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2狂乱迷茫 王梓珊睡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好似被鬼压床了一般,胸腔里都找不到可以用来呼吸的空气,嘴里不住地发出沉重的喘息声,憋屈得紧,压抑的十分厉害。浑身还都湿嗒嗒、冰凉凉的,热量都被汗水带走了,她极力的想翻个身,摆脱这种难受的状态,可哪里还有力气?这一动,下边传来辣乎乎的疼,这……这疼……怎么跟当年她跟她孩子他爸做那啥事的时候差不多?下一刻,下边那地方又塞进了一根烫滚滚坚硬似铁的物件,那充实的感觉,高调的频率,没多久就把她送上云霄,浑身紧绷,整个人张成弓形,手毫无章法的揪住身下业已湿透的床单,被迫感受着愉悦顶峰的来临。 这一刻,所有意识回笼的当口,她真的想骂娘。 该死的,她家老头子都走了很多年了,因着女性的矜持和对老头子的眷恋,加上再没遇到心动的人的缘故,年过五十的她就算保养良好,身材一点没走样,在旁人眼里十分具有女性魅力,绝对还找得到男人,可也从来没想过再找个伴。然而,现在是什么状态?她怎么可能会跟一个男人在做……,她不是在公司的办公室的吗? 身体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实,就算多年未做,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在跟一个性别为男的人做那档子事。 问题是……,她明明记得,她昨晚只是工作累了,儿子投身军队,未曾结婚,更没生子了,又常年不着家,她不想回去那偌大的空空荡荡的别墅里,想着反正第二天早上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要见,就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凑合一夜。 她可以确定,她真的没招鸭子的呀! 身上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反锁了办公室的门了的好不?再说,公司的大楼也有保安,难不成那些个保安都是吃素的?她请的,可都是退伍军人,因着儿子介绍,都是些品性良好,身手还很不错的那种呀。 无力反抗,王梓珊默默感受着久违的qing事澎湃,等待着结束的来临。 男人进出了好几百下,一股激流冲进王梓珊的身体,人又哆嗦好多下,终于趴倒在王梓珊的身上,似乎毫无意识的昏睡了过去。 怎么说都有一百多斤的男人压在身上,王梓珊可以说难受之极。 尤其那事过后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更让她难以适应,这人,不是她家老头子啊,她会喜欢上才怪。再说,就是她家老头子,做完这档子事也要洗澡的好不! 可她握了握拳,却怎么也无法成型的状态,眼睛都还睁不开。她真的无力改变现状的状况,就是想推开男人都没半丝力气。 王梓珊第二次遇到这种让她全然失控无法掌握的状态。 第一次,还是她家老头子去了的时候吧。 她都多久没想起过她家老头子了?那时她还三十七八年纪,工作顺心,家庭幸福,儿子刚进入高中。忽然接到警方打来的电话,她家出差在外的老公飞机失事,人没了。她的世界瞬间崩塌,那个疼她宠她爱她的老公就这样没了? 她怎么也不相信,当即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连儿子都忘了通知,直接开车朝省城第一人民医院去。一路上风驰电掣,被交警拦下来数次也毫不在乎。 跌跌撞撞的来到医院太平间,掀开那层惨白的布,看到没了人形的老公,终于崩溃开来,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跪在老公跟前,木头似的,失了生气鬼手天医全文阅读。 耳边传来一个小姑娘絮絮叨叨饱含哭腔的话,说什么当时飞机出了大状况,机组人员让大家赶紧跳机。一时间大人小孩都惊恐万分,尤其小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她老公见状,一声爆喝让大家安静下来,赶紧撤离。不少大人很快反应过来,按照机组人员的引导,很快的跳离飞机。有的却浑身没了力气。 那说话的女孩就是其中一个。 老公见状,帮着还几个人先跳离,甚至在一些机组人员后面离开飞机。 他刚离开的时候,飞机就嘣的一声爆炸开来,火热的气体直冲过来,老公的降落伞被灼烧,人跟冰雹似的扎向地面。 老公啊老公…… 这一刻,她恨死老公是个大好人了。 他难道忘记了家里还有她和儿子在等着他吗? 接下来好长一段日子,她脑子里都是放空的。 人被大哥接回了家,可她呆不下去,愣是回到她和老公儿子的家里,抚摸着老公的照片,窝在屋子里,感受着老公残留下来的气息。 “妈,你应儿子一声啊!妈,爸爸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猛的看到扑进她怀里高高大大,自从进初中就少有跟她这般亲昵的儿子,听到她的呼喊,她才从迷雾中惊醒过来。 是啊,她还有儿子,她还得好好照顾儿子啊。 看着面容几乎跟老公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儿子,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儿子失声痛哭起来。 自那以后,她渐渐放开了。人都已经不在了,她还得养儿子,还得活下去啊。 这时候,老公公司又出了状况。因为他的亡故,公司股票直线下跌,好多大股东都想撤资,有的,想浑水摸鱼,收购公司…… 想着公司是老公二十多年的心血,是老公留给儿子的产业,她怎么也不能让公司就此垮掉。 毅然辞退稳定的工作,接手公司的一切事务,在老公好哥儿们和爸爸商界朋友的帮助下终于撑起了公司。这一干,就是十多年。 由一个外行步入商界,她遇到的困难和挫折可想而知,见天儿的加班,让本来健康得不得了的身体削瘦得不行,经常忘记吃饭,胃也被她弄坏了,一个不注意就会犯疼。她当然知道哪些行为会危害健康,更知道该怎么做能保持身体素质良好,可是,忙起来哪里还顾忌得到这些?她想,要是老公还活着,看着她这副模样,会心疼的吧。 可是,那个疼她的人早已去了。 时间一刻一刻的溜走,耳边传来的阵阵蝉鸣唤醒了沉思中的王梓珊,寂静的夜,让她越发的觉得诡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蝉这起子小东西,在现代大都市不是都快绝迹了吗?她那地处三十几层的高楼顶楼的办公室,还能听到这声音? 这么一想,忽然有点毛骨悚然了。 她……她这到底在什么地方? 天渐渐白,远处传来了各式的响动声犬吠声,王梓珊终于有了些力气睁开眼睛。且借着亮光打量起屋子的环境。这一瞧,整个人再次懵了。 这,这古色古香的屋子,是她那办公室吗?难不成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老天爷在玩她吧! 王梓珊如果对着镜子,她就能道出她现在诡异的脸色了,五彩纷呈,跟调色板差不多,仿佛吃了苍蝇一般难受重生毒眼魔医。周围没见着摄像机,工作人员,她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误闯了某个电影电视剧工作组。 老公去后,多年的公司一把手经历,让她在任何场合都能保持处变不惊。 可就是面上不动,心里也直发凉,勉强吞了吞口水,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屋子的装潢绝对算得上富贵,雕梁画栋,珠帘摇曳,也就博物馆还看得到的绣工精美的金丝楠木屏风及一应家具…… 乖乖,怎一个富贵了得! 恍如梦境,就是这感觉。 只是,王梓珊偏过头,吃出全身的力气咬了一小撮支到她嘴边的耳朵上的肉。 “啊……”一声惨叫。 听着这声音,王梓珊异乎寻常的舒爽,感觉浑身也不那么难受了,心里的那口气也顺了。 随着惨叫声,男子身子一歪,翻下了她的身,直直地掉落到床下,王梓珊感觉更安逸了。不比不知道,原来让旁人吃瘪是这般解气的事情,就这一下也能让她觉得高兴。 只是,现在她连偏头看那男的到底长啥模样的力气都没了,该死的,她要是再有点力气就好了,直接把那臭耳朵给咬掉更好。 “哎哟,好痛!这……,这是哪里?啊……,你是……你是……”鬼叫的咋呼声频频冲击着耳膜,王梓珊觉得头疼极了。可惜她现在脱力得紧,她非常清楚,这种脱离状态极度不正常,微开的半眯的眼也打量不到床下已支起身子的返古人员,还是连草裙都没围一个的赤条条人士。所以,错过了解开未来种种诡异谜团的机会。 男子似乎十分机灵,没一会儿好像就意识到什么情形一般,立马抄起床下四散的衣物往身上套,只是手脚还有些不灵活就是。其实,穿衣服都显得不灵活也是十分怪异的事情呢!可惜,王梓珊没力气分辨这一连串动作。 男子紧赶慢赶的收拾完自己,居然跑到屋子的衣柜边取了些衣物回到床边给王梓珊穿起衣裳来。 那啥,她怎么觉得男人的动作除了最开始有些僵硬,慢慢的居然变得麻利起来,神情也十分安然,好似她真的是他老婆,而他经常给她穿衣服似的。 王梓珊被这情形弄懵了,尤其朦胧中看到男子那模样,居然有几分老公年轻时候的样子,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如同软骨动物一样,兴不起半分反抗的念头,由着男人折腾,说话都没得力气,只能直勾勾的看着那张分外熟悉的脸庞。 衣着慢慢打理妥当,就是头发也让男人理了理顺了顺,估计这般看起来不那么像疯子了。 王梓珊没精神去计较那衣裳是古装还是现代装,只是愣愣地看着那张脸,细细寻找熟悉的痕迹,人稚嫩了好多,她刚认识老公的时候,老公都快二十岁了吧,眼前这男人,怎么瞧都只有十五六岁模样,皮肤比老公好上不好…… “啊……,你是谁……”王梓珊正一个劲打量男人的当头,门轻轻推开了。跟推开门力度不一致的是,来人传来了媲美海豚音一般的高分贝尖叫,紧接着,开始指控起抱着她给她传完衣服,正轻手轻脚却没什章法收拾头发的男人来…… 来人身后急速的,又闯入一群人,屋子霎时变得寂静无声,然而,这般般事件王梓珊连扭头探看的力气都没。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好不容易开了个头,居然被罚黄牌,囧囧囧啊…………………………………… ------------ 3姐妹“情深” 京都的秋是一副五彩斑斓的风景画,金灿灿的银杏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仿佛与日争辉;古老的桧柏根部树皮有球形的突起,灰白的色泽苍劲感十足,暗绿的树枝却努力的向上攀升,与长天抢夺一片空间,欣欣向荣;最显眼的,当属红叶了,尤其是西山红叶,成片成片的红,仿佛脉搏在跳动,生命之花舞出强悍的力量,秀出绚烂的姿容;与红叶相比,爬山虎就不那么显眼了,同样是红色,可爬山虎却大多缠绕在大树上,斑驳的颜色掩映于或深或浅的绿色之间,仿佛羞答答的小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只浅浅地显露自己的风姿;最让人觉得亲切的,却得数菊花了吧,它遍布各地,更多的,在这金秋的季节,点缀了京都大大小小的院落。 京都棉花胡同王家的一个小院里,就种了许许多多的菊。 王梓珊看着一盆盆五颜六色的菊花,心想,原来这么早北京人就喜爱菊花了呀,难怪后来这菊花会成为北京市的市花。而她的本尊,似乎就是特别爱菊的。 因此,母亲给她的院子里摘种了好些菊花。品种有白菊、毛华菊、甘菊、小红菊、紫花野菊等等。颜色也十分丰富,就单色而言,有黄的,白的,紫的,红的,粉的,绿的,墨的,泥金的,雪青的……,每种颜色又有或深或浅的不同色系之分。复色的变化就更为惹眼:有一支两色的,如红黄各半的“二乔”,红黄二色的“鸳鸯荷”;有背腹两色的,如背黄腹红的“金背大红”;有从花瓣底部到尖部渐变色的,如管瓣为红尖端却呈黄的“赤线金珠”;有从花瓣内层到外层渐变色的,如“初凤”、“绿水”……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吗? 王梓珊却并不太喜欢菊花,当然,也不会特别的厌恶就是了。不喜的,只是这花挺招虫,而她对蚊虫十分不喜。如果剥离开这一感□彩,她不得不承认,秋天的庭院,有了菊花的点缀,会显得明亮生动许多,尤其一阵风过,形状、色彩各异的菊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就显得更别有动人心处。 然而,此时的王梓珊却没有心情却感受这许多别具匠心的风景。一瞥眼瞧见她小院入口出徐徐步入的娇小身影,让她止不住的起了仰天长叹的冲动。 装作没看见的盯着手上的三字经瞧,脑子里,却一遍遍的背诵起《黄帝内经素问》的章节: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乃问于天师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 渐渐的,真的入了迷,闭着眼睛,嘴里细细轻喃,忘了周遭的环境,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拍动,方才惊醒的睁开眼看过去。 一张精致妩媚的面庞呈现在她的眼前,神色中带有继续不耐烦,嘴上却勾起和善的笑意,仿佛真的跟她十分亲昵似的。 “好妹妹,你这是作何?难不成睡着了?天儿渐渐凉起来了,妹妹该多注意身子才是,要不然,母亲可是要心疼坏的,你们几个丫头怎么服侍你家小姐的?嗯?仔细我跟母亲说,打了你们出去……”说着就厉声呵斥起她的丫头来,周遭一众丫头婆子仿佛惊弓之鸟,齐齐跪了下去,嘴里却不做任何辩驳,她们哪里没让主子进屋歇息了?是主子不愿意好不?做下人的,还能强迫了主子去? 王梓珊看着自家大姐这般做派,嘴角有些抽搐主神。 这都过了半个月了吧,她这好姐姐见天儿到她这里来上来一出出姐妹情深的戏码,到底累也不累?她不累,自己都累了好不?最重要的,是心累啊!最开始的几天跑她这里来跟丫头们抢活计,端茶递水喂药喂饭的事,人家一手包办了,这还不止,就是上茅厕她也扶着,整一个囧囧有神! 后来自己恢复力气了,可以下床了,她却老说她身子骨还弱,要卧床休息才好,愣是把自己摁在床上。而她呢?捧着绣活跑她床边来坐着做自己的活计,还时不时搭一大话,问问要不要吃喝拉撒啥的。 后来自己能起床了,怎么都不愿意成天躺床上去,她倒没太过坚持,却还是见天儿就往自己这里钻。好似自己这院子里头有什么香饽饽勾着她的魂一般。 真是……,让人说什么好?王梓珊觉得,她好多年都没有碰上这般难缠的人物了。当她看不懂吗?不就是表现姐妹情深,好让人觉得她是个好姑娘,往外面传些好名声,嫁过去婆婆会更喜欢呗。 去,把她王梓珊当抢使?算计了婚事还踩几脚好上位?真当她王梓珊是泥捏的人儿不成? “姐姐何苦跟些个丫头置气?平白丢了身份。都是妹妹想着多学些东西,以后好少被人笑话,哪里就干这些个丫头的事儿了?倒是姐姐的丫头们都拿大了呢,见着姐姐出门也不给姐姐系个披风,这般不把姐姐放在眼里,真是该打,回头妹妹跟娘亲说说,让她给姐姐换些听话好使唤的来,姐姐说这般可好?”王梓珊嘴角凝笑,轻声细语不疾不徐地说着,这如沐春风般的形容再次让王梓珂呆愣。她那单蠢冲动的妹妹到哪里去了?怎么说话也会拐弯抹角了,还能倒打一耙。说她丫头不醒事,她就说自己丫头不尽心。真是…… 王梓珂勉强勾了勾嘴角,强扯出一丝丝微笑,说道:“妹妹说哪里话?些许小事,怎就值得拿去母亲那里说道了?母亲成日里大事小事一堆,咱们姐妹,还是莫要多给母亲添麻烦了才是,省得母亲累着,生病可就不好了。” 该死的,刚说她一句,她就咒自家老娘生病?可真是“好”女儿啊! “瞧姐姐说的,当大伙儿都是泥巴捏的,一碰就散架子了不成?哪里就这般容易生病了?娘亲她老人家身子骨可好着呢!姐姐今儿不忙吗?陪妹妹去见见先生可好?妹妹会背着三字经了呢!妹妹想着,让先生再教些其他的。说真的,姐姐还是不想学识字吗?姐姐虽然嫁的是国公府邸,可到底还是识字好些,省得被人平白欺了去,莫要去计较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了才是。”王梓珊是清楚,她这好姐姐最最厌恶贾家的贾敏了,那姑娘刚刚十岁的年纪,就在京都闯出了才女的名头,最是瞧不起他们王家的女儿,大字不识几个。 果然,王梓珂气急不已,脸色也微微泛红,果然跟贾敏不对付。 “妹妹说什么呢!妹妹嫁的,可也是金陵四大家族的薛家,姐姐听说,那薛家可是珍珠如土金如铁,富贵的紧,比起国公府,更显富贵呢!姐姐可是羡慕死妹妹了。妹妹听姐姐一句劝,那薛家,这般算计着妹妹,妹妹也莫要压了心气才是。他薛家能娶到妹妹,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到时候肯定会祖宗似的贡着妹妹,捧着妹妹,妹妹何必为了他们去学这起子鸟文,这没日没夜的,伤了身子骨可如何是好?”王梓珂也就是后来的王夫人,在贾家能混得风生水起,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人。立马掉转枪头,矛头直指薛家,一来说薛家骗婚,挑拨她跟薛家的关系,让她还没嫁进去,就恨上薛家人,诚心不让她以后有好日子过。这还不止,更让她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派头,去薛家当公主娘娘呢!想压下薛家那帮子人物,最后让她被薛家人嫌弃没好日子过。 啧啧,这嘴皮子,是谁说她是木讷的人来着?拖出去打好莱坞大亨[美娱+商战]全文阅读! 翻来覆去的说辞听得王梓珊腻味死了。每次来都挑拨一下她跟薛家人的关系,犯得着吗?这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呀,这份心机,也难怪能混成贾家的当家人。尤其她还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架势,要是她真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不被骗才怪了。 “妹妹哪里不晓得这些?只是,妹妹到底与姐姐不同。姐姐嫁入的是国公府邸,累世富贵的人家,家里规矩派头在京城都是数得上号的。可妹妹去的是商家,哪里有什么规矩可言?要是妹妹字都不识一个,嫁过去了,且不被他们给拿捏住了?姐姐晓得,妹妹是个嘴笨的,也没什么本事,就想着,先识几个字,省得到时候白纸黑条的不认得,让他们连嫁妆都给算计了去。妹妹跟姐姐不一样,那金陵山高水远的,妹妹想找娘家人撑腰都找不到。”王梓珊嘴角抽抽的说着让自己都呕吐的话,捧得王梓珂高高的。 果然,王梓珂笑的春光灿烂的,眉脚眼底都是得色。 “哟,大姑娘来了,奴婢给大姑娘请安!大姑娘,首饰铺子上送来了新鲜样式的首饰,太太让人送去大姑娘那儿,让大姑娘先挑呢!没成想大姑娘却到咱们姑娘这里来了。早晓得奴婢就让她们直接把东西送二姑娘这里来,好让大姑娘跟二姑娘一块儿挑。”桂枝言笑蔼蔼,一派从容,一例的规规矩矩。三言两语的,让王梓珂分外得意。那份得色虽然极力压抑着,可王梓珊这新壶装老酒的人,哪里会看不出来?这姑娘估计以为要嫁进国公府了,自己那老娘把好东西都往她那里送,在想方设法的巴结她,好让她以后能给老娘撑腰的吧。 也不想想,自己才是老娘的嫡亲闺女,有好的,不先给自己,会送给她一个庶女?就算是披了个嫡女的名头,可庶女还是庶女,尤其这嫡女,还是先夫人名下的嫡女。继室跟原配,那是天敌好不! “母亲也真是的,怎么就把东西往我那儿送?合该先送来妹妹这儿,让妹妹挑选才是。罢了罢了,走,妹妹,去姐姐那儿跟姐姐一块儿挑挑。妹妹就快出嫁的人了,要好好打扮打扮才成。”说着就要来拉王梓珊。 王梓珊哪里愿意了? “可别,姐姐的心意妹妹领了,姐姐都是要嫁入国公府邸的人,该有的派头还是得有,妹妹以后也不必这般讲究,再说了,妹妹还想去先生那里求教求教,好多识几个字呢!姐姐快去吧,莫要耽搁了让景珍阁的妈妈久等才是,那景珍阁可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呢!”她才不去抢那些有的没的,她老娘还能亏待了她去? “这……不好吧……”王梓珂当然晓得景珍阁,她的首饰盒里,也就一两件景珍阁的东西,还是出门拜访的时候,长辈们送的呢!她知道今天那家店要上门来,本来想着那老女人肯定先让妈妈来她笨妹妹这里,她就踩着点子过来,装作碰上,她这笨妹妹也不好撵她走不是?没曾想直接让人送她那里去了。哼,算她识相!知道她要嫁入国公府,巴结她。 “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姐姐去吧,妹妹也去先生那里了。”嘴里说着不好,心里想得要死,当她眼瞎看不出来呀! “呼!终于走了,好姐姐,你可真是我的救星。”王梓珊夸张的说道。她身边的丫头,那日一役后,都被撵走了,送庄子的送庄子,发卖的发卖。这桂枝还是她老娘送来的心腹,院子里的人全是新挑过来的。刚刚王梓珂发威想打杀奴才的时候,也是因为桂枝不在,要是桂枝在,她哪里敢? 桂枝心里也清楚,这大姑娘是越来越没脸没皮的,平日里来自家姑娘这儿,见着这个说喜欢,那个说喜欢,姑娘也不心疼,都送了给她。倒是太太心疼姑娘,也知道姑娘的性子,好的都送姑娘这儿,让姑娘锁着。 桂枝看着远走的大姑娘,心里也是有怒的。要不是大姑娘的算计,嫁去国公府的,可是自家姑娘,她也能跟着到国公府去,哪里如现在这般,要去个商家?就没想着,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些事,她桂枝还是跟在太太身边当大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 4背地黑手 “学生王梓珊给先生请安!”王梓珊带着自己写的字,不疾不徐的来到女先生所在的竹园,这女先生是她在那次事件发生后特地让她老娘请的。 王家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执行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她跟王梓珂二人愣是就识得个自己的名字,跟大户人家的奴才似的。 几天时间,她木愣愣的,没什么表情,没太多情绪,更没发火也没吵闹,只安安静静的,如同土偶木梗一般,没什么生气。其实她不是不想说话,是她当时震惊的无与附加,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会如同偶尔浏览到的电视剧里头演的,穿越了时空的界限。而在没弄清楚自己所处的地界更没闹明白自己这具身子的性子以前,哪里敢随意放肆? 好在大家都觉得自己身心受了重创,这般模样,好像更符合常理,更“正常”一样,没任何人发觉到她的异常。 那些天,她听了好多看了好多想了好多,等清除家里有个王子腾,世交家有个贾代善贾政贾赦贾敏史老太太,而那天跟她一个床上的模样肖似她老公的少年是薛家的时候,终于明白,自己到了怎么一个地方。 只是,就算如此,她也没把握不让旁人觉得一样,毕竟,她现在到的地方,是红楼前传,根本不是红楼梦的开篇。一应人物性格一应事件,如此种种,都无法根据红楼做个初步判断。 是以,她唯有沉默。 在晓得了不少资讯以后,事件发生的第五天,她毅然决定,让老娘领个女先生回来。作为一个现代人,就算年纪一把了,也无法忍受自己成为文盲。虽然,这些字她一个个都认得,但旁人都觉得她不认得的呀!难不成她还能跟人说自己做了个梦,然后所有的字都认得了? 等她终于离开了床,又锻炼了几天,身体恢复了所有力气以后,这才开始了读书生涯,这个时候,已经是事件发生十天以后了。 “不必多礼,交给你的功课可做完了?”这先生姓高,书香门第出生,却生活不幸,成了个寡妇,还是只生了个女儿的寡妇。在夫君去世后,婆家见她没生儿子,本来是打算让她再嫁的,想着可以换一笔聘礼钱,更打算克扣了她的嫁妆。 好在娘家有个哥哥,虽说没大出息,好歹也有个举人功名,就算没出仕,官场上也认识几个朋友。托人施了点压力,最终让她得以带着女儿离家。 可娘家大嫂却不是个省心的,这一点,高先生心里十分明白。于是,用嫁妆置办了些产业后,她当起了先生,游走在高门贵族间,这也是一笔人脉,有时候,可以充当她的保护伞的暴王囚妃。尤其这高先生性子严谨却不古板,学问挺不多,教学也能因材施教,在女学生间颇受欢迎。 她老娘这次能请到高先生,估计是花了大价钱的吧,所以她怎么也不能浪费了不是? “回先生的话,十遍描红都已写完,经文学生也会背诵了,请先生过目。”王梓珊恭恭敬敬的举起双手把手里的一拓纸递给高先生。看着高先生认真的看她的那些“鬼画桃符”,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她的毛笔字不算一流,可也是很不错的。想当年,她爷爷还可着劲儿的夸过她。让一个有着几十年书写经验的老手,作初学状,去描红,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写出来的那些东西,她自己看着都有些别扭。好在她也不是太过在意这些的人,现在请个先生的目的,也只是让自己变得“识字”而已。 “还不错,可见是用了功/夫了的,以后继续保持,时日多了字就慢慢好了。既然能背诵《三字经》了,那背一遍来听听。”高先生看完她的描红微微点了点头,就让她背诵功课。 王梓珊有些无语的看着手里的《三字经》,倒也认认真真的背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抑扬顿挫,架势十足,流利非常。 高先生能感受到她新学生的认真,尤其听到她的背诵,看到她的描红的时候,深深地觉得,这学生天资特别聪颖不说,最要紧的是,人还勤奋,学得十分认真。背地里,她听到丫头们议论过,说这学生成日里都抱着书在读,仿佛书上有花儿似的。她听了很是高兴,尤其暗暗观察她的性子,恬淡平和,心性稳定,懂得尊师重道……,就更喜欢上几分。是以教的分外认真。毕竟,没有老师会不喜欢好学生的。 看着远去的王梓珊,高先生身旁服侍的钱妈妈忍不住对高先生说道:“夫人,这王家小姐并没有传言中那般不堪嘛,怎么都说她好强、泼辣、小气、没规矩呢?” “传言且可尽信?”高先生温文尔雅的说着,其实来之前她心里也忐忑的,听到不少哦这家姐儿的传言,还听闻这家姐儿最喜好跟贾家姐儿争锋,现在瞧来,的确不像。暗自点头,心里十分愉悦,想来,这两三个月会过得十分轻松就是。她却不知道,那些传闻大多是王梓珂闹出去的,王梓珊被她老妈拘束着,不让她跟王梓珂一道出去,省得被王梓珂当枪使。 离开竹园,王梓珊带着白芷往王太太的石榴园里走。这白芷,是她身子好了以后,从人牙子那里新买的丫头。按说,有家生子的情况下,从外面买丫头做陪嫁,是不合乎情理的做法。可是,当日一役,她身边的人都撵的差不多了,家生子里头,好的丫头,都挑上来服侍当家太太,少爷姑娘们了。临时凑足她需要的四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八个三等丫头,根本就不可能。尤其这时候,她还不能从哥哥们那里调人手,毕竟,哥哥们身边的丫头,很可能都成通房了,这事情传出去,名誉会受损。而姐姐,王梓珂身边的丫头更是动不得。王梓珂可是要嫁去贾家的。这时候的国公府邸,可不是二三十年以后,在京中,也是响当当的人家。所以,动谁的丫头也不能动王梓珂的。再有,跟着王梓珂的丫头就是能动,她还能放心不成? 所以,只是从她老娘那里调了个桂枝过来,其他的都是外边领进来的。其他她更愿意外边领人进来,这样的人调/教好了,能成为心腹。而家生子,更王家牵绊太多,多少都能晓得她以前的性情。再有,容易被王家人控制。王家,可不仅仅是她老娘一个人当家。以后的王子腾,她可不希望身边全是眼线。当然,她现在也不会全然信任新人就是。 “女儿给娘亲请安!娘亲今儿可好?”王梓珊看到王太太满脸怒容,觉得很无奈,作为上位者,是能喜怒皆形于色的吗?难怪养出来的闺女会被旁人给算计了去,还是那种致命的算计,在古代,女人嫁人,可不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吗?这般想着,却还是心平气和的问道。 不过,说起来,比起贾家,她还是更喜欢薛家些,尤其想起那少年跟老公相似的面容。不是她愣是要移情,都是陌生人,要个更熟悉些有什么不可以?再有,贾家的那些个烂事,爬灰呀,养小叔子呀,各种宅斗什么的,她真心喜欢不起来天神禁条。相比起来,薛家人口单调很多。人少,斗争相对来说就要少些不是? 想起薛家进京的时候,也就母子三人,加上二房的薛科薛宝琴,也就五人,清清静静的,多好啊!(咳咳,王梓珊太想当然了,等她到了薛家才会明白,这个时候的薛家,远远不是那么一回事呢!(*^__^*)嘻嘻……) “哪里能好?你那舅母又来了,可着劲儿的跟我哭穷,说你舅舅衣服旧了,没钱置办新的,说你表姐要出嫁了,嫁妆太少了些,丢老郑家的份子,说你大侄儿也六七岁了,合该是读书识字的年纪,他们没钱给束脩,还说我那二弟多懒,多不听她这大/嫂子的话……”王太太拉拉杂杂的说了好大一通,王梓珊额头黑线直冒。 越听越觉得不耐烦,自从郑家太爷去世后,郑家是没落了。当然,郑家也没真正的辉煌过。当年郑家大姑娘之所以能嫁入王家,也是因为王家娶的是填房。想想贾家的邢夫人、尤氏,不都是小官家的女儿吗?郑家老太爷当年也就正六品官。郑家大爷也就是她那大舅舅,人特别老实,虽然身上有功名,可根本撑不起整个郑家,更别提发扬光大了。 其实,如果有郑家太爷的扶持,郑大舅爷也不是不能在官场出头。奈何运气不济,这边刚考上举人没多久,那边郑老太爷就得了疾病去了。根本就没给郑大舅爷成长的机会,尤其,郑老太爷去了以后,人走茶凉,那些曾经跟郑家交好的人家,哪里会有心去指点一个没多少出息的后辈?他们不是不知道郑家大姑娘嫁入了王家。可在整个京城,王家,还真算不得高门大户,尤其那郑大姑娘是填房,也没诞下麟儿,在王家又能说得上多少话? 而郑家二舅爷,在郑老太爷去的那年,刚刚三四岁年纪,是郑老太爷的老来子,年纪也就比王梓珊大上两岁。自己都靠着郑大舅爷过日子,又能期盼他有多大出息?尤其听她老娘说的,那郑家大舅母尖酸刻薄贪财,本来有婆婆压着,也是好的。可惜,郑家老太太,在生下郑家二舅爷的时候,毕竟年纪太大了,伤了身子,没养好,每几年就去了,走在了郑家太爷的前头。这郑家,还不是郑家大舅母天下? 听她老娘的抱怨,那郑家大舅母,都没起给她郑家二舅娶媳妇的心思呢! 在她看来,想撑起郑家,靠大舅是没多少希望了。毕竟,大舅年纪已经三十好几,孙子都有了的人,是没魄力去拼去改变的,更兼他有一个拖后腿的老婆。二舅倒还有几分打磨的可能。毕竟,十五六岁,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纪吧。在现在,大多数人心智的慢慢成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看法,不都是高中大学时期?她想,出嫁后,她还是可以为她老娘做些什么的。 听了好大一通抱怨,王梓珊才看着天气也不晚了,这才起身对王太太说道:“娘亲,天儿也不早了,爹爹想来快回来了,女儿去厨房让他们做几个菜去。” 王太太一听,乐了,还是自家闺女贴心,都知道帮她讨好老爷呢!“去吧去吧,你这丫头,是你自己嘴馋吧,偏把事儿往你爹爹身上推。” 王梓珊笑着,却并不说话。她在思考未来的时候,十分明白,王家作为娘家,是她的靠山,古代是拼爹的时代,拼的并不仅仅是爹,还有兄弟。 她老娘就她一个闺女,又没有强悍的娘家依靠,也难怪在王家立不起来。 之前给她老娘把过脉的,似乎长时间的吃寒凉伤身的食物,以至于宫寒,哪里还能有孕?而她可以断定,她老娘生病的时候,王家请来的大夫,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她老娘,因为她发现,她老娘的症状,显然已经很多年了。而还她老娘,今年也就刚三十岁,连高龄产妇都还算不上好不?容貌姣好,身材保持得也很不错,经过这几天她在膳食上的调理,更是显得红光满面。 多年后,等王梓珊晓得,她要不是个女娃,早就在出生的时候就没命浑身立马汗毛直竖。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已经不是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的她,对于后宅,早已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 5薛家大爷 “大爷,江淮一地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暗中收购粮食了。其他地方都有着手,今年年底,咱们估计能不着痕迹的筹到三十万担粮食。只是大爷,咱们筹集那么多粮食干嘛?咱们家的粮铺根本用不着这许多呀,大爷……”薛忠忐忑的看向自家大爷,他总觉得,他家大爷自从在贾家过了一夜后,更加高深莫测了。有时候他就是站在大爷身旁,也能感受到大爷身上的气势。这气势,甚至比他家老爷更甚。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家大爷忽然换了个人似的。要不是模样分毫未变,他都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他家大爷。 “让你做你就做,是你是主子还是爷是主子?”薛云阳冷硬的吩咐道,眼前这个大管家,他看着就是不顺眼,以前怎么没发觉这大管家做事,都过界了呢?主子的心思,是他一个奴才能随意猜测的吗?只是,一时之间,也不好撤下他,毕竟,现在人家没犯什么错,还是老爷的心腹。可只要一想起他过世后,这大管家跟族里人勾结,暗中把他家的产业倒卖给族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合着他就知道欺负薛家孤儿寡母是吧?哼!以后有得他苦头吃。 至于粮食……,三十万担差不多够百多万人吃个把月了。 “奴才知错!”薛忠啥也没敢再说,赶紧摆出良好的认错态度,朝薛云阳一躬身。心里头对于自家大爷,又多了一层敬畏。 “嗯,父亲可有传信过来?”薛云阳缓和了脸色向薛忠问道。 “回大爷的话,还未曾。”薛忠神色更为恭敬的说道。 “下去吧,有信了赶紧给爷。”薛云阳不想再看他,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走。 薛云阳眼见着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想法顺利进行,松了一口气。如果没记错,父亲再过五天就能到京城,到时候他跟父亲一起去下聘。按说,今天会先有信送到才是。 那日发生的事情,他哪里不清楚的?本来两家商量的是王家大姑娘嫁入薛家,他也是奉了父亲的命,去王家向王家大姑娘提亲的。按道理,提亲过后,过一两个月下聘,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才办婚事。 哪晓得,那王家大姑娘会设计暗害他和王家二姑娘? 那天他歇在王家,忽然一个小厮传来一封信,说是王家大姑娘有话要跟他说。他本来觉得不甚合礼,可想着都快成一家人了,先见见也就见见。于是,跟着那带路的婆子去了。 婆子把他引到一个满是菊花的院子,看着各式风姿妖娆的菊花,心情也舒畅不少。“薛大爷请在此先候着,我家姑娘马上就来。”婆子把他引到一个亭子内说道,随后两个丫头托了茶水点心过来,摆了一桌子。 说是片刻,这片刻可真够久的,闲极无聊,他端起茶慢慢喝着,时间长了,肚子也有几分饿,于是取起几块点心往嘴里送。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这人还是没来,他心头一阵火气。薛家大奶奶,好大的架子啊! 正想着,猛的一起身,人就倒头晕了过去。朦胧中,仿佛有人驾着自己朝什么地方走。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就算还有点儿微弱的意识,也无法做出分毫反抗。尤其,隐隐的,丹田之处一股火热串起,片刻就蔓延到四肢全身,口干舌燥,双目隐隐发疼。都这个时候了,他哪里不明白自己中招了?尤其,经商的人,青楼妓馆是不可避免的去处。甚至他薛家为了收集消息还开了不少妓馆呢。 可晓得了又如何?现在的他还不是没半分法子?只心底把王家大姑娘恨上了,什么官家千金,今儿的事要是没她半分牵连,他愿意把薛字倒过来写三国之大霸主全文阅读。 再有,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世代相交一脉相承,他现在晓得那王家大姑娘的作为,还能杀进王家后宅求报复不成? 很快,脑子越来越混沌,越来越不受控制,灵魂深处,唯一还记得的,就是热!热!热!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被撕扯光了也不知道。 不多久,一股沁入心扉的凉传了过来,慢慢地悉遍全身,他死死地扣住凉源,吮吸冰凉的所在,果然,人舒服了很多。手上的触感那是相当的好,柔柔的,软软的,滑滑的,凉凉的…… 火热的□更是进入了一个凉湿滑润的紧致所在,每一次进入,都能让身上的热量消去几分,更感受到一种美妙无比、销魂之至的快感。 那一刻,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快进!快进!快进!进去那所在就舒坦了,好过了,甚至是享受了。 再次醒过来的他,也可以说不是他了。脑子里多了一世的记忆,心里,更对王家大姑娘看得明白,这女人,幸亏他没有娶回来,幸亏她算计了他。要是她真的进了薛家门,只怕他薛家满门都讨不得好吧。尤其是那想要林家家产,又不想要林家闺女的作为,甚至直接出手把林家闺女给弄死,这做派,何其狠毒。 他的宝钗,就是入了王大姑娘的眼,成了王大姑娘的儿媳妇,日子也不好过。一屋子通房不说,他那绝顶聪明的闺女,却在王大姑娘手底下重复着王熙凤曾经的角色。好处都拽在王大姑娘手里头,需要填钱的地方,就放手让他闺女cao心。好在他闺女没王熙凤那姑娘那么笨,到底还是把稳了自己的嫁妆,后半辈子的养老钱。 可就算如此,那立规矩,服侍婆婆,特别是满心想找儿媳妇茬的婆婆,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这不是一个聪明就能了事的。这辈子,他的宝贝闺女,一定不能让贾家那块石头给糟蹋了!(大哥,您老想多了吧,你家闺女还没影儿呢!) 再有,他闺女本来能青云直上的好不? 要不是这王大姑娘的手腕,不帮着他姑娘反到拖后腿,使反力,直接让人把他姑娘刷下来,她姑娘会跟贾家走一块儿去? 耳朵上传来的尖锐痛感让他猛的惊了起来,人一偏一歪,就掉地上去了。 睁开眼,却原来回到了当初的那一刻,不能说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刻,却也是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印记,含着鲜血,红彤彤血粼粼的印记。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赶紧找衣服穿上,顺道给床上的女人穿好。这女人,就是陪他下半辈子的女人了吧。看着她软软的倒在他怀里,任由他施为,心却空空的,怎么都不舒坦。 偶尔瞟见女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对,就是眼神,这眼神,跟上辈子这一刻的,却没多少相似。诡异的,他甚至觉得,女人是通过他在打量另外一个男人,一个让她刻骨铭心的男人。 可深宅大院的姑娘家,哪里就有这许多机会去接触外男了?王家的女儿,是出了名的遵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怎么会有接触外男的机会?甚至通过上半辈子的了解,她心里也是没人的呀! 摇摇头,甩开这荒唐之极的念头。就在这时,门轻轻地推开了,伴随着开门声发出的不和谐的尖叫直冲耳膜。薛云阳阴毒刻薄如刀的眼神甩向那王大姑娘,该死的女人,休想能讨得好去。贾家,你不是想要贾家吗?成,也得有本事过了他这关再说! 薛云阳抱着王二姑娘,他这辈子的夫人,轻轻的放到旁边的贵妃椅上。这女人,虽然他并为十分喜爱,可到底心性善良,对他薛家也没半分危害。虽说最后没能保好他薛家产业,可到底,也不该怪她。本来该是他身上的担子,压在一个女生身上作何?他就不该强求的。 “薛云阳拜见王伯母,这地儿可不是说话的地,还劳王伯母另找个地方才好。王二姑娘身子不适,王伯母能不能先找个合适的丫头照顾照顾王二姑娘?”言下之意十分明确,王二姑娘身边的丫头婆子,只怕有不少不能相信了重生之绝世天骄最新章节。他进这院子的时候,可是空空的,丫头婆子们仿佛都会隐身术一般,奇迹的一同“消失”了踪迹。看着铁青着脸,最终却还是咬牙听了他意见的王伯母,他未来的岳母。薛云阳心里更有地了。 上辈子这时候,出来指控他的,就是岳母身旁的王大姑娘吧。这般香yan的场合,也亏着王大姑娘没个顾忌。要是旁人,羞也得羞死,早捂着脸跑了。偏她打着姐妹情深的名头,在这里给咱家夫人出头。 一个眼刀甩将过去,王大姑娘倒还知情识趣的闭嘴了。薛云阳哪里知道,他这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神里满满的都是阴森恐怖,看得人浑身从头发丝凉透到脚跟,人愣愣地就定在那里,脑子里意识全无,更别提去替自家妹妹教训登徒子了。 直到薛云阳跟王太太的身影远远的没了踪迹,王大姑娘终于从北极回归。哭着喊着扑到躺在贵妃椅上的王梓珊身上:“我可怜的妹妹啊,怎生就这般歹命?那杀千刀的登徒子,居然敢在堂堂王家破了妹妹那冰清玉洁的身子。我可怜的妹妹啊,你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习过不少功夫,耳聪目明,更是特意关注身后动静的薛云阳,哪里还不清楚王大姑娘的手段?原来上辈子自家夫人是受了这女人的挑拨,才在刚嫁入他薛家的时候,与他百般不对付的呀! 好,好,真是好啊! 他跟这王大姑娘,又多了一笔账得算了。 来到就近的花厅,薛云阳身子一弯,人就直直地跪倒在王太太跟前:“今儿的事,都是云阳的错,云阳愿娶王姑娘为妻,这辈子,身边只有一个王姑娘。”目光毫不闪烁,正正地看向王太太,充分展示自己的诚意。 王太太愣了半晌,回过神来,忽然笑了,保养得良好的容颜霎时光艳明媚,比现在的夫人看着都要吸引人。 薛云阳扭开了头,这,不是他该打量的。 “你是说,你这辈子只有我家姑娘一人?此话算数?”王太太紧紧追问。 “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说话不算数的?我薛家,也不是那起子蓬门荜户。薛家的根本是商,商家想要立足,唯信字而已。云阳作为下一代薛家家主,心中更是把信字铭记于心。伯母放心就是。”薛云阳说起话来一点儿都不含糊。 “哦,可我听说,云阳身边有着红袖添香的呢!”瞧瞧瞧瞧,这才几句话,就变成“云阳”了,瞧这亲昵劲儿。看来王太太对薛云阳这副宠妻的架势很是满意呢! “奴才而已,云阳回去打发了就是,不值得伯母挂在心上。”薛云阳并没有把几个通房放在心上。 王太太也不嫌薛云阳性子薄凉满面含笑的冲薛云阳说道:“还喊我伯母?不想要我家闺女了是不?” “岳母在上,请受女婿一拜!”说完,嘭嘭嘭的三个响头磕将下去。 “哎!快快起来,可别磕坏了脑袋。”嘴里虽这般说,倒也没上赶着上前去扶薛云阳起来,愣是受全了薛云阳的礼。 至于自家闺女本来与贾家的订婚,她也没再放在心上了。今儿的事到现在她还不明白的话,她直接死了算了。 大姑娘想要顶了自家闺女的名头去贾家吗?好啊!她真以为那贾家是香饽饽不成?女人家所求的,不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她嫁到王家当填房,日子是绝对没有小官家的正头娘子好过的。闺女嫁入薛家,可实打实的是下嫁,这薛家,还不捧着? 王太太这般想着,气也顺了,人也精神了。至于今天的事,她不查出个水落石出摆在老太太和夫君跟前,她还就不姓郑了。 作者有话要说: ------------ 6贾家风云 “嘭……”又一个精制的官窑青瓷杯报废了。 “混账,真是混账,居然临阵换新娘?哈,她王家当咱们贾家人都是傻子呆子不成?这起子行事,还是大家子风范?我瞧着,这王家也是没落了,这王家太太,更是个拧不清的主好莱坞大亨[美娱+商战]。好意思跟我说当年定下的,只是王家姑娘,并没说是大姑娘还是二姑娘。可这大姑娘跟二姑娘能一样吗?大姑娘可是庶出,二姑娘可是嫡出,就是大姑娘再打娘胎里出来就被记在嫡母的名下,她也还是庶出啊!当年我就跟老爷说,这王家姑娘要不得,我那哥哥家的闺女,多好的姑娘啊!哪里就比不上这王家姑娘了?偏老爷听荣禧堂那老不死的的,愣是要让我的政儿娶王家姑娘。这下好了,闹笑话了吧,合着我的政儿就是让那老东西拿来作践的吧,她早早儿的就晓得王家嫁过来的,是王家大姑娘吧。该死的老东西,哼,看我不弄死你!”荣国府花园一角的屋子里,贾史氏毫无顾忌发xie着满腔的怒火。 身边的都是亲信,她手里头捏着她们的卖身契呢,更是从史家跟着她过贾家来的,所以,她是有把握她们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卖了她去。 这时的贾史氏,年纪比王太太那是大了许多,可也就四十三四的岁数。性子绝对做不到七八十岁时候的内敛从容。有个婆婆在头上压着,一把年纪了孙子都有了,还得时不时跑婆婆跟前去立规矩,你说,她心里头的那口气如何能消得下去? “去,把王家那堂侄女给我请过来,我倒要听听,这王家大姑娘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居然能让那老东西乐呵呵的定下来给我的政儿。”贾史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对身旁的赖嬷嬷说道。 这赖嬷嬷是贾史氏的陪嫁丫头,深知自家主子善妒的性子,这不,入了贾家没多久就跟主子说,她想嫁给赖管家。这一手,不仅表明自己不跟主子抢男人,更是替主子拉拢贾府的人,这赖管家娶了她还不得乖乖听自家主子使唤?就是他不听,老夫人也不会太待见他。所以,他不听也得听不是? 回头对着赖管家,她却一副弱弱柔柔的模样,跟赖管家哭诉,自家主子善妒狠毒,怕她跟主子抢老爷的心,直接让她嫁给他,替主子笼络贾府的势力。 两般说辞,各处讨好,赖嬷嬷真可谓长袖善舞。不仅的了主子的宠,更让赖管家对她放下不少戒心,小夫妻的日子增增日上,过得可很是不错呢! 赖嬷嬷等到贾史氏发xie完这才上前递了一杯茶,垂着贾史氏的肩膀,替她松快松快。感觉到贾史氏放松了紧绷许久的神经,气性,也没刚刚大,这才说道:“主子何必跟老太太置气?老太太年纪大了,又还能活上几年?这贾家,到时候全是主子的,主子到时候如果不喜欢王大姑娘,就多给二爷纳几房合心的妾侍呗。再说了,那王家大姑娘,就是再不好,只要放在主子跟前调/教上几天,保准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而那王大姑娘,却也不是全然没个好处的,主子您想,这王大姑娘的名分,可是挂在王家先太太的头上。先太太身后给王家留下两个儿子,现在可都是能当家作主的人,王大姑娘既然跟了先太太,同那王家大爷二爷的关系,且不是比王郑氏生的闺女强上许多?王大姑娘的生母跟王家先太太可是嫡亲姐妹,虽然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可到底都是海宁陈家出来的姑娘不是?这样一来,跟王家大爷二爷又亲近上一层。王二姑娘瞧着是要好些,可王二姑娘是继室填方所生不说,还没个嫡亲兄弟撑腰,光这一点,王大姑娘比起王二姑娘差不离,甚至比起王二姑娘还更要好些。主子觉得可是如此?” “你这老货,脑子还是跟原先一般好使。”贾史氏被赖嬷嬷说得笑了出来,眉眼也没刚刚那么阴狠扭曲。 “瞧主子说得,奴婢这些,还不都是主子教的?主儿这会儿一时没想到,只不过是气着王家的作为罢了。咱们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按说,王家怎么也不会这般对付贾家才是……”赖嬷嬷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似乎思索着事情到底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你说的很是,王家向来是规矩人家,这起子不合礼数的行事真不像是王家人做的。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什么猫腻不成?对了,这次是王家二姑娘弃了咱们贾家,可是那王家二姑娘另有所爱?”贾史氏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只一个王家二姑娘不嫁到贾家,肯定是嫌弃她的政儿了。政儿这般乖巧的孩子,哪有人敢嫌弃她第一个不依。于是,就拼命的把王家二姑娘往坏里想。 这说辞,听得身后的赖嬷嬷嘴角一阵抽搐,心说,主子啊,您当谁都是您啊……,手上使的力不知不觉间就大上几分,心知不好,赶紧说起话来转移贾史氏的注意力:“奴婢觉着,这王家二姑娘不至于如此吧非典型情人全文阅读。王家向来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王家姑娘识字不多,可规矩应该都晓得才是。” “可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情透着怪异。这不合情理啊,王家哪里就敢这般明晃晃的打贾家的脸面了?就是他王家想做贱贾家,他自己的脸面也还要不是?把庶女嫁给嫡子,他王家就不怕被京里人耻笑拿大?以后谁还跟王家人结亲?”不得不说,情绪不再过于激动的贾史氏脑袋还是好使的。 赖嬷嬷一听贾史氏这般说,乐了,接着话头说道:“主子说得很是,要不,咱们把堂姑娘请过来,好生问问?” 赖嬷嬷说得堂姑娘和贾史氏说得堂侄女,是嫁给王家二儿子王子腾的史家姑娘。这姑娘的爹跟贾史氏是堂兄妹,未嫁前贾史氏还挺喜欢让人请了随着她的嫡亲侄女来贾家玩乐的呢!所以对着堂侄女,她倒是挺熟悉的。 “很是应该,这堂姑娘嫁到王家几年了,想来,也是会想着娘家的。”贾史氏笑着说道,笑容里,带着几分讥笑。 赖嬷嬷对自家主子很是无语,那是您的堂侄女啊,就算嫁到王家几年,只生了个闺女,不心疼心疼就算了,可也不是一个当姑姑的该讥笑的好不? 扯了扯嘴角,终于放弃,也想起自己是站在自家主子身后,她笑不笑主子都看不到,这才说道:“那奴婢就亲自去王家替主子走一趟去。” “你这老货,越发的不正经了,只随便打发个婆子去去就成,哪里还需你去走一遭?”贾史氏笑得没边。 赖嬷嬷浑身一冷,随便打发个婆子?那堂姑娘每次来贾家,主子嘴上可是心肝肉儿的说疼,就是堂姑娘出嫁后长时间未孕,后来有了身孕,也只生下个姑娘,主子还开导人家来着。现在就成了随便打发的了? 赖嬷嬷想着,又觉得这才是她家主子,堂姑娘未曾给王家添个麟儿,在王家就站不住脚,没什么说话权,那王家大奶奶,今儿年初,可是刚给王家添了个大胖儿子的。堂姑娘现在在王家势弱,不能给主子带来好处,主子还会捧着她才怪了。 “都是主子看得起奴婢,奴婢这辈子能跟着主子这么好的人,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天儿也不早了,奴婢去给主子吩咐晚食,在顺道差个婆子去王家走一趟,主子您先歇会儿。”赖嬷嬷可真会说话,贾史氏一句随便打发,她接着就说顺道差个……,机灵成这样,哪有不讨人喜欢的? “回来。”贾史氏本来也打算歇歇,会然冲离开的赖嬷嬷说道:“记得吩咐人去看看姑娘歇的如何,身子骨好些了没。这丫头,就是喜欢读书,一读起来什么都忘了。那些个丫头们也都是不经事的,都不知道劝着些。”她这女儿是幺女,自然要心疼些。只是,比起儿子来孰轻孰重,就难说了。 “奴婢省得,主子先歇着,姑娘那儿奴婢亲自去一趟。回来估计主子就醒了呢!”赖嬷嬷如何不知道自家主子除了宝贝儿子,就是宝贝女儿。当然,另外就是喜欢弄权和钱财了。 “去吧。”赖嬷嬷做事她向来放心。 贾史氏这里安静下来了,荣禧堂倒还挺热闹。 “祖母,您吃,这个可好吃了。”一个白胖精灵,玉雪可爱的小娃娃端坐在贾吴氏腿上,小小的腿上又放了个和田白玉的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小堆葡萄,紫水晶般的晶莹剔透,颗粒大个饱满,瞧着就特别诱人。可别小瞧了这一小碟葡萄,这些可都是贡品,普通人就是想吃一粒,也是得不到的。 “乖了,曾祖母不喜欢这个,瑚儿吃就好。”贾吴氏看着怀里的乖曾孙,满意极了,怎么看怎么舒坦,她这辈子,四世同堂了呢! “祖母,您太惯着他了。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就需要吃这个好东西了?没得糟蹋了。”张氏一旁坐着,看着自家儿子,有些无奈,这小子,就回跑他曾祖母这儿来蹭吃的从零开始。 “有你这么当娘的吗?他还小,就是该宝贝些才是。再说了,他又能吃多少?乖瑚儿,咱们好好吃,不理你那没良心的娘。”贾吴氏对张氏状似不满的说着,其实这张氏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家闺秀,她自己最是满意不过了。尤其进门一年就有了身孕,给他贾家生了个大胖小子。 “咯咯咯,曾祖母剥。”贾瑚还是不吃,又把手里的葡萄递到贾吴氏手里。 一旁的张氏满脑门黑线,她就知道,这小子绝对没好心…… 贾吴氏却乐了,“哎哟哟,我的乖瑚儿就是聪明,都知道让人给你剥皮了。好好好,曾祖母这就给你剥,来,啊,吃。”贾吴氏被贾瑚的动作逗得很欢,半点都没生气,甚至觉得自家宝贝曾孙子,果然是聪明的。 张氏瞧着更是无语,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起子做派了?回去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才成。怎么可以在祖母跟前如此放肆?以后长大了,那还了得?张氏思维无限发散开去。 这时,贾瑚却又做了个让大伙儿都意外的动作,“曾祖母,您吃,好吃!”他把贾吴氏剥好了,喂到他嘴边的葡萄肉用胖胖的小手接过,又反喂到贾吴氏嘴边去。 贾吴氏感动得无以复加,“好好,曾祖母吃,我的乖瑚儿哎!来,曾祖母已经吃了,这一个,瑚儿吃。”贾吴氏也不嫌那被递过来递过去的葡萄肉脏,就着贾瑚的小手就吃了那粒葡萄。随手又从贾瑚腿上的盘子里取了一粒剥了皮喂贾瑚嘴边去。 “母亲吃!”贾瑚偏过头,愣是没吃到嘴的美味,亮晶晶的小眼睛莹莹地看向旁边的张氏。 张氏这下子更无语了,她这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讨好人了?巧言令色,鲜矣仁。不成,她还是得回去好好教训这小子。 贾吴氏见自家乖曾孙递过去的东西孙媳妇居然没接,倒是有些不高兴。“孙媳,曾孙孙这般孝顺,你还不接过去吃了?”自家曾孙什么都是好的,老人家没什么道理可讲。 “嗯,瑚儿真乖。曾祖母和娘亲都吃了,来,你也吃。”张氏无奈的接过贾吴氏手里的葡萄肉,说实在的,她还真嫌脏。可她向来尊敬长辈,长者赐不敢辞,是以赶紧接了过来,又亲自剥了一粒直接喂进贾瑚的嘴里去。这下这小子不会东弄西弄的了吧…… 果然,贾瑚孝敬过曾祖母和母亲,安心的吃起母亲给他剥的葡萄来。 闹腾了好一会儿母子俩才离开荣禧堂,其间,贾吴氏等张氏给贾瑚剥了一粒葡萄就接过张氏的活,喂贾瑚那是喂得高兴得很呢! 母子离开了一会儿,贾吴氏这才收敛了笑意,从身旁的大丫头碧瑶说道:“那女人可是又闹腾了?” “主子英明,却是如此。”碧瑶一边锤着贾吴氏的腿,一边笑着说道。 “呵呵,她那性子,不闹腾才怪了。哼,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庶女,陪她那儿子刚刚好。他儿子也就能配个庶女。”贾吴氏说着,笑意未达的眼底处,慢慢地都是阴暗。 碧瑶当没听见似的,她一个做奴才的,如何能说道主子?对于家里的形势,她可是十分清楚的。 “由着她去闹吧,看她能闹出个啥来。咱们只要护好瑚儿那小家伙就成。”这个媳妇,她是百般不满意,连带她生的儿子,也觉得虚伪。而那女儿,似乎被她调/教得不知世事。可这又跟她何干?以后吃了苦头就晓得轻重了。 女人一偏心起来,那是厉害的恨呢。看来贾家的未来,平静不起来哟!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贾母的年纪,觉得现在这个更合理些,又添了点内容。 ------------ 7再施毒手 有道是一层秋雨一层凉,昨儿刚下过一场小雨,今日早起推窗开去,天空碧蓝碧蓝的,天边朝阳将起未起,光束直直地透出来,映红了一小片天空,煞是好看。 秋雨退去了夏日的燥热,天儿又晴了起来。京华大地让秋雨清洗了一遍,处处都显得清晰明亮起来。那雨后的菊花更是惹眼,娇滴滴水润润,花心还凝聚着些许未曾散去的水珠儿,让人看了就爱的不行。 城东一片高门大户的尊贵之地,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的正院,下人们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轻手轻脚的,不敢发出丝毫响动,就怕吵着院主人,吃吃排头是小,要是院主人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人发卖了,后半辈子的前程可全都没了。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晓得,他们的当家太太最是精明强干,也最讲究规矩。当然,也有不讲究的时候,比如府里又进新姨娘了,他们这些下人可就遭殃了。太太那个时候是抓着谁就拿谁出气,以至于一众服侍的人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敢怒而不敢言。谁让他们投胎没投好,成了奴才下人呢? “谁在外面服侍?还不进来?”贵妇人蒙蒙醒来,打了个哈欠,想着今儿还有一堆事情要办,当家的人,容不得她偷懒,没好气的冲外面的人喊道。心想,这些丫头是不是越发不得力了,见她有动静了都不赶紧进来服侍。却忘了,她自己吩咐的,没她允许,丫头婆子们不能随意进入她的屋子。 “奴婢该死,求主子饶命青帝。”不管作对做错,只要主子说你不对你就是不对,门外的大丫头一听自家主子这般言辞,赶紧端着水盆子进门,噗通一声跪下,那捧着手上的水盆子愣是一滴水都未曾溅落开去,身旁捧着干净帕子的也是如此做派。 贵妇人一脸慵懒的靠在拔步床门边的木方子上,冷冷地看向跪在跟前的两个大丫头,正准备训斥几句,门外却又进了个人。 “主子今儿起得可真早,老奴瞧着,主子精神似乎不济,绿萼你去厨房给主子把燕窝端来,照水,你去吩咐管事们,今儿太太晚些过去,这里有我服侍主子。”来人很是大牌的越过贵妇人撵了大丫头,上前扶起她主子来到梳妆台前,把帕子沁水里揉了揉拧干,轻轻地给贵妇人净面。然后一双巧手在贵妇人发间穿梭,不一会儿就给贵妇人梳了个精致的惊鸿髻,装扮好后看了看,又从首饰盒里去处一根梅花簪偏插在妇人的发髻上。然后细细给妇人化了个典雅的妆容。 一应程序,端的是不疾不徐,从容不迫。 刚刚脾气显得非常不好的贵妇人居然也有着她折腾,对着镜子反而还一派十分满意的样子。 “还是你最合我心意,自你出嫁后,再也找不到这般细心体贴的人儿了。现在这些丫头,都跟二愣子似的,打一下动一下,动不动就让本夫人饶命,合着她们眼里,本夫人就是那起子狠毒的人不成?想跟她们谈谈心,哪里成?就别提给本夫人分忧解劳了。”贵妇人被服侍得十分舒坦,忍不住对来人抱怨到。 那自称老奴的心说,你不是心狠手辣的人,谁是?可面上却半点不敢显露出来。 “都是主子您厚道,心疼老奴。老奴今儿前来是想跟主子说说,那王家院子的事。” “你也是七品安人了,也别老说老奴老奴的,出了门去,如何能压住那些奴才?”贵妇人没理会来人的说辞,反而另起了话头。 来人哪里不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她要真是在主子跟前摆派头,她日子也就混到头了,再说,她男人是七品官没错,可主子爷堂堂正二品大员,是她男人能比的? “还不都是托了主子的福,老奴今儿才能有这般好日子?主子,那王家大姑娘找咱们的人要绝育药呢!您也晓得,这起子禁药一般的药店可都是不敢卖的,咱们这是给还是不给?”来人本事贵妇人跟前得力的大丫头,当年本来贵妇人想送给自家男人,好让她帮着笼络自家男人的。可来人哪里不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那是善妒非常,就冲着府里除了一两个听话的姨娘得了两个丫头片子,府里愣是没一个庶子出生。没儿子傍身,她后半辈子可怎么过?所以当时就跟主子说,家里给她定了门亲,男人是个当兵的。其实她当时也是赌一把,好在主子不知怎么的,尽然同意了。只是,就算她出嫁了,还是被捏在主子,给主子办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好在她向来能拿捏准主子的脾气,这些年相处也安然。 “哦,绝育药?喝,我这好侄女儿还是个性子狠毒的呢!是想给那王家二姐儿的吧,真不知这二姐儿哪里得罪了我那好侄女儿了。成,她既然想要,咱们就给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贾家那老东西呢?适合反应?”贵妇人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仿佛本就是件稀松寻常的事情。 来人知道贵妇人说得是贾家那贾吴氏,赶紧说道:“那老太太倒是没说啥,只是让王家给她家大哥儿找点事儿做。倒是贾家大奶奶给气得不行。” “老太太还是更喜欢大孙子呢!偏是那二孙子来换大孙子的前程。这下子贾家又要不平静了,好,好啊!”贵妇人一听,乐了。 “谁说不是呢,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贾家老太太正应了这古话呢!都不需要咱们挑拨她贾家就能乱成一团。”来人符合着,她主子最是喜欢弄权拿捏人尤其是王大姑娘这种有点儿亲戚关系的人,拿捏了更好给自己办事。 “嗯,你记得让人时不时给她们添点火,这宅子嘛,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好行戈。” 王宅菊园 王梓珊站在新整理出来的书房的书桌前练字,听见人进来,本没在意,可随后,隐隐的,一股不明的气息传来,王梓珊立刻抬起头看向来人,是桂枝? 桂枝笑意融融的上前来,“就知道主子又在用gong,夫人心疼主子,吩咐奴婢们按时让主子多用些金丝血燕好养养身子,今儿的主子还没用呢,主子赶紧趁热用些。”说着,托着放有炖好的金丝血燕的碗的托盘来到王梓珊跟前,把托盘稳稳地放在王梓珊的书桌上,双手托起碗递给王梓珊。 人近前了,那股味道越发的浓烈,王梓珊瞳孔一缩,冷冷地看向桂枝,桂枝怕怕的抖了抖,端碗的手都一个不稳差点儿直接把血燕摔书桌上。神色满是惧怕却没有任何心虚,心里只抱怨着这小主子怎么性子越发难懂了?难不成经了那等子事就性情大变至此? 王梓珊收起气势,声音微冷地说道:“现在还没什么胃口,你搁这儿吧,我等会儿再用。以后记着,我的屋子,进门前先敲门,等我允了才能进来。”看着桂枝愤愤不平的走了出去,王梓珊并没放在心上,这起子奴才,早晚会打发了去。 她心里头的不安却更浓。 这王家后宅越来越诡异了,上次的事情因为她老娘直接把所有人打发了,她初来乍到,没心腹人脉,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但是隐约晓得,必然是因为自己的婚事,那这事情跟她那好大姐肯定脱不了关系。 可现在呢?又是谁要绝了她的子嗣?出身中医世家的她哪里会不晓得她的燕窝被人动了手脚了?还是那让她断子绝孙的狠手。如果说之前的是她那好大姐的手笔,现在呢?那门婚事已经是她的了,她还有必要下这起子狠手?自己没哪里再挡了她的路吧?抑或不是她,是旁人…… 可这旁人又是谁呢? 其实到底是不是她,王梓珊还没没法确定,这个年代,□好买,软骨散却不太好弄了,而绝育药这起子狠毒得药就更是不好弄了。如果说实话王梓珂,她一个王家庶女,会有这般能耐?这一点,王梓珊深深地怀疑。 王梓珊端着燕窝就往摆在她屋子里的菊花花盆里倒,因为是要让她吃的,为了入口方便,本来就放得稍微凉了才端来,所以,就是直接倒菊花盆栽里,也不会烫伤菊花。用旁边的小铲子操了操土,反过来盖上燕窝,这才放心。 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猛地一惊,那次之后,她都忘了给自己弄个事后丸了,要是真的有了可如何是好?她这身子现在才十四岁啊!可……她当时被人下了软骨散之类的药物,人躺床上动弹不得,倒也不需要什么解药,只要躺上三天就好。而当时她老娘,只以为她做了那是过后,身子没抗住,需要多修养几天。 现在再弄也来不及了。再过几天就一个月了,要有早有了。 难怪薛家会把婚事定在两月后,他们是想着如果有孩子,三个月胎儿就稳了吧。而那个时候又还没显怀。 她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脑子昏沉了不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想到。哎! 罢了罢了,这些天多注意些,这孩子不管有没有,她都不允许旁人害她。 第三天,王梓珂带着她的大丫头娇娇柔柔的来到她的院子,细声细气一脸姐俩好的冲她说道:“好妹妹,姐姐晓得你身子不好,特地亲手熬了鸡汤来给你,来来,快趁热喝。瞧瞧,瞧瞧,妹妹现在都越发瘦了,姐姐瞧着就心疼。”把那姐姐的做派做个十足,不认识的,指不定孩子很以为她们真的是关系极好的嫡亲姐妹。 王梓珊看向王梓珂,嘴角最然凝着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可熟悉她的人却知道,这时候的她,最是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 8鹿死谁手 老远就闻到跟之前相同的味道,这让王梓珊心里很起火,敢情真是这女人的手笔?可昨天她二嫂子忽然邀她过去喝茶又是怎么一回事?那茶里也有分量颇重的绝育药呢,她就不信,她那二嫂子也能被王梓珂拿捏住,王梓珂就一庶女好不!二嫂子怎么说都是王家嫡次房媳妇。 王梓珊忘了,王子腾老婆是史家姑娘,也就是贾史氏的堂侄女,在这个身份上,王子腾老婆还是愿意卖王梓珂一个人情的,毕竟,王梓珂以后是她家姑姑的儿媳妇。而她姑姑,可是史家保龄侯这一房的嫡亲妹妹呢!在史家家族里,占了很重的分量,可以说,她爹娘都得看保龄侯的眼色过活。她当初能嫁到王家来,也是因为保龄侯中间保媒,要不然,以她爹爹正五品的官位,她是万万入不得王家的网游之祸水三千。 王梓珊看着王梓珂的做派半晌,微微一笑,霎时间妩媚风liu,衬得百花失色,说起来较之王梓珂而言,王梓珊的长相更为大气些,地地道道的北方姑娘。她身量比起王梓珂来,还要高半个脑袋,体态匀称丰满,尤其经过之前那一夜的洗礼,整个人仿佛熟透了的桃子,看起来惹眼诱人极了。 相比之下,王梓珂就显得小气多了,她外祖母本就是江南青楼妓馆出来的清倌人,因着还没被卖初ye,也就没有服过青楼妓馆姑娘常服用的虎狼之药,这才有机会生下王梓珂的老娘。而江南女子,多半体态娇小身姿婀娜,王梓珂恰好继承了她外婆的身量,就是十六岁了,看起来,还真没王梓珊来得娇艳妩媚…… 王梓珊这一笑,看得王梓珂分外火起,尤其她发现,自家妹妹比起她来似乎更加雍容大气,这一发现,更是让她咬牙切齿起来。好在她晓得自己的处境,更明白现在在办什么事,压下心底种种不悦,勉强对着王梓珊扯出一幅笑脸,等着她说话。 “还是姐姐会心疼妹妹,有你这般姐姐,真是妹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是她倒了八辈子没,跑来这地方才对,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嘛,这还是人过得日子吗?她更宁愿去职场折腾。比起后院女人的勾心斗角,显得畅快肆意得多。“只是……” “只是什么?”王梓珂一听,以为王梓珊说什么不好的,不打算接她的“心灵鸡汤”急了,赶紧问道。 “姐姐今儿是怎么了?这般急躁?可是还有什么要事要处理?要不姐姐先去忙,回头咱们姐妹再叙话,这鸡汤就先放下,妹妹我慢慢品尝姐姐的手艺。说来,能喝到姐姐亲手顿的鸡汤,是妹妹的福气呢!就是姐夫也未曾有过妹妹的待遇!姐姐你说可是这个理?”王梓珊语笑嫣然,调子轻快,一溜话说下来,愣是没让王梓珂有插嘴的余地。 “咳咳……”王梓珂不自然的咳了咳,有几分不自在,心说,她那炮仗似的什么都听她的的妹妹,何时有这般口才,能说会道了?正准备说她没什么事,话还没说出口王梓珊那厢又张口道。 “姐姐怎生这般不顾忌身子?要知道姐姐可是快要出嫁了的人,以后可是国公府的媳妇。这般高贵的身份,得好好保重身体才是,要不然,国公府那边还不来咱们家让咱们爹娘吃排头说咱们虐待他们家儿媳妇?金钏儿,还不赶紧扶你家小姐回去好好歇歇?再去请大夫给好好瞧瞧?”王梓珊谈判桌上呆惯了的人,哪里不知道如何压制人?哼,这小姑娘,还真是太嫩了,小小年纪心思歹毒至此,以后的下场估计不会太好。红楼梦的原著忘了好些,大体上晓得些人物,也晓得四大家族的结局不会太好,更清楚自己以后就是个寡妇。可日子是人过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那薛家哥儿真的能安生跟她过日子,她不介意以后护着他,毕竟,他有一副老公的脸。 “妹妹,好妹妹,姐姐哪里就身子不适了?不过被风呛了一下,没什么大碍的。妹妹,来,姐姐给你熬的鸡汤,可整整熬了四个时辰,妹妹可别辜负姐姐这片心意才是。”王梓珂被王梓珊噎得不行,可她哪里肯走?赶紧张口直奔主题,端着碗舀了一勺子汤递到王梓珊嘴边,做出要亲自喂她喝汤的架势。 王梓珊瞧得眉头直皱,这姑娘,真当她是残废不成?连喝个汤还要人喂到嘴边来,啧啧,要显示她这当姐姐的有爱妹妹,也不必做到这个程度吧…… 一手抢过王梓珂左手的碗和右手的勺子,含笑说道:“姐姐当妹妹几岁呀,还需要姐姐喂食不成?只是,这可是姐姐辛辛苦苦顿出来的汤,妹妹怎好独自享用?白芷,拿去小厨房分成两碗,我要跟姐姐一块儿进食。”说着就把手里的鸡汤递给白芷,给她使了个眼色。 白芷能被王梓珊挑中,也是个利索聪明的人,笑嘻嘻接了过去,福了福身子转身就朝小厨房走去。这小厨房还是自家主子病了,觉得大厨房送来的饭菜不合胃口,磨着太太让弄的,当然,也方便熬药。 “哎,妹妹你……,白芷回来……”王梓珂站起身拦不住王梓珊更拦不住白芷。 不高兴的顿了顿脚,语重心长的说道:“妹妹,这是姐姐特地给你熬的,怎么能姐姐自个儿喝了去?” 王梓珊哪里能让她拿了理去?“姐姐这是说什么呢?妹妹可没说让姐姐独自享用,不过是有好东西一起分享罢了,姐姐费了这许多心思熬的好东西,妹妹一个人喝了,哪里能安心?” “那妹妹也不必这般啊,姐姐让人再去大厨房盛一碗过来,咱们姐妹一块儿喝就是主神。再说了,就是妹妹先喝,姐姐回头也能喝到的。姐姐熬了许多,不仅妹妹这里有,就是母亲,大嫂,二嫂那里都让人送了去的。只是妹妹这边还病着,姐姐亲自从了过来。”王梓珂一幅拿王梓珊没办法的样子说着,“金钏儿,你去大厨房再盛一碗过来。” “可别,姐姐,妹妹刚吃了许多点心呢,哪里就能喝进去这许多汤了?半碗刚刚好。难不成姐姐还嫌弃这是妹妹喝剩了的?”王梓珊大有你敢说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妹妹说哪里话……”正想说些什么,就见白芷已经端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鸡汤走过来…… 王梓珊上前接过,把王梓珂端过来的碗装的半碗汤摆在王梓珂跟前,自己端起另外半碗直接舀了一口喝了进去。 “嗯,香啊!姐姐手艺当真了得,以后咱们姐夫可就有福气了。咦,姐姐你怎么不喝?可是闲冷了?妹妹喝着可刚刚好啊。姐姐喜欢烫点儿的,要不,妹妹让白芷再去给姐姐热热?”王梓珊挑眉问向王梓珂,做出很关心姐妹的架势。 “啊……”她哪里要喝这种鬼东西?要是真的伤了她身子可怎么办?可这会儿她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来回绝王梓珊的话,尤其见王梓珊在一旁喝得津津有味的。“那个,额,姐姐怕妹妹不够喝,给妹妹留着呢。姐姐回头在去喝就是。”王梓珂很为自己的急智喝彩,哼,喝吧喝吧,她这妹妹还是蠢得要死。 “姐姐说笑了,妹妹哪里就喝的了这许多?姐姐快喝吧,要不,妹妹也不喝了。”说着就放下碗去,一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味道。 王梓珂一见,急了,这才喝了两口,分量哪里够?就算她怕失手,多下了一倍的分量,可也不是两口酒够的呀,尤其这勺子还够小…… “别,姐姐陪你喝还不成吗?你也快喝吧。”顾妈妈说,这药得分三次才能够药效,这么一来,只喝一次,应该没事吧。这么想着,端起鸡汤也直往嘴里送去。 好半天终于把王梓珂送走了,也幸好桂枝不在,这桂枝,没事儿就去园子里转,她明白那丫头的心思,是想扒上王子胜或者王子腾,不想跟她陪嫁去薛家吧。呵呵,其实她去不去都无所谓。但是,这丫头现在是她的丫头,如果真跟了王子胜或者王子腾,她那俩嫂子还不跟她红眼?这妹妹的丫头,跟哥哥有一腿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不过她觉得那丫头成天在她跟前碍眼,由着她溜达罢了。只一点,暗中让人看着,莫要真出了格。等她嫁人后,要处理个丫头,那还不简单? “主子,大姑娘好难缠啊!这下可终于走了。”丁香在一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丁香性子比起白芷要活泛些,人喜欢八卦,府里有什么动静,她准知道。 “就是,主子,也幸好咱们小厨房随时都炖了鸡汤,要不然,今天还真麻烦了。不过,那汤大姑娘可喝了不少呢。”她们俩跟了王梓珊一段时间,也清楚王梓珊的性子,对内宅争斗更明白几分,所以看见自家姑娘给自己使眼色,就晓得姑娘不放心大姑娘送来的吃食。不过,主子让人随时备着鸡汤,她觉得挺怪异的,说什么这是高汤。就鸡汤嘛,哪里是什么高汤?罢了,主子说是就是,她们当奴婢的哪里管得着? “今儿可都是主子我在忙活,你们一边就站着,还累着了不成?”王梓珊没好气的看着两个越来越放得开的丫头没好气的说着,“罢了,收拾一下,咱们去太太那里。” 正说着,桂枝忽然跑了进来,大声嚷嚷“主子,不好啦不好啦。” 作者有话要说: ------------ 9珠胎已结 王梓珊的眉头皱的厉害,这桂枝,越发的放肆了,她真以为她是娘亲送来的人,自己就不会拿她怎么样?长辈跟前呆过得阿猫阿狗都是精贵的,真是屁话。 “蝎蝎螫螫个什么劲?你的规矩呢?”王梓珊对她老娘看人的水准很是怀疑,就这眼光,真是…… “主子……”桂枝摆出一副哭态,满满的都是委屈模样,“奴婢这不是在替主子您着急吗?”眼底划过一道冷光,自以为旁人都没看见。 “嗯,说吧,什么事值得你这般?”王梓珊有些烦这丫头了,要不是她还在王家,不好遣散人,尤其是她老娘送来的,早就打发这丫头出去了,真不让人省心。 “主子,您不晓得,外边都在传,那薛家姑爷为了给主子寻一对大雁,亲自跑关外去了,说是这时候关外大雁正好大,可……”说道这里,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做派,“可奴婢听说,薛家姑爷在关外一个叫莽子沟的地方失踪了,人找到的时候,只发现地上的一些衣服残片,和许多血迹,只怕,只怕薛家姑爷……”说着悲悲戚戚地哭了起来,不知看向王梓珊的眼里闪现着幸灾乐祸甚至是兴高采烈…… 是的,桂枝晓得这消息,真可谓高兴极了,要知道,那薛家姑爷既然死了,她可就不用跟着陪嫁去商家了,以她的姿色和聪明才智,坐上姨太太的位置是迟早的事儿,在笼络好爷们,那王家以后还不是她的天下?桂枝是越想越美,低垂下去的头在让人看不清的地方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桂枝的想法王梓珊大体上都晓得,现在她也没心力去计较桂枝那点子破事。听到这消息王梓珊心里一阵发闷。 那个跟她老公有着相似容颜的男子,真的就这么没了?她总觉得不大敢相信最毒纨绔。难不成,她就是克夫的命?上辈子老公早早儿没了,这辈子……还是这样?王梓珊朦胧间恍惚起来,眼前似乎看到她老公英俊的面孔在朝着她微笑,“老公……”王梓珊低声喃呢…… “小姐!”白芷一声惊呼,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眼睛还狠狠地朝跪地上的桂枝一瞪。这死妮子,明晓得主子身子还未曾养好,居然敢就这么把消息传到主子这里来。她就不晓得避讳些吗?难道她不清楚这笑得对小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吗? 下一刻,白芷再也顾不上抱怨桂枝了,王梓珊整个人直直地在她怀里晕了过去,白芷赶紧招呼丁香,二人一起把王梓珊往屋里扶。 地上的桂枝被王梓珊这一晕弄懵了,主子这是怎么了? 正在这个时候,王太太身边的青竹疾步走了进来,看院子除了桂枝呆呆地跪在地上,愣是没一个人,自顾自的进了加快脚步往王梓珊的正屋掀帘进去。一见里头的情境,猛的一惊。白芷丁香带着两个粗使婆子正手忙脚乱的把王梓珊往床上抬。其他丫头就是帮不上什么忙也一例的跟着…… 青竹知道这事情大条了。 “一个二个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太太传话,让请个大夫来?”青竹再也忍不住越权发了话。她主子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要是姑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主子哪里承受得住?主子倒了,她们这些当奴才的,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在青竹的吆喝下,几个二等丫头这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机灵的赶紧奔了出去。等把王梓珊安置好,青竹这才问白芷丁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待了解了事情始末,青竹心头也一紧。她刚刚来也是给姑娘传话,让姑娘去太太那里,而太太,正打算把这事情跟姑娘说。 没想到……桂枝会在这当头闹出这么一场乱子。 桂枝跟她同为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可她从来都瞧不上桂枝。要不是桂枝的娘亲是太太的奶娘从小奶大了太太,而且奶娘去了的时候,托付太太看在她的面子上好好照顾桂枝,凭着桂枝那轻狂劲儿,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大丫头的位置。奈何太太念旧,平时桂枝犯个小差错太太也不跟她计较。 或许,在太太眼里,这桂枝是顶顶好的吧。可她哪晓得,这桂枝啊,也就在太太跟前安分些罢了。要不是桂枝她娘去年刚去,她身上还有孝要守,指不定这桂枝早早儿就爬了府上哪个爷儿们的床了。 青竹本来想等着大夫来给王梓珊诊断了后,再去回太太消息,哪想到太太一听自家闺女晕倒了,一遍差人去请大夫一边亲自来王梓珊的院子。 等到大伙儿听到大夫嘴里的断定,一众人全懵了。 姑娘她……她居然有了身孕…… 可姑爷……姑爷都没了啊! 王太太一听,嚎啕大哭,“我可怜的珊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王太太完全承受不住这结果,只失魂的大哭起来。弄得一屋子丫头婆子也没法子,都跟着哭。 汤床上的王梓珊这时候却醒来了:“娘亲怎么过来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床上?”她想起了,刚刚晕了一下,现在脑子都还疼,原来的王梓珊留下的记忆,拼命地在她脑子里冲撞,印象尤其深刻的是躺床上动弹不得,任由薛家那小子在她身上施为,人直接被那状况气死了。 扫一眼,看见之前给她看病的大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极不自在的站那里,提醒老娘道:“娘亲,大夫还在呢!” “啊……,大夫?对。”王太太这才想起大夫的存在,想了想给青竹使了个眼色,青竹能成为王太太身边一把手,这看人眼色的本事可不是没练过最权商全文阅读。荷包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领着大夫到外面细细嘱咐,其实就是让他莫要把王梓珊怀孕的事情暴露出去罢了。 王太太见青竹出去,又朝身边另外一个大丫头,红梅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敲打敲打屋里的丫头婆子。自家闺女有孕的事情,决不能传出去! 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王梓珊才问王太太她是怎么了:“对了娘亲,桂枝跟我说薛家小爷失踪了,消息可确切?” “什么?她居然把这个告诉你了?你是听了这个晕过去的?”丫头去跟王太太传话,直说王梓珊晕了,而一路走来,也没谁跟她说王梓珊是听了这消息晕过去的。 “娘亲,女儿想着,薛家小爷一定会没事的。”要不然,薛蟠薛宝钗走哪里来?红楼没了薛宝钗还是红楼吗? “那女儿你怎生晕了过去,难道不是……” “我不知怎么了,忽然站起来就晕了过去,我正觉得有些莫名呢!”王梓珊知道自己怎么了,可她哪里能说上辈子的老公? “这……”原来女儿不是因为伤心么?王太太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诉王梓珊这事情。 王梓珊一见王太太这模样,问道:“娘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除了薛家那位失踪,还有其他的事情,惹得老娘着急上火的? “额,罢了,事情还是告与你知晓为好。珊儿,你……你有身孕了。”王太太很是紧张地看向王梓珊,就怕她又晕了过去。 王梓珊只微微一愣,手就抚上了肚子,这里有一个孩子了?王梓珊忽然想到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他晓得自己没了以后,是不是伤心欲绝,上辈子她最牵挂的,就那儿子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儿子没结婚让她抱抱孙子。老公如果在,也会喜欢儿子有孙子的吧。 “珊儿……珊儿……”王太太看王梓珊呆呆愣愣的,心忽地一紧,就怕女儿想不开。 “啊,娘,珊儿没事,珊儿是高兴的,珊儿有宝宝了。”比起嫁人,她更喜欢宝宝,就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跟她哥哥相像。 “我苦命的……”王太太见王梓珊这般做派,忍不住悲从中来。 “娘,好好儿的,哭什么?珊儿没事的。”如果能好好的抚养孩子长大,她就是不嫁人也行,真觉得没什么。可见王太太这副模样,忍不住加了一句:“薛家小爷也会没事儿的。” 王太太给自己带来的丫头和菊园的所有奴才都下了封口令。怕她们往外边传消息,愣是没让菊园的奴才出菊园一步,吃穿用度都差心腹送菊园来,那安胎药补身子的药,更是直接从自己的私库取将出来亲自送到菊园。 对外,只说自家姑娘伤心薛家小爷失踪,整个人病了。 “哼,那杀千刀的丧门星,病了好啊,要不是她,我的哥儿怎么会失踪?老爷,我当初就跟你说,咱们不要跟王家结亲了,尤其还是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哪里配得上我们哥儿?你偏偏不听,还由着哥儿出关去打什么大雁?也不看看,王家那小贱人消受的起吗?老爷,这次哥儿回来,你一定要听我的,把那王家的婚事给退了,这起子丧门星,咱们薛家不能要。你瞧瞧文儿多好啊,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是我一手带大的……”薛家太太自从听到儿子失踪的消息,就打心眼里厌恶上王梓珊,好吧,其实总一开始,她压根就不想让儿子去娶王家姑娘。 “你给我闭嘴!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一旁的薛老爷被她嚷嚷的脑袋疼,事情究竟怎样,他十分清楚。就没想到自家夫人会喜欢她外甥女到这地步。那丫头好什么好?克父的东西,还不是因为会巴结讨好夫人,他薛家主母,那丫头能担当得起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 10暗夜幽魂 寂静的夜里漆黑一片,已近子夜,除了秋蝉之类的动物还在闹腾外,可谓清冷得可以。天空中繁星点点,却照不明大地,也使得暗中的行动,显得更加诡秘。 就在这时,一个玲珑的身影轻轻地从下人房里出来,左右打量了一番,确定整个院子都没什么动静,利索地走到一刻槐树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笛或短或长地吹出一连串不知名的音符,片刻后,一直洁白的鸽子从远处飞了过来,停在身影的肩头,那身影赶紧抓住鸽子,把手里捏成棍状的纸条塞进绑在鸽子腿上的特制的细小竹筒子里,盖上竹盖子,这才双手抱着鸽子往长空中一抛,正露出放心的微笑,欲转身回屋的时候。忽然,只听倏的一声,正欲展翅远飞的鸽子“啪嗒”一声跌落在地上,拼命撑了撑翅膀,想逃开当前的桎梏,却毫无效果,转眼失了所有的力气,偏倒在地面上,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染湿了那一小块地。这鸽子,都还不成飞出小小的园子呢! 身影见势不对,立马朝园子的院墙奔去,想逃离园子,并逃出王宅。可没等她奔离三尺,一道极速的身影就晃过来,挡在她跟前。 “姑娘,长夜漫漫,可是无心睡眠?这是要去哪里赏花弄月呢?哦,瞧我都忘了,今儿没月呢。”一身白衣,抱着一把长剑,脸上带着痞痞笑意的男子来到那声影跟前,笑说道。瞧那模样,显然心情很好,就跟猫玩老鼠一般,逗着那姑娘玩呢! “滚开,姑奶奶的事情?要你管?再不滚,别怪姑奶奶不客气。”声音冷冷的,丝毫没有被抓住痕迹的不安,那模样,显然是拼着鱼死网破的架势。话来没说完手里忽然就多了一把剑,似是缠在腰间当腰带用的,紧要当头才取出来使用,十分方便的软剑。 “哟,瞧姑娘还有几下子嘛。哎哟,这一剑偏了,这一剑力道不太够,这一剑僵硬了些再灵活点会更好,哎哟哟,姑娘天分不怎么样嘛,你主子怎么会派你来做奸细?啧啧,真没眼光……”白衣男子嘴里啰啰嗦嗦的说了好大一通,直说得他口中的姑娘眼里红光直冒,手里更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可很显然,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人,那姑娘处处处于下风,眼见着逃脱无望,趁白衣男子收招却还没出下一招的当口,提剑就往脖子上抹去。 白衣男子哪里会如她的意?左手忽然弹出两颗珠子就把人定在那里。 “哎哟哟,姑娘脖子这般美丽,割破了可就可惜了。爷可从来都是怜香惜玉的人,怎么舍得姑娘这光滑如玉的身子破相?”说着还往那姑娘脸上捏了一把,很不把姑娘恶狠狠地眼神看在眼里富春山居。 然而,正当他准备把人拧小鸡似的提走的时候,那姑娘忽然直直地倒了下去,口里流出浓黑的血迹。 白衣男子显然愣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失手的时候,蹲下去用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然后直起身叹了口气,很明显,这女人是个死士,在她提剑的当口已经咬破了牙里暗藏的毒药了的。这样的作法本来在死士间无可厚非,可问题是这王家根本不算什么名门大户,居然也能惹来死士的驻足,这问题就大发了。当然,他本来也打算了结这女人的,只是,了解之前,想审出女人背后的势力。万不料,一切功亏一篑。 呆了呆,这才转身朝主屋拱了拱手,“王二姑娘可安心歇息了,刁某会一直守护着菊园直至王二姑娘出嫁。”这个刁某显然已经晓得王梓珊怀有身孕,知道这时候不能经常提心吊胆的,所以直接跟王梓珊见了面。 这时,王梓珊才推开窗户,朝院子里喊话,夜太黑,她也没习过武,就算是她视力很好,可也不能夜里视物。 今晚她发现晚膳里被人下了迷药,就警醒了很多,打发人出去说想一个人吃,回头就把饭菜往盆栽里头倒,这次换了一盆,要不然这菊花早就死了。半晌后才让人收拾碗筷,剩下的分量,跟平时一般无二。 夜里提着精神,一直没敢入睡,手里握着把匕首,匕首上抹着前些日子她暗地里致的强烈迷药,让人能沾上就倒的那种,本来她弄着玩的,以为会用不上,没想到…… 这晚王梓珊只歪在躺椅上留神听着外边的动静。耳房的开门声一一传来,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王梓珊也不管看得清看不清,坐起身就往窗边探去,也没敢开窗,只用手指朝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真不是她不想找帮手,可她初来咋到,除了那娘能信,旁的还能有谁?再有,这事情就是告诉她娘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打草惊蛇。平日里都是她去王太太那里一起用饭,今天事出突然,王太太也忙着处理后续,所以也没陪她一起用晚上,要不然肯定中招了。 等看到朦胧的身影,站院子里吹哨子,一个鸟儿墨模样的东西应声飞来。她有点儿迷糊了。她一个王家姑娘有什么值得人关注的? 再后来,那正要飞走的鸟儿被人打落在地,来人又与她院子里的奸细打斗。人就更迷糊了。乖乖,她这地儿藏了多少人物? 王梓珊哪里晓得?她这未婚先孕,被人晓得了,拿捏在手,是能挟制王家的。要知道,一个府里传出未婚先孕这起子名头,全族的名誉差不多都被败坏了,以后,王家姑娘也都甭想嫁人了,就是整个王家人,在朝堂上也莫要想出头。要知道,这起子不名誉的事情传出去,会以为王家当家人内帷不修,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于是,王家入仕人的行政能力就很让人质疑了。 所以,那暗藏的人,晓得了这消息,第一时间就想传出去。这,可是绝好的把柄,拿捏住了,还愁王家人不乖乖听话? 这些究里,等王太太给她请了宫里出来的嬷嬷,虽然后来没请成,薛家送了个来。等她跟着嬷嬷学习后才闹明白。那个时候,王梓珊是惊出一身冷汗。 这时,白衣男子朝王梓珊喊话的时候,王梓珊是真的惊了。她那么点动静居然就被人听出来,这……耳力可真恐怖。 “公子是何方神圣,为何帮我?”王梓珊觉得这男人诡异急了,哪里能放心? “这个王二姑娘你就别管了,总之,爷我不会害你就是!” “我哪里晓得,你不会害我?”王梓珊郁闷极了,这男人就不能直接说明来历好让她放心?还有,她一个大姑娘,有个男的随时暗中保护,说难听点儿事监视,那得多尴尬?尤其她洗澡啊,上厕所啊啥的…… “呵呵,姑娘多心了,爷要是想害你,刚刚就不会帮你出去那女人了如果爱下去(gl)。你可晓得她传了什么出去?”男子被王梓珊的做派弄笑了。 “……”她会晓得才有鬼,当她是神仙?如果说真有什么可以传出去的消息,就是她今天被诊断出怀孕了。难不成,这个问题很大? “好了,这些事情姑娘就不用管了,回去歇着吧。”白衣男子对着王梓珊并没有刚刚的不正经,可到底也不喜与王梓珊多谈,身形一晃就没了踪迹。王梓珊看着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除了秋蝉啥的,没意外的响动,知道这人只怕不会再理她。 没法子,抱着一肚子问题迷迷糊糊的睡去,整个夜里翻过来转过去的,睡得极不踏实。 “来,娘,你吃这个,很好吃的。”王梓珊自从那夜后,第二天怎么都要王太太跟她一起吃饭,不然她不放心,这王宅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就是新买的丫头都能是奸细,她还能说什么? “好了,你也吃,多补补。都是那小贱人害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娘对不起你,要是娘……”早些年直接弄死她得了,王太太已经查出,当日的事情有王梓珂的手笔。 说是这么说,王太太哪里不晓得,只要她婆婆在,她在王宅翻不起多大风浪,尤其,她没有子嗣,在老爷跟前底气也是不足的。不过,王梓珂她折腾不了,桂枝却被她打发到庄子上去了,等事情平息,再把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卖得远远的。 “好了娘亲,珊儿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你这还叫没什么事?你要知道,这事儿如果传出去,你这辈子都完了。”王太太对自家闺女这大大咧咧毫不在乎的模样无语了,她以前怎么不晓得自家闺女成这样了? “娘,珊儿现在不是没事吗?珊儿知道,娘一定会护好珊儿的。”王梓珊冲王太太撒娇,她现在不知道,帮着王太太调理身子,让她再次怀孕这事是对是错。王宅里危机四伏,如果王太太怀孕了,她日子能安稳吗?王梓珊很是怀疑。不过,进来她发现,王太太也就是在她的事情上经常会激动些,其他的都处理得很好,管家挺能耐的。 东北靠近沙俄的一个小镇的一个较为偏僻的小院里,一相貌俊朗的模样十分年轻的小伙子,正对着对门金发棕眼的外族人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你来我往的对阵了许多后,终于拍板定下了事情,双方签订了合同,盖了大印。两厢站起身,外族人朝小伙子伸出手,小伙子当仁不让地握了上去,就是外族人下了狠力也没放在眼里,照样言笑蔼蔼挥洒自如。 对方有些泄气,最后还是很绅士的走了。 “主子,咱们也耽搁好些日子了,赶紧回吧,要不然,都赶不及主子的婚礼了。”小伙子身后的人眼见那怪模怪样的人离开,十分紧张的说道。他是真不明白,他家主子什么时候会说番语了?叽里呱啦的,他愣是一个没听明白。 “好啦,就你晓得事。”那小伙子眼见谈了多日的事情终于办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起身就抬脚往屋外走去。 “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儿?等等奴才啊!” “不是你说的赶回去吗?怎么,现在不着急了?”那小伙子心里琢磨着,这小子是不是要换一换?可上辈子他极为衷心的,罢了,再好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中午忽然收到消息,我三姨没了,人一下子懵了。三姨也就刚过五十的年纪啊!妈妈刚接到电话眼睛就哭红了,她们一共七姐弟,十年前,唯一的舅舅走了,今天,三姨跟她目前唯一的宝贝孙女一道跌河里,淹死了。最伤心的该是表弟把,老妈和女儿一起没了……。而外公外婆,又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三姨夫还不到老年吧,算是中年丧妻丧孙。 顿感人身无常,心情十分沉重。本来都不太想码字的,可这坑已经开了,这一停,也不知道会停到什么时候,尤其想着人生无常,到底还是勉励更新了文。 ------------ 11佳音忽传 “二嫂子,你就随我一道去吧,咱们去求父亲,让他准许我们去看妹妹,你瞧瞧,妹妹一个人在菊园,也每个人去看看,得多寂寞啊,这样与养病不是更不好吗?”王梓珂这厢极力唆使王史氏。 “大妹妹,我已经说过了,既然母亲说二妹妹需要静心养病,咱们就别去打扰了,母亲说的,总是有道理的。咱们当女儿儿媳妇的,还能不听?这可是不孝。”王史氏被这死丫头缠得不耐烦,这丫头脑子是不是越来越不好使了?以为就她最聪明,旁的人都是蠢驴不成?听听都是说的什么话?她一个当儿媳妇的,还能没事跑去见自家公公?连避嫌都不知道,这规矩真是好学到脚跟上去了,再说,这般毛冲冲的越过母亲愣是要去见二妹妹,惹急了母亲,她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母亲再是继室,那也是她们的婆母,要给她们安个不孝的罪名很是容易的。这丫头还真以为谁都跟她似的没脑子,以为出嫁了就万事大吉? “母亲?二嫂子,你可是真心当她是咱们母亲?哼,咱们母亲可是先头太太,她一个没种的填房摆哪门子架子?妹妹就不信二嫂子还真能打心眼里当她是母亲。要是二哥哥晓得了,可就……不好说了。”王梓珂这是威胁上了,软的不行来硬得。 王史氏被王梓珂不冷不热的话弄得一脸通红,瞪着王史氏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哼了一声,扭头坐在那儿喝茶,再也不理王梓珂。 王梓珂越发怒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事情捅到二哥哥那里去,到时候,你可没好果子吃。”这是……威逼上了。 “去吧,大不了我向你二哥哥负荆请罪去,你二哥哥难不成还能休了我回家?”王史氏眼皮子都不抬,一副认真品茶的样子,仿佛在寻求茶中真谛。 “你……,你可别后悔!”王梓珂眼见威胁都不成,直气的脸乎青乎白。 这时候,王史氏去轻飘飘地说道:“大妹妹,你说,我要把你那档子事跟姑姑说道说道,你说,姑姑会是信你呢,还是信我呢?别以为二妹妹院子里的人都被弄走了,就找不到痕迹,比如,你那奶嬷嬷可还在呢狂蟒之灾!”敢情王史氏现在不受王梓珂威胁,也是拿捏住她的把柄了?“哎哟哟,要是我那堂姑姑不信,可就糟了。只是,堂姑姑不信,那贾家二爷会不会信呢?真是不清楚啊,要不,大妹妹,咱们来试试?”王史氏一双俏目含笑看向王梓珂,端的是举重若轻。“我呢,横竖都是王家的二奶奶了,可妹妹……这还没出嫁呢!你说,要是那贾家二爷晓得了以后,不娶大妹妹你了可怎生是好?”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哎哟哟,前些儿我才去贾家走了一趟,你说,我要不要哪天再去走走?都是亲戚,多走走更好些,大妹妹你说是不?” “你!”王梓珂气得一脸青紫,血气上涌,呼吸急促,都快憋不住火山爆发了,可……,王史氏的确拿住了她的七寸,她,还没嫁人,一切,都还没尘埃落定,比起王史氏来,她少了不少放肆的本钱。“好,好啊,我今儿算是晓得什么事终日打鹰反被鹰啄。成啊,妹妹今儿算是服了。既然二嫂子有事要忙,妹妹就不多打扰,先回去了。”王梓珂带着满身的戾气离开,一路的奴才战战兢兢,深怕惹了王梓珂去。她们可很是清楚,这大姑娘,瞧着,柔得跟菩萨似的,那下手的狠劲,却一点不弱。 王梓珂没空去计较奴才们的行事,只狠狠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屋子的官窑青花瓷,心疼得院子里的奴才恨不得直接复原了拿出去卖,这些可都是精贵的物件,老值钱了。 “奶奶,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那大姑娘可是个极小气爱记仇的。”王史氏身旁的奶嬷嬷眼见自家姑娘跟王大姑娘直接撕破了脸皮,心里很是不安地说道。 “妈妈这是哪里话?难不成咱们还听了大姑娘的话,去找公公相谈?哪有儿媳妇私下见公公的道理?大姑娘不懂,咱们还能不懂?再说,以大姑娘的阴鸷恶毒的性子,跟她撕破脸是早晚的事儿。你说,二姑娘哪里就得罪她了?她还不是为了自己直接毁了二姑娘?可到底是咱们王家的事,要是事情暴露了出去,对爷的仕途也很是不好的。大姑娘做这般事,这样的不管不顾,哪里是把咱们王家放心上的样子?”王史氏这几年算是看透了王梓珂了,恨不得捏死她了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把柄,不用那是笨蛋。 “可是,二爷他十分疼大姑娘的。”奶嬷嬷虽然觉得王史氏说得有些道理,可到底还是不放心。 “妈妈,你说,二爷要是晓得大姑娘给二姑娘下绝育药,这般上跳下串的,只是想去看看二姑娘是不是因着那要被折磨,二爷还会喜欢他这连踩死蚂蚁都要阿弥陀佛一下的好妹妹吗?再说,要不是这大姑娘在二爷跟前一副天真烂漫贤良淑德拼命讨好的模样,二爷还会喜欢她?”谁愿意在身边养一条毒蛇?她不信王子腾是这般没脑子的人。要真是这样,也不会自己独自跑去军营打拼,直接让公公托关系捐钱给他捐个官位不就得了? 王梓珂没有说动王史氏,也不敢去找祖母说事。只想着,自己一个人,那该如何说动父亲…… 她对她的祖母从来都是惧怕的,心里清楚,当年先太太跟祖母有许多龌龊,也因此自家生母,因着是先太太嫡亲庶妹的关系,没掏得祖母的喜。对大哥二哥,还能因为是嫡亲孙子,喜爱些,她,这虽然寄名在先太太名下,算是嫡女,实则庶女的孙女,可从来都没正眼瞧过。反到对二妹妹心疼得紧。也因此,她向来都是恨着二妹妹的,凭什么二妹妹不能能得父亲的宠,还能得了祖母的宠去?就因为她是嫡出?可她照样是填房生的蠢笨得跟猪似的下贱种子! 她那祖母说什么喜清净,在院子里修了个佛堂,成日里参禅拜佛,还不让她们去请安,没什么大事莫要去扰了人清修。她看啊,指不定是年轻时候造的杀孽太重,半夜有鬼来敲门!什么玩意儿嘛。 那绝育药下了,身子会弱上一些时日,仿佛跟得了场风寒一般。因为是秘药,寻常大夫是瞧不出来的。她只是想去看看她那好二妹妹狼狈的弱不禁风的模样,可那填房拦着不说,连二嫂子也开始有反骨了。好,真是好啊! 那天晚上,王梓珂跟王老爷痴缠了许久,也没能让王老爷松口放她去看王梓珊嫡谋全文阅读。王梓珊的情形,他这当父亲的哪里不晓得?这也是王太太聪明的地方,直接把事情告诉王老爷,有什么事也有王老爷兜着不是?到底,王梓珊也是王老爷的闺女。这,是王老爷欠王梓珊的,当初,他既然拦着不让她处罚幕后主使,现在,他就得把她闺女护得妥妥当当。 越接近过大礼的日子,王宅的气氛就越紧张,下人们都晓得自家二姑爷失了踪迹,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而二姑娘在这当头有重病在床,还被封了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般一病不起了。当家太太的脾气一日遭似一日,就是老爷,脸色也越发的暗淡。要说没任何影响的,除了老太太也就大爷了。老太太在佛堂里清修,平日里这些消息也传不进去,而大爷,整日里遛狗斗鸡走马□,跟平时没半点差别。而大奶奶……,她们这些当奴才的都瞧得出大奶奶的幸灾乐祸呢!谁让太太捏着官家的权力,愣是不给大奶奶这嫡孙媳妇呢?大奶奶连面子功夫都不做,下人们也没话说。当然,说也无用就是。 哦,忘了说二爷了。其实二爷十天半个月都不在府里露面的,成日里呆在军营,他们还真不晓得二爷现在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反倒是二奶奶一副焦心的模样,端的是个好嫂子啊! “太太,太太,来啦来啦,真的来啦。”青竹从来都沉稳持重,没想到,有朝一日,也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谁来了?咋咋忽忽的,成什么样子?”王太太正心焦得不行,看到自己的丫头居然一脸喜色,当下就不高兴了,冷着个脸呵斥道。 青竹这时候哪里还去计较这个?照样满是高兴地跟王太太说道:“太太,今儿不是那薛家过大礼的日子吗?那薛家大爷,亲自带了人来过大礼了,里头还有两对活生生的大雁呢!那小模样,可真是俊。”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谁来啦?”王太太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这些日子,她晓得了薛家大爷失踪的消息,更气薛家连通知他们家都不来通知一下,难不成还让她家姑娘给守望门寡?气闷得了不得,就是王梓珊天天开导也无济于事。现在忽然有了这般好消息,真真是不敢相信。 “太太,您要是不信,自个儿去瞧,那薛家大爷,正在前院大厅呢!老爷和二爷接待着呢。”青竹现在也不着急了,缓过气来,满面含笑地冲自家主子说道,主子的脾气她还能不清楚?这当头是不会计较她们这些的。 说着,伸手扶着王太太就起来,王太太果然顺势起身。一旁伴着王太太的红梅,没好气的颠了青竹一眼,今儿这妮子差点儿把她吓死,太太生气了可不是好侍候的,回头再找她算账! 王太太忽然听了下来,冲红梅说道:“你就别跟去了,赶紧把好消息给二姑娘说说去啊!” “哎,奴婢这就去。”红梅也不计较,冲王太太福了福身,一溜烟就跑了开去,拐个弯儿就没了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听了这消息,我到底还是哭不出来。只心里空落落的,很是沉重,仿佛有什么死死地压在上头,很是喘不过气来。 想着小时候经常跟我们中气十足唠嗑,后来慢慢的柔了下来,脸上带着抹不去的病容,可到底还活着。上周还跟我妈妈炫耀她做的腌菜多好吃,是用菜心尖尖上的嫩叶做的,现在人却冰凉的与她孙女一道躺在那里…… 只希望她和她孙女,在另外一个世界能好好的,如果有那个世界的话。 海德格尔的死亡哲学认为人是向死而在的,死,这生命的终结,支撑了生,活着,的全部意义。想来挺有道理,要是人是不死的,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还需要奋斗需要拼搏吗?这般赤裸裸的解剖死亡,让人心惊。 可这时候我更喜爱佛教轮回真的存在,这样,她还能跟她孙女一道,在另一个轮回幸福的活着吧。也许,在那里,不知多久的将来,我,还能再遇到她们呢。 ------------ 12薛家老爷 “文姐姐,你听,外面好热闹啊!听说大哥哥让人送了八十担的聘礼去王家,真没想过,大哥哥这般喜爱新嫂子。”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身旁,满是天真的说着。 “嗯……”少女眉带轻愁,神色有些哀伤,仿佛没力气说话一般。 “文姐姐,大哥哥好坏哦,听说为了那新嫂子,亲自出关打大雁去了。却不给淼儿打只白狐回来,他明明晓得淼儿喜欢白狐的。”自称淼儿的小姑娘嘟着一张小嘴,好似看不见她文姐姐的伤心,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文姐姐,你今儿是怎么了?不高兴吗?”半晌,没听到她文姐姐说半句话,吭都没吭一声,终于说满意了,抬起头来看向她文姐姐。 “啊,淼妹妹,你刚刚说什么?”那文姐姐显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愣是没把她淼妹妹的言辞听将入耳。 “文姐姐,你今儿这是怎么了?都不搭理淼儿。文姐姐厌烦淼儿了吗?”说着,眼眶里慢慢地都是眼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架势。 “哦,不,淼妹妹,文姐姐只是想到爹娘了。”这被称为文姐姐的少女,是薛夫人嫡亲妹妹的独生女。因为只生了一个女儿的缘故,在丈夫时候,被婆家人勒令改嫁了。薛夫人妹妹本来死活不答应,可她不答应,婆家人就要作践她女儿,也就是文儿。最后,她说要她嫁,可以,但是她的嫁妆得带走,而女儿,也要送嫡亲姐姐家去让姐姐教养。她的嫁妆自己不要,都给女儿当陪嫁。 婆家的婆婆恨透了这克死自己儿子的女人,就算折了一笔嫁妆也没当一回事,再说,那孙女就是个赔钱货,送走就送走呗。只要能把这天煞孤星送走,怎么都可以。 于是,这文儿的娘嫁了,文儿也来到薛家。那一年,文儿刚刚五岁。 当年的薛云阳,也就比文儿大两岁,自觉是哥哥了,怎么也要照顾好小表妹,于是,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小表妹,给小表妹一份,虽然,他眼里的那些小东西,弹弓呀,蚂蚱呀,蟋蟀呀什么的,小表妹并不喜欢,有时候小蚯蚓,小蛇之类的,更是能把小表妹弄哭。 可薛家旁支的小孩子欺负小表妹的时候,他却也会给小表妹出头最毒纨绔。 懵懵懂懂的,一个会时时想着她,给她自己喜爱的东西,替她出头的好表哥形象就慢慢地植入心底,再也放不下。 奈何男女七岁不同席,再有,薛云阳,作为薛家下一代嫡系嫡长子,薛家家主的正规继承人,要学的东西也很多。于是,小表妹来了没半年,薛云阳就没安排到外院住,由薛老爷亲自教导。当然,薛老爷忙的时候和出门的时候,由请来的老师接手。这样,薛云阳再也没了孩提时候的消闲,一日胜似一日地忙了起来。平日里早早儿过来给薛夫人请了安就去继续自己的功课去了。多年下来,都没跟这曾经想着要照顾的表妹照上几面。 他不跟小表妹照面,可架不住薛夫人经常把薛云阳挂嘴边呀。今儿我们阳儿又学了什么东西,我们阳儿多聪明多聪明的。明儿我们阳儿多孝顺多能耐…… 这日日唠叨,养跟前的小表妹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小表哥了。 慢慢地,小姑娘长成美丽少女,少女心里也隐隐有了绮思,再加上薛夫人觉得,这是自己教养出来的,向来听自己的话,嫁进来好拿捏,不会让儿子跟自己离了心去,当然,其中也许也有这样对得住嫡亲妹妹的意思。明里暗里的引着、纵着少女的心思。直到薛老爷打算替儿子向王家说亲,想迎进以为官家贵女,薛夫人怎么也坐不住了。她自己就是个商家出生的,配给商家刚刚好,门当户对,可儿媳妇是个官家小姐,那嫁进来,她这婆婆的地位往哪里摆? 于是,急了,怒了,直接哭着跟薛老爷说她希望外甥女做自己儿媳妇,外甥女孝顺、懂事、漂亮,看着就是个有福的,等等。 他薛家好歹是紫薇舍人之后,要不是当年他爹爹去得早,薛家的生意又因此陷入困境,资金周转不灵,不得不娶了薛夫人,带进了大笔嫁妆让薛家翻了身,他,作为薛家嫡系长子,薛家家主,哪里就会娶个商家姑娘了?尤其,连皇商都不是商家。 现在经过多年经营,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甚至可以说,薛家在他手头上得到发扬光大。再次与贾史王三家在金陵并列了四大家族。本身有了本钱,哪里还愿意给自己的嫡长子去一介孤女?还是个父死娘再嫁的。说是再嫁都说高了,明明谁被送去给人当小妾。 不过,听说还生了个儿子,很是得宠的样子。 这次儿子说婚事出了状况,让他赶紧上京来给他帮帮忙,他本只打算只身前来的,可不知怎么着,消息被夫人晓得了,说什么都要跟来,还要带上她那宝贝外甥女,还说这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她这当娘的都不来,怎么都不像话,哭着闹着就是要跟来。搞得他一阵烦躁,再一次想到,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的变故,他怎么都不会娶了这起子上不得台面的商女,瞧瞧这行径,跟个街头泼妇有什么区别?心里又一次庆幸,早早儿的把儿子叫到跟前来亲自教养,要是在她跟前养出来,指不定已经废了,对于这家夫人的品行,他早在很多年前都不抱希望了的。要不是作为皇商之家,为商之道讲究一个“信”字,他真的很想休了这女人,就是和离也成。 现在……,罢了罢了,就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反正几十年都过来了的,还差这些时日不成? 而淼儿听说文儿都能进京,更是撒娇撒痴得闹着要跟来,如儿一来心疼女儿,也想让女儿进京见识见识,而来,如儿心里头的怨他是清楚的,当初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她一个官家小姐,怎么都不会跑来给他一介商人做妾。同样是做妾,做王公贵族的妾且不是更好? 如儿一旁说了句,外人都能去京里,何以,他的亲生女儿却得抛在一旁,嫌她这当爹爹的狠心呢! 罢了罢了,他自觉欠了如儿的,既然如儿心疼女儿,女儿又愿意,那就去吧,反正进京的人已经那么多了,也不差淼儿一个。 薛老爷摇头叹息的时候,到底还是没有看见他的如儿眼底闪露的金光和诡秘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 13移花接木 “不行,我不同意!”一声尖锐高亢的女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有着来人入内,只见一个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的中年妇人,由身旁一个年级更大,更为“富态”的嬷嬷扶着进入女婿拜岳父岳母的大厅。 但见那中年妇人头上插满了金簪金步摇金钗等饰物,额前还吊了一个大大地金额坠,耳朵上挂着金耳环,脖子上罩着巨大无比的金项圈,手上是金镯子,腰上系上一个金麒麟,就连那绣花鞋上,步履只见,也有金珠子隐隐闪烁期间。身上根式耀眼的金色衣裙…… 整一个金子移动架啊! 充分表明主人对于金子的热爱。 再加上一副个子不高却脸圆圆身子胖墩墩的模样。 更让人只觉得这人是暴发户出身,毫无生活品味可言。 上座的王郑氏也就是王梓珊的老妈王太太,此时除了黑透了一张脸,其他的什么,再也说不出来。娘家,有这么一位掉价的嫂子,她自己都觉得丢人! 可再怎么着她也不能不理,她不清楚,今天这平日里对她客客气气巴结有加的嫂子,怎么敢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组织她的事。只怕其中有不少门道,于是,当机立断出声道:“青竹,赶紧请了郑家太太去花厅,回头我这边忙完了再去找嫂子说体己话。” “郑青涵,你别以为老娘不晓得你心里的那点子龌龊心思,你想支开老娘是不是?啊!好你个小姑,你就是这般当郑家姑奶奶的,你怎么对得起生你养你的郑家?对得起死去的阿爹阿娘?你明明跟老娘说,你打算把外甥女许配给我小儿子的吗?今天居然在这里接待女婿?你这是怎地?想反悔不成?阿爹阿娘啊,你们快来看看啊,姑奶奶她这是嫌弃咱们郑家穷了啊,她瞧不上您们的孙子啊!老天爷,您开开眼吧,劈了这出尔反尔的恶妇,为小妇人我做做主吧!各位贵客,你们都给小妇人评评理,明明姑奶奶她答应把外甥女许配给我儿了的,现在居然又在这里许配闺女,这……一女且能二嫁?咱们郑家可是世代书香门第,教训女儿也都是女四书,教女儿贤良淑德的啊!姑奶奶,你怎么可以瞧着好的就嫌弃你侄儿?那是你嫡亲哥哥的儿子啊……”来人泼妇骂街一般,极尽无奈只能事,尤其她又不是个娇美夫人,因为打扮极不得宜,加上人太过肥胖,且装化的很浓,一张嘴涂抹得红彤彤的,说话就跟张开血盆大口一般,眉毛画得浓浓的,比起男子也不差什么,鼻子高挺,双颊图上通红的胭脂……,这副架势,就是想哭泣装柔弱装可怜,也挑不起旁人半点子怜悯的心思,反而觉得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一瞧就是专门来找茬的吧青帝。当娘的这样,她儿子能好到哪里去?会把闺女嫁给她儿子那就奇了怪了。 可再怎么说,也架不住这是热闹啊,大伙儿喜欢什么?八卦和热闹啊,于是,就是有人不信,也慢慢起哄开来。 王太太越听越气,该死的,她什么时候同意这事了?她的宝贝女儿,会嫁给大哥家的败家子?出来好吃懒做喜欢调戏姑娘,她那好外甥还会啥?文不成武不就的,她疯了才会嫁女儿过去。 正忍无可忍,决定呵斥的时候。一旁的薛云阳去淡淡地出声,声音不疾不徐温文尔雅的模样,真看不出是在回应上门抢他老婆的。倒也让在场的达官显贵高看了几分,心里琢磨着,难怪王老儿会把嫡出闺女许配给这商家子,果然能耐不一般啊,比起自家小儿,就是他当爹的偏心,也不得不承认,要高上许多。 “这位夫人可否容小生说几句话?”温文尔雅,谦谦如也,双目极其平和地看向妇人,让人觉得,这女人不是来搅乱他婚事的泼妇,更仿佛是为优雅尊贵得体的客人一般,要不然,何必这般相待? 中年妇人显然被眼前的状况弄懵了,尤其,这小生还是今日过大礼的主角,她是抢他媳妇好不?他居然还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小模样,可真真是俊啊,比那画上的神仙还来得好看些,呀呀,他是在对我笑吗?这笑好让人羞哟,哎哟哟,羞死人了…… 这妇人显然被薛云阳的俊美男色给勾得没边儿了,神思,真游荡在九天之外呢! “夫人?夫人……”薛云阳风度很好的又叫了好几声,那架势,仿佛根本没把夫人的走神,甚至大厅广众之下这带着几分侮辱人的怠慢放在眼里。 “啊!那啥,哦,小哥儿你刚刚是与小妇人说话?”中年妇人眼见着这俊生生的白面小伙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想着,她当年咋就没嫁个这么个后生呢?孩儿他爹那死相,真真没法比啊! “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王太太被娘家嫂子这丢人现眼的模样气得脸都黑透了,该死的,这这不知检点的东西,怎么就入了她郑家的门呢?当年装得跟菩萨尼姑似的,现在居然成了这么个东西!王太太眼刀子刷刷地甩过去,要是能杀人,这女人估计死了千百遍了。 “敢问令郎何年何月与王家姑娘定亲?可有证人?可过过文定?可合过八字?可宴过亲朋?夫人口口声声说王家姑娘是你未过门的儿媳妇,证据何在?没有证据,还望夫人免开尊口,要不然,小生去衙门告夫人一个巧取豪夺栽赃陷害之罪!到时候夫人如若吃了衙门的杀威棒,可就怪不得小生不先提醒夫人了。”薛云阳至始至终都带着温文的笑意,口里吐出的话,却句句如刀。 那夫人刚刚还觉得这小伙儿俊得不像话,真是养眼,没成想转眼居然说要把她告上衙门!真是长得一脸的尖酸刻薄相,哪里俊了,哼,什么狗屁东西! 她一个内宅妇人哪里进过衙门?里头多少道道一点儿也不懂,但是,本能的,她是害怕的。但活到这岁数上的女人,尤其是泼辣不讲理的女人,怕也不是畏畏缩缩,想到那人的话,心意横,人顺势就倒在地上,嘴里没边的嚷嚷道:“老天爷啊,天理何在啊!我那外甥女明明跟我儿情投意合,两心相许,私定了终身了,现在杀千刀的王家居然瞧不起我郑家,不认这门亲,我儿相貌堂堂,才高八斗,我家也是书香门第,世代读书人家,哪里就配不得你王家闺女了?啊!好啊!,老生晓得了,定是你王家瞧着我郑家穷,没什么钱,才打算卖女儿与这商家。你们这是棒打鸳鸯啊,你们是要招天理报应的!老天爷,您老人家快开开眼啊!把这丧尽天良的东西给劈了吧。” 因着妇人的话,一时间,大堂里议论纷纷,王家老爷和王太太,两人坐在上手,都是一脸铁青。 尤其王老爷,对方是大舅子的内人,他一个当人妹婿的,还真不好跟妇人对上篡命铜钱全文阅读。而王太太,更是杀人的心都有了,她的好嫂子啊,这是想生生地毁了她的宝贝女儿吧,以为这样,王家就能把闺女嫁入郑家门?嫁给她那不学无术的好儿子?做梦,就是让女儿去家庙,她也决不让女儿在这泼辣货手底下讨生活,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王太太正准备放肆多年来的贵妇修养,当庭破口大骂,而薛云阳也琢磨着到底怎么解了当前的困境,他当了多年的王家女婿,王家的情况哪里有不清楚的?只是,当年却不曾有这么一场闹剧,这事儿回头他定是要仔细查查,到底是谁要毁了他的亲事,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本家那位好叔公…… 就在这时,大家看戏看得正高兴,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的时候,大堂之外忽然传来一道清丽悦耳的少女之声,端的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动听之际。 “小女不知舅妈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舅妈赎罪!”说话出,人群自动朝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通道,通道尽头,一个头戴围帽,由一嬷嬷装扮得妇人扶着的窈窕少女缓步走了进来。 上首的王太太大吃一惊,正准备出声,忽然,让旁边王老爷眼明手快地按住了。这声音……分明是…… “女儿给父亲大人请安,给母亲大人请安,给在场各位叔叔伯伯夫人少爷请安!”说着,几个福身的请安动作极其流畅的做了出来,行动如风,随着衣裙的摆动,轻盈的身子,仿佛在跳舞一般。端的是赏心悦目,动人之极。 “呀,舅妈怎么做地上去了?谁说我王家的在地下装了火龙,可到底是大冬天儿的了,舅妈就是觉得地上暖和舒服,也不必躺地上去呀!瞧瞧,发簪都散地上了,可是要外甥女找人扶你起来?”少女仿佛没看见妇人是在撒泼一般,好声好气地对着妇人说道。 “哎哟我的好外甥女,你可来了,你那没良心的爹娘要生生拆散你和你好表哥的亲事啊,你快跟你爹娘说说,你和你表哥是互许了终身的。”妇人见少女做派,怕少女说出什么毁了她计划的话来,赶紧先下手为强地尖声喊道。 忽而,一阵清脆明快地笑声从少女口中传来,头上罩着的围帽也被少女取了开去,露出一张清秀有佳的脸蛋来,虽说相貌是不错,可比起那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显然,相貌似乎就差了不少。 “舅夫人可真爱说笑,我家小姐何曾见过舅夫人家公子?就是舅夫人,我家小姐未曾去过舅夫人府上,也是不曾见过的,舅夫人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嚷嚷那有的没的?如果都如舅夫人这般,去人家家里嚷嚷几句人家闺女跟自家儿子定了终身,那姑娘就就嫁过去,这世上的姻缘,且不乱套了?要是人家姑娘不干?是不是都得拿刀子直接抹了脖子?”少女先前还笑着一口一个舅夫人,后来却越来越严厉,尤其是那句拿刀子抹了脖子,这事儿在京里还真发生过的。 说完这些,少女这才再次走到王老爷和王太太身边,福身下去口道:“奴婢白芷给老爷请安,给太太请安!方才情势紧急,可到底奴婢僭越了,求太太责罚!” 王太太这时是笑容满面,给自己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会意赶紧上前把白芷扶起身来,只听王太太略带严厉的说道:“你既然知错,那就扣你一个月月钱吧,以后好好服侍小姐,切莫在如此行事就是,不然,休怪本夫人为维护我王家规矩撵你出门了。” “是,奴婢遵命!”白芷施施然再次下拜领命。 地上的妇人终于从这一变故中回身,她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己今儿着了人家的道了,一想到到嘴的鸭子就这般飞了,大恨不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打死这该死的小姑子,她的荣华富贵啊……,于是,厉声道:“好啊,郑青涵,每次让你那小杂种来见我,你都推三阻四,敢情你他娘的早就防着我了是吧!该死的东西,老娘跟你拼了……”说着,快两百斤的庞大身子就从地上伶俐地弹起来,挥着拳头朝王太太直冲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 14背地里头 王太太一瞧自家嫂子泼妇一般的架势,瞳孔一缩,除了觉得丢人,更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这……就是她家的好嫂子?跟个街头混混一般要打要骂的东西,就是她的好嫂子?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居然能够疯狂到这种地步。平日里开她这儿,不都是巴结她讨好她的吗?今天到底怎么一回事?脑子坏了不成?以为这样,她就会把女儿嫁过去,然后好捏着女儿的嫁妆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该死的,她到底把王家闺女当什么?又是如何当人家舅妈的? 看着疯子一般狂bao的冲将过来的嫂子,王太太心里到没什么害怕的赶紧,跟没想过要避开,只想着,她要不是等嫂子跑进了,一脚把人踢开?可……这也太没形象了点儿…… 可没等她发挥自己的本事,本来就站在二人中间的白芷忽然一把扭住那几尽癫狂的妇人,随她一起来到大厅,站在她身边不远的董嬷嬷也眼明手快的帮着白芷缚住妇人。 而随着妇人来的老嬷嬷,也被大堂里的机灵下人被压了下去。 董嬷嬷见场面很快控制住,隐晦地冲薛云阳点了个头。 白芷等身强体壮的粗使嬷嬷赶过来接手妇人,随手松开妇人的同时就从怀里掏出条丝巾把正准备破口大骂的妇人嘴给塞住,嘴里却巧笑着说道:“我们家舅夫人脑子是不是会不那么好使,偶尔做出一些她自己回过神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大夫说这种情况叫间歇性癫狂症,对,就是这词。如有冲撞各位贵客之处,还望客人们海涵,奴婢替我家老爷太太少爷奶奶小姐们想各位贵客赔罪了!说来,谁家还没几个脑子不好使的亲戚呢?”说完,躬身行礼,回头又冲王太太福了福身,“太太,奴婢这就回去领罪!”白芷跟董嬷嬷来得突然,去得却潇洒。 上首的王老爷王太太看到这情况,有些哭笑不得,事情是十分顺利有效的解决了,还一点儿没影响王家的声誉网游之祸水三千最新章节。额,倒也不完全是,只是,中间白芷说道那一句谁家还没几个脑子不好使的亲戚,顿时把正想说闲话的人的嘴给堵了。她们自己都不敢说自家没有这般专门算计自家,做事还没头没脑的亲戚,是真不敢说。 而王家两位太太尤其是二太太看着远去的两个奴才,眼底一阵幽暗,这二妹妹的奴才,可真有几把刷子啊!二妹妹调/教得真真儿好。看来,她真小看自家小姑子了。两妯娌不约而同地想着,以后还是好好跟二妹家来往。 两个哥哥倒没往这方面想,他们更关注那被绑走的舅夫人,这舅夫人从来都是讨好巴结他们王家每一个主子的,今儿胆子怎会如此之大?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老大王子胜想想就抛一边了,只觉得这嫁人只怕是想算计二妹妹嫁过去,好没下二妹妹嫁妆的吧。王子腾却觉得,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他王家的门庭,不容许旁人这般轻视算计!而王老爷看着大儿子毫无反应的样子,再一次摇摇头,心想着,王家的将来,只怕是靠不了老大的啊!可如果交给老二,于礼法上又说不通。 至于妻舅家,仅此一役,以后还是再疏远些吧,这样的亲戚他王家消受不起。 那日的事情在王家众人的通力合作,薛家有力配合的情况下终于让来客满意而归。当然,当天的八卦也不可避免的被撒了出去,在场的不少都是官场老油子或者后宅一把手,没几个是那起子没眼力劲的,根本都不需要王家人特意去引导,光白芷演的那一出戏已足以让大伙儿清楚,那闹场的妇人,不过是为了自己那点子小心思想毁了自家外甥女的名声,好把外甥女娶回去罢了,当然,看重的也绝不会是外甥女。毕竟,连外甥女和外甥女身边的丫头都分不清谁是谁的女人,会清楚自家外甥女是否知书达理贤良淑德? 同样,对处于风浪中心的王二姑娘,也没人会去猜测是不是不守妇道去私会外男。人家丫头说了,自家主子去都没去过舅家,连舅妈来了,也避开的。虽说这事情办得不太地道,到底舅妈也是长辈不是?可……如果她家闺女有这么一个舅妈,她也绝不会让自家闺女去见的,省得跟着那没脑子的女人学,坏了自己的闺誉。 另外,想到哪妇人的身份,大家伙儿忽然觉得,这填房人选,在小家嫡女和大家庶女之间,还是大家庶女更好些。毕竟,大户人家,就是心理有龌龊心思,面子上也会估计几分。可小家嫡女……,就算嫡女品行良好,可小户人家的亲戚……,可真让人不敢恭维。 以至于,经此一事,小户人家的女儿,嫁入高门当填房的几率,大大下降,百人之中,难以成功一人。那些想拿自家闺女巴结高门的,大为挫伤,毕竟,他们愿意自家闺女去当填房,却没多少不愿意让自家闺女去当小妾的。那填房怎么说都是妻不是?到底还勉强算个正经亲戚,可小妾,那就什么都不是了。除非他以后不想混官场,或者不在乎自己传出卖女买官的名声。 可文官大多都是爱惜羽毛的呢! 金陵的一处高门宅邸,一只巨大的鸟儿一头扎进一个满是桂花的院子。在这初冬的季节里,江南风景还是这般好,处处洋溢着充满生机的绿。 五官带有异域风情的妇人亲昵地摸了摸那海东青的头,才从它脚下去处纸条,看完后递给一旁的心腹,心腹看了随后就着桌子上的烛火烧了开去。 “主子,咱们似乎遇到对头了,那位新奶奶,可真不简单啊!您说,她会不会妨碍咱们的计划?”妇人身旁的心腹皱着眉头担心着。 “不就是个黄毛丫头吗?能有什么能耐?要不是那郑家婆子太过没能耐,随意就让人给诓了去,咱们这个局,只怕还是不那么容易破的。不过,我就纳闷呢了,咱们薛家小哥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那王家丫头了?不就是睡了人家吗?至于把一颗心都贴人家身上去?他房里又不是没女人,也不是没睡过女人,费得着这么贴心贴肺的?还把自己最信得过的心腹嬷嬷给人家送去,还是唯一一个从宫里出来的。你说,这小子是吃错药了不是?”贵妇人十分不理解薛云阳的各种行为。 “夫人说得是,之前听说他挺宠一个房里人的,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样儿呀!您说,这董嬷嬷,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董嬷嬷的手笔?毕竟,那可是个能耐人,手腕厉害着呢大唐之带着系统的宋玉致最新章节。”心腹想了想这些年董嬷嬷的手段,忍不住说道。 “这个,还真难说,那老婆子毕竟见多识广。看来,咱们还真得先对付了这董嬷嬷,这次到底是大意了些,没成想她们会这般机变,查探消息的也漏了不少东西。居然没人跟我说那王家丫头连自己的舅妈都没见过。”贵妇人歪在贵妃榻上,一手支着脖子沉思。 “是呢,那些个奴才,办事真是越来越不利索了。不过,主子,看在他们辛苦了一场的份儿上,先扰了他们这一回吧。”心腹忍不住说道,里头还有一个是她家老伴呢。 “哟,瞧你心疼得。”贵妇人眼神有些危险地看向心腹。 “奴婢该死,求主子责罚。”妇人心思诡异,她一路看过来,哪里还不明白? “知错就好,自己去刑房领二十板子吧,记住,下不为例!”贵妇人眼神颇冷,心腹十分明白,自家主子这是生气,都怪自己一时口快,只怕主子以为自己踏着她当好人呢! “奴婢多谢主子!奴婢这就去。”说完规规矩矩地倒退着出去,留下一室静谧。 京城王家 一个模样姣好的少女,额,如果年纪轻轻还没嫁人都算少女的话,躺在铺着棉絮靠着靠枕的贵妃榻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照射在少女身上,小部分细细的汗毛顿时光亮起来,配着旁边没照到的地界,五官顿时显得奇妙起来,仿佛一直透明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少女,一切显得那么的温馨舒适。 “主子,快醒醒,快醒醒。主子……”白芷轻轻地摇动着王梓珊,她家姑娘最近是越发的嗜睡了,她瞧着都有些担心。 她觉得自家主子挺辛苦的,还没嫁人就有了宝宝,瞧把主子折腾的,她都觉得主子没什么生气了,挺青竹姐姐说,主子以前可活泼了的。 都怪姑爷,怎么才一次就让主子有了呢? 也不对,都怪当初设计主子的人,哎,要是让她晓得事谁,非扒了那人的皮不可。 “嗯……,什么时候了?”王梓珊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眼前的白芷,又闭上眼睛说道。 “回主子的话,已经未时末了,天儿快冷下来了,主子,咱们回屋去睡吧。”到底是入冬了的天,她不放心主子在外边躺着。偏主子说,这是给宝宝补钙。啥意思她没闹明白,不过倒晓得事对主子好就是了。 “嗯,没事,我盖着毯子呢。对了,舅舅怎么处置舅妈的?”昨天的事王家还真不好处置她舅妈,就直接把那女人送回去了,还把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回主子的话,舅老爷这次可发威了,让人把舅夫人给送族里的家庙去了。舅夫人估计得吃些苦头呢!”白芷沉静的性子,难得一脸高兴的说着。 “家庙啊,这还不够。”王梓珊想,她差点儿一辈子都毁了,一辈子啊,这年代她又不能出门打拼,又不能离婚,除非被休,和离都少啊。要是薛家因此不要她,她的出路,不是去郑家在那老婆子头低下讨生活,就是出家当尼姑了。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日子。尤其一想到薛云阳那颇似老公的脸,就更不想这般了。 “额……”这不是她当下人的能说的。 “你暗地里传点消息给钱嬷嬷,让她说服夫人给我那舅舅另娶一房平妻吧。现在的舅妈,就让她多在家庙里呆呆吧。”王梓珊一脸平静地说着,白芷忽然觉得浑身有些冷,她隐隐能感觉到平静背后的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 ------------ 15薛家八房 不提王老爷怎么冲王太太发脾气,直说王太太没管好家没办好这场过大礼的宴会,要不是薛家侄儿都没往心里去,王家和薛家这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也不提王太太自己都满腹委屈,她根本就怕她那从来都不着调的嫂子闯祸,根本就瞒着没通知大哥一家人的好不?她真心不明白嫂子怎么会就带个老嬷嬷就过来了。这宴客的场合,下人们虽然认识她那好嫂子,可也不能拦着上门的客人啊! 只是……,嫂子到底怎么知道的?还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家宝贝闺女跟她家那比她还不着调的儿子有收尾?这根本就不是她那好嫂子的脑子可以想出来的法子。难不成王家下人里头有人吃里扒外?王太太一阵惊心,赶紧马不停蹄地清理自家下人去了。王梓珊晓得后,倒有了些安慰,让人把自己这边的状况传了出去,尤其那个在她院子里被白衣人灭口并拧走处理掉尸体的奴婢,这种莫名失踪,在大户人家那是绝对不正常的。这,就当是给王太太提个醒吧。执掌王家多年,她似乎慢慢懈怠了,以为自己掌握了整个后宅,奴才们就晓得谁是有能耐的该听谁的话。 薛云阳回去后,立即让人着手查这回的事。上辈子哪里发生过这样的状况?有些事情,似乎慢慢地脱离他的掌控,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 接到手下传过来的消息,看到那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文字,薛云阳大怒不已,好,真是好啊从零开始全文阅读! 薛云阳满脸煞气地继续看着,一个家族,想长盛不衰,是要靠整个家族的人的通力合作,一起奋斗的。可他们薛家倒好,那些个族里的旁支,一个个胆儿都大了,肥了,都想灭了长房嫡支,瓜分长房的产业的吧。要不然,怎么都想着拖长房的后退,拆长房的台?尤其,这一次被推出来的,居然是他那才几岁的庶妹。 呵呵,都见不得他们长房的好是吧。当年他爷爷出事后,爹爹本来是打算娶史家姑娘,想着史家能帮衬着薛家一把,好歹是四大家族一脉连之。可中间因为族里的插手,他阿爹不得不放弃跟史家联姻,娶了现在的娘亲来度过难关。当然,他不是不孝子,看不起自家娘亲,可到底还是觉得族里人的心思太过龌龊。 而今,怎么地?又想故技重施,让薛家长房跟王家的联姻没了?他们以为毁了王家姑娘的清誉,薛家就没法娶王家姑娘,毕竟,这般没了闺誉的女子,是当不得族长夫人和长房的当家主母的,而让王家姑娘当妾,那就更不可能了。是以,长房不仅得不到王家的支持,反而还会跟王家结仇。这还不止,居然还打算到时候由族里另外派个不长进的人来娶了已经嫁不出去的王家姑娘,对王家施恩,这样,不费一点儿力气就能打击长房,还得了王家的支持。 该死的。上辈子他年幼无知,怎么就觉得薛家八房都是想把薛家往好里带,心在一处的呢? 薛云阳是越看越气,忽地,却笑了。 不破不立,既然他们不仁,也别怪他长房嫡支不义,有些人,是该给些教训了。一直这样尾部不掉下去,薛家早晚会败,他不能看着薛家到时候还是毁在自己手里。上辈子的教训,已经太够了。重活一次,还活不出个模样来,可就真对不住老天爷的安排,对不住他薛家祖宗了。(亲亲,是作者我的安排啦啦啦。) 薛云阳当机立断,决定婚事了结南回之后,着手重组薛家。这一次,薛家八房……哼! 然而,此时的薛云阳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薛家八房,远不是心不齐,都想从长房里瓜分一杯羹那么简单。就是重获一次,也不是万能的呢! “对了,董嬷嬷那儿可有传消息来?王家二姑娘今儿可还好?”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说来,薛云阳最介怀的,还是这个孩子。 当年的他跟她,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等人嫁过来后,她,似乎打心眼里瞧不起他,每日里对着他都冷着一副面孔。而他,也以为这夫人本事行为不检点,要不然,怎么会爬了男人的床?这般两厢之下,两人关系是越闹越僵。 等他回过神来,猛的一惊的时候,孩子,却因为一些原因离他们夫妻而去了。这还不止,因为当时孩子有些大了,四个多月才流掉,彻底的伤了大人的身子。以至于多年调理以后方才再次有孕。而那个时候的她,也因为陷入后宅争斗,面目越来越让他不喜,要不是因为是王家的原因,他估计都不会入她的房的吧。 这一切的事,在他死了以后,却在他眼前展现了另外的面目。 自那以后,他才晓得,自己的娘亲,是多么不喜自己的夫人,在他们夫妻之间,极尽挑拨之能事。 自那以后,他才晓得,他的通房,在他跟前都温柔贤良的女人,居然也是各种算计,甚至,他那未出世的嫡长子,也有他们的手笔。 自那以后,他才晓得,他的贵妾,他那被他母亲如珠如宝疼爱的外甥女,也不是呈现在他眼前的那副柔弱的面孔。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让他忍不住想到,他们夫妻最开始的时候,那互相看不顺眼的光景,是不是也有其他因素。 等到他的魂魄随着自家夫人进京,在贾家内宅游荡的时候,才从他那好妻姐的口中得知,原来,最初的一切,都是她的设计与挑拨荣耀法师最新章节。这女人的贪婪恶毒,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骗尽他薛家长房的财,还苛待他的宝贝闺女…… “爷,爷……”招财轻轻地喊了几声,发现这家爷还没回神,又喊声就越来越大。心想着,那王家姑娘,有这般迷人不成?怎么他家少爷自从几个月前从王家回来以后,一提到王家姑娘就会这般走神呢? 这还不止,居然还特地跑关外去给王家姑娘打大雁…… 当然,打完大雁,他们马不停蹄地继续往北去了一趟。可他还是觉得,自家主子对王家姑娘的心思不小。 这次过大礼,又是极尽隆重,惶惶八十抬聘礼,都快把王家大院子给填满了的吧。 等晓得了王家在给自家姑娘找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就赶紧把自己最看重的心腹送过去,还费了老大的代价请了跟少爷有些交情的刁大侠去保护王家姑娘。要不是机缘巧合撞上刁大侠的心事,只怕都请不动这尊大佛呢! 所有这般,都看得他瞠目结舌。心想着,难不成那王家姑娘是天仙下凡?把自家大爷迷到这份儿上了? “啊,死招财,喊魂啊,那么大声?”薛云阳被招财的大声嚷嚷给吓了一跳,这小子,真是越来越“长进”。 “可……奴才喊了您许久您都没反应啊!”招财的声音很小,仿佛只是轻声喃呢。但他就恰恰小到自家主子刚好能听见的程度。毕竟,书房里就他们主仆二人,屋子周围也没旁的人,主子说了,他在书房的时候,旁人不要来他的院子打扰。 “好啦,你小子就甭在这里得瑟了。有什么赶紧说与我听。”薛云阳没好气地冲招财说道。 “回主子的话,董嬷嬷说,王家姑娘一切都好。刁大侠那边也不曾传什么消息过来,向来一切都是平安的,没出什么岔子。不过……”招财赶紧利索地说道。 隐隐地,他总觉得自家主子变了不少。他们四个从小跟着主子到大的奴才,他,进宝,恭喜,发财,自诩都是主子的心腹,主子也从不偏倚。 可自从上次从王家回来,主子似乎渐渐远着恭喜了。为这事,恭喜一个大佬爷儿们都跑他们急兄弟跟前哭诉了一通。而他,也觉得,主子有时候冷冷地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人身子发毛,仿佛能看穿人似的。 “不过什么?赶紧说来,是皮痒了是不?”薛云阳看着没卖乖的小子,有些无语。 “没,没,奴才很好。”招财赶紧说道,他不清楚为啥,主子最近经常找人来调/教他们,尤其喜欢把他们丢给武师傅打磨,每次下来,他们一个个都会鼻青脸肿的。还让他们学这学那,头都大了。 “主子,那……王家姑娘让人不着痕迹地给王太太传话,说是,让给郑家舅老爷,找一房新媳妇呢。”招财觉得这王家姑娘行事真是……刁钻急了。 “哦,是想找房平妻来压着那疯女人的吧?”哼,居然还想让他夫人去给她儿子当媳妇,他本来还想着,到底是夫人的母舅家,这次就放过了呢!看来,他夫人不乐意了。 对得上那疯女人的平妻吗?呵呵,好,就给妇人娘舅老爷找个实诚的平夫人。他一定找个“最好的出来。”想到这里,薛云阳嘴角扯出俊美的笑意,这笑意,与平日里不同,直达眼底。 看得身旁的招财心惊胆战,乖乖,怎么他听着,自家主子非但不怪罪王家姑娘,反而要帮着王家姑娘找人呢?是他看错了吧,是吧…… 招财觉得他头皮越发麻了。 看来,他们这新夫人,绝对得好好巴结巴结。 作者有话要说: ------------ 16陈年阴私 “好了,你下去吧,接下来的我自己来。”王梓珊从镜子里看到模糊的人影,淡淡地对给她装扮得梳头娘说道。 “可是姑娘……,这不合规矩的。”那专门给新娘梳妆的梳头娘被王梓珊这神来一笔弄得一愣。她做这一行这许多年,哪里见到过这般行事的新娘子?那些新娘子有么极其高兴,要么极其沮丧,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这般平静,仿佛今儿成亲的人不是她一般。尤其,这时候居然还说要自己化妆?这…… 那位娘子真不知道接下来给如何处理,难不成真听这新娘子的话行事? “大妹子,你先出去吧,老生在这儿,不会有事的。”一旁一直陪着王梓珊的董嬷嬷赶紧发话道。相处了这许多日子,她哪里还不晓得这姑娘的脾性?而瞧着自家少爷那一日三问的架势,只怕少爷的心也都放在王家姑娘身上了。而她自己,指不定以后就跟着姑娘,不用再回少爷那里去了。所以,侍候起王家姑娘,很是用心,也不会太过违逆王家姑娘的心思,毕竟,以后这王家姑娘嫁到薛家去,就是薛家的大少奶奶,更是以后薛氏一族的宗妇。她就是现在不侍候王家姑娘,以后王家姑娘成了她薛家奶奶的时候,她这少爷身边的人也得归少奶奶管不是?毕竟,哪有大男人管着后宅事的? “那,小妇人就先行告退了。如若姑娘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成,小妇人就在门外候着。”梳头娘有些不悦,但也不敢表现出来的退了出去。 王梓珊这才从自己的梳妆盒取出一套化妆品自己装扮起来。 到底,她身怀有孕,梳头娘带的那些个含铅量极大的化妆品,她哪里敢用?自从她知道自己怀孕以后,就自己制作了一些护肤品,大多都只是保湿的,现在的她年纪轻轻,根本用不着化妆品来荼毒自己的皮肤,就算是她自己自作的纯天然的也没必要。毕竟,她一来年轻,二来成天就呆院子里,化给谁看去? 当然,做好的护肤品也给她老娘送了一份去,老娘用了过后倒是非常喜欢,只让她多做一些,不过也不必太费心,都让丫头婆子们做去,很不必自己动手。 而直到新娘子必须化妆,她前几天又让人按照她的方子做了几件彩妆官高一级全文阅读。这些,是她以前没事的时候找爷爷要方子捣腾过得,用起来,比外面的化妆品放心得多。她家老头子还没去之前,她一直都是自己捣腾护肤品和化妆品的。 董嬷嬷站在王梓珊身后,看着她取出那几样前些天刚做好的东西往脸上涂抹,尤其那让人捣腾了许久才做出来的眼线笔,轻轻一勾,眼睛退去了最近经常保持的慵懒状态,瞬间有了闪亮动人的神采,再加上眼影,越发烘托出灵动的眼眸。如此种种,不过两刻钟功夫,一个靓丽非常的新娘子就装扮妥当了。那精致的妆容,董嬷嬷觉得,她在深宫都未曾见到哪个娘娘化过。董嬷嬷自问不是见识浅薄的人,可这一次,彻底的让王梓珊那富有魔力的双手给震惊了。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漂亮美丽?尤其精神不好,病怏怏的时候,就更希望旁人见到自己美丽的样子了。可普通的化妆只能掩盖些许,哪会有王家姑娘的手腕这般神奇?就仿佛……片刻间就变了个人一般。这……,要不是她一直站在王家姑娘身后,怎么也不会相信,刚刚还睡意十足一脸没精神的姑娘,和现在这神采飞扬恍若神仙的姑娘是一个人。 王梓珊弄好后,又仔细看了看,向身后的董嬷嬷问道:“嬷嬷,我这般装扮,可还妥当?”镜子太过模糊,她还真看不清到底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可程序,跟以前化妆的时候一般无二,想来效果也不会太差就是。 “妥当,当然妥当,嬷嬷我活了这么多年,都还没见过这般漂亮的新娘子过。”董嬷嬷为人稳重,重来不会说大话,人也不急不躁的。这会子,似乎……兴奋了许多。 罢了,王梓珊也没精神去管这些。 正准备让董嬷嬷去看看,白芷从厨房拿糕点回来没,因为大婚事多,小厨房的厨娘都被调走了,这糕点还是白芷亲自做的。 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头戴大红花的媒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刚刚的梳头娘,二人都一副震惊模样。 当媒婆的果然嘴巴灵巧,张口就说道:“哎哟哟,这是哪里来的天仙儿?这也太俊了些,混不是咱们人间能养出来的人儿。啧啧啧,张妈妈我今儿算是见识了。杜娘子,要是个个新娘子都这般会装扮,你这活计怕是没法干下去了。姑娘,吉时也差不多到了,咱们这就出门吧,要是错过吉时可就不好了。” 梳头娘听张媒婆这么说,只是笑笑,倒也没说什么。心想,要是王家姑娘能把这装扮得法子交给自己就好了,以后还会愁生意不好? “不急,张妈妈,在等会儿,小女,想先用点儿东西再说,今儿可是要折腾一天的,小女身子向来有些弱,怕饿昏过去,到时候就不怎么好看了。”王梓珊淡淡地说道,心说,我是孕妇好不?不给孕妇吃东西,天理何在? “可……”哪有新娘子吃东西的?要是中途跑茅厕就不好看了。张媒婆正想说话,白芷等丁香走了进来。 “主子等急了吧,主子尝尝,这个味道可还好?奴婢跟白芷姐姐手艺只怕没厨娘的好,今儿事情多,主子就先将就些。都是白芷姐姐做的,奴婢只是打打下手。”丁香一进门就赶紧说道。 “主子,你甭听丁香的,她也,手艺不错的,今儿这遭,想来是怕没拿捏准主子的口味,做的主子不爱吃,才一例的推奴婢做呢。这丫头就是滑头,主子尝尝吧。”白芷不疾不徐地跟在丁香身后,见丁香把主子进来喜欢的茉莉花茶放托,也把糕点的托盘放在旁边,取出托盘里的小碟子和叉子,叉了几块端到王梓珊跟前。 张媒婆赶紧给董嬷嬷使眼色,想让这嬷嬷阻止,可董嬷嬷哪会做这般事?她可是晓得王家姑娘怀了身孕了的,王家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们薛家长房的嫡长孙,这可是顶顶精贵的,哪里敢让王家姑娘饿着?于是,低眉顺眼的,只当没看见。 看得张媒婆只跺脚,可到底是官家,她一个媒婆还能指使了人家官家小姐?除了干着急,啥也做不成。 王太太在大堂坐立不安地等待着,时不时往外伸一伸脖子,就差起来出外边去看人来没来了天神禁条。她现在既高兴又担忧,怕自家闺女耽误了吉时,又高兴闺女终于安稳出嫁了,却也担心闺女今后在婆家过得不好,更舍不得姑娘就这般出嫁了,按她自己的心思,还希望闺女再晚两年出嫁的,可……世事无常…… 正踌躇间,只见董嬷嬷和张媒婆二人一道搀扶着一位正红嫁衣装扮得少女走了进来,少女头上顶着红盖头,是以看不清少女到底是什么模样。 可就算如此,王太太也一眼就晓得那是自己宝贝了十多年的闺女。 这时候的她,什么也顾不上了,一见闺女进门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王梓珊扑了过去,身后的奶嬷嬷想上前扶她一把,都没赶得上。而王梓珊本来顶着个红盖头也看不清路的。忽然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搂住,要不是她熟悉那味道,人为了避退,再没董嬷嬷二人扶撑,指不定人就摔倒在地了。可见王太太这会儿人之激动。 “呜呜,我……的珊儿啊!”苦命二字到底不敢喊出来,今儿可是良辰吉日,然而王太太到底还是觉得自家闺女苦命了。本来是王家嫡出的姑娘,要嫁的也是国公府邸,那可是真正的高门大户,身份自然也就贵重。现在倒好,嫁到了商家,就是皇商那也是商啊,还能变成官不成? “好了夫人,时辰差不多了,你再招惹了珊儿一脸的泪,哪里来得及让她再去梳洗?”王老爷对这个闺女也是疼爱的,尤其经此一事后,人越发懂事孝顺了。当初精神刚好一些就来给他们请安,每日里自己不过来,也让下人送些汤汤水水的过来。还别说,自从用了自家闺女的吃食后,他气色越发好了,人每日都更有干劲。 “是呢是呢!瞧我,珊儿一切可都妥当了?”说着掀开了王梓珊的盖头,就怕弄坏了脸上的妆。看到眼里虽然含着泪,却没有明显泪痕,到底松了一口气。可一转眼就愣住了,这……,这是自家闺女吗?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比平时漂亮许多,比她见过的新娘子都要漂亮啊。 瞧着瞧着,王太太人又差点儿哭出来,这么可人的闺女,就这么出嫁了,她的心…… 想到昨夜,她们母女抵足而眠,珊儿跟她说,她的吃食被人动过手脚,让人给长期给下了避孕的东西,还是十四年前就开始下的,她的心一缩,手指甲都差点儿被她掐断了开去。 该死的,到底是谁的手笔?十四年前?难不成是王梓珂她生母?那时候,她还没死呢。又或者,是老太太?可也不像啊,她是王家媳妇,生下来的孩子也是王家子嗣,哪个老祖宗不喜欢多子多孙的?再有……会是老爷吗?又或者陈家,大爷和二爷的外家?除了这些,她真想不出自己妨碍了谁。 不过,珊儿何时懂这些了?王太太问了出来,敢情是董嬷嬷晓得的?这女婿对自家姑娘可真真是好,连这么能耐的嬷嬷也给她家珊儿请来了。想到珊儿明儿就嫁了,她也顾不上想自己的事,让珊儿也别想,她晓得了,会继续按照董嬷嬷的方子调理身子,她现在才三十出头,如果能再次有孕……也是好的。虽然没报太多希望,王太太心里到底有了些期盼。没有子嗣,她这当家太太到底坐得不稳当。本想着等珊儿出嫁了,她心事一了就把管家的事儿交给大儿媳妇。现在她忽然不想交了,如果能在有孩子,她得再给自己孩子使使力。 母女娘直说道子夜时分才就寝,要不是她担心珊儿身子,只怕通宵不眠吧。 看着眼前越发沉稳的闺女,王太太忽然放心很多了。 半晌,张媒婆再次嚷嚷吉时已到,王太太这才回到自己座位上,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家闺女磕三个响头下去,慢慢起身,走远。看着她大哥背着她离开王家…… 一旁的二奶奶王史氏见母子俩终于道完别,行完礼,人也被大爷背走,二爷跟着出去了。而婆婆哭成那样儿,赶紧上前说好话吉利话,只惹的大奶奶眼刀子直飞过来,人却怎么也不上前。 作者有话要说: ------------ 17娇客喊停 “请新娘下轿!”张媒婆眼见花轿停安稳了,高声喊话道。 偏偏喊完还等了半晌,轿子里半分动静也无,张媒婆嘴角有些抽抽……,这,这王家姑娘可真是……,她当这许多年媒婆再没见过的了。居然在花轿到夫家门口的时候,还稳稳地坐在轿子里,一动不动。她,这是……,要干嘛? “请新娘子下轿!”张媒婆已经喊了三声,可轿子门帘都纹丝不动…… 一时间周围看热闹的年轻人开始议论纷纷,多说这景象稀奇,真是个……少见的新娘子。 轿子旁边一直跟着的白芷丁香董嬷嬷通通急得脑门冒汗,水珠儿直往下流。这可是大冬天啊,还这样,那可真是着急得狠了。可是,这新娘子不支手出来,她们还能上前把人给拽出来不成?董嬷嬷心里更明白,王家姑娘这会儿……只怕是睡着了官场桃花运最新章节。 谁让这抬轿子的轿夫让自家少爷训练了许久,就为了怕王家姑娘身子出半点儿闪失,所以,八个人抬着轿子绕京城一圈,愣是如履平地。这轿子坐着跟没做没个两样,和平日里姑娘在自己闺房里歇着的时候差不多。而这绕圈子时辰又耗得久了些,姑娘本来有了身子就嗜睡,你说,她这会儿不是睡着了是干什么去了? 董嬷嬷拿眼睛直往自家少爷身上瞧,想给少爷打打眼色。可少爷只愣愣地看着花轿,半点理她的心思都没有。 她哪里知道,自家少爷又沉静在“过去”的回忆里了。想着,上辈子也是这样,夫人被抬来薛家的时候,在花轿上睡着了。他当时被人奚落,很是气愤,只以为夫人这是看不起他商家出身,不耐烦应付自己。直气得他新婚当晚就跑去书房,连洞房都没入。也就是当晚……在书房着了人的道,于是,房里又多了一房姨娘,而夫妻关系,就此僵住。想到这些,他又想到了那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长子,满眼的血色……,忽然好像听到人喊他,转眼望去。 “我说,薛世弟,只怕新娘子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下轿子呢!”说话的人身高八尺,模样俊秀,人还算斯文,但很明显带着些世家子的傲气,却也不让人讨厌。这人确实贾赦,贾史王薛金陵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这一次王家跟薛家联姻,贾家自然两家都要来人,是以,贾家老太太吩咐长孙贾赦去薛家,次孙贾政去王家。贾史氏听到贾家老太太这般安排,又大大地发了一顿火。心想着,那老不死的,就是想羞辱她是吧!哼,早晚我会弄死你!咱们走着瞧。 “就是就是,薛弟,要不,你直接抱新娘子下轿吧,咱们等得起,吉时可等不起哟。”唐宇轩,皇商唐家嫡次子一旁痞痞的笑着,那笑容,暧昧之极,是那种让人看了就想揍他一顿的。说来着唐宇轩还是这次薛云阳在京里结交的好友,唐家上辈子他重生前,一直发展得很好,未曾参与夺嫡争斗,平稳得很。他喜欢唐宇轩这种潇洒的性子,也明白,唐宇轩在藏拙,头上有个嫡出的一母同胞的哥哥,唐宇轩作为嫡次子,是不能压着长子的,要不然,家得乱。而唐宇轩却也不计较这一日长短,心性平稳,这也是薛云阳喜欢他的地方。 “让贾世兄,唐兄见笑了。”薛云阳含笑说道,仿佛眼前的囧境根本就没啥,一惯的处变不惊,“不过,唐兄说得也是,新娘子,想来坐了这许久,坐累了呢!”说完,嘴角含笑,让董嬷嬷打起帘子,走到轿子前跨进抬轿子的轿杆子里,弯腰伸手一个公主抱就把新娘子稳稳地抱了起来。 王梓珊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感觉全身之重,正准备尖叫出声,耳边忽然传来低声细语:“别急,有为夫呢!”薛云阳是想着,这辈子,他一定要好好跟自己夫人相处,让夫人安稳把孩子生下来,后宅稳固。 这话听到王梓珊耳里,莫名的,让她安心起来。这声音跟她家老头子倒是不相似,好吧,她家老头子走的时候都四十多岁了,哪里还能跟一个十几岁的少男一个音?但这声音她很熟悉,来到这世界上听到的第一道男声,就是这声音。又是在发生那种事情之后,让她想忘记也难啊! 王梓珊知道自己稳稳地落入这辈子未来丈夫怀里,索性也就不动弹了,该丢的人都丢了,这时候她还矫情个什么劲?直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让自己重心更加稳定。 这在这时,鞭炮震天地响了起来,耳边适时传来张媒婆的高声呐喊:“爆竹声声震耳响,大开正门迎新娘。新人迈步进二堂,大红对联贴两旁。新人迈步过财房,黄金白银用斗量。新人迈步过楼房,花开上苑出凤凰。” 一处一喊,富有穿透力的嗓音传得老远。 直到大堂前,薛云阳这才把王梓珊放将下来,手,却还牢牢地握住王梓珊的,两只手就这么稳稳当当地握在一起。 直到张媒婆又喊道:“新娘迈步登大堂,富贵荣华万年长。”薛云阳才带着王梓珊踏上步往大堂的台阶。 一进门,王梓珊就发现有许多视线往自己身上打,大堂里还有能隐隐听到不少人在轻声议论超级兵王最新章节。其中有一道视线尤其让她不舒服,似乎是从大堂正中传过来的,隐隐地,王梓珊有些明白,那人只怕是…… 等薛云阳和王梓珊在大堂正中站定,张媒婆赶紧让人把准备好的大红扎花缎带交给一对新人,一人拿着一头。董嬷嬷一直跟在王梓珊身旁,这时也赶紧站她身边去。 张媒婆见一切停当,又高声喊话:“一拜天地,一团和气。”薛云阳没有盖头顶在头上,自己施施然对着大堂大门的位置拜了下去。而王梓珊,因为有盖头,又有身孕,身子不太方便,便在董嬷嬷的搀扶下,朝着董嬷嬷扶持的方向摆了下去。 “二拜高堂,金玉满堂。”二人转过身,朝大堂上方拜下。王梓珊耳边,却隐约传来轻哼的女声。这让王梓珊心里一懔,只怕,以后在薛家的日子,不会多太平安稳了。 “三拜……”张媒婆这厢还没把话喊完,就被一道女音音调不算太高,暗暗地,却带着柔弱劲儿,在这静静的,只有张媒婆高声唱诺的大堂上,显得极具穿透力,让人想忽视都难。 “表哥,你真的要跟这王家姑娘拜堂?你不是说好要娶我的吗?”那姑娘身姿颤颤,娇喘微微,泪光点点,衣袂飘飘,仿佛被这突变震动得不行,受不了心上人另取新欢,摇摇欲倒的架势。 “哟,姑娘有什么事儿,等拜完大堂了再说,咱们这就差一拜了。”张媒婆觉得今儿这事不顺极了,这场婚事办完后,她得好好去拜拜菩萨才成,瞧瞧,上回跟着薛家哥儿去过大礼,有人闹场子,这回都快完事了,又来了人闹场子。她这倒了什么霉了?希望薛家老爷太太少爷别怪罪到她头上才是。 薛云阳看到来人,脸是彻底的黑了。 他以为,就算要出事,也是等晚上,他打定主意今晚在洞房里安稳呆着,想来就不会发生上辈子那事儿了。可万不料,事情,居然没有按照上辈子的步骤在走。他的好表妹居然堂而皇之地直闯入大堂来啦。 上辈子,他因为种种缘故,洞房当晚直嚷嚷着不入洞房,让招财他们把醉醺醺的他抬去书房就寝。也正是因此,让他这好表妹钻了空子,第二天早上醒来,一具软玉温香的光溜女体躺在他怀里,见他醒来,也装作刚醒来的样子,高声尖叫。闹得大伙儿都以为他出了事,不顾他平日里的忌讳直往书房闯,事情就这般敞开在光天化日之下,书房床上那猩红点点就是他毁了人家清白的铁证。 紧接着,母亲也收到消息,非但不去想表妹为何在这样的夜晚回突兀地出现在他的书房,直接让他在当天跟表妹摆了堂,纳了表妹当贵妾。本来母亲是要让他娶表妹当平妻的,可父亲怎么都不答应,想来父亲清楚,这是打王家脸的事情。而薛家跟王家的脸,再也经不起打了。 就是这样,母亲也闹着让表妹以妻礼跟他成亲,只是日子,在父亲的坚持下,推后到一个月后。到底,怎么也不能再三朝未回门的日子里就闹出纳妾的丑事来。 薛云阳想到如此种种,再想到表妹暗地里的那许多手段,脸带阴冷地看向扶着丫头摇摇欲坠却能稳步走来的她。她还以为,自己还是上辈子那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年吗? 而身旁的王梓珊却只觉得无语,她这婚事……可真是一波三折啊! 之前,她在王家闹了一场小三记,难不成,现在在薛家的第一天,也要来这么一出?心里倒是半分气也没有,只觉得这一切,仿佛一场场闹剧。可她,却不准备去管,只等着薛家人给她交代就好。 一路送嫁而来的王子胜和王子腾却不那么淡定了,王子胜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王子腾却直勾勾地看向上首的薛家家主。 没等薛老爷呵斥来人,就率先出声道:“薛伯父,您们这是……”唱的哪出戏? 作者有话要说: ------------ 18关外来客 薛老爷正被眼下的突变弄得下不了台,听到王子腾那明晃晃的质问,老脸一红(当然是气红兼羞红的,羞愧啊!),正准备呵斥左右把表姑娘拉下去,他身旁的老妻起登的站了起来惊叫道:“文儿?你……你怎么来这里了?”薛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好外甥女刚刚对自己儿子的质问意味着什么。等说完这句话,才想起,外甥女这话的意思是……儿子负了她?要娶她?怎会?她是想让儿子娶外甥女来着,可老爷一直不同意啊。而儿子一贯规矩,怎么会跟外甥女有个什么?想到这里,薛夫人第一次对自己的外甥女生起气来。先不说,好人家的闺女,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现身,就是要现身,也要带上帷帽的吧。而文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儿子负了她,薛家负了她? 薛夫人一直以为自己的外甥女是规规矩矩十分孝顺听话的姑娘,她也最是喜欢外甥女这一点,尤其听话,她好拿捏,不怕儿子娶了媳妇跟自己离心不是? 可是,现在,外甥女似乎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这薛夫人再怎么着也是薛家的当家夫人,就算当家不是太成功,可到底是有几分眼力劲的大唐之带着系统的宋玉致。当下就黑了脸,准备让左右带文儿下去。就是她不喜欢这王家姑娘,可铁板钉钉的事,其他的都得等拜完堂再说。 就在薛家老两口都想让人先带文儿下去的时候,薛忠这位薛家大管家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耳边,隐隐还传来吵闹声。 参加婚礼,观礼的人,因突来的变故,让本是人多口杂声吵的大堂地界,变得安安静静。大伙儿大多想看热闹,对堂上闹场的姑娘鄙视有之,好色有之,同情有之,冷漠有之……,因着都想看薛家人怎么处理这事,也就不约而同的没说话。是以,场面显得越发的诡异和安静。 以至于薛忠的忽然到来越发显得突兀了,让人不想注意到他都难。 薛忠作为薛家大管家,今天当然是忙碌的,不是这人找他就是那人找他,一刻都没得闲下来过。本以为现在拜堂开始了,他也差不多能抽空休息休息。不了,门房却跑来找他,说门外有人闹场。 开什么玩笑?他薛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也不是一文不名的小户人家,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在今天来闹场?这不是活生生的在打薛家的脸面吗? 薛忠顾不得休息,听门房说得严重,赶紧亲自跑出去看。 这一看,他傻眼了。 一个扶着腰的大姑娘再门口哭闹,那架势,他一个过来人明白,是在显摆肚子里的娃呢!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真的是薛家少爷的人了啊,薛家少爷说了,会八抬大轿娶我进门的。你们怎么不相信我?不让我进去?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救薛家少爷,让这负心汉死了算了。呜呜呜呜……”这姑娘,说话真是毫不忌讳,人也泼辣的厉害。 “就是,要不是我妹妹救了你们薛家少爷,你们薛家少爷早就没了。这薛家少爷也很是的,瞧着我家妹妹长得漂亮,跟我妹妹私定了终身,肚子里都有了娃了。本来说好他一回家禀明父母就来娶我妹妹过门,可人居然一去不复返了。我妹妹怎么都不相信情郎会负了自己,所以拖着有孕的身子长途跋涉来到薛家,怎么,薛家居然狗眼看人低,嫌弃我妹妹不让进门?现在还要娶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样的话,我妹妹算什么?嗯?今儿不给我妹妹一个交代,我们就站薛家门口,不走了。”姑娘身旁一个身材魁梧胡子满面的大汉抄起一口东北腔直嚷嚷道。而那姑娘在自家哥哥说话的时候,又开始掩面哭泣。 薛忠一听,头大了。自己少爷这次从关外回来,是说被人救了的。可,少爷也没说救他的是位姑娘,还跟人家姑娘珠胎暗结了呀!这……这可如何是好? 薛忠眼见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嘴里说着薛家这样那样的话,知道事情不妙。赶紧安抚了几句,说了声他娶请示老爷,一溜烟的往大堂跑。 到了大堂外,踏上台阶,正犹豫要不要在这当口进去禀报的时候,却发现大堂气氛诡异得很,更奇怪的是夫人宝贝得不得了的外甥女居然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堂之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刚刚离开一会儿就出大事了不成?薛忠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正想着要不要这当口进去,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就被心焦气躁的薛老爷瞧见了。 “探头探脑的做什么?有什么事还不进来禀报?”王老爷是气急了,都忘了场合。 发现薛忠准备来他耳边细说,当下止住:“好了,有什么就说吧。”还有什么能比先下境况更糟的吗?王老爷觉得今天丢脸丢大发了,整个薛家都让人看了笑话,这辈子的脸面都尽数丢在这里了。薛家在金陵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还冷静得下来? 薛忠犹豫了,心想,这事是能当众说的吗?可薛忠不知道,这时候了,他越是这般藏头露尾越让人猜疑,再有,外边的吵闹大伙儿也隐约听见了。他薛忠就是不说,回头大伙儿也会晓得的,很明显,是薛家大门口有人在闹腾好不?这事还能藏得住?瞒谁呢这事? “回……回老爷的话,门口来了位姑娘,说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她说……跟少爷私定终身了,肚子里还有了少爷的孩子……”薛忠觉得,今儿这事,是他这辈子最难为的一次回话如果爱下去(gl)。大堂上,少爷老爷听到他的话,脸,一起黑了。 “轰!”大堂上闹开了,好大的热闹啊,越来越有趣了。各种论调在观礼人中传了起来,这消息比刚刚的事,火爆多了。 “你说,这事儿是真的吗?这薛家少爷,好生能拿啊!是不是一次中标哦。太厉害了!” “听说,是有人救了薛家少爷来着。只是不知道是个姑娘,还跟人家姑娘珠胎暗结呢!” “哎哟,王家姑娘可吃了大亏了……”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王家姑娘,这婚不结了。这还没进门就闹了一场又一场,哪门子道理?” 薛家夫人却仿佛高兴起来,没把周围的切切私语放在耳里,很明显,夫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孙子很是喜欢。她总算有孙子了,一听到这话,赶紧嘲薛忠说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我孙子给接进来?” “嘭!”薛老爷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把那兴奋得忘乎所以的薛夫人的心神给震了回来。“荒唐,接什么接?儿子都回来这许久了,你晓得那娃就是儿子的种?”一个山野村姑,比起王家来算什么? 最最主要的是,他很清楚儿子跑东北一趟是去做什么。根本不存在受伤哪里来的什么救命恩人?还是个大姑娘的救命恩人,居然肚子里还带了种。这绝对是阴谋,到底谁在对付他薛家?薛老爷头大得很,看了眼儿子,父子俩交流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暗流。 王子腾却快爆发了,他不晓得自己妹妹跟人家薛家少爷已经造人成功,妹妹百分百是薛家的人。现在的他,只觉得这薛家是把他王家的脸面往死里踩。 “薛老爷,您看这事?要不,今儿这婚事就甭办了。回头等薛老爷处理好家务事,咱们再来商讨咱们俩家有没有必要再结亲。”王子腾越怒,面上却越冷静,他知道这时候不是着急的时候。 王子胜见弟弟拿定注意了,冲薛老爷嚷嚷了句:“就是就是,弟弟说得有理。” “大舅兄,二舅兄,这怎么行?今儿这婚事是一定要办下去的。其他的都不重要。”薛云阳被门外的来客给弄懵了,这……这是谁?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跟谁私定了终生,还让人有了孩子?哈,他明明出关一个多月,一个女人都没碰的好不?他不相信这是恶作剧,这,只能是有人在暗地里算计他薛家。可到底是谁,他重活一世,也闹不明白了。他这么个人,有这么值得人算计的? “别喊得那么亲,谁是你大舅兄?是不是还不一定呢!”王子胜不高兴了,今天他王家的面子,算是丢尽了。薛家还真是好样儿的啊,看不起他王家娶他王家姑娘干嘛?这不关乎他疼不疼爱自己的妹妹,这是面子问题,男人最看重的面子,这事不处理清楚,以后让他还怎么在京里混? “大哥!”王子腾怒了,他这大哥,怎么这么不着调? “好嘛,不说就不说,哼!”王子胜没好气地转过身去。 “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那薛夫人的外甥女文儿,杏眼圆睁,满是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心上人。她是知道表哥在关外被人救了的,可,怎么也料不到,这一救,还多出个有了表哥孩子的姑娘来。这……这怎么可以……,她都还不曾跟表哥有过肌肤之亲啊!想到这里,脸越发的红,有气的,也有羞的。 “够了!”喜堂之上,立在正中的另外一位一直安静得仿佛周围的闹剧都不存在似的,身着大红衣衫的正主娇声大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 ------------ 19淑女发威 “张妈妈!”声音清脆悦耳,煞是动听,带着几分坚定和绝决。 王梓珊眼见没人答应,又一次带着几分焦躁的喊道:“张妈妈还在吗?张媒婆张妈妈?”她很困了好不?早上早早的被人拉起来折腾了半天,虽然坐轿子上睡了会儿,可她也没睡多久就被人闹醒了好不?她是孕妇啊,经不起折腾,这还让不让人活? “啊,哦,在呢在呢。”张媒婆当然是听见王家姑娘喊了,可没想到是在喊她。愣了愣着才答话,心里琢磨着,这王家姑娘这会儿子能喊她干嘛呀?今儿这婚事真是办得……丢了她的金字招牌了。“王二姑娘叫老婆子有什么事?” “张妈妈,这堂,还差一拜就成事了,如果可以的话,张妈妈可否继续这婚礼?”王梓珊心想,不管怎么说,肚子里的娃都是这男人的,她还能挺着肚子单身不成?王家的姑娘未婚先孕,他们王家的其他姑娘还嫁不嫁人了?这合族的未来,她一个人担不起。所以这婚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至于其他女人?这年头就没有还是处得男人好不?还能让一个男人守着她一辈子?她不觉得自己有这好运。大不了,跟薛家少爷合得来,就凑合着过,当嫖免费牛郎了。合不来,也得等孩子生下来再和离。当然,这是下下之策,她不觉得自己和离了还能带着孩子走。这,是时代的限制,她一个人挑战不了一个社会的伦理现状。 “哇……这婚还结啊!”不少人的心声,没成想,这王家姑娘,居然这般……大肚。这让看热闹的,情何以堪?没热闹可看了好不? “额……”张媒婆也呆住了,这王家姑娘这是作何? “妹妹!”王子腾对自己的小妹生气了,她怎么还打算嫁入薛家?怎么能嫁?这还没成亲就闹了一出又一出,这以后的日子,她就没有考虑过吗?再有,这也太打王家面子了。 王子胜掉过头看自家妹妹,这还是她那性子急躁,直来直去没什么成算的妹妹?不该失踪和反应啊,他以为妹妹会好好闹一场,然后掉头就让他和弟弟带她回家去呢。 “妹妹?你没病吧?”王子胜忽然吐出这么句话来。 王梓珊听了一阵黑线?她像是脑子不好使的人吗? 一旁的薛家父子却高兴起来了,薛云阳的高兴中,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忐忑。他的夫人,他处了一辈子,还能不晓得脾气?可……现在这做派,不像啊…… 而薛老爷,却赞叹地看了看王梓珊,心说,这新媳妇是个拧得清的主,这媳妇,娶得值啊。于是,王梓珊自己都不知道,她就这么一个动作就收服了自己公爹的心,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帮着她压制那尖酸的婆婆,给了她不少助力。 薛云阳整个人却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向张媒婆说道:“如此,辛苦张妈妈了。” 文儿哪里能死心?眼见着婚事就要告催,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暗中瞪了王梓珊一眼,转眼就双眸隐泪,脉脉含情地冲薛云阳道:“表哥……”那声音真是,销hun之极啊! 薛云阳不再去看自己那脑子有病的表妹,张媒婆更不回去管那忽然冒出来的表姑娘,亮出嗓子吆喝道:“夫妻交拜!” 董嬷嬷赶紧上前扶着王梓珊拜了下去非典型情人。 “礼成,送……”张媒婆高兴了,今儿这事总算有了个了结,正轻快地说送入洞房的时候,却又听到那王家姑娘说话,心里又是一个咯噔,暗喊不妙。 “张妈妈可带的有喜称?”王梓珊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把所有人都弄糊涂了。 “啊,喜称?那个在洞房里头啊。”她哪里还会随身带着?她没疯好不。 “这样啊……”王梓珊琢磨了一下,又才说道:“夫君,咱们既然已经拜了天地成了夫妻,那么在哪儿揭盖头也不必去讲究了。夫君可否帮妾身把头上的盖头揭了?”这玩意儿只有这男人能揭。 “呵呵……有意思……”大堂里有议论开来,纷纷觉得这薛家新媳妇是个有意思的,想着今儿的婚事只怕还是有看头的呢! 薛云阳又是一震,他的夫人……似乎变了太多。 “夫君?可以吗?”王梓珊有些不耐烦了,她希望赶紧把事情解决,好回去睡觉去,再有,肚子也开始闹空城计了。 “儿媳妇,你这话就不会了,哪有人当堂揭开盖头的?你这不是让我们阳儿丢人吗?有你这么当人新媳妇的吗?你还不……”薛太太见新儿媳居然能敢支持她宝贝儿子给她办事,当下就怒了。 可…… “闭嘴!”薛老爷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媳妇没脑子。他大概知道儿媳妇这是想干嘛了,所以见自家夫人又一次没脑子的嚷嚷,张口就呵斥开来。 “老爷……”薛太太不干的喊了声薛老爷,到底还是怕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恶狠狠地朝看不见她的王梓珊瞪了瞪。 薛云阳想了想,到底还是顺应王梓珊的心思,伸手掀开了王梓珊的盖头。 大堂顿时想起了一阵抽气声。 “哇……新娘子好美啊!”重来没见过这起子新鲜打扮,再说,本来人也长得很美,说不上天仙下凡,可大伙儿都可以肯定,这模样,京里也是独一份儿。 薛云阳自己都看呆了,心说,从来没见夫人打扮得这般靓丽过,原本十分的美貌,愣是让她衬托出十二分的美来。忽然,他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想把自己的夫人藏起来,仿佛自己的宝贝让人给窥视了一般,这是他从来都不成有过的心思…… 连他自己都闹不明白,明明一样的人,怎么会第一次让他生出这般冲动呢?对,眼神,这处变不惊从容淡定的眼神,真不是上辈子的夫人能拥有的。 薛云阳一阵纳闷,心里捉摸着,难不成,因为他的重生,夫人的性子也变了? 如果薛云阳知道现代的词汇,他会给出一个更明确的说辞,蝴蝶效应。 文儿姑娘定定地看着王梓珊的容貌,承受不住,不受控制地自己倒退了一步。这怎么可能?表哥新娶得夫人怎么可能这般美?那她……表哥还会喜欢吗?文儿怎么都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王梓珊看到站在她斜对面不远处的姑娘,再看到她忽然不可置信的眼神,知道这就是刚刚喊停的女人,顶着一袭红衣上前朝文儿道:“姑娘就是我家夫君的表妹?” “我家夫君”文儿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让她痛彻心扉的话,眼看着那新嫂子嘴巴一动一动的,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 王梓珊拿出谈判桌上的精神,十分耐心地重复一次。 “是,我就是表哥的表妹。” “既然表妹是夫君的表妹,那也是我的表妹从零开始。嫂子今儿多谢表妹来参加我和你表哥的婚礼了。”说着,十分有礼的福了福身。 “只是表妹,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要不然,可是会……死人的呢!”死人儿子,说的阴冷之极。“你刚刚说我家夫君对你说,要娶你?可有这话?”王梓珊笑的灿烂迷人。 “当然有。”文儿回过神来,这关乎她的终身,都已经赌了,索性,坚持到底。 “哦,夫君是跟你单独说的,还是,当着众人说的?比如,公公婆婆小姑和家里的下人可在场?什么日子说的?哪个时辰?这么重要的事儿,表妹不会不记得吧?”王梓珊越发的温柔和善。 “这……”她想说当着众人说的,可,谁会给她作证?文儿只能一口咬定:“表哥是跟我私下说的,这般私密的事儿,哪里能当着众人说?”说着,羞红了脸,仿佛这时候才想起礼仪规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手里搅着丝帕。 “噢,原来是私底下说的啊!”王梓珊轻轻一笑,“表妹可否记得,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表妹既然说这话是私底下说的,那就不曾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就是私定终身,算得上是私奔,表妹一边说让夫君娶你为妻,一边,又做着打自己脸面的事儿,你这让夫君如何能娶你?唉,到底不是薛家自小长大的,这些大家规矩,就是……”说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你……”文儿姑娘反应过来,这女人是在给她设局。刚刚的话,她说是当着众人说的,是错,说是私下说的,就更是错,不管怎么样,她都…… 文儿眼带仇恨地看向王梓珊。 王梓珊哪里拿她当一回事?董嬷嬷在她身边也不是白呆的好不?有一个薛家的万事通,她还不趁机把薛家闹个明白还知己知彼? “只是,表妹啊,嫂子我怎么听董嬷嬷说,自从夫君搬去外院,由公公亲自教导以后,就少有入内宅,更不要说,跟表妹你私底下见面了。表妹刚刚说夫君私底下跟你说要娶你的话,又是从何说起?是哪年哪月的事儿?董嬷嬷记性好着呢,就是夫君不急的,董嬷嬷也一定记得那时候夫君人是在哪儿。”王梓珊记得董嬷嬷说过,薛云阳自从七岁搬去外宅以后,再没到内院过夜过。每每进入内院,也都是跟薛老爷薛太太请安罢了。这请安,也就早晚而已好不? 再说,也有奴才跟着呢!当薛云阳身边的招财进宝恭喜发财是隐身? 文儿被王梓珊步步逼近的话弄大小脸撒白,不可思议地看向一副胜券在握架势的王梓珊,怎么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想的不一样呢?她以为,表哥和姨妈会怜惜她,认了她…… 只见那文儿,忽然脚一软,跌坐在地,眼睛一闭,就这般“晕”了过去。而她贴身丫头也十分配合地扑上去嚷嚷小姐您怎么样?倒是薛太太,第一次没有上去关心她的好外甥女。 倒了这时候大伙儿还不明白这表姑娘栽赃,那脑子就是留娘胎里,没带出来。 王梓珊看都没看“晕倒在地”的文儿,提起裙子抬脚就疾步往外走,这,才了结了一桩呢!那架势,端的是从容之极。 董嬷嬷见状,赶紧上前搀扶住跟了上去。 周围的人间薛家新娶得夫人这般能耐,不约而同地跟在王梓珊身后往外走。 让一旁的薛云阳都来不及阻止,其实,这时候,他知道,就是阻止,只怕也是没用的。他的夫人刚刚那一手,就足够让他侧目了。想到这里,人赶紧跟了上去。 一时间,大堂上除了薛家老爷太太薛忠以及地上躺着的一对主仆,顿时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要说: ------------ 20认也可以 “听闻我家夫君的救命恩人来了,人在哪里呢?小妇人好替我家夫君谢谢恩人的再造之恩!”王梓珊施施然来到大门口,跨过门槛,没把哭泣的少女(额,肚子都弄大了,也不知还算不算少女)放在眼里,张口就问道。 “哇,这薛家,居然是新娘子出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是呢,没成想这新娘子还能笑得出来,她不知道救她夫君的是个大姑娘吧,还是怀了她夫君孩子的大姑娘。” “八成不晓得。” “哎哟,这新娘子真可怜,成个亲都这般不顺,刚进门居然就有大肚子的女人找上门来。你说,这新娘子会怎么做?认还是不认?” “谁知道呢?要是我啊,肯定不认,哪个知道这种是谁的?” “不过,新娘子可真美,比那大肚子女人美多了。” “是呢,这新郎官可真有福气,娶得媳妇这般美,外面找的女人也美。” “这里好热闹,怎么那大门口站着个仿佛新娘子的人?好奇怪哟。” “哎哟哟,你来晚了,我可是从头看到尾的,我给你讲哦……” 众人见王梓珊这般堂而皇之地出来,直说要见救命恩人,各种议论就出来了,甚至还有机变的摆下擂台,在那里压到底谁能赢,压那塞外来的姑娘的,一赔一,压新娘子的,一赔十。乖乖,看来都不看好王梓珊呢!毕竟这种事情,大多数是说不清的,最后多半都会认了。 那掩面哭泣的姑娘还没抬头,毕竟,周遭因为她的闹场,乱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所以对于王梓珊的话,一时没听清。可她身旁号称她哥哥的虬髯大汉,却是清楚的,这会儿直勾勾地看向王梓珊,那架势,眼睛都快粘在王梓珊身上了吞雷天尸最新章节。 这让跟过来的薛云阳很是不悦,脑子来不及思考就上去挡在王梓珊的跟前。心里再一次对自家母亲怨上了。今儿这所有的是,本够该她这当家夫人做主解决的。可他那母亲,啥也办不成,害得他夫人挺着个大肚子出来…… “哟,这薛家没人了,居然让新娘子来撵人。告诉你们,既然薛家少爷对我家妹妹始乱终弃,就一定得对我家妹妹负责。新娘子啊,识相的,赶紧自清下堂给我妹妹让路。要是回头没人要你的话,小爷我不介意领你回去当二十八房小妾。横竖不会亏待你就是!”虬髯大汉是真的被王梓珊的美貌勾得心驰神动,好俊的小娘子啊!活半辈子,他就没见过这般俊得,要是能弄回去还真不赖。本来没这一出的,可虬髯大汉在见到王梓珊的那一刻,忍不住就这般说道。 “休得胡言!”薛云阳气极,这到底是谁找来闹场的?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弱,居然谁想欺负就上门来欺负一场,想到上辈子家破人亡的境地,薛云阳暗自下定决定,这辈子,他绝对要护住家人,不再走上辈子的老路。 “薛少爷,我哪里胡言了?啊!明明我妹妹救了你,明明你跟我妹妹定了终身成了好事,明明你说要八抬大轿娶我妹妹过门,现在倒好,居然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薛家今天不给我们兄妹一个说法,我还就不走了。”说着,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他身旁的“妹妹”,听到薛云阳的声音,抬起用手帕捂着哭得脸,双目含泪,情意缠绵,端的是楚楚动人啊。娇着声音略带缠绵地冲薛云阳说道:“薛郎,你说过会来娶我的,你说过的啊,你现在……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着看了王梓珊一眼,接着又哀怨无比地看向薛云阳。 薛云阳的脸霎时黑成一片,这女人谁啊!他可以拿项上人头保证,他真的不认识。手握成拳,恶狠狠地看向那女人。 王梓珊敏感的意识到薛云阳的暴怒,赶紧一把按下,上前把他往后一拦。这个时候打人,吃亏的还是薛家好不?旁人会说薛家不仁不义,人家救了他一命,他还反过去不认账,暴打救命恩人。这样的流言传出去,以后薛家不用做生意了。商家最在乎的是声誉好不?这小子太冲动了。 王梓珊想得轻松,这样的事情,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明明没碰过女人,却被人栽赃,肚子里还带着个娃,这般绿帽子,哪个男人愿意带? 薛云阳发现拦他的是王梓珊,想到刚刚她在大堂之上的手腕,就忍了下来,想看看她到底能如何处理这事。再一次,他觉得自己不认识自己的夫人了,虽然模样还是那模样,可……旁的都不同了啊! “敢问这位客人,是你还是你妹子救的我家夫君?”王梓珊语笑嫣然地问道,她那性子,越气越笑的灿烂,惹着她的人也会“死”得越惨就是了。 “当然是我妹子救的。”虬髯大汉浑不把王梓珊放在眼里,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还有什么能耐不成?色迷迷的看着王梓珊,还带着几分不屑。 “确实是小女子救的薛郎,怎料……”说着又掩面哭泣起来,身材高挑,甚至可以说是健壮,让她这么一哭,反到有些不伦不类来,比东施效颦还惨淡几分。 王梓珊看着,嘴角都隐隐有些抽搐。这造作的模样,比起芙蓉姐姐还让人看了难受。 再有,薛郎?雪狼还是血狼哦,这词听起来怎么这么……王梓珊觉得她快吐了。 “哦,我家夫君是被野兽围困,跌落山崖的。姑娘既然救了我家夫君,想来是从山崖下救回去的吧。姑娘是一个人救的?好大的力气啊!”言语中带着几分感叹。 “当然不是,是我哥哥背回去的。”那女人听着,觉得不太对,她一个姑娘家,哪里背得起一个八尺多高的大男人?于是这般说道。 “哦,刚刚姑娘的哥哥不是说,是姑娘救的吗?”带着疑惑官道之权色撩人最新章节。 “我发现了人,找哥哥来背回去的。”女人赶紧说道。 “这样啊,那我家夫君向来也摔得鼻青脸肿内脏出血了,估计还发了高烧了的吧。” “是啊,薛郎烧了五天五夜,是我一直照顾薛郎的。”女人说着,脸蛋红了,只是,那张大饼脸,这么一红,一羞涩,看起来很是惊悚,太刺激眼球了好不。 “哦,我家夫君真厉害,伤成这样还能跟姑娘春风几度,听夫君身边的嬷嬷说,肋骨都端了的呢!” “啊,哪有,薛郎他……还病着,怎么会跟我……” “那就是病好了跟姑娘恩爱缠绵的啊,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啊,我家夫君去关外前后加起来也就一个多点月呢。伤得这般重还能跟姑娘共赴巫山,啧啧,看来就我家夫君是真的爱姑娘,都不要命了呢!”王梓珊说到这里,周围围观的人开始鄙视那女人了。 从山崖上摔下来,肯定人都快瘫了,还能跟这姑娘……,这是不可能的事啊。哎哟哟,我下的注,可怜我的银子啊。不行,赶紧去撤回来,换一个。 “这……薛郎他没伤得那么重。”女人被王梓珊闹糊涂了,明明说得都是些寻常话,可她怎么觉得她被这新娘子牵着走? “姑娘这是何话?从山崖上摔下来,还伤得不重?要不,姑娘去试试,看看到底重不重?”王梓珊轻笑反驳。 “你这娘儿们,唧唧歪歪说了半天,是不是不想对我妹子负责?想耍赖是不是?”虬髯大汉眼见自家“妹子”被逼退,赶紧跳起来喊话,言语无理之极。 “这位客人说笑了,妾身只是想问个明白而已,怎么就成了耍赖了?”王梓珊一脸无辜地说道。说完脸色大变,一脸冷然地冲虬髯大汉说道:“说道耍赖,我看,耍赖的是这位客人跟你的妹妹吧……” “臭娘儿们,你这是什么话?我还能拿自家妹子的清白来诬赖薛家不成?”虬髯大汉环眼圆睁,恶狠狠地瞪想王梓珊。 “我家夫君,是在关外受了伤,可却不是掉下山崖。夫君只不过是碰上野兽,被咬伤了而已。好在夫君身子向来不错,拼命逃开了去,让一个老猎人救了回去,捡了条命回来。刚刚妾身说的掉落山崖,不过是试探罢了,没成想,你二位会顺着我的话说,哎哟,这没影儿的事,你二位还回得似模似样,真是……”其实董嬷嬷一直含糊其辞,没说清薛云阳到底在关外发生了什么事,王梓珊也没闹明白。但瞧着薛云阳的样子,根本不像认识这两个人。索性,王梓珊就赌了一把,瞎扯一通。 “哇,原来是上门讹诈的啊!好恶毒的心思,这不是给人家戴绿帽子吗?” “就是就是,瞧这兄妹,穿得也不咋的,不会是看上薛家的钱,来骗钱的吧。” “谁知道呢?不过,最奇怪的是肚子里还有个哇,哪儿来的啊?” “说不定自己偷人,想赖在薛家头上,让薛家给她养娃。” …… “反正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薛家少爷的,你们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虬髯大汉眼见计划全走样,耍赖起来。 “呜呜呜呜,薛郎,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不该忘了我的啊,明明我俩……”得,这姑娘,直接说人家失忆。 “呵呵,姑娘既然一定要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家夫君的,要我们认,也不是不可以。”王梓珊一脸笑意的看着那女人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 21借题发挥 “兄妹”二人一听这事儿有谱,交换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由虬髯大汉发话,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摆谱起来:“本来薛家该休了你,八抬大轿娶我妹妹进门的。不过,毁人姻缘也是不厚道的事儿,既然你愿意让我妹妹进门,我们兄妹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个了。不过,怎么着也得是个平妻才成。” 王梓珊满头黑线,心说,这人是带脑子出门了的?不会是留家里发霉了吧?都到这地步了,他居然还敢说什么休妻的事,合着刚刚她说的那一通都是白说了?啧啧,好吧,有些人本来就讲不清道理的。不过,居然还敢跟她叫嚣要当平妻?这真是…… 薛云阳一旁听着,眼刀一串串地往那兄妹身上扎去,要不是已经打定主意由着夫人处理,他现在就想直接让人把他们哄走了。 王家兄弟更是觉得无语,尤其是王子胜,心说,爷我经常被老爹骂没脑子没本事的人都明白刚刚妹子那一通话是在说啥,怎么这穷得连胡子都修不起得家伙,愣是听不明白妹子的话呢?回头他一定要跟老爹说说,不能在骂他没脑子没出息,他可比这家伙出息多了最毒纨绔全文阅读。 王老爷听了,指不定又想抓着王子胜打了,瞧瞧他这点儿出息,跟谁比不好,偏跟一个脑子没带出门的家伙比。 众人都以为王梓珊这回肯定会发火的,却怎么也想不到,她还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勾唇淡笑道:“那倒是多谢这位客人的善心了!说来,平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客人的妹妹喜欢,也不是不可以给。”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只是……”还拖了一个八拍的长音。 “只是个啥,你这娘儿们,就会吊人胃口,拖拖拉拉的一点儿都不耿直,你倒是快说啊!”虬髯大汉被王梓珊一句三顿的话弄得心火大起,没好气的抢过话头说道。 “呵呵,瞧客人给急得。”王梓珊眼见挑起了对方的气性,让人静不下心来,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软语轻笑地说着:“只是,妾身也得确定客人妹妹肚子里的种,是我家夫君的不是?要是随随便便一个姑娘挺着个大肚子上门说是我家夫君的,妾身都以平妻的礼把人给迎娶进门,这……薛家虽然还算大,可人多了,也是住不下养不起的啊!客人你说是不?”说道这里,一脸求教的语气。 接着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要是带坏了京里的风气,那薛家的罪过可就大了。客人你想想,你家妹子挺着个肚子上门,说是薛家种,薛家要是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认了。让那起子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人觉得这也是条门路,让自家妹子或者闺女挺着个肚子上门说是那家人的种,送人进去,好找各种借口要钱,那如何是好?这也就罢了……”众人的心已经被提了起来,没成想,说着说着又放下,直把一弯人弄得呆了呆。 王梓珊喘了口气方才又说道:“要是这人讹诈的是王公贵族,圣旨天潢贵胄,那且不是乱了皇家血脉,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就也,也不是最糟的。”到这里,又停了停。 最糟的是啥啊,你倒是接着说啊…… “那人要是心思歹毒,进门了要夺了人家产,把人家嫡妻嫡子通通弄死,这且不是要家破人亡了?再有,如果那人是敌国奸细,只是找个隐秘的落脚点,探得各种消息传往敌国,那且不是给闹得国破家亡?罪过可就滔天了。”王梓珊借题无限制地发挥,越说越严重,仿佛接了这女人进门,那就是犯下弥天大罪,对不起祖宗八代一般,直听得周遭的一干人等心下凄惶,面如土色。都不约而同的想着,原来事情还会变这样? 就连平日里只会混迹花丛的王子胜一张俊脸也白了白,心说,以后玩女人,一定得多注意点儿,别找了人的道才是。 尤其是前来闹场的虬髯大汉和他那好妹妹,当然,虬髯大汉满脸都是胡子,让人瞧不出太多表情,他那妹子的脸可就精彩了。王梓珊暗暗打量着,有惊慌,有害怕,有凄凉,有绝望,甚至还带有豁出去了的狠绝。忽白忽红忽紫的模样,让王梓珊更是防备上几分,看来事情真不简单啦。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的心思都被王梓珊给绕进去了。 薛云阳就一脸沉思地看向王梓珊,想着,夫人真是不一样了,他都觉得有些不认识,不敢相信了。难道因为他的重生,上天给了他夫人另一幅心肠?薛云阳心思百转,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也说不清是好是坏。不过,有一点倒是十分明确的,这样的夫人,在薛家,只怕不容易让人拿捏欺负了。想着,莫名地放松了许多,对于未来,又多了不少信心。 王子腾却一副看外星人的架势盯着自家妹子瞧。这般机智无双老谋深算的姑娘真是他那天真活泼没头没脑没心没肺的妹子?是他从来不曾了解过自己的妹子,还是妹子藏得太深,骗过了所有的人?王子腾用手托着下巴想到。 好像,自从这妹子出生以来,他都不曾好好跟妹子相处过神武飞扬。妹子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人早早的离了内院,去外院由父亲亲自教导。除了每日早晚进内院去祖母和太太那里晨昏定省,他基本上就没跟这妹子说过几句话。倒是大妹相处得多些,因为被记名在自己母亲名下的缘故,大妹时不时会炖个汤做双鞋送来他的书房讨他欢心。小妹嘛……,从不曾做过这些。想来也是,太太是她的嫡亲母亲,王家是太太掌家,小妹有太太护着,日子过得舒坦着呢,还用得着讨好他们兄弟? 王子腾前前后后想了一通,猛然发觉,他是真的从来不了解自己的小妹。就连那些天真活泼没心没肺的话,也是他大妹跟他说的。 想到这里,王子腾隐隐有些怀疑大妹王梓珂起来。难不成,大妹为了在他跟前争宠,一直在诋毁小妹?这么说来,他是不是也得重新评估大妹了? 王梓珊不知道,因为她的一通做派,让王子腾对王梓珂产生怀疑起来,也让王梓珂未来的生活,少了一个有力的支持,多吃了许多苦头。不过,就算她知道,也只有高兴的份儿,毕竟,那王梓珂,一肚子坏水的人,还用各种手段谋害过她,算是仇人好不,仇人过得越惨她越高兴。 这一下子大棒,一下子甜枣,一下子蓬莱仙境,一下子海市蜃楼,弄得人心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总之没个安生。 虬髯大汉这下子怒了,这女人诚心整人的吧,她就没安好心的吧…… 只见虬髯大汉手往背后一捞,忽的一晃,一把金丝大环刀就出现在他手里,比划了几下,冲王梓珊叫嚣道:“你这娘儿们,是在耍爷是吧。爷这厢把话挑明了,你薛家要是不给爷一个答复,爷就豁出这条命了,闹得你薛家上下鸡犬不宁,个个都甭想安生。” “扑哧!”王梓珊乐了,“这位客人,你当北京城是你家练兵场啊!还喊打喊杀的,妾身也不是被吓大的。不信不信,你这里一动手,衙门里的衙役立马就能赶到,你信不?顺天府,大理寺,刑部,我王家都认得到几个人,你要不要试试呢?哥哥,小妹妹说错吧?”薛家是皇商,王家可是官家,祖辈有爵位,就是现在,也混得不差呢。算起来,离四大家族倒台,还有好几十年,现在正是鼎盛的时候呢! “王家妹子,不止你王家,我贾家在衙门里头也认识几个人,要是不够,加上我贾家就是。”贾赦从头看到尾,觉得这王家姑娘性子利索极了,真合他胃口,这时候,听王家姑娘说得有趣,也忍不住出口帮腔道。 王梓珊朝贾赦挑眉,她还真不认识这人是谁,不过人家帮忙呢,赶紧点头。 虬髯大汉虽是个莽人,可架不住也是普通老百姓啊!一听爆出这么一大堆官,发急了。眼神里透着焦急和无助,事情本不该这样的啊!这薛家新媳妇怎么敢把事情闹大,还闹衙门里去? 只色厉内荏地说道:“你就甭在这里绕弯弯,明说,你到底想怎么地吧。要是不说出个二五六来,我们兄妹一头碰死在你薛家门口,你信不?” “呵呵,客人别把事情说得这么血腥,客人的妹妹还有着身孕呢,要是惊着胎儿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这让妾身以后怎么去面对我薛家的列祖列宗?”王梓珊照旧那副笑意妍妍的模样。“妾身说了,不是什么人的种都能随便进薛家大门的。不过,要是薛家的种,妾身一定八抬大轿的把孩子给接进薛家。所以,现在都还不确定孩子是哪个的,就先委屈客人和客人的妹妹一下。” “这么着吧,客人如果信得过妾身,就先去妾身的陪嫁院子里住八个月,想来客人妹妹的肚子也就两个月的样子,等八个月后,一确定这种是薛家的,妾身一定放着鞭炮八抬大轿把人迎进门如何?当然,如果客人信不过妾身,妾身这里备上百两银子,客人跟客人的妹妹自己找个房子租上一年,回头确认了娃儿是谁的,在谈接下来的事儿如何?这百两纹银,也抵得上京师一个四品官一年的官俸了,想来,够二位一年花销的了吧?”这时候的王梓珊笑得肆意,一袭红衣的她,仿佛地狱幽谷里的红色曼陀罗,勾魂而炙人。 作者有话要说: ------------ 22薛少护妻 一旁的薛云阳眼见王梓珊说什么用自己嫁妆养这么两个人,不乐意了。这本是冲着他薛家来的,怎么能让自家夫人出力还出钱呢?他一个大老爷儿们的面子往哪里搁?夫人的嫁妆,还是夫人自己留着买钗环脂粉吧,要不然养他们的儿女也行。 上前一步,与王梓珊并肩冲那俩不速之客说道:“哪里用得着破费夫人的嫁妆?既然姑娘说肚子里的种是我薛某人的,这宅子庄子银子我薛家出了就是。别的没有,我薛家还能没几个宅子庄子?二位客人这是要留在京里的宅子里住还是要去京郊的庄子上?罢了罢了,这起子小事就不劳烦二位客人费心思琢磨。还是去庄子上吧,那儿环境清幽,布置得也舒适,最是适合安胎。至于出去租房子,就歇了这心思吧。我薛家后院的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本来姑娘这般抛头露面已经失了薛家的体统,没个规矩,入不了我薛家的门的。不过,既然姑娘口口声声说肚子里的种是我薛某人的,那还是要知道避嫌才成。” 薛云阳说到这里,瞪了一旁发呆的招财:“招财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把二位客人请到北郊的最好的那个庄子上,好吃好喝的供着,一定要好好给二位客人补一补,不能亏待了我薛家的种不是?” “不成,我们不去,你要是把我们骗走,弄死,我们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如何是好?就是要让我妹妹安胎产子,那也得在薛家祖宅呆着。”虬髯大汉哪里肯走? “客人这话有趣了,敢情入我薛家祖宅就安全了?去我薛家的庄子上却不安全?既然客人信不过我薛家,又作何要死要活的上我薛家的门?大庭广众之下,我薛家还能杀人灭口不成?真当我薛家是泥巴捏的,随意你摆弄?今儿爷我这话搁这儿了,要么,你二位就去北郊的庄子,要么,你就磕死在这儿吧。一个大老爷儿们,跟个小娘子似的要是要活,真丢咱爷儿们的份!要死就撞上去吧,大点儿力,大不了回头爷我请几个道士和尚超度二位的英魂,送二位投胎转世就是。难不成你自己要找死,衙门里的人还能说我薛家害死人?”薛云阳言语中的意思跟王梓珊一模一样。旁的人看得那叫一个无语啊!心说,不愧是两口子,都是你软硬不吃的主儿。 薛云阳说完这些,不再理这两个膈应他的人,扭头看向王梓珊,本想问问她还有什么要说的没?这一瞧,乐了。 你道怎地?原来王梓珊见薛云阳把事情接手过去,也就不想再搭理这些事情,整个人就这么放松下来,顿时就觉得累得不行,困得要命。人顺势靠在扶着她的董嬷嬷身上,就这般打起盹儿来。董嬷嬷知道这姑娘很累,尤其想着这姑娘还是孕妇呢篡命铜钱!赶紧支手搂住,就怕王梓珊有半点闪失,累得薛家嫡长孙有个什么差错,那般的话,她这条老命赔了都是不够的,是以,连被王梓珊头上的钗环割着也顾不上。 薛云阳这厢看过来,就看到王梓珊如同一个大型婴儿一般,被董嬷嬷牢牢地护在怀里。整个人慵懒舒坦的小模样,让薛云阳想到了波斯猫。 轻轻一笑,上前弯腰一个公主抱就把王梓珊抱在怀里。 压低声音朝众人说道:“今儿是爷的洞房花烛夜,各位高兴就进门喝杯喜酒,没空就自行散去吧。怎么也不能耽误爷我的终身大事不是?”说道这里,引得众人大笑。 王梓珊似是觉得有什么吵人,拿没被薛云阳束住的手随意赶了赶,跟赶苍蝇似的。 薛云阳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嫌吵?越发压低嗓子跟招财说道:“这儿的事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薛云阳抱着人就往内院走,稳稳当当的,就怕有个颠簸闹醒了怀里的人儿。 跟着二人出来的客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也没人自觉地,没人吵闹。 眼见薛云阳及几个跟过去的仆人走远,贾赦嬉笑着对王子腾兄弟说道:“小爷我瞧着,这王家妹子是个有福气的呢!啧啧,真没看出来,那薛云阳还是个心疼媳妇的人。二位王家世弟觉得可是?” “承你吉言了。希望小妹以后的日子能过好吧。”王子腾瞟了贾赦一眼,他十分看不起这没什么本事的家伙。“贾世兄自便,为弟要去替妹婿照看下席面。”说完,拉着自家哥哥就走。 贾赦也不计较,这一两个月他人在礼部当差,来来往往的,也接触过不少人,有些人看不起他一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不给他好脸色,他不也这般过来了?想到祖母的企盼,贾赦觉得这些都是浮云,他安心当好差比什么都强。 抱着这个心思,礼部上下的人也慢慢接受他了,而他干起活来更起劲。 今儿这事,也难怪王家兄弟心情不好,要是他妹子被这般欺负,他指不定就轮着拳头冲上去了。嗯,回头回去的时候,给媳妇儿子带礼物的时候,也给小妹带一个。 只是,小妹向来被母亲拘着,都不怎么跟他来往,他不太清楚小妹喜欢什么啊。 这个时候的贾赦,有祖母宝贝着,一切顺风顺水,性子很是平和呢!虽然带着点世家子弟的傲气,可整个人很好相处。 薛云阳一路抱着王梓珊直进新房,眼瞧着四处都红彤彤的屋子,正准备把王梓珊放床上,却眼利的发现,床单地下似乎有些东西。 这才想起,新人的床上可不就是要放些花生红枣啥的来讨个吉利吗?赶紧让跟过来服侍的白芷丁香她们收拾好床。一旁的董嬷嬷却一个劲儿的唠叨这样不合规矩不吉利啥的,薛云阳一点儿没放心上,规矩啥的,是做给外人看得好不?至于吉利不吉利,日子是两口子过出来的,这些个东西就能让人一辈子过好不成?死过一次的他,真没心思去顾忌那些个有的没的,自个儿怎么舒坦怎么来就成。 等白芷她们把床收拾妥当,薛云阳这才轻手轻脚地把王梓珊放下,还体贴地给王梓珊把手头的钗环卸了,打散了头发,就怕王梓珊有半分不安逸。 吩咐白芷几个在门外好好守着,这才施施然出门。 大堂那儿还有一摊子呢,估计,许多人都会灌他喝酒,要不是他不去不成,他也想偷懒歇着了。 临走忽然想到什么,赶紧让跟出门的董嬷嬷差人去厨房置办些适合孕妇的吃食,说是等大奶奶醒了就赶紧送过来,这才放心离去。 “嬷嬷,大少爷平日里都是这般吗?”丁香眼见薛云阳走远,跑到董嬷嬷跟前轻轻问道青帝。 “有哪里不对吗?”董嬷嬷奇怪地看向丁香。 “没啦,只是,没成想大少爷这般会疼人。”丁香快人快语地说着。 “好了,你这丫头,快去干活儿吧。”董嬷嬷若有所思地看向丁香。 “就是,走吧,想来小姐也没这么快醒来,咱们先去忙吧。”白芷拉着激动过头的丁香,让后来提成大丫头的紫苏连翘留守。 王梓珊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早已漆黑,时间差不多都二更十分了。 “来人啦。”王梓珊迷迷糊糊地看向四周,入眼的都是红,案桌上的一对蜡烛也燃了大半。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成亲,还闹了好大的乱子。她不是在门口吗?怎么躺床上了? “主子,您醒了,可要洗漱?奴婢这就去端水来。”白芷推门进来,笑着问道。在她眼里,王梓珊是特别爱干净的人。大冬天的也要每天洗个澡,心里还想着,幸亏小姐是大户人家出生,要是小门小户的,柴火都供不起呢!有那些个柴火,多半会拿去卖来换钱花,谁舍得成天烧水使啊。 “那个等会儿再说,我肚子好饿,可有吃食?”王梓珊是被饿醒的,要不然,肯定能睡到明天早上。 “啊,这个……”白芷忽然变得有些结巴。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器宇轩昂风眉目俊朗的男子悄声走了进来,见王梓珊醒着,停下来一笑,问道:“夫人何时醒来的?可饿了?用过晚饭没?” “夫君回来了,妾身方才醒来呢!正问白芷可有吃食。” “嗯?不是让董嬷嬷差人特地做了吗?难不成董嬷嬷忘了?”不想董嬷嬷的做派啊。薛云阳有些纳闷。 “回少爷的话,嬷嬷确实吩咐人去大厨房置办了。可不知怎么的,一直没见送来。董嬷嬷被夫人叫去了,奴婢现下也不知道怎么办呢。就是热水也没人送来,奴婢还是自己去小厨房烧的。只是,小厨房什么食材都没有,奴婢也不能做什么吃食。”她们初来乍到,就是厨房也不知道在哪儿。 薛云阳一脸阴沉,高声冲门外喊道:“招财,你去大厨房问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王梓珊见这架势,哪里不明白是薛家有人给她添堵?“罢了,白芷,我记得早上你做的桃酥还有些,你装着带过来了,把那个取来,先垫垫肚子吧。”她是真饿得不行了,哪里等得起薛云阳去追究这有的没的。自从她怀孕经常性觉得饿,白芷就一直会给她准备些糕点。现在虽然冷了,可总比没有好吧。 “是,奴婢这就去取来。”白芷正准备出去,丁香忽然掀帘子进来。 只见她红着小脸来到薛云阳跟前:“奴婢给少爷请安!奴婢听着少奶奶醒了,见大厨房一直没送吃的过来,就做主把早上盛的糕点取来了。”说完,含羞带涩地冲薛云阳一笑。 薛云阳未曾理睬,从她手里接过食盒,就走到王梓珊身旁坐下,取出一块,喂到王梓珊嘴边。 王梓珊见丁香这做派,微微眯了眼。心里有些无力,难不成这丫头以为自己有身孕了,无法跟姓薛的洞房,她这大丫头,就可以代劳? 看来,就是催眠过,也不一定能保证衷心。有些人,是留不得了。 没再去管丁香,很自然地就着薛云阳的手吃了起来。没留意到那薛云阳看着她,笑得十分纵容。 作者有话要说: ------------ 23夫妻较劲 王梓珊吃完东西,身上也有了力气,加上睡了一觉,精神好上很多。自个儿起来,正准备去洗个澡,梳洗一番,退去一日的疲惫。招财却回来了,见紫苏在外前,知道这是大奶奶的丫头,就让紫苏传话进来。 按说平日里招财也不会娶讲究这些的。只是,自从薛云阳经王家那一出,回来就把跟来京城在他身边服侍的大丫头都打发了。以至于前前后后都是他们几个小厮在张罗。可现在到底他家大爷是娶了新媳妇的人,大少奶奶跟大爷一块儿住呢,他哪里还能跟平日里一般莽撞? 薛云阳直接让招财进来,眼见王梓珊要去耳房沐浴,叫住了她一块儿听,闹得王梓珊眉头一皱,可还是留了下来。 “回大爷大奶奶的话,董嬷嬷确实吩咐人去厨房传话,让他们给大奶奶备吃食了。可太太那边不知怎么的接到消息,就跟厨房的人说,哪里有新婚夜要吃食的到底?这不合规矩。新娘子就该安安分分,今儿上上下下得都忙乱的慌,大奶奶……一个闲人就莫要四处添乱了。愣是……不让厨房准备。”招财说道后来,发现这家大爷身上的冷厉气息越来越足,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他心里也把太太给怨上了,这大奶奶刚进门呢,太太居然来这么一个下马威要是伤着大奶奶肚子里的哥儿可怎生是好?只是,招财到底是奴才,这些就是心里想着,也不敢喧诸于口的。 “这也没啥,确实府里上上下下都忙乱,犯不着为我一个人折腾大厨房的非典型情人。没什么事儿夫君先歇着,妾身下去梳洗一番。”王梓珊暗暗叹了一口气,想来,这千古难调的婆媳关系,到她这里会更难几分吧。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不信治不了一个古代的后宅妇人了。 “既如此夫人先去吧。招财,这么着吧,回头咱们院子里的小厨房,你让人整理出来,小厨房需要的柴米油盐菜肉果子什么的,你让人负责,自行去采购一份,银子到我这里来要。就不走大厨房那里了。”王梓珊人还没走出去,薛云阳就跟招财说道,其实,他就是想说给王梓珊听得。这些事情,王梓珊一个新入门的媳妇不好去折腾,由着薛云阳来弄倒是没啥。只是,却还是伤了薛太太的面子。只怕从此以后,薛太太会更恨王梓珊了的吧。 薛云阳知道这后果,却也顾不上这些,说到底,自家媳妇肚子里还有着孩子呢,哪里能饿着?尤其现在是多事之秋,也不知到底是谁盯上了他薛家,处处为难。而现在府上又还住着表妹跟庶妹二人以及她们的心腹。要是她们在这里头稍微动点子手脚,那他的孩子…… 薛云阳越想越惊慌,他还真被上辈子的那些事情弄怕了。所以细细嘱咐着招财。心里,却琢磨着自己手里到底哪些人能用,回头都调过来保护夫人。 王梓珊回房的时候,却见薛云阳正襟危坐在桌边,看到王梓珊进门,就把暖在桌子上的酒提下来,给两个白玉杯子斟满。 薛云阳发现王梓珊站门口就不动了,笑着说道:“今晚到底是夫人与为夫的洞房花烛夜,虽然盖头在大堂上掀开了,可交杯酒还是不能省。就委屈夫人与为夫干了这一杯如何?” “妾身现在不便饮酒,想来夫君也是知道的。”当她不晓得董嬷嬷时时在给他传话? “夫人多心了,为夫问过大夫,稍微饮点儿也是无碍的。”薛云阳笑意暖暖,就怕王梓珊有半分不痛快。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份担心,是怕伤着自家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怕夫人与自己生分。毕竟,要不是当初他二人被那般算计,他们,只怕是结不成夫妻的,夫人心里的心结,想来不浅。“这酒也不是什么烈酒,为夫特地吩咐下面酿的葡萄酒,喝了不仅没妨害,对夫人身子还有好处。” 白葡萄酒?王梓珊没再拒绝,既然已经成了夫妻,她愿意尝试着相处。今天白天的两出,太过明显的算计,她倒没怎么放在心上。 王梓珊走过来,站在桌边,坐着的薛云阳自发站了起来。二人手交着手,对视了一眼,都痛快饮了。 “妾身现在身子不适,夫君还是去旁的屋子歇息吧。”仪式一晚,王梓珊就开口撵人。她才不想跟陌生人同床共枕呢,就算这陌生人模样她非常熟悉,可到底也是陌生人啊。反正她现在正怀孕呢,上上好的借口。 薛云阳哪里还看不出王梓珊的抗拒和防备?只是,现在的他到底不是鲁莽小子了,既然这一世决定同夫人好好过日子,哪里会因为她这点子心思就避退? 只笑着说道:“夫人当为夫是色中饿鬼不成?一日没个妇人就过不了日子?再有,今儿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夫人确定要为夫就这般出去?只怕还没天亮,府上就会传遍咱们夫妻不合,夫人妒忌成性的流言了。” 王梓珊看着笑得亮眼的薛云阳,心里明白他说的意思,可这话里,到底透着几分要挟的味道。这让她很不舒服。眉头微皱,一脸不悦地看向薛云阳。忽而笑了,指着不远处的矮塌说道:“既如此,就委屈夫君在那边的矮塌上将就一宿吧。辈子箱子里有,夫君自行取用就是,不必客气。”这话,因着新房里的家具物件都是王梓珊的嫁妆才这般说的。 薛云阳被王梓珊畅快的笑容弄得一呆,可王梓珊哪里还理她?拖了外套就钻被子里补觉去了。整个人大肆肆躺在床中间,愣是没给薛云阳留半块地方。 薛云阳哭笑不得地朝着矮塌走去,到底还是不忍心让王梓珊不舒坦从零开始最新章节。罢了罢了,他一个大男人,野外都夜宿过,哪里还不能睡一宿? 王梓珊是在一片温暖中醒来的。自从她身子有孕后,多了个畏寒的毛病,尤其天气越冷,早上经常被冻醒。被子盖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再说,太多了还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睡得会更不舒服的。 昨晚却极为暖和,好久不曾有这么舒服的感觉了。王梓珊换个姿势,朦胧中打算继续睡。可是,不对啊…… 她怎么觉得好像是老公回到她身边的感觉?手一摸,就够着一个火热强壮的身体。惊得她往后退了一大截。一股冷风就从中间直灌进来,冻得她一个哆嗦。 整个人被捞回那火热的怀抱,耳边却传来一声宠溺的轻笑:“这女人,睡觉都不安生。”白日里更是张牙舞爪的。 这下子王梓珊彻底清醒了,支起上身质问一旁显然早已醒来的薛云阳道:“你怎么能不守信?” 啊,守信?他昨天只是不想让她睡得不安生,其实也没答应她什么啊,是她自己自说自话的。 说来,他按照惯例,早早醒来了,正准备去书房跟往常一样先处理一些事情,这才想起,自己昨儿刚刚成亲。 可人醒了,就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啊。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叫冷的喃呢。 薛云阳赶紧起来,往婚床走去,朝王梓珊被窝里一摸,果然没什么热力。上辈子他跟夫人同房的时候,多半是完事后一个人盖一床被子,他都不知道夫人身子这般畏寒。 脑子还来不及想什么,整个人已经迅速揭开被窝钻了进去,一把把王梓珊搂进怀里,大手还轻轻地抚摸着王梓珊的腹部。 以至于王梓珊醒来,就看到这般状况。 “呵呵,夫人说笑了,为夫何曾答应过夫人什么?需要守什么信?”薛云阳赖皮上了,挑眉笑答着。 “你……”搞什么?罢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不成?王梓珊越过薛云阳起身,赶紧从衣箱里翻出一套大方得体的衣服裹在身上,这才问外边可有人。 薛云阳道没多说什么,眼见王梓珊起来了,也迅速起身,揭开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丸子捏破,往床上垫着的白绸子上一抹,暗红的血渍就出现在眼前,这才又把被子盖回去。 这时,白芷和丁香也推门进来了。白芷倒是一如既往的利索,赶紧放下手里的水盆,过来给王梓珊梳头。丁香眼睛边却两个大大地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进来还满是幽怨地看向薛云阳。随后,把手里的干净帕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就去王梓珊的衣箱里取出给薛云阳做的新衣来,准备亲手给薛云阳换上…… 当然,这新衣却不是王梓珊做的,多半是王家针线房根据薛云阳的身量做出来的。 薛云阳仿佛没看见丁香那做派,直接从她手里拿过衣服自己穿上。弄得丁香眼神越发幽怨,小脸还惨白惨白的。 忽然门又被推开了,只见董嬷嬷和一个满脸精干衣着上乘的嬷嬷一起走了进来,笑嘻嘻地给王梓珊二人请了安,就去床上捣腾去了,等那嬷嬷发现白绸子上的暗红,笑得越发开怀。用带来的木盘托着就疾步走了出去。 丁香眼见那白绸上的暗红,正准备惊讶地尖叫,却被眼利地董嬷嬷一瞪给噎了气,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看向薛云阳,满载着委屈。 薛云阳哪里会去看她?只见他走到王梓珊的梳妆台前,取过一把她的梳子自顾自地梳起头来。人,还满是无奈地看了王梓珊一眼,却发现王梓珊根本没看他,只得暗自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 24绝色通房 二人收拾妥当来到主院正方大厅,天已然大亮了。刚一进门就听见薛太太尖锐刺耳带着刻薄味道的话传来。 “人家也是娶儿媳妇,我也是娶儿媳妇,人家的儿媳妇就规规矩矩的,早早儿起来服侍公婆,给公婆做饭了。我的倒好,睡到日上三竿了不说,还要公婆等她。当她是谁啊,有天大的面子不成?真是不孝的东西!”薛太太本能地厌恶着高门大户的儿媳妇。而儿媳妇进门了,也没法,可架不住她想把儿媳妇的气焰压下去,要不然,以后还指不定会怎么着呢。以至于王梓珊人刚进大厅,一连串的话就跟连珠炮似的轰将过来,都没给王梓珊开口的机会。 “姨妈,表嫂子到底是新人,这新婚燕尔的,规矩忘了些也是人之常情,姨妈就当多心疼儿媳妇些吧。”文儿站在薛太太身旁,一脸温柔地跟薛太太说道,嘴上虽然对着薛太太,可眼睛,却满是深情地看向薛云阳。发现薛云阳没看她一眼,又掉过去瞪了王梓珊一眼,眼底划过几丝暗芒。 王梓珊惊讶极了。这女人,昨天闹了那么大一场,让薛家面子丢个没边,今天她居然哄转了薛太太,还堂而皇之地作为亲属,接受她这新人的拜见。王梓珊没去计较这表妹恶狠狠的眼神,只觉得这薛太太太不可思议了,居然随着这表妹拿捏。 “想婆婆疼儿媳妇,也需要儿媳妇是个孝顺的才成,你瞧瞧她……”薛太太因着对王梓珊的厌恶,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正说着,忽然旁边的薛老爷嗙的一声,把手使劲地拍在桌子上。 “你有完没完?想当初,你新婚第二天起来洗手作羹汤服侍我娘亲了?还是,你半夜三更爬起来等着给我娘亲请安了?我薛家也没缺你吃缺你穿,当厨房的厨娘是摆设,需要主子亲手下厨不成?别一天有事没事的找茬,还让不让人过日子?”薛老爷本来还想着给这婆娘几分面子,少不得在新媳妇跟前让她一让。可……这女人……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嫁到你们薛家几十年,哪里做得不对了?不就是教导下新媳妇吗?她是我儿媳妇,难不成我还不能教训了,这是哪门子道理,你说啊,说啊!”薛太太怒了,越发愤恨王梓珊,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自己会一次次被老爷骂? “好了,闭嘴!老大家的,你母亲脑子有些毛病,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摆茶吧。”说着,懒得看薛太太一眼,自顾自地让薛忠上茶。 薛太太到底还是要尊重薛老爷,不敢跟薛老爷闹,就跟她外甥女一样,瞪王梓珊一眼,王梓珊是躺着也中枪。再一次确定,这婆婆跟她是无法和睦相处得了。她也没有当圣母额潜质,上赶着让薛太太体罚,或者,讨好她求得一家和睦。没去理睬,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跟薛云阳一起朝薛老爷跪下去,口道:“请父亲喝茶!” 薛老爷对这儿媳妇是极满意的,笑着接过来喝了,从薛忠那里接过一个盒子,递给王梓珊道:“这是我薛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都是交给薛家儿媳妇的,你好好保管,以后传给我孙儿媳妇大唐之带着系统的宋玉致。”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薛太太一脸惨白,不可思议地看向薛老爷,这个既然是交给薛家儿媳妇的,当初她嫁入薛家的时候,不是应该传给她吗?怎么现在竟然越过自己直接传给儿媳妇去?难不成,她嫁到薛家十多年,薛家都还不承认她是薛家媳妇?薛太太觉得自己的心快空了,浑身发冷得厉害,她婆婆和夫君……居然会这般对她,难不成,就嫌弃她身份不高吗? 王梓珊眼见这一对夫妇如此做派,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这薛家老爷到底是喜欢她当他儿媳妇还是讨厌呢?要不然,怎么一次次地给她拉仇恨值?难不成他就是想自己跟婆婆无法安生相处? 想是这般想,可到底还是双手从薛老爷手里接过那做工精致的盒子,转手递到白芷手里。 敬完薛老爷,二人膝下的垫子被丫头们移到薛太太跟前,再次跪下去。 这一次,不出王梓珊意料,薛太太半天没反应,人呆呆地,仿佛忘记王梓珊跪在她跟前双手高举,托着一杯热茶敬她一般。 “咳咳……”薛老爷一旁大力地咳着。 薛太太还是没半分动静。 就在王梓珊觉得自己的手快僵得废了的时候,一旁的薛云阳接过王梓珊手里的茶,冲薛太太说道:“母亲,珊儿敬你茶呢。你要是不喝珊儿的茶,儿子也只能一直跪着了。”薛云阳知道孕妇不能久跪,眼见着自家母亲又在那儿拧不清,没奈何地说道。 “啊,阳儿,你还跪着做什么,快快起来。”薛太太到底是心疼儿子的,上前拉薛云阳道。 “母亲说哪里话,儿子和儿子媳妇敬母亲茶呢,母亲都没喝完茶,儿子哪里敢起来?这不合规矩。”薛云阳只是想勾起薛太太心疼他的心思。 “罢了罢了,娶了媳妇就忘了娘。”薛太太心中再次给王梓珊记上一笔,到底在薛老爷和自家儿子的双重夹击下接过王梓珊的茶喝了。看到王梓珊递过来的,给她做的衣衫,嘴里挑剔了几句针线真差…… 充分展示了自己对新媳妇的不满。从身旁嬷嬷手里拿过一个盒子就丢给王梓珊,还特地往离王梓珊远的地方丢,王梓珊肚子里怀着娃,哪里愿意为了一个见面礼费力扑过去接?只见那盒子哐当摔在地上,打开,掉出一根银制的簪子来。 大厅里的众人顿时脸都不好看,尤其是薛老爷和薛云阳。 这成亲的喜事上,送银白的东西,是何道理?又不是丧礼。 薛太太就是想打王梓珊的脸,也不该连累儿子啊。这是他们两口子的婚礼,又不是王梓珊一个人的。更深一层,这是在打薛家的脸,显得薛家人没有半分体统。 “荒唐!你……你给我回屋抄五百遍《女戒》去,抄不完不准出门。”薛老爷真的怒了,他这夫人是越老越不着调啊。脑子都长猪脑袋身上去了不成?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薛太太再次不满地冲薛老爷吼道,同时,又瞪向王梓珊,都怪她。见薛老爷不理她,也没听薛老爷的话,自顾自冲自己奶嬷嬷道,“让她们进来吧。” 只见一对身量苗条,体态风sao的姑娘亭亭袅袅地走了进来,一个桃花眼,柳叶眉,樱桃小嘴纤腰若束,很是妩媚动人;一个杏眼蛾眉唇微厚肌肤赛雪,灵气逼人。二人都身着粉红色衣衫,羞羞答答地看了薛云阳一眼,饱含着深情与思念,这才跟薛老爷和薛太太请安。 这做派,直看得一旁的文儿姑娘心火大起,手指甲都快把手心抠出学来了,嘴唇,同样遭着罪,看向二人的眼神,仿佛恨不得生吃了人家似的网游之祸水三千。 薛老爷还有些糊涂,这都是谁啊。 薛云阳拉着王梓珊起身做在下手的椅子上,却已经黑透了一张俊脸。张口就道:“母亲,儿子不是让您把她们都打发了吗?她们怎么来了京里?”这两人颜色都是一等一的好,人瞧着也很是温柔体贴。可就是她们在他后院搅得风生水起,上辈子他跟夫人的第一个孩子流产,就有她们二人的手笔。以至于,他看了这俩个就起气,再也想不起二人曾经的软玉温香。 薛云阳这般吼着,那二人听见,顿时脸色大变,本来跪着的身子,没起身就往薛云阳这边扑将过来,脑袋扣地,扒地上痛哭流涕地冲薛云阳道:“大爷,奴婢二人的身子已经是大爷的了,大爷这是要打发奴婢二人往哪里去?奴婢身是大爷的人,死是大爷的鬼了。求大爷莫要抛弃奴婢们。” 另一人却对王梓珊哭诉道:“大奶奶,奴婢们会好好服侍大奶奶的,求大奶奶劝劝大爷,莫要撵了奴婢们啊,大奶奶您是那么的心慈仁善通情达理,您就劝劝大爷吧,奴婢二人只盼着做牛做马服侍大爷跟大奶奶,一定对大爷大奶奶忠心耿耿的。”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冲王梓珊薛云阳二人哭诉,吵得人心烦意乱。 薛云阳更是对自己的母亲无语了,他都让她打发二人了的啊。母亲初来京城的时候,也没带这二人来,怎么忽然,二人就出现在眼前了?母亲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打他的脸很好玩吗? 薛云阳哪里晓得?二十几天前薛云阳去过大礼的时候,那般精心地准备聘礼,还亲自跑去关外打大雁,差点儿都回不来了。如此种种,都让她觉得自己儿子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了。本来听说儿子让她打发通房丫头,她就觉得不应该,想着等儿子南回,直接跟他说不准。没成想会上京来。而到了京城,见了儿子各种做派,心里暗怕儿媳妇把儿子的心勾走了,有了媳妇忘了脸。这才赶紧打发人快马加鞭去南边那这两个绝色通房接到京里来。 “好了,你们两个都起来。阳儿啊,这两个都是母亲送给你的,你也都要了她们的身子了。如此,就抬做姨娘吧,咱们家只有进人的,哪有打发人出去的道理?阳儿媳妇,你不会不同意吧!”薛太太说着就把矛头对准王梓珊。 作者有话要说:  编辑大人通知,后天v文,所以,这是v文前最后一更,明天得存稿,就不更了,再次,对亲亲们说一声抱歉。今天本来打算修文的,现在也只有推明天了。 值此七夕之际,送上小品一道,祝亲亲们七夕快乐! 牛大郎:娘啊娘,我们也想你啊,为什么七夕就没有我们的存在。 牛二妹:娘啊娘,我和哥哥天天都盼着能见到您,可您为何眼里只有爹爹,容不下我和哥哥? 牛大郎:妹妹,爹爹今年再挑着担子托咱们去鹊桥,咱们就不去了吧,就是不累,也架不住无趣啊,大家都忘记了我们,看不到我们,太悲催了。 牛二妹:是啊哥哥,爹爹眼里只有娘亲,娘亲眼里也只有爹爹,咱们还不如窝家里睡大觉呢。 牛大郎:妹妹,你还睡啊,都快成肥猪了,现在天儿这般热,你睡得着吗? 牛二妹:哥哥,不是我胖,是你太挑食好不,天热怕什么,咱们水底戳麻将去,既安静又凉快。 牛大郎:成,反正鹊桥会只是织女娘亲和牛郎爹爹的事。快点儿吧,哪吒他们三缺一,咱们比比谁快谁上场。 织女:夫君,咱们是不是少过点儿二人世界,儿子女儿都快学坏了。 牛郎:娘子,没事,回头为夫锤他们一顿就听话了,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为夫,来娘子,咱们亲一个。 ------------ 25第24章 王梓珊只定定地看向薛太太,凭着她近四十年侵淫中医的经验,先辈更有人曾经是前清御医,清楚很多秘药,很多门道。就算后来转行管理起老公的公司来,可几十年学的东西经历过得东西,能凭空就没了不成?中医,说来已经植入她的骨髓了的,两三岁就开始背诵《医学三字经》,后来一直从事中医行业,当起中医师,见天儿跟病人和中药打交道。也关注过一段时间的西医,不过没深入罢了。 昨天她就觉得这表姑娘身上的味道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可昨天人多事杂,乱纷纷的都揉在一堆了,她也时间花精力去思考这些。 然而,她刚刚给薛太太,她的好婆婆敬茶的时候,总算知道为何会觉得表姑娘身上的味道不对了。那味道显然不是女儿家家用的脂粉的味道,普通人也辨别不出来,就是一般的中医师,没有留意过,也分辨不太出来,她却因为兴趣,研究过,一闻即知。 薛太太身上,分明有服用过寒食散后的甜腻味道,还有淡淡的酒味,因为寒食散,需要酒来发散药力。而表姑娘,身上只有隐约的寒食散的味道,寒食散又称五石散,散剂里包含有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其中,石硫磺的味道最为浓烈,而赤石脂带有淡淡的粘土气息。通过这些,能分辨五石散的。 只是,她找过史书来看,前朝因为贵族,甚至倒数第二代皇帝都喜好服食寒食散,那皇帝最后还因为服食寒食散后,饮用了冷酒,未曾散发出寒食散的药力来不及医治身亡,寒食散就被新上任的前朝末代皇帝列为禁药。 上朝皇帝立国后,知道寒食散是能让人上瘾的药物,可这药物却能毁人身体以致精神,甚至致人死地,同样被列为禁药。以至于现在的有些普通大夫,都弄不清寒食散的气味吧。作为禁药,他们是不敢碰的。 她就不明白了,这明晃晃的禁药,为何会流入表姑娘手里超级兵王最新章节。这,太不寻常了些。尤其薛太太这炮仗似的性子,只怕是本来的三分气却被药力激发出了十分,甚至十二分来。原来,表姑娘就是通过这个拿捏心疼自己的好姨妈的啊! 想到这里,王梓珊意味深长地看了文儿姑娘一眼。那一眼,直让文儿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心串起。 薛太太被王梓珊直勾勾地盯着好半晌,却没见她有半分反应,只弄得她浑身发凉,头皮发麻。随后,看到王梓珊都不看她,直接看她外甥女去了。 又是一阵不高兴:“阳儿媳妇,磨叽什么呢?你这当人家儿媳妇的,不是应该端庄宽厚大方,怎么能容不得妾侍?你王家是怎么教导你的……” “娘亲,你到底想怎么样?孩儿昨儿个刚刚新婚。”薛云阳忍无可忍,他不明白,以前明明温柔可亲的娘亲,怎的就慢慢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了。 薛老爷自从薛太太把儿子的两通房喊进来,头就扭到一边去了。儿媳妇,他还能见见,儿子的房里人,他一个当长辈的,哪里能盯着人家直瞧?心里又给自家夫人记上一笔,夫人是越来越拧不清了。 直到儿子那两个通房胡搅蛮缠的哭闹,他正常发威让薛忠撵她们出去,夫人却把矛头直指新媳妇。 薛老爷存着想看看儿媳妇到底会如何处理得念头,忍下来没出声。可没想到儿媳妇还没支应呢,儿子先扛不住了。 薛老爷不知道儿子被儿媳妇拿捏住,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到底还是觉得夫人这般做派太打王家的脸面,尤其儿子昨儿刚新婚,三朝回门都还没过呢,夫人就想往儿子房里伸手了,这是哪门子道理。尤其,这妾侍通房,不是该拜见完他们二老,回他们两口子房里的时候,再接见吗?这婆婆这般明晃晃的把妾侍通房叫跟前来,在新婚第二天开口跟新媳妇说要抬举通房,这真不是大户人家的做派,生生丢了分子了。 当然,他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岳母跟前可是夸下海口,说要跟儿媳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是知道,指不定也就由着自家夫人拿捏儿媳妇去了。 “阳儿,你这是说什么?娘亲可都是为了你啊!”薛太太伤心了,她觉得自己的丈夫越来越厌恶自己,而儿子,居然也开始不听话了。尤其大儿子,是薛家以后的当家人,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啊,这,怎么可以?想到这里,又瞪向王梓珊,都怪她。 却被王梓珊那凉凉的,看死人似的眼神冻得浑身一僵,立马叫嚣道:“阳儿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吱一声会死人吗?跟个木头似的矗那儿干嘛?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们大奶奶斟茶?” 没把过脉,她分不清薛太太的寒食散到底服用过多久,不过,冲薛太太这面色,架势,只怕日头不会短就是了。她拿不清是袖手旁观还是把实情跟薛云阳说一下。只是,如果跟薛云阳说了,她又怎么跟薛云阳解释自己是如何晓得薛太太服用过寒食散的?她可是闺质弱女,连识字都是刚刚起步的,还能懂医术?中医博大精深,可不是不识字的姑娘就能闹明白的。跟少数民族代代相传的医术区别很大。 正想着,却见薛太太步步紧逼,甚至想筑成事实,这妾侍没给正室斟茶,是不被承认的。于是,心头又是一阵火起,罢了,由着你死活。就是救活了你,你还是一副看不惯我的模样,这般天天找茬的架势,日后我还用过日子吗?真不是她狠心,没有医者仁心。眼下的她,刚大字识了几个,还不是个医者。 娇声一笑:“瞧太太急得。本想着回金陵后在见妹妹们呢,没曾想,太太您怕梓珊初来乍到,一时间不适应,倒是招了两个妹妹来陪伴梓珊,太太这般疼宠梓珊,梓珊回门的时候,一定跟父亲母亲好好说说,太太最是疼爱梓珊不过了,梓珊以后再薛家的日子,一定是舒舒坦坦半点不用cao心的,让他们千万别在担心梓珊一个新嫁娘,出什么错,当不好人家儿媳妇。瞧瞧,太太这都给梓珊找来知晓薛家上上下下的事儿的老师来了呢!梓珊多谢太太疼宠梓珊。” 王梓珊这厢婆婆也不喊,娘亲也不叫,直接一句太太了事官场桃花运最新章节。更是儿媳妇也不自称,喊起自己的闺名来。显见的,就是生分了。 这还不止,话里话外都是太太疼爱她,还说要好好给自家爹娘说道。直听得一旁的薛老爷头皮发麻,他就知道这儿媳妇是个能耐的,不该这般有着夫人行事,试探儿媳妇的能耐才是。 “行了夫人,阳儿和阳儿媳妇早早儿起来,只怕已经累坏了。你还这般唧唧歪歪的作甚?阳儿啊,你先领着你媳妇下去歇息吧。你二人昨儿累了一天,只怕现在都还没缓过气来。”尤其儿媳妇肚子里还有他的嫡长孙呢! 去,这薛老爷,这会儿想起自己还没出世的嫡长孙了?早干嘛去了呢! “是,父亲,如此儿子和媳妇就先行告退了。”说着,也不看专家娘亲一眼,扶着王梓珊就走人。 “回来……”薛太太哪里同意,这要叫着,却发现这家儿子暂时性失聪,根本听不见一般拉着那狐狸精就走人了。 又想起昨晚儿子吩咐的,在他们院子里弄个小厨房,还自行采买,更是心火大旺,脾气就冲着这家老爷发来:“老爷,您怎么可以这样?” “你说说我又怎样了?文儿,你先下去,薛忠,你把那两个丫头也拖下去关柴房,饿她们三天。”薛老爷心说,还好淼儿不再,要不然,都教坏她了。薛老爷哪里知道,这淼儿是知道今天文儿要搞怪,自己装病,不来认亲的。尤其,文儿的各种心思,还是她让丫头婆子挑拨的呢! “姨父……”文儿柔柔弱弱的喊了薛老爷一声,表明自己对薛太太的不放心,又好像想替薛太太说话,让薛老爷不要太过生气的样子。 这一做派,让薛老爷对文儿发不起火来,尤其这是夫人的外甥女,旁家别姓,他不好插手管束。 薛太太就更喜欢文儿了,心里满想着家里还是文儿最得她的心意。混不知自己的外甥女是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呢!各种做派,都快把她的名声败坏光了。 “文儿,你先下去吧。姨妈跟你姨父有事情要商量,没事儿的。”倒,薛太太你老人家会说话吗?什么叫做没事儿的?薛老爷是你丈夫,他是会打你啊,还是会杀你啊,你用得着这般说话? 一旁的薛老爷气的脸色发紫,由着文儿施施然出去了。 等一众奴才通通打发出去,薛老爷才冲薛太太发飙:“我说夫人,你脑子是进水了是不是?啊!你什么意思?阳儿的房里人,你招到京里来干嘛?还让人在今天认亲的时候露面,你是嫌薛家太过有脸面还是咋的?你当那王家人通通是死人是不是?王家姑娘就这般好做贱不成?你别忘了,咱们还在京里,王家姑娘这还没三朝回门,你就不怕王家姑娘回去王家哭诉一番,让王家来薛家闹?你当王家姑娘是傻子,由着你打杀是不是?”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这都是为了阳儿,为了咱们薛家啊!老爷,我还没说你呢,你那薛家媳妇一代代传下来的信物,越过我,直接交给阳儿媳妇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嫁到你薛家一二十年,给你薛家做牛做马生儿育女,你还不当我是薛家人不成?啊!”薛太太脑门充血,哪里去管什么有的没的,随心所yu地想说啥就说啥。 “那王家姑娘哪里还是什么王家姑娘?她都嫁到我薛家了,是我薛家的人,是我的儿媳妇,我这当婆婆的,教导她几句难道还不成吗?她就有这般精贵吗?儿子宝贝她不说,你还宝贝她。你这是看重那妖精,想爬灰是不?啊……老爷,你……敢打我?”薛太太说得正起劲,一个大耳光就扇将过来,直把多年来养尊处优胖墩墩的薛太太扇倒在地。一张老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还流下了一滴滴血。 爬灰?薛老爷听到这个词,脸都绿了。这女人当他是什么?他也就正眼瞧了瞧儿媳妇的长相,怎么到这女人眼里,就成了爬灰了?儿子的通房,他可是一眼都没瞧过得。合着,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se中饿鬼?王老爷出离愤怒了,哪里还会管薛太太的面子? ------------ 26第25章 “爷,礼物都打点妥当了,爷可要去亲自瞧瞧去?”招财经过白芷禀告,这才来到来到薛云阳跟前。 心说,以后只怕得好好讨好大奶奶身边的丫头了。瞧瞧,现在爷都歇在大奶奶房里,他们这些外男,都不敢直接进去。 瞧大爷这么紧着大奶奶回门的物件的模样,这大奶奶只怕被大爷疼到心坎上了。他讨好几把大奶奶的丫头,有事也好让她们给她在大奶奶跟前求个情不是?到时候大奶奶去大爷跟前说几句好话,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葵园书房里,薛云阳假模假样的拿着账本子在看,眼睛却时不时地瞅想自家夫人一眼,抱怨着那《本草纲目》就这般好看?这书也没出来几十年,也不是太有名,怎么夫人就看得这么起劲呢?这书有他好看吗?夫人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着紧着他呢? 瞅,我瞅,我再瞅,可薛云阳眼睛都快瞪斜了,愣是没让自家夫人的眼神从那书本子上转眼半分。 这会儿总觉得耳边有个东西在嗡嗡叫,扭头一看,发现招财在这里,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薛云阳觉得好突然。 招财相死的心都有了,心在哭泣啊!呜呜呜呜,他就这么没存在感吗?他也是个大活人好不!怎么在爷跟前站好一会儿了,爷愣是没看见他呢? 招财心里各种想法,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扯个笑脸冲自家主子道:“爷,奴才这也是刚到。奴才就是来问问您,大奶奶回门的礼已经准备好了,爷您可还要过过目?” 招财的做派,让站在王梓珊身边服侍她的白芷甩了个白眼,心道,这小子人真不踏实。这也为招财未来的追妻路铸下了重重障碍,追人追得那叫一个辛苦啊! “嗯,你办事,爷放心,爷就不去看了。”薛云阳轻声说道。 招财那个得意啊,看吧,他家也还是放心他办事的。没曾想薛云阳停了一会儿又来了一句:“你手里头有礼单没?拿来爷瞧瞧。” 招财那得意地笑顿时僵住,手脚倒是麻利地从话里掏出一叠礼单来,双手托着,递给薛云阳。低头的刹那,一个苦笑…… 薛云阳哪里还去管招财?拿起礼单细细看来,良久方才压低声音说道:“都还不错。” 招财刚松一口气,就听薛云阳接着说道:“嗯,这么着吧,你再把刚得的武夷大红袍给包上,岳父最喜欢喝茶,这个想来也是喜欢的官高一级。” 您老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事情吗?招财被薛云阳这么一吊气,晕了一下。听到武夷大红袍,还说想来王老爷是会喜欢的,真想抓着薛云阳锤一顿,这武夷大红袍是贡品好不!他们薛家也就占着皇商的名分,能弄到这茶,把其中稍微次一点的留下来自己喝。可就是稍微次一点的,在市面上那也是顶级货色,想买也买不到的那种。他家爷居然还说王老爷想来是会喜欢的。招财听了连说好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再接着听薛云阳说什么王太太会喜欢,让多包一点儿,什么王家大爷最喜欢,放进礼单里,什么王家二爷最喜欢,包上一份。连夫人的两个侄儿侄女都有份。招财算是见识自家爷对王家的看重了。这份看重,不知道是因为夫人还是因为王家,心里下定决定,总之,以后他怎么都不能得罪夫人就是。 咦,爷怎么就没提王家大姑娘一句? 正想着就听薛云阳道:“你再随便弄点什么,给王大姑娘吧。总不能让人说,咱们薛家没礼数不是?” 其实薛云阳就是想讨好岳父岳母和两个舅爷。其他人,附带罢了,因为单单他们几个有,看起来还是有些突兀。而那王梓珂,按着薛云阳的心思,哪里想给?可所有人都给了,单她一个抛开,指不定那女人会怎么记恨自家夫人呢!虽然不怕她记恨,可到底还是不能失了薛家的礼数,让薛家没面子。于是把问题抛给招财,随他看着办。 等招财离开,薛云阳把白芷也打发出去,自己来到王梓珊的软榻边,看着慵懒地躺在上面的王梓珊,目光又柔柔地扫过王梓珊的肚子,没去计较王梓珊这坐没坐相的样子,夫人肚子里可是有着娃的,他哪里不明白。 抽出王梓珊手里的《本草纲目》,说道:“夫人,可别躺着看书,仔细伤了眼睛。”眼见王梓珊淡淡的冲他一瞟,又笑着说道:“夫人如果想看书,为夫念给你听如何?” “夫君今儿不忙吗?”整么成天就窝家里呢?薛家没垮台吧。 “夫人,你可真不会心疼为夫。这是咱们新婚的第二天啊,夫人就想赶为夫出门去?为夫的心都快碎了。”薛云阳既然打定主意要和王梓珊好好过,也放得开得很。他本就不是官家出生,平日里接触的人,三教九流的都有,所以,行事也不会去拘泥什么。这厢做出一番西子捧心状。 那模样,叫王梓珊看着,只觉得这世界玄幻了吧,这男人,是古代男人?他,这是在跟她……撒娇?这个……这副做派,怎么不像是他这起子人能做得出来的呢?她虽然没细细学过心理学,可也翻过几本书,见得人更多。怎么看,都觉得这男人不像是会这般行事的人啊。 更无语的,她老公为人正派得很,薛云阳顶着她老公的容貌,做出这起子做派,怎么看,怎么诡异。 因为她看了,不会想到老公,反而会想到与老公有七八分相似的儿子身上的。 然而,薛云阳却是她老公啊! 你说,这事情诡异不! 王梓珊一副便秘的表情,跟被鱼刺给噎着了似的,不自在地咳了几下,这次冲薛云阳道:“夫君这是说哪里话!为夫只是以为夫君日理万机的……” “为夫就是再忙,也得陪陪夫人不是?更何况,咱们还在新婚。”薛云阳柔情款款地说着。 弄得王梓珊头皮发麻,这丫抽了吧。他们刚见过几面,相处了一夜好不,他会爱上她不成?这不科学! “夫人怎么喜欢上医术了?难不成夫人还想当大夫?就是要学医,那也该看看《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什么的,这《本草纲目》刚出来没多久的书,夫人看它作甚?”薛云阳继续说道,他就是找话题跟咱家夫人聊聊罢了。想起上辈子,他都没怎么跟夫人谈过心的吧篡命铜钱。见面不是冷脸就是吵架,这般想着,语气越发温和。 王梓珊那个无语啊,是呢,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是才刊行几十年,古代又不跟现在似的,知识爆炸的世代,一本书,各种推荐广告的附带而来。这《本草纲目》也就有些医家看过,流行范围并不是很广,以至于还未跟《黄帝内经》似的,成为经典。可她自己清楚,这个是经典中的经典啊! 扯了个笑脸冲薛云阳道:“妾身哪里是在学什么医?不过是没事儿看看这书上的图罢了。妾身大字都不识几个呢,还能自学了医术去?没事儿消遣消遣罢了。” “既如此,夫人就别看这个了,伤着眼睛为夫会心疼的。”薛云阳不是个不会哄女人的人,那些客户都能让他哄得一愣一愣的,房里的女人,还会搞不定不成?于是,那甜言蜜语是一句连着一句往外冒。直听得王梓珊白眼频翻,心里给薛云阳下了个风流浪子的界定。 要是薛云阳清楚王梓珊心里的想法,只怕哭的心都有了。 为了打断薛云阳嘴里绕花花似的各种话,王梓珊不得已,把话题扯到薛太太身上来。 早上她跟薛云阳从主院离开不久,就传出薛太太病了的消息,还说薛太太要好好养身子,不让大伙儿去打扰她的清净,就连文儿表妹想去薛太太那儿侍疾,都被薛老爷驳斥回去了。 而且,薛云阳那俩通房,直接被薛老爷让人拧去柴房,说是要饿她们几天,让她们学一学规矩。薛家作为金陵四大家族之一,可不是什么没规矩的人家,有着她们胡来。 如此雷厉风行的作风,倒是符合薛老爷的做派。只是,薛太太到底跟薛老爷说了什么?让薛老爷居然忍不下她,直接关禁闭了?说得好听生病了,养病。可哪个不晓得,这薛太太是被关禁闭了? 可当时薛老爷把所有奴才都撵出去了,就跟薛太太单独说话呢!他们是想闹明白都闹不明白。丁香那丫头是打听了半天也没得到半点消息。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关系。 要是王梓珊晓得薛太太无厘头地跟薛老爷说爬灰,只怕杀了薛太太的心都有了。她一个当儿媳妇的,认亲会上让公公看两眼咋的了?难不成,还希望院子里碰上了,都不晓得这人是自家公公或者儿媳妇?也没这规矩不是。 只能说,薛太太被寒食散的药力弄得脑子都转不开了。 是以,王梓珊一副忐忑不安地架势冲薛云阳道:“听闻太太她病了,夫君,您说,是不是……是不是妾身没有听太太的话,抬了两位妹妹,让太太气病了?妾身想着,怎么都不安。” 不管怎么说,男人总不会喜欢聪明绝顶的女人,在自家男人跟前,怎么都该示弱才是。尤其是婆婆和她之间,她一个当儿媳妇的,还能要了婆婆的强去? “夫君,要不,妾身去跟太太说,抬了两位妹妹吧。只是,妾身又怕太太见了妾身就生气。”得,她才不要去薛太太跟前受罪呢! 王梓珊一提到薛太太,薛云阳就冷脸了。他真的不明白,以前温柔细语的母亲哪里去了?就是这两三年吧,自家母亲是越来越掐尖要强,说话做事丝毫不留余地,让人想敬,都敬不起来。他不是没怀疑过母亲生病了或者怎么了,可请来的大夫,哪个不说母亲身子好好儿的? 最最奇怪的就是,母亲这两三年来,越来越疼爱文儿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昨天文儿那副做派,母亲居然一句没说,今儿个还亲亲密密地带着文儿出现在认亲会上。甚至有几分对文儿那丫头言听计从的味道。 只是,这些事情,他哪里又能跟别人说去?父亲现在越发不待见母亲,而弟弟身子骨向来不是太好,他也不想拿这个去烦弟弟,省得伤了弟弟的身子。至于新娶得夫人,虽然知道她跟上辈子不太一样,可就因为这不一样,对夫人的信任,也没太多。一切,还有待时日。 ------------ 27第26章 “太太,太太,来啦来啦!姑奶奶和姑爷一道来了,都进了大门了。”青竹晓得自家太太自从二姑娘成亲后就开始惦记着二姑娘回门的事儿,于是,打发小丫头门口候着,一见二姑娘跟二姑爷到门口就赶紧进来禀告。 小丫头为了讨当家太太身边第一人的好,那跑得事飞快。那边眼瞧着还有一截到门口,远远瞧见,她几熟了的,薛家的人模样,就往主院奔去。以至于那边刚停稳车下来,这边已经接到他们两口子回门的消息了。 守门的人眼见自家姑爷亲自扶着自家姑奶奶下车,脸上笑得就跟开了花儿一般。说到底王家还是太太在主持不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还得看太太的脸色行事。而太太最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们不捧着二姑娘,捧着谁去? 王家大管家站在门口,亲自迎接自家姑爷和姑奶奶。 眼见的王梓珊和薛云阳都下了马车,赶紧上前来,朝二人躬身行礼到:“奴才王义给二姑爷二姑奶奶请安!老爷太太和大爷二爷他们已经在屋里等了许久,总算把二姑爷和二姑奶奶给盼来了。” 王梓珊每次见到这大管家,嘴角都只有直抽搐的份儿,王义?忘义,这是说他会忘恩负义吗?这名字到底谁谁娶得啊!明明是个很不吉利的名字好不,怎么就没人往这方面想呢?简直让人无语啊! “义叔很不必如此,你是跟这爹爹的老人了。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受得起你的礼?”说着,带着薛云阳一起毕了过去。这古代最最让人讨厌的一点,就是礼多。幸亏她不是奴才,更不是最最低等的奴才,要不然,见了谁都得行礼。那可真会要了她的小命的,偶尔还会无厘头地想着,古代人是不是颈椎病的发病率很高啊!又或者很低,因为天天锻炼着…… “姑奶奶说哪里话,王义就是个奴才罢了,当不得姑奶奶这声义叔先天极武最新章节。”虽然嘴上这般说着,脸上却笑开了花,心里想着,二姑娘是越来越会为人了,这要搁以前,她可从来不会给他们这些当奴才的面子的。想来,经历了事,嫁了人成了家,人就长大了。 这般想着,其实王义对自家这位二姑娘还是没有恶感就是。相比起大姑娘对奴才非打即骂,二姑娘也就对他们这些奴才不太尊重就是了。当然除了他们这些老辈子,是老爷太太身边的,值得二姑娘尊重几分,其他的,的确也不需要二姑娘去尊重。 不过现在好了,二姑娘似乎懂事很多了呢! 王义一边笑着在前边引路,一边吩咐奴才把姑爷带来的礼物都往屋里送。以至于他们二人这一路后头跟着一堆奴才专门给他们抬东西。 王梓珊倒是不会娶介意薛云阳往王家抬东西的做派。这回门礼越重,就显得他薛家越在乎自己这个儿媳妇不是? 这可是长脸的事,她没必要去阻止。再说了,其实王家也不会去图薛家的这点礼啊。 主院正堂,王老爷和王太太二人高坐在主位上,王子胜和王子腾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做在右边。都在等着王梓珊二人的到来。 王太太那是一脸焦急,坐立不安的模样充分显示出,王太太对于女儿的疼爱。 王老爷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久经官场的他早就练就了一副面具,愣是让谁也瞧不出他的心思,当然,也要看是面对什么事情。 王子胜却是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翘起个二郎腿,很显然,他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的,嘴里还打着哈欠,双眼红肿,显示着昨夜又是一个风花雪月的良辰……,对于这家父亲三催四请的让人把他从新宠的被窝里叫起来这事儿是很不满意的。只是,这个又不能冲着父亲发气,而母亲……,继母,王子胜表示,他跟继母没太多交情,都没说过几句话。再说了,继母人也年轻,都没比他大几岁,他好意思跟继母见天儿照面? 王子腾却摆出一副冰山脸,整个人冷冷的,经过沙场的他,整个人透出一股凌厉的气质,一个眼刀都让人直发寒,看起来,甚至比王老爷还有威严。府里除了王老爷和王大姑娘,旁人都是怕他的,就是在家大哥和夫人,也都怕他。当然,王子腾不知道,王大姑娘其实也有几分怕他。只不过王大姑娘是顶着头皮硬上,要不然,她到哪里去找人给她撑腰去?还不是除了一个父亲就是两个哥哥,很显然,大哥不是能给她撑腰的人。她不顶着头皮上还能咋的?父亲百年之后,她在婆家不用过活了不成?王大姑娘心里头可是门儿清的。 这时候的王子腾对于即将到来的两人,也在心里头掂量着的。尤其这二姑爷,似乎比起第一次照面的时候伶俐太多,整个人滑不留手的,鬼得厉害。而二妹……,他回来问过自家夫人,可越听越觉得不太像夫人口中的她,王子腾对于这个二妹是更上心了。以至于此后,一直让人留意着二妹的动向,后来,偶尔还会拿一些事情跟这个二妹说道。这,让自己的未来,有了很大的变数。很多年后,每每回忆及此,都欣慰万分,总会想着,当初要不是这般,只怕,王家会在他手里倒掉的吧。 其实不是他不信任薛云阳,而是,王梓珊到底是他嫡亲妹妹,比起薛云阳更亲近一层,嫁出去的女儿,想在夫家过好,也得帮着娘家不是?这,是薛云阳比不得的,没这立场啊! “女儿/女婿给父亲母亲请安!妹妹/妹婿见过大哥二哥。”王梓珊二人一进大堂,赶紧见礼到。尤其对着王老爷王太太,那是直接跪下去的。 “快快起来,珊儿过来让为娘的瞧瞧,这几天过得可好?睡得可好?奴才们可都有好好侍候……”王太太拉过王梓珊,一说起来就是没完。 一旁的王老爷看不过去了,“好了,带着二丫头去你院子里吧,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和大丫头都还在你院子里等着见她们妹妹呢!女婿在这儿陪我们说话就成[综影视]女二号。” “是,老爷,妾身告退!”王太太等的就是这话,拉起王梓珊就走。没给薛云阳太多好脸色。 薛云阳哪里不晓得岳母大人的心思?他当初可是红口白牙地说只有夫人一人的,没成想,成亲当天,就冒出一个表妹,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出来闹场,再后来母亲还把远在金陵的通房给带京里来了。这些想必岳母都清楚明白了的。是以才这般不待见他。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啊!薛云阳觉得自己委屈大发了,上辈子他成亲的时候怎么就没这许多糟心事儿呢? 薛云阳不知道,这世上,有蝴蝶这一词,准确的说,是蝴蝶效应呢! 心思电转,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夫人眼都不瞧他一眼,就跟着岳母大人挥一挥衣袖走了,留下他对着岳父两个舅子,这三座大山。 其实,会修理他的也就王老爷一人罢了,他是心疼自家女儿。王子胜王子腾远远还够不到修理他的程度。不过嘛,事情也有变数。他们是不在乎王梓珊过得怎么样啦,可他们在乎王家脸面啊!二妹成亲当天的事情,可是打了王家的脸面的。王子腾还好点儿,人在军营里,摆出一张冷脸,没几个会去他跟前冲霉头。王子胜就不行了,他那帮子猪朋狗友,还不扯着他笑话?再有,本来他该窝暖暖的被窝的好不,因为这薛云阳,他整个人被从被窝里拽出来,睡眠不足的人是伤不起的,于是,所有的火气都冲薛云阳发。 他们也不干啥,只是酒席上拉着薛云阳死命的灌酒。这二人,一个是军营里混出来的爷儿们,那地儿从来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所以,酒量当然是不弱。一个呢,是见天儿吃喝嫖赌的人,每每都是被人从酒桌上抬回家的,算得上是泡酒缸里过日子的人,你说,这酒量又能差到哪里去? 于是乎,咱们刚陪妻子回门的薛云阳悲催了,三对一,还都是旗鼓相当的,他还能有赢的份儿不成? 这边厢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方罢,接着是觥筹交错,酒水与口水齐飞,不把人灌倒了,决不罢休。 那边厢王梓珊得日子也安生。 王梓珊这才刚随着王太太进了她的院子,远远儿的,就听见王梓珂那仿佛我很担心里的一叠声问候传来。 “哟,远远儿瞧着仿佛是母亲和妹妹过来,我这心,总算是落回心窝儿里了。妹妹啊,你不知道,姐姐我这些日子可为你担心坏了。你说,你就成个婚,怎么会生出这许多事情来呢?先是舅太太跑上门来,说妹妹跟她儿子私定终身,非要让咱们跟薛家退了这门亲,让你去给她当儿媳妇。你说说,郑家是什么人家,咱们王家是什么人家?咱们王家姑娘,如何能嫁到郑家那起子人家去?这就不说了,这成亲当日,居然还冒出一个表妹,直说妹夫跟她私定了终身,该娶她过门,她才该是薛家的当家奶奶。你说这好笑不好笑。咱们王家姑娘下嫁他薛家已经够丢分子的了,没成想,人家还瞧不起咱们王家。这就还罢了,怎么忽然关外又冒出一个有了妹夫孩子的女人?这算哪门子事情?他薛家当咱们王家是什么人家?有着他们摆布不成?回头姐姐一定跟父亲和哥哥们说,让他们给妹妹你做主,一定会替妹妹你讨个公道的。妹妹,你这两天日子不好过吧,瞧这小脸蛋儿瘦得啊,姐姐我都快心疼死了。”王梓珂迎上王梓珊母女二人,拉着王梓珊的手煽情地说着,一时义愤填膺,一时好似捧着王梓珊疼若珍宝,说道最后,直搂着王梓珊在哪里哭。 一通子话,只闹得王太太脸色铁青,王大嫂子一脸看好戏心情很好的模样,王二嫂子却微蹙着眉头,满是不高兴。 被王梓珂搂入怀里的王梓珊对于王梓珂的做派,早已习惯到麻木了。 这女人,一天不堵她几下,是过不了日子的。 她过得越糟糕,只怕这女人会越高兴吧。听听她都说些什么?好似在替她心疼,可话里话外,都是拿那些事来气她。要是真心疼她,会专门挑那些事来刺她? ------------ 28第27章 “瞧姐姐说的,哪里就有这许多事儿了?”王梓珊推开王梓珂,几步来到王太太身边,扶着王太太,好吧,其实是王太太暗中扶着她,有身孕的人,王太太还怕大丫头暗地里给自家闺女使绊子,误打误撞伤着闺女肚子里的外孙呢! 而王梓珊,只想离王梓珂这个瘟神远点儿,有她的地儿,准没好事。现在的她没法跟王梓珂较劲,其实,就是有,她也不屑。这王梓珂除了在在家人跟前横点儿,还能做个啥?要不是王老爷王二爷顾着她,家里谁会怕她啊! “舅妈那里本就是误会,妹妹守着官家小姐的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舅妈都没见过,又何曾跟表哥有什么收尾?”王梓珊轻描淡写地说着,“至于夫君的表妹子,姐姐你不晓得,大小就是个可怜人,父亲早早过世了不说,母亲还改嫁了。还是婆婆心善,接了人过来养着。只是,姐姐,这其中还有些不为外人晓得的内情,表妹她……”说道这里,欲言又止,好似难以启齿的模样,低着头不去看王梓珂的表情。 王梓珂这下子起劲了,这里头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妹妹快说,你那表妹如何了?”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对于看不得旁人比自己过得好,眼见着别人过得不如自己她越发高兴的女人,这八卦之火,是熊熊燃烧着的啊。 “既然姐姐这般关心我家夫君的表妹,妹妹也放肆一回,说道说道。那表妹外面瞧着,还是好的,只是……脑子不太好使了些。因着小时候父亲辞世,母亲改嫁的刺激,经常性的会做出一些让人莫名其妙哭笑不得的事儿来。可这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你说,表妹妹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咱们还能跟她计较这些个琐事不成?那还不打了咱们薛家的脸面?所以,家里头公公婆婆夫君小叔小姑都纵着表妹妹吞雷天尸最新章节。那日闹出那起子事情,还是表妹妹眼见着到处都是大红的眼色,以为这是在完过家家呢。小时候她刚到薛家的时候,相公跟小叔都陪表妹妹玩过这个,表妹妹她脑子闹不清事情。这不,以为夫君他又陪她玩过家家呢!你说,咱们心疼她都来不及了,还能怎么着她不成?这些个事,在薛家都是秘密,也是夫君怕我多心,悄悄私下里跟我说的。姐姐听了,也千万东边耳朵子进,西边耳朵子出,万莫让外人晓得了去。表妹妹她人已经够可怜了,还望姐姐您这向来都是菩萨心肠的越发怜惜几分。妹妹这事儿,也就在这里跟姐姐母亲和两位嫂嫂说道。”意思很明显,要是让外人晓得了,那就是你们传出去的。“母亲和两位嫂嫂想来都不是多话的人,当然,妹妹也没说姐姐是。只是,想让姐姐嘴上多留下神。” “至于关外来的那个姑娘,就更是没影儿的事了。姐姐不晓得,夫君跟我说,他这次去关外给妹妹打大雁……”说道这里,小脸蛋儿通红通红的,浑身上下冒着粉红泡泡,满满的都是羞色和不好意思,“在一个叫莽子沟的地方确实遇到了东北虎,夫君他虽然有些蛮力,可比起那凶残之极的猛虎,到底差了些。由着手下护着独自逃了出去,奈何身上受伤流血了,要不是被一个带有伤药的老猎人救了,只怕就……”拧着绢子揉了揉眼睛,“夫君他都没见过那女人呢,哪里就跟他有着首位了?哎,到底夫君心善,留着那人在北郊的院子好吃好喝的供着,总不能撵了出去惹得那未出世的孩子伤着不是?到底是一条人命啊!姐姐你说是不?” 说着,几人就已经走回大堂,扶着王太太在上手坐着,捡了右手首位的位置坐下,这才继续朝王梓珂说道:“妹妹要是早晓得,一定差人拦着夫君不让他去关外。你说,夫妻两口子过日子,跟成亲的时候有没有那大雁有甚关系?难不成没个大雁,日子就过不好了不成?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说着,仿佛又想起什么来,很是着急地跟王梓珂道:“姐姐,瞧妹妹这记性,一直惦记着呢,这会儿差点儿就忘了说了。姐姐别怪妹妹多心,妹妹也是为姐姐好。”说着,停了下来,想说不说的样子,逼得王梓珂都快抓狂了。 “妹妹有什么事赶紧说了就是,咱们姐妹,谁跟谁?姐姐且不明白妹妹的好?”啧啧,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也亏她好意思说出来。 这大堂上,王太太眼皮子都不抬一个,由着自家闺女应付这大丫头。她养着这丫头这么多年,还不晓得这丫头佛口蛇心面慈心恶的矫情性子?漂亮话那是一堆堆的,心里却满肚子坏水,背地里做出来的事,也让人不齿。 现在自家闺女忽然间长大了,也不需要自己替她挡在前面出头了。就让闺女跟大丫头对对阵,练练手吧。 其实,王太太除了拿娘家人没法子些,其他都还是好的。不过,因为是填房的关系,对于先头太太的两个哥儿,不太好拿捏,对那庶女又有些忌讳,连着两个哥儿的媳妇,也都亲近不起来。其实,她进门的时候,大爷都是订了亲快成亲的人了,二爷也年过七岁,被老爷养在外院。估计,就怕她这填房插手吧。 她想着自己以后也会有孩子,更不会下心去笼络两个小爷。 等到大奶奶进门,她却诞下闺女,可到底她还年轻,只想着自己还能生。 一年年过去,肚子丝毫未有动静,她急得直跳脚。私底下瞒着众人,去找了大夫瞧。可都瞧不出所以然来。这时候,再想回头去跟大爷二爷搞好关心,却没什么机会接触了。 王太太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只抓着王家的后宅,省得两个媳妇薄待了她们母女去。 可前几天听女儿说的那些话,才晓得自己是着了旁人的道。一时间又是气又是乐,到底又有了些盼头。只是心疼闺女被大丫头算计,在夫家日子难过。 哪里想到,闺女刚回来,大丫头又来找闺女的茬。真当自己是泥巴捏的人,由着她欺负自己的闺女?不过,想到现在的闺女也不是由着人欺负的对象,也就放手让闺女施为。 王家两个媳妇对于这家小姑却一致的刮目相看官道之权色撩人全文阅读。 乖乖,这才几天没见,她们那毫无陈府的小姑居然也变得能说会道,话里话外还都是机锋了?这份口才,只怕就是她们对上,也是说不过的。瞧瞧大姑子那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还满是高兴的架势。啧啧,看来她们以后要好好跟小姑来往了。心里这般想着,人却一旁看好戏的模样。尤其是老儿媳妇,对于这个大姑子那是恨得牙痒痒,能瞧大姑子的热闹,她只有高兴的份儿。 于是,王家几婆媳一致的看戏。 “那……妹妹可就说了哦!”王梓珊再一次吊起王梓珂的胃口。 “咱们姐妹哪里有这许多忌讳?妹妹何时开始跟姐姐生分起来了?有什么话,妹妹直说就是。”王梓珂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大人大量的包容你的模样。 看得一旁的王梓珊牙疼不已。 看着已经把人心劲全都提了起来,王梓珊这才变换了脸色,一本正经地跟王梓珂说着:“姐姐,不是妹妹在这儿乌鸦嘴。妹妹也是过来人,才会这么说的。”又停了停,端起盖碗茶,轻轻地用茶盖子撇了撇茶汤面上的茶叶末子,喝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好姐姐,你也让丫头婆子去贾家那边探探,看看贾家二爷,是不是打算亲自去给姐姐打大雁。要是真去,姐姐可千万让人劝着点儿,切莫跟我家夫君似的,伤着碰着可就不好了。这就罢了,要是没夫君这般好运……”死在外头可怎么办?这话王梓珊没说出来,可旁人哪里会看不明白的? 眼见着王梓珂脸色大变,王梓珊赶紧关心到:“姐姐,你脸色怎么忽然这般苍白?莫不是生病了?娘亲,咱们家也有熟识的大夫,赶紧请了来给姐姐瞧瞧。明年开春姐姐就是要成婚的人,要是伤着身子骨了,到时候可就不好了。”得,这话是咒王梓珂得病呢。 “妹妹,安心,姐姐没事。母亲,女儿还好着呢。只是,刚刚有些吓着了。妹妹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拿这个说事?你让姐姐哪什么见人?”王梓珂只能扮羞色,憋红一张脸,低头不让人看见她眼里的狠毒。 她这妹妹,是越来越不好拿捏了。这才几句话,就挤兑了她好几次。还拿打大雁说事,她是晓得贾家那老二是个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哪里能娶打什么大雁?只怕活这么大都没出过京城吧。还咒贾家老二死,这是想让她当望门寡不成?心思何其歹毒!她偏偏还不能说人家恶毒。人家都是让她拦着,莫要出了恶果。 自己连番攻陷,居然被这好妹妹几句话就轻易化解,王梓珂很是不甘心,从来都是让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妹妹,居然也能拿起枪杆子朝她开火了。这让她如何不气急!王梓珂一时也拿不定到底该如何对付王梓珊,只能低头不好意思状。 可她想熄火,一旁的嫂子却起兴了。 只见王大奶奶拧着绢子捂着嘴角轻笑道:“大妹妹,二妹妹她说得很是呢!要不要大嫂差人去给你打听打听,那贾家二爷可有去关外亲自给大妹妹打大雁的心思?要是那贾家二爷真的要去,大嫂我也好让你大哥赶紧过贾家去替妹妹劝劝。要知道,那贾家哥儿身子骨想来是没有二妹夫强,二妹夫好似练过几手过,徒手能敌得过几个人的呢!”王大奶奶这完全是接着王梓珊的东风,在拿王梓珂开刷好不。 王太太见王大奶奶这般说,也笑着加上一句:“老大媳妇这话说的很是,要真是如此,老大怎么都该去走一趟的。看着你们姑嫂这般相合,我这当娘的,真是高兴。”得,又是个添柴火的,就怕王梓珂的心火不够旺啊!要知道,当人丈夫的,愿意去给未过门的媳妇亲自打大雁,那是极其看重这未过门的媳妇呢!想来,贾家二爷就是有这心,也没这本事的啊。王太太再一次觉得,自家闺女这婚事,也没那么糟。 王梓珂僵着一张脸强笑着,勉强捡起几句话来跟自家继母和大嫂说几句,就捂着肚子说不适的溜茅厕跑路了。 这一趟,王梓珂可以说是歃血而归。心里对于自家母亲大嫂尤其是妹妹都恨上了。只想着怎么才能扳回一城。 ------------ 29第28章 “娘亲放心,女儿一切都很好的,你不也瞧见了,今儿夫君他很是宝贝女儿呢!”这天晚上,王梓珊跑到王太太这里,跟她抵足而眠。这古代,新嫁娘回门,还不让两口子住一个屋子的,新嫁娘大多是住原先的闺房,新姑爷,却往往被安置在客院,这个大抵过大年后,新年来妻子娘家拜年,才会给他们安置一个屋子。所以,王梓珊撇开自己的闺房,直接留在王太太这里了。 王家两个嫂子,知道人家母女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都十分知趣地在东拉西扯唠完嗑,并在太太屋里摆了晚膳冲冲吃了些就赶紧走了。 王太太等两个儿媳妇走后,才让青竹端来她院子里的小厨房专门给孕妇顿的补身子的汤,督促着王梓珊喝了汤放心。 自从王梓珊跟她说自己的吃食被人动手脚以后,王太太再也不吃大厨房送来的东西了。由着自己心腹亲自在小厨房做吃食吃,当然,为了不让旁人发现什么,大厨房的东西照旧送来,都让青竹她们几个随便动几口,然后打发给下面的粗使丫头嬷嬷们吃了。 她自己的屋子,除了心腹和王老爷,更是不让外人踏进一步。穿得衣裳啥的,也听着王梓珊的说法,见天儿让人洗的时候,用烧沸了的水煮一煮。屋子里更是不用熏香,不摆那些个华丽花哨的彩瓷,也就偶尔插几只新鲜的花儿。所有一切,十分精心。 而王老爷似乎知道自家夫人只怕会跟闺女好生谈话,所以早早打发了人来说他今晚歇在书房,把所有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王太太打发了青竹下去,今晚不让人值夜了。母女俩这才清净下来,有空窝被窝里说着悄悄话呢。 王太太劈头就问自家闺女再薛家到底过得如何好莱坞大亨[美娱+商战]。 “你这丫头,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娘亲信你才有鬼。你也别拿你糊弄大丫头的那些话来糊弄娘亲,娘亲哪里不知道你这丫头的心思?只怕就是想堵得大丫头没话说吧。唉,早知道她这般鬼,娘亲早些年就该弄死她,省得她老来给娘亲的宝贝添堵。”这话都是些气话,王太太头上有王老太太压着,哪里能随意打杀先头太太名下的嫡女了?只怕王梓珂在她手里出半点儿事,都会记在她头上呢。所以,王太太不仅不敢打杀了王梓珂,还得好好护着人家,不让人挑半点子理就是。 “娘亲,女儿跟大姐姐说的,也不全是浑话。您想想,难不成我就跟舅妈说的那样,与那小表哥有个什么首尾不成?还不都是舅妈揣着那恶毒的心思,在那里瞎编滥造的。薛家那边也跟咱们一样的。那夫君那表妹,夫君自己除了每日里给婆婆她老人家请安的时候,会见着几面,都没在旁的地方见过。您说,这般行事,又如何会跟那表妹有个什么瓜葛?到底是表妹心思深了些。知道自己除了有些个嫁妆傍身,再没旁的支撑自己,怕以后再婆家日子能过,就想着能留在薛家吧。说到底,还是过惯了薛家的富贵日子,怕嫁了个小门小户的,会受些罪罢了。薛家到底还是皇商之家,那富贵且是旁的人家比得上的?而薛家太太,我那好婆母还是她亲姨妈呢!自小养在婆婆跟前,还能不清楚婆婆的性子?尤其婆婆见她是自己外甥女,更是疼上几分,比之亲生女儿只怕也差不了多少。您说,如此种种,她又且不生了旁的心思?”王梓珊徐徐道来,心里想到那寒食散,分外的不安心。 这表妹心计虽然不深,只怕背后的人物,如果单是为了算计薛云阳,那还没什么,当她是吃素的,自己男人由着旁人算计?但如果是算计薛家,这就不是她一个新嫁入薛家的女人能控制的了。她新入门,薛家上下又有几个会轻易服气的?她就是跟人说表妹的背后有人,只怕也没人会信,说不定还得说她是妒忌,就怕薛云阳纳了表妹分了自己的宠。 而薛云阳那里,就更不能说了。不是所有男人都愿意自己的女人心思深,自己控制不住。在她不能确定薛云阳的性子以前,还是当个懵懂娇娇女好了。偶尔显显心气,闹闹脾气什么的。 王梓珊心里慢慢计划着未来,如何一步步在薛家站稳脚跟。其实,自从老公走后,她的日子,从来都是有计划的,慢慢的,也养成习惯了。不去计划未来的一年三年五年,她还会觉得心里不踏实。说来说去,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缺乏爱的人吧,王梓珊心里这般唾弃着自己。 “珊儿说的这些我哪有想不明白的道理?只是珊儿,娘亲听说那薛家表妹自小被养在薛家太太跟前,最是疼爱不过的了,就是薛家太太,也有让那薛云阳娶自家外甥女的心思。要是那般,珊儿以后的日子且不是有人不停的添堵?那薛家表妹,可是有你婆婆撑腰的,这样的话,珊儿以后的日子可如何能安生?”做母亲的,都会担心自己的女儿,王太太也同样,只要一想到有那表妹不停的添堵,她心里就为自家闺女着急。 “娘亲放心,女儿又岂是那起子随意让人摆布的?只怕,夫君那表妹,是配不得夫君的。”王梓珊笑得意味深长。她还是看得明白的,薛云阳根本就没把他那表妹放在心上,甚至,有时候看向他那表妹的眼神,透着自己看不懂的,莫名的幽暗,这其中,似乎还有旁人不知道的什么。她总觉得,薛云阳不喜欢他那表妹,甚至对她还带有几分厌恶或者说怨恨。好像因为她表妹,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这一点,让她尤为看不清。 至于说薛云阳不会娶那表妹,以来,本身薛云阳就厌恶那女人,你说,谁会吃多了,弄个讨厌的女人在身边膈应自己?再有,就是想娶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娶就是。听说,这表妹的嫁妆可是不少呢,她那娘亲当年的嫁妆,都留给了她,而她娘亲当年的陪嫁想必不少,要不然,自家薛家又如何会因为娶了自家婆婆就度过难关了?这是她跟薛云阳定亲后,王太太跟她说的一些薛家旧事。既然财产客观,那就更好办了,只要薛家敢让薛云阳娶,她就放出消息,说薛家当初养着外甥女,是为了贪图人家孤女的嫁妆,看薛家还有什么脸面去娶。 当然,就算这一记不成,还有旁的就是。总之,薛云阳现在是她的男人,尤其跟老公有着相似的面容,决不允许旁人染指就是。 “你呀你呀,还是这般傲气,娘亲都以为你改了很多了,没成想,哎,听娘亲的,男人最喜欢的还是温柔小意的女人,你跟薛家哥儿相处得时候,可千万莫要耍小女儿脾气,知不知道?还有啊,你那婆婆,不管你喜不喜欢她,一定要尊重她,尤其在薛家哥儿跟前,要给足了你婆婆的面子,就是受点儿气也没什么非典型情人。不管那薛家太太为人如何,只怕在薛家哥儿心里都是最好的。所以,千万莫要忤逆了你那婆婆,最好啊,能讨得她的欢心。”虽然这么说,王太太其实也明白,婆婆的欢心哪里是那么容易讨好的?她这辈子,不就没讨得婆婆的欢心?除非婆婆召唤,要不然,她去佛堂外边请安,婆婆都不会请她进去见一见的。心里明白,这是婆婆不待见她。 可闺女这刚出门啊,一切还是有转机的。 “娘亲,女儿都是晓得的。女儿是那般不尊重人的人嘛?女儿答应娘亲,就是婆婆再怎么刁难,女儿身受着就是。决不让夫君觉得自己不贤惠。”才怪了,那女人要是敢刁难,她绝对会让那女人尝一尝被丈夫和儿子同时厌弃的滋味。以她的观察,她那公公似乎就不怎么喜欢婆婆的,尤其自己知道婆婆长期服食寒食散,成了喜怒不定,对谁都是敢发脾气的。又且会忌讳对方是自己丈夫还是儿子?她几乎可以肯定,公公只怕被婆婆堵过不少回心了呢! “罢了,这些你晓得就成了。”王太太哪里不明白,自家闺女这是想跟婆婆对着干的意思?只是,她闺女的性子她还是清楚几分的,吃几次排头就会学乖了,要不然,自己怎么劝她都不会理。王太太哪里晓得,自家闺女的芯子早就换了。现在的王梓珊,从不打没把握没准备的仗,就是不利也会让他变得有利。 “珊儿,那关外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家哥儿跟你说没?”王太太其实很不明白,为啥旁人嫁女儿都顺顺利利的,她嫁个女儿却要一波三折。居然能一下子冒出这许多姑娘来。 “这个女儿倒是可以肯定,那女人肚子里的娃,绝不是夫君的种。”凭这几天的相处,她可以肯定,薛云阳绝不是那起子拧不清的人。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婚了,且会再去跟旁的女人说自己会八抬大轿的迎娶那女人回去?她这夫君,心思深沉着呢,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看不透,总觉得他身上有些奇怪的东西。 “哎,你让娘亲怎么说你是好?你这刚嫁过去的人,哪里就能这般肯定?莫不是那薛家哥儿骗你的吧。只是,这事还真不好处理。你说,如果那孩子真是薛家哥儿的,你还不是得认?怎么说都是薛家的种,还能流落在外?尤其,如果那女人生个儿子的话。真是恼火,你说,薛家哥儿到底办的什么事嘛。”这边还传着他欣喜新媳妇,跑关外去给未婚妻打猎,是夫妻情深,那边转头就有人挺个肚子上门,说是薛家的种。真真让人没话说,要不是在这样,大丫头也不会专门跑来揪着这个跟闺女说事。 “……”王梓珊已经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焦急的母亲的了。难不成她还能跟王太太说,凭的,是她几十年识人的阅历?这种话鬼都不信。就连王太太自己,也没见过几个外男的啊,她还能信自己养在深闺的女儿的眼力? 想了想,当王梓珊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青竹忽然在门外焦急的说着:“太太,二姑奶奶,赶紧醒醒,听雨轩那边出事了,说是……,说是咱们姑爷他睡了大爷的……房里人。”青竹断断续续,难以启齿。 “什么!竖子好生无理!”王太太一听,整个人跟弹簧似的坐了起来,眼里冒着火光。 而没太大反应的王梓珊算是明白了王梓珂离开的时候,那起子高深莫测的眼神。合着今天自己和大嫂挤兑了她,她想从这里找回面子让他们吃排头?王梓珊几乎可以确定这事情就是王梓珂那女人弄出来的。 只是,薛云阳,难道,你真的会让我失望吗?这般轻易让人算计,似乎不太像你。 王太太眼见她衣服都穿好了,王梓珊还躺着没动静,大急起来,“珊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起来啊,都出这么大的乱子了,你怎么还静得下来?”没去等王梓珊说什么,轻手轻脚却极为利索地拉了王梓珊起来,亲自给她穿起衣服,又披了个暖烘烘的大氅,扶着王梓珊就走。 ------------ 30第29章 王太太跟王梓珊到听雨轩的时候,听雨轩已经全是人,里里外外,奴才主子的围成一堆,都站在王家二姑爷,她亲亲夫君今晚就寝的屋子外头。就连还是姑娘家的大姑娘都带着她那心腹嬷嬷,顾嬷嬷跑来了。不过人站得稍微远些,没有往里层钻。一双妙目还机灵地四处打量着,眼见王太太跟王梓珊二人一来,就围了过来,那模样,瞧着就满是忐忑和忧心不忍似的。 站在王梓珊跟前,张了几次口,最终还是忧心忡忡地冲王梓珊说道:“妹妹,你就看开点儿吧,姐姐想着,妹夫他指不定也不是故意的。妹妹你千万不要跟妹夫怄气,放宽心才好,过日子嘛,哪里就没个揪心的时候?可这些小结,也是能解开的。” “咦,姐姐晓得这儿发生了什么事?”这姑娘还是未嫁之身吧,男人女人艰难的密事,她也能清楚?今儿晚上,王家人谁都可以来,偏就她不能来好不?可这姑娘为了看热闹,生生忘了自己的身份。“妹妹只是听说听雨轩似乎出了乱子,这才来一下。姐姐怎么就知道是夫君他做了什么事儿了?还让妹妹看开些,姐姐晓得屋子里发生的是什么事儿?哎哟哟,这……”说着,拧着帕子捂着脸,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梓珂。姑娘啊,你还没出嫁呢,怎么晓得屋子里传来的暧昧声音是男女在做那事儿? 王太太一脸铁青,这大丫头的话,同样是在打她这当家夫人的脸面。“还不回去?这客院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儿?你这模样,传出去,我王家姑娘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你二哥哥的闺女虽然才一岁,可若是因为你坏了王家姑娘的名声,生生毁了你侄女儿的前程,仔细你二哥哥都不饶你!顾嬷嬷,我王家请你当姑娘的教养嬷嬷,你,就是这般教导姑娘的?姑娘不懂事,不知道这地方来不得,你一个几十岁的嬷嬷也不懂事不成?你这般做派,只怕我王家以后再也用不起你了。” “母亲说得很是!大妹妹,平日里二嫂子想你是未嫁之身,咱们王家姑娘虽然都识字不多,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也都是好的。总想着大妹妹你是大家闺秀,有教养嬷嬷贴身教导,也就不需要我们这些当嫂子的再费这个心来调/教。哪曾想,有些事情,却不是嫂子想的那样。这地儿,真不是大妹妹你一个未嫁的姑娘能来的地方,大妹妹你赶紧回去吧,要不然伤了我王家姑娘的体面,就不要怪做嫂子的对不起大妹妹你了。”该死的,其实一听说二妹夫又被算计了,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妹妹的手段。扶着自己的丫头过来,就听到母亲在教训大妹妹的那些话,母亲说的那些,都说道她心底里去了,她的宝贝女儿以后还要出嫁呢暴王囚妃!难不成,随着大妹妹王家姑娘的名声,以后她女儿在京里立不了足,只能外家她省,然后她一辈子就再也见不着女儿了?王史氏想到大妹妹的各种做派,是越想越气!大妹妹还真以为世上的墙都是不透风的了? 似她这大妹妹心性之狠毒的人,她长那么大也没接触过几个。当然,其中她那好堂姑姑也算一个吧,嘴上说着,把你捧得跟什么似的,背地里指不定恨不得你死呢。要不是你有点儿用,人家搭都不搭理你。 她冷眼旁观这许多年,真不明白二妹妹到底哪里就惹了大妹妹不快了。怎么一出出的,都往二妹妹身上算计去?有些母亲想来是知道的,更多的,母亲都不知道呢!二妹妹平日里也少有出门交际,其实也不是她不去,而是母亲本来就是小官家出身,当的又是填房,自己在王家交际的圈子里,就是个不尴不尬的处境。想来,怕自己的闺女跟着出去,也是受罪的吧。大多拘着二妹妹在家。 大妹妹却不一样,发到王家的帖子,有哪个大妹妹晓得了不去的?尤其做得过分的,是四处败坏二妹妹的名声。在京里姑娘圈子里,哪个不晓得王家二姑娘是个单蠢幼稚没脑子的人?这些还都是她娘家那边传过来的话。认为两家有来往,她们倒是晓得自家二妹妹不过性子单纯些活泼些罢了。说给她听只是让她小心大妹妹。 尤其秋天那出算计二妹妹贾家婚事的事,更是让她对大妹妹的心性有个全新的认识。没曾想,大妹妹还是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折手段的人啊。这种人嫁出去,只怕不仅不给娘家帮忙,指不定还会为了些有的没的使劲算计娘家吧。 就今天,二妹妹不过挤兑了大妹妹几句话,大妹妹居然又设计了这一出,这般睚眦必报的性子,真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尤其自己之前又跟她撕破了脸,只怕大妹妹正想着怎么算计自己吧? 王史氏自此以后,对于王梓珂的防范又提高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更是竭尽所能地在王子腾耳边给这大妹妹上眼药水。以至于以后王梓珂妹妹想找王子腾替她做什么的时候,王子腾最先想到的,都是在家夫人说的那些听起来是是而非的话。 “哟,二弟妹从来都是做老好人,平日里跟大妹妹不是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吗?今儿怎么忽然板起脸子教训气大妹妹来了?真真是少见的很啦。”王大奶奶扶着自己的大丫头款款走了进来,王大奶奶说来模样长得也是极为艳丽的,身量高挑,身材丰满,瞧着就是个尤物模样,要不然,也生不出王熙凤那般的绝色不是?只是一点,没嫁个好男人。 王子胜那混账模样,比起贾琏,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吧。王大奶奶从来也是个容不得人的,奈何娘家败落,她想在夫家挺起腰杆,可也挺不多直。尤其丈夫是个没脸没皮吃喝嫖赌的纨绔,她就更在王家立不起来了。女人想过得好靠啥?早年不就是靠的娘家和丈夫,晚年靠儿子吗?她现在儿子才几岁,娘家和丈夫却一个都不给她长脸,你说,她在王家的地位何其尴尬?哪个不晓得,王家以后要长久的撑下去,还得靠王家二爷?也因此,她不得不耐着性子,给自家弟妹一些脸色。 可是,能看二弟妹笑话的时候本就不多,现在不笑笑,哪里去找机会哟,于是,风凉话没把嘴的顺口就往外冒。她是真看不惯二弟妹长袖善舞的性子,处处都不得罪人的模样,整个人好像没脾气似的,衬得她多刁蛮一般。 “给大嫂请安!这么晚了,大嫂怎么也跑来了?大嫂只打发就婆子过来瞧瞧就成,何必亲自来呢!”妯娌本来就不好相处,因着各种利益,处起来更难几分,所以王史氏习惯性地让着自家嫂子。反正她是史家姑娘,丈夫又能耐,王家下人也不敢给她脸色看。尤其,她还没生个儿子出来,在王家,比起大嫂来,本来就差一截。 “见过母亲!瞧弟妹这话说的,母亲都亲自来了,咱们当人儿媳妇的,还能在被窝里窝着?二姑奶奶快别多礼了。真不知这事……”王大奶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心里清楚,只怕这二妹夫又是被人算计了,这算计他的,只怕还是大妹妹呢!想着,又把眼睛往站那儿没走,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大妹妹来。 只是,那委屈的眼神,怎么冲着二弟去? 瞧二弟一脸发紫的站在二妹夫房门口,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的模样,见她们几个来了,这才过来给母亲请安毒霸星海最新章节。 “儿子见过母亲!见过大嫂!”王子腾收拾了自己的脸色,浑身带着冷厉的来到王太太跟前。王梓珊王梓珂和王史氏也赶紧给王子腾见礼。 礼罢王子腾又才说道:“今儿这事,儿子没让人通知父亲,想着父亲明儿还要早朝,现在夜已深了,怕耽误父亲公务。”早上一个个都得打起百倍的精神,要不然,在皇帝跟前出了什么岔子就完蛋了。 “二爷做得很对!正该如此。好了,来两个人,去给我把门撞开,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谁在我王家胡来。”王太太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是捏着一把汗,他那女婿,怎么每次来王家都不安生呢? 一边让人撞门,一遍想着,如果真的是她那女婿,她到底该怎么办。女儿嫁都嫁过去了,肚子里还揣着女婿的种,她总不能让女儿跟女婿和离吧。 可只要一想到屋子里的人是女婿跟大爷的房里人,王太太的脸有些扭曲。今天这设计这乱子的人,够狠毒的。她这是要让女婿跟王家闹个没脸啊,尤其如果女婿真在王家丢了面子,回头还会对自家女儿好?只怕一见到女儿,就会想起自己在王家被人算计的事儿。把气,通通往女儿身上发。甚至以后都不去见女儿了呢? 这人,是想毁了女儿的一辈子啊!更让王家跟薛家闹僵闹崩,这起子损害王家利益来图自己一时之快的心思,又是何其自私! 王太太扶着王梓珊站在一边等着撞门的结果,抓着王梓珊的手,都把王梓珊给捏疼了。王梓珊忽然心里觉得十分熨帖,对王太太又更是亲近了一层,想来,也只有这番母爱是最最无私的吧。上辈子她妈妈走得早,爸爸再婚有了后娘,对于母爱,她就再没企盼过。没成想到了异世,年轻一把的她还能重温母爱。 王梓珊用另外一只没被王太太抓着的手拍了拍王太太,心说,她都不担心,您也别太担心了。日子嘛,怎么都是要过得。大不了,她以后就养着儿子就是。她都单身那么多年了,还离不得男人了不成? 王梓珊的注意力被王太太分去,没看见王子腾看向王梓珂那幽深的目光。王子腾觉得,王家这许多年还算平静,怎么现在才过久的时间,就闹了一出又一出?上一次的乱子他没在家,可这一次……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眼前这乖巧的大妹妹所为?他真的不太敢相信。 所有人都等着看屋里的状况的时候,一间东厢房的门忽然打开了。 只见薛云阳踱着步子打着哈欠,眼里还喊着打哈欠的泪,身上就穿了白色中衣,在各式灯笼火把的照耀下还显得有些皱巴巴的,头发更是不受发带的束缚,掉得七零八落,正随风飞舞着。就这么愣愣地站在房门口,看向院子里的众人,诧异无比的说道:“呀,我说怎么吵吵闹闹的呢,原来忽然来了这许多人啊!母亲,二哥,大嫂,二嫂,大姐姐,夫人,为何你们都在啊?哦,云阳见过母亲,大嫂,二哥!”好似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该见礼一般。 正说着,王梓珂忽然用她那高八度的尖锐女声叫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院子里绝大多数人共同的心声。都说屋里那个是二姑爷呢,现在二姑爷就在东厢,那屋里的那个……会是谁?而那个女的,还会是大爷的房里人吗? 可不管是谁,王梓珂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这一把,她似乎又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而稍微机灵点儿的,脑子一转,就会想到,屋子里的,只怕是大爷和他的房里人嘛,就这个有何看头?还闹这么大动静,真是…… 可事情似乎往往又会在人理所当然的时候,出人意表。 ------------ 31第30章 “邱嬷嬷,你带大姑娘先回去吧。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了,大姑娘也是快出嫁的人,好好儿个在屋子里绣嫁妆吧。给公公婆婆的东西,可都要大姑娘你亲自绣的。听下头的丫头们说,大姑娘都还没绣多少呢!大姑娘为了自己的婚事,也该忙起来才是。”忙了,才不会成天搞东搞西的,王太太现在是下狠心了,才不去管什么填房后母这些个有的没的。再让她多搅和几出,自己这王家太太也就不用继续当下去了。 “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凭什么这样?”王梓珂不乐意了,这是明晃晃的禁足,活脱脱的打脸,她这不是让王家上下都看笑话了吗?她可是王家大姑娘,以后可是要嫁到公侯之家,贾家去的。说是绣嫁妆,还不是说得好听?谁不知道她这是被禁足了? “呵呵,大姑娘说笑的吧。我如何就不能这样了?凭什么?当然凭的是我是你的母亲啊。”王太太觉得,今晚这大丫头是不是被刺激了,脑子转不过来了?不想再看她,索性冲邱嬷嬷点了个头,邱嬷嬷带着俩身强体壮腰圆臂粗的嬷嬷强行把大姑娘拉走。 王梓珂哪里会同意,想起自家二哥,赶紧朝他叫道:“二哥哥,快救救我,快跟母亲说说,她不能这样的。” 王子腾一时无语,忽然觉得大妹妹这起子做派,让人好没意思啊!救她?难不成母亲会杀了她,居然说让她救她。王子腾真的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事情还没有最终确定是谁在捣鬼,他也不能做什么。只是,大妹妹未嫁之身的确不便停留在此的啊。王子腾不想去管王梓珂了,扭过头当没看见。 王梓珂小机灵还是有的,知道大嫂二嫂二妹妹都不会下心去帮她说话,直接调转枪口冲王太太道:“母亲,父亲要是知道你这般对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要是因为我,而闹得父亲母亲不合,女的罪过可就大了。母亲,就算看在平日里我这么孝顺的份儿上,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王太太觉得,她这是在听天方夜谭啊! 大丫头平日里很孝顺她吗?她怎么不知道?早晚请安坐坐就走了,这也叫孝顺?没亲手给她做过饭,炖过汤,也没亲自给她缝制几件衣裳,做过几个荷包抹额,几双鞋子,更没给她揉揉脑袋,捏捏肩膀,锤锤腰,生病了也没给她端茶递水寻医问药,衣不解带的服侍,大丫头到底觉得她哪里孝顺过自己?这话说出来她好意思吗? 呵,真是稀奇啦青帝。 王太太扯嘴一笑,“我跟你父亲之间的事儿,就不需要大姑娘你cao心了。回头母亲我亲自上你父亲跟前负荆请罪去还不成吗?就凭着我没教导好大姑娘这一条,我也该上你父亲祖母那儿请罪去。大姑娘,你说,母亲这般行事,可合了你的心意?对了,既然大姑娘性子还是这般急躁,青竹啊,你记得回头送几本佛经去大姑娘那里,就《般若波罗密多心经》,《金刚经》,《无量寿经》,先就这几个吧。对了,再送一部《孝经》过去,怎么也该让大姑娘知道,何为孝顺。大姑娘不识字,可顾嬷嬷,你是识字的。这些本该你教导大姑娘的,现在让你每天给大姑娘念念经书,不算是为难你吧。”王太太说着说着就冲正准备跟王梓珂离开的顾嬷嬷发话。 这下子闹得顾嬷嬷那个没脸啊!她本来今晚就劝大姑娘莫要过来的,一个姑娘家家的,哪里有见外男的道理?可大姑娘说什么也不干,还让丫头盯着听雨轩,一听见听雨轩闹起来了,赶紧来通知大姑娘。她一个嬷嬷,哪里指使得动主子?拦不住,后来也只好跟过来了。只是,她也没想明白,今儿个本来都算计得好好儿的,二姑爷到底是怎么逃脱的?顾嬷嬷忽然觉得,这王薛两家的事,也不完全是在她的把握之中的。 王梓珂听得一脸通红,是气的。眼见没得人拦着,索性撕破脸,被人拉着往外走还想着朝王梓珊叫嚣道:“二妹妹,是你,是你在算计我的吧。这些都是你设计的,是不是?你就是不想我日子好过,是不是?你就不怕二妹夫晓得你的蛇蝎心肠吗?” 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抹黑她,对于王梓珂这女人,王梓珊发现,你跟她认真了,你就输了。正想出声说些什么。 回屋里穿好衣裳打理好头发的薛云阳就走了出来,冲快要离开听雨轩大门的王梓珂道:“这是我们夫妻的事儿,大姐姐似乎关心得太过了。母亲大人说得没错,大姐姐还是回去多让嬷嬷给你念念《金刚经》,《心经》什么的,有一颗平常心最是要紧。还望大姐姐以后就顾着自个儿就成了。我薛家的媳妇,可不需要大姐姐来cao心。” 说着,人就来到王梓珊的身旁,站在另一边扶着王梓珊放开声量道:“又出不了什么事儿,夫人怎么就跑来了,也不多穿几件衣裳,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回头又得吃那苦汤子了,到时候跟我抱怨难吃,可别怪我不听。走,先去东厢房我屋里歇歇,这里就让母亲大人跟大嫂二哥二嫂来处理吧。小婿先接夫人去歇歇,这里就辛苦母亲大人,大嫂,二哥二嫂了。” 这一通自然之极的做派,看得王太太放心不少,而王家大奶奶,二奶奶更是艳羡得不行。二奶奶还拿眼睛直瞅着一旁的王子腾,心说,瞧瞧人家,这才是会疼妻子的人。 可王子腾显然接收不良,回自家夫人一眼,表示,这二妹夫太过儿女情长了些。 这对夫妻,想要做到心有灵犀一点通,难喽! 而那被拉着离开的王梓珂,远远儿听到薛云阳的这些个话,好玄没一口热血喷将出来。心里头越发忌恨上王梓珊夫妇。 薛云阳眼见王太太点头,冲王子腾点点头,就小心扶着王梓珊就走了。 这时候,被王太太差去,领着人撞门的邱嬷嬷回来,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几人都盯着邱嬷嬷,等她说话。邱嬷嬷看着一双双眼睛,想着事情已经闹成这般了,不得不咬牙道:“回太太的话,屋子里的人,是……是大爷跟……大姑娘身边的……红玉。” “好啊,好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院子里那么多通房妾侍了,你还不知足,居然还摸上了妹子身边的丫头,你这不是让王家人都没脸吗?”大奶奶骂骂咧咧地就朝王子胜歇息的屋子走去。心里明白,只怕这一手,是大妹妹算计二妹夫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事情发生在二妹夫歇息的屋子行戈最新章节。而二妹夫呢,却又算计回去了。 直接把大妹妹身边的心腹丫头给折腾没了,断了大妹妹身边的臂膀。至于她家那口子,只怕是两方角逐的道具已而。 大奶奶心里琢磨着,到底是自家那口子身边的姨娘跟二妹夫送做堆,还是自家那口子跟大妹妹身边的丫头来上一腿,哪个对他们大房的危害小些? 心里不得不承认,二妹夫这一手玩得漂亮。 旁人都晓得自家那口子是个贪花好色的东西,可就算再好女色,也没往自家妹子身边摸过人啊。现在闹一出,显然的,是大妹妹要出阁了,把自己身边的心腹往自家哥哥屋里送,只怕是算计着自己出门后,娘家也有个内应什么的。啧啧,他那口子再一推二五六,只说,醉得不省人事,哪里晓得有丫头爬床?大房算起来,就没什么损失。 至于大房里头又多了个通房…… 去,大房的通房妾侍多得是,她还能去计较多这一个两个?还会拿捏不住不成? 自己再舍了面子闹上一场,指不定明儿个公爹一气之下,把大爷的那些个房里人通通都打出去呢! 大奶奶走那么一小截路,脑子里算计着各种得失。于是,一进门就跟泼妇骂街似的,往睡得跟死猪一般的王子胜身上打去。要知道,这男人清醒的时候,她可是没这机会出心里头的怨气的。 打够了,就冲一旁抱着被子,缩到拔步床一角,浑身战战兢兢,双眼惊恐失神的红玉抓去。 大家子贵妇人,平日里什么活计都不会去干,就是要孝顺婆婆服侍夫君,看着孩子,也都不需要她亲自洗衣做饭的啊。尤其王太太本是填房,也不喜欢折腾不是自己生的儿子的儿媳妇,连端茶倒水布菜这些活计都给俩儿媳妇省了。所以,王大奶奶那一手指甲,养的可是相当的好。上面还没事儿让她找巧手的丫头绘了些花鸟鱼虫在上头,瞧着漂亮得不得了。 这一手的指甲,可不仅仅是漂亮,这么一个摆设。就这么一手挠下去,红玉那漂亮白净的脸蛋上,几道血印子就出来了。 大奶奶更是那泼妇行为发挥到极致。也不管那红玉身上穿没穿衣服,一手抓着红玉的头发就往地上扯。 疼得红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就是这个吧。红玉不得不顺着大奶奶的力道往地下摔。好在她机灵的拖着被子滚将下来,顺道就拿被子盖自己身上。裹得跟球似的,磕着头,嘴里求着大奶奶饶命。 倒是床上的王子胜,被子被红玉这么一裹,当然整个人就这么光溜溜的挺尸在床上了。刚喝完过量的酒,人又发泄了好一通,现在不睡得跟死猪似的,还能做什么?于是,王大奶奶闹了这般大的动静,他愣是半点都没反应。睡得那叫一个香啊! 王太太和王二奶奶,眼见王大奶奶闹得实在不像话,正准备冲进来,让王大奶奶悠着点儿,刚跨过门槛子,就隐约瞟见床上了chi条条的人影,两人一脸bao红,赶紧的退出去。她们俩本来以为人躺床上都盖着被子的,没成想…… 而出来后,也不好叫王子腾进去了。毕竟,那屋里的女人,现在已经成了他大哥的房里人,他进去,又算什么意思? 王太太四周一瞅,瞧见大奶奶的几个通房姨娘跟了过来,赶紧发话,“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劝着你们大奶奶?仔细她疼了手累着身子。要是你们大奶奶伤着身子了,小心你们的皮!” 囧…… 王梓珊在东厢房贵妃椅上躺着,嘴里吃着薛云阳削给她的,切成小块喂到她嘴边的苹果。听了这话,这觉得,古代后宅女人,说话那叫一个艺术啊! ------------ 32第31章 晚上的闹剧,最终还是让王老爷知道了。倒不是王子腾他们处理不了,差人去请王老爷主持,而是王老爷进来比较疼爱的新进小妾,想看当家主母笑话,听见这事儿,赶紧梳妆打扮了一番,扭着蛮腰扶着丫头拧着帕子,如清风拂柳般的往书房来。王老爷平日里也不是个多重女色的,所以,这小妾,就算是疼宠的,一个月也见不到王老爷几面。这么个能在王老爷跟前露面的机会,她不抓住那才是有鬼了。 “常生啦,咱们府上出大事儿了,你赶紧去跟老爷禀告,要不然,府上都快翻了天了。”王今晚是老爷跟前跑腿的小厮常生值夜,当然,能跟在王老爷身边的,显然都是他信得过的。 “小的常生给白姨娘请安!姨娘,不是小的不去禀告,只是,都这时候了,明儿个老爷还要上早朝呢,还是逢五的大朝,奴才如何敢去吵醒老爷去?”朝廷的惯例,三天一小朝,五天一大朝,小朝的时候,三品官以上的才能去,大朝的,却是四品官以上,所以,时间上来说,也要得久一些,需要耗费的精力更甚。这么重要的日子,前一夜,王老爷多半都不会娶小妾那里,就是去王太太那儿,也什么都不会做。他需要的,是休息,省得一个不留神吃罪了皇帝或者让旁人给算计了。 这些,王太太是晓得的,同样,王子腾也清楚。是以,一致的决定,不让人来打扰王老爷。而王老爷跟前的常生,又如何会不清楚?既然王太太这当家主母都没来打扰王老爷,就说明就算有事情,那也不是不可控制的,还没翻了天去。 可白姨娘这新进的小妾,为了争宠,居然利用这时候跑来老爷的书房闹腾,这…… “老爷的事不能耽误这个妾身也是晓得的,可是,咱们府上真的出大乱子了啊,老爷要不去处理,指不定咱们王家的脸面就丢大街上去了。常生啦,这事情也有个轻重缓急,要是老爷因此,被御史那边参个内闱不修,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白姨娘是王老爷的同僚送来的,人家在调/教人的时候,当然,偶尔也参杂了些官场方面的事儿,所以,王老爷虽然偶尔会去宠幸白姨娘,暗地里却让人给白姨娘下了避孕甚至绝育的药。以至于白姨娘入门三年,都还未曾有过身孕。 白姨娘跟了王老爷,自然就想着生个儿子后半辈子好有个依靠,就算她偶尔还会给主家传递消息,这也不妨碍人家生儿子养老不是? 只是,几年下来,肚子愣是半点子动静都没有,她一个姨娘,也不要说出门了,而生病府上请的都是惯常得用的大夫,只怕都是在王太太控制下的。 后宅里头的那些争斗白姨娘哪里不晓得些?她把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全部都怪罪到王太太头上,以至于一有找茬的机会,立马行动起来。 这不,连威胁王老爷身边的人的事儿都干上了。心想着,这一次一定得让王太太吃个大排头,最好能让老爷撂了王太太的管家权,然后自己上位。 这女人忘了,就是王太太没了管家权,这权力也落不到一个姨娘头上,王太太手底下有两个儿子,还都娶了儿媳妇呢! “外面在闹什么?”王老爷屋里歇着,朦胧中被人吵醒,语气不好的问道。说来,任谁在睡梦中被人吵醒,脾气都不会太好的。 “老爷,妾身是您的雪儿啊!老爷,您可算是醒了。”白姨娘一听王老爷醒了,声音立马娇嗲起来,那语气,听得常生婚生鸡皮疙瘩直冒,心说,哎哟哟,老爷啊,您老人家怎么就喜欢这起子做派呢? “老爷,听雨轩那里出大乱子了重生之绝世天骄最新章节。姐姐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这不,雪儿一就替姐姐跑了趟腿,老爷啊,您赶紧过去吧。要不然,咱们王家明儿个都没脸见人了。”得,这女人,明明是在拆王太太的台,这会儿子却把王太太这张虎皮给拉了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就是王太太处理不了事情,差她来跑腿吗? 王老爷一听是听雨轩出事,脸色立马就难看起来。本来嘛,依着四大家族的老关系,他愿意把庶女嫁给薛家这个商家,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了。可中间出了岔子,愣是让他的嫡女嫁了过去,这不是打他王家的脸面吗?这还罢了,可这场婚事,前前后后闹出多少乱子来了?一出出的,他王家都快成街头巷尾的笑料了。要不是怕女儿在薛家过得不好,他白日里真想直接把那薛家哥儿关在门外,一步也不让他踏进薛家大门。 得,王老爷因为白姨娘这么一说,误会大发了。 现在倒好,让他进来了,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居然还敢在王家闹事。王老爷那是怒从心中起,索性也不睡了,厉声大吼一声,“常生,还不进来给本老爷更衣?” 白姨娘一听有门,娇嗲着声音揉着杨柳腰几步就串了进来,那速度,让常生这么个大男人都快望尘莫及了。嘴里媚声道:“老爷~~~~~~”声音跟唱京剧快收尾的时候的样子,拖了好几个八拍,“常生一个大男人,哪里就侍候得好老爷了?还是妾身来吧。” 这架势,让门外还没来得及进屋的常生朝天翻了个白眼,心说,姨娘啊,您要争宠,也犯不着诋毁我好不。 于是,就在王太太喊着大爷的几个侍妾通房进屋去拦着点儿大奶奶的行事的时候,王老爷带着人赶过来了。 “吵吵闹闹慌慌张张的成什么劲?这是在闹腾些啥啊,嫌咱们王家不够安生是不是!”王老爷远远的没听清王太太在喊什么,就冲王太太吼了一嗓子。 “老爷,您怎么来了?谁把您闹醒了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些人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居然把您闹醒了,要是耽误明儿个的早朝那可如何是好?”王太太转身瞧见王老爷身旁跟着的白姨娘,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上前给王老爷见了礼,这才轻言细语地冲王老爷说道,还很是贴心的怕耽误王老爷的公事。 “薛家小子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哪里还能睡得安生?你说说……”王老爷想着那薛家小子是王太太的女婿,对王太太也没了平日里的尊重,口气听着就有些冲。 “呀,老爷,您这是打哪儿听来的,云阳哪里就闹事儿了?云阳他……”王太太那诧异的表情绝对到位,就知道,白姨娘只怕也没闹清楚事情就跑去找王老爷了。她一个刚进门的新人,能有多少人脉?王家的水深着呢! 王太太正说着,薛云阳已经扶着王梓珊从东厢房里出来了,口里道:“小婿见过父亲大人!” 王梓珊也同样见了礼。 薛云阳这才说道:“都是小婿的不是,扰了父亲大人的清梦了!要是耽误了父亲大人的公务,小婿罪过就大了。这里的事有母亲大人处理呢,要不,父亲大人先回去歇息。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老爷一看见自家女婿从东厢房出来,就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眼睛扫像一旁过来请安的王子腾。 王子腾不得不正身禀告:“父亲,大哥他喝醉了,跟大妹妹身旁的丫头……”后面的话不用说什么了,王子腾是难以启齿,觉得掉价。 王老爷更是清楚自家大儿子的德行,二儿子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哪里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老大媳妇,你给我出来。要教训丫头回头回你自个儿院子教训去,在外人跟前这般打打闹闹的,也不嫌丢人最权商全文阅读!”王老爷听见听雨轩正屋传来的打闹声,要是还猜不出是老大媳妇的作为,那他就白活了也白在官场混了这许多年。 只是,他就不明白了,“晚间用完晚膳,老大不是回他自己的院子去了吗?怎么就跑听雨轩来了?” “这个,都是小婿的不是,大哥二哥送小婿回听雨轩的时候,并没有回去。大哥说今儿个高兴得很,让人在听雨轩摆起了酒席,与二哥,小婿一道又喝了一场。大哥他喝得有点儿多了,有些不省人事。小婿想着,这边离大哥的院子只怕也有些远,夜已深沉了,也不好让大哥回去吵着大嫂,就直接让大哥在正屋里歇下了。二哥和小婿就一人在西厢房,一人在东厢房歇息。至于……大哥屋里怎么出来个丫头,小婿也正闹不明白呢!父亲大人要怪,就怪小婿吧,要是小婿拦着大哥,不让他喝那么多,只怕也不会出这起子乱子。” 薛云阳是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可王老爷听了,哪里还能去怪薛云阳? 尤其这小子话里话外,这事情透着一股邪气,什么叫老大喝得不省人事了?什么叫直接让老大在正屋里歇下? 等等…… 老大睡的是大闺女身边的丫头?怎么大闺女的丫头隔了老远跑听雨轩来了? 再想到之前大闺女为着婚事闹出来的事,王老爷要是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不用混了。 这一次,王老爷是真的怒了。 如果说大闺女算计自己嫡亲妹妹,是为了婚事,为了一辈子的前程,他勉强可以理解。因着她是要嫁到贾家,那公侯之家去,他也忍了她的作为,没有去给她没脸,让她面子上不好过,说出去不好听,以后婆家日子难熬。尤其贾代善是个能耐的,很能得当今的心,王老爷怎么都不愿意去得罪贾家。对于即将嫁人贾家的大丫头,也就多了几分宽容。还出手压着自己夫人和小闺女。当然,为了补偿夫人和小闺女,他把小闺女的嫁妆暗地里又添厚了两层,多加了两万两的压箱银子。 可现在大闺女做的,又是什么事?她是想毁了王家跟薛家的世交是不是?难不成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小闺女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他其实一直都清楚,大闺女,对于小闺女还是有些不平的,估计是觉得小闺女是嫡出,身份上越过她去。本来以为只是小女儿心性,现在……王老爷忽然不这么以为了。 大闺女是该受些教训了。要不然,只怕她以后敢踩着他王家往上爬的吧! 听了王太太对于大闺女的处理,王老爷直接说道“先太太的忌日近了,明儿个就让珂儿去庙里给先太太祈福吧。过年也不必回来了。需要带些什么你打理好,对外只说珂儿想先太太了,出嫁前要去给先太太祈福才能安心。” 王老爷这话一说,连平日里紧着王梓珂的王子腾也没出言帮腔。 “对了,珂儿身边的那个顾嬷嬷,就打发了吧。这样的东西,咱们王家要不起。”王老爷这是把女儿心性坏了的错,就怪罪到顾嬷嬷身上了吧。“至于珂儿身边那个丫头……” 这时候,大奶奶款步疾走出来,听到这里,赶紧接口道:“父亲,这起子坏了心肝的丫头,可不能留在咱们王家了。” 王老爷看着面带焦急的大儿媳妇,最后无力道:“罢了,随你处置吧。”于是,红玉门都没来得及出,都没机会去王老爷跟前喊冤枉,她的结局就已经定下。 王大奶奶终于满意地低下头,悄悄向薛云阳看去,却发现人家忙着照顾二妹妹呢,都没管这些有的没的。 一宿无话,第二日王老爷上朝去后,王家,却迎来了一群让王家各个主子都意外的不速之客。 ------------ 33第32章 大清早的,王太太就让人通知王梓珂,说是老爷的话,她就要出嫁了,先太太忌日将到之际,让她去法源寺给先太太祈福,这话传出去旁人也只会说她孝顺,给她自己也给王家挣了面子不是? 王梓珂哪里会同意?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打小就听人说寺庙过得清苦,不能吃荤食,不能穿鲜艳的衣裳,不能带靓丽的首饰,还不能化妆,这就不说了。居然还要去菩萨面前念经,听那个和尚说乱七八糟让人脑袋都大了的东西,有的,真是还要自己洗衣服担水劈柴火。 对着邱嬷嬷,王梓珂那叫一个火啊!心里想着,肯定是那老太婆在父亲跟前说她坏话了,“好你个没脸色的奴才,姑奶奶我可是父亲嫡嫡亲的女儿,父亲向来疼我,哪里会舍得送去庙里?一定是你主子在父亲跟前诋毁我。我就不信父亲会这般对我,你等着,我这就跟父亲说去。” 王梓珂说着就往外走,邱嬷嬷会让她去? 只见邱嬷嬷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等王梓珂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才提声说道:“老奴劝大姑娘别费这起子事了,大姑娘想来是忘了,今儿个老爷逢五的早朝呢!这会子人在那金銮殿上,大姑娘你去了也是白去。大姑娘,时间紧,老奴忙着呢,就不跟你嘀咕了。来人,扶着大姑娘走,角门外有马车候着呢!顾嬷嬷请留步,老爷说了,你就不必跟着去了。” “什么?还不让顾嬷嬷陪着我?这怎么可能?不对,一定是你主子搞的鬼,我找你主子评理去。”怒火烧心的王梓珂,连对长辈最起码得尊重都没了,最你只你主子,你主子的说着。 邱嬷嬷没去计较这些,心想着,只怕自家主子也不会在乎这个。眼前没了大姑娘的膈应,只怕主子每日里日子会舒坦许多呢! “太太她正忙着陪二姑奶奶二姑爷呢!可没空搭理大姑娘,大姑娘,您还是请吧!金钏儿,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帮着大姑娘上路?你是不是也不想跟大姑娘了?”轻轻一句话,这是在挑拨王梓珂和她得力丫头的关系呢公子留仙!。 金钏儿被今天这一出闹愣着,心想着怎么老爷会忽然这般对自己主子。现在听邱嬷嬷这么一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眼见着大姑娘人被强制性拖走,她只好看向顾嬷嬷求助。 顾嬷嬷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神搭理金钏儿这个丫头?她到没想什么大姑娘,只想着自己这就被打发走了,回头如何跟自家主子交代?以主子心狠手辣的性子,只怕自己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想到这里,顾嬷嬷心里恨上了王梓珂,都怪她,昨儿个明明让她不要去的,她偏偏想看二姑娘伤心流泪的脸。 没多久这院子就恢复了宁静,邱嬷嬷让跟过来的小丫头拧着她好不容易从太太压箱底的衣服里,找出来的,料子上层,可素净得不得了,几乎都没上过身的衣裳。这些都是拿去给大姑娘这次去庙里住的时候穿得。首饰,也就捡了些银饰。这与大姑娘平日里大红大紫的喜好相差甚远。 邱嬷嬷办妥这事回到主院,却发现大堂里有着她不慎熟悉的女声,似乎从未听过。这是谁…… 原来王太太陪着女儿女婿用晚饭,打点妥当给女儿带回去的礼物当然不会少了亲家亲家母的,正打算早早儿送女儿女婿出门,忽然大管家王义就引着一溜娘子军进来了。王太太疑惑地看了过去,那领头的老太太却抢先笑着说了起来。 “哟,这就是国正后头娶得媳妇子吧,瞧瞧,这小摸样还挺俊得呢!比起他先头娶得那媳妇,身子骨似乎强上不少,想来国正这次是不用再担心媳妇子早早儿就去了,没得传出个克妻的名声,怎么都不好听不是?哎哟,这小媳妇长得可真漂亮,晃眼一瞧,都跟那神仙妃子似的,这就是你生的那个嫁入皇商家的闺女吧,来来来,这是祖母给你的见面礼,第一次见面,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就走到王梓珊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明晃晃的金镯子往王梓珊手上套去。 这金镯子不要紧,说是见面礼,也算不得寒碜,可……问题是,这镯子打得……,仿佛那金子不要钱似的,成年人大手指头那么粗,怎么都有一点五厘米直径吧,还是实心的那种,设计也简单之极,只是做了抛光处理。这玩意儿,就是农村的村姑也没脸带出去好不?一点儿样式都没有不说,还粗成这样,丑得跟什么似的。 真……难为她特地去打了个这么个东西。 尤其这女人,怕是五六十岁了吧,可她……打扮似乎也太年轻了些,一袭嫩黄色的收腰襦裙,外罩一个浅紫色坎肩,坎肩绣着绕藤的紫罗兰花,手腕子上一个剔透的老坑翡翠镯子,头上甚至还簪着一朵当季的梅花…… 用现代的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装嫩。你想想,背后看着,是少女,往前面一看,那坑坑洼洼的,这是啥感觉?这装扮,比起她身旁的少妇只怕还显得更年轻些呢! 囧啊!为啥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少妇,都不觉得尴尬呢? 王梓珂从来不曾想到,古代还有这么样的人物! 王太太一听那什么后头娶得媳妇,先头媳妇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又听到她说什么嫁到皇商家的女儿,再见到那老女人掏出这么个玩意儿往自家闺女手上套,脸色越发难看几分。抬眼带着询问意味的往王义看去。 一旁的薛云阳却笑着发话了:“媳妇儿,还不赶紧谢谢八祖母?想来,这金镯子是给七皇子当侍妾的堂姐姐赏赐下来的吧。媳妇儿,咱们回去可得好好找个盒子装了贡起来,这可是皇家出品呢!都不知道八祖母要来,要不然,云阳一定备一份厚礼,烦劳八祖母给堂姐姐送去。母亲,咱们快请八祖母上座吧,怎么着也是老人家不是?咱们做晚辈的,得敬老。”薛云阳寒碜起人来,也能气死人。 皇商家什么最重要?消息啊,人脉啊。四大家族之间,都同气连枝,一脉相承,他还能不清楚王家的事儿?只怕比起自家岳母大人还清楚几分。 王家八房,京里只有两房,一房是岳父家,另一房,就是八祖母他们了最强杀手系统。 其实,多年来,两家是没有来往的。尤其岳父大人只怕对八祖母他们这一房还有恨吧。 说来,这两房在先辈,还是一家人,只不过,岳父大人这一支,是嫡出,而八祖母他们那一支是庶出。 先辈是个宠妾灭妻的,连带着八祖母他们那一支的庶出儿子疼得不得了。闹得嫡出的儿子在家里都快没地儿站了,甚至正妻后来被气死了。 那嫡出的儿子为了寻出路,离家出走了,后来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算是与开国有功的功臣,得了个都太尉统制县伯的封号。 偏偏这时候先祖的父亲不知道哪里得来了消息,自家嫡出儿子居然混出了名堂,成了有了伯爵的贵人,他可是贵人的爹爹啊,那怎么也是该跟着儿子享福的人吧。 于是带着扶正的宠妾和本事庶出却成了嫡子的儿子,堂而皇之地进了先祖的伯爵府。朝纲初正,御史台也是设立得有的,先祖眼见父亲带着他的宠妾和宠子鸠占鹊巢,把他的正房好院子都占了,却都比这一口子啥都不能说。 更让人气愤的,那宠妾居然摆出当家主母的派头,说要收拢他伯爵府的权力,清点他的家产。更是让他有了身孕的妻子去立规矩,愣是让他妻子养得好好的胎儿流产了,还是一个五个多月大的男胎。 伯爵大人心里那个气啊! 可因着父亲大人在,他什么都得忍着。只是,家产什么的,哪里能给那庶子宠妾享受?他在父亲入住的当晚就让心腹转移出去了,府里坚壁清野,甚至在他们没闹明白府里多少奴才的时候,暗中遣了不少去庄子或者其他产业那里做事。 妻子因为失了男胎,也跟那宠妾斗了起来,愣是弄没了那宠妾儿子,他那好弟弟的嫡子。 两房的人斗得那叫一个惨烈啊。 直到那父亲去世,这才赶紧把庶出弟弟给分出去,此后再不搭理。可你不搭理人家,人家扯了一家人的名头愣是贴上来。尤其那庶子还是个会专营的,凭着父亲把所有的产业都给了他,打着伯爵府的名号,愣是给自己弄了个七品小官当了当,最后甚至还爬到了四品。 都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认不得。 也是到了后来,两府的关系才慢慢撕扯开。 这一次,那房的人巴结上来,只怕是七皇子的意思吧。想拉拢王家和薛家成为他的势力。毕竟,王家他岳父现在好歹也是个二品官,而薛家更是皇商,有的是钱。夺嫡可是需要花不少钱的,多个前篓子多一份胜算不是? 而那房这一代,最高的也只有个六品官,要不是把送了个女儿去七皇子府上,那六品只怕都爬不上去。 可薛云阳活了两辈子的人,哪里不晓得甄贵妃,也就是江南甄家的闺女生出来的七皇子最后落败了,还败得很惨啊! 所以,得罪这什么八祖母,与他来说,真没太大压力。而且,他话里话外,不是还捧着七皇子吗? 那八祖母一听,怒了,什么侍妾不侍妾,听着也太伤耳朵了,还说那金镯子是七皇子赏赐给她孙女,她孙女送来给她的,这是什么话,她孙女就是再不得宠,那也不会丢分子的得这么个东西吧。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八祖母怒了,她就是听孙女的话那拉拢王家嫡支,也犯不着看人脸色不是? “哟,瞧八祖母说的,仿佛八祖母不是个东西似的。云阳不就是八祖母嘴里的,媳妇儿的皇商薛家出来的夫君吗?”薛云阳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知道他性子的,会十分清楚,他这是生气了。 ------------ 34第33章 那八祖母一听薛云阳这般奚落她的宝贝孙女,顿时忘了在七皇子府上过得尴尬艰难之极的孙女的嘱咐,就打算破口大骂,却被一旁的少妇给摁了下来。 说来,八祖母这一支的孙女进了七皇子府邸,虽然凭着靓丽的容貌,也在七皇子跟前得宠过一些时日,可到底没什么后台,而七皇子又是个喜新厌旧,却从来不缺女人或者说新人的,所以,没多久那孙女在七皇子府上的日子就开始艰难起来了冒牌保镖。吃的用的差了不说,有时候干脆直接没有了,当时她得宠的时候,不会做人,从七皇子妃这里都截走过人,这个时候,当家的王妃还不把过往的场子给找回来? 皇子府上的下人哪里就有笨的了?那些想上位的奴才,这个时候甚至是踏着这孙女的肩膀去讨好王妃,然后给自己换了个更好的位置。 自家祖母这边也不是没送过钱财去给她,奈何府邸是由王妃掌管,那些东西,能落到她手里,继续是微乎其微了。 日子过成这般,当然想给自己谋一个出路了。这时候日夜思量的孙女终于想起她们王家在京里还有另外一个几乎她记事起就从来不曾来往过得一房。想着那伯父王国正可是堂堂二品官,要是能拉过来给自己撑腰,她在七皇子府不说横着走,可也绝对不会这般艰难不是? 于是废了老劲想跟七皇子来个偶尔啥的,把自己的想法与那七皇子说道说道,这也是给七皇子拉势力不是?她可是听说,那一房的一个女儿要贾进荣国公府贾家,一个孙女要嫁入皇商薛家呢!这么一拉拢,可不就是连着金陵四大家族的势力都给拽在手头了?她可是听说,贾家的那个国公爷很是得当今圣上的宠呢!凭着这些,看看还有谁敢给她脸色看,只怕到时候就是七皇子也会捧着她。 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是残酷的。七皇子妃就算不能阻了七皇子气侧妃侍妾那些人的房,还不能阻止这些侍妾在她眼皮子地下勾引人不成? 几次三番,那孙女的图谋到底没得逞,反而越发让七皇子妃打压。眼看日子就快过不下去,那孙女忽然精乖了一回,直接跑去七皇子妃跟前把自己的心思说道了说道。 七皇子妃对于七皇子一房房侍妾姨娘往府上抬那是恨之入骨。可这不妨碍她想向上爬的心思。已经是皇子妃了,还能如何往上?不就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吗? 七皇子妃在夺嫡这一点上的目标,与七皇子是全然一致的,这种能给自家男人拉拢势力的事情,七皇子妃就算看不得府上的侍妾做大,可还是愿意去做。毕竟,不能因小失大不是?再说了,以后想那些这些个姨娘侍妾的机会多得是。 于是安排了一下,让那孙女的祖母母亲进府探看闺女。这就有了八祖母的王家一行。 这摁下八祖母火气的少妇的丈夫,与那被送入七皇子府的孙女,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自家小姑能在七皇子府得宠,她在王家也更能立足不是?想起那些妯娌和丈夫的姨娘侍妾,少妇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仿佛观世音菩萨,普度众生似的,看得王梓珊那叫一个膈应啊。 “咱们王家一共就八房,京里的王家更是只有咱们两房,说来,正是该多多走动才是,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呢!互相帮衬帮衬,也能更好在京里立足不是?本来啊,昨儿个祖母就一直在府里候着,想着二妹妹成亲了,也是要带着二妹夫认认王家的亲戚,省得以后走在大路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不是?可祖母左等右等,愣是等到天黑都不见人上门,害得祖母一晚上都没睡安生,瞧瞧,祖母今儿个虽然化了厚厚的妆,可眼底的青黑还是不曾压下去不是?”说带这里,那少妇自己都差点儿绷不住,她这祖母,哪里是化浓妆来压黑眼圈?分明就是越老越爱俏。打扮得比他还年轻几分就不说了,一起走大街上,从背面看,绝对会说这是一对姐妹在逛街。可脸色何必化这么浓的妆?每次去给祖母请安,瞧见她涂抹得红艳艳的双唇,和晕得红彤彤的双颊,她都有呕吐的冲动。 少妇经过过年的洗礼,到底定力非凡,很快压制住胃部的不适,“今儿个一大早,祖母就起来了,赶紧收拾完带着妾身就往国正叔家跑,生怕来迟了,见不到正主呢。这不,还把七皇子赏赐给妹妹,妹妹舍不得用,有送家里给祖母的镯子给拿了出来做见面礼。”这话说出来,那表情叫一个自然啊。这少妇,能被八祖母拉来做军师,果然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这时候王太太也回过神来了,她嫁入王家,倒是听说王家京里除了他们这一房,另外还有一房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都不曾来往无限归来之超级警察。那一房的人,她是连个照面都不曾打过。现在冷不丁的忽然冒出来,行事还这般诡异,真是让人唏嘘。心想,这起子没脑子的东西,亏得多年来不曾来往,要不然,她还不得被烦死。 “这位夫人说的这些,妾身倒是孤陋寡闻了。妾身嫁入王家这一二十年,居然都没听说咱们王家还有这么一房亲戚,真是该打该打啊!只是,既然同处京城,何以妾身都不曾见过二位?这……”王太太那疑惑的表情十分到位,她就算不清楚这么一房亲戚,可其中一点,她还是晓得的,自己这一房,跟那一房,只怕中间有不少龌龊,早八百年就不来往了,现在人家忽然携着礼物上门,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几分好心。这么想着,她也能拿捏住与这一房相处的分寸,“想来老爷官场上太忙,都忘了,王家居然还有这么一房在京里,也不曾叮嘱妾身上门拜访拜访。” “不过,这位夫人既然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怎么小女成亲当日未曾上门来一趟?要是当日来了,妾身怎么也不会忘了京里还有这么一房王家人不是?妾身肯定早早儿就通知夫人们国府来参加认亲会了。”这话就更有趣了,成亲的正日子你们都不来,现在认亲的时候,却偏偏说什么我们不去拜访,这是哪门子道理? “贤婿啊,你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给我瞧瞧,珊儿手上那镯子,真是贡品?我怎么不知道现在的贡品都是这般模样了?这东西,也就乡下那起子没见识的粗妇才喜欢这么打镯子的吧?七皇子府上会连这起子品位都没有,用这般连乡下夫人只怕都觉得粗俗的首饰?这……这让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搁?贤婿,你们家也往宫里贡这些头面吧,给瞧瞧,这可是能入贡品的物件。要是有人冒充皇家贡品,可是要拿去刑部问罪的。”这话完全就是在打人的脸了。你拿个只有乡下野妇才会看上眼的破玩意儿冒充皇家物品,这可是有罪的。 “什么!你敢说我冒充皇家贡品?你这个……”八祖母精蹦的弹了起来,气的老脸通红,指着王太太就要破口大骂。 “呵呵,都是一家人,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祖母她老人家不过是跟珊妹妹和珊妹夫开开玩笑而已。不过这个确实是七皇子府上赏赐的金子打的,当然也是皇家的东西。”那夫人气得啊,她就跟祖母说,莫要那这个去洗刷人,祖母偏偏不听,还觉得自己在显摆家里有钱富裕能耐。“咱们是自家亲戚,还去计较这些?” 囧,这女人真是说话,计较了就是小气了?还什么皇子府上赏赐的金子打的,看来,这七皇子府为了拉拢王家,也下了不少本钱啊! “府上的姐儿进了皇子府邸,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啊。”王太太就这么一句,八祖母已经脑袋都快扬到天上去了。“可咱们小门小户的,哪里敢仰慕天家威严……” “正是如此,所以,你跟国正那小子说说,回头好好给七皇子办事,我在让我那好孙女在七皇子跟前给国正那小子美言几句,还愁国正那小子的官位上不去?这也是咱们是亲戚,才这般帮衬你。”八祖母一副因为我们家,你占了大便宜的架势。 “……”王太太觉得自己疯了才去跟这人讲理。 一旁的小妇人,那差点儿捂着自己的额头仰天长叹,她这祖母怎么这么拖后腿呢!早知道,该一剂药下去,让祖母躺床上起不来,她独自上门当说客才是。 当天,八祖母是耀武扬威够了,这才扬长而去。 薛云阳看着远去的祖孙媳妇,眼里闪着幽光,看来,他得想想折子,让这拖后腿的不能蹦跶才成。 知道岳母会把事情跟岳父说,岳父绝不是个拧不清的人。薛云阳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家媳妇蹬车离去了。 正送完自家媳妇回房,想把这事儿跟父亲说道说道,就见母亲身边的亲信急急忙忙的朝他走来。 瞧这架势,他再熟悉不过了。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难不成,他母亲大人又在闹什么? ------------ 35第34章 王家一个布置得华丽富贵的院落里,一位少妇正掂量着手里的首饰,舒畅的笑了,心想,这二妹夫还蛮知情识趣的嘛。 是了,这妇人正是王家大奶奶,手里拿着的,是王太太身边的大丫头青竹受了薛云阳的托付,送到王家大奶奶这里的礼盒。 王大奶奶十分喜好奢华,装扮上,从来都是明艳张扬靓丽的,手里摆弄着盒子里的一整套顶级红宝石头面,在铜镜前比划来比划去,终是放了下来,想着以后跟那些太太们炫耀去,这整套首饰起码值五千两银子,她的首饰里头,这般值钱的也不多呢重生毒眼魔医!二妹夫孝敬她的这个,只怕是在给她赔礼道歉吧。她毫无压力的接了过来,反正她那男人她已经不报啥指望了,多玩一个女人少玩一个女人,真没差什么。现在因着这个换了五千两银子的首饰,值啊! 甚至还冒出要是多来几次这样的事,只怕更好的想法。 王大奶奶身边的得力丫头这时候进来禀告,“主子,伍姨娘求见。” “哟,终于舍得来啦,本大奶奶还以为她准备继续装作没发生一样呢!去,让她进来吧。本大奶奶倒是要听听,她能有什么说辞。” “妾身给大奶奶请安。”伍姨娘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然后噗通地跪了下去,那膝盖骨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不知道疼一般。 “嗯,怎么,终于舍得来见本大奶奶了?咋不继续装病呢?你以为本大奶奶的院子里发生的事儿,本大奶奶会不知道?嗯?难不成,本大奶奶在你眼里,就这般笨不成?”王大奶奶躺在贵妃榻上,看都不看那伍姨娘,揪着自己的手指甲上的画在瞧,想着昨儿没留神,都弄端一个指甲了,这可如何是好。看起来都快丑死了。 “大奶奶饶命,妾身知错了,求大奶奶饶妾身这一回,妾身往后就是大奶奶养的一条狗,再不敢逆大奶奶的意。”伍姨娘心神恍惚,只知求饶。昨儿个晚上的事情要是暴怒出去,她只怕会被拖去沉塘,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只盼着她对大奶奶还有点用途,能让大奶奶饶了她这一回。 “说吧,昨儿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大奶奶听这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哪里还有什么好脾气,晾了人好一会儿,冷冷地哼了一声,方才开口。 “回大奶奶的话,妾身昨儿个接到家里传来的消息,说是……说是妾身的弟弟在赌场里输得倾家荡产,家里的房子,地通通没了,甚至弟弟的命也被人拽在手里。家里的消息说是那赌场是咱们家二姑爷家开的。妾就想着,去二姑爷跟前求一求,看着……看着妾也入了王家的份儿上,想让二姑爷放过妾的家人和弟弟。妾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妾……一着急,趁夜就跑过去了……”伍姨娘说得有些急促颠倒,可王大奶奶倒是听明白了。 “哦,谁传来的消息,你家里人亲自来的?”王大奶奶挑起好看的柳叶眉问着。 “不是,事妾的邻居,跟妾家关系挺好。”伍姨娘有一是一的说着。 “嗯,那接着呢?”她带着一帮子侍妾姨娘过去,当时一个个姨娘侍妾见有热闹看,一个个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尤其都发现伍姨娘不在,想着这次很定能少一个人跟她们争宠了。她一瞅眼,就发现少了伍姨娘,再想到听雨轩传过来的消息,也以为是伍姨娘跟二妹夫有了什么瓜葛。这不是打她这主母的脸吗?手底下的姨娘跟二妹夫偷情,她这主母面子掉泥里,她也成王家的罪人了。只是后来…… “妾到了听雨轩,正准备敲主屋的门,人就被打晕了,醒来发现躺在咱们院子外的草弄子里。妾醒来,急得不得了,正准备起来探个究竟,就听路过的丫头婆子们说……,说大爷跟大姑娘身边的……,妾就哪儿也不敢去,溜回自己屋子了。”伍姨娘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心惊胆战,要是她真的如传闻那般,跟二姑爷有个首尾,她可以沉塘了。 “哦,是这样啊!”嘴上说得轻飘飘的,王大奶奶心底却翻起了巨浪,能把自家姨娘弄走,又把大姑娘身边的丫头弄过来,还没经动任何人,就是她那二叔,只怕也觉得莫名,想来,她这二妹夫的手段,真是…… 要知道,王家就是没有皇宫大院的御林军五步一岗那么严密的巡逻,府上护院也是不少的,有些还是二叔从军队弄来的好手。然而这些人,在二妹夫手里…… 想到这里,王大奶奶立马决定,以后不能得罪了二妹妹和二妹夫去。 一通大棒甜枣,才把伍姨娘轰走,这女人,以后对她来说没任何威胁了,就是她身边的一条狗,帮她看着大爷的,就是留着占个份例也是好的,省得大爷又想着从青楼妓馆里弄狐媚子名门嫡秀-九重莲。想到新进抬进来的那个跟她打擂台的清倌,王大奶奶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 同样跟王大奶奶保持一致看法的还有王子腾,旁人不明白,他还能不明白,昨儿个晚上睡正屋的明明是二妹夫。怎么后头就变成了他那好大哥了,还躺着大妹身边的丫头。他还真没闹明白,要知道,军队里头呆过的他,平日里可是警醒得很的。这么打动静,他居然跟死人似的,半点没发觉…… 看来,薛家的实力,他还是低估了。 被王家两个人惦记的薛云阳现在却一脸无可奈何地对着自家老娘。 “儿啊,你赶紧跟你爹爹说说去,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京里呢?这都快过大年了,你那好爹爹到底怎么想的?娘亲好不容易见到你一回,这就又要把你留在京里,连过年都不回去,你说说,这成什么事嘛,难不成,你爹爹厌弃了你?可你是他嫡长子啊,他怎么可以这样?”薛太太收到自家老爷让她收拾包袱,南回的通知,本来正高兴,这下能回去见小儿子了。可紧接着,老爷居然说要把大儿子留京里办事,过年就不回金陵了,这怎么可以?她这大儿子常年不在她身边就不说了,怎么早晚也能见一回,可后来儿子慢慢大了,却被老爷带出门做生意,见得就更少了。再后来,儿子独自处理商务,她经常性一两个月都见不到大儿子的面。 本来这些也没什么,可这次不同,老爷居然打算把大儿媳妇留京里,说是陪着大儿子,这怎么可以?她大儿子的心不就被大儿媳妇那狐狸精给勾去了?以后大儿子不听她的,都去听大儿媳妇的了,可如何是好?本来她跟大儿子就不是太亲,再插个大儿媳妇,她哪里还能拿捏住大儿子? “母亲,父亲的决定,儿子哪里能质疑?再说,咱们京里的生意越来越大了,儿子这次留京里,是帮父亲处理京里的要务。京里是一国之都,哪里就能让奴才随意拿主意的?”薛云阳心里却明白父亲把自己和夫人留在京里的深意。这一提议,更是他提出来的。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这一次怎么都要保住。可金陵薛家祖宅,人口太过复杂,他平日里经常出远门,根本没法护住夫人,夫人挺着个大肚子,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的对手?他只跟父亲说夫人肚子里有了孩子,不适合长途跋涉,父亲最终还是同意他跟夫人留下来了。毕竟,这也是父亲的嫡长孙啊。 “那……文儿也一起留下来,有她照顾你,我也放心些。文儿这孩子最是懂事了,服侍人又周到又体贴,你一定会喜欢的。”薛太太是不能跟自家老爷作对的,拉着儿子南回不成,留个人总成吧。 “是啊,表哥,你一个人在京里,文儿也是不放心,表哥,你就让文儿留下来照顾表哥吧,文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表哥,不给表哥添麻烦的。表哥,有文儿在,姨母也放心些不是?表哥,你就不要辜负姨母的一片慈爱之心了。”薛夫人身边跟着文儿赶紧表明自己的决心,说着,还双颊飞红,满眼含情地看向薛云阳。 薛云阳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对薛太太说道:“母亲多虑了,孩儿有夫人服侍,哪里就让你不放心了?夫人是王家贵女,从小三从四德,教养极好。孩儿有她服侍,娘亲就放心吧。娘亲身边想来离不开表妹,孩儿如何能让表妹留下来?再说,表妹乃未嫁之身,单单把表妹留下,且不坏了表妹的名声?让以后表妹如何见人?母亲千万莫要打这主意,想来,父亲也是不允许的。” “你少拿你父亲来压我,你直说你答应是不答应?那好儿媳,你还好意思说她三从四德?也不嫌丢人,要是三从四德……”薛太太被薛云阳的连番顶撞弄得心火大起,嘴里就开始没边起来。 “母亲……”薛云阳大喊一声,他就知道,自己跟夫人被设计的那一晚,只怕母亲全怪夫人头上去了,心里只怕就认定夫人是狐媚子专门勾引人。他不是没解释过,可母亲怎么都听不入耳,现在居然还想当着表妹说这些…… 薛云阳瞅见表妹眼底闪过的金光,就火起。母亲是嫌他日子太安生不成?看来,他得让父亲给表妹找个好人家早早儿嫁出去了,省得总跟只狼似的,得死守严防着。 薛云阳这一喊,薛太太也极其,自家男人千叮咛万嘱咐的,这些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伪道。可自家外甥女是外人吗?只是,想到老爷的脾气,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我不管,你去跟你父亲说,让文儿留下来陪你,要不然,你就跟我回金陵去。”薛太太耍横起来。 薛云阳差点儿就抓狂,这是他母亲吗?在父亲那里不讨好,就跑来威逼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薛老爷大踏步进来。 “阳儿,你下去陪你媳妇吧。文儿,也去收拾东西,明儿就走,赶紧去收拾好,省得回头又说东西忘了带了,要回来取。”薛老爷看都不看文儿的脸,淡淡地说着。 文儿俏脸一滞,姨父怎么把她的借口都给堵上了?她确实想过,要是姨父一定拉她南回,她就半路上说东西忘了带了,回来取,然后就不走了。 正想说什么,却见表哥已经离开,姨父也没看她一眼,薛家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姨父,于是,压下心火正要退下,薛太太却发飙起来:“文儿不许走,老爷,我正准备跟你说呢,我打算让文儿留下来照顾云阳。文儿你晓得的,体贴又温柔,有她照顾,我才放心。” “让文儿照顾?喝,新进门的儿媳妇就不能照顾儿子了不成?”薛老爷被气乐了,这女人还能再不着调点儿吗? “她怎么能跟文儿比?文儿跟云阳是从小处到大的,云阳什么脾气有什么喜好文儿是清清楚楚。她一个新进门的,两眼一抹黑,哪里就能照顾好云阳了?”薛太太不满地说着。 “呵呵,这么说来,你当初一进门就把我的两个贴身大丫头打发了又是怎么一回事?嗯?她们服侍了我快十年,可比当时新入门的你清楚我的喜好脾气多了。” “呜呜……,老爷,妾身就知道,你这是恨上妾身打发你那两个丫头了。妾身也是为了她们好啊,她们正是嫁人的年纪,要是错过了,不就是毁了一辈子吗?妾侍心心念念的想着她们,老爷你居然怪我。妾身不活了……”倒,这下黄河发大水了。 “行了,一把年纪,也不嫌丢人。你要把文儿留下可以,正好,我有个老友,儿子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回头就给他递个帖子,把文儿跟他儿子的婚事给办了,文儿以后就能一辈子呆京城了。”薛老爷这神来一笔闹得薛太太和文儿都双眼直瞪,定定地看着薛老爷,仿佛不知道薛老爷在说什么。 “是走是留,你们两个自己决定吧。”薛老爷抬脚就走了,想到儿子拜堂的时候文儿这外甥女的表现,只怕这丫头心计深着呢,留在儿子儿媳妇身边,弄没了他大孙子怎么办?薛老爷现在觉得,什么都没他宝贝孙子重要,后宅里的门道,当他是傻子,啥也不知道不成? 第二天一早,薛老爷一行早早儿的离开了,京里薛家大宅,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宁静。 王梓珊把丁香打发到陪嫁庄子上去后,终于安生的养起胎来,过年,也因为王梓珊的肚子,都没大办,省得吵着孩子。 开春没多久,各地就传来不好的消息,今年的春汛,似乎比往年来得都凶猛,薛云阳虽然舍不得夫人孩子,可到底还是离开前往江淮,这重灾区去了。 独自留在京里的王梓珊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因着九个多月的肚子,她托了病,没敢去参加王梓珂的婚礼。可怎么也想不到,新婚没几天的王梓珂,上门来了。 “夫人,大姑娘她……她带着太医上门来了。”白芷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家主子,心里明白,虽然主子对外说只有六个多月的肚子,可实际上是九个多月了啊!这么大的肚子,不用看就明白月份不小。凭着大姑娘跟自家主子的关系,要是太医探出主子足有九个月的身孕,那大姑娘还不闹得天下皆知?一想到这个,白芷就心惊肉跳。这可如何是好啊! 可自家主子她怎么就…… ------------ 36第35章 王梓珂一身金碧辉煌的摆着场子走了进来,头上是点翠赤金镶白玉簪子,额头前坠了个同色的和田白玉额坠,耳带一对莹润的黄色东珠耳坠,脖子上挂了一长串顶级黄色东珠的项链,手上套着对老坑翡翠玉镯子。身上衣件金黄色宽袍大袖连身长裙,外罩着大红色比甲,这红色比甲上的花纹,居然是用金丝袖制而成,看着端的是富贵之极。就是叫上的绣花鞋,行走之间,鞋面上也露出东珠拼制而成的花形图案。 这模样,让王梓珊简直无语了,这……这金碧辉煌的架势,也太伤眼睛了。她是孕妇好不,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她的眼球?要是伤了她的孩子,她找谁陪去? 陪在她身旁的董嬷嬷和四个大丫头,白芷,紫苏,连翘,黄芪几个,也都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心想着,这大姑娘跑到薛家来炫富,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薛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皇商啊,还会却这几个打扮的钱财? 可到底人家是主子,虽然是客人,那也是她们不能得罪的。只不过忍笑,忍得很辛苦就是。 款步而来的王梓珂不知道屋里的人怎么看她,可她见着王梓珊的模样,确实高兴得快飞了。她就说嘛,这好妹妹一定不会好过的。哼…… 只见那王梓珊脸色暗黄地躺在贵妃榻上,尤其脸颊上海有十分明显的蝴蝶斑,看起来真是丑陋极了。头上也没个装饰,就这么散在那里。整个人都病得快死掉一样的挺在那儿,想她看过来的眼神,仿佛都透着死气。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就这样,人还一颤一颤的,好似冷得不行一般。 这……明显就是没什么生气了嘛。 王梓珂瞧得那叫一个乐啊! 可她还是极力摆出一副慈悲怜悯的面孔,拧着帕子带着哭腔地跑王梓珊身边道:“妹妹啊,你咋就成这样了?妹夫呢?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把你丢在京里,径自回南边去?我可怜的妹妹啊,你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姐姐可如何是好!你肚子里可还怀着姐姐的外甥的啊!妹妹……”说着,就扒在王梓珊的塌边痛哭起来,可偏偏她这哭,在抬起头来看王梓珊的时候,连脸色那浓妆都没花掉半点。 一旁在丁香走后,才被提起来的大丫头黄芪没好气的撇撇嘴,这王家大姑娘可真是极品啊!她主子好好儿的呢,居然在这里咒她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这话说的,就是没病也被她给气出病了。这黄芪是薛云阳选来给王梓珊使唤的,是薛家的家生子,对于薛家里里外外的事情,比起到薛家没太多年的董嬷嬷要清楚许多。薛云阳当时送人过来的时候只是想着,让夫人多了解些薛家,省得往后回金陵的时候,两眼一抹黑。所以对于这王家大姑娘的做派,她还真不清楚。本以为官家小姐,怎么都跟大家闺秀似的,让人仰望,可…… “姐姐你来了啊,瞧我,又睡着了,姐姐,你刚刚说什么呢?”王梓珂对着王梓珊那是哭了好一会儿,因为王梓珊盖着被子,她也没能拉着王梓珊哭,所以,只是人扑在被子上,这么趴着,也看不见王梓珊的脑袋。于是,王梓珊状似从睡梦中醒来的说道,直接把王梓珂给噎住了。 “妹妹啊,你精神头怎会这般不济?这可如何是好?才这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妹妹,你等着,姐姐眼见你连姐姐的婚礼都没能去参加,想着只怕是病得厉害了,要不然,凭着咱们姐妹情深的关系,妹妹如何能不来参加姐姐的婚礼?就是回门的时候,姐姐也没见着妹妹,一想到妹妹病重得不行,姐姐就吃不下也睡不着官场桃花运全文阅读。这不,姐姐求着你姐夫,拿着府里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跟过来,怎么都要好好给妹妹瞧瞧,到底是什么病。好在你姐夫到底是国公府的嫡孙,太医院的也给几分面子。姐姐这才带了个过来。妹妹放心,太医院的都是医术了得的,一定能治好妹妹的病的。”王梓珂听着王梓珊仿佛要没气了一般的低声,心里高兴着,脸色却越发跟菩萨似的慈悲。还心疼似的摸着王梓珊的脸,轻轻的,好似生怕重一点就弄疼了人。这表情,到位了好些。看来,这几个月的寺庙生涯,这女人能耐了不少,整个人越发装得到位了。身上那起子毛躁的性子,去了个七七八八,仿佛经过洗礼一般。 这宅斗手段,蹭蹭地涨了几级呢! 王梓珊继续有气没力地说着:“多谢姐姐挂心,妹妹只怕是不成了,往后母亲那里,还望姐姐多看顾几分,母亲她向来性子直,可心底却是极好的。这许多年,不也不曾亏待姐姐半分不是?妹妹有的,姐姐哪一样没有?姐姐你说可是……咳咳……”说着,大口的喘气起来,还咳得不行,那呼吸似乎极其困难一般。 “妹妹,妹妹啊,你这是怎么了?金钏儿,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太医给请进来?要是妹妹有个什么不测,看我不撕了你的皮。”王梓珂冲自己的大丫头吼道,转身,有轻声细语地跟王梓珊说着,“妹妹,你且忍着点儿,太医马上就要来了。” “贾二奶奶,能否让奴婢们为主子收拾一下?”董嬷嬷抬了抬眼皮,用她那机械呆板却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说道。 “哦,对对,妹妹这幅样子,怎么能让太医瞧见?白芷你们几个死丫头,还不赶紧拿屏风帘子过来给妹妹挡着?”王梓珂一听,也急了,急吼吼地说道,仿佛生怕自家妹妹在太医跟前丢了分子。 可董嬷嬷哪里是这个衣服?男女授受不亲好不?人家董嬷嬷是在说男女之防啊!得,这贾家二奶奶似乎一点儿都不重视这些,第一个想的,居然是这病得蜡黄的面孔,让太医看了丢人。 囧…… 孙太医老神在在地把两根手指搭在用丝帕盖着的手腕上,这收蜡黄蜡黄的,毫无光泽,一看就不健康。 只是,这一把脉,孙太医给惊着了。这脉相……似有若无,那胎儿的脉搏他几乎都把不到。这……,这明明是个眼看着就要死的脉相啊!只是,其中似乎有些让他觉得莫名的地方,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 王梓珂看着孙太医那大变的脸,心里头暗自高兴,以后终于没有人膈应她了,她,王梓珂,将是王家唯一的嫡女,独一无二。 可嘴里却紧张地问着:“孙太医,我妹妹她,到底如何了?您倒是说个话啊!她这还有没有救?”满是为自家妹妹担忧的样子,随看了,也会说她姐妹情深。 “恕老朽无能为力,贾夫人你另请高明吧,老朽告辞。”孙太医又把了好一会儿脉,这才说道。 “孙太医,您可是太医院的国手,您都没法子,让我妹妹可怎么办?妾身求求你,再给想想法子吧。”王梓珂架势做得极足,因为有外人在,这会子眼泪是真的流出来了的。只不知她这眼泪到底是如何做到收放自如。 “老朽如若有法子,一定尽力,可现在老朽实也无法,还请贾夫人另请高明,莫要在老朽这里耽误时间。老朽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说完,带着身边的药童施施然走了。 那太医还没走远呢,王梓珂哭着嚷着:“妹妹啊,这可如何是好,你让姐姐可怎么办啊!” “姐姐,万事切莫强求,妹妹托付姐姐的事儿,还望姐姐多担待些。妹妹有些乏了,想先歇歇。姐姐你看是……,董嬷嬷,赶紧让人置办了早食,让姐姐用膳吧。”王梓珊说得声音那个轻啊,要不是下细听,根本听不见超级兵王。 “妹妹,姐姐就不打扰妹妹了,妹妹,你一定要好好养着。母亲她哪里缺得了妹妹照看?姐姐就先行回去了,回头等妹妹好些了,打发丫头来跟姐姐说一声,姐姐再来看妹妹。姐姐回去,一定让下头的人去给妹妹探访名医,妹妹切莫忧心,万事都会好的。”得,这王梓珂说话水平又上了一个台阶了,瞧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得。 “如此,就多谢姐姐了,董嬷嬷,你替我送送姐姐。”王梓珊勉励抬着手,使了劲好似也握不紧王梓珂的手,却竭力抓着她说道,眼睛都快闭了,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再也提不起劲。 “你们几个丫头都好生侍候着妹妹,回头要是妹妹能好起来,我一定重赏。”这话可真越矩了,别人的奴才,她指使得倒是顺手啊。 “奴婢们谨遵贾夫人吩咐。”白芷几个赶紧福身应承,只黄芪不怎么乐意就是了。 王梓珂耍够了派头,这才满意的扬长而去,扶着金钏儿的手,加上金钏儿,身边跟着四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八个三等丫头,四个嬷嬷,等一大串人。昂首阔步这么走出去,仿佛气都顺了几分,步履间轻快之极。 在王宅里呆过,又是深宫出来的人,身旁送王梓珂出去的董嬷嬷哪里会不晓得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眼见王梓珂步出花厅,王梓珊大大地送了一口气:“赶紧的,姑娘们,打水来给主子我洗漱一下,这一身,都快难受死我了。”王梓珊装瘪了半天,总算哄走了人,只怕这人以为她马上就要死了,在她没死前,不会登门找晦气了吧。 “呸呸呸,主子赶紧拿水漱漱口,什么死不死的。”白芷真受不了自己主子,自从薛家老爷太太一大帮子人走后,主子的性子似乎越来越随性了。在姑爷走后,更是如此,怎么舒坦怎么来,浑没半分忌讳。 “就是,主子,这话可说不得。”黄芪端来一盆热水,替王梓珊把脸色的妆卸掉,“主子,那个,您能不能告诉奴婢,到底是怎么骗过那太医的?”黄芪满眼星星地看向王梓珊,她真的好奇极了,那可是太医啊!在她眼里,那太医就跟天上的人似的,手段绝对了得。可自家主子…… “这个啊……” 黄芪等几个大丫头都伸长了耳朵…… “秘密!” “……” 回到贾家的王梓珂那叫一个高兴啊,成天都乐呵呵的,现在的她比王梓珊嫁得好,老公也疼她,婆婆虽然偶尔找找茬,可比大嫂好过多了。怎么想,她怎么都比那好妹妹日子美。 可高兴没两天,一大早起来,忽然满脸浑身冒起了红疙瘩,还痒得她不行。更要命的是,贾二爷当时跟她躺一个被窝里,看到那张犹如罗刹一般的鬼面,贾二爷吓得接下来半年都没敢入她的房,更是跟身边一个大小跟着服侍他的美貌通房腻味得紧。 直气得王梓珂一佛出世二佛身天…… 就是婆婆贾史氏,也觉得她晦气得紧,让她屋子里养着,她那儿就不要去了。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出门。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禁足吗?生怕她出去丢了婆婆的面子啊。 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她……她长这么大,哪里长过这鬼东西! 一时间,王梓珂的生活顿时水生火热起来。 就在这时,薛家那边,却传来了王梓珊顺利生子的好消息! 王梓珂顿时呆住,这……这怎么可能?那死丫头不是都快死了吗?怎么还活着……还生下了个嫡子,怎么就是个儿子呢?王梓珂一肚子问号,被这呼入起来的消息 ------------ 37第36章 “哇……”王梓珊是被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喊声给闹醒了的,那声音,真真不像是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王梓珊本来还迷迷糊糊的,顿时就被这一嗓子给弄得清醒起来,“董嬷嬷,在吗?”想来董嬷嬷年纪大些,懂得多点儿,应该是她在看着孩子的吧。 “主子,您可醒了,从昨儿晚上睡到现在,您都快睡了一天一夜了。主子,您快瞧瞧小主子这是怎么了吧,小主子自从主子昏睡过去后,一直未曾进食,换了好几个奶娘,可他就是不吃奶。主子,您说小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宁愿饿着睡过去,也不吃一口。”董嬷嬷抱着孩子进来给王梓珊看,脸色那叫一个焦急啊,这孩子,可是她的小主子,以后薛家的继承人啊,要是有个什么差错,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身后跟着最新来的一个奶娘,脸色也是很不好看。 “什么?怎么会不吃奶?”这个年代也没人会给新生儿用奶瓶喂牛奶,使得新生儿喜欢牛奶里甜甜的味道,而嫌弃母乳的腥味。这不吃奶,就真的显得很奇怪了,尤其她税率为差不多十个时辰,这孩子居然还在抗拒,宁愿饿肚子,也坚决不吃,真的太诡异了的好不? 王梓珊小心翼翼地从董嬷嬷怀里接过宝宝,入眼的一刹那,她就惊呆了嫡谋最新章节。当时她诞下孩子,只听见孩子健康,就再也扛不住疲惫,昏睡过去,任谁一生孩子就十几个小时,也扛不住的啊。 这是王梓珊第一次看到孩子的庐山真面。 这孩子,真的太像她上辈子的儿子了,简直跟儿子小时候的模样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 看着看着王梓珊忽然泪流满面,她虽然这大半年都没刻意去想儿子,可不代表她不想啊。都不知道儿子听到她去了的消息,会多么伤心。儿子这辈子也真是苦命,高中的时候没了父亲,现在又没了母亲,虽然人三十几岁了,可再她眼里,也还是孩子啊,都还没成家立业的。她真的不放心。 也不知道儿子他过得好不好,有女朋友了吗,现在结婚了没,要没要孩子。 “主子,您可千万不能哭,月子里哭会伤了眼睛的,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主子,小主子一定会吃东西的,您别太担心。”董嬷嬷急了,跟王梓珊这么久,她是真心喜欢上这个主子,人有能耐,不矫情也不娇气,上上下下虽然没有见天儿去管,可制定了一定条条框框,让四个大丫头看着,也管理得井井有条。对下人也不刻薄,平日里更不会对下人非打即骂,做错事了,要么克扣月钱,要么抄写家规,要么加重活计啥的,却也不会动板子责打奴才,阖府上上下下,那都是服气得很啦。总之,她现在对着新夫人很服气就是了。所以也一心一意为王梓珊着想,生怕她受了半点伤害。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怀里的宝宝看,可看着看着,她觉得诡异急了。宝宝那哭,显然就是干嚎而已,真的不像是因为饿了在伤心,他到底想表示个什么呢? 还有,宝宝那微皱的眉头,不高兴的表情,怎么她越看,越觉得根式上辈子的儿子很像呢? “宝宝,你肚子就不饿吗?怎么有奶都不吃呢?你又没牙齿,还想吃个啥?就是米糊糊,你吃进去,也不能消化啊。”王梓珊一边说,一边观察宝宝的表情。她可以断定,自己真的没眼花,这孩子似乎在厌弃自己,是厌弃自己眼前婴儿的身子?王梓珊脑子里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 接着说道:“宝宝啊,要不,咱们吃牛奶吧,你是喜欢用杏仁煮的,还是用茶叶煮的?嗯?”果然,这孩子听到牛奶眼睛就放光,估计心想着,终于有个能懂他的了。王梓珊这时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娃估计是穿的,亏得她从四个月后就开始每天做胎教,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一遍遍给他读,早晓得他是穿的,她还费这起子劲干啥呢? “主子,这怎么可以,那牛奶味道腥得不行,乡下都是拿喂猪的,人哪里吃得下去?”董嬷嬷赶紧表示自己的意见。 “是啊,主子,这法子不行的,哪个会吃那个?大人都嫌弃,更别说孩子了。”跟进来的奶娘也表示着自己的意见,她不得不表示啊,好不容易有了当小主子奶娘的机会,要是小主子只吃牛乳,她哪里还能再府上呆下去?没了这份月钱,家里的日子且不是更艰难? “可宝宝都不吃人乳,除了试试这个,还能有什么法子?”王梓珊看着婴儿,笑着说道。 “这……”两人都不说话了。是啊,难不成让小主子一直饿肚子?要是出什么岔子,她们当奴才的,哪里担当得起? “那董嬷嬷在这帮主子看着小主子,奴婢去煮牛乳吧。”奶娘赶紧说道,她想多做些事,省得跟先前那些奶娘一般,被撵走了,缺了这份生计。要知道,奶娘可是个绝好的活,月钱高不说,奶大了哥儿,等哥儿长大了,也是能让哥儿养着她的。所以,那是积极得很的。 “你们都下去吧,还是让白芷去煮,董嬷嬷和奶娘看了半天孩子也辛苦了。跟白芷说,让她放杏仁一起煮,去去牛乳里头的腥味,这般的话,想来孩子会爱吃些。去吧,我也睡了一天了,先看看孩子,回头还让你们照看。”王梓珊瞅见奶娘眼里的焦急,想了想,也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哪个没个奶娘带着,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她不想挑战狂蟒之灾最新章节。不过,且把人当个摆设就是,她的孩子,她自己养才成,省得被奶娘带坏了心性。尤其,这孩子,只怕…… 等两人都出去了,王梓珊才忐忑不安的把孩子抱起来,正对着自己,轻轻的喊了一句:“坤宇?是你吗?” 宝宝一脸震惊的看向王梓珊,还下意识的应了个嗯。“我是妈咪啊,坤宇。”王梓珊这下是真的哭了,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高兴儿子居然更来了,可伤心的也是,儿子怎么就跟来了?这不是说明,儿子在那个世界同样也没了吗? 宝宝也哭了起来,这次真不是干嚎,默默地留着眼泪,呀呀呀的,似乎说着什么,在安慰王梓珊一般,小手还伸过来,打在王梓珊脸色,似乎是想给她擦眼泪。 “好好,妈咪不哭,一切都等你能说话了,咱们再说好不?对了,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吃奶呢?你会不知道母乳对于新生儿来说是最好的食物?”说着,笑着捏了捏宝宝的脸蛋,心里哪里会不明白,自家儿子只怕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吃人奶,丢不开面子。 “呵呵,好了好了,妈咪不会喂你奶的,省得你害臊,哎哟,还脸红了,真是,妈咪记得你上辈子读大学后就不知道脸红为何物了吧?去了军校后来又去了军队里,更是把脸皮都丢过几面山去了。现在是又想捡回来?”王梓珊看着宝宝通红的脸蛋,还羞愤地瞪着她,那叫一个乐啊! 不管宝宝是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可来都来了,她还能去计较那些?看着儿子,抱着香喷喷的透着奶气的儿子,王梓珊忽然觉得圆满了。在这个世界,她再也不孤单了。 “对了,儿子哎,你见到你这辈子的老爸,肯定会大吃一惊的。”跟他上辈子的老爸好像的。 “跟你说个事啊,你记住,你还是孩子,千万记着这一点,莫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神的旁人把你当妖怪知道不?既然来到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还有,母乳那是必须吃的,妈咪晓得你丢不开脸面,妈咪把乳汁挤到碗里,拿勺子喂你就是。就是你不想吃,你的身体也需要营养啊!你总不想得小儿营养不良症而长不大或者有缺陷吧。”王梓珊有一说一的说理,看着儿子从羞愤,不同意,到低下头,默默地认栽,那叫一个乐啊。 自从儿子读大学后,她再也没看见过儿子有这等吃瘪的表情了。 呵呵,今儿个的天气真真好啊! 京里薛家这边因为母子重逢而欢天喜地,成日里逗趣不断,日子是舒坦极了。 王梓珊,在几月来习惯了薛云阳陪伴,习惯了他的甜言蜜语,习惯了身旁随时都睡着一个他,在他走后,总觉得缺点什么的心,总算又开始活跃起来。真真是有了儿子忘了孩儿他爹。 可那没被王梓珊牵挂多少的薛云阳的日子,就难熬极了。 现在的他,陪着被他救下来的十皇子,两个人扒在一棵大树上,而且,那书,眼见着在滔天的洪水里摇摇欲倒,他们,这俩个依附大树而暂且得了条性命的人,等大树随着洪水冲走了,且不也没命了?或者说,又要开始新得,随波的游荡生涯? 那十皇子身子沾沾发抖,冷得有些厉害,脸色苍白得紧,头发乱糟糟的,没空去搭理,身上的衣服也还是湿的,也是因为这个,风一吹就冷的打颤。他的目光却锐利地看向黄浑的洪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薛云阳看着眼前本该在这次洪峰中丧命的十皇子,却因为他的缘故,还跟他一起坐在这树上,撇开眼看向洪流,心里也惴惴不安着。他这奋力一搏,真的能耐挽救他薛家的倾覆吗? “云阳,你说,咱们还能有救吗?”十皇子忽然提声问道。 这二人因何会这般?事情,还要从薛云阳放弃看着儿子出生的机会,南下参加这次春汛一直延续到夏汛的洪灾说起。 ------------ 38第37章 自从开春后,王梓珊就发现,这薛云阳成日里望着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等到春雨撒将下来,一日日的持续下去,薛云阳站在屋檐下,望着外边的大雨,整个人沉静中似乎还带有几分绝决的成分。 这些,都让王梓珊看不懂。 没多久,京里的雨倒是停了下来,只是,偶尔还会下下,但到底没造成灾害。可下面传上来的消息,江淮一地,那大雨还在延绵不绝地下着,仿佛老天漏了个洞,补也补补上似的。 而薛云阳,整个人却透着几分彷徨和期待,两种处于对立面的形态,却同时出现,让王梓珊更是迷糊,心底隐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藏了很多秘密。作为过来人的自己,她有种模糊的感觉,这男人,好似知道眼前会发生什么一般公子留仙。这感觉太诡异了。 可平日里,根本没觉得这男人有什么现代人的气质啊,一言一行,活脱脱的古人一个。再说,就算是现代人,也不会知道这个时空会发生什么事的吧? 穿越过来已经年纪一把的王梓珊,对于“穿越”不是太陌生,可重生这词,就没怎么接触过了,她哪里会想到,自家男人有这般奇特的经历? “夫君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所为何事?是在愁着春雨?怕引发洪灾,造成江淮一地铺子庄子的损失吗?”王梓珊挺着刚八个月的肚子,由董嬷嬷扶着来到薛云阳身边。 “夫人怎么来了。董嬷嬷,你也不劝着点儿,夫人这般身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薛云阳一见王梓珊过来,赶紧上前扶着她,对一旁的董嬷嬷说道。 “好了,夫君也别怪董嬷嬷,是妾身自己想来的。她哪里就阻止得了了?”王梓珊没所谓的说着。 “罢了,董嬷嬷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夫人。”薛云阳一边说着,一边把王梓珊扶进里面的花厅,把王梓珊安置在一张贵妃榻上,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 “夫君可是有什么要跟妾身说?”王梓珊哪里不明白他这表情这神态的意思了。 “这些日子,为夫让夫人担心了。要是可以,为夫也不想这样,可眼瞧着这江淮一地因这雨出了状况,为夫不得不走上一趟。只怕为夫这一去,来不及看着咱们孩子出世了。”薛云阳沉默了几天,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整个薛家甚至是四大家族的前程,他也得跑上这一趟。前途吉凶未卜,这也是他局促不前的原因。要是他这一去不复返,那……夫人和肚子里的长子以后的日子只怕就艰难了。上辈子中年抛下妻儿,这辈子,他真真不想这样的。可要是不去,他真的没把握,自己能扭转怎么薛家的未来,他再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薛家就此倒掉。如果这样,那他重生一场,又有何意思呢? 王梓珊不知道薛云阳在顾虑什么,心里只想着,这男人至少得跟她一起生两个娃呢,薛蟠薛宝钗啊,现在他就是去那洪灾之地,想来也不会有事的嘛,所以,王梓珊是固执地认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切还会按照原著那么走,至少目前还是会的。对于薛云阳的彷徨,她半点没往心里去。 “夫君要去,就去吧,妾身和孩子都会等着夫君回来的。”古代的女人都会这般贤惠吧,王梓珊说道这里,乐得笑了,不过,自古大灾比会伴随着大难。洪水后,只怕会引发瘟疫什么的,这些不得不防。再想到洪水无情,这老公的安全,虽说她笃定不会出事,可还是得做个完全准备,想到这里,说道:“夫君打算何日启程?可否晚些日子?妾身想给夫君好好收拾下行礼,要不然,妾身哪里放得下心?” “这倒不急,大抵,怎么也得十几日后吧。”再有十几日,这雨就酿成灾,会传信上报朝廷,朝廷又要过几日才能拿出个方案,派谁人去,一路上又要耽搁些时日,只怕没他轻车从简的快。 “那就好,既如此,妾身先下去了,夫人切莫过多伤神,事情总会好起来的。”这男人每日里都有许多事要处理,就是不出门,也有账册要看,是一日都不得闲的。 “哪里就这般忙了?夫人既然要回房,为夫先送夫人回去。”说着,上前来托起王梓珊的腰把她送贵妃榻上扶起来,轻手轻脚的,生怕伤着。 “那就烦劳夫君了。”他们两口子说话,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这时候,她自己回屋,还真不方便。尤其,今儿刚下了雨,路滑得紧。 “夫人替为夫孕育孩儿,最是辛苦,为夫就送送夫人回房,又能劳累到哪里去?”上辈子不知道,自从夫人有孕,他就再不曾跟夫人同房。因着灵魂游荡了半世后,他忽然觉得,这真的没必要,那些穷苦人家,房间就那么几间,哪里有妻子怀孕了,丈夫就分房出去睡的?根本就没房子可以让他分出去睡。那些人家,日子不还是好好儿的?也没见他们因为夫妻同房而对子嗣妨碍了什么星震九天。 也正因为他一直陪着夫人,才知道,孕育孩子是这么辛苦的事情。一夜会起来很多次,跑茅厕,时不时还会抽筋,痛得人整晚都睡不着,肚子越来越大,这躺着睡觉都是件痛苦的事情,翻个身都难受,可不翻身更难受…… 也因此,才有薛云阳这一说。 “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正是如此。不过,难为夫君孕育孩儿,妾身心里却是极为高兴的。”我更高兴,自己有了孩子,有了牵挂和陪伴。这回让我觉得,自己在这个时空,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是一具游魂,无所依伴。 “是啊。”也正是因为此,他才会百般容忍,自己母亲越来越无理的言行。 回到自己的院子,王梓珊让白芷陪她去书房,开了个单子,让她交给招财去跑一趟,又让她找了个炉子来。 其实,王梓珊要做的,不过是准备一些应急的成药和一些软木与桐油。 这个时空也是有成药的,可这成药大多都是伤药,估计是因为战争因为军队的需要,才制作了这些外用的伤药。这些药她也让招财去铺子上采买一份,另外,她想做一些预防瘟疫的药,还有感冒的,和一些能补充能力的。 这一路南行,也不是每次都能到饭点找到酒店吃饭不是?吃上一粒,顶一顶饿还是可以的。这些都不是难事。 至于那些软木,她另有妙用,不过,也只是尝试罢了,想来,估计是能成的。 捣腾了十天,王梓珊终于把所有想弄的东西给做出来,以至于薛云阳出门的时候,戴的包袱又多了好几堆。看着那些东西想到夫人的叮嘱,薛云阳笑得幸福。这种感觉,是上辈子他从未体会过的。 “董嬷嬷,夫人我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时时刻刻的跟着夫人,要不然,我不放心,就是要离开,怎么也要有两个信得过的心腹守在夫人身边。夫人的吃食,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得出半点子差错,还有,要是有人上门,你打发了就是,夫人这样子,哪里还能见客?”最重要的,夫人怀孕少说了三个月,就怕出现留言,对夫人的闺誉不好,也影响王薛两家的名声,这个时候上门,八个多月的肚子跟五个多月的肚子,那是差得太远了。薛云阳反反复复地叮咛着。 让一旁的王梓珊满头黑线,这男人,真当她是纸糊的不成? “好了夫君,妾身都明白的,妾身一定都听嬷嬷的,决不让自己出半点差错。夫君出门在外,也要小心行事才是,要是靠近水边或者在船上,一定要穿上妾身给夫君做的那件衣裳。妾身跟孩子,等着您回来。”王梓珊细细嘱咐着,挥着帕子眼见薛云阳没了踪迹才放下手来。 “大奶奶,咱们进去吧,大爷都走得瞧不见了。”董嬷嬷发现这家夫人似乎有些迷茫,呆呆地站着,出声说道。 “是啊,夫人,咱们赶紧进去吧。这天儿虽然入春了,可还有些凉呢,要是伤着大奶奶的身子可就不好了。”白芷紫苏几个也说道。 “嗯,回吧。”其实王梓珊现在很怕很怕送人,上辈子,她也是这么送老公的,直接送去机场,可…… 凝了凝神,王梓珊扯了个笑容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进去了。嘭的一声,薛家大门关上,开始了闭门谢客养胎的日子。 要不是中间王梓珂好说歹说都要进去瞧,还带了太医,只怕薛家除了让王太太进门,旁人都是进不去的。 在天津上船的薛云阳,到底还是把王梓珊所说的“衣裳”给穿上了,整个人立马“厚”了一圈,好似忽然增肥了几十斤一般。让从头到尾清楚这事儿的进宝和发财嘴角都直抽抽,心里想着,自家大奶奶可真是“有才”,还亏得大爷偏偏听信了,顺着大奶奶的话做。到底是大奶奶的一片心意不是? ------------ 39第38章 薛云阳走进来,就看见一个面如冠玉,唇如涂脂,玉树临风,一身贵气的紫衣男子坐在上手,手里拿着一本折子在看,仿佛没发现他进来一般,自顾自忙着。 倒没去打扰人家皇子办差,只躬身垂头直手而立。 时间慢慢过去,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十皇子才把手头上的一对折子看了大半。整个人往后面的靠背上靠着,似乎想休息的模样,还扭了扭脖子,估计老低着头,累了。 一抬眼,就看见一个身长玉立的青衣男子站在书案的不远住,十分恭敬的模样。可十皇子却发现,这人似乎不怕自己,旁人要是被凉那么久,肯定得战战兢兢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架势。这位却定定地立在那里,仿佛只是在沉思一般。 有趣! “呀,你就是金陵薛家的?前来找本王,所谓何事?” “草民金陵薛云阳,叩见谨郡王。”说着,五体投地地跪了下去,十分的优雅自然。 “嗯,起吧。”十皇子冲薛云阳扬了扬手。 “谢王爷,草民冒昧求见王爷,是想向朝廷现粮。草民家在徐州有粮食铺子,是江浙粮食铺子的总仓库,存有不少存粮,正好草民这次前来徐州处理江浙一带的事务,瞧见徐州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心有不忍,这才想把粮食先给朝廷,为江浙受灾的百姓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薛云阳冠冕堂皇地说着。 其实,他不是不能自己组织施粥救济灾民的妈咪快逃,父皇杀来了全文阅读。 可小范围的还行,要是多了,久了,那就是忌讳,是收买人心。还不如直接把粮食捐献给朝廷,由朝廷直接组织人手救济灾民,这样一来,朝廷就抓不到他的把柄,还不得不表示一番恩宠。他要的,就是一个忠义世家或者积善之家的匾额。有了这个,旁人也会顾忌些他们家吧。 说白了,就是花钱买安稳。 还有,他现在想做的,是把薛家打散,虽然薛家还担着皇商的名号,但把钱财捐献出去,夺嫡之争的时候,皇子,也就不会来找他当钱袋子了不是?他没钱了,都捐了啊。这是公开的,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这,是薛云阳想到的,挽救薛家的另一条路。一个,是把钱粮捐出去,另外,把资产透明化,摆明给你看,咱家没钱了。当然,这是明面上的。 另外,他十分清楚,这次十皇子会南来,是其他几位皇子一同推出来的结果。这十皇子的母妃淑妃娘娘,十分得当今圣上的宠爱,连带着十皇子也很得圣上的心,更不要说这十皇子从小就聪明伶俐,这几年来,慢慢的也在朝廷上有不俗的表现,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而他更知道,七皇子的母妃出生江南甄家,这甄家,不说权倾江南,可对于江南的控制力,是绝不容忽视的。七皇子把十皇子往这次水灾上推,是致人死地的意思。尤其,他十分清楚,七皇子已经通过甄家,把这江浙一带的粮食都倒卖了。卖来的钱,不是用来收买官员,就是暗地里招兵买马呢。 他现在给朝廷献粮,说白了,也是在给十皇子解燃眉之急。 而他其实又没做什么。虽然是通过十皇子在献粮,可他的粮食讲明了,是先给朝廷,而不单单是给十皇子的。这,也是这次行事的绝妙之处。进可攻退可守。 “嗯?捐粮?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薛家家主的主意?”十皇子挑挑眉问道。 “是草民的主意还是草民父亲的主意,有区别吗?重要的是,草民这粮食要献给朝廷。草民家分属皇商,如此,也是在尽做臣子的本分。”薛云阳不骄不躁地说着,仿佛那十万担粮食就跟一碗饭差不多,而跟前的十皇子,与外边路上遇到的陌生人没个两样。 这话还真把十皇子给噎了一下。他想问的,是你薛家要投靠我,还是单单你薛云阳。可薛云阳直接给他模糊行事。 “好,好一个重要的是献粮。罢了,本王也不去跟你计较这个。既如此,本王会上奏朝廷,给你薛家表功的。回头本王会让人去点清楚。如果你在此地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在没离开徐州前,就先跟着本王吧。也好让你清楚,这十万担粮食,是用在何处不是?”十皇子不慌不忙地说着。 一句话把薛云阳的算盘给打了回来。他这一路跟前跟后的,旁人,还不直接把他打上十皇子一派的烙印?罢了,反正到底是达到他的目的了。薛云阳听了,也没去说什么。 于是,薛云阳每日里多了一份活计,还是免费的那种。十皇子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只是,因为下雨,身上一定会披上个披风,而且,把王梓珊给他做的衣裳,也牢实地穿在身上,那些药什么的,王梓珊想着,用干了的葫芦装会轻很多,也都被薛云阳系在腰后。好在他披风这么一罩,旁人也看不见什么。 只十皇子觉得这薛家公子是不是身子太差了点儿,每日出门居然穿这许多衣裳。因为十皇子发现,这薛云阳真的比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厚上好大一圈。 这日二人极一众徐州官员来到奎山堤。 说来,徐州一直是水灾多发地。起最开始的原因,还是黄河决堤,南行夺淮河入海。可自从潘季驯治理疏浚黄河以后,黄河改道的情况几乎就不再发生。徐州一地的水灾频率,明显减少。只是,不知今年是冲了龙王还是咋的。江浙一带,连连暴雨,长江中下游和淮河下游,爆发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洪灾。这,也是朝廷最终会推一位皇子下来赈灾的原因,旁的普通官员,只怕是压不住这么大一滩场子。 ------------ 40第39章 十皇子被薛云阳的行为弄得浑身一僵,这人怎么这么不给他面子?他可是堂堂皇子,不就挑眉怀疑一下吗,居然还冲他发火起来了。要是现在他人还在岸上,在官衙,指不定随手一挥就让人抓下去打了,借口都不用找,这不是明晃晃的藐视皇室吗? 十皇子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这么无视着。 薛云阳哪里会去管他?刚刚为了就他,已经废了太多的体力了,要是现在不歇歇,回头这书承受不住他们两人的重量,又或者洪水越发湍急,强大的水流冲击力直接把这树带走,他只怕又得好一阵忙活。 其实,算来薛云阳是有七分把握的,他现在还在等那个时机,那个让他能转危为安的时机。 闭目养神,坐在树枝与树干衔接的树杈处,双脚攀附着树干,防止自己一个不稳,就一头栽下去。背往后面的树枝上靠,双手往后交叉垫在脖子下面充当枕头,就这么把树当成特殊样式的床一般,开始“睡觉”起来了。行动间轻松舒缓已极,仿佛这不是身处洪水之中,而是在自家小院的大树上休憩一般。 十皇子到薛云阳那轻松惬意的小模样,心里那个气啊! 他一个主子在这里提心吊胆的,这奴才倒好,居然睡觉起来了,这该死东西的当每当自己是主子,是皇子啊! 他绝不承认,自己在气势上输给了薛云阳,此情此景,他绝对做不到薛云阳这般的云淡风轻。虽然他没有恐水症,可刚刚跌落水中的时候,那起子绝望彷徨无措的心情,现在他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他也不想再尝试一番刚刚的心境。 然而,看到薛云阳这般自在,他心里却难以平衡了。 “喂,咱们还没上岸呢,你怎么就睡上了?也不想想法子赶紧找出路。”十皇子坐在上方,踢了踢下面薛云阳,直接踢到薛云阳的大腿上。因为树枝是对开的,所以,十皇子往外偏上一点,避过树干,低头往斜下方看去,就能直接看到薛云阳的俊脸。 只见薛云阳眼睛都不睁开地说着:“谨郡王,草民还不清楚,这洪水会泛滥多久,也算不清这树干,能支撑你我二人多久。如果不趁现在养养神,恢复一□力,要是待会儿咱们又跌入水里,且不只有等死的份儿?刚刚那一冲,咱们在水里已经停留了许久,凭着这水速,咱们只怕已经在百里之外了。沿着淮河又没有临河的官道,救援的人就是想来救咱们,只怕也不知道咱们在哪里。徐州下游,部分河段的河堤已经决堤,草民也分不清咱们现在在哪里,更不用说救援的人,只怕早已被流水阻了道路了。谨郡王也该好好歇歇才是。”薛云阳更清楚,只怕暗中还有人在阻扰救援行动,巴不得十皇子就死在这滔滔洪水之中,少一个夺嫡的人呢!另外…… 其实薛云阳说得这些,十皇子哪里不知道?可他自己不好受,也就更见不得薛云阳那轻松写意的模样罢了。 “咕咕……”一阵十分明显的声音传来,就是江风和水流的声音,也没冲淡这咕咕声半分,毕竟,这声音,在目前来说,极为新鲜就是了。 十皇子一章艳丽逼人的面庞瞬间爆红,他这辈子,都没这般狼狈过。说得也是,作为皇子,还是得宠的皇子,长这么大,他何曾饿过肚子? 本来是吃了午饭出来的,可因为十皇子担心这次赈灾,也没吃几口。现在整个人又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吃进肚子里的那点子东西早就消化得没了。皇子不讲究暴饮暴食,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控制饮食的,所以,早上他也没吃多少,再说,早饭本来就不会吃太多。这么一来,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这到晚饭的点儿了,它不叫又往哪里跑? 偏偏薛云阳这死过一次的人,尤其在荣国府大厦已倾,宝玉抛弃他闺女,已经于闺女早早去了后,又在这时空游荡了百年,这百年间,朝政越发崩溃从零开始最新章节。夺嫡成功的皇子登基后,确实勤勉地治理了一段时间的朝政,可没几年就开始骄傲自大,穷奢极欲起来。听信宠妃奸臣,随意打杀人员,弄得朝臣都战战兢兢,随后更是二十年不上朝,此后又传了几代,然而,这皇室后人是一代不如一代,终于,民不聊生,官逼民反,给地方政权开始拥兵自重,一时间烽烟四起,战争持续了十多年都不曾结束,他还没来得及看到底是谁天下一统,登基为王,居然就重生了。 也正是因此,他万不敢支持那本应登基为帝的人,反复琢磨,放弃看着嫡长子出生机会,往江南而来。 历尽千帆的薛云阳,心里对于帝王皇室,都没太多的尊重感了的,只是千百年来,都是如此,他不过顺应时世,从中谋一个薛家平安而已。 十皇子眼见薛云阳听见他肚子叫却当做不曾听见一般,越发的火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对着这般形态的薛云阳,心底的气怎么都压不下去。 俊脸一黑,冲薛云阳喊道:“喂,我肚子饿了” “……”薛云阳愣是没理睬,仿佛睡着了一般,可就这么一会儿,还是在树上躺着,鬼才相信他就能睡着。 “喂,你听见没有,本王说,本王肚子饿了。”说完,又冲薛云阳的大腿踢了一脚。 薛云阳这下再也不能装自己没听见,半眯着眼睛,仿佛从沉睡中刚刚醒来,整个人还懵懵懂懂一般,一眼就瞧见十皇子从树干后探出的半个脑袋,诡异的,薛云阳脑子里冒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诗句来,这树干就暂且充当琵琶一把。 不得不说,皇家子弟,真的没几个容颜丑陋的。这十皇子的容貌想来也是皇子当中的翘首。他的母妃淑妃娘娘,能长久地占着圣宠,要是没个美色,哪里能成?而十皇子似乎继承淑妃娘娘的容颜多一些,所以,整个脸的轮廓十分清俊,也因为如此,他平日里喜欢板着个脸。可眉目间的英气和霸气,谁会把他当女人?薛云阳觉得,这十皇子自己想多了。 “喂,说话啊,难不成你刚刚还真得睡着了?”十皇子瞧这人愣愣地盯着自己,越发的不愤。 “草民知罪。只是,谨郡王,咱们这地儿,草民也无法给郡王弄来什么吃的。虽然草民长在江南,会凫水,可下河捉鱼这事儿,还是没干过的,草民家不缺草民这份口粮。再说,草民就是捉来了鱼,郡王能入口否?”你一个皇子,也没上过战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弹尽粮绝,哪里就能吃生肉了?尤其生鱼,吃起来极其腥臭。 “……”这下确实十皇子不说话了。他心里十分明白,不到绝境,他是吃不下那直接冲江里打起来的鱼的。 可肚子里的叫嚣也让他难受极了,他何曾受过这份罪? 想起薛云阳之前拿给他让他吃的东西,十皇子张口就道:“你把你刚刚吃的东西,给本王一份。”说完,连又通红,他从来都不曾这般丢分子过,居然跟个乞丐似的张口讨食。这……这让他情何以堪? 偏偏这时候薛云阳一脸诧异地道:“草民以为谨郡王是厌恶这东西的。” “啰嗦什么,还不拿来?”得,十皇子直接老羞成怒了,直接冲薛云阳命令道。 “郡王何必发火,草民又没说不给?”薛云阳这话那叫一个欠扁啊。 十皇子直接被噎在当场,该死的,明明没什么偏偏还要激得自己发怒。看他生气很好玩吗?不得不说,疲饿交加的十皇子傲娇了。要是在平日,他堂堂皇子,哪里会做出这般没气度的事情? “草民不知与郡王还会被困在这里多久,郡王悠着点儿吃,省得回头没得吃了非典型情人全文阅读。”薛云阳淡淡地说着。 有东西入口的十皇子没去理他,忽然觉得,跟这人说话发气,都是自己找罪受。 入口的丸子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味道有些怪异,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可那丝淡淡地甜味他还是能吃出来的,索性就把这丸子当成怪异糖来吃。几粒下肚,忽然就不觉得饿了,浑身还冒出几分精神来。果然,有些东西是不能看表面的。掂了掂,是怕还剩百来丸,供他二人撑个三五天只怕不是太难。十皇子又把葫芦递给薛云阳,不是他不想霸占,只是,现在薛云阳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能惹急了他,唯有信任,才是出路。要不然,惹急了人家,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地方,又没人能瞧见。 接过十皇子递回的葫芦,薛云阳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取下另外一个小很多的葫芦,从中取出两粒丸子递给十皇子,十皇子这下不敢拒绝了,赶紧接过就往嘴里送,一股黄连般的苦味就这般在嘴里蔓延开来,以为薛云阳是恶整自己,俊眼就这么朝薛云阳等过去。 “这是预防伤风的药,如果郡王觉得苦涩难咽,吐了就是。”薛云阳轻飘飘地说着,他是为了眼前这人好好不。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哪料,十皇子瞪着他说道:“你刚刚为何不给本王服用?”想本王生病不成? “草民怕郡王觉得难以入口,不想服用。”薛云阳也不害怕。 “……”十皇子还能说什么? 忽然,十皇子盯着树下的江水瞧,瞧薛云阳道:“你和发觉,这江水似乎降下去一尺来深了?” 薛云阳也往下瞧,果然水下去了不少,这棵树之前还在水里的枝桠,现在已经露出水面。他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抬眼朝十皇子看去,说道:“雨还在下,想来这并不是洪峰已过,只怕……” “只怕是奎山堤垮了。”十皇子面无表情地说着,奎山堤一跨,这江洪就有了一道泄水口,流向下方的水,当然也就舒缓了。可他的处境,却越发的危险,因为,救援的人,只怕都没心思估计他这头了,奎山堤一跨,整个徐州城大半都会淹没入水中,徐州官员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想得起救他? 前程和自己的命,谁都会更看重那条小命些。 一时间,十皇子面泛绝望。 然而,这,在薛云阳眼里,确实契机。他们逃出生天的一个机会。 上辈子跟着妻女游荡进京城,他并没有被拘束在荣国府,整个人能在京里四处游荡,因为也听到了许多隐秘。 也正是那时候,他才晓得,十皇子的遇难,绝对不是一个意外。设计落入水中的事,就不说了,那几位参与夺嫡的皇子,还在沿江设有不少埋伏,就算十皇子能冲江里逃出生天,也绝对活不了性命。 然而,奎山堤这么一跨,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要知道,自从修好这堤坝,已经十来年都不曾出过意外。这次的溃堤,那些杀手有不少被调回去救参与这次设计十皇子事件的官员。所以,相对来说,他们如果这时候能上岸,安全系数,会高上很多。 尤其,他还让自己的心腹,沿江留意他的动向。他的人不是十皇子的人,不会有人中途拦截甚至直接暗杀掉的。 二人就这般盯着水流,时间慢慢过去,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倒是不担心树会被冲走了,现在想着的,是天亮后,如何上岸的问题。还有,这一晚上,他们得打起精神,保证自己不要睡迷糊了,落入水中。 因此,今天晚上,十分关键。 ------------ 41第40章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唉声叹气?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儿?”京城贾家荣禧堂,贾史氏眼见自家男人,吃了几口饭,又把筷子放下,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不说,还没多久就叹息那么一下,心觉不好,生怕是有什么事情危害到荣国府的前程,赶紧问道。 “妇道人家,打听个什么。吃饭!”贾代善想来不把公务带到家里来,所以,一听自家夫人一脸焦急的问他情况,当下一口回绝,端起饭碗,又开始吃了起来,只不过,也就匆匆吃了几口了事。放下碗筷,交代一句,晚上就不来正屋歇息了,让贾史氏不必等她。 贾史氏一脸青白交加,胸口起伏得厉害,该死,她又犯了老爷的忌讳了。只怕老爷今晚又会去蒋玉兰那贱人的屋里假妻真爱。 乒乒乓乓,贾史氏气性一来,桌子上的饭菜就被子被她随意一扫,摔得个稀烂,饭菜的香味,本来就十分醇厚,符合北方人的重口味,这么一摔,味道越发散布开来,闹得满屋子都是,甚至她掀翻那些碗盘的时候,没留神,自己的衣服上也留下了不少痕迹。 赖嬷嬷心惊胆战的上前,心知自家主子气得厉害,主子可从来都不是温柔可亲的人,在老爷跟前,那全都是装的。 小心翼翼地冲贾史氏说道:“主子,要不,咱们打发人回保龄侯府问问咱们家舅爷。想来,如果是朝廷上的事儿,舅爷肯定晓得的。兰苑那个贱人,以后咱们慢慢收拾她就是,横竖她也没个儿子。咱们府上的‘两个哥儿’,不都是主子肚子里出来的?” “是呢,由着她暂且猖狂,回头有她的好果子吃的。你说得很是,我哥哥肯定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次你亲自跑一趟,给哥哥嫂嫂背一份厚礼,就说……就说他们家姐儿要出嫁了,给她添妆。”想到这个,贾史氏心里又是一阵火气,本来她都想好了,把哥哥的女儿许配给自家儿子,这可是亲上加亲的事情,也省得自己儿媳妇被那老不死的东西拿捏,现在倒好,迎了个王家庶女进门。好在那贱丫头有几分眼色,知道巴结自己,要不然,哼哼! “主子吩咐得是,奴才这就走一趟去。”说完让贾史氏的几个大丫头赶紧进来服侍,自己好放心离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梓珂赶紧过来服侍贾史氏用膳,就这事儿,她心里头也是不服气的。在王家的时候,何成见过儿媳妇见天儿每顿比来服侍婆婆用膳的?偏偏嫁到贾家来,每日早起得很早来给婆婆请安不说,还得服侍完婆婆用膳才能回去。晚上也是如此。她可是打听清楚了,她那老大嫂,贾张氏,每日里就跟婆婆请了个安就走,说是一来要去祖母那里孝敬,而来得搭理府里的事务,于是就假模假样的把服侍婆婆的事情交给她,还上她屋里说辛苦她了。我呸,什么东西。明明是大爷不得婆婆欢心,连带着她这好大嫂在婆婆这里也吃不开。偏偏祖母护着,所以才这般日子才轻松惬意。 王梓珂想到自家妹妹,王梓珊那个小贱人,居然在京里养胎,上头不用服侍婆婆,那日子叫一个舒坦啊!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再想到自家男人,因为那次见到自己一脸红疹子,都快两个月不曾来自己屋子里,就更是发恨了。因为这个,她还把服侍她的那些奴才上上下下都打了一通,每人二十板子,也就周瑞家的没挨上。大夫可是说了,要么就是她用的胭脂有问题,要么就是她沾上花粉什么了,弄得全身过敏。这还不是奴才没好好服侍她,是什么? 服侍婆婆用完膳,刚准备走,赖嬷嬷从保龄侯府回来了。 贾史氏跟赶苍蝇似的赶王梓珂走,连着一屋子丫头婆子尽相打发出去。 王梓珂心里恨死这个老东西了,可面上半点不显,拧着帕子道个扰就告退了。刚出门赖嬷嬷就把大门哐当一声关掉,听得王梓珂那叫一个气啊。 眼睛一转,发现被打发出来的丫头婆子个子都忙自己的去了,婆婆的院子里顿时像空了似的,一个人都没有。 立即跟两个贴身丫头使了个眼色,让两人出去给她放哨,而她自己,跟做惯了似的,轻手轻脚的绕到贾史氏屋子的窗户边,支着耳朵,听里面说话。 刚开始还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眼睛都快鼓出来了,十皇子居然在江南遇难。老天爷,这是多大的事儿啊,那十皇子可是当今圣上的心头宝,连她这后宅妇人都晓得。难怪婆婆会让人去保龄侯府打听事情,只怕公公没告诉她这些吧。 在一听,顿时乐的眼睛都快眯得没了,乖乖,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哈哈哈哈…… 王梓珂肚子里笑得那叫一个痛苦啊,什么气都没了,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孔仿佛都痛快极了。 京城薛家,早上起来王梓珊又开始了辛苦的工程,给她宝贝儿子喂奶三国之大霸主。 这小子年纪缩小了几十岁,性子也越发大了。不好好吃东西就算了,她亲自喂了,这家伙还偏过头,就是不吃。 “儿子啊,你不吃怎么长得大?要是营养跟不上,以后个子长不高怎么办?个子到不了一米七可就是三级残废哟,你总不想当残废吧。来,乖了,好好吃。”王梓珊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端着小碗用小银勺喂自家儿子。 一旁的董嬷嬷和白芷纷纷表示,为何她们都觉得主子这笑……这笑有些不得劲呢?好像……好像不怀好意的黄鼠狼一般。哦,呸呸,主子怎么能是狼呢! “乖了乖了,宇儿,来赶紧吃,要不然冷了腥味就更重了。”王梓珊小眯了眼的看向自己一脸通红的儿子,你以为你歪了头我就喂不进去了?呵呵,哎哟,肚子快笑痛了,瞧着儿子这一个多月的小模样,偏偏做出大人的表情,真的好懵人啊!她现在最大的乐子就是逗儿子。现在不抓紧时间逗逗,等儿子会走会爬活蹦乱跳了,她就没机会看儿子的笑话了。 “主子,要不咱们就让小主子吃牛乳吧。”一旁的董嬷嬷瞧得那叫一个心疼啊,心说,真不知主子怎么想的,瞧见小主子这般模样,也还能强着小主子吃人乳。她看得心都快碎了,瞧瞧,小主子都快哭了。眼泪汪汪的,只是好奇怪,小主子就是眼里有眼泪,她也没看见小主子哭过。当然,除了刚生下来的第一天。 “不行,人乳比牛乳对孩子身体好,不能不吃的。小宇啊,你说是不?快点儿,乖乖吃啦,吃完就没事了不是?”王梓珊眼瞧着儿子脑袋又偏一边去了,赶紧端着碗到这一边来喂食。 “呀呀……”坤宇那个气啊!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家老妈还有这般恶趣味呢?以前听说什么人乳宴,只当是个乐子,也没想过去吃那玩意儿。现在,转世投胎,他不得不每日以这个东西为生,觉得吃起来难受极了。真不知道那些家伙为何都觉得这个好。 他老妈就更让他无语了,当他不晓得?现在老妈就是以欺负他为乐。牛奶比起人奶,营养上虽然有些差别,可也真没差太多啊,他就不能每天少吃两顿人奶吗?他觉得老妈越活跃回去了,当日那个杀伐果断的商场女王到底哪里去了?他怎么瞧怎么不像啊!反到更像个古代的后宅妇人,以养儿为乐,尤其是逗他,欺负他,把他弄的眼泪汪汪的为乐。 想到自己大小便失禁,经常性一不留神就尿裤子里了,老妈给自己换尿布时的得瑟眼神,他心里就火起,他的贞操啊,他没脸见人了! 现在的生活,对于坤宇来说就是一副“杯具”,每日的日子,更是一套“餐具”,心里止不住凑老天,为毛他会穿成婴儿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为毛!为毛啊! 就在坤宇差点儿哭天喊地的时候,招财忽然在门外求见。自从大管家薛忠跟着薛老爷薛太太南回金陵后,招财就暂且领了京里薛家管家的事务,这次薛云阳南下,也把招财留给她使唤。 “让他进来吧。”王梓珊对白芷说道,放下手里的碗,抱起儿子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奴才招财见过大奶奶,见过小少爷。”招财进门后赶紧给王梓珊二人请安。 “起吧,这个时候来,有什么事吗?”平日里,招财这时候一般都不过来的。 “回主子的话,贾二奶奶求见。”招财心里对这个贾二奶奶不待见极了,尤其他十分清楚,这贾二奶奶,就是个专门给自家主子添乱的人,在王家的时候,可没少陷害自家主子。 “什么?”一旁的白芷吃惊的叫了起来,这贾二奶奶,每次来主子这里,可都没什么好事,“主子,打发她离开吧,去见她作甚?肯定没好事。” “是啊,主子,老奴这就去打发她走。”董嬷嬷跟在王梓珊身边时间也不短,心里很清楚那贾二奶奶是什么货色。 ------------ 42第41章 “白芷,去把那凝神香给歇了,再把窗子都打开,换换风,别闷坏了咱们家哥儿。”王梓珊很快收敛好自己的脾气,笑着冲白芷说道。她可不能让儿子整天担心这个那个,这孩子还这么小,要是因为担心这个,晚上睡不着觉,影响身体发育就不好了,婴儿是最不能缺觉的,要不然,如何长得大? 白芷一听王梓珊说,就赶紧去把屋里的凝神香给歇了。本来还不觉得这香有什么,可刚刚一听,要是用这香作为引子,再成日里对着大唐风羽就会绝育,她就心惊胆战。当然,她也没把主子说送她大唐风羽当嫁妆当回事,更不会去怀疑主子想害她什么的,要不然,主子刚刚就不会跟她说这些了毒霸星海全文阅读。而大唐风羽,值几万两银子的东西,是能给她一个丫头当嫁妆的吗?到时候她真的出嫁了,主子打发她百十来两银子就是顶好的事儿了。 “哎哟,宇儿这是怎么了?饿了?可别饿坏了,董嬷嬷赶紧去取牛乳来给咱们家大哥儿,要新鲜的,刚做的,今儿她都还没用多少东西呢!”王梓珊三言两语把董嬷嬷打发走。 “白芷,你去把花园里的凉亭收拾出来,摆上矮塌,挂上帘子,没得招风。回头我跟哥儿去那儿歇晌去,这大好的天气,咱们总不能辜负好韶光不是?”白芷默默地走了,她十分清楚,主子只怕是伤心透了,现在唯有看着哥儿,她才能找到些安慰,就是股也没了,主子还有哥儿可以依靠不是?于是,十分聪明的把空间留给这对母子。 她哪里想得到,自家主子是想把刚刚的事告诉小主子?任她再聪明体贴,也想不到自家小主子身子里有个成人的灵魂啊。 “好了,宇儿,老妈说还不成吗?你还不知道你来的这个世界是哪里吧。我呢,是薛家大奶奶,出生金陵王家,有个姐姐,嫁到金陵贾家去了,成了贾家二奶奶。而她婆婆出生金陵史家,现在是贾史氏。这般说,你可晓得咱们这是到什么地方了?”王梓珊虽然被王梓珂弄得心慌意乱,可她就是笃定自家男人会没事,毕竟,要是她没了男人,红楼没了薛宝钗还叫红楼吗? “笨小子,以前让你多读读书,你咋就只晓得打架去呢?半点都没有文学细胞。再跟你说一点吧,以后啊,你会有个妹妹,名叫薛宝钗,而我那嫁到贾家的的好姐姐,可能还会生个贾宝玉。她的小姑子,以后会嫁给一个叫林海的探花郎,生下个林妹妹。”王梓珊看着自家儿子瞪大了眼瞧着她,十分有喜感,心里觉得好受多了。她虽然很笃定薛云阳会没事,可听王梓珂这么说还是心惊肉跳的。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给他做了个救生衣,试了几次水的,效果很不错,薛云阳就是没力气,也能让那救生衣托到水面上。而她给他备的那各式丸子,如果他真的乖乖随身带着,想来能撑几天,撑到有人救他。可,到底人还是会受很多罪就是。这刚入初夏,掉江里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刚刚我那好姐姐,贾二奶奶,就是来炫耀她日子过得好的。跑来跟我说荣国府多么富贵,她的日子多么安逸,比起我这嫁入皇商家的,她可是贵气很多,一个天一个地,你知道的,古人士农工商,以后啊,这些你会慢慢懂的,谁让你不是学文科的呢?”王梓珊奚落着自己的儿子,看到没好气的瞪自己一眼,心里觉得好笑。儿子可是特种兵,平日里很忙,哪里有闲情逸致跟他瞪眼?一起吃饭的时间都不多呢,经常性的来去匆匆。十分珍惜这份亲昵的机会,并不想让外界的事情干扰。 “哟,董嬷嬷把你的早饭带来了,儿子哎,赶紧跟董嬷嬷用膳去吧,为娘的还得去处理家务呢!没你悠闲。”王梓珊眼见董嬷嬷回来冲自家儿子笑着说道。 “主子怎么这么跟哥儿说话,哥儿还小呢,就是想帮主子的忙,也帮不上不是?”董嬷嬷含笑接过坤宇,怕主子处理事务吵着小主子,抱着他去了东厢房,身后端着牛乳的小丫头赶紧跟上。 王梓珊眼见儿子出去,提声道:“谁在外头?” “奴婢见过主子,主子,可是有什么事?”紫苏一听王梓珊叫人,赶紧进来。王梓珊不喜欢太多人在跟前转,浪费人力啊,所以,紫苏还是因为白芷离开,被白芷叫过来在门外候着的。毕竟,主子跟前不能离人不是? “嗯,今儿先不忙主事,你去把招财给我叫来。”她昨天都还收到薛云阳的信呢,怎么就传来出事了?这里头似乎有什么不对。毕竟,从江淮把消息传到京里,并不必薛家快多少。皇商之家,自有他们的消息系统,这还是嫁进来后,慢慢留意知晓的。 没多久就传来紫苏的声音,“主子,招财到了。” “嗯,让他滚进来。”王梓珊对招财没好气了,这人绝对有事情瞒着她。 门外的紫苏招财二人,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见到王梓珊发火,本来还以为这主子是个没脾气的人。 尤其招财,心里有鬼,更是心惊几分暴王囚妃全文阅读。 “奴才见过主子,主子万安!”招财一进门,赶紧躬身行礼,姿态别提多恭敬了。 “万安?我安哪门子安?合着都快被奴才给欺瞒死了,还能安吗?”王梓珊一字一句地说着,依在椅子上,看也不去看招财。 “噗通!”招财跪得那叫一个狠啊,估计膝盖都青了。主子对着他这么说话,显然是觉得他……“主子,奴才万万不敢的。”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嗯?”王梓珊睨了他一眼,眼神里,慢慢地都是冷意,看得招财直打哆嗦,乖乖,自家女主子怎么比起男主子来,气势上毫不逊色?这是一个后宅女人能有的气势吗?难不成官家小姐都这样?可他跟着主子,也没少见过官家出生的太太啊,真没瞧见有女主子这般有气势的,那绝对是上位者的气势,仿佛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中一般。 “求主子明见,奴才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招财磕头起来,声音十分响亮。 王梓珊皱起了眉头,她很讨厌古人这般跪来跪去的。可是,她也不能特立独行不让人在她跟前跪,要不然,撑不起主子的面子,世道如此。 “嗯,昨儿的信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家的信,飞鸽传书,从江淮到京里,两日必到。官家怕出什么差错,喜欢用八百里急报,可比起咱们家的,消息传递得还慢些呢。你就跟我说说,昨儿个的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王梓珊冷厉地说着,话里不待半分感情。虽说薛家用飞鸽传书,也只是传些不重要的消息,可到底快啊。 “奴才……”招财终于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可…… “嗯,你还知道你是奴才啊!当奴才的,就得有个奴才的样儿不是?你这般行事,可是应该的?嗯?”王梓珊冷眼看他。 “回主子的话,这都是大爷出门前吩咐的,说是隔个七八日就给主子递上一封信……”这时候了,招财哪里还敢不招?大不了,大爷回来,他去大爷那里领罚去。 “什么?大爷出门前都写好了信?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王梓珊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出门前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 王梓珊已经被惊得难以言语了,这份“预知”能力,不就跟自己相似吗?她是因为穿越,可他呢?是因为什么?她怎么瞧,也没瞧出这男人是穿越的啊,根本就没半点现代人的影子嘛。 心里头留下重重的疑问,人却镇定了下来,缓缓地坐回椅子上,良久,才淡淡地冲招财说道:“既然是大爷安排的,我也就不罚你了,毕竟,你虽然听我使唤,可也不是我名下的奴才不是?好了,你下去忙自己的吧。”王梓珊三言两语把招财打发掉,她现在需要静一静,不想跟招财谈这些有的没的。 而招财虽然想跟王梓珊表忠心,可他到底是薛云阳的奴才,就像王梓珊说的,忠于薛云阳是应该的,违了薛云阳的意,把消息透露给王梓珊才更该罚,他在王梓珊跟前根本没什么可说的。 灰心丧气地退了出去,他可是清楚得很,自己这下是得罪自家女主子了,得罪大发了。并且,也没在男主子跟前讨得好,他毕竟把消息透露给女主子了啊。 “对了,回头这事儿就不必跟你家大爷说了,就当我没问过吧。”招财正要踏出房门,就听见王梓珊冷冷地声音传来。 招财喜了,“谢主子不罪之恩!”这事儿可是女主子让他这么做的,也不算他瞒着大爷,是吧…… 而引发这一切矛盾,自以为安排好所有事情的薛云阳,这时候的日子,却并不好过,不只是不好过,甚至可以说,简直跟过街老鼠似的,与十皇子一道,正东躲西藏着呢! ------------ 43第42章 “抬起头来!”一对官差拿着两幅画,沿街挨个挨个的检查着过往的行人,就是坐在酒楼茶馆里头用膳喝茶的,也一个都没放过。神色那叫一个张狂,嘴里嚷嚷着在抓通天大盗。 “来,哥哥,你饿得紧了吧,多吃点儿。”薛云阳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十皇子,这男人的表情冷得可以冻死个人,那浑身冷厉的气势,仿佛地狱罗刹一般,更淡淡地透着高贵和上位者的优渥。这一切都表明,这男人不是个普通人。可明明男人穿的是粗布麻衣,头上簪的是竹制簪子,各种情况都能表明,这男人是乔装的啊。要是官差稍微有点儿眼力劲,不抓他抓谁?他想死自己也不想,好不! 十皇子被薛云阳这么一踢,总算回过神来,浑身冷厉的气势一收,人扒在桌子上刨食,仿佛饿了几天了似的。这模样,瞧着才正常嘛。 “吃,就知道吃,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没瞧见本官爷来吗?赶紧抬起头来,让本官爷瞧瞧,到底是不是通天大盗。”那拿着画卷的官差,眼见十皇子只知道吃,愣是没理他,狠狠地拍着桌子说道。 薛云阳一见不对赶紧起身道:“官爷,您别见怪,这是我家哥哥,他……他耳朵不太好使唤。官爷您大人大量就饶了他吧,他真不是故意的。”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数了数,仿佛十分舍不得的样子,正准备抓十个给那当差的。当差的一看有钱,哪里容得了薛云阳去数?大手一挥,所有的铜钱都被他取去,瞧着薛云阳穿得也是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补丁,脸黄黄的,桌子上几个清炒的素菜,一大盘馒头,旁边的行礼包袱也是打了补丁的超级兵王。很明显就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想来这些是他所有的了,没去搜身,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 美美地收好铜钱,一把抬起十皇子的下巴,这时候的十皇子满嘴都是饭,嘴巴里,还有几滴汤水从嘴角留下来,流到下巴上的那颗硕大的,上头还栽了一根长毛的黑字上,眼角还有块大大的红色胎记,在黑釉的脸上,显得分外丑陋,要多丑有多丑。 嘴里还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没法子,嘴里填满了饭,哪里还能说话了? “咳咳……官爷,我哥哥他这是饿得紧了,如若官爷觉得我哥哥不是您老要找的人,就容我们哥俩先填填肚子吧,为了赶路回家,我们哥俩可是好几天没吃顿饱饭了。”薛云阳舔着脸说道,那模样,翘起来十分畏缩,弓着背站在那里,瞧着就是胆小如鼠的小老百姓。脸色跟他哥似的也有个大黑字,黑字上同样有跟长毛。只是,没有胎记就是了。这模样,瞧着说不是哥俩儿都没人相信,字都长一个地方嘛。 “罢了罢了,本官爷忙着呢,没闲工夫搭理你们。”说着就提着画卷检查旁边的人去了。 吃晚饭,二人各自背着个包袱往小镇外向北而去。 走了许久,确定周围没人后,十皇子才一屁股做地上,心里那个气啊! 他十分清楚,只怕,是他的那些好哥哥怕他不死,四处查找他呢!真是好兄弟啊。 “弟弟啊,你说,哥哥我该如何谢谢你?”十皇子眉毛一挑,眼睛一瞪,浑身煞气一露,那红胎记顿时显得分外狰狞,这家伙居然把她伴得这么丑,这胎记干嘛不往他自个儿脸上弄啊,非要来毁他的俊脸,他就是想恶心本王是吧。 “哥哥没瞧见那画吧,一张有九成像,一张也就三四成。显然,那个三四成的,只是个小喽啰,画师都不耐烦细细描画呢!按着那画,想找明白人,只怕不容易呢!说得也是,这江南只怕撒了几百几千张画出去,要都细细描绘了,那得费多少工夫啊。”薛云阳也往地上一坐,十分没形象的盘着个腿歇气。从那小镇出来,他们大抵都走了一个半时辰了吧,腿都快软了。好在二人都是习武之人,平日里也练着,要不然,还真吃不消这份苦。 “你就得瑟吧。弟弟啊,咱们还得走多久?就不能顾个车吗?哥哥我的腿都快走断了。”十皇子一脸臭臭地冲薛云阳说着,这家伙,真的是皇商家出来的吗? 薛云阳一瞧,心里那个气啊,要不是为了你,我犯得着跑这一趟吗?他是不缺钱,可身上带的,大多是银票,这玩意儿水一泡,不就啥都没了,还能用?再说,那银子那么重,他身上能带几个?也就是写散碎银子,这一路都用了不少了。而他们也不是不能进当铺当身上的首饰,可十皇子的,是皇家出品,当了不是引灾吗?只要一当出去,只怕上头就晓得十皇子没死了,还不下追杀令? 而他身上佩戴的,不说是顶级的,可也差不到哪里去,哪里敢在出事的地方当啊,还不被官差抓去盘查? 其实这些,十皇子哪里不知道,瞌睡,他就是气不过眼前这人那气定神闲的小模样。他一个草民,为何比自己来淡定好几分呢?刚刚要不是他拉着自己,自己只怕就发火了。 二人为了乔装所有值钱的都收起来了,至于会乔装成这样避灾,还得从他们逃离那颗洪水中的树说起。 那日他们眼见洪水退了不少,就一致默默等着,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薛云阳惊醒了一看,水又推下去两尺,估计这就是极限了吧,一晚上足够水位平稳了。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江面广阔,他们要上到岸上,只怕还得费好大的劲。 薛云阳晚上睡觉,怕自己一不留神掉江里,是取下腰带,用它把自己跟树干绑一起的。当然,十皇子也不是不害怕,所以,眼见薛云阳如此,有样学样。 他们没工夫一直在江里这么耽误着,所以,薛云阳摇醒睡得昏昏沉沉的十皇子,直接问他打算怎么做茅山宗师全文阅读。 迷糊中的十皇子瞧见薛云阳收拾妥当,似乎要走的样子,猛的惊醒,喊了一句:“薛云阳,你可不能抛弃我。” “……”薛云阳听了那叫一个气啊,这男人这是什么话?怎么听着好像个娘儿们似的,他反到成了那负心汉?也因为这句话,十皇子悲剧了,乔装的时候脸上被薛云阳弄了个差不多要盖住整个右眼的大红胎记。 “谨郡王,您老,就不能爷儿们点儿?瞧瞧您说的什么话?”薛云阳瞪了上头的人一眼,看了看淘淘江湖,想着这树还是能利用的吧。“好了,赶紧收拾收拾,赶紧下水。”不走,难不成等那些人想起了,然后沿江来追杀?在水里,想逃命,难啦。虽然因为爆发了洪水,江上来往的船只稀少,可也不是不能行船啊。 “下……下水?咱们继续顺水漂吗?”说实在的,十皇子现在很怕水。 “啰啰嗦嗦干什么,还不下去?难不成您想在这树上呆一辈子?”薛云阳没好气地说着,眼前的十皇子哪里有半点皇子气度。 十皇子还能说什么?只能顺着薛云阳的话慢慢地爬下去,爬到水里,死命地攀着树干。 还留在树上的薛云阳,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那里慢慢地砍树。 “薛云阳,你弄这个干嘛?咱们不是要走吗?”十皇子见他居然不下来,反而坐树上在那里砍树干,纳闷地问着。 “王爷不是不能凫水吗?草民这是在给王爷做舟呢。”薛云阳眼皮都不翻一下地说着。 “……”这玩意儿是舟?他怎么从来不曾见过。 本来习武人的力气就很大,而那把匕首更是寒铁制造,锋利无比,没多久就被薛云阳给弄断了。薛云阳抓着个树枝防止截下来的这一节树干顺水飘走。然后借着水的浮力,托着树干,把枝叶枝桠都剃掉。让十皇子抓着他截下来的树,这才顺着剩下的树桩往下爬。 “好了,王爷扒着这树,扒稳喽,咱们这就走吧。”薛云阳眼见十皇子抓牢了,借着树桩的力量,推着树干往岸上靠,就是靠不了岸,怎么也得离岸边近些不是?他会这么做,只是再也不想尝试被人当救命稻草似的死命扒着的滋味了。 又顺着江河漂亮好长一段,忽然,江分成了两道,一道比较窄,薛云阳凫着水,推着树干往窄的那头去,刚好把树干掐在当头。 一边岸上是石岩,可石岩上却长着可大树,借着树,能上到岸上去,这是绝妙地逃生机会,也许,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薛云阳取出自己的怀里的匕首,把腰带解开,有撕了衣服,弄成一条一条地,牢牢地接上,一头捆在匕首上,往上使劲一抛,总算把“绳子”套在了底部的树干上。慢慢地把带子往上送,匕首最终回到手里。把带子地两头打个结。 暼了眼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十皇子,没奈何地说道:“王爷,还等什么?上吧。” 二人翻过岸上的山,眼见远处有了人家,赶紧把自己收拾得跟被强盗打劫了的,脸也用泥巴抹得看不出本来的眼色。身上的首饰都收起来,外面值钱的衣服,直接脱了丢了。跟农家人说被抢走了。 最后,才在那户好心的农家找了两套满是补丁的衣服,要了个满是补丁的包袱离开。 当然,离开农家后,又进行了一番乔装,顺着农家人指的路,走了两天,才来到那农家人说的镇上。 一入镇,就发现,他们被通缉了,还是通天大盗,十皇子的一张俊脸,见此,黑得都快能拧出水来。 ------------ 44第43章 “老爷,外头有人求见,还递了块玉佩进来。”宁远侯府的书房,大管家恭恭敬敬地进来给自家老爷传话,不是他不想猜手下来,可这玉佩一看就是极品,虽然他认不出是谁拥有,可就冲这个,他也得亲自跑一趟。 宁远侯最近很焦躁,焦躁中还带着几许很痛和悲伤。 这宁远侯一共三子一女,几个儿子在官场都混得不错,人也低调,就怕给自己妹妹和外甥惹事。而他的女儿,恰恰就是被传在江南洪峰中落水身亡的十皇子的母亲,宫里的四妃之一,淑妃娘娘。 自从徐州官员传信,说十皇子落水,生死未卜,他们正在全力营救。他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起来,因为大多官员都认为这次十皇子是死定了,之前投靠十皇子的人,也开始摇摆不定,七皇子更是疯狂的打压十皇子的势力,连着其他皇子一同插手。他,可以说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几个儿子也开始受排挤。 是以,这些日子,宁远侯府的气压很低迷,妻妾战争不起,妯娌婆媳之争更是消弭无形。后宅女人,可不是半分政事都不知的。就是她们再无知,也晓得,她们侯府,是铁杆的十皇子党,这下子十皇子出事了,她们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以后去参加官家夫人们的集会,只怕也只有被那些夫人联手打压的份儿,尤其占据有利位置的太子党亲眷和极其嚣张的七皇子府亲眷。 男主人女主人们都一同消沉,动不动发火,当奴才的且不是更加战战兢兢?所以,最近侯府偷奸耍滑的没了,喝酒打牌的没了,胡乱磕牙的也没了。 大管家来给侯爷禀告消息的时候,宁远侯刚回府不久,今天他在朝上又受了对头的气,心情很不好。 “本侯爷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让他滚!”宁远侯的气直接冲大管家撒,他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 “可是……”大管家很为难。 “啰啰嗦嗦个什么劲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宁远侯出生行伍,对于规矩什么的,真不太上心,而且,说话也比较粗鲁,当然,也因此,很容易得罪人。好在他夫人是世家女子,一手教导出来的儿女,并没有沾染太多父亲的粗俗,尤其女儿,更是知书达理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 不过,这侯爷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十分心疼夫人,对于夫人说的做的,都愿意尊重。 “老爷,那人说侯爷看了这块玉佩就会清楚了。”大管家小心翼翼地递过那块玉佩,他总觉得,那玉佩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就是快玉佩吗?本侯哪里会记得这许……”忽然,宁远侯不说话了,蹬地一下,从黄花梨木太师椅上弹将起来,大手一伸,越过书桌抓着大管家的衣领问道:“来人在哪里?赶紧带本侯去。” “在……在门口呢!”大管家不知道自家侯爷这又是怎么了,他好久都没见过自家侯爷这般紧张过了。 “什么,还在门口?还不赶紧去把人给本侯迎进来?不,不成,本侯亲自去。”说着,推开椅子,大步一抬,就往外走,步履冲冲,越走越急,仿佛在飞奔一般。根本没管大管家蹒跚的身子,跟得上还是跟不上。哎哟,这大管家可是侯爷老娘留下来的额,侍候了侯府两代人呢!年纪比侯爷大上不少不说,身子骨哪里有上过战场的侯爷结实? 可大管家也不敢喊侯爷等他,只能喘着粗气,小跑着跟上,心里想着,门口那人,只怕身份十分贵重才是。 忽然,拍了拍自己脑袋,“侯爷,等等,那人不在前门,在后门那头。”大管家小跟了几步,发现侯爷走的方向不对,才想起自己忘了说了。 “什么?在后门?哦,也对……”侯爷也没工夫去追究自家管家,直接提脚奔后门而去。 ------------ 45第44章 十皇子一出御书房脸上那无害地笑容就没了,虽然因为顾忌是御书房外头,面上瞧着还十分温和,可熟悉自家外孙的宁远侯,哪里不晓得他心寒了?也是,这次自家外孙差点儿就没命了,这好不容易回来,皇上却谁也不去追究。甚至于要是自家外孙真的没了,只怕皇上,也不愿意去打破现在十分稳定的政治格局,为了一个死去的儿子而去惩罚其他儿子了。 十皇子,作为淑妃唯一的儿子,非嫡非长,就是父皇再如何宠他,他也没动过夺嫡的念头,想着,当皇帝就是不累死也的倦死,被困在皇宫里头,那儿也不能去,这不是他喜欢的日子。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塞上江南,烟雨余杭……,他曾经想过,有遭一日,能走遍他大宇国的每一寸土地,览一览江南塞北辽东蜀西等地的风景,也不枉他活上一遭。 可是,随着他年纪日益长大,父皇日渐宠他,哥哥弟弟们看他的眼神就不对的,尤其太子哥哥,那小眼神恨不得凌迟了他一般,而七哥,虽然面上瞧着十分无害,对他也十分温柔,可他很是明白,背后捅他刀子最多的就是这七哥。这次他江南落水,想来七哥在里头出的力是最多的。究其由,还不是父皇给宠出来的,当然,宠得却不仅仅是七哥,而是七哥背后的江南甄家,这甄家老太太曾经奶过父皇,父皇很是眷念这份养育之情。毕竟,以甄家当时的身份,很是不必去给人当奶娘的,而甄家老太太,却没有顾忌自己的身份,当了这奶娘。 太子哥哥,说来他也不容易,先皇后要去的时候,父皇为了让先皇后走得放心,直接将刚满周岁的太子哥哥封为太子,到现在为止,太子哥哥都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了。可那么多年,他还只是太子,上头永远有个父皇压着,下头,却不断冒出父皇的小儿子出来,太子哥哥能不急吗?他,作为父皇宠爱的儿子,很自然的就成了太子哥哥的眼中钉肉中刺。十皇子心里明白,父皇这般,只怕还是为了打磨太子哥哥,毕竟,太子哥哥当年可是父皇亲自教养的,并未把他放在旁的嫔妃跟前,这般父子之情,他可不认为是自己能取代的。 宫中的四妃,是贵淑德贤,甄贤妃分属四妃之末,在宫里的低位,却丝毫不比吴贵妃差。 吴贵妃身为四妃之首,为父皇诞下了三哥,这三哥,却又是夺嫡的另一位主力,跟从他的文官人数众多。探其源,却是因为吴贵妃背后的吴家,现在的吴老太爷,吴贵妃的亲生父亲,可是文渊阁大学士,官居正一品的吴阁老吴大人,算得上是文人的领袖人物。有他在那儿振臂一呼,支持三哥的文官,可不就多了吗?这还不止,吴阁老的大儿子,三哥的大舅舅位居礼部尚书,二舅舅是吏部侍郎,一个是正二品,一个是正三品的高官。 章德妃在宫里是个异类,父亲只是四品小官,连小朝都没资格参与,而她却能稳稳地占据妃位还把六皇子抚养成人。在宫里不争不妒,十分的贤良淑德,对所有宫妃皇子皇女似乎都很好,而六皇子,也好似对夺嫡没什么兴趣,成日里吟诗弄画,尤其对绘画显得十分痴迷。可他跟自己的六哥处了这么多年,哪里不晓得六哥的手腕?只怕那世外仙人一般的行事,是他最好的面具吧。他这六哥,可以说是藏的最深的行戈。如果十皇子跟薛云阳好到穿一条裤子,薛云阳一定会告诉他,上辈子就是他六哥夺嫡成功,登基上位的呢! 最后一个有势力,却是他九哥。这九哥说起来出身也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最差的,母亲是宫女出身,人长得妩媚动人,自有一股风流体态,在父皇跟前也算得宠。可就是再得宠,她最高也只能爬到贵人的位置,再上就没资格了。 然而,说他这九哥有势力,却不是因为他生母周贵人,而是因为他养母,当今的皇后娘娘。 这位皇后娘娘,是父皇再先皇后去世后立的继皇后,因为父皇眷恋老功臣,这继皇后也是出自四王八公之一,身为开国功臣的镇国公牛清家,是牛清嫡出的大孙女,现任一等伯牛继宗的妹妹。这牛清和牛继宗的父亲都已经去世,镇国公府现在也就有个一等伯爵的位置。而这继皇后入宫多年,却并未给父皇诞下子嗣,所以,继皇后当年把刚出生的九哥抱去养在跟前,连带的,周贵人也成了继皇后一派。这使得他九哥现在的实力不俗,背后,可有着整个四王八公呢!当然,这四王八公里头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支持他就是了。 他下头还有三个弟弟,可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人都还在上书房读书呢,目前,还不能参与夺嫡。但不是以后都不能参与,只怕,他们,在未来的几年,也会成为对手。 而自己,算得上势力的,却只有宁远侯一系。而且,他外公宁远侯,当年为了怕上位者猜忌,兵权也是上交了的。好在外公带兵多年,提拔将领不知凡几,愿意追从外公的年轻将领也算不少。他的舅舅,大舅舅在军队里任职,分属从三品,地位不算低,小舅舅确实宫里的一等御前侍卫。 可这些,与他而言,却远远不够。 本来他不想争的,可不争即死,这样的结局,更不是他想要的。既然哥哥们不让他活,想逼他争,他又何必当那谦谦君子呢? 此次江南之行,可以说,改变了十皇子的命运,让他从此一全新的姿态投入朝廷,投入夺嫡大计之中,连带着,整个大宇国未来的蓝图,也为之一改。历史,在这里因为十皇子的横空出世而转了个弯,朝向不可预知的未来而去。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薛家两口子一同扇出来的蝴蝶飓风。 走在十皇子跟前的宁远侯忽然瞧见自家外孙风华绝代的一笑,心里想着,自家闺女长得比自家夫人和自己都俊就不说了,自家外甥居然比自家闺女还要俊上几分。乖乖……,难不成皇家风水就这般好这般养人吗? “外公,你这般看着外孙做什么?你这笑,好怪哦!”十皇子瞧着自家外公看自己都看呆了,嘴角忍不住值抽搐。 “哈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好外孙,长得就是俊!”宁远侯瞧见自家外孙笑了,只以为他打开心里的心结,不去计较皇上的偏心,哪里晓得…… “好了外公,你就别笑话外孙了,外公慢走,外甥就不送外公了,外孙还得赶着去看母妃呢!”十皇子笑着说道,没去计较自家外公的取笑。 “是呢,瞧我这老糊涂,淑妃娘娘可不就等急了吗?你快去吧,省得淑妃娘娘焦心。”宁远侯想到自己身处深宫的闺女,心里又是一痛,没去计较,赶紧打发外孙走。 朝里的局势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薛家,这个时候,因为宫里的一道圣旨,也引来了一阵狂风,这,却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大奶奶,大奶奶,大爷他回来啦,大爷回来啦!”黄芪今儿个正好休息,本来想出门去买些脂粉回来的,她手头上的脂粉都用完了,可人还没出西角门,就远远地瞧见自家大爷从轿子里头下来,顾不上去买东西,赶紧飞奔回后宅给自家女主人传信。 “回来就回来,瞧你给乐的,合着,你家大爷从前都没出过门是吗?你这丫头真是……”说着点了黄芪脑袋一下。 嘴里这般说,王梓珊心里头却前所未有的轻松了起来,还好,还好什么事儿都没出青帝。上次她那好姐姐跑她这里来传消息看笑话,她本来也就让白芷在跟前服侍,还让白芷禁口,至于招财,就更不是藏不住话的人。所有,府上的丫头婆子奴才,还真不晓得,自家大爷这次在江南,是劫难重重。 可就算如此,瞧见男主子平安回来,也够他们开心的了。尤其自家女主子可是给薛家诞下麟儿了的,男主子回来听到这消息,这一高兴,只怕会赏她们双倍的月钱呢! 王梓珊笑着打发黄芪去给他家大爷准备洗漱的东西,自己,却抱着儿子静候着。嘴里笑对儿子说道,“宇儿啊,这下子,你可就能瞧见你老爹了。”老爹儿字说得尤为音重,听得口不能言的坤宇一片迷茫,心想,这老妈这么神神秘秘,是在搞什么? 心里想的却是,薛云阳的各种反常。她万万想不到,这薛云阳,居然没惊动旁人,单枪匹马的回京来了。想来,那落水的十皇子,也被他安全护送回京了呢! 那日王梓珂传信来后,她一直心神不宁,于是,让招财传话下去,留意京里往江南的路上的消息,如果薛云阳回京,肯定会经过这些地方。还让招财暗中抽调人手,赶赴徐州淮河下游去寻觅。虽然知道跟着去的进宝和发财,估计也在寻找,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就是知道这般做,可能也无济于事,可她也做了才甘心。 对于之前的那份笃定,现在她却没那么百分百肯定了。 整个人就这么一直焦躁着,一天十来遍的问招财可有江南的消息。 可消息没等到,这人却入神兵天降一般,忽然回府了。 这,还不足够王梓珊沉思吗? 薛云阳这次南行的前前后后,分明就是……就是老谋深算的嘛。王梓珊真的觉得,这男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她闹不清是薛家本来就有这份势力,这份能耐,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可如果薛家有这份能耐,还能在后头因着贾家的事儿被连根拔起? 可王梓珊还没等到薛云阳呢!就见招财连跑带爬的冲进们来,最近喘着大气断断续续地冲她说道:“大奶奶,赶紧的,赶紧去前院大堂接圣旨吧。” “什么?圣旨?”王梓珊一脸迷茫,怎么薛家这商家也能接圣旨?等等,圣旨?难不成跟薛云阳救的十皇子有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封金陵薛云阳为正五品云骑尉,以滋嘉奖,钦此,谢恩啦!”太监独特的声音响完,大家才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叩头谢恩。 乖乖!金陵四大家族的薛家,作为唯一的商家,这下子可是改换门庭了呢!居然也有了爵位,还是正五品。这下子,她的身份,且不必嫁入国公府邸的王梓珂还来得高?要知道,这王梓珂的老公,现在还是白身呢!这下子,只怕王梓珂又得使劲折腾了。 打发走宫里的人,正受着府里奴才们的叩拜恭贺,想着这有的没的,就见一个陌生的奴才跑到招财跟前耳语了一番,使得招财脸色一变。 王梓珊含笑冲招财说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招财欲言又止,笑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紫。瞧见自家男女主子都板着个脸看他,哆哆嗦嗦地躬身说道:“是……是北郊的庄子上来人,说……说那位住在庄子是的姑娘……难产!” 整个闹腾腾的院子,呼地一下,静得连跟针落地只怕都能听见。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留神惹了自家大奶奶。要知道,这种事情,是个女人都忍不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烟烟我错了,昨天码字迷迷糊糊,手贱一下,直接把人家祖孙关系弄得一团糟,谢谢亲亲们指正,已经纠正过来了。为表歉意,今天争取加更! ------------ 46第45章 “白芷啊,你吩咐下去,府上阖府的丫头婆子小厮长随管事等都家一个月月钱,就当庆祝你们家大爷荣升。”王梓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薛云阳,嘴里却对白芷说道。 “招财,你吩咐下去,薛家从今儿个开始闭门谢客,就说咱们家大爷从江南大老远赶回来,身子骨不强壮,这不,回屋就病了,得好好养病呢!总不能让咱们家大爷带病见客不是?没得带累了旁人裹了病气回去,让这大好的事儿变成了坏事。大爷您说妾身这话可对?”王梓珊那笑很蹭人,让人瞧着,止不住毛骨悚然。 薛云阳觉得,自己这夫人真的变了好多好多,上辈子,她怎么可能笑成这般?就算最开始觉得自己算计了她,让她堂堂一个官家嫡出千金下嫁商家,可面上也还是尊重他的,隐隐的,还有些怕他,对他也半点不亲近就是了。两个人处起来,就跟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然而,现在的夫人,怎么说呢?聪明,大方,得体,时而强硬,时而温婉,时而慈和,尤其抚着自己肚子念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的时候,总让他觉得,浑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芒,全然不是上辈子夫人那般眉开眼笑,然后把孩子宠得没边。 眼面前的夫人,在诞下孩子以后,更是多了一种曾经不曾有过的妩媚风情。上辈子的夫人,在诞下蟠儿以后,身子再没有瘦回去,可瞧着冲下人们发号命令的夫人,那纤细婀娜凹凸有致的完美身形,白皙细嫩的靓丽肌肤,描摹得体的精致妆容,勾得他忽然一阵火热从丹田冒起,这,是多久不曾有过的感受了?飘飘荡荡百来年,他觉得他都快忘了那滋味了。当然,这辈子刚刚还魂那阵子不算,毕竟,他整个人被人下了药,处于毫无意识的迷茫状态。 “大爷……,大爷?”这人怎么忽然发起呆来?她都还没发脾气呢,难不成这人在发火?搞什么啊! “啊,哦,夫人说是就是,招财,赶紧按照夫人说的办,都好好打点妥了,要不然,大爷我可饶不了你从零开始!”薛云阳猛的想起自家夫人刚刚好像在跟他说话,隐约还有些印象,于是,赶紧说道。 招财心里那个无语啊!心说,大爷,您老人家就不能硬气些吗?怎么能夫人说是就是呢?这让他们当奴才的以后怎么出头?看来以后在薛家,尤其是长房这边,都是夫人说了算了。他万万不能得罪了夫人去。冷眼瞧了这许久,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还会不知道自家夫人是个不好糊弄的人?不仅不好糊弄,还精明得不像话,他就是有半丝把柄,只怕夫人也能给逮住。 心里闪电般地转过许多念头,嘴里却恭恭敬敬地冲自家男女主子说道:“是,奴才这就去办,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说着就退了下去。 其实,薛家得了个正五品云骑尉的爵位,在皇亲国戚王公贵族的京里,还真算不上什么。最多,和他们家有商业业务往来的商家会上门道和,这些人估计会亲自上门。另外就是跟十皇子有来往或者十皇子一派的人吧,可这些人官位只怕都不差,出生世家或者科举入仕。这样的人哪里会看得起一介商人的薛家?他们,就算会道和,也都是差个管家过来就是了。还有旁的,就是跟薛家有姻亲或者是世交的人家。比如王家,贾家,郑家…… “招财回来,你差个人去王家给我娘亲说说情况,就说,我过些时候亲自去王家看娘亲。贾家,郑家那边,就不必理了。”想来她的好大姐,这会儿子正生闷气呢!哪里会跑来恭喜她,估计都快气死了。这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封的爵位呢!比起旁的降爵世袭,又要不同许多,精贵许多。而郑家,她是在不想跟她那好舅妈有来往,索性就当忙忘了吧。 吩咐完这些,瞧见薛云阳还直愣愣地盯着她看,没好气地瞪了人一眼:“我说大爷,您看,那北郊庄子上的人,该如何处置?人家指不定在等着您念着您盼着您呢!您可要妾身吩咐人备车,赶紧赶过去?要是再晚了,若是真的阴阳两隔可就不好了,说一千道一万,那人,可是您孩子他娘呢!回头公公婆婆要是怪罪下来,妾身可不好对他们交代,更远点儿说,要是妾身老了死了,去见到薛家的列祖列宗,就更不好跟他们交代了呢!”说着,抱着儿子跑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跪一天站半晌,怀里还抱着个胖娃娃,她快吃不消了。 抬眼看向身边的丫头,张嘴就道:“紫苏啊,赶紧的,给你家大爷备车,人家要赶着去看孩子和孩子他娘呢!记着,青皮小车就好,省得旁人说咱们家大爷不是病着吗?怎能还有力气往外跑啊!没得回头就参咱们家大爷一本宠妾灭妻或者停妻再娶。” “我的好夫人,瞧你说的什么话?这是人话吗?你明明晓得为夫跟那人哪里会有半分干系。”薛云阳一边说一边俊逸无边地笑了,闹得一屋子丫头看了脸蛋儿都红彤彤的,这死相,就会勾人,哼! “夫人瞧着怎么处置好,就怎么办吧,反正后宅的事,都归夫人管不是?为夫哪儿敢插手啊!夫人说是就是。来,让为夫宝宝咱们儿子,儿子哎,我是你爹爹,你可要记着哦,来来来,叫一个爹爹!爹爹可是给宝宝带好东西了的哦!额……回头让人带回来给你。”说着薛云阳才想起,他南下路上看着不错的东西,都让进宝和发财收着,现在人都没跟回来。至于这次回京,保命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想得起给儿子买礼物?没想到回京的路上,还真有人搜他们。准确地说,是搜十皇子。 王梓珊这回没有任何异议地把儿子递给薛云阳,眼里满满地都是笑意,那笑意当中,甚至还透着几分捉狎,暗地里给自家儿子递了一个母子俩才懂的眼神。 其实,坤宇第一眼看到薛云阳的时候,整个人就有些呆了,这……这不是他家老爸年轻时候的古装翻版吗?当然,他没见过老爸,而从七八十年代的那些照片上更是看不出什么风流倜傥的模样,可他还是觉得,这人跟自家老爸好像啊! 就是被老妈抱着接圣旨,他也直勾勾地盯着斜前方老爹侧面的身影直瞧,反正也没人去计较一个多月大的孩子对圣旨恭不恭敬。 等到他发现,这辈子的老爸,居然被他那女强人气场的老妈给压着,暗自里很是摇了摇头,不对,这味道不对啊!他老爸是老实人,整个人温文儒雅的,让人看着就想亲近荣耀法师最新章节。眼前这人,似乎很好色嘛,瞧瞧被老妈迷成那样儿。好色不说,嘴里还直绕花花,天啦,这要搁现代,绝对一泡妞高手嘛!当然,前提是,那妞儿不是他老妈。他老妈才不会被人就这么追到手呢!听说当年还是老妈倒追自家老爸的哦。 再后来,这辈子老爹居然说要抱他,而老妈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乖乖,老妈好腹黑哦,也好苛刻啊,这分明是虐待童工好不,不对,是虐待婴孩,他连儿童都还算不上老妈居然让他上工。真是……,他觉得老妈似乎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开朗。 当然,如果这份年轻开朗不要建立他头上,那就更好了。 于是,在薛云阳从王梓珊手里接过坤宇的时候,坤宇捏指成拳就冲家老爹那张张扬俊美的脸上打去。 可他抬高估自己的能耐了,他才一个多月大好不!能期盼这么大的孩子,有天大的力气吗?显然不能,所以,这一拳,对于薛云阳来说,那是自家儿子喜欢自己,亲近自己。 “哎哟喂,咱们宝宝认得爹爹呢!真是个聪明的宝宝,还知道欢迎爹爹回家,宝宝乖啦,等以后,爹爹一定给你最好的!”这是薛云阳的心里话。 其实,这份圣旨的到来,真的出乎薛云阳的意外,他万万想不到,就救了十皇子,圣上也会给他爵位,当然,估计也有献粮的关系。可这一切,真的让他很满意了。这不就是好的开始吗?这辈子,他一定不要让薛家覆灭,他要让儿子有个光辉灿烂的人生,要好好调/教儿子。 想起上辈子那唯一的儿子蟠儿,薛云阳不是不伤心的。那孩子落地就被母亲抱了过去,直说自家夫人接二连三的落胎保不住孩子,想来也是养不好孩子的。所以,就抱过去亲自养着。上辈子他对夫人也没什么感情,而儿子,他想母亲也不会亏待,等六岁的时候,照旧自己带着调教就是了。 可万万想不到,刚五岁的时候,母亲就没了,儿子回到夫人身边,夫人因为啥长期没有跟儿子亲近,儿子有些抗拒夫人,所以,夫人只会一个劲儿地宠儿子。而他……因为商场上被人打压不说,更是有皇子的势力想把他薛家收为己用,他外边都忙不过来呢,哪里还有空去管孩子?等他被人暗害,身受大创,不久人世的时候,想起把一切都交托给自家儿子…… 然而,那时候的儿子已经成了飞扬跋扈毫无顾忌的纨绔子弟了。他百忙之中也是关心儿子的学业的,可老师们的回答都直说好,他也就放任了。哪里晓得,是夫人为了怕自己怪罪儿子,撺掇着老师们,让他们这么说的。 他当时还奇怪,怎么蟠儿的老师换得那么快,夫人直说蟠儿聪明,那些老师自觉学识浅薄,教不了蟠儿,她会给蟠儿请更好的老师。哪里晓得,蟠儿其实是顽劣不堪教导……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唯一的儿子成了这样,他薛家如何还能坚持下去?恢复往日的荣光? 他把生下的时间交给的女儿,薛家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家训,女儿调/教好了,并不比儿子差的。而宝钗因为夫人一味曾儿子,没太过顾忌女儿的情况下,被那些女夫人教导得很好,这让他始料未及。于是,他,把薛家长房交到了女儿手里,就盼着女儿往后能照应些薛家。可哪里料到女儿也被贾家给算计了去?最后更是不得善终…… 王梓珊看着自家儿子那蚍蜉撼大树的小模样,忍不住背过身去,心说,儿子哎,你可真是丢人,难不成你忘了自己才一个多月?老妈是让你给你老爹一泡童子尿好不! 忽然董嬷嬷尖叫一声…… 王梓珊扭头一看,就见薛云阳衣衫下方在“滴水”,而自家儿子,正“羞涩”地躲在他老爹怀里,把头埋进去…… 果然,这才够喜感啊! 可,该办的,还是得办…… ------------ 47第46章 被自家老妈指使着去教训自家老爹的坤宇,在挥出小拳头,发现,没半分气力的时候,也呆了呆,这才想起,自己悲催地成了婴孩,这一拳下去,哪里能打得疼人?尤其听到老爹那自己这是认得老爹,欢迎老爹的说辞,坤宇更是气闷,深觉,这老爹是在奚落自己的吧,是吧! 哼,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真当我没半分能耐是吧。 于是,憋红了一张白嫩嫩粉嘟嘟的笑脸,愣是招呼了他新任老爹一泡童子尿。可等招待完,坤宇更囧了。 他上辈子可是堂堂特遣队的大队长的啊!手底下管着不少的兵,在军队里,更是有着冷面阎王的称号,把手底下的兵操练得那叫一个惨,当然,一个个拿出去,都是能以一敌百的。 然而现在呢?他在做什么?他……他居然只能拿童子尿来做武器,他真是越活跃回去了!于是,羞囧无限的小宝宝没脸见人,尤其见自家老妈了。他居然让老妈看见他这副模样……,这……怎么可以? 都是他这新任老爹的错啦!于是,薛云阳在毫无意识之中,第一天见到自家儿子的面就得罪了儿子,以至于以后觉得这儿子头疼极了。比起上辈子的蟠儿,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蟠儿说来只是纨绔而已,脑子似乎被他祖母和母亲惯得有些糊涂,可这个儿子,精明得……他都摸不着边。当然,这是不久的将来他才发现的。现在的薛云阳只是抱着儿子傻乐呢!他的儿子,他的嫡长子啊!比上辈子可是早早来了十一年。 本来夫人就比她姐姐小两岁,还比她姐姐先出嫁,可第一个孩子,却足足晚了她姐姐十年,以至于贾家那珠哥儿都结婚生子,儿子都几岁了,他儿子,却还没成家呢! 这辈子,再不符当年的模样,薛云阳抱着儿子对振兴薛家又有了几分信心。 “大爷,妾身来抱儿子吧,您还是赶紧去换身衣裳吧,省得熏着儿子。”王梓珊笑得那叫一个美啊,儿子真给力呢! “没事儿,不就是一泡尿吗,算不得什么,咱们儿子可真能耐!”薛云阳现在不想放下儿子,怎么抱都抱不够,虽然软软嫩嫩,恍若无骨,他抱着,深怕伤着,而夫人和董嬷嬷二人也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女娲成长日记。其实董嬷嬷是真的惊了,自家大爷哪里包过孩子?要是伤着孩子可怎么办?王梓珊却没顾虑这个,她儿子她还不晓得?要是疼了不舒服了,还不得使劲叫唤哭嚷啊,他又不是真的孩子。不过是面上带几分担心罢了。 “可是大爷,您就是不嫌弃儿子的……,儿子只怕也会冷着啊!要是冻着湿着儿子了可这么办?”王梓珊睁眼说瞎话,这都快五月的天儿,早就入夏了,还能冷着孩子不成? 可薛云阳却真的听进去了,赶紧把儿子递给夫人,让夫人给儿子收拾搭理。自己也准备出去换身衣裳,就怕跟夫人说的一般,因着这气味熏着儿子可就不好了。 人还没出门就被王梓珊给叫住,“大爷,妾身差点儿给忘了,瞧妾身这记性,真是该打。刚刚来人说的,北郊庄子上的事,大爷觉得如何处理了合适?本来这是大爷的孩子,也就是妾身的孩子,保住孩子是应该,可那姑娘总算是跟了大爷一场,只怕大爷心里也惦念着,妾身想着,那姑娘只怕正念着大爷呢,大爷,要不,您就劳累一下,跑一趟去?”坤宇听自家老妈说这事,也顾不上装害羞了,赶紧抬头瞪想新任老爹。 可那小眼神,在薛云阳眼里瞧着,哪里是瞪人?分明是水灵灵的看着他,怕他一去不回嘛。这般看着薛云阳就乐了,嘴里却赶紧对夫人道:“夫人明明晓得事情的究竟,又何必来跟为夫说这些有的没的?夫人信也罢,不信也罢,为夫郑重地跟夫人说一次,那孩子不可能是为夫的孩子,为夫何曾碰过她?夫人瞧着如何处理合适就如何处理吧,夫人才是咱家的当家。” “真的不是?”王梓珊故作疑惑地又说了句,“既如此,董嬷嬷,烦劳你跑一趟北郊吧,跟那姑娘说,要保她自己还是保孩子,就由她自己拿主意,本夫人懒怠管她这起子小事。记住了,你得从头到尾的给我盯紧了,不能让旁人搞鬼了去。尤其那什么姑娘的哥哥,给我仔细盯着。”她可没瞧出那两人真的是兄妹。 “是,夫人,奴才这就去办。”董嬷嬷躬身行了个礼,带着几个小丫头直奔北郊而去,本来她都快以为夫人忘记这事儿或者刻意不去处理这事儿。可没想到夫人她会这般说…… 而提脚正准备离开的薛云阳,听到自家夫人这般说辞,有些高兴又有些无奈地笑了,摇摇头,叫长庚跟上来服侍他更衣,这长庚是薛云阳身边的二等小厮,比起招财他们差些,可招财他们一时一个都不在身边吗?也就顺道叫二等的贴身服侍上了。好在,洗澡水这些,早早儿就准备好了的。 再说董嬷嬷这一前去,就直催着车夫赶路,虽说她年纪一把了,哪里会不晓得生孩子不是一下子就能生出来的,有些运气不好的妇人,只怕还得疼上三天三夜才能生产呢,可只要一想到那女人是专门来恶心自家大爷和大奶奶的,她心里头就堵着一口气。只想着赶紧了结了这桩事,好让大爷大奶奶日子安生些。 刚到庄子,就见庄头迎了出来,不管是以前跟着大爷,还是现在跟着大奶奶,董嬷嬷都见过这些庄头的,逢年过节,这些庄头总会送些东西去薛家,而年头年尾,更是要去薛家交一年的账本子和听主事人夫人,接下来一年该干嘛? 这北郊的庄头姓任,这任庄头自从接手交到他手里的一对兄妹,日子就开始不好过起来。那挺着肚子说是怀着自家主子儿子的妹妹,成日里不是要这就是要那,一会儿说肚子疼,一会儿说菜不好吃,衣裳不够舒服,一会儿又嫌屋子里闷得慌想去街上逛逛,再不就是,想去庄子的田地里,看看庄家什么。 东一下西一下个没完,他这脾气想来人都说好的,都差点儿想提拳凑人了。 好在大奶奶有吩咐,要东西,如果是吃的喝的,有的话只管给,没有就不必招待了,直接说没有,毕竟,人家要龙肉,他们还能跟着一起张罗去? 如果是穿的用的,有也给就是,可要是一例的奢侈浪费,就很不必讲究了,不就是怀个孩子吗?又不是跑来当爹当妈,真不许把人家供着。 至于出门,那就免谈了,肚子里还怀着娃娃呢,不好好安胎,到处跑作甚?伤着咱们“大爷的孩子”可如何是好,你担当得起咱们当奴才的可担当不起超级脂肪兑换系统。他每次去回话的时候,把那句“大爷的孩子”说得特别重。在他看来,这孩子不管是不是大爷的,有大奶奶在那儿杵着呢,大奶奶又是那般人物,她一个什么都还不是的女人,能讨得了好?就算孩子是大爷的,往后会被迎回去当小妾,可那也是贱妾,比起大奶奶可差老远了,大奶奶往后可是薛家的主母宗妇,他们往后可都得在大奶奶手底下讨生活,哪里会顾忌这一无是处的女人? 病了?那更好办,咱们庄子上专门请了擅长妇科的大夫常驻,专门给这女人看各种病的。当然,他们这庄子这村也因此享了福了。大伙儿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再不用跑几里路,去临近的镇上看大夫了。 而那个哥哥,就更会来事了,不是嫌弃菜淡了咸了难吃了,就是挑剔丫头们侍候得不好啦,或者说他们苛待孕妇,不好好带他妹妹啦,又或者说他们想弄死他们兄妹啦,不然怎么不让他们兄妹出门散心,再不就是自家妹妹想吃野味啦,他要去燕山给妹妹打野鸡去…… 我呸,还打野鸡呢!他那好妹子不就是野鸡吗?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姑娘,会莫名其妙地怀了旁人的孩子? 直到今天,那妹子终于十月怀胎期满,眼看着瓜熟蒂落,他们整个庄子的人都快得解脱了,可没想到,又出事了,早早儿请好的稳婆直说孩子被那女人养得太好,太大,现在难产了。 我呸啊,真是没福气的东西,瞧瞧,会点儿好的就往肚子里长了,就知道贪嘴,完全不估计孩子能不能生出来。真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啊! 任庄头一边让人往薛家报信,一边赶紧让人把庄子里高薪供着的大夫给请来,看有没有办法。 自己却去庄门口候着,想着不管怎么样,薛家那边肯定会来人的。 可等了老久,他都快等得不耐烦了,终于瞧见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他一瞧就晓得这事薛家那头过来的庄子上的,赶紧上前候着,马车正停处,帘子打起,下来的,确实大爷大奶奶跟前的董嬷嬷。 任庄头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也是,这女人又不是什么名牌上的人物,难不成大爷大奶奶还会亲自过来?能让大爷大奶奶的心腹董嬷嬷跑上一趟,已经很不错的了。于是赶紧上前,因着董嬷嬷去那女人生产的屋子。 远远而的就听见那女人在拼命叫喊:“薛大爷,薛大爷,媚儿快疼死了,您怎么还不来看媚儿……” “董嬷嬷,您看这……”任庄头气得一脸都黑了,这女人不是难产吗?怎么还喊得这么起劲?中气这么足,这不是让大爷大奶奶说他谎报军情吗?“稳婆刚刚真的说她难产的。”任庄头胆战心惊地说着,心里诅咒起那死女人,这回可真被她给害惨了。 任庄头哪里晓得,因为这些日子那女人快生了,所以稳婆早早儿的过来跟前跟后,毕竟,这薛家可是花了大价钱请她过来的。 那女人因为近水楼台,对那稳婆许以重金,于是才有了今儿个这一出难产的好戏。那女人就是想用难产这档子事,引着薛家大爷大奶奶往庄子里跑一趟。以她的算计,就算薛家大爷不来,大奶奶肯定得来,她再让人去外面嚷嚷大奶奶要害死她们母子,也就有了说头。 可哪里料到…… 董嬷嬷没去看任庄头,直接让他引着自己去看大夫怎么说。 一听大夫说胎儿和大人都好好儿的,董嬷嬷的老脸霎时黑掉。 “姑娘就别嚷嚷了,赶紧留着些力气生孩子吧,至于姑娘是想报大人还是报孩子,随姑娘自己的意,咱们家大爷大奶奶可是不管的。”董嬷嬷除了大夫歇息的屋子,就来到产房外头喊话。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 ------------ 48第47章 “喂,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怎么说话呢?啊!你没瞧见我家妹子疼得都快死掉了吗?讨打是不是?嗯?”在产房外等着“自家妹子”生产的虬髯大汉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起来,还撸起袖子就想冲上来打董嬷嬷,任庄头哪里会如了他的远? “干什么干什么?你这莽人,董嬷嬷是你能打的吗?嗯?你人还在咱们薛家住着呢,居然敢动手打我们董嬷嬷,想打架是吧,老任我奉陪,来啊,小的们,都给我上如果爱下去(gl)!”董嬷嬷先一听任庄头上前拦着,还说什么奉陪,只认为这人要单枪匹马的去找人斗,正想扬声制止,他以一句话没得把她给噎着。这该死的老头,一口话能不能不要颠倒来说?想打群架,以多对少直说好不? 摇摇头没去理他们这些浑人,只冷冷地盯着屋子里的动静。她可是瞧明白了,她刚刚把那话一喊,里头的人可没那么拼命的喊疼,还喊大爷什么的了。这可真是个识趣的人呢!要不是因大爷大奶奶对着干,她指不定碰上了,还会点头欣赏一番。 而那虬髯大汉,瞧见任庄头这么一吆喝,呼啦啦上来一二十个小伙子,全都是平日里下地干活上山打猎,里里外外一把好手浑身都是力气的彪悍小伙子。心里一个咯噔,张嘴就嚷嚷:“你们这是想以多欺少,本大爷才不跟你们打呢!有本事,一个个的上,看本大爷不锤死你们这一个二个的。” “我呸!你又是什么东西,冲什么大爷?你要真是大爷,会拿着自家妹子来卖?老任我瞧着,那就不是你家妹子吧,要不然,你会舍得?哼,正当大伙儿都是瞎子聋子啥子啊!那要真是你妹子,她在屋里正是生死关头呢,你还会有兴致在这里跟咱们打架?什么玩意儿嘛!”老任能混成一庄的头儿,哪里又是那起子什么都不通的没眼色没脑子的人了?当下就直截了当的喊话,横竖他们也在庄子上呆不了几天了。往后也不需要那么好好儿的侍候人,还需跟他们客气不成? 虬髯大汉因着任庄头这么一吼,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于是说道:“哼!要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本大爷又哪里会这般?要不是眼瞧着本大爷的妹子要生产,看本大爷不打趴你们!” 任庄头瞧都不在去瞧那男人,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啊,见天儿在他们跟前冲大爷。 院子就这般安静了下来,屋子里生产的,董嬷嬷这么一喊,顿时咬着嘴皮子,愣是一点儿响动都不发出,而屋子外头,各自也因为各自的心思,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其实这女人,是想等着薛家那头来人了,她在生的,所以,一直在那儿忍着,孩子就是想出来,也出不来。这样做十分危险,可女人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愣是憋着一口气,硬撑着。 可眼瞧着那两人,谁都没把她当一回事,女人心气也送了,忽然有些心灰意冷起来。她总觉得,他们这般闹腾,那两口子纵着由着,却半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仿佛,他们俩就跟那跳梁小丑一般,除了让人看了笑话去,什么都不是。 尤其,她每每想到那薛大奶奶那一袭绣得十分精致的大红衣裳,一头唯美别致的珠宝首饰,一副闭月羞花的绝美容颜,一身婀娜多姿的窈窕身形,一派高高在上的雍容气度,更有她羡慕不来的,薛家大奶奶,王家千金小姐的高贵身份……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眼红心妒。那一刻,她还真的恨不得这肚子里的娃娃,就是这薛家大爷的儿子,她好进门去膈应死这女人。瞧她那一脸幸福的模样,她就想去抹杀掉。她怎么可以这么幸福美满呢? 没多久,就听见屋子里“哇”的一声,稳婆舔着脸抱着娃娃出来,眼见董嬷嬷穿着打扮很是讲究,后面还跟着几个小丫头,十分有派头的模样,她是个在大户人家行走过的人,哪里看不明白。赶紧抱着娃儿朝董嬷嬷走过来,嘴里直道:“恭喜嬷嬷,贺喜嬷嬷,是个大胖小子呢!” “嗯!”董嬷嬷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冲身后的一个小丫头道:“橙儿,去把大夫请来,瞧瞧这娃跟屋里的那位是不是都健康平安。”既然要做,她就都做到完满,总不能让人挑刺不是? 可虬髯大汉一听董嬷嬷这么说,就闹上了:“你这死老婆子,是咒我家外甥生病是不是?那个接生的,你把娃娃抱给她看干嘛?赶紧抱来给本大爷瞧瞧才是大唐之带着系统的宋玉致。”那稳婆一听着汉子的话,嘴角一抽,当她不晓得,这人是想卖自家妹子,想扒上薛家的人啊,什么玩意儿嘛。 可稳婆也没去说这些,横竖她只管接生,回头再去传传这大户人家那不得不说的事儿就是。 等大夫一说母子平安,董嬷嬷让庄头招呼好大夫,就打道回府了。这大夫还是得留着,毕竟,谁知道月子里,这对母子会不会生病呢? 一个月后,忽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处,由远及近而来,门口的门子,张着眼正准备看西洋镜呢,虽知道,这对人马居然是往他们薛家来的。连忙让另一个进去跟招财大管事汇报,他却定定地在这里守着,想看看究竟是谁,赶来他们云骑尉府上闹事呢! 片刻功夫,随着锣鼓队,一辆马车就停在了薛家门口,门帘掀开处,一个虬髯大汉先跳下车来,紧接着一个胖墩墩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在那虬髯大汉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 “好你个没眼色的东西,还不中门大开,赶紧迎了我家妹子进府去?我家妹子可是于薛家有功,给薛家添了个大胖小子呢!”虬髯大汉让“妹子”站定,就朝门子发飙。 门子本来还瞧着这妇人眼生,可以看那虬髯大汉,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不就是他们家大爷大婚的时候,前来闹场子的那对兄妹吗? 我的乖乖,这妹妹就生个娃子,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胖得连眼睛都快没了,跟之前那窈窕样儿一比,真看不出是一个人嘛! “去去,我们家大爷可没说读妹子的娃儿就是我们薛家的,什么中门大开,迎进府,还于薛家有功。都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呢,想栽赃给我们薛家真是白日里做了梦,美不死你呢!”这门子因为在家门庭换了,虽说咱家大爷只是五品的爵位,可那也是勋贵人家了不是?圣旨可是说了,咱家大爷那是与国有功的人。于是,门子自觉自己就是门子,也比旁的人家的门子高上一等,每日里那是干劲十足,对薛家也越发的忠心,觉得跟着这么个主子,很有盼头。而且,大奶奶可是说了,咱们家以后可是勋贵人家,这勋贵人家,得有勋贵人家的规矩,不能没个眉眼高低,对上门的人,不论贫穷富贵,都要以礼待人,要时时面带微笑,做到让人宾至如归,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还愣是让董嬷嬷给他们这些人训练了一番,直说,他们可是薛家的门面,马虎不得,这让门子觉得,自己的位置越发重要,做事也再不是以前那般散漫。 但大奶奶也说了,那起子明眼瞧着就是上门挑衅的,也得不客气地回敬回去,要让人晓得,他们薛家也不是让人能随意欺负的。 现在这对兄妹,可不就是那起子专门上门挑衅的人吗?于是,门子干脆利索地回敬了一番。 “喂,你晓得这里是在闹什么吗?”路人一问旁边的人。 “哎哟,一瞧你就是没见过这薛家大爷大婚的人。”那人一听旁人这么问,那个高兴啊,赶紧显摆自己消息多人面广,张嘴就把前因倒了个明明白白,“你们啊,就瞧着吧,这薛家大奶奶可是个人物,这对母子,只怕是进不去薛家门呢!哎哟,人家薛家现在可是有爵位的人家了,精贵着呢,哪里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去的?” “那不指定,说不得这孩子真是那薛家大爷的呢?哪个男人不好色啊,还是送上门的,不要,那是白不要。” “去去,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是个色鬼,人家现在门第高贵了,就是上门当妾,那也是得有讲究的。我瞧着,这对母子就是进不去。” 周围的人越积越多,那虬髯大汉,和他妹子俩人瞧见这些,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开心起来。今儿个,他们怎么都要进了这薛家大门,横竖,这孩子本来就是薛家的。他们可是打听清楚了。只要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这血,就会融在一起,是以他们才不怕什么滴血验亲呢!他们正是要接着这个,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 49第48章 “你个当奴才的,居然也敢冲本大爷放肆!本大爷的妹子,将来可是你们薛家堂堂正正的夫人,是你的主子,本大爷就是你们薛家的舅爷。你这该死的奴才,你可知道,以下犯上所谓何罪?还不赶紧的,冲本大爷磕一百个响头,本大爷兴许瞧着高兴还能饶你一条狗命!”虬髯大汉眼见薛家愣是半响没人来,又听着那门子的话十分刺耳,于是,摆出一副薛家舅爷的架势,放开嗓子教训起门子来。 “哎哟哟,这是哪里来的舅爷大人?咱们家舅爷可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的人,现如今可是京北大营的步军副将,可是正正经经的官爷。咱们家亲家老爷更是官居从二品吏部侍郎,你一个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东西,也敢称我们家舅爷?”说起这事儿门子那是津津乐道,亲家老爷前些日子可是又升官了,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与有荣焉呢! 门子哪里知道,王国正目前却正在为这事儿纠结着呢,当官的,哪里有不想升官的?可这升官,也得有命去享受啊!王国正暗地里打听,才晓得是十皇子一系的官员在皇上跟前给他说了好话,本来这次吏部侍郎的位置,在竞争有好几个呢!可他居然因为十皇子而得了去。他现在想起皇上看他的小眼神都有些毛骨悚然,估计皇上是觉得,忽然有这么些人给他说话,怀疑他有结党营私的嫌疑吧。本来他觉得自己当个忠臣,不参与皇子之间的党派争斗,是自保之道。然而,却因为这一次的事情,生生地被拖下了水。想起十皇子的命是自家女婿救的,而自家女婿更因此得了个不大不小的爵位。王国正心想,只怕自己现在是想脱身都没得可能了。 好在十皇子一直低调,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打探到自己升官与十皇子有关,只怕也是因为十皇子刻意透露下来的消息。 这么一想,不安的心忽然又有些静下来了,罢了,既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还犹豫个什么劲?往后的日子,只怕得更加小心谨慎。王国正本来有严肃的老脸,越随着官位越来越大,发刻板起来。让人看了,就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 “你这奴才,说什么浑话呢?你们家夫人可是说了,要是我妹妹生下薛家的孩儿,她可是会八抬大轿迎我妹妹进门的。哼!倒时候看大爷我不打死你这犯上的狗东西!”虬髯大汉一脸狠辣地瞪向门子,那目光如刀一般刺着门子的眼三国之大霸主。 门子眼瞧着这汉子越说越过分,正想反击。忽然中门大开,只见大奶奶身边的白芷姑娘领着一溜丫头小厮从大门出来,那些丫头有的端着茶水,有的端着水果,有的端着瓜子,有的端着花生……,小厮们,却是抬着两张桌子,四把椅子。 “哎哟,白芷姑娘,您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柱子我都快扛不住了。只是,您这是……”门子眼见人抬出这许多东西,真是摸不清头脑,难不成自家主子还打算在这大门口大街上喝茶?他真的觉得,自家大奶奶的心思难以捉摸,果然是主子,高深莫测啊。 “管那么多干嘛?还不赶紧站回去。你这小子,不好好儿的守着咱薛家大门,跑出来跟人吵架干什么?没得旁人说咱们薛家的人混没个规矩,人家没长脑子的闹事,你还偏随了人家的心意,真是蠢死了。”白芷最不留情地说着,指挥着小厮们拜访桌椅。 眼见她把一张桌子摆在靠近围观的观众中间,另一张,却直接摆在大门口,四把椅子放在大门口的桌子四周,瓜果茶水等五当然也是摆在大门口的那张桌子上。 一切安排妥当后,白芷就留下两个丫头两个小厮站在大门口的桌子边,自己却领着人从侧门进去了,只给围观的人留下一抹清雅的影子。而门子经过白芷这么一教训,也不跟虬髯大汉吵架了,人标杆直地站在大门左方,另外一个进去通传的门子这时也回来了,规规矩矩地站在大门右方去。 一时间,薛家大门外围观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老哥哥,你说这薛家这时在做什么?怎么就摆这么些座椅,主子却没一个出来?” “谁知道呢?大户人家,做事就是这般高深莫测,你是没得比的,等你哪天返老还童,入赘了高门大户,你就晓得人家在想什么了。” “去去去,你这狗嘴里,还真吐不出格好来。我瞧着,是你想入赘吧,可惜啊,你这年纪一把的,脸皮也不俊,是没什么机会喽。不过,你家小孙孙指不定还可以呢!要不,回头你让你小孙孙去给大户人家当上门女婿去?” “好你个老东西,我们家就这么个独苗苗,你想让我这老头儿没个子孙送终不成?你要是想,你自己去呗,横竖,你有五个孙子,不缺这些。”说起这个,老头子就觉得心里痛,怎么他们家子嗣就这般艰难呢! “呵呵,哎哟,人家薛家大奶奶生的可是哥儿,你们就是想送孙子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只怕也是不成的。” “瞧你们都在说什么呢?你们说,这薛家是不是怕摆不平啊,怎么老半天都不出个人来。不过,这大户人家的丫头都长得很水灵呢,瞧那两个丫头,比隔壁的豆腐西施都俊。” “你这色鬼,盯什么不好,偏偏去盯人家丫头。这大户人家的丫头,可是比小户人家的千金还要好些,人家见过的市面广啊,这就不说了,往后娶了这丫头,还不就跟大户人家搭上关系了?指不定有朝一日就能因此飞黄腾达呢!” “得了吧,你尽做美梦,都没个门路呢,还想娶大户人家的丫头。再说了,瞧你那耸养,人家就是一个丫头,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啊,找些去投胎,等下辈子吧!” 众人的话题越聊越离谱,正说得热闹呢。发现那虬髯大汉动了,拉着他妹妹就想让那大门口的凳子上坐去。 “客人这是作何?赶紧闪开,这椅子可不是你们能坐的。”两个小厮上前来拦虬髯大汉,丫头也一边去拦他妹子,分工合作,仿佛做过几百遍似的,真是天衣无缝。 “本大爷可是你们薛家的舅老爷,这椅子本大爷怎么就不能坐了,赶紧闪开!”虬髯大汉张嘴就吼道。 “哪里来的舅老爷?咱们薛家可没认呢!就是认了,小妾的兄弟罢了,还能称舅老爷不成?羞也不羞!”小厮最不留情地说着重生之绝世天骄。 “谁说是小妾了?薛家大奶奶可是说了,要八抬大轿迎我家门子进门,这可是平妻的。说来我家妹子本来该是正妻的,要不是薛家大爷不守信,我家妹子眼瞧着王家小姐可怜,让了她,她还能当上这薛家大奶奶不成?”虬髯大汉不干了,怎么又成小妾了。 薛家小厮正待分辨,就见自家大管家招财领着两个人过来了,于是,只拦着二人,不再接话。 “乔书办,谭书办,这边请!”说着,把两个胥吏打扮的人引到大门口的桌子上去坐。说来这大门口的桌子也摆放的精怪,这四四方方的一张桌子,按照正常的规矩摆放,是一面正对着大门的,这样就会形成一个上座。而白芷,却让人把其中一个桌角对着大门口,这么斜着一摆,于是,上桌没了,一个人坐左手靠近大门,一个人坐临着的外边点儿,虽然显得有些怪异,却都十分安心,因为,并没有谁比谁高多少。毕竟,两人都是书办,要是一个人上座了,另外一个,还不得把薛家给恨上?两人心里都觉得薛家人行事圆滑得紧。 京城里头大大小小的事儿,就没有他们顺天府书办不知道的事儿。当日这薛家大爷的婚礼,可是闹得很热闹呢,前前后后的小道消息,他们也听了不少。而前些日子薛家大爷得圣旨赐封正五品云骑尉的事儿,他们更是明白,这薛家,指不定以后还有上前一步的可能。 只是,他们二人都想不到,今儿个薛家人会来找他们当证人。本来还觉得莫名其妙呢,可一到门口,瞧着这虬髯大汉放肆的言辞,他们哪里还不晓得薛家这么做是为什么? 也难怪薛家会请他们两个书办过来,一来,他们是顺天府的人,谁说不是入流的官员,可作为证人,那是够分子的。二来,薛家大爷虽然得封云骑尉,可也就一个小小的五品爵位,在这京里四王八公数不清的侯伯子男等等爵位里头,真的算不上什么,所以,薛家也不好请个官员来当这莫名其妙的证人。三来,薛家是商家出身,就算是皇商,可那也是商,正经的官员,哪里会看得起薛家人?也就他们俩这种不入流的官员,愿意来上这么一趟。总之,二人不约而同地高看了薛家几分。 “你们几个奴才,在这里蝎蝎螫螫的做什么?没瞧见顺天府的大人们过来了?还不赶紧去给大人斟茶?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回头今儿的事情完了,都给我抄家规二十遍去。”招财招待好两个书办入座,就冲那小厮丫头们发话。 几人一听,立马也不拦人了。听听,人家可是顺天府的人,你这莽汉,你要是敢坐,你就去啊! 两个小厮一边一个,规规矩矩地站着去了。而丫头,也赶紧过去斟茶。虽说步子急了些,可半滴茶水都没滴出来,显见的是做惯了的老手,能耐得紧。 虬髯大汉一听是顺天府的人,猛地懵住了,乖乖,怎么请了官家老爷过来?这顺天府的书办,虽然事后不入流的官员,可再小老百姓的眼里,那也是吃皇粮的人,是官。他们,是得罪不起的。 而一旁的大妹子,额,胖妹子,听见是顺天府的人,忽地人也柔弱了,眼泪也汪汪了,还一把捏疼怀里的自家儿子,使得好不容易哄着睡着的儿子撕心裂肺地哭将起来。抱着儿子就这般冲两个书吏跪将下去,还从儿子屁股底下拧出一条别在腰上的帕子,擦着拼命挤出来的猫尿,柔柔弱弱地哭诉着:“奴家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奴家要告这薛家大爷始乱终弃,抛妻弃子。告薛家大奶奶鸠占鹊巢,蛮横无理……” “乔哥,咱这京师里头,怪事儿年年有,今儿个特别多,您说是不?瞧瞧,一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女人,也敢来告咱们薛云骑尉大人和大奶奶了,还冲咱们哥俩儿喊青天大老爷呢!”坐在下手的谭书办冲乔书办说道。 “是呢,谭弟,要说青天大老爷也是咱们府尹大人,这娘儿们真是胡言乱语。哥哥我瞧着,只怕这俩人是讹诈的吧。”乔书办一脸深以为然地跟谭书办说道。 一道感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围观的人群再次自动让开,“可算有人给我薛家说句公道话了。”来人说得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啊! ------------ 50第49章 “大爷,您可回来了,奴家等得您好苦啊!大爷,您怎么就不来瞧瞧奴家和奴家给您生的胖娃娃呢?大爷,您瞧瞧,这就是您跟奴家的儿子,长得可水灵了,长大了一定跟大爷一般,是个能耐的人物。”那跪着的胖妞,刚刚的矫揉造作,还要状告薛家大爷的事,她似乎转头就让了。这还不止,更是一脸眉眼带娇,脸颊含羞地抱着儿子爬起来,扭着细碎的步子朝薛云阳奔去,一脸慈爱地冲薛云阳献宝。 “呵呵,这妇人没疯吧。刚刚还向大官爷告状,说是薛家大爷对她始乱终弃,还抛妻弃子呢!一眨眼功夫都不到,居然就变脸了,跑去一脸娇羞地跟人家薛家大爷说等人家等得好苦。女人啊,就一个字,善变。这起子女人,幸亏薛家大爷没娶,瞧那德行。谁家要是娶这娘儿们进门,只怕是倒八辈子霉了吧。” “就是就是,还什么胖娃娃,我说啊,也就她这胖女人,才生出格胖娃子,瞧那眉眼,根本没半分向薛家大爷嘛?我可是听我七大姨的妹妹的侄女,可是在这薛家当差呢!说啊,这薛家大奶奶给薛家大爷生的那儿子,可是跟薛家大爷一个模子拓出来的一般,相像得紧呢!那小模样俊的啊,跟观世音菩萨跟前的善财童子一般,瞧着就让人爱得不行。” “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七大姨的妹妹的什么侄女?你就吹吧,人家不用家生子,还会跑去雇人啊。” “去,谁说是薛家的了?人家是薛家大奶奶,王家二姑娘带过来的超级脂肪兑换系统。” “得得,你又吹,薛家有家生子,王家就没有?还有啊,人家大户人家的这起子消息,会透出来让你碎嘴?” “你们就别争了,不管那什么侄女,可你们瞧瞧,这娃娃跟薛家大爷分明就不像嘛。黑不溜秋的,有薛家大爷长得白净?怎么瞧都不是薛家大爷的种嘛。” “咦,你倒是瞧得仔细,还真是呢!” 那夫人抱着儿子向薛云阳撒娇献媚,可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那个恨啊!这群该死的东西,都没事儿做了不成?跑这里来围观。面上却丝毫不露,直往薛云阳身上靠去。 要不说女人心思善变呢,刚刚还十分得意有那么多人围观,那么多人给他们作证造舆论呢! 薛云阳一见那胖妇人往他这里跑,身手灵活地就往一边散开。直接绕一圈,来到大门口桌子边朝两位书办拱手道:“都是薛某的不是,烦劳两位书吏大人跑一趟,叨扰大人的清净,还望恕薛某招呼不周之罪。” 乔谭二位书办,赶紧起身回礼,乔书办发话道:“云骑尉大人客气,这是应该的,这本就是我等书办分内的事儿,何来叨扰?倒是云骑尉大人本就是大忙人一个,这起子刁民扰了大人的清净,本事我等办事不利,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哪里哪里,京城这般大,事儿也多,两位书吏大人事务繁忙,又如何顾得上这许多?不过大人说得也是,都是这起子刁民的错。两位书吏大人不必多礼,赶紧坐。” “大爷,您……您怎么可以……这般说奴家和奴家给您生的儿子?大人,您忘了咱们当日的恩爱,当日的山盟海誓了吗?您怎么能这么对奴家?怎么可以?”胖妇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满是扭捏的神态,瞧得人腻味得紧。 薛云阳跟两个书吏,仿佛没听见一般,各自谦让了一番后,方才一同入座。 “进宝,赶紧去请大奶奶出来,给两位书吏大人见礼。”薛云阳一坐下,就冲进宝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说着,人迅速地闪进大门,可刚进门才走几步路,就瞧见王梓珊抱着儿子戴着帷帽一派雍容地走将出来,身后四大丫头一个不少,就是董嬷嬷,也在一旁护驾。而四个二等丫头也徐徐跟上。这派头,端的是摆得十足啊!进宝虽然没见天儿跟自家大奶奶照面,可心里却是十分清楚,自家大奶奶,很少会这般摆派头的。 只见一位身着交领右衽宽袖织折枝杂宝花锻上衣补服,下配以织折四合云花缎长裙,腰系和田汉白玉玉佩,头上因为戴着个白色帷帽,所以首饰什么的都看不清。可这堂堂五品诰命的服饰,他们两个书办还是分得清的。 那夫人亭亭袅袅风姿卓越地走上前来,抱着孩子就冲两个书办说道:“薛门王氏见过二位书办大人!薛家的家务事,倒是烦劳二位书办大人跑上一趟了。本来我薛家也不愿意劳累二位大人,可二位大人瞧瞧,这起子上门闹事的人,分明就是在扰乱京城治安嘛,堂堂国都,天子眼跟前就闹出这起子荒唐事,这让旁人如何看待我巍巍大宇?他们这起子行事,扰民就不说了,这起子事情,不是还起子引诱旁人犯罪的恶性念头嘛?我薛家是小事,可人人都跟他们一般学,挺着肚子,抱着娃娃上门,就说是那户人家的种。这……这要是有人胆大包天,跑去王宫府邸,甚至皇宫禁宇,那还了得?是以,我们薛家真的是不得已才让大人跑上这么一趟,以图压制一下这股子歪风邪气。还我大宇国都一片朗朗青天。”王梓珊的话说得又快,她可是经常跟客户大嘴皮子仗的,要是这点子口才都没有,她的日子就不用混,公司也不用管理了。 乔谭二位书办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忍不住对着薛家大奶奶翘起了指头,乖乖,瞧瞧人家这口才,比起他们这起子在官衙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也不差什么。这些话,由薛家大爷来说,显然就没有由薛家大奶奶来得有效果。毕竟,这是后宅的事情,让薛家大爷来说,显得就有些不太对了,旁人看了,只会说这薛家内外不分妈咪快逃,父皇杀来了最新章节。 “薛大奶奶,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妹哪里就扰民了?嗯?还什么王宫,什么皇宫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是想使手段弄死奴家,好除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不是?薛大奶奶,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恶毒呢?就是看不得奴家跟薛大爷好,想报复奴家是不是?”其实这胖妇人根本没读过什么书,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为了讨客人喜欢,从一些书生客人那学了几句,到底字是怎么写,究竟是什么含义,她都有些闹不明白,只不过,约莫清楚那个几个罢了。 现在王梓珊把小事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关乎国都的门面问题,京城的治安问题,王公贵族,甚至皇家的血脉问题,说得还那么文绉绉的,她哪里还听得明白? “扑哧,哎哟哟,瞧着就是没读过什么书的嘛,这都听不明白,还跑来这里闹,这是闹个什么劲哟。瞧瞧人家云骑尉诰命夫人那一行行头,端的是气派非凡啊,这一身,要是穿在这胖妇人身上,哎哟哟,这不是丢人嘛。这横比竖比,这胖妇人哪里有半分及得上人家薛家大奶奶?真不知道害臊!” “就是,这同样是生了娃娃的人,人家薛家大奶奶瞧着身段多好啊!这胖妇人跟人家薛家大奶奶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嘛。你们是没瞧见,那薛家大奶奶长得啊,可跟神仙妃子一般,那个俊啊!” “瞧瞧人家怀里的娃娃,那小模样我没说错吧,跟薛家大爷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嘛,再瞧瞧那胖妇人的儿,哪里会是薛家大爷的种哦。这分明就是讹诈!二位书办大人,不用审了,直接把人带衙门去吧。” 王梓珊这一造势,舆论就直冲那兄妹二人压过去。 “多谢各位叔伯婶子大娘,姐姐妹妹们替我薛家说上一句公道话,薛门王氏在此有礼了!”说着,抱着儿子,又福了福身。 接着道:“不过,公道自在人心,万事越不过一个礼,一个凭据去。既然这副妇人说怀里的娃娃是我薛家的,那怎么也得给他一个证明的机会不是?在此,薛门王氏就请各位朋友和两位书办大人给做个明证,省得这妇人回头有要死要活的赖上我薛家,我薛家的清净安详,可就全靠大伙儿的帮衬了!四大丫头,去,把东西都给端上来,咱们今儿就在全京城的百姓跟前与这妇人做个明断。” “是,大奶奶!”四大丫头齐声应道,不知如此,还带着后面的四个二等丫头一同下去。 不一会儿,个人手里就端着个东西,有碗有刀有针有筷子…… 这分明就是滴血验亲的东西嘛。 那一对兄妹看了,对看一眼,心里都有些高兴,想着这下子看你这死女人还有什么话说。 虬髯大汉是个胆小的,本来嘛,让他来薛家闹闹,他觉得没啥,毕竟,薛家也没个官位,草民一个嘛,而薛家忽然得了爵位,他因为地处偏僻,庄子上的人又瞒着,外头递给他消息的人,不知怎么的,都断了消息了。懵一听来了书吏大人,还说什么薛家大爷是云骑尉,真的怕了懵了,更看见薛家大奶奶一身诰命夫人服饰威风八面而来,他脚都直哆嗦。 好在他那“妹子”也有自己的心思,不是省油的灯,自己闹上去了,要不然,只怕这事儿就办砸了。 本来因为薛家大奶奶那一通话,以为今儿个没戏了,谁成想,薛家大奶奶为了以示公平,居然当着大伙儿的面做滴血认亲这档子事。哈哈,这下子他们可就不怕了。 这里可是有几百双眼睛盯着你,害惧他们薛家作怪不成? 正美美地想着,忽然冒出一个异样的声音,“哟,这儿这么热闹,是在做什么呢?”声音很大很响,在这样的场合忽然出声,显得也很突兀。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亲亲丢地雷了,谢谢啊,继续快马加鞭地加更奉上 ------------ 51第50章 “微臣给秦王世子请安!”薛云阳一见来人,赶紧上前磕头请安道。 其他的人,以及周围的老百姓见了,都跟着请安起来。 “起来吧起来吧,不必多礼了。今儿个这儿怎么这般热闹?本世子远远儿听着什么国都什么皇宫的。这都是在闹什么劲呢?嗯?谁来给我说说,让本世子也乐呵乐呵。”秦王世子施施然走到乔书办因为磕头让出来的位置上坐着,然后从桌子上抓了把瓜子在那里磕牙,翘起个二郎腿,磕着瓜子,随意吐着瓜子皮,嘴里慢慢地问着。 这副模样,瞧得薛云阳那个头疼啊! 说来,这秦王世子,是最不像皇家人的世子了。三十来岁年纪,父王亲王,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弟弟。自古皇上是个好猜忌的,就是一母同胞的弟弟也不例外。而这秦王却是个聪明的,整个人是个戏迷,府上养了一堆戏子,甚至自己偶尔还会亲自上台,去扮演一番那生旦净末丑,偏偏一个老头儿了,现在还喜欢去扮演小生正旦呢!在京城里,这般行事的人物,还是投一份儿。 而他一手养大的秦王世子,更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主,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偶尔还会教训教训一些他看不惯的人。平日里熬鹰遛马养鸟斗蛐蛐,大人小孩喜欢的玩意儿都少不了他。每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带着俩随从在京里四处晃悠。这人,也尤其好认,秦王世子喜欢一身红衣,两个随从却都是一身黑衣。整个京城里,会这么风骚的男人,也就独有他啦。 薛云阳自是纠结万分,可王梓珊又好得了哪里去? 刚刚来个世子,她就得跪下磕头,骂老天的心都有了。偏偏这位世子爷,还这般风骚,这一身大红的衣裳,京里头穿得最多的,只怕是那新嫁娘吧,一个大男人,选这么耀眼的眼色,真是刺眼极了。王梓珊脑子里就闹出一个词,人妖啊! 尤其这男人似乎三十岁年纪,可因为养尊处优,肌肤保养得极好,瞧着,仿佛二十上下模样,皇家出品,本身就带着几分尊贵的气势。可偏偏这人坐没坐像生生把那份气势给淹没掉了,你说,有几个男人会大庭广众之下嗑瓜子的?还一边嗑瓜子,一边嘴里吐皮,做出这么不雅的动作来。让旁人瞧了,只觉得这是纨绔子弟罢了。 薛云阳和王梓珊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那胖妞眼睛闪亮得可以,一把抱着儿子朝秦王世子扑上去。 打住打住,不是你们想的,人家只是扑到秦王世子脚边。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世子爷,您老人家可要给奴家做主啊!奴家本事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侥幸救了薛家大爷一命,薛家大爷答应奴家,要八抬大轿迎娶奴家,还跟奴家……跟奴家成就了好事了。那日送薛家大爷离开的时候,薛家大爷许诺了奴家,说是会择日来奴家家里下聘迎亲。可这薛家大爷当日一走就杳无音讯,奴家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奴家无法,家里老父老母听到奴家的事儿,愣是活生生气死了。奴家没奈何,安葬了爹娘,和哥哥一道,就上京来寻薛大爷公子留仙。哪里料到,京城会这般大啊?奴家兄妹左找右找都找不着人,绝望之下,都打算径自回乡了。可这个时候,却听到京里有人说,一个姓薛的人户,要娶姓王的人家的千金。奴家一听姓薛,暗自伤神,哥哥瞧不过去,带了奴家来薛家看。哪曾想,这姓薛的,就是当日一走了之,曾与奴家……的薛大爷?哥哥替奴家上门质问,可薛家大奶奶千阻万拦,就是不让奴家进门。只说,如果诞下孩儿,证明孩儿是薛大爷的,就八抬大轿迎了进门。可世子爷您瞧瞧,这薛家现在的形势,分明是想欺了奴家,使手段不让奴家进门啊!世子爷,您可得给奴家做主啊!” 这一场哭,让围观的所有人都见识了女人牙尖嘴利颠倒是非的手段,一众人瞧得那个无语啊。 心说,要是自己不是从头看到尾的,只怕都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这薛家大爷大奶奶的错了。 “哎哟哟,这出戏可真是够热闹的啊!这又是美救英雄,以身相许的,又是珠胎暗结,千里寻音的,又是当场闹婚,抱儿上门的,现在这一大摊子又是怎的?滴血验亲?我的个乖乖,比我父王成日里演的那些个戏都要热闹千百倍啊!那些醉打金枝啊,三打白骨精啊,牡丹亭啊,西厢记什么的,早就听腻味了。本世子瞧着,哪里又你们家演的这出戏精彩?哎哟,我说,姓薛的,回头你就让人去秦王府,给我父王摆谈摆谈,让他也演个有新意点儿的戏吧。瞧着也有趣些不是?噗……”说着说着,就在那儿吐瓜子皮起来。 众人一听秦王世子这般说话,都无语了,王梓珊更是觉得囧得厉害。这秦王世子,怎么会这般行事?好生诡异啊。 “世子爷……您……”胖妞说不下去了,她哪里敢说世子爷,您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不仁慈…… “怎么不接着演啊,现在演到哪里了?滴血认亲可是?赶紧的,让本世子也瞧瞧,这滴血验亲到底灵验不灵验。都傻愣着干嘛?”秦王世子一发话,薛云阳王梓珊对看一眼,各自起身。而两个书办,也擦了擦额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战战兢兢地起来。心里想的却是,怎么今儿个就惹了这位爷过来?要知道,有他在,这事儿准得出乱子,都不能按照原来的情形发展下去。 “来,董嬷嬷,你抱着宝宝。”王梓珊发现自己的几个丫头,都跟柱子似的,呆了,腿都站不稳,不得不把还算镇定,见多识广的董嬷嬷拉出来。 把儿子交给董嬷嬷,王梓珊才朝秦王世子福了福身,嘴里笑着道:“既然今儿个世子爷得闲,来看我薛家演这出戏,那,如若戏演得精彩,世子爷,可有彩头不曾?” 薛云阳一听自家夫人的话,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差点儿又歪倒下去,乖乖,他怎么从来都没发现,自家夫人……自家夫人说话也能这般幽默呢?在世子爷跟前,居然还能从容镇定地跟世子爷玩笑,甚至要了彩头。这…… 可秦王世子一听,就乐啦,兴致高涨。哟呵,没想到,这京城里,居然还冒出了这么个女人来,瞧她那不惊不燥地问自己要彩头的小模样,真是怎么看怎么可乐。 “成啊成啊,本世子看戏,合适就少了那点子彩头了?难不成夫人以为,我秦王府连这点子彩头都出不起?只要这戏演得热闹,夫人想要什么彩头,直说就是。”世子爷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直瞅王梓珊,就想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来。 “世子爷说笑了,这彩头,如何是我薛家要了?当然是世子爷您瞧着高兴给啦。给多给少,是个意思就成,我薛家不会去计较这些许小事的,能让世子爷一乐,也是我薛家的造化不是?世子爷,您就先做着用用茶,磕磕瓜子用些点心果子一旁看着吧。”说完,从白芷端着的盘子里取起那只碗,又从紫苏那里取来银针,来到董嬷嬷跟前,朝自家儿子小手上一扎,坤宇当然清楚自家老妈这是干嘛,也不闹腾,反而还冲着世子爷乐呵呵的笑。这娃想着,这怎么都是皇家人呢,混个脸熟总有好处,所以,就借着机会卖萌起来,人朝世子爷摇手不说,嘴里还依依呀呀地说着谁都不懂的话。 “哎哟,这是大奶奶的哥儿吧,瞧着可真机灵,好似认识本世子呢猎色花都。”秦王世子还真喜欢上坤宇了。 “世子爷您这就说笑了,她一个小小婴孩,哪里就识得人了?大抵……大抵是瞧着世子爷您的衣裳,红彤彤的,惹眼好看呢!小娃娃就喜欢热闹的颜色。”王梓珊一边回着话,一边朝薛云阳走,银针就直往薛云阳手指上狠狠地戳,该死的,都是你惹来的一大摊子事。哼! 直瞧见薛云阳眉头微皱心里才好过一点,总不能都是她倒霉不是? 王梓珊哪里晓得,薛云阳皱眉,是因为听到自家夫人毫无顾忌地跟人家世子爷说话。这小模样,真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该有的,她居然……还敢笑话世子爷着红衣。 “哈哈,夫人的儿子,真会欣赏。本世子就说嘛,本世子的衣裳是最好看的,算你儿子有眼光。噗……”又一个瓜子皮落地。 而一旁的两个书办,和周围的观众,算是见识薛家大奶奶的能耐了。瞧瞧人家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居然在皇家世子跟前还能这般,真是……不一般的人物啊! “各花入各眼,管那么多干嘛?自个儿高兴就成。世子爷,您瞧,这可对?”王梓珊一边说,一边把滴了坤宇和薛云阳的血的碗端到世子爷跟前五尺处,放低了碗,好让世子能看清楚。 “嗯嗯,不错不错,这娃娃是薛家的种。噗……”秦王世子觉得这薛家大奶奶说话那是有趣极了。 “两位书办大人也瞅瞅。”来到两位书办的不远处,放低了碗。 “不敢不敢!的确是父子。”乔谭两个书办,听了世子说是的话,哪里还敢反驳?当然一口的应了下来。 王梓珊等世子和两位书办都看完,就不再让人一一看过去了,这下子直接把碗摆在靠近人群的那张桌子上,就回到董嬷嬷身边,抱回自己的儿子。 众人有的远远而瞧,有的大着胆子走进了看,当然,也都应是。不过的的确确,两滴血是容在一起了的。 王梓珊走了这么一圈,让她的四大丫头羞囧万分。怎么能瞧见个世子爷就腿软了?于是,一个个提起了精神,王梓珊也瞧见了她们的做派。 笑着朝白芷道:“接下来的事情,白芷,紫苏,你们去吧。” 这次滴血认亲的事儿,王梓珊是拉着白芷紫苏两个丫头在自己屋子里演练过的,白芷当然能听明白自家主子这话什么意思? 眼见主子这般认可自己,当即狠狠地点头道:“奴婢们定不让主子失望。”说着二人就把手里的盘子递给身旁的二等丫头,白芷从黄芪手里接过她的托盘,托盘上放了两碗水,紫苏,又从连翘那儿拿到那把刀子,二人疾步来到胖妞跟前。 “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胖妞一瞧二人又是碗又是刀的,抱着儿子就想往后退。可她刚刚是跪在世子爷不远处,跪了半天也没人理,腿都麻了,这一退,人就往后跌下去,歪倒在后面的地上,形状十分可笑。不过,麻木的腿倒是得了放松。 “呵呵,瞧你这妇人说的什么话?当然是滴血验亲啊,这血不滴又如何验亲?难不成,你这妇人,还以为我二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一行稳重的白芷,难道挤兑人一把。 那歪倒的胖妞脸红一阵白一阵,这是,她怀里,被她抱得极不舒服的娃娃也大声哭了起来。 “那……你们如何不用针?刚刚不是用针的吗?这一把刀下去,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趁机伤我孩儿?”胖妞一见众人取笑,赶紧机灵地说道。 “哎哟,瞧我这记性,刚刚咱们就带了一根银针出来。现在和银针上沾了我家少爷身上的血了,如果还用来给你家哥儿放血,要是因此不准怎么办?好了,啰啰嗦嗦的干什么?是不是不敢验血啊最强杀手系统!”白芷忽地冲妇人冷了脸。 “验吧验吧,谁说不敢了?”妇人稳住自己的身形,心一横,就把怀里大哭的娃娃的一只手送出去。 白芷倒真没把伤口搁大,毕竟那么多人看着,一把大匕首,也就瞧着吓人而已。把着小儿的手,滴了两滴血在紫苏端着的两个碗里,正准备走,妇人忽然回过神来。 “怎么刚刚是一个碗,我儿就是两个,要滴两滴?”妇人恶狠狠地朝白芷瞪眼,跟看杀人凶手一般。 “呵呵,夫人多虑了,这不,怕不是我家爷的种,到时候还得再找你家儿子要血吗?这一次弄完,省事不是?”不再理睬那妇人,白芷跟紫苏二人朝薛云阳走去。这次换了把匕首,朝手上割了一刀。 白芷这才把滴了那小儿和薛云阳的血的碗端着给世子和二位书办看,当然,最后也放在了外边的桌子上。 “哎哟哟,原来真的是上门讹诈的啊!这戏可就有趣了,话说,这娃儿到底是谁的呢?”世子爷光华潋滟地笑了起来,端的是美不胜收啊! 人群里的不少妇人,瞧着都直了眼,心说,难怪这世子爷喜欢着红衣,这一身打扮,陪着这笑,可真是漂亮啊! 不过,一听世子爷这么说,又都去看桌子上的碗了…… “我就说嘛,这娃儿指不定是这妇人弄的野种,专门想偏薛家大爷,好上薛家享福的。人家薛家可是有万贯家私的啊。” “去去,刚刚还说薛家骗人呢,这会儿又说这妇人,你可变得真快。” “这女人真不要脸,都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好上了,肚子里有了野种,就跑来讹人家薛家。” “对对,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 “不可能的,不可能……”胖妞一听,脸色惨白,抱着娃娃,身手敏捷地扑桌子上来,一瞧,果然那两滴血并没有融合在一起。可……这怎么可能?不是说…… “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你们弄假,一定是的。”胖妞受不住地朝薛云阳王梓珊咆哮。 那吓瘫了的虬髯大汉,也惊了,赶紧爬起来跑过来一瞧,怎么会这样…… 白芷却笑着给招财使了个眼色,让招财摁住那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一瞧,大惊,挣扎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敢杀人是想杀人灭口是不是?你们……” 白芷朝他手指一刀下去,紫苏同样伸手敏捷地接过一滴血。 紫苏端着盘子来到世子爷跟前…… “哇哦,融了啊!哈哈,这娃娃分明是这毛脸汉子的种嘛,这两口子一起栽赃?这世道可真有趣哦!” 什么? 众人一听,顿时其其瞪大了眼,不约而同地看向紫苏手里的盘子,眼瞧着紫苏走过两位书办身边,这下紫苏没急着吧盘子放桌子上,那边人正多呢。 紫苏端着盘子,绕着人群走了一圈,让个个都瞧仔细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不是这样的,不是……”胖妞听了世子的话,顿时瘫了,嘴里嚷嚷着不是。 虬髯大汉一听,也软了身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娃娃怎么可能是他的? ------------ 52第51章 胖妞说着就朝紫苏扑过去,浑不管怀里哭闹的娃娃,紫苏怕她使坏,打了这碗,移开步子,利索地避开她那一扑。等胖妞直接扑到在地,幸好还记得自己娃娃在怀里,扒地上的时候,歪着身子一个肩膀着地,没伤着娃娃半分。到底是自己的娃,虎毒不食子啊。 紫苏眼见妇人顾着查看娃娃,人没那么急躁了,端着盘子来到她跟前,远远而地让她瞧,果然,血有融一块儿。 胖妞顿时傻啦。她自己心里明白,这娃娃哪里可能是那“好哥哥”的?神色有些呆滞,嘴里神经质地不停地说着:“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你们骗我,你们作假,你们在害我!世子爷啊,您老人家要给奴家做主啊!他们这是在弄虚作假,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哥哥的呢?是他薛家不肯认人,使了坏水。世子爷,您老人家一定要明察啊!” 胖妞心里明白,不管这娃娃能不能让薛家大爷认下,可万万不能让旁人以为是她的“好哥哥”的种,要真是这样,她这辈子都完了。这不是明晃晃地说她偷人吗?她的孩子和她只怕都会被那人给打死。 于是,胖妞针扎着朝世子爷说道。 “哈哈,你这女人说的什么话?本世子爷很老吗?你怎么敢说我是老人家?本世子这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温文如玉,谦谦君子,绝代风华,貌胜潘安,惊采绝艳的一人物,会是什么狗屁老人家?嗯?你这女人眼睛没瞎吧?小一啊,去,给爷我掌嘴,瞧瞧这臭嘴,说的是什么狗屁话。”世子爷朝身旁的黑衣汉子道。 薛云阳瞪人都低着头不去看这位声名远扬的世子爷,周围围观的群众,显然都十分清楚,秦王府的世子爷是什么德行,也没做出任何诧异的表情。而白芷几个丫头,都是京里采买的,也都晓得世子的嗜好。 倒是王梓珊真的被膈应得无语了,她怀里的儿子也是如此强娶嫡女—阴毒丑妃全文阅读。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个大大地囧字。 心说,还有比这更自大自满自负自欺欺人的人物吗? 这世子爷虽说真的长得不错,可绝对配不上这许多形容词汇吧。 还有啊,最最重要的,世子爷,你真的跑题了。 不过王梓珊也不会去管这些,人家世子爷发威呢,她一旁看着就好。 噼噼啪啪一阵猛打,那叫小一的随从可是吓了狠手了的,胖脸瞬间更胖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几乎都看不到光亮,脸颊红肿得厉害,嘴角也有了血迹,甚至滴到她那大红色的衣裳上,点点的润湿了不少。对的,这胖妞这番前来,穿的可是大红衣裳呢!都说深色显瘦,尤其是那神秘的黑,偏偏这女人胖了,还不知道掩饰自己的缺点,一身红艳的服饰,跟这世子爷瞧着倒是撞衫了呢! 果然,世子爷瞧见她嘴角的血滴到大红的衣裳上,眼睛顿时绿了。刚刚他还真没瞧见这女人居然穿红,其实他正眼都没去瞧人。 “小一,给本世子拔了她的衣裳。这起子奸夫□,就改沉塘的,怎么敢跑大街上来闹?你们两个是顺天府的吧,去,带着这两个东西沉塘去了,省得带坏了京城的风气。”世子爷说着就冲乔书办二人道。 “啊啊啊……”胖妞想喊饶命啊世子爷,可嘴都被打肿了,她哪里喊得出来?这时,她怀里的娃娃也大声啼哭起来,哭得那是上气不接下气,胖嘟嘟的脸通红通红的,小模样可怜极了。 “嗯,这野种就丢育婴堂去吧,横竖那里什么娃娃都收,没得伤天害理不是?”世子爷冷冷地说道。 那早已被招财放开的虬髯大汉一听,胆都吓破了,赶紧跪下朝世子爷磕头,哭喊道:“世子爷饶命啊!这不是小的的孩子,小的跟这女人没关系的,世子爷,您明见啊!这真不是小的的娃娃啊!”那响头,磕得地上都染了红,额头上的血顺着脸留下来,瞧着很是恐怖。 “薛夫人啊,你看,这是怎么办?”世子想起这有趣的女人,扭头问她道。 王梓珊哪里想得到,这性子跟天气一般变幻莫测的世子爷居然会转过来问她的意见,很想抬头看看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可到底还分得清场合,想着这世子爷的性子,笑着说道:“世子爷可否容小妇人问问这毛脸汉子几句话?”想到这世子用的形容词,王梓珊就觉得很乐,毛脸……,在现代社会,一见这个,都会想到哪孙猴子吧。呵呵……,这世子可真有才,可不就是毛脸吗? “成啊,本世子倒是要瞧瞧,你是不是能问出一朵花儿来。”说完,又抓起瓜子磕了起来,他似乎很喜欢嗑瓜子。 “喂,毛脸的,世子爷可是把你的小命交我手上了。你呢,如果乖乖回答我的话,指不定我一高兴,就让世子爷饶了你的小命。你可愿意?”王梓珊没去管薛云阳看向她的怪异的眼神,张嘴就道。 虬髯大汉瞧见自家好妹妹那惨不忍睹的脸,也惧了世子爷的神威了,当下满口答应,“夫人只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正说着,忽然横空来了一支箭噗嗤一下直插虬髯大汉眉心,虬髯大汉整个人就这么硬硬地倒了下去…… 围观的人开始高兴尖叫做鸟兽四散,“杀人啦,死人啦……”奔跑间甚至有人跌倒,有人被踩,没一会儿除了世子两个书办,和那个被打趴下的胖妇人,就只剩薛家的人了。 王梓珊这是第一次看见杀人,她真不明白,不就是第三者插足,肚子里的娃到底是谁的吗?怎么就有人杀人灭口,这…… 脸煞白煞白的,腿是真的有些软了。作为现代社会的文明人,她除了电视上,真的还没在现实生活种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综]被猎杀的穿越者。连薛云阳什么时候跑她跟前把她揽入怀里,护着她都不知道。 世子冲小一使了个眼色让他留神那妇人,刚刚可是射了两只箭的,一支射向那妇人,只不过因为小一在收拾那妇人,离得近,中途劫了那只箭。 胖妇人从眯着的眼睛缝里瞧见虬髯大汉死了,自己也有人射杀,傻了呆了,高声尖叫着,整个人哆嗦起来。 招财进宝发财几个赶紧守住几个角,留神着四周的动静。 几个小厮也会些拳脚,纷纷提神留意着。 “世子爷,您看着……”要不您也回吧,薛云阳心说。 “嗯,小一,你去把顺天府把这案子报一报,让顺天府查查,这京城里,合适居然有人当街行凶了。怎么这治安忽然就这般乱了起来?真是,这让皇帝叔叔如何恩能安心把京城交给他管理?”世子爷冷着脸吩咐。 “嗯,你顺道护着这胖女人去顺天府,让人好好盘问盘问,到底她背后是谁在指使!说出来呢,也许还能留一条小命。”世子爷直接出言威胁道。 “世子爷,小的二人陪着小一护卫去顺天府吧,小的二人也好把事情经过都给府尹大人说说,让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乔书办二人觉得这不是久留之地,对看一眼,乔书办说道。 “这样啊,那你俩就把这毛脸的带回顺天府吧。”世子笑着说道。 “这……”他们俩都是文人,也从来干过重活,哪里抬得起这虬髯大汉?这汉子怎么都有九尺吧,还长得这般壮实…… “招财,你让人备三辆马车送两位书办回衙门。一辆给小一护卫,一辆你亲自驾着,送二位书办大人,一辆载着这尸首送去顺天府。”薛云阳一瞧二位书办的模样,哪里不清楚他们想什么?赶紧吩咐道。 “如此,就有劳云骑尉大人了。”二位书办很是领薛云阳的情。毕竟,让他们现在跑车行去雇车也麻烦,而且,还是雇车来运死人的,哪个车行愿意啊! “呵呵,小薛啊,你挺能耐的嘛,你夫人也有趣,嗯,不错不错。接下来的事情就让顺天府查办吧,本世子就先打道回府了。今儿这热闹看得可真不容易啊!”说着人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手里没磕完的瓜子放回桌上的盘子里,抓起桌子上湿润的白帕子擦了擦手,还美美地伸了个懒腰,一副倦得不行的样子。 “嗯,累了半天,得回去歇歇了。留步留步啊,不用送本世子,本世子晓得路的。”说完,抽出为了磕别在腰间的红玉扇子,一步三摇地往街东头走去,仿佛刚刚的变故没有惊扰他半分。 “夫人,咱们也回吧。”薛云阳等招财赶着车子过来,收拾了地上的尸体,带着二位书办离开,这才对王梓珊说道。 “夫君,妾身有些腿软,只怕是……走不动了。”王梓珊还真被吓得不行,中医院里她呆的是中药科,很少会直面死人的。更不用说,直接有人在她跟前杀人了。 薛云阳二话不说,连同王梓珊手里的儿子一起抱着,提脚往府里走去。 心里,却对这一突变越发迷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虬髯大汉嘴里会会说出什么秘密来吗?为何有人要灭口?是谁做的?到底是想对付薛家还是……因为有世子爷在场? 尤其,这世子爷来的也十分突兀。虽说这世子爷平日里也是四处瞎逛的,可是,怎么今儿个就跑他薛家这儿来了呢?这里面,是不是又有什么蹊跷? 总之,薛云阳觉得,自己救了十皇子,是不是未来的一切,都开始扑朔迷离起来? 那,他往后可就越发得行事小心了。 ------------ 53第52章 “大爷,衙门里头差人来说……,说是那胖妇人昨儿个晚上,被人给谋杀了,倒是孩子没了下落,很是离奇。”招财接到消息,大清早的就等在薛云阳夫妇门口。 “什么?京畿重地,还有人去顺天府杀人?这……”薛云阳被惊到了,这后面到底有什么势力在作祟?他觉得,自己的实力,是不是太弱了些,很多事情,都无法把握在手里,虽然有些事情预知,可是,现在却又没把握了,因为,世事也莫名的变了。 “是呢,奴才接到消息也被吓了一跳。尤其那女牢里头,愣是没发现半点儿痕迹,都不知道这人怎么被害的。就是仵作验尸,好像也没验出格什么来,只说那妇人有心悸病,昨儿个情绪大起大落,以至于心脏负荷不了,人就这般没了。”招财听着衙门的人的汇报,自己都不太相信,更别说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子爷了。 “心悸?呵呵……”只怕还是有人使了手段。只是,顺天府衙门里头,也如入无人之境,只怕这人来头不小,势力不少呢!可他真不明白,自己一个小小的商人,犯得着有人这般算计? “罢了,这事儿咱们就甭管了,横竖昨儿个的事有顺天府的两个书办从头到尾看着,又有秦王世子参合,也没人会说是咱们的手段。只怕这案子,在顺天府里头,又会成为悬案了。”说是悬案,他哪里不明白,要么是因为后台来头太大,顺天府查到了,不敢公布出来,要么就是手段太厉害,顺天府根本查不出来。不过,他什么手段都没使,找不到他头上了就是。 就是其中还有不少疑惑,现在也想不清楚闹不明白,薛云阳索性没再想。 里头的王梓珊听到那胖妇人居然死于心悸,顿时乐了。昨天在大门口,那胖妇人闹腾得这般厉害,都没得什么心悸,她瞧得很清楚,那女人健康得很呢! 想来,背后的人的手段真是了得,这起子暗里的手法,他们知道得清清楚楚。什么药物能让人瞧着像死于心悸,旁人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倒是明白,这要,她也配置得出来。只是,作为医者,她的本职,只会治人,绝不会杀人。当然,正当防卫下的伤人,她不排斥就是。 “儿子哎,你可得快点儿长大哦,你说,你想叫个什么名字好?”王梓珊抱着儿子,看着他那张糗脸,乐得很,她觉得,自从跟儿子相认后,她心情都开朗很多了。想到那日薛云阳刚回来,听她喊儿子宇儿,赶紧问是哪个宇字。这时候王梓珊才想起,这朝代,是叫大宇国,她儿子的名字,还真不能有宇字,这是犯忌讳的。 于是赶紧说,因为儿子出生的时候,薛云阳去了南边,南边还连连暴雨发大水,所以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雨儿,大雨的雨丹凰。 薛云阳一听倒是愧疚上了,抱着儿子对她好一番道歉,直说都是他的不是,下次一定会守着她和孩子出生。 听的王梓珊那叫一个囧啊。 说实在的,两个人除了因为人设计,chun风一度以外,其他时间,根本就是躺床上盖棉被睡大觉。在王梓珊眼里,薛云阳也就是个比陌生人强点儿的,面孔跟自家老公相似的人罢了。要跟他有个什么,自己心里头的那关还真是过不去。可这个年代,她是薛云阳的合法妻子,而薛云阳正值青春年少,有冲动,有需要的时候,她不想让自己男人碰别的女人,那只有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可她儿子也精怪得很,不知道怎么想的,只要有人抱他离开王梓珊,他就哇哇大哭,没得法,最后只好一家三口都一起睡觉。 以至于,薛云阳从南边回来了一个月,两口子还真没机会过夫妻生活。 好在薛云阳见了儿子本就疼得不行,儿子这样,他也不去计较什么,更没去想是儿子还没认可他,反到每晚帮着王梓珊抱着儿子哄。 一时间倒也因此相安无事了起来。 不过,王梓珊心里明白,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被儿子这么一闹腾,她心里压力反倒没那么大了。这一年多来的相处,她觉得,这男人似乎跟时下的男人有些不一样,至少,他懂得尊重她,偶尔还会询问她的意见,平日里也十分关心她,怀着孩子的时候,更是能半夜起来给她揉腿,这一切,点点滴滴,倒让她真的感动了。她,也不是榆木疙瘩。不过,有时候,她觉得,这男人在面对她,似乎过于小心翼翼了些,仿佛深怕她会误会他什么似的,总之,诡异得很。 好在,也不是经常会这样,平日里相处起来,倒是很融洽。 王梓珊眼见二人在外屋谈话谈得差不多了,这才抱着儿子往外走。 “夫君,妾身想去护国寺庙上上香,还还愿,夫君哪日有空,陪妾身去一趟可好?”得了,其实是王梓珊在后宅呆腻味了,想出去转转。这年头,女人能出去转的机会不多,要么参加官家夫人的集会,如果是品级高的诰命夫人,逢年过节,还能进皇宫参加宫宴,再不然,也就只能去寺庙走走了。有身份的人家,妇人一般是不会上街去逛的,最多,让那些合她们身份的铺子里的女掌柜或者当事的嬷嬷,带着东西直接上门服务。 “哦,妇人如何想着去护国寺了?”薛云阳的印象中,自家夫人是不喜欢求神拜佛的,后来会喜欢上,也是在他“死”了过后,求个精神寄托罢了。 “夫君这次南去,妾身老觉得心神不灵,就跑到咱们薛家的小佛堂去给夫君祈福,摆许了愿,让菩萨保佑夫君平安归来。现在夫君回来了,妾身自然得去还愿。妾身听说护国寺的菩萨是最最灵验的,是以,妾身想去那儿一趟。事关夫君,如若夫君能一道去,菩萨想来会觉得咱们越发有诚意的。”王梓珊当然不会说,她是因为坏了孕,每天得走走锻炼一下。那日只是因为下雨,花园里去不成,就沿着游廊走到了小佛堂去。反正这事儿薛云阳就是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薛云阳听了大为感动,觉得自己的付出总算有回报了。自家夫人,心里头渐渐有了自己了呢!这,是不是表示,自家那妻姐的话,夫人并没有往心里去,或者说,夫人因为他的种种表现认可了自己了? 这般想着,薛云阳高兴地从王梓珊怀里接过儿子来,笑着说道,“明儿个咱们一家三口一道去吧,咱们也给儿子求个平安符,保佑儿子这辈子都能平安喜乐。儿子哎,你说,好不好?想不想去?现在的天儿也暖和起来了,带儿子出去走走,对他也是好的,横竖,儿子不能娇惯了。” 薛云阳想到上辈子的蟠儿,心里就是一阵难过,他薛家唯一的根,就这般被糟蹋了。这让他如何不伤心?想到这里,越发下定决心,他要亲手教导自己的长子家教之想要活下去全文阅读。 得,在坤宇不知道的情况下,未来的悲催日子已经成型了。 现下的他,还因为在家老爹那一句平安喜乐而感动得莫名呢!平安喜乐啊,听起来挺美好的词。虽然坤宇有些不乐意,他喜欢挑战,喜欢刺激,可是,还是感动了。 想着,在家这辈子的老爹,还是不错的,虽然人精明得很,比起上辈子那个老实的老爸,不知精明了多少。可是,对他,确实实打实的好啊。 这么一想,又开始觉得晚上搅和人家的房事,是不是太不地道了些?尤其老妈在老爸过世后,单身了那么多年,受的苦,也够多了。 但下想到老爸,又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人就在那里纠结啊,左看看右看看,还真不知所措起来。 “夫人,您瞧,儿子也是乐意的呢!”薛云阳瞧见坤宇眼珠子转啊转的,机灵得厉害,十分高兴。 王梓珊无奈地笑着,心说,姓薛的,你那只眼睛看见儿子这是同意了?这娃娃分明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好不?不过,儿子又不能说话,她一时还真想不出儿子这是想什么。 第二天正逢初一,是拜佛的大好时候,王梓珊一家人收拾得妥妥当当,这要抱着儿子往外走的时候,招财领了一男一女过来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心说,这趟门只怕是出不成了。 二人回到正厅,也没分开见了,直接让那两人说事。 两人再次请了安,男的提声说道:“禀大爷大奶奶,老爷太太自从晓得了大爷得封云骑尉以后,高兴得大摆筵席,直说大爷出息了,让薛家得意恢复祖上的荣光,好啊!还说薛家以后的发扬光大,都要靠大爷您了。”说话的这是,确实薛家的二官家,那女的是他那口子。两夫妻被薛老爷薛太太委以重任,让他们带着礼物,来京里恭贺自家儿子一番,更重要的是:“老爷当天在祠堂呆了许久,烧的那些个香纸,都熏得满屋子都是烟子。外头的人远远而瞧见了,还跑来问咱们家门子,说是不是走水了呢!” 薛云阳这次得封的云骑尉,分属五品,与薛家祖先的紫薇舍人,却是一个等级的,同为正五品,这对于薛家来说,倒真的是复了祖上的荣光了。 “是呢,太太本来得知大奶奶早产,很是生了一回闷气,直说大奶奶年轻,什么都不懂,带累了哥儿,连个哥儿都照看不好,让老奴带了两个回看孩子的嬷嬷过来,帮衬帮衬大奶奶。后头听到说大爷得封了爵位,也乐了一场,直说都是老天保佑,祖宗显灵。老爷太太让大爷大奶奶带着哥儿回乡祭祖去,也让祖宗见见大爷哥儿,高兴高兴。”这女人说话显然没分寸极了。她只怕以为自己是太太身边的人,有着身份,在她这新人跟前更有体面吧。而且,隐隐的,王梓珊还觉得这女人,有给自己下马威的意思。只怕,如果不把这女人的风头给压下去,以后老宅的人都会把她看低上几分。 其实她产子和薛云阳封爵的消息,是一起往南边传的。她本来就因为那次的事情,只能对外公布自己的身孕是婚后有的。旁人瞧着,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早产的,七个月出生。古代的人都信奉七活八不活,她儿子以后健健康康的,旁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至于压下消息,没往那边传,就是怕金陵那边听了闹出事情来。果然,那太太又出幺蛾子了。还派俩嬷嬷过来,这是拿长辈的身份来压自己吧。而和女人,想来也是觉得是长辈跟前的,自己得供着她。真是嚣张得厉害啊。她这一通话说下来,旁人听了,分明就是挑拨离间嘛。就算那话真是太太说的,她也得避讳不是?这女人却不仅不避讳,还把太太的语气学得活灵活现。还真以为自己听了,就会怕了不成?想来,她是因为当时没跟来京里,见识过自己的手段吧。 想到这里,王梓珊笑得一团和气。 “这么说,都是本大奶奶的错喽!”王梓珊看着那女人笑道。 ------------ 54第53章 二官家在一旁一直给自家女人使眼色,可那女人说得高兴,哪里会去主意这些?在薛家,她除了会被薛忠大管家的老婆压着一头意外,旁人她可真不放在眼里的。 嘴里溜顺地接口:“大奶奶知道就好。哦,老奴差点儿都忘了,老爷说了,现在大奶奶诞下哥儿,咱们府里的辈分,也该升上一级,老爷太太,以后都叫老太爷老太太,大爷大奶奶,都叫大老爷大太太,咱们家大哥儿以后就叫大爷了。” “哦,那大太太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呢?”王梓珊眯起双目,笑得有些寒碜人。 “这个倒不用,大太太能体谅老奴们的辛苦,老奴们已经心满意足了。”女人心里觉得,那些老姐妹们都在说大话嘛,她们也太胆小了,这大太太有什么好怕的?分明是个面团儿,让人随意捏嘛,瞧她一把老太爷老太太抬出来,大奶奶就怕得跟什么似的。 这女人什么眼神?她从哪里瞧出王梓珊在怕呀? “来人,给我掌嘴十下!”王梓珊一声令下,早在一旁对着老女人恨得咬牙切齿的黄芪上去就啪啪打了人十耳光。 她下的是死手,这女人的老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其实,黄芪会这样,还是因为她哥哥小时候不懂事,曾经冲撞过这女人,这女人借着太太的势,在下头的奴才跟前耀武扬威,直接让粗使婆子把她哥哥拖下去,打了十板子,使得她哥哥病了大半年才好,还因此落下了体弱的毛病,都没能来主院分得好差事。旁人更是因为觉得他们家得罪了府里的二管事,而落井下石,使得她家一时间水深火热起来。好在,她爹娘都是踏实的人,不知怎么的,入了大爷,哦,不现在是大老爷的眼,让人把他们一家子都弄到京里来,还把她提到大太太跟前当大丫头,他们家的日子这才好过起来。 “好你个二丫头,你居然敢打老娘……”女人说着要扑上来打黄芪混斩天地全文阅读。 薛云阳一旁怒了,厉声说道:“放肆!” 那二管家也顾不上礼节跑赶紧一把拉着自家婆娘,压着她给大老爷大太太赔罪。 “大老爷大太太恕罪!这女人嘴没把边,大老爷大太太看在她服侍了老太太一场的份儿上,饶了她这一次吧。”二管家虽说没有大管家能耐,混得好,可能混上二管家的,会是傻子吗?大管家跟着老太爷在管在外头行走,管外头的事儿,可二管家,在后宅,也是帮着老太太处理后宅的事的。一内一外,虽说旁人都觉得外头能耐些,重些,他也羡慕。可他能在后宅跟着老太太,也还是不错的,后宅里头,油水可不比外头少呢! 也因此,在家女人在老太太跟前很是得宠,虽然被大管家的媳妇压着些,不敢在那女人跟前过于放肆,可也没怕她什么。 往日里大老爷还没娶妻,后宅事老太太的天下,所以在家女人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可现在什么时候了?大老爷娶了妻室,大太太还能耐地一进门就诞下个哥儿,这已经算是在薛家立足了。这死老婆子没个眼色的,居然去触大太太的霉头。这不是找死吗?人家婆媳之间的争斗,她犯得着参合进去吗? 这婆子气得狠了,平日里丈夫发火,她会怕上几分,可眼下哪里还回去想这许多,当下张口道:“大老爷,您得给老奴做主啊!老奴跟了老太太一辈子,从来没犯半点儿差错,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太太,让大太太这般处罚,这让老奴以后还如何有脸面去老太太跟前服侍?”得了,这婆子到底有没有脑子?这是……想让薛云阳处罚自己老婆? 二管家再怎么,都不能当着主子的面去呵斥自己的老婆,只在一旁磕头求饶。婆子眼见自家男人这般行事,也怕了几分。可想到自己是老太太跟前的人,转眼又挺直了腰杆子。 “大老爷,这些许小事,还是妾身料理吧。”王梓珊在外面可是十分给薛云阳面子的,抬眼问了问薛云阳,眼见薛云阳点头,才继续道。 “嬷嬷可是觉得自己没错?觉得大太太我打错了你,罚错了人?嗯?”王梓珊慢条斯理地说着,逗着自己儿子,也不去看那婆子。 “大太太今儿个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奴不服!”婆子强道,其实,见丈夫一旁直请罪,她现在也有些后怕了。心里恨上了在她跟前说大太太脾气好,好拿捏的金婆子,知道自己这次是种了人家的诡计了。那金婆子也是老太太跟前得意得人,可比起大管家的媳妇和自己,还是差了点儿。能的了老太太眼的,当然也不全是蠢人,只怕这次,是想借了大太太的手,除掉自己,金婆子好上位呢!想到这里,更是恨得不行。 “本大太太就让你心服口服。刚刚你说老太太得知本大太太早产,生了回闷气?直说本大太太什么都不懂,带累了哥儿,是也不是?” “老奴是如此说,老太太就是这般说的。” “你放肆!老太太那般心慈仁厚的人,如何会生本大太太的气?嗯?她是最最会心疼儿媳妇的婆母,如何在儿媳妇生死之际,还去生气?她难受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生气?你这嬷嬷,难不成是想让旁人说婆婆不慈?”王梓珊说着,笑得越发让人寒碜,那婆子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串而起,冻得她浑身哆嗦。 “再有,本大太太如何就带累了哥儿了?当日本大太太一听见来人传信,直说大老爷掉江里面去了,生死未卜,本大太太担心大老爷的安危,心里一急,连带着哥儿听了这消息,也着急了起来,这一闹腾,才早产了。这如何是本大太太带累了哥儿?难不成你这婆子的意思是,本大太太,不应该担心自家老爷的安危?哥儿,也不该担心他父亲的安危?你这婆子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王梓珊一脸你真恶毒的看着那婆子,笑意也没了,直瞧得那婆子心胆俱裂。 “不……不是这样的,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大老爷,老奴没有这么想,求大老爷明见啊!”婆子真的懵了,她只不过重复老太太的话,这些,以前在金陵也是最管用的,怎么到了大太太跟前就不灵了呢? “奴才求大老爷大太太处罚,都是奴才没有管好这婆子,让她张口胡言乱语都市古董大亨最新章节。”这二管家说话就圆滑很多了。 王梓珊不知道,二管家现在都快后悔死了。明知道自己的女人是个什么德行,在来京里的路上,却忘了好好叮嘱一下,闹成现在这样子,还真是…… 其实,他没想这么做,不是忘了,而是,真的料不到这大太太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居然敢发落老太太跟前的人,跟老太太直接对上。 偏偏面上,还让人找不出半点子错来。 只这一出,他就十分明白,这大太太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比起老太太来说,只高不低,只怕,不会像老太太那边容易让人教唆拿捏了。 他没去叮嘱自家女人,也存着,一旁看看这大太太到底有几分能耐的心思。要是大太太也是个没本事的,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呢! 也忘了一年,自家媳妇在内宅,除了偶尔在老太太那里见过大老爷几次,并没有多了解大老爷。这次,只怕自家媳妇也让大老爷不高兴了。 然而现在……,一切与当初的设想完全走样了。心里更是对大太太惧上几分,这番本事,这份能耐,是老太太万万没有的。只怕……薛家长房,以后要变天了!老太太是压不住大太太的。这般想着,心里更是打定主意,一定得讨好了大太太才行。毕竟,老太太到底比大太太涨上许多春秋,以后薛家,还是大太太掌管。 “孩儿他爹你……”婆子一听自家丈夫居然求大老爷大太太处罚她,顿时呆住。正想说什么,却看见丈夫那仿佛要杀了她的眼神,顿时说不出话来。 “二管家这是说哪里话?都是大太太眼见崔嬷嬷曲解了老太太的意思,急了,这才教训了她一番,这与二管家何干?罢了,你二人一路风尘仆仆的,赶紧下去歇息吧。老太爷吩咐的事,我自有主张。”薛云阳见自家夫人居然一下子就让二管家诚服,心里也高兴,这才当没事儿一般,对二管家说话。 他十分清楚,这二管家能耐倒是有的,只是没有人压着,就会整出许多幺蛾子。上辈子,可不就是他,跟族里的人,合着瓜分了他们长房的财务,暗地里发了大财了吗? 只是,这人,眼下还不能动,要不然,母亲那里,是万万说不过去的。 而二管家,本来以为自己在大老爷跟前还能得几分眼的,只要他现在好好巴结大太太,往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哪里会晓得,自家大老爷,本来就是个开外挂的。而大太太,更是有识人之明,根本不会重用他这起子没有忠心的奴才。 “二管家,这边请!”招财赶紧麻利地上前,去给二管家引路。 “夫人,你看,母亲送来的嬷嬷,该怎么安排?”薛云阳眼见二管家拖着他媳妇走远,扭头问起王梓珊来。他自己,心里是极其不喜欢母亲派下来的婆子的。哪些人的德行,他还会不清楚?上辈子蟠儿,就是那些人跟母亲一道,给惯坏了的。 “夫君啊,妾身可不想那些个嬷嬷带坏了咱们儿子。嬷嬷们没识得几个字,也不懂多少道理,让妾身如何放心把儿子交给她们?嬷嬷们大老远来,先歇歇吧。想来南北差异很大,她们的身子骨,估计有些扛不住的。夫君你说这般可好?”王梓珊一边逗儿子一边说道。 “你这女人可真鬼!”说着还点了点王梓珊的鼻子。 闹得王梓珊一时懵了…… 这……这小动作怎么那么想她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悦月送来的地雷了,好高兴,又来一个,抱抱悦月!今天看到雷晚了,明天一定万更感谢悦月的支持! ------------ 55第54章 “连翘,你去一趟王府,跟我娘亲说我这次不能跟她一起去烧香了,回头再跟她约个时间去吧。”王梓珊很快扫开心里那丝涟漪,她知道,这么跟现在的男人相处,是不对的,毕竟,谁都不愿意当替身。正了正心神,赶紧吩咐一旁还在的连翘。 “什么,你跟岳母大人越好了的?”这个薛云阳还真不知道,“既然如此,如何又能爽了约去?反正二管事他们见也见了,先搁着他们几天也没事。夫人都跟岳母大人约好了的,又如何能不去?咱们还是立马上路吧,都耽搁了不少时候了。” “不过是我这当女儿的一点子小心思罢了。你也知道,妾身现在已经是薛家的媳妇了,又如何能见天儿往婆家跑?旁人瞧见了,指不定还以为我在婆家受了委屈,跑回娘家诉苦去了,又或者以为我这薛家媳妇,成日里都把薛家的东西搬回去填补娘家。妾身都有许多时候未曾见过娘亲了,上一次,还是儿子满月吧,可当时人多,贾家,郑家这些远近亲戚都上了门,哪里能跟娘亲好好聊聊?是以这次出门,也顺道想着见见娘亲,还望夫君莫要见怪才是。”王梓珊真心觉得古代的礼法习俗不近人情啊。 “这有什么?横竖咱们薛家就你我二人在京里,谁会有事没事传这些话?夫人想回王家看看走走,直接去就是,不必顾忌这许多的。”薛云阳想到,上辈子夫人远嫁金陵,知道岳父岳母大人去世,才回京奔丧,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既然现在人在京里,让妻子多跟娘家人走动走动又何妨? “你这呆子,就是你不介意,可薛家这许多人,多少双眼睛盯着?虽然只有咱们两哦,儿子,你不用闹了,还要加上一个你,娘亲不会忽略你的,咱们的一举一动,你当金陵那边会不知道?就是咱家人约束得好,不去传,可京里人多口杂,旁人瞧见了,难不成你还不让人说嘴去?”王梓珊睨了薛云阳一眼,“最多也就绕个弯儿罢了,能省许多是非,何乐而不为呢问题球王。” “好了好了,就你有理。既如此,咱们赶紧走吧,来,我来抱儿子,省得你累着。这孩子,都快三个月了,真是长成个小胖墩了,抱着挺扎手的。哎哟,夫人你瞧,这小子还用腿蹬我,我这是哪儿惹着他了?”薛云阳这次回来,机会有空就会把儿子抱怀里,弥补上辈子对儿女的亏欠,尤其,现在的他深深觉得,教育好子女,跟发展事业,是一样重要的,所以很关心儿子的成长。 “呵呵,夫君啊,你以后可不能这般说儿子,虽然儿子本来就长得白白胖胖的,可他会嫌弃你说他胖的。”王梓珊看着儿子那一见愤愤的表情,真是忍俊不禁,光想一想,儿子一个威风凛凛的军人,现在成了啥也做不了的小破孩不说,还胖胖的全身是肉。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毕竟上辈子,儿子可是很喜欢自己那一身肌肉的,总觉得那才够威风。 “哎哟,小子,你要是怕人家说你胖,就赶紧给爹爹长大,长大了,人自然就受了,知道不?嘿,这小子冲我翻白眼,夫人,你说,他是不是听得懂我说话啊。他才多大?是不是我看错了?”薛云阳真觉得,自己刚刚估计是两眼昏花了,要不然,才三个月不到的儿子,怎么会看到他翻白眼? 你当然没看错,可是这话王梓珊也只能心里想想。暗中瞪儿子一眼,提脚往外走,踏着凳子上马车去,不想搭理这对父子了。 护国寺前,一辆大气却不张扬的马车停在山脚下,车帘掀开处,一个英俊不凡的男子率先跳下车来,下车了却不离开,反倒是回去从一个带着帷帽的妇人怀里轻手轻脚地抱过一个婴孩,光看那襁褓,还真分不清男女,可瞧着那男子宝贝得不行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儿子。男子更是一手抱好孩子后,腾出一只手去扶紧接着下来的夫人,那温柔体贴的模样,真是羡煞周遭一干妇人的眼。 不都说抱孙不包子吗?怎么这男人都不知道忌讳些个呢? 哎哟,她要是那妇人该多好啊!有这么个疼宠自己的男人,日子得多美啊!这是周遭许多未婚女人的心声。 已婚的,却也想着,要是自家那口子也能这般就好了,女人这辈子图个啥?不就是有个好夫君好儿女吗? “夫人,这山这么高,你……走的起吗?本来说直接坐轿子过来,让轿夫直接抬上山顶的,你就是不乐意。待会儿累得走不动了可怎么办?”薛云阳是习过武的,虽然武力值不算太强,可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个山都爬不上去。可是,他对于自家夫人的能耐还是清楚,上辈子夫人是出门就有车轿的人,哪里爬过山? “夫君这就小看妾身了,不就是坐山吗?京畿附近的山都不高,这点儿山都爬不上去,那妾身不用过日子了。”都成林妹妹了呢!上辈子没爬过珠穆朗玛峰,可好歹还去去过峨眉,那海拔是三千多,比起眼前这个,高了不知多少。 “你这女人说的什么话?爬不上山就过不了日子,这是哪门子道理?”薛云阳觉得,世界是不是变得太快?怎么现在夫人的想法,越来越有趣了呢有时候他都摸不着头脑。 “相公啊,这爬山跟过日子,还真有关系的。爬不上山,这不是说明身子骨不好吗?身子不好了,这不得成天看病吃药去?这嘴里味都没有,还用过日子吗?”王梓珊也不用人扶,自己稍微提了提裙子就往上走,古代人讲究的是不能露脚,所以,裙子都是齐地的,这个样子,走起路来,还真不容易。倒是粗使丫头婆子的一身短打衣服,更为实用,跟现代社会的衣服裤子差不多,不过就是衣服更长些罢了。 这次因为要爬山,王梓珊想着一个府里需要人照看,一个董嬷嬷人年纪大了,不好让人家费体力,所以就只带了四个大丫头过来。薛云阳也带了进宝和发财以及两个小厮。东西都让那几个那人拿着。 到了山顶,一行人的都是一副红扑扑的脸蛋儿,清晨的朝阳,打在那白皙细嫩的肌肤上,称得几个丫头也多了几分丽色大明政客全文阅读。王梓珊却因为戴着帷帽,让人瞧不清模样,不过,那曼妙的身姿,清雅的装束,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高贵,也足以让人瞩目。尤其,身旁几个丫头都这般靓丽动人,这当家夫人难不成还会比不上?谁会用比自己要美丽许多的丫头啊,这不是诚心招自家男人的眼吗? 就是薛云阳也隐隐觉得自家夫人一行过于招人眼了,眼见众人那小眼神都往夫人身上瞅,心里就是一阵不乐意,仿佛自己的宝贝,被旁人窥视了一般。想到这个,薛云阳浑身一阵,难不成,他……爱上现在的夫人了?这……会是这样吗? “夫君,您可要跟妾身一道去拜拜菩萨?”王梓珊让薛云阳把孩子给她,想着他一个大男人,只怕没那么迷信的。而自己却不是迷信,一个出门的借口罢了。 “还是为夫抱着吧。为夫与你一道进去,既然是夫人许的愿,为夫与你一道还愿,也显得更为诚心。进宝,你去问问小沙尼,咱们定的院子里,岳母大人可是已经到了。”说着,就率先往大殿走去,他现在的心,忽然有些乱了。 王梓珊也不计较这个,随着薛云阳往大殿走。 好不容易例行完公事,额,也就是做完那一整套拜佛的程序,王梓珊终于来到她早已预定好的院子,刚进院子,就见邱嬷嬷在正房外头,冲她迎了过来。 “姑爷姑奶奶,您可来了,太太她都睡了一觉了醒来了,刚刚听大爷的小厮过来说姑奶奶一会儿就过来,早已在等着姑爷姑奶奶呢!”邱嬷嬷见到王梓珊,满脸的高兴。 二人进去先给王太太请了安,薛云阳很敏感的发现,自家夫人似乎与岳母大人有话要说,而儿子又被岳母大人给抢了过去,不得已,薛云阳自觉道:“夫人与岳母大人先说说话吧,小婿走不曾来着护国寺逛过,先去瞧瞧这寺什么样子。等午膳的时候,小婿再回来陪岳母大人一同用素斋。” “既如此,你且去吧。”王太太当然高兴女婿离开,她现在有好多话想跟女儿说呢。 眼见薛云阳出了门,带着他的几个小厮离开,王太太这才又是高兴又是焦躁地跟王梓珊道:“珊儿,娘亲……只怕是有身孕了。娘亲……娘亲害怕旁人知道,都不敢请大夫,珊儿你说……” 王梓珊还没等王太太说完,一手就把到了王太太手上,果然,脉相往来流利,如珠走玉盘之相,“娘亲,您果然有了身孕了,这只怕有一个半月了呢!”王梓珊想着又有了弟弟妹妹,很是高兴,正说着,王太太怀里的小子瞪大了眼。 什么?他要有个比他还小的小舅舅或者小姑姑了?这怎么可以? 王太太一听,高兴得没边,可一瞬间,浑身又垮了下来。“可是珊儿,娘亲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在暗害娘亲,现在娘亲有了身孕,如若又有人下手,可如何是好?这个,可是防不慎防的。” 一旁的邱嬷嬷黄嬷嬷二人,也为自家主子高兴,可一听主子这般说,高兴的劲头也低了几分,后宅阴私,她们哪里会不知道?太太现在就是有了身孕,如果保不住,那也是没用啊。 王梓珊其实也知道这个,可是,她一个出嫁了的闺女,也不能天天驻扎在王家啊,这事儿…… 一时间,整个屋子静谧了下来。就是王太太怀里的小儿,也纠结着眉头。他不高兴有比他还小的舅舅或者姑姑是一回事,可如果小舅舅或者小姑姑被人暗害了,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些日子,王梓珊每每处理后宅事务的时候,也都带着他的,就是有些阴私,也没避开他半分,这一切,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太奇怪了。跟现代社会完全两回事。当然,对于后宅的许多事情,也渐渐明了几分。不过,这些哪里是现在的他能管得了的? 左看看右看看,没办法,卖萌吧,不可耻的。 果然,王太太眼见外孙可人的小模样,也暂时压下心里的顾虑,放开了心怀。 ------------ 56第55章 “娘亲,我现在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这些是一些饮食上的忌讳,你和邱嬷嬷黄嬷嬷都看看,记着。还有,这个法子,是可以减轻甚至避免孕吐的,你二人一定要按照我写的方子,让母亲服用。没有孕吐,娘亲估计就是四个月,只怕旁人也瞧不出来,到时候如果实在是没法子,就装病吧。 还有,娘亲,您从现在起,切勿涂脂抹粉你,就是我做的,送来给你的那些,也最好不要用,脂粉里有些东西容易伤着弟弟。您屋子里的摆设,那些彩瓷啊,大红大紫的眼色的,也都换掉,深颜色的东西,容易伤着弟弟,用膳的时候,最好还是用银器,至少,银器有些毒还是能试出来的。还有,熏香就不要点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动手脚?衣服也不要去熏它,最好洗衣服的时候用沸水泡泡,再在太阳底下暴晒,这样,就是染了毒,也能去掉几分。花园里就莫要多去了,父亲可是有好几个姨娘呢,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弄幺蛾子。娘亲也不能每日躺着,这样对胎儿不好,就在院子里走走也行。人要多动动,这样,以后容易生下弟弟……”王梓珊拉拉杂杂地说了好大一堆,听得王太太瞪大了眼。 “珊儿,为娘虽知道你见天儿就读读医书,可不曾想,现在的你,居然懂了这许多,有好些,大夫可都是不知道的泡妞大宗师。以前我生你的时候,大夫可没叮嘱这好些。珊儿也太伶俐了些吧,平日里好看些书,没得伤了眼睛,横竖珊儿也不需要去当大夫的。”王太太怕自家女儿慧极必伤,有些担心地说道。 “娘亲,无碍的,女儿现在就高兴学这些。再说了,女儿现在在京里,就管管后院带带孩子,没婆婆需要服侍,也没妯娌也参合,日子清净,闲着的时候也多。看看书也就是打发时间罢了。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娘亲不必担心。娘亲现在就好好儿养好身子,替我生个弟弟就是。至于当年的事情,这十多年都过去了,当年暗害娘亲的人,指不定也没了,娘亲勿要自己吓着自己。”王梓珊也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只能这么安慰王太太,说完,有转过去跟邱嬷嬷黄嬷嬷道。 “娘亲的事情,就拜托二位嬷嬷多操cao心了。小厨房那里一定要把持好,不能让人钻半点空子,娘亲的屋子更是如此,不能让旁人靠近半分。青竹红梅两位姐姐也辛苦一番,替我娘亲把持好各种用度,往后娘亲好了,你们也能好不是?还有,府上的事务,你们也多帮衬些,莫要让娘亲累着了。回头啊,你们出嫁,我也被一份厚礼给你们。”这几个都是王太太的心腹,用了多年的,信得过的人。 “姑奶奶不必如此,这些都是奴婢们的本分,请姑奶奶放心,奴婢们一定照顾好太太,不让旁人钻半点子空子。”这个跟来的四人,一同说着,眼神里都透着坚定。 其实,这几个人,王梓珊也是用现代的催眠法催眠过的,知道背后都没有人,所以也更放心几分。 不过,单单这样,也不是办法的,千年防贼的日子哪里好过?要是能查出当年是谁在作怪就好了,这样,王太太和她都能安心。可都是十多年前的往事,就是有证据,只怕也早已被人抹去了,府上的奴才都换了好几批,眼下哪里就能查得出来? 王梓珊面上十分镇定地跟王太太在说话,可心里是十分不安的。她不知道这次让王太太有孕是对是错,如果王太太真的因此出事,只怕,她这辈子良心都不得安宁的。 等薛云阳回来,王梓珊故作安定地与薛云阳一道陪着王太太用完斋饭,送走王太太。脸就跨了下来,她忽然有些迷茫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么固执地让王太太有孕,是对是错。 “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在愁什么?”薛云阳抱着儿子,看着有些迷茫的王梓珊,紧张的问道。“夫人,咱们先在小院再谢谢吧,晚点儿再回去也无妨的。”现在也就未时,还早着呢,多待会儿也无妨,赶得及回城就好。 “夫君,妾身不知道,有些事是不是做错了。”她现在能信任的,真不多。且先相信这薛云阳吧。就是不信,还能怎样?在王太太怀孕这事儿上,她与薛云阳是百分百不冲突的,毕竟,她要是有个亲弟弟,以后儿子也多一份帮衬不是? “嗯?”薛云阳哪里知道王梓珊在担心什么? 不过,这庙里人来人往的,隔墙有耳,他还真不好问什么。 二人正想离开,忽然山上涌现出一批官兵,把要下山的人堵住了,这就不说了,还把人都往大殿赶,说是在收什么要犯,这要犯还就藏身在庙子里。于是,一时间,大殿里男男女女乱成一团,闹哄哄的。 忽而,一个浑身披挂甲胄的人威风凛凛地带着一堆士兵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寒光闪闪地大刀,看得大殿的人顿时心里一懔,大殿里瞬间静了下来。 来人薛云阳确实晓得的,居然是太子一派的人物,分属九门提督麾下的一个城门领,乖乖,这太子收买不了九门提督,就从九门提督下头的官员着手了呢! 虽然九门提督有缉捕的责任,可是手下的一个城门领,也就是从四品的官职而已,居然跑到护国寺来抓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儿?这人是想升官想疯了吧。 尤其护国寺,之所以寺庙有护国二字,可是当年大宇国开国皇帝还未称帝,正南征北讨的时候,护国寺曾经派出武僧护驾过的财色兼收。 这样的地方,算起来,跟皇家也挂的上边,居然一个小小的城门领都赶跑来放肆,真是……,这太子爷是不是太猖狂了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施主有理了。”护国寺主持眼见有人在寺里放肆,冲冲赶来,朝那城门领念了句佛。 “你这和尚,啰啰嗦嗦个什么劲啊!赶紧给本将让开!本将这是在追捕逃犯,要是走失了要犯,你一个和尚,如何给朝廷交代?”城门领仗着太子的势力,毫无顾忌地说道。 “阿弥陀佛,我护国寺且是那起子藏污纳垢之地?还望施主慎言!”主持也没因为城门领的张狂而生气,平平静静地说道。 “谁知道呢?赶紧死开,莫要阻了本将的路。”城门领领着一帮人绕过主持就想往里走,可瞬间主持仿佛会飞一般,又阻了城门领的路。 “该死的,你这秃驴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来人,把这秃驴给本将撵开。”城门领威风赫赫地大手一挥,还真上来几个士兵。 可他们那里能挨着主持的边?总觉得要抓到了,却又让主持给避开了,仿佛泥鳅似的,总也抓不住。 忽然,一道男音让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张永康,你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小小的城门领,不再东直门那里好好守着城门,也敢跑到护国寺来抓人?你可知道,这护国寺,可是有开国皇上钦赐的匾额的,单单护国二字,也是你一个城门领,能惊扰的?你就不怕明儿个早上,被御史一本参到圣上跟前吗?”出声的人是靖边侯,这靖边侯可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因功封侯不说,其实身份更为特殊的,他还是圣上嫡嫡亲的侄儿,是圣上的同胞妹妹留下的唯一的儿子。 那些下属,是因为顶头上司的名讳被叫,不敢动弹,毕竟,敢叫上司名讳的,肯定是上司都不能得罪的人物。 张永康顺着声音望过去,脸色顿时大变,“靖边侯,您老人家如何会在此处?要是早知道您老人家在,下官哪里敢惊扰了您。” “扰都扰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说吧,你们跑护国寺来闹,是为哪般?要不要本侯去宫里问问皇上舅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靖边侯国字脸,鹰钩鼻,眉目英挺,身量高壮,看起来就一派正气,威风凛凛。这时的他,眉头打了死结,护着身后的以为苗条少女,深怕人冲撞半分。 “靖边侯有所不知,真的是有贼人闯入了护国寺,我等不得不上山来搜寺。要是因此除了岔子,下官也是担当不起的啊!”这张永康似乎有些有恃无恐。“要不这样,让女眷的都先离开,咱们不惊扰了女眷就是。当然,靖边侯也可一道离开。不过,还是要摘下帷帽,让我等分辨清楚了才成。” “放肆!”靖边侯顿时黑透了脸,她身后的女子顿时拼命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心肺一同咳出来一般。靖边侯赶紧背过去扶着那女子,嘴里喊道:“妹妹,妹妹,你怎么样了?” “哥……哥……,我没事……咳咳……咳咳……”话都有些说不清楚,这哪里是没事? “大家都散开些,病人只怕是呼吸不畅了,都堆在一处,于她病情不利。”王梓珊听她咳得难受,忍不住出声道。 “都给本侯散开,妹妹……,啊,妹妹,你怎么咳出血来了,妹妹……”靖边侯大叫起来,那声音,让人呢听了心疼。这位侯爷,是真的心疼他妹妹吧。 那刚刚还嚣张得不行的张永康听了,顿时脸色大变,要是因为他,而使侯爷的妹妹出事,他如何担当得起?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有点卡文,今天万更不成了,明天补上成不? ------------ 57第56章 “等等,侯爷,您现在不能动令妹。”作为医者,王梓珊看到病人习惯性地上前说道。把儿子交给薛云阳,几步来到那姑娘跟前,让靖边侯放开她妹妹,让那姑娘侧躺着,然后来到这姑娘脚边,太高这姑娘的脚,“能不能帮忙找个绣墩来?”王梓珊把目光锁定在那个刚刚出来主持大局的大和尚身上,显然,她觉得这和尚应该是个头儿才对。 “施主稍等,慈恩,赶紧去给这位施主取个绣墩来。”大和尚目光炯炯地盯着王梓珊瞧。男女有别,倒也没靠近她们这里 等小和尚把绣墩找来,王梓珊方才放开这位姑娘,把她的脚放在绣墩上。 “姑娘不必焦急,慢慢呼吸,跟我做,呼……,吸……”王梓珊轻言细语地冲姑娘道:“对,就是这样,慢慢地放松自己,放缓身子,慢慢呼吸,对,就是这样,呼气……,吸气……。”这样的体位容易让患者的呼吸道保持畅通,积在肺部的血就容易出来,不至于一下子背过气去。 慢慢地,过了许久,这姑娘的呼吸终于平稳了起来,人也不那么咳嗽了,王梓珊这才放心。 “姑娘,你这病只有慢慢养着,饮食上要十分注意,比如冬虫夏草水鸭汤,红烧鳗鱼,清汤哈士蟆,干煎鱼,清蒸白鳝,河鳗炖豆腐,莲子百合炖燕窝,百合炖雪梨,百合粥,这些东西可是经常吃些,都是有利于祛痰止咳,补虚养血,滋补肺肾的。姑娘的病急不得,慢慢养着就好。平日里,没事多出来走走,对身子十分有利的。”王梓珊说完就退回到薛云阳身边。 “妹妹,你怎么样了?可好些?”靖边侯一见王梓珊走开,赶紧上前来问道。 “嗯,哥哥,我好多了,不像刚刚那么难受了。”那姑娘的围帽早已掉落,这时候,脸色苍白,身子疲惫却透出几分强自挤出的笑意,让人看了心酸不已。 “那就好那就好,妹妹,你怎么不告诉我,你都咳血了呢?要是哥哥知道,哪里会带你出来?不出来,也就不会惹上这起子乱子了财色兼收。”靖边侯被自家妹子的病情弄得心神大乱,都忘了眼下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般情绪外露起来。 那张永康眼见境况虽然缓和了,可到底也不敢再继续放肆,只是让人堵着各处出口,去寺庙的其他院落搜索。 “这位夫人,你可是直到救治我家妹妹的法子?请夫人务必救一救妹妹!本侯感激不尽。”靖边侯忽然想起刚刚王梓珊做的一系列的事情,赶紧来到王梓珊这边五尺处站定,一脸恳求地跟王梓珊说道。 “这……”王梓珊看了看薛云阳。 “侯爷,贱内只读过几本医书,会写微末功夫罢了,哪里有宫里的太医懂行?侯爷还是赶紧带令妹回去请太医亲自瞧瞧吧。”薛云阳笑着说道。今天夫人冲动了些,可是,在他心里,如果能跟这位靖边侯打上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靖边侯是皇上嫡亲外甥,皇上很是信任,是以手上握着重兵。却从不参合皇子之间的争斗。上辈子就是新皇上位,他也是全身而退了的,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不做,他拿不准,自家夫人到底是不是能救治侯爷的妹妹,这位上辈子早早死去的怡心郡主,要知道,不出意外,这位郡主得的是肺痨,只怕活不过三年,上辈子她连嫁人都没有嫁,直接死了的。 “夫人,如若夫人能施以援手,就是……就是救不了舍妹,本侯爷不会怪罪的。”妹妹的病,他哪里不知道,太医都说得的是肺痨,只能慢慢养着。不过,这消息被压了下来罢了。对外直说妹妹是体弱,需要常年养着。太医却也说了,如果哪日真的咳出了血,只怕是药石无灵,拖日子罢了。 所以,他一见到王梓珊几下子就让妹妹缓过劲来,还说了一堆吃了对病情好的膳食,心里就想着,这位夫人,是不是真的能有法子救一救妹妹。就算救不了,也不会再坏就是。 “侯爷,不是臣妇拿乔不想救治侯爷的妹妹,就如同夫君说的,臣妇也只不过没事读了几本医书罢了。臣妇并未拜师学过医术,怕是没能耐救治侯爷的妹妹了。”王梓珊现在不知道刚刚的出头是对是错,要不是她一时忍不住上前,现在也不会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其实救治这位侯爷的妹妹并不难,可是,她怕有人中间插手,如果她开的药方让人中途换了或者熬药的时候出了事,这不就牵连到她头上了? 皇家可是无小事的。 “听夫人这么一说,想来是有医治妹妹的法子了?夫人尽管说就是,要是方子不灵验,本侯爷不会怪罪夫人。”侯爷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你开的方子,中途出了问题,我不会牵扯到你头上,只要那方子本身是个好的。 “如此,臣妇倒是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一剂康复汤,与侯爷妹妹的病,想来是有些帮助的。这位大师,可否给我取来纸笔一用?”王梓珊转身朝那大和尚道。 “慈和,你去给这位施主取纸笔来,慈方,你去端张桌子来给这位施主做书案。”没多久东西就到位了。 王梓珊上前提笔飞速的写着,不仅把肺痨康复汤的方子写了下来,还把相关的各种事项都写了个清楚,尤其突发事故该怎么应付,一些配合的食疗方子,还有养护法子等等。 动笔入行云流水,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写了满满的三大页纸。 和尚道士这些人其实都是通医术的,经常性的会给一些贫苦老百姓施医赠药,这,也是佛道两家笼络信徒的途径之一。所以,那主持和尚对刚刚靖边侯妹妹的病,也是清楚的,望闻问切,他是个杏林老手,一瞧就晓得那靖边侯的妹妹得的是什么病。 更知道,这病不仅会传染不说,还是无药可医的。 可今儿个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说手里有方子能医治这病,尤其这人还是个女的,还说自己只看过几本医书罢了。 ------------ 58第57章 “这是……”王梓珊端坐在花厅的椅子上,莫名地看着眼前这打扮得体,形容规矩,很有气度的嬷嬷。 “老奴是替我家侯爷和郡主来多谢夫人的援手的。当日自从得了夫人的方子,按着行事以后,我家郡主的身子骨都好了许多了。侯爷和郡主让老奴一定要好好谢谢夫人,这些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夫人笑纳。”这嬷嬷让身后的丫头小厮们把一抬抬礼物都放下,这一抬又一抬的,差点儿都快摆满整个花厅了。 王梓珊看得那个囧啊,这谢礼是不是太重了些? “妾身只是写了个方子,凑巧罢了,当不得侯爷和郡主这般大礼。嬷嬷,您还是都带回去吧,妾身如何敢收下这许多东西?”王梓珊那个无语啊,这侯爷送这么大的礼,她能如何回礼?难不成,也让人抬那么一溜的东西回敬回去?这像话吗?这侯爷行事,是不是太过招摇了些? 那日自从九门提督到来,护国寺的次序总算得以稳定下来,九门提督一声令下,张永康直接给人给带下去了。只怕回头也会给她安一个越权啥的罪名革职查办了。 护国寺解了禁,他们也都赶紧回来了。路上,薛云阳问起那方子的事,她还是推说书上看到的,忘了哪本书了。反正她那里一堆堆医书的,把从古到今能搜罗到的医书,都搜罗回来了,这不,旁人没看在眼里,刚出版没多少年的《本草纲目》她也备了一本,就当是回顾知识了。 旁人要查,只怕把她那一屋子的医书看完,也要个几年吧。当然,要是细细地看,几年也是看不完的。 薛云阳倒是识趣的没有追问,她知道薛云阳怀疑了,也没多做解释。 回来又过了一个多月,这靖边侯府的人才上门,显然,人家按照她的方子行事了后,有了效,这才上门来感激来了。 “还望夫人体谅一下老奴,这些东西要是夫人不收,回头只怕老奴不好跟侯爷和郡主交代。侯爷还吩咐,如果夫人有什么需要靖边侯府帮忙的,尽管开口,靖边侯府绝不推迟。”这嬷嬷说着,一双精明的眼就直盯着王梓珊瞧。 王梓珊没被她那带着威势的眼神吓怕,不过,心里却明白,这侯爷,只怕是害怕她携恩图报吧。呵呵,皇家人,就是多心。 “嬷嬷说道这个,妾身还真有一事想求侯爷帮忙武逆最新章节。”王梓珊淡笑着说道,并没有把那嬷嬷瞪大的眼放在心上,只怕这嬷嬷是笃定自己不敢开口,或者以为自己是想把机会留到以后需要的时候再用吧。毕竟,能得侯府的许诺,那可不是轻容易的。 “嬷嬷有所不知,妾身的娘亲有了身孕了。妾身不能随身服侍,心里十分难安,就怕妾身的娘亲会出半点子差错,伤了了娘亲的身子或者弟弟,就不好了。侯爷如若能帮忙送一个懂这方面经验的姑姑过来,妾身就感激不尽了。嬷嬷也知道,妾身的娘亲自从生下妾身就不曾有孕过,现在年纪也大了,要是有些什么差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妾身最近也是为此食不下咽,心神难安啊!”王梓珊做出一副极为头疼的样子。 那嬷嬷却为王梓珊的聪明而喝彩。这位夫人,只怕不是池中物,她当年可是跟在公主身边侍候过的人,跟公主一起在宫里呆过。当年的公主和皇上,处境十分不妙,她陪着公主一步步走到今天,如何能不知道这后宫阴私,而后宅的阴私,比起后宫虽然不那么惨烈,可相去也不会太远。宫里那些莫名其妙就没了孩子的嫔妃不知多少呢! 后来公主早早去了,皇上担心侯爷和郡主的安危,也是派了许多得力的嬷嬷在侯爷和郡主身边服侍的。 说来,公主也为皇上的登基出了大力的。当年皇上并不是呼声最高的皇子,要不是公主当机立断,下嫁当年在军中威望很高的修国公侯明的嫡长子,把四王八公的势力拉过去,只怕皇上还没这势力撑到登基呢! 尤其,这侯明的嫡长子还是个出了名的药罐子,病秧子,就是京里有些身份的高门贵女都不愿嫁。而府上的老太太更是出了名的偏心,只怕那老太太就想着,让她的次子继承国公的分位呢!却让公主插这么一脚,这国公府世子的名头不得不落到大公子身上。 也因此,二公子的夫人,可是视侯爷和郡主为眼中钉肉中刺的。 而王家的事,只怕也差不太多。她可是清楚,眼前这位王家嫡次女,可是填房生的呢。刚刚又听说她娘亲生了她后,十多年不曾有孕,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嬷嬷笑意盈盈地说道:“既如此,老奴回去问问我家侯爷和郡主,再来回复夫人答案如何?” “那就有劳嬷嬷多跑这一趟了。白芷,替我送送嬷嬷。”王梓珊朝一旁的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立马带着两个小丫头恭敬地把那嬷嬷送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给嬷嬷塞了个荷包,两个小丫头,也十分利索地给随行的那些人一人一个荷包。 这下子倒是人人都觉得这薛家大太太是个会来事的。要知道,这打赏,大多只会打赏嬷嬷罢了,他们这些小跟班,谁会顾忌得了这许多?这薛家大太太是什么都想到了,处理到位了,能不让人高看吗? 这位嬷嬷回去后,侯府立马送来了四个嬷嬷过来,还把她们的身契一并奉上。这些人,有人在礼仪上擅长,有人在医药膳食上擅长,有人在规矩上精通,有人却更善于针线。当然,也有人通的不止一样就是。 王梓珊把那精通医药膳食的人送去了王府,只说她不能陪着娘亲,希望派个嬷嬷好生照看娘亲。其他人都先在她身边带着,她没事儿也听听那些礼仪和规矩。宫里的规矩,只怕是最为严格的吧。 这下子王梓珊是彻底对自家老娘的安危放心了,有宫里出来的嬷嬷着都还不能护好弟弟,那她还能期盼什么呢?那可是深宫内院出来的嬷嬷啊! “哎哟,儿子哎,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就想爬了啊,你就不怕自己的骨头伤着?你的小骨头可都还没长硬朗呢!”刚下了一场大雨,天气难得的凉爽,王梓珊抱着儿子跑到花园的亭子里玩,让人把亭子里的石桌石椅都抬开,在地上铺了厚厚地地毯,又丢了个麻将席子的坐垫在上头,她就坐垫子上,把儿子放地毯上由着他爬。 这小子,为了早日走路,早就没事开爬了。 “夫人这般,只怕对大爷不好的雍正小老婆。”莫嬷嬷担心的看着竭力爬行的哥儿道。 “由着他吧,没事儿的。这女儿啊,就要娇养,可儿子却要穷养,他不好好爬,以后如何能自己去挣自己那口吃的?”五六个月的娃娃,多爬一爬对身体反到好些,小孩子嘛,就该多动一动。 王梓珊看着眼前精蹦的儿子,心里却沉甸甸的,当初金陵薛家来人,让他们回去祭祖,薛云阳是以孩子还太小,怕路上挺不住为借口推拒了,只说等哥儿满了周岁,一定回金陵去。 可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半年的样子了,说实在的,她是真不想去金陵。她可是听说了,金陵那边薛家就有八房,公公还有好几个小妾,小叔,也在说亲,就快娶媳妇了,她以后就要多个妯娌,这么一大群人,后宅得多乱啊。 她天天跟那些不是说自己男人如何能力,就是自己儿子多聪明,女儿多漂亮,又或者哪里的首饰最美,哪里的胭脂最好,这些子没营养的话,她真不想每天去说。 可如果不回去,她又有什么借口继续呆在京里呢? 看着在那里爬得欢快的儿子,王梓珊华丽丽滴忧郁了。 难道,她真的就只有半年多的自有了吗?难道,她以后就要去过那种每天跑婆婆跟前立规矩的日子了吗? 对了,她是因为怀孕生子才留在京里的,如果…… 当然薛云阳梳洗一番回到后院,就发现,后院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平日里这个时候绝对还在逗儿子的夫人,居然没从她的屋子里传出笑声。这……太不正常了些。 白芷和紫苏二人,远远儿瞧见自家姑爷过来,赶紧上前请安并说道:“大太太今儿个不舒服,早早儿歇下了,大太太说,如果大老爷回来,让大老爷自己进屋去就是。” 白芷二人眼瞧着薛云阳听了他们的话,掀开帘子就进屋去了,会心一笑,想到自家主子今儿个的行事,只怕是…… 二人不约而同地羞红了脸。 薛云阳踏入大门,穿过大厅,来到西暖阁,就看见一个朦胧黑纱着身的曼妙夫人躺在床上,那股子黑色越发称得夫人肤如凝脂,白皙细嫩。透明的黑纱,完全挡不住主人浑身的风光,弯曲的身子,和随意摆放的手臂,却把重点部位给遮住了,这却显得床上的丽人,越发诱人心魄。 直让薛云阳看得口水猛吞。 乖乖,算起来,他都当了一年多的和尚了。本以为这辈子,他对情shi已经提不起劲了,不成想,就夫人一个单纯的身姿,都能勾得他心火大旺。 而夫人这番装扮,又支开了见天儿缠着她的儿子,他哪里还会不明白夫人的心思?想来,夫人只怕也想…… 想到这里,薛云阳那股子邪火越发旺了。 自顾自退去衣衫,也不揭开那隔着的黑纱,薛云阳直接就这么附上自家夫人的身子。 “嗯……,走开啦,好重……难受……”王梓珊睡得正迷糊呢,忽然觉得跟鬼压床似的,气都透不过来,呓语似的说着。 王梓珊不知道,自己这睡意朦胧的呓语听在薛云阳耳里,坚持比强烈chunyao更催qing,尤其自家夫人诞下儿子过后越发丰满的身材,细腻的肌肤,睡梦中都觉得是在gou人的举动,更是让薛云阳别有一番异样的体验。 很快,薛云阳就用他上辈子熟练的不得不能在熟练的技巧,和对自家夫人敏感点的准确把握,只把刚刚清醒些的王梓珊卷入了激qing的漩涡,共同谱写了一曲美妙的似《春江花月夜》般的动人旋律,跌进那永恒的,古老而弥新的曲调之中。 ------------ 59第58章 初冬的早晨,太阳暖暖地照着大地,却并未给人太多温暖的感觉,因为风很大,吹得人凉飕飕的。满山的红叶在寒风中摇摆,极大的刺激了人的眼球,这浓烈的红,让人瞬间感觉温暖了不少,路上的行人看着这许美景,也忍不住的时而驻足观赏。 这时候,一辆宽敞的马车缓缓地行了过来,车帘是不是被人挑起,一个小脑袋从车子里头钻出来,看着那来往的人群和红红的树叶,笑得十分开怀,仿佛观音跟前的善财童子一般,煞是可人。 当然,马车后面还跟着十几辆马车,都不如打头的这辆车宽敞舒适罢了。 “你这孩子,赶紧把帘子搭下来,很冷的,知不知道,冻着你弟弟,看你怎么办。”一个十分美丽的妇人,腿上坐着一个穿得跟圆球似的小娃娃,那娃娃看着自己哥哥,有看看自己娘亲,咯咯直笑。 “哪有这么精贵了?娘啊,你偏心,小时候你都不成这般疼儿子过。”那掀开车帘的两三岁的精怪小娃娃不满地冲那美丽妇人道,还狠狠地瞪了妇人腿上坐着的小娃娃一眼。“娘啊,你说弟弟他怎么这么笨呢?都一岁多了,怎么还不会说话?要知道,我可是七个月就会说话了的,弟弟的智商真的值得怀疑啊!弟弟以后可怎么办呢?我怎么有这么笨的弟弟啊!” “去去,你以为都是你啊,你这不是特例吗?”都活了两辈子的人,还不能早早地说话,那且不是笨死了?“你弟弟不会说也正常,这念头的孩子,有些两三岁才会说话呢。”当然,这样的估计是被父母溺爱得不行了的。 那圆球一般的娃娃似乎听得懂自己的娘亲和哥哥的谈话,嘟着嘴很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哥哥,扭过头就朝妇人大声喊了一句:“娘亲,哥哥坏,打他!” 轰!整个马车忽然静了下来,妇人跟那哥哥不约而同地看着那嘟嘴的娃娃,“球球啊,你再喊一声,再来。” “对对,球球啊,喊哥哥,我是哥哥。”那两三岁的娃娃显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说弟弟笨的事。 只见那圆球一般的娃娃很不屑地扭过头去,朝妇人又喊了一声“娘亲!打哥哥。” “哈哈哈,我薛鹏啊,你弟弟可是嫌弃你了呢,谁让你刚刚说了你弟弟了呢?你这是自找苦吃啊!好儿子,咱们不理你那臭哥哥好不。嗯,回头娘亲扣他月钱,如何?”是了,这一行人就是王梓珊跟他两个儿子,一个快三岁了,一个刚过一岁生日。大儿子被他爷爷取名薛鹏,只怕是希望这小子鹏程万里吧,小儿子被他爷爷取名薛鲲,鲲鹏相连,都表示很大的意思,出自《庄子》逍遥游吧,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神武飞扬。意思其实都是一样的。 “不理。”薛鲲小小年纪,哪里会知道什么月钱,不过是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感觉娘亲在帮自己就是。 “你这小子,仔细哥哥教训你哦。”不得不说,这薛鹏年纪退化了,智力也跟着退化了呢,居然没事儿跟个小孩子计较起来。 “哼!”小娃娃干脆不理他,扭过头窝娘亲怀里,正眼都不给哥哥一个。 “娘,瞧你把这小子给惯得。”薛鹏华丽丽地不满了,他为何就没有这待遇呢?只不过他忘了,以前王梓珊抱着他的时候,他自己觉得自己是大人,不乐意让王梓珊抱的。 “哎哟哟,咱们家小鸟儿是大人了,所以娘亲就不惯了呀,是吧球球,咱们不理你哥哥。”王梓珊取笑着。 “不准喊我小鸟儿……”薛鹏终于怒了,心里对自家那未曾谋面过的祖父有了气,怎么就给他取这么个名字? 一行人打打闹闹终于来到了临着栖霞山的一个街道,车在一户豪华的门第前挺了下来。 薛鹏掀开车帘,朝外望去,大门没开,就是侧门也没开,呵呵,难不成薛家祖宅的人,都不晓得他们今天回来?不到码头去接他们就不说了,来到府门前,居然连侧门也不开一个,更不用说大门了。 就是平时,这侧门也会来了让人行走的,毕竟,府里的人不能不出门不是?可现在…… 薛鹏放下帘子,朝自家老娘道:“娘啊,你曾今给我摆谈过林妹妹进贾府,是从下人走的角门进去的。你说,今儿个,祖宅的人,是不是也想让咱们从角门进去啊!哎哟,没爹的孩子真可怜,连大门都不能进啊!”薛鹏很夸张地朝王梓珊说道,假模假样地用他那肥胖的小手擦眼角。 看得王梓珊嘴角抽抽。 这孩子,真是越活越年轻了。返老还童的日子,看来他适应得不错啊。上辈子这孩子高中以后,确切的说,是他爸爸没了以后,她何曾看过他这么轻松自在地装怪? 后面那辆马车上坐着的招财早已跳下车来,看见禁闭的大门,也蹙紧了眉头。心想,只怕老太太是在给大太太下马威呢! 没奈何亲自上前去敲门,暗暗使力,把大门敲的框框当当地响。 “有没有人在啊,赶紧开个门,大太太回府了。”招财中气十足地喊话。 半响,一个动静都没有。 王梓珊把小儿子交给大儿子护着,亲自上前打开帘子跟招财道:“招财啊,想来府上的人有事出门了,只怕一时也回不来,咱们也不必在这大门口这么耗着,省得丢薛家的老脸,鼓楼区簸箕街上我有个宅子,咱们先去那里歇一晚上。明儿个你早早的投了帖子回祖宅,看看祖宅有没有人,有人咱们再回来就是。”她可不是林妹妹,会乖乖地去走角门。 这角门可是万万走不得的,要是真的走了,她这薛家大太太,以后也不用再族人面前立威了。 车子来了,很快有走了。 反到是门里的人,等了半天,等外头的人再次敲门,可怎么都没再等到,这才瞧瞧地开了个侧门的门缝,往外一瞧,乖乖,大街上除了来往的行人,空荡荡的,一辆马车都没挺在大门前。这…… 这大太太他们呢?怎么就不见了? 心里嘀咕着,于是整个人也提心吊胆起来,回头如何跟老太太交代呢? 又过了三个多时辰,门子在大门里头的歇脚的耳房里头一点一点地,就快睡着了的时候,大门再次被敲响,震得门子瞬间惊醒,算算时辰,老太太她们去鸡鸣寺烧香,只怕也该回来了,赶紧跑过去开了大门天武乾坤。往外一看,果然是瞧见表姑娘正扶着老太太下车呢! “奴才给老太太请安,给表姑娘请安!”门子赶紧上前利索地说道。 “起来吧,今儿可有什么动静?”薛老太太摆足了架子,朝门子说道。 “回老太太的话,早上的时候,大太太让人来敲过一次门,奴才按照老太太的吩咐,不曾给大太太开门,只是,不知道后来大太太怎么就不敲门了,再然后没了动静。”门子心下也迷糊得不行。 “什么?瞧过一次门就没动静了?这……”薛老太太也没管这地儿是大街上,继续站着问道,“文儿,你说她们是不是走角门了?” “姑母让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文儿眼底闪现出满满地笑意和得瑟,呵呵,大太太,大太太又能怎样?我不让你进薛家大门,你就休想从薛家大门进去!自从晓得王家那女人今天回薛家,她早早儿就教唆自家姑母出门上香去了,还是去了离栖霞这边很远的鸡鸣寺,要知道,就是栖霞山上就有寺庙的,就叫栖霞寺,而且,是跟今儿个去的鸡鸣寺齐名的寺。 可如果就去栖霞寺,她们不就早早儿就得回来?所以,她才想着,让姑妈跟她一起去栖霞寺。本来姑妈让人大门侧门紧闭,就留个角门给王家那女人走。 而她却跟那些守门的奴才说好了,听到王家那女人来了,连角门都不要给开。现在眼见王家那女人在她手头上吃瘪,她哪里有不高兴的? “还是文儿聪明,金嬷嬷,你赶紧跑一趟去。”薛老太太扶着文儿地手,心满意足地走了进去,仆从赶紧跟上。 薛家大门再次哐当一声,关了起来。 “你说什么?大太太她没开过角门?这怎么可能?金陵城,她人生地不熟的,难不成还能娶客栈呆着去?这个没规矩的女人,不乖乖地在门口等着她回来,居然敢自行离开,哼!看我不好好儿个教训她才怪。传话下去,明儿个大太太回府,照旧不给开门,我看她骨头到底有多硬!”薛老太太的火气直冒,她哪里愿意,在自己儿媳妇跟前屡屡吃瘪?每次都教训不了那个贱人! 以前就不说了,现在居然敢让她儿子呆在京里整整四年都不曾返家一趟,儿子心里有了这媳妇以后,哪里还有她这当娘的位置? “姑妈就不要怪大嫂子了,想来,大嫂子也是太累了,等不起,这才找了客栈歇息的。”文儿眼底都是恶意地说着,几句话就把薛老太太快要按下去的火气又挑了起来。 也活该这王家女人倒霉。要不是西北边上出了事,姑父赶去了西北不说,就连表哥,也直接从京师赶去西北了。回来的,单单就只有王家那女人和她生的两个下贱种子,这不是天意吗?老天爷都帮着她,让她教训那贱人! “哼!她一个当人儿媳妇的,怎么就等不起了?我看她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薛家的儿媳妇,回了金陵都不曾直接回老宅,这不是让旁人看我薛家的笑话吗?这一次,我一定要用家法好好教训她!”这薛老太太都忘了,是她自己先行不放人进门的。 而且,这薛老太太本来吩咐大门的门子,说自己不在家,不能开大门,让大太太走角门就是。可门子被表姑娘暗中嘱咐,听见大太太回来,莫要理睬,当没听见就成。而且,就是王梓珊一行,转到角门去,这表姑娘同样嘱咐了的。多年的经营,足以当她控制薛家后宅。尤其,那薛老太太还是第一个被她给拿捏住的人。有薛老太太在手,她还不止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些个下人奴才,谁敢不听。 于是,薛老太太直接以为,儿媳妇根本不曾把她的话放眼里,上赶着跟她打对台呢。 ------------ 60第59章 “你是说,薛家大太太回府了,薛家老太太刻意不让人进门?”薛家族里老宅的一个富贵的宅院里,以为富有异域风情的妇人,笑着朝来回消息的丫头说道:“好,好啊!咱们长房嫡支的老太太可真是能耐啊!不让新媳妇进门这种事都干得出。啧啧,也难怪,薛老爷不让她当咱们薛家宗妇的位置。就凭着女人拧不清的模样,有何本事当咱们薛家的宗妇?” “哦,大太太她居然扭头就走了?呵呵,有趣了,这大太太也是个能耐人物呢!居然敢到门而不入,可知道她去哪里了?”妇人挑眉笑道,不过,还是觉得有些诧异就是了,毕竟,这一个新媳妇就敢这般行事的人,还真是不多啊! “回夫人的话,去了鼓楼那边的一个宅子里呢!想来,是王家陪嫁给薛大太太的宅子,王家,毕竟也是金陵起家的,在金陵有所宅子也没什么稀奇。”妇人的心腹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是呢,他王家可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有个宅子还真没什么稀奇。哎哟哟,这下子,我那大伯只怕又要头疼了呢!瞧瞧娶的这是什么媳妇,连家都当不好啊,自家汉子在外头讨生活,儿子也在外奔波,她却不让远道而来的儿媳妇进门,真真是能耐啊!看着吧,咱们薛家长房那边,还有得折腾呢!让咱们的人都精神点,有机会就多添几把火。” “这个哪里还用主子吩咐?他们都晓得呢庶女悍妃,扑倒妖孽世子!不过,就是咱们不添把火,那位柳姨老太太只怕等长房老太爷回来,也会好生折腾一番呢!那柳姨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主,要不是这么多年都没蹦出个蛋来,只怕薛家长房早就闹成一团了,以柳姨老太太这般人物,还不算计死长房大老爷二老爷?”那心腹很是恶意的看热闹的说着。 “说得也是呢!这柳如儿确实是个人物,一介青楼清倌,能勾得长房老太爷赎了她的身不说,还这么多年都牢牢掌握住老太爷的心思,从不曾失宠,单单这份能耐就是旁人不必上的。”这一点妇人很是认同,“也因为她,咱们可是省了很多事了。要不然,长房如何还乱得起来?瞧着吧,这回长房大太太回府,长房又会乱了。那位老太太不思跟自己儿媳妇联手对付那柳如儿,偏偏还一头黑地打压自家儿媳,这不是找死吗?这长房老太太啊,早晚都会失了儿子的心的。就凭长房大太太进门快四年,都没让大老爷纳个妾的本事,想来大老爷是疼咱们大太太的。” “主子英明,要是咱们趁机弄死那两个小的,再嫁祸到老太太身上去,只怕长房这出戏就更热闹了,主子以为如何?”那心腹很是恶意地说着。其实,她心里是妒忌的,妒忌王梓珊能这般得薛云阳的心。作为薛家家生子,她们可都是有向上爬的心思的,而薛云阳,在薛家,可以算是顶尖的人物,尤其,前些年还因为献粮和救十皇子有功,的了正五品云骑尉的爵位,这可是薛家身份最高的人了,就是薛家辈分最老的四房祖老太爷见着,也会敬上三分。凭什么这么好的男人,被他牢牢地捏在手里?比人一点儿汤汁子都分不得?她,曾经也想过去给薛云阳当通房的。 “你这死丫头,就是恶毒,不过,正合我意,哈哈,弄死了两个小的,再嫁祸给老的,薛家长房还不乱起来?这样一来,咱们就可趁机图事了。”夫人笑的邪气,肆意,这样的笑出现在一个深宅夫人身上,很不正常的。 而那丫头,只以为自家主子是想弄垮长房,然后瓜分长房的产业,心里却也是乐意的。毕竟,她当不成薛云阳的通房姨娘,又何必去心疼薛云阳?跟着主子好好办事,以后要是能成为自家少爷的通房,这才是她最好的出路。 不提薛家族里各色人等的反应和算计。 王梓珊美美地泡了个药澡,狠狠地睡了一大觉起来后,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啊!她昨晚为了补眠,把小儿子交给嬷嬷带了,还是靖边侯送来的嬷嬷,毕竟,她们更能耐些。 她的儿子,可不能有半点危险的。 等听了招财的回话,王梓珊还真是无语了:“白芷啊,我没听错吧,刚刚招财说老太太要用家法处置我?因为我没等在薛家门外,到门不入,丢了薛家的脸面?”王梓珊有些不相信的问着,这薛老太太的脑容量,越发小了啊,瞧瞧她办的什么事? 刚刚一听昨儿个老太太跟表姑娘早早儿就去鸡鸣寺上香,她囧了一把,这不是明晃晃地摆了一出空城计吗?她还不能去说自家婆婆不厚道,人家可是为了求神拜佛的,她要是说了,且不是对神佛不敬?这个在古代是相当严重的问题,要知道,古人大多信佛,就是不信,也会装出信的样子来。 她可以很肯定,这头,表姑娘的手笔不小。 而她,到了门口还不如,却成了她的错了,哪有人这么当人儿媳妇的?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啊!看来,这表姑娘对她男人还没死心呢!现在都多大的年纪了?十七八岁了吧,要是旁人,早就是孩子他妈了,偏偏她还在薛家住着。这几年她在京城,也不是没关注过薛家祖宅的消息,就是这个宅子,也是因为她晓得自己早晚会回祖宅,怕回来了,不好行事,特地置办的,而且,置办的还不止这一处,不过,这一处是偏小的一个,三进的院子,也没有什么华丽的摆设,让人瞧着,也不会眼红的那种。 这几年,她也不是白混的。 当年因为救了靖边侯的妹妹,让她的痼疾康复,就入了靖边侯的眼。靖边侯的妹妹,那位郡主在病好以后,还特地办了一个宴会,给她下了个帖子。也不知这郡主是不是因为感谢她救命之恩的缘故,自从见了她以后,就对她特别粘糊,只要她府上办宴会一定会请她,还特地把她介绍给她的亲朋好友总裁大人,早安。 也因此,她一个小小的云骑尉夫人,也慢慢地打入了京城上流的交际圈子,有了自己的人脉。 而王家给她的嫁妆里头,除了眼箱底银子不少,庄子铺子也有好几个。其中的铺子,一个是首饰头面铺子,一个衣服铺子,一个脂粉铺子,另外还有几个铺子是租出去的。光租金一年也有不少入账。 她自己经商多年,生下大儿子后,方才有精神去看铺子上递进来的账本子,不看还好,一看那个气啊!被人那些奴才克扣了不少不说,还经营得十分惨淡,想来那些奴才,以为她是个万事不理的,所以上赶着从中渔利了。 他接手后,一方面直接辞退或者发卖了那些行为极其恶劣的,另一方便处罚了行为较轻者,当然,给了严重警告,如有再犯,严惩不贷,那些被发卖的人,就是他们的未来。当然,她也没有死命地去追回那些流失的所有财产,不过是把发卖了的奴才的财产收回罢了,那些辞退的管事,没有进一步去把人闭上绝路。而其他的,他们自己还上来就既往不咎。 而老老实实做事,从不偷懒耍滑的,她同样给了一笔丰厚的奖励。 摆平人事部分后,她自行结合当朝和现代的一些流行符号,每个月设计几款收拾,几套衣服,和调配一个新的脂粉发布。这些首饰和衣服,都只有一款,独家发售,杜绝撞衫的那种。另外,还特地鼓励老匠人老裁缝和调香师们创新,只要他们创新的通过了,卖得好了,他们也给一层提成。 通过这种种手段,慢慢地几个铺子起死回生了不说,还势头良好的发展起来。她不想自己太累,没去开什么连锁店分店,却还是把原来的店面旁边的店子购了过来,扩大了经营。 她跟郡主交好后,设计的首饰衣服脂粉,送给了郡主一份。而郡主非常捧场的在宴会上穿了出来。也因此,她的那些铺子,很快打响了名头,毕竟,想亲近郡主和靖边侯的人可是不少呢!也就成为京里贵妇们争相追捧的对象,尤其那些绝版衣服,更是让贵妇不惜花大价钱买。 庄子那边,倒是没太多麻烦,毕竟,土地出产十分固定,想克扣还真不容易。不过,她考察后也打发了些不踏实的人。 就这样,她的产业慢慢地经营起来,不说日进斗金,可也都不差的。 知道怎么都得回江南,她慢慢地在金陵置办了些庄子宅子,铺子却没有开,毕竟,金陵的商场是薛家的天下,她想打入,不惊动薛家族里的人,还真不太可能。金陵也不想京里,有王家河靖边侯府给她罩着。 “太太,您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招财眼见自家主子发呆,问了几次,终于有了点反应。 王梓珊看向招财,挑了挑眉头,“让我回去受那什么家法,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才不要受那份罪呢!“这样,你去跟祖宅的人说,咱们二爷因为昨儿个在门外等了太久,受了凉,伤风得很是厉害,一会儿子不能移动,我呢,得照顾二爷,也回不去呢!”哼,她要治我不孝不敬的罪,我才要说她不慈呢! “主子,这样不好吧!”哪有咒自家儿子得病的?这主子真是…… “主子我才不信这些呢!再说了,我儿子有身子骨壮实着呢,长这么大,何曾得过病?”当她这老中医是白当的啊!会连自家儿子都护不住? “娘,我要出去玩。”薛鹏兔子似的撞进来,扑王梓珊怀里道。他都快被憋坏了,在京里,有老爹看着,愣是不让他上街,只说他太小。现在老爹跑西北去了,他们却得一路南回。现在好不容易到家了,还入不了家门。不过,他抽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可以吧。 薛鹏小眼睛眨呀眨地看着自家老娘,使劲卖萌着。他可是直到,要是回了祖宅,再想去逛街只怕不容易了呢。 ------------ 61第60章 夫子庙边的朱雀大街上,一个精力十足的小孩,拉着以为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正左突又串着,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模样的人。 “爹爹,我要吃冰糖葫芦。” “爹爹,这个面人好好玩哦,我要捏一个。” “爹爹,这个面具不错,咱们给弟弟买一个吧。” “爹爹,这个小弓做得还可以,我要一个,回头让招财叔叔叫我射箭。” “爹爹,那家在卖小笼包呢,好多人吃啊,咱们也去吃吧,我肚子都饿了,听说咱们金陵的小笼包最好吃了。” “爹爹,我还没吃饱,咱们再去吃锅贴吧,听说这个也不错。” …… “好了,儿子,你都是大人了,买了这么多东西,还吃了这么多东西,也该够了吧,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你娘在家里该等急了。”那眉清目秀身量瘦削的年轻爹爹蹲下/身子教训起还十分精蹦的儿子来。 “可是爹爹,咱们都还没去夫子庙逛逛呢!”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的小孩,抬着小脑袋与他老爹对视。 “是你自己一到了这儿就要买这个,要买那个,要吃这个,要吃那个,你瞅瞅,你两个叔叔身上挂了多少东西了?你觉得你应该吗?现在才跟爹爹说说庙子都还没去,你说是你的错还是爹爹的错?嗯?”王梓珊看着越活跃回去的儿子,十分无语,她虽然每天也坚持做瑜伽锻炼身体,可作为薛家大太太,从来都不曾做过体力活,更没有突出进行耐力训练,也不跟现代似的,周末可以逛逛街,还一逛就是一整天,可以说,在古代,她就是个标准的宅女,这状态,哪里有薛鹏这小破孩体力好?跟了这一路,她脚都走快断了。这个时候才爆发,都是看着这小孩可怜,跟她一样几年都憋在后宅里头,忍了。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你反省一下,自己今儿个做得对不对?嗯……”王梓珊拉着薛鹏做在一个茶馆的大厅歇脚,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薛鹏哪里不知道自己老妈被气到了。也是,要是在现代,他哪里会喜欢逛街?可他现在这不是被憋厉害了吗,就跟坐牢的犯人似的,他总得放放风不是? “嘿嘿……爹爹,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爹爹,就饶了孩儿这一次吧,孩儿保证,回去就去背《幼学琼林》去。”薛鹏虽然不爱背书,可也知道,古代,最好的晋升之路就是科举,他想为薛家改换门庭,必须走科举这条路,所以,自从两岁半以后,他老妈天天压着他被三百千什么,他都一一背了,还有那《声律启蒙》,《增广贤文》,他也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现在轮到《幼学琼林》了。 “嗯,知道错了,也要法的。今儿个晚上,就不让人做红烧肉了。等你到了三岁的时候,就抄百遍《孝经》吧,爹爹也不要求多了。”小孩子手太软,拿不稳毛笔,所以,王梓珊打算让薛鹏三岁开始学毛笔字。上辈子他的字就丑得不行,只能算得上勉强认识,毛笔字就更不用谈了。可既然薛鹏都打算走科举这条路了,那毛笔字是肯定要过关的。 “爹爹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孩儿都还没开始学练习呢,你就开始罚孩儿抄书了,你这不是罚得太早了点儿?”薛鹏心里那个哀怨啊,有他这么悲催的人吗?眼里满满地含着眼泪控诉着自己的老妈。 “别在爹爹跟前装哭,这遭对爹爹是没用的,也就能回去哄你老娘桃运修真者最新章节。”王梓珊瞥了薛鹏一眼,凉凉地说道。 “扑哧!”招财看着眼前这对活宝,忍不住笑了出来,有这么好笑的人吗?明明就是大爷的娘亲,去说大爷这话只能回去哄他娘亲,这不都是一个人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啊。 一旁的进宝也同样忍俊不禁,一张冷脸憋得通红。这次薛云阳因为不放心妻儿,把招财和进宝都留给王梓珊了,让他们陪同王梓珊回金陵,自己就带了个发财去了西北。当然,陪同了少不了其他护卫和小厮。 “就知道骗不了爹爹,”他老妈晓得他一把年纪肯定不会哭,他这样装能骗了老妈才有鬼。“那,爹爹,咱们再去逛逛夫子庙吧,出来特地是要逛夫子庙的,到了门口都不进去,是不是太浪费了。” “你是不是要爹爹加到两百遍孝经?”王梓珊淡淡地看向薛鹏,嘴里继续道:“还是说,你想去抄一百遍《论语》?” “爹爹啊,你可不能这样!孩儿知道孩儿拖里出来陪孩儿逛街不对,可是,爹爹您不也逛了吗?还吃了这么多好东西。爹爹,孩儿不认这罚的。”小脸蛋儿气得通红,心里想着,《孝经》一共才一千多字,而《论语》却又一万多字。这抄一遍孝经和抄一遍论语,能一样吗?要整人也不能这么个整法好不! “嗯,你也知道,是你拖着爹爹出来的啊。”王梓珊喝了口茶才说道。 “哈哈,小弟弟,你跟你爹爹好好玩哦!”一个十分开怀地笑声从旁边的桌子上传来,薛鹏扭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乐滋滋地看着自己,一身精品苏绣的锦缎衣裳,很显然,这孩子家境不凡。 可薛鹏一听这家伙的话,就满头黑线,什么就他和他爹爹好好玩…… 难不成在这娃娃眼里,他们“父子”是他的玩具不成? 于是,薛鹏冷了个脸,一本正经地朝那小破孩道:“这位小哥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小哥哥您是不是越矩了。” 得,薛鹏一上来就指斥人家不懂礼貌。 “呵呵,哎哟哟,小弟弟啊,原来你已经会《论语》了的呀,学得不错嘛。可是小弟弟,这里本来就是大庭广众之下,小弟弟想让旁人莫要非礼你,你就莫要在大庭广众之地这般行事啊。”那小破孩笑得一脸痞痞的,粗一瞧,跟街头混混没两样嘛,可这身打扮,这份口才…… “看来小哥哥是经常非礼人的人,这都成习惯了呢,不过,现在小哥哥还小,就是非礼人也没什么,要是过了七岁,再去非礼人家小姑娘,小哥哥长大了可就的娶满屋子的媳妇了。不过,瞧小哥哥的模样,也都养得起的,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莫要非礼错了人就成。我一个男儿家,倒是不存在什么非礼不非礼,小哥哥这般说,很没意思的。就是大庭广众之下,才行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嘛,要是去了官衙朝堂,还能这般肆无忌惮地说话不成?小哥哥你out了。”薛鹏一脸你没救了的看着那小破孩。 “什么?什么奥特?”小男孩被薛鹏的一连串非礼非礼的,弄得头有点大,尤其最后面那个词,他似乎听不明白,就这么没打乱了心神…… “好了鹏儿,你不是说要去逛夫子庙吗?走吧,省得你闲着没事儿跟人吵架,有点儿男子汉的气概行不?平日里爹爹是怎么教你的?回头等你开始学习字了,抄两百遍《孝经》交给爹爹,记住,是三个月之内,那字还要都能让人认识的。”可不能鬼画桃符地敷衍了事。 说完就拖着薛鹏往外走,这孩子,军队里呆惯了,就喜欢跟人分个高下辩个对错。可金陵城不说是天子脚下,随意丢个石头就能扎到个皇亲国戚,可谁知道这金陵城不是藏龙卧虎的?尤其这金陵自古就是繁华之地,大隐隐于市的人只怕不少呢! 没一会儿“父子”两的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中。 还坐在那儿看着他们一行远去的小男孩,对对面的中年男子道:“那个孩子的身份只怕不一般,瞧他家境肯定不错,可小小年纪身上一点儿纨绔气息,能言会道不说,居然还敢骂小爷我好色,还说小爷我放肆超级神光全文阅读。啧啧,咱们金陵许久不曾见到过这么有趣的小孩了。他那爹爹似乎也是个人物呢!眼见儿子跟我吵成一团,却看都没转过身来看我一眼。只是实时地呵斥儿子一声就带着儿子走了,也不跟小爷我道歉,好像没觉得他儿子不对一般。”小男孩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徐徐地说道。“先生经常说市井之间处处都有能人,以前我不信,现在却是信了。无名,去,把那小男孩的身份给小爷查出来。”最后这话却是冲身旁的一个护卫说的。 “公子今天却是越矩了。”旁人说话,他娶插什么嘴,今儿个公子的行事,都不像他。 “小爷知道,可是,看着他们父子这般亲昵非常,小爷就……”说道这里,小男孩眼里藏着黯然。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无论怎么做,都入不得父亲的眼。而娘亲,却只会在一旁哭泣。 那位先生听了小男孩这般说,却不再说话了,小男孩家里什么状况,他哪里有不清楚的? “走,咱们也去逛一逛夫子庙去。”小男孩忽然来了劲。 那先生眼见自家公子转眼又神采飞扬起来,还说要去逛夫子庙,就一脸无奈,公子难不成又想去见那位小哥儿? 这真是…… 他能说自己公子真有些犯贱吗?这不是跑上门去讨骂? 眼见小男孩走远,中年人赶紧疾步跟了上去。离开茶楼前,还朝暗地里使了个眼色。 步入大成门,就看见八颗十分高大的银杏树,只怕有不少年头了,石砌的甬道通向大成殿钱的丹墀,就见一尊高四五面的青铜孔子塑像伫立在那里,据说,这可是大宇国最大的孔子青铜像呢。两旁还有孔子的弟子,她也分不清谁是颜回谁是子路。再往后就是大成殿,重檐飞翘,斗拱交错,正中高悬着一副大宇国最大的孔子画像,周遭呈设着祭孔的乐器,听说每年祭孔的时候都会举行乐舞呢。 薛鹏百无聊赖地看着那副画,心里想着,这些人真是吃多了没事儿干,见天儿找事折腾。不就是孔子吗,还立庙,还祭孔,真是…… “小弟弟,瞧着你似乎不以为然嘛,刚刚还说要去背《增广贤文》,习《论语》呢,你这样是不对地哟。”薛鹏顺着声音看去,没想到那小破孩又跟过来了。 “你跟踪我?”薛鹏提声质问着。 “呵呵,小弟弟你可真会说笑,这大路朝天的,你能来这夫子庙,我就不能来吗?这夫子庙,又不是你家修的。说什么跟踪不跟踪呢?”瞧见薛鹏变脸,小男孩高兴极了。 囧,这架势,跟喜欢一个小女孩,偏要去逗哭人家,不是一个道理吗? “你……”薛鹏有些怒了,这小破孩怎么这样? “鹏儿,这夫子庙你可逛够了?逛够了咱们就回吧。”一旁的王梓珊瞧见这俩下屁话总是不对路,真是无语,赶紧说道。 “嗯,爹爹,到处都是会吠的犬,真是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是回吧。”薛鹏甜甜地冲王梓珊笑一个,然后才眼都不眨一下地说道。 “嗯,走吧,你娘亲肯定都准备好晚膳了,咱们还是赶紧赶回去,省得你娘亲等得着急。”说完,拉着薛鹏就往外走。而离开之前,招财进宝二人,却定定地瞧了那小男孩一眼。 呆里在大殿的小男孩愣愣地问身旁的先生:“先生,刚刚那小屁孩是不是骂我了?”从来都没人敢骂他,至少,这金陵城是从不曾有,今儿个他居然被人骂了…… “……”那先生抬头望着大殿顶部,嗯,这夫子庙修得真是不错网游之绝世无双最新章节。 “这小屁孩可真是能耐,小爷我该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嗯,小爷我记住他了。先生,天也完了,咱们也会去赶晚膳吧。”他家娘亲也备好晚膳等他的。 回到马车上的王梓珊,理也不理一旁跟她卖萌撒娇的薛鹏,眼见马车离夫子庙远了,这才朝车外的招财道:“你二人可是认得那小孩?” 她留意到,招财二人对那男孩似乎有些恭敬,仿佛见到大人物的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屡次打断薛鹏跟那男孩的吵架。 “回夫人的话,奴才瞧着,那孩子似乎像个人。”招财怔怔地说道,心里却想着,乖乖,自家小爷可真是有胆子啊。 “哦,是谁?”王梓珊挑眉看向门帘。 “对啊对啊,招财叔叔,那小娃娃是谁啊,这么牛掰,居然老挤兑我,真不是厚道人。”薛鹏跟爆米花似的一连串说道。 “……”招财跟进宝对视一眼,都一同无语了,人家不是厚道人?要是这孩子,真是那家人家的,就是打自家大爷一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招财甩开脑子里的念头朝王梓珊道:“回大太太的话,奴才瞧着,那孩子似乎跟广陵侯有七八分相似。” “什么?广陵侯?”王梓珊惊着了,乖乖,他们的运气可真是好啊!一出门就碰上这么个人户里出来的。 要说这广陵侯她也是知道的,为了在金陵安生,她可是跟董嬷嬷打听全了金陵里不能得罪的人物。其中最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广陵侯府。 这第一代广陵侯也是跟着开国皇帝南征北讨的功臣。只是,开国皇帝立国以后,他却急流勇退,带着家小回金陵安家了。而这广陵侯本来就是风神俊秀的人物,早在开国皇帝还未曾立国以前,就取了皇帝的姐姐为妻的。所以,绝对算得上皇亲国戚。 南回后,广陵侯每年都会派自己的嫡长子去京里给他皇帝舅舅贺寿。 有一年去贺寿的时候,正遇上前朝余孽刺杀混进宫去,刺杀开国皇帝,那嫡长子为了护驾,却没了性命。 开国皇帝愧疚得厉害,本来想再次给广陵侯封王的,可广陵侯哪里答应?之前就拒辞不受,到现在他还会用儿子的性命来换取这爵位吗? 开国皇帝没奈何,就下了圣旨,说这广陵侯府的爵位,世袭罔替。而广陵侯,也安安分分地呆在江南,从不曾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安安稳稳,却也极得皇室人等的尊重。 广陵侯的爵位,后来,就直接传给了那嫡长子的儿子,广陵侯的嫡长孙。 不过,一代代下来,现在的皇帝对广陵侯却没有那么多尊重,甚至有些忌惮了。因为多年的发展经营,朝廷,找不到广陵侯的任何把柄。这样的人物,如何能小瞧?所以,广陵侯在金陵,以致整个大宇国的低位,都是十分微妙的。毕竟,第一代皇帝对广陵侯府可以说是愧疚,第二代皇帝却没有这心思了,只怕在他心里,要是当初父皇被早早地刺杀掉,他早早儿就登上皇位了呢!再往后,就更不用说了。 王梓珊他们在讨论广陵侯府,而广陵侯世子的嫡长子,同样也在跟自己的先生讨论王梓珊。 不得不说,广陵侯府在金陵城的势力是不错的,王梓珊他们离开没多久,那小男孩额,应该说广陵侯府的世孙就拿到了他们的资料。 “什么?你是说,那小屁孩的爹爹,其实是他娘亲?”这位世孙满头黑线地看向自己的属下,这怎么可能,刚刚那小屁孩的爹爹不是一口一句小屁孩的娘亲怎么样怎么样吗?他……,额,是她…… 真是乱了天下无职最新章节。 难怪她会避开跟自己照面,只怕是怕他瞧出什么端倪吧。这薛家夫人,王家二姑娘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居然还曾出手救过靖边侯的妹妹呢! 还听说,她几年前一个大字都不识。现在却……一副书生风度。这可真是…… 还有啊,这薛家可真够乱的。儿媳妇回府,婆婆居然找了借口拒之门外,这当婆婆的真是够刁的。 广陵侯世孙想到这里就黑了脸。 他的祖母,不是同样也刁难他娘亲吗?还一个劲地捧着她娘家侄女,和那侄女生的儿子,他的好庶弟。 原来他们的娘亲都是不受宠的人啊,小男孩想到这里,一脸落寞,他不仅没有祖母疼爱,就是父亲也…… “以后薛家有什么消息,都跟我说说。”小男孩莫名的,就是想知道那薛鹏的消息。 “是,世孙,奴才遵旨。”说完,他就退了出去。 那位先生看着小男孩这般神色,心里也有几分心疼,可是,他却知道,自己心疼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还不如好好叫道世孙成人。 “世孙,您该去给世子妃请安了。”先生无奈地说道。 “嗯,先生说得是,不成想都这个时候了,只怕娘亲都还等着我用膳呢。罢了,我先过去吧。”说完,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厮出去了。 那先生却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是不能进后宅去的。不过,想到哪哭的柔柔弱弱的世子妃,先生有些可怜自己的学生了。 “大太太,您可回来了,二爷他可是闹了一天了。大太太您不在,二爷他什么东西都不肯吃,这都饿了好大半天了。”董嬷嬷一瞧见王梓珊他们回来,赶紧上前来说道。 “什么球球他不吃东西?”王梓珊听了心疼得不行,冲大儿子倒:“都是你啦,闹着出去玩,你瞧瞧,都让弟弟饿肚子了。”王梓珊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这么离不得她。 说来,她早就给小儿子断奶了,除了牛奶,她也添了不少辅食给小儿子。也正是如此才把小儿子养得白白胖胖。 不过,现在看来,这孩子是不是太粘人了点?居然她不在就不吃东西,这是做什么哦。 王梓珊赶紧回主院去看小儿子,心疼地抱着小儿子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不好好吃东西呢?你这样会饿坏自己知不知道?下次可不准这样了,记住了。要不然……”要不然她还能咋的?难不成抓着儿子打一顿?王梓珊这拿着小儿子没办法。 “哇……”薛鲲大哭起来,扭摆着身子,想从王梓珊身上离开。 “嘿,你哭个什么劲啊。嬷嬷,你说这孩子是怎么了?”王梓珊扭头看向容嬷嬷,靖边侯府送来的那个很懂礼仪的,带孩子也是好手。 “这……,老奴想着,夫人您这样子,只怕二爷……他认不得您……”容嬷嬷低头没去看王梓珊。 王梓珊一脸黑线。 她为了出门画浓了眉毛,捏高了鼻子,添款了脸蛋不说,还怕身上有女儿家脂粉的味道,特地什么香都没差,往自己身上搁了个药包,压着平时的体位。 难不成就因为这个,小儿子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这可真是……囧啊。 ------------ 62第61章 “启禀老太太,三房老太太带着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和三房的五姑娘,六姑娘求见。”金嬷嬷知道这房的人过府拜访,就头大。三房跟他们长房送来都不对盘,尤其这三房老太太还是个官家小姐出生,所以从来都瞧不起自家老太太。再有,三房老太太年纪也比自家老太太大了二十来岁,就是三房大太太也比自家老太太年纪大。这么一比,自家老太太对上三房,真的不占什么优势。 “哼,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她们跑上门来干什么?准没好事。”可是,这人都上门了,她还能说不见?没奈何,老太太冲金嬷嬷道:“你去把人领到花厅吧,上极品西湖龙井和千层酥,桂花糕,玫瑰膏。” 眼见金嬷嬷出去了,她才扭头问专家外甥女,“文儿,你说,这三房老太太带着儿媳妇孙女的,跑咱们长房来,是要做什么?”老太太是个没多少脑子的,而近些年来被文儿用药物控制住,就更依赖文儿了。 “文儿也不晓得她们怎么就跑来了,姑妈不必担心,咱们出去瞧瞧不就晓得了吗?”其实文儿心底也泛着嘀咕,昨儿个王家姑娘刚刚回金陵,今儿个三房老太太就带着人登门,难不成,她们过来是因为王家姑娘的事? 在文儿心里,绝不承认这王家姑娘是她表哥的妻子,她的表嫂。她觉得,薛家主母的位置迟早都会是自己的。 文儿眼底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扶着老太太一路往花厅而去。 “哎哟哟,阳哥儿他娘啊,你可算是来了。你最近似乎越来越有精神了呢!这鸡鸣寺大老远的,你还跑去拜佛,真是辛苦啊!要说,咱们旁边的栖霞寺也是不错的,阳哥儿他娘怎么就想着去鸡鸣寺了呢?要说,这去鸡鸣寺,拜的都是观世音菩萨,可这都快过年了,这日子既不是菩萨生日,也不是菩萨成道日,更不是菩萨出家日,还不是初一十五,阳哥儿他娘跑那儿是要摆个啥?按说,咱们栖霞寺比起鸡鸣寺还要出名许多呢!”三房老太太从来都不称长房老太太为族长夫人,在她眼里,老夫人不配当族长夫人,对于他们薛家是毫无建树的。所以,别别扭扭地称了个阳哥儿他娘。 老太太哪里不晓得三房老太太看不起她?尤其那称呼,她听一次憋屈一次,可三房老太太年纪大上她不少,她还真不能去教训人家什么,毕竟,她自己的确也是阳哥儿他娘。 “咱们栖霞寺拜的是释迦牟尼佛,可我想去拜拜送子观音,给我们家帆哥儿求子吗。”老太太猛的扯了个名头。 “哈哈,阳哥儿他娘是越来越爱说笑了。真是笑死老身了。你说,你们家帆哥儿都还不曾成亲呢,这媳妇都没有呢,你去摆那个送子观音顶什么事?难不成,你想让帆哥儿房里的几个通房丫头先给你们家帆哥儿诞下子嗣?你还想不想你们家帆哥儿往后,跟你们家阳哥儿一般,娶个好媳妇啊!有你这么当娘的吗?”三房老太太仿佛抓到老太太的把柄似的,顺溜儿就教训起老太太来了。 “瞧三嫂子说的,我这不是替帆儿着急吗?他现在亲事也是定下来了的,要不是女方忽然没了爷爷,得守孝,早就嫁进咱们薛家了。眼瞧着这日子也快进了,我早早去给帆儿求求菩萨难不成还有不对的?说来,你们家靖哥儿子嗣也不旺呢天下无职最新章节!靖哥儿媳妇入门这么多年了,就只得了个没把儿的,要我说,三嫂子你该跟我一道去鸡鸣寺拜拜观音菩萨,指不定人家瞧着你虔诚,就送个嫡亲的哥儿给你们家靖哥儿呢。哦,我倒是忘了,你们家靖哥儿前两年不知从哪里接了个儿子回来,虽说那儿子三天两头的病着,可到底也是个苗苗不是?你们家靖哥儿总算是有后了的人。”得,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两个老太太,偏偏最喜欢揭对方的短。 三房老太太身旁的大太太听了这两个老的吵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尤其,自己婆婆吵不过人家,转头就来瞪她。 三房老太太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是老长房干嘛来了,于是,老脸笑得跟一朵盛开的菊花似的,还是那种染得五颜六色的菊花,因为,这三房老太太是越老越爱打扮,一张老脸,嘴唇和胭脂,涂得那叫一个红啊!而旁的地方,却擦得白生生的。再这么灿烂一笑,模样瞧着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哎哟,瞧我这记性,阳哥儿他娘啊,我是听说阳哥儿媳妇回来了呢!就赶紧上门来瞧瞧阳哥儿媳妇和阳哥儿的两个儿子来了。听说啊,这媳妇可是咱们金陵老王家的姑娘,父亲在京里谋职,还是堂堂的正二品高官呢!阳哥儿他娘对阳哥儿可真是好,给他说了门这么高贵的媳妇儿,说起来,这阳哥儿媳妇可是咱们薛家媳妇子里头身份最高的了。还有啊,这阳哥儿媳妇更是个能生养的,瞧瞧,这三年抱俩的,数遍了咱们老薛家,都找不出这么个能下崽子的媳妇子来。”三房老太太嘴里直把王梓珊碰上了天,尤其,她心里头可是十分清楚的,这长房老太太就是个没脑子的,好好儿的高官家的小姐当儿媳妇不喜欢,偏偏去喜欢那爹死娘再嫁,没半点靠山的人。真真白瞎了她嫁了那么好的男人。 是的,三房老太太特别眼红这长房老太太能嫁给薛家长房族长,更不用说,还生了个那么好的儿子,瞧瞧,小小年纪就得了正五品的爵位。这品级,可是跟薛家先祖的紫薇舍人一个级别的。你说说,那么笨的女人,怎么就能嫁个那么好的男人,生个那么好的儿子呢?真真是撞了狗屎运了。 “说道阳哥儿媳妇,她人呢?还有她那两个好儿子,我可是听说了,她们昨儿个就到家了的。本来还想等着你们长房摆宴席,介绍阳哥儿媳妇给族里人认识,可老身等不及了,就想早日跟阳哥儿媳妇亲相亲相。阳哥儿她娘啊,赶紧让人出来见见啊。”说着就朝老太太喊话,还直给自己的三个儿媳妇和两个孙女使眼色。 “是呢,婶子,婆婆说啊,这阳哥儿媳妇是个再水灵不过的人,还是从京里那种大地方出来的,眼界肯定比咱们这些个乡下婆子宽,都让咱们好好儿跟阳哥儿媳妇学呢!婶子赶紧让阳哥儿媳妇出来见见啊,就是我这两个丫头片子,要是能得了阳哥儿媳妇指点一二,往后她们嫁人也能嫁得更好不是?我可是听说了,阳哥儿媳妇身边有好几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呢!再有啊,咱们也好跟阳哥儿媳妇说道说道金陵,不至于让阳哥儿媳妇初来乍到的,两眼一抹黑。”说话的,是三房老太太的三儿媳妇。 今儿个三房老太太带过来的几个儿媳妇,大儿媳妇未曾诞下子嗣,在三房想来说不上话,尤其后宅还被三房老太太捏在手里,这管家的权力,半点儿不下放给几个儿媳妇。而二儿媳妇却是个庶出儿子的媳妇子,你说说,这正常人,会喜欢庶子吗?所以,二儿媳妇在三房老太太跟前更是说不说话。 三儿媳妇就不同了,脚下有两个嫡子不说,还有两个嫡女,愣是生了两个好字,尤其,她还是三房老太太小儿子的媳妇,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三房老太太也不例外,特别疼爱小儿子,爱屋及乌,当然也疼爱小儿子的媳妇。再有,这三儿媳妇还是她娘家侄女儿呢,这就越发疼爱了。所以,这三儿媳妇,在三房可以说是横着走。这不,老太太让她出来说话,她可是半点儿都不含糊。 “娘亲说得是,老太太,我跟姐姐都想见见阳婶子。能得她指点指点,那就再好不过了。”跟着来的五姑娘六姑娘就是三房老太太三儿媳妇的两个嫡出闺女。大的十二岁,小的刚九岁,大的正是说亲的年纪。说来,如果真的有宫里的嬷嬷教导指点,那身价可是会提升不少的,就是嫁人,也能嫁一个更好的人家。 感情三房的三儿媳妇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两个女儿一道都带过来了。哼!什么玩意儿。 ------------ 63第62章 王梓珊这厢跟婆婆见天儿耗着,拖着回祖宅的日子,她可是十分清楚,回去了,只怕近几年内是再也找不到安生的日子了,所以那是能拖则拖。 而薛云阳跟他老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两人一同往西赶,相约在玉门关碰头,虽然薛云阳出发的时间晚了好几天,毕竟,他接到消息后,还要安排妻儿南回,打点妥当许多事情,可也因为薛云阳从北京过来,路上更为通畅些不说,他年纪也轻,每日里更有精神赶路,早早儿就出发,很晚了才住店,更多的时候,还在野外露宿了事。所以,到玉门关等了十多天才等到风尘仆仆而来的薛父。 当然,他这些天也没闲着,带着发财,招齐西北各地的管事,查看西北的情况,还调集各处的粮食过来救急。只是,不管他们薛家这次能不能解决这次的问题,薛家的将来都不容乐观。薛云阳想到这里,握手成拳就向桌子狠狠地拍去。 “主子,您可伤着了?奴才去请大夫来给您包扎一下吧。”原来薛云阳用劲太狠,桌子被拍出个大手印不说,自己的手也被弄破皮了。 “罢了,你去找些烈酒来,洗洗伤口就成了,再找些干净的棉布就成。”薛云阳看到手上的伤,忽然想起夫人来。真不知道夫人是如何懂这许多的,自从他那次南下,夫人给了他那么多好东西,又是软木衣服,又是各种药丸,还都是夫人自己做的。他就深深地意识到,夫人跟上辈子大不一样了。夫人身上似乎也藏着秘密,可是,他却能肯定,夫人绝不是跟他一般,重生回来的人,因为他试探了几次,夫人好似都不知道即将发生些什么。 这辈子,虽然因为他救了十皇子,朝政内外有些东西变了不少,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比如,太子妃,不还是在去年死了吗?这太子妃了,可就再也没有人时刻劝诫着太子,还能够让太子听得进去。她这一去,可是加速了太子的灭亡呢! 说夫人不识字,他真的不太相信。查了很久,都只查到夫人从那次跟他有了首尾以后,才让岳母大人请了先生来教她识字的,而夫人,更是不懂半点医术。可是,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夫人能识字不说,还天天看医书,通得医术了。这……这真的可能吗?有人,能看个半年书就懂医道的? 他却不大相信,只觉得,夫人,似乎也不是那个夫人了秦末暴徒最新章节。尤其南下的时候,特制的那些药丸,他暗中找人查过,药效,比外边的大夫做出来的还要好上许多。而夫人给他做的那软木衣服,更是前所未见,要是没有它,只怕他的命还真就丢徐州地界了。 这一次他过来西北,夫人同样给他了很多自己治的药,这外伤药就是其中的一种,薛云阳从包袱里的葫芦里倒出止血散,在被烈酒清洗过的伤口上,微微蹙起眉头。按下对夫人的许多猜测,虽然他不清楚夫人为何会懂这么多东西,通医术不说,还能经商,她那嫁妆铺子,可是被她经营得风生水起的,有些经营之道,他都觉得,夫人似乎比自己还精通。这还不止,夫人与靖边侯府的郡主相处起来,居然也毫不露怯,这……,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真让他不敢想象。因为他清楚,就是教导夫人长大的岳母大人,见到那位郡主,只怕也会战战兢兢的,不的安静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了人家高高在上的郡主。可夫人呢?居然还能跟那郡主谈笑风生,哄得郡主很是粘着她。 就是在那些品级比夫人高的贵妇人圈子里,夫人也没低人一等的样子。他有时候甚至还觉得,夫人眼中,人人都是一般样子的吧,并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可就算夫人变了如此多,甚至让人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他却并没有去纠结这些。他,越来越喜欢现在的夫人了。 偶尔会跟他撒撒娇,闹闹小脾气不理人。 跟他谈话,从不去说东家长西家短,也不会跟他抱怨衣服不少一件了,想做新的了,或者首饰又少了一套,想去玲珑阁做订套新款的,更没有天天追查他的行踪,回来晚点儿就觉得他娶喝花酒了,也没往他身边安插人手,防着他养外室,找女人。 每日里总会在他回去的时候,转过头来,朝他轻轻一笑道:“你回来啦,吃饭了没?要不要让婆子再去做一份?”轻言细语温温柔柔的,总让他觉得安心,踏实,一天的疲惫仿佛即刻消散了。 尤其,她还不溺爱孩子,大儿子就不说了,虽然人很调皮,整天都精力十足,可也被她压着背书,三百千,《声律启蒙》,《增广贤文》,这许多东西,大儿子都还不到三岁的年纪,也就学了几个月光景,可都能识能背了呢!这模样,跟上辈子的蟠儿真可谓天壤之别。每每想到这个,他都感慨万分。 可不一样的,绝不仅仅是夫人。 上辈子,西北就没闹这场乱子。 居然有人暗中换了他供给西北大营的粮食,把好好的大米全都替换成了发霉变质了的米。这,在上辈子是绝对没有发生过的事。可是,这也是因为,上辈子,他薛家就根本没有接过供应西北大营米粮的差事啊! 这其中,更有他承了圣恩,得封正五品云骑尉的关系,虽然之后跟十皇子再没往来,可莫名的,皇家就是把供应西北大营米粮的好差事交到了他薛家头上。这里头的门道,他哪里有不清楚的。暗中不是靖边侯就是十皇子使了力的吧。 然而,大宇国的对,不是驻扎在西北,放着回部动乱,就是驻扎在西南,放着苗民反叛,再有,就是东南的海上,放着倭寇了。 这三处边防,是大宇国的重中之重,因此,想要谋得军权,当然不可能从京畿附近的大营入手,那可是被圣上盯紧了的心腹。谁敢去碰一下,指不定,一有动静就被圣上摘了脑袋了,就是儿子,他也不会信的。 可西北西南河东南三处就不同了。 有道是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这西北大营,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而圣上日渐老去,皇位迟早是这些皇子的。又有几个,不想贪图这从龙之功的? 于是,一个个皇子就把手伸到西北来了。 只是,他一下子还真拿不定,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居然能操控薛家的奴才背主。唱了这么大一出戏来,让他和父亲不得不过西北来收拾残局。 ------------ 64第63章 “父亲,您可算是醒过来了,口渴吗?孩儿去给您倒些水来。”薛云阳一脸高兴地看着自家老爹,心底总算是大大地送了一口气。 “阳儿,为父这是怎么了?我的腿……我的腿怎么这么痛?”薛父本来看见儿子在跟前,挺高兴的,可想撑起身子来跟儿子说说话,却发现,这一动,左腿处就钻心的疼,那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仿佛被几百把锥子锥似的,难受得要命。 “父亲……您……您忘了……”薛云阳吞了吞口水,有些无法启齿,那那不成言的模样,看着父亲疼成这幅样子,他恨不得是自己摔断了腿。 “是了,我被人追杀,跌下山崖去了,阳儿你这一路可安全?可有受伤?”薛父想起自己这一路艰险重重,他都快以为自己没命来到玉门关了,这一路上,他大大小小的,受了差不多有十几次刺杀,要不是儿子之前为了他的安全,收罗了五六个江湖高手在他身边保护,而这次往西北过来,还请了江南最为出名的振威镖局替他押镖,只怕,他这条老命老早就交代出去了。 本来以为就快抵达玉门关了,跟儿子会和在一处,相对来说,要安全些,不曾想,最后那一次刺杀,居然有两股势力同时出手,好像就怕他到达玉门关似的。他因为江湖上的好手护着,本来也不至于出事,可是,在逃命的时候,因为天色阴暗路况不熟,他一个不慎就跌落山崖去了。他都以为自己这次只怕是没命了,不曾想,儿子还是找到了他。不过,记忆中,最后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了一下,好像是落到了大树上,估计是腿落到树上了,要是心口落在上面,只怕被这么强力的一档,他的命真的就没了。再有,这大雪下了厚厚的一层,身上的也穿得很多,想来,这雪,缓和了不少冲击力度吧。 只是,他的腿…… 薛云阳眼见父亲落到这般田地了,最先想到的,却是他的安危,顿时泪流满面。“父亲……孩儿……” “你如何了?可有受伤?赶紧起来让为父好好看看。”薛父眼见薛云阳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急,挣扎着就想起来查看,可是,这一动,就开始龇牙咧嘴,那刻骨的疼,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父亲,您莫要动,孩儿半点事都没有。都是孩儿的错,要是孩儿晓得他们会这般狠毒,一定往南赶,跟父亲早点儿会和,也不至于让父亲伤成这样。”这一次调集粮草,他从京城只调动了四分之一出来,大头,却是父亲从江南运送过来的,只怕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丧心病狂的集中所有火力,想把父亲截留下来吧。 都是他的错,要是他早晓得这次他们会这般狠毒,肯定会加派人手保护父亲,又或者,他自己跑一趟,莫要让父亲涉险。 而且,要不是他手里有夫人给的效果十分好的金疮药和退烧药,还有夫人只给了他三粒的九转护心丸,只要人还有命,就能保住他最后一口气的灵药,只怕父亲这次真的是救不活了。想到这里,薛云阳越发的感激自己的夫人起来,要不是她……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为夫一把老骨头了,又能活得了几天?咱们薛家的将来,还是要靠你。儿啊,这次的情况,似乎远比咱们想象的要糟糕,为父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许多人,不想为父到达西北。就想着,你那一路,只怕也不太平,却不曾想,他们全冲着为父来了。好在如此,你能没事,为父就是死了,也心安了。”薛父脸色苍白,因为逃命,也因为担心儿子的安危,和现在的伤,容颜十分憔悴我的极品女友们。可就是这般,薛父最为担心的,却不是自己。这让薛云阳听了以后越发自责,上辈子他就听说西北一役,十分惨烈,中间有许多官员落马,甚至直接被刺杀,又有许多大将被莫须有的罪名抄家或者直接被刺杀身亡。 这辈子他以为自己是个小卒子,无关大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可万不料,他似乎料错了这一切。尤其来到玉门关处,听得这如许多的情报,尤其是十皇子送来的那些消息,这才明了,自己似乎早已在局中了,而且还是那争斗的关键引子。 他在听得那玉公子的说辞的时候,就该派人前去接父亲的,要不然,父亲也不会受如此之大的创伤。只怕……只怕以后父亲再也不能走路了。 想到这里,薛云阳满心悔恨,恨不得以身相代。 人老成精的薛父哪里会看不出儿子的心思?看到儿子如此,他心里却是安慰的。虽然他儿子不多,小儿子还一身的病,累不得,可两个儿子,个个都是好的。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我儿不必忧心,为父能捡回这条命,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为父就算往后都走不得,不还有阳儿和你弟弟帆儿吗?难不成,你们兄弟就不想奉养为父了?”薛父疼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嘴角却扯起了笑意,跟儿子开起玩笑道。 “主子,药来了。”发财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打破了父子之间的温馨,也暂时让薛云阳忘记了满心的纠结。 “父亲,赶紧喝药吧,要是妖凉了,就不好喝了。”薛云阳接过发财手里的碗,舀了一勺送到自己嘴边,试了试温度,“不热,刚刚好,父亲赶紧用些。”说着,就把碗递到薛父跟前靠近嘴边的地方,然后勺子就满满地舀了一勺喂到薛父嘴边。 “你这孩子,难不成还把父亲当小娃娃,还需要你一勺一勺的喂?罢了,为夫自己来吧。”说着就想接过薛云阳手里的碗,想要一口喝下去。可他这轻轻一动,一用力,那股子疼又开始泛滥起来,疼得他冷气直抽。 “父亲,您快躺着别动,孩儿端着喂您就是,孩儿不用勺子舀了。”说着,扶起薛父直起身来,一只手臂护着薛父,一只手端着药碗,送到薛父嘴边。 薛父就着薛云阳的碗,直接把药一口服了下去。 薛云阳眼见父亲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安慰了几句,就让薛父好好休息。自己带着发财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薛父的房间。 一出门,薛云阳那强撑的笑脸就没了。浑身的凌厉气势,仿佛从地狱爬起来的厉鬼一般。该死的,是皇子又怎么样?这一次,我一定让你们都不得好死,以尝我父所遭的罪! 朝发财道:“你去把玉公子请到我书房,说我有事跟他商量。” 发财听着自家主子的话,浑身就是一个哆嗦,乖乖,主子的气势好凌厉啊,他从不曾见到自家主子这般过。 看来,这次老太爷受伤,让主子怒了。 说来,自从主子成婚后,他就不曾见到主子这般动怒过吧。 可只要一想到自家老太爷受的伤,尤其,要不是老天爷开恩,侥幸那山下有树林,而且,还凑巧的刚刚下了场大雪,并且还不曾融化,只怕老太爷的命就真的交待在那山崖下了。主子这会儿这般,十分正常。只怕,那些伤害老太爷的人,这次要倒大霉了。说来,这发财似乎从来不曾怀疑自家主子的能耐。 发财一边这么想着,这边迅速离去。 伊利西北大营一个离元帅大帐稍远的一顶军帐里,从三品云麾将军杨烈啪嗒一下,把手里刚刚端起来,正准备喝茶的杯子给丢地上了。 张大了嘴,跟见鬼了似的瞧着眼前的属下青神传全文阅读。 “你是说……说那薛家已经把粮草都给运来了,里头的米粮,一点事儿都没有?这怎么可能?那些霉米呢?主子不是说都换成霉米了吗?怎么就忽然不见了?还有,那薛家的老东西不是都摔死了吗?玉门关那边还报来消息,说薛家那小子,都在发丧了,说是,过了七七之期就护着灵柩回金陵安葬,那丧事办得这么大,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管咱们军营里的粮草?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咱们的人里头除了叛徒?捎回来的都是假消息?”那杨烈气得手指捏得嘎嘣响,一只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然后再大帐里走来走去,一副心神不灵的模样。 本来计划得好好儿的,把薛家筹集的米粮,全都替换成发霉的,然后把那些替换过来的米,都拿去卖掉,这也是一大笔银子,可以给主子添不少力。 后来不知怎的,就走露了风声,薛家居然晓得粮草被替换了。于是,从各地调集了粮草往向西往玉门关而来。 他们也得到消息,大部分粮草都是从江南调过来的,所以,才用集中人手,想要把南来的粮草给阻了,能夺了粮草就更好。 可,眼见着都成功了。薛家的老东西也死了,进去治病的大夫都说没救了,薛家也在大办丧事,旁的事都顾不上了。 然而……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那粮草怎么会一点儿事都没有?这如何可能? 杨烈只要一想到自家主子那狠毒的手腕,浑身就直打哆嗦。他这趟差事给办砸了,主子那边要是晓得,他……他只怕命都不保啊。 同样的情形,在西北大营的好几处都有发生。 这时候,他们更受到消息,镇守西北大营的兵马大元帅岳琪,正亲自接见押送粮草前来的薛家少当家薛云阳。 一个个更是气得一口心血就吐了出来。 谁能告诉他们,那个本来在替父亲办理丧事的薛家少东,怎么就□有术的出现在西北大营来了? 等到薛云阳一行离开以后,他们一个个才接到最新消息。原来,为那死去的人,大办丧事的,不是薛家那老东西,只是薛家的一个大管家。据说,就是那管家以命相护,薛家那老不死的,这才捡回来一条老命。 该死的,怎么死的不是那老东西,却只是个下贱的奴才呢? 出了西北大营,薛云阳嘴角扬起了讽刺的冷笑,回首冷冷地往里看着,这,只是第一步的回击,等着瞧吧,他会把谋算他薛家的人,一个个都送入地狱。薛家,绝不再跟上辈子一般,家破人亡。 不过,西北这次会出这么大一档子事,他不信,薛家族里,没人叛族。可因为上辈子他死了以后,人直接跟着妻女上了京城,根本没有得到族里的什么消息,现在想查,也是一头雾水。 “我说薛云阳,你行啊!玩了一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是厉害!事情都解决了,你还在想什么呢?”薛云阳身后,扮作他薛家小厮的玉公子,眼见薛家人马离开了西北大营的势力范围,上前一把拍了拍薛云阳的肩,这漂亮的一手,他算是服了这小子。 “解决了?”薛云阳挑眉看向那玉公子,神色凝重地说道:“不,事情才刚刚开始。”敢算计他薛家长房,就等着薛家的报复吧。 这一次,不管是几位皇子,还是薛家族里的败类,他都要一一拔出。他就不信了,自己活了两辈子,还不能掰回薛家的危局。 然而,薛云阳这边还在踌躇满志,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金陵薛家却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薛家其他六房,得到了薛父身亡的消息,而薛云阳,更是身受重伤,生死不明,一共来祖宅,逼宫来了。 ------------ 65第64章 “老太太,二房老太爷老太太,二房大老爷,大太太,三房老太爷老太太,三房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四房大老爷三老爷,大太太,三太太,六房老太太,二老爷,大太太,二太太,七房老太爷,大老爷大太太,八房老太太,大爷,一道上门拜访。”金嬷嬷战战兢兢地跟老太太汇报着最新消息。 自从昨天从族里得到消息,前往西北的老太爷没了,大老爷生死不知,老太太整个人都跟痴了一般,呆呆地坐了整晚,昨儿晚膳,今儿个的早膳通通没吃。 二老爷听到消息,赶来安慰老太太,可前些日子二老爷感染了风寒,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么一路奔过来,身上发了汗,没及时换干净的衣裳,就这么一下,当晚就病情加重,眼下根本就起不来床,哪里还能指望他娶? 而一直在老太太跟前的表姑娘,又不是薛家的人,就算是薛家的姑娘,也不能出门面对这么一帮子长辈啊。要不然坏了名声,这姑娘还怎么嫁人?再说,她还真不相信这表姑娘能处理了这么大的乱摊子。表姑娘也就能在后宅,能在老太太跟前使使心计,也不知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就是喜欢听表姑娘的说辞。 薛老太太终于被金嬷嬷的话叫回了心神。 一脸惨白的看着金嬷嬷道:“你说什么?薛家七房的人都上门来了?还都是能当家作主的老太爷老太太和各位老爷各位太太?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老太太就算再无知,再白痴,她也不会以为,眼下这当口,族里那些说的上话的人登门来事给她帮忙来的。她旁的没看过,可也晓得,这当家的,和能主事的大儿子都不在了,小儿子有病倒在床,只怕族里的人,现在过来,是来夺权来的吧。 薛家长房占据了皇上的名分,生意上,大多是老太爷说了算,当然,族里的人也有在薛家铺子当差的。呢那些,哪里敌得过长房的收益? 长房因为一直是嫡支下来的,一代代的,都占了族里的七层收益,其他三层才是分给族里那些人,所以,族里的人,只怕都把他们长房当成一块肥肉的吧。尤其,现在长房没有任何人能主事。 “赶紧去把表哥娘叫来,让她给我拿拿主意,我现在脑子乱得很。”老太太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表姑娘。 金嬷嬷有些为难,她可是清楚,自从表姑娘晓得了老太爷没了,大老爷生死不明,整个人就安静下来了。以前她很明显的觉得,表姑娘就是想呆在薛家不走,打定主意要嫁给大老爷,要不然,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留在薛家,老太太也是,都没想着给表姑娘找婆家,不也是打了把表姑娘给大老爷的主意? 而眼下,表姑娘再没想平日那样,早早儿的就来老太太跟前奉承,陪老太太用早膳,跟老太太说笑极品乡村生活全文阅读。 老太太是不晓得,她却清楚,表姑娘自从昨儿个得了消息,就病了呢!今儿早上还差了丫头过来跟她说,病得起不来床,就不过来老太太这里了。 我呸,当谁不晓得她的心思啊,只怕表姑娘以为老太爷不再,大老爷也不再,那薛家长房就完了。她不想把自己也搭在薛家长房身上了。 只是,这事儿老太太却不晓得,她不是没跟老太太说,可那会儿子老太太呆呆傻傻的,只知道哭,哪里听得见她说了什么? “还不赶紧去?”老太太老眼一瞪,她就是再没本事,收拾个奴才还是能够的。 “老太太,不是老奴不去,而是昨儿个表姑娘晓得消息,从老太太这里回去,整个人就病倒了,今儿个差丫头来说,她今儿个起不来床了,就不过老太太这里来了,还让老太太切莫担心她。”金嬷嬷赶紧顺嘴就说了出来,生怕慢一点就被老太太处罚,现在的老太太脾气可不跟往日,暴躁得紧呢。 “什么,文儿病了?这……,一定是担心阳儿给担心的。哎,也难为她了,一个大姑娘,这般年纪了都还不嫁人,就是为了阳儿。可眼下阳儿他……他……。罢了,你给表姑娘请了大夫了没?大夫怎么说?”老太太一脸担忧地问着金嬷嬷。 金嬷嬷觉得她嘴角都快控制不住的抽搐了。心里想着,老太太啊,也只有你这般以为表姑娘是真心爱着大老爷,真心为了薛家,真心想留在薛家。她一旁可看得清楚着呢,这位表姑娘…… 算了,这些不是她一个奴才该操心的,尤其眼下长房正乱着呢。外头那么多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太太的,自家老太太居然还有闲心去管表姑娘,真是…… 让她说什么好? 金嬷嬷正想着,忽然听到老太太神来一句:“不行,我得亲自去瞧瞧文儿,她身子向来柔弱,心思有细腻……”金嬷嬷觉得这家老太太真的没救了。 “老太太,外头还有许多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太太在等着老太太您呢!”这当头,你去看什么表姑娘?她敢拿她的性命打赌,那表姑娘,她就是装的。人家现在生怕给长房沾边。 “啊,他们……”说实在的,薛老太太其实是在逃避。她十分不喜欢薛家族里的那些人。她自己很清楚,族里头,没几个真心看得起她,就算她给薛家长房诞下两个嫡子,可族里的人还是瞧不起她。 三房老太太就不说了,没事都会挤兑她几句,旁的那些,哪个又是真心对她的? 尤其现在,当家的没了,她的主心骨一下子也没了,脑子空空的,谁也不想见,更不想去跟族里那些老东西碰面,那些人,她谁也算计不过,说不过,去了只有听人家说话的份儿。要是去了,她薛家长房就真的完了。 可老太太不知道,就是她不去,她也管不住薛家长房,压不下场子。手底下的那些铺子的掌柜,都听说了薛家老太爷没了,大老爷生死不明,二老爷从来都一身是病,老太太从来都是个不管事也没能耐的。薛家长房这次只怕完了。所以一个个都在观望,有的甚至已经打算跟其他房的人联系了。昨儿个晚上,三房可都派人往那些管事家里去当说客了的。 “不,我不去,你去跟他们说,我病了,起不来床,动弹不得……”老太太正啰啰嗦嗦的跟金嬷嬷说这话,一道尖锐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哎哟哟,我说阳儿他娘啊,哦,阳儿眼下没了,咱们该喊你帆儿他娘。”二房老太太,三房老太太,六房老太太,八房老太太,带着她们的儿媳妇一溜烟的进来了,还没跨进门口,三房老太太那高亢的嗓音就响了起来。“阳儿他娘啊,你就会跟我们玩笑,什么病得起不来床了,你这不好好儿的吗?哦,也不是好好儿的,你这眼睛怎么就肿了起来,想来是昨儿个晚上没睡好吧。哎哟,该打该打,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昨儿个西北传来消息,咱们族长没了呢江湖大反派最新章节!阳儿只怕也是没了。也难怪帆儿他娘你哭红了眼。哎,真真可怜啊,帆儿他娘啊,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你没了阳儿,不是还有帆儿吗?” 三房老太太字字如箭,句句如刀地刺向老太太。 听得老太太差点儿就一口气上不来,憋死过去,金嬷嬷眼瞧着老太太不好,赶紧上前拍了拍老太太的背,给她缓缓气。 她是老太太的陪嫁,一路跟着老太太道今天,要是老太太不好了,她还能有好不成?可是,这地方也没有她一个奴才说话的份,眼下也只有干看着着急。 心里对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也有了气,怎么这么写老太太太太过来了,她们也不吭一声,提个醒,就吭那么一声,会死人吗?难不成一个一个的都没气了啊。回头看她不好好收拾那些个小兔崽子。 “三弟妹说得是。长房家的,你节哀顺变,就是没了阳哥儿,不是还有帆哥儿吗?以后有帆哥儿给你养老送终的。”二房老太太生怕三房老太太下的药不够重似的,顺着三房老太太的话也来了这么一句。二房老太太比起老太太,那年纪更加大,老太太比起她儿媳妇的年纪都要小,所以,只叫了个长房家的,跟叫奴才的婆子一般。 “只是,有些事却是拖不得的,你也是有脑子的人,应该清楚,咱们薛家身为皇商,那么一大摊子的生意,不能没个主事的人,眼下族长没了,大老爷有失踪了,只怕也没了。咱们薛家却不能没了。怎么都得出个人来主事。你放心,族里这么些人,个个都能耐,就是没了族长,没了阳哥儿,也是能把薛家给撑起来的。往后族里也会养着你跟帆哥儿,不会让你们吃了亏去就是。”二房老太太也是个精明的人,说话有条有理,还句句指到点子上,攻击人心里最为脆弱的心房。 “二嫂子说得正是呢!帆哥儿他娘啊,你放心,就是没了族长,没了阳哥儿,不是还有我家靖哥儿,夏哥儿吗?他们个个都是好的。要是接手了薛家的生意,一定能把薛家管得妥妥当当更上一层楼的。”三房老太太赶紧接话,生怕慢了半拍,这权力就落其他房手上去。 “我呸,三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像咱们薛家,就只有你们家有哥儿似的,还有,你们家靖哥儿是个好的?她就会吃喝嫖赌的东西,好到哪里去?就凭他,还能搭理薛家的生意?你们家夏哥儿也就是个斗鸡遛狗的,更没能耐了……”八房老太太张嘴就揭短。正说着,就被二房老太太给打断了。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都给我住嘴!”二房老太太娘家与薛家一般,同是皇商出生,虽然没有薛家能耐,还搭上了官家,得了爵位,管起了西北大营的粮草,可怎么也是个皇商。比起其他房的,身份就显得贵重许多,尤其是手里有钱啊,当年,据说是十里红妆呢,所以,在薛家是十分说得上话的人。 按下几个蠢蠢欲动的弟妹,二房老太太才转头跟眼瞧着就快倒下的老太太说道:“薛家的生意是耽误不得的,一个时辰也是几千几万银子的出入。眼下薛家都快成一盘散沙了,总得有个人出来主事,你赶紧把你家老爷的账本子和对拍印章给交出来,族里好商量着让人办事才是。” 二房老太太这话,听起来极为语重心长,好似都是为了你好一般。 老太太听着二房老太太的话,一口气就要上不来,眼前着快翻白眼倒下去,忽然门外来了一伶俐女声:“你们都做死啊,各房老太太太太们上门来拜访,也不赶紧通知我一声,好让我亲自出去迎接,一个个懒成这般,回头看我不把你们通通发买了去。” 说着,来人就掀帘子进门来,只见一位头顶着赤金龙凤冠,身穿圆领右衽织双凤及折枝杂宝花缎补服,下着一条花卉纹褐色缎折叠裙,身姿婀娜,气派不凡地走将进来。手里牵着一个机灵可爱的小娃娃,一脸天真烂漫地看着屋里的人,可那眼神,不知怎么的,总让人浑身发凉,怪难受的。二人身旁一溜四个嬷嬷跟着,也都衣着不凡,似乎其中三个还都是宫里女官的打扮,有品级有官服的那种,四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随后跟着,一应的装扮华贵,比起小户人家的小姐都不知好到哪里去了。这一行人,端的是浩浩荡荡,威风凛凛。 ------------ 66第65章 其实,南方的冬天比起北方来,要难过许多。北方因为冷,都会弄个大炕,大伙儿平日里只要不出门不做事,都窝炕上,就是吃饭也是。炕底下烧着旺旺的,热烘烘的火,使得整个炕都是暖洋洋的,坐在上面,舒服得紧。可南方因为气温不是那么的低,很少有人会在房里打个炕。屋子里最多放个炭盆子,可就是银丝碳,这种被富贵人家极为喜爱的碳,在屋子里烧起来,也是让人极为不舒服的,因为气味毕竟很难闻,按王梓珊母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一氧化碳的味道太浓,他们可是怕中毒的。 王梓珊自己从来都是个怕冷的人,所以,早早儿的在买这院子的时候,就让人翻了工,给主屋和两个儿子的屋子都装上了地暖。这个比起炕来又要舒适许多,因为,人不需要拘泥在大炕上。跟现代北方的暖气似的,弄得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十分舒适。 这个时候,母子三人就坐在主屋客厅里,王梓珊打发了所有奴才,正在监督大儿子薛鹏背诵《幼学琼林》呢。小儿子,却被她抱在怀里。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至若土谷之神曰社稷,干旱之鬼曰旱魃。魑魅魍魉,山川之祟;神荼郁垒,守御之神。仕途偃蹇,路鬼不免揶揄;心地光明,吉神自为呵护。” “娘亲……娘亲啊,孩儿背完了。”薛鹏笑嘻嘻地跟自家老娘道。 “好你个薛鹏,皮痒了是不是?你当我不晓得?你背了第一句就去背最后一句了。这就叫做背完了?下去,赶紧去给我读一百二十遍去,然后再到我跟前来背一百二十遍,中间错一个字,就从头来。”王梓珊睨了薛鹏一眼,这小子年纪变小了,人也边得活泛了,滑得跟泥鳅似的,一不留神就偷懒耍滑,真让人头疼。难不成,这小子是在回味他童年的欢乐?也不看看他多大年纪了。 “咳咳……娘亲,你刚刚不是走神了吗?怎么还听得见儿子背书啊!”老妈啊,你要不要这么精明?还让不让人活啊,你不晓得,儿子最讨厌背书的吗? “呵呵,这些个东西,我小时候可是通通背过的,你外祖父逼着我一一背完,后来就不让我被这个了,背得却是《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你就背这么点子东西,就吃不消了不成?你可要记得,你这辈子,是必须参加科举的,难不成,你想在这个社会低人一等?虽然你老爹现在得了个五品的爵位,可正经科举出生的官员和世袭的那些世家,都是看不起商人的,哪怕是皇商。我就不信,我儿子会这么没出息。”王梓珊瞪了薛鹏一眼,她这几年在京里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虽然因为靖边侯府郡主亲着她,那些高官诰命夫人和世袭贵族人家的千金都没对她太过分。可冷眼恶语是一样不少的,要不是她一来没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二来就是吃亏了,也会暗地里整回去,只怕早就被那些人给气出病来了。 她自己这辈子没啥,却还是希望儿子能堂堂正正立于天地间,至少,起跑线上不输给任何人。就是往后儿子不想当官,可有个进士出身甚至能高中三甲,他就是再回去做生意,也没人敢给半点眼色了不是? 其实,她心里明白,儿子只怕还是想从军。 可是,现在不是和平年代,更不是后世,有那么精湛的医术的年代,她不放心儿子去。就是要去,也得先把科举考了。这个年代,武将是吃亏的,上位者讲究以武夺天下,以文治国,就是边关偶尔不太平,武人有用武之地,可她还是更为希望儿子能从文起家,跟文人打好关系,有一帮子同科同榜的同袍。那样的话,他在外面打仗,朝中也有人给他说话啊。 “娘亲啊……你要不要那么威武?”他怎么不晓得,老妈这些东西通通背过?外公也真是的,怎么教老妈这些啊战国之鹰。现在他要是背不得,且不是要被老妈笑话死?就是想偷懒,他也偷不得。“嘿嘿,娘亲啊,咱们打个商量,儿子把这个背得就好,不用读一百二十遍又背一百二十遍了好不?”薛鹏一脸讨好的跟王梓珊谈判。 “那你这个月的红烧肉都没了,成不?”这小子可是无肉不欢的主,尤其喜欢红烧肉,跟毛叔叔一般。 “别啊,娘亲,儿子去读去背还不成吗?”薛鹏一脸苦逼,他老妈能不能不要在吃食上克扣他的口粮?他还是小孩子成不,小孩子啊,不能缺乏营养的。“可是娘亲,为啥就是一百二十遍呢?”他老妈什么时候对这个数字这么喜好了? 王梓珊逗着小儿子,看都不看薛鹏,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康熙爷教儿子就是这么教的,他儿子可是个个都出色,所以,儿子啊,为了让你成才,我也就跟着学学。”除了医书,她最喜欢看的,还是史书,对于康熙帝尤为佩服。中国历史上那么多帝王,就数他最会教儿子啊,要不然,怎么就有九龙夺嫡呢? 薛鹏听了,嘴角有些抽筋,心说,老妈啊,你犯得着去学他吗?儿子我也不是康熙爷的儿子啊! 忽然薛鹏扯嘴一笑,凑他老妈跟前道:“娘亲啊,你是不是想爹爹了?你放心,爹爹他一定会没事的。”往日不经常出远门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出什么事。”王梓珊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她睡都有些睡不好,难不成,跟薛云阳相处久了,有了心灵感应?她总觉得,薛云阳那边似乎很不顺。 “娘亲,你多虑了吧,弟弟,你说对不?爹爹一定会没事的。”薛鹏看向抱着奶瓶喝牛奶的肥嘟嘟的弟弟,说道。 “嗝,没事。”薛鲲似乎喝多了,还打了个饱嗝。 “哎哟,儿子,你可不能再喝了,瞧你,小肚子都鼓起来了。”王梓珊一个没留神,发现儿子居然把那么大一瓶牛奶都快喝光了,赶紧取走奶瓶,这小子,要不要这么能喝啊。 “不理。”薛鲲不高兴地看了看王梓珊。 “好好好,都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不理咱们球球,不跟球球玩,娘亲给球球道歉成不?”王梓珊低头看向一脸不屑的小儿子,一阵头大,这小子脾气还挺大的嘛,要不要这么有个性啊。 “对对,球球啊,哥哥陪你玩,咱们不理娘亲。”说着就想把薛鲲从王梓珊身上拉下来,去进行兄弟间的交流。 “不去。”薛鲲死死地扒着王梓珊的衣服,愣是不让薛鹏拖走。而薛鹏怕弄伤弟弟,也不敢用力,虽然,眼下他其实也没多大力气。可比起旁人的孩子,他的身体却要强壮许多,他从小就天天泡她娘亲开的强身汤,身体比普通小孩可是要强壮许多,要不然,他上辈子在军队里也不会混得那么好,在身体素质方面,他可是从起跑线上就超出旁人许多的。当然,弟弟也有泡的就是。 不过,这小子怎么这么懒啊,拖他下来走走路锻炼一下,也不去。 薛鹏就跟薛鲲耗上了,正闹腾间,招财在门外忽然高声喊道:“主子,奴才有要事禀报。” “进来。”王梓珊让他们兄弟安静,这次朝招财道。 掀帘进来的招财一脸伤痛,还惨白惨白的,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悲哀,看得王梓珊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就是一边的薛鹏也发觉不好。 “招财叔叔,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啊。”薛鹏等不及赶紧道。他忽然想起,刚刚老妈说她心神不宁了的,难不成…… 千万不要啊…… “主子,族里传来消息说,说……咱们家老太爷没了,大老爷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韩娱之糖不甜了。”招财咬咬牙,狠心说道。 “什么?”王梓珊差点儿从位置上弹起来,把怀里的小儿子都摔到。要不是起身的时候发现腿上很有重量,只怕真的就出事了。 王梓珊十分庆幸地抱紧小儿子。 脑子却飞速地转了起来。 “招财,咱们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没有西北的来信了?”王梓珊抬眼直直地看向招财,问道,其实也正是因为此,王梓珊最近才会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回主子,二十七天前。”这个招财哪里记不清楚? 就是王梓珊也是清楚的。 “嗯,想来,你家老爷,是怕旁人从中动手脚,所以干脆就没往回传信了。”王梓珊就是因为这么想,猜测这次西北的问题只怕很不简单。 “这……”招财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老爷第二次出状况,这次,却不想第一次一样,会留一堆信,让太太安心,也让他安心。好似这次的状况,在老爷意料之外似的,老爷根本就没预先准备好。 “罢了,你给我盯紧了祖宅。想来,族里这次只怕不会安静了,能转出这种消息来,估计是想从中渔利呢!”自己都不知道确切消息,族里还能更清楚不成?她才不信这个邪呢。她相信薛云阳对于自己嫡亲手下的控制力。“嗯,明儿个你给我备好马车,我随时要用。” “主子要备马车做什么?”要知道,自从带鹏主子去逛了趟庙会,主子可再没出去过,想来,是怕薛家族里的人发现吧。 “你明儿个就晓得了。”王梓珊不想跟招财纠结这个,打发他出去,继续压着儿子背书。 “娘亲,你都不担心我老爹吗?”薛鹏疑惑地问道。 “不担心,你妹妹都还没出来呢!你爹爹怎么会有事?”王梓珊理所当然地道。 薛鹏听得那个囧啊,被王梓珊拍了拍脑袋,才乖乖地背书去。 第二天,王梓珊早早儿起来,自己一身正五品诰命的服饰上身,把薛鹏也弄得年画上的童子一般,也让身边的丫头婆子都浓重装扮起来。 刚弄好没多久,招财就进来了,一脸敬佩地看向王梓珊,尤其发现王梓珊早早儿就穿一身五品诰命服饰以后,急忙说道:“主子,二房三房四房六房七房八房都去祖宅找老太太闹去了。眼下,都已经准备动身了。”他们要是快点儿,还是能赶得及的。 “哦,怎么没有五房?”王梓珊忽然主意到。 “五房在族里向来安分,什么都不插手。”招财赶紧说道,就希望自家主子马上动身,生怕赶不及。 “哦,是吗?”会有不贪财,不好权的人?尤其,大环境都是如此的情况下? 王梓珊把小儿子留给进宝带着,反正儿子已经断奶了,也不需要她时时跟着。这才带着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地往祖宅而去。 在得知那些男人都被留在前堂,一众娘子军却去后宅斗老太太的时候,赶紧从离主院最近的角门进去,一路在董嬷嬷黄芪二人的引导下,杀向老太太跟老太爷呆的德庆堂而去。 老远的就听见陌生、苍老却透着几分坚决的声音在诱导老太太交权…… 脚下的步子就越发快了,薛鹏也知道轻重,赶紧小跑了跟上。心里,却厌恶气这些莫名其妙的宗族来,搞什么?那是薛家的东西,你们凭什么拿? ------------ 67第66章 笑意盈盈,丹唇微启,王梓珊一脸端方地朝那一众娘子军道:“都是梓珊的不是了。本来因为在京里成亲,都没得机会与族里的长辈们多多亲近。这厢回了金陵,本想一一登门拜访族里的各位长辈的古武杀手混都市。可谁承想,小儿子年纪小,身子骨不强,从北至南,这一路上只怕是被风吹得厉害了。而到了金陵,又有些水土不服,这不,一回家就病倒了。梓珊帮着照看儿子,都没得分/身来给族里的各位长辈请安。如此,梓珊再次给各位长辈赔礼了,劳烦长辈们登门来探看晚辈和晚辈的儿子,真是梓珊的罪过!” 福了福身,不等那些人说话,接着继续说着:“我母亲见天儿都给梓珊说,咱们金陵,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从来都是一脉相承,同气连枝,十分交好相亲的。还跟梓珊说,薛家族里的各位长辈,个顶个的都是最最慈爱不过的人,让梓珊千万莫要跟长辈们外道,要多多亲近,还说往后长辈们一定都会看顾梓珊的。本来梓珊还怕跟族里的各位长辈相处不好呢!谁曾想,各位长辈真真儿都跟我母亲说的一般,都是最最疼爱晚辈的人。这不,知道晚辈因为照看小儿子,累到在床,都不能来拜访各位长辈,长辈们一急,都来探看晚辈了呢!梓珊再次谢过各位长辈们的厚爱了。长辈们如此行事,真真叫晚辈惭愧,回头晚辈一定跟我母亲说,薛家族里的人,果然都是心慈仁善,菩萨心肠,最是会怜惜人的。”那一脸满满的笑意,让人想骂都骂不出来。 “回来这些日子,婆婆也经常跟梓珊说,族里的长辈们,对她从来都是好的。让梓珊往后一定要替她好好孝敬各位长辈们。梓珊本来还以为婆婆夸大了呢,没曾想,还真是如此,这不,长辈们一听见婆婆昨儿个病倒了,今儿个都一同相约过来探病。梓珊那起子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倒是显得多余了,还望长辈们莫要怪罪才是。不过,这府里的奴才还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怎么长辈们都进了德庆堂了,也不该通知梓珊一声,害得梓珊不能第一时间到二门前来迎接族里的各位长辈。想来,是梓珊病者,婆婆也病倒了,这些个下人以为再没人约约束他们,一个个都吃了雄心豹子胆,偷奸耍滑起来。倒是让长辈们见笑了。”王梓珊言笑蔼蔼,仿佛她所说的,全都是事实真相,她也真的万分感激族里这些老太太太太们。 王梓珊一说完,身后的四个嬷嬷和八个丫头一起跪下道:“都是奴才们的不是,族里的各位老太太太太们来得太急,都没来得及跟大太太说,人就进来了。” 然而她一席话下来,加上她身边奴才那一跪,二房老太太率先气红了脸。 这侄儿媳妇,只怕是个万般难缠的人物啊。 一上来就把她们来夺权,说成是来看病,还把王家给抬了出来,想让她们顾忌上几分,尤其,金陵也住得有王家的族人的,四大家族,名声绝不是虚传的,尤其,王家还在薛家之上,朝中有人。 再来就摆明自己的情况,她是病了,才没去族里给她们这群老东西请安,她们现在想怪罪也是怪罪不得的。 接着却骂起自己的奴才来,说她们都不去通知她,自己这帮人上门来了。可哪个听不出,她这是在暗指自己这帮人横冲直撞,都不跟人家主人家知会一声,不请自来不说,还一个个越过屋主,直抵德庆堂。 但见她一脸含笑,仿佛很温柔可亲模样,谁曾想,言语之间,会这般犀利老辣?这起子本事,比起她那没脑子的婆婆,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长房有她坐镇,想来,今天她们这一行,只怕是讨不得好了。 二房老太太眼见王梓珊如此能耐,按下所有心思,端坐在左手第一位上,端起一杯茶在品,仿佛那西湖龙井真是绝品好茶,她深深地入迷了一般。 可三房老太太显然忘了她之前本来想拉拢王梓珊的心思,尤其,是通过王梓珊要到几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她孙女,以及通过王梓珊,与靖边侯府搭上边的打算。 一切,都比不得长房那红果果的利益的诱惑啊。 只见她一脸蛮横,张嘴就冲王梓珊道:“我说阳儿媳妇啊,你就别在那里唧唧歪歪嘴里绕花花了,你说的那些,老婆子我通通听不懂。今儿个直说了吧。你那公公没了,相公只怕也是没了,薛家长房,掌控着薛家所有生意呢!眼下,长房都没人了,你还是赶紧劝劝你婆婆,让她去把你公公的账本子和对牌,印章通通取出来,交给族里,好让族里的人商量着处理薛家的生意才是晚明最新章节。要是因此耽搁了薛家的生意,尤其,是皇家的生意,咱们薛氏一族可是吃罪不起的。放心,你们怎么说都是薛家的人,往后就是没了当家人,不能给族里做半分贡献,族里还是会按月给你们口粮,养活你们就是。”三房老太太一席话,直接把薛家长房打成靠族里混吃混喝,靠族里养活的寄生虫了。 “三嫂子说得正是呢!阳儿媳妇啊,都说这商场如战场,咱们薛家的生意,可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的,你还是赶紧去取了你公公的东西,交给族里吧,省得因为你们的耽搁,毁了薛家好不容易积淀下来的生意,那个时候,族里就是想养活你们,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了。”说话的,确实八房老太太,话没有三房老太太的粗俗,可比起三房老太太来,她的话可是更加的恶毒了。呵呵,不交出东西就是毁了薛家,然后薛家往后就不搭理他们长房这一家子。这起子心思,真真是让人无语。 这时候,二房老太太仿佛研究完她的茶水,把盖碗茶杯放在茶桌上,这才抬头蹙着眉头朝王梓珊道:“你三婶子和八婶子说的,都是为了你们长房好。毕竟,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薛家的祖业最为重要,要是薛家没了,你们往后的日子不也能过不是?旁人尤其往日里被咱们薛家压制的那些人家,还不上赶着上门挑衅咱们薛氏一族?那个时候,咱们族里只怕个个的日子都不好过。阳儿媳妇,二婶子晓得你是聪明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都有数。你说说,可是这个理?” 二房老太太是笃定王梓珊就是再聪明,她也就是个不到二十岁的丫头,就是嘴巴上伶俐些,可外头生意上的事情,她也是一窍不通的,只怕现在这丫头也是一筹莫展,强撑着来应对他们这些个人呢!比起三房老太太和八房老太太的话,她的就温和很多了,可内里的含义,却不必那二位差半分。 “额……,难不成,梓珊弄错了,各位老太太太太们,不是登门探病的?怎么说得话,梓珊都有些听不明白呢?什么账本子,什么印章的,那些都是外头男人家的事情,梓珊如何会懂?各位老太太太太们,这是……说什么呢?一个章罢了,有什么用?还让你们上赶着跑这一趟。你们要是都喜欢印章什么的,派人来说一声就是,回头我就让奴才给你们每个人送上十个八个过去就是。何必劳累这一趟呢?我嫁妆里头就有许多印章,母亲说,那些都是古董,有陶朱公的,有吕不韦的,有司马相如的,有……”王梓珊状似天真地朝那些老太太太太们道。 “我说阳儿媳妇,你这是真不懂还是装傻来糊弄我们这些老婆子?什么陶朱公的,那是什么东西?让你去把你公公的印章账本子还有对牌通通交出来,你去拿就是,东拉西扯的,这是想做什么?你有这闲工夫,我们这些老婆子可没心情跟你瞎闹和,我们都一大家子事,忙着呢。”三房老太太一脸鄙视的看向王梓珊,本来还以为大家闺秀高官家的小姐有什么不一样呢,感情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三房老太太说得那是十分痛快,连自己大儿媳妇一旁拉扯,她都没去管,还恶狠狠地瞪了她大儿媳妇一眼,心说,这不长眼的东西,没半点子能耐不说,还专会来拖她后腿,她就不信了,这大儿媳不眼红长房的东西。 那三房的大儿媳哪里是不眼红?只是,她有眼色,也能审时度势,连二房老太太都没那么强势了,对上这阳儿媳妇,显得弱了不少,她婆婆还这么耍横做什么?这不是上赶着给二房当枪使吗? 她二房六房八房都没出头,三房犯得着把长房得罪狠了,再没缓和的余地吗?她可是瞧着,这阳儿媳妇,只怕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尤其,他身上还有着五品诰命,那一身服饰,往那里一站,按说,她们不管是不是长辈兄嫂辈,可都是得请安的。再有,她娘家,王家,那真是可有可无的不成?真当王家人都死绝了吗?她可还听说,这阳儿媳妇,还有个妹妹嫁到贾家去了,而当家太太,她妹妹的嫡嫡亲的婆婆,可有时史家出去的老姑奶奶。婆婆这一下子,且不是把贾史王三家都给得罪了? 然而,眼下大厅里头,每一个人想到这些,仿佛阳儿媳妇那身上穿着的是再正常不过的衣裳,就是阳儿媳妇自己,仿佛也没当回事的样子。也没人去想阳儿媳妇的娘家,尤其阳儿媳妇一口一个她母亲,大伙儿也不曾去留意,好似那王家根本不存在似的。就是阳儿媳妇自己,刚刚她一进门那一通话,明眼人听了都晓得这媳妇子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偏偏她那没长眼的婆婆,愣是鸡蛋去碰石头。 ------------ 68第67章 王梓珊没耐心去跟她们继续东拉西扯了,冷着脸眼神如冰一般一一看向房里的那些老太太太太们:“各位太太如果不是好心前来探病,那就恕梓珊不客气了。二房老太太,三房老太太,六房老太太,八房老太太,和各位嫂嫂们,难不成跑上门来,就是要来问我薛家长房要东西来了?真好笑。我薛家长房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们二房三房六房八房,哦,还有四房五房七房?嗯?难不成,不管什么人,都可以跑到旁人家里去要东西?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哪门子道理?白芷啊,去给招财传个话,让他往金陵知府那里去一趟,就说,咱们薛家有人入室抢劫来了,让他老人家看着跟我父亲是同榜进士的份儿上,给我长房做做主。” “等等,阳儿媳妇,你这是要做什么?什么入室抢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谁抢劫了?”二房老太太觉得她太阳穴直跳,整个人都快被气得厥过去了。本来就想着这王家闺女只怕不是个省心的,尤其她刚进门就露了那么一手。可她万万想不到,这王家闺女,还是个不按理出牌的,更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居然明晃晃的让奴才上知府大人那里去告状去了。名头,还是有人要入室抢劫。 这一下,要是招财那奴才真的去了,她薛氏一族,只怕就让整个金陵城的人看笑话了误入官场。都该说他们薛氏一族的人,都喜欢趁火打劫,刻薄人家孤儿寡母的吧。 二房老太太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定定地看着王梓珊,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她。忽然,她太阳穴又开始抽搐起来,乖乖,这……这阳儿媳妇身上穿的是五品诰命夫人的礼服?她穿着这身礼服,就是她们,想治她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人家都有说辞。人家穿着诰命夫人的服饰,这就是代表了朝廷。在国法面前,有时候私法是靠边站的。 看着王梓珊一副有礼有节,却就事办事的模样,二房老太太深深地觉得,她们还是低估了长房,只以为长房没个主事的男人,就再没有靠山,立马就成一盘散沙,随意人拿捏。 那六房老太太眼见二房老太太败下阵来,忽然插嘴道:“我说阳儿媳妇啊,咱们这些当婶子的,也是第一次见你,来来来,这是六婶子给你的见面礼,小小意思,你可不要嫌弃才是。”说着就起身往王梓珊这边过来,把手上那老坑翡翠镯子拉着王梓珊的手,往她手上一套,嘴里还啧啧有声地道:“啧啧,这镯子戴在阳儿媳妇手腕上,算是找到主了,瞧瞧,也就阳儿媳妇这水灵灵的小模样,才配得上这镯子的光华嘛,我一个老婆子戴着,真真是糟蹋了好东西了。哎哟哟,这就是鹏哥儿吧,长得可真是跟观音坐前的善财童子一般,瞧着就是个让人喜爱的。婶婆的不是,都忘了给鹏哥儿带东西了,回头婶婆一定让人给你送见面礼来可好?” 六房老太太一发话,屋里的气氛顿时大变,一个个都可这劲儿的往王梓珊身上或套或插或挂东西,一个个都说是见面礼。只是这些个女人的东西,还真不能忘薛鹏身上送去。不过,通通都表示,回头就送一份表礼过来当见面礼。 直让长房老太太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她……,她这儿媳妇还有这起子能耐?居然能让族里那些抠门精一个个都可这劲儿的往外掏东西,这…… 长房老太太,王梓珊的婆婆,第一次正眼瞧那站在人堆中间的王梓珊。 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媳妇,似乎真的是个能耐的人,至少,眼下长房都没了主心骨的时候,她有能耐出面给长房撑腰。 眼见气氛缓和了过来,薛鹏的小脸也被一帮子老太太大妈亲的满脸都是红印子,揪得笑脸都快肿了。 那些老太太太太们当然是不敢下死手的,这个时候,她们可不希望再把小娃娃弄哭,那可不是好收拾的场子。 六房老太太忽然话头一转,“哎哟,瞧我这老婆子,光顾着高兴,都忘了各位爷儿们都等在外头的了。阳哥儿媳妇啊,你嫁到薛家也有几年了,都还没跟长辈打过照面呢。眼下既然都在外头,都是一家子的人,你也不必顾忌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名头,一起去外头给各位老太爷大爷二爷三爷四爷们请安吧。省得往后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原来,六房老太太想着,既然她们对付不了这阳哥儿媳妇,就让男人们对付去呗,反正,男人们,怎么都比女人们更有办法不是? 二房老太太一听六房老太太这么所,赶紧帮腔,她心里却想的是,自家老太爷也是个能耐的人,常年在外头走,经历的事情也多,办法比她们肯定多,所以,让自家老太爷对付这小媳妇,是再好不过的了。 通通忘了,这小媳妇按理,是不能去见那一帮子男人的。 “是呢,你跟阳哥儿在京里成亲,匆匆忙忙的,我们也没来得及去参加,这次你回了族里,哪里能不见上一见?你放心,咱们薛家族里的人,个个都是明理的人,也就是见见罢了,莫要放在心上。”二房老太太赶紧帮腔。 二房老太太这一开口,旁的人通通回过神来,是呢,这阳儿媳妇,难不成还能抵得过男人去? 让她们男人收拾这贱人,最好不过的了。 于是,一个个都说着见见不要紧,见见更好的话来白日梦。甚至,三房的三儿媳妇还上前拖着王梓珊往外走,而三房大太太,眼见薛鹏走路有些打紧,跟不上,还弯腰一把把薛鹏抱起来了呢!她自己生不出儿子,看着漂亮聪明的孩子,是最最喜爱的。 二房老太太眼见阳哥儿媳妇被三房的人架走了,给自己儿媳妇使了个眼色,二房大太太,就拉着四房的大太太一起,强行扶着长房老太太往外走。 这么一场戏,少了长房老太太哪里成? 那印章什么的,只怕只有长房老太太晓得放在什么地方呢?这阳哥儿媳妇,回金陵可是连祖宅都才入的。她们可是一清二楚,只是,这话不能对外说就是。要不然,旁人只怕会以为薛家人都是刻薄儿媳妇的,往后还有谁愿意把女儿往薛家嫁?薛家没娶媳妇的少年可是不少呢。 其实,老太太太太们往后院去逼迫长房老太太的时候,老太爷各位爷儿们在前院的大厅里,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的。 可他们都是大男人,哪里好往长房的后院里闯?尤其长房现在还担着族长的名分,就是老太爷没了,在还没选出新族长以前,长房的低位都是极为玄妙的。因为,新族长第一好候选人,其实还是长房的,薛家族长历来都属于嫡长房。 再有,就算没有这些,他们也要顾及自己的名声,不能往后面去。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那长房后院,可都是长房的家眷,他们去了,该算什么? 正毛焦火辣间,就见到一群妇人簇拥着一位恍若神仙妃子的人物走了进来。只见那女子身材高挑窈窕,肌肤白皙胜雪,面若银盘,眉似柳叶,杏眼妖娆,双颊飞红,纤腰不盈一握,莲步款款如舞。 眉眼微微低垂,也不看向他们,可人就那么淡淡地走开,就让人再也移不开眼。 堂上的男人,瞪大了眼有之,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有之,故作正襟危坐的有之,面上一本正经,眼神却老是偷偷瞟来瞟去的有之…… 不约而同的,心里都泛着这么一句话,那阳哥儿端的是好福气啊,居然取了个这般天仙似的老婆。难怪,他要把老婆藏京里,都不带回来给族里人看看。要是他们得了这般人物,只怕也会金屋藏娇的。 那起子心思龌龊的,直勾勾盯着人家胸脯,心里想的却是,要是也能偷上这小媳妇一把,就是即刻死了也是值当了的。 而女人们,瞧着自家男人自家公公自家大伯小叔,旁房的大伯小叔等等一屋子男人,眼睛都仿佛粘在阳哥儿媳妇身上了一般,一个个心里都恨得牙痒痒,咒骂着王梓珊真是狐狸精下贱胚子…… 可她们全然不去想,是她们自己,把王梓珊拖前院大厅来的,王梓珊根本全都是被迫的好不? 没法子,陷入妒忌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王梓珊哪里不晓得那一道道让人恶心的视线都在往自己身上扫射? 可是,她一个在二十一世纪呆过的人,还真不把这些眼神放在眼里,没去计较这些。毕竟,是人都喜欢好皮囊的。而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不仅精心用自己所学养护着皮肤,还一直保持了瑜伽塑身的习惯,当然,五禽戏,太极她也是会的,只是觉得它们的塑身效果没有瑜伽好,平时做得就不如瑜伽多罢了。可以说,她把自己的整个身体状态发挥到极致了的。能吸引男人的眼神,只能证明自己是成功的。 可就算她再能承受男人的目光,对于那起子流氓一般恶意且肆无忌惮的yin秽眼神,也是打心眼里的厌恶的。 打定主意,今儿个,她一定要这帮子臭男人高高兴兴得人,一个个脱几层皮才能走出薛家长房的门。 哼,正当女人就是好欺负的能随意欺负的不成? ------------ 69第68章 “梓珊见过二老太爷,三老太爷,七老太爷,和各位伯伯叔叔。”王梓珊也不抬眼,只盯着大堂正中的地面,没去看那些故作正经的老头子和眼神贼不溜秋的大男人,字正腔圆一句一顿地说着。 可这话听在那一众男人耳里,顿时一个个都感觉浑身霎时酥麻,乖乖,这阳哥儿媳妇,不仅人长得美的勾人,就是声音,也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字字清脆悦耳,真真是个尤物一般的存在啊。 尤其是七房老太爷,那眼睛几乎是要贴在王梓珊身上了,嘴角的口水都差点儿留出来。说来着七房老太爷也是个浑人,屋子里那是一屋子的姨娘侍妾通房不说,在外头还经常去逛妓院暗娼,见着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那种。他三任妻子,都是被他的宠妾灭妻给气死的,第一任妻子因为本身长得不错,新婚那阵子被他宠了一阵子,有了身孕,生下的却是个女儿。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七房老太爷对于这位妻子已经腻味了,没多久就被一个青楼花魁给勾住,给人赎了身纳进房里,还让那妓子有了身孕,诞下了七房的庶长子呢篮球北斗全文阅读!七房老太爷的那位妻子,本来因为生了女儿,心里就不得劲,而这时候,丈夫不仅不安慰她,还弄了这么个女人回来气她,更是让那女人诞下了长子,这让她如何不气?再加上她生长女的时候,本来就亏了身子。这一气,哪里还有心情养病? 而七房老太爷纳了花魁不说,还把七房那些稍微长得好些的丫头都给摸遍了,就是在家夫人身边的陪嫁丫头也一个都没放过,那起子眼皮子浅的陪嫁丫头,上位后,甚至回转头来,在自己主子跟前耀武扬威呢! 于是,没两年,这位妻子就被活生生地气死了。 离世之前,这位妻子还极为有先见之明的把自己闺女往娘家送。她是娘家唯一的闺女,跟嫡亲哥哥的嫂子关系也十分好,也就是这样,女儿才能顺利长大,也就是出嫁前几日回了七房,出家后,可是一次都不曾登七房的门。就是她丈夫,都是外祖母的大舅舅大舅母给她挑的。好在,她娘亲当年把嫁妆让心腹把持了,让大哥大嫂派人给她看着。所以,她的女儿后来才嫁得风风光光。 听说,那七房的嫡长女当年嫁的那位举人,后来考中进士,现在是一方父母官呢。 而七房老太爷,在得知自己嫡长女的女婿考中进士过后,也上门去让女儿女婿回来给他磕头请安,让女儿女婿给他的庶长子安排个差事,最好也能弄个官当当。可那嫡长女哪里会买他的帐?只说国有国法,他们无能为力就推了,回头就谋了个县令的值位,远远儿跑西边去了。 听薛云阳说,这位堂姐夫很会做官,眼瞧着就能升上知府了。 而这七房老太爷后头娶的两房夫人,身份当然都没有第一位贵重,第三位甚至是一个姨娘扶正的。不过,第二位因为长的不怎么样,从来都没被宠爱过,又因为娘家没势力,没人撑腰,活活在后院被人弄死了。而第三位,是当时七房老太爷十分宠的的一个姨娘,长得十分水灵,不知怎么的,有了身孕后,难产一尸两命呢。 总之,因为七房老太爷的好色,七房就从来没安生过,活下来的子女,除了庶长子,嫡长女安安生生长大,另外就只有一个庶子,却从来都是病怏怏的,眼看着就要娶媳妇的人,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另外,也就几个庶女倒是安生长大了,眼下还有一个没出嫁。 只听那七房老太爷嘴没把边的朝王梓珊嚷嚷道:“我说阳儿媳妇啊,你不知道给人行礼,是要看着人家的吗?你这耷拉着脑袋是做什么?难不成,不高兴咱们这些长辈来看你?你说说你这晚辈是怎么当的?都回金陵这许多日子了,都不来长辈们房里拜见,有力这么当人儿媳妇的吗?王家的姑娘,就是这般没规矩的?” 七房老太爷的话这么一吼,虽然说的都是屋里所有男人的心声。可是,到底不太对,哪有做长辈的,这般跟一个新媳妇说话?什么耷拉着脑袋?这屋里的男男女女,哪个不晓得这七房老太爷就是个好色成性的?这般说阳儿媳妇,还不想看阳儿媳妇长得到底如何?还说什么去长辈房里拜见,听听这是什么话?就是阳儿媳妇去其他几房拜见走动,那也是去的后院老太太和各位太太那里,还能真的跑七房老太爷屋里去拜见她不成?这成什么体统? 好在眼下见这一帮子男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们各自的女人一起见的。这样,在古代来说,其实并不算是尤为礼数 其实,作为现代人,王梓珊哪里会去介意跟一帮子男人打交道?可是,这一帮子男人都是眼睛长歪了的,就另当别论了。尤其这七老太爷,为老不尊的模样,恨得她都想一耳光扇过去了。 “娘亲,这是谁啊!怎么这般跟娘亲说话?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可以让娘亲去盯着他瞧?孔老爷爷可是说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啊。他怎么可以不听孔老爷爷的话?娘亲不是说孔老爷爷是圣人,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吗?他这是不是在骂孔老爷爷啊。还是说,他长得跟潘安卫玠一般俊美,很好看吗?出门有人给他丢帕子香囊果子装满车?可是,儿子怎么找着他满脸都是折子,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肚子挺得好大好大啊,浑身圆圆滚滚的,个子也不高,都不好看啊网游之祸水三千最新章节!他怎么这么喜欢别人看他呢?他又不跟儿子似的,长得无比俊美,大家可都说儿子跟观世音跟前的善财童子一般模样,都喜欢抱儿子捏儿子的脸呢!他也想大家都去捏他的脸吗?可是,不是只有小孩子的脸可以捏,大人都不可以了吗?娘亲,金陵的大人都好奇怪哦,京城就不会有大人这样啊,男女七岁不同席啊!”薛鹏一脸天真无邪可爱无比地张嘴说道,还一脸疑惑地看向七房老太爷。 “你个黄口小儿,好生无礼,居然敢跟叔爷爷这般说话,好你个荣昌媳妇,你就是这般教导你孙子的?”七房老太爷气得一双三角眼圆睁,两道八字眉揪成一团,把矛头对准长房老太太,发起飙来。这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长房老太太那是躺着也中标,她自己都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孙子好不?根本从来都不曾教导过嫡长孙。当然,就是她想教导也没机会,王梓珊可不会让她去教导的。再说了,薛鹏两世为人,哪里会去听一个脑子不清醒的老婆子的话? “儿子啊,娘亲也觉得好奇怪哦。娘亲也不知道他是谁,怎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咱们家,估计是咱们族里谁家的客人吧。咱们薛家可是金陵堂堂四大家族之一,没有谁会这般无理行事的,这么没脑子丢人的人,肯定不是咱薛家的人,你要记得,咱们薛家可是紫薇舍人之后,是开国皇上亲自赐封的封号。你可知紫微二字的含义?紫微啊,可是天上的星辰,是圣洁无比的。咱们紫微舍人之后,又怎么会有如此心思龌龊之人?”王梓珊当没听到七房老太爷乱七八糟的言辞,反而把他当反面教材,教训气自己儿子来。 “儿子啊,你往后可不能学这起子东西,没得丢了咱们薛家的脸面,你要记得,你爹爹可是堂堂正正被圣上赐封的正五品云骑尉,是有勋爵的人。你升为勋爵之后,可不能丢了你爹爹好不容易挣回来的脸面,知道不知道?” “还有啊,孔老爷爷,可不是你能随便拿出来说的,可记着了?那是圣人,是要放在心里来膜拜的,你把孔老爷爷跟这起子没脑子的心思龌龊的人放一起,且不是平白丢了孔老爷爷的脸面?要是孔老爷爷晓得你这般行事,肯定会伤心死的。就是天下读书人听了这些话,也会觉得你这是在丢读书人的面子,会生你的气的哦!” 进了大堂,三房大太太已经把薛鹏放下来了。而薛鹏听了七房老太爷的话,知道自己娘亲身边来求证,那天真的面孔,无邪的话语,说得大堂里一众男男女女,额,应该是稍微知道羞耻为何物的男男女女,顿时都老脸爆红,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尤其是二房老太爷,他虽然生在商家,可自问是读书人,是知道礼义廉耻的。 “好你个不要脸的臭娘们,我也是你能说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们这对下贱的东西……”七房老太爷怒了,当下顾不上对方是绝色美人,掳起袖子就想上前动手修理人。 二房老太爷当下上前死死地拖住七房老太爷,给自己两个儿子使了眼色,让人把骂骂咧咧的七房老太爷给拖出大堂去。 然后狠狠地咳嗽几声,一副忘记了之前七房老太爷说辞,当他没说过,也忘了七房老太爷那动作,当事情没发生过的模样,朝长房老太太道:“荣昌媳妇啊,今儿我们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们薛家的生意到底该怎么办。你也晓得,你们家老太爷没了,阳哥儿又生死不明,失了踪迹。可咱们薛家这么一大摊子生意,怎么都得有个主事的人,你看看,是不是把荣昌的东西都拿出来,让咱们族里的人商量着到底该怎么办?” “就是就是,荣昌媳妇啊,你也是咱们薛家的人,你总不希望咱们薛家被人家挤兑掉皇商的名头,成为一个普通商家吧。”三房老太爷赶紧帮腔。 这长房老太太平日里在自家男人跟前,还有些脾气,能说上几句,骂上几句,发几下脾气。可在旁的男人跟前,她是说半句话也是难的。往日里,也就因为自家男人在身旁,她有胆子用蚊子声音说上两句。眼下,只见她被二房大太太她们扶着,动了几次嘴,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一张保养得还算不错的脸,被憋得通红,差点儿都快哭出来了。 尤其因为被自家外甥女教唆着经常服食五石散以后,她身子更是亏空得不行,眼前着就摇摇欲倒。 王梓珊一旁瞧着,赶紧上前,暗中使了手腕,朝她的几个穴位按去,倒是让老太太一口气缓了过来慢慢奔仙路。王梓珊让二房大太太她们帮着扶老太太往下首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去,还往她身后一站,给她按摩起来,舒缓她全身的血脉,缓解当下个压力和暗病。 差不多一刻钟后,老太太才缓过劲来,可因为被王梓珊按摩得十分舒服,而王梓珊本身就是个精通医术的人,直接动了几个穴位的手脚,把老太太给舒服的睡着了,还是深度睡眠的那种。 安顿好老太太,王梓珊才朝一旁的二房老太太轻声细语地道:“婆婆听了公公和夫君的消息,也因为一把年纪了,身子骨向来都不好,这人一急,早就扛不住病倒了。昨儿个更是整宿都没睡。您们瞧瞧,婆婆她都病得昏睡过去了。这个时候,难不成还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各位老太太老太爷伯伯叔叔嫂子弟妹,难不成,你们想逼死我婆婆吗?” 声音虽然细,却字字如刀一般刺向那些或道貌岸然或理所当然的人。 一句话把在场稍微有些要写脸面的人都说得老脸发黑。 “咳咳……”二房老太爷再次发话,显然,平日里除了自家公公,就是这位二房老太爷是族里的人的头头了,大伙儿都听他的,或者说,大伙儿都愿意听他几句话。 “阳儿媳妇啊,话不是这么说。” 王梓珊立刻截住他的话,飞快地抬头看了看说话的人,又垂下头去:“不知您是……” 这进门根本没有谁跟她介绍在坐的人,这也是,她刚开始,可以装作不认识七房老太爷,用暗话骂七房老太爷的原因。 “咳咳……”二房老太爷觉得今儿个自己丢人都快丢死了。都怪七房,要不是他好色,偏要去看人家新媳妇,怎么会闹得大家都没有各自介绍一番,让新媳妇认识认识? “老夫是二房的老太爷。”二房老太爷不得不自己表明身份道,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把长房老太太弄醒,担上那逼死长房老太太的名声,虽然长房老太太真的不怎么样,族里的人也都看不起,可他也不愿意因为她赔上自己的一世英名,“阳哥儿媳妇,就是因为长房的病的病,小的小,都是不能主事的,咱们才上门来,拿了东西,想暂时先管着薛家的生意啊!难不成,就让薛家这么没了?商场如战场,要是没人主事,薛家还不得被旁的商家趁机而入?阳儿媳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原来是二房老太爷,梓珊这厢有礼了。”王梓珊说着,朝二房老太爷福了福身,接着道:“梓珊有些听不懂二房老太爷的话,咱们薛家的生意,难不成就乱了?梓珊怎么没听说薛家哪家铺子没人主事关门了呢?都好好儿的啊,生意都很红火呢!不知二房老太爷这话从何说起?”是,薛家可没有哪家店铺关门,都秩序井然的经营着的,长房的人在不在,都按着往日的规矩行事着的。 二房老太太被王梓珊一句话被噎着,他们能说,他们就是想趁机夺权吗?别说薛云阳只是在办丧事,根本啥事也没有,就是薛云阳真的失踪没了,薛家长房也有二爷再,就是他病了,他也是二房能掌权的人。再有,就是二爷不在,长房也有嫡长子嫡次子,这些都是长房的掌权人,有他们在,旁支是无权过问长房的事情的。他自认是读书人,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阳儿媳妇,话可不是这么说,薛家的生意眼下是都还在经营,可是这也只是暂时的。那些生意没人看账本子,没人拿主意,没人掌管,早晚会出事的。”三房老太爷眼见二房老太爷接不上话,赶紧蹦出来说道。 “额……,这是?”王梓珊再次迅速抬头低头。 “老夫是三房老太爷。”三房老太爷觉得这女人难缠极了,第一次碰上这么个难缠的人物,真不愧是王家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可是,眼下不是去欣赏这些的时候,“阳哥儿媳妇,都火烧眉毛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礼?”三房老太爷是个随意任性的人,很不把那些礼教放在眼里重生之王爷的奋斗。 “梓珊见过三房老太爷。”王梓珊朝三房老太爷福了福身,“三房老太爷这话过了,有道是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梓珊如何能做无礼之事?这且不是丢了我王家的脸面?这是万万不可的,就是梓珊的爹娘也不会答应。”王梓珊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啊,屋子里只有薛鹏在那里低头偷笑。可因为他人小,旁人都去主意王梓珊了,也没人去看他,所以,根本没人去发现薛鹏的诡异动作。 “三房老太爷这话……”王梓珊顿了顿,“不就是看账本子吗?我们家鹏哥儿就会啊,这有什么难的?如何需要劳烦各位老太爷?各位老太爷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需要为这些许小事费心?”王梓珊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啊,全然没去顾及自家儿子还不满三岁的事实。 “什么?他一个黄口小儿会看账本子?我说阳儿媳妇,你这是骗鬼的吧,谁会相信?你长房没人了,也不能推个不满三岁的娃娃出来说事啊,你当咱们这些人通通都是傻子不成?” “就是就是,阳哥儿媳妇,你想骗人也不是这般骗发,他一个小娃娃,都还在吃□呢,能懂个啥?你拿他说事,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 “是啊,咱们一把年纪,也没听过一个还不满三岁的娃娃会看账本子的。就是神童,也过了吧,你真是把咱们都当猴子耍是不是?” “他要是会看账本子,我立马吐泡唾沫把自己淹死。你真是张口胡说,什么都敢说。” “对,对,阳哥儿媳妇啊,你脑子都是坏了的吧?难不成你还没睡醒,在做白日梦?” “就是,我儿子这么大的时候,就会玩,哪里懂什么账本子?” “是呢,我儿子也是,这屁大点儿人,能懂这些?我说阳哥儿媳妇,你是不是疯了?” 屋子里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通通说起话来,张嘴就数落王梓珊的不是。 “咳咳……”二房老太爷再次咳嗽起来,提醒大家说话不要太过,这到底还是再长房,“阳哥儿媳妇,你……” “娘亲,他们说的账本子,就是爹爹平日子看的那些吗?那些东西都好简单哦,怎么他们都说得那么神奇?鹏儿不是经常帮爹爹看的吗?都不曾出过差错,爹得还说,鹏儿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呢!”薛鹏的天真无邪的话再次响起,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朝屋子里说话的人,一个个看过去,直噎得众人顿时无语。 都说童言无忌,童言是最为纯真,小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 难不成,阳哥儿真的不去管儿子那么小,就教他看账本子?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哪里晓得,薛鹏上辈子是理科出身,数学学得尤其的好,当年还是他们那个市的高考理科状元,成绩都上了清华北大了的。只因为他自己喜好军队,最终报了国防科技大学,大学本科毕业后就从军去了。 而自从他老爸去世以后,老妈接手老爸的公司。他为了帮老妈,还在高中的时候,就暗地里考了会计,老早就懂财务方面的事情了。 只是,这些都不是他的爱好,在几年后,老妈能在商场上游刃有余,而他也大学毕业投身工作以后,才慢慢放开这些事情。 现代那么复杂的财务都能弄通透,区区古代的账本子,算个什么? 只见薛鹏那精致完美的脸庞上,一脸你们好奇怪哦,那么简单的事情也拿来说事的模样看着大伙,在座的通通被他那表情给噎给半死。 却不知,大伙儿没几下已经被这一对母子给带歪了。 哎哟哟,话题都跑老远了好不。 ------------ 70第69章 “壹万伍仟叁佰捌拾壹两。”一道清脆的童声响彻整个大厅,有的怀疑,有的幸灾乐祸,想着肯定不会对,有的鄙视,觉得这小娃子是在哗众取宠,有的却是震惊,因为他们发现,那些账房,慢了八拍,爆出来的,却是同样的数字。 “贰万肆仟柒佰伍拾贰两。” “玖仟伍佰玖拾三两七钱。” “五万八千九百二十五两六钱无限之银眼剑神。” …… 娇软磁糯的童音不时的想起,而那一溜打算盘的声音,也一刻都不得闲过。 不同的,那白胖可人的小娃娃用的完全是心算,几乎那拿着账本子的管事,一念完一连串数字,小娃娃就接口说出最终答案了。而那十个薛家账房里头,算账打算盘最为厉害的人,却都慢了许多,才算出来,有的甚至因为小娃娃一个不错,自己一介大人跟一个小娃娃比,还比不过,觉得丢人,这人性子一急,就容易出错,这不,到后来,经常性七八个算出来的是同样的数字,却总会有一个两个出错。 而那站在王梓珊跟前,轻松惬意无比的薛鹏,却从头到尾一个都不曾出错过。这一点,让那十个账房先生,不约而同的胆寒。 额的乖乖啊,薛家有了这么能耐的人物,他们以后再薛家,还有的混吗?薛家给的工钱,在金陵城可以说是顶高的了,要是没了这差事,他们且不是会少好大一笔收入?尤其,这些人大多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要养活一大家子啊。 于是,越到后来,那些人越局促越紧张也就越容易出错。 而薛鹏却从头到尾的,都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还摆出一副,这个真不算什么,好简单好简单的样子。 不仅被几位老太爷找来考校薛鹏的是个账房先生都面色发黑,浑身冷汗,双股战战,双手发抖,呼吸急促,口水猛吞。 就是坐中的各位老太爷老太太各位爷们和太太们,都一脸震惊地看着王梓珊身旁,站得脚酸,靠在王梓珊身上求支撑的薛鹏。 乖乖,这还不足三岁的娃娃,怎么就这般能耐?居然,一下子就比薛家最好的十个账房都比下去了?他……他……这黄毛小儿可都还不会打算盘的啊! 这……,这怎么可能? 这小娃娃的算学怎会如此这好?难不成,还真是天生的? 老天,怎么都一样的养儿子,别人家的儿子就这么能耐呢?而自家的儿子……,那臭小子都八/九岁年纪了,却还什么都不懂,就是让他去族里上学,也成天偷奸耍滑,三天打两天晒网的,偏偏母亲和媳妇还都一同纵着,说什么,一天不去没什么,不能因为这个累着自家哥儿。 可你瞧瞧,同样是孩子,怎么这长房出来的就这般精明?而自家的,不提也罢。 那一溜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太太,都两眼发光地看向薛鹏,要是这娃娃是自家的该有多好? 而有的稍微精明点儿的,却想着,往后再也不能放纵家里那几个皮小子了,怎么着,自家娃娃也不能比长房的差太多不是? 那念账本的管事,越念身上的冷汗越多,捧着账本的手,都快把那账本给打湿了,心里却想着,自己活了大半辈子,怎么还没人家一个不足三岁的娃娃强?最然嘴上还字正腔圆,声如洪钟,可心里却越发的挫败,总觉得自己白活了大半辈子。 “娘亲,好累哦,怎么还没念完啊,要比到什么时候?”薛鹏算了半天,不想跟他们继续进行这种幼稚无比的游戏了,让他一个高材生跟这帮子古人比加减法,是不是太丢分子了? “娘亲,他们都好慢哦,一点都不好玩。”薛鹏稚气的声音,听着,却让一众账房都汗颜无比。 其中有个向来自负,心里承受能力似乎不是太好的,直接一屁股从椅子上梭地上去了,双目通红地看向那个无比轻松的小人儿。 太打击人了,真是太打击人了。 只见那人高喊一声:“啊我当道士那些年最新章节!”随后就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将出来,一口气上不了,直接晕厥了过去。 “娘亲,他……身子好差哦,刚刚算了这么一会儿,就吐血了,怎么咱们薛家会请这样的账房?还是说,他生病了,也把他请来跟儿子比算账?”薛鹏被这一帮子老头老太大叔大婶给气闷坏了,嘴里的话也一句比一句毒。看着那被气得吐血的,想的却是,原来周瑜真的是被诸葛亮给气死的啊。 “娘亲,他们都好差劲哦,儿子不想跟他们比了。各位太爷爷太奶奶伯伯叔叔婶婶,要不,你们来跟鹏儿比比吧。他们都不好玩。”薛鹏水灵灵黑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黑漆漆的眼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扑扇扑扇的,小嘴儿微微张开,双颊飞红,就这么直勾勾地扫了在做的各方主子一圈。 只看得众人浑身都凉飕飕的。 这娃娃是天才,谁敢跟他比啊! 那些恨不得把这小娃娃抱回家自己养的,现在却都憋着一口气,怎么都出不来下不去。 “儿子,他们都是大人,怎么能跟你一个小娃娃比这些?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如何能让长辈来跟你比这个?要是你输了,哭鼻子了,可怎么办?外人瞧见了,还不都说人家长辈欺负你一个小娃娃?”王梓珊的声音适时地想起。心说,儿子可是经历过高等数学教育的人,这起子小儿科他哪里会放在眼里?整个人跟个计算器似的,跟他比,那是自己找抽好不? 不过,话里话外虽然是对着薛鹏说的,意思却都是在贬低那屋子里的一众倚老卖老的长辈。 一个个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欺负人家小孩子,也不嫌丢人。 “娘亲,爹爹可是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儿子可是堂堂男子汉,是不会哭鼻子的!”小人儿下巴一扬,一脸傲气地看着自家娘亲。 “嗯,这就对了,这才是你爹爹的好儿子。”王梓珊笑着说道,“不过儿子啊,咱们要谦虚知道不?人是不能骄傲的。有道是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要切记,孔老爷爷说了,吾日三省吾身,一日都不能闲着的。” “娘亲,您今儿个好啰嗦啊,这些儿子都是知道的,爹爹都有教过的啊!娘亲您记性是不是变差了啊。”薛鹏一脸求知地看向王梓珊。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娘亲这是在提醒你,知道不?咱们做人,不能坐亏心的事,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有道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这小屁孩,得好好记着这话知道不?心亏了,是没法子补的。”王梓珊一副孺子不可教地看着儿子。 “娘亲,儿子知道了,儿子可从来都不曾做过亏心事。儿子的心好好儿的呢,儿子可是知道的,心要是坏了,就没救了,人是会死掉的。娘亲,儿子可不想死,儿子还想吃红烧肉呢,死了就没得吃了。”薛鹏很是配合地说着。 母子俩别有意思的话,听得屋子里一众“老人长辈”通通紫涨了一张老脸,呼吸急促,手心冒汗,尤其二老太爷这起子自认读书人的,更是老脸白了红,红了紫,紫了黑,霎时间更五彩调色盘一般,神色变幻莫测。 “咳咳……”三老太爷把之前二老太爷老咳嗽的架势摆了出来,“安账房,你们都下去吧。来人,把吴帐房也抬下去。”二老太爷不发话了,三老太爷不得不挑头出来。 “我说阳儿媳妇,这鹏哥儿倒是个好的。”这句话说得那是酸意满满,怎么人家养的孙子就这么能耐呢?“可是,这做生意,也不仅仅是能算账那么简单,你长房没个主事的大人,这生意是怎么都无法撑起来的。要老头子我说,你还是让你婆婆把东西都交出来,也省得累着小娃娃不是?要知道,这小孩子是最最累不得的,小小年纪,就是该玩乐学习的时候,要不然,伤仲永可就不好了。”三老太爷说得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啊。不知道的,只怕真会以为这老头子全然都是在替长房嫡长孙考虑呢! ------------ 71第70章 “我看谁敢!”王梓珊定定地立在那里,腰杆站的笔直,双手垂在两侧,一双美眸危险地看向这一屋子老头老太中年大叔大婶。 “今儿个要是谁敢踏入我长房重地一步,我就一头撞死。我长房人都死了,看旁人是说我长房的不是,还是说你们薛家人龌龊,逼人致死。先别说你们传出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就是真的,难不成我长房还没人了?我鹏哥儿都三岁了,都说三岁看老,难不成,你们觉得,我的鹏哥儿比不得旁人能耐?往后不能撑起整个薛家?就算鹏哥儿还小,我们长房也还有小叔在,你们凭的是什么,来我长房夺权?嗯?就凭那莫须有的传言?说什么我家公公不在了,我家夫君失踪了?倒是谁亲眼瞧见了,还是咋的?把那人找出来,咱们也好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声音端的是冷厉无比,浑身散发出来的上位者的气势,比起这一屋子的人加起来还要足。 额得乖乖啊。这王家的闺女,还太厉害了点儿,这……身上的气势,看起来,比金陵知府上身上的都要足。 就这么一眼,一席话,只弄得他们都浑身发凉,呼吸急促,好像大堂里的气氛即刻就冷凝住,那强大的压迫而来的气势,让人一动也不敢动。 甚至,他们都觉得,那王家闺女身旁的小人儿身上,也散发出让他们害怕的东西。他们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可总觉得,仿佛要窒息了一般,得不到好。 他们哪里知道,薛鹏这特种兵,是战斗中水里来火里去的,生死于他更是寻常。遇见那起子国际犯罪分子,更是能立刻化身为圣斗士,浑身都散发出浓烈地杀气植培师。那微笑的面容,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温暖的热力,每每于微笑之中杀人于无形,被冠上“笑面阎罗”的“美名”了的呢! “儿子,你怕不怕死?”站那里的王梓珊忽然勾魂一笑,仿佛嗜血的曼珠沙华,美丽无比,妖艳动人,却有致命的危险。 “怕死就不是娘亲的儿子。”薛鹏理所当然的说道,心里却想着,娘亲啊,你到底在玩什么?能不能先通个气啊,难不成你真的要抱着儿子去撞墙?要不要这么无聊啊,耍这种低级的把戏。 王梓珊听了薛鹏的话,嘴角一抽,她差点儿就以为儿子会顺口来一句“怕死不是gong产dang员”这句话他往日里可是经常在她耳边说道的。 “好,既然薛家族里的人都不给咱们娘俩活路,咱们就先去黄泉给你爹爹探探路,兴许,你爹爹百年后,还能来找咱们。咱们升为薛家长房的人,总不能被人欺负到得没骨气了是不?儿子,不要怪娘亲,下辈子,一定不要投胎来薛家。这薛家的族人,逼人太甚,他们就是要活活地逼死咱们娘俩啊。儿子,你睁大眼睛,把在坐的一个个的音容相貌都记住,咱们娘俩,就是做了鬼,也莫要放过这些个人。就是下了地狱恶,咱们也等着他们,等他们都来地狱的时候,给咱们自己讨回公道。”王梓珊的话越说,薛鹏嘴角抽搐得越厉害,他都闹不清自家老妈是在高什么鬼名堂,这些台词,怎么跟演电视剧似的呢?他可不相信,自家老妈,就这点儿水准,会对付不了这帮子老古董。 可是,老妈啊老妈,你这些话都快恶心死儿子了。 儿子要真的死了,一定是被您老人家给恶心死的。 说完,王梓珊就一把抱着薛鹏,母子俩正准备一同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忽然,一道严肃的声音高声想起。 “谁在欺负我世侄女?当老夫是死人啊!”话音还没落,一道伟岸的身影走将进来,而王梓珊母子,却被白芷董嬷嬷瞪人给拖住。 王梓珊一脸有人来了,抱着儿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因为刚刚跟几个丫头婆子纠缠,头发弄乱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薛鹏的笑脸,霎时也变得可怜兮兮的,一吸一吸的抽着鼻子,仿佛在哭泣一般,只是,眼睛里怎么都挤不出猫尿罢了。不过,那水灵灵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却显得水汪汪的,就仿佛在哭泣,却没有哭出声,也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在故作坚强的模样。 这孩子才三岁啊,这么坚强,往后那还了得? 来人一脸威严地走了进来,身量高大,身形威武,视瞻不凡,一进门就瞧见王梓珊母子可怜兮兮的模样,王梓珊更是弱弱地倒在丫头婆子们怀里,柔弱无依的小女人白莲花形象。 作为金陵的一方父母,金陵知府是跟薛家几位老太爷和各位老爷打过交道的。眼睛往四周一扫,就瞧见薛家族里差不多该来的都来了。再想到昨日似乎传出留言,说长房老太爷没了,大老爷下落不明,哪里还不晓得这些薛家族人是来长房干什么的?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娘儿们,感情你早就请了知府来了,刚刚还骗我说,让招财那小子去请知府,你这是在设局陷害我们是吧。你个臭娘们,看我不打死你!”七老太爷这下子脑子转得挺快的,一下子就想到这姓王的女人又在设局。 “荒唐!薛家七太爷,王家嫡女,也是你能骂的吗?成何体统?王家嫡女,在怎么着,也是官家嫡女,身上,还有着正五品的诰命,你这是公然的污蔑诰命。老夫亲耳听见,是可以办了你的。”知府一双虎眸圆瞪,气势腾腾地看向七老太爷。 王梓珊怀里的薛鹏,早就被董嬷嬷抢过去了。而她这时候才极度虚弱地朝金陵知府道:“妾身本来想着,今年冬日越发严寒,想着肯定有不少百姓受寒受冻,就打算请了知府大人过来,商量下,捐献些粮食和御寒衣物,帮着朝廷解救饥寒交迫的百姓。不成想,让大人您见到如此的境况,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望大人恕罪!”说着,一副歪歪倒倒的样子,在白芷地搀扶下给金陵知府道了万福礼 ------------ 72第71章 “哐当!”一声,上上好的官窑珐琅彩茶杯就这么报废了。 三房老太太哆哆嗦嗦地朝自己的心腹问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三房老太太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瞧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启禀老太太,长房捐献给朝廷五百担粮食,和一些长房奴才穿旧了的棉袄等物,说是让知府大人酌情发放给困难的百姓,帮助他们过冬,让他们都能过一个好年。”心腹心里也凉哇凉哇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发这么大的火,差点儿一口气就上不来了,赶紧上前去给她拍了拍背顺顺气。 “就只有五百担粮食?还有一些破棉袄?欺人太甚,这长房真是欺人太甚。咱们可是捐了整整一万两银子的,她们居然就只捐五百担粮食?还不到五百两银子,这……气煞我也!”三房老太太的手狠狠地拍向高脚茶几,红肿了一片也没发现。 “作死啊,还不赶紧收拾干净?难不成,你们这些狗奴才就盼着主子磕着碰着摔着?”三房老太太眼见地上的瓷杯碎片没人上前整理,就冲着一帮子奴才发火起来。 同样的情形几乎在让日去了薛家长房的各房都演练一遍,一个个气得双眼赤红,一脸扭曲,心肝脾肺都疼着。 那天捐得最少的也有七千两银子。二房三房四房六房七房八房的人,一共捐了整整五万三千两银子。那可是五万多两啊! 他们都是去长房要权,最终也是为了银子的,可一个子儿都没要到不说,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损失了几千上万两银子,这怎么不让他们心疼,不让他们呕血。 更气死人的是,这长房居然就捐了五百担粮食,区区五百担,抵得过什么?能做什么?他们捐的五万多两银子,能买好几万担粮食了好不? 气得快要吐血的同时,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对薛家长房的长媳有了忌讳。这女人,可真是深不可测。回头仔细想一想当日的情形,猛然发现,他们的每一步居然都在那女人的算计之中,这等运筹帷幄的手腕,居然是一个新媳妇,一个后宅女人使将出来的,还就是把他们一众大男人都算计了个遍,尤其七房老太爷,更是吃了大亏,当时,知府大人看七房老太爷的眼神可是够让人胆寒的。只怕七房在知府大人眼里,都落了不是了。 一想到薛云阳,单凭自己一己之力,博得了与薛家先祖最高的爵位,紫薇舍人同等的品级,正五品云骑尉,他们就再不敢轻视长房。 现在,再加上王家闺女,这位薛家长房新儿媳,他们哪里还能占得了长房的便宜?不止占不了,反而还都大大地吃了亏了。 想到这里,一个个更是气得牙痒痒。 你说,都是养儿育女,怎么长房的长子,就能自己奔得个五品的高爵呢?而他们的儿子,就只会斗鸡遛狗玩女人极品装备制造师。 都是娶儿媳妇,怎么长房的儿媳妇,就能在长房没男人的时候,撑起整个家呢?而他们的儿媳妇,除了会跟妾侍争风吃醋,跟妯娌斗来斗去,还能做什么? 都是养孙子,怎么长房的孙子,就那么乖巧那么能耐?一手算学居然比过了薛家最好的账房,往后的前途,那还了得?只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起阳哥儿都来得能耐吧。 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一晚,薛家族里的六房人家,一个个都彻夜未眠。 第二天大清楚起来,各房的下人出去买菜,居然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一脸羞愧地跑了回来。 各房老太太还不知,下人们哪里敢把这些话往主子跟前传? 三房老太太的大嫂幸灾乐祸地跑三房老太太跟前:“哎哟我说小姑啊,你怎么一脸憔悴的样子?啧啧,这小模样真让人心疼。”都说姑嫂是冤家,果然不假,这三房老太太在家里的时候,凭着自己是正牌嫡女,借着要出嫁了,学习掌家的机会,愣是在出嫁前一直把持着整个娘家,让嫁进来好几年都沾不得中馈边的大嫂恨得牙痒痒。这还不止,她身边的一个丫头,还怕了大哥的床,在大房还很是得宠。这更是捅了大嫂的心肝了。而三房老太太当年嫌弃这位大嫂是小户人家出生家里穷,很是瞧不起,对于自己的大丫头爬大哥的床,不仅不忌讳,反而还趁着当家的机会,给自己那丫头撑腰,让那丫头凭着一个家生子的身份,居然诞下了大房的庶出长子。 这么一来,在这位大嫂心里,这位小姑就成了阶级敌人了。 这不,一听见小姑子的笑话,赶紧上门来瞧热闹。 “说来真是小姑你的不对了。人家薛家长房有儿子有孙子,你一个三房的人,跑去人家家里干嘛?当人家儿子孙子都是死人啊。不是嫂子我说你,你呀,真是没脑子,让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现在满金陵的人都说你们薛家族里的人,想逼得人家长房断子绝孙呢!小姑你说,往后你的孙子还怎么娶媳妇,孙女又还怎么嫁人? 对了,嫂子可是听说,你昨儿个捐了一万两银子给知府大人啊,老天,小姑可真是心慈仁善,菩萨心肠,嫂子我真是自愧不如啊!小姑,你也知道,咱们家家境不是太好,怎么你有银子都不忘娘家送点儿,反到是喜欢给那些不相干的人?难不成,你嫁了好人家了,就不嫌弃娘家了?”那位大嫂一脸痛苦的看向三房老太太,气得三房老太太差点儿就厥过去。 “大嫂,说话还是积点儿口德。”三房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着,她怎么不知道,昨儿个的事情都传遍整个金陵了?那他们三房的名声且不是臭大街了?想到自家大嫂刚刚说的娶孙媳妇嫁孙女,三房老太太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 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 这是当日去了长房闹场的所有人的心声。 就连当日没去的薛家五房,名声也受了连累,毕竟,当日几乎都去了长房了,大伙儿一说,直说薛氏族里想逼死长房。谁还会去分辨你薛家五房去还是没去? 就是没去,这五房也只是隔岸观火好不? 要是他五房真的公正严明,他不止应该去,去了还应该组织其他几房算计长房。 所以,这薛家五房的名声,被连累的一点儿都不亏心的。 至此,王梓珊到金陵,与薛氏族人的第一场交锋,可算是给足了下马威。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薛氏族人,远远而瞧见王梓珊就赶紧提起精神,生怕懈怠了半分,就让王梓珊算计乐趣。这一切,为王梓珊成为薛氏宗妇,奠定了牢固的第一步大腕崛起最新章节。 这还不止,因为王梓珊的建议,知府夫人在这临近过年的时候,给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官家夫人,商家太太,都下了一张帖子。 当然,知府夫人十分感叹地说着王梓珊的功德,好心捐了粮食不说,还把家里主子奴才的旧衣裳,捐出来,给穷苦人家防寒过冬,真真是功德无量啊! 那些官夫人商太太,哪里还不晓得知府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个个都闻弦音而知雅意,这个说,她也有不少不穿了得旧衣裳,要是能帮着人度过寒冬,也是好的。那个说,家里还有些粮食,也能匀出一些接济一下穷苦人家,多一份粮食,多救一个人的性命,怎么都是好的。 就这样,整个扬州城的上流社会,拟上流社会,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捐献旧衣物的活动。大户人家有脸面的丫头婆子的旧衣服,可是比穷苦人家最好的衣服,都还好上很多,御寒,那可是顶顶好的。尤其都是现成的东西,完全不需要费时费力让人重新干活干着做去,就能直接上身,极大的省了人力物力。 也因此,金陵城难得一遇的严寒天气,居然做到了,几乎都没饿死冻死一个人的地步。比起往日,这可是不可思议的。说是几乎,因为那起子七老八十,寿终正寝的老人家,还是有没过了这个寒冬的。 因为知府夫人不遗余力的抬捧,薛家长房太大大的名声,在金陵城可算是打响了,还是那起子慈悲为怀,济世救人的好名声。 而这个时候叫嚣呈上的薛氏族人,趁着长房男人都外出不在家,想算计长房,逼死长房长媳嫡孙的事情,也疯传起来。 可以说,王梓珊的名声有多好,那么,薛氏族人的名声就有多差。 尤其,在这场风风火火的捐献活动中得到实惠的穷苦人家,对于这场捐献活动的发起人,更是都说王梓珊的好,薛氏族人的厚颜无耻,刻薄寡恩。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薛氏族人的子孙,几乎都没有能在金陵娶上儿媳妇孙媳妇,嫁出闺女孙女的。薛氏族人,也因此都不得不远远儿的嫁闺女孙女,娶儿媳孙媳。 那些闺女孙女,很多都嫁出去了,这辈子再没回娘家过。 薛家长房,王梓珊的心情,却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么好。 “主子,您可不知道,现在咱们全金陵的人,没有不说主子好的。主子,那日你就不应该装病,推说老太太不适,您要照顾,而您身子也虚弱,只怕撑不过。您哪,就该应了知府夫人的帖子,去参加她的那场茶话会。”那样的场景,可真是风光极了啊,黄芪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两眼冒星星。自家主子这一仗居然能如此完美地胜出,这可真是好啊。 “你这丫头,安生些吧。赶紧去忙你的事儿,我这里有白芷守着就成。嬷嬷们也先去歇歇,鹏哥儿鲲哥儿我先带带。”王梓珊打发走一帮子丫头婆子,让白芷去外面守着,不让人靠近。 这才抱着小儿子,一副心事重重地窝贵妃榻上。 “娘亲,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薛鹏有些迷惑。 “你呀,就是不爱动脑子。”典型的理科生专业男,不爱勾心斗角,喜欢直来直往。 被王梓珊点了一下脑袋的薛鹏心里还真有些委屈,有这么作践自己儿子的妈吗? “说你你还不认!”王梓珊一副无可救药似的摇摇头,“儿子啊,你没觉得,这场风波,有些不太正常嘛?虽然咱们长房,在这次事件当中有推动,而知府大人和夫人,也的确在帮我们长房说话,替我们博好名声。可是,你不觉得,这场风波,来得太快太猛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吗?” “哪里不对了?咱们长房和知府一同推动,成了这样,很正常啊奶爸的逍遥人生全文阅读。”薛鹏有些不太懂。 “儿子,你没觉得,经过这么夸大的传播,咱们长房,跟薛氏族里,基本上就对立起来了吗?几乎都快不死不休了。要知道,古代人,很重视名声的。眼下这般,其他七房,还不恨死咱们长房?七房的那些子孙,往后只怕想去考科举,都没得考,因为这样的名声,直接毁了他们的前程了,虽然,他们本来也不一定会去科考。”王梓珊语重心长地给薛鹏分析,他往后要去官场,不能不去分析,去研究这些,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都少不得要算计这些。 “娘亲是说,有人故意想要推动这场风波,当薛氏族里的人,与咱们长房对立,给咱们长房树敌,往后,只要一有踩咱们长房的机会,咱们长房只怕会被他们弄得翻不得身?往日里,族里人只是算计咱们长房,经此一役,族里只怕是恨上长房,不死不休了?”薛鹏也不是笨蛋,虽然不喜欢这些,也不代表他脑子转不过来,想不明白。 “正是如此,只怕咱们,跟薛家那几房,还有得好斗啊!到底,是谁在这后面推波助澜于中取利呢?这还不止,我一个小小的五品云骑尉夫人的诰命,眼下的名声,却比金陵那些超品一品二品三品四品诰命夫人的名声还来得好。这,虽然让我在金陵上层社会树立了美名,却也在里头树敌不少了。你说,那些高品级的诰命夫人,哪个愿意屈就在一个小小五品诰命夫人名下?而那些商家太太奶奶们,更是会嫉妒上。要知道,我薛家,往日里,也就一个皇商之家罢了,就算添了个皇字,可到底还是商家,那些商妇在我跟前,是能与我平起平坐的。而眼下,我不仅有了五品诰命,还在金陵有了这般好的名声,这且能不让人眼红?只怕往后我一出现在宴会里,一个个就会跟打鸡血似的,来找我的茬了。那起子真的心胸宽广,不来跟我计较这些的,只怕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这一手,可以说,是想把我孤立出金陵的上流社会。”王梓珊想得很深很透,活了两辈子,她还能看不明白这起子手段? “不是吧,娘亲,我们区区一个商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算计?”薛鹏有些看不明白。 “你啊,好好琢磨,好好学吧。不要以为古代就那么好混。”这儿子从来都不笨,不仅不笨,智商还操高。只是往日里,没去想过这些,经常都是凭智慧凭武力去解决问题,不知道商场官场的算计,也正常。不过,眼下他还小,自己还能慢慢教。 哎,王梓珊忽然觉得好累。上辈子养大了儿子,以儿子的成绩,她算是成功的。而重活一世,她居然还要再次养大同一个儿子,几乎可以说要重新打磨,让儿子改头换面。这……可真让人无语啊。 罢了,到底是谁在算计她长房,往后肯定会慢慢知道。她就不信,那人能一辈子都藏在幕后,一点都不露头出来。 王梓珊忽然朝门外喊道:“白芷,你让人去把招财传来,我有事情吩咐他去做。还有,让人把那位表姑娘给我盯紧了,只怕这女人,还会耍花招。”王梓珊想不到,自家那位婆婆会笨成这样,当日那位表姑娘可以说都冷眼旁观,抛弃长房抛弃她的好姨妈了,可她婆婆转眼就被那表姑娘给哄了回去。 那表姑娘只去了一次就让婆婆又把她放心口上疼,这手腕,可真是了得啊。 还有公公那位最为得宠的姨娘和庶妹,可真是沉得住气。整日里装病,愣是不来她跟前露上一面,好像生怕她把她们给吃了似的。 比起那位表姑娘,她其实更为忌讳公公那位宠妾些,能把她那精明的公公给笼络住的女人,尤其还是能以妾侍的身份,压倒正室的女人,能是没半点本事的人? 其实,王梓珊心里很明白,因为公公不再,传闻,还没了性命,所以,那位一直跟婆婆争风吃醋,甚至还稳稳占据上风的柳如儿,觉得自己没人撑腰了,赶紧缩乌龟壳里去,生怕她抓着尾巴打发了她们母女吧。 而柳如儿越是沉得住气,王梓珊就越是忌讳那对母女。她们,可都是会咬人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亲指正,打错了,已经改过来了,是庶出长子 ------------ 73第72章 “主子,招财刚刚来说……,门外有一位姑娘求见主子。”白芷有些莫名地冲王梓珊回复道。其实这事儿根本不用招财亲自跑一趟,他现在是王梓珊上身边的第一得力的管家,而王梓珊入住祖宅,直接接管祖宅以后,这招财直接成了长房的大管家了。本来跟着老太爷的大管家薛忠死了,而二管家上次去京里还得罪了王梓珊,这下子王梓珊接管薛家,他也不敢随便出来蹦跶,只在一旁观望着,算是退居二线。 招财由着这样的身份,何须亲自跑一趟?还不是莫名的跟白芷对上了眼。想多见一见自己的心上人。 “什么?一位姑娘?”王梓珊被这消息弄得一头雾水,本能的想着,难不成又是薛云阳那小子的风流债?王梓珊疑惑地看向白芷,白芷是跟着王梓珊嫁到薛家来的,王梓珊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就没有不清楚的豪门童养媳。自然,也晓得主子这一眼的意思。 于是,嘴里说着:“主子,咱们去见一见就晓得是谁了。” “说得也是。”人都到门口了,胡乱猜测顶什么用? “娘亲,我也要去。”薛鹏这小孩正觉得无聊呢,跟他老妈逗弄薛鲲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去看看到底何方神圣跑来薛家找他老妈,他可是清楚,祖宅的那位表姑娘,只怕还盯着他老爹的,当然,前提得他老爹安然回来。而当年,她一个多月的时候,更是有人带着娃娃上门直说那小鬼是他弟弟,反正老爹的风流债不少就是了。 现在这歪牌小三居然直接上门来踢馆,这不是欠揍吗?他得去给老妈撑腰去。反正他这薛家长房嫡长孙的身份挺好用的。有时候,做起事来,比他老妈方便多了。老妈不敢的,他通通可以接手,毕竟,童言无忌不是? “要去!”薛鲲也扒着王梓珊,愣是不撒手,要跟着。 于是,母子三人,加上身后的一大帮子奴才,浩浩荡荡往后院待客的花厅而去。 一进花厅,绕过摆在门口的花开富贵牡丹屏风,就看见一位身着淡紫色云锦齐腰襦裙的姑娘端坐在左手第一位的位置上。看见王梓珊进门来,亲昵一笑,放下手里的茶杯就走上前来,嘴道:“珊姐姐,你可算是来了。哎哟哟,才几天没见,咱们球球又长大不少了,来,让姑姑抱抱!”说着就从王梓珊怀里接过薛鲲。 “呀,是怡心姐姐啊,你怎么跑咱们家来了?你不是在京城吗?”薛鹏真的讶异了,这位可是郡主啊,怎么没事儿跑那么远?身边还就只带着她的两个心腹丫头。 “你这小鬼,跟你说了多少遍,要叫姑姑知不知道?怎么能姐姐,姐姐,的胡乱叫着呢?且不是乱了辈分?”怡心颠了薛鹏一眼,抱着薛鲲就回她刚刚坐的位置上。 王梓珊眼见怡心接过薛鲲,也没拦着的意思,两手轻松地往怡心下首的位置上坐去,大厅服侍的丫头们赶紧上了王梓珊最喜欢喝的茶水。 “怡心姐姐这么漂亮,要是叫成姑姑,且不是把怡心姐姐给叫老了?鹏儿可是听说,女人啊,最不喜欢让人叫老的。”薛鹏一副小大人模样地朝怡心到。 “是是是,就你有理,随你吧,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怡心被薛鹏这么一捧,当然高兴了,哪有女人不爱旁人叫自己美女,说自己漂亮的? “球球,想姑姑了没?哎哟,球球又重了,再长大些,姑姑只怕都抱不起了。”怡心逗弄气怀里的薛鲲来,这孩子总是淡淡的,不爱说话,可小模样长得很俊,要是把他逗发火了,两颊红彤彤,小嘴也红嘟嘟的,看起来更是惹眼。所以怡心很喜欢逗薛鲲。 只是,小薛鲲虽然不爱说话,可向来性子好,耐得住,一般是逗不哭,惹不急他的就是。 “想。”薛鲲好久买看到熟人,嗯,喜欢的熟人,眼下还真得想怡心了。 其实小孩子对于人心,是最为敏感的,谁真心喜欢他们,嫁妆喜欢他们,他们能很清楚的分辨出来。 “咱们球球可真乖,姑姑也想你了,来来,这是姑姑给你买的礼物,姑姑给你带上啊。”说着,就把一块极品墨玉雕制而成的玉佩挂薛鲲身上。 “怡心姐姐,你偏心。”薛鹏一旁看着,不乐意地撅着小嘴。 “呵呵,哪里会少得了你这小子的?来,这块是你的。”怡心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块玉佩来,跟薛鲲的是同样的质地同样的样式。不同的,唯有上头的生肖图案。 薛鹏的,是虎,薛鲲的,确实龙修真位面商铺全文阅读。只不过,这龙不是五爪龙,只有三爪罢了。要知道唯有帝王是五爪金龙,皇子和其他王爷一般用四爪龙纹。普通老百姓,能三爪就不错了。 “嗯嗯嗯,鹏儿最喜欢怡心姐姐了。”薛鹏接过这极品墨玉生肖玉佩,跑上前去,爬上怡心的大腿,就朝她脸颊吻了一下。心说,美女的豆腐啊,也就他现在装嫩还能吃一吃。 可薛鹏还没扒上怡心的大腿,就被她身后的一丫头,上前一步,一手给拧了起来,远远儿的提开。 “哎哟哟,蓝玫姐姐放来我啦,我不亲怡心姐姐还不成吗?”薛鹏心里头哀怨,怎么这丫头手脚就这般利索呢?他也就第一次吃了怡心的豆腐,后头想吃,总会被怡心身边的丫头拦着,尤其这丫头还都是身怀绝技,靖边侯特地□了放在自家妹妹身边,保护自家妹妹的。这蓝梅武艺高强,富有内里,要是他还有现代练就的身手,还能跟这女人一拼,可眼下,薛鹏瞧瞧自己的五短身材,罢了。 怡心身边另外一个丫头红芍,却是精通医毒,当然,手段肯定都没有自家老妈高,可再古代,比起太医院那些老古董,还是能与之一比的。比起医术,更为精通的是毒术,想来是靖边侯身旁有人害自己的妹妹,专门让这么个有防身本领的丫头跟在妹妹身边,一举两得。 王梓珊看他们仨那腻味的劲儿,真是想朝天翻个白眼。 这丫头,自从她给了方子医治好她以后,慢慢地就跟她十分要好。尤其薛鹏这家伙,虽然在属下跟前,从来都是冷着脸色,让属下惧怕,在对手或者敌人跟前,却笑得一团和气,仿佛那不是对手或者敌人,而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总能让人放下戒心,然后给人迎头痛击。而在美女跟前,那嘴上就是能绕花花的了。不过,也就是喜欢调笑罢了,从不乱来。 怡心每每都能让薛鹏逗得十分开怀。所以,仿佛磁场对了似的,初一照面就十分喜欢薛鹏。 至于后来王梓珊怀了薛鲲,诞下薛鲲以后,估计也是爱屋及乌的效应,怡心也同样喜欢上这肥肥胖胖粉粉嫩嫩的娃娃来。最想把这娃娃逗哭。 可除了薛鲲还是奶娃娃,几个月大的时候,她还能经常性逗哭以外,到薛鲲八/九个月以后,她就再也不怎么能逗哭薛鲲了。现在,更是经常性睨怡心一眼就闭着眼睛准备窝怡心怀里睡懒觉。估计在薛鲲心里,没什么比睡觉更重要的了。 等怡心与两个小子玩累了,王梓珊这才打发了丫头婆子抱着薛鹏和薛鲲下去休息,跟怡心摆开阵势兴师问罪起来。 “咳咳……,珊姐姐啊……”怡心眼见两个娃娃走后,王梓珊猛的就冷了脸,心里也直犯嘀咕,乖乖,想来她这么猛地一下跑来,把珊姐姐给惹急了。 “嗯,说吧,你不好好儿的呆在京里,跑我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来做什么?”要是路上出半点子差错,让她去哪里找一个郡主来陪给靖边侯,甚至太后皇帝皇后? “那不是想珊姐姐了吗?珊姐姐都回金陵这么久了,也不给怡心写封信。”怡心舔着脸说道,一副巴结的模样,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却早已见怪不怪了。 “信你才有鬼。”王梓珊瞪了怡心一眼。这丫头是越活越活泛了。本来嘛,她觉得一个常年生病的丫头,性子怎么说都要安静些,不说静如处子,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眼前这人,似乎想把过往那些年份的日子都给补回来一般。成天蹦跶得可厉害了。 王梓珊坚决不承认,是她自己的引导,在其中起来很大作用。她也就让这位郡主莫要见天儿带屋子里,没事可以打打球踢踢毽子,就是骑骑马射射箭也都是可以的。加强身体素质锻炼,对于她的健康的确有很大的帮助,要知道,这古代的皇家闺女,没几个不是宅女宅出病的。当然,唐朝贵女得例外,那可是有女皇的朝代。 而这怡心,自从学会骑马,体验了策马奔驰的快感以后,真真热爱上了这项运动凡尘仙劫。估计也是因为这样,本来苍白的肤色也染上了红晕,笑容也渐渐爽朗起来。 而靖边侯,却从不去约束自己的妹妹,只觉得,眼下这样,妹妹能蹦能跳才是最好。反正在他眼里,估计自家妹妹怎么都是好的。 “好啦好啦,珊姐姐莫要生气,怡心说还不成吗?是外祖母和舅舅啦,他们最讨厌了,说是要给怡心找个世家子弟赐婚,可是珊姐姐,你也晓得,咱们京里的那些世家子弟,有几个好的?一个个就是没娶妻,也是妾侍成群,还留恋青楼妓馆,吃喝嫖赌的,根本没个本事。珊姐姐,你说,怡心如何能嫁给那些人?”怡心一脸生气地朝王梓珊道。她本来还觉得外祖母和舅舅都十分疼爱自己。可是,要真是让自己嫁给那些个人,她还不如不嫁。她娘亲当年就是为了皇帝舅舅上位,牺牲自己,因为所嫁非人死的,她真不想自己也那样。 想来,皇帝舅舅心里对娘亲也是愧疚的吧,所以才会这般疼她和哥哥。 王梓珊好一阵无语:“郡主啊,你……你就是想逃婚,也用不着跑金陵来找我吧?”难不成,我这里有香饽饽…… “珊姐姐,你这般说,难不成不欢迎怡心?”怡心郡主跟变脸似的,一张明媚的面庞忽地就跟阴雨缠绵一般,变得可怜兮兮的,让人一瞧就心软,很想保护的那种。 “郡主,我是女人,你这招对我是没用的。”王梓珊瞥了怡心一眼,淡淡地说道。 “就知道骗不了珊姐姐。唉,还不是没地儿去吗?在京里,虽然认识许多人,可她们都在京里,去她们那里,还不如就呆靖边侯府里。在京城以外的地方,怡心还真不知道能去哪里。”一出京城的大门,她就开始茫然了。放眼四顾,她真的找不到想去的地方。也就是忽然想到王梓珊回金陵了,她想到一直跟王梓珊不错,才跑来金陵。 王梓珊嘴角有些抽搐,她什么时候成了能让这位皇家郡主最为放心的人了?还是第一时间想到的能投靠的人。 真拿这丫头没办法,她还能怎么着,难不成撵了人出去? “罢了,我让人在府里收拾个院子给你住,先说好了,我家的院子和吃穿用度,可不比了你靖边侯府,你要是嫌弃,我可以让人送你回京。”王梓珊丑话说在前头。 “哪有,珊姐姐做的菜最好吃了,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好。珊姐姐往日给怡心开的药膳方子,旁人做了都是一股浓浓地药味,偏偏珊姐姐做的,一点异味没有不说,还美味无比。要是珊姐姐这里的吃用都不好,那怡心可真是找不到什么地方的吃用好的了。”怡心眼见王梓珊收留了她,一脸高兴。 说来,她会第一时间想到王梓珊,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还真是王梓珊那一手厨艺,可真是旁人没得比的。她因为常年生病,最里没味,却嘴刁得很,所以,普通的菜色,是绝对入不得她的眼的。 王梓珊把风尘仆仆的郡主一行安顿好,这才让白芷把招财找来,让他给靖边侯府送给信。 其实,她心里十分明白,这位侯爷,对于郡主的行踪肯定是清楚的,估计,他就是见到怡心对婚事的排斥,这才放任怡心出京。不过,人家知道是人家的事,她不把消息往上报就是她的不对了。 再吩咐下边的奴才,要把怡心当贵宾对待,不能委屈怡心半分,还特地让白芷找人盯着这才放心。 不过,她也只放一半的心罢了。府上住的郡主,要是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她可如何跟皇家交代? 尤其,这位郡主还是盯着逃婚,额,准确的说,是逃避婚事的名头。 王梓珊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薛家族里那边都还没搞定呢,又蹦出个郡主来,这日子可真是……精彩极了啊! ------------ 74第73章 “劳烦这位姐姐给传个话,就说薛家的表姑娘,高琦文,前来拜访客人。”怡心这一路虽然是一路玩着到金陵的,而且,因为有红芍的缘故,也从没让自己累着,要不然,这丫头准跟她急。可到底是闺阁娇客,这么长时间的在外漂泊,心里又一直想着事,到底还是有些累坏了。 这不,王梓珊给她安排好住房后,她倒头就睡,很快进入黑甜的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正准备叫两个丫头进来侍候,就听见一道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这是什么情况? 怡心从来不是笨人,可这没头没脑的,她还是有点迷糊。什么薛家的表姑娘,居然跑来见她,算怎么一回事?就算想见她,也得先有珊姐姐介绍了,互相认识了,才好走动不是?她这般行事……,真是……诡异得紧。 都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想来,这位表姑娘…… 还有,这一上来就报上姓甚名谁,这有是何道理?难不成,她就不知道,女儿家的闺名,是不能随随便便告诉旁人的? 静静地躺在,听着外面两个丫头的应付。 “薛家表姑娘,对不住了,我家主子身子困乏得紧,实在是不宜打扰。”红芍含笑道。 “文儿听说客人早早儿就来了的,想来已经睡了许久了。要是睡多了,晚上睡不早了就不好了。这位姐姐,以文儿之见,还是去把你家主子叫起来为好,省得晚上睡不好,明儿个越发的没精神不是?这样反倒于身子不利。”文儿一副我都是为你主子着想的做派,看得两个丫头嘴角一抽一抽的。 她们二人都觉得这薛家表姑娘言行莫名其妙得紧,这说一出是一出的,到底在搞什么啊。 还有,她们主子,愿意多睡一会儿,谁敢阻止?哼,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薛家表姑娘似乎操心太过了。我家主子现在是薛家的客人,薛家表姑娘,不也同样是薛家的客人?这客人,也管起旁的客人的事来了,真真可笑!真当自己是薛家主子,是个人物啊!”蓝玫嘴跟刀子似的,声音还冰冷刺骨,浑身上下更是没一处不英姿飒爽,一派经过不让须眉的架势。这会儿子,更是把那原本别在腰间当腰带的软鞭给抽出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哪里甩着,鞭鞭都虎虎生风,高琦文甚至可以想象得出,这一鞭子,要是打在人身上,是多么的疼。 想到这里,高琦文越发的兴奋,身子更加柔弱地靠在她的贴身丫头的身上,嘴上的声音又低了一个八拍。嘴里还……,并没有把蓝玫那毒言毒语放在心上,仿佛没听见一般。 “咳咳……,这位姐姐有所不知,文儿自小在姨妈家长大,姨妈也待文儿如亲生子女一般。这不,文儿听见薛家来了客人,而姨妈又病倒了,这才强撑病体,来替姨妈探看客人一番。客人要是有什么需要,打发人来跟文儿说一声,文儿一定让人照办。”文儿脸上的神情一派温和,极力表现出一种我也是薛家一份子,是作为主人在招待客人的架势。当然,因为昨天装病,现在也是得病着就是了。 红芍一双妙目定定地看着这薛家表姑娘高琦文,这姑娘来了半天,好像什么也没说清楚,她就纳闷了,这姑娘到底是来干嘛的?就是来宣誓她在薛家长大,可以替薛家女主人薛老太太做主吗?真是让人无语,她们主子有什么需求,薛家大太太不会照看吗?偏来找这么一位薛家表姑娘,且不是沿木求鱼,背道而驰。 额,这还真不能怪红芍,她是个医痴,毒痴,除了医毒,就是她主子的事情能入得了她的眼,所以,还真不知道这薛家表姑娘的事情凡尘仙劫。 蓝玫是个武者,更不会去喜欢那些蜚短流长,所以,同样不清楚。 倒是身体好了后,特地让自己奶嬷嬷打探过王梓珊消息的怡心,明白这表姑娘这番做派是怎么一回事。 啧啧,这女人不就是想入主薛家吗?珊姐姐成亲当日,人家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说跟她那薛姐夫有私情,还私定终身了的。 这不要脸的女人,忽然来找她做什么? 不对,等等。 难不成……,难不成这女人以为自己跟她一样,是惦记着薛姐夫的女人?甚至是跟薛姐夫有收尾的女人? 怡心被自己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囧到了。 她身为皇家人,尤其身子骨在娘胎里就被人暗害过,哪里不清楚这后宅争斗,对于辨别人心人性,她可不必一般人差。 及其高琦文这段往事,怡心要是还不明白这女人是想来干什么,她还真的白活了十几年了。 不过,这女人开什么玩笑,她一个堂堂皇家郡主,还上赶着给人当妾不成?尤其,还是敲珊姐姐的竹杠。 这女人,就是想让她跟珊姐姐斗起来,然后她好从中渔利的吧。 真是好心思啊,不过,这手段还是太过稚嫩了些。 “芍儿,是谁在外面?”怡心出生喊道,装作一副被吵醒,十分不高心的模样。 “主子……”红芍都还来不及说,话头就被高琦文给截住。 “客人安好,小女子是薛家表姑娘高琦文,听说姑娘造访,特地来瞧瞧,姑娘可有什么需要,文儿立刻打发人去给姑娘办妥。”高琦文的话越发的冠冕堂皇。 怡心披衣起身,没去管睡乱了的头发,更不去理被被子趁掉了的妆容,来开门,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地看向高琦文。 高琦文单单一眼,眼底就起了暗芒。只见怡心一副刚刚睡醒的慵懒模样,淡淡的妆容掉落得七零八落,反到露出一张天然去雕饰的无暇面庞,精致唯美的五官看得高琦文顿时眼红不已。身上的衣料也不是普通人家穿的起的,似乎出生很是不错的样子。身段纤细却不柔弱,反倒浓纤有度,凹凸有致,再加上她身材高挑,更是显得婀娜多姿。显然,这几年怡心的那些锻炼,都不是白费的。 而身上天生散发出来的贵气更是让高琦文看着就觉得压抑,不自觉的就绷紧了身子,低着脑袋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等高琦文自己回过神来,才觉得不对,她怎么让对方一个眼神,就做出这副做派? 高琦文暗自提了提神,再次一副主人做派地朝怡心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仙乡何处?” “放肆,我家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能探听的?”蓝玫厉声呵斥道。 “这位姐姐想来是多心了。文儿如此询问,不过是想知道姑娘是哪里的人,喜欢什么口味的菜肴罢了。”高琦文脑子转得倒还是挺快的。 怡心忽然觉得好笑,原来就是这么个东西,她倒是不必替珊姐姐担心了。想来,珊姐姐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玫儿莫要在主人家跟前放肆,人家也是关心你主子我。”怡心笑得越发灿烂,一双杏眼,顿时妩媚勾魂,霎时间如同百花盛开,耀眼无比。 ------------ 75第74章 “心姐姐,这边这边,看,这里有糖葫芦,咱们买糖葫芦吃吧。”金陵一条极为繁华的大街上,一个古灵精怪,活泼可人的小娃娃拖着一位十四五岁,身量高挑窈窕,面容精致美艳,衣着华丽大方的姑娘在人群中穿梭着。 “鹏儿啊,我记得珊姐姐说过,不让你吃太多酸酸甜甜的东西,说是这样会让你牙齿长得不好,你这般行事,让我回头如何跟珊姐姐交代?回头说我刻薄了她儿子可怎么办?”怡心一脸好笑的看着对着冰糖葫芦流出水的薛鹏,这娃娃时而跟小大人似的,精明得可以,时而又活泼得过了头,真真让人头疼得厉害,也只有对着美食的时候,他才最像个正常人。 “心姐姐,你最疼鹏儿,最最好了,你不会跟娘亲说这个的,是吧是吧……”薛鹏当然知道小孩子糖吃多了会长蛀牙,可是,他喜欢这个啊,再说了,他又不是真的是小孩子,他真的懂得分寸的好不。娘亲就是没事,老爱操心。唉,有这么个娘亲真真让人头疼啊! 他也清楚,这个年代,别说大人都没有太好的护理牙齿的用具,小孩就更没有了。不过他老妈可是能人好不,早早儿一家人就开始用牙膏牙刷了,绝对天然无污染。不过,儿童牙刷不能跟大人似的,用猪毛,不太容易做就是了。 “罢了,就由着你这一次,一根就行,可不许多了,要不然,我可真没法跟珊姐姐交代,下回可就不带你出来了。”还是这小子拖着她出来逛街的,虽说她自己也想出来,毕竟,在京里受着各种约束,可现在在金陵,都没人认识她,也就没必要摆皇家郡主的派头来了。 不过,怡心到底还是觉得大姑娘家家的,一边吃东西一边逛街,太没形象,她的皇家淑女教育不容许她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终究还是没跟薛鹏似的,拿着串糖葫芦在那里吃,还一边吃,一边拖着自己继续逛。 忽然,前面吵闹得厉害,一群人围成一圈,里头有少女的哭喊声,求饶声,有男人的调笑声,放狠话声,薛鹏一见,乐了,赶紧拉着怡心往人堆里串,快得蓝玫红芍二俾都来不及阻止,只得赶紧跟上,尤其是蓝玫,还赶上前去给二人开路。 只见一个少女背后插着卖身葬父的牌子,旁边用草席盖着什么,想来,那就是她要卖身安葬的父亲了吧庶女妖妃。 而她跟前正好有两个猥琐麻利的小厮在拉扯,不远处更是站着一个身材肥胖,宽额大耳,一双手指头跟藕节般肥胖的大手里,拽着一把白玉扇子在摇晃,那胖得只剩眯眯眼的小眼神,跟饿狼一般看着那小白花似的美貌而柔弱的姑娘。怎么瞧怎么怪异,要知道,这眼下可是腊月的天气,眼瞧着就要过大年了,冷得不是一点半点。金陵知府都在全力帮助贫苦困难的老百姓过冬呢,他,却还有心情摆弄啥子,这不是附庸风雅是什么? “本大爷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知不知道?本大爷的妹妹可是广陵侯的夫人,你要是愿意跟了了本大爷,本大爷往后保证让你吃香喝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何?”肥胖公子自诩风度翩翩地扇了扇扇子,一双猥琐不已的眼睛,还状似清高地朝那小白花姑娘看了看。 小白花姑娘却抬起脑袋,朝那公子很不愿意的摇了摇头。 怡心二人这才看清楚那姑娘的长相,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哀愁的垂眼,光这么瞧着就让人觉得楚楚可怜,这般做派,有人能生出保护欲,有人,却是想蹂躏一番呢!两弯柳叶眉更显得柔弱妩媚,小巧而圆润的鼻子,樱桃小嘴,组合在一起,加上柔弱不堪的身姿,那一身洁白的孝服,莫名的,就让人想好好疼爱怜惜。 想来,这就是旁人说的女要俏一身孝吧。 怡心瞧着粗鲁汉子居然打着广陵侯的名头在招摇撞骗,高贵美艳的面庞顿时冷了下来,她身为皇家人,哪里不晓得,这一代广陵侯的夫人,可是京里世家的女子,还是让人很是尊敬的清流领袖人物之家。这起子人家,会出这般粗鲁不堪的东西?而且,人家娘家人可都在京里呢,怎么莫名其妙的有人在金陵大街上这般作态?很显然不是这般状况。 在瞧着那被下人拉着,却哭着喊着说不愿意的姑娘,怡心刚要张嘴让蓝玫上前料理了这事,就被身旁的小矮人薛鹏一拉给阻止了。 正巧,这时人群里一道清雅的男音传出,“李步仁,你怎么又打着侯府的名声在这里招摇撞骗?呵呵,你妹妹是广陵侯府的夫人?真是鬼扯,你当谁不晓得你妹妹只是广陵侯身边的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妾啊,你这身上的行头,可都是你那当人小妾的妹妹,从广陵侯府偷拿出来的。啧啧,骗人也不是你这样的。就是你这天一学院的名额,也是你那在侯府当小妾的妹妹给求来的,你牛个什么劲?姑娘,你别害怕,本少爷不会让你被这混账东西带走的。”来人一脸正义地说着,还一派威风的让自己的奴才上前挡住那李步仁的奴才。 薛鹏听到这人嘴里的名字,差点儿就笑出声来,李步仁,你不仁…… 老天,这是什么鬼名字? 那出声的男子一身青衣直据,衣着的料子上好,腰间的玉佩也是上等,头上的发带上都镶着上等的和田白玉,种种情形表明,这男子出身很不错。 然而与男子一道出现的宝蓝色袍子的公子,看了看场中的姑娘,再看看对峙的二人,眉头却皱了起来,可到底还是没发话。 “归道光,你他娘的管什么闲事?你又以为你是老几啊,还不就是个同知,一个小小的五品品芝麻官之子?我妹夫一个小小的指头就能把你那没用的爹爹给捏死。赶紧给大爷我滚开,要不然,我让你那同知爹爹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那李步仁根本不把归道光的话放在心上,尤其听到他说道自己妹妹的时候,双眼更是染上得意,他妹妹是小妾又怎的?还不是在侯爷跟前得宠,比起正牌夫人绝对不差,妹妹可跟她说了,侯爷最不疼爱的就是那没用的正室夫人。那正室的位置,早晚都是他妹妹的。 “成啊,走,咱们一道去侯府找广陵侯爷评评理,看到底他是帮你呢,还是帮我。东方西方,赶紧的,带上这位李兄,咱们这就往侯府走一趟。”归道光说着就让自己另外两个奴才上前拖李步仁去。 就在这时,那小白花姑娘却上赶着跑归道光跟前磕头去了,“小女白梨花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往后为奴为婢,一定好好侍候公子左右,以报公子的大恩大德网游之所谓依然全文阅读。”说着,那一双妙目还不时地瞟归道光,一脸的楚楚可怜,小心翼翼。 这下子,怡心哪里还看不出这姑娘的目的? 都说姐儿爱俏,只怕这姑娘是瞧中归道光的俊俏模样了。而且,归道光父亲正五品的官职,在这金陵城中已经算是高官,当然,比侯府什么的,肯定是比不得,可那侯爷哪里是寻常人能见着的?就是见着,只怕模样也没有归道光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的年轻英俊啊。再说,归道光身上的行头,瞧着就不凡,比起那空架子的李步仁,只有个妹妹是人家侯爷不靠谱的小妾,可是要气派太多。 可就是当下,那给小白花说话的归道光,脸色却开始阴晴不定,他不是傻子,到这时候,还会瞧不出这姑娘是想巴结富贵人家想攀高枝?只怕自己是当人当肥羊和蠢驴宰了吧。再看向一旁看热闹,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倒是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的林海,归道光嘴角极不自然的犯着抽搐。合着这家伙看出名堂来了啊,真是没义气的家伙,都不跟他说一声,拦着他点儿,有这么当人朋友的吗?真真是个损友! 不过,一个卖身女,也想算计拿捏他啊,当他如此蠢笨不成?正想发话…… 怡心这时候也用美眸瞅着薛鹏,刚刚这小子拉扯自己,只怕早已瞧出端倪了吧,不过,他怎么瞧出来的? “心姐姐,鹏儿比你矮呢,刚刚瞧着那姑娘,头看见他眼里的算计和嘴角的窃笑了。也就这位归道光叔叔笨啊,这都没发现,啧啧……,还有啊,我瞧见那躺着的人似乎动了好几天,只怕还没死停气呢!心姐姐,你见过死了的人还会动的吗?还有啊,那姑娘的手,分明就是个没做过什么活计的手,哪里跟她刚刚说的一般,是个农家女啊,要是现在的农家女的手收能跟葱似的,白白嫩嫩,一点儿茧子都没有,只怕谁都愿意去当农家女了呢!鹏儿瞧着,这姑娘只怕是惯骗吧,就不晓得是登堂入室后,然后与人里应外合偷光人全家呢,还是单单骗骗眼前这位公子一人的财务。说来那姑娘眼睛也是极为利索的,只怕人家都瞧明白了,那肥头大耳的东西,手里拿着的扇子,是假的呢!不过,如果真的入了顶极富贵的人家,那姑娘会安生当人一辈子小妾也说不定,要是能害死正妻的子嗣,生个儿子继承那家人的产业,就更加美好了。”薛鹏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而归道光跟他站得也近,刚刚好够他听明白? 瞧见薛鹏那小小的个子,仿佛三四岁的模样,被这般小娃娃说道,还条条有理有据,归道光的俊脸顿时憋得通红,紫涨紫涨的,差点儿都出不来气了。 那小白花耳朵却是离得远,没听见薛鹏这般说辞,一张小脸哀哀欲泣地朝归道光道,“这位好心的公子,小女娘亲早去,就只有爹爹相依为命,眼下爹爹也去了,小女哪里还有什么着落?公子您就大发慈悲收留小女吧,小女愿意做牛做马服侍公子一辈子。”这般说着,眼睛却有些发直地朝归道光腰间的玉佩暼去。 而这时的归道光当然也瞧见了刚刚薛鹏说的那几个细节,一张俊脸顿时黑透了。 正想上前去踢那躺着装死人的一脚,薛鹏却一下子串出去拦着,拉着归道光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位大叔啊,你要是揭穿了人家的把戏,咱们可就没戏看了。你说,要是你不带走这位姑娘,她会怎么演下去呢?反正你跟那李步仁不对付,倒不如让李步仁带回去呢!” 一席话直说得归道光无语至极,这是谁家的娃娃?怎生这般捉狎? 还有啊还有,大叔…… 这是什么称呼,他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就让人称大叔了,他有这么老吗?正举棋不定间,又一道张狂的男声插 作者有话要说:林如海出来了,我打算拆官配呢! 昨天传文的时候,抽了,无语了,最近怎么老抽,后面有点儿做了改动。 ------------ 76第75章 “李步仁,你这小子,没事在大街上溜达什么劲呢?今儿个咱们不是约好了一道去香满楼给那花魁飘香姑娘捧场吗?”来人长得倒是风流俊美,唇红齿白,面若秋月,眉如墨画,端的是惹眼得很啦。 “哎哟哟,敢情是甄三爷来了。三爷您有所不知,本来小的也是想早早儿去香满楼的,可是路上瞧见这姑娘卖身葬父,可怜得紧,就想买了她回去,也省得她在这大冷天的饿着冻着不是?可偏偏这归道光插上一脚,愣是想抢了这姑娘回去,你说说,如果让他抢了去,回头小的哪里还有面子在天一学院混下去?连个丫头都留不住,旁人还不得笑死我啊!眼下正磨叽着呢,没成想,三爷您来了。三爷,要不这事儿您帮小的说说话吧,这姑娘小的也不要了,让三爷您带回去,如何?当是小的孝敬三爷您。”这李步仁在这位甄三爷跟前,简直就是龟孙子。 这模样,瞧得薛鹏,怡心,归道光和林海几人都眉头直皱。 薛鹏怡心二人,是不太清楚这所谓的甄三爷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李步仁这起欺善怕恶的人瞬间化身狗腿子。 而归道光跟林海,却深知这甄三爷,确实那江南久负盛名的甄家的人。这甄家端的是了不得,说起来,比起金陵四大家族,都要胜过许多。不为旁的,但凭着甄家嫁入皇家的几个女人就足以让他们一家傲视江南了。 眼下,甄家在宫里不仅有个生下七皇子的甄贤妃,也就是甄家大姑娘,还有一位先皇的甄贵太妃,只不过,这位甄贵太妃未曾为先帝诞下子嗣罢了,要不然,当今天子指不定会是谁呢! 除了这两位宫里的,还有一位甄家二姑娘,嫁的却是皇家的以为宗室王爷,虽非亲王,可到底也是个郡王的爵位。这位王爷是开国皇帝同胞弟弟的后代,开国皇帝心疼幼子早逝,给了他儿子不降爵承位的权力。是以,到这一代,还能得了个郡王的爵位。 甄家眼下还有三位姑娘待字闺中,指不定也都能入了皇家呢! 不说这甄家姑娘,单凭甄家那位老太太奶过先皇,就足够让甄家屹立江南不倒了。 说来,甄家那么些姑娘能入皇家的眼,还都颇为得宠,可见甄家人的皮相都是不错的,这不,这位甄家三爷也继承了甄家人的模样呢。 那位小白花姑娘,眼见李步仁这般狗腿,还一口一个甄三爷。她混迹金陵不少时日了,哪里会不晓得甄家是何等人家?在一听到甄三爷的名号就眼底一亮,让暗中注意她的薛鹏,怡心,归道光,林海几人瞧个正着。 而归道光听见是甄家人来了,眼下又清楚这小白花姑娘的为人,哪里还愿意为了她去跟甄家作对? 当下抱拳朝那所谓的甄三爷道:“原来是甄三爷驾到,道光这厢有礼了。小生不会李步仁是甄三爷的好友,多有得罪,还望甄三爷见谅。既然这位姑娘李步仁已经转赠甄三爷,小生,就不夺甄三爷所好了。”说着,又转过身朝那小白花道:“白梨花姑娘,这位甄三爷出自金陵甄家,甄家可是金陵顶顶有名的慈善之家,你往后跟着甄三爷,一定要小心服侍甄三爷才好,也不枉甄三爷救你一场。”归道光三言两语直接把小白花说成是甄三爷的了,说完再次转头对甄三爷:“既然白姑娘有三爷照看,道光也就放心了,道光还有要事,如此,就不多扰甄三爷的雅兴了,告辞!”说完,瞪了林海一眼,人群听见是甄家的人到了,赶紧四散去了,因此,归道光走得十分顺畅。 刚离开那地方就让拖着怡心追上来的薛鹏喊住:“我说大叔啊,做人,可不能不厚道。”薛鹏一脸故作深沉道。 “咳咳……”归道光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乖乖,这小子在说什么?什么厚道不厚道的,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哈哈,归兄,人家小/弟弟好心给你挡了灾,你半点表示都没有的走人,人家不乐意了呢!”林海难得笑话一下好友。其实他明白今儿个好友为何上前,归父虽然眼下在金陵当差,可归家却是京城人士,归母,跟那位嫁进广陵侯府的夫人,倒是有些亲戚关系,少时,算得上是闺蜜庶女妖妃。只是,在广陵侯夫人不被广陵侯待见,少有在外边走动以后,归母与广陵侯夫人来往才少些。毕竟是侯府人家,归家也不能上赶着去走动不是?省得外人说他们巴结侯府。 “还是这位哥哥明理。”薛鹏朝林海展开一道露出八颗牙齿的笑颜,觉得这位倒是聪明识相得很啦。 “鹏儿,你说什么呢?小心你娘亲知道你这般行事,回头罚你背书。”怡心跟王梓珊来往密切,倒是清楚,这小子最讨厌背书了。 “好姐姐,你最最好了,一定不会跟娘亲说的,对不对?”薛鹏趁机卖萌。 “咳咳,我说小子,你叫林海哥哥,怎么教我叔叔?要知道,我就只比他大半岁而已,就半岁啊,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归道光是真不明白。 薛鹏却没好气的一瞥,嘴里敷衍道:“大叔,你很笨嘛,娘亲说,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就会笨的,所以,叫你叔叔喽,要不是瞧见你头发还黑着,脸上也没半点皱纹,都想叫你爷爷来着。还有啊,大叔,你真的不打算谢谢鹏儿?” 说完,又一脸讨好的看向怡心。他才不要被老妈罚呢,也在大宅子里呆腻味了,要不是怡心姐姐来,他哪有这些日子的逍遥啊,所以,眼下讨好怡心姐姐才是王道。 归道光看了一眼笑得脸都有些变形的林海,嘴角不自然的抽搐着,他还真的从来没被人说笨过,单单这一次,因为心急没留神,看走了眼,就被人抓住不放,让人情何以堪? 尤其他跟这林海一般大,却一个被叫做哥哥一个被叫做叔叔,真是…… “小子,打个商量,你叫我哥哥,我就请你大吃一顿如何?”归道光来到薛鹏五尺外的地方蹲下,看着薛鹏的眼睛,朝薛鹏道。 “大叔,你可真没诚意,小子小子的叫人,显见的,是看不起人,嫌弃我年纪小嘛。再有,吃一顿能低个什么?我人小肚子也不大,真装不了多少东西。要不这样,我呢,也不贪心,往后三年内,咱们金陵最好的酒楼,我随便吃,就挂你账上。”薛鹏一脸我很公道地朝归有光道。 “……”归道光直接无语了,这是谁家的小破孩,怎么这么鬼呢? 其实薛鹏却想着,他一年到头也出来不了几次啊,怎么都是他亏。 归道光瞪了一眼笑得没个正行林海,抬脚朝不远处一家人来人往的酒楼走去,走出几步,见薛鹏还没跟上,转过头来道:“小公子,既然想用膳,还不跟上?” 薛鹏一听,乐了,拖着怡心就要上前,怡心却蹙眉不已,跟外男一起吃饭?哪里行? 薛鹏拖了几下都没拖动,朝怡心到:“心姐姐,金陵不比京城,没那么多规矩的,你没瞧见,这大街上不少姑娘在逛街呢,人家也没蒙面纱啊。金陵可是有女子学院的,听说还办得不错呢。哪里会跟京里的女儿家一般,都重楼深锁啊。就吃个饭,没事的。”要不是她老妈现在上头有婆婆,族里的人又死命的盯着他们长房,老妈指不定隔几天就会出来走走。 怡心却是也发现了,金陵城的大街上,有不少大家姑娘,单凭那气度衣着打扮和身后跟的丫头婆子小厮也晓得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只是,真的没关系吗? 到底怡心还是被薛鹏给拖进了酒楼,归道光要了一个雅间,与林海,薛鹏,怡心四人坐定,几人的丫头小厮周围服侍着。 归道光趁着店家还没上菜的当口朝薛鹏问道:“我说小公子啊……” “大叔不必小公子小公子的叫我,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叫我鹏儿就好。”薛鹏喝着极品铁观音,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说着。 “……”归道光那个被打击得啊网游之所谓依然全文阅读!他们很熟吗? “嗯,鹏儿啊,哥哥问你,你叫我大叔,却叫这人哥哥,可是因为他长得比我俊美?”归道光无厘头的问话,让一屋子的人都盯着林海细细瞧。 还别说,这林海斯文俊朗,温文如玉,身长肤白,举止有度,眉清目秀,神色从容,端的一风流雅致人物。 而归道光虽说也长得不赖,可比起林海,还少差上一等。两人站一起,大伙儿一眼就会瞧见林海,而归道光的光芒,全后被林海给压没了。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大叔您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薛鹏一副小大人模样,一本正经地点头。 而怡心这时却是第一次正眼瞧林海,见他这般丰神俊朗,眉目如画,神色间自有一派大家气度,聪明睿哲,与京里那起子纨绔子弟全然两个样儿,不觉心下微动,好一位浊世偏偏佳公子。 薛鹏抬眼瞧见怡心那等模样,站在凳子上,扒怡心耳边悄悄道:“心姐姐可是瞧中这位哥哥了?心姐姐既然喜欢,回头让你哥哥把他纳为你的郡马如何?”薛鹏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眼见怡心耳朵根子都红了,那个乐啊。心想,古人可真是脸皮薄! “吃你的饭吧,再这般嘴不把风,下回我可不带你出来了啊。”怡心扒下爬自己身上的小人儿,摁一旁的椅子上道。 而那习过武的蓝玫,听见薛鹏的话,又瞧见自家主子的做派,拿一双美眸狠狠地朝林海瞪去,直把林海瞪得那叫一个莫名其妙啊。 酒饱饭足之际,薛鹏让蓝玫抱怀里昏昏欲睡的跟归道光林海二人告辞,一行人回到祖宅,却见祖宅大门敞开这,门子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薛鹏的瞌睡瞬间没了,让蓝玫放下他,朝门子问道:“你这是作何?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大爷,您可回来了,家里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只是高家来人了,眼下正在德庆堂闹腾着呢!”主子们让人闹腾了,心里不得劲,还不得把气往奴才身上撒?他的心上人在老太太跟前当差呢,他担心心上人被这事连累,让老太太罚。 “哪个高家?”他怎么不记得他薛家跟什么高家有来往。 “大爷,就是老太太的外甥女,咱们表姑娘家啊。”门子瞧小主子不记得,赶紧道。 “哈,原来是她家啊,闹腾就闹腾把,横竖不干咱们的事儿,心姐姐,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薛鹏打着哈欠跟怡心告辞,心里却嘀咕着,这高家怎么忽然来人了?高家人在扬州,离金陵还是有些距离呢!这般想着,就朝自己的随身小厮勾勾手指。 王梓珊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听着黄芪报来的德庆堂的消息,嘴里笑得自在。难为自己一番布局,这高家人还算是要脸面的,果真上门来要人了。 她既然回了金陵,入了祖宅,就不容许这位喜欢折腾的表姑娘继续在薛家横行。尤其,这姑娘还把她那“好婆婆”拿捏在手上,时时准备挟天子以令诸侯。毕竟,就是再不放在眼里,可有个随时随地都想拉你下位的人在身边,也是十分膈应人的。哪有前日防贼的道理?她最喜欢的,还是永绝后患的处理了问题。 翻个年,这位表姑娘可是要十八岁了呢!这高家姑娘让旁人家养大就不说了,可一把年纪了,还不把人家嫁出去,这可有损旁高氏一族的名声啊,尤其,高家还有不少姑娘要嫁人,也还有不好少年不曾娶媳妇呢! 其实只要稍稍让扬州散播些消息,高琦文就再也蹦跶不起来。 毕竟,在古代,大龄剩女是伤不起的。传出去不仅这姑娘名声会不好,就是高氏一族的名声也会被连累。 ------------ 77第76章 其实,德庆堂得热闹,远不止高家人那么简单,老太太那好妹妹,高琦文的亲娘,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也赶来了呢!而且,她的谱,摆得那是比老太太还足。 “我说大嫂三嫂四嫂,我女儿愿意住在我姐姐家,干你们什么事儿呀!可真是没脸没皮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高家人当初狠心把我嫁出去,让我跟我的文儿母女分离也就罢了,眼下,居然还想拿捏我那自小就没了亲爹的女儿,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老太太的妹妹说起来长的比老太太柔弱,妩媚,又加上会打扮自己,徐娘半老更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风味,看起来比老太太多五分看头不止。 自从接到女儿的消息,知道薛家家主,她的好姐夫和好侄儿,一死一失踪,她就传信给女儿,当她装病,千万莫要被牵扯进去,省得什么前程都没了,还毁了名声。 而她自己,也赶紧从苏州赶往南京来。她再嫁的丈夫眼下人在苏州做官,她可是有诰命在身的管家太太了,就算眼下的丈夫只是从七品小官,可比起前夫一介商人之家,要来得好得多。 毕竟,士农工商这是常理。 “我呸!宋婉婉,你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们都不清楚?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还真以为谁都不知道?你他娘的自己勾搭上余家老爷,跟人家有了首位,上赶着趴着要去当人家的小妾,还真当我们大伙儿都是瞎子不成?要不是怕这事儿生生毁了我高氏一族的名声,再加上余家老爷也是有官职在身,余家,更是大户人家,不好轻易得罪,你他娘的以为你就那般容易从我高家脱身?”高四太太被这没脸没皮的东西给气死了,当她们喜欢来吗?要不是这高琦文一把年纪了,也不思嫁人,她们高氏一族怕被这一粒老鼠死毁了一锅粥,不得不登门把人领回去,真当她们吃多了没事儿干不成? “四弟妹别跟这起子东西发火,人家名字虽然有婉婉儿子,可谁不知道,这行事就是妖妖的?赖不住寂寞,专门上杆子勾搭汉子呢绝命诱惑!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果不其然,这高琦文只怕没几分我们高家人的血统,倒是把她母亲的性子给学了个十成十,当谁不知道啊,说什么住在薛家,跟自家姨妈亲近,怕被咱们高家人欺负了去。还不是看着人家薛家大老爷有本事,能耐,家大业大,眼下还得了正五品云骑尉的爵位,跟她那当娘的一样,想去献身当妾呗。指不定也打了主意,跟她娘学,把余家正室弄死一般,也把王家姑娘弄死了,好自己上位呢!一个妾侍扶正的东西,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啧啧,真是丢四个人,要在咱们那六弟早早儿没了,要是人还在,指不定都被戴了多少顶女帽子了。不过,眼下人家已经不是咱高家人,就是丢人,也丢不到咱们身上不是?大嫂,你说是不?”这高家三太太性子没有四太太冲,可说话却比四太太更加刻薄,骂人不带脏字的那种。语速虽快,可语调并不高,显得整个人温温柔柔的。 “让薛家老太太见笑了,虽说眼下这是也不全是咱高家的事,可这六房的闺女,到底还是我高家的人。眼下人都快十八岁了,还不曾嫁出去,丢得,可不仅仅是我高家的面子。薛家老太太,指不定外边就有人说你刻薄自家外甥女,不让人家嫁人呢。三弟妹四弟妹的话虽粗,可理却不粗,咱们上门一趟,也是替薛家老太太着想不是?老太太您觉得可是这个理?当然,您替我高家养了这些年的闺女,我高家也是感激万分的,回头高琦文这丫头嫁人了,也会好好孝敬您的。”高家大太太不愧是高家宗妇,管着高家族里一大帮子事。 她不是不气这已经再嫁的前六弟妹,可与三弟妹四弟妹不同,她偏偏正眼都不去瞧那前六弟妹,眼下被姨娘被扶正的余家大太太。心里头,她觉得跟她说话都嫌丢人。矛头直指薛家老太太,她们今天是来跟这薛家老太太要人。一个抛女再嫁的东西,她才不屑搭理。 “我说大嫂/子,我女儿嫁不嫁人,干你什么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儿?当初可是你高家不愿意养我女儿的,现在还跑来插手她的婚事,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宋婉婉一副凶神恶煞地瞪着这高家大嫂,全不似她在余家老爷跟前的温柔小意模样。 “余夫人这话过了。我一介商妇,如何当得起夫人一声大嫂的称呼?余夫人可不是我高家人,这么喊,会让人误会的。至于我高家不养六房的丫头,算起来也不是我高家的错。谁让她娘是个不守妇道的东西,上了人家余老爷的床不说,还是先夫百日都未过的时候。她有这般大伤风化的娘,难不成,还要我高家把她当宝贝给供着?就是今儿个接回去,指不定也是嫁人小妾呢,想做正头娘子,就凭她娘在咱们扬州的名声,做梦!”高家大太太一脸凌然,这回的事情,对她的宝贝幺女的婚事也是有影响的,谈的正好的一户人家,就是因为听了这风声,直接没了音讯,让她幺女哭得死去活来。眼下,她对这对母女可真是恨之入骨。 “就是,大嫂这话在理,什么东西,也敢跑大嫂跟前来叫大嫂,真当自己一个从七品的敕命就是个人物啊。就算是,那也就是苏州的,哪天你跑我扬州来了,再来耀武扬威不迟。要不是往日我们给选的人,你这六房的闺女,一个都看不上,都不嫁,我们会跑这儿来吗?”这高四太太就是个刺头,话怎么难听怎么说。 上位的老太太,被强扶了出来,眼下五石散的并发症出来了,浑身发热不说,还眼红咳嗽流鼻涕,一个劲儿的在那里自个儿折腾,根本没心力去管下头都吵翻天的事儿。要不是她妹妹把因为高家来人,赶紧上门,还让外甥女把她强架出来,她哪里愿意出来?现在知道媳妇把族里的事情都摆平了,她这心劲一放松,脑子里根本转不过来。眼下,都插不上什么嘴。 而一旁的高琦文,脸色那个惨白啊。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么的不堪! 其实,从她十二岁开始,族里年年都有人上薛家来,一年还不止一次给她说亲,她每每都让姨妈暗中查过,几乎每一个好的,不是填房就是小妾,还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商妇之家。 她就不明白了,她堂堂高家嫡女,难不成就当不得正室,做不得嫡妻?娘亲跟她说,都是高家见不得她们母女,不仅逼娘亲嫁人为妾,还要作践与她,让她下辈子都讨不得好,永远出不了头枪魔霸世全文阅读。 有了一次两次,她从失落,到失望,到绝望,到怀恨! 从那以后,她本来就十分讨好姨妈,变得更加讨好。还问娘亲,如何能让姨妈更喜欢她信任她,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算计姨妈,想当表哥的媳妇。毕竟,有姨妈靠着,总比随便一户人家去当继室小妾来得有前途有盼头。 娘亲那个时候给她捎来的五石散,当时她还真不清楚这东西是什么,娘亲把法子给了她,直说,有了这个,往后姨妈什么都会听她的,就是想嫁给表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本来姨妈就亲近她,所以,让姨妈服食五石散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随着日子的加深,她慢慢发现,这五石散会让人成瘾的。用剂还越来越大,这还不止,还会有许多后遗症,比如眼下,姨妈人就昏昏沉沉的,发烧了不说,还眼红,流鼻涕,咳嗽个不停。娘亲跟高家几位太太吵架,姨妈干脆都没听进去,更不要替去劝一劝,管一管了。其实她清楚,这个时候姨妈是想服那寒食散了,服了以后,整个人才会有精神。 只是,瞧瞧她都听见了什么? 她的好娘亲,居然不是被高家逼着嫁人为妾的,反倒是娘亲在父亲百日丧期都未过的时候,就爬了现在那位继父,余家大老爷的床。而她,也因为娘亲做了那起子丢人的事,高家人都不愿意养,娘亲也不可能带着她这个女儿,一起嫁到余家去。这才把她塞薛家来了。亏她还一直以为,是娘亲怕高家人刻薄她,才把她送到薛家来的。 万万想不到,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以为的那么一回事。 她十分清楚,是自己的娘亲骗了自己。她娘亲是什么人?哪里是那起子能吃了亏被人指着鼻子骂的?要不是娘亲真的做了那些事情,高家人这么骂她,她还不碰上去打人才怪,就是没能力打人,她也会骂回去。 原来如此啊,原来,是因为她的好娘亲,做了这么些事,才使得她眼下嫁都嫁不出去,正经人家谁敢让儿子娶了她这么个有这般娘亲的人当儿媳妇? 只怕他们也都怕到时候自己进门了,儿子没了,还没百天就爬人家的床攀高枝去了呢! 高琦文忽然有些心灰意冷,有些不知所措,脑子乱乱的空空的,仿佛一堆东西在里面嗡嗡地叫。 她从来都自诩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比起高门贵女,也是不差什么的。 本以为,凭着自己这能力这相貌,她就是嫁人侯府也是使得的。 可哪曾想……,她的好娘亲,毁了她的所有前程。 而表哥夫妻,她一旁其实看得很清楚的,哪里是她能插得进去的?她就是给表哥当良妾,只怕也再无出头之日。这王家姑娘的手腕,那可是一顿一的好。瞧瞧,这薛家族里的那些人,不久被她用雷霆手段轻易给镇压下去了吗?就是有姨妈撑腰,可表哥从来都不曾看她一眼的,没有男人的心,她又哪里能讨得了好? 高琦文看着恍恍惚惚的姨妈,吵成一堆的娘亲和高家几位太太,乱得不可开交的德庆堂,忽然有些万念俱灰起来,嘴角扯出一道幽幽的笑。 就在德庆堂都差点儿被这两拨人给掀了的时候,招财忽然进来传话,仿佛没看见里面闹成一堆似的,带着满脸的喜色,用他那高亢的男音喊话:“启禀老太太,老太爷大老爷回来了,都进了大门了呢!”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大厅里静得连根针掉落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高家几位太太和那位余夫人的脸色,也忽紫忽白……煞是好看。 ------------ 78第77章 “夫君,公公婆婆他们怎么样了?眼下……”王梓珊看着眉头打结的薛云阳,递了一杯参茶给他。 几月未见,薛云阳整个人清减了不少,厚实的衣服都有些撑不起来了,显得松松垮垮的。可精神头在疲惫中,却透着干劲和快意。她不知道西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显然,这一趟收获不少,达到了他的目的了。 而让他纠结于心的,只怕还是公公跟婆婆的病吧。说来,公公那不叫病,叫伤;婆婆那就更不叫病,该叫毒吧。 当日婆婆的妹妹跟高家几位太太吵成一团,估计其中的一些话语也伤到了那位高姑娘幼小的心灵。都让她让了,婆婆该服五石散的时辰,以至于一个不留神,各种病症爆发,还让公公和她夫君撞了个正着。 于是,婆婆的事情就暴露了。 不过请来的郎中怎么都谈不出婆婆到底怎么一回事。最厉害的,只晓得婆婆似乎是服食了什么能让人上瘾的东西。 公公和夫君雷厉风行地把德庆堂的所有奴才拘了起来,一一拷问。不成想,最终查到了自家外甥女头上。更从外甥女口中听到五石散这个震人心魄的词语。 五石散啊,前朝风行之物,本朝开国皇帝禁止之物。居然出现在自己府上,这不是要了薛氏一族的老命,断了整个家族的前程吗? 公公危险地看着自家外甥女,在得知,这玩意儿居然是夫人的妹妹送过来,让外甥女给妇人服食的以后。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个心计深沉,妖冶妩媚的女人,他还是有印象的。 可这印象,却是极不好的那种。当年,她多有来薛家走动,还故意在他夫人屋子里逗留,每每等她从店子里回去,去夫人屋子里的时候,都能撞上。还会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暗暗地瞟自己。 他自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自家小姨子还是不屑勾搭的。 更为过分的,是这小姨子的男人死了以后,她还喜欢往薛家跑。又一次,更是脱光了衣服躺他书房的床上,在他书房的书桌上下了药。 他都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怎么拿捏住他当时的小厮,堂而皇之地跑他书房去,还给他下药的。 要不是他薛家人本身因为常在外走动,本来就防着各种类似的算计,他早就要了那女人的身子,让那女人进了薛家的大门了吧。 不过,要真是那样,薛家的声誉只怕早就没了,跟热孝中的女人有了瓜葛,他薛家往后还如何做生意,让金陵的人如何看待他薛家? 当然,他也不是好惹的。转头就把那女人送上当时来在扬州游玩的余家大哥儿的床[穿越种田]巫医奋起。这余家虽说家大业大,京里有人做官,可这位大哥儿,却不是个好的,好色成性不说,甚至还玩弄小倌。他更是把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 这种人,就是凭借家族势力,能当个官,也绝对走不远的。更何况,家里还有一头母老虎。 不过,也是这女人运气好。进门没几年,主母娘家忽然被人整,没落了,使得余家大哥儿开始不给主母脸面,侍妾也开始个个头往主母头上爬。而这小姨子居然也是个有本事的,还能挤下了余家主母,自己被扶正。 也因为这个女人,他从来都不待见她闺女。真不知真假夫人如何的白目,能被人拿捏自此。那女人,真的是自家夫人的妹子吗? 那日他跟儿子回府的时候,高家几位太太,一个个避嫌找藉口离开了。这小姨子居然还巴巴地等在德庆堂,他跟儿子进去撞个正着。 “婉婉见过姐夫,姐夫啊,你可要给我家文儿一个交代才行。阳哥儿,往日里瞧着,你是个好的,怎么会做出这般事情来?你让你表妹往后如何嫁人?”宋婉婉一脸质问地冲薛氏父子道。 高琦文,受了大刺激,眼下整个人跟木头似的,都没跟自己姨父和表哥请安,只呆呆地站在那里。 “余夫人这句姐夫不敢当!余夫人还是叫一声薛当家的为好。不知我薛家需要给高琦文一个什么交代?余夫人可要把话说清楚才成。”薛老太爷是让人抬着进屋的,一进门,宋婉婉端坐在左手第一位,一动不动,只这般质问着。薛老太爷身子受伤,脑子却是敏锐的,半点儿不打折扣,面无表情地朝宋婉婉道。 薛云阳怪异地看了父亲跟姨妈一眼,这位姨妈,从他记事起,就甚少来薛家,印象中,就见过两面。不过,他怎么也料不到,一向温和的父亲,会这般跟姨妈说话。要知道,商人讲究以和为贵,很少会跟人红脸的,说话根式斟酌了又斟酌,生怕一个不慎得罪了人去,他的父亲更是精于此道。当然,在家人面前就不必如此了。 “姐夫这是何话?难不成,姐夫看不起我姐姐我两个侄儿吗?怎么练我这妻妹也不认?罢了,这些暂且不谈,你薛家养着我女儿,生生把她拖到如此年纪,难道不需要给我女儿一个交代吗?姐姐当初可是说好了的,要我的女儿当她儿媳妇,当这薛家主母,你薛家怎可出尔反尔?这置我女儿于何地?置高氏一族于何地?薛家可是商家,讲究以诚为本,信誉千金的。”宋婉婉明媚的大眼扫了薛家父子一眼,甚是勾人心魄。 这是,薛云阳给了父亲一个放心的眼色。 出声道:“姨妈这话过了,我薛家何时与高家定了姻亲了?何时交换的庚帖?何人作证?庚帖何在?姨妈可不是那起子无知妇孺,说话得有凭有据才是。”薛云阳扯起一道邪魅的笑意,这女人,他真真看不上眼,当他不晓得她背后做的那些勾当吗? “好,你说的,你要证据是吧。看看,这是什么?”宋婉婉果真送怀里掏出一份庚帖,本来她是想拿这份庚帖逼王家姑娘让位的,不成想,她这老命的姐姐的男人和大儿子都没死。成啊,直接让他们认账不是更好?于是,十分张扬的把那份庚帖拿出来,怕对方毁灭证据,还自己拿在手里展示给薛氏父子看。一脸傲然地看向那对父子。 不知羞耻,没脸没皮到这份儿上的女人,真真少见啊! 这让一旁偷听的黄芪端的是目瞪口呆,乖乖,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按说她在京里跟着自家主子,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可眼前这位老太太的妹妹,还是让她开了眼界。 就是妻妹,也不应该跟姐夫多呆的,瓜田李下,如何说得清。好吧,屋子里不仅有侄儿也有姐姐和她的女儿。可…… 她在薛家那么些年,怎么就不知道她们家大老爷跟表姑娘订了亲了?何时下的庚帖下的聘礼啊? 她倒是晓得老太太一直想表姑娘当薛家主母,可是,老太爷从来都不曾同意过好不? 难不成老太太还跟她妹子私下交换庚帖了? 黄芪听得咋舌,都忘了跑回去给她主子传递最新消息了萌夫接嫁:草原女王到。 “呵呵,姨妈,您老人家要作假,也要做得像样些。姨妈啊,您老人家光顾着算计外甥的婚事,都把外甥的生辰八字弄错了,您瞧瞧,侄儿是四月生的,怎么这儿些的八月?姨妈啊,往日里,你也是给外甥送过生辰礼的吧。怎眼下……,想来是太匆忙了些,都写错了也不知。哦,外甥倒是忘了,这生辰,瞧着,怎么跟余家小哥儿的一般?哎呀呀,还真是,姨妈啊,你莫不是想让高姑娘跟你一般,也嫁入余家?啧啧,这可真是难得的一段佳话啊,母女一同嫁入余家,服侍余家老爷少爷呢!父亲,您说可是?”薛云阳笑得那个灿烂啊!上辈子他不知道自己的表妹居然是那般心思深沉的妇人,这辈子,他早早儿查清了高琦文的背景,在余家,也安置了人进去,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那方庚帖。 “什么?怎么可能?我可是看着他一字一句写……”宋婉婉惊呆了,赶紧翻过来看,一脸震惊,嘴里差点儿就没遮拦的说将出来。 额,其实也说得差不多了。 “哦,原来姨妈新近找人写的啊,怎么不是表妹送入府的时候就交换的吗?那可是十多年前的物件啊。不过,这东西瞧着还真不像十多年前的,瞧瞧,纸张都没泛黄,还是新近出的,学子们最喜欢的三观唐宣纸,十几年前,这种纸,可不曾出产呢,就是这字,也不是我薛家一直用的鸡鸣寺的空闻大师的笔迹啊。姨妈不知道我薛家都喜欢找空闻大师算八字吗?哎哟哟,瞧我,居然说了这事儿,姨妈啊,真是对不住!”薛云阳脸上极其无辜,一副我不该如此的模样,恨得宋婉婉牙痒痒。 她宋婉婉一世英明,从来都算无遗策,怎么每每碰上薛家人就吃亏呢?先是这老东西,现在又来了这小的。 宋婉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破口大骂,忽然,被一双纤纤素手死死摁住,扭头一眼,自家女儿满脸是泪地看着她,嘴里说着:“娘,您觉得,女儿今儿个还不够丢人吗?” 原来这高琦文被高家几位太太爆料出来的消息,震得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等回过神来,已经过了良久,都不知道自己姨父和表哥何时回来的。 更不妙的发现,自家老娘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栽赃薛家,硬要说她跟表哥有婚约。 这个,她曾经是深信不疑的,要不然,在表哥的婚礼上,她也不会出来质问表哥,后来还百般算计王家姑娘。 可听了这许多消息,又听到表哥字字如刀地对付自家娘亲。她哪里还敢相信当初曾万分笃定的东西? “呀,原来高姑娘也再次啊。薛某眼拙,都不曾瞧见,高姑娘怎么眼眶红红的?可是我薛家下人对高姑娘多有怠慢?”薛云阳黑着脸看着屋子里的一堆人。 高琦文却再次被打击到。高姑娘……,原来,她只是高姑娘啊。是啊,自从表哥成亲后,他再也没叫过自己一声表妹过呢!“表哥多虑了,文儿……,文儿是瞧见姨父跟表哥安然无恙,又见到了母亲,高兴地……”高琦文说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低着头,回避着薛云阳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 “娘亲,女儿想您呢,咱们好久都没说说话了,您陪女儿一道去女儿房里吧。”高琦文说完,对薛氏父子福了福身就拖着她娘亲走了。 离开的时候,忽然忘记,她一直陪伴着,坐在右手上座昏迷不醒的薛家老太太,她的好姨妈。 薛老太爷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子,很有一番吾家有儿终长成的味道。 可转头看向夫人,却顿时黑了脸。一边让人请惯用的大夫,一边让人绑了德庆堂的奴才。 ------------ 79第78章 “啪”的一声,狠狠地巴掌声响起,白嫩细滑的脸蛋儿瞬间通红,慢慢地肿得老高。配着那红红的眼眶,失落的神色,瞧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都还不曾从眼下各种冲击中回过神来的高琦文,被这一巴掌打醒了,人也愤恨地看向她的亲生母亲。 “娘亲,你,打我?”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她从来都不曾被这般打过。说来,这十几年,她跟娘亲见面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掰着数得过来。 “打的就是你!我宋婉婉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啊!你说说,你花了十几年的时间都不曾坐上薛家主母的位置,生你来到底有什么用?”宋婉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向自家女儿。 “没用?哈哈哈哈……”高琦文疯狂地笑着,原来,娘亲眼里,她是个没用的吗?呵呵,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一个当女儿的,居然在娘亲眼里会是个没用的。她又不是娘亲的奴才,也不是娘亲需要打杀巴结的对象,怎么就能够用有用和没有来衡量呢?她是娘亲的女儿啊。嫁不了表哥就是没用吗?呵呵,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悲哀? “娘亲,女儿这些年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这几年,女儿替姨妈管家,从中克扣了多少银钱送与你,女儿这般行事,还不够有用?要是没这钱,你哪里来的银钱收买余家的上上下下?哪里又能坐上这余家大太太的位置?呵呵,现在居然就成了女儿没用了,娘亲,在你眼里,女儿就是个没用的吗?”高琦文真的有些寒心了,她替娘亲做了好多好多事情,就是当初年幼,没能力没机会把持薛家中馈,她也接着今天装作打破一个古董花瓶,明天打碎一根姨妈送的极品和田白玉簪,姨妈知道了,都会给她补上,然后她把东西拿出去寄卖,再把换来的钱给娘亲送去军政贤妻。 可就是这样,娘亲还不知足,别家的都是娘亲养女儿,她反到通过各种算计养起了娘亲,可还是不够吗? 高琦文眼神空洞地看向自家娘亲,整个人阴沉沉的。 “那点子银子比起薛家,连跟毛都算不上!我让你让嫁给阳哥儿,也是为你好啊。你想想,薛家家大业大,就是拔根毛也比旁的人家腰杆子粗,你要是嫁进薛家,你这辈子都享福了你知不知道?”宋婉婉最开始还十分冷硬地跟高琦文说,后来发现女儿脸色都变了,赶紧温和抚慰,还打着都是为她好的名头。 “都是为我好?呵呵,娘亲,往日女儿也是这么认为的,认为我的好娘亲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是娘亲,您不知道女儿的名声在扬州有多差吗?女儿现在才知道,原来,女儿这差名声都是因为娘亲。娘亲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父亲百日都不曾过的时候……,女儿这些年一直都以为娘亲是被逼的,然而……”高琦文真可谓伤心欲绝,原来,她也是有机会嫁给好人家当正室嫡妻的,原来她不需要算计也会有人娶的。可是,现在,却是因为娘亲,她的名声几乎差到谷底。 难怪,难怪这些年无论她怎么巴结姨父,姨父都不同意让她嫁给表哥。敢情,她就是这么个东西。 “高琦文,我是你娘亲,旁人说的话,你也信得?你难道不更应该相信你娘吗?娘还会害你不成?”宋婉婉瞧着女儿这般,心里一个咯噔,她光顾着跟高家那几个贱人对骂,都忘了打发女儿走了,往日的事情居然让女儿听个正着,心一横,宋婉婉眼眶一红,眼泪直流:“闺女,你以为那是娘亲想的吗?娘亲也是被逼的啊,当年都是让高家那几个女人算计的。是她们见不得娘亲好才把娘亲送上夫君的床。高家只是一介商户,当年为了巴结在杨州做知府的余家大人,也就是夫君的大伯,这才把娘亲送上余家人的床的。你怎么可以听那些高家人的胡诌?”她不可以把这事往薛家那老东西身上扯,虽然,她总觉得那次的事情,跟这老东西脱不了抓抓,可她怎么都找不到证据。眼下如果把薛家那老东西给扯进来,她又如何跟女儿说薛家那老东西为何要算计自己?自己可是他小姨子啊,哪里有什么仇怨? 反正她也看不得高家那几位太太,把什么都算她们头上也没什么。 “呵呵,娘亲,您还当女儿是三岁小娃娃吗?高家这般做,对她们又有何好处?毁了她高家的名声,她们的女儿还要不要嫁人?儿子还要不要娶媳妇,高家人还要不要做生意?这种伤人一万自毁八千的作法,高家人就这么笨,会使这法子?他们会这般看不惯娘亲,赔上自己也要算计娘亲不成?”娘亲还是这样,她这些年看了那么多,难道不清楚,自家娘亲,在里头肯定做了什么才让人这般算计的吗?可怜她,因此受到波及。 “好你个高琦文,你居然敢质问气娘亲来了,谁给你的担子?啊!没有老娘,这世上还会有你不成?反了天了你!春兰,去,把我的鞭子拿来,今儿个不打死她,我还就不姓送了。”宋婉婉被气得个仰道。 高家那几个老女人,薛家那老东西小东西跟她作对也就算了,自家女儿,凭什么跑来质问她跟她作对,跟她要说法?她生下她来,就是让她这般不孝的吗? 一旁的春兰心里那个苦啊! 自家主子私下有多暴烈,她哪里有不知道的?可高姑娘却是主子的亲生闺女,她要是真的跑去递了鞭子,回头主子心疼了不高兴了,还不是得罚她? 说来说去,她还真是里外不是人。 得,高姑娘啊,对不住了。她还是拿吧,总归是让主子消气要紧,要不然,她们几个奴才立马就得遭殃。 ------------ 80第79章 “父亲,孩儿不孝,不能给父亲分忧,以至于让父亲受伤,都是孩儿的不是!哥哥,您也是,这一趟辛苦了,要不是因为弟弟没用,哥哥也不会这般……”来人正是薛云阳的嫡亲弟弟,薛云帆。 说来,这还是王梓珊第一次见薛云帆,皮肤白得几乎透明,都可以说是苍白得吓人,一眼就可以瞧出,不是常日里往太阳底下跑的那种人。风吹日晒啥的,跟他挂不上边,这空荡荡的衣衫,柔弱无依的身子,还真跟林妹妹差不太多无良相公好腹黑最新章节。 加上一身的药味,构成了很奇特的韵味,让人看了,只觉得安心。他并没有林黛玉那般尖锐,说话直指人心,反倒是温温柔柔的,浑身都透着温和的气息,让人觉得舒服不已。 一袭白衣,在他身上显得是那么的飘逸出尘,仿佛与世隔绝的仙人一般。 一双清澈的眸子,满满的都是干净,看不出任何阴暗冷厉的气息,整个人仿佛月光一般,虽然清清冷冷,却柔柔的,温温润润,怎么瞧怎么舒坦。 看得出来,这小子让他父亲和哥哥保护得很好,估计那些阴暗的东西,通通都没让他沾手,就是她那好婆婆,估计也疼这幼子疼爱得不行,要不,怎么能让他这般逍遥自在呢? 王梓珊暗自打量,发现,这小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直温养着,不能累也不能气。要不然就会呼吸困难,紫绀,晕厥等等。 是的,以她的判断,薛云帆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 说来,世界就是那么的不公平啊。就拿着先天性心脏病来说,男人就比女人日子要好过得多。控制得当,男人可以结婚生子,女人,却要特别注意,估计,生子很难,就是强制性生,只怕都会落得个赔上性命的下场。 要知道,怀孕,可是十月怀胎。孩子从胚胎成长成婴孩,在母体里慢慢长大后,是会压迫母体的内脏器官的。心脏收了压迫,这各种功能还能正常运行?尤其分娩的那一刻,不仅需要心脏供血,胎儿还没出来的时候,更是同时压迫着心脏,让母体受着双重压力。 难怪啊,难怪这薛云帆在红楼里头都没出现,而且,在开头的时候,似乎就早已死了。死在薛家老大,也就是薛蟠兄妹老爹的前头。有这病的人,一个不慎,只怕就活不成啊。不过,也不是没有长寿的,据她所知,就有得了这病,还活到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当然,这位老太太没有子女就是了。 “我儿这是说什么?云阳,还不赶紧把你弟弟扶起来?”其实薛老太爷还没说这这话的时候,薛云阳已经上前去扶自己的弟弟了。 这时,薛鹏也赶紧上前,状似天真地说道:“二叔,这哪里就是您的错?您虽然不能劳累,可是,您的书法和绘画都十分好啊。二叔,你不要以为鹏儿小,就糊弄鹏儿,鹏儿可是晓得,您就是东山居士呢!”薛鹏一脸贼笑地说着,“二叔哪里就无用了?二叔可不能妄自菲薄。娘亲说,过度的谦虚等于骄傲的。二叔,鹏儿可是晓得,骄傲是不对的哦!” “咳咳……”薛云帆听了自家侄儿这话,就是一阵咳嗽。 薛云阳一边给自家弟弟拍备顺气,一边瞪了薛鹏一眼,这儿子,是在安慰自家弟弟还是再气自己弟弟呢?都还得弟弟咳嗽起来了。 “哎哟哟,鹏儿错了,都是鹏儿的不是,鹏儿不该说这话让二叔气急的。”薛鹏状似后悔地说着,明媚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不让人心疼怜爱。 “咳咳……,好了,你这小子,二叔错了还不行吗?二叔以后都不说这话了,成不?要不然,你就罚二叔。”薛云帆一脸认错地说道,他本就是个聪明的人,哪里不晓得侄儿这般搞怪,都是在安慰自己,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自己,也是有用的人。只不过,不是在生意家业上罢了。 “对嘛对嘛,那些个糟心的事儿,有爷爷和爹爹料理,那是绰绰有余,鹏儿都这般大了,不是也没去帮忙吗?二叔不必心疼爷爷跟爹爹,他们可是高兴着呢,您要是不让他们去处理那些事务,他们一个不会放心,二个,只怕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吗。咱们可是最最体贴的人,不能让人不安心,二叔,您说是不是?”薛鹏一本正经地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薛云帆,说话的时候,不时瞅瞅自家老爹,不时又瞅瞅自家爷爷,一脸我是为你们好的架势。 “” ------------ 81第80章 薛家是在办丧事,办的,却是薛忠的丧事。 而这薛忠,却也不是因为忠心,于薛家有功才给他办的。只是,薛家既然打出了这么个名头,就不得不大办起来。 其实薛云阳在玉门关已经办过一次丧事了,不过,那时候对外,打的是办薛家老太爷的名头,毕竟,要让旁人歇了注意他们的心思,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男妻嫁到最新章节。 当然,这事也是传到薛家族里了的。这才有了族里那一场大闹。 后来料理清楚了伊利西北大营粮草的事情后,薛云阳也没公布出来,只是扶灵南回。在收到金陵郊外庄头传信,说族里去祖宅大闹,更是暗中带着自家父亲轻车从简的往金陵赶。这也是,他们忽然回府,无人知晓的原因。 这一回府,薛云阳就打着薛忠救主有功的名号,给他再次大办了丧事。这一次,对外说的是薛老爷这次之所以能逃出升天,都是薛忠的功劳,而族里当初以为自家父亲身亡这事儿,只怕是听错了,当初在玉门关办的丧事,是薛老太爷身边忠心护主的大管家。只怕,只听了一半,就以为是薛老太爷没了。 薛云阳这番行事,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想先麻痹住族里这帮老东西,连借口都替他们想好了。 此举一出,果然,当日来闹场的各房都送了重礼过来,一个个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当初只是想帮着祖宅的婆媳处理事务,没别的心思。 还都嘴里好话不要钱似的往薛忠身上扎,说薛忠堪比诸葛武侯,真是不可多得的忠奴。 当然,薛云阳也借着这个时机,直接发还了薛忠老婆和儿孙的身契,还给了一大笔银子,足够他们安身立命,打发他们出府去了。说是,让他们脱了奴籍,三代后,子孙也是可以考科举做官的。这是抬举他们,让他们往后日子更好过呢。 其实,实际上,不过是薛云阳的手段罢了。 他万万想不到,薛家的消息,是这位大管家,帮着族里人一起坐下的。 当然,这族里的,只怕也是投靠了得力的王爷了,才会这般行事。 这些,他暂且不想料理。不过,两次大办薛忠丧事,也算是让薛忠这狗东西发挥他的余热了。有这么个当爹的,他的老婆和子孙,薛家哪里还敢再用? 上辈子他真的以为是父亲去了,薛忠觉得自己一个小儿,撑不起薛家这么一大家子,才做出背主的事情来。不曾想,事情远远不是如此。 罢了,薛云阳不想去想这些,想来,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而已。一个奴才,哪里需要他娶费这么多心计较?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不重要,他却觉得自家夫人这手笔,端的是做的大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哪里还不了解自家夫人的手腕的?就单单从夫人那些个嫁妆铺子被她经营得风生水起,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旁人家的夫人,那些嫁妆铺子,不少人,都只是租出去,年年差人去收取租金罢了。稍微好些的,也能经营下去,但赚银子的绝对不太多,最多守成而已,娘家交给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继续经营下去,保持那个样子罢了。 可到了夫人手里,小小的铺子,扩大了两倍有余不说,那赚进的银钱,可以说都快翻了十番了吧。 这一切,让薛云阳每每看得心惊。要知道,这些铺子,要是交到他手里,他都没有把握能做到夫人这般成绩,能翻番就已经顶天了。 他真不明白,夫人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也新鲜点子就能层出不穷,出来的东西,还跟京里其他店子的通通不一样?这……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尤其她管理属下的手段,和做的账册,端的是让他大开眼界。 眼下,京里他掌管的那些铺子,都按着夫人的账册,做得清楚明了,倒是金陵这边,一来他不在金陵,而来,是父亲管着,他还真不好插手,尤其金陵,族里的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的,是薛家的根脉所在,他也不好轻易去动那些人,短时间里,只能按着老规矩继续了。 薛云阳会想这么多,还是因为招财递上来的消息霸天生死决最新章节。 这短短的日子,他不仅打探到金陵的那些铺子,那些掌柜管事与族里哪房来往多,还把铺子里的二管事,小管事,以及店小二的品行一一列来。 哪些人因为不忠心,往后只怕再也不能用了;哪些人偷奸耍滑,想要继续用,必须得好好打压打压,给他们教教规矩;哪些忠心不说,办事伶俐言行有度,就是提上一提也是要得的;哪些做事平平,既没有良好的表现,也没有太出格的举动,可以说,是那种不上不下的样子,要用,用夫人的话说,一定要好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等等。 其实,夫人铺子里的营销策略他还是知道一些。 比如,如何调动员工的积极性。 提升职位这是寻常,他自己觉得能用得上,使唤起来顺手的,也都会提升。可这奖金制度,他往日就从不曾想过还可以这般行事。 夫人手下铺子里的人,都会有一个考核表。每月还会评最佳店员,最佳管事,等等。 得了这个的,店小二可是能得五两银子的奖励掌柜是二十两。这掌柜可是包括大掌柜二掌柜,小掌柜,和其他管事的。人数算起来也就一二十个。 尤其最佳店员,可是说,比是店小二一年月钱还要多呢! 所以,看到夫人让招财把这些日子他们考核薛家金陵这些铺子的一个考核表交上来,薛云阳看了可以说脸色那是红紫非常。 看着这些大半都是偷奸耍滑背主等等的东西,再想到夫人手底下那些一心上进的奴才,真真……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不过,眼下,他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料理这些人的契机。 “这事儿你办得好,回头自己去账房领十两银子,算是你的奖励吧。铺子那边,你还给我继续盯着。就这样,先下去吧。”薛云阳叹了叹气,打发招财出去。 然后踱着步子让王梓珊屋子去。 “爹爹,您忙完了啊。爹爹,鹏儿可是相似您了!”薛云阳刚进门,就见一个小人儿炮弹似的冲将过来,那劲头,真真是精神十足,还好他这些年每天都会耍耍拳,虽说绝对赶不上江湖豪侠的本事,可料理一两个流氓地痞是没问题的,比起那起子文弱书生,这身子骨可是好了太多。 说来,他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弟弟的缘故,弟弟云帆生下来身子就十分柔弱,爹爹都担心养不大。想到只怕这辈子就他这么个儿子,所以成日里都盯着他习武,不指望他回去考个什么武状元,到底能强身健康也是好的。 “哟,你这小家伙,只怕是你娘亲拘束得紧,想让爹爹带你出去玩耍吧。”薛云阳哪里还不清楚自家大儿子的心思? 看看,小儿子都在鄙视他呢。 说来,两个儿子都让夫人教养的十分好,大儿子活泼机灵,小儿子稳重聪颖。咳咳,他倒是知道,小儿子这幅不骄不躁的样子,在夫人眼里,那是懒得动弹罢了。 “爹爹,哪有您这般说儿子的?儿子才不是您说的这样呢!爹爹,您不知道,儿子这些日子看乖了,不仅天天去给老太太请安,去陪二叔画画,去陪怡心姐姐说话,还帮着娘亲照顾弟弟呢!爹爹,儿子可能耐了,是不是?”薛鹏可这劲儿的卖萌,现在这小儿的样子,日子其实挺逍遥的,尤其,他十分清楚,薛云阳这父亲是真真宠爱他这儿子。尤其,这爹爹还长了上辈子老爸一个面容,每每看到他,总让自己有一种他老爸还活着还宠着自己的感觉。虽说,眼前这爹爹,比起上辈子老爸,那是奸狡巨滑多了。可到底爹爹对家里人,都是真心真意的啊异能和混沌气。 “你想听爹爹说真话还是假话?”薛云阳笑着逗起大儿子来,每次看到大儿子天真无邪偶尔又有些小搞怪的模样,他就觉得什么烦恼都没了,总想着,他这辈子可是有个好儿子呢,哦,不,是两个,往后指不定还会更多,想到自己,薛云阳暗中瞅了瞅自家夫人的肚子,想着,是不是该好好跟夫人恩爱一番,要是能再生几个儿子就好。 一旁的王梓珊敏感地发现薛云阳的目光,但薛云阳一瞥之后又看向薛鹏,她也就没去计较什么,抱着小儿子薛鲲好笑的看着他们父子交流感情。 “爹爹,什么真话什么假话啊,爹爹到底在说什么?”薛鹏光荣得被他老狐狸爹给弄糊涂了。 “哦,这个啊,就是你觉得你说的那些,爹爹会信吗?照爹爹看来,每日随你娘亲去给你……去给老太太请安,那是应该的,去陪你二叔想来也会。不过,陪怡心郡主说话,想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你敢说,你就没有教唆怡心郡主带你出去玩?再有,帮着你娘亲照看弟弟就更不会了。你这小子,当爹爹不清楚啊,不欺负你弟弟就是好的了,还照顾他?你会吗?”薛云阳挑眉看向怀里表情有些乖乖的儿子。 用现代话语来说,就是一个大大地囧字。 薛鹏那个无语啊,他这老狐狸爹爹,怎么……什么都清楚呢?想来也不是身边的奴才跑去告状的,只怕自己是什么性情,被这狐狸爹爹给摸得一清二楚了吧。 薛鹏哪里,薛云阳这辈子在妻儿身上花的时间,只怕比起上辈子,多上一倍不止。 上辈子,他以为娘亲会教好儿子,不曾想,蟠儿却直接被娘亲给养废了。 而跟妻子的关系,都快形同陌路了,后宅更是乱成一团,闹得他子嗣每每流产早死。 这辈子跟夫人两个人清清静静的,反到两个嫡子都安安稳稳的,这也坚定了他就跟夫人俩人好好过日子的决定。尤其,他可是十分清楚,那起子真正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就没有妻妾成群这档子事,很多人家,都是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有的,就是无子,也不纳妾,宁愿从兄弟那里,或者其他房,甚至是族里的旁支那里过继一个嫡子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家宅才安宁兴旺的吧。 不过,这辈子,他每天,再怎么忙,都会抽半个时辰出来陪陪儿子。也正是这样,他才会这两个儿子的性情一清二楚。 他这大儿子,要是能乖乖的帮他娘亲照顾爹爹才怪了,他可最清楚,这小子最喜欢的,就是逗小儿子变脸。 而怡心郡主这次能一路南来金陵,想来也是带着游玩的心思。这小子晓得了,还不叫着那郡主一道出去逛? 这小子就是那起子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主,尤其喜欢往外跑,仿佛家里的凳子有钉着刺着他似的。往日里在京里,他可是不止一次说让自己带他出去玩的。 “嘿嘿,爹爹,儿子那也是在替爹爹您尽地主之谊啊。您想想,怡心姐姐好不容易南来一趟,咱们作为老金陵的人,不带着她四处走走看看,那怎么行?再说了,怡心姐姐可喜欢鹏儿了,鹏儿真的是常常陪怡心姐姐说话的。”薛鹏说得仿佛真是那么一回事一般。 “撒谎。”窝在王梓珊怀里眼睛要闭不闭的小薛鲲忽然冒出两个词。 “咳咳……,弟弟啊,哥哥那里就撒谎了?弟弟,做人不能不厚道。哥哥每每出去,可都是给你带礼物了的。”他这弟弟还真跟爹爹一般,都聪明过头了。 “嗯,咱们鲲儿说的是。你这哥哥啊,就是在糊弄爹爹呢!鲲儿今儿个可是累了?鹏儿啊,赶紧带你弟弟去歇歇吧。”说来,他闹不明白自家夫人为何要让他们两兄弟睡一起。 大家子弟,又不是没地方住末世狙杀者。可自家夫人,在小儿子满了周岁以后,就抱过去让他跟大儿子一块儿睡。还美其名曰大儿子是长子,要照顾和教导弟弟。可就是要照顾教导,也不用躺一张床上好不? 薛云阳哪里晓得,在王梓珊心里,大儿子上辈子是独生子,都没有兄弟姐妹,生怕大儿子往后跟自家兄弟生分了,亲昵不起来,打算当小儿子天天闹他哥哥去,也让大儿子习惯有兄弟的日子。当然,她也有让这兄弟俩互相磨磨性子的意思。 小儿子这才满周岁呢,就充分显示了他嗜睡懒惰的性子,连说话都极其简洁明了。有大儿子一旁逗着,尤其逗得小儿子炸毛,怎么都会让小儿子不那么睡下去不是?她还真怕这小子天天就喜欢睡,睡成个大胖子。 而薛鹏那里,她只跟他说,你一把年纪了,也该替你老娘分忧是不?所以,你弟弟就交给你管教了。 两口子打发走两个儿子,这才有了说说话的时间。这几天薛云阳一直忙着给薛忠办丧事,应对族里那帮子蛀虫和打发薛忠家人,处理各种事情,都还没机会跟自家夫人说说话呢。 每每半夜从书房回屋,夫人都已经睡沉了,他哪里舍得闹醒夫人?尤其夫人经常跟他唠叨,女人,是必须睡美容觉的,要不然会老得很快。是以,他只好轻手轻脚的往旁边一躺。 跟儿子交流就更没时间了。 今天难得把所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忙得告一段落,还不趁机跟夫人说说话? “这些日子,辛苦夫人了,为夫再次谢谢夫人。”说着,还似模似样地朝王梓珊躬了躬身子。 “呵呵,夫君这是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这是应该的,难不成夫君在外边拼命,为妻只顾着玩乐?咱们既然成了夫妻,就该相互帮衬才是。难不成为妻遇到什么难题了,夫君大人您还能袖手旁观不成?”王梓珊一边起身避开,一边笑说道。 “是是是,夫人这话有理,倒是为夫见外了,夫人还请原谅则个。说来,金陵那些铺子,为夫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铺子上居然有这好些不能继续用的人,可要是一下去都辞退或者发卖了,一时间,手里还真没能用的人。还有族里那几房的人,真真可恶……”薛云阳这几年也养成了偶尔会跟王梓珊谈心事的习惯,尤其遇到难题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难题,跟夫人一说,经常都不是什么难题了。 “其实,夫君说的这些事,为妻也想了许久了,两样事倒是可以一次性解决。”王梓珊拉着薛云阳坐下,上前给薛云阳捏捏肩膀,这男人在书房连着坐了这几日,这肩膀都快僵成一团了。她一个当医生的,还真怕自己男人得了什么颈椎病肩周炎,那可丢死人了。 “哦,一次性解决?”薛云阳这下子可是惊着了,他都还觉得,只怕估计得花个十年二十年慢慢跟他们耗,不曾想,夫人居然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只见薛云阳俊眉一挑,扭过身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王梓珊,王梓珊那按摩的手,也停了下来,走到一边,提起茶几上红泥小火炉上炜着的紫砂茶壶,给自己和薛云阳都倒上一杯热茶。 朝薛云阳娇俏一笑,“夫君何时瞧见为妻的说过大话了?” “为夫哪有怀疑夫人?”薛云阳眼见王梓珊有生气的架势,赶紧说道:“夫人赶紧说来才是,为夫这几日都快急死了。”一日不解决族里的那些事情,他的家族复兴大计,一日不得开展。 “其实,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王梓珊也没心思去掉薛云阳的胃口,接嘴道:“如果夫君眼下没法子可走,不如,咱们办学。” “办学?”薛云阳听到这两个字,那是更糊涂了。 “是,就是办学。”王梓珊气定神闲地说着。 ------------ 82第81章 “哎,你听说了没,那皇商薛家居然也开始办学了,你们说,他们是不是想让子孙走仕宦之路,眼下有了五品云骑尉的爵位,就想让合族改换门庭?” “这个难说,都说士农工商,眼下有机会,为何不去做?” “是呢,咱们大宇国想来没有太歧视商人,开国皇上也因为大商家的帮助,才有兵器粮草讨逆立国的,所以,咱们大宇国的商人之家,也是能科举,能入仕的弑命最新章节。” “不过这事儿,可不是一下子能办成的,往后也难说,毕竟,人家薛家办的族学,收的大多是六到十二岁的小孩子,算起来只是蒙学罢了。还有啊,我可听说,薛家族长,那个云骑尉大人,可是把自己的大儿子也送进去了。还花重金聘请了大儒来教学,听说啊,礼乐射御书数那是一样不少,还请了骑射师傅专门教导他们呢!你说说,目前许多书院,好多都不开骑射课了,觉得浪费时间呢。” “你们这话都是老黄历了,我跟你们说啊,人家可不止办蒙学,还办了什么……额,百工学院,就是让族里那些年纪大的贫寒子弟,去那百工学院学一门手艺,有学经商的,有学木匠的,有学医的,有学厨子的,几乎啥都有。只要你说想学,人家就能给你弄来老师教。你说,这薛家这时在干吗呢?听说,那学里不仅包午饭,学得好的,还给推荐工作,可以去薛家的铺子上工作,当然,你不去也行,人家不强求。不过,学得最好的,前三名还会给奖学金,第一名奖励十两银子,第二名五两,第三名也有三两。寻常人家可是二两银子就能过好一年的,你说说,这可不就发了吗?” “百工学院?这词儿新鲜,这学院,可以说,在咱们大宇国那也是头一个啊。毕竟,那些个书院,几乎都是冲着科举的,哪个不是教四书五经?这也算是薛家一大创举。” “是呢,眼下可是个个都说薛家好,还有好些家贫的旁姓子弟,听说薛家这百工学院,也想进去呢。不过,薛家族长说了,旁姓想进也是可以的,但是,旁姓子弟那些得了前三的,学成了,必须在薛家铺子上当差十年。而那些学得不好的,听说会淘汰的,额,就是考核不过关就不让继续在百工学院就读了。不过就是这样,也有人上赶着去。” “这样一来,薛家收的下这许多人吗?” “哎哟哟,又不是什么人都收,人家旁姓子弟,可是要通过考核的,考得好的才让进去。其实不说旁的,就凭那百工学院第一件事就是教导人读书识字这一点,也有许多人愿意去的。” “是啊,眼下的好些书院,那束脩可是老高的,而这薛家又不要人束脩,还管一顿饭,这个哪里去找?这旁姓子弟,就是学成了,要在薛家当差十年,也是划算的,毕竟,薛家的铺子,可个顶个都是好的呢!比起家里穷的锅都揭不开了,这可不就是好到天上去了?” 薛家的童学和百工学院,在金陵城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薛家族里本来还有些惊慌的,毕竟不知道族长忽然弄出这么个东西干什么,薛家子弟,想读书,请先生来家里教学就好啊,费得着去办个学堂吗,还办那十分诡异的百工学院。 不过,看到那童学都是薛家贫寒子弟出生几岁的小娃娃,而百工学,更是都是穷人,也就没去多管,既然族长自己愿意花钱安抚族里,他们还费得着去拦着?又不碍着他们什么事儿。管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如去喝喝花酒打打马吊,就是钓鱼也比那个有趣得多。 于是,薛家的两个学院,在其他几房的漠视当中,蓬勃地发展起来。而那几房的人,在这个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所谓的百工学院,居然会在几年之后,给自己的利益带来那么大的冲击,如果早知道,他们是万万不会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学院办起来的。谁,还会明知有虎偏向山行啊! 其实,薛家说是八房,可实际上,却远远不止八户人家。这八房,算起来也就是八户人家的嫡长子或者继承人。那些薛家旁支,算起来可是远远不止八家的。尤其没落了,生活大不如前的,更是不少。 薛云阳想着夫人说的那个理论:改革,可以是从上而下的,同样,也可以是从下而上的。可以是由内而外的,也可以是由外而内的。 薛家八房,既然占据了薛家的主导地位,把握了整个薛家的命脉,掌控了薛家这条船的舵大明政客全文阅读。 那么从上而下,去说服薛家另外七房的人跟着他走,就是不可能的了。可是,由下而上呢?那些贫寒子弟,会甘于贫寒吗?他们难道没有青云直上的欲望? 这就如同大隋开设科举一般。 魏晋已降的世家大族,那所谓的世袭制和推举制,几乎主导了整个官场。 在这种情况下,大隋想要加强自己的权力,与世家豪族夺权,机会是渺茫的。 然而,大隋开设了科举,让寒门子弟有了入仕的门径,也给上位者,一个平衡之机。毕竟,寒门子弟占据了官位,世家豪族就得让出那些本来属于他们的官位。 这样一来,有了两股势力的此消彼长,上位者的号令,不就更容易得到贯彻了吗? 这种由下而上的变革,是出其不意的,慢慢蚕食的,虽然,一时间,见效不那么显著。可是,长期来看,绝对收效甚大。 而那些旁姓子弟的参与,却是在给薛家的人,敲一个警钟,毕竟,固步自封是要不得的,单单薛家这么些人,学得最好的,放在整个金陵来说,指不定算不得什么。这些旁姓子弟,就是一个刺激,刺激薛家子弟上进的那一根毒针,让薛家子弟时时警醒,他们自己,眼下学得的那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毕竟,与薛家子弟不一样,旁姓子弟可是经过重重筛选才进的来的。光这一点,就足以让良莠不齐的薛家子弟反省了。 这天,薛云阳回到葵园,王梓珊忽然递给他一张单子,让他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夫人,可否跟为夫说说,这是什么?”薛云阳挑眉问道,眼前这还有几日就要过节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递礼单过来?按说,这过年的礼,早该送完的啊。 “夫君不知,这,可是宋家送来的礼单。”王梓珊真心对着宋家人无语了,养的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不着调,而这宋家人,只怕更是…… “哦,宋家?”怎么会是他们,不应该啊。 “这宋家的礼,为妻早就送去了。不过,当时只怕夫君与父亲大人的事儿,闹得挺大,宋家人只怕以为咱们薛家……,所以,好像生怕咱们上赶着找他们出面帮忙似的,连咱们送过去的过年礼都让退了回来。仿佛生怕因着咱们家的事儿收到牵连一般。这就不说了,当初族里的人上门来闹事的时候,为妻就不相信他们都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可这宋家人仿佛失踪了一般,愣是没人上门帮衬一下。”宋家也是金陵商家,金陵就那么小小的一个地方,发生点儿事,旁人家哪里有不知道的? “可现在……,夫君跟父亲大人都回来了,他们这不,又上赶着交好来了,您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这开门做生意,哪里就没个磕磕碰碰的?难不成,他们宋家,还从来都没受过挫折,平平稳稳一路到现在了?”王梓珊因为有那么个婆婆就对宋家人没任何好感,当初会送年节礼去,还是怕旁人说她不厚道,都跟老太太娘家闹。 听到自家夫人提起宋家,薛云阳眼底闪现幽光。 说来,往日的宋家,在金陵商界,是可以跟薛家并肩的。 可那时候掌控宋家的,却不是眼下的大舅舅,而是他外祖父,宋志伟。 父亲说过,当年帮助薛家度过难关,也是外祖父亲自下的决定。要不是有外祖父的一力支持,薛家,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然而,也是随着外祖父的去世,宋家,也开始日落西山,没了往日的荣光。 大舅舅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不仅爱贪小便宜,还喜欢弄虚作假,以次充好,更是喜好女色,每每有了尤物的陪伴就从此君王不早朝,上铺子的时间都少了都市修真太子。 本来就是会做生意的人,还这般折腾,这宋家,不走下坡路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而宋家,除了大舅舅意外,还有庶出的二舅舅,三舅舅。 三舅舅性子柔弱不顶事,可二舅舅却不是吃素的。 眼见大舅舅败坏宋家,二舅舅心底起了夺权的心思。想着,宋家落他手里,怎么都比落大舅舅手里好,要是大舅舅这般继续下去,宋家早晚都让他断送了。 二舅舅为自己找了很好的借口就开始夺权,其实,事情都不是这个时候才开始的。 大舅舅沉迷女色这事儿,可有二舅舅的手笔呢! 宋家,开始了你争我斗,水生火热的日子。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宋家,开始渐渐没落了。 娘亲作为薛家妇,不是不想帮衬娘家的,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做什么?尤其,父亲,因为娘亲性子的关系,除了薛家内宅让娘亲管着,旁的事情都不允许娘亲插手的。 这么一来,娘亲就是想帮衬宋家,也有心无力,她手里头没银子啊,有的也都是陪嫁银子,她最开始倒是拿陪嫁银子填了宋家不少。可这哪里够?等宋家大舅舅不能从娘亲这里拿到银子了,就开始跟薛家翻脸。 而父亲大人,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实在是……实在是大舅舅他人太不成器了,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连二舅舅都斗不过,又如何能在商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同样,二舅舅,也不是个好的。作为庶子,本来心里头就有些阴暗,总不愤嫡子高人一定,天生能继承家族的产业。 而二舅舅做事有太过刻薄狠毒,甚至不惜实用被逼手段打压对手,这般行事,哪里是长久之道?也因此,父亲大人,根本不打算支持大舅舅二舅舅任何一方。 两个舅舅都来薛家拉拢过父亲大人的,而父亲大人这般不偏不倚,在两位舅舅眼里,那却是大大的不该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很起父亲大人起来。 可因为薛家,是皇商不说,还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与贾史王三家都有姻亲关系,得罪了事大大地不能。所以,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处着。 薛家一出事,只怕宋家那头不仅不伤心,还会高兴的吧。这不,人家赶紧断了跟薛家的来往了。 薛云阳一一分析宋家那些人,还真没觉得有谁能把宋家再撑起来的。 可是,作为娘舅家,他还能真的断了跟宋家的来往了?宋家就是不仁,他薛家也不能不义。 说起来,薛云阳还是庆幸的,宋家,跟他一辈的,还就没个姑娘,要是有,只怕宋家会送上姑娘来让他们薛家支持其中一方呢。那样一来,薛家且不就乱了套了。 “罢了,他们既然又送来了,你还是赶紧又备一份送回去吧,到底是母亲的娘家人,咱们还能当成不存在?”薛云阳嘴上虽然这般说,可心里也是不乐意的。 “当初给宋家备的那份礼还在呢,回头我让人送过去就是,保证不耽搁工夫。”王梓珊知道薛云阳会这么说。 不过,据她手里头的消息,似乎宋家那两个舅舅,又开始打薛家的主意了,薛家虽然没有闺女跟薛云阳一般大小,可是孙女却是不少了,今年二舅舅家不就生了个小丫头片子? 虽然她绝对不会答应近亲结 ------------ 83第82章 王梓珊跟薛云阳说完宋家的事儿,就说起今年除夕的祭祀来。 这都是薛家的老规矩了,除夕夜,除了一家人要吃团圆饭以外,作为族长,还必须带着合族男人祭祀先祖,同时,也祈求来年平安顺遂。 往年的祭祀都已薛老太爷安排和主祭,可今年,薛老太爷的腿不便于行,这主祭就不得不落到薛云阳身上。而这,同时也是薛云阳第一次以个人的名义主持合族大事。如果这一次的事情办不好,只怕往后薛云阳要替自家父亲处理族里的事务,就没人会听他的了。如果因此,族长这一职位,由旁的几房得了去,对于薛云阳往后的复兴大计,那是大大的不便,毕竟,作为族长,是有权力处理族中各种事务的。可只是普通的族人,往后他的话,还有谁听?就是想对族里好的一些法子,只怕还得一层层往上报,等族长通过了才能实施。那样的话,他的手脚就全被束缚住了,哪里还施展得开? 眼下,他派人一遍遍去检查祠堂的事务,一刻都不曾松懈,然而就是这样还出了岔子。 “夫君暂且把事情按下,把那两个背主的奴才家人的性命都拿捏在手里,让他们递话回去,就说一切已经按照计划行事。”王梓珊看着都快炸毛的薛云阳,有些无语。在薛云阳眼里,这祭祀祖宗那是天大的事情,是最为神圣的,而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往祠堂动手脚,只为了阻止薛云阳掌控族里的权势,他哪里就能咽下这口气? 都说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而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祭祀却是头等大事,毕竟,家族哪里来的战争,那都是国家的事情。 天神,地祗,人鬼,这都是祭祀的时候,需要祭拜的对象。其中要是有半点差错,到了族人眼里,那就是天大的事情,认为这个人,不能得到上天,神灵,祖先的庇佑,是不吉的人。你说,这般不吉的,不能祭祀的人,还能承担族长的任务不成? 这种事情,薛云阳能想到,那几房同样能想到。 所以,他们在使坏的同时,薛云阳也在暗中查探,不想,真被他发现了背主的人。 “奴才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族里那几房的人的作为,让为夫心寒。他们要斗,要夺权,光明正大的来啊,为夫何尝会惧了他们?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连祭祀这般大事都动手脚,这可是最先祖大大的不敬啊!要是先祖发怒了,降罪于子孙,于咱们族人,那可不就是罪孽深重了吗?难道他们都不是先祖的子孙后辈吗?为何,就能拿这般事情作伐子?”薛云阳一脸悲愤,手狠狠地拍打在茶几上,顿时掌心发麻,可他完全没去顾忌这些。 ------------ 84第83章 “啪……”好似什么毛毛虫在身上爬,弄得人痒痒的,难受得紧,王梓珊一个巴掌句啪了过去。 可没睡一会儿,那东西又来了混世小术士。王梓珊继续啪飞。 只是,这什么玩意儿,居然老在这蹦跶,怎么都打不死!王梓珊有些不高兴地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瞅了过去,发现居然是薛云阳这小子,歪着身子,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抓着王梓珊的一小戳头发,把发尾捏成一束,老让王梓珊脸上扫。 怪不得她怎么啪都啪不飞,敢情是这么大一只蚊子啊! 王梓珊没好气地瞪了薛云阳一眼,这臭男人,昨儿晚上拼命的要她,好像不把她折腾死了不罢休似的,真弄得她有些死去活来,最后索性直接晕过去了,再不管薛云阳这小子,他爱扎扎的吧。 现在,却感觉到,除了腰肢酸软得不行,那地方也有些难受,浑身却干干爽爽的。知道这男人事后帮她洗澡了,倒觉得这男人还算心细。 不过…… 王梓珊又瞪了薛云阳一眼,继续闭眼养神,嘴里抱怨道:“我还累着呢,今儿个不服侍你了,想身就自己起吧。还有,不许再用头发挠我痒痒,昨天都没洗头发呢,脏死了。”作为医生,有洁癖那是肯定的,尤其,脸色更不是能随便碰,把细菌什么的带脸上去就不好了。 “都是为夫的不是,夫人昨儿个辛苦了。”薛云阳今天醒来,看见怀里的妻子还睡得老沉老沉的,心里一高兴,就捞起妻子的头发来逗妻子。要知道,平时这时候,妻子肯定早早儿醒了,然后赶紧收拾收拾就出去处理内宅事务。眼下,这还是第一次被他累得起不来呢!薛云阳一想到这个就得意非常。 说来,薛云阳一直都觉得自家夫人跟上辈子的差了老远,处得越久,这感受就越深。倒不是他见天儿没事就去想上辈子的夫人。可这却别那么明显,他想分不清都难。 而且,这辈子的夫人真的太过淡定,太过冷静,总会让他觉得,自己,好似从不曾入了夫人的眼似的。尤其每次看到夫人和大儿子的那股子亲昵劲。夫人从不曾对他这般过。这总让他觉得不踏实,有种夫人心里从不曾有过自己的感觉。当然,夫人偶尔也会对着自己发呆,可他却觉得,那个时候,就是夫人眼睛瞧着自己,看到的,似乎不是自己。那感觉诡异极了。 可昨儿个夫人居然吃起他的醋来,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他的世界完满了。原来夫人不是不爱他,而是把这份爱压在心底,没有表现出来啊。 也是,夫人一个女儿家家的,本来就羞涩许多。哪里就能想什么说什么? 这么想着,薛云阳那心底如同灌了几罐蜜一般,满满的都是甜,仿佛都要溢出来似的。 这么些年,跟夫人相处得越久,他越觉得,自己离不开夫人。说起来夫人并不是火辣热情奔放的,也从不会说甜言蜜语,更不会粘着他拽着他。可夫人每每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在那里喝茶看书,他也觉得心里踏实。飘摇了百来年的心,就在那么一瞬间定住了,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所以,他才会去计较夫人心里是不是有他吧。 平日里怎么都拿不定主意,可是,昨儿个夫人忽然吃起醋来,这真是让他万分惊喜。都说爱上一个人,才会吃他的醋。夫人这般,显见的是心里有他。他再不是一个人单边相思了。 也因着这个,薛云阳爆发了。觉得跟夫人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尤其夫人心里也有了他了。他如何能不高兴不快乐呢? 于是,王梓珊,这承受着薛云阳猛然爆发的极度热情的人,瞬间悲剧了。 要是她晓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昨儿个突如其来的试探,只怕怄都要怄死了。 不过,如果她再知道薛云阳更是因为她那一出,直接认为她爱上了他。估计,高兴是不会,哭笑不得那是真的。 可这一切王梓珊都不知道,她整个人真迷迷糊糊的呢武道霸主全文阅读!可谁又能说,这无知不是福气呢?要真晓得薛云阳的心思,指不定王梓珊就会愧疚上了。 这边薛云阳眼见夫人打算继续睡下去,也不急着起身了,反正这都快过年了,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除夕夜的到来,店子里的生意早就不做,大家都回去过年,就是大街上只怕也没几个人,还能做什么生意? 索性,也就不急着起床,放下支着脑袋的那条手臂,搂着香喷喷的媳妇继续睡起大觉。虽说眼下他人还挺精神的,可昨儿个到底消耗巨大,能歇歇就歇歇吧。 毕竟,他这一年到头,能谁懒觉的机会可真是不多。 王梓珊两口子正幸福的睡着懒觉呢!怡心那厢却不太好受。 一来,她是真心思念林如海了。这些日子,她没事就拖着薛鹏出门,还专门往天一书院所在的山去爬山。就想碰碰运气,要是能状似林如海晨读,远远的看上一会儿,她也是高兴的。 平日里,要是没事,她更喜欢拖着薛鹏往天一书院附近的书铺子跑。她可是打听清楚了,这林如海经常都喜欢逛书铺子买买最新出版的新书。所以,来这地方,最能偶遇上他的了。 每日里这般偷偷摸摸的行事,就指望能多看心上人一眼,怡心的心里,却也是甜甜蜜蜜的,不时的,更是会发发呆,偷笑偷笑。 她的这些表现,让身边的两个俏丫头差点儿闪瞎了一双明媚的大眼。 可今儿个她不仅提不起劲,更是捏着一封信,眉头皱得死紧。 哥哥…… 哥哥他怎么能这样?还有皇帝舅舅,怎么都不问问她的心思,就打算给她赐婚? 这怎么可以! 她才不要随随便便嫁人呢,她就是要嫁,也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行。 想到这里,怡心赶紧吩咐两个丫头一道收拾行礼,自己提着裙子就往王梓珊住的葵园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皇家郡主的风范?让那些东西都见鬼去吧。 这横冲直撞的劲头,差点儿把去主院请安往回走的薛家二老爷薛云帆给撞倒。好在,因为薛云帆自小身子就柔弱的缘故,薛家父母怕一般小厮照顾不好儿子,配给小儿子的小厮随从,那可都是有功夫底子,眼明手快的。所以,薛云帆今天跟着的小厮,一瞧见怡心炮弹似的冲过来,就赶紧伸手带开自家主子,避开了这一劫。要真让怡心给撞上,只怕他们当奴才的,又有苦头吃了。毕竟,主子遭难可不就是奴才照顾不周吗? 怡心身后,王梓珊配给她使唤的二等丫头倒是停了停,赶紧冲自家二老爷福了福身,几次张嘴,可话到嘴边,她们又不知道能说个什么。 好在薛云帆从来都是温和大度的人,自然知道丫头们的为难,自己说道:“罢了,你们赶紧去追怡心姑娘吧。到底是我薛家的贵客,不得怠慢了去。” “多谢二老爷!”两个丫头赶紧提脚追上去,而薛云帆的小厮就不乐意了。 “主子,你干嘛替那什么姑娘说好话?说来这姑娘真是奇怪的很。居然在咱们薛家一呆就是一个多月,这非亲非故的,有她这样的吗?这就罢了,偏偏冲撞了主人家,连个欠都不倒就跑了,这都什么事儿啊!”那小厮嘴边不停的抱怨着。 “闭嘴,这贵客如何是你议论得的?要再是管不住嘴,回头我让你去大哥那里,让他给你安排一个店小二的职位,随你想怎么说救怎么说。”薛云帆到底是主子,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柿子,听着自己奴才越来越不着调的话,赶紧呵斥。 他可看得很明白的,这位姑娘的规矩,浑不似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比起往日里他身子好的时候,在街上看过的那些大家千金都来得高贵许多精灵王的王妃最新章节。尤其,自家嫂嫂待这位姑娘更是周到体贴,细致入微,而姑娘身旁那一文一武两个丫头,看起来都比大户人家的小姐来得有气势。所以,怎么看,他都不能让自己的奴才去菲薄那位姑娘。 再说,哪有当主人家的,去说客人的是非的?就是奴才也不行,这样会显得主人家极其没有规矩。 而葵园,因为自家老爷太太难道的睡了一次懒觉,众人也识趣的不去打扰,所以,除了白芷和紫苏,招财进宝几个在门外候着,其他的都各忙各的事去了。 以至于怡心来的时候,机会是直接冲进院内了,刚进院子,嘴里就嚷嚷着:“珊姐姐,我跟你说……咦,白芷紫苏丫头,你们怎么都在门外,难不成这日上三竿了,珊姐姐她赖床还没起来?” 王梓珊却被怡心那难得一次的嚷嚷声给吵醒了。再说,这有睡了一个回笼觉,她精神倒是好了太多了。推了推身边的男人:“哎,赶紧起来,郡主都过来了。” 说着,掀开被子就跳下床去穿衣服,三下五除二的搞定后,取了跟簪子,松松挽了个发髻就出门了。不去管身后那道无比幽怨的眼神。 人家郡主登门了,你还能让她一直等着不成? “怡心妹妹这火烧眉毛似的,这是要做什么呢?”王梓珊看着怡心额头上头热得出汗了,显然,这一路小跑,还真是有些急了。 “呀,珊姐姐,您真的才起来啊!”开天辟地头一遭,她居然撞上王梓珊睡懒觉了,要知道,王梓珊的生活可是十分规律,很是注重养生的,如今儿这般晚起来,她还真没撞见过。 “咳咳……,走吧,有什么事儿咱们去花厅说。”说着,就提脚上前,不去管怡心那副模样。而怡心自己,在成亲后晓得了夫妻之间那些个事,回忆起自己这辈子难得的一回莽撞,也是脸红得厉害。把这事儿当笑话似的跟自家夫君说,还让夫君笑话了好一阵子呢。 “嗯,珊姐姐,是这样的,我想今儿个就启程回京,过来跟你道个别,回头你也跟鹏儿鲲儿两个说说,我就不去跟他们道别了。”怡心点出的人物,还真没薛云阳这位姐夫,显见的,怡心有些不喜欢薛云阳呢! “这冲冲忙忙的,运河也冻上了,大冷的天,你如何赶路?要是路上生了病什么的,反到耽误的时间更久,虽然我不晓得妹妹你到底着急什么事儿要赶回去。可这马上就要过年的当口,你就是赶路只怕也不太容易。路上的那些个客栈酒楼只怕都歇业关门了,你总不能一路吃着干粮就回京吧。你就是能挺住,可只要身子瘦那么一丁点儿,回头指不定你哥哥就抓住我罚呢!”王梓珊说得还真是语重心长。 “哪有姐姐你说的这般夸张?当怡心是纸捏的人儿,一扯就碎了啊!不过……”一路店铺都关门,还真是个难题。她长这么大,何曾见天儿吃干粮度日了?她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挺住! “咱们这大年,都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过了才算完,街市也是元宵的时候开,就图个喜庆吉利。那晚金陵城也会举行大型灯会,真可谓东风夜放花千树,美不胜收,比起京里,更有一番味道啊。毕竟,咱们金陵的等会,可是能成就姻缘的……”王梓珊轻轻说着。 听在怡心耳里,却是…… 想到了她跟林如海在街头撞见的情景,一人提着一个灯笼就这么面对面的撞上。尤其,两个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分明是一模一样。 这不就表示了两人的缘分吗?姻缘天定啊! 王梓珊看怡心有松动的意思,赶紧继续道:“怡心要是真有要是,可以写一封八百里加紧信发给你哥哥,他那么疼你,怎么都会顾忌着你的想法看法不是?” ------------ 85第84章 薛云阳为了这次除夕主祭,提前三天就去了宗祠斋戒。每日早晚各沐浴更衣一遍不说,还不饮酒,不食荤腥。每天的饭菜都是她让人特地置办好了,让招财亲自送去的。做饭的锅碗瓢盆,那是洗了又洗,以图保证干干净净,不沾带半分荤腥味儿,省得亵渎了祖先神灵的清净。尤其,眼下关注薛云阳做派的,只怕还不止他们长房,那些人可是随时都准备着拿捏薛云阳的错处的。尤其不能夫妻同房这一点,还真是必须去宗祠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而且,这斋戒可不单单是吃素不喝酒不与妻子同房就够了的。他还得心斋。啥事心斋呢?就是住在宗祠里头,不停地回顾历代祖先的音容笑貌,回顾他们的生平事迹,尤其是对于族里做出过重大贡献的祖先。 一般有传承的大族,都会有家谱跟祖先画像的。所以,回顾祖先的音容笑貌还真不难。宗祠不就摆着吗?而那些事迹,却大多都是一代一代的给下一辈人讲。言传身教的,所以,说起来,这个还真靠记性了。不过,长房嫡长子年少的时候每年就被父亲逮着教这些,一年年下来,只怕让他背都能背诵了。 而把祖先的过往写成书的,却不是太多。想来,许是最开始的时候,很多先辈都不识字吧,弄起来很费劲。 其实,除夕主祭,并没有特意要求斋戒。薛老太爷也就是当年当上族长后,第一次主持祭祀的时候,斋戒过一次。 眼下的情形与薛老太爷当年又不一样。虽说薛云阳是公认的族长继承人。可毕竟老族长还在,还没有把族长的位置传给薛云阳,他这是代父祭祖,说起来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必须让人觉得他更加虔诚才成。当然,他这做派也算不得最虔诚的,要知道,有人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那是断食斋戒。三天不进食,那可真够人扛的。 薛云阳去了宗祠,除夕的很多事情就落到了王梓珊头上。好在她也大多都吩咐奴才去做,动动嘴皮子罢了。 事情多,且琐碎。 好在二十四日送神这事儿,是薛云阳进宗祠前就办好的。要不然,王梓珊还没法弄,毕竟,祭神祭祖这档子事,在古代女人是不能沾边的,不过,好像现代也是如此,在那种特别遵从传统礼法的地方。当然,现代大都市里头,祭祀只怕都没几个会做,也就不会去分什么男人还是女人了。 二十五六号蒸年糕却也不费事,毕竟都不需要她亲手去做,吩咐一声,奴才们办得妥妥当当。 年货更是早早儿置办好了。 除夕当天,一大清早的,王梓珊让人准备好鲜花素果,把薛鹏提溜过来,让他去祭拜玉皇大帝几天上那些神灵,感谢他一年来对薛家的庇佑,同时,也祈祷来年的顺遂平安。薛鹏做这档子事的时候,从头到尾的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看得远处站着观礼的王梓珊一阵摇头。她哪里不晓得,大儿子只怕觉得这玩意儿是封建迷信,不乐意干这档子事呢。 可是,眼下他不干谁来干?祭神这档子事,本来就是嫡系做的。所以,薛家二老爷,在薛家嫡系有人的情况下,没机会插手。而薛老太爷,都断了腿了,还能让他来干这事儿?至于薛云阳,人家等着下午主祭呢。哪里还顾得上家里头的这种小祭祀。 中午的时候,几乎家家都已经张灯结彩的,各个院子里,满满的都是红色,牲醴、菜碗、粿類等祭祀祖先和神明的东西,包括發粿和年糕啊什么的,通通都有欢喜如初全文阅读。春饭什么的,更是少不了。好在这些摆在家里的小祠堂就行了,就是那么个意思。 等门联门神桃符这些东西挂号,薛鹏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他作为男孩子是可以到处跑的,这不,跟王梓珊说了一声,出宗祠看他老爹祭神祭祖,转眼就跑得没影儿,也就他的两个小跟班跟了上去。而成年的随从,真的忙不过来,哪里还能看小孩啊。想着都除夕了,只怕也不会发生什么事,而薛鹏内里眼下都算得上奔四的成年人,王梓珊也就不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就随她去吧。 大体上都安排妥当了,年夜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王梓珊是无事一身轻,想着怡心只怕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又不好叫她过来跟薛家人一起过,这不太合规矩,再说,也有些莽撞,不知道人家郡主乐意还是不乐意呢。 所以,王梓珊就抽这个时候,大伙儿都去宗祠看祭神祭祖,往怡心住的院子陪她说说话去。 “珊姐姐,你可来了,我都快无聊透了。”怡心远远的一见王梓珊过来,人就朝王梓珊奔来了,拉着她的手一路往屋子里走。 在王梓珊眼里,怡心比起在京城,那真是活泼太多。估计京城里头,她随时都需要摆出一副郡主的派头吧,一言一行都那么的规规矩矩,没半点子出格,虽然人也极其美丽,可怎么瞧都觉得少些什么。而看着眼前的怡心,王梓珊总算知道少的是什么了,就是那股子鲜活的生气。 “哎哟哟,真难得,咱们怡心郡主居然还有无聊的时候。我怎么觉得某些人在金陵带着就不想走了呢?瞧瞧,这都近两个月了,愣是一步都没挪呢!那还叫无聊?要真是无聊,只怕某人早就走到天边找乐子去了。”王梓珊一副我心里清楚的冲怡心道。 “珊姐姐,你就会取笑我。我哪有那么贪玩?人家这才第一次出门好不好!”小姑娘不乐意,扭头做不理状。 “成成,我错了还不成吗?郡主这是想家了吧。往年都有一大家子陪着,眼下却得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寂寞了是吗?我早让你回去,可你怎么都不听。现在后悔了吧,可也没法子啊。”王梓珊对于这种寂寞其实深有体会。自从上辈子老公走了以后,她早就陷入深深地孤寂了。当然,她还有儿子,可那小子,把公事看得比天还中,而他们特遣队的事多不胜数,哪里会顾得上春节这么个日子?人家国外可是没有春节的,所以,那时候,她儿子基本上都在国外执勤,连跟她通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祝她新年快乐都得提前好几天说。 每每一个人的春节,她真的觉得很寂寞啊。 不是没有亲朋好友让她一道去他们家过节。可这种节日,哪里跑人家去过,那成什么样子?打扰人家这家人亲近不是?毕竟,大家平日里都各处奔波,难得过年的时候才能聚一起的啊! 更重要的一点是,让她去看着旁的一家人甜甜蜜蜜亲亲热热,她反到更难受。有这心情,还过什么节啊! 所以,她大多都是独自一个人多的。而这些,儿子确实不知道的,或者说,他那颗大男人的心,根本都想不到这方面来。毕竟,很是西化的他,哪里会去在乎这种传统节日? “才不想那些人呢!虽说除夕夜宫里都会举办除夕宴,可我一路来身体都不好,长那么大都没去过几次。后来托了珊姐姐的福,身子养好了,也没性子去了。那些个大家闺秀皇亲贵女,见得多了去了。跟她们一处,很没意思的。大多都是勾心斗角,唇枪舌剑的。可不去除夕宴,也还是一个人呆着,哥哥是必然会去的。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我都是一个人过除夕,说起来还没珊姐姐家热闹呢!”再怎么说,薛家主子多,人气也旺。 王梓珊瞧着怡心言语间不乏落寞,真的挺心疼的。这小丫头,人聪明,看事情透,往日里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脑子估计没事都瞎想,整个人仿佛都被暮气笼罩着,而眼下的确开朗了不少。不过,看得出,就是除夕,靖边侯不能陪着她吃年夜饭,可除夕宴完了以后,她还能见到靖边侯,跟自家哥哥说说话啊。 然而现在远在江南,还真是…… 其实王梓珊也明白,宫里真正心疼她的,也就太后跟皇帝两个人强者禁区。可太后孙子孙女都不少,哪里还顾得上外孙女?而皇帝,就更是了,人家国家大事都忙不完呢,后宫妃子还一大堆。除了他们俩,其他会亲近怡心的,大多都是想笼络靖边侯府的势力的,这样的人,怡心哪里入得了眼?说来,怡心会跟自己那么亲近,除了自己阴差阳错医治了她的病,还因为自己没有带着太多功利心去接触她吧。这少女的心,可真是玻璃心肝啊。 “我啊,听过有人说过两句话,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郡主如果愿意在这个时候,把它当成自己的狂欢,想来就不会寂寞了,甚至是一种享受呢!”王梓珊难得说这种玄之又玄的话,还都是直接把别人的话拿来说的那种。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怡心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珊姐姐说得真对。”那起子除夕宴,虽然几百号人一起,可谁又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孤单的呢? 王梓珊这边跟怡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薛云阳那边的祭祀活动,却进行得极为慎重。 这样的场合,薛鹏薛鲲,虽然是薛家长房的嫡孙,可也是没机会进入的。 不为别的,只因古代人的夭折率极高。所以,大家族,都会在子孙长到七岁以后,才把子孙记入家谱。 所以,作为还不曾记入家谱的一员,薛鹏他们是不需要参加家族祭祀的。 不过,远远儿的,在大门外看看倒是没什么问题。 宗祠大殿,薛云阳身着一袭墨色长袍,头束白玉冠,神色一起肃然。 宗祠大殿正中摆放贡品的桌子上,早早儿把家谱祖先像摆上,而祖宗牌位,却一直都拜访在那里的。当然,墙壁的正中,竖着悬挂了一块匾额,上书天地君亲师几个大字,两旁是一副对联,天地君亲师的牌匾与对联直接又竖着写了几排对称的小字,这里不一一细表。这些字的上方,还悬挂着一块横向的匾额,大大地书写上聚仁堂三个大字。 供桌上摆放的东西,当然,多半也就是香炉供品之类的物件,三牲猪牛羊是不可或缺的,当然,穷苦人家或者宗族准备不齐这些东西也不会太过计较,但至少一刀煮熟的白水猪肉是必须有的。 薛云阳先点了三柱心香,然后读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祝文,声音抑扬顿挫,清朗通透。读罢奉献饭羹,有五碗菜,五色点心,五碗饭,一堆枣糕,一个馒头,这些都是祭拜天地的,是天地供,叩拜的,是神灵,酬谢他们一年来对于薛家的庇护,当然,也同时祈求他们来年继续庇佑这薛氏一族。接着奉茶,献帛,献酒,献嘏辞,焚烧掉祝文,辞神叩拜,这天地祭算是完了,手握一块玉璧,念念有词,完了后,又换一块玉琮,有道是,玉璧通天,玉琮通地,作为祭祀的礼器,在大家族里,它们是不和或缺的。 祭祀祖先说来与天地祭是一起的,不过,却多了一道焚烧钱财。不过,这烧的是纸钱罢了,其实也就是送些冥钱过去,让祖先也一道过个欢欢喜喜的年,准备的饭菜点心当然就是神灵和祖先一道吃的,没去分什么彼此,其实也没法子分清不是? 在奉献祭祀礼物的时候,没献一次,都会配以鸣锣击鼓或者弦乐,乐曲庄重大气深沉。为祭祀增添神秘感和虔诚心。在古人的眼里,除了香烛这些东西能通天地鬼以外,音乐也是可以的。 祭祀完毕后,猪牛羊这些祭品却是要分给参加祭祀的人员的,这样可以让大家都沾一些福气。 一切办妥以后,大家陆续按照祭祀的顺序,其实也就是离嫡系的远近,和在家族里位置的重要性,慢慢地退出了宗祠。 祭祀毕,关闭宗祠,等待下一次重大节日和事件的时候才会开启铁血邪神。 当然,这时候大家伙都得回去忙着一道吃年夜饭呢!这个可不是合族人一起吃的,各家团圆的意思。吃完年夜饭以后,大家围炉夜话,长辈会给晚辈发压岁钱,希望晚辈能去了祟气,平平安安地度过来年,然后一家人一起守岁。一般都会通宵守岁,表示驱走一切邪瘟病疫,期盼来年如意吉祥。 这个时候,整个除夕才算过完。 然而今年这个年似乎没那么顺畅呢! 薛云阳刚回到家,换下祭祀才会穿的那一身仿照古礼的黑色祭祀礼服,都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洗去宗祠里头沾惹得满身都是的香火纸钱气息。外头招财就急急忙忙地冲将进来,在正屋门外大声嚷嚷道:“主子,不得了了,三房的家祠……起……起火了,火势凶猛,都把连着的一个小院子给烧着了。” 薛云阳听了以后,眼皮子一跳,乖乖……这……这事情怎么透着一股子邪气呢? “那还不赶紧让咱们家的人去救火?去,分一般的护院,和三分之二的奴才通通都赶往三房去救火。”说着,薛云阳自己也大踏步往三房赶。 这是他第一次祭祀啊,这一祭祀完就出这档子事,难不成又是族里人在弄鬼?不过,之前不是三房在宗祠那里捣鬼,想火烧宗祠吗?尤其还打算在他正在祭祀的时候,烧个正着,眼下隐患被他给摒除了,怎么三房自己烧起来了?难不成,烧不了宗祠,把自己家的家祠少了,拿这事儿来作伐子? 可……哪有人烧自己的房子来作伐子的?他怎么着怎么不像三房的习性。那家子人,可是把钱财看得比天还重,会舍得?要知道,修一个家祠也是要费许多钱财的。毕竟,家祠作为一房祭祀重地,修建的房子也是最好的。所以,那些木材什么的,都是好料子,每一根都不便宜啊! 薛云阳心思翻滚,一晃就前前后后地想了许多事情,脚下却半点儿都不慢,飞也似地朝着三房冲去,远远而的就看见浓烟直冒。 还没走进呢,大老远就听见三房老太太哭天喊地的在咒骂乱嚷。 她一个女人家,又是老人家,是没精神去救火的,就是她愿意去,旁人也不让,省得火没救到,反到把她自己给折了进去。所以,她由着她的三儿媳妇看着,只在那儿拼命哭喊。 一见薛云阳过来,就跟野牛似的冲了过来,那股子狠劲,浑不像一个五六十岁身子的老太太,谁说人家吃得好点儿,身体……肥胖些,可……这时候,还真看不出什么肥胖来,毕竟,那速度,就是瘦子也是比不了的。 薛云阳到底是练家子,就算不是好把式,他一个年轻小伙子,也不是一个老太太的身手能比的。 薛云阳冷了脸,愤然吼道:“三老太太,大家都在救火呢,您一个人不管不顾的冲我来做什么?您还想不想要您家的房子了?就是您不想要,旁的人家也是要的啊,要是火势蔓延,那他们的房子也烧了,您三房赔还是怎的?” “我呸!不是你阳哥儿,我三房哪里会起火?都是你这灾星霉星扫把星的错,往年由着族长祭祀,哪年出过错了?咱们薛家年年可都是好的,今年呢?你一主祭就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不是你的错?你这个灾星霉星扫把星,你赔我家祠,赔我三房的财物,你看看看看,我家的仓库都是烧着了的。我家所有的财物可都是放在里头,这损失得多少?你这灾星霉星扫把星,你赶紧陪我!”说着,就不管不顾地往薛云阳身上碰。 薛云阳只好一个劲儿的散,这失控的老太太,他一个晚辈,还能上杆子把人锤一顿? 而一旁的三房三儿媳妇,状似拦着三房老太太的做派,却半点没拦住。薛云阳哪里不晓得,她这是放任三房老太太闹呢!她一个年轻媳妇不好闹,可三房老太太站着长辈的名分,那是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最后,就是三房老太太不占理,可人家是老人,还是长辈,最多一句老糊涂了,脑子不太清醒就了事双修奇才全文阅读。 可要是因着这事儿把薛云阳给拖下水,只怕他们的算计就是损失了些财物,也是划算的了。尤其,要是把他拖下了水,指不定人家就要长房赔她三房的财物呢!薛云阳可以肯定,这银钱会只多不少,估计就是赔上长房所有家产,三房也说不够,还让他欠一屁股债,往后几年甚至几十年,他薛云阳就白干了,白白地给三房赚钱。 要是这个时候,薛云阳还看不穿三房老太太的把戏,他可就真的白活了。 眼下大伙儿都顾着救火,没人理会三房老太太死缠着薛云阳。 两刻钟后,大火全数扑灭,其他各房的人也都围过来了,主子们站前面,奴才们站后面,大大地围了一圈,好似把薛云阳困死在里头,不死不罢休一般。 这个时候,三房老太太跟薛云阳周旋良久了,就是她一老太太身子骨再好,也架不住这长时间大量的体力消耗,所以,三房老太太也不去扑薛云阳了,人家一屁股坐地上,没脸没皮哭天抹泪地大喊大叫:“造孽啊,我们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啊,这家祠早不烧晚不烧,怎么偏偏阳哥儿你一祭神祭祖它就烧了?你还敢说不是你得罪了祖先神灵,不是你这个灾星霉星扫把星惹的祸?我们三房可个个都是良民,哪里会惹着祖先神灵发怒?啊!阳哥儿,你要是今儿个不给老婆子我一个交代,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看你能得什么好去。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下去了我去更咱们薛家列祖列宗说道说道你这灾星霉星扫把星的恶毒事去……” 三房老太太反反复复地说着那些事,还不是想把这灾星霉星扫把星的名头扣他身上?只要这名头一扣,他身上这宗子的身份就没了,也没机会再继承族长的位置,往后就得被其他几房压着了。要知道,这宗子,只有嫡长子能继承,长房的嫡长子没机会了,这还不落在其他几房去? 好啊,可真是好算计呢。 三房老太爷眼见三房老太太这般模样,也一脸恨恨地瞪向薛云阳,正准备开口帮腔一起说道薛云阳的时候,一道清脆敞亮的童音嘻嘻哈哈乱七八糟的喊了出来。 “哎哟哟,羞羞羞,三叔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还哭鼻子,好羞人哦!鹏儿可是一岁以后就不哭了的,三叔祖母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知羞呢?三叔祖母,是不是没有糖吃了?来来,鹏儿这里有糖,虽然鹏儿自己都舍不得吃,可三叔祖母你哭得这般厉害,还在地上打滚了,可见是想吃糖想得太厉害了。鹏儿还是把这趟给三叔祖母您吧,吃了就不去要哭了哦!娘亲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是不能哭鼻子的,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说这话的正是薛鹏,这小子还一边说一边靠近三房老太太,一点儿没把她那撒泼打滚放在眼里。 继续道:“三叔祖母,您看看你,这衣裳给滚得多脏啊,回头您娘亲肯定得骂您。鹏儿就是,每次鹏儿出去玩耍,把衣裳弄脏了弄破了,回去我娘亲都会骂我的。说我不爱惜衣裳,不知道珍惜物件,要知道,谁知盘中餐,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你这小鬼头,滚一边去,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薛云阳,你个灾星霉星扫把星,还不赶紧把你家的小灾星霉星扫把星给拖走?”三房老太太那张老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尤其薛鹏说道你娘亲肯定会骂你,听得三房老太太浑身就是一个哆嗦。她那死鬼老娘早就死透了好不?都死了十多年的人,还跑来骂,这……还不是说她会撞鬼? 正常人听了都会生气。 三房老太太心火上升没感应过来,可三房老太爷却不好上赶着去骂薛鹏这小子了,人家才三岁啊,翻了年过完除夕,也就四岁的样子,就是算虚岁,也也就五岁。自己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还好意思去跟一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计较?尤其,那小娃娃嘴里句句在理。自家老婆子那撒泼的样儿,还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可这事儿本来就是要往长房身上扣的,要不然,他三房这场火灾损失的财物不就拜拜损失了? 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薛鹏却也学着三房老太太一般在地上打滚起来,“哇呜呜呜……,三叔祖母,您……您老人家怎么可以这么说鹏儿?呜呜呜呜,您欺负小娃娃,哇呜呜呜,你们家的几个哥儿见天儿跟鹏儿一道玩,哪里有伤着碰着磕着了?哇呜呜呜,三叔祖母,明明是你们家自己造孽的啊调教仙子全文阅读!呜呜呜呜,鹏儿都听人说了,你们家夏三叔,跟一个书生争花魁娘子,都把人给打死了呢!呜呜呜呜,三叔祖母,您怎么不说,夏三叔他是灾星霉星扫把星?要不是他打死了那书生,三房的家祠怎么会被火烧?肯定是书生来索命来了,三房的先祖发怒发火了。呜呜呜呜,您怎么能把这事儿往我爹爹身上扣?他可什么都没过过,反到因功得了皇上爷爷的恩典,有了云骑尉的爵位呢!三叔祖母,难不成,您说皇上爷爷是错的,我爹爹是灾星霉星扫把星,皇上爷爷就不该封我爹爹爵位啊,这……,三叔祖母,要不咱们上京去金銮殿上,找皇上爷爷问问,我爹爹到底是不是灾星霉星扫把星?要是灾星霉星扫把星,咱们得赶紧让皇上爷爷撤了爹爹的爵位才成,要不然,闹了大乱子了可怎么办?三叔祖母,您说,这般可好?” 一席话有条有理娓娓道来,一边说还一边哭,可哭闹声中说着的话,透着的含义却字字刺心。 他们用祖宗的名头,把事情往薛云阳身上扣,可这小子,居然用云骑尉的名头,把事情搬到皇上面前去,还一口一个皇上爷爷…… 这词听的在站的一个个腿脚直哆嗦,乖乖,难道在长房的这小娃娃见过皇上他老人家?要不然,怎么就敢喊皇上爷爷呢? 这…… 一想到这个可能,一众人等那叫一个惊心啊! 就是三房老太太,听见薛鹏搬出皇上,嘴巴张得老大,一个字也不敢在蹦出来,就是嘴里的哭泣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房老太爷这会儿却发话了:“我说老三老三家的,敢情这事儿是你们家夏哥儿惹的啊!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们家夏哥儿前阵子做的事儿我也是略有耳闻的,鹏哥儿都还没说完呢,那花魁听说了书生死了人家立马从香满楼的顶楼跳下来自杀了。你们家夏哥儿做的孽死的可是两条人命呢!这事儿当初还是老头子我经手处理了的,要不然,你们家夏哥儿可是吃牢饭了。怎么地,现在还想把名头往人家阳哥儿身上扣不成?哪里有这个理?” “就是就是,我说三哥三嫂,你们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这明明没理儿的事,偏偏往长房身上栽。要我说啊,你们两口子就该把你们那躲出金陵的夏哥儿抓来先祖跟前认错,好想先祖消了这场火气,要不然,出了更大的乱子,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嗯,你们担得起这责吗?”七房老太爷难得地帮长房说了话。他人是浑,可是长房云骑尉的爵位是正五品,这可是薛家的荣耀啊,怎么能把这名头往阳哥儿身上扣?就是扣谁身上,也不能扣阳哥儿身上啊!要不然,真跟鹏儿说的,圣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还有,他可是听说了,阳哥儿与那靖边侯府来往也颇为密切呢,要是惹了靖边侯,他们还不吃不了兜着走?真不知道这三房到底怎么想的。 一时间,众人都开始指责其三房来。 全忘了那抽抽搭搭的小家伙,小小年纪,就如何能说出这般心思缜密的话来了。 倒是薛云阳,没好气的暗瞪了薛鹏一眼,心说,他用得着这小子来解围?真是,让他这当爹的面子往哪儿搁? 其实,他手里头有三房的把柄的,尤其是三房想火烧宗祠,毁了他的名声的证据。那是人证物证俱在。可眼下让大儿子这么一闹,他手里头的证据似乎都变得无用了。这可真是…… 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薛云阳带着长房的奴才,抱着已然喜笑颜开的薛鹏往回走。 刚入葵园,王梓珊一声冷喝突地传来:“薛鹏,还不下来给我跪搓衣板去!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啊,可真是长了能耐了啊!” ------------ 86第85章 “嘿嘿,娘亲啊,您在说什么呢?鹏儿都听不明白,鹏儿可什么都没做过,今天不就是去宗祠看爹爹主祭去了吗?娘亲鹏儿哪里惹到您老人家了?”薛鹏一脸讨好地朝王梓珊道,人却死劲往薛云阳怀里窝,大有绝不离开那宽阔安全的怀抱的架势。 他现在人小力气小,胳膊腿不粗,都能让老妈跟小鸡崽子一般的拧起来。 不过嘛,倒是有一点好处,身子灵活啊,加上他每天都下意识的锻炼,还有老妈的强身汤天天泡着,说起来,如果他真的想躲老妈,老爸这辈子都别想抓住他。 咳咳…… 扯远了,她费那么大劲躲老妈干嘛啊。老妈是长辈,这是不对的。不行,他得淡定,心态一定要平和淡定。 “嗯,你说呢?你自己说说,你今儿个都干了些什么?”这小破孩,两辈子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他那点子小心思,自己还能猜不透?这小子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厉害了啊! “那个,鹏儿早上起来先是自己穿衣服,然后去了趟茅厕,回来梳头洗脸刷牙用早膳,再后来被老妈你戴去献花什么的,然后陪着贴门联门神啥啥的,接着用了午膳,就去看爹爹祭神祭祖了,再然后跟爹爹一道回来,听见三叔祖母家起火了,又一道去了三叔祖母家,再然后救完火又回家了。就是这样,那个娘亲啊,鹏儿肚子好饿好饿了,咱们能不能用完膳了?娘亲您听听,鹏儿肚子都打鼓起来了。”说完,极为卖萌地冲王梓珊露出八颗牙齿一对酒窝的笑脸。 “是啊夫人,鹏儿今天下午一直都跟为夫在一起。夫人怎么让鹏儿去跪搓衣板?什么是搓衣板?”薛云阳也被王梓珊这没头没脑的命令给弄糊涂了。 “薛鹏你年纪也不小了,还窝你爹爹怀里,你丢不丢人?嗯?赶紧给我下来,稍息立正站好!”王梓珊对儿子那鸵鸟的姿态很是无语,这儿子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稍息立正?额,夫人,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咱们家鹏儿到底怎么了?”薛云阳还真是越发糊涂了。 “哦,那个的意思就是让他站好。”得,都被这小子逼急了,把现代的一些术语也顺口溜了出来。 “是的爹爹,就是抬头挺胸收腹站好的意思。娘亲啊,鹏儿站好了。”薛鹏赶紧从老爹怀里梭地上来,站起了标准的军姿,这军姿他可是有十多二十年的功底的,那真是要多直有多直。 “嗯,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你们服侍了。”王梓珊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下人们都晓得,很多时候,自家主人都喜欢一家人自己相处,也没什么疑虑,都赶紧去了出去,没有谁会没头没脑地冲王梓珊给薛鹏求情。 “说吧,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你能耐了啊,都敢火烧房子了,这还没满四岁呢,要是再大点,你是不是准备杀人去?”这个死小子,这里是古代,古代好不好!现代社会,有法制,你处理的那些违法犯罪分子,那些国际犯罪分子,就是杀人放火那也是打着正义的名号,维护国际社会的稳定韩娱之天王。可是现在你这是做什么?王梓珊都快被他给气死了,一听黄芪传话说三房莫名其妙地起火了,谁都不晓得到底是怎么起火的,他就想到,只怕这一手是她的好儿子玩的。要知道,自燃什么的,对于她那特种兵出身的儿子来说,真的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而失踪一下下,再混入三房家祠里头去使点儿手段,爬树翻墙什么的,就更没什么难的。只是…… “什么?夫人你说……三房那火是这小子放的?”薛云阳眼睛都快凸出来了,他……他儿子才三岁的吧,这点子年纪都能放火烧房子了?老天爷啊,你劈了我得了。 当年他这般小的时候在干吗呢?嗯,大概不是在老太太怀里就是娘亲或者奶娘怀里心肝啊肉的捧着,生怕他受了半点子委屈,走半步路都还是奶娘抱着。而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居然能放火烧房子了。 这小子怎么混进三房的,怎么弄燃的房子,怎么脱身没让半个人逮住,大家伙还从头到尾的以为他在看祭祖呢。 他眼神可是好着呢,还没开始祭祖的时候,就瞧见这小子带着一大帮子半大娃娃在宗祠大门外前围着,就想看看这族里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如何举行。 然而,他儿子居然能在这个时候脱身去三房行事,这可真是……真是让他怎么都无法想到。尤其,他还记得清清楚楚,祭祀大典完毕的时候,儿子还跑上前来让他抱着回家的呢!倒是刚刚去三房的时候,他没喊儿子一起,都不知道儿子怎么就在三房那边了。 “不是他还能是谁?这臭小子……”王梓珊再次瞪想站得笔直的薛鹏。 “娘亲……不是……”薛鹏正想狡辩…… “哦,鹏儿啊,你想说不是你吗?你想说三房那真是遭天谴,是三房的先祖朝三房的人发怒了?你会信这个?”一个现代的无神论者,会信鬼神这套才有鬼。尤其她这儿子,标准的长在红旗下的人。 “那个娘亲,鹏儿现在信这个了。”要不然怎么还有灵魂穿越这一说啊…… “你只要告诉娘亲,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就成。娘亲不想听你唧唧歪歪的说那些有的没的。”王梓珊坐在上首,端了茶抿了一口,这臭小子,害她嘴巴都说干了。 “哈哈哈哈……”薛云阳忽然畅快淋漓地笑了起来,那模样,好似满身的晦气瞬间除尽了一般。 然后一把把正在站军姿的薛鹏抱怀里:“儿子哎,我的好儿子,你可真是给老爹我出气了!厉害,比你老子我厉害多了!哈哈哈哈,我的好儿子!”薛云阳疯也似的抱着儿子跑高高。 好在薛鹏不是被吓大的,被抛搬空没半个立足点也半点不害怕。反到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冲他老爹喊着:“爹爹再抛高一点,再高一点,对,就是这样,再来一个,哈哈,爹爹好厉害!” 眼前的场景忽然让王梓珊嘴里所有质问的话语都消失。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上辈子她跟老公一起,儿子才三四岁的时候,老公也是喜欢这般抛儿子高高。 想着想着,王梓珊泪流满面。 两个高兴得没边的大小男子闹腾了半天,居然没听到王梓珊喝止,这时候才想起,这么做好像不对,于是停下来一道看向王梓珊。 这才发现自家夫人/老妈居然哭得稀里哗啦,虽然没闹出半点子声音,可更让他们的心疼得不行。 “娘亲,鹏儿错了,娘亲,鹏儿再也不敢了。”薛鹏小心翼翼地靠近王梓珊,娇言软语地说着。 薛云阳也上前来,赶紧跟替薛鹏说好话。 王梓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拧着帕子擦了擦眼泪,端着那已然凉透的茶水正准备喝,忽然手里一轻官高一级全文阅读。 “夫人,这茶水都凉透了,喝了只怕会伤着肠胃,来,喝这个吧。”薛云阳把他从一旁的红泥小火炉上煨着的热茶新道一杯递给王梓珊。 王梓珊自然而然地接过来,用茶盖拂了拂茶面,小小地喝了一口。 薛鹏却再一次在王梓珊跟前站起了军姿,耷拉着脑袋朝王梓珊道:“娘亲,鹏儿错了,鹏儿再也不敢了,娘亲就饶了鹏儿这一次吧。” “是啊夫人,鹏儿他还小,咱们可以慢慢教……”薛云阳一旁补苗。 “小,夫君刚刚那里觉得他小,觉得他需要教了?夫君刚刚不是高兴得很,觉得自己儿子非常能耐吗?这会儿跟为妻的说这个作甚?”王梓珊剜了薛云阳一眼,这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咳咳……这不是咱们儿子能耐,往后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吗?”薛云阳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要是可以,他都想去三房放一把火呢,眼下儿子做了,他还真是高兴。 “说吧,你怎么就跑三房去放火了?三房哪里就招你惹你了?”王梓珊对于薛云阳疼爱儿子的劲已经无语,转头朝薛鹏道。 “那个……娘亲,那日您跟爹爹不是说有人在咱们宗祠弄事,想给爹爹给咱们长房扣帽子吗?所以,儿子把这帽子给他们扣回去呗,看他们还敢不敢有事没事就找爹爹找娘亲找咱们长房的麻烦。”薛鹏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啊! “什么?那天我跟你娘亲的谈话你偷听到了?”薛云阳忽然问道。 “是啊。”薛鹏没看见薛云阳眼里的危险气息。 “可我跟你娘都没说是三房做的啊,你怎么知道的?” “查的呗,这又不是什么难事?鹏儿去问了那几个被爹爹拿捏住的人,他们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当然,他催眠了他们,他们才老老实实交代的,这个可不能跟爹爹说。这催眠术,还是小时候跟老妈学得,挺管用的。只不过,在现代不能随便用,要不然,人家说你犯法呢。 “哦,那后来的都听到没?”大尾巴狼继续诱供。 薛鹏忽然心里一个咯噔:“哦,后来啊,后来我什么都没听到,我跑开了……跑来了……”呜呜呜,死定了,爹爹啊,儿子真的不是想来听墙壁的,儿子在那之前就跑掉了。绝对真心的…… 王梓珊脸色染了可疑的红,就连薛云阳也同样。好在薛云阳本来人就比王梓珊黑上很多,所以,都不怎么看得出。可跟她处了那么多年的王梓珊哪里看不出薛云阳的囧态?这会儿子她忽然气顺得不得了,看看吧,你儿子能耐得啊…… “夫人,你说得对,咱们儿子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得好好教一教才成。这么着吧,咱们过完年就去请个大儒来,规矩好,教学好的那种。为夫一定好好斟酌,看看谁最合适咱们儿子!”薛云阳那话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 黑漆漆的幽深眼神,看得薛鹏脚底心直发凉,尤其听到老爹把所有话说完后,惨叫一声扑老爹小腿上死死抱住,“爹爹,不要啊!”才还小真的很小好不,小学也是七岁才入学的。你们这是虐待幼童,可以告你们的! 老天啊,您老人家送我来着鬼地方,真是没天理…… 科举什么的,是要死人的。他才不要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呢!他要去战场,那才是他的地盘好不…… 可薛鹏叫天叫地都不管用了,悲催的娃,以后可得记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墙角尤其是你老爹的墙角,那真是不容易听的。 王梓珊也没去管,事情到现在全完的走调了。 ------------ 87第86章 过年,从古到今都是那么些事儿。 大年初二开始,必然的,走访亲朋好友。几天来,族里的那些人家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一一去了。可眼下的…… “夫君,你说,宋家,咱们得去吗?毕竟是母亲的娘家,也是你的舅家,还都金陵呆着。往日咱们在京城就不说了,可今年第一次在金陵过年,如果不去一下,还真不像话。”王梓珊眉头打结,自从知道那宋婉婉的事儿,再有她婆婆那副样子,她对宋家人完全没有好感。 “去,怎么不能不去?”不去得让整个金陵的人戳脊梁骨了。 “爹爹娘亲,鹏儿可不可以不去?鹏儿去陪怡心姐姐好不好,怡心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都没有人陪,好可怜的。”薛鹏对于宋家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一个二个都是拧不清的人,去了,只怕一个个都把他当布娃娃,使劲蹂躏,他这细皮嫩肉的脸蛋儿只怕得遭大殃了。 “嗯……,你说呢?那可是你嫡亲祖母的娘家,你能不去?他们可还没见过你呢!要是不去,往后街上碰着了,是不是要打一顿在说话?”宋家子弟的教育,王梓珊不抱希望。 “去!”薛鲲淡淡地看了薛鹏一眼,继续窝王梓珊怀里养神。薛云阳不是不喜欢小儿子,可是薛鲲不喜欢薛云阳抱,人家觉得,娘亲的怀抱香香软软的,抱起来很是舒服,可爹爹的身子硬硬的,搁人得慌,都不怎么舒服。至于说去朱家,实在是因为他看不惯哥哥那推脱的样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等薛鲲脸蛋儿被蹂躏的红红的,再去朱家,他也知道推脱了。尤其讨厌那哭哭啼啼的小破孩,那所谓的二舅公家的小表妹……,一脸鼻涕翻天的,讨厌死了。偏偏二舅婆还一个劲儿的让他跟那小丫头片子一道玩…… 果然,有些事情,需要经历了才知道,这薛鲲小朋友就是再聪明,他也就一岁多而已。 薛云阳一家四口打扮得富丽堂皇浑身披挂满了,这才往宋家去蚀骨倾君心。尤其,这披挂的大多是金子。而薛鹏薛鲲两兄弟,更是让王梓珊照着红楼里贾宝玉的模样来打扮。一身云锻的大红衣裳不说,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金灿灿的项圈,估计都得有半斤重吧。 王梓珊的簪子镯子,也都尽量找粗的往头上插,当然,也都插的金的。把自己往暴发户的形象上拉。 她可是薛云阳说了,两个舅妈也都是商家出生,这欣赏水平……,都喜欢华丽丽特别张扬的装扮。她这客如果还跟平日里一般,怎么舒坦怎么来,很少往头上脖子上手腕上戴东西,不随了主便,只怕会让这两人和朱家都瞧不起的吧。 罢了,为了自己日子好受些,偶尔客串一下暴发户又何妨? 果然,一到宋家大门前,入眼的,居然是一堆鎏金石狮子。 神啊,旁的人家,这石狮子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偏偏这宋家,连石狮子都喜欢鎏金了,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家曾经富裕过,是商人是不是? 这就不说了,大门的门钉和门环,也都鎏了金,横着的匾额,宋府两个大字,同样是鎏金的颜色…… “哎哟哟,奴才给表少爷请安!表少爷吉祥。咱们府上的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都惦记着表少爷呢!可算是把表少爷给盼来了。这几位是表少夫人表大小少爷,表二小少爷吧。奴才给您几位请安了。”刚下车,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门子就跑了过来,显见的是认识薛云阳的,也是个有眼色的。 “这不是宋明吗?怎么你来当门子了?”这宋明可是宋府老管家的孙子,在宋府,应该是有些体面的人,不应该跑来做门子才是。 “嘿嘿……,表少爷还记得奴才是奴才的荣幸。咱们当奴才的,在那儿不是干活啊。”宋明似乎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并没有抱怨。其实宋明会来这里,也是宋家内斗的原因。老管家因为老太爷的去世,也开始失势了。不得不说,世事无常啊! “表少爷,表少夫人,两位小少爷,赶紧里边请!”宋明一边亲自引路,一边打发人去给老太太他们通禀消息。 这人还没到二门,宋家的一群人都迎了出来,男男女女的都没分。中间搀扶着一位银丝白发的老太太。 远远而的薛云阳就赶紧上前去朝那老太太躬身行了个大礼,口道:“如何能劳动外祖母您的大驾,合该外孙到三和堂去拜见外祖母才是。外祖母,这就是您外孙那上不得台台面的外孙媳妇,这两个是外孙的小泼猴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给外祖母和三位舅舅,三位舅母请安?”说着薛云阳就朝王梓珊吼道,暗地里给她使了个眼色。 乖乖,这薛云阳一见着宋家人浑身的气场就大变,眼前的他,那派头可真是足啊,而且,还只是针对自己的派头。 难不成,这宋家的男人,都压着女人? “外孙媳妇见过外祖母,见过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 “鹏儿给外曾祖母请安啦!外曾祖母长得可真像王母娘娘啊!”薛鹏一旁直勾勾的盯着宋老太太瞧,半晌才这般说道。 而薛鲲,做懵懂状,我王梓珊怀里装瞌睡呢!人家了都不了那群人。说来,能让他感兴趣的人可真不多。 “哎哟哟,这就是我的外曾孙吧,瞧瞧,这小模样可真是俊啊!跟观音跟前的善财童子似的。跟外曾祖母说说,是谁告诉你王母娘娘的?”宋老太太推开大儿媳二儿媳的扶持,一把把薛鹏给抱了起来,脸上笑得跟菊花似的。说着,还安瞅了一眼王梓珊,心说,难不成这外孙媳妇在薛家没坐稳?要不然,怎么让儿子来讨好她?这不是想让她一旁帮衬着坐稳薛家主母的位置? 不得不说,人老成精的人物,就是特喜欢发散思维重生炼丹师。王梓珊那可真是躺着也中枪。 “外曾祖母,人家是听学堂里的先生说的。人家的先生可厉害了,会给鹏儿讲故事,讲那《西游记》,一个人骑着一头大白马,带着一只猴子一只猪和一个犯了天条的和尚上西天取经的故事。里面的王母娘娘可厉害了,所有的女神仙都归她管呢!外曾祖母,先生给鹏儿讲到三打白骨精了,外曾祖母给鹏儿讲下面的吧,鹏儿可想听了。”薛鹏哪里会没发现外曾祖母老朝他老妈瞅?心思一动,难不成这老女人以为是他老妈教他说的?哼!要不是他不希望这老女人去找老妈的麻烦,他才懒得理她呢! 宋老太太看见眼前的外曾孙一双水灵灵黑漆漆闪动着渴望的大眼睛,舌头有些打结了,她哪里知道什么《西游记》? “哈哈哈哈,这是鹏儿吧,来,二舅公抱,鹏儿啊,二舅舅给你讲个新鲜的好不好,二舅舅肚子里那是一堆堆的故事。”一旁的宋二老爷赶紧上前给宋老太太解围,当然,他哪里记得住什么《西游记》,那故事老长老长的,人还特多。不过,旁的哄小屁孩的故事他肚子里倒真的很多。 “可是,二舅公,您的那些故事,有《西游记》好听吗?要不二舅公您给鹏儿讲《三国演义》吧,鹏儿也喜欢听那个。”薛鹏一双明亮而求知的眼睛差点儿就闪瞎了宋二老爷的老眼。可这三国……,人物更多,他又不是说书先生,哪里记得住那许多? “二舅公不会吗?”薛鹏抽抽搭搭,无限委屈地看着宋二老爷。 “你这小子给我赶紧下来,累着你二舅公可怎么办?仔细回头我锤你!”薛云阳哪里会让自家二舅舅尴尬,虽然不是嫡亲的,到底是长辈不睡?于是一旁道。 “你这小子,你是要锤哪个?哪个敢锤我的乖外曾孙!”宋老太太不依地瞪了眼薛云阳,有了更小的娃娃,这薛云阳也该靠边站了。 “外曾祖母,您对鹏儿可真好!鹏儿爱死你了!”薛鹏伸出肥胖的双臂,朝宋老太太求抱抱。 “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死不死的?鹏儿往后可不能说这个字,知不知道?”人越老越是忌讳这个字。 “大舅公,您会不会讲《西游记》,要不您给鹏儿讲吧。”薛鹏猛然发现,宋大老爷一双色迷迷的老眼几乎要粘在自家老妈身上了,老妈的脸色的笑都快维持不住,而老爹也同时黑了脸,不得不扯回宋大老爷的心神。该死的老东西,回头一定让你没好果子吃!薛鹏算是记下这茬了,同样记下的还有薛家两口子。不得不说,宋大老爷那是悲剧了。 “这是鹏儿吧,咱们今儿个先不说故事,鹏儿肚子饿了吧,跟大舅母进屋吃点心去可好?”宋大太太对自家男人那好色的性子是习以为常,早就死心了。只是,眼下一双色眼居然盯着外甥媳妇瞧,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于是出声解围到。 王梓珊同样也知道这大舅母是在解围,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张富态慈祥的脸正看着薛鹏说话,这女人跟宋家人的气象似乎特别不对味。这般温和淡然,与那一双双带着各种渴望的小市民的眼差了很多。 “母亲,咱们还是都进去吧,大伙儿都站在而门外,也不是个事。”宋大太太淡淡地朝宋老太太到,语气里并没有太多尊敬,仿佛只是机械地表达事情。 王梓珊又看向一旁板着脸的宋二太太,当隐形人的宋三老爷三太太,顿时觉得,这宋家的水也是很深。 尤其,宋大老爷才是亲生的吧,怎么感觉宋二老爷在老太太跟前更得宠些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弟弟把路由器电源关了,于是没网码不成字。今天早上本来想补上的,居然大姨妈光顾了,一天昏昏沉沉的,腰疼肚子疼。眼下倒是清醒了不少,爬起来码字。 抱歉啊,让亲亲们看半章,好在点击了看的,下半章不需要掏钱了,算是烟烟的补偿吧。(*^__^*) 嘻嘻…… ------------ 88第87章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那姑娘漂亮白皙的脸色瞬间起了一个红红的大巴掌印子,薛云阳充血的双目里,慢慢的都是凶狠,抬眼看向闯进门来的二舅舅一众人等,薛云阳哪里还不明白的? “二舅舅啊,我的好舅舅,好啊,真是好!这是外甥算是记下了,今儿个天儿也晚了,外甥家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还有,二舅舅家的丫头似乎身子都太好了些,一个个都不喜欢穿衣裳呢!这癖好真是太奇怪了,好在这事儿是外甥碰上,要是让旁人碰上,宋家的脸面哪里还会有?”薛云阳提脚就准备走。 “大外甥留步!”宋二老爷哪里会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外甥,这姑娘可是我夫人的内侄女,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大外甥既然碰了人家,怎么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不是?正妻咱也不跟你要了,毕竟,王家姑娘也嫁进薛家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怎么一个平妻的身份,大外甥也得给不是?”宋二老爷自以为得计,畅快地朝薛云阳道。 “哦,二舅舅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那姑娘的意思?二舅母娘家侄女?呵呵呵呵,二舅舅去问问她吧,如果她愿意来我薛家,我薛家绝不会亏待了她去,什么平妻,说得好听,还不是个妾?哪里配得上二舅母娘家侄女的身份?我这话儿放这里了,如果哪位姑娘愿意来我薛家,咱薛家一定原配正室相待。”说着,薛云阳提脚就走,没有半分犹豫。 离开那院子的薛云阳再听到那起子吵闹声和哭泣声,心里头半点反应都没有。就这点子算计也配拿到他跟前来丢人现眼?这辈子,吃一次亏也就罢了,还能让他再吃一次?他与夫人的婚事,就是这般让人算计的,眼下,宋家还想再算计一次不成? 想起今儿个席上,二舅舅和他几个儿子拼命朝自己灌酒的架势,薛云阳眼底闪着幽光。 真当夫人给的解酒药是白给的啊,那可比什么都灵。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炼制出来的。手上总会有各种药丸。 来娘舅家,往日也不是没有让他喝过酒,可今儿个二舅舅那起子殷勤,连带二舅舅生的那几个表哥表弟,完全的不正常。所以薛云阳第一时间就提起了心神。而且,二舅舅似乎为了行事方便,把大舅舅也灌醉了呢!大舅舅的几个儿子都是庶子,除了老三得宠些,其他几个似乎都有些畏缩,真不知道大舅舅怎么养儿子的。那几个儿子比起二舅舅的几个,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后来装醉扒倒在桌子上。 就见二舅舅招呼几个表兄表弟抬自己出门。 暗中,他偷眼瞧了方向,居然是往内院去的。 心里暗道不好,这次二舅舅的所图甚大啊。薛云阳很自然的明白,二舅舅这似乎是想往自己房里送个女人,只不知这女人会是谁。 等一干男人提脚走了,外面冲冲赶来一个姑娘,二舅舅依稀跟那姑娘交代了什么就离开了。半晌,那姑娘似乎鼓足了勇气开门进来,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慢慢宽衣解带。 上辈子游历花丛中的他哪里不明白这姑娘是想干什么? 一个鲤鱼翻身,薛云阳从床上一跃起来,在那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脱衣服的姑娘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上前一个手刀把姑娘劈晕过去。 这时候,薛云阳的小厮发财找过来了。他也被宋家的奴才拉去灌酒,当然,因为吃了解酒药的关系,翻过来把宋家那帮子奴才都灌晕了树宗。 发财赶紧去找自己的主子,这刚往前院正堂走没多久,就看见自家主子被人醉得不省人事的抬了出来,可发财心里是明白的,自家主子手里头有解酒药的啊,自己的解酒药都是主子给的,眼下主子……只怕,主子是想将计就计吧。 于是赶紧隐了身形,远远儿的尾随了去。眼见宋家那些人都走了,宋家一个姑娘溜了进屋,赶紧推门进去,生怕宋家又耍了什么花招,自家主子都没招架住,才进门,就见自家主子那威风凛凛的一个手刀。 心说,主子啊,您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儿?这刀下去,这姑娘能昏睡三天有木有。 薛云阳行凶完毕,见那姑娘跟一滩烂泥似的倒了下去,朝发财道:“平日里服侍爷,你也辛苦了,这姑娘就送给你解解火气。爷瞧着,皮相似乎不错呢!发财啊,你可要替爷好好的招待她哦,她可比香满楼的姑娘干净多了。来,这个给你。”薛云阳笑着冲自家小厮道,还丢给小厮一个瓶子。 说来他的四个小厮,也就这发财最好女色。额,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最贪欢,平日里隔三差五的就会去妓院找女人纾解。好在这人行事干练,他交代的事儿也都能十分利索的做好。他也就不去计较自家奴才的小毛病了,反正这奴才也没去干丧天害理的事儿不是? 这般想着,薛云阳就慢慢出去了。留下女人让发财慢慢享受。 而发财,眼见主子把这差事交给自己,看了眼地上的女人,既然是差事,他怎么也得好好完成不是?这女人瞧着就是个干净的,反正是个女人,玩了也就玩了,他可是奉命行事。于是,一把把那温香软玉的身子抱上床,就全力施为起来。 他平日里玩的都是青楼妓子,还都是极通情事的尤物,不说脸蛋儿,至少身材都是一流,还十分放得开。眼下这昏迷中的女人,把瓶子里的东西倒了一粒丢女人嘴里。这东西他其实是熟悉的,还是他给自家主子买来防身的。没想到自己能享受一把。 那粒药丸喂进去,没多久床上的姑娘就浑身粉红,还自顾自地脱起了一副抚摸起自己的身子…… 这架势,比起青楼妓子也不遑多让啊! 发财瞧着时机到了,迅速退了身上那张皮,赤着身子覆了上去。一双温软的玉臂自然而然地缠上发财的脖子…… 薛云阳其实也没走远,就往隔壁丫头上房的屋子躺了上去。白日里丫头们都要出去干活,这时候,这屋子哪里会有人? 男女喘息等各种声音持续了良久,最后归于平息。 又等了许久,终于一阵急冲冲地脚步声传来,开门声过后,一声尖叫响彻寰宇。于是,又是一阵脚步声嚷嚷声。 “老爷,您可来了,我那侄女春儿……春儿……,她被人糟蹋了……”宋二太太这时候似乎一点儿也不死板了呢!那心疼痛苦的表情,十分到位,整个人窝自己奶嬷嬷怀里,仿佛怎么都撑不住了似的。 “好你个薛云阳,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在我宋家,居然敢这般放肆!你今儿个不给我宋家一个交代,我决不罢休!你们还死愣着干什么作死啊,还不赶紧进去给你们主子穿衣裳?”宋二老爷那粗狂的嗓音,只怕大老远都能听见。 那边姑娘似乎被闹醒了,穿好了衣服,哭哭哒哒的被自己丫头扶了出来,一副摇摇欲倒,被欺负惨了的模样。用帕子捂着脸蛋儿哭,好似都不敢见人了似的。 “你们还死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那欺负你们小姐的东西给我拧出来?”宋二老爷见自家自己这般模样出来,知道事儿是成了,赶紧让自己身边的贴身小厮进去把薛云阳给带出来。毕竟,那是妻子娘家侄女儿的房间,他一个当姑父的,哪里好进去? 那边刚进去,还没出来人呢,这边薛云阳就适时地推门出去了桃花泛滥:得瑟女家丁最新章节。 因为围着的人多,宋二老爷还真没注意这薛云阳是从那道门里出来的,更没有去关心自己跟进去的奴才怎么一个都没出来,以及这外甥身上的衣服,怎么还这般整齐干净。 薛云阳走到那捂着脸哭泣的姑娘跟前,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甩了过去。打的那脸色的遮羞布也飞落在地,风情万种的脸蛋瞬间红肿起来,可见薛云阳这一耳光是多么用劲。 打完了人,薛云阳还从怀里到处一套洁白的手绢,擦了擦手后,往后一抛,仿佛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这个时候,那位表姑娘不敢置信地看向薛云阳,仿佛不敢相信,刚刚还跟自己恩爱万分的人,这个时候会做出这般打自己脸面的事情,一双美眸里满满地都是眼泪,咬着牙呐呐不语,可那小眼神分明在控诉薛云阳的刻薄。 “外甥,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还敢打我夫人的内侄女?这可也是你的表妹啊。你难不成忘了,我夫人也是你外祖母的娘家人。”宋二老爷不敢相信,自家外甥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这般混账。难不成,他还敢吃了不认账? “呵呵,二舅舅,外甥到底吃了你家什么了?”薛云阳好笑地看着眼前仿佛气得七窍生烟的人,就是那位表姑娘,似乎也没想到薛云阳会这般翻脸不认人,她心里本来还想着,这薛家少爷长得贼俊,心里也是喜欢的呢!尤其,她本来就是庶女,出生不高,还是商家庶女,尤其,是早就没落了的是商家,勉强也就能撑起个架子度日罢了。 这次被姑母接到宋家来,她可是从地狱到了天堂了。姑父姑母给她的吃穿用度,一色一色的,都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东西。打心眼里,她就不想走了。这时候姑母却跟她说,姑父想送她去薛家当妾,那薛家,金陵四大家族之一,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那可是顶天的富贵人家啊!她如何会不乐意。是以,今天这事儿,她虽然万分忐忑,却也是准备多时了的。尤其一进门就见那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美貌公子躺在她床上,她觉得自己脸蛋儿都能烧起来。 虽然一个女儿家家的,做这样的事不好,可为了前程,为了富贵,她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难不成还要回去过那起子看嫡母眼色任凭嫡母使唤的日子? 于是,狠心地闭了眼睛,脱去身上的所有衣衫,姑母说了,只要她光溜溜地躺在薛家少爷身旁,她就会如愿被薛家少爷娶回去的。 万不料,忽然脖子上一疼她就失去了知觉。 而眼下看着面前郎心如铁的薛家少爷,她暗自咬了牙齿,想着,死不是撞墙试试,逼这薛家少爷好把自己娶回去?要不然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出来了,她不嫁给薛家少爷,还能嫁给谁去?只怕只有削了头发当姑子去了。 正在下狠心施为的时候,却听到薛家少爷又说话了,而她,却被薛家少爷的话给惊呆了。 “外甥不过是在一间屋子躺了会儿,醒了醒酒,怎么就成了吃了不认账了?不过,二舅舅也忒小气了些,外甥今儿个吃的这顿饭,喝的这些就,二舅舅还想跟外甥要账不成?”薛云阳轻飘飘的话,却愣是让大伙儿都觉得他是在狡辩。 宋二老爷更是一口一个要他对他侄女儿负责,娶回去当平妻。还问他刚刚怎么还打她侄女儿。 就在这时,发财出来了,更妙的是,他脸色还有两道女人动情留下的留指甲印呢! “哎哟,我忘了,本来我是在旁边的屋子歇息的。”薛云阳指了指刚刚被自家二舅舅和几个表哥表弟抬进去的屋子,“可躺下没多久,居然有位姑娘进来,我赶紧出来了,就去旁边的屋子歇息。发财啊,你怎么从那屋子里出来?难不成,你进那屋子找我,然后被这位姑娘留下了?哎哟哟,这可怎么好?对了,二舅舅啊,你刚刚不是问外甥,为何会打这位姑娘吗?真是……,哎,二舅舅啊,这位姑娘的声音太吵了些,外甥在旁边的屋子歇了半天,那嗓门可真是,吵的外甥怎么都睡不着……”薛云阳笑的那么绚烂的,跟漫天礼花瞬间绽放似的帝宠-凰图天下。 这起子美色,让那宋二老爷的内侄女,都快忘了刚刚听见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哎呀,发财,你脸上怎么了?好像是女人给抓的呢!哎哟哟,原来是这样啊。不好意思啊,二舅舅,看来不是外甥‘吃’了你家好东西,是外甥家奴才是的。不过,二舅舅,要是你家好东西真的嫁不出去,我一定让发财以正妻的礼,娶了你家好东西。决不让这好东西当平妻。”说完,薛云阳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留下瘫软在地的宋二老爷的内侄女,和一众目瞪口呆的宋家二房男男女女。 “外祖母……”薛云阳人未到声先到。 “咦,刚刚二舅母带着几位嫂嫂去看表姑娘身子好些没,怎么她们还没回来,夫君却来了。不过,夫君不是在前面陪两位舅舅和几位表哥喝酒吗?”王梓珊听见薛云阳的声音,出声朝宋老太太和宋大太太已经宋大太太的几位庶出儿媳妇道。她刚刚觉得,那位表姑娘的言行很不正常,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总是在闪避着什么。尤其,那时候她可是看得很清楚的,一个丫头进来,在二舅母耳边说了什么,然后那位表姑娘才不舒服出去的呢! “是呢,爹爹怎么来了。”王梓珊能看到的,薛鹏哪里会看不出,尤其他可是窝在宋老太太怀里,被她蹂躏,不过,人却在正堂主位上,下面上很忙事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薛鹏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宋老太太身子一个紧绷。薛鹏心神一懔,难不成……他们宋家在捣什么鬼? 这些事情,宋家大房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过,贵妃榻上,被一个小丫头闹得睡不成觉的薛鲲的的确确是不知道的。人家正忙着怎么弄走这流口水的小丫头片子呢。真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老喜欢往他什么爬。 “外祖母,二舅舅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外祖母,你们宋家,外孙是再也不敢来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外孙?夫人,咱们走吧,这地方是不敢再留了,再留下去,你夫君我只怕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说着,在宋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上前从宋老太太怀里抱起薛鹏,拉起王梓珊,把薛鹏塞王梓珊怀里,然后自己往一旁的贵妃榻上,抱起正赶苍蝇似的,赶那宋家二房的嫡孙女的薛鲲。夫妻二人各自抱着一个儿子,风也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徒留下厚实的门帘子在那里晃来晃去,还有刚刚认为薛云阳进来和他们一家出去带入的冷厉之风。 宋老太太只觉得浑身发凉,这会儿子也回过神来,朝宋大太太道:“死人啊,还不赶紧去把你外甥给拦住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心里却想着,瞧外孙这般架势,难不成今儿的事,没成得了? “是,老太太,儿媳这就去。”宋大太太不慌不忙地起来给宋老太太请了个安,说完话,这才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她这架势,哪里能追的上薛云阳两口子和他们带来的奴才? 其实,宋大太太对于今儿个对薛家外甥的算计哪里有不清楚的?只是,横竖都不干她的事,她也没心情去管,反正她的女儿也嫁了,现在宋家的一切,她都不想沾边。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去。 宋老太太见到宋大太太这副死样子,恨得那是牙痒痒。可是,她一把年纪,身子骨也不好了,哪里追的上那身子强健的外孙? 而这个时候,宋大太太也出去了,只好朝大房的那几个拼命装隐形人的庶子媳妇身上狠狠地瞪眼。 打发大丫头去看看事情到底是指怎么一回事,这才在心里嘀咕着,外孙似乎没有入套,那眼下该怎么办呢? 不过,有一点她却是有把握的,不管这事儿成不成,薛家不敢把这事儿爆出去。还有,只要她这老婆子活着,他薛家,也休想跟宋家撇清了关系。哼! ------------ 89第88章 “噗!你说什么?皇上说要把你嫁进甄家?还是那个人称甄三爷的甄家三少爷?”神啊,劈了我吧。王梓珊一听到怡心怒气冲冲跑来告与的最新消息,一口茶水就喷将出来,好在跟前没人,也没谁遭殃。 “是啊,就是那个甄家三少爷,就是那个成日里斗鸡走狗四处碰花魁玩女人的甄家三少爷!”怡心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她人在金陵,那些人如何得知?难不成成日里盯着她瞧?怡心只要一想到那帮子人在算计自己的婚事,还算计给这么一个人,相死的心都有了,她是彻底恨上那些人了。 “这……怎么会这样?京里的权贵不比金陵的甄家身份高?再怎么指婚,也指不到这么远的地方啊。”王梓珊是在恨得纳闷。 “哼,还不是皇上舅舅的那位甄贤妃和宫里的甄贵太妃。甄家这边传话进京,说是人家在金陵见着本郡主了。就琢磨着本郡主一定是爱上金陵,不舍得离开了。人家就想着让本郡主干脆就嫁在金陵吧,于是好心,推荐自己的娘家侄子呢!还说她那侄子是千里挑一文武双全的人物。哼!什么东西,真当本郡主是榆木疙瘩,看不清她们的那起子面孔?不就是想把我哥哥绑甄家身上好给七皇子添砝码吗?”怡心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位甄家三少爷就犯恶心。尤其成天玩女人的混账东西,都不知道多脏。 “还有,本郡主可是听说了,那甄家三少爷都二十好几的年岁了,却还不曾娶妻,你说说,这正常吗?指不定就是觉得奇货可居,想用他的婚事,来绑一个人在七皇子的船上。还说什么玉树临风的人物,真是活生生糟蹋了这么美好的词汇了。”眼下,在怡心眼里,这个词除了她哥哥,也就林海配得上。那甄家三少爷,什么东西! 就是王梓珊听了也是满头黑线,那个瀑布汗啊! 怎么事情就能往这个方向发展?“不过,郡主,既然皇上还没有把指婚的圣旨发下来,那么,这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有,你哥哥不会同意不说,就是皇上估计也不会同意的。”这起子老狐狸一般的人物,会在这个时候就把自家外甥,还是极具实力的外甥,绑在一个儿子的战船上?他就不怕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吗?军权啊,哪里会放心让儿子捏在手里。 “这个我不知道,哥哥只说宫里好像有意为我跟甄家三少爷指婚。”怡心气糊涂了,都没有去细想哥哥前前后后说话的语气。 要自己真的被指婚给甄家三少爷,哥哥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说来,宫里的那些个嫔妃,个个都不是吃素的,皇后,吴贵妃她们,哪里愿意这么一大块肥肉落甄贤妃手里?对啊,她怎么这么笨,看来是哥哥在笑话自己呢。 要真是指婚了,无法转圜了,哥哥肯定第一个把她送走,才不会让她跟这么个东西呢!她哥哥可是宠她宠极了娱乐在二十一世纪。 “珊姐姐,你说得对,这事儿肯定没成,想来只是有这个风声,而哥哥听了,想让我回去,所以拿这事儿来诈我呢!”这般想着,怡心心情好了许多。可是,她还是觉得那甄家三少爷膈应人的慌,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又跟王梓珊说了一会儿话,闷闷不乐地回她住的院子了。 “主子,您要是不高兴,奴婢去教训她一顿,给主子出出气。”蓝玫晓得了这个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用武力解决问题,暴打这小子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消想郡主,什么东西,真是色胆包天。 “就是,主子,奴婢把做出来的好东西都给蓝玫一份,咱们让这甄家三少爷吃不了兜着走!”红芍难得的怒了,欺负她主子,比欺负她的后果还要严重。 “哎哟哟,蓝玫姐姐,红芍姐姐,你们的主意也忒馊了点儿,真没劲。”这大年还没过完呢,所以薛鹏族学也不用去,而亲戚也走得差不多了,虽然去宋家中间有了些问题,可是旁的却都是好的,所以,无所事事的薛鹏,正打算来找怡心出门外去,眼下爬一爬鸡鸣山还是可以的。要知道,大年初一到十五鸡鸣山上都热闹着呢!天天有法会,有人去求神拜佛。 正走到怡心的院子,远远儿的就听见这一屋子主仆在说怎么教训甄家三少爷。 虽然这甄家三少爷跟他没关系,可既然怡心姐姐要教训,总不能轻易了事了不是?要不然哪里有什么乐子可言? “哦,那你说说,咱们该如何做才算有劲?”怡心一见薛鹏来了,心情好了些,这孩子很会逗人开心。 “让鹏儿想想啊!”小薛鹏拿了一块糕点丢嘴里,做一副沉思状。 “怡心姐姐,鹏儿忘了,鹏儿今儿个是来叫你一起去爬鸡鸣山的。”小家伙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脸深意地看向怡心。 不久后,甄家三少爷接到甄管家递进来的一封信:“甄三爷,在家里呆腻味没,小弟我听说今儿个香满楼的花魁会在鸡鸣寺求佛,特来邀三爷一聚。上回咱们去捧那花魁,谁知道,这花魁清高得可以,愣是要答出了三道难题才让咱们当入幕之宾,三爷这回可想出一出气?”后面写了个知名不具。这笔迹,分明就是那李步仁的。 一见这心里提到那个花魁,甄三爷心火瞬间就忘了,这该死的东西,一个青楼花魁罢了,居然还敢如此挑剔客人,说什么回答出三道难题,她这分明是不想接客。哼,下贱胚子,什么玩意儿嘛! 甄三爷想到这花魁会去,顿时就来了兴致。毕竟,这过年年年如此,他都过腻味了,哪里有那花魁挠得他心窝子痒痒?他一定要好好地玩死那花魁,让她爱上他,然后再把她打落尘埃里,抛弃她。 让她瞧瞧,甄三爷是不好欺负的。 想罢,甄三爷让丫头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带了贴身的两个小厮就从后门溜了出去,他可不敢让自家老爹晓得这事儿。 出了门后,甄三爷一路招摇的来到鸡鸣寺。 等了半天都没见李步仁如约前来,正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小和尚却跑到他跟前来,“这位就是甄施主吧,有位李施主正在客院等着甄施主呢!甄施主随小僧来。”小和尚个子小小的,说话也细声细气,带着甄三爷左拐右拐走了好一段路才来到一间了无人迹的房舍前。 “甄施主,李施主想来就是屋子里,小僧不方便进去,施主轻便吧,小僧告辞!”说着,就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几下子就没了踪迹。 甄三爷被李步仁搞的名堂闹得莫名其妙,想到他人就在屋里,想着直接进去问问他得了。这人约了他来,自己却半天不到,本来就没道理嘛,跟他平日的行事差得太远。 然而,他一推门进去,一阵香风就扑面而来树宗全文阅读。房间装饰的精致绝伦,最妙的,是床上躺着个身形婀娜的绝妙人儿,人歪着往里躺着,看不清面容,可瞧那身形,跟那花魁有几分仿佛嘛。想到信里的话,甄三爷直觉,这是李步仁给他弄美人来了。毕竟,这李步仁对他,可是十分的巴结呢! 而这位甄三爷,在不知不觉间,更是浑身发热,口干舌燥,一股激流流向那挤下三寸之地,脑子瞬间混沌起来,眼里只有床上躺着的那个绝妙花魁美人儿。 衣衫一片片飞离身体,片刻间,还算精壮健美的身形就出露在房间,脑子越发的迷糊起来。甄三爷根本想不到旁的,鼻尖满满地只是女儿香。 于是,一个俯冲老鹰捉小鸡一般扑想床上那美人儿,三下五除二的剥光没人的衣裳,露出弹力十足的白嫩肌肤,曼妙的身姿和绝好的触感都让他浑身舒坦。 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只一心的享用气眼前的美人儿来。混沌的脑子,都没发现,美人的脸蛋儿,似乎与那花魁娘子的有些出入呢! 半刻钟都不到,屋子里想起了蚀骨销hun的诱人声音。 “嗙”的一声,屋子的门被大力地推开,几个臂粗腰圆的婆子浑身冷厉的进来,把那正抵死缠绵的一对从床上给拖将下来,光溜溜地就往大门外拖,全不顾这寒冬阴冷天气,会不会冻坏了这一对野鸳鸯。人家心里头清楚,姨奶奶这次是玩完了。要是这点儿眼力劲都没有,她们就不用再广陵侯府混了。 是的,这女人就是广陵侯府的姨娘,同时,也是李步仁仗势欺人的根源,他的好妹妹,李媚儿。 寒风一冻,浑身的yu望即刻退去。女人发现自己光溜溜的,正瑟缩迷糊间,一个狠命的无影脚就踢将过来:“好你个李媚儿,本世子供你吃供你穿,就是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本世子就不能满足了你,非得让你大老远的,跑这么偏僻的别院来偷情?啊……说话啊,你这贱人哑巴了不成?”广陵侯世子的脸都快绿了。 “世子爷饶命啊,妾身不晓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这个人,这个人跑进屋来强另外妾身的,妾身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就跑咱们侯府别院来了的啊!世子爷您就饶了媚儿这一回吧,媚儿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时候的李媚儿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更管不了自己光溜溜的,只死命的给广陵侯世子磕头求饶。就算如此,她小脸儿也是惨白惨白的,透着绝望的死气,心里清楚,就是世子爷不杀了她,她往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了。她身子都不干净了,还指望世子爷会把她带回去不成?现在只求留下性命罢了,眼下,她哪里不清楚自己是被人算计的? “呵呵……”一声娇笑从丹唇溢出,声音如黄莺出谷,很是悦耳,“李妹妹啊,你……咱们世子爷向来都是疼你的,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般事来?你如此行事,如何对得住世子爷平日里对你的疼爱?往日里还道你是个心思清明的人儿,万不料,你……你这让世子爷的脸面往哪里搁?让世子爷往后如何出去见人?”这女人是跟着世子爷一道来的,这会儿子添油加醋的话那是顺溜极了,随让她们平日里是死对头呢? 而偷情这档子事,对女人来说,情节比男人更为恶劣。尤其,是已婚的女人。而服侍的人也都是精乖的,眼见院子里有女眷,拖男人出来的时候,还是丢了个大氅给男人,让男人能遮遮身子,当然,这也是为自家主子的名声着想。 所以,说话的人盯着李媚儿,还真是没什么顾忌。 甄三爷从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就处于脑子打铁的状态,眼下听到那娇滴滴的女声,忽然整个人回过神来,捂紧了身上的大氅,一个劲地朝广陵侯世子爷磕头,“世子爷饶命,草民是甄家三少爷,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府上的院子,更不知这里怎么会有个女人,草民要是晓得这女人是世子爷的,给草民一百个胆草民也不敢的啊!求世子爷明察!对了,草民是应李步仁的约来的,草民手里有信件。”说着就光着脚丫冲回屋子,在一堆成了布条的衣服中间找证据。 等那所谓的证据拿出来,正想递给世子,可还没靠近,那清冽的女声又响起了,“呵呵,看来是李妹妹打着自家哥哥的幌子勾搭甄三爷来的嘛,哎哟哟,俾妾可是听说了,李妹妹的哥哥跟甄三爷可是要好了呢帝宠-凰图天下最新章节!指不定这位好哥哥就是在给甄三爷拉皮条呢!”眼见能一耙打死对手,又如何让她翻身? “好,好个甄三爷!偷人都偷到我广陵侯府上来了。本世子不想跟你说话,回头本世子自会找甄老爷要个交代。来人,送客,把甄三爷给本世子请出去,恕本世子不能远送了!”甄家在江南极有实力,那甄应嘉也端的是个人物,广陵侯世子就算是侯府出身,可他也明白,甄家是不能随随便便得罪的。 “来人,把这女人拖出去乱棍打死!然后剁碎了喂狗!”对着自家奴才,贱民,世子爷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不管真相如何,这女人到底是不干净了,这等子女人,他还能留着才怪,他也没心思去管一个女人的死活,横竖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对了,把她那什么哥哥也一并处理了,本世子恶心!”有这么个妹妹,那哥哥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世子爷的这番狠戾的话,让一旁陪着过来的娇滴滴的女人也浑身发凉,看着被堵了嘴死狗一般拖出去的对手,忽然生出了兔死狐悲之心。谁知道,往后,她会不会也落得这么个下场呢? 而世子爷不去管这事,也没教训甄三爷,不过是想拿捏甄家罢了,看那甄应嘉往后还如何在本世子跟前嚣张! 广陵侯府的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书房里,一位小公子正在跟一位中年男子下棋,“世孙棋力又进步许多了,再过几年,只怕奴才也不是世孙的对手了。”中年男子捋了捋青釉的山羊胡子,笑着说道,却没有妒忌的心思,反而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概和骄傲,这孩子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啊! “先生过誉了!”小公子面无表情地说着。 哎,就是这点不可爱,自己的学生,怎么瞧,都没有半点小孩子青春活泼的味道,“世孙这次在后头推波助澜,是不是有些过了,毕竟,那李媚儿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中年男人却不是心疼李媚儿,不过是觉得这般行事,毁的,还是广陵侯府的名声罢了,往后世孙可是还要继承广陵侯府的啊! “先生多虑了,咱们广陵侯府的名声,不早就没了吗?”他那父亲性好渔色的事儿,满天下谁不知?现在不过是屋里的女人爬墙罢了,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还能膈应一下甄家。这甄家,这些年越发过分了,都不把广陵侯府放眼里了!皇家的奴才罢了,还真当自己成了主子不成? “只怕公子还有帮靖边侯府一把的意思吧。”毕竟,甄家得罪的是靖边侯府的郡主,虽然世孙出手,那郡主是不会晓得,可靖边侯一定是知道的。毕竟,靖边侯派了这许多人暗中护那位郡主,郡主身边的消息,还能瞒了靖边侯去? “我的心思,到底瞒不过先生。”小公子并不觉得意外,这还不止,他还暗中抹去了郡主插手的痕迹,那甄家,怎么查,也不会查到郡主和薛家身上去。 说来,薛家那位小少爷,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居然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偏还说旁人的是馊主意。不过,有这一出,甄家三少爷的名声是彻底坏了,甄家那位贤妃哪里还好意思求皇上把皇家郡主给自家侄儿? 不消半个时辰,鸡鸣寺附近的一个小别院里发生的事情,却风也似的传遍全城。甄家三少爷本来就不算好的名声,这回可彻底的臭大街了。 “哎哟哟,你说,这甄三爷得多大胆啊,居然敢跑去广陵侯府的地盘上行,偷人家的小妾,啧啧……” “要我说啊,那广陵侯府的小妾,只怕是天仙一般的美人儿,要不,怎么甄三爷这见惯了美色的,都还会眼巴巴的跑去偷人呢?” “就算是个天仙,也一定是个水性杨花不安于室的。” “你们啊,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不过,就算是天仙也没用了,现在人只怕都喂狗了呢桃花泛滥:得瑟女家丁!” “这起子女人,喂狗便宜她了。” “啧啧,要是喂狗前,能让咱们哥几个乐呵乐呵,那才带劲呢!你想想,能勾的甄三爷去偷的,那得多浪啊!” 事情传回薛家,设计这出戏的薛鹏怡心二人那是目瞪口呆。 “怡心姐姐,你确信,你不过是找人装良家妇女去毁这位甄三爷的名声吗?怎么现在……”居然闹得死人了?作为军人,薛鹏就是再混,也是爱惜人民生命的。哪里会料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地步,不仅那李步仁死了,他妹妹也死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忽然觉得,古代似乎不像现代那么简单,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好混。 “你问我,我问谁去?”怡心说着看了看一旁的红芍。 “主子,奴婢的的确确的是雇了个青楼女子,装成良家妇女一般去跟薛家三少爷鬼混,可不知道事情怎么……”全然走样了。 那找来伴良家妇女的不见了,冒出个侯府小妾…… 谁说她们的确大了那小妾的哥哥的名声约甄家三少爷出来,可是,怎么会…… “咳咳……,罢了,怡心姐姐,咱们不要想了,反正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你只要把这事儿告诉你哥哥,让你哥哥跟皇上讲,你们这婚事,肯定就不会成了。”薛鹏对这个很疼爱他的女人还是很喜欢的,真不舍得她被那什么甄三爷给糟蹋了。 “说得也是,鹏儿啊,这次谢谢你了,今儿也累了,回去歇息吧。明儿个就是元宵,咱们一起出去逛灯市。”说着,怡心的脸忽然红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薛鹏哪里会看不出来?不过,他心里也有事,没去笑话怡心。 这孩子一溜烟的跑王梓珊那里求安慰去了。原来古代真不好混啊,没有他熟悉的现代设施,他在古代什么都不是! 正打算进门,就听见自家老妈声音怪异的说着:“你是说……,宋家那位表姑娘,跑来我薛家,说愿意嫁给发财?”老天,她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那位表姑娘不是大家小姐吗?怎么眼下居然愿意嫁给一个奴才了? 王梓珊满是茫然。 “主子,这事儿还真不稀奇。”黄芪一旁笑眯眯地说着,“主子您晓得的,咱们老太太娘家,也就是那宋家没落了。可您不知道的是,那表姑娘家,也就是宋家老太太的娘家韦家,更是早早儿就没落了。都是宋家老太太贴补了娘家,她娘家这些年才勉强的过活。要不然,怎么韦家嫡出的姑娘,会嫁给宋家庶出的儿子?而宋家那位表姑娘,更是韦家的庶女,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只怕日子不好过呢!往后,更是不知道嫡母会把她嫁到哪里去。说来,嫁到咱们府上哪里不好,至少能吃饱穿暖,那日您是没注意到,虽然那位表小姐长得很不错的样子,可那是才养出来的,她的手掌上,可是有老茧的。而发财,是咱们大老爷身旁得力的人,嫁给他,比起普通人家的正头娘子日子都会好过很多呢!再说,她现在身子也不干净了,除了嫁给发财,要不就是死要不就是常伴青灯古佛。她要是有点儿脑子都知道该怎么做。” 一席话,不仅王梓珊长了见识,就是停在屋外听墙角的薛鹏,也受益良多。原来,这古代真跟他想的不一样。 至此以后,薛鹏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收敛了许多性子,一心一意地去族学里就学起来。不仅磨蹭这薛云阳给他请了江湖上的人来当他老师,习武更是用心,尤好兵法。他知道,许多现在的军事策略,在古代,是行不通的。 倒是王梓珊发现儿子的变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儿子改了性子,她哪里会有不乐意的?看着儿子这般,到底放心了不少呢! ------------ 90第89章 本来王梓珊是不答应那韦姑娘入薛家的,毕竟,跟宋家有关系的人,入了薛家,这算什么事?往后,她要是帮着宋家陷害薛家,那且不是引贼入室?吃亏吃大发了。 然而等她听到这韦姑娘的遭遇,到底还是答应了地狱电影院最新章节。 当然,前提还是问过发财了的,要是发财不接受人家,她怎么也不会愣是要把人塞到人家房里去,强人婚姻这种事,要是促成是一对千年怨偶,这不是造孽吗? 原来宋家二舅爷,知道这内侄女居然让一个奴才给占了身子,都不干净了,还能有什么用?就打算把人送回韦家去,而宋老太太这一次也没有阻止,对于她来说,已经无用的人,哪里会去管那人的死活? 宋家还怕这姑娘寻死,一路绑着人回去的。还是宋老太太亲自把人给送回去的。当然,送回去的时候,嘴里却说的是:“侄儿媳妇,你到底是怎么调/教子女的?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啊!”宋老太太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啊! “不知姑婆这话到底是何意,春花那丫头,做了什么惹姑婆您生气的了,跟侄儿媳妇说,侄儿媳妇回头一定好好教训她。”韦大奶奶战战兢兢地对着宋老太太。 “哼,你是不晓得,这眼皮子浅的下贱胚子。居然在薛家少爷,我那好外孙来咱们宋家的时候,瞧着我外孙浑身富贵,人也英伟不凡,就起了龌龊的心思,居然想爬床勾搭起我那外孙来。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东西,连给我外孙提鞋都不配!”老太太眼里狠狠地,仿佛真是这么一回事一般。 接着道:“也是老天爷开了眼,倒没让她这等恶毒的心思成了。没爬上人家薛家少爷,我那好外孙的床,反到让一个奴才沾了身子。哼!好在,我那好外孙没跟我宋家计较,要不然,我宋家可是被你韦家的丫头片子给害惨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韦大奶奶哪里还不晓得这姑婆的心思?可她养出来的姑娘,哪里会不明白这姑娘的性子?要是没人指使,这姑娘哪里有胆子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更何况,那是在宋家啊,韦家姑娘一个丫头婆子都没带过,哪里有能耐去爬薛家少爷的床?韦大奶奶可算是清楚了自家姑婆的心思。这是当了□还要立牌坊的吧!自家姑娘,让她请了过去,想巴结上薛家少爷,挽回宋家的颓势。可事情没尽如人意,少爷没扒上,反到让一个奴才毁了身子。 姑婆这倒打一耙的架势,像是想把责任往韦家身上推,说韦家的姑娘心思坏了。可她要是认了这事,往后,她的闺女还如何嫁人? 然而,要是不认,宋家哪里还会继续养着韦家?想到这里,韦大奶奶恨上自家男人了。要不是这男人好吃懒做不说,还迷恋赌博,韦家哪里就会被败光成这样,还要靠别人养着度日?而她手里,不是没有嫁妆。可她的嫁妆却是舍不得拿出来的,她得留着给儿女用。要不然,她就坐吃山空了。就是她手里头还剩的这一点儿,也是她千藏万藏保存下来的,要不然早就被自家那死鬼男人给败光了。所以,眼下她根本不敢拿出来用。 罢了,反正女儿现在才三岁,要嫁人,也是十几年后的事,那时候事情肯定淡忘了。 “不知姑婆以为,该如何处置这丫头。”韦大奶奶不打算跟宋老太太计较这个,眼下,她真没实力去计较这个。 “哼,这起子脏东西,自然该沉塘了事。”宋老太太说这话,仿佛跟踩死一只蚂蚁那般轻飘飘的。 韦大奶奶听了浑身一冷,不曾想,这姑婆的手段居然如此凌厉。往日又为何会摆出一副菩萨心肠的模样来?就是为了欺世盗名不成? “不过,老婆子我到底是韦家出来的,自然晓得,咱们韦家想来就是积善之家。哪里能轻贱了人的性命?”宋老太太淡淡的说着,涂抹了几百层粉的脸看起来刻板之极。“就这么糟吧,把人送去铜牛庵就成了。让她好好再那里养养性子,往后无事,就不要再接她回来了。” 韦大奶奶听了这话,浑身越发的不得劲。这…… 这人是你们要去的,现在被人毁了清白送回来,反到要韦家来承担责任天蟒。说什么把人往铜牛庵送,这是想拿韦家姑娘来让薛家少爷消气吧。你宋家,还不是上赶着扒着薛家。什么东西! 韦大奶奶心思起伏不定,对这韦家的人全都没了好感,她那死鬼丈夫,不也是个不争气的?相比起来,如果他跟这位韦家早已出嫁了的姑奶奶一个样儿的心狠手辣,只怕,自己,早就死在那死鬼手头了。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跟这位宋老太太的利益没有冲突。所以,没被宋老太太这般算计过? 至于韦春花那丫头。她不想管了,说起来,他还真没亏待虐待过这丫头。自从老太爷去世,他丈夫完全撑不起韦家,这就不说了,反到还被人给诓了钱去不说,更是欠了一屁股债。要不是当时找宋家老太太帮衬,韦家早就散了。从那以后,韦家一天不如一天,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大多数自然是打发了,眼下整个韦家,除了一个厨房上煮饭的婆子,和自己的奶娘,一个旁的奴才也无。所以,主子也是要做事的,更不用说庶女了。而这韦春花的老娘,当年可是受不得这等苦,卷了细软跑了的。当时陆续跑了几个小妾,她也没心思去管,反倒是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份口粮。她好心把这庶女养大已经对得起韦家了。而现在,既然想着去宋家求富贵,宋家人来接,马上飞也似的奔去了,那么,这个后果就是你该承担的,想也不想,顺着宋老太太的话就把这韦春花往铜牛庵送了。 而韦春花,被交到韦家人手上以后,又听说要被送去铜牛庵,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万万料不到,宋家人会这般心狠! 说起来,自家嫡母虽说没特别照顾她,可也没虐待她,至少从不曾打骂过她。就连嫡母自己都要做针线活计贴补家用。而她自己的事情,当然也就只有自己做了,一天到晚不是去厨房帮着做饭,就是接过洗衣的活计,帮大家洗衣裳,就为了讨了嫡母的好。平日里同样也要做针线。说来,嫡母的幺女,她那才三岁的小妹,也被嫡母教导起了针线的。 韦家眼下,其实慢慢有了起色的,嫡母所处的大哥,年前已经考上了秀才,而二哥,听说也是块读书的料子。只是,家里还是没钱罢了。 可她还是不看好韦家,有那么个爱赌博的爹爹,韦家这辈子就不要想有什么起色。也是因为这个,宋家人来接她,她才会跟着去的。听着宋家人让她爬薛家少爷的床,她才会造做。想着去了薛家当姨奶奶,怎么都比回韦家,嫁给泥腿子强。 然而,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时候,宋家人更是翻脸不认人!听着几个婆子的话,她哪里不晓得,宋家人把所有责任都推她头上了? 再一听,这是要送她去铜牛庵,韦春花顿时觉得魂飞天外。 铜牛庵,那是安置罪妇的地方啊!听说,那里面的女人不是要做劳役,被鞭打,还……听说,这地方比青楼妓馆还下贱,里面的人,还得取服侍人陪床……,听说,有人进去了就自杀的。 韦春花彻底懵了。她……宋家韦家到底置她于何地?她又不是罪妇,如何就把她往铜牛庵送? 因为铜牛庵地处燕山深处,进山前有个客栈。韦春花一路安安静静,这时候忽然跟押送她的婆子说她要如厕。押送的人倒是解开了绳子,人却在茅厕为守着,生怕她逃脱似的。 韦春花借着这时候从茅厕的墙上翻了出去,人也不走大道,就往山林里钻,担心受怕地在山里躲了几天,这才从旁的路往京城赶。这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她本来的相貌了,浑身邋里邋遢脏兮兮,脸色都抹了泥,生怕让宋家或者韦家人又把她逮回去往铜牛庵里送。 就这么来到薛家,她可是记得,薛家少爷说了,只要她愿意,他薛家还是会以正妻相待。她不去管是不是奴才的妻子,只要能活命,当谁的妻子她都不介意。 王梓珊听着韦春花的叙说,倒是心有余悸。不曾想,这宋老太太会这般狠毒。她自然不会娶怀疑韦春花话里的真伪,这事很好查的。 只不过,“我薛家容不得不忠的人,你要是存了心思,怨恨我薛家,我薛家如何能容得下你?”她王梓珊才不是圣母,尤其她有丈夫孩子的安全得顾忌魔魂之刃全文阅读。 “春花只求活命,那些事情春花自己也有错,哪里敢怨恨薛家?都是……都是春花自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春花万万不敢怨恨薛家的!”韦春花狠狠地朝地上磕头,薛家是她唯一能安生立命还能报仇的地方。她就不相信,宋家这般算计薛家,薛家能饶得了宋家去。她要好好儿活着,看宋家的每一个人哭!至于韦家,说起来,到底是她让韦家蒙羞,嫡母这般做,没错,嫡母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去得罪宋老太太。可心底到底是有怨的。但那到底是她娘家,她还能真的去恨不成? 说起来,只要心思正常的人,都不会起心去对付自己的娘家的,那会被人说不孝,会被戳脊梁骨的。 “嗯,你先下去洗洗吧,这事儿本夫人再好好想想。”王梓珊打发了这丫头出去,也把一竿子奴才都打发了出去。 一旁听稀奇的薛鹏支着脑袋朝自家老妈道:“娘亲,这事儿交给儿子来办吧,儿子定会好好探探那女人的心思,这个女人,留着,也不是不可以。至少,要对付宋家,留下她,有些用处。宋家那个老太太行事真是狠辣,跟祖母的那位妹妹有的一拼。反倒是祖母,都不太像宋家人。”想起那就会在丈夫儿子儿媳跟前逞能的老太太,薛鹏一脸黑线。 “嗯,你愿意接手就交给你处理。”王梓珊乐得有人分忧。“不过,这宋家,我怎么觉得处处都透着古怪呢?宋大老爷明明是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可我总觉得,宋老太太反到跟宋二老爷亲。这不科学!”哪里有亲生母亲反到去亲近庶子打压嫡子的? “娘亲这么说,儿子也觉得,尤其宋二太太可是韦家出来的,跟宋老太太一家人。宋老太太似乎也偏着宋二太太。而宋大太太,跟个客人似的,与宋家人都没什么亲昵。就是与她婆婆也不亲近更没有讨好婆婆的心思。”母子俩越说越觉得这门子亲戚糟心。 “好了,反正有了这事,咱们跟宋家明面上是闹僵了,往后咱们不去宋家,也没人挑咱们的理,那日的事情可是传大街上去了,谁不说薛家委屈啊!往后只过年过节送礼过去就成,宋家,咱们就不必去拜访了。你啊,处理那女人,还是给我好好学习去。古人,可不是简体字,你往后莫要满篇错字的丢人!”嗯,说来,港台的人穿越就幸福了,人家字是一样的啊。 “知道了娘亲,儿子是大人了好不。”薛鹏翻了个白眼,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些? 眼下他也明白,自己要学的还很多,而他眼下这五短身材,能做的却很少。之前帮着怡心做的事,大大地走样,让他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要不然,那日的事情怎么会脱轨成这样?而他四周,似乎有人在监视他一举一动似的,凭着他特遣队的经验,居然还没发现。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爽,却让他想起了古代的轻功和内功。第一次,对于古代的轻功内功,薛鹏有了强烈的渴望,想来小说里的事情,是真的有的啊! 他觉得,他需要摆脱那股势力,更需要拥有自己的势力。要不然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呢! “娘亲,我想训练一批人手。”薛鹏用好不容易找来的鹅毛笔,在纸上用英文写到。 王梓珊怪异地看了看儿子,以目相问:“为什么?” “儿子觉得自己太弱小了。”薛鹏继续写着。 王梓珊也好笑地在纸上写到:“哟,大少爷,现在瞧得起古人了?”往日里这小子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思吗? “是啦,娘亲,儿子的错还不成吗?娘亲,您让人暗中去搜罗一些乞丐孤儿,看着不错的,留下来,儿子写了计划,你让人按着训练。”这是第一步。 母子俩又交流了一阵子,薛鹏这才把纸张放烛火上烧了。自从觉得周围不安全以后,他开始谨慎起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如果说京城的元宵灯会在于雍容华贵,那么,金陵的元宵灯会却更注重灵巧九阳踏天最新章节。一个个花灯千姿百态,变化无穷,看得人真是眼花缭乱。难怪,这南边的花灯会成为贡品,让宫里的那些个嫔妃公主抢着要。 可眼下,怡心的心思,全然不再这美丽多彩的花灯上,手里拧了个鱼鳞上都抹了金粉,在灯光下,荧光闪闪的鳞片把这鱼衬得跟活了似的的鱼灯,却没入了她的眼,这鱼灯可是比起哥哥往日元宵的时候给她拧回来的花灯还要精美几分。 脸色带着个川剧脸谱张飞的面具,在人群里穿梭着,张望着。 随着人群的慢慢散去,怡心的神色也越发的落寞。 一旁的薛鹏本来还想看看怡心的热闹的,可眼下瞧见她这般模样,薛鹏的那点子小心思也自动的收起来了。拉着怡心到一旁没人的地方道:“心姐姐,你是在找那位林哥哥吧。可是心姐姐,林哥哥他眼下不在金陵啊!” “什么,他不在金陵?”那自己还眼巴巴的来参加这灯会做什么?怡心忽然觉得自己被这小子给耍了,他既然早就晓得如海不在金陵,拉自己来逛灯会做什么? “咦,原来怡心姐姐不知道啊!怡心姐姐见天儿去偶遇林哥哥,鹏儿以为心姐姐晓得的。”薛鹏瞧见怡心终于有了精神,也来了劲,心里那个偷乐啊! “谁……谁要偶尔他了?”怡心的脸刷的红了起来,用手摸了摸,发现自己是带着面具的,这时候,她脑子也转过弯来了,朝薛鹏道:“好啊,你这是在看心姐姐的热闹是吧,嗯……,皮痒了?要不要心姐姐让蓝玫给你松快松快?蓝玫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心姐姐我大方的很,把蓝玫暂时借给鹏儿使唤使唤如何?” 女人是很小心眼的,看她们的热闹,小心被牵连啊。 “嘿嘿,心姐姐,这就不用了,鹏儿身子骨不紧绷,也不累,不需要松快的。”开玩笑,那个大力女人,她这一捏下去,自己的小骨头还不得裂开?明明红芍才学过医,才会按摩,怎么就让蓝玫这武力值超高的女人来?这女人,真是小心眼。 “那个,心姐姐,鹏儿可是能告诉你,林哥哥在哪里哟。”眼见怡心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薛鹏自动送上门让人宰。 “那还不赶紧说?等什么呢你?”怡心美眸一瞪,这小子就是皮痒,不折腾折腾他,他愣是不会识趣。 “心姐姐,你怎么都不会害臊呢?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家啊!这般大大咧咧的问男人的消息。”薛鹏瞧这女人的得瑟劲,就是想刺她一下。 “你――说――什――么!”怡心一字一顿地说着,面具眼孔里透出来的目光,慢慢地都是危险。 “啊,那个心姐姐啊,你不知道,人家林哥哥可是姑苏人,不是金陵的,所以,这个时候,自然是在姑苏的家里,哪里会……咳咳……”怎么会这样? “哪里会什么,你说啊!你小子,既然晓得这事儿,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难不成,姐姐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哼,往后休想我再带你出门一次!还有,别以为你告诉我如海的消息我就会感谢你,你这这是抵了之前犯的错误,知道不,你……喂,你怎么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你看什么……”怡心忽然发现,薛鹏这小子怪异地看着自己身后,也顺着薛鹏的目光转身过去,于是,教训薛鹏的声音戛然而止。 “哟,这是心姑娘啊,好巧啊。怎么刚刚听着你们的意思,是在找林海?”归道光一脸戏谑地看向林海,又看向带着面具的怡心。 纵使怡心是带着面具的,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那是飞红了。火烧一般的热,闹得她有些头晕。该死的,怎么会被撞见?还要被这什么归的小子给笑话。 怡心偷偷地看了看林海,发现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脸色的笑意柔柔的,好似刚刚归道光的笑话,没入了他心去黑客之都市英才。 怡心忽然失落起来,难道,他没看上自己?还是说,他觉得自己不要脸,一个女儿家,却老缠着男人家…… 她哪里晓得,昏暗的灯光下,林海的耳朵根子早就红了起来。 少年暮少艾,林海说来也正是暮少艾的年纪,被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喜欢着,他哪有不高兴的?尤其,这姑娘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浑身都充满了灵气,更透着一股高贵的味道。才子佳人,他哪有不喜欢的? 至于怡心担心的那些。在江南,尤其在文风很盛的金陵,男女方面,反到开放很多。所以,林海并没有觉得怡心所做的,有多么的出格。再说,怡心也就时不时会跟他来个偶遇啥的,这也无伤大雅的啊!反到会成为风流佳话的吧。 林海不是没想过派人去查探怡心的身份,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对方身份不合适,那就掐断这股子心思,毕竟,他除了成家意外,还有振兴林家的重任担在肩上,没太多的时间去亲亲我我。可,与怡心一般,他们彼此都害怕知道真相。害怕探知真相的那一刻,就是他们关系的终结。于是两人就这么模糊着,一道装起了糊涂。 “哎哟,鬼叔叔啊,鹏儿饿了,咱们去那边吃个烤地瓜吧,鹏儿闻着,肚子都饿了。你听,它咕咕叫呢!”薛鹏想着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赶紧把这千瓦大灯泡给拖走。 不过,烤红薯这档子事,他还真是几百年都没做过了。想起往日出任务的时候,有次饿得不行,透了老百姓的一个地瓜来烤,当时吃着,觉得可香了。 “我说薛家小鬼啊,你能不能不要叫我鬼叔叔?我姓归,不姓鬼好不?”归道光很是配合地跟薛鹏走了,反正两人都带得有随从,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归道光可是知道,那位心姑娘身边的一个丫头伸手很是了得的。 说起来,这林海还真的有些惨。 十三岁考中举人,正准备进京,参加会试,父亲忽然没了。 等到出了孝,打算再次参加会试的时候,一个姑姑又没了,再次耽搁了一次科举。毕竟,他得服九个月的丧。 眼下,要不是皇太后七十大寿,皇上决定开一次恩科,林海肯定得再等两年才能参加春闱。 说起来,林海眼下也就十七岁,哦,过了年,应该算十八岁了。家里也还没给他探亲了。想着,等他金榜题名了,再娶个好媳妇。 而眼前这位郡主,他却是晓得的,可不就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媳妇吗? 有靖边侯的帮衬,林海还愁不能重振林家? 不过,林海似乎还不知道郡主的身份呢,人家不问,他也不好去说。 眼下,他也起了撮合的心思。靖边侯可是个聪明人,眼下,没有沾上任何一股势力,在夺嫡的争斗中,可以说是置身事外,却也是个安全的选择。 其实,归道光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跟林海可是十分要好,要是林海靠上了靖边侯,他往后不也多一个好帮手? 这般想着,十分配合地跟薛鹏吃那什么地瓜…… 哎哟,这什么玩意儿,烤得黑不溜秋脏不拉几的,他还真是从来没吃过,这东西……能吃么? 远远地朝林海那边瞪一眼,心里抱怨道,林海啊林海,小爷我为了你,牺牲可是老大啦。 可学着薛鹏这小子拨开了皮一口下去,眼里却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 91第90章 “夫人看什么看得这般乐呵?”薛云阳一回屋就瞧见自家夫人看着一张纸在笑,仿佛书信模样。 “夫君回来了,今儿回来得很早嘛。”王梓珊起身给薛云阳褪去外袍,交给一旁的白芷,然后接过紫苏递来的茶,端给薛云阳,等薛云阳坐在左手主位上以后,打发丫头们下去,她才在刚刚的右手主位上坐下。 “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横竖无事,这不,难得一回这般,就早早儿回来陪夫人了吗?难不成为夫这般,夫人反到不高兴了?”薛云阳瞧见王梓珊今儿个心情似乎十分好,也难得地跟她逗趣起来。 “去,你这人,越来越没脸没皮了。”王梓珊对这男人真的越来越无语了,怎么古代人这么放得开吗? “难不成为夫这般,夫人不喜欢了?嗯,夫人喜欢什么样儿的,为夫扮一扮,应该能扮个□不离十。”薛云阳笑嘻嘻地道,看着夫人听着他的情话,脸颊染上胭脂色,越发的美艳几分,以至于薛云阳越来越喜欢这般逗弄于她。都做了几年夫人了,夫人的面皮还是一如既往的薄啊。 “好了,夫君刚刚不是问为妻乐呵什么吗?今儿个啊,母亲来信了,说了些子事,为妻听了高兴呢!不过,说给夫君听也不是不可以,夫君可不能因为这个嫌弃为妻的小气。”王梓珊打着预防针。 “哦,什么事能让夫人这般高兴?难不成是岳母又怀上了?额,怎么又扯到夫人小气了。”薛云阳眼见丫头们反正都不在了,走到王梓珊跟前一个公主抱把人抱在怀里,然后坐在王梓珊刚刚坐着的位置上,点了点王梓珊的鼻子。 瞧着王梓珊脸蛋儿瞬间红透,越发满意,笑得也越发肆意。 “你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不正经?要是鹏儿他们忽然闯进来瞧见了,你让我如何还有脸面见他们?”王梓珊真想锤这臭男人一顿,他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毛病?越来越喜欢抱她了,还没事就动手动的。 “哎哟,夫人,你还没说是不是岳母又怀上了呢!”薛云阳脸皮现在是比城墙还厚,哪里是王梓珊几句话就会改了的?“再说,鹏儿他们瞧见就瞧见,这有什么。咱们夫妻这般恩爱,他们该欣慰才是。指不定哪日就能给他们添个弟弟呢!” “我说,你能不能莫要老想着生孩子的事?还有,我娘亲,你岳母,是你能这般说的吗?”王梓珊睨了这人一眼,没好气地说着。怎么古人除了孩子还是孩子呢?就不会想到别的? 想到这里,王梓珊忽然笑了,话意一转道:“不过说到孩子,娘亲来信还真的提到孩子了。不过,可不是我娘亲的,而是我姐姐的呢!你可是不知道,我姐姐名下,现在也是有孩子的人了。” “这话稀奇了,怎么是你姐姐名下,难不成……”薛云阳听着王梓珊的话,觉得诡异得紧山海变。 “正如夫君所想,娘亲来信说啊,姐姐三年都不曾有孕。她婆婆就做主,停了姐夫房里人的避子汤,这不,没多久,一个姓周的通房就有了身子,眼下还诞下一子,被提为了姨娘。不过,那儿子取名贾珠,让姐姐的婆婆给抱过去养了。”王梓珊最乐的却是这个。 看过红楼的谁不知道这贾珠本来是王夫人的嫡子啊,这次却因为她的插手,让她投胎在了姨娘的肚子里。啧啧,这下子可真成了假珠子了。要不她如何会这般乐呢?这还不止啊,王太太传来的信里,还说贾政另外一个通房眼下也怀上了,算算时间,似乎就是那贾元春呢。 啧啧,她那好姐姐本来该有的儿女,一个个都从姨娘的肚子里爬出来,往后她那好姐姐的日子,还能这般风光不成? “敢情夫人怕为夫笑你小气,说的就是这个啊。”薛云阳听了也是一乐,当初他也是被算计的人之一,对于王夫人,他心里说没有任何怨恨,那肯定是假的。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人算计了去,这算什么事?尤其这王夫人,上辈子他的魂魄飘荡在荣国府的时候,还让他看见他的那些手段,算计了他夫□儿,几乎掏空了他薛家财物。是以他这辈子,也暗地里给那王夫人下绊子呢!不过这事儿不能让夫人知道就是了。 “不过,夫人这般怨恨你那姐姐,难不成……”薛云阳对于这个其实有些看不透。 “夫君有话直说就是,咱们夫妻,还需要避讳些什么吗?”她这辈子都得跟这个男人过好不。 “那为夫说了夫人可莫要往心里去哦。”薛云阳有些拿不定主意,夫人会不会…… “夫君何时成了这般摇摆不定的人了?直说无妨。”王梓珊觉得,夫妻相处,贵在坦诚,互相猜来猜去,做何道理?反到更容易出事。 “嗯,夫人,这般记恨你姐姐,可是心里还惦记着那贾家?”这话他其实一直都想问,让日却从不曾说出口。毕竟,让自家夫人嫌弃还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敢情为妻的都为夫君生下两个儿子了,夫君都还不放心为妻啊!”王梓珊狠狠地剜了薛云阳一眼,好在薛云阳问出来了,他要是没问出来,只怕这个问题这辈子都会成为他心底的疙瘩吧。 “夫君心里,自比那贾家二爷,当如何?”王梓珊定定地看着眼前这面如冠玉的英伟男子,常年锻炼身体,这男人的体魄真真不差。 “那贾家二爷,不过是个溺在他娘亲怀里,没长大的孩子罢了。夫人拿他跟为夫比,是不是太瞧不起为夫了?哼,寒窗十年,连个秀才都考不中的东西,比他那哥哥差远了。”说道这个,薛云阳心里也是高兴的。他不过是让人在贾家那位老太君跟前说了句拘于妇人之手的孩子,如何能长得大?男儿家,生来是要在外面闯荡的,老太君您还能护赦哥儿一辈子吗?果然,没多久,贾家,就以贾赦的实职来交换王家的贾王两家的婚事。 说来,这是贾老太君不是不能交给贾代善处理,可有贾史氏这老女人的耳边风,贾代善向来看不上贾赦,哪里会给他安好位置去?指不定就随便弄一个来糊弄贾老太君呢! 而且,贾瑚那小子本来是要夭折的,上辈子他东游西荡的时候,才晓得居然是哪位王夫人的手笔,加上贾史氏同样不喜欢贾赦,连带也不喜贾赦的子嗣,默认了,这才能成。尤其是当时,贾老太君在听得曾孙子淹死了以后,一口气上不来也跟着去了。而贾张氏当时已经伤心得死去活来,哪里还顾得上去查这事儿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也就让王夫人跟贾史氏两人混了过去。连带着贾家大房从此颓废到底。 他不过是知道了事情,让他埋下的人“凑巧”碰上落水的哥儿把人给救了上来。这不,贾家下来,老太君不仅活得好好儿的,大房,追查了这事儿,从此也防范上二房了呢! 想到这些,薛云阳心里是高兴的。 那位王夫人过得越惨,他越高兴特别行动组探案录最新章节。 至于贾政,对不起啦,谁让你娶了这么个媳妇?活该你倒霉! “既然夫君都看不起那贾家二爷,又何必来问我呢。为妻的所求,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夫君在这一点上,比那贾家二爷不知好了多少倍。婚前的为妻不去追究,往后夫君一心一意待我,我自然一心一意待夫君。”王梓珊第一次说出心中的话。不管是古代女人还是现代女人,哪个求得不是这个?有一个一心一意的老公,有安稳的工作,和平静的日子。“至于那贾家,外边瞧着富贵,可奢靡太过,也不知道能维持多少年呢!而那贾家二爷,如同夫君说的,不过是个考个秀才都没考上的人,这就不说了,居然考试期间,还想着红袖添香,置了一房外宅,这等人品的人如何能入得了为妻的眼?为妻反倒是庆幸,当日能嫁来薛家呢!为妻不是那般眼皮子浅的人,自然,也不会瞧不起商家。为妻瞧着,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呢!夫君以为如何?”王梓珊这话说的是真的,而且,她总觉得贾家的事情似乎变了太多。贾赦当了官不说,贾政居然除了周赵两个姨娘以外,来金陵考个试都能带回去一个姨娘,哦,眼下只是外宅,都还算不得姨娘。说来,这贾政也不过好色之徒罢了。 王梓珊没留意到,她在数落贾政的时候,薛云阳眼底露出一阵心虚的目光,虽然也就那么一瞬,可却是真真切切的。 她哪里晓得,贾政那外宅,还是薛云阳暗中设计的。女人最最在乎的,不过是男人与儿子。眼下那王夫人没儿子,从贾政着手不是更能打击她吗? 得,这两口子,还真是心有灵犀啊,一个暂时断了王夫人的子嗣,一个直接诱导坏了王夫人的男人。啧啧…… 不过,薛云阳听到自家夫人不仅不嫌弃自家不过一介商家,反到还说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话来。那一瞬间,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他从不曾想过,这辈子的夫人会是这般。 想到夫人刚刚的话,薛云阳赶紧表态:“夫人替我薛家诞下两个麟儿,为夫哪里还有不知足的?往后为夫自当守着夫人,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儿子再精不在多。咱们养好了这两个儿子,且不必旁人胡乱养个十个八个的强?再说了,难不成往后夫人还不给为夫生孩子了?要不,夫人,咱们现在就办正事去?”说着,吻上了王梓珊不说,一双手还极其不规矩地往王梓珊身子揩油,揉捏着王梓珊的柔软,一只手还顺势探向那挤下三寸之地…… “喂,薛云阳,你怎么能这样?这还是……还是大白天的。我还得忙小叔的……婚事呢!”王梓珊被薛云阳弄得气喘吁吁地,小手捏向薛云阳腰间的一团软肉。 可薛云阳经常打拳习武的人,就王梓珊这点子力气,哪里放在眼里? “夫人,咱们好不容易送走靖边侯的那位宝贝妹妹,平日里你不是逗弄鲲儿,就是陪着鹏儿,眼下你就不能好好陪陪为夫吗?”尼玛,薛云阳这是华丽丽的吃醋了吗?还是吃一个女人的醋? 自从那位郡主来他们薛家,白日里,他都没好好跟自家夫人说说话了好不?自己好好地夫人,本来就让两个小子分去了大半,居然又让郡主来夺取几分,薛云阳真的真的满肚子的醋了。 “可是……,小叔的婚事眼瞧着近了……,婆婆都不能动,也帮不上几分,为妻还有许多事要忙的。”要不是他刚刚进来打断她的事情,眼下,她都还在处理那些事呢! “那个还有两三个月呢,不着急一时,夫人啊,你眼下最该关心的,是你的丈夫!”说着,薛云阳再次公主抱的把王梓珊抱起,走入东边的暖阁,他们的卧室去了。 一时间,屋里恩爱缠绵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往外传。让外前等候差遣的白芷几人,彻底的红了一张小脸。 而夫妻俩嘴里的王夫人,眼下的日子,可真是水深火热呢! ------------ 92第91章 “啪嗒!”一个精致的官窑青花瓷杯就这么报销了,哦,不对,应该是一套。因为,一个碎了,那一套都不能用来待客了啊。 “你……你是说,老爷他……打算把小姑探给林家的公子?那位当年以十三岁的年纪,一举夺得姑苏解元的林海?”该死的,那个小贱人,如何就能得了这般好的亲事?那林家可是世代列侯,家里怎么都有几百万的资产吧。这就不说了,那林家公子小小年纪就得了解元,可见是个能为的,虽说眼下他身上没有了爵位,父亲也没了,可林家的人脉仍在,公子又这般能耐,振兴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而她家男人呢?去年考个秀才都不曾考中不说,还只会把气往女人身上撒,说什么她不是个旺夫的,一个蛋都蹦不出来就不说了,还连带着他的气运都不好。还说什么比起她妹妹,连根头发丝都不如,什么她妹妹一嫁过去,薛家那小子就得了个正五品云骑尉的爵位,一连还给薛家诞下两个哥儿,真正的三年抱俩,早知道打死也不娶她…… 该死的,什么东西,他以为自己就那么想嫁给她不曾?当初她订的夫君可是薛家公子呢!要不是她那好继母和妹妹,她早就是正五品云骑尉夫人了。哼!什么玩意? 尤其,知道贾政从她屋里出去以后,又跑到姓赵的贱人屋里,王梓珂更是气得头脑发昏。不就是肚子里有了东西吗?得瑟个什么劲啊!她不是没出手算计过那两个女人,可不知怎么的,她的手段总会中途夭折。这么明显的事情,她哪里不晓得是贾史氏那个老女人的?哼!不就是想让那两个贱人给她儿子留种吗?什么玩意儿! 这女人早就忘了,当初是她算计了王梓珊跟薛云阳,抢了自家妹子的亲事,眼下才会有这般好婆婆和好丈夫的。反到把事情全都推王太太和王梓珊身上。尤其,对于王梓珊,她是嫉恨得咬牙切齿,认为王梓珊得的都应该是她的,是王梓珊抢了她的东西! 尤其看着丈夫房里人一个又一个的抬,还都成了过了明路的姨娘,都诞下了子嗣。再加上薛云阳身上的爵位和王梓珊诞下的两个儿子。 王夫人是把王梓珊往骨头里恨! 眼下,又让她打探到公公打算给贾敏那贱人寻这么一房好亲,心里的种种不平,怨恨,已达顶峰。 为什么,贾敏那个牙尖嘴利的东西,也能得这般好亲,也能得到幸福? 为什么人人的日子都过得比她好?尤其是她那从来都让她看不上眼的,嫁入商家的妹妹,也得了个一心一意守着过日子的夫君?还有了爵位,成了正五品诰命夫人。 而她那好大嫂,日子也比她过得好,有个好儿子就不说了,听说眼下又怀上了呢重生之小三逆袭记最新章节!而丈夫,贾赦那个纨绔子弟,居然也当好了差事,从当初的六品小官,升了半格,眼下成了从五品。这也就三年多啊,听说,大伯在礼部的人员极好呢。 王夫人跟前的周瑞家的那个战战兢兢啊! 自家主子在贾家站不稳脚跟,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同样没有脸面,不能在贾家横行。 尤其,在家主子的脾气,那是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打骂她们这些当奴才的。 周瑞家的忍着刚刚王夫人用被子扎她脑门的疼,也不去管因此而留下来的血。她从来都晓得,自家夫人不是个好脾气的。都这么多年了,还看不惯不成? 这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嫁丫头,眼下嫁给了贾家的一个二管事,算是替王夫人在贾家拉拢势力。 “吩咐你办的事还是没办成吗?”王夫人黑着脸朝周瑞家的道。 “主子,赵姑娘身边也太太安排过去的嬷嬷。她们几个把持得滴水不漏,奴婢怎么都得不了手。大……额,那小贱种,由着太太亲自抚养,那院子里,奴婢也安插不了人去。奴婢办事不利,求主子责罚!”周瑞家的不敢替自己分辨半分,只一劲地讨罚。 “罢了,你起来吧,这一次就饶了你。”王夫人那里不知道,这事其实也怪不到周瑞家的头上去,毕竟,那老女人的手段,她是晓得的。那老女人要护着那小贱种和那骚狐狸肚子里的种,她哪里就能算计上了。 这就罢了,大房眼下,她居然也插手不了半分,自从贾瑚那杂种落水被救起来以后,大房忽然间就被围得跟铁通一般。 处处碰壁,处处不讨好,万般手段半分都施展不开,还让所有人都防上她了,她那好丈夫,贾家二爷也不喜她。祖母更是从来眼里就只有大房…… 眼下又听到从来都跟她不对盘的小姑,似乎都能得到一门上上好的亲事,凤冠霞帔诰命加身的日子指日可待。 这……让她如何甘心? 王夫人呼吸急促,心绪不停地起伏,娇美的面庞气得通红,手里的帕子扯了又扯,都快变形了…… 眼下,她的出路在哪里? 王夫人抚了抚肚子,瞬间茫然了。 不成,她不能就这么下去,王夫人从来不知没算计的人,要不然,上辈子没薛云阳插手,她也不会混得风生水起,把整个贾家拿捏在手不说,还掏空了薛家,算计了林家…… 要不是圣上清算起世家,王夫人的日子只怕会辉煌到死,不必她婆婆差吧。 “你亲自去王家一躺,让哥哥给我请个妇科圣手,一定要在妇科上很能耐的。我就不信,我就是生不出孩子来。”王夫人恨恨地说着。往日里,她不想去看大夫,是怕人说她瞎话,自己也害怕真的是因为自己的问题,所以强撑着。可眼下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青霞在外头吗?你去把她叫来,让她陪我去太太那里。咱们该给太太请安了。回头,再去取老太太那里。”其实王夫人一直闹不明白,怎么老太太会这般不喜自家二爷连带着,也不喜她。而对大爷却千宠万疼的,而且,她甚至感觉,那位老太太,连太太也不放在眼里,从不让太太去请安,仿佛太太不是她儿媳妇子似的。 倒是太太,成天而让她在跟前立规矩,不是添菜就是锤腿捏肩,直把她当丫鬟使唤。 就是那位小姑子,她也得一道服侍着,这让她心里的那口气哪里就下得去?她可从来不曾记得,自家两位嫂嫂有服侍过自己用饭,就是王家那位太太,她们都不曾服侍过天嫁。 本以为家家都是如此,万不想,自己的婆婆,居然会如此折腾自己。 贾府不平静,靖边侯府更闹热。 怡心走水路,一路无阻的赶了回府后,朝自家哥哥撒娇卖痴,好不容易才让哥哥心气顺了些,刚安心下来,想着等林海金榜题名,就把这事儿给哥哥说说,让哥哥找皇上舅舅给她指婚去。 万不料,这春闱还不曾开始呢,她相中的男人居然就让人给惦记上了。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那个贾家,在打林海的主意?”怡心瞪大了一双妙目,朝靖边侯失声地喊道。 靖边侯掏了掏耳朵,一脸戏谑地说道:“好妹妹,你声音莫要这般大成不?哥哥耳朵快被你震得听不清声音了。还有,贾家打林海的主意,与你有什么关系?那贾代善本来就跟林海的父亲有些交情,他会看中林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啊,那个……”怡心结巴了,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这事都不曾跟哥哥提过,本想着林海得了功名,哥哥会看得上眼些,毕竟,林家虽然祖上是列侯,可这传到林海,已经第六代,他身上是什么爵位也无了。 怡心忽然眼泪在眼眶子里头转,咬着牙,万般委屈地看向靖边侯。 “妹妹,你莫要哭啊,有什么事跟哥哥讲,哥哥一定给你办到。妹妹,快擦擦眼泪,咱不哭好不……”靖边侯对自家妹妹的眼泪,那是半点抵抗力也无,怡心只要一这般,靖边侯保准手忙脚乱。 “那,哥哥,可是你说的,你一定帮妹妹办到?”怡心含着泪,梨花带雨地朝靖边侯娇嗲道,跟往日一般朝靖边侯撒起娇来。 “唉,你这丫头,怎么变得这般鬼了?”往日,他的好妹妹可从不会这么跟他闹。 怡心哪里敢告诉他,这是薛鹏的主意,薛鹏可是说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说吧,你这是想做什么呢?”靖边侯既然派了暗卫跟着,对于妹妹的事儿,哪里有不清楚的?只是,他却不好让自家妹妹晓得自己暗中派人跟去的事,也不想让妹妹尴尬,毕竟,女儿家的面皮薄。他都不晓得,要是妹妹晓得他让人跟着,会不会跟他闹呢。所以才这般装作什么也不知地朝怡心说道。 “额……”怡心却心里打鼓了,她真不知道哥哥能不能接受林海,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人,她不想让哥哥不痛快。可林海,却是让她心动的人,她不想让她最在乎的两个人处不好。如果哥哥以为是林海勾引她,那就不好了。 “那个,哥哥,怡心不想嫁给甄家三少爷,你莫要让皇上舅舅下旨好不好!哥哥您不知道,那个甄家三少爷可坏了……”心里想着林海,嘴里冒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靖边侯听见甄家妹子这话,都快替她心焦了。真想仰天长叹,这……还是他那爽利万分的妹妹吗? “咳咳……”靖边侯装作咳嗽,打算怡心的滔滔不绝,说道:“妹妹啊,甄三爷的事情,广陵侯府已经把折子递到皇上舅舅那里了。皇上舅舅瞧了,发了好大一阵火,妹妹不用再担心皇上舅舅把你指婚给那甄三爷了。”不过,甄三爷的前程也没了就是。而且,只怕往后不会有世家女子会嫁给那甄三爷呢! 靖边侯不得不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次的广陵侯世孙的手腕,可真真不简单呢。自家这妹子,被人当猴儿耍了,却半点都不知道。他却不知,这般对妹妹来说是好是坏。 “哥哥,你能让皇上给妹妹和林海指婚吗?”怡心被自家哥哥打算,一时间有些无措,最后心一横,张口就道,然后眼睛死死地闭上,不敢去看自家哥哥的眼睛,本来就精致的面容,脸颊染上了几许胭脂色,看起来更是美艳万 ------------ 93第92章 靖边侯府好难得的热闹了一场,四处装扮得清雅绝伦不说,还花了大价钱,从花农手里买来了反季的,冬末春初无论如何都不会绽放的各色花卉来,使得靖边侯府的花园子一时间繁花似锦,仿佛春天提前到达了人间。 这还是二月末的天气呢,京师比起岭南,春天那真是来得晚了太多,以至于这边还赏着白花呢,那厢,天空却细细地飘起了雪来。 不过,靖边侯府很少会宴客的,眼下难得的机会,大伙儿接了帖子又如何不来参加? 一时间,靖边侯府衣香鬓影,客似云来。 “你说,这靖边侯府向来很少会举办宴会,怎么这会儿子居然闹着要开百花会了?真是稀奇。”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们难道忘了,人家靖边侯府的郡主,眼下可快要及笄了。这不是年纪到了,要相女婿了吗?本夫人猜啊,靖边侯举办这场宴会,是想让京里大大小小的夫人都上门来瞧瞧,人家养在深闺的妹妹,是如何的大方得体娇艳动人呢!靖边侯,也好替自家妹子相看妹夫不是?” “哎哟,说起来到真像这么一回事。往日里直听说这位郡主身染重病,身子骨不行,除了偶尔进宫见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什么的,平日里,少有能见到她的人的。不过,前两年听说得了个方子,把病养好了。倒是有出来走动的。不过,也就跟几家亲王郡王公主府的姑娘有些来往。咱们这些人,哪里能得见?今儿个倒是能仔细瞧瞧,这位郡主,究竟是何妨神圣。” “去,你这老货,我还会不清楚,指不定就是想给你那老来子讨了郡主回去当儿媳妇吧。当谁人不知道啊,真是的。” “哼,你这般说我,你不也是打了这么个主意,想着把你那大孙子跟郡主送做堆?”就是这位郡主长的奇丑,性子也不行,她们都是愿意娶回去的。毕竟,靖边侯的势力,那真不是吹的,扒上了靖边侯,还愁她们家族不兴? “我那跟你似的?你那孙子,可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满京里谁人不知是个纨绔子弟?靖边侯要是把妹妹嫁入你家,那可真是稀奇了。”得,这主人家都还没见到呢,这些贵妇人却自己斗上了。 一旁的贾母只有干瞪眼的份儿,要知道,她的小儿子前几年已经成婚了,早知道,当初就让儿子退了王家的亲事,等着娶这位郡主该多好啊器道成仙!有了郡主的支持,他儿子想要这荣国府的爵位,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众人说了半天,最后互相瞪了一眼,各自找另外的人呢说话去了。 “这是贾夫人吧,真是稀客啊。平日里,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宴会,都没怎么碰上你呢,要不是当年你嫁入贾家的时候,本夫人跟着母亲去过。只怕都不认得你了,贾夫人真是贵人事忙啊!”周太太看着贾史氏,拧着帕子捂着嘴肆意地笑着。 当年她不过是小官的女儿,去荣国府,还是好不容易扒着嫁给当年当了礼部侍郎妾侍的姑姑才能去的。那次是这位贾夫人诞下小儿子,正志得意满的时候。当日可是半点子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呢!眼下,自己却不比这贾史氏差分毫。哼,她闺女可是宫里的贵人了。 贾史氏听了这位周太太的话,脸那是忽红忽白。这里头的道道,贾史氏哪里有不清楚的?可从来不曾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跟她说。尤其,这女人还只是个四品官的诰命,比起她正一品的诰命那是差得远了。可随让人家有个好闺女呢?眼下,这位闺女再圣上跟前可是万般的宠啊! 贾史氏纵使不经常出来周旋,可对于京里数得上号的官家太太,还是都认得的,就是她不认得,她身边的嬷嬷也会认得,这是必须的,要不然,碰上个人还喊错弄错,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哟,这不是周家太太吗?这靖边侯府怎么把那些个脏的臭得都往府里请。真真是让人看不下去了。嗨,也就是靖边侯府厚道,连个贵人的娘也眼巴巴的请了来,礼数上周全得紧啊。”得,这人不用说,是周贵人的对头,吴贵妃的娘。人家女儿给皇上诞下了皇子并养大成人了的,比起一个初初入宫的贵人,那脚跟是站得稳太多。嘴里也混没个顾忌,甚至言语上,对靖边侯府都颇有微词,毕竟,谁不知道,这靖边侯府前些时候,差点儿就跟甄家搭上了,要是他们同甄家连成一线,吃亏的,还不是自家闺女跟外甥?连带着他们本家也吃亏。 当初靖边侯没出言拒绝甄家,这已经让吴家人大为火气了的。 眼下居然让他们跟一个贵人的娘同桌,这不是打她们的脸吗? “贾夫人啊,有些人你是不用介意的。去管那么多干什么?来,咱们去那边赏花去。虽说这靖边侯是武将之家,可钱财倒是不少呢,这些个春花,都弄了来,只怕是花了大价钱了吧。”得,这吴贵妃的娘真是跟靖边侯府不对盘啊,话里话外,这是说靖边侯府是暴发户,是武夫,不同什么是风花雪月呢! “吴夫人多虑了,本妇人如何会去介意这些许小事?今儿个可是靖边侯府的赏花会,咱们还是去赏花吧,在这里说这都的没得,多没意思啊。章夫人,你要不要一起来?”贾史氏心里都快呕出一滩血了。真不知这靖边侯府怎么搞的,把她堂堂一品夫人,跟一些三品四品小官家的夫人安置在一些,这些夫人还都不能得罪。周夫人就不说了,她闺女新近在宫里十分得圣上的宠爱,而章夫人跟不得了,她女儿跟吴夫人的女儿一样,可都是四妃之一,偏这章夫人的夫君,不过是个四品官罢了。你说这章德妃也够稀奇的,都爬上了德妃的高位,也不想着让圣上给她爹爹升个官什么的。听说圣上也提起过给她父亲升官,偏她给阻了,直说,她服侍圣上本就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父亲能做多大的官,是父亲的能耐,她不能违了规矩让圣上给她父亲升官。 可就因为这样,发到让圣上更为看重她,说她不愧一个德字。 想来,这位章德妃的行事,让她娘家人都气死了吧。好不容易有个升官的机会,居然让自家闺女几句话就弄没了。往后还一直都没给他提分位,也不知这吏部考核的官员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贾母在外边应酬得焦头烂额,心火渐旺,她闺女再里边,同样也没得了好去。 “哼,能做出个诗就了不起啊,什么德行!瞧她那副清高的模样,傲得跟只花孔雀似的,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她是宫里的娘娘呢!不过一个一个子爵的女儿,傲气个什么劲啊!”说这话的是姜皇后的幺妹,因为姜皇后被封皇后,她的父亲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等承恩公,这可是异姓功臣爵位里头,分位最高的一个爵位,虽然不是他自己拼搏来的,而是靠自家闺女承位得来的爱卿们,朕有喜了最新章节。可到底是个一等公啊! 贾敏听了这话,一张清雅高傲的面庞差点儿黑的能滴出水来。心里急剧的起伏着,该死的,不过是有个当皇后的姐姐罢了,况且,这姐姐入宫多年,都不成给皇上诞下过子嗣呢!就这样,她还敢拿出来炫耀,什么东西! “姜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贾姐姐身段才学都是拔尖的人物,你不能因为比不过人家,就如此说人家啊!要不然,你做个咏梅诗出来,让大家评评,跟贾姐姐比一比呢?毕竟,家世是老天爷给的,才学却是自个儿刻苦学来的,这是旁人替代不了的呢!”吴贵妃的侄女儿笑着说道。 吴贵妃在宫里跟姜皇后也十分的不对盘,毕竟,夺嫡这种事,大家各自为政,能真的亲密得跟姐妹似的,那才真是奇怪了。 是以,姜皇后的妹妹这话一吐出来,吴贵妃的侄女就一旁打击人。 “吴妹妹这话很是呢!要我说,吴妹妹跟姜妹妹各自做出一首来,咱们大家一道评一评。嗯,不知道能不能让人找两个小篮子来。咱们就用这花,怡心妹妹大方得很,给咱们姐妹没人都发了一朵鲜花。到时候咱们喜欢吴妹妹还是姜妹妹的诗,就把花丢篮子里,谁的花多就算谁做的诗好。”太子爷的表妹一旁煽风点火着。谁不知道在宫里,皇后跟吴贵妃是对头?可宫外,太子爷跟几个弟弟不同样是对头吗?要知道,他这些弟弟一个个都能耐了,眼睛直盯着他的太子之位瞧呢! “哼!比就比,谁怕谁啊!”姜家姑娘瞪了一眼吴贵妃的侄女,狠狠地道。 吴贵妃的侄女却转头看了看太子爷的表妹,微微蹙了蹙眉头。心想的却是,她跟姜家姑娘斗气,这太子殿下的表妹□来算什么?真把她当猴子耍不成?也就姜家姑娘那火爆的人儿,才会一激就起了性子,让人家白白算计看戏。 这般想着,忽而拧着帕子捂着小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太子殿下的表妹瞅,直瞅的人不万般自在,都快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花了,方才说道:“陶姐姐,就我跟姜妹妹一道,那多没意思?不如让人拿了五个篮子来,你一个,我一个,姜妹妹一个,再把章妹妹谢姐姐也都算上。咱们五个来比一比如何?人多些,也更热闹些不是?”得,这都快把宫里各大宫妃皇子的势力都打包完了。 这陶姑娘是太子的表妹,吴姑娘是吴贵妃的侄女,姜姑娘是姜皇后的幺妹,章姑娘是章德妃的侄女,谢姑娘,却是谢淑妃的侄女,十皇子的表妹。 说起来,这里头章姑娘姑娘谢姑娘最最无辜,人家一旁静静地呆着,都没插手她们的争斗好不?偏偏吴姑娘看不得她们清闲,一个都不想落下。 可这种时候,哪里由得她们退让?毕竟,宫里宫外,互相都斗得死去活来的,她们眼下虽然只是参加靖边侯府的宴会,可要是她们在这宴会上露了怯,且不是让她们背后的势力掉分子?在这里,她们代表的,可是自个的家族啊! 要是,二人就算无辜,可因为章家和谢家,她们哪里敢轻言放弃? 一时间几位姑娘之间那是火花四溅。旁的家里没有出宫妃或者皇子的人家,有的一旁远远儿的避着,有的,却在各自家族巴结的对象身边,暗自给她们鼓劲。说来,从龙之功,有接不贪的? 倒是贾敏,在一旁显得孤零零的。好像被众人忘记或者抛弃在一旁似的,谁都没空去搭理她,大伙儿仿佛都忘了,她才是引发这场战争的导火线呢! 说起来,眼下在场的姑娘,有几个背后没有明确的支持对象的? 皇上总共就那么几个儿子,那些个当官的,大多不是支持这个,就是支持那个,以至于他们的夫人或者闺女,也都不得不跟在自家支持的人的身边。就是眼下,虽然只是几位姑娘的争斗,她们背后,还不是跟几位皇子挂钩? 如贾代善那种,没跟任何一位皇子搭上关系,只忠于圣上的官员又有几个? 以至于贾敏,真正的被孤立了起来妖孽王爷太难驯。大家还都不是刻意的去孤立她,事情就已经演变成这样了。 这让从来都骄傲无比,觉得自己的才学傲视京师一众闺阁女子的贾敏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哎哟,大伙儿都晚上了呀,对不住,怡心来晚了,各位姐姐妹妹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呢?”怡心一袭淡紫色拽地百花长裙,裙面上精致绣制的百花的花蕊,居然是用各色细碎的打磨成各种形状的宝石配制,显得格外的华贵耀眼。款步行走间,紫纱带着各色宝石在空中舞出一个华丽的幅度,加上金丝银丝等各色丝线在精湛的绣艺下绣制出来的明暗花朵,衬得怡心仿佛徜徉在百花丛中,浑身都透着一种鲜活高贵的气息,让在座的一干女子羡慕得恨不能扒了她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毕竟,那个女人不爱美? 还是那种,华贵张扬到极致的美。 挽着飞天髻头上更是簪着打造得绝美,在阳光中闪烁着耀眼光芒的七尾凤簪,差点儿闪瞎了一干女子的双眸。 说起来,这凤簪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戴的,这里头有一定的规制。 皇后可以戴九尾凤簪,皇贵妃,作为副后,跟亲王妃,公主一样可以戴八尾,四妃跟郡主这一级别的,可以戴七尾,如此往下,依依递减。普通的没有诰命的夫人,不过能戴一尾罢了。 而在座的这些闺阁女子,大多是官家千金或者有功臣爵位的人家的小姐,大多都没可能被册封的。毕竟,郡主郡君,县主县君乡君这些个分位,都不是随随便便能封的。 当然,也有例外,“好你个捉呷的,让咱们姐妹再这里等了这许久才出来,看咱们不好好罚你。姐妹们,说说,咱们让怡心妹妹如何?”说话的,却是北静王府的郡主水蓝。 四王八公,北静王作为四王之首,在京里的低位是玄妙的。 而北静王府的郡主水蓝,跟怡心一样,身子骨也不十分的好。成日里养在深闺,很少会出去参加宴会。 同样,也正是因此,怡心跟水蓝认识后,跟她来往得反倒是多谢,毕竟,都是深闺寂寞人。这种寂寞当然不是什么思恋情郎的孤寂,而是养病的清淡吧。不能跑不能跳,只能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坐着,看着旁人的热闹。那种滋味,没有体会过的人是难以明了的。毕竟,那不是一天两天,差不多都是十多年的日子啊! “蓝妹妹就会打趣我,姐姐认罚还不成吗?不过,咱们的事儿可以推后,今儿个这许多姐妹呢!刚刚不是有极为姐妹要比试作诗,还让大伙儿都当评委吗?还等什么呢?赶紧的,开始吧。”怡心就算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可作为宗室贵女,该有的教养她一个不落下,这不,应付起这等场面来那是驾轻就熟。 当然,怡心也不会子掉身价,也就跟几个王府的郡主,几位后妃的妹妹或者侄女在那里高高兴兴的说话,家里父兄官位太低的,她是没心情一一召唤。 偏偏贾敏,就是那个被她有意无意落下的人。 按说,贾敏的父亲贾代善也是正一品的爵位,比起旁人来说不差什么,甚至是只高不低。可这等子爵位,比起后妃的家族,和四王的郡主,显然就不够看了。 是以,怡心忽略她,她还真的不能去怪罪怡心。 只能生生地把这口气咽下去。 怡心其实也在暗中打量贾敏的,觉得这姑娘模样是很不错,为人就太傲气了些,是恃才傲物吧铁血抗战918全文阅读。可一介闺阁女流,又不需要去考状元,把才学看得这么重做什么?而且,这姑娘心情太过外露,能容易让人看出她在想什么。这般“单纯”的人物,很显然,是被爹娘娇惯坏了的,这般行事,在怡心眼里显然就不够看,要知道,这起样子,要是在宫里,早就被啃得渣渣都不剩了。 怡心看着想着,忽然觉得,把这起子人当成自己的情敌,生生丢了自己的分子吗? 可就算是如此,这潜在的情敌,也许一不留神还会成为真正的情敌的人物,该打击的还是需要打击的。 这么想着,怡心强耐着性子,跟一干贵女周旋着。 而她的嫂嫂,就在外边不遗余力地挑动贾史氏那本来就不是特别坚强的神经线。 等宴会完毕,送完那些个贵妇人贵女出府,怡心跟靖边侯夫人这对姑嫂双双都累趴下了。 “好妹妹,今儿个嫂子我为了你的事儿,可是牺牲大发了。往后啊,你可千万莫要让嫂子我来做这起子事情。因为这场宴会,咱们靖边侯府只怕很长时间会成为大伙儿议论的话题了。都是你啦,愣是要嫂嫂我把那贾史氏安置在一堆宫妃的娘亲的身边。指不定人家都以为咱们靖边侯府不懂规矩呢!”侯夫人没好气地睨了甄家小姑一眼,心里嘀咕着,要不是侯爷千疼万宠着这位小姑,她才不会去做这起子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真不知道小姑去跟那贾家较什么劲。 只要入宫去跟皇上一说,让皇上给她跟那林海赐婚不就完事了吗?这小姑子,偏偏要狠狠地打击那贾夫人跟贾姑娘,这般行事又是作何? “好嫂嫂,今儿个辛苦了,妹妹我谢谢您了还不成吗?至于谢礼,回头我跟哥哥说说,嫂嫂想要什么,直接让哥哥给您置办了就成了。”怡心颠了她嫂嫂一眼,笑嘻嘻地说道。 她嫂嫂就算脸皮再厚,也架不住怡心这起子没羞没臊的说道。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扶着自家大丫头就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想,自家小姑子真是小气的很,不能得罪啊!不过,却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小姑娘意气罢了。 可等到四月选秀,听说那贾家姑娘居然……居然成了秀女,再后来成了皇上身边的小贵人的时候,侯夫人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乖乖,自家小姑好算计啊!她怎么就知道这贾史氏会暗中走了史家的路子,把自家闺女送进皇宫呢? 还有啊,瞧着那贾家姑娘也是个聪明的,难道就不知道宫里明争暗斗得厉害,日子是过得水深火热,根本谈不上幸福吗? 等王梓珊接到已经被赐婚给林海,成了林家准夫人的怡心的信,看到她兴致高昂地说自家舅舅有有了那些个新嫔妃,里面有一个是荣国府出身,闺名为贾敏的时候,王梓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哪里会清楚怡心跟贾敏之间的官司,更没工夫去想怡心怎么会去说皇上新妃嫔的事儿。 只想着,这红楼,怎么走样得越来越厉害了?这不会都是她造成的吧?那她且不是罪过大发了? 这林海,就算被怡心截了胡,贾敏还有旁的世家子弟可以嫁的啊,怎么这人就入了宫了呢? 本来王梓珊还想着,贾元春就被她蝴蝶成庶女了,这下贾家只怕是出不了宫妃了,不曾想,出乎她意料之外,贾家还提前很多年出了一位宫妃呢! 可这个时候的王梓珊已经管不了这许多了。她不仅要帮着家夫君打压族里的不稳定势力,更要为迎接新弟妹而做各种准备。 眼下的她,更关心的,却是这位弟妹的性子好不好,容不容相处呢! ------------ 94第93章 金陵东郊四十许里之地的一处修建得精致秀雅的宅子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手握七星龙渊剑,身手十分凌厉,一一整套剑法使将下来,端的有气吞山河之势,那浑身泛着的煞气,直瞧得一丈以外的人都浑身冷飕飕的在,只想着这初秋的季节,怎么仿佛冬天已然来临了。 练武场的一脚,一位面无表情的冷酷少年正喝着茶,鉴赏着舞剑少年,是不是暗暗点头,可面上的表情却丝毫不曾动过,要不是十分熟悉自家主子的奴才,旁人哪里晓得,冷酷少年对舞剑少年的赞赏? 最后一个动作收势毕,练武场顿时温度回升不少。 冷酷少年其实一直以来都挺奇怪的,按说那舞剑少年的年纪不大,也从不曾上过战场杀过人,怎么他舞出来的剑瞬间就能让人觉得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直逼的人呼吸都觉得困难。 这就不说了,旁人十年只怕都还习不了的剑术,偏偏到了这小子手里,一两年之内必然都能舞得精湛无比,只怕就是当初创制这道剑法的人来舞,也都舞不出这起子模样来最强杀手系统。更让他觉得诡异的是,这小子偏生天生神力一般,本来也就十来年的内力,偏偏由他使将出来,只怕三十年的都不止。于武之道,他只怕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拿来苦练,只怕也赶不上眼前这小子的吧。这起子变态的人物,偏偏还让他这么好运气的遇着了,真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他二人的相交,说起来,算得上不打不相识。 其实自己在这小子三岁的时候就晓得他的存在了,那时候,这小子可是机灵得不行,也调皮捣蛋得紧。 后来问他,为何忽然改了性子,对什么都认真起来了。偏他说出来的答案,还让自己哭笑不得。 仿佛都是自己的错似的。 他当初不过觉得,做出来的事情,仿佛暗中有人操纵一般。这就不说了,更觉得,一举一动仿佛被人盯着似的,所以,做出来的事情,才会让人利用,要不然,怎么都说不过去。 事情到了这地步,还不知道这小子又是在奚落自己,那他就白活了。 说起来,他们真正的认识,是这小子十岁的时候。终于发现暗中监视他的人,装作不知,然后在这人回去禀告主子的时候,暗中尾随了去。 也就是那次,他们第一次正面交锋。他正在广陵侯府的院子里听着监视他的人汇报消息呢!偏偏这时候一道诡异的童音响起,“这位公子既然想知道小可的事,还这般事无巨细,不如直接来问小可又何妨?” 说话间,自己的护卫就冲将上去,把那小子当成刺客搏杀起来。 让他觉得诡异的是,这小子年纪小小,偏偏一手剑术使得是天衣无缝,内力更是比起他那些个侍卫都隐隐高上不少。他身边四个功夫一流的侍卫,与那小子搏斗,居然战战的能打个平手。后来他才晓得,这小子居然天生神力。可就算如此,于武道,这小子也算得上鬼才了。 亲亲们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一个是广陵侯世孙窦锐,一个正是薛鹏。 其实广陵侯世孙哪里晓得,薛鹏本就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上辈子更是特种兵出身,可以说文的武的古代的现代的武器他几乎都精通,随便一样都能上手。 不过那个时候,中国古剑道,传到现代,几乎绝迹了,有的,不过是广泛流行,普通大众都能习得的用来强身健体的太极剑。而西洋剑术和日本剑道,却都不是中国传统的了。 当然,他也都有学过。 可这些个剑术,在内里强劲的古代侠客眼里,仿佛都跟花架子似的,是以,从薛鹏“发现”周围有人监视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定,一定要把那什么内功学了来。毕竟,他那时候真的不晓得到底周围有没有他不知道的人,他的“发现”,不过是合理的猜测罢了。尤其是,他作为特种兵,本来对于隐藏追踪的功夫都琢磨得十分到家,却还是发现不到对方,更让他觉得恐惧,对于无知的东西的恐惧,因为这时候,他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而他老妈,上辈子是御医传人,把他的身体打造得跟铜皮铁骨一般,强劲有力,等他真的开始修习内功的时候,莫名的事半功倍。他那时候还真怀疑,自家老妈祖先那里传下来的什么强身健体汤,其实是什么武林门派修习内功的一剂方子呢! 当然,这不过是他的猜测罢了。 如此好处,他藏着掖着受用着就成。 其实,他第一次发现那暗中隐藏的气息的波动,其实是七岁的时候,那是他习武的四个年头,持之以恒下来,内力终于有了长足的进展,再加上他老妈无敌强身健体汤的原因,终于探知了那一丝丝波动郭嘉全文阅读。 光这就足以让他惊喜万分了。 毕竟,他花了四年的功夫,终于得到了肯定了。这是正面的,第一次。 你问薛鹏的师傅为何不晓得?废话,这些是暗探,要是有强人在,他们还不赶紧收敛的气息离得远远儿的?还自顾自的靠近前,不是找死吗? 能被薛鹏发现,不过是那些暗探轻敌,以为一个刚过入门的小子,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他们罢了。 而薛鹏的师傅,说起来又是一门子官司。这小子贪多,愣是让薛云阳找来不少跟薛家有些瓜葛的江湖侠士传道,所以,那真的算得上是东学一点西学一点。好在他本来就由着成人的心智,所以十分懂得扬长避短融会贯通。 可以说,眼下他的那些个师傅手里头还真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而他十岁的时候才跟踪那暗探的踪迹,顺藤摸瓜找到广陵侯府上,不过是他七岁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功夫还不到家,就算架上现代学来的那一整套反追踪的手段,只怕也不能安稳地从对方手里逃脱罢了。 一年年往后,他身手日强,越发能感受到最放的气息,等他觉得,自己几乎可以跟对方持平甚至隐隐有压过对方之势的时候,这才奋起追踪。 人嘛,总得有自知之明不是? 不过,他真不曾料到,经此一役,他会结实以为至交好友。 “我说窦大公子,你这广陵侯世孙,窝在我薛家的一个小宅子里作甚?难不成广陵侯府倒台了,你就没半个去处?”薛鹏放下手中的剑,浑身的气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整个人就是个二流子嘛,瞧瞧,这人说的是什么话? “薛鹏,你这小子就不能正紧那么一时半刻?刚刚舞剑的时候瞧着还人模人样儿的,现在,你瞧瞧,你这二郎腿翘着,人跟没骨头似的靠椅子上,成什么样子?这还是咱金陵城正相传颂的第一美男子?”窦锐冷冷的面庞说起这话也是一丝不苟。 “你才是第一美男,你全家都是第一美男。”薛鹏立马反口吼道。该死的,他堂堂男子汉好不?他可是要当那八面威风的将军的,可瞧瞧他这皮囊,要说是个弱受只怕没人不相信。该死的,如果说带着记忆投胎最让他忌讳的事,就是他这容貌了。 上辈子他明明长得高大威猛,是个堂堂的男子汉好不? 怎么到了这辈子,他偏偏就长得跟兔儿爷似的,他拼命的舞刀弄枪也不管用,这身子骨仿佛怎么都练不壮吃不胖似的,弄得他十分火气。 偏偏也不知是哪个好事者,还给他安一个金陵第一美男的名头。 “你这话就不通了,我家里不止有男人也有女人,女人还能成为第一美男不成?”窦锐十分喜欢看薛鹏炸毛的模样,瞧着,是那么的鲜活。 “哼!我说,窦大公子,你能不能不要跑我这里来?好不容易能得了个清净,跑这汤山来泡泡温泉,不成想,你会跑来扰了小爷的清净。这可不想你平日里的作风。怎么地,你老娘又邀了一群金陵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跑你府上,来给你相亲来了?”薛鹏还真不明白这窦锐在想什么,明明古代的男人都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可这小子,都十九岁了吧,却一个媳妇都还没讨,这在古代是不正常的。 他老妈都在给他想看媳妇了,不过,让他先娶进门,过几年再洞房罢了。 老妈说,这是古代的游戏规则,他们既然生活在这个时代,那就必须融入这个时代。 说起来,这十来年薛家的变化还不小呢! ------------ 95第94章 “哎哟,夫人,你慢点儿,伤着我闺女可怎么好?”薛云阳今儿早早的回府,眼见王梓珊在午睡,把丫头婆子都打发下去,自己捧了个账本子在一旁看着,一边留意起王梓珊的举动。 王梓珊睡得迷迷糊糊的,懵懂中醒来,觉得最干得不行,就自顾自起来倒水喝,这人还没从板栗色黄花梨雕花贵妃榻上起来呢,就见薛云阳几步来到身边,把她摁到榻上,又跑过去从红泥小火炉里到出一直温着的柚子茶,这柚子中含有大量的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如钙、铁、镁等,其中蛋白质的含量在水果中也是身居前位,对孕妇极有好处。自从王梓珊怀孕过后,各色的极品绿茶,入碧螺春,西湖龙井等都从她房里绝迹了。有的,大多是花果茶,奶茶什么的,适合孕妇喝的各色茶。连带着薛云阳在回房期间,也跟着王梓珊喝起这些茶来。 “就你瞎紧张,我这都生过四个孩子了,如何生养,还能不知道?”王梓珊一边享受着老公的服侍,一边还不停地抱怨着。 “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不过夫人啊,你自己也该顾忌些才是,你都有了身孕了,还这般大大咧咧如何能成?就是平日里起身,最好也让丫头们扶着才成啊。闺女啊,你以后可不能学你娘亲这么鲁莽,知不知道?哎哟哟,夫人啦,你看看,闺女也说是呢!”薛云阳煞有介事地朝王梓珊说道,眉眼里满满的都是高兴。他上辈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女人。他还活着的时候,就不是特别喜欢蟠儿那被娇惯坏了的孩子,怎么教都不听,偏偏教导的时候,还有母亲和他夫人一边护着,他想教育都没机会下手。 反倒是女儿,因为母亲和夫人都不甚在意,反到让他成日里逗弄着,算得上是他一手教养大了。 尤其看到后来姿色,仪容,才华等都拔尖的女儿,反到让贾家给拖累算计了去,对于这个女儿,他更是心疼了。也因此,他对于即将要到来的女儿,是万分在意。 王梓珊那个黑线啊!这胚胎都还没发育好,连最先开放出来的听觉,眼下都还没有,哪里就能晓得他在说什么?她现在才怀胎两月个半月好不?“夫君,你如何晓得就是闺女了?”王梓珊眯着眼,湛湛地看向他。 薛云阳忽地被王梓珊给噎着了,他这些日子见天儿叫着闺女,都忘了,这胎儿要诊断出性别,至少也得五个月以上才成,这才刚刚两个多月的娃儿,哪里就晓得是男是女了? “咳咳,夫人啊,咱们都那么些小子了,眼下,有个闺女不是更好?不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身小棉袄,难不成夫人不想要个女儿?你瞧瞧,咱们家几个小子,老大成天不着家,都不知道他一天想些啥,还就喜欢舞刀弄枪的。老二,偏偏听了你的什么水稻若是能提高产量,让一亩的田产出翻倍或者几倍的粮食,就不愁灾荒的时候没粮可吃了,就见天儿往田里扎根。老三让父亲带了去养,性子却有些骄纵了些,哎,爹爹老年寂寞,太惯着孩子了。老四……”薛云阳忽然想到上辈子的薛蟠,心里不是滋味,“老四也是个伤脑筋的,这孩子真不像是咱们家的,夫人你是个聪明人,为夫也不笨,怎么这老四……,教导他的那些个东西,怎么什么都记不住呢?他一个男儿家家的,往后也是要成家立业,自己养家的人,可他这模样……让为夫如何放心?”说起来,是薛云阳把这薛鹏管得有些狠了,整个人被薛云阳教导得一板一眼的,看起来……有些呆气。不过,王梓珊觉得,这辈子,这小子绝对成不了呆霸王就是了。 咳咳,其实她也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自己的种,莫不是刚刚出生的时候被人狸猫换太子了? 可薛家后院,上上下下被她把持了这么些年,哪里就有这种可能? 其实,王梓珊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半路出家的人,一个外来的,与她比起来,薛云阳这土生土长的更懂得这个时代的运行规则,所以,在教导儿子方面,很多时候,她并没有插手霸宠腹黑狂妃全文阅读。 不过,眼下这几个儿子,确实都挺让人头疼的,一个个……都很有个性啊! 老大跟她一样,两世为人,也是她最为担心的孩子,眼下似乎还是想走上辈子的路子,可古代的医疗条件和那些个飞来飞去的高人,她还真有些不放心。老二人很懒,能躺着绝不坐着,说话也极其简练,可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却能拿出十二万分的热忱来,也不知怎么的,这家伙就迷上种田了,更准确的说,是她有次听到一个地方闹灾荒,顺口说起的话留了神,起了兴趣,打定主意要种出高产的粮食来。 老三因为公公当年受伤的缘故,不大在外面走动了,薛家各种事情都交给薛云阳处理,于是,公公就处于退休状态。这不,人闲了想报个孙子过去养。老三就他手底下长大的。老人家年纪大了,性子就不似年轻的时候,尤其看着娇娇软软的小孙子,那心是柔得一塌糊涂,是以太宠着这小子了些。 王梓珊发现了这苗头,可她只要一教训,这小子就往他爷爷院子里跑,而她公公百分百会护着,让她就是想教训也无从着手。早知道,当初就不把老三交给公公养了。 可当年老大去了族学,成日里不着家,老二懒得都不怎么跟人说话,就是说话,那说出来的话也能噎死个人。不得不把刚刚蹒跚学步的老三交给她公公解闷。 而现在,王梓珊却真的有些后悔。好在,这孩子虽然骄纵了些,该知道的礼数还是知道。唯一让她不太满意的,这小子太过心狠手辣,打死个下人眼都不眨一下。就算那下人犯了错,可也罪不至死不是? 至于老四,不说也罢。王梓珊看了原著对于这薛霸王真没多少好感。可眼下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不是?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剧情强大的原著,她虽然极力让儿子知道天高地厚,明了家规国法,可这小子似乎被她和薛云阳一道管过头了。整个人看起来真有些呆气。行事一板一眼,不知变通,不懂拐弯…… “夫君想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只要好好的教导他们,把他们安安稳稳的养大成人,就已经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了。往后的日子,都靠他们自己去打拼,咱们难不成还能陪他们一辈子?”她却是想得开,到底是玉不琢不成器,孩儿在父母而羽翼下护着,永远也不会长大的。让他们自己去碰个头破血流,就什么都清楚了。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 “夫人这话说得有趣,可谁不是把子孙的事情都一一安排好的?”好好儿的,谁想让自己的子孙吃了亏去? “呵呵,为妻不过就一说罢了,至少,咱们在一天,总会护着他们一天就是。”不过,也要让他们明白是非,知道好歹才成,尤其是老三那孩子。 “是呢,尤其是夫人肚子里这个闺女,咱们可得好好儿护着,让她几个哥哥也都要护着才成,女儿家本来就娇贵,哪里能磕着碰着?”薛云阳抚着王梓珊的肚子,还真有几分心满意足的味道,听着肚子里隐隐的胎动,薛云阳这才觉得踏实。 其实,从重生到现在,薛云阳总觉得日子是那么的不真实,生怕一觉醒过来,他又回到那个灵魂四处飘到,无所着依的时候。 夫妻俩一个躺着,一个扒着,都是容貌姣好的人物,画面显得那么的唯美,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留了一般。 忽然一道有些沙哑的男声插将进来,打破一室的宁静,“爹爹娘亲还是这般恩爱啊!儿子是不是不该这个时候过来呢?”说话的,正是才从汤山庄子上赶回金陵的薛鹏,说来,汤山那庄子本来就不算远,骑上快马,半个时辰就到了。而他的马,是他千辛万苦辗转掏来的汗血宝马,是以,这一趟都要不了半个时辰,三刻钟足矣。 “你这臭小子,还舍得回来了?为父都以为你快忘了咱们家门是往哪儿开了神级英雄最新章节。”薛云阳听到大儿子的声音,赶紧从王梓珊身上起来,没好气地瞪了薛鹏一眼。 “瞧父亲说道,儿子哪儿能呢?儿子这不是瞧着考试将近了,去汤山庄子上温习功课吗?”薛鹏上前搭了搭薛云阳的肩膀,瞧着,愣是有几分哥俩好的味道,让薛云阳哭笑不得。 “对了,鹏儿啊,你回来得正好,今儿个早上刚刚接到京里送来的信,你小舅舅要来了,说是要跟你一起参加科举呢!你可得好好招待你小舅舅才成。”这薛鹏的小舅舅就是她当年百般调理王太太身子,百般护着王太太安全,这才求来的王家幺儿,她一母同胞的嫡嫡亲弟弟。 “小舅舅?”薛鹏脸色顿时划过一道不自然,才死的,他有想到晚生晚育的一点好处了,这样一来,他绝不会有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嫡亲舅舅。 “知道了娘亲,儿子一定会好好儿‘招待’他的。”这位小舅舅,他也就小时候见过,也一起玩过,自从他们家回了金陵,还真没机会见着了。 “你可得好好考啊,要是考不中,下一届跟你二弟和林家的那个弟弟一道再考,可丢人可不是丢的娘亲的哦。尤其,要是到时候,你反到考得比他们还差,那你这大哥,当得可就不怎么像话了。”王梓珊对自己的儿子哪里有不清楚的?这小子对于武道比文道的兴趣高上百倍,可眼下,天下还算太平,他就是从军,没仗可打,指不定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啊。不过,她却笑得红楼里是有战事的,不过,不是现在就对了。 “娘亲,儿子在你眼里,就这般无用不成?”薛鹏瞪了王梓珊一眼,上辈子他好歹也是高考状元,虽然也就他们那小地方的,当然,是理科的就对了。 “无不无用娘亲不晓得,都说黑猫白猫能捉着耗子的就是好猫,只要你过来,为娘的什么都不说你,这可成?”王梓珊笑得那叫一个惬意。 “夫人这话有趣,儿子啊,听你娘的绝对没错。你怎么说都是老大,也得给你几个弟弟做做表率不是?”薛云阳眼里,夫人说的都不会错的。 “爹爹娘亲,你们这时候给儿子压力,就不怕儿子紧张了,反到出错吗?”薛鹏咬牙,这对夫妻,怎么就不安慰安慰他,开导开导他呢? 王梓珊看着心情外露的儿子,心想,还是需要□啊,官场的人,喜怒如何能行之于色?不过,这个压力嘛,儿子啊,你上辈子都是成年人,这点子压力都受不住,还要不要活啊! “这表示咱们相信你的实力啊!闺女,你说是不?你哥哥是最棒的,对吧。”薛云阳在王梓珊都还没开口的时候,就说道。说完,还摸了摸王梓珊的肚子,找一个胚胎确认。 只闹得薛鹏满是无语,心想着,早知道就过几天再回来了。 一家人正说着,忽然招财家的外头求见,进来说道:“主子,宋家差人送他们家大姑娘过来了,说是陪陪主子。”这招财家的就是当年的白芷,眼下,她可是王梓珊身边得力的主事婆子了呢! “什么?我这刚进门,宋家就送他们家姑娘过来?”薛鹏气鼓鼓的,他都不晓得,这宋家人怎么就盯上他了?这是大门口守着他? “呵呵,哎哟哟,夫君啦,咱们儿子成大人了呢!瞧瞧,都是能结亲的人了。”王梓珊也很厌恶那宋家牛皮糖,可能瞧见儿子炸毛的样子,却又几分高兴,这小子年纪越大,越适应古代社会,也就越难看到他的情绪了。 “是啊,夫人,咱们得好好儿给鹏儿说门亲才成。”薛云阳一旁好笑的说道。 “爹娘,那个,儿子还有事,先回房了,娘亲,你好好养身子。表妹来了,就说我挣看书呢!没工夫理她。”薛鹏不是傻子,赶紧撒丫子跑了。 让身后的王梓珊跟薛云阳都哭笑不得。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滑溜了。 ------------ 96第95章 “纤灵见过太太,太太安好!”一个十二三岁的豆蔻少女婷婷袅袅地走将进来,身量高挑,气韵清雅,容貌却不甚出挑,不过清秀罢了。身上□成新的桃红色比甲,里头一见淡黄色长裙,头上簪子一根和田玉簪。这打扮清爽不失礼数,却也与宋家人的富贵气派大相径庭。 来人正是宋二老爷的孙女宋纤灵,说起来,她还有几分喜欢这丫头的。 这个还要从这丫头的母亲说起。宋纤灵的母亲,是本县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家的庶女,当初宋家二老爷给孙子讨媳妇的时候,因为听着薛云阳跟王家结了亲,就想着也给自己孙子找一个官家媳妇。奈何宋家日落西山,在金陵的商家里头都算的不得富贵,哪里有品级高的官家小姐愿意下嫁? 后来好不容易与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说定了婚事,却也只是个庶女罢了。这里头还是因着薛家的关系才成的,毕竟,薛家作为金陵的四大家族之一,与贾史王三家都由着姻亲关系,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能与薛家攀扯上关系,那不就是与四大家族有了前车?往后升官发财且不是指日可待?在说,就算四大家族帮不上忙,宋家作为商家,就算不是顶级,那手里头的银钱也是不少的,聘礼怎么都有一大笔,有了这笔钱,疏通一下上下关系,他还怕不能再往上爬一爬? 不过,宋家到底只是个不入流的商家,就是小官家的嫡女也是看不上舍不得的,这不,当家主母就把她看不惯很多年的庶女,她家老爷宝贝了很多年的宠妾之女给送了出来。 在那主母眼里官家小姐就是庶女,嫁入商家那也是下嫁,不是女儿家的好归宿,是以,用个眼中钉的庶女,换得自家老爷官位的攀升,同时自己身上也能得个诰命,更在那宠妾心里狠狠地扎一根刺,何乐而不为? 然而,这宠妾却是罪官家的小姐出身,父亲获罪被流放三千里,家人却并没有连坐获罪,不过抄没了家产,可自那以后,往日想来多有来往的亲朋好友一个个都远离了他们家,是以,家中日子顿陷窘迫。这个时候,家中老太太因为受了这么一场打击,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去了。 抄家倒是没把主母的嫁妆抄没进去。发卖了家中的仆人,变卖了嫁妆得了几个钱,把老太太的身后事办了,余下的嫁妆,都当了置办了些田地,可这么几个收益,比起往日的辉煌,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由于父亲是罪官,家中的哥儿也没了科举的前程。而经商什么的也不会,靠着家里的租子勉强度日火炼星空。怎料,这个时候母亲却郁结于心多年,熬得病了,因为这病,家里所剩无几的积蓄顿时被掏空。 家里又没个进项,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上门求亲,说是求亲也是过了,不过是娶了做妾罢了。 然而眼下,罪官之女的名头,她就是想嫁入普通人家当个主母也是不成的。又因为聘礼里头,银子还算不少,当下拿来给母亲看病还是够的。 于是,咬咬牙嫁了进去。 这进了门,才晓得,不过是因着婆媳争斗。这小官家的主母入门多年呢都不曾有过身孕,还可着劲的打压老太太送给儿子的房里人。老太太这一下子也急了,就想着从外面聘个品貌手段都不俗的良妾回来,好给她养个孙子。这一瞧就瞧中了这罪官之女,虽然担着个罪官之女的名头,可模样出众,诗书满腹,自从母亲病了,家里都是她一手打点,上上下下都妥妥当当。因着父亲之故,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是以这才上门求。 宋纤灵的外婆当时着急母亲的看病钱,看着百两银子的聘礼,到底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进门后,当年就有了身孕,一举得男,两年后诞下一女,就是宋纤灵的母亲。 因着外婆识文断字的关系,宋纤灵的母亲也是个识字明理之人,虽不语人唱和,到底把宋纤灵教导得落落大方,浑身气质与宋家人,那是迥然不同。 不过,就算王梓珊还是颇为喜欢这小姑娘,可与宋家人结亲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说近亲结婚的坏处她了然于心,就是不存在这个问题,她也不可能让儿子有宋家这么个岳家。 “纤灵快起来,过来让我瞧瞧,哎哟,又长高了不少嘛。这都好些日子没来瞧瞧表婶了,是不是平日里忙着学规矩理家,都把表婶忘了?”王梓珊打趣道。 果然,小姑娘一听,小脸蛋上立马染上了胭脂色,羞囧得没奈何,她哪里不晓得,家里人送她来薛家是想让她巴结上薛家的表哥,最好是大表哥,毕竟,大表哥是嫡长子,除了能拥有所有祭田,祖宅,还能分得六成家业的。 相比之下,二表哥就不够看了。 可她因着母亲的教导,对于这家人这起子龌龊心思深觉羞愧。母亲常说,嫁人须得门当户对,这样的婚姻才是长久之道,要不然,就是勉强嫁了进去,也是难以幸福的。一来,拿捏不住丈夫的心思,让丈夫看不起,二来,在婆家也不容易立住脚,婆婆刁难,小姑难产,妯娌难处,这样的日子,却是焦心二字能概括的? 然而,她作为宋家女,母亲在宋家却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她自己更是做不得自己的主,眼下宋家要把她嫁给谁,她还不是的乖乖嫁了? 可她人聪明心思敏感,知道大表哥不喜自己,处处避着自己,二表哥更是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就算表婶瞧着不算讨厌自己,可自家人的心思,表婶只怕都看在眼里,不过因着自己是个小姑娘,不曾点破罢了。 她逃不得避不开,但每次来了薛家,不是呆在表婶跟前逗趣,就是窝在表婶给她准备的客房里头。清净自持,哪儿也不去,不给表哥他们添堵就是了。 “表婶说哪里话?都是母亲说,表婶有了身子,须得好好养着,让纤灵莫要过来打扰。纤灵每日都想着表婶的。”这次要不是祖母曾祖母可这劲儿把她送过来,她哪里会来? “表婶瞧瞧,这个可还喜欢。”宋纤灵送身后的丫头手里接过丫鬟手里的包袱,在王梓珊跟前一一摊开,都是些婴孩儿的绣品,有肚兜有小鞋子,一个个绣得精美绝伦,瞧着更像是艺术品。 “瞧瞧,瞧瞧,你这些子东西哪里是绣品?分明都跟画儿似的,这般精致,哪里舍得拿出来给一个小孩子穿?”其实王梓珊更想说的是,这小孩子的衣服,都不需要绣什么东西,省得割着皮肤,而且,衣物最好都是纯棉的,很精细的那种细棉布,一来穿着舒服,二来也吸汗空间基地军火商。这云锦的绣品,虽然瞧着美观,也显得富贵有品位,可到底不适合婴儿啊。 而且,经历过后宅的人,她本能得不信任外来之物,这些个东西都很容易动手脚的,她虽然精通医术,可也不敢说自己就是万知万能的,所以,这些个东西,怎么可能让它近了自己宝贝的身?要真是因此让人算计了,她找谁哭去? 不是她不信任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信任,她也不敢冒这个险,尤其这姑娘手里头的东西都是从宋家出来的,于宋家,她可是各种膈应着呢! 这几年这宋家人越发的没脸没皮了,生意日益败落,就打着亲戚的名号,直接从薛家进货,偏偏进了货还拖欠款子,甚至直接不给了事。外头,甚至直接打着薛家的名头做生意,说这是薛家的生意,每每让薛云阳去给他们收拾烂摊子。薛家这边,却因为姻亲,因为宋老太太的缘故,还不好打上门去,要不然,一个不孝就能让整个金陵的人戳他们薛家脊梁骨了。 因为宋大老爷当年色迷迷的看着她,薛鹏这小子看不过味,从她这里偷了让男人不举的药给那宋大老爷下了,直接让他再也当不起男人。其实不是薛鹏不想更为严厉的惩罚他,可因为他更不喜欢宋二老爷那行事狠辣,也更为贪婪的人当家,所以到底还是给宋大老爷留了个“全身”,要不然,他铁定让这色老头瘫床上再也起不来。 王梓珊后来晓得以后,第一次没有去教训儿子。薛云阳更是把儿子夸了又夸,直说就该如此护着自己的母亲,让王梓珊一边瞧着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不知道儿子是不能这般夸的吗?这种行为是在误导儿子啊,要不是薛鹏两世为人,还不知道被他这老爹引导到什么程度呢! 正想出去走走,散散步,就见发财家的进来,脸色满满的都是不高兴,当然,不是对王梓珊的,“主子,淼姑奶奶又回来了,这会儿子更在柳姨娘那里哭呢!” “哦,咱们家姑奶奶又回来了?这回子又是什么事?”王梓珊对于自己这个小姑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嫁入薛家,回金陵,监视着族里那些人一举一动之后,才晓得,当初高琦文的有些念头,还是这小姑子挑起来的,当然,高琦文本身就有些歧念。 当初她刚回金陵的时候,族里人威逼长房,这柳姨娘母子却一个个龟缩在房里,听说,那柳姨娘日日哭泣呢!而薛云淼这小姑娘,打着照顾姨娘的名头,一步都不出院子的门。她都忘了,薛老太太才是她的嫡母,就是要孝顺要照顾母亲,照顾的也该是薛老太太才是,那个时候,薛老太太可是着急得都病了呢!这小姑子,仗着薛老爷的宠,脸主母的脸面都敢打,还真当薛老爷子会死在外头啊! 而当年,柳姨娘之所以敢让自家闺女在京里挑事,却是七房那花姨娘教唆的。这柳姨娘本身是宠妾,心里明白,自家男人不喜主母,在花姨娘的教唆下,觉得自己斗倒了主母,就会被扶正,连带着刚进门的王梓珊,也成了她的打击对象。在她看来,要是挑起王梓珊跟高琦文的争斗,让薛云阳后宅不稳,她更有上位的机会。 当初在京里闹的沸沸扬扬的“关外女人”的事儿,就是花姨娘撺掇着三房老太太把儿子的外宅送到京里,说这是薛云阳外面的女人,还怀了孩子。打的主意还是搅乱了长房,好从中渔利,让三房的人以为,把自家骨肉送进长房,往后长房的财物还不是落在三房手里? 至于当初从牢里劫走孩子并杀了那“关外女人”的人,就是罗曼洛夫王朝派来协助花姨娘成事的人。 当初花姨娘可是把事情嫁祸到七皇子头上,闹得几位皇子之间关系越发紧张了呢! 不得不说,花姨娘是个不错的间谍。而之所以会暴露,还是薛云阳的手下截获了她与人联络传递消息的“海东青”,上面的书信是用罗曼洛夫王朝的文字写的,薛云阳上辈子东游西荡的时候,学会了这门语言,知道了信里的消息,同时,也是那个时候才晓得这位花姨娘的身份手段。不得不说,人不可貌相啊! “还不是又跟姑爷吵架了,婆婆只说姑奶奶的不是不朽圣尊全文阅读。于是姑奶奶这不又回来了。哎,咱们这位姑奶奶,这性子可真是……”发财家的一脸无语。 又吵架?啧啧,这姑奶奶的脾气可真够大的。 说起来,这位姑奶奶的眼光也是一等一的好。人家当年看中的,可不是眼前这位姑爷,而是甄家的小少爷,甄应嘉的大孙子,看中的是甄家的权势。 可薛云阳知晓后事,哪里会让薛云淼嫁入甄家?那不是拖累薛家吗? 甄家说起来是官家,既然这妹妹喜欢官家,就给她找了个官家,当初挑的,却是金陵同知的庶子。这比起甄家孙少爷,那地位可真是差远了。 可这位女婿,薛老太爷却是看重了的,这位同知是金陵本地人,为官清廉,官声很好,薛云阳知道他上辈子混得还算不错,至少,没有被新帝上台清算,在朝政混乱的时候,急流勇退当起了田舍翁,事儿极为识趣的人。跟这样的人做亲家,安全不是? 可一介庶子,哪里入得了薛云淼的眼?薛云淼这会子顾不得矜持,跑薛老太爷跟前又哭又闹,直说,自己看中的是薛家孙少爷,不想嫁给那什么同知庶子。说起来,薛云淼有一年去上香的时候,暗中还见过这甄家孙少爷呢!那起子身长容俊的人物,她一见就惹了相思,而在自家姨娘的娇养下,更是对甄家的富贵心向往之…… 这不,还没进门就瞧不上自家男人,进门后,不免会露学一些情绪出来。 这同知庶子,就算是庶子,就算被自家嫡母打压,可自己的女人,他想怎么教训都是可以的。这不,回头就宠上了薛云淼陪嫁的丫头,还立马抬了姨娘,去这丫头房里比她这正妻还多许多,更是让这丫头诞下庶长子。使得这丫头挺直了腰杆子跟她这主子斗了起来。 因为是陪嫁,所以对薛云淼的事□无巨细,一一知晓,更懂得如何拿捏薛云淼。这样一下,薛云淼的日子转眼就水深火热,一刻也不得安宁,三天两头就往薛家跑。 最开始朝薛老爷子哭的时候,薛老爷子还会安慰安慰,后来次数多了,薛老爷子直接避而不见,理都不理她了。 没奈何,她只有经常性朝她姨娘哭闹去。偶尔还会跑她跟前来说闲话。 眼下王梓珊却有着完美的借口不去理睬薛云淼,自己肚子里可是有个娃的,好不?哪里能累着? 当然,目前是不能出门散步了,还是回自己院子散步去吧。 一边走,王梓珊还一边问白芷,也就是发财家的,“眼瞅着就要到中秋了,各家的礼物准备好了没?回头把单子递给我瞧瞧。” “哪里还用主子吩咐,大老爷早就吩咐人准备好了。咱们大老爷眼下可宝贝主子了,哪里还舍得主子操这份心?”发财家的也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两个还都是儿子,使得她在婆家的脚跟站得稳稳的,她一直在王梓珊跟前当差,哪里不晓得王梓珊的性子喜好?所以,偶尔还会打趣一下王梓珊。 “你这丫头,嫁了人就会跟我贫嘴了,看我回头不让发财好好收拾你!”王梓珊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着,“旁的也就罢了,把那白记的如意回卤干多打包两份送去郡主那里,横竖现在天气也转凉了,这些小吃送过去也不会坏。当初她在金陵的时候,可喜欢这个了。” “也就是主子您成天记挂着,还别说,大老爷还真没吩咐这个呢!回头奴婢让人赶紧买了,添上送过去就是。”发财家的笑着说道。 这厢王梓珊刚在自己院子里让发财家的扶着走了两圈就有小丫头进来禀告,说是二太太来了。 得,这位准妈妈又来取经了,这步是散不成了。她还是赶紧让人多备些茶点吧。估计自己这位妯娌,一下子是不会走的。 ------------ 97第96章 薛鹏阴沉着的一张俊脸都能滴出水来,那模样,真像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一般。 而王梓珊最近胸部涨疼得厉害,时不时还会分泌出乳汁来,浑身怪难受的,这副模样,她哪里愿意出门?就是在家儿子也是不想见的,心情有些焦躁,当然就没工夫去安抚自家儿子了,省得越安抚越忙。 王梓珊如何,薛云阳同样,最近这男人没事儿见天就惦记着王梓珊肚子里的娃,陪在她身旁,瞧着王梓珊这般不适,还不得绕着王梓珊转,陪她解闷,绕开她的心思? 两个大人都没空,小的又太小,这不,安抚薛鹏的人,也就唯有薛鲲了。 “咳咳!”薛鲲其实也不想担这份差事,他其实觉得,自家哥哥心性十分的强悍,都不需要他安慰的,“大哥,不就是一个考试吗?谁还没个失误的时候?没事儿的,咱们下次再考,横竖爹娘也没要求你一次就种啊。” 薛鹏听着薛鲲的话,俊脸更黑了。他们是没说让他一次就中。可是……,只要一想到下一次考试,他得跟眼前这弟弟和林家那小子一道考,他哪里高兴得起来?尤其,跟他一起参加考试的小舅舅都中举了,而且还进了前十。这对比,不要太鲜明哦! 他都没勇气踏出这道房门了,这桂榜都没得上的人,让他哪里还有脸见人?就是最后一名也比这个眼下好啊!亏得他上辈子还曾是高考状元,虽说范围很小的。 “大哥,真的没事儿的,你看看,爹爹不也没提你过去教训?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得中举是幸运,就是不得中,也是常理,毕竟,横竖咱也不靠那个过日子。一次桂榜也就取一两百人,可参考的秀才何其多?”薛鲲本来就是个懒人,是以心胸十分开阔,许多事都不会太过上心。当然,前提是你莫要惹急了他,同时,也不是他在意的事情。 “说的倒是好听,你要是参加了,连车位都钓不上试试绿茵重量级全文阅读。”薛鹏没好气的瞪了瞪自家弟弟,这人实在安慰他呢,还是在给他浇油,好让火燃得更旺盛些? 薛鲲本就是聪明人,哪里不晓得自家哥哥的心思?笑着道:“大哥与其在这里蹉跎,不如去小舅舅那里,跟他交流交流,好让自己下一次一举得中。”人吗,总得找出不足,从而克服,才有进步的可能。 “哪里就急在这一刻了?横竖要三年后再参加科举。”让他这时候去见小舅舅,不是更让他伤心吗? “哥哥,人总得面对现实。”薛鲲没好气的看着薛鹏,这大哥,倒是很少能见到他这般幼稚的时候。 “哼!”他在乎的不是这个好不?其实作为现代人,对于八股对于科举,他有种本能的厌恶,觉得这玩意儿没用。可老妈老说,来了古代就要按照古代的游戏规则行事,科举既然是官场的问路石,他怎么也得体验一番。可是,他自问从不是个笨人,在这上头也花了十来年时间,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不中,就是个举人而已啊,跟初中升高中的会考差不多,他怎么可能会不中呢? 薛鹏陷入了一个怪圈,一方面觉得自己的能力不止如此,就算是不喜欢的事情,他既然努力了,也会做到最好,可不曾想,结果会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另一方面,还却是觉得往后跟弟弟们一起考试丢人。当日老妈的那些话他记在心里了的,老妈虽然也就一说,可他上了心。 不成,他总觉得事情不对。 曾经是现在学子的他,深知考试的奥妙,历年的考题,他都一一研究过,今科考题,他自问就算不能拔得头筹,可怎么也不至于会名落孙山的。 薛鹏想到这里,丢开弟弟,提着剑就出门去了。 把薛鲲后面的吆喝声远远地抛诸脑后。 “嘿,你们听说了没,咱们这次的科举,那是大大的不公啊!你不知道吧,方筒那不学无术的小子居然也能中举,真真是天理何在啊!他平日里斗鸡遛狗的,何曾见他静下心来好生学过几日?可偏偏就是这小子得中了举人。平日里学问连老师都说好的钱奎却名落孙山,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是呢!高发那小子我也熟,就没见他好生学过几天,偏偏这小子也中举了。打死我都不相信他那样的人能中。”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方筒钱奎家里可都有钱,父亲都是咱们两淮数得上好的大盐商,有这么有钱的爹爹,想弄个举人当当,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们几个也别不服气,谁让你们的父亲都没这个本事呢?” “我呸,你这小子这会儿子倒是跑这里来说这话了,有本事,你去衙门里头告去。在我们跟前说这个顶什么用?” “哼!别以为我就不敢!” “那你去啊,不去就是龟孙子!” 被激怒的人拍了桌子就要往外走,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身朝刚刚激怒他的人道:“怎么就非得我一个人去?你心里头也觉得不公,干嘛不去?让我出了头,你好坐享其成不成?嘿,我还就不去了。”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就坐享其成了?那成,咱们几个一道去?既然都觉得不公,怎么也得让衙门让考官给评评理去,怎么方筒这起子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还能得了举人的名头去。” “去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们怎么也得有个章程才成。不然,衙门给咱们定一个聚众闹事的名头,那亏可就吃大发了。” “你小子这话有理。” 几个臭皮匠一琢磨,几天后,实际上出现了一股留言,几乎顷刻间席卷了整个金陵。 ------------ 98第97章 “咚!咚!咚!”震天的击鼓声在一个秋风飒飒的清晨敲破一城的寂静,方圆十里内,本来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或者早起准备各种事务的百姓听到这击鼓声,最开始是茫然,忽而就是诧异,兴味。 乖乖啊!这可是登闻鼓啊!整个金陵城,唯有那登闻鼓放有这等震撼的效果,就这,还不够金陵的百姓震惊吗?要知道,上一回这登闻鼓的敲响,可是十五年前,眼下的年轻人,多半也就是听了老人们的说古才晓得金陵知府衙门门口那从不曾听闻的鼓声,多年前却是敲响过的。 当然,他们更是记住了那一次被敲响的缘故。 儿子状告亲父和嫡亲祖母虐待生生母亲致死,儿子告老子,孙子告祖母,可真真是闻所未闻啊!偏偏这小子还就是告了,还敲响了登闻鼓。 这登闻鼓哪里是能轻易敲动的? 要知道,当初开国皇帝设置这登闻鼓,怕百姓随意敲击,反到惹的衙门的人忙乱多事,与正经的公务却没工夫搭理火爆兵王。于是,在设置这登闻鼓的时候,有一条规定,除非是有莫大的冤情,才能敲响。要不然,这浪费国家财力人力物力,除了罚钱,还会有几年牢狱之灾。 古人对于牢狱那是极端忌讳的,是以,斟酌再三,哪有人敢随意敲击于他? 是以,这年轻一辈长起来的,错过了当年那场奇狱,多年来,边不曾有机会看到这登闻鼓的敲响。 于是,躺被窝里的,赶紧跳起来穿衣服。忙着做生意的,也把大门一关,用钥匙一锁,就往知府衙门门口跑;就是闺阁妇人,为了鉴证这一“盛事”,也让丫头给她好好打扮,头上罩了个帷帽扶着丫头跟着婆子就往知府衙门口去。 而衙门的门子,正在门里面的一张躺椅上眯着眼,困得迷迷糊糊,这登闻鼓一响,他登的一下跳了起来。这门子还是当年亲眼见过那场“盛事”的人,里面的各种心思手段,他可是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所以,时隔多年,又听到登闻鼓响动,他的心就开始砰砰直跳,乖乖,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敲响登闻鼓?随即又想到,这登闻鼓都响了,肯定是有天大的冤情。门子不敢懈怠,赶紧一边开了大门,一边差小厮赶紧通禀知府老爷。可那知府大人哪里还需要他娶通禀? 因着这些日子科举舞弊的事,他忙乱的跟那些个秀才举人周旋了这许多日子,好不容易安抚下他们,有了闲工夫闲情逸致。这不昨儿个刚跟新进的美妾狠狠地战斗了大半宿,人正刚刚躺下,迷迷瞪瞪地睡着,猛地被登闻鼓这么一惊,他差点儿都要尿到床上了。为官做宰的,他如何不晓得登闻鼓的事儿?更何况,这大鼓就摆在他衙门口。每每看到这鼓,他的心就直犯嘀咕。 本来想着他这一任安安稳稳有惊无险的快过了。 不曾想,临到头了,出了科举舞弊案不说,这十多年都不曾敲响的登闻鼓居然被击响,他如何还能睡得着?如果这鼓敲得再早点儿,他正跟美妾战斗的时候响,指不定他被那么一惊,后半辈子的幸福就没了。 “老爷,您这忙忙乱乱地起来,有甚要事?横竖衙门还要许久才去当差,再歇会儿子啊!您这么累,妾身瞧着都心疼。”美人娇娇软软地朝知府说道。 平日里知府大人最喜欢的就是这小妾娇娇软软的做派,仿佛猫爪子似的,总在挠人的心窝子,不狠狠地折腾她一顿,这一天绝对不会舒坦。 可眼下,知府大人哪里还能顾得来这些?抓起件衣服就往身上套,还没穿好呢,就觉得仿佛哪里不得劲,他手脚都伸展不开。 那美妾瞧见,赶紧起身拧了件衣裳上前,一边服侍,一边道:“老爷,您……这是穿成……妾身的衣裳了。” 知府大人垂首一瞧,好嘛,果然把美人的中衣往自己身上套了,难怪他老觉得哪里不得劲,女儿家的中衣,样式虽然与男人一般,可比起男人的衣裳,那是小了太多。赶紧在美妾的服侍下换了衣裳,匆匆忙忙地打理好自己。官帽往头上一罩就飞也似的往外冲,说是打理好,不过衣服穿规整了,头发梳利索了。知府大人这会儿子连洗脸刷牙都是顾不上了的。横竖这脸洗不洗,牙刷没刷,旁人也瞧不出来。 而衙门里头当差的,经历过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案子的老人,手脚更是麻利上几分,神速地把自己打理妥当,飞也似的就往衙门前堂跑。他们这些当差的衙役,不少人晚上都会歇在衙门的,当然也是轮班来。所以,往前堂去恨方便。如此,以备不时之需。 等各路人马齐备,杀威棒耍弄了几下,威……武……,这当差的衙役大声齐声喊出来的话一说,知府老爷的惊堂木这么一拍。 “击鼓者何人?有何冤屈?来人啦,把击鼓者跟本官带将上来。门外的百姓要观审的,也都不许拦着,让他们在大堂之外瞧。”这是审案子的规矩,有百姓从旁作证,也显得朝廷办事公允吞天至尊。 众人凝眸处…… 一娇娇弱弱,白衣胜雪,面布愁容,几乎可以说是苦大仇深的窈窕少妇婷婷袅袅地走将进来。脸色甚至还有一道让人触目惊心的疤痕,这疤痕,似乎还是近期造成的,因为都还不曾结疤,周围的肌肤还猩红肿胀,姣好白皙的脸蛋上来了这么一道让人刺目的痕迹,要多煞风景就有多煞风景。 看着那疤痕,众人想的是,这妇人,难不成是要状告丈夫或者公婆虐待于她?毁了她的容颜?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就这样的事,她也不该敲响登闻鼓,直接到衙门告状不就成了?谁说妻告夫本来就犯了七出之罪,可如果真的是被虐待至深,衙门也是可以判她于她的夫君和离的。不过,这样一来,她这辈子就不要想再嫁了就是。要知道,哪个当丈夫的敢要一个随时能上衙门状告自己的妻子? “啪!堂下何人?敲响登闻鼓所为何事?姓甚名谁,报上名来。”知府大人惊堂木一拍,随即按照惯例问道。 妇人的面容越发凄苦,带着哭腔朝知府大人用娇软磁糯的声音道:“大人容禀!小妇人自小流落江湖,实不知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后来遇到一好心的没有子嗣的农家收留,农家姓白,收留小女的时候梨花开得正好,于是给小女取名白梨花。怎料,天有不测风云,好人却不长命。小妇人养父养母几年后陆续逝世,当时小妇人年方十一。养父母的家族哪里愿意养小妇人一个小丫头片子?收拢了小妇人养父母的财物,就把小妇人撵出门去。小妇人不得已,在街头乞讨为生,偶尔还偏偏财物,不至于饿了肚子……”说话的人,正是白梨花,这女人仿佛第一次有跟人吐口水的机会,把那有的没的过往都拿出来说将一通,门外的百姓听得倒是津津有味,这虽不是奇闻,可也算是有意思的故事。 然而,堂上的知府大人跟他的几个师爷和一干衙役手下都不约而同的满头黑线,这女人在这儿拉拉杂杂的说这些有的没得做什么?能不能说个重点? “本官不想管你过往的事,你只需说,你冒冒然敲响了登闻鼓所为何事?”知府大人忍无可忍,不得不打断那悲悲戚戚的白梨花,虽然这模样,这做派,瞧着是个美人,可更没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府里新进的小妾比起她的模样来也不遑多让,知府大人何时缺了女人了?所以,对美色的抵抗力还是不错的。 “大人,小妇人说的这些本就与小妇人敲响登闻鼓有关,不过,既然大人不愿意听,小妇人……小妇人就直接把小妇人想说的重点说了。”说到这里,白梨花更是梨花带雨,眼泪唰唰唰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身子还摇摇欲坠,一副快撑不下去的模样。 “大人,多年前小妇人年方二八,因为……因为多日不曾饱餐,就与一道乞讨的同伴装了一回卖身葬父的样子,在街头求财,想着怎么也不能再饿肚子了。却不料被一个纨绔子弟打算把小妇人掳劫回府,小妇人哪里愿意?这时候,有人替小妇人出头,跟那纨绔子弟吵讲起来。正僵持不下之际,甄家三少爷来了。那人不愿意得罪甄家,就没再跟那纨绔子弟冲突,一走了之,还说……还说把救小妇人这是,交给甄家三少爷。小妇人在京里多时,自是晓得甄家的,小妇人以为,这是小妇人的出头之日,所以,没有反抗,跟着三少爷去了甄家。”白梨花一脸悲切,好似说不下去。 堂上的知府大人却以勃然变色,甄家?怎么就扯上甄家了?江南甄家何等的煊赫?宫里又有甄贵太妃,又有甄贤妃跟七皇子,哪里是他一介知府得罪得起的? 可登闻鼓已然敲响,大堂之外又这许多百姓,这场官司,哪里是他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 知府大人脸色有些苍白,很是招架不住,可眼下,他唯有盼着这妇人状告的不是他想的甄家,要不然,这场官司,他如何敢收场? 一双虎目定定地盯着白梨花,如何视线可以杀人,他还真希望能立即让这妇人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然而,白梨花接下来的话,却更让他心惊胆战…… ------------ 99第98章 “小妇人当年年轻貌美,很是得甄三爷宠爱了一些时日。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甄三爷又看中了香满楼的另一个花魁,自从那花魁进府,小妇人日子就日渐艰难。这也就罢了,横竖在哪儿都是活着,小妇人但求有口饭吃,也不去计较。”得,这女人把自己说得多伟大,多大义凛然似的,不就是比不得新人吗?“就这么过了几年,这时候小妇人有幸有了身孕,小妇人乐得跟什么似的,想着,有了儿子,后半辈子就有了依靠了。小妇人战战兢兢地守着这孩子,生怕伤着半分,不了,最后还是被人算计流掉了。”白梨花的确流过一个孩子,那是她这辈子心头最痛。 说着就捂着脸痛苦起来,不知是哭自己有眼无珠,还是…… “休要在大堂上放肆,好生说话。”知府大人,被这女人嗡嗡的哭声闹得头疼,该死的,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真没是重点,怎么又开始扯她那甄家后宅的事儿了? “呜呜,是,小妇人晓得的,只是,小妇人忍不住。呜呜呜,大人莫要生气,小妇人一定忍住伤痛,好生把事情说与大人您听,好让大人您给小妇人主持公道。”白梨花摇摇欲坠地说着,单薄的身子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然而,脸色那一道伤痕却让人望而却步,实在是太破坏美感了驸马,看你往哪逃。 “小妇人孩子掉了以后,就落下个毛病,十分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园子里走走,因为小妇人睡不着,只要一躺下,就会听见一个婴孩的声音在喊,娘,你为何不要我,你为何不救我?小妇人……”说到这里,白梨花脸色越发苍白,其中还夹杂着惊恐,眼睛瞪得老大,快要脱眶而出了似的,“小妇人有一次……有一次居然瞧见大老爷跟二夫人……,他们……他们……”得,这般欲盖弥彰的模样,旁人哪里会不自行补脑?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呢? “他们居然在做那档子事……”白梨花仿佛羞于启齿,“小妇人惊得差点儿尖叫出来,可小妇人晓得,小妇人要是让他们发现,小妇人只有死路一条……”白梨花那瘦削的身子在凉风中摇摆,好似那份惊恐,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一般。 知府大人无语问苍天,这女人拉拉杂杂扯这么多,难不成是想告甄应嘉跟他弟妹通奸?她犯得着这漫无边际的扯吗?本想呵斥,可大堂外的那些人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就是他身旁的小厮也伸直了耳朵…… “小妇人自那以后再也不敢去园子里逛了,成日里,能不出自己的院子就不出,小妇人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直到老死。万不料……”白梨花双眸中满满的都是痛苦,“万不料小妇人会被设计,那日小妇人在自己院子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可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而小妇人身旁……身旁居然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就在这时,大老爷居然带着一帮子人忽然闯了进来,愣是说那个男人与小妇人通奸。小妇人不知道哪里得罪大老爷跟三夫人了,他们……他们为何要把小妇人的清白给毁了……”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余韵悠长啊,大老爷怎么就跟三夫人扯一起去了。 “说起来平日里大老爷都衙门里头忙,很少在家,可却会经常给家里的几位小姐带东西回来,还没出嫁的四小姐最得大老爷疼爱,想什么大老爷都会给她买来,不过听奇怪的,四小姐明明是三老爷的滴亲女儿啊,大老爷怎么比三少爷还疼?”白梨花又自言自语着。 “大人,刚刚小妇人说到哪儿了?”白梨花忽然抬头看向知府大人,即刻又道:“哦,说道大老爷带着一大群人闯进来,三夫人就指着小妇人骂小妇人不要脸,要打死小妇人。倒是大老爷让那个男人穿好衣服,让人带着他去书房了,小妇人听见大老爷叫那人左大人。大老爷带着那人走后,三夫人就让人打了小妇人板子,还说要把小妇人沉塘。这时候不知大老爷怎么想的,忽然让人来传话,说让三夫人把小妇人关起来。” “倒是还记得给小妇人送饭,可每日就一顿,有时候还不送,送来的更是馊掉的。小妇人不知道大老爷跟三夫人要如何处置小妇人,这事儿三少爷,哦,现在应该叫三老爷了,他却不管,往日他可是很疼爱小妇人的。”说着,白梨花又抽抽搭搭起来。 “小妇人不服气,总想着,小妇人好好儿的,怎么就让人这般算计?就想着逃出来,可是,小妇人一介妇人,哪里有能耐?事情却有了机缘,府里吵吵闹闹的,守门的婆子也顾不上守小妇人,小妇人就趁机溜了出来。本想着去质问大老爷,当日为何这般算计小妇人,万不料,小妇人居然在大老爷书房外听到……听到大老爷呵斥两个人,言语中小妇人才晓得,那人……其中一人就是当日与小妇人一道被捉奸的那人,原来他……他尽然是这次乡试的主考官大人。原来……原来大老爷把小妇人送上那人的床,是想拿捏主考官大人,好通过他们谋取钱财。大人啊!您可得给小妇人做主,小妇人什么都没做,却让大老爷他们这般算计,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您为民请命,您可得秉公执法替小妇人讨回一个公道啊!大人,小妇人状告大老爷跟三夫人暗害小妇人,求大人替小妇人做主。” 这白梨花拉拉杂杂东扯西扯的说了半天,一个重点都没说清楚,不过,到底让人明白,她是想告甄大老爷也就是甄家主事甄应嘉和甄三夫人,她的主母,一道暗害她。 然而,大家听到的重点却早已转移,甄大老爷跟甄二夫人,甄三夫人暗通款曲?甄四小姐其实是甄大老爷的女儿?那在金陵城风流浪荡的甄三老爷,当年的且不是被戴了绿帽当了王八?还有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那科举舞弊案,居然是甄大老爷在幕后指使,就是为了赚钱银钱,就毁了那么多考生的前程,这还有没有天理?十年寒窗,十年寒窗啊,就让甄大老爷这么轻飘飘的毁了,他也太恶毒了与校花合租:贴身高手全文阅读。 科举乃举国大事,朝廷国策,甄大老爷居然胆敢从中作梗,牟取暴利,这且不是罪大恶极?况且甄大老爷还是朝廷命官,曾经还出任过巡盐御史,他这般知法犯法为非作歹,肯定不是一日两日了。那不就是说他当巡盐御史的时候,也曾经公器私用图谋财物? 还有啊还有,甄大老爷如果真的这般不知检点,那……甄家宫里的两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抑或本身就是奸生子呢?如此一来,那七皇子的名声且不是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的母亲是这般不知检点淫邪无忌的人,他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夺皇位? “你们说,那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甄家……甄家真的如此的□不堪?里头都没个干净的人物?” “这个哪个晓得?不过,这甄大老爷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胆敢设计主考官,拿捏来当把柄,从而唆使主考官收受贿赂,谋取钱财,这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这些天闹的沸沸扬扬的科举舞弊案,如果真的是甄家在幕后操纵,那可真是……” “哎哟,你还不晓得啊,都说天高皇帝远,这甄家在咱们金陵城可是土皇帝,他们家说的话比皇帝还管用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当今圣上会允许臣下如此?” “你脑子可真不好使,刚刚爷我不是说了吗,天高皇帝远,圣上哪里会晓得这些?那甄家做的事情,想来远远不止于此呢!听说,还拿了人家银钱私了官司,放印子钱,掳劫良家妇女,强占民田……,除了还不曾谋逆,旁的事情,他们哪样没做?” “你说的都是真的?”平日不太关心世事的人,第一次听到这起子耸人听闻的话,顿时瞪大了眼。 “当然,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没做过的。” “啧啧,刚刚不是听见了,还跟弟媳通奸,还给弟弟戴绿帽子,让弟弟给养女儿,这可真是……” 大堂外各种讨论热火朝天的进行着,各人都显摆着自己的掌故见闻,那甄家曾经做过没做过的事情都一一摆谈出来,安放在甄家身上,那行状,真可谓畅快已极。 “肃静!”知府大人眼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甄家啊,这女人告的是甄家,外边议论的,同样是甄家,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甄家。啪的一下,惊堂木再次响起,然后最后吼出这么两个字,顿时,菜市场似的大堂内外都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冷箭破空而来,直直地朝跪在大堂中央的白梨花射去,白梨花应声而倒,捂着被射中的胸口,嘴角留着鲜血,建难地说道:“我……我就知道……甄家不会……放过我的。她甄家……有什么不敢做的?大……大人,我敢来这知府大堂,本就是了无生趣了的,但求……但求大人替我讨个公道……那甄家……,那甄家……”话没说完,人就咽气了,一双曾经美丽明亮的眼眸死不瞑目地,直勾勾地瞪向知府大人。瞧得那知府大人那个胆寒了。 而迅速染红的地面和脸色狰狞的疤痕,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堂外的一干妇人,更是尖叫连连,大人立马捂着自己儿女的眼睛,生怕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抹上阴影。就是男子,也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半天不曾合拢,乖乖,他们看见了什么?那……那甄家居然当众杀人?这甄家果然什么都敢做,是不好惹的……往后还是避着些为好。 不过,刚刚大伙儿没说错,这甄家果真是土皇帝啊! 这次的科举舞弊案,是他们做的也不那么稀奇了,那可是甄家。 可转念一想,这甄家真是太过放肆了,居然胆敢在他知府大堂当众杀人,这不是挑战他知府的权威吗?公然与朝廷对抗! ------------ 100第99章 “噼里啪啦……”震天的鞭炮声响了起来,薛家顿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人来人往的恭喜声道和声,让薛老太爷和薛云阳都笑得一直没闭过嘴。 “恭喜啊,薛老爷,你们薛家今儿个起,可算是改换门庭了。贵府大公子真真能耐啊!眼下可是举人老爷了呢!” “是啊是啊,薛老爷真真有福气,儿子蒙恩得了爵位不说,孙子更有出息,得中了举人,这可是清贵的人家啊。” “这还不止,听说贵府二公子在学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三年后肯定能给薛家在添以为举人老爷。” “咱们江南可是人才集聚之地,能在这儿中举的,可比旁的地方的厉害得多,想来,来年贵府大公子一定能金榜题名,为薛家再添荣光。” “哪里哪里!都是当今圣明啊!要不是查出这次的主考官徇私舞弊,重开秋闱,我那小孙子哪里还能得了这举人功名。”薛老太爷人老成精,应付这些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薛老爷说的是,咱们能有圣明天子,真真是咱老百姓的福气。倒是拿甄家,真不是一般的龌龊,居然胆敢做出这样昧良心的事情,那甄大老爷听说也是两榜进士,真不知道,这名位是不是他用旁门左道得来的小白兔,生猛男!。” “说起来,甄家坐镇江南可是几十年了,哎哟哟,咱们金陵往届的秋闱,是不是也如此这般?往年的学子,倒是没有今年的有福气啊!都不知那甄家扼杀了多少咱们江南才俊。” “听说那甄大老爷跟甄二夫人……,啪,瞧我这嘴,怎么说起这个来了。”一个大老爷儿们,跟个女人似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是道非,还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是要说,也得背着人说,尤其说的,还是男男女女的那点子私事。“对了,甄老爷,宴席要开了不曾,小人可要跟甄老爷讨杯喜酒来喝,也沾一沾府上举人老爷的喜气,回头好让我那小儿再参加科举,也能一举高中。”这位客人很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都是老夫的不是,宴席已经准备妥当,贵客可要多喝几杯才是,请!”薛老太爷养了这许多年的腿,早已能走路了的,可到底受伤的时候年纪大了,所以走久了站久了,腿还是会隐隐作痛,今儿个在大门口迎客,都站了不少时候了的,可他就是高兴啊!也不觉得疼。 他薛家出举人老爷了,这可是举人老爷啊!还是他们金陵的举人老爷。要知道,金陵去京里参加春闱的考子,经常性有五成都能高中进士。而他大孙子虽然不曾得了那状元,可也是进了前十了的,这般名次,来年去京里还不给他捧一个进士回来?薛老爷只要一想到这个脸色就笑开了花,浑身也有了使不完的力气,这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站门口听一个个来客夸奖奉承,那更是高兴地没边,他薛氏家族,开班族学十来年,可是出过三个举人,十四个秀才了的,虽说还不曾有过举人,可这也足够让薛家看到前途和希望了啊! 士农工商,自古一来都重士轻商。 然而眼下他薛家也要步入士人的行列了,这怎不然他高兴?这可比他儿子当年得了爵位还要来的高兴。当年的爵位是儿子用性命搏来的,事后每每想起,他都想把儿子抓来打一顿。可眼下不同,这是孙子明堂正道的考来的,全凭了自己的本事。 “父亲,您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了,赶紧进去歇歇吧。”薛云阳知道自己父亲腿疾在身,不能久站,再次劝说道。 “是啊父亲,有儿子和大哥在,不会让薛家失礼于人前的。您还是赶紧进去陪那些个客人唠嗑要紧,省得没人招呼客人了不是?”薛云帆经过多年的调养,身体好了太多,除了不能太累,房事不能太频,也不能让自己生病,主要是他一生病就很不容易好,旁的还真没什么。眼下都能帮着父亲和大哥迎客了。他现在浑身的每一根筋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他快要有子嗣了,等待了十年,这怎不让他欣喜若狂?在他对子嗣都快绝望的当口,猛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你们兄弟这是嫌弃为父老了不中用了是吧。”薛老爷年纪越大越容易怒,偶尔有些时候也越发不讲理,仿佛老顽童似的。 “父亲,儿子怎么敢?儿子跟二弟这不是担心父亲吗?”薛云阳对这样的父亲有些无语,曾经的父亲,是多么英明神武的存在啊! “爷爷,您怎么还在这儿?爷爷,您见天儿说孙儿不听话,眼下爷爷可也是不听话了。爷爷,您该喝药了的,怎么还在大门口站着?”薛踞忽然跑了出来,拉着薛老爷就往里走,边走还一边悄悄回头,找自家爹爹和二叔眨了眨眼睛。 “大哥啊,你这儿子还真是……越发的古灵精怪了。都敢摆布咱们爹爹了。”薛云帆好笑地看着一脸得色的三侄儿,和脸色有些泛黑的哥哥。说起来,这儿子多了也不是那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嘛,除了高兴,还有无尽地头疼。 “这臭小子回头我再收拾他去。”薛云阳有些恨恨地说道。 “大哥还是别了,你这一收拾,父亲就赶紧跑过来提人,你哪里收拾得了?”薛云帆都不晓得自家父亲为何这么疼三侄儿。“再说,今儿个他的确替咱们解了围,帮着咱们把父亲给拉走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不是?”薛云帆其实还挺喜欢这三侄儿的,当然也不是说他就不喜欢老大老二老四。 ------------ 101第100章 “夫人,快别忙活了,你还怀着怎么的闺女呢!那臭小子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张罗去吧,累着咱们闺女可如何是好?”瞧着夫人一大清早起来就一直忙活,连早饭都还没吃,薛云阳现在对薛鹏那是满肚子的牢骚。 前几天因为薛鹏中举,薛家长房好不容易出了个举人,大肆宴客,不成想,这小子居然中途给溜号了,还跑几十里外的庄子上,说什么侯府世孙有请。当谁不晓得这小子是拿这个做借口啊!那侯府的世孙,多明理的一个人,要不是他小子撺掇,哪里会在这当口跟他一道过去? 当初他还以为薛鹏给那世孙下帖子请来府中了的,当然,下了帖子世孙来不来是另外一回事。说起来,那世孙还真没踏足过薛家祖宅一步。 反正,他们这边忙活了半天,那当事人却跑的没边,在座的客人嚷嚷着让他把儿子带出来大伙儿瞅瞅,他让人去请,居然给他演了一出空城计,最后不得不说这小子病了起不来。瞧瞧,他都办了些什么事?他会不晓得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在为他忙活? 这就不说了,这眼下,人家还不乐意在金陵呆了,说是要早早儿去京里备考,其实还不是厌烦了没完没了的应酬?有天一书院的同学,有同科的学子,有一些学弟的请教,总之,这中举才几日,那帖子是收了好大一堆,这一天天应酬下去,只怕三两个月都完不了事,这不,这小子就打算直接走人了。 薛云阳很多时候都深深地觉得,他这大儿子真不想他薛家的人,就是他自己把,商场上迎来送往的事情哪件他不是打理得妥妥当当?这些亲朋好友和有来往的客户,哪个不说他谦谦君子行事有度?偏偏这大儿子,最不耐烦这些个俗务,见到人冠冕堂皇歪着弯儿的扯上一通,他脑门上的青筋都会抽搐。 咳咳,说起来,不止大儿子,在这方面,他几个儿子似乎都不像他。 二儿子懒得不行,也不赖烦这些个俗务,小儿子更是一板一眼,哪里是能料理这些个事的人? 说起来,反倒是三儿子最会来事,小嘴儿最甜,每每都能把他爷爷哄得高高兴兴的,掏出自己的宝贝往他怀里塞,偏偏还不是这小子开口讨要的。他也不晓得,他那英明睿智的爹爹,怎么到三儿子这里脑子就不顶事了。 好不容易打点得妥当了些,王梓珊这才没好气地朝薛云阳瞪了一眼。 “儿子长这么大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咱们,你这当爹的不说心疼,连我帮着收拾行李你还在这说三道四,让人瞧见,只怕都以为薛鹏不是你儿子了。”这男人,她都生了四个小子了,自己又学过医,还不知道自己的状况不成? 再说,又不是她亲自动手,事无巨细的打理,想到什么吩咐下头的人去置办就行了,哪里就会累着她还伤着肚子里的娃了?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也是你能说的?”薛云阳那个气啊!怎么他的夫人越活就越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了呢?什么叫薛鹏那小子不是他儿子?这女人,还真不怕旁人听了,以为她红杏出墙啊! “好了,我这不是担心儿子了?儿子是在金陵长大的,去了北边,要是水土不服咋办?还有,去了京里,还能不去王家,史家,贾家,郑家拜访拜访?这一应礼物,一一打点妥当也要花不少心思,尤其是王家,我都十来年不曾见过爹爹娘亲了,还不兴儿子去替她母亲看看外祖父外祖母啊!你这不是当旁人戳你儿子的脊梁骨吗?让旁人还如何看待你儿子?”这些个古人就是事儿多,讲究什么忠孝节义,坏了半点子名声,这仕途就困难了。 “夫人啊,为夫错了还不成吗?这些个事为夫哪里就不知道了?如此,夫人辛苦了,为夫这厢有礼了!”说着就朝王梓珊一个躬身下去,行了个大礼。 直闹的身旁服侍的几个丫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她们是不敢笑,可也不妨碍她们没事偷着乐不是? 正说着招财家的忽然进了来,脸色有些不悦,眼见薛云阳在侧,不知道要不要跟王梓珊禀告超级暧昧高手全文阅读。 “白芷这是什么事?”自从跟了招财,成了府里的管事媳妇,白芷的行事那是越发妥当,如今儿个这般喜怒形于色的模样,还是少见。 “回两位主子的话,宋家老太太二太太二奶奶大姑娘来了。”白芷这些年一直跟着王梓珊,对宋家的事那可是太清楚了。因为当年的事儿,这些年宋家老太太二太太很少会踏足薛家,经常回来的,也就一个大姑娘,她也晓得,自家主子其实还是挺喜欢宋纤灵那小姑娘的。 可这一下,哗啦啦来了这许多人,白芷哪里高兴得起来? “哦,她们都来了?”王梓珊微眯了眼,心里嘀咕了半天,还真想不出她们这会儿子来薛家是干嘛来了。于是,朝一旁的薛云阳看去。 “夫人可别看着为夫,为夫也琢磨不出宋家这会儿子来咱们家干嘛来了。”薛云阳同样一头雾水。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芷啊,这么着吧,你让发财媳妇先去招待她们,就说……就说我这会儿子肚子这闹得慌呢!让她们再等等,要是等不起,就先回去,等回头我肚子里这小东西出来了,带着她一起给她们赔罪去。”说实在的,王梓珊还真不想见那些个宋家人。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把发财媳妇找来。”白芷一脸的笑意,显然王梓珊这番安排让白芷觉得可乐得紧。 “夫人可真是女中诸葛,这起子鬼点子都想得出来。”薛云阳对自家夫人那是越发的敬畏,女人啊,可千万不能惹急了。 “哼!你直说为妻的没度量不就结了?为妻的,还真就不喜欢那宋家了,你待怎的?”王梓珊没好气的剜了薛云阳一眼,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可恶?明明他自己对那宋家也厌恶得厉害好不。 这发财家的,就是当年穷途末路投奔薛家的韦家姑娘韦春花,也是宋家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娘家侄孙女和侄女。 这些年跟了发财,一心一意服侍发财,后来给她安排了差事,她办得不必白芷她们差,是个能耐人物。 王梓珊这一手也真是毒,让人家成了奴才媳妇的娘家人去招待她们,这还不够打她们的脸吗?尤其当年,她们可是打算把这丫头流放的。 果然,发财家的一进宴客大厅,宋老太太宋二太太顿时勃然色变,她们可看得清清楚楚,这女人身上穿的,可是甄家奴才才会穿的样式,就算那衣料子瞧着很不错,可那也是奴才秧子。 这薛家,让她们娘家人当奴才,偏偏还让人来服侍她们,这不是扇了她们一个响亮的耳光吗? 宋老太太嘴里结结巴巴,一手指向韦春花,“你……你你……” “奴才发财家的见过宋老太太宋二太太宋二奶奶宋大姑娘!”韦春花早已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这些年为了取得发财的信任,取得王梓珊的信任,她付出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清楚。 而现在,她还真没觉得当人家奴才有啥,当然,也只是薛家奴才,旁的人家就是当年她在韦家所看到的,也不是这个模样。说起来,大太太对这些个奴才还真是厚待了。 宋老太太宋二太太会认出这韦春花也不奇怪,一来,韦春花是韦家人,多少跟宋老太太宋二太太相貌相似,再有,她们当年可是见过韦春花的,虽然这些年人丰腴了好些,看起来整个人更神采飞扬了。可到底是韦家人,她们哪里就认不出了?“春花侄女,你……你怎么成了薛家的奴才了?跟姑妈说说,是不是有人欺辱了你,强行扣留了你?姑妈一定为你做主。”这宋二太太话里话外可都是对薛家的指责,这是他们薛家逼良为奴?还是逼亲戚家的。 “呵呵!”春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一骑当千最新章节!这薛家呆着有什么不好?比起她当年吃不饱穿不暖还得拼命干活的日子,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当家的虽然是个奴才,可那也是大老爷的奴才,在薛家可很有些地位的,她跟了发财,旁的奴才还不都得敬着她?再说了,这薛家的管事奴才,日子比起外边的小家小户可是要好太多,而当家的一个奴才,也不会去纳妾。两口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她可晓得姑婆跟姑妈身边都是许多小妾的呢!这后宅里勾心斗角的,还没她的日子平安喜乐。就是当年不出这档子事,由着她嫡母打发她嫁人,她的日子指不定也没眼下好过呢!她可不信嫡母会给她精挑细选了人家。 “宋老太太宋大太太这是说哪里话?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儿满山走。” “宋老太太宋二太太这是说哪里话?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儿满山走。奴婢不过一介奴才罢了,嫁的也是奴才,哪里是什么春花侄女?春花是什么?能吃还是能穿呢?还有,什么欺辱,什么强行扣留,奴婢真不明白宋二太太这是在说什么话。满金陵城谁不晓得,咱们薛家为人做事最是公允,府里的奴才也都是读书识字懂律例的,宋二太太这话,可是在诋毁薛家诋毁云骑尉大人和夫人以及举人老爷?宋二太太,话,可是不能乱说的,您这话,要是咱们薛家告道知府衙门里去,指不定……”韦金花说一半藏一半,然而,那未尽之意哪个会想不明白? 宋二太太被韦金花这么眯着眼冷冷一瞧,浑身一个激灵,一刹那间心底直冷。 宋老太太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韦春花:“你这小贱人,都把我们韦家几辈子的老脸都给丢尽了,去,把阳哥儿媳妇给老身叫来,老身倒是要好好问问,她把我好好儿的一个韦家千金嫁给一个奴才秧子,是何道理?”宋老太太气得双目都快喷血了。 “宋老太太这是做什么?什么韦家?奴婢听不懂宋老太太这是在说什么?难不成宋老太太以为奴婢是那韦家,也就是宋老太太的娘家人?呵呵……呵呵……”韦金花笑得那叫一个寒碜。 “宋老太太啊,韦家跟奴婢年岁一般大的姑娘好像就只有一个,当年听我们太太说,似乎被送到庙里后就病死了。韦家姑娘这都成了死人了,怎么老太太还指着奴婢说是韦家人?这可真是奇怪啊!当年,韦家出殡,宋家似乎也是去送礼了的。这一个死人,宋老太太跟二太太怎么老说?还满大街的说这个是那个也是。”韦春花字字如刀地割着宋老太太和宋二太太的心。 “哎哟,外祖母跟二舅母来了啊,都是梓珊肚子里的孩子的不是,外祖母跟二舅母来之前,这肚子里的孩子可着劲的跟梓珊闹腾,真真是让人不安生。好不容易不疼了,这不,赶紧过来给外祖母和二舅母请安来了。”王梓珊扶着甘草的手身旁跟着四大嬷嬷,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眼下她肚子四个多月,都能听听清外面的东西了。所以,她很不喜欢跟人应酬,省得坏了胎教。 而韦春花,一见王梓珊进来,就赶紧退到王梓珊身后去,行事全然的规规矩矩。 宋老太太勉强按住心头火,努力摆出一副慈爱的笑意,朝王梓珊道:“老身这不是听说你们家哥儿,我那好曾外孙高中举人,要京里赶考去吗?咱们金陵要上京,还不是走水路往下,再转了京杭运河北上?老身前两天接到信,说是想让我那大姑娘过去她那儿陪她几天,想着鹏哥儿横竖要南下,干脆一道走,互相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王梓珊瞧着这宋老太太一脸菊花残的模样,真的真的很无语。这宋老太太不就是想制造机会让她儿子跟宋纤灵好好相处吗?尤其这一路南下,那要是处理得好,可就是朝夕相处了。更准确地说,是让宋纤灵爬上薛鹏的床,好拿捏薛鹏呢!哼!这老东西,真以为她的算盘没人知道啊。 王梓珊看向一旁的宋纤灵,这小丫头低垂着脑袋,显见的是不想这样。可事情哪里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做主的?就是做她自己的主也不行。 只是,这事儿王梓珊还真不好拒绝,然而,这宋婉婉,这余家,又是什么好东西?宋家居然敢把自家姑娘往余家送,就不怕这人有去无回?到时候反倒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 102第101章 “我吃!”薛鹏一粒黑字落下,顿时杀死一大片白子,嘴里却笑着道:“小舅舅,看来您老人家的棋艺还有待进步啊!外甥我这厢承让了。”行船无聊,看书下棋什么的,是最好的乐子,要不是他想来不喜欢麻将,指不定就让人弄一副麻将出来大伙儿一道消遣了,可上辈子作为军人,是严禁赌博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常理,外甥你比舅舅我能耐,舅舅我很是欣慰啊。”王子远对于薛鹏的挑衅毫不在意,这么些日子的长处,他哪里还会不晓得这外甥对于自己这个年纪比他还小,却得叫舅舅的很是忌讳啊。说起来他也有些羞惭,这次秋闱考了两次,虽说他都中举了,可第一次名次十分靠前,第二次却只落得个六七十名,想来第一次是因为考官忌讳自家爹爹的官位,不好把自己的名词排得太厚,另外,想通过这个去讨好爹爹吧。而自家外甥,第一次名落孙山,第二次却十分靠前,进了前十,这么一对比,更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了,所说事情的起因不是因为他,可到底…… 不过,他还是容不得这小子在他跟前嘚瑟。 “说起来外甥年纪也不少了,前些日子听说宋家可是要送闺女来让你一路照顾,显见的是看重了外甥你,想来个亲上加亲呢!怎么那位姑娘没跟来?难得有这么个亲相的机会,怎么外甥就白白放过了?”看着眼前“美貌如花”的外甥,王子远嘴角有些抽搐,他这外甥相貌着实太好了些,在他跟前,旁人哪里还看得到自己啊。可以说是把自己姐姐和姐夫的所有优点都集合在一起了,尤其自己姐姐本来就是绝色,而姐夫同样不差。 薛鹏额头上青筋直抽,敢情这面上方正无比的小舅舅也会开玩笑啊,这嘴还真真厉害得不行,专门抓人痛脚。 “瞧舅舅这话说得,舅舅您老人家可也没比外甥我小多少,说到成亲,舅舅您老人家也是可以的。舅舅到底是舅舅,这婚事,怎么也该在外甥前头不是?毕竟是长辈来着,是以,舅舅您老人家都还不曾成亲,外甥这厢着急个什么劲?”薛鹏痞痞地笑着,那模样真是欠扁极了。 王子远却被薛鹏一口一个您老人家给弄得无语,这臭小子,刚刚还说着自己比他小来着,立马就说自己是老人家来了,真真是让人气闷,却还不能说什么,长辈吗,的确可以称为老人家。 薛鹏却不打算跟王子远继续下棋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舅舅您老胳膊老腿儿的,外甥就不多打扰您老人家的清净了,外甥去找钟显和廖岳翎看看,他们想来又在玩双陆带上包子闯关东全文阅读。” 这钟显跟廖岳翎是薛鹏天一学院一道求学的两个同窗好友,当然,也是这次一同中举的。钟显倒是没啥,廖岳翎家境却很是贫寒,仅有一寡母平日里做些针线活养活他们母子,好在廖岳翎人也孝顺,也不是懒惰的,平日里街头摆谈给旁人写写信,偶尔画画卖,给家里添些家用,这样一来,日子倒也过得去。而学里知道他家里十分贫寒,还免了他的束脩,这可是省了一大笔银子,当然,是对于廖岳翎家来说。 这次上京,他就把钟显和廖岳翎一同叫上,好歹也省些路费吃用,当然,叫上钟显有一层意思是让他陪着廖岳翎,好让廖岳翎安心,钟显家可不缺这几个银子。在一个,大伙儿一道走,怎么说路上都有个伴不是? 好在这廖岳翎也不是个迂腐的,对于他这拐弯抹角的帮衬倒也接受。 王子远难得看见自家外甥这么活泼的一幕,摇摇头随它去,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去取了书来看,这次回京可是要参加春闱的,没多少时间了,能多复习一下,就多复习一下。虽然,这些个书他早已看了百十来遍,都能背得了。 薛鹏这厢旅途烦闷,心里头算计着日子,想着什么时候到扬州,也趁机上岸见见怡心郡主跟林如海。 宋家却是不得安宁。 “咳咳……”一妙龄少女靠着床不时地咳嗽着,脸色很是苍白,目光却清凉无比,闪烁着坚定和绝决。 “小姐,药来了,赶紧喝了吧。”少女的丫头捧着药碗进来,轻声说道,仿佛怕惊着自家小姐。丫头看着小姐的样子,很是担心,说起来,她还是从二奶奶打发过来的,小姐身边服侍的奴才,可通通被打了二十大板子,差点儿就都撵出去了。好在小姐心性好,替她们求了请。让她们免于被卖的结局。 要知道,她们这些大户人家的一等丫头和二等丫头,模样性情都是出挑的,尤其在大户人家,吃住都不错,时不时还有主子的打赏,不要说容貌了,就是这一身皮肉也养的白白嫩嫩。而眼下又正是花季妙龄。这时候被卖,那十有八九,可都是会被卖到妓院青楼里头去。这一去,这辈子就全部毁了,往后还能有什么出路?要知道,这一入青楼终身误啊! 身子都不干净了,哪里还能祈求什么夫妻美满儿女成群? 然而,女人所图的不就是这两样吗? 其实,他们为何会被老太太和二太太狠命的罚,自己作为二奶奶的心腹,一直跟着二奶奶,哪里有不清楚的? 不就是薛家少爷启程前小姐莫名的伤了风发了烧,整个人昏了过去,迷迷糊糊的睡了三天起不来床,不能随薛家少爷一道去姑苏吗? 老太太跟二太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二奶奶和小姐哪里有不清楚的? 然而,她心里却十分明白,二奶奶和小姐都不屑于此。 眼下宋家是什么人家?人家薛家又是什么人家?宋家不过一个普通商家罢了,可薛家姑爷身上却有着五品的爵位,而薛家少爷更是高中举人,如果春闱能更进一步,那薛家就实实在在的改了门庭成了官家了。 那样的话,宋家跟薛家且不更没得比? 尤其是,她一个当奴才的都看得明白,那薛家,分明都不想跟宋家再有任何牵扯。如果不是宋家是他们家老太太的外家,只怕他们都不屑跟宋家再有来往吧。 只是,老太太跟二太太的心思,二奶奶和小姐是驳不得的。而小姐心里头又十分不乐意顺着老太太二太太的心思。 这场病,想来就是小姐自己求来的了。 她不晓得小姐到底是如何把自个儿弄病的总裁前妻不下堂。要知道,小姐这院子里里里外外可都有老太太跟二太太的人的。尤其这次从薛家回来,老太太更是把自己的心腹嬷嬷都派到小姐身边来了。平日里更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小姐,就这样,小姐都还能把自己弄病了,不得不说,小姐的心思也十分深。 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太太跟二太太才会发这么大的火,本来说是要把小姐院子里的奴才通通发卖了,这般不尽心的奴才养着有什么用?这次是小姐,下次要是老太太生病了呢? 好在小姐替大伙儿求了请,让他们挨了些板子了事。 可眼下,一个个都挨了板子,哪里还能侍候小姐?是以二奶奶就把自己叫来服侍小姐。 其实,老太太跟二太太心里头只怕也明白,自家小姐,是自己把自己折腾病了的吧。 “小姐,您可得赶紧好起来。咱们院子的日子越发艰难了,奴婢去厨房取小姐的燕窝,厨房的人居然说没有了,要吃得等下一回,说着转手就给了奴婢一碗白粥,嘴上还说着白粥是最养人养身子的。瞧瞧她那一副得意的不得了的模样。就是那些个曾经巴结咱们院子的奴才,眼下一个个也都躲得远远而的。而老太太跟二太太送来的奴才,一个个可都傲气得很,瞧着比主子您都……,奴婢都使唤不动她们。”丫头忽然闭了嘴,说起来,有些东西可不是她们这些当奴才的能说的。 “这些日子,给咱们院子送来的东西,又差了好几层了。”丫头对这个还真有些看不过去。要不是二奶奶偶尔还会偷偷贴补些,眼下只怕小姐这里都撑不下去了。 宋纤灵看了看丫头,什么也没说,喝了半碗白粥就打发人离开了。 躺在床上,脑子放空,回忆起自己这次为了让自己生病,半夜三更的时候偷偷起来,打卡窗户,吹了半宿的冷风。晨光熹微的时候,才赶紧关了窗户,悄悄回到床上。没多久就发烧起来,浑身没力气,哪里还爬的起来。 而且,她这是真病,就是大夫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因为她的病错过了薛家少爷离开的时候。眼下,她还真不用跟着薛家少爷出门了。 这些年常年游走在薛家和宋家,可以说,她的消息是很灵通的。哪里会不晓得,姑苏余家,也就是小姑婆家,那可是个狼窝。 小姑公好色的名头,她一个孙子辈都是晓得的。而余家旁的子弟,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尤其小姑婆再嫁,这一形式,说起来对宋家的清誉也都有很大的影响。 再有,这一路上跟薛家少爷一起出门,曾祖母跟祖母打的主意,她哪里有不晓得的? 旁的就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啊,她一个小姑娘跟一个外男一起,老太太和二太太这是想毁了她的名声? 这名声要是被毁了,她这辈子哪里还能嫁到好人家去?当然,老太太跟二太太也没想过把自己嫁到好人家去吧。就是想让自己扒着薛家少爷,然后进门给薛家少爷当妾。 可她娘亲教导她,这辈子怎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当妾。她这些年也看到了府里那些妾侍的日子,哪里会愿意去给人当妾? 然而,她跟娘亲在这宋家却是没什么地位的,要不是曾祖母另有所图,只怕自己还入不得曾祖母的眼吧。 想到眼下老太太二太太的怠慢,又想到完后自己的前程,宋纤灵再一次茫然不知所措。她这一次逃脱了曾祖母她们的算计,可下一次呢? 望着帐顶,宋纤灵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在,这一次,她没有因此得罪了薛家。眼下这蒸蒸日上的薛家,哪里是她宋家得罪得起的? ------------ 103第102章 “大爷,咱们到了,不过……挖遍王家和贾家的奴才都在,就等着大爷下船呢!”董嬷嬷一路上里里外外的打理这薛鹏的事务,把他照顾得妥妥当当,很是尽心,说起来,董嬷嬷还是愿意来服侍薛鹏的,毕竟,谁不知道,薛鹏会是薛家下一代的主事人?这爵位不都传长子嫡孙吗?就算传到大爷这里是降爵传承,可那也有正七品蚩尤的面具。 王家回来接大爷那是理所当然,可贾家那算什么?当她不晓得当年大姑娘跟自家夫人之间的各种龌龊? “嬷嬷刚刚说什么?”薛鹏觉得他耳朵出问题了,怎么好像听到了贾家?那什么大姨妈,跟他薛家有这么亲吗? “大爷您没听错,贾家也派人来码头接大爷了,奴婢想着,指不定是贾二夫人的心腹,毕竟,贾家眼下可不是贾二夫人当家,也派不出什么旁的人来。”董嬷嬷眼见自家大爷变脸,心里头倒是一乐,她家这位大爷,仿佛什么都漫不经心似的,能见着这模样的机会很少啊。 “啧啧,看来我那好姨妈在贾家混得不咋的嘛。”薛鹏一只手托着下巴说道,模样很是不屑。他可以明白得很,这位姨妈,心思可深沉着呢!当年本来该是她嫁到薛家的,偏偏人家嫌弃薛家门第低,于是设计了一出捉奸记,然后与自家妹妹换了亲,偏偏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联姻,贾家还不好把跟王家的婚事给退了,最后提了些要求,倒还是认了。 他这次进京,可是把《红楼梦》大大小小他老妈能记得的都问了一遍,多知道些事情总是有好处的,不过,这红楼都还没开篇呢!他问了也白问,最多能猜测一些事情来,有些防备。 “好了,走吧,小舅舅想来已经动身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横竖我怎么都得往贾家走一趟的。”四大家族可不是白白说的。他这次来,老爹跟爷爷都叮嘱过他,尤其爷爷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如果贾史氏挤兑他不喜他,他能忍则忍,不能忍,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就顶回去。 薛鹏琢磨了半天,都想不明白自家爷爷到底为何会特地提这贾史氏,也就是红楼梦里的老太太所谓的贾母。 眼下,贾家老太太还在呢,说贾母可说的不是贾史氏。 反倒是贾代善这当儿子的,早年因为上过战场受过伤有了暗疾,在五年前去了。当时听说这贾老太太大病了一场,最后还是养了回来,只是精神越发不好了。 薛鹏让六韬把钟显和廖岳翎送去薛家在京里的宅子,好好安顿,自己跟着王子远往王家去请安,心里也清楚,想来他那外祖母是不会放他回薛家住的。至于贾家那婆子,让董嬷嬷去料理了,横竖就几句话的事,董嬷嬷铁定能摆平。 “外甥薛鹏见过外祖母,见过大舅母二舅母。”王子远请了安就出去了,这里有他大嫂二嫂,他一个当小叔子的哪里好呆?虽然,他的年纪,比起大嫂的儿子和二嫂的女儿,还要小上几岁。 “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你那狠心的娘,都这许多年也不回京来看看,瞧瞧,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要是走在街头,指不定外祖母都认不出来你。”王太太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啦啦直掉,她十多年没见过女儿了,反倒是女婿,偶尔回京办事能看看,不过几个外孙却都不曾见过。 “母亲何必伤心,眼下大侄儿这不是回来了吗?还是来参加春闱的。这要是中了进士,指不定就留京里当差了。到那时候母亲你想什么时候见大侄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王二奶奶一脸笑意地说着。 王大奶奶却睨了王二奶奶一眼,她这弟妹,嘴皮子可真是利索,什么都能说。还是个贤惠得呢,这些可是给二弟纳了好几房小妾,偏偏二弟是个没福气的,愣是一个蛋都没蹦出来,“二弟妹说得是,母亲快别伤心了,省得小姑晓得了,一阵伤心。” “大舅母跟二舅母说得很是呢,外祖母快别伤心了,要是母亲晓得鹏儿让外祖母这般伤心,回头指不定还怎么罚外孙呢!外祖母您行行好,放过外孙吧。”薛鹏夸张地苦个着脸,一副未来暗无天日的模样。 “扑哧,你这话头,怎么跟你母亲没半点相似呢?哪里有你母亲半分沉稳的性子?”当然,王太太说的是王梓珊待嫁的那两个多月,在这以前,“王梓珊”的性子可不是这样。不过,王太太从不会觉得自家女儿不好就是了。 ------------ 第103章 “大嫂怎么有空过来,快坐,王魁家的,赶紧给咱们家舅太太上好茶。”这王奎家的就是当年的青竹,本就是家生子,于是,嫁给了管家的儿子王魁,还是来王太太身边服侍,毕竟是用得顺手的人。 “瞧姑奶奶这说的是什么话,嫂嫂我这些年不是病了吗,没工夫走动,倒是姑奶奶,也不晓得回娘家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奶奶攀上高门大户后就嫌弃娘家了呢!”郑大太太说话是越发没个忌讳了。这些年人似乎憔悴了不少,脸上的皱纹加深了许多,人反倒是瘦了好些,身旁小儿子的大姑娘看起来却有些畏畏缩缩的,总是低垂着个脑袋,仿佛被人欺负了一般。虽然模样瞧着很是秀气,可半点都上不得台面。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这娘家侄孙女母亲去得早,现在的母亲又是个继室填房,对先头夫人留下的这个女儿很是刻薄,这才养成了她这副性子。 “大嫂这是说哪里话?我王家也是一大家子,里里外外都得我张罗,哪里入大嫂这般有福气,有人帮着管家?闲来无事也能串串门子。再说,我一个出嫁了的闺女,哪里能见天儿往娘家跑?不知道的,指不定还以为我是在夫家过不下去了,跑娘家搬救兵去了呢!要是这般行事,让旁人怎么看待我王家?又怎么数落郑家?郑家还没出嫁的姑娘家,又如何找婆家,哥儿们哪里去讨媳妇?”王太太今儿个心情还不错,很是有精神跟这娘家大嫂打嘴仗。 郑大太太顿时被噎着了,她今儿个带了小儿子的大姑娘登门,就是想让姑奶奶从中搭桥,好把这孙女嫁到薛家去,她可是晓得,那薛家很是阔绰呢桃运医圣!要是薛家能挤一米米的东西,就够郑家过几年了。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要让薛家站在她这般,让那个小狐狸精日子不好过! 不过,姑奶奶这话也忒气人了点,什么叫有人帮着管家?都是老爷的错,凭什么把管家的权力交给那二房?哼,什么东西!就凭她也配? “咳咳,姑奶奶,听说我那乖侄女儿家的大哥儿回来了,怎么不见人呢?”郑大奶奶脑子不好使,说话也从来不会拐弯,更不会看人眼色,从来都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其实,王太太经常觉得,自家大嫂这般性子更好相处些。毕竟,就算就龌龊心思,可能让人一目了然不也多了防备? “嫂嫂这是打哪儿听来的话?”王太太放下官窑上等青花瓷盖碗茶杯,挑眉看向那打扮得金碧辉煌的郑大太太,再一次觉得,这嫂嫂的品位太多诡异,这也太闪眼睛了点儿。 “姑奶奶何苦骗我?我可是听说了,侄女儿的这个大儿子真是好本事,小小年纪都中了举人了,这不,一听说他来京,就赶紧来瞧瞧,也好沾沾他的喜气,好让我那几个孙儿也都上进上进,回头也给我挣个举人回来。”郑大太太眼睛眯成一朵菊花,笑得那个灿烂啊。 王太太心底越发不喜,这嫂嫂当旁人都看不出她打的主意不成?要是为着这个登门,身旁怎么就不带她几个孙子,反而带了个模样不错的孙女? “嫂嫂来得不巧,我那外孙这一路辛苦,都累得病了,这不,我刚刚打发了大夫给他看了些安神养病的药,现下已经歇息了呢!”她会让外孙来见这嫂嫂才有鬼。 郑大太太气得脸色发紫,可是她也不敢撒泼耍横了。 当年,要不是她听了旁人的撺掇跑王家来大闹侄女的婚礼,郑家族里的人又怎么会苛责自己,不仅把自己送进家庙“静心”,还不知打哪儿给老爷讨了房平妻,老爷更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把郑家的事都交给那平妻管。 要不是自己有两个儿子,指不定自己永远就出不了家庙了。 可不曾想,刚出家庙就要面对丈夫娶新人的场面。那新人还是个年方二十的姑娘。虽说是商家女出生,可是,耐不住人家年轻漂亮嫁妆丰厚。而这姑娘,也是因为祖母和祖父陆续去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了婚事。 可王大太太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这样的姑娘,怎么就跑她家来了呢?郑家还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有漂亮闺女不往那些人家送,却送郑家来,到底图个啥? 呵呵,还不是图的郑家跟王家的关系?而贾史王薛四家同气连枝很多人也是知道的。跟王家扯上了关系,他们做生意也会顺道些,要知道,王家的女儿可是嫁到了皇商薛家。这皇商,比起他们这些个普通商户不知好了多少。 当然,这些东西,郑大太太指不定这辈子都想不明白。 这厢王太太跟耐着性子应付娘家嫂嫂。 不成想,客院却有人挖起了墙角,端的是近水楼台啊! 三略苦着个脸敲了敲自家公子临时书房的门,静静地等着自家主子发话。 果然,没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三略当然晓得自家公子做事的时候最厌烦旁人打扰。可眼下又不是自家,住在外祖母家那里容得了他放肆? “回主子的话,是……是王家五姑娘来给主子送人参鸡汤来了。”三略心里那个小人正把这什么王家五姑娘抓起来锤呢!都怪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跑来客院送什么鸡汤啊,这王家人还有没有规矩了? “男女授受不亲,恕薛某不能出来唐突姑娘了战国征途全文阅读。想来姑娘也是好心替外祖母照顾薛某,薛某再此谢过姑娘。三略,赶紧把五姑娘送回去,要是路上磕着碰着了,仔细爷揭了你的皮。”薛鹏说着就朝三略吩咐。 “你……”王五姑娘听了薛鹏这暗含奚落的话,顿时一张俏脸气得紫涨紫涨的,呼吸急促,手死死地扣着自家丫鬟,指甲都把丫鬟的小手臂上掐出了血印子,最后,到底忍不住咆哮道:“这就是你薛家的礼数?哼!商家出来的果然就是商家出来的,半点礼数都没有,来了客人连个面都不露,也忒拿大了些,要知道,这可不是你薛家,真以为自己就是个人物了啊,举人就了不起了吗?当谁不知道是个商户出身啊!” 说起来这王五姑娘还是个有来头的,是王家大爷王子胜一个十分宠爱的小妾所出,这小妾还是打小服侍王子胜的,人长得还十分俊俏,所以十分能拿捏王子胜的性子,以家生子的低位牢牢地占据了姨娘的位置,就是王大太太也不敢轻易拿捏了她。 按说,当人妾侍当道这份儿上,也是能耐的了。 不过这妾说起来也算薄命,更了王子胜好些年了却从不曾给王子胜生个儿子。只是,眼下于子嗣已经不抱希望了。可对于自己唯一的闺女,还是很心疼的,处处都在给自己的闺女谋算。 今儿个王大奶奶让她闺女去给客院的薛家哥儿送吃食,这宠妾心里就琢磨着,这薛家跟十多年前的薛家可不一样。姑爷得了爵位不说,眼下大儿子还中了举,眼瞧着这春闱翻个年就到了,指不定还能一举得中进士呢! 宠妾琢磨了半天,深深地觉得把闺女嫁入薛家很不错,尤其,薛家太太可不就是自家小姑奶奶吗?这当姑姑的,还能不疼自家侄女儿? 不过,这宠妾这么多年就得了一个女儿,是以能多宝贝就有多宝贝,把这女儿养成了骄纵无理的性子。不过,王大太太镇得住场子,也就没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薛某是什么出身就不劳王五姑娘担心了,王五姑娘有这些时辰,还不如回去多绣一朵花。”薛鹏老实不客气地说道。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王五姑娘把盘子里的东西往地下一摔,顿时觉得解气不少,这才扶着丫头的手飘飘然地走了。 “噗嗤!”大嫂这些年是越发没个成算了,居然想让庶出的闺女去勾搭那薛家哥儿。正是没脸没皮的东西! “谁说不是呢!咱们王家是什么人家?怎么能让闺女做出这起子事情来,这要是传出去,丢的可不仅仅是大房的脸面,咱们薛家的哥儿还要不要娶妻奥不要生子了?老爷和二爷往后又如何在京里混?就是太太和奶奶出个门指不定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二奶奶的心腹赶紧说道。 “是啊,这大房虽说有些算计,可是到底也太小瞧了薛家一些,要不然,也不会打发了五姑娘去,谁不知道,咱们这位五姑娘就是个炮仗脾气?最是能得罪人的了。要是让四姑娘去,哪里还会出这档子事?偏偏我那好大嫂,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去算计那些个妾侍。”王二奶奶这些年除了子嗣这一条心病,可以说,日子那是相当的美好。 “等着瞧吧,大嫂的那些个算计,都会打水漂的,咱们那位姑奶奶养出来的儿子,还会是个不济事的不成?大嫂她也太小看咱们姑奶奶了。”王史氏对这位嫂子向来不屑。 “不过主子,咱们要不要也……”心腹琢磨了下,还是说道。 “我们二房哪里有人?”王史氏摇摇头。 “咱们房没有,可是舅老爷家有啊!” “还是不必了,我那嫂嫂,给她牵桥搭线,指不定回头就卸磨杀驴呢!咱们还是安安稳稳过日子吧。咱们爷又不是没能耐的,不需要去折腾这些。”这十几年,王子腾可是混得风生水起的,连带着王史氏在王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狠狠地压了大房一头,要不然,那嫂嫂哪里会这般急? ------------ 第104章 长安大街最繁华的的地段,一座高四层的酒楼伫立着。在三楼的一间雅间里,几个本该在于书房奋斗的小伙子正玩闹着。 “我说薛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悠闲自在,瞧你这模样,真让人恨得牙痒痒。”钟显看着这没事儿人一般的好友,最想做的就是让人暴打他一顿。他这幅模样,不是招人眼吗, 只见薛鹏抓了把瓜子,歪在一张摇椅上不时地摇来摇去,偶尔吐一下瓜子皮,旁的不说,单他那一嗑一丢的声音就够让人头疼的。 “钟显啊,你瞧瞧你,都快学成呆子了。这眼瞧着都快春闱了,见天儿还去瞧书,你就不怕这脑子甭得太紧,一下子绷不住吗?听哥哥我的没错,赶紧放松放松,回头春闱可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咱们得在考棚子里带好几天呢。”薛鹏没个正行地说和。 “钟弟说得是,薛弟,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咱们越是该抓紧时间复习,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廖岳翎难得插嘴一次,要知道,平日里这种事情,大多是薛鹏跟钟显在唠叨,他多半是捧着一本书在一旁作陪。 “哎,我说你们俩怎么就着急这一下下呢?就拿廖岳翎你来说把,那《十三经》都快被你翻烂了,没几百遍也有几十遍了的吧。就着三五日功夫,还能看得进去什么。还不如跟我一般,什么也不做,放松放松。”薛鹏对这两个好友很是无语,劳逸结合啊,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好不。 “去你的,你这小子,当我不晓得啊。还不是那王家呆不下去?不是王家表妹上门来找,就是郑家小姐登门拜访,还有什么贾家小姐,宋家小姐。哎哟哟,我说薛鹏,怎么往日就没敲出来你的桃花运这般多呢?还有,你这是要当谁的哥哥呢?你比我跟廖岳翎年纪都要小好吧。”他们二人住在这薛宅,薛鹏的事情也大多清楚一些。而且,这都不算什么了,要知道,在金陵,这小子可是很多小姑娘的梦中情郎呢。 “钟显,讨打是不?你以为你那点子破事就能瞒住旁人?我想想,哦,对了,有个钱家小姐住在顺德大街上呢!那小模样听说俊得很啦,也不知道往后会便宜了谁去,不可说啊不可说,要不回头我让我娘直接去顺德大街那家提亲得了。”薛鹏说得很是快意。 “你……哼!”钟显的脸蛋儿终于红了,少男情怀那是显露无疑。薛鹏说的那个姑娘是他嫡亲表妹,说起来还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很好,就打算这次春闱以后回去成亲。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你说咱们这次能成吗?不成想这科举有这许多门道。你瞧瞧,咱们在京里呆这几个月,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那些个文会都不知道举办了多少次了。还得去主考官哪里头名帖,送文章,好留给印象。这春闱还没开始呢,外边就闹上了,说什么头名状元一定是吴家那小子。当谁不晓得啊,那不是三皇子的娘家人,也是他表弟吗?还有个梅家的小子,这个倒是寒门出生,不过却拜了个不错的老师十号全文阅读。还有山东孔家的一个,很是了得,这可是孔圣人的后代,旁人哪里能轻易比了去。嗨,你们说这么闹腾有意思吗?”薛鹏到这份儿上还是不喜欢官场那一套,不如实实在在的打仗来得创快。瞧瞧,这哪里是科举啊,这分明是拼背景拼名气,拼爹吗。 “眼下哪里管得了这许多?咱们只管好好考就是,相信圣上圣明,自有决断。”廖岳翎说话那叫一个严谨规矩啊。 “你这家伙,就是这般,也不知道出去走动走动,闯一闯名气。”钟显瞪了好友一眼,其实心里也明白,廖岳翎家境贫寒,并没有太多的钱出去应酬打点。 “你怎么老抓着廖岳翎说事?当谁都跟你似的,长袖善舞啊。说起来,有个人肯定比你厉害啊。”薛鹏说得有些神神秘秘的。 “谁?”钟显难得不跟薛鹏抬杠。 “还不是外头那个北静王?这可是咱大宇国有名的贤王。听说最好结交文人雅士。这些年不少科举出生的,当年都曾被北静王推崇过呢。你看看外头,好像北静王又与举子在唱酬了呢!这也不知道是这个月第几回了,他就不怕犯了上头的忌讳不成?你瞧瞧,那北静王又在出题了呢!”薛鹏觉得,这北静王诡异得紧,一个异姓王,居然还混出个贤王的名声,比起正经的宗室皇子名声还高行很多,连皇家人的名声都敢压过,他这是想做什么?薛鹏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这楼外楼是他家的产业,更准确的说,是他老妈的陪嫁铺子。这些年开得那叫一个红火啊,几乎是京里数一数二文人雅士最喜欢的地方。每每科举前后,这楼外楼都分外热闹。 “嗯,我看看,日在东,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有点儿意思嘛。”钟显顺着竹编遮光,里面看得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窗帘缝里看出去,嘴里念叨着大厅挂出来的一副对联。 “是有点儿意思。”廖岳翎低首琢磨了会儿方才道。 “嘿嘿,我说廖岳翎,瞧你这模样,莫不是已经有了对了?”薛鹏一看廖岳翎这般成竹在胸的样子,笑着道。 “倒是有一个,也不知好与不好,子居左,女居右,世间配定‘好’人。”廖岳翎含笑说了。 “果然妙对,不错不错,廖兄你的才华,小弟我与薛鹏是拍马难及。”钟显暗自品味了一番,方才说道。 “廖岳翎,你要不要把这答案送北静王那去?”薛鹏盯着廖岳翎瞧了瞧道。 “罢了,很是不必,这般沽名钓誉,于事无补,我相信圣上不会凭着名气大小来断定学子有否才华。”廖岳翎摇了摇头。 薛鹏心中给廖岳翎又加了几分,能这么稳得住的年轻人,真心不错啊。他们三个,学问最好的当属这廖岳翎。估计因为是家境贫寒得缘故,廖岳翎学习比旁人要刻苦三分,加上天资不错,可以说,于学问一途,那是一日千里。 “廖兄这般高风亮节,小弟我佩服之至啊。”钟显想来对于廖岳翎的学问和人品十分敬佩。 “嗨,他们这些个对子,真没意思。”薛鹏听了半天,都没听到他感兴趣的,虽说,他本来就不是特别感兴趣。 “还说旁人的不好没意思,要不,你去出一个试试。”薛鹏肚子里的学问,他不说清楚十分,八分也是能够的。钟显可是十分清楚,于诗词一道,这薛鹏最不擅长。 “嘿,你可别老小看人,信不信我出个对子,你对不上来?听好了,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猫狼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他不会,不代表他没背过。这个还是高中的时候背着玩的,因为他向来记性好,背的了就很少能忘记。“六韬啊,去,把这些让人写成联子挂出去,咱们也玩上一回。”薛鹏走到一旁的书案边,提笔就写了三个递给六韬。 “喂,你怎么不给我看看就让六韬送出去?忒没义气了点儿太古至尊最新章节。”钟显听薛鹏说了一个,正暗自琢磨,就听见他让六韬送对联出去,抬头一看,却是写了三个,随即瞪了薛鹏一眼,顺嘴就颠怪道。 “瞧你心急得,难不成挂外边去,你就看不到了?”薛鹏写完后,又窝摇椅上优哉游哉地摇着,浑没个正行。 “你!”钟显顿时被薛鹏给气乐了,顿时哼了一声,跑窗户边往外看去。 三幅上联一亮相,整个楼外楼顿时热闹非凡。 廖岳翎听到钟显嘴里的念叨,怪异地看了薛鹏一眼,低头沉思起来。“烟锁池塘柳”这上联暗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烟锁池塘柳五个字还够成了一副江南烟雨的美景。“寂寞寒窗空守寡”都是宝盖头的字不说,更是把寡妇的幽居苦闷生活表现得淋漓尽致。可以说,都是绝对,难!难啊!这根本不像薛鹏这小子能出出来的对子啊。所说他学问不错,可诗词一道,从不在行。 薛鹏哪里不晓得廖岳翎的心思?只怕这家伙觉得自己出不来这么高难度的对子吧。本来就不是他出的好不?不过没事借用借用,也让老妈的楼外楼更热闹一点。毕竟,这楼外楼是文人雅士王孙公子高官巨宦最喜欢来的地方。 “你们说这是谁出的对联啊,这么绝。” “谁知道呢,看来今年的春闱,还真是难说啊。这分明就是千古绝对嘛。” “是这个理,你们说,吴公子和梅公子谁能先对出来?”推敲了半天都得不到好下联的,眯着小眼睛朝旁边的人道。 “谁知道呢,倒是孔公子从来不参加咱们的集会,要是他来,这胜负还真难说了。”孔圣人的后人啊,比起旁人,多了太多的底蕴。 “说这个就过了,那孔公子也没人见他与人酬唱过,指不定是浪得虚名呢?” “去,就是没有,人家也是山东一地的解元啊,是你能比的吗?” “我不能比你就能比了啊,有本事,你去把这三个对联给续上。” “我对不对的上有什么?你有本事你去对啊。” 得,薛鹏往日最喜欢说的是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今儿个这么一瞧,才猛然发现,这男人八卦起来,也不遑多让,瞧瞧这楼外楼,都快吵翻天了。 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的钟显,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耳朵都快被外面的吵闹声给闹得听不清东西了,没好气的用高八度的声音朝薛鹏吼道:“瞧瞧你惹的事儿。”说着就一屁股坐回椅子。 薛鹏听了不仅不气,反而脸色乐开了花,神色间满满的都是笑意。 同一层楼隔得有些远的另一个雅间,一个紫衣华服男子朝自己的属下皱眉说道:“你是说,这对联是薛家那小子出的?”怎么可能?他不像能出这对联的人啊。这些年对薛家暗中观察了这么久,他自问,薛家上上下下的人的性子都十分清楚。 “是。”那人没去管自己主子疑问的语气,用平板地上声调说道。 “呵呵,有意思,这薛家越来越有意思了。”紫衣华服男子一手扣桌兴味道,“让人给我好好监视这薛鹏的一举一动。” “遵旨。” 在薛鹏不知道的地方,已经被人盯上了。当他发现住宅周边潜藏了好些高手,每每想暗中行事,都不得不绕几个大弯子避开,反追踪到十皇子府,总觉得莫名其妙,心也被高高提了起来,行事越发小心。 要是他晓得是那几幅对联惹的祸,不知道会不会被气个半死。 ------------ 第105章 “什么,你……你说鹏儿他中了状元,”王梓珊登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招财,她怎么不晓得她儿子会有这般能耐,状元啊,怎么可能,古代人的水准何时这般低了,可这小子在金陵连个解元都没中,怎么跑京里去就中状元了, “夫人,你小心点儿,要是伤着咱们闺女可如何是好,”薛云阳本来因为听到儿子中状元的事儿而高兴,可一见自家妻子反应这么大,心顿时提得高高的,赶紧上前把王梓珊扶到座位上坐好。 “回太太的话,大爷他确实中状元了的。”招财脸上早就乐开了花,主子有能耐,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是与有荣焉,“大爷中的是武状元,还有……” “他什么时候去考的武举?我怎么不知道?”王梓珊那个无语啊,敢情不是文状元,定定地看着招财,这小子也不老实了啊。 “你这小子,偏生说话说半截,要是太太被你惊出个好歹,仔细我揭了你的皮。”薛云阳也被这话弄得笑了起来。 “老爷太太,这还不止呢!”招财眉飞色舞地冲王梓珊二人,偏偏说话说半截,吊二人胃口。 “还不赶紧说来。”薛云阳觉得,这些个奴才是不是都该重新调/教一番,一双俊眼直勾勾地看着招财,直看得他心里发凉。等回头被主子派了个出门半年的差事,还是大西北那地方的,招财这才后悔莫及,心里直嘀咕主子不厚道,他小女儿才刚刚半岁好不,他哪天不看了小女儿才睡觉的。招财心里明白,主子这是赤果果的打击报复! “老爷太太,咱们家大爷尚主了。安王府的郡主被赐婚给大少爷。”招财觉得哪个荣幸啊,不曾想,他们薛家还有尚主的一天,那可不就是皇亲国戚了吗? “夫君,为妻的没听错吧,我刚刚好像听到鹏儿他尚主?”王梓珊顿时无语,郡主儿媳妇?老天,还让不让她过太平日子?这么出生高贵的儿媳妇,她是不是见一次还得磕一个响头,要知道,这安王可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还十分得太后的宠爱,可以说是宫里一霸,在宫里横行无忌,就是皇后见了也得捧着三分。说起来,这位郡主的身份比起公主来也不遑多让,甚至一些不得宠的公主,还比不上人家。要知道,这位郡主不仅有安王安王妃宠,就是宫里的太后皇上也十分疼爱,而皇后也得捧着几分。这皇后无儿无女啊,宫里这些个皇子公主不都是自家男人的小妾生的?她能喜欢?再有,这安王身份这般特殊,捧着他闺女对自己的地位也有好处不是? 可,这么个女人,怎么就跟她儿子扯上关系了呢?这事情太诡异了。 王梓珊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想到以后的日子,满满地,不是滋味,正想着,忽然肚子一阵阵痛,下腹下坠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这感觉她太熟悉了,算起来,她都是生过五个儿子的人,算上辈子一个。 王梓珊抓着一旁薛云阳的手,差点儿把薛云阳手臂给捏出血,嘴角勉强地勾起一道笑容:“夫……夫君……,为妻的只怕是要生了修女老婆惹不得。”王梓珊浑身难受极了。 “什么?招财,你还等什么?赶紧把稳婆给我叫来。”薛云阳顿时大惊,不过,这档子事经历的次数太多,他都能熟门熟路地抱起王梓珊往隔壁的产房跑。该死的招财和鹏儿,都怪他们,要不然夫人如何会惊胎? 薛云阳在门外转来转去,偏生里头半点动静都没传出来。他其实晓得,夫人是因为咬着帕子不喊出来节省体力,把那点子力气留来生孩子,也知道夫人向来特别会保养身体,身体一直都很不错,可是他还是担心啊。眼下夫人都快三十的人了,是大龄产妇,不必以往年轻啊。 又想到这一胎被惊了,比起以往来,又不安稳上几分,哪里有不着急的? 心里又把招财跟薛鹏咒骂了一番,都是他们,要不然,再等几天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上上好的,顺顺当当地就出来了吗? “爹爹,您别这般转来转去了。坐下来歇歇,娘亲肯定会没事儿的。”薛鲲被自家老爹转得头晕,可这般转也不是办法好不,于是,难得的说了一长串话。 “就是爹爹,您且坐下来歇歇,娘亲肯定没事儿的,这生弟弟妹妹得不少时候,急不来的。”这说话的是薛琚,他是薛云阳他们两口子会金陵两年后有的,比薛鲲小四岁,却比薛蟠大了个七八岁。说起来,薛蟠可是薛琚看着出生看着长大了。有了这么一场经历,他薛琚也算是个过来人,所以这才小大人似的说着话。 薛蟠只是看了看自家爹爹,又看了看自家两个哥哥,嘴里还是说了句听起来似乎是在安慰自家爹爹的话。“娘亲会没事儿的。” 薛云阳顿时怒了,这几个臭小子,就是来讨债的,怎么一个个就这般不贴心呢?他们娘亲在里头奔命呢,他们几个倒好,一个个安安稳稳地这么坐着,也不知道着着急,成什么样子? “你们几个皮痒了是吧,等你娘亲生下了妹妹,回头我再收拾你们。”薛云阳恶狠狠地瞪了几个儿子一眼,扭头就又往产房看去,在那门口转呀转。 是不是听到里头的婆子说什么用力,他心就被那么吊了一下。 “爹爹,自从娘亲这回有了身孕,你老说是妹妹,难不成您未卜先知?”薛鲲觉得老爹这么转下去不是办法,得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于是又提了个话头道。 “就是,二哥说得对,爹爹您怎么就晓得会是个妹妹呢?要还是个弟弟怎么办?爹爹,难不成您不喜欢孩儿们,想要个闺女了。”这是薛琚,人有些傲娇啊。 薛鹏却静静的,没说什么,只直勾勾地看着他老爹。心里想着,难道爹爹真的不喜欢自己?就因为自己不是个妹妹? “瞧瞧你们一个二个,都什么德性?为父看见你们就头疼,都皮得跟什么似的,哪里有闺女贴心?”薛云阳眯眼扫了一眼几个儿子,凉凉地说道。 话说,薛云阳这话还真是过了,除了老三薛琚皮实一点儿,这薛鲲跟薛蟠哪里就皮了?薛鲲分明就是懒,对家里人还好点儿,在外人跟前,那更是懒得说话,睡觉可比什么都来得实在。 而薛蟠,都被他老爹管得有些愣愣的,规矩过头了,哪里还皮? 哦,忘了薛鹏了,这小子那真是皮。瞧瞧,这都惹了什么事?要不是他,夫人能早产? 父子几人在产房外仿佛落了跟,这从早上直到傍晚孩子才生下来。 那接生婆一瞧是个闺女,眉头就以皱。要知道,这闺女可没儿子值钱。咳咳咳,这说的是赏钱。妹妹得了儿子,人家多半都会双倍银钱的给,那是高兴,那是喜头啊。可丫头片子,只给了银钱就罢了,脸色还不好,她们自己也会觉得冲了霉头私宠前妻全文阅读。 可不管怎么着,到底是平安生产了,基本的银钱是少不了的。接生婆还是利索地把孩子掉过头来,屁股上狠狠一拍。 孩子哇的一声。外面一大三小的四个顿时齐齐地松了口气。除了薛蟠,其他几个都是晓得生产的艰难的,那真是一脚踏进鬼门关。 “听见没有,你妹妹生了。”薛云阳高兴得手舞足蹈,哪里还有半分商人的精明和常年养出来的儒雅?眼见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赶紧问:“夫人好不好?是不是闺女。” 接生婆一听,心里就是一个咯噔,想着看来又是个喜欢儿子的,以为生的是儿子吧,喜钱怕是又没戏了。 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于是一脸喜色地朝薛云阳道:“夫人好着呢,只是脱力睡着了。可不就是个闺女吗?大人您瞧瞧,长得可俊了。民妇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果真是闺女?”薛云阳顿时喜上眉梢,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接过自家闺女笑道:“哈哈,是闺女,闺女,我有闺女了。你们几个听见没有,是妹妹呢。招财,赏,葵园的通通赏双倍月钱,其他院子的也多发一个月月钱。对了,给王妈妈包上五十两银子,好好送出去。”王妈妈就是那接生婆。 王妈妈那是大喜啊,这……正紧的接生,像这般大户人家,也就给十两,可这薛家居然给了五十两。乖乖,她半年的银子都赚回来了,心里那个高兴啊。也没去管这薛家为何得了个丫头片子还会这般乐呵,赶紧接过招财给的喜钱,跟着下人美滋滋地走了。 “爹爹,快把妹妹给我看看。”薛琚那个积极啊。家里不是哥哥就是弟弟,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个妹妹,他能不稀奇?扶着自家老爹的臂膀,踮起脚尖在那儿瞧着。 就连懒懒地薛鲲对这个新出生的妹妹也十分有兴趣,走过李围观。 薛云阳为了方便儿子们看闺女,放低了手,就是三岁大的薛蟠也能瞧见。 可薛鹏嘴里蹦出的话却让几个大大小小的男人都朝他吼。“好丑。”他真的只是实话实说。 “你个臭小子,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比你妹妹愁多了。”薛云阳不乐意地道。 “弟弟,你这就没见识了吧。你当初也跟妹妹这般模样。不过,过几天就长开了,瞧妹妹眉眼这般整齐,往后一听是个大美人。”薛琚仗着比薛蟠大几岁,更有见识,朝薛蟠炫耀本事道。 薛鲲那个黑线啊,难得跟他们几个说话,一直收悄悄地区戳妹妹的小脸蛋儿。 一旁的青竹那个无语啊,跟招财两口子互相别了个眼色,正准备上前结果小小姐,忽然…… “哇……”一阵惊天地哭声响起。 “老爷,把孩子给奴婢吧,这怕是饿了,该喝奶了。”青竹恭恭敬敬地上前。 招财小女儿不是才半岁吗?刚好,王梓珊就让青竹当小家伙的奶娘,早就预定好了。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的,要是饿着我闺女,我撕了招财的皮。”薛云阳一听闺女饿了,那叫一个心疼啊!赶紧把闺女递给青竹,还朝招财放“狠话”。 招财委委屈屈地看了薛云阳一眼,又给自家夫人一个哀怨的眼神。他这是躺着也中枪好不! 这边这欢天喜地地迎接新生儿,哪曾想,这薛鹏在京里的日子却并不是那个美好。听着是诱人无比的,可那冷暖,只自知。 话说这门婚事,那还得从最后那场校场比武开始。 ------------ 第106章 安王这女儿闺名沁雪,是安王妃唯一的孩子,所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差不多是那种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会想办法去给她弄来那种。 而安王,因为女儿长得有七分像自己,所以,对于这个嫡女也疼爱得不行,女儿还小的时候,甚至把女儿扛在肩膀上带着出去玩,连去逛戏园子也一道带上。 这小沁雪也是因为经常跟着安王逛戏园子,茶馆,这性子就渐渐养歪了。千万别误会,可不是向往才子佳人那种,人家最喜欢的是听三国,看隋唐演义,喜欢上那些英雄人物。那些个搞来搞去,一出场就能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的厉害角色。 是以小小年纪就闹着要去习武,还让安王给她请最最厉害的教习。近十年下来,虽说不是什么高手,可教训个三五个地痞流氓那是完全不成问题。 旁的没学太好,可那骑马射箭却算得上一流。 如此种种,在京里,可以说是个奇葩人物。要知道,这大家闺秀皇室贵女,最最讲究的,其实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管家中馈j□j拿手。 偏这沁雪郡主“弃文从武”,成日里舞刀弄枪打打杀杀,这小姑娘曾经还打算偷偷溜出京去江湖上行侠仗义呢!好在被安王安王妃安排的人中途截了回来,往后更是派出三倍的人手,单单就为了看着这个任性妄为的闺女。 说起来也是薛鹏这小子倒霉。那日沁雪郡主在太后跟前承欢,无聊得厉害。听宫人说今儿个得忙着武科科举,要晚些时候才能来给太后请安。 沁雪一听,顿时兴高采烈起来。武举,那不是有很多厉害人物?这个她怎么能错过? 于是拉着米贵人所出的公主跟太后娘娘死磨硬泡撒娇耍赖,最终得到太后娘娘的首肯,二人乔装成太监跑校场看比武去了。 这一看,就被校场上薛鹏那绝世的容颜,翩翩的风度,潇洒霸道的身手给迷住了星际大头兵。 觉得眼前这位公子行动间一派淡定,出手却虎虎生风威风凛凛,浑身上下找不出半个破绽,偏生似乎还臂力惊人,举重若轻的模样,几乎是瞬间就看呆了去。 “蓝衣小哥儿,加油啊,对,攻他下盘,揣他小腿,踢他心窝。漂亮,哇,人居然飞出去了,好厉害,蓝衣小哥儿加油!”这郡主显然忘了自己也才十三四岁,却把人家小哥儿小哥儿的叫着,那个顺溜哦。 “沁雪姐姐,安静些,你瞧瞧,父皇在看你呢。”七公主有些瑟瑟地扯了扯沁雪的衣袖,她在太后那里承欢,虽然经常都能见到自己的父皇,可是,却从来都没说上几句话,仿佛隐形人似的,看着自家堂姐在那里跟父皇撒娇,尤其父皇还一副有求必应的模样,心里说不羡慕妒忌那是不可能的。 可自家母妃,只是个从低等官员庶女身份爬到贵人的罢了,而宫里最最不缺的就是美女,还每隔几年就会新进美人的那种。她母妃在生下她这个女儿后没多久就失宠了。而她,从小就是被旁的得宠的嫔妃生下的孩子打压欺负的对象。 有一次,她如同平常一样,被吴妃娘娘的女儿,也就是三皇子同胞妹妹,排行第四的姐姐欺负的时候,让这个堂姐给撞上了。吴妃虽然得宠,这四公主在皇上那里也是挂了号的,可是,在沁雪跟前,那还是靠边站。尤其她母妃跟哥哥还经常叮嘱她,要跟这沁雪郡主打好关系,如果能通过沁雪郡主得到安王的帮持那就再好不过了,所以,在对上沁雪的时候,四公主就是再蛮横,她也得憋着一口气,忍着让着沁雪。 而沁雪对这个四公主却很是厌恶,瞧她面上讨好巴结,眼底却每每闪现不屑模样就心烦。是以,见到她在欺负人,本能地就帮衬了几句,还把人带到太后跟前。 自此以后,这七公主每每就来太后跟前承欢,也每每会遇到沁雪。所以,宫里这些个公主,沁雪最为熟悉的,反倒是这七公主。 沁雪因为太过专注台上的公子,都没发现,身旁的堂妹也对台上的人儿一脸痴迷。这下听到堂妹的话,也并没放在心上。 “哎呀,皇帝伯伯那么忙,哪里就管得到咱们了?没事没事的。”沁雪很不在乎地挥挥手,继续朝台上呐喊助威。 而薛鹏那个无语啊,第一次听到沁雪喊话的时候,差点儿把剑刺偏,乖乖,这是校场吧,怎么会有女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尤其,他十分确定,刚刚那给他加油的声音绝对不会是太监的。 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个时候还跑来校场,并且这么放肆的女人,只怕身份不简单啊。他还是低调一点好,不能惹事了。 可偏偏事情哪里会尽如人意? 几场比武下来,薛鹏以绝对优势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甚至连身上的衣衫都不曾多皱上半分,面容绝美,身姿绰约,只把那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度发挥到极致。要是换身衣服,指不定旁人还能直接当成绝色美女呢! 这般色艺俱佳,哦,不对,是才貌双全的少年儿郎,还真是女性杀手啊!走大街上,下至三岁幼女,上到八十老妪只怕都能被他勾了魂去。 如此,让两个怀chun少女动了,动了芳心哪里会是什么难事? “嫣儿,这个男人我要定了,走,陪我去求皇帝伯伯赐婚。”比赛完毕皇上当场点了三甲,薛鹏高举魁首的时候,沁雪一边直勾勾地看着薛鹏,一边朝身旁的七公主说道。 哪里顾得上七公主听到沁雪的话后,脸色刹那间的惨白扭曲。为什么?为什么你日子过得比我好比我惬意百倍,这婚事,还能挑自己中意的?忽而又想起现在的场合,想起眼下自己的身份地位,赶紧低垂了脑袋,收敛了情绪拉住正要前去的沁雪道:“沁雪姐姐,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如何能做这种事情?这哪里还有半点子皇家体统,要是让旁人瞧了笑话去如何是好?就是安皇叔那里,能答应吗?” ------------ 第107章 “这个嫣儿你就不必担心了,父王那般疼我,肯定不会逆了我的意的。再说了,瞧那薛鹏,人品模样武艺样样都不差,刚刚我还差梅剑去打听,听说还是个二甲进士,虽然名次算不得前头,可想来学问也该不错才是,没道理我能瞧中父王反倒敲不上啊。”此时,容颜俊好,雌雄莫辨的沁雪满脸的不在意,她对在家父王宠爱自己这个事实从不怀疑,长这么大,父王可以说把她当眼珠子宠,要多宝贝有多宝贝。 七公主被沁雪拉着行走,低垂这脑袋,眼里全是漠然。她能不晓得在家皇叔是如何宠这位表姐的。几乎可以说,整个皇室宗亲贵女里头,日子最为潇洒惬意幸福的就是这位堂姐了。比之宫里头的公主,都幸福许多妖怪集中营。毕竟,安王府可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安王妃当年生沁雪的时候伤了身子,之后再也不曾有孕过。 而安王府,安王府的当家人,在整个皇室里头,都算得上奇葩。他居然只娶了一个媳妇,也就是现在的安王妃。而安王身边,可是通房侍妾姨娘平妻全无。人家就守着安王妃过日子,对宝贝闺女更是疼爱有加,有求必应。 七公主只看到沁雪的幸福,却从不曾想过,安王府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 说起来,安王之所以会这般,一来,是真心爱安王妃,当然也就更爱流着他血液的嫡亲女儿。其二,却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安王,对自己的同胞哥哥知之甚深。 安王十分明白,太后,自己嫡亲的母亲对于自己和皇帝哥哥的爱都是同样的,有时候更会偏向自己几分。然而他那个登基为帝的哥哥,心胸却不甚宽广,当年夺嫡的时候,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登基后,第一时间做的,确实把那些曾经跟自己作对的兄弟们一一铲除。 而且,自己这个安王的名头,只怕皇帝哥哥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嗣继承的,就是他有了子嗣,只怕自家这位好哥哥不是让那儿子体弱多病早夭,就是半途直接意外没了吧,对于这一点,他毫不怀疑。要不是自己是他同胞嫡亲弟弟,往日里从不曾违逆于他,而母后尚且在世,他的日子哪里会这般逍遥? 就算如此,他也把自己打造成纨绔浪荡子,不是熬鹰斗鸡遛狗,就是上园子听戏,上古董店淘宝,上花市掏绝品,偶尔还去赌场溜达几圈。除了没去妓院逛逛,可以说,纨绔子弟能去的,他通通都去过。 可他被压着拘束着不得不往歪里混,没道理他女儿也得这般啊。再说了,是个女儿罢了,又不会去夺嫡,犯着他皇帝哥哥的忌讳,是以,这女儿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从不阻拦,有时候甚至还会与女儿一道去干。 要不是有安王妃时不时压着一下下,这沁雪早八百年就长歪了。 “启禀皇上,沁雪郡主求见。”时刻跟在皇帝跟前的乾明宫总管太监福贵,接到下头小太监的消息,赶紧趁着皇帝点完三甲,打发他们出去,正准备离开校场回宫的时候,抽空给皇帝说了。 “哦,沁雪丫头也来校场了?真是的,母后也太宠这丫头了,这地儿是她该来的吗?罢了,还不赶紧把那丫头带进来。”皇帝嘴里抱怨着,脸上却没半分不高兴,反倒是带着宠溺和无奈地让福贵把沁雪叫进来。 “沁雪请皇上伯伯圣安!皇上伯伯,沁雪瞧中那武状元了,您赶紧给沁雪指婚吧。”沁雪进来福了福身后,张嘴就道,那叫一个直来直往啊,半点都不含糊。 “噗!”自认伟大圣明的皇帝一口喷了茶,幸好眼下大殿里没人,要不然,他英明神武的皇帝形象一下子全没了。 富贵一瞧,赶紧利索地上前给自家主子抚后背。 “皇上伯伯,您这是怎么了?茶太烫吗?”沁雪眨巴眨巴一双大而有神的美丽杏眼,满是无辜地说道。 “咳咳……,朕没事。沁雪啊,你皇祖母疼你让你来着校场也就算了,可你是个姑娘家知道吗?怎么能随便嚷嚷瞧上了谁?这有损姑娘家闺名的。”皇帝对这个侄女是真的疼爱,当然,这其中不可避免的带着旁的心思,可比起自己的几个嫡亲女儿都要疼爱几分。多年下来,早已习惯成自然了。 “皇上伯伯,您就会糊弄沁雪,沁雪哪里会不知道这些?沁雪这不是只跟皇上伯伯您一个人说吗?况且,难不成七妹妹跟福公公还能把这事儿说出去?皇上伯伯,您就疼疼沁雪,答应沁雪了吧。”小丫头上前 扒着皇帝的右臂,可这劲儿的在那里摇啊摇的,几尽撒娇之能事。 “你是今儿个才第一次见那武状元吧,怎么就知道他是个好的了?还有啊,要是他有妻儿未婚妻怎么办?难不成你会去给人当妾?”皇帝笑看着沁雪说道。 “哎哟哟,皇上伯伯,您老人家就会欺负沁雪圣临传说。沁雪哪里有这么笨?沁雪早就让人去打听清楚了,这武状元薛鹏金陵人士,眼下住在王国正大人他外祖家里,没定亲也没成亲呢!皇上伯伯,他那身手真是俊急了,沁雪瞧了就喜欢,你就答应沁雪了吧。”人家沁雪那不是好糊弄的,赶紧把刚刚让自己心腹去打探的消息一一说出来。 “你这滑头,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皇帝一脸无奈地说着。 “皇上伯伯,您这是答应沁雪了?沁雪就知道,皇上伯伯最最最疼爱沁雪了。皇上伯伯,既如此您赶紧下旨哟,沁雪得先回府给父王母后说一声,好让他们赶紧准备嫁妆。”说是风就是雨地往外跑,把被她拉来校场又拉来武德殿见皇帝的七公主抛却脑后,一溜烟地没了踪迹。 只让一旁低着头当隐形人的七公主气得差点儿就要吐血。 而皇帝,正准备带沁雪回宫,跟自己母后说说这事,问问母后的意思,可还没说呢,这沁雪就跑得没人了。不得不说这沁雪多年习武,那行动如风的架势是足了。 “唉,这丫头,真拿她没办法,瞧瞧成什么样子,哪里像个皇家贵女?安王也太宠着她了。”皇帝瞧着一屋子空气,不得不咽下一口气说道。 富贵哪里不晓得自己主子的心思?赶紧道:“还不是郡主活泼率性招人疼吗?” “罢了,时辰也不早了,摆驾回宫吧。”皇上不想去跟一个小丫头计较这有的没的,起身就往外走。 “嫣儿给父皇请安!”七公主收起自己的心思,平复好情绪,一脸端庄地给皇上请安,其实她刚刚与沁雪一道请安了的,可皇帝眼里只看见沁雪了,而刚刚沁雪话里话外也提到她了,可偏偏皇帝还没没把她放心上。眼下居然还当她不存在似的要走,立马上前道。 可她年纪不大,身形娇小,这一身太监服,就是最小号的太监服,她穿着也空荡荡的,比起常年习武,年纪本就大她几岁的沁雪,看起来真是滑稽极了。 皇帝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说话的人,神色里满满地都是恼意。 福贵赶紧上前说道:“皇上,七公主刚刚跟郡主一道来给皇上请安的。”他哪里不晓得,只怕自己主子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心里也埋怨,这七公主也真是的,拦着主子干什么?难不成她以为这一拦,就会让主子对她上心不成?他刚刚一旁可瞧清楚了,这七公主心里可是怨着沁雪郡主的,眼里的恶毒他哪里会看不明白?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一个贵人的女儿罢了,还想越过沁雪郡主不成?不过嘴上却不会去说什么,只淡淡道。 “瞧瞧你这一身,成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回宫去?”皇帝一瞧自家闺女那小家子气就来气,他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她犯得着这么畏缩吗? 七公主心里那个委屈啊,刚刚父皇如何宠沁雪她可都是看在眼里,怎么她只是请个安父皇就骂她起来了?可就算如此,她也是不敢跟自己父皇发火的,赶紧应了下来,退了出去。 看着皇驾越来越远,被远远儿甩在后面的七公主神色莫名。 “主子,咱们该回宫了。”七公主的大丫头画儿一旁道。 “不,咱们先去太子哥哥那里一趟。”七公主幽幽说道。宫里头的姐妹,几乎都会欺负她,尤以三皇子的妹妹四公主,和七皇子的姐姐三公主为最。而太子殿下,却没有姐妹,有因为是储君的关系,对这些弟妹表面功夫都做到家了的。 七公主觉得,太子殿下,是最为名正言顺继承帝位的,既然父皇那里无论如何也讨不得好,不如…… 不过,当今太子与前面的太子不同,早年成亲的时候就开府在外,所以,她要去见太子殿下,还真不需要回宫。 ------------ 第108章 三日后公布武举三甲,并宣了状元榜眼探花上殿,并从神武门开始,打马游街。 “二哥哥,你说,那状元就是我表哥吗,”一个十一二岁的白衣少年站在楼外楼二楼雅间的窗边,衣料算不得上层,好在浆洗得干干净净,脸上没有这个年纪少年特有的婴儿肥,反倒是清清瘦瘦的,带着几分书卷气,神色有点淡漠,显见的,对于那表哥并无多少亲近的意思,甚至眉头还微微皱起,仿佛纠结着什么一般。 “珠弟弟,说到底那都是你表哥,就是看在二婶的面子上你也不能不认。不过,我瞧着,咱们这位状元爷对我那好二婶可没多少亲近在里头。你想想,这进京可都好几个月了,你见这薛家哥哥来咱们家几回?除了最开始来拜访了一次,也就过年的时候又来了一次。反倒是我那好二婶,见天儿打发人去叫薛家哥哥来呢!甚至……”说话的少年十四五岁年纪,闪着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身长体轩,俊眼飞眉,面如晓月,色胜春花,嘴角带着几丝玩味的笑意,一身张扬的云锦红衣穿在他身上却没有半分庸俗的感觉,反到衬得容颜越发耀眼,阳春三月还带着丝丝寒意的时候,偏偏装相地摇着一把扇子…… 一红一白,一高一矮,同样的俊美,味道却大相径庭。 “二哥哥有话直说就是。”白衣少年眉头依旧不曾舒展,盯着那一身正蓝,恍若天神,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心里却想着,自己也能打马游街吗?可是,太太她传出身孕了,祖母还会支持他科举吗?会不会怕他当了新弟弟的路? 文状元跟武状元是不同的,最直观的就是文状元服饰是一身正红,武状元却一身正蓝,大抵是文武殊途的意思。 “我说三弟啊,你就没发现,二婶她似乎想把元春妹妹跟薛家哥哥凑一对?府上可都穿着,二婶子经常让元春妹妹绣什么荷包扇套打发人给薛家哥哥送去呢!难道这还不够明显?”这三弟是不是读书读呆了啊。要不是他今天闲着没事干拖他出来看状元游街,只怕他还窝家里看书呢! “什么?妹妹她才九岁啊迷晴惑爱。”这么小的年纪,母亲她怎么可以…… 还有,薛家哥哥怎么说都是正五品云骑尉的嫡长子,如何会娶一个白身庶女?虽说,祖父身上有爵位,可父亲他…… 贾珠到底是贾政的儿子,不好说父亲的不是,不过,他父亲的确考了这许多年科举,却也连秀才都不曾考中。 是的,这正在说话的二人,正是贾琏与贾珠。 贾琏比起薛鹏来,也就小了三五个月,贾珠还要小上一些,毕竟是因为王夫人三年不能产子才停了通房的避子汤的,所以,贾珠比薛鹏小了近四岁的样子,眼下刚刚十一。 知道自己是庶子,父亲又是次子,府里的爵位家产,再加上王夫人刻薄财迷得厉害,就是财物,也到不到他手里几分。所以一直以来十分用心学习。 而他住在祖母那里,虽然早晚都会去跟太太请安,可是到底太太也不敢拘着他什么,毕竟有祖母的人看着,祖父跟曾祖母也都还在,所以,于学问上,并不曾受到过嫡母的打压。 因为姨娘时时跟他说要他上进,要是太太有了孩子,只怕祖母会更看重太太的孩子,他就没出头的日子了。是以,他心里也是十分着急的。他怕太太某一天有了身孕,祖母不会再这般护着他了,他再也没有这般恣意求学的机会了。所以,打小他学习就十分刻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说的就是他了。 本来,去年他就想下场亦是的。 然而,父亲多年来参加一次又一次科举,却连个秀才都不曾中过,他哪里敢?要是他跟父亲一同科举,他中了父亲反而没中,那不是打父亲的脸吗?要真是这样,不说别的,只怕往后父亲见到他心里就会本能的逃避,远远儿的避开吧。 本来有嫡母压着就够头疼了,要是父亲也一并厌恶了他,那他往后可真没好日子过了。 是以,眼下看到薛家哥哥这般,他是艳羡的。 可也仅此而已,他晓得,只要父亲还要考,他就没有出头之日。 眼下太太还有了身孕,要是诞下子嗣,可就是二房嫡子了啊,他这庶长子往后的日子,只怕就艰难了。 想到这些,贾珠如何不急? 可怎么都比不得听到太太想把自己嫡亲妹妹送去做妾来的心慌。那是他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啊,太太如何就这般狠心?在世庶出,可也是公侯千金,如何能与人做妾? 贾珠心里,自家妹妹跟了薛鹏只有做妾的份,可他不晓得,人家贾二夫人哪里是想把庶女送与薛鹏做妾?人家是要当嫡妻的。更想着往后有了妹妹支持,好在荣国府与自家大嫂斗上一斗呢! 在她眼里,妹妹不过是个商家妇罢了,自己的庶女就算是庶出,嫁与薛鹏那也是便宜了薛鹏。 “呵呵,九岁不刚刚好吗?先订婚,等元春妹妹十三岁了,就可以嫁过去,也就几年光景罢了。二婶子有了薛家这么一座靠山,那才是真真要紧的。”当他看不明白啊,二婶子这是可这劲儿跟他大房死磕呢! 哥哥可是跟他说过,要小心二婶,当年他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二婶就曾设计,想一举弄死大哥,然后让娘亲难产一尸两命。 二婶心里只怕先让二叔继承荣国府的爵位的吧。 哼,做梦! 他可是会好好调/教这三弟的,有什么比二房自己先乱起来更有趣的呢? 其实他觉得二婶的想法可笑极了深度索爱:醉爱夜贪欢。 就是当年他们母子几人都没了,父亲不还是会有新人,到时候他们大房照样有子嗣,哪里就轮得到二房出头了? 而眼下自家父亲已经是礼部郎中,官居正五品了,就凭二叔那个白身,还能抵得过父亲? 再说了,他大哥贾瑚上届科举也是得了个同进士的,眼下外放了通州七品县令,离家还很近。大嫂跟娘亲一样,可是书香门第出身呢!如此种种,且是二婶一个肚子里摆没出生的娃就能比得上的? 不提楼外楼上看热闹的贾家兄弟各自的心思,当晚琼林宴上,薛鹏却是被那当头的一纸赐婚给闹懵了。 福贵瞧着薛鹏那傻样,忍不住交了他一声:“薛状元,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接旨啊!” 薛鹏那个无语啊,他……他……就这么让人给乱点鸳鸯了? 这次进京前老妈还说,让他莫要胡乱牵个媳妇回去,当然,要是真心喜欢带一个回去也无妨,她不会插手的。 眼下倒好,真让老妈的乌鸦嘴给说中了,这次……他还真的带了一个回去。 这下子老妈不用替他的婚事发愁了,瞧瞧,还有比皇帝更好的媒人吗? “学生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薛鹏立马收摄所有心神,起身上前下跪接旨。 一时间整个琼林宴沸腾了。 额的那个乖乖!这世道变了吧。 怎么文状元不曾被指婚,反倒是武状元让人给惦记上了?不是说眼下太平盛世,圣上都重文轻武吗? 不过,这武状元可也不是个单蠢的赳赳武夫,他们可都打听明白了,这武状元文举也中了二甲进士第三十七呢! 文武双全这名头一抬出来,还不艳羡一弯人? 再说,这武状元的相貌也太好了点儿瞧瞧,娘得跟个女人似的,要是换上女装,指不定还真会有人认为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一时间议论四起,尤其皇帝意思意思就走了以后,薛鹏更是被络绎不绝的人上前灌酒。 湛湛饮了进一斤酒以后,薛鹏装醉不配合了,直说要找地儿更衣。 由着宫人引着离开琼林宴,薛鹏就朝自己身上的几个穴位点了点,趴着把刚刚饮进去的大部分酒都吐了出来。 他最讨厌酒了,往日军队里,他的身份和责任哪里有喝酒的机会? 好在,眼下他功夫大进,一点儿酒水还是难不倒他。 不过,问了问身上的味道,厌恶得不行,心想,回去一定得好好洗洗,被老妈感染,在有机会把自己收拾干净的时候,他绝对让自己清清爽爽。 忽而,一阵银铃般的响声从耳边响起,薛鹏转身朝声源处看去,一个俏生生的宫女站在不远处,手里似乎还拧了个茶壶,朝他笑眯眯地说道。 “状元郎,可要用茶漱漱口去去酒味?我瞧着状元郎似乎很厌恶那味道似的。”薛鹏听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刚不是太监给他引路的吗?怎么忽然不见了,却来了个宫女? 不熟悉宅斗宫斗的薛鹏根本没发现,那宫女一身不卑不亢甚至是上位者凌驾于人的气质,浑不是一个宫女能有的,甚至话里都没有自称奴婢,除了那身衣服,这架势哪里就是个宫女了? ------------ 第109章 “状元郎可舒服些了,可要我引着你去御花园走走,散散酒气,”小姑娘未语先笑,性子似乎很好的样子,那天真烂漫模样,让薛鹏不得不怀疑这小姑娘怎么会是深宫里呆着的人,不都说宫里天天都上演金枝欲孽吗,能容得下天真和愚蠢, 可这跟他没关系,虽说用了宫女半壶茶水,他回头打发她些银子就好了,眼见小姑娘知道他厌恶那宴会不想回去,好心推荐了个御花园,可他半点都不想去,来京之前老妈叮嘱不下百遍,说什么大户人家水都很深,千万莫要乱闯,莫要让人算计。而宫里是天底下最为复杂的地方,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太监宫女,也能轻易置人于死地,所以,千万不要没事瞎逛,不要以为自己武力值高就了不起。 他虽然不懂这些,可还是知道些门道的,军队里虽然都是粗人,可勾心斗角哪里少得了,不过言行手段更为直接野蛮罢了。对于比军队更为复杂的宫廷,他本能的防范因子全都到位了的。 “薛某多谢姑娘好意,不过不必了,薛某就在这儿站站就好小手勾勾,美男收最新章节。”一些避讳薛鹏还是晓得的,那御花园可不是他家后花园能随意逛的,要是撞上宫妃勾搭皇帝就不好了。 “那我陪状元郎说说话吧,状元郎可晓得京里哪里最好玩,哪里好吃的最多?”小姑娘扯了个大众化的话题。 “姑娘无差事吗?薛某如果耽误了姑娘的差事可就不好了。”薛鹏一点儿都不想跟这小丫头鬼扯,这丫头好像有些诡异。 “状元郎当宫女太监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在当差不成总会有沐休的时候啊。今儿个我当好没差事,旁的处得好的姐姐们都去当差去了,我这不也闲着吗?陪陪状元郎一道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难不成状元郎瞧不上我一个小小宫女?”小姑娘说着,嘴巴就嘟了起来,一脸的娇憨不高兴,瞧着让人怎么都对她生不起气来。 薛鹏这想说点儿什么,好摆脱这莫名其妙的宫女,忽然宫女似乎瞧出他神色间的不耐,接着说道:“状元郎可是不喜圣上那赐婚,不喜那孝端郡主?不然,怎么这大好的日子却愁眉苦脸起来?”小姑娘面带疑惑,一双眼睛里满满地都是真诚,还有几分薛鹏看不明白的东西,当然,这些没多久他就明白了。 “姑娘快快打住,这话从何说起?皇上赐婚那是薛某莫大的荣幸,薛某如何会不喜?姑娘这话且不是要陷薛某于不忠不义?”薛鹏虽然也在心烦赐婚的事情,总觉得太诡异太让人无语了,可这事是能挂嘴边还在皇宫大院里说道的吗?这下真的觉得这姑娘胆大包天了,这话也是她一个宫女能说的?这宫女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呵呵!”小姑娘瞧薛鹏这般,却乐了开来,嘴里还不依不饶地道:“那状元郎就不是不喜,而是不敢不喜喽。怎么,难不成状元郎怕那位郡主娘娘脾气不好长得还跟母夜叉似的惹人厌?状元郎放心啦,我可是听说那郡主娘娘虽然算不得国色天香,却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不会亏了状元郎就是。”小姑娘这话说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傲娇的味道,“就是性子也是天真活泼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宫里的主子可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她,圣上把她赐婚与状元郎,绝不会亏了状元郎就是。” 薛鹏张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什么来,这姑娘难不成是那什么郡主的粉丝?犯得着这么给那郡主说好话吗?这是安慰他呢还是想继续打击他?什么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人喜欢?她又不是银子,还人人喜欢,鬼扯。 薛鹏不想理这莫名其妙的铁杆粉丝,好像专门跑来替那什么郡主说好话似的,只怕与那郡主关系不一般,他还是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为好,省得这铁杆粉丝跑郡主跟前说他坏话,这辈子,他只怕会跟那郡主绑一辈子的。 “宴会只怕也快结束了,薛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开了,这是一点小小意思,还望姑娘不嫌弃,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眼见薛鹏走的没影儿,旁边的厢房忽然钻出个人来,嘴里爆发出恣意的大笑,人靠在门边的柱子上,仿佛失了力气一般,肚子只怕都快笑得打结了。 “哈哈哈哈……,哎哟喂,逗死我了,我说堂姑姑啊,你这牛皮是不是吹得太大了?什么一等一的大美人,什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宫里就没一个不喜欢的,瞧瞧你说的是人吗?那是银子吧,就说宫里的人,我那三姑姑四姑姑会喜欢您?”说话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瞧着十分阳光开朗,想来是在一旁看了好久的热闹了的。 “好你个博儿,连姑姑也敢笑是不是?是不是要姑姑找十哥哥收拾你你才高兴?”这小姑娘正是今儿个被赐婚的沁雪郡主,封号孝和,她口里的十哥哥却是当今十皇子,而这个博儿,却是十皇子嫡出三子,很喜欢跟沁雪一道闹腾。 “姑姑,可不带你这样的,你可不能去我父王那告状,况且,我也没干什么啊!是姑姑您自己……”博儿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只见沁雪拧着个水壶往外走,真的好像要去找人告状一般,顿时急得直跺脚,抬脚就往沁雪的方向追去,嘴里还求着饶:“好姑姑,亲姑姑,最最美丽大方温柔可人的姑姑,哎,您别走了啊,我错了还不成吗?”博儿开始也快步走,后来直接跑了起来,刚追上拉着沁雪的衣袖不让她走,沁雪却说道:“我说博儿啊,你这不让我走,难不成是想让我在宫里过夜?哪个有空理你啊,我得回安王府去找我父王办嫁妆去网游之创世英雄全文阅读。先前父王还说什么不一定就能成,不给我办了,看看,现在这赐婚不是下来了吗?” 什么?不是去告他的状?博儿顿时被噎着了,该死的,他怎么忘了这姑姑从来都不是小气爱告状的性子,她最爱做的就是当场把吃的亏找回来,就是找不回来日后也是想办法报复回来。哎哟哟,都怪姑姑了,没事提父王做什么,害得他脑子乱乱的都被姑姑忽悠过去了。 正想起跟沁雪说些什么,打眼一看,哪里还有沁雪的影子? 博儿不由得泄气,该死的,姑姑的轻功怎么可以又厉害上几分了?这才转眼的功夫,人就没影儿了。哼,回头他也去学轻功去,有什么了不起? 博儿也不回王府,直接往后宫走,找他皇祖母求安慰去。 不知刚刚藏哪里的梅剑,在沁雪离开的时候却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很明显,她的武艺轻功都比沁雪来的厉害。 二人回到安王府的时候,却见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俊美少年在门口拦下了她,嘴里绕花花似的说道:“好妹妹,你怎么一身宫女打扮?这起下等的衣裳,你如何能穿在身上,要是伤了你的皮肤可就不好了。梅剑,你怎么当差侍候主子的?啊,要是姑母晓得你就是这般侍候妹妹,看她老人家不揭了你一层皮。好妹妹,你可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表哥有多着急。妹妹……” “池二哥,别一口一个好妹妹的,谁是你好妹妹?还有,我穿什么衣裳干你何事?轮得到你来管吗?我的丫鬟怎么样也不是你能教训的,别以为我娘亲好哄骗让你们住我家就能管着我,我警告你,不许去我娘亲跟前说我穿宫女衣服的事。哼!梅剑,我们走。”说着就绕开那十五六岁的少年往里走。 可那少年哪里会轻易放弃好不容易拦截到的人?他都好多天没见到沁雪的面了,就算沁雪嘴里再怎么奚落他他也不能跟沁雪赌气。平时倒也罢了,可他刚刚听到什么…… 用与他那一身书生气不符的奔跑速度再次拦到了沁雪跟前:“好妹妹,都是哥哥的错,哥哥给你赔罪好不成吗?好妹妹,我问你,圣上赐婚的旨意你知不知道?也不知圣上怎么想的,如何能把你赐婚给一介武夫?听说还是商家出生,这等子下贱的人如何能够与好妹妹你相配?好妹妹,听哥哥一句话,赶紧进宫让圣上收回这旨意吧,圣上这般疼你,一定会答应你的。”少年人额头上冒着热汗,不知是跑的还是急的,嘴里却带有几丝轻狂地教唆着,却忘了沁雪本来就不是个旁人能左右的人,如何会去听这起子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圣上这般疼你一定会答应你?这且不是说圣上容易听信旁人言语,而她沁雪也是个不着调的? “你以为你是谁?很高贵?很能耐?你那国子监监生的名额都是娘亲说动父王给你弄来的,你还真以为你是文曲星下凡不成?什么叫一介武夫,薛郎可是能文能武的人物,文的是两榜进士出身,武的还高中状元,你是什么?连个秀才都考不中的人好意思说别个是个武夫?什么商家出生,那薛家可是有爵位的人家,比起某些什么都没有的可高贵很多了,再说商人怎么了,就是商人人家也是皇商,而且,眼下有了进士家里的门楣可都换了的,这还是你嘴里的下贱的人?你把咱们大宇国的莘莘学子当什么?也不知谁才是真正下贱,平日里流连青楼妓馆不说,还自以为是名士风流,当大伙儿都不晓得是什么德行啊!也就娘亲被你们蒙着哄着,你们母子说什么听什么。还有,我的事轮得到你来管?别以为娘亲给你们面子我也会给,你那点子小心思当旁人都不晓得吗?把你们母子那起子龌龊心思都收回去,否则,别怪我到时候连娘亲的面子都不给,哼!” 沁雪暗叹晦气的走了,这一次用上了轻功转眼就没影。 她虽然厌恶这什么表哥,嘴里也说着他们逼急了她,她连娘亲的面子也不顾撵了他们出去,可到底还是做不出来。不是不想,而是顾忌娘亲的心思罢了。 这朱锦台母子真当他们安王府的人都是傻子吗?不就是当入赘他们安王府,打她的主意,好搏个滔天富贵?当她是收破烂的,什么人都要啊师姐老师一锅端。安王府就是没有子嗣,也轮不到他们母子算计。想到哪朱锦台的母亲,她那好大姨,沁雪脸色的厌恶更甚。那个女人,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教出来的儿子,更不是东西! 沁雪回房换□上的一身宫女服饰就带着梅剑往正院主屋跑。 “沁雪给父王母妃请安!父王母妃,女儿可是要出嫁了,您们高兴不高兴?往后再也不会有人烦着父王母妃了呢!”小妮子说话的时候带着颠怪的笑意,她母妃最爱说她一天没个女儿家样子,长大了肯定嫁不出去了。 “哼!你这丫头还知道回来啊!宫里来人宣旨都没找到你人,去求了皇上的圣旨之前也不跟你父王母妃先通个气,父王真是白养了你这丫头了。”安王瞪了沁雪一眼,歪着脑袋不理她,明明四十好几的人,却做出这么幼稚的动作,看着沁雪差点儿绷不住笑场。 安王妃却在一旁拧着帕子垂泪,“雪儿,你皇上他真是狠心……” “母妃,打住!这话可不是您能说的。”沁雪真想朝天翻个白眼,为什么她家娘亲大人这把年纪了,性子还是这么天真?她虽然成天扮天真玩无邪,可不是真的没脑子的傻子好不。要真是那样,她早就死在宫里了。估计是父王成天宠着,把娘亲大人养得这般不谙世事的。沁雪无奈地说道。 “母妃,那赐婚的旨意是女儿亲自去求的。”沁雪生怕娘亲大人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要知道,他们安王府可不太平,到处都是眼睛。 一旁的安王,看到这家女儿被妻子的性子闹得差点儿抓狂,不厚道地笑着看起热闹来,这闺女越来越有主意了,都不把他这当爹的放眼里,都会自己挑男人了…… “什么?你……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这么不……”安王妃到底是三从四德的女人,有些话哪里好意思宣之于口?“不对,雪儿,你不是一直都喜欢锦台吗?怎么……”安王妃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女儿,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姐姐不是说雪儿不是跟锦台那孩子都定了终身了吗? “母妃,您那只眼睛看到我喜欢朱家那小子的?”沁雪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这踩死的朱锦台母子,居然连这种话都敢在娘亲跟前说,真当她堂堂郡主是没脾气的死人吗? “可是姐姐说……”安王妃有些懵了,难道女儿不喜欢锦台,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处得好好儿的吗? “母妃,难不成大姨说什么您就信什么?女儿说的你却一点儿都不相信?”沁雪掐了一把大腿,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家娘亲,“母妃,您不要女儿了是不是,您不爱女儿了是不是?”心里再次诅咒起朱家母子,都怨他们! “怎么会,你是母妃的宝贝女儿啊,母妃就是不要自己也不会不要雪儿的。”安王妃立马上前抱着沁雪掉眼泪。 安王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女的作为,一脸笑意。 安王妃却被女儿的话闹糊涂了,都不知道该信姐姐的还是该信女儿的。姐姐不会说错,可女儿更不会说错啊。 罢了罢了,圣旨都下了,这事儿哪里还能变动,就当锦台跟雪儿没缘分吧,回头好好跟姐姐说说就是,姐姐也够可怜的,回头一定给她找个好媳妇。不过,“雪儿,那薛家少爷是个什么人?性子好不好,会不会疼你顺着你宠着你?薛家夫妇呢?他们会喜欢雪儿你吗?不行,王爷,您让人把薛家少爷叫来咱们王府瞧瞧吧,妾身不看看人,总是不放心。”安王妃越说越不安心,扭头看向自家王爷。 “菲儿,你就别替这丫头操心了,她这么鬼机灵的,哪里会摆不平婆家?薛家那小子本王虽然不清楚,不过,能中二甲进士和武状元的人,想来不是惫懒人物。而薛家夫妇应该都是不错的,你忘了,怡心那丫头跟他们夫妇处得可很是不错呢!都快把那薛夫人当嫡亲姐姐了。怡心那丫头你还不晓得?心思可是最深的,一般人哪里入得了她的眼?这丫头不会是跟怡心那丫头学的吧,本王没记错的话,怡心那男人就是她自己挑的,两口子日子可是和美着呢[陆小凤]白雪吹柒全文阅读!她家大儿子好像跟咱们雪儿年纪差不多大。”安王眼见自家夫人着急,笑着说道,看着夫人的眼里,满满地都是宠。 “既然是怡心看重的人,想来应该是不错,这下妾身就放心了。不过,雪儿的嫁妆咱们得赶紧准备起来,还得跟薛家商量定亲成亲的日子,哎呀,薛家在金陵,这一来一回的,好耽误事儿,王爷,您说咱们该怎么办?”安王妃这才把心放回去,这么一闹,都忘了自家姐姐平日里在她跟前说的了。 “菲儿何必为这事着急?该着急的也不是咱们安王府,这请媒人说亲事,总该是男方领头不是?难不成咱们安王府还能找人长门提亲去?”安王才不着急这个呢! 不过,安王坏坏地笑了,“雪儿啊,你的嫁衣还不去绣?要是日子定得早,你可没多久就能成亲了哟,到时候这嫁衣还没绣出来,丢的可不是你父王我的脸面。”闺女的笑话可真不容易看,这刺绣绝对是她的死穴。也不知闺女怎么就养成这么个性子,那宝剑能舞得虎虎生风的,可绣花针却一刻也拿不得,让她去绣花,她能把针全往自己手指头上戳。 “父王,您不厚道!女儿不理您了。”沁雪一听,不高兴地嘟着嘴,从娘亲怀里爬起来,扭头就走,那慌张的架势,怎么看怎么狼狈。 是啊,嫁衣她该怎么办?都是女儿家出嫁,那嫁衣可都得自己绣的,要不然以后的婚姻会不幸福,可是她…… 沁雪想到那个恍若天神的男子,脸色终于出现了傻笑,他性子似乎很好呢,对个宫女也能这么耐心。 一旁的梅江,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安安静静地陪着沁雪。 眼看沁雪没了踪迹的朱锦台恨恨地回到颐园,他母亲坐在大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薄凉的嘴里说道:“拦住那死丫头了没?怎么样,听你的劝了没?也不知这死丫头到底是不是真的得当今的宠,你说要是当今真的宠爱于她,为何会把她嫁给一个下贱的商人去当商家妇?沁雪这死丫头好歹也是安王府的郡主啊!难不成当今惦记上安王府,想打压安王府了?也不像啊,你这臭小子,真是没用,要是你能把沁雪那死丫头勾引起来弄上床破了她的身子,咱们母子俩这辈子还不在这安王府上吃香喝辣?”能说出这般刻薄寡恩的话的女人,哪里就是什么好的了?也不知这性子,怎么就跟安王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母亲您也别说我,您不也是没用?别以为儿子不清楚,这些年您可这劲儿地勾搭那安王,可从来都没能把安王勾搭上呢!要是母亲您能嫁给安王当平妻,儿子也就能成为安王府的继子,到时候儿子就是安王的儿子,好用得着成天舔着个脸去讨沁雪那死丫头的冷屁股吗?您又不是不知道,沁雪那死丫头何时给过儿子一丝好脸色了?”朱锦台薄凉地说着,仿佛那不是说的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对于他母亲,更是没半分的尊重。 “你这臭小子,你以为母亲见天儿去巴结讨好你小姨心里就乐意啊,也不知她那副死德性,如何就能嫁给安王这般英明神武的人,她那小家子气的村妇模样,哪里就配得上安王了?”朱母的口气与朱锦台如出一辙,她从来都没有承认,她其实是嫉恨她的好妹妹的,为什么同样是女儿,一个就能嫁给王爷,一个却只能嫁给一个九品芝麻官,还是短命的那种。 京里这边因为一场赐婚,热闹了好些日子,要知道,这安王府的郡主在京里可从来都是热门话题,眼下更掀高/潮。真不知道这皇上怎么想的,怎么就能把郡主嫁给一个商家子呢?于是,围绕沁雪跟薛鹏的各种八卦迅速展开。就是王家,也开始身处流言蜚语的漩涡中心。毕竟,安王府这高门大户皇亲国戚门口,普通老百姓那个敢不要命的去晃悠? 幸亏王梓珊他们不在京里,要不然,他们薛家大门口指不定就成了戏台子。就算如此薛鹏也一刻都不得闲,这差事还没安排下来呢,他却已经被各种酒席给绊着了。 可是,眼下金陵这边,王梓珊他们两口子的日子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还都是薛鹏这小子给闹的。 ------------ 第110章 “夫人,您可算是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没,肚子饿不,要不要喝些水,”满脸胡渣子的汉子仿佛从原始社会爬出来的似的,瞧着让人不舒服极了。这男人怎么了,忽然把自己弄成这样, “夫君这是怎么了,好似几日都不曾清洗一般,墨梅她们几个死哪里去了,主子都不知道服侍了不成,”王梓珊起气地说道。 “夫人不必去怪她们,是为夫不让她们服侍的。夫人啊,你晓不晓得,你都睡了整整两天了,你要是再不醒来,为夫都不晓得该怎么办了,偏偏请来的大夫都说夫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累坏了……”薛云阳这两天的确急坏了,本来还好好儿的,可第二天晚上王梓珊都还没醒来他就再也扛不住了,这些年来跟夫人可谓是和和美美,几乎连个口角都不曾有过。他早已习惯了每日有夫人陪伴的日子,妹妹出去行商回来,都能看见夫人在等她,一句“你回来了啊,快去洗洗,饭都做好了,等你洗完了就过来吃。”瞧瞧,这话听着多幸福啊! 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夫人没有一样不打理得妥妥当当的,就是族里那些个专门喜欢找茬的人,也被夫人压制的服服帖帖。还不是用什么暴力手段,他真不晓得,夫人如何就能谈笑间说得旁人心服口服再也找不起茬来。那些人每每都信心满满地来,灰溜溜地回去,没有一个心思歪的能从夫人手上全须全尾地走回去的。 家里的生意倒是从不插手,他有时候也试探的问了夫人愿不愿意帮衬他些,可夫人每每都会转移话题。他只是瞧着夫人那些个嫁妆铺子都能经营得红红火火的,以为夫人喜欢这般些罢了,可……,不过,他自己也都处理得来。这些年,族里那些根深蒂固的喜欢跟他对着干的顽固分子,早就被他拆解得差不多了,这个还得谢谢夫人当初的主意,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族里那些毒瘤的根枝给剪除掉,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 再有,他那几个儿子…… 似乎都很有性格了些,老大早熟得厉害,性子有些跳脱,人虽然聪明,可很多时候都有些自以为是,常常碰了个头破血流才知道服气;老二人懒得厉害,说话尤为俭省,能少说绝对不会多说浪费口舌,最最喜欢睡觉了,老大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的时候,他通通睡觉,当然,功课是绝对不会落下的,可学完了先生指定的功课以后,他又继续睡觉去了,不过,要是有了他十分感兴趣的,人就会勤快得让人头疼;老三就更不要说了,都被父亲给宠坏了,一点儿都不怕他,然而,他却十分害怕夫人,也不知夫人怎么着他了,只要夫人眼睛一瞪,他就能乖乖的,说起来家里他也就怕夫人;老四还太小,可眼下也被夫人教得规规矩矩的,倒是因为他每每在家就把这孩子带身边教训,使得整个人……好像太过刻板了些妖怪集中营。 薛云阳总觉得,夫人似乎专门知道如何去拿捏那几个小子,偏偏他这当父亲的却做不到。 要是夫人真的一睡不醒,那几个孩子以后可怎么办?还有刚刚出生的宝钗…… 呸呸呸,他说什么混账话,夫人哪里可能不醒?这不已经醒过来了吗? “夫君不必担心,想来我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也晓得,我路来身子就不错。这次想来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忽然听到鹏儿的消息,没转过心思来……”他一直就这么守着?难怪满脸胡子渣渣的,王梓珊看着这般狼狈的薛云阳,心里仿佛灌了蜜似的甜蜜和满足。 “正是,都怪薛鹏那死小子,你说他考试就好好考吧,可他考了什么武举也不跟家里通个气,难不成咱们还会拦着不让他去考?还有,他就考个试,怎么还去勾搭人家郡主了?这儿媳妇要是进门,你说,是她来给咱们请安还是咱们去给她磕头?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我可听说了,是人家郡主亲自去求的婚,你说说,这哪里有半分女儿家的样子?回头咱们还如何管教这儿媳妇?最后还不是带累了夫人。不成,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臭小子,瞧瞧他惹得都是些什么事?不过,夫人啊,你怎么会说自己年纪大了?你也就刚刚三十出头,面上瞧着跟二十岁似的,根本一点儿都不老,夫人很不必如此说自己,为夫会心疼的。”要不是因着这事,夫人也不会惊得早产了,虽然也就早产了十几日,算不得大事,可到底对身子也不好。说起来,三十几岁了,年纪是大了点儿了,嗯,以后一定不能再让夫人受这起子生育之苦了,这辈子他可是有四个嫡子,已经足够了。上辈子他也是有了宝钗后就再也没有过旁的孩子。 王梓珊却淡淡地笑了,她儿子长成那般妖孽模样,要是女儿家看了没被勾了魂去,反而不正常了。要知道,这男色也是色啊,要不然,那侧帽风流,看杀卫玠的成语从哪里来?想来她儿子打马游街的时候,也接到了不少香包帕子什么的。 再说了,她儿子不仅人长得妖孽,就是文才武艺也出众啊。这般“才貌双全能文能武”的丈夫,可不是打着灯笼就能轻易找到的。 再一次把大儿子养大,感觉跟上辈子差了好远哦。 这辈子儿子十五六岁的时候,她担心的是儿子的婚姻事业。上辈子,这个时候儿子都还在高中关着呢,哪里需要她操心这些有的没的?瞧瞧,这都被人抢了去当郡马了…… 王梓珊有种儿子的贞操被别的女人抢走了霸占了的诡异感觉。虽然他儿子这辈子还没开荤,可上辈子一把年纪,早就不是chu男了。 “夫君就会逗为妻开心,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哪里还会跟二十少妇一般?为妻的可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还能年轻到哪里去?”想到这个都囧,上辈子国家提倡晚婚晚育,三十岁年纪还没结婚的可多得是,尤其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在大城市打拼的那些人,好像晚婚都成了习俗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她可不能让薛鹏那小子十五六岁就当爹,早育对少男少女身体都不好的,尤其女方身体都还没长成,哪里就负担得起孕育孩子的能力。 好在这个在上辈子都是常识,薛鹏也晓得。就是那什么郡主那里不太好办…… “说到这个,夫人啊,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去庙里请个日子,好去安王府提亲?这可是圣旨赐婚,咱们不能不安排起来。可咱们人在金陵,安王府远在京城,这千里迢迢的,一来一回路上都会耽搁许多功夫,这事儿如何办得成?”商人是最最讲究效率的,要知道,每一分钟可都是金钱啊,这去安王府要个郡主的八字,再回来合八字提亲请期……,这得花多少时间啊。 “这……”薛云阳这么一说,王梓珊也觉得麻烦,要是有电话有视频会议多好啊,千里之外都能瞬间沟通。 “要不,夫君,请我大嫂费神忙忙这事,让大嫂当个媒人也不算太过出格,怎么说大嫂都是王家的嫡长媳,咱们总不能托二嫂去办这个吧,瞧着哪里成样子迷晴惑爱。”王家两兄弟,大儿子没出息,反倒是二儿子混出了头,也给自己夫人请了诰命,所以,说起来,这王家儿媳妇在王家的地位应该高些。可这个社会讲究的是嫡是长,二房就是再能耐他也越不过长房去。 “这倒是个主意,毕竟咱们远在金陵,你如今又刚刚生产哪里就能进京去办这事儿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插手这等子事情,这都是该后宅主管的事。王家那边,由岳母总管,再让大嫂前后跑跑腿,三弟也是能一旁帮衬的,想来也能处理妥当。而这皇家婚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以安王府的地位和那位孝端郡主的身份以及受宠程度,这婚事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办得成的。等鹏儿成亲的时候,想来咱们女儿都能有一岁了,到时候咱们带着她和蟠儿一起进京去把鹏儿的婚事给办了就成了。”薛云阳托着下巴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想了想,这次说道。 “……”王梓珊有些囧,她还真不清楚,这皇家婚礼还能弄个一两年的。要是现代,这婚事定了,挑个好日子就能结婚。看来她的古代常识还是不够啊,不过,说起来这些年她也没机会全程参加古代皇室婚礼。 前后想了想,王梓珊还是说道:“就算一年后咱们才进京,可也得早早儿把事情给料理起来。京里的宅子能不能用,咱们需不需要给鹏儿另外置办一套房子,好作为鹏儿他们两口子的婚房,最好还是能离安王府近些的,想来,安王跟安王妃都舍不得这独生女。家具什么得都不需要咱们准备,可聘礼还得咱们从金陵运过去。可那是去安王府下聘,咱们也不太清楚这门道,准备多少才成,不会过了,也不会让安王府丢人。还有……” “太太,肚子饿不饿,可要用些东西?”白芷在门外问着,她早早儿听到屋里头有了动静,赶紧让小丫头去厨房把一直温着的适合产妇用的膳食给端来。可等了半天都没听见里头叫人,生怕自己主子饿坏了身子,这才越矩说道。 “瞧我,这说得起兴,都忘了夫人刚刚醒来,还不曾进食,只怕早就饿坏了。这些个事情等夫人养好了身子再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用些东西。白芷,赶紧服侍你家主子进食。夫人,为夫先去梳洗一下,回头再带着咱们宝钗来陪你。”说完,薛云阳也不耽搁,提脚就走了。 “……”王梓珊看着离开的薛云阳,心里那个无语啊,宝钗,薛宝钗?怎么这男人还是给女儿取这么个名字?就一个发饰,也是能当人名字的?这也忒俗气了些,就不能跟几个儿子一样,取个单名就成吗?还有,这儿子的名字你当爹的取,女儿的就不能让我来取一下? 王梓珊心里那可真是五味杂陈。 薛蟠,薛宝钗这下可都凑齐了,难不成红楼的悲剧还会继续上演? “太太可是还不饿?就是不饿也得用些才成,您都两日未曾用膳了,要是饿坏了身子奴婢还不得让老爷给揭了皮去?”白芷瞧见王梓珊走神,打趣道。 “你这妮子,跟着招财那小子都学坏了。看我回头不教训招财一顿,也让你心心疼。”王梓珊颠了白芷一眼,这才接过鸡粥喝了起来。还别说,她真是饿坏了。本来没觉得,可现在一闻着这鸡粥的味道,她肚子里的馋虫就纷涌而出。 一边喝一边跟白芷唠叨:“我睡了两天,宝钗没事吧。鲲儿,琚儿,蟠儿都急坏了没?” “二少爷本来想守着太太的,可二少爷管着的庄子上忽然有人来说,田里出事了,大夫又一口保证说太太什么事都没有,二少爷这才怏怏走了。三少爷跟小少爷被老太爷拘着上学呢,眼下正是上课的时候,哪里能过来看太太?不过太太也不必着急,等再过一个时辰三少爷跟小少爷就会过来的。姑娘有我照顾呢,眼下吃了奶正睡着,奴婢也是瞧着姑娘睡得沉,这才过来看看太太可是醒了。”一边白芷有条不紊地说着,主仆俩一问一答,没一会儿就把粥给喝完了。 如此养了半个月,忽然,自从老太太走了后就算不得热闹的薛家祖宅忽然之间大门口就成了菜市场,这车水马龙的,瞧得薛云阳夫妇头疼极了,就是早已静养起来什么事都不管的老太爷也忙了起来。 ------------ 第111章 “老爷,知府夫人,主簿夫人来了,您看,要不要让夫人见见,”招财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些日子登门拜访的夫人那叫一个多啊,还都是带着女儿一道上门的,甚至还有人带着一两岁的儿子登门。 她们打什么主意,那个会看不出来,还不是咱们薛家大少爷成了郡马爷,那些个或官或商的人家就开始打咱们薛家的主意了,好似都想跟郡主娘娘做妯娌呢,而那些个带一两岁儿子上门的,只怕打的是还在襁褓之中的姑娘的主意吧。也不想想咱们薛家姑娘这才多大。 “赶走赶走,就是两江总督夫人登门,也不接见。这些个妇人脑子都有病是吧,她们会不晓得夫人刚刚生产完,这眼下都还在坐月子?照旧跟她们说,夫人正坐月子呢,见不得风,得好好歇歇。等咱们家大姑娘满月后,夫人再去拜访她们。”这主簿虽然才八品,他不需要放在眼里,可那知府却是四品,怎么算都比他来得高,他还真不能轻易得罪。 可这些人也太不知趣了些,他们可再大门口挂了红布了,还写了贴子送那些个人府上,说是让她们来参加宝钗的满月之喜。可这些人仿佛这几天都等不得,居然一听到鹏儿成了郡马的消息就跑上门来了。 说起来,这也是邸报跟薛家商号自己传消息的渠道效率不同的缘故。 薛家商号因为不是绝密消息,都用信鸽的缘故,京里的消息,两日后必然能到金陵薛家手里。而邸报,一来要写稿印刷,而来从京里到金陵得一级一级地传,所以,这载有薛鹏中状元还被指婚的消息的邸报,都半个月后才到达金陵那些个当官的的手里。 这不,一接到消息,那些个有的没的的人就统统上门来了。根本没有谁去顾忌自家夫人是不是身子不好,不能接待。 薛云阳正满腹牢骚地想着,招财刚刚出去又转了进来。 “老爷……”招财话还没说完就被薛云阳压着怒气地打断。 “说吧,这次又是谁?”薛云阳没好气地问着。 “这个……,老爷,史家贾家王家都来人了,您看这……”招财同样觉得无语,旁人都还罢了,这史家人也敢往薛家跑?当年的事儿,他们以为薛家都忘了不成?真当薛家人是泥巴捏的,没半分性子啊。 “喔,史家也来人了?”薛云阳说道史家,眼底就闪着不屑。这史家还真没几个好东西,瞧瞧嫁到贾家的那个贾史氏,都成什么样子。上辈子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位贾史氏,愣是用笑道死死地压着贾赦,让他把荣禧堂让给贾政那个假道学呢美女娇妻爱上我全文阅读! 这长幼都不分,瞧瞧她都做了些什么事。 尤其他十分清楚,那贾史氏手里头做的事,远远不止这些,她甚至还以一介后宅妇人的身份,去插手夺嫡呢! “没让老太爷晓得吧。”薛云阳赶紧问道,要知道,当年因为那事,实际上史家跟他们薛家关系已经淡到极致了的。 “这……,史家贾家王家来人的时候,老太爷正从外边回来,刚好就撞上了……”招财看见自家主子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就跟着越来越低。 “怎么是老太爷接待?他一个大男人……”薛云阳话还没说完,就被招财给劫了过去。 “老爷,这史家贾家王家来的是各自族里的几位长老。刚好老太爷能跟他们说得上话。”招财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主子身上的怒气还真不是好承受的。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当年那事儿史家的那几个长老也都是参与了的,要是把父亲大人气出个好歹,看我不揭了你的皮!”薛云阳话还没说完就疾步走了出去,父亲大人养了这些年,身子养好了很多了,要是让史家那几个老东西气出个好歹来,他可怎么办才好? 招财眼见薛云阳飞也似的朝前院主院疾走而去,赶紧跑着跟上。 “我说薛荣昌,当年又不是我们不让芳君那丫头嫁给你,是保龄侯府的人不愿意好不?这事情怎么都怪不到我们头上啊,这些年你不搭理我们史家,气也该出够了。怎么都一把年纪了,还这般小器?不就是个女人吗?犯得着这般?”史家的一个长老声音洪亮地说着,薛云阳老远都听得见。 该死的老东西,这不是打他们薛家的脸吗?难道他们薛家是商家,就天生低了史家几等,由着史家可这劲儿地踩他们薛家的面子?亏他们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呢!什么玩意儿! 这般想着,薛云阳的一张俊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一旁的招财,更是亲身体会到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源源不绝的冷气,呼呼,冬天早已走了,怎么还能这么冷呢? 薛云阳迅速朝大堂赶,可…… “哎呀,老太爷,您……您怎么吐血了?”一直跟在老太爷身边服侍的薛长焦声喊道,“都还杵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府医给请来?”薛长也顾不得主仆之别,顾不得史家贾家王家的人都还在这大堂之上,嘶哑着声音吼着。 还没进门地薛云阳听到薛长的话就是一个咯噔,给招财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用轻功去请申大夫来,就几步跑进大堂扑向自家老爹。 “父亲,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吐血了?父亲啊,申大夫可是说了,您老人家只能静养,受不得半分气,儿子也从来不让外头的事情饶了您的清净,到底哪个狗奴才,都敢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跑来气着你了?长管家,你一直跟着老爷,这事儿你肯定清楚,你还不给爷说清楚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居然敢气着父亲?”薛云阳装作不清楚事情始末一般,疾言厉色地朝薛长吼道,眼里满满地都是杀意。 薛长与薛忠一般,是当年跟着老太爷一道在外头行商的管家,只不过,想来被薛忠死死地压着,在老太爷跟前不是太显就是。可说到底老太爷身边的人,除了薛忠也就薛长了。所以,自从薛忠去了以后,这薛长也就成了老太爷院子里的一把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管着。 “薛云阳,你这小子说什么呢?谁是不要命的谁是狗东西了?”刚刚朝老太爷喊话的史家长老被薛云阳的话气得脸色发青,不满地朝薛云阳吼道。 “什么?把父亲大人气得吐血倒地不起的那个不要命的狗东西就是史三长老您?怎么可能?咱们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想来通好,难不倒你们史家不晓得我父亲大人十多年前就一直病着,受不得气遭不得惊吗?难道……你们史家……从来不曾把我们薛家,把我父亲大人放在眼里?这……”薛云阳朝史三长老义正言辞地说着,瞪大了的眼眸子里全都是受伤和不敢置信宫女女配求欢乐。 史三长老忽然卡壳,说不出话来了,他现在怒也不是吼也不是,难道他敢说他真的没把薛家这商户放在眼里?要不是薛家忽然有了个中状元的儿子,还就快有了个当郡主的儿媳妇,他这辈子只怕都走不到薛家祖宅来。 他心里甚至有些怨恨史家先辈,怎么就跟一介商家来往这般密切还通婚起来了。他们史家可是一门双侯,哪里是薛家去去一介商家就能攀上的? 要他说,当年的先祖就不该把闺女嫁给薛荣昌他爹,就是庶出的也不行。芳君那丫头不嫁给荣昌这小子还真是做对了,要知道,这贾家可是一门双公,比起薛家一介商家,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说起来,芳君那丫头也够有能耐的,一个庶女成了贾家荣国公继承人的正妻,他们史家也觉得有面子。 而且,要不是芳君那丫头,指不定他们史家跟贾家的关系就这么断了。 说来,都是芳仪那丫头没福气,要不是她抛下儿子早早儿的去了,他们史家还犯得着头疼这个? 说起来,这贾母跟薛家关系还颇为微妙的。当年,贾母差点儿就要嫁入了薛家,成了薛云阳的母亲。哦,不,要是贾母嫁进薛家,想来是不会有薛云阳的,都不是一个妈了,还能是一个儿子不成? 薛云阳的祖母本就是史家庶女,因为史家要笼络薛家的关系,按照家族的安排,下嫁到了薛家。 本来日子和和美美的,儿子顺顺利利地长大,几个庶女都远远而的打发了,再也碍不着自己的眼,而因为她把后院把持得好,庶子那是一个都没有养大,不是流产就是早夭。 本来她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幸福地过下去,忽然,薛云阳的祖父在行商的路上被土匪打劫,受了重伤,人还没抬回家就中途逝世了。 薛云阳的祖母一下子觉得天都塌了。 带着儿子薛荣昌把丈夫的身后事办理妥当,本来已经跟娘家说定了,让芳君百日内进门,帮忙打理后宅的,万不料,这史芳君忽然成了贾家那贾代善的填房,虽然,这事儿在世家大族里也不算新鲜,贾赦的母亲史芳仪早早儿没命了,史家再塞个庶女去替史芳仪照顾贾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坏就坏在这史芳君都算得上是薛家妇了的。虽然还没合八字下聘礼,可两家里暗地都说定了的啊。就是薛荣昌,也已经把史芳君当自己媳妇了的。 可万万想不到,这薛云阳的祖父一去,史芳君去入了贾家的们,成了贾家的填房。 薛云阳的祖母顿时一口心头血喷将出来,没多久就跟着薛云阳的祖父去了。 薛荣昌一下子失去了双亲,未婚妻还成了别人的妻子,当时真的觉得天都塌了。 就此打住了跟史家结亲的念头,与史家再不曾来往,回头正好宋家这边朝他递过橄榄枝,把嫡亲闺女嫁给他,宋家家主还答应他可以百日内成亲。 这些过往在薛云阳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眼下,薛云阳结结巴巴仿佛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地朝史三长老吼道:“难不成你们史家当年气死了我祖母还不算,眼下还想把我父亲也气死?” 一时间,大厅里的人仿佛被人点了哑穴一般,通通静音。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贾母写成了庶女填房。贾赦是贾母的嫡亲姐姐生的,贾母生了贾政和贾敏。而贾母更是本来该嫁给薛荣昌,也就是薛云阳的老爹的。 ------------ 第112章 “他们都走了吧。”躺在地上装死的薛荣昌忽然睁开一只眼睛往四周瞧瞧,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才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抹掉嘴角还残留着的“血迹”,把一旁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灌了一杯下肚,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才总算是“活”过来了。 一旁的薛云阳几个都傻眼了,尤其薛云阳,这次真的是结结巴巴地朝薛荣昌道,“父……父亲,您这是……”搞什么玩意儿啊,儿子的胆都快被您老人家给吓出来了。 “你们几个都下去吧。”薛荣昌打发走那几个奴才,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薛云阳坐下谈话。 “阳儿啊,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为父这把年纪了,还会被那些个老掉牙的事情给气着?真当为父这些年是白活的不成?早些年,那些个对手可没少拿这事儿来打击为父,为父要真去计较这些,哪里还能安安生生地活到现在?你呀,到底还是嫩了些,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居然还真就把你给唬住了。说来,这个东西还是琚儿从鹏儿那里讨来的东西,因为犯了错被我缴了上来,没想到会这么好用。”薛荣昌忽然朝薛云阳眨巴眨巴眼,当他十几年不管是,人就老糊涂了?他可晓得,这玩意儿是鹏儿那小子不知哪里找来的方子,拿去当大儿媳妇研制出来的药,类似的东西还有好些,好些都很有意思,市面上可没见到卖过。 薛云阳看到这家父亲那模样,差点儿被闪瞎了一双虎眼,乖乖,父亲大人他……这是跟琚儿那小子学?怎么父亲越活越小了,都跟个老顽童似的,这起子小孩子的把戏亏得他也能拿出来用。 “父亲,你就是要用这个吓走那几家人,也该先跟儿子通通气啊,儿子都快被你吓丢一条小命了。”薛云阳没好气地朝老父翻了个白眼。 “唉,儿啊,为夫这般做又何尝不是不得已?你瞧瞧,这赐婚的旨意才传到金陵来几天,差不多这大大小小的官员爵爷都派了夫人过咱们家来了,你说这……,为父瞧着,咱们这位圣上……,要是让他觉得咱们这是在结党营私那就不好了,好事也会变成坏事。而且,你发现没?咱们亲家公似乎‘顽劣异常’,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何尝又不是一种避讳?”老太爷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 “本来为父一直以来已为咱们金陵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相互之间也多少有个帮衬。可这些年你跟你媳妇慢慢清理咱们薛氏宗族的人,打罚了那些个打着薛家,打着四大家族旗号横行乡里,肆意欺压百姓的族人,又多多地买了祭田,加强族学培养族里的下一代。瞧着这势头,可比起往日跟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的时候都来得好些。咱们这样行的正坐得直,族人个顶个的都能担当起养家的责任,都立得起来。族里,除了孤儿寡妇那边还需要特别照顾,就不需要再多花什么心思了。咱们薛家的整个精神气都不同了。”老太爷说道这个,脸色尽是得色。 “可你也知道,那史家就不说了,咱们跟他们家不说交恶,可怎么也回不到当初的时候,贾家打着国公府的名头鱼肉百姓的事儿还做得少吗?就是王家,也同样如此。眼下金陵城,说起四大家族虽然嘴上有羡慕的意思在,可暗地里谁不觉得有些过了?往日里为父也不觉得那什么护官符有什么,甚至还觉得骄傲,这是咱们薛家跟那几家的能耐。可这些年你们整顿族里,爆出好些事情来,为父才猛地惊出一身冷汗。儿啊,这护官符听着好听,对咱们薛家可绝不是好事。咱们薛家眼下已经满满地改头换面了,族人也都被你们两口子约束得妥妥当当,就不能再让史家贾家王家拖后腿。咱们薛家要真正地立起来,就得从四大家族里淡出去。”老太爷揪着眉头,有些为难,有些不舍,可最后通通化为绝决。 “刚刚为夫就是见机行事,这一来,可以拉开跟史家的关系,而史家与贾家,有……贾代善媳妇在,关系是断不了的,尤其因着贾代善媳妇,咱们薛家说起来与贾家关系早就淡了。不过,王家把两个女儿一个嫁到荣国府,一个就是你媳妇,还有个儿媳妇是史家的,说起来,与咱们这三家都有联姻,关系想淡也淡不了。而他王家,眼下也就你岳父跟你二舅子撑着,要是他们一倒台,这王家指不定就完了。而你小舅子虽然也长大成人开始入仕了,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一下子也担不起什么担子。而金陵王氏族人做的那些事,你以为就凭你岳父跟你二舅子兜着又能担多久?再来看看史家,那史侯爷也是个能耐的,一介庶子继承了保龄侯的爵位,不仅保住了,还救驾身亡的缘故让两个儿子都得了爵位英雄联盟之最强选手。可是,你瞧瞧他那两个儿子,哪个是能成大事的?而贾家,宁国府是成不了气候的,荣国府看着光鲜,可你看着吧,那贾代善已去,如果他们家老太太再一去,没人压着那贾史氏,那贾赦指不定就顶不住贾史氏的捣腾,这贾家也就乱起来了。”薛云阳父子这么些年难道得谈一次心,薛云阳万万想不到,自己父亲能把那几家的结局都分析出来。他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要是上辈子这个时候父亲还健在,他们薛家怎么都不会到最后一败涂地的吧,想到这里,薛云阳对未来忽然信心满满起来。他都重活一朝了,而他的父亲都还健在呢,难道他薛家还会走了老路不成? 尤其眼下,大儿子中了状元还娶了郡主,二儿子虽说不多能耐,可他是次子,也不需要担当家族太多的责任。其他几个儿子瞧不出来前程,可怎么都不是拖后腿的。尤其小儿子,这辈子他绝对成不了纨绔子弟。 他们薛家眼瞧着就增增日上了。他还怕些什么? “父亲说得是,不如眼下咱们就借着父亲被史家人气得吐血,卧病在床起不来身的事情。儿子我得在父亲跟前尽孝,孙子得上学,再说,也不能让孙子出去招呼客人不是?珊儿眼下安胎,也快出月子了。等她出月子就让她一起来服侍父亲。至于满月酒,就说家里有病人,怕冲着,不办了。咱们自家人摆桌酒席乐呵乐呵就是。” “阳儿想得很是周到。”老太爷捋着那一小戳黑釉地山羊胡子,笑得很高兴,忽然眉头微蹙:“说到底还是委屈釵儿了。” “父亲哪里话?宝钗她一个小丫头,哪里需要顾及这许多了?还是大事要紧。回头周岁的时候咱们大办就是。不过,父亲您觉得鹏儿的婚事咱们该怎么办?”虽然这事他们两口子已经商量过了,可到底还是想跟父亲说一声。这些天忙里忙外的,他都差点儿忘了这事了。 “为父觉得,你们两口子还是早些上京为好。到底那是郡主,是皇亲国戚,是圣上嫡嫡亲的侄女。咱们家半点可都马虎不得。要是迟迟不去京里,指不定会有什么闲话。让御史参上一本可就不好了,你身上可是有爵位的。御史想管还真能管得着,一个藐视皇亲的罪名扣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太爷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知道儿子这会儿问自己,肯定是征求自己的意见。 薛云阳被父亲的话闹得一身冷汗。是啊,皇家人想往别个身上扣帽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鹏儿眼下要入仕,他可不能拖了儿子的后退。 他可是晓得的,这安王府在许多人眼里,那就是块大肥肉,府上只有一个郡主啊,那安王百日后,府上的家业还不都是郡主继承?皇上哪里好意思收回去?就是皇上指了人去继承安王的爵位,那府上的财物,他也不好意思让旁人接手啊。人家郡主毕竟是安王血脉,那可是好大一笔财物。可那郡主却被自家儿子截了胡,这可不就是成了好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以后鹏儿入仕,指不定都会有人暗中寻晦气。 薛云阳越想越觉得这事祸福难料。 安王也不知有对头没,如果那对头对付不了安王,跑来对付他们薛家那就不好了。 得,薛云阳都快得被害恐惧症了。 老太爷眼见儿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也知道他越想越多,被自己被吓着了。 其实老太爷也只是想提点些儿子,莫要得意忘形。他可不希望儿子走向另一个极端。 忽然话题一转,“阳儿,你说,你二弟怎么还不回来?往年可不是这样的,就算平时不回来,可晓得你生子的话,铁定会回来看看侄儿。眼下你儿媳妇都快出月子了,他跟他媳妇出去这许久居然都还没回来,这事好像不对,你差个人去问问。” 当年,薛云帆自从觉得自己身体养得差不多,大夫也都说可以远行,只要不太累着自己就没事月武传说。 所以,薛云帆晓得这事,家里的事情通通不管了,经常性带着妻子跑出去游历去了,圆他多年来的梦,再有,想来弟弟也是因为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被拘得太紧了吧。 好在他还知道孝顺,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回来一趟,而每每他又有了子嗣,他接到消息都会回来参加侄儿的满月酒。多半会提前一两个月回来帮衬着哥嫂处理府上的事务。 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弟妹因为有了身孕,一直在府里安胎,就二弟一个人出去的,说是一定要出去找一个最好的礼物,给他还没出生的宝贝儿子当礼物。 他消息早就通知出去了,帆弟却一直没有消息,他心里也有些急了。 嘴上却安慰老太爷:“想来弟弟是遇着什么有趣的事情被绊住了脚,回头儿子一定罚他。” 正说着,招财忽然在外面说申大夫到了,问是不是让他立马进来请脉。 薛云阳正想打发招财带着申大夫先回去,父亲身体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 话还没出扣,他父亲就让他们进来了。 老太爷目光灼灼地看向申大夫,最终申大夫把完脉,严肃地说道:“老爷,您的病还是需要静养,万不能累着半分,最好周围都清清静静的,这样更利于养病。”申大夫既然成了薛家的府医,自然晓得老太爷这些年身体可是好得很,身上半点子病都没有,平日里就是得了个伤风,也自己喝喝姜汤盖着被子捂捂汗就好,从不吃药的。 眼下招财管家一路上跟他说老太爷都被史家的人气得吐血倒地不起了,可他刚刚把脉,这老太爷的身子分明半点事情都没有,尤其老太爷刚刚还抽空跟他眨了眨眼睛。真是…… 罢了,这人就是装病吧,还想让旁人都晓得他病重不起,他开个医治重症的方子就成了,横竖这药老太爷也不会喝的就是。 果然,老太爷一听申大夫这么说,摁着胸口咳得快再次吐血,一副摇摇欲倒的模样,薛云阳还似模似样地上前轻拍老太爷的背,替他缓劲。 “咳咳咳……,事情成了这样也是没法子的。罢了,阳儿你让人去德仁堂买药吧。” 薛云阳父子这边各种亲近捣腾的时候,王梓珊却正抱着闺女在逗。 听到墨兰传来的消息,说她公公居然用她制的那个凝血丸装怪打发走金陵贾家史家王家的人,顿时哭笑不得。 那药还是她用鹏儿不知哪里找来的方子给制的,也让人实验过,效果确实不错。 可在她眼里,公公向来都是稳重的人,怎么就忽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也太不像他会办的事儿了。 难不成,她多年来一直都不了解自己的公公?不过,说到这个,她却想到,这些年除了除夕家宴跟逢年过节,她还真没见过公公他老人家几面。 当然,在古代,这样才正常。 王梓珊不知道自家公公跟老公在谈什么。不过,她想,公公居然会用这一招来赶走那几家的人,似乎是不太想跟那几家深交的意思了。 要不然,这上门的客人还有打发走的道理? 就是强忍得内伤,也不能轻易打了别人的脸面才是。 还没等她想明白其中的缘故,忽然招财媳妇递进来一封信,王梓珊接了过来,顾不得逗闺女了,赶紧撕开来看。 白芷眼见自家主子脸色忽青忽紫,一脸仿佛……额,便秘的模样,那叫一个奇怪啊召唤神兵时代最新章节。 “主子,可是有什么事?不应该啊……”白芷怎么想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怡心郡主向来跟自家主子关系好,虽然不能来回走动,可是,两人这些年通信很是频繁,关系也十分要好。那怡心郡主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而主子更是怡心郡主的救命恩人,所以,怎么说,那怡心郡主都没有为难主子的理由。可不是为难主子,怎么就会让主子的脸色这般奇怪呢? “没,没什么事。咱们家眼下太太平平的,前途一片光芒,能有什么事?”王梓珊没好气地说道。 白芷被这话一噎,当然,她也晓得,自己主子不是朝自己发火,自己不过是个刚好凑在这里的出气筒罢了。正想着要不要开解开解主子,可她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能跟主子说什么啊! 千回百转间薛云阳忽然掀开帘子进来了。 “哟,你们主仆这是在说什么呢?瞧着这般奇怪?”薛云阳挥挥手打发了几个奴才出去,这才坐到王梓珊床边把宝钗抱怀里逗弄起来。 “这是谁惹夫人不高兴了?说出来,为夫替你出气去。”薛云阳逗着宝钗看也不看地说道。 “哪里会有什么事?不就刚刚接到怡心的信了吗?你晓得她跟我说了什么事不?”王梓珊忽然笑了出来,一脸幸灾乐祸地看向薛云阳。 薛云阳被那灼热的目光刺着了,扭头看向笑得都快岔气的王梓珊,示意她继续说。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有时候他真想剖开她脑子看看那脑子里到底有些什么。 “呵呵,夫君,怡心跟我是姐妹相称没错吧。可怡心是圣上的外孙女,而咱们儿媳妇却是安王的闺女,那安王可是圣上的嫡亲弟弟来着。咱们是不是该叫咱们儿媳妇姑姑啊!可她偏偏是咱们儿媳妇,你说,这辈分怎么算,如何是好?”王梓珊看到这家夫君的脸瞬间变色心情顿时好多了。 却不知薛云阳想到了十皇子,眼下十皇子虽然在圣上跟前扮孝顺儿子,明面上什么都不争不抢不斗,可瞧着这势头,比上辈子夺嫡成功顺利登基的皇帝那涵养的功夫更到位呢。如果这么发展下去,十皇子登基的几率足足有九成。 而他向来跟十皇子平辈论交,两人年纪相差也不大。万万想不到,现在给儿子娶的媳妇,居然跟十皇子是同一辈的。 尤其按着夫人与怡心郡主的关系来算,甚至比儿媳妇晚上一辈了,这……这成何体统? 薛云阳的脸色刹那间变化莫测,心里顿时把自家儿子给惦记上了,都是这小子惹出来的事,瞧瞧,都成什么样子了?更是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夫人一眼,状似一本正经地表示,就你一天瞎想,这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事情。那些都是皇家人,轮不到咱们来论资排辈。 两口子当下也把怡心弄出来的这档子事抛诸脑后,薛云阳跟王梓珊说起了自家父亲对于薛鹏婚事的想法,王梓珊想了想,顿时觉得有理。 他们两口子还真的早早儿去京里料理各项事务才成。 可宝钗刚刚出生,这小小年纪哪里遭得起长途跋涉的罪?再有,这南北差异巨大,一不小心出点儿什么岔子可就大大不妙了。 夫妻俩琢磨了半天,忽然想到怡心那丫头。顿时打定主意,回头等闺女满了百日,就把闺女往她那儿送去,横竖你丫头因为没有女儿的关系,十分喜欢女娃娃,再有,她那儿宫里的嬷嬷不少,个个都是好手,尤其照顾孩子方面,靖边侯更是把最好的人手都往怡心那儿送。闺女给她,绝对能放心。 反倒是府里,弟妹到时候孩子刚刚出生,哪里照看得到宝钗这里来? 这么一打定主意,两口子也有心情逗闺女起来。 ------------ 第113章 这王梓珊还没出月子呢,宋家那边又开始搞怪起来了。 还是老手法,直接送人过来,这次送的,却不仅仅是宋纤灵,连带宋纤灵的母亲也打包一块儿送过来了。说是王梓珊眼下在坐月子呢,这闺女的满月酒肯定没人张罗,她们母女一块儿过来,母亲能帮忙张罗满月酒,女儿却能帮忙照看宝钗,也好让王梓珊安生坐月子养身子。 得,这名头都没找好啊,什么叫让宋纤灵照顾宝钗,宋纤灵都还是个黄花闺女呢,还能照顾得好刚刚出生的婴孩?只怕不是让宋纤灵照顾宝钗,而是让她去亲近宝钗的几个哥哥吧。眼下也就鲲儿的年纪与宋纤灵适合,刚好相差不到一岁。 哼,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往日想把宋纤灵绑给大儿子薛鹏,眼下薛鹏没戏了,就盯着二儿子薛鲲。真当她王梓珊的儿子是大白菜,随便他宋家姑娘上门挑肥拣瘦啊。 好在他们宋家人也晓得,薛家除了对宋纤灵这个小姑娘有点儿好脸色,旁的人来了,还真没好气。于是打蛇随棍上,把宋纤灵的母亲也送过来。想来是觉得她不好不给宋纤灵面子,去打压她母亲吧。 其实这些年他们薛家不是不想断了跟宋家的关系,可是,到底是姻亲,就算薛老太太没了,可薛云阳还在啊,他可是宋老太太嫡嫡亲的外孙,而薛老太爷,也是宋老太太的女婿。薛家没有娶填房,所以,宋家还是薛家正正经经的外家。 要是跟宋家断了关系不理不睬,一个孝字压下来,薛鹏这辈子就不要想在仕途上混了。其他几个儿子和以后的孙子同样不要想。 然而,薛家这次因为老爷子的“病”,已经发帖子往各家告罪,说这满月酒不办了。可这帖子都还没来得急送出去呢!偏这宋家人居然送了个媳妇子上门来帮着办满月酒,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王梓珊真想学学铁扇公主,一扇子把这膈应人的宋家给扇飞十万八千里去。 王梓珊忽然想到,要是这宋家不是薛家的外家,薛云阳新进有了嫡母,这宋家只怕就不好这么频繁的上门了吧。 听了墨兰的传话,打发她把那对母女送客院去安置。王梓珊这才偏头看向薛云阳,神色有些奇怪,要笑不笑的架势,看得薛云阳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挥挥手让丫头们下去,捏了捏躺在贵妃榻上的王梓珊因为怀孕养得肥肥的脸颊,“夫人啊,你这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说出来也让为夫听听,能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去去,你怎么养成这么个毛病,当我是你儿子女儿啊,这脸捏多了要是捏宽了丑了可怎么办?”王梓珊一把啪飞薛云阳作怪的手,没好气地等了他一眼,这男人,在她跟前是越来越不讲究了。不过也是,都老夫老妻,儿子女儿也养了五个了,这里里外外的,谁不清楚谁啊,还去穷讲究个什么劲? 看就算如此,也不能雪上加霜,把她的脸当泥巴捏好不! 本来还不打算恶心薛云阳的,眼见他这般无赖,王梓珊一脸笑意地朝薛云阳道:“夫君,你可晓得为妻刚刚忽然想到什么了?” “难不成是关于那宋家的?”薛云阳歪在摆在王梓珊旁边的摇椅上,看着王梓珊悠闲地说着桃运医圣。 “知我者,夫君也,不过夫君一定猜不出是什么。”王梓珊连带得色地看着薛云阳。 “哦,既如此,夫人直接告诉为夫就是了,也省得为夫猜来猜去白费力气。”薛云阳看向妻子,忽然觉得,是不是她的日子太逍遥安逸了,他怎么觉得妻子仿佛越活越小了呢?想想妻子刚刚嫁进他薛家的时候,那浑身上下仿佛都包裹着一层厚厚地外壳,让旁人丝毫都看不透她的心思。初一接触,只怕都会觉得妻子是个温和有礼心胸宽广的人。然而,实际上妻子却是淡漠甚至冷漠的。之所以会对那些人温和有礼,不过是觉得他们都是外人,犯不着去在乎罢了。 那些日子,他甚至都是妒忌鹏儿的。因为整个薛家,除了鹏儿,没有谁能打进妻子的心房。就算他这个日日躺在她身边的枕边人,夫人其实也没多放几分心思。 之所以偶尔还会关系他一下,一来不过是尽尽为人/妻的责任,而来,也需要他去替她撑起一片天罢了。 说起来,妻子还是生下琚儿以后,才慢慢地会把他放在心上吧。这其中也不乏他那些年持之以恒地努力,跟温水煮青蛙似的,一日日慢慢地去渗透,一点一滴地让妻子习惯自己,渐渐开始记着自己,自发的关心自己。 直到后来,都能与他开开玩笑,闹腾闹腾,发发脾气,不得不说,这都是他花了好多心血才得来的效果。 其实妻子是个很简单的人,最喜欢过平静安稳的日子吧。 要不然,也不会听了鹏儿尚主不是高兴,反而是烦心了。他可是清楚得很呢,旁的人家,哪个晓得自己儿子尚主了,不是高高兴兴的,上杆子就跑京城去巴结安王府了?偏偏妻子却觉得头疼,对于安王府能给薛家带来的名利不屑一顾。 说来,鹏儿也是随了妻子,名利心从来都不重。他们母子最喜欢的,却是过得开心,活得自在。 如果不是族里的人,频繁的印象她的生活,让她日子不好过,她也不会帮着他去收拾打压族里的人。 薛云阳想,如果那几房的人晓得他们现在之所以会落到这般地步,不过是见天儿来烦妻子,让她日子一刻都不得安宁,值得出狠手让他们送送没底气再来跟长房扛,他们只怕老早见到妻子就会躲得远远儿的。 就是他,现在都不会去惹妻子心烦,省得在她跟前吃挂落。 不过,刚刚他似乎又得意忘形了,妻子好像心里又打起鬼主意了,只怕是专门拿捏他的软脚呢!想到这里,薛云阳暗自防备着,定定地看向王梓珊。 王梓珊瞧见薛云阳那做派,却越发高兴起来,笑眯眯地朝薛云阳说道:“夫君,刚刚为妻在想啊,这宋家这些年来,几乎一刻都不消停地往咱们家撞,原因不过是他们是婆母的娘家,是公公的岳家,是咱们薛家正儿八经的外家罢了。如果,不是了呢?他们还能蹦跶得起来?” “不是了?如何能不是了?”薛云阳一时还真没转过弯来,莫名其妙地看向王梓珊,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呢?他怎么被她闹糊涂了。 “夫君啊,咱们父亲好像也就五十几吧,眼下日子松快,这面容瞧着仿佛四十几呢,指不定出去了,说三十都有人信。”王梓珊含笑继续道。 薛云阳却被王梓珊那一脸仿佛十拿九稳的笑弄得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事跟父亲的年纪有什么关系?父亲眼□上没什么担子,好像还真的越活越精神了,可这跟宋家有什么关系? “哎哟,夫君,你脑子可真是越来越笨呢,你说,要是父亲再娶一个二八佳人,给咱们找个后娘,咱们薛家可不就新有了个外家了吗?这样,宋家哪里还算得上咱们薛家正儿八经的外家?到时候夫君可另外有一个嫡母,而为妻的也新有个婆婆了呢傲世雷魂!”王梓珊一边说一边笑,捂着肚子,仿佛笑得疼了似的,“为妻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到时候叫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婆婆,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哎哟哟,到时候郡主也有个比她就打一两岁的祖母了呢!” “你你你……,你说你这小脑袋一天都在想些什么?父亲既然早些年都没心思续娶,眼下都这把年纪了,难不成还会弄个填房回来?难不成你真以为有个小婆婆日子会好过啊!成日里去立规矩服侍婆婆,你就高兴了?赶紧打住,瞧瞧你都想些什么管七八糟的。”薛云阳想到跟儿子一般大的母亲,心里跟吞了只苍蝇似的难受,真不知道妻子的小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好了,我这不就是说着玩的吗?难不成我还真高兴弄个祖宗回来供着啊!夫君,咱们不说这个了,说说正事吧,眼下父亲‘病’了,夫君得服侍父亲,这满月酒肯定就不能办了,得赶紧让人通知下去,要不然,再晚了可就不好办了,你让旁人怎么看咱们薛家,只怕还以为咱们巴结上安王府,攀了高枝,就傲气起来了,都不把他们放眼里了呢!这是得赶紧,最好今儿个就办妥,把能抽出来的人手都抽出来,一一去这些年有交往的人家解释清楚。”说到正经事,王梓珊也不笑了,一脸严肃道。 “至于宋家,想来这次满月酒咱们是不能避免的,就算旁人可以拒绝,她们肯定会借机登门,还有金陵王家,怎么说都是我娘家的本家,我娘家那边,也已经打发了大哥家的儿子过来,眼瞧着就要到了。”王梓珊这说的是王仁,年纪比薛鹏还要大些,都已经娶媳妇了,不过因为王子胜本来就不是什么能耐人,就莫要直往他能教出什么好儿子了,所以这王仁,还真是个纨绔子弟,成日里什么差事也没有。而她,不过是出嫁了个闺女,如何能插手王家大房的事?于是,这王仁眼见着就快长歪了。 王梓珊想着,如果可以,这次她还真想教训教训这王仁。毕竟是娘家人,是王家第三代唯一一个独苗苗,王家的将来可都靠他。如果他立不起来,往后且不是见天儿找鹏儿他们几兄弟的麻烦?她可是记得,原著里头,那王仁是连外甥女都能卖了的人。 至于眼瞧着就要定亲嫁人了的王熙凤,她倒是让母亲有事没事拉身边教导。母亲身边可是有个宫里出来的嬷嬷的,那规律能耐,且是普通的教养嬷嬷能比的?所以,大嫂二嫂的闺女,巴不得都往母亲那里送,要知道,这宫里嬷嬷教导出来的姑娘,这婆家都能往高里找,旁人都会更看重几分,就是嫁人了,婆家也不敢小窥了去。 所以,对于娘家的两个姑娘,她还真不担心他们会惹事。 王梓珊说道这王仁,薛云阳立马眉头就打结了。 当游魂的时候,他可是一直在京里晃悠的,哪里会不晓得这小子狠心绝性,连自己嫡亲妹妹的亲闺女都敢买?这般薄凉的性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 想到这小子是自己的亲外甥,不狠狠地杀一杀他的性子,往后可是会拖他几个儿子的后腿的。就是王家,他也得暗中提点一下,要不然,头疼的是他了。 说起来,他二妻舅还是个能人,只要不经意间透露一些利害关系,他就晓得该怎么办了。这人绝对是个懂得趋利避害的。 “嗯,眼下王家也就他一个闲人能来跑腿了,子远眼下可是等着放差事呢,哪里走得开?”说起来,这三妻舅才是妻子的嫡亲弟弟,要是再磨练几年去参加科举,不说一甲,二甲进士是铁定能得的。可眼下却不过得了同进士。 这仕途上,进士跟同进士那差别可大了。好在子远是王家人,有岳父跟王子腾二人前头撑着,也没人会堵他的路。 慢慢外放,慢慢爬,也不是没有前程的。 反倒是鹏儿,眼下被赐婚安王府的郡主,反倒是有利有弊。 眼下,他成了皇家人,如果皇上放心用,那前途是光明的。可皇上如果忌讳安王府,就会连同鹏儿一起防备。 不管是走文的路子还是武的路子,只怕都不会让鹏儿外放了战国征途全文阅读。只怕,皇上会害怕鹏儿在外边暗中给安王府谋权谋利吧。 所以,不是把鹏儿放翰林院困着,就是按在五城兵马司这种地方磨他的性子吧。五城兵马司管的不过是京里治安、火禁及疏理泃渠街道这等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于军权是半点不着边,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拿得下来的,毕竟,京里这么个地方,那随便丢个石头都能扎死几个黄带子,没什么背景的人去铁定是压不住场子的。鹏儿眼瞧着就快成了安王府的女婿,这身份却很适合去跟那些个纨绔子弟打交道,毕竟,安王府啊,怎么都算够份儿了吧。 而九门提督这种事关京里防务,皇上身家性命安全的职位或者衙门,鹏儿肯定是沾不上边的了。 想远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去发帖子去,省得到时候金陵城大大小小的人都跑他们家来。 金陵这边,薛云阳在为薛鹏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呢!薛鹏却捏着手里的帖子笑了起来,那古里古怪的笑让他的两个贴身小厮浑身直打寒颤。 乖乖,主子这模样,只怕又有人倒霉了。 也不知谁这么不怕死,居然敢惹他们主子,这下有得玩了。 “六韬啊,去飘香院替爷订个包间,订最好的那种,咱们薛家不缺那几个银子,你也用不着替你主子我省钱,今儿晚上,爷带你们俩去飘香院长长见识去,如果你们高兴,也可以叫几个姑娘乐呵乐呵。”薛鹏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痞气啊。 这模样,瞧着谁能说他是个二甲进士?这分明是个纨绔是个混混好不? 看着薛鹏这般模样,六韬跟三略两人的皮都有点儿发麻,其中甚至还带着几分兴奋和跃跃欲试的味道,虽然他们很怕主子会惹出什么事,到时候主母指不定就会揭了他们两个的皮,说他们没看好主子,可是,主子是那种不做则已,一做,铁定有人倒霉的人,当然,这倒霉的绝对不会是他们主子就对了。而且,能让主子这样的,这事只怕有热闹可瞧了呢! 一旁的六韬怀着莫名的心思跑飘香院去了,这可是京里顶级的青楼,那银子也贼贵,而最好的包间就更不用说了。好在他们薛家旁的没有,钱却不少,主母虽然不乱花钱,可该花的,从来不会不舍得。这次主子进京,主母可是给主子备足了银子的。 “三略啊,你去厨房吩咐一下,让他们做些饭菜来,爷我得先垫吧垫吧肚子。嗯,爷先小歇一会儿子,回头做好了你叫我。”薛鹏说着,就往小书房右边的床上躺着去了。 说起来京里他熟悉的人就没几个,可这一中状元了,“熟悉”他的就多了,多半还都是武举那边的人,有事没事就邀他出去喝酒。反倒是文举这边,一个个都傲气得很,觉得他一个进士,还跑去考武举,这是丢文人的分子,有辱斯文,一个个都不屑跟他多来往呢! 当然,也不是没人,他的两个好友不就是? 所以,这还不到一个月,他几乎天天晚上都有酒席饭局。每晚还都闹到半夜。 好在眼下天下太平,京里繁华,也没宵禁。要不然,他们这群醉醺醺的人,早就被关进五城兵马司醒酒了吧。 以至于这些日子,他都有些睡眠不足,眼下正好推了今晚的饭局,去会一会这“表哥”。 “哈哈哈哈,表妹夫你可真赏脸啊,表哥我还以为表妹夫你这大忙人来不了呢!不成想,这么早就来了。早晓得表哥我也不跟表姨父唠叨了,早早儿过来陪表妹夫。”说话的人皮囊很是不错,面相斯文白净,瞧着一副书生气,温文有礼模样,可会把他往这地儿邀的,会是什么好人? 这宴不是鸿门宴也差不离了。 薛鹏眯着眼笑看来人,走上前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接口道:“表哥这说的是哪里话?妹夫我就是再忙,表哥有邀,妹夫我就是趴下了,也会爬起到表哥跟前来的平步青云最新章节。表哥莫要嫌我粗鲁就成。” 这表哥看官们想来也猜出来了,正是沁雪郡主的表哥,眼下也算得上是薛鹏表哥的朱家少爷,姓朱名锦台字砚池。 这之前朱锦台似乎一直在观望,眼下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了,终于下帖子给他。让他来的地方,却是这青楼,想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就是了。 薛鹏自从接了圣旨,知道自己下半辈子会跟安王府的郡主绑一块儿,早就让自己的人去把安王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查清楚了,甚至还让人绘了一副未婚妻的肖像出来,看看到底长得什么模样。这一瞧不要紧,居然发现这人居然是宫里赐婚当日他遇到的那个宫女。 薛鹏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宫女似乎真的不太像个宫女,瞧瞧她说话的语气,虽然他不是宫里的主子,可到底也是即将成为朝廷命官的人,还就快成为安王的女婿了。那宫女在他跟前却半分奴颜媚膝都没有,这的确不太寻常。 再有,那宫女的气质也不想是个宫女能有的…… 总之,他就是眼皮子浅,半点都没注意到这些。 想到这里,薛鹏不得不承认,他这人的眼力劲还真是差了些,这察言观色的功夫,是半点都不到家啊。这模样混官场,那铁定是得碰壁吃挂落的。 再细细看了其他资料,他不得不承认,这安王府真是个奇异的存在。 虽然京里几乎没有人敢得罪这安王,可是,安王明面上的势力,却绝对算不上大。 毕竟,你要说一个数十年都不上朝的王爷要有多大的势力,还真说不上。 可是,如果就这么小看了安王府,你铁定在京里混不走了。 说这安王是纨绔的祖宗,绝对没错。可纨绔也有纨绔的圈子,这能成为纨绔的,那可都不是一般的人。 这不是官二代富二代的,没钱没权的,他有本事纨绔得起来吗? 所以,安王这么一纨绔,可算是把那些世家大族,高官子弟给打包了大半了。有他们牵着,这势力能小吗?可千万不要小看纨绔的能耐哟。 这就不说了,就凭安王这聪明的做派,薛鹏还真不相信,安王背地里就没有势力。 另一个,他不得不承认,安王府是个危险的存在。 他未婚妻是安王的女儿,却不是安王第一个孩子。 安王跟安王妃曾经还有过两个孩子的,第一个刚怀着三个月忽然就没了,第二个,落地不到一个月,也没了。未婚妻是第三个孩子,能这般安稳的长大,还真不容易。薛鹏觉想,她之所以能长大,想来是因为她是女儿的缘故吧。 安王府的儿子养不大,他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问题,可也不想去做无谓的猜测。 而今儿个邀他喝花酒的朱锦台,却是靠安王府吃饭的软脚虾,一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最最不该的,他居然还肖想他未婚妻。 薛鹏看着这娘得不得了的男人,他这一拍差点儿就被拍倒在地,嘴角坏坏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招儿,爷我接着就是,尽管使出来,不过,可不要让爷我失望哟。 薛鹏勾肩搭背哥俩好似的邀着朱锦台往桌子的上首走去,坐下后拍拍手,让老鸦叫头牌过来。 ------------ 第114章 “表妹,表哥我如何会骗你,表哥说的都是真的,那薛家小子真的夜宿青楼,还招了个当红花魁彻夜相伴,表妹你要是不信,跟我去瞧上一瞧就晓得了。”朱锦台舔着个脸朝沁雪道,他可是早早儿就跑沁雪这儿来,等了半天才等她起来,赶紧让丫头通传,把事情给说了个七七八八。 “表哥这话是何道理,薛公子已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哪里会不晓得官员不能踏足青楼的道理,就算他眼下还不曾放官,可到底他也是在等着安排职务的人。他会这般没脑子,自己跑青楼去让旁人抓了把柄毁了前程?表哥要找借口让本郡主出去,也不找个像样的。”沁雪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武夷大红袍,这是贡茶,她觉得味道不错,就把安王那里的都要过来了,安王素来疼她,如何会不给?所以每每得了都送自家闺女这儿来。 “好表妹,我真的没骗你,要是我骗你了,天打五雷轰成不?”这人是他亲手设计的,还亲眼看着,更是让人一旁守着,还能插翅飞了?他就是要让郡主表妹瞧瞧那人什么德行,尤其这状元郎夜宿青楼,那名声可就全没了,还是赐婚的人,他这辈子就甭想翻身,这婚事指不定立马就崩了,他还能趁机摆出自己不嫌弃表妹是订过婚的人,娶了表妹回家,真可谓一举数得,圆了他的富贵梦。在安王府住了这许多年,他哪里还愿意离开?就是当倒插门女婿也是成的。 “天打五雷轰?呵呵,表哥要骗本郡主也不必这般,那什么天啊地啊的,本郡主哪里相信?天地真能管得了人间事,人间就不会有这许多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了。”要真的能管,她早就跟上天说百遍,直接让这母子俩滚出安王府了,还何必成天看着他们心烦? 不过,今天沁雪对着朱锦台的耐性倒是十分的好,要是平时,她老早就把这人给撵出去了,或者,更准确地说,见都不会见这人,只是,想到她收到的消息,沁雪一双纤纤素手不时地抚弄着茶杯,手里的汉白玉杯子是上贡的,质地成色做工都极好,沁雪仿佛要把它看出一朵花来。不过,把玩这杯子,怎么都比看朱锦台那张恶心的脸来得有趣。 朱锦台被沁雪这么一堵,脸色顿时一变,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又飞快地转换了过来,扯出一张笑脸,讨好的口气商量似的问道:“那表妹要如何才会去?” “说起来,本郡主还真有些纳闷呢,朱表哥是如何晓得薛家公子去那飘香院的?”沁雪抬起臻首,一双妙目目光幽深地看向朱锦台,朱锦台被这诡异的目光看得浑身凉拔凉拔的美女娇妻爱上我。 “这不是我一个同学的表哥的二舅子在飘香院看到薛家公子了吗?嘿嘿,表妹,你真不去看看?圣上都已经赐婚了,那薛家公子居然还敢流连青楼,想来往日更不是个好的,表妹这般金尊玉贵的人儿,如何能让他这般作践?要我说,表妹进宫让圣上撤了圣旨罢黜了他的状元之位永不录用得了。”朱锦台说得轻飘飘的,眼底却流露出凶光,显然对薛鹏是动了杀机。可眼下,最主要的,是先打消表妹的念头,让表妹进宫去求取退婚的圣旨。 “朱表哥以为本郡主是谁?还能让圣上撤销圣旨?且不闻金口玉言金科玉律圣旨如山?朱表哥这是异想天开呢?”沁雪觉得,这朱锦台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她不过是皇上的侄女儿罢了,还能左右皇上的心思,还能让皇上撤销圣旨反复无常? “圣上不是最疼表妹的吗?如何会不愿意?”朱锦台觉得那真是理所当然。 “本郡主自问没这么大面子,朱表哥既然这般说,要不,朱表哥你进宫试试?”沁雪挑眉,忽然觉得自己往日的心思十分可笑,就这种脑子,自己往日里生这许多闲气,犯的着吗?那真是跟自己过意不去。 朱锦台的脸色忽然紫涨紫涨的,心里忽然恨不得把这死女人给捏死,怎么就这般不听话呢?他不是没想过毁了沁雪的清白,倒时候他站出来说娶了沁雪回去,那就万事大吉了,安王夫妇对自己只有感激的份,就是沁雪在自己跟前这辈子也是抬不起头的,倒时候他收百十来个小妾,那日子且不是没得冒泡? 可是,买通人行事的时候,却一个都没成过,也是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女恩身边居然不仅有梅剑那几个丫头护着,暗中还有暗卫守护,寻常刺客根本近不得身,而他手里头哪里有这许多银钱去请什么天下第一的刺客行事? 忽然想起,他今天是来拖这女人去看薛家那臭小子出丑的,怎么跟这女人浪费了这许多时间?虽然他暗中下了药,昨晚那薛家小子肯定风流一夜,今儿个不睡上一天铁定是爬不起来的,可是,到底还是早早成事才好。 “表妹,你瞧瞧,这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去瞧瞧吧,要不然,表哥我的话你怎么都不会相信。”朱锦台对这一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呵呵,朱表哥这话好笑,那青楼妓馆,也是本郡主一个闺阁女子能去的?”沁雪眼下真的和无语,别人眼里,她真的跟她白痴似的?就算她身份再怎么高贵,她也是要嫁入薛家的人,一个待嫁的姑娘,还能有事没事往青楼跑?只怕这朱锦台还算计着把自己的名声毁得更彻底,然后好没人敢娶,不得不跟了他吧。 这起子见不得人的心思,也敢跑她跟前班门弄斧,真真当他这孝端郡主是白当的啊。 “……”朱锦台脸色越发难看,他知道这女人十分难缠,可是,他好歹是她表哥,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 忽然,沁雪转了语气,听得朱锦台眼睛直发亮,“不过,朱表哥既然这般说,本郡主就是去看看也无妨。梅剑,竹剑,松剑,荷剑,咱们就跟朱表哥走这一趟吧,就当瞧瞧热闹也成。”这话成功大宇国也就这沁雪郡主会说了,谁会把自己未婚夫夜宿青楼的事儿当笑话瞧? 沁雪这话一落,那朱锦台顿时眉开眼笑,八颗门牙都显露了出来,高兴得没边,还一副狗腿子似的上前引路。 心想,他就说嘛,哪个姑娘家不会在意这个的?这沁雪虽说是个郡主,可她也是个凡人,是个女人。女人嘛,心眼最是小,最是哎争风吃醋的。要是让沁雪这丫头晓得薛家小子这时候还抱着个花魁,还不当场打杀那花魁跟薛家小子,扎了那青楼? 嘿嘿,这事儿那是闹得越大越好,只要沁雪没了名声,嫁不出去,他回头不计较地求取了来,那他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享之不尽了。 想到这里,朱锦台的一张俊脸顿时笑得跟个花痴似的。沁雪身旁的几个丫头看了,不屑之色顿时浮于眼底。 ------------ 第115章 “新科武状元,太阳晒屁股了,赶紧起来吧,你娘叫你回家吃饭了,再不起来你娘就要来飘香院拧你回去了。”飘香院大门口,一溜儿小乞丐里里外外稀稀拉拉地围成好几圈,冲着那清晨里静得没半点人气地飘香院里吼,那一群清脆的童音,和跟乌鸦嗓子似的变声期的青少年音,和声几重唱所造成的震撼效果可真不一般。 对面茶馆二楼正对着飘香院的雅间里,以为打扮干净利索的妙龄少女“噗”的一下顿时把嘴里还尚未来得及吞下去的水喷得满桌子,咳咳咳地呛了好几声,梅剑赶紧上前拍了拍自家主子的后背,给她顺气。 沁雪看着一旁自得不已,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朱锦台,神色怪异之极,真男人不会有病吧,居然弄这么一出,瞧瞧这…… 跟小孩子扮家家似的,真是…… 朱锦台眼见沁雪喷了茶,也没去管桌子被她弄脏,发现沁雪看向他,就自以为潇洒地拿着汉白玉雕梅花纹扇子扇了扇,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表妹你都不进去找人,表哥我一介监生,哪里好进去?这不,让斯启找了群人来帮忙叫人,表妹放心,那薛家小子就是睡死了,表哥我也能让人把他吵起来,一点儿都不耽误事绝品邪少最新章节。” 斯启? 沁雪那个无语啊,她平日里很少跟这人接触,这次要不是……,也不会跟他一道来,还真不晓得他身边的小厮叫什么“死气”,听听,多晦气的名字,也亏他想得出来。 “朱表哥这番做派,难道不觉得太过兴师动众了吗?”瞧瞧,这些个小乞丐,怎么也有四五十个吧,最重要的是,这飘香院…… 沁雪正想着,就听见外边有人动静,顺眼看去,发现一个衣衫不整,很明显是匆匆忙忙往身上套了件外套,随意系了条腰带把衣服一捆就急忙出来了,只见那肥肥胖胖脸上因为来不及化妆,倒是素面朝天模样,眼角的皱纹印迹很深,看得出年岁不小了,肥厚却因为长期白天黑夜颠倒而苍白的唇吐着刺耳之极的话,叉着腰,拈着手指做妩媚泼妇撞地找门口的小乞丐们吼道: “哪里来的臭要饭的,居然跑老娘的飘香院来了,找死是不是,嗯?飘香院也是你们这起子毛都没长齐半个铜板都没有的小兔崽子来得起的?知不知道老娘的飘香院来的都是大人物?要是冲撞了,你们这洗个狗东西惹得起吗?是不是都不要命了?赶紧给老娘滚蛋,要不然,老娘让你们通通蹲牢子去你们信不信?” “老婆婆,咱们只是帮人传传话罢了,新科武状元他娘叫他回家吃饭呢,您老人家通融通融,把他叫起来吧,瞧瞧这都日上三竿了,饿坏了新科武状元,她娘会心疼的。”一个面容清瘦,脸上不知道染了什么乌起码黑的东西,身量还算高挑的少年言语怪异地说着。 “去你娘的,什么老婆婆,哪个是老婆婆,老娘我有这么老吗?我呸,你这狗崽子眼睛长屁股上去了吧。还有,什么新科武状元,你他娘的找状元怎么着老娘这飘香院来了?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这来了什么文状元武状元了?老娘这花魁倒是有不少,就没瞧见什么状元。还有,哪个不晓得新科武状元是金陵人士,人家爹娘都还在金陵呢,你这狗崽子来着说这起子话,是放屁的吧,当别个都是傻子是不是?”老鸦黑着个脸,吊着嗓子指着鼻子在那儿吼。 “婆婆啊,昨儿个我们真瞧见新科武状元进飘香院了,你赶紧去叫他起来吧,他舅妈叫他吃饭呢。”得,旁边一个比他胖上不少,面容同样漆黑眼睛透亮不时闪着幽光的猥琐少年笑嘻嘻说道。 “屁啊,老娘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这帮兔崽子赶紧给老娘滚开。真当我这飘香院是你们想撒野就撒野的?再不滚,就别怪老娘我不客气了。还有你们,赶紧散开,当老娘这飘香院是戏园子啊,谁都能往门口站。”老鸦气得一张老脸通红,恶狠狠地瞪向那群小乞丐。又扫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三三两两不断嘀咕地围观百姓。 “嘿嘿,婆婆您老人家可别生气,生气容易上火容易老的哦,你瞧瞧,你脸色都跟菊花似的了,再老,就没法看了。咱们就是帮人叫叫人,你就给个方便,让咱们把人叫出来吧,只要他出来,咱们立马走人。”微胖少年丝毫不把老鸦的狠话放在眼里,照旧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他娘的真当老娘说的话是放屁是吧,倪五,去,把咱们飘香院那些睡死了的护卫都给老娘我叫来,揍死这帮子龟儿子。”老鸦脸一横,朝一旁的龟公说道,很是要板一般飘香院的气势似的。青楼妓院,就是护院打手,也是昼伏夜出,晚上维护妓院治安,白天肯定都窝被窝里睡大觉,所以这老鸦才有叫人这一说。 “打死人啦,新科武状元打死人啦……”这老鸦一说喊人来教训人,小乞丐们顿时就准备作鸟兽散,嘴里不干不净地喊着。 沁雪在对面的楼上看得火起,什么叫新科武状元打死人了?端着茶杯的小手死劲往桌子上这么一摔,啪嗒,茶杯顿时碎成渣渣,一双美眸带着煞气瞪向朱锦台星际大头兵全文阅读。 “你这是什么意思?嗯?有你这么诬陷人的吗?什么叫新科武状元打死人了?你瞧见了还是听见了?他就是还没过门那也是我未婚夫。”沁雪真想撬开这朱锦台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浆糊。 一旁的梅竹松荷,也随自己主子一道,狠瞪朱锦台,梅剑的手握着剑柄,随时准备让剑恢复自由状态,竹剑拧着一根鞭子,时不时凌空挥舞着,呼呼地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松剑仿佛青松一般屹然傲立,素手捏着腰间的一根飘带,很明显,这松剑是以飘带做武器,荷剑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明晃晃地银针…… 朱锦台跟他的小厮斯启都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口水,乖乖,只听说表妹习武,虽说姨父经常在姨妈跟前说表妹很有天赋,武艺不错,可他从来都觉得,是自家姨父抓着闺女再夸呢,毕竟是自己闺女,自己不夸谁夸? 然而,他却不晓得,这表妹就这么坐着,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他就会觉得浑身发凉,而表妹身后的几个丫头,更是浑身戾气,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乖乖,这样的女人还有人敢娶?他忽然觉得,要是他把表妹娶回去,虽然他笃定表妹应该不会杀了他,可指不定哪天就被表妹给揍了,都不用表妹自己动手。 朱锦台忽然埋怨气自家姨父来,你说好好儿的大家闺秀皇室千金,怎么不教她写三从四德女四书,偏偏让她去习武弄剑舞刀玩枪的呢? 发觉沁雪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朱锦台赶紧表态:“表妹千万莫要误会,表哥我哪里是那起子浑人?这圣人之学表哥也是学过的,怎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表哥发誓,表哥绝对没有吩咐他们这般说,真的,要是表哥吩咐了,表哥就万箭穿心而死,永世不得超生。”横竖他真的没这么吩咐,发发誓也没什么,可千万不能让表妹误会他。 虽然,眼下看着沁雪跟她那几个丫头的阵势,朱锦台心里直打鼓,身子都有些发抖起来了,可回头一想,这表妹要是真成了他女人,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为人/妻的,还敢不听丈夫的话了?就算表妹不听,这不还有姨妈在吗?姨妈铁定会帮他教训表妹的。 而几个丫头,等表妹进门了,他一一都收了房,那个时候,看她们还敢不敢朝他吹胡子瞪眼。这般想着,眼睛时而色眯眯地朝梅竹松荷几个丫头身上瞅,心里嘀咕着,真是有料啊,瞧瞧,这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都很不错啊,到时候弄上床,滋味肯定都不差,这买卖绝对不吃亏。 几个丫头发现朱锦台的色眼居然胆敢往她们身上扫,心里那个气啊,几双俏目不约而同地剜向朱锦台,心里头把朱锦台的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上一遍,浑身冷气源源不断地朝朱锦台放去,直把朱锦台弄得浑身不住地哆嗦。 沁雪瞧见朱锦台这般恶心的模样,差点儿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她就不明白了,就这么个破玩意,怎么娘亲会喜欢,还总说他好。 她哪里晓得,这朱锦台在安王妃跟前,做派那个正啊,要多乖有多乖,要多孝顺有多孝顺,在一个,这小子还是安王妃嫡亲的外甥,而安王妃又没有亲生儿子,对于这么个常年在她跟前晃悠的外甥,哪有不偏心疼爱的。 这厢朱锦台正发誓的当口,外前的形势忽然一变,一对阵容整齐,腰系大刀的五城兵马司人员列队走了过来,把正要逃跑的一群小乞丐给扭住。 而朱锦台发现自己收买的人居然让莫名出现的五城兵马司的人给逮住,顿时脸色大变,心想他是不是赶紧溜走。 偏脸一看,发现沁雪正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神色间一派从容淡定,心里顿时打鼓起来。 又看向五城兵马司的人,不知怎么的,忽然坐立难安起来。想走,却不好抛开沁雪离开…… 正想着,忽然发现,这对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头头,忽然带着几个跟班朝他们在的茶馆走来。 ------------ 第116章 那人一身正六品武将官服,国字脸,卧蚕眉,一双虎目不瞪而威,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模样瞧着都怪寒碜人的。 朝着沁雪等人所居的茶馆走了几步,反过身去,朝属下的一群皂隶喊话到,“把这群肇事的乞丐通通给本官抓起来,瞧瞧现在这京城成什么样子了,一群破乞丐也敢出来闹事,这可是京城,堂堂天子脚下,如何能容得这起子人放肆,” “官爷饶命,我等如此行事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等并非故意跑来闹事的,还望官爷明察。”胖乞丐让衙役拘着不得动弹,可脑子分外好使,明眼一瞧就晓得那喊话的是头头,立马朝人磕头解释到。 “哎哟喂,裘大官爷您可是来了,您要是再来晚一点儿,我这飘香院就成乞丐窝了。官爷,就是这群乞丐在闹事,您赶紧把他们通通压进大牢吧。省得他们不好好做自己的本分,居然胆敢跑这长安大街上来闹事。这事儿可事关官爷您的体面,要是旁人晓得官爷您的治下,居然有乞丐敢这等行事,那大伙儿还如何看待官爷您啊。”飘香院那老鸦一步三摇顾做妩媚,还用一双死鱼眼使劲往那头头身上抛眉眼。 “衙门办差,如何是你一介女流能说道的?难不成你这老鸦还想着教我等如何行事?”那官爷虎目一眯,危险地看着老鸦。 “呵呵呵,瞧裘大官爷您说得,哪儿能呢?奴家这不是在夸官爷您吗?奴家一介百姓,最是遵纪守法,如何敢指使衙门的人办差?裘大官爷您可不能这般冤枉奴家战国征途。”老鸦一改刚刚张扬跋扈,立马温柔细语,拿腔作势,扭气水桶腰起来。要是二八佳人这般,旁人瞧了,指不定还真能被勾引到,偏偏这起子做派的是一个脸显老太,腰似水桶的中年妇人,怎么敲怎么怪异。 好在这六品官爷也是千锤百炼的人物,经常对着三教九流的各式人等,这时候还真没把老鸦这起子做派放在眼里。 不过,衙门的权威哪里是这青楼老鸦能挑衅的?声音一寒,语调冷冷地朝老鸦到:“少在这里拉关系,你是那起子人爷还不晓得?今儿个你要是没掺和,爷我还真不相信呢。真当爷我是第一年在这四九城混啊,赶紧闪一边去,耽误爷我办差,你能赔得起吗?” “裘大官爷,那都是早八百年的事情了,裘大官爷如何就死抓着那个不放?奴家今儿个可真真啥事都没惹,裘大官爷您老人家可真不能这般冤枉了奴家。”老鸦一边说还一边朝裘指挥眨巴眨巴眼睛,她这模样这年纪这身形做出这副样子,瞧得人都直犯恶心。 “官爷,您可不能听这老女人的,您不晓得,我们几个不过是想在门口叫个人罢了,这老女人偏偏让人叫他们楼里的打手去了,官爷,您瞧瞧,她这不是想打死咱们吗?咱们就是乞丐,那也是良民,从不曾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没给官爷您添过半点儿麻烦,官爷,小的们说的可没半句假话。”那胖乞丐赶紧插嘴分说道。 裘指挥嘴角直抽搐,心里嘀咕,他怎么不晓得,这乞丐什么时候算良民起来了? 要真是良民,他还能堕落成了乞丐了?真当他脑子是浆糊的啊。 不过一个小屁孩,还什么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屁啊。 不过,这什么就大门口叫个人,他怎么听着老觉得别扭呢?这谁没屁事,当着个官,还能跑京里第一妓院飘香院来,好闹得人尽皆知的?真不想在这四九城混了不成? “裘大官爷,您老人家可不能听这帮子小兔崽子的话,什么叫个人就是了,您瞧瞧,这几十个小乞丐跑奴家的飘香院这么一吼,知道的,说这是在叫人,不知道的,指不定还以为我飘香院做了什么违法犯忌的事儿呢。裘大官爷,这些个小鬼头可鬼着呢,您可不能就这般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你瞧瞧,这几十个人都围我飘香院,这不是闹事是什么?官爷,您赶紧把他们都抓大牢里去吧。”老鸦一瞧不对,赶紧表示道。 “官爷……”胖乞丐一听,那还了得,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裘指挥打断。 “通通给爷闭嘴,真当爷我没脑子不成?赵副指挥,把这帮子人通通给爷带回衙门,是非对错,爷我回头自有决断。”裘指挥忽然戾气大胜,虎目圆睁,恶狠狠地朝那老鸦和那胖乞丐一扫。 胖乞丐赶紧道:“大人,您就是要带走我们,也得让我们把事情给办完啊,这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大人啊,您可不能让小的们失信于人啊。” “好你个臭要饭的,你们这起子人还有什么信不信的,这嘴真跟放屁似的,大人,您可不能听这小混蛋的。”老鸦一瞧,这老得快要卸了的桃花眼故作妩媚的朝裘指挥扫。 “官爷,小的们不过是叫个人罢了,官爷您行个方便,帮小的们叫叫吧,小的们感激不尽。”胖乞丐估计也是个油条子,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那是相当的麻溜,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旁人交代的事,就是被抓紧牢子前,也赶紧帮人办妥。 裘指挥眯着眼睛朝胖乞丐看了看,那般审视的目光,胖乞丐没半分畏缩。 老鸦一听不乐意了,真当她这飘香院是旁人想搜就搜,想闹就闹的啊。可这大庭广众之下,虽然眼见龟公把他们那一个个打着哈欠留着眼泪全然没睡醒模样的护院都给叫了过来,可她还真不敢直接让这些个护院上前去与衙门的人冲突,只是,也不是这小乞丐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士子风流全文阅读。 “屁啊,裘大官爷,您可不能听这起子小兔崽子的。他这是拿您当枪使呢,他有不是您爹又不是您妈更不是您上峰,凭什么由他差遣啊。官爷,我飘香院真没他要找的人。”老鸦那老得快要谢了的桃花眼一朝裘指挥一斜,媚眼抛得都快抽筋了。 裘指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二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官该听谁的?既然你们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本官爷做做好事,帮你们见证一下到底这是有还是没有。赵副指挥啊,你领一对人,去楼里走一圈,找找看看,到底有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那赵副指挥立马叫本部人马往飘香院里去了。 这五城兵马司有指挥一人,正六品,副指挥四人,正七品,没个副指挥手下又一拨人,赵副指挥叫的就是他手底下的人。 “哎,裘大官爷,您怎么可以这样?我这楼子里哪里有他要找的人?要是人人都来我飘香院里搜一搜,我这飘香院还要不要做生意了?裘大官爷,您可不能这样。”老鸦一瞧不对,赶紧上前去拦。 可赵副指挥哪里会听她的?随手一挥,就把老鸦往她身后赶来的龟公怀里一推,也没让她倒,吆喝着他的手下,哗啦啦就这么走了。 老鸦这时候明显急了,她想不到,这裘指挥这次居然真搜起她的飘香院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可转眼一想,就放下心来。只是朝那群小乞丐又瞪了瞪,嘴里不依地嚷嚷:“哼,老婆子倒要瞧瞧,还真能把那什么人给找出来。” 老鸦本来十分笃定地等着,可等了好久,居然没发现什么大动静,就是她手底下姑娘的尖叫声,吵闹声,也没听到半分,老鸦这才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有官爷进去搜人了,她们一个个还能跟个土疙瘩似的,半点话都不说不闹?平日里可不是这般的啊。 老鸦心里是越来越急。 “你们说,这什么武状元,到底在不在这飘香院啊。” “这武状元又不是京城人士,也就刚刚上京来的,还从不曾在京里出过风头,闹过事,哪个晓得他什么德行?指不定还真在这飘香院里左拥右抱呢。” “去,你以为都是你啊,人家武状元可正派了,那是一个通房没有,一个小妾不蓄,要我说啊,这孝端郡主可真真是有福气的,女人家图得可不就是个知心的好夫君吗?” “我说桂花啊,你啷个晓得人家武状元的德行。” “我二叔叔的妹妹的婆家哥哥的媳妇的姐姐家的闺女再王家当差呢,她可是说了,人家状元爷可规矩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这么个亲戚,瞧瞧,都十万八千里了,亏得你还能来往。不过,那大户人家,不都是十二岁就给儿子塞通房了吗?怎么这武状元没有?这不对啊。” “你哪里晓得?这武状元的娘虽然是王家出身,可他爹到底是商户,这身份比起王家嫡女来,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这薛家还不得把这从王家抬回来的儿媳妇当祖宗似的供着?这不,王家姑娘还没进门呢,这薛家大爷就把身边的几个通房给打发了,这王家姑娘一进门,就给薛家添了个哥儿,就是咱们武状元,接二连三的可是给薛家添了四个哥儿。你说说,这起子媳妇,他薛家敢苛刻人家王家姑娘?又不是没有子嗣,这薛家大爷哪里还好跟王家姑娘说想要纳妾了?” “你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啊,不过,听起来,这王家姑娘可真有福,女人图得可不就是个知冷知热的夫君吗?看这武状元,想来这王家姑娘没给儿子塞通房呢!瞧这薛家的做派,这安王府的郡主到真真是有福气,往后指不定跟这王家姑娘一般,能跟夫君一心一意过日子。” “你这话说得是,那个女人想夫君纳妾了?不过,这可都不关咱们的事儿,咱们平头百姓一个,日子都过不过来,我们家那口子哪里有本事纳妾来膈应我?也就那些个大户人家,吃饱了没事干就知道玩女人桃运医圣。” “小声点,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去了,指不定就找你麻烦。” “也就你们这些女人才没事说这些,人家后院里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们操心?” 沁雪常年习武,那耳力比起旁人来,好上很多,下面不少议论都收入耳中,听到他们说武状元身边没什通房侍妾,俏脸难得的一红,虽然她暗地里让人查过,事情还真跟他们说的差不多,可眼下让人这般议论出来,心里还真是有几分莫名地甜蜜。 就是梅竹松荷几个丫头,瞧着自己主子的这起子做派,暗地里也偷偷笑了,她们几个武艺比起自己主子只高不低,外面那些个言语,哪里有没听清的,心里也暗自替自家主子高兴。 本来,她们还真不明白,自己主子怎么就看中一个商户之子了,要知道,她们主子可是皇室宗亲,堂堂亲王之女,身份可不是一般的贵重,哪里就是一介商户之子能匹配的了?就是中了武状元也不成。 可那武状元要真是能跟他爹爹一样,守着自己媳妇安安生生地过日子,那她们主子嫁过去,还真的不亏。 她们几个可是跟着自己主子经常性游走皇宫的,宫里那起子是是非非,勾心斗角,她们还看得少了不成? 这后宫可是天底下女人最多,争斗也最为激烈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指不定也能翻云覆雨轻易弄死人,今儿个还是最低等的宫女,明儿个指不定就一跃成为四妃,今儿个还是又分位的嫔妃呢,明儿个兴许就被打入辛者库为奴。就是那些公主皇子,不也是争来争去斗来斗去? 公主们争宠争驸马,帮着自己兄弟争皇位。 皇子们就直接了,为了那至高之位,斗得个你死我活。 就是皇室宗亲世家大族,也大多如此,唯一不同的,不过是女人子女没那么多罢了,可惨烈的程度,比起后宫,还真相差无几。 这些东西,她们随着自己主子在宫里看了这十几年,哪里有不明白的? 也就安王府与旁的人家不同,唯有安王妃,日子清净不少。可也不是全然美满的,她们可是清楚得很,她们王妃的姐姐和侄儿,可都不是个东西。 正当她们都是瞎子,不晓得他们母子打的主意啊。 尤其她们王妃的姐姐,就是现在,也不放弃勾引他们王爷,也不瞧瞧她那贼眉鼠眼的寒碜样,就凭她也想勾搭上她们英明神武的王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是让人恶心。 这朱锦台就更不是东西了,居然敢打她们郡主的主意,要不是她们当奴才的不能越矩,她们老早就教训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了,瞧瞧他那猥琐样儿,哪里有资格打她们郡主的主意? 想到这里,几个丫头不约而同地瞪那朱锦台几眼。 朱锦台却全服心神被下面的事态夺去了,时刻盯着场中的动静,眼瞧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居然真的跑去搜武状元,虽然事情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发展,可眼下这样也不坏啊,这下子这武状元是脱不了身了,指不定他姨父晓得了,也打上门去,回头就让皇上撤了这赐婚的圣旨呢。 这朱锦台是越想心里越美,扭头瞧着沁雪,笑得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啊。 忽地,下面的事态又是一变,朱锦台登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三角眼都快瞪突出来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锦台瞧着顿时心下大骇。 ------------ 第117章 眼见着赵副指挥手下的人划拉了一大溜人出来,这些人却都还迷迷糊糊的,一个个没睡醒,脑子没醒事的模样,光着个膀子,穿了条裤衩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来了。 裘指挥这么定眼一瞧,脸顿时黑了个彻底。 额的那个额乖乖啊…… 这……这…… 他因为这五城兵马司的身份,可以说,这京城里头大大小小的官员不说都一一熟识,可到底人的相貌是挂得上号的,要不然,出门办点子差就惹了人忌讳,他这官还当不当了,旁的地方还好,可这京里随便丢个石头子还能扎死个黄顶子的地方,他哪敢掉以轻心?可以说,当差这些年,这京里的官就没有他见了叫不出名字的。然而眼前这些个人,裘指挥瞧了都隐隐咋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唯一的直觉,只怕这事儿还真不简单。 瞧瞧,这兵部司郎中,国子监监丞,詹事府主簿,光禄寺署正,都察院经历,鸿胪寺少卿,顺天府治中,朝议大夫,评级最高的,却是从三品光禄寺卿。 差不多从七品芝麻官到堂堂三品大员,各个阶位的都齐了。 裘指挥对能在五城兵马司这个职位上呆,必然对于境中的派系了然于心,他可是瞧得明白得很啦,这太子的,三皇子的,七皇子的,九皇子的,甚至那从七品詹事府主薄还是十皇子妃外家旁支的人乐神无敌。 差不多,这夺嫡有望的皇子身边的人都一竿子打翻了。 裘指挥瞧着这帮子尚且迷瞪的人,想到他们各自身后代表的势力,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冷风一吹,凉意直抵心肺。 他是真的后悔惨了,刚刚他要是不鬼使神差地坚持让赵副指挥带人去搜人,哪里会面对这样的事情? 朝廷早有规定,官员是不能嫖妓的,轻者降职罚俸,重罢官流放,官字两个口,端的由人说。 可上有政策下也有对策,尤其朝廷太平日久,陋习越显。 这些个官员好色的不少都会乔装改扮了偷偷往妓院里头钻,不过黄昏方去,二更即回罢了。也不耽误当差的功夫,旁人就是晓得了,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谁还去管着许多? 可眼下却不一样,瞧瞧,这明晃晃二十几号官员集体作案,这…… 裘指挥真心觉得,他这趟子差事如果能侥幸办好,逃脱一劫,回头就去相国寺烧烧香去去晦气。 不过,裘指挥厉眼往赵副指挥身上扫了扫,他这个下属,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成想身后也有人啊。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如果不知有人撑腰甚至背后谋划,他这属下就敢把这几十号人往外带,要知道,这背后可是几个皇子的势力都有的啊。 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平日里一板一眼的属下,这会咬人的狗不叫,说得可不就是他吗? 可晓得跪晓得,经了眼下这一出,他还真不敢轻易处理了这赵副指挥,处理了他不要紧,可他背后的人要是记恨上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亏大发了。 现下却不是去追究这个的时候。在裘指挥须臾之间,心下就绕了几趟子弯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里却惊呼频频。 “圣人啊,小生眼睛没看错吧,那……那个人会是国子监的监丞?这……这堂堂圣贤之地,国家培育栋梁之才,教书育人,经世治学,造福子孙千秋万代的神圣之地,居然……居然会出这样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真是……真是有辱斯文。”一白衣书生恍若天崩地裂惶惶然不知所措地说着,一张大众化的秀气面庞老早就涨的通红,捏着扇子的手难以置信地指向那刚刚清醒过来,还没分清眼□置何地,没闹明白地什么处境的正七品国子监。 “哎哟,瞧瞧,那不是堂堂从四品朝议大夫吗?平日里嘴里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说得倒是好听,还听说他是寒门子弟,靠着糟糠之妻服侍公婆,筹集束脩路费供他进京赶考,这才一朝得中进士,位列朝班,都说他跟他夫人鹣鲽情深,举案齐眉,恩爱非常,不成想,居然也是这起子沽名钓誉之辈,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真是不堪入目,卑鄙非常啊!亏得我往日里都当他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有心效仿,盼着有朝一日能跟他一般一朝高中,好为朝廷为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实事。”白衣书生身旁的青衣男子,与那白衣书生一般,一脸的义愤填膺。不同的是,身上的衣服料子和剪裁却差上许多,虽然没有补丁,也浆洗得干干净净的,可明眼人一瞧就晓得,这位书生只怕家境真是不怎么样。就是面皮也没那白衣书生来的白嫩,想来是会做些农活还是啥的吧,微黑的皮肤与那白衣书生对比甚是明显。 “小妹,你替我瞅瞅,那人是关秋生,咱们那好姐夫吗?是不是二姐我眼花了,没瞧明白呢?我怎么瞧见他了?”一位装扮很是富贵头上罩着帷帽年约十二三岁的豆蔻少女,正愣愣地跟身旁身量未足同样罩着帷帽,瞧着八九岁年纪的小姑娘说这话。 “二姐,你没敲错,确实是咱们那位‘好姐夫’!”小姑娘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正想着要不要上去甩那郑秋生几耳光,她嘴里的二姐已经飞也似的奔将出去了网游之精灵契约最新章节。 “好你个关秋生,你就是这么好好待我姐姐的啊,算我们南宫家的人瞧走了眼了,我今儿个就替姐姐和去世的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也让你笑得,我们南宫家,就是没个男儿,也不是你这起子着三不着四的上门女婿能欺负的!拍!”那南宫家的二姑娘气势汹汹地上去就给了关秋生一个响亮的耳光,头上的围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了出去,抬眼处,一张灿若娇艳似的明媚面庞显露了出来,一双如火的眸子里满满地都是愤恨,配上那一身火焰一般的轻绸红衣,更是夺人眼目,瞪着关秋生仿佛要生吃了他一般,混不把关秋生光溜的膀子,纤瘦却尚算壮实的身材放在眼里,要不是还有点儿理智,知道这是大街上,顾忌着几分女儿家的面子,只怕这南宫家的二小姐早就扑上去泼妇一般抓打那关秋生了。 “我的好姑娘,你怎么可以自己上场,你要打杀这起子东西,也不必自己脏了自己的手啊。让奴婢们来就是。妹妹,你好生服侍着姑娘,这起子不要脸的狗东西,由我们来就是。”说话的仆妇四十来岁样子,端的是腰圆臂粗,瞧着都是那起子浑身都是劲的,想来,就是在南宫家,这仆妇也没少教训她手底下的那些个丫头。只见她把那飞落的围帽迅速接回,规规整整地往南宫二姑娘头上一罩,遮挡住周围那些个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欲/望之眸,转身就找那关秋生扑了上去,但见她上前就狠狠一把把关秋生推倒在地,粗大的右足仿佛千金之锤一般,死死地踩在地上,肥厚有力的双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地扇起了关秋生的耳光。凶凶的气势,想来比起她在南宫府上教训奴才还有上劲几分。 而那关秋生,人都还迷瞪着就已经被推倒在地,这响亮的耳光一下下扇在脸色,整个人顿时清醒,仿佛现在才发现自己正在被一个奴才教训,一边抬起手臂遮挡,一边嘴里吼到:“好你个狗奴才,也敢打起主子来了?赶紧给本来也闪开,来人啦,给本老爷架开这贱人!” “彤嬷嬷,回来。这起子人哪里还需要脏了嬷嬷的手?就是跟他说道也嫌丢人。走吧,咱们先回,去找族长和长老们给咱们做主,我南宫家虽说不是世家大族,可族里官居二品三品的叔伯还是有几个,还会惧一个区区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没得平白丢了分子惹人看了笑话去。”南宫小姑娘清脆的童音在这是响起,那话音中的果决坚定,瞧着比起那南宫二姑娘还让人折服几分。 说完,拉扯住自己二姐就与身旁几个嬷嬷一道回了南宫家的马车,清傲的风姿,聪颖的头脑却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关秋生仿佛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地何境,木愣愣地瞧着南宫家的两位小姐飘然离去,俊朗的面容瞬间惨白紫涨,因为光着个膀子,也没衣服可是遮羞挡丑,只用双手仿佛“皇帝的新装”里的皇帝一般,这么挡着两旁,正想着脱身往南宫家的马车追去,后头的老鸦却怎么都不干了。 “我说关大老爷,你这是干嘛呢?难不成想白白地嫖了我楼子里的姑娘就走人?老婆子我还第一次晓得,这当官的也有赖账的,还是堂堂从五品的官员。怎地,真当我飘香院没人,能随意让人拿捏啊。裘大官爷,您老人家可得为小妇人做主啊,我一个妇道人家一大帮子弱质纤纤的姑娘带着讨生活本来就不容易,眼下居然还有朝廷官员赖账,这还让不让人活啊,这日子可真没发过了啊!裘大官爷,您可不能不给小妇人做主,小妇人一介女流,可就指望着裘大官爷您给主持公道了。”老鸦也不管那关秋生穿没穿衣裳,这没穿衣裳的男人她这辈子看得难不成还少了?就关秋生这起子身材,还真没什么看头,于是上前抄起一双肥手就揪住关秋生,怎么也不让他走。 按说,这关秋生就算力气再不济,也不是一个女人能挡住的,可以来他光着身子,就是施展也不好意思,再来,这老鸦话里话外都在损他面子,可就是住客栈也得付房钱的吧,更何况,他昨晚的确招了个飘香院的姑娘度夜,这嫖资可不会少到哪里去,这老鸦的的确确地占着礼。再来,这里里外外外来那么些百姓,哪里是他想走就能走的?这些个百姓可不会像两个南宫家姑娘一般给他们让出道来,他们这圈子围得可够实诚的。 这边正僵持不下间,那些个被拖将出来的官员也一个个都情形过来,这才发现,这不仅不是美人的香窝窝,反到是光溜着上半截身子只穿了个大白裤衩站在这大街上,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指手画脚粗言辱骂,顿时一个个一手遮脸,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第118章 “六韬啊,刚刚你不是说这边仿佛听见有人叫什么新科武状元的吗,爷瞧着怎么不像呢,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那里有你家爷我什么事儿,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今儿个可是老师大人设宴,本届取中的举子可有不少都参加了,咱们也耽误不得了,绕路走吧。”薛鹏身着一身上等锦缎蓝衣,骑着高头白马,打理得光鲜亮丽,十分抢眼的出场了,用比寻常高个八度的声音朝六韬喊着话。 六韬差点儿就笑场了,心说,爷啊,您就是要找借口,也别找这个啊,当他这当奴才的真是混日子的不成?他还能不清楚,这般场合,他们家主子爷也是能躲则躲,能溜则溜,还能自个儿往上撞去?不就是来找那惦记着他们家未来主母郡主娘娘表哥的茬吗?犯得着这般装相? 可奴才到底是奴才,能不配合主子行事? “奴才该死,想来是奴才耳朵背了,听差了话去,咱们这就掉头绕路,主子您慢点儿,慢点儿……”六韬话还没说完呢,薛鹏已经策马回走,调走而去了。六韬三略二人互相对了对眼,赶紧跟上。 这裘大官爷,一听,懵了。 这群兔崽子东西不是跑妓院里头来找什么新科武状元吗?怎么着新科武状元不在妓院,反倒像是从家里头刚刚出门?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那群兔崽子说得可是信誓旦旦的,这几十号人,难不成还都看走了眼去?打死他都不相信。 只能说,今儿个摆出这幅场子的人,算错了棋走错了步,打虎不成只怕会反被虎伤,依他的眼力看来,这新科武状元只怕不是什么善茬呢! 心如电转,裘大官爷人已经飞快地来到薛鹏马前,一边拱手行礼,一边说道:“东城兵马司指挥使裘大元见过薛状元,还请薛状元留步。这里有桩官司与薛状元有关,还请薛状元能配合裘某,把这桩官司了结了,也好陈清薛状元的名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忙着结婚去了,没跟大家请假,解释一声,万分抱歉!!!从今天起,烟烟恢复更新,争取早日更完。呼呼呼,烟烟在此三鞠躬!!! 马年快到了,希望烟烟能上赶着要个马宝宝。 ------------ 第119章 “主子,咱们要不要也去瞧瞧,”荷剑瞧见自家主子在那里故自发呆,忍不住问到。 “有什么好瞧的,事情始末难不成你们还不晓得,”沁雪睨了荷剑一眼,这丫头也太爱看热闹了些。其实,她一直让人盯着朱锦台和他那好母亲的,这次事情的发展,她全都了然于心。今儿个要不是有心想见一见薛家公子,她还真没心思跟着那好表哥走上这么一遭。 当然,薛鹏的消息她一直也让人收集,却不是为了监视,不过是想多知道些他的事情罢了。 当初会选择他做自己的郡马,真不是她意气用事。 因为父王的宠溺,也因为是安王府唯一的子嗣,安王府的一切,父王从不曾瞒过她。 同时,知道得越多,她对于安王府的未来越发的忧虑。 父王为了安王府,已经“纨绔”了一辈子了。 可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哪里能跟父王一般“纨绔”?最多在外面表现的天真白痴点,好糊弄点,骄纵点。 而随着她的长大,婚事提上日程,她的郡马也成了整个皇族乃至京里的王公大臣关注的焦点。她可是晓得,已经有不少人为了搭上安王府的势力,打算向皇上请旨赐婚的逆天武神一至尊魔妃最新章节。想来,等她及笄的同时,那道赐婚的旨意就会一道下来。 会选择薛家公子,是无奈的选择,同时也是目前最为明智的抉择。 这薛家公子,模样极为出众,武艺同样超群,可有点,商家出身是他的硬伤。而这点硬伤,当她的郡马,皇上那边反倒不会太过介怀,只怕还高兴着呢,毕竟,这样的出身,想有多大的背景势力,是不太可能的。 而那金陵四大家族的说法,在京里却是不显的。这四大家族,除了王家还有些能耐,旁的史家贾家都有些淡出朝廷的味道。尤其这薛家,似乎还有脱离四大家族的趋势,跟史家闹僵了不说,就是贾家,也同样。毕竟,她未来婆婆的姐姐,只是贾家的二儿媳妇,都不是贾家承爵者的夫人,也就是说,往后贾家要是分家,这二房可就是旁支了。再说,她可是查出,那贾家的二儿媳妇的身份……,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呢!这么一来,贾家与薛家的关系,不久越发的淡了? 王家没不过去,可王家人,却也是聪明的,稍加提点就能避免不少麻烦。 至于薛家公子科举后的前程,还不是皇上看着给,拿捏在皇上的手上? 而她会选择他,更为隐秘的一点,她发现,这薛家的她那十堂哥,也就是谨亲王十皇子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眼下的几位皇子中,她跟十皇子走得算是近的。 往后,如果是十皇子登基为帝,他们安王府可就安全了。 改朝换代有新势力的崛起,他们安王府便不那么打眼,而薛家,一介商家,就是出彩,旁人瞧着也不过暴发户角色。 而以她的琢磨,她未来的公婆,夫君和几个小叔似乎都不是蠢笨的角色,自然晓得,如何保全自己,谋求发展的。 如此种种,让她果断地选择了薛家公子作为郡马,还是以这么任性的行事。 当然,其中也因为那薛家公子入了她的眼,说实在的,她那未来夫君,可真是招人啊,她也被他招惹到了呢! 未来夫君啊,你可得小心着些哟,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才是。 想到薛鹏,沁雪小脸染上了几丝红艳。 沁雪这想着,就听荷剑道:“主子,晓得归晓得,可是热闹就是要瞧了才热闹啊,这且是凭空臆测就能过瘾的?”荷剑没有留意到自家主子的羞意,兀自说着。 松剑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主子,心里都快笑得肠子打结了,可面上分毫不露,自家主子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她可不想跑暗堂去重新体验一遍曾经的日子。 “哟,咱们荷儿是越活越回去了啊,成天不想着当差,就惦记着那些个热闹了。本郡记得,暗堂眼下可是缺教习的,荷儿要不要去教导一下那些新来的丫头小子?”沁雪俏目微眯,带着几分危险地看向荷剑。 荷剑一听,脸色顿时大变,回暗堂?那怎么行,里头半点自由都没有,哪儿都不能去,这不见天日的日子,她哪里愿意过? “主子,别别,属下不去凑热闹了还不成吗?嘿嘿,主子,那眼下咱们上哪儿去?要不,咱们去西山踏春吧。”荷剑赶紧打住自己的花花心思,讨好地朝沁雪说道。 “成了,回府看母妃去吧,先把事情跟母妃说道说道,省得我那好表哥回头找母妃哭诉去,倒打一耙地说别人栽赃嫁祸冤枉了他。”这么多年了,沁雪对于这朱锦台的手段那可真是一清二楚。要不是母妃一直挺着他宠着他,他能活得这般自在? “对对,主子说得是,那姓朱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还真得跑王妃跟前哭爹喊娘去了,再加上他那老娘一旁揣掇着,王妃娘娘还不得由着他们母子牵着鼻子走?咱们可得赶紧的最强改造全文阅读。”荷剑显然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荷剑这么一说,梅剑几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荷剑一瞧,顿时急了,“你们笑什么啊,本来就是这样嘛。” “行了行了,别闹了,回吧。”沁雪没好气地朝几个丫头到,顾自起身走了。 沁雪这边赶回王府,那厢东城兵马司已经摆开了阵势。 裘大元居中高坐,薛鹏带着六韬三略从旁听审。 “来人啦,把涉案人等都给本官带上堂来。”裘大元这厢说的是那群乞丐和飘香院的老鸦。至于那群在飘香院嫖妓,并闹得满城风雨的大小官员,这却不是裘大元的管辖范围,这般人等,等待他们的自然是吏部官员的考核和御史大夫的弹劾。 “青天大老爷,小可们真的什么都没不知道,什么都没干啊!大人饶了小可们吧,小可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还不成吗?”胖乞丐一进大堂就赶紧下跪磕头求饶起来,那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裘大官人啊,您把老身带来衙门有什么事啊,这起子事情从头到尾的可都不干老身什么事儿啊,大人啦,我飘香院打开门来做生意,自然也是守规矩董礼法的,我飘香院不让乞丐在大门口吵闹影响院里的客人难不成还有错了。裘大官人啦,您可得给老身做主啊,老身这般安分守己的良民裘大官人您可不能冤枉了老身。”飘香院老鸦也不是白混日子的,这飘香院能在煌煌盛京立足,这老鸦还能弱了去不成?她们跟这群官爷可是经常打交道的,见面说话唠嗑,从不曾有半点怯场,反倒是熟门熟路得很。 嗙的一声,惊堂木一拍,裘大元的派头就摆了起来,真可谓严肃冷酷,一脸正气啊! “肃静!你们当我这东城兵马司的大堂是菜市场吗?本官都还不曾开口,你等便如此喧哗是何道理?本官办案自然有本官的道理,何曾会冤枉了一个人去?本官问话的时候,你等按实回答便是,本官不曾问道便不必开口打岔,不然,本官堂上的杀威棒可不单单是配着好看的。那个穿灰衣服的,本官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去飘香院门口帮人喊人,可有人证?如若没有,本官必会给尔等判个扰民妨碍京城治安之罪以示惩戒。”裘大元有板有眼的说着。 “大人明鉴啊,我等一介乞儿,如何会去在意这些个事情?这次让我们这么办事的人,青布蒙面,给了订银说了任务就走了,直说事成了她自然会让人给我们送银子来。我等既然接了这趟活,自然也就尽心办事,大人,咱们不过是图个糊口罢了,如何就扰民妨碍京城治安了?”胖乞丐磕了个响头这才诉苦似地说着。 “哦,既然你等什么都说不出来,那本官自然也无从替你们伸冤开脱,既如此,来人吧,把这些人押入大牢随后再审。”裘大元没有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立马给这些人施压。 “大人啦,我们是真的不晓得那人是谁啊,大人明察,我等要是晓得如何敢瞒着大人?”胖乞丐惨兮兮地说着,旁的乞丐听了裘大元的话,立马急了,他们哪里想坐大牢?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赶紧从旁附和,一时间,大堂喧哗非常。 “肃静!”惊堂木一拍,裘大元朗声喊话道。 “大人,小可想起来了,来给小可们活计的那人,虽然一身男儿装扮,瞧着似乎很壮实,可是小可眼尖,一眼就瞧出那人是个姑娘,年纪已经还不大,大人按着这个去查,指不定能查出些什么。”胖乞丐赶紧说道。 “你真当本官好糊弄不成?这京里的姑娘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这么些姑娘,本官还能一一盘查不成?来人啦,把这些人给本官压下去。”裘大元一脸肃然,冷声说道。 那群乞丐听了顿时急了,顾不得再隐瞒什么直接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将出来,只求莫要被关在大牢。毕竟,这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 第120章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那安王府的表公子居然为了陷害安王府未来的郡马爷,好图谋安王府的家业,愣是让人说人家郡马爷夜宿青楼都市全技能大师。真是阴险,好歹人家郡马爷也是个堂堂武状元,进士及第出身,如何会做那起子违法犯纪的事,眼下可真是要放官的时候,他真当人家状元爷是疯子傻子,为了一宿欢愉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前程,更何况,圣上都下旨赐婚了。状元爷要是这时候还敢往青楼里头转,可不就是违抗圣旨,说圣上的旨意不英明吗?”一个衣服洗得发白的青衣书生深恶痛绝地说着。他最是见不得这起子二世主,靠着沾亲带故的关系四处耀武扬威。 “你说的这位表哥,可是大大的人物啊!国子监呆了这许多年,年纪也已经二十好几,愣是一个举人的名分都不曾考的,偏偏还最喜欢流连青楼妓馆,那可真是吃喝嫖赌样样来得的。他的新可是大着呢,说是只要他勾勾手指,他那好姨妈就会把自己闺女双手奉上,还说什么安王府已经是他的囊中物,安王府的东西,他想拿什么拿什么,安王府的银子,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那好姨妈最是疼他的。”一个衣料上好,人也打扮得光鲜亮丽,身上却还带着几分书生意气的白衣男子说道。 “哎哟哟,这个我也晓得。不过,这起子人也太让人不耻了,你说,好好儿的七尺男儿,不思保家卫国,不思为政一方为国为民,偏想靠着女人过富贵日子,真是可恶。尤其,还想踏着状元爷的名声往上爬,算得上恶毒了。我可是听说,他一直以来都打着他那郡主表妹的主意,要不是安王府护卫周全,只怕那郡主的清白,老早就让那人给占了去了。”说话的这位一身上等锦衣,眉宇间有些不悦,身上有浓重的压抑气息,仿佛在通过这事发泄着什么。这人却是镇国公府的庶子,想考科举,可每每都让嫡母给压着,是以,对于状元爷本身就有几分羡慕。他现在是文不成武不就,两条路子都让他那好嫡母给堵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憋屈极了,可却也不像自己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过日子。也就隔三差五地跟三五知己好友相约畅谈能纾解一番抑郁的心情。 “听说,眼下这朱锦台可是畏罪潜逃了。打昨儿个东城兵马司把那群乞儿带回去,从乞儿身上审问出纳给他银子的,是个右手有六根指头年约二十出头的姑娘,身上还带有一股浓烈的桂花香都压不住地狐臭味。才有看热闹并且跟朱锦台熟悉的公子哥儿爆料说朱锦台身边就有那么个姑娘。说来也是朱锦台倒霉,这姑娘虽说身染狐臭,可身段模样那可真是绝品啊,是以这朱锦台才压着对狐臭的厌恶,愣是一直把那姑娘留在身边好随时受用呢!”说话这人带着几分痞气,出身商家,家境富裕,却没太多势力,不是皇商。跟这群人走子一起,也是机缘巧合。 “这朱锦台,真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知他哪里就入了他那好姨妈的眼了,愣是捧着这么个玩意儿,似乎还打算把闺女送人他。好在郡主眼光不凡,自己选了郡马。”说话这人却也不是个迂腐的,并不介意沁雪的行事。 倒是他身旁的那位冷面公子,轻声一哼,开口道:“到底是个女儿家,一点子矜持都无,太后娘娘该多赐几部女四书给她,让她好好看看才是。” “哈哈,云竹兄,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愣是要说葡萄是酸的吧。说来,你也算得上宗室,有迎娶那位郡主的资格的。” 冷面公子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显然心事被人说中。倒也不是他钦慕那孝端郡主,只是,家中长辈觉得,攀上安王府这门亲事,对他的前程有莫大地好处,所以,打算替他向皇上请旨赐婚。可长辈们还没来得及行事,郡主就已经自己选定了夫君了。 冷面公子会如此,打的也有被打了脸子的感觉。说起来,这位冷面公子的母亲,也是位郡主呢! “志远兄休要胡言,安王府的郡主,且是你我可以随意诽谤的?”云竹的声音越发的冷厉,他虽然心里有些芥蒂,可是到底是正人君子,容不得旁人那女儿家拿女儿家的闺誉说事。 “云竹兄啊,你现在来说这话不是晚了?刚刚你自个儿还说安王府的郡主需要女四书呢!”志远不以为意地说着。 这话让那云竹顿时一噎,端着面前的茶狠狠地灌了下去,因为喝得急,当下呛得可以,一张俊脸愣是咳得通红。 “行了行了,云竹贤弟,志远贤弟也不过说笑而已,云竹贤弟不必太过介怀于心佞最新章节。”说话的是那最先发话的青衣男子,看得出来,他因为年纪比其他几位都大上几岁的关系,在这群人里头很有些老大哥的样子。 隔了一道走廊的正对面的雅间,一个上好的骨瓷盖碗茶杯哐当碎了一地,一张美貌苍白年纪却有些大的妇人,眼下正摇摇欲坠。 “娘亲,您这是怎么了?您可不要吓沁雪啊,娘亲……”沁雪本来听了对门屋子里的人的话,还有些高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样一来,消息传到母妃耳朵里,就不是那么突兀了。心想,要是母妃就此打住对那朱锦台的喜爱,她就是被人家拿来说道也能忍受。反正她路来都是这四九城的议论话题。 可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母亲听了这些,会如此地气急败坏。 她都不晓得母亲究竟是气她自己差点儿断送了自己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还是气自己有眼无珠,疼了个不是东西的家伙十多二十年,又或者是气自己被自己认为亲近的人给骗了。 说起来,昨儿个她回去,就把自己听到看到的事情跟母妃说了,瞧母妃那疑惑的模样,她明白,母妃是不信的。 昨儿个陪着母妃一直在等那朱锦台回来。可就是等到三更,朱锦台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要知道,自从这朱锦台入住安王府,这晨昏定省可是一次都不曾落下的。 沁雪也没有趁机诋毁的心思,倒是父王,被母妃求着,派人当即出去找人。 他们这一等就是一宿,愣是半个人都没找着。今儿个一大早,母妃就等不及,带着她亲自出门来找来了。也是走得累了,她这才让松剑找了个很不错的茶馆,劝着自家母妃进来歇歇喝口茶。 却不想,这一歇,居然让她们听到了这许多话。 她敢对天发誓,这事儿可真不是她安排的。 她从来没把心思往朱锦台身上放太多,不过一介跳梁小丑罢了,犯不着她来费心思。有些人,是会自取灭亡的。 而这朱锦台就是这种人。 这不,她都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有人把这么些话传母妃耳朵里头去了。 沁雪正心急火燎地摇晃自家娘亲,显然忘了,身旁的奴婢,可是有精通医术的。 好在安王妃一会儿就缓过了劲来,只不过,这次却是一把包着自家闺女痛哭,嘴里唠唠叨叨地说自己对不住沁雪,没当好母亲。 安王妃虽然心慈人善,却也不是蠢笨的。都这个时候了,她哪里还会相信自家侄儿的无辜?尤其,她可是见过那个身带狐臭的六指侍女,她记得,侄儿经常把那丫头带在身边的。她曾经还觉得那姑娘侍候自家侄儿侍候得好,给过不少打赏呢! 然而,就是自己的好侄儿和侍女,要一手毁了自己亲生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这让她情何以堪? 侄儿再喜欢再重视,也比不得自家嫡嫡亲的亲生闺女啊。 眼下的安王妃,顿时没了让人继续寻找朱锦台的心思了。 抱着自家闺女狠狠地哭了一场后,带着闺女施施然回府了。 这一次,对于那在她跟前要死要活的好姐姐,第一次没了好心情和好耐性。 也是第一次,安王妃忽然觉得,自家这位嫡亲姐姐,似乎太过无理取闹了,她自己不过一介王府的妃子,还有能耐去东城兵马司勒令他们找人吗? 她重来不是笨人,往日里,不过被亲情蒙蔽了眼睛罢了。 ------------ 第121章 “主子,安王府来信了呢,专门给您的,您说,时不时那位郡主娘娘想约主子出去见见啊,”八阵一边把手头上的信递给薛鹏,一边端着一张十分八卦欠扁地话说到。 一旁的九议冷着个脸,看向八阵的眼神有些同情。 这八阵跟九议与六韬三略一般,都是服侍薛鹏的人,只不过,六韬三略二人经常性跟着薛鹏外出,而八阵九议二人,却是主内,一个管着薛鹏的房里事,一个管着书房,谁让薛鹏不习惯一堆丫头服侍呢? 四人都有武艺傍身,六韬身手在几人当中最高,三略的暗器轻功拔尖,八阵医毒更为出众,九议却更精通谋略,擅长排兵布阵。 “哦,这样啊,那八阵啊,你说主子我是去,还是不去呢?”薛鹏放下手中的兵书,端起一旁有几分凉意的茶,用茶盖拂了拂茶汤表层,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方才看向八阵,笑得十分灿烂。 八阵一脸赞同地道,那模样,比薛鹏这个当事人还多了几分急切。“去,当然去啦,主子,郡主都放下女儿家的矜持来约见主子了,主子怎么能不给郡主面子呢?更何况,郡主娘娘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薛家主母了,主子就是去见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的。”就算有人说闲话,哪有怎样?这郡主在这四九城里头可从来都不缺闲话的,八阵头脑还有几分清醒,知道这话在自家主子跟前说不得,按在心里没说出来。 薛鹏那个无语啊,心说,当初就不该给这小子取名八阵,直接叫八卦得了。 “然后呢,是不是去的时候,把你也给捎带上?”薛鹏接话道空间之锦绣田园全文阅读。 “是啊是啊,主子,您要是去的话,一定得把奴才给带上,奴才这天天窝王家,都快窝出茧子来了。您可不晓得,这王家的丫头婆子有多烦人,不是拿着针线来,说是给主子做的,就是端着汤汤水水来,说是主子成日里辛苦,得好好补补身子。切,真当咱们薛家的个个都是傻子,看不出她们那点子心思啊。主子,奴才都快被那些人给烦死了,您就让奴婢跟六韬三略他们换换差事吧。”这王家姑娘不干跟郡主抢人了,毕竟,王家姑娘在怎么说,都是高官家小姐,给人当妾跟郡主抢男人的事儿还是不敢做。可王家的丫头就没那么多忌讳了,这京里的驸马都有几房小妾呢,更何况一介郡马?哪里就是一个小小郡主能管束得住的?而王家的那些个主子,只怕也很乐意自家奴才能入了薛家的门,这可不是上赶着的眼线吗?这么一来,王家跟薛家也能更亲近几分不是? 他们却不去想,这样一来,会碍了安王府的眼。人家堂堂安王的宝贝闺女,会高兴让你们小小王家抢自己的男人吗?就是丫鬟出身的小妾,那也是膈应人啊。 “哦,这样啊,既然如此,你回金陵去歇歇,跟七书或者十论换换,让他们中的一个来京里当差如何?”薛鹏一张俊脸笑得有几分危险。最近他厌烦死了这王家的奴才了,偏偏他还不能跑去跟咱家外祖母跟两个舅妈说事,指不定这事儿都是她们在背后纵着的呢!这小子却跑来揭他的短戳他的脾肺,他能高兴才怪了。 “别,可别,主子,好主子,奴才错了还不成吗?奴才给您大大地陪个不是!都是奴才这张臭嘴,啪啪!”八阵当即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他怎么就忘了,自家主子同样也烦这个呢?哎哟,都怪主子娘娘啦,您说,您老人家,没事儿给主子写什么信啊,还得奴才一高兴就忘了形。八阵心里头那是一阵腹诽啊! 薛鹏瞧见了,也没阻止,来这个时代这许多年,他老早就适应了这个时代的制度,而御下之术,他在上辈子也是能拿捏的,差别不过是古代的奴才比起现代的下属,少了太多的人权罢了。 “既如此,就罚你半年月钱吧。”薛鹏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轻飘飘。 “啊!主子……”八阵顿时惨叫。这八阵有两个毛病,除了八卦,还很是财迷。而薛家给的月钱,与旁的人家比起来,那是相当的高的,这月钱,还随着当差年限的增加而逐渐增长。 当然,给了高薪,也要这些奴才付出同等的忠心和能耐干劲,薛家可不养无用之人,那起子偷懒耍滑的,一经查出都会被打发出去。 这当奴才的,对于旁的人家的状况哪里有不清楚的?非打即骂不说,还随时都有可能发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比起薛家,那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以至于薛家的奴才就没有想出去的,尤其是近些年来。 “嗯?可是觉得罚得轻了,少了?那一年如何?不行就两年。还是说,你觉得主子我这么罚你不对?”薛鹏哪里不晓得这小子在心疼那几个银子? “主子,没,没呢,奴才领罚,奴才真心领罚。主子,奴才想起来了,奴才还有差事没办好呢,奴才就先告退了,主子您慢慢看。”八阵一说完这话,风一阵似地跑了,比起三略的轻功都不差什么,生怕自家主子反悔了罚他更多的月钱,那些课都是他的宝贝啊!往后还靠着这个讨媳妇呢! 薛鹏眼见八阵跑了,九议和往常一样,冷着个脸跟个木头人似地站在一旁,他却是从九议眼底看出了那几丝笑意。 没心思再去管那些,薛鹏揭开信件的封漆,拆信阅览起来。 “想必公子已知道妾乃何人,当日隐瞒身份并非恶意,还望公子海量汪涵。朱家的事情多谢公子援手,妾感激不尽!附上荷包一只聊表谢意,手艺不精,公子莫要嫌弃。 知名不具” 薛鹏瞧见这么短小精干的信,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这位郡主也不是传言中的那么不堪啊,至少,这一手簪花小楷就很得了卫夫人的神韵,真是漂亮至极凡女修真传奇。都说字如其人,能写得出这一手好字的人,性子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来他会插手解决朱锦台,最开始也并非要给自家未来娘子解围,更没有吃醋出气的心思。只不过,这小子居然把心思打到他头上来了,这就犯了他的忌讳了。他薛鹏活了两辈子都还不曾有人敢来算计自己。 当然,这次的赐婚另当别论。最为一个大男人,他不可能去跟一个小女人计较什么,尤其还是古代的一个小女人。未来都已经绑定在一起了,难不成他还这辈子都跟那未婚妻耗着? 说起来,他还真没做太多的事情,不过是在哪朱锦台见事不对,想中途退场去王府搬救兵的时候,让人扮成山大王把他给劫了,再送信去安王府,让朱家拿百万两银子出来赎人,而这银子必须是朱家自己的,并且让朱锦台滚出京城。再附上朱锦台活到这等岁数以来,犯的恶事和糟蹋的好人家的闺女的证据,如果朱家不同意出这笔银子,那么,他就把这朱锦台办的这些恶事都公诸于众。这么一来,朱锦台这辈子的前程就全然毁了,就是朱家,只怕都会把他给除名。 这信分作两封,一封送到安王妃手里,一封给了朱锦台的老娘。 朱锦台的老娘得了信立马跑到安王跟安王妃跟前哭爹喊娘叹命苦去了。说什么自己早早儿死了男人没了依靠就这么个独子,决不能失去;说什么朱家人都贪婪恶毒,当年会把他们苦命的母子撵出来,现在也同样不会给她银子让她去赎回儿子;说什么自己儿子也是妹妹的儿子,妹妹就心疼心疼儿子,赶紧让人救自己儿子;还说什么朱锦台可是堂堂安王的外甥,居然胆敢有人做出这样漠视安王府权威的事情来,这可是挑衅安王府的威严,让安王一定要把自家外甥给救出来,也好让人瞧瞧安王府的威风,如此等等。 那安王正想着,只怕这次自家王妃又要向他哭诉,求他去就那不成材的东西了。不曾想,自家夫人听了她姐姐的话,除了眼皮子眨了几下,愣是半点反应都无。 他自认十分了解自家夫人的性子,瞧见安王妃这般,抬头望了望屋外的天空,心想,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变天了? 他哪里晓得,短短一宿,安王妃的心已经反复翻转了无数次,回忆过去种种,安王妃忽然意识到,对于这家侄儿,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太多。 她从不曾想过,自家外甥在自己跟前的种种,居然通通是做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外甥的言行,会与那京里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没个两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之所以没人会把事情抬到他跟前来说,不过是惧于安王府的势力罢了。 待到看了薛鹏的传信已经所有证据,安王妃的心彻底底冷了,凉了,寒了。 安王妃这些年被安王跟沁雪父女二人保护得很好,而安王府后院又是干干净净的,是以,安王妃到这把年纪都还不曾泯灭良心,心慈人善,对人都往好的想。 可是,这两日的种种,打破了她这些年所有的坚持。 她忽然发现,自己护了十多年的外甥,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善良可爱上进,而自家姐姐,似乎……似乎同样不是她曾以为的那般美好。 瞧瞧,都这时候了,自家姐姐居然都还不忘对自家夫君献媚取好。她……她……她难不成忘了,那是她的妹夫,她自幼疼爱的宝贝妹妹的夫君。 想到这些,安王妃的心里凉哇凉哇的,浑身就是一阵哆嗦。 最后,还是找回自己的声音,第一次面无表情地对自己嫡亲姐姐说道:“姐姐,待这次的事情了结之后,你还是带着外甥回岳阳朱家吧。姐姐是朱家儿媳,而外甥到底也是朱家子孙,哪里有长期流落在外的道理?” 同样也是第一次,安王妃没有去安抚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嫡亲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