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快摸 一、快摸!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草地、湖泊、观景台、独立别墅……a市最大的私人庄园也都变得烟雨蒙蒙起来。 落地大玻璃窗边,男人身着白色浴袍,手执装满红色液体的酒杯,望着窗外。 他身材高大修长,周身散发着贵气,然而冷峻的脸上却挂着如冰霜一般的表情,狠厉地盯着前方草地上的一棵大树。 树下,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在树干上。 她身着黑色薄绸衬衣,杏色过膝工装套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医生大褂。里里外外都被雨水浇透了,隔着衬衣,隐约可以见到里面白皙的肌肤和胸前的春光。 寒冷和恐惧让她瑟瑟发抖着。 “害怕了么?乔妙果――乔大大夫。”一个深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你……你是谁?”乔妙果努力抑制住自己的颤抖,问道。 她的眼前蒙着一块黑布,什么也看不见。 “我?我是你的病人啊,你不记得了么乔大夫。”声音里似带着戏谑,但绝无善意。 “病人?”乔妙果镇定了下来。 身为a市口碑最好、医术最佳的外科大夫,凡有经手的病人,没有不对她好评如潮的,锦旗更是挂满了整个办公室的墙面,因为得罪病人而被殴打被绑架之类的事情,是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就算发生了,也一定是误会。 凭着对从医经历的自信,乔妙果忍不住在黑布底下翻了个白眼: “我经手的病人那么多,怎么记得你是谁?而且你觉得我现在能看得见什么吗?” “你不是号称‘闭着眼睛都知道在哪里下刀’吗……现在,我让你摸一摸我的脸。如果你不能猜出我是谁,那么……” 说着,她手上的绳索被解开,灼热的男子气息迫近在面前。 不容她质疑,自己的双手被强行地拿起,按在了一张脸上。 虽然在手术中双手接触过很多异性的身体,但是第一次这样放在一个不知长相的男子脸上,乔安还是刹那失神了。 “快摸!”声音命令道。 不由自主地,乔妙果的手指游走过粗粗的眉,有着长长睫毛的眼,高而直的鼻梁,到唇时,她终于止不住手指发烫地停了下来。 这时,她的食指突然被含住,并且被一条温热的肉舌紧紧地吸裹住。 肉舌轻轻地舔过指腹,再舐过指背,停留在细嫩敏感的指头肉上,一下下地打着圈。 这样的舔舐,让乔妙果的手指痒痒的,几乎让她想“咯咯”地笑出声来。但再没有经验,乔妙果也知道这个动作是非常成人的。 但在她抽手出来之前,男人却主动放开了她。 “你在做手术的时候,也是这么爱分神的吗乔大夫?!”男人严肃地质问。 “我……”他的言辞听上去强词夺理、莫名其妙,可是乔妙果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而且,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弥散开来。 “哼,看来不让你想起我,你也是不会想起自己的过失了是吗?”男人厉声道。 然后,他伸出双手牢牢地捧住了她的脸,缓缓地将自己的脸一点点地靠近…… 灼热而危险的男子气息越来越强烈。 绑架……淋雨……摸脸……舔手……完全不知道这个对自己有着明显敌意的神秘男子下一步将要做什么的乔妙果,手心里开始紧张得冒汗! 突然,她的下巴被咬住了! 然后,整齐的牙齿在她的下巴上嗜咬起来,力气不大,但是仍然留下参差不齐的齿痕。 像小时候在沙滩玩的时候,突然被贝壳紧紧咬住了手,乔妙果手舞足蹈地想要推开男人,但是脸像被嵌入了他的手心似的,怎么也掰不开。 似是为了惩罚她的反抗,男人狠狠地咬了她下巴一口! “啊!”的一声,乔妙果吃痛叫了起来,一个惊醒,她一把扯开了早就可以被扯掉的黑布。 高眉深目,鼻梁直挺,轮廓立体分明,一张帅到极致的脸近在眼下。 乔妙果一个激灵,是的,她记得他! ------------ 第二章 湿身制服 二、湿身制服 “元鹤……鹤……鹤……”乔妙果支吾道。 竟然是他!这样一系列的粗暴无礼到“变态”的行为,她原本以为对方应该形容猥琐、气质龌龊,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他――堂堂的元氏集团总裁,集外型与气质于一身,更以其优雅绅士的风度成为万千女性心目中的首席白马王子的――元鹤……鹤…… “元鹤占。”对方放开了她的下巴,礼貌提醒道。 “元鹤占,对,是你,我记得大概是上上周,你在我那里动过心脏手术,后来……”乔妙果努力回忆着那天的情形,然后叫出了声: “不对!元鹤占比你还要帅!他脸上没有你这条疤!” 乔妙果指着对方的下巴道。 男人的下巴上,的确有着一条刀疤,仔细看来,在整张英俊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但也是白玉微瑕,瑕不掩瑜。 但是,在听到这句话后,这张脸上的表情突然结至冰点。 “乔妙果!这不正是你的杰作吗?!” 男人咬牙切齿地道,“要不是你,我这张好看到完美的脸,怎么会留下这么一条丑陋的东西!” 听到“好看到完美”这个无比自恋的话,乔妙果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那天在手术室里,看到平时在电视和报刊上才能看到的元氏总裁,她的确有那么一刻为他的外貌而惊叹,趁着人家打了麻醉而失去知觉的情况下,肆无忌惮地对着那古铜色的胸肌咽了好几下口水。 但就在她拿起手术刀的时候,电突然停了,紧接着又是火灾警报,浓烟阵阵,一片混乱中,她和助手逃出,那位元氏总裁也被工作人员转移了出去。 一切结束后,院长告诉她,虽然并没有人员的伤亡,但元氏因为这次意外事件对院方很不满,元总裁在醒来后决定重新选择其他医院。火灾的原因也有警方和元氏都在调查中,但是这些他们医务人员就不用管了。 但是,如果说那天都只是虚惊一场的话,他为什么多了这么一条刀疤,而且还赖到自己头上? 乔妙果回忆并思索着。 “啪嗒!”一声,一个耳光被甩到了乔妙果脸上! “你居然敢笑?!你是在笑我变丑了么?!”元鹤占怒容满面。 乔妙果彻底愣住了: 1、总裁大人,虽然你多了一条疤,但是仍然帅到可以秒杀无数明星以及让无数面无疤痕的路人自卑得想死你知道么?你这么歇斯底里用“变丑”来形容现在的自己,是太自恋还是真装傻? 2、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子问题比天高,她居然――被打脸了?! “啊啊啊啊!你居然打我,你个死变态 !死丑男!”乔妙果也怒了,口不择言,果断还击。 气氛顿了几秒, 气压降至冰点。 “呵呵。”元鹤占不怒反笑。 寒冷的笑声,让乔妙果浑身汗毛一竖,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 他凑近她的脖子,双唇逡巡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嗓音低沉道:“你说我丑?乔大夫,我倒要看看――你是有多美?!” 话音一落,她的医生制服便被齐肩扯下,黑色薄稠衬衣紧贴在白皙的肌肤上,内衣包裹着的丰满弧度,若隐若现的深沟,凸凹有致的身体轮廓,无不因为朦胧而更引人春心荡漾,遐想联翩。 元鹤占看了一眼,忽然忍不住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乔妙果的脸。 这个女人,全身已经湿透,几缕发丝挂着水珠贴在小巧清丽的脸颊边,粉嘟嘟的娇唇紧紧地抿着,长长的睫毛下面,黑白分明的眸子晶亮有神,正流露着害怕。 还真是湿身加制服的双重诱惑,清纯加性感的极致魅惑呢……吃起来应该不错吧…… 啊,该死的,自己把她绑过来,原本只是为了吓唬和惩罚她,但是现在,看着她这个样子,怎么产生了动心和怜惜的感觉? 元鹤占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将手伸向乔妙果的腰肢间。 看着她惊恐的眼神,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放心,乔大夫,我会一点一点地来检查你的身体的。” ------------ 第三章 医生和病人的危险游戏 三、医生和病人的危险游戏 元鹤占将乔妙果的衬衣从腰间扯起,一双修长但冰凉的手从衬衣底下攀上那细软的腰肢,十指哒哒地像是跳着踢踏舞一样,沿着肌肤一路向上,直到抚上那高耸的山峰。 绕过山峰的侧面,便绕向了背后,熟练地摸索到内衣的后搭扣,开始解开。 乔妙果虽然已经发抖,但还知道用双手去按住元鹤占的手。 “我这里没有麻醉针,但你也不要想着乱动哦。”元鹤占绽放出如白衣天使般的笑容,好似他们角色已经倒置,现在他是医生,而她是他的病人似的。 他扯过绳子,重新将乔妙果的手捆绑在树上。 现在,乔妙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帅到骨子里,也坏到骨子里的男人,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了。 内衣被解开扔到了地上,丰满浑圆上的小巧,在紧贴着的湿而透明的黑色布料下,呼之欲出,一片旖旎。 元鹤占肆无忌惮地欣赏着这胜似雨打风荷的春光,啧啧道,“你是处女?” 巨大的羞耻早已将乔妙果袭倒,听到这个问题,她无助地别开了头。 杏眼微微地抖着,说不出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如水蜜桃一样的粉红唇瓣死死地抿着,像是要将汁液咬出来一样,连倔强都带着性感。 突然间,元鹤占的身体开始燃起来,周身的血液也沸腾起来。 一把攫过红唇,用力地吻了起来,撬开那顽固的贝齿,掠夺住丁香小舌,在那香软湿润处深深地舔取蜜汁。 欲望如汹涌的波涛倾泻而出,冲击着全身的血管 。 这一刻,元鹤占突然想提前结束那个医生与护士的惩罚游戏,等不及地想把面前这个女人一口吃掉,以更为原始而直接地方式来惩罚她…… ――没有想到,这个弄坏他最珍爱的脸的女人,素颜工装,原本看上去平淡无奇,一旦湿身,竟然如此美艳诱人,让自恃在女色面前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完全抵抗不了了! 不舍地放开那甘美细滑,嘴唇滑溜到她的耳垂,轻轻呵出几口气,然后噬咬起那白净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起来。 炙热而带着松木香的男子气息,熏红了乔妙果的脸和脖子,她徒劳地扭动着身体,不仅挣脱不了绳索,身体反而发热起来。 雨在他咬她下巴的时候便已经停了。几滴说不清是雨珠还是汗珠的水滴随着她的扭动掉落在胸口上,像洒落白色罂粟花间的露珠,更添几分魅惑。 元鹤占眯了眯眼,伸手一撕,薄质的衣物嗤啦一声向两肩裂开,露出了大半个雪白的胸脯! 埋头到那抹幽深的峡谷边,以舌尖轻轻舔起那遗落在谷底的甘露,一滴一滴,深饮浅尝着,每一下都让乔妙果的身体进入紧绷、战栗、毛孔舒放的陌生感觉中,奇异而愉悦。 羞耻感再也无法抵挡汹涌而至的奇异和愉悦,乔妙果终于忍不住地吟哦出声:“啊……不……不……要!” “不要吗乔大夫?”元鹤占从胸间抬起头来,嘴角勾起,“这个时候已经晚了。我可不会像你,手术刚刚开始就抛下病人。” 他仍在暗讽那天火灾时她逃离手术室的事吗?可是那种紧急情况下,要真是给他动了刀,那才真是谋杀呢,而且她和助手医师是看到一大帮人兴师动众地进来救他一个,才自管自的出手术室的好吗? 至于,他下巴上的刀疤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一副偏偏要赖在她头上的样子,她实在是弄不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就要这么糊里糊涂地被吃掉了――被捆绑在树上结束人生至为宝贵的初夜。 上衣和套裙被粗暴地扯下,整个身体完全裸露在空气中,对方亦解开了自己已经湿透了的浴袍,露出了整幅好身材。 硬朗的线条勾勒出坚实有力的古铜色胸肌上滚动着水珠,短裤里紧裹着硕大的坚挺――这种在时尚海报上才能看到经典型男身材,乔妙果此时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 当双腿被掰开,被强行架上男人的腰时,乔妙果抬起头,闭上了眼睛。 粗糙的树皮磨砺着娇嫩的背部和臀部,树枝和树叶上的雨珠滴落在她眉毛上、眼皮上、脸上,伴随着硬热的男性象征抵上幽幽丛林下的温软,泪珠终于混杂着雨珠肆意奔流下来。 如同被绑在屠台的待宰的洁白小羔羊,眼泪里最深的柔弱和无助,可以打动任何一个良知尚存的人心中的最柔软处。 硕大的炽热突然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停了那么一下,便在花瓣边摩擦逡巡起来,似是等待着泪水流完,也似在等待着另外一种液体的流出。 浓重的欲望,肆意地挑逗,身体的本能终于产生了呼应,元鹤占看了看乔妙果一眼,莹白的脸已如胭脂般红润,双唇仍旧倔强地咬着,像是在竭力抑制喉间逸动的某种吟声。 他微微有些动容,眼中一抹奇异的温柔一闪而过,而后嘴角一扯,提起腰来: “手术开始。” 男声沙哑道。 ------------ 第四章 拯救小羊羔 四、拯救小羊羔 随着那一声“手术开始”,乔妙果的大脑中突然出闪过一道清明,脑海深处捕捉到了手术那天一个几乎被她完全遗忘掉的细节: 她记得,在铃声大作、突然停电之前,她手上正举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同时也是这样低声说了句――手术开始! 但是,混乱发生的时候,她手上已经不再握着手术刀,也压根没有去注意这件事。 那么手术刀是被自己顺手放在工具箱里面了吗?慢着! ――铃声响起灯光熄掉的时候,助理“啊”的一声惊叫,自己身体一抖,连带着手腕一震,然后,似乎一个冰凉锐感的东西从手指间滑飞了出去…… 对!就是那把手术刀,因为只是一刹那间的事,之后立马陷入混乱,以至自己完全遗漏了这个细节! 那么――那刀是甩到他的下巴上去了?! 老天!乔妙果忍不住睁开了眼。 却看到一张眉头紧锁的脸,以及一条仍处在兴奋状态的“手术刀”…… 咦,明明刚才“刀尖”已经戳进了皮肉,眼看就要全面深入撕裂,为什么他会突然放过? “好。我知道了。赶紧行动,我马上就来。” 严肃的表情、冷峻的语气,如此正经的气质,与之前的乖张邪魅截然不同。 元鹤占将手机塞回浴袍口袋,将湿漉漉的浴袍一把套上,看也不再看乔妙果一眼,大步流星地踏过草坪,朝着别墅的方向而去。 “喂!喂!”乔妙果冲着背影喊道。这个狂暴变态男打算继续把自己绑在这里吗? 背影回过头来,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铃声响起,手术暂停。” 嘴角勾起,恢复了之前的戏谑,然后利落地转过身,渐行渐远。 乔妙果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自救的机会了。谁叫自己那么倒霉,惹到了这个自恋到不可理喻的恶魔,如果他想到新的玩法再来,自己最后一定会被玩得连骨头都不剩吧。 想着,乔妙果的双手带着绳索开始在树皮上使劲地磨起来。元鹤占在第二次绑自己的手时,因为解内衣的事心神分散,只是匆匆一系,并没有绑紧。 所以,十几下之后,虽然手腕上被磨出了血痕,但双手终于得到了解放。 紧接着,她解开了自己的身上的束缚,捡起地上又湿又破但尚可遮体的套装穿上,然后看着那条医生制服,想到正是这样的身份带给了自己今天这场噩梦,犹豫了一下,还是裹上了。 现在,在手机已被没收,无法找人求救也无法使用gps的情况下,她必须自己选择向哪个方向逃跑。 向前,是元鹤占的别墅,等同于重入虎口; 向后,是延绵了整个庄园左右的大湖泊,自己不会游泳,虽然湖边泊着条小船,也担保不了变态的元鹤占会不会在湖里养条鳄鱼什么的; 向左,是距离大树最近的,有着一片花房和马厩一样的建筑物,建筑物的尽头则是湖泊的边缘――等同于没路; 向右,是连接着湖泊的一片茂密树林,树林里面有可能长着蘑菇,也有可能养着猛虎,树林外面,有可能就是出口,也有可能出口处把守着凶猛的下人。 看上去,几乎无路可逃了。但,必须朝着那最大的可能性赌一把。 乔妙果决定,选择右边。 在草原长大成人、马术精湛的她同时决定,去马厩里偷匹马,一是跑起来更快,二是万一碰到元鹤占养在林子里的奇禽异兽,安置在林外的猛男怪咖,也好提起缰绳,坐在马上跨过他们…… 想着,她便匆忙向马厩走去。 和她所预想的一样,马厩里并没有人,只有几头看上去价格不菲,品种高贵的马儿被栓着,她迅速挑中了一匹毛色乌亮,四肢矫健的黑马,解开绳索,捏紧缰绳,利落地坐了上去。 刚坐稳身子,正准备夹紧马腹,喊声“走”,突然,腰被一个胳膊圈住,耳后飘来轻柔磁性的男子声音:“带我一起走吧。” “啊!”绳子都快被吓得滑落,乔妙果蓦地回头,惊然出声:“元――鹤占!” 他不是回别墅去了吗?怎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这不可能!从他进去别墅到现在还不到五分钟,这五分钟内,她再也没有看到他从别墅里面出来过! 这人――真的是恶魔变的吗?好可怕!他会拿要逃的自己怎么办?! 一时间,乔妙果的整个身体僵硬起来,捏着缰绳的手,手心里冷汗涔涔! 男人的双手轻轻地握上了她的双手,似是为了安抚她的惊恐,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那我带你走?小羊羔――?” ------------ 第五章 又湿身了 五、又湿身了 话音落下,马腹被轻轻一夹,同时,握着她的双手将缰绳摆起,马儿便奔跑起来了。 跑出马厩,迎面而来的风,带着雨后独有的草木香气。 “你想往哪里逃?”身后,耳语温存。 乔妙果仍旧僵硬着身子不敢吱声,在她看来,这种一眼看似温柔的表象,恰恰是那个人变身恶魔的前兆! “看来,小羊羔还没有放松下来呢。那好,我们先穿过那片树林。”男声淡淡叹息一声,气息温热,如松木之香。 用力一驱,马儿加速了奔跑,一路经过湖畔,向前方树林边跑去。 湖中的水,干净澄澈,倒映着仍旧阴霾的天,树林里,光线昏昧不清,显得危险而神秘。 乔妙果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做出了决定。 在马儿奔跑到离湖边不到三步远的距离时,乔妙果一把挣脱了男人的手,迅速转过身去,双手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在男人胸膛上狠狠一推。 猝不及防地,男人竟然滚落下马,“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喂!你――”仅仅扑腾了一下,男人便沉了下去。 他也不会游泳?乔妙果在马上稳好身形,停了下来。 但是,别墅方向已经有人开始向这边跑来,应该是马儿的奔跑惊动了他们。 算了,反正有人来救他了,再说,这样的人渣,自己何必在意他的生死,还是逃命要紧。 策马奔起,来到树林边,回头看了看那些越来越近的保镖模样的一群人,乔妙果深深地吸了口气,驱马入树林。 一进入树林,眼前便变得昏暗起来,而马儿才走了两步,便不动了。 “驾!驾!快走啊!你怎么不走了!”无论乔妙果如何鞭策,马儿也不动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乔妙果急出了一声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水波哗啦荡开的声音,紧接着,一双手扯住了她。 “这边!”男声大口喘着气,气息不稳。 朦胧中,乔妙果辨认出来,又是元鹤占!原来他并没有沉下水去,而是潜在水底游了过来! 他到底想怎样?! 乔妙果不知道自己该是抓狂还是心死,如果这一切是一场漫长的噩梦的话,元鹤占无疑就是梦里那个阴魂不散如影随形的恶魔! 然后,她就被扯下马来,紧接着被抛入水中。 他终于又开始了吗?水咕噜咕噜地侵入鼻腔和喉间,渐渐地,她便觉得呼吸苦难,头脑开始出现空白…… 自己要死了吗?这样似乎也不错呢…… 似乎过了一瞬,也似乎过了很久,突然,一个柔软的触感堵上了自己的嘴,然而并没有任何唇舌的侵犯,只有大片大片的空气滑了进来,然后她被举出水面,再次听到那喘着气的声音,低沉骂道:“该死!你竟然不会游泳?!” “咳――咳咳――”几声,算是回答了他。 男人摇了摇头,搂紧她的腰,游了起来,两人一路沉默。 “元鹤占,求你,恨我,就弄死我吧。”乔妙果冷冷说道。她不知道元鹤占接下来还想干什么,但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动作停顿了一下,男人笑了笑,说道:“马上就到了。” 紧接着,他搂着她上了岸,这里仍然是在树林中,但是几米开外,就是一小片平地,平地外面连接着大路。 一着岸,乔妙果就从男人的臂弯滑落出来,瘫软在地。 她太累了。要死要活,随便他了,她已经没有力气抗争了。 点点的光线洒落在她身上,微微照出湿贴的衣服勾勒出的起伏轮廓,衣服破碎处露出的白皙肌肤和诱人春光,周身的水珠也好像反射着光――像是森林里娇艳欲滴的雨后花朵,男人忽然有了一种采撷的欲望。 “你好美。”他不禁赞叹,俯身下去。 ------------ 第六章 两个元鹤占? 六、两个元鹤占? 粗重的呼吸在身旁围绕,松木沉香的味道带着危险的气息,男人胸膛上的水珠落在了自己的唇上。 终究是逃不过……乔妙果别过了头,闭上了眼睛。 但是,并没有预想中的掠夺,男人的头停在了半途,俯视端详着自己,然后,淡淡开口道:“如果还有力气,就赶紧起来走吧。一会儿他们要是找过来了,我就帮不了你了。” “你――这是是要放我走?”乔妙果难以置信地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 重新看到希望,乔妙果嗖地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真的?” 男人再次点了点头。 乔妙果更加感到不可思议了:如果是为了放她,为什么又是截马,又是游泳,如此大费周章一番来放她走?就算这个又是他元大总裁的“游戏”的一种,那用“帮”这个词,他也太不要脸了吧?人格分裂到已经完全忘掉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了吗? 乔妙果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忐忑的回头看了一眼,男人果然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甚至,昏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可以感觉到他是在善意地笑着的。 乔妙果微微一怔。 “你是元鹤占吗?”乔妙果停住脚步,朗声问道。 “哦,你怎么会这样问,刚才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明明已经走进别墅却突然出现在马背上;救我的时候那无法掩饰的真实的怜悯;有意克制的距离;自始至终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沉敛温和气质――除非――你已经彻底人格分裂,否则,无法令人相信,这不是两个人!” 之前所有模糊在心底的疑问,终于浮上心头,问了出来。 连续的追问之后,对方沉默了几秒,然后悠悠地道:“是吗,就凭这些?”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乔妙果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是啊,除了第一条无法解释以外,后面的所谓情绪、气质之类的,毕竟都是主观层面的东西。而且,这些变化,任何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都可以做到。 毕竟――相貌是无法骗人的,他明明就是元鹤占的样子啊。 哎,反正,她是无法捉摸透他的,还是趁着这个死变态死精分大发慈悲的时候,赶紧逃吧。 想着,乔妙果便要转过身去。 但是,才走了两步,她便调转脚步,向男人站立的位置而去。 ――不对,不对,那个时候在马背上她匆匆一瞥,见到是元鹤占便吓得回过了头,之后一直处于害怕的僵硬状态,再然后的一系列惊险,她哪里会去好好看他。 明暗间,高耸的轮廓随着小跑的动作跃动着,看着如羊羔一样的女人绕过几棵树木向自己奔来,男人眯起了眼。 停至他面前,仍旧是那立体俊朗的面部轮廓,光线昏昧中,她看不到更多了,却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 这视线并不像之前一样使她害怕,反而,她的手伸向了他的脸。 是的,即使只是匆匆一瞥,但隐隐地,那张脸上,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呢―― 不自禁地,她的手指攀抚上了他的脸,眼看就要摸上他的唇,然后……就是他的下巴…… 但是,她的手腕被抓住了,用力地,她被扯近了他的胸膛,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脑后。 乔妙果的唇便正对着他的唇,这让她想起了刚才在水底的“人工呼吸”。 “小羊羔,你这是在主动勾引我吗?”他唇里飘逸出的气息温热而暧昧。 “唔……唔……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脸,确认一下是不是元鹤占。”乔妙果心跳加速,慌忙解释。 “哦?是因为之前摸过,所以想再试一下手感吗?” 他――?那么,之前的摸脸,吸吮手指以及……他?――乔妙果错愕了。 不过,她马上恼羞成怒起来,猛地推了他一把,脱离了他的胸膛。 是的,一样的无耻!他怎么可能不是元鹤占?! 男人却并没有新的动作,恢复了之前的淡淡语气。 “赶紧跑吧,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非此即彼。”先与乔妙果,男人转过了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如果你不想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我劝你忘掉这个救你的我。” 说到这里,他的脚步顿了顿,“如果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经历,你也能像做了场噩梦一样忘掉,那就更好了。” 说完,他便走入了树林深处。 乔妙果呆了一呆,她不太懂那席话。今天的一切,既惊心动魄,又谜团重重,似乎已经不能简单用“噩梦”来概括了。 但是她知道,不管元鹤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如果自己再次落入他的手中,一定不会被放过,所以,先想办法逃离“魔爪”吧! 想着,她便朝着出口处的光亮奔跑过去。 ------------ 第七章 上层人的恶趣味 七、上层人的恶趣味 光亮处,寒风卷起落叶飞舞,衣袂翻飞中,身着驼色风衣的男人转过身来,英俊的脸上带着诡谲的笑。 “乔医生,你以为你可以逃脱我吗?”他一步步向衣衫破碎,表情惊恐的她走去。 趁着她吓呆了的时候,他轻轻抚上她胸口的位子,那里,肌肤胜雪,胸口上方,便是她的饱满。 他手掌所游动的暧昧方式,似乎在为下一场游戏热身。 哪知道,“咔嚓”一声,一道冰冷刺目的光突然闪现在他手中,利落地扎入了她的胸膛。 猝不及防地,她睁大了眼睛。 “来,把你的心给我。”男人眼中光芒乍起,手中一用力。 随着那把本来属于她的手术刀深深地刺入自己的心脏,她终于撕心裂肺地叫出了声: “――啊――!!” “噗通!”乔妙果滚落地上,她应声睁眼,阳光透过粉蓝色的窗帘空隙刺入眼睛――好痛! 但这两下痛,却让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原来,只是个梦。她扶着床沿重新躺回床上,紧紧抱住枕头,从未觉得家中的床是如此踏实温暖。 两天了,她看了下床头桌上的日历。已经记不清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走进房间,便栽头床上,昏睡到了现在。 一睡解千愁,两天的昏睡,让屈辱不堪的那一幕似乎也变得遥远模糊起来。 接下来,自己是去报警,还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地去上班呢。 ――报警,开什么玩笑? 那个元鹤占,就算不是一手遮天,但以他这样的商界地位,白道黑道的一定都有关系,说不定最后沦入牢狱的是自己呢,所以,她还是不要主动去扰老虎的毛了。 像他这样的人,两天的工夫,应该早就找到对他来说更好玩的“游戏”了。毕竟,如果真像他说的,他一心只想打击报复她弄伤了自己的脸,那么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他完全可以把她弄死一万次了。 但是现在,自己还躺在家中的被窝里。 所以,她宁愿相信那人的行为只是源于上层人的恶趣味,也不能相信那是过度自恋后遗症。 只要他不再想起她,她便是安全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乔妙果梳洗了一番,便向医院赶去。 一路上,她思索着一会儿该如何向院长解释自己平白无故地旷工了两天。然而,到了院长办公室时,院长却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乔医生,你被解聘了。” 曾经最器重最欣赏她的院长,如此说道。 “为……为什么?”乔妙果不相信就因为自己旷工两天,医院就要开掉自己这个最优秀最炙手可热的医生。 “小乔,前天早上我做出这个决定时,给你家里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现在既然你来了,能够当面告诉你更好――”院长顿了顿,声音低哑了下去,“小乔,两天前的晚上,元氏高层特意打来电话,交代我解聘你,还说如果我不乖乖办事,元氏将会立马扶植对手医院,夺取我们医院多年保持的第一地位。” “小乔,你是我们院里我最为器重最为欣赏的年轻医生,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我……不能不从大局考虑,你是知道元氏的实力和手段的……哎,你的事肯定和那天元氏总裁的手术有关,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迁怒为难你这个医生,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诶,小乔,你知道吗……” 没有听完院长的话,乔妙果转身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提着箱子走出了医院,回过头深深地望了医院一眼――这个承载过自己最初设想的地方 ,然后大步地步入人群中。 它主动放弃了她,但她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和计划。 掏出手机,她拨通了在“对手医院”当护士的好友的电话,“嗨,品秋,你们院长不是一直想挖我过去吗,告诉他,我想过来了。” 一会儿,“妙果,我们院长说……说……我们院高聘不起你……他还让我跟你说,如果是两天前的话,他听到这条消息会非常高兴的。妙果,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妙果,妙果……喂?” 站在大街中央,乔妙果捏紧了手机。 不用说,这一定又是元鹤占的手段;不用说,现在她打给a市的任何一家医院,得到的都会是同样的答复。 原来,他真的要对她赶尽杀绝,让她再也无法在a市做医生;原来,那两天,他已经翻手为云,将她的世界覆了地; 她历经千辛万苦,才从那遥远的草原来到这里,成为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而他毁去它,只需要几个电话。 为什么?凭什么?怎么办?乔妙果抱住了头,深深地蹲了下去。 “啊啊啊啊!元鹤占!元鹤占!好帅!”突然,她的耳边炸响一帮女人的叫声。 乔妙果应声抬头,原来,是对街广场的电子巨屏上正在回播昨天的新闻――元氏集团和海东集团正式签署共同开发和打造a市最大的旅游海岛的战略协议。 屏幕里,元鹤占西装笔挺,看上去依旧那么英俊贵气,整个签约仪式中,显得那么沉稳有礼,毫无志得意满的浮夸之气,最后一个特写镜头,那近乎完美无瑕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温和儒雅,那么的恰到好处,引得屏幕里镁光灯闪闪,屏幕外花痴的叫声阵阵…… 盯着这位大众心目中完美梦想情人的脸,乔妙果缓缓地站起了身。 热烈的气氛中,没人注意到,她的神色古怪。 ------------ 第八章 欺负还是享受 八、欺负还是享受 “我要见元鹤占!”元氏庄园外,乔妙果对来应门的人道。 来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微微有些圆的脸上,细小的眼睛里透露着审视打量。 “你预约了吗?少爷很忙,不是谁冲上门来说要见就可以见的。”傲慢的语气,再加上看起来有些发福的体态,看来不是一般的下人。 “预约了,我是仁济医院的乔医生,你们家少爷特意让我上门为他施诊的。”说着,乔妙果朝门禁视频里亮了亮自己的医生证。 “哦,是吗,那我向少爷确认下。”下人的声音半信半疑。 等了约一分钟,终于,“进来吧。” 下人打开门,把乔妙果让进了门,“少爷让你去二楼01号房里找他。” 看着乔妙果走上楼梯,下人不禁小声嘟囔着,“奇怪,少爷明明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什么时候生病了?” 顺着房号找过去 ,乔妙果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又敲了下,里面才传来一声扭曲怪异的“进来。” 拧开门走了进去,是一个超级大的套房,60多平米的会客厅里,落地欧式玻大玻璃窗,视野开阔,远远的似乎还能看到那天她被绑在上面的大树的树梢。 乔妙果移开了视线,扫视着整个空间,客厅里空无一人,左手边的房门紧闭, 右手边的房门则虚掩着,刚才那一声“进来”应该就是从这间房传出来的。 这个时候,房门间隙里,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吟叹。 “啊……啊……哦……嗯,占……”女声娇美陶醉。 “嗯哼?”男声应和道。 “你……太棒了……啊!!”女声长长地叫了起来。 乔妙果稍听了一听,便明白了之前扭曲怪异的声音原因。 这个元鹤占,他是故意想让她看到他的激情戏吗?!乔妙果想都没多想地转过身,准备下楼去等他。 “要走了?乔医生还是那么没耐心啊。”元鹤占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白色的浴巾系在腰间,露出了修长的双腿和结实的上半身,额头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汗珠,元鹤占斜倚在门上,点燃一根雪茄,烟雾后面的表情好整以暇。 “我找你有正经事,不过等你办完你的事再说吧。”乔妙果克制了下情绪,说道。 “正经事?我现在在做的就是正经事啊,你挑着这个时候上门来,难道不想一起做吗?”好看的薄唇浮起一个无赖而轻浮的笑容。 “我对你欺负女人没兴趣。”看到这个笑容,乔妙果一阵不适,终于忍不住斥道。 元鹤占一愣,随即笑了。 “乔医生,‘欺负’这个词似乎太不适合用在我和美丽的女人中间,我想,你刚才是没有听清楚,那么我让你好好看下,到底是欺负还是享受。”说着,他走上前去,将刚才已被乔妙果拉至半开的门重重地关上,按下了锁,然后朝乔妙果走了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 看着高大的元鹤占俯向自己,乔妙果心中万分紧张,他不会是又要像那天一样吧……她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口袋…… “哼,你还以为我像那天一样对你有兴趣?”元鹤占看穿了她的担忧,挑了挑眉,讽刺道,同时越过她,走向了客厅的沙发。 “安娜!”他朝房间里喊道。 一个二十三四岁的曼妙女郎应声走了出来,一张明星一般精致的脸庞,美艳不可方物,薄纱裹住了关键部位,长发散落在雪白的肩头,真是一个妩媚而性感的尤物。 “占。为什么要在我们约会的时候,让外人来。”安娜嘟着嘴,娇嗔地坐到了元鹤占旁边,将头搁在了他的肩头,像一只柔顺乖巧的猫咪。 “有外人在,也不影响我们甜蜜不是吗?”元鹤占一脸爱溺地摸了摸安娜的头。 “可是,你不是一直不希望外人知道我们的亲密关系吗?”安娜撇了撇嘴,不过看到元鹤占的脸色微变,她立马小心翼翼地收回了不悦的表情。 然而,已经晚了。 元鹤占忽然一把掰起了她的脸,嘴巴近乎粗暴地压上了她的脸和唇,同时他的手,大力地揉上她的饱满,这样的激烈之下,安娜遮体的薄纱已经散落在地,露出性感的身体,而她似乎不以为意,表情已由最初的惊吓转为投入。 直到他的手指猛地探入她的幽深,她瞬地再次睁大了眼睛,但随着他手指灵巧而持续的动作,她很快地露出了迷蒙的笑容。 “喜欢吗?安娜。”元鹤占问向怀中的女人。 “嗯……啊,占,你好坏。”安娜在怀中扭动中。 “我哪里坏了?”说着,元鹤占加深了手指的动作。 “你!……你欺负我。”安娜的扭动更加疯狂了。 “哼哼,下次还要吗?” “还要还要!” 听到这句时,元鹤占却停了下来。 “难道说,你们女人说欺负时,其实想表达的就是享受?”他提高了声音说道,眼睛却望向了一旁不知是因为羞还是因为愤脸蛋早已红透的乔妙果。 “够了!元鹤占!不管你有多么热衷于各种游戏,但如果你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和地位当儿戏的话,我想你还是抓紧时间好好跟我聊聊。”乔妙果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愤怒,高声道。 “哦?”元鹤占蹙了蹙眉,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在揣摩乔妙果话中的深意。 “占――”安娜却在这时攀了过来,“赶紧打发走这个多余的人,我们回房继续吧。” “安娜,我想剩下的时间我应该留一点给专程而来的乔医生。你可以走了。” “你是要和她――?”安娜的紧张地问道。莫非,这个是占的新欢?哼,这个女人看上去虽然清秀,但那几分姿色怎么能跟自己相比。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元鹤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消失了一晚上和一上午,现在海晓东肯定在找你了,别让他担心你,赶紧穿上衣服回去!” 这句话看上去像是在为他人着想,但谁都听得出来语气里包含的威压。 不情不愿地,安娜穿好了衣服,施施然地走出了门,经过乔妙果身边时,她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门关上,元鹤占走近了乔妙果,这次,他不是经过她,而是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笼罩上她娇弱的身影,他的手轻轻地按上了她的肩头,伴随着千钧般的压力,是他恶魔般的声音: “乔医生,现在,到了你决定自己是享受还是受欺负的时候了。” ------------ 第九章 杀人灭口? 九、杀人灭口? 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乔妙果一个后退,一道锐利的冷光闪在了她手中,那是她提前藏在口袋里的手术刀。 “我这次来,不是来供你玩弄的,你要是再动作轻浮,我就……”明晃晃的刀尖指向对方,刀尖颤巍巍的,泄露了握着它的人的紧张心情。 “……我就在你脸上再划一刀。”乔妙果努力抬高声音,威胁道。 这招果然有用,元鹤占瞬间后退,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他挑了挑眉,止不住问道:“看不出来,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胆敢从这里逃走,也胆敢冲上他家来和他谈条件。 “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况且在医学院的时候,我亲手解剖的兔子不止一两只。”乔妙果扬了扬下巴。 看着那娇小可人的小女人,小嘴像果冻一样湿嘟嘟的,握着刀既骄傲又强装凶狠的样子,元鹤占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所以呢?你专程来我家,是想解剖我?”元鹤占故意问道。 “不是的!”乔妙果稍微放低了刀子,“我是来求你的,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对我赶尽杀绝,我真的很喜欢当医生……”说着,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求我?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来求人的。”元鹤占评论道,他绕到了沙发背后站着,似乎生怕乔妙果一个有意无意,刀子会再次飞到自己脸上。 “而且,你觉得我元鹤占会轻易原谅一个弄伤我的脸,在我给她机会赎罪的时候又贸然逃走的人吗?!”阳光透过落地大窗户照了进来,逆光中的元鹤占,周身被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让半裸的他,看上去如天界战神一般俊美威仪。 虽然那番话,那么的强盗逻辑,但乔妙果还是不禁缓缓放下了手中刀子。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贸然闯来――跟恶魔谈条件?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不过,还是要试一试。 “我知道。所以,元鹤占,我是来跟你交换的。” “交换?”元鹤占眯了眯眼,向乔妙果走近过去,脸上挂起坏坏的笑,“你要拿什么跟我交换?我对你已经没性……” 乔妙果忙不迭地晃了晃刀,元鹤占耸了耸肩,退了回去。 “用你的秘密。” “哦――”元鹤占气定神闲,“你能知道我的秘密?” “你――元鹤占其实是两个人吧!” 元鹤占一愣:“你怎么会这样以为?” “不然的话,在公众面前的你,怎么下巴上没有疤痕,而现在的你,疤痕又出现了。” “……如果早知道你的智商这样低,当初我就不会去你们医院做手术了。你不知道化妆术可以掩盖疤痕的吗?而现在――”元鹤占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在家中,我干嘛还让化妆膏伤害我的脸。” 似乎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回答,乔妙果并没打算放弃追问:“那么,那天你明明进去了,干嘛突然出现在了马厩里。将我救出去,既然救了我出去,为什么刚才又责怪我逃走。” ――你是人格分裂吗? 这句话,乔妙果当然不敢说出口。 这次,元鹤占意外地沉默了许久。 “很好。”他说。 一步一步地,他向她走近,带着凝重的寒气。 乔妙果再次举起了刀,但是他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停顿。 这次,临到乔妙果害怕了。如果这个自恋的人,连破相的威胁都不怕了,那么 ――说明自己真的踩到老虎尾巴了! 一阵劲风,手腕被大力地扣住,手术刀被狠狠地夺下!元鹤占一个反手,刀尖,抵上了乔妙果的胸口。 微微的刺痛,让乔妙果瞬间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梦! ――难道,那个噩梦要成真了?! 他要杀她灭口?!乔妙果心中一阵发凉。 然而刀尖并没有如梦中一样刺入她的胸膛,而是隔着裙子薄薄的布料,在胸口周围逡巡着。 “你……你想干……干……”乔妙果结巴问道,话音未落,刀尖一个轻巧的下划――乔妙果裙子前副裂开,湖绿色文胸包裹的大半边雪白胸脯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女人,剥开你,再放了你的游戏,需要我像那天一样再玩一遍给你看么?” 他贴近她,朝着她的裸露吹着气。 ――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 第十章 愚蠢的救人者 十、愚蠢的救人者 听到元鹤占的话语,乔妙果感受到了一种更甚于死亡的恐惧。 “需要么?”那人追问道。 “不……不……”乔妙果连连摇头。 “那相信吗?”他放下了刀,改为用拇指在她胸口摩挲着。 这个动作,让乔妙果想起了他将她绑在树上的那天,她身体马上便僵了,但仍然努力地点了点头。 这个人,这个人,绝对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对于恶魔来说,假扮天使也是他们戏弄人类的方式,而她居然敢有所怀疑! 似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元鹤占站直身体,将手术刀扔到地上,悠悠说道:“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秘密’了吧?” 乔妙果点了点头。 因为不想离开a市,因为还想在a市做医生,她居然好了伤疤忘了痛,居然还主动来找他,自己果然是气傻了。不管他有没有什么秘密,她都不管了,她要赶快远离这里,远离这个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恶魔,天知道,刚才她有多么害怕。 “那么,你还有什么来和我交换的?”元鹤占返回沙发边坐上,摊开两臂,问道。 “没有了。”乔妙果按住胸口处破裂的布块,遮住胸前肌肤,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元总裁,实在不好意思,对您的打扰我深感抱歉,看在我已经不能在a市做医生这么惨的份上,这次能放我走吗?” “当然不能。”元鹤占说道。实在太有意思了,这女人,那天从自己手下骑马逃走已经令他刮目相看,原本以为整她一顿,她会默默地躲在家里吞苦果,没想到居然还敢跑上门来威胁自己,稍微吓一吓她,便装可怜要自己放过她。 哼,他元鹤占还是第一次碰上不乐意跟自己上床的女人,也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狡猾不好治的女人。 “你还想怎么样?”她直起身子来。 “去洗干净,然后在床上躺好,我不仅会放了你,还会让你重新做回仁济医院的医生。” “你不是说对我已经没有性――”她高声喊道。 “――我现在又有了!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兴致多变。”他无耻地笑道。 “你可以得到我的身,却得不到我的心。”她义正言辞。 “――谁说要你的心了,我元鹤占对女人的心一向没兴趣。”他不屑一顾,点上一支雪茄,开始吐烟圈。 “你――”乔妙果无语了。 离她脚边五步远的某处,闪着刺目的冷光――正是刚才那把被元鹤占弃于地面的手术刀。 乔妙果两个大跨步,迅速地拾回那把刀,这次,她把刀尖对向了自己――自己的下巴。 “元总裁,当初是我弄伤了你的下巴,的确是我的不对,但你也折磨过惩罚过我了。现在,我再还你一条疤,请你消气,求你放过我!” 语气羞愤而决绝,元鹤占内心震荡,绕是他阅女无数,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急如火焚。他可不要看到那女人脸上留下难看的疤痕!然而,眼看着刀尖就要划过那女人小巧的下巴,就算他此时冲上去,也是来不及了。 “住手!”他斥道,慌乱之中,只能顺手抄起烟灰缸向她甩去。 “哐当!”烟灰缸砸在了她的额头上,惊吓之中,手术刀滑落在地,乔妙果的头却前后晃了一晃,她努力地站稳身子,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眨了两眨,然后―― “扑通”一声,她晕倒在地,额头处,鲜红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往外冒。 元鹤占也惊住了,“该死!”他貌似把她砸晕了――而且貌似仍然会留下疤…… 几个箭步冲上去,他一把把她从地上搂起,“喂,醒一醒,喂!喂!你这个愚蠢的女人!” “快来人啊!”楼下,听到元大少爷嘶吼声的开门下人,惊讶地抬起了头,然后自言自语道:“还说是什么医生,原来是来对少爷进行角色*诱惑的……哼,这下被玩坏了吧……” ------------ 第十一章 专属医生 十一、专属医生 元氏庄园。 夜晚,二楼最中间的套房里灯火辉煌,房间里,天花板上垂着一盏盏威尼斯琉璃灯,外形迷人,色彩璀璨,地上铺着图案古朴的厚软的土耳其地毯,墙壁则挂满了同样图案的深红色织锦,房间最中央是一张垂纱的紫色大床,也是华美非常。 床纱间,隐约可见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她呼吸均匀,美丽的双目紧紧闭着,眉头间却颦着一抹愁意。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背影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走近床边,弯腰轻轻抚过她的双眉,似乎想把那抹忧愁抹去。 他低头凝视了她一会儿,叹息一声,便离开了。 房门被原样合好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女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梦中,她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松木的香气。 她慢慢地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然后将手摸向了额头,那里已经缠好了纱布。愣了一下,她立马冲到穿衣镜前,一层层解开纱布,然后看到一枚硬币大小的裸露着红肉的伤口! “啊――!!”她惊声尖叫。 门被推开了,元鹤占保持着双手捂住耳朵的姿势,一脸难看的走了进来: “乔医生!你不知道晚上这样鬼叫,会吵到隔壁房间的人的休息吗?!” “元鹤占!”完全无视了恶魔的抗议,乔妙果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元鹤占胸口处的衣服,“你――让我破相了!” 好吧,爱美之心果然人人有之,女人更甚,这女人之前还一副害怕自己的模样,现在看到自己破相了,居然敢来揪自己的衣服,完全忘记之前他剥她衣服时的恐惧了吗? 他要不要再给她点颜色瞧瞧呢? “你不也让我破相了!”他一副无赖又无奈的样子。 对方果然沉默了。几秒之后,她对着镜子整理了整理头发和不知什么时候被换过的衣服,然后转过身,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 “元总裁,现在我也破相了,我想我们两不相欠了,我可以走了吗?” 她表情柔弱,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受尽委屈的小猫。 元鹤占移开了眼睛,看向了别处,然后摆了摆手,算是表示了许可。 嗯,破相这种不爽……作为惩罚来说的确算是够了,还是暂且放过她吧……不过,看着她背对着一步步走向门口,他怎么觉得也很不爽呢,这个女人,实在太有意思了…… “慢着!”他喊道,“你不是想做回医生吗?” 看着乔妙果伸向门把手的手一顿,他嘴角浮起一抹笑。 “我可以让你做回医生,不过――是我的专属医生!” “专属医生?”乔妙果回转身来,疑惑问道。 “是的,专属医生――服务的对象是我一个,而且――”他走近她,加重语气道,“行动受我的支配。” “你……”乔妙果捏紧了手心,却没有立刻转身出去,而是问道:“时间期限呢?如果没有时间期限,我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当然是帮我把心脏手术做完为止。”说到“心脏手术”二字时,元鹤占眼中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光。 “你后来没有去做?”乔妙果惊讶道。 “这个你无需知道。”他骄傲地说,“你只需要对这项手术的前后以及细节进行保密即可,如果你同意了,我会立刻跟你签合同,手术成功后会支付你在仁济医院做同等手术三倍的酬金,并且让你重新做回医院的医生。” 乔妙果沉默了,陷入了挣扎,伴此人如伴恶魔,跟在他身边的每一步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跌入深渊吧,但是如果自己不答应他,除非离开a市,否则再也无法在医院做医生,不,不,她不能离开这里……只要暂时委屈一下自己,替他把手术做完就可以了,而且,她的确有些想挑战和完成这项职业生涯中唯一没有完成的奇异手术…… 这样说服着自己,乔妙果终于放开了门把手,望向元鹤占,站定道:“我答应你,做你的专属医生,以做完你的心脏手术为期。” “――你确定?这可是以失去自由为代价的。”他“善意地”提醒道。 “这都是暂时的,我喜欢真正而长远的自由。”乔妙果对视着,语气意味深长。 对方沉默了。 “――我很好奇,乔医生,离开a市,你还是可以去别的城市随便找家医院做医生的,为什么,你这么执著于在a市做医生?”元鹤占发问道。 “这个――你无需知道。”她声音低弱下去。 这个女人……元鹤占眯了眯眼,她一定是向他隐藏了什么秘密,而且还敢照搬刚才他对她的回答……哼,反正马上她就属于他了,他有的是办法治她…… “这样啊――的确如此,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也会让你在其他城市做不了医生的。” 他面不改色,意味深长。 “……” “好了,我回房了,待会助手会帮我把合同拿给你签。”说着,他迈开脚步经过她,拉开门往外走。 “诶,诶,先别走啊!我有个条件要加进去!” “什么?”他头也不回。 “ ――病人对医生不能有越举行为,一切行动支配仅在正常的医患关系内!”乔妙果焦急地大声喊道。 “呵呵,都说对你没性趣了,自作多情……” 哈欠声在富丽堂皇的室内飘散回旋,留下乔妙果原地一脸黑线,这个人――是什么星座的,人格如此分裂,性情如此多变…… ------------ 第十二章 床上下狠了功夫 十二、在床上下狠了功夫 不得不佩服元氏办事的效率,元鹤占走后没多久,便有人拿着拟好的合同来找乔妙果签了。 前后通读了两遍合同,乔妙果忍不住开口问道:“上面怎么没写手术实施的时间?” 如果合同上不写明手术实施的时间的话,那岂不是元鹤占想1000年后实施手术,她就必须在他身边待够1000年?! 那人真够狡诈的,刚才自己也忘了跟他确认这个细节,不过幸亏自己机灵,及时反应过来。 来人面无表情,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回答道:“乔小姐,身为医生我想你应该知道,一场心脏手术从实施到康复完毕需要不少时间。总裁当然也想尽早完成手术,但是不说下个月他的事务是满的,就连下下个月他也无法确认自己到时能否像上次一样专门安排出手术时间来。所以这一项,总裁的答案是,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做。” 乔妙果张口结舌,虽然她知道,负责着元氏这种市值千亿的超级资本集团的整体运作,元鹤占肯定不会很闲,但是他给她的感觉也并没有很忙啊――绑来自己玩游戏,还有今天那个什么安娜……他要将这些糜烂的游戏时间多省一些,早就够做下一场手术的了吧。 ――除非他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无法暂时脱身,但是再重要的事也不能凌驾在自己的身体健康之上吧。难道他们有钱人,都是将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么? 哎,反正,他们是她无法理解的人群。仅是一个元鹤占,都让她觉得以后,给再多钱也不碰有钱人的手术了! ――不过,这些不会又是在玩她吧,说不定他的心脏手术早就做好了,只是用这个作借口,把她留在他身边,无限期玩弄? 想到这里,乔妙果努力地摇摇头,想甩掉这个念头。 如果他要玩弄她,有的是更直接更狠戾的办法,有什么理由这样大费周章的编排理由,签订契约,还真是像他说的――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多想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想。然后在两份合同上分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红手印,这才将其中一份交给来人,同时问道: “嗨,你叫什么名字。”既然把自己暂时卖给了这里,还是积极了解下这里的环境和人事以防各种不测的好。 “阿寇。”接过合同,阿寇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乔妙果开始细细地打量起他来:二十出头的样子,平头、浓眉阔眼,身材魁梧矫健,一身的肌肉似乎要把军绿色迷彩花纹的紧身t恤撑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受过良好训练的雇佣兵的样子。 “你是元鹤……元总裁的助理吗?”乔妙果不由得追问道。 “确切的说是帮总裁处理一切不必要的麻烦。”阿寇语气冷冷,继而话音一转,“对了,虽然合同上没写,但是别说我没提醒你,别墅的顶层房间属于禁忌领域,除了总裁,谁也不能擅自进去。” 两句话连在一起说出来,充满着十足的警示意味。 然后,冷冷地瞥了乔妙果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一堆衰神……乔妙果不由感叹。 不过,折腾了一天,她觉得自己也很累了,还是早点睡下,明天回小公寓取下生活用品,外加跟好友吃个饭交代一下近况吧。 “什么?!”乔妙果盯着放在房间里的自己的行李,喊道:“我不能出去拿行李?也不能出去见好友?为什么?!” 早上,有点睡过头的她,迅速地穿戴整齐,准备去向元鹤占请示,要回自己那小公寓一趟取点东西,顺便跟好友道个小别,但是敲了几遍门,都没人应答。 于是她便走下楼,想去客厅问下下人,经过楼梯时,便看到阿寇指使着两个人提着两大包行李往套房而去,当时她并不以为意,还小心翼翼地问向昨天那个为她开门的下人:“大叔,您好,请问元总裁是出门了吗?” “哎哟,乔小姐,大叔这个称呼我可不敢当,叫我老白就好了。”下人的态度比起那天开门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满脸堆笑道,“总裁一早就去公司了。乔小姐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想回家拿些东西,需要向他报告一下。” “哎哟,我们昨天就知道乔小姐要留下来的事了,像少爷这种,再漂亮的女伴都有,从没见过他留在家里过,既然乔小姐被留下来了,那当然是万事都要关照好的。”老白笑道。 “女伴?关照?关照什么?” 乔妙果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咳咳,少爷已经通知了全庄园,说聘请你留在元家作私家护理,务必态度恭敬,有任何需求都要第一时间向他报道。喏――看,你的东西阿寇他们一早就去帮你取了。”老白指了指二楼套房的方向,笑得暧昧。 乔妙果却有一种大大的不妙感。 “其实啊,乔小姐只要撒个娇,要什么金贵东西少爷是买不起的,什么――” 完全没去注意老白在说什么,乔妙果转身已蹬蹬地往二楼跑去。 身后,老白的话音未落:“――那什么医生制服,护士服、或是病人服的也会备齐的。” 看着乔妙果不打招呼地便跑开了,他有些不满地歪了下嘴:这个女孩子比起少爷的其他那些女人,既不算很漂亮,也不算有气质,简直就是个没有什么教养的平民丫头,唉,要不是少爷口味转变了,就是那丫头在床上下狠了功夫,不然,凭什么她能够打破惯例,成功上位? 想了想昨天她一身医生打扮以及最后从房间里飘出来的吼叫声,老白也只能摇摇头,感叹一下世风日下,人心不测,女孩子们的节操碎掉一地了。 ------------ 第十三章 狡猾可恨的女人 十三、狡猾可恨的女人 “所以,我连出去见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乔妙果坐在了自己的行李上,弱弱地问向阿寇。 阿寇告诉她,之所以帮她把行李拿来,是因为总裁已经料到她会想出去拿行李。 “她们那种平民,这个舍不得扔那个舍不得丢的,一定会想着回去取那些旧物,然后顺便找亲密女伴告别,搞到好像要上前线似的,其实就是――八卦!女人这种生物只要八卦起来,就不要指望她们能守什么秘密,所以最好的就是杜绝她出门和别人见面!” 阿寇面无表情地将元鹤占的话复述了一遍,他不带起伏的语调,虽然不能表现元鹤占讲此番话时的鄙夷和不可一世,但是他那冷感的声线,仍然将话语中传递的冷漠霸道,送到了乔妙果的心里。 “合同里可没说不让我出外见朋友。” 乔妙果声音闷闷。 “但是合同里有说你的行动受总裁支配。”阿寇简短地说道。 “但是意思不是……” 然而,对方似乎根本没耐心听她辩驳,“――我只是按总裁吩咐办事,多余的话自己去跟总裁讲吧。还有,总裁说叫你抓紧时间把东西整理好,晚上会有一场比较重要的晚宴,希望你能提前给他去酒窖里挑好适合他身体状况的酒。” 说完,转身便走了,留下乔妙果在原地目瞪口呆。 晚宴,别墅大堂里,几盏大型吊灯晶莹璀璨,照得满屋辉煌。 灯下,是上等金丝楠木打制的长型餐桌,餐桌左右两边,分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元鹤占,女的,则是安娜。 “占,怎么突然请我到家里吃饭?”精致的妆容下面,安娜的表情半是迷惑,半是欣喜。 她和元鹤占在一起一年,一直都是对外隐蔽的,约会的地方大部分是在元氏名下的五星级酒店里,直到上次,在她的协助下,他和海东集团签约成功,趁着他兴致高说要好好奖励她,她便撒娇说想去他家,他这才带她回家里激情一番――但是后来却被那个什么臭医生给搅合了。只是现在,他居然还破天荒地请她吃家宴,难道,自己终于打动了他,让他开始把自己当正式女友看了吗? “当然是因为――想向我们的安娜小姐表达真诚的歉意。”元鹤占嘴角一勾,笑道,“上次请你到我家里玩,最后却没有让你尽兴,实在有失地主之谊。” “占――” “来,这个作为上次说好的奖励,现在补给你。”元鹤占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来,缓缓打开。 安娜睁大了眼睛,盒中躺着一条镶满钻石的桃心吊坠项链! 在她未反应过来前,元鹤占已经轻轻捻起项链,站起身绕到她身后,温柔地将项链戴上了她的脖子,同时,他的食指指腹似有意似无意地摩挲过她美丽的锁骨。 安娜顿时感觉一阵电流袭过全身一般,她身子微微地抖了起来,那是因为激动。 但是元鹤占却将指头轻轻在她唇上按了按,“什么都不要说――晚宴过后,好好补偿你。” 安娜咬了咬嘴唇,动情地说:“占,我爱你。” 元鹤占没有接话,只是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啄,然后坐回座位,打了个响指,冲门口喊道:“上菜!” 由元氏庄园私家大厨亲手烹制的一道道珍馐美肴被一个接一个的下人摆上了餐桌,然而随着一道道色香味皆为绝品的菜被端上来,元鹤占却开始皱起了眉头。 注意到这一神色变化,安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占。” “酒。”元鹤占盯着桌面上的酒杯,却只吐出了一个字。 “啊,对。上了这些菜了,怎么酒还没上上来。”安娜高声问道,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回禀少爷,因为您之前指定过乔小姐专门去酒窖挑选,但现在乔小姐还没回来,我们也不敢贸然上酒。”老白慌忙上前解释道。 “我不是一早就吩咐阿寇叫她去酒窖提前选好吗?怎么现在都还没回来。”元鹤占面色沉峻道。 “少爷,酒窖太大,我怀疑乔小姐是不是在里面迷路了……我看您一直都在兴头上,也不好打断,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迷路?”元鹤占眉头稍微松开了些,露出一副“真是麻烦”的表情,“去,去,叫阿寇把她找回来,另外,你去二楼酒柜里面随便拿瓶酒来,别扫了安娜小姐的兴。” 然而安娜已经没有了兴头,乔小姐?不就是昨天那个所谓的乔医生么?她怎么还在这里?! 挑酒――这酒难道不是占为了调情助兴专门准备的么?怎么是她在挑?! 正在安娜猜测怀疑之际,放下电话的老白正对元鹤占回复道:“少爷,阿寇下午出去办事,现在还在回来的路上,估计两小时后才能到。您看……” “……她是什么时候下去酒窖的?”元鹤占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迷路?那女人能溜进马厩里,偷走一匹马,然后从偌大庄园里逃走,如此好的方向感,她还会迷路? “说起来挺迟的,天黑的时候吧,嗯,大概一个小时前。” 元鹤占皱了皱眉头,突然嗖地一下站起了身。 “占!你要去干吗?”安娜也站了起来,紧张地问道。 “我自己亲自去找!”说着,元鹤占推开了椅子,离开了餐桌边。 “是那个乔医生?!”安娜睁大了眼睛,一个跨步上来。 “是的。安娜,你很恨她昨天扫了我们的兴吧。”元鹤占一把扶住安娜的肩。 安娜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个狡猾、可恨的女人、给她赔礼的机会她却……哼,不能再让她从我偌大的元氏庄园眼皮底下溜走了!我一定要亲手抓住她,等一下安娜,你就可以拿她随便解气了。” 说着,他嘴角居然勾起了一抹诡谲莫测的笑,然后松开了安娜,也不管她“喂喂喂”地企图扯住他的袖子,大步流星地便朝别墅外走去。 ------------ 第十四章 罪不可恕 十四、罪不可恕 元氏酒窖在厨房的西南隅地下室,200多平的空间里,摆着十几排木制桶,里面盛满了珍酿美液,另有几排酒架,则摆放着一瓶瓶洋酒,很多洋酒的瓶颈之上都挂有铭牌,铭牌上镌刻着英文所写的出产地,年份,成分以及酒匠的名字,随便一个酒匠的名字,都超出了乔妙果的认识范围。这些酒,有的是元鹤占专门定制的,有的是别人送的――元鹤占好美酒的声名在外,少不了想攀援元氏的人将那些世界顶级美酒当作礼物奉上。 虽然因为心脏的问题,在喝酒这件事上不能倾杯尽兴,但也毫不影响他收藏美酒时的好兴致。就算不能一饮尽之,时不时过来看看这些琳琅满目的好酒,也是很愉悦的。 所以,偌大的元氏庄园,虽然有别墅、花房、马厩、湖泊、球场等多项设施,但酒窖的所在却是元鹤占颇在意的地方,用老白的话就是――就像一个小男孩,在乎着自己的玩具房。 酒窖的出口和入口只有一处,有专人管理,钥匙共有两把,一把当然在元鹤占手上,另一把则在管理者手上,用来每天早上打开酒窖,进去清查出入数目,清理尘垢等,甚至时不时地要抽查检测酒品的变化,一切无碍的话,管理者则在天黑之前锁好门离去。 元鹤占到达酒窖时,门是虚掩的,并没有被锁上。他皱了皱眉头,推开了门。 为了气氛的整体协调,酒窖中的灯光并不明亮,而是柔和的橘色光,然后这样的光线之下,元鹤占还是看到了狼狈的室内。 锃亮的木制地板上,碎了一地的酒瓶渣滓。一脚踏上混合着酒液的碎片,元鹤占望向前方酒桶区,眼中升腾起火焰。 那里,几个酒桶东歪西倒地滚在地上,而那个女人就那么七仰八叉地躺靠在桶上,怀中抱着一个酒瓶,正在酣睡着,就算隔了十几米远,元鹤占感觉自己都能闻到她嘴巴里喷出的刺鼻酒气! ――原来,她没有逃,竟是在这里偷喝他的酒!还将他的酒窖弄得如此乱七八糟。这――更罪不可恕! 元鹤占快步流星地走上去,一把拿起那女人怀里的酒瓶,看了看铭牌,意大利1837年宫廷御酒师马可・芬奇制――元鹤占眼中的怒气更盛了,这是他上个月几经辗转才搜罗过来的百年名酒,因为要做手术,想着食髓知味,又不能痛饮,反而难受,所以便忍着没开封,想着等身体康复之后,再来饮个痛快的。 没想到,这乔妙果居然将他这瓶今年最珍爱的酒饮得快底朝天了。 他努力抑制住想把酒瓶子照这个女人头顶上砸去的冲动,而是气昏头似地,扛起脚边一个酒桶,弄开活塞,然后,举过肩膀,倾泻桶身―― 哗啦啦地,醇烈的酒液像瀑布一样,自上而下向乔妙果头顶倾泻而去。 乔妙果猛地弹起上身,一脸惺忪,她甩了甩头,更多的液体流淌到脸上来,还处在半醉状态的她彻底迷蒙了。 对于来酒窖为元鹤占挑酒这种莫名其妙的差使,乔妙果当然是心中有一千个别扭,好一番思想挣扎后,决定还是先服个软然后再试着同他理论,因此一直磨蹭到很晚才到酒窖来。结果,英文不太好的乔妙果却发现自己对铭牌上标写的成分一知半解,正在费劲挑选时,早就急着下班的管理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便把钥匙留给了乔妙果,但临走时免不了对这个耽误自己回家的女人冷嘲热讽一番。 管理人走后,偏偏一个不小心,一瓶酒从她手中滑落,摔碎在地上。这一摔,却把乔妙果今天所有的愤懑和委屈摔上心头,想着无法交差,情况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坏的她,索性开了一瓶酒抱着喝起来,借酒消愁,越喝越伤心,到最后终于哭着睡了过去…… 然而现在,揉一揉眼睛,她赫然发现,那个最可怕也最可恶的人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乔医生,我的酒――好喝吗?” 说话间,他将酒桶用力地朝地上一摔,咚的一声,酒桶发出坠地的声响,伴随着震颤的回音,酒水在两人脚边缓缓流动。 “我……我……”不知道是因为晚上酒窖的寒冷加上刚才酒水浇灌的冰凉,还是因为害怕,乔妙果的身子颤抖了起来。 没有等她说完,他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 第十五章 禁脔 十五、禁脔 元鹤占的手在乔妙果的下巴上用力地一捏,“你既然胆敢捣乱我的酒窖,胆敢偷喝我的酒,胆敢违抗我的命令,你胆敢?!” 三个胆敢的排比句,显示着对方的怒气和强势。 而下颔被压迫的乔妙果,嘴巴也顺势地被迫微微张开,额头上挂着的几滴酒液,顺着白里透红的粉扑面颊流下,刚好有一两滴掉入她的嘴中,惹得她忍不住呛出咳咳的声音来。 “元总裁……我……咳咳……我……”乔妙果仍然努力地想要解释,毕竟,这个恶魔一旦怒起来,她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跟坏人多打几次交道,她开始有点知道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了。 “是不是我不来的话,你这会儿已经准备趁着酒劲准备逃走了?” “我……不敢……咳咳。”乔妙果继续咳咳着,喉间的酒气直直地喷到对方的脸上。 元鹤占脸上立刻浮现厌恶的神色,一把松开了擒在乔妙果下巴上的手。 乔妙果立刻扶着身边的一个桶,打算站起来,先好好鞠个躬道个歉,把面前这个有人格分裂嫌疑随时恶魔附体的人的暴怒安抚下来,毕竟,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自己不识好歹地触了“逆鳞”――啊,那个管理酒窖的什么阿全走的时候似乎提醒过自己―― “这里面的酒,全都是少爷珍爱的,千万别对它们做不该做的事,否则,少爷怪罪下来,你有多少副漂亮脸蛋都赔不了。” 但是,她不仅没完成他交代的任务,结果还打破了一瓶酒,还偷喝了一瓶酒…… 然而,就在乔妙果扶住木桶,正要站起来时,不幸发生了。 地面的酒水,让她脚下一滑,本来酒未全醒的她,一个重心不稳,便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只是两个摇晃,她突然感觉胃部一阵强烈的涌动,一股酸腐的东西直冲喉间,而身体则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 前方,元鹤占厌恶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展开为恐惧,乔妙果的身体已经摔了过来,伴随着一个短促的“啊”的音节,一股污秽的液体毫无悬念地直直地喷在了――元大总裁英俊的脸上! 然后,在惯性力的作用下,他的身体被温软的身体带倒在地! “乔妙果!”元鹤占暴喝着她的全名,一把推开了她,同时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乔妙果酒也吓醒了一半,在元鹤占推她的时候,她顺势地站了起来。 然而还没站稳,她的身体又摇晃起来――这次是因为,元鹤占迎面而来火辣辣的一掌! “刷”的一声,乔妙果娇嫩的脸上立时留下了一个手掌印。这一巴掌,比起上次他捆她在树上的那一掌,没有隐藏半分力气,全都实在地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可以想见,元鹤占是多么的怒。 乔妙果捂住了脸,她的酒已经全醒了,然而伴随着这一巴掌,一股积蓄在心底的愤怒,淹没了害怕的感觉,倔强地浮上了心头。 “元鹤占!元大总裁!”乔妙果用手背擦了擦脸,站定身子,迎上了元鹤占暴怒的眼神。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擅作主张替我取行李,不是你蛮狠地想禁止我出外见朋友,不是你无理要求我为你挑酒,现在的这些都不会发生!你以为你的这些散发着跟你一样讨厌气息的破酒,我想喝吗?!” 排比式的怒斥之后,乔妙果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她咬了咬嘴唇,不想让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流泪。 “蛮狠?无理?”对方在听到她的控诉后,反而收敛了怒容。一边拿出手帕擦着脸上的脏污,一边说道:“乔医生,我想,阿寇已经跟你说过,不让你见朋友,是出于之前所约定的保密协议,而我只是提前杜绝你犯错误的机会罢了。” “强盗逻辑!” “哼,如果我要强盗逻辑的话,就会也不容许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朋友可以来见我?”乔妙果心头莫名浮现一丝惊喜。 “对。但是你们的见面必须是在带监控的房间里。” 乔妙果的惊喜立马消散,她提高了声音,怒道: “元鹤占,当初我答应你的是做你的专属医生!并没有说把人生自由卖给你!我这样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你别忘了,其中有一条,你的行动受我支配。” “那只限于医务行动,元鹤占,我们不是仆人和主人的关系,我没有义务帮你来酒窖挑酒!” “身为我的专属医生,在不能马上展开手术的时候,你难道没有觉悟到,挑选一瓶对病人手术隐患最小的酒,是再日常不过的工作事务么?乔医生,我元氏从不养闲人。” 说着,他的手再次捏上了她的下巴,然而这次他的动作变得轻柔,甚至有些暧昧地在她下巴上轻轻地摸着。 盯紧她泛红的眸子,他有些恨恨地,却又夹杂着某种别的情绪,补充道:“尤其像你这样的女人,不主动暖床,却专门扫兴!” 乔妙果移开眸子,尽量放平音调道,“想要我主动爬上你的床,你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放开我。” “放开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喝掉的这两瓶酒,就算你出去卖一千次也还不起,你凭什么指望我放开你。” “你!”对方的羞辱,让乔妙果忍不住瞪住了他。 “怎么?”元鹤占的手继续在她脸颊边游走着,挑了挑眉,他谑道,“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我倒是可以再你一次补过的机会。来,女人,把我脸上的你胃里的东西舔回去,再让我把你身上残留的酒液一滴一滴地吸回来,那么我可以考虑原谅你这次的调皮捣乱。” 乔妙果瞪大了眼睛,同时红了脸。 本来因为醉酒的缘故,她白皙的脸上已经酡红,再这么一羞红,脸便如熟透了的柿子一般。元鹤占细细地看着,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这女人,虽然不像上次穿着贴身透明衣物,但是酒水浇透之下,仍然可见玲珑的曲线和令人遐想的隐约春光。 而且,虽然她刚才吐过,但仍然掩盖不了酒香催发之下、萦绕在他鼻息之间的那股香甜浓郁的处子香气。 元鹤占贪婪地深吸了几口,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向她的高耸滑去。 “你说过你对我没性趣的!”对方高声地喊叫起来,声音焦急,同时,元鹤占只觉得手背一痛。 他蓦地睁开了眼睛,乔妙果竟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本能地,他将手举了起来。 那女人微微别开了头,双目紧闭,双唇死死咬着,却又在微微抖着,如此害怕又如此倔强。 元鹤占突然觉得兴致全无,他缓缓放下手臂,用如同身在冰窟的声音说道:“哼,我的确没兴致陪你玩,安娜还在等我。既然你那么喜欢喝酒,那么就先在这酒窖里呆着吧!” 说完,他转身向酒窖出口走去。 “元鹤占,你不能这样!你这是禁锢!”后面喊道。 “那又怎样?怪只怪你太狡猾。”他毫不回头地朝前走去。 “我是医生!我不是你的禁……禁脔……” 铁门轰然关下的那一刻,他听见那女人带着哭腔喊道。 他对着铁门略微发了两秒钟的呆,然后用低弱得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回答了她―― “你必须是。”他说。 ------------ 第十六章 你认识我? 十六、你认识我? 夜色迷离,元氏庄园二楼,一男一女正在酣战着,身体交错,汗水相溶,室内一片酴釄。 与此同时,庄园的底下酒窖里,则是一片凄冷。 乔妙果蜷缩着身子,躺在酒窖的角落里,灯光的昏暗,地板的寒冷,沉闷的空气,都让她难以入睡。 第四晚了,这四天,除了阿寇来送饭,外加收拾打扫外,她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酒窖里,连一只苍蝇也见不着。 而阿寇,基本上算不上是个“人”吧,木着脸将饭菜端到她面前,木着脸等她吃完,木着脸收拾碗筷,无论她怎么逗他说话,他都不接茬,她都可以想到,就算自己痛哭流涕跪求他跟自己讲讲话,估计他也会不为所动的。 甚至有一次,她趁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抄起一支酒砸向他的后背,想试试看能不能偷袭他,但他只是警觉地转身,一把扣住站在他身后的她的手腕,小心地将酒放回酒架,没有手打脚踢,没有责骂,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过身继续干活。 于是,乔妙果真正开始抓狂了。 就像一个身处荒漠的人,他向戈壁呼喊,企图以此忘却恐惧,然而声嘶力竭,戈壁没有半丝回音,那么这个时候,一种身处绝境的恐慌和绝望,便会像漫天黄沙一般将他淹没。 意志薄弱的人,甚至很快便会放弃求生的希望。 阿寇的冷漠木然,不管是元鹤占的指示还是出于他的本性,都让乔妙果开始频临崩溃了,况且,以阿寇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看守她,她想逃走,简直是妄想天开。 乔妙果这才真正开始意识到,只要元鹤占一天不改变主意,那么她就有可能在这幽闭而冰冷的地下室里度过漫长的一天又一天,渐渐不知日夜流转,耗尽所有身而为人的精气心智,要么疯掉,要么像一只老鼠一样在黑暗中绝望凄惨地死去…… 想到这里,乔妙果的身子猛然地抖了一下。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明明很冷,但是额头传来的热度却像身处被烈日炙烤的沙漠。 说起来,在家乡往北再往北的地方,的确有片大沙漠。晨光照耀下,细碎的沙子像金子一样散发着光芒,还是小女孩的她,不知怎么出现在那片沙漠上,跪坐在地上,一会儿拿枯枝在沙地上画个小鸟,一会儿捧起沙子堆个山丘,不亦乐乎。 身后,一条响尾蛇吐着信子向她后背袭去,而小乔妙果仍旧咯咯地笑着,毫无所觉。 响尾蛇在她白嫩的小脚后跟上一咬,小乔妙果“啊”地一声倒地。 毒素开始扩散全身,小乔妙果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涣散,噬骨的疼痛中,她低吟出声。 阳光开始变暗, 沙漠以呜咽声回应她。 一双穿着徒步鞋的脚出现在她眼前,本能地,她伸出手,抓住了那人的脚腕。 “救……救我。”求生的本能之下,她的意识有所回归,抬起头来看向那人,努力地说道。 如天神一般俊美的脸如斯熟悉,小乔妙果松开了手,愣道:“元鹤占?” “你认识我?” 如天父一般温柔悲悯,来人笑了,低头问道。 乔妙果怔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脑海中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自己那时才8岁,怎么会认识14年后才相遇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好像真的曾出现在那时那地…… 乔妙果努力地支起身子,想要把来人的脸看得更清晰一点。 然而,猛然间,风卷狂沙,在他们之间卷起高高的沙幕,继而,将整个梦境淹没。 ——“救我!”乔妙果大声呼喊。 她双眼紧闭着,身体蜷缩,只手向前方虚空抓去,一个抓空,她猛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 不过,自己周围似乎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松木香。 这种香味,那天她被绑架,后来,“元鹤占”诡异地出现放掉她时,身上似乎就散发着这个味道。 乔妙果心中一动,使劲地抽动几下鼻子,努力闻了闻,然而除了酒窖的冰冷气息,什么都没有。 是的,刚才不过是自己高烧昏沉之下做的一个梦。 他都已经矢口否认了,而且她也见识到了他几近顽赖癫狂的不按牌理出牌性格,为什么还会觉得恶魔不过是他的表相,而天使才是他元鹤占灵魂深处的真实…… 高烧不退,头仍然昏昏沉沉地,乔妙果还是努力地甩了甩头,希望甩掉自己内心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可笑幻想。 甩头的一瞬间,一道白色的光划过眼角,乔妙果下意识地往光线处看去,不免惊住了,门居然被打开了一条缝! 这个时候,外面应该刚刚露出鱼肚白,凌晨,并不是阿寇送早餐的时候。 那么,是有人在她睡着时把门打开的吗? 他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对方用意如何,自己是应该趁这个时候想办法再逃一次,还是躺在这里等病死抛尸? 思绪纷乱间,门被缓缓推开了。 ------------ 第十七章 爱情使人变蠢 十七、爱情使人变蠢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乔妙果感觉有些心慌。 这个时候,会是谁?是在她睡梦时打开门的人,还是根本就是元鹤占,又或许,只是阿寇今天例外地提前来送饭? 尽管阿寇冷漠呆板得不像个“人”,但也只是不像人而已,她宁愿是他,而不要是那个魔鬼元鹤占。 门轻轻被推开,令人意外的是――白色蕾丝长裙睡衣,长卷发颇有些凌乱地散落肩头,脸上粉黛未施,一副刚从床上睡醒的慵懒样子,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乔妙果愣住了。 这不是那天和元鹤占在自己面前上演激情戏的那个安娜吗?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刚从那个色魔的床上爬起来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早,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起那次她恨恨的眼神,出于女人的直觉,乔妙果把身子往酒桶后面缩了缩。 然而安娜看都没朝她这个方向看一眼,径直地朝酒架方向走去,然后开始挑选什么起来。 看来是来找酒喝的啊,这么一大早天还未亮开的……酒鬼配色鬼,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乔妙果心中嘟囔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词有什么奇怪之处。 安娜的手指一一抚过好几瓶酒,似乎不知道该挑选哪瓶是好。 直到停留在一个精巧小瓶上,她一把抓起,却猛地一个转身,狠狠地掷向乔妙果! 失了那么一点点准头,酒瓶擦着乔妙果的肩头飞过,碎裂在地,在乔妙果身后倾泻满室醇美的酒香。 见酒瓶没有砸中乔妙果,安娜愣了愣,快步走上前去。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乔妙果脸上,因为高烧本来就昏沉的她彻底懵了,而勉强坐立着的身子,也随着这一掌被甩趴在了地上。 “占说你是个狡猾的女人,果然是的,以为我没有看见你吗?!”安娜轻蔑地说。 “你……你……”乔妙果说不出话来。 “我是专程来看看你这个妖精,突然出现在占的身边,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我……是……是他要把我私囚在这里的,你没看见吗?”乔妙果有些无语。如果自己不是这么被动无力的情形,她真想善意地提醒这位安娜小姐,就算爱情使人变蠢,智商也不要低到随便是个女人都当做假想情敌。 “私囚?哼,说是私囚,虽然我不知道上两次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像你这样想勾引占的妖精我见得多了。如果不是你耍了什么心眼故意让占把你留在这里的,占怎么会把一个女人连续性地留在这里这么多天!今天早上我就要走了,才不要你在这里用苦肉计迷惑占!” 说着,安娜的脚重重地踩上了乔妙果的手背上。 手心之下,刚好有几粒酒瓶的玻璃渣,现在全部扎上手心,让乔妙果吃痛出声。 安娜却不为所动,反而加重了脚力。 玻璃渣陷入了手心肉里,伴随着疼痛,手心里渗出血来。 好疼……好痛……好难受…… “怎么,只是这点小痛就受不了了?你以为得到占的心,是那么轻松容易,使使小计就可以的?”安娜恨恨地说,语气中隐藏着自己未经觉察的来自自身的怨忿。 她抬起脚,干脆一脚踢向了乔妙果的肩膀。 本来只是侧躺着的乔妙果,后背重重地往后摔落,落在了背后一地的酒瓶碎屑上。 一阵抓心的痛,全面袭来。 “这瓶酒,是这里所有酒中最名贵的了,现在你把它摔碎了,我看占还留不留你。”安娜明目张胆地表达着自己的陷害,而经过高烧和安娜的刺激,乔妙果却已到了昏阙的边缘。 但是那阵痛意又刺激着她,让她不至于完全昏迷,就这么感觉“不死不生”地备受煎熬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经受这些似乎没有尽头的折磨? 就因为他们拥有莫大的财富和权势,就因为她倒霉的接了那桩手术,所以便要沦为他们任意妄为肆意玩耍的游戏木偶?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片金黄色的沙漠,沙漠上再次走来那个和元鹤占长得很像的人。 ――不,那根本就是元鹤占。 ――在安娜又一脚踩在她的肩膀上时,元鹤占走了进来。 一袭白色长袍镶绣花纹边的睡衣,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闲庭信步一般地走进了酒窖。 ------------ 第十八章 乖,求我 十八、乖,求我 看到元鹤占走了进来,安娜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慌乱,但马上恢复了镇定,笑迎道:“占,怎么不多睡会儿。” “一个大活人突然从我身边消失,还带走了我的钥匙,安娜,你觉得我还睡得着吗?” 元鹤占面无表情地走近。 似乎早有应对的准备,安娜上前一步挽住了元鹤占的手臂,娇嗔道:“哎呀,人家想到今天就要离开了,舍不得你嘛,所以想来挑瓶酒,临走之前再和占你喝酒助兴一下……因为舍不得吵醒你,这才……” 是的,她才不怕他过来呢,就怕他不来。 出门的时候,她特意设置了手机闹钟,让它在一刻钟之后响起,并故意把它“忘”在了枕头旁边。 想来,他应该对这个细节不会有所疑惑的。反正他也知道自己有早起做瑜伽的习惯。 安娜眼中媚光流转,元鹤占却皱了皱眉头。 地面上,一地酒瓶的碎屑,而那女人就那么躺在地面上,面色乌青,眼皮低垂,像死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元鹤占指向地上。 “还说呢,占,你怎么藏了个疯女人在这里,我刚挑好一支小瓶的意大利之花,这个人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然后夺过酒,狠狠地摔在墙上,我去抢救的时候,她来推我,反而因为脚下酒水打滑,把自己摔在了地上,然后,就成这个样子了。”安娜眼中满是委屈和愤怒。 “没……我……没……”乔妙果气息微弱,声音若不可闻。 “哦,是么?”元鹤占反问道,也不知道是在对安娜还是乔妙果。 他脱离了安娜的臂弯,绕着乔妙果低头查看了一圈,然后说:“看到这情形,我还以为安娜不是对我的酒有兴趣,而是对我的人有兴趣呢。” “你的人?”安娜惊然问道。 “是的,我的人。她是我专门找来的负责我健康护理的人,而把她安置在酒窖,则是出于饮食营养调配上的需要。虽然她现在这个样子,难看狼狈了些,不过,安娜,你不会不记得那天你见过她吧。”元鹤占灼灼地望向安娜。 这样的目光之下,安娜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 然后她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大声叫道:“啊,是的,我想起来了,她是那天上门找你,并且去酒窖里帮我们挑酒的那个――乔什么医生!” “嗯,你想起来了就好,那记住了,她是我的人。”似是为了强调一些什么,元鹤占在“我的”上面加重了语气。 “你的……”安娜喃喃,随之提高了声音,“占,不是说她那天偷喝掉了你最爱的酒,还发酒疯把秽物呕吐在你身上么,你怎么还放心把这样的人放在庄园。” “我当然不放心。”元鹤占蹲了下去,盯着乔妙果,“你看,你又把这些剩下的酒里我最爱的一瓶摔碎了。我该怎么办呢。” 他深深地吸了口空气中弥漫的醇美酒香,声音低沉,不像是在问她,倒像是在问自己。 “占,那天晚宴,你说要让我好好出出她的气……”安娜慌忙补充道。 “――我的人,自然是我来处理。”元鹤占回头淡淡地看了安娜一眼,然后回过身,一把半揪半托地扣起了乔妙果的后脑勺! 好烫!虽然看她那情形,似乎正在感冒发烧,却没有想到居然高烧到了这样的温度。 青中透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干枯发白,眼皮半睁半闭,身体瘫软到自己只要稍微一松力便要重新砸回地面似的…… 元鹤占心中一怔。 继而,他将嘴唇靠近了她的耳边,轻声细语:“乖,求我,我赦免你。” 乔妙果缓缓地举起小臂,将手放进了元鹤占的手心里。 指甲深深地嵌进他的手心肉里,带着被嵌进自己手心里玻璃渣划出的血。 “不……”她气若游丝地说。 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陷入半昏迷的蒙昧状态,自己也不知道是想朝他解释“不是我”,还是出于倔强的本能想说“不求。” 总之,听到这个“不”字时,元大总裁的脸色立马变了,眼中升腾起一小簇火苗,他一把放下了她,冷冷地对安娜说道:“交给你代为处置。” 说完,他抱起手臂,步行到酒架前,背对着酒桶区。 安娜翘起嘴角,笑了一下,闪身到了乔妙果面前。 “疯女人!”安娜斥道,“占心爱的酒是你这样的下等公民可以随便毁坏的吗?!” 她一脚又踩在了乔妙果手上,并在一大堆玻璃碎渣上使劲地按揉着。 乔妙果抽了一声冷气,吃痛出声。 左右开弓,安娜又连续地甩了乔妙果两耳刮子。掌声有力而脆亮。 元鹤占丝毫没有回过头来,安娜得意地笑了,看来占对她果然是一时的玩弄之心。 看着地上的一块酒瓶碎片闪着冷光,安娜的眼中也划过冷酷的眼神。 是的,就算现在没有,但占的性情原本就捉摸不定,如果过后还要把她留在这里,就难保她不会近水楼台,频耍诡计,让占对她的心转变。 哪怕只是一丝的真心,她也决不能容许别的女人比自己先获得! 一把捞起前端尖锐的酒瓶碎片,安娜高高举起,准备向乔妙果的脸上划去。 是的,占的心思再捉摸不定,但生来爱美的他,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容颜残破的丑女! 所以,只有毁了她的脸,才能永绝后患! ------------ 第十九章 我赦免你 十九、我赦免你 虽然背对着他们,但安娜的斥骂声、玻璃渣子在那女人手上的碾压声、痛呼声、耳刮子声……一声一声,让元鹤占的心越来越烦躁。 在看到她瘫软在地,脸色发青,柔弱无力,完全一副在生病毫无反抗能力的样子时,他就知道,事情不是安娜所说的那么简单。 那女人的醋劲他了解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他不想直接拆穿她罢了,给她留几分面子和余地,也是为了长远利益的着想。 没想到,她竟然发着那样的高烧,触手滚烫的一刹那,他就肯定了安娜所说的一切是假的。 原本可以顺其自然地放过她的,只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在这女人面前的征服欲。 更没想到,即使在那样身心面临绝境的状态下,她也不愿顺势向他讨个乖! 叫他怎么能不怒!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越来越焦躁不安,对,一定是心脏又发出警号了,对,如果这女人这次就这么被玩死了,谁来给自己做之后的手术? 这样告诉着自己,元大总裁赫然地转回身去,就看到安娜从地上捡起一片尖锐的碎片。 他迅速地向他们冲去,在他的腿抬起来的那一刻,也就是安娜举起碎片的那一刻,他居然听到了一声微弱地,但是语气毫不犹豫地―― “求你!” 元鹤占两个箭步便冲到了安娜旁边,在碎片离乔妙果的脸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时,一把推开了安娜。 安娜一个趔趄,还没站稳,便被元鹤占又推了一下。 “你居然要毁她的脸?!”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你说过任我处置的。”安娜喊道。 “处置是这个意思吗?你知道我最讨厌毁坏美物了,尤其是毁我的!”元鹤占站立身形。 “我……”安娜声音委屈。 元鹤占打断了她,摆了摆手,“你有些令我失望了安娜,你先到一边去吧。” 他语气里抑制着怒气,又含着淡淡的威严,然后不再管她,站定在乔妙果面前。 “你刚才说什么?”他波澜不惊的问道。 “――求你。”对方喘息着回答道。 他顿了顿,嘴角翘了翘,马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再说一遍。” 她却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在地上匍匐着,身体在碎屑上划过,一点一点地,像要拼劲残存的所有力气似的,朝他爬来。 面色青紫之中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苍白干枯,眼皮再下一秒好像就要完全合上…… 只是两三步的距离,她像是在跨过千山万险,用苟延残喘的生命来献祭自己――献祭给面前的这个人。 终于,抓住了他的脚腕,她牢牢握过,像奴隶终于屈服于自己的主宰,将头匍匐在他的脚尖,声音轻轻地飘过头顶,飘至他的耳中: “――求――你!” 元鹤占一愣,然后,脸上终于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 “我赦免你。”他回应道,犹如一个王者。 话音一落,脚下的人儿已经彻底晕厥。对于她突然的“转变”,他有些迷茫,但是这个时候再容不得他去多想了。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一把抱起她的身子,她的身体轻飘飘却又热沉沉的。 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也许,再耽误一会儿,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 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双目紧闭的脸上,有些恨恨地嘟囔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但世事哪有那么多的早知,只有经历过了,才能知道当初该如何选择。 假如元鹤占能够预知到之后发生的一切,他一定会选择将乔妙果继续囚禁在酒窖里,哪怕――哪怕她会永远恨他。 ------------ 第二十章 人间美味 二十、人间美味 从酒窖里被元鹤占抱走之后,乔妙果重新躺回了那间奢华华美房间里的紫色大床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看治,她终于在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醒转了过来。 一睁开眼,便听到有人在身边,轻柔地问道:“你醒了?乔小姐。” 映入眼帘的是个扎着马尾的姑娘,脸蛋微圆,鼻子娇俏,年龄则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 “你是……”乔妙果疑惑地问道。 “我是仁济医科大学的大四学生白喜,是这次给你治疗感冒的医生兼生活看护。” 仁济医科大学,正是她之前所供职的那间医院所开的医学院,是全国排名前三的医科学校。 只是,元鹤占为什么从学校里拉个实习级别的医生给自己治病? “乔小姐你不知道昨天你的境况有多危险,当时你高烧昏迷,整个身体状况极差,已经达到忍耐的顶点,如果不及时施救的话,可能会大脑受损,再也醒不过来了。”白喜继续道。 “谢谢你,救醒了我。”乔妙果礼貌说道。 “哎呀,不用谢啦,要不是当时元哥哥叫的医生突然堵在了路上赶不到,我刚好有事过来找我爸,恰好遇到了这事,然后施展了下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不然像我这样的菜鸟医生,哪有机会来救像乔小姐你这样的业界楷模、精英前辈呢!” 白喜眼中省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崇拜。 “你爸?”乔妙果则联想到白喜的姓,“你爸是白叔?” “是呀。”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要暂时留在庄园里了?” “是呀,元哥哥说要是我让你醒来了,就答应让我留在你身边学习并且顺便照顾你到身体康复。所以,我还要感谢你呢。” 这个元鹤占又在搞什么鬼? “我现在不是醒了吗?还有什么好康复的?”乔妙果好奇地问。 “你……虽然烧退了,但之前熬受得太久,所以肺上还是留了些炎症,还要再观察观察,防止得上肺炎。”白喜一脸真诚。 那好吧。乔妙果心想,相比起那个冰山冷面的阿寇,这个白喜,人可爱嘴巴也甜,明显讨喜得多。 作为一个需要被看管的“奴隶”,从冰冷的地窖到奢华的房间,从雇佣兵到小师妹,她应该对自己的待遇得到如此转变,感到惊喜才是。 本来想再跟她多聊几句,奈何一阵困意袭来,居然又想睡了。 看到她眼皮眨了几下,白喜连忙说,“你刚醒,就又想睡啦?” 乔妙果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这个白喜,看来是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直性子。 “唔,现在的确也还早,那你先睡会儿吧,我叫人去准备吃的。” 就这样,乔妙果又睡了两个多小时,等她醒来时,便被白喜引到了楼下饭厅。 走下楼梯的时候,便远远闻到了一股食物的清香。 然而落座之后,面前却只有一碗类似于翡翠白玉羹样的东西,白色的糊状液体飘浮着点点绿色,盛在白色骨瓷的小碗里。 除了这个小碗,什么也没有。 虽然高烧之后,胃口不可能太好,但因为发烧之前,乔妙果就没有好好吃过饭,这么两天两夜下来,此时闻到香味,立马感觉饥肠辘辘了。 站在这一小碗汤羹面前,乔妙果却犹豫了。 不吃吧,很饿;吃吧,才这么一小碗东西,不仅塞不满牙缝,反而会把馋虫勾引出来,感觉更饿吧? “咕噜……”踌躇间,乔妙果的肚子已经发出了抗议声。 下意识地,她看了看“叫人去准备吃的”的白喜,而她也正看向她,目光相撞的一刹那,白喜马上移开了眼睛,讪讪地说:“原本我叫庄园厨房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但是开饭前,元哥哥从外面回来了,说他的私厨那边已有安排,让我取消了那些……我也没有想到,就只有这么一小碗羹……”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由低转高,“没事啦,你先吃完这一碗,没饱的话,我们再找他要,我就不信元哥哥会那么刻薄小气,就只给你这么一碗东西吃。” ――他元大总裁的确不会舍不得一顿饭菜,但是如果这些又是他玩弄戏耍她的手段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没有多说什么,乔妙果坐了下来,拿起羹匙舀起一勺喂入口中。 羹质软绵细腻、温度刚刚好,一纳入口中,甚至不需要刻意吞咽,便自然地从喉中溜滑而过,温润着胃部。 白色的部分,品尝起来似乎是淮山,但毫无淮山的土腥,青色的部分,似乎是菜心,但没有一点点涩味,两者结合起来,既香滑又清甜爽口。 然而,奇妙的是,这两种口感里,似乎又蕴藏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丰富味道。 一勺下去,乔妙果又连续地喂了几勺,很快地,碗就见底了。 一直在一旁看着乔妙果吃的白喜,看了看已经底朝天的空碗,又看了看乔妙果,不禁问道:“很好吃吗?” “嗯!”乔妙果一脸陶醉和意犹未尽。 活了这么多年,乔妙果觉得这简直就是自己人生中吃到的最美味的汤羹了! 如果这是自己亲手做的,她觉得自己一定会为这样的作品感动到落泪! 看来的确是饿得狠了,白喜咋了咋舌,“那就再来一碗吧,哦不,两碗?” “嗯嗯。” “那我打电话给私厨那边,让再加两碗过来。” 说着,白喜便拿起座机拨了私厨处的分号,饭厅里侍立着一个仆人,但她还是自己亲自打这个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只有盲音。 白喜挂下,又拨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的盲音。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饭点了,他们应该已经下班了。” 仆人在一旁提示道。 “下班了?他们不是元哥哥随时想吃东西了随时就得做么?哪有什么上下班的界限?”白喜反驳道。 “这就要问少爷了。”仆人回道。 “那我还是直接去那边盛两碗过来吧。” 白喜对乔妙果说道。 “不用不用。”乔妙果从桌子边起身,“我自己去弄就好了。” 白喜却把她按回了凳子,“哪能让你去,我可是元哥哥钦点的你的随身丫头呢。” 她笑道,明亮的眼睛里盛着热情,笑唇间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乔妙果心中微微一动。但她是白叔的女儿,白叔是庄园里的管家,她呆在这庄园里,怎么也比她名正言顺;而自己呢,说是聘进来的私人医生,但真实的存在既不是仆役,也不是情人,怕是连玩宠都算不上吧。 所以,说是让白喜留下来照顾她,对于元鹤占来说,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类似于给家中猫狗请个病中看护吧。她要是真把自己当座上宾、大小姐一样给人伺候着,指不定下一秒又被关回笼子里去。 于是,她又重新站了起来,却又被白喜按了回去。 “那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她坚持道。 “乔小姐你真是固执的人啊,你是病号诶,还是多坐着休息吧。” “怎么好意思让你伺候我。” “这是我的工作啊。” “你……” “――你们都不用去了。”正在两人僵持间,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工装裤和休闲衫,穿出散淡随意的感觉,面容依旧俊朗,光华备胜他身后的太阳,然而说出来的话,依旧是那么令人讨厌。 “厨房里也没有了。”来人说道。 ------------ 第二十一章 你没吃饱吗? 二十一、你没吃饱吗? “元哥哥!”白喜喊道。 “嗯。”元鹤占目光掠过白喜,落在了乔妙果身上,迈开长腿朝她走去。 “元哥哥你真的只准备了这么一碗东西?”白喜疑惑地问道。 “嗯。” “你……好小气……”白喜小声地责备着。 她性子跳脱张扬,但是在这个外界看来风度翩翩,实则内里阴晴不定的元哥哥面前,她是不敢太过“造次”的,就怕踩到他的尾巴,到时候连她爹元氏庄园元老级别忠仆的面子都救不了她。 “你没吃饱吗?”元鹤占无视后面的小声抗议,对面前低着头的女人问道。 然后两秒钟过去,她还是低着头,没有回答他。 “你没吃饱吗?”他再次问道,语气更为轻柔。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白喜心中翻着白眼。 然而,乔妙果仍然低着头不作声。她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埋着头,紧紧抿着嘴,倒像是课堂上被老师点了名的小孩。 一秒……两秒……三秒…… 白喜也开始觉得了气氛的诡异。 但是却听到乔妙果沉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吃饱了。” 微微上扬的小脸上,带着甜美乖巧的笑容,元鹤占一愣,她――似乎有所变化,难道是一场高烧就烧老实了? 她向来狡猾,这个他倒要好好看看。旋即,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同时,他的手攀上了她的脸。 乔妙果的心开始下沉。 然而他只是伸出中指在她嘴角抹了抹,指头上便点上了一点白色。原来是她吃完没有擦嘴,将山药羹沾到了嘴角上。 乔妙果慌忙伸出手在嘴角边抹了几下,确定了再没什么,这才重新看向元鹤占。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看来你真是很喜欢吃这个,不过再喜欢吃这会儿也没有了。” “没关系。”她谦卑而满足地说道。 一旁的白喜终于忍不住了,“她根本没吃饱!元哥哥,为什么要饿着一个病号呢?” “我有说要饿着她吗?”元鹤占挑了挑眉,突然一把拉过乔妙果的手,“走,我带你去吃其他好吃的。” 乔妙果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挣脱,但是转念一想,也就由着抓住自己。 “喂喂,既然要让她吃好吃的,为嘛这碗粥才给这么一碗?”白喜一脸不解。 本来已经拖着乔妙果往前走的元鹤占停下了脚步,冲着白喜喊道,“白喜,你要是真想知道原因,就去问你爸这碗‘白玉翡翠羹’的做法吧,十四年前白叔可是亲自采购过材料的。” 说完,骄傲得如同一个王者,元鹤占扯着身边的女人走了出去。 兰博基尼的顶级跑车很快停在了一间开在半山腰的茶楼,帅气高贵的男子与身旁娇小清丽的女子的搭配,引来很多食客的注目。元鹤占一副惯以为常的样子,乔妙果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 她差点忘了,元鹤占是大名人,这样跟他一起出现在公众场所,如果被八卦杂志捕风捉影到了,不知道会在多少“安娜”心中造成误会,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那边,侍者已经递上了菜单,没有问她想要吃什么,元鹤占自行地点了起来。 周边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啊……嚏!”乔妙果猛地打了个喷嚏,慌忙别开脸。还是看到元鹤占厌恶地用手拦了一下。 然后,甩给她一条手帕。 “那个……我去下洗手间。”乔妙果讪讪说道。 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元鹤占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将手帕塞进口袋,逃也似的,乔妙果跑去了洗手间。 茶楼西南角有个女人频频看向他们那边,看她的眼神,多么像安娜,好像下一秒就会冲过来甩她一耳光,然后大声宣告“占是我的!休想勾引她!”。 洗手池前,乔妙果双手按住了脸,镜子里面,一张病容惨淡的脸,苍白而无血色,双眼疲惫无神……如果那些不是自己脑子烧坏了并由此产生了受害妄想症的话,那么―― 天啦,难道她乔妙果真的被元鹤占以及他的女人搞出心理阴影了嘛。 乔妙果用双手完全捂住了脸。 怎么办,可是她真的不想出去跟他一起坐着慢慢喝什么茶。一定会被人发现的啦,那些目光,真是让人如坐针毡啊。 可是呆在洗手间里,不是等同于掩耳盗铃吗? 或者冲出去,跟他说自己不舒服,打包带走?只按自己心情行事的元大总裁,会大发善心聆听她的建议吗? 烦恼踌躇间,却听到身后的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乔妙果呆立了。 ------------ 第二十二章 一番折腾 二十二、一番折腾 “喂,都这个时候了他还那么做真的合适吗?!”男声充满着怒气。 确实是男声。乔妙果紧张地环顾洗手间,难道难道,洗手间里溜进了一个变态? “且让元氏先赢那一局吧,你先按我说的,把提案交上去。”男人放低声音道。 元氏?乔妙果愣了愣。 这时,厕所隔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修长、面目柔和俊美的男人倒映在了镜面上。 与此同时,乔妙果猛然地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变态”,慌乱之间,她居然走错了洗手间,跑到了男宾区! 本来已经松开的手再次捂住了脸,耳中却传来男人惊讶的一声“咦?” “这是怎么回事?”男人问。 乔妙果不好再掩耳盗铃,转过身来,慌忙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跑错地方了。” 她不知道自己苍白的脸上已经泛红,也不待男人有何反应,便要跑出去了。 “慢着。” 刚刚转身,乔妙果便被喊住了,她脚步一顿,心中一滞。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身后的男人说道。 真是从没见过这么慌慌张张的人。 “哦。”乔妙果回过头来,正好对上男人笑起来弯弯的眼睛。 非常绅士地,他弯腰给她捡起那从口袋中掉落的手帕。 那是一条白色的丝帕,精致的锁边,柔滑的触感,纯美的视觉感受以及右下角一方手工刺绣的“占”字,都透露出高级定制的感觉。 然而,男人的目光在落在刺绣字上时,笑意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你是元氏的人?”他皱了皱眉。 “我……我不是的……”乔妙果结巴道。 见她支支吾吾,男子脸上更加露出了怀疑。 器宇不凡,气势盈然,凭直觉,乔妙果也能猜到对方是个有背景的人,这样的人,她多惹一个都惹不起了。 所以,她决定还是不要多加争执,赶紧走掉为好。 迈开脚步,便要向外走去。却在这时,听到洗手间外面传来声音:“成渊哥,你还在里面吗?” 听到这一声,乔妙果还没来得及自己停下脚步,就被男人猛地拽住胳膊,在“啊”字未溢出口时,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男人把她推到了墙上,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成渊哥?”外面的人又喊了一声。是个女声。 “成渊哥?”女声又喊了一声。 男人没有回答,仍是压制着乔妙果,她嘴巴被捂得紧紧的,鼻子挤着墙壁都快要变形了,胸膛也是紧贴着墙壁……整个人感觉都要透不过气来了,鼻涕也终于流了下来。 后面的身躯明显抖了一下。 “再不回答,我就进来找你了!”女声威胁道。紧接着,居然真传来了脚步声。 这时,乔妙果的身躯被一把掰转方向,正好对上一双剑眉下的星目闪烁。 片刻的犹豫从中划过,然后,她的双唇被吻住了!大手紧紧地箍着她的后脑勺,使她无法动弹,柔软之间传递来的浓厚气息,却让乔妙果感觉更加呼吸不过来了。 “成渊哥……你……你……”耳边同时传来女人的惊讶声。 “呜呜呜呜……”紧接着,是女人跑出的声音,同时可以听到她拿出手机正在跟谁打电话的声音:“海伯伯,成渊哥……成渊哥他欺负我!”“坐了不到一分钟,他就借称上厕所离开,足足离开了半个小时。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他在洗手间和别的女人……” “太脏了!海伯伯,我不会再见他了!” 声音越来越远,说到“太脏时”,男人的唇放开了乔妙果的唇,同时皱了皱眉。 “这下好了,一了百了。”他说,然后凝目看向脸色潮红、一副上气不接下气样子的乔妙果,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说了句:“抱歉。” 乔妙果停住喘息,愣了愣。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被再次抓住了。被拖离厕所,来到附近的休息区,休息区正对山峦,木制地板上摆着几张藤编的桌椅,有几棵树从底下生长上来,树枝伸过栏杆,在桌椅上空挑起一片绿影烟翠,营造出幽静的气氛。 “如果你不是元氏的人话,我愿意详细给你解释下刚才的冒失……来,现在该你说说你到底听到了多少?”栏杆边,男人正经问道。 看样子,这人对元氏很不爽,而且把自己当成间谍了? 这些豪门公子们,都是喜欢这样强按罪行、蛮不讲理的吗?亏他刚才那一句“抱歉”还让她觉得这应该是个有礼貌修养的人呢。 揉了揉手腕,乔妙果冷冷说道:“抱歉,被先生你刚才那么一番折腾,我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不记得了。至于我是不是元氏的人这个问题,你去问问元氏不就得了。” 她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而且暗指了男子刚才的霸道无礼。这次,轮到男子讶然了,顿了顿,他说道,“你真不是元氏的人?那怎么会有元鹤占的手帕这么私密的东西?” “怎么――我元鹤占随便打赏给人一条手帕,海二公子也想管一管?”熟悉的磁性嗓音从男子身后飘来。 ------------ 第二十三章 上帝保佑吃饱了饭的人 二十三、上帝保佑吃饱了饭的人 来的正是元鹤占。 他怎么找过来了?自己貌似也就消失了十分钟……乔妙果心想。 在她看向他时,他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黑眸里蕴藏着复杂。 见到元鹤占的时候,男人也惊讶了下,旋即,敛色说道:“当然不敢,只是刚才这位女士走错了洗手间,将带有元氏标记的手帕落在了男厕,恰好被我捡到,我一时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他自然略去了他袭吻她的事,而将整个过程简单概括为一个小误会,为什么? 那边,元鹤占轻轻挑了挑眉,“哦”了一声,再次看向乔妙果。 那女人正一脸糗样,低着头站在别人旁边一动都不动。 “你是烧糊涂了吗?”他说。 “啊。”乔妙果抬起头来,一脸不解。这是打算当众责备她跑错厕所的愚蠢了吗? “那边风那么大,还站在那里,是想再烧一场吗?”他微微偏过头说。 下一秒,随着风中夹裹的淡淡的清香飘至鼻畔,娇小的身影瞬忽间站至自己身旁。 元鹤占嘴角划过一丝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笑。 这一幕,全都落入男人眼中。然后,他看向乔妙果,这女人刚才在他面前,看得出来,她的性格里是有傲气加倔气的,但是元鹤占甫一出现,她的气场分明转变,由伸着爪子的野养猫立马变成了乖巧无害的小宠猫。 神色不动地,他问元鹤占:“她真是鹤占你的人?” 元鹤占却问向身侧:“你说呢?” 乔妙果心中一惊,“嗯。”她答道。同时看到那男人眉峰轻轻挑动了一下,似乎在说:看吧,听你刚才说的,本来要相信你,没想到你…… 乔妙果微微别开了头。呸呸,他怎么想关她什么事?再说,在元大总裁元大国王元大主人面前,她可以有多余的说法么? 果然,“主人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么,海成渊,你的好奇解开了没?”笑容里夹杂着几丝玩世不恭。 “只能说世界太小了。既然如此,那不打搅两位雅兴了。我先行一步。”海成渊点点头,识趣地走开。 绿荫之下,他步伐稳健,神情却若有所思。 刚才那一幕幕,似乎她是元鹤占的女伴。但他知道,元鹤占私底下女伴众多,并未固定,以他对他种种行迹的耳闻目睹,刚才那副微妙的态度,绝不是他对女伴的态度,虽然只是简短一幕,但是他们的关系明显是很奇怪的……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食指侧黏黏凉凉的,原来是刚才那女人的――鼻涕。 回想到洗手间的那一幕,他严肃的面容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抽手拿出刚才忘了还给她的手帕,轻轻地拭过手指,在垃圾桶旁犹豫了片刻,海成渊将手帕塞回了口袋。 看着海成渊的背影远去,元鹤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怎么会走错洗手间?” “嗯……我想我还是有点晕。”乔妙果扶了下额头。 “你这晕犯得可真巧,”元鹤占讥诮道,“一路和海成渊从男厕所晕到了这里。” 他语中的有所怀疑,让乔妙果心惊了下。 “他怀疑我偷听到了他打的电话,所以硬是把我拖到这里来了。”她老实交代,亦有所隐瞒。 “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幸亏你来了。”见他盯紧她,她补充道,适时撇开与那陌生人的关系并向元鹤占投诚讨好。 听到她的话,元鹤占的目光微微一顿,继而看向海成渊离开的方向,蹙了蹙眉:“海成渊――看上去为人稳重宽厚,实则心计深厚,比他大哥难应付多了……这些人不是你这样的平民惹得起的,以后见到要离远点。记住了吗?” 后半句,差点让乔妙果呛翻。 但仍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回答了一个:“嗯,我记住了。” 说完,他们走进大堂,大堂的客人已经不多了,虽然还是有人侧目过来,但经过刚才那一轮心脏的锻炼,乔妙果的心态已经调整为:该来的都躲不掉,对元鹤占安娜这一类有钱人,任何计划性的策略都是可笑的,只能兵来将挡土来水淹,那么,在此之前她可不能把自己先饿趴下了。 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嘛――上帝保佑吃饱了饭的人。 可是即使这样想着,当看到刚才他们坐过的那张桌子上摆满了食物的时候,乔妙果还是呆住了。 “这……这么多……”乔妙果结舌。 “是啊,这位先生将我们菜单上所有的茶点都点了。” 一旁站立的侍者笑眯眯道。 元鹤占却横了侍者一眼,似乎是在嫌她多嘴。 “那是因为你们女人在菜单上东挑西选的样子很烦。现在都在这里了,喜欢哪样就吃哪样吧。” 看上去似乎是关怀,实际还是霸道,果然是元鹤占的行事风格。 “不过里面有些已经凉了,你这把穷骨头估计不能吃了,不要指望我会等着它们重新热过。” 他讥诮地说。 这次,刚才以一幅看温柔多金好男人目光看元鹤占的侍者,终于也变了眼神,低头讪讪。 有钱人都是这么刻薄吗?侍者疑惑地想,刚才这位叫乔妙果的女士消失了没多久,这人便遣自己去女士厕所里喊她,得知没有答复后,他嗖地一下便离开了,原来是亲自去找了……如果说是关心,还不如说是控制欲。 ――有钱人身边的日子看来并不好过,侍者想,然后决定晚上回去对家中的经适男老公好一点。 这边,乔妙果已经坐下,开始吃了起来,二十分钟内,她已经解决了十碟茶点。元鹤占连筷子都没动,只在一旁低头玩着手机。 间或,他会拿起杯子,抿入几口茶,一副闲适自得的样子。 窗外青葱掩翠,元鹤占明明一副现代人的打扮,但坐在这幅仿明红木餐桌前,蚕眉深眸,高鼻薄唇间的淡然自得,斟茶举杯间的风度气韵,竟带给乔妙果一种和古代美男名仕共席的错觉。 不管她从心底里怎么看这个人,但他的确是她见到的最好看的活人。 乔妙果偷偷看了他几眼,然后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残暴的吃相,但是,“嗝”的一声,肚子里一个饱嗝,破坏了所有意境。 对方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紧紧盯着她,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对不起。”她弱弱地说。 然后,看到他的眸色浮起一丝奇异,继而,他似乎想起什么来,缓缓开口道:“我很好奇,那天在酒窖里,你竟真的求我?” 闻言,乔妙果心中一震。 ------------ 第二十四章 我想通了 二十四、我想通了 元鹤占的问题有些令乔妙果猝不及防,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关心”这个问题。 那天,在酒窖里,在安娜的一番折磨之下,高烧中的她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界限。 幻觉里,好像又到了那片金色沙漠。 沙漠中,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五脏六腑似缴在了一起,濒临死亡的疼痛,漆黑如墨的绝望,生存本能的挣扎中,那个身影竟又缓缓走近了。 “救我。”她仍这样说着,但是只能形成唇形,却发不出声音。 “求我。”那人却如此说道。 看不清他的脸,声音却带着俯瞰众生的威仪,似乎一旦她依照他的话做了,就算她已被死神带走,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会将她带回。 而那个时候,安娜正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酒瓶碎片,下一步,就要把她的脸毁掉。背对他们的元鹤占,正在矛盾挣扎中。 金色沙漠上,她努力地挪动身子,只想向他爬近一点点,沙石在身底下,磨砺得让她疼痛不已,但她仍竭尽全力向前爬去。 终于,触摸到他的脚尖,这回,但愿风沙不要再来隔开他们,她在心中虔诚祈祷。同时,将下巴搁在他的脚尖上,虔诚地说出他所要求的――求你。 “我――赦――免――你。”声音极近,却又遥远得仿佛从天上传来,飘荡在空旷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沙漠。 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心中一宽,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至醒来后,发现自己既不在沙漠,也不在酒窖,而是回到了那张温暖整洁的大床上。 但是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出现幻觉,不是对着那个人,而是对着酒窖里的元鹤占,她会那样低微而虔诚地去求他吗? 所以,元鹤占质疑她那天的行为,也是正常的。 连她自己都会怀疑意识清醒之下的自己,能否对元鹤占做出那般低声下气的行为,即使,那个时候她真的很危险。 不过,如果说自己完全是在幻觉之下做出那样的行为,也不对。那个时候,她被安娜又摔又踢,再加上几个耳刮子,脑海中反而有了几丝回光返照似的清明。 至于为什么还会置身幻觉一般去做这些事?也许是危机边缘的求生本能还是战胜了对元鹤占的抗拒本能,但内心里又想逃避,于是便产生了幻境,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好受一些。 但是,非要弄清楚或者去解释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我想通了。”乔妙果抬起头来,对上元鹤占的眼睛。 “哦?”元鹤占微微扬了下下巴,饶有兴味。 “我不想毁容,更不想死。” “我以为你的脾气硬到已经不怕死了呢。”他讥诮的说。 “如果是那样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就太没有价值了。”她不以为意,“况且,只要我必须留在庄园一天,只有臣服在你的羽翼之下,才能不被其他人欺负,是吗?” 谁都不能保证会有第二个或者第三个安娜出现,甚至像今天这样突然冒出一个海成渊来,一个处理不好,就是麻烦。 从她被迫留在他身边起,就意味着她无法置身于他和他身边的人之外,孤身,亦难自保。 她看着元鹤占,眼眸闪闪,突然绽开一个娇俏笑容,追问道:“你会保护我免受你之外的人的伤害,是吗?” 元鹤占愣住了。这女人,像是在向主人讨要罐头的小猫,而听到这句话时的他,胸口就像是轻轻地舔了一下。 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突然从胸口荡漾至全身,元式“好评”的笑容从唇角勾起,变成一个大大的弧度:“当然。” “除了我,别人都不能。”他站起身来,补充道。 “当然,如果你适当的讨好我,哪怕是装的,我也会给你跟‘伤害’相对的东西。”拍了拍她的头,他迈开步子,走出座位。 “吃饱了,就走吧。”他说。 后面,乔妙果快步跟上。 如果他只是想要个乖巧温顺的布娃娃,才会给她自由,那么她就先扮给他看…… 乔妙果嘴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 第二十五章 二公子的忧伤 二十五、二公子的忧伤 作为元氏集团的强劲对手,海东集团的财力与元氏不相伯仲。虽说不像元氏庄园那样豪广,但坐拥在黄金海岸线上的海家公堡,极尽风水优势,海天一色之下,白色和蓝色为主要基调的外墙,远远望去,如希腊神话中王公的城堡一般。 海成渊回到家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海水上,闪耀着粼粼光辉,这片独享海域与家中游泳池相望,海晓东正攀在游泳池的扶栏边望着前方海景出神。 海成渊疾步地从池子另一边走过,尽量做到悄无声息,但还是被喊住了。 “成渊。”海晓东的声音夹带着淡淡的威严。 海成渊停下脚步,恭敬地回道:“父亲。” 哗啦啦地,水波作响,海晓东抓住栏杆,从游泳池里起来,快50的人了,海晓东的身材仍然保持得很好,宽肩窄臀,因为上了年纪不免有些小肚子,但也无伤大雅,可以看得出,年轻时是多么身材修长俊美。 可以说,海成渊完全继承了父亲年轻时的好身材。但这又怎样,他遭到的训斥可比那个一脸酒色之相的哥哥多。 果不其然,海晓东取过毛巾擦干头发,便一脸不满地看着他道:“上次给你介绍的陈家的女儿,你嫌没有共同语言,不答应也就罢了。这次的虹霓,她长得好看,既能干又善谈,跟你一样一直在英国念书,相同的教育背景,你们小时候也一起玩过,不会没有共同语言了,但你又是哪点不满意?闹出那么一曲来?搞得虹霓向我哭诉,嗯?” “虹霓的确很好,但谁都知道,她是丁伯伯的掌上明珠,要配也是配大哥这样的人,配我这样无所事事的人就怕委屈了她,还是不要耽误人家的好。”海成渊回道,语气平平。 是的,从小到大,他的所有都是被父亲安排好的,少年时远走他乡,说是留学深造,其实是要让他远离海氏权力中心之外,他本不是爱争之人,也乐得逍遥。但是回国没多久,丢给他一个副总裁的虚名,根本不给他机会一展抱负也就罢了。但连接着为他张罗婚事这一点,却是让他反感的。谁都知道,丁家是极爱惜丁虹霓这个独生女的,生怕女儿嫁到别家受委屈,再加上自家也是家大业大,不是因为坚持男方入赘的婚嫁原则的话,丁虹霓怕是早就嫁给那络绎不绝提亲队伍中的某一个了。 一想到父亲如此着急地想要把自己弄出家门,多年来的委屈涌上心头,绕是他性格隐忍沉稳,也忍不住要反唇相讥。 “无所事事?”海晓东当然知道海成渊话中所指,他提高声音道,“这次相亲是你丁伯伯主动跟我提出来的,不是万分欣赏你,你以为他会如此主动?以他对你的赏识,丁家的那些家业到时候还不够你忙的?” 海成渊不住嗤嗤冷笑两下,“连个外人都知道赏识我?那得感谢父亲平日里少不了在外面夸赞我了。” 海晓东终于满面怒容,扬声喝道:“成渊!” 海成渊微微地愣了愣,却见父亲脸上浮起一层薄暮,声音低沉下去道:“算了,你不理解我的苦心。” 海成渊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言语的失态,立刻正色道,“儿子也有儿子的苦心,元氏刚刚夺得了鸣翠岛开发权,岛上的天然矿石开发本来属于我们家,元氏下一步定会借着开发权的事对我们步步紧逼,彻底垄断。儿子虽然力量微薄,就算不能帮助父亲和大哥,但这个时候,也实在没有心情谈婚论嫁。” 语气是一贯的恭谨,但依然带着傲气和倔强。 海晓东也不免冷笑一下,“不想谈婚论嫁,那怎么还在厕所里跟女人鬼混呢?” 海成渊却是一愣,脑海中蓦地想到那温软的触感,他定了定神,回道:“那个女人,只是我抓过来的一个临时演员罢了。丁伯伯那边,我也会亲自登门道歉。” “只怕你还没进家门,虹霓就要拿着扫帚将你扫出了。”海晓东语气半是调侃半是嘲讽。 “是,儿子情急之下那样做,的确有欠妥当了。” 礼貌、乖巧、谦逊、沉稳、宽厚、缜密、洁身自好、不轻易犯错……这就是他的二儿子海成渊,海晓东知道,换做任何一个父亲,都会将这样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儿子捧在手心里,委以大任,但是…… 就像刚才,他当然知道他不会像他大哥海成泊,是会去鬼混的人,讲那些,也只不过故意拿话刺他,他应对得如此圆满,不给人留半点可乘之机,他所有的情绪就不得不继续堵在心底。 海晓东心中喟叹一声,神色倦倦,只摆了摆手,说声:“我知道了,去吧。” 海成渊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经过大门时,迎面正走来一个丰腴艳丽的年轻女人,热情地朝他打着招呼:“二公子。” 海成渊微微点了头,算是回应,不多看一眼的擦身而过。 女人翻了翻白眼,扭动着腰肢走到泳池旁边的躺椅边,柔荑攀上海晓东的手臂,一下坐到他的腿上,笑道:“哎哟,我的东哥哥,这一脸不高兴的,是又和二公子怄气了么?” “什么怄气不怄气的?我这两个儿子都不省心。”海晓东抚摸着女人低胸大v字开背中露出来的光滑肌肤,叹道。 “大公子灵动,二公子沉稳,两个都是一表人才,东哥哥这要是都不省心,叫那些寻常人家怎么办?”女人说道。 “是大的顽劣,小的不好控制吧。”听到别人夸自己儿子,海晓东还是人之常情地露出了笑容。 “大公子的确爱玩了些,但是男人风流一些有什么,倒是二公子,有的时候一本正经得无趣。” 女人心中再次翻了个白眼,一把搂住海晓东脖子,“这点呀,倒不像你……”她故意停住,朝他睐了睐眼。 “哦,不像我什么……”女人的容色在夕阳下艳丽如虹,海晓东只觉得欲*望开始躁动,明知故问道。 “不像你呀……老不正经地……”女人嗔道,竟然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海晓东泳裤中早已昂扬的胀满,然后嬉笑一声,从他腿上站起,接着一个美丽的跳落,跳进泳池中。 “安娜……”海晓东惊叫一下,继而绽露出被情*欲熏红的笑容,“你这个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和安娜相识于海成渊国外归来后的一次酒会上,他不小心踩到她的裙裾,在她差点栽倒之前一把搂住了她,她极尽裸露性感的身材,浓得化不开的妆容下一副自恃美艳的脸,让他内心有些微动容,但以他这种地位和阅历的人来说,这些也不过如此。但是后来她在酒会上纠缠他,媚眼频施,未果后,居然把酒故意撒到他身上,然后趁他换衣服之际,在更衣室里就直接……这样的直接、大胆、甚至可以被人说是低俗下贱的作风,让他吃惊,倒也真让他觉得有趣。 他们这种上流圈子,周旋在身边的美女很多,但明明不过男盗女娼,却非要顶上各种冠冕堂皇的名头;明明贪图的是你的钱财,却非要表现得爱上的是你的人,遮遮掩掩,欲擒故纵。他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玩得多了,看得更透,无论是端着还是不端着的,都渐渐觉得无趣了。 而安娜,她目的直接,手段大胆,并且不加掩饰,为了摆脱穷人身份,一副什么都豁得出去的样子,倒还真使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想他海晓东,年轻时命运夹击,受尽孤寒,到如今,甜腻而高卡路里的垃圾食品反而更能给他以欢愉。 恰到好处的撒娇邀宠,层出不穷的房中之术,极尽丰饶的身体,好逸恶劳的大脑……每个月只要给她几张信用卡,她就会奉献所以声色表演。钱财他有的是,根本不怕她贪图,因此,也就放心大胆地把她留在身边。 扑通一声,海晓东也跳进了泳池。 水波四散,满池春色。 ------------ 第二十六章 新的玩法 二十六、新的玩法 将近半个月的调养,乔妙果渐渐痊愈了。 元鹤占不在家的时候,白喜就会带着她在庄园里四处转悠。虽然之前领略过元氏庄园的大,但是一路走来一路看,乔妙果还是再次为其设施之齐备,装饰之豪华所震惊到了。 来到马厩的时候,乔妙果细细地看着几匹马,目光停驻在了一匹毛色乌亮的黑马身上,仔细看了看臀后,有一块白斑,正是那天她逃离庄园时的马。 这一下,勾起回忆和心绪无限。 马后温柔的气息,水中霸道的呼吸,昏暗中善意而戏谑的笑容,意味深长的话语……乔妙果有些怔怔,猛然间抬头问向一旁的白喜: “白喜,元鹤占他有亲兄弟吗?” 正在对乔妙果盯着一匹马的行为感到好奇的白喜,被这样突然的一问吓了一大跳。 “乔姐姐你怎么会这么问?” “额……只是看到这么大的庄园,想到元氏这么大的家业,难道都是元鹤占一个人在支撑么?” “董事会里也有几个元老级的叔伯们帮忙一起打理公司啦,但是,那还是元哥哥小时候的事了,现在主要还是元哥哥在弄。我小时候来庄园玩时,元哥哥也才16岁,我却没见过元哥哥的父母,更别提什么亲兄弟了。我也问过我爸,元哥哥的父母是死了还是怎样,老爸却把我训斥了一顿,让我以后再也别问了。总之,元哥哥现在这样的个性,估计跟他没有父母兄弟,从小就要学会独立支撑、打理这么大的公司有关系吧。”白喜说道。 “原来如此。”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乔妙果也好似理解了一些什么。 无数影视剧告诉她,豪门当中,争权夺利的斗争非常残酷,而商海之中,更是尔虞我诈。如果换做是她,少年时代就必须撑起这么一条大船,没有亲情的温暖,只有乘风破浪的残酷,估计性格也会变得很烂的吧…… “不过,乔姐姐,你刚才盯着这马看个不停,难道是想骑马?”白喜打断她的思绪,问道。 “骑马?”乔妙果喃喃。 “是呀,不过你会骑吗?”白喜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 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两个下人走了进来。 “让开,让开,我们要挑马!” 其中一个人不小心地撞到了白喜,白喜站稳脚步,不满地嘟起嘴,“急吼吼地,这是要干什么啊?” “哟,是白喜啊,不好意思。”来人看清楚是白管家的女儿,立马赔了个笑脸,解释道,“少爷来了客人,命令我们挑两匹好马到跑马场去,这不,赶紧地我们就来了,没想到,是你带着客人在这里参观啊,不小心冲撞了,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客人?这是少爷的私人医生乔妙果乔小姐,这段时间会常住庄园。你们可要认清楚了,别以后也这么冒冒失失的,冲撞了贵宾,间接影响了少爷的身体健康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白喜朗声道。 看着白喜拿腔拿调,小姐气势十足的样子,乔妙果不禁有些好笑。到底是豪门庄园里管家的女儿,就算年纪尚小,性格爽直,但那套以上压下的生存之术,耳濡目染,却是不学也会,自然天成的。 想到她这样也是为了维护自己,乔妙果不免还是有些感激。 而那个下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嘴里虽说着“记住了”,表情分明一副“哪里蹦出来的这号人物从来没听说过”的样子,却让乔妙果最终苦笑了一下。 他们两人,左右挑选,最终选中了一匹棕色的马,另一头则是一匹黑色的马,臀后有块白斑――正是乔妙果逃离庄园时的马。 挑好马后,向白喜和乔妙果两人打过招呼,两人便牵着马走了。 看着两人牵着马向马场方向走去,白喜突然一脸兴奋地说,“要不,我们也跟过去马场看看。” “啊?!” 乔妙果惊讶出声。 “元哥哥的马术很好的,我还是在十年前看他和别人比赛时看过,那叫一个精彩啊……”白喜一脸回味,满眼“小星星”,“要不是一早知道那个人的性格很烂,估计我会因为元哥哥骑马时的帅气对他一见钟情呢!” “可是,既然他有客人在,应该不希望有人在旁边围观吧。”乔妙果打断少女的狂想。许是那天马背上的一切都太深刻太玄妙,说实话,乔妙果也有些好奇元鹤占骑马时的样子,但是她可不想因为这个不小心触怒他。 白喜看了看她,面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那我们就找个他们发现不了的地方看……跟我来吧。” 原来马场位于庄园后方不远的地方,天然的半山平地,将近两千多平米的绿草茵茵,简直让乔妙果感叹了下富人生活的奢华程度。 马场一隅,两棵高大的金叶刺槐,因为季节进入了秋季,叶子已经由黄绿色变为橙黄色,点点阳光从树叶间娑婆垂落,错落盛开在篱笆架子上的白色和紫色的木槿花,因此也沾染了一片镂金错彩的耀目之色,好在这花开得茂盛,花架子足有两个屏风那么大,两个人躲在后面,很难引起场内人的注意。 场内,两个身量同样欣长挺拔的人已经全都换上了骑马装备,白色镶领结衬衣,外套黑色骑士服,白色裤子的裤脚扎进黑色皮革的马靴里,轻轻地蹬在马镫上,马儿安静地咬着口衔,保持着“受衔”姿势,随时等待着马上的骑手发出指令。 “哎呀,这到底是谁跟谁啊?”白喜低声嘟囔道。 一棕一黑马背上的两位骑手,都保持着上身笔直,姿态一样的轻柔优雅,闲适得仿佛不是要进行一场马赛,倒像是游侠骑士并驾齐驱,一起游览着中世纪美好的乡村风光。 衣服相同、气势相同、再加上又戴着头盔,再加上乔妙果和白喜所躲藏的地方,距离马场起点又有一段距离,这样当然看不清楚谁是谁了。 不过,话说回来,前方只摆了五道垂直障碍物,比起国际赛事标准中的12道少了不少,看来这两人的确是即兴娱乐,然而,这五道障碍物,每一个都约1.6米高,偏又是职业选手的障碍物高度标准。 因为骑马,从而对马术赛略知一二的乔妙果也不仅好奇起场上这两人的比赛了。 马场中央靠围栏边,立着一个黑板架,黑板架两边分别站着刚才挑马的两个下人,前方则站着一个裁判模样的人,嘴中含着口哨,胸前挂着怀表,手上拿着小旗子,只听见口哨声“呼哨”一声响,裁判手中旗子一挥,那匹黑色的骏马便风一般地奔了起来。 片刻就到了第一道障碍物前,障碍架上固定着一面白色小旗子,按照“左白右红”的原则,黑马必须向左边跳。只见马上的人缰绳一提,马腹轻轻夹起,在障碍物前步伐稍稍一滞的黑马,后腿一蹬,前腿同时提起,一个漂亮的纵身,只是轻轻擦过障碍架,便朝左飞跃跨过。 接二连三地,它又按照左右右左的方向跨过剩下的四座障碍物,如此近似z字形的路线,全部在7分钟内完成,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精彩绝伦,让躲在一旁观看的乔妙果和白喜两人,都忍不住想大喊出声。 终点标志杆处,马背上的人此时也摘掉了头盔,黑色的骏马上,那人掀开头盔,露出整个英俊的脸庞时,周身的阳光似乎都黯然失色了一下,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反射着光,嘴角上挂着一缕得意的笑容,悠哉地驱着马漫步折回起点处,颇为玩世不恭地拍拍了棕色马匹上的那人的肩膀。 “要不是一早知道那个人的性格很烂,估计我会因为元哥哥骑马时的帅气对他一见钟情呢!”前方起点处,绿草骏马,骑士手执马鞭,一个扬起似乎便可以征服世界……阳光明媚得有些过分,不知怎么地,让乔妙果想起了之前白喜所说的那句话。 失神间,那匹棕色的马也在裁判的号令声中跑了起来,起跳、跨栏、落地……虽然比起之前黑色骏马的动作少了许多炫技的优美,但却多了几份沉稳,五道障碍物稳稳跨过,竟然只有一座擦到物面,而之前元鹤占则擦到了两座…… 再看两人的比分,因为两人马都没有碰掉杆,也都没有拒跳或者跳反方向,因此都没有扣分,因为是即兴性比赛,因此剩下的就是看完成障碍跨越的时间了,黑板上一左一右,分别是:7分钟:7分钟。 原来赛成了平手。 元鹤占“啪啪”两声鼓掌,笑道,“不愧是英国圣烈治大赛的问鼎者,闻名不如一见,这马着实赛得漂亮。” 棕色马匹上的人挽着缰绳,谦虚道:“都知道你元大总裁14岁就因为表现惊艳,打破了16岁才可注册成为职业骑手的限制,要不是后来你突然放弃了资格,只怕当届国际马术赛最年轻选手非你莫属了。今次要不是你把这阿尔捷金马让给我,以我那点根基,铁定是要落入你元大总裁的下风的,哪还能这么险的跟你打个平手。” 两人嘴上虽然都互相承让着,但心中都知道,既然打成了平手,就还得一战,不然以后商场上正式“兵戎相见”,先便落了这一截气势。 花架后面,乔妙果听着棕色马匹上人的夸赞,原来元鹤占有着这样精彩有趣的一笔过去,心中一面觉得佩服,但又不想承认,只是闷哼一声:马骑得再帅又怎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白喜突然伸出手来揉了揉鼻子,“你怎么了?”乔妙果关切地问道。 “唔,好像有花粉被吹进鼻子了。”白喜嗡嗡地回答。 还是元鹤占先开口:“在我的地盘上,马性都随我,如果不把更好的马给你,那也太不公平了。不过我这匹马,也是英格兰纯血马,虽然比不上汗血马,但也自负骄傲,不然,我们再战一场?” 对方还未点头,只听花架后面传来一声“啊嚏!” 元鹤占不免眉头一皱,厉声道:“谁在那里?!出来!” 原来是白喜终于奇痒难耐,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乔妙果不由心中暗暗跺脚,只听到元鹤占又一声厉喝,只好牵着白喜从花架后走了出来。 见是他们两人,元鹤占稍微愣了一愣,目光从乔妙果扫到白喜,继而落回在乔妙果身上,面上浮起一丝诡谲的笑:“你们偷偷在后面看着,是想也加入进来么?” 根本不等乔妙果和白喜回答,或者说,根本不想要他们回答,元鹤占继而问向棕马上的人:“我有一个新的玩法,你想不想试一下。” 此时,棕色马上的人也掀起头盔来,眉如远山,眼如秋水,鼻如悬梁,不厚不薄的唇里逸出惊讶的话语:“是你!” 茶楼厕所里,面目柔和俊美,却在下一刻就把她推倒墙上强吻的男人看着乔妙果,完全不知道她心中比他更迷惑:嘿――元鹤占,海成渊,上次你们俩还一副好像互相不对付的样子,现在怎么就在一起赛马了! 联想到刚才元鹤占说“新的玩法”,看着眼前两人,一个一脸危险,一个一脸惊讶,她心中不禁升腾起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 第二十七章 我不要将就 二十七、我不要将就 两天前,丁家大宅前,海成渊的手垂下又举起,最终还是按了按门铃。 丁家下人把他迎进客厅,沏好一杯上好的碧螺春,袅袅升起的热烟中,海成渊看到二楼一个身影一闪,正是丁虹霓。妆容精致,挽着包的她,徐徐往下走,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海成渊站起身来,微微欠了欠身,礼貌致意。 丁虹霓却一脸嫌恶,不悦地说:“爸爸居然还会让你上门来……”说着,她还拿手扇了扇周边的空气。 ——虽然没有拿扫帚赶他出门,但这意图已是再明显不过了。 海成渊不以为意,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 像丁虹霓这种女子,养在深闺之中,被千般呵护万般宠爱着,眼里自是容不得半点砂子的,他深知如此,因此那天也才想出那样的一个办法打发她——果然有效。 “虹霓,怎么可以这样跟你成渊哥哥讲话呢!”丁家之主丁术走进客厅,正好听到丁虹霓的话,微微责备道。 说是责备,脸上却不见半点怒色,笑眯眯地走向海成渊。 丁术身材不高,长了一张天人喜乐的脸,在海成渊的记忆里,丁伯伯就算是生气,也不是那么吓人的……而更加使他毫无威严之感的,是他的“女控”,即是非常爱女儿,喜欢围绕着女儿团团转。 据说,在丁虹霓出生的时候,丁术喜极而泣,为了感谢天赐爱女,直接在山上捐了一座庙…… 据说, 在丁虹霓一岁生日的时候,丁术买了块地,开始修建专属于女儿的公主城堡——“彩虹城堡”。 据说,这城堡聘用了法国顶级建筑设计师,几次修改设计稿,一修便是五年,从美学到功用设计,都极尽完美。 据说,18岁时,丁虹霓在彩虹城堡里举行了盛大的成人礼派对,世人这才得以见到这如童话里梦幻再现的城堡,音乐喷泉、紫藤花园、芭蕾舞台、精灵橱窗、观星台令人膛目结舌,而丁术12年以来陆陆续续为丁虹霓所搜集到的,几乎是所有女孩儿都梦寐以求的限量版芭比娃娃、粉红kitty、水晶鞋、蕾丝公主装、南瓜马车、天使人形……数不胜数,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据说,丁虹霓在20岁的时候,丁氏企业一度陷入危机,当时有一家财阀的儿子看上了丁虹霓,只要丁氏答应联姻,就会挽救丁家与水火中,还没等丁虹霓对那家的儿子翻完白眼,丁术已经秒拒了人家:“我丁术就算最后落得捡垃圾,也不会卖女儿。” …… 这样的人,在但为利来,但为利往的商界,倒是显得有些另类。甚至在很多财阀老大的眼中,丁术这样的人会被看做有失刚硬,有失决断,但是,这依然不妨碍丁术将丁氏做成了a市排名第三的企业,虽然有过小波小浪,依然昂立至今。因此,除非老友,无人敢当面取笑丁术的“女控”。 丁术的存在,常常会让海成渊生出许多感慨来,不得不说,如果当初没有丁术的关切,恐怕他不会有勇气下定回国的决心。 “我出去玩了。”丁虹霓撇了撇嘴,说道。 海成渊的思绪立马归位。 “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啊……听说今天有雨,你带伞了没啊,爸爸怕没空去接你呢,不然叫老张开车送你去吧……” “哎呀,爸爸,我参加朋友聚会,让老张跟着干什么?自己开就好了。”丁虹霓不耐烦地说。 “朋友聚会,那你要少喝点酒啊,早点回来,上次……” “知道了!先拜拜吧。”丁虹霓打断丁术,拉开门走了出去,“真啰嗦……”走出门时,她低声嘟囔道。 声音低低地传入海成渊和丁术耳中,待丁虹霓走开了,丁术一副自己给自己打圆场的模样:“哈哈,我这个宝贝女儿真是被我惯坏了。” 刚才父女两人的那番对话已经让海成渊憋着笑意,被丁术这么一解嘲,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臭小子还敢笑?要不是你那天欺负虹霓,让她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脏东西,虹霓怎么会是现在这幅态度。”丁术佯怒道。 海成渊慌忙憋回笑声,但眉梢仍挂着笑意,将一个包扎精美的锦盒推到丁术面前,“所以我专门来向丁伯伯赔礼道歉来了。” “赔礼道歉,哼,我还以为你提着这礼物,是打算上门提亲来了呢。”丁术继续打趣道。 “丁伯伯……”海成渊一脸求饶。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那天是故意做给虹霓看的,但这招也忒猛了些,只怕小时候你们在一起玩时,你给虹霓留下的那点好印象,只剩下渣了。今天她心情好赶着去聚会,所以没时间刁难你,要是下次她见到你拿扫帚扫你,我可是不会拦的哦。”丁术半是正色半是打趣。 “是,是,所以这份礼物是专门准备给虹霓的。” “你……”丁术伸出食指在虚空中点了点海成渊,“原来赔礼道歉是向我,礼物却不是给我的,枉我没少对你嘘寒问暖的,你这小子却开始对我阳奉阴违了啊。” 海成渊笑容不变,又将盒子往前推了推,“丁伯伯待会看了是什么东西,就不会这么说我了。” 丁术却拉着他坐下,也不去看那盒子,正色道:“我知道,你一直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强拉这桩婚事。但是,我这样安排的另一番用意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海成渊微微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有丝毫欺骗自己,到头来辜负了虹霓,也就是辜负了丁叔叔的一番美意,就算最后,豪情得以舒广,壮志得以酬现,不过掩耳盗铃,跟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实在无趣。” 他说到“那些人”时,丁术的眉毛不由挑了挑。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丁术的手拍上海成渊的肩膀。丁术的力量不轻不重,就像小时候,他被父亲罚站,漫天飞雪,霜寒逼得眼泪在心中化成冰,便看到这笑眉笑眼的丁叔叔从自家屋里出来,要拉着他去喝酒,他不敢,他也是这样拍拍他的肩膀,“男子汉,怕什么,叔叔既然要拉你去,肯定有办法保你。” 那是他少年时代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大醉,丁术跟他讲了很多话,大部分都是笑话,他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最后回到家,海晓东果然没有丝毫责备他。 年岁渐长,他日益变得沉稳内敛,但面对丁术时,他依然会不自觉地找到少年时那种谈笑间情绪放松,肆意飞扬的感觉。 海成渊一直觉得,真正的父子关系就应该像丁术和他之间这样的。 如今,他给了他这个机会,做他的掌上明珠的丈夫,他的女婿,他的半个儿子,并可能附上一个他的毕生心血为他搭建男儿挥舞壮志的舞台。 然而,他却拒绝了,这一刻,连他自己都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拒绝那他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从父亲那享受到的同等亲情,拒绝了丁大小姐所享受的那般梦幻而美好的亲情。 丁术的手已经从海成渊的肩膀上放了下来,这一刻,海成渊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后悔了。 但是,不过片刻的恍惚,他便回了神,听丁术慢慢说道:“那就只能怪虹霓和你缘分未到了,虹霓是我最爱的孩子,你也是我最欣赏的年轻人,因此上还是想撮合一下,成就一番美事,我一生基业也算后继有人了。不过——” 丁术突然话音一转,“你拒绝,除了不想勉强自己感情以外,也是因为不屑吧,这次回来,你可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和对策了?” 海成渊听到“不屑”一词,心中一咯噔,看见丁术慈眉善目底精光烁烁,便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向这外柔内刚的叔叔解释什么,只答道:“是的,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呆在海氏,要让父亲知道,他想做到而没有做到的,我可以;他不屑给我的,我值得拥有。我不要将就,也不要出卖自己。” 说到后面,海成渊语调微微升高,面色坚定坦荡,倒有几分少年意气飞扬的感觉。丁术眼中精光一顿,却长叹一声,“哎,你们父子……” 海成渊沉默了一下,接过之前的话题道,“可是,现在的局势,元鹤占夺得了鸣翠岛的开发权,元氏在珠宝业上觊觎我们海氏已久,下一步便会想办法取得海氏的天然矿石采集权,海氏的珠宝产业占海氏整个产业百分之三十的份额,主要来源便是鸣翠岛上的榴石和透闪石,一旦被元氏扼制,势必会受到影响……” “哦,那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丁术问道。 “元氏现在气势正盛,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拿到海底隧道的建设权,元氏将来把鸣翠岛建设得再有声有色,我们海氏也可凭海底枢纽雁过拔毛,元氏把岛做得越有人气,那么来往人群的流量就越大,隧道内便可以进行旅游观光、购物休闲产业的开发,在地下和元氏分庭抗礼。一旦有了掣肘,元氏想豪吞矿石采集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海成渊娓娓道来,语气一沉,“不过,父亲和大哥认为,海底隧道开发工程浩大,需占用太多人力和物力,风险高。鸣翠岛四面环海,先期人力物力的来往总离不开船运,既然船只和河海运输业务都在丁叔叔名下,那么只要我们加紧开采,增加船只运输的调用,这样元氏周转不过来,就会放慢脚步,在此之间,自然有办法留给元氏一个空壳子……” “——这个办法,看起来稳当,但也只是被动应战,元鹤占16岁上开始打理元氏,以少年之姿,让元氏集团稳步前进,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不会预料不到你们在船运上的计划,只怕早有预备,相反开发海底隧道,虽然棋着险招,可是一旦成功,在鸣翠岛相当于获得了相同的主导权。而且,隧道建设权,就算元氏有心要拿,你们也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去争取的。”丁术补充道。 海成渊苦笑一下,“机会……可是父亲和大哥不给我这个机会。以我现如今在海氏的情形,尸位素餐,也根本不能去争取些什么。” 丁术略一沉吟,说道:“成渊,你去找元鹤占吧。” “什么?!”海成渊惊讶道。 ------------ 第二十八章 说好的乖巧呢? 二十八、说好的乖巧呢? 海成渊还在震惊中,丁术接着说话了:“去找元鹤占吧。我想让你过来丁家,也是不想看到你们父子兄弟之间内耗。但既然你无力改变现状,这样下去,还是只能看着海氏被元氏一点点蚕食,如其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发生,那么还不如,去找元鹤占谈条件,解决你首要需解决的问题,然后才能调用海氏的力量和基础来对付元氏。” “丁叔叔……”海成渊喃喃,饶是他自忖少年老成,心思深远,也想不到这样出奇的一招。 “有暂时的敌人,那也会有暂时的盟友。”丁术说道,一副姜还是我老的辣的样子。 “我明白了。”海成渊说道。 “嗯……你还是那么一点就通啊,不过元鹤占行事风格一向诡谲多变,你最好下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他。”丁术笑道,“聊了这么久,我先给虹霓打个电话先,她最近胃疼,刚才忘了提醒她饭前吃药了。” 海成渊摇摇头笑笑,“好,那我先告辞了。谢谢丁叔叔,下次有空再来拜访。” “去吧,去吧。”丁术已经掏出了手机,然后边和女儿说着话,边目送海成渊离开。 放下电话,他打开礼物盒,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之便是喜悦――锦盒里躺着一顶小小的公主王冠,金丝珐琅掐成的冠体上,几颗珍珠拱着一颗夜明珠璀璨夺目。 这顶王冠是维多利亚女王幼时所带的装饰性王冠,在丁虹霓20岁的那场丁氏危机中,丁术在实在难以维撑的情况下,整体变卖了彩虹城堡,丁虹霓虽然任性,但那次却意外地没有向父亲哭闹什么,只说,她早就过了18岁了,身为成年人,已经不需要那种幼稚的城堡和城堡里的东西了。然而这更加使丁术痛悔内疚,几番筹措下,资金总算有点周转,他便决定买下这样一顶女儿之前看中的王冠,作为她20岁生日的礼物――至少,每年生日都要奉上这个世界上她最喜爱的东西,这样的习惯他想保持下去。 然而,拍卖会上,有人出了超过他将近5倍的预算价格,丁术硬拼不过,只好无奈放弃,从此成为当年丁术父女痛惜的第二件事。 后来,丁家度过了难关,恢复了昔日雄力,丁术也曾偷偷地去找过这顶王冠,想重新购回,但几番努力,遍寻不到,后来只好作罢。 然而没想到,它会再次出现在眼前。这个礼物,对他们父女来说,真的意义重大。 丁术记得,他只在聊天时随口提到过王冠这个事,没想到海成渊如此心细,竟然记下了,默默地给他们找回,将这礼陪得这样漂亮,估计虹霓见了他,也不会想拿扫帚打了。 ……这孩子,真的是沉稳大气,又不缺乏细致啊。丁术脸上不由得浮现笑容。 “ 我不要将就,也不要出卖自己。”突然,他想到海成渊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不由隐去,“只怕……” 没有说完,丁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走进了内室。 而海成渊在离开丁家后,立马开始准备去元家的事,没想到,非常顺利地,元鹤占一口答应和他谈谈,因为这次见面不宜太过张扬地在外面进行,便被安排在了元氏庄园。 这也是乔妙果为什么会见到这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庄园的原因。 至于骑马,在海成渊初步表明了此次见面的原意后,元鹤占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什么,于是两人便继续闲聊着,聊到海成渊英国留学时曾经参加马赛的经历时,元鹤占便提议两人比试一番,除却一时兴起的娱乐之心外,海成渊觉得,元鹤占有别的用意所在。 这也是乔妙果的想法,看着元鹤占嘴角那抹诡谲的笑,她就觉得,他所说的“新的玩法”,一定不怀好意! “哦?什么新玩法?”海成渊将目光从乔妙果身上收回来,笑着回答元鹤占。 “既然我们已经打成平手,那么我想派一名下人来代表我和你比试。”元鹤占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漫不经心。 海成渊听到这句,脸色差点一变:派一个下人来和自己比试,元鹤占是想说,一个下人都能比过自己,所以不值得他陪自己玩么? 不过,海成渊稍微压制了下心情,仍然保持笑容不变地问元鹤占:“哦,不知道哪位下人能够比拟元总裁的实力呢?然后,这次比试,如果比输了怎么办?如果比赢了又怎么办?” 元鹤占将马鞭轻轻一甩,直直地指向那短发娇小的女子:“她。” 乔妙果震了震,惊疑地看着元鹤占。 元鹤占收回鞭子,昂然笑到:“就派她代表我比试,若是海兄赢了,那今天海兄所提的要求,我会答应你;若是海兄输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提马踱步到了乔妙果跟前,边让马儿围着她转圈圈,边说道:“海兄输了的话,那我当然得私下好好奖励下这位代战者……” 马儿鼻子里喷出的气,伴随着那暧昧的声音飘来,风里仿佛还带着木槿花的香气……乔妙果觉得自己也很想打个喷嚏。 赢了,哼,她赢得了吗?说什么奖励,这不是摆明了又要玩弄她了吗? 就算侥幸赢过那海成渊,依照他们刚才的对话来看,这样就会影响海成渊达到某种目的,那她岂不是又得罪了一个豪门大少……按照他们这堆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不遇到还好,要是遇到了,下次说不定他就把她弄进洗手间分尸了啊…… 总之,左右都是死! 明明这瘟神,这恶魔,他不主动来找她,她就应该避开他远远的,至少一百里之外才是啊,干嘛跟着白喜一起跑过来嘛……呜呜…… 那边,海成渊听见元鹤占这么说,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来,这次前来,他也没做太大指望能够一次性说服元鹤占,从他之后谈话上的模糊态度来看,更是觉得这次会无功而返。但是现在,元鹤占居然派疑似他女伴的人来和自己比试,还说赢了的话就答应自己之前所提的条件,不能不使他觉得费解。 面对这种状况,海成渊心中只有两种猜想:1、元鹤占本来就想答应自己,现在让这女人上,分明就是放自己赢,顺利成章答应自己。2、或许这女人的确有过人的马术功夫,元鹤占指派她来和自己比试,只是为了表达地自己更大的鄙夷――看,我一个下人,而且还是个女人,都能比过你。 不过,如果元鹤占想答应自己,何必绕这个大个弯?况且他们两人都是好马之人,不管结果如何,棋逢对手,就算是单纯赛马,那也是非常快意的。 如果是后者……海成渊看向乔妙果,那女人身姿娇小,俏丽的脸上正一脸的惊讶和惶恐,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她在元鹤占身边宠物猫一样的情形……是的,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 元鹤占本来行事多怪,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不去猜测也罢。 既然,他自己开出了那样的条件,那他就大方接过……自己,肯定是会赢的。 这样一想,海成渊不由心中一振,高声笑道:“好,我还从来没有和女人比过马,你这么一说,我真是好奇得很。” 说着,他看向乔妙果,正好迎向乔妙果看向他的眼神。 好奇夹裹着某种兴奋和热烈,乔妙果在这样的眼神之下,猛地别了开来。 元鹤占笑笑,将马停在乔妙果面前,高大的身体微微从马背上弯下腰来,“听见没有,快上马来。” “不不不,我不会我不会。”乔妙果连连摇手道。 旁边的白喜终于从鼻痒中缓解过来,大叫道:“元哥哥,你出什么馊主意啊?乔姐姐不会骑马啊。” “不会?”元鹤占说,“你乔姐姐太不诚实了。” 他高大的身体从马背上俯身下来,“你只要发挥出你逃跑的功力就可以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轻柔,乔妙果还是一动不动。什么啊!上次还说不要得罪其他豪门公子,现在就要逼她得罪了吗?这人的话真是没有半分可信。 “说好的乖巧呢?”气息扑面,声音依旧轻柔,但已经沾染上了危险气氛。 “嗯。”乔妙果点了点头。 海成渊挑了挑眉。不敢伸爪的温顺宠物猫,他想。 “是我抱你上来,还是你自己上来?”元鹤占在马上坐直身体,一脸戏谑。 “自己。”这次,乔妙果回答得很迅速。 元鹤占耸了耸肩,从马上跳下来,将马鞭和头盔给乔妙果。因为今天乔妙果本来就是穿着运动长t配休闲牛仔,裤脚塞在平地靴里,既休闲又运动,在这种非正式马赛下,也没有必要去换上专门的衣服和马靴了。 所以,将头盔带好后,她一脚轻点马镫,另一条腿抬起,一个纵身,便到了马背上。 动作熟练流畅,一旁的白喜,不由瞪大眼睛,喊道:“乔姐姐,你果然会骑马!” 乔妙果嘻嘻一笑,策动黑色的马匹来到起点处站好,海成渊坐在棕色的马上与她并排,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不远处,刚才那两个下人已经抹去了黑板上之前的数字,一左一右,等待着新的结果,裁判也将哨子放回了嘴里。 “乔姐姐,加油!”有人喊道。 乔妙果别过头去看看白喜,她正一脸兴奋,拍着掌朝她大声喊道,而一旁的元鹤占抱着臂,一副作壁上观的好整以暇的样子。 马场尽头,与茵茵青草相连接的,是广袤的地平线,夕阳正在缓缓沉入,又不吝啬将余晖投射到众人身上,逆光之中,元鹤占的身材被拉得很长很长,除了玩世不恭,似乎还有一点别的什么,期待?乔妙果想。白喜的脸上则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苹果一样的脸上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光芒,乔妙果的情绪也受到感染一般,有了一种置身于那达慕大会的错觉。 “呼……”裁判的哨子响起,声音尖锐,直直刺破天际,马儿在身下兴奋地提前马蹄,蓄势待发。 乔妙果兴奋起来。 ------------ 第二十九章 谁输谁赢 二十九、谁赢谁输 比赛规则依然和先前海元两人所执行的一样,黑马先跨过障碍,然后再是棕马,分数是十分制,如果出现拒跳、碰掉障碍物、跳反方向,都会被扣分,最后通过比较它们跨越障碍栏用去的总时间,综合评定比赛结果。 虽然知道这个规则,但是乔妙果并没有实际参加这类比赛的经验。 策马奔起,离那五座障碍物越来越近的时候,乔妙果的心情越来越兴奋,也越来越紧张。 大草原上,人声鼎沸、群马奔腾,彩旗飘飘,鼓角长鸣,那达慕大会上,幼时的她也曾跟着大人们在里面疯玩,后来有一次参加赛马,40公里的赛程哟,她居然拿了当时的第三名,大人们纷纷笑着给她戴上花环,夸她出息,那万里长风下马背飞扬的恣情肆意、那众人真诚夸赞的骄傲和欢畅,是属于草原生活中最美的记忆。 后来,她也曾和其他玩伴们一起玩过其他的骑马游戏,其中也有放点障碍物,看谁跨过得最好什么的,但是,像现在这样的障碍赛,她根本没有参加过…… 终于来到第一座障碍物前,乔妙果提了提心神。 轻轻按压住马,她看着小旗子的颜色所指向的方向,红色――向右,乔妙果将马退后两步,然后突然甩起马鞭,做了一个让元鹤占及海成渊都很震惊的动作,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马臀上,马吃痛下,嘶声响起,提起大半个上身,一副想把马上之人弄翻的架势,与此同时,马匹上那娇小的人儿,一手紧紧扯住缰绳,不让自己落下,一手同时拍上马的后臀,双脚在马腹处一架,那马居然后腿一纵,居然平身跃到了半空中。 在乔妙果的双脚紧夹之下,那马竟然一口气长身飞跃过两座障碍物! “飞马?!”元鹤占和海成渊禁不住面面相觑。 虽然比赛中会分配马鞭,但那也是作为辅助指挥型工具之一,没有人会想到去拿那个狠抽马匹,一来显得不够文雅,与马术精神相违背;二来,这些马虽然平时饱经训练,但因为品种名贵,生养更是娇贵,这些马都是很有脾气和个性的,可不会像运输型马匹能够容忍人类无缘无故的鞭挞,所以这样的行为无疑非常容易刺激到这些马匹,无论是马匹发怒,当场把人掀下马来,还是马儿受到惊吓,拒绝配合,对讲究人和马之间沟通配合无隙的马术而言,这样粗蠢的行为,无疑是自留笑柄、自寻死路。 所以,刚才看到乔妙果居然去抽打马臀,元鹤占和海成渊都大为震惊。 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够使用“飞马”这种传说中的技能,激发马的潜能,利用马在半空中的力道控制,一下子“飞跃”两座障碍物。 这不得不令元鹤占和海成渊两人更加惊异了。 海成渊一面为刚才乔妙果的危险行为抽了口冷气,一面又对乔妙果“飞马”的奇技刮目相看:这女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又为什么会留在元鹤占身边? “啊啊啊啊!乔姐姐,你……你好厉害!”白喜早已经跳了起来,狂热地喊道。 元鹤占却飞了个白眼过去,自言自语道:“她居然……” 哼,我宝贵的英国汗血马,她也敢这么随随便便地鞭打。要是这样,她都还输了的话,看他怎么跟她算账! 然后,元鹤占微微地眯起了眼,看向障碍物处。 那里,乔妙果如法炮制地又飞跃了两座障碍物。 最后一座障碍物前,乔妙果如之前一样,轻轻摸着马头,在马儿耳朵旁边不知道说着什么,片刻的安抚之后,这次她没有鞭打马匹,而是学着之前看到的元鹤占及海成渊的动作,提缰绳、夹马腹,轻轻纵起,乔妙果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风拂过耳边,待她再睁开眼来时,已经在障碍物对面了。过了!不过,海成渊却一副忍着笑的样子。 原来,她碰掉了障碍杆。 使用“飞跃”那样匪夷所思的高难度动作,她能无虞地跨过,然而这种正常的跨栏动作,却显得更为紧张的样子,而且还碰掉了杆…… 海成渊越发觉得好奇了。 终点处,乔妙果看向自己跨过的一座座障碍,此时,夹杂着青草味和花香的清风拂来,将紧张、劳累、炎热吹荡无存,她内心突然升起儿时一样的欢畅和骄傲。 摘下头盔,抹了抹汗,乔妙果轻盈地笑着,再次摸了摸马头。 好马儿,真是委屈辛苦你了呢。上次你带着自己出逃,这次我却这样对你,很生气吧?不过如果不使用那个办法,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跨过那些障碍物呢。嗯,跟元鹤占申请,带你出来晒太阳,散步,给你送好吃的,当做补偿吧。乔妙果想着,温柔地驱动马匹从障碍架外围返回。 马儿稳步前进,行至第一座障碍架时,却突然骚动起来,前蹄瞬地抬起,躯体大肆扭动。乔妙果大惊,努力地抓住缰绳,想要平衡住身体。 然而马儿扭动得更激烈了,想是惊魂刚定,仇恨未解,一副不把乔妙果甩下马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那边,元鹤占、白喜、海成渊在马儿骚动时便看出了危险,三人一齐向障碍架那边跑去。 奋力地扭动,经过刚才那一场场跨栏,乔妙果早已处于无力的放松状态,现在哪里再拗得过这“此仇不报非骏马”的马儿?终于,手一滑,身子一软,在震荡的马背上,乔妙果的身体摔落下来。 旁边就是障碍架,又冷又硬的,砸落下去应该很疼吧,乔妙果想。 然而,她跌落在了一片温暖宽厚的触感里,那触感从半空而来,紧紧地搂住了她,然后,她才听到跌落的声音,躯体和骨头碰在障碍架上乒乓作响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那声音――不是她的。 “你怎么样?”耳边有人轻柔地问到,乔妙果睁开眼来,正好对上那远山之下秋水柔波的眼睛。 障碍架倒在地上,海成渊倒在地上,而她被他接着,倒在他的坚实宽广的胳膊和胸膛上,毫发无伤。 跑步的人虽没有骑马的速度快,白喜和元鹤占也已经赶到,白喜关切地走上前来,问道:“乔姐姐,你怎么样?” 看到那两人躺在一起,元鹤占皱了皱眉,脸色变了变。 就着白喜伸上前来的手,乔妙果一把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碎,连忙回答道:“我没事,我没事。” 然后转过身对海成渊说道:“海先生,谢谢您。” 海成渊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作,仍然躺在地上,额头上渗着汗珠。 “你……你怎么了?”乔妙果感觉不妙。 “英雄救美,这下骨折了吧。”元鹤占笑道,然后别了别头,重新看向海成渊,朝他走去,也伸出手去。 海成渊左手接过,虽然有借力,但还是动作迟缓地起来,右手臂则僵直地垂在身侧。 “不好意思,我右手臂好像有点骨折了。”海成渊说。 “啊?”白喜一脸同情,说道:“那你还怎么比赛啊?” 这个问题,或者说这个问题背后涉及到的东西,也正是海成渊所关心的,他不由得看向元鹤占。 就连乔妙果也神色焦急的看向元鹤占。 这个在厕所里强吻她的人,原本也是令她想远离的类型,但是今天却为了救她――这样一个赛场对手,让自己受伤了,那样的眼神和关切的话,让她相信,他并不是个坏人。如果赛事继续下去,以他现在的情形,那么只会加重他的伤势,结果也可能只是个输字;但如果不继续下去的话,结果又会怎么算?海成渊弃权,所以胜利者还是她所代表的元鹤占一方? 现在好像不管怎样,都会让他和元鹤占之前谈的什么交易落空……那她,对他来说,就真的是个罪人了。 看到乔妙果的神情,元鹤占心中闷哼了一下。 “看海兄这幅模样,只能弃权退赛了吧,就算勉力继续,海兄觉得自己还有胜算吗?”元鹤占语气清清淡淡。 刚才那女人的“飞马”术虽然令他叹为观止,让他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那女人,但同时也知道元鹤占那番赢了就同意合作的许诺也是真的了,因此,更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来准备应战,他自忖马术精湛、熟练稳定,现在有了一个可以争取的结果摆在前方,因此更加觉得自己不会输了。 但是,当他看到那女人在马背上勉力挣扎,一脸紧张害怕的时候,他便将比赛什么的一下子突然忘在了脑海,径直拍马便去救她。 将她接落怀中时,那女人的触感果然像温温软软的小猫,让他更加觉得,实在是不能坐视这样可人的东西摔伤。 但是现在,元鹤占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一念之差,他就要付出回到原点的代价了吗? 见海成渊脸上神色变化,元鹤占扬了扬头,继续道:“赛场如战场,海兄虽然之前长年在国外,但和我一样,自小经历的事也不少,不会不知道这许多战场上残酷的道理吧,却这样妇人之仁,不战而败,因小失大,还真是让我元某觉得不足以共事,现在你能这样,将来真能跟你父兄公开抗衡,不过,我元某想吞并你父兄,也根本不需要假以你手。要不是多年前,我欠丁术一个人情,你又向来是他所欣赏的,不然的话,今天根本没兴趣和你谈!所以,说实话,你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这一番话出来,如风刀霜剑一般劈在海成渊身上,素来稳重的他,终于变了颜色,双目怒视元鹤占:“你――!” 而一旁的乔妙果和白喜,虽然不知道个中细节,但海成渊好歹是为了救庄园的人而受伤不能比赛,身为庄园主人,元鹤占不仅不感谢,不仅不安慰,还说出这样“没人性”的话……虽然大家都快习惯了这位元大总裁的超烂性格,但乔妙果和白喜还是不由得对元鹤占侧目不已。 在这个群情激愤的时候,元鹤占突然毫不爱惜地踢了那黑色“爱马”一脚,马匹嘶叫着奔开,“牵去马厩里关好,一天不给草粮吃!”元鹤占狠狠地对跑上前去牵马的下人说,好像刚才那个看到乔妙果鞭马臀就心疼得不行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元大总裁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的时候,他蹬上了那匹棕色马匹的背上,然后微微俯身,一把掐住乔妙果的两胁,将她掳到了马上,胳膊一弯,将她固定在了自己身前。 “你想干什么?!”乔妙果和白喜同时叫道。 ------------ 第三十章 少女白喜的迷惘 三十、少女白喜的迷惘 “当然是拟行承诺,好好去奖励下我这位代战者。”元鹤占笑道,笑容里带着无赖。然后他别有深意地看向海成渊:“不过,话虽如此,但是刚才海兄不顾自己危险,救了我的人,就冲这份大功劳,海兄之前说的我也要答应。” 就这样轻飘飘地说完,元鹤占策起马来,马儿撒开丫子欢快地奔跑起来,一转眼便离开了马场。 看着元鹤占夹裹着那女人远去,海成渊有些怔怔。 他是答应他了,但他没有半点高兴。这一切的发生,让他觉得比不比赛,输不输赢,这些争取,这些结果,跟他要不要答应他没有半点关系。 对元鹤占来说,重要的是游戏,而他、还有那女人,都是他的游戏道具或者角色罢,他想拿这些道具怎样,一切都取决于它们在游戏的过程中所带给他的心情。 是的,元氏集团的总裁元鹤占,传说中为人处事全都依照心情,偏偏这样看似任性而为的人,却把元氏做到了第一的位子,而因为看上去什么都可以随时在乎,又可以随时不在乎,所以几乎没人能拿捏到他的弱点,从而真正地达到无懈可击……这样的他,是否更像云霄深处,不带任何感情随意操作人的命运的天神? 人如蝼蚁,万事寂寞,海成渊紧紧捏住了手,但是一个用力,不小心扯动了胳膊上被砸伤的肌肉,他不由痛得“滋滋”作声。 身后,一个明亮的声音响起。 “海……海先生,要紧吗?我们赶快回庄园包扎吧。”少女的气息凑上前来,正是白喜,扑闪的眼睛里装满了关切。 “啊。”海成渊回过神来,“不,不要紧,我叫私人医生上家里给我看一下就好了。” “那样时间拖得有些久了些,还是先在这里初步检查下吧。”看到海成渊还是一脸忧郁,白喜又连忙补充道:“没关系的啦,在你摔下来的时候,元哥哥那个没良心的已经让我给医生打电话了,现在已经器具医药地在庄园里等着呢。” “嗯,那也行。谢谢你。”他点点头,朝白喜感激地笑了笑。 白喜微微一赧,回了一个笑容。 领着海成渊走回庄园,医生诊断之后,判定只是最轻微的骨折,嘱咐他好生静养,不要运动,两周后再拍片,显示无碍,便是复原了。 在医生给海成渊做石膏固定时,白喜怕海成渊觉得闷,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海成渊聊起天来。 海成渊本来不是爱聊天的人,但少女青春飞扬,神采湛然,多少还是有些感染人的,听她讲到一些校园趣事,也会不自禁地笑起来,逗趣几句。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但也没有陷入黑暗,他们坐在窗边,玻璃映着外面薄暮的景色,海成渊的侧面通过玻璃,也映在这景色里,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不知怎么的,白喜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即使是在笑着,眉间却总有一抹烟愁,像外面薄暮景色里开始弥漫的雾气。 她十八岁的生命里,就算有过委屈和难过,但是当她笑的时候,那必定是全情欢畅没有一丝阴霾地在笑着,所以她搞不懂,这个人,明明有赢的机会,却偏偏舍己为人地救了自己的对手,导致自己最后输了,如果是因为这个难过的话,那干嘛一开始还要去救乔姐姐呢?况且,元哥哥最后好像还是答应了他之前谈的什么条件了的啊,那就更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既当了救人英雄不负自己的良心,又达到最开始的目的,还有什么惆怅的呢? 所以,这个人,他在想什么呢?白喜实在想不出来,剩下的就只有满怀的好奇。 未经人事的少女不知道,许多时候,好奇就是爱情在心底里滋生的第一道芽。 “白小姐,白小姐?”海成渊的声音疑惑地响起,白喜蓦地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将目光从海成渊的眉间挪开。 “啊,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了?” 海成渊忍不住又微微一笑,“我刚才在问,白小姐是怎么和乔小姐认识的。” 通过白喜刚才那一笼统的聊天,海成渊已经知道了乔妙果的名字。 “哦,这个啊,当初乔姐姐发高烧,昏迷不醒,我刚好到庄园玩,又恰好是乔姐姐的,嗯,算是她曾工作地方的医学院的师妹吧,所以就被元哥哥拉来作她的病中看护了。”白喜娓娓道来。 “发高烧怎么会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呢?”海成渊疑惑道,“不过,乔小姐是医生吗?” “哎,我也不知道元哥哥怎么会让乔姐姐烧成这样才就医,反正当时情形挺严重的。”白喜回忆起当时见到乔妙果时,她那脸色苍白无情纸片似的样子,带给自己的震惊远远大于见到传说中的无敌师姐的惊喜,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是啊,她是仁济医院的外科大夫,背后的奖项和锦旗,数不胜数,然后还听说,她所经手的外科手术,没有不成功的呢。而且,听说她人既年轻还很漂亮,所以……” 说到这里,白喜又恢复了激动的表情,“乔姐姐啊,在我们学校,那也是人人口中传颂的至高偶像和目标。现在我能呆在她身边学习,那真是太幸福了,回去告诉那些同学,他们一定羡慕死。嘿嘿。” 看到少女表情瞬息变化,毫不掩饰,海成渊不由得勾起嘴唇,“那真是要祝贺你了,不过,你都学到了些什么了啊?”他打趣道。 听到这个问题,白喜却瘪了瘪嘴:“说实话,乔姐姐是作为元哥哥的私人医生留在庄园的,但是很奇怪,我感觉元哥哥并没有把乔姐姐当医生用,而是……而是好像当自己的私人物品似的……” “不过――乔姐姐也刚刚恢复好身体,虽然暂时没有机会跟着乔姐姐学习医术,但是跟着她学习一些为医之道,也是很好的。”白喜自圆自说道。 听到“私人物品”四个字,海成渊心中微微耸动。果然,自己的一些推测,方向是对的。 “嗯,那你好好学习,说不定你那乔姐姐哪天额外教给你马术呢。” “说到这个,乔姐姐真是深藏不露,平时没有听她半点提起过,回头我找她好好问问,她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厉害的东西。”白喜托腮,认真道。 这时,海成渊的石膏已经打好了,又听医生嘱咐几句后,他就准备告辞了。 “代我向元总裁和乔小姐告别。”庄园外,海成渊在自己的车子前,对送出来的白喜说道。 “嗯,他们这么久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等下给乔姐姐电话,元哥哥那个疯人,不知道会不会为难乔姐姐什么的。”白喜说。 海成渊没有接话,抬头看看四周,夜色已降临。此时,不知道元鹤占带着他珍爱的玩具,又在哪里玩着怎样的游戏,那玩具,是像木偶一般面无表情,还是会像宠物一样随着主人的调弄而有悲有喜?当猛兽在黑夜中伸出了它的利爪,它会否感到恐惧和孤单? 海成渊摇了摇头,缓缓地合上车窗,在黑色的背景下,更加显得灯光璀璨,气势恢宏的元氏庄园一点一点地隐在了茶色的车窗之外,顿时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庄园门口正微笑着挥动着手臂说再见的少女,也变成了茶色,随着他的车子远行,渐渐消失在了背后。 送走海成渊,白喜感到了一种怅然若失,第一次地,她觉得自己还想见到这个只见过今天一面的男人。 她搞不清楚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又能往何处去,它们就这样壅塞在心地,让她无处排解。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这才给乔妙果打电话。 “嘟嘟――”一片关机的盲音。白喜又拨给了元鹤占,显示则是无人接听。 “搞什么鬼啊这两人?”如果乔妙果在家的话,她还可以跟她讲讲自己今天莫名多出的许多陌生心情,但是现在,她没有这样可倾诉的对象,只好走回房间。 老白正好经过,看见白喜往房间里走,喊住女儿,“这么早就回房间啦,那个乔小姐呢,你怎么没跟她在一起。” “她和元哥哥不知道跑哪去玩了,不带上我,我不回房间干嘛。” “他们成年人之间的活动,怎么会带上你。”老白笑道。 “爸,我也已经18岁了好嘛?” 白喜瘪嘴道。 “你那不算。”老白上下看了下女儿,摆了摆手。 “怎么不算了?!”白喜叫道。 “哎呀呀,小孩子家家的那么多问题,你不是要回房间吗?赶紧回去。”老白搪塞道。 “哼!”白喜对老爸怒目一记,跺了跺脚,转身就跑了。 “这孩子,脾气这么差,一点风情都木有,还说自己成年人呢。”老白嘟囔着,听着女儿啪的一声重重关门声,如此评价道。 然而,半个小时后,他不得不去拍白喜那扇门:“白喜,白喜,快起来!” “爸,怎么了嘛。”房间里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 “少爷打你手机没人接,结果打到我这里来,叫你赶紧去湖边。” “干什么?!”白喜从床上起来,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拉开门问道。 看到女儿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样子,老白再次露出“怎么会有这样没有风情的女儿”的表情,说道:“不知道,但听少爷的声音,非常焦急,好像是乔小姐出了什么事。” “啊,乔姐姐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白喜着急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带上医药箱赶紧去吧。”老白说道。 “好,我这就去。”白喜啪地一声,再次关上门,开始换衣服。 捂着差点被撞上的鼻尖,老白摇了摇头走开。 ------------ 第三十一章 我的确想吃掉你 三十一、我的确想吃掉你 一个小时前,乔妙果坐在阿尔捷金马上,耳边是快马驰骋时的风,后面是元鹤占的胸腹,紧紧贴在她的背上。他的手臂有力地拥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不由得想起那次,她乘着马企图逃跑,他突然出现在后座上,笑语盈盈,暗香浮动,那个时候的她满心惊悸,远没有今天这般,面对元鹤占时,能够如此镇静,但是那个时候的他,轻轻握上她的手,吹在她脖颈里的风,像拂过杨柳的温柔春风,远不像现在这样,她所感受到的气息,霸道强硬。 是的,不一样,还是不一样。 乔妙果扭了扭头,下意识地想回过头去看下背后的人。 “如果不想发生什么的话,你最好不要这样扭来扭去的。”后面的人语声轻浮地提醒道。 乔妙果脸一红,这才感觉到抵在自己腰臀之间的某个物事,正跟随自己的扭动在慢慢变硬。 她心中不由得斥了声“无耻”,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好,不敢再乱动。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从马场到庄园湖泊,再到山中小路;从残阳如血到夜幕低垂,繁星点点,终于,他们停在了一个半山山顶上。 夜风烈烈,席卷着瀑雪拍浪的声音,将马在一棵树上拴好,元鹤占示意乔妙果往上走,踏着地上柔软的青草,乔妙果走上山顶,睁大了眼睛。 月色朦胧之下,是光洁得如镜面一样的一片宽广海域,万千星辉倒映在这镜面里,让天空和海面失去了界限,连成一片,让人仿佛跌进了一个广袤深邃的梦幻星球,宇宙吐纳,银河闪耀,如现眼前,全都鲜活生动起来。 这样的景象,让乔妙果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觉得胸臆舒展,一刹那间好像变得与宇宙一样宽广,无论烦恼还是一个喜悦,都在它的包罗万象中消弭于无形。 半响,她才喃喃地说出一个“好美……” 双手插着口袋,元鹤占也走了上来,在乔妙果身边并肩站好,他深深吸了口气,好像也在全情享受着这胜景。 “怎么样?这个奖励?”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奖励?”乔妙果一愣,随即了悟过来,她心内只觉得可笑,但仍是“嗯”了一声。 见元鹤占一副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的样子,她忙不迭地补上:“这个奖励很好、很大,谢谢元总裁。” 元鹤占却还是蹙起了眉,“在这个地方,不必称呼我为总裁。” “元公子?元少爷?”乔妙果歪了歪头,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她的眼睛并没有白喜的大,可是星空之下,杏眼明眸之中,却也有光辉无限,既算是故意卖乖,元鹤占也觉得神采动人。 “叫我占。”他简短地回答道,然后别开头,看向山脚下那镜面星空的美景。 “那不是安娜叫的么。”乔妙果冲口而出。 “叫你这样叫你就这样叫!”元鹤占回头,烦躁地喊道。 根本不知道自己又捋到了哪根虎须的乔妙果立马闭了嘴,然后又重新张了张嘴,喊道:“占……” 见元鹤占没有反应,还是一副冷冷地兀自欣赏美景的样子,乔妙果只得重新开口,试探着喊道:“鹤占?小占……?” 看着对方的嘴巴渐渐抿成一个弧度,下一秒,她的肩膀便被扳了过去,被寒露浸染得有些凉的唇按压上自己的唇,淡淡的类似于青草和薄荷的香味在唇上萦绕缠绵,继而,一个温热的东西的掠过她的贝齿,滑进她的嘴里。不同于上次他将她绑在树上强吻时的霸道掠夺,这次,他只是温柔地挑逗她羞怯的舌。 许是他赠予的夜色太美,许是他温柔的香味太具有迷惑性,乔妙果竟然忘了反抗。 任他舔食着她敏感的上鄂,滑过她的齿边,吸吮她的小舌,他辗转深入,让她渐渐陷入清醒和昏沉的边缘。 静谧的夜里,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元鹤占感觉身体一阵燥热,情难自禁地一手搂住了乔妙果的腰,另一只手开始攀上她光滑的背部。 眼看就要接近那纤细的衣带,乔妙果却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连忙伸出手制止了他,继而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后退一步。 她的樱桃小嘴已经红了,而脸上更像染上胭脂一般,一双眼睛有些怯怯地看着他。 元鹤占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两人均沉默着,直到元鹤占突然笑了笑,耸了耸肩,“你以为我想吃你?” 乔妙果看他这样直接地问了出来,也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这个性趣盎然又不可捉摸的家伙,她只要一个应对错误,就会惹火上身吧。 看她不回答,元鹤占上前一步,说道:“你猜对了。” 他无赖地笑道,“我的确想吃掉你,但是不会,因为像你这样不会取悦人的女人,一旦脱光,像塑料模特一样,也没什么意思。” 见乔妙果恼羞地涨红了脸,他继续道:“而且你在我这里,反正也逃不掉,我想吃随时都可以吃不是吗?所以我不急于一时,也不介意等到恰当的时候……” 他声音低沉,轻蔑的语气却像利刃一样,割得人生疼,乔妙果觉得自己片刻就要发作了。 但是“反正也逃不掉”既刺伤了她,也让她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她捏了捏手。 “哈,感谢小占的不吃之恩。”她盈盈屈身,朝他做了一个提裙谢礼的动作,看到他脸上渐渐浮起元氏“好评”的笑容。 暧昧不清的暮光扫在两人脸上,照不进各自的心思,一人要看的,一人去演;饮鸩止渴也好、逢场作戏也好,他以为他对她全权在握,就算她是假意,那又如何?他只要看着高兴。探究真心是件至愚蠢至浪费精力的事儿,若他能使她倾尽一生演技只为他表演,假的也便是真的了。 长空万里,夜风烈烈地穿行过彼此,带起夜晚冷飕飕的凉意,心思各异的两个人不知道,命运之风也是这般凛冽多变,等他们再回头对望之时,假的,也就变成真的了。 “啊嚏。”站得久了,凉风浸染,乔妙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元鹤占侧目而视,“冷?” “嗯。”乔妙果抱抱手臂。 元鹤占看看自己,刚才骑马过来时,他嫌太热,随手就把衣服脱掉,随风飘走了,现在也只一件单薄衬衫,如果把这个脱下来给她的话,剩下他赤裸着上身,保不准她又会疑神疑鬼自己要吃她呢…… “那就走吧。”他说道,又忍不住揶揄一句:“刚才赛马时那股子蛮劲儿,让我以为你皮肉有多厚呢。” 乔妙果默默黑线:会赛马和抗不抗冻,这两者这件有联系吗?难道会赛马,就代表着她要像汉子一样皮肉粗糙吗? 下山时,马儿走得慢,散散地甩着尾巴,元鹤占一边牵着马,一边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那时候你从庄园逃走时,我就很好奇,你怎么会骑马?” “我的故乡在大草原上,从小就有学。” “那刚才那套飞马的动作是谁教给你的。” “跟几个叔伯哥哥们一起玩,蹦草垛什么的时候摸索出来的。” “摸索出来……当时摔得很惨吧。”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乔妙果来说,他问一句,她便答一句,但是想要她放松地和他聊聊她自己的往事,她是办不到的。 而对于元鹤占而言,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有这样好的兴致。和女人在一起时,他元大总裁向来不需要也没有兴趣和她们谈天说地聊天,常常是直奔主题、长驱直入,就算他一时高兴,说得些甜言蜜语、怡情助性的话,那也只是春宵一刻的“前戏”罢了。 两人渐渐到了山脚的平地上,高大矫健的棕色骏马前,身着赛马装的英俊男子一个翻身上马,马背之上,英姿勃发的他朝马下娇小俏丽的女子伸出手去,女子稍一迟疑,接过他的手,被带到了男子的身前,有力的手臂随即紧紧地将她圈在他的胸前。 随着缰绳一甩,马儿奔跑起来,将那副壮美的镜面星光渐渐甩在身后。 回去的路上,不知道元鹤占抄的什么路,竟然进入了上次乔妙果逃跑时经过的那片树林。 树影憧憧,远处湖边的射灯的余晖不仅没有给树林带来光明,反而让树林里的所有物事蒙上了一层影影绰绰的瘴气。 感受到身前人儿背部的挺直僵硬,元鹤占轻轻哼笑了一声,“怎么,怕?那上次你怎么敢从这里逃走。” 语气是一贯的轻佻戏谑,略带轻蔑,好像上次在林中放她走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感受到前面人儿的身体更为僵硬,元鹤占这才知道,她是真的怕了,于是说道:“马上就出去了。” 穿过几根苍天大木,马儿驮着两人走出了树林,眼前一片水色荡漾,夜晚的湖泊倒映着元氏庄园璀璨的灯光,看着湖面投射的五光十色,乔妙果突然开口道:“停一下!” 元鹤占勒住缰绳,奇道:“干什么?” 沉默了只有半瞬,乔妙果脸上浮起笑容,用半是撒娇的语气道:“我想下来在湖边吹吹风,可以吗?” 然后,看着元鹤占的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忐忑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 第三十二章 不解风情的救人者 三十二、不解风情的救人者 “你刚才在山上不是还嫌风吹得冷么?怎么还会想吹吹风?”元鹤占疑惑地问道。 乔妙果这才意识到自己措辞错误,慌忙解释道:“其实就是想看看这湖景啦,在庄园里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这夜晚里的湖泊呢。” 乔妙果笑着,努力想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 虽然仍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元鹤占还是应许了。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他放开了她。乔妙果暗暗松了口气,这才下得马来,元鹤占也跟着走了下来。 “我第一次看见这湖,就觉得好美。”乔妙果沿着湖边走着,赞叹道。 “那是当然。这湖泊是我出生那年,父亲亲自设计的,因为精密地将日出日落时间和光照角度与湖泊位置及面积的数字结合在一起,所以,从别墅顶楼的那个房间看过来,白天,它光洁透亮得像挂在这草地上的露珠,晚上则像滚落在草丛间的夜明珠,与灯光交相辉映,照耀着整个庄园。”元鹤占说道,这是他一次提到自己家人,语气却是如此漫不经心。 “我小时候很喜欢一个人在里面划船玩,有的时候在船上一躺就是一天,后来就不喜欢这个地方了,直到发现山顶上那片镜面星空。”元鹤占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喃喃说道。 凭着直觉,乔妙果接过话头,问道:“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地方了?”一问完,她就后悔了。 果然,元鹤占回过神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和你没关系。” 乔妙果不以为意,蹲下身子,在湖边弯下腰去,用手掬了掬湖水。 然而,令她惊讶的是,水一点也不凉,甚至带着淡淡的温度。 元鹤占似乎看出了她的惊讶,也弯下腰去掬水,骄傲地说道:“这湖还有个神奇之处是,湖水温度会根据白天及夜晚的气温而调整变化,所以就算是冬天的夜晚过来游泳,也会跟泡温泉似的。” 乔妙果立马膛目结舌了,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令人无法想象!这得多强大的供水和供暖系统才能做到如此啊。 一想到自己手心里这捧水分分钟可能就是自己一个月工资的花费,她就忍不住松开了手。 “湖里没有鳄鱼吧?”她问道。 面对这个突兀的问题,元鹤占只是“嗯”了一声,手仍然放在水里,来回划着,而眼睛则盯着水面,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就是这个时候! 乔妙果瞬的下了决心,然后发出脚滑惊吓时“啊”的一声,在元鹤占抬起头看向她这边之前,果断地跳进了湖中。 水面顿时被砸得波光四漾,元鹤占惊讶地看着那女人在水面费力扑腾挣扎着,她边呛着水边说道:“快,救……救我!” 元鹤占霍地站了起来,脚向前一步,似乎马上就要跳入水中,然而,他犹豫了,向来都是玩世不恭和不以为意的英俊脸庞第一次出现焦急却又一筹莫展的的表情。 因为元鹤占这一刹那的犹豫和复杂表情,乔妙果一直不甘心的疑问,终于迷雾荡开,一点一点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奋力地最后挣扎了几下无果后,她闭上了眼,顺应了水流无形中的拉扯,慢慢地沉入水底,那虽然黑暗,但又澄澈得如有微光的水底。 看到乔妙果的身体缓缓沉入水底,在水波即将淹没掉她的整个头部时,元鹤占似下了一个很大决心似的,一把扯开衬衫,迅速地将它从身上脱了下来,嘴里骂了句“该死!” 然后“扑通”一声,跳进了湖中。 身体一进入水面,元鹤占立马感到一种陌生和不适的感觉,他努力地划动着四肢,动作生硬,让人怀疑下一秒沉入水底的就会是他。 前面,那女人的头已经完全被湖水吞噬,只有还在荡开的水波提示着她在哪里。 其实不过四五下子的距离,元鹤占硬是咬着牙,才游到那里。手在水中摸索着,终于摸到那娇小的身体,他一手把她捞起,紧紧搂住,一手划着水面,向岸边游去。 然而,终究是半吊子技术,一旦带了另一个人,终于不继,元鹤占只觉得手脚一片大乱,在水中浮浮沉沉呛了好几口水,近在咫尺的岸边不仅到不了,连带着自己也要和这个女人一起沉入水底了。 这个愚蠢的女人,真该死。要放开她吗?元鹤占模模糊糊地想。 十二岁那年的夏天,他放开过,最后完好地回到了岸上,却也遭受了命运的放逐,湖面再明媚、湖水再温暖又如何,从此他再没有勇气跳进这片水中。恐惧一直盘桓在心底,现在随着湖水灌进鼻孔,几乎要让他在往事中窒息而亡,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那好像还有温度的身体,像是它是一根稻草。 “喂,那里怎么回事!”电灯扫射过来,有人吼道。 是夜巡的下人!元鹤占立马惊醒过来,努力地将头伸出水面,大声喊道:“咳……这里!” 下人听到是元鹤占的声音,立马围了过来,见到搂着女人在水面扑腾的元大总裁,大为震惊。 “总裁落水了!”大声呼了跟着跑过来的同伴,两人一齐跳入湖中,一人捞起一个游上了岸。 上得岸来,元鹤占一手撑地,伏在草地上咳了好几声――呛了好几口水,让他的鼻子和喉头一阵发辣。 而那女人,却双眼紧闭,双唇紧闭,一动不动。 “喂!咳咳!喂!”使劲拍了拍乔妙果的脸,元鹤占喊道。 但是死人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她怎么了?”元鹤占摸了摸脸上的水,问道。 旁边的两个下人却没有反应,都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乔妙果。 湿身之后的乔妙果,紧贴身体的衣物再次勾勒出那美妙有致曲线,水珠从俏丽的脸上流到下巴上,滴答滴答地砸在性格的锁骨上,整个人如风露蔷薇一般美丽诱惑。 元鹤占狠狠地瞪了两个下人一眼,凌霜之气让他们不禁一瑟,慌忙移开了眼睛,回道:“估计是窒息昏迷了。” “赶紧打急救电话。”元鹤占命令道,“然后叫白喜也过来。” “是。不过,乔小姐呼吸已经停止了,当务之急是要给乔小姐做人工呼吸,不然等到急救车来了,也晚了。”下人看了看地上的乔妙果,抬起头对元鹤占说。 “我来。”他说。 轻轻托起她的下颌,捏住她的鼻孔,元鹤占深吸一口气,缓缓垂下头,正要向那微微张开的的唇贴去,却被下人喊住了:“少爷!” 元鹤占不耐烦地回过头,另一个下人接过道:“少爷,要先排水。” 该死,早知道愚蠢会传染,他就不救她了。元大总裁讪讪地想。 但还是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把乔妙果一把抱起,将她的腹部横放在她屈膝的大腿上,使她的头部自然垂下,然后,元大总裁泄愤一般地,手掌握成拳头,狠狠地打压到乔妙果的背部上! 哇的一下,水哗啦啦地从乔妙果嘴里流出来。 元鹤占这才将她放好,托起她的颈部,按照刚才的动作,贴上那柔软的唇瓣,将气息一点点递送给她。 于是,在白喜赶来时,正好看见元哥哥和乔姐姐“吻”在一起的情形。草地青绿、湖水静谧,反射着五光十色,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上有着结实的胸腹肌,手臂有力地托着身下的女人,一头滴着水珠的黑色短发,温柔地覆盖在前额,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动作来看,一定是热烈而轻柔地,而他身下的女人,双眼紧闭,似乎在全情享受着爱情之吻的甜蜜和芬芳……漂漂浮浮,白喜只觉得自己满眼都是小泡泡。如果不是旁边那两个下人“电灯泡”太亮,提醒她现在是紧急的人工呼吸,她真会错以为这是一个浪漫的爱情场景。 “啊!”她的惊叹声打破了元鹤占的动作,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白喜,然后伸手在乔妙果鼻下放了放,微弱的呼吸掠过他的指尖,他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你们两个人都落水了吗?”白喜上前几步,来到两人跟前,同时关切地也试了试乔妙果的呼吸以及心跳。 “还好都恢复过来了,应该没有大碍。”她拍了拍还在起伏的胸脯,说道。 一换好衣服,她就一溜烟地跑过来了,还在喘着粗气呢。 “哼,这岸边这么干燥,也没有什么青苔,也不知道她怎么地就滑落下去了。不会游泳,也不知道离水远些,愚蠢!” 白喜张了张舌。刚才温柔的现象之后,原来是这样“残酷”的现实,一个玩水掉进了水里,一个既然救了还如此嫌弃…… 可是元大总裁才不管她的感受呢。他站起身来,迈开长腿,直接就从刚才双唇相对的乔妙果身上跨过,“哼,差点被她拉下水,可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他捡起地上的衬衫,一脸厌恶不耐地擦了擦头上的水,“我去洗澡换衣服去了。你好好看着她,一定要让她醒来。” 说完,扬长而去。 这个庄园里,真正不懂风情的是元哥哥才对好吗爸爸!白喜在虚空中朝着元鹤占的背影做了鬼脸。 ------------ 第三十三章 他想她?他想要她? 三十三、他想她?他想要她? 莲蓬头里的水哗啦啦地洒下,黑色茂密的头发上水珠滚动,途径墨色浓眉、深邃双眼、挺直鼻梁、刀刻薄唇……一直流淌到修长健硕的身体上,像蘸了巧克力酱的蜜汁,滴落到大理石铺就的浴室地面上。前前后后洗了将近一个小时,元鹤占才觉得洗掉了刚才里里外外沾到的湖水及往事气息。 他甩了甩头,水珠四溅。结实有力的胳膊抄起一条柔软宽大的浴巾,擦了擦头发和身体,然后扔掉,又拿起另外一条新的,裹了身体出去。 深深吁了口气,元鹤占在沙发里坐好。 刚才那一阵惊险,现在一旦消停下来,他立马觉得累坏了。 这个时候,他觉得应该好好坐下来,慢慢品一杯红酒,不过往房间里的小酒柜一看,前几天被下人拿进来的几瓶酒,都不是他最爱的,他就意兴阑珊。但是最爱的那两瓶,先后都被乔妙果那个女人给毁掉了呀! 真是该死的女人!可是他干嘛还要救她?是因为如果她死了,他就无法再慢慢品尝她在他面前惊恐的、倔强的、傲然的、又假意讨好的表情?还是因为如果她死了,他就无法享受到那丰满多汁的胜利果实? 这果实又是什么呢?看着她被他一点点的征服,真情也好、假意也好,总有一天她会像安娜那样,主动宽衣解衫,在他身下曲意逢迎。 可是,他为什么想要征服她? 元鹤占越想越烦躁,喝进嘴里的酒也便变得味道怪怪的了,让他觉得有什么堵塞在周身的血液里,找不到出口。 他需要发泄。 元鹤占狠狠地放下酒杯,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安娜。” 电话那头,安娜轻轻摸过枕头底下正在震动的手机,看看扔在熟睡的海晓东,拿起电话走进了里间。 “喂,占。”安娜的声音虽低,但一如既往的甜嗲,但甜嗲里又带着一丝怨尤,“你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你现在方便吗?”那边劈头问道。 安娜透过磨砂玻璃隔板看了看卧室,低声说道:“他在睡觉。不过,最近没有什么消息。” “我想你。” 那边,嗓音一如既往的性感低沉,但语气简短得让人来不及捕捉任何多余的情绪。 微微沉默了一瞬,安娜这才回答道:“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嗯,10点30分,元泰酒店1803号房。”说完,对方便挂掉了电话。 安娜笑了笑,转身回到卧室。 开了床头灯,她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这才趴在床边轻轻推醒了海晓东:“达令,亲爱的,醒一醒。” 海晓东睁开眼来,正好对上安娜酡红脸上一双媚眼,里面盛满忧愁:“我爸妈又吵架了,锅碗瓢盆的打了一地,都惊动邻居了,我得回去看看。” 床头灯的光线微微有些刺目,海晓东眯了眯眼,“这个时候?你爸妈能不能消停些,有什么好吵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安娜站起身来,坐到了床沿,看着室内某处,灯光下脸庞的侧面依然美丽。 “我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你拿出三分之一给他们,也够他们吃喝玩乐的,哪还有闲工夫吵。” “以前是因为穷而吵,现在,他们也可以因为是去美国旅游还是法国旅游而吵啊,吵架都是他们的习惯了,改不掉了。”安娜闲闲地玩起了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道,指甲上的一片朱红,在这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有些触目。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海晓东毫不掩饰地评价道。 “哼,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会当他们的女儿。”安娜不置可否,然后撅起了嘴,脸上浮起笑容,“不然,你收我做你的干女儿啊……” 海成渊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有那两个儿子都已经够头疼的了,再多一个你这样的女儿哪里受得了。” 待看清安娜脸上那半是玩笑,半是轻浮的笑容时,这才明白过来,笑道:“好啊好啊,我就缺你这么一个干女儿……” 他重重地强调了一下“干”字,安娜立马咯咯地笑着,扑打着投入他怀中,“就要看你受不受得了……” 屋子里顿时一阵酴醾之气,海晓东一把将安娜搂住,手已经覆上了她的后背。 安娜却挣开着起来,在海晓东脸上一记香吻,笑道:“明天、明天早上我再来,今晚上留给你养足干劲……” 然后,提起床头柜上的名牌包,快步地走了出去。 一路快车,到达元泰酒店门口时,刚好10点10分。 晚上睡在海晓东身边被叫出去,这样的时候并不多。通常,他们见面都会提前约好,趁海晓东出差在外或者无暇顾及她的时候,然后在元氏名下这家位于郊区的五星级酒店的1802号房幽会,说是幽会,可同时也是她从海晓东及海晓东周边人身上搜刮到的信息报告会。 如果哪天,他像今晚一样,不顾时机是否合适,只霸道地要让她出来,那就说明,他是单纯地真想她了。 确切地说,真想要她了。 可是,who cares?安娜觉得自己没必要去追寻这一字之差背后的区别和含义。他付给她钱,她为他办事,然后,顺便愉悦彼此的身体,就算他只是把她当工具,那又怎样? 如果他不给她这个机会,她现在或许还在那个喧闹肮脏的舞厅浪费自己的青春和美丽,博尽欢笑所换来的还不如今时今日所得的分毫,而那个霸气威仪,俊若天神,贵如王孙一般的男子,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像泥泞丝毫不能沾染天空一样,连他的指尖都触摸不到。 但是,现在,她不仅可以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纵情尖叫、看他在她身上纵横驰骋、挥洒汗雨,当她持有为他获取的重要信息的时候,甚至可以跟他谈条件,和他身边那些经常换来换去的莺莺燕燕总是不同。就像上次,她不仅成为他众多女伴中唯一受邀进入庄园的,还在他家共进烛光晚餐,共赴爱河,如果不是后来莫名其妙多出来那个女人,哼…… 是的,她知道,自己想要的远不止现在这些,但她不会去深究“真想她”与“真想要她”的区别。从一开始,她便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样一幅丰盛肉身,除非她死了,否则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因此也没有什么可以特别在乎的。现在任何她想要的,都是争得一分是一分,对于元鹤占也是一样,这屋子里的男人,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全部属于她。 安娜笑着,按响了1803号房间的门铃。 门应声打开,元鹤占裸着上身,下半身则裹着浴巾出现在门口,见到她摘下墨镜和帽子,他一把将她拖进了屋子里。 不由分说地,他的唇堵上了她的唇,气势汹涌地搅进她的嘴,安娜适时地用自己的香舌吸住。 无疑地,这激起了元鹤占更大的情*欲。 他一把扳过她的身子,按在了墙上,急急地扯开了她的套裙拉链,一个扯开不了,干脆将裙子皱巴巴地卷了上去,就等着扯下她的里裤,便可以长驱直入了,但是,裙子卷上去后,元鹤占微微地愣了愣。 黑色薄透丝袜下,是一片白花花的圆滚,她竟是真空前来? “妖精!”元鹤占低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压抑着的马上就要爆破的欲*望。 轻轻一个用力,丝袜整个被撕裂来,元鹤占除下包裹着坚硬的浴巾,一手搂过安娜的腰,使她的圆滚微微拱起对准他的两腿之间,然后将她腰向自己轻轻一送。 ——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几乎毫无前戏,直奔主题。安娜笑了笑,回头欣赏了下元鹤占急不可耐的表情。 当两腿之间的昂扬猛地贯入了那紧实温润的所在时,“啊哼”,两人同时发出快意的吟叹。 配合着元鹤占的节奏,安娜一边扶住墙,一边扭动起腰肢来。 元氏集团名下位于郊区,所有酒店中客流量中最为微小的元泰酒店的18楼03号房间,暧昧灯光照映下的米白色墙面上,人影起伏,喘息连连,元鹤占纵情地享受着来自肉体的欢娱,所有梗在脑海中令他烦躁的疑问,自然也就消弭于无形了。 此时的他,丝毫不知道,在此相距不到百里的元氏庄园里,有人,已经开始触摸到过去里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禁忌领域。 ------------ 第三十四章 围观吻痕 三十四、围观吻痕 清晨,太阳还徘徊在地平线下,只在天际漫洒出一片轻薄若无的金黄色,告诉世人忙碌的一天又将来到。 二楼最中间的套房里,肤色白皙,容颜俏丽的短发女子,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头还有些痛,嗓子也冒烟似的,都是昨晚溺水的后遗症,乔妙果不禁笑了笑。 昨晚,她临时起意,假装掉进湖里,只是想试验他会不会游泳,现在想来,这样的行为,真是太犯险了。 如果元鹤占不会游泳,以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情况下,那她就只能淹死了; 如果元鹤占会游泳,但只要他元大总裁一个不悦,譬如说,觉得她这等平民玷污了他上等的湖水,然后决意袖手旁观的话,她还是有可能会淹死。 所以,她当时什么都没想的就不跳下去,是太希望他会游泳,还是太笃定不管他会不会游泳都会救自己? 从头开始被水波淹没,到意识模糊前被那双胳膊笨拙地搂住的刹那,她甚至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元鹤占还是元鹤占,上次那个为了救她拖她下水的人和现在这看她落水而下水救她的人,是同一个人。 但是,前者的熟识水性和后者来自本能的无法表演的对水的恐慌,如铁的事实,已经印证了她一直以来都引为错觉的猜想:之前从元氏庄园放她走的那个和元鹤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根本是另外一个人! 既然那天那个人不是元鹤占,那他一直以来,就真的只是个恶魔而已?令她意外的是,这个不可一世的嚣张大恶魔,却在不熟水性的情况下,冒着溺毙的危险救了自己,为什么? 而那个“天使”,真的是个天使吗?为什么会突然地出现在庄园,又悄无声息地消失掉了,从来没有听谁提到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为什么和元鹤占长的一模一样? 天使和魔鬼终于撕裂开来,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而从来没有人说过,桥的尽头是什么,路的尽头又是什么。 真相看似撕开了一角,但一旦沿着它走进去,便陷入了更为复杂的谜团。 乔妙果只觉得越想越头痛。 究竟她是为什么要去思考这些事情嘛?!早知道元鹤占不善游泳,就应该从背后一脚把他踢到湖中心,至少现在自己已经自由了,重新做回自己的医生,不用再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了。 揉了揉头,乔妙果掀开被子,翻身起床。 拉开窗帘,天际的薄光正漫洒着庄园,像一片淡金色的轻纱萦绕在少女的躯体上,广袤的草地一片清新之色,像是少女青碧的头发,湖泊清澈晶莹、与其说像滚落草地之间的露珠,还不如说是流动在少女眼角的泪珠。 一时间,乔妙果突然觉得这个看似繁华到嚣张的庄园,黄金面具之下,其实愁容薄雾,忧伤缭绕。 她拉开窗户,将手缓缓的伸了出去,视觉差的效果下,她的手好像抚上了湖和草地相衔接的边缘——少女的眼角,指尖轻轻在湖边一划,沾染一片湿凉,她轻轻为她拭去了眼泪。 “乔姐姐,你在干什么,快关上窗!”后面出来少女的娇斥。 回头,是白喜,穿着胸前绣小熊的粉色棉质睡裙,站在门口,看见她回过头来,一副愣愣的表情,她随手关上门,一个箭步上来,为她拉上了窗子。 “早上寒气大,你之前肺里就有寒气,昨晚又落水了,刚刚爬起来,就往窗口站着吹风了。”白喜语气微微责怪道。 “没事啦,我刚站过来不到一分钟呢。”乔妙果笑着看着白喜,“咦,你怎么也这么早?” “那个……我昨晚确定你没事就回房睡啦。”白喜打了个哈欠,“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早上自然醒了,就过来看看,还以为你继续在睡呢,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乔妙果笑意更盛,说道。 两人正在说话间,就听到窗外一阵风驰电掣声。 向窗外一看,一辆银色跑车停在了庄园前,锃亮的车面板,流畅帅气的线条,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推开车门,元鹤占从里面走了出来,米白色的衬衫扎进白色的牛仔长裤里,太阳还没有出来,他却戴着墨镜。 “咦,占哥哥昨晚出去了吗?现在才回来。”白喜疑惑的说。 “一大早还带着墨镜……”乔妙果接过道。 “半夜出去保卫地球了?”白喜说。 “蝙蝠侠?蜘蛛侠?还是超人啊。”乔妙果接过。 不知道是早上空气微凉还是感受到了别人的议论,元鹤占打了喷嚏,走到庄园门口时,抬起头来看了看头上方的二楼。 这一仰脖,加上元鹤占刚好在窗户下方,脖子上的一片红色的淤印便完全落入了楼上两人的眼中。 乔妙果和白喜两人虽都未经男女之事,但也明白,这是吻痕…… 原来,昨晚出去“采草莓”去了啊…… 两人脸上不由露出诡异笑容,元鹤占的眼睛却刷地一下扫了过来,在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之前,乔妙果慌忙从窗边闪了开来。 只有白喜还站在窗口,没有注意到元鹤占皱了皱眉,她拉开了窗子,“元哥哥,早上好啊。” “好。”元鹤占鼻子里哼出这句来。 那个女人原来已经醒了,一大早不好好躺在床上,居然胆敢在窗子边观察议论他。 走进屋子里,他直奔二楼。 “咚咚。”元鹤占敲响了二楼乔妙果房间的门,却没有人应。 他又敲了两下,还是没人应。 聋了吗?他烦躁地想,“喂,开门!”他喊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听到白喜回道:“元哥哥吗?” “当然!快开门。” “来了来了!”白喜答应着,打开了门。 元鹤占已经摘到了墨镜,白喜却没有和他对视,视线直接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忍不住地“嘿嘿”地笑了笑,“元哥哥,昨晚……” 元鹤占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副“少八卦,别多嘴”的冷冷表情,白喜立马噤声。 一把推开门,元鹤占两步跨进房内,却愣了愣。 紫色富丽的大床上,空无一人,房间里除了他和白喜,看上去再没有多余的一个人。 “人呢。”元鹤占问。 “什么人啊?”白喜四处看了看房间里,问回元鹤占。 “当然是乔妙果,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她了,她不是醒了吗?” “哦……哦,那个啊,她早就醒了,不过我一来她就出去了,说要透透气。” 刚才在楼下,虽然只是一瞥,但他分明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窗口,如果不是他眼花的话,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跑出去。 “我一进门,就直奔这里了,怎么没碰到她。”元鹤占盯紧白喜。 “那是……那是因为她比你出门早啊元哥哥。”白喜说道,表情颇不自然。 “哦?听上去好像是这样的。”元鹤占抬起头,凝起眼神,环顾房间,房间里,终于让他发现,那台大四门衣柜的门夹缝里,露出了几乎会被无视掉的衣服一角。 “白喜。”元鹤占喊道。 看到元鹤占一脸怀疑警惕四望房间内,白喜本来就紧张起来,现在被他这么单独地一喊名字,更是吓了一跳。 “啊,什么?” “既然你乔姐姐想透透气,那应该要不了多大会儿,我就在这里等她吧。” 元鹤占瞥了柜子一眼,重重的强调了下“透透气”三个字,不再看向那边,转而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两手轻轻松松地摊开,笑着对白喜道。 哼,那个女人,看来昨晚不是内脏进水,而是脑子进水了,不然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居然要避开他,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又想玩什么把戏。 “啊!”白喜惊惶地叫了一声。 ------------ 第三十五章 你这是在内疚吗? 三十五、你这是在内疚吗? 看到元鹤占闲闲地在沙发上坐好,说要等乔妙果回来,白喜的表情立马慌张了。 “还……还是不要了吧。”她说。 “为什么!”元鹤占加紧声音,看着白喜,就像真不知道原因一样。 “因为……因为你那么忙,乔姐姐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元哥哥你岂不是在这白浪费时间,如果不是找乔姐姐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先告诉我啊,等她回来我转告给她。”白喜支吾着,“好心”提出建议。 “有些话,我要当面问她。”元鹤占毫不领情。 “当面问她?那等她回来了我叫她去找你。” “不行!”元鹤占打断道,瞪了白喜一眼,一副“你怎么这么啰嗦”的表情,继而低下头,玩起手机来。 这样隔绝于世的冰冷气质,让白喜不敢再说什么。 她一边觉得担心,一边也觉得有些委屈。 担心的事是,柜子里密不透风,元鹤占不知道还会守多久,乔妙果刚刚身体复苏,在里面呆久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委屈的是,虽然平时也觉得乔姐姐对元哥哥有些怕怕的,但这些还算正常,因为她自己有的时候也是啊,但是为什么昨晚溺水之后,今天看见元哥哥,却要莫名其妙地躲起来?元哥哥也是的,平时都是一副“我很忙,懒得理你们的样子”,今天干吗非要在这里闲等着呢?她夹在中间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时间一分一分钟的过去,原本以为那人上来看没人就会走,没想到现在呆满十五分钟了,还没有想走的意思。 十五分钟……按照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算法,元哥哥你这是在挥霍金钱啊,乔姐姐,你真是脑子进水了吗,在里面宁愿憋着难受,也不愿意主动出来吗? 看看纹丝不动的元鹤占,再看看纹丝不动的衣柜门,白喜数着时间,一边着急一边无奈。 一分钟,再一分钟……五分钟后,“哐!”的一声,衣柜门被缓缓推开了。 元鹤占和白喜应声看了过去。 一只白皙的小手,好像非常吃力的样子,使劲地将衣柜推开来,身着纯白底色绣田园小花棉质睡衣的娇小身影软软地滑了出来,趴在地上,像被空气呛到似的,剧烈地咳嗽起来,两颊则带着不自然的一坨潮红。 元鹤占坐直了身子,眉峰微微蹙起,看着这一幕。 “过去扶她。”他对白喜简短命令道。 白喜反应过来,慌忙跑上前,将乔妙果从地上扶了起来,扶到床边坐好。 紧盯着乔妙果,看着她大口呼吸着空气,直至气息平顺下来,元鹤占这才闲闲地开口:“怎么,这就是你所谓的透气?” 乔妙果和白喜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有一种骗局被当场拆开的羞窘。 但是要是再不出来的话,她觉得自己就要被憋死了啊,昨晚没有被水淹死,今天反倒被在柜子里闷死,这也太冤了。乔妙果心想。 在柜子里的时候,她听到那人说要等她,就心里一咯噔,怀疑已经被他看出什么来了。后来,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紧,那人却还没有半分要离去的意思,她就更加觉得,昨晚自己真是太傻乎乎了,怎么没有把他推进湖里! 算了算了,躲得了这一会儿,躲不开那一会儿,还是不要再和自己过不去了……于是,在感觉窒息前,乔妙果推开了柜门。 现在,那恶魔正站在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对不起,骗了你。”她主动承认道。 “为什么要骗我。”对方声音里带着无形的压力和严肃。 “因为,”乔妙果抬起头来,看了看元鹤占,正一脸的危险,好像只要她一个回答不慎,他就要把她重新丢回湖里似的。 她弱弱地又低下了头,用饱含自责和害怕的声音,细细地说:“昨天晚上,要不是我要到湖边散步,还不小心掉进湖里,就不会连累你差点跟我一起淹死了。所以,我觉得自己……自己……不敢面对你……” 听到这个解释,不仅白喜瞪大了眼睛,连元鹤占也眯了眯眼。 “就因为这个?”他说。 “呵呵,算你识趣,要不是你‘犯晕’,我也不会面临那种危险,你也知道,我的命是很贵的。不过,女人——”元鹤占凑近几步,弯腰低头看向她,一脸玩味,“你这是在内疚吗?” “正是因为知道你的命很贵——所以,也有害怕。”乔妙果又埋了埋头。 元鹤占愣了半瞬,继而一笑,“也有害怕……嗯,算你诚实。” “那么,女人,你觉得躲进柜子里面,就能心安了吗?”元鹤占继续道,语气戏谑。 “心闷倒有。”乔妙果低声,嗡嗡地说。 白喜和元鹤占同时笑起来,“哈哈,那好,我不追究你的责任,并且给你一个让你心安的机会。”元鹤占说道。 “什么?”乔妙果抬起头来,警觉地道。 “把身子养好,然后——”元鹤占耸了耸肩,然后转身走开,直到门口时,才说出下半句来,“陪我上一次‘战场’。” “战场?”乔妙果和白喜同时疑惑地反问道。 然而,对于元大总裁来说,一旦证实了自己一开始的猜想,把那女人逼出来,听完她的解释后,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他,哪有时间再继续陪这两个无聊的女人玩,因此也更没必要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话了。 就这样,话音一落,拉开房门,扬长而去。 比起乔妙果只是对“战场”的意思明白不过来,白喜觉得无论是乔妙果躲进柜子,还是后来她和元哥哥之间怪怪的对话,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她啥状态都没弄明白。 于是,她决定从第一个问题开始。 “乔姐姐,刚才你干嘛要躲进柜子里啊?真的是你跟元哥哥说的那样吗?”因为被人救了,从而觉得不敢面对,白喜觉得怪怪的,要换了她,怎么样也都是满满的感激之情啊! 而且,如果是自己被像元哥哥这样帅的陌生男人舍身相救,说不定还会因此动情,想以身相许呢……咦?咦?白喜你想到哪里去了!!打住,打住,自从昨天晚上开始,自己脑子里好像就塞满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了。 嗯,别人因为救自己也差点溺水——就算对这点有些内疚的话,那也不用躲起来吧,当面表达歉意和谢意不就好了。 有内幕!白喜想着。 “当然啊。”乔妙果沉吟一下,笑道:“你没听到我后面还说,也有害怕吗?” “害怕,害怕什么?”白喜歪了歪头,“虽然我也觉得元哥哥有的时候挺不近人情,挺冷酷的,但,但其实我总觉得元哥哥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使人害怕呢,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害怕他责问我啊,你想,以你元哥哥的脾气,如果不是昨晚气未消,会一回来,就跑上来找我们么?” “这样么,”白喜托起了腮,思索着道:“我怎么觉得,元哥哥只是想上来看看你醒了没。” 乔妙果笑了笑,拍了拍白喜的头,说道:“好啦,好啦,我只是凭我的直觉做事,虽然反应是夸张了些,但你也不要再嘲笑我啦。来,说说看,昨天,元鹤占把我带走了后,你一个人都干了些什么啊。” 乔妙果不想被过多追问,有意转移话题道。 因为,跟这天真无邪一如自己当初的少女,说起从前那人对她的种种恶魔行径,她一定会不信吧,况且,也没有必要去说这些。这次,她做出这样看似可笑的行为,的确不是因为以前留下的阴影所带来的害怕,至少不全是。 在知道元鹤占就是元鹤占,跟上次那个救她的人没有半点关系的时候,她直到现在,都处在一种怪怪的感觉中。本来,她就此可以判定他是一个彻底的恶魔了,继续恨他或者害怕他都好,然而偏偏还是有一丝声音,并没有因为事实浮出水面而消失掉,这个声音虽然微弱,让她听不清它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也足以让她无法一下子把自己的情绪清清楚楚剥离开来。 在感觉到他要上来找她的时候,她只觉得心慌,不知道以怎样的面孔和姿态面对他,只想着暂时回避,情急之下,便想到钻到柜子里…… 两个元鹤占的事情,自己都尚在谜团中,这些细微的心绪,更是无法对白喜言明的。 所以,不说也罢。 ------------ 第三十六章 无限趋近 三十六、无限趋近 听到乔妙果问后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白喜果然注意力转移,开口道:“你们走了后,我就带着海成渊进屋里包扎了啊。” 乔妙果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慌忙问道:“哦,他伤得重吗?要不要紧?” “医生给他打了石膏,说静养一下就可以了。” “那就好。”乔妙果松了口气。 毕竟,海成渊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她还没来得及表达歉意和关切,便被元鹤占“掳”走,昨晚一番折腾,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询问下情况,还好没有大碍,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了,乔姐姐,你怎么骑马会骑得那么好?你知道吗,昨天看到你像飞起来似的驾着马,我真是太意外了。”这个时候,白喜也想起她和海成渊说,要问乔妙果骑马的事了。 “因为我小时候是在草原长大的啊,从小跟着父老乡亲们一块骑着玩,骑着骑着就会了啊。”乔妙果说。 “啊,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乔姐姐,你们草原上的人,骑起马来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厉害吗?像可以飞起来一样?” “没有啦,只是以前我总被男孩子在后面追赶,前面经常又有草垛拦着,情急之下,才练会这个的。”说到这里,乔妙果似是想起了童年趣事,忍不住笑了笑。 “但是,平时大家骑马玩的话,一般不会铤而走险,做这类危险的动作的。”乔妙果补充道。 “好嘛。那乔姐姐你可以教我骑马吗?”白喜扑闪着眼睛道。 “咦,你怎么会想学骑马呢。” 乔妙果问道。 为什么呢?白喜自问道,是因为看了乔姐姐骑马,觉得很有趣,还是因为学会了骑马,当她再碰见那人时,会有更多的话题? 并肩快马,迎风笑谈,那一定是非常非常令人开心的事吧。 嘴角堆起,眼睛不知道注视着何方,白喜的脸上堆起来一种不自觉的微笑,像徜徉在梦幻之境一样,是乔妙果所未见过的样子。 “喂,喂,白喜。” “啊!” “我问你为什么想要学骑马呢。” “当然是因为感兴趣啊。”白喜回过神来,大声答道。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有别的心思。” 乔妙果微笑着审视白喜。 白喜心中一窘,站起身来,“哎呀,哪有?” 她把乔妙果从床上拉起,“走啦,我们先下去吃早餐吧。” 乔妙果依言跟上,两人下了楼,却没有如时开饭,下人告知他们说今天将会晚一点点。 乔妙果昨晚水里一番挣扎,后来就昏睡过去了,到了现在,已是饥肠辘辘了,但看白喜一番不饿的样子,她也就没有追问什么。 两个人决定再回房间里等等。 元氏庄园的这栋别墅一共有五层,在砌造了回旋式人行楼梯的同时,也安装了升降梯,此时,乔妙果和白喜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时,正好看到五楼,元鹤占从某个房间里推门走出,然后进入了升降梯。 升降梯缓缓下落,隔着透明门玻璃,只见元鹤占表情严肃,目视前方,没有看他们。 电梯门打开,他笔直地走出,穿过大厅,走了出去。 乔妙果和白喜已经走到了二楼楼梯口,白喜却突然说道:“哎呀,乔姐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了,趁吃饭前,我得赶紧去找我爸。” “什么事啊?”乔妙果随口问道。 “我妈送来的腌豆腐,被我爸私藏了,我去找他拿一些,等会儿我们配稀饭吃,可香啦。”白喜边说着边往下走。 “去吧,去吧。”乔妙果忍不住笑道。 看着白喜的身影转眼在客厅里消失无踪,乔妙果走上二楼,移动脚步来到自己房间,但是她突然停住了,抬起头来看了看五楼。 五楼,空荡荡的,阳光透过屋顶拱成六角菱花状的彩色琉璃瓦打在栏杆上,勾出一片万花筒似的炫目斑斓,但即使这样,乔妙果依然能够感受到穿梭在长长走廊里的空寂之风。 乔妙果心中一动。 “对了,虽然合同上没写,但是别说我没提醒你,别墅的顶层房间属于禁忌领域,除了总裁,谁也不能擅自进去。”阿寇的话语犹在耳边,此时却也像风一样,风动则心动,叫人心中涟漪更胜。 看了看楼下,空荡荡的没有人,此时,大家应该或在厨房、或在花圃忙碌吧。 调转方向,乔妙果提步向升降梯走去。 进入升降梯,按了“5”这个数字,升降梯缓缓上升,乔妙果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高高地悬了起来:自己真要去触摸那个所谓的禁忌吗? 但不容她多想,升降梯几乎是两秒内就到达了五楼,“叮”地一声开了门。 乔妙果跨步出去,脚落在五楼的地面上时,刚才看到的栏杆上的光一下子刺入眼中,让她觉得微微的眩晕。 门在后面缓缓合上,乔妙果循着刚才的记忆寻到刚才元鹤占走出来的那间房,502,暗红色的柚木门,门的正中木雕着镂空的细小花纹,和庄园里的其他门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区别。 站在门前,乔妙果思绪翻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房间前,是越禁忌的越具有吸引力?当然不是的。直觉告诉她,这扇门后,一定有着跟两个元鹤占秘密相关的东西。 微微颤抖着手,乔妙果推门,门纹丝不动,果然是锁紧着的。 那还担心别人进去个p啊,乔妙果心想。 但是,慢着,门上似乎刻着一个东西,乔妙果凑近些一看,只见在镂空的细小花纹之间,刻着一个“∞”。这是数学里表示“无穷大”、“无限趋近”的符号,刻在这里,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乔妙果思索着。 别墅外面传来各种嘈杂声音,像是庄园里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上午的到来而苏醒过来似的。乔妙果转身回到升降梯里,下了楼。 既然进不去,站在这里发呆,只会被人发现,然后告诉元鹤占,到时不知又会闹出哪一曲来。 回到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白喜就回来了,带着她下楼吃早餐。 下人分别端上两盘点心,一盘是三角形白色胚泥、上面沾着红色点点,摆在透明仿琉璃的小瓷盘中,看上去如踏雪寻梅一般秀色妖娆,另一盘则是包子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那皮又薄又透,还微微泛着黄色,里面包着晶莹的半固体半液体的东东,包子的脐口处则系着一根绿色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细细的芹菜丝,热气正从包子脐口处袅袅地升起,看上去既可爱又可口的样子。 随后,又给乔妙果和白喜分别上了一碗粥,只不过,乔妙果的粥是白色羹质上飘浮着绿色点点,而白喜的,真的就是一碗白粥了。 乔妙果又有些看直了眼,虽然庄园的菜是比别处的无论是菜色还是口感,都要比外面强出很多,但大部分时候都还是她可以叫得出名字来的家常菜,但这两样,到底是什么? 她又想起上次那个翡翠白玉羹了,这次跟上次一样,光是看的话,她简直无法分别这些都是用什么做的,到底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而且,这些看上去仍然很“精致”、很小份诶,恐怕还是会像上次一样,越吃越饿,在你还想“再来一份”的时候,那人就会出现,轻描淡写的告诉你“没有了”…… 这次,她才不要轻易地跳进这美食陷阱呢。 “这些是什么啊?”白喜已经先她一步,想旁边的下人问道。 “是芸豆山楂糕、腐皮汤包、翡翠白玉羹以及白粥。”老白走了进来,接过话头道。 “爸。”白喜喊了一声老白,乔妙果也礼貌地喊了声“白叔”。 “爸,翡翠白玉羹到底是什么啊,这次怎么又有这个,而且……”白喜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白粥,嘴角微微斜了斜,说道,“而且看上去仍然只有一碗的样子。” 上次元哥哥叫她问老爸翡翠白玉羹的做法,她后来就忘了,这次看到这个上次让她和乔姐姐充满“怨念”的食物,便愈发地对它的来历好奇起来。 “哼,野生鲟龙鱼鱼骨、海拔三千米深山松茸、外加市面上一级标准的冬虫夏草,连续熬制8个小时,直至浓缩成一碗,同时淮山隔水在上面蒸熟,再将淮山泥与汤底融合,放入炖盅中,3个小时的柴木火,隔水让淮山浸熟。 “其间还必须经常搅拌,保持汤和泥的融合平衡,不沸不沉,不黏不稀,因此下面的火候控制就很重要,要注意添加柴禾,保持火不灭,添加的幅度又不能太大,不然火一旺,上面的水汽就会散发太猛,不能使汤中的营养全部浸入淮山中。 “总之,就是要不温不火。就这样,经过3个厨师将近11个小时的忙活,这时,淮山已经全部入味,也全部接受了汤中的精华,这时再加上当天清晨从外面现摘运进的菜心,只剥取每棵菜心中间最细嫩的芽心,剁碎,放入热羹之中,用盖子盖上,闷着端上来,就是你面前这碗翡翠白玉羹了。” 如行云流水一般,讲完整个过程,老白看向乔妙果。 乔妙果和白喜则互相对望着,同时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们心中,有一千匹草泥马正在呼啸而过。 ------------ 第三十七章 上床,哦不,上战场 三十七、上床,哦不,上战场 “怎么样,现在知道怎么只有一碗了吧?”老白看着还在呆着的两个女孩,说道。 “这……这……这……”乔妙果支吾道。这还叫吃饭嘛,敢情自己不是进了元氏庄园,而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就算是一碗粥,也如此上等,如此珍奇,如此华丽,让她这一方外“贱”民觉得匪夷所思,不可想象。 “这还不算,”老白还嫌不够震撼似的,一脸诡异地笑道:“你们知道这两样点心是怎么做的吗?” “怎么做的?”乔妙果和白喜异口同声道。 “芸豆山楂糕呢,是选带黑白云纹的芸豆,剥皮后蒸熟,捣成泥后加蜂蜜搅拌均匀,蜂蜜的量呢,跟豆泥的比例必须严格控制在3:1以内,要刚好盖过豆子的涩味,又不盖过豆香,使它的甜味就像是从豆子里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最后,再取新鲜山楂,去核剥肉剁碎,和蜂蜜芸豆泥搅拌在一起,捏成三角状,便是了。”老白正在说着,便看到女儿从盘子里夹起一个喂到嘴里,他摇了摇头。 “啊,果然好吃,咬起来有点q,还酸酸甜甜的。”白喜呼道。 老白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那盘包子,继续说道:“这个呢,是取豆浆快要凝固时,飘浮在上面的豆皮,等冷却后,包进猪肉馅加猪皮冻,捏点花纹,再用芹菜丝系好口子,放在蒸笼里,等猪皮冻在包子里化成液体后,这汤包就成了。不过,这个听上去好像要简单,但是豆皮哪么薄,想要包的时候不弄破豆皮,也是很花功夫的。所以,这几样下来,你们知道你们今天的早餐为什么推迟了吧。” 乔妙果呆呆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两样听起来没有翡翠白玉羹那么讲究,但是对于一个早点来说,也实在是太太太太夸张费事了。 瞬间,她只觉得自己那平时被各种小饭馆小摊点养起的胃,实在是配不上这样档次的早餐。这种食物,只会把胃惯坏,然而以后又吃不到,于是只能在回忆中流着口水想起它们――这太悲催了,与其食髓知味,不如弃筷而逃! 这样想着,乔妙果不自觉的松开了筷子。 老白又适时地补充道:“这份早餐,是昨晚上少爷专门吩咐厨房准备的。从昨晚开始起,厨房一直忙到现在,所以,这几样事务,不仅是少爷的一番心意,也是厨师们的一番心血。乔小姐赶紧趁新鲜吃,不要浪费了大家的一片苦心。” 老白的语气礼貌,表情殷切,但乔妙果总觉得里面有一丝不满。 是元鹤占昨晚吩咐人弄的?为什么?他这是在表达关怀吗?乔妙果苦笑了下,拿起了筷子。 白喜却突然发现重点似的,叫了起来:“喂,我的为什么不是翡翠白玉羹,而是一碗白粥啊。” 本来上次看见乔姐姐一副遇到人间美味的样子,她当时还有些好奇来着,到底有多好吃,现在听了做法,唇舌就更加蠢蠢欲动了。可是,摆在自己面前的就只是白粥一碗。 “哎呀,刚才老爸我不是说过了吗?那羹11个多小时才能熬制成一碗,当然没有你的份啦女儿。再说早上少爷还说了,乔小姐昨天溺了水,要赶紧补好身子,陪他上……”说到这里,老白斜着眼看了看乔妙果,一脸别有深意,“上战场。”” “元哥哥真偏心!”白喜微微撅了撅嘴,筷子伸向腐皮小笼包,“我还是吃点心吧。” 筷子刚刚沾上腐皮小笼包,就被打开了。 白喜一看,居然是老爸。 “你还吃?这点心也是专门准备给乔小姐的,少爷看上次乔小姐只吃一碗羹没吃饱,所以这次特意叫厨房多做了两样东西。” 白喜睁大了眼睛。 乔妙果终于坐不住了,慌忙说道:“不用不用,元总裁太客气了,这些我哪里吃得玩,白喜一起吃。” 白喜一笑,“还是乔姐姐好。” 说着,筷子又要伸向那芸腐皮小笼包。 “不行!”老白低声喝道。 猝不及防,白喜筷子一抖。 “乔小姐要是因为你这个馋虫没吃饱,然后没有力气上床,哦不,上战场!然后少爷就会不高兴,少爷不高兴了,你老爸我也不会高兴。你想要老爸不高兴吗?!” 老白上前一步,将两碟点心索性拖到了乔妙果面前,离白喜远远的。 这回,换乔妙果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白:这是什么老爸啊? 幸好,因为老白语速快,转得快,让她没有听到“上床”那个词,不然她肯定会对这位白喜的老爸彻底无语的…… 这边,白喜扭着肩,叫道:“老爸,到底是什么战场值得你们这样啊!” “这……你小孩子不懂的。”老白看了看乔妙果,呵呵笑着。 乔妙果蹙了蹙眉,她总觉得,这个老白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了…… “这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你看看你,只知道吃,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怎么会知道那个什么场如战场的关系。”老白痛切地说。 “哎呀呀,老白你这几天老说什么不解风情的,满嘴胡言乱语,我不跟你说了。”说着,白喜抱过手边的一个透明罐子,“我还是吃我的白粥,配老妈做的腌菜好了。下次啊,叫老妈直接把整坛给我,我藏起来,不给你吃,哼哼。” “嘿……你这丫头长本事了哈。”老白佯怒道,“本来还想让你白粥管饱的,看老爸这就去跟厨房把剩下的粥藏起来。” 说着,老白看了看女儿,然后对乔妙果说了句,“乔小姐慢用”便出去了。 看着老爸消失在门口,白喜做了个鬼脸。 回过头,却看见乔妙果一脸若有所思,也没有动筷。 “乔姐姐。”白喜拿手在乔妙果面前晃了晃。 “啊?”乔妙果回过神来。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不赶紧吃,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们父女感情真好,真令人羡慕。”乔妙果说。 “真好?哼,我们倒是经常争论来着,身为爸爸,我老爸也不让着我,你看刚才,他分明还问难我来着。”白喜狠狠地往嘴里送了一口腌豆腐。 乔妙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同时将那两盘点心推到白喜面前,“快吃吧,你没发现你爸刚才是故意离开,给你吃的机会的吗?所以,之前只是逗你啦。” 白喜不置可否,左右看看,确定老白没有再次出现,这才伸出筷子夹点心。 腐皮小笼包皮薄馅大,沿着软而劲道的皮轻轻咬下去,立马汁水四溢,肉香满嘴――腐皮小笼包果然不错。白喜一边快意地嚼着,一边问乔妙果,“乔姐姐怎么会羡慕我呢?乔姐姐的爸爸应该比我爸爸好很多吧。” 本来,看到白家父女刚才那副表面打闹实则亲密无隙的情景,便使她突然想起了远在故乡的父母,背井离乡来到a市读书、工作、留在这里最好的医院做一名好医生……一路下来,她一直都是按照自己最初的人生志向去规划的,但是常年在外的她,这些年几乎没有怎么陪过父母。 想着想着,她便回忆起了小时候在父母身边的种种,这才陷入沉思。 现在,白喜这句问话,更是勾起她情绪奔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我……我很久没回家了。”乔妙果如实回答。 现在间接被软禁在这里,更不知道何时能够回家。 “哦对了,乔姐姐的家在远方的大草原,可是乔姐姐要是突然想回家了,那就请假回去呀。”白喜没有深想,如是说道。 “请假……”乔妙果微微低了下头。 气氛随着她这一下低头,仿佛变得凝重起来,就连白喜也沉默了一瞬。 然后说道,“乔姐姐,元哥哥是不是强行把你留在庄园里的?” 一直都这么觉得,现在更加觉得奇怪了,还是问出来吧,白喜想。 “没……没有,我是自愿和你元哥哥签订协议的。”乔妙果掩饰了下苦笑,拿起勺子搅了搅那翡翠白玉羹。 “是吗?可我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白喜托腮望天。 “哪里怪怪的了?”乔妙果漫不经心地说着,同时向嘴里喂去一口翡翠白玉羹。这东西还是那样香滑绵软,可口无比,但即算是这样,这凝结着所谓某个人的心意、劳累着一堆人的心血的东西,也依然让她突然没了食欲。 缓缓地将它咽进去,还没到胃里,她差点呛到。 ――“你说,元哥哥是不是爱上你了?!” 对面,白喜咕噜咕噜地转动着眼珠,一脸兴奋地说道。 ------------ 第三十八章 海氏争端 三十八、海氏争端 听到白喜这么问,乔妙果差点将嘴里的点心喷了出来。 “怎么可能!”她叫道。 “怎么不可能,看你掉进水里,奋不顾身地把你救起来,还费尽心思地做,哦不,找人做这些东西来给你吃,这不是爱是什么?”白喜两眼放光,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快说,快说,昨天你们俩一起消失,是去怎么浪漫了?嘻嘻。” 乔妙果扶额,跳进水里救她这件事,只是不想她就那么死了,他元大总裁没得玩吧,她小时候在中指被割伤的情况下,还伸手捞起过掉进水盆里的芭比娃娃呢。 整这些东西给她吃,不也说了嘛,要陪他上什么战场,所以,按照元鹤占之前的行事风格,一定是先给这颗糖吃,到时候再猛打一板。 白喜这是只看到了糖,没有看到过板子,才会这样想吧。 “不可能,他决不能会爱上我,我也决不可能会爱上他。”乔妙果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啊。”白喜不解。 “就像羊不会爱上狼,狼不会爱上猫。” “啊?羊和狼是天敌,不会爱上这个我知道,可是狼和猫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听不懂……” “呵呵,那就专心吃东西,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啊。”说着,乔妙果作势将那两盘点心挪回向自己。 “啊啊啊,我吃,我吃,我持保留意见,保留观察还不行嘛。”叫嚷着,白喜慌忙夹起一块芸豆山楂糕往嘴里塞,因为吃得太急,也差点像乔妙果刚才一样呛着。 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饭厅里回荡着欢快的笑声…… 海家公堡,海成渊艰难地支起左手,促使整个身体从床上离开,拉开窗帘,远处海蓝一片,阳光从海面晒过来,洒满他的房间。 昨晚回到家,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和衣便倒躺倒在了床上,然后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元鹤占坐在马上,搂住那女人,一边答应他又一面嚣张地鄙夷他的情景,脑子发胀不说,手臂也微微地作痛,因此这一夜,竟是没睡好。 进了洗手间,用左手完成了整套洗漱,他这才下了楼。 海晓东和安娜正在餐桌前吃早餐,海晓东边看着报纸,边喝着鲜榨橙汁,安娜则在一旁给他剥鸡蛋。 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海晓东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目光触及到海成渊右臂上的石膏时,微微有些惊讶。 “早上好。”海成渊主动打招呼道。 “你右胳膊怎么回事?”海晓东手中捏着报纸,眼睛紧盯着海成渊的右胳膊。 “哦,昨天和朋友出去骑马哇,一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海成渊假作漫不经心地道。 “你在英国时,是得过比赛奖的,怎么会从马背上摔下来?”海晓东放下手中报纸。 “大概是昨天的马太特别了吧。”海成渊翘了翘嘴角,似笑非笑,“总之就是没控制好,然后就掉下来了。” “找医生看了没?没什么大碍吧。”海晓东的语气上带上一丝关切。 “看了,还好没有伤到骨头,静养一周就可以了。”海成渊回答着,往门口走去。 “既然这样,今天就别去公司了吧。”海晓东微微顿了顿,说道。 “怎么可以不去,今天不是有股东会吗?”海成渊奇道,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看了看海晓东。 “我是觉得,你受了伤,就在家好好休息下,反正那边有你大哥顶着。”海晓东重新拿起报纸,眼睛不再看海成渊。 海成渊沉默一瞬,答道:“没事的,我先去公司准备准备。走了。”说完,便 拉开门走了出去。 海晓东抬起头看着儿子出门的背影,直到安娜将鸡蛋递到他嘴边。 “怎么啦?一大早就像有心事一样。”安娜说道。 “我是担心,成渊和成泊又会吵起来。”海晓东轻轻咬了一口鸡蛋。 “所以你才不要成渊过去公司?”安娜等海晓东喝完一口水,才又将鸡蛋送至他嘴边。 “嗯。” “哟,东哥你真是个狡猾的父亲,还以为你真是要让成渊在家中养伤呢。” “但是他又没听我的话。”海晓东推开鸡蛋,一副胃口不大的样子,“跟成泊的当面违抗不同,成渊总是表面恭谨,其实心里……” “其实心里主意多多对不对?”安娜放下鸡蛋,拿起橙汁慢慢地抿着。 “是的。”海晓东答道,“我常常觉得跟他无法沟通,想要他放弃,左右都像 是不可能的。” “哼哼,那就找个可以跟他沟通的,和他去沟通。”安娜喝着橙汁,嘴角含笑。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滴橙汁挂在安娜嘴角,安娜舌头滑出,在嘴角处轻轻一勾,橙汁便到了她的舌尖上,她并不收回舌头,而是凑近海晓东,将舌头勾到他的唇上,轻轻一点,那粒橙汁便滑到了海晓东嘴中。 “这是你昨晚说的今早的补偿?”海晓东笑道。 “这就是沟通。”安娜坐回身姿,媚眼如丝。 “这个……我太相信对成渊有用,他长得高大英俊,人又看上去儒雅绅士,在国外,诱惑不可谓不多,但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他有谈什么恋爱,你看,他回来后,我给他安排的几个,别的且不说,像丁虹霓那种,他都能故意气走人家。 所以,我不相信,短期内能够有什么女人可以让他动心,并且掌控到他。” 海晓东说着,突然颇有些颓意地补充道,“或许成渊这孩子,像我年轻时一样,除了事业,别的根本就不想放在心上……” 安娜挑了挑眉,“你年轻时?” “是啊,我年轻时清心寡欲,一心做事业,惹得多少美人儿为此黯然神伤。临到现在,反倒被你这狐狸精给迷住了。”海晓东适时地绕过话题,调侃道。 安娜一听,咯咯地笑了起来,“不是不近女色就行。”她拉过海晓东,便往楼上走。 早餐过后,那自然是昨晚都许诺好的正题了…… 等海成渊到达公司时,才明白父亲为什么叫他在家休息。 股东会议在10点举行,海成渊到了公司,先到办公室整理了文件,到达会议室刚好10点。按照惯例,海晓东缺席时,便由长子海成泊代为主持。 包含海成渊在内的六个股东,一一入座之后,海成泊这才从会议室大门口走进来。 他身高和海成渊相仿,五官仔细看来,也和海晓东有几分相似,但早已被酒色腐蚀得变了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和海成渊是兄弟,唇角歪歪地飞起,微微抬着下巴,神情间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的嚣张浮夸,扫过众人,在海成渊身上做短暂的停留,又不屑地移开。 径直落在在主座上,海成泊语调飞扬:“各位叔伯好,我想,大家都知道这次会议的目的吧。” 见到众股东点头默认,他一个响指,会议室正前方的墙壁上,大型电子屏幕里,立马出现了蓝色海水保卫的绿色岛屿。 “鸣翠岛,四面海水围绕,岛上植被茂盛、鸟雀和鸣、最重要的是,矿藏丰 富,我们海东集团珠宝产业的核心产品就来自于岛上这些榴石和透闪石。”海成泊站起身来,手指向电子屏幕里分布在绿色岛屿上的红色色块,“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一直以来最大的竞争对手,元氏集团已经取得了鸣翠岛的开发权,元氏对外宣称的是,要在一年以内把鸣翠岛建立成为一个生态旅游度假区。这样的话,不管元氏是建酒店,建购物场所,还是通道路,都会在我们头上动土。 而这点,是叔伯们不愿意看到的,也更加是我海成泊不能允许的。” “但好在,元氏的一切开发原料、人力的往来,主要依靠船运,因此只要联 合丁家进行船运限制,拉扯住元氏开发的部分,同时加大对榴石和透闪石的开采,大家看,现在鸣翠岛上的矿源一共五处,这五处同时开工,能采多少采多少,采不到的也可以毁去,那么到时候珠宝矿藏一块,留给元氏的也不过一个废墟,我看到时候元鹤占能得意什么!”海成泊一脸洋洋得意。 “毁去!”有人接口道,“这样岂不是玉石俱焚?也太激烈了吧。” “王伯伯,商场上讲究的不就是个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么?对于这点,王伯伯应该比侄子我更加深有体会吧。”海成泊皮笑肉不笑着。 那姓王的中年人,似乎被他刺痛什么,长了长嘴,最终闭上了。 “这事董事长怎么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这个办法听起来也只是权宜之 计,不是上上策啊。”另外有人开口道。 “父亲叫我来主持这次会议,当然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更好的办法?周叔叔,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侄子倒是愿闻其详,想当初,鸣翠岛的开发投标,要不是叔叔你在后面努力,可能我们资格都没有呢。”海成泊歪着嘴角,目光促狭地笑着。 姓周的股东,目光黯了黯,低下头去。 海家三父子之外,最大的两个股东不再说话,其他三个股东也便没有作声, 只有人看着海成渊。 “大哥,我之前提交给你的计划呢。”海成渊终于开口道。 “什么计划?”海成泊一脸故作茫然。 “海底隧道开发计划。”海成渊耐心提醒道。 “啊,那个啊,成渊,我问你,你开发海底隧道,是想看鱼吗?” “大哥――” “我听说你在英国时,不仅拿过马术比赛的奖,也是执证潜水员是吗?想看 鱼的话,潜水去嘛。”海成泊继续装糊涂,且语气讥诮。 “大哥!”海成渊语气微微加重,“这么说,你也是没给叔伯们看我那份计 划咯。” “为什么不拿到会上一起讨论。”他补充道。 海成泊脸色一变,“你一个主管部门事务的人,写的方案,怎么能拿出来在 这种集团决策会议上来耽误大家的时间,那份方案,我早就删了!” 这一句无赖至极,却又不留丝毫情面,直扇海成渊耳面。是,他被海晓东赋予副总裁的头衔,但公司上下都知道,他的实质权限范围仅在公司销售部门,比起海成泊执行董事的职权以及比他多出百分之三的股份,谁都知道,海成泊才是钦定的太子,而他则只是个废王。 然而,他没有料到,他一心为海氏,精心撰写的那份应对计划,连示向众人 的机会都没有。 股东们无法看到他的计划,自然也无法讨论,支持他了。 同时令他震惊地是,大哥竟然龌龊到以王伯伯的陈年私事以及周叔叔的过去 失误相挟,给他们施加压力,成全他的一言堂。 大哥的无理和霸道他早就领教过,可是,今天这些情况的发生,难道不是因 为父亲的无视和纵容导致的?想到这里,海成渊觉得之前仅存的一些信心,全都变为了寒心。 “你删了?好,那这里大概也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一步了。”海成渊努 力平静语气,向几位股东点点头,也不管海成泊会如何在父亲面前编排他无组织无纪律,转身便离开了会议室。 他现在知道了,父亲为什么会劝他留在家里休息,他竟然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关怀,现在看来,只是不想让他在会议上拦大哥的路罢。 那么,他就依他们所愿,不拦就不拦,就此,他便要依照自己凿开的路,无论艰险,也要走下去…… ------------ 第三十九章 你的王国 三十九、你的王国 虽然天气已入秋,鸣翠岛,岛如其名,依然鸟雀和鸣,啾声起伏,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羽毛斑斓的鸟儿一会儿栖息在苍天大树上,一会儿跳跃到青色的苔藓上,海涛拍打着鸣翠岛的边缘,溅湿了鸟儿羽毛,它们竟然也不惊,就着从树叶中洒下来的阳光,不慌不忙地在皮毛上梳理几下,如此闲适从容。只有当林中 偶尔奔出来几只獾子或者小鹿时,它们才会紧张地从地上飞回树上。 然而,一阵接一阵的汽笛声响起,白烟飘散处,几艘大船分别载着几十个工人和几台挖掘机一样的庞然大物停在岸边,没多久,工人和机器都劳作起来。海岛均匀的呼吸、鸟儿的鸣啾、树木的呼啦声……全都被机器的轰鸣声打碎,随着工人和机器的动作,荆棘被斩断,树木被砍伐,杂草被剿落,坡地被推平,动物惊惶四逃,只知道自己的世界顷刻间,天翻地覆,不知道其缘由来自于人类世界所奉行的准则:推翻一切,重建一切。 在鸣翠岛处于另一派忙碌时,岛的上空,一座直升飞机稳稳地停住,驾驶室内,元鹤占倚窗而站,一套修身的白色制服,映在蓝天白云之下,仿佛驾驶金色马车穿行在云间的神祇,更加的俊美无双。 “少爷,要开近些吗?”驾驶座上,操纵着飞机飞行的阿寇问道。 “不用。”元鹤占回答道,看着窗下那片绿色的岛,眼皮微微动了动,“我就算是闭上眼睛,也可以感受到它的脉搏跳动,它周身的血液沸腾,每一下,仿佛都在朝我嘶喊,来!尽情地开发我吧!像你最初所想的那样,在这疆域之上,去拓展、去纵横,去挣脱家族的黄金枷锁,去建立你独一无二的王国,去打造你的荣誉和梦想的王冠!!”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高高甩出,重重落下,阿寇在少爷脸上看到了几乎不曾见过的兴奋之色。 “你看,现在,它开始了。” 那兴奋之色像从云层边透出来的太阳薄晕,在他脸上闪着光,让阿寇有些愣愣。 他本是冷然少语的人,此时也猜不透元鹤占话中具体所指的东西,但这幅犹如王者降临,气吞山河的概然气氛,让他不由得受到感染,心中一振,不禁笑了笑:“少爷,你真厉害。” 说着,朝他伸了伸大拇指。 然而,元鹤占嘴角突然勾起一个诡秘的笑容,“不过,今天也不算正式的开始。” “正式的开始?那今天……”的确,像开发岛屿这么盛大的事,怎么也要有一个类似于剪彩一样的仪式,但是现在这类应有的仪式还没做,少爷就派人上岛开垦了,确实不符合商界常规。 “今天不过是为下周的森林酒会做清场准备,那天之后,鸣翠岛才能算正式开始投建。”元鹤占说道。 “森林酒会?” “是的。”元鹤占敛回笑容,恢复严肃,“往回开吧。回去后,你去核对下,给海家、董家、江家那些,以及旅游局、市政厅那些人的邀请函是否发放到位了。” “嗯。”阿寇不再多问,执行指令,调转飞机头,往回开去。 得知元鹤占要办森林酒会的消息时,已经是它将要开始的那一天了。 那个时候,乔妙果正和白喜坐在树下晒太阳,元鹤占双手插兜,走了过来,步伐散漫,语气更是闲散, “你们俩,是在这里开睡衣派对吗?” 他上下瞥着树下的两人,一人穿着卡通熊连体睡衣,一人穿着白色棉布田园绣花睡衣,就那么坐在树下聊天,只差一袋瓜子,他们就和村角落大槐树下穿着睡衣乘凉拉家常的妇女没有区别了! 真是有损他大庄园的格调和品味,他当初怎么会要这个女人留在庄园里? 面对元鹤占毫不遮掩的鄙视眼神,乔妙果当然知道他在腹诽什么。 可是,没有他元鹤占的允许,她又不能随便出去,整日呆在这庄园里,又不需要见什么人,除了看医书,其他时间多是和白喜一起吃饭、散步、闲逛、聊天什么的,完全没必要化妆以及打扮啊。 以前周末可不也是穿着睡衣在家里吃喝拉撒,能不下楼就不下楼么,现在既然不能获得自由,那就当是宅在自己家里了呗。 虽然这么想着,乔妙果还是装作没有看到元鹤占的鄙夷眼神,笑道:“当然不是,我们准备晒会儿太阳就进去的。” 元鹤占似乎哼了哼,然后说道:“那就赶紧起来,进去换套衣服,跟我出去一趟。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干什么要出去?”上次和他一起出去,就不小心惹到海成渊,被按在墙上一阵强吻,所以,对和元鹤占一起出去这事,乔妙果充满着戒备。 “十、九……”他竟然开始念起倒计时。 乔妙果长吸了口气,有点无奈,只好拉起白喜,“走!我那鞋子不知道塞哪去了,帮我找下。” 太阳晒得白喜身子懒洋洋地,她不情不愿地从地上被乔妙果扯起来,嘴里嘟囔着:“元哥哥,你真莫名其妙……” “四、三、二……” “快走啦!”乔妙果将白喜一扯,带着她跑起来。 青青草地上,两个穿着睡衣,汲着拖鞋的女人,脚步踉跄地朝庄园别墅跑去。 元鹤占看着他们跑开,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眯了眯眼,然后悠闲地走了下来,开始享受午后阳光,这阳光温和舒适,不到一会儿,元鹤占也觉得自己浑身懒洋洋、昏昏欲睡起来。 他摆了摆头,就听到耳边有人说道:“我来了。” 睁眼一看,乔妙果正站在面前,棕红色长袖格子连衣裙直到膝盖,脚上穿着黑色平跟小皮鞋,虽然简单朴素,但也不失俏丽。 元鹤占看了看手表,果然是在五分钟内,看来,她是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出来了。 “走吧。”他站起身来,向停在另一边的跑车走去。 乔妙果跟在后面,小声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商场买衣服。” “好好的,为什么要带我出去买衣服?” “因为你这几身衣服太垃圾了,除非把你再关起来,不然走动在这里,实在是太有损我元氏庄园的品味和格调了。”元鹤占回过头来看了看她,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啊元大总裁。乔妙果暗地里飞去一个白眼,跟着也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 市中心的四季商场,乃是元氏集团名下物业,中空环形的结构,高达十层的购物街,共招揽了一百多个世界名牌在此开店。 此处虽然不至于人潮汹涌,但是人流量也不少,虽然元鹤占戴着墨镜,但乔妙果还是担心被人认出来,在距离元鹤占大概三步远处埋头走着。 嗯,那家伙气质那么招摇,被人认出来也就罢了,但要是被人发现她跟随在他身边的话,免不了被人猜测,再加上曲解夸张,不知道又会生出怎样的麻烦来。 “妙果!”突然,迎面有人惊喜地喊道。 这下招呼,太过意外,乔妙果不禁身子一震,抬起头来,就看到在另外一家医院工作的好友麦品秋正挽着男朋友出现在走廊对面。 她将手臂从男友胳膊中抽出来,一脸又是兴奋又是惊奇地跑到乔妙果面前,问道:“妙果,你终于出现了!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怎么样都联系不上你。” “品秋,我……”乔妙果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突然遇上昔日好友,一时语塞,竟然想不到该怎样跟好友解释。 本来一直走在前面的元鹤占看到乔妙果被人喊住,也停住了脚步,而且一副要走过来的样子。 不要啊!乔妙果心中叫道。元大总裁你刚才分明也是想和我撇开关系的样子,走得远远的,现在,现在,就不要过来掺和我们这些平民的事啦,继续,继续,走得远远的…… 然而,恰恰不如乔妙果所愿,元大总裁闲闲地走了上来,还用那低沉性感地嗓音,轻轻地问了句:“怎么了?” 虽然戴着眼镜,也掩不住元鹤占的高大英俊,麦品秋的目光不由得在他身上自动对焦,只是上下扫了几眼,麦品秋便长大了嘴,“你是……元……元……” “元鹤占。”当别人被自己的惊艳,从而记不起名字时,元大总裁总是会好心地主动提醒。 “元鹤占!”麦品秋在得到肯定的答复时,更为震惊,同时看向乔妙果,“你……你……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品秋,我……”乔妙果恨死了,本来只需要一个谎言便可以暂时搪塞住的,现在这家伙来掺和,让她怎么解释嘛? 讲述真实情况,品秋一定会更加担心吧?而且如果因为这个不小心把她掺和进来,那就更麻烦了。 ------------ 第四十章 故意添乱 四十、故意添乱 看见麦品秋震惊的表情底下隐藏着兴奋,乔妙果更觉得头晕,“品秋,我……他……我……” 见乔妙果支支吾吾地,麦品秋不免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她是我的――专属医生。”高处,声音飘来。 听到“她是我的”时,乔妙果不禁心中一紧,等听完全句,她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同时暗暗骂自己一紧张,便变笨了。 “嗯,是的,我是他的私人医生。”乔妙果恢复神色。 “原来是去元氏高就了啊。”麦品秋再次打量了下这在电视屏幕和报刊杂志上才能看到的钻石级高富帅,真人,却比在那上面看到的更加英俊潇洒。 她不免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同时语气中带着责备地道,“不过就算这样,妙果你也用不着人间蒸发了一样啊,怎么样都联系不上你的人,让人担心死了。要不是想着以前你也曾经突然一下子消失了一个月,跑出去旅游,再过半个月还联系不上你,我或许就报警了。” “ 对不起啊,品秋。”乔妙果一脸歉意,“我……刚去,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准备稳定一些再打电话告诉你们。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乔妙果有意撒谎,想模糊掉一些东西,以免麦品秋刨根问底。 “乔小姐,你这位朋友不知道,当我们这些人的私人医生,都是要签保密协议的吗?”元大总裁毫不察言观色地插话进来。 乔妙果终于抬头看着他,目光隐隐压抑着什么。 “保密协议?什么保密协议那么可怕?妙果,是指连朋友都不能联系吗?”麦品秋关切地道。 “不是,不是。”乔妙果连连摇手,想要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元鹤占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时间宝贵,别闲聊了,先去挑衣服吧。”他说着,便拖着她继续往前走,继而又对瞪大眼看向他们俩的麦品秋说道:“这位品秋小姐,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打我们庄园管理处的电话,预约乔小姐,我们会根据具体情况考虑给你们安排见面时间,到时候你再慢慢问吧。” 然后,一只手插兜,一只手半牵半扯着乔妙果走进前方的一家衣饰专卖门店。 “元鹤占……刚才,牵妙果……的手了吗?”麦品秋喃喃问道。 “是啊。”旁边的男朋友还有些不明所以。 “他们刚才说去挑衣服吧?” “对啊。” “私人医生?怪怪的……情侣?但是……啊啊啊啊,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麦品秋恶狠狠地问向男友。 男友无辜地回答,“我怎么知道。不过――”他耸了耸肩,“我觉得比起这个人和你朋友的关系而言,你更应该关心下你朋友现在的处境,那个私人医生的保密协议是什么?反正你朋友刚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哦,我们最后一次通话,她突然说想来我们医院工作,以她在仁济的地位和稳定性,想换医院这件事还挺奇怪的。刚才,只顾奇怪她怎么和元鹤占这样的人物在一起出现了,别的都没想过。嗯,看来,得找她出来仔细问下。”麦品秋说着,重新挽过男朋友的胳膊,嘴中低声说道:“不过,他可真帅啊……” 那边,麦品秋刚走远,元鹤占已经叫导购员挑了几套衣服出来,要给乔妙果试。 乔妙果没有抗拒,走进去,换出来,脸上却没有半丝表情,连续五套都是如此,照着镜子,她不着一词,仿佛穿着衣服的只是一个空躯壳。 直到换到最后一套,一条翠绿色吊带垂纱镶金花边的长裙时,因为她脸上几近寒冷的表情,这套名为“绿野仙踪”的衣服也失去了它本应有的春意。 元鹤占终于开口:“怎么,你这幅表情,以为是来选奔丧服的吗?”说话间,脸上寒霜乍现。 导购员见势不妙,远远走开。 乔妙果扯了扯嘴角,还是没有说话。 是的,虽然以为自己对元鹤占的霸道及羞辱已经麻木,虽然决意暂时与元鹤占虚与委蛇,但是,刚才遇到麦品秋,她不仅无法跟她解释什么,而且连短暂的相聚交谈都要被剥夺,这些,使被她压制下去的委屈和倔强全都泛上心头:她并不是他的犯人,也不是他的私人物品,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限制她的自由、她的情感、她的尊严! 和“老虎”谈条件讲道理的后果,她已经领教过,但是,最起码,她有以沉默表达抗议的权利。 “哼,你是学会了以沉默表达抗议了吗?”他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同时从座位上起身,走近她身边。 “是为不能和朋友相聚不高兴?那你更应该高高兴兴地给试这些衣服,否则,你永远别想见到她!” “你想干什么?”乔妙果急道。 “我想干什么,那要取决于你,反正我的无赖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元鹤占说着,一把抬起乔妙果的下巴,乔妙果别开,但又被他死死钳住,她怒目瞪向他,他却不以为意,反而笑道,“如果你乖一点,我会像刚才说的一样,考虑安排你们见面。” 乔妙果沉默一瞬,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试。”她说。 元鹤占随即放开了她,看她果然认认真真地在镜子前转着圈,好似真是在看这衣服适不适合自己,便知道自己的威慑起到了作用,但是,他仍然感觉哪里不爽,遂出言讽刺道:“你这么牵挂朋友,一份重视友情的样子,怎么连基本的知恩图报都做不到?” “知恩图报?”乔妙果反问道。 “上次你掉进水里,我救了你,你答应陪我上‘战场’,现在,带你来挑‘战袍’,一个不称心,就是这样的脸色?” 看着元大总裁一脸不爽的神色,乔妙果不禁一笑,带着几分讥诮的。知恩图报、知恩图报,是恩是怨,她一笔一笔地记着,可不敢忘。 不过经元鹤占这么一说,她这才注意到,这些给她试的衣服,竟然全是晚礼服,他想干嘛? “‘战袍’?就是这些晚礼服?是作什么用的?” “晚礼服,自然是参加晚宴用的。”元鹤占坐在沙发上,回答道。 “晚宴?什么晚宴?”之前一直说的战场,居然是晚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森林酒会――鸣翠岛启动开发仪式的宴会。” “这……这个,为什么要我去?” 这次,元鹤占没有马上就回答她,而是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下,然后微微别过头,又重新看回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乐意。” “噗!”乔妙果差点笑了出来,确切地说,她是感到既好笑又可气。 是的,元大总裁所做的一切别人所不能理解的行为,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一大堆解释,只要一个理由就够了――我乐意。 就这样,在元大总裁的乐意下,乔妙果不仅被他“慷慨”地刷卡,赠予了一套顶级设计师设计的名牌晚礼服,还有一串珍珠项链,一条银叶手链,一个镶钻手镯,任何一项的价钱,都让乔妙果不敢直视,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有钱人在装扮自己的芭比娃娃而已。 再后来,她还被元大总裁拎去美发沙龙,好好打理了她那一个月来都没好好弄过的头发,然后,还给她化了妆。 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离晚上的森林酒会开始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 元鹤占这才满意似的,带着乔妙果从市区离开,向鸣翠岛进发。 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镜子里的人,翠绿晚礼服的吊带从锁骨经过,珍珠项链温润的光泽在脖子间流动,微微向后翻起的头发,衬得她的脸蛋更加小巧秀气,再加上精致的妆容,柳眉大眼粉唇,显得自己精神奕奕,掩盖了平日里不自觉流露的颓丧之气……这个像从童话城堡里走出来的小公主,真的是自己吗?这样的自己,当去往那所谓的战场时,会有勇士驾着飞龙来救她吗? 美裙、珠宝、以及被他们堆饰出来的美丽如斯的自己,像所有女人在这些东西面前一样,乔妙果突然也觉得自己失去了面对现实时的清醒,晕晕乎乎中,开始陷入了遐思…… ------------ 第四十一章 森林酒会 四十一、森林酒会 入夜,鸣翠岛上空,繁星点点,与岛上的萤光流动相映成趣。 鸣翠岛的一隅,茂密的树林中间被人工开垦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道路两旁,数不胜数的盛着萤火虫的玻璃小罐子或缠绕在树枝上,或挂在树上,萤光吞吐,像繁星倾泻到了森林之间,照亮了道路上铺就的红地毯。 红地毯从鸣翠岛的上岸处,经过林中小道,一直铺向一块宽阔的空地。踩在红地毯上,看着被萤光照亮的林中小路,听着树林里传来的鸟叫虫鸣,乔妙果不由得已放慢脚步,对今晚酒会的抗拒也慢慢转为好奇。 等到了空地,便见到空地的正前方,摆着一个礼台,而左右两边,则是长形餐桌,餐桌上铺着洁白干净的桌布,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餐盘和杯盏,各种鲜花点缀在它们中间,散发着天然的香气,仆人们正在将精心制作的食物和窖藏的顶级酒品一一摆入盘中。 乔妙果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厨房,不禁问道:“这些都是从岛外面运过来的吗?” 从商场离开后,元鹤占便带她上了海边的游艇,一路快速地把她送到了这个岛上,叫她上岸在这里等他,便转身离去了。 所以,这些疑问,她也只能找在场的人问了。 仆人看了看她,神情骄傲地说道,“当然。这些都是不早不晚,掐着时间,刚刚制作完毕,便马上运过来的。确保在客人们到达的前五分钟上桌,这样客人一来,就能品尝到新鲜度最好的饮食了。” 说着,他从木箱之中拿出一瓶荡漾着迷人光泽的红酒摆上桌,红酒还往外冒着冷气,这冷气迅速地与旁边色泽鲜亮、饱满多汁的牛排的热气,纠缠在一起。 “五分钟?这么说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乔妙果惊讶地问道。 “那当然。”仆人说着,似乎想表达没有时间跟她闲聊似地,转过身去,埋头动作起来。 乔妙果讪讪,识趣地走开。 这才注意到,在食物长桌附近还摆着几个烧烤架,烧烤工具整齐地码在架子上,看来是为了方便宾客的自助,而空地的正中方,却燃烧着一团篝火,火焰跳动,在白色的餐桌布上,打上了一团团红色的光影。 不同于林中小道,使用萤火来营造出情致,这块空地上,几根电子灯柱立在各个角落,将空地照得亮堂堂的,所以,这团篝火燃在这里,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 正在乔妙果思索之间,树林间隐约传来一阵阵人声,只见,一群又一群的人走了进来,男人女人们全都衣饰精致,他们有的只身前来,有的则是男人拥着女伴,总之一看,都是上流社会圈子中的人。 他们都是不缺娱乐节目的人,因此像这样的圈中酒会,来的人多少,全靠被邀请方愿不愿意卖主人这个面子。 虽然穿着价值不菲的衣服,也化着妆,乔妙果还是有些不自在,悄悄地向接近树林中的角落里隐去,好在,那些人互相忙着打招呼,也没人注意到她。 但是,没人注意到她,不代表她不会注意到别人。 人群中,一个身着深蓝色西装,面目温和沉峻的男子,正在自己旁边喝着酒,好像在想着什么心思。 是海成渊?他的手臂上石膏已经不见,但是稍微仔细一观察,还是可以看到右边手臂的动作的微微阻滞。 要不要上去道个歉呢?她想着。 还是不要了吧……想起上次那个强吻,乔妙果还是有些怯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人家上次因为自己又受伤又“受辱”的,看起来不像是元鹤占那种刁蛮霸道类型的贵公子,自己作为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连个道歉都没有也不太好吧…… 可是,这个场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又该以怎样的身份和立场上去和别人讲话呢? 正在乔妙果纠结到底要不要上前道歉的时候,海成渊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向她那边看去,乔妙果一吓,赶紧向树林里面更加隐去,林中光线低暗,但她所穿着的绿色裙子,在半明半暗之间,却反而非常打眼。 海成渊只觉得视线处,绿色的裙裾翻飞,带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向光线阴暗处一隐,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带着陌生的妆容一闪而过,他挑了挑眉,定睛向那人站立的地方看去。 探寻的目光穿过他们中间光线的明暗,打在乔妙果身上,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害怕被认出来。 紧张间,只听到有人喊道:“元总裁到了!” 海成渊随即回过头去,乔妙果舒了口气,也跟着看向路口处。 这人总算是来了。她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元鹤占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当然觉得自在,但是现在这种场合,当他不在身边时,她反而会觉得不自在。 红色的地毯上,那人步伐稳健地走了进来,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材高挑,美丽非常,如瀑的大波浪黑发上箍着一个编制花环,身上则穿着一件藕粉色长袖及踝长裙,不同于全场大部分女宾,要么露胸、要么露肩膀、要么露腿的,她仅仅只露出了脖子,但那脖子白得犹如雪光萦绕,脖子上面是一方瓜子脸,薄唇微抿,鼻梁高挺,眼角眉梢全是骄傲。海风穿过树林拂来,长发飞舞,轻柔扫过精致的脸庞,耳上的珍珠耳坠珠光流动,裙摆则像波浪一样随着她优雅的步伐而舞动起来,袖口上手工绣制的大朵金线莲花的花瓣好似也正在层层绽开……一瞬间,就像森林间的女神降临在了尘世间。 而女神旁边的男人,也毫不逊色,简单的黑色西装加领带,配上天生的俊美身材及容颜,再加上浑然自成王者气质,与这女子一起出现,便好像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照亮了整片森林。 乔妙果仿佛感觉所以在场的人都呼吸暂停了一下,然后伴随着层次不齐的掌声,同时响起议论声。 “那不是市政厅里市长的千金蒹葭吗?她今天怎么也出现了?” “是啊,不是听说她向来骄傲冷漠,对任何男人都是拒之于千里之外吗?” “是啊,这次怎么如此给元氏面子?” “应该是元鹤占暗地了下了功夫吧?” “咦,难道元鹤占这么久都是单身,敢情一直都是在追求这一位?” “也许是市长派自家女儿为代表来给元鹤占撑场子的,不过,这样面子也挺足的了,元鹤占俨然已是座上宾的待遇了啊。” “啊,这两个人一起出现,是在一起了吗?” “金融贵族配市长千金,男才女貌,如果这两个人在一起的话,真是天作之合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着,嘈嘈杂杂,让乔妙果觉得有些吵。 原来,元鹤占将她送到岸边,转身就离开,是专程去接了这个人的啊。嗯,今天明明是这些非富即贵的人的场子,他把自己拉过来到底想干什么呢?自己和这里,感觉真是格格不入呢,如果没有特别的安排的话,她真的想走了。 那边,在众人的眼光中,元鹤占和蒹葭来到了林中空地,到了空地,蒹葭便将手臂从元鹤占臂弯里抽开,元鹤占则走到了礼台前,向众人笑着点点了头。 这时,人群便安静了下来。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大家晚上好。感谢各位赏脸,来参加我元氏集团鸣翠岛开发启动仪式酒会。大家知道,鸣翠岛这个项目,从一年前我便开始计划,那个时候……” 磁性有力的男声回荡在林中空地上,但对于元鹤占的致辞,乔妙果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好久没有穿高跟鞋,刚刚从商场穿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到了现在,时间一长,她只觉得脚被夹在鞋里,难受死了,而小腿也是一阵阵发麻。 忍了一会儿,只见元鹤占仍然站在台上,兴致高昂地讲着他的计划,台下的宾客,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听着元鹤占的致辞,有的还会交头接耳一下,议论着什么。那团篝火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乐队,架子鼓、小提琴,大提琴等等,呈半圆形拱绕在篝火附近,乐师们站在各自的乐器前,似乎在等着元鹤占一致辞完,便要奏起那华美的乐章。 乐队后面,挨着另一方树林边缘的地方,摆着几个椅子,乔妙果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过去那里坐一会,缓解下双脚的酸痛。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很一致地看着前方,注视着礼台,没有人朝她这个方向看,这才放心地从阴影处踏出,沿着空地的边缘走向乐队那边。只要绕过篝火附近,便可以到达椅子那里了。 然而,刚刚走到篝火附近时,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扯住了。 篝火的火苗突突腾腾地跳跃了两下,乔妙果心中本能地一惊。 ------------ 第四十二章 惹火 四十二、惹火 乔妙果回过头去,不禁抽了口冷气,竟然是安娜。她艳妆盛服,依然风情性感,看到乔妙果回过头来,便收回手,双臂交叉抱起,趾高气扬地问道,“你居然也在这里?” 乔妙果讪讪一笑,“是啊,好巧。” 安娜却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了一番,从衣服到首饰,每一样都名贵非常,一看就不是她这样的人舍得买的,那么……安娜只觉得一阵恼怒,“巧什么巧?是他带你来的?” 她这次是作为海晓东的女伴一起前来,本来刚刚抽身出来是想去斟点酒,一转身就看到了这个缠在占身边的女人,便不由得气来。 她口中的“他”当然指的是元鹤占,虽然离海晓东的距离有些远,安娜还是注意了下用词。 乔妙果当然不知道安娜在现场的忌讳,只是回答道:“是的。”看着安娜恶狠狠的样子,她觉得自己语气虚弱。 这个女人,看上去美艳无比,一旦吃起醋来,便像头疯狼,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应付。 “不过,他只是把我带到这里,然后就去接那个女人了。” 乔妙果指了指礼台那边的蒹葭,企图转移安娜的吃醋对象。 她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干嘛总一副把自己当情敌的样子,不管她瞧不瞧得起自己,自己这种顶多一个圈养木偶的角色,哪里匹配得上情敌这种定位。 有分量能成为情敌的人,分明是刚才那个蒹葭吧。 所以,拜托,请不要在把注意力浪费在我身上了。 顺着乔妙果的手指,安娜看向蒹葭,注视了几秒,挑了挑眼角,然后又重新看回乔妙果。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安娜讽刺地笑道:“你说蒹葭?蒹葭只不过是来捧场的。她的仰慕者排成了长队,但她从来正眼也不瞧上一眼,高傲冷淡的很,不会像你,一旦攀缘上像占这样的人,为了留在他身边,什么小心眼都使得出来。哼,这些东西,一定也是占给你买的吧。” 说着,安娜伸出手指,挑了挑乔妙果脖子上的以钻石拼接成叶片的项链。 出于避让,乔妙果向后退了一步,安娜却紧跟而上。 “julie最新款,由首席设计师手工串成,价值百万,占对你很舍得嘛!你是给他吹了什么风?!” “我没有!”乔妙果抗拒地继续步步后退。 “没有?没有的话,就凭你,能给自己置办这样一身行头,来到这种地方?”安娜的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 尽管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个善妒而无聊的女人一般见识,但是乔妙果还是有些生气,“是的,我是不能,但是我也不屑,我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稀罕你们这些玩意的。至于我为什么穿成这样来到这里,我想你应该去问元鹤占,因为我也想知道!” 因为愤慨,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提高,虽然没有惊动众人,但是附近好像也有几道目光投射了过来。 乔妙果无暇去顾及这些眼光,因为随着她的站定,安娜仍然没有停止逼近,手攀上了她脖子上的项链,紧紧握住,恶狠狠地说:“得了便宜还卖乖?哼,既然你不屑,我就帮你解决掉。” 带着诡谲的笑,她的手扯在她的项链上,暗暗用力,似乎想把它从乔妙果的脖子上拽下来。 后脖子一阵发麻,乔妙果不断地向后退去,完全没有往后看的她,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入了乐队圈中。 这时候,已经有乐师注意到步步临近他们的这两个女人的不对劲之处,有人站起来,准备轻声询问,然而,就在这时,安娜眸角却寒光一闪,在乔妙果脖子上最后用力地一拽,然后猛地一松手,乔妙果便失去重心地向后面倒去。 “现在,就请大家尽情地享受这次酒会,这个夜晚吧!”那边,元鹤占做着最后的致辞,然而,话音未落,“叮当叮咚!”一阵凌乱的音符在后方响起。 众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面看去,元鹤占皱了皱眉头,为这不合时宜,提前响起的杂音而脸色薄怒,他目光探究地穿过人群,看向乐队区: 只见,一台大提琴斜躺在地上,琴弦还在抖动着发出余音,乐师恼怒地看着撞倒他乐器的罪魁祸首――她脸上神色复杂,歉意地看了看乐师,然后突然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时,突然便转为了惊惶。 “怎么回事啊你?”乐师看到众人都看过来,也有些窘,不由带着怒气责问道。 “对不起,我……” 她小声地说着什么。伴随着低声细语的议论和众人或好奇,或鄙夷的眼神,表情局促不安起来,目光在人群中乱转,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乐师一脸愤怒地看着她,一边去捡起她脚附近的琴,浑身带着“你这种捣蛋的走远点”的气息,她便不安地踉跄着后退起来。 她的后方,篝火火焰吞吐着火红的信子,而她依然毫无察觉,步子依然向后挪着。 “笨蛋!”元鹤占心中斥道,人向台下走去。 一旁的蒹葭离礼台最近,正好瞥到元鹤占瞬间紧张的表情,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 那边,乔妙果已然贴近了篝火,终于注意到后面不同寻常的热度,她回头一看,惊吓之下,反而更加朝篝火里栽倒过去。 “小心!”突然,一个深蓝色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奔了过来,在她倒向那团噬人的火焰之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大力地把她往前一带,她便被带离了那团火焰,同时也被带倒在了那人的怀里。 在她站稳脚步前,一阵焦味飘散到了鼻端,想来,应该是那裙子烧坏了。 被那人从怀中扶正身子站好,她有些惊讶地看向那人,黑眉之下的俊目带着关切和惊讶,海成渊,居然又是他! 人群中也有很多道同样惊讶的眼神看向他们,安娜在推倒乔妙果之前,早已回到人群中,重新挽上海晓东的胳膊,在看到海成渊突然冲入篝火旁,一把将乔妙果拉向自己时,不禁有些惊异:难道他们两个认识?那么,那个乔妙果没有把自己在元家出现的事告诉海成渊吧,如果这样的话,海晓东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不禁看了看海晓东,只见他面色微讶,似乎正在对海成渊这件事有些好奇,便知道自己是多想了:元鹤占还需要自己,所以是不会让自己在海晓东那里暴露的,因此就算宠爱那个女人,也不会让那个女人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 想了想,安娜放下心来,便听到海晓东说,“那个女人是谁?以前从没见过,我之前一回头,好像有看到你和她在讲话,你认识她吗?” 安娜心下微微一惊,马上镇定地以轻闲的语气回答道:“是的,刚才我去倒酒时,那个女人撞到我了,我就问了她几句,她好像是元鹤占带来的,姓乔。” “她是元鹤占带来的?这女人怎么那么冒冒失失的,元鹤占的圈子里也没听说有姓乔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成渊难道也认识她?” 海晓东一连串疑问,脸上泛起怀疑。 安娜耸了耸肩,“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那边有火,小心。”篝火圈边,海成渊看了看人群,在乔妙果站稳身子后,将双手从她肩上放开,同时善意地提醒着她。 他表情礼貌,语气淡然,动作绅士,仿佛这个行为只不过来自于良好的教养所造就的本能,来自于见义勇为的寻常心,让人不能作多余的暧昧联想。 但是有人却不同,在海成渊将乔妙果扯向自己时,元鹤占的紧张神色立马转为薄怒,穿过围观人群,径直走到了他们面前。 人们注意看着海成渊他们,只有蒹葭注意到了元鹤占的神色变化。 “怎么回事?”元鹤占面沉如水,盯紧乔妙果问道。 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被她破坏掉的乐队阵型、看着她那被火焰灼焦的残破裙摆,看着她一副狼狈的窘态,可是她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她是被安娜推过来的经过? “我……我……我,我不小心走过来,撞到这些了。”她看了看那个仍对她怒目相向的乐师,支吾着说道,声音低弱。 是的,能怎么解释呢?她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地方,除了眼前这两个男人以及刚才那个罪魁祸首,恐怕没什么人认识她,就算知道了她是谁,她的委屈又有谁在乎呢?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只不过为自己徒增笑柄吧。 元鹤占垂了垂眼眸,似乎在思索着该说些什么。 那边,海成渊也张了张口,好像也有话要说。 ------------ 第四十三章 只是因为她 四十三、只是因为她 其实,在乔妙果反问安娜为什么不去找元鹤占问明她在这里的原因时,海成渊因为站在外围,所以正好看到她一脸愤怒地和安娜讲着什么。他虽然有些奇怪乔妙果怎么会和父亲的情人认识,但是一直向后望着,也不符合礼节,他便没有多看。 再回头时,便是和众人一样,是被琴音的杂响声引过去的,只不过,他比别人多注意了个细节,就是在琴音响起的时候,安娜正从那个方向绕回到父亲身边。 现在看到乔妙果的脸色,再联系刚才的细节以及安娜平日里在父亲面前虽乖巧,但实则骄纵的性格,海成渊觉得,情形绝不是乔妙果走错路那么简单,然而这种场合,他觉得在还没弄清整个状况前,还是不要贸然开口。毕竟,乔妙果和安娜是怎样的关系他都还不知道。 “哟,这位乔小姐是吧,刚才你也差点撞到我了,这岛上面晚上虽然黑,但也不至于眼睛那么不好使吧,好好的气氛就这么……”安娜的声音响起。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分明是想落井下石,加重乔妙果的“罪行”。 乔妙果猛地盯住安娜,胸口上下起伏,压抑着愤怒。 “好了!”元鹤占看了看安娜,似乎有所了悟,抬手制止了她后面的话,说道,“一点小意外,想必乔小姐是因为站累了,所以大家就当是个小插曲,不要因此扫兴。”说着,他双手上扬一下,向乐队示意:“来,上正曲,解乏助兴,让大家嗨起来!” 乐队早已重新坐好,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欢快轻灵的小夜曲立马响彻全场,人们也各自散开,开始投入到今夜的狂欢中。 人群散开,元鹤占却站在原地,他看着她,令她愈发地不安起来,她烧坏了他给她买的裙子,还破坏了他酒会的气氛,以他的脾性,又会如何处置自己?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然后说道:“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下吧。”便欲离去,一转眼,却发现海成渊似乎还站在那里,正思索着什么,元鹤占不禁眉头挑了挑,顿下脚步,说道:“海兄,过来一下,有事谈。” 海成渊“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下后面,乔妙果已经到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下,却背对着人群,他稍一沉吟,转过头去,朝元鹤占跟了过去。 来到餐桌前,给海成渊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红酒,两人避开人群,找了林中另一方小空地,驻足举杯。 “你上次来找我,要我帮你,现在你的机会来了。”元鹤占荡了荡手中的酒杯。 海成渊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元鹤占会这么单刀直入。 他听闻,此人做事全凭兴致,但又富于头脑,有招无招叫人全猜不透,上次他去元氏庄园找他,已经有了领教,虽然,他说会帮他,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答应的话,说实在的,他并不敢太当真。 “哦。”海成渊简单回答,打算先听听听元鹤占怎么说,再作应变。 “你父亲准备收购和丰地产。”元鹤占说着,注视着海成渊脸上的神色变化。 果然,海成渊脸上露出惊讶。在鸣翠岛的一线沿岸上,如今已是各项豪宅楼盘林立,但偏偏在风水最好的一处,土地上只有斑驳歪斜着的根桩,很不和谐地矗在那里,让不少人觉得可惜。 但是可惜也没有用,两年多前,也就是在元海两家争夺鸣翠岛开发权之前,和丰地产将这片地拍了下来,扬言要在此处开建a市最豪华的一线楼盘。可是,地基刚刚开始打好,和丰地产便面临了严重的经济危机,资金周转不灵,项目便就此搁置在那里了。 其间,不是没有人去同和丰商议项目转让的事,但这个时候,鸣翠岛的开发决议已定,这块地皮的价格自然也升了上去,再加上和丰虽然已经无力开发此块地皮,但也不想随便放弃这块潜力之地,甚至指望着借这块地,一举扳回和丰现在的颓势,因此坐地起价,开出的条件极为苛刻,所以,这半年以来,大家对此事都在观望中。 海成渊没有想到,海晓东居然出手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海成渊不禁问道。 这一年多来,他只见到父亲渐渐放权给大哥,对公司的具体事务不再多过问,很多决议,大部分情况也由着海成泊去做,自己则沉迷于女人身畔,悠游纵情,大有提前引退、安享晚年之感。所以,有的时候,海成渊会笑着怀疑,那安娜是否大哥特意安排在父亲身边,迷惑父亲的狐狸精?这样,父亲的心志一旦被瓦解,他海成泊便能早日登上“正君”之位。 就像面对元氏在鸣翠岛上对海东珠宝业的威胁,大哥想出的办法根本上就是下下之策,父亲居然毫不反对,那天开会之前,他本来还对父亲存有一丝希望,但是会议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半点没有了…… 然而,现在看来,父亲其实也是不赞成那套被动之策的,他每天看似不问世事,实则早有计较,并且一直暗自行动着。然而,他不赞成大哥,却也不反对他,却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大哥那套方案,取之不惜,用之无妨,他便不忍去打击他心爱的大儿子的意气么? “在我夺到鸣翠岛开发权的时候,你父亲就开始秘密接洽这件事了。包括你和我在内的人,都觉得和丰刁难,所以将那块地早就排除在规划以外对吧?但是你父亲不,他索性去收购和丰地产。这个行为固然是要花去许多代价,但是,那块地皮现在因为鸣翠岛开发在即,大有文章可做;二来,哼,和丰这么多年来可不只是经营地产,和家老爷子醉心虚名,在慈善事业上投入不断,为和丰累积了好一番声明,现在你们海东只要以帮助和丰度过危机为名,大作一番文章,股票估计会大涨吧。”元鹤占悠悠说道。 “你是聪明人,剩下的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了吧。” 海成渊沉默一瞬,上次他去找元鹤占谈条件,告诉他只要他在自己上位海东的计划中助力一番,他便愿意将来在珠宝市场上退让三步。现在,他既依照诺言抛出了彩球,他也便要有所表示了。 “嗯。我知道了。那么,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海成渊问道。在商界,向来没有白吃的晚餐,他必须了解代价是否在自己可以承担的范围之内。 元鹤占看着他,像要看穿他似的,说道:“以你现在在海家的地位,你觉得能做些什么?你大哥那点企图和伎俩,我根本不屑应对,所以你也不用为我费心了。”他轻蔑且狂妄地笑道:“哈哈,我帮你,你记着,我帮你,只有两个原因。” 他也不等着海成渊问,似乎存心继续要他不好受似的,说道:“你们海家和我们元氏斗了这些年,轮到我这里,再和你父亲斗,别人会觉得我欺负老年人,你哥那个草包,跟他斗,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如果我们两家非要继续斗下去的话,海成渊,你勉强够格,我就当为自己扶植一个合格的游戏对手好了,所以你大可不必觉得欠我什么――”说到这里,他突然晃了晃杯子,朝他的杯子碰了过去,笑着道,“反倒是我欠你的,你看,我的人,被你英雄救美了两次,真是好大的人情……” 说完,一饮而尽,然后绕过他走出了森林。 他语气意味深长,让海成渊不觉得轻松,反而更加一凛。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跟上次一样,不过是他在对自己例行讽刺的话,那么后面的所谓“人情”之言,如果不是戏言的话,背后的深意简直要让他惊起了:因为他救了她,他答应帮自己;只是因为她,他真的开始帮自己……那么,这个情况的背面就是,假如自己对她……后果又将会是…… 在摸不清整个事件的虚实之前,海成渊只觉得元鹤占后半句话,与其说是感激,不如说更像是威胁。 更深层的东西,他不敢也觉得不应该多想。 他转身也走了出去,林中空地上,气氛已经非常热烈,女人们像花蝴蝶一样穿梭在男人之间,男人们则彼此举杯畅谈着,父亲和安娜正在调笑,而元鹤占似乎被几个人围着在应酬。 一路看过来,视线便到达了刚才乔妙果落脚休息的地方。 那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