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2有女双十 陈嘉莲醒来时,已经是怀化大将军的嫡女了,双十年华本该饱满红润的青春少女,却是病歪歪的躺在卧榻上,脸上毫无血色,走几步都十分无力。 而照顾她的婆子与丫头们,却一个个立在廊下,闲聊的闲聊、发呆的发呆、盯着脚面看的依旧认真的打量着鞋面上的绣花。 一场来势凶猛的风寒,要了她前身的命,而留下的后遗症却要她这个外来客,慢慢的忍受并恢复着。 喉咙似火烧,想喝杯水,她慢慢的挪动着身躯,一步一艰难的往桌案边行去,只为了喝上一口水。 “阿莲,你怎地自个儿下塌了!?”一声惊呼,夹杂着心疼与焦急,自门外风尘仆仆的传了进来,随着声音的到来,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珠翠却有些憔悴的女子,带着一个中年仆妇及两个随身丫头急匆匆的进来。 陈嘉莲并没有因为这声惊呼而停止手头动作,她只是十分‘淡定’的将好不容易到手的水,慢慢的喝进了口唇,茶水入口,喉咙的干灼之感缓解了许多,然后她放下杯盏,意图再慢慢的挪回卧榻。 不过,进得门内的女子哪能就此让陈嘉莲如此艰难返回,不用招呼身后的仆妇及随身的丫头,那女子就上前搀扶着她。 因为陈嘉莲对她的‘漠视’,华服珠翠女子顿时眼中含了泪花,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即便心里再急,也只是嚅动的双唇没有言语。 “阿母。”陈嘉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心想着自己唯一的依靠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她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喜,也不能彻底得罪了她,于是她以手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弱不禁风的柔弱模样,缓缓靠向华服珠翠女子,柔柔弱弱的轻声唤道:“阿莲想你重生之风流邪神。” “我可怜的莲儿,都是阿母对不住你……”华服珠翠女子终于忍不住,当场一手抚着陈嘉莲的头,一手执着手绢捂着口唇哭了出来。 陈嘉莲感受到她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愧疚与急切,她没打算阻止,因为越是有人对她目前的处境表现出激烈悲伤,就越是彰显了有人是关心与重视她的。这对于她目前的处境是有好处的。 但是随着一同进得内室的中年仆妇,却是见不得此情此景的,所以当华服珠翠女子才嚎出了几声,她就连忙上前劝慰,但是陈嘉莲又怎么会如中年仆妇所愿呢!? 正当华服珠翠女子哭声渐弱将止时,陈嘉莲伸出柔弱无力的双臂,看似极为小心的缓缓圈上华服珠翠女子的腰,她的整个头脸,更是谨慎万分、惹人怜爱的越来越紧的靠近珠翠女子。仿佛一种天生的女儿对阿母的濡慕之情。看到这个在三四岁就被自己留在将军府的初生孩子,一股伤怀之感又涌上华服珠翠女子的心头。哭意又浓,哭声又响。 一时间,整个内室均是华服珠翠女子的大声的哭泣声。 “公主莫要如此伤怀,你前阵子刚又产子,可莫要伤了身子。”一旁的中年仆妇见劝慰不住,急的团团转,浑身汗湿之下,急道:“公主若是有什么不好,将军府与候府又要有诸多不愉了!” “姚嬷嬷,我这心啊!难受啊!我可怜的阿莲……都怪我当初无力护她。”正哭的酣畅淋漓的公主一听这话,禁不住浑身一愣,随即又难抑心中的悲意,自责道:“若真是拼得所有,将阿莲带至身边,也不至让阿莲受此苛待,差点……差点……” “公主莫要再做自责,当初也是无法呀!若是大将军当初……公主也不会自请离开另嫁他人。且那时如若莲姐儿非要随了公主,大将军又岂会在和离书上按下印鉴,莲姐儿可是陈家血脉,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全是陈家看护不力。” 中年仆妇一边劝慰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将陈嘉莲从公主怀中拉开。 陈嘉莲想挣扎,可是没奈何那中年仆妇暗自使力,她现在这‘柔弱无力’的模样,哪是对手,于是只能乖乖的撒开了环紧公主腰身的手,改为抓着公主的衣袖。 离开公主胸腹时,陈嘉莲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中年仆妇,见她脸上虽有同情之心,可却还是夹杂着戒备之意,她心中无奈,可初来乍到,又没有依靠,也只能低垂着头、紧紧的拽着公主衣袖一角,安静的坐在卧榻上坐正了姿势。 “想那狐狸精,还真是有手段。”公主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见陈嘉莲小小瘦小的身躯,安静怯懦的坐在卧榻边,身为母亲,又是这十多年没能顾得上而差一点使自己的亲生骨血离世的母亲,瞧见她现下病殃殃的样子,内疚感更是挥散不去,而且一旁的中年仆妇的劝慰,每一句就是将陈嘉莲遭难的责任往将军府推,听得她渐渐的一团怒火涌起,毕竟是公主,股子里总是有一股倔强劲,想到府中那一位‘平妻’,顿时新仇旧恨一块儿算,她跺了跺脚,发狠似的猛一擦双眼,随后抬脚就往外冲去道:“我今日非要与那陈勋理论清楚。我走之后,他便将那狐媚子抬做平妻,当初极为看中的下贱货,就是这样贤淑惠雅的吗!?” “哎呀!公主!你不能去啊!”中年仆妇一见公主火气上头就要冲动行事,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劝慰有些个过了,心中更加着急,于是慌忙的抬脚跟上,匆匆拉住她,急急劝道:“公主莫要忘了,当初先帝去了,局势混乱之时公主尊位差点不保,骄躁难安之余又逢将军醉酒起了纷争……这才使得那狐媚子钻了空子,那时尚且无人能为公主了出头,如今更不比当初了,新帝登位,好在也是同宗同族,血脉不变,公主保得尊位已是难得,那陈勋有从龙之功,如今官运亨通,贵为正二品怀化大将军,这几年间,于帝王处宠幸更甚、信任有加,他历来便因公主再嫁之事与候爷素来便不对付,甚至之后候爷都不得不奏请就藩避其锋芒,此番若不是帝王寿辰,候爷与公主哪又能回得了长安私家美女保健医。公主若是今日在将军府大闹,恐于莲姐儿无甚帮助,反倒加深候府与将军府不快,届时候爷该当如何自处?” 中年仆妇本是先皇后于公主大婚时、从宫中指派的大婚嬷嬷,对她向来忠心,说得话也能直接切中要害,此时公主心中纵然怒火涛天,在听到这些大实话之后,正犹如一盆冰火当头浇下,她再大的火气也下去了一半,想来的确如嬷嬷所说,当初先帝驾崩,宫中着实乱了一阵子,她差点便成了庶民,甚至身家性命也差点不保。之后若不是皇叔于混乱局势杀出一条血路而后承继了帝位,她又哪来的继续公主这尊位。想到这,她有些颓丧的看着中年仆妇,道:“难不成就让莲姐儿这样被苛待下去吗!?莲姐儿都16岁,如若那个狐狸精再使坏,我深恐莲姐儿婚配的不好。” “现下帝王也算是封了候府姑奶奶为霞妃,候爷初时也应了帝王诣意、识时务早早就藩,如此多年均不曾与长安城任意朝臣再有联系,如今陛下大寿广邀众位皇亲,唯有候爷早早抵达,明眼人一瞧便知乃陛下先派谒者通告。可见霞妃依附皇后之后,在此间起的作用及陛下对候爷信任的恢复。”中年仆妇到底是宫中老人,见识不浅,道:“且太子聪慧又及弱冠,天下大定。想必陛下忧心大减之下,会念及候爷一族之好,留下候爷封职赏赐,公主若得留在长安城中,又可多多往宫中走动,到时得了圣眷又何愁不能给莲姐儿撑腰做脸!?” “嬷嬷所说有理!”公主停下动作,反握住嬷嬷手臂,看向一声不向,只顾埋首不知道想什么的陈嘉莲,深深叹了口气,道:“回府后,待我与候爷商议,让莲姐儿常常往宁国候府多多散心,我就不信有我的看护,眼皮子底下,那人又敢耍何花招欺侮莲姐儿。” “那下贱之人又岂能与公主金枝玉叶相比!”见公主恢复正常,中年仆妇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她对公主的智商与脾气向来也没什么信心,所以对于公主所说的‘狠话’也没怎么放在心里,只是为了不打击公主,她随口敷衍的附和道。 之后,公主又回到陈嘉莲的身边,轻轻抚着她的头又说了两句劝慰与鼓气的话,随后舍不得的又离开了。 公主的到来和离去,都是那样没什么痕迹,除了放在桌案上的一些金银玉饰、大补药材之外,之于陈嘉莲还真没什么大的改变。 陈嘉莲看着早已没有任何身影的庭院拱门,眼神忽明忽暗,却也只能暗自在心头叹气。 她的这位公主阿母,自个儿倒是活的洒脱,见前夫有了新欢之后,立马自请和离,再嫁了宁国府赵候爷之后又诞下两子三女,生活也算是幸福美满。只是苦了她这个被‘遗弃’在公主前夫陈勋,怀化大将军府的头胎女儿。 亲生父亲没空管她,继母对她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被人当空气般存在了十几年,终于因为没人理会而自生自灭了。 陈嘉莲能感受到原身的极大的怨气,对自己阿母的怨,对父亲的怨,尤其是对那位后来被抬做平妻的兰夫人的怨恨! 但是怨恨之后,她也只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之感。随后终于丧失了最后一丝对生的渴望。 陈嘉莲侧头看向头顶上的天空,澄静一片如水洗般的湛蓝与洁白,她缓缓勾唇一笑,这笑容是对过去的告别,也是对新生的期待。 才醒来没多久,倦意又再次袭来,她直接就着卧榻,裹紧一旁的棉被,闷头倒睡! 外间的一些仆从,除了在公主来时,将精力放在了内室之外,此时见公主早已离开,长时候过去之后也没听到公主有什么闹腾,心下更是凭添了对她的轻视,在伺候上更是不尽心。 索性于屋外远远看见她睡下之后,就各自散了开来。根本没有要理会陈嘉莲的任何想法与举动!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谢谢! 推荐旧文:汉武娇后、汉后嫣然 ------------ 3将军阿父 外面细雨如丝,窗外海棠花绽放的十分美丽,顺着屋檐而下的一大滴水珠倘下,滴落在海棠花叶上,嫩绿色的叶子合着花朵微微颤抖,在这傍晚较暗的光线下,仿佛一个美人被惊吓了一般,衬的有一丝楚楚可怜的感觉。 滴滴溚溚的声音一直到了临近晚间,屋内屋外都没有任何灯火亮光与丝毫动静,静谧之下偶尔有一两声窃窃私语般的问答,在雨水滴溚的背景下,却怎么听也听不真切。 突然间一连串急切的脚步声,听声音动作比较重,应该是男子或者有力气、健壮的仆妇发出的。 “啊!”一声尖叫彻底划落了此时的安静,听声音是被一脚揣倒在地,然后又忍着疼爬起来叩头求饶道:“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 “拖出去,杖五十,直接赶了出去!”浑厚中夹杂着怒吼的声音下达了惩罚人的指令。 “老爷明查,不是老奴怠慢大小姐,是兰……”被宣布惩罚的婆子,血红着一双眼,冲上来欲再为自己辩出一个更好的处罚,可是她忘了,有些事情、有些人,根本是不能够提起的。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又是一记窝心脚,那婆子当即收声、吐血,直接倒在湿地上。 “拖出去,直接用鞭子抽死!”这一声怒吼比方才那一声更加响亮,爆烈的声音隐隐震得一旁的人耳膜生疼,之后又骂了一句:“不知死活、欺上瞒下的东西,狗胆包天到攀咬主子!” “诺!”一旁应答的干脆利落。 “这院子里的其余人等,一个不留,全部杖三十,随后发卖。”发怒过后,是压抑的平静沉声:“告诉人伢子,不准卖给高门大户,全部发卖到贱户与边界为奴!” 话音刚落,一院子的仆从与丫头都跪地大哭,混杂着的哭求声,扰得人没个清静。不过也只是没多久,院子里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陈嘉莲已经披衣,将檀木窗微微撑开,一双清透平和的目光,大方的穿过花丛,看向院中。 “我陈勋的嫡长女,岂容得你等贱奴糟践,你们应该感谢上天,现下大小姐无事,若是大小姐有个好歹,你们及家人,全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哼!”陈勋的体形高大魁梧,皮肤黝黑,身上的铠甲还穿戴在身上,显然应该是刚刚回府的样子,他暴躁的看着眼前两排七八个人在那儿哭嚎,才压下的怒意又再次勃发,他转头看向身后带来的兵士和中年壮妇道:“还愣着干什么!?” “诺!”利落的答话,十分齐整。 陈嘉莲唇角几不可闻的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她这个便宜父亲今日的发威,多半是因为白日里,已经回长安城的便宜公主母亲来过了。 果然,男人的面子比里子重要。 按照之前的记忆,陈嘉莲被如此忽视与凉薄的对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陈勋与她虽为亲生父女,可与他相见的面数屈指可数,尤其是她一天天长大,肖似公主母亲的她年满十四,两人的那次见面,陈嘉莲多年的委屈与冷落,让她在见到陈勋时有些手足无措与不敢接近、同时更有许多怨恨让她无法主动接近陈勋。其实只要陈勋这个父亲能够摆出一副慈父模样,陈嘉莲也不会那样坚持着抿唇不语。但是,陈勋却在紧紧盯着她一阵后,莫名其秒暴怒,然后甩门而出,之后就是两年,除了兰姨娘继陈勋走后,假模假样的来问过她的起居之后,她就被人忽视的更彻底了,谁也没有、哪怕一点点关心过她。她唯一做的就是关在屋子里发呆、绣花,然后一天三顿与丫头们差不多水平的饭食,仅此而已。 十六岁了,这个时代不是十四或者十五岁及茾,而是十六岁,也不知道她的这个成人礼,会不会因为亲生母亲的到来,而有所改变。不管怎么样,她来此地,虽然境遇不怎么样,可好歹还有一丝转机武侠世界男儿行全文阅读! 门被推开,为陈勋打伞的兵卒识相退下,因为她这个院子的仆从刚刚被陈勋打发,所以陈勋带来的一个婆子,知趣的进屋,点亮烛火、收拾桌椅,随即开始出去叫人传唤饭食。 屋中只剩下陈嘉莲与陈勋。 看着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女儿,多年不见,她长的更像公主了,当然身为她陈勋的女儿,眉目中也依稀能看出,也神似于他。 “身体好些了?”陈勋并没有脱下铠甲长久在此的意思和打算,他直接坐至桌案一边,大马金刀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嗯!多谢阿父关心!”陈嘉莲浑身没力气,仗着才睡醒养出了的一点精神向陈勋行礼,道。 “别行礼了,累了的话,就…….”话还没说完,陈勋的怒气又暴涨了,因为入口的茶水不但是凉的,而且还有一股隔夜的味道,他的胸口起伏了两下,没再说话。 陈嘉莲自然是看出了端倪,她只是垂着头眼,老老实实的扶着一旁的榻几,坚持道:“阿父疲惫中归家,又为阿莲操心劳累,行个礼是应当的。”说完,她似是有些不敢、又有些期待的抬起双眼,一副偷觎的样子、抬眸朝陈勋处看了几眼。 陈勋有些怔愣,印像中的嫡女此时应该是倔强及怨恨他的,同时在这种情绪下更多的惧怕他。之前因为这个嫡长女没有起到挽留住公主的作用,又因她肖似公主,更因为她对自己的冷淡,他也不喜她。并且认为她不明事理,但是今天的她却有些不一样。看着样貌与身形越来越像自己和公主的嫡长女,他心中翻腾的更多的是复杂情绪。 “你阿母来过了!?”陈勋明知故问,今日他才返回长安城,在宫中刚向帝王奏报与商议完公事,出了宫门就看到府中派的人来报,白日里…..公主来过了。 “嗯!阿莲差点命入黄泉,今日见得阿母,才觉心中还有思念......”说着陈嘉莲的眼眶开始眨红,随后抬眼又带着畏畏缩缩的孺慕关切之情,道:“其实,阿莲心中,......阿莲心中......对阿父也是极想的。阿父此去......巡察城防......也是一月有余了,不知阿父可曾有顾念自个儿身体!?我晓得阿父有风痛病,时下即将入了冬,还要留意着保养才好。”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了那么多,陈嘉莲又吃不消了,她微佝下腰,却又不能坐下,只能找寻一边的可以扶着的地方。 “你坐着歇下吧!”陈勋见她这般脆弱模样,说话虽然咯愣不利索,但却也是说出了这番暖人心的关心话,不由的多瞧了她几眼,同时心里也起了……也只是起了细微的内疚之情,毕竟她素来就只喜欢一个人闷在屋里,身体孱弱风吹欲倒。他觉得即便她就此去了,也多半是她自己的原因。不过,既然她又活了过来,身为她的阿父,该有的关心还是要有。 “多谢阿父!”陈嘉莲垂眼表示温婉的谢意,随即她又抬头道:“阿父才至府中就为阿莲操劳,雨里淋后易伤身体,阿父还是早些……早些……整理……”她说出此话似是极为舍不得,可是又担心陈勋真的会有什么病痛,因此表情十分勉强与矛盾,她咬着双唇一副纠结的样子道。 “嗯!”阿勋自然感觉到了陈嘉莲要传递的意思,他虽然嘴上应的极为轻声,但她的一番话却让他感觉不错,于是他放下茶盏,顺着这还算不错的气氛,语气变得和缓道:“那些不尽心的下人,为父全都处置了,你如今也不小了,明日里阿父会着人送些人给你挑选,你莫要忧心。” “阿父……”陈嘉莲一下子又红了眼眶,十分感激的样子,轻声唤道。 嫡长女欣喜中夹杂着对他的感激表情,实在太像当初的公主了,陈勋一下子有些无法适适应,他别过头,看向门的方向,起身抬脚,道:“早些歇息吧!”随后就大步流星的迈步、直接进入如帘的大雨中,只是几步,就在视线中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 4兰平夫人 兰怡园里暴发了一场吵嚷,阵阵吵嚷不绝于耳,这是多年以来从未曾有过的。 这天地间因为前几日的一场大雨,过后更是冷了几分,配着满地的湿浊,显得有些冷清与萧瑟。 所有的下人仆妇个个神色无波、统一噤声,根本不需要事先约定,直接于今儿个一大早,人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兰怡园的花厅中,个个管事都微恭着上半身,低头仔细研究着脚尖,一时间,整个花厅的气氛显得沉闷。 “都下去吧!”堂上端坐着妇人,年约三十出头,论长相虽说有些姿色,可是真与公主相较之下,却是无论气质还是五官,都不如公主。但是,就是这样的女子,最终尽然能够将公主逼走,成为这偌大的将军府实际掌权的女主人强宠面具娇妻最新章节。此时的她,妆容精致的面容,淡然的神色,一点儿也看不出人们‘忌讳’的那种怒意烦恼。 兰夫人挥了挥手,一旁的大丫头就将帐本递给了堂下恭身的众管事,管事们恭敬的双手接过之后,纷纷有礼谨慎的退了出去。 恢复了安静的花厅内,一直强撑着淡然的兰夫人,终于面露恼怒之色,一旁的大丫头若桃见状,当即上前伸手抚上兰夫人的额旁,为她揉捏着太阳穴两侧,轻柔劝道:“夫人莫恼,将军也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根本不是怜惜那抛夫弃女的人,况且就她现下的身份,将军即便有心又能如何?” “哼!”兰夫人被若桃揉捏的舒服许多,不由的轻哼出声,道:“公主身份当真是有用,如若换做她人,闹成那样的女子哪又能有如今的风光!” “哎!”若桃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只能轻轻一叹,仿佛是无奈又仿佛是感叹。 若桃年近十八,姓马,是府中的家生子,当年她虽年幼,可是自从跟着兰夫人一起,家中的老子娘早就悄悄的将府中情形告知,几年下来,若桃也没有瞒着兰夫人,当然兰夫人也不会傻到以为若桃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之下,自然若桃也就成了兰夫人的心腹之一,两人于旁人不在时,谈起这种事来,也算是平常了。 “不管如何,那人所生之女别的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偏偏那运气随了她阿母,明明死透了的人却又活了过来。”兰夫人的脸色阴狠,道:“占了个嫡长女的名头,凭白得了那样的姻缘,真是老天不开眼!” 若桃对兰夫人的心性十分了解,也知道随着二小姐年纪也近及茾,兰夫人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事,也是近在眉睫了,于是当下奉迎道:“两位小姐年纪相仿,前后也就月余,且今非昔比,那文府难不成还咬死了非要嫡长女不可?” 这番说辞,兰夫人又岂会没想到过,可是嫡女与嫡长女,别看当中只差了一个字,那文府老太爷当初定人娃娃婚,真正在意的哪是长女还是次女!?分明是看中了公主这个当阿母的尊贵身份。但是,若桃不能提,兰夫人更不会提! “行了,行了!”兰夫人心中一阵烦臊,她推开若桃的手,起身道:“老爷今日会晚些时辰归家,叫厨房备下吃食,另外吩咐门房上的,老爷一归家,便使人来报。” 若桃被兰夫人推了一下,脸上一点异样也没有,她只是乖乖的垂下双眸,束手往旁边一站,刚才那个亲近的模样已然消失,听候指令的模样乖巧而又忠心,道:“诺!婢子这就去办。” “嗯!”兰夫人很满意若桃,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上前将若桃的手拉起,轻轻拍了拍,之后很将头上的一根金簪拔了下来,放进若桃那白嫩的玉手里,看着那金簪在嫩手的反衬之下,显得十分赏目,赞道:“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将来定然也是半个主子。” 兰夫人的言下之意,若桃心中明了,只是心中虽想,可是若桃知晓,她不可露出半分喜悦,否则恐怕连大丫头也做不下去了。当即她脸露惶恐之色,直接矮□子,半跪道:“婢子只知尽心伺候夫人,其余的不做它想。” “呵呵!”兰夫人看着若桃的头顶墨发,候间逸出的笑声,让人觉得十分和气,可是若桃如果此时抬头,定然能看出兰夫人眼中的锋芒,不过,看不看见,之于若桃也无所谓,她于兰夫人身边这些许年,又怎么会对她一点也不晓得呢! “阿母,阿母!”屋外了一阵清脆婉转的女子之音响起,小跑过来而脸上红扑扑的陈嘉倩,营养状况比陈嘉莲好多了,同样十六岁,无论身形还是发肤,均是有着美人所具备的重要要素,活泼不知愁的模样,一看就知兰夫人对她的呵护是极好的:“听说爹爹昨儿个归家了,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 见陈嘉倩愉快的奔进屋内,若桃起身不着痕迹的退到了一旁,而兰夫人则面露笑容,朝着陈嘉倩伸出手,将她拉了过来,顺手将她额上的细汗抹了去,带着宠爱的责备,道“急什么终极兵王混都市全文阅读!慢慢走过来便是!瞧瞧,一脑门子的汗!哪有嫡小姐的作派!” “阿母又训我!我不依!”陈嘉倩撅起嘴,不满的在兰夫人怀里扭了扭,撒娇道:“阿母这般待我,我可要告诉爹,问他要双份的礼才行!” “好!好!”兰夫人笑意盈盈的,捏了捏陈嘉倩肉乎乎的脸蛋,道:“待你爹晚间归家,你自去要便是!” “咦!昨夜里,爹到阿母的屋子里,尽然没将好东西留下吗?”陈嘉倩展颜一笑,随即疑惑道。 昨夜里!?昨夜里陈勋一归家直接将她数落了一顿,随后就歇在书房了,之所以陈嘉倩不知晓,也是兰夫人掌家这十几年的积威,没人敢在二小姐面前传这种兰夫人的是非,除非是不要命了! “你爹刚归家,哪顾得上这许多!”兰夫人清了清喉咙,好似可以将心中的那一处尴尬给清除掉,她正了正神色道:“你别尽想着那些好东西,你阿弟呢!如今他也有十五了,别整日里只知溜鸟、闲逛!你这个阿姐也要好好管管!” “我才不要理会于他,他爱闹不闹!”提起阿弟,陈嘉倩满脸的不爽神色,怨道:“昨日里,他被先生打了几下手板,回来尽然将我的貔貅玉镇纸给砸了!我还没要他赔我呢!” “貔貅玉镇纸?”兰夫人皱眉道:“他怎地会跑至你那,砸这个物件?” “我又怎知!?”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陈嘉倩就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触景生情之下,火气顿时也就冒起,脸上带着些微怒意,道:“他莫名冲至我的屋子,问我讨要,我不给,他便抢,最后抢我不过,就给砸了!” “你与杰儿不是各有一方吗?怎地他要问你讨要!?”兰夫人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道。 “他那个,在书院被别人抢去了,他争不过,就只知回头来抢自家阿姐的。”说起这个,陈嘉倩也是后来着人打听,才得知的,于是道:“出息!?年纪也不小了!我家好歹也是将军府,他却只知道在家里耍横!” “住嘴!”兰夫人仅有一子一女,虽然也疼宠这个女儿,可是儿子才是她这一生的保障,怎么能忍受别人说她的宝贝儿子呢!当下脸色一板,严肃道:“自家阿弟,哪有这般数落的!你身为阿姐,平日里也应当好好教教他!这般与他争抢,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阿母!”陈嘉倩粉嫩的脸上顿时退下血色,咬着唇显然是极其不满的,道:“若真是他喜欢也就罢了!可……”可阿弟那洞里老虎的性子,哪是长久之计!只是陈嘉倩知晓阿弟是阿母的命根子,从小就比她要娇贵的多,当下她也就止住话头,不敢再惹兰夫人,否则她估计就要挨罚了! “可什么可!?”兰夫人本能的反驳之后,看到陈嘉倩发白的脸色,心知自己口气也有些重了,当下缓了缓道:“你阿弟的那方玉貔貅,定然是被哪家更有权势的人得了去,否则他那性子,又哪是轻易作罢的?” “是!”陈嘉倩低下头,轻声应道。 “哎!”兰夫人轻叹一声,转眼看向一旁的若桃,道:“去!把我那支上好的翡翠双桃玉饰挂件取来。” 陈嘉倩本来低落的心顿时雀跃起来,那个挂件她可是一直都相中了的!没想到一只小小的玉貔貅,尽然能换得这样好的物件,当下她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今后,若是你阿弟再有相中的什么,你尽管给他便是,之后若是心疼,便到我这来,总有你喜欢的可作补偿!可好!?”兰夫人见她愉悦了,自然也就将心放下了,道。 “恩,谢阿母!”陈嘉倩一双妙目只顾盯着若桃的身影而去,刚才的恼怒之意,早就因得了好东西而消散殆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订阅! ------------ 5午后探看 几株秋海棠被雨水冲洗过,显得格外清新与娇艳。 下午时分,兰姨娘午睡醒后,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盘算着晚饭后不久老爷就要归家了,于是轻轻冷笑一声,起身向外唤道:“若桃,备些礼,稍后随我至陈家的金贵的嫡长女那儿,瞧瞧她身子骨好些了没有?” “诺恶犬天下!”外间的若桃应声之后,就往廊下紧走几步,随后院子里就听到她对其她几个二等丫头与婆子的小声吩咐。 只是片刻,一顶墨绿色织锦牡丹花缎面花纹饰的轻软小轿,就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兰怡院花厅门前,小轿旁的随同跟了四个二等丫头、四个三等丫头,随后跟着的是许多来自于各管事下的婆子们,她们分别都于手中端着、拿着酸枝木鸡翅礼盒、甚至两人合抬了几个大箱子。看着都挺隆重的,也只有若桃知道,其实里面没几样值钱的东西。这样大张旗鼓的过去,无非就是要做个样子罢了。 “记得备几样清淡小菜,大小姐病体初愈,不宜吃些浓重品味的。可记得知会了厨房!?”兰夫人很有派头的扶着若桃的手,缓缓从里间出来,行至花厅后,即将要上轻软小轿时,似是想什么来,十分贤良温婉的对着若桃道。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奴婢这就使人去关照。”若桃十分配合,她状似一脸迷糊,随后诚惶诚恐的样子,低头认错改下道:“奴婢下次定然思虑周全。” “哎!无事。”兰夫人很是宽厚的模样,笑的原谅了若桃,随后摆出极为担忧的表情,蹙着眉头,甚至还有些自责道:“也怪我,只知道忙碌着时下来回的礼节往来,没曾想忽略了她,让她受了委屈了!” “都是奴婢的错!”若桃一脸无地自容的模样,内疚的当下半跪在地上,道:“与夫人无关!” 兰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这般模样,那旁边的婆子们也不是傻子,尤其是其中一个专管后勤配给的小事,她可是清楚大小姐院中的所有婆子仆妇尽数发卖的,那个唯一丧命的婆子就是因为想将责任推卸给眼前的兰夫人,才被大将军一脚揣番,当下命人给拉出去鞭子抽死的。想到那婆子的惨状,她几乎不用思考,直接利索的下跪,几乎要全身趴伏在地上,颤抖的声音认错道:“伺候大小姐有疏漏之处,全是奴才们不尽心失误之过,还请夫人责罚,却是莫要自责伤了身子。” “还请夫人责罚奴才们。”旁边的婆子也不甘示弱,也带着哀求之音,仿佛发自肺腑,道:“这府里谁人不知兰夫人最是仁慈,大小姐心里定然也是极清楚夫人平日对她的照料的。” 经过几人轮番说道,兰夫人见目地已经达到,也就不做多想,她再次轻叹口气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起来吧!” “谢夫人!”跪了满地的丫头婆子,纷纷叩谢起身。不过,个个又都是应景的、满面愧色的低垂着头。 而兰夫人看着这番自错悔过的场景,又是一声叹息,仿佛极为不忍,却又不得不说几句重话道:“诸位也是将军府的老人了,随着老夫人与老爷立足于这长安城十几年了,虽然将军府于这都城还不算根基深厚,可是这规矩还是要讲讲的。不管如何,此次大小姐总是出了事的,此番老爷回府更是雷霆震怒发落了好些人,你们可都是睁着眼瞧的清楚的。若是还有下次,保不齐连带着你们都要发落,届时可莫要说我没给过你们改过的机会!” “老夫人老爷宽厚、兰夫人宽厚!”兰夫人这番讲话,人人皆听进耳里,虽然有些人心中对兰夫人推卸责任,做恶人还立牌坊的行径鄙夷的不行,可是碍于兰夫人掌权,还是忍住,面上更是显得极为惶恐与感激,道:“莫会有下次了!” “嗯!”兰夫人轻点了点头,随后再次扶了若桃的手,往轻软小轿旁行去,在一旁二等丫头娇杏的搀扶下,稳稳当当的上了轿。 ――― 当兰夫人一行浩浩荡荡的往陈嘉莲处行进时,陈嘉莲正坐在榻上发着呆。 她的院子里经过昨天匆匆的‘整顿’,整个院子里几乎都空了,若不是陈勋还算‘体贴’,留下了两个力壮的婆子,估计今天她连吃饭,都得自己到厨房去端。 初来乍到,陈嘉莲虽然有着前身的记忆,可是真正面对兰夫人,还是头一次,不过,前身对于兰夫人的情绪十分复杂,有憋屈、有怨恨更有惧怕武侠世界男儿行全文阅读。心底的翻腾着的情绪,让她好不容易才彻底压了下去,恢复了平静。 “平夫人!”扮着一副慈母相、贤惠样的兰夫人,一进陈嘉莲的屋子,听到她这一声唤,差一点就崴了脚,以致于她好不容易调整出的温和视线差点就消散了开去。 “瞧大小姐身上的病是大好了,可是脑子却是有些糊涂了!”一旁的婆子是个识趣的,当下上前,道:“夫人忍着几日的劳累来探大小姐,怎地也不唤一声‘母亲’!” 母亲!? 陈嘉莲虽然内里的芯是换过了,可是前身的记忆还是让她知道些规矩的。 一个被‘违规’操作从姨娘抬成平妻的人,也有资格让公主亲生的嫡长女唤母亲,她也不嫌被叫的耳朵疼! 陈嘉莲本就体弱、血色苍白,此时故作被婆子抢白的有些惧怕,如小鹿般受惊的双眼、只是敬畏的抬着看了一下,就连忙低下了头,有些懦弱、又有些不知所措,像是吓着了一样,半响哼哼唧唧的,愣是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好了!哪那么多规矩!”兰夫人等了半天,不禁觉得有些无趣与尴尬,她挥了挥手,对着一旁的婆子,没什么表情道:“大小姐才刚恢复些,你莫要惊吓着她,回头若是再有什么不好,仔细你的老皮!” “诺!”婆子没讨着好,又被兰夫人说了之后,连忙低着头缩了缩脖子,讪讪的退到了一边去。 兰夫人淡淡扫了一眼一旁的若桃,若桃笑意盈盈的转头从二等丫头手里,先接过一个礼盒,缓步行至陈嘉莲旁,将礼盒就近往桌案上一摆,随后打开盒盖,向着陈嘉莲福了福,行礼道:“奴婢请大小姐安,这是兰夫人命奴婢备下的一些食材,大小姐如今正养着身子,多吃些总是好的。” 陈嘉莲受了若桃的一礼,却是在若桃说完这句话后,身体微微一抖。 见她有了反应,若桃再接再厉,她又是一转身,几步来回就将另一个精巧的竹篮捧到陈嘉莲的眼前,打开道:“这是福满楼的点心,各色味道皆有,夫人想着大小姐素来爱吃,便专使人一大早出府候着新鲜的采买回来,大小姐可要尝尝!” 话音刚落,就见陈嘉莲抬起水雾迷蒙的双眼,怯怯的、略带感激的看向兰夫人,动了动双唇,想说什么又没敢的样子,拘谨的站在那儿,随后又垂下了头。 若桃看向兰夫人,得了她的许可,开始一股脑儿的使人将余下的礼盒尽数搬了进来,纷纷当着陈嘉莲的面打开,除了一些吃食之外,剩下的皆是一些布匹与锦锻。放在现代人的眼里,哪分得清好坏,不过陈嘉莲有着记忆,自是分辨的出,这些料子并不算上乘,不过也不算次品,基本属于中等偏上,色彩也算靓丽,可也是前几年的款样了。想来应该是压在库房里有段时日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待遇也是几年里几乎不曾有的,她想了想之后,便是咬着唇,似是得了便宜却又忍着愉悦、又似忍着对兰夫人的感动,直接谢了之后,也不多言,双眼只管往那些搬来的礼上,不停的瞄着。 兰夫人一直看着陈嘉莲,觉得陈嘉莲还是原先那番上不了台面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陈嘉莲除了这番表情之外,还有一种隐隐的不服与怨意,而这个时候的陈嘉莲,满脸的感动,看来到底是被人忽视久了,一点点抚慰就有这般效果,不由的心里有了一丝定定,还有一丝得意。 看来,即便因为公主回长安,以致于老爷对这个嫡长女又想了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订阅! 推荐旧文:汉后嫣然、汉武娇后 ------------ 6府中妻妾(再修) 整个陈府,人口还算简单,主要还是由于陈家根基不在长安城,且又不是世代簪缨的什么大家世族,在这个遍地贵族的长安城,属于外来暴发户型的人家。 陈家老夫人,共育有二子一女,陈勋为最小的儿子,长子陈建在平洲老家守着祖业,长女嫁予青州刺史,唯有陈勋有些出息,遂跟着陈勋一起至长安城,也算是帮着管家与养老。 可是自从陈勋与公主和离风波之后,便深觉力不从心,又不敢回平洲老家以坏了小儿子的名声,于是对外称要静心礼佛,自此就将自己约束在后院里,并将院名改为清心堂,不再管府中俗事,也免了晨昏定醒,只要求在年节时探视便可。 清心堂内烟雾缭绕,声声木鱼与认真念颂佛经之声混在一起,使得抬眼望去,便能看出陈老夫人的虔诚。 “老夫人。”张嬷嬷撩开帘子,轻声进入内室,直等到陈老夫人念颂之声变得小了直至停止,然后又朝着佛相拜了三拜之后,才近前一边扶起陈老夫人、一边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了陈老夫人。 “哎!我这个儿子,自小便文武兼备、才华了得,得尽他人的力赞、与女子的眷恋。”陈老太太似是埋怨似是心疼道:“却不想于少年得志、风流不羁之时得遇公主,他分明是从内心极为喜爱公主的,可是却收不住当时玩闹的性子,又放不下那一颗高高在上的心性……公主也是金枝玉叶,这一拍也就两散了……” “多年来,老爷从没似昨日那般。”张嬷嬷是从平洲跟过来的仆从,从小看着陈勋长大的,同时也目睹了陈勋与公主婚嫁与和离的全过程的,想起当年的事,也禁不住长吁短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老爷心中,公主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面子…….”陈老夫人慢慢的被搀扶着坐到软榻上,拿起茶盏道:“终究是心高气傲的让他觉得失了面子。” “既然那般注重面子,老爷又为何对公主留下的莲姐儿不上心呢!?”张嬷嬷轻皱眉头,她一直于清心堂跟着陈老夫人,有的时候想插手陈嘉莲的事,可是终究不可能时时盯着,而且从面上看,兰夫人也没有苛待于嫡长小姐,只是当发生那样的事之后,张嬷嬷才有那么点意识,觉得陈嘉莲其实过的还是比较糟糕的斗破苍穹之无上之境最新章节。 “那一位是个有本事的。”说到这,陈老夫人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嘲讽,道:“这么多年,你问问这府上,无论是被蒙在鼓里、还是真心不知,有谁会说兰夫人薄待莲姐儿的?” “这倒也是!”张嬷嬷想了想,回道:“真仔细着想想,却倒是有传莲姐儿对兰夫人有所不尊的。” “当年于公主下嫁之后,有多少如花女子被挡在陈府之外。”陈老夫人将佛珠收至檀木盒内,毕竟是信佛之人,她觉得在道人是非时,还是莫要沾染与佛有关的物什,盖上盒盖之后,她才继续道:“她倒是谨慎小心却又不失大胆识机,于公主怀上莲姐儿后,专挑着合口的东西做给公主吃,这一来二去的,公主便时常寻她引为知已,谁也没想到,老实了大半年,待公主全心信任之后,出其不意…….”说到这里,陈老夫人觉得自己开始带着怒意,遂闭了嘴,同时也闭上了眼。 “老夫人歇会吧!也是天意,当初若不是局势混乱到人人自保尚且都难,又怎么会让她寻着了机会。”张嬷嬷轻轻抚着陈老夫人的背,替她顺气,劝慰道:“哎,都是过去的事了,莫要再提了,徒添恼怒罢了!老夫人仔细别伤了身子!” “我也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如此做窝在后堂不理俗务,也是希望能让老三莫要再为了堵一时之气而做糊涂事了!”半响,陈老夫人才睁开眼睛,幽幽道:“如今公主又回了长安城,她对莲姐儿总是有愧的……这样一来,对莲姐儿反倒是好事儿!也怪我年老不中用,这十几年却没有察觉出她过的日子并不顺遂。回头,使人送些东西过去,也算是咱们这头对她的贴补……”说着说着,陈老夫人便真的觉得疲惫了,到底是近七十岁高龄了,没一会儿便在张嬷嬷的按摩下,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睡了过去。 ――― 陈勋自从与公主和离之后,便抬了兰夫人为平妻,偌大的府邸的管家大权也就交到了兰夫人的手中。 兰夫人,闺名兰馨,出自于中等门户人家,因为父母没有儿子,膝下就她一个女儿,父母亡故之后,便成了绝户,祖上田产被族里收了去之后,便随着在长安城任五品都城令的舅舅、舅母过活。 陈勋从平洲至长安考武举,得了探花郎,又得先帝赐婚得了公主下嫁,意气风发之下更显得眉目俊逸、风度翩翩。而他大婚之后又被赐了官爵,正三品的虎贲右郎将之职随侍先帝身侧,又被当时以温厚而出名的建王、时下的新帝赏识,水涨船高之下人人巴结,明里送财物、暗里送女人的自然也就多了。 兰夫人便是被她的舅舅主动拖人以陈家远房表小姐的名义送进府的。另外两名妾室秦姨娘、王姨娘,则是长安城中小户人家的女子,于一次酒宴之后,被陈勋直接带进府里之后,公主震怒之下,将两人打发去做丫头的工作。 之于陈勋的这两房妾室,分别育有庶女,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何况这么十几年来,所有的衣食全都是依靠着兰夫人,陈勋虽然待她们也不差,却也没有待兰夫人那样上心。而且陈勋也相信兰夫人不会苛待她们,平日里更是不关注内宅之事,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养成了要看兰夫人脸色行事的习惯。不过,妻妾间的暗自争斗也总是少不了的。 老爷外出晚归,又是近月余未能归家的。作为妻妾们自然是要在头一天里等着的。可是,昨夜里老爷一归家便直接发作了陈嘉莲那一头院子里的事,让久候的大家扑了个空,所以,今儿个,大家各怀心事与思绪的继续等。 此时,兰夫人端坐于主位,她的下首左边依次为她的一子一女,陈嘉杰与陈嘉倩,而右边则分别是秦姨娘、王姨娘以及两人分别的庶女陈嘉碧、陈嘉静。 烛火点燃之后照亮了整个堂屋,丫头仆妇们已经将膳食与盘碟收净,并为每人在桌案上都摆上了茶水。陈嘉莲还在养病期,兰夫人宣称要顾念着她的身体,并没使人唤她前来武侠世界男儿行。 “夫人,如今秋意渐浓,婢妾听闻镇国公府三小姐要于府中张罗品茶会,已经广邀了众世家贵女前往。”秦姨娘的样貌生的姣好,不过碍于兰夫人,所以她并不敢着意装扮,因此倒是显得有些朴素,只不过,这并不代表她是个没有玲珑心思的,抿了口茶茗,她那双妙目转了几转,状似无意般的柔声道。 “正是有这回事。”兰夫人一脸温和的瞄了眼下座的两名庶女,随口道:“前几日,倩姐儿已经收到邀贴了,还不是因为莲姐儿身子骨不好,才不提及的吗!?哎!”说完,她眼神微黯,显得有些忧心的叹气道。 对于兰夫人的避重就轻,秦姨娘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她垂着眼眸,也显出一幅忧心的模样,不过心里却是暗自啐着兰夫人,当年都是差不多时进得陈府的,只不过她与王姨娘的家族没有那般钻营,而她俩的脸皮也没有兰馨这个贱人厚实而已,却不想之后一直就被她压在脚底下。她原本倒是也不想了,就这样子一辈子安安稳稳、太太平平的老死在陈府中算了,可是她所生的女儿却不能随意被配了人,当年被抬给老爷做妾,正是老爷因为公主离府心伤之时,才宠爱了她们并且因此孕育了女儿,之后老爷就被兰夫人把持住,极少往她与王姨娘屋子里去。 兰夫人自以为将她与王姨娘从丫头抬成妾,就是给了她们极大的恩惠,她呸!别人道她贤惠,还不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而且当时老爷那幅颓丧的样子,就是不抬她们成姨娘,老爷也极有可能从外头再带进来几个莺莺燕燕来,而没有公主那样的尊位,再想将外头带进来的女子直接划拉压至丫头,兰夫人那种靠着见不得光的手段上位的表小姐,心里深知靠自己的身份那是绝无可能的。 “这时光过的还真快!转眼间,当时的稚儿纷纷长成大姑娘了。”静默之后,秦姨娘作势用巾帕擦了擦眼角,感叹道:“好在莲姐儿恢复的还成,且那品茶会还有些时日。” 既然提到陈嘉莲,那么秦姨娘也就给她添添堵。 兰夫人脸色不变,心里却是带着点嗤笑,不过语气平静,转头看向一旁装作隐形人的王姨娘道:“今年儿入秋,静姐儿就满了十四了,世家大族皆是十五岁便开始订亲,备嫁一年,便于十六及茾婚嫁,眼瞧着此次品茶会,静姐儿可要多让别家的贵妇人识得识得!” 王姨娘有些愕然,她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兰夫人。似是要确定兰夫人是否在开玩笑。 而兰夫人则对着王姨娘和蔼的笑了笑,并且点了点头。 王姨娘人长的不出挑,五官勉强算是清秀,不过脾性比较安静,这也是为何陈勋待她也算不差,并且她所出的女儿取名单字一个‘静’,不过她也不是傻子,秦姨娘的想法,她也是听得出的,可是兰夫人偏偏将这个机会给了她的女儿,除了故意挤兑秦姨娘外,她也是实实在在的渔翁得利了。当下她收敛起惊愕表情,起身拉着一旁的庶女陈嘉静一起屈膝行礼,略带着感激的神色的对兰夫人道:“婢妾谢过夫人!” “女儿谢过阿母!”陈嘉静的声音细细糯糯,也跟着谢过兰夫人,显得十分乖巧。 秦姨娘没想到兰夫人会将事情做的这般明显,她刚想说话,冷不丁一旁的陈嘉碧先有了反应,道:“阿母这般安排,着实偏心,论年岁,我与三姐姐小不了多少,入了冬也满十四了,为何此次不让二姐姐带上我!?”陈嘉碧出自于秦姨娘,她的长相随秦姨娘与陈勋各半,狭长的眉眼虽然娇媚,却又显得有些刚正,不满之下一双大眼一瞪之下,倒是别有一番姿味,这般容颜让陈勋对这个庶女偶有青眼,并且盘算过她的姻缘,也正是因为如此,兰夫人才打心底里不太喜欢秦姨娘与陈嘉碧,哪怕秦姨娘这十几年也尽力的在装扮上不出风头,却也改变不了在兰夫人内心里,对秦姨娘的忌惮与防备。 “你也说了入冬才满十四。”兰夫人笑了笑,耐心的对着陈嘉碧,仿佛她是个闹小脾气的孩子般,带着一丝丝的轻哄语气道:“可品茶会到底是在秋天,此时你还不是未满年龄不是?你呀!待你真正满了十四,阿母定然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你二姐姐带上你。可好!?” ------------ 7堵路相会(再修) 这边厢正在为品茶会出席之事商讨着,那边厢姗姗回府的陈勋大将军却是与公主不期而遇。 “你要接莲姐儿出席品茶会?”陈勋越见宽健的身躯往那一站,生生将不算瘦小的公主给直接遮挡住了。多年为将的经历更是让他本就健朗的五官更加英武,人近中年之时别有一番男子气概与魅力。只不过,此时的他脸上带着怒意,眼中不仅含着怒火,更有隐隐的复杂神色,直视着公主。 “我若不亲自带着她,恐怕整个长安城还不知道有将军府有一个嫡长女呢!?”此次出来于路上堵着陈勋,公主衣着与装束上都是低调的轻车简行,但即使如此,她保养良好的面容还是能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只不过她不说话还倒好,看着温婉柔顺,可是一张口,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样,利落之余还带着一丝咄咄逼人。 公主与陈勋和离是伤透了心,这许多年来对他的怨从来就没有消磨掉,这一次回到长安,当收到当年忍痛弃下的初生女差点命丧黄泉的讯息之时,可想而知,多年来不得安心的愧疚与怨意更是急速增长,简直恨不得劈头盖脸的痛扁陈勋一顿,若不是一旁的嬷嬷死死拉住,她都有可能打上兰夫人所在的居所,将她狠狠的踩到脚底下。此时见陈勋满脸的不善,她极其嘲讽的看着陈勋回道:“嫡庶不分的府邸阴私我瞧着也够多了,可是闹得嫡长女差点断了生路的,倒还是第一次瞧见,陈大将军不愧是当今圣上身旁的红人,倒叫我等长了见识。” “哼!”陈勋也不含糊,犀利反驳道:“生而不养、抛夫弃女,当朝公主也倒让我等臣子刮目相看。” 陈勋的这种红果果的指责,触动了公主内心的伤疤,她又是气愤又是伤心,当下就红了眼眶,也不管双方随同的侍从,她习惯性的直接伸出纤长玉手指着陈勋,怒责道:“若不是当初你做出那种事,我至于与你和离!?而若不是你出尔反尔,于最后离府时死死扣着莲姐儿,我至于将她抛下!?” “离开莲姐儿与陈府,无人逼迫于你,如今就莫要罢出一脸无奈模样!”陈勋略偏过脸,辩驳道。 “你......”公主气急,那指着陈勋脸上的手,更加离近了他,道:“若不是父皇驾崩突然……局势难料之下,我这公主之尊由人不由已,你以为你那心尖尖上的狐媚子能活到第二天天明!?你以为你还能安好的做到正二品的怀化大将军!?” 陈勋双眼紧紧盯着公主的那只手指头,这根手指头差一点就触到了他的鼻尖,在外人眼里看来,这种行为绝对会让陈勋的恼怒再次升级,可是让陈勋身边侍从有些微微讶异的是,陈勋不但没有升级爆炭脾气,相反那双眼睛近乎执着的看着公主的满脸怒容。她对他的指责让他回想起了当初她的无能为力的柔弱、还有无法反抗的绝望。 这张脸对于他是那样的熟悉,这种指着鼻子骂的场景让他‘怀念’了数年,当初每每被公主如此指责,他都会愤而离开至书房,不过虽然愤怒,他也从没想过找其她女子,他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可是他待她也并不差,他也希望她能对他柔顺一些,可是先帝驾崩之后,她的暴躁最终却让他颜面扫地到极致。 “这些年,候爷想必待你极好、容忍致及之下,你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没改!”陈勋语带嘲讽,可这嘲讽之下又隐藏着丝丝的不服:“我倒是要奉劝你,年华不再之下,还是敛敛性子,以免走上旧途,届时恐怕没有第二个候爷再能安置下你公主之尊!” “哼哼!”公主冷笑,斜睨着陈勋冷冷道:“这就莫需陈大将军操心了!至少候府没有那些个如花美眷环绕,没得惹人无端上火烦臊!” “上火烦臊哥就是一个传说!?”陈勋听公主这一说,原本就已经失了平缓之心的他更显怒意,他瞪起虎目朝向公主,带着些微微恼怒道:“当初局势之下,是人皆会有所忐忑,若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人委屈惶恐,我以驸马之位与公主同荣辱,你以为你那时之担忧,我便没有?你以为我每日里外出晚归,便是无所事是!?” “我哪敢存有那般心思?”公主面对陈勋的怒容,当即嘲讽之决更浓,道:“只是不明,为何心存忐忑与臊动,还能每日归家身上余下胭脂气息,还能与人行那苟且之事!?” “兰馨本是想仗着我等之势寻户好人家,非如你所说那般本意欲与我不清不楚。”陈勋被公主说的顿时怒意更盛,他内心也存有委屈与不平,也不想想,先帝驾崩长安城局势不稳之下,他这个驸马日子更加难熬,若不是为了观察局势寻找出路,他也不会每每归家便酒醉朦胧,论忐忑与臊动不安,他不比她少一分。可是她是如何待他的!?若不是她依旧那般对他横加指责,他会再次从床塌上起身至书房安置吗!?而如果他在至书房安置时,她能过来探视关心,他又怎会与兰馨行那之事!? “你若但凡有些小意温柔、与我多加关怀,我又怎么与人......”陈勋怒不可揭之下还是尚存一丝理智,他心知此时此刻说再多话也是枉然,于是便止住口,只是持续着怒意瞪着公主。 “小意温柔的人早就与你眉来眼去了,你当我真不知晓那贱人与你之间时常依偎......”公主也是怒急攻心,有些口不择言,若不是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嬷嬷上前死死拉住她,公主一边责备、一边甚至可以将那对着陈勋鼻尖上的纤纤玉指直接戳到他的鼻孔里去。 被公主如此一说,陈勋当即不再多言,于这事上他也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当初他虽然未与兰夫人有何过份举止,但那才子佳人、红袖添香间暧昧的旖旎氛围还是有一些的。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从根本上来说,他是喜欢公主的泼辣与爽利的,可是想到这前因后果,他原本的怀念心情渐渐被羞辱取代,越想越不愤的他渐渐胸膛起伏剧烈,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将公主指着他鼻尖的手挥开,他强压住怒火,只是冷冷的别开头去,对着另一边,冷然道:“莫要多言,如今莲姐儿是我陈家血脉,她之婚事不需你操心!” “莲姐儿也是我的骨血,当初我是没得法子,可如今既然老天开眼让我回到长安,不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那狐狸精的欺辱。”公主收回手时,继续表达着愤怒甩了一下袖子,道:“莲姐儿是人,可不是那有着几条命的精怪,她经不起再受折腾了!” “兰馨如今是陈府的当家人,你虽贵为当朝公主,尊贵过人,可也不能随意辱没将军府的女主人!”陈勋努力从怒意喷薄状态下恢复平静一些的脸色,顿时又不好看起来,道:“况且,说句会被责罚的话,当今圣上可不是你的父皇,正经公主更不会有你这种做派!” 公主顿时气的浑身发抖,她狠狠的喘息了几回,才能正常出声,不过却是怒极反笑道:“呵呵!一个本就心思不正的小官人家的狐媚子,也能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哈哈哈!真是可笑!当今圣上虽然是我叔父,可到底也是皇家之人,我与圣上之间更是血脉相承,虽然尊荣与现下公主有所相差,可到底也是金枝玉叶……”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陈勋听到公主还是口口声声的说兰夫人为狐媚子,立马打断讥讽道:“公主难道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陈勋!”公主这下是真正的气急了,她实在忍不住这种屈辱,握紧拳头就往陈勋上招呼,动作生猛的让所有人咂舌,她边打边揣,同时还边骂道:“你小人得志,只知道对我猖狂,到头来还不是为皇家卖命,你曾经的、现下的地位,全都是出自我们皇家,你凭什么对我如此!?凭什么!?” 起初被公主上打下揣的陈勋,倒还能立住身形,甚至有些犯贱的享受着久违的暴力,可是公主那张嘴吐出的话,实在是触及一个‘成功’男人的心肺,将他的努力全部贬低也还罢了,言语间甚至还将这些努力全部归结于零。这叫自小便文武双全的他如何受得了! 他抓紧公主的双手,冷厉道:“公主请自重校草霸爱:丫头,不许逃!最新章节!若是公主与外男如此纠缠不清,被候爷知晓可是要误会公主不守妇道的!”说完,他将听得愣住的公主用力往一旁一甩,理了理身上的官袍与铠甲,继续讥讽,并故作恍然顿悟似的道:“啊!我怎地忘了!公主可是敢于与夫和离,为了心中那股圣洁,可以抛下子嗣之人,候爷想必会依然如故,非但不会对公主有所误解,相反却会赞公主性子单纯,敢做敢当!” “你……”被陈勋连番言语攻击的公主,许是气的狠了,她含在眼眶中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她的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无助而又迷蒙却不似刚才那番气势汹汹,口中连番几个‘你’字,终究说不出一声完整的话! 这种强悍之人难得的柔弱最是让人有感触,陈勋也算是了解公主的,更是曾经有过几年夫妻情谊的,他对公主的心意,即便他不愿意承认,可是他的心底里还是有着触动的。 “莲姐儿之事,你也莫要忧心太甚。”在转身上马离去前,陈勋微微偏头道:“品茶会,我会着人带她前去。” 陈勋纵马离去的速度与之前来时还要急切,随着他的座骑领先驶出,身后几十骑随从皆纵马离开,马蹄声远之后,公主都没从悲愤之中缓过神来,一旁的嬷嬷心疼的为公主拭去泪珠,轻声提醒道:“公主还是快些返回候府要紧,将军已经是回府,想必候爷也快到出宫了!” ――― 当陈勋下马将马鞭甩给门房迎上的小侍从之后,心知今日会有多人等待的他,便龙行虎步直奔内宅而去。当然,这般大步赶往内宅,大部分还是因为另有要事。这个要事自然是因为公主与莲姐儿有关的。 兰夫人管理陈家大宅还是十分有效的,在陈勋急切的赶来之际,早有信息灵通与腿脚更为便利的小厮将消息传至了兰夫人处。所以当陈勋抵达正厅时,兰夫人早已经将热茶备好,亲手为他奉上品尝。 而另外的两名姨娘,则分立兰夫人的身后,带着各自的儿女给他行礼。 套话不过几句,兰夫人便见到外面缓缓步行过来几个身影,在中间被簇拥着的正是兰夫人才宣称要好生养病、不让前来的陈府正经嫡长女陈嘉莲。 打扮素净的陈嘉莲,一副弱不经风却笔挺着身形努力强撑的模样,缓缓行了礼之后,大方落了座。 陈勋只是在她进门时便朝她看了几眼之后,就没有与她多言,继续着与其她人之间的谈话。 不过,这个继续的谈话没有持续几句,陈勋便转到了正题上,问起了品茶会之事,一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兰夫人心下微动之余,陈勋已经发话道:“如今新帝继位天下太平,盛世之下各府也开始讲究婚姻大事,陈氏儿女的年岁也恰巧相当,你安排着,让几个丫头与杰儿一起过府,也算是让她们都露露脸,也让杰儿能够与其他上进的子弟多多接触,省得成天被拘在后院只知道眼前这片儿天地。” 秦姨娘一听,顿时面色一喜,她抿了抿耳际并不散乱的头发,喜意洋洋的带着陈嘉碧向陈勋叩谢道:“妾多谢老爷!” “女儿多谢阿父!”陈嘉碧面容姣好,也很是会对陈勋撒娇讨好,陈勋对她有一些喜爱,她此时满脸的喜意之后,便似不经意的脱口而出道:“适才,女儿的心还是提着的呢!” “为何?”陈勋放下茶盏,随口问道。 “兰夫人怕女儿年龄不够,出席品茶会乱了规矩!”陈嘉碧被陈勋一问,她惴惴的、小心翼翼的看向兰夫人,害怕谨慎的绞着手中帕子,怯生生的道。 兰夫人恨不得上前冲明显前后更改不一的陈嘉碧脸上挠一爪子,不过,这等人前,她看向陈嘉碧的目光却依旧是温和与鼓励的,也真是难为她有这般‘演技’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谢谢! ------------ 8地位稳固 听闻陈嘉碧的话后,陈勋转头望向兰夫人,兰夫人一脸柔和的解释道:“前些时日,倩姐儿收到贴子,贴子上言明是满了整十四的姑娘参加品茶会,妾想着莲姐儿身子骨还未调养过来,便没当下做决断,只先定下让倩姐儿带着静姐儿一同前去,碧姐儿也想要凑个趣,妾只是笑言她还未及年满十四,却没想这丫头倒先是说上了规矩!”说着,兰夫人渐渐的笑了开来,好似是陈嘉碧自个儿想多了,作为长辈看到小辈如此担心忐忑的模样,只觉得开怀与好笑一样,转过头作势逗弄着她继续道:“你上头几位姐姐可都是奔着姻缘去的,你瞧瞧这还未满十四便这般着急了,真正是应了老夫人曾经的笑言,女生外向,你们说是也不是!?”她掩着帕子微微遮着唇,双眼余光瞟过一旁安静的王嫣娘。 王姨娘暗自蹙了蹙眉,便接话也跟着调笑道:“碧姐儿脸皮子薄,自个儿以为乱了规矩,兴好有老爷夫人关照着,要不然,真到了那天,光一个人留在院子里,还不要急死了!” 秦姨娘于一旁暗恨,在老爷面前这两人倒是会一搭一唱的,这般下来,反倒是陈嘉碧不懂事了。 于是她敛了敛不满,也跟着满脸堆着笑容,道:“碧姐儿自小便与倩姐儿、静姐儿玩在一处,姐妹情深着呢!”说着,秦姨娘又转向陈嘉碧,故作责备却是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转换话题道:“你呀!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你阿父难道还会笑话你不成!” “嗯!姨娘说的是!”陈嘉碧虽然性子有些鲁莽,可是脑筋却也不是个笨的,当下便又屈膝一礼,显得极为愉悦道:“不管如何,阿父总是最疼我们几个的!” “自然是这样!”陈勋于座上看着她们这般‘和乐融融’,也没过多表情与言语,他只是略微点头应下,便转过头向一旁装隐形人的陈嘉莲,道:“还有些时日,回去仔细养着。”说着,他便是一顿,上下快速打量了她一番,脸上几不可察的略过一丝深沉,随即道:“到时也打扮一下,莫要再如此素净了!” “多谢阿父!”陈嘉莲一脸憔悴,她身上穿着浅色的衣衫,先不论这些衣衫的料子与新旧,单是那宽宽大大显得不怎么合身的样子,便给她的憔悴模样又添加了几分柔弱。她扶着一旁的桌案,怯怯懦懦的站了起来,额前几乎要盖住双眼的流海,遮挡往了小半部分的脸,低眉顺眼的模样,又让人难以看全她整个脸部的容颜与气色,在这般烛光的印衬下,脸色显得有些晕黄。气息似有若无,显得十分吃力的行着谢礼道:“阿莲会尽快好起来的!” “嗯!”陈勋转过头去,又望向一旁的兰夫人,道:“莲姐儿是陈府的嫡长女,久病卧床鲜有人知晓,如今这般也有十六,你帮着操持一下!” “妾身知晓了!”兰夫人双手置于膝上,巾帕下的双手紧紧的交握着,尤其是那‘嫡长女’三个字,让她听得极为刺耳,但是面对陈勋,她也只能姿势恭谨的应下,道。 “我还记得莲姐儿幼时,曾有一门口头提及的婚约,虽还未公诸于人,却也还算是有那么一种说法,这次你携同她们几个过去时,不妨探探口风。”陈勋稍作思索便又开口,道:“若对方依然有意,便瞧瞧那家小子品性如何,若对方无意,你也莫要与之置气,只管回来告之于我便可!” “妾身记下了!”兰夫人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消散,双眼看着前方好似也有一丝恍惚,这般表情明显就是控制不住情绪的表现,可是依兰夫人多年的宅门经验与心思,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表露出任何嫉妒与不满,陈嘉莲正暗自怀疑着,就见兰夫人的右手微微颤抖着从膝上抬起,摸向桌案边的茶盏上,好似想喝茶,却又因为神情有些不妥而不是特别顺畅,她像是压抑着什么之后又缓过神来道:“老爷放宽心,终究是府上的嫡长女,下头的几个姑娘将来谈及婚嫁时,总也是要先瞧着她的!” 而她的隐忍与黯然的面容,让陈勋忍不住想起往事,随后心底里的那一丝愧意便涌了上来,他当着屋子里众人的面,伸手粗糙的大手盖住兰夫人握了半天也没抬起的茶盏,道:“府上多亏夫人这几年里外操劳韩娱之天王!” 陈勋这一句陈述平稳的话,虽然听着没有多大的波动,可是屋内所有人都暗自有着不同的思量。 人人都听懂了陈勋对兰夫人的肯定,这对于巩固兰夫人的地位是相当的有利的,王姨娘因为刚才接兰夫人的话还有些揣揣不安的担忧顿时消散,而秦姨娘则暗自有些担心,担心自己这段时间会不会被兰夫人找什么由头整治。 陈嘉静还真是应了那个‘静’字,自始至终都秉承着沉默是金,并与陈嘉莲竞争着‘最佳隐形人’的桂冠角色,陈嘉碧则没有那么淡定了,她虽然也没什么过激的表情,可是她的额头上就差写着‘我不高兴’的几个字样。 陈嘉莲敏感的觉得兰夫人的地位之所以不可撼动,绝对不止是面上的那样简单,这其中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缘故。不过,这种上一辈**的事,她知道暂时她也是无法发掘的,摆在她眼前首要打探清楚的便是陈勋口中,所谓的幼时口头婚约。 ――― 散了之后,陈嘉莲便又小步小步的沿着院子的小径,缓缓往自己的院落行去,这一次出自己的院子,也是应陈勋的‘邀请’,难得的一次正大光明的露脸,恢复了许多元气的她,也想乘着这个机会,将风景好好的观赏一番,同时好好的打量一番修葺过后的、据说十分气派的将军府。毕竟原身这十几年的成长全都是关在院子里的,是无法从她留下的记忆中找出整个府邸的方位与印象的。 她身旁跟着的不是原来的丫头,而是陈勋留下的那个婆子与兰夫人临时调配过来的两个三等丫头,对于这个嫡长小姐,这两个兰夫人送过来的三等丫头皆没什么太大的指望,在兰夫人身边伺候久了,对于陈嘉莲的地位那可是比谁都了解的通透,唯独动些心思的便是被调配过来时,听同室的其她丫头们调侃时提到的,将来这个嫡长女可能会配的姻缘,她们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做个一等丫头陪嫁过去,以陈嘉莲这等好糊弄的脾性,她们俩个只要捞个姨娘之位,再生下儿子,不愁日子不好过。 这样一来,当陈嘉莲晃晃悠悠的在前行走时,两个三等丫头也是无所事是的一般,远远的拖在后头,随意的说着小说自得其乐,而唯一靠近她准备随时听从差遣的,便只剩下这个被陈勋指过来的婆子。 看着这个婆子尽心尽力的模样,莫说后面跟着两个三等丫头有些不能理解,陈嘉莲也觉得甚是奇怪,被陈勋指过来的婆子甚至应该比她这个号称‘嫡长女’却不得宠爱的要牛逼许多,至少要比被兰夫人临时差过来的两个三等丫头要地位高上许多,可是婆子的表现却是极其恭谨的,虽然她脸上表情不多,但陈嘉莲能感觉到婆子对她的照顾。 “嬷嬷是阿父指派来的。这许多天一直受嬷嬷照顾,还不曾问过嬷嬷名唤呢!?”陈嘉莲随手拨开一旁的柳枝,偏转过头问向那个婆子,道。 “老奴姓马!”婆子微微伏身,却是腰杆笔直,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回道:“夫家与几个儿子皆战死沙场,唯剩下老奴一人,大小姐若是不嫌弃,便唤老奴一声马嬷嬷便可!” 这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直接给人震撼,陈嘉莲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往一旁看去,但见马嬷嬷在说话之时,一点悲伤的样子都不曾显露,仿佛是在说别人一样。 身后跟着的两个三等丫头却是没有陈嘉莲这般沉默,她们听到马嬷嬷的话后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便带着怜悯的意味感叹道:“没想到嬷嬷身世这般凄凉!” “主子面前哪有你悲天悯人的份!”却没想到,脸色无波无澜的马嬷嬷当即脸色一板,抬起恭谨伏下的身子,对着那开口的三等丫头,提高音量含着一丝斥责道:“再敢有下次,自个儿掌嘴!”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谢谢! ------------ 9不知羞耻 自那一日马嬷嬷发威这后,陈嘉莲身边的三等丫头便有些不敢造次,虽然在事务上依旧有些懒惰,但是大面上也不会做的太过明显。总还是顾及着脸面,尤其是马嬷嬷在场的时候。 没过几日,便是彻底的入了秋,离着品茶会也没有几天了,由于老爷陈勋发话,府上的小姐们皆可参加这次品茶会,所以各院落里的裁缝与首饰铺子的人也是来来回回、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 尤其是身为嫡长女的陈嘉莲,兰夫人不管暗地里有多少不情不愿,也为了要在陈勋面前表现一贯以来的贤惠懂礼,她亲自为陈嘉莲张罗起衣饰装扮上的琐事来,但凡是她自己亲生的陈嘉倩有份的,陈嘉莲这个嫡长女不但也有份,而且质地材料上也要好过陈嘉倩。这样一来,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陈勋,渐渐的有些后悔内疚起来,想想他一回府处理了嫡长女院落的事之后,就跑到兰夫人院落里发作一通,着实是不但伤及了她的面子,还伤及了她的心。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陈勋便不再宿于书房,而是接连的住在了兰夫人的院子里,并且甚至将一些琐事公务的东西都从书房里搬至了兰怡院。 “老爷近几日都宿在妾身处,秦姨娘与王姨娘那儿皆没有过去惊门全文阅读。”一大早,兰夫人为陈勋打理衣衫,边为他打理着衣衫各处,将之弄得妥帖平整,边劝道:“妾身想着,秦姨娘那儿盼着紧,是否今晚到秦姨娘处歇着。” “秦姨娘!?”陈勋看着在面前忙碌着的兰夫人,一颗心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还不忘记让他考虑到其她妾室,不禁唇上露出几丝满意的笑意,握紧了兰夫人的手带着感慨道:“那些道你长短之人,真是不知你贤惠一面,真正是应了一叶障目,不知春秋。只是还要烦劳你去为那些坏你声誉之人着想规整着,我瞧着甚是替你委屈。” 见陈勋如此感慨,兰夫人眼眶微微发红,回握住陈勋的粗糙的双手道:“有老爷晓得妾身,妾身便知足了,妾身怕便怕,老爷哪一天厌弃了妾身,那妾身才真正是委屈的想死呢!” “以后不会了!”陈勋因兰夫人的这一番哽咽,又想起了几天前的那番指责,他更加愧疚道。 “妾身信老爷!”兰夫人回转过身,拿出肩窝处的帕子擦了擦眼角,随后回过身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明儿个便是品茶会了,莲姐儿那边已经打理妥当,到了时辰,便让她带着一众妹妹至镇国公府。” “还是让倩姐儿带着她们吧!”陈勋皱了皱眉,道:“莲姐儿身体病弱,且长久闭门不出,恐失了应对之仪,有倩姐儿带着更让人安心些。” “可莲姐儿是嫡长女,倩姐儿带着恐怕于理不合。”兰夫人有些为难道。 “有何于理不合?”陈勋中气十足的下了最后决定,道:“就由倩姐儿带着。” “诺!”兰夫人好似还有些不情愿,但是碍于老爷拍板了,也不好多说的样子应下。 “我今日外出有宴,午间便不回府了,晚间回来用晚膳。”陈勋见兰夫人应下,便转身迈步欲走,在临走时他再次回身看向兰夫人吩咐道。 “诺!妾身知晓!”兰夫人端庄行礼,目送着陈勋离去。 而就在陈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时,一旁的若桃缓步进来,将早膳摆好之后,见兰夫人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轻声在一旁道:“夫人为何将老爷往外推?平白的便宜了那秦氏。” “哼!”兰夫人放下筷子,不屑道:“你这几天没瞧见秦姨娘那满脸对老爷的渴慕表情?就算我不说这番话,今晚老爷归来也未必到我这兰怡院。” “老爷并不是好色之人,那秦氏也已经半老,哪能轻易勾住老爷之心。”若桃递上茶水给兰夫人道。 “秦氏自有办法。”兰夫人脸上的讥笑之意愈加明显,她道:“你且瞧着吧!” 若桃心里也有些愤愤,想她自己的姿色与年岁皆比之秦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不知为何老爷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相反在这个陈府,能够与兰夫人抗一抗的也只有秦氏,王氏根本就不值一提,有的时候甚至是回避着老爷的。 说起这王姨娘,也不知是王姨娘真性情本就是不愿意争抢的,还是王姨娘有着充分的自知之明,总之她十分的表里如一,外表的仆素恬淡与内在宁静相得益彰,只专心于陈嘉静赴宴的事务上。 而秦姨娘便没有王姨娘那般,自陈勋此番回来后,她便得到消息,陈勋在半年内是不会有任何需要再离家的差事,而陈勋予她而言,她自认为还是有几分牵挂的,所以,在陈勋往兰怡院走动后,秦姨娘非但没有妒忌,相反却是喜上眉梢,因为在她眼里,老爷对**上是比较寡淡的,回来之后宿于书房是因为劳累,而终于碰了女色,便是他已经休整妥当,开了色戒了。 当下,在陈勋自兰夫人的院落里宿了几日之后,秦姨娘打听到了陈勋今日要外出赴同僚之宴,于是便在傍晚时分,一切穿戴妥当,便早早的进府必经之地的院落那处候着了。 也正如兰夫人所料,陈勋喝得有些醉,而秦氏确是有一手勾引人的本事,陈勋这一晚也没有在兰夫人处用晚膳,而是到了秦氏的院子里阴阳毒神最新章节。 又是几杯酒下肚,秦氏便为陈勋宽衣解带,妥心服侍,不同于兰夫人的刻意端庄,秦氏的热情与技巧,但凡是个男人都有几分喜欢的。陈勋年近中年,平常的保养并不差,那处的硕大与身板的健壮也是经不起秦氏这种妖娆的撩拨。 当芙蓉帐暖之时,陈勋已经滑入了秦氏的体内奋力了无数回合,他明显的感觉到秦氏与兰夫人在这种事的区别,当然他也素来知晓秦氏在房事上的能耐,这也是为何秦氏等候对陈勋起了作用。 兰夫人明知道这样的结局,却也无可奈何,独自坐在黑暗的房中,她望着窗外那摇曳的花草,暗暗的、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已经拥有了想要的东西,她不能够太过在意陈勋还有其她女子。 而一向被人认为体弱的陈嘉莲,此时也默默坐在卧房内,眼神望向秦姨娘院落,唇角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 这也全都要归因于前几日,兰夫人唯一的儿子、陈府唯一的公子哥陈嘉杰,正处于青春期叛逆的年纪,没将精力放到读书上,倒是在书院里与一些纨绔子弟学会了如何玩女子。对于陈家这个大活宝的品性,众位姨娘皆是心知肚明。而也正因为看到了陈嘉杰的不学上进,秦姨娘才深深觉得再想要生一个儿子。 他不小心掉落的春宫画册,正巧让没人伺候与关注的陈嘉莲拾到了,而陈嘉莲乘着秦姨娘每天外出散步时,将此画册扔到了秦姨娘的院落附近,但也是陈嘉杰从书院返回府中院落的必经之地,在她的记忆中,秦氏本就深谙此道,易于理解且上手很快。 果然,秦氏以为那是陈嘉杰不小心遗落的,想想也不便于还回去,当下便藏了起来。 第二日,当秦氏满脸春风的与兰夫人请安,而兰夫人则大大方方的赏赐了个水头极好的玉镯,这让秦氏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当陈勋在晚间又决定到秦姨娘处歇息时,秦姨娘的心情又无比好了许多。而陈勋归府之后,秦氏的衣衫便没有之前的那样朴素。虽然也不华丽,但却渐渐的有了些色彩。 “老爷!”热情过后,秦姨娘半扑在陈勋的胸前,道:“转眼间,咱们的碧姐儿也到了十四之龄,老爷若是恩典,可否也让碧姐随倩姐儿一起上女学,将来到了夫家,也算不辱没老爷文武双全的名头。” “嗯!”陈勋单手搂住秦姨娘,点头道:“陈家儿女将来婚嫁定然不能随意,这识文断字一事,也该要抓紧。” 本来也只是想为自己女儿争取一下权利,却没想到能得到陈勋的一句婚嫁承诺,不由的带着喜意道:“都是陈家之后,老爷自是不会偏心。” 低头望向秦姨娘满脸的喜意,他虽然理解秦姨娘为自己之女打算的心思,但终究觉得她有些小家子气,没有兰夫人贤惠。 而秦姨娘也是个擅会察言观色的,见陈勋望向她的眸子有些沉黯,虽不明是何原因,却知道要及时化解,她嘤咛娇慎了一声,便将手又伸至了陈勋的紧要之处,开始揉捏起来。 而陈勋与兰夫人之间的人伦之事一向都是守着规矩的,所以在秦姨娘这种变着花样的撩拨下,他不但觉得新鲜,更是无法阻挡。于是他的呼吸渐渐粗急,幔帐内人影迭重,女子声声的叫声传至屋外。 很快便让耳目灵便的兰夫人知晓,心下大恨这秦氏的不知羞耻。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开始更新!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 10费尽心思 秋意正浓,品茶会如期举行。 各个受邀的世家大族贵女,皆不约而同的带着适龄的贵女与公子一起至镇国公府赴宴。 无论此次品茶会的实际目地是什么,这明面上的品茶总是要以茶为主题,以让众人好歹有事可做、有话题可谈。 所以,当众人的车马才驶停于镇国公府邸院落,便有阵阵茶香随着轻风飘来,而当下马车之后,一路上被镇国公府的婢女与小厮带领着走进正厅,都能于左右两旁看到各个关于茶艺、茶画类的展示。 这样的布置,之后陈嘉莲与人谈起时,她的总结便是,从茶的起始至茶现在的发展历史与相关品茶的文化介绍、煮茶、烹茶、还有品茶的讲究的真人表演展示。 “先前看那展示,才得知原来这种种琳琅满目的茶,最原先是产自于南面的嘉木,后至三皇五帝时期才渐渐被人饮用至今。”身穿鹅黄色杜鹃花样百褶裙摆的娇小女子,与身旁的亮蓝色襦裙与水蓝色披纱的高挑亮丽女子,娇声的感叹道。 “三皇五帝时还未有流传广泛,若不是神家以茶解毒,后被黄帝赐名,哪会有如今的众人争相品鉴。”身旁的亮蓝色襦裙与水蓝色披纱的高挑亮丽女子笑了笑,转头迎着阳光回道。她的笑容与脸侧的角度刚刚好,本就姣好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妩媚,她指着一旁的茶道:“瞧瞧这些茶,乃是清明前后采摘的嫩芽,这种嫩芽制出的茶叶可是茶中珍品,稍后不妨让人泡了,诸位姐妹也可一起品鉴一番!?” “刘姐姐到底是出生于镇国公府,对茶的研究比我等要熟不知几倍,当今圣上也喜好茶,连带着一干皇子皆以茶为上等饮品,如今又以茶为媒,若是成就几对,也是一大美事。”一旁的浅绿色荷叶边曲裙女子巧笑倩影,一脸懵懂模样,天真烂漫的样子让人深觉得她十分可爱,也正因为她脸上的可爱与天真,让人忽略并且减缓了她所说的话带给人的羞臊之感星神陨杀最新章节。 “死丫头,整天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才刚满十五便这般,以后还怎么得了!?”亮蓝色襦裙女子当即作势不满,她低垂着头、露出雪白的颈项,急的想要去拍打一旁那天真女子,可是又哪儿那么容易,几番轻微的拉扯下,两人都是笑颜如花,欢乐如银铃般的女子笑声就这样传了出去。 “太子殿下笑的如此开怀,在看什么,也让臣下跟着乐乐?”宝蓝色镶银线绣暗纹锦衣男子一脸嘻皮笑脸模样,他边玩着手中的不知谁送的荷包,边没个正经模样的用肩膀轻撞了一下太子,道。 而太子正认真的凭栏向那处身着各色秋衫少女们聚集处认真的看着,唇角边随着那声声入耳的笑声,也跟着弯翘起来,此时被人突然一碰,惊讶之下正要发怒,可转尔一看见是文家那唯一宝贝疙瘩,也是自小随着自己长大的文少清,当下太子变收起了即将要发怒的面容,转为无奈道:“有什么可乐的?今日天气晴好,本殿下心情愉悦!” “呵呵!天气晴好也不如姣颜绽放。”文少清故意将目光定格在那还在嘻闹的少女方向,当即笑的更加暧昧,道:“不知太子相中哪一个?回去由圣上赐婚,也算是她家的幸事!” “去!整天脑袋里就是这种污秽东西。”太子作势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衫,整理好脸上的表情,斜睨着背靠着栏杆,站没站相的文少清,道:“也不怕文家老爷子真的打断你的腿!” “我从三岁起,我家老爷子便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他要打断我的腿,今天我都十八了,我这双腿啊,不但依然完好的健在,且还灵活有力的紧呢!”说完,他退开太子两步,伸起腿便对着太子,道:“来,要不要试试我的腿力!?” “起开!起开!”太子嫌恶的离开文少清的腿几步远,甩了甩衣袖道:“本太子没空与你瞎胡闹!” “哈哈,殿下!”文少清收起腿,接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臣下适才偷眼瞧了瞧外间的贵女,啧啧!今日殿下与众皇子们有福了,那些个贵女个个水灵、模样好、身段好!” “……”太子根本不理文少清,径自离开了,对于文少清这种外露的急色模样,太子深知无人能够改变,当然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哎哎!太子殿下,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我还有好多信息没说呢!你可不要后悔啊!哎!”文少清急急的跟着太子脚步,奈何到底是渐渐偏僻清静之地通往人多之地,他不能这样没大没小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当然他也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幅多余的恭敬谄媚表情,于是他站在原地喊了两嗓子,便是一幅追不上的样子,停在了原地。 当文少清站在原地,也顺势往前看去时,正巧看到印有陈府标记的马车驶入镇国公府,且自那马车上下来几位女子,看容貌也算是不错,只是他自小便没人拘束,这种色面的样貌于他,也没有多少特别值得他留恋多看几眼的。 可是正当他要收回视线时,却冷不丁的看到了一个有趣的景象。 自来参加这种以婚配为目地的宴会,与会贵女的确是要精心装扮的,可是精心装扮不代表穿成这般耀眼,不但头上的珠钗能将人的视线闪花、那身上的衣衫更是金钱遍布全身各个针脚处,单个拎出来的确是价值不菲,可是全部堆积在一起则只显得一个字:俗。 因为这种装扮,倒叫文少清多看了几眼,仔细分辨之后,他也是发出可惜的啧啧之音:“虽有些病弱纤纤,可长相面容与身段都不是凡等,只是……终究是没品味,可惜了!” ――― 才进得镇国公府便被人品鉴一番的陈嘉莲只敏锐的感觉到淡淡的不适,可是也只是没多久,便恢复了正常。对于今日的装扮她心知肚明的很,兰夫人做事一向让人拿捏不出错来,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吃这个闷亏新神王传全文阅读。 一大早出发时,歇在秦姨娘处的陈勋便往正堂走去,而陈嘉莲早早的按照兰夫的指示与安排下,穿戴整齐便候着陈勋以表示对兰夫人的感谢与对这个阿父的感激。 当时陈勋看着她的那副珠光闪闪的俗丽模样,眉头都皱了起来。若不是她作势时间来不及了匆匆离开,同时也表示她没有其它衣衫可做更换,估摸着陈勋这个阿父能将她逼回去重新换一套行头。 但即使这样,陈勋还是派了小厮传了话给兰夫人,以致于一路上兰夫人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微微的疑惑与不善。 “莲姐儿,你身子弱,稍后见过镇国公夫人与一干闺阁,便到偏殿休憩,以免这深秋凉风再吹坏了身子。”兰夫人于一旁轻声温和的提醒道。 “诺!”陈嘉莲低头应声。只是她心里十分清楚,陈勋是希望让她躲起来不要见人。而兰夫人对于陈嘉莲见人或者不见人都无所谓,因为这套装扮,见人也是不讨人喜欢,不见人更好,省得别人还提及陈府有这么个嫡长女。 “倩姐儿稍后也记得多多带着碧姐儿、静姐儿于各位府邸的闺阁多多聊聊,也不枉费老爷许你等一起儿赴宴的心思。”兰夫人好似对陈嘉莲的乖巧十分满意,她转头向陈嘉倩嘱托着。 而看看陈嘉倩一身上好的蚕丝衣衫,薄而不凉,身上的珠钗乃是东海产的上品,珠子圆润饱满、大小与数量均是适中,即显得十分华贵又显得十分低调,轻风吹过,裙摆飘飘,十分有淑贤清雅的气质。 如果陈嘉倩将所有所学的礼仪用到,且带着两位妹妹与众位千金闺阁一起品茗,那更显得陈嘉倩有长姐风范,如此一来,众位有为家中子嗣聘娶妻室的贵妇也会将目光多投向陈嘉倩一些。 而陈嘉碧与陈嘉静,兰夫人倒没有多大想法,家中妾生的庶女,即便成为正妻,那也是小门小户的,又怎么能同陈嘉倩相提并论!?视线转过陈嘉碧,陈嘉碧相貌随同秦姨娘,眼尾上挑显得有些狐媚,兰夫人心底里冷笑的暗骂,这种相貌与出身,至多也就是随秦氏一样,至多一个妾罢了! 正说着,她们一行已经进入了内院去见镇国公老夫人与镇国公夫人。 正殿熏香很是清淡,毕竟上了年纪的贵妇、又是正房妻室,无论出于身体的接受度、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淡雅的香气总是她们的最先选择。那些香甜的香气,往往成了宠妾们的专用,而宠妾们的喜好,在这些贵妇的眼里则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镇国公老夫人精神十分矍铄,而镇国公夫人虽然年纪四十,可是保养的十分好,只是她身上的服饰稍显老气,不过两人都是和和气气,没什么架子的气质,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并心生好感。 拜见好了镇国公老夫人与夫人,兰夫人便开始为各个入座的贵妇简章介绍了今日带来的陈家姐妹。 如兰夫人所料,也如陈嘉莲所想,大部分贵妇在看向陈嘉莲时都微微的、几不可闻的轻皱起眉头,而望向陈嘉倩时则纷纷开始多了些关注,有的甚至还主动问了些话。 正当气氛与场景都很愉悦融洽、符合兰夫人心意时,冷不丁斜刺里有人爽利的笑着问道:“久闻陈府有一能干的兰夫人,瞧瞧这些水灵的姑娘们,兰夫人定然为她们的装扮费了不少心思吧!”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好似最近流行肉文,手痒,就改了一篇旧文,暂且定为肉末文吧!请大家有兴趣便移步看看:圣女的爱情 ------------ 11激动呼吸 兰夫人本来有几分发自内心的笑,此时却稍稍有些挂不住,她转头看向上首下边第三个位置的中年妇人,顿时觉得有些面生。对于这长安城内的贵族女眷,兰夫人身为陈家平妻,平日里也是有几分走动与知晓的。如今这个陌生的面孔让她十分确信,此人应该才来长安城不久。 见到兰夫人一脸陌生迷惑的样子,镇国公主人沉稳温和的解释道:“这位是安国公夫人,前段时日圣上下诣,她便随着在封地上的安国公回到长安城了。想必你也应是第一次见着。” “安国公夫人安好!确是首次见面!”兰夫人当即更是一礼,笑意盈盈道。 兰夫人自己知道自己的平妻身份,纵使是妻也不如如今在堂上坐着的嫡妻的地位,只是陈家女眷也就她最大,出席主席这种场合,自然也就少不得她。所以,她这才先做出姿态,仿若没听到安国公夫人先前的那一句隐藏着让她心惊的问话。 却没成想,安国公夫人根本不甩她这一套,她只是用眼尾扫了一眼行礼的兰夫人,便自顾自端起茶碗,掀开茶盖吹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随后才缓声道:“兰夫人也安好!” 兰夫人等了一会儿才得到安国公夫人的回礼,顿时有些尴尬,而镇国公夫人则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是以她名贴请来的客人,哪能在她家的地盘上发生不愉快呢!于是便起身打起了圆场,道:“瞧瞧这长安城,将来势必会更加热闹,相当初我与安国公夫人也是闺阁时的姐妹,原以为嫁人之后便再也见不着面,却没想人到中年却有机会再叙旧情,倒也是圣上开恩、上天垂怜。” “圣上确是开了恩,上天也是分得出好坏的。”安国公夫人对于镇国公夫人还是很给面子的,她当即便笑了开来,不过她转尔跟上的话却是让人感慨到底是生于真正的武将人家,这性子真是直爽的过了头了些。 “咳咳!”镇国公老夫人见镇国公夫人终究是压不住场,当即出声打破这种氛围,道:“这秋意渐凉,今日难得一个好天,我等窝在内室,可真是辜负了这份难得的秋暖,不如大家到园上赏花品茗,不知老身的提议,大家觉得如何?” “自然是好的持戒者最新章节!”安国公夫人率先拥护,她好似没有察觉出其实镇国公老夫人的提议就是因为她才有的。她在起身前,还不忘特意将目光投在陈嘉莲身上,道:“这位便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吧!?” 她这一问话,顿时让几个贵妇知道当年风波的再次低下头去,看鞋面的看鞋面,看地面的看地面,心里纷纷暗叹这安国公夫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架势,要不是故意的,要不就是本身就是个莽撞的,可是也就几秒,她们就觉得多数不会是后者。那么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掺和。 “正是!”陈嘉莲被人询问,自是垂首垂眸的安静回道。 “莲姐儿这身衣裳可是兰夫人打理的?”安国公夫人目光变暖,轻声的再次询问。 “夫人心细,阿莲久病卧床于一切事务皆不懂,若没有夫人,今日里定然会教大家看了大笑话。”陈嘉莲有些害羞,她依旧垂首,敛下眉目,声音沉静和缓、羞涩中带着感激的回道。 “兰人人真是有心啊!”安国公夫人再次笑了笑,不过这次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她目光转向兰夫人,道。 而兰夫人的脸瞬间变了颜,不过好在内在的修为功力比较深厚,转瞬即逝的情绪变化让人几乎捕捉不到。可是即使她再沉得住气,一旁的哪怕不太了解的贵妇中,那些心思伶俐的还是听出了些什么,顿时在心中消化也就一会,便各自有了不同的看法。 陈嘉莲就是当今怀化大将军陈勋与和离的公主嫡妻的嫡长女,如今这般显得庸俗的穿着并不是出自于她本人之手,而是来自于兰夫人的安排。那么首先要质疑的便是兰夫人的眼光。可是当她们的视线再次落到陈嘉倩身上,便又开始推翻之前的判断,那么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兰夫人故意给陈嘉莲打扮成这样的。 顿时有这样认定的贵妇纷纷冷淡了心思,这种亲家心思不太正,还是莫要多接触比较好。 兰夫人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万万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安国公夫人这样的角色,也万万没想到陈嘉莲尽然能够在大厅广众下回答她人的问话。如果她能预料到这两种情况,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装扮陈嘉莲的。 但是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子,她必须要扭转过来,首先则必须要让大家认为这种装扮在陈嘉莲眼里是好看的,而她只是宠溺着孩子的喜好任性而已。于是她便走至陈嘉莲身旁,温和宽厚的对陈嘉莲道:“莲姐儿久病卧床,这几年间均未有女儿家的装扮,难得出来一次总是要有些颜色炫丽些的。” “阿母总是由着阿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那些个最好的也都悉数留给阿姐,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可是要抱怨阿母偏心的。”一旁的陈嘉倩见陈嘉莲只顾低着头不语,顿时眼珠子一转,接上兰夫人的话茬,先是故作委屈,后又似是大度想通,笑的灿烂与亲昵道:“不过,阿姐如此打扮,即合了阿姐的心意,也让我们瞧见了阿姐装扮之后也很美呢!” 当下情况,再难看也要说美,否决那不是做实了居心不良了吗!?至于俗,那主要原因还是在陈嘉莲的眼光不好上。 陈嘉莲心中冷笑,可也只能装做更加害羞,头垂的更加低了,双手也是不安的互相绞着。最后她好似终于鼓足勇气抬起盈盈含水的眸子,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看兰夫人又看看陈嘉倩,最后再看向安国公夫人时刚要张嘴说话,一旁的陈嘉倩立马小声惊呼道:“阿姐脸色不太好,是否站的时间久了身子受不住!?” 安国公夫人对于这样的表演也不言语,面对镇国公夫人及其交好的贵妇纷纷打圆场的出言回应,她只是浅浅一笑,到了这一步在座的心里多少有些明白的,于是便也随着众人将此事揭过不再提及。 随后婢女们便上得厅来,将小姐们都领到另外一间,而正堂的贵女们则被另一队婢女引向外院。 ――― 该赏花的赏花,该品茶的品茶网游之江山美人。 被留在偏殿的唯有陈嘉莲,当无人时,她才缓缓的将头抬起来,起身走至窗边,看着外面的莲花池与那座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拱桥,觉得风景真是不错。 陈嘉莲只带了一个随身的三等丫头秋华,因为对于她来说,带多带少都一样,与其多几个人让她们闲着聊天,不如带一个让她闷着。谁叫这些丫头侍候的并不尽心,于陈嘉莲来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而秋华心里也正因此憋了一肚子不情愿,看着陈嘉莲那独自一人的背景,她不禁打心底里更加埋怨跟着这个嫡长女有什么用,难得出府赴个宴不但没有人相陪随意聊些什么,还要跟着她被人嫌弃的扔在角落里发霉。 “你若是闷,便四顾去逛吧!”陈嘉莲自然看出了秋水的憋气,她倒不是怕秋华,而是也不愿意面对一个给自己脸色看的人在身旁不情不愿的陪着。 秋水皱了皱眉毛,心想若是她离开了,这嫡小姐有个什么事的总是不好,于是便要拒绝,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陈嘉莲状似小心翼翼的打断道:“我有些饿了,你可否帮我去找些吃食?” 秋华皱紧的眉头略微展开,低头深思了一会,当她再次抬头向陈嘉莲看去时,有着不确定,又有着一丝期盼的光芒。 “我体弱不能吃那些不能克化的,也不能吃那些凉了的,若是有些松软且是热的是最好的!”陈嘉莲带着些讨好的表情,看向秋华道。 “嗯,那我便去了!那些吃食不易找,还有可能要现做,需耗费些时间,小姐可等得?”秋华心中有些欣喜,可是终究有些不确定这陈嘉莲是不是真心为她找借口,以让她能够出去看看这品茶会到底有哪些趣事。 “去吧!”陈嘉莲甜甜的笑了笑,道:“别再拖时间了!” 秋华行了礼,便回身往偏殿外走去,行至门口又犹豫的回过了头,却看见陈嘉莲怯弱的再次一笑。当即又有些高兴又有些得意,看来这嫡长女还是在心底里想讨好她们这些人的,是了嘛!依这嫡长女的软绵性子和这俗气的眼光,将来嫁入夫家,还少不得她们这种陪嫁人的帮衬,此时不卖好又待何时,想到这里,她便再也没有踌躇,当下愉快的快步离开了。 当整个偏殿内只剩下她一人时,陈嘉莲感觉自在了许多,镇国公府的婢子们皆因为她要休憩而远远的站在外间,而且人数也并不多,只有两个。 她坐久了无聊,也试着想松乏一身子骨,而且,总归是来了镇国公府一倘,这秋意正浓的天气下,无论如何也要呼吸些新鲜空气怡怡情操吧!于是她便起身往殿外的院子里行去。 经过那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拱桥,便是茂密的海棠花林,此时海棠花开的艳且多,那细细长长的小径更是被遮挡的极为隐秘。一般人的视线是很难看到里边的情景的。 但是,这里面的空气真是别样新鲜,夹杂着淡淡花香与秋意干爽的空气,陈嘉莲觉得心情十分舒畅。 她对于身上的一套行头并不稀奇,自然也就不嫌脏、无所谓的就着一旁略显粗壮的大树旁坐了下去,靠在树干,她闭起双眼感受着这难得的清闲与静谧。 而就在她感觉良好之时,耳旁传来脚踩在树叶上的凌乱脚步声,伴随着还有男女略显急促激动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方便的话,请帮忙作收!谢谢! ------------ 12偶遇苟且(捉虫修改) 凉见轻吹之下,窃窃私语的亲昵顺着风吹进了陈嘉莲的耳朵里。 “殿下,莫要如此,若是传将出去……”一声娇弱的低求之声夹杂着低喘,听上去有些欲拒还迎。 “谁敢传?且若是真有如此大胆之人传将出去,叫我逮着必要扒其皮!”急乱的气息带着明显欲动的男子暗哑之声断然回着,随即又带着些诱哄与情不可抑,道:“琳儿莫怕、莫怕……” “不要……”女子的娇弱拒绝之声被吞咽,随之而来的便是再起响起的、压抑许久的喘息与动情之声:“殿下......此地不可......” 陈嘉莲浑身紧绷,她是成年人,有着这方面的经验,所谓闻其声便断其意,这种偷情之前的奏鸣之音,她还是能够了然几分的。只是,她现在不能动,被发现了尴尬是小,惹事是大,没听见那偷情男子被人称呼殿下以及那位殿下大人说的扒皮吗!? 不能动,便只能被迫的听音,那两人呼吸的急促缭乱粗重交融,以及衣物摩擦的声音,终于让陈嘉莲无聊并好奇的开始缓缓转动身体校草霸爱:丫头,不许逃!全文阅读。 她的动作十分小心,微微扭头从一旁的树丛缝隙中往声音方向望去,入目的便是亮蓝衣衫半褪几近于腰间、肩膀外露之下,她胸前的起伏半遮半掩的直让眼前男子更加血脉贲张。在两人的互动下,那女子的丰盈上下颤动,男子猛的矮下颀长的身体含住,引得那女子一声旖旎糜糜的嘤咛。 因为两人都是侧面,陈嘉莲无法看清楚双方面容,但是当她的视线挪至那猛列动作的男子时,男子束发上的赤金镶玉潜龙盘旋冠饰与腰间的羊脂白玉镶嵌墨绿色圆珠挂饰更加让陈嘉莲确认了,此男人的身份确实尊贵无比。不过,也正因为确认了男子的身份,让她不禁疑惑起来,难道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连这种周边总是围绕着许多女人、地位又如此尊贵的男子,都要私下里在当朝重臣举办的宴会上与女子偷情,这着实是令人觉得太过荒唐! “啊!不要!不要!”伴随着被亲吻无数遍的女子一声惊呼,陈嘉莲的鼻血差点流出来,因为那太子殿下已经撩开了袍子脱下了里裤,而他的这一脱衣动作快速完成之声,那女子便被他压到了粗大的树干上,并瞬间脱得只剩下没几片布还覆盖在身上,而好巧不巧的是,太子殿下因为瞬间的暴发力,他将女子压着的树干并行苟且之事的那一个角度正好全部印入陈嘉莲的视线范围。 要不要这么‘厚待’她啊! 陈嘉莲看着那女子被他突破时,脸上溢出的痛楚表情,而随着太子殿下满脸潮红与之后的进进出出,恍惚间陈嘉莲看到一丝鲜血自女子的玉白的双腿间缓缓流出,垫在女子背部的白色里衣上也沾到了星星点点的斑迹。 如此进进出出的好一会儿,太子终于松开了那女子,女子一头一脸的凌乱与泪横,因为太过悲伤却又压抑的哭泣,让她几近哽咽的无法正常呼吸,而太子在径自打理衣袍时,看了眼被扔至地面上的亮蓝色衣袍,又看了看那压抑着自己的害怕与蜷缩在树底边的女子,眼中显出些许怜惜,他伸手拍了拍衣衫前摆,随即蹲□子,将女子拥了拥,那独有的诱惑般的轻哄,似是威胁又似是发誓道:“今年父皇便要下诣给我赐婚,你身为当朝镇国公之女,虽是姨娘所生,但却记名于嫡夫人之下,真若论起来,封你为侧妃也未尝不可。但今日之事也算是我操之过急,于你终究有愧,若你那庶兄能够于此次边关大捷,请诣封你为太子妃也是可行之举。” “有殿下之心便可!哪还能求得更多!”女子抽噎之下,听到太子如此之言,当即苍白的脸上带了些红晕与感激,她轻轻的往太子身前靠了靠道:“只求太子莫要转身之后便忘了……” “呵呵!”太子很满意眼前女子的乖巧,他紧了紧手中抱着她的力道,轻笑出声道:“食髓之味,你的味道比之她人是如此之好,哪能说忘便忘得了的!?”说完,他便调戏似的用一只手轻抬她的下巴,随即又捏了捏她的脸颊继续道:“快些打理妥当,今日之宴乃是以你之名宴请,莫要让宾客等太久!” “诺!”亮蓝色衣衫女子低下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低声应诺,便缓缓起身。 而太子则站起身,重又恢复那般玉树临风的模样。他低垂下头,当看到女子差不多整理妥当,便先行大步离去。 而那女子的柔弱与委屈,在太子离开后不久,便消散开去。陈嘉莲吃惊的发现亮蓝色衣衫女子的脸上有着嘲讽至极的笑容。这笑容有些冷意、有些怨恨,还有些深沉。 终于,当那女子也淡出了视线之后,早已经僵硬的浑身酸痛的陈嘉莲这才深深的吐了口久憋的浊气,然后开始缓缓活动自己的身体。只不过,她也不敢动作过大。但是,这世间就总是要应一应老古人所说的俗话当真是十分灵验,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八个大字便是形容她此刻所面对的情景的。 陈嘉莲在活动自己手腕的时候,冷不丁感觉到,就在她蹲伏的那一颗粗大树枝上,一双贼亮亮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她本能的想大叫,可是自己强大的理智瞬间跳出来阻止,硬生生的将大叫之声变成低呼,而在那偷窥人的强力之下,她这声低呼也被生生的压住了天下王者。 “闭嘴,若是胆敢出声,不等那两人折返回来弄死你、小爷便先直接给你个痛快了事!”威胁的话语更多的是戏弄,陈嘉莲惊讶之后便是苦逼的被迫呆坐在原地,双手被束缚于身后被他一手扣住,他的另一只手直接掐在她的脖颈处,只要稍一用力,便让她气绝身亡、死于非命。 “……”陈嘉莲不敢出声、当然她也没那个能耐出声,这个时候能让她正常呼吸、不将她给活活憋死便是极其难得了。而且,陈嘉莲表现的很识时务,她老实的连两只眼珠子都不敢随意乱动,只是傻傻的瞪着前方,不敢去转动看向掐她之人的正面形象。 “哈哈!倒是个不怕死又镇定的。”男子在身后等了一会儿,发现陈嘉莲不但配合的一声不吭,而且连最轻微的挣扎都没有,当即乐了,道:“不过,也有可能是被吓的呆傻了吧!?” 陈嘉莲依旧没有反应,但是她心里在狂骂,镇定个毛线啊!她根本就是大病初愈的体质,长时间坐在泥地上看着真人动作表演、随后又被这般野蛮暴力的对待,她就算想要反抗,也要有那力气才行啊!这般让人无可奈何的虚弱身体,能够维持住自己不发软倒下就已经是极大的有力气了! “不想死的便闭上眼睛,自己默数十下再睁开,睁开之后便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什么人也没瞧见!”又过了一会儿,男子想是觉得甚是无趣,却也最后下定决心不想真正伤害她,便略略松开些力道,下了指令道。 “嗯嗯!”脖颈处被松开一刻,陈嘉莲感觉到喉咙总算能发出些声音了,同时她的头也能动弹了,她忙不叠的点点如捣蒜,头依旧不敢回的连续应声。 当身后之人彻底松开了她,并且感觉到身后之人仿佛已经离开之时,才放松下来的她猛然觉得耳旁一热,那男子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离开似的,凑近她的耳边,弄得她的耳洞处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道:“你这一身衣裳太过俗气,实在是令人瞧着无法多留片刻。还是换了吧!” 陈嘉莲浑身一僵,随即又满心的郁闷。 她当然知道俗气,要他提醒!? 俗气与美丽都会惹人眼球,她也喜欢低调啊!可是,兰夫人一大早的便派人盯着,她身边又没有可用之人,如何私下备妥赴宴衣衫。何况,仅有的原身剩下的几套、还算能穿出来的衣衫,被兰夫人指派到身旁的二个三等丫头拿去洗了,明摆着她今天没有后路可退。在这种情况下,她这才想到了在陈勋面前出现让他看见,并且迫不得已的将计就计。毕竟,于她有利的便是公主回到长安城了,她相信今天的宴会一结束,她这边的所有事情皆会传到公主那边。而她之后所做的事情,会让小瞧了她的兰夫人惹上一身臊。 独自舒缓了一会儿,陈嘉莲这才缓缓转身,四周环顾一圈之后,在鸟语花香之下,一切回归如适才那般美好与宁静,仿佛一切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 看了看天色,已经临近午膳时分,那些赏花品茗的也应该正式入席了。而身为陈家嫡长女,无论多不受人待见,也是要被安排吃饭的,差别无非便是到底还是随着众人与堂上吃,还是依旧以身体孱弱之由独自安排进食而已。 深深呼了呼气,陈嘉莲甩了甩头,随后又用手拍了拍脑袋,便沿着来时的小径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 而她没有发现,那说着离去的男子,此时依旧在原来的那一棵大树的树枝叉窝处蹲着,而这一次蹲着的主要目地,便是观察着她之后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 13茶会午膳 镇国公府的品茶会办的十分隆重,邀请的人也都是世族贵勋甚至包括了太子等人,所以这一天两顿的席面,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品茶告一段落,便是午膳,满满一台子的佳肴,看的都让人胃口极好,“绣花高饤八果垒”,分别堆垒着香圆、真柑、石榴、橙子、鹅梨、乳梨、榠楂、花木瓜;“乐仙干果子叉袋儿”指是便是荔枝、龙眼、香莲、榧子、榛子、松子、银杏、梨肉、枣圈、莲子肉、林檎旋、大蒸枣;所谓的十二品“雕花蜜煎”,仔细一看,雕花梅球儿、红消儿、雕花笋、蜜冬瓜鱼儿、雕花红团花、木瓜大段儿、雕花金桔、青梅荷叶儿、雕花姜、蜜笋花儿、雕花橙子、木瓜方花儿,各式各样的玲珑剔透的雕花造型。看得陈嘉莲那叫一个新鲜好奇的双眼放光。 这番午膳的安置是将贵妇与贵女分开的,主座上坐着的除了镇国公老夫人与镇国公夫人之外,安国公夫人及一些勋贵人家的嫡妻等也是位列上座,怀化将军府的兰夫人虽然出自于品级高的府邸,可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最终还是被安排到主座旁的侧桌上用食。 这是兰夫人心中永远的痛,而且这种痛是无法改变的,她能因为陈勋的爱重在陈府里得到尊位,可是出了将军府,别的勋贵人家却是给不了她想要的体面。 何况经过刚才的那一番不愉快,兰夫人因为座次的安排更显得心情不爽快,可是她到底是知道进退的,脸上的那一层温和知礼的笑容,由始自终都是挂在脸上不曾有任何变化。 这般作为,倒反而让一些贵妇暗自瞧在眼里,反而生出了一丝佩服。 只是兰夫人的女儿陈嘉倩却是没有兰夫人那般良好的忍功与展现出的面上气度。 “瞧莲姐姐给馋的!?”一直留意着陈嘉莲举动的陈嘉倩,以手捂着帕子掩着口,状似调笑声音却是不小的于一旁道:“这些东西可是不能吃的过于多的,免得身子受不住而伤了脾胃,这可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陈嘉倩这两句话可是暗含的沙影,不过好在这些贵女们安排的座次离主桌那里远上几分,只要不是有特别招眼的事发生,一般很少会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除了与她们一桌的贵女听到,离她们近些的贵女们也能听得清楚陈嘉倩对陈嘉莲的‘调笑’。 装小白花其实也是挺有用的,而且这个时候装小白花,对于陈嘉莲根本就不费事,她的那副柔弱纤细的身姿与苍白的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脸色就是现成的,而她只需要配合出相应的表情与语气就可以十分完美的诠释出来那等惹人怜爱的模样。 “我……我只是好奇!”陈嘉莲像是被惊了的兔子一般,随后低垂下头,双手用力的、无意识的绞着帕子,怯怯的道:“妹妹也知晓我久病于床榻,这般于人前出席已是难得,更遑论这些菜肴无不精致赏目,一时间看呆了倒是让妹妹笑话了。” “莲姐姐这是哪里话。”陈嘉倩看到陈嘉莲这副模样,心中不由的又是厌恶又是鄙夷,但是她面上却露出关切神情,道:“妹妹怎地会笑话姐姐,以后可莫要说了,让姐妹们及其她贵女听见可是要误解的呢!” “我……我说错话了吗?”陈嘉莲更是被惊到了,她慌忙的抬起头快速望了整个桌面,随后便将头垂的更低了,语气极弱却也是十分清晰的道:“我只是想……只是想……没说你待我不好的意思,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没有…….” “莲姐姐一直在瞧着这水晶肘子,想必是极有兴趣的,快些吃吧!”陈嘉倩实在受不了陈嘉莲的这般作态,明明好似是为了撇清,可是那句句话却好似又在多说着什么,引得一些贵女频频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向她帝弑乾坤全文阅读。于是她便伸出手去好似是为了安抚陈嘉莲,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为她夹了一筷子菜,温和的凑近她笑道。 “我……谢谢倩妹妹。”陈嘉莲满怀感激的看了眼面前碗碟里的肘子,随后保持着这种感激望向陈嘉倩,同时回握住陈嘉倩的手道。 “姐妹之间哪有那么多的谢呢!?”陈嘉倩想收回被陈嘉莲反握住的手,可是奈何陈嘉莲握的极紧,而且陈嘉莲的神情不但充满感激,而且还频频的望向桌子上其它的菜式,那模样何止是之前所说的欣赏,简直就是以眼神暗示着陈嘉倩再为她挟菜。 “那糟溜鱼闻着也让人胃口大开。”陈嘉莲感觉出陈嘉倩的抗拒,心中暗自冷笑着她既然要在众人面前表演姐妹情深以让她出丑,那么就索性给足她机会喽!于是陈嘉莲便挪开视线,将渴望得到的目光分别移至桌面上的菜肴,而她的手不但依旧紧紧的握紧陈嘉倩,且她的整个身体都往陈嘉倩身旁凑近,好似对她极其依赖与亲密:“还有那蘑菇鲜鸡,竽丝鸭饼……” 陈嘉莲一连串的报了许多菜名,惹得一桌子的贵女皆望向了她,而临近桌子本就留神注意着她们的贵女,更是直接将视线投射过来。这让陈嘉倩感觉到自己除了全她挟菜别无其它选择。于是她压下胸口的烦躁,伸出玉手动作快速却也极其优雅的为陈嘉莲夹了满满一碟子的菜式。 直到陈嘉莲面前的碗碟都没有多余的地方盛放其它菜肴之时,陈嘉莲之前的感激之色尽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愁眉苦脸的纠结模样,只是陈嘉倩却是只将注意力放到了被紧紧握住的手上,当她感觉到陈嘉莲的力气略略放松之后,便用力挣脱了出来。 正要放下筷子去揉那被陈嘉莲捏的有些疼的地方,冷不丁一旁的陈嘉莲满是满是忧愁的道:“这满碟的菜肴皆是倩妹妹的一番心意,可是正如倩妹妹方才所言,这种吃食我也只能看着不敢吃,若吃了下去身子受不住伤了脾胃而引得什么旧疾,受些病痛之苦倒还罢了,怕就怕届时累得妹妹你好心却要担付干系,这叫我于心何忍。” 陈嘉莲话音刚落,陈嘉倩才要揉手的动作便是停止再也无法开始,而不知是谁突然轻轻发出的一声轻笑,彻底让陈嘉倩怒火中烧。她转头怒视陈嘉莲,可是陈嘉莲的双眼却一直盯着那盘满满的各式各样的菜肴,依旧哀伤与忧愁,让人根本无法指责什么,仿佛刚才的那一番叹惜全是发自肺腑。如果她此时指责她是故意,那简直就是她自己心思不纯正。 “莲姐姐吃不得,我吃得!”就在这时候,一直于旁边默默不语的陈嘉静轻柔如和风细雨,与一旁同样旁观的陈嘉碧不同,安静静谧的陈嘉静极其自然的拿起筷子将陈嘉莲盘碟中的菜肴夹了两样放至口中,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还点了点头,好似十分享受这样的品味赞道:“果真是出自名厨之手,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经陈嘉静不着痕迹的介入与缓和,陈嘉倩那即将上头的怒火缓缓的降了下来,她恢复了脸上的笑容应道:“莲姐姐也莫要如此烦恼,待身子好了之后,那些好吃的佳肴便不再只是看看了。” “嗯!”陈嘉莲满脸认同的点了点头,在陈嘉倩坐直身子之后,便也顺势恢复了两人原先的距离,只是她依然是满脸揣揣不安的表现。 陈嘉碧顿时觉得心里很没趣,原本还以为陈嘉倩要将发一些小脾气,即使不当场发作,至少那脸上露出些什么不满也好呀!这样轻轻的一笔带过,她禁不住不满的瞄了一眼还在享受美食的陈嘉静,深深觉得她多事,且也开始渐渐认可生母秦姨娘所说,陈嘉静与她的生母王姨娘其实都不是善茬。 当然,眼前的这个嫡长女是真正没什么大威胁的,无论她今天的作态是无意还是故意,总是落了下乘,如果是无意,那在旁人眼里便是一个小子气的人,通身找不出一点嫡长该有的气派和度;而若是故意,那更是让人觉得她故作柔弱以彰显她的无助及姐妹对她的欺凌,这样一来非但赢不了旁人的好感,反而会让她自己在府中的日子更加难过,因为阿父陈勋是不会以牺牲陈家贵女名声为代价去允许任何儿女这样做的,况且她在陈府原本就是个不受宠爱的强宠面具娇妻。所以,陈嘉碧认为陈嘉莲根本就是个没有什么心计的,而且纵观她之前所为,陈嘉碧内心是彻底不将她放在心上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主座旁众贵妇那儿的欢笑声带过,众位贵女皆将注意力移到了那欢笑的中心。而正当大家欢乐说笑时,众贵女听到一位贵妇问道:“今日里只见到嫡三小姐露了个面,便再也不见其芳踪,可是我等先前探知她年岁喜好,觉得害羞自个儿便躲了起来!?”说完,便引得其她贵妇笑了起来,应和道:“嫡三小姐才至及开,便是再厚的脸皮,也经不起你那样子的盘问。” “说的极是!你家的那个小子可是人中俊杰,不靠祖上荫庇,年纪轻轻便靠着自己的拼杀且还取得些战功,如今谁人不知忠勇候府的世子深得皇上所喜,前途无量且还长相英武,哪个女子瞧不上啊!”旁边的贵妇笑着接口逗趣道。 “瞧你们一个个把他给赞得,若是现下里他在场,还不得将尾巴翘到天上去。”被逗趣的贵妇是忠勇候张衡的嫡妻张大夫人,她被众贵妇说的明明喜得嘴都合不拢,偏还谦虚的回道。 “瞧瞧你!想笑就笑呗,偏生还得忍着,看得人都难受!”久未曾出声的安国公夫人快人快语,她好笑的看了眼忠勇候夫人的样子,便拍上她的胳膊笑弄道。 “我哪忍了!?就你话多!”忠勇候夫人被安国公夫人说的脸微微有些红了,可是也没见生气,她索性畅开怀笑了起来,对着安国公夫人啐道。 热热闹闹的场景中,陈嘉莲的全副心神又回到了自我品鉴那些吃食上,而其她女眷的注意力则经过刚才有人的提起,而渐渐开始留意起起镇国公府嫡三小姐现在到底在哪儿!? “琳姐儿为何还不曾前来?”镇国公老夫人与其她贵妇人又品尝了一圈茶水之后,终于按奈不住轻声向一旁的镇国公夫人询问道。 “老太太莫要着急,我刚才使人瞧过了,前头贵女所在之处,也不见大公主的人影,想必是大公主有些亲密之事与之谈及,这才耽误了时辰。”被问到的镇国公夫人眉头微蹙,却还是不着痕迹的扯出个温和的笑容答道:“两个姑娘家,总是有谈不完的话茬的。” “这都如此快半个时辰了,若是平时也还罢了,如此之时,身为茶会之主,怎能避就如此之久。即使是公主要留她,她也要依情势而定,断不可如此不顾局面。”镇国公老夫人显然是不能接受镇国公府三小姐刘琳长时间不见身影的状态,当即放下茶盏,端正身体招来身旁婢女道:“去!到内屋去换三小姐出来,这午膳都快用尽了,她好歹也该出来招待堂上的千金闺阁。” “诺!”婢女应声便要往后堂行去。 而就在那婢女才转身之时,便听外间传来三小姐刘琳前来的通传声,众人皆往门口望去。 此时的刘琳依旧是那一身色亮蓝色襦裙与水蓝色披纱,靓丽中带着妩媚与阳光,唇角总是带着隐隐的笑意,让人见之总是会引出几分好感。众人一见这备受镇国公宠爱的嫡三小姐终于再次露面,纷纷起身上前与之问好行礼。 早已经从窥视秘事而心生惊惧之中缓过神来的陈嘉莲,此时淡定的欣赏完所有的镇国公精心准备的吃食之后,便在刘琳现身时于一旁暗自观察。 众贵女纷纷起身迎向刘琳,而陈嘉莲虽然也跟着起身,却是隐在人群中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亲近之举。当然这个时候,即使她想要做什么亲近的举动,也是十分艰难的。因为她根本就挤不进内圈。 她进不得内圈与刘琳直接相对表示好感与友好,便混在人群中的外圈那儿,一边随波逐流的笑着应和着内圈人的谈话,一边暗自钦佩着这刘琳的妥当之处。 估摸着这刘琳身上的衣衫定然是准备了两套,要不然明明前面那一套被蹂躏成那样一堆褶皱,这会儿便是一身齐整光鲜的站在人群中呢!? 陈嘉莲想到这便又往那刘琳脸上与眼角处望去,细细一瞧便能瞧见她脸颊与眼角旁那淡淡的浅红与略显厚实的妆容金牌翻译全文阅读。看到这,她万分肯定这刘琳定然是回避着在内室清理**之后的痕迹。毕竟那太子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初尝这种事情的少女一般抵不住这般对待,花费些时间休憩也是正常的。 陈嘉莲正暗自这样想着,她一旁的陈嘉倩早已经十分勇猛的往内圈挤去,陈嘉莲敏锐的发现陈嘉倩的动作引得一旁身穿鹅黄色杜鹃花样百褶裙摆的娇小女子不满,而除了她眼尖的发现,刘琳也是发现了的,于是刘琳满脸含笑,上上下下快速的打量了一眼陈嘉倩,便问道:“这位可是怀化将军府上的二小姐?” “是。”陈嘉倩没想到镇国公府的嫡三小姐能够一眼认出她来,当下语气中便带着明显的意外,道:“三小姐好眼力,怎地认出我来了?” 刘琳眼睛向陈嘉碧的身后淡淡的瞟了一眼,当陈嘉倩注意到自己身后的三个姐妹,她们都被陈嘉倩不知不觉的拉在了圈外,尤其是穿着一身俗气衣裳的陈嘉莲,此时正无限哀怨的看着陈嘉倩。 “先前便听闻陈家二小姐气质高雅,衣衫得体,却没想闻名不如见面,只一眼,便也让我误以为是仙子下凡了呢!”刘琳弯唇带着赞赏的笑容,道。 “真正是众星拱月,镇国公老夫人好福气。”众贵女见着这番场景,纷纷出言对着镇国公老夫人夸道:“子孙满堂且个个都是极有出息的,尤其是三小姐这通身的气派,难怪被皇后娘娘夸赞贤淑端庄,将来得门好亲那是一定的。” “哈哈哈!”刘琳出现后,镇国公老夫人的脸上便重又扬起了满意的笑容,如今又被人如此捧着,自然是大笑出声。在镇国公夫人畅怀时,镇国公夫人便立马让人收拾台面,依着贵妇与闺阁引为两队,分别安置于堂外的亭台。 贵妇们皆被高高搭起的戏台吸引,纷纷跑去看戏品茶,而贵女们则更喜欢娶在一起品茶做诗,大家依着栏杆纷纷赏着那开满枝的海棠花,品着饭后的茶水。并依着题目作起了诗词歌赋,互相小有竞赛。也算是乐意融融。 “琳姐姐适才撇下我们躲哪儿清闲去了,莫忘了可是你发贴子邀请我等前来呢!?”娇嗔的不满出自浅绿色荷叶边曲裙少女,只见她嘟着一张嘴,道:“这会儿又将我等晾在这儿不理不管的。” “小妮子就你嘴利。”刘琳朝着那巧笑倩影的少女调笑道:“敢情这精美的午膳还没能堵住你这张巧嘴,一会儿我以阿兄的名义朝汝宁伯府下张贴子,素性让堂堂汝宁伯府上的大小姐、名满长安城的大美人唐嫣住在镇国公府,整日里让我陪着你得了,省得你总说我甩下你,对你不尽心!” “呵呵!琳姐姐敢下贴子,我就能让我大兄应下你的邀请。”嘻嘻哈哈一派天真的唐嫣索性挨到刘琳身边,道:“我倒是要瞧瞧,你那远在边塞的阿兄怎地下那贴子。” “哎呦,你当我没那本事啊!你信不信我稍后便让人传信去!”刘琳爽朗的直接拉着唐嫣道:“届时你可莫要抵赖耍滑!?” “生于汝宁伯府,这抵赖耍滑之事,可是从来不做的。”唐嫣豪气的拍着小胸脯道。 “抵赖耍滑之事定然是不做的,可是背地里偷着乐,却是躲不过的。”身穿鹅黄色杜鹃花样百褶裙摆的娇小女子调笑道:“指不定,她此时此刻还巴不得你快些使人下贴子邀请她来小住呢!?” “昙姐姐欺负我!”唐嫣顿时满面赤红,小嘴便又是嘟起道:“我要告诉姨母,且还要于一会儿蹴鞠时告诉太子表哥,让太子表哥不理你。”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 14通体舒畅 “你进宫见母后,母后定然欢欣,可是若让太子哥哥不理睬安国公府的嫡长女,我看是难上加难呦!”唐嫣正在那儿兀自娇嗔着,旁边与刘琳一起长时间不在场、后又姗姗来迟的当朝公主梁懿款款自海棠林中往这儿行来,并笑着接口道。 “是呀!嫣妹妹说话可要仔细留神,阿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的太子妃人选,虽未正式颁诣,可也是□不离十的了。”刘琳歪在亭子的栏杆处,悠闲的看两眼池内锦鲤欢快的抢食与游玩,随后转过头道:“皇后娘娘岂会理会于你!?” “哼!那我直接与太子哥哥说。”唐嫣被公主梁懿与刘琳一起说的,还真是有些不满了,她依然红着脸,却是跺了跺脚快步跑到刘琳身边,作势挽着她道:“总之我不管,昙姐姐欺负我,我总是要找人告状的。” 见唐嫣这般似小孩子撒泼的架势,李昙有些哭笑不得,她轻扫了在场的所有贵女,随后眼波流转,笑望着唐嫣道:“嫣儿觉得我欺负于你,那嫣儿觉得我所说可是事实?” “哎呀!我就说昙姐姐欺负人嘛!?”唐嫣一听,顿时羞意更甚,只见她猛地一下,直接扑进了刘琳的怀里,而她的耳朵根处也渐显红晕。 “哎呀!害羞了呢!”一旁的公主梁懿一见唐嫣紧紧抱住刘琳,便直接笑了出来,指着唐嫣取笑,随后便上前去作势要拉她。 “哈哈哈!”公主这么一闹,直接引了李昙与刘琳一阵开怀的笑声。 但是陈家的四个姐妹、和其她几个贵女却是不能这样笑的肆意的政界第一夫人。 汝宁伯府唐家是皇后的娘家,安国公府莫说这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李昙,单论安国公家世与安国公夫人的爽利无畏,便是这两家谁都得罪不得的。而镇国公府更是莫要多论了,镇国公世子没见有多大建树,可是镇国公家的庶子刘丰却是炙手可热,而刘丰名义上是这位嫡三小姐的庶兄,其实只要略做打听便知,刘丰与刘琳实乃一母所生的亲兄妹,只不过,他们俩人的亲生姨娘病逝,而嫡三小姐自小又聪慧,这才记在了镇国公夫人名下。 这几位正在愉悦的大笑,其她的一些贵女们便只能进退有度、音量适中的附合着笑声。 而就在这笑声还未完全消退之时,不远处的小径处传来阵阵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也有隐隐的谈话与畅快的笑声。 好在这儿虽然不算什么开放,但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的回避风气,何况此次品茶会本就是带有些相亲目地的,听到一群男子往这儿来的声音,个个贵女心里都有数,这午膳之后的活动也算是真正开始了。 陈嘉莲依旧做着活动幕布,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身着俗气、占着陈家嫡长女之位的病弱少女,但是此时她的心里也是十分清楚,想必那些男子的行路方向也是特地里着人引过来的。 果然,当临近她们所处的亭台莲池的海棠花枝被人撩开时,十几个俊朗年少的男子面带着笑容落入了贵女们的视线。 贵女们纷纷脸色微红、且因害羞而微微避开身子,却用忍不住偷眼望那十几个少年美目含盼的望去。 随大流的陈嘉莲也不想突出,站在最角落学着众贵女的身姿,偷眼打量着那些少年,只是对于她来说,那些少年带给她的不是羞涩与期盼,而是了然与平静。 稍加观察便知那些少年的核心人物正是当朝太子,太子的外形让人感觉十分沉稳,挺立在一株株海棠花旁、又被众人簇拥,意气风发之余又添几许风姿俊秀。 “太子哥哥!”当朝公主与唐嫣最先反应过来,于她们而言,对于太子是没有什么距离感的。 之后,便是刘琳与李昙带着众贵女纷纷向太子请安,在请安声中,陈嘉莲浑浑噩噩的知晓了其他几个少年的身份,但是要清楚的记住却是真正为难了她,天可怜见对当所处的时代还没有完全了解透彻的她,记这些都有着背景与身份的二世祖是多么的吃力,唯一在她心中留下点点痕迹的便是那被人称呼的三皇子。或者,至多将来有人提及这些少年的身份时,她能勉为其难的想起来些。 而之所以能够对三皇子有印象,是因为三皇子与她一样,在众多少年里也算是个体弱多病、寡言少语的。而且,三皇子与太子长得有些相像,虽然浑身的气度不如太子,可是他的五官清俊,让人这样看上去倒还是能让人生出些怜意。 “快些让三皇弟坐下,我等适才绕着海棠林小半圈,于三皇弟而言也是极其难得的。”太子见三皇子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忙向旁边的侍从吩咐道。 “无事,无事!”三皇子无论体形还是衣着,都没有太子看上去阳光健壮,那一身皇子服与其说是穿在他身上,还不如说是挂在他身上,而长期的体弱除了让他极其瘦弱之外,还显得有些矮小。被太子这般关心,三皇子十分惶恐与受宠若惊的样子道。 “怎能说无事!?”太子亲自上前扶着三皇子往亭子走去,直到三皇子坐下之后,便笑道:“你难得出来一倘,身子可要当心。” “多谢大兄体慰!”三皇子满脸满眼的感激,与陈嘉莲可以有得一拼的苍白脸色泛起感激的红晕,并带着笑容,道。 “早闻太子素来友爱慈孝,真正是远比传闻中还要仁义。”陈嘉倩隔着不远看着这一幕,悄声的于陈嘉静窃窃私语。 离得近的陈嘉碧微转过头,正巧看陈嘉倩看着太子眼神不由脸露讥哨,她回转过头发现身旁就只陈嘉莲一个,虽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想要一吐为快的意愿强烈到让她也不挑剔听众,便压低声音凑近陈嘉莲的耳旁道:“瞧瞧她那样子,太子再好也轮不到她,整日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想想麻雀就是麻雀魂迹。” 耳朵一热的陈嘉莲有些吃惊于陈嘉碧对她不嫌隙的亲密与吐槽的话语,她唯一给出的反应便是再次深深的埋下头,当做没听到陈嘉碧说了些什么。 但是陈嘉碧说话的举动与陈嘉莲听完话后局促的反应,却落入了陈嘉倩的眼里,陈嘉倩与陈嘉碧本就是不和的,当下心里便暗自更是不满。 “如此良唇美景,诸多贵女千金与年轻俊才,殿下觉得我们是做些什么才好呢!?”眼看着太子与三皇子皆落了座,大家都在等太子发话,却没想很突兀的有人插话,且插话的又十分没水平,什么叫良唇美景,什么叫做些什么才好!而且再配上他吊儿郎当的语气,更是让人要往歪处去听去想。 “少清所提甚对。”太子不满且无奈的横了他一眼,便起身朝下面界线明朗的两边人马,温和转头望向一旁的刘琳道:“不知今日的东道主有何有趣的提议,以免辜负这大好的时光。” 刘琳自太子一行人出现之后,便温婉知礼貌的与李昙并肩站在一旁,当太子转头望向她询问时,她得体的敛袖行礼之后,便道:“我等适才正在吟诗作对,不过想来各位贵公子适才也有此一举,如此便不再重复着了,不如便玩投壶如何?” “甚好,甚好!”唐嫣听完刘琳的提议,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赞同,道。 “李家小姐呢!?”太子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昙问道:“意下如何?” “可!”李昙也露出大方的笑容,她的笑容与刘琳相比更加端庄,同样行礼之后便道:“今日乃是品茶会,便以茶代酒,输了非旦要品茶还要说出此茶的茶性与出自于何地。” “好!”还未等旁人及太子有何反应,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再次率先响起,他一声提高音量的叫好声之后,便朗声宣布道:“接下来就玩投壶!” 这种自说自话、明显不将太子放在眼里的无知行为,被众人暗自腹诽,而反观太子脸色,非但没瞧见众人猜想的那般不愉与生气,相反的又看到了太子对他无奈下的包容。 当然,太子不反对便是赞成,刘琳便使人摆上了投壶所用的器具。 众人渐渐往场中围拢过去,陈嘉莲还是那样跟在后面,投壶这个游戏她实在没什么兴趣,而且众贵女与陈家的姐妹也没几个理她的,她也实在犯不着硬往前凑。 兴许男女搭配的玩游戏兴致会高一些、又或许是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比较匮乏,众人的呼声与情绪越来越高,而她这个格格不入的陈家嫡长女,便彻底成了外圈中的外圈人。 站得久了又没什么玩的,她便直接往后面的假山旁边走去,那亭子的落座处被三皇子占着,她也不方便过去,而体弱的她此时唯一想的就是能够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当然如果能够躺下来那是极好的! 她沿着假山边缘寻找,不知不觉的绕到了假山的后面,而假山的后也不负所望,她瞧见了一个小小的凹洞,再仔细一瞧那凹洞外的草丛隐密处有一个天然磨出的长条,可以用来坐一会,甚至是半靠着都可以,而且地理位置也十分隐密不易被人发觉。 她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暗自打量了凹洞与隐密处的天然长条石凳,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那草丛后面的隐密天然长条石凳。 一屁股坐下去,她还隐隐的感觉到一股凉爽之意自背后传来,而鼻尖所闻的也是极其清新的空气,偶尔轻风吹过,这阵阵带着凉意的清新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花香气息佛过,这让她顿时感觉通体舒服了不少首长大人,娇妻来袭。 正要舒爽的暗自长出一口气,陈嘉莲耳尖的听到了一串凌乱的脚步声,而且她悲催的发现,那一串串又急又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令她惊疑不定的是,在这串串脚步声中还混杂着急促艰难的呼吸声,听声音是来自于男子的口中,陈嘉莲仔细聆听了没一会,便有一种呼吸上不上来的感觉,让她也跟着有一种憋气而难受起来。 一天之内这是第二次休息也不太平,纵观整个环境这第二次也不如第一次的场景来得更加合适于窥视,于是她只能尽量悄然的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便得自己一点儿也不会暴露踪影,心底里同时期盼着这个人快些离开。 但是事与愿违,那个仓皇凌乱、外加痛苦难受的男子虽然脚步愈发艰难,可方向却是坚定不移,陈嘉莲明显听得了那脚步移动的离她仅为咫尺,她紧张之余仿若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继续躲下去总不是个事,反而还会被人误以为自己正在干什么不正当的事,思量之余,她便打算装作懵懂模样站起身子。 正当她扶着靠后的石壁起身之时,那男子怦然跌倒,再也顾不得自己要多么自然大方的出现,陈嘉莲探出脑袋望向那跌倒声传来的方向。 男子面容洁净、长相斯文,一身白底绿色暗纹绣竹给人温润平和之感,当然这要除去此时他的狼狈,他看着那隐密角落里陈嘉莲的豁然出现,先是微惊,随后快速的变为急切的期盼,他一手撑着自己抬起前胸、一手向前指着陈嘉莲所处位置,口中极其困难的发出重重的气声,道:“寻药……望……小姐……相助。” 陈嘉莲一听连忙移步,望身后仔细看去,可是除了光秃秃的天然石凳表面,还有一些杂草与野花,哪有什么药。 “请仔细相寻。”男子大抵上有些吃力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量,他那撑着地面的手一软,便整个人趴在了地面上,却是面朝着陈嘉莲再次道:“角落……花丛……” 陈嘉莲打扮的俗气与看上去病弱,而且她的话一直都不多,让人有一种没有灵气的感觉,这让求助的男子内心有一种无奈与担忧,他趴在地面上有些听天由命,深深觉得如果老天此时让人发病并且无药可医,那他就顺应天命直接离世也未尝不可,只是想到家中的阿父阿母,内心还是会涌出悲凉。本就呼吸困难的他更加觉得气透不上来,闷得他更加难受,眼睛也有些酸涩,上下阖了阖眼皮,才将那眼眶中的微微湿意逼了下去。 陈嘉莲站在原地正四处搜寻,感觉到那男子再无声息,整个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不禁心下突然一阵害怕,这坑爹的巧合,上午让她目堵太子与镇国公嫡三小姐偷情,下午干脆让她面临猝死之人,这到底还让不让她安稳的过日子了!? 好在她也看到了那趴伏在地上的男子那双眼睛还能动,虽然最后是发呆的直愣愣的无视状态。但好歹人没死啊! 确认他还活着之后,她第一反应便是想逃离,可是脚步刚刚迈出,却不期然让她瞄到了那暗褐色的药瓶,就在那堆黄灿灿的小野花丛里静静的躺着。 陈嘉莲很想仰天长啸,这真是考验良心啊有木有!!! 再次思量也就是一刹那,陈嘉莲还是蹲□体将那暗褐色药瓶拾捡起来,并且快速的跑到男子身旁,在这急速的生死之线与良心自我谴责的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了男子瞪着那暗褐色药瓶、那隐隐闪着对生的渴望的目光,这是一种处于绝望中又见一丝曙光的闪耀。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专栏页面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15目光黯然 陈嘉莲将褐色药瓶拧开取出一粒药喂给他,随后又将药瓶放至男子身前,便犹如鸵鸟般的站起身、脚步匆匆的逃避离开了。 当她再次返回到先前大家聚焦的地方时,发现众人玩乐的气氛正达到了顶峰,根本没人理会她的消失与出现。而侍候着各位千金闺阁的仆妇与婢女,在各自主子进得小园子时便被吩咐站立在外间候着,此时陈嘉莲瞧过去,发现她们依然严格执行着各自主子的吩咐,不曾有半分挪动,更没有向内探听察看的动作。 不管她们是真的如此不闻不问、还是假意这般老实,陈嘉莲的心底里总是有了一份安定,她暗自深吸了口气,放缓脚步回复到原先那般从容与无趣模样,找了一处安静阴凉之地便站立在那儿,继续平复依然有些急跳的心脏。 一边恢复还有一丝暗自腹诽,深深觉得自己未知的命运定然不会那么太平,不说别的,就拿这些年看了这么多小说,不管是女主文还是炮灰女配文,她便大致能想到,作为老天爷的杰作与安排,往往像她这种那么‘传奇’的人物,定然会有一番奇遇,再不济也会是个‘麻烦’体质。果然吧!她这才来到这里多久啊!?第一次出席这种对外的联谊活动,就让她一天内有两次不一般的经历,尤其是第一次的窥视,要知道,这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会偶遇到一次的呀! 想到这,她便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角,随后抬头朝天无意识的翻了个白眼。只是,当她才翻完白眼、低回头颅与回复原来目光时,她便瞧见那原本老实守在外围的彩衣婢女急匆匆的往刘琳方向行去。 那彩衣婢女附耳对刘琳说了没几句话,便见刘琳的脸色大变,而一直便留意着刘琳的太子便上前询问,刘琳微微拧眉之后,便与太子往一旁小声的禀告,没一会儿,太子便与刘琳两人在彩衣婢女的开路下离开了。公主见太子与刘琳离开,大概是出于好奇,也跟着两人一起离开。 只是在离开前,太子没走几步便驻足停下,他转头看向端庄大方、娴雅娇小的李昙,和颜悦色的对她说了几句话,而这几句话却又恰恰的让一旁的刘琳脸色微微有些不好。 随后,陈嘉莲便瞧见主持着场上比赛的便不再是刘琳,而是李昙,而大家似乎也不以为忤,很自然的在李昙的主持下,继续争夺着投壶的前几个名次。而当太子携同刘琳离去时,陈嘉莲看到李昙朝他们俩人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 陈嘉莲观察到这,猜也猜出来这三个人之间的大致对话,看来这一场三角恋是注定会上演几许纷争的了! 久站对于陈嘉莲来说便是挑战,要不然她也不会寻思着找一处隐密地休息。 天气晴好的秋日,在午后的温度也是不低的,况且大家凑在一起又兴奋的玩乐了挺长时间,一个个都出了身汗,尤其是那些难得活动的闺阁贵女,有的直接汗湿的头发都贴到了额头上,好一些的也是脸红扑扑的,看得那些贵公子们个个都双眼含着愉悦的光芒韩娱之天王。 当然有愉悦便有痛苦,正痛苦的忍受着大好的阳光照射、又痛苦的煎熬着体力的匮乏,身旁响起一个尖细的嗓音:“这个姑娘可是累极了!?我家主子唤您至凉亭休憩。” 陈嘉莲讶异的转头,认出这人是跟在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便下意识的往凉亭方向望去,三皇子此时正笑的十分友好与和煦,释放着他的善意与关心。她敛下眉目稍稍想了想,便应下道:“那便多谢三皇子了!”说着,便迈步跟着那小太监往凉亭发向行去。 进得凉亭坐了下来,又喝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陈嘉莲舒爽极了,便起身再次行礼道谢,而三皇子则自始至终保持着温润,道:“你是公主的大姑娘吧!?算起来,还是我的小辈呢!” 陈嘉莲礼毕起身之后,再次因三皇子的话一怔忡,她的身份可是人人不愿意特地提及的,又因她自身的原因,没人瞧得上她,也没人愿意接近她,可这三皇子还倒是不讲究啊!直接略过陈勋,提她的母亲,并且还将她与皇家扯上关系。 “臣女不敢。”陈嘉莲低眉敛目,老实温顺的回道。 “这与敢不敢有何干系!?”三皇子保持着笑容道:“血脉亲情想断也无法断,你身有皇家血脉是毋庸置疑的,大公主本就是我的大皇表姐,我自小体弱对我常常照顾有加,其情谊堪比亲姐弟!初时时局动乱让她受了委屈,现下天下大定,无论如何,她也总算回到自小长成的长安城了。” 三皇弟此话一出,有一些边玩边留意环境变化的贵公子与贵女,纷纷将耳朵竖得更直了,陈嘉莲眼瞧着他们那明显流露出的关注,当即内心有些小格愣,却又不敢随意于此时说些什么,便只能抿着唇、继续低着头,只管听着。而且,她也有些别扭,三皇子的年岁也就二十出头点,而她的那个公主阿母都三十四五了,算算公主和离与离开长安的年份,他当年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他这是要有多好的记忆力、及她那个公主阿母初时多大的情感投资,才会让今日的三皇子说出情谊堪比亲姐弟的话啊! “来三舅舅身边坐着。”三皇子大致的看出陈嘉莲的纠结,他抬手朝陈嘉莲招唤道:“额上都是一层层细汗,也不晓得使人给你擦擦。”说着,他便回头朝先前来唤她的小太监吩咐道:“德成,快些递个湿暖帕子过来。” 陈嘉莲微微抬眼朝三皇子的那招唤她的手望去,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并且泛着青白的右手,却是五指纤长,形状甚是好看。她乖顺的往三皇子身边行去,距离他大概两人远的距离、却是侧面对着他而缓缓又拘谨的坐下。 德成很快安排了一个婢女进来,为陈嘉莲用湿的暖巾帕擦净了额上的汗,随后又递了一碗加了枣的红茶给她。 “往后便唤我三舅舅,莫要三皇子的叫着了!”三皇子也跟着饮了一口婢女新换上来的参茶,道。 此话一出,刹那间陈嘉莲感觉到自己身上股股如针刺般的冷意,她不用看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陈府的那几双眼睛。 经此一出,有好些个人都不能集中注意力了,李昙见状便宣布中场休息时,那些个婢女这才被各自的主子唤了进来,端茶水的端茶水、帮着擦汗的便急忙于一旁盆架上用湿水浸拧着毛巾,以便让自家的主子能够感到舒服干爽一些。 日头渐大,光靠搭着的那个凉棚已经是不够遮挡,三皇子倒也大方和蔼,他的一声吩咐,李昙便招呼着仆从添置桌案与茶茗,大多数人便往那偌大的凉亭内行去以期避开这有着热意的日头。只是还算是泾渭分明,贵公子们坐在三皇子这一边,而贵女们则随着李昙坐于凉亭的另一边。 人一多,三皇子的新鲜空气瞬间便被占去了大半,他才因歇息而养回了些血色的脸色又变回了略微苍白。不过,精神气还是不错,整个人还能与旁人说说笑笑,举手投足间更是极其俊逸有礼。 其实三皇子哪怕再是个病殃子,他也是当今天帝王与皇后的儿子,当今太子的亲弟网游之装逼被雷劈。何况三皇子也只是体弱而经不起承担杂事、不能多多亲近女色而已,在一些贵女及其家族来说,如果能成为三皇子妃,只要他不短命,也只要能诞下子嗣,那便是对自己、对家族有着诸多的好处。 有些个被家里早就交待好的贵女见着这一幕,对于陈嘉莲倒没什么嫉妒,而是凝眉细思起来。 “莲妹妹平日里有何喜好?”一群人之中总是有心思各异,而在这心思各异的人中,也总是有率先行动搏出位的。这声音听上去很是欢快与热情:“瞧着莲妹妹适才并未玩那投壶,想是喜静不喜动啊!” “也没什么喜好,就是闲时看会子书而已。”轻点了点头,陈嘉莲露出羞涩的笑容,道:“偶尔画几个绣样子。” “是吗?莲妹妹可否与我画几个绣样子?”热情之音不减,却是另一个贵女上前说道。 “嗯!这位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我回到府中便画,之后差人给你送去。”陈嘉莲心中淡定,嘴上和面上依旧带着不好意思与怯懦。 “我也要!”一旁的唐嫣听懂了大家的话题之后,便兴致勃勃的凑上前去,欢快的嚷嚷道:“我最喜欢海棠花,镇国公府上到处都是海棠花,我每年秋天最盼望的便是来刘姐姐府上赏海棠花呢!不如也稍上我的份,于我绣几个海棠花的绣样吧!” “那能又让人画又让人送的!?”一旁的李昙笑意盈盈,她放下手中的玫瑰茶露,对着又宣传自己喜好、又抒发对镇国公的海棠情感的唐嫣道:“我看还是嫣妹妹与莲妹妹定好日期,届时派人上门去取才对!” “也好!也好!”唐嫣当下赞同,道:“我也不着急,就七日吧!七日之后我便使人到怀化将军府取,可好!?” “好是好,可你忘性太大,届时你可莫要自顾给忘了。”李昙笑着打趣继续道。 “不会忘!不会忘的!”唐嫣当下撅起嘴,她最讨厌别人始终把她当成没长大的孩子对待,尽管她有的时候确是会有一些孩童似的行为与言语。可是少女的心底里是不会承认的。 “还要记得备上谢礼!”李昙像是没瞧出唐嫣的不满,带着几许无奈又有几许宠溺,最后提点道。 “那是自然!我定然不会空手而去的!”唐嫣当即回道。承后她抬眼四处望了望那满园娇艳的海棠花,她的心情顿时大好,愉悦的点头如捣蒜继续道:“我要成片成片的海棠花绣样,稍后我便使人买最好的江南所出的各色丝线去。” 陈嘉莲抬头看着李昙与唐嫣三两句就将事情定下了,这期间也没有问问她到底能不能七日之后‘交货’。不禁心中大为不解,这两名贵女从起初接触到现在,应该不会做这么失礼的事的,这般急切的要与她有所交集,以这两位出身正统、地位尊贵的贵女,也不应该对她讨好呀!? 感觉到一束温润的目光,她感受到了三皇子的关切与善意,可是当她转头去看时,三皇子早已收回了目光,垂头捧着茶盏掀盖悠然的宽着茶叶,而李昙却是故作欣赏三皇子身旁的景色,而快速朝他略过几眼。 陈嘉莲很明显的捕捉到,当李昙从三皇子身上收回目光时,眼底里快速闪过的一抹黯然。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专栏页面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16虚惊一场 太子、公主与刘琳的匆匆离去,正是因为发生了大事,因为宁国候府二房的嫡子赵世宁失踪了。而这个嫡子自小便有气喘与胸口疼的毛病,发起病来若是没有及时吃药,很有可能会暴尸当场。 镇国公府原先迎客的前厅里没有了之前的欢快与热闹,有的却是焦虑与隐隐的低泣声。 “赵二夫人,你莫要难过,宁哥儿福大命大,定然会没事的。”镇国公夫人安慰着嘤嘤哭泣的赵李氏。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有个好歹来,下半辈子可是如何过啊!”赵李氏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伤心担忧的道。 “前头有人来禀,瞧见宁哥儿往海棠院处去了,那地儿正巧是几位贵公子与贵女碰面之地,人多有趣的紧,兴许宁哥儿是与他们在一处,戏耍的有些忘记时辰了!”镇国公夫人没什么底气的劝慰道。毕竟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少年了,哪能如三、四岁的孩童那般贪玩而忘了阿父阿母正等着呢!? “可适才也已使人前去相询琳姐儿,先行来报的回道未曾瞧见宁哥儿。”不说还好,一说赵李氏顿时又担忧了起来,都说人往海棠院去了,可是之后便没人能找到他。这还好是堂堂的镇国公,若是在集市,还真是要怀疑被人绑了去呢! “现下太子与公主、还有琳姐儿皆匆匆往此处赶来。太子也使一队侍从暗自寻察。想来过不久便有回音。”镇国公夫人继续道。 “找!再派人给我仔仔细细的搜罗,那么大的哥儿,怎么会找不着!?”镇国公老夫人被赵夫人持续不断的哭,早就显得有些烦躁了,不管如何宁国候府一大家子这才回长安城,第一个做客的地方便闹出人失踪了,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叫他们镇国公府如何交待!?想到这,镇国公老夫人不由在心底里暗骂一声‘晦气’。但面上却显得是急迫与比赵二夫人更多的担忧。 “老夫人已经使人前前后后的寻了许久,到现下也没个准信,且也惊动了太子与公主、还烦劳琳姐儿皆匆匆往此处赶来。太子虽使一队侍从暗自寻察,可这总是会耽误时辰,不如就此派人到前头老爷处禀报一番,也省得咱们只将目光投在这边。”赵二夫人心里也叫窝火,论重要性,赵二夫人绝对认为自家儿子平安才是最最重要的,镇国公老夫人偏偏怕为了扰了她的茶会,一边派人找一边还叫压着消息。她深深认为,这近半个时辰的寻找无果,就是因为左闪右避的,否则人人都行动起来,又哪会找不着她的那个唯一的却身子骨有先天隐疾的儿子呢!? “赵二夫人稍安毋躁。”镇国公夫人赵二夫人又旧话重提,而这一次提到禀报比之前那一次明显带了些怨气,不由也跟着沉下脸道:“非是老夫人与我等不愿将此报于前头老爷处,实在也是为宁国候府考虑,赵家二房就只得这么一个哥儿,今日所来宾客皆是城中世家贵族,若是哥儿的隐疾弄得满城皆晓,定然会影响到宁哥儿的姻缘……” 镇国公夫人的话算是说到了赵二夫人的心底里最最忧心了,她今日非要携着宁哥儿前来,也正是出于担忧其嫡子的婚事。赵世宁都十八、九了,既然他们二房随着候爷一起回了长安城,便想着倚仗着娘家的声势、及候府现下的情况,能在长安城里给宁哥儿挑上一个好的岳家,而且,宁哥儿这几年心静气平极少犯病,想必将来只要药不离身,便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那……便有劳老夫人与夫人了。”赵二夫人没有办法,也只能忍下心口中的不满,出言相谢道:“不管如何,还请快些找到我儿。” 正说着话儿,太子、公主与刘琳匆匆的赶来。一通行礼过后,太子关切的安抚着赵二夫人道:“赵二夫人莫急,孤已经派人沿着海棠园四周到处寻找,想必过会儿便有消息传来星神陨杀全文阅读。” “臣妇叩谢太子殿下。”赵二夫人即使现下里有再多忧虑与不满,面对太子也必须擦干眼泪,快速整理仪容,再次起身行礼表达着感激道。 “快快请起。”太子展现温和大度风范,上前虚扶起赵二夫人,道:“今日出来,父皇还让我转达霞妃对夫人的问候。” 提到被当今圣上宠爱的赵家小姑子赵经霞,赵二夫人强迫自己摒弃烦躁,平稳的回道:“臣妇叩谢皇上与霞妃娘娘恩典,今日出门候爷与大公主特意关照,吩咐臣妇请太子转达我赵氏一族对圣上的感恩不尽与对霞妃娘娘的谢意。” “那是当然!”太子浅浅笑了笑,回道。 父亲的宠妃、而且是多年都不曾生养、愿意向他的母后示好的宠妃,她的娘家势力未尝不能拿来一用。宁国候府先祖以谋略起家,他这几年细细观察过,那宁国候候爷谋略上、与在一帮文臣中声誉并不差,就是此人过于儿女情长了的点。尽然于当时时局不明朗之时,迎娶了和离过的前朝公主,若不是最终坐稳皇位的她的叔父,她这个前朝公主的身份定然会给宁国候府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过也好,这种经才纬略的人有这样一个大大的、令人赞叹之余又深深叹息的弱点,倒也是个没有什么大威胁的。难怪父皇最终愿意将他们这一支皇亲从封地上召回长安城。 太子匆匆赶来便是给了赵家极大的颜面,在寒暄过后,便是茶香袅袅,一阵无言。 前厅内又是长辈、又是太子的坐镇,宝庆公主梁懿与刘琳则安安静静的、分别坐至太子与镇国公老夫人身旁不多言语。 时间分分妙妙的渡过,太子一盏茶的功夫若放在平时则认为是快的,可这个时候人人都心焦,自然就觉得十分漫长难熬。 寻着了!寻着了!”堂间几人正在担忧,外间传来急切的报喜声,道。 镇国公老夫人在镇国公夫人的侍候下,自主位上站了起来急切的向外望去,同时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而一直心神不宁、焦虑不安的赵二夫人则迅速惊喜的收起了眼泪,直接跨步匆忙的往声音传来处迎了过去。 镇国公府的管事一跨进前厅,便跪下恭身禀报道:“赵家大少爷寻着了。” “在哪儿?”镇国公夫人立马问道:“可有安置他休憩!?” “在暖阁躺着。”管事回道:“赵家大少爷估计是摔着了,瞧着他衣衫处有些污泥。” “摔着!?可有摔着哪儿?又怎么会摔着的?”镇国公老夫人忙问道。 “适才听闻扶他回暖阁的小厮所言,赵家大少爷进得海棠园之后便自个儿寻着地方睡着了,醒了之后也没留神腿脚不爽利,因此耽误了许久。”管事又道。 “这天虽然日头还好,可终究秋意渐浓,睡在凉风中,又没个舒坦姿势,腿脚麻着寒意入体也是寻常。”镇国公夫人彻底安下心,于一旁对管事吩咐道:“快些要厨房熬些姜水给赵大少爷端过去驱寒。” “诺!”管事应声之后,见无人再多言,便就着镇国公夫人的意思快速退了下去。 “说也奇怪!”宝庆公主梁懿终是忍不住一直沉默,开口带着疑惑道:“海棠园那也不算太大,我们一起玩闹怎么就没吵醒他呢!” “你怎知没有吵醒,说不定就是嫌弃我们太吵,而要匆匆离开,这才摔得呢!?”刘琳于一旁笑言。 “没道理啊!”宝庆公主梁懿还是疑惑,道:“我们玩闹也有至少半个时辰,若真是被我们吵醒,为何此时才寻着回来呢?” “兴许是睡得太沉呢终极兵王混都市最新章节!?”刘琳端起茶盏小口抿着,虽然她心底里也暗暗的觉得有些时间上的出入,可是转尔一想,若不是动静闹的太大,谁管谁在哪儿待上多久呢!于是便回道。 知晓自己儿子安好之后而放下心思的赵二夫人,在听到宝庆公主梁懿与刘琳的对话的时候,暗自心里打了个突。 刚才是为了让镇国公老夫人与夫人快些着紧的寻找赵世宁,她这才稍稍含糊透露他身体隐疾之事,此时此刻,她是万分不愿意再让人对赵世宁有半分疑惑的。于是拿着帕子让人浸湿拧开了便将脸抹净,恢复了贵妇的端庄笑容告罪的打岔道:“今日前来本想着与众人一起赏花品茶,却没想给府上带来了麻烦,真正是十分失礼。” “赵二夫人快别这样。”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宁国候府的势头也是看着往上走的,镇国公夫人当即松了口气,也脸带歉意的道:“宁哥儿之事,也有府中下人疏忽之责,让赵二夫人受了惊,才是十分失礼的。” “你两人就别在这里互相自责了!”镇国公老夫人却是与镇国公夫人想法略有一些不同,在她心中宁国候府不论势头再好,那也是无法与拥有兵权镇守边疆的镇国公府相提并论的,何况宁国候府袭了爵位的候爷迎娶的又是一个和离的、空有头衔的‘前朝’公主,即便出了个还算有脸面的妃子,也是不能生养的,如此一想这又便看轻了几分。最至关重要的还是赵二夫人差点失子时那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她内心生出一股子不喜。当即便半笑半嗔道:“我看哪!人找回来便是心安,赵二夫人还是快些去瞧瞧宁哥儿如何了才是!” “说的极是。”赵二夫人恢复了心绪,便也有点感觉到镇国公老夫人不愿与她多聊的原因是什么,不过她也觉得无甚所谓,而且她的心中一直牵挂着赵世宁,便就着镇国公老夫人的话,起身道:“宁哥儿安好,那便一切都好!” 说完,便跟着进来引路的管事往后园暖疼行去。 经过刚才这一出,闹的人便有些乏力,镇国公老夫人看到赵二夫人走远了,便收回目光。 “适才便闻午时有这品茶会的压轴好茶奉上,瞧瞧这一闹,倒是没品着。不知此时赶回海棠园,是否还能有一饮而快的机会。”太子是个极其精明识眼色的,虽然他是太子,可面对镇国公老夫人,无论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那也是在面上表示尊敬,见镇国公老夫人的眼敛半垂、浑身无力的样子,便起身随意找了个话茬说着。 “难得太子殿下这么惦记,今日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太子殿下的。”刘琳也很识眼色的接着打趣道。 “啊!”宝庆公主梁懿当即表示不满,故意站在两人之间道:“那我的那份呢?” “有,都有!”镇国公夫人于一旁笑意盈盈道:“太子与公主能来此次品茶会,也是镇国公府品茶会添彩生辉之事,岂能怠慢了去!” 说完,便朝刘琳吩咐道:“琳丫头,若是太子与公主喜欢,莫要忘了分别给太子与公主包些回宫里,也算是镇国公府那些制茶人的恩惠与荣耀。” 一番嘻笑,此事便这么揭过去了。 而当太子、公主与刘琳返回海棠园没多久,新的游艺又开始了,蹴鞠与马术对于打酱油的陈嘉莲又是别有的欣赏乐趣。只不过,经过三皇子那番莫名其秒的‘关照’,她再想当隐形人,好似也就有了一些难度。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专栏页面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17身形不动 根据历史记载,蹴鞠流传了有两千多年,起源于春秋时期齐国的临淄,其实就是后世的足球怀揣空间挑禛心全文阅读。 陈嘉莲一直对这项运动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但是看着眼前这华庭盛况空前、与回想后世体育中心的万人瞻仰,她深深觉得其实这项运动还是极其有魅力的。 何况在这没什么太多娱乐活动的时代,这种带着竞技与观赏两全的活动项目,深得男女老幼的喜爱与积极参与。 场上男子各种花样动作与纵马驰聘,场外围观无论男女各种兴奋娇羞喝彩。 第一场是各个世家贵族中年龄较幼的进行对抗,也算是整个游艺竞技的暖场比赛,放在现代就是少年组比赛。 不过,这些贵族世家未来之星们技艺也算是精湛,除了最基本的友情喝彩之外,倒也是博得了许多真正的赞赏之声。 “忠勇候府张氏一门双杰,长子于军中封了将军,次子今日表现,可见非同一斑,将来定然也能成器,且不输其大兄。”安国公夫人看得有些兴奋,她看着满头是汗,正被太子赏赐的忠勇候府的嫡次子、今年刚满十五的张仪正,大嗓门的道。 “杰哥儿自小喜好到处乱跑,我还曾忧心其顽劣,倒不曾想长成今日还能得太子亲自赞誉。”忠勇候夫人也很是高兴,当即回道。 “哥儿越淘越聪慧,哪能像你家妍姐儿,娴静文雅,琴棋书画哪一样不精通的!?”安国公夫人挥着帕子,打趣着忠勇候夫人,道:“将来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福气给得了去。” “我家妍姐儿今年也只得十三,论起婚嫁还有些早,只是我这次子,明天便要年满十六,也该是议亲的时候了。”忠勇候夫人先是与安国公夫人一起笑了会儿,随后略带着愁容,道:“也不知道这小子能入得了哪家的青眼,快些给我迎个知书达礼,能使他收收心的贵女进门。” “瞧你说的。”安国公夫人走到她身边,故意凑近忠勇候夫人身旁,朝她挤挤眼,道:“这满屋子的,有哪一个没记下他来,你倒是给说说。依我之见哪,明日便会有人上门与你谈及正哥儿的婚事了。” 忠勇候府夫人状似不经意的朝凭栏处望了一圈,确是看到一些贵妇们个个起身、并朝着前面华庭正中的张仪正望去,并三两个小心议论着什么,而另一处凭栏的贵女们,也有多数年龄相仿的,含羞带怯的往双手接下赏赐的张仪正望去。见是这般场景,忠勇候府内心满足之下,脸上的笑意也更是浓了几分。 安国公夫人与忠勇候夫人聊得正欢,却是没注意到苦逼的于一旁,因为躲避那些与她主动攀谈以探询她更多与三皇子之间关系的贵女们、而不敢随意出来现身的陈嘉莲。 她外表十六,可内在已经远远不止了,所以对于张仪正这种风光一点倾慕的感觉也没有,而那凭栏处挤满了要看‘风景’的怀春少女,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凑热闹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好巧不巧的落在人后,却没想两位夫人并肩前来,她就在正聊得十分欢畅的俩人身后角落的座位上,安静如雕塑的端正坐着。 好在这两位夫人也没有久站,待张仪正退下场子之后,便随着往回走要落座的贵妇们一起再次交谈了起来。 陈嘉莲狠狠的吐了口气,便悄然混在同样返回的贵女之中,并换了个座位。而就在她落座之后,就听到陈嘉碧对着她似是诉说似是赞赏,道:“姨娘说少年出英雄,果然不假。” 陈嘉莲对于陈嘉碧的主动靠近,心里也清楚是她别无选择的无奈之举,陈嘉静是陈嘉倩的倾听者,而陈嘉碧那长得比较让人难心亲近的容貌与有些傲骄的脾性,让她在这个品茶会也没交到长久能说话的人,于是孤独的陈嘉莲,就被陈嘉倩挑中。 只是陈嘉莲很想反驳一句,所谓的少年出英雄,其实应该是英雄出少年好吧!而且,不就是蹴鞠踢的好而已,怎么就能和英雄扯上关系重生之风流邪神全文阅读!? 不过,她也没傻到说出来,毕竟如果真说了,那就是给忠勇候府难堪。 “英雄又如何,那也与你无甚干系!”陈嘉倩的笑有丝讥讽,好似嘲笑着春心萌动的陈嘉碧有些自不量力,道。 “无甚干系的多了,其她的我不晓得,光这儿坐着的自家姐妹,若真论起来,也只有莲姐姐一人还可算得上有资格存着念想的。”陈嘉碧脸色微变,却也不甘示弱,道。 一旁的陈嘉莲几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好家伙,她这算是一条池鱼遭了连累吗!? “哼哼!”陈嘉倩嘲讽之意更浓了,她连头都没偏一下,几乎是用眼尾余光瞄了眼闷声不吭的陈嘉莲,道:“不该存的念想还要莫要有,这样对谁都好,况且,莲姐姐自小便与他人有着婚约,虽然是口头的,却也是有着效力的。” “婚约?”陈嘉碧顾不上反驳回陈嘉倩,她直接被她带出的新消息好奇上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陈嘉莲道:“哪一家的?” 陈嘉莲心中一凛,她也很好奇,要说到了这个时空,最让她内心起波澜的便是这个消息了。她深知这个时代娘家都是待不久了,夫家如何几乎是可以决定她未来命运的关键地方,她必须要弄清楚。这直接关系到她整个生存生活计划的实施。 “哪一家我又如何得知。”可是陈嘉倩却不再多透露半句,只是带着意味深长、兴灾乐祸的表情再次瞄了眼陈嘉莲,道:“不过当初所订,定然也是不差的吧!”最后那不差的两个字,咬字特别重。 这让在座的几个陈家姐妹都听得好似有些明了,陈嘉碧的八卦之心不灭,好奇心没得到满足之下却也莫名的感觉到一点点愉快,而陈嘉静却隐隐的皱起了眉头。一时间,陈家姐妹虽面色表情各异,却都沉默了下来。 陈嘉莲暗自心惊之余,对于陈嘉倩与陈嘉碧,她的心里慢慢也有些寒凉。当然她没有忽略陈嘉静的表情,到底这位话语不多的陈家庶妹究竟为人如何,还有待她的观察。 “莲姐姐,怎么无甚反应!?”陈嘉碧看着面无表情的陈嘉莲,她有些吃惊的问道。 “我能有何反应?”陈嘉莲收拾好心情,便微微笑了笑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自个儿能够多想的?” “哼!别以为你有皇家血脉就了不起了。”陈嘉倩嗤笑道:“也别以为适才三皇子给了你几分颜色,你便那般自得!?” “噢!?二妹妹可是打哪瞧出我自得了?”陈嘉莲已经对陈嘉倩的印像坏透了,若论以前的那个陈嘉莲,在她继续其记忆时,对兰夫人与她所出的子女也只是像第三者旁观般的不喜,而在她切实的体会到兰夫人对她的那般不上台面的对待、与眼前陈嘉倩几次三番的挑衅时,她可是不愿再适可而止的了,于是她笑的更加灿烂、双眼直视陈嘉倩道:“我倒是很是钦佩二妹妹的勇气与胆量,尽然旷古烁今的质疑皇家血脉的尊贵,不知回府之后,若是阿父知晓会如何称赞二妹妹呢!?” 陈嘉莲这般大胆与明面上的回驳,禁不住让陈嘉碧与陈嘉静两人有些小小的惊讶。而陈嘉倩则又多了一种感觉,那便是有丝恼羞。倍儿觉得自己有些失了颜面。当即拉下原本嘲讽般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威胁口吻道:“你敢告诉阿父!?” “我当然是不敢的了!”陈嘉莲快速将她们三人的表情与反应收入眼底,随后马上表现出退缩与儒弱,道:“只是二妹妹这般口没遮拦的,若是单论自个儿也还罢了,若是叫她人听出,惹出个什么,叫三妹妹与四妹妹该当如何?” 陈嘉倩对于陈嘉莲又回归原先的弱势,感觉到心里好受多了,可是听到陈嘉莲后面的那半句,顿时又有些气极道:“这是哪跟哪儿呀!?什么叫惹出个什么?什么又叫三妹妹与四妹妹当如何?” 陈嘉碧于一旁虽然也没听懂其中的联系,可是她敏感的抓住了她自认为的重点,于是也一股脑儿的加入道:“莲姐姐说的对私家美女保健医!况且莲姐姐的阿母确是皇家所出至今位尊公主,你非但对莲姐姐不敬,且还对皇家血脉妄加评论,若是阿父知晓,定然不会饶了你。”说完,陈嘉碧就开始欣赏陈嘉倩瞬间变得有些惧怕的表情。 已经气极的陈嘉倩看到陈嘉碧那快乐的神情,心中暗恨之余,又无从辩驳。她十分相信,陈嘉碧绝对会有恃无恐的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秦姨娘,而秦姨娘也肯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告诉陈勋。 “都是你无事生非,挑弄离间!”陈嘉倩快速动了番脑筋,当即还是本能的柿子挑软的捏,她扭过头来,一双妙目上直接瞪上了陈嘉莲道。 “我……我……嘴……嘴笨……”陈嘉莲的双眼有顿时迷了一层雾水,她双手紧紧的绞着巾帕,看上去害怕极了陈嘉倩,对着她低声讨饶,道:“你莫要动气,莫要动气。” 观赏完蹴鞠比赛之后,本就是众贵妇、与贵女三三俩俩的聚在一处意犹未尽的继续私聊,陈家姐妹于一旁的谈话本来也不引人注目,可是她们的表情,和一旁的几堆贵女相比,实在是变化速度。而且别家都是越说越兴奋,于多加上娇羞,而她们则是越说越不快,甚至发展到一个动气、一个求饶的地步,这让她们渐渐的变成了众人的焦点。 随着观注的目光越来越多,当陈嘉倩意识到自己怒态已经入了大家的眼时,她简直是更加讨厌起陈嘉莲来,连带着,她看着陈嘉莲那一脸求饶样就更加的不待见,她尴尬的朝其她贵女笑了笑,当看到其她贵女纷纷转回了头不再看她们时,陈嘉倩转头不耐烦的看向陈嘉莲道:“够了,惹人笑话,回府第一个不饶的便是你。” “二妹妹可是要帮我求情啊!”陈嘉莲并没有陈嘉倩想的那样被‘恐吓’住,相反像是被她惊吓到,当即直接带着哭声发急的拽着她的衣袖,道:“兰夫人若是不饶我,你可要替我多多开脱啊!你是知晓的,那句话可真不是我说的啊!” 陈嘉莲这个举动再次吸引了贵女们视线,甚至边有些距离的贵妇们,也有几个开始留意起这边的动静。陈嘉倩的脸都要绿了,而陈嘉碧直接于一旁噗嗤笑了出来,唯有陈嘉静脸色苍白的介入其中,将陈嘉莲拉至一边,安抚性的轻拍着陈嘉莲的后背。 好在,这般尴尬的气氛随着一声兴奋的尖叫而自然消散。 第二场蹴鞠开场,这一场蹴鞠比之先前那一场,更加让人无法忽略。 因为出场的是年超十六,已经渐渐开始入仕论策,执掌与参与各自家族事务的男子,用现代的话来说,俗称青年组男子蹴鞠表演赛。 率先出场的男子,小麦色的肤色、宽阔厚实的恰到好处的肩膀,让他粗狂中带着英武,如雄鹰般的豪气却是迈着矫健的步伐,缓缓稳稳的步入场中,他的出现让众贵女个个又是羞怯又是脚步不停的再次往凭栏处快步移去。 “那便是南平王梁德。”最是兴奋的便是唐嫣了,她并没有与其她贵女一样往栏杆处挪步,而是直接让身边的侍女扶着她,脚直接踩在八宝檀香木凳上,提着裙摆、伸长着脖子往场中边看边道:“昙姐姐你怎么不瞧眼儿,难道是一丝儿兴致都没有吗!?” 原本与唐嫣坐在一起的李昙,身形不动,稳稳的捧茶兀自小口抿着,道:“你瞧你的,我饮我的,各取所好!”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18博得头名 南平王梁德是当朝二皇子,乃帝王宠爱的柳贵妃所出。不同于太子,他多在军中历练,在众多将军与兵士中有着一定的声望,包括忠勇候府、镇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都与这位南平王有着许多的接触。 他的拥护者本就多自行武之人,且他的的外表也着实出色,所以这刚出场便引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喊之声,还有众贵妇与贵女分别对着观赏楼阁下、等候着的小厮的篮子里抛下的无数木瓜。这种受欢迎的程度,对于后面出场的人来说,通常意味着巨大的压力,如果两者出场的阵仗差不离、哪怕稍小一些些倒还好些,如果差得多了,那面子上是极难过得过去的。 当南平王已经归至站位时,之后便应该是下一个队的首位人物上场了。 众人的目光渐渐开始挪至另一个方面,有的带着玩味的眼神、有着带着好奇的心态,都想看看是谁会大胆的愿意跟着南平王的出场而随后出场。毕竟都是贵族子弟,镇国公府作为‘主办方’也是不好在人家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安排的。 场上有一瞬间的安静。 就在这个人人翘首以盼的时候,突然视线中出现五人一排骑马之人,人人手中拿着长长的喇叭,随之便是一阵阵没什么低沉却响亮的喇叭声响彻整个场上,这声间很自远而近、很是难听,让人听了心中会有被惊到的不舒服感。有些沉不住气的直接皱眉显现不满。 只是这些不满之声还没有喧于人口,便又传来阵阵曼妙的笛音,与之对应的便与另一五人一排的骑马之人,人人手中拿着笛子,这五人的笛声与第一轮的喇叭声相比实在是对比强烈,而长相也是比第一轮出场的五人要好上许多。不满被压下去许多,随之而来,大家的胃口又都被吊了起来。 直到笛音渐低,入目的便是十人的曼妙女子,这些女子皆是骑装,利落中带着妩媚与妖艳,她们纵马下得场中之后,之前两排总共十名男子,便也下马并分别从各自马背上取下不同的乐器,将这十名女子围成一个圈,开始奏乐,乐声带着强烈的节奏感,而在这节奏感之下,那十名女子便舞动了起来帝道至尊最新章节。 这种状态最是让人产生兴奋之感,渐渐的场上的喝彩声开始越来越响,其实仔细听听,基本上都是男子的声音,但是再仔细分辨一下,之前给南平王喝彩的也基本是男子,女子本就矜持,少量的大胆贵女发出的那点声音其实也顶不了多大作用。 如此一来,这第二个出场的人还没有出现,这阵仗倒是有不输于第一场。 大家对第二个出场的人越来越期盼了,当奏乐与那些女子的舞动到了最□的时候,那十名女子便分别从各自马背上轮流取出鲜花花瓣,而鲜花花瓣随着女子们高高的抛洒,漫天花瓣之下,便听到一阵马蹄响起之声,之后便是一名男子骑着高头枣红大马,一身宝蓝色绣暗纹、骚包的银色双线织边衣袍的男子,在阳光之下神彩飞扬的进了场。 他的清俊五官因为这种神彩而显得更加生动,他的肤色很白,正与南平王的肤色形成强烈对比,微微翘起的双唇色彩不压于美人该有的红润,满头黑发束于头上用翡翠镶蓝宝石固定,眉目清隽。按说这种长相的男子俊逸丰凡,观之让人赏心悦目,可偏偏这般姿容的他,那脸上的笑容、还有整个人懒散的模样,整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形象,怎么看便怎么破坏他原有的那些优点。 陈嘉莲对他有些印象,这男子便是在太子面前没大没小,甚至抢太子话锋的男子。想必应该是与太子关系甚好之人。 不过,场上的人暂时都不会看重这些,他们觉得这种出场方式十分新奇,包括那些贵妇与贵女们,也从之前的惊讶到之后对那舞动女子的鄙夷不屑,再到最后觉得好笑。纷纷不吝啬的在愉悦之声下也给了许多的木瓜。 陈嘉莲注意到,太子身边的女子,如梁懿公主、刘琳,甚至包括恬淡的李昙及对南平王交口称赞的唐嫣都加倍的将木瓜投到写着‘文’字的篮子里。 这算不算是作弊!? 正想着,便听到不远处爽朗的笑声,在一排排恭迎声中,大家知晓是太子移驾了。因着大多数贵公子都下场蹴鞠去了,现下里伴着太子尊驾的便是镇国公夫人及镇国公三小姐刘琳,还有与太子一同出宫、没什么拘束来回两头跑来跑去的宝庆公主梁懿。 而原先于二楼凭栏处的贵女在行完礼之后,便挪到那些贵妇所在之处,她们将宽松留给了太子,将挤一挤留给了自己。镇国公府同时让仆从于两边下起了珠帘,略作遮掩。当然这种遮掩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无非就是意思意思。因为很多所谓的苛刻的祖宗规矩,发展到这个时代的现下,已经没什么人再去严格的追究了。当然,再怎么不讲究也没有陈嘉莲之前所生活的时空与时代相提并论。 “哈哈!少清总是这般怪主意多。”太子一落座,便当场毫不掩饰的抚掌大笑,道:“我那二皇弟也是极受人欢迎的,此刻得遇强敌定然也有些懵了吧!?” “南平王才从准北军中历练回到长安,初次得遇文少府此举,之后应是能够习惯许多的。”刘琳于一旁笑着接口道。 “说起准北,想必那儿的战事防务应该督造顺利。”太子放下抚掌的双手于桌案两边,对着李昙道:“安国公、忠勇候与忠勇候世子不日也将应诏回长安了。” “正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时刻都保持着端庄的李昙,见太子问话便微微往前顷□子,恭敬的微笑回道:“前几日,阿父便使人回府来报,估摸着再过几日,阿父便能赶至长安城。” “哈哈,此次父王寿诞,定然会热闹非凡。”宝庆公主梁懿愉悦道。 ‘哎呀政界第一夫人最新章节!’惊呼声出自于同一楼阁贵妇与贵女之口。 当下,太子这里也停下了感叹与闲聊,纷纷好奇的将目光投向早已经开局的蹴鞠比赛。 场上南平王梁德与少府文少清,分别各率一队,明明是两队的团体活动,渐渐地却是演变成了两人之间的对决。 你带走冲刺,我拐球另跑,不得碰触对方身体,两人全凭脚下功夫。不管今日的蹴鞠赛到底是表演性质还是真正的对抗,这个比赛规则还是要守的。 可是南平王梁德那是规矩的守护着规则,绝对做到不犯规,不代表一身纨绔子弟之气的文少清也是那般光明正大。 文少清其实也没有犯规,但是用旁观者陈嘉莲的心声来描述,那便是:他赖皮到无耻啊! “文公子,总是这般逼人至场外,是何故?”南平王一脸凌厉,他虽然是初次见到文少清本人,可是对于能够在太子面前胡三海四的人还是特意了解过的。况且,其实就算不事先了解,文少清刚才那独特的出场方式,也足够让南平王梁德注意并且差不离的知晓一些了。 “明知故问啊!”文少清还是那种招牌似的痞坏与懒散,脚下动作不停的回道:“我当然是要赢了你,得了头筹,在太子面前好得赏赐啊!” “文公子总是这般使些小手段,除了拖延时间,未必会赢。”南平王自认技术不错,可是奈何眼前这个精瘦的小子,又是狡猾又是身形灵活,看似不要命的向他扑来,可又十分快速的于最后一瞬,扭转身形,将他逼到外围的底线。 “那是当然!”文少清乘着空隙,对着南平王露齿一笑,皮厚道:“每次我皆是于你要赢之时才拖延时间,如若是我要赢了,又岂会如此!?” 说着,便是脚下一个灵活,乘着南平王被他的无耻震住时,一个勾脚便占据了主动。 南王王梁德也不是吃素的,当他回过神来后,便是又成功的阻截了文少清,对着他道:“靠着此种上不了台面的,即使胜了,也胜之不武。” “胜了便是胜了,哪那么多的讲究。”文少清看着一脸正气的梁德,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 两人一边‘热烈’的交谈,一边互不相让,身形不碰触,却是几乎纠缠在一起。 陈嘉莲暗自感叹,这年头没有什么裁判罚黄牌、红牌一说,否则文少清早就被罚下场子蹲在角落里反醒去了。 ‘当!’一声响亮的敲锣声,预示着规定的时间到了。 “平!”随之传来的喧唱声,告诉场内所有的人,此场蹴鞠比赛的最后成绩。 出于两人比赛的精彩,太子最后给了两组人马并列第一的赏赐。南平王梁德表情没什么太多的变化,而文少清则在领取赏赐之后,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他拿着太子的赏赐纵马绕着整场一圈。那个炫耀劲看得南平王牙根发痒,而太子却在开怀之余想找个地方避避羞。 而最终让南平王开始看他有些不顺眼的是,文少清下了马之后,便凑到梁德身边,嘻笑并大言不惭道:“若是再给些时辰,你定然不会那般好运与我并列博得头名。”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19蓦然心惊 蹴鞠也就这两场,接下来便是新的花样,马球比赛。 让陈嘉莲跌破眼镜的是,自从于海棠园玩投壶之后便一直没现身的三皇子,破天荒的出现了,而且不但出现了,还一身骑装,瞧那样子像是要参赛的。 “怎么不去劝着点?”陈嘉倩今天也算是自小到大头一次觉得憋气,而且这憋气还是来自于一向被人瞧不上的陈嘉莲,她仿佛忘记了之前憋气的原因,只记得她憋气不爽了,于是凑近陈嘉莲,小声却是故意讥讽道。 陈嘉莲有些佩服陈嘉倩报复的执着,她马上摆出一幅惶恐的样子,仿佛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死咬着唇。完全符合以往那般被人随意欺负却又死扛着的模样,让人看上去即是可怜又是别扭。 倒不是陈嘉碧唯恐不乱,而是她实在是觉得难得好时机,她素来讨厌陈嘉倩那幅明明庶女却要装嫡女的清高派头,不就是兰夫人现在在陈府中管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真当自己是个嫡女了!于是陈嘉碧走过去,扶着那好似忐忑又好似倔强的挺立,整一副摇摇欲倒的模样的陈嘉莲,道:“莲姐姐怎地了,可是要坐下歇歇?” “我无事。”陈嘉莲虚弱的回道,却依旧满脸的惶恐。 “瞧难怪入了青眼。瞧你那孱弱的样子,还倒真是……”与那风一吹就要倒的三皇子挺像的……陈嘉倩想说却最终也知道不能说出口,她轻哼一声便别过脸去。心里感觉到畅快一些了。 可是这种畅快并没有持续多久,陈嘉莲便拉着陈嘉碧,好似鼓起极大的勇气,道:“今日不知二妹妹怎地了,总是拿我与三皇子说事……..我惧怕回府之后,若是二妹妹说与阿父听,阿父误以为我……” 陈嘉莲话音一落,心情才好了一些的陈嘉倩,顿时怒意涌出,她‘刷’的一下,眼含恼怒扭转过头瞪向陈嘉莲,陈嘉莲被她一瞪顿时瑟缩的一下,慌忙往陈嘉碧小小的怀里靠去。 陈嘉碧简直想笑出来,她压住心里的兴灾乐祸,低声劝着陈嘉莲道:“莲姐姐莫要担忧,今日之事若是阿父问起,我定然会详细与阿父说的。” “多谢四妹妹了!”陈嘉莲顿时满脸满眼含着感激神色,就势拉紧陈嘉碧的手道:“多谢四妹妹了!今日之事四妹妹虽年幼却是个知礼懂事的,四妹妹可千万要与阿父说道清楚恶犬天下最新章节。” “莲姐姐放心。”陈嘉碧一边安抚着陈嘉莲,一边心下开始幻想着陈嘉倩被陈勋一顿臭骂时的场景,顿时心里的喜意更甚。 陈嘉倩原先的憋气非但没有出干净,又惹来阵阵恼怒,再加陈嘉碧的介入与不怀好意,并且明显的打算要煽风点火的样子,让陈嘉倩的一双美目更是要喷出火来,她咬着牙齿,道:“你们若是敢回去告诉阿父,别怪我不客气。” “不会,不会的。”陈嘉莲慌忙摆手懦弱的保证道:“只要二妹妹不向兰夫人与阿父那儿说起我,我便千好万好了,又哪敢主动向他们提起!?” 陈嘉倩因怒意而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稳下来,可是陈嘉碧于一旁却是不依不饶,她本就因为这一次差点没来成而不满,又平日里看不惯陈嘉倩一人独大,此时又被陈嘉倩这般似‘威胁与警告’的话,她撅着嘴抗议道:“倩姐姐真是好大的派头,先是欺负我等自家姐妹,现在还威胁着我们不将实情告诉长辈!莫要忘了,论长,莲姐姐为大;论嫡,也是莲姐姐,你算是占了哪儿呀!?不但对幼妹不护着,对长姐也是不敬重!” 陈家姐妹已经是第二次开始脸红斗嘴了,尽管是尽量避着人的,可在场的,只要没有被完全被马球吸引视线的,都或多或少的注意到了她们之间的‘互动’。 且,不管别人是否听到她们为何争论,单就这些现象,便让人认为她们姐妹失和。 几名贵妇中,安国公夫人一直注意着她们陈家姐妹,兰夫人当然也是。 第一次,她们只当没瞧见,可是第二次,却是不能再放任的了! “兰夫人,陈家姐妹还真是情义深厚,瞧瞧她们无论谈什么都是那样热烈。”安国公夫人笑的讥讽道:“尤其是你家的那个二丫头,也不知道随了谁,还真是性情中人。” “我家老爷喜文好武,对待这些姑娘们,都是半拘半放的。”兰夫人脸色当下有些不好看,她本就不是个笨人,这个时候再看出不安国公夫人针对她,她就是白混的了,于是她在内心缓了缓,便恢复了正常愉悦神色,微笑着打马虎眼道:“且家中就这四个姐妹,和乐融融之下偶尔也会有些不同见解。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是啊!见多了便习惯了!”安国公夫人笑的比兰夫人还要欢实,她用指弹了弹衣角,双手轻捏帕子往膝头上放去,看着兰夫人道。 兰夫人没有搭腔,她只是抿唇一笑,迎面安国公夫人点了点头,便微转过头,一旁的若桃连忙递上茶水,兰夫人姿态优雅丝毫不逝色于在坐的所有嫡妻,端起轻抿了几口。 安国公夫人也不以为仵,她自然的转过头去对着一旁的赵二夫人,自故言道:“今日宁国候与长公主未见踪影,可是有要事缠身?” “今日一大早便进了宫。”赵二夫人从赴宴之初便被自己的儿子弄得心神憔悴,此时她唯一的嫡子才恢复了精气神,她也是跟着刚刚稳下情绪,不过好在她对于这陈家之事也是知晓一二的。想到长公主与候爷是宁国府赵家大房,也是整个宁国候府的依仗,对于他们之事便也不敢有所怠慢,便回道。 “是啊!我家老爷也今日被圣上宣进了宫。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安国公夫人就是在等这句话,她先对着赵二夫人说着,随后便似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又问向兰夫人,道:“陈将军想来应该也不会漏下的。” “我家老爷确也是接到诣意,于今日晌午时分便要入宫。”兰夫人哪里会听不懂安国公夫人的言下之意,不过她也不在意,陈勋位列怀化大将军,宁国候、安国公才至长安城,圣上让这些肱股之臣见见面也是极正常的。即使碰上了长公主,那又如何?兰夫人暗自于心中嗤笑安国公夫人的莫名其妙,脸上却依旧无甚波澜回道。 安国公夫人看着一派平静的兰夫人,心中也在衡量着长公主当年着了眼前女子的道,看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房东是杀手。其实作为公主哪怕再遇到厉害的角色,光地位都能压下所有的一切不利因素,可也许真的是天意吧!那个时候偏偏是长安城最乱的时候。差一点梁氏皇族就会被断尽了血脉。更别说长公主还能继享公主尊位。 心底里暗自叹息,面上也带出了叹息神色,虽然原因不一样,可是表情正好符合了安国公夫人想到表现出的,安国公夫人变了变姿势,望向兰夫人一脸感慨道:“光阴荏苒,转眼我们年华不再,儿女成年。今日品茶会之后,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有那个福气,将来进宫侍奉国之诸君。” “你就行了吧!”忠勇候夫人正从外间进来,正好瞧见安国公夫人在那兀自叹息,不由笑的啐道:“谁人不知你养了个好女儿!?知书达礼、温婉娴雅。这不,才回长安城没多久,便被皇后诏进宫中几回,如今你倒还在感慨上了!?” “我家小子多,闺女就这一个。”安国公夫人等到忠勇候夫人落座后,便道:“你是不知,我如今一想到她将来婚嫁离我出府,我这心呦,就跟着揪了起来。真正是舍不得。” “确是如此。”安国公夫人如此一说,倒是引起了忠勇候的共鸣,道:“我家府上与你府上倒是有相似之处,统共就两子一女,两子的迎娶倒还只是操心,可说到闺女,那便是还要加上一层挂心。妍姐儿虽说今年才满十三,可想到也留不了几年了,便真是想什么好的都给她。” 安国公夫与忠勇候夫人开始继续热火朝天的聊起了儿女婚嫁,赵二夫人与兰平夫人坐于一旁,莫说兰夫人家闺女多,就是赵二夫人都被这话题带的开始再次想起嫡子的婚嫁了。 兰夫人下意识的望向了陈家姐妹之处,正巧看到陈嘉倩与陈嘉碧两人如斗鸡一样,互相怒意的瞪视着,不由的她的脑袋开始隐隐痛了起来。 这个场合不便于做任何事,兰夫人抽了个空子,让若桃附耳过来。须臾,若桃便拿了些木瓜望陈家姐妹处走去。 陈嘉倩与陈嘉碧正瞪眼瞪得欢实,若桃走过来时,她简直恨不得让若桃传话给兰夫人告状。可是当接过若桃的木瓜之后,若桃像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什么,陈嘉倩便死死咬唇,脸色几番变化。 当若桃离去之后,陈嘉倩便将之前的怒意全部收敛,虽然还是不情不愿,可是到底也算是姐妹友好,将木瓜分别分给了陈嘉莲、陈嘉碧以及一直于一旁娴静的陈嘉静。 只是在陈嘉倩将木瓜递给陈嘉静时,陈嘉莲看出了陈嘉倩一闪而过的不服神情。 真是没得救了!对于陈嘉倩被宠出的不知天高地厚与是非对错,陈嘉莲暗自嗤笑。 而兰夫人又何尝没有看出陈嘉倩对于陈嘉静的不服来!?可是这种场合,这四个贵女之间发生的几幕,是个人都会以为四人之中,唯有陈嘉静最是入眼。她让若桃说的那一句,原意是希望陈嘉倩能够自己悟出些什么来,可是陈嘉倩虽然知晓了自己的失态,却也是开始将内心怒意的矛头隐隐的对向了陈嘉静。 ‘当当当!’三声锣响。 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入场没有太多花哨。有的只是两队人马直接上场。 而与三皇子一起对决的人,远目望去,让陈嘉莲看得蓦然心惊,甚至下意识的望后退了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20津津乐道 当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之时,陈嘉莲故作拉了拉裙摆,好似自己是不小心被自己长长的裙摆给绊倒了。 一旁的贵女与贵妇皆没有太多关注于她,陈家的另外几个姐妹也因为场上马球的很快的开场,并没有太多留意陈嘉莲的举动。 陈嘉莲暗自松了口气时,冷不丁瞄到了一个痞子男招牌的痞子笑容,不是文少清又会是谁能在这种‘相亲’的场合这么张扬与纨绔之气如人家霸王之气外露那般,自然流露而又‘震撼’的让人记忆深刻。 她的心不自觉的抖了下,脸也有些莫名的上火发热。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那虽痞却不能否认俊逸的笑容,还是因为她的那般失态落入了这个纨绔之人的眼中。 正兀自有些小小尴尬之时,文少清已经别开了目光,陈嘉莲一错眼,文少清便依旧是那副翘起儿郎腿,全身慵懒的几乎全部歪在檀香木椅中,他的眼睛中带着寻找乐子的搜寻光芒,专注的投在场上的马球比赛,好似仿佛刚才的影像分明就是个幻觉,从来不曾发生过那样,了无痕迹。 陈嘉莲竖起耳朵聆听一番,与场上的喧报声,她已经知道当初她半救半甩的男子,就是宁国候府二房嫡子赵世宁。 而宁国候府便是她那个便宜生母再嫁的府邸。 大致的观赏了第一场的马球赛,无论是技术还是动作,都不是之前两场蹴鞠赛那般激烈,可以说每一个动作都是慢动作。不过,碍于场上的是与太子一母同胞的三皇子,所以友情喝彩与木瓜也是不少的。 宁国候府二房嫡子,赵二夫人唯一的嫡子赵世宁上场,看上去一切正常的他,其实在陈嘉莲心中,很不厚道的腹诽:这就是一钞病秧子’与‘病秧子’的纯娱乐性的对抗赛。当然,她现在的样子,在别人眼里,也是‘病殃子’,如果让陈嘉倩知道,估计又要使坏的说她就是与‘病秧子’有缘份! 而这缘份,陈嘉莲深深觉得用词相当精准啊! 因为,马球赛很快便结束了,三皇子的脸因为刚才的比赛而通红,但是他却不是直接到太子那儿取赏赐,相反却是策马往贵女方向而来。 众贵女有些开始往后躲避,而有些贵女却是三三两两的硬撑在凭栏之处,又是期盼又是好奇的观望着这三皇子到底要做什么。 陈嘉莲原本便只是透过众贵女与贵女这间的缝隙看比赛,当贵女们纷纷往后撤离时,她也往后退去。 只是陈嘉碧却是带着激动,双眼紧紧盯着三皇子,而她的双手大概是因为十分紧张而死死的拉住陈嘉莲,这导致了陈嘉莲只能伸出手,一边轻声提醒、一边掰开陈嘉碧用力抓她的手指首长大人,娇妻来袭。 陈嘉莲倒没有想其它,她纯粹的不希望自己显眼,因为她‘做贼心虚’的不想让场上的赵世宁认出她来。虽然她觉得,在当时赵世宁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下,很有可能就没注意她长什么样子。 可是她错了!非但错了,还没有充分意识到,虽然现下流行女配文,可是她却依旧属于女主文系列。自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她就是女主,而女主则意味着,没有做不到、只有太可能。 “阿莲!”三皇子温润的声音响起,陈嘉莲一时之间也没意识到三皇子在唤她。 “阿莲!”三皇子的音量提高,而周边所有的人都向她投去了各式各样的眼光,她犹如被聚光灯照射一般,浑身本能的汗毛立起。 也顾不得去拉开陈嘉碧紧抓着她的手,她错愕的望向声音来源处,双唇微微张开。 三皇子微微一笑如春风佛面,她用马球棒挑着那印有‘泰’字的篮子,往陈嘉莲面前一送,道:“你的木瓜,可曾有投过何人?” “无!”陈嘉莲本能却有些愣然的回道。其实就算投了也没什么,每一轮都会有人发送木瓜给她们的。 “那今日你的第一个投掷的人,便是我吧!”三皇子又是展颜一笑,道。 陈嘉莲感觉到自己的衣裙无风自动,若不是想到三皇子之前已经向众人喧诸于口,言他与她两人有亲戚关系,她会误会的好吧!? 看着她继续呆愣,三皇子梁泰也不着急,他只是将那挑着篮子的马球棒往陈嘉莲面前再次一送,随后便用眼神示意一旁桌案上摆着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木瓜。当然这木瓜上也没写上姓名,无所谓什么归属之类。只是谁投出,便是算谁的。 当陈嘉莲浑浑噩噩的将木瓜投进篮子时,三皇子身后的那一队亲兵们便开始欢呼起来,而随着亲兵的欢呼,之后人群里的‘托’,也跟着欢呼起来。 之后便是之前镇国公府安排的小厮一个个轮流的收木瓜,陈嘉莲心里极为不平静,她根本不敢往赵世宁的方向去看。但是她余光清楚的瞄到,赵世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 很快夜幕降临,品茶会也只差一个晚宴,便是真正的落幕了。 晚宴是重中之重,它是一天品茶会的总结与压轴,也是众人一天相处下来,于观察之后更进一步深刻了解的好时机。 贵妇们更加热络,而贵公子与贵女们则显得更加熟悉许多,言谈之间也少了几多隔阂。 宴席以镇国公老夫人、镇国公夫人及镇国公携带着镇国公世子刘陵、镇国公三小姐刘琳入席,随后恭迎太子殿下、南平王梁德、三皇子梁泰及宝庆公主,才是正式开席。 凡是宴席,酒自然是落不下的,而除了之前安排好的节目之外,众贵公子与贵女这些年所学的技艺也是一种即兴表演,又是展示自我的极好机会。 酒兴才起,便有人舞剑,舞剑之人不是别人,而是之前蹴鞠‘少年组’博得头名的忠勇候嫡次子张仪正。 少年年满十五,还未及悉数束发,披在肩膀上墨发于舞剑之时飘荡空中,正好化去了剑势的凌厉,当真有一股少年英雄之感,陈嘉碧与陈嘉静皆是目不转睛,紧紧盯着张仪正的身姿跃起与稳扎落地。 继张仪正之后,即兴表演的人越来越多,气氛渐渐入至□。 到最后汝宁伯府的唐嫣也表演了一曲春江花月夜的古筝演奏,而陈家姐妹则一直默默没什么人出头嫡女策-盛世女相最新章节。 哪怕兰夫人几次递了鼓励眼神过来,陈嘉倩都没有出列。 其实唯有一旁的陈嘉莲观察的分明,别看陈嘉倩坐姿端正看似没什么异样,可是看她端起的酒杯杯身,那留下的浅浅水雾,便知道她紧张的一手都是汗。 陈嘉倩不出场,陈嘉静自然也是老实的坐着,但是陈嘉碧则是跃跃欲试,可是她多年在兰夫人的‘教导’下,除了和秦姨娘学了一手古筝琴艺,其它的皆是技艺平平而已。之前唐嫣那一首赢得满堂喝彩的琴技之后,陈嘉碧便如霜打的茄子般,顿时也不敢轻易出场表演了。 “兰夫人,府上的贵女好似还未及出场。”镇国公夫人笑意盈盈,今日晚宴众多贵公子与贵女的才艺,让品茶会晚宴添色不少,她也是看了个尽兴与愉悦,只是之后环顾四周,发现陈氏姐妹依旧没什么动静,便出言提醒道。 “小女年龄尚小,最长也还未及芨开。”兰夫人也是暗自着急,却是面上谦虚道:“实是不敢与众贵女相比。” “本就为娱兴而已。”镇国公夫人道:“又不是竞技,何故有些忧虑!?” “是啊!”镇国公老夫人也接口道:“兰夫人莫要想的太多,反倒是扫了姐儿们的兴致。”说完,她便自顾对着下首坐着的、离主位三个隔桌远的陈氏姐妹,出言唤道:“陈家姑娘们,你们可有何看家本领,一起拿来与众贵女切磋切磋。” 镇国公老夫人这一声唤,整个堂上的声音渐小了些,大家都静等着接下来的节目。 陈嘉莲自知这个原身,除了女红之外也没有什么拿的出台面的,便是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坐着。她总不见得跑到场中当场画几个绣样给大家,当作才艺展示吧!? 所以没什么怀疑的,陈嘉倩悄然擦了擦手中之汗后,便有些娇羞的往场中移步。 兰夫人作为一个母亲,其实对于陈嘉倩还真是很上心的,自小琴棋书画,那可是卯足了劲的培养着她。当然跟着沾光的便是王姨娘的女儿陈嘉静。而秦姨娘的女儿陈嘉碧虽然也是一同被培养的对象,奈何教习是拿兰夫人的银钱便听兰夫人的话,陈嘉碧纵然心中清楚,也不能没凭没据的多抱怨什么。何况陈勋常年不在家,偶尔回家也是极不愿意听秦姨娘抱怨兰夫人的。 “我所擅长的为琴,可先前已经贵女琴艺了得,如再奏琴未免显得乏味,故而所思,是否可以让我的庶妹一同于场中,我奏她舞,想必能让大家起些兴致。”在如此还算重大的场合,陈嘉倩展现出平生所学的礼仪,派头端足,一副丝毫也不输于她人的大家温婉模样,盈盈拜倒道。 “自是可以!”镇国公老夫人道。 陈嘉碧眼睁睁的看着陈嘉静起身,并往场中的陈嘉倩身旁行去。 两人一人演奏、一人起舞,琴艺了得、舞姿优美。 兴许是陈嘉静的气质所然,又兴许是舞姿的确了得,又或许是陈嘉倩的奏曲空灵,使得她们在如此暗夜中的盛宴中,如月宫下凡的仙子,丝毫没有任何媚俗之气。 这一曲一舞,顿时成为了场中的焦点,于之后也常常为人津津乐道。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21大胆求用 兰夫人觉得有面子极了,心里真心舒坦了,脸上已经开始略显僵硬的笑容顿时显得自然真实了许多,甚至隐隐还带有一丝‘我为你自豪’的样子。 而更令她自豪与愉悦的是,一直高高坐于主位的太子,难得的给了许多的关注,于晚宴上开口并不多的太子殿下,尽然主动问了陈嘉倩一些家常问题。 “你二人平日里,可是时常如适才那般?”太子看似饶有兴趣,脸含笑容,看着一脸娇羞无限的陈嘉倩及始终温婉并落后陈嘉倩半步的陈嘉静,道:“姐妹之间融恰至此,着实令人羡慕。” “二姐姐自小便精通音律。”陈嘉倩还未及回话,一旁的陈嘉静便屈膝一礼,盈盈回道:“平日里,二姐姐于我等姐妹之间照顾有加。我也是最喜与二姐姐凑在一处研习歌舞音律,这才有此般默契。” “三妹妹一向谦逊。”陈嘉倩对于陈嘉静十分识时务的赞誉很是愉悦,在陈嘉静的帮衬之下,太子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和善,而她也就更显得娇羞,道:“她身姿轻盈,我那琴曲,若是没有三妹妹,则显得乏味许多。” “哈哈哈!”太子当即愉悦的笑了出声,赞赏的道:“姐妹情深,不骄不臊,赏!” 陈嘉倩心中更喜,与陈嘉静两人直接再次盈盈拜倒,谢过太子厚赏。 “太子表兄偏心!”唐嫣撅嘴不满,斜刺里表示抗议道:“我方才的一首春江花月夜,哪儿就差了去。为何却没有赏赐于我?” “阿嫣又耍孩童脾气了。”未等太子有所表达,刘琳于一旁笑道。 “我哪有?”唐嫣当场更加不满,当场极不给面子的反驳,并且还要寻找认可,扭转过头望向一旁的李昙道:“昙姐姐,你可有觉得阿嫣说的不对?” 李昙笑的端庄与包容,先是与刘琳对望了一眼,两人虽然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想要确定的,于是当下开口,对着太子道:“既然如此,不如太子殿下连同阿嫣也一起赏了吧!?以免厚此薄彼,徒惹异思。” 说完,李昙还特地向殿中婷婷站立的陈嘉倩望了一眼。 刘琳微微点了点头,笑言道:“昙姐姐所言甚是有理!太子殿下瞧瞧阿嫣的那张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哈哈网游之装逼被雷劈!”太子本就是兴致所致,而且一旁劝慰的两贵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都不低,于是抚手再次大笑道“好!都赏!” 太子话一出口,唐嫣的脸色便好上许多,而兰夫人与陈嘉倩的心里,本来如热水沸腾般的愉悦便有些冷却下来。不过,好在不管如何,看今日这情势,陈嘉倩倒是给太子留下了一些印像,这对于她们来说,依然是件好事。 “咦!?且慢!”太子殿□旁的宦者才要自里间行出,将赏赐特品端至殿中,却又听一旁的阻止。这一声阻止来的干脆利落与散慢随意。 “为何?”太子的笑容不改,甚至还带着一抹探寻,他的这般举动明显就是习惯了插话之人的怠慢不尊之举,道:“少清有何异意?” “这般一闹便有赏赐,实则对其他之人的不公正。”文少清一手撑于榻上、歪着身体,眼神微扫殿上站着的陈嘉倩与陈嘉静、还有对面下首的唐嫣,道:“如若今日其他贵公子或贵女皆如此,太子殿下是否也一一赏赐?而若悉数都得赏赐,那又何必要论高低?” 话音刚落,不满的首先便是唐嫣,她粉面含恼的站立起来道:“好!今日就是不得赏赐,我也要争一高低!” 这样的怒意顿时让许多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陈嘉倩,简直对唐嫣开始愤恨起来,她很想开口讥讽,可是想到唐家出自于汝宁伯府,不但与皇后有亲,而且继承爵的汝宁伯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与忠勇候世子等属于年经一辈皆为当今陛下倚重之俊才。 陈嘉倩只能憋着一股气,却也是立在原地不愿意说任何打圆场的话。 可是陈嘉静却不与陈嘉倩一样有任何傲气,她低垂着头,稍微等了一会,便心知今日在场的贵女刘琳与李昙估计是不会出面斥责唐嫣的。 而能够依仗的贵妇人,更是犹如锯了嘴的葫芦,更是坚持沉默是金的原则。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试想在场的有那么多皇亲宗亲,人家都不发话,那家没什么关系的世家贵女都何必自讨没趣呢!? 兰夫人倒是想说些什么,奈何身份不够,最好不要开口。 “我等适才能得殿下赏赐,原也是借着之前的东风,”于是,陈嘉静在场中氛围短暂静谧之后,便对着唐嫣盈盈一福,温婉道:“若真论本事有多少,那也未必见得。” 轻轻柔柔的谦虚之语,让人听得如沐春风。 但是,却让唐嫣听之甚觉刺耳。 她脸上泛红,却又不能再说些什么,心底里觉得的委屈的不行,眼眶中也渐渐含了一层湿意。 “是啊!确是如此!”又是一声轻飘飘的慵懒之语,文少清虽然换了一个姿势,可是依旧是那样随意,甚至于他的双腿直接伸直,颇为放松的道:“琴舞合奏,即使再不登大雅,也能小有怡兴。” 文少清话音刚落,唐嫣脸上的红晕顿时减下去许多,而陈嘉倩贝齿轻咬,恨不能上去咬他两口。一时间,这两名贵女的感觉顿时颠倒了个。 而陈嘉倩终究是不能真的扑上去咬文少清两口,她只能将怒意转移到陈嘉静身上,心里责怪陈嘉静自心为是的多嘴! “不管如何,殿下既然说了,这赏赐总归是要有的。”一旁的镇国公府三小姐刘琳,接到了镇国公夫人暗地里递过来的眼色,开口道:“不知太子殿下会赏哪些好东西,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刘琳这一开口,将原来有些尴尬的气氛微微缓释,陈嘉倩与陈嘉静领完了赏赐之后,便返回了原座。 陈嘉莲瞄了一眼脸红气急却死死憋着的陈嘉倩,心里暗自思量,那文少清到底是何许人也,明明是他挑起的好似针对唐嫣的事端,可是之后又被他充当好人的相助,反而让陈氏姐妹两人不好受怀揣空间挑禛心最新章节。 而且,他的声音,她怎么听得有些耳熟,在此之余,心里闪过一丝念头,但一会儿又觉得不大可能,之前在□处海棠花株那儿的男子之声低沉沙哑,而眼前的文少清却是清爽如泉水,只不过这不含杂质的美好声音生生被那懒散与嘻笑破坏了许多。 思及此事,原本已经稳定情绪的她,顿时又有些焦躁起来。可她又不敢胡乱于场中搜寻。 正思绪纷纷时,太子殿下又开口道:“素闻陈将军府内四朵金花,今日得见两女,不知另外两女可曾一起来到?” 陈嘉莲入口的茶差点呛到,而郁闷到不行的陈嘉碧则心花怒花,笑颜微露,拉起正暗自清喉咙的陈嘉莲,道:“众公子与贵女之后,便是我与嫡姐献丑了。” 陈嘉莲喉咙清到一半,被陈嘉碧这么突如其来一下,当即便想要咳嗽,可是碍于这样实在太过丢脸,便紧紧忍住并一点点的暗自哼哧。 可就是这么暗自哼哧的时间,她便被陈嘉碧顺利的带到了殿中,并被迫摆好的架势,而她那红的几乎要发紫的脸,在众人眼里便是害羞拘谨到极致的模样。 “嫡姐擅画,我擅古筝与吹笛。”陈嘉碧其实最是擅琴,可是之前已经有两位擅琴的抚弄过,且还因此而有了争论,她何必再重复,于是便说了一项在较平常的技艺里拔尖的技艺,细想一下,好似还没哪个贵女吹奏过笛子的,而画画却是之前有过的。这样一来,陈嘉莲便彻底变成了她的陪衬。 “那你今日奏琴还是奏笛?”太子眼睛略略瞄过陈嘉莲,细不可察的拧了拧眉心,却终究是不动声色,脸上作有兴致的模样,问向陈嘉碧道。 “奏笛。”陈嘉碧道:“高山流水,鸟语花香,阿姐平日里的绣样最是出彩,之前还有许多贵女为她索要呢!” “甚好!”太子说完,便道:“取一副素屏来,就在此上着墨!” 陈嘉莲渐渐的恢复了正常,可是当她能开口正常说话时,早已经失了说话的先机。只能无奈的垂着头扮老实模样,看着婢女自外间按太子所说,将作画的一切全部安置妥当。 而陈嘉碧则是一脸发愁的模样,看着桌案上摆着的五支玉笛,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为何不从中挑选,这些可都是上好玉质打造而成。”玉笛是镇国公府备下,见陈嘉碧如此表情,镇国公夫人自然也觉奇怪,便开口相询,道:“可是有何不妥当之处?” “自然不是。”陈嘉碧抬头,带着丝腼腆之意,道。 “那是为何?”镇国公三小姐刘琳的内心,其实已经因为陈嘉倩而对陈氏姐妹均有所不喜,见陈嘉碧如此,她内心不屑,却是极为热心道:“若是有何特别的需要,但讲无妨。”她就不相信,这种上等的南山之玉所铸就的玉笛是陈府这种没什么底蕴的府邸能轻易得到了。 却没想,陈嘉碧腼腆之后,更是带着又羞涩又要强的神情,在将所有人的好奇心掉起之后,便轻咬双唇之后,扬起头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盈盈向南平王梁德处盈盈一礼道:“恕我无礼,我观之南平王腰间玉笛翠中带白,开口圆润,若是没有看错,那乃是天然钟乳所镶音律之口,不知今日可否大胆求来一用。”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22脸皮甚厚 不止南平王梁德,在场的人皆心中大惊。 缓了缓神,太子率先开口,他眼中带着一抹调笑与深意,转首望向南平王梁德道:“皇弟之玉笛确乃这世间万中无一之上品,倒不曾想贵女中还存着眼尖的。” “臣弟素来喜爱此物,故挂于腰间。”南平王一身麦色肌肤与宽阔肩膀端正坐于一旁,神色无甚变化,道:“今日为博得众人与皇兄的欢娱,暂时出借又有何妨?” 说完,南平王梁德,便长立起身将腰间玉笛解下,交由一旁宦者,再由宦者双手接过,并转给等待的陈嘉碧。 陈嘉碧娇羞中带着喜意,休说她本人,就是在场众人也没想到一切都这么容易。 陈嘉莲看似很安静,其实内心极其纠结,对于画那些绣样,结合起原身的技艺与后世的一些功底,平日里自我娱乐与送送小礼物倒还是可以的,可是当众表演,却有些拿不上台面。 更何况期待更高,失望越大!被陈嘉碧那般说辞,什么高山流水,鸟语花香的那般美好意境,她深深觉得自己完全是炮灰女配的处境与角色。 看着眼前的素净的屏风、与那一旁硕大完整无缺的画笔与染料,她有一种想就此晕倒的打算与冲动。 感受着众人好奇与各式加诸于她身上的眼光,陈嘉莲带着隐隐的怨念,看着一脸喜意加小心、正往场中婀娜多姿行去的陈嘉碧,她内心好似有千万匹草尼马在奔腾的飞驰而过。 “那玉笛可与我一观?”懒散的文少清嘻笑的望向南平王梁德,随意道。 “已在她人之手,怕是不易随意取回。”南平王梁德斜瞟了一眼文少清,一脸没当回事的回绝道。 “又不赠于佳人,只是暂借,有何不能随意取回之说。”却没想到文少清皮厚的程序远超于南平王的想像,他伸长脖子故作更加好奇的望向陈嘉碧,然后道。 南平王梁德这次连瞟都不愿意瞟他,直接状似没有听到文少清所言,兀自端起茶水往唇处送去。 “去!”文少清对于南平王梁德的这种态度,反而露齿大大一笑,随后往回继续歪在之后的靠枕上,随意散漫的对着一旁的宦者道:“将那玉笛于我取来。” 宦者一脸回难,却又不敢当众忤逆,正当他要望向太子之时,文少清无赖的声音再次传来:“南平王都当众默认了,你还为难些什么?” 宦者稍等了一会儿,见太子与他人也没有什么表示,便心知文少清今日这一抽是注定要没人管了,于是连忙恭身以示赔罪,随后低垂着头一路迈向陈嘉碧,陈嘉碧双手拿着玉笛,虽然有些微微愕然,可是心想着也只是因为好奇而要一看,便也没想什么,盈盈一礼之后便双手奉出那才入手的玉笛道傲八荒。 “嗯!质地倒是不错。”当玉笛入了文少清之手时,陈嘉莲看到文少清的眉梢往上挑了挑,那模样与表情,似是随意、又似是赞叹,更似是一脸嫌弃。一时间倒让人很难看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文少清话音一落,见没人理他,他也不觉尴尬,直接问向上首的太子,道:“太子殿下,这南山之玉可是稀少之物,为何却独见南平王有,而臣伴太子殿下至今,却一直不曾见识过!?” 南平王顿时脸色一黑,而太子则故意叹息,道:“此物乃父皇居于潜邸时偶一所得,那时恰逢皇弟生辰,此等好物,孤又怎能与皇弟争抢!?” 太子话一说完,南平王的脸岂止是发黑,简直是连双唇都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陈嘉莲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紧张与杀气,直直朝文少清那儿的方向射去。 她以为南平王会在释放完杀气之后,便向太子请罪,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南平王梁德的骨气好似比她预想的要硬实许多,除了依然稳坐于原位不言不语,其它任何举动都没有。 观此一幕,在场的众人更是秉承沉默是金的原则,望着眼前虚无,仿佛对一切都置若罔闻。 场上的气氛,继之前关于贵女于赏赐一争之后还要显得凝重,太后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起来。 陈嘉碧内心惴惴不安,而陈嘉倩则坐于位上心里乐了许多。 惹事的文少清丝毫不受任何影响,他将注意力全部投在手中的玉笛之上,时不时的鉴赏,让南平王梁德的眉角一抽一抽。也让别人看了为之隐隐有些担忧。 突地,一声没什么调调的玉笛之声划破整个安静,同时打破所有人的暗自思量。 “音质太差!”接着文少清一脸无辜,从口中移下玉笛,撇了撇唇角,不屑道。 众人皆呆愣的看着文少清,他不经南平王梁德的同意,私自将玉笛送至口中胡乱吹奏倒还罢了。而且还一脸彻底的不屑与嫌弃模样。 众人的视线皆悄悄暗自挪向坐于太子左边下首的南平王梁德,心里皆暗道这下子可是将人得罪狠了。 而原本有些不愉的太子,此时心情顿时畅快许多。却故意板起脸朝文少清训斥道:“文少府,你虽出自文渊阁,却如此不知礼数,实在是大胆至极。” “臣一向大胆。”文少清见太子板脸训人,连忙敛容正经起身,却只是向下躬身一礼,道:“多年来承蒙太子纵容,常有大不敬之举,臣也深以为然,还请太子念臣与文渊阁素来忠贞,网开一面,饶过臣此一举。” “哼!”太子见文少清这般不痛不痒的举动,好似火气更甚,厉声道:“网开一面,你倒是好意思说!?” “臣脸皮甚厚。”文少清继续躬身道:“故常常分辨不清,臣请太子恕罪!” 太子索性站立起来,急走两步,伸手指向文少清,怒极之至,又道:“你……” “殿下息怒,小心伤了身子。”文少清随着太子身体位置的移动,而转动着行礼的方向,继续道:“责罚臣事是小,气坏了太子殿下可是大事。” “你也知是大事!?”太子看似怒极,又道。 “自然是大事。”文少清依旧不温不火道:“惹怒了太子,臣便是归家即要遭受阿父与阿公责罚,想想文渊阁那些刑罚,臣一思及,便浑身害怕颤抖校草驾到:妖孽杠上拽丫头最新章节。” 颤抖!?害怕!? 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有任何害怕? 而且文渊阁是什么地方?听名字挺文气的,怎么会有什么刑罚? 南平王沉默的看着眼前太子与文少清的一幕,若是可以暴起,他恨不得大吼一声:够了! 可是他不能! 他只能于桌案下、衣袖中,双手紧紧的捏成拳,那份隐忍的力量如果可以释放,几乎可以将整个桌案一劈为二。 但是,他不能。 他只能做的便是,强迫自己放缓神情,放缓语速、放缓语调,开口道:“无妨!玉笛而已!本就是于人吹奏赏玩的。” “多谢南平王美言!”文少清抬头,脸上复又带上笑,却不似对太子那般还算恭敬太度,对上南平王倒显得随意许多,又像是久年故交一般的随意,道。 南平王梁德哪是美言!?文少清明明得罪的就是南平王梁德,但他却不向南平王梁德求饶,而是向太子请求宽恕这本就是不对,现在南平王梁德隐忍之后开口原谅,又被文少清这么一回话,显得南平王梁德更加是旁观者的角色。这真正是不将南平王梁德放在眼里的举动。 可是即使都到了这一步,那文少清还嫌尴尬与难堪不够似的,他直起身之后,便随意对着早已汗湿掌心的陈嘉碧随口道:“南平王已然发话,那玉笛本就是供人吹奏的物件而已,我瞧着你既然那样喜爱,不如直接讨要了事,为何要暂借那样诸多麻烦!” “你住口!”返回主座的太子简直是头疼极了的模样,他好似忍无可忍一般,对着文少清再次厉声斥责道。 “谢殿下不罚之恩。”文少清还是那样皮厚肉糙,他再次躬身一礼之后,便用手轻撩衣摆,身子随着一扭缓缓坐下,显示出翩翩贵公子的风度之后,唇角便又带出了一抹兴味浓郁的笑容,看着场中的陈嘉碧与陈嘉莲,一脸期待着继续观赏节目的表情。 可是那玉笛被文少清当场碰触口唇吹奏过,又因此惹了南平王梁德,此时他一张臭脸却隐而不发,显然是不敢拿文少清如何。 而不管陈嘉碧内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那被文少清当场碰触的玉笛,陈嘉碧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当着众人之面再入唇吹奏的了! 陈嘉莲不仅于内心开始祈祷,她的那技艺平平的表演可如何是好!?但愿南平王梁德不要转嫁怒火,将她给当场贬损一番才好。她已经打扮俗气不堪了,不能再被当场批驳,到底将来也还是要婚配的。传出去,名声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糟糕。 犹犹豫豫间,文少清突然大声抱怨道:“真正是闹心之至!算了!也别做什么吹笛作画了,不如此时上些歌舞,闹闹场子,也算品茶会完满了!” 他话音一落,太子一个瞪眼,顿时文少清噤声不语,可是那一张极其不满与烦躁不耐的脸,却最终让太子看得怒极反笑,最后带着令人感叹却也不甚惊讶的无奈语气道:“行了!就依你作罢!” 陈嘉莲那烦恼不安的心顿时松快许多,而陈嘉碧在经历最初的惊讶与之后紧张忐忑之下,更多的是惶恐与无措。 她手里拿着的玉笛,再无人提及,便是南平王梁德本人仿佛也似遗忘了一般,不再索要。而她向之前递玉笛的宦者望去,想着让宦者将玉笛还给南平王梁德,可奈何宦者深深的低下头,恨不得将头埋到自己的裤挡处。 就这样,随着歌舞姬子踏着欢快的奏乐进得殿中时,她便只能随着陈嘉莲黯然下场,退回原座,恍恍惚惚的拿着玉笛不知如何是好。 ------------ 23嗤之以鼻 陈嘉莲很愉悦啊! 被迫上场之后又悄无声息的下场,由始自终都没太引人注目,即使她上场有些微的狼狈,之后也因为诸多更重要的插曲而将她直线忽略的彻底重生之大千世界。 她心情极好的吃着桌案上的葡萄,在众人皆乐之下,眼睛发亮的看着眼前大殿众姬子的翩翩起舞。 不管如何,古典舞曲总是在任何时代都不会淘汰,无非因为个人喜好而关联到是否出彩与出名,至多觉得乏味,但是不管如何都不会招人讨厌到不愿意多加观瞻。 何况姬子的舞蹈有着很强的动感,十分欢快,而且到底是专业的,比之之前陈嘉倩与陈嘉静那种贵女表演,简直是上了好几个台阶,只不过因为贵贱的悬殊,舞姬们的舞蹈跳的再好也是应当应份的,而贵女们能跳得好便是极其难得的。 贵女们倒还好,偶尔吃了些佳酿,却也注意着仪态,哪怕那佳酿味道再美再好饮取,也纷纷罢了手,只留下微醺而红的脸颊,个个楚楚动人。 而贵公子们却没有诸多限制,他们越饮越多,特别是文少清,简直是吃的人更加东倒西歪,站都有些站立不稳。 无论陈嘉倩与陈嘉碧在内心里,是多么希望看到对方不称心如意,可是她们内心都在恼怒文少清,因为若不是他的搅局,她们兴许今日便会大放异彩。 文少清的酒量十分大,他不时的要求侍女们为他添杯,而因为他喝得实在有些多,拿着酒杯晃来晃去之时,偶尔能看到他时不时的挨在了倒酒的侍女身上。 倒酒的侍女都镇国公府挑选出来的,她们不是舞姬,也算是出身良家,见文少清这般对待她们,有些人因为害怕而脸色苍白的避开,而有些侍女虽不至于任由他,却也偶尔时不时的让他碰触。同时,在被他碰触时,还有两名分别脸羞红却是眉眼含情,匆匆离开后不久,又于一旁时不时的添加酒水。 如此重复个几次,便有人留意这边的眉目传情。 兴许是陈嘉倩实在是太看不惯陈嘉莲,又兴许是陈嘉倩心中憋的慌,却苦于不能当着太多人面数落陈嘉碧或者发泄什么。她便慢慢凑到陈嘉莲身边,拿起陈嘉莲盘子里的葡萄,看似眼妹关系和睦的为她拨葡萄皮,并将葡萄肉递给陈嘉莲。嘴里说着的话,别人贸然看以为在请陈嘉莲吃下那葡萄肉,可是唯有陈嘉莲知道,陈嘉倩那含笑的红唇所说的话:“莲姐姐,可知晓未来的夫婿会是何人?” 心情还算不错的陈嘉莲,顿时心口紧紧一缩,却是不动声色,继续着眼于眼前歌舞,道:“谁都不是神仙,又哪能知晓未来之事呢?” “是啊!”陈嘉倩见陈嘉莲并不接手,便将那葡萄肉放至陈嘉莲面前的银盘肉,道:“谁也未曾想到,初时口头定下的婚约,那如宝如珠的娃儿,会长成何种得性!” “口头婚约?”陈嘉莲心知陈嘉倩多数是沉不住气了,于是故作不解,却又似恍然大悟般道:“二妹妹可是指阿父临行这前所提及,我那幼小之时所定的?” “我也不甚知晓详尽。”陈嘉倩收敛几许笑意,状似有意抑或无意的,将视线投到文少清的方向,不置可否的道:“不过,此番前来之前倒是无意听到些许,如若没有猜错,也多数十之□。” 陈嘉莲依旧一脸欢娱,却是暗自心惊,她面上看着像是没有太过留意陈嘉倩故意的意有所指,可是暗自里终是顺着陈嘉倩的目光关注了过去。 “那二妹妹倒是快些说与我听,到底是哪家的儿郎。”几分装傻,几分明知顾问,陈嘉莲有些掩耳盗铃的问道。 陈嘉倩转头望向一脸懵懂的陈嘉莲,有些吃不准陈嘉莲,她明明之前的示意有够明显,可是眼瞧着陈嘉莲的表情又似是真的无知模样。陈嘉倩直直的望着陈嘉莲,想从她的细微表情变化看出些什么。却最终依旧心底里没有底。不禁有些不太爽快与微微烦躁道:“能有哪家?放眼整个长安城,能有几个姓文的?” “不晓得教主如此多娇最新章节!”陈嘉莲面上依旧维持神情不变,嘴上也配合着表情说话。 可是她的心底里翻江倒海。 难不成,她那公主阿母当初定下的婚约,便是适才胡搅蛮缠的文少清!? 陈嘉倩看着陈嘉莲那模样,顿时有些泄气,泄气过后又是一阵阵厌烦感。 怎么就能有这么蠢笨之人,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明白!? 而陈嘉莲听不明白,便意味着自己想要看陈嘉莲受打击的意图无法实现。 “放眼整个长安城,便只有一个文家!”陈嘉倩内心有着些许失望,却还是继续道。 “噢!”陈嘉莲还是一脸懵懂不明的样子,但是为了鼓励陈嘉倩继续说下去,陈嘉莲转过头来望向陈嘉倩,也算是让陈嘉倩心里好受一些。 “你为何还不明晓?”陈嘉倩暗自深吸了口气,她觉得陈嘉莲真是笨极了,这么蠢笨的人怎么就能够成为陈府嫡长女,还不是因为有个公主身份的阿母,而那个公主阿母更是无法与她自己的阿母兰夫人抗衡,所以说,这两人从内里根子上来讲就是命好。于是她对陈嘉莲更是不喜起来,并更加不带着好意道。 “二妹妹此话可是当真?”陈嘉莲皱了皱眉,不答反问,却是疑惑表情让人无法认为她是故意为之,她问向陈嘉倩道。 “自是当真!”陈嘉倩渐渐在内心开始有些得意,回道。 “二妹妹这般确定,可是如何得知?”陈嘉莲疑惑表情更甚,继续问道。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知晓之道。”陈嘉倩被陈嘉莲一问,顿时一顿,随即又扬起下巴道。 “可是,你我同在闺阁。”陈嘉莲压下内心兀自不太平静的思绪与感受,依然满脸不明白的问道:“为何事关我之要紧之事,我却丝毫不知,而二妹妹却这般的确信?” 陈嘉倩被问的这般直率,顿时心中一惊之后便是一恼,望向陈嘉莲的视线顿时不善起来。 “二妹妹可是于兰夫人处得知?”而陈嘉莲则视若无睹,带着乞求般的眼神眼神与讨好神情,凑近陈嘉倩小心而又极其担忧的问道:“是也不是?是也不是?” “你莫要管如此之多!”陈嘉倩对于陈嘉莲的反应,更是在心中得意起来,但同时被她这般追问,她本能的也算心中一慌,毕竟她知晓此事的途径也算不上正大光明。既然让陈嘉莲不好过的目地已经达到,于是她就不愿意再在此话题上继续停留,她带着不耐道:“尽管知晓便我是,何需多余一问!?” 说完,陈嘉倩便任由陈嘉莲瞬间眼神中的朦胧,而是心情极好到唇角压也压不下去那抹笑容,开始全心全意的望向场中的歌舞,开始欣赏起来。 却是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维持着可怜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陈嘉莲。 陈嘉莲内心冷笑连连,对于陈嘉倩这种见不得别人好过的脾性深深嗤之以鼻。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24咬碎银牙 歌舞娱乐、一派欢欣愉悦尽兴之后,便是曲终人散之时。 太子与一干皇族人等先行告辞。 随后,各世族大族便也各自起身,纷纷就此与镇国公府一一告别。 兰夫人也随着离去的人流,带着陈家四姐妹登上印有陈府标记的马车,一路随着车夫驱车返回陈府。 马车内陈氏四姐妹分别各怀心事,安坐于马车一隅。 陈嘉莲、陈嘉碧两人表情看似有些相似,可细细观之,便之不尽相同。陈嘉莲浑身散发出压抑的忧思与伤怀,而陈嘉碧则更偏向于恍惚与迷茫。偶尔还有一丝隐隐的期盼光芒于眼中闪耀,却是没持续多久便恢复黯然神伤。 陈嘉静最是安静,依然与之前来时相像,如暗夜中悄悄绽放的百合,淡雅芬芳的让人感觉舒服轻松。 本来她之于陈嘉倩也算是有功,可是因为最后那几句说辞被文少清一搅和,便令结果不甚满意,引得陈嘉倩迁怒之下,渐渐在心中认定她实则是帮了倒忙。便也对她未加理睬。 当然,整个马车车相厢,最明显,也是因为在兰夫人的‘管教’下,最有胆量完全展露出明显情绪的,当数陈嘉倩。她丝毫不需要掩饰自己,一脸忿然不满神情,对着陈嘉莲、陈嘉碧以及陈嘉静,纷纷各自环视一圈,最后将极其不满的表情与情绪悉数定格在陈嘉碧身上。 她深深认定,陈嘉碧的自作聪明之后得了个更加难堪的局面的作为,简直是有辱贵女风范、及有辱陈氏贵女的名声。 这种又是厌恶、又是兴灾乐祸的复杂感觉,让她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那玉笛入怀可是心中舒畅?滋味如何?与我等姐妹述说一番,可好?” “二姐姐此话真是酸意十足啊政界第一夫人最新章节!”陈嘉碧本就心里抑郁到不行,被陈嘉倩当面这般讽刺,犹如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当即也不管不顾,猛的抬头之后,便是利落的回驳道:“也不想想,二姐姐得到太子赏赐,可是更令人艳羡,这等令人荣耀,着实令人难以忘怀。” 陈嘉倩也没料到陈嘉碧会这般犀利的言语反击,顿时脸色更加难看,待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更加恼怒,并且声音尖厉,道:“太子赏赐乃名正言顺,哪似那种不明不白,如窃如盗、如骗如夺!?四妹妹得之不嫌烫手吗!?” “那南山之玉所铸之物,入手凉爽,不失温润。”陈嘉碧对于陈嘉倩如此明显的讥讽与对立,反而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对于她来说,这般放开之后,反而口舌更加伶俐,内心也渐渐由羞恼趋于平静,一脸无所谓的轻松神态道:“这般非凡之品握于手中,又怎会有烫手之感呢!?” “那依四妹妹所言,难不成那玉笛还是南平王赏赐于四妹妹之物呢?”陈嘉倩感受到陈嘉碧的无所谓后,内心更加鄙夷,语气便又加了层不屑之意,道:“哎!其实也不定是南平王弃了的物品。” “二姐姐可是在质疑南平王的行止?”陈嘉碧毫不相让,一双妖媚之目瞪向陈嘉倩,道:“南平王身为当朝柳贵妃所出唯一皇子,又随军征战沙场多年,二姐姐可是要留意自己言语,莫要因心里有不平而逞任何口舌之快。” “我有何不留意自己言语的?”陈嘉倩当即又见恼怒,道。 “二姐姐为人爽直,我等姐妹自是知之甚深。”陈嘉碧见陈嘉倩再次失态,不禁更是刺激的欢快,道:“可是若是传将至他人之耳,难免会想起今日白昼时分,品茶会上观那娱兴节目时,二姐姐一口一个三皇子的,议人是小,议皇族之人是大,其实让我等姐妹最为忧虑却是,万一就此坐实了二姐姐喜好于人背后妄议他人,那可真是极让人担忧之事啊!” 陈嘉碧说了这么一大段,无非就是暗自讥讽与比喻陈嘉倩不但是长舌妇,还是个无脑的长舌妇。 陈嘉倩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眼回瞪着陈嘉碧,而陈嘉碧都已经将战火推到这个高点上,又哪会轻易退缩。当下两人大眼瞪大眼。互不相让。 “都给我闭嘴!一个个的怎地还不见消停!?”兰夫人眼见陈嘉倩吃了下风,便当下手拍座下软垫,气势威猛的开口训斥道。 兰夫人此举一出,陈嘉莲则浑身瑟缩一下,惊惶的抬头之后,便又老实的缩进马车角,意图彻底隐藏掉自己。 而陈嘉碧则一脸轻蔑的神情,当然她对于兰夫人是不敢有任何顶嘴的。只是她这般表情,兰夫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严厉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陈嘉碧,直到陈嘉碧被看得也开始示弱性的垂首垂眸,恢复正常表情,兰夫人这才收回目光。 陈嘉倩见到陈嘉碧终究还是老实‘屈服’了,顿时收敛了脸上的恼怒,却也换来了兰夫人暗自给予她的不满瞪视。 ――― 回到陈府之后,大厅内端然正坐的便是于时从午时从宫中返回的陈勋。 夜灯点燃,顿时有一股通明亮膛的白日之感,兰夫人携带陈氏姐妹,远远便望到那处明亮。 她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并回头望了一眼一身俗衫的陈嘉莲,不过最终还是抬脚继续迈步,心里暗里自觉得陈勋不至于为此事特地于此等候于她们归来。 边行走边思来想去,她猜测应该是更加重要之事,她与陈勋多年相伴,深知他其实心思还算深重,也是非要事不会上心的性子,定然是今日进宫之后,陈勋审时度势之后,内心里开始盘算着什么了魂迹全文阅读。 往这个方向一想,兰夫人便联想起今日品茶会所知,除了陈勋被征诏进宫之外,其余如宁国候等一些带着爵位的也皆于上午时分进宫。 当接近大厅,看到烛光旁陈勋的身影,兰夫人强行打起精神,昂着头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意图陈勋一个精神奕奕的感觉。 可是她身后的陈家四姐妹却并不是她所期盼的那样,她们脸上除了疲惫之色外,陈嘉静倒还好些,可是陈嘉倩与陈嘉碧两人脸上表情都有僵硬,而陈嘉莲则是神情萎靡。 瞧此光景,兰夫人暗自在内心为陈嘉倩着急,同时也在心中暗骂陈嘉碧不省事。尤其是陈嘉莲,兰夫人觉得她一脸懦弱与可怜相,以博得他人同情,着实让她看的都深觉讨厌与心烦。 不过,她心底里再怎么想,也知道无法改变什么。 只能,端坐于陈勋之旁,神色淡然的陪着他,静等他打量完四姐妹的所有神色后,便等着他发话。 “镇国公府今日品茶会,可是茶香四溢?”陈勋看完她们一圈之后,便收回目光,随意开口道。 “正是。”兰夫人恭敬接话回道:“各处名茶汇聚,倒教妾身开扩了几许眼界。” “依镇国公老夫人之脾性,想必是各府皆备了些做为回府之礼。”陈勋又道。 “还是老爷有先见之明。”兰夫人笑了开来,对着陈勋温和柔顺的赞道:“那些茶礼已使人入库。” “莫要入库了。”陈勋朝着陈嘉倩与陈碧望了再次都望了一眼,俩人一进门便都是僵着一张脸,互不理睬,便知定然两人间又生了什么是非,而使心中都不甚愉快,他不想责备兰夫人,可是想到秦姨娘这几日的‘精心’伺候,他也不想秦姨娘再因为陈嘉碧而闹腾,于是便道:“你等今日有机会品茗,可是府中还有些老夫人未及尝试。” “老爷实在是仁孝!”兰夫人笑意更浓,她端起一旁茶水递至陈勋手旁,再次讨好道:“老夫人那儿,妾身哪敢遗漏!?早就于管事入库时挪了些送至老夫人处了!” “嗯!”陈勋应了声,继续道:“除了老夫人处,其它各个院落也要记得分上一些!” “……”兰夫人笑容一顿,眼睛中快速闪过一丝恼怒,却是不敢显现,只能垂下眸子掩饰,心里再不甘不愿,面上也复又恢复正常,大方应下道:“诺!稍后妾身便使人往秦姨娘与王姨娘处各分上一些。” “你处事素来妥帖。”陈勋见兰夫人的神情未及有多大变化,便于心中又多添了份好感与丝丝愧疚,不过,他还是要将自己想做的说个清楚,道:“秦姨娘素来喜好江南吴县与天目所产的茶,你记得多拿些分于她。” “谨诺!”陈勋话音一落,兰夫人便飞快的扫了一眼陈嘉碧,落入眼中陈嘉碧得意喜悦的神情,让她下意识的便在脑海里勾勒出秦姨娘小心得志的嘴脸,当下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却还要死死的忍住,低头温顺的应下之后,便使人叫管家入得大厅之中,将分茶之事吩咐下去,并责令立即差办。 作者有话要说:邮箱君不靠谱啊!!! 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25别有深意 对于分茶之事,陈嘉倩本就因为在陈嘉碧处那没讨到口舌便宜,现下里陈勋又对秦姨娘诸多偏向,不禁让她更加不愉,她抬眼十分不满的看向陈勋,随后又望向一旁安静淡然兰夫人,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兰夫人见她的那个样子,便知她开口不会有什么好话,立即眼神凌厉瞪向陈嘉倩,陈嘉倩心中一惊,但终究不敢忤逆兰夫人,便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可是喉咙间却带出了极轻声的‘哼’。双唇也是不满的嘟着。 除了兰夫人,陈嘉倩的表情当然逃不过陈勋的眼,还有一直注意她的陈嘉碧。 兰夫人顿时有些尴尬,陈嘉碧心中更是即是爽快又是忐忑。爽快着陈勋对她与姨娘的偏心,却忐忑着陈嘉倩会因为不愉而将品茶会她的弄巧成拙抖落出来。 而陈勋则什么话也没说,对于陈嘉倩的情绪变化视若无睹。 茶礼分配之后,短短的静谧,陈勋便又随意的闲话了一些,之后陈勋问起了品茶会。 兰夫人心知陈勋算是正式进入了话题,于是便开始认真的复述起来,陈勋十分仔细的聆听着。当然那些令人不愉悦与尴尬的场景,兰夫人并没有于众人面前提及,故尔陈勋听得自然是甚觉满意。 不过,陈勋多年为将,又经历了不少事,从她们进门之后的表情,他心里面便是极为清楚兰夫人叙述的有所保留,但他也不露声色,他相信稍后他若问询,兰夫人也是不会隐瞒于他的。 “如今将军府有女初长成,承蒙浩荡皇恩,为父已为你们自宫中请了乐师及女官。”陈勋敛容正坐,遣退了大厅内的所有仆从,道:“三日后,两位教习将至府上亲授课业。你们也各自做好准备。” “阿父可是请的李乐师?”陈嘉碧本就因为分茶分到了秦姨娘,之前的阴霾褪去许多,此时乍然听到宫里派下乐师与女官,她倒是在爱好上随了秦姨娘,女官她不怎么在意,可是宫中的李乐师是很有名的,她是十分愉悦的。 “是!”陈勋对于陈嘉碧这个庶女还是有所了解的,看她这样愉悦,便知道是何原因,当即应声之后便转过头望向陈嘉倩道:“女官嬷嬷乃是皇后近前之人,此番入得府邸教习是你等的荣耀,阿父知你乐舞不算个中翘楚,却也不是她人轻易便能比将了下去,只是诗文与规矩上,你要多多下些功夫!” 兰夫人一听陈勋的话,便是心中一阵激动的咯噔。 而陈嘉倩却是没有兰夫人这般感受,她继陈嘉碧之后,面上神色也好了许多,不过却是因为听到陈勋对她的赞扬,没听懂后半句话潜在意思。而且因为只听懂后半句话的字面意思,而又将欢愉神色收敛了许多,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应道:“诺!” 陈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转首望向兰夫人,而兰夫人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心,因为陈勋的这一眼,顿时安定下来。 兰夫人再次展现温柔的神色,心里却是已经是狂喜兴奋的不行,强行压下之后,问道:“那教习可是姓姚?妾身犹自记得,皇后娘娘随圣上在潜邸时,身边得用的便是那位姚嬷嬷。” “正是!”因为兰夫人知情解意,陈勋稍微松了松眉头,道:“两位教习食宿之事,还要你多多费心了!” “这都是妾身应当应份的事!”兰夫人心中欣喜,早已经开始在心中规划起如何讨好两位教习了,此时听陈勋的赞扬,她知道如何应对陈勋才是最为妥当的,于是她脸上带着被赞扬后的羞意与喜意,柔声道。 “天色已晚,都各自歇下吧!”陈勋对兰夫人很是满意,便朝兰夫人笑了笑,随即转首再望向下首四个姐妹,道网游之装逼被雷劈最新章节。 “诺!”四人同时应声。 之后,陈勋便随着兰夫人一起回了兰馨院。 恭敬的退出了大厅,望着陈勋与兰夫人的背影,陈嘉倩复又恢复了一点好心情。她相信自己的阿母定然会将陈嘉碧那点子丢脸之事悉数告之阿父的。至于她那小小的插曲,她才不担忧陈勋背后向兰夫人询问,与陈嘉碧相比,她那点不完美算什么!? 想到这,她便望向陈嘉碧,看着她已近抽条的婀娜身段,陈嘉倩暗自里轻啐一声之后,便转上往自己的小院行去。她觉得今晚最难以入眠的便是陈嘉碧了。 陈嘉倩一路松快的往自己的小院行去,身后的陈嘉静也往王姨娘的院子里走去。 独独剩下陈嘉莲。 陈嘉莲是发自内心开始郁闷了,她一路上摆出忧郁表情及今早的那一身故意展现的俗衣,虽然引起了陈勋的注意,但到底是多年不曾有感情,陈勋并没有选择亲自过问于她。而陈勋今晚宿于兰夫人处,只要通过询问兰夫人,那么一切要担的责任,至少有一半是会初推到陈嘉莲自个儿身上。而只要陈勋认定她有错在先,那么她原本计划的要乘机以牙还牙的让陈嘉倩与兰夫人不好过的计划,便要泡汤了。 果然做‘坏事’,不但要天份还要有机会! 陈嘉莲落在最后,开始寻思着陈嘉倩之前向她透露的,关于她与文府文少清口头婚约的真实性,想到那在太子与众皇族、世家子弟面前肆无忌惮、对随侍婢女左碰右扰的纨绔子弟,还有那一脸对着美丽舞姬垂涎不已的夸张大叫,她浑身一阵恶寒。 “莲姐姐!”一声轻唤出自于林道两边,陈嘉莲惊讶的看到陈嘉碧缓缓从林间出来。 “四妹妹怎地没回秦姨娘的院子?”陈嘉莲继续扮着柔弱,仿佛受了惊吓一般,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小会儿,便转头疑惑的问道。 “哎……”陈嘉碧状似担忧与感伤、还有惋惜的模样看向陈嘉莲,叹息道:“莲姐姐真是可惜了!” “可惜!?”大概是长辈看小辈做坏事都会一眼看穿吧!陈嘉莲觉得陈嘉碧的演技很是拙劣,心中好笑之余,便也算是配合的展现出好奇,道:“为何四妹妹有此一言?” “莲姐姐婚配在际,今日我本欲与莲姐姐一起大放异彩。”陈嘉碧一脸眼铁不成钢的表情,随即带着一抹伤心与沮丧道:“却没想落得那般地步!” “哪般地步?”陈嘉莲觉得对陈嘉倩与陈嘉倩,她实在是表情无能,也只能装傻,以让这两姐妹觉得她这个长姐是真的很傻了。 “莲姐姐一手好画,没机会展现倒还罢了。”陈嘉碧很满意陈嘉莲的呆愣样子,继尔一副内疚模样道:“我却要连累的莲姐姐与我一起遭受他人嘲笑。” “四妹妹莫要如此。”陈嘉莲敢忙上前安慰一脸愁容的陈嘉碧,道:“阿姐不觉受人嘲笑,倒是四妹妹这般,让阿姐心里着实不好受。” “莲姐姐,你真好!”陈嘉碧略带感激,随后又带着一丝害怕继续道:“可是我惧怕……”说到这里故意一顿,眼睛如小兔般惴惴不安。 “惧怕何事?”陈嘉莲感觉到陈嘉碧快要进入正题,只能压下心底里要翻白眼的冲动,勉强继续配合的回道。 “今晚阿父宿于兰夫人处,若是让阿父知晓…….”陈嘉碧配合着所说的话语,脸上的害怕神色,焦虑语气更重,道。 “四妹妹多虑了!适才阿父也向兰夫人询问了此事,兰夫人并未提及。”陈嘉莲不但没有陈嘉碧想像中那样惶恐,相反还反过来对陈嘉碧道:“由此可见,兰夫人也是极为我等姐妹着想的韩娱之天王全文阅读。” “面上不提及,不意味着背后不提及?”陈嘉碧到底还算年纪尚小,听陈嘉莲还在为兰夫人说话,顿时有点急了,话一说出口,却马上意识到不妥,于是压下急躁道:“况且,一人做错一人当,我惧怕的根由在于连累到莲姐姐。” “我?”陈嘉莲伸手指了指自己,先是疑惑后是一起担忧,问道:“怎会?” “莲姐姐难道没留意到她人异样眼神?没听闻她人嘲讽之语吗?”陈嘉碧继续道:“且,承受此番目光与言语的为我两人,想必有些人还会有一些龌龊心思,认定我俩是事先谋窜,故意为之。” “四妹妹可是想多了!?”陈嘉莲迟疑了一会儿,看向陈嘉碧犹豫道。 “我是不想如此多虑,可是现下里她人确是如此想的。我又能如何?”陈嘉碧拿起帕子作势抹眼泪,帕子在眼睛处揉了揉,待取下时双眼泛红,水意朦胧。 陈嘉莲见陈嘉碧如此,便也跟着慌了手脚,却是一副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什么话来。 “阿父脾性你是知晓的。”陈嘉碧见陈嘉莲终于被她诓骗到了即定思路上,便再接再厉带着哭腔继续恐吓道:“若真让他知晓此事,认定我俩犯了错,即便平日里他再不多言语,也是会雷霆震怒的。动用家法,我倒是认了,可是莲姐姐何其无辜,身子才大病初愈,柔弱难挡……” “那可如何是好?”陈嘉莲状似被陈嘉莲彻底带进了沟里,脸色比陈嘉碧还要糟糕,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道:“四妹妹快些想想应对之法!” 陈嘉碧故意不说话了一小会儿,只是看着陈嘉莲急的不停念叨,并且在原地开始急的打转,自认为火候差不多了,便随后一把拉住陈嘉莲,像是下了老大的决心道:“事到如今,莲姐姐可愿听我之应对之策?” “自是愿意的。四妹妹有何之法,快些说来一听。”陈嘉莲脸色稍有好转,她像是落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般紧紧拽住。 “莲姐姐只需届时回应我便可。”陈嘉静内心一阵得逞的喜悦与得意,她紧紧盯着陈嘉莲道。 “回应?”陈嘉莲没听明白,疑惑的反问道。 “莲姐姐也瞧见了,今日之所以会那般狼狈,皆是因为那纨绔之人,若非他胡搅蛮缠,惹得太子与南平王发怒,又怎会使得你我二人得到那般不堪之势。” “那四妹妹到底要说些或做些什么?”陈嘉莲再次问道。 “我届时会向阿父哭诉,想必二姐姐与三姐姐碍于兰夫人及阿父威严,不敢出言相助。”陈嘉碧转首望向陈嘉莲道:“莲姐姐素来温婉忠厚,你我二人所说,想必阿父定然会明辨是非,不予太过责备我等姐妹。” 陈嘉莲故作思索与为难,在陈嘉倩再次要开口说服时,她似是勉为其难,又似是下定决心,道:“好!就依四妹妹的。” 陈嘉碧闻言,顿时脸上欣喜再也掩饰不住。 同时,看向陈嘉莲时,她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同情、与浅浅划过的犹豫,还有快速闪过的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26另有打算 陈嘉莲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便该洗漱便洗漱,一切洗漱妥当之后,便也换上舒适的中衣上了床榻,虽然心知今晚的觉是不会睡踏实的,可是她那一切照常的样子,可是要做完整的。 果然,到了下半夜便听到院子外有动静传来,紧接着便是整个品茶会下半场都没怎么露面的秋华,脸色不怎么好的掀帘进屋,轻声在床幔外唤道:“大姑娘可是起身了,老爷夫人着若桃姐姐来有请。” “嗯!”陈嘉莲装着迷迷糊糊刚从睡梦中清醒的模样,半撑起身子温婉乖巧的回道:“这就起了!稍后便过去。” “若桃姐姐说了,要候在外间随着大姑娘一起过去兰馨院。”若桃其实就候在外间,秋实自然也就不似以往服侍陈嘉莲那么随意,而是老老实实的照着规矩恭敬的撩开床幔,道:“姑娘可是要穿哪件衣裳?” “随意挑件便罢。”陈嘉莲垂着眼敛,在秋华的搀扶下缓缓下了床榻,心中一片安定,可是脸上在睡意过后,便是一副担忧的惧怕模样,道:“这夜深了,不知阿父与夫人唤我何事?” 若桃在外间听到了陈嘉莲的问话,可是她却是知晓不能随意说的,于是也就当做没听到。 秋华本就是兰夫人的院子出来的,与若桃之间的关系也稍微近一些,刚才若桃来时,她便从若桃的话语中听出是关于今日品尝会的,虽然具体的事情她也不晓得,可是却听到陈嘉碧身边的一个丫头被架出去打板子了。她想到自己一下午都不怎么在陈嘉莲身边,对她也不算尽心,以致于品茶会的晚间宴席上,陈嘉莲并没有让她进去随身侍候。想到这,她不由的便有些微微的、莫名的害怕起来。 “奴婢也不晓得。”秋华看了眼老老实实的陈嘉莲,顿时又有些心安起来,觉得即使她有些惫懒,想必陈嘉莲也不会胡说些什么的。于是道。 “那便快些吧!”陈嘉莲看到秋华的情绪变化,便知晓她的内心想法,心中早就有打算的她,此时此刻才不会那么快便在面上表现出来,于是状似着急的样子,三两下将衣裳穿整齐了,便拉着秋华道:“去晚了便是不对了。” ――― 赶至兰馨院,纵然陈嘉莲心里有所准备,可是当看到院外,那陈嘉碧的贴身丫头被打得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半死模样,她也暗自心惊这惩罚未免也确是太过重了一些。 难道是与她所猜测的有所偏差!? 陈嘉莲暗自蹙眉,脚步故作停顿之后便一脸更加惶恐的模样,双手紧紧拉着秋华,道:“快些进院子,这瞧着着实令人惧得慌恶犬天下全文阅读。” 被陈嘉莲紧紧抓着的秋华,心里比陈嘉莲还要害怕。主子犯错,通常如果主家不想罚小主子,那遭殃的便只能是身旁待候的丫头们了。那被打的惨样的丫头还是陈嘉碧身边得脸的,陈嘉碧虽然是姨娘生的,但平日里挺受老爷的宠爱的,秋华有些不敢想像,陈嘉莲这般不受待见的人,如若犯了什么忌讳,那她这个身边待候的人,是否会要更加惨!? 再瞟一眼一脸惨白的、脸色肃然紧绷的陈嘉莲,她不由的更是瞧不上眼,心想着还是跟着兰夫人吧!?这个将军府,能够给她撑腰的便只有兰夫人了! 进得厅中,一片沉默。 抬眼望去,除了一脸怒意的陈勋与神情端庄的兰夫人坐在上首外,一旁兰夫人下首处还有差点用鼻孔看人的陈嘉倩与只顾着低头研究鞋面的陈嘉静。 而陈嘉碧满脸泪痕,身上穿着的衣裳也是褶皱的,她跪在厅中除了抽泣之外,一脸疲倦的模样,只是当陈嘉莲跨进门槛之后,她仿佛见到了希望一般,急急上前意欲拉着陈嘉莲,口中急道:“莲姐姐来了,莲姐姐快些与阿父说说,可是那文姓之人故意使坏?南平王本意是想要将那玉笛赐给我的,可是这样?” 刚进大厅的陈嘉莲,一见陈嘉碧意要扑上来,便是本能的往后踉跄退着,一脸受惊模样,道:“四妹妹这……这……是怎么了?怎地弄成这般模样?” “莲姐姐,你快些说,快些说!”陈嘉碧急了,她索性拎起裙子,直接从地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陈嘉莲身边快步行去,道:“那玉笛可是南平王自腰间解下的?” “是!确是如此!”陈嘉莲被吓到了一般,急急的回答之后,便差点都要躲到秋华的身后去了,要不是秋华在这个时候还算认得清自己是个奴婢,不敢有所逾越,恐怕此时也就站在那儿,安然的让陈嘉莲在她身后那般怯懦了,而此时秋华一边急急的让开,即要护着陈嘉莲又不能让陈嘉莲就此跑到她的身后,倒是周旋的出了汗。 “阿父,你可听见了?”陈嘉碧脸上一喜,放开陈嘉莲扭头朝向陈勋便道:“我那玉笛得来可没有二姐姐说的那般不正。” ‘四妹妹可莫要故意糊弄阿父啊!’陈嘉倩于一旁嘲讽道:“那南平王将玉笛解于你,可并未说是赠于你。” 陈嘉碧简直恨不得上前挠陈嘉倩几爪子,她猜到了兰夫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也确是预料到陈嘉倩与陈嘉静的各自反应,可是临了经历了,她还是无法内心稳定下来,此时已经是第二次被陈嘉倩于一旁挑逗,她的牙齿几乎是恨得要咬起来了。 “若是南平王没有馈赠,那为何玉笛在我之手?”陈嘉碧复又拿起帕子抹眼泪,哭的梨花带雨,道:“二姐姐为何要如何诋毁妹妹名声?这对二姐姐有何好处?” “就是没好处,我这才向阿父禀明情由,以免有些人欺瞒长辈做下有损陈家声誉之事!”陈嘉倩被陈嘉碧那么直白的反问,当即恼怒之意更加明显,道。 “莲姐姐当时也在一旁,且与我同在场中,观之比二姐姐更加清晰。”陈嘉碧不理会陈嘉倩,她扭头直接泪眼posha的望向陈勋,道:“阿父不信于我,可莲姐姐最是忠厚老实,阿父也可问及于她,关于那文家公子之事?” 陈勋铁青着一张脸,陈嘉碧这般行为让他怒火中烧,可是在这般细细盘问之下,陈嘉碧又要攀咬人家文家公子。那文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那可是出了几代文渊阁阁老,虽地位不如镇国公、安国公这些世袭的显山露水,可放眼整个朝堂上,又有哪个敢惹的!? “文家公子仪表堂堂,虽偶有行止不妥之处,可到底也不算出格。”兰夫人与一旁开口道:“且他又一直深受太子维护与宠幸。你怎可胡乱攀咬?” “我没有无量主宰最新章节!阿父信我!”陈嘉碧就搞不懂了,那文家公子明明一副嚣张模样,可为何 “信你!?”陈勋简直火冒三丈,对于文家公子行事他也略有耳闻,此番考虑到之前的亲事与公主回长安对陈嘉莲格外的怜惜,他也不想太过负于公主更不想引发什么麻烦,这才叫兰夫人特意去观察一番。而兰夫人给出的言辞,句句都是赞扬,且那文少清深得太子宠爱,他岂会相信?又岂敢相信?于是道:“莫说不信,就算想信那也不敢信!” “这是为何?”陈嘉碧懵了,她没想到自己哭了这么多眼泪,到头来好似有些白搭,她停止抽泣,道。 “我倒是要问问你!”陈勋见陈嘉碧的样子,更加怒火上涌,他一拍桌案,道:“你何时得罪于他,他要如此搅和?” “女儿没有!”陈嘉碧见陈勋发怒并如此待她,虽然心中恨极兰夫人,可是终究还是害怕陈勋的威严的,道。 “没有那是最好!”陈勋道:“你既然没有得罪于他,他若如你所言这般为难,可是他看你不顺眼,故意让你难堪?若因如此,那你可有做过何举动,让他瞧见了并心生厌恶?” 陈勋这话刚一落下,陈嘉碧便直接跪下了,她急忙澄清道:“女儿自幼长于阿父膝下,是何种性情阿父也有所了解,女儿偶有任性不妥,可又哪会真做出什么让人厌恶之举?何况这又是在他人府上。” “真的?”陈嘉倩于一旁不咸不淡道:“若真如此,那为何会厚颜问南平王讨要玉笛?” 被陈嘉倩又绕回了原题,陈嘉碧简直不知该拿什么话反驳了,她又气又怕的浑身微微颤抖。 于一旁装小白兔的陈嘉莲,总算是看明白,也猜想清楚兰夫人的心思了。 兰夫人在陈勋面前定然是夸赞了文少清一番,随后又极为忧愁的将陈嘉碧这件事抖落出来。而陈嘉碧终究是跟着秦姨娘身边的庶女,见少识窄,一不晓得外界形势、二也没弄明白府上的一些安排。吃亏那是肯定的。 而兰夫人夸赞文少清的目地,定然是希望她这个嫡女嫁的不好,而明面上因为文府与文少清的地位,又挑不出她这个当家夫人什么错来。甚至还能借着她这个嫡长姐嫁的地位高,而给陈嘉倩带来好处。 而陈嘉碧简直是自己露出尾巴给兰夫人踩,兰夫人与陈嘉倩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这大好时机呢!? 不过,陈嘉莲却觉得,陈嘉碧虽然结果看似不好,可是现下也不能马上下定论,这个时代女子问男子暂借物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南平王最后没有讨要回来,倒是有些拿不准。 虽然心知这一次想借着陈嘉碧之口,让陈勋认识到文少清不妥的打算有些落空,可是她也得到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信息,那便是陈勋好似比较忌惮文少清。她不能判定对于她来说是利是弊,但知晓总比糊涂不明要好许多。 陈嘉莲暗自权衡了一下,便于一旁小步上前,似敢非敢的开口道:“阿父,四妹妹所言不差。只是文家公子也是一时觉得顽劣,将玉笛放于口唇中,惹得南平王发怒,这才搅和了我与四妹妹的笛画合奏。” “莫要多事。”陈勋威严的抬头望向陈嘉莲,心里暗自想着若是文府真的认下那口头婚约娶进陈嘉莲,对于他来说也是利事一桩。于是道:“你养在深闺,许多事未必了解,便莫要胡乱言语了。” 陈嘉莲心知陈勋所指的便是那婚约之事,她从来没想过做什么圣母,之于陈嘉倩今日故意透露的消息而让她难过的心思与举动,她怎么着也要讨要回来。之前还在可惜没有机会,这不,机会来了! “我了解。我了解!”陈嘉莲一脸凄婉,暗自掐了自己好几把,也掉下两行清泪道:“二妹妹都告诉我了,我今日还瞧见他左拥右抱那些婢女……呜……呜……” 陈嘉莲呜咽了几声,伤心的样子好似话都说不下去了,让人看上去便是老实人受了极大的委屈模样房东是杀手。 兰夫人的脸色有些苍白,而陈嘉倩除了苍白之外,还有一丝坐立不安。尤其是陈勋目光如矩般,瞬间瞪向她怒视。 “莲姐姐,莫……要胡说!”陈嘉倩有微微结巴。 “二妹妹你莫要慌!”陈嘉莲擦了擦流出的鼻涕,一脸感激模样对着陈嘉倩道:“你也是为我好。我晓得的。”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可是让陈嘉倩不但结巴,还害怕了。 而兰夫人几个思量便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她狠狠的盯了一眼陈嘉倩,暗骂她不省心,不但暗自偷听还往外说。 见陈勋的胸膛一鼓一鼓的,见陈嘉倩哆嗦的唇还要再说些什么,兰夫人严厉的对着陈嘉倩诉道:“你现下里给我闭嘴!稍后有你说的时候。” 兰夫人这一说,陈勋便隐掉了张口欲骂的话,他瞪向兰夫人,虽然心里埋怨她不小心,可又何尝没有埋怨自己不当心呢!但是再一想到陈嘉倩胆子也太大了些,便道:“倩儿也老大不小了,也别等三日之后教习管教了,自明日起,便在自个儿的屋子里静心默写一些道德经吧!” “诺!”兰夫人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可还是有些怕今晚这节外生枝的,让陈勋因太过疲惫,而会轻易放过陈嘉碧,便又将话题转了过来,故作犹豫与担忧的样子道:“碧丫头这事…….可如何是好?要不,明日里老爷在朝堂上见了南平王,问上一问?” “问什么问?还不嫌丢人吗?”再次提到陈嘉碧与她做下的事,陈勋先前怒火还未压下,又添了陈嘉倩的新怨,看了眼哭泣不止的陈嘉莲、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嘉碧,还有于一旁坐立不安的陈嘉倩,陈勋觉得还是陈嘉碧最让他头疼与丢面子,当下便指着陈嘉碧道:“你今年也有十四岁了,让你参加品茶会是让你去做这等丢了府上脸面的事吗?” 陈嘉碧垂着头,老实于一旁跪着。静听陈勋下文。 陈勋平复了一下怒意,丫头婆子们都被退到外间,没人于一旁待候,兰夫人适时站了起来为陈勋递上茶水并抚着背。 “小小年纪便这般作为。”陈勋有些失望道:“真不知道是谁教的你这些!” 陈勋这话虽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可是所含之意却是将秦姨娘给埋怨与责备上了。 兰夫人见机落井下石,做出一副自我责备的样子道:“都怪妾身当初心软,没让碧姐儿在跟前养着。” 其实在她跟前养着的陈嘉倩也没好哪里去。陈勋虽然有微微的这种感觉,不过在他的心目中,陈嘉倩总归是比陈嘉碧才华好些、修养与气度要强些。于是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明日便到后堂向老太太报一声碧姐儿身体不适,便送至她那佛堂处呆个半年吧!” “半年?”陈嘉碧急了,她已经很疲惫却挣扎着继续撑着哀求道:“阿父便疼疼女儿吧!阿父身为正二品怀化大将军,想必南平王不会拒绝的。” “哼,你想的倒好。”陈勋鼻子重重一哼。其实对于陈嘉碧,陈勋也是看好的。虽然嘴上嘲讽,可未尝心里不那么想。 看出陈勋有所动摇,兰夫人于一旁,泼着冷水道:“南平王的母妃乃是柳贵妃,这王妃还没定下来,怎能随便迎娶侧妃,且柳贵妃出门名门,又是帝王的宠妃,她能看重一个庶女!?” 陈勋本还有丝想法的心,顿时冷了下来,道:“无论如何,先送佛堂礼佛为先吧!” 陈嘉碧跪在那儿,此时内心虽然怎么也想不明白,可是她也知晓之前想的那应对之招是没啥用处了,想到接下来府上的人都能跟着宫中教习,唯有她在佛堂呆个半年新格物致道。 她怎么能够甘心! 那么她也只能破釜沉舟了,垂着头狠了狠心,她转头便向陈嘉莲挪步而去,哭的极为凄惨道:“莲姐姐,是你当初于我所说那南平王所佩之玉乃是上品,吹奏起来有引百鸟之效。我这才动了心的。如今这般,莲姐姐可要替我想想办法,夫人我是不指望了,莲姐姐怜我一时想差,替我求求三皇子或者公主,可好?” 对于陈嘉碧好似突然失控下的话语,陈嘉莲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并不觉得意外,从陈嘉碧之前堵她的路,她便于心里暗自想到陈嘉碧不会就这么简单,只为了让她出面作什么证!现在她是知道了,原来陈嘉碧是打着这个主意! “什么!?四妹妹,你说是莲姐姐怂恿你去向南平王讨要玉笛的?”陈嘉倩不真是唯恐不乱,有兰夫人的护航,她早忘了之前差点被陈勋怒骂,而且她也是将重点放到了陈嘉碧的前半句话,当下尖声说道。 若说怂恿,陈勋与兰夫人都不会怎么相信的。于是他们便同时静默等着陈嘉莲说话。 陈嘉莲瞪着一双无辜的双眼,无知而又无措模样道:“我生来体弱又胆小,哪曾懂得什么玉质好坏!?” “之前三皇子于亭台处一直与莲姐姐闲聊,是与那时得知的。莲姐姐难道忘了?”陈嘉碧紧紧抓着陈嘉莲的衣袖道。 陈嘉碧所说的并不是什么秘密。 兰夫人与陈氏姐妹均看到三皇子对陈嘉莲的特别照顾,当下她皱着眉,心想也许确如陈嘉碧所说,三皇子无意中告诉陈嘉莲倒是有可能的。她想到这,便偏过头,低声快速并简短的与陈勋道:“三皇子请莲姐儿与亭中小叙,兴许是那个时候得知也未尝可知。” 兰夫人这样猜想,陈嘉碧自然也是利用这种猜想。一时之间倒显得顺理成章。 而且陈勋与兰夫人同时又有一种认为,那便是陈嘉莲在听闻三皇子无意的将南平王身佩南山之玉所筹玉笛后,又无意的将此信息告诉了陈嘉碧。 “即使是莲姐儿无意告知与你,那又如何?”兰夫人不希望陈嘉碧因祸得福进入南平王府,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待妾,她都不愿意。何况她也很气陈嘉莲那句‘夫人她是不指望了’。于是她严肃的,头一次即为了她自己又间接的帮了陈嘉莲道:“难道得知此事,便可以让你厚着颜面向南平王讨要了吗?” “是我一时情急。”陈嘉碧也心知如此,更心知兰夫人肯定是不会让她好过的。于是她不过多理会兰夫人,直接还是拽着陈嘉莲的袖子,回首对着陈勋道:“阿父!公主或是三皇子出面的话,那便不会让阿父为难丢脸了。若是能成,不但挽回了颜面,且还于阿父是件好事。” 陈勋于一旁自陈嘉碧提到公主与三皇子,便沉默着听着。公主他倒是不寄于厚望,可是三皇子不但与太子皆乃皇后所出,且还与南平王交好。 “公主阿母与三皇子表舅我定是要见的。”陈嘉莲抹了抹泪,一点儿也没被嫁祸与逼迫的恼怒不耐,细声细语,像是安慰陈嘉碧道:“莫说是为了求这件事,单就论那文家公子的行止,我也是要与公主阿母与三皇子表舅说道一番的。”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27谁是傻子 这大半夜的,折腾了半天的陈勋并没有回兰怡园。 兰夫人眼看着陈勋于大厅起身之后,默然无语的便往厅外行去,她便也沉着一张脸,让那些那些陈家姑娘各自散了回自己小院。 陈嘉莲离走时,兰夫人若有所思的紧紧盯着她的身影,瞧了许久也没有收回目光。 “阿母……”陈嘉倩没有离开,今夜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明明应该倒霉到底是陈嘉碧,为何到最后是她比陈嘉碧还要被阿父不满天才小情人。看着兰夫人一直不理她,于一旁的她终于因等的太久而又怯懦又愤闷:“你可要为我作主啊!那两人串通一气,借着皇家势力压人。还真以为自己有皇家血脉了!她那阿母到底是不是先帝所生,还未为可知,这倒是先摆上谱、借上势了。” “住口,你给我跪下!”一直安静的兰夫人,此时突然爆发出一阵怒喝,吓得外间的安嬷嬷与若桃慌忙将大门迅速掩上。 “阿母,你怎地凶我?”陈嘉倩自然是不肯跪的,相反她还满脸震惊与委屈的盯着兰夫人,不服道:“我哪有说错了?” “叫你闭口,你尽然还要说。我怎地就教出了你这等不知情势的东西。”兰夫人这一整天心情本就不好,在品茶会上被众位夫人蔑视的眼神看了一天,又因陈嘉莲的衣着而被人暗自揣度,最让她拿不准主意的是陈嘉莲,她实在捉摸不透,到底这‘嫡女’是真性情的不懂无知,还是装傻扮猪。现下里,她的女儿不但破坏了她原定的计划之外,还将之前偷听的话说了出来,这般愚蠢的人,怎么是她的女儿!? “阿母之意,可是后悔生养了我?”陈嘉倩一向自恃甚高,又自小被兰夫人宠爱着长大,冷不丁被如此斥责,当即有些无法接受,她根本就没想过自我反省,她只觉得被兰夫人深深的伤害了:“既然后悔,素性当我出生时早些掐死我得了。为何还要育我至今日?” “你!”兰夫人发了怒之后,心底里一股无名之火本来是泻了一些的,可是当听到陈嘉碧这般回话,顿时又怒气高涨,却也只能压低声音道:“你可知,初时你隐于暗处偷听便是不当,最错之处,还将偷听之话转述出来。你可知,你今日在你阿父心底里埋下了厌恶的种子,将来你行事言语便要十分当心才是……” “阿母也莫要指责我愚蠢。”陈嘉倩不服依旧,甚至还对兰夫人反辱相讥,道:“若是阿母聪慧,也不会迫使她穿上一身俗衫了。没得今日让人误以为你刻薄嫡长女。” 我哪知她的性子看似没变,实则为人处事与以往大不相同。 兰夫人心里这样想,却是不会说出来,对于陈嘉倩,她深深觉得自己将她保护的太好了。以致于她不但做错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事。 “你可知今日你我实则都犯了同样的错误,那便是轻视她人。”不管如何,终究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肉,她按奈住自己的脾性,强迫自己耐心道:“兴许正如老人所言,开窍开窍,到了一定年龄或经历了一些事,便会使人的心智上升。兴许你那莲姐姐已经不是我们之前所认为的那样好欺与懦弱。” “那又如何?”陈嘉倩依然不屑,不过因为兰夫人的看似妥协,她也没有刚才那般锋芒的对着兰夫人,道:“反正她的婚事是逃不掉的,那文姓公子那般模样,再开窍又如何?” “若是你真希望她能嫁进文家,今日那般告之便会让你日后懊恼。”兰夫人觉得额头有些疼,她道。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嘉倩明明在兰夫人眼里都差点轮为蠢货了,可偏偏她却依然觉得自己很是聪慧,道:“那婚事不是她那公主阿母为她订下的吗!?既然如此,她再去说道又有何用,只是平白的帮了四妹妹占了便宜。”说到这,陈嘉倩不禁想到陈嘉莲答应下陈嘉碧的请求之后,便转过方向告诉陈勋,自己多嘴将她的婚嫁对象告诉她之事,这才使得陈勋察觉到自己素来便有偷听的行止。 “行了。我也倦了。”兰夫人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陈嘉倩,她不止是额头痛了,想到自己明明算计的挺好的事,被这个丫头给生生破坏了,甚至还连带着被一起罚,当下便没有了什么劲头,而且她觉得陈嘉倩再怎么样也是可以□的,但是陈嘉倩将偷听的话随意说出来,却是极为不妥当甚至危险的。于是在起身之后不忘谨慎与慎重的警告道:“不管如何,所谓皇家血脉之事轮不到你多言,届时若是惹得大祸降临,整个陈府轻之流放,重之斩首。我是你亲阿母,不会骗你,你若依旧想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便管好你的这张嘴。” “女儿晓得邻家有女送上门全文阅读。”陈嘉倩对于兰夫人的这番话,除了脸色白了白之后,便又放松下来,道:“我除了与阿母说,才不会随意提及呢!” 兰夫人见陈嘉倩的反应并没有她预期的那样有危机意识,便再次停顿了脚步,严厉的瞪着陈嘉倩,低声道:“你自小生于陈府,且这十几年间你阿父一直荣升,你跟着享受富贵太平不知那危机四伏,这世道并不太平,先帝去世太急,之后大乱新帝继位,这其间的平乱时有发生,莫要以为隔墙无耳,也莫要以为皇家血脉之事也只有我与你阿父知晓,这世间有人知晓却没有途径让世人皆知,你若不改这随心所欲、有口无心之脾性,哪一日被人做了喇叭,届时可莫要责怪阿母与阿父不能救你。” “阿母,你莫要如此惊吓于我……”陈嘉倩到底是被兰夫人这般说辞弄得开始心慌,她确如兰夫人所说,自小锦衣玉食,虽然名份上差了陈嘉莲一头,可待遇上只好不坏。所谓的随意也只是无知才会显现的,此时她不由的有些惶恐,打着格愣道。 “你可知那公主府自公主下嫁于你阿父,便一直没有修建好吗?”兰夫人见达到了效果,心想反正这唯一的女儿也偷听了一些,索性再透露一些比那一知半解强上许多,于是她稳了稳身形,再次压低声音开口道。 “女儿那时还未出生,哪会知晓!”陈嘉倩撅嘴委屈的回道。虽然她也想说,她那个时候偷听时没听到这茬。 “你既已听到公主血脉之事,为何却没想明白此事?”兰夫人笑的有些扭曲,道。 “噢!我晓得了!”陈嘉倩先是蹙眉,随即似是想明白了,道:“难道先帝……” “先帝一向康健,为何突染重病?”兰夫人道:“之后猝死之后,为何连先太子都一起失踪。虽道是其被乱贼谋害,可是当时先太子监国早就对皇宫有所了解,怎地就突然被谋害而死,甚至连尸身都没有人瞧见过。” “啊!”陈嘉倩到底年纪不大,听着兰夫人低沉而又严肃的话,有些害怕的受不住,她差点惊叫出声,被兰夫人一手捂住。 “记住。今日阿母与你所说,你必须烂在肚子里,一点与之相关的话语都不能随意泄露,你可知晓了!?”其实这些也都是陈勋当时失去公主时,醉酒时与她说到的,兰夫人真不想将此事告诉自己的亲身女儿,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她怕陈嘉倩不当回事之余还会往外泄露。届时那可真就是全毁了。 但是她却忘了,有的时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自己的女儿她却没有了解透彻,而她自己其实往深处说,也未必是有多么深沉的心思。以致于往往结果适得其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第二日天一大亮,唯一被罚去礼佛的便只有陈嘉碧。 而考虑到陈嘉倩过两日要接受宫中女官的孝习,于是便只被罚禁足并同样被罚抄写道德经三百遍。 陈嘉碧的心情并不是特别糟糕,在她心目中隐隐还有着期盼,她期盼着陈嘉莲能够如昨夜所说,为她求告公主或是三皇子。当然,她也知道阿父陈勋也不会就此轻易的善罢甘休的。 但是,陈嘉碧不知道的是,陈嘉莲自起身之后,便拿着藤椅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享受着秋风。一点要出门的打算都没有。 秋意正浓,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好。 陈嘉莲望着自己那并不算大的院子,开始盘算起在院子的几个角落,是否要种上一些花儿草儿,或者搭个架子种上葡萄丝瓜什么的。 至于昨夜那傻里叭几说要去见公主或是三皇子说道的她,早已经将那些记忆放进轻风之中,随风吹走了。 三皇子与公主阿母,她确是要找的。可是要说为了陈嘉碧去找,除非是吃撑了重生寒门之商女!当然,就算是吃撑了,她也不会去做这种真正算得上是‘傻’的事情。 真当她是冤大头啊!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她只不过是想借着话头,将陈嘉倩故意泄露婚事之事,用一种比较恰当的方式说出来罢了。 她就猜到关于她这个嫡长女的婚事,没有会正尔八经的告诉陈嘉倩的。况且,她还记得,她当时反问陈嘉倩时,陈嘉倩那满是不正常与回避的不耐表情。 就知道,陈嘉倩不是从正途上听来的这个消息。 “你是说莲姐儿看似都忘记了昨夜的话了?”陈老太太停下敲木鱼的动作,转头望向恭身而立的婆子问道。 “是的。”婆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替陈嘉莲出头诉责无礼丫头的马嬷嬷。 “呵呵!这倒是个有意思的。”张嬷嬷于一旁笑言道:“看来正应了那古话了,这闺女开窍了,当真是比以往有些不同了。” “嗯!”陈老夫人索性将木鱼放至一旁,在张嬷嬷与马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往一旁塌上行去,坐稳当了之后,便道:“不管如何,我总觉得这心里面不太舒坦。” “老夫人哪儿不舒坦?可是要老爷请宫中太医来?”张嬷嬷一直侍候陈老夫人,不禁担忧关切道。 “不是身体不舒坦。是这心里啊,不舒坦。”陈老夫人皱着眉头道:“适才你可是与我说,那边的可是一直在夸赞着那位文姓公子?” “确是!”马嬷嬷道:“老奴也听闻兰夫人一直在说那文姓公子仪表堂堂,深得太子宠爱。” “深得太子宠爱?”老夫人一声冷哼,道:“你们倒是说说,若是真心夸赞,以文府的门弟,她会将此大好机缘给了莲姐儿?” “老夫人言之有理。”马嬷嬷道:“我今早悄悄使人问过王姨娘的院子,静姐儿话虽不多,可是言语间却是对那文姓公子不愿多提,一提则眉头轻蹙。想似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不便相提。” “怪道是呢!”张嬷嬷反应过来便道:“倩丫头与莲姐儿相差年岁不大,初时公主在时,那文府老爷子所提也仅说是陈府若是得女,便定下娃娃亲。谁曾想,变故陡生,真要是李代桃僵,以老爷之名,那文府也未必有话可说。” “莫要以为文阁老是那随意摆弄之人。”陈老夫人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永远就只盘算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还真当她一手遮天哪!这陈府,我还没死呢!无论何时也轮不到她。” “老夫人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继续避居此处。”张嬷嬷从来不是希望陈老夫人出面主持大局的,此时见多年不见情绪的陈老夫人说出这番话,不禁大胆的劝道。 “还不是我那不孝子!”陈老夫人今日不知怎地,这心气不顺之下,好似多年的佛也是白礼了,气性不似之前那般小,她有些怒意道:“原先我是不愿多管,只求避居此地清净,一则让那边的有个忌惮,二则也让府内顺其自然,于这非常时期莫要有大事发生。可是你们都看看,一个个的都不让省心,现下里那秦姨娘的碧姐儿,也做出那等事,尽然是罚到了我这清净的佛堂来了。他难道以为这是个苦地!?专供他罚人使的!?”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28人情来往 陈嘉莲将褐色药瓶拧开取出一粒药喂给他,随后又将药瓶放至男子身前,便犹如鸵鸟般的站起身、脚步匆匆的逃避离开了。 当她再次返回到先前大家聚焦的地方时,发现众人玩乐的气氛正达到了顶峰,根本没人理会她的消失与出现。而侍候着各位千金闺阁的仆妇与婢女,在各自主子进得小园子时便被吩咐站立在外间候着,此时陈嘉莲瞧过去,发现她们依然严格执行着各自主子的吩咐,不曾有半分挪动,更没有向内探听察看的动作。 不管她们是真的如此不闻不问、还是假意这般老实,陈嘉莲的心底里总是有了一份安定,她暗自深吸了口气,放缓脚步回复到原先那般从容与无趣模样,找了一处安静阴凉之地便站立在那儿,继续平复依然有些急跳的心脏。 一边恢复还有一丝暗自腹诽,深深觉得自己未知的命运定然不会那么太平,不说别的,就拿这些年看了这么多小说,不管是女主文还是炮灰女配文,她便大致能想到,作为老天爷的杰作与安排,往往像她这种那么‘传奇’的人物,定然会有一番奇遇,再不济也会是个‘麻烦’体质。果然吧!她这才来到这里多久啊!?第一次出席这种对外的联谊活动,就让她一天内有两次不一般的经历,尤其是第一次的窥视,要知道,这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会偶遇到一次的呀! 想到这,她便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角,随后抬头朝天无意识的翻了个白眼。只是,当她才翻完白眼、低回头颅与回复原来目光时,她便瞧见那原本老实守在外围的彩衣婢女急匆匆的往刘琳方向行去。 那彩衣婢女附耳对刘琳说了没几句话,便见刘琳的脸色大变,而一直便留意着刘琳的太子便上前询问,刘琳微微拧眉之后,便与太子往一旁小声的禀告,没一会儿,太子便与刘琳两人在彩衣婢女的开路下离开了。公主见太子与刘琳离开,大概是出于好奇,也跟着两人一起离开。 只是在离开前,太子没走几步便驻足停下,他转头看向端庄大方、娴雅娇小的李昙,和颜悦色的对她说了几句话,而这几句话却又恰恰的让一旁的刘琳脸色微微有些不好。 随后,陈嘉莲便瞧见主持着场上比赛的便不再是刘琳,而是李昙,而大家似乎也不以为忤,很自然的在李昙的主持下,继续争夺着投壶的前几个名次混沌至尊太子全文阅读。而当太子携同刘琳离去时,陈嘉莲看到李昙朝他们俩人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 陈嘉莲观察到这,猜也猜出来这三个人之间的大致对话,看来这一场三角恋是注定会上演几许纷争的了! 久站对于陈嘉莲来说便是挑战,要不然她也不会寻思着找一处隐密地休息。 天气晴好的秋日,在午后的温度也是不低的,况且大家凑在一起又兴奋的玩乐了挺长时间,一个个都出了身汗,尤其是那些难得活动的闺阁贵女,有的直接汗湿的头发都贴到了额头上,好一些的也是脸红扑扑的,看得那些贵公子们个个都双眼含着愉悦的光芒。 当然有愉悦便有痛苦,正痛苦的忍受着大好的阳光照射、又痛苦的煎熬着体力的匮乏,身旁响起一个尖细的嗓音:“这个姑娘可是累极了!?我家主子唤您至凉亭休憩。” 陈嘉莲讶异的转头,认出这人是跟在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便下意识的往凉亭方向望去,三皇子此时正笑的十分友好与和煦,释放着他的善意与关心。她敛下眉目稍稍想了想,便应下道:“那便多谢三皇子了!”说着,便迈步跟着那小太监往凉亭发向行去。 进得凉亭坐了下来,又喝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陈嘉莲舒爽极了,便起身再次行礼道谢,而三皇子则自始至终保持着温润,道:“你是公主的大姑娘吧!?算起来,还是我的小辈呢!” 陈嘉莲礼毕起身之后,再次因三皇子的话一怔忡,她的身份可是人人不愿意特地提及的,又因她自身的原因,没人瞧得上她,也没人愿意接近她,可这三皇子还倒是不讲究啊!直接略过陈勋,提她的母亲,并且还将她与皇家扯上关系。 “臣女不敢。”陈嘉莲低眉敛目,老实温顺的回道。 “这与敢不敢有何干系!?”三皇子保持着笑容道:“血脉亲情想断也无法断,你身有皇家血脉是毋庸置疑的,大公主本就是我的大皇表姐,我自小体弱对我常常照顾有加,其情谊堪比亲姐弟!初时时局动乱让她受了委屈,现下天下大定,无论如何,她也总算回到自小长成的长安城了。” 三皇弟此话一出,有一些边玩边留意环境变化的贵公子与贵女,纷纷将耳朵竖得更直了,陈嘉莲眼瞧着他们那明显流露出的关注,当即内心有些小格愣,却又不敢随意于此时说些什么,便只能抿着唇、继续低着头,只管听着。而且,她也有些别扭,三皇子的年岁也就二十出头点,而她的那个公主阿母都三十四五了,算算公主和离与离开长安的年份,他当年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他这是要有多好的记忆力、及她那个公主阿母初时多大的情感投资,才会让今日的三皇子说出情谊堪比亲姐弟的话啊! “来三舅舅身边坐着。”三皇子大致的看出陈嘉莲的纠结,他抬手朝陈嘉莲招唤道:“额上都是一层层细汗,也不晓得使人给你擦擦。”说着,他便回头朝先前来唤她的小太监吩咐道:“德成,快些递个湿暖帕子过来。” 陈嘉莲微微抬眼朝三皇子的那招唤她的手望去,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并且泛着青白的右手,却是五指纤长,形状甚是好看。她乖顺的往三皇子身边行去,距离他大概两人远的距离、却是侧面对着他而缓缓又拘谨的坐下。 德成很快安排了一个婢女进来,为陈嘉莲用湿的暖巾帕擦净了额上的汗,随后又递了一碗加了枣的红茶给她。 “往后便唤我三舅舅,莫要三皇子的叫着了!”三皇子也跟着饮了一口婢女新换上来的参茶,道。 此话一出,刹那间陈嘉莲感觉到自己身上股股如针刺般的冷意,她不用看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陈府的那几双眼睛。 经此一出,有好些个人都不能集中注意力了,李昙见状便宣布中场休息时,那些个婢女这才被各自的主子唤了进来,端茶水的端茶水、帮着擦汗的便急忙于一旁盆架上用湿水浸拧着毛巾,以便让自家的主子能够感到舒服干爽一些。 日头渐大,光靠搭着的那个凉棚已经是不够遮挡,三皇子倒也大方和蔼,他的一声吩咐,李昙便招呼着仆从添置桌案与茶茗,大多数人便往那偌大的凉亭内行去以期避开这有着热意的日头族之鬼全文阅读。只是还算是泾渭分明,贵公子们坐在三皇子这一边,而贵女们则随着李昙坐于凉亭的另一边。 人一多,三皇子的新鲜空气瞬间便被占去了大半,他才因歇息而养回了些血色的脸色又变回了略微苍白。不过,精神气还是不错,整个人还能与旁人说说笑笑,举手投足间更是极其俊逸有礼。 其实三皇子哪怕再是个病殃子,他也是当今天帝王与皇后的儿子,当今太子的亲弟。何况三皇子也只是体弱而经不起承担杂事、不能多多亲近女色而已,在一些贵女及其家族来说,如果能成为三皇子妃,只要他不短命,也只要能诞下子嗣,那便是对自己、对家族有着诸多的好处。 有些个被家里早就交待好的贵女见着这一幕,对于陈嘉莲倒没什么嫉妒,而是凝眉细思起来。 “莲妹妹平日里有何喜好?”一群人之中总是有心思各异,而在这心思各异的人中,也总是有率先行动搏出位的。这声音听上去很是欢快与热情:“瞧着莲妹妹适才并未玩那投壶,想是喜静不喜动啊!” “也没什么喜好,就是闲时看会子书而已。”轻点了点头,陈嘉莲露出羞涩的笑容,道:“偶尔画几个绣样子。” “是吗?莲妹妹可否与我画几个绣样子?”热情之音不减,却是另一个贵女上前说道。 “嗯!这位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我回到府中便画,之后差人给你送去。”陈嘉莲心中淡定,嘴上和面上依旧带着不好意思与怯懦。 “我也要!”一旁的唐嫣听懂了大家的话题之后,便兴致勃勃的凑上前去,欢快的嚷嚷道:“我最喜欢海棠花,镇国公府上到处都是海棠花,我每年秋天最盼望的便是来刘姐姐府上赏海棠花呢!不如也稍上我的份,于我绣几个海棠花的绣样吧!” “那能又让人画又让人送的!?”一旁的李昙笑意盈盈,她放下手中的玫瑰茶露,对着又宣传自己喜好、又抒发对镇国公的海棠情感的唐嫣道:“我看还是嫣妹妹与莲妹妹定好日期,届时派人上门去取才对!” “也好!也好!”唐嫣当下赞同,道:“我也不着急,就七日吧!七日之后我便使人到怀化将军府取,可好!?” “好是好,可你忘性太大,届时你可莫要自顾给忘了。”李昙笑着打趣继续道。 “不会忘!不会忘的!”唐嫣当下撅起嘴,她最讨厌别人始终把她当成没长大的孩子对待,尽管她有的时候确是会有一些孩童似的行为与言语。可是少女的心底里是不会承认的。 “还要记得备上谢礼!”李昙像是没瞧出唐嫣的不满,带着几许无奈又有几许宠溺,最后提点道。 “那是自然!我定然不会空手而去的!”唐嫣当即回道。承后她抬眼四处望了望那满园娇艳的海棠花,她的心情顿时大好,愉悦的点头如捣蒜继续道:“我要成片成片的海棠花绣样,稍后我便使人买最好的江南所出的各色丝线去。” 陈嘉莲抬头看着李昙与唐嫣三两句就将事情定下了,这期间也没有问问她到底能不能七日之后‘交货’。不禁心中大为不解,这两名贵女从起初接触到现在,应该不会做这么失礼的事的,这般急切的要与她有所交集,以这两位出身正统、地位尊贵的贵女,也不应该对她讨好呀!? 感觉到一束温润的目光,她感受到了三皇子的关切与善意,可是当她转头去看时,三皇子早已收回了目光,垂头捧着茶盏掀盖悠然的宽着茶叶,而李昙却是故作欣赏三皇子身旁的景色,而快速朝他略过几眼。 陈嘉莲很明显的捕捉到,当李昙从三皇子身上收回目光时,眼底里快速闪过的一抹黯然。 ------------ 29回归前院 李乐师与姚嬷嬷进得陈府之后,便是丝毫不含糊直接于第二日开始授课。 陈家四位姑娘皆到场,包括陈嘉碧。只不过,她在被授业之后的所有时间,依旧是在陈老太太那所设的佛堂偏室渡过。 近段时间陈勋的心情不错。因为宁国候近日里极为不顺。 虽然宁国候被帝王一纸诏书诏回长安城,可是他非但没得到要务,相反几次进宫与近几年的生活全部依赖长公主而被人于背后津津乐道。 “老爷近几日,脸上都是露着笑容的。”秦姨娘服待了陈勋之后,便整个上半身最软乎的部分靠在陈勋的肩膀与肚腹处,尽可能的显现出娇媚的模样,细声轻语的讨好套话道:“定然是老爷能力卓越,将一众无能之辈给比了下去,并得了帝王的赞赏。” “哈哈哈!”陈勋本就心情愉悦,又在秦姨娘处得了满足与释放,浑身顿时松散起来,道:“新帝继位之后,便对我予以重用,这才有了今天的功名。一切都是陛下赐于,应当惜福感恩。” 陈勋做惯了高位,心里即使有了股自我满足感,也不会轻易宣诸于口,甚至场面上的话也是随口便来。 可秦姨娘跟了他数年,揣摸陈勋的功力也不比兰夫人差,当即便心知,其实陈勋内心已经认可了她之前所说的。 于是她再接再厉,道:“妾身这辈子最欣慰、最有福的便是跟了老爷。”她边说她更是挨进陈勋的胸膛,满脸感慨与眷恋,继续道:“老爷重情晓义,是女子能够依靠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好男儿。” 感觉到秦姨娘的那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抚摸,又被秦姨娘这般说辞,陈勋想到了宁国候每日上朝时那股耸样,不由更是愉悦,同时又想到他的前妻长公主,顿时心里原先的憋气也缓释了许多,道:“那是自然!身为男儿,怎能反过来依靠女子过活,并于危难时只能龟缩于妻子封地仰人鼻息,于背后被人非议为吃软饭,那该是多令人觉得羞恼之事。” 秦姨娘偎在陈勋的怀里,眼中露出了解的神色,乘机拐到自己要说的事上,道:“女子一身最大的依仗便是嫁个良人。妾身一心跟了老爷,这一辈子倒是不愁了,唯一愁的便是碧姐儿了。”说到陈嘉碧,秦姨娘似乎受了惊吓一般连忙抬头,做似悄悄打量与害怕的神情,让本欲开口指责的陈勋,变为轻叹。 秦姨娘心中笃定,脸上继续装作慌乱惶恐与深切为难的模样,道:“老爷莫恼,妾身非是故意提及。若是老爷心生不满,就看在妾身忧女心切才一时失言。” “唉唐醉全文阅读!”陈勋道:“如今碧姐儿也不小了,当日那事我已使人打探清楚,虽过错不在于碧姐儿,可说到底那般作派还是易引人诟病。” “也都怪妾身没能好好教导,辜负了老爷对妾身自个儿教养的心思。”秦姨娘听陈勋如此说,马上悔过道。 “你虽身为姨娘,可是碧姐儿我也不曾亏待。”秦姨娘的悔过也不过顺口说说而已,却没想陈勋却道:“倩姐儿那日得了太子赏,碧姐儿吃味想要一展才艺,这才有了之后之事。终究气度上差了些许,你若是有心,平日里也该学学兰夫人,莫要将碧姐儿教出那副小家子气的做派。” 秦姨娘当即心内气血翻涌,若不是她一手抓着陈勋的臂膀,一手抚在陈勋的胸上,她恨不得将床单很抠出个窟窿出来。 压住心里的那股气,秦姨娘挤出一丝笑容,道:“碧姐儿年岁尚幼,妾身定然会乘此时机好生教导。” “嗯!”陈勋还是很满意秦姨娘的知趣,他的大手也开始慢慢抚弄着秦姨娘□的肩背,而秦姨娘也敏感的察觉出陈勋那处的反应,自然娇身往前凑着。 两人在这夜色之中被翻红浪。 连续几日陈勋都宿在秦姨娘处,陈嘉碧的乐器课进步迅速,使得性子冷清甚至有些孤傲的李乐师都当场赞赏,并且还对着陈勋说她于此处的造诣不可限量。喜得陈勋当即便开口减少了陈嘉碧禁足抄经的处罚。 “李乐师,慢行!”陈嘉碧一脸喜意,双侧脸颊泛着红晕,那兴奋与激动,不晓得是因为陈勋所说的减少处罚,还是因为她急行快走追上了李乐师的步伐。 “陈四小姐,有何指教。”李乐师依旧清冷,深秋的天气越来越凉,他的衣袍依旧只是单层,行动间飘逸更为他增添几分风流韵味。 “李乐师于这深秋间只着单衣,不凉吗?”陈嘉碧奈住了几天的性子,认真学习技艺,只希望李乐师能够多看她几眼,原本也是将那份情愫藏于心底不曾让人看出,可是今日李乐师当众夸奖不算,还特意到陈勋面前夸赞,这让她那小儿女的心思,再也无法抑制。一路追了出来,跨出了第一步之后,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便没头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有劳陈四小姐,不凉!”李乐师微微蹙了蹙眉,道。 “那……”陈嘉碧感觉到李乐师的疏离,心里顿时凉了几分,瞬间也觉得有些尴尬。 “陈四小姐若无事,我便先行一步。”李乐师不再多方,有礼的言语之后,便抬脚欲继续往前走。 “李乐师止步!”陈嘉碧脱口而出,当李乐师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之后,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何事?”李乐师明显有些不耐烦。 “无事。”陈嘉碧心底里犹如揣着个小兔子到处乱蹦,脑子一热又是脱口而出。 “无事那便告辞!”李乐师声音清冷,已经不见了之前仅有一丝客气有礼。 陈嘉碧顿觉委屈,道:“我只是想谢谢李乐师。” 李乐师顿了顿,转过头再次蹙眉道:“陈四小姐予琴艺上深有造诣,在下也只是实话实说,实是勿用特意致谢。” 说完,也不理陈嘉碧那放发的双眼及喜悦至极的表情,直接抬脚走人。 而在他转身之后,陈嘉碧脸上的神采顿时暗淡下来。 ――― “夫人傲天狂尊!”若桃轻声唤了唤兰夫人,提醒道:“秋风太凉,夫人莫要久站。” “四姑娘还真是随了她的姨娘。”兰夫人唇角扬起一丝弧度,嘲讽道:“只是青出于兰胜于兰,那骨子里的风流更甚于秦姨娘。” 若桃不敢多言,却又不得不说,应道:“确是有些自贬身份。” “呵呵!身份!?”兰夫人轻嗤道:“先是南平王,后是宫中乐师,真不晓得秦姨娘是怎么教导四姑娘的。”说完,也不等若桃有何附合,便迈步向另一处行去。 而就在兰夫人与若桃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陈嘉莲与马嬷嬷才从假山的背面处走了出来。 “马嬷嬷,适才那一切,可是要管?”陈嘉莲忧心忡忡又满是犹豫的问道。 “莲姐儿聪慧,该当如何,老奴不敢多言。”马嬷嬷低着头,一副什么都不想管的样子回道。 陈嘉莲定定的看了看马嬷嬷,随后便抬头望了望天色,做没事人的神情道:“快至午膳了,不知老太太今日胃口可好些了!?” “近些日来,莲姐儿陪着老太太说说话,瞧着倒是让老太太开怀不少。”马嬷嬷听出陈嘉莲无意沾染是非,便抬起头,无波无澜的回道。 “是呀!”陈嘉莲笑笑回道:“马上便要深秋了,这干燥节气之下,上了年纪的人最是容易上火,多说些愉悦之事,便利于心情舒畅、身体康健。” “莲姐儿孝心,老太太定然能够感受到。”马嬷嬷应和之声,便与先前一样,跟随着陈嘉莲的脚步往后院静心堂行去。 陈嘉莲行在前面,她知晓马嬷嬷虽然面上不显,可是却还是于行止上表达出不愿意她多沾染这些事的意愿,她只是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便清楚,马嬷嬷也是为了她好。如果她真要介入,那无论她诉于谁知,都落不得好,相反还会引人诟病,并遭受除兰姨娘这个厌恶她的人之外,凭白增添了秦姨娘与陈嘉碧的主观仇视。尽管秦姨娘与陈嘉碧现下也对她并不好,可是至少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是不会主动给她下拌子的。 所以置身事外,当做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不知晓,于她是最为有利的。 想通了这些,陈嘉莲心中对马嬷嬷则更为亲近了一些。 ――― 不知不觉便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对于陈嘉莲无论刮风下雨,如此坚持着每天步行、雷打不动的前去静心堂看望老太太,并且什么要求也不提,只是陪着老人胡乱瞎聊、并且奉上自己精心缝制的小绣品的行为,马嬷嬷算是彻底有些动容了。 当然动容的不止马嬷嬷,还有陈老太太与张嬷嬷的刮目相看。 “阿母所说可是当真?”陈勋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对于陈老太太愿意走出静心堂,不再过清修不问庶务的礼佛日子,陈勋自是愿意与期望,毕竟于私的孝心、还是于公的名声,对他都是有利,只是想到兰夫人多年来管家,一朝被陈老太太夺了权,会不会无法接受从而心情郁闷,陈勋自认为也算是怜香惜玉之人,便又有些忧心。 陈老太太对自己的儿子那是十分了解,可是了解却是无法改变,何况陈勋总的来说,在她这个阿母的心中不觉还算不错。另加上陈勋是她的幼子,如今她自己的年岁也已很高,即使有心也是无甚精力。唯一期盼的便是陈勋能够不要在妻妾之路上再犯什么糊涂便罢了。 “你放心。”陈老太太白了陈勋一眼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自然是不会因喜好弄权而夺了小辈的管家资格的。” 被阿母一眼看穿同时还被说穿,哪怕陈勋快到中年,也是老脸止不住的发热。 “我也没几年好活了墨门飞甲全文阅读。”陈老太太瞥完陈勋尴尬的面容,便道:“现下里唯一期望的便是看到你这一房的第四代子孙,听她们唤我一声老祖宗。若是上天垂怜,我不能与曾孙辈玩耍个几年,那才是真正心满意足了。” “阿母仁慈心善,且又礼佛多年。”陈勋终究骨子里也是个孝顺的,当下便道:“老天定然会让阿母长寿的。” “嗯!得你吉言了!”陈老太太终究是个母亲,她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儿子,尤其是这个小儿子,否则老早在几年前就挪窝离开长安城了。现下听到陈勋这般诚心实意的祈愿,不由心里感受好了许多,道。 “阿母!”见陈老太太这般模样,陈勋心底里也跟着有些底了,虽仍觉有些不好开口,可终究还是磕磕绊绊的道:“前些时日,碧姐儿那事……如今正值宫人派下教习,且她的才艺也备受两位教习赞誉,儿子……儿子……想着……”陈勋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在陈老太太的盯视下,他只得噤了声。 “莫要忘了,莲姐儿可是你的嫡女。”陈老太太盯了陈勋良久,也不跟着他的话题说陈嘉碧,而是直接扯到陈嘉莲身上,道:“且过不多久便要及笄,将来好歹也是从陈府里嫁出去的姑娘。你莫要将不该她承受的也怨到她身上了。” 陈勋没想到多年来,老母亲依旧还在扯当年的事,不由有些不自在,道:“哪有!儿子早就将从前之事放下。” “放下了吗!?”对于陈勋的不坦率,陈老太太当下脸色严厉,道:“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那点脾性我又怎会不知!?” “当年之事,我有何错?”陈勋当下也黑了脸,之于阿母,既然被阿母揭开当年的心上之疤,便也不再做太多掩饰,复又道:“若不是她离心坚决,抛夫弃女,我又怎会违背驸马该行使的义务,纳得其她女子为姨娘,甚至抬兰夫人为平妻!?” “儿啊!”陈老太太终究是心疼儿子的,见他的脸色不好,所说的话还带着怨,便心知当年之事依旧没能完全在儿子心中揭过,便想着再一次苦口婆心的道:“无论初时公主处于何境地,你皆不可与那兰馨有染。你可知,如若不是当时局势恶劣,帝王家差点江山易主,你认为陈家不但能保全,还能得新帝器重!?” “当年先帝猝死,血脉差点混淆,若不是新帝是其皇叔,且还有儿子的从龙之功,她那公主头衔又如何能够保全!?”此话题陈勋谈到深处,便又见诸多不服与郁闷。 “哎!”陈老太太半闭上眼,手里的佛珠开始转动,道:“算了!往事已矣!今后皆莫要提及吧!” 陈勋见陈老太太脸露疲态,便知刚才那番争论伤到了阿母的精气,不由有些愧疚,沉默的坐于一旁。直等到陈老太太养了会精神,复又睁眼时,陈勋道:“阿母回到前院,可有何吩咐交待?” “别的我也不求什么。”陈老太太道:“四位姐儿皆是我的孙女,倩姐儿与静姐儿我都备下了礼,而碧姐儿再次提前解除禁足也算是借着我之事,得了个赏吧!之于莲姐儿,她的身子骨弱,我寻思着,那院子里可再不能有不尽心人怠慢了。” “儿子知晓该当如何了。”陈勋道:“稍后儿子便去前院,让兰夫人张罗着寻找下人之事。” “你也莫要急着找兰夫人。兰夫人身为平夫人定然也是想到莲姐儿院中之事,只是碍于庶务繁忙这才耽搁下来的。”陈老太太道:“先前我便使张嬷嬷前去与你知会,便是担忧你误怪了兰夫人。” 陈勋摸了摸鼻子,他心里哪会不清楚,陈老太太对兰夫人是心底里不喜的。什么怕误怪了兰夫人,明明就是怕兰夫人阻碍了老太太行事。 “我这已经打点好了,张嬷嬷稍后便回张罗着收拾我原先的桂园。”见儿子的表情,陈老太太便知晓陈勋心里想些什么,她也无所谓,笑了笑便道:“正好我也要从新挑些仆妇丫头,边带着就将莲姐儿身边的人,一并挑了吧!” ------------ 31相请偶遇 转眼间,将近月余时光。 汝宁伯府以汝宁伯与二小姐唐嫣的名义下贴,广邀长安城众多相熟的贵公子与贵女们一起外出踏青。 这次踏青没有长辈,这使得众多贵公子与贵女们,尤其是贵公子们十分雀跃。只是有一点使的一些人不怎么愉悦,那便是汝宁伯府此次相邀的对象皆是嫡出。 如此一来,陈府里收到贴子的也就只有陈嘉莲。 陈嘉碧不愉快那是自然的,陈嘉静还是一如以往的平静。 那么不但不愉悦而且还闹腾的整个陈府皆知的,便只有陈嘉倩了。 皇后近前的姚嬷嬷对于陈嘉倩脾性那是直摇头,如若不是皇后娘娘对陈嘉倩有意,并且近前关照过她,她早就甩袖离开了。相反,她倒是对陈嘉莲与陈嘉静颇为喜欢,仅管陈嘉莲是四个姐妹中学规矩最差的,但是姚嬷嬷却觉得陈嘉莲的性情特别讨喜,而之于陈嘉静,姚嬷嬷青眼有加的却是陈嘉静的天赋与识大体,这么多年宫中生涯,她自然是看出了陈嘉静面对陈嘉倩的隐忍。这种隐忍虽然还略显马脚,可那也不是普通人就能马上看得出来的。 “倩丫头,你安静些。”桂园里,陈老太太十分受不了陈嘉倩的哭闹,道:“休说你没收到邀贴,即使收到,依你这般脾性,我也会阻了你赴约的极品桃花运全文阅读。” “老太太偏心。”陈嘉倩眼睛都哭成核桃似的肿了起来,道:“凭什么莲姐儿受邀,我却没有,我的阿母是陈府的正经夫人,我的名字也是记在族谱上的,为何那些人不邀我?” 老太太深深的皱着眉头,她抬眼向一旁的张嬷嬷给了个眼神,张嬷嬷便到外间,过了一会儿,张嬷嬷掀帘朝老太太点了点头,便见老太太索性闭了眼,任由陈嘉倩,不予理会。 陈嘉倩见此状况,更加心中委屈,哭的也越加响亮。 “你怎地跑到此地来闹了!?”陈勋接到老太太身边人的传话,便急急的赶了过来,才刚踏进桂园,便隐隐听到了哭闹声,一进门见到老太太那般眉心深皱、不堪其挠的样子,顿时怒从心中传来道。 “阿父!”陈嘉倩多年受陈勋的宠爱,她分辨的出陈勋是真怒到无法转寰、还是仅仅发怒而已。她直接就扑到了陈勋的脚边,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道:“女儿知晓阿父为女儿打算的有多少,可是女儿这心里就是不服,难道说阿母衷心跟了阿父这许多,却落得个被人如此奚落的下场吗?” “住口。”陈勋的衣袍被陈嘉倩紧紧拽住,若是平时他定会将陈嘉倩拉起,可是现下当着老太太的面,他还是想维持一下尊严的,毕竟他心里知晓,老太太对于兰夫人及兰夫人相关的都是不喜欢的。当下依旧神情严肃,可口气与言语却是软乎下来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传出去像什么话。” “阿父。”陈嘉倩当然听出陈勋的变化,于是更是卖力的在陈勋身旁哭泣起来。任凭陈勋如何说,均是不起来。 “够了!”陈老太太也算见识了自己儿子现下的状态,她恼怒的睁开眼睛大喝一声,陈嘉倩终于停止的哭泣声,可是到底是哭了太久,一时间有些停不下来的抽噎。而陈勋则站在那儿满脸尴尬,随后瞪了眼陈嘉倩,在陈嘉倩可怜巴巴的望着陈勋时,陈勋还出手将她扶了起来。 同时,陈勋还不忘替陈嘉倩打掩护,道:“阿母仔细身体,倩丫头许是这月余来学规矩太过繁重,一时间又听到这等事,这委屈便有些混在一起了。” 说完,陈勋便唤了两个随行嬷嬷强行将陈嘉倩带走。陈嘉倩本还有心挣扎,可看到那两个进来的嬷嬷是兰夫人身边的,便顿时不再挣扎。 看着这一幕,张嬷嬷一边给老太太顺着气,一边心中暗自感慨。 而陈老太太在缓过气后,便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嘲讽道:“兰夫人此时还没来,可是如倩丫头一样,在房中落泪?” 陈勋顿时脸上更有些挂不住,下意识的清了清喉咙道:“她哪敢如此,是她这几天身上不太舒坦,儿子前头还瞧见她急行慢赶的气喘虚虚,便作主让她回兰怡院了。” “哼哼!”陈老太太早就料到情况会如此了,早前她之所以避到偏院礼佛,不就是受不了儿子这般模样吗!?如今她年纪也大了,生气是生不动了!只是这样的情况,还是让她想到从前种种,不由冷笑道:“没瞧出来你倒是个长情的,多少年了,依旧对兰夫人情有独钟啊!” “阿母!”陈勋被自己的阿母这般嘲讽与戏谑,不由老脸通红,道:“儿子…….” “莫要多说了。”陈老太太挥挥手,显得不耐道:“你待如何吧!?” “儿子适才已与兰夫人相商,届时让莲姐儿带着倩姐儿一同去便罢了。”陈勋道:“之前儿子会使人传讯儿给汝宁伯,也省得届时互相照面不晓事,惹出什么尴尬来。” “随你吧!”陈老太太没什么波动,陈勋这般决定也没什么出乎她意料的,于是道:“只是阿母提醒你,帝王现下的情形你也是知晓的,你的荣光是陛下给的,当年的从龙拥立之功,用不了多久了重生之股动人生最新章节。” 说到这,陈勋默然,长久才道:“儿子晓得。” “之前旧事不合礼制倒还罢了。”陈老太太也算是苦口婆心,道:“之后若是依旧如此,便怪不得那些卸使参奏你了。” 陈勋再次默然。 陈老太太望着已近中旬的小儿子,不由泛起疼爱,想起之前莲姐儿随口所说,也想起府中这些事,她对于兰夫人的上不得台面,更是不满,当下也不管不顾的说道起来:“先前我也是不想多管,可是今日这事让我又起担忧,对于兰馨,你即便再悦她,能保得她现在的富贵与太平,那也是仁至义尽了。” 陈勋听出老太太定有后话,不由抬眼望了过去。 陈老太太无论怎么不想管事,可话头既然说了一半,断没有不说下去的道理,于是道:“你如今位列怀化大将军,多年来在朝中虽然根基不深,但也有一定恩宠,瞧你的相貌也算是仪表堂堂,身板也着实不错。” 年近四旬的陈勋被自己的老母夸赞,心底里大致也猜到了老太太的想法,先不说答应与否,首先便是有些不好意思。 老太太将他的神色敛入眼中,不由也起了添犊之心,继续道:“不妨借着现下的荣光,也乘着我这破坏的身子还存于世上,为你好好再说一门亲。” “阿母,儿子家中也有平妻,妾室也有两房,何必再添置女人?”陈勋想了想,便想着拒绝道。 “兰夫人的平妻怎么来的?”陈老太太不满的反问道:“那时局势混乱浑水摸鱼得来的。瞧她这几年办的事,有哪几件是上得了台面的。” “兰馨……”陈勋刚要再次反驳,见到陈老太太因为生气上半身有些摇摇欲坠,不由住了嘴,近前扶住陈老太太道:“阿母年事已高,莫要再为小辈的俗事劳心。” 见陈勋还是好般模样,陈老太太勉强稳住气息,断断续续道:“于你,阿母不多强求,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便因动气较大,累极而闭上双眼休息。 但是,念头真的说了出来,那想要实现的种子便在心底里彻底生根,并且暗自等待着发芽状大的那一天。 ――― 陈嘉碧见陈嘉倩能跟着陈嘉莲一起赴那踏青之约,原本仅是不愉悦的心,此时便生出几许不服气来。 可是她没底气像陈嘉倩那样闹腾,又不想与秦姨娘诉说太多,于是便只能闷在屋子里生着闷气。 对于陈嘉碧如此,秦姨娘也只能暗自心疼,她也是觉得挺纳闷的,为何陈勋几次三番的住宿之后,突然间便被兰姨娘勾了去。害的她想吹枕头风,都没那个机会。 出外踏青的日子,老天万分配合,天气晴郎不说,阳光也是极为灿烂,秋高气爽之下又有着春天般的暖意。 陈嘉莲将之前月余前便准备妥当的绣样与绣品,都依着之前所说,分别呈给了李昙、刘琳,以及唐嫣等贵女。 唐嫣十分兴奋,她是这些贵女们中绣艺最差、又是最喜欢的贵女,拿到这种新奇的东西,她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李昙依旧是端庄大方,出入总是最为稳重,刘琳则一身大红骑装,显得分外热情与爽利,唐嫣本就活泼,本来也想一身红妆,可是见刘琳穿了,便也没多计较,当即便人给她换上了一身鹅色与红色相间的颜色。 陈嘉莲依旧属于‘无才便是德’型的贵女,陈嘉倩自小的教育比陈嘉莲强多了,在接收到陈嘉倩暗自骄傲自满的眼神之后,陈嘉莲目送着她纵着马儿、远远的跟上了刘琳与唐嫣等贵女的步伐星际悠游最新章节。 而迎向刘琳与唐嫣这些贵女的,便是那些早就纵马跑了好几圈的贵公子们。 陈嘉莲对于陈嘉倩的那股不服劲,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到底是十六七岁,又养在暖室泡在糖水里头,有些这样的小性子也是不足为奇的。 她微微笑了笑,便也不加理会,慢慢往一旁行去。 马嬷嬷及两位贴身大丫头上前,于草地上摆放了一个软乎的垫子,同时递上茶水与巾帕,为她消去热意。 对于与上一次凄惶状态截然相反,李昙暗自打量之后,便不免有些上心与唏吁。想起阿母上一次于品茶会上给到兰夫人难堪,回府之后还有些暗自担心,担心自己那般大大咧咧的作派不但起不了好作用,相反会让陈嘉莲的处境更加堪忧,李昙便恨不得此时拉上自家阿母过来好好看看。 感觉到李昙对自己的注视,陈嘉莲想到当初安国公夫人的善意,以及自己观察下来对于李昙的初步了解,她转过头朝李昙主动笑了笑。 见陈嘉莲如此,李昙也回了一笑。 两位差不多年岁的少女渐渐由打招呼,直接开始攀谈上了。 “想不到你还会亲自动作弄出些吃食。”李昙吃着陈嘉莲弄出来的烤肉,觉得好吃极了,不过依旧保持了大家作派,克制住自己不断往外露的口水,端庄的赞道。 “觉得好吃便多吃些。”陈嘉莲觉得李昙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桩端庄’,不由有些觉得好笑,回道:“反正现下就我俩,一会儿那些人回来了,你再小口小口的品些便是了!” “行!你说的对。”李昙俏脸微微一红,她当然听出了陈嘉莲的意思,随即眼珠子一转,往那边玩闹的正欢愉的人堆瞧了一眼,便凑近陈嘉莲,难得的俏皮道:“不过,你可不能传了出去呦。”说完,也不等陈嘉莲作何表情,便令一旁的丫头们将她大致围了起来,然后大口大口的将烤肉从竹签上咬下来,有滋有味的嚼了起来,并带了些豪迈的吞了下去。 直看的陈嘉莲有些呆愣,从淑女变成俗女,当真也只是一秒钟的功夫啊! 李昙看着陈嘉莲的样子,不禁捂着嘴无声的大笑了起来。随后又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 而陈嘉莲也释怀了,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形象,也不用人围着,直接拿起烤肉,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两个少女于秋水中,闲适着享受着难得的好时光。 正当两人吃的七八分饱时,听到一旁传来男子声音。当下惊的李昙迅速摆出淑女姿态,恢复了端庄神情的李昙,虽然嘴上依旧有些油渍,可是并不妨碍她唇角逸出的沉稳笑容。 这样的变脸功夫,又让陈嘉莲有着短暂的呆愣与佩服。 “哈哈哈!难怪我遍寻你们不着。原来躲在这儿享受美味。”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备受陈府两位姐儿暗自恼恨的文少府文少清,依旧是一身宝蓝色镶银线,不过装束是洒脱爽利的骑装,黑色云暗纹镶金线的马靴,整个人在阳光下异常清俊,当然若是他脸上的那份笑容再潇洒一点便更好了,只可惜怎么看还是一脸痞子模样。他大马金刀的跨步过来,将手中马鞭直接丢到一旁的侍童手中,不客气的道:“正好我今儿个吃得少,不妨也算上了一份。” “哪能缺了你的。”李昙对于文少府还是比较客气的,在她心中,她知晓自己是未来的太子妃候选人,而太子身边的宠臣,她是不能得罪的。于是她虽然觉得文少清的行为有些突兀,但也只能笑着回应道。 “那相请不如偶遇。”文少清直接落座于陈嘉莲身旁,不顾她浑身僵硬的凑过去道:“想必陈家小姐不会想要驱赶我吧!” ------------ 32野外发现 对于文少清这般大咧咧的‘闯’进陈嘉莲与李昙之间,并且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旁的吃食,陈嘉莲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觉得突兀与潜在的对陌生人的疏离的情绪之中,还隐隐夹着浅浅的感谢。虽然她内心觉得文少清上次宴上胡闹之下为她解了围,完全就是无意之中的帮助。但是受人恩惠之下,他吃些她烤的吃食,应该也算是可以的吧特种异能全文阅读! 陈嘉莲话并不多,只管对着炭火埋头苦干,李昙倒还好,烤下来的蔬菜与肉串,也能让陈嘉莲捞到吃几串,可是文少清的加入,陈嘉莲悲催的发现,自己烤串的速度跟本就比不上文少清吃的速度。 “怎么才这些!?”文少清摸着肚子,仅管他已经吃了不少,而陈嘉莲烤出的成果也不少,但是文少清依旧觉得自己腹中是空的,他舔着脸,双眼因为期盼而亮晶晶的盯着陈嘉莲的动作,道:“这烤网并不小啊!” 言下之意,难道是说她动作慢,效率低吗!?陈嘉莲忍着手酸、脖子酸,终于有些不满的抬起头,看了眼文少清,就这一眼陈嘉莲突然觉得自己不需要忍气吞声,于是撇了撇嘴道:“文公子,烤网的确不小,若是也有兴趣享受自个儿动手丰衣足食,我看着这地方也是足够的。” “呵呵!莲妹妹生气了呀!”文少清转换姿势,抬膝之后便将手肘撑在膝盖上,然后手掌撑着下巴,笑意盈盈之后,便感叹道:“我不是没那手艺嘛!不知为何,莲妹妹烤出来的肉串格外香。” 文少清本就是这副得性,李昙早就习惯了,于是笑骂他道:“少没个正经,莲妹妹可是没见过你那泼皮样,别惊到她了。” “噢!?”文少清挑了挑眉,语气上调道:“是吗!?可我为何总觉得莲妹妹胆子大得很哪!” 李昙白他一眼,道:“行了!再这样,我可要到太子殿下那告你的状了呀!” “呵呵!”提到太子殿下,文少清正敛容颜之后,便转向李昙戏谑道:“这还没定下呢,便开始仗势了!” 李昙也不是第一次被文少清这样说,脸上也没什么娇羞模样,相反笑的更加端庄,随后不语,拿起沉默的陈嘉莲烤出来的肉串吃了起来。 陈嘉莲垂首垂眸,她的面容上虽然波澜不惊,可是内心却隐隐有些别扭,总觉得文少清说她胆子大时,那言语中的味道有些不一样。 好在文少清也没有多加纠缠,好似对于陈嘉莲这个人,他更关注于陈嘉莲灵活双手烤出来的肉串。 眼看着盘子里的串烧快要没了,陈嘉莲恨恨的、索性将手中刚刚烤出的蔬菜串、牛肉串合都捏在手上,稍微转了个方向,便自顾吹着气吃了起来。 这样一个略带着姑娘家堵气的样子,李昙也就是微微一笑,反正她也吃得差不多了,而文少清则在陈嘉莲的左后方,一脸不满的‘怒视’她。 风吹草动之后,便隐隐见到一些人回返的身影。 原本还算安静的一隅,顿时热闹了起来。 虽说不是晚宴,可在外野餐也是有酒的,在太子殿下的带领与默许下,所有公子都畅快饮了起来,而一些贵女们也适当的吃了些果子酒。 这期间,陈嘉倩几乎没怎么与她说话,因为陈嘉倩几乎所有的精力全放到了别家贵女与李昙身上。 她可是彻底心中有数了,没什么大意外,李昙定然会是太子妃的。不管如何,与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处好关系,那怎么着都是有百利而一害的。 陈嘉莲认识的人不多,若不是唐嫣偶尔带着话题找她聊,或者没有李昙在‘百忙’之中偶尔递过来的微笑,她可以算是被遗忘的角落。 被遗忘的人通常都会找事做的,所以陈嘉莲将先前被文少清折腾的没有吃的机会,悉数补了回来。当吃的差不多有些撑的时候,大家都也已经酒过三旬了。 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不是聊天,便是到处走走。 而陈嘉莲出于好奇,也自饮自酌的喝了些果子酒,再加上吃的饱胀不已,她当下抬眼四处望了望,便决定起来四处走走也消消食桃运无双。 站在不远处有些距离的马嬷嬷见陈嘉莲起身,便让两个随行来的丫头依旧站在原处,而她便向一旁围着野餐的宫人与侍卫行了行礼,便进得围场内圈之中。 “马嬷嬷,陪我四处走走吧!”因为酒气上头,陈嘉莲感觉有些轻飘飘的,她站起身大口吸了吸空气,便道。 “诺!”马嬷嬷应声之后,便紧紧的跟着陈嘉莲的脚步。 可就在这时,之前被一些贵女围着的李昙走了过来,李昙明显是喝多了,她的脸上早已泛着透透的红色,更显粉颊玉面秋波盈盈,她抓起陈嘉莲的手,转头对着自己的随同婢女与马嬷嬷道:“你等退后护着便是,我与陈家莲姐儿一同四处逛逛。” 李昙吩咐一出,她身后的婢女自然听命,可是马嬷嬷却有些迟疑,她抬眼看了看陈嘉莲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说,低下头缓缓往后退去。 陈嘉莲确是觉得轻飘飘了,可是到底只是这身体底子太弱,应付不了酒精才有的反应,在她心里可是十分清楚的。她被李昙爽气的拉着,不由心里暗自觉得,原来端庄的下面也有豪爽的一面啊! 两人边走边聊,李昙酒后的谈吐,终于让陈嘉莲感受到了,她地确是安国公夫人的孩子。总算有一些乃母之风。 想来,估计李昙及其家中早就知道她将来的姻缘的,所以自小便拘着性子,瞧瞧李昙那狡黠的模样,真是感叹她人前人后两张皮还真是有些颠覆啊! “你可知道,我最喜欢的便是那种大蛐蛐儿。”李昙边说边比划,破坏了些她极力要稳住的那种端庄身形,同时她的脸上也带着少有的娇憨道:“这种大蛐蛐儿,长安城里可是没有的。” “很厉害吗?”陈嘉莲为了应付她这种半醉半醒的样子,便渐渐开始搀扶着李昙,生怕她一个脚步不稳,跌了下来,同时嘴上也没闲着的附和道。 “当然!当然厉害呢!”李昙当即瞪着那双丹凤眼,对于陈嘉莲的质疑表示不满,提高音量道:“我们在封地那儿,大兄最疼我了,他的梦想便是成为大将军,所以每每归家,便总是为我寻来那种个头特大的大将军蛐蛐儿呢!”说着,李昙口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继续道:“你可知我大兄?那可是不逝色忠勇候府家的小将军的。”说到这,她又停了停,左右看了看,随即凑近陈嘉莲轻声笑道:“还有那个刘家,呵呵!她那个庶兄比我大兄一个帐营,可是比起我大兄,那可是差的远着呢!……呵呵!” 陈嘉莲脚步本就不稳,与李昙在一起走了许多路,更加是被她带着开始左摇右晃起来。 正要开口说歇歇,冷不丁身旁一阵惊呼。 是李昙,她不小心扭着脚了。 陈嘉莲扭头看去之后,便见李昙脱口而出的惊呼之后,便眉头微蹙,随后为了保持端庄沉稳的形象,就紧咬着唇,闷声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身后的婢女与马嬷嬷快步赶到,一名婢女忧心察看了李昙的伤着的脚踝,另一名婢女则为李昙擦试了额上因疼而渗出的细密汗水。 “婢子这就去找人抬软撵过来。”擦汗的婢女起身回禀,随后得到李昙的点头同意,便转头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小姐可是忍住。”查看伤势的婢女,将李昙的腿脚抬起,搁到一旁突出的石头上,便开始缓缓揉搓起来,帮助李昙活血。 为了减缓李昙的痛苦,陈嘉莲任由她将自己紧紧拽住。 过了好长的时间,都不见先前找软撵的婢女回来,而李昙在另一婢女的按摩下,渐渐感受到好受一些盗墓贼与大小姐的故事最新章节。 她略微舒展眉眼,却又带了一丝焦急道:“怎地去了如此之久,还未见有身影。” “是啊!”按摩的婢女也眼见忧色,朝先前婢女离开的方向望去,道:“要不,婢子去瞧瞧。” “嗯,你且去吧!”李昙看着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伤处,稍微动了动,忍着疼抽着气道。 那婢子起身,望向陈嘉莲似是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唇,便大着胆子道:“陈家小姐,能否让嬷嬷帮着婢子为小姐按按,这才活了血,婢子怕久不揉搓,肿的会更厉害……” 马嬷嬷朝李昙伤处望了望,眼神稍微闪了闪,便道:“还是老奴去吧!许是先前的丫头找不到人抬轿撵,老奴人粗力气足,干粗活没问题。”言下之意,便是她过去还能帮着抬轿撵搭把手,而按摩这样的精细活,还得眼前这个丫头做。 “我没事。你快些去吧。”李昙忍痛道:“我还撑的住,莲妹妹也要人侍候的。” “没事没事。”陈嘉莲沉默的够久了,她此时也不好继续沉默了,于是便笑着应道。 眼瞧着马嬷嬷消失了身影,陈嘉莲便收回视线继续帮着扶着李昙,因着她的腿脚被婢女抬起,陈嘉莲便负责李昙的腰背,以防她一时不慎往后仰头倒去。 安静了不知许多,便看到前方好似有人影纠缠。不多会耳边好似也有一些声响。 细细听了一会儿,陈嘉莲便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她才反应过来的刹那,她便听到李昙羞怒的对着婢女,压低声量却是极其严厉,道:“闭上眼,掩住耳。” 哎!老天是多么厚待她啊! 穿越到这个文化风俗似汉的时代,已经是第二次让她碰到古人偷情的场景了。而且偷情之人的身份还那样的高,场面也是那样的激烈。 陈嘉莲简直没什么想法了,她能做的便是睁着那双炯炯有神的杏眼,将这些不看白不看的场景,全部当成爱情动作片娱乐自己了。 在她一旁的李昙暗自皱眉,不知道是脚痛还是因为陈嘉莲丝毫没有慌乱与害羞的表情。 隐于角落,李昙与陈嘉莲找的位置相当好,两人皆控制住呼吸,以致于几乎不可能被人发现。毕竟古代高人那种耳聪目明,在现实生活中没几个,而且还是在做这等激烈全身投入的事情中的太子殿下。 春光简直比她上一次观赏时还要带劲。 除了两次观摩的心情不同之外,陈嘉莲发现太子与刘琳之间的互动,大概是已经有了第一次,这之后的互动那是相当的融洽与契合。 刘琳的双腿被太子抬得极高,太子挺立在刘琳的双腿之间不断来回涌动。不知过了多少个来回,便见刘琳的那双玉足被架到了太子的肩处,他的上身半伏在刘琳的面前,一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揉捏着她的玉兔。 毕竟是野外,又是这样野外之地,虽然是隐蔽之外,倒也是不能与在室内相比,两人衣衫未有除尽,只是半褪而已。但这不但没有影响情趣,相反更有一种欲迎还拒、欲语还羞的诱惑。 到最后,太子的兴致极其高昂,将刘琳拉起之后,便充分利用野地工具,刘琳双手紧握树枝,尽量抬起自己,而太子在她身后对她上下其手,同时抬起她往他的前处迎去。 树枝乱颤之下,娇意吟诵。 当一切安静之后,陈嘉莲看到一脸煞白的李昙。哪有那种泛了红的桃花粉面,简直是受了大刺激之后惊恐伤心绝望的模样。 ------------ 33再次靠近 陈嘉莲紧紧皱着眉,适才惊讶之下与李昙躲藏起来是权宜之计,本想着待太子与刘琳两人激情尽兴离去之后,她们再行离开,可是当陈嘉莲远远看到那缓缓前进的轿撵,她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这种‘私情’若是泄露,李昙倒还好,本就是将来太子妃的人选,即使太子再因此而不喜,总是会活着就是。但是,陈嘉莲简直不敢想像太子会如何发落于她。赐死!?抑或是终生关起来!? 想到这,她已经不仅仅是眉毛紧皱了,而是浑身都出着冷汗。 下意识的转过头来看向李昙,李昙比之前的情况还要糟糕,何止是脸白绝望,简直犹如一堆泥似的直接摊坐于地上,好似人生了无生机一般。一点也没有人前那种端庄睿智的模样。 陈嘉莲伸手去拉李昙,对于李昙,她心底里还有潜潜的一丝期待。终究是太子妃的人选,应该不至于这么耸吧!总有些急智或者什么其它的潜质吧! 可是李昙最终让陈嘉莲失望了,她的眼神空洞,最后因被陈嘉莲拉得次数多了,她才有一丝反应双眼直直的望向陈嘉莲,双唇开始颤抖、眼睛也渐渐蓄了泪水。她的模样好似下一刻便要失控大哭,那模样让陈嘉莲吓了一跳,慌忙停下手中动作,汗毛倒竖着静于原地。 可是不知为何,在这紧急危险的时刻,陈嘉莲心底有一丝怀疑快速闪过,只是因为太快而且现下环境不允许,她还没有理清楚。 求人不如求已。陈嘉莲没办法,只得依靠自己,浑身警戒的快速四周张望,随后便一把拉着李昙,意欲往来时路的小径边偷偷绕开去。虽然不打草惊蛇的把握也不大,但好歹试上一试吧! 李昙依旧没有恢复,任凭陈嘉莲如何使力与暗示几次,依旧无果。 陈嘉莲眯了眯眼,索性不理李昙打算先行离开,只是在双手双脚趴地经过李昙之时,陈嘉莲蓦然转头看向李昙,她眼睛中突然迸发的凌厉与警告是那样明显与直白,让暗中观察陈嘉莲的李昙,不禁内心一凛! 手脚并用的陈嘉莲狼狈不堪,她也知道危急到底解除了没有,不过身后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是李昙没有节外生枝桃运无双。虽然想不通李昙为何要拉她下水,可是陈嘉莲在集中逃离险境时,最终也算是清明了李昙有可能是故意将她拉入此是非之中的。 可是,为什么呢!? 陈嘉莲终于脱险了,依旧是天空中挂着太阳,依旧是此太阳洒下了阳光于大地,不知为何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一瞬间觉得阳光与周围的一切是那样不同。 不过,她已经全身湿透了,一路几乎爬行下来,也是十分疲劳,她喘着粗气翻身坐于地面上,稍做休憩了一会,便要仰天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以缓释自己的紧张情绪。 才刚刚要放松心神,冷不丁一股大大的阴影笼罩,让她微张的口就这样僵硬的来不及收起。 “哈哈!原来你在这儿?”因为凑的太近,文少清的那一张脸无限放大、突兀的出现在陈嘉莲的眼底。他仍旧是那副痞得没正经的样子,让她恨不上上去一拳打落那张带着恶作剧的笑脸。 “嗯。”陈嘉莲忍住了情绪,她缓缓伸手推开文少清那张嘻笑俊脸,低着头收敛面部表情,随口应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文少清被她推开也不生气,他一扭身便坐在陈嘉莲身旁,随手抓折地面上的草梗含在嘴中,状似无意又似好奇的的转头望向她,问道。 “吃的多了,随意走走。”陈嘉莲仍旧低头,微微蹙眉,恢复些镇定之后,便抚了抚头发与弹了弹衣角,意欲起身,道。 “累了?”文少清目光随着她的动作,不过见她起身也没有阻拦,只是继续道。 “尚可!”陈嘉莲内心对他保持戒备,离去前依旧保持基本礼貌,回道。 “听我阿爷提及,陈家嫡女是我未过门的妻室。”文少清看着陈嘉莲抬眼离去了几步,他笑了笑之后,素性躺到地面上,翘起腿脚晃了晃脚尖,悠哉道。 陈嘉莲背影一僵,随即依旧快步离去。 她边走边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与平复自己,当她渐渐靠近人群之后,她依旧坐回了原先烧烤之地。 “大姐儿。”马嬷嬷没过一会儿便搜索到了陈嘉莲的身影,她急步走向陈嘉莲,伏在她身旁,道:“李家小姐如何了?” “嬷嬷适才为何没有与安国公家奴婢一同送轿撵?”陈嘉莲不动声色,一边端水饮着一边问道。猜测着是不李昙找了借口。 “是文家公子使人唤老奴前去。”马嬷嬷不知何事,首先便以为是陈嘉莲要责问,于是道:“老奴本意欲搭把手将轿撵一并抬了过去,却没奈何文家公子使了人非要唤老奴。” 文少清!? 陈嘉莲心中一紧,再次不动声色问道:“李家那边,见你意欲相助,是何态度?” “实不瞒大姐儿,老奴起初不越多管闲事,只是想着于一旁搭把手便可。”马嬷嬷老实回道:“可那先前的婢女实是柔弱,李家的仆妇也不知都跑哪去了,只留下一个粗壮的,之后来唤的婢女赶来时,一直希望老奴帮忙。若不是文家少爷,估摸着老奴会与那粗壮婆子一起,将轿撵抬了过去。” “之中可是有诸多言语勉强?”陈嘉莲的内心渐渐明朗,最后确认似的问道。 “是!”马嬷嬷回道,随即才问起李昙,问道:“那李家小姐可是平安归来?”说着,她暗自扫了一眼四周,并没见到李昙的身影。 “想是应该平安的吧!”陈嘉莲心中产生一股恼怒,同时也有一丝庆幸,更有一点点对自己的责备重生之溺宠世子妃最新章节。怎么这般轻信于人! 沉默了一会儿,陈嘉莲是在反省与细思方才的一幕,而马嬷嬷却在纠结着刚才被文少清唤过去的事。 最终马嬷嬷还是说了出来,道:“大姐儿,适才老奴被文家公子唤去,并没见到文家公子。” 陈嘉莲听到马嬷嬷所说,更是心中肯定,于是轻叹一声,口是心非道:“随他吧!他就是一胡闹之人。有何事是做不出来的。” “可是……”马嬷嬷欲言又止。 “嬷嬷有何言,不妨直说。”陈嘉莲察觉之后,便问道。 “老奴没见到文家公子的原由是……”马嬷嬷顿了顿,才道:“文家公子先头与人打架,将人家的腿脚打折了,之后道是担忧太子回来训责,便去……” “不是去与人道歉的吧!?”陈嘉莲挑眉。想想也觉得文少清不是那种人。 “是去威胁那人……闭嘴的。”马嬷嬷极其担忧与后怕,道:“还带了些许人去的,气势汹汹的样子。” 陈嘉莲再次沉默,想到文少清之前与她的相遇,她内心盘算着时间差。 正想着,远处一点点喧闹声响起。 隐隐约约间,她看见李昙的身影坐在轿撵中的身影,再她的轿撵之后,还有一顶轿撵快速的跟着,随后两顶轿撵一前一后的离去了。 当收回目光时,陈嘉莲看见文少清背着一双手,挺胸抬头的回来了,在他身后有四五个人,皆是大步傲慢的跟随着。马嬷嬷也看到了这副场景,当下便拍着胸脯道:“回来了,真是造孽呦,大姐儿是没瞧见先前那人被打的趴软在地…….现在估计更是落不着什么好去了。” 不知是不是敏感,陈嘉莲感觉到文少清往她这边看的时候,不有意无意的眨了眨眼睛。当下,她的心头更是紧的影响了正常呼吸。 她的胸有些起伏,马嬷嬷自然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当即安慰道:“大姐儿莫要惧怕,回去我们便禀了老太太,当初那文家也只是口头提及而已,这婚事最后是否做数,还不一定呢!” 当初陈嘉莲借着陈嘉碧那事,故意在陈勋面前哭诉,不但是上了陈嘉倩的眼药,也是摆明了对这个口头婚约的态度。马嬷嬷又是随着老太太身边的,自然是知晓有这个口头婚约以及陈嘉莲的心意的。 “不是这样的。”陈嘉莲脱口而出,当反应过来住嘴时,连忙转换话题道:“嬷嬷慎言,这到底是在外头。小心被他听了去。” 马嬷嬷本来惊讶与疑惑陈嘉莲那脱口而出的话,后因她的解释,便敛了表情,也觉得确是场合不对,于是应道:“诺!” 陈嘉莲内心波涛汹涌,尽管她不能最终肯定,可是她十分怀疑文少清有可能知道刚才太子与刘琳之间发生之事,而他与自己相遇是否也是故意的!?或者说,他很有可能知道自己与李昙躺在一旁偷窥了那一幕!? 文少清才坐定没多久,便起身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十分像是助纣为虐的爪牙。不过没有敢对他轻视,不止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他带着爪牙行去的发向正是太子出现的方向。他们是去迎太子的。 太子的脸色有些阴沉,因是背着光,陈嘉莲看不到他的真实表情。 但是不知为何,太子的眼神却是往她这里瞟了过来,随后便见太子与文少清说了几句话之后,太子就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去了。 李昙与刘琳的离去,再加上太子也离去了,接下来的外出踏青就没那么热闹了。 还好汝宁伯与其妹唐嫣还算是坚持不懈,而且原本一直沉默寡言的南平王梁德也出来活跃了些气氛,好歹是将这外出踏青的氛围又带了起来传奇球坛路。 这一次没瞧见三皇子梁泰,便也没有什么男子对自己和颜悦色,陈嘉倩更是一直跟在唐嫣的身旁,偶尔传来阵阵笑声,好似亲密程度更进一步。 “哎呀!你的那些礼还真是白送了呀!”不知何时,文少清又出现在陈嘉莲的身后,本就见到他有些畏惧的马嬷嬷,更是连忙将手抚到了胸口,不过很快又放了下来。下意识的靠近了陈嘉莲,样子像是保护陈嘉莲一样。 文少清瞟了一眼马嬷嬷,赞道:“不错,身边总算有一个忠心的了。” 这一声赞,顿时让本就脸色不太好的陈嘉莲与马嬷嬷皆更是脸色一变。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文少清依然悠哉平常,也不客气的像之前吃烧烤那样,直接于陈嘉莲身后右侧坐下,伸手往一旁茶壶递给马嬷嬷道:“水没了!” 马嬷嬷自然伸手接过,随后瞪大眼睛望着文少清。 有这样睁眼说瞎话的吗!?惦惦份量,明明茶壶里至少应该有一半茶水的! 陈嘉莲虽然没有惦量茶壶,可是她看这架势,便也心中明了,只是她不愿意让文少清成功的将马嬷嬷支开,于是也就选择抿嘴不言。 文少清表情不变,他只是双眼含笑望向陈嘉莲,随后望了望晴空万里的天空,道:“如此好的天气,难怪陈家小姐会有闲情雅致举头望天,欣赏那独好的风景啊!” 举头望天还能欣赏什么好的风景!?陈嘉莲暗自咬牙,只得忍气道:“嬷嬷将茶拿去热热吧!这不算冷的天气,偏偏有人要喝热茶,也不怕上火!” 马嬷嬷有些犹豫,只是想到那伺候茶水的也没多远,当下便边回头边急步的去了。 就在马嬷嬷离开没几步时,文少清身后的人也往后自觉退后几步。 “虽然此朝民风开放,也没有如此容得下男女之间私相授受的,文公子还请怜惜一下别家姑娘的闺誉。”陈嘉莲从头至尾都不愉快,她紧绷着一张脸严肃道。 “无妨!”文少清再次笑了笑,无所谓道:“我不会嫌弃的。” “我嫌弃!”陈嘉莲实在觉得文少清可气,当即不给面子道。 文少清也不管陈嘉莲是何表情,嘻皮笑脸凑近陈嘉莲道:“呵呵!不管如何,你都欠我一个人情,适才太子问到你呢!” 陈嘉莲心知马嬷嬷去去就来,更是听懂了文少清此话的含义,当下也不再管对文少清离她如此之近是否妥当,直接抬眼望向文少清,蹙了蹙眉道:“虽然至今依然懵懂,可……多谢!” 文少清瞟眼见马嬷嬷已经备好茶水,正转身要回转,于是便离开陈嘉莲恢复之前坐姿,道:“无论何人问你,你只言与我在一起便罢!”说完,便起身径自走了。 只留下陈嘉莲望着文少清的背影,怔怔的有些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34闯门欲为 回到府中,绕是陈嘉莲活了第二世,也是有些忐忑不安,着实竖起耳朵仔细留意着府中情况。只是静静的过了几日,依旧是风平浪静。没听到什么不同的风声。 每天除了管教嬷嬷与李乐师的精心指导,陈嘉莲便是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思索着自己的未来,当然她也是在等,她总是觉得越是平静越是意味着风波定然会不小。 果然,当安静惬意的日子缓缓流逝后的某一天,便有陈勋身旁的人来她的小院与马嬷嬷附耳说了几句。 马嬷嬷听后一脸惊慌,但是强做镇定的掀帘进来。 “何事?”陈嘉莲平静的望向马嬷嬷,主动开口问道。 “老爷大怒,不晓得兰夫人与倩姐儿说了什么,老爷现下直嚷嚷着要大姐儿快些至宣和堂。”马嬷嬷一脸担忧的回道。 “嗯,那就过去吧!”陈嘉莲淡然起身,迈步往向行去,道。 “大姐儿……”马嬷嬷虽然依旧惊讶于陈嘉莲的淡定,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马嬷嬷自然是心里偏向了陈嘉莲,况且她隐约猜到应该是与那日外出踏青有关,于是脸上的担忧更甚,道:“大姐儿就道那一日与老奴形影不离。若有个什么,也是老奴伺候不尽心……” “无妨事的。嬷嬷放心。”陈嘉莲自是听出了马嬷嬷言下之意,她倒是没想到马嬷嬷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清才自清,浊者自浊,即使有什么误会,总是有说开的时候。” “可是大姐儿那日……”那一日确是大姐儿与她分开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着实不好解释,这三人成虎,本就是在府中境况不好,如今若是被什么攀咬了,那可日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的,马嬷嬷见她一点儿也不着急,本还有些惊讶,现在倒是认为陈嘉莲是不懂的事情严重程度,于是再次提醒道:“方才那传唤之人与老奴之前有些交情,大姐儿可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事了?” “能有什么不干净的,无非便是偶遇了一个纨绔子弟罢了。”陈嘉莲心中一凛,随即眼睛微微眯了眯,便恢复了镇定,回道。 ――― 来到宣和堂,陈嘉莲仰头朝那高高悬挂之处望了望,这是陈府内宅的正厅,平日里非正事不会使人来此处,虽然不是具体事情被渲染成什么样,可是料想也对她没什么利处妖娆召唤师全文阅读。 不过就是言不由衷歪曲事实嘛!谁不会!?无非比的谁的定力足脸皮厚而已!陈嘉莲暗自冷笑。 “阿父唤我来可是有事?”一圈行礼之后,陈嘉莲便轻声却是平淡的问道。 “哼!”未及陈勋回话,一旁陈嘉倩便急切的表现出强烈的不屑,她冷冷一哼,并且极度鄙视甚至带着压抑的恨意道:“有何事,你还不知道吗?装傻的也着实过了些!” 陈嘉莲并没有理会陈嘉倩的嘲讽,但也没想要放过她的不敬,于是道:“阿父在此未及出言,二妹妹这般插言若是让姚嬷嬷瞧见,会否自责亦或是不知道会有什么责罚而出!” 言下之意,便是说陈嘉倩失礼,并且暗讽她学规矩不知学到哪去了。简直是让教习蒙羞。 依着陈嘉莲以往的性格定然是要反辱相讥的,可是到底她被姚嬷嬷教导之下长进即使不大,也不可不说有些成效,况且兰夫人就在一旁,陈嘉莲倩最终用尽浑身力气,才将气恼与愤恨强行压住,终究是咬着唇没有再次开口,只是那双充满不善的双眼,直直的表示她对于陈嘉莲恨不能扑上去咬两口的心情与意愿。 “你二妹妹也是关心则乱。”兰夫人于一旁温和开口,极为关切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望了望脸色极其不好的陈勋,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开口问道:“那一日外出踏青,李家大姐儿与莲姐儿一道散步,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了?” 陈嘉莲心中缓缓开始猜测,脸上表情无异,回道:“李家大姐儿脚崴了。” “那之后呢?”兰夫人继续关切的问道。 “之后李家大姐儿的轿撵便来了。”陈嘉莲回道。 “那轿撵来之前,可有…….”兰夫人眉头轻蹙,仿佛十分难以启齿道:“可有何事?” “无事。”陈嘉莲脸上露出迷茫,回道。 兰夫人对陈嘉莲这样子极度不满,她那温和的脸因为眉头蹙紧的更深而褪去,带着一丝严厉道:“莲姐儿,你可知扯谎是极要不得的。” “扯谎?”陈嘉莲迷茫的表情更甚,迷茫之后便是疑惑,再然后便是露出惧怕,道:“夫人,我没有扯慌,没有扯慌……” 兰夫人最讨厌陈嘉莲摆出这副表情,当下厌恶感不由涌出心田,只是碍于陈勋,便强行压住,继续维持着柔和的语气,像是诱哄般的道:“莲姐儿,你莫要急切。老爷与我也是关心于你,那日之事你好好想想,是否有什么异常之事?”说着,兰夫人再次拿眼瞟了一眼陈勋,随后坐直身体往后靠去,收了收柔和之音,道:“若是不小心遗漏了什么,届时可不只是问问那样简单了!” 威胁吗!?陈嘉莲心中再次冷冷一笑。 她敛了敛心神,摆出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最后垂然欲泣,身姿慢慢的跪了下来,欲言又止。 兰夫人心中顿时一股期盼,差一点便将之前极力掩饰的焦急之意显露出来。 这小贱人最好将实情说出来,否则为何之前皇家暗示好了的,却偏偏听闻太子不太愿意。 “阿父,求阿父莫要将女儿配给文家公子。”陈嘉莲说完这句话,便拿早已准备好的巾帕擦拭双眼,在那沾染着药油的功效下,她的双眼迅速变红与不断流倘着眼泪,脸上带着委屈与凄惶道:“那文家公子不是良配,女儿害怕…….” “害怕什么?”陈勋沉声开口,随即道:“文家公子自小与太子交好,后离开长安数年,此次归来与太子重拾情谊,你若能与他婚配,倒也不枉费了你总裁深度爱全文阅读。何况,他年纪不大便处处受人赞扬,有何不愿?” “阿父,那文家公子喜好女子,女儿自知姿色平平,身娇体弱,实无法与之匹配。”陈嘉莲说的更加委屈,哭声也配合的更加响了。 “难为你有自知之明。”陈勋皱着眉毛,他本就为陈嘉倩一事心中着恼,被陈嘉莲一番哭诉,心情更加不好,于是便道:“阿父知晓你的心思,无非便是害怕其她女子分了宠爱。可是你可曾想过,人不风流枉少年,何况是那样出身的才俊。且,身为女子应当知晓何为大度,大度能容便能得到夫郎的敬重与疼惜,有了夫郎的敬重与疼惜便是福气,你便要知晓惜福。莫要胡搅蛮缠一心只顾自己而生嫉妒之情。” 听了陈勋的一番话,陈嘉莲差点噎住。 除了惊讶之外,她唯一的感受便是愤怒的想上前一巴掌将陈勋给掀一旁去。 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是陈勋的女儿,而且论武力值,陈嘉莲倒是有可能被陈勋一巴掌掀翻在地。 于是她能做的便是极具有表演天才的,张大嘴巴,用受尽委屈及屈辱般的眼神,控诉着望着陈勋。 陈勋其实也有点噎住,骨子里有文人的清高又有武人的粗犷。 在内心里他也是对这番话有所不赞同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就将兰夫人时常在他耳边叨叨的话脱口说了出来。 陈勋顿时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喉咙,掩饰住自己那一刹那的不自然,道:“阿父听闻那文家公子一些事,只是暇不掩玉,他那些……荒唐事,比起他的其它来,乃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阿父!”陈嘉莲被气的,只感觉血气上涌,原来就病弱的身体因此而显得摇摇欲坠。 正在这时候,便见管家撩着袍角急急的往宣和堂奔来,行了礼得到陈勋允许便跑至他的身旁轻声禀报。 只是才禀报完毕,得了陈勋‘有请’吩咐的管事,那只脚才踏出门槛,便收了脚回来,直直的脸露笑意迎了过去。 宣和堂内朝外看的人皆是一惊。 那领头人不是文少清又是谁!?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双眼直视前方的护卫。而为首的两个护卫则高举一个令牌,那牌子不用特别仔细辨认,陈勋便能瞧出是太子的令牌。 按照管事匆匆进来禀报,陈勋略加思索与沉吟的时间来推算。估计文少清在管家跑进宣和堂没多久,便也不顾那门房上的阻拦直接让人举着牌子‘闯’了进来。 堂堂的怀化大将军的大门,不管如何,被人这般‘闯’门!?总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思及此,陈勋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呵呵!还望大将军恕罪,小侄不请自到,真正是打扰了大将军了。”文少清就当没看见陈勋的不高兴,他笑的见牙不见眼,那一身骚包的亮蓝色银线云纹,腰间别着一个又大又圆润的上等玉饰,一摇三晃的闲适进得宣和堂。 “哪有,哪有!”陈勋虽然心中太爽快,可是想到他是带了太子的诣意过来,于是便强行拾起笑容,拱手迎道:“文少府客气了。不知道太子此番遣文少府来,有何口谕……”边说边意味深长的望着文少清,暗示着他之所以纵容文少清就这样‘闯’进来,完全是看在太子的份上。 “好说,好说!”文少清同样当做没听懂陈勋的话中之意,他直接在陈勋有请的手势下,大咧咧的便坐了下来。而身后的护卫则十分有序的往他身后依次排开,阵仗倒是十分的有气势。 ------------ 35莫名其秒 陈勋冷着一张脸看着文少清,文少清依旧脸上笑容灿烂,待管家张罗着人将茶水倒好之后,文少清便稳稳的托起茶盏,吹了吹飘浮在茶面上的茶叶之后,他作势又闻了闻茶水的香气,随后才缓缓的品茗,整个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被手上的那茶水吸引了一样。 短时间的沉默,让陈勋的脸色更加差,而兰夫人端坐于一旁与陈嘉倩一样,心里都是十分的心焦,只是兰夫人定力相对好一些,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时不时的望向于陈勋与文少清。 陈嘉倩则一直紧紧的盯着文少清,本就心焦的她更是因为文少清的动作而刺激的怒意横生。若不是看到自己的阿父陈勋于一旁好似不太敢言语,她早就直接开口问了。至于姚嬷嬷先前对她的教导,在得到关于太子消息面前根本不值得遵守。 当然,整个场中心情最复杂的还数陈嘉莲,因为文少清的介入,她退于一旁,坐于陈嘉倩的下首,脸上的泪痕犹在,之前因为陈勋的话而愤懑情绪依然存在,现在突然中止,甚至谈话核心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她感觉自己就像吊在半空中一样,感觉不太舒畅猫妖也恋爱。可是除了这种感觉之外,莫名其妙的,她尽然有一种微微安定的感觉,总觉得文少清不会害她。 眼瞧着文少清不打算马上开口宣读太子诣意,那么宣和堂内的陈嘉莲与陈嘉倩便有些尴尬,留下或者退下都有些不能确定,谁叫文少清就这么大咧咧一点也不懂规矩的进来了,如果他马上宣读太子诣意,那么陈嘉莲与陈嘉倩也就直接随着陈勋与兰夫人接诣了,而现在这般沉默,两位姑娘家也不能就这久留啊! 这真正是叫陈勋彻底不满起来,再次看了眼文少清,在确认他确实没要主动开口之意,便沉声道:“文少府若是喜爱这茶,稍后便叫人包上几份送至府上便是。” 都这般对他不满了,陈勋也不愿意马上将脸皮撕破,说话也绕着,说白了还是内心没多少底气,想要跃身于勋贵之流,可终究家世底蕴不足。两相矛盾之下才会有他这种的脾性与处世态度。 文少清自然是心里明白,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配不配合又是另一回事,况且他本来就不是因为有正事才来的,于是便是嘻笑着回道:“那敢情好啊!这茶我闻着便觉得香。” 话音落下之后,陈勋与兰夫人便心底里开始生了怒气,原本的顾忌因为这般怒气而消散了。 在与陈勋视线对视之后,兰夫人开口道:“不知太子的诣意……?” “啊!我差点都给忘了!”文少清斜眼瞟了兰夫人,便拍了拍脑袋故作才想起来的模样,道:“瞧瞧!我这见了好东西就忘了正事的毛病总是改不了!” 陈嘉莲于一旁看到陈勋的脸都快黑的像锅底了,不由联想到之前陈勋给到文少清的正面积极评价。不由的便想笑,只是唇角才弯起,便低下头去掩饰住了。 “现在说起也来得及。”到底是大将军了,都到这一步了,陈勋再不硬气些,那还真是掉价了,于是便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耐,开口带着威压望着文少清道。 “太子口谕!”文少清豁然起身,一声大喝,将才摆出身份谱的陈勋着实吓了一小跳,待反应过后,纵使内心再怒,也只能咬紧牙关撩胞起身,直直向敛容挺立的文少清单膝跪了下去。 陈勋这一跪自然也带动了兰夫人、陈嘉莲与陈嘉倩。 兰夫人与陈嘉倩的那一颗心简直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而陈嘉莲也只不过带着几分好奇,同时也觉得有些欣喜。她觉得今日文少清与陈勋这不愉快的见面,一定会改变陈勋对于履行她与文少清的口头婚约的打算的。 “太子口谕,兹有陈氏女清风素月,于野外踏青时受惊,特着扰事者文少清登府赔罪!”文少清难得的一脸正经模样,口中说出的口谕却如玩笑般令人感觉到被耍。 陈勋半跪在地面上,差点暴起狠狠的棒揍文少清一顿。兰夫人与陈嘉倩自然也是满脸抑郁之色。 陈嘉莲不自禁的皱起眉毛,虽然这个口谕中只是提及陈氏女,但是基本上也能想得出是何人,总不见得是陈嘉倩吧!要知道那天陈嘉倩一直紧紧的盯着几个贵女,别说滋扰了,两人连话都没上半句。 想到这,陈嘉莲便开始迷惑,不晓得文少清到底哪根筋抽住了,这般任人妄为,而且还将陈勋给狠狠的得罪了。 而且,那太子也是,即使无法预知文少清这般胡闹,可是那口谕与那令牌,想必总是做不得假的吧! 勉强起身,兰夫人很体贴的站于陈勋身旁,陈勋的隐忍与濒临暴发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的,此时的兰夫人自然是不会再有顾忌,相反替陈勋将头阵打了,陈勋内心还会高看兰夫人,于是她严肃正容道:“文公子,不晓得我们陈府哪位受到了文公子的惊扰,这般隆重与重视的亲自上门赔罪,实是太有损妇容妇德,有损女儿家的得体体面了很想很想你。” 兰夫人的话听着是对文少清说的,其实句句还是连带着陈嘉莲的。这样的话,陈勋如果拿太子与文渊阁文氏一族无奈,却是可以迁怒至陈嘉莲那里的。谁叫陈嘉莲那亲生公主阿母已经回到长安,也谁叫陈嘉莲近些时日能够得到老太太及陈勋多过于以往的照顾。 陈嘉莲不动声色,其实在她直觉里的感觉不到任何危急,让她更多的是好奇文少清到底要做什么! 果然文少清没有让陈嘉莲失望,他当即张大嘴巴,一脸惊讶最后定格在万分的懊恼表情上。 “哎呀!我怎地就…….”文少清一手成掌一手成拳,随后一拳打在手掌上,懊恼道:“这下真正是滋扰到人了,使人受惊了。” “滋扰!?受惊!?”陈嘉倩实在是怒及攻心了,她忍着脾性受着姚嬷嬷的挑三拣四,还不是为了兰夫人对她说的那番话,现在倒是好,太子不愿意,那她又如何嫁进太子府去!?而就算嫁进去了,没有太子宠爱,她的日子便不会好的。原以为太子会有任何特别口谕传来,可是这如废话般的什么狗屁口谕,简直是让她无法忍受,就差破口大骂,将文少清直接扫地出门。她又是冷意又是怒意,带着极度的责备道:“文公子何止是使人受惊,简直就是使人惊怒!你可知你这般闯进来,还让太子带了这几句话,传将出去,我陈氏女该当如何自处?你赔罪?你赔得起吗!?” “倩姐儿!”兰夫人一见陈嘉倩如此样子,便敢紧出言阻止。 “是呦!这可如何是好。”文少清眉毛一挑,随即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他便转眼望向陈嘉莲,于陈勋几人看不出的角度,朝陈嘉莲快速的眨了眨眼。 陈嘉莲眉心一跳,看着文少清那清俊的眉眼,猛地又是心头一跳。先前还算安稳的心中感觉,顿时开始觉得危险临近。 “阿莲……都怪我一时鲁莽。”文少清万分愧疚与沮丧,道:“早知你我那日相会一事,大将军与夫人皆不知情,我也不会急于求得太子诣意,特地登门赔罪。都怪我一时情急疼惜,生恐你遭受责罚。如今……这可怎生是好呢!?” “什么?”陈勋一声怒吼,大掌一拍桌案,随后指着陈嘉莲,想骂却又终究憋在心口,没有说的出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无论如何即便再不喜,那等污言也是骂不出口的。何况,他虽然身为大将军,那也是从龙有功的儒将,哪是那种粗俗的从士兵一路打仗出来的将领呢! 但是陈勋终究不会故意去害陈嘉莲,可是兰夫人却不是那种心性。 眼见着文少清这般作派,被陈勋厌恶那可是铁板钉钉的,何况文少清这性子、这般处事,又是那般喜好声色犬马,将来有的陈嘉莲受的。况且,不管这私相受授是如何的有深层原因,单就传言一旦扩散,对于陈嘉莲定然只有害处没有好处,最重要的是嫁进了夫家,也得不到公婆与夫家人的尊重。 兰夫人心思快速转了几圈,便决定利用眼下,不过脸上依旧严肃正容的表情,十分郑重,似是在保护陈嘉莲,其实更是借机想要挑拨浇油道:“文公子,虽然你与莲姐儿之前有过口头婚约,可是也不能行事这般孟浪,也难怪莲姐儿不愿嫁于你。” “什么?你尽不愿嫁我?”文少清原本懊恼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惊讶与不能理解,甚至还带着一抹受挫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虽然自本朝开国以来,孝仁慈皇后曾经言明女子也可拒绝自己不喜之姻缘,可是经年已久,真正做到的女子并不多,难不成我在阿莲眼里,就是那般不能入人眼吗?” 陈嘉莲愕然,只能呆立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反应除了文少清所说中透露出的讯息,更是文少清唱做俱全的表演,不过,震惊之后,她心中几乎可以肯定这其中一定有事,否则文少清应该不会这般莫名其秒。 ------------ 36秋意渐浓 秋意渐浓之际,宫中传出一道诣意。将猜测与传闻皆变成了现实。 太子其实早已弱冠,东宫之处并不是没有女子服侍,历经之前差点顷覆之灾的国局动荡,太子身为国之诸君也是朝堂国运之希望,为免因女子事而延误朝事,故而太子身旁一直未立太子妃与侧妃。 其实这种说法是比较牵强的,真实意图在各个勋贵心里又有谁是不知道,太子妃与侧妃之位并不是太子顷心于谁便可以立,更多的便是如帝王后宫那般,考虑的还是朝政的需要、臣子间势力的平衡。 这些年过去了,帝王本就是以中年之龄承得帝位,再有喜爱的女子那也是没有封位提供了,况且太子也已弱冠多年,诸君之位眼看着一年年的稳固,那么对于勋贵重臣人家来说,愿意选择太子更多于帝王。 故尔,当诣意下达之后,各人听闻各人便各有心情与打算。 安国公府嫡女李昙,毫无悬念的成为太子妃,而镇国公嫡次女刘琳则被封为侧妃。另一个侧妃名额却是空悬未定。 与李昙不同,关于镇国公府嫡次女刘琳成为侧妃之事,还是有好几家勋贵不服的。特别是知晓刘琳本是妾生女,后被记名为嫡女之事知晓的人,心中便是隐隐觉得不太舒爽。 只是这种不太爽快的心情,没多久便是真正的被冲散了,剩下的也只是将目光转移投射到自家儿孙上。 因为边疆传来消息,蛮夷不但被击退,而且仓皇之下主帐被逼撤离五百里。主将更是被击伤现下恐怕正在养伤残喘。 而立下此大功的有两人,头功便是那刘琳名义上的庶兄刘涵,实际的一母同胞的亲阿兄,而次功便是镇国公府嫡长子李砚工业大明。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一片喜气洋洋。 国威大立之余,还有国之诸君大喜。 可是陈府里陈嘉莲的院子里却是十分冷清,当然除了她的院子里冷清,整个陈府都是比较冷清的。 姚嬷嬷已经被皇后收了回去,唯独李乐师还在府里教授,不管如何好歹预示着宫里面没有完全放弃陈家女儿。只是兰夫人与陈嘉倩之前的美梦是有些破粹了。 兰夫人倒还好,终究还能看得长远一些,可是陈嘉倩简直的急红了眼,陈勋与兰夫人怕陈嘉倩控制不住,冲撞了李乐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便以身子骨不爽利之名,将她先禁在自己的院子里。 当然陈嘉莲因为文少清之事,也被陈勋责令下了禁足令,后来又因太子婚事正式下诏,陈嘉倩屁都没捞着,便被兰夫人牵怒,于是陈嘉莲还算有点起色的伙食等各种待遇,全部又回归了原来的老路子上。 “哎!”陈嘉莲这几日将整个事情都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不由的叹了口气,深深感觉到世事无常,人生真是充满了跌宕起伏啊!虽然目前也只是跌宕,还没瞧见起伏。 “莲姐儿也莫要想太多了。”马嬷嬷于一旁安慰道:“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件事啊!依老奴看,未必不是好的。” “嬷嬷此话何解?”陈嘉莲多披了件外袍,靠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满地的落叶,神情带着伤感道。 “文公子那样应不是良配。”马嬷嬷先是谨慎的四下看了看,将陈嘉莲新招收在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使唤到外头守着,便凑近陈嘉莲轻声道:“即便老爷再是考虑他的家势,经此一事恐怕也是从心底里生出不愿的。” “可是阿母当年与人口头约定。”陈嘉莲担忧道:“兰夫人也是极力促合,我生恐阿父最后还是将我定给了他。” 马嬷嬷沉吟半响,最后皱了皱眉,声音更轻了,道:“莲姐儿只看到老爷疼惜兰夫人,却没瞧出老爷内心里还是在乎公主的?” “真的?”陈嘉莲先是一惊,随即又萎了下去,道:“我看未必啊!若真是在乎阿母,为何眼睁睁的看着阿母离去,又为何狠心不上我随着阿母离去?” “哎!”马嬷嬷似乎陷入了回忆,带着抹感伤与追忆道:“当初老爷那样,从外头看确是不地道,可是莲姐儿可知,你就是老爷想留住公主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任谁都没想到,公主能狠心的松了手,宁愿舍上所有,也要离开老爷。” “阿父当真心里还有阿母?”陈嘉莲扭过头望向马嬷嬷,一脸懵懂与期待着答案,道。 “现下里还有没有,老奴还真是不能大胆揣测。”因为扭头陈嘉莲披着的外袍有些松散,马嬷嬷疼惜的上前将外袍重新给她披好后,看着她道:“但是,公主心底里对莲姐儿愧疚却是不假,如今公主已回长安,无论如何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入火坑。何况,之所以老爷将那婚约一事旧话重提,也是因为那是公主初时与文渊阁文阁老的口头之约。这才要想着法儿的践约,就怕你那阿母念叨着你阿父的不是。” “那阿父就没想过文渊阁阁老的势力背景,抑或者是太子与文公子的亲近?”陈嘉莲虽然不否定马嬷嬷的话,可是她才不相信陈勋会那么纯粹。况且,还有那兰夫人,简直恨不得她去死。 “之前若是有,那经文公子这次一闹,估摸着难喽!”马嬷嬷看着陈嘉莲满脸的惴惴不安,不由的想将谈话与气氛弄得松快些,于是露出安慰似的笑,扬起语调道:“且老爷还是孝子,最终发话的还有老太太呢!” ――― 终于当初冬正式来临时,太子的大婚也定在了来年的春季吞噬苍穹最新章节。 李乐师也光荣的要完成他的使命,被帝王诏回宫中。 这一日,是李乐师最后一日教习,被禁足一个月的陈嘉莲终于重见天日,可以跨出院子了。但是陈嘉倩却是真正的病倒了,哪怕兰夫人与陈勋想让她出面,那也是憔悴不堪无法到场了。 所以说嘛!索性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有了希望却没达到,那失望真正是难熬的。 何况是对于陈嘉倩那样的脾性,内伤的绝对厉害! 当李乐师奏出了一首别离意境的曲调时,陈嘉莲察觉出了异常,陈嘉碧的眼眶不但红了,隐隐还有肿的迹像。 而李乐师原本清冷疏离的目光,此时也时不时的带着担忧与…….掩饰不住的不舍……望向陈嘉碧的方向。 陈嘉莲的心里不由格登,下意识的便往陈嘉静处瞟去。 陈嘉静没有任何异常,她只是时而看着李乐师的琴与手指,时而垂首看着琴弦,同时伸手在琴弦上抚了几把,仿佛在捉摸着李乐师这首美妙的曲子究竟有什么奥妙,能弹奏的如此美好。 这般集中于所学,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于她不相干,她只沉浸在自己的研习世界之中。 看来她被禁在小院里那么多时日,这外边还真发生了许多变化啊! 不过细想一下也没什么,本就是于这般情愫开窍的大好年华,陈嘉碧有个怀春的对象也很正常,她记得自己这般花季年龄时也有暗恋的对象,而或多或少的因为世俗与客观境遇,也就停留在暗恋的阶段而已,只要不再相见,或者过上几年,那一切都会渐渐淡忘,只留下一抹美好的残影于心田,供年长后慢慢回忆品味而已。 可是,陈嘉莲终究还是低估了陈嘉碧的少女情怀。 当李乐师与她们告别后,陈嘉莲与抱着琴的大丫头红枣、莲子往小院行去时,她看到了古代追求真爱的大胆女子那大胆的行为。 那画面直接冲击着她的视线。 李乐师也算玉树临风了,在如此初冬季,他身穿织绵白袍,本应斜背着的琴落右手边的提着,一半落至地面。 而他的身后有一位妙龄少女扑在了他的背上,李乐师僵硬的身躯就这样挺立着,没有将陈嘉碧甩开,也没有任何动作。 静静的,看似十分美好又十分哀伤。那浅浅的哭泣声,仿佛能砸到人的心头上去。这让陈嘉莲突然觉得有些动容。 当然更动容的便是李乐师了,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突然转身将陈嘉碧紧紧抱至胸前,而那琴因为失去了依仗落至地上,一声琴弦的响动带起浅浅的一片尘土。 陈嘉莲看到了两人双唇的贴合。 对于这种场景,理智告诉她,最好的选择便是视而不见,快些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当然她也是这样做的。 但是,她的脚步才离去十几步远,身影刚刚掩没于假山之后无人能够看见。 便隐隐听到急促的脚步响起,紧接着便是仆妇们的大声责骂,还有小丫头的死死憋住而露出来的丝丝隐忍哭泣声。最后便是陈嘉碧一声短促的尖叫被生生的掐断。 陈嘉莲皱了皱眉头,脚步也只是顿了顿便更加加快脚步,离开了现场,紧紧跟着的红枣与莲子,脸色煞白,直到回到小院,都没有恢复过来再问仙途(女配)全文阅读。 马嬷嬷将三人迎了进来,察觉出了异状,便将两个二等丫头桂圆与糯米去打水,亲自服侍着陈嘉莲换洗之后,便将二个一等丫头带了下去。 当夜晚降临之后,马嬷嬷将用完的晚膳悉数收拾了干净之后,拉起帐子,边侍候陈嘉莲洗漱,边轻声道:“碧姐儿身旁的丫头又被杖毙了几个,剩余的全部赶到庄子上,而碧姐儿…….恐怕是要被送到家庙里去了,秦姨娘几乎哭死过去。” 陈嘉莲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结局她一早也是猜想到了。 只是她想到了兰夫人的可怕,陈嘉莲相信,兰夫人定然是一早便察觉了陈嘉碧,而这番所谓的抓奸,想必也是早有准备。 “李乐师呢?”陈嘉莲想到了那个玉树临见,本来僵硬的身体想要抗拒,最后败在了软玉温香下的男子,随口问道。 “能拿他怎么样啊!?”马嬷嬷撇了撇嘴道:“他是宫中乐师,如果将丑事暴出,毁了的可是整个陈府。” “这倒也是。”陈嘉莲将中衣换上之后,便躺到了床塌上,应道:“可是阿父就会这样轻饶了他吗?” “不轻饶那又怎样?”马嬷嬷轻叹道:“李乐师名义上是宫人乐师,实际上地位不下于宫人妃嫔。” “啊?”陈嘉莲有些惊讶道:“他的地位有那样高?”不会是……想到这,陈嘉莲的双眼顿时瞪大了,直直望向马嬷嬷。 马嬷嬷这才惊觉自己说的太多,倒不是不愿告诉陈嘉莲,而是觉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种事还是知晓的少一些为好。顿时她的神情中带着懊恼与尴尬,敷衍道:“天色晚了,莲姐儿早些歇息,莫要胡乱猜想了。” 马嬷嬷说完,便将帐子放下,吹灭了蜡烛,行至外间。 夜,冷风吹过。 陈嘉莲肯定了心中想法,随即闭眼睡去。 而此时,文渊阁内文少清,正迎着一弯泓月,闭眼享受着那阵阵冷风。 这初冬的冷意,让他心底里纷乱的情绪散去许多。 当然,没搞明白的还是没搞明白。 为何,这一个月没见她,他便会时而的想起她来呢!? 是因为祖父常说起的他,身上有股义气用事的冲动,有觉得要保护与自己有关的一切吗!? 而她于他有关的,无非就是那所谓的口头婚约。 可是,如果口头婚约撤销的话,是不是她的一切都会与他无关呢!还是说,她给他的印象便是沉静内敛、淡定能装。再说的白一点,皮厚,能装,不过关键的时候还是挺聪慧的,而且果断与有魄力。 太子两次的偷情,都被她窥见。 如果说第一次他认为陈嘉莲是无知者无畏的话,那么第二次的快速反应,随即当机立断,甚至以眼神凶悍的警告。便是真正的让他产生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不想嫁给他!?呵呵! 文少清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下巴,深深觉得这决定权与主动权,完全在于他,而不是她! 想清楚了之后,他的唇角便是冷冷一笑。 陈勋今日向祖父委婉的提出解除婚约,真是想得美! ------------ 37庶将刘涵 兰夫人简直是怒极了! 对于陈勋一边几日都宿在秦姨娘处,对于本身看重地位更甚于陈勋的爱重,她尚且还能忍。包括秦姨娘在陈勋耳边吹的枕头风,致使对陈嘉碧的处罚一轻再轻,她考虑到自己的倩姐儿也是因为她常常在陈勋耳边唠叨,这才得了陈勋求得宫中嬷嬷特意的教导,所以她也能忍。 但是,陈老太太要从后院搬出来了,而搬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张罗着为莲姐儿选仆从。兰夫人是知晓莲姐儿连续整月都去拜见老夫人的,她起先还特意跑到陈勋处提及,可是被陈勋挡了回来,故尔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阻拦。 却没想,那丫头的本事真的不容小看,短短这些时日变化如此之巨,难道真是所谓的开窍吗!?她不信。她宁愿相信那丫头是故意隐藏多年,只等快至及笄时暴露本来面目,又或者是那丫头的公主娘暗地里教导出来的。 不论是她猜测的哪一种,她都要打起精神来。 当年她使的那种见不得光手段才使得陈勋与她上了床塌、并且迷恋于与她不断缠绵。后来,也是仗着对公主脾性的掌握、及当时局势的点点知晓,从而暗里从中挑拨这才孤注一掷、正如她的舅父舅母所说,什么兵行险招也能取得奇胜。她冒着丢命的风险成了事,这才使得公主忍无可忍冲动之下便自行跑到宫里求得当时的皇后,要求和离。她起初也是胆战心惊,天知道,当她听到公主嫁了候爷并迅速离开长安城赶赴封地的消息,她可是老大的松了口气,直跪在地上失控的放声大叫,她心中的枷锁是解脱了,可是她失去的也是腹中才仅仅月余的胎儿。 兰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浑身僵硬,脸上表情变幻扭曲。最后狠狠的以拳砸向床塌。 外间听得动静的若桃与安嬷嬷,掀帘进得内室,透过半开半掩的幔帐、见到兰夫人的模样皆是一惊。她们强自稳住这才没将手中的热水翻倒在地。 若桃与安嬷嬷心里有数,她们是兰夫人失了腹中胎儿之后正式被调进来伺候的仆从。虽然多年来兰夫人对她们依仗有加,好似也当成心腹来用。可是她们却也私下里知晓,原先跟在兰夫人身边的丫头与嬷嬷消失的无影无踪吞噬苍穹全文阅读。 “夫人醒了!?”安嬷嬷到底老成一点,她示意若桃到一边放置热水,自个儿笑了笑,似没事人一般,走到兰夫人近前几步,道:“这秋夜里凉,夫人体恤下人连个值夜的都不要,这些个小丫头却是连个床铺都不会收拾。” 兰夫人在她进来的瞬间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安嬷嬷说话的功夫里,她已经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此时她靠在床后背上,道:“老太太那儿,现在如何?” “昨儿个,老太太便歇在了桂园。”安嬷嬷上前将床榻幔帐悉数撩开,并挂在银钩上道:“老奴已让人盯着各处的院子,莲姐儿的院子里是最先亮起来的。” “哼!”兰夫人冷哼一声道:“倒是个乖巧的,难怪老太太喜欢。” “秦姨娘也是个妙人。”安嬷嬷看着兰夫人,到底是自己的主子,她还是尽自己的最大忠心道:“莲姐儿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便是要嫁出去的,此时多尽尽孝也是应当的。” 兰夫人自然听懂了安嬷嬷的话,她敛了敛自己外露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带着嘲讽接口道:“秦姨娘的孝心想必不逝于莲姐儿吧!” “昨夜里老爷宿在了书房。”安嬷嬷见兰夫人并没有与自己将话剖白了说开,便也跟着打起了面子活,道:“天一大亮起身后,便使人到碧姐儿处,此时想必应是都收拾妥当赶往桂园请安。” “手脚倒是越来越麻利了。”兰夫人默了默,彻底稳住的情绪,便转头望向将热水、洗漱用品全都安置好的若桃,不知是赞扬若桃、还是暗讽那些往桂园请安的人,一语双关的道。 ――― 陈老太太的桂园里,一大早上请安之人众多,那看似的热闹劲便不详述。 不过,陈老太太的和颜悦色之下,依然与大家说道了个清楚,平日里不喜打扰,依旧喜欢过清净日子,故尔关于晨昏定醒,还是每逢节日便可。众人眼见老太太都搬于内院,纷纷劝着老太太说是要尽孝。如此这般,最后便是定于每逢初一、十五,一月两次的请安。 “姨娘,老太太都说了不喜打扰,为何你总是三天两头的,不是送点心便是拉着我作绣工上赶着讨好,也不怕被兰夫人诋毁你叨扰,就不怕她诬你不孝!?”碧姐儿十分不满,她好不容易被解除了禁足,恨不得好好抽出时间练习琴艺,能让李乐师对她再次赞赏和多看几眼,此时被秦姨娘拉着做什么绣工讨好陈老太太,满心满眼的不情愿。 “她哪敢!?”秦姨娘带着浅浅的不屑,与做绣工的激情,道:“你没瞧见老太太每次都在那儿鉴赏着绣品吗!?兰夫人若是敢以此来打压,便是生生打断了老太太的兴致,届时她诬出来的‘不孝’,还不知道最后是将谁给套上呢!” “你瞧老太太每次的那个神情,全是淡漠的。有哪次向姨娘表示过什么了。”陈嘉碧撇了撇嘴,继续不满道:“亏得姨娘还能看出老太太有什么兴致。” “你这丫头怎地就这么不用脑子!?”秦姨娘放下手中的绣活,道:“莲姐儿于原先那般境地,却能得到现下这般光景,若不是她讨好了老太太,怎能如此!?” “那又如何?她本身就是嫡长。且只不过在院中挑了些仆从而已,又没得到嫡长该有的全部。”陈嘉碧依旧不认同秦姨娘的话,漫不经心道:“也没见倩姐儿与静姐儿上赶着似我这般的。” “倩姐儿自然是不用那般。”秦姨娘对于陈嘉碧的样子,急的伸出食指戳了戳陈嘉碧的头,道:“姨娘问你,此次宫中派下教习,那姚嬷嬷虽然教你们四个姑娘,可是倩姐儿是否最受姚嬷嬷重视?” “那也叫重视?”陈嘉碧偏了偏头,避过了秦姨娘的戳指,带着不服道:“隔三差五的被姚嬷嬷整治,不说故意找碴就不错了再问仙途(女配)。” “说你不用脑子,你还真笨上了。”秦姨娘看着陈嘉碧,若是她那张脸有几分像自己,秦姨娘真要怀疑陈嘉碧是不是自己亲生的,道:“你与倩姐儿学规矩,倩姐儿每次都差过你?” 拿陈嘉倩和自己做比较,陈嘉碧内心的反感巨大,便梗着脖子不吭声。 秦姨娘暗叹一声,又道:“不说你与倩姐儿吧!我且问你,哪个学规矩最不见成效?” 陈嘉碧不情不愿,她实际上依旧想不出声,可奈不住秦姨娘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严厉了,于是堵气似的提高音量回道:“莲姐儿。” 秦姨娘听到陈嘉碧的回话,下意识的抬眼往外望了望,随后带了些恼怒的拍了拍陈嘉碧的肩膀,谨慎道:“那你可瞧见了莲姐儿被姚嬷嬷那般对待?” “自是没有。”陈嘉碧虽然还有些不服气,可是到底声音轻了些,她抚了抚被秦姨娘拍了有些痛的肩膀,道。 “静姐儿学的如何?”秦姨娘又问。 “静姐儿学的认真仔细,不过却也是比之倩姐儿差了一些。”陈嘉碧回道。 听到此,秦姨娘冷哼一声道:“王姨娘倒是将她教成与自己差不多的性子了。”不会叫的狗咬人!这句话就在秦姨娘的嘴边,却是生生的咽了回去。她不是不相信陈嘉碧,而是不敢相信陈嘉碧会不将此话露了出去。 “静姐儿那是藏拙。”秦姨娘想了想,还是打算提醒一下女儿,随即又道:“你可曾有见倩姐儿对姚嬷嬷有任何怨愤之色?” “她的怨愤可大着呢!”提到陈嘉倩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陈嘉碧心里就舒坦许多,道。 “哎!”秦姨娘对陈嘉碧的反应,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力道:“碧姐儿,你记住,倩姐儿就算心底里有再大的怨,也会咬牙挺过的。而静姐儿之所以藏拙,是怕倩姐儿被姚嬷嬷严厉对待之下心底里不舒坦之下,就恐静姐儿做的比她好,从而将怨气撒在她身上。” 陈嘉碧见秦姨娘眼中带着几分失望,不由脸上微红,牙齿紧咬双唇。 秦姨娘知晓陈嘉碧心底里是贴着自己这个亲生的娘,顿时也觉得自己表露失望的情绪太过明显,从而担忧是不是伤到了陈嘉碧的自尊心。正要出言安慰,便见陈嘉碧带着哭腔道:“我知晓姨娘觉得我上次于品茶会上,丢了你的脸面。让你在兰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你心中怨我,我无话可说,可是姨娘也不想想,若不是姨娘不如兰夫人,我又怎会哪边都靠不上,又怎会那般急切的表现自己!?” 陈嘉碧哽咽的话让秦姨娘安慰的举止顿时僵在了心里,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自己不如兰夫人,难道就因为兰夫人从姨娘抬成了平妻,而她却没有吗!? 秦姨娘的心顿时觉得有些受到伤害,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了,可就在她要发怒斥责陈嘉碧时,陈嘉碧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心软了几分:“我那般想要挣上富贵,也是希望姨娘将来有好日子过,不至于将来我嫁了出去后,姨娘还被兰夫人压下脚底下欺凌,莫要忘了,兰夫人还有个杰哥儿,而姨娘也就只有我了!” 秦姨娘顿时眼眶也跟着红了,她望着眼中流下泪的陈嘉碧,一时心酸的抱着陈嘉碧,也跟着哭了起来。 而在相拥哭泣的同时,秦姨娘也在心中盘算开了,老爷这几段时间因着自己的花样百出而常来留宿,那自己为何一直没有身孕呢!若出也诞下个儿子,那将来的依靠可不是更强更好了!? ――― 陈府陈嘉倩身边,总共两个大丫头,两个嬷嬷,四个二等丫头,八个三等丫头桃花难挡,妖孽难防。而作为陈府嫡长女的陈嘉莲自然不能差了陈嘉倩。 陈嘉莲按照这样的份额,最终挑了两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除了事先兰夫人给的两个三等丫头之外,她又挑选了六个三等丫头。唯一没挑选的便是嬷嬷了。 当马嬷嬷正觉得奇怪时,便得到了陈勋那儿派来的管事传话,说大小姐已经求了老太太,然后又通过老太太,将她从老爷处求了过来。顿时她的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嬷嬷怎么了?”正想着心事,陈嘉莲笑意盈盈的过来了,道:“怎地一个人站在廊下。” “老奴正在恭候大小姐呢。”马嬷嬷立马回神,略略伏下上半身,道。 陈嘉莲状似不经意,她转身往莲花池那儿走去,而马嬷嬷也随后跟上她的脚步。陈嘉莲将身边两个大丫头春桃、夏荷屏退,又带了马嬷嬷往前走了几句,便停下来,眼神望着荷花池深处,带着伤感道:“马嬷嬷现年已过四旬,之前子孙虽少却也晓得精忠报国,只是于家事上徒留下马嬷嬷孤寡一人。而我虽身为陈府嫡长,却也是无母照顾。若是嬷嬷疼惜,虽不曾乳育于我,阿莲愿以乳母与教习嬷嬷之礼相待,荣养嬷嬷直到终老。” 简短的几句话,让马嬷嬷更是心中翻腾。 她孤寡一人,本是心伤。只是到底还在世间活着,便强迫自己即使想起,也至多心中伤感,不可过多流露以免被人利用。她对莲姐儿的这几月的照顾,多半也是因初时跟随陈老太太,后又受到公主诸多恩惠,尤其是她知晓兰夫人不会让她好过。这才尽心尽力。可即使如此,她自认也没做到诚心诚意,她还是于私底下将陈嘉莲的举止与言辞透给了陈老太太。 “莲姐儿虽将至及笄,可终究没有受过闺阁教习,恐怕识人上还有待进一步。”马嬷嬷垂首垂眸,依旧如往常那般,置身事外的样子淡漠道。 陈嘉莲转身模棱两可的道:“马嬷嬷不必介怀过往种种。有时,你所认为的伤害未必不是成全,而你所认为的成全又未必不是伤害!” 马嬷嬷皱了皱眉,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而陈嘉莲也很有耐心的望着马嬷嬷等待良久。 终于,马嬷嬷抬起头来,当看到陈嘉莲那双注视的眸子,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陷入深思时,尽然忽视了自己正被眼前的嫡长小姐紧紧盯视。 想到这,她原本就想回以陈嘉莲的笑容更加大了。 是啊!她之前暗地里向陈老太太和陈老爷汇报了诸多事情,有多少是眼前这位嫡长小姐无意展现的,又有多少是利用她这个暗线故意展现给老太太和老爷知晓的呢!? 马嬷嬷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自认为看了那么多是是非非。却才想通陈嘉莲所说之话的含意。原来自己千防万防,还是被人利用了。而且被利用了,还要对此心生几许愧疚。 马嬷嬷第一想到的便是,难怪人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环境会改变人。瞧瞧眼前的莲姐儿那可是比之她的公主阿母多长不知道几个心眼。 可是马嬷嬷笑过之后,便严肃的对陈嘉莲问道:“莲姐儿就不怕?”不怕嬷嬷我去老太太那儿揭发?马嬷嬷虽然没说,但她相信陈嘉莲听得懂。 “嬷嬷是我的嬷嬷。”陈嘉莲此刻笑的十分灿烂,就冲着马嬷嬷能隐讳的问这句话,她便知道基本上结果是好的。毕竟她如此做,也是要逼着马嬷嬷站队。不管马嬷嬷将来会不会透露她的私密信息,可是马嬷嬷贴心不贴心会决定她透露什么样的信息给老太太与陈勋。她不想将来一直活的那样累心。毕竟伪装与故意是很耗费精神的。 “确是。”马嬷嬷最终还是隐讳的给出了答复道:“嬷嬷是莲姐儿的嬷嬷!” ------------ 38急急脚步 梅花宴上赏梅花。 漫山遍野的梅花如一片花的海洋,在二层楼层上远远望去,混着初晨的雪,显得格外傲骨铮铮,景色怡人。 贵公子与贵女们,有些披着大氅在梅花林中的小径处,边行边赏,偶尔传来隐隐的笑声,而有些却是贮足于亭台楼阁里,品着香茶透着敞开的窗子,偶尔吟诗作画,互相愉悦的交谈着。 陈家姐妹中除了陈嘉碧没能前来,陈嘉倩与陈嘉静都在兰夫人的要求下,由陈勋发话一并让陈嘉莲带了进来。 宁国候府,公主主持着整场梅花宴。当然相助于她的便是赵氏二房赵二夫人。 宾客差不多都来齐了,皇室来的人也不少,这一次太子没有露面,皇家来的人便是南平王梁德,以及上一次野外踏青未能出席的三皇子,当然帝王为了表示对宁国候府的理视与宁国候府公主的关怀,特地将宫中大乐师李晋年出席以增添气氛。至于被太子极为看重的文少清,听闻要晚些时候到。文少清的晚到,莫名其妙的尽然让陈嘉莲又是松了口气,又是觉得有些隐隐期盼。 三皇子的气色比第一次见要再虚弱几分,陈嘉莲记得上一次野外踏青时传出三皇子身体不适,她估摸着三皇子应该是还没有好透。 “冬日天气阴寒,三殿下还是要多多保重才是。”这么冷的天,陈嘉莲认为三皇子应该呆在暖阁里取暖,而不是邀请她一起沿着梅林小径散步,尽管身穿大氅,她还是觉得他十分单薄。况且,她是被三皇子当着众人面开口邀请的,也算是硬着头皮小心陪着,此时自然是没话找话说。 “整日里被太医院的那些人跪逼灌药,小病也弄出大病了桃运无双。”三皇子苍白的略显透明的面容,看着陈嘉莲那般小心翼翼,不由泛起一丝笑意道:“你瞧瞧你,明明也是病弱之躯,可是过了这些时日,瞧着倒是比我要好上许多。想必在将军府里,没有天天喂你药喝吧!” “那也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对三殿下关怀倍至。总是希望三殿下快些康复。”陈嘉莲继续陪着小心,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辞,道。 “难道大将军对你不关怀倍至?”三皇子挑了挑眉,似是故意绕着这个话题,继续道。 “各自有各自的关怀心思。”陈嘉莲笑了笑,跟上三皇子的脚步,平稳回道:“阿父自是不能与陛下比的。” “哈哈!”三皇子笑出了声,随即问道:“那阿莲是觉得哪一种关怀心思更佳?” 这问话着实有些故意为难了。无论怎么回答都不恰当。不过,陈嘉莲也并不觉得难以回答,打太极拳嘛!她会的。于是她装作没听出来,带着一抹纯真笑了笑回道:“都挺好的。” “是嘛!?”不管出于逗弄还是其它什么原因,陈嘉莲原本以为三皇子会继续让她为难,却没想三皇子收敛了笑容,随意扯了扯唇角,收回看向陈嘉莲的视线,看着前方虚无道:“不过,是药三分毒,再如何大补,总是伤身的。” “这倒也是,是药三分毒。”陈嘉莲不知道三皇子怎么情绪变得那样突兀,不过她也只是跟着笑笑,附合道:“像三殿下这般多多适走动,也是能强身健体,早日康复的。” “呵呵!”三皇子往前加快了几步,再次笑出了声,这一次他的心情似乎又回复到了最初,道:“你倒是挺会跟着转换话题的!?之前听闻你木纳,也不知道是谁瞎了狗眼,胡乱瞎扯!” “啊!?”小心的附和的陈嘉莲对于三皇子这一番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以及略略的激动,道:“三皇子是在赞赏我比外界所传聪慧吗?” “是不是很少有人赞场于你!?”三皇子停下脚步,看着好似强自压抑着愉悦的陈嘉莲,脸色温柔眼色柔和,道。 “嗯!”陈嘉莲双眼似是放光,随即又黯淡了下去,点了点头道。 “你长大了!”三皇子突然伸出手轻抚着陈嘉莲的头发,神色越发柔和甚至有着一丝爱怜,道:“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辱、却只会在心底里暗自恨恼而伤心伤身的小姑娘了!” 被动接受爱抚的陈嘉莲顿,惊讶之余浑身汗毛顿时倒竖起来,不过她不能有任何躲避动作,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低垂着头,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三舅舅嘛!长辈对小辈,应该不会存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吧! ――― 梅林太大,走了没多久三皇子便有些撑不住了,好在宁国候府也是十分周到,在梅林每隔一段路便有一个休憩的小亭子,亭子里温暖的让人心醉,倒是多休息了一会儿,便不愿意再离开继续往前走了。 “哎!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三皇子躺在一旁的小榻上,之前由于三皇子的要求而远远跟着的贴身随侍,以及陈嘉莲身边一直跟着的马嬷嬷及红枣,此时也得到允许跟着进来,服侍着三皇子与陈嘉莲用水与整理摆放齐整坐垫,以便于两位主子休憩的舒适。 其实陈嘉莲也想发出这种感叹,不过三皇子先她一步说了出来,她内心也是十分赞同的。同时也有另一种感叹,那便是无论从古至今,这种大小姐般的生活都会让一个人的自理能力变得十分‘低能’。 不过,她不会傻到将这些感受说出来,毕竟谁都会首选享受,享受习惯了的人,不会想要主动劳动。就如被人逢迎习惯了,就不愿意听一些不顺耳的话了。 “阿莲有话不肯说啊重生之溺宠世子妃全文阅读!”可是三皇子就像是个极会察颜观色的,尤其是对陈嘉莲,她自认为已经隐藏的挺好了,临了却依然让三皇子看出了情绪,从而问道。 “三殿下此话有理。”陈嘉莲还算镇定,本来她就没有轻视三皇子,于是笑了笑,道:“确如三殿下所说,此处若是常呆,恐怕这一天都得耗在这儿了。那梅林的美景,便只能窥见一角不能悉数赏游。届时再回首想来,便是会懊悔的。” “言之有理。”三皇子舒服的躺在了榻上,发出一声低低的舒适之声,便道:“便如这人生一般,舒适的日子一天天流逝,待到老了回首想起,才会惊觉遗憾,到那时再后悔便是晚矣!”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复明日,岁月成蹉跎。”陈嘉莲一时兴起,想起了小学时便学过的一首诗,于是当下吟诵了出来道。 “这首诗好!”三皇子沉吟了一会,单手轻轻拍了拍床塌,赞道:“是你所作?” “非也!”陈嘉莲可不做那盗窃之人,于是便道:“闲着无聊随意看着打发时间的。倒是无意记起,此时又无意想起罢了!” ――― 三皇子想必是累了,又或许是温度适宜,他渐渐地便睡了过去。 陈嘉莲无奈的看了眼三皇子熟睡之下安静的容颜,此时在她心中不是要欣赏病弱美男的想法,而是无聊加遗憾。此次梅林一游,难道就这样被三皇子拖累的只能耗在这个小亭阁里,傻乎乎的等着他于晚些时候醒来,然后再去吃顿晚饭,最后打道回府吗!? 三皇子身旁的贴身宫侍,似乎习以为常,他站立一旁守着三皇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低垂着头垂着双眸。如若不仔细看,会让人以为他站着睡觉了。 陈嘉莲想了想,最后下定决定起身,留下了红枣让她等着三皇子醒来,替她解释一下原委。总之,她只是离开一会儿,最后还是会回来的。想必三皇子应该不会怪罪于她擅自将他丢开吧! 梅林中满树的梅花,红色、粉色、白色,各种颜色中还有未及消融的血白细雪,那朵朵似梦似幻的美景,让本就喜欢美好事物与喜爱花草树木的陈嘉莲,心情大好,连连呼吸着那浅浅淡淡、似有若无的香气。 而在这美好的时刻,远处那仿佛天际处传来的琴音,更是让她觉得美妙,当然也就惊讶与好奇。不知道谁有那般雅兴,于雪中梅花深处演绎人间仙曲啊! 仔细聆听,陈嘉莲隐隐有一种熟悉感。这般空灵的乐曲中,隐隐夹杂着一抹急躁,还有一丝不确定。 “莲姐儿若是想听,过去便是!”马嬷嬷感觉到陈嘉莲难得的好心情,此时见她凝眉细思、十分感兴趣的模样,不由笑着劝道。 “过去也不只晓会不会打扰她们。”陈嘉莲并没有打算要过去,她对着马嬷嬷调皮的眨了眨眼,道:“况且也不能离得那处太远,免的治我一个大不敬,那可不是惨了!” “三殿下不会这般对莲姐的。”陈嘉莲的俏皮,让马嬷嬷更多添了一抹喜爱,当下便脱口道:“辈份上公主虽与三殿下平辈,可年岁上似母似姨。三殿下幼时顽皮,常常磕破摔坏,若不是公主照料,在这宫中还不知道犯了多大的忌讳呢!” “三殿下当初常常在宫中玩耍吗?”难得听到马嬷嬷说到从前,而说到从前便要提到先前帝王之事,也不知道为何,当今圣上虽然是先帝亲弟,也算是血脉得以继承,却是无人愿意主动提及当初。陈嘉莲抓住机会,问道。 马嬷嬷自知失言,她一个奴婢自然是不愿意犯了忌讳,于是便闭紧嘴,想着说些其它。 而就在这时候,她们听到急急的脚步声,仿佛便是往她们这个方向过来。 ------------ 39心情起伏 陈嘉莲动作很快,也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异样。大概是前两次的经验,她对于闪躲于一旁的经验明显提升,当下也不多做考虑,直接拉紧马嬷嬷手腕,一个用力便拽着马嬷嬷一起闪入一旁。 好在那脚步声并不是顺着她的小径走来,而是接近之后从另一条道绕了过去,所以陈嘉莲看到了脚步声的原主,而却没有被人察觉。 那率先急步的是李乐师,单薄颀长的背影,因是走得急而擦碰到了梅树枝,落下的残雪在他的墨发上染上一丝丝水意的浅白,显得有些萧瑟与慌乱。 而在他之后赶着的却是南平王梁德,大概是冲动过了,又大概是不想太过惹人注目,他最终还是停下脚步,远远的望着那消失的背景,有些怔愣又有些……不舍。 陈嘉莲感知到了那丝情绪,不由的浑身一抖。 看来这李乐师虽是男子,却还是和女人抢男人啊!不但分抢了帝王的宠爱,而且貌似还抢了南平王的注目。 南平王梁德驻足良久,陈嘉莲与马嬷嬷便只能依旧藏在暗处。不过陈嘉莲总是觉得有些心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南平王梁德这么长时间站在那不离开,有些故意为之。而这抹心慌又像是被印证的一般,南平王梁德缓缓的扭转过头,往她藏身的地方随意的瞟了眼。 陈嘉莲明显的感觉到马嬷嬷的身形有些僵硬,若不是马嬷嬷曾经跟随过陈勋在长安城军守处伺候过,想必此时恐怕要脚软或者惊呼出声了。 南平王梁德最后收回视线,他转尔朝天看了几眼,随后抖了抖衣衫外的雪花与梅花,唇边扯了扯像是淡淡的嘲讽笑意,迈开步缓缓的离开了。 “为何我每每遇见你,你总是在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声调侃,这让陈嘉莲与马嬷嬷才松懈下来的神经,复又抽紧,而且抽紧的比之前还要紧绷。毕竟这般情况被抓个现形让人觉得即尴尬又是惊心。 “是啊!每次遇见文公子,也是这般见不得光的。”回头看清是文少清,纵然马嬷嬷再经历世事与见过世面,也忍不住惊的脸上惨白更甚,不过陈嘉莲却是莫名的心安一些,不管他与她之间的婚约到底如何解决,也不管文少清本人的人品如何。大概是被文少清不着痕迹的暗地护过,上一次心中觉得他不会害自己的感觉又是灵验了的,她反而觉得心口一松,于是便用手轻拍自己的胸脯,定了定神反诘道。 “啧啧!”文少清扁了扁嘴,一副不满酸溜溜的语气与表情道:“瞧瞧方才与三皇子一处,那是多么知仪懂礼,为何到我这儿,却是毫不掩饰!?”说完,他斜眼倪了她一眼,便似忽然顿悟一般,脸上带着点点恍然的欣喜表情道:“难不成,在你心中已经与我亲近了!?这才露出本态!?哈哈!哎呀!那于我来说,真不知是喜是忧啊!”最后一句又是配合着纠结表情,随后单手抚上下巴,眼神变幻的像是调戏。 “真是巧遇,却是来的正好。”陈嘉莲瞪大了双眼,适应了一会儿他的多变。她都有些搞不明白文少清到底属于哪类性格的人了!可是不管怎么样,陈嘉莲最终决定直言相告,她抿了抿唇,无视于文少清的嘻皮油嘴,正色道:“俗话说的好,绣花枕头一包草,何况这绣花枕头也是针脚粗糙的紧,文公子素来慧眼识人,想是也胸中明了。” 文少清没料到自己一时兴起的逗弄,会惹得陈嘉莲犹如被逼急的兔子般跳了墙,而兔急跳墙之下所说话中之意,让他本能的觉得十分不爽,他眉头蹙紧之余眼光中带着一抹强硬的不善,虽然一恍而过,也让陈嘉莲捕捉到了凰涅天下(gl)全文阅读。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下意识的害怕没有阻止她继续表达,道:“文公子少年俊杰,品性高洁,这世间唯有才貌双全、勋贵世家之女才可匹配,阿莲自认才情品貌样样皆逊,实是不愿拖累公子也不愿为公子徒惹烦恼,不如将之前婚约之事就此作罢!阿莲心中也可消除愧疚之情。” “哼!”文少清的脸色随着陈嘉莲的话越说越难看,他的脸当即拉了下来,半眯着眼睛,像是一头待要捕食的野兽,盯着陈嘉莲良久,直到看得陈嘉莲头皮发麻的厉害,他才缓了缓神色,先是将马嬷嬷强行挥退退后几步,随后向陈嘉莲走近几步,在她身旁停下轻声说道:“取消婚约也不是不可!只是你细想一下之前,若是不嫁予我,便是否定了之前的私相会面,若是让太子……你觉得你接下来……会如何?” 陈嘉莲本就因为文少清的威压而捏紧拳头,此时听他又如此言明,顿时心底里隐藏着那一点点惧意悉数涌出,这种惧意是对于在这个时代权贵压人的无奈、对于她目前处境的惶恐、对于李昙到底要做什么的未知,以及对于上一次被李昙拖着偷窥后果的担忧。 眼见陈嘉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长久呆在外面寒冷下,她的脸色快和他印象中三皇子的脸色媲美了,顿时他心底里生出怜惜,他顿了顿,忽然伸出手快速翻动,在薄雪混杂着片片梅花花瓣的洒落之下,文少清犹如采花大盗一般,手中多出了几枝不同颜色的腊梅。粉的、白的、深桃红色的梅花被文少清强行放至陈嘉莲的身前,她下意识的双手捧起接过,有些呆愣的抬起头来向文少清望去。 入目的便是那清俊的少年,眼中含着温和之意,脸上扬起足可以暖人心肺的笑容,正在此时天空又飘起了小雪,于这漫天雪花之中的花海之下,少年的笑容仿佛定格在一副极美的画卷中,一直存在于陈嘉莲的脑海里,久久也挥散不去。 而暖阁里,三皇子已经起身,喝了口热茶之后,脸上也是笑着的。 ――― 晚宴即将开始之时,倒反而公主最得空闲的时刻。几番寻找,公主身边的姚嬷嬷才找到了陈嘉莲。 母女相见,陈嘉莲便见公主眼中含泪,这泪中包含着几种思绪与情绪。陈嘉莲即使再没有太多感觉,也能体会公主对于原身的愧疚,以及想要弥补的心思。 她也不多说,也是满脸感动的顺从公主之意,靠近公主往她的怀里靠去。而温馨的时刻总是略显短暂,两人没有多少互动,便听帘外有人来报晚宴准备妥当,是否要开宴。 公主再是想留陈嘉莲说话,也是不行的了。不过,她倒是不避讳,直接带着陈嘉莲一起往前厅行去。 “阿母!阿母!”远远传来的唤声,让公主的脚步停下,陈嘉莲顺着公主视线望去,便见两个粉雕玉琢大约六七岁的两个小人,穿得厚实的奔跑过来。两个都是哥儿,满头大汗的样子一看就是顽皮了有一会儿了。 “哎呀!怎地弄成这样。”两个小哥儿也不顾公主身旁有人,只管一头扎进公主的怀里,触手便是一手汗湿的公主,担忧的对着一旁的看护嬷嬷道:“天正冷着,还不快带两个哥儿洗漱一番之后,换身干净的衣裳!” “不要嘛!阿母!”年纪尚幼的哥儿急的嚷嚷道:“我们与堂兄的雪仗还没有打完呢!一会儿就要开宴了!堂兄定然没空理会我们了。” “打什么雪仗!”公主当即对着两位小公子责备起来,道:“堂兄身体本就不好,你们莫要累着他了!快些换衣裳,一会若是晚宴上见不着你们,小心阿父罚你们。” “才不呢!”年纪大一些的哥儿,指着不远处正往此处快步走来,一手一个大大的雪球的男子,开口道:“阿母瞧!堂兄不犯病的时候力气可大着呢武道独尊最新章节!阿母是没见堂兄可着劲的折腾我们兄弟俩……哎呦……”正说着话,远处的那个被称作堂兄的男子,当即也不管公主是否在场,直接作势要将手上的两个雪球朝两个小娃娃扔了过来。两个小娃娃本就玩的疯了,当下嘻嘻哈哈的闹着要躲起来。 赵世宁哪会真的扔他们,何况还是当着公主的面。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公主身旁还有一位姑娘。当跑进看到时,顿时收住手,将雪球扔下,脸色微微一红便是拱手作揖表示歉意。 “无事。”公主大大咧咧的笑着摆摆手道:“世宁莫要多礼。阿莲不是外人。” 阿莲!?赵世宁自小便是喜好读书,况且他的身体底子弱,又是二房唯一一个嫡子,于是读书也成了他唯一能多干的事。这所谓的圣贤书读的多了,那举止上便是十分讲究一个礼数了。他没有一开始便将视线望向陈嘉莲,故尔也没看清陈嘉莲的长相。不过,那声阿莲,却是让赵世宁了解了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公主与怀化大将军陈勋的女儿。 这边厢赵世宁没有抬头,可是陈嘉莲却是将赵世宁的样貌都打量清楚了,她不禁在心内哀嚎,同时无奈的想到,到底是女主,属于惹事体质,纵观之前,只要她一出门,那便是不断的受刺激、有奇遇。 眼前的赵世宁,便是当初品茶会上,被她左右挣扎,纠结犹豫之后,顺手救下的那个差点断气的男子。 ――― 回到陈府,陈嘉莲觉得浑身疲惫。她知晓马嬷嬷一直忧心于她,可是一路上,她也实在不想再多言赘述曾经发生的事情。 那种身心俱累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早些上了床榻,狠狠的睡一觉。 但是一切洗漱妥当之后,她禁不住往桌案上望去,在文少清的‘惦记’之下,没有被她顺利扔掉的梅花,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瓷瓶里沐浴着月光。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田,她下意识的双手捂住心口,白日里的画面犹如电影,强迫的冲入脑海,这使她的呼息莫名的快了些节奏,同时还有隐隐的一丝悸动与无奈,左右翻身了好几次,她最终睁眼仰望着床帐的顶端,深深吐了口气,强迫自己先不要想太多。等再观察几日寻找机会。 放下心事之后,便是又一波丝疲倦感袭来,她闭眼沉沉睡去了。 过了几日,雪也停了,雪停之后天气尤为晴朗。如洗刷过的碧蓝天空处,极好的日头挂在东边,清晨就是这般使人感觉暖意,莫名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也许正是天气好而心情好的缘故,帝王之家的也是人,在柳贵妃的请求下,皇后下了懿诣,给南平王赐了一门亲。 跌破所有人的眼睛,南平王的王妃虽然没有正是赐下,倒是同意他先纳了侍妾。而这位侍妾便是怀化大将军陈勋之三女,那个品茶宴上莫名得了南平王玉笛之人陈嘉碧。 收到诣意之时,秦姨娘在房中直喊老天有眼,然后直接面朝皇宫方向叩了三个响头,随后又朝西面叩了三个响头,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姨娘。”陈嘉碧的心情起伏很大,原本已经一身素服的打算赴往家庙,临了了却是这般转变。只不过,到了南平王府,也只是个侍妾,这让她心底里又有些不甘心。见到秦姨娘如此,她咬了咬唇,唤道。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40春意临来 “什么?”秦姨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听到陈嘉碧的要求之后,她的羞恼劲过了之后,便是极大的惊讶,道:“碧姐儿,你是从哪儿听得这些的?” “姨娘莫要管我是从哪儿晓得的。”陈嘉碧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抬头脸来坚定的望着秦姨娘,道:“总之,我知晓姨娘能够助我,且我也不会害了姨娘的。” “究竟是哪个碎嘴的贱婢告诉你?”秦姨娘神色几番变幻,最后想到的便是一直跟着自己,并且助自己弄得那种秘药的贴身的两个丫头,她最后脸色狠厉道:“看我非撕了她的嘴不可,尽然胡言乱语,也不怕污了主子的耳,误了主子的一生。” “姨娘!”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陈嘉碧即使看出秦姨娘并不愿意给她,她也不可能退缩了,她站起身板起了脸,神色不愉并带了些扭曲道:“我是主子吗?我怎么不知!我只知晓,若是没有南平王对我产生了兴趣,我就要到家庙里了此残生。” “碧姐儿,你入家庙一事,确是你有做错啊傲世玄神!”提到这事,秦姨娘还是脑子清楚的,尽管她也认为这其中有兰夫人的故意堵截与恶意推波助澜。可如今事已成定局,不管嫁过去只是一个侍妾,可终究逃过了那悲凄的命运。 “我有做错?”陈嘉碧却不那样认为,她转过身双眼盯着跳动的烛火,咬牙切齿满含不甘心的道:“当初我拿了南平王的玉笛,你们人人皆道我错,可是现下里看来,确是还好当初拿了玉笛。姨娘,那兰夫人对我们何等心思,你可是知道的。难道你也被她振振有词的将心思带了过去?也认为她是对的?” “碧姐儿,姨娘虽然认为此事你有错,可并不是暗指姨娘认为兰夫人对。”秦姨娘有些哀伤的看着陈嘉碧,此时此刻她有一股无力感,想到自己身位姨娘,本就输了兰夫人一截,而自己所出的女儿也被生生的矮了一大截,甚至被她们所害,她心里也添了更多的憋屈。她想和陈嘉碧好好的讲讲,可是才说了一句,便见陈嘉碧满脸的不耐烦,顿时便闭了口。 “好了!好了!”陈嘉碧与秦姨娘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陈嘉碧缓了缓神色,道:“姨娘也是为了我好。我心中明晰的很。只是,姨娘需知富贵险中求,何况,姨娘也是这样对阿父的,为何却不让我也用此法!?” 秦姨娘最终无法,她泄气的坐在床榻角落,怔忡了半响,直到陈嘉碧要起身告辞,才似发了狠,猛吸一口气起身,打开梳妆台后,拿了两个小瓷瓶递给陈嘉碧,道:“这药药效快,也持久,只是留意使用时男子的体力与事后的精力,切莫小心用量,不可用的太多……”一番嘱咐让陈嘉碧紧紧的拽着两个瓷瓶,暗自发狠似的像是要捏碎一般。 陈府的陈嘉倩未能被纳给东宫太子,无论在谁的眼里,只要心里清楚来龙去脉的,皆以为陈府这次应该不会与皇家扯上关系。尤其是本朝的将军与封王的皇子之间存在了姻亲关系。可是才从北部抗击大月氏族回来没多久的南平王,却是要迎纳陈府的庶女,而且仅是地位低微的侍妾。这又要人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 只是,再如何思量、再如何疑惑,在这越来越冷的萧瑟冬天,南平王府派出的轿子,将陈嘉碧从西侧门迎了进去。 那一天,秦姨娘将陈嘉碧送走后,便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几日,而陈勋因觉得面上无光,根本就没有露面。 至于兰夫人,为了显示贤惠倒是送了送,还让身边的安嬷嬷送了些打赏银两给迎亲抬轿的人。 陈嘉莲看着那顶渐渐消失的轿撵,平静的收回目光,只是一旁的陈嘉倩满脸满眼的鄙夷,掩也掩饰不住。 ――― 侍妾是没有三朝回门的,所以陈府出去了一个陈嘉碧,对于陈府的气氛来说,仿佛没多大的影响,除了她偶尔使人稍些东西回府以表示她还活着之外,其它的几乎没什么两样。 秦姨娘着实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是大概是她手中的秘药对于男子终究是有着吸引力的,当她恢复精神开始加入争宠时,陈勋又开始时常的留宿他的院子了,秦姨娘自然是竭尽所能的展露技艺,这技艺不只是床榻上的,也是厨艺上的,留宿前的陈勋也常常到秦姨娘的院子里用晚膳。 也许是□生活和谐,除了陈勋略显消瘦之外,脸色倒还是红润不错的,以至于他脸上的阴沉也渐渐的消散。 “还真是怪了,好肉好食的补着,老爷倒还是显得瘦了。”马嬷嬷又是疑惑又是不屑道:“可见有其女必有其母,都是一样的床榻上供人玩乐之物。” “秦姨娘也算是有本事的。”陈嘉莲随意笑了笑,道:“何况,有了她,兰夫人也有个乐子。” “那是。”马嬷嬷撇了撇嘴,往窗外望了望,院子里的树木已经又显得绿了,不由道;“总算是开了春了,莲姐儿上次与老太太提及为老爷迎娶继室,估摸着一开春,老太太便要张罗起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无良后母全文阅读。”陈嘉莲什么都可以自己打理,唯独头发需要马嬷嬷的帮助,马嬷嬷也算手巧,头发挽好之后,陈嘉莲便离开了梳妆台,起身朝窗边行去,道:“如此估摸着,秦姨娘大概不久便会有孕事了。” 对于秦姨娘来说,陈嘉莲不介意她留住陈勋的身体,似陈勋这般的男子,不管他心里爱谁,最终爱的还是自己。而兰夫人正是因为了解他这一点,才能于当初将公主气走,也能保得在府中的地位,所以她便是要暗地里助得秦姨娘争取到陈勋,获得一定地位之后,内心恨极了兰夫人的秦姨娘,又怎么会让兰夫人日子好过呢!? 马嬷嬷收拾着妆台,闻言便是笑道:“那倒是真便宜了她了!老爷子嗣不旺,她要是能一举得男,那可是翻了身了。” 从秦姨娘身边传来的消息,每次留宿都要好几次水,几乎整晚上都在运动,定然是被秦姨娘用了非常手段。所谓的一夜几次郎,如果没有什么其它辅助,男人怎么可能坚持那么久! 陈嘉莲几乎都能猜到秦姨娘定然是用了什么增加性事方面的药,就像是现代时的伟哥。而所谓的讨好陈勋而做的晚膳,便是怕陈勋被掏空了之后呈现虚症,于是给他补补身子。这般下来,当然不可能全补回来,所以虽然身体没垮,但是消瘦那是必然的了。 不过,如若没有陈嘉莲暗自给厨房好处,并且借着老太太的名义,就凭秦姨娘,哪有本事这么轻尔易举的便能备着那些上好的食材与药材。更别提陈勋还有本事让秦姨娘怀上身子。 ――― 大概是上一次陈嘉莲大着胆子与文少清表明自己无意与他成亲,文少清那边几乎没什么消息传来。不过,也正因为没消息传来,他们俩人的那口头婚约也就这么吊着。 转眼间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原本光秃秃的小树都已经抽了新芽,嫩绿嫩绿的格外引人注目。 天气的回暖,衣衫的笨重渐渐解除,且太子的大婚也要临近,整个长安城本就繁华,此时更是比前段时间还要热闹。整个街头巷尾才消音了没多久的太子婚事又开始被人议论了起来。 长安城双姝,不但容貌娇好,才情第一,家世更是属于顶极勋贵。镇国公与安国公,开朝便掌着兵权,于新帝继位之时与最初,诛乱臣伐外贼,那是立下了大功的。如今家中有女长成,嫁于国之诸君,那富贵更是涛天与持续长久啊! 在种种羡慕声中,安国公李昙与镇国公刘琳正式入主长安城太子东宫。同一天迎娶,按祖制婚礼当天应是留宿太子妃处,可是下半夜里,太子却是进了侧妃刘琳的院子。而第二日,太子妃丝毫不见委屈之色,相反还在因知晓实情有些动怒的帝后面前,为太子遮掩一二。一时间,宫人皆盛传太子妃贤惠大度,堪称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渐渐地,阳春三月来临逝去,迎来的芳菲四月。 太子迎立妃子大典过后,余庆才消,西边余陵郡传来匈奴大肆进犯,抢夺粮草之余更是掠杀百姓。帝王震怒,着令西部七郡各出二千人马,并使镇国公府庶子、新封飞骑将军率领众部快速返回边境,杀退匈奴,保护百姓、以示国威。 不知是为了历练,还是为了培养新生力量,太子奏请帝王,让文少府一同前去,作为督军一同作战,帝王准奏。 而长安城一众将领旧部,如怀化大将军陈勋则至兵部,与侍郎们共同商议并负责长安城城墙、边防事宜,同时也参与此次之战的粮草的后备与筹划。 众将皆在积极备战中,文少清与刘涵也处于整装待发的状态。陈府更是一片忙碌。除了进进出出的文官,还有刀剑配齐的将领。 只是谁也没料想到,一向被帝王尊敬,位列与三公齐名的文渊阁阁老,文少清的亲爷爷会亲临陈府。而讨论的话题,不是时下最重要的战事,而是自己家那位即将要赴战场的孙子的婚姻大事。 ------------ 41换人求娶 文少清很愉快啊!所谓爷爷出马,马到成功!况且最初那口头婚约也是老爷子与人家阿母订下的。他这个嫡孙,也只是为了维护文家老爷子英名的形象,而牺牲自己以全文氏族家的大义。 只是,他没想到,陈府并没有如他所料那样,而他与陈嘉莲的婚事也没有他想的那样顺理成章。 当然,沉浸于胶着战事的他,也没空去打听长安城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而文家老爷子更没有想到陈家会脸皮厚到近乎于无耻。 转眼间,到了秋天,文少清的脸上长了很多的胡子,这让干净清俊的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也更成熟了许多。尽管他认为自己其实一向都蛮成熟稳重的。 深秋时分,飞骑将军刘涵不愧是新一代猛将,但是文少清也充分秉承了文氏家族的头脑、与他平时摸爬滚打、无赖狡猾的身体与天性,他赫然成为了继刘涵之后,又一枚新星。两人通力合作,这一次将匈奴中的一个较大部落的首领昆邪王给活捉了。而昆邪王也是个倔的,知道自己被俘虏定然结局不好,于是便在其部下营救失利后当场于乱军中自刎了。昆邪王一死,匈奴顿时士气更是下跌,于是一路下去,直捣龙城,生生将匈奴王逼退了昆伦山脉以北,自个儿休养生息去了。 消息传来,整个长安城几乎沸腾了盛世华年(胤礽重生)。 太子东宫里,太子兴奋的差点高声欢呼起来。要知道刘涵是他侧妃的亲兄,而文少清则是他举荐的,纵使南平王有军功又如何,他这个太子可是有君王的识人善用的本事。 “什么?文家那泼皮尽然荣升为龙城将军?”陈嘉杰一从书院下课回来,便冲到兰夫人处将此消息告诉了兰夫人,他本意倒是没想太多,只是因为男儿血性,又是平日里被人议论纨绔,想到同样被人议论纨绔子弟的人,如此的建功立业,他兴奋的多说几句,并找人分享,可是十分急切的。只是兰夫人初初听闻,便惊的差点没将新染的指甲给掰断。 “那个病鬼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一旁的陈嘉倩听的仔细,只不过越听越觉得不服气,便道:“怎么不好的最后倒变成好的了。” 兰夫人也是这么想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莲姐儿病醒之后,她便觉得一切都在悄悄的变化。可是她又拿捏不出来她哪儿做的不妥当。 “我不管,明日便是大军回城之日,许多公子们都向夫子告假了。”陈嘉杰才不管兰夫人与阿姐的反应呢,他只管自己的目地达到,于是便道:“我也要告假,随着他们到摘月楼一起看他们。” “有什么好看的?”陈嘉倩转过头来,脱口而出的反对道:“不就是跟着别人身后捡了个打胜仗的甜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什么叫有什么了不起的?”陈嘉杰不满道:“可别小看了那两个将领,你是没听到他们的事迹?” “哼!”陈嘉倩再次不屑的冷哼道:“横竖也就是个庶子,现下战事吃紧才封了将,待无战事之时,又分了家,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在长安城立足呢!” 陈嘉倩这边因为心态失衡而冷嘲热讽,那边兰夫人则在心底里盘算开了。想到那刘涵,兰夫人顿时起了心思。想了想后,兰夫人便道:“杰哥儿多日以来也学的够累了,明日便去吧!倩姐儿多日未出门,杰哥儿又是好动的性子,明日你们俩人便带上家丁仆从一道去吧!” “真的?”陈嘉杰顿时很愉悦,当即眼睛中放着光,不过想到陈嘉倩也在旁边,便道:“阿姐素来不喜热闹场面,况且那些都是同窗,阿姐还是与其她贵女一道吧!” 兰夫人当然知道陈嘉莲的心思,当即笑道:“你那些同窗明日定然也会带家中姐妹同去的。你且宽心吧!” ――― 第二日,陈嘉倩不情不愿的跟着陈嘉杰一同出发至摘月楼,本来不情不愿的她在归来之后,便有些失魂落魄。 而这一切,对于依旧时常与老太太面前尽孝的陈嘉莲来说,并没有太过在意。 所以陈勋的矛盾,兰夫人偶尔落在她身上的探究视线,陈嘉莲一概忽略不管。只是,心底里浅浅的提防,还是让她暗地里使马嬷嬷留意一下府中的情况。 这一留意,陈嘉莲差点笑出了声。 因为,兰夫人想将陈嘉莲嫁予才凯旋而归的文少清。 这到底是哪一出啊!? “当初只说是陈府嫡女,并未就说定下来是莲姐儿。”兰夫人也没想到陈嘉倩会相中文少清,她本意是希望陈嘉倩看看那刘涵的,可是陈嘉莲倩不知为何,整个神魂都差点丢了,甚至为了文少清和她私下闹了几出,她思前想后,觉得文少清的家世与现下的地位,真是好的没话说,于是这才转尔劝起陈勋来:“且莲姐儿一直不愿相嫁于文家,如今这般倒是正好。” “胡闹!”陈勋委实不愿意,这并不只是失信于公主,而是文阁老亲自过府谈的便是莲姐儿,哪轮得到倩姐儿呢!可是兰夫人几次扯起这个话题,让他开始烦了,语气便带着不耐烦,道:“先不论是否会与文府结亲,就是结亲,那也只会是莲姐儿邪少桃妻:豪门灰姑娘。” “老爷!”素来贤惠的兰夫人此次非常坚决与耐磨,她坚持不懈道:“陈府就这几个姐儿,碧姐儿虽然是进了南平王府,可也仅是个侍妾,至今未有喜讯传来,静姐儿是庶女,将来能够嫁个正经夫婿便就罢了,只有倩姐儿,若是嫁的好了,对陈府及杰哥儿才会多有助益。” “莲姐儿是嫡长,她嫁给的好,对陈府也是助益多多。”陈勋皱着眉头,因内心觉得烦臊,便端起茶水压压火,小抿了一口,便道:“且,那文家小子,瞧那不着调的嚣张样子,仗了个太子,四处招惹是非。将来休说是助益,不让陈府牵边进祸事就不错了。” “那老爷的意思,是随了莲姐儿之意,取消初时的口头婚约了”感觉到陈勋的不耐,兰夫人收回了之前的急切,缓了缓神,便不紧不慢道:“若是取消了,那陈文两府可是结下仇了。” “换亲也会结仇的。”陈勋冷哼一声,道:“你的那些心思,我早就知晓。为你抬你为平妻,我已经将赏赐都推了,多年以来你在府中的地位一直稳如泰山,不论当初我待你有何愧疚,到如今也不算亏待你了。人可是要知足的。”陈勋说完此话,便起身甩袖走了。只留下兰夫人惊愕的看着陈勋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出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毕竟陈勋最讨厌的便是女子的闹腾。 ――― “嬷嬷,你说说我是不是该帮帮兰夫人啊!”陈嘉莲悠闲的将写好的信交给马嬷嬷,一边笑言道:“若是事成,也不知道有没有谢礼可收!” “哎呦,我的莲姐儿!”马嬷嬷无法,只得接过信笺,同时着老急,也算是苦口婆心不放弃继续劝道:“那文家公子今昔不如往日了,他可是有品级在身的少年将军了。加之又是太子亲信,将来的富贵尊荣那可是……” “嬷嬷,我晓得你说的都对。”陈嘉莲将笔搁在案边,离开书写桌案,朝窗边缓缓走去,道:“可是我不愿意。” “难不成一直在府中呆下去吗?”马嬷嬷也是真急了,她这句话带着些长辈的责备。 “我倒是想啊!”陈嘉莲坐到了榻上,一手撑在了窗边,望着满园□,说笑道:“也不晓得老太太赏不赏我口饭吃。” 凭良心说,她其实也一直在考虑将来该如何,也许她是时候该求求老太太关于姻缘上的事了。 “罢了,罢了!”马嬷嬷将信收进袖拢,叹道:“莲姐儿心平性好,不管如何也是公主亲出,又是陈府嫡女,将来找个家世相当,哪怕稍低于陈府的,只要人的品性老实敦厚,届时夫妻之间举案其眉,也是可以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的。” 没想到马嬷嬷脑筋转得那样快,当下陈嘉莲便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不过却是俏皮道:“说的好!可以考虑!” 几日后,陈勋便收到公主的来信之后,便于书房仔细思量了许久。最后将陈嘉莲叫进了书房,没一会儿,陈嘉莲离开之后,陈勋便允了兰夫人之前的提议。 而文府中,将自己脸上的胡子刮净之后,识得文少清的人便瞧出他经这一次战争的磨砺,眉宇间的的稚嫩已经褪去,除而代之的是沉稳与成熟。只是他的那双眼睛,在他脱去嘻皮笑脸的伪装之后,那份严肃认真之下,那丝丝的锐利更甚从前。 ――― 当文府再次至陈府议亲时,议亲的对象便改了人。文府请的冰人将消息传回文府之后,便再无任何新的消息传来。而与此同时,令人皆感到惊讶异常与没想到的是,原本无关系的镇国公府尽然上门提亲。 而提亲的对象便是又提升品级的刘涵,他已经从飞骑将军荣升为仅次于三公之下的骠骑将军,镇国公府向陈府求娶的便是嫡长女陈嘉莲。 ------------ 42部分真相 文府弄出这些动静之后,便又归于寂静,仿佛给足时间让陈府好好的、静静的、认真的思虑这件姻缘相配之事。文府没什么动静,人们的视线便集中在镇国公府,可是镇国公府也是十分的安静,没有任何所谓的后续跟进动作。唯一还有些消息的便是,从飞骑将军晋升到威远将军的刘涵,在太子府派人参与以主持公道下,正积极筹划着从镇国公府分家之后,在京城如何立足的宅地,毕竟连皇家人都介入的分家下,镇国公府即便因他是庶子不会分多少祖产,可是好歹也会给多一些银钱以示镇国公老国公与世子对家中小辈、手足之间所存的情义的。 无论在哪朝哪代,抢妻乃是大恨,威远将军刘涵的新宅落成并乔迁之日来临,人人皆以为文府不会给太多的面子,可是文府却是给了大礼,而且除了文渊阁阁老来,那与刘涵直接有‘新郎官’竞争关系的主要人,也是当朝与刘涵并称双杰的新秀龙城将军文少清,也亲自到达府上,以贺乔迁之喜。 春意越来越浓,厚重的衣衫也越除越多,陈府老太太的身体也越来越康健,夜间咳嗽的次数先是变好,之后也就恢复了精气神。 陈老太太认为是当初去普济寺拜佛之后才得的佛祖庇佑,于是便张罗着要到寺里去还愿。而一起去的当然还是陈嘉莲。 陈嘉莲感触良多,她现在在人家口中提及的频率不低,甚至有些闺阁小姐在谈及她是,无论是羡慕还是妒忌皆有之,而自家里的姐妹除了陈嘉静一直安静平和之外,陈嘉倩恨不得扑到她身上咬死她才解恨。 当然除了感触,陈嘉莲有很多的不解。虽然她当初使人传了信给公主,原是存了来回几次折腾的打算,却是没想到公主只一封给陈勋的回信,便让陈勋毫不犹豫的在与文府结亲上同意换人。这速度快的够让她觉得吃惊的,可是就这吃惊劲头还没有过,另一个惊讶又让她的心脏承受了另一番刺激,镇国公尽然会为其庶子求亲,而那个庶子便是才一面之缘的刘涵。就算感激她当初拾鑫不昧,也不至于要以身相许吧!而且还是男版的。 与上次一样,老太太要先与住持讨论解签内容,然后才会诵读经文。在解签时,陈嘉莲便带着马嬷嬷、两个一等丫头红枣、莲子再次去外面随意闲逛。 普济寺里种了许多树,春意盎然之下树木十分繁茂,地面上也干净许多,偶尔还能看到树根下蚂蚁正在忙碌的搬家或者寻找食物的踪迹。 正无聊的看蚂蚁看的起劲,文少清的突然出现,既显得突兀又显得正常。 他每一次出现都是这种在人背后放话的方式,让人觉得被打扰的习惯了的感受。 “我候了你好长时间,你倒是学那冷血动物,知道冬眠了。”文少清的话不但听上去难听,而且还隐隐带着压抑的不满。马嬷嬷提高戒备,不着痕迹的往陈嘉莲身前挡去,本来想开口说上两句,却被文少清锋芒显露的双眼厉光给生生逼了回去。 “嬷嬷带着她们先退后几步吧!”陈嘉莲还是第一次看着战胜归来的文少清,入目的男子形象明显变了许多,几次接触与最近文府的举动,陈嘉莲断定文少清不是那种轻易回避的了的人,何况她也想与他进行一个坦白的对话,于是便对着马嬷嬷道抱上空姐的大腿全文阅读。 “老奴便于一旁候着莲姐儿,若是有个什么,莲姐儿就是不出声,老奴也晓得的。”马嬷嬷当着文少清的面,对陈嘉莲十分恭敬,但是言语与眼神之间,却是暗暗警告着文少清不可轻易造次。 文少清见马嬷嬷这般对他这般丝毫不掩饰的戒备之意,非但不怒,反而浅浅一笑,眼神中甚至带着赞扬。 马嬷嬷挺了挺腰背,微抬了下颚带着红枣与莲子往一旁挪动了十几步,随后让红枣与莲子分别守在左右两边,又往一旁挪了几步,确保不会轻易听到陈嘉莲与文少清的私话之后,便再也不肯离开了。 文少清一直等到马嬷嬷带着两个丫头站定之后,才望向陈嘉莲开口道:“为何不愿嫁我?” 陈嘉莲没想到文少清这样直白,不过倒也省了她一些事,尽管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不过陈嘉莲却认为是他被拒绝后的受不了,陈嘉莲决定捧起他作为一个男性的尊严,于是道:“实非不愿,而是不配。” “哼!”文少清一声冷笑道:“倒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阿莲自认蒲柳之姿,又素来无甚所长,品味粗俗,不似公子少年英才,俊逸非凡,如今更是功成名就,放眼这长安城……”陈嘉莲正说着,却被文少清打断。 “够了!”文少清忍无可忍的打断,他的皮肤本就因上了战场而变黑,此时更是混着铁青色,道:“油嘴滑舌的功夫尚且,在我面前班门弄斧,还嫌不够火候。” 陈嘉莲被文少清这番斥责,先是一愣随即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想自己这方面的功夫的确无法与他相比。 文少清见她低头不语,忍住胸中怒火,往前踏进了两步,眼睛紧紧盯着陈嘉莲,也算是咬紧牙关的从齿逢里问出一句:“说!为何不愿嫁我!我到底哪一点不入你的眼了!” “那我到底哪一点入了你的眼了!”陈嘉莲感觉到了压力,不禁倔强的抬头反问。其实文少清这个问题她也没仔细考虑过,就是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遥远,虽然她对他也没有恶感,可是想到他的优秀、与他的风流,她不确定她将来能够游刃有余,与其到夫家受罪,不如在陈府多住几年,好歹老太太应该还有几年可以活,她让老太太帮着一起看看,又有公主撑着,应该将来小富即安的日子是可以的。 “哼!”又是一声冷哼,其实是有些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随后他默了黝,缓了缓神色,像是一种诱惑,声音放低带着点柔意道:“其实你若应了这门婚事,对你只有无上的好处。” “富贵与权势吗?”陈嘉莲有些想笑,道:“我素来以为有饭吃、有衣穿,生活无忧便可。富贵往往伴随着危机,权势常常依连着凶险。” “看不出,倒是个小志气的!”文少清听她说话,不禁唇角莫名带着笑容,随后不气馁,却是换了个话题道:“你可知镇国公府为何会向将军府求娶于你?” “不知。”这正是陈嘉莲也想知道的,真是瞌睡时有人送了枕头,陈嘉莲很配合的作出一脸疑惑,和想到知道的期待表情,道。 “我已经打听到刘涵为何会应下。”文少清笑了笑,弹了弹没什么灰的衣袍,抬头极为有深度的看了一眼老槐树那茂盛的枝叶,故作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无非便是你将他丢失的钱袋还予了他而已。” 陈嘉莲仔细的聆听,当意识到文少清好似在卖关子时,不禁翻了翻白眼,可是她真的想知道,于是便只能继续保持着求知的好奇表情。 文少清挑了挑眉,看着陈嘉莲的表情,粉嫩姨的脸颊如三月桃花般明丽的少女面容,细腻的皮肤好似吹弹可破,明明眼睛深处有着处变不惊的沉稳,却非要扮作好奇懵懂无知的样子去忽闪她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这种矛盾的气质交织显现,使得他很有欲望要狠狠逗弄一番老婆,偷你上瘾。可是他也知道,今日他特意堵截她,时间上是很紧的,到底寺庙内还有她的长辈。 于是他便不含糊,直接道:“太子侧妃便是刘涵的亲妹,兄妹感情格外深厚,娶陈氏女为妻便是其妹之主意。” 陈嘉莲蹙眉,这种感觉不太好。 而且,她觉得刘涵宠妹妹宠成这般没有底线,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与接受。 “恰巧刘涵因那事对你有些好印象,于是便挑中了你。”文少清感觉到陈嘉莲的不满,顿时觉得有多说的欲望,他继续道:“况且你是嫡女,又是个体弱没什么坏脾气,令人感觉好拿捏的嫡女,其妹思量几番,便是同意了。” “安国公夫人是主动上门要做保媒的。”见陈嘉莲没有说话,文少清又道:“而说动她的便是太子妃。” “太子妃李昙与侧妃刘琳之间定然不合,互相拆台角的事自然是乐此不彼。”听到这里陈嘉莲好似弄明白了,她道。 “这是她们自以为聪明的做法,这世间把别人当傻子的人,往往自己是最傻的。”文少清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的说着,随后他转过身来望向陈嘉莲道:“当初太子妃李昙拉你一同偷窃,本想着离间太子与陈府的关系,只不过你没她们想像的那样傻,而碰巧的是我的出现彻底坏了她的谋划。” “太子妃不是应该心向着太子的吗?离间了陈府的关系,对太子并没有好处啊!?”陈嘉莲有些弄不明白,于是问道。 “先不论是否离间了陈府与太子府的关系,若是那天太子妃将你丢出去,你目睹了太子与现下的太子侧妃与树林里苟且,莫说是太子,你觉得今日那威远将军还会给你拾金还他的机会吗?”文少清眼中带着嘲讽,道:“那届时便是陈府与镇国公府之间的不合了。” “太子妃为何要那样做?她不怕太子对她心存芥蒂吗?”陈嘉莲简直无法理解李昙。 “这你便不用管了。晓得多了对你不好。”文少清此时收起了话茬,不紧不慢的斜瞟了陈嘉莲一眼,道。 真被勾起的好奇心的陈嘉莲被他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就感觉自己在加油冲刺的道路上突然间油门坏了,被迫停下来的感觉让她心生不满,不禁嘴上嘟嚷道:“就你刚才说的,那也知晓了不少啊!” “晓得就好。那也是因为你即将是我的嫡妻缘故。”文少清带着些不怀好意,眼中带着深深的算计,语气又放轻柔,这是明晃晃的心理诱惑之法,道:“你只管记住,若是你不嫁予我,便难逃嫁予刘涵的安排,而嫁予刘涵,先不说别的,首先你便要随他去西边长期防守,生了孩儿之后,为了以安君心便要随着孩儿返回并长逗留在长安城,长期骨肉分开,有那么一个如此关心阿兄的阿妹,送几个贴心人过去陪着也是极为正常的事。” “谁说我愿嫁给刘涵了。”陈嘉莲本就没那种要嫁刘涵的心思,可是被文少清这么一说,她也在内心顿时觉得嫁给刘涵确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不过转尔一想与她何干,当下便道。 “说的轻巧!闹得满城风雨之事,一旦我放弃了迎娶你,你觉得以太子之势,以你阿父之心,会如何做?”文少清又往前踏进了几步,略略凑近陈嘉莲,道:“况且太子本就对上次之事十分疑心,若是你不嫁予我,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休要忘了,设计你的是太子妃。太子妃即使再不得宠,那也是太子的枕边人。难不保哪一天,她将那天的事透些口风,你没有我的庇护,根本圆不了那天的事。” “你就不能说我们感情破裂了吗?”陈嘉莲情急之下,说出了一句在现代比较顺口的话。不过,文少清也听懂了。 “我没那样高尚,将来你都成为他人之妻,我又为何要护你周全!?”文少清答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 43终于出嫁 威远将军与文渊阁阁老嫡孙、不再是朝廷闲人,而是当朝新贵的龙城将军,同时求娶同一女子的事,越传越广,在文少清的刻意之下,何止是满城风雨,简直成了时尚最热门话题。 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时间便是发酵剂,而随着发酵时间的越长,很多评价便越来越变味了,一些因为嫉妒而出言诋毁,质疑起陈嘉莲如此得到两个贵族子弟的青睐,很有可能便是她本身作风不好,是一个十分招蜂引蝶、不知廉耻的女子。陈府能有一个这样的小辈,那么其她的姑娘呢!? 就在这个话题之下,又有人牵扯出了已经被纳进南平王府的侍妾,不禁更是印证了陈府的教养有问题,所教养出的姑娘可能都是水性扬花的。 而多年前关于陈勋本人与公主和离,之后又将府中女子抬为平妻之事,也被御史大夫翻了出来,直接当于朝议时当殿向帝王告状。即使当朝帝王有意包庇,也架不住这般明面上的袒护。 在如此之多压力下,陈勋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是真要解决这个问题还真有些头疼,上一次对于口头婚约一事向文府提出换人,文府倒是没有想像中那样愤然,可是却没想到之后的招数却是将他逼到了角落。 文府还真算是心平气和、能够隐忍并且不动声色的反击的,连当初与文府老爷子定下口头婚约的公主,亲自上门与文府老爷子详谈之后,都以为文府认可了所谓的换人说法。 如今这样的境地,公主也是束手无措。 陈勋自认为还算是个慈父,不是那种卖儿女追求富贵的人,可是真要利益逼到人必须抉择时,他也很难确定自己会做何选择。 苦恼的陈勋一直仔细思虑了好几天,整个陈府更是宁静的有些令人心慌,因为仆从们都知道,老爷的决定直接影响到其她几个主子的命运,也一定会影响到陈府将来的势力一代天骄全文阅读。 仆从们不敢触方子霉头,当然也不希望陈府没落,所以在陈勋思索的几天,一个个更是格外的谨言慎行。 可是宁静下的沸腾没有显现,却不代表不存在,也不代表会一直不显现,这一日,打破宁静的便是陈嘉倩竭尽全力的嘶吼,犹如发了疯般的直接往陈勋的书房墨香斋奔跑而去。 “一大早上的,胡闹些什么?成何体统!”难得一日的休沐,陈勋一大早从秦姨娘的房中出来,便习惯性的往墨香斋行去,才使人研了墨,铺了纸,想到写些什么以静心的他,被陈嘉倩这一声吓的墨汁顿时一洒,熏染了铺就的高品级宣纸。本就无法心静的他,更是一阵烦躁,当下怒道。 “阿父,阿倩不要离开长安城,不要离开阿父。”陈嘉倩被兰夫人禁足了好几天,砸了一大堆瓷质摆设之后,乘着仆妇打扫与向兰夫人回禀时,一路小跑突破仆从的阻拦,奔向陈勋处,这样难得的机会,她也顾不了太多,直接往陈勋身旁扑去,道:“文公子虽然之前纨绔风流,可人不风流枉少年,自那次大战归来,想必也是磨砺了许多,莲姐儿不嫁过去,为何连我也不许嫁过去?” “你以为是阿父之故而不能嫁入文府吗?”陈勋丢下上好金丝花纹的狼毫笔,挥手将一干仆从遣退,恼怒道:“哼!现下里莫说你愿不愿意,那两家都没说要迎娶你。” 陈嘉倩拉着陈勋袖了的手被甩开之后,先是一个怔愣,随后又往陈勋旁边迈进一步道:“阿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是其本人作主?” 陈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陈嘉倩,本就因上次闹腾心底里便存了不满,此次他深深觉得陈嘉倩怎么弄不清楚事情的根本,随即沉着脸道:“你即知婚姻乃父母媒妁所定,那你此来是为了何事?” 陈嘉倩又是一个怔愣,她没想到陈勋今日一直对她没好脸色之外,还在言语上不饶过她,当下便扁起唇,手捂着脸哭了起来:“阿父不疼惜阿倩了!陈父是要眼睁睁的看着阿倩去死了!” “还不进来将二小姐搀扶下去。”陈勋被她的这个举动弄得心头火涌的更盛,当下转脸对着外间一声厉喝,道:“二小姐身体不爽利,使人去唤兰夫人好生照顾着。” 本就候在外间追着陈嘉倩一路赶来的仆妇,那是一马当先的便冲了进来,陈嘉倩的哭声猛然增加,其中一个仆妇见陈勋气的张口欲再言,也顾不上很多,大胆的上前捂紧了陈嘉倩的嘴,直接就拖了下去。气的陈嘉倩腾出两只手后,便将剩余的气力全都使在了这个仆妇上,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仆妇也是忍着痛、同时心里泛着苦,她可是忠心为了兰夫人与倩姐儿好啊!这些日子老太太来来回回的相看与打听,府上的冰人出入除了是为了几个姐儿的婚事,还有更重要更利益相关的,便是老太太正在相看这陈府新的继室太太。 而就在陈嘉倩一阵折腾的走了之后,没多久王婕娘一身清雅素服的往陈勋的墨香斋缓缓行去。 而一个时辰之后,陈勋便使上备马,要到文渊阁阁老府上。当晚他归来这后,决定终于下了,那便是陈嘉莲嫁予文府嫡孙、龙城将军文少清,至于威远将军刘涵,定下的是王姨娘所出的庶女陈嘉静。 ――― 消息传至陈嘉莲处,马嬷嬷一脸忧心,而当她小心翼翼的将讯息透露给陈嘉莲时,出乎马嬷嬷的意料,同时也让她心里安定许多的是,陈嘉莲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伤心,相反而是平静的接受。 但在马嬷嬷眼里,陈嘉莲的反应还是让她心里不好受。 陈老太太了是惊讶之余,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公主那边也是无能为力了独霸王妃! 马嬷嬷跟了陈嘉莲年限虽然不长,大概是因为怜惜,她原本是想在陈嘉莲出嫁后求个恩典在陈府养老的,可是最后还是决定眼着陈嘉莲陪嫁过去。 陈嘉莲与文少清的婚期定在秋季。 陈府公中开始准备嫁妆,兰夫人打理着中馈,她的理由是虽然陈嘉莲是嫡女,可是接下来陈嘉静也要出嫁,府中还有一个陈嘉倩未嫁,所以也就只能按着规矩,嫡女多些银子便就罢了。 陈老太太看了礼单,嘲讽的笑了笑,便闭了闭似是小寐片刻,睁开眼之后,她道:“去,将我那床头柜子下的钥匙拿出来。” “那可是老太太的陪嫁和所有私产。”张嬷嬷是知道那钥匙的用途的,不免有些吃惊与迟疑道。 “我还没老糊涂呢!那些东西我自是心中有数的很哪!”陈老太太在张嬷嬷的搀扶下,有些艰难的起身道:“莲姐儿是个好的,不管如何将来也是嫁了人的,我这老太婆别的也做不了什么,给她用些财帛撑撑腰,还是能做到的。” 张嬷嬷给陈老太太安置于床头靠好之后,便默默的按着陈老太太的意思,取出了钥匙将自己的私房库房打开,一番整理之后,几乎将自己大半部分的私房都做了添进了陈嘉莲的陪嫁,陈嘉莲知晓之后,便要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她什么也没说,上前就给陈老太太叩了三个响头。 陈嘉莲此时此刻感动之余,还有些愧疚,自己虽然孝顺老太太,可也是存了私心的,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远远大于她的预期,叫她如何都觉得受之有愧的。 她想开口推辞,可是老太太却是先开口道:“你莫要说些什么,我这一生虽然不喜与人争辩,性子也不好强,可这心里是非黑白还是能分清的。况且,我也有私心,希望你好之余,将来也能帮衬着陈府,杰哥儿虽是兰夫人所生,可也是陈府之子,将来的继室虽然还没能与你碰面多多培养感情,将来想是也会有子嗣,不管如何,你也是陈府里踏出去的姑娘,娘家的日子曾经再不好过,那也是将来的依仗……” “祖母放心。”陈老太太本就年岁大了,清算陪嫁财产与说了那么大段话,着实有些累了,陈嘉莲上前为她抚了抚背,轻声如誓言般的郑重回道:“阿莲不会忘了祖母的话,阿莲也不会忘了阿父与陈府的。” “嗯!那就好啊!”陈老太太拍了拍陈嘉莲的手,再次嘱托道:“天威难测,世事变化,且陈府子嗣不旺,你切莫记得,将来若有个什么,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你的阿父。” 陈老太太的话有些奇怪了,陈嘉莲感动愧疚之余,不禁有些疑惑,她的疑惑落至陈老太太的眼中,陈老太太也不愿意多说,毕竟这只是留了条后路,会否发生会未尝可知,于是她便熄了话头,只是强调道:“莲姐儿可答应?” “自是答应。”陈嘉莲感觉到陈老太太的执敖与坚持,也就不再迟疑,果断应下道。 除了陈老太太,公主那边也是备下了许多珍贵物件作为添妆。 挑了一天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文府再次使了冰人上门,安国公夫人也是喜气洋洋的,因着婚事是双方长辈都定好的,两人的生辰八字也早已经被文府找了钦天监核过了,秋季的好日子文府也已经找太子讨了诣意,所以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便算走过了,接下来便只余下六礼中最繁琐最重要的纳征,而纳征之后便是正式的亲迎。 因为请期是文府直接讨了皇家诣意,所以这纳征之事,文府更是格外的重视,送往陈府的聘礼那是相当的丰厚,先不说一行人到底抬了多少好东西,单就前面的两只活生生、毛色十分好的大雁及之后的全鹿,便让人感觉到了男家的重视。 整整一百台二十八抬嫁妆,虽然比不上公主出嫁一百八十抬那样多,可好歹也算在勋贵里面算有脸面的。所以,陈嘉莲的出嫁再次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焦点。 ------------ 44婚后浓情 迎新、拜堂都很顺利,鉴于两个府上的人口都不多,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特别闹腾的现像,不过大概是文少清觉得太过冷清亏待了新娘,在宴席上他请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太子是极其给面子的,几乎全程都在观礼,宴席上也呆足了时辰,直到差不多进行到三分之一的席面时,他才携同太子妃一同离去。 合酒已经饮过,陈嘉莲便卸了妆容,一番清理之后,就上了榻上安静的等着文少清,直到昏昏欲睡了来回几次,文少清才带着些微的酒气进得门来。她直起身望了过去,让她心定的是,没有习俗中的闹房,而刚在想外边会不会有人听房时,文少清微醉而有些盈润朦胧的双眼,含着笑意与体贴,一边往她的方向走,一边道:“你可安心,那些人都叫我赶了一边去。” 陈嘉莲听后,也礼尚往来的迎着文少清的笑容,道:“还是文将军想的周到。” “还唤我文将军?”文少清已经走到陈嘉莲的身后,听到她这样称呼于他,为了表示不满,坐在她身边的动作故意有些重,转头扯起嘴角道:“唤夫郎,或是延礼,延礼是我的字。” “延礼。”叫他夫郎,陈嘉莲觉得有些别扭,想了想还是决定叫那个所谓的字吧,就相当于唤他名字了,至少叫得出口,于是她开口道。 “以后闺房内还是唤夫郎。”叫他的字是他的建议,可是被陈嘉莲这么缺乏情感的唤声,文少清还是不满,他敛了敛笑容,有些严肃的复又望向她,郑重吩咐道:“来,唤一声我听听!” 陈嘉莲其实内心对文少清不反感,也想着婚后好好培养一下感情,这新婚第一天总是要有那床榻之事的,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文少清率先纠结的是称呼问题。 正寻思着的时间,文少清予一旁候着的心有些微沉,甚至有些堵的慌,陈嘉莲不愿意嫁予他的认知涌上心头,不由的有些失落,道:“算了!慢慢来吧!总有一日,你会适应的。” “夫郎!”陈嘉莲是准备将来好好过日子的,她也知道文少清时下的行情可是很高的,而且文少清以往的样子好似也很风流,她既然嫁了过来,她可不想新婚第一天就在彼此心里再添根刺,毕竟之前她拒绝他的行为,不能在他的心底里再扩散其阴影了世家女。于是立马唤了出声,并且解释道:“阿莲初时不愿嫁予你,并非瞧不上夫郎,实是真心觉得心中惶恐,今后还望夫郎包涵,莫要将此常放予心上。” “你是我要娶的妻,我是何种人,现下多说无益,你若愿意,大可于之后的日子都睁大眼瞧着。”文少清紧紧盯着陈嘉莲,烛光下的陈嘉莲十分真诚与平静,眼中的似水秋意让他心里一暖,顿时就伸手抚上她的洗后才开,还散发着微香的墨发,似是温言又似呢喃道:“何苦于此时千般防备,万般计较呢!届时弄巧成拙岂不得不尝失!” 文少清看穿了他,陈嘉莲心中一紧,随即也听懂了这是文少清给她的变相解释与保证,她宛尔一笑,便道:“是啊!来日方长,即使夫郎不嫌隙,阿莲又为何要妄自菲薄呢!船到桥头自然直。” 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便好好珍惜,于其一直防备戒备,总觉得狼来了,有可能狼就真的被她引进来了。不如就此享受着,就当是赌博了,若真到了赌输的那一天,即使心痛心伤,以她的心性与未雨绸缪,与坚强心性,到时候再做些什么应该也来得及吧! “般到桥头自然直!?”文少清知道陈嘉莲很聪慧,这才几句对话便有些云开雾散,不过听到她的那最后一句,便因愉悦而打趣道:“若我真到了负你那日,你倒是告诉我,船是怎么个直法?” “踹了你找其他汉子去。”陈嘉莲眼睛一瞪,丝毫不畏惧的望着文少清,成功的看到他变幻快速的面部表情,先前还愉悦如阳光灿烂,此时已经敛起笑容,眼睛半眯,很是危险的样子。 夜深了,文少清黑着脸将自己洗刷干净之后,便让陈嘉莲尝到了刚才那一句话的严重后果。 芙蓉帐内,一番亲密与前奏,陈嘉莲早已浸在湿润当中,只是他不动,做为初经人事的女方,她也不好有过多的开放举动,以免吓到文少清这个好似才算是不怎么熟练的男子。 她有点纳闷并怀疑起文少清到底之前有过经历吗!?大概是在情致盎然之下没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想法,又或者是文少清本身就心虚一直在注意着陈嘉莲的反应,当陈嘉莲眼中怀疑的神色落入文少清眼里,他顿时脸上带着羞恼,猛的一把将陈嘉莲举了起来。 “休要走神,想什么呢!?”文少清选择以斥责来掩饰尴尬。 莫名被斥责了一句的陈嘉莲,顿时觉得胳膊窝处一紧,随即整个人一松,大概是太猛又太不熟悉人体契合度的关系,当陈嘉莲感觉到私密处好像碰到一个肉质硬处,随即便跨坐到了文少清身前。 而文少清大概是被碰疼了,又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暴露了他的不纯熟,陈嘉莲再次看清的便是文少清一脸抽筋似的扭曲表情。 她很想笑,事实上她的唇角也的确弯了起来,可是她怕刺激到文少清,便只能赶紧用双手紧紧环抱着文少清,将头埋进他的脖颈处,一边亲吻着他的耳际,一边在那尽情弯唇偷偷的笑着。 文少清先是被陈嘉莲亲的闷哼了一声,随即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他深呼息了几下,便复又一手抬起陈嘉莲的臀部,一手握住自己的开始在那寻找着入口。 第一次总是有些障碍的,陈嘉莲倒抽了一口气,到底是浑身上下最嫩的地方,一点点痛都会牵扯到全身细胞都感觉到痛意。 而她的反应吓到了文少清,几番进攻与停顿下来,让陈嘉莲徘徊在解脱与痛苦边缘,她终于意识并肯定了,文少清是个雏啊!吭爹的,是谁认为他风流不羁、花心纨绔的!? 陈嘉莲又不方便直接出手,于是她便在文少清复又一次进攻时,鼓起勇气猛的往下一坐。 顿时两人同时出声,在陈嘉莲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时,文少清瞬间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紧致感受,男性的本能终于让他如鱼得水,顺畅起来,便是扑天盖地的颠簸与风浪惹上总裁,小妻欠收拾全文阅读。 长久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即便再小心,对于被捕猎的对象来说,都是一种力量的威压。 陈嘉莲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感,不由的开始拍打着文少清的肩膀,以此想让他减缓速度与力度。 文少清是憋了一头汗,他自觉已经很小心很温柔了,但是身下那精疲力竭的小模样快要断气的样子,让他心中一惊,再次用力猛狠的动作便释放了所有。 两人相拥而眠直到第二日清晨。 文府的人口比陈府还要简单,除了文阁老之外,便是文少清的阿父与阿母,据说这阿父与阿母平日里都不在府中。 转眼便到了秋季,陈嘉莲俨然已经适应了文府的生活,在文府打理中馈并不繁忙,有文阁老与婆婆公公的爱护与支持,她很快便让文府上上下下的都刮木相看并且接受了她,日子渐渐地也就更加清闲,这一日一大早文少清便上了朝,而下朝回来,见到出空了的月光居,不禁有些怅然。 “阿父阿母又远行了!”陈嘉莲安慰着文少清。 “嗯,他们闲云野鹤的做惯了,本也是早有所料的事。”文少清并不觉得意外,可是真当这一日的再次来临,他还是有些感慨。 “你那层保护色也太欺骗人了。”几个月的相处,陈嘉莲对文少清的往事与性格也有所了解,而越了解越是心怡,心怡了便有些心疼他,怕他心里难受,便转移了话题道。 “那也是无法啊!”文少清长出一口气,转过头来故意做出在外时的嘻皮笑脸样子,道:“权势要了极致,所求的往往最简单,无非保命而已,可是文府到底百年根基,若真在某一代手上败落了,死后便无颜见祖宗了。” “所以现下里最好。”陈嘉莲一边张罗着贴心为文少清换下官服,一边也跟着笑道:“隔代入仕,既延续了权势,又不显赫。” “其实祖父就阿父这一条血脉。偏偏阿父不喜这些。”文少清换了衣裳之后,便将陈嘉莲拢在了怀里,像是要从她身上汲取一些温暖,在她的鬓发间道:“祖父退而便将我留了下来,之后送了出去学文学武,学药理学那些……毒……” 陈嘉莲已经习惯在谈话中获得一些新的认知,只是没想到文少清之前的青葱岁月,不但不似外人认知那般肆意妄为,相反还是异于常人的课业繁重。 “文渊阁听上去好听。”文少清继续道:“其实除了掌管天下情势之外,还掌控了各种刑罚与了解其它各个地域伤人、杀人的法子。” 陈嘉莲不敢动,她怕惊扰到文少清的有感而发。 “惊讶吧!”文少清的笑显得有些发闷,道:“我曾经恨过我的阿父,恨他没有责任心,将我扔进那样枯草与令人厌恶的地方,学习那些令人恶心与恐惧的事。而我的阿妹,统共也就见过几面,便被医□人收了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过。” “还行!可别小看人啊!”陈嘉莲伸手在文少清肩背处轻拍了一下,道:“你那妹子都能接受的,我这个嫂子又岂能退缩!?” 文少清将陈嘉莲又搂紧了几分,大概是秋天气臊的缘故,没抱几下,陈嘉莲就感觉到了文少清的臊动与坚硬。 这大白天的,反正都被人认为是不管世俗礼仪的两口子了,那么用行动表达一下人类最高情感交流,也不怕被人议论。 文少清的宣泄与释放,陈嘉莲的接受与反击,两人浑身大汗淋漓,郁闷与压抑彻底消散,感情也越来越浓厚。 ------------ 45爱自心底 又是一年的冬日,当朝帝王身体抱恙,不能早朝,歇朝期间,由太子入住正华宫与朝臣商议政事,并且随侍帝王身旁代为批阅奏章。 寒风萧瑟中,南平王府传来喜讯,侍妾陈嘉碧怀有身孕,而喜讯传出,帝王身体便慢慢恢复。阖宫上下一处庆幸,帝王也是龙心大悦,甚觉此胎对他乃是大吉,便下了诣意大大的赏赐南平王府。 而南平王便直接奏请陛下,为他这个侍妾提了份位,成为夫人,并言若是得了个儿子,便封为侧夫人,并且亲赐其名。 南平王还没有娶王妃,便有这般帝王宠爱,反观太子府,又是太子妃,又是太子侧妃,还有几位侍妾,可就是没听闻有何子嗣消息。所以太子的一纵跟班们急了,太子其实更急。在那方面本就辛勤劳作的他,便更是勤快了。 所以,皇天还是不负有心人的,太子府终于传出喜讯了,而且还是太子妃有了身孕腹黑王妃,王爷你表跑咯。这下太子及一干朝臣顿觉扬眉吐气了。 但是这扬眉吐气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化,便听闻帝王的身体又不行了,而且这一次来势汹汹,大有一病归天的驾势,这还倒不算,渐渐地传有了传言,说是太子妃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个大凶之物。又有人传言说是太子等不及了,便暗地里咒帝王快些归天。 太子大怒下令彻查,但就在查的如火如屠之时,帝王的病又好了,只是气色不如上一次,显得十分灰败,太医们皆说伤了元气。 作为跟着太子混的文少清,以及被人打上了太子标签的文府,此时便显得有些沉寂了。 “我总是觉得此事十分蹊跷。”陈嘉莲听完文少清的简略讲述,便蹙紧了眉头道:“不是有人想离间皇家关系,就是想要打击太子。” “帝王若是殡天,太子是最得利的。”文少清唇角含笑,看着仔细分析的陈嘉莲笑道。 “呵呵!”陈嘉莲也弯起唇角,知晓文少清是故意考她,便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此时恐怕已经又有不利太子传言传出了。” “嗯!你猜的没错。”文少清点了点头,夸赞道:“有人说太子大肆追查那些传话之人,便是心虚之下的盛怒,是欲盖弥彰的掩饰狼子野心。” “这倒是奇了。”陈嘉莲失笑道:“这人嘴两张皮,若是太子反过来置之不理,说不定又要攻讦他故作淡定以掩饰其贼心了。” “噢!?那我们的陈大人是如何看的呢?”文少清亲了亲陈嘉莲的脸颊,凑近她调笑道。 “唤我大人,那可不敢当。”陈嘉莲也跟着调笑道:“在英威非凡、少年才俊面前,我哪能班门弄斧啊,简直不够看呀!” 说完,文少清便想起当初陈嘉莲拒婚时,他斥责讥讽她的话,不禁摸了摸鼻子,道:“你可真记仇啊!这都快要一年了,你还时不时的拿此来打趣。” “鼻子上可有汗?”文少清摸鼻子的动作,正如她当时讪讪的摸鼻子的样子,不禁更是‘得寸进尺’道:“要不我来给你擦擦!” 文少清倒是皮厚,一边享受着她的擦拭,一边对她上下其手。 本来也只是笑闹,可没想到气氛升华的也够快,两人一沾了床,便又变成了身体上的交流。 这一年来,陈嘉莲压抑了许久的技巧、热情与本事,终于顺理成章的使了出来。 文少清一边来回疏解着自己的热情,皮肤相接处的滚烫让他更是卖力。而陈嘉莲则顺着他力道,有节奏的收缩着自己的紧致,纤纤玉手所到之处仿佛是在点火,文少清只感觉到自己越动越灼热,这样下去,要到尽兴哪儿是个头啊! 正不停的索取时,文少清被陈嘉莲用力推,随后便是一压,陈嘉莲反过身来背对着他坐了下去,这种换个顶点的方式,刺激的他浑身禁不住颤抖,喉咙口发出隐忍压抑的低吼,身体本能便要上下率动,而就在这时候,陈嘉莲也配合的动了。 “延礼,我的夫郎!”一声似叹似唤的动情语调,听得文少清情难自禁,再也无法控制力度,起身将她紧紧压在身下。 几番征战轮回,陈嘉莲终究是精力不济,直接被文少清拽着双手,强迫她跪趴在床塌上,从后面挺进,直摇晃的床榻发出声响,床幔跟着摇曳。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陈嘉莲继续着原来的话题道:“我总觉得太子妃很奇怪,可是这一年多来,也没察觉她有何异常,但不知为何,我就是隐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太子也察觉了。”文少清为她理了理汗湿的鬓发道:“可并未发现她与南平王府有何私下动作完美的梦最新章节。” “真不希望南平王与太子二败俱伤,不管如何我那三妹妹也是在南平王府为夫人的,好歹也是牵扯到了陈府。”陈嘉莲有些疲惫,想着说着就有些想睡了,道:“但是你又是跟着太子的,我更不希望太子有何事,牵连到你,是我更不愿意的。” “睡吧!”文少清拍了拍陈嘉莲的胳膊,随即将她往怀里拢好,便轻声道:“别想了。” ――― 深冬时节,没能熬下去的帝王驾崩了。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宫中帝王宠爱的李乐师犯了罪,被羁押了起来。 帝王驾崩了之后,按说太子登基那是没什么悬念的,可是不知为何,皇后迟迟不将帝王的遗诏公布。这使得上上下下的朝臣们都深觉疑惑,甚至对于太子便多了一层忧虑与怀疑。 李乐师所犯的罪,乃是私通宫人,按罪应处腐刑,罚为宦人,这既让他得了惩罚又能继续在宫人任乐师之职,但因为开国皇后觉得此罪着实残酷,隧取消了此项惩罚,而是通过其它方式,比如关押大牢年份的长短来做其惩罚的力度大小。 不管怎么说,李乐师的罪是罪不及死的。 但是皇后偏偏要将他致于死地。因为真实原因是十分丑陋的。 “什么?他是诱惑帝王行床榻事,帝王死在他的身上?”陈嘉莲自来到这个世上,真正从内心里觉得受惊了,她下意识的用帜子捂住了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文少清。 文渊阁掌握天下情势,说白了就是帝王的耳目,掌握情报的。自然的皇宫内的一切也是帝王要撑握的,所以文少清便知道了真相。 “阿莲,你离开长安城吧!”此时,文少清觉得事情真的是比想像中复杂极了。关键的是皇家之人还个个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作为臣子,是无法干涉的。 “为何?”陈嘉莲不愿意,道:“我晓得可能会乱,可是我不愿意离开你。” “放心!我不会有事。”文少清蹙眉道:“相反,你若是在长安,我反而心有杂念。” 文少清的预感是对的,只是他来不及将陈嘉莲送出去,长安城就戒严了。 绕了几圈,长安城正门、东西城门,都紧紧的关着。文少清的心情沉重,但是陈嘉莲却是松了一口气。 想起昨晚夜话分别时,文少清捧起她的脸细细的看着。 她言:“我不要等满十八了,我要怀上你的子嗣。” 他言:“答应你等你满十八再怀子嗣,便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今大乱将临,生死未知,万一有个什么,我怎么能让你怀上遗腹子呢!” 这个男人啊!她真是烧了什么高香,能够在这个时代遇上他! ――― 回到文府之后,陈嘉莲高高兴兴指挥着马嬷嬷将东西各归各位。而文少清则沉着张脸,坐在桌案一旁,又是愧疚又是如临大敌般的戒备,细细的思索着该如何保全这个娇妻。 而就在这个时候,传来消息,跟着医□人学医术的文家小妹文少凡归家了。 宫里,一直闭口不言的李乐师终于开口了。他的言辞举朝皆惊,太子是指使他加害帝王的人!这让人如何相信! 而就在太子愤怒的要澄清时,太子妃流产了,致使她流产的便是太子侧妃刘琳我们的年少轻狂。这真是让太子焦头烂额。前院的火还没有扑灭,后院便又失火了。 而后院的这把火,渐渐的将前院的火又带旺了。因为又有传言出来,传道太子失德,纵人弑父遭了天谴,这才落了子嗣的! 安国公李家大怒,带上人便冲到镇国公府刘家讨要说法,结果几言不和,两个国公府差点干架。急的长安城的京兆伊与右扶风又忙又急,差点几口老血喷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府门前来了个神秘的人物,之所以说神秘,那是因为来人一头灰布从头蒙到脚,青灰色马车一直驶到太子的迎客厅前,才掀了马车布帘下来,径自进得厅内之后,便关了门,连背影都没几个人看清。 只是这个神秘人的到来,成为太子扭转乾坤的重要转折点。 而文府内,陈嘉莲也得了消息,她与文少清相拥在一直民,相对久久无言,两人心知这种复杂的局势,哪怕是对太子有利,他们也不便出面,唯一能做的也做了,现下便是静等着时局的变化。 没过多久,南平王府的夫人陈嘉莲便也落了胎,尽管南平王细心呵护,那夫人还是形容憔悴的卧床不起。 而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开,便传进了李乐师的耳朵里,一心等死的李乐师突然间在暴室狱中大喊大叫。 再一审,李乐师的口供就变了。 南平王做事一向谨慎,即使如李乐师所言,可终究是没有证据。 但是,陈嘉碧注定是一死了,不是形容憔悴的默默死在南平王府,便是在李乐师的风波过后,再默默的被折磨至死。 只是她不甘心,她临死前要保住李乐师。 所以,当太子派了禁卫军中翘楚,暗夜里将陈嘉碧带出南平王府之后,终于让众人知晓,李乐师与陈嘉碧有私情,并且暗结珠胎,之后便是受了柳贵妃、南平王的胁迫,挺而走险害死帝王之后嫁祸于太子身上。 其实,当初陈嘉碧被纳于南平王府时,也是李乐师求得南平王那样做的。 皇后大怒之下,柳贵妃服于于昭华殿。南平王梁德在其守卫的掩护下,连夜杀出长安城。 大雪纷风之后,便是大好的晴天。 在这冬日里难得的好日子里,太子终于登基了。 而皇后当初藏而不发的遗诣,对外宣称只为诱得幕后之人,国之诸君早已定下,何来那遗诣之说。 即使再有人怀疑,如今太子成了帝王,也不会有人嫌命长特意去提。 只是,在长乐宫内,皇后已经晋升为了太后,她面前有一个火盆,火盆正吞吐着一卷黄帛。看着那黄帛渐渐化为灰烬,当今的帝王与被封为宁王的三皇子,两人神色几经变幻,终于默默不言。 随后三人相对静坐,直到那凌厉的大风又起,吹响了紧闭的窗框,发出来回的击打声。让人心底里渐渐麻木。 元和元年,新帝下诣,怀化大将军虽有一女参与谋逆,可迷途知反,犹未晚也!功过相抵,为显圣心宽厚,以安抚旧臣之心,彰显国之体统,君之仁心,特纳陈府女入宫为容华,视真二千石,享第十六等爵。 欢欢喜喜在家等着好消息,做着美梦的陈嘉倩,终于候到了圣诣,只是当她得知只是被封为容华时,气的差点将圣诣给当场撕了。 她明明是说的要做贵妃的,最后怎么就会成了容华的。连个妃也没捞着。 ------------ 46十分想念 再怎么不甘愿,陈嘉倩入宫的份位也是不可能变的了。不过好在新帝念在当初冒险报讯的恩义,为了弥补她,则在她初进宫的头三天内,全都留宿在她的寝屋内。之后更是每月都至少去个三四次。这在外人看来,也算是有了帝王恩宠,之后便是全心全意的要为帝王开枝散叶了。 这样一来,陈府虽然在新帝继位后,依旧品级不变,但这种局面下不倒台、不落没便是极大的稳固,将来后势不可挡。所以,往来陈府的官员络绎不绝。而知晓陈府正在物色继夫人的事,更是找自家的夫人或是老太太出面,纷纷上门来想将自家的族女给陈老太太相看,以备入选并入主陈府。 兰夫人的愉悦快速消散,原本看着那些有品级的大人与贵妇来往于陈府,她的心里因为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可是当弄明白之后,顿时就萎靡了下去。而且在人前,她还要摆出一副端庄与贤惠的样子,说着期待新夫人来临的话语。 不管陈嘉倩私心时为了什么,但是陈嘉倩入宫之后便知道为兰夫人求恩典了,这在众人眼里,也算是有良心的了。 “若有有孕,便抬份位,赐品级给臣妾的阿母?”陈嘉倩尽心尽力的侍候新帝之后,依偎在他怀里,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而当她得到新帝的同意与许诺之后,极为欢喜的起身,趴在新帝胸前,惊喜的问道。 “嗯!”新帝一边意犹未尽的抚摸着陈嘉莲,一边应道。 陈嘉倩得到了新帝的又一次确认,立马送上香唇,同时手又往下抚弄着新帝的敏感□,几番轻重有度的揉捏,感觉到硬度不够,陈嘉莲一边借以亲吻遮住了新帝的视线,一边悄然伸出别一只手于玉枕之下,随后她伸手饮了一口早已经凉了的茶水含在嘴里,双手同时移至那处,新帝顿时感觉凉意与刺激,同时好似还有另一种感觉,但很快便消散在逐渐涨大的器物与欲望之下成神最新章节。 “你这个小妖精。”新帝又一次得到了满足,他觉得有些累,可是却是十分尽兴,最后狠狠的捏了一把陈嘉倩的娇乳,便带着气喘的从她的身上下来。 陈嘉倩故意用手将□的那些浊白液体一抹,展现在新帝眼前,故做不依道:“哎呀!都满的要流出来了。”随后娇嗔的推了一把新帝,道:“陛下真是坏!也不给臣妾堵紧实了再出来。臣妾不依,不依嘛!”说完,便要伸手再次揉捏新帝的那处。 “好了好了!若是诞下皇长子,便封你为贵妃。”新帝早已经疲软不堪,可是男性的尊严哪能轻易的承认自己不能再行此事,于是他连忙抓住陈嘉倩的手,安抚道。 “真的!那陛下说话可要算话。”陈嘉倩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按着兰夫人的教诲,带着床第上的秘药与那些言行。却没想几番下来,效果比想像中的还要好。能生下皇长子,还能晋份位,那将来如果有一天…承继帝位……陈嘉莲的心都快雀跃的跳出嗓子眼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新帝笑了笑回应道,起初纳陈嘉倩入宫只是为了当初的承诺,却没想陈嘉倩与那方面倒是能与琳妃相媲美,甚至比琳妃还要主动,依此类推,也难怪兰夫人能够将他的皇姑母给挤走下堂,他得到了满足之后,疲倦与差不多要掏空的感觉袭来,没一会便沉沉的睡去。 月光之下,陈嘉倩看着玉枕下那快要用尽的药膏,想起兰夫人告诫的切莫多用。她也是没办法,若是不用,根本就留不住陛下。那个琳妃实在太得宠爱了。想了想,陈嘉倩便打算改日再让兰夫人递一些秘药进宫。 ――― 又是一年秋天。 追捕南平王的将士悉数被来接应南平王的人斩于马下,新帝得到消息时,南平王已经拥兵自立,直接在北部称霸。 新帝大怒,火速下诣将威远大将军刘涵从西部抽调兵马,同时派老将怀化大将军陈勋带三万兵马,一同出发前去剿灭逆贼南平王梁德。 “陛下虽然喜好女色且本身才华不显,可是在用人与笼络人心上面,还真是颇有深义与心得。”这次没有让文少清领兵,陈嘉莲与文少清在院子里吃着庄子里送来的水果,道:“上次是赦免了刘琳冲撞李昙流产之事,足以说明陛下对她的重视、对镇国公府与威远将军的恩宠,恐怕此时,琳妃在宫里的日子更加不错与滋润吧!” “何止啊!简直就是过的无冕之后的日子啊!”文少清懒散的说着,随后人往靠椅上一靠,双眼斜瞟着一旁切好的瓜果,偏偏不自己拿取,那模样摆明着就是要让陈嘉莲喂给他吃。 “也难怪李昙那个时候便要针对于她。”陈嘉莲对于文少清时不时的赖皮模样,失笑过后便依着他的意思,拿小银签扎了一块放入他的口中,继续着夫妻之间的闲聊,道:“的确是个具有威胁性的‘黑马’人物。” 文少清满足的咀嚼着小妻子奉上的瓜果,更觉惬意的双手放至肚腹间,望了望天道:“凡事有其阴阳两面,帝王娶纳女子,考虑的多半是国运社稷、朝局平衡,可是女人间的争斗,若是处理不当,那阳的反而便是阴,其害处也是不言而喻,无法估量。” “看来还是我们的文将军脑子清楚啊!”虽然知道是文少清故意在她面前表明自己的心境与立场,可是在这种时候,陈嘉莲肯定是正面的积极肯定的,而且在整个人生当中,每当文少清多娶老婆的坏处与感慨时,她都会不遗余力的予以肯定的赞扬、甚至于配合的拍马屁道:“不愧是我挑中的,就是人中豪杰,无人可比。” “嘁不做淑女全文阅读!”文少清戏谑道:“当初是谁死活也不愿嫁我的?” “呵呵!”陈嘉莲讨好的再次扎起几块瓜果,往文少清的唇边递、边笑的一脸灿烂道:“年少不知事!年少不懂爱!其实在心底里,我对你早已仰慕很久了。呵呵!” “算你运气!”文少清唇角扯出一片笑意,张口便快速的将陈嘉莲递来的水里‘叼’进口中,大口的嚼了起来,随后像是土霸王指挥小丫头似的,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衣摆下处与双脚道:“来!小爷我衣上有灰,腿脚发酸,还不快些侍候着除除尘、捏捏腿脚!” 这还真是赶驴子上坡啊! 陈嘉莲双眼一眯,将手中的小银签子往银盘里一甩,冷哼一声便起身抬脚往层内走去。 文少清动作挺快,嘻笑的便站起身后追了上去,本以为他会与以往那样哄哄逗逗便罢了,可是她突然脚下一空,便被文少清半抱起来,耳旁头顶响起他大声的欢乐笑容,随即凑近她的耳朵,对着她因怒而上挑的桃花眼,道:“要不,小爷我吃点亏!为小娘子捏捏!?” 说完,也不等陈嘉莲回话,直接便将她抱到了里屋,两人入了床榻,便是长时间的互相按摩。 ――― 皇族之间的内讧,往往对于外族是十分期待的有机可乘的。 少了威远将军的坐镇,那西边的匈奴便有些蠢蠢欲动;同样得知南平王守着的北边,马上要迎来帝王的剿围,大小月氏族便想乘火打劫。 朝中将领也是辈出,但是很多时候将领的名声也是十分有威慑作用的,至少能避免一场战争。北边已经有战事,西边就不希望再有战事发生,这个时候文少清龙城将军的名头,对于压制匈奴还有有用的。 于是帝王便有了此想法,想将文少清派至西部去代为镇守,同时也可作为威远将军的接应。 陈嘉莲想跟去,但是正如上次那样,文少清根本就不愿意她进入危险之地。 为了不成为他的拖累,陈嘉莲纵然极为不舍,也只好妥协。 转眼便是分离之日,文少清离开的几日里,陈嘉莲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想他,也意识到其实感情这东西,并不是她当初想的那样说丢就丢。 而就在她最难过的低潮时候,太后邀请一干女眷进宫赏菊品蟹。 席间,除了太后、皇后、琳妃及其她的宫人,久违的三皇子,也是现在的宁王终于露面了。 即使宁王是公认的病弱身躯,可是他的名份已定,又因病弱而耽搁的亲事。现下里是一干贵妇眼里的良婿人选,何况太后此次的赏菊品蟹,有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这个原因。而借着这个由头,其她的贵妇们与贵女们也在为各自家的贵公子们再次相看,比如忠勇候府的两个儿子。 但是陈嘉莲无心这个,也无心去应付皇室里的几个主子,更无心与那些贵女贵女多说些闲话,便在瞧见陈嘉倩远远的迈步往她这儿行来时,果断利落起身带着马嬷嬷、红枣、莲子们绕着园子赏起了菊花。 只是赏花也是需要心情的,她看了半天各种品种的花,脑海里却不停的闪着文少清的脸。 不禁晃了晃头,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就会那么没出息。 “可有蚊虫叮你?”宁王带笑的温语道:“瞧你头晃的那样厉害,也不怕眩晕。” “秋日里哪儿来的蚊虫?”回头见是不讨厌的熟人,陈嘉莲便扯出一抹笑容行了礼,道:“多日不见宁王,倒是精神气比以往要好上许多。” ------------ 47所求非此 宁王本身就是温和的气质,尤其是与人谈话时能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何况是他的刻意讨好以及陈嘉莲地确内内不太安宁的情况下,两人边走边聊着,倒是十分融洽。偶尔还能瞧见陈嘉莲脸上荡漾起笑容,而她的心情稍微好一些之后,说出的话也让宁王觉得有趣,所以远远的都能听到两人的笑声。 其实之所以两人没有太刻意的避嫌,主要还是因为有血缘关系,论起来陈嘉莲也是要唤一声宁王三舅舅的,而且他们散步的小径也算是偏僻。 可偏偏世事往往与人设想的不一样,一路追随过来的并且一路远远跟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如今的皇后李昙。 没有任何悬念的,宫中赏菊之后,便是晚宴,而陈嘉莲一没有心情,二也不想面对陈嘉倩与李昙,并且朝她们行臣妇礼,于是在拜见太后时向她拜别。而宁王得知后,便主动提出相送。 陈嘉莲坐在马车里,宁王骑在马上,随驾在她的马车车窗边,道:“你也休要担忧太多,虽然南平王也是一员猛将,可终究是皇子出生,那威名之下未必是实实在在的。” “我知晓。”陈嘉莲十分感谢宁王,极少的正式见面,却都让她感觉到舒适与受到帮助与开解,于是便笑道:“且我也相信延礼,他一下能胜利而归。” “他可是我朝的少年英才,先帝在时便道他胸有丘壑,为人机敏。”宁王道:“之前还以为他喜好女子,与你大婚之后,却是让刮目相看。” “年少轻狂总是有的。”提到这一点,陈嘉莲还是比较小心的回应,随后故作调侃道:“何况谁知他现在是否图一时新鲜,待时日一过,年华老去,兴许又故态复萌了。” “他若故态复萌,你待如何?”宁王拉着马僵控制的着速度,回头挑眉道。 “他敢!”陈嘉莲故意扁着嘴,瞪着眼凶悍的眯眼回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可是大婚时,他与我说的。” 宁王眼睛闪烁,意味深长道:“阿莲现下里倒是会回避正题了。到底是嫁人了,越来越有心眼了。” “三舅舅何必呢!”陈嘉莲知晓宁王的意思,便也话中有话道:“世间万物各有缘法,碌碌众生所求乃荣华富贵,可身居高位不过求的保命而已。” “是啊!身居高位不过求提保命而已。”宁王回头不语,半响才似是无奈与苍凉道:“若真能在权势的洪流中保命,谁还会冒死一搏呢!” 陈嘉莲突然间觉得心里极为不安,她望着宁王消瘦的背影,情不自禁的便皱了眉。 ――― 之后的几天,陈嘉莲的眼皮一直狂跳。 而就在她打算死马当活马医,准备拿张纸沾止水往眼皮上贴时,红枣心急火撩的从外面奔了进了,马嬷嬷听到脚步声便急急掀帘,帘子刚刚打起,就见红枣死喘的冲进来,也不看马嬷嬷,便直接跪到了陈嘉莲面前,声带颤抖似是要哭出来似的道:“奶奶,不好了!” “死蹄子,什么不好了!一大早上的。”马嬷嬷放了帘子,便上前啐骂了红枣,可是她瞧见红枣的确是有事的模样,便道:“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说清楚。” “奶奶,刚才婢子瞧见老太爷院子外来来回回许多人,其中还有一匹马横躺在地上,像是累死的。”红枣急喘了几口气,便道:“婢子存了个心眼,便瞧瞧打听,听到好似跟着少将军的随军来报军务,像是少将军被敌军逼至悬崖,重伤失踪了。” “啊!”陈嘉莲在听到红枣说‘不好了’时心里便是打着颤,只是死死的用指甲抠住自己掌心,才勉强稳住身形,现下里听到这般回话,她不由失魂似的一般,手一松,手中中拿着的纸便飘飘扬扬的落至了地上嫡长女全文阅读。死死忍住自己的无力,她不停的深深呼着气,勉强从牙关里紧出话来道:“去!去前去堵着那来报讯的随军,务必多打听些消息。马嬷嬷,随我去见老太爷。” ――― 匈奴与大小月氏眼见朝局混乱,便真如事先所料那般出兵扰边,而且派出的也皆是大将。 大小月氏族已经结成联盟,而大月氏族又与乌恒族连姻,在补己时要远远胜于从前。 朝局因为南平王谋逆而实力削弱,又见内讧,那更是大不如从前,如此双方差距更是悬殊,战况激烈近乎于残酷,死伤无数,犹如人间炼狱。 龙城将军文少清正处于西部与匈奴作战,本是胜迹显现,奈何北部威远刘涵处传来讯息,在与南平王作战时,大小月氏族已经攻占了北边的城池,大概终究身上的皇子血脉,在最后关头,宁愿向刘涵递交战败文书,也不愿意大好河山被大小月氏族践踏,如此一来,刘涵便与南平王一心共同抗敌,可是终究之前消耗军力太过,陈勋受了重伤,刘函便向文少清处求援。 文少清二话不说便抽调人马,如此一来,匈奴便有了时机恢复生机。再一次大战时,匈奴又乘人之危,连续六位匈奴猛将车轮战的消耗文少清,这才使得文少清力竭而尽,浑身浴血之下落下悬崖峭壁,甚至军士们搜寻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寻着尸体。 如此战况,说直白了点便是文少清基本上属于九死一生了,或者说基本上是死了。 皇帝震惊之余,惩处了之前上报喜讯的官员,同时封忠勇候大公子为左将军、小公子随军,安国公府世子为右将军,安国公为抚远大帅,发兵五万,并下令其沿途八郡各抽调三千人马,共同奔赴西部与北部战线,抗击匈奴与夷族攻略之势。 这般上下焦虑的时刻,皇宫内御花园亭台楼阁下,皇后于槐树下抚琴许久,若不是琴声中透着忧伤,那便是要迎来许多诟病。 “殿下已经许久不至此地了。”琴声了断,皇后李昙爱怜的轻抚着琴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道。 “皇嫂也许久未曾抚琴了。”一身青色曲裾,脚登云纹靴的宁王,缓缓的停下脚步,在皇后李昙身后驻足回道。 “女为知己者容,琴为乐已者奏!”皇后李昙听到宁王唤她一声皇嫂,心中滋味更是万千,语音中也带着哀婉道:“初时伯牙与子期,纵然断琴弦也有悲伤与情由可言,而如今这寂寞让人心中荒凉,即使抚琴也平凡寡味。” “此处僻静,若皇嫂约臣弟只为叙话,为避闲,那还请皇嫂容臣弟告退。”宁王皱眉意欲离去,恭身答道:“稍后奏请陛下,臣弟出宫去请些伶人过来,为皇嫂添些娱兴。” “止步!”皇后李昙听到宁王离去的脚步声起,胸口起伏几下,便是忍不住扭转过身,大声喝道。 宁王不听,继续前行,李昙连忙起身往宁王的方向急走几步,猛的向前一扑便抱住了宁王,若不是笃定四周已经被他所带之人控制住,他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给掀翻在地。 而现在,他只能漠无表情,用力将怀在他腰上的双手掰开,随后稍微用力将她推开自己,可是李昙与以往不同,她今日看来是不达目地不罢休。 “我有办法能治好你。”绕了一个圈,在宁王要转过身来之时,李昙直接跨步单手搂上他的脖颈,还有一手便直接伸至他的那一处,双唇在快速擦过他的唇边后,凑近他的耳边抓紧时间急促的低语道:“你马上就能享受女子的欢愉的。我能助你恢复……” 宁王内心一惊,他的双眼不再是温和,相反所散发出来的冷厉让人感觉到危险,李昙感觉到他浑身僵硬,并且不再要离开,便蹲□去,撩起他的下摆衣袍,直接探头而入都市少年修仙记。 这个时代的内跨犹如汉代时,说白了便是开档裤,宁王并没有动,他只感觉到自己的那一处被温暖的包围了,他舔了舔唇,将李昙留在他唇上的那抹香凝全都吃进了腹中,他双手扶住一旁的槐树树干,随着李昙的来回动作,他眯着眼享受的同时,唇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片刻之后,李昙吐出口中的白浊,站起身理了理鬓发,双眼柔和的望向宁王,双唇吐出清晰的话语道:“我不但能让你享受欢愉,而且还能助你。” “什么条件?”展露出真实面目的宁王,虽然面无波澜,可是细看那双墨黑眸子里透出危险的厉芒,同时也带着更多的惊明与算计,无情的谈着条件道。 “除了刘琳。”李昙看着那张喜爱到刻进心底里脸,已经渐渐被她逼退了温和只剩冷淡,她感觉到心痛,可是她的计划已经迈步,便无法再收回,于是收敛心神,带着狠戾道。 “你就那般恨她?”宁王皱眉,随后不屑的甩袖,带着一抹嘲讽道:“看来女子的嫉妒心起,人人皆可会有吕霍之风。” “皇宫中本就为权势纷争之地,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哪怕本无心于此,也撇不下他人之疑,最终所求的不过是保住自身身家性命而已!宁王不也是这样!?”李昙的脸白了一下,随即强做镇定,反辱相讥道。 又是一句所求的无非保住命而已! 宁王眼前又出现了陈嘉莲的那张脸,想起她当初回复他语含深义的探询时,及曾经她在夹缝中坚强所求的,不过是让自己生存而已,不禁心里柔和了几分,便不想让李昙掺和太多,道:“身后皇后,管好后宫,为陛下分忧,才是当下最要做的事。其余的,皆非皇后之职。” “这世间因果总有报,陛下他当初那样狠心对你,总有一天也会得到报因。”李昙察觉到宁王的柔意,便也褪去了身上的锋芒,相反脸上漾起欣慰的笑容,之后她伸手抚着自己的肚腹,脸上神情开始变得扭曲,垂首道:“他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而他的宠妃……会慢慢的让他断子绝孙。” “够了!自作聪明!。”李昙的话虽然就这么几句,可是宁王听懂了,她比他想像中还要疯狂与魔障,震惊惊骇之余宁王脸上不同神色表情不断交织变化,最后他也不多做虚应,挺直脊梁,不屑的斜眼瞧她,嘲讽道:“你最好什么都莫要差手,免的弄巧成拙。” “我就知晓你还在怪我。”对于他的隐疾,她都已经那样助他恢复了,她也告诉他当初是故意失去了孩子,目地就是为了调拨刘家与帝王的关系,可是宁王对她哪存丝毫怜惜之情,这让李昙心里酸涩苦楚。眼看着他又要抬脚离开,便急的往上又追两步,道:“陈家几个姐妹之中,那时我也是随意挑选的莲姐儿。早知道……我岂会拉上她。” “这世上没有早知道。”宁王依然没有好脸色,他微转过头,再次警告道:“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且今后,我之事勿需你多加介入。总之,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先皇后的尊贵地位。” 先皇后!? 她一心为他,求的便是这个吗!? “慢着!”李昙眼见无法与宁王良好对话,她心底里愤恨异常,慢慢收起之前的温婉爱恋的焦急哀求神情,随着情绪的调整,她的目光变得比之前还要冰凉一片,她冷冷的吐出两字道。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48静后风暴 人人都以为文少清尸骨无存,甚至连文阁老都认定文少清此次基本上是死定了。可是唯有陈嘉莲内心还存有一丝希望,不知为何,她就是笃定他不会死。这么‘狡猾’的人,抽调人马去救援是有可能,但是,他在明知救授之后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傻不拉几的拼力与六位敌方将军硬拼呢!哪怕是情非得已,陈嘉莲相信他即使是用计,也不会这般将自己陷入这种一边的倒的境地,那不是勇敢,简直是鲁莽,而且是鲁莽的自寻死路。 文府就是不发丧,甚至连朝廷的讣告,陈嘉莲都不接,当然回绝的理由便是要等战事结束,国家安定了,才能定下心来为亲人超度。 而就在这种激烈时刻,北方传来刘涵失踪的消息。宫中琳妃听闻之后大为悲恸,伤心之下便卧病在床。 如此不好的境况,朝议时气氛皆十分压抑,且后宫又传来新帝近此时日招幸宫人,皆大怒离开,如此心情便更加烦躁,消息传出,各朝臣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连带着整个长安城也不似以往,沉寂的犹如萧瑟冬日般的冷清。 可也有例外,那便是怀化大将军陈府所出的容华,新帝连续宿其殿中几日,之后便晋了她的份位为华妃,虽然资历比琳妃浅,可架不住气色好,侍寝时日大有赶超之势啊! 没有孕事便抬了份位为华妃的陈嘉碧,大有扬眉吐气之感,整个后宫,她的气势与风头正渐,简直是锐不可当,谁见了也要上前讨好一番。 这一切直到她忍不住犯贱的去招惹琳妃,当然如果她的宠极而盛之时不去招惹琳妃的话,那么她也就不是陈嘉倩了。 新帝对于琳妃昏厥过去的反应,让在心底里存着想要换风向讨好陈嘉倩的人们,终于意识到琳妃在新帝心中的地位,那可是不可动摇。 陈嘉倩被罚俸薪半年,并且被禁足一月。在她禁足一月期间,琳妃的身体便有所好转,后宫也是风平浪静,新帝也不曾临幸哪位宫人。 可是,安静之后的风暴来的太过迅猛,就在陈嘉倩满了禁足一月出得宫中散步时,她与琳妃在花园不期而遇,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便吵了起来,就见陈嘉倩猛然身体往前撞去,而她在身体往前冲去时便双手向前伸出,将琳妃从赏花喂鱼的亭阁边推到了初冬的水塘里。 病体初愈的琳妃哪经得起这种折腾,在皇后与太医院等人彻夜不眠不休的精心治疗,琳妃在病榻上没煎熬了几天,便撒手人寰了家有仙园全文阅读。 考虑到陈勋还在北边拼死抵抗,新帝想暂先放过陈嘉倩,便让后宫之主皇后出面处置此事,可皇后在查此事之时却报,在陈嘉倩榻边、枕下发现虎狼之药,同时在琳妃寝殿中也查有此药。 新帝得知之后,雷霆震怒,他怎么能不怒呢!他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他无法与女子交合,整个人一直处于极度疲惫状态,全都是拜眼前这即熟悉又陌生的药物所致。他浑身颤抖,每每思及此,便暗自会想,是否天地之间真有因果循环。 这一日,乌云蔽日,电闪雷鸣,随即一场大雨落了下来,这冬日里的雨水使人更感觉到寒冷几分。 新帝已经体弱多时无心朝政,长时间的卧倒在床榻上,他觉得太过难受,艰难的起身半靠在桌案边,他坐在那儿,原本也是这个坐榻,他一向都是脊背挺直的坐着、意气风发的模样处理的奏章,但是现在,他已经被颓丧佝偻替代,如果近前看,还能看到新帝耳鬓旁的白发。 安静,十分的静谧。 所有人都被他赶了出去。其实说白了,也不知道从哪一日开始,那些起初被他赶走的太医都不来了,甚至包括内侍都不得随意进得殿中。唯有皇后每日里向他请安时,他的那些惯用的内侍才得以进得寝内。他其实心底里已经清楚,这一切有问题。而他之所以没有声张,便是他要知道幕后到底是谁? 静谧由白日持续到夜晚时,由一天延续到一月,终于在这一时刻,踏着月光,殿门打开,宁王缓缓踏足进来,在这空旷及略显阴暗的环境中,更显的沉重,道:“天理循环,皇兄即使贵为天子,也难逃天地惩罚。” “呵呵!是你!”新帝凹陷无神的双眼,渐渐聚光,他想痛骂宁王,奈何这身体已经破败,即便他想展露帝王威仪,也很难有效果。极怒之下便变成了深深的自我嘲讽与嗤笑。 “当初你用阴暗手段让我一直病弱,又使我不能人道,现下臣弟也只不过以牙不牙,一报还一报而已。”宁王再次踏近几步,在外间雷电交错的光景下,他的表情时明时暗,更显狰狞。 “我使你病弱不假。”新帝气喘几下,双手扶着身前桌案道:“可是那……那不能人伦,却是那些……宫人与宦者…….自作主张所为,实非我所愿!” “皇兄还是老样子,有这贼心行事,却没这胆量承认。”宁王话中已经没有往日温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怨与恨道:“那些阉人如若没有皇兄授意,哪敢向我下药,且还做出那种事来恶心于我?” “当初那些……害你……害你之人皆已处置。”新帝紧紧蹙眉,带着一丝哀求道:“他们擅作主张也得了相应严惩,何况这些年来,我待你不薄,阿弟即使再对当年一事耿耿于怀,也该放下了。” “哈哈哈!”宁王放声狂笑,随后走近新帝身边,慢慢蹲□体,凑近新帝耳边道:“不能人伦的滋味如何?时刻担心着自己就要死去的感觉如何?” “我将江山拱手让你,你…你…放过…放过…我!”新帝纵然使了浑身力气要伸手碰触宁王,却是边衣角都无力碰到,甚至之前因为消耗,他边扶着桌案的力气都已经散尽了。 “晚了!”宁王抬眼望向窗外依然恶劣的天气道:“一切都晚了!” “你就不怕……不怕局势不稳吗?”新帝面露绝望,却依旧做最后挣扎,道。 “局势不会不稳的。”宁王笑道:“文少清与刘涵皆死,这长安城所留之人皆是父皇时得用将领,而这些的将领又有一部分当年与柳氏一族交好,也曾私议南平王继承大统,你以为在南平王被逼谋反之后,他们沉默便意味着忠于你吗?” “即使不忠于我,那也不意味着忠于你。”新帝紧紧盯着因狂笑而越来越扭曲的宁王,缓缓挺直脊背,淡淡答道终极魔道。 “无妨!”宁王收敛笑容,带着浓浓的算计与不屑道:“我一向都不会小瞧于你,我的皇兄。你那些所谓的死忠,在臣弟踏进殿时,想必已经先你一步归了天,而东西黄门与雍门,皇兄不用忧心,臣弟定然不会亏待他们,赐爵赏钱不会逊色于你。” “你……什么时候?”新帝闻言脸色大变,使劲气力狂喊几下未闻回音,顿时指着他急怒道:“太后……太后……不会容你这样做的。” “不妨实话告诉你。”宁王眼中凌厉又现,不管不顾的疯狂含着狠毒,道:“父皇病卧床榻时,我便通过南平王之手参奏于你当年加害于我之事,父皇本不喜爱于我,当他得知我已然大好,皇兄觉得那皇位应当是谁的?而皇后却包庇于你,又将那遗照烧毁,自那之时,我便不将她当作阿母。” “阿母,你把阿母如何了?”新帝受到刺激之后,用剩下的一点力气怒指向宁王。 “太后自移居长乐宫后,便不问俗务。何况新帝继位不久便驾崩,极痛伤心之余,彻底礼佛念经,以此而为国定昌隆祈福。”宁王不看新帝,他望着眼前虚无,缓缓张口道。 “你……你这孽畜!”太子无力的垂下指着宁王的手,他知晓大势已去,顿时胸中翻涌吐喷鲜血,无法抑止,仰倒在地上。 ――― 而与此同时,皇后李昙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嘉倩。 陈嘉倩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被皇后下令上刑,她此时浑身上下没几处是完好的。她满脸都是血污,上面有新流的,也有之前干涸的。勉强伸出一手,却是无法抬起,只能无力的垂在地面上,指着皇后李昙道:“你,是你,琳妃是被你害死的。” “我?”李昙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欣赏着才染的蔻丹,道:“琳妃明明便是推下水池的,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能就这样狠心呢!?” “坯!”陈嘉倩已经无法支撑着自己昂起的头,她无力的吐出这一个字后,便垂了下去,道:“我阿父会报仇的,你们……你们……” “哼哼!”李昙冷笑,道:“华妃果然还是那样愚不可及,临死还要牵边亲人,根本无需劳动他人之手。” “你……何意?”陈嘉倩被李昙羞辱胸中那口怒气已经点着,可李昙后面那半句话,却又让她本能的感到惧怕,她有胳膊撑住自己,用尽力气问道。 “本就愚笨,即便多说那也是徒劳。”李昙轻嗤一声,便扭头对着一旁的女官与宦者道:“你等都听清楚了?” “奴才听清楚了!” “奴婢听清楚了!” 一旁的女官与宦者躬身应道。 “陈氏一族教养无方,其女贵为妃位却因妒无辜残害其她妃嫔,伏法时不甘又扬言其族不甘之下会行谋逆之事。”李昙说完便站起身来,一旁的宫人连忙上前扶住她的右手,她居高临下看着伏趴在地上挣扎欲言的陈嘉倩,吐出冰冷的最后一句话道:“华妃无地自容自我了断,至于陈氏一族,先行圈禁以防逃脱,待我奏请陛下后,再做定夺。” 李昙话音刚落,一旁的宦者便上前将陈嘉倩拉起,强行掰开她的口唇,往里倾倒鸩毒。 “你……李昙,你……不得好死…….”陈嘉倩临死前的愤力挣扎,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诅咒的话。 一切发生时,陈嘉莲正静坐于花园,细细思索着下一步该当如何。突然间,她浑身一颤,一股凉意浸袭,就像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季里,有人兜头盖脸的倒了一盆冰水似的,在一瞬间,让她难以正常呼吸。 ------------ 49丫变态啊 怀化大将军战时受伤未愈之下,留在长安城一干家眷却被皇宫里的禁卫军给围了。 府内人人惶恐与慌乱之下,兰夫人大声质问领头的禁卫军头领卫尉与宫中来的宦者,道:“尔等如此行事,就不怕我进宫谨见华妃娘娘吗?” “华妃娘娘?”宦者尖声拿着语调,不阴不阳的道:“宫中现下里可没有华妃娘娘。” “你……你……说什么?”试图挣扎却无用的兰夫人,听到宦官这样回答,心顿时凉了一大截,语带颤抖道:“这是何意?” “奴才只知晓宫里才死了一个畏罪自杀的娘娘。”宦者眼中含着讥哨,却是轻描淡写的口吻道:“陛下也正因此事病着呢!” 兰夫人彻底呆滞,整个人神魂几乎去了一大半。而一旁的陈嘉杰则突然奋起朝那宦者狠狠踢了过去,只是宦者一旁站着的是时刻待命与警惕的卫尉,这一下宦者没挨着,下一瞬,陈嘉杰便被卫尉双手一挡一推,便扔至后面上来的卫者。直接带了下去。 不一会儿,陈府的正厅便聚集了各院的人,秦姨娘自陈嘉碧死后便一直处于厌世状态,她恨不得陈府的人都死了拉倒,所以在得知陈府被围、之后又得知陈嘉倩已经死了,她便畅快的仰头大笑,并且将手头上的银钱都给了来押她的卫者与宦者,随后便被允许对着梳妆镜略略整理了几下仪容,又换了一套比较鲜亮的衣裳,便十分配合的往正厅走来,王姨娘内心极为害怕,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不会主动反抗,愁思百结面色凄苦的随着几个卫者也一路进了正厅。 陈老太太身体一向不好,经过此番刺激,几乎陷入半昏迷状态,她曾经想过陈府可能会遇到灾祸,可是却没想到不是料想的原因,更没有想到会来的那样快。 “什么?”陈嘉莲不可置信的看向红枣,对于她传来的消息,陈嘉莲大惊失色,内心焦急的脱口而出道:“老太太那种身子,哪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莲姐儿,莫急!急坏了可不好。”马嬷嬷也是极其忧心,她甚至有些怜惜起陈嘉莲,好不容易有两个最疼莲姐儿的,怎么一个个的都出了事。可是再如何难受,她也要从旁安慰,道。 而就在这时,阁老府内有人传话,言宫中来人宣陈嘉莲入宫晋见。 ――― 转眼间,深冬快要结束,而在那萧瑟冬季临走时,它离去脚步与动静也大了些荣耀法师。 天中飘着鹅毛大雪,持续几天的大雪带来不便的危害让朝中上下皆头疼万分,帝王一日一呕血,已经变成一日三呕血,因着帝王无子嗣,太后又潜心拜佛,身体有康键起色的宁王,拖着依旧柔弱的身躯,开始承担监国之责。 宁王知进退,礼让贤士,对朝中重臣、大臣皆十分重视其建议,一时间朝中上下一片赞扬与安定。包括几个侯爷们也是对其十分肯定。 宫中,陈嘉莲自进来后就没被放出宫去,她也不见有任何慌乱之意,只是沉着诚挚的向宁王请诣,希望陈老太太不要被圈禁于陈府内。 “宁王何时登基?”陈嘉莲侍候着陈老太太睡了之后,便应宁王之请,在宦者的引领下,往花园亭中行去。 “你怎么就从不对本王有任何感激之情!?”宁王温润如玉,笑望着陈嘉莲道。 “大恩不言谢,行动表达永远比口头要来的有利许多。”陈嘉莲弯弯唇角,笑道。 “听你这一言,我这心便算是好受许多,也不枉我将你从皇后手下救出之举了。”宁王扭头望着已经结了厚实冰块的池面道:“只是不知,莲姐儿打算如何以行动来报答这救命之恩。” “不是两清了?”面对这带有一些嘻笑语气,陈嘉莲不置可否,正经反问道。 “噢?”宁王挑眉,随即走至一旁缓缓坐下,语音上扬道:“如何两清?” “当年臣妇阿母恐是没少以行动助得殿下。”陈嘉莲温言温语,回道:“这才使殿下于臣妇危难之下伸出援手。” “凡事皆有因有果。”宁王笑了笑,随即敛容这自己倒了杯茶水,听着茶水流入杯盏之声,他道:“你可知当初我那公主表姐为何与你阿父和离时,先皇父未曾为她撑腰,相反却是提拔了你阿父,使得她与夫婿只能往封地处过活?” “不知。也不想知!”陈嘉莲敛眉道。 “你不好奇?”宁王反问。 “好奇心毒死猫。”陈嘉莲回道。 “今日里,无论你如何做想,该当知晓的,本王也要逼着你面对。”宁王收起温润,话锋中带着丝凌厉与强迫,道。 陈嘉莲感觉到宁王的变化,眉头几不可微的一皱,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内心还是一凉。 “莫怕!”宁王复又回复温柔,他抿了口茶道:“论亲,你我应是舅甥,可若是你那公主阿母非皇室所生,你与我便会是何关系?” “啊?”陈嘉莲万万没想到,若她那公主阿母真是非皇室所生,那她跟着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可是她即便再心惊肉跳,也强迫自己很快便恢复冷静道:“混淆皇室血统,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殿下虽尊位于王,也不可乱言。” “为何双唇颤抖?”宁王突地一笑,眼中带着戏弄之色,道:“不管如何,那也仅是猜测,真假难辨之下,毁不得,宠不得。且你那阿父在局势危乱之下助得先皇父登上大位,这便有了公主丢下你另嫁远走,陈府提了平妻一事。” “殿下所言,是为了让臣妇不要心生怨恨吗?”陈嘉莲转换话题,可手心里全是汗道。 “非也!”宁王伸出手摆了摆,道:“你那公主阿母虽莽却善,虽然对你有些不地道,但是更加不地道的却是你那阿父,而使你那阿父这般对你的,便是那所谓的兰夫人。” “殿下到底打算如何?”陈嘉莲皱着眉问道。 “不打算如何?”宁王再次展颜一笑,这笑不再是温润如谦谦君子,相反却有些恶劣与促狭,道:“只为让你明晰你阿母那曾经的人情,本王已然还清,而你今日欠我的,便依然是欠我的星河大时代。想不想再欠我一次?” 陈嘉莲板着脸看着宁王,她觉得自己还是沉默比较好。 “想不想看着兰夫人彻彻底底的倒霉?”宁王的声音带着诱惑。 沉吟片刻,陈嘉莲开口道:“华妃已逝,一切皆如风吹吧!” “当真那么好心?”宁王似是不甘心,也不相信陈嘉莲会那样好心,继续道。 陈嘉莲转眼望了望远处,那阡陌交汇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禁卫,俨然有一种护卫帝王的气势。而这宫中住了将近月余,只听闻帝王病倒,偶有只言片语传出,可是却没听谁说见过帝王。 释然的笑了笑,陈嘉莲觉得该是摊牌的时候了,她收回视线,改了称呼道:“若真说要再欠殿下一次,那臣妇还请殿下将臣妇夫郎的消息告诉臣妇。而臣妇所欠之偿还,便是远离朝堂,远远仰望于殿下于九龙之上。” 帝王的宝座上便有九龙的雕刻,隐讳的便是说她与文少清不会坏宁王登上帝位的好事的。而且也隐讳的说到她是坚信文少清还活着的。 “本王果然没有看走眼,比想像中还要早上许多时日。”宁王脸上先是一变,随即便赞叹,之后又叹息道:“只可惜,文将军即便没死在沙场,也死在追杀之下。” “追杀?”陈嘉莲浑身血液上涌,她恨不得将眼前的台子掀翻,咬牙道:“可是你命人做的?” “啧啧!”宁王见陈嘉莲眼中充血似要冲上来咬他的样子,非但没怒,还带着嗜血的凉薄笑意道:“他必须死!这不止关乎于九龙之上的帝位,也关乎于你将来入宫随驾。” “随驾?”陈嘉莲心中顿时愤恨压也压不住,她也不管什么谦词称呼,并且伸手一挥,便将宁王面前的茶盏扫了出去,冷笑道:“我可能是你的外甥女,血缘那么近,你的口味未免太重,想想都令人觉得恶心!” “你莫要故意激怒我以取你性命。”被水溅了一身,又听陈嘉莲不甚文雅且有些奇怪的用词,宁王一瞬便反应过来,但是却不怒反笑道:“外甥女?你不也说了是可能吗?那还有很大的可能,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我虽不知你图我什么!但你可休想我那公主阿母,会因此而受制于你。”陈嘉莲冷哼,满脸嘲笑与鄙视道。 “嗤!你那公主阿母无非便是有之前的半个玉玺罢了。先皇父早已经令人重新打造新的帝玺。”宁王起身走近陈嘉莲,反过来嗤笑陈嘉莲,随即便伸手欲抚上陈嘉莲的双颊,被挣扎之后便使用禁锢住她双手于身后,脸上带着一丝得逞与诡异的笑容,道:“我让你伴驾,便是看中于你。”边说宁王边腾出一只手,缓缓从她脸颊滑过,一直抚至脖颈,边碰触边贴近她道:“我就是喜欢这种似亲非亲、似弱还强的人儿,这让我有一种征服掠夺的欲望……” 一直被逼与宁王紧挨在一起的陈嘉莲,很敏感与清晰的感觉到宁王那男性紧要处时而坚硬时而回软,又眼睁睁的看着宁王的表情时而充满欲望、时而僵硬,陈嘉莲很想破口大骂一句:你丫就是一个变态啊!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50风动云涌 那日过后,每当想起,陈嘉莲都十分庆幸宁王的男风不振。否则她的‘清白’定然会受到影响,先不论文少清将来活着回来会对她有何看法,便是她自己,都觉得内心无法接受。 晚风吹过,不再似之前寒冬之冷,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暖意,这预示着春天的脚步已经要临近了,看着几乎要化完全的薄雪,当空照的阳光洒向大地,陈嘉莲心里隐隐开始着急了。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正思虑着急时,远远有一宫人似乎朝自己招手,她没看清楚之下也不敢贸然行动,又等了会儿,那宫人提着手里的篮子,好似缓缓走近了些,只是她的脚步却是停在了一棵有些年份的老树下。宫人放下篮子,弯下腰,拿起篮子里的锄头开始挖土。 陈嘉莲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宫人的动作,当瞧见那宫人将坑刨好之后,便掀开篮子的布,将布下遮盖的、好似还带着些泥灰的花瓣埋入坑里。 黛玉葬花! 陈嘉莲激动的差点从安坐的状态直立起来,她曾经因为对古代男子的喜好与文少清谈过一些关于女子的话题,当初她便是讲了红楼梦里贾宝玉最爱的女子林黛玉的性格,并且将她的一些典型举动口述于文少清听,当时文少清好笑的看着她,答曰:外弱内弱的多愁善感,其实男人娶了这样的女子会觉得十分劳累,天天这般担忧与劳心,那种爱会随着日常琐事给消耗殆尽,可是比起外刚内刚的女子,男人宁愿娶外弱内弱的,至少不烦心。 甜蜜的时光总是回味不尽,哪怕时日再长也只是一瞬,何况两人新婚也就一年至多,陈嘉莲对文少清的想念被这勾起,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原来,牵挂与爱到心里的感觉,便是如此。 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想要隐住内心的激荡,这呼息之间,那女子已经将坑埋好,将锄头放回篮子之后,便缓缓的转过了身,正面面对陈嘉莲继续往她的方向前进,一边走,还一边弯腰的拾捡散落在地面上的残花,那样子若给旁人看了,便会猜她想继续拾捡以埋花。而随着她捡花的动作,便一点点的靠近了陈嘉莲的院子。 陈嘉莲看清了这女子是谁,内心才平复的激荡便被喜悦代替。 文少凡! 文少清的阿妹,那曾经只匆匆见了一面,便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的小姑子。 “马嬷嬷,这久寒回暖的天气,不出去晒晒,我这身子骨觉得浑身都又湿又酸的。”陈嘉莲转头朝马嬷嬷吩咐,这一瞬间,她的唇角弯起,可是她那双眼却是闲着坚定的光芒,自榻上起身,她已经走向门口道。 ――― 乍暖还寒! 陈嘉莲踏着月色从帝王养病的怡心殿里偷溜出来,匆匆的走出怡心殿前那片竹林,她才敢大口的呼气,总算没有自己将自己憋死。 眼看着就要离开那片竹林,‘嚯’地周边亮了起来,随即齐整的脚步声响起,一些内侍宦者与宫人皆将她转了起来。 此时林间就她一人,她浑身的血液似乎要倒流,突然的强光刺激让她眼敛半阖、以手遮挡之后,刚要反应并适应下来,便听见她的对面一声冷厉的声音,李昙一身正红皇后装束,站立在陈嘉莲面前,似猫抓老鼠一般,她并不急于唤人将她拿下,而是一直等到陈嘉莲看清楚了她是谁,她才开口道:“见着陛下了?” “见没见,皇后娘娘难道不知晓高手寂寞2!?”陈嘉莲独自立于李昙对面,不管怎么看都是势单力薄,就差束手就擒的了,可是她那气度上却一点也不显弱势,相反依旧无所畏惧的傲然站立在那,笑了笑,反问道。 “我劝你莫随他们做那困兽之斗。”对于陈嘉莲的样子,李昙似乎并不惊讶,晚风吹过,她抚了抚一丝不拘一点也没被吹着的鬓发,挥手将一众人等挥退了几米之外,讥笑道:“你也莫摆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我不似宁王,迷心心窍吃你那一套,且陛下的心智也早已被控制,你等……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是嘛?”陈嘉莲故意学着李昙,也摆出与她一样的讥诮模样,语气尾端上扬道:“拭目以待不需太久的。” 李昙心中泛起怒意,眸光转为凌厉,恨恨道:“你可知,如此逞强模样,在我手里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话音还未落,便听到一阵乱轰轰的响动,伴随着这阵混乱,只听到一个太监尖细却是极其凄凉的悲恸之声大声传来:“陛下归天了!陛下归天了!” 这几声之后,便是一片跪地的嚎哭声,以及嚎哭声中呼应的:陛下归天了! 林中的人除了陈嘉莲,其余人等皆是一惊,多年来的宫中生活让他们本能的、纷纷跟着下跪。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李昙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有些难以承受的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当稳住身形之后,她陡然暴发出一阵涛涛的怒意,像是绝望之后的迁怒与发泄,她指着一旁的宫人,指着陈嘉莲,血红的一双眼,冷酷的下令道:“此人弑父,拿下她,就地处置了。” “看谁敢!”面对几个听令于李昙,自地上爬起、向她伸手扑过来的宦者与宫人,陈嘉莲怒喝一声之后,便从袖间洒出一包药粉类物品。同时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巧的弓弩,对准李昙,二话不说就扣了机关。 只听唰唰几声,扑过来的几个宦者与宫人抚着双眼倒地痛苦的扭曲着,而就在大家愣神之即,李昙也发出一声闷哼声,站在原地僵直了没一会,便无声往后仰去。 这两个景像发生只是一瞬间。以致于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待反应过来之后,李昙的倒下又让余下的都慌了手脚,但是念在李昙还有一口气,那些宦者与宫人便自动分出两部分,一部分匆匆将李昙护着离开林子,而另一部分则继续虎视眈眈的望着陈嘉莲,那架势已经十分清楚的表示,今日陈嘉莲是一定要被处理掉的。 奈何这些人终究长于深宫,虽然做了一此恶事,但也终究是内心里极怕死的。况且他们眼前就躺倒的几个惨死状的尸体,鼻间不由自主的也闻了一丝丝奇怪药粉味,于是便停在那里,围在陈嘉莲的四周,也不让她有所举动。 清冷的月光下,林间的树木隐隐绰绰,林外的喧嚣声越来越响,光影也越来越多。 陈嘉莲冷冷的与这些人对视,唇角突地荡漾起一丝释然放松的笑容,围着她的这些人见到这抹笑容,心里莫名的一凛,随即便觉得浑身发软,渐渐的软倒在地,惊恐的看着她缓缓走近,并在他们的每个人脸上再次洒下药粉之后,便彻底闭上眼,失去意识时隐隐听到陈嘉莲轻声的低语:“放心!除却忘记一切,你等的性命无碍!” ――― 新的一天来临,对于一晚没合眼的朝臣们来说,这一天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尽管人人心里皆有疑惑,可终究帝王在上,他们除了叩拜,别无它的选择。 帝王驾崩,当晚太后伤心过度心力憔悴之余也跟着薨了。 宁王哀恸之下,因长期监国无错,应文武各官、及安国公等之请,极其不情愿的登上九龙宝座之上重生之魅眼妖娆。 新帝登基,年号宁德元年。 新帝登位,念国之现下动荡,且又处于新丧之期,便下诣登基之礼简办。 阴森湿重的宫殿一隅,重伤的李昙躺在榻上。一切人等皆被新帝挥退了殿外,并且被他的亲信牢牢守着殿门口,以防任何闲杂人等偷听。 “梁泰,你……过河拆桥!”李昙的胸口陈嘉莲那弓弩的重伤,现下里又因为激动而剧烈的起伏,白色的中衣上隐隐已经有了血迹,她忍着痛抚着胸口,指着新帝,直呼其名悲愤的指责道。 “过河拆桥?”新帝立于一旁,只望着窗外那碧蓝的天空,冷血到极致却是平静而幽幽道:“你何时与我一同齐心渡河了!?” “你!”李昙气极之下却又没有身体的支撑,虚弱的她当即便倒在了榻上,喘着气强撑道:“你莫要忘了,若是没有我,你能那么顺畅的把持朝政?” “哼!有你不如没你!”新帝冷哼一声,吐出的话差点让李昙气死,看着李昙那越来越弱的气息,他眯起双眼,冷厉道:“说!你把阿莲藏哪儿了?” “她?哈哈哈!”李昙突然放声大笑,道:“她……她不是好好的待在你为她准备的那处金屋里吗?” “是吗?”新帝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道:“看样子,你是一心求死啊!” “早死晚死都是死!”李昙脸上的笑容带着强烈的绝望,她转眼望向新帝道:“梁泰,这些年来你在受苦,我也在受苦,我心里一直念着你,为着你,可是为了那个贱人,你宁愿看着我死。” “不!不是宁愿看着你死!”新帝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轻启唇角说出更加伤心心肺的话,道:“是……要你死!” 李昙想哭,可是却是一滴泪也没有。 是的!她其实身还没死,心已经死了! “说!”突然一声厉喝,新帝见她一直不吭声,怒意不再压抑,直接暴喝出声,道:“她到底被你送到哪儿了?” 李昙闭眼,她已经不想给任何回应了,人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她……即使还留有几口气,可是她……已经死了! “不说?”新帝抖了抖宽大的衣袖,缓缓道:“安国公府上下一百多口,你可要想清楚了!” 话毕,垂死的李昙突然心中一震,原本麻木的就要钻进眼前的死洞,被新帝的一句威胁激的停止了脚步,那绝望求死的魂魄又回到了还有一丝余温的身体里。 “有人助她!应是已经出宫了!”李昙猛的睁开眼,道:“务必不要放过文阁老。” 梁泰,是你逼我的! 看着新帝远离的背影,李昙复又闭上了眼,拼尽全力唤人进来,将极苦的汤药喝了进去。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管留进了胃里,她在心中翻江倒海。好似预示着本就不安稳的局势,就要风动云涌。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51形势堪忧 陈嘉莲连夜出了皇宫,便搭上了接应的车驾,一鼓作气的乘乱出了长安城。 一晃便是几天,她这怀里沉甸甸的,心里又何尝轻松呢! 任谁手里握着自己当朝玉玺与之前皇帝外祖的半边虎符,临时被抓去充当重要的守护与传递职责的角色,都会紧张的腿脚发软,她已经挺佩服自己能够临危不乱、抓紧时机脱身。 这份胆色,也亏的那么多人尽然对她寄于厚望。 回想之前、其实也就是昨日的经历,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卧榻上的帝王已经形如枯槁,生不如死的含笑死在自己亲生阿母手中,她犹记得,太后亲手喂他吃下毒药时,双眼的绝望与木然,那是一种泪流干了之后的狠决,而帝王闭上双眼的时刻,他的眼中是带着极其梦幻的笑容的。仿佛展现在他眼前一条通向天堂美丽的道路。 那一刻,她的心在颤抖,没有任何一个画面能让她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产生一种心灵强烈的震撼之感。她身深体会到了那种残酷与悲哀的无奈。 太后静静的将黄色绢毯盖住了帝王有脸庞,转过身来之后,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将一个檀木盒交给她,余下的什么也没多说,她便在文少清的阿妹文少凡的带领下,从暗道走了出来。 遇到李昙也是意外,为了引开李昙的注意力,掩护文少凡快些安全的离开,她拿走了文少清藏在袖间的毒药与弓弩。 没想到自己的那个公主阿母,在宫里也是有暗桩的,匆匆的将皇帝外祖半边虎符交给她后,便让赵家二房,那个曾经差点气喘而死的赵大公子赵世宁,带着护卫护着她迅速连夜离开长安城。 摇摇晃晃的车马,应该是让人昏昏欲睡的,可是连续几天她却异常精神。 看着一旁那穿着护甲的赵世宁,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躲避之意,同时也暗自在想,他不是个病殃子吗!?现在看上去倒是挺英气的。 赵世宁感觉到身后有人注视着他,其实在他心底里对于陈嘉莲是有一定疑惑的。那一日,他犯病之下根本也没看清楚是何人救了他,但是模模糊糊间,他总感觉到好似就是现在护送的女子。 “再有三百里,就到东河郡的境地了。”拉了拉马绳,放缓了速度,等着马车赶上来之后,他骑在马上正好随行在陈嘉莲的车窗旁,道:“那儿的太守会接应我等的。” “可靠吗?”陈嘉莲即使精神状态不错,但是终究几日不曾好好睡过,喉咙有些沙哑,道:“现下里宁王已经登基,无甚特别之事,谁也不会甘愿冒着灭族风险。” “东河郡太守已经反了。”赵世宁平静的看着陈嘉莲,其实在平静的表面之下,赵世宁有两个考量,一是顺理成章仔细的看清陈嘉莲的长相,是否与记忆中的样子吻合,可是奈何时间太长、记忆开始模糊,还是无法肯定,二是他想看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眼前这个被大家寄于厚望的女子会有什么反应。 “反了?”陈嘉莲先是一愣,随即蹙了蹙眉头,接着便似能理解,恢复正常神情,但是语带慎重道:“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为上。这种非常时刻,难保没有出尔反尔、或意料之外之事。” “确是如此。”赵世宁收回目光,他本是无忧病弱世家子,可是现下家族有难当前,成年的嫡系男子,便只有他能独挡一面,自帝王病重不理朝事,宁国侯便开始未雨绸缪,他当时自告奋勇、主动请缨,都深觉自己挺有男儿气概,却没想眼前的女子尽然能够处变不惊[重生]佛心同秀全文阅读。他突然间有些羞愧,随后别扭着转回了察探的视线,想了想陈嘉莲的话,便道:“稍后,我会使人扮成你、我的样子先行至东河郡,视情况而定,若是有异,还可及时应对。” 陈嘉莲没有理会赵世宁,她坐于马车里,虽然心知若真有事,假扮之人必定命丧,可是她也知晓关键时候万不可有任何差池。 可是她也不想应下,因为毕竟那也是人命! 她紧紧抿着唇,望着远处那黄土古道,车马驰过扬起大片的尘土。 ――― 而就在她还在赶往东河郡的路上时,新帝梁泰已经派人围了阁老府。 文阁老历经帝王三代,新帝是第四任帝王,文渊阁于初成之时便是帝王心腹之地,阁老除了为帝王献策以参于朝议,另暗地里还有为帝王搜集天下情报、掌控三品官员及以上、侯、伯、王爷刑罚之事。 虽然其成立初始之立到现下,没有任何官员喜好这个文渊阁,但也不会有人胆敢轻易得罪。因为,所有人皆内心清楚,文渊阁阁老其实就是帝王最为亲近的大臣,亲的甚至超过皇子。 但是今日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帝王亲自下命圈禁阁老府。 本就是帝王更替,太后新丧,如此大动干戈,着实让长安城人人自危。纷纷闭户不出。 三日后,帝王下诣抄斩文阁老,可是待卫尉进入阁老府时,只见文阁老安然闭目的坐于正厅主位上。 上前查探呼息,卫尉发现,文阁老已经离世了! 消息传回皇宫,新帝怒意大涨,双血气的发红如猛兽,将御案上的东西悉数一扫至地面,在声咒骂:“老东西,有本事将那半边虎符带进地府里去!?” 发泄完之后,便下令抄了阁老府,并传令卫尉,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琉璃盒子。 ――― 阁老府被抄的第二日,便听闻先前于北部与匈奴恶战以身殉国的龙城将军文少清,在北陵郡起兵反了。同日午后,便又听闻西原郡原本失踪的威远将军刘函也带着兵将反了。 如此一来,与原来的南平王一起,新帝下诏讨伐谋逆贼子。 将正与匈奴与大小月氏族对阵的抚远大帅、左将军、右将军等人马抽调,前去围剿刘涵与文少清的兵力。 可是如今几个令匈奴与大小月氏族惧怕的将军,皆与新帝为敌,正处于战中的人马本就是人疲马累,应付的十分吃力,这一声诏令,顿时让抵挡外来蛮夷入侵的将士们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还有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抚远大帅便是安国公,右将军乃是安国公世子,他们突然间开始担忧起李昙,一直没有她的书信传来,是否一切安康。长安城中安国公上上下下是否都还安好!? “近日我这眼皮总是跳。”安国公于大帐中,对着自己的儿子,私下里道:“也不知这新帝继位之后,对阿昙如何?” “阿昙性子自小倔强,极有主意,不喜听人劝。”安国世子也是满满的担忧,道:“这做了皇后有什么好!如今帝王都死了,又没个子嗣,连太后都做不成。” 这样年轻,哪怕就做上了太后,也是极其凄凉的。可是现下里,先皇后的地位真是尴尬至极。 “这新帝若是聪明,想我父子在外卖命,便应该对阿昙不会太差逆行仙途。”安国公想了想,捋了捋自己泛白的胡须,叹道:“此次若是能得胜归朝,阿父便是拼了军功不要,也要求个恩典,将阿昙好生安置。” “杀贼寇倒还罢了,论起来是保卫家国、护卫百姓。”握了握血迹般般的剑柄,安国公世子突然觉得有些悲凉,道:“可这刀却是朝向自己人的。真正让人心里无法承受。” 想到那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威远将军刘涵、与让人刮目相看的龙城将军文少清,安国公世子便觉得恨不得将剑给扔了。 只是,父子两人注定还是伤心了,一片爱女之心也注意是被伤害的。 李昙居于深宫,重伤终是不治,拼死之前将信传出,安国公接到消息痛不欲生之下,便按着府中之秘法,传了讯息给远在疆场的安国公父子。 知道女儿命丧,安国公老泪横流,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没想收到的那致女儿死地的是新帝、是陈府、更是文少清之妻。 “阿父,等儿子出兵杀了文少清那逆贼,随后便也反了那新帝。”安国公世子悲愤的叫道。 “不!”安国公伤心过后,便仔细的理了思路,最后沉声道:“不宜竖敌太多!” “那我等该当如何?总不能任人宰割,还要为仇人卖命。谁知晓我等这般历经恶战能否安然回朝!?又有谁知晓,回了朝之后还能安然活命!”安国公的双眼瞬间迸发出极强的恨意。 ――― 宁德元年,冬! 匈奴人与大小月氏族再次进犯,因刘涵与文少清两位大将皆已不再为新帝效命,只余下南平王梁德奋力抵抗,可终因之前两相相争而兵马势弱,南平王梁德中了流箭重伤。 天下形势堪忧,边城百姓担忧开了春,还有谁人能抵挡那凶残似流寇、抢夺粮食害人性命的匈奴与大小月氏族等蛮夷入侵。 天寒地冻,陈嘉莲与赵世宁逃跑的颇为狼狈。 还好没有贸然进了东河郡,果然如之前所防,东河郡内部有诈。 望着眼前那皑皑白雪,陈嘉莲想起自己前一世的常识。 这种四周都是雪的情况下,不能发出过份大的声音,以免因为震动而使得山上的雪混着泥塌下来,那是极其危险的。 同时眼看着风雪越来越大,后方又有东河郡的追兵,他们必须快些过了山道,绕到广陵郡边境,然后再绕过广陵郡的边界,入到北陵郡。 但愿能遇上文少清。 不管文少清现在是不是被新帝下令捉拿,她只要想到文少清还活着,陈嘉莲的心便是怦怦直跳,一股暖流由心底里激荡而出,温暖了快要冻僵的四肢百骇。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请留言! 请收藏,请留言! 推荐完结文: 汉后嫣然 ?novelid=1480967 汉武娇后 ?novelid=1204219 推荐新书:千金娇魅 ?novelid=1899316 另外如果方便,请大家到我的悠然平安作者专栏点击收藏作者。谢谢! ------------ 52终于见到 白白雪山,苍茫一片。 立于雪山山顶,一个身穿黑袍颈带黑色狐狸皮毛的男子挺立于上,远远看去,就如雪山之巅处有一昂扬丰碑傲然屹立,遗世而孤绝。 而他的身边,有一条纯白色,几乎可以与雪融为一体的雪山狼,正安静的跪坐于他的身边,安静而又警惕。 这场大雪十年罕见,不但来的比往年早,而且持续时间也比往年长。 这样显眼的景色,很快便落入了陈嘉莲眼里。 她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要不是怕惊叫引起雪崩,她会毫不犹豫的往他的方向大声招呼并且冲上前去。 天知道,这些天来,她一直坚持着步行艰难的往前挪步,那心底里的坚持便是文少清会来接应她。 “那是文将军。”一旁的赵世宁也略显激动,这个有着隐疾的男子,大概是长期与疾病作着斗争,导致了他性子虽柔却韧。如此艰苦的几日,他让她刮目相看。 “嗯!”陈嘉莲收回目光,她忍着脸与双唇的僵硬与疼痛,镇定道:“去取些色彩鲜艳的帕子,或者衣衫披上。” 赵世宁点了点头,心情因为愉悦而面露笑容,不过因为环境太过让人难熬,只是一瞬间便将笑容敛去,道:“夫人可有常用的熏香?雪山狼的嗅觉异常灵敏,想必文将军带着它定然有此一用!” 陈嘉莲闻言便抬头望了望,随后便让红枣与马嬷嬷从马儿两侧的包袱里取出几条帕子。 因为雪地难走,她们既然已经不能乘坐马车,便将拉车的马儿带在了身边,晚间找个地方安置,然后苒起篝火,睡在马腹边。又因为匆匆逃跑期间又折损了许多护卫,所以此时跟在赵世宁与陈嘉莲身边的,除了红枣与马嬷嬷、还有四五个护卫之外,便只有三匹马了。 眼见到希望就在眼前,一行人顿时内心燃起几分兴奋,筋疲力尽的状态瞬间好似又充了些活力,但是陈嘉莲知道,这其实是最后的体力支撑了。 文少清进入这茫茫一片白的境地已有两天,当他得知消息时,他恨不得拉上人马直闯东河郡将那个太守立斩于刀下,可是他知道当下之急,便是要找到被迫进入险地的陈嘉莲[重生]佛心同秀全文阅读。 他的生命中,只有有了这个鲜活的女子,他才觉得自己能够熬过这段痛苦,才能燃起斗志重振文氏一族,才能坦然而又愉快的渡过剩下的人生岁月。 正四处搜寻着,突然他感觉到一旁雪山狼动了,那一对绿色的狼眼锁定了目标,便四肢伏地,缓缓向前走去。 文少清循着方向望去,隐隐约约间,他突然双眸闪动。 虽远但越渐清晰。 在这茫茫一片白色中,他瞧见了几抹颜色。 浑身热血沸腾!他连忙抬步,紧紧跟着雪山狼,步步小心却又带着匆匆的急切与焦急。 ――― 雪山的白日十分短,没过多久便见天色暗沉下来,这种危急情况,少重逢一天,便是增加了许多变数。真正害怕会应了那句夜长梦多。 只是这天地自然轮换,却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尽管他们都不希望黑夜那么快到来,但是日头离去的脚步却是不曾减慢。 本就阴寒的天气,又因为苦熬了两三天,此时寒风再次袭来,仅存的一点点生气也开始一点点的从体内流逝。 “就地挖坑,随后取雪压实堆砌雪房。”当还有一丝亮光残存于天际,陈嘉莲当机立断,道:“将之前剩余的草垫下,放倒马匹,与前两日一样,三两人依偎着一匹马。” “诺!”四五个护卫与马嬷嬷、红枣应声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而就在这时,赵世宁却是没有说话,陈嘉莲不由望去,便见他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像是被人憋住的口鼻让他无法正常呼息那般。 她走上前去,想要看个仔细,突然赵世宁的身体直接往她这个方向侧身倒去。 “你怎么了?”陈嘉莲连忙上前意欲扶住他,奈何他终究是男子,这样突然的、无意识的倒下,直接将陈嘉莲当成肉垫,压到了她的身上。 马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将猝不及防而吃了一嘴雪的陈嘉莲从赵世宁的身上挖了出来。 陈嘉莲故不得清理自己,她知道赵世宁恐怕是旧疾发作了,马上反应过来,便与马嬷嬷道:“嬷嬷快些与我一起找寻,在他身上是否有些药物。” 马嬷嬷终究也是吃过苦的,同时她到底也是这把年纪了,一会儿便明白过来,知晓陈嘉莲一个人翻男子的身上搜索摸寻总是不太妥当,于是双手加快速度,没一会儿便率先翻出了个药瓶,而且还不只是一个,道:“这几个当中,也不知是哪个?”边说边将每个瓶盖拧开,想要将药丸取出。 看着马嬷嬷手心里的三四个药丸,陈嘉莲一个个拿起,很快便从气味上与色面上认出,其中一粒便是上一次喂给赵世宁吃过的救命药丸。 赵世宁模模糊糊间,知道有人翻摸他的身体,强撑着意识他恍惚看到了陈嘉莲与马嬷嬷一起,用力掰开他已经紧紧闭合的双唇,因为他此次连续犯病且耗损严重,控制不住自己的他,只能被动的由他人来救。 “快些让红枣过来将药碾碎。”眼见着那双唇虽然启开,那药丸也塞了进赵世宁的口唇,奈何却是不见他主动吞咽,情急之下,她大声叫道。 “哎呀!赵大公子好似停了呼息了。”马嬷嬷使尽全力的捏着赵世宁的下颚,所以十分清晰的感觉到赵世宁的状态,此时见情况不妙,也是急的不行,道。 “松开他的口唇,先按压他的胸口逆行仙途。”陈嘉莲知道自己力气不够,便给马嬷嬷做着示范,道“来,像这样。” 几次按压过后,效果并不是很好,纵使是如此寒冷的环境,她的额头也出了一层细汗。她停止手中动作,看了看已经面色由红发紫的赵世宁,心一横,便伸出双手将他的唇口捏开,直接覆上其口。 马嬷嬷与其它一边的几个护卫都瞬间惊愣,只能直瞪瞪的看着陈嘉莲那连续几次的呼息送气,还有按压动作,有节奏、有规律,连续不间断。 马嬷嬷反应快,当即便大声吩咐道:“愣着作甚,还不动作快些,难道要赵大公子醒来之后再活生生的冻死?” 几个护卫立马反应过来,便继续手中动作。他们本就是精锐之师,之所以会有刚才的失态,主要还是不明所以。 马嬷嬷自然也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而且她比他们更多一层担忧,抿了抿唇,她道:“赵大公子是夫人的表哥,此番危难之际施救,只盼望能活着等到文将军。” 众护卫自然听出了马嬷嬷的意思,于是便齐整的跪地道:“我等历经生死,只求不辱公主之命,护得夫人顺利得见将军。” “嗯!”马嬷嬷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便复又蹲□,为还在不停努力的陈嘉莲擦拭汗水。 护卫们都继续忙碌开去,而马嬷嬷则紧紧的盯着赵世宁的反应,红枣则将药碾碎备好。 陈嘉莲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已经临近脱力,就在她开始心底发慌时,赵世宁终于找回了那口气。 “快!快!撬开他的口唇,灌药。”有呼息了便意味不会呛药,虽然不会吞咽,但借着水,那被碾碎化在水里的药应该能进入他的腹中而起效用。陈嘉莲边说边与马嬷嬷一起,配合着抬起他的头部。 ――― 赵世宁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他的身边有好一堆临近的火苗,微弱的燃烧着。那聊胜于无的丝丝暖意,好似突然加大了作用,暖进了他的整个心身。 一旁的陈嘉莲已经靠着马腹与马嬷嬷睡了过去,他缓缓挺直了身体,坐了起来。暗沉的亮光中,他紧紧的盯着陈嘉莲,久久都不曾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那无边的黑夜里多出了许多亮光,印照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赵世宁披上铠甲,拿剑出得雪屋洞口,便见几束色彩直冲云际,那如彩色烟花般的光束,在它绽放的最绚烂与最亮时,赵世宁看到了不远处缓缓而来的男子、与一头纯白的雪山狼。 男子身后有一队护卫,个个都举着火把,他们就这样站在离赵世宁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阿莲,可在?”似是激动、又似是极为小心,生怕惊扰,那男子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道。 “你是……”赵世宁见那男子停下脚步,他便举剑迎了上去,即使眼前的男子一身凌乱,满脸都是杂乱无章的胡子,头发也是部分散乱,但是赵世宁认得出此人,道:“文少清!”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收藏与订阅都很差,反省自我,主要还是经常断更的原因。 不管如何,下一部书一定会有所改进。 感谢各位一路支持到现在的书友。 推荐我的旧文:汉后嫣然、汉武娇后(这本书是处女作,大家慎入。) 推荐我的新坑:千金娇魅(不要怀疑,我确定是魅,不是媚。) ------------ 52 出言周旋 ------------ 53 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