛干他何事,他那么在意做什么?自己就算是对柳清澄有点什么心思……那也无非是……是……是什么呢? 一时间他居然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柳清澄……柳清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柳…… “王爷,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柳清澄的声音乍响耳边,打断了李沁所有的思绪。因正想着柳清澄,现有正好被柳清澄看着,李沁突然有些心虚,错开眼看着柳清澄胸口那红花。 “呃……本王看你这红花戴的有些歪。” “啊?有吗?”亲自给系上这红花的季楚闻言就要上去查看,不过却比王爷慢了一步。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惊讶,王爷居然给柳大人整衣?不是说花歪了么?怎么……王爷觉得柳大人的衣领也有些歪吗? 李沁对于周围人的不可思议的眼神也不是浑然不知。他原本也只是打算做个样子,稍微理一下柳清澄胸口的花便是了。可是一走近,却不知怎么的手就鬼使神差的整起柳清澄的衣领了。也是知道自己这一举动有些奇怪,可若是此时缩手又显心虚。于是李沁只能自我解释道:呃……柳清澄惧寒……这领口敞的有点开,会着凉……此举不过是关心下属而已。 只是快六月的天,着凉……这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可不管怎样,李沁还是硬着头皮将柳清澄的衣领拢了一拢。刚巧迎亲的吉时到了,众人便一同拥着柳清澄上了马。 李沁原本该是跟在柳清澄身后的,可他却驾马慢行在队伍的后端与尚七并行。沈彤见了便在前拉着马绳,慢慢的退到尚七前头。身子微微后倾,试图听清身后的对话。 尚七瞥了一眼身边的王爷,只见他时而蹙眉凝思,时而嘴唇微动,心里估摸着王爷特意与自己同排而行应该是有什么事,只是看样子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爷,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呃……本王的确有些事要问你,不过可能涉及到你的私事。” 尚七一听涉及到私事虽有些困惑王爷为何对他的私事感了兴趣,却也没有提出疑问只道:“王爷但说无妨!” “恩……尚七你……你当初是如何得知你好男色的?” “这个……”尚七虽然有心回答,不过这个问题……李沁见他面有难色,所幸便换了一种问法。 “这样问吧……你是如何知道,你对刘尔有倾慕之意的?” “呃……这个……”尚七发现王爷的问题是一个比一个难回答了,“这男女之事无非是情动二字罢了,一时情动换一世相守。我想这男男之间也大抵如此吧!” “一时情动?”李沁喃喃自语,若真是一时情动换一世相守,那他对柳清澄岂不真是…… 昨晚发生的事就在眼前,那日醉酒发生的事也历历在目。情动……他那时的确是动情了。 李沁抬头看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胸带红绸大花,意气风发的柳清澄,正如那常见的新郎官一样面带喜悦之色听着那路旁行人的贺词,开怀而笑。 这一路的喜乐吹吹打打,漫天的红纸飞扬,贺喜祝福的声音几乎让李沁觉得柳清澄是真的要成亲了。柳清澄是真的要娶妻了,那路的尽头似乎真有一位佳人是柳清澄要娶之人。 一想到,柳清澄身边日后会有一位同食同寝,相亲相爱之人。李沁没来由的便觉得压抑,胸闷。 他猛的拉住缰绳,扬起一路尘埃。策马到柳清澄的身边,在其耳边低语:“柳清澄,你确定魔君会来抢亲?” “呃……自然是会的!”柳清澄不明白王爷为何要这么问,这抢亲之事昨夜千面郎君都和他们通过气了。照千面郎君所说,这抢亲之事绝对是他们魔教目前的头等大事,不会不抢的。 “那就好!”李沁点了点头,驭马在柳清澄身边与之并行。 “呃……王爷您该往后点,新郎官得走头首。” 李沁睨了一眼柳清澄道:“怎么?你是当新郎官上瘾了吗?一会要不要入洞房?” “这个……怕是入不了的。魔君怎么着也是在入洞房之前抢啊!” 柳清澄说完这话,还轻轻的叹了口气,惋惜之意溢于言表。李沁看着,手上的缰绳不由的拉紧。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是魔君不抢亲,你也入不了洞房,成不了亲。” “这是为何?”柳清澄 “因为……” 一阵鞭炮声响,淹没了李沁的下半句话。柳清澄没有听的真切只依稀听到“本王”“抢亲”这几个字,本想再问。转眼却是到了周府门口,只得下马,迎那披着那凤冠霞帔的新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我没脸说什么了―― 但是其实我每天都有很强烈的负罪感因为我不更文――。。。真的! 柳清澄:王爷刚才说了什么? 李沁:本王要抢亲! 柳清澄:王爷,你喜欢周小姐?! 李沁:…… ------------ 47抢亲之一 人都说周府尹嫁女儿,那简直就是庆州府有史以来,最具戏剧性的一件事了全文阅读轮回古镜。在采药使没来之前,庆州府的百姓对于周大小姐的婚事只有两个字的形容,那就是“抢亲”。当然这绝对不是说周大小姐被抢亲,而是周大小姐去抢亲。 没办法,这么多年来周大小姐的恶霸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周大小姐想成亲,绝对只能是用抢的。可就在所有的人都觉得周大小姐抢亲说不定会抢女人的时候,周大小姐居然要嫁人了。嫁的还是采药使。这着实让庆州府百姓们吃惊的上下颚张了三天。 采药使什么人啊?周朝第一美男子,当朝宰相的独子,本朝天子的宠臣。最重要的是,这位药使大人可还是周朝第一断袖。这周大小姐竟然要嫁他?! 嫁便嫁吧!这萝卜青菜各有所好,说不定人药使大人其实只是把周小姐当成周公子娶了不是? 就在庆州府百姓们慢慢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一件让人期待已久的事终于发生了。 有人来抢亲了。 就在庆州府百姓都以为来人抢的是新郎官的时候,却被告知抢的其实是新娘子…… 周大小姐这样的女恶霸居然也有人来抢亲,这简直是…… “太没天理了龙魂特战队!”周朝一扶额哀嚎。谁能告诉他,这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什么个状况。 原本一切都非常的完美,从新郎官接新娘子上花轿,再到新郎新娘入喜堂,这一路上都是安安稳稳,顺顺利利的。可就在这要拜天地的时候,突然就从门外传来锣鼓唢呐吹吹打打的声音。还没等他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呢,便看见自家墙头上跳下一众魔教之人,将满座的宾客全都“看管”了起来。而后,便看见当年的教书先生穿着一身喜服,后面跟着一队人吹吹打打抬着花轿,扛着聘礼出现了。 “岳父大人,还请您准了小婿和您女儿的亲事。” 周朝一看着自己跟前穿着喜服戴着红绸大花,一脸恭敬弯腰作揖的莫醇。不由的嘴角抽搐,双颊微抖。 为什么这个三年前的教书先生会是魔教的魔君?为什么他费尽心机,最后居然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还有…… 这个魔头叫谁岳父呢?他同意了么?他有同意吗?! “魔君这一声岳父大人真是折煞老夫了,老夫担当不起啊!再说了,今日乃是小女和柳大人的大婚之日。而我周朝一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也就只有柳大人这么一个女婿了。想来,魔君的这一声岳父大人是叫差了。”姜还是老的辣,周朝一坐在主位之上面对魔教众徒挟持亲眷宾客的场面表现的是相当沉稳,说起话来不紧不慢,丝毫没有慌乱。 众人在心中默默赞叹着这周朝一镇定的同时也关注着这魔教魔头的反应。只见那原本弯腰作揖的魔君,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面带微笑的说:“岳父大人,小婿其实今日是来抢亲的。” 言下之意,其实你周朝一愿不愿意把女儿嫁出去都是一样的,人家只是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周朝一被这么一句话噎的半天说不出话,就在他想辙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柳清澄,连忙递过去个求救眼神。 柳清澄自然是明白的,可问题是……今日的抢亲他其实也有份参与,或者说是有份帮着演戏。既然演戏,那么柳清澄就得尽职尽责一点了。 “咳咳!我说……”柳清澄一开口自然是引得众人都看向了他。也是这个时候,众人才想起这今个被抢亲的可是这位主,而不是周朝一这个当爹的。不过在场的人倒没几个同情柳清澄这个被抢亲的。虽说这周大小姐被抢亲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看了抢亲的人是谁,又觉得其实……这亲抢的好! 这句不是因为抢亲的是魔头,而是因为这抢亲的他们都认识。三年之前周大小姐和这位的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只是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是周大小姐的一厢情愿,如今看来却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只不过当日的书生竟然是魔教的教主这就有些让人瞠目结舌了。不过……这男魔头配女恶霸也算是佳配了。这柳大人嘛……怎么说也是个断袖啊,这周大小姐要是真嫁了岂不是守一辈子活寡? 虽说这周小姐平时总爱“欺男霸女”跟个市井流氓没啥二样,可是也正是如此,这周大小姐也算是在庆州府百姓们身边长大的。这家家户户的谁不认识这位“泼皮”小姐,谁不每天跑去周府找周老爷告状。可是即便是这周小姐再怎么胡闹,这庆州府的老百姓也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果说周朝一惯女儿,那么这庆州府的百姓也是极度纵容着这位大小姐的。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周青曼是周朝一的女儿,当年若不是周朝一这整个庆州怕就是一座死城了。 这庆州府的老百姓们自然不知道当年周朝一和魔教有过什么交易,只知道当年周朝一拿着一张治瘟疫的药方救活了庆州所有的人。重灾之后更是周朝一的夫人挺着大肚子设的粥棚接济的难民,帮着庆州度过了难关。 所以这周大小姐的终生幸福其实庆州府的老百姓们还是挺在意的。若是周大小姐有个好归宿,自然是好的。只是魔教嘛……多少有点让人接受不了,难怪这当爹的要反对了。可是这嫁给有情郎总比嫁个断袖好吧!于是这众人其实在心底还是默默着支持着魔教抢亲的,不过这被抢亲的也不是他们,这还得看正主怎么说。 柳清澄见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顿感压力颇大。这被人当众抢亲的差事还真是不怎么样。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是将周小姐双手奉于眼前这个来“假”抢亲真“提亲”的人。 诶!到底哪个抢亲的会带着一条街的聘礼来呢? “我说……魔君你……”柳清澄望着魔君那张书生脸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他所幸面向周朝一,“我说周大人,要不你就成全了莫公子和周小姐吧!怎么说他们也有三年情义啊!” “这……你……我……他……”周朝一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搬的救星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这思路一时没转的过来,话也说不清楚了。 魔君倒是顺着柳清澄的话直道:“就是!就是!岳丈大人应该成全了我们才是。” “成全个屁!”周朝一终于是没了一开始的沉稳,指着莫醇便是破口大骂:“好你个邪教魔头!三年前就想着法的欺拐我儿啊!枉我那时还那么信任你,将我儿交与你手教导。我……我简直就是瞎了眼啊!居然送儿入虎口……我……我告诉你,只要我周朝一尚有一口在,就绝对不会让我的女儿嫁给你这个大魔头。” “岳丈大人……您……” “够了!” 伴着一声怒吼,众人看着喜堂上另一个主人公周青曼一把扯下自己的红盖头,眼里皆是愤怒的便冲到周朝一和魔君中间,提脚便是对着魔君的□一踹,魔君居然也不闪躲,在一旁的周朝一看的都觉得十分的疼痛。 “莫醇!你不是来抢亲的吗?抢亲你和我爹啰嗦个什么劲啊!抢亲抢亲是用抢的好吗?谁抢亲,放着新娘在一旁问都不问却和新年的爹讲半天话的?!你这是抢我,还是抢我爹啊!” 这周大小姐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啊…… “我……我……我不是想着……得到你爹认可嘛!” 这魔君的思维也不太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啊…… “认可个屁啊!你抢亲还想得到认可?你做梦吧你!你这亲还抢不抢了,抢的话就带我走,不抢的话,我就继续拜天地了。” “青曼,你别胡闹!”周朝一看着自家女儿给魔君那一脚的时候,心里还是个很舒爽的,可是听完女儿讲的那些话之后心里又添堵了。 “我没胡闹!爹,三年前我就下定决心要嫁这个人了。” “他可是魔教的大魔头啊!你不能嫁给他!” “我知道他是魔教的魔君,我三年前就知道了。”周青曼的话一出,不禁是周朝一,就连魔君也惊住了。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啊了一声。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 “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你是魔君,我还知道芸娘和小静也是魔教的。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我一出生就是要嫁给你的。” “是谁告诉你的?!”这话周朝一和魔君又是异口同声。 这让在场的人都暗道:真是一对有默契的翁婿。 周朝一对此明显是很不屑,一声冷哼对着魔君,不过魔君倒是一点不恼给陪着笑脸。 “上任魔君告诉我的啊!”周青曼话又一次让周朝一和魔君异口同声的骂了一句“这个死老头!” 周青曼看着他二人的反应,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两个……诶!我说莫醇你到底娶不娶我啊!” “娶!” “不许娶!我不同意!” 对于这个问题,这周朝一和魔君终于不是一个声音了。 “周大人,容本王说两句可好?”这场闹剧,李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看着柳清澄穿着和魔君样式相仿的喜服,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若是忽视了周青曼还只当是这二人要成亲呢! “王爷,您说!” “本王看这魔君和周小姐也是情投意合的,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什么周大人就不能成全了呢?虽说魔教在江湖上名声不好,可是依本王看魔君对周小姐也是极上心的,你之前的顾虑实在是没有必要。不如,今日就由本王做主,成全他们可好?” “不好!我不同意!打死我也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周大小姐的婚事就尘埃落定了周老爹好难搞——默默在想…………其实这一章好像没有主角啥事——。。。。。。 【话说这文要是不日更——实在是太对不起读者了,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忘记主角在干嘛。。】o(╯□╰)o╮(╯▽╰)╭看我文的妹纸都是好妹纸都是萌妹纸都是…… 诶,找个人监督我日更去。。。。。 ------------ 48抢亲之二 “不行,我不同意最新章节游戏仙缘!打死我也不同意!”周朝一的这一声反对声中气十足,直震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莫名其妙。 这周朝一最是疼女儿的,周大小姐无论做什么全都是依着她的性子。就拿这次婚事来说,柳清澄虽是采药使,可却也是个闻名天下的断袖。就算是人长得再周正,家事再好,恐怕也没几个做父亲的会要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可周朝一呢?女儿说要嫁,他就允了。可现在明眼人都瞧得出,这周青曼要家柳清澄不过是要逼这昔日的先生莫醇出现。总之,这周青曼和莫醇一个是郎有情,一个是妾有意。再听那话里,这二人似乎还是定过娃娃亲的?怎么这会子周朝一这么激烈的反对? 就在众人小声低语之时,突然从宾客席中传来一个声音。 “周朝一,你有完没完?!” “莫祁阳,你居然还有脸来?!”周朝一咬牙切齿的看着站在宾客席上的莫祁阳。 “自然是来看我的徒弟媳妇了!”莫祁阳走出席位,一步一步走入喜堂,莫醇和周青曼见了都面带惊讶。 “师傅?!”“莫叔叔?!” 当然,不管是莫醇和周青曼。喜堂之上除了周朝一是愤怒,其他人都无不吃惊。 “我听闻……上任魔君已经过世了。这……”柳清澄低声同身旁的李沁说着,李沁对江湖一事虽然知之甚少但也听闻过十年前莫祁阳与当时的武林第一高手七剑云绮上决斗之事。那个时候,莫祁阳应该是死在了七剑的剑下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就是,看周朝一的样子似乎是知道莫祁阳没死之事的。 “莫祁阳,你给我滚出去!” “周朝一,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个脾气。”莫祁阳完全无视周朝一的怒火,径直走到自家徒弟跟前,开口就骂:“你这小子,书读傻了吧!哪有抢亲的还征求岳丈同意的。先抢了入洞房才是正经。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你看还有谁不同意!”莫祁阳说着这话,拿眼直瞥那气的直瞪眼的周朝一,周朝一见状更是气恼一个箭步走到莫祁阳的身后,抬脚竟然就要踹。 看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都道:这周朝一不要命了?敢踹老魔头?不过……周朝一应该踹不到吧! “诶哟!周朝一,你这下脚就不能轻点!”莫祁阳揉了揉自己被踹的地方,不怒反笑,话语里满是调侃。 “滚!”周朝一看着眼前的人这般更是怒不可遏,抬手又是要打,这次却是被抓住了手腕。 “莫祁阳,你给我放手!” “诶,朝一……这可是你逼我的。”莫祁阳说话间,竟然一记刀手将周朝一给打晕了过去。 “师傅你……你……”“莫叔叔,你干嘛呢?!” 莫祁阳一边将晕倒的周朝一抗到肩头,一边对着写满疑惑的莫醇道:“教你小子,怎么抢亲啊!” 说完这话,莫祁阳便扛着周朝一大步往外走。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也太过震撼,致使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拦。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莫祁阳已经扛着周朝一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青曼一句话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可能是……我师傅掳了你父亲。”莫醇说着这话连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谁也没想到的。 原本不过是魔教抢亲,可现在却变成了“死人”掳“活人”了,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以为今天的事也就到此为止了,这老丈人都被掳了,这亲恐怕也不会抢了。可谁知道这周青曼竟然一点也不担忧自己的父亲。 “莫醇,我觉得你师父是不会伤害我父亲的,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莫醇你娶不娶我?娶我,现在就拜堂成亲!不娶,你就回魔教算了!” 周青曼的话无疑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绝倒……这自己的父亲被人掳了居然还有心思成亲!!!!! 这亲……居然还结成了。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拜堂成亲了…… 主婚的是王爷和柳药使,招待宾客的是周管家……不过宾客们都被人看着。走一步,跟一步。上个茅厕都有人给守着。 “王爷,下官以为这魔教还是少接触为好!”柳清澄抿了一口酒,面色沉重。李沁顺手拿过酒壶给柳清澄填满酒才柔声道:“恩,好!” “王爷,你……怎么了?”柳清澄实在是不习惯王爷这般柔声细语的对他,记得上一次王爷这么对他的时候,是在万年青家中。那个时候也围桌吃饭……最后他可是吐了一路。这次…… 柳清澄心里一面想着是不是王爷要为了昨夜之事惩治他,一面看着王爷的筷子就要伸到桌上的那盘鱼,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过那双筷子最终还是去了别处,柳清澄只当是他多想。这王爷怎么会给自己夹菜?多想了,多想了。可刚这么想,那双筷子便到了自己的跟前。 李沁先是伸筷夹了块鸡肉放到柳清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长生韭。 “王爷……”柳清澄盯着自己碗里的食物,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怎么?本王夹得菜不合你胃口么?”李沁说着这话,眼直勾勾的看着柳清澄。 柳清澄对了一眼连忙低头直说:“没!没!没!很合胃口,很合胃口!” “那就多吃点!”说着李沁又夹了几筷子菜到柳清澄碗中,举手间没有看到柳清澄看着那碗中的菜肴时嘴边的泛起的一抹苦笑。 “王爷,真是体恤下属。柳大人,您可真是好福气让王爷亲自为你布菜。” 李沁和柳清澄听到“周福”的声音都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周福”看在眼里自知自己在这两人心中是不讨喜的,不过还是带着笑脸上去敬酒。 “本王,要是不喝这酒呢?”李沁看着千面郎君假扮的周福着实有些看着不顺眼。 “那王爷您的解药就没有了!”千面郎君笑的人畜无害,李沁睨了他一眼接过酒一饮而尽。李沁和柳清澄之所以答应帮着魔君一起演这出戏,无非是因为李沁在画舫上喝的绝色给的那杯茶。那茶里竟然是下了药的,虽不知道是什么药,但却是因此受了胁迫。 “王爷,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千面郎君眯着一双眼,似是透着几分危险。李沁嘴角上扬道:“本王,相信魔教的信用。” “哈哈!王爷不愧是王爷,明知道我魔教要杀你,却还能这般信任。这颗夜明珠还请王爷收好,日后定有用的着的时候。”千面郎君双手奉上一颗鹅卵石般大小闪着绿光的夜明珠。李沁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千面郎君浅笑道:“王爷,请放心。我既然上次失败了,那么魔教就不会再找王爷第二次麻烦。至于这颗夜明珠……王爷您收下便是。说不定,日后魔教还有事要叨扰王爷的。” 李沁刚接过夜明珠,柳清澄便咦了一声。 “柳大人,你怎么了?” “这夜明珠怎么没有周府尹手里的大?” “这个……”千面郎君面露尴尬之色。“这个,我们魔君觉得还是不要铺张浪费的比较好。” “哦,这样啊!”柳清澄理解的点了点头,千面郎君端着酒杯又扮作周福的摸样去其他桌预备敬酒之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差点没摔。 “看来……魔教这几年有点穷!”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最苦逼吃坏肚子。话说我码字这会肚子一直在翻腾啊就码了2000多字我这个各种愧疚啊! 王爷:“过年要吃饺子!” 柳清澄:“恩!要吃!” 王爷:“你包!” 柳清澄抱住王爷不撒手。 王爷:――你干嘛呢? 柳清澄:包饺子啊!【越抱越紧中……】 诶)这小剧场弱爆了其实是我想吃饺子而我爸妈只给我馄饨的怨念―― ------------ 49夜深人静 夜入三更,已经是深夜校园全能高手。青砖石板所铺的街道上,拉着两个长长的身影。轻微的脚步声在无人的长街接如同声声叹息轻拂而过。 柳清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披着的黑色长袍,眼眸低垂。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余光扫着身后提着灯笼的王爷。 发觉到柳清澄目光的李沁,提着灯笼的手微微收紧。目光锁在前面人的背影之上,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紧张感。 喜宴过后,魔教便撤了“看护”宾客的人。柳清澄一行人便也就回了驿站,因为天色不早,就各自回房休息。李沁回了房里,却一直没有睡。点着一盏灯,靠在床榻上想着喜宴上周青曼同魔君前来敬酒时说的那番话。 “要是莫醇这家伙没出现的话,我真的就打算嫁给柳大人你了。虽说你是个断袖,可是你的长相很容易让人忘记这个事实啊!而且,我记得我爹说你是独子,以后肯定是要娶妻子的,重要传宗接代什么的啦。所以啊!我当时就想,其实嫁给你也挺好的。不过……看来我们没缘分。哈哈!” 柳清澄是柳相的独子,柳家唯一血脉了吧!所以柳清澄不管是不是断袖,日后也是要成亲的。柳清澄终究不是什么伶人小倌,也不是什么随性而行的江湖人士,所以娶妻生子在所难免,今日的成亲之事不过是早晚要发生的。 到时候,自己真的去抢亲吗?抢亲啊!想到这个,李沁自嘲一笑。今日居然会有生出这样的念头,自己对柳清澄的心意已经至此了吗?原先那么厌恶柳清澄的他现如今居然对柳清澄有了这种情感。 “柳清澄……本王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李沁喃喃自语。屋里无人回应,只有一盏油灯忽暗忽亮照出门帘上映着的身影。 “王爷,您睡了吗?”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李沁听着声音竟然是柳清澄的。忙从床榻上下来,快步走到门前,却在开门前停顿了一会才将门打开。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李沁一打开门便看见柳清澄提着个没有点亮的灯笼,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柳清澄知道李沁是误会了,连忙道:“下官睡不着,便想着出去走走。看到王爷你屋里的灯亮着,便想着若是王爷没有歇下便喊王爷一道。这灯笼是打算照路用的。” 大半夜出去走走?很明显柳清澄这个提议让李沁有些感到困惑。白天柳清澄因为成亲的事折腾了很久,应该是很累了,没有理由睡不着。所以……柳清澄大概是有事要和他说。 柳清澄见李沁一直皱眉,却没有说话只当他是不愿出去的。“王爷,可是我打扰您休息了,若是……” “没!本王这会也没有睡意,出去走走也好。不过,先等一下。”李沁说完,便又折回屋里,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件黑稠袍子。“虽然是入夏了,可这庆州府深夜还是有些凉的,你披着吧!” 柳清澄愣了一下才接过长袍道:“多谢王爷关心。” “唔,走吧!”李沁说着这话,又将柳清澄手里的灯笼拿到自己手中,拿了火折子点亮。同柳清澄一起下了楼,出了驿站。李沁让柳清澄走在前面,自己则在后面一点提着灯笼照着路,两个人自出了驿站后便再也没有过交流,一路上,便这么一前一后的安静的走着,倒真的只是“出来走走”罢了。 李沁走在后面,借着灯笼的光亮打量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柳清澄。身形纤细,看似柔弱,却一点也没有那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反而倒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只能看的那张侧脸,在光照下如同工匠精心雕琢的玉器一般完美无瑕,微动的双唇水润而透红,直让人移不开眼。 这就是他李沁喜欢的人,一个相貌胜似女子的男人。他竟然也会喜欢男人,可是就是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是真的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他早就过了那种情窦初开,懵懂不自知的年龄了。自己有着什么的心情,对这个人怀着的感情是怎么样的,自己再清楚不过,若是说之前有过迟疑,也只不过是自己一下子没法接受自己喜欢的,竟然是个男人罢了。或许自己现在还有点不能接受,但是若是撇开这个不谈,自己对这个人感情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了。 只是……这个人对自己又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他依稀记得那日柳清澄说的是:“王爷,我发现我对你挺有非分之想的。”所以……柳清澄他…… “王爷!下官有件事想说。”柳清澄突然停了脚步,李沁的思绪也被他的声音打断。“什么事?你说!” “这件事……王爷您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最后一次被沈彤从山谷那找到的时候,您被一条很奇怪的蛇咬伤了。” “自然记得。”李沁倒没想到柳清澄会突然提起那件事。说实话,他其实对那件事记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自醉酒那夜之后发生的事总觉得有些模糊,虽然记得大概发生了什么,却总觉得自己那个时候有些异常。不过被毒蛇咬了这件事却也是记得了,不仅如此他还记得柳清澄在山谷里对自己的照料。而且他也听鬼爷说过,是柳清澄连夜又去那山谷里找了那蛇的尸首为他做了药引。 “王爷……其实那蛇的毒并不致命,可是……” “可是什么?” 柳清澄的眼眸微微闪躲着李沁追逐过来的眼神,开口道:“那蛇的毒之所以会让王爷差点丧命,是因为鬼爷给王爷你下了一种药,那药里有一味药的药性和那蛇毒一中和刚巧是致命的。” “那个药……是什么药!” “那药……名叫痴情散。是鬼爷专门为轩阁主制的。说是……”柳清澄小心翼翼的看向拿着灯笼的王爷,犹豫着要不要将话说完。 李沁手里微微的颤动着,就连声音也有些颤抖“说什么?” “说是……吃了这药以后,会对身边亲近人慢慢产生好感,然后……” “然后对其痴情不改是不是?”李沁此时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么他对柳清澄……他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算什么? “是的!” 柳清澄的回答让李沁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消失殆尽。手里的灯笼“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烛火倾斜开始肆意的燃烧竹纸。 沉寂了许久,柳清澄耳边才传来王爷微怒的声音。“柳清澄,你为何现在才对本王说这件事。” “我……我怕王爷的余毒未清。” 余毒未清?!呵!自己的那点心思原来早就被这个人看透了。 “柳清澄!!!你想的太多了!”李沁冷笑着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柳清澄看着那大步疾走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但愿真的是我多想了。” “柳大人你未免也太无情了。”一个身影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柳清澄低着头看着地上燃着的灯笼苦涩一笑道:“有时候无情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 “诶……这一刀插的我想拔都不知道怎么拔,明明刚添了一把火,眼看着烧的不错。就被你一盆凉水给浇灭了。不过……柳大人啊!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死灰复燃。况且王爷他……一旦认定可是没那么容易放手的。” “鬼爷也没放手过,可这么些年了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可不见得……,轩阁主毕竟没有你心狠。你一早就知道了……知道他对你有动心。所以你一直在等,在等他看清楚自己的心,然后在猛的插上一刀,不偏不倚正中红心,为的是让那份感情彻底消散。呵……倒真是快刀斩乱麻啊!不过……这也说明柳大人心里还是有王爷的吧!” “鬼神童子说笑了,我怎么敢去宵想王爷。”柳清澄淡淡一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哈!有没有,柳大人自己心里清楚。这不管是催情药还是痴情散都不外乎一个情字,这没有情,吃再多也没用。柳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吗?我倒觉得鬼神童子你当好自为之才是。给人牵媒拉线,真的好吗?” “那就得看给谁了。”沈彤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身影。 柳清澄依旧立在原地看着那灯笼燃烧至灰烬,手拢了拢身上披着的长袍,嘴里苦涩不知滋味“诶!何苦呢?”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 情人节……我更这章真的没问题么? 王爷:柳清澄,你过来! 柳清澄欢欢乐乐的跑到王爷跟前。 王爷:你刚才给本王吃了什么? 柳清澄:痴情散~~ ------------ 50听闻见闻 觅河岸边,一条小船慢慢靠岸圈养爱情。包水仙一脚踏岸,长长的舒了口气。而身后的周福却还呆坐在船上,目光随着水波飘散着。这一天两夜,周福几乎就没合过眼,周府发生的事他也从船夫那听了个大概,小姐终究还是嫁给了魔教的教主,自家老爷居然还被人掳了。这两件事对他打击实在是有些大,一时之间他真的难以接受。 “福伯!福伯?”自家小姐的声音骤响在耳边,周福缓缓抬头看着自家小姐那已做新人妇的装扮,心口一阵绞痛。他猛的从船上跳到岸上。走到周青曼的跟前,扬手便是要打,周青曼没有躲,两眼直看着周福透着怒气的双眼,神情坚定。她知道,这一巴掌她必须得挨着。可是她并不觉得她该挨!站在一旁的莫醇也没有出手阻拦,虽只是在一旁的看着,可那眼里却透着十足的疼惜。 周福那一巴掌终究是没有打下去,周青曼这倔强的表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当年夫人死的时候,小姐便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夫人去了,小姐一滴泪也没有落。便是灵堂之上也没有哭过一声。老爷气得扬手便是一巴掌下去,她没有躲,被这一嘴巴子抽的红了大半边脸,却还是没有哭。咬着的嘴唇直到出血,也没听见她有一声哽咽。 记得那个时候问她为何要这样,她的眼里突然就积满了泪水,却还是扬着一张小脸,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娘亲说了,不要哭。所以曼儿不哭!爹爹伤心,所以曼儿不躲!爹爹需要发泄。曼儿被打,疼!可曼儿不后悔!曼儿不哭!曼儿答应娘亲了!” 这小姐从小便是这个样子,果然是老爷的女儿。认定的事便一定要做到,谁也改变不了。却也得了夫人的性子,温柔着包容着别人的怒火。 “诶!”周福收手,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身边一脸紧张的莫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果然……孽缘啊!罢了罢了!” 周青曼突然上前挽住周福,撒娇道:“福伯!我们回家吧!回家吧!”。 “回家?!哼!你倒还知道回家,你爹都被人给掳走了,还回什么家?!还不赶紧去找!”周福虽是对着周青曼说的,这话确实2讲给莫醇听的。莫醇立刻会意道:“我已经派了部下去追了。” “但愿……你追的到吧!”周福 周青曼和莫醇追了上去,包水仙远远的看着不由感叹“这庆州府可真是故事多啊!够写上好几本话本了。”直到看不见那身影,包水仙才一摇一晃的往驿站走。 “这同是被人劫持的,为什么我就没人来接呢?诶!等了这么久啊……一个人都没有来!”包水仙的哀怨声被分吹散在空气里,无人知晓。 其实倒不是没有人想过要去接包水仙,只是这驿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诡异。而且,情况还有些复杂。确切的说是……王爷和柳大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总之,从早膳开始,王爷和柳大人之间就有点不对劲了。 包水仙一回驿站便有人给他绘声绘色讲了这早间发生的事,自然代价是他得出银子。 话说,今个晨起。柳大人称病,说不下楼用早膳。王爷听了之后,冷冷的笑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便去了柳大人房门口,也没敲门直接便是一脚,踹了门便往里走。旁人自然也不敢跟着进去,只能在外面候着。随后传来几声哀嚎声,不一会柳大人便苦着一张脸跟着王爷出了房,坐到了饭桌上。若只是如此,倒也没什么。不过是王爷识破了柳大人装病之事罢了!至于为什么装病,大概是因为不想见谁吧!总之,王爷对柳大人动粗,也不是头一回了。这实在是不稀奇。不过,这一开始动筷,有的事情便有些不对了。 这早膳做的是小米粥和包子,外加几样爽口的小菜。柳大人同往常一样坐在王爷对面,一双筷子刚要动,便听见王爷重重的咳了一声。柳大人筷应声放下筷和对面的王爷对视了两眼,便起身拿着碗筷走到了王爷身边…… 柳大人此举让满厅堂的人都停了碗筷,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看,只敢拿眼去偷瞄这柳大人看他要做些什么。毕竟王爷一瞪眼,可就是半条命啊!只见柳大人托起碗,盛了一小碗粥放到王爷跟前,然后便弓着身子站在王爷身旁给布起了菜。这……柳大人竟然伺候起王爷吃早膳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不过就是柳大人可能是得罪王爷了,想讨好一下,赎个罪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可是……接下来最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王爷和柳大人,一个坐着喝着粥,一个弯着腰看着给布菜。突然不知怎么的,这两个人的脸怎么的就凑到一起了!听当时离最近的人说,是两张脸几乎就是碰着的,所以这嘴……碰没碰到……估计也就柳大人和王爷自个知道了。只不过,就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柳大人死定了,王爷要发飙的时候。王爷他居然勾了勾嘴角,没看错的话,王爷那是笑了吧除妖萝莉!虽然笑的不怎么明显,但应该是笑了。难不成是气的嘴角发抖抽搐?!不过……嘴角抽搐的话就不会掰了块包子面团塞柳大人嘴里去吧! 王爷的这个举动未免太过惊悚了点,当时整个厅堂的人几乎都停了筷子,直勾勾的盯着柳大人啊!很明显,柳大人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愣的。不过只是一瞬间,下一个瞬间……柳大人他就…… “就怎么了?柳大人就怎么?”包水仙见那人突然不说了,急忙又塞了锭银子过去。可偏那人不知怎么的,居然又给推了回来,神情也莫名的慌张起来。 “这锭银子要不就给我吧!我给你说说柳大人接下来干嘛了!” 包水仙一听这身后的声音,干笑着转过身去。“柳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啊?” 柳清澄嘴上虽回他话,眼却是一直看着包水仙手里的那锭银子。“我这不是来给水仙你来讲故事了吗?” “呵呵……柳大人要出去啊!那我……我就陪柳大人一道去吧!这银子柳大人……您拿着喝茶。”包水仙将自己本来要说的那句“我就不打扰柳大人了。”硬是给吞了下去。银子也赶紧塞到了柳清澄手里。避开楼上那个有些灼人背脊的眼神,很果断的选择跟着柳清澄出去。 包水仙和柳清澄离了驿站大约十丈之远的时候,柳清澄幽幽然道:“我记得言居的规矩是,用消息换消息的对吧!” “呃……是的。” “唔,那就好!” 柳清澄说好,包水仙可不觉得有多好。因为这下面的生意做的实在是有些亏,还有点强买强卖的意味。 “我与王爷之所以脸会离的那么近是因为。王爷轻声唤了我一声,我听到了便转脸了。刚巧王爷也正准备有话对我说,所以便也转过脸来。只是离的近了些,不曾像旁人说的碰上了。顶多也只是擦过。还有,王爷喂食不过是想知道那包子是不是被下毒了。故而,我吃过之后,便大声道了声没毒。好了,我这可是给水仙你两个消息了。所以按照言居的规矩,你也得给我两个消息。” 包水仙闻言,吐血的冲动都有了。心道:柳清澄,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原本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他在谁那都能打听到的消息。居然……想以此换两个消息!而且,柳清澄他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啊!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包水仙也只能认栽。“柳大人,想换什么消息?” “这个啊……”柳清澄托住下巴,眼抬着看着天空似还没想到。包水仙见他这样,心里又是一个白眼过去。他发誓,柳清澄这绝对要狮子大开口。 可能是因为走路看着天的缘故,柳清澄被一块石头给绊了一跤,身子猛地前倾。包水仙一惊,连忙扶了一把。 “诶!这走路果然还是要看路啊,不然一个小石块也能绊倒你。吓死我了,幸好有水仙在啊!水仙……” “柳大人,你到底想换什么消息?”包水仙听着柳清澄一口一个水仙叫着,第一次对自己的名字有了种厌弃感。 “这个啊……我想知道昨天夜里,王爷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柳大人昨夜,我在源音舫困着呢!”言下之意,今早的事他都得用银子买,更不用昨夜的事了。更何况还是关于王爷的私事…… “我相信水仙你一定有办法的。水仙你可是姓包的!你不能给你祖先丢脸!”柳清澄伸手拍了拍包水仙的肩继续道:“对了,其实我给了你三个消息呢!” “柳大人啊!你什么时候又给了我一条消息啊?”包水仙记得没错的话,柳清澄好像只给他说了两件事,两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这个嘛!你在给我消息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第三个的。” 包水仙一听便明白了,这王爷昨夜估计见的人里就有柳清澄,而柳清澄想知道是,这之后王爷见的人,做的事,说的话了。 “那柳大人第二个想知道的消息是什么?” “水仙,这个我已经问过了。我就不再说第二遍了吧!我还要赶去给王爷买东西呢!不能和你在这里闲聊了。我先走一步啊,你慢慢逛。”柳清澄一句话把包水仙搞得云里雾里,这柳清澄什么时候问过第二个消息了,他……他……呃!袖管里有东西。 包水仙看了左右的人群一眼,捋了捋袖子,随后便转身往驿站的方向悠闲的走着。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驿站,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这南下的路怕是越来越难走了,豺狼虎豹是一个个的都按耐不住性子了。柳清澄他……到底是谁的人。还有王爷……猜不透啊!诶!其实他更想知道,早间柳清澄房里都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这个估计也就只有柳清澄和李沁心里自己清楚了。李沁当时踹了门进去的时候,柳清澄正躺在床上睡他的回笼觉。他还真不是不想见谁,而是睡眠有些不足。昨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太累,夜里睡的又晚早上自然便起不来。柳清澄自然宁愿不用早膳也要睡觉,于是他便随口扯了个谎。可这个谎,在李沁的心里可就是柳清澄为了躲他而扯的。自然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就跑去踹门逮人了。 柳清澄被这一声如雷鸣的踹门声,惊得连人带被从床上滚了下去。这也就是外面的人听到的那几声哀嚎的由来。这忽的摔在青石板地面上,可还真是有够疼的。柳清澄立马就从周公的梦境里走了出来,一丁点睡意都没有了。 李沁看着地面上那个衣衫半敞,一脸狼狈的柳清澄,微微斜了一下嘴角。“柳清澄!你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给你找个郎中?不过……本王看着,柳清澄你是不是落枕了?” “啊?”柳清澄转了转自己脖子,一点无障碍刚想和王爷说自己没落枕。他就看着王爷蹲在了自己的面前,两只手居然还伸向了自己的脖子。“本王,在军营之时也常见人落枕,说是只要让别人帮扭动一下脖子,立马就能好!来,本王帮你!” “王……王……爷!别……”这再怎么挣扎,柳清澄的脖子还是落到了李沁手里。“柳清澄,你记得本王在水云寨和你说过什么吗?” “这个……王爷和我好像说过很多,不知道王爷想问的是哪句?不过不论哪句,我都是记得的。” “哦?哪句你都记得?”李沁虽然知道这话不过是柳清澄的胡言,不过听着心情却也好了不少。 柳清澄见王爷的面色有缓和之兆,立马点头表白衷心。不过因为脖子被人捏着。实在是看不到如捣蒜般的点头。“恩恩!王爷说的话,我全部都记得!牢记于心,绝不敢忘!” “本王看着倒不见得……柳大人你明明就忘了‘但凡谁要是敢对本王有非分之想的,本王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这句话啊!” 柳清澄咽了咽口水。“怎么……会忘!王爷,这话我一直刻骨铭心的记着呢!” “既然刻骨铭心的记得这话……那么在鬼庄的时候,柳清澄你做了什么事,你还记不记得?” “做了……什么?”柳清澄一脸无辜的反问着。 李沁挑了挑眉道:“不记得了?” “王爷……记得不清楚。”他记得绝对是清清楚楚的,不过这事最好还是不记得好!王爷可还说过“最好永远也别记起!”这句话。 不过李沁显然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了,他现在要的就是柳清澄记起那晚发生的事。“记得不清楚,就是说记得点了。按理说,本王应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王爷,手下留情啊!”柳清澄还没等李沁说完话,便出声求饶。 “留情啊!也好……本王也觉得杀了你没什么意思,这样吧!本王现在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就不知道柳大人愿不愿意了。” “王爷,您说!” “柳大人来给本王当一个月的小厮!” “……” “怎么不愿意?” “愿意!太愿意了!” “恩!那好……”李沁将放在柳清澄脖子上的手拿了开来又道:“柳大人赶紧麻利的穿衣吧!该伺候本王用早膳了。”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也就我这么一个无良作者了六天没更新一更新就说要v文还得再等我三天――(v当天要三更所以攒文ing周四v)我切腹自杀得了 亲爱的们,虽说这文被编辑要入v了……那什么多少还是支持点吧!没钱的捧个人场,有钱呃捧个钱场啥的。。。 包水仙:话说我祖先是谁啊? 柳清澄:水仙,你姓包啊!你祖先是包打听啊! 包水仙:尼玛我还以为是包拯呢!擦――谁说包打听他姓包了!丫,早上的包子明明就是有毒。 ------------ 51煽风点火 这一日,阳光甚好,凉风习习最新章节枕边爱:王妃扮猪吃老虎。柳清澄蹲在院子的一角守着一个火炉,大汗淋漓。一旁的季楚拿着扇子一个劲的扇着风。 “季楚啊!你能不能不要扇了?” “少爷你不热吗?”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煽风点火?你家少爷面前就是火炉啊!” “……”季楚闻言,无言的将扇子收起。“少爷啊!这火我来看吧!你去阴凉处乘凉吧!” 柳清澄掀开盖子,往酸梅汤里加了一勺红糖,又用勺子搅了一搅,尝了一口才对季楚说:“不用了,王爷说了一定要我亲自煮。” 季楚看着自家少爷又是调味,又是看火的忙碌身影欲言又止。“少爷啊!你……” “恩?你想说什么?”柳清澄歪着脑袋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副相当无害的样子让季楚提起了勇气。 “少爷,你和王爷没什么吧!”季楚觉得自家少爷和王爷肯定是没什么的,虽然昨日早膳王爷那个喂食的举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超级混混风流修仙记。虽然自昨日起,自家少爷便贴身伺候着王爷……从晨起到就寝。但是,其实少爷和王爷没什么吧!这贴身伺候什么的,好像也只是因为少爷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王爷,被王爷罚而已。 虽然季楚在心里是那么的相信着自家少爷和王爷没什么,可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已经传的不像样子了。所以还是问一问的好。 不过他家少爷好像没听见自己问什么…… “季楚,去冰窖拿冰过来吧!这酸梅汤好了。” “呃……少爷。”季楚看着自家少爷直发愣,心里想着少爷是故意回避问题呢?还是真的没听见……他说话声音没那么小吧!这院子里可就他和少爷两个人,也没其他什么干扰啊! 柳清澄看着季楚呆楞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拿起地上的扇子便敲了过去。“快去啊!看着我做什么?” “哦!哦!”季楚连忙起身,往冰窖疾走。 柳清澄看着季楚匆匆行走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柳大人,这是在叹什么气啊?” 闻声抬头,柳清澄看到了包水仙正摇着一把蒲扇悠闲倚靠在院墙之上。看那周身散发的慵懒之气……这绝对不是包水仙! “千面郎君,你……有事吗?” 千面郎君闻言愣了一下,他倒没想到自己的伪装会被看破。不过随即便了然一笑,跳下墙头。“柳大人,就是好眼力!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给王爷送个人而已。” “送人?”柳清澄疑惑的看向千面郎君。 千面郎君眠嘴一笑,双眉微挑。“恩!送人,听说前日,王爷偶遇了春崎画舫的芸娘,对其颇有好感。柳大人,你也知道这芸娘其实是我们魔教的人,这王爷看上了,我们魔教哪有不送之理。” “呵呵……你们魔教真是……有心啊!!!” “那是自然!对了,王爷让我来唤柳大人到前厅去的。瞧我这记性,差点就给忘了!” “哦!那劳烦千面郎君帮看一下这火,一会会有人拿冰块过来,还请你帮忙凉一下这酸梅汤,过会王爷要喝的。”柳清澄说完这些,便抬脚走了,一点没给千面郎君说话的机会。 千面郎君看着眼前的小火炉,沉寂了很久喃喃自语道:“这火……怎么看?” 柳清澄从后院出来,迎面又遇见了包水仙。包水仙火急火燎的走着似是有什么急事,也没看迎面走来的柳清澄。一直等到柳清澄出声,包水仙才意识到有人。 “水仙,你去哪啊?” “我找大人你呢!王爷喊你去呢!” “哦!”柳清澄淡淡的回了一句,这事“假水仙”已经告知了。 不过,显然包水仙要说的不止是这个。包水仙压低了声音,凑到柳清澄跟前道:“柳大人,我打探到前日王爷夜里见的人了。” “哦?是谁?”其实包水仙现下就算不说,柳清澄也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想到,王爷见的人会是她。 “是一个青楼女子,名叫花芸娘。不过她好像还是魔教的人,她现在就在前厅呢。至于前日王爷和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还没查到。” “恩,好!”柳清澄依旧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包水仙被这样的态度倒是弄懵了,这神态怎么好像是什么都知道了? 柳清澄也没去理会在那独自发愣的包水仙,先走一步去了前厅。 “王爷,您找下官什么事?”柳清澄进了前厅,径直就往李沁的方向走了过去,一眼都没往那厅上站着的妖治妩媚的芸娘看。仿佛这厅上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一样。旁人看在眼里,都道柳大人果真是只爱男子不好女色啊,此等绝色任谁都会忍不住看上一眼,甚至是常看不止,可偏柳大人看都不看!啧啧! 李沁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柳清澄,却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手指勾了一勾示意柳清澄到他跟前去。 “恩?”柳清澄不明所以的凑了上去。突然,那根手指触上了他的脸颊,柔软的触感从鼻尖处滑过。 “有灰。” “……”柳清澄嘴角微颤,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两天王爷的举动都……太让人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了,完全和他预想的背道而驰啊!前个夜里,他说的那番话。一来是混淆王爷所谓的真情,二来即便王爷觉得自己的真情不是药物所致也该听出那话里的拒绝之意。依王爷的性子,不说暴跳如雷也绝对是横眉冷对了。为什么现在会是这个样子?用余光瞄了一眼身后的芸娘,心道: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 芸娘似乎是察觉到了柳清澄的注视,递过去一个媚眼,浅浅一笑道:“王爷和柳大人感情真好~” “唔,那是自然”李沁看来心情不错,喝茶的时候嘴角都有些上扬。“柳大人,本王让你来,是有件事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事?王爷请说。”柳清澄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 李沁见了,丝丝皱眉。“本王想把这位花姑娘留在身边,一同上路。不知道柳大人觉得可妥。” “自然是妥当的,王爷身边也实在是需要个可心人服侍,我看花姑娘挺不错的。听说是这庆州府的花魁娘子呢!不错!不错!王爷……我觉得此举甚好啊!” “呵……此举甚好吗?”李沁端在手中的茶杯里的水面起了一丝涟漪。 “恩!很好!若是下官也能带个人上路就更好了!” 李沁听了这话,脸立刻就阴了下来。旁人看着那脸色也不敢出声,倒是芸娘笑言道:“噗!柳大人是想带绝色公子上路吗?不过,绝色他发过誓永不上岸的。看来,柳大人的心愿是要落空了。” “诶!真是可惜了。不过,临走之前若是能见上一面也是不错的。”柳清澄一脸的惋惜和向往之意,看的李沁牙直痒痒。手里的茶杯被他重重的放在了案几上,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柳大人,倒是为了佳人连性命也不要了啊!”柳清澄惧水之事,南行队伍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所以大家都听得出王爷话里的意思,当然芸娘除外。她虽然想问,但是她觉得此刻还是不要讲话为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哈哈!”柳清澄自我嘲讽着。不过厅堂上依旧没人接话茬过去,所以柳清澄的笑略显突兀。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王爷这会子怕是心情不好,谁开口谁就等着日后被王爷修理吧!这王爷和柳大人之间事,他们还是少掺和的好! “柳清澄,本王的冰镇酸梅汤呢?” “在后院,下官这就去给王爷端过来。”柳清澄转身要回后院,李沁也起身站了起来。“柳大人,一会端本王房里来吧!本王乏了,先回房休息了。” 柳清澄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那芸娘便扭着腰,噙着笑,上前挽住了李沁的手臂。“王爷,让奴家来伺候你。” 柳清澄和李沁眉间俱是微微轻皱了一下,不过一个是无言的背过身去往外走,一个则没有推开身边的人,说了一句“好!”便上了楼,只是那眼神却一直跟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 “王爷,你的心上之人可是柳大人?”房门一关,花芸娘便推开了李沁,自顾自的拿起桌子上的点心茶水吃了起来。 “花芸娘,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啊!果然是啊!还好我家魔君出来抢亲了,不然曼青那丫头可不就是和王爷你抢男人吗?啧啧!还好!还好!”芸娘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李沁站在房门口,强忍着想揍人冲动。“花芸娘,你给本王我闭嘴!” “嘿嘿,不说了,不说了。想不到堂堂王爷还挺害臊的哈!诺,这书归王爷你了。”芸娘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出来,扔给了李沁。李沁接过手后,翻了几页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书的笔迹……周青曼那本书也是你写的?” “那是自然了!我家魔君那也有我的一本书,不过他不知道这老翁先生就是我。” 李沁记得柳清澄和他讲过魔君有一本和周青曼同样字迹的书册。“你们魔君那的书是什么名字。” “世间书生总多情,怎么?!王爷你也想要?” “……”李沁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这书……有用吗? 一阵强风刮过,推开了原本半掩的窗户,李沁手里的那本书被风吹起一角,书的扉页上赫然写着“追夫一百零八式”。 作者有话要说:倒v那么多章我好惆怅啊编编好狠啊―― ------------ 52酸梅鱼汤 夏日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刚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神者玄才。突的一阵强风过去,这天空竟开始飘散墨云朵朵了。 “啪――”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院内传出,柳清澄心里一个咯噔忙加快脚步。一边往后院的厨房赶着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可千万别是自己想的那样。” “呃……你们两个在干嘛?”柳清澄快步走到声源处的时候,已经不关心自己煮酸梅汤的瓦罐是不是被人给砸了,他现在比较关心地上的两个人。 季楚为什么会被包水仙压在地面上,而且看两人的神情……那诡异的红晕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地上趴着的两位,听到柳清澄的声音之后。都慌忙的从地面上起身,这是柳清澄才发现包水仙原来是千面郎君。不过这次千面郎君的伪装有点失败,脸上的面皮好几处都皱在一起。就好像是匆匆忙忙带上了,却没来得及整理。柳清澄记得千面郎君在他去前厅的时候,还是带着包水仙的面皮的,那个时候可没有这样的褶皱啊。 柳清澄带着疑惑的眼神在季楚和“包水仙”之间来回的扫着,这两个人都别着脸不去看对方。“包水仙”那张皱脸也看不出什么来,季楚的脸颊倒是有点烧红的迹象。再联想刚才看到的一上一下的画面,柳清澄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不会是……”柳清澄惊讶的指着千面郎君刚准备质问,眼睛一瞟看见了地面上碎的四分五裂的瓦罐和流的到处都是的红色汤汁,质问的内容瞬间变成了“你怎么把这瓦罐给我打破了!王爷现在就要喝啊!你还本官酸梅汤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千面郎君小声嘀咕着,眼睛去看向了一旁的季楚。季楚刚好也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之后很快就又各自扭过头。 “少爷,这驿馆的厨房里应该是有酸梅汤备着的,要不先拿着用?” 柳清澄蹲在地上心疼的看着自己煮了半个时辰的酸梅汤,痛心的说:“也只能这样了。诶!拿过来吧!记得再拿一罐蜂蜜来。” 季楚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去了厨房。这时,柳清澄才对千面郎君开口道:“千面郎君,你的面皮皱了,理一理吧!不然我会以为包水仙毁容了。” 千面郎君被这么一提醒,摸了摸脸。发现果然如柳清澄所说,面皮没有弄好,忙用袖子遮住脸,一只手倒腾了一会,再露面便又是一张完美无瑕……沈彤的脸了。 这人……是不是没脸见人啊?柳清澄默默在心中揶揄着。“千面郎君,你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叫什么名字?” “哈?”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千面郎君又问了一遍。 “唔!我不告诉你!”柳清澄找了个石凳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有心要逗一逗这眼前的人。 “……柳大人,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啊!”言下之意,他不过是不想绕弯子罢了。 柳清澄嘿嘿一笑道:“你肯定是能知道,不过也就只能知道个名字什么的了。至于名字以外的嘛……唔!你肯定也能知道点……不过……”柳清澄拇指和食指中指间捻动了几下,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柳大人,行个方便?”千面郎君突然靠近柳清澄,整个身体弯了下去,从后面看起来就好像是趴在柳清澄身上一样,有点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就在柳清澄接过千面郎君从袖口处传来的银子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吼声。吓的柳清澄,手一抖银子全部丢在了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李沁黑着一张脸将“沈彤”从柳清澄跟前拉倒一边,瞪着一双眼看着翘着二郎腿的柳清澄。 “王……王爷?!你怎么来了?”柳清澄原本翘着二郎腿,现在自然是想放下腿站来了的,却因为紧张站起来的时候,两只脚还交错着。一个不稳眼瞧着就要往后倒,李沁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柳清澄被这股力一带,虽说是站稳了却也前倾到了李沁的怀里去了,脸也几乎凑到了李沁的眼前。 “本王,来看看这酸梅汤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端来。”李沁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说话时嘴唇几乎都要贴到柳清澄的面上。湿润的热气直扑上柳清澄的脸,柳清澄感觉脸上痒痒的连带着心里又有一些。 柳清澄讪笑着说:“这酸梅汤……它……” “王爷,酸梅汤在这里!” 柳清澄第一次觉得季楚的声音堪比天籁。柳清澄不着痕迹的推开李沁,走到季楚跟前将那放着汤壶的托盘接了过来,放到一旁的石桌之上。随后又亲手倒了一碗,取了一点蜂蜜加在里面,这才端给了李沁。 “王爷,您喝!” 李沁坐到原先柳清澄坐的石凳上,接过碗喝了一口,眼瞟着那地上还未来得及清扫的瓦片,嘴角一勾。“这酸梅汤不是你煮的吧!” “不是!”柳清澄承认的相当爽快。 “本王记得,要你亲自煮的吧!”李沁将喝了一口的酸梅汤放回石桌上。 “这个……出了点小意外。” “意外?!这意外是收银子吗?”李沁拿脚踩了踩刚才柳清澄掉落在地上的银子。柳清澄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和那银子一样,被王爷踩在脚底不得动弹啊!正想着该说的什么给自己开罪,季楚的声音就响在了耳边。 “王爷,这瓦罐是小的不小心摔坏的,和我家少爷没有关系,还请王爷不要再为难我家少爷。” 这话虽是季楚认错,但是实际上在场的人都听得出这是季楚在指责李沁无故为难柳清澄。李沁刚想开口,便被另一个声音给“捷足先登”了。 “王爷,这瓦罐是在下给打破的,和季楚没有关系。” 李沁这时在看“沈彤”,才发现这所谓的沈彤却穿着包水仙的衣服。看样子这沈彤又是千面郎君假扮的了。 “千面郎君?” “王爷,好眼力啊!王爷,不过就是一罐酸梅汤而已,柳大人他天天在,你可以让他天天煮嘛。再说了,眼瞧着就要变天了。酸梅汤什么的实在是不合时宜啊!对了,王爷你还满意芸娘吗?不满意的话,我就把她给带走,重新给您物色一个。” 千面郎君说了一溜,愣是没给李沁接话的机会,最后问题直接停在了芸娘身上。“本王很满意,还请千面郎君你代我向魔君道谢。” “哈哈!王爷客气了客气了。” 这一言两句的,倒是把这酸梅汤的事给抹了过去。一直到千面郎君走了,这气氛都一直很安宁。走了之后…… “柳清澄,这马上要变天了。” “是啊!王爷,我们赶紧回屋吧!万一被雨淋了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恩,也好!这也快到晚膳的点了。柳大人既然你没能将酸梅汤做出来,那么就做碗鱼汤吧!记得,这鱼汤可得是你亲手做的!” 鱼汤?柳清澄一听见这两个字就双腿有些发软,胃里有些翻腾。 “王爷,今天厨房里没有鱼。”柳清澄试图躲过一劫,怎料李沁却说:“没有,那就去买好了。季楚去取把伞。” 季楚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王爷,这鱼我去买好了。”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若是想要去买鱼就得去河岸边的鱼市去买。可自家少爷自小就怕水,不仅如此对鱼类的东西更是最为反感。 “怎么,本王唤不动你?”李沁横了一眼过去,季楚知道自己不能再顶撞下去,只好依言取了雨具来。 柳清澄手握着伞,对自己的前路感觉一片黑暗。老天也像为了呼应柳清澄的心情一般,开始飘起了雨。柳清澄望天叹气,手里的伞撑了半天也没撑开。突然间感觉到身边一片阴影,手里的伞被人夺了过去,瞬间撑开。柳清澄一抬头居然看见王爷就站在自己身边手举着他的伞。 “王爷?” “本王陪你一同去。” “啊?哦!那我再去拿一把伞。”柳清澄说着便要折回去拿伞,却被李沁一把拉到伞下。 “不用了,一把伞就够了。” 柳清澄无言的看着头顶上的伞,实在是很想问:“这伞哪里够了?王爷你的半个身子都在雨里好不好?”不过,他没敢问。伞可在王爷手里拿着呢!万一惹毛了王爷,他说不定会成落汤鸡。 驿馆的楼上,一面小窗敞开着。芸娘倚在窗边,一双玉手接了几滴从天而落的雨水。看着那一把小伞下一个故意接近,一个有意要躲的两个男人,扑哧一声便笑开了。 “哈哈!好戏开唱咯!”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能说现在开始王爷开始不自重了―― ------------ 53酸酸甜甜 “阿嚏综琼瑶之隆祥(乾隆、皓祥)!阿嚏!”李沁连打了两个喷嚏,一旁的柳清澄忙递上一碗药。“王爷,趁热喝了吧!”李沁接过药碗,眉头都没皱一下便一股脑的将药全喝了下去。这时,柳清澄又递上一个小碟子。“王爷,吃颗梅子去去味!” 梅子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将刚才的苦涩味道冲刷的干干净净。李沁此时的心情也是如此,酸酸甜甜。甜是因为柳清澄这般周到的照顾自己,酸则是柳清澄之所以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是为了可以早日上路。因为这路途的前方有个柳清澄千思万想的人。 因为这个人,他还得了这一场风寒。 那日,李沁撑着一把小伞同柳清澄一道去鱼市。在路上,两人虽并肩走在一把伞下却长时间的处在静默的状态中。李沁撑着伞,一只手自然因为举着给两人之间留了距离,可这样一来伞便没法遮住全部的雨。李沁不露声色的将伞尽数倾斜在柳清澄那边,自己则露了半个身子在雨中。 “王爷,要不我们还是在前面的客栈那躲躲雨吧!夏天多阵雨,我估计这雨一会就停了。等雨停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李沁看了一眼前面的客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声好。其实,他原本也没打算真让柳清澄去鱼市买鱼做什么鱼汤,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同柳清澄独处罢了。面对柳清澄,他总是有种复杂的情绪。很想靠近,很想对柳清澄好一点,可是却总想起那夜里柳清澄说的那句“余毒未清。”,那明晃晃的拒绝之意让李沁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喜欢柳清澄,可是柳清澄却不喜欢他。不仅如此,他还在没有表白心意之前就被柳清澄以一个“余毒未清”的理由给拒绝了。李沁对此是又难过又气愤。 不论是谁被心上之人拒绝了,难过是在所难免的。可是这气愤又是从何说起呢?一开始李沁听到那句“余毒未清”的时候,也只当自己是真的因为什么药物才会柳清澄有好感的。当时他整个人都处在被颠覆的状态中,他怎么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药而喜欢上一个人呢?他纠结了那么久的心好不容易才坚定下来,怎么就因为一个“余毒未清”而变得一文不值呢?他对柳清澄到底是因为药还是真的有感觉? 大脑一片混乱的他,漫无目的在街道上走着,也不知道穿过了几条小巷,踏过了几条小道。李沁再一次回过神来,竟然走到了觅河河畔。望着满江的花船,李沁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一个人给拦下了。 “这位爷,要不要来奴家船上喝点酒解点闷?我看爷,好像很失意啊!” “滚开!”李沁心情不好,自然也懒得和这青楼女子多纠缠,甩开那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便要走。可谁知,这女人竟然又缠了上来。 “爷,你这火气太大,得喝点酒消消火。”那女子将自己半个身子都挂在了李沁身上,如同一条水蛇一样紧紧的缠着怎么甩也甩不开。李沁最后只能认栽,随那女子去了画舫。 “奴家名叫芸娘,想必爷你肯定听说过魔教花蛇妖这个名号,奴家刚好就是。但凡是被奴家缠上的啊!就没有一个逃脱的了的。所以爷,不必觉得难堪~”芸娘给黑着脸的李沁倒了杯酒又道:“奴家看爷好像有心事啊?像是被情所困,来来跟奴家说说,奴家帮你。” “……”李沁剐了眼前这个疯女人一眼,闷声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芸娘倒是一点不在意李沁不理她,笑呵呵的又添了一杯酒。“爷,奴家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被心上人给抛弃了啊!” 被戳中心事,李沁起身就要走。可花蛇妖的名号也不是白给人叫的,没走出两步呢李沁又被芸娘给缠了回来。“爷,别生气啊!喝酒消消气,不就是个女人嘛!这庆州府的女人还不多的是……不过啊……”芸娘掩面一笑又道:“就怕爷喜欢的是个男人,还是个没心没肺的男人。” 李沁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看得出我喜欢的是女子还是男子。” “这个奴家看长相自然是看不出的,不过啊!这世间男子少有为女子痴情的,倒是真的。诶!其实不管爷是喜欢女子也好,男子也罢。爷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心上人伤了心的。奴家就喜欢这痴情的人。” “……失魂落魄?!”李沁可不觉得这个词会用到他的身上,他就算是被柳清澄拒绝了也不至于到失魂落魄的地步。再说了,他对柳清澄是不是真的有情感还一定。 “恩!失魂落魄。爷,奴家看见你的时候,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两眼无神,一点生气都没有。” “即便是失魂落魄,你又怎么能断定是为情所困呢?” “这个嘛~女人的直觉。奴家可是自小就在画舫里长大的,这男女之事奴家最为精通了。怎么样,奴家猜的没错吧!” “……”李沁继续闷声喝酒不搭理。 芸娘倒也没在纠缠,只是一杯又一杯的为李沁添酒。这酒喝多了,李沁也有些上头。心头缠绕着的各种滋味也涌上心头,某一个思绪越绕越乱。 “你说这世间有没有一种药,吃了能让人对另一个人痴情一生的。” 李沁冷不补丁的发问,倒把芸娘给问楞了。不过,不一会儿芸娘便像听了一个笑话一样,捧腹而笑。李沁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芸娘直皱着眉头。 “诶哟~笑死奴家了。爷,你可真会开玩笑?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药?” “怎么就没有!若是我说有呢!”李沁想说他自己身上可能就还有着药的残余呢! “奴家才不信呢!人的情感怎么会被药物所控制?就是我们魔教,也不过是能用香控制人一时的意志罢了。再加上特制的春、药,让其在短时间内将**放至最大。这世间的药就是再厉害,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催、情的东西。怎么可能将无情化作有情,痴情散什么的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爷若是说有,那可一定是哪个江湖术士弄出来糊弄爷的,爷可别被骗了。” 芸娘话音刚落,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出现了一只白花花的手臂。 “爷!你这是做什么?” “我就吃了那药,说不定此时身体里还余毒未清呢!”李沁此时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做起事说起话来竟也有些不管不顾了。另一只手掏出一把匕首,居然就要割手取血。吓得芸娘忙将李沁手里的匕首打落。 “我说爷,你这喝醉了可有点骇人啊!奴家算是听明白了,爷你肯定是遇到个没心没肺的了。且不说这世上有没有这个药了,就算是有。难道爷你自己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吗?若是莫名的情感自然不问缘由的就欢喜了。可若是真心实意的爱,定是在内心摇摆之后才会坚定下来,被人拒绝之后才会有失魂落魄之感。我看爷,是真心实意的。再说了,爷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吃了这药?是不是真的余毒未清呢!依奴家看定是那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绝爷,便拿了这幌子来诓你!啧啧!真是个绝情的家伙!” “诓我的吗?”李沁倒不认为柳清澄有拿痴情散来诓他,因为他自己也想起在鬼庄的时候对柳清澄有一段时间莫名的好感倍增,温柔细致。只是那种感觉自他解了毒蛇之毒之后便消失殆尽了。而且就是那个时候……他对柳清澄也不过是单纯的想靠近,想……索要!现在仔细想想其实和催、情的东西没多大区别。 所以……自己对柳清澄的心意是真的。可是柳清澄居然……居然……他堂堂王爷,千金之尊,柳清澄凭什么拒绝他!? “王爷,乌龙茶怎么样?”柳清澄的声音李将沁从那一晚愤怒的情绪中,拉回到避雨的客栈之中,李沁忙应了一声好。 小二朝着里间高喊了一声“乌龙茶一壶。”便又去了别桌点单。 “王爷,不知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郓城?” “恩!就这两日吧!” “太好了!”柳清澄雀跃了一声,惹得茶客们纷纷看向这边,柳清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有些兴奋了。” “怎么?你很想去郓城?” “那是自然!郓城县令乃是下官的一位故人。下官对他实在是想念的狠啊!” 故人?李沁倒不知道柳清澄自小生活在云顶山上,怎么会在千里之外的郓城有故人。 “这位故人是谁?” “王爷,你也认得的,这位故人就是去年的金科状元史耀光,臣一心仰慕之人。” “史耀光……”李沁桌下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他怎么忘了柳清澄还有一个,在皇宴上作诗相赠的倾慕之人了呢?怪不得柳清澄要拒绝自己,原来是因为史耀光! “王爷!王爷!这茶上了,你去哪里啊?” “本王乏了,先回去了。你自己在这躲雨吧!记得把鱼买回来!”李沁说完便一头扎进了雨里,身后是柳清澄的呼喊声。 “王爷!伞!” 李沁听到也当没听到,他心里只哟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回去找宗无言商量着改道,避开郓城县。不过最后,这路线也没改成他倒是落了个风寒。不过也因为如此,启程去郓城的日子也就耽搁了下来,说是等到他病好了再上路。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还有人看么评论是我命啊 ------------ 54长生牌位 郓城县,衙府后院最新章节血染星空下。一处树荫之下,摆放着一把竹藤条躺椅,旁边是一张红木漆矮桌。一壶清茶在放置在矮桌之上,边上的一个瓷盘里放着一块西瓜和一堆西瓜籽。 躺椅上的人,摇着一把折扇正在闭目养神。不远处的后院入口,一个身影行色匆匆的往这边跑来。躺椅上的人,听到那急促的脚步声不由的皱了皱眉。 “师爷,你怎么在这啊?” 躺椅上的人连眼都懒得睁,便问来人:“陈帆,什么事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师爷,王爷和药使就快到郓城了,大人让我来……”陈帆的话还未说完,躺椅上的人便又开了口。 “不去!” “啊?!”陈帆当场愣住,心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不过可能性不大,他们这位师爷一向不畏权贵来着,这说不去还就可能是真不去。只是今天这权贵可有点大啊!正琢磨着怎么劝呢!他们家师爷又开口了。 “我要睡午觉,让你们大人自个去迎接,别来烦我最新章节一世辉煌。” “这不太好吧!”陈帆的声音轻飘飘的一点底气也没有。若是其他人,陈帆倒也就按以往惯例,不再开口了,可是那是王爷啊! 不过很明显,就算是王爷也没能让师爷改主意。躺椅上的人微微张开双目,眼神里透着冰冷,让陈帆在这酷暑之日浑身打了个寒颤。“哪里不好了?”那满是不耐烦的语气更是让陈帆觉得自己还是知难而退的比较好。 “师爷,你慢慢睡,慢慢睡。”陈帆陪着笑,缓慢的一步一步往后退,蹑手蹑脚的试图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扰了他家师爷的休息。 等到这院落里除了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便没了别的声音的时候,那躺椅上的人才睁开双眼,起身伸了个懒腰。 “王爷和药使啊!那可是要好好迎接了。”眼瞥向一处,轻勾嘴角。摇着手中的折扇,优哉悠哉的走向某处紧闭大门的房间外,伸手推开。映入眼帘的是烛台香案,上有长生牌位一块。 长生牌位?! 李沁一行人一走入衙府后院便看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衫,身形纤细的青年男子正捧着一个长生牌位迎面向他们走来。若只是个长生牌位倒也没什么,无非是觉得这人大白天捧着个长生牌位出现在这有些奇怪而已。只是,仔细瞧那长生牌位上面竟有王爷李沁的名字。这……是怎么一回事?要说这一般情况下,百姓在家立长生牌位供奉自己的恩人也属常事,但是极少有人会给皇族立长生牌位。因为,皇族之人的名讳都是不能直呼的,所以这种要写生者名字长生牌位若不是有特许那可就是大不敬。 此人是极其仰慕王爷还是王爷曾救过他的命啊?竟然是顶着大不敬之罪给王爷私立长生牌位。 不过不管是什么个情况,见了王爷总该要跪地行礼吧!可这人竟然完全无视他们一行人,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了。难不成是不认识王爷?那也不该就这么走过去啊!现在可是在衙府里啊!自家大人总该认识吧! “史耀光!” “在……在!”史耀光满头大汗,回话时脚哆嗦个不停,说话也不利索起来,头更是不敢抬。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放在以往,李沁对这种窝囊样子肯定是瞧不上眼的,也是相当厌恶的。可今天看着就特别的舒心,心想这史耀光越窝囊越好。这样一来,他和这金科状元哪个更好可就高下立见了。这么想着李沁的话语里便了一分狠戾。“本王没看错的话,那牌位上可刻着本王的名字!本王尚在人世,你这牌位是何居心?” 史耀光这下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磕了一个头道:“王爷恕罪,这个牌位是长生牌位……这个长生牌位是下官……因为下官太过仰慕王爷的……王爷的英勇神武,所以就私下立了这么个牌位,祈求王爷你祈求福寿安康以保我大周边疆安宁。下官愚钝,还请王爷恕罪!” 这一套说辞出来,众人都有些对这前状元郎有些无语了。这私设皇族之人的长生牌位,古往今来虽说也有但绝对极少。因为这事不追究那便没什么,可是一旦追究起来就是大不敬之罪,若是被有心人曲解了还可以治个密谋造反之罪。皇上可还在位呢!立个王爷的长生牌位实在有点居心叵测啊!按理说这史耀光都该知道这些道理,就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拦住那捧着长生牌位的人,只要他推说不知道也没人追究得了什么。现在这……实打实的承认了啊!王爷当场摘了他的乌纱帽都有可能。 “恕罪?”李沁睨着跪在地上的史耀光想着是大事化小呢?还是小事化大呢?就听见柳清澄给求情了。 “王爷,要不就饶了史大人吧!这私立长生牌位是有些过,但说到底也是因为史大人心系边疆百姓,我大周朝安危才做出此举的,虽有些欠妥当。但是念他对王爷的这一片赤诚痴心,王爷就暂且饶了他这一次吧!” 史耀光猛的抬头吃惊的看向柳清澄,他倒没有想过柳清澄会为他求情解围。他一直对柳清澄都是恨得牙痒痒。当初若不是柳清澄的那一首藏头诗,他也不至于被外放在这个郓城当个小县令。按照以往惯例,金科状元一般都会留在京中六部。这被外放的状元郎自周朝开朝一来就他一个,全败柳清澄所赐。叫他如何不恨!至于那京中传言,柳清澄是因爱慕他才做出此诗的。但是因为他有些过于学究,故而只觉是柳清澄不过是在羞辱他。至于为何,他后来也仔细想过,只可惜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这更让史耀光恨柳清澄,若是有个缘由也就算了,可这无缘无故的羞辱让他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不过相对于史耀光的惊讶,其他的人对于柳清澄这番求情都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有点感慨柳大人的心还真是够宽的。这心上人冒着杀头之罪给别人立长生牌位。他居然一点不在意,还给求情。诶!真是一厢情愿的够苦情,够揪心。 李沁这个时候也很揪心,很心烦。事实上今日在城外看见史耀光的时候,就开始心情不佳很烦躁了。柳清澄看到史耀光喜出望外的样子,李沁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不过还好,史耀光看见柳清澄是一点笑脸也没有,脸冷的都快掉冰渣子了。相反史耀光总是对他很是热情,甚至一路上大献殷勤,虽然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就史耀光不给柳清澄好脸来说还是很满意的。可是也正是如此,柳清澄一路都眼神很幽怨,就好像他李沁抢了柳清澄的心上人一样。故而,李沁对史耀光又突然真心很厌烦。 饶了他?若是柳清澄不开口求情还好,这一开口他就不怎么想饶了这位失意状元郎了。 不过,求情的却不止柳清澄一个。“王爷,奴家看着这位史大人也是无心的,而且怎么也是对王爷的一片心呢!要不就饶了他吧!王爷~”芸娘轻轻的递过去一个媚眼给李沁。 李沁看的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错开眼,假意咳嗽了一声道:“既然柳大人都为你求情了,那本王就饶了你吧。只是这样的东西莫要再有了。知道的是你感念本王的恩德,不知道还以为你史大人是要陷本王于不义!” “下官虽然罪该万死,可断没有要陷王爷于不义啊!”这大热天的也真是难为史耀光了。一边是被烈日晒的大汗淋漓,一边被这话吓得心惊胆颤,脊梁骨发凉,备受煎熬。 “好了!起来吧!”李沁可不想再看柳清澄那一脸心疼的样子了。看着那叫一个气不过,都这副德行了他柳清澄居然还能心疼? 史耀光得了李沁的话,立马站了起来。前面引路带李沁他们去各自的房间,原本李沁他们应该是住驿馆的。可是史耀光却盛情邀请着来住衙府,说什么王爷远道而来,应该尽地主之谊。 现在看着,众人想着状元郎这话说得也够没心眼的,被人捉住错处肯定又是一致命伤。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需要他一个县令尽地主之谊?不过……史耀光和王爷好像没什么交集吧!为何史耀光要这般献殷勤?是为了早日回京?那这长生牌位的事可够瞎胡闹的!要不就是和柳大人一样也为断袖?那也没有给心上人供奉牌位的啊?还有那个捧着长生牌位的男子到底是谁啊?见了王爷,也不行礼。这一连串的问题,总让人觉得这次郓城估计也不会太太平。 这缺心眼的状元郎将众人带到各自的房间之后便连连告辞,说是有公事要办。柳清澄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外,眼神透着浓浓的不舍之情简直能将人看穿个洞来。对面屋子外的李沁刚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胸口一阵气闷。刚巧芸娘来找李沁,刚唤了一声王爷,就被李沁阴沉的表情吓的嘘了声。瞅了一眼对面屋外的柳清澄,了然于心的笑了一笑便一手攀上李沁的腰,娇嗔道:“王爷,奴家这就来给你解解闷,天热消暑。” 李沁下意识的就要甩开缠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可是却被手的主人轻轻的掐了一把。李沁这才放弃挣扎,大声道了声“好!本王正有此意。”便也伸出手揽住芸娘的腰进了屋。柳清澄自然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小声嘟囔了一句:“解闷?哪来的闷?” 闷,这东西自然是有的。史耀光此时可就一肚子的闷气全踹在了班房的大门上。 “师青游,你刚才是做什么?” 被人咆哮的师青游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道:“不做什么,帮你把牌位拿走,免得被人看到,不太好。” “你!你故意的是吧!明知道那是王爷还不行礼。你!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行礼……他居然在意的是这个?!师青游就差点扶额了。 “我怎么就是故意了呢?不过是好心帮你把这牌位从那显眼的地方搬走而已,路上遇到了王爷。也不是我的错,行礼吗?带着长生牌位行礼,是来个人赃并获?倒不如,走了的好。没的物件,就算抓住这错处,也没办法治你罪。退一步来说,你也大可以将这罪名按到我身上。刚好除了我这么个眼中钉,岂不是很好?” “哼!我史某人才不会做那栽赃陷害的事。” 师青游听到这话,嘴角轻浮起一抹笑意,但很快便收了回去。在说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真是弄不明白,有人居然会因为有人给出气了,就立块长生牌位。” “你懂什么!我当时受的可是奇耻大辱!” “呵,奇耻大辱吗?不过是被人倾慕了。”师青游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史耀光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男子当众……,这还不是奇耻大辱吗?”他就连那两个字都不耻说出口啊! 师青游眼神黯淡下来,不再说话。心中喃喃低语着:诶!他果然还是不能接受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烦心事比较多,所以码文的时候一直卡壳。总觉得码的也不够欢乐。诶……看了点欢乐文调剂了一下。 最近开学季,果断事情多。大四毕业党伤不起,更新什么的日更是不可能的了。童鞋们,作者先去死一死。你们自便哈~ ------------ 55沐浴之事 半露香肩,低调诱惑,抑或是袒胸露乳,大胆豪放? 李沁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衣襟处,上下拉动着,颇有些为难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柳清澄的声音。 “王爷,水好了。我进来了?” “进来吧!”李沁缓缓将衣襟往下褪,露出了他小麦色结实有力的臂膀。 李沁看着柳清澄推门而入,拎着一桶热水,大汗淋漓的径直就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了去。听到水声入桶的声音之后,又见柳清澄提着空桶往外走,走到门槛处突然停了脚步转身。李沁的心一提,以为柳清澄要有什么话说,可他却只是低着头帮着将房门关上。虽是酷暑,可李沁的肩却倍感寒冷。 柳清澄对他简直就是视而不见……这么长时间柳清澄一眼没往他那瞧,真是辜负了他故意□在外的臂膀。 王爷的心情先是有点小低落,小失望,然后就在柳清澄进进出出提水的期间慢慢的熬成了小愤怒。 因为要沐浴,所以李沁也就只穿了件袭衣。柳清澄进屋的时候,一抬眼便看见他□这半个臂膀,心想着是王爷正要脱衣?只是这水刚拎来一桶,脱衣服未免有些早了吧!看来他得加紧提水了。 如此想着,柳清澄便加快了脚步,唯恐自己动作不够麻利。虽说是酷暑,但是总不能让王爷脱了衣服干等着。既然王爷已经开始脱衣,那么还是为王爷带上门的好。柳清澄抱着的心思,李沁自然是一点也不知道。他看着柳清澄进进出出,关门开门,匆匆忙忙一点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心里积着的小火苗一点点往外蹿,看着柳清澄又一次带门而出,李沁所幸便背靠在门上等着柳清澄。 柳清澄拎着一桶水,急急的推门。眼自然没有往地上瞧,一个踉跄便连人带桶的摔跪在地。桶里的水泼了一地,他也是半个身子都趴在桶上。衣裤湿了大半好不狼狈。 李沁将脚收回,胸口也舒了口气。心里大呼一声“爽!” “柳清澄,走路记得看脚下。” 柳清澄趴在桶上想:走路自然是看路的,却也架不住王爷守着门给下绊子啊!诶!柳清澄苦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拎起水桶。看着滴水的衣裤和泼了一地的水。皱了皱眉道:“王爷,待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伺候可好?” “换身衣服?”李沁挑眉看着柳清澄,下半身几乎全被水浸湿了。上半身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大片水渍在胸前。不过,衣料紧贴,柳清澄的身段倒是一览无余了。李沁勾了勾嘴角,突然想到一个法子。 “换衣服倒不必了,你这一来一去的得耽搁多久。” “那?” “脱了!” “恩?”柳清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爷让他脱了?脱什么! “把衣裤脱了。本王可等不了那么久。”李沁说完,又随手将自己之前脱下的外衣扔给柳清澄。“换上这个,伺候本王沐浴。” 柳清澄盯着手里刚接过的衣服,半响没有动静。李沁这时有些不耐烦道:“磨蹭什么?难不成柳大人嫌弃本王的衣服。” “没……。王爷,我是全脱了?” 柳清澄问的随意,李沁却答的犹豫。 “唔……全脱了。” 柳清澄闻言,恩了一声。便动手为自己宽衣解带。也不知道是柳清澄故意为之,还是李沁他自己有些“做贼心虚”。李沁总觉得柳清澄这动作缓慢的似有挑逗之意,这一衣领的扣子有那么难解吗?那衣服本来就是湿了大半,因是夏日穿的也轻薄。袭衣也透了水,便贴紧了身,隐约勾勒出的身体轮廓让李沁有些无端上火。 李沁恨不得立刻化身猛虎,将眼前之人扑倒在地,撕扯了衣服将其吞吃入肚。身下的火没有征兆的便燃了起来,李沁只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的便去寻那茶壶。怎奈,喝了几大杯却也没有能将那燥热之感给驱了。此时的李沁终于明白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撩火不成反倒烧了自己。 起身往里屋走去,闷声道:“换了衣服赶紧进来伺候。” 柳清澄见王爷进了里屋,手上的动作这才加快。嘴角噙着一抹笑,利索的换好了衣服。 “诶,王爷也不给拿条裤子。这下半身光溜溜的,真是……” “不知廉耻!!!!” 柳清澄一听到声音便回头看了过去,正看见史耀光绷着一张脸,鄙夷的看着他以及他身旁的一堆衣裤。 “史大人,你误会了!” 史耀光的话就好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样,眼里满是鄙夷。“柳大人,真是为求上位,不择手段啊!” “……”柳清澄摸了摸鼻子,对史状元郎的上位之说不置一词。 史耀光是不屑与柳清澄来往的,怎奈今日柳清澄在王爷面前替他求情,他向来都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柳清澄帮了他,他自然是要来道谢的,他可不愿意欠柳清澄的人情。可他来找柳清澄的时候,却没有人来应门,本以为柳清澄不在,一转眼却看见王爷房门未关。史状元心思一动,要不去和王爷打个招呼?最好还能聊两句,顺便向王爷表达一下他的感激倾慕之情。 可是……为什么他会看见柳清澄只穿了一件长衣外套,连条袭裤都没有穿就那么站在那里。脚边是一个水桶,还有一堆快被积水浸湿的衣裤。 柳清澄……果真无耻啊!他这般竟是要勾引王爷吗?那些流言果真是有来源的。想着这些。史耀光看柳清澄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屑与厌恶。本想就这么甩袖走人的,可突然意识到这王爷却没见着。柳清澄身上穿着的好似还是王爷的衣服。这……史耀光想起前段时间断的一个案子,下药强上骗婚。这王爷……不会吧! “柳大人,你……你……”史耀光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表达他对柳清澄的鄙夷之情了。他抬脚便往屋里走,试图以他微薄之力来解救王爷。 “史大人,你做什么?”柳清澄伸手拦住了史耀光,眉梢微皱。史耀光见了柳清澄这般模样,心里更是认定柳清澄对王爷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柳清澄,你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史大人你这说的什么话?” “哼!柳清澄,这可是王爷。你还敢这般耍手段,当真是**熏心!”史耀光猛的推开挡在身前的柳清澄,急急的往里走。 柳清澄听史耀光的话,瞬间明白这眼前的人哪里来的怒气了,一时觉得既可气又可笑。不过他可没时间愣在那里细究这状元郎的诡异想法是从何而来的。现下王爷可正在里面洗澡,这状元郎闯进去还得了?! “史大人,还请留步。本官虽然喜欢男人,却也知轻重。正如你所说的,里面的可是王爷!本官不过四品采药使,若没有王爷的许可,又怎么会这样出现在王爷的卧房。倒是史大人,你这擅闯王爷的寝室不知又该当何罪?” 这话说的不带一点情绪,可听在史耀光耳朵里却好似充斥着讽刺。柳清澄话里话外无非是在说他一个小小七品县令不识好歹,不知轻重! “你!”史耀光咬着切齿却也找不到话反驳,也是他一时多想。毕竟是王爷,即便柳清澄再混账,也不敢对王爷下手。 “史大人,慢走不送!”柳清澄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史耀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重重的甩了把袖子不甘心的走了。 “诶!真是个榆木脑袋!”柳清澄望了一眼史耀光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那人是个什么喜好,居然看上他了!” 柳清澄的这句话声音不大,却也说不上是低语。若是李沁在里屋正在洗澡的话,那肯定是听不见的。可是李沁压根就不在沐浴…… 他刚才虽是被撩了火上来,可也及时跑路了,到了里间没一会,便也冷静了下来。这之后李沁倒也不急着洗澡,其实沐浴什么的也不过是个幌子,重点还是想调戏整治柳清澄。李沁既然不脱衣沐浴,自然就隔着屏风往外看柳清澄的一举一动了。 看到柳清澄利索的换好衣服的时候,他暗骂柳清澄之前故意挑拨,也怨自己定力不够。正骂着呢!他就又看到史耀光了!心情刷的就抑郁了。 柳清澄可还光着两条腿呢!他怎么就没想到给扔条长裤呢? 李沁冷眼看着外面的两个人,听着史耀光的话,知道他是想歪了。李沁嘴角一勾,心想柳清澄要是真存了那心思就好了。偏偏那人一点这心思也没有,苦的他堂堂一个王爷得和一青楼女子合作。 他听着柳清澄和史耀光那一来一往的搭着话,越发的不耐烦。看到史耀光要往里冲,就更觉得头大。正欲出声就听到了柳清澄的那明里暗里透着讥讽的话,那卡在喉咙里的话立马就吞了下去。 最后柳清澄的那句“也不知道那人是个什么喜好,居然看上他了!”更是让李沁眉尖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我回来了。还有人么 ------------ 56王爷自重 夜色刚浓,烛光闪烁邪妃撩人。窗面上映着两个人的影子,传出舀水之声。旁人一见便知道这屋内之人正在洗澡。 柳清澄拿着木瓢,将水舀出再泼在李沁肩头,让水流能从上而下冲刷李沁的身体。他站在小矮椅之上,每舀一次水便要弯一次腰,俯身低头。这样一来,柳清澄对水下的一切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分散一些,才不至于去注意王爷身下暴露在外的某一处。 “柳清澄,你看什么呢?” 李沁嘴角噙着戏谑之色,稍稍将两腿叉开九星天辰诀。柳清澄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两腿之间的物件更是一览无余了,微微的呶了下嘴。用带着三分惶恐七分羞涩的语气道:“没……没……没看什么。呀!”他手一抖,那木瓢倒是掉落水中,不过还好没砸到王爷。柳清澄急急忙忙的伸手入水要去捡那木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慌了还是木瓢滑手。柳清澄捡个木瓢子的功夫,倒是不小心擦过李沁大腿两侧好几次。就在柳清澄的手又一次快要“不小心”蹭到李沁的大腿根的时候,李沁眼疾手快的将柳清澄的“罪恶之手”擒住了。 “柳清澄,你连个木瓢都握不住了吗?” “哈!握的住握得住。”柳清澄讪讪一笑,将手从王爷手中抽出,又伸入水中。这一次,一点没有滑手,直接就把木瓢给捞了出来。不过不同的是,王爷原些张开的两腿,已经合拢了。李沁阴着脸,在水里挪了一下将身子侧了过去,背对着柳清澄。 “王爷,可是要搓背了?”柳清澄见王爷给自己留个香背,很自然的就拿起胰子和澡巾开始往王爷背上招呼。 柳清澄的手指指腹抹着泡沫,从李沁的双肩慢慢下滑一路摸到他的腰间。一阵酥麻之感从脚底升至头顶,李沁不由浑身紧绷。可身后的人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觉一样,照样轻柔的按扶他的敏感之处。 李沁咬着牙,强忍着自己的欲、望。心道: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柳清澄他……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李沁还在纠结柳清澄是不是对自己有点什么心思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臀间有什么探了过去。李沁惊得瞬间瞪大了双眼,转身拉住柳清澄的衣领大喝一声:“柳清澄!你干嘛?!” “搓……搓澡啊!”柳清澄一脸无辜的看着李沁。 “搓澡?!你倒是真会往下搓!” “王爷……你这话……这话是……呃……王爷你!”柳清澄突然摆出了个惊讶而尴尬的神情,李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那处已经翘首而立了,脸上一僵,一时没了声。 倒是柳清澄又忽的来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手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王爷,您先松手,我去去就来。” 李沁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柳清澄要走,他便也不拦着。松了手,自己便又浸到水中。盯着自己的那东西发愣。 自己对柳清澄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了,想他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这般不自制过。也是他自己活该,明明知道柳清澄是故意的,却还是不自觉的希望那人能更无耻些。下面涨的实在难受,李沁无奈。只好打算出水自我解决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柳清澄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个白色瓷瓶。 “王爷,我找到药了。” 找到药?李沁皱着眉看着柳清澄手里的瓷瓶,不明所以。 “王爷,这是鬼爷给的解药。说若是王爷……你余毒未清可服此药。”柳清澄毕恭毕敬的将药瓶子递给王爷,可却被王爷一甩手给打翻在地。下一刻自己的衣领又被拽在王爷的手中。 李沁此时绝对是怒不可竭,他以为柳清澄看的出他对他的一片心意,他以为柳清澄故意挑逗是对他有意。可是事实呢?却是柳清澄设好的一个局,硬生生的又转回痴情散上去。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柳清澄,你戏弄本王戏弄够了吗?” “王爷,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下官也不敢戏弄王爷你啊!冤枉,真是冤枉!”柳清澄出声讨饶,眉宇间似有说不出的委屈。李沁看在眼里,更觉得可恶。若是别人,他早就一掌拍死了,可……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人了?! “你有何不敢!柳清澄,我告诉你。本王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容不得你这么折腾。”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柳清澄自然心知肚明,心中暗叹一声道:“这事终究是躲不过了。” “王爷……”柳清澄微微侧过脸,话语里满是无奈。“下官心里有人了。” 李沁就好像听了个笑话一般,嗤笑道:“我倒不知道,一个榆木脑袋,那个人是看上他哪了?” “王爷你……”居然偷听!柳清澄到底没敢说出这后半句话来。李沁倒是觉得无所谓,松开柳清澄的衣襟没好气道:“在本王房里说话,岂有不听之理。还有……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 柳清澄摸了摸鼻子,似被人看穿心思一般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确不喜欢那状元郎,但是却是真的心里有人。只是……”说到这里柳清澄眼里慢慢流露出一股伤感。“那人却是喜欢的,我只好帮忙将状元郎送到他身边。那日说这里有故人,倒也不是这状元郎,却是那个人罢了。” 李沁酸溜溜的问道:“是谁?” “是……是……”柳清澄支支吾吾了半天,有些为难。“王爷……我只是一厢情愿。” 李沁被柳清澄的答非所问给弄懵了,疑惑的看过去,柳清澄却眼神闪烁。“王爷……他,您别……” 李沁一下子就明白了柳清澄的意思,心口似被人剐了一刀,冷语道:“柳清澄,你给我滚出去!” “王爷……” “滚!” 柳清澄闻言,转身欲走,却冷不丁的被人从背后拦腰一抱,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一只箭也嗖的一声从他眼前穿过,钉在了梁柱上。还未等柳清澄回过神来,又一只箭从外面破窗而入,直往柳清澄的方向“呼啸”而来。身后的人忙抱着他往左侧倒过去,连人带桶一并侧摔在地面上。 窗外的箭又连续射了一次,却因为他们躺倒在地面上,全部都钉在了屋内的柱子上。支支深嵌,可见射箭之人力道之大,杀心之重。 躺在地面上的李沁,一手抱着柳清澄的腰,一手扶着柳清澄的后脑勺。因此,柳清澄虽也重重倒地,却是被护的没磕没碰。倒是李沁手肘处擦破了皮,又浸在水中,染了一片血红。柳清澄一开始并没有看见,后来见窗外没了动静。坐起时,才看到地面上的一片殷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将李沁扶了起来。“王爷,你的手!我这就去给你拿药!” 柳清澄蹭的就站了起来,却被李沁猛的一拉又坐回了地面上。“你找死吗?!若是那人没走你就要变成箭下魂了。” “我……你的……”柳清澄皱了皱眉,刚才没有细看,只看到水面上飘得一层红,如今仔细一看不过是…… “不过是擦破了皮而已!你急什么?!”李沁弯着嘴角直勾勾的看着柳清澄。“怎么,你心疼了?” “呵……王爷千金之尊自然是心疼的。”柳清澄的眼乱瞟着就是不敢和李沁直视。 李沁低低的笑的一声,伸手将柳清澄束发用的玉簪拔了下来。“王爷……你做……” “嘘!”李沁示意柳清澄不要讲话,随即用力将手中的玉簪往烛台那一掷。伴着一声清脆的打击声,屋里失去了原先的光亮。 “好了,现在可以起身了。那人怕是凭着窗户上的人影来判断人的位置的。这衣服……”原本换洗的衣服也已经遭殃了,无奈之下李沁也只能混乱套上。湿漉漉的触感,让他很不舒服。抬眼看去柳清澄也是一样,那不舒服的感觉瞬间就降到最低点了。 “柳清澄,你这是又得罪谁了?”李沁将箭从柱子上发下,仔细端看着,倒是没有涂毒,也没有特殊的记号。看来此人虽杀意甚浓,却也不至于心狠手辣,但是心思也是缜密,不给人留一点线索。 柳清澄语气不是很确定的说:“下官,这一路上好像没有得罪谁吧!” “你倒好意思说!”李沁拿手指擦过那箭头,血珠顷刻间便涌了出来。心道:这箭头着实锋利,普天之下能制出这种剑羽的可不多! 柳清澄尴尬的笑了一声道:“要是得罪,怕也只有王爷您了。” “哦?!是吗?!”李沁挑了挑眉,嘴边扬起一丝坏笑。“柳清澄,你张开嘴。” “啊?为……唔!”柳清澄的嘴巴里一股血腥之味,搅的喉咙有些难受。李沁竟是将手指塞在柳清澄的嘴里去了,当然在塞之前他用箭头将手指划破了。 柳清澄温软的舌头,时不时触碰着李沁的手指,湿湿滑滑的感觉让李沁心里痒痒的。一个没忍住,李沁抽出手指便将柳清澄抱在怀里霸道的吻了上去。 只是还没深吻,便被柳清澄用力推开了。“咳咳……王爷自重!” 自重!柳清澄居然和他说自重! 李沁气急失笑:“柳清澄,你不是说本王余毒未清吗?现在本王可是让你喝了本王带着毒的血了,我们到来看看这毒是清还是没清。若是柳大人日后心中只有本王,那本王便认了。若是柳大人对本王没一点非分之想,那柳清澄你要是再干拿这毒来说事!本王就强要了你!” 今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可不止李沁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柳娃娃不是好人还是王爷霸气强上了好了诶~ 柳啊柳啊柳啊啥时候拿出点攻的气势来呢! ------------ 57晨昏座谈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自然便要被鸟给逮了。 柳清澄难得起了个早,刚将门打开一个缝便悔了。恨不得再回去睡一两个时辰,最好是睡上个几天几夜。 “王爷,早啊!” 李沁面露诧异之色道:“哟!柳大人今天起的可真够早的。”他本来还以为,得有一会柳清澄才起呢!不想,他刚在这门口坐好,柳清澄就出来了。 “哈!没有王爷早。不过……王爷,你这是?”柳清澄看着自己门前摆着的小桌,上面置放着一个食盒,王爷则坐在藤椅上悠闲的喝着茶。 “哦!这些啊!本王觉得这里风景极佳,空气也清新怡人。所以特命人摆了食桌在这用早膳。”柳清澄看着李沁将食盒一层层的打开,拿出里面的吃食碗筷来。两双楠木筷子,两只白瓷小碗。一叠酸辣小菜,一盘馒头糕点,份量均是两人份的。 “王爷,您约了人?” 李沁微微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却透着股寒意。“柳大人要出去吗?” “出……”柳清澄自然是想出去的,只是王爷的食桌可堵在他房门口呢!出去哪?“出去不急,等王爷用完膳再走不迟。” “既然不急,那便坐下用早膳吧!今日厨房里做的是银鱼粥,本王记得你好像不爱吃鱼。”李沁说着这话,转了个身。这时柳清澄才看到李沁身后居然还有个小火炉,上面炖着瓷锅。“本王让人炖了点白米粥,虽然淡了点,但是配了小菜,柳大人……”柳清澄早已经是听的一愣一愣的,突然听见李沁喊自己下意识“啊?”了一声,看着那炉子上炖的粥心道:王爷是要让他把碗递过去?这么想着,柳清澄便很自觉的拿起桌上的碗,刚准备递给王爷,便听到一句:“你自己盛点?” 柳清澄刚递过去的手顿住半空中好不尴尬。 “柳大人不会是想让本王替你盛粥吧!”李沁故作惊讶道。 柳清澄干笑了一声“怎么会?王爷可是千金之尊,我怎么敢让王爷替我盛粥呢!自然是自己盛的!”说完,起身要去盛粥,只是柳清澄拿着碗蹲在炉子边的时候就有些犯难了。他……没看到勺子,怎么盛粥? “柳大人,你看什么呢?” 柳清澄缓缓回头弱弱的问了一句:“王爷,有勺子么?” “柳大人,是要勺子吗?卑职给送过来了。”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眼前则是一把白瓷汤勺。 柳清澄抬头便看着那张永远崩着不带一点颜色的冷峻面孔,含笑眨了眨眼道:“师爷,你这是……心有灵犀啊!” 师青游只看了一眼柳清澄便把眼错开了,语气清冷道:“药使大人想多了,卑职是奉王爷之命,来给药使大人送勺的超能高手在都市。” 柳清澄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哈哈一笑。接过那勺,默默盛粥,盛一碗给自己,再盛一碗给王爷。 “王爷,勺子送到了,若是没什么事。卑职就告辞了。” 李沁看了一眼埋头喝粥的柳清澄,对着师青游道:“不急,师爷不如坐下来一同用膳?” 一同用膳?师青游瞟了一眼桌子,他可没有看到第三副碗筷。“卑职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哦?不知道要事?竟然连用早膳的时间都没有了。” 师青游脱口而出:“睡觉!” “……”李沁和柳清澄默然不语,这也能算要事?可偏偏他还说的理直气壮的,半点羞意也没有。 师青游自然是理直气壮的,他每日都是睡到日晒三竿才起。不仅如此,午间还有休憩。可今日这么早就被人从梦乡里强行拉起,为的只是送一把勺子!想到这里,师青游便有些愠怒的看了看那“要勺子”的柳清澄。 “呵呵!青游既然有要事,那便走吧!”柳清澄偷偷看了一眼李沁,心道:王爷,果然是个小心眼的。诶,若是被师青游知道了缘由,可有的罪遭了。 “怎么说,也是故人相见。师爷不坐下来叙叙旧吗?” “故人相见?”师青游可不觉得自己和这两位是故人。 “师爷和柳大人不是故人么?”李沁斜了一眼柳清澄,想到昨日柳清澄说的故人便不大舒服。 师青游恍然大悟。“不过见过一面而已,谈不上故人!” 李沁咦了一声,特意提高声音道:“听说柳大人还特意为了师爷,得罪过史县令。” 提及旧事,师青游的眸子里微微有了些别样的光彩,只是语气依旧清冷道:“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李沁看了一眼,听了这话明显有些紧张的柳清澄。追问道:“不知道柳大人取的是什么?” “这个王爷还是问药使本人的好!卑职实在是倦意难耐,还请王爷容我回房。”师青游实在是不想再陪这两人折腾,左右这两个人的事和他没多大关系。可王爷却偏偏找他的茬,而不是史耀光。柳清澄!绝对没干什么好事! 人师青游已经是一脸的疲态摆在那里,李沁也不好再强留,只能放人。“……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强留师爷了。” “恩,卑职告辞了。” 待师爷一走,李沁便端起白粥,眯着眼盯着正在小口喝粥的柳清澄,眸子里还透着一丝危险。 “柳清澄,你要什么了!” “唔……恩?”柳清澄咽下口中的热粥,偏头想了一会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下官,求了一夜**。” 手一顿,哐当一声那白瓷小碗顷刻间变成了一堆脆片,白粥铺在青砖上,让人看的着实有些心疼。 李沁看着那碎片,轻笑一声道:“那你求到没?” “没!”柳清澄回答的干净利落,“但是我换了别的。” “换了什么!”李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趋于平淡天才儿子迷糊老婆全文阅读。 “君子不强人所难,感情之事亦然。我只求……他能记得我柳清澄便可。其他的不再奢望。” “柳清澄,你这是在劝本王知难而退吗?”李沁抬眼看着柳清澄,柳清澄也对上了他的眼,二人对视而谈。 “王爷,您这是何苦呢?天下之大,美人之多。不过是是王爷一句话的事。” “一句话的事?呵!柳清澄,若是本王一句话,你可愿意入本王之榻。” “王爷,这个……下官早已心如死灰了。” “柳清澄,你对我就真的一点心思也没有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下官对王爷从来都是……唔!”柳清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白面馒头给赌上了嘴。 对面坐着的李沁面色微怒:“柳清澄,你给我想好了再说话!” “诶!王爷,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自欺欺人?李沁冷冷一笑:“本王乐意!柳清澄你管不着!” “王爷……你!”柳清澄还要再劝,李沁突然起身便走,只留下一句“柳清澄,你自己做过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 这句话,柳清澄日头刚听过,晚间又听了一遍,不过却不是从一个人口中听来的。 对面坐着的师青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势却让人觉得冷的快要结冰。 “我是一时情急,才说心系与你的。” “我看你是一石二鸟,早有谋划。逼我入世” “诶呀呀,这话,青游便冤枉我了。再说了,青游如今可是在县衙里当师爷呢!明明已经这滚滚红尘之中,不可自拔了。” “我整日昏睡,怎会在红尘里,明明在周公之乡。” 柳清澄哭笑不得,这样的话他师青游也说得出来,诶! 索性话锋一转道:“那暗箭是你放的?!” “是又如何,还请你和王爷早日离开这里,还我郓城一片清净。” 柳清澄一脸受伤的说:“我所求之事并不难。还有,你也不怕真把我给伤了。” “呵……一招不慎,便是满门抄斩。此事不难?至于怕不怕伤了你……其实我本意是杀了你。你若死了,我也乐得清闲。” 柳清澄闻言背脊一凉,讪笑道:“青游,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开玩笑。我自愧不如啊!” 师青游横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柳清澄正了正色又道:“皇上称病,已经半月有余。南阳王如今也不知踪迹。京城三大家族,家家闭门不出。边疆将领半数换血。天下之事……青游你一直比我看得透彻。” “可我却看不透你。” 师青游第一次见柳清澄是四年前,那个时候柳清澄还只是云顶观里的一个小道士,而他也还是京城师家的嫡长孙。十四岁的柳清澄站在他面前,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谋反,你要不要一起?”他打量了一眼跟前的小道士,虽然长得貌美似潘安,可这脑子却真是个花瓶。若是别的时候,别的人。他自然是拂袖而走,权当听了个笑话。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前的柳清澄虽然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那话说的是真的。于是他当即讥讽道:“谋反?是反了你师父,做云顶观的主人吗?” 柳清澄嘿嘿一笑,一点没有避讳的说:“不是重生之蛹爱最新章节!我说的是反了当今皇上。”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将这事等同于一件闲事聊了起来。“怎么?!你想当皇帝?” “唔!没兴趣!”听了这话,他失声笑了。“没兴趣?!” “恩!没兴趣!” 他大概一辈子都会记住那个认真而严肃的神态,唯有说这句话的时候,柳清澄的眼里是没有笑意的。 那天,他自然没有同意入伙柳清澄所谓的谋反之事。临走之时,柳清澄对他说:“你总有一天会答应的。”他当时一笑置之,不置一词。原本以为和这人会老死不再相见。 可后来…… 在他被家族放逐到郓城来之时,却只有柳清澄提了一壶酒来为他送行,依旧笑着问他:“我还是想谋反,你要不要一起?” 他夺了那人手里的酒,转身就走。再后来……他在去郓城的路上遇到了那个榆木脑袋。呃……想偏了。 总而言之,他始终没有看透过那个嬉皮笑脸着说要谋反,却对皇位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少年道士。 “我有什么可看不透的?青游啊!我可一早就对你挖心挖肺过了啊!”随着柳清澄那不着调的话,师青游也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盯着那双总是抹着笑意的眼,沉默许久才道:“柳清澄,我只问你一句。你要如实回答我。” “唔,你说。” “你对王爷是真情还是假意!” 对方也沉静许久才回道:“并非无意,他对我也算有情。若是日久说不定真能生情……”柳清澄说到这里却觉得有些可笑,自嘲道:“只不过……到头恐怕就只能换他一世厌恶憎恨。伤人伤己,还是算了吧!”一股忧伤在柳清澄眼中流转开来。 师青游感叹道:“不过四个字而已。” “坦诚相待?怕是你也没有做到吧!” 想起史耀光整日里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样子,师爷皱了皱眉。“他没那个心气。” “哈!王爷可更没有!”柳清澄想起王爷昨夜里的举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师青游看在眼里挑眉道:“没有?柳清澄,你可知道王爷十五岁之时,曾拜范启为师。你也该知道范启曾对天下人扬言,终生不为皇族之人所用。当时范启冷言冷语,日日讥讽。却也没让小王爷知难而退。最后,范启到底是收了这个徒弟。虽只学了一年,却终究是破了范启的誓言。” 柳清澄自然听说过这事,干笑道:“这和拜师之事也相差甚远了吧!” “是吗?当时范启可说了,小王爷这脸皮可比城墙厚。说若是日后谁不幸被小王爷相中,就是剃了头发当姑子,小王爷也定要乱一乱那佛门清规的。你就等着吧!” 柳清澄哀叹一声:“罢了!不说这事。倒是我所求之事?” “如你所愿。坐以待毙也只有死路一条,我师青游不傻!”师青游叹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又转身道:“王爷也不傻,柳清澄你好自为之吧!”推门而出,留下柳清澄独自一人望着窗外之景沉思不语。 良久柳清澄对着一杯茶水喃喃自语道:“好自为之吗?做不到该怎么办?”柳清澄押了一口茶,茶水已凉,茶苦难咽。“诶!我果然还是太薄情。” 作者有话要说:吾发现吾是一个白日加一个夜晚方能码出一章。所以要么日更,要么偷懒双日更―― ------------ 58栽赃陷害 晌午十分,烈日当空,本该是一日里最为闷热的时刻,史耀光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 “史县令,这行刺之人你可查到了?” 李沁的声音阴沉着透着股冷意,让史耀光的心来来回回的颤了几下才哆哆嗦嗦的说道:“这个……下官愚钝。还没……” “还没?”李沁似是早就料到这样的回答,嘴唇便划过一丝蔑笑:“史耀光,本王看你这县令是快要当到头了!” 话音刚落,史耀光的两个膝盖骨就好似被人踹了一脚,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王爷,下官必当竭尽全力追查行刺之人,还望王爷能……” “能宽限几日?史耀光,自本王遭遇行刺以来,已经有十日之久私家美女保健医。十日,本王的队伍在这郓城耽搁了如此之久,史大人是还想再要一个十日吗?” “这……”史耀光冷汗直冒,实在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告罪。此时,师青游突然起身,嗤笑道:“呵……我看就是千百个十日,县令大人都找不到行刺王爷之人,王爷若想等史大人抓住那人,怕是在这郓城呆一辈子了。” “师爷你这是在嘲讽本王是贪生怕死之辈吗?”师青游的言下之意,无非是在说李沁他因为抓不到那刺客,所以害怕上路。 “怎敢,怎敢!王爷,您误会在下了。在下不过是想说,这行刺之人……” “如何?”李沁挑眉道。 “怕是……永远也抓不到的!” “哦?这是为何?怎么就永远都抓不到呢?史大人这般无能?” 李沁问的“真诚”,师青游听着讽刺,再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史耀光,再开口就没那么“客气”了。 “正如王爷所说,这距遇刺之事已有十日。一般,若是抓住了那行刺之人必定都是当场抓获,或者那刺客受了重伤无法及时逃脱,不出两日也有可能抓到。可是……王爷,当日被行刺之时,可是连那刺客所在的方位都不曾知晓。想要捉拿刺客,岂不是在白日做梦,且不说十日了人,就是百日千日,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线索。王爷,要史大人十日之内捉拿刺客,恐怕是有点强人所难,故意……刁难了!” “哈哈……师爷倒是好口才。可是本王记得,刺客可是留下了行凶之物,难道这不能称之为线索?” “王爷,你说的是那没有标记的箭羽吗?这样的箭羽,可是随处可见的。” “随处可见?本王到不这么认为……来人,把那箭羽拿过来。” “师爷,你看!”说话间,李沁手中的断箭便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穿堂而过射入墙壁足足有一寸。 “王爷,好臂力!!” “呵呵,哪里是本王臂力,是这箭厉害罢了。师爷,你说这样的箭随处可见?那本王倒是要问问工部尚书了,何以将士们用的箭羽还不及这随处可见的万分之一好!” 师青游随着李沁的话,沿着骨节将折扇一节节合起。 “王爷,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 做的那么明显,实在是不知道也不行啊!那箭头虽没有任何标记,可是那材质却是世间少有。能用的起那样的材质,出得起那样的手工。天下之大,不出两家。一个是京城师家,另一个则是青城宣家。可若是宣府出手要夺柳清澄的命,用这种容易暴露身份的箭头还刻意不留标记,实在有些多余。况且……宣府如今自顾不暇实在是没有必要来这千里之外找他们的麻烦。这么一想,就只有一个可能…… 可是…… “王爷,事已至此,我……” “师青游!” 史耀光的一声呵斥,将师青游的话打断。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史耀光身上,却见他虽然跪着,身形还有些颤抖,可接下来的话语却没有一丝打颤。 “王爷,这事是卑职失职,卑职愿受任何惩罚。这箭虽说有可能出自师家,但绝不可能是师爷所为。还望王爷明察!” 史耀光的这句话,让李沁瞄了一眼柳清澄,柳清澄抿嘴咽下口中的茶,嘴角微勾,浅笑着看着师青游末日之灭绝。 师青游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眼神里满是坚定的史耀光。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初识这个人的时候。 那个时候,史耀光也是这般,满眼的坚定,挡在他的面前。即使面对的是一个比自己壮数倍的彪形大汉,也丝毫不畏惧的替他据理力争,没有一丝怀疑的相信着他的“清白”。和现在的情景完全重叠。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对眼前的这个呆书生有了好感,对眼前的书呆子动了心。可也正是那个时候,被这个书呆子结结实实的恨上了。 现如今,又要被这书呆子恨一次了,上一次诬他偷窃,这一次……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既然败露了,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倒不如,大大方方认了的好!”师青游将所有的情绪埋入眼底,伸手去扶地上的人,却被狠狠的甩开。 “师青游!你给我闭嘴!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史耀光甩开身旁的那只手,依旧毕恭毕敬的跪着,言语里都透着一股急切与坚定。“王爷,您别听他的胡言乱语。此事的确不关师爷的事。那日,我与师爷一同在房里下棋,他绝不可能去行刺王爷。他这般胡言,不过是……怄气罢了。青游的性子一向如此,此前在京中也是。不过是听不得别人那几句有意无意的指责,便会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王爷,您……” “下棋吗?”一直未曾开口的柳清澄打断了史耀光,起身踱步到史耀光跟前道:“史大人,不知您是在哪里和师爷下的棋,可是书房? “自然是书房里,柳大人何以要问这个。” “哦,没什么,只是闲来无聊的时候。逛过府衙,发现这书房好似就在刺客射箭的方位。” “柳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下官徇私舞弊吗?”史耀光青筋直跳,对柳清澄怒目而视。 “哈,自然不是。不过……” “不过,可能是伙同对吧!柳大人。”师青游纤细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扇骨,轻蔑而笑。 柳清澄没有答话,只是用手示意季楚上前。 只看见季楚手里拿着一个钱袋,径直走到大厅圆桌面前,将钱袋中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一共五枚箭头,和李沁先前拿的箭羽上的箭头毫无差别。 “禀王爷,这些是在史大人书房发现的。书房内还有一个暗室,里面还有许多这样的兵器。” 李沁拧着眉头,看着桌面上的箭头。暗自思忖,他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师青游会做的这么明显,现在他不明白的是,柳清澄为什么要参与其中。史耀光这个人,他虽看的及不过眼,但是总不会平白去冤枉了。可是师青游何以要这么做?若是他没猜错的话,师青游的心上之人正是这个为了他据理力争的史耀光。可是现在的势头,却好像是要…… 想到这,李沁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柳清澄才缓缓开口道:“史县令,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王爷的话,下官知罪。私设兵器室,在本朝乃是重罪。此事皆是下官一人所为,与他们无关,下官认罪。但是谋害王爷之事,定不是师爷做的。这一点,下官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至于柳大人所说的伙同一事,却是子虚乌有的。” 史耀光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虽是跪着却将腰板挺的如松柏般直立,语调也是不紧不慢不卑不亢。一句句话,就好像刀片一样剐在师青游的心口,转眼间血肉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结束――――――这一章。 ------------ 59边城事变 日头一旦入了夏,便总有雨掺和在里头。先前还炎炎烈日的烤着人,转眼到了晚间便开始了磅礴的大雨,那雨的仗势似乎是要吞没了整个郓城才肯罢休。 柳清澄拎着一壶梨花酿,倚窗而站,似笑非笑的看着推门而入的李沁问道:“王爷,你说这雨,是不是老天在喊冤?” “喊冤?!”李沁大步走向柳清澄,夺过他手里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才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一个愿挨。怎么能说冤!” “王爷看出来了?” 李沁看着眼前的柳清澄,那双忽闪着的明亮大眼里透着一股子的狡黠,哭笑不得。“你们权当本王是傻子吗?” “王爷,就不想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李沁将手里的酒壶递还给柳清澄,转身看向窗外。磅礴的大雨如注般倾泻而下,窗外的一切都笼罩在雨帘之中让人看不清楚,只有渐行渐近的马蹄声急促有力的让人心头一紧。 “为了名正言顺的回京我和npc有个约会最新章节。不管是私设兵器库还是刺杀皇亲,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而这些都是需要移交大理寺受理。师青游是要一个不得不回京的理由,至于史耀光……” “青游不过是想护他周全。”柳清澄低眸看着手里来回晃动着的酒壶只轻轻一带便又被人夺了去,无奈的看着空荡荡的手弯弯嘴角。 李沁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继而把酒壶扔出窗外。酒壶破碎的声音淹没在雨水声中,破碎的残片如打击在地面上的水珠一般四散而开,看的人眼花缭乱。 “京城出事了!” “恩!” 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看着窗外的雨徘徊在各自的世界里。 远处的马蹄声渐行渐近,随着马的一声嘶鸣声取而代之的是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李沁和柳清澄相视而望。 “看来,边城也不太平。”柳清澄淡淡开口。 李沁锁了一下眉,刚要开口。那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王爷!”衡祺显然没有料到柳清澄也会在,愣了一下随即又抱拳单膝跪下,等着王爷发话。 李沁将眉头锁的更深了,衡祺的举止过于急躁,看来边城的事态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怎么回事?” “王爷……”衡祺欲言又止。 柳清澄自然识得眼色,了然而笑道:“王爷,下官先行告辞了。”说完便移步要走,却被李沁攥住了手腕。 “你……留下。” “王爷?!”衡祺有些错愕,然而李沁只是摆了摆手道:“你说吧!” 虽然对于柳清澄的在场心里有些排斥,但是自家王爷都发话了,衡祺也只好听从。只是事关重大,他总还是不放心柳清澄。故而他说话的时候,眼的余光一直瞥着柳清澄。 “五月初一,我军遭到敌军夜袭。损失惨重,黎将军他……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李沁抓住最后那四个字,心里一阵烦躁。黎川怎么会出事?黎川怎么可以出事!当初正是有黎川在,他才放心回京并且南下的。倒不是说,边城缺了黎川和他就不行了,可是有些机密的事情只有他和黎川知道。更不用说,黎川在军中一直声望甚高,黎川这么一出事军心难免会有些动摇。 “边城现在情况如何?” 衡祺心有不甘道:“安城失守,我军被敌军逼退回边城城内,现下敌军已经在城外安营驻扎。” 李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安城乃是两国交界之城,十四年前礼王叛乱之时被挞拔趁机夺取,直到一年前才被他们重新夺回。可如今却只被一次夜袭就……有些事情他不敢再往下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是有人暗中勾结,通敌卖国。” “是谁?”李沁双手握拳,青筋直暴。他实在是无法容忍有人将他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毁了。 “是……是……”衡祺眼光闪烁,不敢直言。 “说!” “是……黎将军光灵行传全文阅读。”衡祺说完这话,干脆两眼一闭不去看自己王爷的反应。他知道这样的说辞最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是王爷了,不过何止是王爷。军中任何一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可是……诶! 李沁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怒气更盛。“简直是一派胡言!” “王爷息怒!” “息怒?这让本王如何息的了怒!黎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李沁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平息自己心中那团怒火,顺手边的杯子被他扫下桌面,瞬间“粉身碎骨”。 衡祺半跪在地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王爷的脾气,这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只要等王爷的火过去冷静下来便好。在王爷暴怒的时候,最好是保持沉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然不小心冲撞了那可就是万丈深渊等着了。 不过,有个人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这个道理。在李沁还两眼喷着愤怒的火苗的时候,柳清澄突然走到茶碗的“尸身”边,半蹲……看了许久然后惋惜道:“这可是上好的青瓷啊。” “哈?”衡祺在心中默默对柳大人的举动表示惊讶,不过接下来他几乎是呆若木鸡。 李沁睨了一眼柳清澄,见他正徒手捡那碎片。皱了皱眉,便走了过去,半蹲下来,捉住那双还在收拾残片的手道:“你闲着没事?捡这个做什么?” “呃……”柳清澄一点没料到李沁会做作出这种举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衡祺只看见他两颗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柳清澄尴尴尬尬的笑了一下,连忙把手抽离出来道:“看着可惜罢了。王爷可消气了?下官听着黎将军的事恐怕还有内情,不如让衡统领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也不知道李沁有没有听进去,只见他盯着柳清澄半握的手瞧了半天才起身面向衡祺道:“说吧!” “恩?”衡祺原本还在游神,听到自家王爷的声音立马魂体归位。 “回禀王爷,自从我们南下之后。朝廷便连续派了三名监军文官到边城,说是要监察军队。两个月下来,他们上书朝廷,说边城将士散漫无礼,上将督查不力,下士无视军纪,请求更换边疆将领。为此,边疆将士多有不满,甚至还发生过小规模的动乱,不过,好在被黎将军及时压制下来,才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朝廷降了黎将军等人的职,重新派人接管了军营的大小事务。还未等交接结束,挞拔便发起来一场进攻,我军大败。军中对此次夜袭的事都感觉很蹊跷,要求朝廷彻查此事。后来……就有传出黎将军通敌叛国的消息,说是在其营帐里找到了一些信件。虽然不能确定这些信件是不是黎将军所有,但是……” “但是黎将军如今下落不明,。也找不到本人来对质此事了,若是找不到人的话恐怕,这罪名基本上是坐实了。”柳清澄担忧的看了一眼满脸阴郁的李沁又到:“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黎将军才是。” “恐怕……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李沁阴沉着脸问。 衡祺吸了吸鼻子,一股子酸意涌了上来。“朝廷已经给黎将军定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了。说是找到黎将军,当场击杀不留活口。 衡祺的话让屋子里陷入了沉重压抑的静默之中。 “衡祺,你先下去吧。长途奔波,你也累了。” “王爷!” “下去!”李沁喝了一声,衡祺知道自家王爷这是动气了,也醒的王爷的心怕是和他们一样凉了。轻轻的道了一声“是!”便起身退了。 留在屋里的柳清澄对着李沁欲言又止,他私心是也想离开的,本来这事其实他就不该在场听的。边疆之事,在王爷回了京城之后,即便是出了什么事也不该派人去打探翼猎纪全文阅读。被有心人知道,参一个图谋不轨也是有的。这也是衡祺不放心他刚才在场的缘由,可是这王爷似乎并不在意,硬是留下了他。他直觉这要是再不走,他可能就要听到一些更不该听的话了。 可虽是想着走的,那双脚却似软了筋骨一样楞是一步也迈不出去,更不用说那嘴里的一片舌头根本就卷不起来了。 还是留下来陪陪他吧! 这样的想法在柳清澄的脑子里盘旋着,久不消逝。 “我知道皇兄要削权,却不知道会是这种办法。” 李沁的声音低沉着透着一股悲凉,听的柳清澄心中一沉。 “王爷……这话说不得。” “说不得?那就做得?”李沁话里话外都透着些讥讽之意,柳清澄听了难免多看了几眼李沁。见他一脸的怒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李沁自然瞧见了柳清澄那噎着话头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本王不过是说句气话而已。你有话只管说。” “唔……”柳清澄嘴边的话转了几个来回,粉饰了几遍才缓缓道:“下官觉着,这事透着古怪。且不说这挞拔人是不是真的安了钉子在军营里,这一夜之间就将那虎狼之师给逼回边城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啊!这可是王爷您调教出来的,就算有些大意也不该一夜就溃败了吧!还有就是……” “说!” “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就是真的想削权,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疆土百姓开玩笑吧!” 柳清澄话说完了,就等着李沁开口。可是身边的人却暗淡了眸子并不说话,他便也跟着沉默,等着身边的人开口。 他原本只是想陪陪这人的,可是有的心思还是动了,诶!自己到底还是做不到有些什么私情。 可若是今日这个人能开口,那……离事成也就不远了。 柳清澄将目光转向那窗外下个没完的雨,心思有些飘忽。袖口里的那一片碎瓷,硌的手腕有些生疼,搅得心有点乱。 他记得刚才隐约看到的是“无踪”两个字。 无踪吗?看来自己日子不多了…… “柳清澄……”李沁出声将他的思绪拉回了这间屋子,他定了定神看向王爷。却对上一双炙热的眼,他愣了一下忙避开了那目光轻声道:“王爷,何事?” 李沁见柳清澄躲开了自己的目光,那股子的炙热慢慢就消了下去,那刚下的决心也就淡了下去。心里哀叹道:罢了,既然如此。所幸放手吧! “没……这时候估计该用晚膳了。我们去前厅吧!”说着起身就往外走。柳清澄心里诧异了一下,这可和他料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仔细回味了刚才的举动,他发现他刚才可能是“做贼心虚”了。 他居然下意识的“做贼心虚”了!然后王爷就因为他一个闪躲,就开口言其他……所以其实他可能也没想多错。王爷刚才确实是想和他表“钟情”的?而不是要和他诉“衷肠”的。 于是柳清澄突然想清楚一个道理,他和王爷之间的事情他过于自欺欺人了。 就在柳清澄带着苦涩的心情跟在王爷生活,一步一脚印的往晚膳那奔的时候。宗无言撑着把油纸伞,形色匆匆的撞了过来。 “王爷,大人。不好了!史县令他……他在牢房里自尽了!” ------------ 60师家家斗 “王爷,大人。不好了!史县令他……他在牢房里自尽了!” 还未等宗无言再说其他,柳清澄猛的就扎进了雨里,一路小跑着出去。 李沁呆愣愣的瞧着那雨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落门外,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又看着宗无言举着伞匆匆忙忙追了过去,嘴里嚷嚷着:“大人,伞!伞!” 好像所有的事情只存在了一刻,待周围只剩下雨声撩人之时,李沁才终于反应过来。 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史耀光……死了?” 当柳清澄带着一身的雨水湿气冲进牢房的时候,看到的是师青游目光空洞的呆坐在地上,将面无血色的史耀光紧紧抱在怀里。 他脑子的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在这一刹那间断裂了绝品天王最新章节。他心里总还存着一点点的希望,宗无言只是说自尽了,并没有说已经……。 “你过来了啊。”师青游轻声开口,声音飘渺的让人抓不到手。柳清澄感觉喉腔很涩,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哑。“青游,你……”话至此,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节哀?这句话不该他来说。别难过?这话未免太假惺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史耀光对于师青游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年,师青游遭人暗算被家族当做弃子,也未有半点失意,没有半点怨恨。对于他的提议,师青游从来都只当做是个玩笑,即便他将一切展露在师青游面前,师青游依旧只是一笑而过。直到史耀光的出现,师青游才有了一丝动摇。 其实本来,他已经放弃了师青游。这个人虽然聪明,却过了头。变成了通透,将一切都视作过眼云烟,毫不在乎。所以才会放任他人污蔑,将自己变成家族的一颗弃子。师青游比任何人都清楚,嫡长孙意味着什么,也同样很清楚京城是个是非之地。所以,宁愿做一颗弃子。即便是在他知道家族命运的时候,师青游依旧选择与世无争,随遇而安。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放弃了师青游。因为,一个无欲无求,甚至可以说是无情无义的人。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将其说服,所幸的是,这个人也不会成为敌人。 那日,他拎着酒去为师青游送行,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还是想造反,你要不要一起?”说实话,他真的很希望眼前的人可以说一句:“好!”。不过,那人只是夺了他的酒,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他在城门口,失声大笑。这个人,他喜欢,打心眼里喜欢,所以虽然知道没可能却还是想让这个人站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站着也好。不过显然,这是个奢望。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封信,让这奢望变得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只因为一个人,史耀光。一开始,他很诧异。他实在搞不懂,这么一个酸腐的穷秀才到底哪里得了师青游的青眼。居然特意写信,让自己照顾一二。他一个炼药的能照顾一个进京赶考的秀才什么?帮他贿赂主考官? 很快,他就明白了“照顾”的意思。很显然,想要“照顾”这位穷秀才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位姓师的少爷盯着这个和师青游有着不一般关系的史耀光。究竟这个关系有多不一般,大概是师青游居然不遗余力的和这个人斗气来着。若是常人看在眼里,不过是觉得这两个人有过节。但是在他和另一个师少爷眼里,远远不止那么简单。 斗气……师青游也会斗气吗?不可能……只有一个解释。师青游在乎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在乎。虽然是个匪夷所思的逻辑,可是放在师青游身上完全说得通。所以,他第一次觉得,有一个奢望可以成为触手可及的了。 之后,他帮了师青游的忙。随即,他也说服了师青游将所谋之事纳入考虑范围之内。虽然只是考虑,但是他有把握。师青游最终会答应,因为一个一旦心有所系的时候,便会有所牵绊,而这个牵绊就是史耀光。师青游最终一定会因为这个人,走出那个无所诉求的世界。 然而,如今这个人……自尽了,这无疑不是将一把利刃捅进了师青游的心口之上。 所以,柳清澄才会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如此失态,直接冒着雨便赶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证实什么,师青游会怎么样。史耀光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没了。师青游之后的路会怎么走。 他怕,怕师青游会将史耀光的死归结到他自己身上。他怕,怕师青游从此真的放空一切了,连自己也彻底放弃,那便与废人无恙。他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师青游…… “我没事,你放心。” 师青游的声音幽若悬丝,全无半点生机。柳清澄双唇微张,最终还是颓然而立。 “麻烦你一件事,帮仲芝火葬。我要将他带回京城。” 柳清澄一怔欢喜冤家争斗记最新章节。“京城?你……” “恩,京城。”师青游一字一词,咬的极重。他缓缓将史耀光心口上的匕首拔出,那沾着鲜血的匕首泛着寒光,匕身上一个精巧的花刻彰显着它与众不同。 柳清澄赫然。“这是……” 师家的标记。这把匕首是师家的,而且还是某个人的随身之物。这把匕首不该出现在这里……,绝不该出现在这个牢房里! 身后一个人影“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砖之上。柳清澄的心也随即凉了半截,他看了一眼双眼微红的师青游,心中淡淡一叹。 “都和我出去吧!” 一声令下,衙役们相互对了下眼,便跟着柳清澄走了。仅有那跪着的人,还依旧留在原地。 再出牢房的时候,李沁已经带着人走了过来。见柳清澄和一班衙役都在外面站着,便停了脚步。 一群人默契的都不开口讲话,一致望着那淅淅沥沥的雨砸着青石板,听着那啪嗒啪嗒的声音,各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沁朝着大牢深处看了一眼,心中思绪万千。隐约觉得这次的事,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家斗。师家的事,他曾问过宗无言和包水仙。 四年前,师家经历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洗牌。说不大,是因为当家继承人易主在京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说不小,是因为这件事虽平常却也在京城引起了轰动。换继承人不稀奇,可稀奇的事,换的是一个庶孙。而原先的继承人,师青游也离了京城。虽然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名堂,只是关这嫡长孙出走就已经够让人咋舌了,更不用说这庶孙当家了。 现如今,这位被放逐的嫡长孙怕是要回京了。而京城的那位怕是容不下这位的,所以师青游和柳清澄才想了这么一招。虽然得了个罪名,估摸着回京之后自有办法脱罪。至于史耀光…… 栽赃陷害,一是想让人以为史耀光只是师青游回京的一个棋子。二是想将史耀光留在身边,为的是更好的保护。师青游对史耀光的心思,若是有心的都看得出来。 可是,现在史耀光却自尽了。 他李沁相信,师青游不会那么蠢,会不清楚史耀光是个什么性格。既然当初做了这个局,就不会没有想过史耀光会以死明志。所以,这个牢房一定会是整个郓城最安全的地方,即便史耀光真的想自尽,也绝没有可能得逞。然而,听人回报史耀光却是用一把匕首插入心门几乎是当场毙命,等到大夫赶到的时候早就没了气息。 匕首,哪里的匕首?这恐怕就是柳清澄和一班衙役站在大牢门外的原因了,只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史耀光死? “阿嚏!” 柳清澄突然打了个喷嚏,倒是把所有人的思绪都打断了。他吸了吸鼻子,耸了耸肩。李沁见了,想这人大概是因为先前淋了雨有些伤寒了。 这一想起,刚才柳清澄一听史耀光出事的消息,就煞白着一张脸冲进雨里往这边跑。李沁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莫名其妙的很不是滋味。 虽然李沁明白,这局柳清澄有份做,自然史耀光出事了,他会急。可是吧!李沁总觉得这让柳清澄乱了方寸的原因不止如此。 “阿嚏!阿嚏!”柳清澄喷嚏连连,任谁也看出这位药使大人是受了风寒了。 这身体可真是……够虚的。不过是盛夏里淋了一场雨啊! “王爷,看着天气也不早了。不如您先和柳大人去用膳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牢头被一群衙役给推了出来,做了个出头天墨仙城。 这两天这郓城可真真是倒了大霉,没听说哪家县令和师爷双双入狱的。虽说是得了个罪该万死的罪名,可是任谁都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入狱就入狱吧!谁不知道郓城的师爷不是个好惹的,只要进了京,这事情就能不了来之了,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可偏偏这个时候,县太爷在牢里自尽了。 这真是叫所有的人的始料不及,朝廷一旦怪罪下来,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他们这些人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所幸的是,现在王爷和药使都还在,即便真有什么,还得靠这两位。所以,这两位必须得好吃好喝的巴着。 于是,用膳的时候。李沁和柳清澄就发现,这县衙的主簿,捕头一个个的都对着他们卑躬屈膝,大献殷勤,就差献媚了。 “王爷,这是五味坊的招牌菜,您尝尝。”杨主簿刚说完,成捕头又麻利的给李沁填满了酒。那边柳清澄也基本上“饭来张口”,基本上是在被喂。 被人捧,被人服侍。李沁和柳清澄并不排斥,也不见怪。只是,这杨主簿和成捕头两个人一个是文弱书生,一个是个愣头青。两个人对于献殷勤这种事,似乎没啥天赋。不过这二人倒也懂得合作,一个专门负责倒酒,一个专门负责布菜。只是这两个人为了不给另一个人添麻烦,总是绕着桌子跑着添酒布菜的实在是让人看的头晕。 “我说……,成捕头,杨主簿。” “在!在!王爷,唤我二人何事?”被点名的两位,停下自己的脚步,直愣愣的看着王爷,等待其发话。 “你们下去歇着吧,本王和柳大人自己动手便好。” “呃……大人。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杨主簿试探着问,他们二人之所以这么大献殷勤,自然是有事相求。现在让他们下去歇着?那很有可能这辈子他们都得歇着了。 “自然没有。”李沁扶额,他知道这两人所求何事,但是他以为这件事,到此就算了。不能再陷的太深,不然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乱子。而且,师青游既然做了这事,肯定是有后招的。至于郓城县,他相信师青游自有部署,他们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那……王爷。您是不是觉得这菜不合胃口,我这就让成捕头给您换菜去。”杨主簿给成捕头递了个眼神,成捕头马上会意,立马就要往外走。 “是是,小的,这就去。” “别!”李沁忙出声阻止,这折腾下去,可没个尽头了。这两个人简直是一点眼色也不会瞧啊! “这个……这个……”被喊住的成捕头,搓了搓手,呆立在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柳清澄瞧着,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和王爷一样,一早就看出这两人的心思,也大抵明白王爷的意思。所以就不做声,只看着。这两个人倒也有趣,死活就是看不出王爷不想搭理他俩,搞得王爷想拒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主簿,成捕头。你们有什么事直说便是。这时候也不早了,本官和王爷还要休息呢!”柳清澄说着作势打了个哈欠,表示真的是累了,有事赶紧说,不然就走了。 李沁对着柳清澄翻了个白眼,他就不想掺和这事。可这个人偏偏就要去凑热闹,气不过啊。只好自斟了一杯,赌气似的喝完然后重重的掷了下桌子。 杨主簿被这么一声吓得,心一哆嗦,嘴巴也就不利索了。 “这……我们……的确是有……”有事。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个细长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而这话也再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没必要了。 “圣旨到!” ------------ 61暗夜未央 刚刚入夜,雨势渐渐变小。淅淅沥沥的打入窗内,沾湿了案几上的几张宣纸。几滴墨已经溅出砚台,晕染在白纸之上。 柳清澄一门心思的盯着那几滴墨,看着那墨点渲染成一朵朵莲花,越发的入迷。这让坐在他房中喝茶的术公公很不高兴,紧了紧嘴唇,重重的放下茶杯。这才让柳清澄回了神。 “柳大人,您这一路动静不小啊!” 这声音尖锐着上扬,柳清澄一听便知这位公公是对自己不满了。连陪着笑脸道:“怎么会呢?术公公。我可是一直随着皇上的意思做事的,一点差池都不敢有。术公公,您看……是不是?” 说话间,柳清澄从袖口掏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术千沉打开往里看了一眼,随即脸上有了些喜色。 “看来咱家是误会柳大人了。不过……” 柳清澄看着他将锦囊放入怀中,会心一笑。“不过什么?木公公可是有什么要提点的下官的?还请公公多开金口。” 柳清澄这么个谦恭的态度让木千沉很是受用,他本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原不该来这郓城做这差事的。可也是得了皇上的信任,才有了这么个机会。虽说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着不免辛劳,但终是赶在凌王离开郓城之前赶来了,总算没辱了皇命。 此次,他来一是为了宣读圣旨,二则是为了替皇上敲打敲打这柳药使。 自从这位柳药使和凌王结伴南下,宫里的信使就没停过,宫外的传言也是五花八门。皇上对于这位柳大人闹出的动静可谓是颇有不满。 “柳大人,这一路上。您可没少掺和事,这传到宫里的风流韵事也不少。您是聪明人,应该懂咱家是什么意思。” “呃……什么意思?” 柳清澄此言一出,呛的木千沉一鼻子的茶水。嘴都快被气歪了。 “公公,您喝茶慢点!” 木千沉瞪了一眼柳清澄,将手中的帕子一甩,哼声道:“柳大人,您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您听不进咱家的话,那咱家这番好意收了就是。只是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情,别说咱家没提醒过您。” “公公,息怒息怒。我是真的不知何意。还请公公好好敲敲我这榆木脑袋。”柳清澄作揖讨饶的样子让木千沉气极而笑。 “柳大人会不知?” “真的不知综漫毕业生就业实习经历最新章节!” “你和凌王的事,外面传的那么有声有色的。柳大人会不知?” “啊?我和凌王有什么事?外面都传什么了?”柳清澄惊诧的表情让木千沉没来由的憋着一口闷气,可是却没得发作,狠狠的剐了一眼柳清澄便甩袖走人了。 就在木千沉走了没多久之后,李沁房里多了一个人。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大意是皇上对一路这么大的动静有些不满。还有就是……”衡祺踌躇着是不是要说实话。 “是谁教会了你这吞吞吐吐的毛病?” “呃……还有就是。提到了王爷您和柳大人的事。说是外面有些传言,皇上听了可能有些不高兴。” “哦?那柳大人如何说的?” 虽然黑暗中看不到自家王爷的表情,但是衡祺听着却感觉王爷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而且他隐约觉得他的答案可能会让王爷失望。 “柳大人他……推说不知道。然后木公公便气的走了。” “……哦。”李沁淡淡的回了个字。随即又低声道:“衡祺,你马上连夜离开郓城,去边城查找黎川的下落。一路上必须小心隐藏踪迹。还有让他们在军营里好好呆着,不要闹事。” “可……” “本王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现在找到黎川才是最重要的。你赶紧走吧!” “王爷……”衡祺最终还是将那一句“您多保重 !”咽进了肚子。这次宫里来人,一道圣旨。让王爷押送师青游等人回宫。看起来,一点异样也没有。可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皇上这是要将王爷拿到御前问罪。 “走吧!”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李沁闭上双眼,第一感到孤立无援。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最敬爱的皇兄如此对待。为什么?这么些年,他从未有过半点私心。一心都扑在边疆,为的是收复十几年前因为内乱而失去的疆土,为的是边疆的老百姓能够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为的是稳住自己皇兄的江山。 可现如今,他突然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当初,他出京城的时候,皇兄是掬了把泪说要将江山托付给他,让他帮守着边疆那一块城池,让他在军营里多磨练磨练。那时候,他才14岁,内乱刚过两年,朝堂还不是很稳定。所以尽管他年龄尚少,可是苦于无人可用。他便“毛遂自荐”的要去边疆,一去便是12年。 14岁,在人眼里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去了军营,没多少人把他这个小王爷当回事。可他却硬生生的靠着自己打出了威望,培养了一众亲信。更是在这十二年里,将边城一点点的收复了。正如当初他离京的时候说的一样,他守住了他皇兄的江山。 他被召回京的时候,是为了南阳王的事。他对于这位兄长,一直都是恨的。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时候做的那件荒唐事,更因为自己母后的死和这个人有关。可这人却权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自打他去了军营以后,逢年过节都要派人送份厚礼来。以至于,每年都有那么几天让他处于暴躁阴郁的状态下,所以皇上一纸传召,他自然乐意去了这个心头之患。在他心里,南阳王和礼王没多大区别,只是一个死了,一个被驱逐到南边去了。而这个别驱逐的早晚有一天,他定要亲手除去。 然而,南下之行。有太多的变故,也有太多的始料不及。他曾筑起的墙开始一点点被侵蚀,往事开始以另一个面貌呈现在眼前。他总有种感觉,有人在暗中向他灌输另一种真相和姐姐大人同居的日子。他迷茫了,可是下意识的还是相信远在京城的皇兄。哪怕是礼王拿出那一方锦帕,他还是对宫里的那位抱有着最大的信任。他不是没有怀疑,所以他让衡祺去查。那些查出来的东西,就像毒药一样让他“难以下咽”。 如果,那方锦帕上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十四年前的内乱便是个笑话,他……也就彻底沦为了一个笑料。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做什么了。如果只是要他的命的话,他给就是。原本他就不觉得自己的命有多值钱,他在战场上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只要这社稷江山能太太平平就好。十几年的动乱,实在是不能再来一次了。要说,有什么舍不得的,大概除了那帮兄弟,就是柳清澄了。 对于柳清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就正好处在他的暴躁抑郁期。偏偏这个人不论长相还是性格都和南阳王有几分相似,所以他便没收住脾气,赏了柳清澄三鞭子。后来,登门谢罪。看到躺在床上的柳清澄,他承认有一瞬间,他是被这个人的容貌给怔住了,但是只有那么一瞬间。柳清澄这一开口,就总能不偏不倚的撞上他的逆鳞。让他不怒都不行。 再后来,事情就开始脱离轨道了。从第一次柳清澄舍命去水云寨换他,他对这个人就不再是简单的厌恶了。厌恶,真真切切的厌恶,连带着对南阳王的那点厌恶,他也一并放在了柳清澄身上。原因无他,就为了那点性好。喜欢男人!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拔都拔不掉。 不过老天就喜欢跟他开玩笑,他明明最厌恶的事情,就这么不知不觉,潜移默化的让他深陷不能自拔了。他把自己折腾来折腾去,等他想明白的时候,他也已经没得救了。偏偏柳清澄却总想着把自己置身事外。他……憋得慌!特别是来了郓城,见了师青游之后。 史耀光死了,对于他来说。不觉有什么,因为他对于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多少接触。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绝对不会因为一条人命会有什么触动。哪怕,这人的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造成的。然而这次,他倒也有了那么一点点感触。只不过是对师青游和史耀光那点事的感概。他突然很害怕,怕和师青游一样,直到天人两隔也不能倾诉心中之情。 他有那么一刹那会想,要是他真的死了。柳清澄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心痛呢?他怎么也不信,柳清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要真的一点没有……太伤他自尊了。他执拗的觉得,堂堂一个王爷,好不容易把自己掰弯看上你柳清澄了,你怎么可以半点想法也没有? 李沁躺在床上,从自己的前途未卜一直歪到自己的情路未卜。等到他自己回味过来的时候,不由的自嘲的咒骂了自己一句。 “没出息!”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个男人。况且,这人指不定还和宫里那个有点关系。这次边城事变,再加上这圣旨。他很清楚,皇上不只是想要他的命那么简单。如果锦帕上所写的是真的,那么随时都会有场腥风血雨等着他。而这次南下,可就不仅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要去南阳王了,说不定这背后还有人在较量,至于他……指不定就是两方互相制衡的一枚棋子。 他……绝对不甘心当一枚棋子。 注定这一夜会很漫长,李沁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时候。门外微弱的烛光,让他警惕起来。还未等他起身便听到轻轻叩门的声音。 “王爷,睡了?” 柳清澄? 李沁的眼脸无征兆的跳了跳,他不想去应这个门。可是…… “在,进来吧!” 柳清澄端着一盏闪着微光的烛台,照着他的脸若隐若现。李沁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动,就这么看着柳清澄一步一步走近,挨着床边坐下。 有些事,李沁想问,可是又不想问。这道圣旨来的太巧也太急,就好像一早就预谋好的,和史耀光这件事一样,一早就谋划好了。 “李沁难缠邪少,老婆强制试婚全文阅读。” “大胆,直呼本王名讳,柳大人这是活腻了?”李沁勾着嘴角,话虽是问罪,可语气却透着调侃。 柳清澄低头轻笑道:“恩!活腻了。明日我同你一道回京。” “一道回京?”李沁不是在质疑这句话的可信度,因为他相信只要柳清澄想,这件事就一定能做到。他问的是为什么? 这次回京,他这个王爷很有可能就要变成一股幽魂了。说不定还会更惨烈的一点,所以如果柳清澄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干嘛要掺和进来。 虽然对自已的某一个想法很排斥,很抵触,可是他却怎么也挥散不去。柳清澄或许不仅仅只是个正五品从院使。或许鬼庄也不是因为凑巧就…… “李沁!” 柳清澄的声音将李沁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他一抬头就对上了柳清澄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史以来第一次李沁觉得有股强烈的紧张感压迫着他,让他起不来身。 他只记得,柳清澄的脸是一点一点的靠近的,等到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想做什么的时候。他的嘴已经被人咬住了。 咬,然后是强制性的侵入,搅起了他所有的□,还未等他有所回应。那个人便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屋里还留着那盏微弱的烛台,映着李沁略显诧异而又兴奋的脸。外头的柳清澄却每走一步,心便往下沉一丈。 他心烦意乱的走近大牢,对着还在对着匕首发呆的师青游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好想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师青游愣了一下缓缓回头,眼里满是血丝,看着柳清澄一脸的愁云,破天荒的笑了。 “柳清澄,你……活该!现在绕进去,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柳清澄看着那笑,只觉得晃眼刺人,所幸便豁出去了。“青游,对不起。本来……”本来史耀光不该死的,史耀光不会死的。但是,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人钻了空子。 因为……史耀光必须死。这是计划好的一部分,只是没有让师青游知道,他也没有同意。 “我不怪你!只怪自己没能力,这笔账,我会算,但不是和你。” “他,你还留着?”柳清澄指的是师青游的“心腹”。 “恩!留着。”没多少情绪,淡淡的。可柳清澄却在他脸上看到了决绝和冷酷。 “我……”他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一张嘴又不晓得有什么可说。原本来找师青游,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他现在却也不想走,于是干脆就在牢房里找了块地,躺下了。 师青游踹了他一脚,他便挪了挪地方,却也不起来,反正就是打算赖着不走了。最后师青游也没有办法,只能挨着他一块躺着,合上眼。 “你一早就喜欢上了吧!” “怎么说?” “你心软了!当初我对史耀光就是。” 柳清澄没有再搭话,师青游也没有再哼声。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躺到了鸡鸣…… 作者有话要说:恩,唔,那个啥。这三周,公司培训来着。上上下下考了十几次,每天搞复习背诵来着…… 周更的说,没做到。慢慢补上…… ------------ 62易容哑言 雨只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便放了晴。只是氤氲着水汽,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凉意。不过这之于酷暑,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对某个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凉爽畅快的事情。 圣旨上,要的是王爷押送涉案人等即日回京。可师青游却冷着一张脸非要等史耀光火葬之后才走,于是这半湿不透的天气着实让人心烦。 术千沉的眼神就好似千万根针一般洒在庭院里,扎在每一个从他眼前出现的人身上,可唯独师青游这个该被扎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术千沉气得牙痒痒,可却一点也不发作,就那么憋着。让人看着都替他憋屈。 可是地上不干,没法生火这……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校花重生来爱我全文阅读!怎么着也得等上个一日,可谁也瞧得出这宫里来的总管大人是一刻都不想等。至于为什么,死憋着迁就师青游。那就只能说,师青游这次铁定没事了。 看到这一出,主簿和捕头瞬间松了口气,师青游没事,那就意味着郓城没事,也就表明着他们的饭碗保住了。所以这两位,神清气爽,喜出望外的开始卖力拉着术公公满郓城逛,虽不为得术公公几句美言,也为了日后能得一个脾性好一点的县太爷。总之,一向不会看脸色的他们,把术千沉拉出了府衙,将其搞的晕头转向。 府衙里少了位皇差,气氛自然轻松了不少。芸娘掐着她的水蛇腰,七扭八扭的围着“柳清澄”上下打量。 “哟!一日不见,奴家怎么觉着柳大人……发福了?” “柳清澄”闻言皱了皱眉,颇有些不高兴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腰,刚要开口,又瞧见芸娘走到“衡祺”身边捂嘴窃笑道:“这衡统领定是这些日子在外辛劳了,人一下子瘦了一圈。”说着,那一双“蛇手”便攀上了“衡统领”的肩,不过还未等她有下一步动作,整个人便被王爷无情的推到一边去了。 “诶哟,王爷,您怎么一点怜香惜玉呢?”芸娘假意嗔怒。 “我说,水蛇。你能消停会么?” 芸娘对着“柳清澄”眨了眨眼道:“不能!我说千面鬼,你发福了。当心被人戳穿身份。” 千面郎君捏捏自己的脸,无奈道:“哪里是我发福了,明明是柳大人他太瘦了。这人往肥了可以塞衣服,这往瘦了我可没法子了。要不……”千面郎君挑眉望着芸娘道:“你接了这差事?我可以扮作你,这女人发福倒还有法子掩饰过去。你说是不是。啊?!” “去你的,老娘的清誉你别给我坏了!” “青楼都呆过了,还要清誉?”千面郎君一脸的嫌弃,芸娘翻了个白眼权当回敬。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李沁看着千面郎君顶着柳清澄的脸在那和芸娘拉拉扯扯,打打闹闹。这心里就怎么着都不是滋味,虽然本人顶着另一张脸杵在自个身边,可惜……不会说话。 “王爷,您觉得这主意怎么样?我这是有点……肥。我看芸娘的身量差不多,鞋子里垫点东西就能一样高了。” 李沁拿眼瞅了一眼芸娘,随即扶额道:“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啊!那个……他什么时候能说话?”李沁指着哑巴“衡祺”问千面郎君。 千面郎君扭脸避开王爷充满希冀的眼神,支支吾吾道:“两……两三天吧!” 两三天?李沁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转头看看身边的人微微上扬的嘴角,一股气在胸口转来转去就是怎么也转不出去。 柳清澄自然知道身边的人现在有一箩筐的话要开腔问他,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找了个由头,将自己先“毒哑”了。 圣旨上是让王爷即刻回京,让柳清澄按计划继续南下。所以想要跟着王爷,自然需要一些计谋。于是柳清澄第一时间,把魔教的夜明珠拿了出来。 易容,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千面郎君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自然不会出什么差池。但是他不一样,毫无经验。这一路上千面郎君也不会跟着帮他料理易容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穿帮,所以这几日他们四人便都聚在一块捣弄这件事。柳清澄跟着千面郎君学简单的易容之术,李沁将衡祺的日常习惯向柳清澄絮叨絮叨。只是,容虽易了,这一个人的身形,气质特别是声音都很难掩饰。 所幸的是,这位术公公没见过衡祺这么个人。所以身形气质什么的都可以放到一边,只这声音就难办了风流医圣全文阅读。于是,这柳清澄便想了一个“利人利己”的招。那就是,让这位“衡祺”不能说话。 至于理由,得了急病,风寒,什么都好。于是乎,柳清澄为求真实,便让千面郎君搞了个哑药,不停阻挠的就直接给咽了下去。让王爷只能瞪眼干着急。他可还有很多事想问柳清澄呢。这几日忙着易容,再加上柳清澄也躲着。所以一直没机会问,眼瞧着易容之术慢慢熟练。刚想和柳清澄好好掰扯掰扯那晚上的事情,柳清澄便“大义凛然”的吞药自哑了。 李沁恨不得把千面郎君给千刀万剐了。 这四人呆在屋里倒腾这易容的事情,外面的人自然多了几分猜测和不解。 季清,季楚远远的望着王爷的寝室,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你说,这少爷和王爷在屋里干什么呢?” “不知道。应该是有事吧!”季楚沉吟了一下。 “有事?他们能有什么事啊。呃……不会是真的吧!”季清突然从矮墙上跳了下来,一脸的惊恐。 “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什么真的假的。” “王爷和师兄的事啊!说什么……诶!我和你说啊。外面都传疯了。说……说咱们少爷和王爷有分桃断袖之情。你说这几日,他们在屋里不会是?呃……很有可能啊。这明日王爷可就走了,再见不知道几时呢。” 季楚白了一眼自家疯言疯语的弟弟,没好气的说:“里面可还有两人呢!你这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外面的胡话也是你能拿到这里说的,仔细被人听了去,有你好果子吃的。” “呃……也是。里面还有两个人呢。也不能干那事,不过,季楚你说少爷和王爷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啊?” “有什么有!少爷是老爷的独子,柳家就只剩少爷这一根独苗了。少爷能……能和王爷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吗?别胡说!” 季清撇了撇嘴,继续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沉静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对季楚说:“师兄他……不可能回去的,你我心里都清楚。” 季楚闻言眼神黯淡了不少,轻声道:“那毕竟是他的家。” “四岁那年,就已经不是了。”季清迈步打算离开,那门里面有什么他其实一点都不关心。就像他对于他所谓的使命一样,一点也不想关心。 季楚下意识的拉着要走的这个人,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季清,你去哪?” “我想回云顶山,我还是觉得道士比较适合我。季楚,他是我们的师兄,不是少爷。柳家没有少爷,你别……算了。我回去睡觉了。明一早还得启程。” 季清用力甩开了肩头的那只手,利索的一个翻墙便消失在了季楚眼前。季楚呆滞的看着季清消失的地方,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他一直以为季清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把这件事瞒的足够好。可是……现在的他没有这份自信了。不管是季清自己察觉的还是有人故意告知的,他都慌了。 十四年前,被送到柳清澄身边的时候。他和那人的约定便是不将季清扯进来,可是如果季清知道了呢?这些年他做的事,如果季清都知道了,该怎么办? 恐惧和不安将季楚打击的手足无力,瘫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所措。直到王爷的屋里有人出来,匆忙瞧了一眼是柳清澄和芸娘,便悄无声息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我,这文已经开始收尾了。过年前一定完结,老子还想开新文呢嗷呜呜 呜呜 ------------ 63不算番外 的番外 拖了两日,天气逐渐变得闷热干燥。师青游在郊区选了块偏静的地,进行的了火葬。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当日前来送葬的百姓尽也有数千名。 “史耀光在郓城时日虽不长,却倒也得了些民心啊。”戴着柳清澄面皮的千面郎君望着一片人海无比感叹着。然而,李沁只瞥了一眼举着火把的师青游不以为然。 “不过是这个人挣来的罢了。” 这话其实一点不假,师青游在郓城的日子足足有三年,三年之内他基本上已经完全掌控了郓城。若说在百姓心里,谁才是他们真正的父母官,大概也就是这位姓师的师爷了吧。年头史耀光来郓城县,师青游一改往日架空县官的作风,虽也同史耀光斗来斗去。但底下人都看得出,他们的师爷已经开始放权了。与其说是与县令争权,倒不如说是在辅佐县令。 不得不说,三年。师青游将这些时光全部用在了整治郓城的治安和谋划百姓的福祉以及清理大家大户之上。为史耀光打造了一个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的桃花源居。 “那也是挣来给父母官的,不是挣给王爷你的。王爷你就落到怨了”千面郎君毫不给面子的拿话头刺李沁。 李沁瞪了一眼身边挂着柳清澄的面皮,却带着千面郎君幸灾乐祸的笑相的假柳清澄道: “本王倒是不介意把真相公之于众。” “哈哈!就怕到时候也没人信。王爷,现在这郓城的儒生可都咬着您不放呢。您憋得下这口气?” 正如这次所见,史耀光在郓城还是很有民心的。特别是深得儒生们的敬仰。原因无他,史耀光作为状元郎,舍弃京城大好前途屈居到这小小县城来当个小县令,实在是让众儒生们可叹可敬。当然了,其实史耀光自己到底怎么想的,这帮儒生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师青游对此隐瞒的相当好。 这次史耀光因为行刺王爷以及私设兵器库的事被关入狱,郓城百姓大多不知道是何原因。唯一流传在坊间的传闻,便是王爷斥责县令大人办案不利,一怒之下便将县令以及师爷关进大牢。后来史耀光在狱中自尽之后,流言又四起。说是王爷拿了一两个捕风捉影的证据,要治县令和师爷的谋逆之罪。县令一时气急,便以死明志了。 总之一句话,史耀光和师青游在郓城有多得民心,王爷在郓城便有多遭怨。所以千面郎君实在是很乐意看王爷落难的。 “柳大人,你不觉得在这丧葬之时,你的态度过于轻佻了吗?”李沁斜了一眼,笑口难合的千面郎君,话语里带着几分警告。 千面郎君摸了摸鼻子,收住了笑容。正打算来个正襟危坐,一扫眼就看到了同样的李鬼――衡祺统领。眉毛一挑,又起了心思。 “诶,此次王爷回京。下官身边连个得力的武将也没有了,若是遇到险情。可如何是好啊!” “与本王何干?”李沁一个白眼过去,心道:这个人又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呵呵,王爷。好歹我们一同相处过那么久的时日了。您这一走,下官这心里就……就……”千面郎君吸了下鼻子,抬手用袖口挡住脸做抽泣状。 身边的人看“柳清澄”这般作态,心中都不由感叹道:到底是用过真情的,大殿之上的写诗传情的传言看来是却有此事。 而不明真相的百姓们,远远看过来。柳大人掩面而泣,颇为伤感想来是因为对县令大人有着深厚的情谊,才会悲戚至此。反观其身边的王爷,板着面孔,神色中还透露着几分不耐。 这着实又让郓城百姓对李沁的怨多了几分。那鄙视,厌恶的眼神都已经开始不加掩饰了。李沁身处人群之上,自然感觉的到那些源源不断的怒视,对身边冒牌的“柳清澄”实在是忍无可忍。 “你给本王收敛一点!”李沁低沉喝道,双眉之间难掩的厌恶之情全部收入一直观望着他们的术千沉眼底。 “柳大人和王爷可真是情谊深厚啊。看来,有些坊间传言……也是有八九分真的。”术千沉含笑而语。 李沁闻言皱了皱眉,没有搭话。倒是“柳清澄”颔首微笑道:“公公说笑了。坊间传言怎可当真,我与王爷之间可是清白的。” “哦?咱家可有说是什么传言了。柳大人这般辩驳可有点越描越黑的苗头啊。”术千沉来回打量着李沁和柳清澄,脸上的笑越来越深意味深长。“听说这几日,柳大人经常去王爷房里,一呆便是好几个时辰。依咱家看来,这柳大人同王爷的情谊那是真真的深厚。” 李沁闻言,心中冷笑了一声。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冷意,“想不到术公公你一把年纪了,耳朵倒是灵敏。人在郓城山水之间游乐,府衙之内的事也听的仔仔细细的。不愧是皇兄身边的红人。” 术千沉脸上的笑一滞,但是只一瞬间便又挂上笑脸。好似全没听出王爷话中的讥讽,双眼含笑却没有接话。倒是“柳清澄”开口圆了场,也又惹了些话。 “哪里是我和王爷感情深厚啊。这几日,常去王爷房里不假,可却是去和王爷讨人的。可惜了,没讨到。倒还被王爷托付了位姬妾。诶!” “姬妾?”术千沉自然知道这几日,柳清澄并不是唯一一个进出王爷房中的人。往往柳清澄去,必有一位女子跟着。听眼线回报,说是王爷在路上收的姬妾。可这次回京,王爷竟然没有要带回京的打算,听柳清澄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随同南行的队伍继续前行。这个……就有点让人在意了。 千面郎君知道这位公公是上钩了,心中微微欢喜。面上却是低眉垂目,一副哀愁摸样。“公公想必也听说了。这南行之路,劫难重重。总有歹人意图不轨。若不是王爷几次出手相救,本官这会估计已然是一缕幽魂了。这次王爷回京,可本官的南行之路还要继续。一想到这往后的日子里,没人保护。这心里便忐忑不安。想着,王爷虽然要走,是不是能像王爷讨个人来。可没成想,王爷一口便拒绝了。没法子,只能一日一日的去讨,可惜还是没讨到。诶!” 千面郎君这半天的话,也没一句说到姬妾的事情。倒是拉着术千沉倒起苦水来了,术千沉刚有点后悔搭腔,却又被“柳清澄”的下一句话挑起兴致来。 “所以说,论感情深厚。本官绝对比不上衡统领。” “衡统领?”术千沉对于这个人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既然这个时候提到了,便难免会多看几眼。 就是这特意的多看几眼,让术千沉感觉到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脱口而出:“这衡统领……最近是瘦了?” “不牢公公费心,本王的这位下属。这几日得了场急病,却是有些消瘦了。嗓子也哑了。难为,柳大人想留他在身边做护卫。不过本王倒是觉得,与其留个伤病给柳大人添麻烦,倒不如柳大人自己多加小心。” 这一句话实实在在的咽了两个人,术千沉对其颇为大气。他早就清楚,这次过来宣旨。这位王爷大概是不会有好脸色给他的。只是做的那么明显,怕是有点恼了。他自然识趣,但是有人不识趣。 “柳清澄”一张嘴便是句酸话。“王爷,您可真体恤下属!” “那是自然。听闻柳大人曾在皇宴之上给史县令提过诗,传过情。可今日大葬,柳大人似乎没有半点伤感之意,倒是关心起本王的下属了。柳大人可真是有情有义啊!” 术千沉听着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着嘴仗,心中的那个想法越发确定。 这二人的关系果真不一般。一句两句的都透着股浓浓的酸味,真正像是对拈酸吃醋的。这史耀光和衡统领不过是二人斗嘴的由头罢了。 远处柳清澄皱着眉头,黑着一张脸站着师青游身后。原本,他作为王爷的贴身护卫应该近身跟着王爷。怎奈师青游一句“人手不够,借王爷的护卫一用。”他便只能套上沉甸甸的军甲作为捕快统领站在最里面。 起初想,其实这样也好,他能最近距离的看着师青游。以防师青游一个激动,做出些骇人的举动。可是,真到了时候。柳清澄发现,他压根就近不了师青游的身。离他最近的只有堆得高高的柴垛以及史耀光的棺木。师青游将火点了之后便上了高台,留他在下面守着。忍着灼热感以及焚尸时所发出的浊味。 柳清澄对于苦不堪言。但是却无能为力,这摆明了是师青游要整治他。对此,柳清澄理亏所以只能忍。然而,让他不能忍的是,他裹着厚厚的衣服忍着热浪,心里还担心着脸上的易容妆会不会花的时候。 柳清澄发现,千面郎君和李沁在高台上真聊得相当的热乎。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处境是有多糟糕。一时间,只感觉到四周如火炉般一样闷热,让人透不过气来。 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柳清澄感觉自己在前倾,耳边传来惊呼声。身边似有千万双手向他伸来,然而他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拥入火海之中了。 我基友江城陶醉说:“要虐小柳”所以我本来打算虐他中暑的,但是她觉得不过瘾,让我烧死他。所以有了上面一段话以及这一段废话― ―。ps:江城陶醉也是个作者哦。古耽作者。 ------------ 64途径路上 曲曲折折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行驶着。在路人看来,一行三辆马车,两队护卫。想是官宦人家的富贵人,游山玩水来着。不然,有谁会在官道上走的如此缓慢。只是,搞不明白,这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可看的。 有什么好看的,自然没什么好看的。三辆马车没一辆掀起帘子的。看什么呢,看那些人快马扬鞭,绝尘而过,看那周边景象过了半个时辰也一点没发生变化, 术千沉阴着脸,靠卧在马车内感受着平稳无颠簸的速度,气得肺都要炸了。原本他是打算快马加鞭赶回京的。可现在按这种脚程,莫说是回京了,就是天黑都不一定能赶到下个城镇。 另一辆马车内,李沁倚靠车壁着闭目养神。车厢中间则安置着一张软床,软床的人双眼紧闭,可微颤的睫毛已经暴露出了他的装睡。 “醒了,就睁眼吧!你装了这半天也不嫌累?”李沁拿脚背蹭蹭柳清澄的大腿,柳清澄缩了一缩随即做了起来。 “王爷,坐了半天累着了?下官可得把软榻让出来。”柳清澄说着作势要起,却被李沁压了下去。 “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吧!诺!水!”李沁递过一个水袋给柳清澄,柳清澄刚伸手去拿却被李沁给捏住了手背。他皱了皱眉道:“王爷?” “柳清澄,你能说话了?不是说这药效至少半月才能退?怎么一觉醒来,你就给忘了?” “这个……下官不知。要不回去找千面郎君问问?”柳清澄一边誓装无辜,一边试图将手给抽出来,无奈李沁越捏越紧也越捏越上,从手背改抓手腕。 “这个问题,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问过了,人家指天发誓的向本王保证药效不会退。” 柳清澄一阵无语,只能干笑道:“王爷,先让我喝口水?” “话讲清楚了,再喝也不迟。这两天你昏迷之时,本王常常喂你喝水。想必现在不喝也无事。” “昏迷之人能喝的下水?”柳清澄表示怀疑。 李沁勾起嘴角,单眉一挑道:“自然不能,不过本王自有办法。先不说这个,柳清澄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你是不是要本王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柳清澄下意识的打算回避,却被李沁用力一扯整个身子都倾向了李沁怀中。 李沁的唇贴在柳清澄的耳廓边,低语着:“那夜,为何轻薄本王。” 柳清澄此时有一种被人逼近悬崖的感觉,要么乖乖就范要么转身寻死。一时冲动果真是害人不浅。不过害人害己的是他柳清澄一向做的得心应手,所以他抬起头,一顶腰便凑到了李沁的颈脖间伸出舌头恶作剧式的舔了一下。李沁的身子颤了一下,心也惊了一下。他可不曾想过柳清澄会干这事。这一惊之下,便松了手劲。柳清澄就脱离了他身体的禁锢。 还未来得及反击,就看见柳清澄低笑着问:“王爷,说的可是这种轻薄?” “你……唔?!唔……”李沁还没开口表达一下他的惊讶,让他更震惊的事就发生了。柳清澄两手攀住他的脖子,脸凑了过来。等他回神的时候,唇齿之间已经被柳清澄给完全占领。他的唇被轻咬着,舌尖被柔软的挑逗着,嘴里迅速弥散开的唾液如甘露一般让人迷醉。不由自主的想要得到更多,可是挂在他身上的人却因为无力往下下滑,潜意识的揽住柳清澄的腰不曾想却被他反压倒下。 砰的一声,后脑勺撞在了车板上。 柳清澄手撑着车板,低头凝视着身下的李沁,莫名的笑了。 眼眉上扬着,唇红齿白的弯着嘴角,眸子里一片清明。这样的笑容在李沁眼里总多了几分魅惑,让他忘记推开眼前的人。 然而眼前的人的笑却越发止不住,直到笑的脱力躺在他胸口,李沁才想起来问:“你笑什么?” 柳清澄慢慢的收了笑声,靠在李沁的胸口贴着耳朵听着那强有劲的心跳声闷声说:“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他居然会对这个人动了感情。他活了十八年,十四年都在仇恨中度过。每日每夜想的都是如何将上位的那个人拉下来。为了这个目的,他谁都可以利用。哪怕是他自己,他也下的去手。 四岁那年,他的父亲教会了他“薄情”二字,往后的那几年里他的师父教会了他如何运用这两个字,而他正如师父所说的那样将这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每一步都踩着算计,让人看起来是重情重义的算计。唯独,眼前的这个人出了偏差。 “的确……不可思议!”李沁闭上双眼,这一路上的事如走马灯在眼前闪过。还记得第一次见柳清澄的时候,胸口总喷薄着一股撒不玩的怒气。可谁曾想,当初扬言但凡柳清澄敢有不轨之举便杀之而快的他,如今却在这狭小的马车之内拥着这个人不想撒手。 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莫名其妙的这一切就发生了。就好像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陷进去的,所以他已经不打算去追究柳清澄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接受了他。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不由的抱紧怀里的人,低声道:“柳清澄,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所以别怪我以后不放你走。” 柳清澄的心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一滞。尽管只有一瞬间,却还是被李沁捕捉到了。 “怎么,你后悔了?” “唔……有点!”柳清澄从李沁身上爬了起来,半开玩笑道:“万一,王爷这次回京丢了命。我岂不是要守寡?” “本王怎么会丢……”李沁话说到一半,便没了下文。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次回京恐怕还真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哈哈,王爷怕了吗?放心,有我柳清澄在,王爷一定长命百岁。” 柳清澄 “怎么,你打算给本王炼个长生不老药?” “这个……学艺不精。回头别炼出个毒药就谢天谢地了。王爷还是断了那心思比较保命。” “那你怎么保我长命百岁?” “给你立个长生牌位呗!” 两个人说话间,车队已经进了城,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 车帘被撩开,探进来一张似曾相识却又略显沧桑的冷脸。 沈彤阴着一张脸,透着一股子的烦躁。皱着眉道:“两位是打算说说笑笑着下车,还是衡统领打算继续装死躺着让人抬下去?不过,就刚才马车里的动静,恐怕衡统领得睁着眼睛走出去了。” 这话里话外的讽刺,任谁都听得出来。沈彤原本只打算一个人在车队后面隐秘的跟着这二人。暗中保护即可,可无奈柳清澄一病他不得不伴成马夫贴身跟着。 近身跟着,还需易容。更不用说这一路上都得被人吆五喝六的,沈彤实在是烦躁到极点了。原本就这么在马车上巅着晒着淋着就算了,好歹车里两个人还都安静。一个昏迷着,一个痴痴的守着,总之不用他服侍着。他只需要盯着有心来窥视的人便好了。 可今天这两位在马车里倒是生龙活虎起来了,没少给弄出点动静来。相应的外面闻声过来“拉家常”的苍蝇就多了。他没少赶,这马车不过就隔个帘子木门,里面干的那些事他一听就能猜出来。 更别提那些有心人了。 沈彤对此很烦躁,心中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后面受罪,这两人还不给他省点心。 又没好气道:“两位打算一直呆在马车里?” 柳清澄自看见这似曾相识的马夫之后,便有些微愣。待听了这两句话之后,才认定此人是沈彤。望了一眼李沁,李沁微微点头算是默认。而柳清澄也在李沁脸上捕捉到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待李沁扶着他下车时,他悄声问道:“怎么了?” “他?被人缠上了。”李沁说着撇了下嘴,柳清澄顺着方向望过去只看见沈彤正拉着马车停在那被一个类似车队统领的人训斥着。 话听不太真切,但是沈彤脸上绝对是可以掉冰渣子的了。 “一直忍着?” “恩,一直忍着!”李沁简直快要笑出声来。 柳清澄默默的转过脸,感叹道:“想不到,鬼神童子也有今天。”想当年在鬼庄,没少被这厮奚落。现在看来……很解气啊! 踏进客栈,发现里面可以用人满为患四个字来形容。 柜台前,掌柜的正低头哈腰的跟领队的道着歉,“实在是小的该死,原本房间都是空着的。可是前天您没到,以为您改道了。就给让出去两间。所以……,所以要不几位凑活着先住着?” 原本这位掌柜的是打算说:“要不您另找地方?”但是眼下估计城中除了他们这已经是没有客房了,而且这些人是预先订的。出手也大方,虽然迟了两天才到,但是给的定金本身就够付延迟五日的钱了。出手阔绰,再加上卫护众多,即便是没有表明身份,掌柜的也晓得这些人得罪不来。 可是……谁让他谁也得罪不起呢?也不知道这几天怎么回事?江湖上各路人马都往这里聚集,说什么要开武林大会共商剿除魔教之事。于是乎,搞得金铭镇到处都是江湖人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不!有人的地方,就得有住的地方。所以,客栈人满为患是很正常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掌柜的怎么可能跟江湖大侠们叫板呢?所以,掌柜的觉得他能保留下两间屋子已经是拼了老命了。 “还剩几间?”术千沉绷着脸,看着满客栈的江湖人士。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形,只能暂时迁就。 掌柜的弱弱的举起手指比了个数:“两间上房,一间通铺。” “……”术千沉绷着的脸一下子垮了。 两间上房?一间通铺? 王爷必然是上房,他也应该住上房。问题是……他们还有个伤患。还有个比他还娇贵的“朝廷钦犯”。所以这房间怎么分? “我同衡祺一间便是。”李沁这话谁听着都觉得理所当然。 于是注定只能住通铺的人开始看向师青游。 不过显然,师青游一点朝廷钦犯的意识也没有,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甩袖子扔下一句话,便跟着掌柜的上楼了。 “我不喜与人同屋而睡。术老爷就另觅他处吧!” “你……”术千沉若是能长胡子,此刻定要抖上一抖,可惜他没有。招手唤来一个随从,低声吩咐了句,便真的打算走了。 不过术公公人品不错,前脚刚要踏出去,后脚便有位侠士高声道了一句:“留步!” “这位侠士……你能不能先放手?”术千沉猛的被人抓住臂膀,先是一惊再便是觉得……疼。他这次出京,身边带着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内高手,然而这个人却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他,可见功夫一流。 看来,今日这金铭镇或许不宜行事?到底为何,短短几日,便有这么多高手聚集在这里? 这一个个的问题搅得术千沉实在是听不进去“热心”侠士的话。 “前辈?!前辈?!” “恩?!哦!这位侠士有何事要同老夫说的?” 那侠士闻言,温雅而笑。“在下看前辈似乎要出去找住处,所以才特请前辈留步的。” “哦?怎么说!” “是这样的。在下原是定了两间房的,无奈朋友没有来。自己的盘缠也有些紧了。所以,若是前辈不嫌弃,晚辈愿让出一间。” “那价钱是?”术千沉可不信这人会平价让房,毕竟人来人往这么多,为何只偏偏选中了他。这人刚才一直坐在大厅,看那桌上的酒菜至少也做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了。恐怕是一直在找愿意出高价的。 果然不出所料,那人比了一个和刚掌柜比的一样的手势。 “二十两。”这价要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难怪坐那么久也没人要这个房间。 二十两,都可买半间民宅了。可真是狮子大开口,术千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大胃口,讥讽道:“小兄弟,可真是会赚钱!” “哈哈!见笑了,实在是盘缠快没了。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前辈若是不愿意,便算了。只是,这民宅如今怕是也没得住了。” 这话倒是让刚要挪脚的术千沉停下了。踌躇了一下,只能甘心做个冤大头了。 术千沉在楼下不甘的掏着银子,楼上的柳清澄看着那位侠士越看越觉得眼熟,猛然间那人抬头与柳清澄的对视了一眼,并抿唇狡黠的弯了一下嘴角。 “原来是熟人啊!” “熟人?哪里?”李沁往楼下张望却未见有什么熟悉之人,柳清澄打了个哈哈道:“唔,许是我看走眼了!” 说话间,想要关门。却有群人你追我赶的拥了过来,是几个江湖人士发生了先纠葛。几个大汉追着一个姑娘跑了过来。 李沁正想出手帮忙,可一瞧那姑娘的脸,一下子帮忙的心就收回来了。 还真有熟人在这里――言如玉!! ------------ 65凌王之反 朝廷之上,一片寂静。 皇上一脸怒意坐在龙榻之上,下面的大臣们皆低头不敢言语。 “好一个凌王,不愧是朕的好弟弟。”皇上怒极而笑,随即又冷下面来道,“传朕口谕,凌王领兵谋反,妖言惑众。当场诛杀,不受其降。” 话音刚落,皇上便看到有人微微向前倾动。冷哼了一声又道,“谁敢求情,则视为乱党。杀无赦。” 此话一出,所有的大臣都默默的收起了要踏出的脚。唯有柳慎之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想要从那愤怒的表情找到自己要的答案。可是他颓然的发现,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开始有些困惑了。这一切到底是皇上的自导自演,还是凌王真的反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到柳慎之到下朝,他本想前去面圣。可还没走出金銮殿,便有公公告之他“龙颜大怒,请柳相择日面圣。” 柳慎之微愣了一下,然后面色无异的套着官话和传话的公公告辞。坐轿回府,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一下轿,柳忠言便迎了上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声。柳慎之闻言,眉头一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又唤来小厮,让其将马车牵出来到门口备着。而他则先进了府,没过一会便穿着常服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小厮抽打着鞭子,驾着马车缓慢的驶离相爷府渐渐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之中,而相爷府内却坐着另一个柳相与一个华服男子面对面。 “慎之,好久不见。你可曾想过我?” “不曾。”柳慎之面色平静,可是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这个人会在京城!派了那么些人满天下的找,可他竟然就在眼皮底下。 南阳王闻言浅笑道:“就知道慎之会这么说。诶!慎之还和当年一样。心中哪怕早已经翻江倒海,可面上还是沉静自若。” “那也比不得,南阳王瞒天过海的本领。” “瞒天过海?这个本王可不敢领。很显然有的人比本王更会玩弄的这个戏法。只是这一次,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脚。” 南阳王勾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让柳慎之不由的光火。他知道南阳王是有意的,他懒得和眼前的这个人争。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凌王谋反的事与你有关。”这不是问题,而是陈述。南阳王此时出现在京城,这让柳慎之十分肯定凌王谋反的事必定和这个人有关联。 “恩?和我有关吗?”南阳王故作诧异的看着柳慎之,继续带着嘲讽的语调道:“难道不是某个人想要斩草除根想出来的大计吗?” “一派胡言!” “慎之,你是知道的,当年我和他的约定。我离开京城,隐瞒真相,不理世事。而他留下沁儿的命,保他一生荣华富贵。但是……” “不包括他自己密谋造反。” “哈哈,这果真是个好计谋。我这位皇兄真是聪明过人。只可惜,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设了一个局,却生生的把自己圈在了别人做的局当中了。” “这么说,果真是你。” “我?我才没有这个闲工夫,本王一向很遵守诺言。”南阳王讥讽。 柳慎之哼了一声道:“别把自己说的好像很安分一样。你在南阳这么些年,部署的兵力足以和朝廷抗衡了。” “这个嘛,本王总不能任人宰割吧!” “呵呵。” “慎之,本王这次来,并不是要与你斗气。只是想问你,你是希望杀戮蔓延全天下,还是只限制于皇城内。” “有什么区别?”柳慎之不屑一顾。 “有!前者生灵涂炭,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陪着他一起下葬。大周也可能不复存在。而后者,只不过是换个人做皇帝罢了。” “哈哈!说了半天,不过是你痴心妄想做皇帝梦罢了。” 看着柳慎之一脸的鄙夷,南阳王却没半点恼意,反倒言语中多了几分无奈与惋惜。“慎之,若是我真的心系皇位,十四年前它便是我的。你们当真以为我那时拿你们没办法么?慎之啊!说到底,我们是一块长大,我只是……罢了。我估计马车也该回来了。我就先走了。你知道他已经不信你了。而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别执迷不悟了。” “等等!”南阳王起身要走,柳慎之急忙喊住他。“到底是谁?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慧芷的儿子。” “怎么会?”柳相瞬间苍白了脸,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生了一个绝顶聪明的儿子,只可惜你们把他变成了魔。”南阳王对于这个孩子自然是欢喜的,所以柳清澄来寻自己的时候给了他十二分的信任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乱子。可是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将伤害降至最低。 “明日子时,我在三味斋等你。到时候,给我个答复。” “为什么?”南阳王走后,柳慎之瘫坐在椅子上,两眼出神喃喃自语。 而千里之外的齐地。李沁捂着流血的伤口同样问着这个问题。 柳清澄手持着弓箭蹬踏上马,一眼未看跪倒在地上的李沁。神色寡淡,他私心是不想回答李沁这个问题的。可是这个人到底不会放过他。 “柳清澄!” 一声嘶吼,让柳清澄终是不忍心的望了过去,只是那满眼的忿恨顷刻之间便将他所有的不忍都击碎了。不由自嘲自己的自以为是。 “为了什么?”柳清澄淡淡而语,“我还真不清楚了。大概是为了报仇吧。报杀母之仇!”柳清澄只最后那一句稍带了些情绪,但是转瞬即逝。 “王爷,也是有母亲的人。也同样看着母亲惨死于前。那时王爷12吧!想来定是每思及必有锥心之痛,所以在鬼庄时见到礼王,才会那样的激动,怒杀之情毫不掩饰。清澄四岁丧母,人道是母亲为了救贪玩落水的清澄而不幸命丧寒潭。可是谁又会知道,真相会被一个四岁的孩童保留至今呢?王爷,你猜我的仇人是谁?” 李沁嘴唇微启,却无音。还能有谁?柳清澄造了那么些势,挑动了各处势力向京发难。这个仇人除了上位者还会有谁? “王爷心中所想之人,必是皇上吧!”柳清澄偏了偏头,似笑非笑道:“我原本也以为是皇上,毕竟是他亲手将母亲溺死在水中的。那这仇人必定是他。所以那时我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取其性命为我母亲报仇,哪怕他是一国之主。可是后来,我却不那么想了。人越是知道的多了,也就更能明白的多。当年,若我是皇上我也必定会杀了我母亲,因为那是情势所逼。上位者,想要上位,这双手必然不会软。更何况我母亲与他乃是真假龙嗣呢!” “所以,在我知道当日夺位厮杀的辛秘之后,大抵明白了这个仇人另有其人。” 李沁闻言苦笑“是大周江山是吗?因为这皇位,所以你母亲才会在这场斗争中横死。如此你便要覆了这天下?柳清澄,我且问你百姓何辜?” “哈哈,百姓何辜?”柳清澄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王爷,你当年怎么不问问皇上这个问题,百姓何辜?那时也是朝堂动荡,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比之今日只有更惨。现如今这形势还是好的。不过再过些时日,我就不能保证了。” 柳清澄说这话,李沁心里却是冷笑。此时的情景比之当年有何不同,过些时日还能有多遭,除非……李沁心中一凛。 “你难道!?” “王爷若真和我心意相通呢!不过三个月吧!若是三月之后,王爷还不能将帝位拿下,那这大周朝就让与他人吧!想来挞拔人也是愿意接手的。” “柳清澄,你简直……丧心病狂!!”李沁的怒火此时已经是充斥在每一个细胞内,几乎就要崩裂。他实在没有想到柳清澄既然疯狂至此,竟是拿整个天下与他做赔。 柳清澄看着强撑着起身欲上前的李沁,眼里铺满了冷意。他知道这个人此时怕是想拼死一搏取自己的命。手里的弓毫不犹豫的举起,张弦而射。 李沁右膝中箭,再次跪倒。他从未奢望,柳清澄此刻还会手下留情,可是心中却是对自己满满的自嘲。他以为柳清澄心里多少是有他的,所以尽管已经是怒上心头,还是想要走上前去拉柳清澄一把,他不能让柳清澄走,绝对不能。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只是,柳清澄却以为…… “王爷,我的命。还是日后再取吧!以大周朝天子的身份来取!” “柳清澄,你放心。你的命,本王一定会来取。在此之前,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 柳清澄闻言颔首,调转马头随即往空中放了一支烟花。一瞬间的五彩斑斓让天空明亮而绚丽,然而这两个人的心情却好似烟花背后的夜空,没有半点星辰。 不稍一会,树林子里便出来了一队人马来到柳清澄身后。 为首的人好似没有看到李沁一般,只与柳清澄道:“主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恩。” 柳清澄点了点头,便策马扬鞭,入了深林消失在李沁眼前。李沁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直至没了动静。忽的笑了起来,怒急而笑?还是为的别的,他不清楚。 他唯一知道的是,在柳清澄走的那一刻他居然是想出声……求他留下。自己简直是不可理喻到了极点了。居然是……求? ------------ 66 火夜之前  虚帝十五年,武帝揭竿而起,直捣皇都。史称凌武之变。然而在当时被称为凌武作乱。而这一切的开端是起于金铭镇的一场大火。 “言如玉?”李沁悔的心直抽,但是现在装不认识好像已经不太可能了。因为言如玉何许人也? “沁郎,你终于来了。奴家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果然言如玉一开口,便是惊世骇言。李沁本能的往后退,这种闲事他一点不想沾染。奈何,那追着言如玉的两位江湖人士却是“认定”他了。 “你就是这女人的相好?!你女人啐了我兄弟的宝贝。既然你女人说没钱赔,那就由你这个相好的赔!” 李沁想说,没钱就用言如玉抵押吧!还省他一个麻烦。但是作为堂堂王爷,这种不要脸皮的话他还是说不出口的。可是这话却有人说了。 这人居然还是柳清澄。 “两位侠士,若是我们不出现。你们打算拿她怎么办?” “自然是扣住她,让她找人来赎了!” “恩,那就继续扣着游之无敌战神。若是没有,便用她直接来抵好了。”柳清澄话音刚落,便拉着李沁进了屋,并迅速的闭门了。留下两个“侠士”呆愣在那里。 言如玉也不曾想到柳清澄会有这么一招。 “该死的!” 言如玉咒骂了一句,身后的两位“侠士”此时却没了先前的凶煞。对她倒多了几分恭敬。 “主子,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言如玉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她觉得王爷今天都不太可能走出来了。而她怕也是没什么本事把这位王爷“请”出来了。毕竟,这客栈里实在是有太多的“江湖人士”。 “你们先走。我留下。” “可是……”两个人对于言如玉的决定显得有些不安。 言如玉对此倒是无所谓。“我不会有事的。”这里面的人可舍不得她有事。“诶!人果然不能起贪念。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愿……” 但愿,李沁真的生而为王! ”哼!骗子,看你能骗几时!”言如玉自从知道自个被柳清澄算计了,便有些不忿。虽然知道有些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过来给柳清澄添些堵。 这屋外的言如玉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里面的柳清澄和李沁却差点要颠鸾倒凤了。 柳清澄拉着李沁进屋之后,便将脸上的面皮揭了下来。 李沁顿了一下,要知道这面皮可是花了好些功夫才戴上去的。而且一路上耳目众多,实在是要谨慎些才好。 “怎么,你不喜欢?”柳清澄说着又拿起面皮要往脸上戴,“王爷心里是喜欢的原是这张脸。” 柳清澄的话,让李沁琢磨出一点醋意。这让他心里有些欢喜,想起刚才马车里柳清澄顶着衡祺的和他做的事。猛然觉得,把面皮撕下来实在是太对了。虽然心里明白,可是日后总不想看见衡祺就尴尬。 “哪有,我很喜欢。”李沁一只手拦腰抱住柳清澄,一只手将柳清澄戴了一半的面皮揭了下来放在了一遍。 大概是因为面皮戴久了的原因,柳清澄的皮肤显得特别的白皙,如此便把那双朱唇突显的格外诱人。原本脑子里就在自动回放马车场景的李沁一个没忍住,就咬了上去。 很软很甜,让人想要深入,更多的索取。不过理智善存的李沁知道店小二可能随时会出现。还是得克制住自己才行。 正想放弃长驱直入的想法,却没想到另一个人却先他一步撬开了他的唇。 所谓天雷勾地火,理智这东西压根就站不住脚。一旦被攻陷,欲望便源源不断的袭来。 两个人本能的想要从对方那里索取更多,灵巧的舌头在密闭的口腔内纠缠着。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身体也诚实的不断贴近对方,甚至想要的更多。 透过轻薄的衣料,两个人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不断的散发热量,某一处也在不断的膨胀挺立。于是唇与唇之间的交汇已经无法满足两人逐渐上升渴望。 李沁将柳清澄横腰抱上床,两个人迫不及待的撕扯对方的衣服。柳清澄双手揽着李沁的脖子,深吻着。双腿攀上了李沁的腰,将他死死的盘住。 身下的人如此热情的确是件好事,可是却妨碍了他宽衣解袍。李沁轻轻的咬了下柳清澄的唇,将自己的舌头从柳清澄那释放了出来。 喘着粗气,有些急切的说:“太紧了仙道至尊最新章节。” “噗!”柳清澄笑了,非但没有松反而缠的更紧了。非但如此,还有目的性的挪动着蹭某个地方。“哪里紧了?” 李沁想说哪里都紧的时候,柳清澄突然翻了个身,倒把他压在身下了。 柳清澄狠狠的咬了一口李沁的肩膀,然后半坐在他身上。眨了眨眼,勾着嘴角道:“我饿了!” 李沁闻言,便去扯身上人的裤子。翻身将其压下,在柳清澄耳边极具诱惑道:“马上就喂你!” “我是真饿了。”柳清澄环住李沁,“这一路上都没进食。真心饿了,没有力气。你给我拿些吃食可好?” 色欲熏心的李沁在柳清澄的脖子上亲了一圈,才有些不情愿的下床。 床上的柳清澄望着李沁挺立的某处,调笑道:“要不要败败火,再下去?” “不用!留着,一会让你给我好好败败火。”李沁理了理衣服,对床上的人挑了挑眉。柳清澄弯了弯嘴角,那笑容在李沁眼中着实担的起魅惑两个字。不过后来,李沁才真正懂的那是个什么含义的微笑。 李沁前脚出门给柳清澄觅食,后脚柳清澄便将衣服穿好。走向窗台,推开了窗户。 “言姑娘这么快就偿完债了?” “柳大人这么快就被吃干抹净了?”言如玉从窗户外跳进屋,打量着柳清澄脖子上的吻痕。“坏了你的好事了?” “没有!” “你把王爷放出去,不怕我的人找过去。” “自然……”柳清澄歪了下脑袋,脖子上的一圈红斑看的言如玉有些脸红。 “不怕是吧!”言如玉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样清楚,刚才在房门口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可惜,王爷向来没有怜香惜玉的精神。或许,一开始她的计划就错了。可是若不是柳清澄有心放她进客栈,她连唯一的机会都没有。恐怕被支出去找食物的王爷此刻正被不知名的侠客缠着呢! 果然这眼前的人,高深莫测,明明都不至弱冠。 “柳清澄,你我之前的约定可不是这样的。现如今……” “现如今又如何?当日我所承诺的事,不管现下怎么样,以后又怎么样。都会实现,这你我都很明白。” 明白!言如玉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她从没料到这里面有通敌叛国的勾当!她没想过柳清澄能疯成这样。可等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她今日来,一是做最后的挣扎,二则是要柳清澄一个保证。 一个即便事败。也不会毁了她言居的保证。 “柳大人,若是我不要你许我的东西了呢?” “言门主舍得?” “没什么舍不得的。总比株连九族,遗臭万年的好!我说柳大人,我怎么琢磨。你在这里面可都没有活路啊!” “不仅没活路,而且会得个人人诛杀的结局。” 虽然言如玉早就有了这样的设想,但是真亲耳听这个人说出口还是有些心惊。 “你倒是通透。你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拿着言居上上下下几千条人命陪你疯?我大可以现在就把你卖给皇上,即便逃不开一个死罪乱清最新章节。至少我的言居是保下来了。” “若是门主早三年发现我的心思,怕还有这个可能。现在嘛,没有退路了。”柳清澄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这样的淡然让言如玉总觉得有些无力。实在是有种想杀了眼前人的冲动。可惜她不能…… 早三年?早三年,她没遇到这疯子呢! “言门主,你好歹给你的沁郎多点信心嘛!” “狗屁沁郎!怕是你的沁郎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言如玉默默在心中咒骂。 柳清澄知道言如玉虽然嘴上不说,可那忿恨的表情明显实在心里咒骂。他估算着王爷也该回来了。所以他打算给眼前的人一颗定心丸。“三个月,这是我所能做的。” “三个月?你疯了!你真是疯了!”言如玉大概是知道柳清澄在谋划什么的,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来找柳清澄要保证。所以才会真的将宝押在李沁身上,可是这个人居然说三个月。三个月就要让这天下易主谈何容易!可这个人居然只给了三个月的期限。 “所以门主,你的筹划得加紧了。如果你还想保住言居的话。” 言如玉这才听明白这三个月的含义,柳清澄这是在给她一个选择。若是她想退缩,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有的时候,被人给了退路之后,你反而会比之前更困惑,更无力。 “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退缩还是孤注一掷。 柳清澄注视着言如玉,收起了一贯的笑容。这让言如玉想起两年之前他们初次谈判的时候。柳清澄也是这么严肃而坚定的对她说:“相信我!” “好!”她言如玉赌了。 隐约中听到厚重的脚步声,言如玉估摸着王爷是回来了。爬上窗台准备遁走,准备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柳清澄说:“柳清澄,你到底有没有心呢?” 柳清澄没有回答。言如玉认命般的叹了口气,没有去等那个答案。 “大概是有的吧!不然……”他也不会改变他一直以来的计划。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李沁端着一个食盘进来了。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外加一叠水煮牛肉。 汤面里飘着几片青菜叶子,还盖着一枚荷包蛋。看起来卖相很不错。 “去了这么久,这面条不会是您亲手煮的吧!”柳清澄只不过一句玩笑话,可没想到李沁居然大方的承认了。 “自然是本王亲手煮的。” “哦?那这味道……” 柳清澄一脸的嫌弃相让李沁哭笑不得。“收起你这嫌弃的嘴脸,在鬼庄的时候。我可没少下厨。” 提到鬼庄,难免会有些回忆会涌入脑海。柳清澄笑了笑道:“鬼庄那段日子,还真是叫人难忘。” “可不是。”在李沁心中,那个地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哪怕是对于柳清澄的感情也是在那个地方开始变得相当的不一样。 “你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吧!吃了,我们还要干正事呢!”想到之前未完之事,李沁这心头还是有些痒痒的。 “诶!果然饭饱思□。古人诚不欺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的名字就叫颠鸾倒凤。所以你们懂的。但是你们也看到了,这章的肉渣有多烂,所以你们真的期待我的肉吗? 166阅读网 ------------ 67 ~~~~~~~~~~~~~  “饭饱思□?柳大人饭可是饱了?” 柳清澄话音刚落,李沁便凑了过去,贴在他耳边调笑着这么一句。手上也不规矩起来,摸了一把柳清澄的大腿根。 “王爷,您倒是让我先吃口再思这□呗。” 柳清澄侧了侧身子,端起碗来便大口喝起那面汤来。大有几口便想将面条都给干净的势头。李沁看了一眼,忍不住的笑骂道:“你还真是满脑子的□啊。我说这正事,可不是这床上的事。” “哧溜!”柳清澄吸了口面条,鼓在嘴巴里。皱着眉头,含糊不清的说:“那……是什么正事?” “吃你的面!也不怕呛着。”李沁第一次看到柳清澄居然还有这种吃相。狼吞虎咽,活似几天没进过食的乞儿一般。 不过一细想,柳清澄昏迷的这一路除了水之外的确就没吃过什么。李沁便隐隐有些心疼,目光都柔了不少。 “你慢点吃,不够再给你弄。” “够了,够了。你刚才说的正……事?” 李沁估计是没有听柳清澄说什么,他光盯着柳清澄的嘴角了。一片菜叶沾在上面,让他忍不住用手指去揩。可这一碰吧,软软的触感真不错。这手指就开始歪向了嘴唇。 “诶……你咬我作甚?”李沁缩回“图谋不轨”的手指,有些吃疼。 “说你的正事。” 被柳清澄白了一眼的李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走神的太离谱,轻咳了一声,压低嗓音道:“这家客栈很有问题。” 柳清澄先是一愣,但很快便不以为然道:“没问题才奇怪,一帮子的江湖人士集结在此。说是去围剿魔教,可谁又知道各怀鬼胎的在谋划着什么。” “不,没那么简单。刚才我去给你弄吃食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故意拖延我。我怕……” “噗……” “你笑什么?”李沁对柳清澄的笑有些不惑。 “笑您明明不知道怎么弄吃食,偏要说人阻挠了您。你这是给饿着我找理由开脱呢?” 李沁对此相当不屑。“你就在这胡说八道吧!”当初在鬼庄的时候,他们两个可是什么都自理的。 “恩,我也觉得我是。王爷啊!” “做什么?” “现下我也饱了,夜也深了。不如做点正事?” “正事?” “恩,正事!” “柳清澄,我怎么觉得最不对劲的就是你呢?” “我有对劲过吗?” 李沁很认真的想了下,很笃定的说:“还真没!” 身后的柳清澄环住了他的肩,气息倾吐在他的耳边。温润的触感,挑逗着他每一根神经。这一切对于李沁来说太不真实。 他喜欢柳清澄,很喜欢。若说一个大男人没有宵想过这等场面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们两个早就有过“肌肤之亲”。只是……柳清澄今日的举动太过主动。他虽然想要,但是心头总隐约笼罩着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依靠在李沁身后,自然感觉得到李沁的异样。将头枕在李沁的肩上,试图安抚这个人莫名的不安。 “柳清澄!” 李沁喊着他的名字,他回应这:“恩,我在!” “你不会离开我吧!” 你不会离开我吧! 柳清澄脱口而出:“不会。”那稍瞬即逝的迟疑,只有他自己意识到了。 “恩。我也觉得我们是该做点正事了。”李沁转过身,猛的将柳清澄横腰抱起。惊的柳清澄倒吸了口冷气。 不过他倒是很迅速的将李沁的腰带给扯了下来。 “你不至于急成这幅德行吧!” “王爷一路上倒有美女相伴呢!我可是无人献床伴。” “没床伴?季清季楚呢?” “呃……哈哈,王爷你也真敢想。” 对于柳清澄的嘲笑声,李沁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用嘴给堵上。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是最简单而又有效的,外带还很偏离主题。 两人唇舌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周边的空气温度,随着两个人的逐渐加深的喘 息声慢慢升高。 李沁撕扯着柳清澄的衣服,恨不得立马将其剥个一干二净。可偏偏柳清澄却又像一条水蛇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紧紧的抱着自己,仿佛要将他揉进骨子里去。 “紧,松…松开。”李沁试图把缠在自己腰间的大长腿给拨开。 无奈柳清澄不动分毫。李沁快怀疑这斯压根就只是想缠住他,根本就没一点别的心思。 “沁儿,乖!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李沁身子一僵。这话很多年前,他听过。而且也是在一张床上,他被束缚着手脚动弹不得。 饶是他再没什么男男交欢的经历。他也知道柳清澄在打什么算盘了。 “柳清澄你给我住手!”李沁慌了,他莫名的把这一切都和当年的那个场景重叠在一起。莫名的感到恐慌。那两张脸似乎都重叠了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清澄已经将他的手捆绑住系在了床柱上,那种恐惧感越来越深。他坚守着最后的理智,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 “南阳王,我长的像他吗?” 柳清澄的话让李沁涣散的眼睛猛然有了焦距。 他几近哀求的语气道:“清澄,别闹。我们好好的。别!” “看着我,看清楚我的脸。是我柳清澄,不是南阳王!” “别……嗯呵~住……” 带着凉意的手指划过臀骨向□探去。感觉到一点点的进入,扩张。微微的疼痛感让李沁的身子上扬蜷缩。嘴角处倾泻着嗯嗯哼哼的细碎低吟声。 “不……唔。”李沁的话被湿润的灵舌劫堵在齿间之间,被温热的挑动融化在口腔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意识开始一点点的弥散,肌肤上的触感由冰凉逐渐转为*,加重的喘 息无比宣示着前端*的上升和不断膨胀。本能的弓起身子,向上寻求哪怕一点点的快感。轻微的摩擦,每一次都如过电般让人无法自拔。 然而猛然间,双腿被架起。突入的冷意,让人感到危险以及恐惧。 李沁的恐惧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的涌出心头。他做不到,做不到在这个时候,还能认清眼前的人。他知道柳清澄曾说过从不雌伏于下,他知道的。但是他从没想过,真到这一步雌伏于下的会是他。更没有想过是这样的方式。 一个勾起他记忆深处最为恐惧时刻的方式。 “住手!”这是他最后的挣扎,用尽全力的低声嘶吼。 这一次,没有人推门闯入。有的只是长驱直入,一贯到底的撕裂感。 “看着我,看清楚我。我是柳清澄,我是柳清澄。” “柳……清……澄!停……停下。” 李沁不知道自己还残存着多少理智,只知道随着柳清澄的每一次撞击,他心中伴随着恐惧而来的愤怒便多一分。即便柳清澄一直重复着“我是柳清澄。”这句话,他还是慢慢将那两张脸重叠了。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好像也在那一瞬间全部释放在他体内,而他也清醒过来。 门外的嘈杂声让李沁莫名的有些心慌。一片火光好像就在眼前,李沁强撑着身子要起来。柳清澄却抱住了他的脸,伏在他耳边道了一句:“记住,我是柳清澄。日后,千万别手软。” 手的束缚被揭开,上方的暖意,一瞬间全部消失。 “柳清澄!你给我回来!回来!” 嘶吼声没能留住连头都不回的柳清澄,只有抛过来的一件外衣。盖住了李沁充斥着火光的眼。 大门敞开,刀光剑影,火光冲天。柳清澄一步一步的踏入那混乱之中,走向之前那个赁屋之人。 “术千沉呢?” “已役。落日之前,消息就能传入圣榻。” “云天青,人在屋里。去吧!” “呃……那个,王爷他可好?” 柳清澄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腰佩,惨然一笑道:“恐怕不太好!” 云天青叹着气往楼上跑去,心念道:“真是孽缘!” 等到云天青冲进快要被烟雾淹没的房间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看到理应在床上躺着的王爷。 心一沉,敞开的窗户让云天青暗道:“完了!” 李沁跳下窗的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把柳清澄逮回来。 然而跳下窗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或许被喂了药。浑身无力发软,根本没有能力去追柳清澄。 就在这个时候,是言如玉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 “王爷,这是解药。柳大人这会应该在往东边吴仁林的路上。” “为什么?”李沁接过药瓶,心里略过一丝凉意。 “王爷,大火已经烧起来了。回不了头了,但是他能。” 李沁不知道柳清澄是不是能回头,可是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可是他猜的没错的话。 这个天下怕是因为他李沁而陷入一场混乱了。 他必须去问个明白! 柳清澄……你说过不会逃的!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 与凌王之乱 接上。当初就是偷懒才搞了这个倒叙…… 我要完结完结完结 166阅读网 ------------ 68 夕阳残血  夕阳如残血,深秋的肃杀钻在每一个人的心骨之中。两军对峙已经三天了,任何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一役,决定着天下是否易主。 所谓成王败寇在此一役。 但是李沁心里清楚,胜负其实已经出了,现在的对峙不过是在减少伤亡。而他也在等,在等一个人——柳清澄。然而,他到底没能等来这个人。却是意外的迎来了另一个人。 “凌王,军营外来了一个倒骑毛驴的道士。说是有信与您。” “道士?”李沁紧了紧眉,这个时候冒出一个道士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那道士多大年纪?” “看着已过不惑。您看?”前来的通报的士兵,悄悄打量着李沁的脸色。心想着,这差事不知道揽的值当不值当。原本不该是他来通报的,两军对峙。所有的人脑弦都紧绷着,突然冒出来个道士说是要见凌王。自然惹得一众人警惕紧张起来,怕是敌军使得什么计策。所以,根本就没人理那道士。那道士被人赶了也不走,就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打起坐了。他原本淌不了这浑水的,谁知道经过那道士打坐的地方,他脚一滑就把手里提着的泔水桶打翻了。刚巧就泼人道士身上了。这下热闹了,人都说道士属于清修的。可偏这个那叫一个胡搅蛮缠,对他威逼利诱的。闹的不可开交,最后统领实在看不下去。便让他来替那道士通报,算是赔礼。 诶,他怎么就那么倒霉。脚什么时候不滑,偏滑那块地方。 就在这士兵寻思自个事情的时候,李沁将这道士二字放在心中转了几个弯,终于回过神来。“快请进来。不!本王亲自去迎接。” 果不其然,一到营口便证实了李沁的想法。季然,柳清澄的师傅。这个消失了快一年的“智言道人”终于出现了。 季然,对于李沁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他不仅仅是柳清澄的师傅,李沁幼年时也曾被他教导过。即便是李沁去了边疆,也偶尔会与这位机敏道长通信探讨用兵之道。所以严格来说,季然也是李沁的半个师傅。 李沁将人迎进帐中,那些个士兵松了口气有紧了心头。这道士好像有点来头啊! 季然入了营帐,自寻了软榻盘坐起来。身上的道袍因为沾了泔水,已经去了。现下就只留一件里衣。李沁命人寻了件外袍给他,他边穿边道:“沁儿不攻城?” 待士兵们退出营帐之后,李沁才回道:“没那个必要。” “那倒也是,估计里面再过个一日便会有结果了。”季然比李沁更清楚城墙里面正在上演着什么样的争斗,而他来这也是为了此事。 “您说有信与我?谁的?”李沁私心觉得季然是柳清澄请来的,若是有信自然也是柳清澄捎的,故而话语里有点期待。然而季然却并不提及这事,而是闲谈似的问道:“沁儿,你知道一个孩子若是天资聪敏。最早几岁便通事理?” “呃……本朝最年轻的状元16岁,好像是4岁开蒙。十二岁通晓事理。” “清澄他早慧,三岁时便突显智慧。我曾同她母亲说过,这孩子有点多智近妖的感觉。若是不好生教导,将来肯定得让人头疼。自然这是我用来唬她送儿子给我的胡话,不过……现在看来倒有点一语成谶的意味。四岁那年,他母亲去世。他是亲眼看着那人将他母亲推入湖中的,而他何等的聪慧。自己泡在寒潭水中整整一个日夜。做出了,母亲为救他而身亡的假象。” 李沁的手随着季然的这番话颤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季然,而他却一脸的平静继续道:“你猜后来,他又做了什么。他昏醒之后,那人过来探望。清澄他偷了南阳王的信物,在那人面前诉了另一个真相。那人不知道是否是信了。只是回宫之后便让我去领清澄回云顶山,好生的教导。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他长大成人之后再报仇。届时九五之尊自会给他机会。” “你知道一个孩子的心能有多狠吗?我领他回道观,清澄和我说了实话。他说他要报仇。我问他‘怎么不怕我给你抖搂出来。’他说:‘不怕。孩子的话是不会有人信。可是大人说的话却信不得。那个人不见得信我的话,可是如果你同他说了我刚说的。那么他毕竟会开始相信我,甚至怀疑你的用心。’说实话,他对于那个人的心思琢磨的很彻底。我很佩服这个孩子。那人做的事,我一向是不管的。自他们开始涿鹿之时,我便不想管了。只是没想到那人的心如此的狠。心爱之人也能亲手杀了。” “所以,您帮他了。”李沁开始意识到,季然不仅仅是在回忆过去,更多的是要告诉他一些事实。 “那是自然。不仅如此,我还同他说了。报仇得找准方法,找对目标。要知道,其实我也有私心,我本就不是汉人,我是金人。这是我教会他的第一件事,利用别人的私心,不管是谁。” “你……”金原是大周边上的一个小国,太祖在位时金国内乱,太祖趁虚而入将其并入大周的版图,而金的子民在这次内忧外患中几近灭族。李沁对于季然是金人这个事情着实有些吃惊。“他知不知道你是金人。” “知道,自然知道。他仅凭我煮茶时只用雨水便知道了。” 李沁蹙眉道:“为何?” “附庸风雅的事,沁儿自然是不懂的。其实汉人煮茶也有用雨水的,但是多在江南,而且不会只加雨水。多是泉水为主雨水为辅。而金人不同,因为我们金人崇尚天理,认为天上之水乃是圣洁之物。若是煮茶,只入雨水。他帮我接了四次雨水,煮了两次茶,便跑来问我是不是金人。我当时挺诧异的,毕竟从小呆在中原。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礼仪上面都和汉人无异。我问他,他只说是猜的。因为雨水的原因,所以猜测,后来看我煮茶时用的茶具以及茶礼更加觉得我可能不是汉人。” “他果真是……聪慧。” “恩,不仅聪明过人,还心思缜密。要知道,谋天下事,你便得知天下理。我让他到处巡游,京城的探子甚至是季清季楚都没有发现过他离开过云顶山。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每当他出走。便会有一个与他身形相似,年纪相当的人卧病在床。说是寒疾发作。你十六岁去了军营。他七岁开始便同商队四处行走。不论是边疆还是内陆。他那几年把整个大周都走了一遍。我从未想过,他每次都能平安归来。可是他偏就做到了。虽然他是我一手教导的,但是很多时候。我其实都在想,他就这么死在外面也好。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他越是羽翼丰满,我便越来越害怕。害怕我不再是他的师傅,而沦为他的一颗棋子。” 季然的话如同一记重拳打在李沁的心间,正如既然所说。沦为了一颗棋子,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一个人心中充满了仇恨,便舍弃了自己命。偏这种人总是丢不掉自己的命。还记得你二十二岁那场战役吗?他也在那,还差点死在大周士兵的刀剑之下。也是在那个时刻,他萌生了现在的这个计划。他回来便同我说,他看到了一个蠢货,一个认贼作父,枉为皇子的呆子。但是却实实在在的英勇无比,心系天下百姓。” 李庆苦笑。“不过是看到一颗容易利用的心罢了。我的身份以及我的抱负都恰好符合他的标准。你说这么多,就是要我明白。一开始,我便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沁儿果真明白人,你知道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南阳王?” “不错,当年那个人根本无法完全制住南阳王,所以才心生一计。那就是与其杀了你这个皇位继承着,不如让你同南阳王反目。用你来牵制南阳王。” “怎么,传言是真的?”一旦认清季然来的目的,李沁的心也平稳了许多。说话间也同季然有了几分闲聊的意味。 “传言?”季然笑了。“谁知道呢,真真假假吧!” “我一直好奇真假龙嗣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柳清澄还算是我外甥呢。” “这件事恐怕谁也不清楚。不过,清澄的母亲便是因为这个丢的性命。当年他原是要除掉你的,但是正如我刚才说的。他和南阳王达成了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南阳王退居云南,再不得入京。而他则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一世平安。相反若是他做不到,那南阳王便会举兵北上。那个人的野心啊,怎么会允许自己的皇位做的如此不稳。所以……” “所以柳清澄利用了皇上的私心。为他出谋划策,召我回京,派我南下,搜集南阳王谋反的证据。架空我在边疆的势力,污蔑我通敌叛国。来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可惜了,明明和当年一样的手段,却让清澄钻了空子。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皇上终究是载在了自己手上。” 李沁心里有个假设,潜意识希望不是真的。所以他打算问个明白。“一路上的刺客是谁派来的?是皇上还是……” “是清澄。” 虽然有过猜测,可是一旦被证实。李沁还是愣了一下,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哈哈,果然好手段。任谁会怀疑一个人舍命相救的恩人?那史耀光也是他杀的了?” “唔……差不多。要知道,师青游这个人无欲无求,却唯独心系史耀光。当年,他让清澄帮忙将史耀光调离京城的时候,史耀光的命就在人家的刀板之上了。师家的那位心思也是诡异的让人捉摸不透。师青游带着恨回京,是那位和清澄的交易。” “我不明白,这一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李沁说的一切是指那场大火之后,突然集结起来的拥军,以及全国范围内的传言。一切似乎都是在他眼皮底子下发生的,可是在这之前你却什么也没发现。那个上位者居然也没有任何察觉。 “不过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罢了。沁儿,我说过,我教会了清澄一件事情。私心,但凡人都有私心。如今站在你身后的每一个人当年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私心被柳清澄说动的。他们或许一开始并不知道柳清澄许给他们的东西要付出什么代价。等到后来他们知道了,已经来不及了。骑虎难下,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所以他们只能推着你一起前进。这是势,造势。清澄他这些年来做的唯一一件事,利用人的私心造了一个天下分离的大势。而这种势,等你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大势所趋?呵……大势所趋,哈哈。毁了一个清平盛世,舍弃那么多条人命。就为了造就这么一个势。他柳清澄凭什么?”在李沁心中,最在意的就是柳清澄枉顾那么多人命,甚至是卖国。 “凭他心狠啊。” “心狠?若是我就此罢手呢?” “你知道你不能。若是你罢手,这天下会迎来更大的浩劫。如今站在你身后的人也将各举旗帜。到时候,便是群雄割踞。你能罢手吗?” 李沁自然知道自己不能罢手,不过是一句气话而已。季然见李沁没有再搭话,叹了口气又道:“沁儿,今日我来。同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不要再等了,清澄他不值得。大事过后,他便是人人得而诛之。到时候,千万别手软也千万不能手软。” 话毕,季然起身,李沁也并未有相送之意。季然走了几步,在出帐门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知道,那些伪装成清澄代替他在云顶山卧床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吗?死了,一杯毒酒下肚,全都死了。从七岁孩童到及冠少年。无一存活。连尸首都不曾留下。而他们原些不过是被迷药灌了拐上山来的。” 骤然间营帐如如冰窖一般,李沁的心掉入寒潭。他不是纯良的书生,不是不通政治的莽夫。所以他清楚,有些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总有人会丢了性命。可是……可是那些人无论是被怎样的牵连都有着和事件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那些被柳清澄毒死的人呢?毫无联系,果然正如季然所说的,柳清澄他的心够狠。 季然刚出营帐,便有士兵一脸喜色来报:“凌王,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望着那士兵一脸的兴奋,李沁的心情不由的沉重起来。许久才道:“恩。通知下去,全军集合,进城!” 日落中的城门如一张血盆大口,安静的等待着猎物。谁又知道它又是如何被人从里面打开的?而李沁也明白,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城墙的斗争比战场上残酷百倍。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大概是借季然师傅的嘴给各位见了一个真相。 然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he。但是你们要坚信,作者一直喜欢he。 然后此文真心要完结啦~~~~ 预感这个月我能写完诶。因为我现在有在很努力的每天都码字哦。大概四五天码出了这一章吧。 也不晓得有木有妹子看了。我总有种这文被我毁了的感觉。 166阅读网 ------------ 69 前尘往事  上京城门的官道一路延伸到皇宫的大门。一眼望去,那每一道宫门都大敞着迎接着它的新主人。正如大周的天下,正在接受另一位天子。 李沁直驱宫门前,勒马止步。这里是那日第一次遇到柳清澄的地方,那时候的他刚好在军营之中被南阳王的使者给恶心了一把,正憋着一口浊气。偏巧就在这里撞见了柳清澄同小厮在这里拉拉扯扯。那是原不想同柳清澄有什么冲突的,可是柳清澄那张酷似南阳王的脸勾起了李沁心中的邪火。于是柳清澄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三鞭子。李沁曾想过,若不是这三鞭子,怕是同柳清澄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牵扯了。不得不说,他对于那三鞭子其实一直心中是有些虚的,毕竟柳清澄因此卧床了好多天。所以南下的路上才多少会去在意柳清澄这个人。 在确定自己心里有柳清澄之后,李沁一直想或许这三鞭子也是个缘分吧。可事到如今,李沁却不得不想这三鞭子或许也只是柳清澄的一个算计罢了。莫名的感到有些可笑。李沁虚望了一眼宫门口站着的文武百官,摸了一把腰中别着的软鞭。驭马在原地兜了个圈,将软鞭抽出,对着宫门前的龙腾壁甩了出去。 “啪——啪——啪!” 整整三声,炸响在宫门前,同样也抽打在文武百官的心中。这三鞭在日后史书上记载为武帝三鞭训吏之说。然这三鞭意味着什么,却是只有李沁心中自己清楚。 李沁抽完这三鞭,便下马大步走向宫门。然而这位新帝却在百官跪拜之前,双膝跪地对着南阳王重重的磕了个头。 “这是李沁欠的,欠了整整十四年。” “起来吧,你我都是兄弟。本就是我该做的,谈不上欠不欠的。若是你真觉得欠我,便将这天下治理好,让我也能隐世而去。” “隐世?这怕是有些为难。这天下,还是要皇兄多费心的。” “别,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皇兄若是不答应,我今日就在这长跪不起了。” 南阳王听这句话一个头两个大。这明目张胆的威胁,他还不能不答应。 “好,我答应。” 李沁得了这话,这才要起身,南阳王虚扶了一把,在李沁耳边道:“这无赖手法,哪学来的?” 李沁挑了下眉,笑颜而道其他:“多谢皇兄了。皇兄这几日便留在宫中吧,我们也好叙叙这多年的兄弟之情。” “这是自然。”如今天下初定,时局不稳。他自然是要留下来帮李沁的,最重要的是看着李沁。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的。李沁和柳清澄的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他还是有些怕李沁会感情用事。 “他呢?在哪里。” “他?”南阳王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李沁口中的他是谁。“在宣德殿,毕竟是……,一切还得等你来了才能定夺。你是现在去,还是……” “现在去!”李沁踏出脚步之后又加了一句“我一个人。” 宣德殿的门外,重兵把守。三班侍卫已经轮换了几次,李沁来的时候正值换岗。 “小的给王爷请安。” “起吧,你们也辛苦了,下去吧。这里不用人守着了。” “这……”侍卫长有些为难。 李沁见状笑言:“怎么害怕我救了里面的人不成?” “属下这就走,只是宫里这会恐怕还是不甚安全的。属下们退避三里之外,若是有什么危险。属下们也能及时赶到。” “行。你们且去吧。”既然已经行了方便,自然便不打算为难人。而且这宫中此时恐怕也的确是危机四伏,万事小心为妙。只是有些话,外人听不得。 宣德殿里一副颓然景象,李沁的心情也是颓然一片的。这个他敬了十四年的皇兄,却谋划了他十四年的命,说来实在可笑。 “你来了?”阴暗之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苍老而无力。李沁循声而去,终是找到了人。 “皇兄……”欲言又止,有些话说不出口,也难说出口。 “皇兄?哈哈,真是笑话。难道王爷您没听到这满天下的传闻,道这圣君乃是假龙嗣吗?” “真假龙嗣……是真是假,恐怕只有皇兄你知道了。” “要是我说,我也不知道呢?” “那你为何还要杀了柳清澄的母亲。” “形势所逼罢了。十四年前,有人同我说。我不过是只狸猫,这辈子都别想问鼎苍穹。我本是不信的,可无奈这样的话却传到了父皇的耳中。这样一来,无论真假,我都别想在窥视那把龙椅了。我不甘心。十几年的心血就被这么一句谣言给毁了,凭什么?” “凭什么?那么十四年前的浩劫只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又是凭什么?我的母后温婉无害,又是凭什么?手足之情,挥刀斩断又是凭什么?边疆战士十几年的心血,你又凭什么将其毁于一旦。” “那今日,你又是凭什么站在这宣德殿内来质问我呢?李沁,你问的这些,你是知道答案的。不用我来回答你。成王败寇,我输了。不是输给你,也不是输给外面的那些人。而是输给了我自己。你今日到底来问我什么,我也清楚。说来可笑,这天下我千方百计的夺,却最终不过是黄粱一梦。而你……却被人千方百计的诓上这位置了。说到底,你我二人不过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这天子沦为他人手中的棋子,的确是个笑话。” “你千方百计的想保他性命,也不失为一个笑话。他手上的血可不比我少。他的命全天下的人都想要,你确定你要保他?哪怕他把你当做一颗棋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李沁静默没有开口。 “哈哈,李沁你这是痴人说梦。全天下都要他死,你觉得你能保的住他?当初我为了皇位亲手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如今,你若是想坐稳江山你就得杀了这个你心爱的男人。哈哈,想不到这大周的天子竟是个断袖。哈哈,真是想不到啊!” “李沁,你想问的,我不清楚。不过有一个人你可以去问。当年就是柳慎之告诉我真假龙嗣的事。现在想想,这天下竟是让柳家的两个人翻天覆地了两次。你……走吧。” 李沁打开宣德殿的大门,柳慎之已经站在殿外了。 “他同你说了?” “恩。” “王爷觉得,若是能证实真假龙嗣的事。天下人便能放清澄一条生路。” “是。” “当年我一心谋求权势。可是他却不那么热衷。虽也谋划着,但是却不曾上心。于是我娶了慧芷,他喜欢她,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却偏偏爱着我。所以我娶了她,为的是断了他的儿女情长。可是我知道这不够,他还需要被激一把。当时圣上心思难测,偏偏各位王子也都无心争斗,一副兄友弟恭的好景象。皇家哪里能这般的太平,你要知道乱世才能出英雄。所以既然天下太平,那就生个事端吧。皇家从来就不可能有兄友弟恭这四个字,而事实证明的确没有。任何人都有野心,只是隐匿在在最深处而已。七王夺位,有哪一个不想要那皇位的?清澄小时候,我从不与他亲近。慧芷死了之后,我更是对他冰冷到极点。因为他和慧芷长的太像,性子又与我太像。看到他我总会想起慧芷,虽不是我杀的,却也是因我而死。” 柳慎之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沁便拿剑抵在了柳慎之的心门上。 “王爷,老臣的命就不劳您取了。旧主去了,老臣自会跟着走的。只是日后您若是能寻到他,为了这天下的安定,还是莫要手软的好。这大周再也经不得折腾了。” 剑缓缓落下,柳慎之推开大殿的门走了进去。门一开一合,李沁站在殿外,颓然而坐。 这大周的天下他从来就没想要,从来没有。 日落西沉,大雨倾盆而至。师青游撑着一把油伞踏雨而来,静静的站在李沁身边为他撑起一片晴天。 “师青游,你恨不恨他。” “恨也不恨。他许给我的,给我了。是我自己没有守好,怨不得他。” “所有的人都在劝我杀了他,而他也的确该死。可是我却……” “您必须下死令,如果你还想登上这天子宝座的话。” “若是我不做这皇帝呢?又如何?” “天下大乱。” “呵……哈哈!天下大乱……好一个天下大乱啊。这天下到底与我何干?” “只因你是李氏子孙。”正如他是师家的人,有些责任逃不开的。“你不曾有过野心,我也不曾有过。可是无奈这有野心的人推波助澜,将我们推到了最前端。我们纵使在清心寡欲,也抵不过这些人的心心算计。自古便是臣弱帝强,帝弱臣上。若是你真有心护他,便将这满朝的野心打压下去吧。至于他的命,早在一开始他就没想要过。就如同你我一样,一开始就不曾想要过这权势二字。” 这一夜,雷雨交加。马蹄声 废帝自裁于宣德殿,前朝柳相追随而去。 武帝登基,改年号安。 166阅读网 ------------ 70 此生不弃  深秋入冬,殿内早已燃起了火炉。暖意绵绵,一盏烛火微微摇曳似有熄灭之势。龙榻上的人翻了个身,披上袍子拿了竹签将灯芯从烛油中挑了起来。一时间,又光亮起来。 殿内有了光线,那屏帐外站着的人影也现了出来。 “可是有消息了?” “回禀皇上,人没找到。但是却是是有消息。” 李沁皱眉道:“坏消息?” “嗯。” 李沁折了折手里的竹签,颇有些认命的口吻道:“诶,说吧!” “挞拔那位虽然登基已有半年,但是根基到底不稳。前日有旧臣将当日大王子边疆败兵丧命的事提了上来。意指那位是靠同汉人勾结才登上宝座的。故而……” “故而那位便把柳清澄给卖了,现在全挞拔都要除掉这个汉人奸细对不对?” “皇上果然聪……” “闭嘴!”李沁不耐烦听这人给他拍马屁,便出声截了他的话。 那人被帝王斥了倒也没有任何惧色,依旧笔直的站在屏帐外。 李沁来回掰折着手里竹签,咔的一声。这瘦弱的竹签终是在帝王手里一分为二了。李沁这才舍了手里的竹签,穿好鞋袜裹着衣袍走出屏帐。 “云天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不跪?” 云天青动了动嘴皮子,到底没说什么。可也没有要下跪的迹象,只双手抱拳做了个揖道:“皇上为难草民了。” 李沁闻言挑着眉,弯着唇道:“前朝遗骨,到底是不能跪的。云天青,你说你对他有过怨么?” “这个啊,一开始是有的。原本他只是答应许我一个机缘让我洗刷我云家的冤屈。可给了这个机缘之后,居然发现尽没什么冤屈可以洗刷。还平白给了我个遗骨的身份。诶,这清平盛世的,让我愣是没了容身之处。您说,我怎么能不怨他。杀他的心都有啊。”云天青说到这顿了一下,瞄了一眼座椅上的李沁又道:“不过,怨有何用。反正现下也找不到他的人。话说到这,草民倒是斗胆问一句皇上。为何还对他这般留情。要知道他做的事,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他对您从未有过一句实话,他行的每一步都把您算计在棋盘上了。甚至连这天下,他都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您不成事,他便会将我推上风浪之上,又或者让异族入主中原。您难道就没怨过?” “云天青,你找到他了!”李沁笃定的看着云天青,他确定这个男人是找到柳清澄了。不然是不会说出这些话来,一年了这个家伙从来没有问过原因。如今问了,那就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找到人了。 李沁心底里滋生的那些名为喜悦的情绪,慢慢绽放在唇边,又渐渐消退。因为云天青什么也没说,站在他对面直愣愣的看着他。 “你要朕给你一个交代,对不对?” “不!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大周一个交代。”他们的皇上为什么要抛弃他们去找一个差点毁了大周的罪人。 云天青说完,便跪在了李沁面前。 李沁对着跪地的云天青露出嘲讽的笑容,颇有些自嘲道:“如你所见,我这个帝王做的一点也不称职。”云天青身形微顿。李沁转过身去继续道:“说来也可笑,你说要我给大周一个交代。可如今的大周却是那个人一手缔造的。你们人人都说要杀他,可是你们现在的地位都是因他而来。你们想除掉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你们那颗不安定的心。你们知道这天下得来的并不是名正言顺的,你们怕一旦日后有人追究起来。谁都是叛逆之师,谁都是叛国之贼。自我登基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里你们日日上请追究柳清澄通敌叛国之罪。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的通敌叛国之罪该如何追究?不过是要把我钉在这个位子上罢了,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心安理得的去享用柳清澄当日许给你们的东西。柳清澄于你们来说,不过是挟持天子的一个筹码。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们打得一手好算盘。” “皇上不过是在说些气话罢了。” “砰!”李沁忽的将案几上镇纸掷向云天青,偏了一里只砸在地面上。明明是怒气滔天,可李沁再开口时却是出奇的平静。 “这天下本就不是我想要。若是我真想夺这江山,你云天青就不会活到现在。那满朝文武,我也早就开刀整治了。柳清澄,在我登基之日,我便会下旨追杀,不留活口。可是我没有,因为我压根不想坐这个位子。但是时局所逼,所以我注定要在这个位置上。云天青,若是当日,没有柳清澄造的这局势。只是虚帝单纯的要除掉我,我定不会坐以待毙。举旗北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我自幼便没那个心思。先皇的子女中也就是有虚帝最具有帝王之姿,帝王之心,所以即便当年他不做那样的谋划。先皇还是会将帝位传给他的,先皇他……曾拟过诏书。” 这句话,无疑是个惊雷炸响在云天青的心中。若这是真的,那么他们还真是…… “所以,这个帝位我更是坐不得。你问我怨不怨柳清澄。我怨,比任何人都要怨。可我怨的不是他步步算计,而是他抽身而走留我一个人在战场厮杀。我怨的不是他搅和了这个天下,而是他明明清楚我想要的,却只留给我一个天下。我怨他宁愿用他的死,也要帮我守住这个天下,堵住那悠悠众口。所以,我必须亲手了结这件事。你……懂吗?” 云天青抬头,对上李沁的双眸。寂静无声,许久才听到云天青的声音。 “谁将继承大统?” “南阳王,我已经拟好诏书。” “好。”云天青说完,从袖口里摸出一把短剑。一步一步向李沁走去,而李沁纹丝未动眼看着那把锋利的刀剑向自己刺来。 闻讯赶来的御林军们,只见一片火海内。云天青提着一把沾满鲜血的短剑,缓缓走出。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至此,天下再无武帝。 千里之外,竹林小筑飘着袅袅炊烟。一个老头嘬了一口水烟,咕噜噜的响声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我说,你这马没病没灾的。来我这里干嘛?” “找人。”李沁拿着一把干草一边喂马一边回话。 “找我?”老头敲了敲烟杆子,面色兀的有些不耐。“我只给牲畜看病,不给人治。你走吧!” “不是找你,找屋里的人。” “屋里的人?”老头敲烟杆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盯着李沁半响才道:“你不好好呆在京城里做你的皇帝,来找他做什么?” 李沁闻言笑了,柳清澄果然在这里。 “武帝已经驾崩了,醉翁您不知道吗?” “呃……”醉翁默默的把水烟收好,嘟囔了一句:“一个个都有病。” “跟我进来吧。”醉翁招呼了一声,李沁自然跟上去了。一进屋,浓厚的药味便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屏住呼吸。 “他怎么了?”若不是看到那眼睫毛有微微的颤动,李沁差点以为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不死不活呗。能怎么了?”醉翁说的轻松,李沁听着却是心凉。若是醉翁都没有办法治好柳清澄,那么这天下就没人能治的好他。“您也没办法医好吗?” “有啊。这天底下就没有我治不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治好他。” “六年前我就没打算救他,现在更不会救他。” 虽然醉翁话是这么说的,可是李沁环顾四周,却看得出醉翁对柳清澄的病还是很上心的。“那你为什么还把他留在这里。这一屋子的药,我猜的没错的话都是为他准备的吧。” “我不过欠他一条命罢了。当日只答应救他的命,至于其他的就和我没关系了。他每日会清醒两个时辰。一般都在午时,你慢慢在这等吧。我恕不奉陪了。”醉翁拿了个酒壶,挽在手里。也不再去搭理李沁,随李沁在屋里打量。自己负手打算出去,临门口时停了下来。“对了,若是你是来要他命的。直接把他带出我这竹屋就可,离了我的药屋不过三刻就会断气。他说过,他的命若是你来取。我便可以不用续了。” 李沁闻言,无声的望着柳清澄,细细凝眉。突然想起,当年他去柳府探病的情景了。那时,柳清澄也是安睡在床榻上,带着伤。他原本不过是去拆穿柳清澄装病的把戏的。是问,不过是三鞭子而已。如何就昏迷不醒了呢?那时他就是抱着让柳清澄难堪的心态去的。可不知道怎得,看到床榻上的人有一瞬间的时刻,他李沁恍了神。 不得不说,那些貌似潘安,赛过宋郎的话是真的。甚至于那谪仙在世的调调也是有的,只不过全在柳清澄睁眼的那一瞬间给毁了。比如现在…… 柳清澄猛的睁开眼,眼眸清明一点萎靡病气也没有。李沁刚要说话,便被柳清澄一手拉向床内,一手反推抱住。最后结结实实的被柳清澄压在身下。 “皇上可是看上罪臣了?” “柳清澄,你又骗我!”李沁此刻又气又笑。 “我和老头打了个赌。” “赌什么了?” “赌你是不是来杀我的。” “那你输了,我不是来杀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赌的是这个。” “你赌的不是这个,你赌的是我会杀你。为了皇位,为了尊严。柳清澄你输了,输惨了。” “李沁,我一直在等。等皇城的罪诏书,诛杀令。只要诏书一下,我便会回京城自首。可是我等了一年,却只等来武帝驾崩的消息。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输了。” 四目相对,无人追问那些前尘往事,无人再去计较家国天下,也无人去追究那些枉死之人。或许天下人容不得这些私心,容不下这半点的儿女私情。也或许,日后会后悔。也或许,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意绵绵,如今的一切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然而,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李沁便已经决定了,这个人此生不弃。有些话他不说,这个人也会懂。这些话,他不说。因为他全部做到了,这个人也看到了。所以他只需这个人给他一个答案。 “柳清澄,你还逃么?” “不逃了,这命是你的了。人也是你的了。” “心呢?” “一直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文到此为止,完结了。番外什么的我不能保证有。就是有大概也是关于其他人的前尘往事之类的。此文是作者第一个耽美文。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故事到这里,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可写的了。这是我能给的he。再写下去,真不敢保证还会不会有he。文就这样了,写的不是很好。很完美。文风还变来变去的。真是太对不起读者了。但是很感动,一直有你们陪我到最后。我那么拖延着,你们也跟着看完了。真的很谢谢你们。 一开始写文是因为文荒,写了自娱自乐。后来写文真是汗颜,多少带着功利色彩。三四年过去了。发现其实没那个必要。写文,看文自己开心吧。想太多,最终得不到太多。还是就这样,坚持写下去就好了。写给自己的,也算是碌碌无为中给自己的一点安慰吧。 作者废话太多。最后还是谢谢你们陪我走过来了。一年半呢,不容易啊。么么哒。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