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烟花爱情 ------------ 第1章 投怀送抱 h市连续两天阴雨绵绵,白云书城人流丝毫不减,三五成群的人或坐或靠在书架前,专注地阅读自己喜欢的书。现代感极强的店面,弥漫着书籍和墨香的气息,季婉怡与大学同学赫览姝专程从s市赶过来淘书。 季婉怡在书架的最上层,惊喜地发现英文版戴维.莫德《高级宏观经济论》,她踮起脚尖伸长素臂几次未果。 赫览姝斜靠在书架上嚼着巧克力,懒懒地说:“省省吧,咱俩海拨不够,抻断胳膊也白搭。这会儿真希望能变成耗子,爬上去给你把书扔下来。” “你又吃巧克力,我要告诉舍长。”季婉怡娇柔指控。 “千万别!蜗牛还好说,野猫知道了还不得流放我?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赫览姝打躬作揖一副可怜相。 “我知道了,我不说。” “还是小公主好,阿姐没白疼你。”赫览姝懊悔不迭地说:“咦,你说阿姐当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写啥子委托书让那两个煞星监督我啊?不管了,肥就肥吧,反正我也没想去勾搭高富帅。我去收银台交款,顺便喊店员过来帮忙,你在这儿盯着。”抱起选好的两本书,熟络地从她手里拿过票夹快速闪人。 一抹高大的身影在书架前短暂驻足,接着,一只手拂过她的面颊,从最上面书架轻松地抽取一本书,转身离去。 季婉怡下意识地仰首看向书架,自己渴慕已久的书被人拿走了。她气恼地揪住自己的长发,美眸蒙上一层水雾。 赫览姝把票夹和小票一股脑儿塞给她,眉飞色舞地邀功:“婉怡,这本书我已经给你付款了,店员去找梯子马上就来,出门时别忘了出示小票。那个收银员,让我给忽悠的没见兔子就放鹰。怎么样,你阿姐办事效率不是盖的吧?绝对光的神速。嘿嘿,不过,找零就算在跑腿费里了。” 季婉怡难过地垂下头。 “咦,你怎么哭了?说,哪个王八蛋又趁我不在欺负你了?我抽他去!” 赫览姝急得直跳脚。 “书没了。” “刚才不是还在吗?” “让人拿走了。”季婉怡抽噎道。 “哭,就知道哭!”赫览姝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着她的小脑袋数落道:“我的小姑奶奶,你长点志气成吗?这年头老实人吃亏不知道啊?阿姐们耳提面命给你灌输了三年,嘴皮子都褪掉好几层老茧,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人呢?知道长什么样吗?” 季婉怡抹着眼泪摇摇头。 “得,我还是问我自己的膝盖骨吧。”赫览姝泄气地从挎包里掏出近视眼镜戴上,如猎犬般仔细搜索一圈,锁定目标拔腿追上去,招呼也不打,劈手从对方手里夺下书,恨声骂道:“充什么文化人,你看得懂吗?”拖起季婉怡就跑。 被抢的不是别人,正是h市有名的花花大少、谢氏的继承人谢明轩。这是个一向不肯吃亏的毛躁主儿,光天化日之下被两个小丫头片子公然打劫,顿时气冲云霄,“妈的,敢到本少爷头上动土,找死!”扒开人群追上去。 赫览姝拽着季婉怡在人群中猫腰穿行。 书店里如火如荼地上演着夺书大战。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奔驰轿车,缓缓停靠在白云书城专属车位,一身黑衣的周一扬推门下车,摁下车门遥控锁,推开旋转门。 他的出现立即在书店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他似乎习惯了人们的仰视,薄唇紧抿,刀刻的五官如米开朗琪罗的雕塑线条硬朗,古井般异常深邃的黑眸冷冽如冰,修长挺拔的身材堪比模特,周身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迫人霸气与倨傲,仿佛天下的一切皆为他的囊中之物。即使身处炎热的盛夏,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缕缕寒气。 他的确有傲人的资本,20岁提前两年修完大学课程进入美国名校耶鲁,成为世界著名经济学家龙尼先生的学生,23岁进入华尔街著名的k投资银行,25岁出任该行首席执行官,成为华尔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席执行官。此刻正在国内休假。 眼看着被打劫的人就要追上来,赫览姝不假思索地把季婉怡推进周一扬怀里,抱拳道:“拜托,帮忙保护好我们小公主,我把后面那个色狼引开。”旋风般卷了出去。 周一扬没等看清求者何人,怀里已经多了个软玉温香的小丫头,淡淡的薰衣草香窜进鼻息,他情不自禁地低眸看向怀中人,映入黑眸的是摄人魂魄的如雪娇颜。 莹润的粉唇闪着诱人的光泽,极标准的心形脸既具备东方美女的神韵,又符合西方人的审美观,弯翘的长睫下美眸流转如水,由于受到惊吓的缘故,泪光点点。 垂至腰际的长发不是黑色,而是在欧美常见的栗色。不堪一握的纤腰,让人心生无尽的怜惜与柔情。v领白色针织小衫隐隐露出标致迷人的锁骨,给人一亲芳泽的冲动。及踝白色棉布长裙,徒增一份飘逸出尘之气。精致的五官,柔和素洁的色彩,宛若一朵芳香绮丽的高山雪莲,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洁与高雅。 周一扬微微晃神,阅人无数的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孩子,特别是那双婴儿般纯净的眼睛,没有世俗的功利与浮躁,如冰下的溪流,清澈见底。 小丫头显然是被吓坏了,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追风者由远而近,周一扬鬼使神差地俯下头,巧妙地制造出一幅情侣激情相拥的画面。 谢明轩脚步一顿,呼!飞奔而去。 周一扬见敌情已过,把她从怀里拎出来,“怎么回事?” 语气出奇的柔和。 季婉怡回过神,后退几步,惊魂甫定地说:“有、有人、抢我的书。” “是有人抢你的书?还是你拿了书城的书?”周一扬故意把拿字咬得很重。 季婉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自己哪里长得像偷书贼了?书仙还差不多。她猛地抬起头,如水的美眸直视他,“谢谢你帮了我,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无端怀疑我的人格。” 周一扬嘴角噙笑,认真地问:“你准备怎么谢我?” “这……”尹如心一时语塞,垂首不语。 “我倒有个主意,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怎么样?” “不怎么样。”季婉怡小声嘀咕,碍于帮自己逃过一劫的情面上又不好意思拒绝,纠结半天,眼前一亮,黑峁舍长喜欢帅哥,这个人长就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把她的号码给他,没准还能吃上他们的喜糖,娇柔地报出一串数字。 周一扬摸出iphone手机,深深看着她,输入她报出的数字,摁下拨号键。 季婉怡一惊,糟了,他好难缠。 周一扬黑眸微眯,似笑非笑地说:“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季婉怡看着他高高的海拔,心里直打鼓,在气势上自己根本不占优势,万一把他惹恼了,自己可打不过他。美眸一转,冲不远处一位中年妇女招手道:“妈妈,我在这儿。” 周一扬抬眸望去。 嗖!季婉怡溜进旋转门,回头得意地冲他扮个鬼脸,翩然离去。 小丫头真够聪慧的,居然跟他声东击西。enfer!周一扬怅然若失地低咒。 作者的话: 我今天正式来到看书网,请大家支持我! ------------ 第2章 看你再跑 七月的s市骄阳似火,路上车少人稀,马路两旁的合欢树无精打采地垂下枝条,鸣蝉在树丛间声嘶力竭地唱着夏日的赞歌,这座人声鼎沸的国际性大都市,难得一见地披上静谧的面纱。 s大东校区一栋络石藤环绕的欧式建筑飘出阵阵笑声,周一扬前来拜访恩师。 话过三巡,尹润泽切入正题,语重心长地说:“一扬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事业有成该安定下来了,男人有了家才是真正的成年。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和你师母给你物色了一个女孩,无论是才气、相貌、品行那都是无可挑剔的,与你一样也是提前两年结业。说起来小姑娘身上还流着四分之一英国贵族血统,她的曾祖母是英国目前仅存的、为数不多的古老贵族后裔。” 相亲?周一扬觉得荒唐透了。我周一扬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和女人。贵族后裔又怎样,以我周一扬的才气能力,还需要搭靠裙带关系发展自己的事业吗?面对恩师他没敢说出来。 “傻小子,这只是我和你老师一厢情愿,你能不能入丫头的法眼那还两说。今天凑巧你来,顺便让你们认识一下,我们的心思还瞒着人家丫头呢,”苏竹爽朗地说。 天底下,只有我周一扬看不上的女人,到目前为止,从未见过拒绝自己的女人。唯独那个过河拆桥的小丫头,敢公然无视自己的存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溜掉。最可气的是,iq200的他居然上了小丫头的圈套,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让自己逮住,一定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窸窣的开门声后,“爸爸、妈妈、花姨,我回来了。”一串娇软地低唤纳入耳中。 保姆花姐颠颠从厨房跑出来,接过她的手拎包埋怨道:“哎呀婉怡,你可回来了!顶着大毒日头去的什么书店?你爸爸、妈妈净瞎疼孩子,也不说派司机去接你。快进去见见客人,出来喝点绿豆汤解解暑,我都给你凉好了。” “谢谢花姨。” 甜柔的声音如江南丝竹悦耳动听,又如霏霏细雨丝丝缕缕沁入人心,嗓音像极书城溜掉的小丫头,周一扬忍不住带着遐思,带着莫名的期盼循声望去。 黑眸倏然一亮,缓步走近的女孩正是两天前溜掉的小丫头。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短裤裹出性感迷人的翘臀,普通的黑色圆领t恤,前身多了一只手绘的小猪,顿时时尚味十足。长发在脑后束成高高的马尾,足踩绑带罗马角斗士鞋,少了那天的柔婉飘逸,多了几分俏皮可爱。如果说那天小丫头是一朵芳香绮丽的高山雪莲,那么今天她就是山野里迎风起舞的太阳花,充满青春的活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丫头,这回你跑不掉了,就算你是天使,我也要把你折翼留在我身边!两天来,发动几个死党查遍h市大小院校,甚至连高中都没有放过,小丫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踪迹皆无。在死党们质疑的目光下,他也一度以为自己偶遇坠落人间的天使,调皮地与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后返回天堂。 原来她躲在这里! 回美国后一定去受洗。 这一刻,他真的相信有上帝的存在。 四目相对,季婉怡惊得差点夺路而逃,他怎么找到家里来了? 苏竹拉着季婉怡的手介绍道:“傻小子,这就是你老师刚刚跟你说起的季婉怡,我最得意的学生。丫头,他是你爸爸常常念叨的周一扬。” 爸爸的学生,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季婉怡暗松一口气。 周一扬起身上前,深深凝睇她,意味深长地说:“婉怡,很高兴见到你。” 见到二字说得咬牙切齿,季婉怡一惊,看来那天的事他还记着呢。真是没有风度,气量好小,兵不厌诈这都不懂。自己脑子转得慢,中了别人的计谋还好意思生气。她微微退后一步,极有分寸地致意,“学长好。” 小丫头居然跟自己装傻。黑眸扫向她一览无遗的美腿,周一扬无名火起,嫌自己不够引人注目怎么的,穿成这样她想干什么?偏首耳语:“以后不许穿短裤出门。” “啊?”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脸上,似曾相识的古龙水味唤醒记忆中的某个片段,季婉怡俏脸一红,腹诽道:我们没那么熟好不好,要你管我穿什么?帅得一塌糊涂,就是卖相太差,太冷了,估计不好推销。促狭地弯起嘴角。 小丫头古怪精灵,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周一扬心中拉响警铃。 尹润泽端详着两人,突然发问:“一扬,你和怡儿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季婉怡抢先回答,认识他才怪呢?居然污蔑自己是偷书贼,气恼地垂下头。 小丫头我看你一会儿怎么收场!周一扬淡然一笑,回身坐到沙发上笑道:“老师,某些人的思维方式与我们有些差距,见过一次面不能算认识。婉怡,我说的对吗?” 你自己都说了问我干什么?我偏不说认识你!季婉怡硬着头皮应道:“对。” 苏竹见两人暗中较劲,遂笑着解围:“丫头,傻小子可是耶鲁的高材生,现任华尔街著名k投资银行执行总裁。” “学长是s大的骄傲,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季婉怡敬佩地说。 周一扬知道小丫头这句话是出自肺腑,沉声道:“哪里,你没到之前我耳朵里可全是老师、师母对你的褒扬之词,师母说你是投资天才,有着敏锐的嗅觉和超常的胆识呢。” 季婉怡羞涩地垂下长睫, “我们丫头脸皮薄。”苏竹疼爱地拍拍她的小脸,笑道:“你们聊,我去厨房帮你们看看今天中午吃什么。” “妈妈,您和爸爸陪客人吧,我去厨房帮花姨。”季婉怡借机躲进厨房,再呆下去自己保不齐就被他那双魔眼吞噬得骨头渣都不剩,她脸上又没开出顶着凝露的韦陀花,有什么好看的? 小丫头这是在逃避自己,周一扬自嘲地摇摇头,一双黑眸不受支配地尾随而去。 “傻小子,今天尝尝丫头的手艺,她可做得一手漂亮的好菜。”苏竹有心道。 “婉怡会做菜?”周一扬颇为质疑。 尹润泽不置可否。 “傻小子,你和我们丫头认识吧?”苏竹若有所思地问。 周一扬把几天前发生的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傻小子遇上对手了,居然被我们丫头给涮了。这回你想博得美人心恐怕要费点周折了,我们丫头可记仇。”苏竹调侃道。 作者的话: 请大家支持我,求花、求收藏! ------------ 第3章 暗香盈袖 一个小时后,花姐走进会客厅,“尹教授,饭做好了。” 尹润泽率先起身,“走,一扬,我们去吃饭。” “傻小子,尝尝口味如何?”苏竹热情地张罗。 周一扬夹了一片素炒藕片放入口中,既有淡淡的藕香,又不失爽滑清脆,咸淡适中口感很好,赞道:“花姨的厨艺越来越好,我在美国常常怀念您做的素炒藕片。” “一扬今儿可夸错人了,这桌菜全是婉怡做的。”花姐喜孜孜地道出幕后真主。 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不正是自己心中理想妻子的人选吗?一向主张独身的他,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虽然事实摆在面前,周一扬在潜意识里,仍然无法把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与眼前这个聪慧绝色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在他的印象中,这样的女孩应该被大家宠着惯着锦衣玉食地养在深闺,是需要精心呵护的白雪公主。再次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份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 又看,我脸上又开出什么花了?我是稀有物种吗?季婉怡如芒在背,不自然地往嘴里扒饭。 苏竹给她添了一碗莼菜汤,调和道:“丫头,喝点汤。” “你妈妈是厨师?” 周一扬没话找话。 “不是。”季婉怡闷声道。谁规定会做饭一定就是厨师,你冷得像寒冰是从冰谷来的吗? 看来那天的话的确伤了她的自尊心,想扭转还真得费点心思。若论追女孩子自己还真没有什么经验,以往都是女人自己上赶着送上门来,死党的套路在小丫头这里指定行不通,对她得另辟蹊跷才行,我周一扬是谁,连一个小丫头都降服不住,就不用在华尔街混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吃得都不轻松,餐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苏竹见有些冷场接口道:“丫头的妈妈是中学高级老师,爸爸跟你父母同行,是当地颇负盛名的心外科医生。傻小子,别光顾着查户口,尝尝丫头最拿手的梅干菜烧鲈鱼。” “怡儿,你去谢氏应聘总经理助理还顺利吗?”尹润泽关切地问。 “笔试和英语都过了,明天上午八点去h市总部面试。”季婉怡娇柔地说。 “你通过了笔试和英语?” 周一扬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目光中多了一份叫做火热的东西,最初被她吸引除了她的绝色娇颜,更主要的是她临危不乱的聪慧。她就像一条静静的溪流,缓缓流过自己干涸的心田,磁铁般吸引着他身不由己地靠近她。 季婉怡心里不乐意了,瞧不起人,我也是提前两年毕业好不好,你早生几年我才屈居第二。 尹润泽放下碗筷,饶有兴致地问:“一扬,听你的口气,好像能过这两关难度不小。” “老师,您还记得萧宸宇吗?” “那个萧山西?”尹润泽不确定地问。 “就是他。他现在是谢氏董事长谢梓林的助理,也是这次招聘的主考官之一。前几天我碰到他,他说这次笔试的考卷,是谢氏的继承人谢明轩请他国外的导师拟定的。应聘这个职位的人数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期,进入面试的只有六名。”周一扬沉声解释。 “你这孩子也太沉得住气了。花姐,去把那瓶45年的大拉菲拿来,祝贺丫头进入面试。”苏竹高兴地说。 “妈妈,等我应聘上再说吧。”季婉怡急忙阻止。 周一扬看着恬淡如水的小丫头,心底沉睡已久的情感之妖悄然苏醒,心中有了主意,“婉怡,书城的事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你说得对,予人帮助并不代表有权怀疑他人的人格。” 季婉怡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道歉了自己还端个什么劲呀。怎么说都是自己欠他的人情,那天他若是不肯帮忙掩护自己,她一定会拖累舍友被抓,后果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轻声说:“我也不对,谢谢你帮了我们。” 我们?小丫头倒会混淆视听!周一扬黑眸闪过一抹不悦,果断作出决定,“婉怡,明天我送你去面试,给我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啊?”季婉怡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这么霸道难缠啊,急急回绝:“不用麻烦学长了。” 哪里是怕麻烦,分明是在拒绝自己。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表现一番,以后再想接近她恐怕比登天都难,周一扬抬眸看向师母。 苏竹此时把周一扬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能让这个冷傲不可一世的傻小子放下身段,主动讨好一个女孩子这还是第一次,于是全力支持,“丫头,明天就让傻小子陪你去吧,省得我和你爸爸担心。” “可是,妈妈……”季婉怡一百个不愿意,这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迫人的寒气,越看越骇人,特别是那张冰山脸又冷又硬。若不是盛夏,自己早被就他给冻死了。让他陪,还不如直接把她扔进冰窟来得好些。一想到明天他要陪自己去面试,不禁激灵灵打个冷颤。 自己走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小丫头居然一点都不感冒?莫非自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还是……周一扬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醋意,语调带着明显的冷意,“婉怡该不会是怕男朋友有意见吧?” “啊?哪有。”季婉怡脸色绯红,羞赧地低下头。 “一扬,我们怡儿可是乖宝宝,连续三年蝉联s大有史以来最清纯的校花,你知道那些爱慕者背后叫怡儿什么吗?” 尹润泽温吞吞地卖起关子。 周一扬好奇心大起,停下手中的动作静待下文。 “别吊大家胃口,赶紧说!”苏竹笑斥。 “佛前的青莲。”尹润泽慢悠悠地道出谜底。 纤尘不染却暗香盈袖。周一扬不由得心情大好,幽深的眸底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一扬,你还不知道吧,怡儿现在是我们的义女。这次暑假,我和你师母专程去g市征得大哥大嫂的同意,正式收在膝下。”尹润泽话语中难抑愉悦之情。 “我和你老师没有孩子,一看见丫头我就喜欢的不得了,你老师说丫头激起了我沉睡的母爱。”苏竹笑呵呵地说。 “祝贺您和老师喜得义女。” 周一扬由衷贺道。 “傻小子,明天面试结束后,把丫头给我们送回来,后天是她的生日。”苏竹细心叮咐。 “放心吧,师母。”周一扬等的就是这句话,否则看小丫头这性子,还真不会用他送。 ------------ 第4章 他很闲吗 饭后,师生二人照旧在楚河汉界厮杀。 尹润泽落子安排道:“一扬,你下午若是没有其它安排,今天晚上就不要走了,明天早晨你和怡儿一起回去,省得你一大早来回跑。” 周一扬痛快应允,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小丫头重要,好容易逮着,绝不能再让她溜了。 季婉怡心中叫苦不迭,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打算明早早点出门躲开他,爸爸居然留他住下,他怎么那么闲啊? 苏竹坐在旁边不屑道:“看这阵势你老师又要输了吧?这要讲筹码,自己都得押进去。棋艺不精,棋瘾可不小,跟丫头下棋,就没见他赢过。”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看歪脖棋插小批的毛病愈演愈烈。一扬,回头你跟怡儿对弈,让你师母好好见证见证,是我棋艺不精,还是怡儿棋艺诡谲。”尹润泽不服气地辩驳。 “婉怡,我们切磋一下棋艺如何?”周一扬主动邀战。 “我要准备明天的面试。”季婉怡推辞道。 “我来帮你准备。”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好笑,我周一扬居然沦落到绞尽脑汁讨好一个小丫头。这要传到死党耳朵里,戏料足够他们编排自己一年。 这人怎么回事,像双面胶总往自己身上粘,季婉怡再也无法淡定,委婉回绝:“不用,你陪爸爸下棋好了,我不明白的地方再来向你请教。” “婉怡,吃完水果再去学习。”花姐急急送出一个水果拼盘。 “妈妈,今晚我回宿舍住,下午让舍友帮我准备明天的面试。”季婉怡轻声道。 小丫头不是一般的记仇,是非常记仇,又想溜,没门!周一扬拈棋看向师母。 “丫头,哪都不许去,赶紧先帮你爸爸收拾残局重整河山,要不一会儿准保把咱娘俩都给输出去。面试傻小子有经验,回头让他给你提供点参考意见。润泽,快起来,换丫头上阵。屡战屡败还霸占着帅椅不肯下来,敢情输棋也上瘾。” “哪里是上瘾,是下不来,听夫人的交出帅印。”尹润泽不打折扣地起身配合。 棋盘上丢盔弃甲败象已现,季婉怡低眸稍作沉思,伸出玉指轻轻推出被周一扬的车逼在死角的马。 周一扬一愣,绝地逢生?据史料记载,此招可一步扭转乾坤,只可惜这本古棋谱早已失传。因此许多象棋爱好者,对它的存在和真实性持怀疑态度。没想到小丫头知道它的行棋规则并运用得得心应手。一旦吃掉她的马,自己的车和炮也就同归于尽,整盘棋就让她给盘活了,接下来一步绝杀自己毫无悬念,放她的马过河,自己也只能苦苦支撑一时。沉思良久,毅然放马过河。 季婉怡面色平静,如老僧入定般淡然如水,仿佛千军万马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周一扬眉心紧锁,勉强行了五步棋,颓然弃子投降,“我输了。绝地逢生你在哪里学的?” 只要她运用绝地生根,棋艺高超的奇石伯也只能勉强支撑三步棋,他却走了五步还吃掉自己两子,季婉怡心生钦佩,轻声说:“我有一本手抄本古棋谱。”在合适的时候,打开一个人的心灵之门,让她对你放下成见卸下铠甲,就这么简单。 周一扬碰巧出现在机缘巧合的时候,并牢牢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遇,“能借给我看看吗?” “现在不在我身边,等我回g市带给你。” “一言为定。” “一扬,我好像记得当初你跟我说过,k投行面试题很刁钻。”尹润泽不确定地问。 “老师,许多面试者觉得我们的面试题很弱智,其实每道试题都蕴涵深意!做金融靠的是灵活机动,而不是死板地照搬教科书。k投行所有面试题都没有统一的答案,看个人自身的理解程度,主要是测试应聘者的应变能力。” “我分析谢氏明天的面试题,也不会跳出这个框架,美国人比较注重员工的业务能力和工作实绩,一流学校毕业生专业知识都很扎实,一般不会在这个环节做专业测试。” “婉怡,现在我来提问,在一个雨天的晚上,你因为心情不好独自开车来到荒僻的郊外,这时你发现昨天阻碍你升职的上司,在这里遭遇严重车祸并身受重伤。你离开,意味着他绝没有生还的希望,这里除了你不会再有人来。救助,他很可能会在你施救的过程中,因自身伤势过重不幸身亡,你势必会被警方列为第一嫌疑人接受无休止的盘查。你选择救助他还是离开?请详述。” 季婉怡没有丝毫的犹豫淡然答道:“我选择救助。他现在不是我的上司,是一名需要帮助的重伤员。在自然法则面前,所有的恩怨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我努力工作,以后会有许多升职的机会;他错过了救治的时机,就失去了生还的希望。生命于我们每个人只有一次,谁都没有权利以任何理由或借口,放弃或结束他人的生命。如果在救助过程他不幸身亡,我亦问心无愧,至少我努力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我会很坦然地面对警方的调查,并尽力配合他们还原事实真相。” “许多人都误认为它涉及的仅仅是人性的善恶,其实这道面试题,在充分考量面试者的气魄、担当和勇气。我记得一位亚裔面试者的回答是:我会说服自己这是上帝在惩罚他,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马上离开。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与上司不睦,万一在施救过程中他不幸身亡,大家一定会认为是我借机害死了上司。我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因此被警方传讯。”周一扬回忆道。 “虽然他的选择缺乏人性有些冷血,倒是符合中国的传统文化理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竹沉吟道。 “学长,你们录用那位亚裔了吗?”季婉怡好奇地追问。 “这样的人是一位缺乏责任感的人,工作中一旦出现问题,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过错全部推卸给下属或同事。虽然他的简历显示他有优秀的从业经历,最终我们还是一致决定放弃他。”周一扬淡笑解释。 “有道理。”尹润泽深为认同。 “今年有一道面试题涉及现在职场普遍存在的问题,如果你的老板对你性骚扰,你选择忍气吞声还是控告他?请详述。” “我会甩给他一记耳光然后辞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他的行为触犯了我的底线,我要让他记住,员工是一个独立而有尊严的个体,不是他为所欲为的玩偶。作为老板,他更应该学会自重。”季婉怡坚毅吐出。 周一扬赞赏地看向她,小丫头并不像她外表这么柔弱。 作者的话: 求评、求花、求收藏! ------------ 第5章 掌掴富少 h市谢氏总部16层面试现场,季婉怡面色平静地坐在会议室外的木椅上。 “真他妈变态!好好一家上市公司怎么收购?收购董氏,老子还想收购联合国呢。”眼镜男自知难逃淘汰的厄运,骂骂咧咧地大发牢骚。 本就压抑的气氛在第一位应试者出局后,陡然凝重起来,正在补妆的丽人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周一扬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问:“紧张吗?” 季婉怡轻轻抽回手,长出一口气,轻声说:“还好。学长,你出去透透空气吧,这里太闷了。” “等结束后,我们一起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周一扬心底不禁情愫暗涌,小丫头的铠甲虽然武装到牙齿,内心其实是一只善良的小白兔,更多时候就像一朵小小的解语花温暖随心。自小看透了父母失败的婚姻,厌倦了他们无休止的争吵,曾立志不走进婚姻。多年来纵情声色,从未为一个女人停止过脚步,高傲如他只爱自己。此刻却是自己26年来,第一次想为眼前这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安定下来。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有如此强烈而荒唐的念头,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时尚丽人红着眼睛走出会议室,咬牙骂道:“有病!”扭头煽动季婉怡,“小妹妹,快回家吧。整个一疯子,让他到月球上去找嫦娥姐姐吧。” 她的出局似乎在意料之中,季婉怡淡然如水,轻声说:“谢谢姐姐,我还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谢氏开出这么高的薪水,自然是想物有所值。” “那就恭喜你成为稀有的外星人,不自量力!”丽人恨恨地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周一扬怕影响她的情绪,正欲开口安慰。 季婉怡调皮地冲他扮个鬼脸,淡定依然。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有的波澜壮阔都隐藏在绝色娇颜下,周一扬瞬间了悟恩师夫妇喜爱她的原因。 “我是学金融的,又不是学机械制造的,哪尊大神出题这么刁钻古怪。”又一位应试者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两位男生额头沁出汗珠,其中一位扯松领带走到窗前。 稍倾,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会议室门外粗声唤道:“四号季婉怡。” 周一扬起身拥抱了她一下,鼓励道:“婉怡,不要紧张,随机应变,嗯?” “嗯。”季婉怡习惯性整理了一下长裙,平静得如赴邻家串门。 男子正欲转身,余光不经意间瞥过来,“周一扬,你怎么会在这儿?” 季婉怡扭头用食指竖在粉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周一扬心下了然,小丫头是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应付道:“我过来找你。” “萧助理,如果这一个还是笨蛋,余下的就不用面试了。”里面传出骄横的声音。 “谢大少。”萧宸宇苦笑道。 周一扬黑眸微暗,他捕捉到小丫头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悦。 萧宸宇交代了几句,回身关上门。 谢明轩看到季婉怡嘴角一抽,妈的,抓不到打劫的,在同伙身上出出气也不赖,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我!有种给老子装到底! “请你自我介绍一下。”一位年纪稍长的面试官语气礼貌而温和,以期缓解应聘者紧绷的神经。 “季婉怡,现年18岁,s大金融系毕业,学士学位......” “停!”谢明轩不客气地打断她,身体前倾转动着手中的金笔,漫不经心地看着桌上的简历,傲睨地质问:“18岁s大毕业?师从著名经学家苏竹先生?” “s大金融系毕业,苏竹先生是我的导师。” 季婉怡不卑不亢地答。 “s大金融系实行文理兼收的招生方案,请问你是以什么生的身份进入s大?据我所知s大金融系学制五年,你13岁考入s大?”萧宸宇提问。 “15岁以全国理科第二名的成绩进入s大,承蒙叶伯瀚校长推行的学制改革,得以提前两年结业。”季婉怡谦逊地说。 谢明轩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几天被老爹困在公司心里早已不爽至极,书城吃瘪被他视为奇耻大辱,此刻恨不得把面前的小丫头扒皮三层方解心头之怒,恶狠狠地说:“谢氏要的是真才实学,不是劫匪和......花瓶!” 劫匪?莫非他……季婉怡那天根本没看清被打劫的人长什么样,坐在上面的人毫不掩饰地公开指证自己为劫匪,想必他就是那天的追风者。 原本还有一丝愧疚,当花瓶二字在头上炸开的时候,瞬间露出小老虎的利爪,傲然吐出:“首先我要在这里声明一下,我不是劫匪,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是你率先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现在又在这里公报私仇!” 被人公开戳穿心事,谢明轩脸上有些挂不住,阴恻恻地说:“你的牙尖嘴利最好坚持到最后,我会给你拔得一颗不剩!” “牙尖嘴利总好过纸帽子满天飞。您没有经过测试,就武断地给别人冠以花瓶或笨蛋的虚名,不知是您太过自负,还是太过无知。难道没有人教导过您,尊重他人就是尊重您自己吗?您今天坐在这里,不代表您拥有超越我们的才能,不过是机缘巧合的碰撞而已!所谓传闻害死猫,这句话在您的身上得到最充分的印证,很遗憾谢氏有您这样的高管。顺便说一句,漂亮不是花瓶的代名词,只能说我拥有最优秀的基因集成。浪费各位面试官的宝贵时间,对不起!”季婉怡深鞠一躬轻盈转身。 谢明轩有一瞬的怔愣,小丫头整段话不带一个脏字,一口一个您却将人损得体无完肤,让人充分领悟中国骂文化的博大精深,临了还不忘把自己褒扬一番。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为小姑娘暗捏一把汗,紧张地把目光投向面现怒容的谢明轩,静待这位暴君下一秒的天雷地火。 萧宸宇表面不露声色,心里暗爽之极,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期盼好戏快点开场。 “慢!”下一秒谢明轩快速起身,高大魁梧的身躯拦住她的去路。 季婉怡伸手拉开门。 “等等!”谢明轩情急之下,一把扣住她的纤腕, “放开我!”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谢明轩面露邪肆,食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颌,戏谑地问:“就算打劫的不是你,骂完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吧?” 季婉怡不假思索地扬起手,啪!一声清脆的声响,震晕门里门外所有的人。 两天前被人公然打劫,今天被她的同伙掌掴,对象都是奶毛没褪净的小丫头片子。放屁砸脚后跟,臭到姥姥家了!谢明轩摸着火辣辣的脸庞,妈的,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积聚的怒气勃然爆发,伸手扼住她的粉颈狠厉迸出:“你找死!” 作者的话: 火儿真诚的的希望朋友们给与支持和鼓励 ------------ 第6章 初露峥嵘 季婉怡抬起脚狠狠跺在他的脚面上。 谢明轩吃痛地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瞬间减轻了许多。 季婉怡推开他往外跑,无意中指甲划到他的脸。 “敢抓老子,今天就是老虎爪子也给你磨平!”谢明轩摸着破相的脸,星眸可怕地抽缩,面庞因为愤怒有些扭曲,凶狠地揪住她的长发把她扯回身边。 “你放开我!”恐惧让季婉怡忘记头部的疼痛,对他又踢又打又咬。 “嘶……你他妈属狗的,给老子老实点!”谢明轩想还手教训她,又怕坐实欺负女人的口实,放开她颜面尽失,把她尽可能禁锢在能够掌控的范围内,狼狈地闪躲她的攻击,衬衣纽扣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两颗,脖子、胸前又多出几条渗着血丝的抓痕。 萧宸宇本着看大戏的心态,不劝不拉冷眼旁观。 其他人各怀鬼胎,总之无一人上前劝架。 周一扬正在走廊尽头听电话,余光扫到小丫头在门前闪了一下迟迟没有出来,遂挂断电话疾步过来察看,见小丫头被谢明轩钳制在怀里,黑眸一暗,怒意直达眼底,冷戾呵斥:“放开她!” 谢明轩一震,缓缓松开手,嘴巴却不肯示弱,“你算哪根葱?”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周一扬冷然道。 季婉怡看到他,委屈地唤了一声:“学长。”眼泪一对一双簌簌滚落 周一扬心疼得想杀人,伸臂把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低柔抚慰:“不怕,我在。不哭,告诉我有没有受伤?刚才为什么不喊我,嗯?” 季婉怡娇躯抖成一团,柔顺地趴在他的怀里不停地抹眼泪。 谢明轩暗暗咬牙,真他妈会装!前一秒还张牙舞爪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后一秒变成人见人怜的蚕宝宝,扮猪吃老虎就是这么来的。 半路杀出死党,萧宸宇着实吃惊不小,剧情切换得太快未及消化,又对上死党那双飞刀的冷眸,心虚地缩了缩头,把目光移向窗外。 耳朵灌满恭维、眼里塞满谄笑的谢明轩,此时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伶牙利齿、浑身长刺、斗鸡般的绝色女孩,吊起了他刀枪不入的脾胃。愤怒慢慢转变为带着邪气的隐隐笑容,沉缓吐出:“对不起,季小姐,我为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如果你还对这个职位感兴趣,我们继续面试。” 萧宸宇等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从这位继承人回国至今,公司上下见惯了他放荡不羁的做派,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给人道歉,对象居然是公开掌掴他的小姑娘。直觉是,谢大少被小姑娘打傻了。 周一扬黑眸闪过一抹玩味,轻声征询:“婉怡,继续好吗?”多年后,他对儿子说,自己为这个决定后悔了半生。 季婉怡略作沉吟,坚毅地说:“在外面。” “ok.”谢明轩欣然同意,点上一支香烟深吸一口,邪气地吐出一串烟圈,“季小姐知道金氏公司吗?” “知道。” “如果明天由你负责收购金氏,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季婉怡看他不似玩笑,稍作停顿,非常专业地问:“您准备什么价位控股金氏?收购期间我可调用并自由支配的资金是多少?” “收购价不得超过35个亿,收购期间你可自由支配的资金是15个亿。” 季婉怡思考了一会儿,轻声问:“期限?” 周一扬古井般幽深的黑眸愈加深邃,一瞬不瞬地紧凝小丫头。 萧宸宇暗叫不好,不顾谢明轩侧目,贸然插话:“季小姐,金氏公司是h市十佳企业之一,公司运作正常,不亏损不负债,你确定能够完成收购吗?” “纳斯达克有一句名言:any pany canlisted, but time will tell the tale.(任何公司都能上市,但时间会证明一切)不亏损不负债,不代表金氏有无懈可击的公司章程,成熟可行的预防性反收购措施,足够的资金回购发行在外的股票。”季婉怡冷静地回道。 “季小姐,你知道帕克曼防御术吗?谢氏也是上市公司,本身股权也很分散,金氏不会坐以待毙,他会主动出击购买谢氏在二级市场流通的股票。”萧宸宇简扼阐明利害。 “谢氏目前的公司章程,虽然借鉴了一些国外上市公司的反收购条款,但这些部署华而不实毫无适用性。毒丸计划、降落伞计划,这些国际惯用的反收购手段,受国情和法律的限制,并不适合中国资本市场的运作,因而不能有效阻止恶意收购者进入董事会。” “谢氏必须在收购金氏前重新修改公司章程,一、更换董事、监事会成员以及修改公司章程的议案,须连续两年以上单独持有公司20%以上的股东方有资格提出;二、单独或合并持有公司10%以上股份的股东,继续收购公司的股份,公司可立即回购股份,无需经股东大会授权。” “以此提高收购者进入董事会的门槛和收购成本;迫使他们自动放弃收购计划;谢氏提前回购一部分股份,防患于未然。” “金氏现在缺乏忧患意识,事先没有做好足够的反收购准备,收购一旦拉开帷幕,他只能依靠大量资金进行反收购。而这正是他的软肋,在这种情况下反收购的代价是巨大的,也是最容易引起董事会内讧的导火索。只要我们的收购计划部署周密完善,金氏胜算的希望几乎为零。”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谢大少做白日梦还没醒,又来一个圆梦的。非要虎口拔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萧宸宇忍不住向周一扬频递眼色。 周一扬低眸看着怀中的小丫头,眸底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小丫头的胆识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无视死党的暗示,唇角上扬态度暧昧。 萧宸宇恨得牙直痒痒,我可是实话实说没有隐瞒,到时可别埋怨我没有提醒你。 “季小姐,金氏公司的情况,萧助理刚才已经向你全盘托出,你确定能够完成收购吗?”谢明轩追问道。 “期限?”季婉怡淡然问。 谢明轩狡黠地说:“一个月。” “太长了,追踪一只股票半个月就好,我需要一份金氏公司详尽的运营资料,最近两个月的财务报表。” “季小姐,能否简单说一下你的收购计划?”谢明轩饶有兴趣地问。 “为降低收购成本,以现在的价格增持金氏的股票。” “增持多少为限?” 作者的话: 火儿请朋友们多多捧场哦 ------------ 第7章 恶意收购 “不低于公开发行的百分之十五,低于五个百分点分散抛售百分之五。把持有金氏股票的股民诱逼出来,在他们惊慌失措大肆抛售、股票下跌时全部吸纳。如果我记忆无误,金氏为达到融资的目的,曾先后三次增发、配股。以它的流通量不需要与目标公司股东双方的合作,完全可以在二级市场完成收购,取代金氏公司的投资者地位,而成为目标公司的控股股东。”季婉怡自信地说。 “季小姐,我是财务总监原野,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知道高买低抛百分之五的股票,我们直接损失多少资金吗?”原野谨慎地问。 季婉怡镇定自若,极其肯定地说:“以金氏现在的股票市值,我们直接损失6.5个亿。但我敢肯定我们再次收购时,它的股价会比现在市值低三到五个百分点,两者均摊我们的收购成本,远低于预计资本投入。” 谢氏的几位面试官直抽凉气,6.5个亿连个响都没听到,就这么打了水漂,不带这样烧钱的。再厚实的家业,也禁不起这么折腾,标准的败家王。 一时陷入沉寂中。 萧宸宇一双阔目,由始至终没有离开、被死党占有欲十足、圈在怀里的小姑娘,想破脑袋猜测他们的关系。 或许是他有力而富于节奏感的心跳,给季婉怡带来空前的安全感,之前的不快,压抑的氛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情绪,她仰起头调皮地冲他扮了个鬼脸。 周一扬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眸底流淌着似水柔情。小丫头婴儿般纯净如水的的美眸,孩子气的表情,让他有一种想把她揉进骨子里狠狠疼爱的冲动。 “你确定抛售吗?”一位面容清癯、表情肃穆的中年男子,向他们不疾不徐地走来。 季婉怡面色从容,冷静回道:“确定。” “董事长。”众人恭声低呼。 谢梓林摆摆手,犀利的双目上下打量,似乎要看穿她,顿了顿,憱然道:“这是恶意收购。” “这位面试官并没有限制恶意收购。一家运作正常的上市公司,对于某些居心不良的人而言,这是唯一的途径。恶意收购的确不够磊落,但我有自己的职业底线和道德标准,前提是不违反我国的《证券交易法》。”季婉怡语速平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桀骜与果决。 “谢总,跟我来一下。”谢梓林转身时深深看了她一眼。 萧宸宇目送父子俩步入专属梯,心里盘算着怎么向死党开口解释。 周一扬紧拥着季婉怡,目不斜视地越过他。 好小子,直接把哥们当空气,再重色轻友掩饰一下还是有必要的,给我留点面子又不会死人!萧宸宇气得直翻白眼,自己刚才袖手旁观那不是不知道小姑娘是你的人吗?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把文件夹递给原野,撒开脚丫子追上去。 周一扬薄唇轻启,“刚才的打戏看得还不过瘾?一边闪!” 萧宸宇倒退着闪向一边,“哥们,我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要是事先告诉我,我能不劝架吗?再说你的季小姐发起威来像只小野猫,哪里会吃亏?”想起谢大少那副吃瘪的狼狈相,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周一扬脚步一顿,眯眸淡笑,“怎么,你还想让婉怡吃亏?” “我是那么不厚道的人吗?这不......”萧宸宇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干笑几声急忙闭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少说为妙。触怒死党以后睡觉都得睁只眼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有错在先,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点为虎作伥的意味。看死党这阵势,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补救为上策,免得到时死得更难看。打躬作揖溜须道:“那什么,学妹,刚才的事真对不起,中午我请客给你压惊。” “一顿饭就想打发我们?婉怡受的惊吓怎么算?” “哥们,消消气,消消气,先收起你那冻死人不偿命的的眼神。我这大脑时不时地闹短路,你又不是不知道。”萧宸宇嘻皮笑脸地揽住他的肩,“这次又是哪个洋妞陪你回来的?” 周一扬黑眸一冷,愠声斥责:“胡说什么!” 得,又踩虎尾巴尖了!自己今天怎么就这么欠削呢?回头要紧先去买把锁,把自己这张破嘴锁上。萧宸宇认真更正道:“是胡说!学妹,我们开玩笑呢。” 季婉怡笑眯眯地反诘:“学长,我有说不是玩笑吗?” 萧宸宇一脑门子官司,这小丫头够聪慧,借刀杀人。不信就不信吧,干嘛把球再踢回来?这不是把我往虎嘴里填吗?敢情是嫌我死得不够慢。一个腹黑,一个笑面虎,别说两人还真是般配! 周一扬暗骂:越描越黑,还不如什么都不解释,本来就说不清,现在更加说不清楚。看着小丫头清澈的眼神,他开始痛恨自己的私生活太过糜烂。 萧宸宇短路的大脑终于通过正负极连接上,看出点门道,“学妹,那什么,其实一扬人很不错,高富帅就不提了,都在眼目前摆着呢,现在没有固定的女朋友,绝对符合时下女孩子的择偶标准,是丈夫的第一人选。要说缺点嘛,也不是没有,就是人冷了点,一般情况下你多穿点应该问题不大。” 季婉怡忍不住撇撇嘴,撒谎都不带打腹稿的。学长有没有女朋友才不关我的事呢,两个性格两极分化的人如何能成为好朋友自己倒是很好奇。想必平时萧学长一定没少受学长的气,她不禁扭头探寻地看向周一扬,以期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越帮越乱,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不是此地无银吗?整个一来拆台的榆木脑袋!周一扬此时恨不得一掌把死党劈死就地掩埋,黑眸阴冷地掠过他。 又错了?萧宸宇顿觉后背凉飕飕地冒寒气,心里一哆嗦,直觉被秒杀了!仔细一回味,似乎捧过了头。得,生死薄上又罗列上一条罪状,估计秋后算账的可能性不大,以死党的秉性搞不好得凌迟。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闹不好不宜说话。“那什么,学妹,我们去吃乾隆石锅鱼吧,我知道一家石锅鱼做得不错。”吃总错不了吧?很狗腿地瞄向死党。 周一扬冷哼一声,宠溺地摸摸小丫头的头,柔声问:“婉怡想吃什么?” 萧宸宇憋住笑,忍不住奚落道:“我说哥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找抽。”周一扬摁下车门遥控锁,命令道:“前面带路。” “我坐你车得了。”萧宸宇摆明想做夹板给死党添堵。 “自己开车,回头我们不顺路。”周一扬咬牙道。 “得,我不讨人嫌,你可别跟丢了。”萧宸宇坏笑着坐进自己的丰田座驾。 作者的话: 火儿不会说好听的话,谢谢大家的支持! ------------ 第8章 雷人之举 四十分钟后,三人坐在郊区一家环境幽静的包间,萧宸宇是标准的自来熟加话痨,讨好把季婉怡安排在距离空调最近的位置,与老板从风土人情到历史景观聊得不亦乐乎。 季婉怡体质虚寒一向怕冷,硬着头皮坐在风口上。空调温度调得极低,习习凉风不停地吹拂起她栗色的长发,几分钟后喷嚏连连。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一暗,心底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绕,起身拉起她与自己互换了座位,拿起空调遥控器调高室温,回首吩咐眼冒桃心的侍应生泡一壶菊花茶。 萧宸宇惊讶地打住话头,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一双阔目来回在两人身上睃寻。死党什么时候转性成佛了?这可是最新消息不能独享,摸出手机给哥几个发信息如实禀报军情。 季婉怡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双手捧着菊花茶垂首敛睫。 热汤翻滚的石锅端上来,侍应生上前拿起漏勺,熟练地捞起鱼卷给客人分餐。 周一扬极自然地伸手端过季婉怡那一份,仔细剔除鱼骨递给她。 季婉怡俏脸一红,“谢谢学长” 侍应生嫉妒得眼红,这样又帅又体贴的男朋友,自己怎么就没遇上呢? 萧宸宇被死党雷得外焦里嫩,不知死活地伸臂摸向他的额头,回手摸了摸自己,自语道:“不烧啊。” “找抽!”周一扬笑骂。 “得,说正经的。以谢大少的胸襟婉怡出局无疑,我刚刚在车上给昶子和小安子去了电话,让他们帮婉怡寻摸个好点的职位,回头你再叮叮他们。” “不用麻烦了!其实s市的东方公司和圣地公司,昨天都给我发来了聘用通知书。我参加谢氏的应聘,只是想积累一些求职经验,没有合适的职位,我就回去读研究生。”季婉怡娇柔地说。 周一扬昨晚从恩师口中得知,小丫头取得了保送研究生名额,本来想劝说她放弃今天的面试,于公于私他都觉得小丫头年纪太小,留在学校是最安全保险的选择。考虑到小丫头对自己第一印象不佳,怕引起她的反感不好往下进行忍着没说。既然她有这个想法,加把火也不失为良策,温声说:“想法很不错,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嗯。” “报考研究生,将来求职的层面更广阔一些。” 切,说得好听,把人家小姑娘留在学校,不就为你自己那点私心吗?骗谁呀?萧宸宇心里不齿,面上极力拥护死党的英明决议。 季婉怡似有所动,“谢谢学长,我会认真考虑你们的建议。” 周一扬见好就收,不再多说一个字。 萧宸宇默契地转移话题,“婉怡,听人说g市经济发达风景秀丽。” “是。g市是中国15个早期开放口岸之一,经济发达,gdp、cpi位居全国前五,恩格尔指数高于其它一线城市。环境优美温度适宜,非常适合人类居住。青山绿水共为邻,落霞海天成一色。每一处古迹,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史学家考证,两万年前那里就有人类活动。”季婉怡说起自己的家乡一脸自豪。 周一扬不失时机地说:“婉怡,这么美丽的地方,有机会请我去看看好吗?” “好啊,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季婉怡爽快应允。 “下手够快。”萧宸宇揶揄道。 周一扬拿起漏勺,捞起几段鱼卷放进他的碗里,扔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萧宸宇视而不见,得瑟道:“把鱼头捞给我。” 周一扬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实打实的奸笑,萧宸宇心里一哆嗦。得,合着自己犯贱又塞虎嘴里了!抢过漏勺自嘲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晓薇还请假在家带孩子?”周一扬关切地问。 “上班了。她家房子动迁,她爸妈搬过来小半个月了。你说这老头老太太是不是诚心找茬,放着两个儿子家不住,愣是跑到我家里来挤。”萧宸宇对岳父母当年嫌弃自己出身农家,极力阻碍他们的婚事至今心存芥蒂。 周一扬也不点破,挑了挑眉。 “这跟城里人结婚真没什么好处,小破市民家庭讲究倒不少,生妞妞时月子里跟我娘吵了好几架。她妈隔三差五跑来监督我娘,真她妈丈母娘当家多管闲事!”萧宸宇气抑难平。 “喝口水败败火,晓薇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吵架不能解决实际性问题,既伤感情又劳神得不偿失。”周一扬规劝道。 “你以为我愿意吵?我跟你说找老婆先考察丈母娘,丈母娘不是东西,闺女一准好不到哪里去。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这儿摆着呢!上次陪谢董出去应酬,比规定时间晚回半个小时,愣是没让我进门,去莫菩萨家睡了一夜,你说这他妈都叫什么事?更可气的是隔三差五拿两口子晚上那点事要挟我,我他妈活得都窝囊,我都给她记着呢。今天晚上我跟她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好明天我就把妞妞送回山西老家,回来就跟她办理离婚手续……” 死党喋喋不休地在耳边诉苦,周一扬脑子里却在勾画与小丫头吵架的种种画面,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爱情来临时如飞蛾扑火,明知前方是穷途末路,依然奋不顾身地追随那一抹短暂的光亮。 萧宸宇一脸哀怨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周一扬收回视线,沉声道:“改天叫上文凯、胡洁,我们一起帮你劝劝晓薇。” “那就这个周末。”萧宸宇急不可耐地预定好时间。 “谢氏员工着装挺讲究。”周一扬岔开话题。 萧宸宇呷了一口茶不屑地说:“讲究个屁!谢大少回国后,要求办公室男士一律穿西装打领带,女士通勤装或套装搭配高跟鞋,禁穿无袖低胸衣服、超短裙、露趾凉鞋。这还不算,又给每人整了个狗牌子挂着,连董事长和董事们都不放过。自古穿衣带帽个人所好,又不是外企,整这些花花架子干什么?出去混了几年,正经本事没学会,玩女人倒挺在行,被他盯上的女孩子没个跑,婉怡出局真是件好事。” 结账出门,周一扬给季婉怡拉开车门,回身问:“祥子最近没什么事吧?前天晚上醉熏熏地给我打电话。” “在机关混得不顺心。家里没关系,这次转正科又泡汤了。妈的,什么世道,不看能力拼关系!”萧宸宇无奈地叹口气,“去家里坐会儿?” 现在深入敌占区似乎不太理智,周一扬坐进车里,“我带婉怡去看看马丁内斯。” “也成,替我问候他们。我这一天到晚也不知都忙些什么,反正就一个字,累!”萧宸宇左手臂搭在车窗上懒洋洋地说。 周一扬挥挥手,一阵尘雾过后,黑色奔驰s300已无踪迹。 作者的话: 朋友们的支持是火儿写作的动力,新书开坑,求评、求花、求收藏、求......:-d ------------ 第9章 提拉米苏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慵懒的气息,高温肆无忌惮地挑战人类的极限,跳跃的思维也在不觉中变得迟钝起来。chanse?季婉怡站在红白相间的小房子前若有所思,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这个时段小店客人不多,三两对情侣星罗棋布地散落在隐秘的位子,亲密地喁喁而语。 “邂逅属于你的爱情,是香奈儿一款香水最经典的广告语。马丁内斯在一次旅行中邂逅了一段异国情缘,后来就以此来命名这家甜点店,借以纪念他们的爱情。” 周一扬不知什么时候泊好车站在她身边。 季婉怡怔怔地看向他,以期从他俊朗冷硬的脸上找出答案。 “这叫心有灵犀。”周一扬自然地牵起她的小手。 酷寒才会与冰山心有灵犀!季婉怡俏脸一红,小脑袋里闪过的第二个念头,就是抽回被他包覆在掌心里的小手。 周一扬黑眸微暗,握得更紧。推开木门,悦声唤道:“嗨,马丁内斯。” 专注制作甜点的男子抬起头,紫水晶般透明的紫眸瞪得大大的,紧接着笑容在长满络腮胡子的脸上绽开,大步走出制作间,哇哇大叫着送给他一个结实地拥抱,“马提猜你最近会回国休假,那个座位一直给你预留着。” 一位身材苗条、眼睛细长、皮肤略黑的女子,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走过来,“周,你的女朋友非常漂亮,像圣洁的月亮女神。” 一对夸张的银质耳环,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左摇右摆。 “我不是……” 周一扬不等小丫头澄清,回身霸道地把她揽进怀里。 季婉怡挣扎了几下,反被他钳制得更紧,气恼地瞪向他。 周一扬温香在怀,心情出奇的好,“马提的笑容愈加迷人。” 女人永远不会厌倦对自己的溢美之词,任何时候都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心情。马提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媚,熟知地问:“今天还是老一套?” “马提的中文运用得越来越自如,今天我们分工协作,两杯卡布基诺。婉怡,你来点甜点。” 季婉怡配合地点了两份提拉米苏。 周一扬揽着她的纤腰,走向临街的位子。 马提放下咖啡,别有用心地说:“周是一个很怀旧的人,每次来都会坐在这里,点着一成不变的黑松林搭配皇家咖啡,唯有今天点的是我爱你。minggu, jangan hidup sampai karunia allah(周,不要辜负上帝的恩赐)” “terima kasih, aku akan menghargai setiap detik.(印尼语:谢谢,我会珍惜每一秒。)” 季婉怡从来没有与异性单独相处过,进来被他吃了几次豆腐,心里郁闷透了。盘旋在心底的不快也跟着冒出来添乱,我爱你,报复我还差不多。 真是个青涩的小丫头,一准又在胡思乱想。周一扬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愈发的可爱,几次压下亲吻她的冲动,柔声问:“喜欢这里的格调吗?” “partagé laisséun bonbon doux angecharmant.(法语:像天使遗落人间的糖果香甜迷人。)” “这正是我想诠释的主题。” 马丁内斯欣喜地说:“你是第二位读懂它的客人,第一位是周。” “只有心中盛满爱的人,才会有一颗永恒的童心。”周一扬笑道。 “谢谢!周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懂我的人,和你的女朋友好好享受甜点的美味。”马丁内斯识趣地离开。 “我想马丁内斯先生的童年并不快乐,他在用心追求一种童年的梦幻。”季婉怡轻声说。 周一扬不露声色地看向她,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小店装饰格调甜美,却以灰色调居多,说明他一直生活在现实与噩梦的矛盾之中,大量暗红色的运用,试图掩藏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但他是一位善良的人,最终选择了爱!生机盎然的绿和纯洁的白,表达了他痛苦挣扎后的选择。提拉米苏切成规整的三角形,盛放在金边绿色的玻璃盘中,柔和的色彩一如马丁内斯先生那颗柔软善良的心。” 小丫头敏锐的洞察力,对色彩的透析,让他吃惊却不意外。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马丁内斯是在巴黎儿童之家长大,六岁时目睹父母在一场枪击案中遇难,伤心、绝望、噩梦是他整个童年的主题。为排解心中时不时冒出的罪恶念头,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在世界各地流浪,直到遇到他的太太,漂亮开朗的印尼姑娘马提,他的生命才有了色彩。” 季婉怡眼圈红红的,美眸雾气蒸腾。 周一扬有些后悔把这个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故事告诉她,她的世界应该纯净无暇。以后,一定把阴暗的一面给她屏蔽掉。用带着笔茧的指腹,温柔地给她拭去泪珠,打趣道:“下次把你的t恤上,手绘一只哭鼻子的小猪,让它陪你一起哭怎么样?” 季婉怡破涕为笑,插起一小快提拉米苏放入口中。 周一扬有一瞬的恍神,小丫头坐姿优雅,餐桌礼仪规范,举手投足间透着雍容华贵之气。西方人认为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必须具备的三大美德,教养、头脑和姿色。按照这个衡量标准,小丫头无疑是极品中的极品。他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错过她,黑眸愈加深沉,“知道提拉米苏的密语吗?” “记住我,带我走。” “正确。知道配方的特点吗?”周一扬存心考问。 “特浓意大利咖啡的苦、蛋与糖的润、甜酒的醇、巧克力的馥郁、手指饼干的绵密、乳酪和鲜奶油的稠香、可可粉的干爽,只用了不到十种材料,把甜以及甜所能唤起的种种错综复杂的体验,交糅着一层层演绎到极致。当提拉米苏香甜的口感,回味在爱人口中时,他们感受到的是爱人浓浓的爱意。不过我的大学舍友说,提拉米苏像华丽的天桥时装,是矛盾的结合体。” 周一扬不解地挑眉。 “天桥时装设计独特、时尚大气、引领潮流,是时尚界的风向标。对穿着的人要求比较高,一般情况下只适合模特在t台展示,不太适合一般人的生活着装。舍友认为提拉米苏的口感与华丽的外表极不相称,它的绚丽娇媚,不过是借助芝士、咖啡与酒香三种西方食品原有的独特风味,没有自身的特点。甜与苦就像天使与魔鬼,和谐而又冲突地结合起来。只有撒旦的信徒,才会喜欢这来自地狱的甜点。” “这是什么逻辑?” “她对提拉米苏的憎恶,超越害她挂科的高等数学,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抗拒与仇视,并以此向上帝起誓,永不与喜欢提拉米苏的人和解。每当我们在她面前吃提拉米苏的时候,她的表情都很崩溃,恨不得把我们一个个全都掐死扔到楼下。” 聊起舍友,季婉怡露出小女孩纯真的一面,甜美的笑容里,还带有一丝小女孩恶作剧后的小兴奋。 看来小丫头已经开始认同自己的存在,周一扬很满意这个结果,拿起纸帕拭去沾染在她发梢上的奶油,“你会法语?” 季婉怡羞赧地点点头,把视线移向窗外,美眸倏然一亮。 周一扬微微一笑,看来自己与小丫头蛮有有默契。 作者的话: 朋友们给火儿点鼓励好吗?%>_<% ------------ 第10章 冤家路窄 从甜点店出来,周一扬直接驱车去了石门花鸟市场,早晨无意中听到小丫头与师母的对话,得悉她想买两只珍珠鸟放养在络石藤里。摁下车门遥控锁牵起她的小手走向鸟市,俊男靓女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徜徉在这些可爱的生灵中,季婉怡高兴得像个孩子。挑选了许久,她选中一对灰色珍珠鸟,乐呵呵地捧在掌心,如同寻到一件无价之宝。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丫头,一对小鸟就能让她乐成这样,周一扬不觉扬起唇角,愈加俊朗迷人。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一个孤独的行者,未来岁月有小丫头的陪伴一定是精彩纷呈。婚后再要几个孩子,人生何其美满。 孩子?怎么会想到孩子?这是他过去一直深深排斥抵触的东西,现在居然非常渴望那一天。就是不知道小丫头知道了他的想法,会不会在第一时间跑得无影无踪?低眸看向怀里的小丫头,心底早已是柔情满怀。 卖鸟人常年与行行色色的人打交道,历练出一双火眼金睛,见周一扬一身非富即贵的打扮,遂大夸特夸两人眼光好,就差说自己这一对珍珠鸟,可以与血统纯正的藏獒相媲美。 谢明轩穿行在熙攘的人流中,妖孽十足的脸,痞痞的坏笑,淡粉色armani衬衣瓦灰色西裤,衬托出魁梧的身材。漂亮得给人以此男只应天上有的错觉,男人长成这样着实不多。 不过,此刻这位花花大少心里窝着一把火,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一周前,与皇甫家二公子为一三线小明星,在酒吧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一事,经媒体渲染后闹得沸沸扬扬,临下班被老爸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好一顿臭骂,并发出最后通牒,三天之内与小明星断绝关系,否则冻结他所有的银行账户和信用卡。 以往他在外面玩女人,老爸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这样大动肝火还真让他有些懵怔,搞不清楚自家老子震怒的根源。妈的,断就断,反正本少爷上也上了睡也睡了,玩得也差不多腻了,犯不着为一个女人跟老爸翻脸。 远远望见被周一扬圈在怀里的季婉怡,气从七窍生,小明星瞬间抛诸脑后。妈的,冤家路窄!今天一准得罪了morus(厄运之神),处处走背字。手指抚摸着胳膊上一圈青紫的咬痕,再看周一扬宠溺的笑容,怎么瞅怎么觉得碍眼,迈开长腿挤过去,骄横地甩过几张百元大钞,“这对鸟我要了。” 周一扬冷冽的黑眸没有一丝温度,淡漠地看向卖鸟人。 卖鸟人吓得汗毛直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哎哟我的妈呀,这人眼神冷得都能杀人。眨巴着略显紧凑的一对小眯缝眼,瞅瞅名震h市的谢大少,再小心翼翼地瞄向气场庞大冻死人不偿命的地周一扬,心里那个苦就别提了,两尊神哪尊他这个小人物都得罪不起。为了保住头上的脑袋瓜子,索性装聋作哑作壁上观。有本事你们自己个争去,大不了我那两只鸟不要了,毫不犹犹豫地把视线移向天边。 旁观,想得美!谢明轩狠狠瞪了卖鸟人一眼,回眸继续跟自己较劲。妈的,今天拔不了小刺猬身上的刺,杀杀她的锐气也不赖。谢明轩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跟季婉怡置气,还是看不惯她身边周一扬那副笑脸,总之心底的怒潮激情澎湃,咬牙迸出:“老板,我就要这一对!” “谢少,这……”卖鸟人两条腿直哆嗦,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这样出的什么摊啊! 季婉怡光顾着与小鸟互动,压根没注意半路杀出的人是谁,孩子气地把小鸟捂在胸前,“是我先看中的。” “嘁!”谢明轩一脸不待见地俯视她,嘴角挂着邪气的浅笑,玫瑰色的唇轻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道理应该懂吧?” 季婉怡气得小脸都白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抢你什么了?贼喊做贼,真是没天理了,偏不给你!如水的美眸毫不畏惧地逼视他,大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架势。 谢明轩有一瞬的怔愣,小刺猬除了刺多扎手,长得的确不赖,国色天香用在她身上都委屈了她!这样一个尤物压在身下感觉一定不赖,估计跟上天堂差不多。 季婉怡被他盯得有些慌乱,他不会是想抢吧?念及此,死死护住小鸟, 谢明轩笑得愈加邪气。妈的,你太嫩了,对本少爷了解太少。君子这两个字对我从来都不适用,不是君子就没有禁区!爪子毫无风度地伸向她捂在胸前的珍珠鸟。 周一扬黑眸微凛,眸底一片寒光,伸臂把小丫头揽进怀里,掏出全球限量版皮夹,抽出两张百元美钞塞到卖鸟人手里,紧拥着季婉怡从容离去。 打击对手最高明的手段不是置其于死地,而是对他赤裸裸的无视。谢明轩差点憋出内伤。 经过他面前时,季婉怡还不忘再打击他一下,“tyche(幸运女神)与我同在。” 谢明轩从来都不是善类,嘴巴上尤其不会吃亏,在背后不紧不慢地扔出一句:“嘁!还真是廉价,一对鸟就把自己卖了。” 周一扬明显感到怀里的小丫头身体有些僵硬,揽在她纤腰上的手紧紧握了她一下。 季婉怡抬眸一笑,风轻云淡地说:“有价总好过没有市场。” 谢明轩气得嘴巴都歪了,本少爷这么漂亮会没有市场?多少名门淑媛争着抢着想爬上我的床。妈的,用不了多久,本少爷也会让你乖乖在我身下承欢!气咻咻地丢给卖鸟人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 卖鸟人攥着美钞,笑得比哭都难看,不带这么砸场子的。 眼见低调奢华的s300驶出停车场,慢慢消失成一个小黑点,谢明轩没好气地把昂贵的罗汉鱼食,扔进自己停靠在路边的红色宝马跑车里,无名火起,抬腿踹向轮胎,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打了几通电话,飞车离开。 十几分钟后,谢明轩把车钥匙扔给门童,走进夜未央酒吧。 作者的话: 火儿生病了几天,从今天开始稳定更新。希望朋友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你们的支持是火儿写作的动力,谢谢大家! ------------ 第11章 危险的夜 夜未央酒吧,富人买笑寻欢的场所,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御女包房里,坐在蓝色沙发上的女孩,心事重重地转着手里高脚杯。她不是别人,她是魏氏集团的千金魏雪莹,因其相貌出众刁蛮成性人送外号高阳公主,今天晚上来这里,是想亲自求证一件事。 中午嫂子在餐桌上爆出一条重大新闻,方若婃要把自己儿媳妇的堂妹介绍给谢明轩,明天上午十点在谢家见面。换句话说,就是谢梓林夫妇默认了这门亲事。 一顿饭,大家吃得索然寡味,看着爸爸失望的眼神,妈妈无奈地叹气,她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今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送上他的床。没错,就今晚!我要让谢明轩成为我魏雪莹的男人!魏雪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宣誓。 魏赵联姻不仅是父母的期望,也是她从15岁就开始渴慕已久的爱情归宿,她要把这些梦想变成现实。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由她来掌控。现在暂且容忍他身边那些女人,等她坐实了谢家少奶奶的位子,她会让那些跟他上过床、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个个活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炼狱里。 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谢明轩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少,你要再不来,雪莹就害相思病了。”说话的是谢明轩的发小,旭日集团的继承人洛克,不久前迎娶了麦氏集团的独生女麦佳,可谓强强联姻。 “嘁!为我害相思病的人多了去,我顾得过来吗?”谢明轩不以为然地说。 魏雪莹无限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浓重的香水味卷过来。 谢明轩闪身避开她,顺势揽过旁边的陪酒女郎倒在沙发上,“本少爷明天要去相亲,今晚好好伺候我。”埋首在她胸前轻吮出声。 魏雪莹杏眸圆瞪,紧握粉拳,指甲嵌进掌心仍浑然不觉。谢明轩放荡不羁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他在自己面前会毫不收敛,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还用相亲公然羞辱她。凭什么这样对我?跺跺脚哭着跑出包厢。 “谢少,赶紧去把你的高阳公主追回来。”洛克阴阳怪气地说。 “追她?没兴趣。”谢明轩推开怀里的女人,坐起来,慵懒的话语泛着丝丝冷意。 “逸文怎么还没来?” 洛克问。 “陪夏叔参加一个半官方鸡尾酒会,说是晚点到。”谢明轩大大咧咧地又解开两粒衬衣纽扣,仰脖灌下一杯正宗美国蓝带。 洛克凑过去,拽着他的衣领,盯着他胸前纵横交错的抓痕,“谢少,够激烈的,哪个妞给你伤成这样?” “野猫抓的。”谢明轩挽起袖管,伸出胳膊,“喏,这还有呢。” “这只野猫胆儿可够肥!”洛克来了兴致。以发小暴戾的性格,把他伤成这样的女人,即使在床上,不死也得半残废。那个小明星jiao床时不小心在他身上挠了一把,事后差点被他掐死。今天他非但不生气,似乎还很享受这份待遇,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口味?自己怎么没发现?再看发小怎么看怎么邪乎,怎么看怎么变态。 谢明轩邪气地勾了勾唇,也不解释,任由他自由发挥想像的空间。脑海里闪现出小刺猬绝色不驯的娇颜,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拂动,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甩甩头。妈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身上的刺全部拔光,驯成温顺的波斯猫,专供本少爷一人观赏。 “对了,你还真准备和逸文的小姨子见面?” 洛克好奇地问。 “为什么不?”谢明轩妖孽十足的脸笑得痞气十足,优雅地把玩手里的cartire火机。他又不是新出土的古董,怎么会苟同这些滑稽可笑的行径,相亲不过是权宜之计。最近被自己老爸盯得死紧,媒体那面闹得动静太大,顶风作案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既然方若婃母子这么热心,闲极无聊陪他们玩玩也不赖。若是处,那就床上见。 发小什么性格他比他父母了解得都透彻,他们三人之间的兄弟情义在他心里绝对有分量,但不足以为此有所改变,谁也别妄想束缚他,至少目前这个人还没入世。他永远不会像自己一样,屈从在商业联姻的淫威之下。洛克盯着他仔细研究了老半天,似有所悟,理解地拍拍他的肩,“哥们,祝你早做新郎。” 谢明轩粲然一笑,俊脸愈加魅惑人心。 最了解自己的还是洛克,自己那点花花心思根本就瞒不过他。 周一扬和季婉怡回到家已是华灯初上。 尹润泽绝口不问他们去哪儿了,苏竹笑得那叫一个暧昧。 季婉怡带着满腹的疑惑回房间洗澡换衣服,然后拽着头发尚在滴水的周一扬出来安顿珍珠鸟,看着小鸟在皓白如雪幽香袭人的络石藤里欢唱,忍不住踩着木梯要上去观摩演唱会。 周一扬强行把她抱下来,撤走木梯。 季婉怡一个人站在络石藤下,揪着长发生了会儿闷气,怏怏回屋。 晚饭后,尹润泽在小院与义女对弈。 花姐安静地坐在一边,摇着芭蕉扇给她驱赶蚊虫。 周一扬与苏竹在离他们稍远的背光处,轻声商量着什么,周一扬时不时地点点头,古井般幽深的黑眸始终锁定在小丫头绝色的娇颜上。 月光如水,很美。 络石藤下的小丫头,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周一扬希望岁月在这一刻静止,心底是满满的柔情,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如此的美好。感谢上帝,在她懵懂青葱的年纪安排他们相遇。 一阵微风拂过,阿嚏!季婉怡打了个喷嚏。 周一扬起身上前,不假思索地伸臂把她拉起来揽进怀里,“老师,夜深有些凉,明天再收拾残局吧。”发自内心的关爱随性自然,很容易让人接受。 季婉怡仰首看向他。 婴儿般纯净如水的美眸让周一扬心动,也让他自惭形愧。面对小丫头,他不得不强迫自己,一次又一次去荡涤自己被尘世污浊的灵魂。 苏竹和尹润泽相视一笑,道:“都去养精蓄精,傻小子明天还有重要安排。” 作者的话: 请给火儿点支持吧...... ------------ 第12章 谁算计谁 夜空繁星闪烁,s市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夜店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争相闪耀,夜未央酒吧里的狂欢还在继续,只是大多人已经醉意醺然。魏雪莹跑出酒吧并没有回家,而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驾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酒吧大门,似乎一眨眼幸福就会从身边溜走。今晚必须赢! 凌晨,谢明轩搂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走出来。 广告模特鲁依依?她不是洛克的小情人吗?什么时候和明轩哥混到一起了?难道他们兄弟之间好到共用一个女人?哼!一个靠着自己的三围,如鱼得水地周旋在富少中间的biao子,她也有资格和明轩哥在一起过夜?今晚这个男人是我的!魏雪莹嫉恨地抄起前座一瓶法国年份小拉菲一口气喝下大半,把手里攥了一晚上的药片扔进去使劲晃了晃,拎着酒瓶推门下车,“明轩哥。” “你怎么还没走?”谢明轩拧眉问。洛克今天把小情人输给自己,正琢磨着今晚怎么最大利益的开发资源,半路杀出高阳公主,心里不爽至极。 “我车坏了。”魏雪莹自动自觉地坐进他的车里。 魏家这个公主虽然在自己面前装得挺乖,他实在对她不感冒,不管怎么不待见她,抛开两家世交的关系,大半夜车坏了绅士还是要做的,谢明轩考虑了几秒钟,吩咐鲁依依打车去谢氏酒店套房等他。 魏雪莹借酒盖脸胆子大起来,上半身几乎趴在他身上,双手捧着酒瓶央求道:“明轩哥,这是我从我爸办公室偷来的,60年的小拉菲你尝尝。” 谢明轩接过去喝了几口,把酒瓶从车窗甩了出去,推开她,启动开车子。 “明轩哥,送我去这里的公寓吧。”魏雪莹在s市读艺校时,魏积贤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了套公寓,她知道那种药的威力,他绝对回不了h市,她为自己的周密计划暗自得意。 谢明轩低眸看向仪表盘行车电脑上的时钟,此时过去一定会吵醒魏积贤夫妇,到时少不得又是一番肉麻夸张地套近乎,说不准还会留下他吃宵夜,今晚美人在怀,他可没有那个耐心半夜去和魏狐狸赔着笑脸周旋。 魏雪莹丝毫不敢懈怠,仔细观察他的身体变化,谋划了一天,绝不能让这个计划半路夭折。 二十几分钟后,谢明轩感觉浑身发热,车上的空调调低了几度还是燥热难耐,身体的某一处也急剧膨胀,思维混沌,反应有些迟钝,谢明轩一把扯开衬衣,再次调低空调温度。他忽然觉得不对劲,直觉是被人下药了。妈的!宝马跑车一个漂亮的急转弯,驶向几步之遥的旭日商务酒店。 平时他经常跟洛克过来,酒店里的人都认识他,经理直接把他带进自家少爷的套房。 魏雪莹稍一愣神,专属梯徐徐上升,懊恼地跺了跺脚,也不顾什么身份了直接跳进相邻的员工梯。 谢明轩冲进浴室打开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仔细回顾,立即猜出问题根源。妈的,明天再说!围着浴巾心急火燎地打电话找人过来灭火。 魏雪莹推开套房的门,淡定落锁,走过去,“明轩哥。” 谢明轩星眸猩红一片,妖孽般的俊脸青筋暴露,伸手扣住她的下颌,咬牙切齿地说:“魏雪莹,这么下作的事你也敢做?既然你这么想爬上本少爷的床,我今天就成全你!记住,我永远不会娶你!你比我玩过的那些女人还要贱!!”几下把她身上的衣服剥离得一干二净,连一根布丝都没有留下,拦腰抱起她仰面抛在大床上。 魏雪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恐惧瞬间包围了她,她从没见过这样狰狞可怖的谢明轩,他像来自地狱的罗刹。她后悔给他下药,更后悔跟进来,刚想坐起来,谢明轩伸手握住她的一只脚腕,下拉到床边,猛然抬高她丰满的臀,下一秒,一记带着怒气地挺身狠狠贯穿了她。 “啊……”魏雪莹仿佛听到自己身体撕裂的声音,痛苦地惨叫响彻套房。 “你不是想上我的床吗?今晚就好好享受吧,我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谢明轩开始疯狂动作,一下比一下深入,狠绝。他觉得无论怎么残酷的惩罚她都不过分,她就是欠收拾,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靠算计上位的女人。 魏雪莹被他折磨七荤八素,只求快点结束,她不知道再继续下去,她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套房。 谢明轩在药物作用下不知疲倦地冲撞,许久之后,把魏雪莹一个翻转,再次进入她时,加重的深度刺激让她疼得几近崩溃,有气无力地哀求:“明、轩哥……求你、放、了我……” 不给你长点记性,你永远不知道我是谁!招惹了我,就得付出代价!谢明轩最后一下狠狠撞击进她的最深处,滚烫的热流爆发在她的体内,抽身走进浴室。 魏雪莹歪倒在床上,屈辱和对未来的恐惧包围了她,今晚的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跟家里人说。 谢明轩换上洛克的衣服站在床前,邪气地勾起唇,“你在这儿好好回味,我就不陪你了。”转身,开门离开。 魏雪莹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结果超出她的想象,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有一点她明白,绝不能白让他给睡了,挣扎着爬起来给家里打电话, 凌晨四点,魏雪莹被哥哥接回家,顿时被凝重的气息吓住,她战战兢兢地看向哭红了眼睛的妈妈。 魏积贤一句话没说,上前恶狠狠地甩给女儿一记耳光。 魏夫人急忙上前护住狼狈不堪的女儿,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安慰不停。 魏哲滔见亲妹子被人糟蹋成这样,刺激得血性上来,一蹦三丈高,磨刀霍霍地要去谢家给亲妹子讨说法。 魏积贤喝退儿子,这个时候不说想个万全之策,自家先乱了阵脚,全都是些没脑子的东西。他恨谢明轩什么人都敢睡,更气自家闺女做事不计后果,狐狸毛没摸到一根,自己倒沾惹回一身sao。可惜自己一世英名,竟养出这么一对不争气的东西。 魏积贤背着手来回踱步,苦思对策,上门提亲有失自家脸面不说,谢明轩那小子今晚把话说得那么绝也不见得会同意。谢梓林那是个人精,墨露寒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要知道事情是以这种方式开始,墨露寒那一关就过不去。闹,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自家闺女的清白没了说到底是她有错在先,就这样吃个哑巴亏又不甘心…… ------------ 第13章 爱情魔方 晨曦穿过轻薄的蚕丝窗帘,给房间打上五彩的光晕,周一扬被珍珠鸟低柔婉转的鸣唱唤醒,他惊讶地发现昨晚是自己近年来睡睡眠质量最高的一夜,没有恶吵,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小丫头纯真的笑脸和彼此深情的凝望,美梦相伴真的不愿醒来。 窗外小丫头与师母的对话渐行渐远,他起身走进浴室简单沐浴后,拂着半干的头发走进花园。 “起这么早?”尹润泽抬眸问。 “习惯了。” “想跟怡儿加强感情联络吧?”尹润泽一语道破他的心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面硬心冷的弟子,这些年各种肤色女孩子投怀送抱的不少,没有一个能俘获他的心,基本上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真正让他动心的也只有自己这个义女。 “知我者,恩师也。婉怡呢?”周一扬对恩师从不隐瞒自己的思想,与其说他们是师生,不如说他们更倾向于父子,恩师不仅给予了他父亲般的关爱,也为他指明了人生的方向。如果恩师当年不把他纳入门下,他的事业之路不会如此顺畅,他对恩师怀着一份亦师亦父的感情。 “怡儿一早起来要回g市,让你师母给挽留下来,她们去校园散步了。”尹润泽摘下手套,笑道:“怡儿留下来,我这些花又逃过一场浩劫,暂时不用经受你师母地无度摧残。走,我们回屋等她们回来吃长寿面。” “吃长寿面?”周一扬惊讶地问。 “g市的规矩跟我们正相反,女孩子过生日,早晨一定要吃海鲜长寿面,男孩子吃红皮鸡蛋,讲究的家庭,中午还要给小寿星做几道她喜欢吃的小菜。”尹润泽笑释。 周一扬想起晚上的重头戏,细心地问:“晚上庆祝有什么禁忌吗?” “你师母昨晚问过大嫂,她说老g市人依然秉承祖先遗留下来的传统,男孩子16岁、女孩子15岁生日是最隆重的。名门望族与大户人家一般提前一年就开始为孩子准备成年宴,贫苦人家也会东借西凑想方设法为孩子办一场成年宴。” “提前一年准备?开上千人的patty?”周一扬觉得自己在听故事,15、6岁孩子过生日这么隆重实在罕见。据他所知,h市的富豪给这个年纪的孩子庆生,最铺张的也不过是让孩子邀上自己的同学在酒店摆上几桌了事。 尹润泽看出他的疑惑,坐下来娓娓细述:“g市的成年宴不同于我们的庆生宴,小寿星的家长不会主动邀请好友至亲出席庆典,所有客人依据自己平时与该家庭的亲疏关系,自行决定是否去参加孩子的成年礼。前去祝贺的人越多,孩子收获的祝福就愈多。在当地,最能体现一个家族德行威望的就是孩子的成年礼。怡儿的15岁生日宴开了整整一周,庆生的亲友络绎不绝几乎踏破门槛,创g市近半个世纪之首。” “g市距离我们不过四百多公里,却能把原汁原味的古老习俗传承下来,太不可思议了。”周一扬陷入沉思,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居然有如此崇高的威望? “那里自古就是世外高人青睐的归隐之所,可谓卧虎藏龙之地。对了,你师母让我跟你商量,中午我们就不出去了,叫花姐做几道怡儿喜欢吃的菜,晚上交给你来安排。” “就按师母说得执行,白天的氛围也营造不出我们想要的最佳效果。”周一扬欣然应允。 “想营造什么效果?”苏竹接口道。 “暂时保密。婉怡,快去洗手。”周一扬牵起她的小手走进卫生间。 苏竹看着他们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一开始先生提议把丫头介绍给他,她着实有些顾虑,傻小子能力毋庸置疑,但处世理智得有些冷血,担心他欺负自己的宝贝丫头。 昨晚她看明白了,傻小子是敞开心扉来疼爱丫头,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每一根神经。爱情这东西真是神奇的魔方,能把天使折磨成魔鬼,也能把魔鬼感化成天使。 弟子过了夫人这一关,尹润泽比谁都高兴,一个是视如己出的义女,一个是最得意的门生,他们走在一起,将来的生活不用想都知道有多舒心。撂下碗筷,“一扬,我们出去陪怡儿看总决赛。”他对体育本来没有丝毫兴趣,自从知道义女喜欢美国职业篮球赛,他也爱屋及乌地爱上nba。 “有什么好看的,那个隔壁除了眼珠子和牙齿是白的,黑得像煤炭。你说这外国人真是没文化,给孩子起什么名不好非叫隔壁。还不如我们老家,起那些个石头、秤砣好听。”花姐不屑地说。 “这要是在欧美,一准把你送上法庭,告你种族歧视。还有湖人的当家球星叫科比不是隔壁,记住了,免得出去惹人笑话。”苏竹更正道。 “你少拿法律吓唬我,他爹妈把他生得那么黑都不犯毛病,我议论一下就犯法了?烤饼还不如隔壁好听。”花姐不服气地摔打洗菜盆中的河蟹。 苏竹瞟了她一眼,“今天中午吃昏蟹吧。” 昏蟹?从婉怡住进来,这不爱下厨房的人三天两头钻进来瞎捣鼓,今天可不能让她练手。花姐掂掇半天,认真地说:“中午就吃醉蟹,你想学手艺以后再练,今儿婉怡过生日,别做出来不好吃。” “花姨,妈妈是说您对河蟹态度不好。” 季婉怡娇声说。 花姐想想是这么个理,禁不住笑道:“我没文化,横竖是绕不过她。” “真是枚开心果。”苏竹欣慰地说。这个贴心小棉袄身上有股特殊的魔力,能让每一个接近她的人都如沐春风。想起前几天系里几位同仁谈到丫头,话里话外都是嫉妒,心里就像喝了蜜甜到骨子里。 花姐冲刷着河蟹心里感慨不已,家里该有什么就得有什么,缺一个角都不行。婉怡在,家里就是热闹。自己当年要是能养出孩子来,那个窝囊男人也不能下狠心把她休回娘家。凭良心说,谁家也不愿意拿一大堆粮食养只不会生蛋的母鸡。 要不是远房表弟可怜她,把她介绍到尹家来做事,她现在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几青几黄了,日子真是不见混,一晃快二十年了。她抬手抹了把眼泪,说到底老天爷对自己不薄,老都老了,还有机会照顾孩子,长得还这么俊,该知足了。抬头看向客厅的季婉怡,眼里闪耀着母性的光辉。 “什么时间喜欢上nba?”周一扬柔语问。 “初中,那时候适楠是湖人的铁杆粉丝。” “士男是你同学?”周一扬语调冷下来。 “我们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奇石伯说我们是闪电组合,谁也离不开对方。”季婉怡如水的美眸跳跃着欢快的音符。 周一扬黑眸一暗,居然有人比他捷足先登,以后得把小丫头看紧了!管他闪电还是风雨组合,遇到他都必须解散,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作者的话: 火儿求收藏.......... ------------ 第14章 心中的刺 二十几栋中式建筑掩映在湖光山色中,幽湖居,h市顶级富豪住宅区,一流的建筑,一流的安保,一流的人文景观,住在这里不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许多人穷此一生的奋斗的目标。谢家坐落在正中位置,背山面湖,地理位置极佳,给人以走进仙境的错觉。 墨露寒一身华服心不在焉地坐在奢华的皮质沙发上,精致的妆容难掩眉眼里的疲惫和隐忍的怒气。昨晚为等儿子熬到子夜,实在扛不住回房睡下。早晨起来一问,陈妈答少爷凌晨四点才回来。差不多又是一夜未归。她气得浑身哆嗦,几次想上楼把儿子拖起来狠狠打一顿,连续几次深呼吸才把这股怒火压回肚子里。 儿子花心自己早有耳闻,总觉得年轻人玩心重,反正这种事得你情我愿,只要不闹出是非来,她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来结了婚自然就会收敛。哪成想越玩越大,居然为个三流小演员公开上演全武行,上了娱乐版头条,谢家让他丢尽了脸面。 为这事,谢梓林昨晚还跟她发了一通脾气,相敬如宾半辈子的夫妻,为了儿子让丈夫疾言训斥,心里别提多堵得慌。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派人跑大街上抓个女孩回来,只要不缺胳膊不少腿立逼着儿子结婚,省得他出去胡来。 谢明轩一身白色armani休闲装,听着电话从楼上晃下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计划赶不上变化,昨晚魏雪莹横空来了那么一出,得去找洛克商量一下善后,不能让魏家钻了空子。若真把那个姑奶奶塞给他,他敢打赌,不出三天,自己指定吐血而亡。 “轩儿,你方姨和人家女孩说话就到,你不能出去。” 墨露寒不悦地开口唤住儿子,本想再问问他昨晚又去哪儿厮混了,想想他也不会跟自己说实话,也就作罢。 “妈,就凭您儿子这赛潘安盖宋玉的相貌,还需要走相亲这么out的形式吗?您喜欢儿媳妇,回头我给您带一个加强连回来,您从中精挑细选出一个满意的,我就把这匹黑马给您娶回来精心播种。”谢明轩实在搞不懂老妈,想抱孙子也不用这么急吧,搞得他跟困难户似的,再瞅那眼神恨不得塞头母驴给他。这会儿把洛克家那二傻子牵来,她看着都是天仙女下凡。 墨露寒积攒了一夜加大半上午的怒气勃然爆发,“你身边有一个正经的女孩子吗?谁家正经女孩子不结婚能跟你干那种苟且之事?你身边但凡有一个正经女孩子,我也不愿意操这份闲心!” 老妈打雷可不是好兆头,一会再鼻涕眼泪一把抓,他可没有自家妹妹驱散乌云唤太阳的本事,谢明轩双臂圈住老妈,嬉笑道:“妈,生气长皱纹。来,笑一个,看我妈漂亮得像18岁。” “你少油嘴滑舌!今天这姑娘你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由不得你!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把外面那些乌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你不嫌脏,我看着恶心!”墨露寒保养极好的脸上怒气氤氲,她不明白自己争强好胜一辈子,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长进的儿子来。 谢明轩有些头大,看来雷神门既然洞开,不打几个响雷是不会消停,拧眉道:“妈,您这话可打倒一片好姑娘!再说都什么年代了,您脑子里怎么还有这么冥顽腐朽的封建残余思想?纵观当今社会,哪个男人能让自己女朋友那层膜留存到新婚之夜,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出门。咱远的不说,就说您知道的。米娅和逸文从大一就开始同居,米娅光堕胎也不下三次。麦佳和洛克婚前也同居了半年多,麦佳怀孕了才办的婚礼。要依您刚才的逻辑,米娅和麦佳都不是正经女人。” “小娅和佳佳是和自己心仪的对象同居,也没出去和别的男人厮混。你身边有这样的女孩子吗?有吗?她们哪个是干干净净跟你、跟你上床的?!” 墨露寒想起那些绯闻满天飞,换男人比换衣服都快的娱乐明星,气就顺不到肚子里。自己的儿子这都什么眼界,专拣别人用过的旧货,这都什么癖好。 谢明轩差点跳起来,自己有那么差劲吗?把他说得像旧货回收公司。“哎哟妈,打住!敢情您以为您儿子有吃剩饭的爱好。我今天就跟您老交个实底吧,跟您儿子上床的女孩子基本上都是第一次,是我、让她们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之旅。”要是告诉她自己昨晚把谢家千金压到了身下,自家老妈会是什么表情,说不准她脆弱的小心脏一个承受不起,直接刺激过去,他在心里狠狠恶俗了一把。 墨露寒懒得跟他掰扯,儿子就这么不检点,早晚得出事,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 谢明轩估摸着老爸打高尔夫该回来了,到时少不得又是一番糖衣裹着炮弹连番轰炸,他可不想被炸飞,早出门为妙。 墨露寒伸手拽住他,“你今天不能出去。” 衣兜里响起一阵蜂鸣,谢明轩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数字,央求道:“妈,您快松手,洛克找我谈正事。” “董事长。”佣人恭声低呼。 墨露寒顾不得正在跟老公生气中,无措地寻求支援,“梓林,你回来得正好,赶紧帮我劝劝你儿子。若婃说话就到了,轩儿非要出去,我劝了老半天也不管用。” “我本来就没答应。”谢明轩满不在乎地晃向玄关。 “站住!”谢梓林把高尔夫球袋递给女佣,厉色斥责:“让你相亲又不是让你入洞房,你抵触什么?整天吊儿郎当,回国快半年了,你做过一件对公司有益的事情吗?除了混迹夜店,给各大媒体制造头版花边新闻,我就没发现你还有其他强项!” 我没修订反收购条款吗?有事说事扯那么远干嘛,这话谢明轩不敢说出来,暗自后悔不该跟老妈瞎掰扯。 谢梓林一眼猜中儿子心中所想,愈加火起,留学几年真本事没学到一点,走鸡斗马玩女人倒是样样在行。公司章程不修还好,修来修去居然给自己脖子上套了一道制约的绞索,随时都能把自己勒死。冷笑道:“你修订的反收购条款,连刚出校门的小姑娘,都知道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你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那是西方惯用的反收购手段。”谢明轩颇不服气,他修订反收购条款时,查阅了大量国外知名公司章程,就凭小刺猬一句话,就把自己几个月的辛苦彻底抹杀,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你这是典型的纸上谈兵,根本没有考虑国情和法律的界限。下周一上班后,马上约见马律师,让......” 谢梓林苦想半天放弃费脑,“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谢明轩直跳起来,“我说爸,您不会真的已经录用了那个小刺猬吧?” 作者的话: 亲爱的朋友们,请给火儿点支持吧...... ------------ 第15章 期待周一 “把心胸放宽一些,千金易得,人才难求。庸才好驾驭,对你、对谢氏一点益处都没有。”谢梓林语气缓和下来。 她又没打你,当然是难求了!谢明轩暴脾气上脑,嚷嚷道:“爸,我是你是捡来的,还是我妈背着你和别人偷生的私生子?自己儿子被打耳光,你还……” “放肆!”谢梓林对儿子失望透顶,他怎么就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呢?自己何尝不知道那个小姑娘不好驾驭,但绝对是块好钢!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所以才会煞费苦心地安排这次公开招聘,目的就是为他寻找一位才德兼备的左膀右臂。明君尚需贤臣辅佐,更何况儿子这样昏聩。 谢明轩气恼地歪倒在沙发上,妖孽般的俊颜立马黑了下来。妈的,放屁砸脚后跟,喝凉白开都塞牙,morus(厄运之神)还赖上他了,打算在自己这里扎根还是怎么着。 “下周拿出全部工作时间,让马律师按照小姑娘的思路重新修订公司章程。你负责辅助性工作,不要插手参与具体修改策划。光想吃大鱼,不先把网补好,船也能让你赔进去!还有,你若是敢假公济私为难人家小姑娘 ,让我知道了,饶不了你!”谢梓林打完预防针,返身上楼,似想起什么,脚步一顿,“你最近和魏家女儿走得挺近?”今天在高尔夫球场魏积贤的态度反常得很,似乎对自己的儿子情有独钟,言语间颇有联姻之意。 谢明轩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不是吧,自家老子消息也忒灵通了点,凌晨的事现在就知道了?再仔细一回味,问得好像是疑问句。这就有点难办,解释不好容易把自己折进去,火候不好掌握。不如来个以毒攻毒,邪气地勾起唇,“跟我走得近的女人多了!爸,您老说的是哪个?” “你、混账!”谢梓林对联姻兴趣不大,自己就是联姻的牺牲品,他不想把下一代的幸福也埋藏在家族联姻里。想起自己曾被迫放弃的那个女人,心里一阵揪疼,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她还是会疼。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总之是自己负了她。今生老天没有给他机会,去抚慰她的伤和痛。如果有来生,他一定早早等她在悠悠水岸,不再做那隔岸的草,苟且活在她离去的彼岸。 谢明轩不知道自己的老爸,短短几分钟已经是百转千回。目送他清瘦的身形消失在楼梯拐角,给洛克发了条信息,摸着妖孽十足的脸仰躺到沙发上。妈的!上班后我非把小刺猬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给她拔光,让她再扎人。没事再给她磨磨爪子,调剂一下枯燥的生活也不赖。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期待周一早些到来。 谢雨桐从补习班回来,急不可耐地饶舌,“妈,梦兰说米娅姐的表妹除了个子高,长得不怎么样。” 墨露寒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方若婃不会这么好心,果然被她猜中了。两个人表面上好得像亲姐妹,其实明争暗斗了一辈子,若论家世、丈夫她都把她甩得远远的,就是儿子被她比了下去。 谢雨桐拎起一串葡萄仰头咬下一粒,坐在谢明轩的肚子上。 “一边去!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谢明轩没好气地提着妹妹的衣领把她拎起来。 谢雨桐重重地又坐回去,晃动着两条粗短的小腿任性地说:“妈,长得丑,不许留她在家里吃午饭。” “说什么傻话。”墨露寒禁不住笑起来,女儿就是比儿子强,有意无意地逗自己开心。 “夫人,方局长、夏少爷他们到了。”陈妈恭声禀报。 “逸文也来了,快点起来。”墨露寒推了儿子一把,起身迎出去。 “墨姨,明轩没起?”夏逸文先行走进别墅。 墨露寒指了指沙发。 一早被洛克的一通电话喊起来,说谢少昨晚把高阳公主给办了,让他去魏家附近刺探一下军情。他惊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这小子胆子越来越肥,连魏狐狸的女儿都敢吃,他也不怕消化不良。匆忙穿上衣服去魏家附近兜了一圈,草都不曾动一下,看样子魏雪莹没敢告诉家里。夏逸文上前擂了他一拳,“昨晚都做上魏家的隐形驸马爷了,还装什么死?” 谢明轩一个鲤鱼打挺捂住他的嘴,如果不是看在他一大早去当侦查兵的份上,他早就把这张玉面打成翻盖加彩屏了。老爸本来就对他起了疑心,这话要是再让他听见,非天下大乱不可。 夏逸文也不恼,坐在他身边咬了一阵耳朵。 谢明轩刹时来了精神,“你确定?” “千真万确。给我妈个面子,把眼前这出戏唱下来,下面想怎么演绎,你随意。”夏逸文笑得那叫一个阴,简直跟玉面狐狸差不多。 墨露寒嘴上张罗着老朋友,眼睛瞟向她们身后身穿大红连身裙的女孩,见她姿色平平穿戴俗气热情 锐减。 “墨姨,这是我姨家表妹时小凤。小凤,叫墨姨。”米娅介绍道。 “墨姨,您好。”时小凤恭谨地施礼。 “进来坐吧。”墨露寒见她缩手缩脚,一点不大气,态度极冷淡。 方若婃看出墨露寒对女孩的长相不满意,心里冷笑,自己儿子整天荣登娱乐版榜首,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家,谁会睁着眼睛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也就那些小门壁户贪图富贵,才会削尖脑袋不知死活地把女儿送进来。 打着官腔强调道:“露寒,这年头给儿子选媳妇,不能光看长相,得从大局出发看人品。你看现在社会上那些个漂亮女孩,毛都没长齐就让人破了身,有几个是原装清白女儿身?” “前几天办公室还有人议论,说现在找对象不能问对方是不是chu女,换过几任男朋友,得问堕过几次胎,没堕过胎就算好的了。小凤长相是大众化了一些,但我们知根知底准保干净。就冲她从没交过男朋友这一条,就值得我们商榷。” “咱们也不讲究什么求门当户对,那都是过去的旧观念,你们谢家也不需要依靠儿女联姻,来巩固扩大自己的势力。更何况梓林和你都是家族联姻的受害者,肯定不希望儿女走你们的老路。只要儿媳妇知道孝敬公婆,懂得起码的伦理纲常,给咱们生个血统纯正的孙子就行了!” 墨露寒一阵气结,作报告做到我家里来了!我们谢家家大业大,我儿子长得仪表堂堂,凭什么就得娶个对不起观众的东施回家?米家若不是家道殷实,你方若婃打死也不能同意这门亲事,唱什么高调! 我和梓林是家族联姻不假,但我们夫唱妇随,婚后他也没冷落过我!虽然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恋,但也波澜不惊地过了半辈子!倒是你,当年哭天抢地非梓林不嫁,闹足了笑话,只可惜谢家老爷子嫌你们方家门户太低。你赌气嫁了个一没家世二没靠山的穷公务员,要死要活地跟我们一天办婚礼。 你是块什么料,肚子里打得什么小九九,打量我不知道。你尾巴一扎撒,我就知道你想往哪儿飞。没有谢家的钞票给你们铺路,你家夏溪泉至今还在穷乡僻壤夹着尾巴做狗,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凭你,也有资格在我面前装大燕鱼。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夏逸文也觉得母亲刚才的话有些过头,纠扯几十年前的旧事,明摆着是自己放不下,扭头看向谢明轩。 作者的话: 火儿求收藏啊...... ------------ 第16章 诱走实战 啪,啪,啪......几声零碎的掌声打破沉寂,谢明轩邪气地勾起唇角,“说得好,还是方姨开明。要不说您老越活越年轻,这和米娅走在马路上,知道的说你们是婆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米娅送给他一记白眼,“谢明轩,你这马屁拍得也忒假了吧?本姑娘再老也是含苞待放。” “嘁!残花一朵,籽都快结不出来了,待放也得等下辈子。也就逸文肯将就着用你,换做我早把你踹进太平洋喂鲨鱼了,赶紧谢主隆恩吧。”谢明轩满是不屑。 米娅恨不得在他妖孽十足的脸上狠挠几把,让他破相才能解心头之气。狠啐一口,骂道:“你这狗嘴里就放不出一个香屁!说句好话,你会死啊?” 谢明轩蓦然回身,深鞠一躬,“时小姐,欢迎来幽湖居做客。” “谢总。”时小凤慌不迭地站起身还礼。 “叫我明轩吧。” 惊喜在心里轰然爆开,时小凤被震得一阵眩晕,原以为自己彻底没戏,没想到峰回路转,忙改口低唤:“明轩。” “时小姐毕业于哪所高校?从事什么工作?芳龄几何?” “我是h市幼师毕业,在班可拉普特.福梭双语幼儿园教小班,今年23岁。” “时小姐一定很有爱心,不知有没有兴趣陪我出去转转?”谢明轩是标准的行动派,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磨嘴皮子上,有这功夫还不如实战来得痛快。 时小凤心里想去,又怕表现得太急躁被谢母轻贱,摇摆不定地看向表姐, 米亚恨得直咬牙,没出息!跟他出去,你还能囫囵着回来吗?一打照面就往上贴,就不能矜持一点,让他自己去做种马梦。推辞道:“改天吧。” 方若婃近年热衷保媒,此刻恨不得俩人立马入洞房,自己又多了一件功德圆满的事情,闻听儿媳妇挡驾不悦蹙眉,“小娅,你不要什么事都自作主张,小凤又不是小孩子,让她自己拿主意。再说这俩人处对象,不单独相处怎么加深了解?明轩,回头你直接把小凤送回家。” 谢明轩邪气地勾唇一笑,上完了自然把她送回家,难不成还要养她一辈子? 时小凤得到方若婃的首肯,借坡下驴,起身告辞:“方姨、墨姨,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玩得开心点。”方若婃高兴地挥挥手。 知子莫若母,儿子打的什么歪主意,墨露寒心里明镜似的。心里冷笑,小门小户的女孩子还真是要不得,第一次上门就等不及找作践,想用生米煮成熟饭相要挟,在我这里压根行不通!做夹生了,你自己兜着!方若婃,我倒想看看这出戏是你能唱到夫妻双双把家还,还是我在这儿等着给你喝倒彩。 二人走进车房,谢明轩绅士地给她拉开车门。 时小凤受宠若惊地坐进去,激动得忘乎所以。如果被同事看到她坐在谢家继承人的车上,她们一定会嫉妒得眼珠子流血,以后再也不敢轻视自己。心里暗暗祈祷路上最好能多遇见几个熟人,出一出自己积郁多年的恶气。 夏逸文跟出来,随手给小姨子关上车门。 “一起去吧,一会儿咱俩一起上。”谢明轩邪笑道。 “她要不是小娅的表妹,我还真跟你一起去,白便宜了你这小子。一会儿你可温柔点,别把她整得鬼哭狼嚎的。” 温柔俩字怎么写?老师没教过。自己痛快是王道! “注意善后,弄出孩子来我可帮不了你,到时你就得奉子成婚。”夏逸文低声嘱咐。以他对时家的了解,她爹妈好面子容易摆平,她哥哥那儿恐怕要费点周折。不过,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刺头也不见得与钞票为敌。 奉子成婚,想不死她!本少爷的种子,轮回一万年也轮不到她来培育!就算哪粒种子越过生死线顽强着陆,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绑到手术台上连根拔起,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哪天高兴,逼着小刺猬给生个也不赖。妈的,有受虐癖还是嫌她不够扎手?再生一窝刺猬,自己还有活路吗?不行! “你也别不平衡,明天我把曼柔约出来给你尝鲜,那妞床上功夫绝对让你欲死欲仙。走了!”谢明轩邪笑着上车发动引擎。 曼柔,夏逸文笑笑,转身,慢慢踱向花园。 米娅拦住去路,问:“他们去哪儿了?” 能去哪儿?当然是去侍寝,这话打死也不能说。夏逸文收起笑,反问:“去哪儿你不是知道吗?” “你们刚才嘀咕什么?”米娅逼问道。 “你这人就是疑心重,我让他早点把小凤送回家,又错了?” 夏逸文玉面不悦。 ,“逸文,我可告诉你,小凤是我亲姨的闺女,是我表妹。你少让谢明轩在她身上打歪主意,否则我跟你没完!” 他的话能信,天底下就没有撒谎这一说。他们俩和洛克那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h市有名的铁三角,关系不是一般的铁,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恨不得搬到一起共妻共产,平时相互打掩护拉皮条的事没少做。表妹这一去铁定不能囫囵个回来,米娅心里直埋怨时小凤沉不住气。 夏逸文见米娅欲说还休,为堵住她的嘴,装出一副事态严重的表情,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递给她,“小娅,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有点不放心。谢大少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凝采百花蜜,不拘一花魁!他向来是来者不拒,黑白通吃老少皆宜。你赶紧找个什么借口把小凤叫回来,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米娅接过手机没了主意,表妹早就被谢大少迷得五迷三道,别说是上床,就是把她卖到非洲,只要谢明轩喜欢,她都会感恩戴德屁颠屁颠地帮他数钱。如果叫回来,婆婆那儿就不好交差。这个月肚子又没有动静,连公公的脸色都不好看。逸文今天早晨说得更绝,想办婚礼就双喜临门。幸亏娘家有章法,早早逼着他们扯了结婚证,好歹有一纸保障。 表妹又不是未出校门的小女孩,她要是不愿意,谢明轩的性格不会强上她,自己犯不着冒天下之大不韪,触这么多人的霉头。沉吟片刻,无力道:“随她去吧,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就算谢大少真把她怎么着,那也是她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夏逸文也不过就那么一说,先把自己撇干净,岂能真让她叫回来。破坏了谢大少的好事,没自己的好果子吃,惹怒了他,曼柔的衣服角他都甭想摸着。能为谢大少侍寝,那是h市多少女人的梦想,她时小凤应该感到荣幸。如果不是谢少现在被媒体盯得紧,就她这样的货色送到他的床上他都不见得会上。玉面波澜不惊,狭长的眸微眯,“真不管?我可提醒你,真要有什么事,你可不准跟我闹。” 真让谢大少给办了,我闹,那层膜回得来吗? ------------ 第17章 激烈床战 谢氏酒店地处h市中心,入住率极高,顶层套房却从不对外开放,房间从装修到布局完全按照谢明轩的风格进行,衣帽间的柜子里备有一年四季的衣服,并随着流行风及时更换,任何时候过来都有熨烫平整的衣服等着他。 套房寂谧无声。 时小凤只觉得自己两只眼睛不够用,打量着套房内奢华的摆设,再想想谢家豪华的大房子,游泳池都比自己家的房子大,感叹富人的日子过得像童话。觉得自己这23年活得特憋屈,连人家花园里的蚂蚁都不如,一家四口挤在三十几平米的老楼里,喘口粗气都能惊醒躲在犄角旮旯里的耗子。局促地站在地中央,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翻了什么,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谢明轩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如唤宠物般朝她勾了勾手指。 时小凤向前挪了一小步,再也不肯移动。低垂着头,紧张地右脚尖划地。 妈的,这个女人属乌龟的吗?谢明轩几步过去,嘶啦!拉开她背部的长拉链,宽厚的大手从腋下探进去,放肆地揉捏她涨手的丰满。 时小凤一个激颤,哆嗦着握住他的手腕,小心地阻止他继续侵犯。 谢明轩俊颜极难看,放开她,抽出一支香烟点上,“我谢明轩从不勉强女人,门在那儿,你随时可以离开。” 时小凤心里一急,表姐好容易给自己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那些明星虽然人前风光无限,暗里其实就是有钱男人胯下的的玩物,没有一个身子是干净的。同事们常说,男人都珍惜把第一次给他的女人。 如果自己的第一次能换来通往谢家少奶奶的路,值!紧咬厚唇,权衡再三,小声说:“我……我、不是不愿意,只是还没有准备好。你可能没有印象,三年前在我表姐的生日patty上我们见过面,我从那时侯就喜欢上了你,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出众,家境也没有表姐好,但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真的。” 这话换做其他人不说能感动得稀里哗啦,至少也会在心底泛起一丝波澜。 他不会,他是谢明轩。女人趋之若鹜的高富帅,怎么会被眼前这个姿色平平的灰姑娘所打动。 想到自己被这种姿色的女人惦记了三年,谢明轩有些淡定不起来。妈的,这话听着特他妈别扭。好比贾南风追求潘安,这感觉就像抱着清仓甩卖的处理品,心里忒不得劲。 想到她还有一点可取之处,收起心底的不快,朝她脸上喷出一串烟圈,魅惑地一笑,“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把你的暗恋变成行动吧。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我喜欢主动取悦我的女人。” 时小凤紧咬厚唇扭捏半天,背部的长拉链已经被他代劳,她慢腾腾地把裙子从肩上褪下,艳丽的红裙滑落在地毯上。 谢明轩眯眸看向她,等待她进一步的行动,他可没有那个耐心给女人宽衣解带。自己这辈子只给一个女人脱过衣服,他是那么地怜惜她,发了狂地爱她,为了她,情愿与世界为敌!夹着香烟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时小凤红着脸磨蹭半天,手伸向背后,缓缓解开保守的白色内衣排扣,双臂抱胸蹙向大床。 谢明轩掐灭手中的香烟,麻利地除掉自己的衣服,撕下她的底裤,膝盖粗暴地顶开她交叉的双腿,高大的身躯压下去,紧接着,陡然沉腰,悍然攻入。 “啊……”时小凤发出一声惨叫。 谢明轩星眸如夜空里的星辰,闪闪发亮,又一个女孩子在自己身下完成了蜕变之旅,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身上贴着被他使用过的标签。他毫不怜惜地从身下的女人身上,疯狂获取自己生理上的满足。 “啊......不......要、弄了......太、疼了……”时小凤凄厉的求饶,让人不寒而栗,仿若置身可怕的炼狱。她太天真了,她不过是他的身下玩偶,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为一个玩偶停下来?当他嵌入她身体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这一刻她的一切由他来掌控。 谢明轩狠狠撞击了一下,顿住动作,“时小凤,我警告你,以后少他妈在我做这种事的时候鬼哭狼嚎的。今天看在你第一次的份上,我就容忍你一次,以后你再哭爹喊娘地煞我风景,就立马给我滚蛋。” 时小凤鼻涕眼泪齐流,苦苦哀求:“太疼了,我真的受不了,我求求你,先拿出来吧。” 他就不明白了,她那里又不紧,怎么会疼?他不相信她会疼。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明明就很享受,却装出一份备受欺凌的样子,真他妈贱!低眸端详着她的身体,暗忖,脸长得没有市场,皮肤有些粗糙,身上还挺有料。就是顶端那一点太大,ru晕太黑,像生育过孩子的女人。若不是刚才清晰地感受到那层膜被自己撕裂,他一准把她扫进已婚妇女的行列。 他喜欢粉嫩的ru晕,既是处女的标志,也能唤起他心底的渴望。小刺猬那么白,一定粉嫩得能掐出水来。 他眼前晃动着一张绝色的娇颜,动作不自觉柔了下来,星眸半眯,玫瑰色的唇缓缓覆下,就在快要贴上时,冷不防睁眸,妖孽般的俊颜立时凝上寒霜,大手毫不留情地搓揉她胸前的丰满,带着尖锐地惩罚,冷狂地深深撞击。 纯粹的情yu,不带有丝毫感情se彩。 时小凤狼狈地咬牙承受他一波又一波地狠厉撞击,高高的马尾早已散乱,几缕发丝被淋漓的汗水浸透贴在脸上,一记深入腹腔的重击,疼得她眼冒金星全身痉挛,低低道:“快……停下……你是……畜生吗?” 谢明轩俊颜满是鄙夷之色,邪气地说:“畜生?没错。你时小凤又比我高尚多少?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动物的本能。唯一的不同,动物是为了种族繁衍,我们是在寻欢作乐。你,连给我繁衍后代的资格都没有!” 反驳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时小凤泪流了满脸,打湿了床单,嘶哑吐出:“你会遭雷劈的。” “嘁,雷公可不是昏君。别忘了今天是你时小凤主动张开大腿求我上你的,你现在还在享受被我压在身下的乐趣。好好看看,你自己有多放荡,多欢迎我!”他起身抓住她的脚踝,轻易地把她的身体折叠成一个大大的m,狠狠地撞进去。 她的的两条腿固定住自己左摇右摆的脑袋,整个一作茧自缚。纵使她万般不愿意,也只能别无选择地观摩他在自己的身体里,冲劲十足地进行实战演习。 清晰地看着他一下一下地进出自己的身体,她不禁脸红心跳。 她渐渐喜欢上这种疼并快乐着的感觉,随着他冲撞的节奏呻吟出声,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和yin浪的声音像个dang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紧咬厚唇,拼命扭动身体…… 作者的话: 火儿今天学会一招,打滚求评、求花、求收藏、求...... ------------ 第18章 童话破灭 谢明轩勾唇一笑,“晚了,我现在就是不做,你也是被我谢明轩使用过的女人,说得文雅些是残花败柳,说得粗俗一些你就是po鞋一只。想在你未来老公面前冒充chu女,你还得像今天一样,自愿张开大腿面对医生们的手术刀。不过,像你们这些随意脱衣服的女人,是不会在乎向人展示自己的身体。” 极尽侮辱的语言,刀刀刺进时小凤的心脏,她承认自己最初的动机并不单纯,的确想用一层膜来束缚他,但自己不是没有廉耻的女人,她也有尊严。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重大选择,自己想嫁个好男人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这有错吗?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这张床上,数不清的女孩子抱着与她同样的幻想来献身,当她们献出自己干净身体的同时,业已亲手毁掉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从此她们的人生之路彻底颠覆。 在h市民间,有一条约定的习俗,凡是被富少玩过的女人,一般阶层的男人不敢娶,怕她们被富少喂刁了养不起,更担心哪天不按常理出牌的富少,突然对旧人来了兴致召她们去侍寝,戴绿帽子的滋味没尝过也知道不好受。有身份的人家,决然不会娶一个被人玩烂的女人回家,这人他们丢不起。她们要想开始正常的人生,必须换座城市重新来过。总之,在熟悉的城市,她们就是一群走钢丝的边缘人,要么孤独,要么重新找个金主继续挣养老的银子。 时小凤此时后悔得想撞墙,泪眼朦胧地瞪向奢华的写意天花板。 妈的,本少爷可没有奸shi的癖好。谢明轩低头含住她胸前黑紫的草莓,发泄般啃咬...... 时小凤疼得一哆嗦,回过神推搡他,紧接着一股异样的酥麻从他冰凉的唇传遍全身,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她头晕目眩辨不清方向,挣扎顿时变成渴求的呻吟:“嗯......” “嘁,还真是浪。”谢明轩把她一个翻转,从后面粗暴地挺了进去。 时小凤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从躺到床上泪就没有停止过,声音颤得自己都听不出来,“求你……别、弄、了……我、肚子疼……” 谢明轩俯身揉捏她涨手的丰满,身下的撞击却越来越深、越重…… 夕阳已坠落地平线,绮丽、壮观、神秘,灿烂的晚霞映红落地窗,一切犹如南柯一梦。 时小凤蜷缩在宽大的床上,似乎还没有从先前的疾风骤雨中跋涉出来。她努力回忆走进套房后的种种情节,脑袋像生了锈般停止运转,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依稀记得她昏过去前,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体,如野兽般不顾自己地苦苦哀求,残暴地一次次践踏自己的尊严,蹂躏自己的身体。 “回忆过程不如我来帮你重温一遍细节。”谢明轩抬高她的一条腿,一举攻占了她。 被过度侵入的身体极其脆弱,根本经受不住撞击,“啊......” 她失声惨叫,蓦然想起他的警告,赶紧咬着破溃的厚唇咽下余音。 这个女人记性不错!谢明轩如安抚走失的小动物,拍拍她的脸,满意地放过她,示意她去旁边的浴室打理好自己。 时小凤裹着床单强撑着爬下床,忍着身体的酸痛,弯腰捡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衣服,走进干湿分离的浴室。 站在防水镜前,端详着自己苍白的面孔,既心酸又后悔。仔细回忆在他们长达几个小时的身体接触里,他一下都没有亲过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唇都快落下了,最终还是没有碰她。 她的心比身体的痛尤甚几倍,开始痛恨自己的轻率。 揪住床单的手缓缓松开,她吓了一跳,这是自己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进入谢家前,自己还是一个满脑子装满爱情童话的女生,渴望演绎一场灰姑娘与白马王子般的旷世恋情。仅仅几个小时后,自己已经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一个被谢大少变着花样临幸了无数次的女人。 她的梦想被残酷的现实,击成一地粉末。 心,疼得厉害。 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仅限于童话。 在现实生活中,灰姑娘只能成为白马王子的玩偶。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必须扮演好另一个角色,谢大少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应召女郎。 耳边骤然响起母亲地告诫:女孩子轻易献出自己的身体,收获的绝不是男人对你的珍爱,而是他从骨子里对你的蔑视。等他玩够了,他会像对待烟蒂一样,把你狠狠地掐灭再摁进烟灰缸,连点火星的希望都不会给你留!到那时,你还不如一块抹布,抹布还有被捡回来重新使用的可能。 jian货!她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哭了一会儿,觉得心里舒服了些,擦干眼泪,抬脚迈进浴缸,以前这高档东西自己见都没见过,没想到还能有机会享用,想想这辈子也不亏。捣鼓了半天也不出热水,怕外面的人等久了不耐烦,她气馁地放弃。急忙跑到花洒下简单冲洗好自己,穿上衣服,拿起防水台面上的口红,想了想又放下。 这一定是哪个女人留下的,她不用。 出来时,谢明轩已焕然一新站在阳台上听电话,她迷恋地看着他高大魁梧的身形,这个男人背影都这么好看。 谢明轩感觉背后那双眼睛像x射线,大有穿透自己的阵势,握着电话缓缓转过身。 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他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份深深的痴恋,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回身,继续煲电话。 他星眸中的不屑让时小凤羞愤得想咬舌自尽,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他看到自己刚才那花痴的样子,心里还不知道在怎么嘲笑自己。她吞下心底的苦涩,轻轻走过去坐在床边,抚着白色床单上那抹干涸的落红,一阵心酸,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而且是给了一个不会给自己未来的男人。 后悔吗?答案是否定的,如果重新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不搏一把,自己怎么会死心。 “想留作纪念,我允许你把床单收走。”谢明轩不知道什么时间挂断电话,站在她身后。 他忒鄙视那些事后一脸悲戚或哭哭啼啼的女人,明明自己贱得要命,却非要表现出一副被人强bao轮jian的死样。这么做的目地无非是想以此博取他的同情心,实现自己上位的计划。 他不蠢。 要钱,ok!要结果,对不起,本少爷已经对你没兴趣! 时小凤痴痴地看着他那张妖孽般迷人的俊颜,恨不得吃进肚子里。她几次抬手,想亲手摸一摸他的脸,她不敢,怕触怒他。外界传说,女人摸他的脸,结果会很惨,即使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他也会把她打个半死。不管真假,她都没有胆量去以身试魔。 她咽了口唾沫,用轻到几不可闻的声音问:“许多女生在这张床上被你糟蹋吧?” 作者的话: 求收藏.......... ------------ 第19章 贱的代价 谢明轩食指邪肆地勾起她的下颌,正凛地看着她,更正道:“我谢明轩从不糟蹋女人,是所有女人像你一样,前仆后继争着抢着爬上我的床。” “你真无情。”时小凤喃喃道。 谢明轩心底划过一丝冷笑,无情?爬上我床的女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爱我这个人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有情的人,我的无情恰恰是我的有情。正是我的四处无情,你们这些下贱的女人,才会有机会在我面前跻身上位。 勾了勾唇,“说到情,你时小凤在我的床上又投入了多少感情?爬上我床的女人不外乎两种:一、为钱;二、想借机上位成为谢家的少奶奶。前者我可以接受,我谢明轩对那些把第一次奉献给我的女人一向很慷慨。如果属于后者,趁早给我收起非分之心,好好利用自己有限的资源赚点钱,然后去医院修补一下自己残破的身体,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结婚生子来得更实在些。” 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恶透顶,每一句话都能把人刺得鲜血淋漓,却又让你哑口无言。时小凤红着脸憋了半天,大声说:“你少侮辱人,我是因为爱你,才把自己最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你。” “嘁,不要把自己说得像圣女贞德。轻率脱衣服的女人,即使有那层膜也没什么可珍贵的!今天,你能轻率地向我献出那层膜;明天,你就会随便地为另一个男人展开自己的身体。” 谢明轩转过身,一脸寒霜。 爱我?说得好听!如果我一无所有,你们会像躲避瘟神一般有多远逃多远。女人都他妈天生的jian货,开过苞的女人更是贱中之贱。我不过出国三年,那个口口声声离了我就活不下去的jian人,不是照样耐不住寂寞爬上了一个老男人的床,给我带了一摞绿帽子。 星眸浮现一抹疼,很快敛去。 既然有人敢给我戴绿帽子,那我就给全天下的男人戴绿帽子,只有这样才公平。 他倨傲地甩过一张支票,“这是十万,给你的初夜费。以后来见我要么不穿内衣,要么给我换成性感的网纱。明天上午我载你去s市买几身衣服,免得让人说我谢明轩身边的女人品位太俗。” 时小凤惊喜地抬起头。 女人还真他妈贱,给点阳光就灿烂。 “不要自作多情,我不会给你任何承诺。在你还没有找到新的金主之前,我不会亏待你。” 谢明轩冷酷地掐断她的幻想。 “我不会有其他男人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女人。”时小凤宣誓般急急表白。 谢明轩冷哼一声,勾唇,“我对一个女人的兴趣从来不会维持太久,两个月是我的极限,没有例外!不过在我还对你的身体感兴趣的时候,你最好给我24小时开机。还有,我这个人有洁癖,不喜欢与人共穿一双鞋。”从她的挎包里掏出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扔给她。 自己在他眼里就这么下贱?他能从自己身上爬下来再去上另一个女人,她做不到。时小凤紧紧捏着手机,圆圆的脸,红了白,白了红,紧咬厚唇,点点头。 这个女人还算听话!谢明轩很满意她的驯顺,“上个月,大姨妈什么时间拜访的你?” “啊?你问这个做什么?”时小凤错愕地抬起头。 “回答我。”谢明轩极不耐,这个女人听不懂中国话吗?什么事都得再问一遍,她那对耳朵是用来喘气的吗? “22号。”时小凤低低道。 “规律吗?” “挺规律的。”时小凤不敢抬头看他。 谢明轩抬起手腕看向高定腕表,经验丰富地说:“今天是七号,那就是说这几天是你的危险期。” 他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时小凤来不及多想,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去开门。” 时小凤小心地把支票折叠好放进挎包,驯顺地站起身,嘶!不禁倒抽凉气,丰满传来阵阵刺痛,下身更是灼痛如裂,所有器官仿佛正在分离自己的身体,衣服的轻微摩擦,俱能唤起她敏感的疼觉神经。 身体卖了,心是自己的。 她挺了挺胸,似乎在维护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蹒跚着过去拉开套房的门。 门外站着一位年约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拎着药箱侧身走进套房。 “宋叔,您老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事让别人跑一趟得了。”谢明轩慌忙接过药箱。 “你还知道不妥?那就收敛点,别净给你爸添堵。” 来人是中心医院的院长宋缺,谢梓林的密友。他打开医药箱,拿出针筒抽出药水。 时小凤起先以为是谢明轩不舒服,心里颇为解气,纵欲过度这么快就遭报应了。待发现来人走向自己时,脑海里闪现出电视里先奸后杀的画面,惊恐万分,“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给你注射避孕针。”谢明轩拧眉道。 时小凤松了口气,低声恳求:“我能不打这种针吗?它会影响以后的生育。”她听单位结婚的同事说,避孕药对身体损害很大,停止用药后,很多人好几年怀不上孩子。她已经赔上了初夜,不能再失去下半生做妈妈的权力。 避孕药物有副作用地球人都知道,她以后能否失去生育能力,他管不着,他只关心自己的种子不外泄,不给这些心机女人任何上位的筹码!风轻云淡地说:“现在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但我是不会允许你把孩子生下来。你,不配!” 时小凤心脏一阵剧疼,是啊,自己怎么会有资格给高高在上的谢家继承人传宗接代?选择权在她的手里,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拖延改变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增加他对自己的厌恶,搞不好还会误会她居心叵测。人必先自侮而后人侮之,这是自己犯贱的代价!含泪伸出浑圆的胳膊。 宋缺推着药水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蛮老实,怎么也这么不自爱?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皆是先知圣贤,把话都总结绝了。拔下针头,职业化地嘱咐了几句,无非是这几天会出现类早孕反应,这是药物的副作用不要紧张,饮食上清淡一些,一般一周后就会自行恢复的套话。 老生常谈!你自己的闺女,你准保不会给他用这种药!时小凤不加掩饰地把恨转嫁到宋缺身上。 宋缺并不在意,半年来这样的事他干得多了,每一次都会收到女孩子生吞活剥他的的眼神,却唯独不去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被人轻贱对待。 谢明轩拿起车钥匙与宋缺并肩离开。 时小凤独自呆在奢华的套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看这里面的摆设哪一件都价值连城,担心万一有点什么闪失,自己就是再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回来,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回家? 隔了几分钟,谢明轩回过来两个字,等着 作者的话: 火儿求花、求收藏、求......... ------------ 第20章 爱的蛊毒 s市皇甫世界名品店一楼dior区 周一扬坐在休息区橘红色半圆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阅时装杂志。短短两天地相处,他无药可救地爱上了内敛绝色的小丫头。 她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所有的流光溢彩,都蕴藏在如水的美眸里,让人欲罢不能地想用整颗心去打磨她。 可惜她的世界里没有他,至少暂时没有他。 在她的眼里自己是她义父的弟子,是她尊敬的学长,她会时不时地向恩师夫妇撒点小娇,甚至淘气地偷偷把手伸到花姐的胸前,重复婴儿与生俱来的动作。当大家心照不宣地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却像蜗牛一样,带着些许戒备些许紧张,把自己缩进壳里武装起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要她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地表露她的喜怒哀乐。像恋人一样,在他的怀里撒娇。他可以任由她任性,任由她蛮不讲理,他会呵护她,宠她,然后在他耳边告诉她,他爱她。只有这样,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最大限度地拉近他们心的距离。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热血沸腾全身心地爱上一个女孩,更不会相信自己居然有如此炽烈的情感,那么强烈地渴望与她心灵交融。 他甚至开始杞人忧天,担心自己假期结束回美国后,无法面对见不到她的日子,难以忍受相思之苦。他甚至不知道在遥远的距离下,该如何守护这段他视若珍宝的爱情。他深切的感悟到自己未来的岁月里,绝不能没有她的陪伴。 假期结束前,他必须把自己深深地嵌进她的心房,绝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间,给觊觎她或是她喜欢的人!想到她上午提及闪电组合时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烦躁地合上杂志。平生第一次认知到,自己也有难以掌控的事物。 弟子的心思,尹润泽一清二楚。他为顺利打开义女情窦未开的心门,永久入住并植根于她的心房,煞费苦心地为她安排了一场独具匠心的生日晚宴。理解地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慢慢来。” 苏竹抬眸调侃道:“傻小子,调皮的小爱神射中你的心脏了吧?这么一会儿不见丫头,就如隔三秋。” 周一扬放下杂志,认真地说:“师母,是一秒不见,如隔三秋。” 试衣间的门毫无预兆地被人从里面推开,季婉怡身穿嫩粉色小晚礼服款款走出。 每个女孩子心中都住着一个前世的粉红色精灵,渴望邂逅一场烟花般绚丽的爱情。在chance甜点店,周一扬以他敏锐的解读力,非常精准地切准小丫头的心脉。 这款立领、收腰、及膝、嫩粉色小晚礼服,着重渲染女孩子甜美梦幻、迷人纯情的青春气息。蕾丝、手工刺绣、钉珠、钻石的大胆运用,给这款晚礼服赋予了飘逸华美的灵魂,完美诠释了一个18岁女孩,多愁善感、温柔细腻、清纯青涩的浪漫情怀。高腰线设计,突显出她不堪一握的杨柳纤腰。 如瀑的栗色长发,编成两条松散的麻花辫,耳边几缕碎发被刻意打乱,俏皮中不失典雅,白皙隽秀的五官愈加清丽可人。 细嫩的雪足,踩着一双淡粉色水晶细高跟鞋,修长的美腿笔挺无瑕。 在纷繁的时尚界,dior就像一幅壮美的世界名画,而小丫头此时就是这幅名画中的点睛之笔。dior高贵优雅的风格和品位,与她的气质不谋而合。多一分则繁,少一分则简,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仿若从童话中走出的白雪公主,带着浑然天成的高贵,无形中在你的心底种下爱的蛊。 周一扬一瞬不瞬地紧凝美得眩目的季婉怡,觉得此时所有的赞美皆为多余,因为没有一组词汇,能够淋漓尽致地诠释她的纯美与华贵。 “润泽,我们丫头太漂亮了,傻小子审美观真是不错!”苏竹情不自禁地赞道。 “像天使,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周先生眼光真好,为小姐挑选的这款嫩粉色小晚礼服,与小姐的气质美貌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卖区长由衷地说。 “甜美、高雅!哎呀,我都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你们家小姐的美了!” clerk(营业员)纷纷加入颂扬的行列。 尹润泽镜片后的眼睛,溢满父亲的自豪和喜悦,女儿被人赞扬,最高兴的永远是父亲。 季婉怡高贵脱俗的气质、绝色的容颜,瞬间吸引众人驻足的目光。 “dior新模特吧,认识一下。”一位帅哥误把她认作dior卖场展示当季流行风的full-time modle,热情似火地奉上自己的名片。 等待不如行动。 “在下席连城,希望能得到小姐的垂青,一起共进晚餐。” 面对一双双伸向自己的手,季婉怡如受惊的小鹿频频后退,美眸本能地寻向周一扬。 周一扬心里一阵激荡,小丫头知道向自己寻求保护,开端不错!黑眸一凛,大步上前,如宣示领地所属般伸臂把她带进怀里。 相邻的试衣间,魏雪莹身穿粉蓝色斜肩带、及膝晚礼服闷头走出。 浓烈的香水味霎时弥漫宽敞的购物厅,周一扬不禁蹙眉,浓妆艳抹的女人不是对自己的长相缺乏自信,就是借此掩盖自己相貌上的缺陷。长得还算对得起观众,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涂抹成geisha。 魏雪莹在家休整了一上午,不甘心地打电话约谢明轩来这里见面,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之所以选在这里,毕竟这里不是h市,碰到熟人的几率能低一些,万一把谢明轩惹毛了,这里人来人往他也不至于对自己动手。精心打扮了一番,拖着如被车碾过的身体开车奔过来。 “魏小姐,你身材高挑,这条晚礼服很衬你的皮肤。” clerk恭维道。 睁眼说瞎话!虽然对自己的身材相貌一向自信,她也看出这件礼服华丽有余缺乏质感,没有抓人眼球的惊艳,根本不是自己的风格。在试衣镜中,一眼相中季婉怡身上的小晚礼服,回身道:“她穿那款小礼服,给我取一件试穿。” “魏小姐真识货。这是john galliano出任dior总设计师后,向亚洲推出的第一款他亲自设计的晚礼服,全球共两件,只有嫩绿和嫩粉两种颜色,嫩绿色在巴黎时装发布会后,即被中东一位石油大亨买走。”clerk委婉解释。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魏雪莹匹配使用独一无二的东西!招手唤过卖区长,跋扈地命令道:“让她脱下来,我要试穿。” 周一扬黑眸暗了暗。 作者的话: 火儿打滚求评、求收藏、求花! ------------ 第21章 再次交恶 对这位恶名远扬的魏氏千金,卖区长不敢掉以轻心。今天,从踏进名品店她就拉着一张脸,那架势就好像谁欠了她几辈子的债务,要多恶寒就有多恶寒。 clerk们都对她小心伺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为她的臭脾气埋单。她走过来,温和而礼貌地说:“非常抱歉,魏小姐,这款小晚礼服,昨天已经被周先生预购下来,您再看看别的款吧。” 她向来说一不二,被谢明轩掠走第一次,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地儿发,今儿姑奶奶心情不好,正好拿你们祭刀!骄横地说:“这件礼服我要定了!我付双倍的价格,你去说服他转让出来!!” 卖区长有些不悦,这跟公开抢劫根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就算你有钱,也得讲道理不是。话又说回来,能到这里来消费的主儿,有几个是善类?一件普通的衣服动辄十几上百万,一般人连进来的勇气都没有,谁会在乎你出的那几个小钱? 我再蠢,也懂得犯不着为了一个插着假翅膀的天使去冒犯上帝。你想杀人那是你的自由,我没有义务帮你去放火。 今天我不维护先入顾客的利益,以后谁还会来这里购物?沉吟片刻,不卑不亢地说:对不起,魏小姐,光临dior的每一位顾客,都是我们的上帝。尊重并为每一位顾客服务,是先生永恒的宗旨。我不能因为价值的改变,就失信于前期的顾客,请您谅解。” 魏雪莹恨恨地剜了卖区长一眼,跺跺脚,走上前,傲慢地说:“这款晚礼服你让给我,我另外支付你们一倍的补偿金。” 周一扬刀刻般俊朗的面庞冷若凝冰,幽深的黑眸冷冷扫过她妆容精致的五官,寒肃吐出:“我在你的基础上加十,请你离开我们的视线。” 魏雪莹顿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激灵灵打个冷战,生生吞下即将出口的不恭之词,就近取下一条红色抹胸晚礼服,正欲快速闪进身后的试衣间,余光瞥到谢明轩搂着一个女人推动旋转门,一双杏眸霎时燃烧起熊熊妒火。不要脸的种马!凌晨才从姑奶奶身上爬下来,不过十几个小时就跟一个下里巴人滚床单,再带着一脸外泄的春光来见我,把姑奶奶当成什么人了! 谢明轩晃进来星眸第一时间凝向偎在周一扬怀里的季婉怡,下意识地推开时小凤,无名之火迅疾窜起。妈的,小刺猬奶都没断利落,你小子也下得去手!小刺猬也不是什么好鸟,就他妈一大叔控!!要不说这谢明轩不地道,人家周一扬才不过比他大两岁,怎么就成大叔了? 流年不利,走哪儿都碰上秃尾巴狼,季婉怡嫌恶地把头扭向一边。 魏雪莹扔下礼服冲上去准备质问,到跟前发现谢明轩的视线,聚焦在那个身穿粉色礼服的女孩身上,随即改变主意,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娇媚地说:“明轩哥,你怎么才来?她谁呀?” 时小凤看向魏雪莹一身价值不菲的打扮,就知道她的家庭条件不是一般的好,极有可能是和谢家门户相当,想到他刚才推开自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心疼自卑一齐涌上心头。 谢明轩不甘地收回目光,邪气地瞟过时小凤,侧首附在魏雪莹耳边,低低道:“跟你一样,陪我上床的女人。不过,那里没有你紧。小凤,这位是我女朋友魏雪莹小姐。” 魏雪莹脸色骤变,刚想发作,耳边听到他介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怒气顿时散去大半,杏眸转了几转,跑过去亲热地拥抱住一脸难堪的时小凤,咬着她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时小姐,明轩哥他好像对你很不满意呢,说你那里没有我紧。没关系,你也不要伤心,反正他对你只是一时兴起。” 时小凤圆脸逐渐变白,连心都忘记疼了,闹了半天自己不过是个临时暖床的泄欲工具,连情人都算不上。他既然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把他们的隐私都跟她汇报。她突然发现自己把路给走绝了,退一步是万丈深渊,进一步是悬崖峭壁,进退都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反应过来心脏骤然疼得厉害,更可恨的是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敲打她,你配不上这个男人,他不属于你,你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她紧咬厚唇,生生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谢明轩妖孽般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洛克这招果然阴毒老辣。 有胆量玩女人,没本事善后,让两个女人相互牵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玩转女人,唯谢家这个花花大少莫属,正常人还真做不出来。周一扬觉得与这种垃圾呆一起,简直是在玷污自己的眼睛,扭首道:“老师、师母,我们走吧。” “等等!”谢明轩俊颜挂着招牌性的邪笑,慵懒吐出:“人,可以走;礼服,留下。” 周一扬黑眸淡然地从他脸上掠过,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紧拥着季婉怡从容越过他。 谢明轩肺都快气炸了,伸手扣住季婉怡的纤腕,“没听见我女朋友喜欢吗?给我脱!” 妈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在华尔街混了个最年轻的首席执行官吗?本少爷今天还就跟你杠上了!他只知道他是华尔街的神话,却不知道他曾用三天的时间,让近百年的投行改换门庭。 “放开她的手!”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透着嗜血的狠戾。我周一扬的女人你也敢碰,简直是找死! 谢明轩手一抖,慢慢松开,坚持道:“脱下来!”整个一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 魏雪莹在后面扯扯他的袖子,小声说:“明轩哥,算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 尹润泽夫妇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衣服都穿到自己女儿身上了,款也付了,却硬生生地要别人脱下来,这也太欺负人了,遂上前与之理论。 周一扬觉得有必要震慑一下这个花花大少,即使小丫头不去谢氏上班,h市距离s市这么近,以后碰面的机会会很多,任由事态发展,说不定哪天小丫头就会吃亏。劝走恩师夫妇,把小丫头护到身后,缓步逼向谢明轩。 谢明轩眼皮一跳,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 clerk和顾客纷纷后退,生怕一不小心做了炮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皇甫牧正在巡视商场,突然接到下属报告,谢大少在楼下跟人找茬砸场子,面色微变,匆匆带领随行人员赶过来,跟商场经理低声交代了几句,脚跟一旋走向香水区,拿起一瓶dior homme sport淡香水静观其变。 我为什么要躲在学长背后?我又没有做错事。前世既没抢他的情人,今世又没拦他的财路,他凭什么处处跟自己作对?季婉怡越想越恼火,绕到周一扬身前,踮起脚尖,扬起手,啪!一个耳光不偏不倚地甩在谢明轩妖孽般的俊颜上,冷冷地说:“这一耳光是让你记住,哄抢别人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作者的话: 火儿欢迎大家拍砖,多提宝贵意见...... ------------ 第22章 对他设防 周一扬有一瞬的怔愣,小丫头的盛怒他能理解,饶是谁也无法容忍一个人,再三地无端挑衅自己的底线。但她再次出手掌掴这个花花大少,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以她柔婉宽容的性格,换做平时断然会一笑置之,决然不会去计较得失,足见她心里是多么的厌恶这个人。伸臂把小丫头带进怀里,牢牢地护在胸前。 魏雪莹直接塑在原地。 围观的人石化、震惊,神态迥异,要知道被甩耳光的可不是一般的贩夫走卒,是以暴烈著称的谢家继承人,接下来这场大戏可有的看了。小姑娘招惹谁不好,招惹这匹烈马,不死也得被他踩踏个半残废。 大家开始替小姑娘的未来堪忧。 要说震撼,皇甫牧心底的震撼绝不比在场的人少半分,人不可貌相,果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小白兔虐死大灰狼不再是传说。这气魄,这胆识,虐死个把外星人都不在话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敢公开掌掴谢大少的仅此一人,绝对是空前绝后,真真是独一无二的尤物! 谢明轩额上青筋暴露,星眸猩红一片,妖孽般的俊颜抽搐不止,低吼道:“怎么着,你还打顺手了?老虎不发威,你他妈还当我是病猫!今儿本少爷不把你这身刺猬皮给你剥下来,我他妈把谢字横着写!”妈的,要逆天了,刺猬都变成老虎的克星了,每一次碰面都让自己颜面尽失!去他妈的好男不与女斗,本少爷今儿还就做一回恶男,一掌劈不死你也要把你送回姥姥家,高高扬起手。 凌厉的掌风即将落下之际,周一扬伸手钳制住他的手腕,手臂一阵发麻,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居然用了十成的力道,心底怒意顿起,冷硬的俊脸添了少许柔和,唇角噙着一抹淡笑,“这么说,你被我女朋友打过多次?”沉缓磁性的嗓音,带着十足的调侃。突然话锋一转,黑眸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冷戾迸出:“你若敢拂动她一根头发,三天之内,我会让谢氏成为你痛苦的记忆。” “赖蛤蟆打哈欠,口气倒不小!”谢明轩嗤之以鼻,妈的,本少爷是吃精米白面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你不妨试试。” 周一扬说得极轻淡,仿佛在跟老朋友叙旧。 “你他妈以为谢氏是泥塑的!” 谢明轩气得发飙。 “是不是泥塑的由我说了算!记住:不要愚蠢地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当我出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底线。”周一扬轻飘飘地扔下一句,揽着季婉怡的纤腰优雅离去。 大家只觉一阵阴风扑面而过,头皮发麻,全身发冷,汗毛倒竖,这人与阎罗王有的一拼!自问自己惹不起这尊神,纷纷退避三舍,唯恐把自己勾上生死薄。 卖区长偷偷吐出一口长气,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颤抖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躬身道:“周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皇甫牧透过落地窗看向az7777牌照,沉吟片刻,回身吩咐身边的助理,马上安排人去查车主的身份背景。 一路上季婉怡窝在座位上生闷气。 周一扬透过后视镜与师母交换了一下眼神,笑问:“婉怡,想不想看湖人与山猫的比赛?” “哪里?”季婉怡坐起来,美眸探究地看向他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 周一扬伸手打开车载dv. “谢谢学长。”季婉怡笑靥如花。 真是个孩子,前一秒还在生气,后一秒一场球赛就哄得阳光明媚,周一扬不由得笑起来。 “一扬,今天那个人你们和他有过过节?”尹润泽思虑再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老师,他是谢氏的继承人谢明轩。” 苏竹一听,当即拍板,“丫头,周一不用去谢氏报到了。”这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真要给自家丫头小鞋穿,躲都没地儿躲,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他一脸邪气,狂狷不羁,就不是正人君子,这种人还是躲远点好。 季婉怡想了想,却做出一个令大家跌破眼镜的决定,“妈妈,我要去谢氏。”她又不是大靠关系进去,是凭自己的本事应聘上的,她就不信他谢明轩敢把自己怎么样,大不了辞职走人。不去,他会以为自己怕他,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她不做。奇石伯曾说过:打败强大的敌人,自己才会成为强者。 更何况他谢明轩不是强者! 尹润泽考虑良久,投了赞成票。 周一扬瞬间了悟恩师的意思,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大家再爱她,也不能每分每秒都在她身边保护她,许多事情还需要她自己去面对。以谢明轩的才智,无非是搞点小动作,制造点小麻烦,泥鳅翻不起大浪,小丫头那么聪慧,一般情况下她会自行化解。既然要踏上社会,这种事在所难免,去别的地方谁也不敢保证一定会遇到良人,毕竟这里还有萧宸宇能够照应她。 苏竹虽然极力反对,无奈三比一,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周一扬把车泊在凤凰吟酒店专属车位,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顺手拉开后座车门。 季婉怡扭首问:“妈妈,我们又要去哪儿?” “丫头,今天晚上我们都听傻小子安排。”苏竹拍拍她的手,俯身下车。 季婉怡记挂今晚体育台实况转播nba季后赛,湖人对决热火,心急地抱怨:“爸爸答应过陪我看比赛的,不信守诺言。” “下周五晚上,爸爸陪你看重播。”尹润泽慈爱地安抚。 周一扬从车前绕过去拉开前座车门,诱哄道:“我已用电视卡给你同步录制到我的laptop,作为交换,你要先陪我欣赏一会儿夜景。” “好,成交。”季婉怡欢快地与他击掌缔约。 周一扬黑眸溢满笑,自己手里又多了一个拿下小丫头的筹码。 “傻小子,你带丫头随便走走,我们到广场那边的夜市转转。”苏竹会心地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妈妈,我跟你们一起去。”季婉怡挣脱开周一扬的手,急急跟上去。 “你和傻小子留在这里等花姐,免得她看完肥皂剧过来找不到我们。傻小子,照顾好丫头。”苏竹赶紧拖拽着尹润泽离开。 周一扬微微俯身看着她,柔声问:“刚才为什么单方撕毁盟约?晚上害怕与我单独呆在一起,嗯?” 被戳穿小心思,季婉怡不好意思地垂下长睫。 小丫头有防人之心是好事,用在自己身上就有些不舒服。周一扬把她揽进怀里,线条优美的下颌抵着她的发心,宠溺地教导:“以后不许对我设防,知道吗?” ------------ 第23章 烟花爱情 季婉怡重重地点点头。 靠近我一点点,是不一样的世界,安睡在我的肩,我用生命为你加冕...... 伴随着优美的旋律,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夜空绚丽绽放,点亮了半边的天空。 这一刻,烟花对天空说,我用生命为你绽放世间最美丽的花朵。 漫天的烟火,如花瓣雨,纷纷坠落,似乎触手可及。季婉怡忍不住伸出一双小手,像是要接下那所有的流光溢彩。 她静静地仰望烟火。 他深情地看她。 被烟火映照的娇颜,如一尊精美的玉雕,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灵秀之气,婴儿般纯净如水的美眸,如照亮半空的烟火,点亮了他漆黑的心房,爱情之花在心中绚丽绽放。在绽放的璀璨间,他明白,她是他此生隽永绵长的烟火,永不湮灭。 “喜欢吗?”周一扬低沉地问。 “喜欢,像天女散花,那边像流星雨,哦,太美了!” 周一扬俯下头,凉薄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温柔地轻印一吻,低沉地说:“这是我送给你的18岁生日礼物。婉怡,生日快乐!” 季婉怡惊愕地抬起头,如水的美眸溢满感动,“学长,它太奢华,太珍贵了!”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深深地凝睇她,柔缓地说:“婉怡,如果你愿意,我愿点燃我的一生,来许你一世烟花爱情。” 季婉怡绝色的小脸现出一丝慌乱,“我,我......” 小丫头真的是太青涩了,青涩的让他心疼。周一扬知道小丫头被自己的话吓到了,紧紧拥住她,柔声说:“你不需要现在回答我,我不会给你压力,我会耐心等你长大,嗯?” 暗处隐约亮起镁光灯,他警觉地悄然变换了一下位置,恰到好处地遮挡住她绝色的娇颜。 “看来傻小子是真心喜欢我们丫头,这么浪漫的生日礼物亏他想得出来。” 苏竹欣慰地说。 尹润泽深知弟子属于那种静水流深的人,表面上平静如镜冷硬理性深不可测,其实内心柔情似水热情似火,在感情上尤其如此。被他爱上的女孩,一生都会得到他的悉心呵护和深入骨髓地疼爱,义女的性情才气,与他再相配不过。想及此,笑道:“出门前一扬跟我商量,明天想带怡儿出来买几套衣服,说怡儿的衣服学生气太浓,不适合白领一族的着装。” 没想到傻小子心这么细,她都没想到这些,苏竹深为感动,她深知这一切安排背后的份量。一个不可一世的的男人,肯为一个女孩子低下自己高傲的头,只有一个解释,他爱她已深入骨髓。略作沉吟,理性地说:“明天,丫头的衣服我们来买。他们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大哥、大嫂那儿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免得将来让丫头落人口实。再说丫头现在就是把傻小子当成大哥哥,根本没往其它方面想,心里压根就没有爱情那根弦。傻小子那儿你最好提前打好预防针,丫头现在还小,有许多变数是我们人力无法预知和控制的。要不趁今晚,我来给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探探丫头什么反应?” “怡儿午休的时候一扬跟我谈过,他的意思现在不想给怡儿过多的压力,想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他,适应他的存在。以一扬的才貌,过大哥、大嫂那一关没有丝毫悬念,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他若真心喜欢我们怡儿,以他的性格,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往那方面引导她。明天一扬想怎么做我们不要阻拦,尽管配合他就是,私底下我们再把钱还给他。这样即使他们将来走不到一起,彼此也没有亏欠。”中午当弟子与自己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甚为动容。谁都年少过,但爱到不计结果只求过程,扪心自问自己根本做不到。 “行,就按你说的办。”苏竹道。 花姐提着一环保袋绿提迎面过来,笑道:“我在公交车上就看到这边放烟火,不用猜就知道是一扬在给婉怡过生日,那边市场上的商贩摊子都不守了,全跑广场看烟花去了。” “智商有所提高,我们还以为你这只电视虫不来了呢。商贩跑了,那你这绿提是顺手牵来的?” “今晚的提子你别吃,这是我给婉怡和一扬买的。” 花姐气恼地说。合着不挖苦我几句,她这一天就过不去。我们家祖祖辈辈可都是本分老实的人,从不干那顺手牵羊偷鸡摸狗的事。 周一扬牵着季婉怡的小手走过来,笑道:“花姨,师母怕您患上ad,每天帮您锻炼大脑功能提高免疫力。” “你们都是有大文化的人,我说不过你们。”花姐气馁道。 “小公主!”三位盛装的女孩欢呼着从广场东边扑将过来,把她围作一团。 “哇,好漂亮的礼服。” “苏教授买的吧?” “是学长。”季婉怡诚实地看向身边地周一扬。 女孩们扭头看见周一扬,灼灼目光冒出串串桃心,没有丝毫所谓的矜持。 季婉怡看着三位犯了花痴的舍友,美眸满是不解和迷惑。至于吗?不就是比一般人帅点吗?我爸爸、舅舅比他帅多了!要不说季婉怡对帅哥免疫,原来她天天面对帅哥,早已审美疲劳。 周一扬向赫览姝伸出手,“你好,我是周一扬,我们见过面。”对这位无心之举牵搭红线的人,他还是心怀一点小感激。 “帅哥,我们见过?你确定?”赫览姝学究般用食指往鼻梁上推推红色镜框,握住他的手激动地摇个不停,my god!姐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而且还是真人版! 他们怎么会认识?回家拷问!两位舍友达成一致,含着牙酸带着嫉妒,送给那个没出息的一个不齿的眼神。 周一扬抽回手,把季婉怡揽进怀里,不动声色地发出自己心有所属的信号。 这是什么状况?几个人此时恨不得有双钛金眼,直接穿透他俩,省得浪费大把脑细胞。三个人八只眼睛在俩人身上来回透视了几遍,总算看出点门道,这帅哥没自己什么事,人家早就名草有意。 “舍长,你们怎么来了?不会是览倏姐姐和过炄姐姐又输给你一顿大餐吧?” 季婉怡天真地问。 黑茆不舍地从周一扬脸上收回放电的目光,笑斥:“又犯迷糊!四美宫小公主十八岁成人礼,我们能不来吗?再说,你阿姐有那么腹黑吗?到这里来吃一顿大餐,她俩得赔上初夜才请得起!就凭荷兰鼠和蜗牛这一对懒货,也卖不出这个价呀?” “切,野猫嘴里就吐不出一句人话!蜗牛,今晚把门锁好,不许放野猫进宫。”赫览倏恼声骂道。 “本总管不回宫,今晚四美宫还不得闹鼠灾?回去再跟你这只荷兰耗子算账。现在我宣布:四美宫小公主从现在开始成人了,正式进入恋爱季节!今晚我们回学校张贴广告,明天为你比武招驸马爷。”黑茆煞有介事地说。 周一扬黑眸一暗,现成的驸马爷在这里杵着,嫌不够乱还是诚心来给自己添堵?真是失算,请了一群白眼狼。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孩更加热闹,你推我搡疯子似地闹成一团,季婉怡被她们推搡得几次差点跌倒。 周一扬不由得跟着心跳加速,小丫头脚上可穿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再这么疯下去铁定会出事,伸臂把她带进怀里走进旋转门。 作者的话: 朋友们给火儿点动力吧(*—*) ------------ 第24章 花醉君心 啪!灯火辉煌的凤凰吟酒店大厅,瞬间陷入一室黑暗。 季婉怡素来胆小,恐惧地低唤:“妈妈。” 周一扬拥紧她,柔声安抚:“不怕,我在。” 须臾,富丽堂皇的大厅亮起摇曳的烛光,六位身穿紫色旗袍的侍应生,推着蛋糕车缓缓走近。 “哇,十八层彩虹蛋糕!” “臭丫头,你是想嫉妒死我们,还是想气死我们?我要去跳楼!” “死丫头,老天爷把你生的明眸皓齿也就算了,临了还不忘给你一颗玲珑心,凭什么你啥事都占尽先机?” 女孩们大受刺激,乱喊一气。 周一扬精心布置的生日晚宴,如冬日暖阳下,斑驳华美回味无穷的灿然朝霞,带着温暖而朦胧的诗意,又如雨后的虹桥,著一条斑斓的彩衣,娓娓诉说着秋天的童话。每一个细节都渗透着他的柔情与炽爱,没人能置身其中而不动容。 精美绝伦的塔形彩虹蛋糕,如同来自天庭的云梯,光彩夺目又甜美醉人,深深刻录进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的心房。 季婉怡抬起如水美眸,静静地看向周一扬,水雾弥漫的眸光纯净无尘,仿若倒转的时钟,穿越记忆的时空,回到童年的梦里,剔除朦胧的篇章,只剩下小女孩懵懂的心动。 今天,他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惊喜,太多太多的感动,让她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回味。虽然她从小到大一直被家人和奇石伯捧在掌心精心呵护,但这一刻,她还是被感动得泪水连连。 真是个容易动情的小丫头。周一扬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开启她的情感之门,剩下的就是一点一滴地把自己融进她的心里,直至占据她整个心房。 “happy birthdayyou,happy birthdayyou,happy birthdayyou,happy birthdayyou.”18位手持烛台的歌者仿如从天而降,把他们围拢在中间,和着音乐的节拍跳起曼妙的烛光舞。 三位女孩羡慕地看着这一幕幕深情款款感人至深的画面,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将来也能遇到这样一位情深意重的帅气男人。 尹润泽夫妇亦被其背后,蕴藏着的一颗火热的心所打动。 花姐不停地撩起衣襟擦眼泪。 歌声止,一曲深挚缠绵旖旎绵邈的《凤求凰》响起,周一扬揽着她的纤腰翩然起舞,琴音袅袅,舞姿翩跹,蛮腰飞旋轻似燕,玉树临风胜潘安。 观者无不心神荡漾,仿若置身于梦幻仙境一般。 烛摇舞曳,花醉君心。 周一扬停下舞步,俯下头,薄唇情难自已地覆上她香软甜蜜的粉唇。 一曲终了,舞者退后。 周一扬把她轻拥入怀,附耳低语:“yuen yee, joyeux anniversaire!nous avons coupég&amp;amp;acirc;teau ensemble, hein?(法语:婉怡,生日快乐!我们一起切蛋糕,嗯?)” 季婉怡回过神,点头应允:“bon.(法语:好。)” 预料到小丫头不会拒绝自己,回答得如此痛快,周一扬还是有些激动,握着她的小手,切下第一刀,直至叠加到第六刀,十八块。 女孩们望着色彩斑斓的奶油,很快忘记伤感和失落,余光瞄着苏竹,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尹润泽洞悉女孩们的心思,温声道:“今晚,你们就把我和苏教授当空气……” 话音未落,女孩们嗷的一声欢呼,默契地直接把小寿星按进蛋糕,笑骂:“臭丫头,死丫头,走狗屎运也不能这么顺,连谢氏、皇甫集团都对你敞开高薪的大门。” 季婉怡措手不及,顶着一脸色彩斑斓的奶油,扎撒着小手气急道:“妈妈,再也不理爸爸了。” “对,不理他,今晚不许他回家。”苏竹在一旁附和道。 女孩子们不依不饶地大肆涂抹,大厅顿时陷入欢乐的海洋。 笑声,尖叫声,在上空回荡盘旋。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花姐不明就里仓促上阵,揪住赫览倏喊道:“婉怡,快跑。” 季婉怡慌不择路,一头撞进周一扬怀里。 “今天非把你这个上帝眷顾的宠儿,拉回凡间不可。姐妹们,给我冲,拿下阵地就是胜利!”黑茆手举奶油奔过去,泼辣地把她按进周一扬怀里,趁机在他迷死人不偿命的脸上揩了两把油。 首战告捷,赫览姝和过炄勇气倍增,前仆后继地冲将过去。 周一扬纯手工西装和脸上布满不规则的奶油,他把小丫头紧紧护在胸前,边身手敏捷地闪躲她们地轮番进攻,边沉声物诱:“各位美女,我在凤求凰为大家准备了一点小礼物,每人一瓶miss dior淡香水,请美女们笑纳。” 香水是女人永不背弃的情人。 香水让女人没有秘密。 她们立即转移阵地,一窝蜂似地卷进进包房。 “miss dior!”过炄亲吻着瓶身,高声欢呼:“帅哥,我爱你!” 周一扬紧拥着季婉怡走进洗手间,取过防水台面上的纸帕,温柔地给她拭去脸上的奶油,柔声说:“好了,洗一下。” 季婉怡没有急于洗脸,极自然地拿过他手里未用的纸帕,踮起脚尖,伸长素臂小心地帮他擦脸上和西装上的奶油。 周一扬黑眸一亮,双臂把她圈进怀里,微微俯身,俯就她的身高配合她。 绝色的小脸现出认真柔婉的神态,柔若无骨的小手如春风拂面,让人莫名觉得心暖,独有的淡淡薰衣草体香在空间悄然蔓延,周一扬不禁心神荡漾,缓缓俯下头…… 季婉怡不经意间透过水池上方的仪表镜,看到他即将落下的玫瑰色薄唇,如受惊的小鹿慌乱地向后闪躲,整个上身几乎仰卧在防水台上,丰耸的圆润颤巍巍地在他眼前晃动,如雪的锁骨标致迷人,整个一欲拒还迎。 enfer!周一扬低咒一声。 他要疯了!小丫头知不知道自己这个姿势有多暧昧,多撩人?俯下头,大手扣住她的小脑袋,狠狠地吻了下去,熟练地叩开她的贝齿,把她的香舌卷入口中,尽情吮息纠缠,直到小丫头气窒,才满意地放开她。把她拉起来,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被吻得红艳欲滴的樱唇,小丫头太青涩了,这一定是她的初吻! 季婉怡美眸水光浮动,胸脯急剧起伏,他居然强吻自己,自己的初吻是要留给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他怎么可以这样!神智回笼,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挥手狠狠地拍开他的手,愤怒地捶打他。 小丫头激烈的反应周一扬毫不奇怪,初吻对一个传统而没有丝毫感情经历的小女孩而言,绝不亚于初夜,他疼惜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哑声劝哄:“我错了,乖,听话,让我抱抱你。” 作者的话: 火儿会稳定更新 ------------ 第25章 你俩做了 季婉怡气得想去撞墙,这人怎么这样霸道啊?知道错了,还要再抱抱她,究竟是他错了还是自己错了?一时气急,胸闷得难受,激烈地挣扎。 “不要动。”周一扬粗哑叱责,小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在逼自己犯罪? 季婉怡听他的声音不对,仰起头看向他,见他面现痛苦,以为他不舒服,小手关切地抚上他宽阔的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安地说:“学长,你好像发烧了。” enfer!他真的要疯了!抬臂捉住她的小手,粗喘道:“我没事,抱抱你就好了。” 抱抱我也能治病?自己原来还能做药引子,下次回g市好好抱抱陈妈妈,她总闹偏头痛,季婉怡孩子气地咧开嘴。 小丫头真是太青涩了,连男人最基本的反应都不懂,把她一个人放到谢氏与狼为伍,其危险系数不亚于把小羊羔送给老虎托管,自己当时真是疯了,投的什么赞成票! 自己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熊熊燃起的欲火瞬间熄灭,心里琢磨着今晚跟老师好好谈谈。 周一扬放开她,细心地帮她整理好礼服,牵着她的小手走出来。 过炄咬着筷子冷不丁冒出一句,“我还以为你俩要在里面留宿呢。” 两吃货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聚集过来。 季婉怡脸红如绸,想起自己的初吻被他稀里糊涂地夺走,又被他抱着吃豆腐,气闷地甩开他的手。 周一扬微微一笑,知道小丫头还在为初吻没了生气,帮她拉开餐椅。 赫览姝啃着鸡腿凑过来,“咦,小公主,你脸怎么红了?” “哪有。”季婉怡小脸愈发的红艳,心虚地推开她。 “瞧这小脸的哟,跟猴子屁股有得一拼。啧啧,小嘴抹什么了?红艳欲滴。” 黑茆嘴上说着眼睛也没闲着,留神搜索她身上蛛丝马迹的定罪证据,没发现可疑痕迹,心里有些失望,他没碰小公主?不能啊,书上说像这种身材比例的超级大帅哥,那方面要求特别强烈,而且持久力强悍得惊人,难不成眼前这枚大帅哥外强中干?嘿嘿,吃不着的葡萄果然都是酸的,她在心里小小地邪恶了一把。 季婉怡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恼怒地瞪向那个一脸坏笑的家伙。 熟女就是熟女,小丫头跟她们朝夕相处三年,没被带坏依然保持纯真,真够难为她了。周一扬觉得她们意yin得差不多了,沉声道:“刚刚应该请你们进去帮忙,把小寿星都给涂抹成奶油小猪了。”一句话既说明逗留过久的原因,又巧妙地帮季婉怡解了围,回眸淡笑看向她。 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我才不感激你呢,都是你害的,本来就是你的错,还拐着弯骂我奶油小猪,再也不要理你。 周一扬夹起一段松子鲈鱼,细心地剔净鱼刺放到她的餐盘里,宠溺地说:“快点吃。” 谢明轩与时小凤双双出现在凤凰吟酒店大堂。 “谢总,好久不见。”大堂副理迎上前。 “老地方,老规矩。”谢明轩熟门熟路地晃向龙虎啸包间。 “抱歉谢总,今天要委屈您去蝶恋花。”大堂副理谦恭地说。 谢明轩面露不悦,妈的,只要碰到小刺猬,什么事都他妈甭想顺溜!改天去寺庙打一卦,赶紧烧香送神,闹不好得罪哪尊过路神仙了。 “哈哈哈......” “什么声音?”谢明轩拧眉问。 咨客推开包间的门,躬身道:“一位先生在凤求凰给他的女朋友庆祝18岁生日,傍晚包场三个小时,我们酒店十分钟前还不对外营业呢。” “那得损失多少钱啊?”时小凤惊叫道。前段时间她和同事来s市幼师进修一个月,每天从酒店门前的巴士站换车,候车间隙她俩就数来往食客的名车,然后猜他们的身份。那个时候自己非常羡慕来这里消费的人,总幻想着有一天一觉醒来穿上水晶鞋,趾高气昂地走进去享受皇后般的礼遇。 “怎么会损失?你没听说那句话吗,从南京到北京买的没有卖的精,包场三个小时,那不是钱吗?”咨客笑道。 乖乖,在这里包场三个小时这得花多少钱?得自己一年的工资吧?同样都是人生父母养,人家怎么就能遇见这样的痴情好男人,自己不少胳膊不缺腿,长得也还算对得起观众,怎么就成了暖床的材料?魏雪莹过生日,他也会给她包场吧?时小凤酸溜溜地说:“这个女孩命可真好。”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命能不好吗?你是没看见整场生日宴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尤其是两人的相貌别提多般配了!那位先生长得帅死人都不带偿命的,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哪儿摆去,那位小姐就更不用说了,像画中走出来的人物,美极了。”咨客似乎还沉浸在现场的气氛中。 画中人?谢明轩不屑嗤鼻,小刺猬倒是长得不赖,就他妈刺太多扎手,想上她估计得穿防弹衣,还得请个驯兽师从旁协助,随时堤防变身炸了毛的小老虎。 “荷兰鼠,你的同乡荷兰豆来了……” 邻间传来清晰地叫喊,谢明轩嘴角抽搐,妈的,安排到一起多好。 “对不起,谢总,这间和连理枝原来是凤求凰的衣帽间,因为客人多暂时隔离出来,隔音效果差一些,要不给您调换箜篌吟?” 咨客小心翼翼地解释。 妈的,这叫差一些?都他妈小刺猬闹的。当啷!谢明轩把车钥匙甩在旋转餐桌中央。 咨客老练地接过包间侍应生手里的水晶壶,恭敬地给他们斟上龙井茶,暗向侍应生递了个小心的眼色,轻轻带上门出去。 时小凤怕碰落精致的碗盘,小心地坐在他对面,双手拘谨地绞着桌布,余光时不时地偷瞄豪华的包间,暗叹衣帽间档次都这样,其它包间得豪华成什么样?应该和电视上演的皇宫差不多吧?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都是一样的努力,凭什么富人花钱像流水一样,穷人就得低三下四地讨生活,想到最后竟有些愤愤不平,恨不得杀光所有的富人,来个均贫富,圆圆的大饼脸有些狰狞。 谢明轩啜着茶,突然筋脉混搭,心血一时来潮,邪气地勾唇:“今晚留下陪我。” 时小凤从太虚幻境被猛然拉回到现实,恐惧地请求:“今晚不去行吗?” “我不喜欢讨价还价的女人,不想留下,马上滚!”谢明轩鼻子都气歪了,妈的,这是要逆天了吗?连暖床的下里巴人都敢忤逆自己。 作者的话: 火儿给亲们请安啦 ------------ 第26章 卑微的爱 时小凤紧咬厚唇,嗫喏道:“我、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谢明轩冷哼一声。 h市老城区小巷深处龙凤百货店 时鹏鲲仰躺在柜台后面的竹椅上,粗糙的大手拍打着扶手,摇头晃脑地随着半导体哼唱京剧。 电话响起突兀的铃声,时鹏鲲被打断戏瘾,伸脚踹向货柜,“胡清芷,你耳朵聋了吗?接电话!” 胡清芷匆忙放下手里的活,伸手拿起话筒,看着丈夫的脸色小声说:“是小凤。” “她还知道有家?二十大几的闺女不说老实在家呆着,礼拜天房子角都不落。我可告诉你,我们老时家可是讲究门风的人家,自古可不出那八大巷的人才,你可把你闺女给我管严喽,真要做出什么丢人现眼有失体面的事,你就跟她一起滚!”时鹏鲲摔打不停。 胡清芷紧避在墙角,低眉顺眼地说:“小凤今晚回来,我就把做人的道理告诉她。” “你这辈子都没学会做女人的本分,还能指望你教导出个好闺女?”时鹏鲲反剪着双手气哼哼地走出小店。 胡清芷追出去喊道:“天黑路不好走,去工地你小心点。”回屋抓起电话对着话筒一顿狂轰,“你死哪儿去了?相亲相到人家被窝里去了吗?好容易休个班也不说来店里帮忙,一整天都没个人影,你就不能省点心让你妈我消停消停?我上辈子这是做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讨债鬼!” “妈,我、我......” “有话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我没那闲工夫跟你磨牙,店里还一大堆事呢。” “我,我今晚不回家了,同事她男朋友出差了,一个人在家害怕,让我过去陪她。”时小凤说完不禁一愣,自己原来有撒谎的天赋,越编越溜一气呵成,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胡清芷深深叹了口气,“小凤,这女孩子要是不自爱,将来婆家没人拿你当人待,别说当妈的没提醒你。” 时小凤眼眶一酸,抽了抽鼻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妈,你放心吧,我保证干干净嫁进婆家。” “嘁,这女人没了那层膜,脸皮比城墙都厚。” 谢明轩不屑地呷了口茶。 时小凤匆忙挂断电话,哀求道:“谢少,我妈会听见的,我人都被你糟蹋了,你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是你自愿献身。” “是我自愿的,我说错了,求你......” 叮铃铃!电话回拨回来,时小凤怕烫了手般把电话扔到旋转餐桌上。 电话固执地打进来...... 谢明轩不耐地抓起电话,摁下接听键。 “你要做什么?”时小凤扑过来夺下电话,顺了口气烦躁地说:“妈,我和同事在逛街,你想问什么等我明天回家再说。” 胡清芷越想越不对劲,闺女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孤魂野鬼般闲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敢回家?听外甥女中午来电话那意思,她上午就跟谢家少爷出去了,难道……她不敢往下想, 提心吊胆地问:“小凤,你是不是这一整天都跟那个谢家少爷在一起?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就你闺女这张大饼脸谁稀罕啊?作奸犯科的都不会挑我。”时小凤的话固然有与母亲赌气的成分,更多的是埋汰谢明轩。 想打击本少爷你还嫩点!谢明轩邪气地勾唇一笑,附在她耳边道:“被我穿过的破鞋就有收藏价值了。” 招惹他做什么,狐狸没打着反惹一声骚!时小凤紧咬厚唇。 胡清芷琢磨半天,像谢家那样的高门大户千金小姐都不一定排的上号,肯定不会相中没貌没家底的自家闺女,一时兴起拿她玩玩这个倒是有可能,不放心地嘱咐道:“你爸刚刚可说了你要是不自重,可不许你再进时家门。” 自己要是有地方住,打死她也不回那个乱狗窝听他们夜夜闹床震,从她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晚上有消停的时候,如今都四十多岁了也不知道把裤腰带系紧点,整天就知道不分场合地张着大腿惯着他穷折腾,她真怀疑她当年嫁给他,是不是就看上他下半身这点本事了!负气地说:“不进就不进,他以为我多稀罕回去看他那张老丝瓜脸啊?” “他就是长了张倭瓜脸他也是你爸。” 他不就是舒服完了给了我条命吗?没这么点恩德我认识他是谁呀。还有你,没本事嫁个好男人就算了,凭什么把我和我哥拖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时小凤气抑难平,连母亲一并恨上。 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就像过山车,她到现在还晕晕乎乎,脑子里放电影似的来回切换谢家豪宅和豪华套房,想想一墙之隔包场过生日的女孩,心里像堵了一把干草,又疼又闷。那个女孩子若不是家境好,再漂亮也钓不到金龟婿,这年头谁家结亲不求个门当户对!自己但凡家境好点,也不用赔上自己的第一次,赌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豪门梦。 邻间又传过来一阵欢快的笑声,她没来由地一阵膈应,恶毒地诅咒:小心乐极生悲! 胡清芷许久没有听到女儿的回话,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小凤,你不会真被那个谢……” “妈,你说什么呢?我们就是在一起吃个饭,什么事都没有,我挂了。”时小凤扒开手机壳抠掉电池,发泄般把四分五裂的机身扔进挎包。 虚荣的女人果然无底线!谢明轩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嘲弄地说:“看来你家有随便献身的基因。” “你不羞辱我吃不下饭吗?我是贱,是我主动送上门让你作践的,你给我留点面子会死吗?” 时小凤气急骂道。 “嘁,里子都破了还要面子,笑话!” 小凤,明天不要去谢家相亲,我们不属于那个阶层,温室的花移植到田野会很快枯萎,麦子移植到温室结出的只有秕子。你是麦子,麦子的位置就在田野,只有山野的风和雨能让你硕果累累。 记住:女人可以活成一朵妖娆的罂粟,也可以活成一朵奔放的玫瑰,即使活成一株不为人注意的满天星都无妨,唯独不能活成一地任人践踏的野草。 男人毕生都乐此不疲地四处猎艳,却不希望自己的枕畔人,曾经是别人床上的猎物,这是植根于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是女人的悲哀,也是女人的不幸!身为女人,你必须清楚这一点。 泪水模糊了时小凤的视线。 哥哥说的这些道理她都懂,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明知他们地位相差悬殊,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游戏,她还是愿意遵循自己内心地呼唤,心甘情愿地为他献身。 与其留下遗恨,不如现在放手一搏,即使不能峰回路转,至少为自己卑微的爱情努力过。 如果爱也有错,自己宁愿一错到底! 她生生逼回夺眶欲出的眼泪,看向对面英俊逼人的男人,谢明轩,假使爱上你是我的劫,我会笑着为你赴汤蹈火,绝不言悔! “婉怡,喝……”邻间显然进入高潮迭起的环节,劝酒声越来越高亢。 ------------ 第27章 暧昧喂酒 婉怡?小刺猬过生日?谢明轩停箸问:“今晚包场的是本市人吗?” “不清楚,这位先生很低调,除了我们老板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侍应生恭声道。 “过生日的女孩叫什么名字?”谢明轩拧眉问。 “对不起,谢总,整场庆祝都没有出现这位小姐的名字。” 妈的,阵仗闹得比暴发户娶媳妇都大,名字捂得倒挺严实。 地球人都知道凤凰吟酒店牛气冲天,限制消费群体和客流量,每天只承接两百位食客,排在第201位的倒霉玩意即使是美国总统也绝不通融,大堂副理会牛哄哄地告诉你,对不起,明天请早点预约。包场三个小时绝对是一笔极其可观的数字,谁这么大手笔?小刺猬又不是本地人,就算她有这个消费实力,也不能跑到这里来摆庆生宴。 不是她的家人,那么今晚给她出血的必定另有其人,以自己游走情场多年的经验,对方绝对是个男人!抛却亲情,所有男人讨好一个女人的终极目标,无非是有一天在床上把她的衣服脱光。难道她被人包养了?不能!谁他妈没事养只小刺猬在身边,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还是有受虐癖。 妈的,自己一定是中邪了,要不就是被她打傻了,每次听到她的名字就不淡定,赶明儿落在我手里,她就甭想有好日子过!谢明轩发狠般灌下一杯德国light啤酒。 奢华的凤求凰包房,季婉怡被舍友左右围攻疯狂劝酒,活了18年她第一次见识红酒漫过杯沿,仿佛穿越到茹毛饮血的时代,心惊得雾气在美眸翻滚蒸腾。 在她生活的世界里,这红宝石般魅力无限的液体,只能在舌尖上慢慢地品尝,细细地回味它意味深长的余韵。每瓶葡萄酒都是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经历过酒农灵巧双手的雕刻和时间的孕育。不带这样糟蹋的。 真是个孩子,一杯酒就吓得泪水涟涟。周一扬心疼得百爪挠心,起身挡酒,“我来替她。” 黑茆打着酒嗝,手指戳着他的胸脯,奸笑道:“今儿是我们小公主长尾巴尖的日子,这酒一定要她亲自喝,你想替她挡酒呢,原则上也不是不行。啧……你呢,要一口一口亲自喂给她。嘿嘿……到时你走点小后门,我们就不计较了。” 我宁愿自己喝死!想起他夺去自己的初吻,心里就一阵阵犯堵。季婉怡端起门前的酒杯,商量道:“姐姐,我喝一口可以吗?” “喝一口尾巴尖冒不出来,必须喝光!” 尹润泽被这热烈的场面所感染,不禁童心大起,乐呵呵地附和道:“那得赶紧让怡儿喝。” “小公主,阿姐给你做个示范,学着点,听见没?”赫览姝端起酒杯,豪迈地一饮而尽,翻转高脚杯示向众人。 季婉怡傻傻地站在那里,她这是在喝糖水吗?红酒不是这样喝的好不好。 赫览姝习惯性往鼻梁上推了推镜框,“咦,你怎么还没喝?” 这一杯下去自己肯定会烂醉如泥,她可不想出糗,可怜巴巴地说:“好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帮你做半年的高等数学题还不行吗?” 赫览姝拍拍她的小脸,笑得那叫一个阴险,“乖哈,帮阿姐做高等数学题是姐妹情谊。这样,阿姐呢帮你向野猫求个情,让帅哥喂你,顺便让他帮你把酒精过滤一遍,阿姐心疼你不是盖的吧?” “耗子总算做了件人事,恩准!” 周一扬没想到这几个女孩酒量惊人,三瓶红酒见底丝毫不显醉态,死打烂缠的功夫却在酒精的作用下登峰造极。小丫头今晚若是不意思意思,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他可不想把这美好的夜晚浪费在这里看她们发疯,回家陪小丫头观看球赛增进感情是王道。端过季婉怡擎在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俯下头。 喧闹的包房霎时寂然无声,八只眼睛死死盯住那缓缓覆下的性感迷人的玫瑰色薄唇,既羡又妒,恨不得把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傻瓜拖出来,亲力亲为全程代劳。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帅哥哎,那性感的唇与自己交融,唉呀妈呀,想想都激情澎湃,足够回味一生! 你们究竟是谁的朋友?这不是让他堂而皇之地吃自己豆腐吗?季婉怡像喝了黄连水,心中那个苦哟,别提了。刀刻般的五官愈来愈清晰,缓缓压下的薄唇让她蓦然心跳,就在他落下的一瞬,她头一偏,凉薄的唇吻上她闪烁着盈盈粉光的滚烫小脸。 周一扬在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的挫败感,高高在上的华尔街之神,在小丫头眼里形象与大灰狼并无二致,伸手扣住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怀里,耳语道:“不想醉酒,就配合我演戏。” “啊?”季婉怡仰首看向他,樱唇微启,婴儿般纯净如水的的美眸波光粼粼,一脸的天然无害,她的小模样真的是美极了! enfer!周一扬低咒一声,自己早晚会被这个小丫头给折磨得疯掉!一杯红酒很快被他天衣无缝地送尽自己的胃里,喝下杯中最后一口红酒,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几次感触到她香软甜蜜的樱唇,这份美好如磁铁般深深地吸引了他,心底采撷的欲念一发不可收拾,幽深迷人的黑眸溢满柔情潋滟的波光,温柔地覆上她的粉唇,强悍地叩开她的贝齿,大脑不受不受支配地把口中的红酒徐徐喂给她。 季婉怡本能地吞咽,当发现自己再次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索吻,而且还吞下她混合着口水的红酒,一个激灵醒过来,咳、咳、咳……一阵猛咳,眸中蒸腾的雾气转化成晶莹的水珠澎湃而出,太过分了!自己怎么得罪他了?他这么欺负自己。 周一扬匆忙放下酒杯,把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语嗔责:“怎么这么不小心,嗯?” 苏竹只当她是被酒呛住,夹起一片酸笋喂给她。 一杯红酒敢情只有最后一口流进小公主的胃里,其余的实打实地进入帅哥的喉咙。这奸情也太明显了,再瞅帅哥那眼神简直要把人给溺毙了,这俩货戏演得也太特么逼真了!三个女孩反应过来眼神在空中交接,一拍即合,满满斟上一杯合力给她硬灌下去。 周一扬没料到她们会来这一手,眼见小丫头面若桃花,眼神迷离,赶紧把一小碗鲍鱼海参粥喂给她。 季婉怡只觉眼前叠影重重,呼吸困难,毛茸茸的小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娇躯缓缓下滑。 周一扬忙把她捞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小脸,紧张地问:“婉怡,不舒服吗?” 作者的话: 火儿给亲们问好o(n_n)o ------------ 第28章 脱她衣服 “好……难受……”季婉怡裸露在外的雪肤覆盖着成片红色丘疹,因呼吸困难纤细的娇躯阵阵痉挛。 苏竹等人焦灼地围拢过来。 欢乐的包房瞬间乱作一团,大堂副理闻讯赶来。 酒精与哪种食物产生了过敏原?enfer!自己居然喂她红酒!周一扬黑眸扫了一眼今晚的菜肴,一秒都没有耽搁,俯身横抱起她冲出包房。 大堂副理匆忙跟上来摁下贵宾梯,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酒店有责任协助送医。 谢明轩在梯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挤了进来,兀自一愣,星眸越过众人落在周一扬怀里的季婉怡身上,妈的,终于老实了,最好今晚趁着酒醉让大灰狼把你吃得刺都不剩!下一秒,心里烦燥得想拆了凤凰吟。 时小凤一只脚迈进轿厢打量着一干人,脑子里闪出包场过生日,指了指季婉怡,试探地问:“她,今天过生日吧?” “你这人特他么没眼力见,八卦都不分场合,不进赶紧滚出去!”黑(he)茆骂道。大家伙急着送小公主去医院,偏偏碰上个欠抽的脑残二货,滚进来再打听能憋死啊?气死姐了! 赫览姝见她仍钉子似的堵住电梯门,恨不得扑上去把她丢进电梯井里,阴笑道:“咦,我怎么看你一脸苦逼的小三相,今天又被金主性虐了吧?我说怎么看你这么欠抽呢!” “你、要滚也是你们先滚!”时小凤傍上谢明轩底气不觉足了起来。 周一扬一双黑眸压根就没离开过怀里的小丫头,闻言,抬眸冽戾地扫过她,冷声道:“关门。” 时小凤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和庞大气场震慑住,喏了喏厚唇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大堂副理伸手摁下闭合键。 梯门渐渐闭合,缓缓下降,密闭空间令人窒息的压抑瞬间攀附到顶点。 拽什么拽?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再漂亮也是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玩物,她也不能一天过成两天!时小凤盯着包场的主角,心里的恨莺飞草长,巴不得她此刻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咽气。 物质的贫穷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心灵的贫穷,不切实际的妄想与怨念,是对人性的摧残和扭曲,它会瞬间摧毁一个人信念的防线! 人由七情六欲构成完整的个体,能正确平衡自己的欲念是智者,天堂还是地狱,皆源于每个人内心的选择,可悲的是时小凤选择了后者。 “痒……”季婉怡小脸来回在周一扬胸前蹭个不停。 “坚持一下,嗯?”周一扬柔语低哄。 苏竹夫妇怕她挠破皮肤,心疼地握住她的小手轻声哄劝。 凭什么富人家的孩子活得像公主,在家里有人宠有人疼,在外面众星捧月般供着哄着,自己就得活得卑微低下如草芥,处处夹着尾巴做人,就连那两个跟班的阿猫阿狗都敢狂吠乱咬自己!时小凤被眼前疼宠的一幕刺激得彻底失心,脸上挂满对季婉怡不加掩饰的恨意。 妈的,女人果然都是善妒的动物,天生的戏子,驯顺都是他妈骗鬼的假象!谢明轩妖孽般邪魅的俊颜,闪过一抹带着邪气的阴鸷。 叮!梯门徐徐向两边滑开,时小凤抬腿越过大堂副理。 谢明轩面露愠色,伸手把她扯回来,主动退后让出梯门。 周一扬抱着季婉怡疾步出去。 尹润泽提前一步过去,拉开后座车门。 周一扬小心地把小丫头放进苏竹怀里,从车前绕过去坐进驾驶位启动开车子。 黑茆等人自动自觉地坐进大堂副理的车。 谢明轩站在停车场目送两台车飞速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庆祝吧,小命庆没了!再有钱也买不来命!!时小凤幸灾乐祸地说:“前段时间有一个小朋友,在家吃蘑菇过敏没救过来。” 谢明轩回身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死死地摁在车身上,“时小凤,我低估你了,你他妈不仅贱,还有一副蛇蝎心肠!她怎么你了?她前世挖了你的心肝,还是挡了你投胎的路?你他妈这么恨她?”小刺猬只有他可以恨,可以找麻烦,其他人休想靠近她! 今晚,他会让诅咒她的人终生都活在梦魇里! 此时的他就像一株嗜血的午夜魔兰,有着绝世的容颜和冷酷绝情的毒刺,爱上他的人必须献出嫣红的血液来浇灌他。 时小凤双脚腾空拼命挣扎,恐惧随着呼吸的不畅在心底无限蔓延。 谢明轩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去,摸出电话发出几条信息,飞车驶往旭日商务酒店。 二十分钟后,周一扬把车子停靠在s市法国医院急救车位,推门下车,脱下身上的丝麻西装,俯身裹好小丫头轻轻抱出来快步走进night emergency(夜间急诊)。 医护人员忙碌地进进出出,一个小时后过敏原检验报告出来,让大家哭笑不得的是始作俑者居然是那一小片解酒的酸笋,苏竹为此自责了好长时间。 查到过敏原,医生要求患者留院观察,办理好入院收手续,住进单间病房,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小护士过来挂上点滴犯了花痴,磨磨蹭蹭赖在病房向周一扬大肆放电。 丫也太放肆了,正主儿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公然跑来勾引有妇之夫,也太特么不把姐们当盘菜了!赫览姝气急败坏地把她轰出病房。 周一扬执意独自留下照顾小丫头。 尹润泽夫妇自知拗不过他,考虑到他在国内时间有限,嘱咐了几句,遂带着大家离开。 病房终于安静下来,周一扬反锁上门,关掉顶灯,只留下一盏明黄的床头灯。 季婉怡酒精发挥了作用睡得很沉,睡相甜美安静,入院时静脉推注了葡萄糖酸钙,身上成片的丘疹已变成颜色浅淡的小红点。 周一扬去卫生间拧来一条温热的软毛巾,坐在床前的陪护椅上温柔地给她擦净小脸上的香汗,按照医嘱小心地给她涂抹药膏,脸部和四肢涂抹完,他轻轻掀开被子,犹豫了一下,轻柔地解开她病号服的纽扣...... 作者的话: o(n_n)o谢谢亲们对火儿的支持 ------------ 第29章 拥她入怀 丰耸的圆润跃入眼帘,随着她几不可闻的呼吸微微颤动,顶端两粒粉嫩的蓓蕾只比相思豆大一点,在嫩粉色ru晕的衬托下美不胜收。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胸可以如此漂亮,简直就是一件巧夺的天工的艺术品。不禁小腹一热,心底罪恶的欲念澎湃待出,暗自埋怨师母给小丫头换衣服时不该脱掉内衣,上帝知道他此时需要多坚韧的毅力,才能压制体住内灭顶的yu望之火。 稳了稳神,挑起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她微凉的肌肤上,抹完药,快速给她穿好衣服拉上被子,他发现自己浑身早已被汗水湿透,身体的某一处涨疼得厉害,俯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印一吻,低低道:“小丫头,你快把我逼疯了。”起身走进卫生间,冲了一个冷水浴,按铃唤来护士拔针,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 午夜时分,隆隆的雷声把季婉怡惊醒,她恐惧地坐起来。 周一扬一向浅眠,早已醒来,柔声问:“怎么起来了?不舒服还是饿了?” “要下雨了。”季婉怡声音极小。 “这个季节本来就是雨季。” 周一扬起身挽起她的衣袖仔细查看,见皮疹基本消退,放心地给她放下袖管,昨晚他还有些担心会留下斑痕。 一道闪电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咔嚓!巨雷震得地动山摇,许久窗户才停止抖动。 季婉怡泪汪汪地爬起来扑进他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周一扬被小丫头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瞬间失措,思考半秒,意识到小丫头是害怕打雷把他当做避雷神针了。虽然如此,她的依赖还是让他的心不自觉地被填满,上床把她拥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柔地哄她入睡。软玉温香在怀,他甚至不厚道地希望这样的天气能够持续到他假期结束,那样他极有可能与小丫头发生点什么顺理成章的事情,然后名正言顺地把她带在自己身边。 雷声渐渐远去,雨逐渐转小,小丫头终于抵不过睡意的侵袭,窝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如兰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吹拂在他的胸前,光洁的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香汗,小脸若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未加修饰的秀眉弯如柳叶,弯翘的长睫遮住纯净如水的美眸,秀挺的小鼻子现出柔婉的神态,粉唇微翘有如一朵含笑花,如雪的肌肤若夏日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晶莹剔透,闪烁出迷人的光彩,淡淡的薰衣草体香给人一亲芳泽的渴望,连睡相都甜美得令人痴迷,让人内心充满温柔的爱意。 周一扬不禁看得痴了,自己身边佳丽如云,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如小丫头一般,兼具群芳之美又拥有独具一格的气场,如此娇颜霓裳羽衣在她身上业已暗淡无光,即使裹一条破旧的床单,也能如夜明珠般光忙四射。俯下头,吻上她香软诱人的樱唇。 她孩子气地甩甩头,一只小手仍不忘揪住他的衣襟,深怕他趁自己熟睡时溜掉。 周一扬满怀柔情,轻缓地把自己的衣襟解救出来,大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十指相扣,线条优美的下颌抵在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上,吻着她的发心瞌眸享受这温馨甜蜜的时刻。 清新的早晨,鸟儿的叫声婉转悠扬,雨后的阳光格外明媚,即使隔着一层丝绒的窗帘亦有些刺目,周一扬这一觉睡得很香,雨什么时间停了都不知道,摸起床头的patek philippe 高级定制腕表看了下时间,宠溺地吻了一下怀里酣睡的小丫头悄然起身。 打开窗,泥土的清香飘然入室,心境不同,对事物的认知也会有所改变,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走进卫生间洗漱。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周一扬匆忙擦了把脸出来开门。 尹润泽夫妇和花姐提着早餐走进病房。 苏竹放下保温瓶,小声问:“傻小子,丫头身上的疹子退了没有?” “凌晨就差不多退了。” 季婉怡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妈妈。” 苏竹过去抱住义女,疼爱地问:“丫头,昨晚打雷没吓着吧?” 季婉怡扭头看向周一扬,娇声说:“学长有陪我。” 苏竹夫妇相视一笑,看来昨晚让他们单独相处是正确的举措,进展出人意料的好,别有深意地打趣道:“那以后打雷就让傻小子陪你。” “可是学长要回美国。”季婉怡垂下长睫,话语里竟有丝丝落寞,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怀抱让她好安心,就像在爸爸和奇石伯的怀里一样。 周一扬听出小丫头对自己的留恋,心里高兴得直冒泡,此时恨不得给雷公立座塑像,没有昨晚的雷雨,他和小丫头的关系肯定还在原地踏步。 在爱情的魔方里,机会于每个人只有一次,错过了如同夕阳后的夜,黑暗将占据整个心灵的一生。 幸运的是周一扬每一次,都在上天的眷顾下牢牢抓住了她。 他去卫生间拧来一条温热的毛巾,坐在床边给她擦着小手,不失时机地蛊惑道:“跟我去美国怎么样?这样雨天我就可以陪在你身边,曼哈顿的冬天还可以看到雪。” “学长居然能够看到天国之花,好幸福。” 季婉怡小脸挂满艳羡,南方哪里都好,就是看不到雪,她好羡慕家在北方的同学。 天国之花,多么美丽的一个名字!雪花在唐宋诗作里文人雅士别称它为玉尘、银粟,听起来很风雅,独独少了一份唯美出尘,这么浪漫飘逸的名字,也只有小丫头想得出来。周一扬把毛巾递给花姐,接过粥碗用勺子放凉后递给她,“快点喝。” 苏竹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一些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饱含着浓浓的爱意。 爱是什么?爱是风起时,爱人为你竖起衣领扣上纽扣的手,爱是用心为爱人做一道菜,不要小看这些细微的举止,在任何国度,它都是用来称量爱情比重的砝码。 多年前犹太导师的问题在这一刻蓦然找到答案,从昨天到现在傻小子用无声的行动,完美诠释了爱的全部含义。 季婉怡舀起一勺百合薏仁粳米粥送进嘴里,咬着勺子扬起笑脸,甜糯地说:“学长,今年冬天你拍照片给我好不好?” 机会来了,正苦于找不到借口。周一扬夹给她一筷凉拌梅干菜,狡黠地笑道:“答应我一件事,冬天我就拍雪景给你。” 这人好差劲,你夺走我的初吻我都不跟你计较,让你帮忙拍几张照片还要讲条件,再也不要理你!季婉怡闷闷地垂下头喝粥。 作者的话: 亲,火儿爱你们o(n_n)o ------------ 第30章 深沉的爱 小脑袋里又在纠结自己初吻没了吧?真是个青涩的小丫头。周一扬眉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知道小丫头一定会忍不住开口问他的条件。 尹润泽自然知道弟子是在为今天的计划做功课,但笑不语。 季婉怡偷瞄了他几眼,又抬眸看向义母,轻声问:“什么事?” 周一扬得逞地扬起唇角,“出院后陪我去个地方就行。” 季婉怡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娇柔地说:“那你要是把我卖了呢?” 小丫头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亏她想得出来。他是想把她拐走,分分秒秒都想把她拐到自己身边!周一扬几近无语,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学长舍得吗?把你卖了我后半生岂不是要在寂寥中度过。” 你后半生与我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苏竹怕适得其反,把他拽到一边轻声提醒:“丫头的感情世界就是一张白纸,欲速则不达。” 周一扬纠结的也正是这一点,逼得太紧会把小丫头吓跑,自由放飞又怕她飞出自己的掌控范围,他觉得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像冬季相互取暖的刺猬,只能保持适当的距离,这个距离既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不能太疏也不能太密,要刚好温暖彼此又不刺伤对方。虽然有些难度,但他相信自己能把握好这个度,郑重地说:“放心吧师母,我会耐心地等她长大。” 等她长大,是何等极致的深情! 一个男人只有用情至深,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只有深沉而厚重的爱。 苏竹的眼里露出些许赞赏,她越来越欣赏先生的这个弟子,睿智冷静,永远知道自己心中所需。 七点三十分医生过来查房,通知上午输完液可以出院。 季婉怡看见小护士端着药盘进来,小脸皱了起来。 周一扬过去坐在床边,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握住她的小手示意护士可以开始。 小护士眼里的桃心还未及冒出,惊得嘴巴张成o形,不带这样刺激人的,活不了了!这样的好男人怎么都跑别人怀里去了?一心不能二用,一针下去没见回血,针头在静脉来回运动。 尹润泽夫妇看得心惊肉跳,这是扎针还是练针? 周一杨低眸看向怀里双眸紧闭,牙关紧咬的小丫头,薄唇紧抿,黑眸冽戾地扫向小护士,冷声道:“出去叫护士长来!” 小护士吓得手一抖,针头刺穿静脉,手腕处鼓起一个大包。 “哦!”季婉怡疼得低呼出声。 “疼吗?坚持一下,马上就好。”周一扬柔语低哄。 “我不疼,学长不要怪护士姐姐,是我的静脉血管太细不好找。” 真是个善良的小丫头,明明自己受到伤害,反而维护别人的自尊,考虑他人的感受,周一扬心疼地抱紧她。 s市旭日酒店豪华套房 乔陌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枚小巧的白金指环,这个温润儒雅的男人此刻脸上布满落寞和悲凉,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夜,每一分钟都如世界末日来临般难捱。昨天下午做完最后一台手术直奔g市机场,飞机降落s市时已是华灯初上,那一刻他的心是愉悦的,12年的等待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他的小女孩长大了,他要来给她庆祝18岁生日,从此与她地老天荒。 到达广场附近坐在计程车上的他不经意间瞥向窗外,他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女孩,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看烟花,他的心疼得无处安放,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她的电话,电话那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而机械的提示音,绝望恐惧霎时传遍四肢。 挂断电话,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所有的自欺都在这一刹那,被那一眼的事实击打得血肉模糊,他的梦彻底破碎,再也捡拾不起来。此刻看着几步之遥杏花烟雨般的女孩,却犹如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穷此一生的跋涉也无法靠近。 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 16岁那年夏天,父亲调到g市f区任区委书记,他跟随父母来到这座南方海滨名城,因为初来乍到没有朋友,他整个夏天都泡在海边写生,一个雨后的傍晚, 他照旧来到海滩,一位老人牵着一个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进入他的视野,他至今记得他看到那幅画面时有多么的震撼,当她胖胖的小手举着一只贝壳,毫不认生地扑到他怀里的时侯,一个少年懵懂的心门被撞开了,那个天使般漂亮的6岁女孩住进了他的心里,再也拔不出来。 从那之后,每天晚上放学他都会穿越大半座城市,去老人的家里抱抱那个小女孩,然后再顶着霓虹穿越大半座城市回家,风雨无阻。为了守护她,接近他,高考那年,他放弃了自己喜欢的法律专业,报考了g市医学院,成为她父亲的学生。 他开心地陪她一天天长大,每当她如当年初遇时扑过来,甜甜地喊他陌哥哥时,他的心都被快乐填得满满的。 这12年,他的心门是紧闭的,他的身体排斥所有的女人,只为有朝一日他的小女孩长大,他能给她一颗完整的心,一具干净的身体。 没有人知道这些年他守护得有多苦,16岁到28岁整整12年。幸运的是他选中的小女孩非常优秀,他的父母也愉悦地加入到这个等待的过程,每当小女孩一声甜糯的乔爸爸、乔妈妈,父母的脸上都会漾起满满的笑容。 他什么时间错过了她?他不知道。 三毛说过,过程就是结果。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也不是每一只蛹,都能幻化成凤尾蝶,破茧而出的还有灰蛾。 试问茫茫尘世,又有谁不想要一个圆满的结果呢?又有谁心甘情愿做一只丑陋的灰蛾? 他觉得自己此刻,就是那只躲在暗处黯然神伤的灰蛾,没有凤尾蝶与生俱来的精彩,只能像现在这样躲在角落里,艳羡地看着它们在阳光下翩然起舞,世人的喝彩永远与自己无关! 他多么希望与自己心爱的小女孩一起起舞,留下世间最动人最凝合的篇章。他不能让12年的等待化作一出独角戏,喝干杯中的红酒拿起电话…… 作者的话: o(n_n)o谢谢亲们 ------------ 第31章 爱情谋略 嘟――――嘟――――话筒中传来长长的接通音,乔陌握住电话的手不自觉收紧,深琥珀色的眸微暗,脸色亦有些苍白,几缕碎发垂下额头,温润如玉的面庞几分忧伤几许落寞,带给人一种颓废的美。 脱敏药里的镇静剂起了作用,季婉怡睡得很沉。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周一扬见怀里的小丫头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微微侧身捞过她的手机,屏幕上陌哥哥三个字刺激了他某条敏感的神经,毫不犹豫地摁下接听键,低低问:“哪位?”霸气冷硬依然。 乔陌一窒,怡儿的手机怎么会在一个男人的手里?“请让怡儿听电话。” 语调低落阴沉。 怡儿,叫得够亲切顺口!周一扬眸底闪过一抹诡谲,沉声道:“非常抱歉,小丫头现在睡着了,不方便接听电话。” 爱情中需要一些小计谋,前提是不伤人。 不得不承认周一扬短短几句话,在心理上成功地打击到潜在的情敌,第一回合就占据上风掌握主动。 小丫头?如此亲切的称呼怡儿,跟怡儿很熟吗?听声音应该很年轻,不是怡儿的义父,他是谁?难道是昨晚陪她看烟花的男人?乔陌的心颤得厉害,压下心底所有的疑问,温润而不失礼貌地说:“我是怡儿的陌哥哥,等怡儿醒了,麻烦你让她给我回电话。” “可能会很久,她昨晚没休息好,刚睡着。”周一扬忒不厚道地说。暧昧的用词和语气,目的就是让对方误会,心里对小丫头有一丝难言的愧疚。若在平时,他断不会出此损招,此一时彼一时,谁让自己坠入情网了呢?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年龄上真的不占优势,八岁的差距足以让小丫头找出一百条理由让自己出局。 他怎么会知道怡儿昨晚没睡好?难道……不,不会的!他的小女孩很自爱,他应该给予她绝对的信任!乔陌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下来,淡淡地说:“没关系,我等她。” 12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刻吗?挂断电话起身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法国chateaulastours(拉斯图尔酒庄)酿造的顶级葡萄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浅斟慢酌。 一个青梅竹马的士男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半路又蹦出一个陌哥哥,小丫头周围到底潜伏了多少头狼?周一扬直觉是自己身处狼群的包围圈,要想突出重围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行,得想办法把小丫头带到美国,留在国内太危险了!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未来的路会荆棘密布,如果他在国内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会披荆斩棘地为自己的爱情清出一条阳光大道,但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许多未知的因素是他目前无法预知的,到时只能被动地见招拆招,心里不禁愁肠百结。 人生百态,世事无常,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曲目,有人得意有人失意,在这座不夜城一夜未眠的大有人在。 时小龙坐在车里抽了一夜的烟,早晨清洁工看到满地的烟蒂吓了一跳,特意往车里多看了两眼。昨晚通过刑侦队的同学锁定妹妹的手机,知道她跟谢大少来到旭日酒店,就一直蹲守在这里。 谢明轩从看到小刺猬被人抱着离开,他就疯狂得想杀人,脑海里全是他们交织在一起欢爱的场景,怎么都赶不走。让人把时小凤送进套房,打电话招来洛克在楼下酒吧整晚消沉地灌酒。 洛克见他一副梧桐半死的熊样,也不多言,默默地陪他坐到天明。 大堂副理走过来小声说了几句,他们起身走向电梯间。 旭日酒店顶层套房 时小凤双手抱膝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遍体的伤痕无声地诉说着她昨晚遭受的非人折磨。原以为自己相貌不出彩,身后没有显赫的家世做支撑,唯有自己的身体是可以取胜的资本,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昨晚自己会被谢明轩像牲口一样,送给几个陌生的男人轮番作践,其中一个刚刚从她身上爬下来离开不到五分钟,她的豪门梦彻底破碎。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对待自己,她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触怒了这个恶魔,让他对自己下这样的辣手。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他想以此断绝自己谢家少奶奶的梦,除此之外她实在找不出第二个理由来解释他的动机。 谢明轩走进套房双手抱胸站在床前,审视她良久,邪气地勾唇,“时小姐昨晚换了几任新郎,一定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吧?” 时小凤缓缓抬起头,直瞪着他美得不像人类的妖孽般的俊颜,她想不通这样的一张脸皮下,怎么会有如此肮脏邪恶的灵魂,许久嘶哑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谢明轩捏着下巴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诅咒了不该诅咒的人。”风轻云淡的话语透着一股狠厉之气。 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富勾结永流转,穷人连发泄一下的权力都没有,这都是什么狗屁世道!屈辱、愤怒让她爆发出无尽的勇气和攻击力,她突然抓起一只羽枕跳起来,劈头盖脸对着他一阵猛抽,发疯般地吼道:“我偏诅咒她死怎么了?她凭什那么好命?!她就应该去死!” 妈的,看来昨晚教训得还不够,本少爷有的是办法让你学乖!俊颜怒气氤氲,他伸手扯过她一只脚踝把她仰面摔在床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那你就先下去给她陪葬!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你他妈再敢触怒我,我就直接把你丢给酒吧里那些患病的老酒鬼,让他们做死你!!”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甩在她脸上,飞快地填下一张支票扔给她,“去停车场等我!” 时小凤爬起来抓起支票和挎包,如见了鬼般跌跌撞撞地逃出套房。 时小龙见妹妹失魂落魄地走出旋转门,身体一僵,刚想推门下车,看见谢明轩跟在后面,拿起手机摁下一串数字。 接电话,接电话……稚嫩的童音引来周围善意的目光。 这个铃声是他从网上为她下载下来,送给她的23岁生日礼物,这个铃声蕴含了深刻的寓意,承载着他全部的梦想和希望。 时小凤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数字,紧咬厚唇,鼓起勇气摁下接听键,亲昵地唤道:“哥。” 时小龙握着电话,做了一个深呼吸,哑声问:“小凤,你在哪儿?” 作者的话: 火儿谢谢亲们的支持o(n_n)o ------------ 第32章 惊心动魄 “我在闾丘依依家,她男朋友昨天出差让我过来作伴,我跟妈说了。”时小凤信口编排道。无怪乎老人说不能撒谎,一个谎言真的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太累人了。想想以后要靠着撒谎来过活,心底涌起一股悲凉。 时小龙心底最后的一根稻草被压折,胸口仿若被人塞堵上团团棉花,痛心、失望、压抑、愤懑,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 双方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时小凤不敢贸然挂断电话,心惊肉跳地握着手机,试探着唤了声:“哥。” 短暂的沉默后,话筒中传来幽幽的声线,“你回头。” 时小凤机械地转过头,惊叫道:“哥?”厚唇喏了喏,羞愧地低下头。 时小龙黯然挂断电话,心情复杂地启动开车子。 时小凤一怔,一天一夜不见,哥好像老了许多,胡子泛着青茬,特别是他的眼神,丝丝爱恋,缕缕忧伤,不像是兄妹更像是……要死,要死!自己怎么变得这么龌蹉,曲解哥关爱的眼神,简直是罪过! 谢明轩语气肯定地说:“你哥爱上你了。” “谢少,他是我亲哥!”时小凤有些底气不足。爱?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她也从哥的眼里读到了爱?哥哥爱上妹妹?不,不会的,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老天不会再让这么恶心狗血的剧情在自己身上上演。 “嘁!父子聚麀、兄妹乱伦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蓝氏集团财务危机时,蓝老爷子还把自家闺女打包,亲自送给银行行长免费睡了一个月呢,说不定你们家就有这变态的癖好。” “谢少,你是有身份的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不应该从你嘴里溜达出来。”经过昨晚之事,时小凤没有胆量再触怒他,她怕他,真的怕了他。纵使心里对他恨之入骨,她也不敢挑衅他的底线,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嘁,你时小凤不是也心存疑惑吗?何必口是心非!不过我怀疑你哥现在是否还愿意接纳你这只、被多人反复穿过的旧鞋。” 我是po鞋,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哪天染上艾滋病才好呢!这话时小凤只能在心里说。 时小龙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穿行在s市大街小巷,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产生怀疑并失去方向。他一遍遍地问自己,辛苦守护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天吗?让她去沦为有钱人的床上玩偶。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昨天早晨他绑也要把她绑在家里,哪怕她因此恨上自己一辈子。路旁一对情侣亲密地偎依在一起同吃一只冰激凌甜筒,女孩甜甜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视线逐渐模糊,脚下无意识地加大油门,旨在逃离这一幕。 季婉怡走出干洗店,见一辆帕萨特越过马路牙子窜上步行街,丝毫没有减速迹象朝自己直冲过来,惊恐地捂住眼睛。 周一扬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把她捞进怀里,借势闪向一边。 “丫头,怡儿!”尹润泽夫妇失声奔过来。 时小龙惊出一身冷汗,一脚刹车到底,刺耳的尖叫声后,轮胎冒出一股白烟,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马路上现出两条清晰的黑色刹车线,帕萨特在惯性的作用下,怒吼着攀越两级入门石阶,一头撞向干洗店玻璃大门。 哗啦!玻璃散落一地。 不期而至的巨大声响引起一阵恐慌,路人四散奔逃,商家纷纷出门查看声源。 季婉怡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傻了,小脸白得吓人,泪珠滚滚而下。 周一扬心疼地把她紧紧按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语安抚:“不怕,我在。没事了,不哭,听话……” 闲坐在树荫下弈棋的老人,许久回过神来庆幸地说:“小伙子,幸亏你反应快,若不然……”晚一步小命彻底玩完,老人没忍心说出后面的话。 时小龙稳了稳神,匆忙推门下车,结结巴巴地问:“小、小、姐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周一扬抬眸冽戾地扫向他。 时小龙立时被他森冷的眼神冻住,张口结舌地杵在那儿,扪心自问自己不是个胆小的人,可这人的眼神也太那什么了,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霸气,让人倍感压力。 苏竹奔过来上下审视义女,确认没有受伤,回身气愤地责问:“你怎么开车?这么宽的马路还不够你飚车,你奔我们家丫头去!” 事实证明再好的素养,在面对自己亲人遭受侵害的时候,饶是谁也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对不起,阿姨,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时小龙自知理亏连连道歉。 干洗店老板气咻咻地杀将出来,骂骂咧咧地申斥:“我们家招你惹你了,你把门给我撞成这样?大清早撞见鬼,晦气到家了!” “对不起,我按价赔偿。”时小龙鹦鹉学舌般重复着道歉的话。 路人纷纷停下赶路的脚步聚拢过来,国人喜欢凑热闹的习性暴露无遗,里三层外三层把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指责调侃不休,大有推波助澜之势。 “肯定是酒后驾车。” “揍这小子,开一破帕萨特穷得瑟啥?” “让他把驾照拿出来看看,瞧这阵势一准是无证驾驶。” “看见没,人家可是开大奔的,现如今宁肯抽穷人十个嘴巴子,不拂动富人一根汗毛,这都是千古不变的铁律!今儿算你走运,撞上干洗店的店门;要是走背字,撞上那个小姑娘,那可正经够你小子喝一壶的,让你倾家荡产那都是轻的,搞不好怎么着也得把你送进去吃个三年五载的牢饭。” 吱!一辆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摩托赛车冲进人群,车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坏坏的笑脸,眉宇轻扬,双眸似深秋潭水,粉红的唇微微上扬,像是在嘲弄这个世界。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在不自觉中沦陷进去,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蓝光的钻石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哟呵,出车祸了嘿,死人了没?” 作者的话: 火儿谢谢亲们的鼓励和支持o(n_n)o ------------ 第33章 绝对震撼 皇甫黍,皇甫集团董事长皇甫泰幼子,中年意外得一老儿子,宝贝的什么似的,尤其深得皇甫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欢心,全家人娇纵的结果是混世魔王一枚,闯祸的本事层出不穷,脚踏黑白两道纵横商场几十年的皇甫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儿子打电话,曾跟老朋友戏言他日不是死在老儿子的电话上,就是死在解救老儿子的路上,长子皇甫牧整天跟在小魔头弟弟后面灭火。 “三少,替大伙问问这小子是不是失恋了!”人群中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扯着脖子吼了一嗓子。 瞧出殡的不怕殡大,说的就是这主儿。 皇甫黍不负众望眨着桃花眼,没心没肺地起哄架秧子,“哥们,跟大伙说说,女朋友跟有钱人跑了,还是背着你玩劈腿了,你这么捉急上火地赶去捉奸在床,小气了不是?这要是单纯跟有钱人睡上了,哥们,兄弟我得恭喜你,你就在家等着数钱到手软吧,那钱来得贼容易!若说损失吗也不是没有,这就看你怎么理解。原则上来说,除了头上多了顶绿帽子,多一个人帮你犁地,其余零部件一样不少,还能学一手过硬的二手功夫回家,你就躲在被窝偷着乐吧。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愿意与人共御一女那就更好办了,一脚把她踹进咸菜缸,腌不死她浸死她!这年头原装雏儿不好找,二手货一抓一大把,天下处处是芳草,干嘛非得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死心眼了不是?” 人们哄然大笑,粗鲁话语的背后,折射出当下女孩子们急功近利的社会风气。 时小龙额头青筋暴起,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心里窝着一股说不出口的心火,双手握得咔啪作响,恨不得上前掐死他,审时度势缓缓松开双拳,这个时候沉不住气,看热闹的就能把他痛扁成肉酱,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这口气忍了! “少在这里意淫大家的耳朵,有事说事,扯上人家女朋友干什么?”人群中传来清脆的女声。 “触动你敏感的小神经了吧?有屁出来放,躲在人群里算什么汉子!” 皇甫黍痞痞道。 一位身穿乞丐服的女孩吸着鼻子凑过来,“早晨出门没刷牙吧?怪不得臭气熏天,以后注意点社会公德,打理好自己再出门,免得污染整个大气层。” 皇甫黍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哟呵,人妖嘿,还是枚标准的极品人妖!” “你、无赖!” 皇甫牧坐在加长林肯后座上看文件,十分钟前奶奶一个电话把他从办公室叫出来找人,小魔头弟弟趁家人不注意又跑了,他不禁有些头大,自己这个幼弟异常顽劣酷爱赛车,每个月为赛车整出的事就有一箩筐,小事更是难以计数,他为这个弟弟操的心比当老子的都多。 早晨老二皇甫敖把他从自己的公寓里喊出来,兄弟二人协同作战把小魔头从赛车场捉回去,在家里圈了不到三个小时又跑了,家里的佣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个小孩子都看不住,看来今晚有必要回家整饬一下家风。 保镖在前面嘟囔了一句,他抬眸望去,见前方围着一堆人,直觉是自己的小魔头弟弟又闯祸了,不由得心跳加速,这年头仇富的人忒多,该不会是被人群殴了吧?遂吩咐司机把车停靠在路边,放下文件摘下眼镜,带着保镖赶过去。 穿越密不透风的人群,皇甫牧见弟弟安然无恙放下心来,揪着他的耳朵扯到一边。 “哎哟大哥,给我留点面子,这么多粉丝看着呢。”皇甫黍嬉皮笑脸地卖萌。 “说,又闯什么祸了?”皇甫牧严厉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宠溺。 “大哥,你说话有问题,什么叫我又闯祸了。”皇甫黍揉着耳朵不乐意了。 “嗯哼?”皇甫牧对这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小弟异常疼爱,就是狠不下心管教他,今天这事换做老二拳脚早就上去了。 “喏,中间那二货女朋友跟人跑了,他一个着急两个上火就摊上倒霉事了。” 皇甫牧绷不住咧了咧嘴角,自己这个弟弟绝对是个化石级的活宝,想象力够丰富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把人家出车祸的原因都给琢磨出来了。 周一扬见季婉怡情绪平复得差不多,紧拥着她挤出人墙,走向停放在路边的座驾。 “大哥,快看,我去年管你要的就是那台车!”皇甫黍惊叫道。 “不就是奔驰吗?”皇甫牧颇不以为然。 皇甫黍急得直跳脚,强行扳过大哥的头,“大哥,您老把眼镜戴上好好看看,那不是普通的s300好吧,那是全球限量版,大中华区都没有,这车是专门为那些低调的成功人士量身打造的,我敢打赌他的车是从香港提回来的……” 皇甫牧回眸不经意间瞥见季婉怡,不禁一阵失神,原来虐死大灰狼的小白兔有男朋友了,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失落,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能给他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昨晚她还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若放在过去,有男朋友又奈我何?就算是结婚了,只要我皇甫牧看上的也一定会使尽一切手段据为己有!现在要三思而行,她身边的周一扬让自己不得不忌惮三分,他不能也不敢为了一个女人,拿皇甫集团的未来跟华尔街之神叫板。 这个世界上注定有些人可以放纵,有些人只能循规蹈矩。 他不是老二,他可以放纵,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跟谢大少大打出手。他不能,因为他肩上扛着皇甫家族的责任,注定他不能放纵。即使眼前这只小白兔是他此生唯一的真爱,他也必须咬牙牺牲自己的感情,把皇甫家族的利益放在首位,眸光骤然黯淡下来。 每个人笑容的背后,都有别人看不到的伤痛。 皇甫黍不解地看着自家老哥阴晴圆缺的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开心地咧开嘴,好消息,重磅炸弹!他敢打赌,这消息的震撼力,在他们家绝对不亚于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他就说嘛,自家老哥长得像皮尔斯.布鲁斯南,怎么可能会是gay,大哥若是gay,那这世上就没有几个真男人!赶紧回家告诉爷爷奶奶还有老妈,大哥不是gay,轰他们个外焦里嫩先!不对,貌似自己老哥相中的女生名花有主。管他呢,一猫腰,跨上摩托车回家报信去了。 作者的话: o(n_n)o谢谢亲们的支持,火儿爱你们! ------------ 第34章 目的达到 s市世贸国大厦 周一扬一行四人在导购小姐的陪同下,乘扶梯抵达10层 dior女装专柜。 “欢迎观临dior!”clerk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学长要买女装?哦,我知道了,学长有女朋友了,在给女朋友挑选礼物。哎,舍友她们没戏了,喜糖也要泡汤了,季婉怡不禁有些小遗憾。 周一扬在展示架前认真挑选了几套裙装递给clerk,吩咐道:“带这位小姐进去试穿。” 不是给他女朋友买衣服?这局势转变得也太快了,怎么绕到自己头上了?季婉怡吓了一跳,急得小手直摆,“不是,那个……” “女孩子的衣橱里永远缺少一件最满意的衣服。”苏竹直接把义女推进试衣间。 季婉怡在试衣间磨蹭了一会儿走出来。 “一件都不合身?”自己的目测水准有这么悬殊吗?周一扬狐疑地看向clerk。 “你们家小姐在给你们省钱呢,她一件都没试穿。”clerk诚实地说。 周一扬心下了然,黑眸闪过一抹不悦,上前道:“是你自己试穿,还是我来帮你,嗯?” “啊?”季婉怡惊愕地抬起头,这人怎么这样霸道啊,有逼着别人接受礼物的吗?他有钱没地方花捐给希望工程多好啊,求助地看向苏竹。 这事交给傻小子去搞定,苏竹拖着尹润泽走出专柜。 季婉怡拔脚就走。 周一扬伸臂把她带进怀里,低低道:“我不介意亲自帮你脱衣服。”想起昨晚看到她美丽迷人的dong体,身体不禁一阵燥热。 这就是传说中披着羊皮的大灰狼吧?季婉怡小脸红到粉颈,长睫低垂微颤,小脑袋飞速运转,琢磨着怎么自救于水火。 周一扬见恫吓起到预期的震慑作用,取下一条珍珠白绣花盘扣丝麻长裙递过去,“听话,进去把这条裙子穿给我看看。” 季婉怡不情愿地接过裙子,手机很得力地奏响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救星终于来了!她雀跃着把裙子塞给clerk就往外跑。 周一扬伸臂把她捞回来圈进怀里,低眸看向她手机屏幕上闪烁不止的陌哥哥,眸底闪过一抹阴鸷,伸手替她摁下接听键,宠溺地说:“听话,我抱着你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才能及时修改作战计划,有效调整战略方针。 又是那个男人!电话那端的乔陌眼皮一跳,胸口堵得难受,这口吻也太亲密了,怡儿跟他的关系究竟亲密到哪种程度?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这些年除了默默地守护,对她的朋友圈一无所知。 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别扭啊,季婉怡挣脱不开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把手机举到耳边,“陌哥哥。” 乔陌的心霎时沐浴在十里春风,所有的不快和怀疑皆融化在这一声娇软的低唤里,“怡儿,生日快乐。” 温润依然,宠溺依然。 “那陌哥哥有准备礼物给我吗?” enfer!他的小丫头在跟这个该死的男人撒娇!周一扬甚觉刺耳,心底醋海翻腾,薄唇紧抿,竖耳静听下文。 “陌哥哥把自己送给怡儿好吗?”乔陌站在落地窗前,鼓足勇气说出等待了12年的话,心底一片释然。从现在起他不仅仅是他的陌哥哥,他还是她的恋人,他会用心呵护她、疼爱她,与她执手一生。 若干年后,他要让这份爱不仅温润着他们自己,也同样温润着那些世俗的心。 “陌哥哥把自己送给怡儿……”季婉怡傻傻地重复。 赤裸裸地示爱,公然挑衅自己的存在,我周一扬看上的女人岂是你能觊觎的!眸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下一秒拿过电话暧昧地说:“乖,等会儿再听电话,快进去穿衣服。”果断关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在床上?回拨过去已经关机,乔陌的心纷乱如麻,温润的面庞阴云密布。 什么叫进去穿衣服,难道自己现在有不穿衣服吗?这人好过分,分明就是故意陷害她!自己最近运气好差,净遇上些难缠的主儿,季婉怡气恼地推开他。 目的达到心情出奇的好,虽然卑鄙了点,周一扬讨好地拉开试衣间的门,把她轻轻推进去。 季婉怡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上长裙垂首走出,及踝丝麻长裙飘逸飞扬,温润的色彩,巧妙的悬垂效果,为长裙带来了流畅的线条感,绣花盘扣的搭配,在她如雪肌肤的辉映下,更富细腻古典之美。折边的设计,让穿着者免除行动上的困扰,不失为职场女性的最佳着装。 “小姐人长得靓,穿什么都好看。”clerk由衷道。 虽然在脑海中勾画过小丫头穿上后的效果图,这一刻,周一扬还是被她的惊艳迷住了,黑眸跳跃着炽热的火苗,他发现自己现在一分钟都不想再等,他想要她完整地属于自己,现在马上!递过金卡,吩咐clerk把他之前挑选的衣服全部包起来。 “不要,我喜欢穿棉t恤。”季婉怡家境不错,唯一的舅舅欧阳潮又是美国四星上将加之一生未婚,从而把全部的爱都给了这个唯一的外甥女,从小到大要月亮绝不给她摘星星,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看似普通实则都价值不菲。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dior她自然了解,因此她无法接受一个与自己没有过多交集的人给她大把花钱,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一个男人,着实让她惶惑不安。 “喜欢穿棉t恤回头买几件回家穿,傻小子不是说了吗,你那些衣服不适合白领上班一族。”苏竹看得非常透彻,傻小子心里眼里都是义女,她没有不成全的道理。同时也打心眼里喜爱绝色懂事的义女,不虚浮不贪心纯真得像一汪清泉。 导购小姐尽职地把他们引领到12层jimmy choo专柜。 周一扬选中黑、白、金、淡蓝四双细高跟鞋,准确地报出鞋码us6.0。 这人有强迫症吗?还是自己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季婉怡挣脱他的手扭身就走。 苏竹把她按坐在橘红色试鞋凳上。 clerk跪坐在地板上,伸手欲脱她脚上的白色平跟鹿皮鞋。 季婉怡把脚藏在凳子下面,不配合地僵持。 “小姐,不要辜负了你男朋友的一片心意,你就试一试吧。” “jimmychoo高跟鞋的角度很好穿起来很舒适,即便是从来不穿高跟鞋的人,第一次穿也不会像国内一些牌子出现脚板重心前滑的通病。” “jimmychoo永远不会虐待你的脚,是女人鞋柜里必不可少的时尚选择。” clerk纷纷加入劝说的阵营。 乱点鸳鸯谱!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了?我哪只眼睛有告诉你们他是我男朋友?我才不要和冰山在一起!季婉怡小脸紧绷。 作者的话: 火儿谢谢亲们的支持o(n_n)o ------------ 第35章 一再破戒 周一扬唤起clerk,缓缓蹲下一米八五的海拔,伸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脱下她脚上的鞋子放到一边,不禁呼吸一窒,这个小丫头简直就是来折磨自己的,一双小脚漂亮得如一件精美的工艺品,他现在有些理解古代那些无病呻吟的文人,为什么花费大量笔墨来吟咏女人的三寸金莲,他自问自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健康的癖好,这一刻这一双雪足还是给他带来了另一种致命的诱惑,强忍住细细把玩的yu望和冲动给她套上白色高跟鞋。 季婉怡有些不淡定了,心里漾起阵阵涟漪,如果说之前还在为他霸道的逼迫自己试衣服、强硬的挂断陌哥哥的电话生气,那么这一刻小小的胸腔里是满满的感动。长这么大只有爸爸、奇石伯和舅舅给她穿过鞋,她有一个坏习惯,宁愿光脚丫也不许异性碰她的脚,即使是陌哥哥也不可以。自己今天一定是被他缠得脑袋坏掉了,任由他在自己这里一再破戒。 周一扬起身扶起她,柔声说:“起来走几步看看合不合脚。” 季婉怡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脸给他,走了几步标准的catwalk,拎起裙摆淘气地原地旋转一周。 小丫头已经在不自觉间对自己放下戒备接纳他,周一扬对这个结果无比满意,宠溺地把她揽进怀里,“又调皮,小心头晕。” 谢明轩双手插在裤兜晃进专柜,眼前的画面让他的心莫名烦躁,妈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真有不怕扎成蜂窝的!伸手拿起正在打包的金色细高跟鞋扔给身后的时小凤。 周一扬不动声色,黑眸似有若无地从她脚上掠过,心里冷冷一笑。 时小凤看着鞋码为难地紧咬厚唇,这鞋她脚尖都不一定能进去,这不是明摆着羞辱自己脚大吗?偷偷放进鞋盒。 同时接待两枚人神共愤的帅哥,clerk如坠梦里,冒着桃心的双眼不知该看向谁。 哄抢成癖,病得好重!季婉怡抱起一堆鞋子塞进他的怀里,“都给你,回家慢慢穿吧。” 谢明轩如烫了手般扔进他们的购物车,妈的!小刺猬毛刺硬,再怎么养也变不成波斯猫,居然骂本少爷有异装癖!你身边那个混蛋才重口味,豢养什么不好养刺猬,闹不好也是一废物,昨晚连刺都没给你捋顺,还他妈扎手! 周一扬懒得理会他,紧拥着季婉怡直接刷卡走人。 “这有钱人的日子真是好,买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敢情花的不是钞票是废纸!莱莱,你说什么时候能有人肯为我们这样大把花钱?”clerk甲感慨地说。 clerk乙整理着货架悲观地说:“这就是命,羡慕不来的。我们要想咸鱼翻身,再等八辈子吧。” “这可不好说,说不准哪天我们就被好运撞了一下腰!我一同学前不久结识了皇甫家的二公子皇甫敖整个一大变活人,光她手上那枚五克拉的钻戒就能晃瞎你的钛金眼!”clerk丙羡慕地说。 “欢迎光临tiffany!” 季婉怡不禁头晕,原以为扫货结束,刚踏实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借口透透气站在通道。 周一扬把她拖进专柜圈在胸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敲着玻璃柜面沉声道:“这款。” “先生,您眼光真好,这款天使之爱,是jean schlumberger先生晚年的作品,极致简约卓绝之美。全球限量发行,大中华区仅此一套,无论是佩戴还是收藏,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而且很配你们家小姐的气质。” 这人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热心地在自己身上投资肯定另有企图,自己一定要保持理智冷静的头脑,可不能稀里糊涂地掉进他看似温柔的陷阱里,将来受制于他就麻烦了。 周一扬似乎看透她的小心思,不给她反对的机会直接把她按在高脚椅上,示意clerk给她戴上耳钉。 六爪尖角镶钻耳钉,少了四爪的大气干练,简单中彰显着经典,在她如雪的小巧耳垂上,愈显贵气柔和,如空谷幽兰清雅秀丽。配上她高贵典雅的气质,绝色脱俗的容颜,让人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贵族魅力。含蓄与奔放交织融合,钻石所展现的高雅、睿智、自信的光焰,在耳垂悄然盛开,完美诠释出tiffany珠宝内在精髓和极致神韵。 “小姐,再戴上项链,就更完美了。”clerk小心地从柜台取出项链。 苏竹上前拢起她的长发。 雪白的粉颈泛着莹润的光泽,周一扬所处的角度正好看到她的酥胸,不禁喉结滚动,稳了稳神,给她佩戴上项链,双手轻握她的柔肩,俯身端详着镜中的美颜,满意地说:“嗯,很漂亮。” 林肯房车缓缓驶进s市尚林一栋奢华的哥特式建筑,皇甫牧俯身下车。 管家迎出来,“大少爷。” “刘叔,老三又闯什么祸了?” 这个时间爷爷亲自打电话把自己叫回来,一定与小魔头脱不了干系,皇甫牧轻轻摇摇头,自己的人脉这两年几乎都被这个幼弟用尽了,现在还欠老同学一个人情未还。 “大少爷,这回不是三少爷。”刘管家欣慰地看向他。 不是老三,难不成是老二?自己早晚会被这两个魔头给气死,皇甫牧头疼地走进别墅。 皇甫老太太一见长孙照面,脸笑成一朵大菊花,“小牧,快到奶奶这儿来。” “奶奶。”皇甫牧顺从地坐过去,心中拉响警铃,全体成员齐聚一堂只有一种情况,要么逼婚,要么又给自己约好哪家千金去会面。 皇甫敖凑过来如看稀有物种般左瞅瞅右看看,嬉笑道:“哥,您老保密工作做得可以啊,隐藏的够深哈,今儿要不是老三抓个现行,您老是不是打算抱着孩子回来啊?早说啊,害我四处给你张罗偏方,现如今满世界都传我不举,您老得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皇甫牧给了他一记老拳,肃杀地的眼神飞向皇甫黍。 “大哥,别听二哥瞎说鬼叫,不赖我好吧?我就说你不是gay,其它我什么都没说,爷爷可以作证。” 皇甫黍跳起来躲在皇甫老爷子身后。 皇甫老爷子咳嗽一声看向儿子。 老爹的暗示就是圣旨,皇甫泰不打折扣的执行,“小牧,哪天把女孩子带回家吃个便饭,让大家都认识认识,免得老二那不成器的东西出去鬼混搞到自家嫂子头上。” 得,躺着也中枪!皇甫敖一头黑线,谁让自己在家不讨喜呢。 作者的话: 火儿求亲们收藏~(^_^)~ ------------ 第36章 情动一刻 皇甫泰接到老儿子的电话直接从高夫球场杀回家,三个儿子老二整天滚在脂粉堆里,在媒体的出镜率比明星都高,老儿子实打实的惹祸精,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闯不出来的祸端。唯有老大从小到大没让自己操过心,公司交给他之后不消几年做成了省龙头企业,唯独30几岁不近女色成了皇甫家上上下下的一块心病,外面疯传皇甫家长子性取向有问题。 好容易药引子来了,管她是出生在小门还是蓬户他一概不计较,只要不是风尘女子他都举双手赞成,何况以儿子的眼光女孩子应该不会太差。只要儿子喜欢,点个头,就算是仇人的女儿他也会放下成见,豁出这张老脸亲自登门为儿子求亲,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好好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联姻的事就交给下面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反正他们不会亏待自己,不喜欢会出去眠花宿柳给自己找平衡寻乐子,老大不一样,从小就洁身自好,洁到大家都以为他是gay。 “小牧,你爹地说的你听到没有?现如今你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你该让他们抱曾孙了,听小黍说那个女孩子长得很不错,你爷爷和你爹地刚才都说了不计较女孩子的门第,你喜欢就好,你就找个时间带回来给我们见见吧。”皇甫夫人恳求道。 皇甫牧总算听出点眉目来,今天他是三堂会审的主角,自己上午的表现有那么失态吗?连一个毛孩子都看出门道来了。眼前不禁浮现出小白兔绝色的娇颜,以及她踮起脚尖掌掴谢大少的画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能把小老虎和小白兔重叠在那个纤细的身影上,娶个小老虎和小白兔的综合体回家一定乐趣无穷,看那个女孩的气质家境应该不会太差,俊朗的面庞隐隐浮动出一丝笑意。 百尺钢化作绕指柔。 皇甫泰捕捉到儿子瞬间柔下来的眼神,激动得就差摆上香案答谢列祖列宗了,儿子这回真的动情了!赶紧趁热打铁,“小牧,女孩子看好了就追,不要错失良机。” 皇甫牧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也想去追,可是谁来承担与之相应的一切恶果?不过他不会放弃,他会尽量寻求一个两全之策,毕竟这是他35年来唯一一次情动。 “小牧,你倒是说句话呀。”皇甫夫人着急地说,合着皇帝不急太监急,大家说了这么多都是废话!三个儿子都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性格就千变万化呢?老二的花心匀出点给老大多好。 皇甫牧抿了抿唇,“妈咪,我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不过……” “不过什么?儿子,跟妈咪说,妈咪去找她谈谈,你不像老二既不滥情又不滥交,这么优秀的丈夫她哪儿找去?”为儿子的婚事她没少进寺庙拜佛祖,这么多年的诚心终于打动了佛祖,皇甫夫人喜极而泣。 “妈咪,你能不拖上我吗?”皇甫敖郁闷得想去撞墙,太悲催了!这岂止是躺着也中枪,躺着中坦克都不过瘾,简直是躺着中导弹。 玩了这么多年还没玩够,难道真想把大儿子给累死不成。皇甫夫人优雅地擦去泪花,斥责道:“闭嘴!这没你插话的份儿,下个月和陶慎言订婚。” “妈咪,我不同意!要订婚也是大哥先,凭什么让我去联姻?你喜欢她你娶她好了!”皇甫敖如火烧屁股般跳起来。 “你大哥牺牲的够多了,你该为家里做点奉献了。”皇甫泰的话再明确不过,言外之意你没得选择。 这心还能再偏点吗?合着家里就他多余!皇甫敖翻着白眼苦思去哪里躲几个月再回来。 虽说自己这个二弟历尽五欲六尘看遍红尘滚滚,做起事来还是很有一套,这几年也帮自己分担了不少工作,娱乐公司就被他打理得风生水起,最近又有几个一线明星投身旗下。皇甫牧看了他一眼,开口道:“爹地、妈咪,二弟与陶家联姻的事再缓缓吧,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还是给他一点自由选择的空间吧。” “大哥,你一定是救苦救难的紫薇星下凡,可救了兄弟我的小命了,我刚刚还在琢磨着今晚跑路来着。”长兄就是长兄,要不说关键时刻还得亲兄弟!皇甫敖对长兄感激得鼻涕冒泡,恨不得行三叩九拜之礼高喊谢主隆恩。 “行,听你的,快告诉妈咪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皇甫夫人慨然应允。此时大儿子就是要摘天上的月亮,她也会不打折扣地去给他搭云梯。 “妈咪,我只见过她两次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真的很喜欢她,我也希望能把她娶回家与她共度此生。”皇甫牧想到她身边的周一扬不禁有些酸涩。 难得儿子动一回凡心,做父亲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皇甫泰仿佛看见白白胖胖的孙子在向自己招手,吩咐道:“老二、老三,你俩这段时间不许出去胡混,想办法帮你大哥打听一下那个女孩是谁家的千金,我和你妈咪好去提亲,办不好我就冻结你们的信用卡!” “爹地,我和二哥也是你的儿子好吧?大哥那么有本事都查不到,你让我们去哪儿查?”皇甫黍哀嚎道。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里只要是与大哥有关的事情一准倾巢而动。 “是啊爹地,大哥看上的女孩肯定是冰清玉洁那种,我整天出入的场合……” “不帮忙是吧?那我现在就通知助理去冻结你们的信用卡!”皇甫泰威胁道,总不能让他这个未来的公公四处打听小姑娘姓甚名谁吧? “爹地,我们不是不帮大哥,是……”皇甫敖有口难言,这世道没地儿说理了,自己老子这心偏得也忒过分了,名字都不知道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爹地,不用难为他们两个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皇甫牧道。 “大哥万岁!我最爱你了!大哥,你查出来我和二哥帮你去追她”皇甫黍口无遮拦地说。 “你二哥就不要去了,你去帮忙打个擦边球还行。”皇甫老爷子慢悠悠地发话,让老二去他一准先给哄到床上,到时候大孙子又变回去了咋办。 “爷爷,您老至于把我想得那么龌蹉吗?我再不济也不能跟大哥争女人吧?这可是您老说的让我离远点,到时候可别求我帮忙。”皇甫敖死的心都有了,这家没法呆了,自己都混成洪水猛兽了! 求你帮忙,你能帮什么忙?不跟着添乱就不错了!皇甫老爷子挑了挑眉,家里几辈子就没出过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真不知道是基因突变还是抱错了,这小子早晚得做牡丹花下柳。 作者的话: o(n_n)o火儿谢谢亲们的支持o(n_n)o ------------ 第37章 被惊到了 全景梦幻西餐厅 钢琴师正在忘情地演奏苏竹点的曲子《besame mucho》。 季婉怡在心底叹了口气,她觉得只有giovanni真正领悟了墨西哥作曲家consuelo velazquez这首曲子背后所蕴藏的深意,只有他能运用钢琴丰富多变的特质,在他修长的十指下把这首音乐幻化成优美的旋律,赋予自然而感性的转折。giovanni的音乐犹如清晨白荷花上的露珠,晶莹、透明;有时又像森林深处夜莺的私语,饱含不食人间烟火的凄美。聆听giovanni的音乐,让人觉得是在读一首抒情诗,像在欣赏一幅美丽绝伦的油画。在起伏的音符中,心绪一如浮尘,追逐着远去的袅袅余音。 周一扬把剔除鸭皮切成小块的烧野鸭递给她,低低道:“我车上有giovanni《besame mucho》的车载dv。” 季婉怡错愕地看向他,她真的被他惊到了,没想到他也认同自己的观点,而且总是出其不意地给她惊喜。 苏竹夫妇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昨天花姐只是有意无意间说起丫头不吃鸡鸭的皮,没想到傻小子居然记在心里。 皇甫牧带着幼弟皇甫黍坐在他们相邻的位子,为防小魔头闯祸,他决定暑假结束前把他带在身边亲自看管,推过菜单:“看看想吃什么?” “不吃!”皇甫黍丝毫不买他的帐,拉着一张苦瓜脸把头扭向一边,惊叫道:“大哥,大嫂在那边。” 皇甫牧手一抖,菜单差点扔出去,抬眸望去,周一扬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竟让她笑得那么开心灿烂,他一时有些失神。 皇甫黍不禁有些同情出师不利的大哥,正琢磨着怎么帮大哥追未来的大嫂,忽然发现还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他的大嫂,顿时惹祸虫上脑,跟二哥抢完女人又来惦记大哥的女人,小爷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你皇甫三爷到底几只眼,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哗啦!耳边传来碗盘跌落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事发桌台。 皇甫黍拎着蓝丝绒桌布一脸的无辜。 谢明轩妖孽般的俊颜怒气蒸腾,星眸溢满毫不掩饰的狠戾,像一只暴怒的猎豹,似乎下一秒就能咬断猎物的喉管让他一命呜呼。 时小凤满身汤汁,狼狈不堪地站在那里敢怒不敢言。 大堂副理匆忙赶来。 皇甫牧大步上前,看着满地狼藉当即心下了然,小魔头这是在替自家老二打抱不平,心里不得不佩服小魔头惹祸的本事炉火纯青,扬手唤过侍应生,“按照谢少之前的菜单再上两份,算在我帐上。谢少,对不住,我代幼弟向你道歉。” “免了,皇甫大少若是管不了令弟,我不介意替你管教他!”妈的,小刺猬一准是上天派来与自己作对的克星,每一次碰到她都他妈不顺溜,她这会儿毛刺尖都能乐得冒红烟。 皇甫牧面色一变,随即恢复平静,淡声道:“不劳谢少费心,皇甫牧自会严加管教幼弟。” 皇甫黍眨着桃花眼添油加醋地喊冤:“大哥,不赖我,是他身边那个八婆伸脚绊我,真的。” “令弟还真是颠倒黑白的高手,他也不怕晚上睡觉做噩梦!”谢明轩冷嗤道。 “幼弟顽劣但不会撒谎!我没兴趣替别人管女人,但不代表我不会找人教训她,请谢少管好自己身边的女人。”皇甫牧转身拽着弟弟回到座位,眸光忍不住投向专注用餐的小白兔,dior珍珠白丝麻长裙,jimmychoo白色细高跟鞋,柔和素洁的色彩,带给人惊为天人的美丽,完美得无与伦比,清新自然的芬芳在餐厅内悄然蔓延,慢慢氤氲进每个人心里。 如果说法餐每一道菜都可以视作艺术品,那么她就是跳跃在舌尖上的音符,浪漫隽永又透着皇家的矜持与气派。他不明白她怎么能在这样的氛围下,熟视无睹地保持一份淡到极致的心境,她就像一个谜,诱惑着他去揭开谜底。 周一扬优雅地端起葡萄酒轻抿一口,不经意间掠向皇甫牧,敏锐地解读出他对小丫头的爱恋,黑眸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他开始动摇等她长大的许诺,他不知道那个时候身处虎狼包围圈的小丫头是否还属于自己,心里升腾起一个邪恶的念头,假期结束一定要把小丫头强行据为己有,他不会给别人留下半点靠近她的机会,她只能也必须属于自己。 皇甫牧探寻地向他看过来,四目相对,彼此没有闪躲,只有冷冷地凝视,他们都从对方的眸底读出自己的心意。 季婉怡放下刀叉,轻轻扯扯他的衣袖。 周一扬回眸宠溺地冲她一笑,伸手把她垂在脸侧的长发挑到耳后,默契地把ice water(冰水)递给她。 皇甫牧一时有些帐然若失。 时小凤换完衣服回来小心翼翼地坐下,紧张地盯着摆放整齐的四副刀叉,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越是紧张越是出错,她不知道吃西餐手肘不能放在桌面上,亦不清楚刀叉在左右手中的顺序,不明白刀只能用来切割食物,不能用来取食。因为不熟练,刀叉在左右手来回交替。 桌台侍应生顾及礼仪又按捺不住好奇心,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她。 时小凤费力地来回锯下一块烧野鸭,用刀尖送入口中。呸!吐在餐盘里,“这鸭子怎么没做熟?” “小姐,本餐厅是正宗的法式菜,老板和厨师都是地道的法国人。”侍应生被她雷得差点晕过去,法国烧野鸭六成熟都不知道,直觉是眼前这位女侠是山顶洞人。 “我问你鸭子为什么不熟,又没问你老板和厨师是哪国人。”时小凤气愤地说。狗眼看人低,老娘是没吃过西餐,你从娘胎里出来就会这些洋玩意吗?气馁地放下刀叉,抓起高脚杯一口气喝光杯中的干白。 桌台侍应生上前,麻利地撤掉她面前的餐盘。 “哎,我还要用。”时小凤不了解吃西餐的礼仪,刀叉的摆放是有俗成的约定,它们相应的传递出用餐中和结束用餐。餐具一旦拿在手上,就不能再碰到餐桌,中间休息或谈话,如果不想取走盘子,刀叉摆放看上去必须像个倒着的v形或一字形。 作者的话: 火儿爱你们o(n_n)o谢谢 ------------ 第38章 唤醒狂野 周一扬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扬手唤过侍应生推过黑金卡买单。 “大哥,大嫂被人拐走了嘿。”皇甫黍见未来的大嫂被另一个男人亲密地拥在怀里,走出自己的视线,急得抓耳挠腮。 拐走?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距离是爱情的坟墓,两情若是不在朝朝暮暮,天下的有情人还哭着喊着结婚做什么?恋爱的最终目的就是合法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未来我有大把的时间追回小白兔!皇甫牧面无表情地切下一小块黑椒牛柳送入口中。 “大哥……”皇甫黍劈手夺下他手里的叉子。 “老实吃你的。”皇甫牧低声呵斥,孩子就是孩子凡事沉不住气。 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明明就很喜欢人家好吧,让你去追个女生会少块肉啊?这个时候还摆什么大boss的架子啊,一会儿回家告诉爷爷去!皇甫黍气哼哼地把叉子丢在他的餐盘里。 回到尹家已是午后,季婉怡洗完澡换上白色纯棉卡通泡泡裙,怀抱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发信息,淡淡的薰衣草体香混合着洗发水的香味,给偌大的会客厅带来一室馨香,午后的阳光从纱窗直射在她身上,打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看上去就像一只精美的镀金瓷娃娃,画面美极了。 周一扬换上白色亚麻家居服在她身边落座,一只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把她虚拥在怀,与恩师探讨国际经济动态,黑眸时不时地扫向她的iphone屏幕,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季婉怡时不时地抬眸冲他一笑,信息进来时调皮地闪躲开他的偷窥。 周一扬几次差点失控,他发现自己在小丫头面前超越常人的自制力正在逐步瓦解,小丫头总能唤起他身体深处潜藏的狂野。 花姐一边碎碎念一边跑进厨房端出一盘桂花糕。 尹润泽伸手拈起一块。 苏竹一巴掌拍掉,“那是给丫头做的,你吃藕酥。” 尹润泽自嘲地看向弟子。 周一扬不禁有些感怀,多来年这个家里的成员一直就是三个大人,恩师生性寡言,师母事故之后性情大变,保姆花姐亦不多言,安静地尽自己的本分。这个家平时寂谧得像一潭死水,即使疾风骤雨来袭,亦不会泛起丝毫波澜。 小丫头的到来,给这个平静如水的家庭,带来了无尽的生机和笑声。恩师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话不自觉地多起来,慈父般的笑容明媚得像六月天,变化最大的是师母,整个人像脱胎换骨,随和得让人如坠梦里。 最高兴的是自然要数花姐,压抑多年的母爱终于找到释放口,摒弃对韩剧的痴迷,每日拿出看家本领变换着花样做三餐,似乎这样就能把小丫头永远留驻家里。 不过,恩师这一把手地位也随着小丫头的到来一夜退到解放前。 兔死狐悲。 看来这家里真不能过早有孩子,有了孩子老公就是二等公民,再有个宠物什么的降到三等公民也说不准,将来结婚后先不急着要孩子,好好跟小丫头享受几年二人世界再说,总之不能让她把对自己的爱分出去一份。 季婉怡放下手机问:“妈妈,家里有药吗?” “丫头,怡儿,你哪儿不舒服?”尹润泽夫妇异口同声紧张地问。 周一扬温热的大手直接抚上小丫头的发际。 “不是我,是过炄姐姐。览姝姐姐说她吃事后药在宿舍吐得一塌糊涂,妈妈,家里有药吗?我想去看看她。” 苏竹长出一口气,“丫头啊,你不用去看,她那不是病。” “那她为什么吃事后药?”季婉怡迷惑地眨着美眸。 周一扬勾唇一笑,真是个青涩的小丫头,对男女之间的情事像个小傻瓜,拍拍她的小脸温声解释:“男女之间有了肉体上的亲密接触,双方又不想要孩子,或者男人不想承担责任,事后女孩子就会服用一些避孕药。” 季婉怡小脸红到粉颈,犯错般垂下长睫,讪讪地移向沙发另一端,半天不吭声。 正好借此机会加以引导,周一扬伸臂把她揽到自己身边,“不好意思了,嗯?身心合一,是相爱的两个人最终的归宿,结婚就是让这种行为合法化,并相互约束对方,以求彼此忠诚。” 季婉怡扭头看向他,似乎在问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周一扬唇角微扬,宠溺地揉揉她的长发,笑道:“古怪精灵的小脑袋又在想什么,嗯?我懂得很多,乖乖跟着我,我会教你很多东西。” 才不要跟着你,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一点都不好玩!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 “傻小子,你跟我来丫头房间搭把手。”苏竹起身道。 周一扬淡笑应允。 苏竹往衣柜里挂着新采购的衣服,周全地说:“这段时间你辛苦点把丫头接回家住,你们多接触接触加深一下感情,等你假期结束后让花姐陪丫头住在h市。” “谢谢师母。”周一扬细心地把衣服上的标牌剪掉递给她。 “学长,你的laptop怎么突然没有影像了?”季婉怡打着赤脚站在门外。 周一扬瞥见她又没穿拖鞋,宠嗔道:“以后不许赤脚,知道吗?”抱起她走过去取消定时。 “大鲨鱼生你的气了。” 尹润泽打趣道。 花姐递给季婉怡一块桂花糕,不遗余力地站在同盟战线,不屑道:“他知道什么?当他面我也敢说,就是没有隔壁发射得好!” 季婉怡从周一扬怀里挣脱出来,跑过去抱住她又亲又捧,“花姨最好了,我好爱好爱你。” 花姐激动得摸不着北,手舞足蹈地解说:“隔壁又要发射了。” 苏竹走出来忍不住更正道:“那叫投篮。” “都一样,你不爱看,少打岔。”花姐辩解道。 “比赛结束了,赶紧去做晚饭吧。”苏竹催促道。 “妈妈,给我掏耳朵。”季婉怡撒娇地抱住她。 周一扬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我给你掏。” “一扬,这份工作难度较大,只有你师母和花姐能够胜任。”尹润泽神秘地说。 掏耳朵有什么难度,又不是下厨!周一扬一时没领会恩师话里的意思。 苏竹转移到长沙发上坐下来。 季婉怡乐颠颠地挪过去,毛茸茸的小脑袋枕着她的大腿侧身躺下来,一只小手灵活地解开她丝质衬衣的纽扣,一颗,两颗…… 小丫头这是什么意思?周一扬好整以暇地紧凝她下一步的动作。 季婉怡似乎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停顿了一下回首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自己小手伸进去,摸着义母的胸部缓缓阖上美眸。 周一扬忍俊不禁,这个婴儿时期的坏习惯居然被她沿袭下来,还很享受的模样。 作者的话: 火儿爱你们,从明天开始将进入第二卷《默歌微凉》,如火如荼地多角恋开始 ------------ 默歌微凉 ------------ 第1章 打上印记 周一早晨 季婉怡抱着一堆零食窝在座位上。 周一扬专注地开车,余光时不时地扫向身旁的小丫头,知道她还在为自己早晨强迫她佩戴腕表和首饰生闷气。刚刚在路上认真反思了一下,貌似自己那会儿态度的确不怎么好,当时见她抵触自己送给她的物品,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恰遇红灯,他伸手揉揉她的发心主动示好。 季婉怡瞄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嗯?” 季婉怡看着他的脸色小声说:“你……好霸道。” 周一扬胸口一窒,给小丫头留下这个印象可不太妙,诚恳地说:“学长早晨的态度伤了你是吗?我向你道歉!以后婉怡帮学长把这个恶习改正过来好吗?” “好,拉勾。”季婉怡霎时笑靥如花,孩子气地伸出小指。 “手腕怎么青了,嗯?”周一扬一打方向把车停靠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倾过上身仔细查看,几块不规则的淤青在她如雪的皓腕上分外狰狞,这一定是自己早晨挟持她回房间的时候把她给弄伤了。enfer! “没事不疼,过几天就好了。烟姐姐说我是瓷,一碰就赖人。”季婉怡不以为然地抽回小手。 “学长在你眼里是不是很野蛮?”周一扬懊恼不已。 “也不是。学长,我把零食放你车上吧?”季婉怡懂事地岔开话题。花姨昨晚跑了三趟超市给她采购零食,说电视上女孩子都在办公室吃零食,谁劝也不听就差把超市搬回家,公司又不是幼稚园,怎么会允许员工在工作时间吃零食?第一天上班拎去一堆零食,一定会雷倒一大批人。 周一扬启动开车子,故意逗她,“这是花姨给你准备的上午茶下午茶甜点,你拎到办公室储备起来,需要时取用方便。” “那、那我就把首饰取下来还你好了。” 周一扬腾出一只手拍拍她的小脸,笑道:“小坏蛋,居然学会威胁我了,嗯?帮你保管可以,不过你首先要答应帮我一个忙。” 解决了自己一早晨的心病,也就不计较他跟自己讲条件了,季婉怡眉开眼笑,“好。学长,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想贿赂我,嗯?”周一扬挑眉问。小丫头甜甜的笑脸,让整颗心都跟着轻舞飞扬。 “不是贿赂哦,是感谢学长帮人所难。说吧,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给你女朋友送花还是帮你追她?这些我最拿手了!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说出去哦。” “好,学长保证让它成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我经常帮舍友她们打掩护,因为管理员阿姨是我的好朋友,现在学长可以说要我做什么了吧?” “周六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同学聚会。”他迫不及待地想让她融入自己的生活圈子,恨不得现在就给她打上自己的印记昭告天下,这是他周一扬的女人! 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 即使与初恋女友发生关系后,他也从来没有允许她走进自己的生活,唯一一次来他家还是她自己偷偷跟来的,第二天他就不顾她的反对坚持把她送上返程的巴士。 “周末我想回g市,我想我爸爸、妈妈和奇石伯了。”季婉怡垂下长睫闷声说。 周一扬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忽然间意识到她还是个孩子不能对她逼得太紧,但他在国内的时间实在不多,他必须争分夺秒地合理利用这段时间,与她建立起一份经得起时间和距离打磨的稳固感情。更何况回去还有两个虎狼之人在那儿候着,自己在处于劣势的状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虎归林给自己添堵!小丫头,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对你放手,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把你捆在我身边共度日月轮回。心一横,道:“我想今晚回去有必要向花姨打个小报告……” 季婉怡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急急道:“我答应你!学长,你不可以告诉花姨,她会伤心的。” 周一扬握住她的小手,幽深的黑眸溢满笑意,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自我,极少顾及他人的感受,小丫头却从不恃宠而骄,率真的笑容如夏日的清风泽被身边每一个人。 “学长,开车简单吗?” “想学吗?你下班后我来教你,差不多了我再去给你报名参加考试。”周一扬柔声说。他希望小丫头能学会驾驶,到时给她买台适合女孩子驾驶的mini,上下班就不用挤巴士了,这样他也比较放心。 季婉怡摇摇头诚实地说:“不是我,是亚楠,她在学车。” 周一扬黑眸一暗,把车拐向谢氏停车场。 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啊,自己又没说错什么,脾气好臭,再也不要理他!季婉怡不满地撇撇嘴。 萧宸宇的帕萨特缓缓驶进谢氏专属车位。 黑色奔驰随即停靠在他右首,周一扬推门下车。 萧宸宇匆忙拔下钥匙从车里钻出来,看着腕表敬佩地说:“你小子真够准时的,一秒都不差!这资本主义国家培养出来的人就是守时,不服都不行,也难怪人家经济发达。我就纳了闷了,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信奉佛祖的国人没有时间观念?追随上帝的洋人就惜时如金?你说,上帝造洋鬼子的时候,是不是给他们少开一窍,要不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废话越来越多,给我照顾好婉怡。” 周一扬加重语气叮咐。 “放心吧,这几天谢董不是让我带她熟悉工作流程吗?正好借这个机会我把办公室的关系给她梳理通顺,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她。”萧宸宇正色承诺。 周一扬把手袋递给她安慰道:“婉怡,不用紧张,宸宇会像我一样照顾你,有人找你麻烦或是欺负你直接找宸宇,知道吗?我十一点半过来接你。” “好,学长再见,慢点开车。” 周一扬紧紧拥抱了她一下,转身上车。 萧宸宇被雷得云里雾里,死党今天的表现太他妈颠覆传统,对小姑娘的关爱完全超越自己所能理解的界限。死党禀性孤傲冷硬,女人于他就是一具泄欲的工具,难道他真的爱上了眼前这个一脸稚气的小姑娘?不能吧?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好像更倾向于性感主动的熟女,那什么啥时候好上这一口了?他来不及多想,从西装内袋拽出工牌,笑道:“婉怡,我们进去吧。” 作者的话: 谢大少和季婉怡的战争拉开帷幕,请大家给火儿点鼓励吧o(n_n)o谢谢 ------------ 第2章 天生尤物 踏上光鉴照人的法纹大理石地面,季婉怡开始怀念学校的生活,有些后悔推迟一年读研。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目光越过瓦灰色沙发和葱茏的巴西木,看向电梯口衣冠楚楚的帅哥靓女。 萧宸宇边走边随性地与相熟的人不咸不淡地插科打诨。 季婉怡在距离人群一步之遥的地方顿住脚步。 这个距离不疏也不密,既不引人注目,又不致让自己落单成为众矢之的,分寸把握得极为适度,过疏给人以距离感,过密容易引起他人的反感暗生戒备之心,萧宸宇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姑娘,心里对她有了一个全新的定位,理解死党雷人的举动不是一时被美色迷惑,是这个小姑娘值得他去这么做。 一位身穿深灰色西装年约五旬的长者,回身打趣道:“萧助理,配上秘书了? “卞董取笑!她就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总经理助理季婉怡小姐,也是我大学老师的女儿,婉怡,这位是谢氏的元勋卞壬达董事。” 从来没见死党这么在乎一个女孩子,当年跟翟美人都亲密成一个人了也没见他有过这份心,重任在肩愈加不敢掉以轻心,把老师这一层关系摆出来,顺便警示一下电梯口那些平时喜欢二五六八的人,让他们心里有点敬畏,谁想欺负小姑娘先过他萧宸宇这一关。 季婉怡上前一步躬身施礼,“卞董好。 卞壬达上下打量良久,道:“能让梓林赞不绝口一定有过人之处,谢氏有你们这帮年轻人,我们这些日薄西山的老家伙可以安心地回家抱孙子喽。” 谢明轩一身白色亚麻阿玛尼西装气宇轩昂地现身大厅,这是他回国以来第一次按时上班,昨晚他毫无缘由的一夜失眠,本想在家休息一上午,想到小刺猬今天有可能来报道,就按捺不住心底那股驯服她的冲动。 “总经理早!”前台接待激动得声线颤抖,谢大少夜生活丰富,一向是日上三竿才来公司点卯,对于实行ab制的她们极少有机会见到未来继承人的庐山真面目。 谢明轩不理会美女们放电的秋波,目光被人群中那道纤细的身影深深吸引,星眸不受支配地移向她,及腰的长发编成一条光洁的蜈蚣辫,淡蓝色雪纺收腰短外套,搭配银灰色丝质阔脚裤,性感的淡蓝色细高跟鞋与外套交相呼应,使原本简单的色彩迅即跳跃起来,银灰色手拎包尽显职业女性的知性与优雅,温润清澈的淡蓝调和了银灰的沉闷冷寂,整体效果干净利落又不失时尚柔美,如习习的微风轻轻拂过躁动的心海,凉爽怡人。 妈的,真是天生尤物,背影都如此惊艳!纵是穿行花丛的谢明轩亦不得不承认小刺猬太漂亮了,漂亮得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之感,总觉得她会随时羽化成仙飞上云端。 平庸的写字楼仅仅多了小刺猬亮丽的身影,一切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连脚步都跟着轻盈起来,真是一个美妙的早晨!笑意不自觉地爬上他妖孽般的俊颜,愈加帅气逼人,他第一次不排斥来这里上班。 人群一阵轻微地骚动,矜持如维多利亚女王的靓女们,瞬间露出迷人的笑容,嗲声恭呼:“总经理早!” 谢明轩冷哼一声,心里盘算着先给小刺猬磨爪子还是先给她拔毛刺,这个问题得好好考虑考虑。 “总经理好。”季婉怡礼貌淡然。 萧宸宇对这个招蜂引蝶的继承人一向不感冒,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礼节性点点头。 “明轩,把精力用在公司的发展上,趁我和你爸现在还能动把你早早扶上马,等我们老了拼不动了,你想让我们送你一程也难喽。”卞壬达教训道。 “卞伯伯放心,我一定认真向老前辈和萧助理学习,尽早让您和我爸回家享清福。” 把公司交给这个花花公子他持保留意见,明人不做暗事,这一点在董事会上他卞壬达已经阐明观点。 叮!专属梯与员工梯同时向两边滑开,谢明轩并不急于进轿厢,抬眸看向萧宸宇骄矜地说:“箫助理,例会前你先带季助理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我先监督后勤部布置办公室。” “可以。”萧宸宇大步迈进员工梯抬手摁下19层,心里不禁涌起一串问号,董事长似乎对这个小姑娘有点关心过头,昨晚下班前亲自交代后勤部总监给她准备独立的办公室,要知道那几个海归至今还猫在格子间牢骚满腹,这可不像他一贯的作风,特别是他看小姑娘简历上的照片时眼里明显带着痛悔之意,难道是他故人的女儿?如果自己的猜测靠谱,那这个故人在他心中的份量可绝对不一般。 叮!员工梯徐徐向两边滑开。 季婉怡跟随萧宸宇步入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格子间色彩艳丽时尚十足,除了隐秘性不够强不似印象中牢房般沉闷的布局,如果不是隔板上面矗立的文件架,桌面上厚厚的文档资料,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时不时地灌入耳中,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走进了时尚的格子铺。 员工的案头几乎人手一棵水生绿萝,连养殖的玻璃器皿都一模一样,唯有中间位置的一张办公桌上,与众不同地放置了一盆盛期已过的黑色曼陀罗,季婉怡刻意看向花的主人,一位长相阴柔的高挑男子,顶着一头时下流行的欧美复古发型,脸上挂着七分桀骜三分不逊正向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季婉怡俏脸一红,美眸移向他垂在胸前的工牌-邬岸加,名字折射人的性格,难怪他喜欢黑曼陀罗这凄美诡异的花朵,它的花香剧毒无解,他难道不知道吗?还有他的眼神怎么隐含着一股杀机? 小丫头认识曼陀罗?那她一定知道它的花语和毒性,邬岸加不由心跳加速。 一位三十五岁左右绾着发髻身穿灰色职业套裙的女士神叨叨地迎上前,不等季婉怡看清她的工牌,她就急不可耐地把箫宸宇拽到一边,“萧助理,我们办公室凡有新人加入都是由我来安排办公座位,今天怎么谢大少带人在布置独立的办公室?” 作者的话: 季婉怡将与谢大少斗智斗勇,皇甫牧也开始展开狂热攻势,乔陌设下一个又一个温柔陷阱,周一扬每天醋意翻滚,亲们,给火儿点点鼓励吧╭(╯3╰)╮ ------------ 第3章 摆她一道 “我进公司时不就是独立的办公室吗?董事长昨天下班前吩咐的。”萧辰宇道。 女士长嘘一口气,低声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大家还以为是谢大少把她的床伴弄进公司了呢,办公室有一个刘小丽已经够令人头疼的了,再来一个这里岂不成了酿醋厂?大家还怎么工作?” “苗主任总是以大局为重,怪不得董事长让我们向你学习。”萧宸宇恭维道。 “那还不是你来回在董事长面前替我美言,这点数你阿姐心里还是有的。”女士喜滋滋地说。 独立办公室是谢梓林安排的他不担心,只是暂时摸不透谢大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萧宸宇决定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不管你玩什么花花肠子,想从死党碗里刨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到这里反倒释然,转首道:“婉怡,这位是我们办公室最热心的老大姐苗春梅主任,苗姐,这位是公司高薪聘请的专业人才s大高材生总经理助理季婉怡小姐。” “苗主任好。”季婉怡躬身施礼。 苗春梅端详着她不俗的打扮,联想到大老板亲自下令安排独立的办公室,多年的职场经历告诉她这个女孩子身份绝对不一般,热情地执起她的手,笑道:“哎呀,季助理可真漂亮,都说漂亮女人胸大无脑,这回你可把这些人的嘴彻底给堵严实了。” 萧宸宇知道她好表现,唯恐别人低看她的职务,迎合道:“苗姐,你来把季助理介绍给大家吧。” “这怎么行?”苗春梅假意推辞。 “你在咱们办公室威信高说话办事分量比我重,将来他们看你的面子也不好意思为难小姑娘。”萧宸宇奉承道。 “行,阿姐就当还你人情了。” 苗春梅拍拍手,扬声道:“大家先把手上的工作放一放,认识一下我们办公室的新成员。” 有独立的办公室算什么新成员?温影敌意地扫了他们一眼,大声道:“邴友郊,把胶水借我用一下。” “看马屁精这热乎劲,箫助理又给她打鸡血了!我好歹也是硕士,去年进公司时也没这待遇,温影妹妹也是个苦命人,进公司好几年还猫在格子间给他们卖命。” 大老板钦点的人让我去招惹她,你当我有病啊!想让姑奶奶给你这种二货当枪使,找周公去吧!温影没好气地夺过胶水。 见了鬼了,今天没把爆炭煽出火星不应该啊?邴友郊回身趴在隔板上阴阳怪气地挑唆道:“刘小丽,我们没有独立的办公室也就算了,你这未来的谢家少奶奶没混上有点说不过去。” “呸!我才不稀罕呢,八成是靠那张狐媚十足的脸蛋混进来的!远的不说,比她早进公司一个月的齐修远、冯启略、邬岸加都是实打实的海归,还没给配半间独立的办公室,她一奶毛没退汗毛未长刚出校门的黄毛丫头,凭什么享受这待遇?”刘小丽醋海翻腾义愤填膺。 “就是。”邴友郊附和道。 自己是国际公共汽车愣说别人是狐狸精,什嘛东西!温影冷冷一笑,“这有些人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非得隔三差五地跳出来散放点臭气才甘心。” “国际公共汽车总好过没人瞅的飞机场!嫉妒不如行动,赶紧想辙给自己增加点吸引人的筹码,免得下次白送上门再被人轰出来!”刘小丽反唇相讥。 温影叉着腰凑过去,拍着办公桌骂道:“我会嫉妒一破得快进拆车厂的国际公共汽车?笑话!姑奶奶没你那么廉价,普天之下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做三级肉垫!” 两人谁也不怵谁直接交火。 邴友郊把刘小丽的底火烧起来正翘首以待开场锣鼓,没成想半路杀出个温影,心里别提多腻歪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打铁都不认火候,这节骨眼上打的什么风流仗,害自己白绕一段弯弯肠子。 “都把脾气收敛收敛,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少说两句,和为贵!”苗春梅亲密地拥住季婉怡,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总经理助理季婉怡小姐。” 季婉怡深鞠一躬,谦恭地说:“大家好,以后请多指教。” 三位海归开始还气不平,私下约定要给新人点颜色看看,抬头见一绝色美女站在面前,色心压倒雄心纷纷上前示好。 “季助理客气,什么指教不指教,都是从新人走过来。” “有事尽管言语一声,我们随传随到,甘愿做你的马前卒。” 自然法则胜过一切合同关系。新泽西高级法院最经典的判决词,在此再次得到最充分的验证。 秘书曾玫萱城府颇深,从一开始就冷眼旁观揣度小姑娘的身份,心下掂掇几番,虽说萧宸宇是大老板最器重的人,他也没有这个能量给小姑娘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谢大少的情人?不能!谢大少顶多偷吃几棵窝边草,还没有胆量在老爹的眼皮子底下把床伴弄进公司,风向标的怒气转眼烟消云散里面一定有文章。萧宸宇与她什么关系?为何处处摆出一副保护人的架势?情况不明朗之前开罪这么多人,得不偿失不说也未免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她走出格子间假惺惺地说:“季助理,欢迎加入核心办。” 温影等人亦不想落下为难新人的话柄,违心地上前与季婉怡握手寒暄。 刘小丽不屑一顾地哼着小曲,对着化妆镜精心修整眉形。 萧宸宇见开场白比预期的好,虚虚实实地说:“苗姐,季助理是我大学老师的女儿,家世可有些来头,她未婚夫是华尔街著名投行的首席执行官,以后麻烦你多关照她。” “这么大来头?掌掴谢大少的是她?”苗春梅面现敬畏,怪不得她第一眼就觉得小姑娘有些与众不同,名门之后气度果然不一般。 小姑娘若是知道自己为死党暗中摆了她一道,一准能炸了毛甩他俩耳刮子。天地良心这可都是为了死党那小子,小姑娘家里什么背景他一无所知,这谎撒得暗无天日,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巨债,要不就是前世的死党转世轮回,就冲自己为他八肋插刀,那什么回头得狠狠宰他一顿酒肉大餐,好好安抚自己这颗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萧宸宇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一个小姑娘能讨好一票人,这样的顺水人情不做真是蠢到祖爷爷家了,苗春梅笑道:“放心吧,以后谁想为难小姑娘,先让他们摆平你阿姐我这一关!” 身后一间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谢明轩手指弹着衣袖上一处落尘探出头,“苗主任,过来帮忙把一下关,看缺什么趁高总监在一步到位,省得以后再来回倒腾。” 作者的话: 下一章皇甫牧华丽丽登场,亲们,给火儿点鼓励吧o(n_n)o谢谢 ------------ 第4章 鲜花攻势 宛若平地起惊雷,办公区一干人霎时被得震七荤八素。 刘小丽嘴巴张成o形,眉钳差点刺进秀眸。 谢大少这是闹哪般?萧宸宇探寻地看向苗春梅。 苗春梅还给他一个一无所知的表情,挽着季婉怡走进去。 萧宸宇稍作停顿紧随而至。 格子间里没有几个人能再装淡定,无数双眼睛戴着各种有色眼镜凝向那道纤细的背影。 这回要被他害死了!就知道他不是个有风度的人,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大家误会自己,好阴险!季婉怡穿上厚厚的铠甲,冷冷地站在一旁拒不发表个人意见。 伤害他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对于主动出击的人而言犹如在沙滩上写字轻而易举,而对于被动承受的人而言却似刻在青铜器上的甲骨文难以磨灭。 一个人一旦给他人留下难以磨灭的第一印象,无论好与坏都很难扭转别人心底对他的主观意向,在以后的岁月里,甚至会因为这些先入为主的思想,误导别人对他做出正确的评判。 谢明轩就是把季婉怡的办公室布置成椒房,也不会唤起她半点的好感,他的狂妄早已在她心底落地生根。 妈的,不要挑战本少爷的耐性,若不是自家老子昨晚强制性地给他安排下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他早命人给她垒一间刺猬窝了,再抓几只獾关在里面,没事观赏观赏她在天敌面前的狼狈相绝对他妈地解气。 萧宸宇第一时间嗅出了他们暗地里的火药味。 苗春梅不知两人前面的过节,认真打量半天拍手道:“总经理出手就是不一样,布局格调高雅很有品位,有盆花就更完美了。” “高总监,带几个人去把我办公室那盆翠薇搬过来。”谢明轩话出口后即刻后悔,妈的,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被他扎糊涂了还是怎么着! 翠薇?苗春梅和高总监错愕地看向对方,整个谢氏都知道那是谢大少的最爱,视若第二生命,上他的女人也不能摘痒痒树一片叶子,老爹派人下来搬过几次都没能如愿,今儿是吃错药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主动割爱把命根子送给小姑娘。 萧宸宇彻底凌乱了,谢大少的举动太那什么耐人寻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以往你给办公室多少野鸡褪毛我管不着,休想对小姑娘动弯弯绕子!晚上得赶紧去找莫菩萨支招,真要把小姑娘给死党看丢了有脸没脸见老师暂且不提,以死党的秉性绝对能跟他撕破脸割袍断义,今后自己也甭想在哥们堆里混人!那什么死党也是,就不能找个省心点的女朋友,非得找这么个一百家惦记的姑奶奶,这不要我的小命吗? 谢大少的翠微与北京人头盖骨有得一拼,万一有点什么损失就得卷铺盖走人,高总监不敢大意轻声点将,“小杨、小常你们两个跟我去总经理办公室搬花。” 把花搬过来是为以后找自己麻烦大开方便之门吧?计划好周密!季婉怡气恼地绷着小脸。 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一手扯着一个小男孩,一手抱着一大束蓝色妖姬走进核心办大厅,局促地问:“请问哪位是季婉怡小姐。” “哇,蓝色妖姬耶!” “天,还带着露珠呢……” 余波未平的格子间再次沸腾,上班第一天座椅都没暖热乎就有人送来蓝色妖姬,这小女孩也太厉害了。 死党这回真的是春心萌动彻底沦陷,不惜下血本一箭双雕,既博美人一笑又昭告天下此女名花有主,遇上闷骚的腹黑男安全系数为负值,小姑娘是掉进虎嘴里了,用不了几天准给叼他被窝吃干抹净,萧宸宇一面在心里腹诽死党阴险,一面摸出手机给哥几个群发独家消息。 季婉怡顶着大伙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走过去,礼貌地问:“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我是缘定三生花店的派送,我们受一位先生的委托,来给您送今早从法国塔里奥庄园空运过来的蓝色妖姬,请您签收。” 季婉怡拿起插在花束中间的名片,皇甫牧?她在脑子里把自己熟悉的人仔细过滤了一遍,放下名片淡淡地说:“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位先生,恕我不能签收。” 不是死党?这又是什嘛情况?萧宸宇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木跟不上节奏。 “小姐,您今天若是不签收,我丢工作是小事还会连累花店关门,皇甫大少爷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忤逆的!”花店派送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皇甫大少?不要这么刺激人好不?谢大少这殷勤献得已经够让人闹心窝肺,这心还没归位又杀出一个皇甫大少,难不成她长就一张豪门少奶奶的脸?办公室里几位一心想攀龙附凤的美女恨不得集体到天台做自由落体。 皇甫牧?小姑娘怎么会认识皇甫集团现任掌门人?哎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我脆弱的小心脏早晚得破胸而出,赶紧给死党通风报信,贻误军机的罪过可大发了,保住吃饭的家什要紧,萧宸宇躲到一边给死党发信息如实禀报军情。 季婉怡看着小男孩心顿时软下来,孩子这么小就带他出来送花,她一定很需要这份工作,就当帮这位阿姨一个忙好了,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接过花束。 派送员千恩万谢地带着孩子离开。 季婉怡若是知道这是皇甫牧的攻心术一定不会签收,只不过当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皇甫牧,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禁欲主义者公开追求小刺猬,妈的!这戏码疯狂得快吐血了都,看来本少爷还真他妈小看她了!谢明轩星眸微眯,妖孽般的俊颜氤氲着隐隐的怒气,恶声道:“季助理,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谈情说爱的场所,请注意你的言行。” 我的言行怎么了?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反诉别人道德缺失,好滑稽!再说有人送花又不是我能左右的好吧?因为拒签害人家丢工作,这种事也只有你谢大少做得出来,她故意嗅了一下花香,清冷地说:“谢谢总经理提醒,我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也请总经理做出表率。” 作者的话: 火儿求收藏啊o(n_n)o ------------ 第5章 各怀心事 众人一惊,这小姑娘早晨出门把脑子忘家里了吧?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逆了二世祖的龙鳞你以后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谢明轩一窒,妈的,你公私分明,言外之意就是本少爷假公济私了?小刺猬就是小刺猬,本性难移! 妈的,合着你长那一身毛刺就是对付我的,不知好歹的死刺猬,早晚让皇甫牧那个基佬把你给吃得渣都不剩你就消停了!喜欢蓝色妖姬本少爷送你一火车荷兰产的,不对!我凭什么送花给小刺猬?嫌她炸毛晚了还是刺不够硬?憋着一肚子无名火没地儿发,挽起袖子走进卫生间拧来一条抹布。 双手不沾阳春水的谢大少要擦桌子?早晨没注意观察闹不好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哎呀妈,这也太惊悚了!要逆天了吗?苗春梅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回过神上前夺下抹布,“总经理,我来吧,这种活哪能让您做?保洁马上就上来。” 戏做得好足,不就是想让大家误会我再孤立我吗?你要敢给我使绊子,我就敢公开掌掴你反击,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季婉怡无事人般冷眼旁观。 妈的,看你那一脸不情不愿的死刺猬样,不领情就罢了好像本少爷欠着你八百万,惹恼了我就把你开膛破肚活剥刺猬皮,省得你再竖起毛刺扎人,再敢炸毛看你的小老虎爪子利还是本少爷刀利,半个月驯不成波斯猫我他妈随你姓! “总经理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带季助理去人事部领取工牌。” 萧宸宇借机带着季婉怡离开,平时自己脑子挺灵光,今天被二世祖给雷得五迷三道不知身在何处。 皇甫集团皇甫牧办公室 皇甫牧斜靠在老板椅上有些心不在焉,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似乎有什么心事。 “松林古镇实施方案已经通过政府审核正式立项,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就可以进入建设期……”助理雷铭识趣地打住话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一大清早大boss心事重重,难不成三少爷又闯什么祸了处理起来有些棘手?除了三少爷的事极少看见大boss这种表情。不能啊,三少爷这几天他都带在身边亲自看管,刚还看到他一脸苦大仇深地坐在外面玩三国,二少最近也挺消停,会是什么事? “花店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想知道这个早说呀,害我猜测半天,雷铭拍了一下脑门,“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半个小时前花店老板娘来电话说季小姐已经签收蓝色妖姬,问我们明天还需要订购吗?” 皇甫牧狭长的眸闪过一抹欣喜,坐直身体抿唇道:“继续订购蓝色妖姬,你表姐那里我不会亏待她!回头去财务部支取十万,给你的奖励,每天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他明白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道理,如果底下的人跟你离心离德那才可怕,他一向赏罚分明从不吝啬金钱,这也是手底下的人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原因。 “老板放心,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落转给我表姐,这件事我亲自督办!”今天财星高照啊,一个馊主意值十万块,大boss果真仗义!靠!早知道这样直接带几个人过去,把人抢回来让大boss入洞房啊!雷铭激动得鼻子都红了,就是不知何方仙女把不近女色的大boss给迷得茶饭不思,他现在特别好奇。下班后去表姐家打探一下,提前跟未来的总裁夫人搞好关系,看现在这阵势大boss将来一准惧内。 皇甫牧一块石头落地吩咐道:“出去把三少爷叫进来。” 谢氏 苗春梅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杯中逐渐舒展的菊花,大脑却在极速消耗脑细胞,可着h市无人敢不承谢大少的情,小姑娘的家世背景让人琢磨不透,若果真如此小姑娘的身价与办公室其他人不可等量齐观。自己和老公都是外乡人,能在这座一线城市有房有车站稳脚跟打拼到现在不容易,少蹚浑水为妙以免湿鞋。 曾玫萱悄悄溜进来掩上门走过去,“苗姐,总经理的翠微怎么搬到季助理办公室了。” 到底是坐不住了,平时装得贞洁烈女似的,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识时务的收起你的小聪明,这个可不是你背地里搞点小动作就能斗得起的主!苗春梅看了她一眼,强调道:“总经理的意思。” 曾玫萱虽然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一经证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脸上不自觉露出些许敌意,“总经理的意思?” 他不同意谁敢动?做豪门梦的女人还真是无脑!苗春梅心里冷笑。 “苗姐,谢大少用的这是哪一计?笑里藏刀还是树上开花?”曾玫萱锲而不舍地套话。 “老板的心思我们哪里猜得透?”苗春梅索性打起太极。 曾玫萱碰了一鼻子灰,郁闷地走出主任办公室。 温影凑过来,“萱姐,窥探到有价值的新闻没?” “风向标今天嘴贴封条,别提多严实了。”曾玫萱气馁地说。 看来水挺深,温影若有所思地看向迎面走来的萧宸宇和季婉怡。 “开会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公关部储宗政那儿坐坐,他是我在谢氏唯一的铁哥们,也是一扬的铁杆粉丝,对那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差在家里给他塑座雕像天天顶礼膜拜了。”萧宸宇抱着文件随意推开门让进季婉怡,砰!甩上门,大大咧咧地走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储宗政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笑道:“我估摸着你们这过场也该走完了,这位就是一扬让我们特别关照的婉怡吧?” “储总监好。” 季婉怡恭声说。 “叫我大哥吧,我比一扬痴长五岁,以后宸宇不在公司的时候,有什么事直接过来找我。”储宗政亲切地说。 “谢谢储大哥。” “宸宇,你跟老苗打过招呼没有?”储宗政问。 “我稍微向她透了点信息,那什么回头你再跟她通个气,免得外面那帮乌合之众合起伙来欺负小姑娘。” “你的思虑有道理,外面那些人小看不得!别看他们平时勾心斗角散沙一盘,对付起新人来很有一套,绝对是一张棋盘上的棋子,各司其职一致对敌。一会儿开会我跟老苗交个实底,有时还真需要她帮忙震慑试水的野耗子,二世祖那儿我们也要留个心眼不要让他坏菜!走吧,先去开会,回头咱俩好好合计合计。”储宗政未雨绸缪地说。 作者的话: o(n_n)o火儿爱你们!o(n_n)o ------------ 第6章 如烟往事 谢氏23层会议室 谢明轩坐在自己的专座浏览手机资讯,余光时不时地瞟向不远处的季婉怡。 刘小丽站在季婉怡身后,察觉到谢大少对她的关注,稍作停顿极不友好地把文件甩在桌面上。 “把文件给季助理摆放好,身为行政专员,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吗?”储宗政冷声喝斥,仗着爬上二世祖的床就以为自己是皇妃了,还真看得起自己! 勾搭男人的本事还真是不小,这么快就有人给她出头了,将来整个谢氏都是姑奶奶的,你算什么东西!刘小丽刚想发作,对上谢明轩隐晦不明的星眸,心一哆嗦,忍气取过文件,规规矩矩地摆放在季婉怡面前。 九点,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谢梓林与几名董事鱼贯而入。 众人打住话头起身低呼:“董事长!” 谢梓林在主位就坐,移眸看向端庄素雅的季婉怡,眸光不觉中少了些许冷严,多了几分恍惚,几分意味不明的迷醉。 汛,汐和云天的女儿都成人了,你的孩子也应该不小了吧?我的乖女孩你过得好吗?这些年我无一秒忘记过你!自你走后我的生活里只有一种色彩-灰色,你带走了我霞光万丈的天空,没有你的岁月我的心空虚而无靠。 为了家族利益我必须强迫自己像动物一样,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完成生命的延续,我的行为和身体背叛了你,我的心从未背叛过你,有一句话我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资格跟你说,但我还是要说,在我的心里你欧阳汛一直是我谢梓林的妻,永生都是! 来生换我做你,把我带给你的伤和痛悉数品尝。 那个午夜梦回频频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乖女孩一定把他给忘了吧?他希望她忘记自己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又害怕她真的忘记自己,那么黄泉路上他又怎么来与他的乖女孩相约来生之缘? 熟悉的面孔唤醒刻意压制的记忆,闸门一经打开,沉寂已久的洪流倾泻而出,他永远不会忘记爷爷品着钟爱的大红袍决绝的逼他联姻,他更不会忘记那个此生刻在他骨子里的杏花烟雨般的女孩,与他身心交融的那一刻在他耳边哽咽的低语…… “林,我现在是你的人,不要负我……” “我的乖女孩,我今生来世都不负你,我对天起誓:你欧阳汛生生世世都是我谢梓林的妻!这个周末我就回家告诉爸妈我要娶你,再过两个月我们毕业了就结婚。” “那下个周末你陪我回g市吧,我爸妈和哥哥你都见过,我还有一个小我五岁的妹妹欧阳汐小公主你没见过,她这次和未婚夫从英国回来度假正好见见她。” “潮也回来吗?我很久没见他了。” “当然,有我们家小公主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潮!林,我有时都怀疑究竟我和潮是龙凤胎,还是小公主与他是龙凤胎,他们两个的默契远远超过我这个小他两分钟的妹妹。你还不知道吧,潮和我们的准妹夫云天是好朋友,这也是他当年放弃美国麻省理工去英国剑桥留学的原因。” “你就不要吃妹妹的醋了,以后我来疼你,我会一生都把当成手心里的宝。” “林,我不需要你把我捧在手心里,我只希望你不要让我后悔今天把自己交给你……” 美梦和现实是一对朝夕相伴的孪生姐妹。 所有的美梦永远都是短暂的,它注定要输给残酷的现实。 他还没来得及回味梦醒的甜蜜,当天深夜即被最尊敬的爷爷用计骗回家中,醒来发现自己与墨露寒躺在一张床上,没人知道他当时有多绝望,被至亲至爱算计是他此生永远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爷爷,求您放我出去,我和汛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难道你想让孙儿做现代陈世美吗?” “你一天不答应娶墨家千金,我就一天不放你出去,何况你与露寒也有夫妻之实,爷爷会给那个女孩子一笔钱,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不要拿肮脏的金钱去亵渎她!!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一身铜臭!”他的乖女孩是那么的高贵,他已经负了她,他不能再让世俗的污秽去玷污她! “不要忘了你是闻着一身铜臭长大的,没有这些孔方兄你凭什么享受高人一等的生活?那个女孩子又凭什么会爱你?” “汛不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女孩,即使我一无所有她也会陪我餐风露宿不弃不离!爷爷,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出生在市侩之家,而不是在这冷血无情连亲人都相互鱼肉的深宅大院!家里堂兄弟这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出生你没得选择,婚姻你也没得选择,因为墨氏千金相中了你,为家族牺牲是你的荣耀,你生来就注定没有选择的自由,只有服从!我没得选择,你爸爸也没得选择,谁都没有例外!如果今天墨家千金选中的是你其他的堂兄弟,他们也和你一样没得选择!” “让我娶墨露寒除非我死!” “梓林,不要怪爷爷狠心,你堂兄弟十几个知道爷爷为什么独独把你留在身边抚养吗?因为爷爷是把你作为继承人来培养,家族这副重担只有你能挑得起来。梓林,爷爷也年轻过,知道舍弃爱人的痛苦,对那个女孩子爷爷也是心存愧疚,但愧疚不能振兴家族,在家族的荣辱兴衰面前,爷爷只能让你牺牲掉你的爱情,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迷误在儿女情长之中?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爷爷的苦心。” “爷爷,我不想理解也无法理解,我不做继承人,您让堂兄他们去做,他们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我没有野心,我这一生只想跟我心爱的女人过平淡的生活,我求您成全我!” “梓林,从你呱呱坠落在这个家里的那一瞬间开始,你身上就背负着身不由己的使命,你的人生之路注定与孤独荒凉相伴。学会忘记生命中所有的色彩包括最珍贵的东西,放弃世人唾手可得的幸福真情,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在另一条轨道上活出你自己的风采,谢家所有的继承人都是这么品着痛苦挺过来的,只要你身上还流着谢家的血液,在你生命的字典里就永远剔除了两个字-爱情。为了谢家,为了谢氏,爷爷给你跪下了!” 作者的话: 火儿提亲祝亲们中秋节快乐,祝亲们月圆、家圆,人团圆! ------------ 第7章 痛苦抉择 “爷爷,您这是在逼我啊……” “梓林,你不答应,爷爷这把老骨头就跪死在你面前!” “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梓林,我和你妈也给你跪下了,你要怨要恨都冲爸来吧不要怪你爷爷,是爸无能把谢氏带到岌岌可危的局面,为了拿下城南那块地,爸从地下钱庄筹措的高利贷下个月就到期了,那些人手底下都养了一批亡命徒,到时还不清我们整个谢家谁都甭想有太平日子过!梓林,谢氏这回真的要垮了,难道你忍心为了一个女人,眼看着谢家老少几十口人被赶到大街上去吗?原先是想让你大伯家的枫林二哥与墨家联姻,可是墨家千金独独相中了你,爸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有求于人!” “您怎么能去碰高利贷?” “不要怨你爸,当时资金缺口很大,银行贷款迟迟批不下来,政府拍卖那块地又迫在眉睫,你爸也是没有办法才铤而走险!梓林,大伯和叔叔们给你跪下了,谢家几十口人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 墨露寒,你既然这么喜欢我,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都起来吧,我答应你们。爷爷,我有一个条件,婚礼必须等我毕业后举行!”他已经负了她,不能再让她痛苦地看着自己娶别的女人。 “爷爷答应你!那个女孩子无论提什么条件你都应允,这是我们谢家欠她的!” 如果他知道回家的结果是被禁足被逼婚,他宁愿背负着不肖子孙的恶名,抛弃一切带着心爱的女人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可惜人生是由一串未知的念珠组成,谁都无法预知事态的发展。 短短一周物是人非,一切都无法控制地走向极端。 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湛蓝的天空,五彩的世界变得阴暗而晦涩,他经历了生命中最最灰暗的七天,他爱的大厦在家族利益面前坍塌了,当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他们相识的竹林,远远望见那个日思夜想的背影,想到以后她的如花笑靥都将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绽放,他的心开始滴血。他飞奔过去抱住她,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心。 “林?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汛,真想抱你到地老天荒。” “林,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脸色也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既然自己已沦落为家族联姻的工具,就不应该再让她为自己沉沦,未来你一定要活得幸福,把我那一份精彩也活出来。 “汛,我订婚了。” 我的乖女孩,我多想告诉你这一周来我是多么想你,我不能!我已经失去了守护你的权利,不能再自私下去,不能给你承诺,只能忍着撕心裂肺的心痛放你走,未来岁月你可以恨我,千万不要忘记我。 “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汛,对不起!” “对不起?哈哈哈……睡完了告诉我对不起?你把我欧阳汛当成什么了?沿街拉客的ji女吗?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谢五少的惠顾?” “汛,我会补偿你,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你忍耐几年,等谢氏走出困境我就跟她离婚娶你!”事隔多年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会说出那些混账话,当时一定是痛极失心。 啪!一记耳光响彻竹林。 “你也配说爱?你伤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再扯上一个牺牲品?谢梓林,留着你的补偿埋葬你自己吧,我欧阳汛就当走夜路被流氓强bao了,这辈子我就是委身贩夫走卒,都不会再跟你谢五少扯上半缕关系,从此你我就是花叶相错的彼岸花,永世不见!!带着你肮脏的灵魂滚出我的视线,滚!” 汛,今生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脸奢求你的原谅,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 哀大莫过于心死。 那个灿若夏花的女孩日渐憔悴,到毕业时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为了让自己的愧疚少一些,他动用家族关系把她安排进省直机关,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毕业典礼后她毕业照都没拍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恨他,恨到不屑与他出现在同一张底片上,她走得决绝,切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 她走了,带着对他彻骨的恨离开。 挚爱离开,他的心失去了跳动的理由。 他不再抗拒家人的安排,既然无力挣脱套在脖子上的枷锁不如安然接受,他与那个联姻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没有爱依然可以有原始的本能,他从来没有温柔地对待过她,一双儿女就是生理需求的产物,他不冷落那个取代挚爱位置的女人,他也同样不会爱她,更不会让她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他用另一种让她对谁都难以启齿的方式,惩罚她曾经不光彩地掠夺。他要把他心爱的乖女孩当年所承受的痛苦一点一滴回报给她,这是她拆散一对美满姻缘应得的报应。 爷爷临终前拉住自己的手,想从他的嘴里听到那两个期待已久的字-原谅,他用沉默告诉他,自己选择永不宽恕!一个无心的人是不会在意他人的感受,从他们逼婚成功的那一刻开始,亲人于他仅仅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符号,他不会再做无谓的妥协,他用无声的行动鞭挞他们当年的冷酷无情。 沃博易偶一抬眸看见季婉怡一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许久眼珠子都不曾转一下,小姑娘的模样似乎有那个人的一些影子,却比她当年更加漂亮,即使不是她的女儿,起码也应该与她有点血缘关系。 这是什么情况?董事长和董事在新来的小姑娘面前双双失态,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会议室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小刺猬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老爸也太彪悍了!不过单从长相看这个概率似乎微乎其微,一点老爸的影子都没有。妈的,当真有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妹妹也不赖,比自己那矮冬瓜亲妹妹可养眼多了,带出去夲(ben)有面子,就是刺多爪子利,谢明轩心下竟有几分窃喜,掂掇着散会后和老爸谈谈让小刺猬早日认祖归宗,到时那些钻石王老五都得来巴结他这个大舅哥,光想想都爽到家门口了。白日梦没坚持五分钟即自行醒转,不对,老爸的私生女沃博易做什么跟着失神落魄? 董事长和董事在圈定儿媳人选?两人本来就不睦可别为争儿媳妇打起来,死党要是知道他的小姑娘被人惦记上,那小子八成能像钻天猴一样窜老高!萧宸宇琢磨着给死党发个信息提个小醒,俗话说不怕贼想就怕贼惦记,何况还是俩大王乌贼。 卞壬达捂嘴低低咳嗽一声。 作者的话: o(n_n)o谢谢亲们的支持,再来个收藏什么的火儿会非常激动o(n_n)o ------------ 第8章 委以重任 谢梓林收回神智,瘦削的脸上难掩悲戚之色,黯哑道:“开始吧。” 以董事长现在的状态应该没有心情听取各部门的汇报,萧宸宇审时度势很快作出决定,“今天例会除财务部外,其余部门把本季度总结报告交给我,董事长会后批阅。” 谢紫林面现欣慰,不愧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冷助理,今天你来讲解你做的财务分析报告。”原野轻声说。 冷冰拿起财务报表走到投影仪前,笃定自信地调整好麦克风,开始发言,“我们从三个层面分析本季度的财务情况,一、盈利能力分析:本季度资产收益率比上季度增长0.53%,净资产收益率增长1.14%,效益是非常可观的。 二、偿债能力分析:本季度流动比率超过1.5,速动比率超过1,流动与速动比例有所下降,但不影响偿债能力,资产负债率不断上升,导致长期偿债能力有所降低,但资产负债率没有超过50%,长期偿债能力依然很强。 三、现金状况分析:本季度现金流动比率不断下降,一方面说明企业的偿债能力下降,另一方面说明资金的利用率下降,应该及时提高资金的获利能力……” 二十分钟的财务汇报终告结束,董事们一片赞誉,“简洁明了,不错!” “回你的座位。”谢梓林做了简短的总结,转向季婉怡温颜问:“季助理,由你主持修改公司章程,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董事长准备什么时间开始?” “我反对由一个小姑娘来执笔修改公司章程!公司章程说改就改,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些董事吗?来回掘坟盗墓股东们早已心存怨怼,你这样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极易激化矛盾引发内讧。”方流贡激动地说。 一切私人感情都得给利益让路,沃博易收起情绪反诘:“我赞同方董的观点,梓林信不过员工,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过吧?” 在这个问题上他确实信不过自己的儿子,这话他只能埋在心里,那样会让这些老油条抓住把柄攻击自己,你沃博易私下施以小恩小惠四处笼络人心,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谢梓林肃颜道:“谢总与他的小组回国后制定的反收购条款,并不适用于我国现行的法律和资本市场的运作,西方惯用的反收购手段生搬硬套到这里无异于饮鸩止渴,只是死得慢了些痛楚更甚。” 沃博易暗骂,小组,把错误推给所有参与修订反收购草案的人,算到你儿子头上也无非就是把关不严,你倒是挺会为自己的儿子开脱。 “股民买卖股票不过是为了赚取几个小钱养家糊口,你见哪家上市公司被散兵游勇给吞掉了?反收购条款只不过是震唬人的花架子不必太当回事。”方流贡满不在乎地说。 “梓林,修改公司章程也需要召开股东大会审议通过,今天董事们也没有全部到齐无法决议公告,缓一段时间再说吧。”卞壬达调和道。 “修改公司章程刻不容缓。”谢梓林态度强硬。 “我觉得方董说得有些道理,公司章程岂能反复修改?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要重新修订公司章程,这么艰巨的任务,也不能随便交给一个小姑娘去完成,这要传出去同仁们会耻笑我们谢氏无人,股东们也绝不会答应。你认为公司章程不够完善,可以让明轩带人重新起草反收购条款提交董事会审议。”葛舒朢绵里藏针地说。 “我们公司的股份极其分散,谢氏急需一部切实可行的公司章程来狙击恶意收购。反收购条款关系到谢氏每一位股东的利益,必须由最优秀的人才来修订完善!能力的大小不在于进入公司多久,谢氏过去不论资排辈,以后也不会!”谢梓林话语决绝。 “梓林反复修订公司章程的目的恐怕也是出于私心吧?” 那些老糊涂好糊弄,我沃博易可清醒着呢,你谢梓林无非是想制约大股东,把自己的儿子顺利推上董事长的宝座,那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妈的,有屁就放,狂吠乱咬扯上本少爷做什么?谢明轩邪肆地勾唇,“按照沃董的逻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激烈地反对修订反收购条款,是想从二级资本市场完成自己的野心。” 沃博易不顾身份讥诮道:“年轻人,做企业不是追女人,说话要有根据捕风捉影要不得。” 这个时候与董事们翻脸,儿子继任会更加举步维艰,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不成器,人都是有私心的产物,换做是他也不希望把一个败家子推上去,让自己手里的股份缩水贬值,谢梓林退让道:“季助理,三天后把反收购草案交给我,暂缓修改公司章程,等待董事会、股东会审议通过,散会!” 众人三三两两走走出会议室,一个人影快速闪进沃博易办公室。 沃博易起身把百叶窗设为向外倾斜的角度,愠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我办公室吗?稍有纰漏就功归一篑!谢梓林那只老狐狸已经起疑心了,要再次修改公司章程。” “谢明轩就会纸上谈兵,那个花花大少除了追女人就是个空心萝卜。” “他执笔我还忧虑什么?老狐狸安排儿子的助理起草反收购条款。” “老奸巨猾!” “你去查一下小姑娘什么背景?”老狐狸做事一向谨慎,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里面大有文章。 “是心外科泰斗季云天的女儿。” 怪不得小姑娘桀骜的眼神似曾相识,原来是他们的女儿,谢梓林失态也就不足为奇了,他一定是想起了那个江南烟雨般曼妙的女子。 “你认识她父亲?” “我们的目标是谢氏,不要伤及无辜,否则我饶不了你!” “现在不是心慈手软讲交情的时候,你下不了手交给我来做。” “小不忍则乱大谋,马上出去把曼陀罗给我扔掉。” “爸……” “你再一意孤行,马上给我滚回家!出去时小心点,不要让人碰到。”沃博易仰靠在大班椅上陷入回忆。小子,你还太嫩,季云天岂是你能动得起的人物,季氏家族虽然表面看与政商不搭界,但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可小觑! 欧阳汛,你的心真狠,谢梓林负了你,我沃博易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躲起来不见我?当年我追随你的脚步从g市到h市,为什么你的眼里就看不到我?我究竟哪里比不上谢梓林?你哪怕给我一次回眸,我们也不会蹉跎二十几年,这回你就是上天入地我也要搭天梯掘地三尺把你翻出来,剖开你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 作者的话: 亲们,火儿爱你们o(n_n)o ------------ 第9章 妒火肆虐 十一点三十刚过,周一扬的车驶进谢氏停车场,早晨接到死党信息的时候妒火瞬间肆虐全身,恨不得杀到皇甫集团跟皇甫牧决斗,整个上午都在琢磨着怎么赢得芳心,在最短的时间里抱得美人归,望见小丫头走出公司感应大门,他推门下车。 季婉怡紧绷的小脸霎时笑靥如花,欢快地跑过去,“学长。” “看来心情不错,上车。”周一扬关上车门,从车前绕过去坐进车里,关切地问:“上午工作还顺利吗?” “工作还好,就是……”季婉怡欲言又止。 “还有其他问题?”周一扬探询地看向她,他想看看小丫头会不会跟他说实话,赌小丫头心中对自己究竟有几分信任。 “有个叫皇甫牧的人给我送花,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季婉怡闷声说。 “那就拒绝签收。”周一扬暗松一口气,小丫头对自己无所隐瞒令他的心轻松了许多,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也有害怕失去的东西。 “可是那个派送好可怜,还带着一个小男孩,我不想她丢工作。”季婉怡小脸一片纠结。 真是个善良的小丫头,爱心又泛滥了,说不准还是皇甫牧的苦肉计呢,“以后不要签收。”周一扬不觉声线拔高。 季婉怡娇躯一颤,泪汪汪地看向他。 小丫头胆子小自己怎么忘记这茬了,周一扬倾过上身把她揽进怀里,哄孩子般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善良是一种美德,当它变成禁锢自己的牢笼,就等同于把自己的弱点毫无保留地展示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这样极易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每一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性,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陌生人为什么要送花给你?不管你出于什么动机,结果都会给他人释放出一种你愿意接受的信号,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季婉怡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我以后不签收好了。” “聪明。”周一扬在她光洁的额上轻印一吻,给她扣好安全带满意地启动开车子,小丫头很聪慧也很敏感,有些事他只要点透其中的利害关系即可,强制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反而会适得其反,与其那样还不如让她自己去定夺效果更好一些。 “学长,萧学长今天带我去见你的铁杆粉丝了,快猜猜他是谁? “有奖品吗?” “当然!你猜对了,我把腕表输你。” “以后不许拿腕表做筹码!”周一扬一阵气闷,她就这么讨厌自己送给她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想处理掉? 干嘛凶我,我又没说错话,季婉怡美眸蒙上一层水雾,委屈地敛下长睫。 自己这是怎么了?她还是个孩子,如果凡事都能考虑得面面俱到处处讨好自己也就不是她了,自己不正是喜欢她的率真青涩吗?在小丫头面前自己似乎有些情绪化,看来真有必要收敛一下,再这样下去一准会把小丫头吓跑。 “他叫……”周一扬故意打住。 好奇害死猫!季婉怡扭头看向他。 天使永远是天使,任何时候都能给人带来精神救赎,婴儿般纯净的大眼睛刚刚还一片雨烟,转瞬就驱散乌云晴空万里,周一扬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不生气了,嗯?” 季婉怡摇摇头。 “以后不许生气,你也可以发我脾气,知道吗?” 季婉怡撇撇嘴,才不要跟你一样乱发脾气,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脾气好臭。 “他叫储宗政,是谢氏的公关部总监,对吗?” “学长怎么知道?”季婉怡好奇地问。 “保密!” 季婉怡有些气恼,不说算了,以后有机会去问萧学长好了,娇声说:“学长,今天中午我来请你吧。” 周一扬黑眸微暗,小丫头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懂,她这是不想欠自己的人情要跟他拎清关系,上帝既然安排我们相遇就注定要相守一生,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又怎么会让你与我拎清关系?“把皮夹拿出来我看看够不够请我?” 季婉怡献宝般打开皮夹送到他面前,“学长你看,我很富有的。” 周一扬伸手抽过去,从自己的皮夹里抽出一张黑金卡插入她的信用卡层,拿起驾驶台面上事先备好的一沓现金放进去,满意地说:“现在可以请我了。” 季婉怡伸手抢夺票夹。 “不想去医院躺着,乖乖坐好。”周一扬捏着皮夹威胁道,小丫头总跟自己这么生疏,仿若雾里看花着实让他郁闷。 季婉怡顺从地坐回去,嘴里不忘碎碎念,“我不要你的钱!” “算我借你的备用资金,发薪水后还给我。” “我可不想做债务人!奇石伯说寅吃卯粮的是耗子,我又不是耗子。”季婉怡不高兴地说。 “有这么漂亮的耗子,猫都会摒弃祖先遗留下来的习性主动要求和解,下午我给漂亮的小猪宝宝下载nba新赛季的比赛,晚上回家看。”周一扬诱哄道。 花他的钱算什么嘛,自己跟他没那么熟好吧?他好霸道,自己当真拗不过他,哎,晚上回家让爸爸帮忙还他好了,季婉怡垂首道:“龙宝宝一点都不乖,强迫别人做债务人。” “小坏蛋,学会拐着弯骂人了,想请我吃什么?” “主随客便。” “挺大方。” “我又不是葛朗台,当然不吝啬了。”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 “我们去吃日本料理怎么样?”周一扬宠溺地说。 “好。” 周一扬拍拍她的小脸,宠溺地说:“小可爱,学长已经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那说明我很讨人喜欢。”季婉怡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口无遮拦地说:“学长,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上你了,你会接受我吗?” 周一扬顺势而下。 “啊?”季婉怡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直白,无措地把头扭向窗外。 周一扬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情路任重道远。 悠扬的钢琴曲回荡在车厢,季婉怡仿佛遇到大赦摁下接听键,随着一声婉转娇柔的陌哥哥,眉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 第10章 惩罚的吻 周一扬黑眸一凛,扶在方向盘上的双手骤然收紧,还真是阴魂不散,看来真的有必要在回美国前把小丫头打上自己的专属印记,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清除她身边的狂蜂浪蝶。 “怡儿,上午去报到了吗?工作环境还适应吗?”话筒中传来乔陌温润的声线。 “还好,学长的同学、朋友都很照顾我。” “这个周末休息吗?” “应该休息吧。” “那好,周末陌哥哥去h市接你。” 乔烟说得对一味的等待只会失去得更快,早早据为己有才是硬道理,他已经等不及要与她融为一体,与其失去她悔恨终生,不如现在做点什么阻止那一天到来。 “开车要差不多两个小时呢,陌哥哥去长途车站接我好了,我坐bus很方便的。” 小丫头,周末我是不会放你回去,这辈子乃至世代轮回你只能也必须是我的女人!周一扬醋海翻腾连五脏六腑都卷了起来,黑眸微暗,居心叵测地说:“又不乖,早晨怎么答应我的,嗯?” 又是那个男人!怡儿现在每天都跟他在一起?这个认知让乔陌心底的恐惧成倍叠加,他紧紧握住电话,似乎一松手他的小女孩就会消失一般。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才不要管,我偏要回去!季婉怡不理他,自顾安排道:“陌哥哥,周末下班后我在公司门口等……” 小丫头,挑战我的耐性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世界上还没人敢公然无视我的存在,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是唯一!去他的日式料理,周一扬果断把车拐进前方五十米处野菜馆停车场,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大手扣住她的小脑袋,狠狠地吻上她的粉唇,粗暴地叩开她的贝齿,把香舌卷入口中,大有把她吞入腹中之势。 唔……季婉怡慌乱地丢下电话,抡起粉拳拼命地捶打他。 话筒中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低吟,紧接着是一片沙拉沙拉的声响,乔陌的心慌得厉害,他觉得自己就是一落魄的可怜虫,活在自己精心构筑的谎言里自欺欺人,母亲和姐姐在他耳边絮叨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见,刚满月的小外甥呜里哇啦的哭声,让他心中的烦闷瞬间攀附到顶点,抓起车钥匙冲出家门。 车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吻从最初的强悍霸道慢慢转换成缱绻缠绵,小丫头太甜蜜了,就像一朵盛开的罂粟,带着让人沉醉痴迷无力自拔的绝望,心甘情愿地沦陷在她美丽妖冶的毒瘾里。 季婉怡像一条搁置浅滩的小鱼,缺氧的大脑一阵阵眩晕。 小丫头真是太青涩了,连换气都不会,再吻下去她一准会窒息,周一扬不舍地放开她,修长的食指留恋地抚上她红艳欲滴的樱唇,愈加深邃的黑眸柔情似水,哑声道:“这是对你言而无信的惩罚!说,以后不敢再犯。” 季婉怡回过神彻底炸了毛,抹着眼泪抖起一身的毛刺,“偏不说!要你管我,我又没卖给你,你回去告诉花姨好了……” 真是个孩子,倔强中透着可爱,让人心底软成一潭春水,周一扬不禁低笑出声,伸臂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强行揽进怀里,温柔地给她拭去挂在长睫上的泪珠,软语低哄:“婉怡想家了是吗?周末我陪你回去,下午我们再赶回来参加同学聚会,嗯?” “不要你陪,再也不要理你!” “又说孩子话,不要我陪想要谁陪?我们明天再去吃日本料理,今天在这里简单吃点,嗯?” 季婉怡见他摁下车门中控锁,狠狠地推开他抓起手拎包,推开车门跳下车就跑。 周一扬匆忙下车,几步追上她长臂一伸把她捞回来圈进怀里,宠嗔道:“不许任性,大家都看着呢。” 正赶上饭点停车场车来人往,叫喊显然对自己不利糗出得更大,她可不想被人围观,季婉怡挣脱不开他的钳制,情急之下低头咬上他的胳膊。 周一扬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自己刚才的确有些过分,更何况善良的小丫头根本没舍得真咬他。 “小伙子怎么把女朋友惹毛了?小姑娘再生气也不能啖其肉,人肉酸着呢不好吃。”一老太太上前打趣道。 季婉怡讪讪松开口,看着他胳膊上几近不见地牙印,泪汪汪地躲进他的怀里再也不肯露头。 通过这一次周一扬认清一个事实,对小丫头绝对不能用强,得顺着毛哄才行,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劝哄:“不许不生气了,嗯?现在我们进去吃午餐,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谢氏员工餐厅 谢明轩走进员工餐厅,拿起不锈钢餐盘走向自助窗口,星眸睃寻餐厅一周,没有看到期望中那道纤细的身影,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总经理!”曾玫萱惊得差点把汤勺吞下去,这又是什嘛情况?谢少今天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尼玛要逆天了这是?还是世界末日? “今儿都带伞了吗?”邴友郊拿声怪调地说。 “带你个红毛鬼,少见多怪!”温影不屑地瞟向刘小丽。 通知bus伺寝绝无可能,十有八九是为那个小姑娘而来,曾玫萱有些乱了阵脚,后悔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这下好未等上场就出局。 刘小丽看着缓步走近的谢明轩,自以为是地挪向里边的餐椅腾出身旁的位置。 单身美女们频频放电,公关部一位身材火辣着装前卫的美女看似不经意地把筷子碰落,然后慢吞吞地蹲下身,故意露出一段若隐若现的腰肌,以期吸引谢大少的注意力。 谢明轩星眸扫向她垂在胸前的工牌-丁羽翎,勾唇邪肆地一笑,孔雀开屏似的笑纳一路媚眼,不过他今天没那个心情勾搭她们,他的目标没有出现在这里,端着不锈钢餐盘径直走向苗春梅。 苗春梅急忙起身帮他接下托盘。 放荡不羁的儿子终于上道了,谢梓林面现欣慰。 谢大少来员工餐厅就餐,摆明不是老子责骂的结果,唯一的解释是奔着人小姑娘来的。吃完饭赶紧给死党通报一声做好迎战的准备,小心无大错,有备无患胜过亡羊补牢。那什么万一自己打个小盹开个小差,小姑娘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挖墙脚掳走,死党那冷血动物准保生吞活剥了自己,连冤都不带让他喊一声。萧宸宇不觉缩了缩脖子,今晚联络莫菩萨一起撺掇着先让他把小姑娘给睡了,生米煮成熟饭再想跑怎么着也不那么容易。 “苗主任,季助理怎么没来吃就餐?她不知道我们公司提供免费午餐吗?”谢明轩淡淡地问。 作者的话: 乔陌在今晚会犯一个严重的错误哦,亲们给火儿点鼓励吧~(^_^)~ ------------ 第11章 失控的吻 第11章失控的吻 原来还以为谢大少是闹给自己老爹看的,闹了半天是来寻自己失职的不是,苗春梅自责道:“总经理,你看我这脑子上午一忙就忘记跟季助理说了,下午上班我专程去通知她。” “你是咱们核心办主任,也是资历最老的员工,以后要多关心新人。”谢明轩有些不悦。妈的,团队一点凝聚力都没有,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通知小刺猬,这周围除了写字楼就他妈写字楼,出去八百里远才是谢氏酒店,估计小刺猬也不能去那儿用餐。饿死活该!就他妈一傻子,白长一颗脑袋瓜子,鼻子下面没长嘴吗?合着智商都长毛刺和爪子上了。 “以后我一定注意,这次是我的失职。”苗春梅嘴上做着自我批评心里颇不服气,核心办那么多新人怎么不见你去关心?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谢大少挂心也就罢了,董事长和沃董事一溜跟着失神是闹哪般? 失职,你他妈吃饭怎么没忘?顺便的事情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们这些老油条给公司创造效益?小刺猬我欺负可以,你们想对她怎么着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谢明轩妖孽般的俊颜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冷意,勾唇道:“季助理的父母是享誉世界的经济学家,以后公司仰仗人家的地方很多,自然要多关心人家的女儿,这也算是一笔双赢的感情投资,这点轻重缓急苗主任能分清吧?” “看总经理说的好像我有多不堪似的,只要对公司有利的事情,我们每一个员工都应责无旁贷的维护不是,这点觉悟大家伙还是有的。老板就是老板想的就是比我们长远,不像我们鼠目寸光就知道盯着眼目前一指甲盖远的利益不放。”苗春梅讪笑道。心里却不淡定了,下午得抓紧时间找个机会跟小姑娘好好解释一番,为这事上了谢大少的黑名单实在是划不来。 谢明轩喝干碗中的紫菜汤,伸手取过餐巾纸,优雅地轻按嘴角,“苗主任慢吃。”起身把餐盘送到餐车,大步离开。 采花大盗也不是光有玩女人的本事,肚子里还是有几根海鲜草,苗春梅费解地盯着他的背影怔忪出神。 曾玫宣、温影等人忙不迭地端着餐盘凑过来,“苗姐,谢大少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工作安排。”苗春梅虽然热衷探究别人的**乐于散布小道消息,但心里有把衡量的标尺,知道什么人可以说,什么人必须三缄其口,绝不会惹祸上身。 h市黄金地段黄金谷小区 周一扬输入密码拧开暗红色雕花木门走进玄关,弯腰从鞋柜里取出拖鞋,“进来,我帮你换鞋”。 “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季婉怡戒备地站在门外,通过敞开的房门清楚地看到纯中式装修的会客厅格调典雅含蓄,罗汉床横卧在地中央,屏风、房门均镶嵌着樟木古窗花,开放式厨房做成漂亮的月亮门,空间流淌着浓郁的古典气息。 周一扬黑眸一暗,小丫头这是把自己当色狼在防呢,心里不禁五味杂陈,伸手把她拽进来随手带上门,蹲下身脱下她的高跟鞋给她换上拖鞋,“进去看看。” “学长的婚房好漂亮。”季婉怡边参观边由衷称赞。 婚房?周一扬胸口一窒,小丫头想象力够丰富,被她打败了!无力感和挫败感交相涌上心头,“我回美国后你和花姨就住在这里。” 你的婚房我们住在这里干什么呀?哦,对了,学长要找人看房子,那让花姨住进来好了我可不来。 他于她就像沉睡的海,深邃,冷冽,神秘,她看不透他,她不喜欢这种猜谜的感觉,她喜欢陌哥哥,温润,谦和,含蓄,能够一叶知秋。 小丫头太美了,美得夺目,美得惊心动魄,就像queenofthenight(黑郁金香又名夜皇后)艳丽得叫人睁不开眼睛,完美得叫人透不过气来,却又纯净得如佛前的青莲不沾染一丝俗世的尘埃。周一扬把她揽进怀里,缓缓俯下头。 车里的一幕瞬间涌上心头,季婉怡慌乱地推开他跳到一步开外。 他不急于这一时,以后每天中午他们都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独处,他有足够的信心让他们的关系在这所房子里更上一层楼,上前牵起她的小手推开南面第二个房间的门,“这是你的卧室,我在你隔壁,书房我们共用,对面是花姨的房间,她旁边那间是客房。” 季婉怡打量着纯中式的公主房,淡淡的紫扑面而来,仿若置身于薰衣草的海洋,设计成水滴的镜子犹如一滴晶莹的露珠,随时都可能滴落在紫色的海洋里,层次分明的由浅至深的紫色窗帘与深紫色地毯遥相呼应,朦胧的薄纱床幔随风起舞,配上乳白色的柜子,整体效果柔和唯美温馨浪漫,她扭头静静地看向他,眸光中有探寻,有疑惑,更多的是凝聚起的水雾。 周一扬把眼前的人儿轻拥入怀,吻着她的发心柔声问:“喜欢吗?”每一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希望拥有一座华丽的城堡,卧室就是她的宫殿,他结合自己高雅的品位独到的审美观,把她温婉高贵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每一个细节里,他的爱在润物无声中已悄然渗透进她的心田。 “为什么?”季婉怡傻傻地问,她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天下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对自己这么好有什么目的?不弄明白因果她绝不接受他人的馈赠。 周一扬似是无奈,又带着无尽的怜惜与宠溺喃喃低语:“小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嗯?” “我和花姨住进来你结婚我们还要搬出去,好麻烦的,算了,还是等明天舍友她们过来帮我去找房子好了。” 这个小傻瓜怎么就不懂他的心意呢?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排山倒海地向自己袭来,周一扬粗暴地板过她的身体,深深看着她愠声道:“你长大之前我不会结婚,以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住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好霸道,你结婚与我长大有什么关系?才不要听你的!季婉怡不满地撇撇嘴。 周一扬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答应我!” 偏不答应,我又不是你的谁,凭什么听你话!季婉怡倔强地移开视线。 周一扬气恼地俯下头,吻上她那令他沉迷的香软甜蜜的粉唇,占有欲十足地狠狠###,长舌灵巧地长驱直入,与她的香舌恣意缠绵共舞沉沦。 季婉怡被她吻得双腿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吻从狂野到矜持,从激烈到温柔,一发而不可收拾,周一扬粗喘着把她带向淡紫色的大床…… ------------ 第12章 要她的心 第12章要她的心 他娴熟的**技巧,温柔的法式热吻沉醉迷情,温热的大手从她的衣服底摆探进去,熟稔地解开内衣排扣,游走到胸前丰耸的圆润轻轻###。<冰火#中文 季婉怡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扬起手,啪!清脆的耳光突兀地在房间炸开。 周一扬脑袋嗡的一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他急忙扶起小丫头为她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哑声道:“对不起婉怡,我失控了。” 季婉怡泪珠翻滚而下,颤声道:“出去!” “我一会再来看你。”周一扬起身出去站在门外,房间里传出小丫头压抑地低泣,他一阵心疼,手刚触到金属把手又缩回来,这个时间进去只会让小丫头尴尬,还是给她一点单独消化的空间比较好。 他摸着微微发热的脸颊不禁哑然失笑,平生第一次被女人甩耳光居然是被他心爱的小丫头,这一次自己真的把小丫头惹毛了,这一耳光毫不惜力没给他留半点情面。 上帝作证,他最初的动机只是想让她臣服,最后差点演变成yu望之火远远超出他的本意,他超越常人的自制力哪去了?这样的他自己都很陌生。 似乎与小丫头第一次见面开始,自己的行为就不再受大脑的支配,他发动死党遍寻她不着时自己是那么的烦躁失落,那是自己第一次在人前失态地展露自己的情绪,这个认知让他异常不安,这昭示着自己已陷入情网,同时也预示着小丫头将成为自己致命的软肋,她会成为敌人制约他的筹码。 放弃她绝无可能,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小丫头与自己共进退,刚才自己的失控似乎触犯了小丫头的底线,这种冒犯不知道她是否会很快原谅自己。 房间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他知道小丫头发泄得差不多了,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季婉怡抬起头高度警惕地看向他。 周一扬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自己有那么不堪吗?走进卫生间拧来一条软毛巾,坐在床边强行把她揽进怀里,温柔地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不要碰我。”季婉怡抵触地推拒他,泪珠颗颗飞落,她现在讨厌死他了,从遇到他那一天开始他就时不时吃自己的豆腐,居然还吃上瘾了。 “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哭了,听话,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周一扬把她紧紧按在怀里软语诱哄,疼惜和柔情溢满冷硬空旷的心房,小丫头就是他的死穴,是他此生无法逃脱的情劫。 季婉怡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再也不要理你。” “又说孩子话,这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不理我你岂不是很无聊?不生气了,你不是喜欢萨摩耶吗?下班后我带你去宠物店挑选,明天我找人在阳台上给它搭建一个漂亮的小窝,嗯?” 一条萨摩耶就想让我原谅你,想都不要想!季婉怡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萨摩耶?为庆祝自己提前两年结业,陌哥哥托朋友从香港给她带回来一只纯种萨摩耶,可是奇石伯和妈咪说它有寄生虫不许她养,哎,害她难过了好几天,还好她可以去陌哥哥那里看奶油。 “我们现在想想给它起个什么名字。” “布丁,我要一只雄狗。”季婉怡想也不想道。 周一扬唇角微扬,黑眸笑意盈溢,真是个孩子,狗的名字都这么芬芳,“好,听婉怡的就叫布丁。不过,这个名字听上去容易让人误会。” “嗯?”季婉怡不解地仰头看向他。 “你看,叫布丁大家会认为主人是个吃货。” 季婉怡认真看了他一会儿,娇声说:“那叫扬扬好了,我会告诉大家这是一只来自华尔街的狗狗,牵出去也好有面子。” 周一扬一愣,随即低笑出声,真是个聪慧的小丫头一点也不肯吃亏,只要小丫头不生气随她怎么叫都好,如果能用这种方式让她记住自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笑道:“布丁和扬扬二选一。” “布丁。” “好,布丁妈妈起来收拾一下,布丁爸爸送你去上班。” 季婉怡气恼地把他扑倒在床上锤打他。 周一扬握住她的小手,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幽深的黑眸溢满柔情潋滟的波光,凉薄的唇轻盈地印在她如水的美眸,秀挺的鼻子,试探着缓缓落在莹润的粉唇,温柔地叩开她的贝齿,火热的长舌纠缠着她的香舌舒卷缠绵,她被迫青涩地迎合他,她的甜蜜醇美让他如上了瘾般欲罢不能。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要她,很想很想。 但他不能! 没有心的呼应,仅仅身体的交合那是动物的本能,生理上的需求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给他解决。 小丫头不同,是他要与之生儿育女牵手一生的人。 他承认,对小丫头他是贪心的,他要的很多,他要她整颗心乃至全部的灵魂都属于自己,身心的交融才是爱的最高境界。 况且她太小,他必须给她一个缓冲和接受的过程。 周一扬在自己即将失控的时候他不舍地放开她,哑声道:“婉怡,你快把学长逼疯了,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明明是你欺负我,还倒打一耙,什么人嘛!季婉怡委屈得泪珠噼里啪啦直往下掉。 “不哭,听话,起来换套衣服,我送你去上班。” 季婉怡看着身上布满褶皱的衣服,委屈地撇撇嘴,“我没带衣服。” “柜子里有,我出去等你。”周一扬不敢再耽搁,他怕再待下去自己真的会化身野兽把小丫头卷入腹中。 皇甫集团总裁办公室 “大少,周一扬和季小姐在黄金谷停留了一中午,您看……”助理雷铭小心地说。 “让私家侦探继续盯。”皇甫牧翻看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 皇甫黍一听急眼了,人家都出双入对同居了,大哥还半死不死地去盯人梢,大哥这eq也太低咧,追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好吧!扔下ipad跑过去夺下文件甩到一边,跳着脚嚷嚷道:“大哥,大敌当前你还不出手什么意思嘛,不会是想直接当爹吧?你到底是不是爷们?我可不给别人的孩子当三叔!” 雷铭差点被三少爷雷死在**oss面前,这有天无日头的话也就无法无天的三少爷敢说,别人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跟**oss说话,今儿这话换做别人说早歇菜回家吃供品了,就是二少爷估计也得去医院躺个半月二十天。 “我回家告诉爷爷、奶奶和妈咪去!”皇甫黍不依不饶地往门外冲。 “站住,再胡说八道就去上补习班!”皇甫牧低声呵斥。自己这个宝贝弟弟什么话都敢说,他不是爷们这天底下就没人敢称自己是爷们! “喏,就管我有本事,有能耐去把大嫂追回来!”皇甫黍不服气地嘟囔着折回来,直挺挺地摔倒在沙发上,抓起一本娱乐杂志盖在脸上。 雷铭缩了缩脖子砸吧着嘴冒死进谏,“大少,其实吧,我觉得三少爷说得有道理,这光等不是个办法,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以我的经验女人还是在床上征服比较靠谱。”不近女色的**oss好容易看上一女孩子,怎么着也得卯足了劲帮他搞到床上去。 “你确定我把她弄到床上能得到她的心?”皇甫牧抬头问。 “这……”雷铭一时语塞,这谁敢保证哟,万一遇到个宁折不弯的主儿,兴许彻底没了下文也说不定,那样不但**oss能活劈了他,恐怕皇甫老爷和老太爷都能把他剁了做人肉包子,他头上的脑袋可担不起这个后果。 “我要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我不是在找一个暖床的工具,我是要娶一个妻子共度一生。”皇甫牧语调难得一见的柔和。 这年头情圣可是稀有物种,雷铭觉得**oss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一下子伟岸起来。 ------------ 第14章 爱的代价 第14章爱的代价 曾玫萱松懈下紧绷的神经,出来才发现自己掌心里全是汗,从见小姑娘第一眼开始,她的心揪起来再没有放下过,女人的第六感可怕的准确。 小姑娘极有可能是双方家长有意把她安排进来让他们日久生情,从今天订餐来看谢大少一定是知道内情并且也对她属意,如果他不愿意以他的性子没有人能够强迫他,当年他们在一起他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反对依然固我,足见他的性子是多么的执拗。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身去敲一门之隔的总经理室,得到应允后轻轻拧开门走进去,把便当放在老板桌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季助理说她吃过午餐了,让我代她说声谢谢。 “曾秘书,在我面前最好收起你的手段和非分之想,不要以为你在背后给刘小丽使绊子我不知道,她不过是个床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看你们掐风流仗,如果你胆敢把黑手伸向不该伸的人,我会毫不犹疑地给你砍掉!”谢明轩撂下狠话起身拿起便当,妈的,真是失策,让狼给兔子拜年能有好结果鬼他妈都敢白天出来狂欢。 曾玫萱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这还是当年那个对自己呵护备至百依百顺的大男孩吗?出事之后她忍着谢家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留下来,就是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是爱他的从未改变过。她咽下心底的苦涩拽住他的衣袖,乞求道:“轩,那件事听我解释好吗,哪怕只有这一次。” 谢明轩嫌恶地拂开她的手,妈的,回家就把这件衣服扔掉!重新坐回到大班椅上,面无表情地看向她,邪气地勾唇,“曾秘书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轩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的,我只给你五分钟。” “轩,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17岁不到就把自己交给你吗?因为你对我说,哪怕你把天捅漏了也不要害怕,我来给你补窟窿。” 谢明轩隐隐有些动容,那年他也不大只有18岁,两人结伴去g市看海,当晚在酒店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给对方并定下相守一生的誓言,但恋人间的海誓山盟是世间最不靠谱的东西,天神亦会一笑置之。星眸一亮很快黯淡下去,看向腕表不耐地说:“还剩三分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豪门梦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她不甘心就这样出局!曾玫萱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却丝毫感知不到疼痛,低声说:“我知道你恨我,事情发生之后我也恨我自己!接到你第二天要回国的电话,我就叫上温影和韩素素去了黑天使酒吧,其实我那天是被人算计的。” 嘁,被人算计,这借口真他妈烂!谢明轩心底刚刚升腾起的一点温情瞬间灰飞烟灭,妖孽般的俊颜流露出不加掩饰的不屑,“你说你这话要让郑胖子听见那得有多伤心,他可不止伺候了你一个晚上!啧啧……女人啊,天生的谎言家!你倒是说说你被谁算计?那时候我谢明轩身边除了你没有第二个女人吧?谁会算计你?” 谢明轩如果你想报复我,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你终于把我踩在了脚底下。曾玫萱昂起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轩,我知道这话不应该说,可除了墨姨我找不出第二个嫌疑人,她一直反对我们交往……” 谢明轩憱然起身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曾玫萱,你他妈不仅无耻还无赖,你自己yin荡居然往我妈头上扣屎盆子,给你留脸你他妈不要脸,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知道我妈当初为什么不同意我们交往吗?因为你爸妈多次以你之名去我们家借钱!” 跟这个女人掰扯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松开手跌坐在大班椅上,妖孽般的俊颜隐隐闪过一缕哀伤,这就是自己爱了三年多的初恋,为了她不惜与家族宣战与全世界为敌,他在美国留学四年,抵制住种种诱惑为她守身如玉。 结果呢?他一下飞机是触目可及的各大媒体图文并茂地报道,自己的女友不甘寂寞委身一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满腔热情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没人比他更了解,而接下来的真相让他领悟了剥皮抽筋的烈痛。 哪个王八蛋说在爱情里受伤的永远都是女人,那是他没有全身心地爱过。 如果他爱过,就会明白那伤如同淬了毒的利剑刺破胸腔,痛得彻骨,痛得绝望。 “轩,这不可能,我爸妈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爸妈为了拆散我们设下的圈套。” “曾玫萱,你他妈知道我当年为什么出国留学吗?你可知道我放弃了什么吗?因为你,我放弃了谢氏的继承权,在谢明泽接手谢氏之前不许回国!说来都他妈可笑,我结束流放竟然是沾了死人的光,谢明泽出了车祸我被家族急招回来。到头来我才发现,你他妈根本就不值得我去这么做!”谢明轩愤怒地低吼。 “轩,不是这样的!我们重新开始,我会证明给你看!” 谢明轩拉开抽屉把一沓借条摔在她脸上,“去做个笔迹鉴定,顺便回家问问你自己是谁把你一次又一次送到别人的床上。” “轩,什么叫一次又一次?我只有那一次。” 谢明轩玩味地转着腕表,“那好,我给你提示一下,我出国第三年你堕胎的孩子是谁的?不要告诉我你在梦中怀上了我的孩子。” 曾玫萱心底已是波澜壮阔,“轩,我没有去堕胎,我只是……” “你只是跟我堂弟谢明泽多次上床珠胎暗结,他有记日记的习惯你不知道吧?也是,你他妈每天都忙着在他身下承欢哪里会顾及这些。曾秘书,家族之争再白热化,在兄弟共御一女的问题上也会默契地达成一致,这就是谢明泽为什么把你扯到医院,亲自监督你做掉孩子的原因。” ------------ 第15章 恕不奉陪 第15章恕不奉陪 他都知道了?他还知道些什么?曾玫萱已没了最初的镇定,慌乱地说:“轩,你听我解释,跟谢明泽在一起我、我是被迫的。<冰火#中文” “曾秘书,谢明泽是我的堂弟,他是什么性子我比你了解,他的日记里字里行间都是被你勾上床后对我的的愧疚和自责!有一件事你可能至今没搞清楚利害关系,念在你我曾经风花雪月一场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输在哪儿。” “你把蛋放在几个篮子里这没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他妈不想过好日子?错就错在你不该招惹有血缘关系的两兄弟,就算谢明泽现在还活着,你他妈这辈子也甭想嫁进谢家,没有一个家族能够容忍哥哥玩剩的女人被弟弟娶回家!” “明泽已经去了,所有的恩怨在死亡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有些话我本不想说,想给彼此留点面子,你他妈还真当我是二傻子!作为谢氏的员工该你的福利一分不会少你,工作上你不犯错我不会找你麻烦,我们之间仅此而已。”谢明轩起身拎起便当走出办公室。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爱逝情绝,她现在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什么叫自取其辱,曾玫萱面如死灰,他的每一个字都敲进她的骨头里,每一句话都能把她打进黑暗的地狱,谢明泽三个字把自己彻底打回原形。 谢明轩出国第二年她意外得知他因为一个女人被家族流放,虽然她知道大家口中的女人是自己,与总裁夫人擦肩而过还是心有不甘,恰在这时赶上谢氏年会,她不动声色地接近谢明泽,当晚毫无悬念的和酒醉的谢明泽滚到了一张床上,谢明泽当时喝多了的确不知道她是谁,而她自己清醒无比,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谢明泽醒来后发现与自己上床的是堂哥的女友,砸光了套房所有的东西,她当时也觉得对不起谢明轩,想过收手安心等他回来,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尽人意,那一夜她竟怀孕了,她也是在那时见识了谢家人的狠与绝,谢明泽知道后把她掐昏直接送到医院,亲自监督医生给她做了人流,扔下一张支票直到他死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 谢明轩晃进季婉怡办公室,打开便当盒推到她面前,“谢氏不是娱乐公司,不需要排骨美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做骨感美人?乱说话。季婉怡敛下不快,起身恭谨地说:“谢谢总经理的好意,我已经吃过午餐,还有以后请总经理养成敲门的习惯。” 妈的,小刺猬就是小刺猬野性难驯!谢明轩眯眸看向她,不是上午的衣服?回家了?不可能!如果自己没记错小刺猬的老窝在g市,中午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是回s市也不太可能,在哪儿换的衣服?一定是跟周一扬那个混蛋在一起!这个答案让他心底的无名火迅疾窜起压都压不住,“跟谁在一起吃的午饭?” 跟谁在一起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谁!季婉怡美眸狡黠地一转,沉下小脸冷冷地说:“当然不是我一个人,h市我又不熟。”对不起学长利用你一下下,你不要有意见哦。 “你!”谢明轩气得直翻白眼,妈的,这次是本少爷犯贱,我他妈下次再管你,我他妈管你叫祖宗。啪!没好气地把便当扔进纸篓摔门而去。 可劲扔,又不花我钱,怎么不把翠微扔出去?季婉怡撇撇嘴,坐下来继续做反收购草案。 谢大少怒发冲冠地冲出来,办公区一干人如临大敌,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邬岸加乜斜着妒火中烧的刘小丽和失神落魄的曾玫萱,不阴不阳地隔岸吹火,“冲冠一怒为红颜。” 刘小丽气血上涌,又怕惹恼谢大少,狐媚子生生卡在嗓子眼。 谢明轩憋着一股火卷回办公室,气急败坏地把桌上的文件一股脑儿扫到地上,又狠狠地踹了两脚老板桌,该死的小刺猬,明天我就着手给你拔毛刺磨爪子,惹急了我窜过去掐死你。该防的不防,竖着毛刺对付我有本事,早晚让周一扬那个混蛋把你给吃干抹净,刺猬皮都给你拿去熬胶。妈的,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关心这只不知好歹的死刺猬!星眸微眯,摁下内线电话,“季助理,陪我去酒吧见客户。” “对不起总经理,我是您的助理,不能越蛆代庖公关部的职责,如果总经理对自己助理的工作范围不明确,您不妨去请教一下董事长。” “你!”小刺猬句句在理,谢明轩被堵得一阵发懵,妈的,到底谁是老板?死刺猬不仅毛刺硬爪子利还他妈伶牙俐齿,早晚能被她气个脑充血心脏脱落什么的。抽出一只香烟点上,深吸一口道:“去谢氏商城给我买件衣服,这是你的职责吧?” “严格上来说这是秘书的职责,不过我这个人不想欠人的情,虽然午餐我没有接受但不代表我不心怀感恩,关于为您私人跑腿的事仅此一次,这么艰巨的任务下次请总经理委派他人!现在请您把衣服的尺寸、颜色、价位、品牌告诉我,还有您购物是签单月结还是随时支付?” 妈的,绕了半天你还成善人了!谢明轩差点对着电话发飙,挖苦道:“你不会穷得连件衣服钱都垫付不起吧?” “我为什么要为您垫付?” 妈的,本少爷怕了你了!谢明轩抚额道:“姑奶奶,我载您去成了吧?” “您能载我去说明您有时间,对不起总经理,恕不奉陪!” 死刺猬敢挂本少爷的电话,你是不想要你那身刺猬皮了。妈的,跟小刺猬交锋就他妈没赢过,上辈子怎么惹毛这只死刺猬了?是把她烹了还是煮了?这辈子找上门来处处跟自己作对。谢明轩此时清炖她的心都有了,自家老子这是给自己聘了个助理还是请了个祖宗回来?不行,今晚回家跟老爸摊牌,这一天不到都快把他沤出毛病来了,长此以往自己不被她气死也能沤成精神病。 ------------ 第16章 皇甫现身 第16章皇甫现身 谢梓林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背影寂寥而孤独,22层的高度,路上的行人像一个个移动的黑点,见到小姑娘的那一瞬间,死去的心蠢蠢欲动,他很想知道那个杏花烟雨般的乖女孩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他却没有勇气开口打探,在他沦为家族联姻的工具时,他就不配提起她的名字。如果汛知道她的外甥女在谢氏工作,还会让她留下来吗? 萧宸宇推门进来,站在他身后轻声说:“董事长,皇甫集团总裁皇甫牧的助理刚刚来电话,皇甫集团有意与我们共同开发云雾山谷,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到。” 皇甫牧亲自过来谈云雾山谷的案子?这个消息给他带来不小的震撼,拿下云雾山谷的开发权后,他曾两次登门拜访皇甫泰商讨合作意向,都被现任当家人皇甫牧一口回绝,现在怎么忽然对这个案子感起兴趣来了?谢梓林收敛起心底的哀伤,回身问:“宸宇,这件事你怎么看?” “董事长,皇甫牧是个优秀的商人,有着狼一样的嗅觉,你登门拜访皇甫泰正是我们与政府对接出现裂痕的时候,商人永远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以皇甫牧的精明是不会把资金投到一个前途未卜的项目中,况且当时总经理与皇甫二少的事风头正劲,于公于私合作时机都不成熟。” 谢梓林赞赏地点点头,自己的儿子有皇甫牧一半的精明,自己也敢和皇甫泰一样交出大权回家养老,“通知项目总监十分钟后来我办公室。”抬眸看向落地钟,摁下内线电话,“皇甫集团长公子皇甫牧十分钟后到,你亲自下去接一下。” 谢明轩正窝在大班椅上意yin清炖还是醋溜小刺猬,被老爸的一通电话唤回现实,放下电话走出办公室,站在专属梯前似想起什么,又折回到季婉怡办公室门前,手握把手刚想推开门,蓦然想起小刺猬的警告,没好气地抬手捶了几下门板。 “请进。” 谢明轩推开门,勾唇道:“跟我下去接个人。” 一辆黑色林肯房车缓缓停靠在谢氏公司门前,车门打开,一身烟灰色正装的皇甫牧俯身下车,眯眸看向站在谢明轩身后的季婉怡,眼前心心念念的小白兔裙裾飘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此时的她静若处子完全没有那天小老虎的野性,唇角扬起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隐隐笑容。 **oss会笑!助理雷铭被这个发现雷得差点闪了腰,仰头看向日渐偏西的一轮红日,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谢明轩看着倨傲的皇甫牧,星眸闪过一抹不悦,迎上前率先伸出手,“皇甫先生纡尊降贵光临谢氏,谢某深感荣幸。” 皇甫牧礼节性地回握了一下,道:“谢总客气。” “皇甫先生,董事长在办公室等您。”季婉怡摁下专属梯,“皇甫先生、雷助理请。” “女士优先,季小姐请。”皇甫牧轻揽她的纤腰把她带进轿厢,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季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给皇甫牧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改天请季小姐赏光一叙。” 皇甫牧?送她蓝色妖姬的人也叫皇甫牧,他们是一个人?如果是一个人,高高在上的皇甫集团总裁为什么送花给自己?季婉怡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皇甫牧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两个成语,翦瞳如水,艳若桃花。狭小的空间因她的存在光芒四射,心底把这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女孩,娶回家精心呵护的yu念喧嚣之上。 季小姐?这就是让**oss春心萌动的女孩?**oss这么成熟稳重的人喜欢未成年人?哎哟妈,您老这口味也太重咧!心理学上说的恋童癖就是自家**oss这种人吧?**oss哎,小姑娘一脸稚气将来您老下得去手摧残吗?早晨起来您老会不会觉得自己睡的是女儿哟,早知道这样就不让我表姐帮你送花了,搞得自己跟那帮助大灰狼祸害下一代的狈凶似的。 天地良心自己可什么都不知道,将来下油锅什么的都找**oss!话说回来,这掉进情网的男人容易吗?**oss今天为了见梦中的小情人,愣是抛下手头上一大堆文件把项目经理的活揽过来,这情动得哟也算是惊天地泣鬼神。雷铭端详着季婉怡,虽说小姑娘长得稚气了点,这气场和相貌倒是和**oss挺合拍。 小刺猬不知道他是谁?那皇甫牧送花给她可太他妈耐人寻味了,搞不好又他妈一单相思!妈的,小刺猬还挺能招蜂引蝶,全他妈大叔级别!谢明轩妖孽般的俊颜浮现出一抹隐隐的怒气。 叮!电梯门向两边徐徐滑开,各怀心事的四个人先后迈出轿厢走进谢梓林办公室。 一阵客套寒暄彼此落座,谢梓林字斟酌句地为前段时间自家儿子打伤皇甫敖道歉。 “谢董言重了,商人以利益为重,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皇甫牧今天来只谈合作不谈私事。”皇甫牧大度地说。他不想旧事重提还有一层原因,他不希望在他喜欢的小白兔面前提及,怕引起小白兔的联想祸及他的声誉,不管怎么说家里有一个游戏花丛的弟弟,怎么说都不是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皇甫牧是一个讲求实效的人,双方很快切入主题,就一些合作细节逐条深入探讨,在最关键的问题上双方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争持不下。 谢明轩这时陡然抛出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不要太高看自己,想跟谢氏合作的公司遍地都是。”妈的,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双贼眼都快粘小刺猬身上了,他到底是来谈判的还是来勾引小刺猬的? 季婉怡撇撇嘴,这人好没脑子,如果真有合适的公司,董事长还会派你下去迎接吗? “既然如此,请谢氏另谋合作人。”皇甫牧摘下眼镜合上文件。 ------------ 第17章 他的柔情 第17章他的柔情 “皇甫先生……”谢氏项目总监荣焕一张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口结舌地看向谢梓林。 如果说谢梓林之前对儿子是失望,那么现在对他是彻底绝望,这个时候他开口挽留就会失去谈判的主动权,任其离去后果更糟,房间一时陷入沉寂。 季婉怡起身换掉皇甫牧左手边凉透的咖啡,樱唇轻启:“皇甫先生,有句话仅代表我个人的观点与本次谈判无关,您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皇甫牧端起咖啡轻啜一口,答非所问:“谢谢你的咖啡。” 季婉怡礼貌地回以浅浅的笑容,娇柔开口:“有一位长者曾经对我说,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气量接受逆耳的声音。逆耳之言的确会让我们心里很不舒服,但它也不是一无是处,在反对声中我们会更加完善自己,这与古人的忠言逆耳利于行不谋而合。今天董事长推掉与银行的预约,亲自与您商讨云雾山谷的合作开发,足见他对双方合作的重视,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我们董事长很欣赏皇甫先生的能力。虽然有许多公司愿意与我们公司合作,但强强联手更能体现我们双方公司的综合实力,它所带来的广告效应是不言而喻的。皇甫先生是个精明人,如果这次合作不能给皇甫集团带来丰厚的利润,想必皇甫先生也不会拨冗屈尊亲赴谢氏,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放下心中的成见求同存异呢?”甜糯的声音透着一股让人不容拒绝的气势。 果然是我皇甫牧看上的女人!狭长的眸瞬间光影浮动,脸上挂着隐晦不明让人无法捕捉的情绪,与谢氏合作固然有私人的原因,但没有利益他也不会出手,谢氏同样急需一个实力雄厚的公司解决资金上不足,小白兔几句话就把彼此的心思点透,在为谢氏争取了平等谈判条件的同时,既维护了谢梓林的面子,又从另一个侧面敲打了谢大少的无知,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谈判高手,小白兔真的是让他刮目相看。所有的锋芒都隐藏在温婉含蓄的外表下,美貌如花又聪慧过人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这样的女孩子绝对是男人不可多得的贤内助。 哎哟妈,果然是**oss相中的女人!好家伙人小鬼大,这气度绝不输于**oss,将来**oss跟她吵架一准讨不到便宜,雷铭摸着鼻子意yin**oss被赶出家门。 谢梓林表面不动声色,心底难掩对小姑娘的赞赏和喜爱,扫向儿子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萧宸宇来不及消化心底的震撼,趁着大家不注意,赶紧给死党发信息汇报小姑娘的辉煌战果。 陷入僵局的谈判被季婉怡重新拉回来,谢明轩在收到自家老子的严厉警告后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接下来的谈判因为双方都做出了让步出奇的顺利,临下班时已经基本达成一致,萧宸宇看出大老板有意与皇甫牧私底下继续交流,主动提出双方谈判人员一起出去庆贺一下,给大老板解决了问题回头发现死党那儿好像不太好交差,他要是知道了自己这提议,连带他的小姑娘跟一帮大老爷们吃饭,还不得掐死自己?这活干的,一会儿想办法让小姑娘先走。 若是换做平时皇甫牧肯定会一口回绝,现在急于与小白兔拉近距离,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我不去,我要去买布丁。”季婉怡不客气地说。 布丁?谢梓林等人一愣,皇甫牧不由地咧了咧嘴角,这才是小白兔最真实的一面吧,回头去给她买一些,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 “明天再去买。”谢明轩低声呵斥。妈的,整个一吃货! “我为什么要明天去买?下班时间你管得着吗?”季婉怡不满地沉下小脸。 不讨喜的死刺猬,明天就给你拔毛刺!谢明轩恨得牙直痒痒,恨不得上前把她扑倒撕碎。 雷铭幸灾乐祸地看了自家**oss一眼,**oss哎,这回您老有活干喽,娶老婆还得捎带着哄孩子,先把眼前这位养大了您老再制造下一代吧!瞅**oss那神魂颠倒的样儿哦,将来一准和自己一样沦为没出息的二把手,哎哟,英雄难过美人关**oss也有今天呐,哈哈!得,看在都是爷们的份上给您老留点面子,先帮您老把美人哄到床上是王道,很狗腿地说:“季小姐,一会儿我去超市帮你买,买这个我有经验,我儿子喜欢吃草莓味的,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皇甫牧投给他一记肃杀的眼神。 错了?好像是错了,把**oss的老婆和我儿子扯到到一起,这辈份差大发了!雷铭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季婉怡见大家误会急忙红着脸解释:“不是吃的布丁,我要去买狗狗。” 谢梓林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慈爱,几分意味不明的深远,温和地说:“去吧。” “谢谢董事长。”季婉怡霎时笑靥如花。 一出公司大门就看到停靠在路边那辆低调内敛却不失锋芒的黑色车子,周一扬慵懒地斜靠在车身上,烟灰色衬衣领口的金质纽扣解开三粒,露出小麦色健硕的胸肌,西山落日从树丛间倾泻下来,斑斑驳驳地打在他身上,整个人散发出一份闲适散淡而又高不可攀的气度,幽深的黑眸一如既往地冷冽。 季婉怡与同事挥挥手,欢快地朝着他跑过去。 周一扬唇角微扬,幽深的黑眸瞬间敛去冷冽添了几许柔情,张开双臂把她抱进怀里,宠溺地教导:“以后不许跑,摔倒了怎么办?” “我们去买布丁。”季婉怡仰起小脸。 周一扬点着她的小鼻子带着些许明显的醋意,“这么着急扑过来不是因为看到我,原来是为了布丁,嗯?” “才不是呢。” 温影吞了吞口水,小姑娘带着桃花出生的吧?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帅!苍天呐,这个男人长得简直就是祸国殃民啊,比谢大少和皇甫牧还祸害人!哇卡,那身材比例一级棒,标准的黄金分割率啊,靠!这得祸害多少女同胞脆弱的小心脏,眼不见心不烦!没看见啊,没看见,前面那主儿嘛意思?捉奸? ------------ 第18章 凝血障碍 第18章凝血障碍 距离他们五十米远的林肯房车里皇甫牧正在吞云吐雾,狭长的眸微眯,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隐晦不明,只有微锁的眉心、夹着香烟微微轻颤的手指,出卖了他心底的慌乱和不安,他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小白兔让呼风唤雨的自己束手无策。 雷铭看着路边亲密相拥的两个人,偷偷从后视镜上方瞄了一眼后座上意味不明的**oss叹了口气,跟随**oss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为一个女孩子费心劳神,只可惜人家身边的护花使者气场太足直接把**oss给秒杀!哎哟,这情动得真他妈不是时候,当真替**oss惋惜。 周一扬在季婉怡出来之前就注意到不远处的皇甫牧,他早晨对小丫头的鲜花攻势已经让他很不爽,天底下只有他周一扬可以随意探取他人囊中的珍宝,自己手中的珍宝就算世界末日也没有他人觊觎的份儿!不过他从不打无把握的仗,在小丫头向他跑过来时,他恰到好处地利用光线和角度的折射,给他演绎了一场激情相吻的画面。 虽然有点卑鄙,但在爱情里面又有谁不疯狂?手段和目的的一致才是赢取芳心的制胜法宝。 如果说皇甫牧是狼,周一扬就是一头蛰伏的猎豹,总是出其不意地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无疑这一击是成功的,他切实有效地打击了高傲的皇甫牧。 谢明轩坐进红色玛莎拉蒂跑车不经意间一暼,瞳孔倏地缩紧,妖孽般的俊颜怒气蒸腾,狠狠捶打了一下方向盘,妈的,小刺猬还真是招蜂引蝶的高手,前有周一扬那个混蛋后有皇甫牧那个基佬,见低调内敛的限量版奔驰汇入车流,忙启动开车子飙出停车场。 尹家 家里一下子少了两口人霎时冷清起来,整整一天花姐都无精打采。 尹润泽照旧在小花园打理花花草草打发时间。 夕阳西下花姐不自觉地活络起来,外面稍有响动就跑到窗前踮起脚尖往外瞅,几次三番没有看到预期的人出现,失落地窝进沙发里心神不宁地看肥皂剧。 苏竹看着墙上的挂钟心里直犯嘀咕,路上堵车了还是加班?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烦躁地说:“花姐,把电视调低音量,外面有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外面能有什么动静?杀人放火也不能跑到专家区,你就是想找茬不看就称你心了!花姐没好气地关掉电视。 半死不活的午饭就凑合,晚上让孩子们也回来吃残羹剩饭?苏竹一阵气闷,“晚饭不赶紧准备,你还打算糊弄丫头和傻小子呀?” 合着嫌午饭简单,孩子们都不在家难不成还得给你做满汉全席?“晚上的菜我早就准备出来了,他们回来再下锅……”门外传来一阵开关车门的声音,“婉怡回来了。”花姐兴奋地起身。 活过来了,一天有气无力的,苏竹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跟出去。 “爸爸、妈妈、花姨,我和学长带布丁回来啰。”季婉怡抱着两个月大的萨摩耶犬乐颠颠地跑进小院。 尹润泽放下花锄,直起腰笑道:“我们的白领回来了,哪来的小狗?还是双眼皮呢。” “学长买给我的,布丁,快叫外公。” 外公?尹润泽一愣,随即开怀大笑,“怡儿,咱们给它换个称呼好吗?” “不用换,这称呼挺好。”花姐从周一扬手里接过季婉怡的手拎包,抚摸着泰迪熊一般的萨摩耶犬爱不释手。 这个傻小子也太宠丫头了,这哪里是买狗分明买了枚不定时的炸弹回家,苏竹从她怀里拎出布丁,劝哄道:“丫头啊,狗身上有寄生虫,不能养。” “妈妈,我和学长有带布丁去宠物医院注射疫苗,老板刚刚也给它喂驱虫药了。”季婉怡急得美眸水光浮动,“爸爸,您看妈妈。” 花姐好像被人剜去心肝,从她手里抢过布丁塞到季婉怡怀里,把她推到一边气急道:“你这人就是穷讲究,孩子养条狗你也要管。” 尹润泽对义女的宠爱一向是没有原则,要天王星绝不摘海王星,不打折扣地支持,“小竹,一扬买都买回来了就让怡儿养着吧,家里这么多人注意点不妨事。” 等妨事就晚了!苏竹一阵气闷,别人不知道你也跟着瞎参合,合着家里就我一个恶人,你们都充好人是吧?我那是不让丫头养吗?万一咬伤了她怎么办?看着丫头泪汪汪的样子又舍不得让她难过,养吧,这危险系数太高左右为难。 师母的态度周一扬甚觉蹊跷,这两天他能看出来恩师夫妇对小丫头那是百依百顺,唯独在狗的问题上师母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宁愿让小丫头难过也要坚持似乎只有一种解释,很可能小丫头的身体对狗的毛发过敏她自己不知道,劝说喋喋不休的花姐带小丫头回屋。 苏竹明白以傻小子的精明随便找个借口根本瞒不过他,反正自己今儿这恶人是坐实了索性做到底,总比留个安全隐患在家里强,大嫂特意为这事来电话叮嘱,小心行得万年船,强硬地说:“傻小子,明天赶紧把狗送走,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一扬,你师母是担心怡儿受伤,她前段时间查出血少板低,万一……我们正常人没事……”尹润泽低声解释。 凝血功能障碍,小丫头的身体远比自己猜测的严重,周一扬抿唇道:“师母,先让婉怡养一段时间吧,等我假期结束时再把它送人。” “能行吗?”苏竹有些不放心,这哑巴牲畜又不是人,哪能那么听话? “您放心吧,萨摩耶犬本身就很温顺攻击性不强,现在还是幼犬牙齿也不利,平时我们多注意点,没事。”周一扬给师母吃定心丸,想起小丫头刚才乞求的眼神心一颤,哪里还舍得让她难过?大不了自己平时多上点心。 尹润泽平素最见不得义女难过一哭他就肝颤,听弟子这么一说正合心意,催促道:“一扬都说没事,赶紧回屋看看怡儿吧。” ------------ 第19章 败给眼泪 第19章败给眼泪 苏竹和周一扬一进门,正在吃奶的布丁甩开奶瓶,冲她就咬:“汪汪,汪!” 周一扬忍俊不禁,小东西还真随主人-记仇。 看吧,欺负它不会说话,它可知道好赖人,花姐捂嘴直乐。 这狗怨结的,苏竹哭笑不得,“快去做菜吧,你想饿死我们几个?丫头,把布丁放下我先看着,你和傻小子赶紧回房间洗澡换衣服,一会儿出来吃饭。” “谢谢妈妈!”季婉怡见义母同意留下布丁,一脸的阳光灿烂,高兴地抱住她又亲又吻。 真是个孩子,一点小小的满足就乐成这样,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溢满宠溺的柔情。 二十几分钟后,季婉怡穿着家居服走进餐厅,放下信用卡和现金,“妈妈,您一会儿让爸爸还给学长。” 傻小子的爱炽热而深沉,为丫头考虑得面面俱到,苏竹着实感动,无论如何也没有不帮忙成全的道理,借口道:“不用还,回头让你爸爸拿出私房钱帮你还给傻小子。” “妈妈,您还是让爸爸还给学长吧,我帮您跟爸爸要小金库的钥匙。” “先让你爸爸出一笔血,再让他背着我设小金库。”苏竹故作生气地说。 花姐翻炒着锅里的菜,没头没脑地回头劝道:“婉怡,一扬又不是外人给你就拿着,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强盗逻辑,好孩子也被她带坏了,苏竹有一种秀才遇见兵的感觉,“丫头,带布丁跟妈妈出来。” “你就说想让婉怡出去陪你,少拿那些歪理邪说的帽子扣我,绕那么多圈子你也不嫌累得慌!”花姐恼声道。 周一扬拎着喷壶专注地给一株墨兰浇水,水倾泻一地仍浑然不觉,脑子里小丫头娇软的陌哥哥与皇甫牧的蓝色妖姬交错回旋。 尹润泽看着心神不属的弟子同情地摇摇头,扬声唤道:“怡儿,出来帮爸爸看看这株茉莉修剪哪一侧的花枝。” “就来,爸爸。”季婉怡弯腰抱起布丁应声跑出去。 “家里红眼病盛行。”苏竹气噎道。 花姐顿觉气平,再让你霸着婉怡不松手,我抢不过你有人能治你。 “学长,爸爸的墨兰要被你淹死了。”季婉怡惊呼,怀里的布丁也跟着添乱,奶声奶气的吠叫与珍珠鸟的欢唱意外地合奏出一曲飞禽走兽二重唱,宁静的小院霎时一片欢腾。 “丫头,傻小子有心事。”苏竹跟出来打趣道。 季婉怡凑过去歪头仔细端详他,调皮地问:“学长,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如果我失恋了你会帮我吗?”周一扬笑问。 “当然啰!” “怎么帮我?” “我家适楠说只有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才会忘记旧爱带给你的伤痛。学长,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我大学舍友你都见过的,你喜欢哪一个我来帮你保媒,我觉得黑茆舍长很配学长,妈妈,您说呢?”季婉怡自顾推销舍友,完全没有注意到已沉下俊脸的某人。 enfer!又是士男又是保媒,小丫头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她得有多讨厌自己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推销出去!周一扬黑眸一暗,放下喷壶径自回屋。 季婉怡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纱门里,委屈地撇撇嘴,我又没说错生什么气嘛?不愿意就不愿意至于对人甩脸子吗?好没风度,再也不要理你! 丫头啊你碰龙头扯龙尾都不打紧,傻小子眼珠子都舍得抠出来给你玩,他喜欢你,你却非把他推给别人,这和触他的逆鳞有什么差别,他能不恼吗?苏竹见义女一脸茫然,忍不住替周一扬捏把汗,推搡着她赶紧进去看看。 真是多嘴给自己找事做,季婉怡垂头丧气地嘟囔着往回走。 “傻小子该不会是没有耐心了吧?”苏竹有些担忧。 半途而废不是弟子的性格,这不过是他的一个权宜之计,尹润泽轻松地念着戏白,“夫人稍安勿躁静候佳音就是。” “小心适得其反。”苏竹警告道。 “一扬有分寸,我们不要管。”相比夫人的焦虑,尹润泽倒是泰然自若得多。 季婉怡在会客厅没有见到周一扬,踌躇再三把布丁放到沙发上,走向他的房间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娇声问:“学长,我可以进来吗?” 看来小丫头还是蛮在意自己的情绪,周一扬得意地扬起唇角,沉声说:“进来吧。” 季婉怡慢慢推开门不安地站在门首,两只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小声说:“学长,那个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刺伤你,你不愿意这事就算我没说过,你不要生气。” enfer!绕来绕去小丫头还是在这件事情上转悠,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生气,得不到呼应的爱刺痛了他的神经,周一扬翻阅着手中的书面无表情地说:“说完了吗?出去。” 季婉怡一愣,泪珠簌簌滚落,转身就跑。 糟糕,刚才话语太重小丫头扛不动,周一扬匆忙放下书,大步上前把她捞进怀里,柔语劝哄:“不许哭,听话,我怎么会生婉怡的气呢?” 季婉怡抹着眼泪抽噎道:“我再也不说给你介绍女朋友了,我错了……” “小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什么时间才能长大,嗯?”小丫头的眼泪有神奇的魔力,每一滴都打在他的心尖上,现在别说拂他的逆鳞,就是小丫头想要他那片事关命脉的逆鳞,他也会不打折扣地亲手摘给她。 周一扬疼惜地把她按在怀里,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小丫头还太小无法领悟他的心意,她能对他放下戒备依赖他已经是很不易,现在对她要求太多似乎为时尚早,劝哄了半天小丫头才止住眼泪,牵起她的小手走进卫生间,帮她擦净脸上的泪痕又给她洗了手,再三抚慰一番方带她出去用餐。 “婉怡,坐这儿。”花姐喜笑颜开地给她拉开餐椅。 “谢谢花姨。”季婉怡垂首道。 苏竹探询地看向周一扬。 ------------ 第20章 宠你一生 第20章宠你一生 周一扬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坐在她身旁的位置,端起木瓜鲫鱼汤用勺子放凉后递给她,柔声说:“鲫鱼木瓜汤养颜。” “我们婉怡吃萝卜都好看,丑八怪躺木瓜地里也漂亮不到哪里去。”花姐自豪地说。 季婉怡不似以往活络地接住话头,一声不吭地埋头喝汤。 尹润泽大体猜到弟子这剂猛药下去没治病起反作用了,与弟子短暂眼神交流,递过一块剔净鸡皮的翅中,调和道:“怡儿,吃完饭爸爸和一扬陪你看球赛。” “我不想看。”季婉怡闷声道。 不好小丫头记仇,看来这条路行不通得赶紧补救,周一扬忖度对策。 “丫头,少看会儿再休息,吃完饭马上睡觉对身体不好。”苏竹劝说道。 “我困了。” 周一扬夹起一段清蒸带鱼,细心地剔除鱼骨放在她的碗里,自责地说:“婉怡,今晚湖人对决活塞错过了只能等以后重播了,电视卡被我放在h市忘记带回来。” 傻小子功成名就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不能把他的耐心给磨没了,丫头也不是离他不行,关键这样知根知底的不多,苏竹不动声色地帮忙敲边鼓,“这新赛季已经开始转播都来不及,下次重播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怡儿,陪爸爸看会儿比赛,明天晚点起床。”尹润泽游说道。 “老师,婉怡可能是累了就让她早点休息吧。”周一扬故作理解地说。 我有告诉你我累了吗?你怎么不说你凶我,再也不要理你!“妈妈,我出去看电视了。”起身走出餐厅。 周一扬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跟出去。 季婉怡坐在最远的单人沙发上,抱着布丁埋首玩手机游戏。 周一扬上前拿开手机,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扶手上,俯下身柔声说:“婉怡,我们商量一下以后无论谁做错事说错话都不许记对方的仇,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及时沟通,好吗?” 你态度好差又凶人还不许别人记仇,我又没做错事才不要理你,季婉怡气恼地撇撇嘴。 “我知道婉怡的出发点是好的,今天是我不对,不该用恶劣的态度对待婉怡,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周一扬诚恳地道歉。 “你好凶。”季婉怡眼圈一红,泪珠跟着滚落。 “不许哭,我保证以后不再凶婉怡,婉怡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再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已经有心仪的女朋友人选,只是她现在还小我在等她长大,知道吗?”周一扬软语低哄。 季婉怡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乖顺地点点头,继续逗弄怀里的布丁。 “真是个小可爱。”周一扬有些后悔今晚激进的做法,宠溺地捏捏她秀挺的小鼻子,把她抱坐在长沙发上,自己紧挨着她坐下来,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说:“布丁晚上不许带回房间,把它留在外面的盒子里知道吗?” 季婉怡抬起如水的美眸娇声说:“宠物店阿姨有给它洗澡,它好干净。” 再温顺的动物也有野性,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周一扬不敢大意硬下心坚持,“那也不行,晚上你不带回房间明天我们带它去h市,这样你中午就可以看到它。” “可是把它放在盒子里它会不高兴。” 花姐抱过去道:“婉怡,晚上把盒子端我房间我看着它。” 季婉怡虽然有些不甘心,也知道鱼肉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抱着他的胳膊孩子气地问:“学长,给我看你女朋友的照片好吗?” “真想看?” “嗯。” “她长得很像你,看看你自己就可以了。”周一扬唇角挂着宠溺的笑容。 “学长又骗人,奇石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婉怡。”季婉怡不高兴地说。 “没错,我只娶独一无二的新娘。”周一扬极认真地说。 又占我便宜!季婉怡醒悟过来拍打着他驳斥道:“你那么凶我才不要嫁你,你娶撒旦的女儿好了,你们俩好般配的。” “撒旦的女儿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嫁给我,我保证不凶你,我会宠你一生,婉怡愿意嫁给我吗?”周一扬深深看着她,幽深的黑眸几许柔情几许期盼。 季婉怡慌忙移开视线,“适楠会不高兴。” enfer,又是士男!小丫头,你生生世世只能是我周一扬的夫人,谁敢染指你一根发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他,让他永劫不复! g市夜色酒吧 乔陌独自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只为买醉,醉了他可以忘记电话中那个与怡儿在一起的男人,醉了他可以在自己精心编织的梦里与他的怡儿低语呢喃。 吧台的另一端顾适楠端着一大杯冰啤往嘴里倒,眼睛一秒都没有离开乔陌温润如玉的脸,她跟着好友喊了他12年乔陌哥也爱了他6年,可是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季婉怡-她最好的朋友,他的温柔他的包容只给季婉怡,他对她吝啬到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她,她永远是季婉怡的陪衬。 她有自知之明,无论家世还是才貌自己都不及好友,因此也从未存非分之想,如果爱是成全她愿意默默看着他们幸福。季婉怡生日那天他去了h市,回来后就来这里买醉,握着手机沉吟良久走向洗手间。 “丫头,怎么换铃声了?”苏竹递过手机好奇地问。 “没换,适楠的来电是独特的,这是她自己给我设置的铃声不许我改的。”季婉怡愉悦地摁下接听键,“适楠,我好想你。” “臭丫头,你死哪儿去了?过生日也不滚回来害我白白忙活一天给你准备礼物。” “好了好了,你不要发脾气了,我错了。爸爸、妈妈还有学长要给我过生日,所以……我给你买了一只天堂鸟造型的火机,下次回g市我带给你。”季婉怡讨好地说。 “算了,你一向耳根子软,本大侠看在火机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那个臭小子帅不帅?” ------------ 第21章 娇憨耍赖 第21章娇憨耍赖 “帅是帅,就是……”季婉怡欲言又止。<冰火#中文 “你想急死我呀?就是什么?别磨磨唧唧的,快说!” 季婉怡慢慢地挪到沙发另一端,不自然地瞄了周一扬一眼,手捂话筒小声告状:“就是脾气好臭,他好凶哦,晚饭前还凶我。” “靠,他凶你干什么?他是不是活腻味了?等我明天过去收拾他。”顾适楠立即跳脚,从小到大她一直把季婉怡当妹###,她喜欢的东西自己哪怕喜欢得肉疼也会忍痛割爱给她,谁欺负她的小妹妹她绝对会去跟他拼命。 “你不要惹他,他真的好凶。”季婉怡心有余悸,她可不想好朋友为自己抱不平吃亏。 周一扬听出对方是个女孩子心情大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 季婉怡一惊,可怜巴巴地说:“糟了,被他听到了,我要惨了。” “听到就听到,怕什么?他敢欺负你我就去拔光他的头发,真是没用,总是让我cao心!” 周一扬伸手取过手机,沉声说:“我等你过来拔光我的头发。” “靠,臭小子,你丫敢打我家婉怡的主意,我顾适楠可不是吃素的,踏遍千山万水我也会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话筒中传来顾适楠凶狠地威胁。 “我等着。”周一扬直接收线果断摁下关机键,随手把手机放在红木茶几一角坐回沙发。 季婉怡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手机却不敢贸然行动,气馁地抓乱一头的长发。 “不许乱动。”周一扬伸手握住她的纤腕把她带到身边。 “要你管,我又没揪你女朋友的头发。”季婉怡愈加气恼,他又不是自己的谁,凭什么挂断自己好朋友的电话。 小丫头娇憨耍赖的小模样让周一扬几近失控,哑声道:“你现在就在揪我女朋友的头发。” 季婉怡仰头怔怔地看向他,傻傻地问:“你女朋友的头发怎么会长在我的头上?” 花姐开始在厨房听了个一言半语,还在心里愤懑不平地诋毁周一扬找的女朋友是歪瓜裂枣,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高兴得合不拢嘴,婉怡这孩子老实就得找个懂得知冷知热的男人疼她,忍不住道:“婉怡,一扬想要你做他女朋友呢。” “我才不要做他女朋友,他好凶好霸道!”季婉怡仿佛被踩了尾巴尖的小老虎一下蹦到地上,生怕跑慢了与他扯上关系。 电视虫好容易做了回聪明人时机还不对,苏竹托词布丁是小狗要保持足够的睡眠支开花姐,与尹润泽默契地先后离开直接把空间留给两人。 季婉怡过激的反应出乎周一扬的意料,自己有那么恶劣吗?扪心自问他对小丫头足够纵容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赏玩,伸臂把她拉进怀里,“说说看我怎么凶怎么霸道,嗯?”性感的薄唇几乎贴在她秀挺的鼻尖上,幽深的黑眸愈加深邃岑寂。 热气吹拂在脸上有些痒,季婉怡一动也不敢动,长而弯翘的长睫低垂蝶翼般轻轻扇动,绝色娇颜在灯光下愈加清丽可人,一双小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略有些紧张和不安,如犯错的孩子等待家长的发落。 “不说?嗯?”周一扬俯下头吻上她香软的粉唇,缱绻缠绵的吻带着不容回绝的强悍和霸道,直至小丫头快要窒息方不舍地放开她,转而啃啮着她圆润小巧的耳垂。 季婉怡怕痒地缩了缩脖子,美眸闪烁着盈盈水光,忽然伸出一双素臂环住他的脖子,似撒娇又似委屈地撇撇嘴,“学长,我想睡觉。” 周一扬一愣随即低笑出声,真是个聪慧的小丫头,懂得避人锋芒迂回保全自己。冷硬俊朗的面庞笑意浮动,幽深的眸底荡漾着似水的柔情,终究是舍不得为难她哪怕是逗趣,抱着她起身走进次卧,小丫头好像真的困了,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挨上羽枕很快进入梦乡。 周一扬温柔地给她拉上被子,在她的粉唇上轻印一吻,小丫头,上帝把你送到我身边是对我最大的恩赐,我会用我一生的爱来精心呵护你,以后我尽量为你改变,你也不要让我失望,知道吗?抬手关掉落地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的夜灯,蹑步出去轻轻给她带上门。 该死的混蛋王八蛋鳄鱼蛋墨鱼蛋,敢挂本大侠电话看我不要你丫好看!顾适楠躲在洗手间把挂断她电话的野蛮人,耐心细致地问候了一遍他家祖宗八代,拧开冷水阀掬了几把水冷水拍在脸上,拿起防水台上的手机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将近半个小时,哀嚎一声拉开门冲出去撞向一堵结实的肉墙。 顾适楠被撞得眼前直冒小金星,抡起手机砸下去,“靠,你丫长眼睛是喘气的,不知道看路啊?” “顾适楠,你发什么疯?一个女人整天爆粗口,跟怡儿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的高贵温婉你怎么一点没学会?我真怀疑怡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乔陌极其厌恶地把她推搡到一边。 姑奶奶暗恋你是我犯贱,你算哪头大瓣蒜在我面前指手画脚?顾适楠好似被揭了逆鳞的龙暴跳如雷,“靠,疯你大爷,你全家发疯!姑奶奶就这德行你爱看不看,没人上赶着请你来看!我顾适楠再怎么男人婆也轮不到你乔公子来教训,你丫有本事去跟婉怡横,在我这儿横算哪门子男人?也对,你丫根本就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想试试?”乔陌脸色铁青,季婉怡是他的死穴,是他不能碰触的痛点,碰触后的杀伤力有多大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行吗?啊呸,少恶心姑奶奶!”顾适楠挑衅地看向他某一部位。 乔陌温润的面庞阴云密布,粗暴地把她拖进洗手间反锁上门,嘶啦!顾适楠身上的t恤从中间平整地撕去一半。 再温润的男人也是野兽,激怒他只有死路一条。 顾适楠惊得瞪大眼睛,后悔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回身握住把手拼命扭动门锁。 ------------ 第22章 陌的放纵 第22章陌的放纵 此时的乔陌就像一头嗜血的猛兽,琥珀色的眸透着野性的光芒,伸手把尖叫不止的顾适楠拉回来,将她的一双手反剪在背后,狠狠压在防水台面上。 顾适楠双手身体被钳制住,双脚慌乱地反踢,踢蹬中脚上的人字拖也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双脚站在冰冷的地砖上,彻骨的凉让心中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层,嘶声力竭地求饶:“乔陌哥,你是男人,你是真男人,是我嘴欠,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 乔陌充耳不闻,一手专注且毫无章法地胡乱扯拽她本就千疮百孔的牛仔短裤,金属纽扣随着他粗暴地撕扯崩落到防滑地砖上,牛仔短裤驯顺地滑落在她的脚踝处遮住精致的脚链,他的手覆上黑色底裤骤然勾起撕碎,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这样的乔陌是陌生的疯狂的,也是可怕的,让人徒生无尽的恐惧。 嘶啦!裤子拉链沉闷的声响在一点即燃的空间炸响,顾适楠怵然惊醒,从最初的迟钝到激烈挣扎,她真的后悔拿季婉怡刺激他,后悔这个时候出言招惹这只落单的孤狼,平生第一次哭得像一只垂死的小兽,紧紧并拢站立的双腿,哀哀道:“乔陌,你不能上我,我是婉怡的朋友!你不是爱她吗?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她……” 乔陌本来几近停滞的动作,在听到婉怡两个字的时候再次疯狂起来,耳边充斥着那个接听电话的男人冷傲的声音,锥心刺骨的痛瞬间吞没了他,眸里闪过一抹腥红的狠厉,强硬地打开她的双腿,带着激狂的愤怒,带着对季婉怡欲求不得的痛苦,毫不留情地从身后悍然攻入,动作狂狷而冷酷。 一个动作,万劫不复。 男人啊,如果你不能给你身下的女孩子任何承诺,切记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因为你撕裂的不仅是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她的人生也会因为你的无情嵌入就此颠覆。 靠,疼死姑奶奶了,哪个王八蛋再说这种事###我一定去阉了他!顾适楠痛得眼前一黑,双手死死撑在防水台面上,从水池上方的仪表镜里能够清晰地看到他在自己的身体里放肆地进出,她却无力制止只能咬牙承受他的疯狂撞击,尽量配合他的动作让自己少吃苦头。 招惹困兽的代价就是被拆卸入腹,她醒悟得太迟。 彼此双方动物的本能被激发出来,身后的动作越来越激狂深入,粗重的喘息和###回荡在狭小的洗手间,结合的声响恁是神经大条的顾适楠亦面红心跳,几次被撞得摇摇欲坠,铺天盖地的快感让她整个人无力地趴在防水台面上。 许久之后,乔陌快速动作了几下狠劲抵进她的身体深处,挺拔的身躯一颤,双手死死卡住她浑圆的腰身,在她的身体深处释放后快速抽身。 相比衣衫不整的乔陌,顾适楠则狼狈得多,半拉t恤松垮垮地挂在臂弯,下身不着寸缕,被撕坏的牛仔短裤以不屈的姿势堆在脚踝,他粘稠的体液随着他的抽离滴落在防滑地砖上。 乔陌发泄后似乎清醒了许多,温润的面庞浮现出不加掩饰的痛悔,琥珀色的眸别有深意地看向她的密林处,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还好不是第一次,自己进入时的确没有遇到阻隔。 怡儿,对不起,陌哥哥保证仅此一次在身体上背叛你。 顾适楠虽然大大咧咧但不愚笨,他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怀疑自己不是chu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血,但她确确实实是第一次,反正他也不爱自己误会就误会吧,姑奶奶今天认栽,就当是为自己嘴欠付利息。 他现在恨自己比她尤甚! 为了季婉怡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非常谨慎地与所有女人保持距离,如果不是酒精作祟加上被她刺激,打死他也不会在身体上背叛他的心肝宝贝,与自己这样的女汉子苟合那更是天方夜谭。 自己是不是第一次对他来说没有质的区别,他在意的是处女的善后会有麻烦,怕自己因此要挟他对她负责,说到底他的小心还是为了那个他视为生命的女人-季婉怡,他怕她受到伤害。 这样也好省得让他有心理负担。 这次意外献身就当为自己的暗恋做了祭奠,总好过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爱的人,从此我顾适楠也该放下这不切实际的梦去追求寻常人家的爱情了,豪门的爱她玩不起。 乔陌简单整理好自己,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卡放在防水台面上,转身拧开门锁背对她,顿了顿艰涩地说:“今天的事是个意外,回去记得吃药,以后我们尽量不要单独见面。那张卡是我对你的补偿,里面的钱三天之内你随意支取,三天后我会按程序挂失。” 靠,你丫吃饱喝足不认帐也就算了,姑奶奶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你丫还蹬鼻子上脸把姑奶奶当出台小姐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货这么人渣呢!顾适楠心底无名火起,自己算什么?姑奶奶被他白上了还得装作没事人般在他的心上人面前维护他,靠,这他妹的都叫什么事!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自己这么悲催的生物,这戏码还能再悲情点吗?貌似自己还没那么伟大。 与其让他轻看自己,不如自己作践自己,自己把自己踩在脚底下,他还能掘地八尺掩埋她不成? 她拿起防水台面上的金卡,扇着风若无其事地说:“乔公子不会连成人间的游戏都玩不起吧?重要的是彼此开心就好,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处,我今天就是来寻开心的,你不上我,我也会找别人,piao资我笑纳了!看在大家裸裎相见一场的份上给你几句忠告,你呢床上技术实在太烂,动作粗鲁一点技巧都没有,好在今天拿我当范本,换做婉怡那小身板可禁不起她的陌哥哥这样折腾!你还不知道吧?婉怡上个月体检查出血少板低,所以对你的怡儿你最好温柔点。” ------------ 第23章 忘我的爱 第23章忘我的爱 “你说什么?”乔陌蓦然回身,温润的面庞布满忧戚之色。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你丫的非得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沉睡的恶魔,妒火唤醒顾适楠心底的魔,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你的怡儿患有凝血功能障碍,拜托下次乔公子精虫上脑兽性大发的时候,最好憋着或者像今天这样出来解决。” 你乔陌不是爱她吗?那就忍着吧!我赌你丫的不舍得为了一次欢愉,让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出一丝危险,我就是要你丫的只能看不能吃干着急,让你丫24小时抓心挠肝地看着她被别的男人呵护,凭什么我被你作践完了还得为你擦屁股?我不好过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乔陌心痛不已,怡儿患上凝血功能障碍他居然毫不知情,还自作主张地托人从香港给她买回一只萨摩耶犬增加她受伤的危险系数,如果不是奇石先生坚持自己险些铸成大错。 “谢谢你告诉我,性不是爱的全部。”对于平常人而言性的确是支撑婚姻的关键因素,对他乔陌而言这根本不是问题,自己能忍耐一个12年就会继续忍耐下一个12年,只要她能陪在自己身边迎晨送晚,他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我?靠,丫的有没有搞错!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这么低吗?季婉怡给你丫下了至死不渝蛊?病瓤子也要!顾适楠最后的一点希望被掐灭。 “我会让酒吧经理派人给你送套衣服过来,今天的事、对不起!忘了它吧,就当是为了怡儿。”乔陌拉开门脚步踉跄地离开。 报复后的短暂快感消失后,顾适楠心底泛起无尽的苦涩以及对好友的愧疚。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怎么像个妒妇似的乱咬人,欧阳阿姨再三嘱咐不要让婉怡知道,这货知道了一准会露陷。靠,真够混蛋的,自己犯贱还拉上个垫背的,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乔陌从酒吧出来一直坐在自己的座驾里抽烟,烟雾弥漫中自责悔恨的潮水很快淹没了他,他痛恨今天没有把握住自己与顾适楠发生关系,更恨自己太粗心连怡儿生病都不知道。 凝血功能障碍虽然不是绝症,但稍微一点疏忽同样会要了她的命,真正可怕的不是她的病而是她稀缺的血型,rh阴性ab型血源在g市很难找到与之匹配的人提供血少板,血库也只有少量储备。 一年前那个拥有罕见熊猫血的韩国孕妇,就是因为没有找到匹配的血源命丧黄泉。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在他的怡儿身上重演,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她找到一个愿意有偿提供血液的健康人做备用血库,以备不时之需。 他翻查着手机上的联系人,调出血库负责人的电话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顾适楠换好衣服走出酒吧见乔陌的车还在,沉吟片刻抬脚走过去,低咳了一声道:“那个,欧阳阿姨不想让婉怡知道自己生病,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乔陌收回神智,扔掉手里的香烟推门下车,仰望着繁星漫天的夜空幽幽地问:“欧阳阿姨反对她养奶油也是这个原因吧?” 顾适楠向前一步,一瞬不瞬地凝睇他,“你是医生应该知道她受伤的后果是什么,其实婉怡为奶油的事哭了好几天。” “是我太粗心了。”乔陌自责道。 “婉怡这种情况不会影响以后的夫妻生活和生育吧?”没有哪个女人会大度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花前月下而无动于衷,她顾适楠不是圣人,从来都不是! “除了分娩比正常产妇危险系数高一些,其它方面不会有丝毫影响,如果药物治疗不理想,必要时还可以输入血少板纠正自身血少板的不足,有些疑问你可以去网上查询。” “乔伯父和乔伯母一定很想抱孙子。” 乔陌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很快恢复如常,回眸道:“有了外孙对孙子的渴求会降低许多,我姐的孩子虽然不姓乔身上也流着乔家的血液,我父母都不是古板的人也非常喜欢怡儿,晚几年要孩子他们不会反对,如果几年之后怡儿的身体没有改观,我会考虑去美国找代孕母帮我们代孕,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乔陌第一次与她说这么多话,虽然主题是围绕季婉怡,谁知道会不会有今晚的因素在内呢,想到这一层原因顾适楠大着胆子打着哈哈说:“去美国干啥呀?我来给你们代孕得了。”虽然代孕母与孩子没有血缘关系,毕竟要在自己的肚子里呆上十个月,这期间或多或少都会与他扯上关系,以后也必然会斩不断理还乱。 顾适楠,我小看你了,心机藏得够深,今晚我必须要重新定位你,以后得想办法让怡儿疏远你。乔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这种事还是找一个陌生人比较好,这是对怡儿最起码的尊重。一个女人不能正常孕育胎儿毕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我不会让她承受二次刺激。” 人犯一次错是失误,再犯就是故意。 今晚的事他已经对不起怡儿,过了今晚他不想与眼前这个女人再有半点牵扯,通过今晚的事和刚刚她的试探就可窥见此女绝非善类,对她愈加没有好感。 顾适楠,在我面前小聪明最好适可而止,主意打在我身上没关系,我陪你玩就是,敢把主意打在怡儿身上,我乔陌的手段不高明也足够你铭记一生。 “我明天还有台手术聊到这里吧,你记得回去吃药。”乔陌转身上车驶出停车场。 靠,姑奶奶又不是七老八十用得着左叮右嘱吗?你丫不就是怕姑奶奶赖上你吗?顾适楠踢着石子走进路边一家药店,顶着药店大妈极具穿透力的一双x光眼,从药架上取下一盒米司非酮快速付款走人。 一口气跑出几十米弯腰拍着胸口边给自己顺气边骂,乔陌,你个天杀的,你丫吃干抹净甩手走人让姑奶奶四处去丢人现眼,天底下没那么便宜的事,这药姑奶奶还就不吃了,姑奶奶肚子不争气是你运气好,否则你丫就得负责到底!顾适楠顿时改变主意,扬手把事后药扔进路边的绿化丛。 ------------ 第24章 绝美画面 第24章绝美画面 夏天的早晨来得很早,朝阳不停变换着梦幻的云衣,季婉怡没有赖床的习惯,早早起来带着布丁在小花园帮尹润泽给几株玫瑰松土,布丁淘气地在一旁转来转去追赶自己的尾巴玩得不亦乐乎,玩腻了跑到父女俩跟前奶声奶气地吠叫着前后左右捣乱,一只蝴蝶飞累了轻灵地落在白玫瑰花瓣上抖动着五彩的蝶翼小憩,布丁发现后蹲坐在地上仰起圆圆的小脑袋全神贯注地盯着它一动不动。冰火!中文 季婉怡悄然起身,猫着腰穿过参差不齐的花丛慢慢靠近休憩的蝴蝶,她纯净的眼波与雪白的玫瑰仿佛携着天堂的灵气淘气地灵动摇曳…… 周一扬走出浴室,站在落地窗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中,柔和的阳光与他身上冷硬的王者气质,不可思议地融合在一起,华光耀眼,完美得无与伦比。忽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扔下毛巾抓起床头的手机抓拍下这一动一静的绝美画面,端详片刻设置成屏保。 “布丁,蝴蝶是会飞的花朵,知道吗?”季婉怡踮起脚尖放飞刚刚捕捉到手的蝴蝶,感觉到背后两道炽热的目光,扭头向他展颜一笑。 汪汪汪……布丁兴奋地朝头顶盘旋翩飞的蝴蝶吠叫不止。 会飞的花朵,好绮丽的名字。在小丫头纯净无暇的世界里,世间万物都能放射美好,他发现自己如上了瘾般迷恋她纯真无邪的笑容,周一扬唇角挂着浅浅的笑,上前把她揽进怀里柔声问:“怎么把蝴蝶放飞了?为什么不留下来制作标本或书签?” “制成标本好残忍,我想让布丁看它翩飞起舞,布丁一定很好奇它怎么会那么漂亮,所以才会乖乖蹲坐在那里欣赏。”季婉怡仰首道。 真是个可爱的精灵,昆虫和狗在她的世界都被赋予人的思维和灵性,周一扬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布丁对一切事物都很好奇,它在感知这个新奇的世界。” 布丁受到冷落似乎很不高兴,伸出舌头舔着主人的小脸以期引起关注。 周一扬黑眸一暗,伸手从她怀里拎出布丁。 尹润泽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这个弟子占有欲也太强了些。 乔家 乔陌昨晚几乎一夜未眠,没来由地一阵阵心慌,凌晨时分才小眯了一会儿,昨晚自己真的喝多了,经过一夜宿醉头依然隐隐作痛,好在那台手术安排在下午,若是上午他还真不敢进手术室。简单洗漱下楼走进餐厅时家里的成员已全部到齐,就连一向不吃早餐的姐夫项戈亦赫然在座。 项戈往嘴里塞了一块煎蛋,关切地问:“乔陌,你昨晚在夜色?” 乔陌知道昨晚的事肯定瞒不过项戈,夜色的老板是他的发小,坦然道:“过去喝了几杯。” 坐在家长席位的乔梁眉头几不可见地微皱,多年的官场生涯练就他喜怒不形于色,此时的表情说明他心里在隐忍着不满,抬眸看向斜对面的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怡儿给我们娶回来?”季家那丫头聪慧漂亮他着实喜欢,季氏又是g市声明显赫的名门望族,这些年他也顺水推舟任由儿子默默守候,现如今那丫头大学毕业不回来留在h市是什么道理。 “吃完饭来我房间一趟,我有话跟你说。爸、妈,你们慢慢吃。”项戈拍拍小舅子的肩识趣地从乔烟怀里抱走儿子。 乔陌整颗心像漂泊在广袤的大海找不到停靠的彼岸,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父亲,默了默道:“爸,怡儿刚满18岁,就算我想娶民政那边也不能给办理登记。”话一出口即刻后悔,自己的父亲是g市市委书记底下的人巴结都来不及谁会拦着,这借口找的真够逊! “民政那边回头我让秘书打个招呼。未希,你这几天亲自去拜访季家,顺便邀请他们和奇石先生这个周末三家一起聚聚。”乔梁对儿子的回答甚是满意,一双儿女身上没有半分官二代的骄躁之气,尤其是儿子从来没有打着自己的幌子搞特殊谋私利,如今儿子临近而立之年尚未成家做父亲的不急那是撒谎,好容易盼大的儿媳妇不能眼看着让别人捷足先登。 “奇石先生那儿你去吧,我十有**请不动。”说起奇石先生夜未希有些气馁,那个老家伙油盐不进谁的面子也不给,可着g市入他法眼的恐怕只有未来的亲家一家,不巴结他还不行,他一句话在未来的儿媳妇那里就能定生死。 “你拿出十分的诚意打头阵,回头我再亲自去请。”奇石人虽然怪了点,但好歹人家是儿媳妇的老师,就凭他对怡儿倾尽心智地教导多跑几趟也是应该的,他乔梁如果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还有什么资格主政这一方百姓。 乔陌被父母的安排搞得头都快炸了,他现在连主角的脉都没号准,父母先整出这么大的声势不是让他难堪吗?撂下碗筷道:“爸,怡儿这个周末不休息,我先上去看看姐夫找我什么事。” 乔烟看着弟弟仓皇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爸,怡儿不休息还是改天吧,当事人不在光长辈聚有什么意思,其实我觉得怡儿大学毕业的时候你就该先给她安排好工作。” “谁说不是,你爸这人就是一言堂主,当初我和项戈那么劝不听,现在好了怡儿留在h市他反倒急了,刚才乔陌在我都没敢说,怡儿长得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性子又好,现在指不定多少官二代富二代追她呢,这几年都是我们上赶着讨好人家云天和奇石先生,满世界厚着脸皮宣扬怡儿是我们儿媳妇,你什么时候见人家回应过我们一言半语?”儿子从h市回来就郁郁寡欢,昨晚居然跑去酒吧买醉,里面肯定有问题。若真有一天到手的儿媳妇飞走了,别说儿子受不了估计自己也能疯掉,夜未希越想越心惊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 第25章 楠的野心 第25章楠的野心 项戈抱着儿子站在阳台上例行每天十分钟的日光浴。 乔陌上前抱过外甥回身坐在房间唯一的高背沙发上,调侃道:“堂堂国企老总还有当奶爸的潜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没办法。等你娶了怡儿还不如我,好歹乔烟是成年人,胁迫着还能给我把儿子生下来。”说起儿子项戈一脸得意,对付女人就得使点小手段,必要时不排除霸王强上弓!要不是自己在避孕药和安全套上做手脚,又提前把孕检报告打电话告诉老丈人,贪玩的乔家大小姐岂能乖乖就范?不过乔烟也不是省油的灯,逼着自己签下一大堆不平等条约。好在生下儿子后她母爱泛滥,自己推翻条约不说还蜕变成一标准的贤妻良母,小日子滋润得做梦都能笑醒。 “那我们就等几年要孩子,反正有嘟嘟在爸妈也不寂寞。”他的怡儿那么小身体又不好绝不让她早早怀孕,也不能把避孕的重点放在她身上,乔陌忖度着两人把关系确定下来后他就着手去注射避孕针。 “乔陌,你小子学医亏了该学经济,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啊,想拿我儿子给你们甜蜜的二人世界做挡箭牌门都没有!”项戈没好气地抢过儿子放到婴儿床上,捡起地毯上的玩具塞给他。 嘟嘟躺在婴儿床上咿咿呀呀吮着手指。 乔陌看了下腕表也不兜弯子,“你想问昨晚的事吧?” “你还知道啊?你怎么跟顾家那伪男搅合到一块了?”项戈给儿子擦去口水。 “乔陌,你性取向没有问题吧?顾家人做梦都想攀附大树你去招惹她。”乔烟闻言惊叫道。 “把门关上再嚷。”项戈提醒道,合着嫌事闹得不够大。 “昨晚我喝多了,稀里糊涂就……”乔陌懊悔不迭。 乔烟掩上门,气急道:“顾适楠和怡儿关系那么铁,你就敢保证她能在怡儿面前三缄其口吗?她惦记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早就算计好了故意等你上钩呢,你想女人玩谁不行啊,偏要去动那窝边的狗尾巴草,你这不是无中生事吗?善后了吗?” “我让她回去吃药,给了她一张金卡三天之内随意支取,她不是第一次。”乔陌强调道。 “你傻呀,这种事怎么能交给她自己去善后,你该看着她把药吃下去,她万一回家不吃怎么办?你以为就chu女能赖你?看你挺聪明,做事怎么这么二五手啊!”乔烟气咻咻地吼道。 乔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起她昨晚的言语试探,背脊一阵阵发凉,处理这种事自己一点经验都没有,脑袋彻底凌乱。 项戈把儿子从婴儿床里拎出来塞给她,“烟,你先冷静一下,还没到那一步,儿子该喂奶了。乔陌,你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顾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是当地的原住民,你也知道原住民都是渔民出身,虽然经过几代蜕变骨子里好狠善斗的疯狂因子依然存在,遇到合适的时机就会把他们身上这份因子激发出来。” “顾家一直野心勃勃只是时运不济,顾青山年轻时一心想往上爬,后来作风上出了问题自知飞黄无望潜心研究五代史,两个儿子顾里和顾准仕途之路走得都不顺畅,顾准窝在清水衙门里做副职,顾里去年活动了个副处,顾里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和你有这层关系,他能放弃这个往上爬的大好机会吗?” “再说那个顾适楠,不要被她表面所迷惑,她远比我们看到的复杂。你以为她整天跟在怡儿身后来看你甩脸子真的是因为怡儿吗?她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才是她眼里的那盘菜!现在按兵不动是时机不成熟,稍微给她点暗示,她会毫不犹豫地给怡儿心里捅上致命的一刀。” 姐夫入木三分的分析,乔陌顿感问题棘手,三年前项戈和姐姐结婚前夕,顾准的长女顾适槐折腾了一出假孕事件,闹得俩人差点解除婚约。怡儿不是乔烟,不具备乔烟强悍的心理素质,她是被大家精心呵护的瓷娃娃,一旦闹起来她会第一时间把自己缩回壳里,在心中建起固不可摧的堡垒,绝对不会再给你机会进去!担忧地说:“那怎么办?绝对不能让她伤害怡儿!” “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这时候知道害怕了,当时怎么不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你对得起怡儿吗你?将来洞房花烛你好意思拿一副不干净的身体碰怡儿啊?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乔烟骂道。越想越火大心里直为怡儿鸣不平,雪莲花般清纯干净的女孩子凭什么就得嫁个被别的女人历练过的男人?如果乔陌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她现在就打电话告诉怡儿不要搭理这种垃圾男人。 项戈假装没听见,这时候的女人根本无道理可讲,顾适槐是横亘在乔烟心里的一根刺,其实自己那才叫一个怨,平白无故被疯狗咬伤还没地儿说理! 依现在的情势来看,怡儿那儿暂时她非但不敢动还会对她更好,怡儿对她还有无限透支地利用价值,目的没有达到她不会放弃这块敲门的金砖,她得依靠怡儿来接近乔陌或乔家人。 项戈捏着下颌沉吟良久,胜券在握地说:“乔陌,这事你不要管了,交给我来处理,记住一个月之内千万不要与顾适楠单独见面,她给你打电话不要接,逼她给你发信息。烟,回头你去银行查一下,如果她已转账或取款你直接办理挂失,没动静就等她三天。” 乔家人在想法设法为乔陌顺利娶季婉怡费心劳神,远在s市的季婉怡却被周一扬宠护有加,七点三十分低调的车子驶下高架桥汇入h市车流,季婉怡坐在前座眉开眼笑地逗弄布丁。 周一扬回眸看向她宠溺地说:“婉怡,今天中午我们在家自己做饭好吗?”随着假期一天天减少,他愈加珍惜与小丫头单独相处的空间。 ------------ 第26章 不忍拒绝 第26章不忍拒绝 “好啊,学长一定不会买菜,下班后我们一起去超市好了。布丁,妈咪今天中午做饭给你和爹地吃,妈咪上班后你要乖乖听爹地话哦。”季婉怡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不妥,俏脸一红捂着嘴偷瞄他。 爹地妈咪,周一扬幽深的黑眸一亮,突然很期待那一天,温馨的家柔婉绝色的太太可爱的宝宝,最好是个女儿像小丫头一样漂亮,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问:“下班后回家做午餐会不会太累?” “不会,工作好轻松的。学长,午餐后我们给布丁洗澡好吗?” 小丫头的身体状况他不是十分了解,周一扬不敢掉以轻心,这几天想办法带她去做一次复检,自己做到心中有数免得自己控制不住伤到她,把车子拐进谢氏停车场,“我们送它去宠物美容店让专业人士给它洗,嗯?” “可我好想给布丁洗澡。”季婉怡如水美眸溢满祈盼。 “那我们先说好,如果它不老实就由我来,知道吗?”周一扬发现小丫头就是他的死穴,他根本无力拒绝她的要求。 “我知道了,谢谢学长。”季婉怡解开安全带。 周一扬推门下车,余光瞥见谢明轩坐在红色跑车里频频向这边张望,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诡谲,伸臂把小丫头揽进怀里,俯下头在她的粉唇轻印一吻,接过她怀里的布丁,“进去吧,我中午过来接你。” “学长再见。”季婉怡不舍地拍拍布丁圆圆的小脑袋娇声教导:“布丁,以后记住要跟妈咪说再见哦。” 布丁见季婉怡走进公司大门,奋力从周一扬怀里挣脱着蹦到地上,打了个滚吠叫着追上去。 小丫头的眼缘也太好了,才一个晚上布丁就如此依恋它,周一扬挫败地摇摇头跟上去。 谢明轩俯身捉住飞速前进的布丁,看向疾步过来的周一扬,“我带它进去。” 布丁不领情地狂吠几声,见他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低头愤怒地撕咬他的衣袖。 谢明轩一时有些怔愣,萨摩耶犬素以温顺著称,这么小的幼犬如此凶悍第一次遇到,丢也不是抱也不是。 保全和员工闻声纷纷跑出来,想动强怕惹恼冷如冰雕的狗主人,旁观似乎又有些不妥,个个束手无策地看着小狗疯狂攻击少老板。 出什么事了吗?大家为什么往外跑?季婉怡纳罕间不经意回眸吓得小脸血色全无,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扎撒着小手颤声喊道:“布丁,不要咬了,快松开呀……” 周一扬把她揽进怀里,伸手掐住布丁的脖子强制性拎回来,“抱歉谢总,没咬伤你吧?” “没事。”妈的,什么人养什么物,狗都随小刺猬一身的毛刺野性难驯。布丁,小狼还差不多。谢明轩掸着亚麻西装衣袖上两处不甚明显的破损,嘴角直抽搐,妖孽般的俊颜怒云密布。 “总经理,没事吧?”曾玫萱关切地问。昨晚她回家想了一夜,如果他不爱自己不会如此痛恨她,她昨天分明在他的眼里看到深深的痛楚,所谓爱至极恨之切说得就是谢明轩这种人,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决定继续隐忍,继续对他好,她坚信总有一天会换来他的回心转意。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向外人宣示他们曾经关系亲密的信号,尤其是小姑娘在场的时候,不由分说上前往上卷起他的衣袖查看。 谢明轩星眸闪过一抹恶寒,不着痕迹地甩开她,退后一步刻意与她拉开距离,余光暼向小刺猬。 曾玫萱尴尬地低下头,悲寂地承受四面聚焦在她身上幸灾乐祸的目光。 季婉怡出窍的灵魂尚未归位,所有的情绪化作饮泣。 周一扬吻着她的发心低语劝哄:“听话,不许哭,没事了,嗯?”心里一阵阵后怕,今天这事若是发生在小丫头身上后果不堪设想,看来这狗必须尽快送走,等培养出感情来再送走小丫头更难过。 布丁自知闯了大祸,呜咽一声无精打采地垂下圆滚滚的小脑袋。 妈的,我这被狗袭击的正主还没哭,你个死刺猬倒哭起来没头!谢明轩满腹的怒气,在看到季婉怡苍白的小脸和滚滚而下的泪珠时,瞬间消失到爪哇国,剩下的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嫉妒,心疼,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和自嘲,为什么自己对她好,她竖起一身的毛刺防御?对周一扬那个混蛋就毫不设防?连他妈狗都跟着起哄,再看那只萨摩耶犬怎么看怎么招人恨。 萧宸宇泊好车远远瞅见死党抱着她的小姑娘和谢大少对峙,心里咯噔一下,这三人似乎八字不合凑到一起就掐,那什么不会大清早谢大少又被小姑娘掌掴了吧?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拔撒腿就往事发地跑,近前一看发现死党左臂弯上还挂着一只蔫头耷脑的泰迪熊脸都雷绿了,哥们,那什么你是雷不死几个誓不罢休啊! 得,一准是谢大少嘴欠激怒了这俩腹黑主,萧宸宇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跟不上死党的雷人之举。那什么亲袒理不护,这就是哥们你的不对了,再怎么纵容小姑娘那什么也不能抱着玩具来上班,他有些捏不准死党到底是在拍拖还是在哄孩子,眼见着谢梓林和一干坐班的董事快到了,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先维护死党华尔街之神的伟光正形象,伸手去提溜他挂在臂弯的玩具熊。 布丁嗷呜一声抬起头,滴溜乱转的狗眼睛凶狠地盯视他。 萧宸宇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喘气的活物。 “布丁,再撒野送走。”周一扬低声呵斥。 季婉怡长睫上挂着未及揩去的泪珠,胆战心惊地说:“萧学长,你不要碰布丁,它刚刚袭击了总经理。” 难怪谢大少脸上结满苦瓜,这人缘也太臭了,那什么连狗都不待见,整个一狗不理。得,貌似自己也没什么狗缘,那狗东西还在凶巴巴地瞪着自己呢!萧宸宇憋住笑,提醒道:“一扬,那什么打卡时间快过了。” ------------ 第27章 索要赔偿 第27章索要赔偿 周一扬现在恨不得把小丫头带回家好好抚慰,理智及时制止他不切实际的臆想,纵使有再多的担忧和不舍也只能放在心底,带着笔茧的指腹温柔地给她拭去泪珠,柔声说:“跟宸宇进去,有事给我打电话,嗯?” “嗯。冰火!中文”季婉怡抬起如水美眸小声请求:“学长,那个,你、不要惩罚布丁好吗?我会慢慢管教它。” 真是个孩子,惊吓成这样还记挂着帮布丁求情,周一扬眸底是满满的柔情,宠溺地拍拍她的小脸,“我答应你。”原想一会儿把狗送给外公解闷,现在看来马上送走时机显然不成熟,认真叮咐几句转身离开。 谢明轩目送周一扬修长挺拔的背影星眸闪过一抹迷茫,他对小刺猬究竟是一份怎样的情愫?表面看这份感情介乎于似父似兄的亲情关爱,眼里闪烁的宠溺完全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恋,以小刺猬对他的信任度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妈的,小刺猬怕自己嫁不出还是怎么着,奶都没断利索就找一大叔级的人提供长期饭票,抬脚亦步亦趋紧随在那抹纤影之后。 温影打完卡追上去,“季助理,你那只萨摩多少钱?” “三万六。” 三万六!萧宸宇吓了一跳,死党那小子对小姑娘真是情动到骨头缝里了,就差把脑袋瓜子拧下来给她当球踢,一条狗快赶上这座写字楼里白领一族小半年的薪水,足够他远在晋北老家的爹娘过三年好日子,这小子再不差钱也太那什么奢侈了,不禁一阵阵肉疼。 “有血统证吗?”电梯口有人忍不住插话。 “问这话的就是正点棒槌。”温影不屑地翻着白眼。 “纯种萨摩最好的不超过五千块,哪有这么贵的萨摩。”有人质疑。 “万元以上的是血统纯正的赛级萨摩,懂?宠物萨摩从八百到五千,我家那只萨摩才花了三千二百块。胖哥,不懂不要大庭广众之下充四眼博士胡咧咧,先回家整明白再说,免得让人笑掉大牙。”温影亲密地挽住季婉怡调侃道。 对话落在曾玫萱耳朵里就多了一层意味,标志着自己的豪门路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平添了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谢明轩刚才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甩开自己,无疑是向众人宣示与她彻底划清界限,四年后的谢明轩真的变了,脱去轻狂成熟了许多,知道自己的需要懂得取舍,自己是棋错一步全盘皆输。 员工梯徐徐向两边滑开。 “季小姐,请等一等。”昨天的花店派送一手扯着小男孩一手抱着蓝色妖姬花束跑过来,夏季早晨的温度还不是太高,可能是跑得太急的缘故派送一脸的汗,小男孩小脸像熟透的苹果红红的气息亦有些不稳。 季婉怡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口,她很同情这对母子但仅限于同情,如果不知道皇甫牧是谁,也许她今天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签收,现在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双方无声地僵持。 谢明轩驻足在梯门大开的专属梯外,慢慢转身,星眸微眯好整以暇地观望事态发展。 突然小男孩踮起脚尖从母亲怀里抱过花束,跑过去塞给季婉怡,扭身拉着母亲的手朝大门跑去。 季婉怡显然没料到小男孩会来这一出,无奈地撇撇嘴拎着花束迈进轿厢。 刘小丽摁下关门键,端详着她雪颈上的tiffany天使之爱惋惜地说:“季助理这套首饰真漂亮,我在饰界风饰品店见过一套类似的,很配我那条only的红色长裙,当时没舍得买,隔了两天再去就没了,后来去饰品街逛了几次也没淘到,当时真该买下来。” 季婉怡善意地笑笑不做解释。 笨蛋,老娘是想让你主动开口转让给我,这都听不出来!刘小丽气得直磨牙。 呸!臭不要脸的东西,小姑娘的东西你也敢开口要,不怕风大闪了你的烂舌头。你以为你谁呀?除了那几个###巴结你,公司上下谁拿你这个三级肉垫当盘菜呀?温影暗骂。 叮!电梯门徐徐向两边滑开,季婉怡最后一个踏出员工梯。 一干帅哥如变戏法般拎着早餐争先恐后涌出格子间。 “季助理,我给你带了一份早餐。” “季助理,尝尝我的,和记的豆沙包和香蕉酥是咱们h市传统名吃。” 季婉怡眼中是一张张讨好的面孔,一双双拎着食品袋伸向自己的手,急切地不停开合的嘴巴,脑袋嗡嗡直响,如迷路的孩子无措地站在原地。 妈的,小老虎的威风哪去了?这会儿像个二傻子似的杵在那儿供人观赏。谢明轩回身气恼地扯过她拽进自己的办公室。 哎哟喂,头条新闻嘿,谢大少醋意翻滚嘛意思?核心办一干人一脸震惊接着炸了窝,个个恨不得有双射线眼,可以穿透那扇虚掩的木门看清里面的旖旎风光。 季婉怡气恼地甩开他的手,一脸戒备的与他拉开距离。 砰!谢明轩踹上办公室的门,妈的,死刺猬,就他妈跟我横有本事,早知道本少爷就不趟这浑水了,把你扔外面让那些饿狼生吞活剥了你。 这又是嘛情况?准备开始上演少儿不宜的画面?办公区鸦雀无声静听激情大戏开始。 谢明轩星眸如暗夜里最明亮的两颗星宿紧凝她绝色的娇颜,古龙水夹杂着烟草的气息扑洒在季婉怡姣好的面庞,勾唇道:“你怎么不炸毛了?那一身毛刺哪去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你解围,你总得意思一下吧?”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带着附加条件帮忙还不如不帮,他们又不会把我怎么样,想打歪主意想都不要想!季婉怡如刺猬般竖起一身毛刺,桀骜地说:“炸毛也分人,我也没有请您帮我解围。” 妈的,该死的小刺猬,炸毛分人,你就直接说炸毛是针对我得了,今儿是本少爷不长记性又犯了一次贱,下次你他妈就是掉进狼窝也别指望我搭把手救你。 谢明轩抽出一支香烟点上,不疾不徐地说:“这人还真不能被外表所迷惑,有的人吧长得那就是花一朵,可惜啊却没心没肺,不谢就不谢吧,谁让我这人心软来着。对自己豢养的宠物监管不力,把我的衣服撕坏了按价赔偿这一说有吧?” 季婉怡不悦蹙眉,美眸淡淡扫过他昂贵的亚麻西装,衣袖上被布丁撕咬的地方的确影响美观,换做普通人可能会继续将就着穿,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这件西装基本上是报废了,娇柔地说:“其实您也有责任,布丁之所以攻击您是因为您限制它找自己的主人,不过我不会推卸责任,我今天中午会赔偿您一件同价位的armani西装,但颜色我不敢保证一模一样,毕竟国际性的知名品牌追求千人千面,这点我要事先跟您说明请您谅解。” 谢明轩鬼使神差地掐灭香烟,饶有兴致地看向她,只一眼她居然知道自己所穿衣服的品牌,不卑不亢的话语里既点明她的立场又指出他不当的行为是引发事件的主因,眼神清澈没有丝毫畏惧之意,邪肆不羁的星眸深邃锐利。 “总经理没有异议我就当达成共识,我先出去工作了。”季婉怡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继续逗留,勾勾脚趾头都知道外面办公区肯定翻腾得比钱塘江潮都壮观,再呆下去就不是编剧本而是直接发布新片预告,她可没有做绯闻皇后的爱好。 “我这件衣服是bespoke(全定制)。”谢明轩漫不经心地说。 bespoke,乱说话,时装界的白痴!armani哪来bespoke?只有designershop,**裸的讹诈!算了,谁让布丁不长眼睛惹上难缠的谢大少了呢,找茬都来不及,好容易逮着机会岂能轻易放弃?季婉怡波澜不惊地说:“那就请总经理把armanidesignershop的电话给我,想来您也是vip客户,按照国际时装界惯例设计师会保留高定客户的尺寸。” 谢明轩讶然,小刺猬不怎么讨喜懂得真不少,今儿换做任何一个人听到高级定制早就吓得哭哭啼啼求饶不止,搞不好还能主动提出肉偿,小刺猬却平静得像去菜市场买萝卜白菜,不愧是心外科泰斗的掌上明珠,的确见识不凡。知道再斗下去自己在言辞上也占据不了上风,邪气地勾唇:“赔偿的事以后再说。”伸手帮她拉开办公室的门。 核心办一干人瞬间如打了鸡血般兴致盎然,犀利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聚在她身上。 办公室是绯闻的温床,此言果然不虚。不好意思让大家失望了,偏离了你们预设的剧情。 季婉怡收获着如芒的目光,直觉是自己又被谢大少给阴了,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一脸坦荡地冲大家清浅一笑,踩着自信的莲步飘进自己的办公室。 没有发生八卦的话题众人顿觉无趣,曾玫萱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这十几分钟于她而言简直是一种心的煎熬。 ------------ 第28章 大嫂驾到 第28章大嫂驾到 谢梓林深情地###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思念如疯长的野草填满荒芜的心房。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过后萧宸宇推门进来,“董事长,皇甫集团湖光山色工地半个小时前脚手架倒塌,对外封锁消息具体伤亡情况不明。” 谢梓林眉心紧锁,以皇甫集团的实力和皇甫牧雷厉风行的处事能力,应对危机的铁血手段,此次事件对皇甫集团不会构成太大的负面影响,就怕以此为借口无限期推迟云雾山谷的合作开发项目,政府那边天天追在屁股后面催促该项目尽快进入实际建设期,谢氏真的是等不起!福兮祸所依,昨天的谈判太顺利了些。 祸兮福所倚,既然是合作伙伴就应该祸福与共,谢梓林豁然开朗,可以在这个时候大打感情牌,自己出面肯定不合适,让儿子出面既体现了祸福与共的决心又合乎彼此的身份,不行,这个时候难免会与皇甫敖碰面,以儿子暴烈不计后果的性子只会弄巧成拙,沉吟良久,“宸宇,你带季助理去皇甫集团慰问一下,顺便看看是否需要谢氏帮忙协助处理一些琐事,如果需要你与季助理这几天就不用回公司报备了。” “是,董事长。”萧宸宇心里转起了九曲十八绕,这个时候董事长出面固然不合适,谢大少出面于情于理都好过两个助理,董事长葫芦里这是卖的哪国药?难不成知道皇甫牧对小姑娘情有独钟想借机让她去公关?这也太那什么了吧,若果真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那什么得赶紧告诉死党一声。 谢梓林唤住他,“宸宇,一定照顾好季助理,不要让她在皇甫集团受半点委屈。” “董事长……”萧宸宇有些糊涂。 “跟了我这么久,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委派总经理前去。记住,你们只是去协助处理危机不是去公关,你要时刻守护在季助理身边!”谢梓林强调道。 “董事长,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季助理。”董事长的良苦用心和无奈萧宸宇颇为感怀。 皇甫集团 总裁办公室气氛凝重,安全总监和项目总监哭丧着脸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 皇甫牧平静地在两人身上来回睃寻,他从医院回来到现在情绪没有太大起伏,手下的人知道越是这样的**oss越危险,极有可能在下一秒扼断你的咽喉,让你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日出。 “大少,今后三天的所有日程安排已全部取消,旗下酒店已为受伤家属入住做好准备,新闻发布会安排在十点举行,还有谢梓林二十分钟前来电话,让自己的助理和季助理过来协助处理善后,工作上的事听从你的调遣。”雷铭合上文件夹站在一旁等候**oss的指示。 小白兔要来了,太好了!皇甫牧狭长的眸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亮光,谢梓林也学会情感投资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只可惜谢大少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未必领情,吩咐道:“新闻发布会与会名单添加上季助理,座位安排在我身边。” **oss这是准备带未来的总裁夫人公开亮相?小姑娘哎,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哟,挽救了那两位即将押赴刑场砍头的重案犯!“大少,我亲自去办。”雷铭丢给两位总监一个雨过天晴的眼神,屁颠屁颠地窜出办公室。 安全总监揣摩了半天意思,擦着额上的汗小心翼翼地说:“总裁,倒塌脚手架上施工人员坠落保护网只有一人轻微擦伤,伤者是地面人员……” “你想表达什么?”皇甫牧阴冷地问。 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衣衫不整的皇甫黍搀着鼻青脸肿的皇甫敖跌进来。 项目总监急忙起身帮忙把皇甫敖扶到沙发上,转身出去喊来公司医生。 “你们这是又跟谁打架了?”皇甫牧顿觉头疼,自家这两个宝贝弟弟什么时候能懂事?就不能给他省点心非得这么可着劲折腾。 “大哥,我要杀人!”皇甫敖龇着牙嚎叫。 公司医生手一哆嗦,皇甫家二少爷还真不是一般的浑,法治社会敢大张旗鼓地喊杀人唯皇甫二公子莫属。 “闭嘴!我看该杀的是你,老母猪都恨不得牵上床!”皇甫牧厉声呵斥,不用猜傻子都知道###是为争女人跟人大打出手,这回出息了还拖上老三,明天的娱乐版又有赚眼球的头条,回眸,“老三,你说!” 皇甫黍看了眼皇甫敖吞吞吐吐地说:“二哥跟东方培伦决斗……” 皇甫牧一惊,东方培伦那是出了名的没有人性,为了取得东方集团的继承权,幽禁父亲,找人轮jian亲嫂子逼走兄长,爱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强jian后不顾伦理公然胁迫她与之同居,###跟他决斗能活着回来简直是个奇迹。 决斗不早不晚偏偏挑在工地出事这个节骨眼上,谁敢说不是他精心布下的一个局,他嫉恨皇甫集团一支独秀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忌惮自己的手段不敢明来背地里没少玩阴招,老三不懂事###也不长脑子,皇甫牧气急上前揪起二弟当胸就是一拳。 皇甫敖喷出一口鲜血,华丽丽地晕死过去。 两位总监和公司医生又是掐人中又是做人工呼吸,好一通忙活才把他折腾还阳。 “二哥!”皇甫黍死死抱住大哥忙得两头喊:“大哥,你不要打二哥了,早晨东方静从家里逃出来,蕊姐让我帮忙把她送到乡下,东方培伦追上来要卸我一条胳膊,蕊姐不敢给你打电话就把二哥从工地上叫过去了,二哥没办法才答应跟他决斗。” 两位总监听得心惊肉跳,三少爷,你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帮老虎捶背也不能帮东方静出逃,你这回闯的祸堪比太岁头上动土,得罪他与阎王爷勾上生死簿有得一拼,真是死都不挑日子!这种事听到的越少越好,两人默契地紧随公司医生脚底抹油。 皇甫牧顿感心力交瘁,一时没看紧小魔头就出去招惹上东方培伦,自己平时太纵容他了,再不管教下次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回身甩给幼弟两记耳光,冷厉训斥:“别人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你以为东方静仅仅是东方培伦的妹妹那么简单吗?她的另一个身份是他的###,他们还有一个一岁的儿子,你去趟这个浑水做什么?从现在开始你敢离开公司半步,我就打折你的腿!” 皇甫黍捂着脸惊愕地瞪大眼睛,他震惊的不是大哥第一次打他,他震撼的是东方静是他哥哥的###,这消息太劲暴咧!他知道这次给大哥惹大麻烦了心虚地低下头。 皇甫敖同样震得目瞪口呆,突然间明白大哥为什么如此震怒,以东方培伦的性子这次绝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家老三,脊背阵阵发凉。 雷铭带着萧宸宇和季婉怡兴冲冲地推开门,立时被这阵势唬得腿都软了,三少爷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兄弟俩结伴闯祸了?真是俩闯祸的祖爷爷,得亏生在皇甫家有一个好哥哥罩着,看**oss气成这样八成闯的祸不小,不会是帮人抢银行了吧?哎,**oss也挺可怜,整天跟在俩惹祸精后面收拾乱摊子。 难不成穿越时空隧道了?自己前后离开不过一个多小时,二少爷脑袋裹得像猪头粽子,三少爷变成了血头公鸡,哎哟妈呀,还让人活不?杵在办公室门口死活挪不动腿,想起未来的总裁夫人在场,怎么着也得给**oss个暗示,万一**oss发起虎威吓坏未来的总裁夫人,他头上的脑袋瓜子可就得时刻准备着搬家,轻咳一声,“大少……” 皇甫牧背对门怒吼:“滚!” 季婉怡早已被里面血腥的一幕吓得小脸泛白,头顶陡然炸响的一记冷喝让她紧绷的神经彻底瓦解,泪珠一对一双簌簌滚落。 皇甫黍扭头看见季婉怡,扯扯他的衣襟,“大哥。” “站好!”皇甫牧有些无力,早晚会被这个顽劣的幼弟气死。 皇甫黍努努嘴,“喏,大嫂驾到。” “什么大……”小白兔?皇甫牧蓦然回身,见心心念念的小白兔被自己吓得泪雨纷飞,心仿佛被百虫噬咬疼痛遍及四肢百骸,收起情绪招呼道:“萧助理、季助理请进,愚弟们让两位见笑了。”回身狠狠瞪向雷铭。 雷铭颇感委屈,**oss哎,我虽不是第一时间起码也是神智回笼后马上提醒您老人家了吧?是您老自己反应迟钝能怨我吗?得,老板说错了就是错了,跟老板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讲明白自己也该卷铺盖走人了。 季婉怡抹着眼泪进去坐在一边,看着浑身上下裹得木乃伊似的皇甫敖心跳得几乎破胸而出,伤成这样不去医院躺这儿干什么呀?越害怕越想看目光时不时地掠过去。 萧宸宇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过分关心怕死党那小子吃干醋,不管又怕他说自己没给他照顾好小姑娘,好比捧着个烫手的山芋左右为难。 “季助理吓坏了吧?我们二少三少经常掐架,有时非得掐出个子丑寅卯,这不又没分出胜负跑公司来找大少裁判,说白了我们大少就是俩弟弟的调停官。别看我们二少现在裹得像肉粽子,其实吧,根本没事,就是来博取同情分,让大少裁判的天平稍稍偏向他那一边。”雷铭下意识地摸摸鼻子,**oss哎,我这可都是为了您老人家,这谎撒得没边没岸,赶明儿二少给我穿小鞋您老可得主持公道,不自觉看向皇甫敖,正对上他喷火的双目,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送上谄媚的笑脸。 ------------ 第29章 携手亮相 第29章携手亮相 亲兄弟会掐这么凶?骗人!季婉怡对这个蹩脚的解释毫不认同。 管它真话瞎话只要未来的总裁夫人不再掉金豆子,自己在**oss面前就算功德圆满。转念一想,**oss满意了,二少三少这俩魔头算得罪到祖姥姥家了,以后还指不定被他俩怎么祸害呢!得,有一得必有一失说的就是他这种倒霉催的人。 心爱的小白兔情绪平复下来,皇甫牧千年不遇地投给他一记赞赏的眼神。 雷铭激动得就差上前抱住**oss嘚瑟着乱啃一通。 “季助理,十点有一个新闻发布会请你协助出席,这份文件你先看一下,上面是关于伤员的数据和初步事故调查报告。”皇甫牧微微倾身递过一份文件。 那什么要带小姑娘公开亮相,这是嘛情况?哥们,我算是被你小子害苦喽!那什么你小子在哪个人种女人身上动情不行,非得找这么个绝世佳丽,我给你小子提防着狼还得看着虎,我容易吗我!萧宸宇好比喝了黄连水心里那个苦哟。 出席新闻发布会?我又不是你们皇甫集团的员工,好没道理!季婉怡凝睇他娇柔地说:“皇甫先生,董事长派我和萧助理过来只协助处理外围业务,我出席皇甫集团的新闻发布会有僭越之嫌,请您收回这个决定。” 哎哟喂,还僭越之嫌,未来的总裁夫人新名词还不少呢,一准是个驭夫的高手,将来**oss有得受!哈哈,大伙就请等着瞧好戏吧!雷铭乐得直呼爽歪歪。 小白兔果然不是花瓶,冰雪聪明!皇甫牧深深看着她绝色的娇颜不疾不徐地说:“季助理只考虑其一,可否考虑过其二?” “如果我猜得不错,皇甫先生想借此宣传云雾山谷的合作项目,那么出席这个发布会的应该是萧助理,他在谢氏一直是董事长的公开代言人。” **oss哎,您老想急死太监哟,咱拿出点爷们的气魄来成吗?就您老这手段等到胡子白了也甭想追到媳妇!雷铭情急道:“季助理,其实我们大少……” 皇甫牧狭眸不悦地掠过他。 雷铭缩了缩脖子生生吞下后面的话,望向两位惹祸的祖师爷,心道你们大哥的心尖上人可在这儿,帮不帮你们看着办。 大哥真是没用,女朋友都搞不掂!皇甫黍急得抓耳挠腮又不敢多嘴,桃花眼转了几转,附在皇甫敖耳边一阵嘀咕。 皇甫敖顿时来了精神,龇牙咧嘴地坐起来,勉强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懒散地说:“季助理不愿意配合那就请回吧,等我们什么时候处理完这边的事故再重启云雾山谷的案子。不过据我所知,谢梓林那个老滑头可急等着皇甫集团的米给他下锅,若不然也不能把你们二位派出来,把他那废物儿子留在家里守烂锅灶,说白了就是怕阿斗出来给他搅黄了这个案子。” 小嫂子,你跑不掉啦!我谁呀?游戏花丛的皇甫二公子是也。天底下只有我皇甫敖不想要的女人,没有我攻不下的堡垒。 那什么谁让你诈尸还魂了?接着装死大家伙还能把你活埋了不成?萧宸宇为了死党极不厚道地在心里把皇甫二少从头到脚诅咒了一遍,考虑到目前谢氏的现实情况也只能低头,大不了死党那儿他多费点口舌,那什么一个发布会也说明不了什么,郎有情妾未必有意,这事关键还得看小姑娘的态度,回头撺掇着赶紧让他把小姑娘给办了,实在不行联合莫菩萨给他下点药把俩人关一起煮熟再说,权衡再三道:“婉怡,既然皇甫先生有这个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离发布会还有不到十分钟,那什么你赶紧抓紧时间熟悉一下与会内容。”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皇甫牧此时着实感谢二弟,这个黑脸包公唱的真是时候,这话换做自己来说一准会在小白兔心里留下不良记录,从放荡不羁的二弟嘴里说出来意义大不一样。 他就说嘛,这种事找二哥管保手到擒来,一会儿给爹地妈咪发个信息,让他们召集爷爷奶奶来公司一睹大嫂的风采,皇甫黍兴奋地一掌拍向二哥。 “哎哟……”皇甫敖连声惨叫,老三这个卸磨杀驴的小魔头,一准是想把自己拍去见阎王他好独揽奇功。 “二哥,我不是故意的。大哥,二哥不会歇菜吧?”皇甫黍吓得直跳起来。 好没常识,喊得屋顶都快塌了会歇菜?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认真看起文件,不知看到什么柳眉轻蹙。 皇甫牧狭长的眸微眯,一瞬不瞬地紧凝她长睫半垂的侧脸,带着隽永绵长的爱慕与灼热,笑容不自觉地爬上肃冷的俊颜,这样的小白兔更加引人遐思,如空谷幽兰淡雅娴静干净纯粹。 秘书推门进来,“总裁,各大媒体已经在会议室就位。” 皇甫牧视线驻留在季婉怡身上,不假思索地说:“推迟十分钟。” “请等一下。”季婉怡放下手中的文件,“皇甫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除皇甫牧外其他人皆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眼里是不加掩饰的你行吗? “婉怡,这是新闻发布会,一旦被他们抓住把柄穷追猛打很难收场,也会间接给皇甫集团带来负面影响。”萧宸宇低低道。 “我明白。”季婉怡坚定地往门外走去。 皇甫牧长腿往前一迈跟上她的步伐与她并肩而行。 进入会议室的一瞬,皇甫牧毫无预兆地牵起她的右手走向演讲台。 与会媒体一片哗然,小女孩与皇甫长公子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亲密地出席新闻发布会?镁光灯无情地对准他们。 季婉怡面色平静如水,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挂着浅淡的笑坐下来,仿佛面对的不是记者而是她熟知的亲朋挚友。 坐在台下的萧宸宇有些恍惚,小姑娘让他越来越看不透,她的心思也只有死党那小子能破解吧? 公关部总监详细介绍完湖光山色工地脚手架倒塌情况及受伤人数,雷铭宣布开始接受记者提问。 “皇甫先生,事发后您为什么下令封锁消息?是否想隐瞒死亡人数?” 皇甫牧身体微微前倾,拿起话筒沉缓地说:“在这里我要再次重申一遍,湖光山色脚手架倒塌事故没有施工人员死亡!我下令封锁消息是为了更加快捷有效的抢救伤员。” “众所周知人做一切事物都有其目的性,请问皇甫总裁您想隐瞒什么?还是您在怕什么?” “我无所隐瞒,更无所畏惧。”皇甫牧斜长的眸闪过一抹夹带着怒气的危险光芒。 季婉怡姿态优雅地坐在台上,耳边回荡着不同声线的尖锐提问,正面见识了记者的毒舌和挖掘能力。 “难道记者在场你们就不能抢救伤员了吗?” “干扰抢救伤员。”季婉怡娇柔的女声响彻会议室。 “请这位小姐详细解读干扰的原因。”s市电视台记者带着莫名的敌意挑衅地看向她。 “新闻发布会已经进行了27分46秒,你们所有的提问都是围绕明天自己服务的传媒能否赚足民众的眼球,没有一位媒体人关注伤者的现状!试问如果你们当时在现场,你们会让开通道及时救助伤者还是拍摄你们自认为有价值的新闻?我相信在座的朋友们一定会无一例外地选择后者。” “你们的选择势必会使伤者错失最佳就医良机!皇甫先生封锁消息不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而是本着以人为本的原则,生命在命悬一线和娱乐间徘徊,有良知的人会选择前者。皇甫先生拒绝媒体进入现场,急救车得以在短短的十分钟就进入事发地,为伤者的及时诊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事发后他与公司医生第一时间进入事故现场并参与营救工作,随后亲赴医院恳请医生为伤者提供最好的救治和药品,有心的朋友可以看到皇甫先生身上的衣服还带着灰尘和斑斑血迹。” 季婉怡的话语掷地有声,短暂的沉寂后会议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坐在右手边的公关总监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皇甫牧的衣服。 皇甫牧有一种历经千年的等待修成正果的感慨,自己没有换衣服公司上下无一人察觉,而他被两位弟弟的事闹腾得也确实忘记了换衣服,小白兔却细心地发现并以此为切入点成功扭转不利局面,如此蕙心兰质的女孩值得他皇甫牧付出一生的爱去呵护。 “从二十几米的高空坠落怎么可能没有死亡?”敌意的女记者大有把对方逼进死胡同的阵势。 “谁告诉您伤者是高空施工人员?”季婉怡反问。 “难道不是吗?”女记者已没了最初的咄咄逼人有些底气不足。 季婉怡清浅一笑,“媒体人应该尊重事实,而不是以讹传讹的误导民众。高空施工人员全部坠落保护网,仅一人脸部轻微擦伤。伤者是地面施工人员,一位是安全监理,一位是成本预算师,皇甫集团对此事故地处理是开放透明的,包括伤者的后续治疗和经济赔偿,不会作任何隐瞒,我们将定时向媒体公布伤者的康复情况。你们也可以在不影响伤者休息和医院正常秩序的前提下,进入医院随时随地从主治医师手里获取第一手资料。” 皇甫牧在最后三分钟宣布与谢氏共同开发云雾山谷,四十分钟的新闻发布会完美落幕,皇甫集团也因第一时间对外召开新闻发布会,满足了民众的知情需求及时消除了负面新闻。 ------------ 第30章 美人在侧 第30章美人在侧 新闻发布会结束,皇甫牧踩着颇具manbo风的needyoulove音乐节拍,以一种不加掩饰的保护姿态护佑季婉怡离场。 “快看,总裁牵着她的手出专属梯!” “这个小女孩谁呀?总裁怎么带她出席新闻发布会?” “还真是宠得紧啊,哎,我的心啊碎成了一地玻璃渣……” 员工们议论纷纷。 季婉怡仿若失聪,依然恬淡从容,想到躺在医院的两位重伤的施工人员,心底莫名滋生出一份曲终人散的苍凉,人真是一种奇妙的动物,十几分钟前还在唇枪舌战,大有把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杀意,此刻却充盈着浓郁的写字楼气息。 皇甫牧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充实饱满,没有什么事情比心心念念的美人陪伴身侧更令人愉悦,他现在有些理解**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境,怀拥美人,是男人都会英雄气短。 雷铭提前一步推开总裁办的门差点惊掉下巴,这又是什么情况?今儿什嘛日子?这怎么老太上皇和太上皇夫妇倾巢而动?看四人的表情似乎还挺高兴不像是为二少受伤而来,回身张口结舌地看向缓步走近的**oss。 里面的人热火朝天地说笑,丝毫没有发觉门外站着个大活人。 “堵着门做什么?”皇甫牧愠声低斥,越来越不懂规矩。 哎哟**oss哎,您老先看清楚再发表言论,不是我想做门神,实在是里面坐的那几位祖宗我惊动不起,雷铭习惯性缩了缩脖子闪向一旁。 “爷爷,大哥他们回来了。”皇甫黍先知先觉地跳起来躲在皇甫老爷子沙发后面。 皇甫牧顿时头大,这不是来添乱吗?哪里是来帮忙,分明是想把他的小白兔吓得落荒而逃。一定是小魔头添油加醋整的妖蛾子,狭眸愠怒地扫向他。 “你那什么眼神?”皇甫老太爷不乐意了,没一个省心的东西,三十多岁了不近女色,但凡早点娶亲抱子他也不用拖着一把快散架的老骨头,跑公司来偷瞄孙媳妇两眼,这要让那几个老家伙知道了还不得笑抽筋,还有那裹得像干尸的###,整天滚在女人堆里也没给他带回个曾孙,八成是个没用的废物!越想越气恨不得一拐杖抡过去,直接把他打回奈何桥喝孟婆汤。 皇甫老太太急忙扯扯他的衣袖,挤着眼睛提醒他此行的目的。 “小牧回来了,衣服怎么脏成这样?”皇甫夫人迎上前,打量着他身后的季婉怡故作惊讶地问:“小牧,这个女孩子是?” 皇甫牧回身揽过季婉怡,狭眸中的愠意很快被温情所取代,介绍道:“妈咪,这位是谢氏总经理助理季婉怡小姐,谢董派她和萧助理过来协助我们处理湖光山色脚手架倒塌事故。季助理,这位是我妈咪,里面那几位分别是我爷爷、奶奶、爹地。” 季婉怡礼貌地向四位长辈鞠躬致意,举止得体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扭捏作态。 许秀卿一辈子就盼个女儿,见儿子选中的女孩子不仅乖巧漂亮还很对自己的眼缘,高兴得合不拢嘴。故意拉着她的手坐在公公婆婆对面的沙发上,好让两位老人看清未来孙媳妇的相貌。 皇甫老太爷夫妇对儿媳妇这一举动甚是满意,两人眼睛黏在季婉怡身上,暗赞孙子眼光毒辣,一开窍就选回个沉鱼落雁的媳妇,越看越俊俏越看越满意,笑得那叫一个欢,满脸的褶子都开成两朵金盏菊。 “爹地,您怎么把爷爷奶奶带到公司来了?”皇甫牧坐到大班椅上,语调带着明显的不悦。 混小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以为都闲着没事干跑公司来找你过家家?不为你,四个老人家年纪加起来两百六七十岁还得干偷摸的勾当,好意思腆着脸问我们来做什么!牢骚归牢骚,总不能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说,这些做老公公、老婆婆的等不及跑来看未来的孙媳妇、儿媳妇吧?皇甫泰尴尬地看向老婆许秀卿。 死阿泰,在儿媳妇面前充好公公,这会儿把我推出去当八卦婆婆,许秀卿爱怜地抚摸着季婉怡的小手,娴雅地笑道:“小牧,我和你爹地陪你爷爷、奶奶一早去栈桥那边看花卉展,看到一半你爷爷嚷着口渴,你爹地就吩咐司机送我们来公司了。” 放屁!我什么时候嚷口渴了?皇甫老爷子气得胡子直翘,你们都在儿媳妇跟前把自己摘扒出去,让我老头子给你们扛枷顶杠,看在孙媳妇的面子上给你们留个脸,将来你们谁也别想抱曾孙。嗯哼!用劲咳嗽一声,用拐杖捅捅皇甫敖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这么做无非是想过来看看不争气的###伤得重不重,是否需要安排人给他预备后事,万一真歇菜了大家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皇甫敖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合着躺着中导弹大家还嫌不过瘾,都半死了还得送他一枚核武抱着,真他娘的逊到祖师爷家了。还有,什么叫给他准备后事?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骨肉?原来只知道自己在家里不讨喜,没成想还盼着他早点入土为安,自己有那么碍眼吗?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会儿出去找个蚂蚁窝闷死算了! 雷铭瞄向二少爷吃瘪的猪头脸可劲憋住笑,这个时候可不能给那魔头祖宗当下酒小肴。话说老太爷也忒不厚道了,为见未来的孙媳妇拿自己孙子开涮,严重鄙视! 噗嗤!季婉怡忍不住笑出声,这个老爷爷说话好有趣,哪有红口白牙咒自己孙子的爷爷? 合着人心都让狼叼走了,小丫头片子非但没有同情心还敢嘲笑自己,趁现在还不是大哥的老婆欺负一次是一次,凭什么每次都让我垫底!皇甫敖顶着如被海水泡过三天的猪头脸爬起来,吼道:“不准笑!” 季婉怡娇躯一颤,泪珠噼里啪啦成串往下掉。 许秀卿急忙把她揽进怀里,骂道:“你脑子被人打坏了?穷吼鬼叫地吓唬人!” 兔崽子,成心拆你大哥台是吧?再小也是你大嫂,你敢给我吼她!皇甫老太爷也不管他身上有伤抄起拐杖挥了过去。 皇甫牧起身大步上前握住即将落下的拐杖,“爷爷,二弟身上有伤。” “怡呀,奶奶给他攒着,等他身上的伤好了让你爷爷家法处置。”皇甫老太太心疼得扭着肥胖的身子过去又是哄又是顺,瓷人儿一般的孙媳妇哪经得起死###这一破锣嗓子? 萧宸宇总算看出点门道,那什么全家总动员目标是死党的小姑娘,赶紧给那小子打小报告,让他中午就采取非常行动,摸出手机编写短信…… ------------ 第32章 产生裂痕 第32章产生裂痕 “一,以后不能逼我订婚,谁家的千金也不行;二,我要吃野味斋的炭烧八珍。<冰火#中文”好容易逮着一个四两拨千斤的讨价机会,怎么着也得把闹心的联姻给抖落掉,省得妈咪整天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在自己耳边嗡嗡叫,害得他都快耳鸣了。 “第一条免谈。”皇甫泰道。混小子,出息了,不念手足之情不说,还跟老子讲起条件来了。 “没你事,闭嘴。###啊,这个家还是爷爷做主,成交!”皇甫老太爷狡猾地一笑,我答应你不订婚,可没答应你不结婚。 雷铭看着皇甫老太爷阴险的笑脸,就知道二少爷着了自己爷爷的道了。老太爷谁呀?那是二十几岁就纵横黑白两道的幽冥王,那名头不是眠花宿柳睡出来的,那是心智加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跟他耍花枪,二少爷你还嫩了点! “爷爷,我也要一份。”皇甫黍跑出来凑热闹。 “去,哪凉快滚哪儿呆着!整天出去惹祸,害得你二哥被打成这样,我这心疼的哟。雷铭,赶紧去给二少爷买炭烧八珍。” 这老太爷变脸比翻书都快,不去演戏可惜嘞,这要在娱乐圈混影帝没别人!雷铭捂着笑疼的肚子跑出去。 “###啊,快说说你大哥下一步怎么走,我让他一字不落地照搬执行。”皇甫老太爷全部希望压在二孙子身上。 “爷爷,您老容我想想。”皇甫敖不傻,爷爷可不是灯芯草点完就拉倒,拿不出点真知灼见炭烧八珍吃得上吃不上倒在其次,胡子一翘华丽丽把你变成炭烧人,绝对让你找不到地儿喊冤。 周一扬斜倚在车身上抽烟,幽深的黑眸紧凝前方百米处的电子屏,眸底翻滚着诡谲冷冽危险四溢的波光,周身散发出一股迫人的寒气。 布丁两只前爪搭在车窗上,眯着眼似睡非睡。 天阴沉沉的,闷热无风,空气中漂浮着玉兰花的清香,诡异的和谐。 萧宸宇和季婉怡走出皇甫集团,带着复杂的心情搜寻死党的身影,远远望见他手里的香烟不由得心跳加速,下意识地缩了缩肩,心底仅存的一丝侥幸连根拔起。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抽烟如他罕见的笑容一样都是他怒极的表现,这个时候的他就是一头凶残嗜血的猎豹,惹怒他的后果迄今为止无人全身而退。他暗自庆幸今儿身边有小姑娘这个万能护身符,否则一会儿不被他咬断咽喉,也会被他冷箭般的眼神射杀得片甲不留。 “学长,布丁。”季婉怡丢下他欢叫着跑过去。 周一扬掐灭手里的香烟,张开双臂把她抱进怀里,“又不听话,以后不许跑,摔倒了怎么办?”宠溺的话语带着警告的意味。小丫头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多么的令人担忧,总是这样莽撞万一受伤怎么办,他有时觉得家里人对她隐瞒病情是个错误的决定。 “学长抽烟。”季婉怡嫌弃地捂住鼻子。 “讨厌烟味?学长以后戒掉,嗯?”周一扬吻着她的发心低低道。本来他也没有烟瘾,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会吸几口,没想到小丫头对烟味这么敏感,既然这样以后不碰就是。 汪汪,汪……布丁见主人冷落自己不高兴地吠叫。 季婉怡从车窗拎出它,高兴地亲吻着它圆圆的小脑袋,“布丁,想妈咪没有?跟爹地有没有不乖哦?以后一定要乖乖的哦,早晨妈咪都快被你吓死了知道吗?”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如沉睡千年的海,深邃迷情,潋滟着极致宠溺地波光,这一刻,他真希望小丫头怀里抱的是他们的孩子。 萧宸宇见俩人厮磨得差不多了,冒死挪过去打着哈哈道:“那什么,挺准时哈。” 周一扬薄唇紧抿,伸出手揉揉小丫头的发心柔声说:“婉怡,带布丁去车里等我。” “好,萧学长下午见。” 萧宸宇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觉得自己此刻犹如案板上的鱼,离开水是死,活着是宰杀,怎么都逃不过那个字-死!忐忑地讪讪开口:“那什么,不就一起出席个新闻发布会吗,你小子至于……”对上他极寒的眼神小心眼生生卡在嗓子眼里。 “回头。”周一扬冷冽地吐出两个字。 萧宸宇疑惑地转头,皇甫集团电子屏上正在播放发布会实况,皇甫牧护佑小姑娘离场的画面被刻意定格。他心中叫苦不迭,皇甫牧,你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玩阴的没你这么狠的!这不是害人吗?这下好人赃俱获,自己这回彻底触了死党的逆鳞,砍头不行估计得车裂!缩着肩摆出一副要杀要剐任君处罚的谦恭姿态,显然他低估了自己错误的严重性。 “宸宇,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利用我的婉怡做你在谢氏往上爬的垫脚石,如果再让我知道类似的事发生,后果只要你承担得起!!”周一扬话语前所未有的冷戾决绝,上午接到小丫头要来皇甫集团的电话,他就怀疑谢梓林的动机不纯,他如此看重与皇甫集团的合作,怎么会放弃小丫头这枚绝好的棋子? 现在答案浮出水面他不会任其妄为,想动用这枚棋子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无论是谢梓林还是皇甫牧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他震怒的是萧宸宇有意无意地做背后推手,友谊的分量抵不过名利的诱惑让他心寒,他周一扬的女人谁都别想打歪主意,朋友也不行,如果谁想与死神共舞华尔兹,那么他不吝惜再送他一程下地狱! 萧宸宇面红耳赤,今天在皇甫集团自己确实把谢氏的利益摆在第一位,谢梓林把小姑娘派出来的目的很明确,嘴上说不是来公关,实则就是利用皇甫牧对小姑娘的迷恋,谁都清楚这个项目的规模不足以让皇甫牧亲自出面洽谈,他无非是想见到小姑娘,说白了就是一个被情所困的男人犯了一回幼稚病。 但皇甫牧毕竟是一头经验丰富的头狼,安排小姑娘出席发布会表面上看是皇甫牧中计,其实谢氏被他真正摆了一道,以后小姑娘不出面这个项目绝对执行不下去,云雾山谷每一步都将受他牵制,于公于私他都是赢家。 ------------ 第33章 吃醋掐他 第33章吃醋掐他 自己却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帮凶,明知是狼窝还把小姑娘推进去,上午如果他不说话,以小姑娘的性子和聪慧绝对不会同意,自己这点小手段在别人面前瞒天过海还行,连小姑娘都未必能瞒过,遑论精明腹黑的死党。 “下午我不会让婉怡过来,借口你自己找!宸宇,友谊是用来存储,不是用来透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份感情可以供你无限挥霍!!”周一扬转身上车。 萧宸宇杵在原地久久没有移动,死党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撕开他的伪装,让他遁无可遁!上大学时他曾多次说过可以容忍朋友间的一切过错,绝不宽恕欺骗和背叛!今天自己实实在在地触犯了他的底线,坚固如堡垒的友谊出现了微妙的裂痕,傻子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现在从心里后悔自己的一时贪念下的决定,谁也不会原谅拿自己最在乎人去谋利,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唯一的补救以后给他照顾好小姑娘将功补过。 h市量贩 周一扬一手推着满满的购物车,一手揽着季婉怡的纤腰穿梭在一排排货架前,看着小丫头如居家小女人般熟练地挑选柴米油盐,震惊之外是满满的幸福。 两人又去给布丁挑选了两袋狗粮直接去收银台结账,周一扬怕人来人往撞到她,索性把她圈在胸前。 太过亲昵的姿势,季婉怡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几次尝试没有掰开他强劲的手臂,反被他往自己怀里带得越发的紧密,放弃徒劳的挣扎,羞赧地垂下长睫。 真是个青涩的小丫头。周一扬线条优美的下颌抵在她的发心,看着乖巧配合的小丫头,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天啦,这枚妖孽居然笑了哎!收银员犯了花痴,几次刷错货品代码,惹得后面排队的人直骂娘。 结完账,周一扬收起黑金卡拎起几只沉甸甸的袋子,低头嘱咐道:“不许淘气,跟紧我。” 季婉怡如遇大赦,慌不迭地点头应允。 “周一扬?”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地呼唤,紧接着眼前掠过一道红影,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子拦住他们的去路,“我刚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一扬,真的是你,好久不见。”女子噼里啪啦说了一串,浓妆覆盖的脸莹润着不正常的红晕。 “是好久不见。”与对方的热情相比,周一扬语气冷漠疏离似乎夹带着丝丝不耐。 女子丝毫不计较他的态度,邀请道:“一扬,这几年我一直在四处打听你的联系方式,这个时间你一定没吃午饭,不如我们去对面鲜食府边吃边聊。”伸手过来接他手里的大袋小袋。 周一扬身形微闪,眸底的冷冽凝结成冰,几年不见这个女人别的长进没有,脸皮修炼得越来越厚。 学长好像跟这个姐姐好熟,不会是他女朋友吧?我可不去做电灯泡,你们去吃好了,季婉怡抱着布丁悄然转身想从侧门溜出去。 enfer!小丫头一定是误会了,该死的女人,拆台的本事登峰造极!周一扬黑眸一暗,把袋子换进一只手里,伸臂把她捞进怀里,宠嗔道:“不许乱跑。” “一扬,这是周冉表妹吧?周冉,我是慧琳姐,翟慧琳,你不记得了?一扬,你看真是女大十八变哈,周冉一点原来的模样都没有了,漂亮得我都不敢认,那年我看到她也就十三四岁吧?这只萨摩是表哥给你买的吧?他还是那么疼你。”翟慧琳拉着季婉怡的手絮叨不停,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周一扬俊朗迷人的面庞,跳跃性的思维让人觉得话语凝涩,更多的是虚伪和急于想得到别人认知的成分。 谁是你的周冉表妹,乱认亲;跟我说话眼睛盯着学长,好没礼貌!季婉怡心里很不舒服,轻轻抽回手,偎进周一扬怀里,气恼地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小丫头吃醋了!周一扬微微一笑,把她更近地带进怀里,沉声道:“她是我女朋友。”眸光瞬间放软,俊朗的五官因线条的柔和,配上低沉磁性的嗓音愈加性感迷人。 “女朋友啊,我以为是周冉。”翟慧琳尴尬地说。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可谓瞬息万变。 我可不是你女朋友,又乱说话!季婉怡不高兴地撇撇嘴,“姐姐,我……” “小傻瓜,怎么胡乱称呼人,嗯?”周一扬嗔责道,抬眸,“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一步。”紧拥着季婉怡与她擦身而过。 翟慧琳情急之下张开双臂拦住他,深吸一口气,艰涩地说:“一扬,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我改还不行吗?” “没人会在原地停留,我不喜欢纠缠过去,结束就是结束,给你自己留点尊严。”周一扬幽深的眸底闪烁着刺骨的寒意,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讥诮,拥着季婉怡绕开她。这个女人他连名字都不齿提起,一个女人能把无耻演绎到如同吃饭穿衣般稀松平常,是否是一种境界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实实在在地做到了。 柏杨曾说过,一个男人可以忘记他的女人一夜之间输掉他万贯家财,也会宽恕她对他父母及家人的不恭,绝不会容忍她与其他的男人上过床。 女人的污点是永恒的。 周一扬对此深表认同,一个管不住自己身体的女人,注定沦为男人的玩物。 翟慧琳目送两人亲密离去的背影,粉拳紧握,眼里是彻骨的恨,浓妆下的脸泛着青灰色,有些狰狞。心底宣誓般喊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不是她想在原地踏步,是她忘不了他!没有哪个女人能忘记把自己蜕变成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她爱他,成熟的他更让她着迷!为什么她每次都把自己踩进尘土里,都换不回他一次短暂的回眸,为什么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她? 季婉怡一直扭头看呆立在停车场的翟慧琳,不禁有些可怜她。 ------------ 第34章 家的味道 第34章家的味道 周一扬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她的小手柔声说:“再看脖子该歪了。”聪慧的小丫头一定能猜到到他和那个女人之间曾经的关系,他不是想刻意隐瞒自己的过去,是不知道怎么向她开口解释。 如果她问,他一定会说,当然不会是全部。 季婉怡回过头,不发一言地抱着布丁窝在前座,扭头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正午的阳光不遗余力地晕散在上面,调和了他的冷冽,眼前突然浮现出翟慧林痴迷的眼神,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不自觉拍开他的手。 小丫头为什么生气周一扬心里明镜似的,微微一笑,强行捉回她的小手,回眸问,“为什么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嗯?” narcissus(那喀索斯),不要理你!季婉怡小脸一红垂下头。 周一扬知道小丫头心里此时一定有很多疑问,其中也包括对那个女人的怜悯,只是她的教养决定了她不会主动去探索他人的**。如果她知道那个女人是个演戏的高手,做过许多令人恶心透顶的事情,她还会同情她吗?有些事他永远不能说,不是为了维护那个女人,是不想污秽她洁净的双耳,侧首问:“婉怡觉得学长是个坏人吗?” 季婉怡抬起头,果决地摇摇头。学长如果是坏人,爸爸、妈妈怎么会放心让他接送自己?爸爸又怎么会欣赏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她和那个姐姐分手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就像览姝姐姐和她男朋友分手,黑茆社长就说两个人都有责任。 小丫头没有是非不分武断地给自己贴上某种标签打入死牢,周一扬颇感欣慰,拍拍她的小脸,疼爱地说:“不要被一些人和事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你看到的往往不是事物的本质,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奇石伯也告诉她,评判一个人不要以先入为主的眼光去做决定,要从多方面考量,华丽的外表下往往掩藏着丑陋的灵魂。 “真乖。中午我们吃什么,嗯?”周一扬及时转移话题。 “我想做一个番茄带鱼,一个素炒藕片,一个家常豆腐,一个凉拌田七,再煲一个鱼头汤,可以吗?” “可以。”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溢满愉悦,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性感至极的弧度,小丫头的四菜一汤全是他平日喜好,难为她能记住,将来一定是个称职的好妻子。 二十分钟后,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缓缓停靠在黄金谷小区专属车位,周一扬解开安全带率先下车,从车前绕过去给她打开车门,然后从后备箱拎出几只袋子,揽着小丫头的纤腰走进单元大门。 季婉怡掏出磁卡刷下,嘀!电梯们应声向两边滑开,伸手去提他手里的袋子。 “太沉,你提不动。” 季婉怡见他的手被环保袋勒出深深的勒痕,稍作犹疑小手伸过去,与他共同分担手上的重量。 真是个温暖的小丫头!一个瞬间的行动反映出一个人心灵的颜色,发自内心的行为是伪装不出来的,周一扬唇角漾起一抹浅淡的笑,“乖,去开门,密码是你的生日出生年份和年龄。” 学长婚房的密码锁为什么用与我有关的数字设置密码?好奇怪。季婉怡满腹狐疑地输入密码,推开门,弯腰把布丁放在地板上,从鞋柜拿出拖鞋蹲下身帮周一扬换上。 周一扬心一颤,在他的记忆中除了儿时外婆和舅妈为他做过这些,成年后小丫头是第一个。几年来身边如云的女人除了身体上的彼此需要,没有一个人如小丫头这般带给他如沐春风的温暖,低眸看着小丫头毛茸茸的小脑袋,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心中坚冰融化的声音。 人是群居动物,没人不害怕孤独,之所以把自己打造得冷如冰山坚如磐石,就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孤独,周一扬几次压下把她揉进骨子里狠狠疼爱地冲动,提着袋子走向厨房。 季婉怡带上门换上拖鞋,去卫生间洗完手跟进去,把菜从袋子里拿出来,鱼肉分类用保鲜膜裹好,整齐地码放在冰箱里,烧上热水,穿上围裙开始淘米…… 周一扬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洗菜配料,整个过程氤氲着浓郁的居家气息,置身于这样的氛围,再坚硬的心也会柔软如绸。家,这才是家的味道,是他耗尽整个童年苦苦追寻不得的味道,黑眸蒙上一层薄雾。 水开了,季婉怡泡了一杯老君眉,细心地拿出防烫布巾裹好递给他,“学长,你出去吧,一会儿做菜会有油烟。” 周一扬收敛起情绪,哑声道:“需要我做什么叫我。”他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黑眸透过玻璃推拉门凝向厨房忙碌在灶台前的身影,简单的幸福,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幸运拥有,他很庆幸自己在经历了整个童年的失望后觅到了幸福的源泉。 静望杯中的茶叶慢慢舒展,厨房里深爱的女人为你洗手做羹汤,如两幅动态的水墨画,空旷冷硬的心房被久违的温情一点一点地填满。 他习惯喝咖啡,对茶一向不感冒,小丫头从昨天开始坚持让他中午喝茶,他知道她的意思,南国的夏天温度湿热茶可以防暑。她内敛含蓄的性格不善于用语言去表达自己对身边人的关心,无声的行动往往更容易让人感动和接受。 端起杯子轻啜一小口,略带苦涩醇厚的液体顺着舌尖缓缓滑入喉咙,甘甜沁入肺腑,幽幽茶香弥漫在唇齿间经久不散。放下杯子,起身看了一眼厨房,勾起唇角走进他的房间。 厨房里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四菜摆放在餐桌上,季婉怡把鱼头汤调成文火开始收拾灶台卫生。 布丁闻着香味跑过来蹲坐在厨房外,不停地摇着短小的尾巴呜咽出声。 周一扬身着一套银灰色亚麻家居服走出房间,半干的头发愈发的黑亮如墨,他拉开推拉门把布丁放进去,打量着光洁如新的厨房有一瞬的恍神,厨房里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凌乱不堪,如果不是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摆在那儿,鱼头汤在砂锅里滋滋冒着蒸汽,让人很难相信这里动过烟火,如果她出生在普通的家庭,她会做饭不难理解。 她不是。 ------------ 第35章 主动献吻 第35章主动献吻 她出生在一个被人仰视的家族,她的姓氏就是一张烫金的名片,父亲四十岁时被英国皇家科学院授予院士称号,同年底皇家医学院授予他终身荣誉教授,作为享受国家终身特殊津贴的心外科泰斗的掌上明珠,从小生活在极其优渥的家庭环境里,身上非但没有染上半分公主病且深谙居家之道,周一扬深感纳罕。 布丁围着她前后左右地转圈,偶尔发出几声不耐烦地吠叫。 “布丁,妈咪身上有油烟,现在不能抱你哦,出去找爹地好吗?”季婉怡摘下围裙,“学长,十分钟后你把鱼头汤关火。” “好。”周一扬收回神智拥住她,“累不累?” 季婉怡小脸一红,轻轻推开她,“还好,你不要忘记关火。”慌乱地逃出厨房。 周一扬对着空虚的怀抱哭笑不得,小丫头还是不习惯他们之间过于亲密的举动,尤其在他们独处时。 他不急。 今天在量贩她的醋意虽然表现得不甚明显,但至少说明她心里排斥其她女人接近自己,这于他已经是个质的飞跃。他盯着腕表掐着时间关火,抓了把狗粮放进小丫头兑好牛奶的奶瓶里晃了晃,引领布丁去阳台享受它的午餐。 布丁吃饱喝足自动自觉地钻进自己的小窝找庄周梦蝶去了。 周一扬去卫生间洗完手回到厨房摆放好碗筷,拿着汤勺看着水晶汤碗里的葱花和香菜沫,再看看砂锅里奶白色的鱼头汤,从不进厨房的他有些无从下手。 “学长,我来吧。” 周一扬回身把汤勺递给她,黑眸一亮,小丫头这身渐变色亚麻家居泡泡裙与自己身上的家居服是情侣套装,他一向不喜欢商家云山雾罩地鼓吹,昨天他却毫不犹豫地买下来,没想到她今天会与他同时穿这套衣服,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季婉怡把汤碗端放在餐桌中央,在他对面坐下来。 周一扬有些不悦,总与自己保持距离怎么行,起身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的座位,“近一点我给你挑鱼刺方便。” 我自己会吃鱼,季婉怡握着筷子嘀咕。 “听话,快点吃。”周一扬诱哄着递给她一段剔净鱼骨的带鱼,“宸宇说下午你不用去上班,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午休后我陪你去。” “哪里都可以吗?”季婉怡咬着筷子扭头问。 “当然。” “那我们带布丁去郊区写生好了。” 恩师说小丫头兴趣广泛钢琴弹得很好,他特意给她定购了一台钢琴下周就能送过来,却不知道她还会画画,如此说来恩师书房悬挂的那两幅功底深厚的山水写意出自小丫头之手,怪不得他问恩师写意出自哪位大师之手时,师母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周一扬夹给她一些凉拌田七,“你衣服上的彩绘是自己画的?” “嗯。”季婉怡想到自己的绘画工具都在g市,美眸很快黯淡下来,苦着脸说:“算了,还是不要去了。” 周一扬瞬间了悟她兴致缺缺的原因,起身添了碗饭,笑道:“午休后我让朋友送一套适合野外写生的绘画工具过来,我们四点左右出发,出门太早阳光会灼伤皮肤。”小丫头凝脂般的皮肤娇嫩得像婴儿,饭后让esteelauder业务代表送些高倍防晒霜过来。 “谢谢学长。”季婉怡高兴地跳起来,环住他的脖子送给他一个响亮的kiss,意识到这个举动太过亲密,松开手羞赧地垂下头往后退。 周一扬伸臂把她揽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抬起她尖秀的下颌,深深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不错,知道主动献吻。不过,是不是吻错地方了,嗯?” 季婉怡绝色的小脸红到粉颈,垂下弯翘的长睫,两只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周一扬俯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轻笑道:“以后吻这里,知道吗?”虽然他很渴望加深这个吻并因此衍生点其它的行动,但他明白循序渐进的道理,尤其是现在他们午餐才进行了一半,他可不想让他的小丫头为此放弃午餐。 季婉怡端起碗跑到他对面坐下来,得意地撇撇嘴,隔着桌子你不能再吃我豆腐吧? 真是个孩子!周一扬低低笑起来,为了让她安心吃饭默许了她孩子气的小动作。 周一扬胃口很好,中间添了两次饭,小丫头做饭很有水准,每样菜都小而精,午餐结束时桌上的菜基本没剩。 季婉怡穿上围裙带上橡胶手套收拾餐桌、洗碗,用擦碗巾把碗碟擦干摆放进消毒柜摁下按钮,倒了一杯白水,饭后喝一杯白水是奇石伯给她养成的习惯。 周一扬回到沙发上打了几通电话,其中一通不知道是打给谁,态度很不友善,话语前所未有的冷戾。 季婉怡显然被他吓到了,端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美眸一片水雾。 周一扬挂断电话起身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玻璃杯,单臂拥住她,啃啮着她小巧圆润的耳珠,低低道:“我的语气吓到你了是吗?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嗯?” “嗯。”季婉怡不好意思地敛下长睫,自己也不知道胆子为什么这么小,其实她一直有改就是见效不大,适楠说她前世一定是耗子,说不定还是一只被猫吓破了胆的耗子,她也觉得有道理,否则自己怎么会胆小如鼠? 周一扬把她禁锢在胸前亲口喂她几口白水,剩下的一口气喝干,把杯子放到餐桌上。 男性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喷洒在她的脸上,季婉怡怕痒地缩着脖子,“我要去睡午觉。”颤抖的声线透着紧张和羞怯,暗暗决定明天中午在公司吃工作餐,再也不给他吃自己豆腐的机会。 “一起睡。”小丫头抗拒他们私下的亲密接触,周一扬颇感无奈,他觉得有必要让她尽快适应自己的亲吻和爱抚,俯身横抱起她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俯下头,轻咬她甜蜜香软的粉唇,趁着她反抗的空隙长舌长驱直入,直接把她的香舌卷入口中###缠绵,吻从温柔到迷情,从迷情到疯狂,如脱缰的野马一发而不可收拾…… ------------ 第36章 她太紧了 第36章她太紧了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深邃迷情,一个吻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他身体的饥渴,他想要的更多,轻轻啃啮着她圆润小巧的耳珠,侧颈,迷人的锁骨…… 季婉怡的泡泡裙领口滑向一边,露出白皙圆润的香肩和一半傲人的酥胸,随着呼吸轻浅颤动。 小丫头没穿bra! 他要疯了! 世界瞬间变得渺小暗淡,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急促地呼吸和心跳。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跳跃着灼热的火苗,全身的血液涌往一处胀疼的厉害,他对她身体的渴望一直都在,苦于她太小怕她难以接受不能付诸行动,心底那足以燎原的狂热从未消退,稍微一点火星就可以燃起熊熊的激情之火,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大手不假思索地握住丰耸的圆润,舌尖灵巧地舔舐顶端那颗小巧精致的嫩粉色梅花###。 一个深长缠绵的吻已经让青涩的季婉怡深陷其中,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小脸绯红,纤细的娇躯不受控制地微微轻颤,身上的泡泡裙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周一扬褪下,青春迷人的dong体只着一条白色蕾丝底裤。 男人是天生的行动派。 周一扬一边在她身体里点燃yu望之火,一边除掉自己身上的束缚,随着皮带扣地滑落,两具几近**的身体叠合在一起,炙热的吻越来越温柔细腻,时而缱倦缠绵,时而轻舒漫卷,密密麻麻,一路下滑,有意带她一起沉沦,她身上的最后一丝屏障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功剥离,两人终于裸裎相见。 季婉怡太青涩了,在他高超的**技巧下彻底迷失了自己,如水的美眸些许迷离些许水雾,懵懂的样子愈加魅惑人心。 “宝贝,你太美了,我已等不及你长大,我现在就要你……”周一扬在她耳边柔哑低喃,幽深的黑眸敛去冷冽,掩去霸气,如黑曜石般璀璨明亮,眸底流淌着情深款款的波光,让人身不由己地去靠近,沉沦,大手顺着她坦坦的小腹滑向无人撩拨过的私密花园,修长的手指按在嫩粉色的花核上轻捻慢揉。 季婉怡嘤咛一声,羞赧地拢合双腿,未经人事的身体极其敏感,如雪的肌肤蒙上一层淡淡的粉色,身体里好像燃起一团火,又好像非常空虚,亟需一种东西去填满。 “宝贝,听话,把腿张开,嗯?”周一扬哑声诱哄。俯下头,激狂地吻着她的粉唇,温热的大手轻柔地分开她修长的美腿,健硕的腰身挤进她的两腿间,粗硕的坚挺抵着早已湿润的柔软试探着缓柔推进。 enfer,从未见过如此紧致的身体! 小丫头简直太紧了! 配上自己超常的尺寸,虽然前戏做足那里业已足够湿润,但初进却异乎寻常的艰难,努力了半天仅仅进入她体内一点点,额上的汗颗颗滴落,因为隐忍身体有些紧绷。 “哦,疼!”季婉怡痛苦摇头,娇躯瞬间绷直,惊骇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周一扬。 周一扬倒抽口凉气,小丫头蓦然绞紧的身体差点把自己生生逼出体外,低哑诱哄:“宝贝,放松,听话,进去就好了。”疼惜地吻着她的侧颈,缓缓沉下腰身,感觉到那层薄薄的阻碍,鬼使神差地顿住动作,低眸看着身下脸白如纸的小丫头,心底泛起深深的不舍与怜惜,她的身体太过紧致,又这么小,自己若是强行进入她一定承受不住那份撕痛,势必会给患有凝血功能障碍的她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 季婉怡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泪珠翻滚而出,忘记了疼痛,漫天的羞耻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双手拼命推拒他嘶声哭喊:“不要,学长我不要!” 小丫头的眼泪让周一扬犹疑的心彻底冷静下来,虽然箭在弦上,他也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愿强行要她,硬生生地压###内喧嚣直上的yu望之火,慢慢退出来,翻身把她拥进怀里,吻着她的发心柔哑低哄:“听话,不哭,我们不做了,今天的事我会对你负责,等你长大一些我们就结婚,嗯?”虽然没有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拥有她,但至少有了这一层朦胧的亲密关系,他们以后的情路会顺畅许多,对保守的小丫头而言,这种行为与完全拥有她没有丝毫差别。 季婉怡哭得气噎,她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当听说他要娶自己哭得更凶,她现在讨厌死他了。 “听话,不许哭了,再不听话我可真要你了。乖,听话,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儿,傍晚我们带布丁去郊区写生。”周一扬疼惜地把她紧紧按在胸前,对不起宝贝,我知道今天的行为短时间内让你很难消化,如果不这么做我回美国前你绝不会主动靠近我,我以后会用数倍的爱来弥补今天带给你的伤害。 “我要回我的房间。”季婉怡紧咬粉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珠大颗大颗滑落,伸手捞过扔在床头的泡泡裙。 周一扬黑眸一暗,一把扯过去扔到地上,自己都快憋疯了,小丫头还在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再这样下去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强占了她,愠声道:“哪都不许去,我抱着你睡。”伸手轻轻掐住她尖秀的下颌,把她红艳欲滴的樱唇从她的贝齿下解救出来。 “我要穿衣服。”季婉怡忍不住哭出声来。 “午睡起来再穿,你身上连最隐秘的地方都被我碰过了,还有哪里我没有看到?乖,听话,让我这样抱抱你,我保证什么都不做,你得慢慢习惯我们身体上的接触,今天就当是提前演练一下,为以后结婚做铺垫。” “我不喜欢你,你干嘛要赖上我?”季婉怡终于炸了毛,对他又撕又打。 周一扬握住她的小手,自信地说:“因为我爱婉怡,很爱很爱!这个理由够吗?宝贝,现在我不需要你来爱我,我爱你就够了,你只要接受就好,以后你一定会爱上我。”宝贝,上帝让我们相遇,就是让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没有你,我的人生也失去了意义,原谅我今天的自私。 ------------ 第37章 欲火燃起 第37章欲火燃起 谁规定你爱我,我就一定要爱上你?季婉怡被他的强盗逻辑震得说不出话来,咸涩的泪水汇集成河。 “不许哭,听话。”周一扬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劝哄。他现在做的这一切就是想让小丫头接受自己依赖自己,他坚信当依赖成为一种习惯,离小丫头爱上自己也就不远了,通过今天的事他有足够的信心让她加快靠近自己的步伐。 “你让我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季婉怡对他展开新一轮的武力攻击。 周一扬不闪不避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愤怒,自己恶劣的行径的确伤到了她,对从未接触过情事,感情世界洁白如纸的小丫头做这种事,无疑是在挑战她的心理承受极限。 若说内疚,有。 但不后悔。 如果再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会这么做。 他不希望某一天早晨醒来后,听到自己心爱的女孩与别的男人牵手的消息。 输这个字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不存在! 他不是圣人,他只想要一个圆满的结果,与所有人一样希望自己的爱情之树枝繁叶茂开花结果;在爱情面前,他同样是一个患得患失为爱痴狂的普通男人。 周一扬见她累得气喘吁吁,美眸被眼泪泡得有些红肿,心疼地擒住她的一双小手,吻着她的发心,柔柔地低哄:“不许再哭了,听话。乖,闭上眼睛睡会儿,休息一下起来再打,嗯?” 季婉怡身体本来就很娇弱,一番厮打下来早已筋疲力尽,抽噎着缓缓合上美眸。 周一扬把她更近地带进怀里,俯下头,吻###长睫上的泪珠,幽深的黑眸溢满万般宠溺的柔情,指尖滑过她凝脂般的肌肤,滑腻的触感几次点燃他身体里本就没有熄灭的yu望之火,他觉得自己此时虽然算不上柳下惠至少是个正人君子。因为心疼她承受不住关键时刻紧急刹车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如他般的男人,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与心爱的女人相拥而眠只爱不欢,天知道他需要多坚韧的毅力才做到这一点。体内的yu火烧得愈来愈旺,他轻轻抽出小丫头枕在头下的胳膊,悄然起身走进浴室。 皇甫集团 午后,皇甫泰扶老携妻来到公司,公司上下惊得眼珠子掉了一地,要知道自从长子皇甫牧接管公司,太上皇退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除公司重大庆典连董事会也是能躲则躲,从退休到现在出现在公司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美其名曰颐养天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带着老太上皇按部就班地踏着正点来公司报备,员工们纷纷猜测公司要做重大人事调整,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雷铭和萧宸宇说笑着往**oss办公室去,余光瞥见迈出专属梯的太上皇等人,顾不得礼节抛下萧宸宇一溜小跑奔进总裁办,抚着胸比划道:“大、少,您、老赶紧躲躲。” 受伤员工家属来公司闹事了?躲?躲哪儿去?躲能解决什么问题?逃避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亏他跟自己这么多年,居然怂恿自己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堆。啪!皇甫牧不悦地合上文件眯眸斜睇他。 “太上皇和老太上皇他们来了。”雷铭咬牙道。 皇甫牧迅速起身整理未批阅的文件。 哎哟,我的**oss哎,平时您老脑袋瓜子挺灵光,今儿怎么呆傻笨呢?这文件啥时候整理不行,您老倒是快点走啊,待会儿您老想跑也跑不成咧,雷铭恨不得上前把自家**oss直接扔出窗外,下一秒从**oss颓败的眼神里读出大事不妙,机械地转过身,正对上皇甫老太爷那张笑得恣意忘形的菊花脸,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捂着嘴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装透明人。 皇甫牧急忙放下文件,上前搀扶着皇甫老太爷到沙发上坐下来,“爷爷、奶奶,你们怎么又来了?” 皇甫老太爷翻了翻白眼,不来,我伸腿前能抱上曾孙吗?你个混小子想让我到地下被列祖列宗家法伺候还是被他们的口水淹死?你一个人能给我生出曾孙来,我也乐得回家斗个蛐蛐喂个鸟鼓捣那些个古董瓷器享清福。自己没本事追到老婆,大家伙舍下几张老脸好心帮忙,你个混小子不领情也就罢了,拉着那张死人脸给谁看?想起那几个老家伙抱着曾孙的嘚瑟样,他就恨不得直接把两人关一间屋子里,啥时候给他造出曾孙来啥时候放人。 “爹地,您赶紧带爷爷、奶奶他们回家,一大家子人齐聚公司让员工们看着像什么话。”皇甫牧劝说道。他们闹这一出,等于变相向世人宣告,他堂堂皇甫集团掌门人不会追女孩子,这广告打得蝴蝶效应十足。 “小牧啊,我们回家琢磨了一中午,###说得亲情攻势有几分道理,打今儿开始我和你爹地就陪你爷爷、奶奶随你来公司上班,顺便帮你看着老三这个惹祸精。”许秀卿笑眯眯地说。 干嘛挂上我?二哥不在又拿我垫背!皇甫黍不乐意了,自己整天被大哥困在公司都快生虫子了,妈咪还落井下石,跳着脚嚷嚷道:“妈咪,我和二哥也是你儿子好吧?上午大哥还打我来着,你怎么不说他?” 皇甫老太爷抬了抬眼皮子,冷哼道:“你大哥打你是轻的,搁我早把你的皮给揭了!胆儿挺肥,啊?连东方培伦你也敢去招惹。小牧,下次老三再出去生事,直接把他的腿给我打折!”咳咳……“那个大家伙帮你追小女朋友的事就这么定了,啊?” 皇甫牧不仅无语还彻底失语,两个抱曾孙心切的老小孩加上盼媳成疾的爹地妈咪,自己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索性低头批阅起文件。 皇甫老太太沉不住气,挪着肥胖的身体凑过去,“小牧啊,怡怎么还没来上班?” 萧宸宇进门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四位活祖宗,打心里佩服死党那小子的英明决定,接口道:“那什么我正想跟皇甫总裁汇报,季助理男朋友中午给我打电话说季助理不舒服,让我代她向您请假。” ------------ 第38章 打破旖旎 第38章打破旖旎 皇甫牧签字笔一顿,狭眸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担忧,拖着长长的尾音嗯了一声,继续批阅文件。 皇甫老太爷等人摆明不相信,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扫射过来,一副你敢撒谎试试看的表情。 男朋友算个屁啊,娶回家才是王道!雷铭瞄了自家**oss一眼,不禁对萧宸宇心生怨怼,未来的总裁夫人上午还好好的,下午托病不来分明就是你小子从中作梗!捂住嘴轻咳一声,“季助理生病了?什么病啊?严重吗?” 皇甫牧眼睛没有移开文件,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哎,说到底都是爱情的俘虏,那什么碰上死党那小子这么强劲的对手算你倒霉,再说谁让你小子上午不收敛点?那什么你但凡收敛点,也不至于让那小子差点跟我反目。为谢氏,这嫌隙生得真那什么不值!萧宸宇铁了心要将功补过,顶着一双双要穿透自己的利眸,硬着头皮编排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女孩子的专利病。”那什么小姑娘对不住,这都是被死党那小子给逼的。 女孩子的专利病?那是什么病?皇甫牧一头雾水,抬眸凝向雷铭。 哎哟,**oss哟,您老不会连女孩子每个月的生理期造访都不懂吧?再说您老搁着亲娘不请教,这可叫我一大老爷们怎么跟您说好哟!雷铭脸红脖子粗地缩着头看向皇甫夫人。 许秀卿是女人当下明白过来,女孩子痛经虽不是什么大病,严重的也能把人折腾去半条命,想到自己娇娇弱弱的儿媳妇正在经受这份痛楚,心没来由的一疼,所有的疑云一扫而光,只剩下对儿媳的怜惜,起身道:“阿泰,你陪我去趟四叔家。” 皇甫泰虽然仍有所怀疑,考虑到不急在一时,若萧宸宇的话果真有两分真在其中,也不失为一个联络婆媳感情的大好纽带,间接地一来一往也给儿子制造了接触女孩子的机会,吩咐道:“小牧,派人送你爷爷你奶回家,晚上记得回桂园一趟。” 四叔公在中医领域有些造诣,妈咪这个时候去四叔公家一定是为自己的小白兔,皇甫牧混沌的大脑终于开窍,心中泛起一丝羞愧,第一次对自己的洁身自好产生怀疑,长辈们本该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自己这个长子却让他们失望了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小白兔的横空出世,他们还要把这份失望压抑多久?还要继续包容他的自私任性多久?上前拥住母亲,附耳道:“对不起,妈咪,谢谢妈咪。” 许秀卿眼角含泪,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唯有她能够理解儿子的谢谢和对不起的深层含义,作为母亲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儿子的性取向有问题,只是没有遇到他心仪的女孩子,今天儿子用实际行动向那些名门淑媛甩去一记响亮的耳光,儿子选的女孩子是那么的优秀漂亮,家境出乎意料的好,此时她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与他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早点过上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 黄金谷周一扬寓所 周一扬给熟睡的小丫头穿上睡衣,大步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冷水兜头浇下,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冲冷水浴,只知道软玉温香的小丫头在怀,自己差点憋出内伤,他显然低估了小丫头对自己的诱惑力,长时间的冷水浴终于压###内的欲火,套上黑色真丝睡衣上床揽过她,刚合上眼,放在床头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振铃。 季婉怡娇躯一颤,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小丫头没睡醒的模样可爱极了,周一扬体内的欲火瞬间复燃,把她摁进怀里,伸手捞过手机直接挂断,俯下头,凉薄的唇落在她的粉唇上,急切地叩开她的贝齿,予取予夺热烈奔放,大手伸进睡衣握住丰耸的圆润…… 这一刻,他不想再忍。 他要她,要她真正属于自己。 电话锲而不舍地打进来,夹杂着杂乱无章的砸门声,布丁奶声奶气的吠叫,多重奏打破一室旖旎。 季婉怡趁机推开他,跳下床打着赤脚跑出去,抱起布丁回到自己的公主房反锁上门。 周一扬低咒一声,起身换上衣服走出房间,透过门镜见大学同窗刑济安一手拎着画板架,一手拎着一大包颜料汗流浃背地站在门外,伸手拉开厚重的雕花木门。 “你小子在家鼓捣什么呢,这会儿才给我开门?我说大热的天玩什么不好,偏偏心血来潮玩起文艺青年那一套,你小子猫屋里动动嘴皮子,害我顶着四十度的高温跑一中午给你买这些乱八七糟的东西。”刑济安体胖一向怕热,叫苦连天地放下绘画工具,光着脚板蹿进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空调遥控器直接调低五度。 周一扬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扔给他一盒包装精美的古巴雪茄。 “这跑腿费够意思,不枉我顶着烈日跑一中午,明天拿去给那帮卡我的孙子开开洋荤,这戳准保能盖上!”刑济安高兴地收起雪茄,四下打量一番道:“不愧是华尔街之神品味就是不一般,早知道你在国内买房子,我就等你一起装修了,你看我那家让池秋水那娘们给整得钱没少花,怎么看怎么像酒店就他娘的没半点家的味道。” “天天住总统套房还不好?”周一扬调侃道。 “好个屁,整个一土鳖!哎,一扬,我就纳了闷了,你怎么忽然想起在国内弄套房子?况且这地儿那就是h市的曼哈顿-寸土寸金!你该不会是想跟翟慧琳那个女人重修旧好吧?”刑济安一向是有一说一的主儿,此刻也不藏掖自己的疑问。 “你觉得她配住在这里?”周一扬幽深的黑眸如同千年的冰潭,又似夜晚的苍穹岑寂幽冷。 刑济安立时被他冽寒的眼神冻住。 冷! 真他娘的冷! 这小子就他娘的天生王者,一个眼神就能杀人于无形!刑济安连打几个冷颤,一身的臭汗消得无影无踪。 ------------ 第39章 疼的触感 第39章疼的触感 那个女人是他的禁区,自己怎么就忘记这茬了?“我先前敲门的时候听你屋里有狗叫,难道我听错了?”刑济安急急岔开话题。<冰火#中文话一出口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这小子对人都没耐心哪里会有那个闲心伺候条狗?问这话纯粹是给他添堵。 周一扬不置可否地掏出香烟,黑眸有意无意地掠过房门紧闭的公主房,冷冽的眼神瞬间放柔,想起小丫头对烟草极度敏感,毫不犹豫地把茶几上几盒拆封的香烟扔进垃圾筒。 “这不浪费吗?都是实打实的世界名烟,你小子真是不差钱的主儿。”刑济安肉疼地弯腰捡出来。 公主房的门毫无预兆地从里面打开,季婉怡一袭白裙抱着布丁走出来,纤细的娇躯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绝色的娇颜,浓郁的贵族气息,如一曲悠扬的古韵相融成美妙的旋律。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熠熠生辉,小丫头果然更适合白色,这条白色水墨画纯棉布长裙,他在dior官网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适合小丫头,稍冷一些搭配一条民族风披肩或短外套别有一番韵味。 他记得自己的御用设计师曾说过一句极具经典的话,有些服饰是为极个别懂它的人而设计,一件美衣也要懂它的人才能发挥出衣服的灵魂。这句话在小丫头身上得到最好的验证和诠释,她身上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婉秀丽把棉布的绵软质感,穿出了设计师追求的灵动秀逸。 刑济安不顾形象地张大嘴巴,第一印象是美艳绝伦,美女自己见过不少也睡过不少,像小妮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不靠后天的整容和名牌堆砌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个,静静地站在那里就美得让人窒息。紧接着闪过第二个执念,她是人是仙?这样美艳不可方物的精灵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确定小妮子是人类心里暗骂同窗太不哥们,都金屋藏娇了还和那东海龙王的定海神针似的沉坐在这里,真得佩服这小子的法力。 周一扬拿起空调遥控器调高室温,起身上前把她拥进怀里,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问:“那里还疼吗?”小丫头的身体紧致得厉害,中午短暂的轻浅进入肯定会给她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或多或少会给她带来一些不适。 季婉怡想起他之前对自己做的事,泪水在美眸直打转,敛下长睫,“对不起,我不知道学长有客人。” 周一扬温柔地揉揉她的发心,宠溺地纠正:“不是我的客人,是我们的客人!以后不管是你还是我的朋友来家里,都是我们两个人的客人,还有不许跟我说对不起,知道吗?” 两人的客人是哪门子意思?这小子今儿吃错药了还是被高温蒸糊涂了?不对,他连门都没出糊涂也应该是他才对,早晨出门太早没来得及看早间新闻,搞不好今儿晚上能看到火星撞地球的天文景观,刑济安一双金鱼眼此时瞪得像铜铃,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小子面冷无心连血都是冷的,百炼钢都有化作绕指柔的一天,他就是一块永远捂不热的金刚石,当年翟慧琳都跟他深入成一个人了,也没见他用这种和风细雨的口气跟她说过话,眼前的小姑娘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蛊,让冷情的冰山王子化作绕指柔。 “我想带布丁出去散步。”季婉怡轻声说,她现在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周一扬黑眸微凛,小丫头在逃避自己,现在放她出去她一定会逃得远远的,连恩师家都不会回去。强势地把她带到沙发前直接抱坐在大腿上,吻着她的发心柔语劝哄:“现在外面温度太高出去容易中暑,过一会儿我们带它去郊区写生。”小丫头中午哭得太凶,如水的美眸还有一些红肿,这点细微的变化外人自然看不出来,却瞒不过他的眼睛,心如针刺般疼了一下,那种疼痛的触感从心底向全身辐射,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 “我不去,我要回家。”季婉怡哽声道,泪珠啪嗒啪嗒滴落在布丁身上。 周一扬觉察出她对自己强烈的抵触和排斥,暗暗叹了口气,给她擦干眼泪柔柔地低哄:“听话,不许哭,布丁的毛发都被你打湿了。”小丫头美眸氤氲着水雾的模样绝美无比,幽深的黑眸暗了几分,柔情流泻而出,温柔而缱绻。 回家?刑济安一双金鱼眼在两人身上来回睃寻,难不成这小子诱拐了未成年人?看情况小妮子不像被施过暴,自己平日里也不是个良善之辈,今儿不知中了哪门子邪风,瞅着小妮子蓄满泪的大眼睛心肝肺都跟着颤悠,舔了舔嘴唇干涩开口:“一扬,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兴明火执仗抢人那一套,要真喜欢就……” 这都交了些什么朋友,还能想得再龌蹉些吗?这一刻,周一扬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幽深的黑眸阴冷地掠过他,抿唇道:“季婉怡,我女朋友;婉怡,他是我大学同学刑济安,以后称呼他安胖子就行。” 刑济安避开他冷意刺骨的眼神,嬉笑道:“准弟妹,以后这小子欺负你就给安哥打电话,我打不过他倒下去也能压扁他,到时候你想要啥形状哥就把他给你坐成啥形状。” 季婉怡在周一扬胸前蹭干眼泪,扭头看向他,粉红的唇轻启,带着浓重的鼻音甜糯地说:“那安哥哥现在把他压成纸片好了。” 刑济安扶额,把腹黑冷血的冰山王子压成纸片亏这小妮子想得出来,关键是她敢想他也不敢做呀,牛皮吹大发了耳光直接扇自己脸上了!看来这小姑奶奶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腹黑不亚于冰山王子。俩腹黑主儿凑一块堆,往后谁要惹毛了他们,睡觉睁一只眼睛不行整宿睁着眼睛不睡也未必能逃得过这俩货的魔爪。 真是个孩子,小丫头这是在报复自己中午对她的侵犯,周一扬唇角微扬,笑意直达眸底,“把我压成纸片以后谁来照顾你,嗯?”最后一个字拖着长长的上滑音,低沉的嗓音性感而磁性。 ------------ 第40章 情到深处 第40章情到深处 “爹地、妈咪、奇石伯、爸爸、妈妈还有陌哥哥都会照顾我。”季婉怡不假思索地报出一串人选。 周一扬唇角扬起的笑容在听到陌哥哥三个字时陡然凝住,表情肃冷骇人,小丫头要有多依赖他才会心心念念地把他挂在嘴边!愠声道:“以后不许提陌哥哥,我来照顾你!” 才不要你照顾我,我就要陌哥哥,陌哥哥从来都不凶我,你还对我做那样可耻的事,季婉怡委屈虫缠身泪珠成串往下掉。 “又不乖,不哭,听话,再哭眼睛该肿了。”对小丫头周一扬心里是满满的愧疚,换做以前他断不会在她不情愿的时候做那种事,情到深处无力自拔,身边走过一千个人,他能清晰地听出小丫头的脚步声,因为九百九十九个人踩着大地,而她却踩着他的心。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在爱情里一味地等待,结局往往不是通往幸福的彼岸,极有可能在孤寂无边的痛苦中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牵她的手走向婚姻的圣坛,这样的结局他绝对不能接受!与其在孤独悔恨中回忆,不如以非常手段困她与己共度此生,至于手段卑鄙与否不在他考虑之列。 他周一扬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把自己手中的珍宝拱手让人不是他的风格,他生来就是掠夺者,只要是他喜欢的必将不择手段地据为己有,如果不能拥有那就毫不犹豫地毁掉。 陌哥哥,小妮子是他愣从别人怀里撬过来的?这事做得倒是挺符合这小子的性格。刑济安惊奇地发现同窗与以前有些不一样,最直观的感觉他对女人多了一份小心翼翼地呵护,至少对眼前这个小妮子是如此,也许这就是陷进爱情泥淖里的冷血男人所独有的风貌吧? 看来他是真心喜欢这小妮子,连挖人墙角的活都干上了。娘的,管他挖谁的墙角,凡是被撬的都他娘的无能之辈,这时候胳膊肘不能朝外拐,难得他有相中的人赶紧帮忙往一块堆捏把绝对不犯错误!插言道:“要什么陌哥哥,让一扬照顾你多好,你看他多宠你,他最讨厌小动物尤其是狗,现在还允许你把狗带他家里来,搁过去他早把你怀里那小东西从窗户扔出去摔成一滩肉泥了。” 季婉怡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扭头看看刑济安,回首带着审视和惊惧看向周一扬,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布丁,仿佛一松手它就会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周一扬投给刑济安一记肃杀的眼神,说得这么血腥小丫头晚上该做噩梦了,轻拍着她的背柔语安抚:“不要听他胡说,他逗你呢。” 季婉怡松了口气,毛茸茸的小脑袋偎在周一扬的肩窝,亲吻着布丁圆圆的鼻头软糯地说:“布丁是学长买给我的。” 这下轮到刑济安凌乱了,狗是这小子买的?这消息太狗血了,噱头足够雷平整座h市!娘的,这小子平时理智得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冷血决绝无懈可击,哥几个的爱情史都可以用一把辛酸泪来形容,唯独这小子畅游情海水都没呛过一口,就连翟慧琳跟人劈腿都没伤他半根汗毛,挥剑斩情倒把那biao子伤得差点见了阎王,今儿看来不是这小子水性多好,是那些女人压根没入他的法眼更遑论动心。 情不动则心不动,心不动何伤之有?刑济安终于解开一个萦绕于心多年的谜题。 小丫头软软糯糯的声音让周一扬从心到身都酥麻到不行,她身上独有的薰衣草体香调动着他所有的感官神经,体温骤然升高,拧眉下逐客令,“还不走。” 刑济安怎么会看不出来同窗眼里汹涌堆积的情yu,起身把茶几上的香烟划拉得一干二净,临了还不忘顺走季婉怡的一支签字笔,走到门口回过头一手扒着门伸长脖子贼兮兮地嘱咐:“悠着点细水长流,留下阴影有你小子的苦头吃。” “快滚!”周一扬笑斥。 刑济安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谢氏 谢明轩上午陪母亲去寺庙进香,下午回到公司得知小刺猬被父亲派到皇甫集团,怒气蒸腾地卷进董事长办公室,虎着脸气咻咻地吼道:“拜托董事长以后外派我的助理跟我打声招呼!” 谢梓林面色一僵,神色变得复杂,疲态尽显。 “施展美人计公关皇甫牧,你就不怕传出去成为商界的笑谈?”谢明轩怒中带讽,对自己的父亲也没给留半点情面。 谢梓林一瞬不瞬看向儿子,心底哀叹侄子走得太早,自己的儿子的确不具备治家之才,沉默良久,反问:“你以为谢氏目前有独立开发云雾山谷的实力?” 谢明轩一怔,“什么意思?” “谢氏在明泽出车祸后股票大跌,紧接着爆出你大伯卷入十大公司行贿丑闻,银行账户冻结三个月配合反贪局的调查,虽然最后证明我们是被人诬陷,但各大国有银行却联合限制我们的贷款金额,其中两家银行已经正式停批我们的贷款申请。云雾山谷是块肥肉也是个烫手的山芋,没有雄厚的资金注入以己之力根本无力破土动工,按照合约摘牌满一年不能如期进入实际建设期,政府将无偿收回该土地资源重新启动招拍挂程序,我们距离最后期限不足四十天。”谢梓林话语沉重而无奈,如果汛知道自己在利用她的外甥女一定会更加鄙视自己,出此下策自己又何尝瞧得起自己。 “爸,你明知道皇甫牧那个基佬对小刺猬有意思还这么做,不是把她往虎嘴里塞吗?再说留着公关部那些废材做什么?”谢明轩想起皇甫牧目光灼灼的眼神,心里的烦躁直冲脑门。 “不要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皇甫牧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他比你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所肩负的家族使命和责任绝不会恣意妄为!退一万步说,季助理那里内有宸宇保护外有华尔街之神牵制,身后是她显赫的家族做靠山,皇甫牧就是色胆包天也不敢对她怎么样。”谢梓林似安慰自己又似给自己的儿子宽心。 谢明轩心里说不出的惶惑,看着两鬓露出丝丝白发的父亲,让小刺猬回来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从父亲办公室出来直奔地下停车场驾车离去。 ------------ 第41章 薄暮山谷 第41章薄暮山谷 h市郊区野蔷薇谷 山区的黄昏来得有些晚,接近薄暮太阳还慵懒地挂在半山腰迟迟不肯隐落山脚,野蔷薇谷笼罩在一片深浅不一的金光之中,山脚下的人家零星升起袅袅炊烟,让人徒生出一种徘徊在仙界与人间边缘的错觉。 布丁兴奋地在广袤的原野追逐一只低空盘旋的粉蝶,奶声奶气地吠叫回荡山野,惊起一树树早早归巢的鸟儿。 季婉怡在画架前专注地作画,静美的侧颜沐浴在薄暮的晚霞中如梦似幻。 周一扬站在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纤腰,黑眸深邃幽暗,静默如千年的古井,小丫头的写意基本完成,画纸上布丁活泼生动的形象呼之欲出,妩媚妖娆的野蔷薇潋滟绽放,微风拂过的花瓣微微卷起,就连恬淡的清香一并在画笔下代入,唯一的不同这些野蔷薇盛放在画纸上。 她的画初看墨色清淡颇似元代赵孟頫的画风,细品之下其用笔回腕藏锋,线条沉稳柔婉,墨色秀丽清旷神采飞扬,天真洒脱之气扑面而来,画中意境淡逸空灵自成一派,如此深厚的绘画功底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她就像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总是出其不意地给自己带来一个又一个惊喜。 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画笔,在左上方空白处挥笔书下野趣二字,笔锋遒劲刚毅,磅礴霸气。抬眸望向不远处的布丁,稍作沉吟,在它的头顶上方勾画出一只盘旋起舞的粉蝶,稍显沉闷的画面霎时趣意盎然,可谓点睛之笔。 “学长好厉害!”季婉怡扭头赞叹,如兰的气息喷洒在他敞开衣领的胸膛上,些许暧昧些许调皮,似乎还带有那么一点点挑逗的意味。 下一秒,周一扬放下画笔,扣住她的小脑袋,俯下头,吻跟着落下来,温暖和熙怜惜柔情,眸底尽是浓浓的璀璨笑意。 正所谓你在远处看风景,人在风景里看你。 一辆火红色轿跑跨界车在距离他们几百米处停下,车门打开,谢明轩走下车星眸第一时间锁定前方那辆让他痛恨得牙根痒痒的限量版黑色奔驰,朝他们所处的方向走了几步又退回车里,妖孽般的俊颜怒气蒸腾,脑子里蹦出一句:晚霞映红你的苍凉,你的苍凉圆了别人的梦! 妈的,没良心的小刺猬,本少爷为你担了一下午的心,你他妈倒逍遥自在,居然跟着周一扬那个混蛋老男人跑到荒郊野外游山玩水,皇甫牧那个基佬果然无能连只刺猬都驯化不了,萧老西你他妈能耐啊,敢跟本少爷打太极玩两面派,鬼使神差地按响车喇叭。 突兀的鸣笛声划破沉寂的野蔷薇谷,回音盘旋在山谷上空经久不散,布丁放弃追逐粉蝶狂吠着奔向声源地,远处村庄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 季婉怡娇躯控制不住地轻颤,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周一扬的手背上。 周一扬疼惜地把她紧紧按在怀里,吻着她的发心柔语低哄:“不怕,我在。”古井般幽深的黑眸阴鸷地掠向大步走近的谢明轩。 季婉怡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从他怀里探出头四处睃寻一圈,复又抹起眼泪,“学长,布丁不见了。” 周一扬微微俯身,用带着笔茧的指腹温柔地给她拭去泪珠,低语安抚:“听话,不许哭,它跑不远一会儿就会回来。” “季助理翘班躲在这里玩风雅也不怕被狼吃了。”谢明轩邪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季婉怡回身看向他,蓦然醒悟刚刚惊吓到自己的刺耳笛声来自他的恶行,遂把布丁不见的罪过一并累计到他的头上,心里对他的厌烦呈直线叠加,气恼地说:“你不来,这里没有野兽出没。” 真是个聪慧的小丫头,骂人都这么含蓄委婉。周一扬唇角微扬,幽深的黑眸波光潋滟,揽在她纤腰上的手有意无意地紧了紧。 “你!”妈的,死刺猬,本少爷是野兽你他妈是野兽近亲,谢明轩邪气地勾唇,“说起来咱俩是同类。” “没错,从严格的生物学角度上来说是同类。不过,一般生物学把人类从灵长目分离了出去。” 妈的,牙尖嘴利的死刺猬,骂人都不带吐骨头,你他妈直接说本少爷是大猩猩得了,绕那么远也不怕累脱那张刺猬皮,惹恼了本少爷把你活剥了生煎! 布丁嘴里叼着一截枯树枝在草丛间嬉戏。 “布丁。”季婉怡高兴地跑过去,脚下被牵牛花藤蔓一绊,娇躯直直向前栽去。 周一扬扔下手里的绘画工具,疾步上前长臂一伸把她捞回怀里,嗔责道:“说过你多少次,怎么还这么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嗯?” 妈的,拐着弯骂本少爷遭报应了吧?再他妈让你伶牙俐齿!谢明轩一脸的幸灾乐祸。 季婉怡瞄了他一眼,弯腰抱起布丁,从它嘴里取走枯树枝,软糯地说:“布丁,以后不要到处乱跑哦,野兽随时都会出没在这里,把你叼走了再也看不到爹地妈咪了知道吗?” 谢明轩肺都快气炸了,额上青筋暴起,“季助理无端翘班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一扬收拾画板的动作一顿,好整以暇地静待她的辩驳之词。 季婉怡面色平静如水,冲他甜甜一笑,不慌不忙地说:“我翘班对谢氏百益无一弊,董事长派我去皇甫集团的动机想必总经理已经很清楚无需我再做解释。今天我想说的是,如果云雾山谷的项目需要借助他人的私人情感来达成合作意向,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第一,作为总经理助理公关不是我的工作范畴,我应聘的职位是总经理助理不是公关部总监;第二,皇甫先生不是傻瓜,今天让我出席皇甫集团的新闻发布会表面上是对谢氏的尊重,实则谢氏已经被皇甫集团扼住了咽喉,以后你们所走的每一步都会极其艰难。请转告董事长不是每一条捷径都通往天堂,坠入地狱也不是没有可能。商人无心人尽皆知,但良知的缺失是企业决策者致命的弱点,没有一个员工愿意为利用他的老板卖命。” ------------ 第42章 雨夜表白 第42章雨夜表白 谢明轩张口结舌地杵在原地,虽然新闻发布会的事他一无所知,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判断,在他的潜意识里小刺猬刺多扎手容易炸毛,但绝不会危言耸听的大放厥词,皇甫牧偕同小刺猬出席新闻发布会的意图傻子也能猜到,未来如果没有小刺猬的参与,这个项目谢氏连坐下谈判的资格都丧失殆尽。冰火!中文 妈的,皇甫牧那个基佬这一招真他妈阴狠毒辣一箭双雕,既可以堂而皇之地公然接近小刺猬,又能从这个项目中赚足白花花的银子,云雾山谷这块地产界人人垂涎的肥肉,被皇甫牧不动声色地移到自己碗里,而背后的推手居然是自家精明过头的老子,机关算尽反被自己所误,世界上最悲催的事莫过于此。 残阳如血,野蔷薇谷染成如火的暮霭,道不尽的凄美。 季婉怡怀抱布丁,如水的眸底沉淀着隐匿的岑冷,清浅的笑容如野蔷薇花恬淡的清香沉醉迷人。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愈加深邃沉寂,小丫头果然没让他失望,不仅聪慧还七窍玲珑,从另一个侧面让他见识了她的犀利,论智慧才气眼前的谢大少做她跟班都不够格,拎起绘画工具紧拥着她走向自己的座驾。 一阵几不可闻的汽车引擎声惊醒谢明轩,抬目远眺,低调奢华的限量版黑色奔驰扬起漫天的尘烟驶出他的视野,拖着酸硬发僵的双腿回到车里燃起一支香烟,打开车载dv,猫王最具经典的歌曲《she’snotyou》倾泻山谷,歌曲诡异气氛的合音,火机啪嗒啪嗒开合的寂寞声响,给暮色黯沉的山谷凭添了一份意味不明的凄凉与空旷。 这一刻,他心里五味杂陈。 云雾山谷是堂弟谢明泽生前倾尽心智,突破重重阻碍踏着自己的丧歌从众多虎视眈眈的地产大佬手里竞得,到头来不过是为坐享其成的皇甫集团做嫁衣,如此惨烈的结局让为此付出生命的堂弟九泉之下何以魂安。 自己奉诏回国后,为了惩罚家族当年对他的无情流放,也为了忘记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他对公司事务采取了消极的态度,整日偕同频繁更换的女伴穿梭在大小派对上。 一滴水珠从打开的车窗飘落在脸上,他收回飘飞的思绪,发现车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绵绵细雨,荒草覆盖的地面已经有了湿意,雨下了应该有一会儿,远处村落家家户户折射出的灯光,似在提醒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够久,手机恰在此时响起,他戴上耳机边接听电话边启动开车子。 黄金谷小区 夏天的雨夜很美,尤其是无风无雷的雨夜,雨滴打在窗上如铜壶滴漏般发出规律悦耳的滴答声,这来自天籁的演奏合着温馨的旋律极其唯美,有一种荡涤尘埃融归自然的恬静。 静谧安好。 季婉怡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淘气地伸出一双小手捧接雨滴,玩得有些忘乎所以。 周一扬一袭黑色睡袍坐在沙发上听电话,幽深的黑眸时不时地凝向那道纤细的身影,小丫头生闷气的境界足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从给布丁洗澡到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绝色的小脸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安静娴雅依然,却由始至终不跟他说一句话,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一阵凉风拂过,阿嚏!季婉怡不禁喷嚏连连。 周一扬果断挂断电话,起身走过来把她圈进怀里,强行关上窗户。 季婉怡气恼地拍打他环在腰上的手臂,挣扎着要去开窗。这个人好霸道,自作主张留在这里自己不跟他计较,给布丁洗澡还不许她插手,现在又跑来破坏她欣赏雨夜,好讨厌! 周一扬抱着她坐到藤椅上,俯下头啄吻着她的眉梢,柔声说:“听话,不许任性,雨天气温有些低容易着凉,落地窗视野很好,可以清晰地欣赏外面的景色。” 季婉怡瞬间垮下小脸,柔软的娇躯有些僵硬,许久,粉唇轻启:“学长,我想回妈妈家,不想住在这里。” “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们就回去。”周一扬低沉地说。小丫头的那点小心思他若看不明白岂不是白活了26年?他很感谢师母煞费苦心地帮他制造与小丫头独处的空间,今晚他必须让她对自己放下全部的戒备。 季婉怡敛下长睫,两只小手绞在一起,小声说:“我想回去让花姨陪布丁。” “布丁在这里有它自己的小窝,而且洗澡后已经找周公梦蝶去了。”周一扬轻笑,还顺带着送给她一个绵长的法式热吻,浓烈的气息温热迷人,幽深的黑眸溢满温柔的笑意。 季婉怡一时语噎,想起他给布丁洗澡时把自己赶出来,美眸一片水雾,耍起小孩子脾气,小手气恼地挥向他的俊脸。 周一扬不躲不避生生笑纳,宠溺地捏捏她秀挺的小鼻子,笑道:“小赖皮,说不过就动手,嗯?” 叮,季婉怡的手机响起短促的信息提示音。 周一扬探手从她睡裙的口袋里取出手机,驾轻就熟地点开收件箱。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那只不再躲闪的白鸟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 射入我早已破裂的胸怀 你若是这世上唯一 唯一能射杀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记的欢乐和悲愁 就好像最后的一朵云彩 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 那么 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就好像是 终于能 死在你的怀里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席慕容的这首诗?他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我猜喜欢这首诗的人一定也会喜欢她的的另一首诗《一棵开花的树》。”季婉怡手指绞着垂落耳际一缕长发,小脸布满迷惑和欣喜。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落在最后的署名,幽深的眸底闪烁着诡谲冷冽的波光,薄唇紧抿,俊朗的面庞凝上一层寒冰,莫名的危机感瞬间席卷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一味等待下去,今晚他必须做点什么留住小丫头。 ------------ 第43章 气息交融 第43章气息交融 借助席慕容的《白鸟之死》含蓄地诠释自己对小丫头火热的爱慕之情,其情可鉴,其心可嘉。一首爱情诗成功唤起小丫头的好奇心和好感,让下一步的文字互动顺理成章。皇甫牧,你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可惜你的对手是我周一扬!在这场姻缘早已前定的情场角逐中,你注定以失败者的姿态黯然退场。 有些失去是注定,有些缘分永远不会有结果,有些情动必定在沉寂的似水流年里沉淀成一份斑驳的惆怅,一如你。 季婉怡全部心思都在那条没有看清署名的信息上,压根没有注意到周一扬讳莫如深的眼神,此刻像一个好奇宝宝,兴致颇高地伸出小手:“学长,快给我手机,我要问问他是谁?” “我们该休息了。”周一扬快速删除信息,果断摁下关机键,随手把手机放到一边。 好过分,那是我的手机好吧?季婉怡心里划过一丝不甘,不悦地沉下小脸。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周一扬低声吟出。 季婉怡先是一惊,紧接着伸出一双小手环住他的脖子,开心无比地说:“原来学长也知道《一棵开花的树》,我还以为……”似乎意识到下面的话不妥急急打住话头。 “以为什么?以为我老了不懂浪漫,还是以为我没有读过席慕容的爱情诗,嗯?”周一扬故作生气地说。 被说中心事,季婉怡面色赧然,讪讪收回两只小手,习惯性绞在一起。 周一扬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薄唇上轻吻一下,轻笑道:“其实席慕容的这首爱情诗意境远不如张胜的《缘》深远,读过《缘》吗?” 季婉怡摇摇头,如水的美眸带着热切地期盼看向他。 “为了与你相遇,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佛问: 缘转瞬即逝,悔吗? 我答: 不悔。 佛答应了, 许给我这辈子一段缘。 缘是一块很冷的冰, 佛说。 我谨记着, 每时每刻, 希望将它融化。 一年又一年, 然而, 在寒冰化开的一刹那, 缘不见了。 我懂, 你我今生已无缘, 于是, 我向佛祈求来生的缘分。 佛问: 缘要等五百年,悔吗? 我答: 不悔。 佛便赐予我痛苦, 我并不怕, 因为我, 有坚定的信念。 也许,五百年后, 我又会对你说: 为了与你相遇, 我已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 诗人的文字带着一份痴痴的执念令人震撼深思,周一扬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嗓音把这首诗诵读出一种过尽千帆的沧桑之美。 “现实与虚化相结合,意境好美。”季婉怡低声赞叹。 周一扬啄吻着她的粉唇,“张胜写这首诗的时候只有14岁。” “学长知道的好多哦!”季婉怡找到共鸣,露出率真的一面,甜糯地问:“学长,快告诉我,你求的来生缘是什么样的女孩?”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炙热如火,似乎又隐匿了太多意味不明的波光,低沉地说:“我求的来生缘就是你好好跟着我,未来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迎晨送晚。婉怡,能答应我吗?” 季婉怡敛下长睫。 这一刻,周一扬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心底隐隐泛起一丝年少时才会有的忐忑。 季婉怡认真思考片刻,郑重地点点头。 “学长保证永远不会让我的婉怡失望。”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波光潋滟,俯下头,唇舌纠缠,在失控的临界点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欲念,抱着她起身回到公主房把她轻放到淡紫色的大床上,摁开顶灯,拿起窗帘遥控器摁下控制键,垂坠的麻质窗帘缓缓向中间合拢,宠溺地说:“乖乖在床上等我,不许偷偷跑去抱布丁,我去给你拿药热牛奶。” 季婉怡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软糯地撒娇:“学长,我今天晚上不想吃药。” 周一扬回身抱住她,疼惜弥漫心间,他又何尝愿意让她吃药?纵有再多的不舍,也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拍着她的背柔柔地低哄:“听话,按时服药身体才会尽快康复。” “那……妈妈有告诉学长我得了什么病吗?”季婉怡轻声问。如水的美眸些许茫然些许恐惧,爹地妈咪告诉她是补血的药,奇石伯说是营养药,可是自己服用的每一种药都没有瓶签只有爹地做的标识,她一直很困惑自己在吃什么药。 周一扬温柔地抬起她尖秀的下颌,深深看着她柔声说:“青春期贫血。每个女孩子进入青春期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贫血,这取决于每个人的体质。以后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拍拍她的小脸转身离开。 季婉怡再聪慧毕竟是个被精心保护的孩子,想想自己的身体也确实没有什么症状,他合理的解释加之对他不二的信任,心中的疑惑消除得一干二净,高兴地趴在大床上翻阅起财经杂志。 几分钟后,周一扬端着一大杯牛奶进来坐在床边,摊开的掌心里是七八片大小不一的药片,“起来吃药。” 季婉怡扭头瞄了一眼,鸵鸟般把头埋进羽枕,闷声道:“我不喝那么多牛奶。” “这是两人份。”周一扬唇角挂着纵容的浅笑,安抚性喝下大半杯。 季婉怡满意地坐起来,青葱玉指不假思索地从他的掌心里拈出一片灰白色的小药片。 周一扬颇为不解,挑眉问:“为什么把它单独挑出来?” “这个小药片一到嘴里就会融化,好苦好苦,我想最后吃它。”季婉怡蹙起眉心,仿佛味蕾正在经受它的摧残###。 “先吃这几颗药,一会儿我帮你解决嘴里的苦味。”周一扬把药喂给她,疼惜地把她揽进怀里,如果可以他愿意代她尝遍世间百苦。 现在回味自己当年所谓的初恋,充其量不过是一场青春的萌动,无关爱情。 季婉怡磨蹭了一会儿,把那颗小药片放进嘴里,把剩下的牛奶全部喝光,整张小脸仍然皱在一起。 周一扬俯下头,把她的香舌卷入口中,难以言喻的苦刺激着他敏锐的味觉神经,心中的不舍与怜惜又加重了几分,此刻温柔地###缠绵不为其它,只为消弭令她心悸的苦。 窗外雨声沙沙,室内气息交融…… ------------ 第44章 出乎意料 第44章出乎意料 “还苦吗?”周一扬疼爱地问。 季婉怡羞赧地敛下长睫,轻轻摇摇头。 “明天我去买一些糖和果脯回来,我不在的时候吃完药吃一颗糖或者果脯。”周一扬关掉顶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的夜灯,上床把她揽进怀里,落羽般的吻轻盈地落在她光洁的额头,慢慢向下游移,秀挺的鼻子,微启的粉唇,唇舌交缠,直到小丫头快要窒息了才不舍地放开她,转而啃啮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 季婉怡像被点了死穴,懵怔地看着他近到不能再近的俊颜,雕刻般棱角分明的线条少了些许冷硬霸气多了几许柔情蜜意,唇角漾起一抹惑人的浅笑,让人不由自主地溺毙在他精心编织的温柔网中。 女人是情感动物,在更多的时候不是输给了智慧,而是输给了感性,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抗拒一个男人对她付出身心地呵护和爱。 “除了席慕容还喜欢谁的诗?”周一扬低低问。在他的记忆中与一个女人同塌而卧什么都不做小丫头是唯一一个,而这份感觉是那么的温馨美好。 “六世**仓央嘉措。他一生创作了大量的诗歌,后人多认为是杂鲁(情歌),极少数人认为是古鲁(道歌),而我更倾向并认同后者,我认为他在用浅显易懂的文字感化愚钝的世人化解他们的悲苦,他以世间法让世人看到了出世法中的精神世界,他用最真诚的慈悲让我们感受到了佛法的真谛,他的随性不羁让我们领受到了真正的教义不是空泛的说教。”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在暗夜里闪烁着温润的波光,小丫头涉猎很广他知道,但涉猎宗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真正走近并了解这位被废黜的**是在大学时代,大二那年恩师带他去拜访一位深谙藏教的经济学家,临别时他挥毫泼墨为他写下《那一世》相赠,那个冬天他都泡在图书馆翻阅有关他的资料,没想到小丫头也迷恋这位悲情的雪域之王。 他低沉地说:“仓央嘉措一个在西藏史上极具才华极有争议的诗人,一个悲情而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的一生是一个谜也是一出戏,起承转合波澜壮阔,既有宗教的神圣,政治的诡谲,又有命运的无常,爱情的凄美。这位天生的诗人半生荼靡,半生寂。正如他诗中所言,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季婉怡深深叹了口气,“作为雪域之王注定他的人生无法圆满,因此他短暂的一生都是在离经叛道和追求随性自由中苦苦挣扎。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是他在爱情和清规戒律中寻求平衡失败后发出的裂痛悲鸣,优美而伤感的文字仿佛把我们带进四百年前散发着时间记忆的布达拉宫,再次感同身受贵为雪域之王却换不来一份简单爱情的悲苦情怀……”声音逐渐低下去。 真是个孩子,聊着天居然睡着了。周一扬微微一笑,俯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印一吻,把她更近地带进怀里。 s市桂园 皇甫牧晚饭后一直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神思些许恍惚些许迷暗,刚毅的脸上是求而不得的丝丝苦笑与隐忍,整个人颓废而落寞。 房间没有开灯,沙沙的雨声倍添凄冷。 香烟在修长的指间燃烧,忽明忽暗,缥缈的烟雾弥漫的是虚幻,对于一个没有权利放纵自己的人而言,点燃一支香烟麻醉自己是唯一无伤大雅的放纵,在烟雾缭绕中默默地释放自己的失意,在缓慢演变为白色灰烬的过程里优雅与孤独并存。 有人说破茧化蝶的那一刻是世间最为难耐的痛苦,其实世间最为痛苦的莫过于你爱惨了她,而她的眼里却始终看不到你。 皇甫黍指了指二楼阳台,“喏,大哥还在那里相思入定。”他对大哥的行为颇不理解,追女生像二哥那样看好就上哪会有这么多烦恼? 皇甫敖不以为然地躺在沙发上,握着电视遥控器不停地切换频道,大哥坠入情网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自家老哥只爱皇甫集团。 “哎,可怜了小牧这孩子。”皇甫老太太擦着眼角起身。 许秀卿叹了口气,搀扶着婆婆一同上楼。 皇甫老太爷抬头看向神游的大孙子,再瞅瞅专心给睡火莲施肥的儿子,心里老大不痛快,大孙子都快害相思病了,做老子还有心思坐在那儿摆弄那盆烂花,###这浑小子就知道挺尸也不怕生虫子,皇甫家咋就生出这么个没心没肺的混账东西!咳嗽一声,道:“###啊,上去看看你大哥,顺便把你那些个经验传授点给他。” “爷爷,您老能消停会儿吗?这追女孩子又不是去菜市场买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总得有个过程吧?”皇甫敖满是不耐,这家真是没法呆了,这心偏得也忒没边了!心里的不满浪积云涌,自己好歹是为老三受伤怎么着也算是工伤吧?晚饭时个个张罗大哥没一个人过问自己,若不是担心那些无孔不入的娱记把自己现在这副尊容曝光,他早拍拍屁股回自己的公寓住了,哪里会在这里生这号闷气?回头揪老爹老妈几根头发明天就去验dna,说不准自己还真是抱来的。 皇甫老太爷憋了一下午的火蹭蹭往上蹿,发作道:“你小子在外面眠花宿柳怎没见你有过程?” 合着这个家就他多余,动不动就冲自己发难,他就搞不明白了,是自己长了一张受虐的脸还是与他们八字犯冲?皇甫敖此时恨不得找个耗子洞钻进去躲个耳根子清净,暗暗告诫自己要淡定,这个时候惹恼了这位火燎眉毛的活祖宗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得痛快!他娘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低声下气地说:“爷爷,我死缠烂打的时候您老是没看见,那叫一个惨!这么跟您说吧,除了欢场中的女人扔出钞票就可以上,其她女人多多少少都得花点心思泡才行。” ------------ 第45章 风情摇曳 第45章风情摇曳 你哥要是有你那些不要脸的花花肠子,我会在这儿跟你费唾沫星子?早一棍子把你打出桂园!为了大孙子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得罪###这花花太岁,皇甫老太爷翻了翻白眼,权衡利弊,转身把火气撒到儿子视若珍宝的名贵睡火莲上,抡起拐杖捣了个稀巴烂,“不务正业,整天伺弄些没用的东西,它能给你生出个孙子来吗?” 皇甫泰心疼得抓心挠肝敢怒不敢言,向佣人使个眼色,起身倒了杯茶双手递过去陪着笑脸道:“爸,您老不是常说遇事三分忍吗?今儿怎么您自己倒先沉不住气了?” “那得看什么事,咳咳咳……”皇甫老太爷梗着脖子吼道。年富力强的就退下来养老,把那么一大摊子扔给大孙子,半路又鼓捣出一个惹祸精,能生不能养,合着是给我大孙子添麻烦来的。没这些个杂七八糟的事他至于整天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三十多岁连找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吗?现如今好容易看上一个还被华尔街之神捷足先登,惹急了我就让小牧放开手脚去追,让你们一个个都滚去睡马路牙子! 皇甫泰被自己老子管制了一辈子,估计将来在儿媳妇面前也不会给他留半分薄面,挫败地叹了口气给老爹捶着背安抚道:“爸,这事急也没用,今晚我和他妈咪合计合计,实在不行我舍下这张老脸亲自去g市登门求亲。” “这还像个做父亲的担当。”皇甫老太爷气哼哼地转移目标,“还有老三,你要是再出去惹祸给你大哥整事,我就敲碎你的脑袋当夜壶。” “爷爷,家里不是就大哥一个人好吧?有本事你去把大嫂给大哥追回来,在家里发威算什么爷们?纸老虎一只!”皇甫黍眨巴着桃花眼不服气地顶撞,原来只拿二哥垫背,现在连爹地都跟着遭殃,核辐射不过方圆百里寸草不生,爷爷这心都偏到外星球上去了,凭什么大哥不高兴其他人都得跟着受牵连? 皇甫老太爷眼皮子直抽,惹祸精,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抡起拐杖挥了过去。 下一秒,皇甫黍凄厉的惨叫响彻桂园,老太爷对宠爱无度的三少爷下手都这么狠,下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还能有命吗?佣人们吓得屏息敛气恨不得化身隐形人。 黄金谷 早晨,周一扬似醒非醒间手下意识地伸向床的另一边,小丫头睡过的地方没有一丝温度可见她已起床多时。自己一向浅眠,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连小丫头什么时间起床都不知道,拿起窗帘遥控器轻轻一摁,窗帘缓缓向两边收拢,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走过去推开落地窗,小区笼罩在一片雨烟中。 黄金谷小区坐落在狭长的山谷中,地理位置极佳,周围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在晴朗的天气里视野极其开阔,晨迎旭日暮赏夕阳,权贵们不惜一掷千金在这里置办寓所以彰显自己的身份,他选择这里完全是因为这里有一流的安保,做了几个深吸,走进浴室。 季婉怡拎着衣服轻轻推开门走进来,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孩子气地撇撇嘴,把衣服挂在壁橱显眼的位置,上前整理床铺,听见水声停止关上窗户快步带上门出去。 周一扬下身围着浴巾出来,橱门上悬挂着熨烫平整的海因蓝亚麻休闲衬衫黑色休闲裤,幽深的黑眸溢满浓浓的笑意,他麻利地换好衣服,高级定制衬衫将他本就修长挺拔的身躯衬托得愈加伟岸。 布丁趴卧在罗汗床上专心啃它的玩具。 季婉怡一袭水色丝麻长裙坐在它旁边观看早间新闻,柔顺的栗色长发随意挽起,用一只简单的玉簪斜插固定,耳边垂下几缕碎发,清秀典雅随性自然。 周一扬扣着袖口的纽扣走出来,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挽簪的小丫头雪肌玉颜,带着夏日清荷摇曳的风情,如一曲回味悠长踏风而来的bandari《moonlightbay》,空灵飘渺一尘不染,是尘世中几近绝迹的一种美。 “学长早。”季婉怡起身走进厨房盛粥。 “早,婉怡。”周一扬跟进去,餐桌上摆放着几碟色泽艳丽的小凉菜,耗时的梅干菜饼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从昨天到现在她做的每一道菜都是依据自己的喜好和口味,就连浓香四溢的小米羊肉粥亦是他的偏爱。上帝真的是厚爱自己,让他在踽踽独行多年后遇见小丫头,从身后环住她,吻着她的发心低哑地说:“两个人吃饭不许只照顾我的口味,知道吗?” “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季婉怡回以浅笑。 两人像居家小夫妻般吃完早餐,周一扬牵着她的小手准备出门。 汪汪,汪......布丁吠叫着追上来。 季婉怡弯腰抱起它,“布丁,今天外面下雨,妈咪不能带你出去哦,等会儿爹地回家陪你好吗?” 布丁呜呜咽咽装可怜。 周一扬见小丫头恋恋不舍,柔声说:“带上它,不过到了之后不许抱它下车。”如果它今天像上次一样不顾死活地跳到地上溅一身污水,他不敢保证还会把它带回来。 车子驶下高架桥进入s市市区,不见首尾的车龙让人真正见识了这座国际性大都市的拥堵,原本十分钟的车程走了近二十分钟终于抵达皇甫集团所在路段,车载dv循环播放richardmarx《rightherewaiting》,周一扬随着音乐的起伏修长的手指轻扣方向盘,回眸问:“知道这首歌是哪部电影的主题曲吗?” 季婉怡亲吻着布丁头也不抬地说:“《终有一天感动你》,记住这部电影是因为richardmarx歌声的魅力,他略沙哑而又充满柔情的嗓音,把这首极具沧桑感的歌曲演唱成不朽的经典情歌。” 又亲吻布丁!周一扬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不悦,伸手把布丁从她怀里拎出来放到后座。 ------------ 第46章 感动天神 第46章感动天神 季婉怡拿起搁置在车门储物盒里的雨伞,手搭在车门把手上,扭头说:“学长,今天下雨路上容易塞车,中午你不用过来接我,我和萧学长在外面吃就好。” 小丫头总是这么温暖随心,周一扬心里是满满的感动,柔声说:“还是昨天的时间我过来接你,你等会儿下车。”摁下车门中控锁推门下车,从车前绕过去,拉开前座车门俯身抱出她。 “学长,你快放我下来。”季婉怡挣扎道。这个时间公司门前人来人往,传出去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乖乖把伞撑好,地面湿滑水渍溅到身上容易着凉。”周一扬宠嗔道。 因着担心她溅到雨水会生病,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下身段把她抱进公司,这样的爱恁是天神也会感动吧?总之季婉怡是被感动了。 “哇塞,快看那边,这是哪个部门的员工?男朋友好体贴啊!” “mygod,还真是,老娘怎么就没这等福气遇见这样又体贴又特么这么人神共愤的良人呢!”一女孩哀嚎着收起雨伞在雨中暴走。 “好像是昨天跟我们总裁一起出席新闻发布会那小姑娘……” 几位女孩眼冒桃心叽叽喳喳地指指点点。 季婉怡羞赧地把小脸埋进他的怀里。 周一扬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走到公司感应门前把她放下来,接过她手中的雨伞,皇甫牧的房车好巧不巧恰在此时进入他的视野,伸臂把小丫头揽进怀里,俯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催促道:“快进去吧。” 季婉怡小脸绯红,踮起脚尖,伸手擦去他脸上刚刚落下的一滴水珠,甜糯叮嘱:“学长,路上小心。那个,到家后给我发个信息好吗?” 小丫头这是在关心他,这个认知让周一扬无比开心,拍拍她的小脸柔声说:“好。” 皇甫牧坐在林肯房车里,拿着文件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他和小白兔明明仅一步之遥,有时他甚至能感觉到她风吹衣袂掠过自己的触感和指尖的温度,为什么当他主动靠近时却总是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难道仅仅晚了一步就错过这么多? 保全见大老板的座驾停在大门外迟迟不见人下车,出于职业的敏锐上前轻轻敲了敲车窗。 皇甫牧英俊的脸上瞬间换上招牌性的意味不明,收起文件拎起laptop俯身下车大步走进感应门,在季婉怡迈进员工梯的一瞬,当着所有员工的面毫不避讳地伸臂拦下她,“过来乘专属梯。” 原本呱噪的电梯间霎时寂然无声,对老板起码的问候语业已忘到九霄云外,一双双穿透力十足的眼睛带着不加掩饰的嫉妒、疑惑和莫名的敌意射杀过来。 季婉怡在自己即将沦为被围观的非人类前,聪明地选择配合。 皇甫牧脸上浮现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容,摁下上行键,“这段时间你就乘专属梯,密码是115,这项政策针对所有来皇甫集团的客人。”淡淡的口吻活脱脱一个公事公办。 季婉怡顿时释怀,恬淡地说:“谢谢皇甫先生,我记住了。” 皇甫黍急得想撞墙,明明就不是这样好吧?公司的客人都是用vip梯,皇甫集团的专属梯除了皇甫家的人没人敢用好吧?说句真话会死啊?装,就知道板着棺材板脸装,我看大嫂跑了你还怎么装? 雷铭腋下夹着文件夹走出办公室,看见**oss刻意放缓脚步等未来的总裁夫人,心情堪比自己当年在丈母娘的眼皮子底下把她闺女骗上床给办了,那叫一个爽!心花怒放地过去推开总裁办的门候驾。 皇甫牧脱下西装,不解地看向自己对面新添的办公桌。 雷铭接过去挂在衣架上,很狗腿地说:“大少,您交代我给季助理和萧助理安排办公室,我昨晚跟钱总监合计了一下,他们在这儿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天八天,劳师动众地折腾独立的办公室不值当的,瞅着您这办公室宽敞得都可以举行贴面舞会,所以吧,我就自作主张让钱总监把季助理的办公桌搬您这儿来了,让萧助理去我那儿凑合着搭个伴。”说完贼兮兮地看向他,**oss哎,这回您老再把握不住机会直接去找块豆腐撞死算咧,可怨不得小的们不帮您,再帮就该代您老入洞房嘞。 皇甫牧淡淡瞟了他一眼,坐进大班椅里吩咐道:“去安排一下,十点我要和季小姐去医院慰问受伤员工,你和公关部总监随行。” **oss这算是同意了?看来自己这读心术没白研究,马屁拍对地方咧!雷铭那嘴咧得没有耳朵挡着直接就咧到后脑勺了,嘚瑟道:“我马上去安排。” “带三少爷去旁边的小会客室温习功课。” 皇甫黍天生喜欢凑热闹,这样大好的机会哪里舍得放弃?眨巴着桃花眼笃定地说:“不去,要去你去!” 话说三少爷活祖宗哎,你咋这么不懂事哟,你老哥拍个拖容易吗?你为毛非得耗在这儿充当上千瓦的大灯泡哟!雷铭恨不得扑过去甩他两大耳刮子先把他打醒再说,二话不说上前拽起一脸苦大仇深的皇甫黍屁颠屁颠地蹿出办公室。 后勤部总监钱良维站在总裁办门外来回踱步,自打听信雷铭那小子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谢氏助理的办公桌抬进大老板办公室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此刻见雷铭拉着三少爷龙卷风一般旋出来,愈加坚信大事不妙,连三少爷都赶出来了这火发得指定不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拖到一边,拇指刮着脑门上的冷汗压低声音道:“雷子,大少发火了是不?我就说不行,你看这事闹的。得咧,我回去安排人过来把办公桌撤走,你这脑袋瓜子一热乎不打紧,我得提着脑袋去给你擦屁股。”说到最后如丧考妣。 雷铭拍开他的一双毛爪子,戳着他的啤酒肚笑嘻嘻地说:“哥哥哎,你把心踏踏实实放进肚子里,回去请好等着加薪的好消息吧,帮大少追未来的总裁夫人他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怪罪?” ------------ 第47章 共处一室 第47章共处一室 总裁夫人?钱总监像打了鸡血,推开雷铭伸长脖子瞜向百叶窗,那个长相甜美的高中生就是大老板相中的人?苍天呀大地呀,敢情大老板好的是嫩草这一口哇,活脱脱一个恋童癖嘛!早知道把自家水灵灵的妹子介绍给他呀,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满地儿跑了,现成的国舅爷没当上,这事闹的,惋惜地砸吧着嘴。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除了彼此的呼吸安静极了。 季婉怡微微有些不自在,把她安排在皇甫牧的办公室也就罢了,居然还安排了个令人尴尬的桌对桌,拎着包站在那儿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里?”皇甫牧严肃而不失温和的声音飘过来。 “啊?”季婉怡娇憨地看向他。 皇甫牧有一瞬的失神,放下文件刻意放柔声线,“你一直站着不累吗?” 季婉怡小脸一红,敛下长睫,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在这里好像影响您办公,我还是去雷助理那里挤挤好了。” 该死,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谁来教教他怎么跟女孩子说话?皇甫牧倏然起身上前把她按进她的座椅里,低声问:“你很讨厌我?”清凉的话语带着丝丝落寞缕缕感伤。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你又没做过让我不能忍受的事情。季婉怡将座椅稍稍向后滑开一些与他拉开距离,坦诚地说:“皇甫先生误会了,能与您共处一间办公室是我的荣幸,我只是一时有些不习惯。” 皇甫牧心下稍慰,温和地说:“慢慢会习惯的,我不是个难以相处的人。想喝点什么?果汁还是咖啡?” “什么都好。” 皇甫牧转身坐回去按下内线电话,“送一杯咖啡一杯时令果汁进来。” 叩、叩、叩,几声轻轻的敲门声过后,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浓烈的香水味在空间蔓延。 阿嚏!季婉怡羞赧地揉揉鼻子。 “感冒了吗?”皇甫牧关切地问。 一位火烈鸟般装扮的女孩端着托盘进来,笑得花枝乱颤甜嗲地说:“我身体好得很,谢谢小牧哥关心,快尝尝我给你调制的咖啡。” 自作多情!皇甫牧接过咖啡放在一旁,冷淡地说:“宝珊,这里是公司不是家里注意你的言行,玩够了就回家去吧,以后这些工作交给钟秘书来做,她熟悉我的口味。” “知道啦,知道啦,下不为例我亲爱的皇甫总裁。刚雷铭交给钟姐一堆需要复印的文件,我正好没事做就主动请缨揽下这份美差啰。”宝珊娇嗔道。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季婉怡身上驻留了几秒,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近小牧哥,就连她进入公司后使尽招数也没能如此之近地靠近他,她使了什么手段做到这一点的?回身放下果汁斜坐在她的办公桌一角,抓起她的手拎包端详片刻,“现在的高仿品可以乱真。” “宝珊。”皇甫牧面色微愠,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某种严厉的警告。 宝珊颇不以为然,手指缠绕着耳边一绺酒红色卷发,笑盈盈地说:“小牧哥,其实我觉得高仿挺配季小姐。” 季婉怡哂然一笑,“一个人的品行如果是仿制品那可是人类的悲哀,幸好真正的贵族无法复制。” 皇甫牧狭眸微眯,一句话既点明自己的立场,又暗讽她这个千金小姐装腔作势鱼目混珠。修养与智慧并存,美德与担当同行,这才是贵族的实质,小白兔的用无声的行动把贵族这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宝珊怔愣片刻,干笑道:“季小姐可真幽默。”伸手把果汁推到她面前,“鲜榨的木瓜汁不知道合不合季小姐的口味,赏个面子尝尝吧。” “谢谢。”季婉怡端起来,好凉!加了多少冰块?粉唇象征性碰了碰杯沿,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 宝珊转身冷冷一笑,远来的和尚再会诵经,也得看看你是在谁的庙里! 皇甫牧狭眸精光一闪,“等等。”起身伸长手臂端过桌上的果汁,脸色微变,复杂地看向季婉怡,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明目张胆地算计却不声张,究竟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想证明你的隐忍? 季婉怡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宝珊满不在乎地回过身,无谓地耸耸肩,“开个玩笑啦,季小姐不会这么没有幽默感吧?”今天公司上下都议论疯了,说自己即将被赶出皇甫集团。羞辱这个黄毛丫头就是在赌她的小牧哥会袒护谁,事实证明她赢了!毕竟自己是皇甫老头钦定的孙媳妇,小牧哥当初虽然没点头也没反对,依照他的脾气如果他对自己一点好感都没有,绝不会同意她来皇甫集团上班。 忍你一次是礼貌,忍你两次是教养,不跟你计较以为我有怕你,既然你自己硬撞进来找幽默,那就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季婉怡平静如水,风轻云淡地说:“玩笑分两种,一种是善意的玩笑可以调节沉闷的气氛,一种是恶意的玩笑带有毁灭性的敌意,不知道宝小姐所谓的玩笑属于前者还是后者?”柔和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寒意。 皇甫牧轻扯唇角,这才是他认识的小白兔,出其不意地亮出小老虎的利爪。 宝珊做梦也没有想到到眼前这个明显比自己小好多的黄毛丫头,会给她摆出一道进退维谷的选择题。小牧哥最讨厌撒谎的人,进公司前皇甫老头耳提面命左叮右嘱提醒她不要触动他的底线,自己今天怎么就忘了把这一条算计进去呢?承认是前者等于公然挑战他的底线,承认是后者会毁掉自己苦心树立起来的淑女形象。她一定是故意设计好陷阱让自己往里跳,死丫头本小姐跟你势不两立!懦懦红唇心虚地看向皇甫牧。 皇甫牧眸光浓郁深邃,他最厌恶戴着面具示人的女人,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揣度她们哪一副面孔是真哪一副面孔是假。 ------------ 第48章 牧的决定 第48章牧的决定 宝珊来公司的个中缘由他清楚得很,她不过是爷爷自以为高明地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只备胎,家里不点破他也跟着装糊涂,不是她还会有别人。<冰火#中文那时自己喜欢的女孩没有出现,谁做备胎都是做,对他来说没有分别,至少有一个在身边自己不用再被家里人逼着去相亲。 原想只要她不逾矩就当集团多了一名员工,今天她居然在自己面前向小白兔伸出魔爪,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虽然他现在还不确定那杯果汁里究竟被她添加了什么东西,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绝不是多加了一些冰块这么简单。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实在不适合继续留在公司,以她任性跋扈的个性谁也不敢保证她下一次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此类错误一次足矣。作为男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皇甫牧岑冷道:“宝小姐,我留你在公司不过是念在两家长辈的情分上,与你心中所希翼的结果没有半点关联,现在我有必要纠正这个错误,以免你加深误会!限你一个小时之内离开公司,双方长辈那里我自会向他们解释。” 就因为一杯果汁小牧哥要赶自己走?宝珊觉得可笑极了,她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认为他不过是碍于礼貌象征性帮那个黄毛丫头找补点面子回来,笑嘻嘻地搬出尚方宝剑,“小牧哥,爷爷不会同意的。” “皇甫集团早在八年前就由我全面掌控。”皇甫牧低冷地向她陈述了一个事实。 他的话仿若头顶炸开一道惊雷,宝珊瞬间跌落云端,一直以为自己手中握有一张雷打不动的王牌,殊不知这张王牌早已在不察间失去了号令三军的价值,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半年前为了接近他,自己不惜放下千金之躯来皇甫集团做了一名小小的文秘,转了一圈后,他却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变数快得让她一时有些应接不暇,不禁眼涩喉热,尖声问:“小牧哥,你是认真的吗?” 皇甫牧手指按在内线话机上,“宝小姐是自己离开还是保全上来带你离开?” 美梦破灭恁是谁也不能接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宝家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待遇?如循环播放的唱片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我不走,爷爷不会同意的……” 皇甫牧狭眸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讽刺,果断按下内线电话吩咐秘书通知保全上来。 “哇……”宝珊哭得稀里哗啦。 季婉怡明智地选择做隐形人,埋头翻阅放在她办公桌上的文件,事儿因她而起,结果却不是她能够左右的,这点她看得很明白。 皇甫牧静静地看向她,她挽发很美也很高贵,不过他还是喜欢她长发飘飘的样子,极其柔美出尘。 笃笃笃……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 说曹操曹操到。 皇甫老太爷拖家带口踏着正点冒雨前来报到,站在门外中气十足地吼道:“谁在这儿给我嚎丧呢?” 皇甫牧顿时一个头俩大,后悔没把老三那张破嘴提前用鱼线缝上,挫败地跌坐进大班椅里。 宝珊望着从天而降的老爷子喜出望外,世界上真有雨中送伞雪中送碳的美事,急忙擦干眼泪,跑过去把皇甫老太爷搀扶到沙发上坐下,甜腻地说:“爷爷,我哥从福建给您和叔叔捎回几包武夷山正宗大红袍,我正打算晚上和小牧哥回桂园时给您带过去呢。” 季婉怡一脸错愕,这人脸变得好快,前一秒孟姜女哭长城,后一秒盘古开天地,这么有表演天赋不去演戏好可惜,礼貌地站起身向众人问好。 宝家的女儿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寥寥几句话把人引入歧义。皇甫牧面露愠色,一瞬不瞬地紧凝季婉怡,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劳宝小姐费心,你们自己留着喝吧,小牧他爷爷和爹地都喝不来红茶。”许秀卿深为不悦,什么叫晚上一起回桂园,好像自己儿子跟她关系非同一般,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心机这么深? 皇甫老太爷打量着两人的办公格局笑得吭哧带喘,雷铭那小子脑袋瓜子挺活络,回头让人给他孩子包个大红包以资鼓励,至于昨天骂人家废物那茬直接跳过加选择性遗忘。 皇甫老太太一进门就指挥儿子把一张单人沙发推到季婉怡座椅旁,笑眯眯地拉着她的小手东拉西扯。 宝珊不甘示弱地抱着皇甫老太爷的胳膊梨花带雨地告御状:“爷爷,小牧哥要赶我走,您老可要帮我做主,呜呜呜……” 皇甫老太爷谁呀?打进门就发现屋里气氛不对,当初自己寻死觅活地闹绝食把宝老头的孙女弄进公司的确存了一份私心在里面,现在大孙子性取向正常又有自己相中的人,他再怎么糊涂也不能干那捆绑鸳鸯的事,拍着宝珊的手笑得像只九尾狐狸,“宝丫头啊,爷爷虽然不常来公司风言风语我大体还是听到一些,爷爷现在回过头这么一看呐,当初答应你来公司的确是欠考虑,那谁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知错就改,百病不犯。”雷铭夹着文件进来接口道。趁老太爷没改主意之前,得赶紧加把火帮**oss把宝家这变色龙姑奶奶撵走,若不然早晚得在她身上坏菜。 “哎,对,还是雷铭懂得多啊。”皇甫老太爷绝对是个知恩图报的主儿,竖起大拇指立时不等给雷铭戴上一顶高帽子,“宝珊呐,听爷爷一句话啊,女孩子比不得男孩子,小牧他皮糙骨头硬脸皮也厚,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不打紧……” “爷爷,我不在乎,我喜欢……” 拆台的来了!还是自己把人请回来的,现世报都不带这么快的!皇甫老太太在心里直骂老头子做事糊涂,弄回个狗皮膏药贴上还撕不下来了。 大家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看我,我瞅你,目光齐聚皇甫老太爷,烂摊子您自己个收拾吧。 ------------ 第48章 阴狠逼问 第48章阴狠逼问 咳咳咳……皇甫老太爷咳得肺都快破胸而出,心里那个气呀蹭蹭直蹿脑门,兔崽子们,这会儿一个个做起壁上观来了,当初你们不是也没反对吗?合着错是我一个人犯的,没你们什么事是吧? 季婉怡颇为好奇地旁观一干人粉墨登场。 老太爷哟,您老就别装咧,咳破心脏也于事无补!宝姑奶奶当初若不是您老要死要活地硬塞进来,今儿能有这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戏码吗?雷铭眼睛掠过季婉怡左手边原封未动的果汁,潜意识里他总觉得那杯果汁是今儿**oss震怒的导火索,眼神示意坐在皇甫老太太沙发扶手上的皇甫黍。 皇甫黍眨着桃花眼寻思了几秒,微微倾身端起果汁。 “哎,别喝……”宝珊冲上去夺下杯子,可惜还是晚了半拍,果汁一滴不剩地被皇甫黍悉数灌进胃里,握着底朝天的空杯子,不禁头皮发麻一阵阵心慌。 皇甫牧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幽暗的狭眸不着痕迹地从她脸上掠过。 宝珊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控,耸耸肩,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杯子,嫣然道:“我是觉得木瓜汁不太适合男孩子喝,既然小黍喜欢喝就喝啰,大不了回头我再帮季小姐榨一杯。” 雷铭如释重负,这三少爷平时惹祸精一个,关键时刻脑袋瓜子绝对够使,高兴了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见皇甫黍如被狼撵了一般捂着肚子蹿进卫生间。那杯果汁真的有问题?哎哟喂,三少爷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哟。 皇甫老太太最先发现三孙子不对劲,轻拍着季婉怡的小手,自言自语地说:“老三这是怎么了?” 皇甫老太爷不以为然地呷了口茶,“别管那小兔崽子,八成是嫌他大哥看得紧,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往外溜。” “爷爷,你嘴巴不损人会死啊……哎哟!”皇甫黍刚走到门边肚子一阵绞疼,解着皮带往回跑。 宝珊收回视线,努力拢住心神,不动声色地执起小巧精致的紫砂壶,把泡好的茶水倒入茶海,给皇甫老太爷和皇甫泰续满,侧头甜笑道:“爷爷、叔叔,快尝尝。这可是小牧哥特意托人给你们买的敬亭绿雪,昨天才送过来还没来得及给你们送回去。” “这茶好啊。观,白毫翻滚,绿雾结顶。品,香气持久,回味甘醇。未冲泡时,形似雀舌,挺直饱润,色泽嫩绿,白毫显露。敬亭绿雪搁过去那都是给皇帝进贡的贡品,商贾名流再有钱也喝不上。”皇甫老太爷好茶懂茶深谙茶道。 “有一首诗不是这么赞美该茶吗,形似雀舌露白毫,翠绿匀嫩香气高,滋味醇和沁肺腑,沸泉明瓷雪花飘。”宝珊抑扬顿挫地吟诵道。 “不愧是宝老头的孙女,说起茶来一套一套的。”皇甫老太爷笑mimi地说。 “在爷爷面前班门弄斧了。茶集天地之精华,只有懂它的人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所以啊,不是这些茶叶珍贵,是爷爷的嘴把它们品出了价值。”宝珊溜须道。 “宝丫头这小嘴越来越甜。”皇甫老太爷被捧得受用。 宝珊一脸的得意,只要抱紧皇甫老头这颗大树,谅小牧哥不敢把她怎么样!今晚回家好好谢谢爷爷,昨晚她都睡下了,爷爷非把她拖起来让她背诵《茶经》里有关敬亭绿雪的注释,没想到今儿就派上用场了,爷爷可真是自己的智多星。 “老三不到十分钟跑了七八趟卫生间,这怎么刚出来没一秒钟又进去了。”皇甫泰见老儿子不似以往的生龙活虎,蔫啦吧唧不像是装出来的,心底疑窦丛生。 “我也觉得不对劲。”许秀卿起身过去,推开门探头询问:“老三,你是不是又乱吃东西吃坏肚子了?” “妈咪,我的信用卡都被大哥冻结了,我哪来的钱买零食?大哥给我买的零食都在外面柜子里,你去检查好了。”皇甫黍怨声载道地诉苦。 “你早晨吃的什么?” “早餐是大哥做的好吧?哎呀妈咪,你能不能等我出去再审啊?我要蹲坑,你快把门关上。” 母子俩的对话传进季婉怡耳朵里,心里对皇甫牧多了一份莫名的好感,只是没有想到不久后会吃到他亲手为她做的便当。 皇甫牧若有所思地摁下内线电话,“钟秘书,通知公司医生上来。”起身走到娇笑不止的宝珊面前,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宝小姐,你在果汁里加了什么?”狭眸笑意浮动却不达眼底,低缓的语句是不加质疑的肯定式。 话一出口,即惊四座,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在一瞬间找到答案。 咚!宝珊手一抖,紫砂壶跌落水方,取过纸巾低头擦拭溅到红木茶几上的水渍,借以掩饰自己脸上的慌乱。 皇甫老太爷脸上的笑容骤然凝结,浑浊的眸犀利如刀,自己的大孙子做事一向沉稳,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他断然不会开口相问。仔细一琢磨,他进屋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两人的办公桌上,因而印象深刻地记得那杯果汁原本摆放在孙媳妇的案头,照此说来宝家丫头真正的目标是孙媳妇,得亏老三一时嘴馋帮她挡下一场横祸,若不然孙媳妇现在一准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抢救,把心外科泰斗的掌上明珠送进医院,那这出戏可就没法收场了,小牧也就彻底出局了,这招可够狠! 皇甫泰拿过盛果汁的空杯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脸色倏然阴冷起来。 宝珊缩着肩,紧攥的拳心汗水涔涔,淡淡的木质香调混合着烟草味笼罩在自己周围,是独属于他的气息。在此之前她一直期盼有一天可以如此之近如此亲密地享受这份气息,她想这一天想了很久很久,此时这个让她贪恋的姿势和气息给带给她十足的压迫感,她快要窒息了! 皇甫牧狭眸里的笑意逐渐冷却,唇几乎贴在她的脸上,“在里面加了什么?说!”声音极低却透着一股令人生寒的阴狠。 ------------ 第49章 你没事吧 第49章你没事吧 宝珊猛地抬起头,如见了鬼般惊恐地推开他,红着眼睛语无伦次地说:“小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我能加什么嘛?小牧哥,你被人迷惑了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怀疑我?” 皇甫牧眼神瞬间变得阴寒刺骨,意味不明的俊脸上极为少见地隐隐浮动着叠加的冷意。 外人,自己的老儿子是外人?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说她生的儿子是外人,这等于公开羞辱自己。许秀卿脸色一沉,皱眉道:“宝小姐,老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什么时候在你眼里成外人了?今天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在这间办公室里除了你,其余都是皇甫家的人!当初若不是白老先生苦苦哀求小牧他爷爷让你来皇甫集团实习,他爷爷好面子重情义瞒着小牧应承下来。就凭你,一个只会逛街传八卦的千金大小姐连向皇甫集团投档的资格都没有。” 宝珊妆容精致的脸红白转换,嗫喏道:“阿姨,都怪我不会说话,您消消气,我说的外人不是小黍是另有其人。” 皇甫老太爷轻咳一声,失望地说:“宝丫头,平日里爷爷觉得你是个挺懂事的孩子,今儿怎么说出这么不上套路的话?合着你是嫌我们家老三多余,特意预备好果汁送他提前上路?” 雷铭乐坏了,哎哟喂,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给未来的小叔子下毒这要传出去谁家敢娶这样的媳妇?老太爷这招人物转换运用得妙啊,把未来的总裁夫人从风眼里捞出来撇得一干二净,直接把宝姑奶奶拍死在沙滩上。您老也太坏咧,不要人家做孙媳妇就算咧,为毛断人后路哟?也是,没这股子狠劲怎么能创下皇甫集团这份家业?变色龙你今儿认栽吧,可惜哟聪明不足愚蠢有余,你动的这两人现如今都是皇甫家的心头肉,自以为聪明把自己绕进去了吧?哈哈! 他早就受够了这个把两面派玩得炉火纯青的女人,在**oss和皇甫家的人面前愣装温顺的小绵羊,只要**oss在场狼把蹄子给她啃了都不带吭一声,指定是犹抱琵笆半遮面地饮泣,离开**oss的视线范围那就一凶悍的巡海母夜叉,颐指气使地端着总裁夫人的架子在公司作威作福。 皇甫牧双臂环胸,逼问道:“宝小姐,我最后问你一次,果汁里到底加了什么?”声音低醇,房间里的每个人都从中听出了他压抑的隐忍。 “爷爷,您看小牧哥对我什么态度嘛,我一直把小黍当成自己的弟弟来疼,怎么会害他啦?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就是加了点冰块别的没什么的啦,就算那杯果汁真有什么那也是木瓜有问题,不关我的事啦!”宝珊跺着脚道,语气哀戚悲苦,似是受了莫大的冤屈和羞辱,她怎么知道小魔头这个时候会好死不死地喝下那杯果汁嘛。 皇甫牧狭眸微眯,意味不明的脸上几许寒凉几许玩味,“雷铭,报警。既然宝小姐怀疑我们公司采购的木瓜有问题,我们有责任排查真凶为无辜者洗刷嫌疑。” “是。”雷铭抄起老板桌上的外线电话。 “哎,别。”宝珊扑过去切断电话,一旦报警势必会惊动媒体,容不下小叔子投毒谋害的罪名,自己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到时自己毁了不说宝家也会跟着遭殃,闭了闭眼,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爷爷,其实我就是想跟季小姐开个玩笑的啦,在果汁里加了一小瓶酚酞片和半杯冰块啰。” 啪!季婉怡手里的签字笔从手中滑落,绝色的小脸瞬间苍白如纸,自己若是不忌食生冷食品喝下果汁,现在来回折腾的就是自己,自己怎么得罪她了?她这么恨自己? 皇甫牧犹豫半天,上前握住她的小手,心一颤,紧张地问:“你,没事吧?手这么冰。” 一瓶酚酞片!天底下有这样开玩笑的吗?雷铭吓得腿肚子朝前,宝姑奶奶、宝祖宗,我可让你给坑苦咧!三少爷要真泻出个好歹我全家抹脖子都来不及哟,转念一想,得亏是三少爷喝了,若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喝了,就那小身板还不得闹出一条人命来?害人没有你这么狠的。 把恶劣的犯罪行为轻描淡写成玩笑,皇甫泰勃然大怒,拍着红木茶几叱责道:“胡闹!你当皇甫集团是你宝家后花园任由你胡作非为!!”换做他当年的脾气哪怕退回去十岁,今天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扭断她的脖子。 季婉怡娇躯一颤,泪水爬满苍白的小脸。 小白兔的眼泪如一只淬毒的银针直刺心脏,皇甫牧既心疼又无措,哄女孩子对他而言不啻于让男人生孩子,低头罗列着安慰的词汇快速组织。 宝珊吓得低头瞅自己的鞋尖。 雷铭在一旁急得团团转,**oss哎,您老长着那两条长臂做什么哟?赶紧抱进怀里哄啊!哎哟喂,您老倒是抬头看我一眼哟,突然眼神一亮,有了!抓起皇甫老太爷身旁的拐杖捅了捅他的后腰。 皇甫牧被打断造句,狭眸愠怒地扫向他。 雷铭无视他杀人的眼神,嘴里说着唇语同时张开双臂做着拥抱的动作。 皇甫牧一头雾水,他觉得今天办公室里的人被吓得一个个神经兮兮,自己的助理八成也受了传染在跟着抽疯。 **oss哎,您老eq是负值吗?要不咋这么笨呐?将来知道怎么睡老婆吗?哎哟,您老可急死我了!雷铭有些气馁,满屋子寻摸了一遍,人倒是不少,没一个他敢拉过来搭档做示范,索性抱着拐杖转了一圈。 皇甫牧一脸木然,狭眸集聚起严厉的警告。 **oss哎,您老咋还不懂哟,天底下就没见过您这么笨的,您老到底是哪个星球上的生物哟!雷铭顶着皇甫泰和老太爷看疯子的眼神,抱着拐杖又转了一圈,一手轻拍自己的另一只手。 ------------ 第50章 黍的表演 第50章黍的表演 皇甫牧总算明白过来,把季婉怡拉起来生硬地圈进怀里,唇角浮笑,深情的眼神缠绵入骨,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轻拍着她的背,这一刻他真的愿意放下一切,抱着她就此天荒地老。 季婉怡抹着眼泪挣脱他的环抱,羞赧地连连后退跌进自己的座椅里,他的身上有一份令人难以抗拒的独特魅力,有些像温润的陌哥哥温暖的呵护,不像学长那么霸道总是欺负自己。季婉怡在心里做着对比,抬眸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俏脸一红,急急敛下长睫。 小白兔害羞了。皇甫牧狭眸含笑,心底升腾起一股温暖的别样情愫,这个拥抱虽然浅尝辄止,已经让他很满足,心里着实感激自己的助理,他的临场指导让自己成功迈出第一步,转首道:“雷铭,给宝家打电话,宝小姐出了意外,让宝老先生和宝市长马上来皇甫集团一趟。”口吻前所未有的冷情。 以前对她虽然不喜欢至少不讨厌,今天的事让他反感至极,仅存的一点耐心被她的一瓶泻药挥霍殆尽。小魔头弟弟体质过人一杯果汁下去尚且折腾得七荤八素,他不敢想象今天若是小白兔喝下那杯果汁会是什么后果?光想一想就让他心惊肉跳不止。 宝珊凄惶地望着躲到一旁打电话的雷铭,再瞄瞄一脸失望的皇甫老太爷,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慢慢挪过去,试探地抱住皇甫老太爷的胳膊,哀求道:“爷爷,您就原谅宝丫头这一次吧,我真的是开个玩笑的啦,我以后一定认真向雷助理学习,将来做小牧哥的贤内助还不行吗?” 雷铭挂断电话,斜眼嘲讽地瞥了她一眼,就你,还贤内助?不败夫就不错了。投毒的事都敢干,一旦得势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种无耻无极限的,脸皮厚得都能赶超古城墙拐弯。能娶个从良的ji也不要你这路货色,哪个王八蛋要是瞎了眼娶回你这么个祸害算倒了八辈子血霉,杀人不犯法老子一准把你扔进搅拌机里绞碎灌注楼桩,老子这辈子还真没恨过谁,你算让老子开了眼界破了功。 皇甫老太爷长叹一声,当初怎么就看走眼了呢?罢了罢了先送神吧。痛心疾首地说:“宝丫头,这回爷爷也没脸包庇你了,不做事不打紧不过是多支一份薪水出去,皇甫集团养个把闲人还养得起,没事兴风作浪把公司上下搅得人仰马翻那可留不得!今天得亏是老三中毒,这要是前来公干的客人在我们公司出了这档子事,宝丫头聪明伶俐这其中的利害就不用爷爷多说了吧?” “爷爷,我再不懂事也不会跟前来公司的客人开玩笑。爷爷,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宝珊低声下气地哀求。 “爷爷,你老糊涂了就回家呆着好吧?再被人忽悠晕乎,你孙子我就真的驾鹤西归了。”皇甫黍脚步虚浮扶着墙挪出来,俊美不羁的脸了无生气。 “小黍,我真不知道你会喝下那杯饮料,对不起啊。”宝珊上前搀扶着他小声道歉。 皇甫黍桃花眼不经意间扫向微敞的木门,宝先铮、宝道景你们这俩贼孙子,来了还不麻溜滚进来给三爷爷我磕头谢罪,探头缩脑地在外面听墙根扒门缝算什么爷们嘛,小爷我不给你们上一道皇甫甜点,你当皇甫三爷爷是太空人!有气无力地说:“你是不知道。”冲着大哥使劲挤了两下眼睛。 老儿子一定是泻肚泻糊涂了。皇甫泰夫妇交换了一个心疼的眼神,终究没舍得喝斥他。 小兔崽子,我好不容易把这尊神从供桌上请下来,你跑出来胡咧咧啥?成心给我添堵是吧?皇甫老太爷眼皮子直抽搐,若不是怕太血腥吓坏乖孙媳妇,老早一拐棍挥过去把他打回奈何桥了。 皇甫牧心神领会,狭眸似有若无地掠过去,两道熟悉的身影在门外闪了一下,心里冷冷一笑,淡漠地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向小魔头弟弟点点头,坐回到大班椅上。 “小黍,谢谢你相信姐姐。”宝珊笑逐颜开,还是小魔头好骗,几句话就搞掂。 “宝姐姐,你先别忙着谢我,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是不知道一瓶泻药不能送小叔子归西,你要是早知道加加药量我这半条命都是你的了。爷爷,我和宝姐姐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你快帮我问问她干嘛在果汁里加一瓶泻药害我?”皇甫黍捂着肚子鼻涕眼泪一把抓,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这样愣是不忘忙中偷闲往宝珊火烈鸟般鲜艳的chanel套裙上抹两把鼻涕。 宝珊忍着恶心压抑着即将出口的尖叫,丢下他,弯腰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沓纸巾用力地擦,纸篓很快堆起一座白色的纸山。 皇甫老太爷险些笑出声来,小兔崽子,不愧是皇甫家的种,临死不能拖上她垫背也要恶心死她。 宝道景沉不住气,抢在皇甫老太爷开口前推门而入,出言道:“老三,世叔知道你顽劣,今天的话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 “宝市长,说话之前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清楚,免得自打嘴巴。今儿这事不是你不跟我们计较,而是我们非得跟你们计较不可,我们老三这罪不能白受。”许秀卿一改往日的娴雅冷静,言辞犀利半点情面也没留。 宝珊见到救兵霎时底气倍增,上前搀扶着爷爷紧挨着皇甫老太爷坐下,“小黍,姐姐平时怎么对你,你心里应该有数,不要被某些人给迷惑了。” 雷铭瞟了一眼公司医生,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公司医生也是个少见的人精,上来这一会儿基本揣摩出主子一家的意图,拎着备好的生理盐水轻声说:“大少,三少爷现在必须马上输液,再这么泻下去会造成体内水电解质紊乱,一旦自身水电解质失衡,轻则脱水重则休克。” ------------ 第51章 给我殉葬 第51章给我殉葬 “那还不赶紧给他扎针,杵在这儿等着给他收尸啊?”皇甫老太爷翻着白眼骂道。三孙子那就是他的开心果,真折腾出个好歹来他上哪儿找乐子去? 公司医生心里直喊冤,老太上皇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三少爷恨不得在卫生间扎根,我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没法施展不是?再说了我来回跟着他跑了十几趟你怎么愣装夜盲?哭丧着脸一筹莫展地看向**oss,“大少,三少爷这情况……” “蠢材!活人还能叫尿憋死不成?让老三坐马桶上输液,蹲坑扎针两不误。老子越活越眼拙,净弄了些给自己添堵的玩意进公司。”皇甫老太爷气哼哼地翻了翻白眼。废材,开场锣鼓敲这老半天,你倒是赶紧踩着鼓点上场啊。 公司医生一愣,随即咧开大嘴,老太上皇这变通术虽说在医学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毕竟解决了医患间的实际问题,自己顺带着做了一回挥发油貌似效果还不错,连抱带拖地把皇甫黍折腾进卫生间。 不到一分钟,卫生间传出皇甫黍哭天抢地扯着嗓子地干嚎:“大哥、妈咪,赶紧给我预备金丝楠木棺材吧;哎哟,你轻点扎,你当我手背是空军一号鞋底子啊;雷铭,我要你给我殉葬!” 宝先铮嘴角直抽搐,这混世魔王戏还演上瘾了,一时半会不打算谢幕。 皇甫老太爷朝天翻了翻白眼,我和你奶奶还没混上口金丝楠木棺材,你个兔崽子够奢侈,临死还不忘打劫家里一把。 雷铭汗流浃背,脆弱的小心脏直颤悠。哎哟喂三少爷,您老这丧葬的规格可不低,怎么着也是个亲王贝勒的级别!得,这回可是把这位惹祸祖宗给得罪妥帖了,以后指不定怎么阴自己呢。话说**oss哎,做您老的助理既得帮您追老婆,还得时刻准备着去拜见阎王爷爷,这日子没法活咧。 皇甫老太爷拄着拐杖过去拍拍他的肩,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小子,不愧是小牧带出来的兵,把主子的心思揣摩得够透切,一个眼神让事态朝着自己期翼的方向发展,老三那个小兔崽子这回的表现也够惊世骇俗,半真半假地顺带着把这出戏推向**,给宝家那对父子先来了个下马威,不错,不错! 老太爷没有怪罪自己?雷铭激动得鼻涕冒泡,小命保住咧。 季婉怡紧绷的神经早已不堪重负,听闻死字都溜达出来串门,加上皇甫黍有十分贝的音量不使九分九可着嗓子嚎,泪珠很快汇成小溪流。 皇甫牧心疼不已,他很想过去像刚才那样把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慰,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宝道景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这个时候万不能把她置于危险之中,故作不耐地劝了句:“别哭了,一会儿没法去医院慰问员工了。” 皇甫老太爷不悦拧眉,会哄人不会?敢情不让人家哭就是为了陪你去医院公干?把你在商场上那精明劲拿出万分之一,这孙媳妇现在没准都怀上曾孙了。都怪死###那个花心萝卜,闹不好他大哥的那什么球都被他偷偷给挪用光了! 皇甫敖真够悲催的,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被皇甫老太爷的导弹拐着弯击中。 “死老三,泻个肚子穷叫唤起来没个头!怡呀,咱不哭,都怪死老头子老眼昏花,硬是把个心术不正的人塞进公司差点闹出人命。”皇甫老太太边数落老头子边心疼地给孙媳妇擦眼泪,许秀卿在一边递纸巾,婆媳俩忙得那叫一个欢。 宝先铮面色一沉,说心术不正罪名岂不是太轻,直接以蓄意谋杀皇甫家三少爷扭送公安局多好!小孩子家心性不稳喜欢开个玩笑搞点小动作,无心为之的小恶作剧什么大事?泻肚拉稀又不会死人,至于搞出这么大动静传长辈吗?皇甫老头,亏你我相交这么多年,平时你那八面威武的虎威合着都是猪鼻子插大葱,今天这事你完全可以压下来小事化无,居然让一个小辈牵着鼻子溜还笑得一脸狐狸花,闹了半天廉颇老得就剩下一张虎皮在那耀武扬威,笑死人了! 宝道景面无表情地埋在沙发里,比起父亲的一味护短,他冷静理智得多,不动声色地把办公室里所有人淡然扫描一遍,最后把关注点放在皇甫牧对桌的陌生女孩身上。她是谁?让婆媳俩忙着对她大献殷勤。她怎么在小牧的办公室办公?难道她是今天事件的主因?这个推理似乎说不通,小牧对她挺冷淡不像是为她出头。 雷铭瞅瞅季婉怡,斜眼瞜瞜宝珊,不禁感慨万千,哎,这新宠和打入冷宫的娘娘待遇那就是云泥之别。不对,宝姑奶奶那会儿除了老太爷隔三差五跑来刺探一下军情,压根也没见过有这等待遇。 皇甫老太爷心疼得五脏六腑都跟着荡秋千,用拐杖敲着地面吼道:“雷铭,赶紧进去把老三的嘴给我堵上,我这脑袋瓜子都让他给嚎成浆糊了,中毒了都不叫人省心。” 雷铭答应着急急火火地奔进去,打躬作揖地央求道:“三少,别喊了,你大嫂被你吓得哭成泪人咧。” 皇甫黍坐在马桶上,都半死不活了还不忘眨巴着桃花眼跟他算账,“雷铭,你故意的吧?你明知道那杯果汁有问题还让我喝。” “哎哟三少爷哟,跟您坦白说吧,我最初只是怀疑那杯果汁有问题,但我绝对不知道宝大小姐加了一整瓶泻药,我要是提前知道,就是长一百个脑袋也不敢让您以身试毒哟。”雷铭垮着脸赌咒发誓。 皇甫牧一手扶额,狭眸微眯,涔薄的唇微抿,没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偌大的办公室一片沉寂,只剩下一干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在空气中流动,彼此心照不宣地在等待对方开口。他们清楚地知道坐在自己对立面的是政商两界的人中龙,因为彼此太了解对方,因而相互忌惮,谁都不敢小觑对方。 ------------ 第52章 阴损提议 第52章阴损提议 尤其这个时候能稳住心神的一定是最后的赢家,谁先开口就等于把自己的弱点主动展示给对方,会在不觉间陷入被动之中。 沉寂的空间,压抑的气氛,宝珊的心弦绷得越发的紧,她爱惨了的小牧哥此刻在她的眼里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豹子,随时都可能一跃而起扑过来咬断她的喉咙,再这么煎熬下去不等他扑过来自己先已崩溃,按捺不住低低唤了一声:“爷爷。” 宝先铮瞳孔倏地一缩,无声的对峙宣告终结。女孩子终归是女孩子,再怎么培养也不具备男孩子与生俱来的沉冷,心底隐隐划过一丝悲凉,清了清嗓子,道:“小牧,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爷爷虽然年迈但不糊涂,今儿这事爷爷谁都不信,你说一句公道话。”寥寥数语软中带硬。 皇甫牧狭眸闪过一抹冷意,面色愈加的讳莫如深,微微倾身,伸手拿起搁置在大班桌一角的遥控器,轻轻一摁,整面白墙上播放的画面让宝家父子久久失神。 宝珊霎时面如死灰,来公司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小牧哥的办公室装有监控摄像,早知道这样打死她也不会承认嘛!自己当时纯粹是缓兵之计,以为只要出了这道门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没有证据这事就彻底翻篇,没想到小牧哥为了替小魔头出气,居然一点旧情都不念往死里整自己,心里的怨念以及对季婉怡的恨草长莺飞。 皇甫牧关掉视频,岑冷地说:“宝爷爷,为了愚弟的人身安全,这段视频我会提供给警方,以便协助他们查出宝小姐给愚弟投毒的动机,请两位长辈过来不过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知会你们一声,并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宝道景憱然起身,啪!毫无预警地甩给女儿一记耳光,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哪学来的这些歪门邪道?胆子越来越大,给人下药这么下作的事亏你做得出来,宝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稍显肥胖的国字脸有些扭曲,捂着胸口瘫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从兜里掏出一个金色小药盒,费了半天劲打开盒盖,取出一粒救心丸含在嘴里,闭目仰靠在沙发上。下个月就是s市领导班子大调整,这个时候若是爆出自己的女儿投毒谋害皇甫集团三少爷的丑闻,那些明里暗里的竞争对手会借机大做文章,政敌们也不会放过这狠狠踏上自己一脚的大好机会,真是坑爹啊! 宝珊捂着脸狼狈地跌坐在地毯上,抬起头不经意间与皇甫牧冷意森然的眼神对视,心底惧意丛生。 “孽障,孽障!”宝先铮神色凄然,孙女被他宠坏了,平日里骄纵跋扈他是知道的,今日的行为却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一时有些难以消化。这段视频一旦作为证据交给警方孙女坐牢在所难免,以皇甫集团的实力和现任掌门人的手段断没有回旋的余地,想捞她出来难如上青天,儿子的仕途之路也将葬送在她的手里。 办公室再次陷入沉寂。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斑驳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直射进来,中央空调徐徐吹出适度的凉风,仿佛一切回复到最初的模样,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宝道景最先打破沉默,暗哑地说:“三叔、大哥,今儿的事我代小女向你们说声对不起,道景教女无方让老三受苦了!能不能请你们跟小牧求个情放小女一马,我带回去严加管教,保证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们面前。” 许秀卿优雅地笑笑,从容不迫地说:“既然宝市长开口,我们还能说什么?令爱好歹是我们家老爷子弄进公司的,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样吧,就请宝小姐照着我们家老三的药量来一杯果汁,这事我们就算两清。”你当皇甫家都是鼻涕虫任由你搓扁捏圆,轻饶了你女儿说得轻巧!我们老三的苦岂能白受?我们儿媳妇受到的惊吓又怎么算? “爸,我不要喝!”宝珊尖着嗓子喊道。小魔头是个男孩子都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她不要在小牧哥面前这么狼狈,那样她宁愿去死! 宝先铮心下一惊,这个提议狠呐!答应,孙女的脸面没了半条命也丢得差不多,不答应依这阵势必然有第二套方案在候着,今儿想不付出点代价痛快带孙女走出这个门,难! 宝道景面色微变,许家人果然个个是精钢钻,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自己怎么说也是场面上的人,谦也道了,女儿也打了,该给的面子都找补给你们了,撕破脸对你们皇甫家有什么好处?默了默,道:“嫂子,小女虽然有错在先,你身为长辈说出这样的话也未免阴损了些。” 许秀卿冷冷一笑,“宝市长这是典型的官僚主义,只许州官放火不需百姓点灯。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宝市长就脸红脖子粗地给我扣上一顶阴损的帽子,令爱给人投毒岂止是阴损简直就是**裸的犯罪!宝市长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淡化成有错,作为政府官员公然蔑视法律,这份气魄可真令我们望尘莫及,我今天才知道令爱这品行随了谁!得亏令爱暴露得早没有铸成大错,否则我们皇甫家岂不是要上演一场现代版的玄武门之变!” 季婉怡惊讶地看向她,优雅的皇甫夫人还有如此犀利的一面,好厉害哦。 宝道景目光与父亲在空中短暂交汇,继而投向皇甫牧,“小牧,你妈的心情我能理解,哪一个做母亲的眼见自己的孩子受苦也无法冷静。宝叔知道你一向做事沉稳,今天的事你看……” 皇甫牧沉吟半晌,从容起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宝道景不解地接过去,低眸扫了几眼,啪!把文件拍在红木茶几上,怒声道:“小牧,不要太过分,凡事讲求个缘法,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得饶人处且饶人。” ------------ 第53章 被人鱼肉 第53章被人鱼肉 宝先铮自嘲地笑笑,这就是自己相中的人,没为己所用反被其毕尽己智为他所用!自己真的是老了,在心智上根本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说起来孙女走到这一步,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果不是野心和虚荣心驱使,劝说她及早终止不切实际的单恋,不费尽心机地把她弄进皇甫集团接近皇甫牧,孙女断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皇甫牧对她的冷漠和无视,让不服输的孙女越来越不甘心,为赶走臆想中的情敌暗里没少搞小动作整人,这一次终于酿成大错-误伤了皇甫家的人。世人不信因果,因果又曾绕过谁! 皇甫牧意味不明的脸上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阴霾,淡淡地说:“如果我理解无误,宝市长的缘法就是公然包屁触犯刑法的女儿!既然宝市长不同意,那么就请宝小姐接受家母的提议喝下一杯加酚酞的果汁,出了这个门你走你的官道我过我的商桥,你们不是没有选择。” 宝道景心里五味杂陈,微胖的国字脸现出一抹不易察觉地颓败,皇甫家长公子果然是只精明的头狼!不放过任何一次为己谋利的机会,被他盯上的猎物最终都是他的腹中餐,其在捕获猎物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隐忍与耐性令他自叹弗如。 若联姻成功有此佳婿扶帮,自己在官场上那就是如虎添翼,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可惜宝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神,女儿命薄福浅无福消受。 女儿进入皇甫集团后,他曾为这个项目登门拜访过自己一次,老父亲隐晦地说出一家亲的话,从此他绝口不提此事。后来有几次老父亲沉不住气主动把话题扯过来都被他直接拿话岔开,他忍而不发原来一直在等待机会。 宝先铮从皇甫牧的话中敏锐地嗅出危险逼近的气息,毕竟是在官场摸滚打爬多年的老政客,深谙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审时度势,面色肃沉地说:“道景,签字。”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除了被人鱼肉哪里还有什么谈判的筹码?更何况人家手里的筹码是自己的孙女上赶着双手奉上去的怨不得别人。 “爸。”宝道景加重的语气隐隐透出一丝抵触的怒意。当初卡着不给他签字,就是想以此做诱饵逼迫他和自己的女儿订婚,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般不争气,不仅被人家抓住把柄赶出皇甫集团,临了还被最大限度地榨###们的剩余价值!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咬牙道:“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应有的制裁……” “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你也敢违抗?”宝先铮怒容满面,小辫子攥在人家手里你有拒绝的余地吗?儿子,你官场之路走得太顺遂,不知道其中的利害环环相扣,今天你把女儿推出去大义灭亲,明天你的政敌就会跳出来以此攻击你,一个连女儿都教育进监狱的官员怎么治理一方百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多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皇甫家长公子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这样的人物一旦站到自己的对立面,才是一个真正可怕的对手! 宝道景从怀里掏出签字笔,犹豫再三,在文件的右下首万般不情愿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拿起来细细看了看,递给一旁的雷铭。 宝家这两位在s市官场被称为不倒翁的父子,齐齐倒在一个晚辈的手里,还彻头彻尾地领教了皇甫家长公子缜密阴狠的手段,心底的落差可想而知。 宝先铮仿佛瞬间老了几岁,起身道:“小牧,现在我们可以带走这个孽障了吧?” “宝爷爷请便。”皇甫牧起身相送。 宝珊空洞迷茫的眼神看向低头看文件的季婉怡,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如此狼狈的姿态离开皇甫集团,离开她深爱的小牧歌,她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做了一场梦,明天太阳升起时每个人都能回到自己最初的轨道。 “还不滚,嫌人丢的不彻底?”宝先铮抡起拐杖敲向孙女的小腿。 宝珊眷恋地看了一眼皇甫牧,转过身眼角淌下泪来,不知是离开的辛酸还是被打疼了。 “宝老头,回家别光顾着捣鼓那些个旁门左道,《资治通鉴》少看两眼不打紧,这孩子的品行教育可是头等大事,年纪轻轻不学好净干些不上套路的歪门邪道早晚得出事,得亏今天下手的是我们老三,这要是换做别人哪能这么好说话让你们领走完事。”皇甫老太爷在背后中气十足地忠告。 季婉怡由始至终选择做隐形人,而不闻眼不看,闻言孩子气地撇撇嘴,落井下石好不厚道。 宝先铮气血翻涌,这叫好说话!你个龟孙子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大孙子让我儿子签下那份项目书的价值够给你打造一座黄金陵寝,那是s市多少有实力的公司做梦都想得脑瓜子疼的项目,哪个不是怀揣大把的银子上蹿下跳地求神拜佛,以期打通那条通往黄金之都的财路。你大孙子能耐啊,一分钢镚都没花就得到了s市最大国有金矿十年的独家开采权!你个龟孙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罢了罢了,忍吧!谁让自己孙女犯在人家手上呢? 皇甫牧送至门外,苦笑道:“今天的事多有得罪,还请爷爷和宝叔谅解。你们也看到了家母至今气抑难平,你们走后我还不知道要接受什么家法处置呢。” “有时间来家里坐坐,你婶常念叨你。”宝道景拍拍他的肩道。抛却今天的事情,他还是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从他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说到底他们是同一种人,笑容伪装下的自己都有一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心。 “慢走。”皇甫牧转身欲回办公室。 秘书放下电话,向后滑开座椅站起身唤道:“总裁,医院来电话说十分钟前庞监理出现术后心力衰竭,院方提议聘请心外科泰斗季云天院士来s市会诊,对此征求我们的意见。” ------------ 第54章 向她解释 第54章向她解释 皇甫牧顿住脚步,不加犹豫地说:“通知院方,我们接受他们的提议,让他们确定好航班的时间,我们公司负责接机安排下榻酒店。”小白兔离家在外也一定想念父亲了,正好让他们父女俩见面,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趁机提前讨好一下未来的老泰山。 秘书咬了咬唇,“还有庞监理他们家里人跟医院闹起来了,把医护人员给打伤了。” 皇甫牧狭眸微缩,这家人从出事到现在一直在闹腾,无非想要钱!反手带上办公室的门,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温声道,“婉怡,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关闭laptop,在几份已审核过的文件上快速签字。 季婉怡微怔,直呼其名,他们哪有这么熟?轻轻应了一声:“好。”收起文件,拎着包起身向四位坐班的长辈道别。 皇甫老太爷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舒畅,总算去了多年的一块心病。 地下车库里,房车已经开出来,距离专属梯仅几步之遥,双侧的后座车门均已打开,曼水瑶拎着两只花篮站在一旁。 叮!专属梯发出停靠报站钟的声音。 曼水瑶酝酿着情绪扯出一丝魅惑的甜笑,下一秒,笑容凝结,她暗恋成疾的总裁,正浅笑安然地牵着昨天出席新闻发布会那个女孩的手迈出轿厢,她锐利地发现老板对眼前这个女孩极不一般的情愫。此时此刻映入眼帘的一幕,比传闻他性取向有问题,更让她心头的痛楚难以承受,至少那样还可以掩耳盗铃地安慰自己,不是她不够好是他不喜欢女人,现在她连梦都做不下去了,只一眼足以万箭穿心!姣好的脸迅疾幻化出一副世故洞穿的表情,识趣地说:“总裁,我自己开车。”迈开长腿走向一辆车身涂鸦成动物世界的鹅黄色车子。 季婉怡来不及猜测她瞬息万变的面部表情,全部心神都被她的车子所吸引,温暖柔和的底色调像刚出壳的小鸭子,遍布车身的涂鸦如同一个动物王国,她实在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精明干练的职场女性,与可爱的动物涂鸦联系在一起,不自觉迈开步子想跟过去。 皇甫牧眸底闪过一抹黯然,面色略有些阴沉。 停车场另一头曼水瑶正在麻利地倒车,看到大老板脸上的忧伤,心又是一疼,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不能回过头看看身边人?远处的风景就一定比近处美吗? 雷铭刚想上车,瞟向站在后面的**oss,开口道:“季小姐,你跟大少坐后面,我坐前面跟老曲聊天。”**oss哎,您老选的老婆到底是童心未眠的小孩子,居然喜欢曼妞那涂得花里胡哨的破车,您老赶紧回家照葫芦画瓢给她弄一辆呗,准保能博美人为您展颜一笑。话说**oss哎,将来老婆孩子抢玩具打起来了,您老是先哄老婆还是先哄孩子哟。 季婉怡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好想跟她一起去坐那辆拉风十足的车,不过曼总监好像不太喜欢自己,她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过去蹭车,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弯腰钻进房车,与皇甫牧并排坐在宽敞的房车后座,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侧视镜里紧随其后的涂鸦车。 皇甫牧眯眸紧凝她的侧颜,研究半天幡然醒悟,小白兔不是厌恶自己,是喜欢曼水瑶车上那些小动物,双腿交叠在一起,上身微微倾向她,笑问:“喜欢动物涂鸦?” 季婉怡回首赞道:“好可爱,她一定好有爱心。”一辆熟悉的车子从旁边飞速超过,学长要去哪里?从包里摸出手机,想了想,又放回去。 司机老曲双手扶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季小姐,这你可看走眼了。她有爱心,天就该下红雨了。” 雷铭深以为然,“你这话我举双手赞成。要不人说女人是变脸王,天生就有两副面孔,明明是海巫婆一枚,偏偏把自己装扮成善良的人鱼公主,就她这车的造型可让不少人误认为曼妞是小白兔,殊不知整个一河东狮吼,狮吼功绝对一流,准保让你的耳朵三天失聪四天耳鸣。”扭头别有用心地说:“曼妞表演功底与宝姑奶奶不分伯仲。” 皇甫牧右手臂搭在座椅靠背上,完全放松的坐姿潇洒随性,认真地说:“我和宝小姐没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只是觉得有必要让她了解自己,他不想让她对自己有丝毫的误解。 “啊?”季婉怡抬眸看向前面的雷铭和老曲,两人说笑逗趣无一人接话,原来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完全没有必要跟自己解释,他跟谁有关系自己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这么一解释自己反倒觉得是她逼走了宝小姐,别人不要这样理解才好。孩子气地撇撇嘴,“皇甫先生不必这样做,我不是皇甫集团的员工,如果她不喜欢我呆在这里,我可以请求公司把我调回去。” 雷铭一脸贼笑,**oss在给自己撇清?哎哟喂,菜鸟终于出徒嘞! 老曲抬头瞄了眼中央后视镜,很有眼识地把房车中间的隔板升起来,为此惹来雷铭一顿白眼。 皇甫牧深深看着她,目光炽热深情,眸底跳动着簇簇火苗,低哑地说:“皇甫集团的每个人都必须尊敬你,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 他,这是什么意思?季婉怡敛下长睫,下意识地向后挪去。 皇甫牧有些怅然若失,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像一对恋人那样毫无顾忌地说笑?凝睇她绝色的娇颜,悄然掩藏起所有的情绪,苦笑道:“爷爷跟宝老先生打赌,按照事先约定爷爷输了就让她来公司实习,宝老先生输了就给爷爷捶一个月的背,结果爷爷赌输了回家闹绝食……” 捶一个月的背?我今晚回去也找个人打赌,找谁呢?最好想办法让他输。季婉怡不禁弯起唇角,仿佛正在惬意地享受别人给她捶背。 ------------ 第55章 足够信任 第55章足够信任 皇甫牧受到感染,笑意温存,“想起什么高兴事?说出来分享一下。” “谁输给我捶背。”季婉怡脱口而出,意识到失言俏脸一红,捂住嘴羞赧地垂下头。 呵呵呵……皇甫牧低笑出声,真是个小淘气,将来娶回家跟爷爷一定会沆瀣一气,指不定怎么阴###和小魔头呢,沙哑地说:“不用赌,我甘愿输给你捶背。” s市中心医院外科1106病房 刑济安一条手臂上着夹板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脑袋上罩着一次性弹力网状头套,龇牙咧嘴地坐在病床上不厌其烦地拨电话。 莫子凯夺下电话,“我说小安子,你就不能消停点?祥子下去接一扬了,你就别再打了!” 走廊上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周一扬修长挺拔的身形现身病房,拧眉问:“怎么回事?” 刑济安霎时来了精神,理所当然地说:“哥几个,你们可得帮我出这口气,好好收拾一顿那帮孙子。” 周一扬薄唇紧抿,幽深的黑眸陡然暗沉了几分,“怎么帮?如你一般幼稚拉着队伍去打架?” 鹿正祥一副了然的表情,没事人般望向窗外。 刑济安一脸的欠抽,怨妇般哼哼唧唧地絮叨:“一扬,你哥哥我都这样了,就不能说两句好听地安慰安慰我?我这会儿还不如你小女友那条狗有分量,它叫唤两声你早急眼了!” “布丁比你听话多了。”周一扬犀利冷寒地说,他一向耐心有限,见他没什么大碍懒得再搭理他,抬手看了看腕表,一秒都没有停留转身步出病房。 “你们听听这小子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就不如那条萨摩耶犬听话了?好小子,整个一有异性没人性!”刑济安恨得咬牙切齿,趁着这股子火把他从楼上扔下去的心都有了,当然这个想法仅限于意淫,那小子能不能扔得下去还不一定,眼前这几位先能活剖了他。 “祥林嫂还真没白收你这徒弟!不怨一扬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动不动就跟人干架,你这脾气该收敛收敛了,依我说那些人也不是些会打架的主儿,真有两把刷子把你这张破嘴给好好拾掇拾掇!”莫子凯破天荒的一改平日温和老大哥的形象,第一次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语。 周一扬拉开驾驶位车门刚想坐进去,小丫头熟悉的身影轻盈飘过,扶着车门唤道:“婉怡。” 季婉怡扭头看见他,丢下皇甫牧等人雀跃着扑过去。 皇甫牧不动声色地咽下苦涩与心疼,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她扑进情敌的怀里。 周一扬把她抱进怀里,宠溺地嗔责:“说过多少次不许跑,怎么一点记性不长,嗯?” 男人温柔的时候最迷人,这话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又凶我。”季婉怡故作委屈地撇撇嘴,探头看向车子,“布丁呢?” 真是个孩子。周一扬轻轻叹了口气,从后座拎出布丁递给她,柔声问:“怎么来医院了?” 季婉怡亲吻着布丁圆圆的小脑袋,反问:“学长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探病。” “皇甫先生带我们过来慰问受伤员工。”季婉怡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在超市遇到的那个红衣女人的身影,仰头看向他,认真地问:“学长探病的对象是哥哥还是姐姐?” 小丫头开始在意自己身边的人,说明她在乎自己,这是个好现象。周一扬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狡黠,悦声问:“婉怡希望是哥哥还是姐姐?” 季婉怡突然意识到他话里的深意,小脸一红,“布丁不要理爹地,他不乖哦。” 周一扬哭笑不得,小丫头这同盟结得够与众不同,唇角扬起一抹性感至极的弧度,宠溺地拍拍她的小脸,笑道:“上次去我们家给你送画板的安胖子,跟人打架受伤了。” 那么大人还打架,好丢脸!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 周一扬抬眸看向依然等候在医院大门外的皇甫牧等人,幽深的黑眸微凛,俯下头吻了她一下,疼爱地说:“快去吧,我在车上等你,嗯?” 季婉怡乖巧地点点头。 icu病房外 庞太太趴在厚厚的玻璃窗上,想着老公昨天早晨出门时还活蹦乱跳像条刚出水的大锦鲤,仅仅一天一夜这个健壮如牛的男人,全身插满花花绿绿的管子连接着各项监测仪器死气沉沉地躺在病床上,眼泪就没干过。 医生早晨例行查房时说她的老公heartfailure(心力衰竭),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接到criticallyillnotice(病危通知),再接下来小叔子发现昂贵的进口药换成国产药,与医生话不投机大打出手。此刻一家人六神无主地围在一起,哭一阵吵一阵商量对策,闹哄哄地乱作一团。 庞监理的母亲忽然发现正向这边走来的皇甫牧等人,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襟,激动地质问:“为什么我儿子今天的药全换成国产的了?” 保镖们遵循一贯的职业操守,毫不留情地把她拉开。 皇甫牧刚想开口,季婉怡轻轻摇摇头,示意他先去与主治医师沟通,她觉得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对方也听不进去,他的解释只会适得其反,上前握住老人的手恭谨地说:“老人家,公司会全力以赴救治庞监理,我以人格担保只要有一线希望,皇甫先生绝对不会放弃对他的治疗,至于为什么换药,请您给皇甫先生一点时间去跟主治医师了解一下情况,好吗?” 庞太太挺着大肚子,眼角涌出泪,尖锐地说:“说得好听!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能做得了老板的主吗?” 皇甫牧顿住脚步,回身掷地有声地说:“你们完全可以信任她,她今天在这里说的每一句,允诺的每一件事,都具备与我同等的效力,集团都会严格执行!我,给予她足够的信任和权力!” ------------ 第57章 爱的纯度 第57章爱的纯度 季婉怡伪装的坚强瞬间崩塌,“学长,我怕。<冰火#中文”泪珠翻涌哭出声来。 “不怕,我在。”周一扬的心仿佛被利刃刺穿,疼得厉害,旁若无人地抱起她坐到凳子上,轻轻执起她纤细的皓腕配合医生处理伤口,俯下头吻着她的发心柔柔地低哄:“不哭,听话,包扎一下就会没事,嗯?” “流好多血好多血……”季婉怡窝在他的怀里哭得泪雨滂沱,娇躯抖得厉害,一只小手如抓救命稻草般紧紧揪住他的衬衣。 周一扬心蓦地一沉,有一种灵魂被抽离身体后的无力感,一点小伤就血流不止,小丫头的身体状况得有多糟糕,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忧虑,暗自决定下午带她做一次全面的血液学检查,如果检查结果不理想,晚上回去与恩师好好谈谈,争取近日去g市拜访未来的岳父母把关系确定下来,说服他们允许他带小丫头回美国接受系统的治疗,毕竟那里的医疗条件比国内先进许多,敛下心底的不安,低柔劝哄:“不许哭,听话,中午带你去御厨房吃一顿大餐就补回来了,不哭了,听话,把眼睛哭肿了,布丁该不认识你了。” 柔情似水的眼神,黯哑柔和的话语,清浅的笑容,带着镇痛安神的功效,季婉怡很快被安抚下来,长睫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带着浓浓的鼻音撒娇,“我不吃大餐,我要吃桂花糕。” 真是个孩子。周一扬哑然失笑,吻###长睫上的泪珠,宠溺地说:“好,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手指就好了。” 这一刻,他的眼里,她就是唯一。 是一切。 是他整个的世界! 他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怎么去看他。 这一刻,他不是华尔街之神,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他愿意为爱放低自己的姿态,哪怕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也毫不在意。 这一世,他只想呵护她。用自己伟岸的身躯为她在污浊泥泞的尘世,撑起一座无雨纯净的人间天堂,让她的世界没有酷暑严寒,只有春暖花开。 已经不再年轻的女医生不觉间缓下手上清创的动作,如果不是亲耳所闻,她无论如何不会把这些柔和的话语与眼前这个冷硬霸气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似忆起自己堙没在似水流年里的过往,眼圈微红。 女人是天生的听觉动物,在任何年纪都会被绵绵的情话所打动,即使生命将息亦不会排斥被爱。 曼水瑶斜倚在门边的白墙上,痴缠的目光紧随皇甫牧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思绪不受控制地飘飞,大三那年冬天她在电视上看到一期皇甫牧的访谈节目,继而一发而不可收拾地爱上那个卓尔不凡高高在上的皇甫家大少爷,为接近他大四那年她发了狠般苦温落下的功课。 一年后毕业,成绩优异的她过关斩将如愿以偿地进入皇甫集团屈身做了一名行政专员,又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爬上公关部总监的位置,每一步走得极其艰辛,上司的打压下属的拆台每一次都心力交瘁,为了心中的执念她咬紧牙关挺了过来,因为她知道只有跻身中高层才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近他。 然而她心中所有的幻想,被这个不期然出现的小女孩打破,在皇甫集团谁都知道皇甫大少不近女色,春夏秋冬永远一副意味不明的面孔示人,此刻,她在他的眼里读出了疼悔和自责。 原来皇甫大少不是没有情绪,只是没有遇到可以让他表露情绪的人,他的情绪犹如三千年一开的优昙婆罗花,只为那唯一的有缘人而绽放。 早知爱而不得,却停不下爱他的脚步,亲手埋藏多年痴爱终是不舍,以致多年来在虚幻和现实中苦苦坚守。虽然她知道这一切与这个小姑娘没有半点关系,女人嫉妒的天性还是让自己站到她的对立面,以致她被人围攻受伤。看着他为她黯然神伤,她心里早已是悔意丛生。 季婉怡偎在周一扬的怀里缓缓瞌上美眸。 皇甫牧的心在这个瞬间骤然冷却,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爱小白兔,可眼前这个男人的爱远比他爱得深沉,如果说自己的爱是一片阿司匹林,那么他周一扬的爱就是一杯生命之水。今天自己本来有一个绝好的机会靠近她的心,他的笨拙和太多的顾虑让他与这天赐良机失之交臂,最终成全了周一扬!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连老天都在不遗余力地帮他。 他的目光落在季婉怡身上,眸底忧戚黯淡,他忽然好怕,怕独自一人面对曲终人散的凄凉岁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感情的苛刻,如果失去小白兔,他的一生必不会再爱上其她女人,因为没人能带给他这份刻骨铭心的怦然心动。 雷铭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把自家**oss和周一扬仔细认真地做了一番对比,最后不得不承认,抛开私人层面,从人性的角度给两人打分,周一扬毫无悬念的能得满分,自家**oss五十分都勉强,**oss纵然在心里爱得惊天动地,没有与之相呼应的行动配合一切都是扯淡,爱的过程中行动支配一切,这个原始的道理动物都知道,**oss铁定没戏咧,充其量就是个打酱油的货。 行动是爱的试金石,折射出一个人爱的纯度,周一扬用无声的行动给皇甫牧上了生动的一课,让他意识到仅仅有爱远远不能抓住一个女孩子的心。 周一扬的行为让在场的人惊叹羡慕之余是满满的感动,医生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柔,连续几次压迫止血失败,包扎上的绷带转瞬被鲜血渗透。 周一扬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小丫头,微微侧首,用只有他和医生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给她注射一支止血针。”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医生与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接的刹那,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扭头对其中一位护士附耳下达医嘱。 ------------ 第58章 求一世缘 第58章求一世缘 皇甫牧不知对保彪支派了什么任务,几个人匆匆带上门离去。 一扇门隔绝了外界的喧闹,无菌室陷入一室宁静,让人忘记身处医院。 接近正午的阳光穿透玻璃窗尽情地洒落进来,把坐在凳子上的两个人笼罩在一片深浅不一的光晕中,周一扬抬手帮她遮挡直射在绝色娇颜上的阳光,自然简单的动作流淌着细腻的柔情,幽深的黑眸敛去冷冽如千年的古井静谧安详,整个人看上去温暖了许多,散发出一份令人迷失的缱绻缠绵。 身后地砖上两人的影子重叠交合,仿若前世永不分离的水墨,经历了千年隔空离世的苦苦等待,终有一天在悠长而寂寥的雨巷蓦然重逢,十指相扣地来触摸共舞这一世岁月悠长。许是不忍破坏这一幅温馨绝美的画面,窗外树上的鸟儿业已停止欢唱。 啪嗒!清脆的声响打破一室美好,护士把一支空安瓿瓶扔进分类垃圾桶里,举着针管专业地排出空气。 皇甫牧转身背对他们,眺望窗外花园里绽放的合欢花,心底徒生出一份难以明言的悲寂,合欢树叶昼开夜合相亲相爱,合花语永远恩爱两两相对夫妻幸福美满,自己和小白兔能有这一天吗?他多么希望自己是那个有幸与她共度此生的人,他祈祷月下老人能够听到他的祈祷赐予他这一世姻缘,他会倾尽毕生的爱来呵护她疼爱她,这份爱绵延不绝永无止境,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容颜的改变而减少半分! 为这一世的尘缘,下一世他甘愿承受千年的苦难,无悔无怨! 周一扬轻轻撩起她的裙摆,白色底裤上跳出一只握着长柄勺的小猪,趣意超萌的手绘尽显浓郁的孩子气,幽深的黑眸笑意浮动,唇角不自觉扬起,稍作犹疑,轻柔地向下褪下一点,低冷道:“轻点,她胆子小,怕疼。” 护士表情纠结,怎么轻?再轻也是针扎进肉里不是扎进棉花堆里,想一点感觉都没有除非扎你身上。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至于吗?宝贝成这样将来生孩子你最好也找个人替她!腹诽归腹诽,下手已是尽量的温柔。 “疼。”尹如心迷迷糊糊地蹙眉低喃,软糯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娇慵。 皇甫牧心一颤,倏然回身,厉声呵斥:“轻点!” 周一扬措手不及,针还没拔下来,放下裙子根本不现实,又不能让他的小丫头在另一个觊觎她的男人面前走光,情急之下伸手扯过一旁的实习小护士挡在他们前面,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俯下头吻着她的粉唇,耐心低哄:“坚持一下马上就好,注射消炎针预防感染。” 护士吓得一哆嗦,拔下针忿忿不平,你吼个毛线球啊,要不你来试试!拽得二五八万的,这有你什么事?人家都名花有主了你跟着瞎参合啥?敢情这年头高富帅也流行做人小三。 砰!无菌室的门被人踹开,莫子凯带着鹿正祥、黄恒昶气喘吁吁地闯进来,“一扬,怎么回事?” “谁干的?哥几个去废了他!”鹿正祥狠声道。 周一扬快速给小丫头整理好裙子,幽深的黑眸岑寂冷冽没有一丝波澜,打横抱起熟睡的季婉怡站起身,压低声音道:“祥子你开我的车送我们回去,你们俩出去查一下外边那些人谁伤的婉怡,一个小时后给我电话。”在没有爱上小丫头之前,他的心是金刚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有多少人想抓住他的弱点击败他,最后都不得不悲哀地承认他是无懈可击的强者,他没有弱点!他不知道一个人有了底线是福还是祸,他只知道小丫头是他今生永远不可碰触的底线,碰触者万劫不复! 为了她,他甘愿粉身碎骨! “放心,就外面那些杂碎半个小时足够,查到了哥哥我先放她两升血给你祭刀。”黄恒昶痞气十足地拍着胸脯保证,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大学老师。 医生顿感全身发冷,原以为皇甫家大少不好惹,闹了半天真人不露相,论狠辣这个人更胜一筹,明明话说得风轻云淡却让人感到森冷的杀气扑面而来,听上去比那位磨刀霍霍的白面书生可怕得多,简扼交代了一些伤后的注意事项,赶紧带着护士往门外撤。 莫子凯表情微愣,他从同窗好友冰冷无温的话语里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嗜血的狠戾,能让这小子出手足以证明这个小丫头片子在他心里非同寻常,回头好好叮嘱叮嘱萧山西,让他用点心帮他照顾好小丫头片子,万一有点什么闪失闹得兄弟反目划不来。 皇甫牧直到他们离去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全部心神都在那只抽净药水的安瓿瓶上,周一扬进门后一闪而逝的紧张和担忧被他悉数纳入眼底,究竟什么原因能让自制力超常的华尔街之神紧张至此?难道小白兔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雷铭自认为跟着自家**oss历练得波澜不惊,周一扬临出门前掠过曼水瑶那讳莫如深的一瞥还是让他莫名胆寒,人都走了半天身上依然阴风习习,室内二十六度恒温,室外四十度高温,他却冷得上下牙直打架。再看曼妞老僧入定般塑在那儿整个一新晋望夫石,感叹这报应来得也太快咧!扭头顺着**oss的视线看向分类垃圾桶,心里急得生疮,**oss哎,您老是被刺激傻了还是糊涂了?老婆都让人家抱走了,您老就别在这跟垃圾桶较劲咧,您倒是赶紧追呀!自己也是一犯贱的主儿,皇帝不急太监跟着瞎急个什么劲哟! 皇甫牧走过去弯腰从分类垃圾桶里捡起安瓿瓶,看着上面的英文神色冷凝,“雷铭,马上去找专家咨询一下这种针剂在临床的适用范围,通知阿彪查到刺伤她手指的那个人直接带回公司等我。” 您老总算睡醒咧,再梦一回周公就等着给人家孩子送长命锁吧!雷铭应声道:“我马上去办。” ------------ 第59章 谢少杀来 第59章谢少杀来 黄恒昶叼着牙签斜倚在icu不远处的白墙上,眼睛紧盯着前方庞监理一家的一举一动。冰火!中文 庞监理的母亲握着一位体态丰腴女孩的手,感激地说:“文文,今天幸亏你给支的这一招。” 文文挺着一双即将撑破名牌裙装的巨ru,自得地说:“对待这些一身铜臭的大财阀就得一哭二闹,今儿若不闹,皇甫大少会同意聘请季一刀来给你儿子会诊?以后学着点光哭有个屁用!能哭来季一刀还是能哭来进口药?” “表姐,你说我们就推搡了她几下,她怎么就受伤了呢?我这心里总不踏实……”庞太太不安地说。回想起那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临走时扫过来的眼神就后背发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静下心来想一想人家小姑娘也没什么错,她的话那都是老板的授意,与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明知道表姐对长相出色的女人带着天生的莫名敌意,自己还上赶着助纣为虐,真是傻透了! “越活越回去了!天塌了有表姐给你顶着,你怕什么?!下回她再出来招摇,我就划伤她那张妖媚狐气的脸!”文文手一扬,一道莹亮的抛物线落入拐角处的垃圾桶里。 你有一个检察长的爹撑腰当然不怕,万一闹出乱子来最倒霉的是我老公!皇甫大少一生气断了医药费,自己老公只有死路一条!庞太太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 黄恒昶眼神倏然一亮,直奔垃圾桶。 隐蔽在暗处的阿彪捷足先登,弯腰检出一枚带血的图钉,回身向其他人做了一个拿下的手势。 庞太太见几位一身黑衣的彪形大汉朝他们走过来,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担忧地看了表姐一眼,捧着肚子一个劲往人后缩。 莫子凯气得肺都炸了,臭娘们,给你点颜色你他娘的还开起染坊来了!大步越过皇甫牧的保镖想给她来俩开门红。 萧宸宇抢先一步,啪!啪!两记耳光骤然响起。 文文捂着火辣辣的脸,一时有些怔愣。 庞家亲友预感到事情不妙,纷纷上前好言相劝:“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闵小姐是咱们s市闵检察长的宝贝女儿,应该与你没有过节。” “哥们,有话好好说,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 萧宸宇咬着牙根一字一顿地说:“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这种井底蛤蟆,不打她就不知道天外有天!” 文文回过神来,留着长指甲的手毫不留情地挠向他的脸,随即撕扯着他的衣服大撒其泼,“你敢打老娘?你等着,我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打的就是你这种坑爹的货!那什么我等着你老子让我把牢底坐穿!”萧宸宇彻底暴怒再次扬起手。 阿彪伸手擒住他扬在半空的手,面无表情地说:“这个人我要带走,她有更好的去处!” “你们凭什么带走?”黄恒昶大怒,猫抓的耗子反倒让狗给叼走了,奶奶的,这都谁家的规矩?趁着双方僵持上前又甩给闵文文两记耳光,骂道:“臭娘们,哥哥我成全你早点转世投胎!” “你们都是死人吗?!快给我爸打电话!”被阿彪挟持向电梯口的闵文文披头散发,嘴角淌着血,却丝毫不减身上的跋扈和戾气。 叮!梯门徐徐向两边滑开。 谢明轩率先迈出轿厢,伸臂拦住去路,妖孽般的俊颜挂着邪气的冷笑,冷冷斜睨闵文文一眼,邪肆地勾唇,“走?往哪儿走?暗伤本少的助理总得有个说道吧?”妈的,敢刺伤小刺猬,找死!你爸就是天皇老子,今儿你他妈也得给本少爷留下半条命,本少爷这回不把你打回望乡台,你他妈当谢氏没喘气的活人! 闵检察长带着一干警员从货运梯上来,直接把他们围拢在中间,气焰嚣张地说:“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谁敢反抗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爸,我要他们死!”闵文文歇斯底里地哭喊。 谢明轩慢悠悠地踱到闵邦顺面前,邪气地勾唇一笑,“妨碍公务罪?请问闵邦顺检察长来医院执行什么公务?”声音低沉阴冷。 闵邦顺面色微愠,压下心底的愤怒,语气极尽平和地说:“谢少,你我素无纠葛,今天的事咱们各退一步,容我把小女带回去。” 谢明轩妖孽般的俊颜笑容迷人,咬牙切齿地说:“闵检察长刚刚可不是这个意思,我记得你说的可是执行公务!私自带着警员出来假公济私,不知是否有滥用职权之嫌?这个一会儿本少打个电话向纪委姚书记请教请教。” 闵邦顺脸上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慌乱之色,干笑几声,针锋相对地说:“谢少带着社会人员公开掳持小女,已经触犯了刑法!” “请问闵检察长,令爱私藏暗器故意伤人该以什么罪论处?闵检察长包庇行凶伤人的女儿又该以什么罪论处?”谢明轩拔高声线质问道。 雷铭讲着电话走出血液科,不经意间往楼下瞟了一眼,顿感头顶乌鸦满天飞,“大少,我回头再给你详细说季小姐的病,谢大少和闵扒皮带着人杀过来了。”匆匆挂断电话就近顺着楼梯往下跑。 阿彪怕到手的兔子跑掉没法回去跟老板交差,低声道:“谢少,这事您最好不要插手,大少定会给您一交代。” “交代?这年头靠人不如靠己!等着皇甫大少给我交代,闵检察长先就把我们这些人以妨碍公务罪关进大牢了!”谢明轩邪笑的脸瞬间冷凝如霜,揪着闵文文的头发甩到身后,掏出丝帕擦着手挑衅地看向闵邦顺,勾唇道:“大家听好了,照顾好闵检察长,好好关照闵小姐,其他人谁敢阻拦就送他去参见阎王爷。” “是,谢总。”上来两人一左一右架住闵邦顺的胳膊,下一秒,闵文文惨叫迭起,“啊……爸,救我,啊……”很快没了声息。 闵邦顺如被人剜了心肝,又痛又急,红着眼睛气急败坏地吼道:“谢明轩,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我等着!”谢明轩瞥了一眼闵文文,“送闵小姐进抢救室,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她了!给我寸步不离地守住她,没有本少的命令,其家人和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 第60章 撩起欲火 第60章撩起欲火 h是金玫瑰谷 周一扬半坐在床边看着淡紫色大床上蹙眉沉睡的小丫头,轻柔地褪下她的长裙给她换上睡裙,执起她的小手查看受伤的手指见血已止住,心头的阴霾散去些许,轻轻给她拉上蚕丝薄被,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平她紧蹙的眉心,俯下身在她的粉唇上轻印一吻,起身走进浴室。 打开花洒,冷水兜头浇下,心中的怒火并没有随着温度的骤降而压下半分,小丫头在医院哭得气噎的小模样至今萦绕心弦,恨不得立即把那个暗伤她的人抓过来剥皮抽筋,让她尝尽世间所有不能忍受之极痛,亦不能平复自己心头之痛! 鹿正祥把外卖送进餐厅,扫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公主房,暧昧地一笑,斜卧在客厅的罗汉床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十几分钟后,周一扬穿着一袭黑色的睡袍站在阳台上,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随意一系,露出小麦色健硕的胸肌,懒散的着装没有减少他身上的冷硬霸气,反而把他衬托得愈加冰冷倨傲俊美绝伦。 紫色大床上的人儿轻轻动了一下,似乎被噩梦缠身,小脸布满恐惧,泪水濡湿长而弯翘的长睫。 周一扬上床疼惜地把她轻轻揽进怀里,俯下头温柔细腻的吻轻盈地落在她的眉梢,他的小丫头今天一定被吓坏了,给她注射了一点镇静剂睡得还这么不安稳。 季婉怡迷迷糊糊地呢喃一声,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胸前来回蹭,似是想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 周一扬全身燥热,想起上次轻浅进入她身体时那紧到极致的美好,心底如火的渴望燎原般一发而不可收拾,身体某一处胀疼得厉害急需宣泄,若不是她今天受伤又受到惊吓,他现在一定会直接要了她,哑声低哄:“不许乱动!” 不知是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还是找到了舒服的位置,亦或是他有力的心跳安抚了她,季婉怡如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偎在他的怀里,紧蹙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露出孩子气的绝美睡颜。 周一扬几次深呼吸勉强把心中的yu望之火压下去一些,幽深的黑眸跳跃着灼热的光华,唇角扬起宠溺的笑容,俯下头送给她一个极致缠绵悱恻的吻,黯哑道:“宝贝,跟我去美国好吗?我想每晚都这样拥你入怀。” 嗡……季婉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阵震动。 周一扬伸手捞过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幽深的黑眸微黯,摁下拒听键。 手机在手中震动不止,证明对方在锲而不舍地拨打电话。 周一扬黑眸闪过一抹岑冷与诡谲,低眸看了眼怀中的小丫头,摁下接听键。 g市乔家 乔陌高悬的心在电话接通的一刹那迅疾归位,笑问:“怡儿,怎么才听电话?” “小丫头在休息,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 刻意压低的声线难掩霸气与倨傲,乔陌心底涌起无尽的落寞与酸涩,又是这个男人!他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怡儿身边?这次过去一定要跟怡儿把关系确定下来,他不能再一味地苦苦等待,必须主动出击把本就属于自己的她给夺回来。如若失去她,自己这一生连传宗接代这种最基本的孝道他都无法完成,因为他不能接受除她之外的女人来孕育他乔陌的孩子。 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院落外的榕树上一对鸟儿鸣啾恩爱,他后悔没有在她毕业的时候动用父亲的权力为她安排好工作,以致铸成今天被动的局面,温润开口,“请转告怡儿,老师下午去s市会诊,我们会在下午两点左右抵达s市机场。”听着那边挂断电话,心情沉重地提着行李箱走下楼。 “乔陌,联系上怡儿了吗?”乔烟关切地问。 “嗯。”乔陌收起脸上的黯然,温润依然俊美依然。 项戈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只一眼就猜出电话打得不顺利,同情地看向被情所困的小舅子。 “小陌,你爸答应让怡儿进市委,名额都给留出来了,现在就看怡儿想进哪个部门,你爸的意思是让她进秘书科,回头在飞机上征求一下你岳父的意见,争取这次过去把怡儿带回来报到。”夜未希喜笑颜开,老头子那个死古板终于开窍了。 前几天市委大院几个长舌妇还在背后嚼舌根,说什么季家不让女儿回来就是因为没相中儿子这个女婿,老头子为了官声差点牺牲掉儿子的幸福,还好醒悟得及时,怡儿若是被人娶走了她一定跟他没完,让他后半生自己过,孤独死他! “我知道了。”乔陌反应平淡,怡儿现在是否愿意跟他回来他一点信心都没有,如果她刚毕业的时候父亲能够为她安排一份好工作,他的小女孩一定会高兴地接受,现在她身边多了一个如影相随的男人,一份薪水很高的工作,希望一切还不晚。 项戈把儿子递给岳母,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我送你去机场。”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项戈回头看了看,“你和顾适楠最近见过面吗?” “前两天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没接,直接把她拉进黑名单了。”乔陌脸上布满厌恶之色,那一晚已经让他后悔莫及,此时他实在不想在如麻的心纷乱一团的时候,与姐夫进行有关她的话题。 看来小舅子还不知情,这次陪他未来的老泰山出去会诊,还是尽量不要分他的神,等他回来再告诉他也不迟,项戈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她找过你?”乔陌坐进车里。 “没有,就是这几天和你姐带嘟嘟出去散步遇到过她几次,给人的感觉像是故意接近,可能是我们多心了。”项戈启动开车子,认真地劝诫道:“乔陌,难得爸主动意识到在怡儿工作安排的问题上处理不妥,趁这次机会把怡儿哄回来吧,长时间的分离会耗尽人所有的激情和耐心......” 叮!乔陌的手机进来一条信息,号码很陌生,稍作犹豫点开收信箱。 ------------ 第61章 提前造人 第61章提前造人 我怀孕了,我们谈谈。<冰火#中文顾适楠 乔陌温润的眼波划过一丝震憾,心倏然揪紧,短短一瞬尝遍辛辣酸苦,手中的手机几乎被捏碎,此时真正领悟种什么因结什么果的深意,错误的代价不会因为你是酒后乱性而对你有丝毫的偏袒。 既然避无可避,那么他就把招惹他的人一同拖进地狱。 顾适楠,你真够卑劣,你的卑劣行径消磨尽我对你仅存的一点愧疚。想生下我乔陌的孩子,也得看我愿不愿意!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究其原因都是自己的错,他过于相信她的自觉性,低估了她的野心和城府,她的心思远比他想象中要缜密得多。这边提取卡里的现金麻痹他,那边等着中招后奉子成婚,堂而皇之地嫁进乔家做名正言顺的豪门少奶奶,双管齐下多面开花。 时间选的恰恰好,不早不晚偏偏选在他陪老师出去会诊、要与怡儿会面的时候,告诉他这个让他恶心透顶的好消息,想要自己在负罪中乱了方寸。顾适楠,你的用心不可谓不良苦至极!碰了你之后,我对怡儿是心存愧疚,但这份愧疚绝不会成为你要挟我的筹码! 顾适楠,既然你选择游戏开始,我乔陌岂有避开的道理?这场游戏我陪你玩定了!等我回来我会跟你好好谈谈,这次叙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什么叫贱的代价!一个**成性连第一次都不知道卖给谁的女人,居然想进乔家?! 梦境真美,可惜是黄粱一梦! 如果你够聪明最好不要把把怡儿带进游戏中来,否则我会让整个顾家为你的愚蠢殉葬! “你早知道顾适楠怀孕了?”乔陌问得风轻云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项戈原以为小舅子知道实情会惊慌失措,没成想他的心理素质强韧度够高,想想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乔梁的子女骨子里都潜伏着一股狼性,温和只是他们的伪装,一旦触及其命脉引导狼性爆发,猎物只有死路一条。 抬手跟大院的人打了个招呼,低声说:“两天前我陪你姐去医院上环,在妇产科碰到她觉得蹊跷,事后我派人去查了下,如果与你发生关系后她没有被其他男人干过,根据时间推算那个孩子应该是你的。这事若是让乔烟知道又得大闹一场,明知道你处理这种事没经验……”把避孕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心想与豪门扯上关系的顾家人,自己纯粹是脑袋抽了,第二天他就该派人把她抓进医院冲洗###,现在后悔也晚了。 “你不用自责,谁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当初碰她的时候就埋下今天的隐患,我姐很少听人八卦你不说她不会知道。”这一刻,乔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如释重负,久悬于心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虽然这个结果与自己的意愿背道而驰,至少不用再午夜心惊,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清除障碍,会诊回来带她去周边市区医院把孩子拿掉。 项戈拍拍他的肩,“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让其他人去做,她想利用孩子兴风作浪也得看看我们乔家给不给她这个机会!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怡儿哄回来,赶紧把关系确定下来最好能先订婚,从源头掐断这些人的念想不给她们可乘之机。” h市金玫瑰谷 周一扬捏着电话陷入沉思,看来要把乔陌从小丫头的生活里彻底剔除还需要些时日,他有些佩服他的执拗,不管自己采用什么手段刺激他,最终他都会选择无条件信任小丫头,这份信任在恋人间极其难能可贵,由此可见他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对小丫头的爱也是深入骨髓,否则他不会如此的纵容并信任她。他的宽容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诸多不足,同时也对他敲响了警钟,这个情敌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打败,在未来的岁月里,自己必须比他做得更好才能赢得小丫头的芳心,与她走进婚姻的圣殿。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鹿正祥起身过去拉开雕花木门,“你们俩滚回来也就算了,萧老西你他娘的想蹭饭也不提前放屁,得亏一扬让我多加两份。” 黄恒昶推开他一身怒气地卷进来,莫子凯、萧宸宇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难看极了。 周一扬轻轻带上公主房的门,“去餐厅说。” “把小弟妹叫起来一起吃吧。”鹿正祥笑得意味深长,打死他也不相信这小子呆在里面一中午能把持住自己啥都没干。 “让她睡会儿。”周一扬黑眸闪过一抹柔情。 黄恒昶啃着御膳房的扒蹄表情丰富地瞟了他一眼,“一扬,哥哥们人是给你找出来了,不过……”一时有些不知打哪儿说起,自认为自己基因优良,iq也就比诺贝尔差那么一点点,来的路上耗死上亿个脑细胞至今脑袋乱哄哄的,愣是没整明白里面的九曲十八饶,明明是死党的小女友被人暗伤,半路上呼喇喇杀出谢大少和皇甫家两路人马,往死里整那臭娘们是几个意思? 萧宸宇从裤兜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把烟盒扔在在餐桌上。 周一扬伸手掐灭扔进垃圾桶里,沉声道:“家里禁烟,出去抽。”小丫头闻不惯烟味,一会儿几杆烟枪一起冒,满屋子的烟味她起来又该捂鼻子了。 莫子凯取下叼在嘴里未及点燃的香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老半天,突然,如破解了世界未解之谜般兴奋地一拍桌子,“我说一扬,今儿哥几个都不是外人,你给句实话,你该不会是准备和小弟妹提前造人吧?”在医院他就发现这小子对小丫头片子非同寻常的情愫,跟他以前带回来那些女人态度大相径庭,重视程度绝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翟大美人是他迄今为止唯一公开承认过的女友,当年都吃干抹净也没见他如此上心过,分手后更是断得干净利落。看来这个小丫头片子不仅入了他的法眼,住进了他的心里,还彻底降服了这匹烈马。 ------------ 第63章 轻薄侮辱 第63章轻薄侮辱 午后,谢梓林一直负手站在落地窗前,从得知小姑娘受伤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被愧悔和不安吞噬,他不知道有一天面对汛的质问该作何回答,二十多年前他为了谢氏负了他的乖女孩,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同样为了谢氏利用她的外甥女,自己什么时候褪变成现在这副唯利是图的丑陋嘴脸! 儿子一声不吭带人赶过去教训始作俑者他非常恼火,同时也有些佩服儿子的勇气,四年的放逐丝毫没有影响他敢爱敢恨的性格,没有像他一样变成一个令人厌恶的家族复兴工具。这一刻,他的心是复杂的,作为父亲他希望儿子以本真的面目快乐的生活,从合格家族继承人的层面考虑,他希望儿子改掉天马行空不受约束不计后果的性格。 坐到自己这个位置,就标志着丧失掉常人唾手可得的天伦之乐,不能随意披露自己的情绪,就连最亲密的枕边人都是获取利益后的产物。儿子今天这一番不理智的行为,将来若是不加以收敛继续恣意妄为,势必会把谢氏拖进可怕的泥潭。 谢明轩拎着西装,一身戾气卷出专属梯。 曾玫萱向后滑开座椅迎上前,“总经理,lily姐上午亲自下来转达董事长的话,让你回来后马上上去见他。”语调极尽柔和。 看来老爸上午的雷霆之怒不小,把堂姐都震下来了!哎呀,自家老子这向自己人开炮的斗志愈来愈神勇,赶超本.拉登堪比光的神速。妈的,一定是闵邦顺那个天杀的猪猡把自家老子搬出来了,这回他就是把状告到玉皇大帝那儿,搬来天兵天将也休想救出他那傻大姐闺女!谢明轩回身迈进轿厢。 曾玫萱双手扒住梯门,小声嘱咐道:“轩,上去跟董事长好好解释,不要跟他硬碰硬,今天的事怎么说也是你有错在先。” 谢明轩食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颌,邪气地勾唇,“曾秘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郑胖子的本事不小,不仅在床上满足你旺盛的身体需求,还他妈把你操练成一个贤惠得体的情人!啧啧,长见识了!当初我大半夜被你一个电话传过去,帮你赶跑你妈呕心沥血为你精心挑选的piao客时,可他妈没听你说过这么暖心窝子的话。我记得你当时可是喊着让我卸下人家一条大腿,我忤逆你的结果是一个月你他妈没让我上你。怎么,今天我帮我的助理抱不平你吃醋了?你这醋吃得似乎没有道理吧?你他妈现在连我的暖床情人都算不上!往好听了说你是我的启蒙床伴,往难听了说你不过是被我穿烂之后丢弃的po鞋!” 曾玫萱面红过耳,收起心底纷纷扬扬的泪雨,有选择地忽略掉他一些刺耳的话和轻薄的举止,低声下气地说:“我,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平安无事。” “嘁!年纪小勾引男人的本事可不小,17岁就知道怎么最大限度的开发利用你那被多人循环使用过的下水道资源。”谢明轩戏谑的话语极尽侮辱之能事。 曾玫萱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这样**裸的侮辱,瞬间面色死灰,哀泣道:“轩,你不应该这样侮辱我!我跟你的时候是第一次……” 谢明轩轻嗤一声,“嘁,第一次?谁来证明你不是返修货?你妈明知道你跟了我还给你找回一非洲piao客,谁会相信你之前没被其他男人发掘过?你若是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怎么会懂得引导不得其门而入的我?曾秘书,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做你该做的事说你该说的话,再不长记性我不排除炒掉你!”厌恶地斜睨她一眼,抬手摁下楼层数字键。 曾玫萱这次着实被打击得不轻,呆滞地望着徐徐上升的专属梯。 谢明轩斜靠在轿厢一隅,星眸里讥诮暗讽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痛楚和悔恨,为了这个女人他差点命丧异国他乡。因为家族不肯接受他们之间的交往,几年的暗度陈仓被家人发现后,他被家族剥夺继承权强制送往美国,紧接着父亲冻结了他所有的信用卡,转瞬间他从一个衣食无忧的豪门少爷,变身一无所有为温饱奔波的底层一族。 不得已他低价卖掉心爱的跑车,搬出距离就读大学附近的奢华学生公寓,与人合租了一间地下室,每天课余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四处打工维持生记,他像蝼蚁一样艰难求生,为积攒学费他一天打过四份工,像一只陀螺穿梭在德克萨斯城,每天睡眠不足四个小时。 德州的冬天很冷,栖身之所不亚于冰窟,对于生于江南长于江南不知雪为何物的他而言是一次严峻的考验,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打电话向家里妥协,最终他掐断了这个刚刚冒出的念头,他告诫自己不能有负于那个把身心交给自己的女孩。 恶劣的生存环境终于击倒身心俱疲的他,圣诞节前夜他在贫病交加中卧床不起,发着四十度的高烧一个人躺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里,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默默想念了一遍,然后静待死神的降临。在他陷入昏迷之际,他听到一声撕心裂肺而又熟悉无比的呼唤,满足地含笑进入黑暗的冥界。 三天后他在一片刺目的白中醒来,看到的不是他梦中的上帝也不是地狱之神,而是表姐憔悴而哭花的脸,金发护士一脸钦佩地告诉他,他被送进医院时因肺部感染陷入昏迷,她的表姐踩着扭断鞋跟的靴子把他背进er(急诊室),那一幕震撼了所有的人。 躺在病床上他把事情串起来弄清原委,堂姐第三次在未婚夫的掩护下,瞒着谢家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人,带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偷偷跑来看他,推开门正看到他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哭叫着丢下手里的东西拖起他冲到马路上拦车。 后来他多次问表姐当时为什么不叫急救车,表姐每次都笑嘻嘻地说,叫急救车干嘛呀?喊来急救车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爆发力惊人,再说老虎变成病猫与火星撞地球的概率差不多,好容易遇上一回怎么着也得多欣赏会儿他那副熊瞎子的糗样,否则过了这个村下次再想找同一个店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堂姐故作轻松的谐谑话语让他心存愧疚,她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血永远浓于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这也是当他知道明泽酒后误与自己的女友上床后,选择谅解他的重要因素。不过有一点他至今想不明白,不到一米六的堂姐,怎么把一米八六体重接近她四倍的自己背出地下室。 他犹记得堂姐离开那天晚上,在dfw(达拉斯.沃斯堡)机场她第一次尖锐地抨击他坚守的爱情是水中花镜中月,语气严厉地警告他定会为今天愚蠢的决定感到不值并后悔。自己任性地扔给她一个背影,把她一人留在那里候机。 他不知道的是外冷内热的堂姐最终为了家族的和睦,理智地选择把那个残忍到令他心碎的真相掩埋进心底。现在想来堂姐的隐瞒是正确的,以他当时爱情至上的固执,即使她对他说出实情他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误会她是带着家族的使命而来离间他们。 上午那个烂女人进入抢救室他就驾车离开医院,父亲对他疯狂连环call时,他正优哉游哉地和洛克坐在蓝爵酒吧,品尝新来的调酒师为他们调配的gintonic鸡尾酒。 父亲对他震慑作用一向不大,从他被家族正式流放自家老子随后对自己实施经济封锁那一刻起,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就已经进入漫长的冰冻期,被家族召回后他更是屡屡踩着老爸底线的边缘,游走在声色犬马之中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下午若不是堂姐在电话中给他下达最后通牒,他才没那个闲情雅致丢下床功一流的曼柔,从甜蜜的温柔乡抽身赶回公司。在谢家他可以不卖任何人面子,唯独不能不承堂姐的情!在国外那四年,只有堂姐数次打着与未婚夫出国度假的幌子,每年偷偷去探望他几次,如果不是她来回出现,谢家已经模糊成他记忆中一个符号,一个无情的代名词。 第四年明泽出事前去英国出差绕路去德州看他,他欣喜得几近癫狂,回国后他才明白明泽的出现是出于对自己的愧疚,他悄然收回心底的感激,没有怨恨只剩下麻木与酸涩。在父母对他数度失望后任其自生自灭的岁月里,唯有堂姐把他视作家人,顶着被家族惩戒的风险,不带任何目的去看望他,也是四年来唯一用亲情温暖过他,给予他精神慰藉和经济资助的亲人。 叮!梯门刚向两边滑开一道宽缝,一只玉手迫不及待地伸进来,揪住他的衣襟把他拽出轿厢。 ------------ 第64章 感人至深 第64章感人至深 待看清楚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是堂姐,谢明轩愠怒的俊脸马上易容,嬉笑道:“姐,你越来越漂亮了,看来我姐夫天天晚上雨露泽被的不赖,把你滋润得都快赶超18岁女生了!回头我得打电话让我姐夫酌情减少公粮份额,再不悠着点我们一起出去知道的说你是我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小侄女呢,这不乱辈分了吗?” “你这马屁功大有长进!”lily不吃这一套,气恼地在他肩头狠拍一掌,“你告许我,你是想独霸娱乐版榜首?还是嫌董事会那些老家伙手里拿捏你的把柄不够多?几天不上头条展示皮相就浑身不舒坦,非得生出点事端来娱乐大众才甘心是吧?” 谢明轩收起戏谑,正色反问:“姐,你希望谢氏员工为我们心甘情愿地卖命,还是希望某天一早起来收到员工集体跳槽的劲爆消息?季助理的事处理不好你想过后果吗?由此引发的蝴蝶效应是无形的。员工们身为白领一族脑子都够使,心里皆有一把衡量是非曲直的标尺,他们首先会拿自己换位今日之事,从而在心中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和定位,一个对老板心存不屑的人会与公司共进退吗?他们会选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拿着薪水混日子,公司危难轻则退避三舍重则作鸟兽散。” lily把这番话听了进去,深有所感,利用美人计拉拢合伙人她也极为反感,但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就像现在只能为解一时之旱饮鸩止渴,喝下去是身中剧毒而亡,不喝也会慢慢地耗干体内的水分凄惨而死,横竖脱不过一个死!轻声嘱咐道:“二叔在等你,快进去吧,不要跟他起冲突。” 谢明轩轻轻抱了她一下,踱向董事长办公室。 “明轩。”lily唤住他,神色凝重地说:“你怎么还把那个贼心不死的女人留在身边?你就不怕她哪天趁你不备给你下套,再死皮赖脸地借机跟你死灰复燃?赶紧把她辞退!” 谢明轩回过身,冷酷地说:“辞退,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每分每秒看着我与其她女人恩爱快活,却连一眼都施舍给她。” “你这是根本没放下她,何苦作践你自己?” 谢明轩邪气地勾唇一笑,“姐,你真抬举她!你觉得她还有这个魅力让我放不下?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今生我他妈再上她除非脑袋让门挤残了!”推开董事办的门晃进去,邪肆地说:“爸,找我什么事?你不知道男人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忌讳被人半路贸然打断吗?以后我若是不举谢家可就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谢梓林倏然回身,厉声斥责:“放逐四年还是不知道收敛自己身上的暴戾之气,简直无药可救!” 谢明轩妖孽般的俊颜浮现出一抹讥诮之色,勾唇道:“那你大可以提议家族里那些老棺材瓤子再流放我一次,这种活计你一向做得得心应手,当年你不就因为大义灭亲儿,深得那些老不死们的欢心吗?!”越活越回去了,树叶落下都怕砸疼脑袋,恨不能顶床棉被上街!云雾山谷的案子无耻地利用小刺猬,他一直如鲠在喉,今天她意外受伤愈加让他怒不可遏,心里对父亲的芥蒂愈来愈深。 “你太让我失望了!”谢梓林绝颓然坐进大班椅里,若没有当年的狠心放逐,他又怎么会看清那个女孩子水性杨花的真面目?霜桐多次往返德克萨斯州他从一开始就知晓,对她的行为他选择失聪兼失明,如果没有自己的默许她一次也休想成。可惜儿子对自己当年的苦心非但不理解分毫,对此颇不释怀恨意与日俱增。 霜桐在晚辈中处事沉稳低调善于把握分寸,是他极为得力的帮手,这件事只有她去做,才不会给当年处于风雨飘摇的谢氏引发不必要的内哄。他可以不爱枕边人能够做到二十几年来无视她的存在,却无法不爱自己的儿子亦做不到无视他的生死,四年来他放任侄女去探望他,一方面出于父亲的私心,他希望他能珍惜亲情懂得亲情的可贵;一方面希望逆境能磨去儿子尖锐的棱角深刻认识自己的错误,在生活的艰辛中懂得今天所享用的一切均来之不易。 谢明轩星眸抽缩,冷冷地说:“失望总好过绝望。”被亲人抛弃的痛苦锥心刺骨,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永远无法体悟那份绝望。 谢梓林明白儿子心底对自己的恨意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弭干净,需要经过漫长岁月的磨砺才会理解一个父亲的莫可奈何之举,他只祁望这份恨不要成为左右他人性的心魔,从而影响他对周围事物的正确评判,压下苦涩平心静气地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谢明轩微怔,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轻易饶过自己,这似乎与他的预想出入太大,坐到对面的沙发椅上,轻淡地说:“接下来我就是想把她剥皮抽筋也轮不到我的份,在我之前周一扬的人已经把她教训了一通,今天我若是晚去一分钟,闵大小姐就被皇甫牧的人带走了,闵邦顺应该感激我才对,我只不过把他的好女儿帮忙送进抢救室,落到皇甫牧那些保镖手里他恐怕连女儿一根头发丝都找不见,早把她关进旗下酒吧被那些变态和老酒鬼们给玩残了。” 谢梓林沉吟片刻,不无忧虑地说:“闵邦顺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后面不会没有一两个靠山,人毕竟是我们的人打伤的,他一定会率先向我们发难。” “这事我自会处理,我已经安排人在搜集闵邦顺贪污违纪的证据,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他送进他该去的地方!目前,前有周一扬牵制,后有皇甫牧擎肘,我们居中把水搅混,闵邦顺腹背受敌三面受制,短时间内为了自保谅他也不敢翻什么大浪花!若是有人为这事找到你,你就推说不知情。”谢明轩邪肆恣睢的语气难得一见的多了几分担当几分凛然。 “记住把季助理从这件事里撇干净!”谢梓林叮咐道。儿子知道善后自保,懂得合理借助他人的力量打击对手,终于向成熟迈进了一步,他颇感欣慰。 “爸,小刺猬不会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吧?”谢明轩痞痞地调侃道。他总觉得自家老子对小刺猬,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放肆!”谢梓林看着儿子肃严地说:“季云天是蜚声海内外的心外科泰斗,他的女儿不是我们能够招惹得起的人物,一旦把季助理带进险境,谢氏定会成为各大媒体口诛笔伐的罪魁。” 不是就不是呗,急眼做什么?整个一欲盖弥彰!谢明轩嘀咕道。 s市中心医院icu 季云天站在庞监理的病床前认真翻看患者的入院记录,术后病程记录及转科记录,低声与手术医生交谈了几句,抬眸看向一系列仪器,把记录夹递给助手,拿起听诊器的拾音在右手心握了一会儿,弯下腰,轻轻撩起患者的病号服底摆,仔细给患者做了一遍心肺检查。 监护室内的医生、门外闻声前来观摩的医学院学子、记者们皆露出诧异的表情,目光中有感动、有疑惑、更多的是敬重,一个细微到被大家忽略的习惯性小动作感人至深,饱含着一名医生对患者无限的悲悯与爱护,他用无声的行动向同仁和学子们完美诠释了希波克拉底誓言的精髓。 以致多年后,他的一名学生在他六十周年诞辰时撰文道,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成为名医的人或许很多,但能够把自身高贵的素养与精湛的医术统一地融合到一起,对病患带着一颗仁爱的心视如家人唯有季云天先生,他的品德与医术是世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我们仅怀着一颗敬仰的心缅怀先生…… 周一扬把季婉怡圈在胸前,幽深的黑眸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紧凝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未来岳父,他一向认为恩师是温润儒雅的典范,当岳父走出机场vip通道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见识浅薄,从而理解了小丫头之所以对他俊朗的外表免疫,是因为从小面对一位英俊潇洒卓尔不凡的父亲。 皇甫牧全部心神都在季婉怡身上,她手指的伤怎么样了?尤其在得知她可能患有凝血功能障碍后,心底的自责就没有停止过,后悔没有保护好她。 季云天细心地给患者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温润地说:“撤掉他的呼吸机。” 监护室内外的人反应如出一辙,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icu主治医师大吃一惊,目光与同样一脸惊异的手术医生在空中交接,吞了口唾沫,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字句,小心翼翼地说:“季院士,撤掉呼吸机,患者挺不过十分钟。” ------------ 第65章 泰斗风采 第65章泰斗风采 乔陌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劝说道:“老师,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一旦病人死去老师一世英名就毁了,为一个会诊病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得不偿失。 季云天温润的蓝眸聚集起几分严厉,几位助手心中所虑自己岂会不懂?作为一名医生如果不能摒弃世俗的功利与杂念,对自己的声誉患得患失是不会在这个领域有所创新,医学需要在不断的探索中精益求精。 “我是他的手术医生,我坚决反对打掉他的呼吸机!”年轻的手术医生目光忧戚地掠过被一堆仪器包围的庞监理,言辞激烈地说:“医学界日内瓦宣言着重强调,不允许宗教、国籍、派别或社会地位来干扰我的职责和我与病人间的关系,我对人的生命,从其孕育开始,就保持最高度的尊重,即使在威胁下,我决不将我的医学知识用于为反人道主义规范的事情。季院士,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谁都没有权利任意终结他人的生命权,我一直很尊敬您甚至是景仰您,但现在我想说的是您在拿着人命推进您的学术研究……” “出去!”院长面现尴尬,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你那瓶底醋的水平跟季院士搬弄日内瓦宣言,等同于在关老爷面前耍大刀,你也不怕被人笑掉满口大牙!季院士名扬海内外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拱在你老子娘的怀里叼###耍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信口雌黄了?不无歉意地说:“季院士,年轻人说话做事欠考虑,今儿监护室里您说了算,所有工作人员任您调遣。” “牛院长言重了。”季云天没有丝毫不悦,颇感兴趣地看向手术医生,行医多年这是第一位敢公开抨击自己的医生,蓝眸闪烁着一抹不加掩饰的赞赏,温和地说:“希波克拉底誓言有一句很重要的话似乎被你忽略掉,为了病人的利益,医生要避免两种不正当的倾向,即过度治疗或无作用的治疗。”他有些喜欢这位年轻医生,虽然不够成熟稳重,但绝对是个人才。 手术医生一愣,自己的确存在过度治疗之嫌,这也是基于目前病人机体的特殊性决定的,他坚信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坚持道:“可、他是我们在手术台上奋战21个小时创造的生命奇迹……现在打掉他的呼吸机等于把他推进死神的怀抱,您这样做与杀人犯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您杀人打着合法的幌子!” “住嘴!”牛院长低声喝止,越说还越来劲了,你要真有那个本事,他就不会像活死人一样躺在icu!能死在季院士手里,那也是他前世几辈子修来的造化,一般人还没这个福气! 季云天蓝眸坦然地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低缓而耐心地解释道:“患者活下去的首要条件,必须让他的心肺恢复自主功能,他现在的生命体征不是来自他自身的自主功能,而是一堆仪器维持出来的假象,如果继续下去他的心肺会完全丧失自主功能,患者只能依赖呼吸机生存。医生的职责是让患者站起来有质量的生活,而不是依靠冰冷的机器没有尊严地躺在床上负累家人。”转身,平静地下达口头医嘱:“撤掉他的呼吸机,静脉快注20mglidocaine。” 乔陌跟随老师多年,知道他的眼里从来只有病患不会计较个人得失,世俗的名利和头顶的光环他视作浮云看得极淡,顶着手术医生杀人的眼神和大家无声的反对,亲自走过去关掉呼吸机。 icu值班护士长在呼吸机撤掉的同时,规范地重复一遍医嘱,得到确认后,麻利地把药物推进患者静脉。 “舒张压降到40mmhg。” “35mmhg……”记录医生清晰精确地报出数据。 “加注50mglidocaine。”季云天拇指和食指张开撑在下颌上,举手投足间皆是一派标准的贵族风范,温润而不失犀利的眼神透着华贵的气派,蓝眸微眯,紧凝仪器上不断走低的各项数据,温润的面庞闪耀着博爱的慈光。 “舒张压降到12mmhg。” “天,12mmhg,天……”一位女医生在记录医生报出数据后,双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尖叫从喉间溜出来。 作为医生,他们早已看惯生死,对死亡亦能泰然处之,但这种死亡是建立在自然死亡的基础上,至少也是患者在仪器下一点一滴地失去生命体征,人为刻意打掉患者的呼吸机,这种方式他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icu里面的诊疗过程,无一遗漏地同步到外面的有声电子大屏幕上,观摩的学子们个个面色紧绷,庞监理的母亲承受不住昏了过去,大家一阵手忙脚乱的急救,让紧张至极的空气里多了几许一触即爆的气息。 庞太太捧着大肚子失神地跪坐在地砖上,仰起头茫然地盯着电子屏,脸上的泪痕纵横交错。 雷铭身体僵硬地靠在墙上,一只脚蹬在墙壁的踢脚线上,心情并不比庞监理的家人轻松多少。 季婉怡抱着布丁静静地偎在周一扬怀里,如水的美眸没有一丝慌乱,如两汪清澈见底的山泉灵气地盈动。 周一扬不禁替岳父暗捏一把汗,圈住她的双臂不自觉收紧。 布丁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抗议地低低呜咽一声,又半眯着眼似睡非睡趴回主人柔若无骨的臂弯。 患者的血压依然以超出人心理极限的速度下降,icu内外的人皆屏住呼吸,有人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或飞快地在胸前画十字,就连各大媒体人也忘记了自己的职责,纷纷加入虔诚的祈祷行列。 季云天俯身扒开患者的上眼睑查看后,再次下达口头医嘱:“加注30mglidocaine。” icu主治医生按捺不住,阻拦道:“季、院士,再加量会给患者造成药物依赖。” 季云天盯着心电图,声线微扬,“快速加注。” 护士长有条不紊地按流程执行医嘱。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六分钟过去了,患者的心电图逐渐拉出长长的直线,icu除了仪器轻微的滴答声,陷入一片凝重的岑寂。 季云天温润的面庞平静如水,蓝眸沉稳地在心电图和患者间流连,不急不躁不慌不乱。 庞监理的母亲扑上前抱住儿媳妇,长嚎一声,“我苦命的孙子哎……”婆媳俩抱头痛哭。 里面还没宣布人被阎王爷收走啦,你们倒先拉开哭丧的序幕咧,嚎得惊天动地晦气不晦气!雷铭膈应地挪了挪位置。 庞监理在心脏骤停三十秒后,生命体征缓慢回复。 七分零一秒,记录医生指着平稳上升的血压,激动地低喊:“舒张压15mmhg,50mmhg,65mmhg……患者心肺功能复苏了。” “天哪,上帝,他重生了!”医生们激动得拥抱在一起,作为一名医生没有什么事,比看到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患者,被自己的双手拉回凡间更加振奋人心。 庞监理的母亲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爬起来扶起儿媳妇跌跌撞撞地扑到玻璃窗上,看着死而复生的儿子咧着缺了半颗门牙的大嘴又哭又笑。 icu内外短暂的沉寂后,如约好般掌声同时响起,有几位学生当场发下狠誓,来年报考他的博士研究生。 手术医生不好意思地深鞠一躬,谦恭地说“季院士,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知!不过,我还有一点疑问要向您请教……” “你的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每一位优秀的医生都是在不断地探索中成长起来的。”季云天递过医嘱,向icu主治医生和值班护士低声交代:“我明天上午八点过来给他做复检,这段时间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会在明天八点之前保持线路通畅。”带着几位助手走出icu,立即被记者团团围住。 皇甫牧狭眸微眯,扭头吩咐道:“雷助理,加派几个人过去保护季院士。”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小白兔沉稳内敛的性格遗传谁,看向她的目光爱恋中多了几许深沉。心底愈加敬重季云天的若谷胸襟,一位站在如此高度的大师级人物,对公然语出不敬质疑自己的后辈,没有冷言冷语的讽刺嘲笑,而是带着欣赏坦然地为他释疑解惑,这份开阔的胸襟扪心自问他做不到。今天从他提前给患者预热拾音的举动,不仅体现了他对患者的细心和爱,也从另一个层面解读出医学界泰斗悲悯仁厚的情怀。 “我马上去办。”雷铭应声道。哎哟,他的小心脏哟,蹦到嗓子眼到现在还没回归到实处,再停一分钟庞监理不死估计他也该进去麻烦**oss他老泰山咧,这种挑战人类心理承受极限的热闹,下次一定能躲多远躲多远。 ------------ 第66章 情敌过招 第66章情敌过招 季云天眉头几不可见地微皱,他一向不喜欢与媒体打交道,接过助手递过的黄色塑料袋,脱下一次性隔离衣放入,亲自置于拐角处的周转箱内。冰火!中文 牛院长看着蜂拥而至的记者有些恼火,有钱人办事就是不懂规矩,招来记者也不说先跟他这个地主打声招呼,他也好提前做两手准备,这倒好一点防备都没有,万一季院士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出点差池,他怎么处置先忽略不计,局长都得提着脑袋去见卫生部长,赔笑解释道:“季院士,媒体的事我们事先也不知情,估计是皇甫集团为了平息外界的不实传闻,不得已出此下策……” 牛院长的话还说完,头上就被类似mic(麦克风)的东西砸了一下,紧接着被人合力推搡到一边,他摸着砸疼的脑袋,气急败坏地吩咐人打电话叫保全上来。 “季院士,您刚刚执意撤掉患者的呼吸机,有没有想过一旦患者死去,会影响到您的声誉?”季云天面前无数个mic伸过来,摄影机如影相随。 季云天边走边回答:“作为一名医生,面对患者首先考虑的是如何让他在最好的状态下活下来,没有时间分神去考虑自己的声誉。我的导师cyril先生曾经告诫过我,当你站在患者面前或走进手术室大门时,你必须忘记头上耀眼的光环和所有的社会角色,此时你只有一个身份-心外科医生,你面前的患者需要你心无旁骛地救助。” “刚刚我们听到icu里面的医生对您的诊治方案提出质疑,药物过量会给患者造成药物依赖,您为什么还要坚持加量?”有心媒体人为夺得第一手资料紧揪不放。 季云天顿住脚步,温和地反问:“生命和药物依赖相比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生命重要。” “我也是把生命放在首选,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至于药物依赖,可以慢慢调整直至完全摆脱掉它的控制。”季云天严肃地说。 “季院士,患者一旦形成药物依赖,是不是就标志着他以后会很痛苦?戒除的过程需要一年还是两年?还是会像毒品一样终生受其所制?” “毒品也不是不能完全戒除,这取决于每个人戒除它的决心和毅力!摆脱药物依赖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最初几天或几个周,患者会有一些身体上的不适,一般情况下患者出院时,他的药量已经控制在常用量范围内,在后期复诊阶段,我们会给他开一些类似于钙片或维生素之类的药品替代他所依赖的药物,逐步戒掉他的心理依赖也就是心瘾。” 季婉怡被周一扬牢牢圈在怀里,看着记者如海浪般涌向爹地,仰起小脸看向他,流转如水的美眸调皮地灵动,孩子气地嘟起小嘴,那幽怨的小模样人见人怜。 周一扬的心霎时软成一团上等丝绸,炙热如火的黑眸深锁她绝色的娇颜,缓缓俯下头,就在薄唇即将压下的一瞬陡然清醒,在没有得到岳父大人认可前,他必须压制自己的情感不能太过放肆。稳了稳神,努力驱走心中喧嚣的yu念,抬手把她垂落耳际的一缕长发挑到耳后,亲昵的动作带着无尽的暧昧与宠溺。 日薄的阳光把两个人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中,不同于周围嘈杂的氛围,他们这里出奇的静默,静美得令人心动。 皇甫牧狭眸微眯,极好地掩藏起心底的失落,不动声色地从他们身上收回视线,刚刚有那么一刻,他的心几乎停止博动,他不断地问自己,如果他的唇落下他该怎么做?答案是不计后果上前狠狠揍他一拳。 乔陌黯然的目光一直凝聚在令他肝肠寸断的那个点上,温润俊雅的面庞写满掩饰不住的失意与晦涩,他仿佛看到不久后某一天他们并肩站在红毯前宣誓结为夫妇,水雾晕染的眸底交汇着极致的痛楚。 周一扬余光从两人身上掠过,唇角微扬,一副睥睨天下的霸气与冷傲。 季婉怡眼尖地发现爹地在保镖和保全的帮助下走出包围圈,抱着布丁欢叫着跑过去,“爹地,陌哥哥。” enfer!小丫头就这么喜欢他!周一扬神情肃冷,冽寒的眸底暗流涌动,大步跟在后面,“慢点。” “怡儿,不要跑,陌哥哥在这里。”乔陌瞬间神采飞扬,清俊的脸上涂满惊喜,他的小女孩心里是有他的,这个认知让他热血沸腾,只要他活着就不会放弃他16岁开始滋长的爱情之树,他要拼尽全力让他开花并结出丰硕的果实。 季云天张开双臂迎向飞扑而来的宝贝女儿,旁若无人地抱起她,笑呵呵地原地旋转一周,“我的怡儿来接爹地喽。” 真是个孩子!周一扬黑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自己连续两个周末用尽心机自私地把她困在身边,忽略了她还是一个18岁的孩子,那两晚小丫头一定是在极度想念父母中哭着入睡,白天却安静娴雅地呆在自己身边。他周一扬何其幸运,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遇到她! 季婉怡趴在父亲肩头,娇声问:“陌哥哥,嘟嘟小外甥和奶油好吗?” “我拍了嘟嘟和奶油的照片,一会儿给你看。” 皇甫牧看向树袋熊般挂在父亲身上的小白兔,脸上的笑愈来愈生动,暗忖以后抽时间经常陪她回g市看看父母,移眸与父女俩身后的乔陌视线交汇,礼貌地冲他点点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胸臆间蔓延,自己的情敌可够多的,明处的周一扬已经让他耗尽心力,又蹦出一个陌哥哥,似乎谢大少也对她属意,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求她。 乔陌谦逊地回以温润的浅笑,收回视线,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周一扬敏锐地捕捉到两人心照不宣的敌意,却在此时优雅地伸出手,“周一扬,婉怡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如一记响雷,把乔陌纷乱的心炸得波澜壮阔,在机场他就隐约觉察出他就是屡次接听怡儿电话的男人,他能公开以怡儿男朋友自居想必他们关系匪浅。不能自灭威风!战局还没拉开,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现在定位也太早了些!我等了十二年,你算什么?虽然自己现在对他一无所知,他就不相信十二年培养起来的感情会输给一个后来者!握住他的手,“乔陌,季院士的学生,怡儿喊了十二年的陌哥哥。” 周一扬在心底冷笑,12年又怎样?你就是自她出生就开始守护,她也不会属于你!她的未来只能冠上我的姓氏!幽深的黑眸潋滟着诡谲的波光,“婉怡跟我提起过你,谢谢你在我缺失的那段岁月对她的照顾,以后的岁月由我接手保护她。”低沉的话语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 怡儿什么都对他说,那他们是不是已经……乔陌温润的笑瞬间凝住,心底一股怒潮滔天而起。 电闪雷鸣间,周一扬丢下一堆疑问给他,适时收住话头,不动声色地上前隔开他与岳父的距离,恭谨而不失亲近地唤了声:“叔叔您好,老师和师母请您今晚回家住。”在机场他们彼此只匆匆打了个照面,岳父一行就登上医院前来接机的专车,小丫头为此一路闷闷不乐。 季云天抱着女儿转过身,似是见到在自己身边长大的邻家小子,亲切地说:“一扬,今天让你们白跑一趟机场,你们没有怪我吧?”看似温润亲和的眼神,却带着犀利如刀的审视。 “婉怡可是生了您一路的气。”周一扬笑道。 “学长,不要理爹地,他在机场都不理我们。”季婉怡孩子气地把头扭向一边。 呵呵呵……季云天俯下头宠溺地蹭蹭爱女的小脸,笑声开怀悦耳。 “怡儿,到陌哥哥这儿来。”乔陌伸手拉她。 季婉怡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他。 乔陌的手僵在半空,清俊的面庞神采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蚀骨啮心的痛,这份痛,即使穿越千年历尽万劫亦不会减少半分,他可以接受她身边周一扬的挑衅,却无法接受她对他的疏离!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得如此惨烈,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她在背后捣鬼?如果是这样,他绝不会放过她,要下地狱就一起下好了! 小丫头果然把自己装进了心里!周一扬极其自然地从季云天怀里抱过她,宠嗔道:“叔叔累了,我来抱你。叔叔,我们走吧。”软玉温香的小丫头在怀,唇角扬起得意的浅笑。 “爹地,我有养布丁。”季婉怡献宝般举起布丁。 布丁可能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今天出奇的老实,从机场到医院除了装隐形物就是睡觉,季云天起先以为爱女抱了一只玩偶,闻言仔细打量她怀里的萨摩耶犬,疼爱地摸摸她的发心,慈爱地说:“怡儿,狗有寄生虫……” ------------ 第67章 岳父认可 第67章岳父认可 “爹地,我和学长有带它去注射疫苗,宠物店阿姨也有喂它吃驱虫药。冰火!中文”季婉怡腾出一只小手,踮起脚尖急急板过周一扬的脸,“学长,你快跟爹地说。” 咔嚓!一位尾随在后的记者抢拍下镜头得意离去。 周一扬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看着季云天沉声说:“叔叔,您放心吧,不会有事。” 季云天虽不放心,终究是不舍得剥夺女儿应该享有的生活乐趣,关切地问:“怡儿,最近有没有按时服药?” 周一扬明白这句话表面上是在问女儿,实际上是在提醒自己小丫头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揽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捏了她一下,认真回道:“叔叔,婉怡一直有按时服药,不过有两种药这个周就服完了,我查了一下这两种药是普通处方药,一般药店均可以买到。” 季云天闻言微微有些吃惊,一个男人只有把一个女人放进心里才会用心关注她,他对各种药物及药量了如指掌,似乎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得通,爱女每天是在他的监督下服药。没有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真心爱她呵护她的男人,蓝眸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从公事包里掏出几瓶药递给他,“那两种药服用完停掉,这些配合上个疗程未服用完的药,服用方法和药量在瓶子上。” “我知道了。”周一扬清醒地认识到,此刻交到他手里的不是几瓶药而是小丫头的终身幸福,自己得到了岳父的认可,眸底潋滟着喜悦的波光,心底那一丝隐隐的忐忑瞬间散尽,幸福和快乐如莺飞草长的三月天溢满荒芜已久的心房。 季婉怡垮下小脸,“爹地,我不想吃药。学长,你不要接。” 周一扬心底划过一丝不忍,把她更近地带进怀里,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季婉怡美眸一亮,乖顺地点点头。 季云天温润如玉的面庞染上几许欣慰之色,本来他还在犹豫晚上住酒店不去打扰润泽他们,现在他决定今晚回去与这个年轻人好好谈一谈。 乔陌看着老师信任的把药交到周一扬手里,燥郁的心被刺激得几近癫狂,他跟随老师多年对他的性格极其了解,他对初次见面的人警戒性很高是属于慢热型的人,今天第一次见面却如此信任周一扬出乎他的意料,从他们毫无距离的谈话来看,老师似乎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确切地说他非常支持他们的交往,这个认知让他癫狂到失心,他不知道凌迟有多痛,只知道心碎这一刻,他感知不到分毫的疼痛。 在这个世界上,注定有人得意就必然会有人失意,这是残酷的社会法则,谁也无处可遁。 皇甫牧不远不近优雅地站在那里,让人不自觉想起玉树临风四个字。 雷铭斜眼瞟了一眼意味不明的**oss,感叹未来的总裁夫人市场太好,心里那个急哟如喷泉般喷薄而出压都压不住。**oss哟,您就别在这端着架子装咧,人家翁婿相谈甚欢,您老倒是上前打个招呼呀,哪怕露一下脸也好哟,像路灯杆子一样杵在这里凑数能追到老婆吗? 牛院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大少,对不住,我接了几个电话。” “我们过去吧。”皇甫牧眼波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径直迎向季云天。 牛院长有一瞬的怔愣,皇甫家长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上午还跟自己牛哄哄的闵检察长十分钟前被纪委带走了,据说是皇甫大少的杰作,这样的人物还是小心捧着供着为妙。抹了把汗跟上去,“季院士,这位是皇甫集团的大老板皇甫牧先生,请您来会诊的患者就是他们集团的员工。皇甫先生为这个员工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现在的有钱人大多为富不仁,像皇甫先生这样的老板可不多见。” 季云天温和地伸出手,“幸会,皇甫先生。” 皇甫牧尤为恭谨地回握了下,“您好,季院士,久仰大名!我在旗下酒店设便宴为您接风洗尘聊表敬意。” “心意我受领,接风就免了。”季云天拒绝得很彻底不留一丝缓和的余地。 牛院长急得直挠头,局里主要领导皆已动身,真主不去那还了得?不等皇甫牧开口陪着笑脸恳求道:“季院士,局里几位领导已经过去了,您就过去应个景吧。” 季云天苦笑着摇摇头,每次出来会诊他最烦感也最无力的就是大大小小的接风宴,又不能一概拒绝,像今天领导已经到位,他只能违心前往,歉意地看向女儿和周一扬。 “叔叔,我先带婉怡回去,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们过来接您。”周一扬非常理解岳父此刻的身不由己,在某些时候头顶耀眼的光环会成为心的负累,今天若是不去他们会以此抨击他目中无人,紧拥着季婉怡走向电梯间。 “爹地,早点给我们打电话,不要喝酒,怡儿讨厌酒味。”季婉怡扭头娇憨地叮嘱。 “爹地答应怡儿不喝酒。”季云天宠爱地说。 皇甫牧心中一动,小白兔真是可爱,看来自己以后要戒烟戒酒。 皇甫老太爷爬着楼梯,气喘吁吁地骂道:“小兔崽子,脑袋里那点聪明劲都被惹祸虫给吃喽,让你去前台打听你非要自己找,带着我和你爹地挨个楼层地流窜,早知道这样就该让###陪我们来。” 皇甫黍站在上面,眨巴着桃花眼反击,“爷爷,你不要说那么难听好吧?就你这把快散架的老骨头桂园都流窜不出去,就被人家逮进局子里吃号饭了!都告诉你那部电梯双数楼层不停你死活要跳进去,这会儿像只疯狗乱咬人!” 皇甫老太爷爬上最后一阶楼梯,叉着腰打量着四周大口喘着粗气吼道:“小兔崽子,你这是又打算带我和你爹地巡视哪个楼层啊?你大哥他岳父要是走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做鸟笼!” 皇甫黍指着前面几个大字跳着脚道:“爷爷,你眼睛瞎了吗?前面不就icu吗?” “阿泰,回去赶紧把这惹祸虫给我送到非洲去!哎哟,我这头又开始犯晕。”皇甫老太爷扶着脑袋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爸,您是不是血压又高了?都说我一个人来您非要跟着,我背您下去找个大夫看看?”皇甫泰是商界出了名的孝子,踹了老儿子一脚,“就知道惹你爷爷生气。” “爹地,爷爷是说不过我装孙子吓唬你,这都看不出来!”皇甫黍不管不顾面子里子都不给留。 皇甫老太爷气极,抡起拐杖敲在他的小腿上。 “哎哟!爹地,你看爷爷他哪里有病嘛?分明就是耍赖皮!” 祖孙俩互不相让的争吵,把整条走廊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皇甫黍弯腰揉着小腿,地砖上一双意大利纯手工皮鞋casino缓缓走近,“大哥?”下一秒,弹跳起来兴奋地大叫:“爷爷、爹地,喏,大哥!” 皇甫牧起先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当眸光触及迎面走来的爷爷爹地,脸上招牌性的意味不明消失得无影无踪,戾气地看向小魔头弟弟。 皇甫黍机灵地躲到皇甫泰身后,大哥要是知道爷爷和爹地是被他撺掇出来的,一定会把他打歇菜,他现在可不想死! 大家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好奇地看着隔着一小步距离对峙的一家人。 皇甫牧快速作出应对,淡笑道:“季院士,我爷爷、爹地听说您过来给公司受伤员工会诊非常感动,专程过来向您道谢。爷爷、爹地,你们来得正好,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季云天院士。” 皇甫老太爷把拐杖塞到儿子怀里,伸出手,中气十足地说:“季院士,大老远把你给麻烦过来,让你受累了啊。” “老人家客气了。”季云天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画起了问号? “季院士,虎父无犬女,令爱那丫头很对我的眼缘……”皇甫老太爷也不管儿子在后面等着认识未来的亲家公,此时满脑子就装着一件事,大孙子追女孩子不在行,他这个做爷爷的说什么也不能眼看着流到自家地头的肥水再倒流进外人田里,那样他到了地下列祖列宗也会满阴曹地府追着赶着把他打还了阳! 季云天此时已猜到皇甫父子俩出现在这里的动机和目的与自己的爱女不无关系,礼貌地笑笑没有接话。在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大多冷情无心,没有点阴狠算计的手段在这个领域绝无立锥之地,他不希望爱女未来的枕边人是一个她看不透走不进他内心的人,眼前这个年轻人或许很优秀但他不适合女儿。物化的世界只是昙花一现,精神的充实才是永恒。 “爷爷,我为季院士在我们旗下酒店安排了接风宴,几位领导已经到了。”皇甫牧有些无力,刚才自己若是晚出声一秒,怕是爷爷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向人家提亲了。爷爷年纪大了,小魔头不懂事,爹地怎么也跟着他们胡来? 皇甫老太爷不悦地翻了翻白眼,臭小子,不识好歹!下一瞬,自己也察觉到自己过于心急,这场合确实不是提亲的地方!礼让道:“季院士,你请。” “您先请。” “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一起走!季院士,我和小牧他爹地本来打算今晚请您回家坐坐,既然小牧都安排好了那就明天,今晚老朽和儿孙们陪你一醉方休。”皇甫老太爷心里别提多欢腾了,大孙子从来就没叫自己失望过,不动情便罢一动情就惊天动地!这门亲事要是结成了,仅凭亲家公是享誉国内外的心外科泰斗这一条,就能让那些老家伙羡慕得眼珠子流血水!改天给他们每人发张卡片,若是老家伙们心脏要停摆了想请亲家公做手术,排着队叫号一个一个的来。 ------------ 第68章 他会憋疯 第68章他会憋疯 翌日早晨 周一扬走出客卧,就看到这样一副温馨得让他想流泪的画面,季云天坐靠在沙发上,季婉怡散着一头半干的及腰长发跪坐在他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脖子嘟着小嘴扭股儿糖似的撒娇,师母和花姐时不时笑眯眯地探出头过一把偷窥的瘾,布丁趴在恩师脚边专注地啃咬自己的玩具。 没人知道如此简单平和的家庭氛围,却是他整个童年苦苦追求的梦想,心底一片潮湿,直至多年后他依然清晰地记得这个早晨所有的细节。如果说遇到小丫头是上帝对他的救赎,这个早晨就是给他漂泊的心和灵魂找到了永恒的归宿地。 “一扬,昨晚睡得太迟,早晨该补会儿觉。”季云天温润地看向他,昨晚这个年轻人的谈吐给他留下的印象极好,低调内敛却不失锋芒和霸气,最重要的是他很爱女儿。 季婉怡从父亲腿上滑下来跑到他身边,抱住他劲瘦的腰身,仰起小脸软糯地问:“学长,爹地和爸爸昨晚跟你说什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和妈妈听啊?”亲昵的举动与依赖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周一扬宠溺地拍拍她的小脸,打起太极,“你猜。” “学长最好了,你快告诉我嘛。”季婉怡使出杀手锏,娇软甜糯的声音,给温馨甜蜜的生活气息里又添加了一勺蜜,融化了每个人的心。 周一扬整个身心都被柔情填得满满的,伸手握了握她的发梢,故作不悦地蹙眉,“怎么又不吹干头发就跑出来,嗯?”牵起她的小手,“我带你回房把头发吹干。” 季婉怡赌气地甩开他的手,嘀咕道:爹地和爸爸让我猜,你也让我猜,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到嘛?不要理你们。 周一扬微微一笑,再次牵起她的小手,他喜欢她率真的孩子气,她的娇憨如燕子衔泥般一点一点填满他心里曾经缺失的那一部分,让他的人生充盈饱满起来。 次卧的门轻轻阖上,季云天和尹润泽相视一笑,这个结果他们乐见其成。 周一扬把正跟他生闷气的小丫头轻轻按坐在梳妆凳上,拿起吹风机通上电源开始帮她吹头发,修长的手指在她柔软且散发着沁香的栗色发间游走,些许发丝随着温热的微风轻舞飞扬,偶尔露出小巧耳垂上闪耀着蓝光的钻石耳钉与修长的粉颈,性感迷人的锁骨在略显宽松的睡裙下时隐时现,带着致命的诱惑。 季婉怡小手把玩着他衬衣领口下第三粒精致的金质纽扣,孩子气地解开扣上乐此不疲地重复同一个动作,轻薄的气息调皮地喷洒在他的胸口,落羽般轻盈地扫过他小麦色的肌肤,拂动他的心弦,这种感觉温馨旖旎美好到极致。 周一扬关掉吹风机,一把拉起她,俯下头,涔薄的唇极其迫切地狠狠地碾压在她的粉唇上,恣意品尝她香软甜美的味道,长舌灵巧的滑入她的口中,与她的香舌痴缠不休,这个吻来得突然而狂热,带着拆卸入腹的激情与渴望,许久不舍地放开她,修长的食指抚着她红艳欲滴的樱唇,哑声说:“以后记得换气,知道吗?” 吃自己豆腐他还有理了!季婉怡羞恼地推开他,快速起身与他拉开距离,美眸水雾弥漫,她好讨厌他屡屡霸道地侵犯自己。 周一扬伸臂把她揽进怀里,吻着她的发心,轻拍着她的背柔哑低哄:“听话,不生气了。”最近几天想要她的yu望愈来愈强烈,他等不及她长大一些再要她,那会把他憋疯的! 季婉怡美眸狡黠地一转,“那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和爹地他们说什么悄悄话,我就不生你气。”爹地和爸爸谈话从来都不回避自己,唯独昨晚那么神秘连妈妈都不让在场,好奇怪。 真是个聪慧的小丫头,懂得最大限度地利用手中的筹码附加谈判的条件,周一扬把她按在怀里,“再不换衣服待会儿该没时间吃早餐了,今天乖乖听话晚上告诉你,嗯?” “你不许骗我,骗我是布丁的朋友,拉钩。”季婉怡孩子气地伸出小手指。 呵呵呵……周一扬低笑出声,不说小狗说布丁的朋友,连骂人都带着可爱的孩子气!宠溺地捏捏她秀挺的小鼻子,“小傻瓜,学长什么时间骗过你,嗯?”倒出几粒饭前服用的药片喂给她。 谢氏 温影猫在格子间一边吃早餐,一边漫不经心地展开在路边报亭买来的早报,瞪大眼睛确认了几秒,咽下嘴里的面包,尖叫道:“天爷爷,季助理家世够显赫的;地奶奶,她身边那位人神共愤的大帅哥是她未婚夫!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呜呜呜……” “是不是真的?谁家千金?”一语激起千层浪,大家瞬间来了兴趣,女人带着八卦之心男人带着醋意,纷纷跑出格子间争夺她手里的早报。 办公室向来是绯闻和八卦的温床,小小的微生物也能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下滋长成恶性肿瘤,高福利之下必然是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八卦可以缓解他们的精神压力,慰藉他们的寂寞空虚何乐不为? 邴友郊手快抢过报纸大声念道:“心外科泰斗季云天院士昨天应邀来我市立医院为一危重病人会诊,其掌上明珠及其未婚夫随同前往,这位出身杏林世家并拥有英国古老贵族血统的名媛毕业名校,气质高雅长相甜美迷人又不失小女孩的活泼俏皮,未婚夫周一扬是华尔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席执行官,素有华尔街之神的美称……” “哇!季助理老爸好帅!”刘小丽眼冒桃心。 “怪不得她身上的气质与众不同,原来是混血耶,你们说她和英国王室会不会沾亲?”韩雪托着粉腮若有所思地问。 温影拍着桌子道:“肯定有血缘关系。你想啊,英国古老贵族就那么几个,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过去王室为了保持血统的高贵纯正,联姻首选就是各国王室和贵族。” “由此说来人家季助理压根就不是来钓金龟婿的,某有些人的醋坛翻得可真是没有道理!啧啧,可惜了,白浪费了一坛子好醋泼得不是地方。”邬岸加一脸的惋惜。 核心办像炸了窝的蜂群,在各种心态的驱使下,七嘴八舌沸腾一片。 曾玫萱坐在那里,既没有参与议论也没有发表见地,神思恍惚地遨游天际。 苗春梅看了眼腕表,走出办公室,“谁中了五百万大奖吗?董事长他们马上就到了,你们闹腾成这样是想被扣奖金还是想回家啃老?” 韩雪端着杯子顺手把报纸塞给她,“苗主任,闹了半天人季助理才是那个不露相的真人,真正的名媛!” “什么名媛?”苗春梅疑惑地接过报纸,一目十行看完独家报道,验证了自己曾经的猜测,所有萦绕于心的问题在瞬间找到了源头,庆幸当初自己当初眼力不错,暗里出言弹压了下办公室一干人,否则哪个不知死的冒失鬼真给她使点小绊子,董事长什么态度暂且不论,以谢大少昨天刮起飓风行动那股子迅猛的势头,不把办公室掀个底朝天,也能把她刮到太平洋喂鱼。 “曾秘书,季助理来了吗?”谢明轩腋下夹着文件嗓音暗哑呵欠连天,昨晚他一夜未睡,一合上眼就梦见小刺猬浑身是血地向他求救,妈的,他还没腾出功夫给她磨爪子,她他妈倒先被那个二货给整残了,辗转一夜越想越气,也不知道小刺猬看没看见自己给她发的信息。妈的,自己上辈子八成是欠了她的高利贷,这辈子找他要账来了! “季助理最近不是不来公司坐班吗?”曾玫萱起身正对上谢明轩布满血丝的星眸,看他无精打采的模样昨晚一定又去流连夜店了,他宁肯与那些欢场中的女人周旋也不屑于看自己一眼,那个小女孩如果她真是为联姻而来,自己与他复合的希望是负值还得加几个负号。 谢明轩黑下俊脸,“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给我泡杯哥伦比亚黑咖啡,不要加糖和奶。” “是,总经理。”曾玫萱尴尬地应道,低头走向茶水间。 “苗主任好。” “季助理来了,伤得重不重?”苗春梅关切地问。 不愧是信息高速发展的时代,传播速度好快,远在h市的谢氏都知道了。季婉怡几不可微地叹了口气,“谢谢苗主任,一点小伤已经好了。” 谢明轩眉头突地一跳,倏然转身,在看到她怀里的红玫瑰花束时,星眸急速地抽缩,联想起《都市早报》的头版头条,妒火更是烧得劈啪作响,咬牙切齿地说:“季助理,可真是花瓶中的极品,受伤了也不忘本色,其志可嘉!” 不提受伤还好,提起受伤她就委屈,把她贬为花瓶更是对她莫大的羞辱,毫不犹豫地扬起手,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谢明轩的头不自觉歪向一边,耳朵嗡嗡直响,妖孽般的俊颜上印着清晰地指印。 ------------ 第69章 失落离开 第69章失落离开 妈的,该死的小刺猬居然在办公区动手,这几天呆在皇甫集团还长能耐了!谢明轩俯身死死盯住她, 似乎在向她释放出我要撕碎你的信号。 哎呀妈,这是要逆天了吗?办公区瞬间岑寂无声,这一耳光货真价实亦惊心动魄,对他们每个人而 言不是惊讶是惊悚,限制级别绝对在18岁以上方可观看,不同于之前乌央央的马蜂窝,此刻如同进 入塔里木无人区,无数双眼睛齐聚谢大少,静观下一步剧情发展。 谢梓林脚步一顿,不愧是汛的外甥女,连骨子里的桀骜都不差分毫,他仿佛看见他的乖女孩站在他面前大声指责他负心的那一刻,最近被自己频频撕裂的伤口再次生生裂开,他忽然失去面对这个女孩的勇气,黯然回身走向电梯间。 儿子在自家老爹的眼皮子底下被自己的助理公开掌掴,自家老爹居然不闻不问拔腿开溜,这又是嘛情况?哎哟妈呀,这戏码比撞见外星人约会都劲暴! 季婉怡直视着他,清冷地说:“价值连城的花瓶总好过斗鸡走马的八旗子弟,这一耳光是告诉您如何 学会尊重他人,如果总经理继续一意孤行,我不介意用行动来劝导您!” 办公区抽气声一片,妈呀,还敢跟谢大少叫板,她这是想死吗?哎哟,出身名门的好处真是大了去,换做是别人谢大少早就手起刀落把她爪子给剁了。 妈的,该死的小刺猬,居然借机发泄自家老子对她的利用,谢明轩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妖孽般的俊颜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邪气地勾唇:“不赶紧工作都愣着做什么?没见过小老虎发威吗?” 谢大少脑子今天百分百落家里了,挨打还挺高兴,这父子俩的表现还真是有点意思。虽然心里想看大戏,谁也没胆量在这个时候老虎头上拔毛,一干人份纷纷低下头,不一会儿空间里响起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 邬岸加推开茶水间的门,阴阳怪气地说:“曾秘书,快出去看看吧,你的总经理被季助理掌掴了。” 曾玫萱手一抖,抬头看他不像是玩笑,放下咖啡包,拉开门往外冲。 傻得可悲贱得可以,女人哪,你的作用就在下半身,他厌倦了你的下半身,你把命给他也不见得会看你最后一眼,等着过去自取其辱吧!邬岸加阴笑着摇摇头,拿起咖啡匙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斜倚在门上准备观赏下一出自己导演的好戏。 曾玫萱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看着谢明轩脸上的掌痕,倒吸一口凉气,愤怒地指责:“季助理,轩好歹是总经理,你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名媛就这素质吗?”本来对她名媛的身份就心怀嫉恨,此刻更是把这份嫉恨叠加到巅峰。 我有告诉你自己是名媛吗?名媛的素质就是任由你们随意毁谤而装聋作哑?不知道不要乱说话!季婉怡冷冷一笑,如水的美眸里是满满的讽刺。 谢明轩像一只暴怒的野兽,一把甩开曾玫萱,所有的怒火转瞬找到了发泄口,刻意咬重字音一字一顿阴冷迸出:“曾秘书,记住自己的身份,我和你好像还没熟到直呼其名的份上!至于季助理怎么对我,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没资格插手!”妈的,本少爷就是死在小刺猬手上,也不需要你这个千人骑万人压的biao子来猫哭耗子,他妈的诚心过来给本少爷添堵! 曾玫萱踉跄了几步,心中邪念一起,故意倒向季婉怡。 季婉怡一个不防,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直向后跌去。 “季助理。”苗春梅急急出手营救,奈何指尖仅触及她的发梢。 谢明轩大步上前,在她倒地的瞬间捞起她,星眸迸射出嗜血的寒光,妈的,敢在本少爷面前算计小刺猬,你他妈找死!吼道:“曾玫萱,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 “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没站稳。”曾玫萱气郁攻心胸口传来阵阵钝痛,一股腥咸的味道在口腔蔓延。这一刻,她清醒地认清所有的事实,他们真的是回不去了,不管这个小女孩心里是否有他,他在乎她胜过一切。 季婉怡在双重惊吓下,泪珠纷纷扬扬落满小脸。 谢明轩一愣,吼一嗓子就进入雨季?妈的,发威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吗?怕了你了!从兜里掏出蓝色丝帕递给她,放低声音道:“哭几下是个意思就行了,我又不是吼你,我叫你回来就是想看看你爪子伤得重不重,一会儿回皇甫集团后,别再跟个二傻子似的去给人堵炮眼,在皇甫集团轮不到你身先士卒去冲锋陷阵,给我长点脑子听见没?” 办公区的人被雷得头顶冒烟,这又是嘛情况?公开撇清与前女友的关系,是为了讨好小姑娘?没见过自己挨打反过来问别人手疼不疼的主儿,谢大少吃错药了?剧情逆转得也太考量人的想象力了, 你的手才是爪子呢,你才没长脑子呢!算了,看在关心自己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季婉怡抹着眼泪点点头,难得一见的温顺。 谢明轩有一瞬的恍惚,感到一缕炫目的阳光穿透黑暗的心房,感觉很奇妙总之不赖。 断断续续的话传进部分人耳中,有人故意停下手中的动作,余光注视着两人,个个恨不得开天眼顺带长出一对顺风耳。 曾玫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记忆中有一次他在床上没完没了地折腾自己,她半是撒娇半是恼怒地在他脸上拍了一下,他毫不客气地直接回给她一记耳光,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警告她这是他的底线,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今天小姑娘这一耳光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所谓的底线,是以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来划分这条横线的高低。如果他爱你,他就没有底线,确切地说是无限度的纵容。 从17岁把自己交给他到他被家族流放国外,整整在一起缠绵了三多年却走到今天这一步,谁对谁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对她或许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爱得那么深,只不过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是引导他从少年走向男人的女人,所以意义上会有些不同罢了。 有人说男人轻易得到你的身体他不会珍惜,他对享用你会觉得理所当然,这话是带着血泪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如果重新来过她一定管住自己的身体关住自己的心,绝不做那个先爱上的人,绝望让她的大脑彻底进入放空状态。 “总经理,没事我走了,苗主任再见。”季婉怡向大家礼貌地挥挥手翩然离去。 “记住我说的话。”谢明轩冲着她的背影嘱咐道。 这就走了?平日里几位热衷八卦的员工心里邪恶的天秤开始倾斜,戏落幕了演员好歹给做背景图的观众谢个幕啊,还真把大家伙当成哑巴道具啦? “有没有觉得谢大少的眼神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里面冒着两簇小火苗,这都看不出来?白痴!” 季婉怡走出公司大门,见周一扬逆光站在车身旁高兴地朝他跑过去,跑了几步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身边怎么还站着一对貌似母女的人,那位母亲看起来情绪很激动,时不时地捶打他,年轻女孩垂着头,刚刚过肩的卷发遮挡住她的脸看不出表情。学长惹上情债了?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后,心里升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有一些闷有一些难过,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情绪。站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失落地走向不远处的bus站点。 皇甫牧仰靠在房车后座,双手揉着宿醉后还有些疼的头,暗哑地说:“雷助理,给桂园打电话,让司机把三少爷送到公司。”这是他自接手公司以来第一次上班迟到,昨晚他一个人帮季云天挡酒,差点被那些官员给轮流敬到桌子底下,最后若不是季云天暗示他的几位助手出面解围,他恐怕连套房都走不回去。 雷铭打完电话,从后视镜看着自家**oss略显苍白的脸,心没来由的一抖,忽然觉得**oss很可怜,自己都这样了还得管束小魔头弟弟,太上皇也真是的,没事斗个蛐蛐玩个鸟什么乐子不好找,非得没事造个人出来,造出来又不管,这不成心给自己大儿子找累吗? “前面好像是季助理,她怎么在这个站点就下车了?”司机老曲自语道。 皇甫牧手上的动作一滞,伸手摁下车窗玻璃。 “老曲,赶紧靠边停车,让季助理上来。”雷铭赶在**oss开口前做出决定,心里那个乐呀,**oss昨晚没白给老泰山挡酒,老天爷开眼了不是。 林肯房车擦着她的裙裾停下,皇甫牧推开后座车门,“季助理,上车。” 季婉怡稍事犹豫,优雅地微微提起长裙坐进去,姿态如同一位受过专项宫廷礼仪教育的贵族小姐,从骨子里透出一份华贵之气。 ------------ 第71章 情敌对峙 第71章情敌对峙 皇甫集团员工餐厅 皇甫集团薪资福利在s市是业界首屈一指的翘楚,皇甫牧接手集团后,在员工的食住上加大投资整改,他认为一个优秀的企业决策者,要能够留住人才并最大限度的为己所用,而这一切是建立在为员工切实解决生活之忧的前提下。一个拎着包四处搬家或每天中午算计着去哪里吃最经济实惠午餐的员工,他不会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来! 员工餐厅正是贯彻了这一方针,装修简约却不失品味,花样繁多的套餐、自助餐与它的装修风格默契地一致,荤素搭配营养丰富价位定得极低,除了在饭点赶不回来的员工,大多数员工基本选择在内部餐厅就餐。 皇甫牧牵着季婉怡的小手径直走向选餐区。 正在选餐的员工恭谨地向他打招呼,聚集在俩人身上的眼神却带着凝视稀有物种的好奇,要知道大老板从来不允许女人靠近他身边,就连前段时间风头正劲的宝家千金也没能破例,每天中午只能坐在他临近的桌位痴情地守望,这个小丫头用了什么手段,让大老板情意绵绵地与她携手来用餐? 皇甫牧怕人来人往碰到她,选餐时高大的身形一直护佑在她身后,见她挑选的多是素食外加一小碗紫菜汤,他特意多取了些荤菜,思考了半秒,伸手把汤端进自己的餐盘,温声说:“跟着我走,小心点。”直接把她带到自己临窗的专属座位。 这一举动立即引来就餐员工的八卦猎奇心,喧闹的餐厅安静了不少。 皇甫牧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在她的碗里,温声说:“光吃素不行,喜欢吃什么明天让厨房加菜。” “我不挑食,况且这里的菜已经很丰富了。”季婉怡看了看他的选餐,把自己的餐盘推到中间,“一起吃好了。” “好。”两人合餐皇甫牧求之不得,两只同色的餐盘并排靠在一起,看上去就很温馨。 所谓的不会交女朋友那是因为不够爱,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打动他的心,所有的行为都会无师自通,例如皇甫牧。 不远处的皇甫老太爷等人如同被点了笑穴,笑得嘴巴都抽了。 “妈咪,喏,我大哥在给大嫂剔鱼刺。”皇甫黍眨着桃花眼,随时发布观察到的最新军情。 “秀卿啊,你妈传给你那对镯子该拿出来派上用场了。”皇甫老太爷笑得像只千年狐狸,眼前的饭菜压根没动,三年不吃饭都饿不死他。 许秀卿放下筷子取过纸帕按按嘴角,笑道:“爸,您老放心吧,我前天就从银行保险柜里取回家了,只等着媳妇上门就让小牧给她戴上。”大儿子挑的媳妇这么对自己的心思,别说是一对祖传的镯子,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给她摘。 “阿泰,晚上让小牧回桂园一趟,一起商量个时间让怡去认认门。”皇甫老太太余光瞅着孙媳妇,越看越觉得好事将近。 周一扬斜倚在车身上,不厌其烦地拨打小丫头的电话。 布丁两只前爪搭在车窗上,乌溜溜的眼睛望望皇甫集团的大门再看看爹地,好像在问妈咪怎么还不出来。 周一扬在第n遍电话无人接听后,耐心耗尽,把布丁塞回车里,升上车窗玻璃,摁下车门遥控锁,大步走进皇甫集团。 “先生,请问您找谁?”接待员穿着包臀窄裙步子有些迈不开,一溜小碎步追在后面喊:“先生,您不能上去。” 周一扬回身冷冽地扫了她一眼,“我找皇甫牧。”迈进轿厢摁下闭合键。 前台接待立即噤若寒蝉,这人怎么这么冷啊?下意识地抱紧双臂,看着缓缓上升的vip梯,急急跑回来给总裁助理打电话。 雷铭正在为自家**oss暗中鼓劲加油,手机突兀地响起急促地振铃,哪个不识时务的二货好死不死这个时候打扰老子,最好有天塌下来的大事告诉老子,否则等下去劈了你!腹诽着拿起搁置在餐桌一角的手机,一边往嘴里送菜一边摁下接听键,没听两句头顶顿时乌鸦满天飞,一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挂断电话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萧宸宇,火烧屁股般窜起来冲到皇甫牧的桌位,附在他耳边一阵嘀咕。 皇甫牧狭眸微眯,淡淡地来了句,“吃饭。” 雷铭有些摸不清状况,**oss这是嘛意思?难不成上午把未来的总裁夫人搞上手了?怎么这么沉得住气?您老的情敌都打上门来了您咋还有心思吃饭哟!不管了,皇帝不急我这太监急得啥劲哟。管他呢,先伺候好自己的胃公公要紧! 皇甫牧心情极好,看着对面优雅用餐的小白兔,弯翘的长睫蝶翼般轻轻扇动,白皙的小脸浮现出一层若有似无的粉色,愈加的惹人怜爱,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些清炒荷兰豆,又给自己夹了一些低头吃碗里的米饭。 季婉怡把紫菜汤推给他,小声说:“您整天对着laptop应该多喝点紫菜汤,紫菜属于防辐射的八大食品之一。” 皇甫牧脸上笑意弥漫,听话地端起来喝了一口,平日忌口的紫菜现在喝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难以下咽。 正午的阳光从落地窗直射进来,把两个姿态优雅到极致的人笼罩其中,在静美安逸的时光里,他们朋友般的互动犹如一幅绝美的世界名画,不觉间感染了身处其中的人。 萧宸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拨打着电话拔脚往餐厅外跑,在餐厅门口与匆匆而来的周一扬撞了个满怀。 周一扬一把揪住他,“婉怡在哪儿?” “在里面吃饭,那什么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萧宸宇觉得死党做事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自打认识小姑娘几乎颠覆了他以往冷硬独行的形象,居然干起毛头小子那一套,换做以前打死他也不会上来。 “我不找到这里,难不成还能指望你把她给我送下去?”周一扬俊脸紧绷语气不善。 得,又做两人炮灰了,倒霉虫催的没治,怨就怨自己交上号重色轻友的朋友!萧宸宇看了看后面,把他强行拖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那什么你怎么把小姑娘惹恼了?上午她压根就不给我张嘴的机会。” 周一扬黑眸闪过一抹不悦,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八卦!冷声问:“是你进去叫她出来,还是我亲自进去找她?” 那什么你觉得我能请动你这位姑奶奶?萧宸宇颓败地缩了缩脖子,小姑娘看似脾气温和实则挺倔,不过事物都有正反两面,谁知道这小子又做了什么逆天行道的事把人给惹毛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翻腾几遍绝对没胆量说出来。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一扬,那什么有什么事晚上回家再说不行吗?那什么餐厅现在正是用餐高峰……” 周一扬推开他,冽戾的视线落在临窗的位子,眸底奔腾着浓烈的醋意与嗜血的狠戾,步伐沉稳地穿过餐厅。 皇甫牧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他,他沉稳走近的脚步每一下都踩疼他敏感的神经,俩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谁都没有退缩。 无声的对峙开始上演。 周一扬薄唇微扬,几许自信,几分嘲弄,带着势在必得的霸气。 皇甫牧不闪不避,果敢迎战。 两个男人的对决不在肢体,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均已惊涛骇浪。 周一扬冷硬霸气的王者气势带给人以绝对的压力和震慑力,餐厅轻微的骚动后鸦雀无声,只剩下他沉稳的脚步声轻叩每一个人的神经。 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气息,就像一只上满弦的钟表,随时会因过度的压力崩断。 靠,太欺负人了嘛,居然上门抢大嫂,你当皇甫集团是汽车旅馆呢!大哥不出手光盯着人看什么意思嘛?皇甫黍急得直跳脚,惹祸虫直奔脑干,啪!一拍桌子。 皇甫泰一把按住老儿子,眼神示意他坐下来。 惊天动地的声响打破诡异的空间,瞬间招来员工们汇聚的目光,余光却停驻在陌生的闯入者身上,跟随他沉稳的脚步再慢慢地收回来,整个过程如回放的慢镜头颇具喜感,带着极强的戏剧性。 季婉怡抬眸循声望去,啪嗒!手中的筷子滑落在地,难以置信地瞪大美眸,学长?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下一秒,恨不得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周一扬心底冷冷一笑,如巡视领地的国王,倨傲地顶着众人膜拜神祗的视线洗礼,以及桃心闪闪的电波,脚步停驻在季婉怡身边。 季婉怡忽然眼前光线一暗,头皮一阵发麻,知道躲不过,恬静如水地唤了声:“学长。” 周一扬面色岑冷,薄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深深看着她,眸底翻滚的怒潮足以把她卷得片甲不留。 季婉怡偷瞄了一眼四周心中叫苦不迭,下午公司上下不知道要演绎多少个八卦版本出来,要被他害死了!自己跟他有仇吗?他干嘛总跟她过不去?气恼地瞪向他身后的萧宸宇。 ------------ 第72章 是他的谁 第72章是他的谁 萧宸宇心虚地移开视线,悲催地对上皇甫牧凶狠的眼神,他自裁的心都有了,这活干得八面得罪人,那什么回头让死党好好弥补我的精神损失。哎哟,这小肝颤的,没一个好惹的主儿! 皇甫牧站起身,“周先生纡尊降贵,皇甫牧有失远迎。”周一扬追到员工餐厅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这一步,在这一点上自己已经输给了他,他用无声的行动完美诠释为爱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的全部含义,遇到这样的对手自己胜算的把握两成都不到。 “皇甫先生客气,周某未及预约冒昧闯入,失礼之处还请谅解!我过来接我女朋友。”周一扬伸手拉起季婉怡,亲昵地说:“还生我气,嗯?对不起,我错了。”其实站到这里他已经后悔了,失控让他忽略了小丫头的感受和可能给她带来的负面影响,在小丫头不接听他电话的那一刻,他就前所未有的失控了,习惯于掌控一切的他第一次尝到失控的滋味,燥郁让他失去应有的理智和判断,最终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道歉是极其真诚的,只不过季婉怡被他那句我女朋友给气糊涂了,有一种被人栽赃陷害投入魔窟后欲哭无泪的无力感,自己几时变成他的女朋友了?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美眸氤氲着水雾,气急败坏地说:“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生我的的气,嗯?”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敛去冷冽多了几许柔情,抬手把她散落耳际的一缕长发熟练地挑到耳后,旖旎的动作落在他人眼里,多了一份蛊惑人心的怦然心动和情侣间默契的暧昧,他这次就是要让小丫头长点记性,以后不敢再轻易丢下他走人。 餐厅一片哗然,员工们开始指指点点地议论开来,在触及周一扬冽戾的眸光时,纷纷低头往嘴里扒饭,再也无一人敢放肆地对他们行注目礼。 季婉怡觉得自己像马戏团的小丑,被人剥光衣服放在展台上供人展览,她后悔自己的任性惹恼了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更后悔自己跟他走得太近,此时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可以!可她又不敢擅自离开,怕再次激怒他,伸出小手怯怯地扯了扯周一扬的衣袖。 周一扬低眸看向她,弯翘的长睫已经被泪水濡湿,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如同在森林里迷路的精灵,带着些许委屈些许无助,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把她揽进怀里,沉声道:“皇甫先生,打扰了。”紧拥着她离去,裹在黑色衬衣里的背影挺拔优雅,与来时一样步伐沉稳,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愈加的俊朗迷人。 “再见。”皇甫牧站了一会儿,坐下来开始吃饭,平静得让人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是被集体催眠后做的一场八卦梦。由于掩藏得太好,谁都没注意到他眼角的余光一直追随那抹纤细的身影,她及腰的栗色长发一如他此刻丝丝缕缕剪不断理还乱的万缕情思,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他不知道爱情为何物,不期然在那样一个极其寻常的午后让他遇到了她,那一刻起他死寂的心鲜活地跳动起来,就连角落里都唱出悠扬的情歌。 季婉怡低垂着头,穿过狭长的餐厅甬道,一路收获着如芒的目光,紧咬粉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脚步愈来愈凌乱,像一只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洋娃娃。 周一扬把她更紧地带进怀里,啪嗒!一滴晶莹的水珠落在他的手臂上,他心一颤,霎时悔意丛生。enfer!居然把小丫头给逼哭了!俯身横抱起她大步走出餐厅。 皇甫老太爷高兴了没两分钟,眼瞅着抬到家门口的孙媳妇被人抢了亲,那窝脖子火就像三伏天吃火锅滋滋往上冒,劈手夺下儿子的筷子扔到地上,“儿媳妇都被人抢了花轿了,你还有心思吃饭!”犹不解气又跺了一脚,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筷子是周一扬。 皇甫泰被老爹压制了一辈子,扬起一脸莫可奈何的逊笑。 “小牧,你怎么让他在我们公司把人带走?你怎么不拦着?你这孩子真是……”许秀卿唉声叹气地坐到儿子对面,看今天的阵势儿子还真斗不过那个周一扬,这儿媳妇还真不一定是他们家的人,想到这里胸口就开始发闷。 皇甫牧放下筷子,“妈咪,怎么拦?难道您想让我明天像###一样上娱乐版头条?” “上就上,怕什么!大不了爷爷我陪你一起上,哼!!”皇甫老太爷用拐杖撞击着地面直翻白眼。 “爷爷,其实周一扬现在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如果他们的关系真的如媒体宣扬的那样是他板上钉钉的未婚妻,他今天也不会急火火地追到我们员工餐厅来,正因为没有把握他才会紧追不舍。”认清这一点,皇甫牧反而没有开始那么心慌意乱,他坚信自己温水煮青蛙慢慢渗透进她的生活,比穷追猛打惹小白兔厌烦要好得多。 走到停车场,周一扬摁下车门摁遥控锁,拉开车门把她轻放到副座落下中控锁,快步从车前绕过去坐进驾驶位把她强行揽进怀里,抬起她尖秀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恼怒地问:“你在跟我闹什么别扭,嗯?” “我今天不想回家不行吗?你干嘛要整天赖上我?你是我的谁?”季婉怡憋了一上午的闷气,连带着在员工餐厅被他大言不惭地算计成女朋友的怒火一齐爆发出来,像一只炸了毛的小老虎对他又撕又打哭得气噎。 “是你要过一辈子的人,你说我是你的谁!”周一扬古希腊雕塑般的俊颜冷冽如冰,我不仅今生赖上你,每个轮回我都不会放过你!握住她的小手,“理由?” “我……”季婉怡一时语塞,说不想看到他似乎有些不妥,她又不会编造理由撒谎,哭得更凶。 enfer!周一扬低咒一声,顿时败下阵来,声音不自觉柔下来,低声劝哄:“不许哭,上次在超市停车场我不是告诉过你,眼睛看到的并非是事实吗?那个女孩子的确是我们家在医院大院居住时的邻居,我和他的哥哥同龄可以说她是跟在我们后面长大的玩伴。” “明明是两个人。”季婉怡抹着眼泪脱口而出,恬静绝色的小脸多了一份隐忍。 周一扬一愣,随即低笑出声,原来小丫头把她们当成找上门讨情债的人!不过他喜欢吃醋的她,率真坦诚不做作不虚伪,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自己已经成功驻扎进她的心里,至少她懂得排斥自己身边出现的异性,吻着她滚滚而下的泪珠,柔声说:“小傻瓜,那个中年女人是我妈!所以你认为我在电话里的解释是在骗你是吗?” 季婉怡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羞赧地垂下小脑袋,对他找到员工餐厅依然无法释怀。 周一扬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给她拭去泪珠,“婉怡,有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我才知道你在想什么,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可以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对你隐瞒,以后有什么疑问一定要来问我,我能回答的一定无所隐瞒,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我们一起寻找答案,知道吗?” 季婉怡点点头,抬起如水的美眸,娇声问:“那,你的邻居为什么来找你?” 周一扬觉得目前他们的感情处于升温期,小丫头又太小尽量不让外界的事情影响她的判断力,他还不能告诉她自己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妈杀过来的目的,更不敢告诉她赵浅语觊觎自己的心思,远远看到小丫头反应就这么强烈,万一知道她们心思不纯,她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弃他而去,避重就轻地说:“她是我妈的义女,经常会过来住一两天。” 季婉怡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她总觉得早晨那一幕很怪异,不像学长说的这么简单。算了,自己又不是他的谁,他不想说就不说好了。 “小脑袋又在想什么呢,嗯?刚才我们不是说好有疑问及时问我吗?不要胡思乱想,我又不住在家里。” 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小手淘气地解开他衬衣上的木质纽扣,晚上不在家住白天回家不是照样见面吗?那个女孩子一定是喜欢学长,若不然大清早怎么会跟着他妈咪出来找他? 周一扬猜透她的小心思,在她的粉唇上轻印一吻,一语双关地说:“你上班后,我都带布丁在我们自己家里,偶尔出去会会大学同学,别人的思想我们左右不了随她们去,相信我会有分寸,嗯?” 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管起学长的事,好像今天的脾气发得也有些莫名其妙,似乎有点无理取闹。季婉怡有些不自然,讪然道:“学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 第73章 逼她太狠 第73章逼她太狠 “你说,今天的事怎么罚你,嗯?”周一扬哑声问。语气极为严厉,尤其最后一个嗯字带着意味不明的上滑音,幽深的黑眸却浮动着浓浓的笑意。 季婉怡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伸出小手环住他的脖子,娇憨地说:“学长,我饿了。”如雪的绝色娇颜蒙上一层淡淡的赧色,美得炫目,美得惊心动魄。 周一扬痴迷地俯下头,薄唇轻轻###着她的粉唇半是诱哄半是强迫地叩开她的贝齿,把她香软的香舌含入口中,如上了瘾般辗转品尝,火热而柔情。 缠绵悱恻的法式热吻结束,两人均有些气息不稳。 周一扬没有放开她,揽在她纤腰上的手臂愈加有力,几乎要把她揉碎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今天一定会把小丫头彻底完整地打上专属于他的印记,让她再无可避! 季婉怡被他拥抱得有些透不过气,推了几下没有撼动半分反被他抱得更紧,气恼地在他的劲腰上掐了一把。 周一扬挺拔的身躯一颤,没有平息的yu火瞬间再度燃起,深深看着她哑声问:“小坏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声音黯哑低醇磁性迷人,幽深的黑眸潋滟着摄人魂魄的波光,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卷进去。 明知故问。季婉怡一脸无辜地回望着他,孩子气地撇撇嘴,软糯地说:“掐你。” 周一扬听着她理直气壮地回答哭笑不得,小丫头真的是太青涩了,她的小脑袋里压根就没有###这根弦。 “学长,你想饿死婉怡吗?” “想吃什么?”周一扬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顺手帮她系上安全带,启动开车子,腾出一只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你决定好了。”季婉怡美眸狡黠地一转,“学长,把你手机借我一下。” 周一扬拿起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解开锁递给她,心里隐隐生出一份正在被小丫头算计的感觉。 季婉怡编辑了条信息发送出去把手机还给他,小脸上漾起小孩子索要糖果得逞后的小得意。 周一扬点开信件箱一无所获,忍不住问:“给谁发信息。”把车拐进距离皇甫集团较近的菌类食馆,摁下中控锁。 “你猜。”季婉怡学着他早晨的语气,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周一扬大步上前把她揽进怀里,紧拥着她走进餐厅,俊男靓女甫一现身,立即引起众人的关注,几位男士目光邪肆贪婪地在季婉怡身上流连。 季婉怡慌乱地敛下长睫,偎进周一扬怀里。 周一扬黑眸微凛,妒意席卷全身,眸底翻滚着冷戾阴狠危险四溢的波光,身上散发出屡屡寒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的眼神足以把那几个男人凌迟数次!瞬间冒出一个自私而疯狂的念头,他要为小丫头建造一座城堡,只有他可以自由出入。 他不能容忍除他之外的男人欣赏她的美,那样的眼神让他发狂,她的美只能属于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骨子里有如此善妒的一面,每每当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妒夫两个字他连笑都耻于,今天他才知道这个词不是女人的专用名词,嫉妒同样令男人癫狂。 季婉怡握着筷子胆怯地偷瞄他,她越来越看不懂他,就像今天他跑到皇甫集团员工餐厅把她带出来,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她不知道下一次如果自己不小心忤逆了他会是什么后果,他会不会在众人面前打她?想到这里心里泛起阵阵恐惧,小手不自觉摸向自己的脸。 周一扬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戾气吓到了她,伸手宠溺地拍拍她的小脸,“不好好好吃饭,在想什么,嗯?” “不要。”季婉怡惊恐地推开他,弯翘的长睫瞬间潮湿。 “怎么了?”周一扬放下筷子起身坐到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紧张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婉怡轻轻摇摇头,小声说:“我以为你要打我。” 周一扬胸口一窒,英朗的剑眉微微蹙起,在小丫头心底留下这个印记可不是好现象,在员工餐厅他发现小丫头在皇甫牧面前极其放松,就好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全然没有他们初识时的拘谨,面对这样的小丫头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自己真的是把她逼得太狠了,那一滴带着温度的泪滴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时候,他何曾有过半分心安?如果不是归美将近时间所迫,自己何尝不想给她一个慢慢接受的缓冲过程,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用这种近乎暴力的手段逼迫她靠近自己。拿起汤匙舀起一勺菌汤吹凉后喂给她,柔声说:“婉怡这么乖,我怎么舍得打你?以后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我不想吃这个。”季婉怡把一块西芹夹到他嘴边。 周一扬吃掉后柔语劝哄:“听话,不许挑食,营养均衡才不会贫血。”他一早就发现小丫头不喜欢吃芹菜等茎类蔬菜,每次都会把师母强制性搭配给她的几样蔬菜偷偷夹给恩师或花姐。 原本僵硬的气氛在两个人的互动中不自觉缓和下来。 “一扬哥。”随着一声惊喜地高唤,眼前闪过一抹明亮的黄色,紧接着人已经不请自到地落坐在他们对面。 季婉怡抬起头,认出她就是早晨在谢氏停车场的女孩,由于她的发色挑染得很特,她当时多看了几眼所以记住了她。不过她的服装跳跃感好强,早晨她的穿着好保守甚至有些土气,与现在的低胸紧身性感裙装完全不在一个审美层次。 “乖乖吃饭。”周一扬宠溺地嗔责,继续低头给季婉怡夹菜,顺便把她不吃的菜送到自己嘴里,许久,不咸不淡地来了句,“赵小姐也过来吃饭?” “一扬哥,你早晨跟婆婆说的有事就是陪别人吃饭?”赵浅语质问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恼怒。 婆婆?学长不是说她是他妈咪的义女吗?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季婉怡扭头看向他,清秀的眉眼间流露出几许审视几许鄙夷,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受伤。 四目相对,周一扬知道小丫头不仅误会了自己,还顺带着把他扫入人渣的行列,伸臂揽住她圆润的柔肩,附耳道:“刚才在车上我跟你说过什么,嗯?”抬头,原本柔情似水的黑眸倏然转冷,“赵浅语,注意你说话的措辞!你是我妈的义女,不是我的义女,我要去陪谁见谁没有义务向你和我妈报备,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涔淡低冷的话语透着森森刺骨的寒气。 “一扬哥,我……”赵浅语没料到他会在外人面前给自己一个毫不留情地下马威,遂把这份羞辱无所保留且名正言顺地转嫁到季婉怡头上,在心里恶毒地把她诅咒了上万遍。 周一扬深邃幽冷的黑眸带着一份意味不明的嫌恶,从她妆容精致的脸上移开。 女人的美分很多种,惊世骇俗,遗世独立,过尽千帆的沧桑成熟之美,病态的美,丰腴之美,各有千秋。 赵浅语长得很漂亮,妆容也很精致,虽然皮肤不够白皙,但健康的肤色给人一种别样的韵味,站在人堆里属于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人,只是气质上差强人意了些,缺少小丫头身上名媛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更多的是小家碧玉的放不开,给人以缩手缩脚之嫌。 小丫头的美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空灵绝尘之气令人目酣神醉。未经任何化妆品的堆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然纯真之美,拥有独特的磁场和魔力;尤其是那双婴儿般纯净如水的美眸,时时给人以荡涤灵魂的冲动。他冷清无心的周一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拜倒在小丫头的石榴裙下,心甘情愿地做她终身的奴仆。 赵浅语打量着季婉怡,大哥不是说一扬哥没有女朋友吗?他到底知不知情?没有,这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哪来的?就知道他办事不靠谱!不行,今天无论如何得弄清楚小丫头片子与一扬哥的关系,晚上回去在他妈面前来场大礼加泪水攻势,一扬哥是我的!眨着好看的丹凤眼,别有用心地说:“一扬哥,不给我介绍一下我们这位小妹妹吗?” 季婉怡正在夹菜的小手一顿,谁是你们的妹妹,你们暗中较劲干嘛带上我?今晚回去告诉妈妈明天不要他接送自己。 “听话,把这些吃完我们就走。”周一扬黑眸闪过一抹隐晦的阴鸷,仿佛没有听到,一味劝哄季婉怡把饭菜吃干净,分外的缱绻柔情。 就在赵浅语耐心耗尽欲再次开口的时候,耳朵里飘进一句岑冷得差点把她噎个半死的话,“没有必要。” 赵浅语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记忆中的他虽然没有表现出多喜欢自己,起码还有一份客气在,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如此厌恶自己?难道他知道了那件事?看着对面那个自己从有记忆起就一心想嫁的帅气优雅的男人,酸涩落寞痛悔,还有不战而败的落空,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 第75章 为她正名 第75章为她正名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冽寒涌动,雕刻般的五官冷硬如常,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嗜血的杀气愈来愈浓烈,唇角微微扬起冷冷一笑。 赵浅语觉得他手上的力度又重了些,疼痛让她那张引以为傲的小脸有些扭曲,她暗暗祈祷这一幕不要被熟人看到,所谓怕什么来什么,一向与她不睦的vivi拎着金属链小包正朝着她走来,脸上是她熟知的揶揄和鄙夷,低声说:“一扬哥,我同事过来了,求你先放开我。”她不能让这个狐狸精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她那个大喇叭不出十分钟就会天下人皆知。 正午的阳光从古老的格子窗直射进来,中和了周一扬身上肃杀凛冽的寒气,整个人看上去温暖了许多,伸臂把惊吓过度的小丫头揽进怀里,心下一惊,柔软的娇躯怎么冷如冰雕?捏在赵浅语下颌上的手再次收紧。 “呃,疼!”赵浅语疼得浑身颤栗,认命地闭了闭酸涩的丹凤眼,酝酿着怎么开口对自己有利,不至于让这些饭桶蠢货们如先前般一边倒地攻击自己。 vivi看见她两眼放光,小sao货这是怎么了?旁边那一对好像在哪儿见过?开动脑筋想了半天,季云天的掌上明珠和她的未婚夫?没错!小sao货怎么跟泰斗的女婿牵扯上了?管她呢,先出一出自己积郁已久的恶气要紧!小sao货,今儿咱们新帐旧账一起清算,在背后向皇甫二公子嚼舌根诬陷老娘想取代我上位,勾引我的前男友上床这口气我可忍了你很久了!十几公分的高跟鞋此时踩在脚下如驾五彩祥云施施然飘过来,“哟,这不是赵浅语赵小姐吗?这是准备被拉出去游街示众呢还是准备扭送打非扫黄办呐?若是游街示众我不介意把自己的高跟鞋贡献出来给你做项链。” 赵浅语忍着疼强撑着扯出一个自认为妩媚的笑脸,“vivi,你我彼此彼此。”看向季婉怡的眼神毒辣无比,今天我受的辱都是你这个小jian人的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回你就是玉皇大帝的女儿我也要跟你抖三抖,一扬哥马上就回美国了,我看那个时候谁来护着你! “赵小姐此话差矣,我vivi从不与有夫之妇名草有主的人勾勾搭搭,倒是赵小姐偏好这一口,对夺人未婚夫破坏别人家庭给老师生个私生女什么的格外热衷。”vivi幸灾乐祸地围着她走了一圈,轻佻地打了一个响指,“啧啧,让大伙瞧瞧h市榜上有名的金牌小三,这可怜的小模样多招人疼啊,这会儿子怎么不装柔弱了?” vivi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人眼前这位帅哥先生有洁癖不喜欢挤公厕。不挤那就对了,万一再感染个艾滋病什么的那多划不来,像这种千人chou万人cha的###连我都嫌脏,我真怀疑上你的那些男人眼睛是不是长在后背上了。哎哟,我就说嘛,野ji就是野ji,再怎么装纯也变不成白天鹅,充其量是只秃尾鹭!你这路货色也就配出去打个野战玩个车震,连躺到床上被人上的资格都没有!在座的姐姐们可都回家看好自己的老公,嘱咐他们见到这位赵小姐千万要躲着走,说不定哪天你们就会被她鹊巢鸠占变成可怜的下堂妻!”最后几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夺夫之恨不共戴天,今儿我要是不把这口气争回来,我vivi就是站街chang妇和狗通jian生养出来的杂种! “她就是那个公厕!” 素食馆一片哗然,众人此刻如同吃了只苍蝇,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赵浅语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死死盯着vivi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打电话把平日里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喊来,自己树敌太多继续僵持下去百弊无一利。一扬哥从小就不是个能轻易糊弄过去的主儿,在他面前撒谎他会像剥洋葱般把你剥到骨头直到你承认为止。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柔柔地开口:“各位先生女士,我刚才,是想跟这个小妹妹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事实上一扬哥的母亲是我干妈不是我婆婆,对不起误导大家误会小妹妹。小妹妹,对不起啊!” 损害别人的名誉是开玩笑,她头一次听到这样蹩脚的措词,给别人造成如此恶劣的影响和伤害,一句毫无诚意的道歉就想画上句号?季婉怡静静地看向她,没有讽刺没有挖苦,如水的目光却给人以撼天动地的震撼。 无声的谴责胜过千军万马的践踏,饶是赵浅语也受不了这样不悲不喜不怒不怨的目光,心虚地移开视线。 周一扬愈加欣赏小丫头的内敛与教养,揽在她纤腰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黑眸微凛,低冷地说:“赵浅语,以后再胡说八道,我会让你后悔活着!”凶狠地把她甩到一边,连一个厌恶的眼神都吝啬给她,紧拥着小丫头缓步离开。 赵浅语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下颌上的疼并没有因为外力的撤离而减轻半分,她不敢看食客们尖锐鄙夷的眼神,此时才知道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和手段,在正常人眼里是多么的离经叛道被人所不齿,心底的恨如潮水般风起云涌。 此刻,她恨vivi当众在周一扬面前揭穿她的老底,她更恨被周一扬护在身边的小丫头片子,她不过是玩了个语言小伎俩,想让那个小丫头片子知难而退,她深爱的一扬哥就这样羞辱她。她不就是爱他吗有什么错?如果没有他的不依不饶,vivi那个狐狸精根本没有机会当众羞辱她,你们都给我等着,我哭谁也别想笑! 几位先前骂得贼起劲的中年妇女不干了,其中一位冲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什么玩意啊,金牌小三诬陷人正经女朋友是小三要脸不要?看你长得一脸sao样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害我们误会人家小姑娘,这叫什么事?年纪一把居然让狐狸给导进鸡窝了,气死老娘了!” “挠她,省得她出来妖言惑众。” “哎哟喂,逆天了嘿,野ji插上雀翎都敢蹦跶出来装金翅鸟。” “一会儿大家买鸡蛋看秀去,到时候可劲儿往台上扔鸡蛋砸这臭不要脸的小三。” 季婉怡抹着眼泪听着背后的谴责辱骂,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了一眼瞬间倒戈的一干人,她觉得自己好像穿越时光隧道,在另一个平行的空间转了一圈,她有些糊涂自己先前受到的指责是做梦还是现实,如果是现实她真实地感受到人言可畏三人成市虎的可怕。所谓流言止于智者不过是一句安慰人的善意谎言,人们只会在传播流言的过程中借机添加进自己的情绪,让它如滚雪球般越传越离题万里,没有几个人能够理性地站在智者的高度去明辨它的真伪,想到这里心底泛起阵阵她恐惧的浪花。 “怎么了,嗯?”周一扬紧拥着通体冰冷娇躯紧绷的的小丫头心里是满满的愧疚,他有些后悔在她面前对赵浅语施bao,他发现小丫头真的成为了他的软肋,只要涉及到小丫头的事情尤其是面对她的眼泪他就无法理智淡定,超越常人的自制力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素食馆斜对面一辆蓝色兰博基尼跑车里,有个人一直默默地在坐在那里关注事态发展,大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见凤波平息摘下墨镜扔出车外,跑车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留下半张阳光帅气带着狡诈阴狠的侧脸旋风般消失。 皇甫集团 “布丁,跟妈咪再见让爹地带你回家吃午餐。”季婉怡不舍亲吻着它圆圆的小鼻头。 “好了,把布丁给我快进去。“周一扬黑眸一暗,他有些嫉妒布丁,小丫头对自己这么主动亲近多好。 “爷爷给你抱进去。”皇甫老太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不由分说从她怀里抱走布丁,从她被周一扬带走之后,他就一直坐在一楼大厅伸长脖子等她回来。 “这……”季婉怡无措地看向周一扬。 周一扬抬手把她垂落耳际的一缕长发挑到耳后,拍拍她的小脸柔声说:“看好不要给它乱吃东西就行,快进去吧。”温柔的举止分外缠绵。 “可是布丁还没吃午餐,它会饿坏的。” 周一扬俯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柔声说:“素食馆的侍应生帮我们喂过它了。” “真的?学长慢点开车。”季婉怡笑靥如花地摆摆手。 “老董事长,这只萨摩好精神。” “你看它的毛色多好。” “胖胖的像只泰迪熊,好可爱。” 皇甫老太爷一路收获着赞美,笑得合不拢嘴,自己这孙媳妇就是好,连养只狗都比别人精神!憋了一中午的闷气倏然飘散。 皇甫黍桃花眼闪闪放光,扔下ipad凑上前,“爷爷,哪来的萨摩,我抱抱。” ------------ 第76章 莫名凄惶 第76章莫名凄惶 皇甫黍桃花眼闪闪放光,扔下ipad凑上前,“爷爷,哪来的萨摩,我抱抱。” 皇甫老太爷腰板一闪,“去,一边儿呆着,你前儿泻肚子别传染给它。” “爷爷,我泻肚子还不都怨你老眼昏花,选谁不好选个蛇蝎心肠的巫婆给大哥做备胎,越活越没眼力见还有脸说我。”皇甫黍眨巴着桃花眼跳着脚还击。 “爸,您怎么把狗抱到小牧办公室里来了?”皇甫泰和老婆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老子最近做事越来越老顽童,拖家带口聚在这里是没办法的事,把狗弄进总裁办让员工们看见像什么话,明天不能让他们来了,哪天心血来潮再把十几只鸟笼子提溜来可就有得热闹瞧了。 皇甫老太太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歪在沙发上继续拜会周公。 皇甫牧合上文件起身过来,“爷爷,您不是不喜欢宠物狗吗?这怎么……”他有些头大,办公室已经变成老年活动室外加少管所,照这个趋势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成立动物之家。 “大哥,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买给大嫂的,爷爷要是生在乾隆年间准保没和珅什么事,这溜须拍马非皇甫特莫属。”皇甫黍不屑地说。 皇甫老太爷难得一见的没有吹胡子瞪眼地扯着嗓子跟三孙子大动干戈,心情极好地把布丁放到沙发上,“木丁,你告诉老三那个小兔崽子,你的主人是谁?” 我要去买布丁。皇甫牧眼前闪过小白兔倔强的小脸,坐在旁边爱屋及乌地抚摸着布丁圆滚滚的小脑袋,温声说:“爷爷,它应该是叫布丁吧?” “布丁?木丁?好像是布丁,记不清了,反正是什么丁。”皇甫老太爷想了半天懒得再费脑细胞,干脆直接向活物求证,“你叫布丁吗?” 汪汪!布丁配合地吠叫两声。 皇甫老太爷乐了,哎哟,这狗好,随我那孙媳妇,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大哥,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我知道了,爷爷一定是打着你的幌子从你朋友那里骗来的。”皇甫黍充分发挥魔界的想象力。 “你知道个屁!”皇甫老太爷伸出拐杖捅捅他的腰,“去,把你的口粮拿出来分点给它吃。” 季婉怡走进办公室,拦阻道:“爷爷,不能再喂它了。” 皇甫黍眨巴着桃花眼在布丁和季婉怡身上来回巡视,这狗该不会是大哥买的吧?若不然大哥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大哥也太不够意思了嘛,我让他给我买一条哈士奇,他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直接给我pas掉,弟弟和女朋友的待遇不要差别这么大好吧?太伤我感情了! “怡来了。”皇甫老太太霎时来了精神,瞌睡虫跑了一多半。 “奶奶,伯母……好。”季婉怡不失教养一一问候。 “小怡,眼睛怎么肿了?”许秀卿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仔细端详片刻,眼圈不由自主地红起来,水样的女孩子疼都疼不过来,谁那么混帐让她受委屈。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过来,皇甫老太太剩下的几只瞌睡虫跑得无影无踪,仿若被人动了心肝急急跑过去查看,“怡呀,告诉奶奶谁欺负你了,奶奶找那个王八羔子算账去。” “奶奶,伯母,我没事。”季婉怡敛下长睫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她为什么哭?该死的,周一扬怎么忍心让她难过?早知道这样就该阻止他带走她!自己真是没用总是患得患失。皇甫牧后知后觉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视线不自觉往下移,粉颈下没有出现那些暧昧的印记暗松一口气,起身去卫生间取来一条毛巾,从小冰箱里拿出冰袋裹好递给她,“冷敷一下。” 季婉怡如水的美眸流光溢彩,稍作犹疑接过去,低声说:“谢谢皇甫先生。” 皇甫老爷满意地咧开大嘴,大孙子是越来越上道了,照这个势头下去喜事眼瞅着就到!算起来皇甫家上一次大摆筵席还是给老三那个小兔崽子摆满月酒,这日子还真是不见混,一晃十**年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过去啦,这些年做梦都想喝孙媳妇的新妇茶,这回总算盼到头喽。 皇甫家啥啥都缺就是不缺钱,一定得把他们的婚礼办得轰动大江南北,不说赶超英国王室的世纪婚礼,起码也得引领s市未来十年八年的风骚!哎呀,隔年孙媳妇再给添个曾孙,排排场场地摆他几百桌满月酒,往后年年给小曾孙庆生可就有得热闹喽,到时候抱着曾孙出去在那些老家伙们面前好好显摆一番,把他们那些破嘴都给堵严实喽。 雷铭抱着一堆文件进来向众人打过招呼,放下文件四处睃寻,“大少,外面都在议论老董事长买了条好狗,在哪儿呢?” 嗖!布丁从沙发上跳下去,吠叫着冲过去咬住他的裤脚又抻又拽。 雷铭一个不防吓了一跳,哎哟喂,狗东西,这见面礼也太重咧,我不就是没看见你吗?至于撒着欢蹦出来狂吠乱咬吓唬人吗? “布丁,不乖带你去注射疫苗。”季婉怡娇声喝斥,歉意地冲雷鸣羞赧一笑。 布丁呜咽着摇着短小的尾巴,蔫头耷脑地蹭到皇甫老太爷脚边趴下来。 小白兔真是孩子心性,连恫吓布丁都是她所恐惧的事物,皇甫牧不自觉勾起唇角,签下的名字愈加的笔走风云遒劲有力。 “闹了半天这萨摩是季助理的宠物。”雷铭瞅着布丁的怂样不觉好笑,拿起签好的文件朝它比划了几下,在心里不厚道地教唆,老太爷坐班打瞌睡神游太虚幻境时,赶紧地狂叫两声把他扯捋回来。 老板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起来,皇甫黍就近接起来,“大哥,二哥找你。” 皇甫牧放下签字笔接过电话,狭眯似有若无地掠过季婉怡绝色的小脸,意味不明的俊颜换上满足的浅笑,不知道皇甫敖在电话里与他说了些什么,眉心紧蹙,脸上浮现出一丝隐隐的杀机。 雷铭下意识地缩了缩肩,**oss这表情……二少爷又捅了什么娄子?三少爷惹上东方培伦也没见他有过这副表情,貌似不是二少爷的事。跟**oss这么多年,除了昨天未来的总裁夫人在医院受伤在他脸上看到过一闪而逝的杀机,还真没见过他有过情绪波动,今儿这通电话难不成又与总裁夫人有关?他刚往前探了探身。 汪汪,汪!布丁爬起来凶狠地冲他吠叫。 雷铭哭笑不得,我就这么不招你个狗东西待见?合着你们是一家人关起门来欺客是吧?狗东西,再狗仗人势看我不把你涮了!得,还是涮我自己吧,涮了你,估计我也甭想囫囵咧! 皇甫黍弯腰拎起布丁仰躺到沙发上,握着它两只前爪前后运动,“布丁,你的主人小怡怡一定是个吃货,所以她给你取了这么个吃货的名字让人笑话你。” 萝卜再小长在垄上!有这么称呼自己大嫂的吗?皇甫老太太不满地斜睇儿子儿媳。 皇甫泰两口子对这个不着调的老儿子颇感无奈,一致决定晚上回家好好教育他,不尊敬大嫂这还了得。 小怡怡?雷铭被雷得头发都焦了,哎哟,我的三少爷哟,她可是你未来的大嫂,你这称呼也太让人不能接受咧。再说嘞你叫这么亲密,你大哥咋叫? 皇甫牧脸一黑,听着电话眯眸看向他们青春稚气的脸,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忽然觉得他们很般配。想到自己已过而立之年,如果老三喜欢她自己拿什么去与他竞争,危机感纷至沓来,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凄惶。 小怡怡?季婉怡被他叫得汗毛倒竖,我跟你没这么熟好吧?居然诬蔑我和布丁是吃货,你才是吃货呢,布丁都比你乖。今天运气好差,哪哪都不顺。小脸一沉,放下冰袋上前抱过布丁,隐忍道:“不知道不要乱说话。” 皇甫黍眨巴着桃花眼坐起来,不知死活地戳着布丁圆滚滚的小脑袋火上浇油,“不是吃货,你给它取这么个名字做什么嘛?你就一吃货。” “要你管,不许碰我的布丁。”季婉怡气恼地拍开他的手。 “吃货还不让人说,吃货吃货,你俩都吃货!”皇甫黍本就是小孩子心性,俩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比谁好惹多少。 “不许说布丁是吃货。”季婉怡小脸不正常的潮红,胸脯急剧起伏。 汪汪汪……布丁不甘落后,奶声奶气地参战。 “再叫我煮了你!”皇甫黍跳起来,抬手在布丁头上狠狠拍了一掌。 嗷……呜……布丁凄惨地吠叫。 季婉怡不干了,回身抄起桌上的冰袋兜头砸过去,若放在平时,以她柔婉宽容的性格断不会去跟他计较这些,动手那更是天方夜谭,就像编故事一样**部分的出现需要机缘巧合,皇甫黍恰好赶在她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招惹她,能有好果子吃吗? ------------ 第77章 只想护她 第77章只想护她 “哎哟!”皇甫黍捂着被砸疼的脑袋呜哇乱叫:“爷爷,妈咪,小怡怡有暴力倾向!看我今儿怎么降服你这只小野猫。<冰火#中文”伸胳臂挽袖子斗鸡般往前凑。 皇甫老太爷笑得嘴巴都歪了,这孙媳妇好,不吃亏,将来跟她联手一起阴###和老三俩兔崽子,让他们天天跳着脚唧哇乱叫地蹿高,最好是几天不敢回家。 “老三,你给我退一边去。”许秀卿怕儿媳妇吃亏,喝斥着站起身。 皇甫泰急忙拉住她,这么多大人在场俩小孩还能把天捅漏了不成?让他们闹闹就当调节气氛了。 俩小人打架勾起皇甫泰父子俩的童心,皆好整以暇地坐山观架,节操碎了一地浑然不觉。 哎哟喂,小叔嫂子外加一条狗干起来咧!**oss哟,您老赶紧劝架吧,护着媳妇得罪弟弟,护着弟弟得罪媳妇,您老这架怎么拉都偏,吃苦受累到了落得两头不讨好。雷铭笑得一脸的阴险狡诈,躲到一边作壁上观。 季婉怡如水的美眸没有一丝退缩,直视着他毫无畏惧地移步迎战。 汪汪汪……布丁抖着身上雪白的毛发,奶声奶气地吠叫攻击性十足。 往日里奢华沉闷的办公室霎时被注入激情因子,狗叫人吵好不热闹。 皇甫牧见爷爷和父亲精神焕发兴致盎然,狭眸微缩,意味不明的俊颜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不悦,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和孩子似的看热闹也不分场合,小白兔身体不好老三若伤了她你们怎么收场?匆忙结束通话,起身狠狠瞪了小魔头弟弟一眼,长臂一伸把她捞回来,高大的身形隔开披甲上阵准备斗出胜负的俩小人。 老三和小嫂子干起来了?大哥会是什么表情?皇甫敖正听得起劲耳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低咒着扯掉耳机,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捞起电子仪表盘上的手机,吩咐道:“下午的内衣秀延后一个小时。”错过这场红红火火的重头大戏还不得悔断肠子痛折腰!这么无厘头的热闹少了他哪成啊,怎么着也得赶回去加把火添点燃料什么的让火气烧得再旺点。小嫂子,你可实在是忒给力了,回头给你发一个斗魔成功记的奖杯。玉面桃花的脸上露出颠倒众生邪魅不羁的笑容,把手机扔到副座上,脚下一加速直奔公司。 皇甫老太爷一向是没有热闹制造热闹,有热闹插上一脚的主儿,正一脸兴高采烈地静等着孙媳妇落下风的时候出手帮一把卖她个顺水大人情,顺带着整治一下老三那个小兔崽子过过瘾,然后端出一家之长的威风在两个小人面前稍作调和一语定乾坤,这么美的好事让大孙子给干预泡汤了,心里别提多懊恼,直埋怨大孙子忒多事,那感觉比阎王爷让他少活几年都心酸。 “他打我的布丁,你干嘛拦我?”季婉怡委屈地抹起眼泪,积蓄一中午的烦忧顷刻间化作泪雨倾盆。 汪……呜!布丁仰起圆滚滚的小脑袋低声呜咽,以此证明自己和主人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雷铭嘴角一抽,嘛人养嘛物,这狗够聪明,知道与主人统一战线!哎哟喂,**oss哎,这天平可够您老平衡一阵,看见没刚一出手就站错队咧,把老婆大人整得掉金豆子您老往后有的苦头吃喽,就她怀里那小东西就能把您老记到狗骨头里,您老劝架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哟。得,eq低没辙。 皇甫牧的心此刻就是一盏脆弱的琉璃盏,小白兔的眼泪仿若滴水穿石,琉璃心碎了一地,恨不得马上把小魔头弟弟空投到非洲去做难民,再无半点和稀泥的心思,带着笔茧的大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去泪珠,温声劝哄:“我来帮你教训他,你乖乖呆在我身后。” **oss要替老婆大人教育三少爷?哎哟妈呀,闹了半天**oss也是个要美人不要兄弟的俗人,婚后一准是个为美人不上早朝的现代唐明皇!下雨啦,天晴啦,天晴别忘戴草帽……哈哈哈!雷铭使劲掏了掏耳朵,再揉揉眼睛,深怕错过哪一个精彩环节。 皇甫黍一脸错愕地注视着大哥,凭什么只教训我?她跟你还没怎么着你就这么护着她,她要是跟你睡上了你还不得把我送到撒哈拉,等娶了她说不准还会把我逐出皇甫家!气急败坏地说:“小怡怡,你有点担当好吧?你还拿冰袋砸我脑袋来着。” 季婉怡从皇甫牧身后转出来,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因为你打我的布丁。” 皇甫黍一时语噎,我那是打吗?我就拍了它脑袋一下好吧?那我现在就打给你看好啦,冷不防从她怀里夺下布丁甩到沙发上。 嗷呜……布丁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哆哆嗦嗦站起来毫无目标地狂吠:汪汪汪…… 季婉怡失声惊叫:“布丁……”抬起脚踹向皇甫黍。 “哎哟,好你个小怡怡敢偷袭我,三爷爷我跟你拼了!”皇甫黍叫嚣着扬起拳头欺身上前。 季婉怡惊恐地捂住眼睛等着拳头落下。 俩老顽童全然没有想到俩小人会斗到这一步,出声制止已然来不及,眼见拳头落下皇甫泰仓促起身差点掀翻茶几。 皇甫牧眼疾手快捞起她一个转身,不假思索地把后背留给敌人做盾牌。 噗!皇甫黍一拳打在他坚实的后背上,疼得捧着手原地转圈。 雷铭眼瞅着**oss生生接下自己弟弟那一记老拳,高大的身形晃了晃,心里百感交集,**oss哎,您老这是典型的爱美人不要命的主儿哟,得亏今天袭击你的是自己的弟弟,这要是对手您老哪里还有小命哟! 皇甫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样的儿子是他所陌生的也是他一直以来所期望的,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又怕他被对手抓住弱点肆意打击,回眸看向老儿子勃然大怒,这一拳若是打在儿媳妇身上那还不直接把她交代了?这热闹看得差点闹出人命,惊出一身冷汗。啪!扬手甩给老儿子一记耳光,骂道:“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你好意思拼尽全身的力气也不嫌丢人,皇甫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恃强凌弱的东西!” 皇甫黍捂着脸不服气地眨着桃花眼。 皇甫老太爷六魄还魂,终于逮到上场表现自己的机会,咧开大嘴想到不符合气氛赶紧闭上,拎起拐杖挥了过去,“小兔崽子,反了你了,连你大……大哥都敢打,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s市洛氏酒店套房 赵浅语踩在厚厚的高级地毯上,心情阵阵激荡,依然有些不太确定这等好事会落到她的头上,ava通知她的时候她一度怀疑她打错了电话,反反复复验证了几遍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通常###这样的美差都会责无旁贷地落在鲁依依几个刚出道的嫩雏头上,为接近谢大少她谋划了很久都没能如愿,没想到今天天上掉馅饼了! 她赵浅语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把握机遇,这次侍寝要紧的是借助这次难得的机会,抓住这个h市女人们梦寐以求的钻石王老五的心,若能如愿钓牢谢大少这条大锦鲤,一扬哥我就不要你了!站在套房门前似想起什么,匆忙从包里拿出化妆盒对着镜子仔细检查了一遍妆容,拿起粉刷在隐隐现出淤青的下颌处又扫了一遍粉底,抿了抿朱红的唇,满意地收起化妆盒,抻了抻刚好包臀的短裙,抬手敲了敲门。 套房内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头顶华丽的水晶灯把奢华的房间折射得愈加绮丽奢靡。 谢明轩围着浴巾晃着杯中的红酒站在落地窗前,从他的手机上接收到那条隐藏发件人的信息后,他的情绪就处于盛怒的失控边缘。妈的,她长了一张任人欺侮的脸吗,连一个biao子都敢他妈诋毁她,简直是在找死! 叩,叩,叩! 谢明轩唇角勾起一抹邪佞阴狠的笑,仰脖喝干杯中的红酒,放下酒杯走过去,拉开门伸出一只手粗暴地把她拖进来,反手带上门直接把她抵在门板上。 赵浅语看着他激动地绽开一个妖媚十足的笑脸,“谢少。” “脱衣服。”谢明轩邪肆地勾唇。 呃……赵浅语有些不理解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急,他越是急她越要端住,男人都喜欢欲拒还迎的女人,这是她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故作娇羞地磨蹭了一会儿,慢慢脱掉上衣,她引以为傲的一对饱满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谢明轩星眸一缩,嘶啦!伸手撕下她下身少得可怜的布料,把她的双手圈在头顶绑起来,大手重重地握住她的饱满搓扁扯圆挤出各种形状,“没想到赵小姐夜夜换新郎这里还是这么高耸饱满一点都没有下垂,果然有点吸引男人的资本。”邪佞的话语带着一份不为人知的狠戾与切齿的愤恨,俯下头张嘴含住一侧饱满顶端的红莓狠狠地###啃咬,大手毫不留情地###另一侧的饱满…… ------------ 第78章 残忍被潜 第78章残忍被潜 “嘶……谢、少,我两个小时后有场秀要走,身上不能留下……嘶……疼!”赵浅语疼得直抽气,这个男人是属狗的吗?他是真的在咬她,有钱人都这么变态吗? “不能留下什么?你不过是你们公司送过来取悦我的biao子,本少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谢明轩恶劣地在她身上###,执意给她留下几个紫红色印记后,站起身,“交给你们了,做好保护自己的安全措施。冰火!中文” 不是来陪他?赵浅语心头陡然一惊,定睛望去才发现套房里除他们之外还有两位全身**的男人,当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们下身的昂挺时,好看的丹凤眼里透着惊恐,自己被ava那个狐狸给算计了!故作镇静地说:“谢少,ava总监让我专程过来陪您。” 谢明轩轻佻地勾起她圆润的下颌,一字一顿从齿缝里迸出:“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给我暖床。” “既然谢少对我没有兴趣,我回去让ava总监另派她人过来陪您。”赵浅语警戒地瞪着蓄势待发的两个男人,用牙齿咬开捆绑在一起的手,慌乱地握住把手拼命扭动门锁。 谢明轩双臂环胸,如欣赏入围的猎物般凝睇她几秒,邪气地勾唇一笑,“赵小姐还是留点力气等下伺候我这两位兄弟吧,没有我的指纹你出不去这道门。”回身阴冷地说:“你们俩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好好伺候赵小姐。” “放心吧大哥,一定让赵小姐满意。”其中一人迫不及待地上前勾起她一条腿狠狠冲了进去直刺到底,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故意在她干涩的通道狠戾进出,每一下都刺进她体内的最深处。 “啊……啊……”赵浅语疼得高高仰起头,恁是频繁开发过的身体也禁不起这刻意为之地冲撞,如若背后不是隔着一道门板,估计她会直接被撞飞出去,金鸡独立的姿势让她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跪下去,傲人的饱满随着身下的冲刺韵律地上下耸动,刺激着男人的感官,引得旁边观看的男人忍不住上前对她上下其手。 “混蛋,滚开!啊……”惨叫与咒骂源源不断地从赵浅语的朱唇里冒出来。 谢明轩抬了抬眼皮,“疼吗?这才刚刚开始,不疼你能长记性吗?” “谢少,你我从无交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赵浅语开放随便头脑还是蛮管用,知道自己这次一定是被小人给阴了。 谢明轩径直走到酒柜前倒了杯红酒坐到沙发上,“你动了不该动的人,这是给你的一点小小的教训,下一次我会直接让人玩残你!” “是鲁依依让你这么对我的对不对?啊……” 突然男人把她死命抵在门板上,一口咬住她挺立的红梅,粗喘着释放了自己抽身走进卫生间。 赵浅语顺着门板缓缓下滑,她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一场大病,双腿绵软浑身乏力,就在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一双大手粗鲁地把她从地上扯起来,一个反转把她抵在贴着奢华壁纸的墙上,膝盖强硬地打开她的双腿,铁钳般的双手掐住她的小蛮腰从后面悍然攻入。 “啊……”赵浅语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在这间隔音设施一流的奢华套房里,纵使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更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与其奢想不切实际的梦幻不如靠己自救,她开始扭动腰肢配合对方的节奏。 谢明轩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品着红酒慵懒地说:“表现不赖,不愧是被无数男人历练过的biao子,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作为奖励本少一定会让你在这场秀中一鸣惊人!阿威,加把劲,让赵小姐好好爽一爽!” s是皇甫集团名品城化妆间 赵浅语强撑着半坐在化妆凳上第n遍往下颌上扑粉遮盖淤青,下身钻心的疼让她的身体不自觉颤抖,那两个王八蛋还真狠,如若不是怕那些想看自己笑话的人借机攻击自己,她现在应该躺在医院让医生帮她把体内的伤处理一下。 ava推门进来拍拍手道:“今天大家好好表现,皇甫大少要带他的女朋友过来看秀,顺便选出下一季卖场的形象代言人,大家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出现什么差池,要知道与皇甫集团签约对你们的事业是一个质的飞跃,标志着你们有机会进入他们旗下的娱乐公司,距离万众瞩目的巨星也就不远了。” 化妆间顿时沸腾起来,哪一个模特苦苦支撑的意念里,没有一个与皇甫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签约的梦想,而今距离这一步仅一步之遥能不激动吗?姑娘们抱在一起又跳又叫。 赵浅语脸色惨白,粉刷一顿,皇甫大少要来看秀?自己今天稍有失误就别想再在皇甫集团任何一家卖场走秀,那个基佬简直就是个吹毛求疵的变态。鲁依依你够狠!这笔账姑奶奶先给你记在这儿,有朝一日咱们慢慢清算!捂着肚子说:“ava姐,今天的秀你找人代替我吧。” ava心生恻隐,倒了杯水递给她,“喝点水。”抬手看了一下精致的腕表,“我把你的出场时间稍稍调后了一些,这场秀要一个小时四十分左右结束,你在开场二十分钟后开始,离秀场时间还有十分钟,趁这段时间你先休息一下。” 啪!赵浅语把粉刷拍在化妆镜前,羞恼地说:“今天的秀我能不能走,你不知道吗?!” ava对她刚刚建立起的一点同情倏然飘散,抬手拢了拢一头利落的短发,不软不硬地说:“赵小姐,这可由不得你我!你与公司签订的合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特殊事由不得无故缺席现场总监为你排好的t台秀。请问赵小姐你缺席本次秀的事由是什么?”拽什么拽,还真把自己当成贵妃娘娘了!不就被男人玩过了头走不了t台了吗?谅你脸皮再厚也不敢说出这个理由。 vivi叼着细长的薄荷香烟走过来,单手搭在ava的肩上,轻浮地吐出一串烟圈,“哎唷ava姐,您老就通融通融吧,对某些人来说被男人干累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vivi你是不知道,今儿我这恶人是做定了,赵小姐今天可是香饽饽,皇甫二公子和谢大少点名要她走这场秀,我一个现场总监有什么胆量与这两位爷抗衡?”ava故作为难地摊开双手。 vivi几乎跳起来,红着眼睛问:“你说什么?皇甫二少和谢大少点名要她走秀?” “vivi你没听错,两位小爷发下话来了,今儿这场秀谁都可以缺场,唯独赵小姐必须走完全场秀。”ava也有些纳闷,接到谢大少让她过去接人的电话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赶到套房看见被折磨得###出血的赵浅语,她就觉得事情远比她想像得要复杂得多,谢大少那些话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以前他招鲁依依她们去陪酒都挺正常,没听说他有性虐倾向,更没见过他把哪一个小姑娘折磨成这样! “谢少,浅语她、还合您的心吧?” “赵小姐的服务很周到。ava总监留步,我有几句话私下与你说。” “谢少有吩咐ava一定照办。” “吩咐嘛倒是没有,条件有一个,赵小姐今天必须给我全程走完这场秀。” “这……谢少,赵小姐现在的情况走路都成问题,走秀恐怕有点困难。” “这张支票是我给你们公司的一点补偿,下半年谢氏卖场所有的活动交给你们公司来完成,明天派人过来签合约,至于怎么让赵小姐走上t台那是你ava总监的事情。” “我一定让她登台,但结果怎么样我不负责。” “聪明。” “ava姐,你走什么神啊?”vivi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ava收回神智,扯出一抹职业的微笑,亲昵地拍拍她的肩,“vivi回头好好表现,依你和皇甫二少的关系稍微加把劲,今年的代言人非你莫属。”自打她从谢大少手里接过那张数目惊人的支票时,她就知道自己必须为今天套房里发生的事情选择保持沉默,她在走出套房时清晰地从谢大少的眼里看到一丝落寞和忧伤,那个眼神曾瞬间激起她体内的母性因子,现在想来也许是她眼花看错了。 中午谢大少点明要赵浅语过去陪他,她就觉察出有些不对劲,考虑到两家公司最近有意向合作,在姑娘们自愿的前提下潜规则还是要走的,她们心甘情愿被潜博上位,她也乐得顺水推舟各取所需。不过皇甫长公子要来看秀的消息着实让她跌破眼球,与皇甫集团合作也有两年多了,卖场秀这一块一直是二公子皇甫敖负责,公司发布时装秀多次登门邀请,这位现任掌门人未有一次破例到场,今天出来观看内衣秀一定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莫不是赵浅语得罪了一个对谢氏和皇甫家族都举足轻重的人物? ------------ 第79章 贡献菲林 第79章贡献菲林 s市皇甫集团名品店对面星巴克 周一扬坐在临窗的位子优雅地品着hawailkona咖啡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熟悉轻盈掠过心头,因为有了小丫头的存在阴暗晦涩的心空逐渐晴朗起来,一切都不可思议地朝着美好的一面悄然改变。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他的视野,幽深的黑眸瞬间冷冽如冰,唇角扬起一抹诡谲至极的浅笑,直到一道白影在他对面落座,他才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来得挺快。” 来人白色衬衣米白色休闲裤,大大的雷朋蛤蟆镜遮住大半张脸,大半个身子趴伏在木质圆桌上盯着他,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注视了有一分钟之久摘下墨镜,当胸给了他一拳开口道:“你他娘的笑一个会星际大爆炸啊!跟你说正经的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陪我们头儿在这边郊区附近的药厂谈业务,一结束我跟他扯了个谎直奔你这边来了,怎么样我这发小够意思吧?你今儿怎么有时间约我出来?从你回来我给你打了不下十次电话,哥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约你出来吃顿饭,你次次都推说没时间,我就搞不明白你小子整天房子角都不落到底在忙些什么?” “我能忙什么?国内又不是我的大本营。”周一扬表情岑冷淡然没有一丝温度。 “也对也不对,你就给我打埋伏吧。”赵兴国抬手摸了摸时下流行的莫西干发型,颓败地发着牢骚,“我赵兴国虽说数数比你大七个月再加十天,从小到大合着里外再把肠子肚子都扒拉出来我哪一次绕得过你?要不说你能成为华尔街之神,我他娘的好容易进医院干了个药品采购科副主任还是沾了祖上的荫泽。” “喝点什么?” “果汁,我喝不惯咖啡这洋玩意儿,又苦又涩跟草药差不多,你整天呆在美国味蕾是不是也跟着西化了?连浅语那丫头也受你的影响喜欢喝这种苦汤。”赵兴国端详着越来越霸气逼人的发小,自卑之虫在体内成几何数增长,背脊不由自主地挺直。 周一扬扬手唤过侍应生,“一杯时令鲜榨果汁。” 赵兴国一只手臂懒散地搭在木椅靠背上,一只脚随意蹬在木椅横梁上,感同身受地说:“说吧,是不是浅语那丫头又把你给缠烦了?我跟你说那丫头让我爸和我给惯坏了,你多担待着点。” 周一扬抿了口咖啡,“如果我不愿意,你觉得她有机会缠我吗?” “也是,你从小也还算喜欢那丫头怎么会烦她?”赵兴国接过侍应生递过的果汁灌下一大口,极不雅观地抹了抹嘴说:“一扬,我说句旁观者清的话,我觉着吧你和我妹子挺合适,你看你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年纪也相仿,虽然浅语没什么学历,模样配你还说得过去吧?咱们老祖宗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叫……郎才女貌,对!就是这话。还有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们俩年纪都不小了觉得合适就安定下来吧,这结亲后我就是你正南八北的大舅哥,帮你照顾周叔他们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浅语来回往你们家跑外人就没理由再说三道四,走之前把亲事定下来怎么样?” 周一扬冷硬的面庞俊美如斯,幽深的黑眸微凛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沉声说:“有一个人更适合她。” “谁?”赵兴国急不可耐地问。 周一扬低沉清晰地吐出:“单圣雄。” 赵兴国笑容陡然僵在脸上,低头喝下几口果汁借以掩饰掉自己的难堪,单圣雄三个字在他们家太过敏感,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年,这个名字依然是他们家每一个人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这小子! 从什么时间开始他们这两个大院里分都分不开的玩伴越走越远,好像是他考上h市重点高中自己去读技术学院开始,他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发小,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太过幽深冷漠,所有的情绪都不动声色地掩藏在里面。看来自家妹子的春秋大梦做到头了!不是哥哥不想帮你,实在是你那一段历史太光辉灿烂,巴掌再大捂不住众人的嘴。 哈哈哈……他尴尬地干笑几声,字斟酌句地开口:“一扬,其实吧,有些传言未必都是真的,浅语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就是做派有点出位长得再好点容易招人嫉恨,她们这个领域竞争又相当激烈,为了争取出场的机会相互泼脏水诋毁对方,那都是家常小菜再正常不过……” 周一扬面无表情地喝着咖啡,听着发小絮絮叨叨地给自己的妹妹昭雪,时而义愤填膺地把妹妹说得比窦娥还冤,雕刻般的五官依然线条硬朗无一丝动容之色。 赵兴国看出自己的妹妹没戏有些意兴阑珊,打量着星巴克简约的布局不屑地说:“就这破地方要氛围没氛围要沙发没沙发,咱们家现在吃饭也不用这种破圆桌,就这装备喝杯咖啡还贵得要死,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抽了钻这鬼地方来灌那中药汤子,我们院中药房熬那中药都比它好喝!我跟你说咱们大院门前新开那家快餐店装修都比这豪华,你们家老早搬走了不知道,改天我带你回去看看。” 地位学识的悬殊让谈话很快进入僵局,两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周一扬抬眸看向对面一起长大的发小,幽深的黑眸闪过一丝怜悯迅疾被冽戾取代,涔薄的唇微启,“如果我没记错,十分钟后名品店有一场内衣秀。”似漫不经心又似自言自语。 赵兴国闻听内衣秀霎时来了兴致,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分死死憋住,托词道:“我还从来没见过浅语那丫头走t台,一扬,正好你没事咱俩过去看看吧?” 周一扬不置可否,放下两张百元大钞站起身。 赵兴国跟在后面差点跳起来,他老早就听说皇甫集团今年要推出一台内衣秀,没想到有机会大饱眼福,想想那些长胳膊长腿的模特只几块布遮住那三点,几乎全身**地在台上扭着小蛮腰就浑身着火。 最原始的美取决于欣赏她的群体。 诚如人们所言,luo体美女在美学家的眼里是一幅唯美的画卷,在生物学家的眼里是一具有研究价值的生命体,在普通人的眼里自然而然地衍生出一些近乎于动物最原始本能的想法。再譬如梵高的《鸢尾花》,在懂他悲悯他理解他的人眼里,能看懂画家内心包藏的惶恐与不安,在画笔下描绘无声的倾诉,在不懂他的人眼里那些漩涡式的流动色块,会让人毫不留情地把它归为精神病人的涂鸦之作。 s市皇甫集团名品店内衣秀现场 皇甫集团每年推出的四季服装秀都会轰动各界时尚人士,成为当地时尚界一枝独秀的风向标,今年在皇甫敖的策划下,推出s市有史以来第一场商场内衣秀备受瞩目,距离秀场开始还有十几分钟嘉宾和观众已根据指定位置围坐在t台两边,因为本场秀全程向所有媒体开放,现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熟悉的人相互打着招呼,寒暄几句类似天气晴好无关痛痒的话题,女人永远是张家长李家短相互爆料并收纳听到的八卦。 皇甫牧身穿银白色高定纯手工西装牵着季婉怡的手高调现身秀场,瞬间惊落一地眼珠子,轩昂的气宇,俊美的五官,将豪门淑媛们矜持的视线悉数吸引过来,原本嘈杂的秀场霎时岑寂无声,训练有素的媒体人率先收回神智,镁光灯对着他们一阵狂闪。 季婉怡举起白色手拎包遮挡住娇颜,无声抵抗媒体地拍照,如果说上一次出席新闻发布会是被谢氏利用,这一次却有几分自投罗网的意味。 反观皇甫牧一改平日的风格,除却不回答任何提问外,极具亲和力地扯出一抹会心的微笑,竭尽全力为各大媒体贡献具有轰动效应的头条菲林,与外界传说的手段狠辣大相径庭,媒体人激动得快门按得更欢。众所周知皇甫家这位现任掌门人行事神秘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掌控皇甫集团后除却接受过几次电视专访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反倒是二公子皇甫敖时不时地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不过大多数时候与绯闻有关。 如果说皇甫牧的意外出现在本场秀中带来的是震惊,他身边的季婉怡带给大家的就是令人窒息的震撼和惊艳,一袭简约的dior白色复古丝质极踝长裙,搭配淡蓝色皮质流苏宽腰带,脚上淡蓝色jimichoo细高跟鞋与腰带色彩重叠,既束出不盈一握的曼妙纤腰又给人以赏心悦目的融合之美。 女宾们很快从震惊中镇定下来,目光带着无坚不摧地穿透力汇聚在她的身上,尤其在发现皇甫大少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情深款款地紧握她的小手不放,淑媛们的玻璃心破碎得再也捡拾不起来,已婚太太们则对这一新发现津津乐道,要知道这一条新闻足以打发她们半个月之久的无聊或许更长。 ------------ 第80章 皆在局中 第80章皆在局中 “皇甫大少的女朋友还真是个美人。” “就是看起来年纪小了点,他们俩的年龄至少要差十岁。” “这年头男人都喜欢娶小媳妇,把老婆当女儿养是一种潮流。” “不是说他性取向有问题吗?” “那都是传言,谁亲身体验过啊?搞不好还是那些没吃着葡萄的人埋汰人家呢。” “那倒是。” 科学证明女人是抗打击力最强的动物,也是在最恶劣的环境下最容易生存下来的生物,八卦是女人生命里除却丈夫和孩子位居第三的重要组成部分,八卦把她们沉闷的生活装点得多姿多彩。 一些与皇甫牧私下或生意上有过来往接触的人纷纷携妻带友过来问候,有一些人索性开起无伤大雅的玩笑,“大少,好事将近千万不要忘了知会我们一声,大家一起去讨杯喜酒喝。” “那是一定。”皇甫牧不否认也不承认,模棱两可的话语,喜形于色的表情,愈加让人对他身边的女孩衍生出无尽地探索兴趣,女宾们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许意味不明的猜忌。 谁说八卦源于街井市侩是女人的专利?精英阶层的男士八卦心也不差,他们散布出来的八卦更具诚信力,自然也相对应地拥有无限的杀伤力。 赵浅语已换上本次秀的开场主题-绮丽的夜,一套薄如蝉翼极致性感奢华的内衣,木然地坐在化妆凳上,天知道化妆师在她全身上下拍了多少层粉,才勉强遮盖住被那两个混蛋###后留下的紫色瘀痕,下身的疼痛在她吞服了几片红处方的速效止痛片后缓解了许多,如果没有意外发生走完这场秀再去医院问题不大。 换做以前听闻皇甫二公子钦点自己秀全场三大主题她会激动地跳起来,此刻她毫无半分喜悦可言,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套房的噩梦仅仅是个开始,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笼罩其中正慢慢收紧,而她却避无可避,这个认知让她周身被莫名的恐惧环绕。 鲁依依正在接听电话,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她,娇笑着说了句:“谢少,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赵浅语全身的神经陡然绷紧,果然是这个小妖精在背后阴自己!丹凤眼里翻滚着生吞活剥她的狠戾。你等着,不出一个礼拜姑奶奶一定给你送份,比我今天承受的痛苦重上几倍的大礼候着你!转念一想,现在这个小妖精若是出点什么事,谢大少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她。鲁依依,你最好拿出看家本领让你的谢少永远护着你,我就不相信你鲁依依能让圈内出名的浪子放弃森林为你这棵歪脖树回头!我不急,我等着你被他玩腻了失去靠山的那一天! 临开场五分钟,皇甫敖走过来坐在大哥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扭头看向季婉怡,“季助理,今天这场秀首要任务就是挑选我们集团下一季卖场内衣代言人,你能不能站在女人的角度给我点实际有效的建议?前几季代言人大哥都不太满意。”顺手把手里前几季代言人的海报递给她。 “是很不满意!”皇甫牧纠正道。一个个搔首弄姿风尘味十足,哪里是代言名品内衣,分明是在为杜蕾斯做代言。 季婉怡翻阅了一下海报,觉得前几季的代言人要么缺乏女性的柔美太过张扬失真,要么缺乏知性优雅把内衣代言成露的代名词,思考了一会儿,谦逊地说:“我说得不一定对,我个人认为内衣代言人应该集性感时尚奢华于一身,由内而外展现女人深层的美感,选择代言人应把重点放在模特的综合素质上,比如相貌、身材、气质、亲和力、个人文化修养等多重因素,这样选出来的代言人既雅俗共赏又不流入低俗,您觉得呢?” 皇甫敖隔着大哥一把抓过她的小手,激动地摇个不停,“哎呀,小……季助理,英雄所见略同啊!你说得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今儿请你过来还真请对人了。”目光里多了一层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赞赏。 “皇甫先生客气了。”季婉怡抽回小手,羞赧地移开视线。 皇甫敖复又抓过去握住,“季助理,一会儿你一定要好好帮我留意下,算我求你,要不我又要被大哥甩脸子。”小嫂子的小手握在手里手感真不错,软软的像棉花糖,大哥这头老牛艳福真是不浅! “好,我和皇甫先生会尽量帮您留意。” 皇甫牧狭眸微眯,眼神极为复杂,心头升腾起茫茫雾霭不疼却沉闷无比,他突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成熟睿智,在年龄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大手覆了上去。 次奥!皇甫敖如被火灼了般倏然缩回手,怀着十二万分的不满愤怒地瞪向大哥,小叔子跟小嫂子握个手至于紧张成这样吗?大哥什么时候学会酿醋了?将来结了婚还不得把桂园变成酿醋厂?闹不好后花园里那几只公藏獒都得送走,到时候自己和老三见着小嫂子一定要记着绕路走,以免大哥醋海翻腾把他俩卷到南极与企鹅为伍!收起画报向自家老哥做了一个极度鄙视的手势起身离去。 周一扬与赵兴国踩着开场曲theprettypeckless《makemewannadie》,走进女人的秘密秀场,他们选了个临门的位子坐下来,幽深的黑眸第一时间在人头攒动的秀场锁定小丫头毛茸茸的小脑袋,精准率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理解,冷硬的线条不自觉柔和起来。 赵兴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入目的除了后脑勺还是后脑勺再无其他,回眸看着他冰山消融的脸不解地问:“一扬,看见老熟人了?” “认错人了。”周一扬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心底有些酸涩,他承认在小丫头面前自己的气量小得像绣花针孔,一分钟都不能容忍她身边除自己之外的男人存在!如若不是中午在素菜馆自己不够理智给小丫头留下后患,何至于精心布下这场局中局?在这场局中,他利用了所有可利用的资源,每一个人都在自觉和不自觉中被他拖入局中,成为保护小丫头的棋子。这样他回美国后,自己好勇善战的母亲和赵浅语纵然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轻易拂动小丫头一根头发丝。 然,这盘棋自己下得何尝轻松?每分每秒都在忍着蚀骨啮心的醋意看着一干人入局,稍有不慎输掉的就是小丫头。 赵兴国看着模特标准的三围两眼大放绿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恨不得把一对眼珠子抠出来黏在t台上,掏出手机一边忙活着拍照一边向旁边人吹嘘:“今儿这场秀有我妹妹,一会儿就出来。” “是不是真的?”邻座一胖子打量了他一会儿,递给他一张名片,“改日介绍我们认识。” “没问题。”赵兴国得意洋洋地弹着手里的名片,“看见没,你小子不待见我妹妹,有人可上赶着要结识她!”那架势就好像是皇帝老儿哭着喊着非她妹妹不娶,半天不见回应,扭头看向身边的座位,“哎,人呢?”手肘拐了下胖子,“看见我朋友没?” “走了有二十分钟了。” “这小子,悄没声地走了也不吱一声,我就知道他不爱看,在美国什么大世面没见过,稀罕看这遮遮挡挡的破玩意才怪呢!”赵兴国不满地絮叨着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t台上。 画外音:三号模特为我们展示的是我们本场秀的开场主题,出自意大利名家之手-绮丽的夜,设计师的构思源于一个微风拂动的夜晚,这套内衣完全将女性从束缚中解脱出来,还原自己最真实自然的一面…… 赵浅语披着一袭白色透明薄莎自信地款款走出,脸上挂着亲和甜美的笑容,面对无数聚光灯和摄像机被万众注目,忽然心情大好,在此钓金龟婿的野心蓬勃发展,与鲁依依擦肩而过时在心底恶狠狠发誓,这种小把戏就能让姑奶奶倒下去,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不是有谢大少做靠山吗?姑奶奶今儿把皇甫大少拿下给你瞧瞧!走到t台中央缓缓扯下薄莎,拖着薄莎逶迤转身面向皇甫牧摆出一个千娇百媚地造型,瞬间笑容凝结在脸上。 皇甫牧视若无睹,侧首道:“喜欢哪一款记下号牌,回头让他们给我们送到办公室。” “啊?不要。”季婉怡脸色绯红,把内衣送到办公室亏他想得出来!关键是他敢送,她也不敢收啊,再说他们还没那么熟好吧?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情侣间在说悄悄话。 赵浅语忽然有想大哭一场的冲动,自己跟这小丫头片子有仇吗?哪哪她都来插上一脚!在素菜馆一扬哥为了她让自己丢尽了脸面,现在又亲蜜地坐在皇甫长公子身边看秀,她到底是一扬哥的女朋友还是黄甫长公子的小女友?丹凤眼闪过一抹阴狠的算计,脚步一歪,向着t台旁季婉怡倒去。 ------------ 第81章 把她扑倒 第81章把她扑倒 皇甫牧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把她护在怀里,后颈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如果自己不及时护住小白兔,她绝色的小脸现在应该惨不忍睹,狭眸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阴狠。 “快看,我妹……”赵兴国兴奋得第二个音节还没发出来,就看到出场不到两分钟的妹妹华丽丽摔向看秀的嘉宾,急得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嘴里不停地嚷嚷着,“借光,让一让,对不住,借光,台上晕倒那模特是我亲妹妹!”他就知道整天节食保持体形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秀场一阵骚动,嘉宾纷纷起身,后面的观众也想看个究竟好奇地往前挤,训练有素的便衣保全从四面出击很快控制住骚乱的局面。 赵浅语狼狈地爬起来,假装手足无措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皇甫牧眯眸看向她,毫不留情地撕开她的伪装,“接近我才是你今天假摔的目的吧?”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危险的信息,隐晦不明的表情掩盖住眸底滔天的狠戾,俯下身紧张地扶起季婉怡,“你有没有磕伤哪里?” “我没事。”季婉怡惊魂未定,声音还有些发抖,如果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姐姐分明就是故意向她扑过来,自己怎么得罪她了?让她在秀场不惜牺牲自己的形象算计自己?难道是因为学长那样对她?那去找学长好了,干嘛报复她啊? “活动下手脚。”皇甫牧有些不放心俯身察看,自己仓促间护住她,难保她身上不会被领带夹之类的硬物刮伤,他不容许她再一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伤,那样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皇甫先生,您脖子受伤了。”季婉怡不假思索地伸出小手松开他的领带,展开随手携带的丝帕踮起脚尖轻轻给他擦去血迹。 皇甫牧高大的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窜遍全身,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美好引诱着他去尝试更多,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把她抱进怀里尽情感受这份美好,他从来不知道清心寡欲的自己会有如此血脉贲张的时刻,深刻体会到在自己深爱的女孩面前,克制如火的欲念是多么的痛苦和折磨人,极尽所能地压制住心底罪恶的欲念。 季婉怡以为自己手上的动作过重,歉疚地说:“对不起哦,您忍一下,我会再轻一点,这里好像重一些,要不您去医院上点药吧?” “不碍事,等秀场结束回办公室你帮我处理一下。”皇甫牧就那么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在唇角绽开。 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我又不是医生,你这么相信我也不怕伤口感染。 皇甫敖带领几名工作人员赶过来,抻头看了眼大哥后颈处渗血的抓痕,气急败坏地吩咐道:“去,把ava总监给我找来!还有,给她们孙总打电话!”妈的,玩假摔玩到我大哥头上了,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一行干了!看向赵浅语的眼神带着凌迟的凶狠。 赵浅语一脸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懦懦地站在一边,柔弱的表情愈加楚楚动人,丹凤眼里时不时闪过一抹压抑不住的嫉恨与不甘,姑奶奶利用假摔这一套对付敌人钓金主从来没失过手,今儿目标明明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的脸,怎么就抓上皇甫大少的后颈了呢?难道自己被两个混蛋给折腾得眼花了不成? ava跟着工作人员走过来,谦和地说:“皇甫先生、二少,对不起,我为旗下模特的失误向您道歉。”从赵浅语上场她一直站在后台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今天的摔倒瞒得过外行瞒不过她的火眼眼睛,她摆明想用一场刻意为之的假摔引起皇甫大少的关注。 t台走秀模特摔倒不稀奇大家早已见怪不怪,某些利欲熏心的模特借假摔向自己属意的金主投怀送抱,早已是业界公开的秘密不足挂齿,大多数时候俩人臭味相投,秀场结束再假借着道歉半推半就地达成各自的心愿。 今天赵浅语的假摔显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皇甫长公子一脸阴霾,对她怜香惜玉绝无可能,闹不好借机把她踢出这个领域也不是没有可能,赵浅语到底得罪了谁?让这个人如此处心积虑环环相扣地给她设下一个又一个连环套?ava不禁背脊一阵阵发冷。 “对不起有个屁用!这就是你ava总监推荐的下季卖场代言人?在t台上都不忘勾引男人抱大腿?”皇甫敖不是家族继承人,无需隐藏自己身上的戾气,气急之下暴起粗口。 ava一怔,自己何时推荐过她?难不成自己也被拉进这场看不见的局中做了一枚棋子?念头一闪手心里全是冷汗,这个布局的人太可怕了!赵浅语这个sao货到底得罪了谁把她都拖下了水!既然无路可退,她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理了理思路干涩地说:“二少,其实赵小姐是一位很有潜力的模特,自身素养也不错,以我在模特界游走多年的经验,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赵浅语难以置信地看向ava,她居然向皇甫二公子推荐过自己?那么今天的秀皇甫二公子点名要她走全场也就说得通了。 季婉怡对他们的争执充耳不闻,只静静地看秀,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离她很是遥远。 皇甫牧似乎对他们在t台旁讨论这些颇为不满,狭眸锐利地扫过自己的二弟,“皇甫总,假摔事件等秀场结束后再追究责任,现在不要在这里争执影响大家看秀。”故意把假摔两个字咬得很重。 皇甫敖心神领会,“ava总监,接下来的秀我可不想再看到类似事件发生。”立即带着人马撤离。 赵浅语心头仿若被钝器击中,皇甫大少明明看起来是在笑,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却阴冷森冽,刚刚消弥的恐惧再次回笼,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不会顺利走完这场秀。 ava怀着满腹的心事和不安与赵浅语回到后台,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若无人快速换装的模特们,低低开口:“赵小姐,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赵浅语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ava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她赵浅语的敌人遍天下,h市近半数以上的女人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无非是因为她睡了她们不争气的老公! ava习惯性拢了拢一头利落的短发,“没什么,换衣服吧,马上该你上场了。”她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过去。 季婉怡总觉得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频频扭头寻找每一次都一无所获。 皇甫牧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体贴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想去洗手间?” “不是。”季婉怡羞赧地敛下长睫,蓦然似想起什么低呼道:“糟了。” “什么糟了?”皇甫牧也跟着紧张起来。 “布丁留在您车上,会不会弄脏您的车啊?”季婉怡懊悔不迭。 皇甫牧笑起来,这个时候想起补救哪里还来得及?打趣道:“如果布丁把车弄脏了,你负责清洗座套。” “没问题。”季婉怡淘气地歪头看向他,如水的美眸闪过一抹促狭的笑,“那,它要是把内饰给您咬坏了呢?” 皇甫牧捕捉到她眼里的刁钻,深深看着她故作认真地说:“那就让它的主人按价赔偿或者……” 那我还是出去把它抱进来好了,我可赔不起。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嘀咕着欲起身。 真是小孩子心性!皇甫牧伸手按住她圆润的柔肩,笑道:“老曲会照顾它,就算它在车上搞破坏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再换一台车。”唇角挂着一丝纵容的浅笑,狭眸里跳跃着愉悦的音符,在遇到小白兔之前,他从来未敢奢望有一天自己会有机会陪着心爱的女人,在这样一个平淡的午后随性自然的与她一起观看内衣秀。 坐在他们身后的雷铭激动得就差站起来给未来的总裁夫人三鞠躬,有生之年能看到**oss展露这样的神态这样温暖的笑容容易吗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还真是至理名言啊,老祖宗把话都给总结绝咧! 什么叫我们再换台车?是你自己好吧?干嘛扯上我?季婉怡把视线移向t台,错愕地睁大美眸,她在后台被###了吗?就因为假摔?好残忍!扭头探寻地看向皇甫牧。 皇甫牧思虑再三,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季婉怡脸红到粉颈,耳朵一阵阵发烫,后悔自己好奇心太重。 赵浅语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依然在t台上展示本秀场的最后一个主题-永恒的美。 赵兴国看到妹妹身上的淤痕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暗自庆幸得亏发小不在,这要是在他不是自打自脸吗?心里多多少少开始有些瞧不起这个妹妹。 ------------ 第82章 认定的人 第82章认定的人 s市星宿酒吧 周一扬背对喧嚣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手里轻晃着一杯olympic鸡尾酒,古希腊雕塑般的五官一如既往的冷硬,幽深的黑眸冽寒岑寂,庞大的气场和倨傲的气势带着迫人的压力,这个站在云端的男人与周围格格不入,即使在喧闹与嘈杂的酒吧也不会被堙没。 萧宸宇走进来望见他的背影脑子里不自觉闪过一个词:落寞。他自嘲地摇摇头,这小子会落寞,那什么估计地球也差不多快爆炸了!他觉得自己挺适合做特工,这段时间为了死党跟踪告密打小报告这些活计全干上了。 周一扬听到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没有回头,抬眸看向调酒师,“一杯angel’skiss,谢谢。” 萧宸宇在他旁边落座,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他的侧脸,这小子在得知自己的小姑娘下午被皇甫大少带去看内衣秀还能稳坐钓鱼台,这可不像他的风格。那什么依照他中午追到员工餐厅那股子醋劲,下午不说约皇甫大少出去决斗,怎么着也该进去搅合一下场子,这优哉游哉地泡酒吧又是玩得哪方深沉?忍不住拐了他一下,“怎么没去看秀?” “你不也没去吗?”周一扬优雅地品着olympic心情颇好。 “我不爱看那些糟粕玩意,有那功夫还不如回家让晓薇脱光了走两圈给我看看。”萧宸宇呷了口鸡尾酒,“那什么我不是发信息告诉你,她是跟皇甫牧一起走的吗?那什么你怎么这会儿这么放心你的小姑娘?” “你说为什么?”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愈发的深邃,仿若bermudatriangle(百慕大三角)随时都会把人吸进去绞碎,几缕碎发垂落在整洁饱满的额头上,修长挺拔的身躯包裹在剪裁精良纯手工制作的黑色衬衣同色西裤里,领口处解开的几粒纽扣让人窥探到他肌理健硕结实的胸膛,说不出的慵懒随性,这样的他无疑是性感的也是迷人的。 很快有几个辣妹端着酒杯过来搭讪。 周一扬一律选择无视,只专注地欣赏自己杯中的鸡尾酒。 萧宸宇不耐烦地轰走她们,盯着他研究了半天,恍然大悟地擂了他一拳,“我说你小子这么沉得住气,那什么中午该不会一个雷霆之怒,回去直接把人小姑娘给吃干抹净了吧?” 周一扬瞥了一眼他写满八卦的脸,鄙夷地吐出两个字,“低俗。”自己有那么禽兽吗?巴不得这时候过来个酒鬼一掌拍死他。 萧宸宇有些糊涂,那什么这小子今天分身了还是中邪了?这怎么和中午那个踢翻醋缸的人判若两人?那什么该不会是把人小姑娘惹毛了直接把他踢出局给刺激着了吧?自认为依自己的道行想从他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看出点所以然来,那几率估计比看到海市蜃楼的几率都渺茫不知多少个点,颓败地喝干杯中的鸡尾酒,示意调酒师再来一杯,粗声说:“那什么你也甭跟哥哥我打哑谜,今儿我就管你要一句话,那什么以后还用不用帮你罩着她?” 周一扬黑眸微凛,低沉吐出:“你要每时每刻给我照顾好她,她若少一根头发丝我唯你是问!她是我今生唯一认定的女孩,是未来我孩子的母亲,是我周一扬要携手一生的女人。”没人知道小丫头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重到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他不会去告诉别人他现在已经在为见不到小丫头的日子而焦虑,这些心声即使是好友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他早已习惯了隐匿自己的情绪,更何况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去这么做。 “一扬,有你这句话,有你对哥哥我的这份信任,我就是赴滔蹈火也一定保她周全!”萧宸宇亦有些动情,多年的交往他对他的性格还是了解的,外界传闻他面冷无心,只有他们哥几个知道这小子是把自己的心门牢牢关上而已,如果无心这些年他不会对哥几个多次慷概解囊,他轻易不会随便向人允诺什么,今天这番话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既然这个小姑娘入了他的心,做哥们的唯有帮忙成全。 周一扬眸光瞬间深邃柔和,抿了口酒道:“你不要刻意为她做什么,现在怎么对她我回美国之后依然保持不变,我不想给她过多的压力,更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让她觉得时刻生活在我的监视之下。”低醇沉缓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深情与爱恋。 萧宸宇捕捉到他瞬间柔下来的眼神,暗叹爱情的力量撼天动地,笑道:“按你说的办,回头我跟储宗政知会一声。这个周末晚上大家一起聚一聚吧,顺便把小弟妹带上让母老虎们都认识一下,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地点让子恺来安排,你通知他们。”周一扬面部冷硬的线条有了些许温色,每个人心底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朋友能够触动他心中的柔软,即使再冷情的人也是如此。 s市皇甫集团名品城秀场 “快看,那个模特身上……” “天哪,秀内衣还是秀疯狂?” “会不会是为了配合这个主题特意做的呀?” “肯定不是!” 女宾们兴致高昂议论纷纷。 秀场乱作一团,一些年轻人一边起哄一边开始往t台上扔手头上的东西。 赵浅语不经意间发现自己身上大片深浅不一紫色的瘢痕,如遭雷击般懵怔地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空洞茫然的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定格在季婉怡身上。 赵兴国急得满头大汗,边往前挤边声嘶力竭地高喊:“浅语,快下去,快下去呀!”自己这个妹妹怎么就这么不知收敛呢,这么一会儿功夫在后台又跟谁干上了这是?他奶奶的,回头非去阉了那小子不可,省得他像公狗一样不分场合的发情害我妹子出来丢人现眼! 皇甫牧狭眸危险地眯起,意味不明的脸上挂着几许让人捉摸不透的冷意。 季婉怡看着t台上前一秒还摇曳生姿的赵浅语,心里划过一丝不忍,她不相信后台那么多工作人员,会这么巧合的没有一个人发现她身上不对劲,就算她不是个好人,也没有必要让她在这样的场合难堪呀。余光偷偷瞄向身边的皇甫牧,潜意识里希望他能够出声帮她解围,可眼下他好像丝毫没有这个打算,自己开口显然不合适,在心里叹了口气瞌眸图个清静。 皇甫牧细心地把手臂搭在她的座椅靠背上,从知道她可能患有凝血功能障碍后,他在网上查阅了大量的资料,获悉此类病人极易疲惫。看着她甜美而有些孩子气的娇颜不由得心跳加速,脑子里居然闪出孩童不切实际的妄想,拥有一支魔杖,轻轻一点让时间在这一瞬静止。 赵浅语懵怔中被钥匙扣命中,回过神来双手掩面崩溃地尖叫着冲进后台化妆间,歇斯底里地质问一位年轻化妆师,“丫丫,我临上场前你给我身上喷的什么?” vivi和鲁依依幸灾乐祸地对视一眼,红唇轻启,“丫丫姐,今天有疯狗扑街,你可要多加小心。”若无其事地哼着小曲继续补妆。 丫丫丢下补妆的模特,拿起定装液没好气地塞进她的怀里,愠声道:“喏,拿去自己看!难不成你还指望我给你喷菩萨手托宝瓶里的神水啊?” 赵浅语抬手挥落定妆液,疯了似地揪住她的衣襟来回摇晃,“你胡说!你给我喷的是卸妆液对不对?” “你神经病啊,我要想给你喷卸妆液,干嘛费那么大劲给你全身上下扑了差不多一吨粉帮你遮盖那些见不得光的的瘀痕?自己不检点出了问题跟我这儿撒什么泼?”丫丫疑惑地捡起地上的定妆液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问题,见了鬼了!她身上的淤痕怎么全露出来了?自己之前明明就给她遮盖住了嘛,难道是这瓶定妆液有问题? “啊……为什么会这样?!”赵浅语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失声,每个人都在背后嫉妒她陷害她,谁知道她从没学历没背景的外行走到一线模特费了多少心机,出卖了多少次**?为什么她们要处处针对自己? 丫丫最先冷静下来,看着哭得狼狈不堪的赵浅语心生同情,虽然自己不怎么待见她的做派,此时也觉得她怪可怜的,建议道:“赵小姐,报警吧。”报警自己也可以洗清嫌疑,这一层意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 “对,报警,报警……”赵浅语絮叨着从地上爬起来,从自己的包里摸出手机。 孙总一脸怒气地推门进来,声色俱厉地叱责:“报什么警?你们还嫌给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不够大?”暗递了个眼色给随后跟进来的ava。 ava心神领会,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切断正在接通的电话,语重心长地说:“浅语,我不反对你报警,报警之前你最好先想想清楚,到了警察局你怎么解释身上的瘀痕?” ------------ 第83章 别拒绝我 第83章别拒绝我 “那是他们强迫我,我要告他们轮jian!”赵浅语一副破釜沉舟之势,既然你们不让姑奶奶好过,姑奶奶也绝不会让你们痛快,死我也要拖上几个垫背的! ava拢了拢短发,嗤笑道:“轮jian?谁来证明你是被人轮了?有自己屁颠屁颠送上门去找作践的吗?你以为洛氏大酒店那些监控视频都是摆设吗?行行都有不为人知的潜规则,我也知道大家吃这碗青春饭不容易,你们为了圆豪门梦明里暗里不择手段向金主投怀送抱,只要不影响大局我ava什么时候挡过你们的路?” 孙总松了松领带坐进沙发里,语气沉重地说:“赵小姐,你可知你今天当着皇甫大少女朋友的面闹假摔给公司惹下多大的麻烦吗?风尚明天是死是活全拿捏在皇甫大少的手里,当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团队哪怕只有一瞬?做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赵小姐如果执意要报警随意。”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他们在赌她不敢报警。 赵浅语有一种天崩地陷的感觉,她自私?中午被人给轮了,下午秀场被人恶意陷害公然出丑,到底谁更自私一些?公司是死是活关她屁事?她从来没有这么悲观过,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人类抛弃在狼窝等死的孩子,申斥的话溜到嘴边却被生生卡主,ava的每一句话都击中要害,胡乱抹了把眼泪快速套上自己的衣服,背起lv帆布包,细长妩媚的丹凤眼带着无尽的恨意掠过每一个人,大力摔门而去。 周一扬与萧宸宇走进秀场内衣秀已近尾声,目光越过众人凝向那个扰得自己心烦意乱的小脑袋,幽深的黑眸瞬间融入一丝柔和的波光。 季婉怡仿若有感应般回过头与他的视线隔空交集,孩子气地冲他扮了个鬼脸,用唇语吐出两个字:学长。怪不得她一直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原来是学长在跟自己捉迷藏哦!这个认知让她异常兴奋,眉眼间笑意盈动愈加娇媚惑人。 真是个孩子!周一扬微微一笑,被醋泡了半下午的心,在这一刻洗尽酸涩归于愉悦,眼神示意下班后过来接她,转身离开秀场。 皇甫牧的心神在季婉怡转过头的那一刻也跟随过来,余光瞥见他们默契的眼神互动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所有的情绪郁结在心头沉闷压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取代周一扬在她心里无可撼动的位置,心里想着嘴也忠实地跟着问了出来:“你这个学长在你的心里占据着非同寻常的位置?” 季婉怡回首,皇甫先生的话听上去好像有些苦涩,也许是自己听觉错误吧?弯翘的长睫蝶翼般轻轻扇动,认真思考了几秒,轻声说:“对我好的人我都会在我的心里给他留下好重要好重要的位置,奇石伯说这叫感恩。” 皇甫牧眼神迷离地看着她,这样的小白兔像一位天使,纯真得让人不忍亵渎,伸臂环住她的柔肩,侧首道:“我会用行动来赢取你心中这个好重要好重要的位置,希望你不要拒绝我,也希望那一天不会太久。” 季婉怡仓皇地敛下长睫,她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学长一个麻烦精整天赖着她已经够让她头疼,再惹上一个她还要不要活了?为什么都赖上她啊? g市 一辆suv停靠在海之魂工艺品公司办公区,项戈和一位年岁相仿的男子坐在车里。 “项戈,你真的要亲自动手?这点小事我去办就成。” “成子,我不是不相信你,乔烟他们一家这些年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在乔陌跟婉怡的关系没有确定下来之前容不得半点闪失,你在车上等我。”项戈推门下车,迈着两条长腿走进小楼。 顾适楠正在库房满头大汗的清点验收入库货品。 一位胖女孩掂着一身颤悠悠的肥肉跑过来,噼里啪啦地传达老总的指令,“楠哥,吴总让你把手上的工作给我,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靠,丫的再叫我楠哥,我把你丫的从胖妹直接升级到胖嫂的行列!”顾适楠把手里的入库单甩给她,简单交代了几句向办公区跑去,跑了几步似想起什么急忙刹住脚步。 胖妹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楠哥,好像有一帅哥来找你。” 乔陌哥?他改变主意了?顾适楠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加快。 “项总,尝尝我从台湾老家带过来的阿里山珠露茶。”吴总对这位g市的驸马爷突降自己的公司有点受宠若惊,当他点名要见公司声名显赫的仓库保管员甚是诧异,自己来这里投资已经快十年,没听说过这位驸马爷婚后与哪个女人牵扯不清,怎么会看上个女汉子?难道是现如今年轻人的审美观变了? 项戈端起杯子闻了闻,轻啜一口,赞道:“好茶,色泽金黄,气味清香,口感甘甜纯润。” “茶就得由懂他的人来喝,才能体现出它自身的价值。”吴总高兴地说。 顾适楠站在总经理室门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款复古水洗牛仔衬衣搭配小脚裤,有些后悔今天没穿裙子,对脚上钟爱的人字拖陡然生出无尽的恨意,乔烟对她穿人字拖甚是不屑,乔陌哥肯定也会受她的影响。她也是最近才发现男人都喜欢女人穿裙子,讨厌穿踢里趿拉的拖鞋上街,所以得知怀孕后她去商城一口气扫回家六七条裙子,关键是现在去哪里能捯饬来裙子和淑女鞋?靠,不管了先进去再说,丫的不喜欢育种的土地种是他的吧?深深吸了口气,抬手叩向厚重的木门,叩、叩、叩! “进来。”吴总温吞吞地开口。 顾适楠推开门进去,“吴总,你找我……”下一秒,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项戈赫然在座,几乎是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护住腹部,紧张地唤了声:“姐夫。”她最初几年随婉怡去乔家最害怕看到的是乔书记,在她的记忆里乔书记似乎从来没有拿正眼瞧过自己,每次都是从鼻腔里极不耐烦地哼出一声回应她的问候;后来项戈以女婿的身份加入到乔家,她发现这个人不说话的时候比乔书记更令人胆寒,那双小眼睛有着穿透铜墙铁壁的魔力直射进她的骨头里;这两个人对她从来没有像对待婉怡那样和风细雨,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给她。 姐夫?他不是娶的乔书记的千金吗?难道那年的绯闻是真的?吴总一时有些跟不上节拍,借喝茶压下心底满腹的疑惑。 项戈没有错过她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心里冷冷一笑,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不动声色地品着香茗,淡淡地说:“吴总有所不知,顾小姐与我妻弟的未婚妻是好朋友,她经常跟随我们小弟妹过乔家玩,久而久之也随着她喊我姐夫。” “噢,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项总紧追时代的潮流在外面金屋藏娇呢。”吴总笑侃道。 未婚妻?顾适楠神色一变,靠,丫这次陪季叔去s市会诊跟季婉怡把关系确定下来了?那她的孩子怎么办?凭什么他丫的舒服完了一推六二五让她背负yin妇的恶名?无怪乎给他打那么多电话,发那么多信息他丫的不接也不回,天天跟婉怡腻在一起他丫的敢接她的电话回信息活见鬼了!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发生关系第二天,不该鬼使神差地从他留下的卡里转走十万块,不过她也实在想不到一次就能中彩!靠,姑奶奶又不是神仙,早知道能尿床还一夜不睡觉呢!种子发芽,他丫的就得负责! 吴总识趣地站起身,“项总,今天有一批货要发往马来,我下去看看container好了没有?” “你忙。”项戈指了指沙发,招呼道:“顾小姐过来坐吧,尝尝你们吴总的家乡名茶。” 顾适楠一脸戒备地走过去,坐在距离他最远的沙发上,看着他不确定地问:“姐夫,你,是来找我的吗?” “前段时间婉怡几次跟我提起,如果我们公司招聘让我帮你留意一下,正好我们公司最近要招两名办公室文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过来试试?”项戈斜睇她的反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真的?”顾适楠短暂的惊喜过后提出质疑,“可是进你们国企,不是要本科以上的学历吗?我只不过是个专科生。” 这几年在婉怡身边没白呆,有点脑子!项戈伸手从旁边取过一次性纸杯,用自己的杯子斟了一杯茶水推给她,答非所问地说:“我听说顾老对茶道颇有研究,你从小耳濡目染应该也有点心得。” “我对这些一窍不通。”顾适楠闻着茶香觉得有些口渴,端起来喝下去半杯。 项戈给她蓄满,不疾不徐地说:“我们公司的确对学历卡得很严,我这也是受婉怡所托,就违背原则为你开一次后门。” ------------ 第84章 出卖友谊 第84章出卖友谊 顾适楠,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在意婉怡这个朋友就掐断对乔陌的非分之想,我不会吝啬给你一份好工作,如果你执迷不悟做奉子成婚的美梦,那你就休怪我项戈心狠手辣。<冰火#中文 原来是自己多疑了!靠,姑奶奶真的被好运撞了一下腰!丫丫的,这个孩子就是她的福星,将来一定是个做大官的料!乔陌哥,我进入国企咱们的距离又近了一步,我会让你慢慢忘掉婉怡心里只有我。乔陌哥,不要拒绝我的靠近,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顾适楠彻底放松,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整个人处于亢奋状态,抱着抱枕抬起屁股挪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姐夫,我什么时候去面试?” 项戈眉心突地一跳,一瞬不瞬地紧凝她几秒,意味深长地说:“明天上午九点到我办公室找我,我亲自送你过去。”起身扣上西装纽扣。 顾适楠跟着站起来,“姐夫不再坐会儿了?吴总应该快上来了?”嘴角含笑步履轻盈地过去拉开门,甜笑道:“谢谢姐夫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姐夫慢走!” 项戈驻足,背对她道:“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婉怡。”如果她能有所悔悟,他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话不是这么说!”顾适楠从后面绕到他面前,“能帮说话的人很多,婉怡可能说得次数多一点,但办事的人却只有你一个,你不办她们说得再多也是白搭,所以要谢也我只能谢姐夫你。”晶莹的眸光里带着一份急于表达的诚意。 项戈有些怀疑婉怡那么玲珑剔透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还是看出来了采取包容的态度?不动声色地说:“行,晚上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不要穿得这么随便。” 顾适楠难得一见的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冲着他的背影腹诽道:明天我会向你展现一个面目全新的顾适楠,让你对我的认识彻底改观,脑子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出声唤住他,“姐夫,有一件事我想乔陌哥可能没跟你们说。” 项戈瞳孔倏地一缩,顾适楠,你终于还是让我失望了!他没有开口只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自己说下去。 顾适楠洁净的小脸现出一丝不自然,咬着下唇期期艾艾地说:“我觉得如果不说对不起乔伯伯乔伯母,说了又对不起欧阳阿姨和季叔……” “既然这么矛盾那你就不说。”项戈一眼看穿她拿捏的动机是想激起自己的兴趣抬脚欲走。 “别!“顾适楠沉不住气,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项戈不动声色地拂开她的手。 这年头有了钱和权遍地都是朋友!堂姐的话适时在耳边萦绕,这应该是天意,老天在帮我!顾适楠心中最后一丝良知被恶魔吞噬,“婉怡她,患有凝血功能障碍。”语速极快,似乎稍一停顿就会失去说出来的勇气。 项戈暗自一惊,眼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寒光,顾适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比你堂姐阴狠得多。为了进豪门不惜踩着婉怡那样的朋友往上爬,若是让你这种小人嫁进乔家,往后四处狗仗人势,乔家的太平盛世很快就能让你给折腾到头!你现在就是怀着未来世界的救世主,我明天也会让他化成一滩血水!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表现得越风轻云淡,顾适楠的底气就会自动往下降,他必须抽掉她手上所有的筹码,让她没有施展计谋的条件!面色平静,沉缓地说:“这件事乔陌那天晚上醉酒回来就跟我们说过,两位大家长当时就表态了,季家千金是他们一早就认定的儿媳妇,无论时候也不会改变。”说完大步离开。 乔伯伯他们不在乎?!怎么会这样?顾适楠大受打击杵在原地,一时有些头晕目眩,急忙靠向白墙。 成子见他出来伸手推开副座车门,不等他上车坐稳急切地打探:“怎么样?” 项戈带上车门,拿起仪表台面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点上,猛吸一口喷出一团烟雾,“还真让你说着了,亏婉怡拿她像自己的姐姐一样看待,他娘的就是个吃肉不吐骨头渣的白眼狼,由始至终对婉怡为她求情换份工作的事没表示过一个字的谢意,甚至……今儿晚上再让她做一宿豪门少奶奶美梦,走吧。”听到婉怡生病他心里像压了块巨石,比自己生病都难过。 “我就说你不用过来,想怎么办直接动手就完事了,跟她能掰扯出正邪来后海就变良田了!”成子启动开车子,不屑地说:“顾家人自古就不是什么好鸟,你又不是没被她堂姐坑过,你说那顾适槐跟我们出去吃顿饭她都能怀上你的孩子,你还别说她还真有花样,她怎么不说她怀了咱们那一桌人的孩子!我真让她给改毛病了,活这么大头一回听说干牛屎能抹到身上愣是刮不下来!” 项戈面色微变,提起这段陈年旧案他的心里就一肚子火,乔陌好歹还碰过那个伪男,自己明明连顾适槐衣服角都没碰过,被污了个狗血淋头婚事差点泡汤,窦娥都不带有他怨屈!他至今没搞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那父女俩整出闹剧的下酒小肴了呢? “哈哈哈……我现在想起査法官的判决词都憋不住笑,经本院多方调查取证顾适槐所孕来自空气受精,如不服本判决请依法上诉天庭请玉皇大帝重新审议!哈哈哈……”成子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车开进海里。 “哎,小心!”项戈不由得笑起来,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笑道:“说真的,査法官整天阴着个脸十天半个月不带晴天的,没想到他能把这出闹剧审出这么个效果来,顾适槐以闹剧袍笏登场,他再以闹剧匿影藏形收场,那两年街头巷尾成人孩子全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模仿逗趣,给父老乡亲们带来不少乐子,也不枉我这男主赔上声誉轰轰烈烈客串一回,值了!说真的,我们g市个个都是大师级的人才,平时一个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踩上鼓点就给露一手绝活!” “对了你听说了吗?这些日子满城传翻了,说是奇石先生拾到一块陨石。” “这还真没听说,若说是奇石先生应该不会有假。” “我这几天就在家琢磨着哪天载上我爷爷和你家项爷爷去瞧个稀奇,可是吧又怕他把俩老头的留下把我给轰出来,不碰一把吧我这心里头猫抓狗啃得老不得劲了。”成子那张大马脸纠结成包子。 项戈知道发小这是又犯了好奇宝宝的老毛病,劝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去碰钉子,奇石先生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 “先憋两天再说吧,等你小舅子媳妇回来了我让她带我去,那小姑娘贼好说话。你说项戈这人跟人还真得讲究个缘分,别看顾家伪男现在以为怀了乔家龙种在那儿蹦跶得欢,她和乔陌也就一夜露水夫妻的缘分,再想往高了爬摔不死她,就是没有季家千金她也甭想嫁进乔家!奇石先生那么怪的一个人啊,你小舅子媳妇出生那会儿,当天晚上他能提着礼物去季院士家登门收徒,你看那小姑娘让他给教导得啊,跟皇帝老儿一起上朝坐殿都不带缩手缩脚的!”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人家季院士什么家世啊,孩子能差到哪儿去?哪像咱们一个个几辈子都是泥腿子出身,再蹦跶能高到哪儿去?你家项爷爷常说一句话,泥腿子的后代往哪儿蹦?蹦得再高也就后海那堤坝上,再蹦就掉海里成鱼食了!我cao,小媳妇,你当我这悍马是你祖爷爷家小推车呢说停就停?”成子一打方向避开横穿马路的年轻女人,摁下车窗玻璃骂道:“你他娘的急着回家找野汉子呐,走路不知道看车呀?” “正好,前边停车我回单位开车,明早八点碰面。” s市中心医院icu 下午五点,季云天带着几位助手第二次走进icu。 icu主治医生恭谨地递过患者当天的诊疗记录夹,欣慰地说:“季院士,患者今天的情况很稳定,药物依赖也不是很强,比我们预想的要好许多。” 季云天仔细翻阅后,弯下腰为患者做完身体检查,轻轻为他整理好衣服,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你很坚强。”站起身,写好医嘱递给护士,“注意观察,此类患者最容易出现反复……” 叮铃铃!手机铃声打破一肃室静。 季云天抬眸追循声源,目光落在乔陌身上,温润的蓝眸聚集起厚重的厉色,无声地鞭笞比有声的训斥更为有力,手机会干扰icu仪器的正常运行,进门前必须关掉手机,这是每个医生起码应该遵守的基本的常识,他不能容忍医生的疏忽给患者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乔陌陡然一惊,该死!与姐夫通完电话后居然忘记关机!脸上划过一抹愧色,低声说:“对不起,老师。”疾步走出icu摁下接听键。 ------------ 第85章 皆为情痴 第85章皆为情痴 季云天洞察秋毫的蓝眸闪过一抹了然之色,这个年轻人在工作中一向严谨,跟自己这么久第一次出现今天这样低级的错误,他对爱女的心思自己不是不知道,爱情不分先后靠的是缘法,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不是你付出了年华等待和真情真心就能换取一世姻缘。这么多年他和夫人虽然不希望女儿嫁进权贵之门,亦没有刻意干预他们间的往来,至今没有擦出火花只能说是天意,这个结果是他所期望的! “乔陌,我刚从海之魂出来,看情形顾适楠为了得到你会不择一切手段,婉怡那儿你最好提前给她做做预防工作,免得到时候伤了她你自己也被动。” 怎么做工作?她被周一扬牢牢控制在身边,自己就是齐天大圣也莫可奈何!乔陌的心刺疼刺疼,神智跟着飘飞,昨天她推开自己手时的疏离不断在脑海里重复播放,那一瞬,他真想对着她大喊,你推开的不是陌哥哥的手,而是一颗火热而滚烫的心!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把自己的爱情之树守护到枝繁叶茂开花结果,他乔陌敢对天发誓,12年来他真的是在用心血和真情在浇灌它!他与顾适楠那一次完全是个意外,而且他也在竭尽全力处理善后,为什么自己如此用心栽培它竟然枯萎了呢?究竟是命运错待了他,还是他蹉跎了岁月?沉吟良久,幽幽地说:“这一次见面,怡儿对我有些疏离。” “疏离?你确定不是你的错觉?” 乔陌在长久的沉默后,悲苦地说:“12年来我对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了然于心,那个动作……”他有些说不下去,紧紧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会不会顾适楠对她说了什么?” 一语点醒梦中人,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能辜负自己的信任让那一夜留下孽根,就一定会向怡儿做出语言性的暗示,乔陌懊悔得一拳砸向白墙,“我真想杀了她!”真他妈浑,碰谁不好去招惹她! “你不要冲动,顾适楠我会处理,婉怡那儿晚上让乔烟给她打个电话帮你探探口风。” 乔陌收起手机,目光茫然地落在窗外,温润的面庞布满迷惘,宛如误落陷阱已久的困兽,在听天由命中失去往日的神采。 皇甫集团 一辆红色轿跑车停靠在距离皇甫集团几米远的路边临时停车位,谢明轩仰躺在座椅上吞云吐雾,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一刻特别想见小刺猬,哪怕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好。妈的,自己可能真有受虐癖,她的毛刺一天不刺伤他就浑身不舒坦。 周一扬看了下腕表,径直把车拐向变车道朝皇甫集团驶去,距离假期结束愈来愈近,心中的凄惶也愈演愈烈,他实在无法大度到把小丫头丢在一堆情敌中安然离开,今天在秀场皇甫牧不加掩饰的深情刺激得他几近癫狂,今晚他要尽一切努力请求岳父允许他带小丫头去美国,他没办法面对未来隔海相望的日子,想一想他的心就慌得厉害。 奢华低调的车子驶进停车场,余光瞥见对面那一抹熟悉的红色,幽深的黑眸暗了暗,伸手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修长挺拔的身躯斜靠在车身上,雕刻般俊朗的面庞冷硬霸气,唇角扬起一抹不可一世的清浅笑容,无法言喻的高贵与神秘之气在他周围蔓延开来。 季婉怡抱着布丁与皇甫牧等人挥手道别。 周一扬见谢明轩走下车,黑眸微凛,迈着沉稳的步伐迎向她,“婉怡。”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衣着光鲜的员工们三五成群说笑着走出公司,女人们的视线无一例外地被他吸引过去,平日里觉得自己的老板和他的两个弟弟长得已经很博人眼球,没想到世间竟有超越adonis的美男,可惜不怒而威的疏离感让人望而却步,只能远远地饱饱眼福。 “学长!”季婉怡笑靥如花地飞奔过去。 皇甫牧周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凝,锐利的下颌绷得紧紧的,悲伤与哀痛包围肆虐着他,难以名状的苍凉涌上心头。 “不许跑,又不听话。”周一扬幽深的黑眸瞬间敛去冷冽,冷硬倨傲的面部线条布满柔和与笑意,带着几分慵懒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以绝对的占有权张开双臂。 季婉怡扑进他的怀里,###道:“学长,你低一下头。” 软玉温香在怀,周一扬的心被填得满满的,深深看着她,顺从地低下头,他发现自己被小丫头吃得死死的,不要说让他低头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临死前还会问她一句怕不怕。 季婉怡踮起脚尖,把落在他如墨黑发上的金合欢花捏下来,放在布丁的鼻头下,“布丁,看,爹地好臭美哦。”弯翘的长睫俏皮地扇动,绝色的小脸上带着孩子气的促狭与娇憨,甜美清纯美艳绝伦。 汪汪,汪!布丁配合地吠叫。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燃起炽热的火苗,这样的小丫头真的会把他折磨得疯掉,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渴求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伸臂把她揽进怀里,俯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隐忍地拍拍她的小脸,用着她的词汇说:“宝贝,那是树妈妈的错误,让她的宝宝误落到我的头上。”低醇暗哑的嗓音带着某种欲求不满的痛苦。 谢明轩看着两人互动,自嘲地笑了笑,妈的,自己一定是中了哪门子邪风,脑袋抽了,跑来见这只死刺猬,下次她就是让人给炖了他也绝对袖手旁观,心情好了说不定还会去讨一碗刺猬汤喝!甩上车门绝尘而去。 皇甫牧若有所思地看着谢明轩的车消失在视野,回眸淡淡地说:“回桂园。”他觉得今天晚上有必要回家找自己的二弟取取经,毕竟在这些人里面自己在年龄上是最不占优势的一个,如果不拿出一套切实有效的行动方案,自己很快就会被淘汰出局。 周一扬倾身给她扣好安全带,柔声说:“我们先去医院接叔叔,嗯?” “布丁,我们要去接外公喽。”季婉怡高兴地亲吻着布丁如雪的毛发。 “布丁,今天有没有毁坏东西?”周一扬拍拍布丁启动开车子,对这个活泼好动的小东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上午他煮了杯咖啡的功夫,它把沙发上的抱枕给拖到地上撕咬得千疮百孔。 “布丁今天很乖哦,不过,它今天被人打了。”季婉怡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周一扬闻言踩下刹车,扭头问:“谁打它?” “皇甫先生的弟弟打它。”季婉怡如水的美眸氤氲起水雾,愈加的楚楚动人。 周一扬伸手揉揉她的发心,“他为什么打布丁?”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皇甫牧在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季婉怡敛下长睫,闷闷地说:“他说布丁和我是吃货。我,就和他吵起来了,然后他就打布丁。”语气带着莫名的委屈。 周一扬一怔,继而低笑出声,真是个孩子!“你怎么做的?” “我,把冰袋砸他头上了,我是不是好野蛮?”季婉怡咬着粉唇抬起头,如水的美眸盈动着自责和不安。 周一扬解开安全带,伸臂把她带进怀里,吻着她的发心低柔地说:“谁说你野蛮,嗯?婉怡做得很对,制止暴力最快捷的手段就是还以颜色。” g市市委大院乔家 项戈晚餐后一直窝在书房的皮椅里抽烟。 乔烟把儿子放进婴儿床,走进相邻的书房,取下他手里燃了半截的香烟,调侃道:“项总这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怎么回事?外面###扯旗造反了吗?” “我有那个胆子包###吗?”项戈坐直身子,用力搓了把脸,直视着她,低缓地说:“顾适楠怀孕了。” “什么?那个伪男她……天!”乔烟被震得大脑片刻放空,回过神来吼道:“我当初就说这事交给她自己去处理不靠谱,顾家的人能信吗?你非说她把钱取走了没事,没事这是怎么了?你说呀!” 项戈急忙起身捂住她的嘴,“我的祖奶奶,你小点声吼,你想让爸妈听见吗?” “呜……你放开我。” 项戈放开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顾适楠这边明天我会处理,你赶紧给婉怡打个电话。” “做什么给怡儿打电话?你疯啦?!”乔烟怒气冲冲地把手机摔进他怀里,天底下有这么拆小舅子台的吗?这事捂都来不及,还上赶着去告诉她,病得无药可救! 项戈见她误会耐心解释道:“下午我和乔陌通过电话,婉怡这一次对乔陌很是疏离,我怀疑是顾适楠对她说了什么,你探探婉怡的口风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乔烟虽然出生在权贵之家,却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女人,巴掌大的小脸渐失血色,惊慌失措地揪住他的衣襟,“怡儿知道了怎么办?项戈,你可要想想办法,没有怡儿不单单是乔陌会疯,我爸妈也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的,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们家一直把怡儿当成媳妇,我……” ------------ 第86章 探她口风 第86章探她口风 “乔烟,你先冷静一下,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冰火!中文”项戈伸手把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暗暗后悔自己当初太过大意以致留下今日之后患。 砰!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夜未希气急败坏地闯进来,“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啊?” 项戈和乔烟吓了一跳,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千遮万掩的事,居然如此戏剧性的曝光在灯光下,俩人不知道母亲大人上楼来多久,她到底听去了多少,俩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有些失语。 “项戈,你跟妈实话,乔陌到底和顾家那个假小子发展到哪一步了?她真的怀了乔陌的孩子?”夜未希嘴唇颤抖,说出来的话带着破碎的颤音,她觉得天都要塌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家还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去季家求亲?先不要说季云天夫妇不答应,就是奇石怪人那儿也通融不过去。 项戈最先恢复冷静,把岳母扶到沙发床上坐下,斟酌了一下语句,低声说:“妈,您还记得乔陌从s市回来去酒吧买醉那一晚吗?” 夜未希沉思了下,木然地点点头。 项戈点上一支香烟,平和地说:“就那天晚上,乔陌喝多了稀里糊涂地与顾适楠在酒吧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事后乔陌让她自己回去善后,并给了她一张卡让她三日之内随意提取现金作为补偿。” “她都拿钱了怎么还跟乔陌牵扯不清?”夜未希气得眼前一阵阵冒小金星,一个女孩子大晚上泡在酒吧里跟男人做下这等龌蹉事怀上孩子,稍微有点廉耻之心也会偷偷把孩子做掉,她倒好还想拿孩子做进乔家的跳板,她怎么这么没羞没臊没有自知之明? “妈,这事我和乔烟都有责任,也就是这张卡让我们对顾适楠放松了警惕。第二天,她就从卡里转走十万块,我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所以就没对她采取强制性的措施,谁知道她心机这么深,居然用了障眼法麻痹我们做下两手准备。”项戈与其说是懊悔不如说是愤怒,他不能接受一个国企老总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耍得团团转,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夜未希是个见多识广精明的女人,听到这里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斩钉截铁地说:“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们家乔陌的,我和你爸是不会让她进乔家门,想母以子贵她做梦!”她就是有本事跑到天涯海角把孩子生下来也别想打认祖归宗的普!顾家有什么资本跟他们乔家结亲?就凭顾适楠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假小子?还是凭她爷爷生活作风不好被撤职法办? “妈,这个孩子我和乔陌商量好了,坚决不会让她生下来,明天我会亲自处理这事。” 夜未希着实被这个消息打击得不轻,似乎瞬间心力交瘁,垮下双肩,面色灰白,与平日里那个雍容华贵的书记夫人相去甚远。许久,暗哑地说:“做的时候手脚干净点,别落下什么把柄!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到季院士那里。” 乔梁从外面回来上楼看外孙,随口问:“什么事不能传到季院士那里?” 夜未希所有的怒火和气郁终于找到爆发点,腾地站起来,“都是你,都是你干的好事!怡儿毕业的时候,我和项戈那么劝你给怡儿安排个工作你不听,这下好了,你等着迎娶顾家那个假小子吧,还买一送一……” “妈!”乔烟急忙拽了母亲一把,还嫌乱得不够是怎么着? 乔梁被老伴责骂得晕头转向,不悦地斥责道:“我说老婆子更年期都过去好几年了,你这大半夜的又寻什么是非?也不怕把嘟嘟吵起来。”转首看向女婿,“怎么回事?” 夜未希自知失言,向小两口递了个眼色,拖着他往外走,“回房间我跟你说。” 项戈看着岳父母下楼,回身关上门,“乔烟,给婉怡打个电话。” 乔烟平复了下情绪,拿起手机摁出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项戈有些难以置信,她和岳母天生没有数学细胞,对数字毫无概念,一向记不住任何人的电话,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经常和他办公室里的电话搞串门,她居然能记住婉怡的电话,足见这个小姑娘对这个家庭的影响力有多大。 s市尹家 书房里季云天和尹润泽在楚河汉界厮杀得难解难分。 季婉怡穿着泡泡袖睡裙坐在季云天的膝上,手指缠绕着发稍一语不发地观战,暖色调的光晕流泻在她的身上,本就如雪的绝世娇颜此时看起来几近透明,给人以惊心动魄的美。 周一扬一身白色亚麻家居服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鼻息间是小丫头身上散发出的独有的薰衣草体香,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他觉得这样过一生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抬手看了下腕表,站起身,“婉怡,该吃药休息了。” “我现在不困。”季婉怡鸵鸟般把头埋进父亲胸前,她一想起那个苦得不能再苦的小药片嘴里就冒苦水,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苏竹笑吟吟地走进来,“丫头,听傻小子的快去睡觉;傻小子,热好的牛奶我放在床头柜上,你们赶紧回去喝。” “爹地,爸爸……”季婉怡甜糯地撒娇。 父亲和义父默契地选择失聪。 “听话,不许耍赖。”周一扬强行把她从岳父怀里抱回她的卧室,坐在床边端起床头柜上的牛奶,喝下去大半杯,拉开抽屉取出几只药瓶分别按服用剂量倒在掌心,修长的手指拈出那片挑战人类味蕾的小苦药片,把掌心里的药喂给她。 季婉怡急急喝下几口牛奶送服,由于喝得太急呛了一下,如水的美眸水光浮动。 “慢点。”周一扬把她揽进怀里,怜惜地轻拍着她的背,看着捏在指尖的药片有些不忍心再喂给她。 季婉怡乖巧地低头把药片吃进嘴里,大口喝干杯中的牛奶,绝色的小脸纠结在一起。 周一扬俯下头,深深地吻着她,相依的唇齿无声诠释甘苦与共的誓言,他不能代替她生病,但他会陪她共品极苦,吻从最初消弭药的极苦演绎成带着浓浓情yu的缱绻痴缠。 床头昏黄的灯光氤氲在空间,花园里络石藤的幽香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大床上纱幔随风舞动,光影浮动中相拥的两个人时明时暗。 周一扬在yu火燃起前理智地结束了这个吻,哑声说:“躺下,等你睡着我再走。” 季婉怡乖顺地躺下来,一头栗色的长发如瀑般铺满白色的羽枕,带着别样的诱惑。 周一扬给她盖上薄薄的蚕丝被,斜卧在她身边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问:“婉怡,跟学长去美国好吗?我可以在那里给你申请一所大学读研。”他想与岳父谈话前先探探小丫头的底,增加一下手里的筹码。 “不要,我会想爹地妈咪还有奇石伯。”季婉怡未加思索直接回绝,到了美国自己岂不是要天天被他缠? 周一扬没想到小丫头拒绝得这么干脆彻底,难道她一点都不留恋自己?心底有些慌乱,这样小丫头很快会忘记自己,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情,他也绝不会允许那一天到来!他深深看着她,诱哄道:“现在空中交通很便利,我会经常陪你回来。还有,你每次吃药的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季婉怡似有所动,抬头看向他,软糯地问:“那,我晚上想妈咪了怎么办?” 真是个孩子!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溢满笑意,宠溺地捏捏她秀挺的小鼻子,低笑道:“那学长就晚上带你去机场飞国内,好吗?” “好是好,不过……”季婉怡看了他一眼敛下弯翘的长睫。 周一扬俯下头,温柔的吻轻盈地滑过她光洁的额头,“不过什么,嗯?” 季婉怡胆怯地看着他,小声说:“我怕你会凶我,你有时候好凶。”如水的美眸划过一丝恐惧。 周一扬心一沉,自己在小丫头面前已经极力掩饰自己身上的戾气,怎么还会给她留下如此恶劣的印象?伸手抬起她尖秀的下颌,眸底流淌着似水的柔情,低柔地说:“学长可以保证,这一生都不会凶婉怡……”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在房间奏响。 季婉怡拍拍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学长,我的手机响了。” 周一扬伸臂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烟姐姐,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隐晦不明的波光,起身坐起来,把小丫头抱坐在怀里,线条优美的下颌抵着她的发心,摁下接听键递给她。 季婉怡有些不满地垮下小脸,又偷听她的电话!刚把手机举到耳边,周一扬拿过去修长的手指点下免提键,直接握在手里。 “怡儿,我是烟姐姐,怡儿,听不到我说话吗?” 季婉怡气恼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娇软开口:“烟姐姐晚上好,乔爸爸和乔妈妈好吗?我想嘟嘟小外甥了。” ------------ 第87章 好梦宝贝 第87章好梦宝贝 “你乔爸爸和乔妈妈都很好,你再不回来嘟嘟该不认识你了。<冰火#中文” 烟姐姐原来是乔陌的姐姐!周一扬黑眸微凛,眸底潋滟着阴鸷诡谲的波光,这两天自己把小丫头牢牢地困在身边,乔陌居然遥控自己的姐姐出面打亲情牌,在我这里出老千都不管用,小丫头只能是我的!占有欲十足地收紧圈住她的手臂。 “我这个周末会回去。”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不悦,附在她耳边低低道:“不准!”惩罚地啃啮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粉颈上,绝色的小脸泛起一层浅淡的粉晕。 “怡儿,确定下回来的时间让陌哥哥去接你。” 季婉怡怕痒地缩着肩,婉拒道:“不用麻烦陌哥哥了,我只是有这个打算,到时候我坐bus就好。” “真乖。”周一扬心情大好,满意地在她的小脸上轻啄一下。 “怡儿,告诉烟姐姐这几天有没有和你陌哥哥见面?” “我有在医院见过陌哥哥。” “你们私下没有单独见面吗?” 季婉怡委屈地撇撇嘴,自己现在好像有卖给学长整天赖着她,她想去见舍友都没有机会,闷声说:“我们没有私下见面,陌哥哥很忙,我也要上班。” 周一扬敏锐地捕捉到小丫头情绪上微妙的起伏,知道小丫头对自己整天把她控制在身边不满,现在一定是心里又不舒服了,安抚地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 “怡儿,适楠最近给你打过电话吗?” 季婉怡稍作停顿,回道:“有打过。”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婉怡,乔陌那丫压根不是个什么好鸟,就一仗着老子玩女人的花花太岁,丫的跟我做了还装情圣!丫丫的,姑奶奶这辈子就跟他磨上了,化成灰也得埋进他乔家的祖坟,丫的谁挡姑奶奶的路我咒他断子绝孙!”耳边飘过顾适楠咬牙切齿的声音,季婉怡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对于适楠她现在好难定位,小的时候她们或许真的是朋友。 从两年前开始她的一些自以为聪明的行为真的让她好反感好反感,陌哥哥是什么人自己清楚,她的那些小手段无非是想让自己主动疏远陌哥哥,自己知道她的意图后还一次次佯装不知帮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她还要自己怎么做?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有搬弄是非之嫌,不说又在欺骗烟姐姐,两只小手无措地绞在一起。 “怡儿,还在吗?”乔烟不确定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隐隐有一丝刻意压抑的焦躁与不安。 周一扬从乔烟与小丫头的通话中做出一个大胆的推测,乔陌和顾适楠之间已经突破了男女之间最后一道防线,这件事情在某种程度上直接影响到乔陌对小丫头的追求,而顾适楠也在言语上对小丫头做过隐晦的暗示。 乔烟今天这通电话既带有投石问路又提前预防的目的,聪慧敏感的小丫头肯定会听出顾适楠的话有深意,单纯的她未必会往男女情爱方面领会,出于教养她也同样不会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乔烟,撒谎又违背了她做人的原则,一时把他的小丫头给难住了。她们把小丫头当成什么?八卦中转站还是传声筒?轻轻拍拍她的小脸,示意她尽快结束通话。 “我在,烟姐姐。”季婉怡扭头看了看他,敛下长睫,结结巴巴地说:“适楠她,她没……说、什么。” “怡儿,适楠如果和你说什么你不要当真,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烟姐姐再见。”季婉怡不等对方答话飞快摁下关机键,长出一口气,仰起小脸,“学长,什么是朋友?” 周一扬沉吟片刻,柔声说:“朋友就是与你共享快乐分担痛苦,一起感受你的成功和失败的人,不会为一己之私利用你背叛你的人。” “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怎么这么问,嗯?”周一扬伸手抬起她尖秀的下颌,与她额头抵着额头深深看着她,低沉地说:“我们是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是无论什么事都要彼此敞开心扉无所隐瞒的关系,在未来会是亲密成一个人的关系,知道吗?所以婉怡有什么问题也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好吗?” 亲密成一个人的关系那叫什么关系?!学长说的是病句。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偎在他的胸前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觉得适楠她这两年变了好多,我都有些不认识她了,她以前真的好照顾我,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软糯的话语透着一份淡淡的忧伤。 周一扬看着纠结的小丫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小丫头真的是太单纯了,她哪里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灰暗,现在某些利欲熏心的人会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的世界已经不能用肮脏去形容。 在这个高科技的时代,除了血缘是唯一一成不变的关系,在利益面前就连亲情间亦会充斥着血腥的自相残杀,其余的情感都会随着个人私欲的膨胀时位的推移和改变而变质!只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他不想给她湛蓝的天空染上一片乌云,低语劝慰:“朋友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感觉不适合做朋友就慢慢地疏远她,一味的迁就只会让自己不快乐,有时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纷扰甚至埋下隐患,嗯?” “嗯。学长,我想睡觉。”季婉怡打着呵欠从他腿上爬下来钻进薄被,“学长,晚安。”弯翘的长睫轻轻扇动了几下缓缓阖上美眸。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溢满温柔的情波,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浅笑,真是个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轻轻给她把薄被往上拉了拉,俯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好梦,宝贝。”起身关掉床头灯留下一盏昏暗的夜灯轻轻带上门出去。 “丫头睡了?你过来坐。”苏竹起身移向旁边的沙发,她做梦都没想到先生这个弟子这么有耐心,对丫头照顾得无微不至比她和花姐都细心,丫头晚上睡觉习惯开夜灯他们三个大活人没一个发现,他住进来第二天晚上就留意到这个细节,彻底颠覆了她以往心中那个冷情无心的冰雕王子形象。 “刚睡。”周一扬酝酿着与岳父的谈话腹稿过去坐下,沉声问:“叔叔,晚餐时您说明天要回g市,几点的航班?” “大哥刚刚说了院方安排人送机。”尹润泽接口道。 季云天放下咖啡杯,湖水般深幽的蓝眸温润地看向他,“一扬,假期快结束了吧?” “还有十天。”周一扬拿起咖啡壶给他的咖啡杯蓄满,双手端起来递给他。 “谢谢!这个周末如果你没有其它安排,欢迎你和润泽他们一起去g市做客,周日有一个民间组织的大型送夏迎秋祭祀活动,这个活动有上千年的历史传承,除却那一段特殊的年代从未间断过,也算是g市一道民俗盛典大餐。”季云天的邀请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乔陌那个年轻人因为爱女这几天完全不在状态,他觉得让人知道爱女已心有所属,及早断了大家虚化的幻想对人对己都不失为明智之举。 “好。”周一扬痛快应允。之前他有考虑这个问题,若自己贸然提出前去拜访太过唐突,这个结果再好不过他求之不得,如果自己能顺利通过岳母的眼缘关,带小丫头走应该不是问题。只是外公和舅妈提出他走之前见见小丫头有点棘手,怎么才能说服她乖乖跟自己去见长辈,又要让她看不出丝毫破绽才行。 “一扬,怡儿年纪小对爱情还处于懵懂阶段,润泽和小竹担心她抵触你,也没有把你们的关系挑明,交往的过程中会有许多未知的因素,阻力也可能来自你的家庭也可能来自外力,凡事都有其两面性,你要有一个最坏的心理准备。”季云天温润的话语透着最中肯的忠告,虽然这个女婿他很看好,未来的变数谁也无法预知,关键还要看两个人的缘分。 “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努力让婉怡接受我,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您和阿姨能考虑一下?” 可能因为都接受过西方高等教育的原因,说话都很直接不藏不掖直奔主题,无拘无束朋友式的谈话氛围温馨自如。 季云天蓝眸一闪,“噢,说来听听。” “我想带婉怡去美国,我会为她申请一所大学读研,请您相信我有能力把她照顾好。”周一扬低沉而诚恳地说。 季云天稍作沉吟,温润地说:“怡儿如果同意,我和他妈咪没有意见。”以他们的经济条件负担爱女去美国留学完全没有问题,如果不是奇石先生不舍得放爱徒远走,大学毕业他们就会安排她出国深造,为此她的舅舅曾专程回国游说。 “谢谢叔叔。”岳父的开明出乎周一扬的意料,原以为要费尽口舌的事情如此轻松地谈妥,倒是小丫头那里让他有些底气不足。 苏竹心知肚明,这个傻小子是被丫头给降服了,笑道:“等见过大嫂以后,我们一起帮你说服丫头。” ------------ 第88章 面对逼迫 第88章面对逼迫 g市顾家 晨曦从敞开的窗户直射进顾适楠的卧室,房间不大甚至有些简陋,临墙摆放的衣柜有些破旧,普通的木床上凌乱地摊着一堆衣服,四周墙壁上贴满nba全明星球员的巨型海报,使本就狭窄的空间愈加的拥挤,房间里唯一一件散发现代气息的摆设-是一台台式液晶显示屏电脑,整体充满阳刚之气,很难让人把这间卧室与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顾适楠穿着嫩粉色波西米亚风长裙站在镶嵌着试衣镜的柜门前,提着裙摆前后左右地端详,配上自己比板寸稍长一些的发型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丫丫的,自己怎么就穿不出季婉怡那种裙裾飘飘的效果?气馁地脱下来团成一团甩到床上,弯腰把头伸进柜子里一阵乱翻,一无所获后抬脚踹上衣柜。 “适楠,你还不快点出来吃饭躲在屋里孵蛋呢?”顾母愠怒地拍着门板。 “来啦。”顾适楠慌乱地抱起床上的衣服一股脑儿塞进衣柜关上柜门,大早晨的哪个丫的不长眼又触你霉头了来找炮灰!嘟囔着走过去打开房门。 “你一早晨在里面捣鼓……”顾母一抬头见自家姑娘浓妆艳抹吃了一惊,粗糙的手指戳着她的脑门数落道:“你看看你,把脸抹得像那大白墙,嘴涂得跟个血盆子,是打算步马家那姑娘后尘去###呀?你说你这都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整天像那无头苍蝇胡飞乱窜,想一出是一出,描画成这样还想出门不想?什么时候能学来婉怡那孩子半分做派我就烧高香了!”大家议论起季家姑娘个个竖大拇指,同样都是爹生娘养吃五谷杂粮长大,自己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假小子? 顾适楠心里的火蹭地窜起来,“婉怡长婉怡短,你这么喜欢婉怡,你去给她当妈呀!”靠,自己凭什么就得生活在她的阴影下?丫丫的,乔陌哥被她迷得五迷三道,家里还蹦出个骨灰级扛大旗的先锋!若不是从小把她当男孩子来养,她能长成这副不男不女的德性吗?现在都反过来数落她的不是,早都吃屎去了吗?! 顾母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被女儿一顿抢白,反唇相讥:“你以为我不想去给她当妈?我得有那个头皮生出那么好的女儿!你有那本事让堂堂的封疆大吏一家老少上赶着巴结你的爹妈叫亲家,我也跟着你扬眉吐气一回,别整天像条哈巴狗跟在婉怡后面去瞜人家乔家公子两眼!不要以为你这两年在婉怡背后搞小动作人家孩子不知道,那孩子玲珑心剔透着呢,就你那点水上人家的小把戏还想在季家后人面前瞒天过海?你也不看看她是谁带出来的徒弟!” 顾适楠一股子火直冲云霄,扯开嗓子吼道:“我今天没那本事让你扬眉吐气,不代表我明天也没那本事让你鸡犬升天!就凭我肚子里……”突然意识到失言急忙咬着舌头打住,丫丫的,差点说漏了嘴! “你肚子里怎么了?”顾母一个激灵,难不成整天跟那些野小子……眼睛紧紧盯住她的小腹。 顾适楠眼神飘忽地移向窗下的美人蕉,卷着舌头说:“我是说就凭我肚子里的道行,一定能让你鸡犬升天!” 顾母将信将疑地瞟了她一眼,似是提醒似是劝告,“顾家禁不起再来一出空气受精的闹剧,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强求不来,朋友伤了和气是一辈子的事,不要忘了你现在这份工作还是婉怡托乔家大小姐帮你安排的,跟你一起毕业的林家大姑娘现如今还在家里跟猪下水打交道呢!没那个花花肠子不要去扯五彩绳,少出去做那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转身走出房间。 顾适楠双手捧着头跌坐在床上,她和婉怡这辈子是做不成朋友了,从自己爱上乔陌哥的那一天开始,已经做了太多对不起她的事,就算婉怡肯原谅她,她也不能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她,毕竟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心心念念都是她,从自己在背叛友谊和乔陌哥之间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s市皇甫集团 “爹地,学长、布丁再见。”季婉怡摆摆手走进公司。 “怡儿。” 熟悉而温润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季婉怡带着几分怀疑转过身,乔陌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温润地看着她,白色t恤米白色休闲裤仿若踏浪而来掬香满衣的翩翩佳公子。 季婉怡怔愣一秒,惊喜地低呼:“陌哥哥,你怎么在皇甫集团?” 乔陌走上前,亲昵地揉揉她的发心,垂眸看向她轻笑道:“请问季小姐肯否赏脸陪陌哥哥出去喝杯咖啡?” “可是陌哥哥现在是上班时间……”季婉怡颇感为难,绝色的小脸写满纠结。 “请一个小时的假可以吗?陌哥哥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季婉怡沉思片刻点点头,“不过我不敢保证老板会准我假哦。”俏皮地眨着美眸,从包里取出手机调出皇甫牧的号码摁下拨号键。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话筒中传来皇甫牧略带喘息的声音,“婉怡。” 季婉怡做了一个深呼吸,“皇甫先生,我,想请一个小时的假,不知道可不可以?” “请假做什么?” “陌哥哥找我有事。” “需要我派车送你吗?” “不需要,我们就在公司对面的星巴克,您有事打我电话我会很快回来。” “去吧,过马路注意安全,十点回来开会。” “好,我知道了,谢谢皇甫先生。”季婉怡挂断电话,笑靥如花地挽住他的胳膊,“走吧,陌哥哥。” 乔陌恍惚了下,随即脸上漾起满满的笑容,把前台几位接待小姐迷得晕头转向。 十分钟后,俩人坐在星巴克临窗的位子,季婉怡捏着咖啡匙轻轻搅动杯中的咖啡,弯翘的长睫蝶翼般轻轻扇动,俏丽的侧影映照在落地窗上给人以沉静之美。 乔陌喝着咖啡静静地看着她,千言万语一时却无从说起。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仿佛听到岁月的时钟在静默中嘀嗒嘀嗒的一秒一秒的流失。 一杯咖啡见底,乔陌率先打破沉默,轻咳一声柔和地开口:“怡儿,有没有想过回g市工作?” 季婉怡抬起头,如水的美眸不解地看向他,现在她已经找到工作怎么回g市?况且她与谢氏的合约是一年,现在离职还需要支付大笔的违约金,她可不想来回折腾,回去夹在他和适楠中间自己也好难做人。 乔陌握住她的小手,低柔地说:“陌哥哥知道现在说这些话有些晚,如果你愿意回去与谢氏的违约金我来出,乔爸答应爸会给你在市委安排一份轻松的工作,这样我和家里都方便照顾你。怡儿,回去好吗?”在没有处理好他和顾适楠的纠葛前,他没有资格向她表白对她的爱,这是对她的污辱和深重的伤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让她回去近距离的守护她。 季婉怡慢慢抽回小手,轻声说:“谢谢陌哥哥的好意,不用麻烦了,我一年后还要回学校读研究生。” 乔陌的心跌到谷底,一股凉意顺着背脊流窜到四肢百骸,垂眸看着空空的掌心,俊雅的面庞浮现出一丝苦笑,掌心里水一般柔滑的触感还真实的存在,却如南柯一梦般飘渺?老天就是这么回报他12年的苦心等待?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如此错待他?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乔陌黯哑的声音划过耳际,“怡儿,你喜欢陌哥哥吗?” 季婉怡抬眸认真地点点头。 “那你能诚实地回答陌哥哥一个问题吗?” 季婉怡似乎猜出他想问什么,默默地敛下长睫。 “怡儿,告诉陌哥哥,顾适楠跟你说过什么?”昨晚接到乔烟的电话他一夜未眠,他不介意和顾适楠一起下地狱,决不允许他的怡儿为他的错误受到一丝一毫的牵累和伤害。 “对不起,陌哥哥,我去趟洗手间。”季婉怡慌乱地站起身,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咖啡杯。 “怡儿。”乔陌却不允许她逃避,一把扣住她纤细的皓腕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俊雅的面庞沉寂如水,以从未有过的岑冷语调再次问道:“怡儿,告诉陌哥哥,顾适楠跟你说过什么?”季婉怡激烈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欲加坚信顾适楠已经把他们之间的龌蹉事透露给她,唇角露出冷凝的笑意。 季婉怡垂着头站在她面前,如水的美眸雾气弥漫很快下起雨来。 乔陌仿佛被人摘去心肝,把她拉坐在膝上,手指抽出一张纸帕,温柔地给她拭去滚滚而下的泪珠,温语劝哄:“怡儿乖,不哭了好吗?是陌哥哥不好,不该逼迫怡儿,你不想说,陌哥哥不逼你,你不哭了,陌哥哥给你看奶油和嘟嘟的合影。”从兜里摸出手机准备解锁。 季婉怡抹着眼泪站起身,抓过手拎包跑出星巴克 ------------ 第89章 爱情奴隶 第89章爱情奴隶 “怡儿!”乔陌忙不迭地从票夹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拔腿追出去。冰火!中文 吱!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混杂着一串国骂,那抹纤细的身影如雕塑般矗立在来往密集的车流中。 乔陌呼吸一窒,大脑瞬间放空,下一秒,“怡儿!”随着一声撕心裂肺地嘶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过去,把她揽进怀里,全然不顾耳边充斥的叫骂声,再三确认她安然无恙后,紧紧抱住她语无伦次地说:“怡儿,我的怡儿,陌哥哥什么都不会再问了,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季婉怡回过神,淡漠地说:“既然陌哥哥已经看到我没事,请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上班了。”轻淡的语调如满树的合欢花般轻盈,却少了些往日的勃勃生机多了些许岑冷的疏离。 乔陌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闻言脸上丰富的表情瞬间凝固,缓缓松开手臂,木讷地开口:“怡儿,我……” 季婉怡头也不回地穿过马路走向皇甫集团。 乔陌静静地站在原地,痛心地看着那抹纤细瘦削的身影洒下一路馨香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他抓不住看不见,等他收回遨游四海的神智追进公司,只看到他的怡儿泪眼婆娑地站在徐徐闭合的专属梯里,如水的美眸流泻出他从未见过的茫然与感伤,他几次张开嘴想唤住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失音。 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她的逼问,给她造成的伤害是多么的深切,以她的教养和素质怎么可能传播流言蜚语!至于顾适楠会对怡儿说什么,他勾勾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只是心中那一丝侥幸的执念叫嚣着让他去求证,说白了他就是不甘心被顾适楠愚弄! 季婉怡斜倚在轿厢一隅,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自己又不欠他们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来欺负她?她究竟做错什么了? 叮!梯门徐徐向两边滑开。 她低头抹着眼泪迈出轿厢,一时不察撞进一堵厚实的肉墙,“对不起。”软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皇甫牧自然地把她圈进怀里,抬手勾起她尖秀的下颌,狭眸微眯,“谁欺负你了?”低醇的声音里压抑着莫名的愤怒与疼惜,出去一个多小时哭着回来,早知道这样就不准她的假! 季婉怡敛下长睫摇摇头,紧咬粉唇硬撑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最终还是失败了,饮泣慢慢变成呜咽的低泣,弯翘的长睫湿漉漉的愈加惹人怜爱。 雷铭迷惑地看着她,这又是嘛情况?总裁夫人怎么又掉金豆子啦?**oss有活干喽,以后没事天天哄孩子吧。**oss那是嘛表情?心疼?没错,就是心疼!哎哟喂,重大发现,**oss居然会有疼觉神经?!今晚说不定会下红雨! 皇甫牧狭眸闪过一抹嗜血的狠戾,把手里的文件递给雷铭,“你先上去,会议延后十分钟。” **oss这是典型的爱美人不要江山啊,雷铭虽然很想在这里继续做超级大灯泡观看续集,但**oss的命令也不敢违抗,嘴里答应着慢悠悠地挪进轿厢摁下闭合键。 皇甫牧把她带回办公室按坐在沙发上,去卫生间拧来一条毛巾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握着她冰凉沁骨的小手,语调柔和地问:“现在愿意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吗?” 季婉怡抽回小手,难过地说:“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觉得我身边的朋友都变得好陌生,陌哥哥是这样,适楠也是这样,我夹在他们中间好为难。”委屈虫上来泪珠串串滴落。 “怎么这么能哭?再哭办公室该发洪水了。”皇甫牧发现他的小白兔很能哭,现在红鼻子红眼睛像个小泪美人,让他忍不住想建座奢华的宫殿把她珍藏起来细心呵护,此时他有些理解暴虐的秦始皇为夏玉房建造阿房宫的心情,也能领悟爱德华八世为迎娶辛普森夫人选择退位的悲壮之举。 在爱情面前,纵使权欲熏心暴虐残忍的秦王嬴政也不过是一个侠骨柔肠的男人,阿房宫寄寓着他无限的深情和厚爱,想他皇甫牧俗人一个,又怎能抵挡爱情的诱惑?说到底都是爱情的奴隶。 他拿起毛巾轻柔地给她拭去泪珠,温柔地说:“人都是会变的,有时为了私欲有时为了适应这个社会,我们无权去评判他们的选择正确与否,只能在尊重他们选择的同时适时地放手。很多时候不是环境去适应人,而是人去适应复杂多变的环境,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生存下去。一份变质的友谊就让它随风远去,不值得你去维护,更不值得你去为它流眼泪,懂吗?” “嗯。”季婉怡点点头。 “现在我们上去开会没问题吧?” 季婉怡摇摇头,忽然觉得不妥,抬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不是皇甫集团的员工,不适合参加你们的高层会议,我在办公室,不,我去外面会客室等您好了。”总裁办好多机密文件,自己还是避开的好,她可不想进商业调查署。 皇甫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轻笑道:“对我而言,你比皇甫集团的员工更值得我信赖。”小东西,未来连我皇甫牧都是你的,还有什么是我不放心的? “您不怕我把皇甫集团的商业机密出卖给谢氏?”季婉怡对他的这份信任颇为不解,在她的印象中商人警戒心都很高,极少信任别人。 皇甫牧起身拉起她,语气坚定地说:“不怕,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 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嘟囔道:盗卖商业机密的人脑门上又没贴标签。 “你脑门上贴着值得我信任的标签,走吧。”皇甫牧被她孩子气的神态逗笑,眸底是掩饰不住的款款深情,心湖荡漾起阵阵愉悦的涟漪,牵起她的小手走出办公室。 会议室 “雷助理,你是不是给**oss打个电话?你说会议延迟十分钟,这都二十分钟了**oss怎么还不现身?两个小时后我们部门还有一个接机任务。”曼水瑶频频看表。 “急什么?再等等,实在不行你就先走,回头我跟大少解释一下。”雷铭道。这个时候去打扰**oss那不是眼珠子掉家里咧,就是脑袋让门给挤嘞,说不定得手了正在热火朝天地造人呢,会议今儿开不了还有明儿,搅和了**oss的热身运动,一个欲求不满就等着脑袋瓜子搬家吧。 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皇甫牧牵着季婉怡的小手走进会议室。 会议时瞬间寂然无声,高管们盯着他们的手眼珠子噼里啪啦掉一桌子,高层会议怎么把谢氏的总经理助理带进来了?今天的会议是讨论收购金氏公司的收购方案,并且这家公司谢氏也有意吞并,这不是向竞争对手亮底牌吗?**oss这是中了谢氏的美人计了吧?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金刚不败之身还是拜倒在祸水上了,这整个一现代版的吴王夫差啊! 季婉怡看着高管们质疑戒备的眼神心生悔意,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准备离开。 皇甫牧觉察到她的意图,反手抓住轻轻握了下,无视大家光怪陆离的表情,安排她坐在自己的右手边,脸上换上招牌性的意味不明,淡然道:“开始吧。” 财务部总监看了眼季婉怡,轻咳一声,有所保留地说:“大少,收购金氏我认为目前不是最佳时机,谢氏也在观望这只股票。” “是啊,我们觉得收购草案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还需要再做修改……” 季婉怡知道这是大家在忌惮她的身份,心里琢磨着找机会开溜。 皇甫牧翻阅着面前的收购实施方案,“季助理,你的观点呢?” 大家一时有些懵怔,怪异地看向他,**oss没病吧?这么重要的收购草案征求敌对公司少老板助理的意见,这是打算两家合作收购还是准备和亲? 季婉怡有一瞬的怔愣,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担心自己会把他们的收购计划透露给谢氏?还是想从自己这里入手套取谢氏的收购计划?如果是前者她会好感激他对自己的信任,如果是后者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以谢氏目前的经济实力,这个计划仅限于谢大少的白日梦,根本无法付诸行动。沉吟片刻,恬淡地说:“谢氏是观望,我们是追踪,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皇甫牧合上文件,兴趣浓厚地说:“说下去。”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地看向她,眸底翻滚着深不可测的粼粼波光,狭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小白兔果然是不同的,才貌绝佳! “因为金氏为融资先后三次增发配股,我在写毕业论文的时候曾经关注过这家公司一段时间,如果我们集团资金充足计划周密,以它的流通量在二级市场即可完成收购……”季婉怡粉红樱唇吐出的娇柔话语,透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与果决。 ------------ 第90章 痛苦疏远 第90章痛苦疏远 雷铭的嘴巴张得足以塞进拳头,未来的总裁夫人太让人震撼咧,肚子里绝对有料还真不是绣花枕头!**oss不愧是人中龙眼睛够毒,相中的人就是有气势! 曼水瑶余光瞥向皇甫牧,这就是恋爱中的男人所特有的表现吧。冰火!中文季婉怡说的什么她一个字没听进去,进入皇甫集团七年,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动的面部表情,即使面对他的家人也是淡淡然然,宝大小姐整天追在他后面也没见过他有过半分笑意。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自己用七年的时间做了一场有关暗恋成真的美梦,此刻看着近在咫尺的爱,心底涌起的是汹涌不止的泪,爱情的天堂与炼狱只一线之隔,自己的暗恋在这个多雨的夏季随着雨水飘向遥远荒凉的原野,真的是不甘心。 会议室的气氛霎时被调动起来,原先一脸不以为然的高管们听完她有理有据的分析,纷纷收敛起不屑之色,开始七嘴八舌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落地窗外炙热的温度与会议室内热烈的气氛融合为一个整体。 皇甫牧狭眸微眯,眸光始终锁定她绝色的娇颜,脸上的表情极为耐人寻味,在众人停止争执后,唇角缓缓勾起,“季助理,拟定一份收购实施方案两天后给我,由你来全权负责收购金氏的案子。”低醇略带暗哑的嗓音带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季婉怡一瞬不瞬地看向他,要自己来操盘实施收购?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一个外人来完成,他就这么相信她? 皇甫牧早已洞穿她的心思,无视众人不解的目光,挑眉问:“怎么不敢?” 小看人!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没有问题。”心底涌起得遇伯乐的激动,刚出校门能得到这样的信任不感动是假的。 一楼大厅 乔陌坐在皇甫集团一楼大厅临时接待区的沙发上,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拨打季婉怡的电话,随着机械的提示音不断的重复同一句话,心底的不安呈直线叠加,握着手机起身走向前台,“你好,我要见季婉怡助理,请问她在几楼办公?”月亮只为夜而来,怡儿,陌哥哥蓄一世的温柔只为你而来,在所有寂寞而漫长的等待中,唯有你的笑颜饱满了陌哥哥空虚的心房。 “季助理?”前台小姐桃心闪闪,想了半天,礼貌地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公司没有您要找的人。” “她是谢氏的总经理助理。”乔陌补充道。 旁边的一位接待员恍悟,“我知道您说的是谁,请您稍等,我与雷助理联系一下。”双眸放着电波拿起内线电话。 男人的帅与女人的美本身就是一张畅通无阻的特别同行政,这句话果然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总裁办 季婉怡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敲击键盘,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折射进来,落在深棕色的办公桌上,细碎的光芒挥洒在她绝美的小脸上,带着一份虚幻而高贵的美,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 皇甫牧在文件上签完字合上放在一边,伸手正欲再取一份不经意间抬眸,立即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及腰的栗色长发不知什么时候用一方白色丝帕随意地束在脑后,细密弯翘的长睫遮住如水的美眸,柔婉沉静。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帅,谁又能说工作中的女孩子不是一幅意境深远的水墨山水呢?他忽然觉得有生之年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一件极其幸运唯美的事情。 季婉怡似乎意识到对面人两道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两道视线交汇在一起,许是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过于炙热,羞赧略带慌乱地敛下长睫。 “在做什么这么专注?”伴随着低醇的声音皇甫牧起身走到她身边。 季婉怡稍稍向后移开座椅,“我在起草收购金氏的实施方案,已经做完了,您要不要提前审阅一下?” “你做完了?”皇甫牧语气里是满满的质疑,狭眸凝向loptop显示屏,随着鼠标的滑动,心底静默的海翻起滔天巨浪,此时震撼一词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她在投资领域的悟性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寄语她的才气,说她是中国的女巴菲特毫不夸张,全面而完善的收购方案不仅落实到收购中的每一个细节,甚至把收购战役打响后对方可能使用的几种反收购手段也囊括在内,合理的规避反击措施把收购方股东权的风险降低到最低,可谓见招拆招真正做到了万无一失!一旦付诸行动,金氏就是她手中的玩物,予取予夺皆在她的一念之间。他收回视线凝睇她沉静如水的小脸,“你,毕业论文就是这个?” “不是,我的毕业论文是论上市公司多次增发配股给上市公司和股东带来的隐患。这是谢氏的一道面试题,只是当时的回答比较简洁没有现在这么详尽。” “你确定半个月可以举牌公告?” “其实有心追踪一只股票不需要太久,皇甫集团前期工作做得很好,一直在关注金氏近三个月的运营和财务状况,而且集团的公司章程里反收购条款也很完善,反收购威胁不到股东们的实际利益,他们的股东权会得到很好的保护,如果能够增加高管契约和锁定制度会更加无懈可击。” “谢氏的公司章程是你主笔修订的?” “是。我们国家大多数上市公司为了融资盲目增发配股,就像谢氏在二级市场流通的股票极其分散,如果没有一套完善的反收购体系作保障,它随时面临着恶意收购或非法获利人的侵害,尤其是小股东的利益根本得不到保障。我一直崇信纳斯达克那一句名言:anypanycanbelisted,buttimewilltillthetale.(任何公司都能上市,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谢氏在暴殄天物!婉怡,有没有……” 叩、叩、叩!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皇甫牧坐回到大班椅上,声音随即冷下来,“进来。” 雷铭自季婉怡进驻**oss办公室,不再像以往那样敲门过后直接推门而入,而是站在外面等候里面应声,得到许可后推开门,“大少,前台来电话,g市的乔陌先生要见季助理。” 季婉怡如水的美眸瞬间黯淡。 “婉怡,乔陌那丫的跟我做了还装情圣。” “告诉陌哥哥,顾适楠跟你说过什么?” 顾适楠和乔陌的声音交替盘旋在耳际,季婉怡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什么时候开始朋友和陌哥哥成为自己心头沉重的负累?奇石伯说这是成长的代价,如果成年意味着失去朋友和她的陌哥哥,她情愿永远也长不大,她好怀念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春秋冬夏。 皇甫牧眯眸看向她,自接触以来他从未见过小白兔这副忧戚伤感略带矛盾挣扎的神态,心弦被轻轻拨动,些许痛些许闷,启唇道:“季助理在开会,不方便见朋友。” “我马上通知前台。”雷铭带上门出去。 季婉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疏远陌哥哥是迫不得已,可是如果她不退出来三个人都会很累,最后会连现在表面的平静都被打破,她不希望看到那一天,他们都曾是自己生命中好重要好重要的兄长和朋友,尤其是陌哥哥在她成长的岁月里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他温润亲和地陪伴在自己身边十几年,读大学的那三年寒暑假都是来接送自己,他就像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般难以割舍。 皇甫牧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打扰她,低头批阅文件。 偌大的办公室陷入沉寂,线条硬朗简约的装修风格倍添苍凉沉闷。 许久,季婉怡抬头看向他,轻轻说:“谢谢您。”飘忽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辽远而苍凉,带着不为人知的凄楚与哀伤。 皇甫牧放下手中的签字笔,起身走向小型冰箱拿出一瓶女孩子喜欢喝的乳酸饮料,似想起什么折回来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水杯,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把饮料瓶放进去烫了会儿取出来,弯腰从茶几上的纸帕盒里抽出几张纸帕擦干瓶身上的水渍,拧开盖子递给她,全程没有一句话,无尽的爱意却是那么的温暖随心。 “谢谢。”季婉怡喝了一小口,捧着瓶子的小手微微颤抖。 皇甫牧犹豫了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大手抚上她的发心,柔和地说:“心里难过不要忍着,这样对身体不好,说出来心里会舒服许多。” 一楼大厅 乔陌坐立不安的斜靠在前台等候上面的回复,每一秒都度日如年,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和他守候了12年的小女孩会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而所有的障碍都是他亲手设下的,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鄙视自己,脑海里盘旋着她每一个成长的画面,翻滚的心湖如急雨叩窗再次陷入无边的纷乱。 内线话机响起刺耳的铃声。 ------------ 第91章 腻在一起 第91章腻在一起 前台小姐接起电话,很快她放下电话,歉意地说:“对不起,先生,季助理在开会,不方便会见朋友。” 乔陌脸上的希翼瞬间凝固,全部情绪化成心痛,他的小女孩被他伤透了心,在他逼迫她回答问题的时候,他亲手打碎了她对他的依恋!他要上去找她!失控地吼道:“她在几楼办公?告诉我!” “对不起,先生,因为季助理不是我们集团的员工,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办公楼层。” 乔陌紧绷的心弦彻底崩断,温润的面庞氤氲着痛苦的阴霾,仅仅一次放纵就陷入万劫不复,他挥霍掉了他与怡儿一生的姻缘。这一刻,没人比他更恨自己!肮脏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她是那么的干净美好!他带着蚀骨啮心的痛步履沉重地转身朝大门走去,背影寂寥而孤独 前台小姐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好心地唤住他:“先生,再过二十分钟就下班了,您可以在这里等她。” 乔陌脚步一顿,随即迈开步子,他突然间想明白一件事,伤害已经铸成不是区区二十分钟的等待就能化解干净,未来他需要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才能重新在她的心中树立起那个完美温润的陌哥哥形象。他一遍遍的安慰自己,现在的离开不是放手,是为了更好地拥有她。只是脑海中划过周一扬对她悉心呵护的画面,狠狠折磨着他滴血的心。 g市 顾适楠走出兵器集团办公楼,仰起头看着办公环境一流的大楼,再看看像足球场一样健身体育设施一流的大院愤懑不平,靠!这世道也太特么不公平了,凭什么好事全都集中在一小簇特权阶级手里,就一破国企里面全特么是皇亲国戚,想到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成为这里的一名正式员工心里找到平衡点,抑制不住地傻笑起来。 丫丫的,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姑奶奶现在真的是走了狗屎运,好事一重接一桩,兴奋地踢着石子晃晃悠悠朝大门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小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坠痛,她停下来轻轻抚摸着腹部,蓦然想起地方不对下意识地看向某个窗口,急忙加快脚步想离开,没走几步,清晰的坠疼再次传来且愈演愈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下坠,丫丫的,莫不是吃坏肚子了?她咬着牙挪到大门外拦下一辆计程车。 项戈隐没在宽大的落到窗旁,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顾适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如果你肯不野心勃勃的想嫁进豪门,老老实实善后拿着那十万块选择沉默,大家相安无事一切都好商量。 成子坐在他的大班椅上,不以为然地说:“怎么,药效发作了?” “看样是。”项戈回身坐到沙发上,不放心地问:“这药真的管用?不会再出什么纰漏吧?”这个孩子存在一天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把乔家推向封顶浪尖。 “放心,这药绝对好使,三五年内她就是天天被男人###都会是一只生不出半只蛋的母鸡,去医院还绝对查不出毛病!不过为了不让她怀疑到你的头上,也为了给她点教训,我让人把药里给她稍微加了别的成分,孩子是不会给她痛快打下来,不死不活地折磨她几天,到时候她还得去医院再享受一遍刮宫。我说,你小舅子口味可够重,你看她那不男不女的样儿,我都怀疑他哪来的兴趣上她?” “乔陌那天喝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cao!喝多了我酒吧里那么多辣妹找谁不行?我去给你跟着她!” 顾适楠闭着眼紧紧按着肚子坐在计程车里,冷汗冒了一身,靠,真特么疼!忽然觉得下身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她往一边挪了挪,一滩血迹留在白色的座套上甚是扎眼,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闭了闭眼瞪大眼睛再次确认,没错,是血迹!惊恐瞬间包围了她,丫丫的,老天爷也见不得自己好?!丫的,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有事,祖宗,你现在可是你娘亲我的敲门金砖,有了你,你妈我和你爹才会有谈判的资本,无论如何你丫的要在我肚子里呆到跟他摊完牌!忍着痛道:“大哥,送我去医院,快点!” 计程车司机从中央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自己的座套深感晦气,隐忍道:“我说姐们,你没事吧?可别死在我车上!” “死不了!”顾适楠咬牙道。丫丫的,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儿怎么突然就出状况了?丫的难道是乐极生悲?还是老天爷在报应她说出季婉怡的病?靠,自己倒先给自己定上罪了,她本来就有病又不是自己给她编排的!丫丫的,凭什么好事都叫她占全了?家世好,长得好,又有那么多人爱她,乔陌哥那天若是不喝酒,自己出卖她不也没机会吗? s市 乔陌站在皇甫集团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下不停地看腕表。 一辆黑色的车子驶进皇甫集团专属车位,周一扬推门下车,阴霾的眼神落在乔陌被阳光拉得失真的背影上,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把浓烈得化不开悔意和爱意演绎得如此精彩生动,早晨小丫头下车后他就发现乔陌的存在,如果不是碍于岳父在车上他会直接把小丫头带走,把岳父送到医院后,他曾想过回来,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这个时候把小丫头逼得太紧反而会让自己被动。 乔陌恰在此时也看到了周一扬,随着距离下班的时间的倒计时,心底愈加的惶惶的不安,突然失去面对她的勇气,他怕看到她那双婴儿般纯净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映在她的眼里看都是一种玷污,最终在最后一刻转身拦下一辆计程车离去,他不敢回头,却又害怕回到过去那些寂寞等待的日子,“师傅,蛮烦你在路边停下车。” 周一扬看着这开出去几步远的计程车停下来,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隐晦不明的波光,稍纵即逝,收回视线凝向公司大门。 中午员工大多选择在员工餐厅用餐,走出来的员工不多,不多时,季婉怡走出来,看见周一扬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脸,“学长。”小跑着飞扑过去,裙裾飘飘带起一阵香风。 “不许跑。”周一扬宠溺地低斥,张开双臂大步迎过去抱进怀里,余光瞥向不远处乔陌乘坐的计程车,俯下头,薄唇在她的粉唇轻啄一下,紧拥着她走向车子。 乔陌忍着深入骨髓的烈痛,眼睁睁看着那辆低调奢华的车子汇入车流,升上车窗玻璃,黯然道:“走吧,师傅。” 周一扬开着车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扭头问:“婉怡,中午我们自己回家做饭好吗?”早晨他问过岳父,小丫头喜欢喝黑鱼汤,特意去超市买了几条并让clerk帮忙宰杀好。 “好,冰箱里还有好多菜,不吃完该浪费了。”季婉怡亲吻着布丁圆圆的鼻头乖顺应允。 周一扬黑眸微暗,“不许亲它,不卫生。”有时他恨不得化成布丁让她也这样亲吻自己。 四十分钟后,他们回到黄金谷,周一扬把黑鱼送进厨房的洗碗池里,拿着狗粮去阳台喂布丁。 季婉怡烧上水穿上围裙煮上米饭,水开后泡了杯雨前龙井送出去,回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之前洗好的蔬菜,洗好米煮上,戴上手套把黑鱼从可降解塑料袋里倒出来准备冲洗,其中一条生命力顽强的黑鱼经过宰杀后居然还能蹦起来闹腾,她吓得低呼一声连连后退。 周一扬放下杯子,疾步走进厨房把她揽进怀里,低眸看着她煞白的小脸,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季婉怡泪汪汪地摇摇头,指着水池胆战心惊地说:“黑鱼,它……还,活着。” 周一扬抻头一看,暗责自己太过粗心,小丫头胆子小,刚才一定把她吓坏了到现在还浑身颤抖,给她拭去泪珠轻拍着她的背好一阵安抚,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柔声说:“你去准备蔬菜我来洗它,嗯?” “嗯。”季婉怡点点头,把手套递给他,又拿出一条围裙帮他穿上,转身去切蔬菜。 周一扬洗好鱼没有出去,而是留在厨房站在她身后痴迷地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完成每一个步骤,小丫头不是第一个为他洗手做羹汤的女人,却是唯一一个带给他家的归属感的女孩子,他带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浓烈,浓烈到让他心底的坚冰融化成涓涓溪流,润泽着他干涸贫瘠的心房。随着归美日子的临近,他愈来愈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恨不得把她留在身边每分每秒都跟她腻在一起,这份依恋连他自己都搞不懂,即使是初恋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份来自心灵深处的依恋。 季婉怡炖上鱼汤,米饭煮好,四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已摆上餐桌,依然是他喜爱的口味,收拾好厨房卫生,把鱼头调成文火。 周一扬从身后环住她,俯下头,吻着她的发心,低哑地说:“婉怡,跟我去美国好吗?” ------------ 第93章 去滚床单 第93章去滚床单 皇甫牧眷恋地望着关闭的门扉久久失神,这一刻,他从心里羡慕她的舍友,一个电话就能让小白兔兴高采烈地陪她去小吃街,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享受到这份待遇? 皇甫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眨巴着桃花眼不解地说:“大哥,小怡怡老早就走得影都不见,你还盯着门板做什么嘛?”门板又不是刻录机还能把她的影子留下不成?舍不得她做什么不陪她去小吃街嘛,追女孩子不是这样追的好吧? 皇甫牧回眸,收起文件起身锁进身后的保险柜,压抑着某种情绪道:“以后不准叫她小怡怡。冰火!中文”小魔头弟弟对小白兔这个称呼听上去极其刺耳,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那叫她什么嘛,她指定没我大!”皇甫黍不服气地眨巴着桃花眼,你现在又没有把她追到手,不准叫小怡怡还能叫大嫂不成? 皇甫牧蓦然回身,“越来越没规矩,没你大也不准叫她小怡怡!下次再让我听见无限期冻结你的副卡!” 皇甫黍下意识地退后几步,不甘心地闭上嘴巴,腹诽道:不准叫就不叫,那么凶做什么嘛?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好吧?不对,大哥好像吃醋了,怪不得二哥说大哥是酿醋厂! “览姝姐姐。”季婉怡走出电梯间欢快地跑向她。 “小公主!”赫览姝伸手捏捏她的小脸,“你看你这个小不点都参加工作了,我们这些名符其实的老阿姐还得在学校继续耗费两年光阴,你让我们情何以堪?两年啊,到时你阿姐们铁定个顶个地给熬成发白如雪眼睛贼亮的万年书妖。”说到最后几乎是声泪俱下。 “你快不要难过了,我明年就回学校跟你们作伴了。”季婉怡安慰道。 “对呀,我怎么忘了你还要回去读研呢,嘿嘿,阿姐这回心理平衡了哈。”赫览姝从帆布包里掏出习题本递给她,笑嘻嘻地说:“小公主,帮阿姐做完,我明天过来收作业哈。” “好。”季婉怡把习题本装进包里顺便掏出手机,“我跟学长说一声,让他不要过来接我了。”连续几次无人接听,她耐心地再次回拨过去,电话响了许久一个嗲嗲的女声接起来。 季婉怡看了一下号码,小心地说:“您好!那个,我找学长,请问他在吗?” “不好意思啊,扬他,刚做完运动睡着了。” 做什么运动会累得现在睡觉?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那,麻烦姐姐告诉学长不用过来接我了,我要和舍友出去。” 对方没有说话直接挂断电话。 季婉怡握着电话沉吟片刻发了条信息给他,挽起赫览姝的胳膊,“览姝姐姐,我们走吧。” “你的护花使者怎么说?”赫览姝扭头问。 “是一位姐姐接的电话,她说学长刚做完运动很累正在休息,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季婉怡颇不以为然。 刚刚做完运动?那不是……赫览姝急得上蹿下跳,还能再傻点吗?自己的男朋友都跟人劈腿了,正主还傻乎乎的像没事人,停下脚步扯住她,“小公主,你听阿姐说,赶紧给那王八蛋打电话,问问他跟哪个妖精在一起滚床单!”他要是真辜负了她们小公主,她赫览姝非亲自去阉了他个王八蛋不可。 “滚什么床单?”季婉怡疑惑地眨着美眸。 “呃……”赫览姝抓耳挠腮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后悔平时没把这些灌输给她,让外面的野ji抢了老巢。 “快走吧,这个时间人好多,去晚了好吃的店面要排好久的队。”季婉怡丝毫不受这件事的影响似乎还挺高兴,拉起她的手直奔小吃一条街。 赫览姝本就一标准吃货,闻言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仿佛闻到了毛豆腐串的香味,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抛到一边,大快朵颐后再给她灌输防范小三意识以备不时之需。 穿过两条幽静的小巷来到s市著名的小吃一条街,以前她们经常过来,哪家对自己的口味了如指掌,俩人一路走一路吃不亦乐乎。 蓦然,richardmarx深情的歌喉回荡在小吃街。 whereveryougo whateveryoudo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小公主,你什么时候又换铃声了?” “没换,这是学长他给自己的电话设置的铃声。” 那个王八蛋劈完腿还敢打电话来?靠,特么脸皮够厚色胆够肥哈!赫览姝想也没想一手托着油墩子,一手拉开她的手拎包拉链摸出手机摁下接听键,“说话。”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干的老手。 周一扬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拨错了号,低眸确认无误后冷声道:“叫婉怡听电话。” 赫览姝被冻得一哆嗦,手机差点扔出去,隔着话筒都特么这么冷,“小公主,接电话,好像是那个滚床单的混蛋。” “让他去滚好了,不要理他,我去排队买你最喜欢吃的毛豆腐串。”季婉怡很快跑得没影,自己又没卖给他,干嘛整天赖着她?!好容易甩掉他出来潇洒一回,傻子才会自动往钓钩上送。 俩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周一扬的耳朵里,他气闷地一把扯下耳机。enfer!就不能教点好的给她,小丫头早晚会被这些人给带坏!更可气的是小丫头居然不接他的电话,看他一会儿怎么收拾她!定位到他们所在的位置,挂断电话,驱车驶往目的地,远远看见俩人正往bus上挤,忙把车横在bus前,推门下车,几步过去一把扯过季婉怡,扭头看向怔愣在一旁的赫览姝,“你也来。”半抱半挟持地把她塞进车里。 赫览姝吓得面如土色,mygod!帅哥脾气都这么大吗?不跟过去吧小公主在车上,真要出点什么事宿舍那俩二货就能把她碎尸灭迹骨头渣都不带给她留下一指甲,过去吧那王八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冻死人不偿命的寒气,似乎还带有那么点嗜血的杀气,这一路上冻不死她也能把她吓个半死,看她把小公主塞进车里,她不敢再耽搁,闭着眼睛默念:上吧,上吧……嗖!奔过去坐进后座紧张地抱着自己的帆布背包做盾牌。 周一扬倾身给小丫头系上安全带,启动开车子。 季婉怡绷着个小脸扭头看向窗外。 周一扬薄唇紧抿,余光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小丫头,压下心底的怒气,语气尽量温和地问:“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季婉怡转头看向他,“我有什么错?” “你和同学出去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没有接到你我有多担心吗?” 季婉怡静静地看着他,这人人品好差,自己明明就告诉他了!美眸水光浮动,气恼地垂下头。 真是个孩子!周一扬在心底叹了口气,趁着等待红灯伸手给她拭去泪珠,“不许哭,我不会干涉你和同学交往,以后一定要事先跟我说一声,知道吗?” “我有打电话给你,是一位姐姐接的电话,他说你刚做完运动很累睡着了。”季婉怡委屈地抹起眼泪,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他干嘛还冤枉自己?自己好欺负吗? 周一扬头嗡的一声炸开,幽深的黑眸翻滚着冽戾的波光,“你给我打过电话?”压抑的话语隐隐透着一丝狠戾。 季婉怡受伤地垂下头。 赫览姝顿时火大,太特么欺负人了!看我们小公主好欺负是吧?不跟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整出恶人先告状的戏码!小公主年纪小玩不过你,姐陪你好好过过招!心火愈烧愈旺,愈火旺胆气愈壮,使劲咳嗽了一声,“话说帅哥做人要厚道,不要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小心有一天消化不良撑死你!”怕你个毛啊,自己出去玩劈腿还鬼吼鬼叫的教训我们小公主,今天不给小公主找补回点面子,以后还反了你了! 周一扬黑眸一凛,雕刻般的五官冷硬如冰,“有话直说!” 豁出去了!直说就直说,还怕你毁尸灭迹不成?赫览姝眼一闭,吼道:“你穷吼个毛啊?玩劈腿还有理了?你特么出去抱着烂女人滚床单,凭什么要我们小公主老老实实等你?啊?” 季婉怡吓得一哆嗦,泪珠噼里啪啦簌簌滚落。 周一扬微微蹙眉,“谁告诉你我去滚床单了?”这都交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没事也能让她们挑唆出事来。 “呃,那你手机怎么是一女的接的,说你刚做完运动睡过去了,还有小公主给你发的信息让狗吞了吗?”赫览姝打定主意要帮小公主板回这一局,今儿要是轻易饶过他,以后小公主还不得让他个王八蛋给骗得团团转! 周一扬伸手取过季婉怡握在手里的手机,快速翻查通话记录,果然看到他给自己拨打的几通电话和一条发送成功的信息,黑眸闪过一抹几不可察地阴鸷。 ------------ 第94章 亲密关系 第94章亲密关系 “你这是摆明不信任我们小公主!”赫览姝恨得直磨牙,恨不得变成超人把他捏碎。 “闭嘴!”周一扬此时最怕小丫头误会,她太过单纯,一旦灌输进这种思想很难从她的小脑袋里剔除,偏偏她身边就有这么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教唆犯。 “闭你个毛啊!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再吼!”赫览姝大怒。谁怕谁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们辛苦守护了三年的小公主还能让你个人渣给祸害了,姐今天不抓花你的脸给足了你个王八蛋面子,再吼姐一定让你尝尝毁容的滋味! 季婉怡恐惧地低泣出声,小手不停地抹眼泪。 赫览姝烦燥地抓了抓头,光顾着跟这个王八蛋较劲,忘记她们小公主胆子小得像耗子,后悔得把平时不待见的人在心里逐一问候了一遍祖宗,又狠狠臭骂了一通自己方觉得心里好受些。 “不许哭,听话,我一会儿跟你解释。”周一扬疼惜地握住她的小手,心里一惊,小丫头的手冰得骇人,这是她在生气或惊吓过度后才会出现的应激反应,幽深的眸底潋滟着痛悔复杂的波光。 季婉怡几次尝试想抽回自己的手均没有成功,恼怒地拍打他,最后气不过狠狠掐了下去。 周一扬密实漆黑的长睫微微颤了下,古井般幽深的黑眸愈发的岑冷厚重,却依然紧握她的小手不放,周身散发出迫人的戾气。 真特么冷!赫览姝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如一只瞬间褪去野性的猫,窝在后座小心肝颤悠得像荡秋千,巴不得自己会遁甲术,哧溜一下从车底下穿出去隐遁于无形。下一秒,给自己打气壮胆,怕他个毛啊,滚出去玩劈腿的又不是她们小公主,他乱搞还特么有理了!不过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前面这个男人虽然冷得像冰雕,但面对小公主眼里流露出的温情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掺和半点虚情假意在里面。 季婉怡小脸上挂着清晰的泪痕,转眼间穿上了坚硬的铠甲,带着无坚不摧地防护,戒备与警惕并存。 周一扬冷硬俊美的面庞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苦笑,小丫头这是又把自己缩进了壳里,开始全方位防御自己,无声地叹了口气。 三个人抱着不同的心态无一例外地选择沉默,车内陡然陷入沉闷压抑的气氛中。 道路两旁相继亮起璀璨辉煌的城市灯火,将这座国际性大都市映照得富丽堂皇,稍微缓解了些车内紧张的气流。 车子缓缓停靠在s大女生宿舍区,啪嗒!中控锁开启,赫览姝顾不得其它跳下车就跑,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抓回来凌迟。 与此同时季婉怡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跟在赫览姝后面往宿舍楼跑。 enfer!周一扬低咒一声,匆忙解开安全带追出去,长臂一伸把她捞回怀里,“去哪儿,嗯?”低沉的话语透着一丝隐忍的愠怒。 “要你管我,快放开我啊!”季婉怡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挥起利爪又撕又打。 “不许任性,听话,上车我跟你解释。”周一扬温柔而不失霸道地把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解释?!”季婉怡挣扎得愈加激烈,自己又没卖给他,他凭什么要自己听他话?偏不要听,他去解释给布丁听好了! “因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所以我不允许有丝毫的误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周一扬在沦为被人围观的对象前直接把她抱回车上,甩上车门迅疾落下中控锁。 “我要下车,我不要做你最亲密的人,我又没答应你!”季婉怡恼怒地拍打着车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这样霸道的人,居然强迫别人做他亲人,他自己又不是没有爹地妈咪! 周一扬从车前绕过去坐进驾驶位,不顾她的反抗伸臂把她揽进怀里,宠嗔道:“不许任性,你看又闹出一头的汗,回头该着凉了。”温柔地给她拭去额上的香汗,伸手捞过搁置在仪表台面上的手机解锁后递给她,“你看我的手机里你打给我的电话和信息都被人恶意删除了。” 季婉怡停止挣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看向手机,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姐姐明明接听了你的电话。” 周一扬俯下头吻了她一下,柔声说:“我看你的手机不是不信任你,是想知道你在哪个时间段给我打过电话,这样我才能找出那个给我们制造误会的人。” “那你知道是谁了吗?” “我需要明天再去确认一下。”周一扬蓦然冷却的语气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阴狠。 季婉怡心里顿觉不舒服,这个解释分明就是在敷衍自己!自己下午跟谁在一起还需要去确认吗? “不生气了,嗯?我明天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周一扬轻拍着她的背软语哄劝。 季婉怡脑海里蓦然闪过超市外偶遇的女人,心里有了答案,时时处处把自己禁锢在他身边不许她跟别人来往,他却去与那个姐姐约会,看来览姝姐姐说他在与女人滚床单是真的。如果他和那个姐姐关系不好,她怎么会帮他接听电话嘛?他是觉得自己好骗还是觉得骗她好玩?推开他,淡淡地说:“我又不是你的谁,学长不需要费心向我解释,麻烦学长把车门打开我要回家。”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逃离他,跟他呆在一起好压抑! 周一扬暗叫不好,自己似乎踩到小丫头的底线了,她的平淡反应可不是好兆头,这是她不再信任自己的表现!enfer!该死的女人,自己对她太过客气,看来是该给她点教训了!现在不是处理她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小丫头心里的刺拔出来,强行把她揽进怀里,低沉地说:“婉怡,我心里的确有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前段时间我们在超市外遇到的那个女人,我不是想刻意隐瞒你,只是有几处疑点我需要进一步核实。” 季婉怡挣扎了几下,如水的美眸里溢满不加掩饰的排斥。 周一扬胸口一窒,今天的事一开始就不该对她有所隐瞒,自己不经意间的迟疑终究还是碰触了小丫头的底线,在她心里留下欺瞒的阴影。雕塑般完美的面庞闪过一抹冷意,如果不是自己超常的冷静自制,现在他一定会去疯狂地撕碎翟慧琳! 他敛起心底的情绪,幽深的黑眸深深看着她,低哑地说:“婉怡,今天的事学长向你发誓,丝毫没有隐瞒欺骗你的意思,子凯从单位辞职想自己开家店铺,今天让我和安胖子陪他出去看了几家招租的店面,最后一家店面的房东恰好是舅舅的同学,我们就在那里多坐了会儿,翟慧琳就是那个时间找过去的,由于来回带着布丁不方便,那个店面又距离外公家很近,我给师母打过电话后随手把手机放在店里的柜台上,带着布丁去了外公家,你的电话就是那个时间段打进去的。” 季婉怡在揣摩半天他话语的真实性后,抬眸静静地看向他,似乎想从他古希腊雕塑般冷硬的线条里搜索出说谎的蛛丝马迹,许久,粉唇轻启轻声问:“那个姐姐是去找你的吗?” “应该是,不过她是通过子凯知道的地址,以后即使我心中有疑惑也保证会在第一时间说出来让你知道,我们一起去解开疑点真正做到互不隐瞒,嗯?”周一扬不敢再做丝毫隐瞒,电话的事让他彻底认清一个事实,在聪慧敏感的小丫头面前坦白从宽是唯一的出路,只有这样才能开启她的芳心并永久驻留。 “嗯。”季婉怡本身就不是个善于纠缠的人,加上自身良好的修养和宽容的品格,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也懂事地选择跳过加遗忘。 周一扬俯下头涔薄的唇覆上她的粉唇,长舌如水蛇般滑入,隽永绵长的法式热吻带着无尽的诱惑缠绵起舞,交融的气息轻刷着彼此爱的神经,许久不舍地放开她,古井般异常深邃的眼神落在她绝色的小脸上,柔哑地说:“布丁现在还在外公家,我也没为它准备狗粮,晚上留在那里该挨饿了,你陪我一起去把它接回来好吗?” 季婉怡犹豫片刻,“我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等我们吃晚饭。” “我已经跟师母说过了。”周一扬唇角扬起一抹奸计得逞后的浅笑,他算准小丫头不舍得布丁在外留宿,这张牌还真押对了!给她系好安全带,回身给自己系上启动开车子。 “学长,到了之后你自己进去抱布丁,我在车上等你吧?”季婉怡软糯地商量道。 “为什么?”周一扬不解地挑眉,小丫头今天不进去,外公外婆精心为她排练一下午的重头大戏还怎么唱下去?看来一会儿还得费点心思想办法说服她自愿进门,并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参加美其名曰撞上的家庭聚餐。 ------------ 第95章 诱她上钩 第95章诱她上钩 季婉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没有买礼物,去见长辈不太好,何况外公外婆下午还帮我们照顾布丁。” 周一扬扭头看向她,绝色的小脸上写满认真,心里爱潮翻涌,小丫头年纪小考虑问题非常全面,很少有女孩子会思虑到这个层面,他的小丫头却想到了,如果不是时机尚不成熟,他是真的很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好好疼爱。在这个世界上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女孩子带给他如此强烈的冲动和激情,他的小丫头是独一无二的唯一!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笑道:“为了不让婉怡为难,我们先去超市买礼物,越门不入是不是不太礼貌,嗯?” 季婉怡沉吟片刻,甜糯地说:“那说好我来花钱买礼物。”她可不想欠人人情,尤其对方还是长辈。 “好,我来提供参考,嗯?” “嗯,拉钩。”季婉怡孩子气地伸出小指。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笑意浮动,宠溺地与她勾了勾小指,谢谢你,宝贝!谢谢你用纯真的孩子气帮我改色曾经灰暗的人生!忽而又觉得自己利用小丫头的单纯,欺骗她见自己的长辈有些不厚道,百转千回中心底隐隐划过一丝愧疚。 h市石中丘家 厨房里大多数菜肴已经出锅装盘,田秋凝最拿手的家乡菜-小鸡炖东北野生蘑菇业已飘出诱人的香味。 布丁流着哈喇子表情凶悍地独自趴卧在深棕色的长沙发上,恁是谁也不敢靠近半分。 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一字排开,蹲在距离沙发半米远的地方准备伺机而动,其中一个稍大点的男孩趁它转头望向厨房的当口悄悄往前挪了挪。 嗖!布丁警觉地从沙发上蹿下来,龇牙咧嘴地冲他狂吠。 男孩吓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板上,凶狠地威胁道:“再叫我宰了你!”长这么大还没这么逊过,今儿让一只小狗给改写了天地不怕的历史,心里别提多腻歪了。 年纪相仿的女孩和另一个年龄较小的男孩子慌忙起身上前搀扶他,紧张地问:“如意哥,你没事吧?” 如意面子上有些下不来,甩开俩人爬起来吩咐道:“茵茵,福生,去院子里找根棍子来,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狗东西。”他就不信这个邪,连一只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小狗都降伏不了,在弟弟妹妹面前他这个大哥脸往哪儿放?往后还怎么好意思震唬他们?! 石中丘过来弯腰抱起布丁放到沙发上,揪住曾孙的耳朵拎出屋子,“都去院子里玩,离你小叔的布丁远点。” “哎哟,太爷爷饶了小的们吧!奶奶,太奶奶,救命啊!”如意呼抢地地求救声夸张至极。 石敬廉放下报纸,看着爱屋及乌的爷爷轻轻摇了摇头,只要跟表弟沾上一星半点关联的东西,在这个家里就会得到一级文物的保护资质,自己的爹妈尤甚! “这些个淘气包,皇帝老子的龙辇摆驾眼目前照旧敢说敢闹!”白玉笑骂。把孙媳妇洗好的抹布折叠好,摘下围裙交代了儿媳妇几句走出厨房,见儿子女婿仍在下棋,三孙子捧着一张报纸跟那读书人似的颇感不悦,不满地说:“锦麟、钧灏,把棋盘收起来。敬仁叫布丁咬了小萍跟着去做什么?打铁不知道看个火候,就知道捡漏子借机出去躲避劳役!敬德又跑哪儿去了?敬廉,喊上你大哥赶紧地去把餐桌抬出来,让她们妯娌把菜端出来摆好。” 周钧灏收拾着棋子笑道:“妈,媳妇进了咱家的门就是咱家的人,您呀快过来坐下歇些会儿吧。” “话是这么说。小姑娘年纪再小毕竟是生在名门望族眼界高见多识广,万一招待不周让人家挑了礼为难的还是我们扬扬!不同于他们妯娌几个跟咱们家都半斤不离八两,站一起谁也不比谁高多少肩膀都平齐。锦麟,帮妈看看这身衣服合适不?”白玉让老伴给叨叨得精神高度紧张,那感觉跟招待日不落帝国的公主有得一拼。 “妈,扬扬不是说了吗小姑娘很随和,你就不要自己给自己制造紧张空气找累受了!就凭着季一刀的为人,您外孙媳妇也绝对不是个会挑理找茬的人!”石锦麟有些哭笑不得,老娘这一辈子经她的手娶了一房儿媳妇三房孙媳妇从没见她这么紧张过,为招待外孙媳妇七十多岁的人了一下午耐着高温耗在厨房督工谁劝也不肯出来。老爷子一辈子油瓶倒了都不扶,下午把小院清扫一遍又一遍,花盆挨个刷了个遍,老大媳妇不把笤帚刷子藏起来,估计现在也不能回屋。 石敬廉把餐桌搬出来,笑道:“爷爷,布丁这占有欲强可真随了一扬,自打您把它放到那张沙发上,那一米见方就成了它个狗东西的天下,谁都不准近前还反客为主了!” 大孙媳妇袁立华放下菜,接口道:“谁说不是,你大哥和三个孩子喜欢得什么似的愣是不敢靠近它半步,###倔脾气上来不信那个邪死靠过去,结果,屁股还没落到沙发上就被它把手给咬伤了,我们单位几个老师家养的萨摩除了在家搞点破坏别提多温顺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凶悍的萨摩。” “它要是不凶,那三个淘气包这一下午还不定怎么祸害摧残它呢!”石锦麟对自己的三个孙子颇感头疼,男孩子淘一点也就罢了,孙女比俩孙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的儿子孙子绑一起乘以它的倍数不如一个外甥得自己的心缘。 石敬德握着刚从小院摘来的黄瓜甩着手上的水珠,咬了一口含糊道:“这应该是条赛级萨摩,你看它那毛色……” “就知道自己吃!”白玉斜睇他一眼,回首吩咐道:“丽华,给他拿只竹盘让他出去摘些回来,扬扬喜欢吃带花的小黄瓜。” “奶奶,合着我逮只苍蝇也得留下一条肥腿给您外孙是吧?”石敬德自嘲地调侃。表弟从小到大就是老石家老周家两边的眼珠子,老爹看见他们兄弟仨整天阴天呼啦得眼皮子都懒得抬,大外甥一来又是骑大马又是开飞机,那笑声传遍整个医院家属大院。周家叔叔两口子与自家姑姑关系紧张得就像那点上引信的炸药包一触即爆,唯独对这个侄子好得没话说,表弟小的时候周家叔叔婶婶隔三差五跑到他们家看侄子,寒暑假婶婶都会打发叔叔过来把侄子接回去住几天,周家姑姑那就更不用说了,拍死只蚊子都得来送个蚊身子给她宝贝侄子尝尝鲜,从小贼有人缘不服都不行! “行了,你少贫嘴,没这四合院黄瓜种你屁股上啊!若不是扬扬给你爷爷奶奶买下这四合院养老,指望着你们弟兄仨别说你们爷爷奶奶这辈子没指望,就是我和你爸化成灰前也只能在梦里敢想一回,更不要说住上享受了!” “秋凝,不要打击孩子们的积极性,平时他们哥仨也没少孝敬我和你妈!”石中丘公允地说。 “还是爷爷说话公道,搁我妈这儿就搅合不出理来。”石敬德顿觉顺气。 “下午你奶奶和你爸嘱咐你们的话可都给我记住了,一会儿不要喝点酒胡侃八咧,尤其是给我看好敬仁嘴上帮我给他多加几把锁!丽华,你们妯娌仨以后说话注意点,今天的事别在你姑妈面前说漏了嘴,免得到时候再让她整出一场风波来。”田秋凝再三叮咐。 “妈,他们哥仨是您生吗?我怎么感觉着一扬才是您亲儿子。”三儿媳妇柯艳红酸不溜地打趣道。 “三嫂又在背后编排我呢吧?”话音刚落,周一扬提着一堆礼品紧拥着季婉怡走进小院。 “小叔!”三个孩子飞扑过去扯胳膊抱腰,生生把季婉怡挤到一边,早把太爷爷、爷爷和姑爷爷对着他们耳根子叮咛了一下午的话甩到耳后几千里远外加拐弯。 汪汪汪……布丁听到主人的声音,像一枚点火的火箭弹吠叫着从房间冲出来,围着两人呜呜咽咽地转圈。 季婉怡蹲下抱起它,亲吻着它圆滚滚的小脑袋,“布丁,妈咪和爹地来接你回家喽,你下午有没有不乖哦?” “一扬,回来得正好,算准了今天家里大聚餐吧?”柯艳红熟练自如地背着提前设计好的台词,出来扯开孩子们,伸手接过礼品扬声唤自家老公,“敬廉,出来搭把手把一扬孝敬爷爷奶奶和爸妈的东西提屋去。” “我说弟弟,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还真有口福哇。”石敬廉谨遵爷爷的口谕,不敢掉半分轻心。 “我老爸老妈还真有演戏的天赋,摊上太奶奶和奶奶那俩蹩脚的半吊子编剧导演他们都能把戏顺下来,看见没瞎话说得脸不改色心不跳,顺溜着呢。”福生跟哥哥姐姐挤眉弄眼地埋汰自己的老爸老妈。 周一扬回身揽过季婉怡,“婉怡,这是舅妈家的三哥三嫂。” ------------ 第97章 互赖一生 第97章互赖一生 柯艳红尴尬万分,自己的儿子可真是够给他们两口子长脸,又被两个大的撺掇出来做先锋军打头阵!伸手在福生的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 “哎哟轻点,敢情肉没长在你身上你不疼?”福生厚脸皮地扔下筷子,直接动手抓起另一只鸡腿大快朵颐。 田秋凝一筷子敲过去,“坐下吃,也不怕阿姨笑话你没规矩。” 季婉怡起身把盘子端到孩子们面前,娇软地说:“吃吧,这道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个孩子争先恐后地把筷子伸向那盘菜。 小门小户的孩子就是没有规矩!石锦麟脸一沉,轻咳一声。 如意和茵茵手一哆嗦,刚夹起来的鸡肉跌落盘中,胆怯地盯着爷爷阴沉的脸用筷子把盘子慢慢推出去,悄没声地缩回手。 “舅舅,让孩子们吃吧,做出来就是吃的。”周一扬伸臂把盘子推回他们面前。 孩子们如遇大赦,在这个家里自己的老爸没有丁点的发言权,小表叔的话如同太爷爷有着同样的威力,那就是圣旨没人敢不领旨奉召,这回谁的脸色也不用看,当仁不让地伸出筷子开动。 三个吃货由最初对小婶的嫉妒瞬间转化成爱戴,餐桌上的小插曲不经意间活跃了气氛,季婉怡绝色的相貌,随和大气的性格博得了个满堂彩,再加上石中丘父子对季云天神祗般地膜拜,对其掌上明珠愈加高看一眼,妯娌仨皆为婆婆的马首是瞻,尤其是三儿媳柯艳红更是插科打诨把餐桌气氛调节得轻松愉悦,待饭后吃水果时季婉怡已经和孩子们熟络地玩到一起。 “阿姨,让小叔带你去小河网虾吧,那里河虾可多了。”如意不忘太奶奶和奶奶饭前交给他的艰巨任务,他们也很喜欢这个小婶,她和小叔一样懂得很多,此时兄妹三人比家里任何一个成员都希望她能留下来,这样晚上还能缠着她多给他们讲些趣闻轶事。 季婉怡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甜糯地低求:“学长,你带我们去小河吧。” 周一扬摘下一粒葡萄剥皮后喂给她,挑眉问:“穿成这样怎么下河?” “到河边我们把鞋脱下来不行吗?我再把裙子提起来打一个结,如意他们脚上都穿着凉拖呢,玩一会儿我们就回来。”季婉怡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如意,拿上车钥匙去小叔车上把放在后座那两只购物袋提进来。”周一扬不置可否,故意不看她低头继续剥葡萄皮。 “小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小的们,跟我走!”如意滑稽地抬手敬了个军礼,高兴地带着弟妹们跑得无影无踪。 季婉怡失望地敛下长睫,把葡萄籽吐在纸帕上扔进垃圾桶,气恼地挪向沙发一边。 周一扬被她的孩子气逗笑,小丫头这是又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呢。 白玉婆媳打量了一下她纤细的腰身,无奈地叹了口气,家里这些女人的衣服鞋子她都穿不了。 石中丘见外孙媳妇委屈的小模样心早就软成一团春泥,再看看外孙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心里老大不满,今儿这事若是换做几个孙子他老早就一嗓子吼上了,说不准大耳刮子都抡上去了,无奈外孙是他的宝贝疙瘩,宁肯抽自己两耳刮子也不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冲着厨房说道:“艳红,让你两个嫂子收拾,你麻溜出来让敬廉开扬扬的车载你去趟商场,给婉怡买套适合下河玩的衣服。” 石敬廉不打折扣放下电视遥控器站起身,小表弟的车先不论舒服,就这量身打造开出去就赚足了眼球。 季婉怡闻言一怔,心里深感过意不去,晚上他们都喝了好多酒现在出去好危险,急忙制止,“外公,不用麻烦了,三哥这样出去会被查酒驾的,以后再让学长带我过来玩好了。” 石中丘看着孙子的大红脸,不悦道:“离这儿不远有家超市,你们俩走着去。” 石敬廉眼珠子瞪得溜圆,这世上有治偏心眼的药吗?今儿正好借酒盖脸当着大家伙的面好好诉诉苦喊喊冤,粗声道:“爷爷,您……” 柯艳红在他后腰上拧了一把,这个时候跟说一不二的老爷子掰扯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摘下围裙笑道:“爷爷,我们马上就去。” “不要跟你二哥他们学着包扎个手出去一下午,快去快回。”白玉催促道。 “奶奶,我们又没车,坐公交去最近的医院中途也要换三次车,我们在路上可是一分钟都没耽误。”石敬仁觉得他们哥仨在这个家里就是不入籍的下里巴人,表弟媳妇那只萨摩论资排辈都比他们地位高,自己被那狗东西咬伤除了表弟两口子关心地问长问短,家里这几位祖宗没一个给自己句好话,就差没说自己的皮把那狗东西的牙给硌坏了。 “三嫂不用去。”季婉怡顾不得生气无措地挪回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学长,你快跟外公外婆说。” 周一扬把剥皮的葡萄喂给她,取过湿巾擦了擦手,伸臂把她揽进怀里,沉声道:“外公外婆,不用去买,我给婉怡带的衣服过来。”他没想到外公会先沉不住气,其实他就是想逗逗小丫头,她生气的时候一脸的孩子气可爱极了!下午他已经跟师母说好今晚带小丫头在外公家住一夜,怎么可能不带衣服过来?以他对小丫头的了解猜到她会喜欢那条小河,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套短裤t恤,如果开始把计划说出来小丫头会掉头就跑,他也是不得以给小丫头设局。 季婉怡扭头看向他,过来接布丁他居然带衣服来,原来心里只是怀疑被他算计,现在是毫不迟疑地相信他给自己下套,今晚他是有预谋地带自己来他外公家做客,为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好傻,都快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气闷地垂下头,不妨被葡萄汁呛了一下,咳得肺都要蹦出胸腔了。 周一扬心疼地轻拍着她的背,柔语宠嗔:“吃东西专心点,把葡萄籽吐我手里。”他何尝不知道小丫头心里不舒服,若不是她良好的修养,换做其她女孩子恐怕早就直接翻脸甩手走人了吧。 季婉怡把葡萄籽吐出来,“不要,我要回家。”哪里有这样的人嘛,做错事还这么理直气壮,自己怎么就被他赖上了呢?! 周一扬深知理亏,附在她耳边低语诱哄:“听话,回头我给你捉些小鱼和河虾,明天我再去给你买一只时尚造型的鱼缸回家把它们养起来,嗯?” “不好,我要回家,我怕你把我卖了。”季婉怡赌气道。他有当自己是没有情绪的面塑吗?不发他脾气不代表她不生气! 周一扬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小傻瓜,把你卖了我怎么办,嗯?”宝贝,你不高兴我都会心疼,怎么舍得卖你?有一天或许我会负尽天下人,但绝不会伤你半分!我怎么可能把温暖我心灵的那一缕阳光关在心门之外?那样我的人生岂不是又要回到冰冷灰暗的世界? 福生一手拎着一只购物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小叔,给,我们先去河里等你们。”怕长辈阻拦撒脚丫子往外奔。 周一扬起身拉起她,拎起袋子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她的衣服递给她,“不生气了,听话,去换衣服。”走到柜子前把她明天上班的衣服拿出来挂好,拿出一套自己的家居服扔到床上,当着她的面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季婉怡惊呼一声,抬脚往门外跑。 周一扬伸臂把她捞回来,抱着她坐到床边,“听话,换衣服,今晚我们住在这里。” “我不,我要回妈妈家。”季婉抹起眼泪, 周一扬把她按在怀里,吻着她的发心柔声说:“不许哭,听话,我跟师母说好今晚住在外公家。” “你干嘛赖着我?大骗子!”季婉怡气炸了毛,又哭又打。 周一扬俯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哑地说:“婉怡还记得学长对你说过我们是最亲密的两个人吗?既然上帝安排我们相遇,并让我在未来成为这个世界上,除却爹地妈咪之外第三个与你最亲密的人,就注定我们要相互赖一辈子知道吗?不哭了,听话,骗你是我不对,你看这样好不好,今晚学长任由婉怡处罚,嗯?” “不好!我不要与你成为最亲密的人,我不想要你赖我,我也不赖你,我要回妈妈家。”季婉怡泪珠飙飞,哭得气噎。 “又不乖,不许哭,听话,换衣服我带你去小河摸鱼,这条小河里有粉红色和绿色craspedacusta(桃花水母),今晚试试我们的运气看能不能采到它。” 小河里有诞生于5.5亿年前的craspedacusta?季婉怡抬起长睫上挂着泪珠的美眸,很显然这个以自己独特的生命形成记录着地球生命发展历程的活化石引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 第98章 背她回家 第98章背她回家 g市市委大院乔家 乔陌自s市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听接一听地灌酒,地上的易拉罐越积越多,渐变色衬衣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肌,额前细碎的发垂下遮住猩红的双眸,却遮不住眸中翻滚的痛悔与落寞,整个人颓废得不像话。 天越来越暗,昭示着夜的降临。 急雨敲窗,洒落的是天空的泪,似乎也在预示着房间的主人即将陷入黑暗的风雨人生。 乔陌已经有了深深的醉意,恍惚间他看到他的小女孩笑靥如花地推门进来,踉跄着站起身,满怀欣喜地张开双臂拥抱她,“怡儿,你来了,我知道你不会不理陌哥哥的,相信陌哥哥会处理好一切,陌哥哥错了,原谅陌哥哥这一次可好?”面对着空虚的怀抱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失望地跌坐在地上,痴痴地笑起来,“怡儿,知道陌哥哥为什么把房间铺上厚厚的地毯吗?因为陌哥哥担心喜欢赤脚的你受寒……”双手掩面,有泪从指间滑落。 叩、叩、叩…… “乔陌,把门打开,你和怡儿的事咱们大家一起商量个解决的办法,你把自己关在房间喝闷酒算什么?”门外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乔烟关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乔陌仰躺在地中央,任由泪水滴滴滑落浸润厚实的地毯,在一杯酒的时光里,他把守护了12年的挚爱弄丢了。夜晚本应是平静的,却注定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乔陌,快点开门,姐求你了!”乔烟从最初地轻叩门扉,恼怒地拍打,转换成哽咽地低求。 项戈走出房间探头看了眼楼下一夕疲态尽显的岳父母,走上楼搂住她的肩,低声劝道:“乔烟,别再敲了,今晚乔陌是不会给你开门,让他一个人先冷静下,你这么激动能解决什么问题?怡儿的事不在这一时。” 乔烟霎时找到宣泄口,回身拍打着他又哭又吼:“都是你,当初是谁说没事的?没事怡儿怎么会疏远乔陌?没事那个伪男怎么会怀上乔陌的孩子?你说啊!”自己当初怎么就轻易相信了这个男人的话,但凡再坚持一下让他亲自出面善后,今日也不会如此被动! 项戈眉心突突直跳,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她发泄,自己此时何尝轻松?成子下班前来电,顾适楠医院呆了一下午保胎,虽然他再三保证那个孩子保下来的希望是负负值,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谁也不敢保证那个伪男会在这几天做出怎样的垂死挣扎,他必须24小时毫不松懈地盯牢她,以防她狗急跳墙跑到季院士家把这件丑事一锅端出来,只是这种话他现在烂在肚子里也不敢说出半个字,这个家老老少少现在皆处在盛怒与失控的边缘,他心里明镜似的,只要这个孽根存在,乔陌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你俩下去等我!”乔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们身后,抬手敲了敲门,“乔陌,出来我有话问你!” 乔陌仰面躺在厚实的地毯上,双耳自动自觉的失聪,屏蔽掉门外的纷纷扰扰,进入甜蜜的回忆。 夜,不过是四季轮回里一个微不足道却又必然经历的过程,它本应是安详静谧的代名词,却因了人的心境和雨的关联变得凄凉岑冷,在那弥漫天际的雨帘里爱情之花开出了凄美寂寥的格调。 谁是谁的宿命? 这一刻,谁又能说得清呢? h市 凉爽的夜裹挟着白日高温留下的一丝余热,璀璨的夜空下起伏的蛙鸣愈加高亢嘹亮,恣意点燃夏末的激情。 季婉怡拎着装满战利品的红色小塑料桶,在清澈见底的小河里追寻目标,“学长,这里,快点。” 周一扬端着塑料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弯下腰精准地捞进盆里。 “学长好棒哦!我们又捉到两只河虾。”季婉怡兴奋地向下游的孩子们汇报业绩。 福生看着自己桶里几条灰不溜秋的泥鳅,再看看奋战在一线的哥哥姐姐,在对他们数次的失望后心里的天平开始失衡,升腾起无良的念头,趟水过来贪婪地看着小婶桶里欢蹦乱跳的鱼虾群,趁她不备抓住她的桶沿,哗啦!随着桶身的倾斜一多半的鱼虾进了的水桶里,转身提着水桶飞快闪身,飞溅的水花落满头脸打湿她的衣衫。 “学长,你看他。”季婉怡把塑料桶举到他面前,美眸瞬间水雾弥漫,很快下起小雨。 “小气鬼!我们不在下游筑坝,小叔哪里能捞到这么多鱼虾?”福生的强盗逻辑惊起一滩栖息在芦苇丛里的野鸭。 周一扬低眸一看,桶底除了她捡拾的鹅卵石只剩下三五只河虾,恨不得把贪心的小侄子抓回来暴打一顿,好歹给小丫头多留点!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不已,伸臂把她揽进怀里,低柔哄劝:“不许哭,我带你去前面的水塘采craspedacusta。” “我要那条小水晶鱼,学长,你去帮我要回来好不好?”季婉怡仰起头,弯翘的长睫如被雨水濡湿的蝶翼,绝色的小脸上是满满的渴求。 “等回家后我给你捞出来,嗯?”周一扬哪里拒绝得了这样的小丫头,不要说一条小水晶鱼,她就是要整个世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为她征讨下来,紧拥着她涉水走向几步开外的水塘。 水塘不大,四周芦苇环绕,月光下如一块上等的碧玉镶嵌在广袤的大地。 周一扬站在岸边伸脚试了下水温,柔声说:“池里的水有些凉,不许下水,知道吗?” 季婉怡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学长,你不要下去,这里水好深,我不要craspedacusta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周一扬心莫名一颤,他的小丫头总是这么温暖随心,懂事得让他心疼,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回身把她揽进怀里,深深看着她,“好,我不下去,我们回家。”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颤抖,心中的幸福之花伴随着快乐的音符绚丽绽放,唤过孩子们把水桶和塑料盆递给他们,命令道:“回家。”声音一日如既往的岑冷,缓缓蹲下身。 季婉怡微愣,他怎么知道自己累了?顺从地趴在他宽厚的背上。 真正相爱的人心有灵犀,无需过多的语言,单凭感觉就足以洞穿对方的一切所欲所求。 孩子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打闹着丢下他们回家传捷报去了。 周一扬站起身,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背上的重量,小丫头轻得像一片落羽,如果不是她柔软得带着丝丝凉意的娇躯与自己身体贴合的触感真实的存在,他甚至不敢相信他的背上负重着他心爱的小丫头,想起她每天大把吃药,心没来由地阵阵抽疼,把她带在身边亲自照顾的念头愈加迫切。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默契的气流在他们中间缓缓流淌,昏黄的灯光流泻在水泥铺就的路面上,晕染出几分暧昧甜蜜的情愫。 季婉怡小脸埋在他的肩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际,独有的薰衣草体香在他周身蔓延,宛若两只生死相依的鸳鸯交颈缠绵。 郊区的夜不同于市区的繁华侈靡,多了丝淳朴的古风,人们三五成群聚在路灯下摇着芭蕉扇说古论今斗嘴玩牌,当一幅猪八戒背媳妇的画面落入眼中,纷纷打住话头如看西洋镜般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目光紧紧追随他们直至不见踪影。 周一扬对大家的注目礼表现出极其享受的姿态,自豪感油然而生,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叫嚣着:带她走,带她去美国,一世一生就这样背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h市顾家 咔嚓!惊雷劈下,把顾适楠从痛苦的梦魇中唤醒,腹部传来阵阵清晰的宫缩痛,她紧张地坐起来,丫丫的,原来不是做梦,是真的肚子疼!靠,在医院呆了一下午你丫的嘛事没有,回家来就开始吓唬你娘亲我,我上辈子欠了你还是害了你?你特么这么跟我过不去?你丫再这么折腾我,我直接去医院把你做掉。 情歌王子沙哑伤感的歌声打断她对龙种的威胁。 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 天底下那么多的完美爱情 为什么就要我孤苦伶仃 是我上一辈子欠了你 难道这就是所谓爱情 是否等到我们都白发苍苍 依然这样这样爱着你…… 靠,哪个不长眼属鬼的王八蛋半夜给姑奶奶打电话?也不怕雷爷爷劈死他!烦躁地抓了几把乱糟糟的短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丫丫的,怎么睡了一觉还不到十点,丫的什么时候夜变得这么长了?挂钟坏了还是她睡糊涂了?使劲晃了晃脑袋,下一秒,一把抓起手机,快速按下接听键,“乔陌哥,是你吗?”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欣喜,乔陌哥终于肯给她打电话了!一定是在季婉怡那里吃了瘪!! ------------ 第99章 夜半发烧 第99章夜半发烧 “我在夜色酒吧,你马上过来。” 顾适楠听着话筒中传来嘀嘀的忙音,握着手机半天没回过神,乔陌哥这是在跟她约会?!那是不是标志着他肯承认这个孩子?男人的爱就像变脸王,从心爱女人那里失意就会立马投入备胎的怀里寻求安慰,丫的绝对是不甘寂寞的货! 她兴奋地跳下床,拉开衣柜拿出那条粉色波西米亚风的长裙换上,又从门后的挂衣架上取下傍晚买回来的假发对着镶嵌在柜门上的镜子戴好,蹬上淑女范儿十足的白色平底鞋,端详片刻,弯腰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翻找出一副银色大耳环戴上,又涂了点唇蜜,想起怀孕不适合化妆,慌忙拿起床头的卫生纸扯了块下来擦掉,对着镜子前后左右地好一顿臭美。 丫丫的,这身行头怎么看上去这么别扭?尤其是这一头长发好像跟自己的脸型不搭调,平时没听说长发还挑脸型啊?不管了,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自己者容,为了乔陌哥豁出去了!他丫的不是喜欢季婉怡的穿衣路线吗?那姑奶奶就照搬下来穿给他看,自己不喜欢算什么,他喜欢就好!说不定自己穿习惯了,还真喜欢上这个风格了呢! 哎,就是自己再怎么费心乏力他未必肯看自己一眼,他心里眼里都被那个季婉怡给塞得满满当当,连点插针的缝隙都没给她留下,真特么憋屈!靠,管他呢,这年头爱得死去活来的大多数是电视剧里的人物,生活中修成正果的都特么是那些平日里没戏份的备胎!他丫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倒是爱得地动山摇,结果怎么样?丫丫的,还不是躺到棺材里去了! 乔陌哥现在不爱自己她半点都不在乎,等躺到一张床上时间久了,做那事丫的也能做出感情来,一代又一代哪家两口子不是这么过来的?爱有个鸟用!口口声声不爱自己,骗鬼呢?她就不信他丫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能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那么久,喝高了怎么不见他随便拖个辣妹享受快感?他真的爱季婉怡早特么把她吃干抹净了!不会到现在还停留在喊口号上!抓起斜挎包,轻轻拉开门走出卧室,踮起脚尖蹙向正房的门,借着闪电捞起一把雨伞,推开门闪出去慢慢阖上两扇褪色的木门,撑开雨伞。 嗯哼!东屋传出顾青山的咳嗽声,紧接着屋里亮起灯光。 顾适楠吓得紧紧避在屋檐下,大气不敢出一口,心里不停地祈祷:爷爷,喝水###赶紧的别磨蹭,霹雳火线的开灯容易招雷击。 乔家乔梁书房 乔梁面色阴沉地坐在黑色皮椅里,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项戈从未在家里见过岳父这副表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劝慰,与岳母对视了一眼看向乔烟。 乔烟心里虽然对弟弟的行为不齿,在父亲这里还是想尽量给他争取宽大处理,起身给父亲案头的保温杯里蓄满水,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爸,现在不是怪乔陌的时候,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尽量不要让这件事传到季叔和奇石先生耳朵里。” “你倒是说句话呀!难不成还真要把那个假小子给娶回来吗?”夜未希忍不住拔高声线,火上房顶了还不急不躁地给大家伙焖米饭,他也不怕闷过了头沤死几个。 “今晚看好乔陌,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乔梁扶额道。 “若不是你个老顽固不听人劝会有这一天吗?静一静,我看你应该面壁思过!今晚上好好静一静,明儿等着娶大送小吧!”夜未希悻悻地摔上门。 “我爸真是气糊涂了,下这么大的雨他又喝那么多的酒能去哪儿?就算他想对顾适楠做点什么,她也不会出来!哎,项戈,那……”乔烟站在二楼阳台上指着雨中的背影惊得说不出话来。 项戈抻头一看,室内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下紧跟着追出去。 乔陌收起雨伞摁下中控锁,在地上睡了一觉酒意已消散大半,刚刚走在雨幕下头脑愈加的清醒,今晚他就是碰触法律的底线,也要以非常手段解决掉那一夜放纵带来的所有麻烦。顾适楠,这是你自找的!你纠缠我要挟我,我都可以忍你谅你,谁让我先招惹了你呢?但你拿此作筹码伤害怡儿挑战我的底线,那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容忍度是零!手刚搭上车门把手,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平静地说:“姐夫,你什么话都不要说,我一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恬淡如水的话语在雨中带着几分潮湿,几分毁灭性的孤注一掷。 “乔陌,你这双手生来拿手术刀的,为了婉怡你也必须让它干干净净!顾适楠她不值得你亲自动手,今天上午我已经给她服下了可致胎儿停止发育的药物,无需再去跟她牵扯!”项戈此时清醒的认识到,现在唯有婉怡那个小姑娘能让失控的小舅子冷静下来。 乔陌转过身,咬牙切齿地说:“我记得你那个发小家的祖传秘方是堕胎药,祖上专门为妓院的头牌配药,能让其在几年乃至一生失去生育能力,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服用这种一劳永逸的药物?省得让她四处招摇害人!” 项戈几乎不敢相信这么狠绝的话出自温润的小舅子之口,仿佛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乔家人的骨子里果然都有一股子狼性,顾适楠不自量力的步步紧逼把他的狼性激发了出来,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深吸一口,“你想过把我们自己置于明处的后果吗?顾适楠一旦狗急跳墙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会是谁?”岳父今晚已经动了杀机,若不是顾忌到会伤及婉怡,估计他现在已经安排人动手了。 其实他对这个问题的处理方式也是小儿科,成子走后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终于理清发下的良苦用心,在不知不觉间让这个孩子胎死腹中,可以避免顾适楠乃至顾家因恨而走极端,由衷地佩服发小所做的变通。这个时候激怒顾适楠的确是最不明智的举措,对于一个把全部希望和贪念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的女人来说,公然打掉她的孩子与激怒一头失子的母狼无异,其杀伤力不可估量,很有可能同归于尽,在这个过程里婉怡绝对是她报复的核心。 乔陌此时完全冷静了下来,自己的冲动差点又把他的怡儿推向险境,收起雨伞,“上车坐会儿吧。” h市石中丘家 中式大床上两个人儿相拥而眠,如练的月华透过古老的格子窗洒落进来,细碎的银光宛若耀眼夺目的钻石铺满一床一地。 季婉怡轻微地动了动,眉心紧蹙,似乎很难受。 周一扬一向浅眠,随即醒来,低眸凝向怀里的小丫头,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斑驳的月光里小丫头睡相甜美也很老实,突然意识到怀里小丫头的体温有些不正常,伸手摁开床头灯,撑起上身俯下头薄唇印上她光洁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吃了一惊,顷刻间烧灼着他的心,暗暗后悔昨晚不该带她去河里摸鱼,她的身体这么娇弱又被福生溅了一身的河水不发烧才怪呢?幸好知道小丫头胆子小担心她在陌生的环境里睡不好,没让外婆和舅妈给她单独收拾客房,这要是让她自己睡客房烧一夜还不把脑子给烧坏了!匆忙起身拉开门走出房间敲开隔壁外公的房门。 白玉打开门,“扬扬,是不是屋里有蚊子?”外孙从小不喜欢挂蚊帐,蚊子叮一下周围皮肤就过敏,红疱几天消不下去。 “外婆,舅妈临睡前给我们用蚊香液驱过蚊,家里有退烧药吗?”周一扬把外婆搀扶进去。 “你发烧了?”白玉踮起脚尖伸长胳膊抚上足足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外孙的额头,心疼地唠叨:“这都夏末了去河里摸鱼能不着凉吗?哎,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身体底子太薄了……” 周一扬看着外婆手臂上星罗棋布的老年斑,心里一阵酸涩,就是这双手把自己带大,曾几何时这双手还牵着自己的小手走过无数个晨昏迎来无数次雁阵,如今外婆已步入古稀之年,他甚至不敢想象疼爱自己的外婆百年之后,他拿什么样的心境来承受那一刻,光想想就疼得锥心刺骨!握住老人的手轻声说:“外婆,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吃点药就好了。” “你呀就知道安慰外婆,打小就懂事,有一次烧得一塌糊涂管你舅舅叫外公也说没事。”白玉总觉得没生出个好女儿对不起外孙,因而老两口在孙子和外孙的天平上,永远无条件地把全部的爱倾斜到外孙一边,个中原因他们躺进棺材也不会说出来,好在外孙争气孝顺从来没让他们失望。 石中丘从床底下拖出医药箱打开,取出温度计甩了几下递给他,“坐床上先测测体温。” ------------ 第100章 喂她吃药 第100章喂她吃药 “外公,就是刚刚有点烧不用测体温,吃点退烧药就没事了。”周一扬愈加不敢说是小丫头发烧,自己发烧两位老人都紧张成这样,若是让外公知道生病的对象是小丫头,这一屋子的人今晚谁都别想睡个安稳觉,全得惊动起来作陪。 石中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递过对乙氨基酚,嘱咐道:“赶紧回屋把药吃上,上床盖上被子出点汗,你打小就这一招管用,输液都不好使。” “我知道了,外公外婆你们休息吧。” “扬扬,等等,把暖水瓶提上,吃药不能用冰水。”白玉拎着暖水瓶撵出来。 周一扬回身接过去,“外婆,您快回房间,夜里凉。”伸手给她带上房门。 白玉不放心地隔着门板又嘱咐了几句。 周一扬答应着回手推开卧室的门进去关门落锁,往床头柜上的杯子里兑了点热水,坐在床边扶起烧得迷迷糊糊的小丫头,轻轻拍拍她的小脸柔声唤道:“婉怡,醒醒,把药吃了再睡。” 季婉怡小脸酡红,偎在他的怀里,呓语低喃:“我要找妈咪,爹地,我要妈咪……” “婉怡听话,张嘴,把药吃了睡一觉,等天亮了学长带婉怡去找妈咪,好吗?”周一扬哄孩子般的语调透着无尽的宠溺与耐心,眸光深邃柔和。 听到吃药季婉怡似乎清醒了些,仰起头,眼神涣散地看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吃药。”水雾很快打湿弯翘的长睫。 “不哭,听话,我们不吃药,嗯?”周一扬疼惜地抱起她,小丫头这是得有多恐惧吃药?烧成这样对这两个字的反应依然这么敏感!把药放在自己的舌尖,轻轻掐住她尖秀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小嘴,俯下头,送入她的咽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喂给她,融化的药片淡淡的苦涩驻留在舌尖,颇有些同甘共苦的意境。 季婉怡真的渴了,两只小手抱住他的手腕,闭着眼睛喝下去大半杯水,推开水杯,偎进他的怀里继续昏睡。 周一扬长出一口气,侧身放下杯子,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印一吻,捞过薄被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轻放到床上,关掉床头灯,上床把她揽进怀里。 “热,不要……”季婉怡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把一双雪白的素臂伸到被子外,接触到外面凉爽的空气许是太过舒适不自觉弯起唇角,小脑袋无意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孩子气的娇憨一览无遗。 周一扬古井般幽深的黑眸愈加深邃,捉住她的小手塞回被子里,软语劝哄:“听话,出点汗就好了,要不明天该把细菌传染给布丁了。” “我要找布丁,热,不要爹地抱,怡儿要奇石伯抱……”季婉怡秀挺的鼻尖上隐隐沁出汗珠。 周一扬哭笑不得,小丫头真的是烧糊涂了,紧紧把她摁在怀里,吻着她的发心柔柔地低哄:“布丁在睡觉,婉怡听话,睡一觉就不热了,等你醒了我们带布丁去小河边散步,嗯?” 季婉怡的身体本就很娇弱,加上高烧后全身无力,挣扎了几###力已严重透支,张着小嘴大口喘息,高温蒸烫后的如兰气息炙热地喷洒在他的胸膛。 周一扬见她光洁额头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香汗,眸光愈发的怜惜而柔情。 g市夜色酒吧 电闪雷鸣大雨如注,大有持续一夜的势头。 顾适楠揉着酸胀的腰坐在酒吧一隅,手机贴在耳朵上,视线紧凝感应门,当耳边n次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机械提示音后,啪!她把手机拍在桌子上,咕咚咕咚灌下一杯冰水,眼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跳到凌晨一点,理智的弦瞬间崩断。靠,乔陌你丫的够狠!把姑奶奶从被窝里骗出来在这儿整整等了你丫的三个小时,丫的被鬼捉去成阴亲了吗?丫的是故意的!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八成是打着让雷公劈死她直接被暴雨冲进后海喂鱼的谱儿! 怒火冲天而起呈燎原之势。 丫的耍姑奶奶是吧?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我摸不着你,有人代你受过,让你丫的宝贝陪着我一起失眠!看我怎么把她从美梦里撸拔出来!!你丫的不是喜欢她爱她如命吗?从今儿开始我就把你丫的命拖进来一起玩!你丫的让姑奶奶我不一分钟不舒坦,我就让你丫的心头肉全天泡在泪缸里!丫丫的,谁怕谁呀?!嫉妒愤怒冲昏了顾适楠的头脑让她彻底癫狂,不加犹豫地调出季婉怡的电话拨了出去。 尘世间的爱恨情仇在一念之间。 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皆缘于此。 h市石中丘家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季婉怡的体温基本消退,弯翘的长睫在眼底投下两抹扇形的阴影,唇角微弯,似乎正沉溺在一个香甜的梦里,孩子气的睡颜在月光的映衬下甜美可爱。 周一扬大手抚摸着她沁凉的额头,心里顿感轻松许多,轻手轻脚地走进卫浴打来一盆温热的水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掀开薄被给小丫头脱下被汗水浸透的睡裙,捞出毛巾拧干,动作轻柔地给她擦拭被汗水侵袭过的每一寸雪肌,小丫头**的娇躯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依然有着诱惑他犯罪的无穷魔力,尽管自己尽量克制不去看她胸前丰耸的圆润上那两颗###诱人的梅花###,饶是这样业已足够考验他的自控力。 折磨人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睡裙给她换上,不禁哑然失笑,看来小丫头很喜欢自己的属相,胸前居然手绘了只啃着青蛇果弹钢琴的小猪,亏她想得出来!调暗床头灯给她盖上被子,上床把她轻轻揽进怀里。 季婉怡翻了个身睡姿由侧卧变成仰卧,两只小手搭在薄被上。 周一扬俯下头,情不自禁地含住她香软的粉唇,长舌毫不费力地滑入她的口中,灵活地舔舐着她柔软的舌尖,交缠的舌舞动着隽永绵长的缱绻缠绵…… ------------ 第101章 柔柔哄她 第101章柔柔哄她 结束这个吻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是被爱神额外眷顾的人! 未来的岁月里每一个夜晚都可以这样拥着心爱的小丫头入眠,每一个清晨拥着她在晨吻中醒来,人生何其完美!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与之十指相扣,听着她几不可闻的呼吸,瞌眸享受她独有的薰衣草体香。 都说少女的体香带着魅惑心田的蛊,再昂贵的定制香水也无法达到迷醉人心的功效,难以与之相媲美。在遇到小丫头之前,他对此观点嗤之以鼻,现在看来以前的自己不仅孤陋寡闻还自以为是!少女清新淡雅的自然体香直击你的灵魂深处,拨动你心底沉睡的那根琴弦,激发你与之永久的凤鸣凰和。 叮铃铃!独特的手机铃声划破夜的沉寂与他半睡半醒间的思绪。 季婉怡娇躯一颤,睡眼惺忪地睁开美眸,刚刚退烧似乎还有些迷糊,任由扰人的音乐在恬谧的空间盘旋回荡,不明所以地想爬起来。 周一扬把她摁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语安抚:“婉怡不怕,我在,听话,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快速搜索似曾相识的铃声,微微撑起上身取出小丫头放在羽枕下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烁不止的顾适楠,幽深的黑眸倏然寒冰浮动,低眸看了眼沉沉入睡的小丫头,摁下接听键并启动了录音功能。 “婉怡,乔陌那丫的没给你打电话吗?那丫的就一无耻的禽兽,还是一丫的下半身思考的禽兽!我告儿你婉怡,姑奶奶不管他丫的心尖上的人是谁,他丫的这辈子就甭想跟我撇清关系!乔大书记的公子怎么了?丫丫的,姑奶奶就不信,舍得一身剐不能把皇帝拉下马!靠,看姑奶奶我怎么把他丫的卷到千夫所指的漩涡里遗臭万年!丫丫的,把姑奶上完了他丫的想一推六二五,丫的做梦!”电话甫一接通,不等这边的人搭话,顾适楠连珠炮的爆粗式轰炸顺着电磁波传过来,几欲震破接听者的耳膜。 周一扬眸底翻滚着嗜血的狠戾,enfer!该死的女人!把小丫头对她采取的无限包容当做好捏的软柿子,撒泼打诨尽情挥洒她的善良,夜半三更居然把自己欲求不得的怒气转嫁到他的小丫头头上,她把小丫头当成什么了?出气筒还是发泄口?她简直是找死!既然她这么想赴死神的盛宴,那他没有道理不帮她尽快促成这一心愿!这一次,他会让她永远记住什么叫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低冷吐出:“你似乎找错了宣泄的对象!”古希腊雕塑般的俊颜氤氲着冽寒,线条愈加的硬朗凌厉,仿若石炭纪一二叠纪的iceag(冰期)带着物种灭绝的不可逆转的天寒地冻。 季婉怡本就没有睡沉,话筒中愤怒得几欲掀翻屋顶的咆哮,把她的瞌睡虫驱逐得一干二净,如水的美眸茫然地看着手机,适楠她到底想要她怎么做才满意?陌哥哥的思想又不是她所能左右的,自己已经违背心愿以伤害陌哥哥为条件去成全她,她还这样不依不饶好让人心寒!泪珠簌簌滚落。 察觉到胸前的湿意,周一扬一惊,后知后觉地发现小丫头被这通遽然而至的无赖电话吵醒并听到了内容,果断挂断电话,伸手抬起她尖秀的下颌,俯下头吻###的泪,深深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人性的蜕变是我们无力改变的,变质的友谊就该适时放手,而不是一味的迁就姑息,一个良知已被心魔吞噬的人,你的宽容不会感化她迷失的心性,只会让她的自卑叠加从而更加仇视你。而她摆脱自卑的唯一手段,就是以不断的伤害你来填平她心底的沟壑,借以摆脱被贪欲掌控的无知。婉怡这么聪明,学长相信你一定知道怎么做,对吗?” 季婉怡紧咬粉唇,呜咽道:“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虽然时光荏苒,她从未忘记年少时她对自己姐姐般的照顾护佑,为此,她情愿颠倒自己清明的世界,只为帮她摆正她日益被虚荣和贪婪拖拽倾斜的天平,为什么她还执迷不悟?她难道不知道陌哥哥温润的外表下,蛰伏着一股深藏不露的独属于乔氏的狼性吗?一旦激怒他,她的下场会好凄惨好凄惨。自己好不希望有一天,她被他像对待捕获的猎物一般凶残的践踏羞辱,她真的好害怕看到那一天!自己的苦心她为什么就不懂呢?难道她们之间连幼时的那份默契都一并随着四季的更迭流失殆尽了吗? 周一扬疼惜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说:“不许哭,听话。抛却亲情,人类所有的情感都是双向的,古人把朋友排居五伦之末,西方则把friendship(友谊)视为除却爱情外列为人生第二顺位,它在我们的生命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但友谊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它取决于双方的情感投入,是温静与沉着的契合体,世俗的功利自卑和嫉妒会让它蒙尘。它就像建房子,你来添一块砖,即使对方不能马上有所呼应,过段时日亦必然会在你的基础上再加上一片瓦,友谊就是在这种相互间的交融过程中日积月累而成。” 季婉怡含泪咽下那些不能出口的担忧,落寞地说:“学长,我不要适楠她来加瓦。”她只想竭尽全力维护现在的平衡就好。 “又不乖,不许哭,听话。友谊的基石必须建立在两个人心灵的相交,这个过程不能够参杂丝毫的功利与虚假,单方的付出和维护,友谊之花总有一天会凋零枯萎。只有付出真挚情感的友谊才能够经得起岁月和时间的打磨并持久的存续下去,而这样的友谊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周一扬柔柔地哄着她,既然小丫头不忍与之断袍割义,那这个恶人就由他来做!总之他绝不允许、他的小丫头为此受到丁点的伤害。 ------------ 第102章 倾尽温柔 第102章倾尽温柔 窗外,皓月当空,飘云舒卷。 窗内,季婉怡戴着友谊质变的枷锁,堆积满腹的心事,在不断叠加的失落中辗转反侧。 四季规律的更替,在这个夏逝秋至的深夜,季婉怡与顾适楠自幼年建立起的友谊,犹如摊在手心里的光阴在指缝间悄然滑过,明明前一刻心扉里还镌刻着昨日纯真的记忆,晕染着岁月的甜美,绽放在温暖的光阴里,芳菲着那些一起走过的四季花开。下一刻,友谊被私欲放逐荒漠,如一朵艳到极致的荼蘼,徒留下满手的空默,满腹的心伤与无奈,多希望时光停滞,她们依然可以与快乐结伴同行。 “睡不着,嗯?”小丫头心底的黯然他岂能不懂?尘世间最悲苦的事情莫过于干渴之人在沙漠中遇到绿洲,奔过去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接受的过程虽然残酷了些,但他必须让她在烈痛中明白,在卑劣的人性面前,每一次宽容都会成为放纵恶行的同谋!并不是所有的时刻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有些时候极有可能反被人伤。 “学长,我不想睡了,我想下去找布丁玩。”季婉怡坐起来,如水的美眸里清莹明亮。 周一扬指了指沙发,“你看布丁在外公为它搭建的小窝里睡得多香。听话,快点躺下,现在不到凌晨两点,睡眠不足明天上班该没有精神了。”伸臂把她带进怀里,他此时把顾适楠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居然害他的小丫头失眠!心底怒潮翻涌,眸底闪过一抹森冽的寒光。 季婉怡趴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小手在他的皮肤上写写画画让他猜。 “是龙。”周一扬执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到唇边轻啄一下,“婉怡,跟学长去美国好吗?”他要参与到她成长的过程里来,倾心守护在她身边,不错过每一片花瓣精彩绽放的时刻,他坚信小丫头就是他前世在佛前苦苦求了上千年的尘缘,因而他绝不允许他们的情缘在烟雨蒙蒙的雨巷擦肩而过! 学长好唠叨哦,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季婉怡孩子气地捂住耳朵,抬头看向他,软糯地说:“我要先回家问过爹地妈咪还有奇石伯才可以答复你。” 真是个调皮的小可爱!周一扬不禁莞尔,“如果爹地妈咪还有奇石伯同意,你不许反悔知道吗?”通过与岳父的谈话,他有绝对的把握相信岳父母那里没有任何悬念,他唯一纳罕的是奇石伯这个人到底在这个家庭里扮演着何等举足轻重的角色,恩师和师母在谈起他流露出的是非同寻常的极致尊重,看来他想成功带走小丫头,必须成功通过奇石伯这一关!不过,他对此人愈来愈好奇,好在明晚过去就可以见到这个谜样的人物。 “我和谢氏有合约。”季婉怡促狭地眨着美眸。 “谢氏那里我来解决。”周一扬低眸看着她,眸底翻涌着无尽的笑意,俯下头,薄唇轻盈地落在她的眉心,弯翘的长睫,秀挺的鼻尖,粉红的樱唇,细腻的吻无关情yu却倾尽温柔。 季婉怡似乎受到庄周的邀请,弯翘的长睫缓缓阖上。 “困了,嗯?”周一扬把她更近地带进怀里,低醇的语调柔得能化出水来,他对她的宠对她的爱真的是深入骨髓,恨不得把月亮摘下来送给她。 g市市委大院乔家 乔陌瞌眸仰靠在座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间皆是神伤黯然。 项戈低眸看了眼仪表盘上行车电脑上的时钟,拍拍小舅子的肩,安慰道:“别想太多,怡儿明天可能回来,到时候她肯定会过来看嘟嘟和奶油,你把握好时机把你和顾适楠的事跟她挑明,我觉得爸说得很有道理,与其让顾适楠来挑拣着对她自己有利的说,不如你亲自告诉她事情经过,婉怡那么聪明她自己会去评判是非曲直,当然生气是肯定的,以后你多下点功夫好好哄哄她,相信她会原谅你,婉怡对你还是有感情的。现在这种情况越是藏着掖着,反倒给顾适楠释放出一种我们受她挟持的信号!” 乔陌坐起来搓了把脸,“我现在担心的是怡儿是否还会来我们家,以她的性格在知道我和顾适楠突破了道德的底线,她会为了成全顾适楠选择避开我。刚刚我仔细回忆了下,其实这两年只要有顾适楠在场,怡儿都会选择不着痕迹地疏离我,是我太愚钝了!明知道顾适楠对我心思不纯,早应该采取手段疏远她,至少也应在言语上对她加以弹压,是我若即若离的处事方式,在某种意义上给她造成了错觉,让她自以为只要把怡儿排挤出去,她和我的关系就会顺利成章,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我现在最后悔的是明明知道顾适楠会对怡儿说些什么还那么逼问她,她今天哭着跑出星巴克差点出了车祸,我才明白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透顶的事情。”暗哑低沉的话语透着深深的懊悔和自责。 叮!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响起一声信息提示音,项戈伸手拿起来,笑道:“怡儿这么晚了还给你发来彩信,看来是我们大家杞人忧天了。” “怡儿?!”乔陌一扫颓废,瞬间神采奕奕,劈手夺过去,点开收件箱。 g市夜色酒吧 顾适楠听着话筒中传来嘀嘀的忙音,心底陡然升起阵阵恐惧,那个声音真特么的冷,丫的隔着电磁波都特么快把她冻成冰柱了!等等,大半夜的婉怡的手机怎么是一男的接听?!丫的这是什嘛节奏?靠,肚子里种子发芽脑袋怎么反倒不够用了?丫丫的,难不成自己的耳朵搞穿越了? 她泄气地站起身,丫丫的,怎么总觉着要出事,心跳得也太特么快了!难道今晚这通电话自己个给自己个下了他丫的催命符?婉怡不是饶舌的人,不过这接电话男人的底细就不清楚了,他应该不能认识乔陌哥吧?靠,稳住,稳住!丫丫的,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 第一卷 ------------ 第1章 桃花水母 第1章桃花水母 周一扬低调奢华的黑色车子与皇甫牧的林肯房车如约好了般,几乎在同一时间先后停靠在皇甫集团大门前。<冰火#中文 周一扬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从车前绕过去拉开副座车门扶出小丫头,古井般幽深的黑眸潋滟着温柔的波光。 季婉怡一手抱着布丁一手拎着一只饮料瓶,仰起小脸,甜糯地说:“学长,我上午先把craspedacusta带到办公室好不好?放在车上万一瓶子倒了就把车弄湿了。” 周一扬唇角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真是个孩子,不说自己爱不释手,拐弯抹角找出这么个牵强的理由,偏偏自己无力拒绝她的一切要求,这辈子他注定被小丫头吃得死死的!伸手从她怀里抱走布丁,俯身从车窗拎出loptop和手拎包递给她,俯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柔声说:“中午记得带出来,瓶口太小容易缺氧,回头我去买只鱼缸,中午回家把它们放进去。” 小丫头早晨从外公手里接过craspedacusta就兴奋地拎在手里,外公和舅舅如此喜爱他的小丫头他不奇怪,小丫头随和的性情和绝色的容颜再挑剔的人也会喜爱她,他没有想到的是外公和舅舅一大早起来自制工具,踏着晨曦去水塘给小丫头采回craspedacusta。 那一瞬间,石化了一屋子的人,表哥表嫂们满脸的错愕,三个孩子则用不吃早餐抗议太爷爷和爷爷的偏心偏爱。他实在想象不出两个不苟言笑严谨一生的人,站在水塘里采craspedacusta会是什么表情。 而他的小丫头也着实对得起外公和舅舅对她的这份偏心偏爱! 三位表嫂还在睡梦中,她已经在厨房帮外婆舅妈准备一大家子的早餐,她们起床时,她凭借着昨晚细微的观察和记忆,为外公和舅舅泡好他们各自喜爱的茉莉大白毫和武夷岩茶,然后开始在院子里浇花。 外婆和舅妈高兴得合不拢嘴,最初她们还担心小丫头太小家境又太过优越自己将来会吃苦受累,一个早晨小丫头打消了她们仅有的顾虑。如果说小丫头知晓自己是以外孙媳妇的身份来这个家庭做客,她所做的一切可以视为刻意为之的收买人心,可是她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所有的行为皆来自内心的支配。 “学长,那个我想要一只造型别致的鱼缸可以吗?”季婉怡轻声问。 “可以,快进去吧。”周一扬宠溺地拍拍她的小脸,小丫头,只要你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谢谢学长,学长慢点开车。”季婉怡笑靥如花地走进感应门,一袭水绿色及踝长裙摇曳生姿风情万种,冷硬的空间随着她的一阵香风飘过化作一片柔韧的水湄,栗色的及腰长发如动态的水墨轻舞飞扬,气质高贵淡雅,在朝霞的掩映下如一曲空灵的独舞,演绎着专属于她的飘逸绝美,即使在如潮的人流中依然光芒耀眼。 有人说长裙如歌,拥有穿透岁月的无限魅力,只有柳妒纤腰的优雅女子,才能把长裙舞出一地浮香。 周一扬微微一笑,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丫头!转身上车离开。 皇甫牧狭眸浮动着隐隐的温情,黑亮的意大利纯手工皮鞋casino踩着她洒落的一路清香亦步亦趋地尾随她进入电梯间,长臂越过她的香肩输入专属梯密码,回手拎过她的loptop,俊雅的面庞笑容清浅。 季婉怡回首粲然一笑,“皇甫先生早,三少爷、雷助理早。” “早,婉怡。”皇甫牧唇角蕴匿着浓浓的笑意。 雷铭看着电梯间被雷得不知身处何地,仿若被人集体点了死穴的一干人,不以为然地缩了缩脖子。孩子们,小儿科了吧?看我,被雷得心理素质强悍到可做避雷针! “总裁早!”曼水瑶走进来打破岑寂,随后电梯间问候声一片。 皇甫牧淡淡地回道:“早。”俊雅的面庞瞬间换上招牌性的意味不明。 曼水瑶眼尖地注意到她饮料瓶里斑斓的世界,上前握住她的手举起瓶子惊呼道:“季助理,这条小鱼可真漂亮,居然是透明的!天,这两只桃花水母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装饰品呢!” 桃花水母?!一干人顾不得揣摩老板的雷人之举,纷纷围拢过来,个别脑子转得快的人把目光移向自家大老板,认定这样稀有的物种一定是出自他的手笔,从国外空运过来博取美人为之一笑,不由得喟叹有钱人追老婆都这么奢侈,一出手就是活化石。 “哇塞,还真是水中大熊猫耶!” “在哪里买的?一定很贵吧?” “这是学长家的外公和舅舅在水塘里给我采的,小鱼与河虾是学长带我在小河里捕捉的。” “真的呀?水塘在什么地方?” “在h市郊区的小河旁。”季婉怡很高兴与大家分享美好的东西,毫不吝啬地报出采集地。 “明天周末我们也去采吧?” “这个桃花水母应该不好采。前几年,我一嗜好稀有物种的朋友,听说h市郊区有一处水塘有这东西,他连着去了好几年连它的影子都没看到,估计采这东西还真得靠运气呢。” “采不到桃花水母,捉几只河虾小鱼回来养着也不错啊。” “就是,大家一起去吧……”响应声关在专属梯外。 大家从欣赏到出口相问,再到相互间结伴去郊区采craspedacusta,瞬间拉近平日疏离的同事关系。谁说写字楼里的人是冰冷的机器?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对话题,共同且愉悦的话题永远是相互吸引的核心。 皇甫牧刷开总裁办的门,皇甫黍急不可耐地冲进去,拉开小冰箱拿出一瓶酸奶边往嘴里灌边往卫浴间走,一阵稀里哗啦涮洗瓶子的声音从未及关闭的木门传出来。 季婉怡不解地看向皇甫牧。 皇甫牧也被小魔头弟弟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示意她静观其下一步的动作。 水声停止,皇甫黍甩着手上的水渍,拎着瓶子凑过去,讨好地说:“小怡怡,把你的桃花水母和河虾分我一些好吧?”其实他也很想要她那条鱼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小鱼,不过看着瓶子里只有一条,在嘴边把话拐了下弯索要成双以上的物种。 “不好。”季婉怡伸手捞起刚放到桌子上的饮料瓶,不假思索地奔到皇甫牧身后以防他强行抢夺。 皇甫牧回身把她护进怀里,俊雅的面庞笑意融融仿若夏花绽放,小白兔知道第一时间向他寻求庇护,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开端,至少在她的心里,自己是她可以信赖并坚信能给予她保护的人。 “小怡怡,你先分我点嘛,等我去采来也分你一半!大哥,你帮我跟她求求情嘛。”皇甫黍不顾大哥警告的眼神,一双桃花眼恨不得在饮料瓶上生根。 “我不要你分我,你去采好了。”季婉怡娇柔的回绝干脆彻底,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雷铭抱着文件推开门,就看到双方对峙的一幕,这又是嘛情况?不会嫂子小叔子又干起来了吧?哎哟,我的三少爷哎,你大哥这情路已经走得够千辛万险的啦,你就不要动不动蹦跶出来给他拆台咧!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发木,横竖跟不上三少爷惹祸虫急攻脑干的速度。**oss哎,您老赶紧想辙帮他们和解吧!如若不然,惹祸精弟弟加一未成年老婆大人,这以后您老就甭想有清静日子过嘞! “堵着门做什么?啥时候染上坐门雕这一习性啦?”皇甫老太爷气定神闲地前来坐班。 老太上皇嘴巴可够毒!坐门雕,说那么文明干啥呀?直接说看门狗多浅显易懂!雷铭缩了缩脖子,自动自觉地让出有利地形,以便于老太上皇和太上皇及时瞭望双方最新战况。 皇甫老太爷抻头一看,满脸怒放的金盏菊瞬间染了霜,小兔崽子,欺负你大嫂敢情和嗑药有得一拼还上瘾了,啊?腿脚利索地走进去,抡起拐杖毫不惜力地挥向三孙子。 皇甫黍只觉背后虎虎生风,本能地跳向一边,待看清偷袭者是自己的爷爷,眨巴着桃花眼诘问:“爷爷,你老糊涂了是不是?干嘛又打我?” “打你是轻的!”皇甫老太爷窝心挠肺地翻着白眼,回首道:“阿泰,麻溜的把这小兔崽子给我送到非洲跟狮子做伴,让他去尝尝食不果腹的滋味,省得整天在家生事端给小牧添堵!”锦衣玉食把他给惯得越来越没眼力见,乖孙媳妇早晚得让这小兔崽子给搅合跑喽! 皇甫泰眼神不自觉落在儿媳妇死死护在胸前的饮料瓶上,两个小人争饮料打起来啦?哎,都怨秀卿临出门又要换什么衣服,来回一折腾愣是错过俩小人掐架,也不知道掐到哪个份上了? ------------ 第3章 前尘恩怨 第3章前尘恩怨 皇甫泰坐靠在沙发上,双臂环胸,兴灾乐祸地凝向吃瘪的老儿子,暗自庆幸终于补上了早晨缺席的精彩片段。 皇甫老太爷乐得眼睛都没了,小兔崽子,肚子里没有半两黄金拎着杆戥(deng)子出来晃荡也不嫌臊得慌!先让你可劲蹦跶些时日,等你小嫂子前脚进门,我后脚就把你个惹祸精和###那个花心萝卜踹出去搭伙单过!哎呀,还是大孙子选人有眼光啊,不似他妈咪给###选的那个陶家姑娘闷葫芦一个看着都叫人心烦。将来小牧结婚后说什么也得使点计谋让他们小两口搬回桂园住,有这么个聪慧的乖孙媳妇在身边,可比老三那个小兔崽子有意思多了,怎么着也能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皇甫黍张口结舌,许久,不服气地问:“你低于二五个百分点抛出是什么意思嘛?” “能用一个亿的资金完成收购,为什么要投入十个亿?虽然我是谢氏的员工,但我也不会辜负皇甫先生的信任,恣意挥霍交到我手上的巨额资金,更不会把皇甫集团带到危机中去,我会让每一分钱在我这里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和回报。降低收购成本,提高收购效率,力求维持和增强我们资产的流动性、盈利性和增值能力,这才是我们本次收购的最高宗旨。”季婉怡说完不理会众人迥异的神态低头投入到工作中。 皇甫牧伸长手臂把几份待批阅的重要文件放到她的办公桌上,用无声的行动力挺对她的不二信任。 雷铭摸了摸鼻子,余光瞥向沉浸在各自臆想中的老太上皇等人,暗忖敢情被未来的总裁夫人震唬住的不是他一个人哟,除却**oss一票人都没醒过来呐!哈哈哈,三少爷哟,以后想挑事端先擦亮眼珠子吧,你小嫂子可不是一般人哟!看见没,连你讨要她的桃花鱼这笔账一并给闷进锅里清算咧。犯我者虽远必诛,这一点与**oss还真像!厉害,真心佩服!抱起桌子上的文件恋恋不舍地离开总裁办。 关门声唤醒一屋子的人,皇甫老太爷神智回笼的第一件事就是抡起拐杖敲向三孙子的脑袋,“小兔崽子,别的本事没学会,倒是把曹孟德天生好疑那一套悉数搬到自家人头上了,啊?既然这颗脑袋瓜子没什么大用处,敲碎了去医院躺着大家伙还省心。” “爷爷,我也是为皇甫家好嘛。”皇甫黍摸着敲疼的脑袋呜哇乱叫。 “再鬼叫鬼嚎地索性叫人把他空投到无人岛上,你要真为皇甫家好少出去惹祸让你大哥少操点心!怡呀,公司里的事你和小牧说了算,谁的话也不好使,这回奶奶做主了!”皇甫老太太马后炮的补救工作开展得极其到位,煽风点火地把大家心照不宣的议事议程摆到桌面上摊开来公议表决。 “奶奶!”皇甫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彻底傻眼,这怎么没把小嫂子的威风打压下去反倒把自己折进袖管里去了?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好吧?再说他也只是把大家心底的疑问说出来而已,做什么一眨眼就变成家里的头号公敌了?这失宠的节奏也太快了嘛! 许秀卿万分失望地斜睇老儿子一眼,经过今天这么一出,愈加觉得老儿子在家早晚会把全家人的努力拆得稀里哗啦,平静地说:“阿泰,我觉得爸的提议不错,老三是时候让他练习独立了,总护在兄长家人的羽翼下永远也长不大,小牧管着这么大的公司还要分出精力看管他,连出去约个朋友喝个茶的时间都没有怎么行?”所有大儿子情路上的障碍一律无条件清除,即便是老儿子也必须让路放行。 皇甫泰对最后一句深以为然,看着平日里给一家人找足乐子的老儿子,第一次滋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悔不当初。是得给大儿子把私人空间腾挪出来,没有时间陪女朋友就等于无限期延后抱上大胖孙子!呷了口茶道,“小牧,这几天你抽空给老三联系所国外的学校赶早把他送出去,省得在国内整天四处招摇生事。”皇甫家现如今的重头大戏是把季家千金娶进门,顶不济也要争取在年底给他们订婚!在这个大方针下一切不安定因素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已经冒出苗头的该驱的驱该逐的逐,绝不能心慈手软!老儿子送出去几年也不会少块肉,闹不好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会过得更滋润也说不定。 皇甫黍一蹦三丈高,气急败坏地嚷嚷道:“我哪都不去,要去你们去!”一想到家里为了小嫂子要把他充军发配,身绑炸药出去找棵歪脖树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皇甫牧合上文件,摘下眼镜捏着眉心低斥:“吵什么?你以为我安排好了你拒绝得了?去休息室把昨天做错的函数题重做一遍。” “噢。”皇甫黍一向对大哥敬畏有加,平时撒个娇卖个萌倒罢了,大哥真动怒他的心肝肺绝对不在一个频率上,如耗子见了猫般能逃进洞里绝不呆在洞口,此刻见大哥话语严厉不敢反驳,乖乖夹着资料逃进休息室。 皇甫牧收回视线,温声说:“爹地,还是等老三高中毕业再送他出去吧,以他现在的成绩根本无法如愿申请到理想的大学。”这个节骨眼上放逐小魔头弟弟是最不明智的举措,逆反心理的驱使下指不定在国外给他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他手再长也奈何不了美国严酷的法律,与其那样还不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管来得稳妥。 季婉怡闻言在心底叹了口气,怪不得他把自己的弟弟24小时带在身边,原来是怕他出去闯祸,皇甫先生好可怜! 皇甫老太太见季婉怡一直低头看文件,挪过去拉起她的小手笑道:“怡呀,别听老三胡咧咧,这生意场上就没有稳赚不赔的美事!你爷爷当年拿出全部家当把房子都抵押出去,帮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囤积药材,最后赚了钱他的好兄弟见钱眼开卷款携家潜逃,房子与家里的一应值钱物品被银行查封拍卖抵债,我抱着不到两个月的小牧他爹地,跟着你爷爷去乡下借了间四面透风的破房子住了两年九个月又十一天,现在再怎么着也不会那么惨。你爷爷当年精明得像只千年的九尾狐,还不一样被他的好兄弟算计了?你呀只管放开手去做,做不好后面还有小牧给你收拾摊子。” 皇甫老太太无心的话语,宛如在平静无波的水面投下一块巨石,皇甫牧俊雅的脸上难得一见地闪过一抹错愕之色,他从来没听家里任何人说起过这段心酸的家史,看着同样一脸讶然的父亲,面色无波的爷爷,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妈,这件事您和爸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皇甫泰的语气几乎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身上的戾气毕现,在边境上涉足军火生意那些年,他的狠厉毒辣让竞争对手闻风丧胆,只是这些年公司漂白后他收敛了许多。 皇甫老太爷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有什么好说的!让你打小就背着上一代所谓的仇恨过一辈子?还是舒坦日子不过满世界寻他报仇?”话锋一转,凝重地说:“我这条命还是我那个兄弟拼死从边境上救回来的,那些钱就当是我还他一部分的人情了,命跟一堆废纸相比孰轻孰重?说起来还是我欠人家的多!人啊,要学会记住别人的好!” “爷爷,这么说你那个混账兄弟真把你的钱卷跑啦?”皇甫黍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来倚着门问。 “小兔崽子,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你对他的不敬之词,看我不剁了你喂后花园那几只藏獒!我那个兄弟是什么人我心里明镜似的,他一定是遇到了说不出口的难处才出此下策。说起来还要感谢我那个兄弟,没有他的置之死地皇甫家哪来今日的荣华富贵?其实最了解我的那个人还是他啊!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皇甫老太爷布满皱纹的脸上隐隐有些动容,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思念和牵挂。 皇甫牧静静地看了爷爷几秒转瞬释然,如果当年爷爷心怀怨恨并把这份怨恨代代延续,那就不会有今天的皇甫集团,给人一个台阶下,也是自己登高的垫脚石,连一个背叛自己的人都能包容宽恕,又何尝不是放过自己? 或许这就是人生的大智慧吧,总是放眼生活中明媚的一面,所以才会过得快乐无忧。胸襟的大小丈量的是一个人物化的世界,放开胸怀得到的是整个世界。 有人说佛没有悲苦,不然! 佛不是没有悲苦,而是他比世人更善于化解悲苦。 季婉怡如水的美眸里是满满的理解和感动,老人平铺直叙地重提往事无怨无恨,仿佛在述说一个与己无干道听途说来的故事,反而对给他们制造苦难的人心怀感恩。 ------------ 第4章 睚眦必报 第4章睚眦必报 这份胸襟不是每个人在遭遇那种近乎灭顶的摧毁后,依然能够站在理性的高度明辨恩怨的重量。 对伤害自己的人释怀就是救赎自己,这与奇石伯处世之道不谋而合,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沧桑过后的淡然吧?只是不会有多少人能够领悟,这份淡然看似刀枪不入实则饱经风霜。 人生苦短,背负着十字架生活会很累。 这一刻,她霍然明白,有些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她没有办法以己之力消弭顾适楠心中不切实际的贪欲,那她就做那个率先放手的人,至于结果那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行走在漫漫长路,必定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人,也注定会与一些人恩怨痴缠,只要自己端正心态,不予人怨,不为己恨,坦然包容,安心做那个沿路看风景的人,欣赏一路美丽的同时亦收获着属于自己的快乐,谁又能说这样的人生不够完满呢? “婉怡呀,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挂在心上,收购金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只管轻装上阵,打现在起爷爷给你保驾护航,哪个兔崽子再敢在背后嚼舌根子整幺蛾子,爷爷就拿他给你开刀作法!”皇甫老太爷笑得慈眉善目,中气十足的话语里透着无尽的信任和包容。 “谢谢爷爷。”季婉怡绝色的小脸沉静如水,一如既往的宠辱不惊。 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直射进来,金色的光晕在她姣美的侧颜晕染开来,静谧淡然中透着超常的理智与冷静,五彩的光影中细小的尘埃漂浮在半空,把她衬托得愈加的如梦似幻。 皇甫牧眸光流动间带出几许赞赏,这就是他深爱的女孩,高贵优雅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h市莫子凯家 周一扬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把沙发上的玩具扔给布丁,漫不经心地问:“昨天谁接听过我的电话?” “你的电话谁接的,我怎么会知道?”莫子凯心虚地移开视线,就知道这小子不好糊弄,暗暗埋怨翟大美人忒不厚道,干完坏事不把证据毁灭干净,这不是害他吗? “不说是吧?”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浮动着冽戾诡谲的波光,唇角扬起一抹惑人的浅笑,扭头冲厨房扬声唤道:“胡洁,出来一下。” 莫子凯激灵灵打个冷战,全身的毛孔瞬间张开,心中警铃大作,这小子一笑,那跟夜猫子进宅有得一拼,就等着天下大乱吧!打躬作揖地哀求道:“别,千万别!哥哥我说还不行吗?” “晚了。”周一扬低冷地说。昨晚他为此冤枉了他的小丫头,惹得她大哭一场,他不凌迟他这个帮凶已经是网开一面。 胡洁手持汤勺走出来,“什么事?我这还忙着给你炖鱼头汤呢,怎么着,不想喝了?” “看好你家子凯,他最近和翟慧琳走得挺近。”周一扬幽深的黑眸翻滚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他承认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爱上小丫头后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管是谁伤了他的小丫头,结局无非只有一个,他会第一时间在他们最疼的地方,扎上最狠最致命的一刀。 “莫子凯,你个挨千刀的!”胡洁如受伤的母狼,挥舞着汤勺扑过来又打又骂:“到现在你还贼心不死!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被人戳烂的破xie,当初你为什么不把她这个破烂回收了娶我干什么?你打量我傻啊,如若不是碍着一扬的面子,你老早就爬上那个破货的床,做了她的王八姘头了!” “哎哟!老婆,你真舍得下手啊?听我说,你着了一扬的道啦!那小子贼阴,你又不是不知道……哎哟!”莫子凯狼狈地闪躲老婆雨点般落下的汤勺。 “你放屁!你以为一扬跟你一样,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四处发情?” 死党没撑着,是他自己撑着了,招惹上这腹黑的主儿!这话到死他也不敢说出来。莫子凯跳起来抱头鼠窜,“老婆,姑奶奶,祖宗,你先消消气,听我慢慢跟你解释!一扬,你小子倒是帮哥哥说句话呀!”翟慧琳就是横亘在他们夫妻之间的一根刺,虽然自己婚后几次努力拔出这根刺,却每每在遇到翟慧琳的眼泪时身不由己地去帮她,刚刚拔出一半的刺又深深地刺进伤口里,死党这小子偏偏能精准地挑对有伤的地方撒盐。 “胡洁,让他长点记性。”周一扬起身抱起布丁扬长而去。 莫子凯欲哭无泪地眼巴巴看着他离开,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替翟慧琳打埋伏能惹怒死党,刀摁脖子他也没这个胆啊!这下好后院起火了,这小子不帮着灭火不打紧,反倒临门一脚踢翻汽油桶,火上浇油后拍拍屁股走人,把个发威的母老虎和火场丢给自己,招惹上这小子还不如在鬼门关溜达一圈来得轻松! g市医学院附属医院心外科手术室外 季云天带着一干助手和学生走出电梯间。 顾适楠迎面拦住去路,仿若不识般故意忽略掉身为长辈的季云天,目光旁若无人地停驻在乔陌身上,“昨晚去哪儿鬼混了?”泼辣蛮横的语调完全是一个妻子质询丈夫为何夜不归宿的口吻。丫丫的,演练了大半夜的台词,今天说起来也不见得有多难,早知道自己有演戏的天赋,姑奶奶当初就该报考电影学院,万一考上了丫的乔家说不定还能因此高看她一眼,也不至于爱丫爱得这么卑微。 众人短暂的错愕后,视线齐齐凝向他。 乔陌笑容僵在脸上,深琥珀色的眸瞬间死寂灰暗,带着世界末日来临般的绝望,他觉得世间没有一组语言,能够贴切地形容自己此刻无可逆转的心境。 顾适楠看着他突变的神色,凄凉的眼神带着些许赴死的悲壮,胸臆间涌动着报复后的快感,昨晚她打给季婉怡的电话被一个男人挂断后,她就决定走到前台找他丫的当面叫板,没道理他丫的吃饱餍足舒服完了让她扛大旗,这是丫的哪家的规矩? 季云天温润的蓝眸平静无波地越过顾适楠,落在他的脸上,“今天的手术你不要参加了。”轻淡的语调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众人来不及一探究竟,留下一个同情的眼神紧随其后。 乔陌全身的血液骤然凝固,仿若坠入极寒的冰窟,跳动的心被寒冰层层包裹,在它停止跳动的那一刹那,他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无言的哀悼这猝然失去的一切。他艰难地张了张嘴,最终千言万语凝涩在咽喉,愣是一个音节也没有吐出来,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实实在在地碰触了老师的底线,无论从哪个层面都不会得到原谅。 于公,老师不能容忍一名医生带着情绪走进手术室,尤其是今天这台手术的患者苦苦支撑着病体顽强地等待了两年,终于等到了配型合适的心脏供体,谁都明白这台手术意味着什么!于私,老师绝不会同意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与她的朋友牵扯不清的男人。 顾适楠这一步釜底抽薪的棋,下得绝,下得狠!就这么把他阴暗丑陋的一面**裸地曝光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让他遁无可遁,连向怡儿坦白的余地都被她剥夺得一干二净。 妇人之仁害人不浅。 由始至终自己对这个女人太过仁慈,从而她得寸进尺,一步步把自己逼上绝路。 顾适楠,要下地狱那就一起下吧! 没有怡儿的陪伴,我乔陌虽生犹死!我这一生是为怡儿而活,我所有的快乐都是她恩赐予我的,失去她,我已生无可恋! 手术室的门轻轻阖上,如同他们彼此永远难以跨越的心海。 顾适楠怔忡地看向亮起红灯的手术室大门,丫丫的,千算万算独独没有算透季叔会把他丫的拒之手术室外,原来真正的狠是特么不露声色!这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设想范围,丫的事情的逆转也太特么的快了,她几乎来不及消化,丫的大脑现在处于短路状态,更别提思考制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乔陌收回神智,倏然出手抓住她的手臂,粗暴地拖拽着她大步走进电梯间。 顾适楠神智回笼,挣扎着呼号:“放开我!救命啊……”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头狂怒的猎豹,极致的恐惧让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顾适楠,我不打女人不代表不会打你,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别逼我在这里对你动手!”乔陌摁开梯门,把她狠狠甩了进去。 顾适楠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头撞向厢壁,眼前顿时金星飞舞,她甩了甩了头晕得更厉害。靠,丫的八成是想杀人灭口!想到这里一阵心惊肉跳,见他进来顾不得疼瑟缩着尽可能地闪避在轿厢一隅,丫丫的,哪个王八蛋设计的电梯,丫的就鸟笼这么大点地方,再躲也在他丫的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带给她十足的压迫感,丫的诚心跟她过不去! ------------ 第5章 休怪他狠 第5章休怪他狠 乔陌摁下数字键,脱下白色隔离衣搭在左臂弯处,眸色暗沉,阴鸷邪魅取代了以往的温润儒雅,因之前俩人撕扯的动作,几缕漆黑如墨的发垂落额前,周身透着一股子诡异之气,唯有微微泛白的指节出卖了他心底极力屏息隐忍的震怒。 叮!梯门徐徐向两边滑开…… 顾适楠在梯门刚刚开到仅容一个孩子通过时,侧身挤出轿厢撒着欢地朝着大门的方向冲去,慌不择路中撞上一辆担架车,脸色霎时苍白如纸,捂着肚子半天没直得起腰来。 家属见情势不妙先声夺人,推搡着她高声斥骂:“急着回家奔丧啊?像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老爷子前儿才做的手术,真要撞出个好歹来你这条贱命赔得起吗?” 顾适楠刚想开###战,一想到乔陌在后面让他看到会更加不待见自己,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大姐,对不起,对不起啊!” “一点诚意都没有,对不起有个屁用。” “姐,走啦走啦,你看她那不男不女的德行跟她废什么话!”一个打扮得很潮的大男孩过来拖拽着她离开。 靠,姑奶奶不男不女关丫屁事!顾适楠差点破口大骂,丫丫的,姑奶奶现如今若不是怀着乔家的龙太子,今儿让你丫的横尸就诊大厅!丫的不就有几个臭钱吗?再富贵上了奈何桥丫的也不见得能躲过那一碗孟婆汤。黑白无常在前面等着索丫挺的狗命,姑奶奶在此预祝丫的全家早日去阴曹地府大团圆,在阎王爷跟前继续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 丫丫的,用不了多久姑奶奶母以子贵嫁进乔家一步登天,你丫的给姑奶奶###后跟,我还嫌丫的一身铜臭档次太低呢!咬着牙抽着凉气捂着坠疼的肚子鼻子一阵发酸,丫的,姑奶奶这是犯了哪条天规了?凭什么个个跟她过不去?他丫的乔大公子不先招惹她,她充其量就是在背地里搞搞小动作梦几回黄粱,也不敢有太多的奢望不是? 靠,这年头早就没天理了!丫的各路神仙都去忙着包养小三追嫦娥姐姐,没人有那闲功夫管下三界的是是非非!明明他丫的把她顾适楠给强上了,不但鸟错没有,还四处顶着一副受害人的嘴脸博取同情分,却把她整得像个十恶不赦的罪妇yin妇,为毛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她头上?丫丫的,要说对不起季婉怡,他丫的乔陌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比她好到哪里去?都特么半斤八两!丫丫的,管它背叛友谊还是抢闺蜜的男朋友无所谓,她就要借着太子爷修成正果。 乔陌迈出轿厢,看着人来人往的就诊大厅,嘴角划过一抹讥诮的浅笑,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顾适楠,不错,有点脑子,没白在怡儿身边呆这么多年!算准我在公开场合对自己乔家公子的身份定会有所顾忌,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地带走你,居然跟我玩起捉迷藏!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我会把你带给怡儿的伤害,千倍万倍地加诸到你的身上,只要你骨头够硬承受力够强,我乔陌定陪你玩到底!你可千万不要中途退出,那这场游戏可就太没意思了!不慌不忙地走进停车场,摁下车门遥控锁,拉开车门。 砰!成子不知从哪冒出来,不声不响地站在他身后,伸手给他甩上车门,“乔陌,上我的车。” “那就麻烦肖总了。”乔陌似乎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态不适合开车,移步坐进他的悍马车里,瞌眸仰靠在座椅上,瞬间疲态颓废尽显。 成子上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暗忖怪道爷爷常说情字头上一把刀,这话还真是有那么点嚼头。发小这小舅子平日里不笑不说话的一个人,这会儿可倒好被那情啊爱啊整得死气沉沉,还不如后海那棵被老鼠啃了的红树有生气,比他们医院太平间那些死人也就多了口进出的气!这年头还是像他这样谈婚不谈情的粗人活得自在,什么爱不爱的,瞅着哪个妞对自己的心思,摁倒上完了人就是你的,哪有这么多烦恼?再爱,一个老婆也不能当做两个使,真搞不懂这些念书多的人,脑袋纯粹让书虫给蛀傻了!启动开车子,快速倒出停车场汇入密集的车流。 g市知名国企 项戈坐靠在大班椅上,早晨接到发小的电话,他数次压下到医院去掐死那个伪男的冲动,千防万范还是百密一疏,乔家想尽办法想遮掩的事,还是毫无预兆地抖到了季院士面前。被一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失败,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岳父母说这件事。 爱到极致患得患失。 他们正是过多地考虑到婉怡的感受担心她受到伤害,最后反被顾适楠抓住弱点步步为营,被她擎肘的同时,婉怡也同样没有摆脱被该死的伪男拖进游戏中来。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他一开始就不会给顾适楠留下一丝余地!既然事情已经公开,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撕破脸事情更容易解决。 顾适楠,我给了你太多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执迷不悟地抢夺不属于你的东西,这一次就不要怪我项戈心狠手辣,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将来悔也好恨也罢,一切因果皆源于你自己的不识时务!顾适楠,你还是太嫩,就算是两败俱伤最终也会分出个重伤和内伤来,你觉得你逃得过内脏移位的厄运吗? 叩、叩、叩!门外传来有节奏地敲门声。 “进来。”项戈拿起一份文件翻开。 秘书推开门轻声说:“项总,肖总来电话说渔网已经补好了,什么时候撒网听你电话。” 项戈挥挥手,拿起外线电话。 h市周一扬父母家 周一扬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地坐在米白色布艺单人沙发上,神情专注地翻阅《北美财经杂志》,从被母亲十万火急的电话传回来他始终未发一言。 赵浅语与哥哥赵兴国、母亲吴玉华占据着一张长沙发,手里握着纸帕哭得肝肠寸断,房间里除了她的抽泣声就是她擤鼻涕的声音,眼角的余光毫不懈怠地瞟向某个方向,细致地观察那个人的态度,她今天来周家求救可谓拿出了看家本领-哭功,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生无限的怜惜,只是房间里她最在意的那个人始终没有丝毫的动容迹象。 游走于千草万叶间如鱼得水的她,这一刻,真正品尝到了被人无视彻底的滋味,她觉得自己是祸不单行的标杆,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倒霉的人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出假摔会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的蝴蝶效应,内衣秀第二天上午十点风尚公司高层雷厉风行地做出处理决定,下发通告合约期满前对她实行无限期雪葬。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紧接着一些模特公司和娱乐公司在各大传媒发表联合声明,为杜绝并肃清影响恶劣的t台假摔事件再次发生,封杀本次事件主角以儆效尤。看到午间新闻的那一刻,她炸平电视台的心都有了。 这几天他们全家总动员,就连对她这个职业无半分好感的老爸都亲自出马奔走,老妈和大哥更是削尖了脑袋四处求人,嘴皮子磨破腿跑细了好几圈一点成效都没有,最可气是那些混蛋在床上享受完她的服务,一句这次下封杀令的人物他们惹不起直接把她晾在一边,昨晚她实在没辙抱着赴死的决心,主动送上门让天娱那个变态老色鬼施虐了一夜,终于从他嘴里套出下达封杀令的幕后真主。 赵兴国目光凝向完全看不出喜怒的发小,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好歹一起穿开裆裤长大,浅语又暗恋你这么多年,脸上有点表情给点同情会死啊?伸手抽出一沓纸帕递给自家妹子,呵斥道:“快别哭啦,一扬这不还没表态说不帮忙吗?成天价哭,你不嫌腻味我还嫌丧气得慌呢。”所谓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这话摆明是说给房间内某人听的。 周一扬心底划过一丝冷笑,这不过是上了道餐前甜点就激动成这样,后面的精彩大餐还没上呢!所有伤她一分的人,他都会让他们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炼狱之中苦苦挣扎半生!不是他狠,是她算计错了对象!幽深的黑眸如沉睡千年的海岑寂幽冷,愈加的让人看不懂。 “浅语呀,你哥说的对,扬扬没表态这路就没走绝,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石锦梅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走出来放在茶几上,挑出一串粒大饱满的递给儿子,“扬扬,浅语哭成这样,帮还是不帮你倒是说句话呀?又不是叫你回来看热闹的。” 周一扬伸手推开,幽深的眸底隐隐浮动着隐晦不明的波光,冷硬的面庞没有丝毫情绪变化,母亲一辈子说话做事从不过脑子,这把年纪了还是是非不分跟着感觉走! ------------ 第6章 冷意称呼 第6章冷意称呼 吴玉华心里颇不是滋味,自家闺女打小皮实,长这么大就没见她哭得这么凄惨过,这次若不是走投无路,万不能在周家儿子面前这么不顾形象,觉得开场戏火候差不多自己该出场了,放低长辈的姿态哀求道:“扬扬,浅语千错万错罪不致死,公司给她的处罚也太重了,你也知道###们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这又是雪葬又是联合封杀,她这辈子的职业生涯不说毁了也基本上是结束了。” “这几天你赵伯伯和兴国也没少给她四处活动,但凡觉着能使得上劲的亲戚朋友我们都厚着脸皮去求过了,这不今儿早晨有人给出准话,封杀令是皇甫集团二少爷和谢氏的谢大少爷在背后整的蛊。你赵伯伯一听就蔫了,就凭咱们家这点二踢脚的本事,没一个有那个能量与这两家窜天猴一般的门第搭得上话,更别说求人办事了。扬扬,阿姨知道你那些同学都挺有本事,在单位现在也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你看看能不能找找你那些同学老师帮浅语疏通疏通,阿姨和你赵伯伯实在是被她哭得没有办法了。” 周一扬合上财经杂志,抬眸道:“抱歉,吴阿姨,封杀令已经形成事实,我实在帮不了赵小姐。”语调低沉却很冷,虽然坐的位置临窗,眉梢笼罩在一层浅淡的金色光晕中,为他凭添了几分清雅华贵之气,依然冷得令人退避三舍犹觉不及。 赵小姐?吴玉华满腔的热情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五脏六腑跟着凝结成冰坨,一个礼貌的称呼瞬间划出彼此间的界限,这个孩子是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却从来没有看懂过他,深沉内敛冷静理智很难让人接近,表情始终冷漠淡然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别的孩子生气会哇哇大哭甚至是大喊大叫地发泄,他无论高兴与否向来是不动声色,控制情绪的能力强悍得惊人,此刻他的眼神让她心生莫名的恐慌与不安。 赵浅语痴迷地看向他,她的一扬哥今天穿了一件靛蓝色衬衣搭配黑色西裤,领口敞开两粒同色的木质纽扣,袖管慵懒地卷至肘部,很寻常的颜色,很寻常的着装,在他的身上却穿出了硬朗帅气的味道。 赵兴国从游离中回来,恨铁不成钢地狠瞪了眼火上屋顶不忘犯花痴的妹妹,恨不得甩上几个大耳刮子把她扇醒,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到茶几上,“一扬,哥哥知道这年头办事就得钱做先锋官,少了红票子那是寸步难行,这里面是十万块,不够你尽管跟哥哥开口,可着地球走一圈就没有替人办事自己往里搭钱的道理。”这些年在医院做药物采购的工作,接触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早已被社会这个大染缸历练得世故圆滑,深谙求人之道。 周一扬古希腊雕塑般的五官冷硬锐利,微微欠身把银行卡推回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如果能办我不会推辞。” “一扬哥,我求求你帮帮我,你不是有一个同学在谢氏吗?还有那天在素食馆跟你吃饭那个季小姐她跟皇甫大少关系很好,在秀场他们可是毫不避嫌地卿卿我我大秀恩爱。”赵浅语不死心地扑过去。 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忘中伤他的小丫头,看来教训得还不够彻底!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深邃冷冽,眸底似有浮冰涌动,几乎在她触及自己皮肤的一刹那无情地拂开,“我想我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应该不难理解,同样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二遍!赵小姐,念在我和你哥哥一起长大的交情上送你一句忠告: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凡事三思量力而行!”起身走到窗前,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周身散发出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赵浅语拿出死缠烂打的劲头跟过去,伸出美甲精致的手揪住他的衣袖,“一扬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你就帮帮我吧。”红肿的丹凤眼溢满算计,小的时候,他们一帮男孩子出去玩不愿带她,她都会用这一招,每次都能得到一扬哥的首肯如愿跟在他们后面,她坚信不论过去多久这一招依然适用于他们俩。 周一扬薄唇紧抿,没有像之前那样拂开她拉开距离,只垂眸静静地看她的手,密实漆黑的长睫在俊朗的面庞投下两道隐晦不明的阴影,让人难以窥探出这一刻他在想些什么,周身的寒气愈发的迫人。 赵浅语感觉到丝丝冷意扑面而来,转瞬侵入四肢百骸,缓缓松开手却不敢抬头看他,耳边不期然响起医院大院几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常挂在嘴边的话,周家儿子看似宠辱不惊,实则城府深不可测,拳拳之心足以容纳整个天下,这一世绝不会有人能琢磨透他的心思,可谓成大事者必定无情无心。 而今,她切实地体会到他的冷情冷血。 阳光下各色花卉竞相妖娆绽放,她的情爱之花却被秋霜冰雪覆盖,纵使她与万千人身体纠缠,心却从未从他身上移开过半分,爱而不得,尘世间最为惨烈的痛!有泪滑落,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苦涩的泪不是为封杀的模特生涯,是祭奠他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和冷漠,她双手掩面,湿意漫延掌心。 周一扬看向窗外,眸光清幽深远,这一刻他仿佛卸去包裹密实的冰衣,温润亲和又拒人千里,游走在滚滚红尘,本就冷硬的心早已锤炼得坚如磐石,唯独对小丫头的牵念总也割舍不下,哪怕仅仅几秒也做不到,想起他的小丫头唇角不自觉勾起,忽然间很想听到她软糯娇柔的声音。 气氛陡然凝滞,空气中漂浮着死一般的沉寂。 赵兴国几次欲开口,终究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最后抽出一支香烟点上,四仰八叉地斜卧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呖呖……蓦然,阳台上一对黄莺清脆的鸣啼打破寂谧的空间。 赵兴国伸臂把烟蒂摁进烟灰缸,笑道:“石姨,周叔这两只鸟养的还真不错。” “下班后什么事都不管,整天围着鸟笼子转,再养不好还能干点啥?扬扬小的的时候也没见他有过这份耐心!这要是托生在那些豪门大户,一准是个拎着鸟笼子四处晃荡的二流子。”石锦梅不屑道。自己这辈子嫁给周钧灏活脱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月老给她牵红线的时候,十有**不是喝大发了就是睡糊涂了,把她跟周钧灏绑在一起,硬生生把两个不合槽的骡马强按在一个青石槽子里,不相互尥(liao)蹶(jue)子胡折腾那就出鬼了!她这辈子遇庙必进啥佛都拜,就是不拜月老祠,一分钱的香火都不给他,让个乱点鸳鸯谱的老糊涂虫给吭苦了! 吴玉华看向女儿,眼神示意她向石锦梅求助。 赵浅语会意,酝酿了下感情,泪眼婆娑地说:“婆婆,你帮我跟一扬哥求个情吧?” 婆婆!周一扬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小丫头听闻这两个字时,如水的美眸仿若结了冰,眸光转瞬冽戾阴鸷,隐隐浮动着嗜血的杀气。他心下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丫头的喜怒哀乐居然左右了自己的情绪?放在过去他根本不会在乎一个谐谑的称呼,但现在他不想给小丫头带来哪怕一点点的不快。 “这孩子,怎么又哭起来了?扬扬,你给宸宇他们打个电话试试,实在不行求求你大学老师,他们两口子不是大经济学家吗?若说办事求人指定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路子宽。你这跟浅语好歹是青梅竹马,用不了多久就是一家人,你不帮,难不成还能指望别人来帮?”石锦梅不负众望,人家一敲锣鼓她毫不犹豫地嗖嗖往杆顶上爬,丝毫没察觉出自己的话语有什么不妥。 周一扬俊朗的面庞氤氲着隐隐的怒意,幽深的眸底锐利阴冷,清冽吐出:“您是想误人赵小姐的青春还是嫌以后的乱子不够多?不要忘了您只有一个儿子,而我的婚姻是不会容许您来插手干预,一把年纪考虑问题还是这么简单鲁莽!”若说青梅竹马他和赵浅语算是名符其实的两小无猜,可遗憾的是他从未对她动过半分的情,在她还没有像现在这般无耻纠缠的时候,他尚可给她一份教养范畴内起码的尊重,当她出手算计他的小丫头时,他对她已不是一个简单的厌恶能够了结,没要她的命已经是手下留情!如果他能预知五年后她差点毁了自己的婚姻害死爱妻,他现在一定会直接把她推进地狱再踏上一脚。 石锦梅愣了下低下头,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她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赵家姑娘这些年一直这么称呼自己,她早已习以为常。儿子打小跟自己不亲近,现在又在美国发展,其实她的私心里希望他能在国内成家,那样一年还能见他几回。 ------------ 第7章 爱她成痴 第7章爱她成痴 赵家姑娘跟自己处得像母女,说话办事也随自己的心,娶进门顺带着也能帮着自己改善和儿子的关系,总好过这些年自己捏着性子在他面前套亲近。<冰火#中文既然儿子不愿意,她也没那本事迫他就范,真把他惹毛了休假也不见得会回来。看来这以后是得让她把称呼改改,有婆媳缘分以后再改过来,为这个惹儿子不待见自己实在是划不来! 阳光直射进来,房间里光影流动,大家各怀心思。 “扬扬,既然你不喜欢浅语这么这个称呼你妈,那以后就让她改口还叫干妈,封杀令的事你可不能不帮忙,阿姨今天就把这张老脸舍你身上了。”吴玉华心没来由的一颤,周家儿子心思缜密,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掩藏着一副阴狠毒辣的心肠,绝对是个惹不起的主儿,一旦得罪了他,把你撕碎了当下酒菜你还找不到证据控诉他,女儿那些小心思在他面前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的水平,得亏没有激怒他。 说起来她的人生之路也走了52年,大半辈子可谓心机用尽,各路手段使绝,却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把心思掩藏得这么深,就连与他朝夕相处的家人也未必能窥探出五成。 这样一个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年轻人,偏偏又长了一副让人沦陷的好皮囊,俊美的五官,修长挺拔的身形,冷酷得近乎冷血的表情,深潭般让人永远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的眼睛,不管哪一个零部件提溜出来,都能把那些爱上他的女人射杀得片甲不留。 用女儿的话说冷冷的酷酷的,让人过目不忘,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无力自拔。原来自己也和女儿做着同样的梦,希望女儿能嫁进周家,好在一句看似礼貌的赵小姐把她多年的乘龙快婿梦给喊醒了,她决定回家后,不,一会儿迈出周家的门槛,她就把深陷沉沦拔不出来的女儿奋力拔出泥潭,这回就是用牛角钳也得把她从这不切实际的妄想中拔出来,现在疼总好过以后被他辣手摧花。 “吴阿姨,请恕我驳您的面子,这事我实在办不了,赵小姐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解决。中午我还有事不能陪您。兴国,找时间一起喝一杯。”周一扬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好,我就知道你小子在乎穿开裆裤的情谊。”赵兴国满腹的不快倏然飘散,起身几步过去给他拉开防盗门,拇指和小指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电话联系。”把此行的目的抛到九霄云外,关上防盗门才意识到自己放走了救世主,笑容瞬间凝固,心虚地看向满脸怒气的老妈和妹子。 周一扬坐进车里,戴上车载蓝牙耳机,启动开车子,小区里一对白发如霜的老人相携散步,他仿佛看到若干年后的自己和小丫头,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句,白发苍苍地老天荒。幽深的黑眸瞬间敛去冽寒,多了几许柔和的暖意,车子驶出小区时,目光不自觉看向侧视镜。 “学长,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耳机里传来季婉怡娇柔欢快的声线。 “学长知道婉怡要给我打电话,所以我就先给你打过去。”周一扬唇角噙着抹颠倒众生的浅笑,在没有遇到小丫头之前,他的人生是一杯黑咖啡浓烈苦涩,犹如与撒旦相伴游走在暗无天日的地狱,是小丫头给他带来天使的羽翼,携他飞抵天堂品味人生的温馨甜美。 他,已爱她成痴。 “我们好有灵犀哦!学长,那个,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来皇甫集团一趟?” “婉怡,跟学长说话不需要婉转礼貌,知道吗?”周一扬微微有些不悦,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在他面前抛却这些客套,把他与她融为一个整体? “craspedacusta好久不动,小水晶鱼也是懒懒地潜在瓶底,学长,他们是不是缺氧了呀?我想让你过来带它们回家。” “好,我一会儿过去。”周一扬甚至能够想象出他的小丫头此时一定揪着自己的长发看着饮料瓶,表情闷闷的带着些许孩子气的娇憨。 35分钟后,低调奢华的黑色车子拐进皇甫集团停车场,远远看见小丫头肩上挂着手拎包,双手捧着饮料瓶顶着烈日站在公司门前,他急忙一打方向停靠过去,推门下车,见她绝色的小脸晒成淡粉色,秀挺的鼻尖上顶着一簇汗珠组成的水花,说不出来的俏皮可爱,一看就知道在室外呆的时间不短,伸臂把她揽进怀里,掏出蓝色丝帕温柔地给她擦拭着香汗,宠嗔道:“出来这么早做什么?把皮肤灼伤了怎么办,嗯?” 季婉怡委屈地撇撇嘴,“是你说一会儿就到的。”一会儿哪里会有这么久嘛?明明是他自己不守信还凶她,皇甫三少爷一上午眼睛都黏在饮料瓶上,皇甫先生开口让她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她好高兴好感激他,这些宝贝终于可以逃脱皇甫三少爷觊觎的魔眼。 周一扬看着他纠结的小脸微愣,自己的确是这么回答的,当时没想太多只是随口回了句,没想到小丫头居然早早出来等他,这一刻,他的心是极其愉悦的,为小丫头对他的不二信任,把她紧紧按在胸前,吻着她的发心柔声问:“为什么不去树荫下等我?” “我怕你看不到我。”季婉怡软糯地说。 “小傻瓜,不管婉怡站在哪里学长都会第一眼看到,你不是说我们心有灵犀吗?连这么点心电感应都没有怎么一点通,嗯?以后不许站在烈日下,你的皮肤太娇嫩了容易灼伤,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学长,你看它们都不动了,现在河虾也懒懒的。”季婉怡急迫地举起饮料瓶,如水的美眸满是担忧。 “上车,我们回家马上让它们呼吸新鲜空气。”周一扬伸手拉开车门。 季婉怡情急中膝盖碰在车门上,小手揉着伤处,疼得泪水涟涟。 周一扬匆忙俯身撩起她的长裙查看,胸口一窒,膝盖处出现明显的皮下出血,enfer!碰一下就出现这种状况,岳父配的那些药到底有没有疗效?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心疼加惶恐让他不自觉变了颜色,“怎么这么不小心?说过你多少次不许急躁,为什么总是不长记性,嗯?” 季婉怡恐惧地看着他,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已经好疼好疼,他还乱发脾气凶人,脾气好臭,再也不要理他! 周一扬叹了口气,起身把她揽进怀里,“不许哭,以后小心一点,知道吗?你看这个位置多有碍美观,这几天都不能穿及膝裙或短裤,现在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再回家。” 季婉怡仰起长睫上挂着泪珠的小脸,拖着浓浓的鼻音请求道:“学长,我们不去医院好不好?craspedacusta缺氧会死掉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我们先回家把craspedacusta放进鱼缸,然后去医院检查一下膝盖上的伤,嗯?”周一扬幽深的眸底潋滟着复杂的波光,极致宠溺的笑容里压抑着太多的情绪,没人知道此刻他有多憎恶医院这两个字! “不去医院不行吗?又没有磕破,不需要注射破伤风疫苗。” 周一扬知道小丫头排斥医院,可她的体质让他必须硬下心坚持,“那就现在去。” “不要,我答应学长回家把craspedacusta放进鱼缸就去医院还不行吗?”季婉怡举起小手保证。 周一扬被她的孩子气逗笑,小丫头于他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得令人沉迷,冷漠孤傲如他一如被一池春水环抱。深深叹了口气,给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从车前绕过去坐进驾驶位,启动开车子绝尘而去。 s市皇甫集团 皇甫牧看着一份批示备注的文件久久失神,小白兔的楷书有赵体的圆润清秀,兼具欧体的险峻颜体的浑厚,可谓自成一体,行书签名潇洒秀媚,卓尔不群。 放下文件,点上一支香烟,把大班椅转向窗外,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在黑暗中行进的人,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尽头,只能凭着感觉摸索前行,身心的疲惫让他淹没在如潮的恐惧中,他后悔自己反应太过迟钝,居然没有想到给她去买一只鱼缸回来,更嫉妒他对周一扬的依赖。 就算他想不到,她能舍近求远向周一扬开口,她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点暗示?哪怕一个眼神也好,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靠近她的心,她那么聪明剔透,难道看不出来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吗? 静默中他仿佛已走完岁月轮回,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和悲恸。 许秀卿看着儿子落寞的背影,一阵心酸,起身上前拿开他指间的香烟,“小牧,不要灰心,只要小怡一天结婚我们就有机会,妈咪的儿子这么优秀……” 皇甫牧回身,笑得凄凉而恍惚,狭眸有那么一瞬间散去往日的冷睿黯淡无光,黯哑道:“妈咪,我很好,您不用担心。”有些伤痛只能独自抚平,从他接手皇甫集团那天起,他就习惯一个人躲在在无人的角落独自舔舐血淋淋的伤口,这个世界没人会同情弱者! 业界说他是一只狡猾冷酷的头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极具耐性,对此他付之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耐性多好,而是他更善于利用他人手中资源,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他无所不用的毒辣手段。但对于小白兔,他有些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这些狠辣的商业手段毫无用处,他觉得自己的爱情在颠沛中失所。 中了蛊的爱情,蚀骨啮心! ------------ 第9章 杏林世家 第9章杏林世家 “它总啄我的手……学长,前面路口右转弯,那栋青砖灰瓦的房子就是。” 周一扬依言而行,车轮碾着古老的青石板路,停靠在一栋京味儿十足的四合院大门外的八字形影壁前,红漆的王府大门在纵九横七门钉的映照下庄严肃重,一对抱鼓石狮分列大门两侧,昭示着这个家族门第的高贵与显赫,回缩门廊的廊柱上部木雕彩画和镂空雕刻相映成趣,大门正上方康熙御书的敕造杏林世家牌匾,无声诉说着曾经来自帝王的盛世恩宠与荣耀。 “我回去查过史料,这栋住宅建于康熙朝中叶,建造等级完全承袭亲王府邸的规格。”尹润泽厚厚镜片后的双眸溢满不加掩饰的敬畏。 季婉怡推门下车,抱着布丁推开虚掩的大门跑进小院,“妈咪、钱奶奶,爸爸、妈妈、学长、还有怡儿带着布丁回来喽。” 快乐是可以传染的! 这个快乐的天使,灿烂无邪的笑容,温暖了所有接近她的人。 “慢点跑。”周一扬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笑意溢满幽深的黑眸,走向车后从后备箱拎出礼品。 稍倾,一位娴雅端庄身材适中的中年美妇笑盈盈地迎出来,“润泽、小竹、一扬,快进来。”恬淡从容的举止透着一份令人目眩的华贵雍容。 周一扬摁下车门中控锁,移步上前,“阿姨,您好!” 欧阳汐上下打量着他,娴雅地一笑,“开了一路的车累了吧?”怪不得云天回来赞不绝口,小伙子气宇轩昂,相貌英俊,身上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霸气,的确很配怡儿。 “不累。”周一扬暗松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印象分还不错。 尹润泽夫妇这对红娘见新女婿过了岳母的眼缘关,比自己当年确定恋爱关系都兴奋,接过周一扬手里的礼品盒,笑着唤了声,“大嫂。”轻车熟路地踏上石阶。 欧阳汐不悦地蹙眉,嗔责道:“小竹,以后和润泽过来不许带东西,一会儿你大哥又该不高兴了。” “大嫂,我们啊就给大哥带了几条鲈鱼和莼菜,那些东西都是傻小子买的!钱姨……”苏竹的声音从大院深处传出来。 “一扬,让你破费了,以后过来千万不要买东西。”欧阳汐语调细雨和风。 “我记住了,阿姨。”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深邃岑寂,细看会发现波光中涌动着隐隐的笑意。 季婉怡手里举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跑出来,踮起脚尖塞进他的嘴里,“学长,尝尝王奶奶做的烟熏茉莉花鱼,可好吃了。” 汪汪,汪!布丁受到不公正待遇吠叫着追出来,围着俩人转了几圈后见抗议无效,后腿站立两只前爪扒在周一扬腿上呜呜咽咽地装起小可怜。 欧阳汐姣好的面庞布满笑意,嗔责道:“小馋猫,赶紧带学长进去休息一下。” “妈咪,怡儿不是小馋猫,我是拿给学长尝尝。学长,好吃吗。”季婉怡娇声抗议。 “嗯,很好吃。”周一扬这一刻心情愉悦之极,幽深的黑眸波光潋滟,小丫头已然把自己放在了她心中特别的位置,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揽着她的纤腰走进院落大门。 穿过华美的极其罕见的一字形须弥座石雕影壁,转过华美堂皇的垂花门,花木扶疏,优雅宜人的三进庭院跃入眼帘,正房东侧的石榴树被丰硕的果实压弯了枝头,西侧的海棠树仿佛已忘记年轮结满串串黄翠色的玛瑙,唯有粗壮的树干记忆着年代的久远。 连接外宅与内宅的垂花门与外宅的垂花门毫不逊色,麻叶梁头端庄富贵,立体感强,砖雕,木雕,石雕,油漆彩画相衬得体,极为华丽悦目。门两侧两棵上百年的枣树遒劲有力的枝桠伸向天际,宛若在向天堂的先祖娓娓述说着别离后的思念。 鉴于对四合院的了解,周一扬知道当年这是一座建筑规格极高的府邸,记得民俗学家朱家溍先生对四合院的论点很精辟,他说真正的四合院是指有东西南北房的住宅,内有垂花门,廊子等的多进院落,俗称大宅门。没有垂花门只能称为四合房,垂花门是一个家族身份地位的象征。 而垂花门上的斗拱,却毫不掺假地承载着一个家族门第的高低。一般人家的垂花门没有斗拱,只有王公大臣的宅院垂花门才有斗拱,至于一斗几升,对不起,那得根据自己的身份按着规矩来!《大清会典》对王公大臣住所的建筑规格有明确的规定,从房屋间数和斗拱来看,这座四合院完全是依据亲王府的规格建造。 世间从来就没有从天而降的荣华富贵。 周一扬不敢想象,在那个等级制度森严的朝代,一个御医府邸被赐予王府的敕造规格,先祖究竟做过怎样的艰辛努力,才能迎来这份皇恩浩荡的极致恩宠?在那段伴君如伴虎的岁月里,这份看似荣耀门庭的背后,先祖一定是付出超越常人上百倍乃至千倍的心智,行走在御医房的每分每秒亦必定是如履薄冰。 “学长,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冲凉换衣服。” 登上五层青石台阶,跨过垂花门朱漆门槛,穿过绿色的六扇屏门走进内宅。 季婉怡绝色的小脸写满嫉妒,孩子气地嘟起小嘴,“学长规格好高哦,妈咪居然打开了屏门,好偏心。下次回来我也不走抄手游廊,让妈咪给我开屏门。” 周一扬把她带进怀里,打趣道:“那你以后天天带着我回来,就不用走抄手游廊了。” 两人转过屏门,游廊下古老的竖长格子交纹的窗户高高吊起一排,纱屉子上碧绿的窗纱青翠欲滴,与池里的荷花交相辉映。 季婉怡驻足在东边第三间房门口,掀起高贵考究的朱漆竹帘,“学长,你住这里,我先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周一扬伸臂把她捞回来,“你住哪间?” 季婉怡抬手指了指相邻的第二间屋子,“我住那一间。” 周一扬手撑着门框嘱咐道:“洗完澡不许出来,等我去帮你吹头发,嗯?” “好,我知道了。学长,你快进去吧。”季婉怡调皮地把他推进竹帘。 布丁仿若蓦然见天的井底之蛙,在内宅大院吠叫着四处奔跑胡窜,跑累了吐着舌头趴在荷花池边,好奇地盯着水面上成群的锦鲤跃跃欲试。 “布丁,你在外面要乖乖听话不许淘气哦,掉进荷花池就被大锦鲤当点心吃了知道吗?” 汪汪汪……布丁狗仗人势,开始冲着鱼群发威。 周一扬莞尔一笑,凝神看向房间内古色古香的暗红色雕花家具,暗红色榉木镂空雕花十柱拔步床悬挂着淡绿的纱幔,屋里的一切无不彰显着富贵奢华,让他有一种穿越时空回到那个仆妇成群钟鸣鼎食的时代。 业内人士称四合院是中国建筑的最高成就,他认为与此相得益彰的室内陈设,才是四合院的精华所在。 他进院落后留意了下,所有门上悬挂的竹帘或珠帘以及屋里大小陈设,皆是祖上流传下来的珍品极品,每一件都仿若逆转时光的精灵光彩照人,说它们是一部家族起承转合的无字史书毫不为过。 让他难以理解的是这些物件浩繁而艰巨的收藏维护是怎么进行的?他猜测这其中的功劳首先应该归于代代辛苦持家的女主人,是她们倾尽心智的细心呵护,使得这些家传之宝在经历史海钩沉后,安然无恙地以自己本来的面目留存至今。 在来之前他认为自己早已熟知小丫头的家庭,原来不过了解了些皮毛,她的家族渊源远比他想像中要显赫的多,她身上许多揭不开的谜底,在这一刻悉数找到了答案。收起飘远的思绪,拉开衣柜取出家居服走进浴室,里面既保留了古韵悠长的沐浴木桶,又添加了现代感极强的淋浴设施,秉承一贯的习惯站到花洒下开始冲凉。 季婉怡一袭白色的棉质长裙披散着一头湿发,站在散发着古韵的博古架前专心整理奇石,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花仙偷偷溜进来享受片刻的人间奢华。 华美的琉璃珠帘一阵脆响,周一扬身穿一套亚麻色家居服踩着摇曳的帘影走进小丫头的闺房。 房间内的陈设比他所住的房间更为考究奢华,描金彩漆楠木围廊式拔步床,床下地坪上一猪一熊横卧竖坐,镂空处隐约透出粉紫色的刺绣帷幔,朦胧而唯美。 雕刻着梅兰竹菊的黄花梨木屏风,把卧室隔出一间书房,临墙的古式书柜里摆满原版英语、法语等世界名著和古籍棋谱。 季婉怡沉浸在奇石的世界,丝毫没有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 周一扬没有打扰她,转过屏风随手从整齐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古筝、钢琴等级证书随书带出,抬眸看向埋头研究奇石的小丫头,她带给他太多的惊喜,越是靠近她越是让他震撼,让他欲罢不能! ------------ 第10章 做他新娘 第10章做他新娘 小丫头就像开启的法门寺地宫,愈发掘愈是流光溢彩,令他目不暇接。 把书放回原处,信手拿起一本影集翻开,一位灰发碧眼的美妇怀抱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笑得幸福而满足,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儒雅俊美,若不是一副标准的东方面孔,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英国宫廷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 他忽然有些嫉妒这个家族,他们简直就是被上帝特别眷顾的一家人,拥有显赫的门第,绝色的容颜,连时光似乎也格外偏袒他们,忘记在他们身上刻下岁月的痕迹。 季婉怡走过来,眼神落在照片上,“那是我的曾祖父和曾祖母,曾祖母怀里抱的是我爹地。” 周一扬合上影集,把她揽进怀里,俯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低柔地说:“婉怡,做我的新娘好吗?” “啊?”季婉怡仰起小脸,娇憨地看向他。 周一扬无声地叹了口气,柔声说:“去把吹风机拿来,我给你把头发吹干。” “学长,等一会儿再吹头发吧,你先鉴赏下这两块奇石。”季婉怡心里转起小心思,学长说他们心有灵犀,她也觉得在某些时候两人的思想好一致,是不是巧合那就让奇石来验证好了。 周一扬执起她的小手仔细端详片刻,笑道:“飞天或奔月都可以。”若不是深谙小丫头的性情,他定会误会她故意卖弄自己在某个领域的造诣或存心考问自己,如果自己猜测无误,她在寻求知音的同时也在验证自己与她认知上的某些不谋而合。 “哇!学长好棒哦!”季婉怡如水的美眸里是满满的欣喜,爸爸和妈妈都没有读懂它,学长居然一眼读懂了它!陌哥哥在这些方面好迟钝好迟钝,好多时候自己已经告诉他花纹的形似,他还是一个劲地问哪里能看出来。 “那你怎么奖励我,嗯?”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流淌着似水柔情,唇角扬起宠溺的笑容。 “学长,你若再读懂这一块奇石,吃完晚餐我带你去看海上日落。”季婉怡郑重允诺。 “若读不出来呢?”周一扬存心逗她。 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那我就带布丁去,把你留在家里陪大圣。” “一诺千金,不许反悔。”周一扬见她举得有些费力,估计是手臂酸了。伸手取过来放在掌心低眸细品,这块鹅卵石褐金分明,极富美感,拳头大的淡褐色鹅卵石,中间一块金色仿佛被人为硬嵌进去,几乎贯穿整块鹅卵石,尤为神奇的是中间的金色部分赫然出现了一个射出金剑的人物,人物形神兼备,与古希腊神话中丘比特的形象极为吻合。 鹅卵石上有图案并不鲜见,罕见的是两种不同的物质融合在一起。根据地质层中不同物质的融合原理,这种图案形成至少要经过上亿年无数次的地壳运动。 季婉怡见他半天不说话有些等不及,小孩子心性上来,扯扯他的衣袖唤道:“学长。” 周一扬微微一笑,“丘比特之剑或爱的使者,我觉得爱的使者更为恰当一些。”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小丫头说话做事很有分寸,言辞上从不与人争锋,很懂得照顾他人的情绪,维护他人所谓的面子,此刻她明明很想知道答案,却依然严谨地恪守这一原则,这与她从小所受到的家庭教育密切相关。 季婉怡兴奋地抱住他的健腰,“学长,我们两个人好有感应哦!你知道吗?我发现这块奇石的时候,脑海里也是跳出这两个名字,我最后选的也是爱的使者,奇石伯也说爱的使者是最贴切的名字呢。” “奇石伯还说过什么,嗯?”周一扬对小丫头子口中时不时出现的奇石伯愈加的好奇起来,脑海中不自觉勾勒出一位博学睿智的老人形象。 “奇石伯说奇石吸取天地之精华是有生命和灵性的,只有心中有爱与它有缘的人才能读懂它蕴含的玄机。我发现爱的使者时曾许下一个心愿,谁能读懂它,我就允许他在我所有的奇石中,挑选一块他最喜欢的带走。学长,我带你去博古架挑选。”季婉怡兴奋得把他拽出书房,毫不吝啬地割爱相赠。 “不用挑选,我就选爱的使者。”周一扬低沉暗哑的声音磁性醇厚。小丫头,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于我而言就是爱的使者,是你把我这只遍体鳞伤的孤狼带出荒芜的心灵大漠,给了我一份渴慕已久的温暖。 “我一会儿用奇石伯帮我做的收藏匣给你装起来。” “好。”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溢满宠溺的柔情,记得去外公家那天是小丫头第一次发薪水的日子,她兴高采烈地用自己赚取的第一份薪水给外公买好礼品后,又选购了一台原装进口的咖啡机,然后婉转地请求自己载她去h市老字号茶庄,精心挑选了一盒上等的雨前龙井,接着去商场女装专柜挑选了三套价格适中又不失品位的中老年服装。 他永远不会忘记恩师夫妇收到礼物时那份无以言表的激动与喜悦,花姨接过衣服抹着眼泪跑回房间换上后,极少遛弯的人当天晚上愣是出去转了一圈。 正在他失落地转身离开时,小丫头唤住他,如变魔术般放到他手上一只方方正正精美绝伦的小礼盒,他欣喜得几近癫狂,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银色印花领带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呈现在他眼前。 那一刻,没有感动是撒谎!意外过后,全身的细胞都被幸福和愉悦填满,那份被她放在心上的感觉美好至极!让他至今想不明白的是,小丫头到底什么时间,用了什么障眼法,在他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为他选好礼物并藏了起来,送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现在他已完全猜出拥有另外两套衣服和雨前龙井的人是谁,小丫头完全忘我地温暖她身边的人,在这个过程里她甚至把自己的父母排在了第二位。在他的印象中,几乎所有的女孩子第一次拿到薪水后,都会从头到脚地慰劳自己,极少数人会给自己的父母购买礼物,鲜少有人把第一个月的薪水全部用在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小丫头把人性中最美好的情感演绎得完美无缺。 季婉怡抬眸看向墙上的挂钟,“糟了,妈咪让我去请奇石伯回家吃饭。”放下奇石,抬脚就跑。 “小伙子,正常人磕磕碰碰只要不伤筋动骨都不碍事,若是磕磕碰碰发生在你女朋友这种体质的人身上,无疑是拿着自己的小命跟阎王爷下赌注,以后要尽量避免出现这种状况。” 外科医生似警告又似劝谏的话语蓦然响彻耳际,周一扬伸臂把她捞回怀里,厉言斥责:“膝盖上的伤还没好又跑,越来越不听话!” 前一秒还和风细雨后一秒就凶人!季婉怡恐惧地敛下长睫,转瞬烟雨蒙蒙。 “不许哭,又不听话。”周一扬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小丫头,把她更近地带进怀里,略带薄茧的指腹温柔地给她抹去泪珠,“你忘了下午师母和花姨看到你膝盖上的淤青后难过了许久,如果让爹地妈咪看到,他们会认为你不会照顾自己,从而会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外市,你想让爹地妈咪担心吗”大提琴般低沉柔和的语调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忧虑与疼惜。 她才不要爹地妈咪担心!季婉怡摇摇头。 “真乖。以后不许跑,知道吗?去取吹风机,把头发吹干我陪你去。” 季婉怡乖顺地走到梳妆台前,弯腰拉开柜门取出吹风机递给他。 尹润泽夫妇洗去一路风尘换上家居服,与欧阳汐围坐在紫藤架下的石桌前闲话,主题自然而然地围绕周一扬展开。 苏竹瞥了眼垂花门,低声问:“大嫂,这个女婿怎么样?还满意吗?” “小竹,你和润泽眼光不错,他们俩很相配。”欧阳汐颇为满意。 “我们也觉得很般配,唯一的不足一扬年纪稍大了些。”苏竹微微有些遗憾,她觉得傻小子各个方面没得说,唯独在年龄上稍稍欠缺了那么一点点。 钱姨出一个水果拼盘,关切地接过话题:“小伙子比我们怡儿大多少啊?虽说咱们g市民间流传着一句,大姑娘找对象宁找老头子不搭理小猴子(小孩子)的古语,但也不能太委屈了我们怡儿。” 尹润泽起身接过果盘,“钱姨,一扬比怡儿大八岁。” “是大了点,不过看小伙子的神态倒是很喜欢我们怡儿。”钱姨絮叨着坐下来,钱家祖祖辈辈就在季家当差,自己这条贱命是季院长救回来的,她早已与这个家族血脉相连,宁肯舍出自己这条老命,也见不得大家从小捧在掌心里的小孙女受半点委屈。 在那个人妖颠倒的年月,自己当过**中尉的丈夫被整得跳了楼,女儿在婆家没有因为成分不好受过半分###,公婆当做自己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疼,哪成想屋漏偏逢连夜雨,生孩子时赶上难产...... ------------ 第12章 主动亲近 第12章主动亲近 顾适楠如溺水之人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偷偷吐出一口长气,项上的人头算是保住了!丫丫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后知道丫的煞星出行,姑奶奶绕几条马路拐几道弯再窜进小胡同,躲着丫的走总行了吧?靠,这都叫什么事?面对着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本该是一场愉悦的视觉大餐,这倒好差点吓出心脏病,小命三步差一丝就彻底玩完!打没打诳语各路神仙作证,这几分钟于她实打实地是损命折寿! 对了,乔大公子这会儿一定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怡儿带回来一个乘龙快婿,脑子灵光一现,一会儿给他丫的可怜虫通个风报个信,让他知道究竟谁才是他的良人!他丫的不会一根筋到连起码的分辨能力都丧失殆尽了吧?靠,若果真如此,他丫的就一王八级的脑残! 每一个人都有一座心牢,有人为困守自己,有人为阻碍他人。<冰火#中文 顾适楠为争取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建造了一座情天恨海的心牢,为达目的不惜伤害身边关心她的朋友。 周一扬似乎已洞穿她心底转起的九曲十八绕,眸色沉寂幽冷,雕刻般俊朗的面庞寒冰浮动。 每个人解读爱情的密码各不相同,前提必须控制在不伤及无辜!你顾适楠和乔陌的爱情密码如何破解演绎他没兴趣追究,敢把主意打在他的小丫头头上,他不介意去做那个送她下地狱的人,后果只要她承受得起! 顾适楠飘忽的眼神不经意间与他冽戾的目光相撞,瞬间失去所有的勇气,带着末日来临的恐惧,生生打消心底刚刚滋生出的邪恶执念。g市人都说乔陌哥温润,只有她知道,他丫的乔陌所有的温情和笑容都是为她季婉怡绽现,对其她女人他连一个温存的眼神都吝于施舍。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彼此间的距离不是千山万水而是云泥之别!可她就是爱他丫的,她爱他成痴,爱他上瘾,明知爱而不得,却怎么都戒不掉他! 她常常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凶狠地骂他丫的乔陌前世作孽太多,中了季婉怡的蛊,自己又何尝不是中了他的蛊? 季婉怡清晰地捕捉到周一扬眸底隐藏极深的怒意,学长发脾气她见识过,如果他对适楠出手……即使做不成朋友她也不想彼此仇视,她希望彼此能以一颗平常心相处,没道理看她热闹!主动挽起他的手臂,软糯地说:“学长,我来给你介绍我的同学……”适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故意把我推倒在地根本瞒不过学长的眼睛,这两天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出现,否则我不敢保证还能保你平安无事。 周一扬身上的戾气倏然飘散,深邃如海的眸光锁视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小丫头主动亲近自己的时候不多且都在私下,基本上是高兴得忘乎所以或向自己撒娇耍赖逃避吃药时,在公开场合这还是第一次,虽然动机是建立在阻止他向顾适楠发难,这于脸皮极薄的小丫头已经是一次不小的飞跃之举,绝对挑战她的心理承受极限。 女孩们移开投注在顾适楠身上猜忌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汇聚到周一扬身上,个个冒着闪闪的桃心暗叹世间竟有此等美男,岂止是人神共愤,简直帅得颠倒众生,活脱脱一个诱引清纯少女自觉犯奸坐科的蓝颜祸水! “季婉怡,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男朋友!” “季婉怡,你男朋友好帅!” 女孩子们恢复了八卦心开始大肆起哄。 季婉怡俏脸红到粉颈,羞赧地解释:“你们不要误会,他是我的学长。” “你的学长会搂着你在大街上晃悠,谁信啊?”女孩子们群起攻之。 季婉怡无措地看向周一扬,她显然没有料到她们会来这一手。 周一扬微微一笑,“在下周一扬,很高兴认识各位美女。”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帅哥,你拐走了我们h市所有少男的梦中情人,小心他们一会儿上门找你决斗。”女孩子们高声威胁。 “随时奉陪。”周一扬豪迈地说。 “帅哥,光有英雄气概没用,你能不能如意抱得美人归,还得看你能否入奇石老人的法眼呢。”女孩们异口同声的喊道。 “谢谢提醒。”周一扬沉声说。 “婉怡,听说你进了h市知名企业谢氏,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女孩子们脸上写满艳羡之色。 “一份工作而已。”季婉怡轻描淡写地说。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潋滟着赞赏的波光,他极其欣赏小丫头的低调内敛,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极少能做到这一点。 一戴红肚兜下配露脐短裤发式前卫的女孩挤上前,激动地嚷嚷道:“什么叫一份工作而已?你可是天天面对着一位钻石王老五!听说那位谢氏继承人长就一张妖孽惑众的脸,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动心?暴殄天物的土鳖一个!” 扎高马尾的女孩没好气地把她扯到一旁,鄙夷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刘千惠,你倒是挺敬业三句话不离本行!你以为婉怡是你刘千惠看见男人就两眼放绿光,恨不得立时不等滚到床上去!奉劝你一句悠着点,现在隐性aids(艾滋病)感染者越来越多,感染上你哭都找不着庙门!话又说回来你是自愿的,跑到佛祖跟前哭诉的人大都有冤情,你哪来的冤情?” 刘千惠脸皮再厚,也架不住当着众人的面被揭老底,更何况这里还有一枚让她心猿意马的头等美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怒声道:“安柳,我招你惹你了,你今天一打照面就跟我过不去!” 我倒巴不得你来招我惹我,我也好借机一把火把你那头五彩缤纷的鸟窝给烧得寸草不生!你自己眼瘸也就算了,凭什么出来污染我们的眼睛?你低头好好瞅瞅自己穿的都是什么?非人类那一身毛皮都比你耐看,g市人的脸都让你给转着圈丢光了!安柳原想再接再厉继续给她撂几句狠话,反正她这种人也没羞没臊没脸没皮,卖身捎带着卖脸皮,早就没有羞耻之心了!碍于初来乍到的周一扬在场,愣是把溜达到嘴边的好话干净利落地逼回肚子里,努着嘴凝向海天连接处的落日晚霞。 “婉怡,你的命真好!生在杏林世家,身上还流着英国最古老贵族的血液,从小奇石怪人又把平生所学悉数传授与你,进入名校得遇名师,若说这人起点都是赤条条的来,为什么长大了就千差万别呢?”说话的女孩眉目清秀略带忧郁,颇有黛玉之风。 安柳眉梢一挑收回视线,乜斜着眼把她从头瞧到脚,又从脚瞜到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林兰贞,名校那是婉怡努力的结果,可没仰仗季叔的名号走半分捷径,乔家给她给她动用特权预留的保送名额人家婉怡都没要!琪琪,我说得没错吧?” “千真万确。我爷爷说,奇石老人当年选弟子的首要条件就是聪慧,h市谁家生孩子,他都站在小院中间观天象,唯独婉怡出生第二天,他提着东西前去拜访季叔和欧阳阿姨,主动要求收婉怡为徒。我们这些人就是把脑袋给砍下来,也看不懂那些古籍棋谱,在g市谁的象棋、围棋能下过婉怡?现在奇石老人和婉怡下棋才打个平手。”琪琪配合地引经据典搬出佐证,以此证明安柳话语的真实性。 安柳同情地拍拍林玉贞的肩,“听见了吗?所以林大小姐就别幽怨了,要怨就怨你那杀猪的爹给了你一个油盐不进的榆木脑袋,下辈子睁大眼睛托生个好人家,让他们把你生得灵气点,别整天动不动就把自己装扮成林黛玉。记住,此林非彼林,装得再像你爹也是林屠夫,不是盐政御史林如海林老爷,你背后也没有贾家那么粗壮的大树供你乘凉,你姥姥家最风光无限的时候也就养了条破渡船!还有啊,婉怡的柔婉才气那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是东施效颦依葫芦画瓢模仿出来的。” “就是!我们高中老师王大拿不是有句口头禅吗,桀骜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一个不能原谅的缺点,在婉怡身上就带着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神秘,凭添一份空灵之气。,婉怡无论是才气还是倾世的容颜,那都是天地间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的存在!野猪的獠牙再长也不是象牙,除了猎食半点物化的价值都没有!”琪琪与安柳一唱一合,把个林兰贞给批驳得体无完肤。 “琪琪,安柳放屁你都跟着说香,做她这么多年的应声虫你也不嫌烦,我都替你腻味得慌!兰贞,我们走!安柳那货今儿一准是被前海王疯子给附体了,逮谁咬谁!”刘千惠气急挑唆道。 “刘千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什么叫应声虫?琪琪说的是事实!” ------------ 第13章 霞光满天 第13章霞光满天 “我爸当年在户籍科,他说那天神了,不信都不行,整座g市就生了婉怡一个孩子。冰火!中文我姑妈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还说,婉怡出生那天从后半夜开始天空乌云密布,整整阴了一天,感觉天都要塌了,傍晚她降生的时候霞光满天,产房笼罩在一片金光中,奇观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她和护士们都看呆了,最后还是一位见多识广的老护士最先反应过来,当时g市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说我们这里降生了一位大贵之人,全都跑到寺庙去拜谢佛祖呢。” “切,那都是封建迷信!琪琪,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让你爷爷和姑姑搞那个什么洗礼仪式把你给洗傻了。”刘千惠不以为然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你少亵渎上帝!”琪琪斗鸡般凑过去,巴掌大的小脸几乎贴在她的鼻尖上,咄咄逼问:“你降生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天文奇观?全世界都在研究《易经》又怎么解释?抛开这些人家婉怡的基因也比你好上千倍!祖上还有康熙皇帝御笔亲书的杏林世家牌匾和敕造杏林世家的诏书,你家有吗?你家要有这等荣耀,我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大国早就搁不下你了!” “他刘家没有光耀门庭的人物,我们林家祖上可出过正南八北的翰林!”林玉贞自豪地接过话题。 噗嗤!安柳嗤笑一声,“林大小姐,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当着帅哥的面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免得林大小姐今晚回家上吊抹脖子,我这罪孽背得可实在是划不来!琪琪,咱不扯那么远,就说道打咱记事起亲眼目睹的事!季家从季叔的爷爷开始到季叔祖孙三代可都是英国皇家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皇家医学院那可是世界顶尖的医学殿堂,不知道的回家请教一下谷爹度娘再出来跳脚。刘千惠,你们家近代史也挺有嚼头,祖祖辈辈都是泥腿子连g市都没出过,好容易出过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还是那什么里头的什么,你这基因八成就是从那位祖上遗传下来的……” 刘千惠死猪不怕开水烫,提起那位葬不进祖坟的先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满不在乎地甩着一头斑斓艳丽的前卫发式,轻佻地打了个响指,“切,甭管她是什么里头的什么,总之她一个人救活了一大家子人,半世被有钱男人众星捧月,潇洒快活享尽世间荣华!遗传她的基因是老天爷厚待我,要不我也没那本事出去闯天下,也不能混得这般风生水起!”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就是向那位先祖看齐,不过她年轻时缺乏忧患意识,等到人老珠黄不招人待见才想起来嫁人。 她没那么傻!女人的青春貌美日子就那么几年,她一定要趁着年轻风头正劲的时候把自己推销出去,对象吗至少要是非富即官的二代,到时候让这些瞧不起刘家的井底蛤蟆羡慕嫉妒恨,顺带着给刘家撑撑门面长长威风,把那什么后人的名头彻底抹去填上新贵一族的名号!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干的都是什么呀?我奶奶说这要是搁过去你就是窑姐!你先祖那是家里穷没办法才卖进那种地方,迫不得已走的那条路,你是自己不学好!”琪琪对她的作为极为不齿,说到最后竟有些污秽众人视听的愤慨。 刘千惠恼羞成怒,浓妆艳抹的脸红白交替,一双粘着假睫的眼睛讥诮地盯着她平坦的胸部,刻薄地说:“你有本事也拉一个男人睡给我看看,倒贴都没人要你这瞅过去一马平川分不清性别的货色!韩琪琪,你几时见我出去卖肉了?我拍拖处朋友你管得着吗?我警告你,再管不住你这张乌鸦嘴,我就把它撕烂扔后海喂王八!婉怡现如今带着男朋友回来你们谁敢议论她一个不字?怎么着,见我好欺负是吧?” “你,不要脸!自己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做什么混淆视听扯上婉怡?” “琪琪,甭跟她废话,刘千惠听不懂人话,这人到不要脸神仙也无招!她小时候就不是个东西,嫉妒婉怡长得漂亮专门欺负她,婉怡眼睫毛又长又弯,你就把狗尾花放在她的睫毛上,婉怡胆小以为是虫子,泪汪汪地坐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奇石老人发现后气得把我们通通轰出他的小院,不准我们再去他家找婉怡玩。后来还是我爷爷和顾爷爷、韩爷爷带着我们亲自上门去给奇石老人赔礼道歉,他看在三个老家伙的面子上允许我们仨每天在小院跟婉怡玩半个小时,到点他家那个陈嫂就拎着竹竿把我们撵出小院,这可都是你刘千惠干的好事,害我们大家跟着受牵连……”安柳提起陈年旧事仍难释怀,似想起什么顿住脚步,回身看向落下一大截的顾适楠,眉梢一挑不满地数落道:“顾大侠,你今天被懒神附体了还是嘴巴被人贴双面胶了?任由刘千惠扯捋婉怡也不吭一声!” 顾适楠小跑几步跟上,忌惮地瞥了眼周一扬,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骂道:“刘千惠,再让我从你丫的破嘴里听到婉怡的名字,看我不把你丫那一头狮子毛给拔光!” “他家那个陈八婆拎着锅铲撵了我好几条街你怎么不说?你还把我的头给打破了呢,再说了后来奇石老怪不是允许你们跟婉怡一起玩了吗?还翻十几年前的旧账,没劲!”刘千惠说起这事一肚子委屈,那天晚上一直等到天黑她才偷偷摸回家,刚爬上床就被脾气暴躁的老子逮住抡起鞋底子一顿狠揍,打完关进厢房晚饭都没给吃。 “那是轻的!你害她差点丢了饭碗不撵你撵谁?搁现在我早把你的脖子给拧断了!婉怡那就是奇石老人的命根子,他没跟你刘姓全族宣战已经是便宜你了!”顾适楠说得咬牙切齿,几乎能听到她的磨牙声。 周一扬却敏锐地从中捕捉到她心底的呐喊-嫉恨,眸底翻滚着诡谲狠戾的波光。 “可不是吗,我们小时候都喜欢婉怡乖巧,从那之后奇石怪人根本不让我们靠近他的小院,我爸拿着奇石怪人最喜欢吃的卤猪脚去贿赂他,他都没让我和査秋禾进门。”林玉贞倒戈加入到声讨的队伍中,小时候不懂事倒没觉得有什么损失,这几年看着婉怡被奇石老怪教导得活脱脱一个贵族千金范儿,她别提多后悔了!当年若是没有这一出,每天他教婉怡的时候自己捎带着听一耳朵,现在也不至于连个大专都没混上。 “我爷爷说婉怡深得奇石老人的真传,如奇石老人一样静水流深,我奶奶常说婉怡小的时候,有一次欧阳老师去奇石老人家送她,她赖着不肯下来,欧阳老师急着上班呵斥了她几句,婉怡吓得大哭,奇石老人上前抱过婉怡,二话不说直接把欧阳老师撵出小院,好几天不放婉怡回家,最后还是季叔去再三作保才把婉怡接回家。再说他家那个陈嫂跟谁说话都是大嗓门,隔着好几条街都能听见,唯独在婉怡面前说话像只蚊子。”安柳言语间几许羡慕几多感慨。 周一扬把女孩们讲述的零碎片段,去其糟粕留其精华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一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扑闪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坐在幽静雅致的小院,一群调皮的同龄女孩把她围拢在中央,其中一个顽劣的女孩把狗尾花放在她长而弯翘的睫毛上,此时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从正屋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盛怒之下把其她孩子驱逐出小院,走过去怜爱地抱起泪汪汪的小女孩耐心哄劝。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像一群小麻雀,季婉怡文静地听着,她们说到热闹处她抿嘴一笑,即使涉及到她的争吵亦保持沉默,安静得如一池秋水,波光粼粼却不哗众取宠。 “婉怡,听说谢氏继承人是个采花大盗,是不是真的?”安柳轻声问。 “什么采花大盗,那都是狐狸的逻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刘千惠忍不住插话。 “刘千惠,你在那种地方上班,该不会跟谢大少有一腿吧?”女孩们拿声怪调地互相推搡尖叫。 刘千惠突然灵感涌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婉怡,既然你有男朋友帮我引荐下呗,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助理,h市坊间可盛传谢大少对你的感情不一般,说好了下个周我去谢氏找你。”暗自为找到捷径得意忘形,浑然没有察觉到几道撕碎她的目光。 “刘千惠,让婉怡帮忙的念头你趁早给我打住,再敢提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顾适楠拿出大侠的气势,凶狠地发出严厉告诫。 “切,又没让你帮忙,你急什么?没品!怪不得乔家公子眼皮子都不拉你!” 顾适楠一把揪住她的红肚兜,指着她的鼻子吼道:“刘千惠,你丫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姑奶奶耳背没听清!” ------------ 第14章 所谓朋友 第14章所谓朋友 刘千惠面无惧色地直视她,慢条斯理地把自己巴掌大的红肚兜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平整着上面的褶子讥笑道:“顾适楠,不要以为你在背后对婉怡做的那些两面三刀的勾当没人知道!一面把自己当成人家的一级闺蜜,一面又利用人家达到你接近乔公子的目的,我真是佩服你耍两面派的道行!顾适楠,今儿咱们不妨当着大家伙的面打开天窗说句亮堂话,你暗恋人家婉怡的陌哥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义愤填膺地说完不忘送给季婉怡一记怜悯的目光。 她太清楚把刀扎在什么部位最疼,乔陌就是顾适楠的软肋,是她不能言说的痛,在季婉怡面前提及更是犯了她的心头大忌,威力等同于捅了马蜂窝,可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隔靴搔痒的话不如不说!她今天打定主意要把她个女汉子剥出原形,最好季婉怡能与她公然反目,没了季婉怡这顶保护伞,捏把死她太容易了! 季婉怡对刘千惠的动机心知肚明,聪慧地把失聪失明演绎到极致,如水的美眸澄澈莹亮,丝毫不理会她们逐步升级的战火,一副任君闹翻天我独居一隅看风景,潇洒地将自己置身事外。 原来放弃一段友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或许因为这段友谊自己曾用心血辛勤浇灌过吧?扪心自问为挽回这段背道而驰的友谊,自己曾赔上无数的眼泪和宽容,最终还是输给了人的私欲,一切的美好过往褪变成比南柯一梦尤为沉重的咏叹调。 enfer!刘千惠在小丫头面前挑起这个话题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周一扬幽深的眸底冷意粼粼,胸口积蓄着淡淡的怒气,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瞥向小丫头,暗暗观察她的反应,见她面色沉静无波无澜,暗松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窃喜中揽在她纤腰上手不自觉紧了紧。他承认自己对小丫头的占有欲有些过分,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坦然无视情敌的存在! 季婉怡扭头冲他甜甜一笑,婴儿般纯净如水的美眸闪烁着几许孩子气的促狭,浅淡的落日余晖把她笼罩其中,甜美得如同传说中驾着五彩祥云偷访人间的仙女。 周一扬正欲猜测她的意图,腰部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酥麻,刹那的错愕过后,幽深的黑眸笑意浮动,真是个不肯吃亏的小淘气,连报复都裹挟着糖衣炮弹。 顾适楠霎时脸色刷白,仿若一夕间被人抽走全身精髓,气势上却不肯示弱,“你丫再说一遍!”底气已明显不足,心虚地看向季婉怡。 季婉怡淡淡地移开视线,刻意为之地回避。 顾适楠心底划过些许黯然,些许说不出来的酸楚与失落,曾经最好的朋友对自己连生气都省略掉了,足以证明她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朋友。自己也的确没脸再跟她做朋友!从自己算计利用她的那天开始,她就知道会有穿帮的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变成孤家寡人,背脊一阵阵发凉。 安柳和琪琪不错眼地盯着她,里面交织着失望愤怒和陌生。 “再说一千遍也是这话,不会更改半个字!”刘千惠抬手拍了下她的腹部,半是挑衅半是讽刺地说:“顾适楠,不要以为这里有崽就比我们这些人高出一等!我告儿你,爹家不承认那就是野种一个,屁用没有!”只是季婉怡风平浪静的表现让她失望之余有些不解,转念一想,季婉怡谁呀?那宠辱不惊的功底和涵养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吗?这么一想反而心路大开。 安柳此刻像条暴怒的雷龙,刘千惠的话不难懂,但凡有点脑子都能听出其中的深意,在她们的印象中乔陌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婉怡,顾适楠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傻子也知道她挖了谁的墙角,狠狠剜了罪魁祸首一眼,大有稍后算账之势。 行至岔路口,季婉怡收住脚步,“我和学长不能跟你们一道走了,我们要去海边找奇石伯。” 琪琪把她拉到一边,咬着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后推给周一扬,“帅哥,婉怡交给你了,少一根头发丝你就等着千刀万剐吧。” “记得把刀磨快点。”周一扬难得的冷幽默了一把。 “婉怡,明天我和琪琪在家等你一起去观看庆典,我爷爷和我妈天天念叨你。”安柳基本属于嫉恶如仇的人,没发雷霆之怒直接把顾适楠排斥在圈子外,已经是她的忍耐极限。 “好,告诉爷爷和安妈妈我上午过去。”季婉怡欣然应允。 “婉怡,等等我和兰贞。”刘千惠对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颇为自信,既然铁四角内讧已起,索性再加把劲让她们彻底散架。 “刘千惠,你跟我们走!”安柳一把扯过她,拐向海边广场,回首道:“顾大侠,你也来!”有些话她需要当面锣对面鼓地问问清楚,若顾适楠果真利用婉怡接近乔陌,彻底背叛了她们当初的盟誓,她和琪琪一定不会袖手旁观,铁定毫不手软的惩治叛徒,绝不含糊地肃清门户。 “帅哥,期待再次会面哟。”刘千惠回头明目张胆地向周一扬抛媚眼送飞吻。 微风拂过,王菲有如天籁的歌声从远处飘来。 心属于你的 我借来寄托 却变成我的心魔 你属于谁的 我刚好经过 却带来潮起潮落…… 顾适楠神色复杂凄惶,她觉得林夕《百年孤寂》歌词就是她和乔陌此刻真实的写照。 季婉怡心底是满满的酸涩,她现在好想大哭一场来祭奠自己逝去的友谊。 “你小时候常被她们欺负?”周一扬故意找话,他知道刘千惠的话或多或少还是打击到了小丫头,再深厚的友谊也禁不起一味伤害无度挥霍,虽然有些事情已然早有定论,但有些话不挑明彼此间还能够心照不宣维持现状,一旦在阳光下摊开来连虚假的祥和亦不复存在。 “其实也不是欺负,小孩子都淘气,适楠她、一直好照顾我。”季婉怡依然没有从失落中走出来,软糯的声音略带一丝哽咽。 周一扬胸口一窒,心底蓦然间升腾起一股撕碎顾适楠的冲动,平复了下情绪,柔声说:“及早看透一个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要因为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 “世间因果大多绕不过名利二字,在物化的世界,所谓朋友大抵是尚有利用价值的人,我能做的唯有成全。”季婉怡幽幽的声线氤氲着淡淡的哀伤。 周一扬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小丫头对朋友底蕴的剖析意味深长又透着颇多无奈,让人感怀之余是满满的心疼。 季婉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身边人,扭头道:“学长,我们下去走沙滩吧。”歉疚中带着些许娇媚。 周一扬眸光暗沉,俯下头,涔薄的唇毫无预兆地吻上她的粉唇。 季婉怡气恼地推开他,绝色的小脸红到粉颈,顾不得平复喘息警觉地看向四周,这个时段全都是遛弯的人,被熟人碰到好丢脸。 周一扬被她的孩子气逗笑,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不用了,我们不走沙滩,走观海路好了。”季婉怡跳到一步开外,g市人好传统的,她可不想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你是想让我抱你?上来。”周一扬温声威胁。 季婉怡深知他说得出做得到,自问没有胆量激怒他,不情不愿地挪过去趴上他宽阔的背。 天际边橘红色的落日漂浮在黑沉沉看不到尽头的海面上,红与黑,明艳与沉重完美交融,犹如一幅抽象画华美而凄凉,带着堙没的离殇,没有一个画家能把天地之间这份即将由白昼转入黑夜的意境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让人不由自主地把心灵偏离物性的轨道趋向美感的中心。 周一扬背着她涉水而行的画面惊艳了时光,不管沧海桑田如何变幻,他们给人留下的这一幕都是永生难忘的绝美定格。 “我的怡儿回来喽。”老人头发花白面色红润逆光而立,看情形似是一直在等待他们。 “奇石伯,我猜您一定在这儿。学长,快放我下来。”季婉怡急不可待地往下滑。 “老实呆着,阿姨说你不能受凉。”周一扬背着她径直走过去,“您好,老人家,我是周一扬。” 奇石先生也不答话,鹰隼般的利目挑剔地上下审视他,最后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方勉为其难地冷哼一声:“还勉强配得上我的怡儿。” “谢谢。”周一扬从岳父及恩师夫妇口中对老人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知他性情古怪也不计较。 “上去走吧,怡儿不能受寒,日落后沙滩湿气太重。”奇石先生怜惜地看着爱徒,言话间尽显疼宠。 周一扬背着小丫头尾随他攀上十几级石阶,来到潮线以上的路面,弯下腰,柔声说:“慢点。” ------------ 第15章 奇石先生 第15章奇石先生 奇石伯利眸一亮,面上依然风轻云淡,“怡儿,去帮奇石伯把鸟笼提过来。”支开爱徒,转首看向他,“怡儿性情温婉柔顺聪慧内敛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弹得一手好筝,你确定自己配得上我的怡儿?”云天老弟从s市回来谈起这个年轻人赞赏有加,一见之下果有人中龙之气象,只是这样的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被人前呼后拥惯了,大多心高气傲听不得半点刻薄之词,若才气有余德行不足那他就配不上我的怡儿。 周一扬古希腊雕塑般的面庞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态度恭谨谦和却不失霸气优雅,沉声说:“老人家,婉怡有幸承蒙您的悉心教导,才华不让须眉。在她最美的年华遇见她,是我之幸!我或许不是那个最优秀的人,但绝对是除却你们唯一最爱她的那个人,把婉怡交给我,相信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呵护她!” 奇石先生久久没有接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揣摩他话语的可靠性有几分,许久眺望着不远处的红树林,寓意深远地说:“怡儿是一块无价之宝,她出生时我观过天象,这要是搁在过去她就是母仪天下的娘娘,谁娶她必定是家大业大儿女双全快乐一生!然,大贵之人皆要历劫,这也是她命中的定数,她得到了世人无法企及的富贵荣华,就必经历切骨之痛失去一些东西,可惜我能力有限一直没能帮这孩子找到破解之道。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始终如一地信任她,不离不弃地爱护她!”沙哑无波的话语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沉重以及对未知事态的莫可奈何。 “陌上相逢,一往情深!”周一扬本就不是一个轻易做出承诺的人,能说出这番话已是他的极限,足见季婉怡在他心中的份量。换做以前这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原来爱一个人会不自觉地为她做出改变,并乐此不疲。 小丫头就是上帝派来救赎他的天使,第一次见面就给他带来过目不忘的惊艳和震撼,让他心心念念的惦记着翻遍整座城寻找,她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穿透自己心中坚固的堡垒,融化心底千年的冰川,轻松打破他超越常人的自制,自此他的世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纵使有一天他与世界为敌,也会牢牢抓住他的救赎-小丫头! “奇石伯,我和大圣回来喽。”婉怡提着鸟笼跑过来,带起的香风卷起白色的裙裾,及腰的长发轻舞飞扬,华美飘逸。 周一扬黑眸微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又跑,小丫头非得磕碰进医院才甘心!碍于奇石先生在场不便于训斥,打定主意今晚回家给她一点实际有效的惩戒,让她自己长长记性。 季婉怡敏锐地察觉到危险逼近,慢下脚步,讨好地向他展颜一笑。 周一扬挫败地叹了口气,面对着这样的小丫头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眸中氤氲的不悦倏然散尽,随之而起的是似水柔情,打量着鸟笼里黑不溜秋的鹩哥,他有些想不明白这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鸟,怎么会取那么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奇石先生似乎洞穿他心中的疑问,上前接提过鸟笼,“这个畜生有灵性着呢,除了怡儿它谁都记不住。” “我的怡儿回来了,我的怡儿回来了......”大圣把奇石先生苍老沙哑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季婉怡弯腰拎起马扎捧起茶壶,“奇石伯,学长读懂了奔月和爱的使者两块奇石呢。” “怡儿,晚餐之后跟奇石伯回家。”奇石先生不动声色地说。 周一扬瞬间悟懂老人在用另一种含蓄委婉的方式向自己发出邀请,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马扎牵起她的小手。 “我不提鸟笼,给您拿马扎和茶壶。”季婉怡娇声说。 “好,依你。”奇石伯脸上挂着纵容的笑容。 “让怡儿提,让怡儿提……”大圣在笼子里上窜下跳,鸟喙啄得竹笼笃笃作响。 “你这个畜生又啄怡儿的手了是吗?今晚的牛肉干没收。”奇石先生恼声训斥。 “哎……”大圣拖着尾音长叹一声。 “我看看有没有啄伤?”周一扬顿住脚步,不由分说执起她的小手,小手指红肿明显,心疼地说:“回家冰敷一下。” “好,我知道了。”季婉怡看着无精打采的大圣,忍不住帮忙说情,“奇石伯,不要罚大圣了,它不吃牛肉干会睡不着觉的。” “牛肉干,牛肉干……”大圣来了精神,如滑了线的唱片一味重复播放。 “啄伤怡儿的手还讨吃,再叫罚你两天不许出门。”奇石伯把提在手中的鸟笼抖了几抖。 大圣东倒西歪地扑棱着翅膀,抖抖索索缩在鸟笼一角颓丧地耷下鸟头。 一路上季婉怡把上班后的点点滴滴趣闻轶事说给老人听,师徒俩开怀的笑声回荡在幽静的小巷。 汪汪汪……布丁吠叫着如一团雪球滚了出来。 季婉怡忙把茶壶递给周一扬,弯腰抱起它,“布丁,快叫奇石外公。” 汪汪,汪汪!布丁不知狗脑袋多开了一窍还是凑巧,奶声奶气地地吠叫了四声。 奇石先生定睛看了眼她怀里的萨摩耶犬,抬手拍拍它圆滚滚的小脑袋,“不错,挺精神。”这个年轻人也太宠怡儿了!眸色沉郁地走进院落。 周一扬理解老人不悦的根由,主动解释道:“萨摩耶犬很温顺,主动攻击人的概率很低,平时我会多加小心的。”他自然不敢把布丁在外面的几次壮举说出来,在这一点上他必须与小丫头保持高度一致。说来有些奇怪,布丁在外面凶悍得与猎犬无异,回到家里除了破坏力超强,其它方面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在小丫头面前尤其温顺,否则他早把它处理到外公家陪伴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小侄子侄女了。 “看好它以免伤人,哑巴牲畜毕竟不具备人的自控能力。”奇石先生语意双关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季云天放下棋子,起身接过鸟笼挂到石榴树上。 “奇石先生。”尹润泽熟知老人甚恶繁文缛节,也就入乡随俗地淡淡打过招呼后继续低头研究残局。 奇石先生对此甚为满意,自顾走到水池边洗手。 钱姨听见说话声,从厨房窗户抻出头数落道:“哎唷奇石先生,您老终于舍得回来啦?我们还以为您老今晚准备带着怡儿在海边安营扎寨帮人看海呢,我这正寻思着打点些吃穿用度让陈嫂给你们送铺盖卷。这怡儿也是,一出去就不知道回来,一大家子人饿着肚子等你们师徒俩不打紧,拐带着这头一次上门的新女婿跟着忍饥挨饿算什么事!陈嫂,赶紧把锅里的菜端餐厅去,真主回来啦!” 季婉怡手指绞着发稍,把整个院落睃寻了一遍,疑惑地眨着美眸,娇憨地问:“奇石伯,哪里有新女婿啊?” “回头我告诉你,先过来洗手。”周一扬忍着笑把小丫头圈在胸前。 钱姨拿着一条白毛巾从葱翠的竹帘后转出来,把毛巾搭在水池边的毛巾架上,“一扬,这条新毛巾是给你准备的,用完了我给你收起来以后过来好用。” “谢谢钱奶奶。”周一扬给季婉怡往小手上涂抹着洗手液。 “不谢,都是一家人,往后啊把这个谢字撂大门外不用带家来了!让怡儿自己洗,你赶紧地进屋吃饭,这开了一路的车又饿着肚子耗到现在,胃哪里扛得住?”钱姨端详着他雕刻般的五官,暗笑怪道人家说这灯影看新女婿越看越满意,还真是这么个理,小伙子长得真是英俊,论相貌不次于他岳父云天年轻的时候。 “学长,咱俩把毛巾换换吧。”季婉怡取下自己的毛巾,甜糯地诱人入套。 钱姨拍开她的小手,笑斥:“你这孩子就是眼热,你那条毛巾上次回来才换的,这才第二次用怎么又成旧的啦?一扬,甭惯她这臭毛病,家里只要有人换条毛巾她就得跟着换,都是奇石先生把你给惯坏了!” “奇石伯,钱奶奶又凶我。”季婉怡抹着眼泪扭头冲餐厅方向告状。 “看见没,这个小哭精又搬救兵呢!瞅着吧,不出三秒那护犊子的老狼就嗷的一声蹦出来了……” 话音未落,奇石先生满面怒容地从餐厅卷了出来,“赶着饭点惹孩子哭,怎么着诚心想让她吃窝心食啊?闲的慌出去绕着海岸线多走两圈。”伸手拿过爱徒的毛巾没好气地甩给钱姨,扯过周一扬手里的毛巾递给爱徒,“一条毛巾也能生出是非来!” “那是一条毛巾的事吗?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可着g市有你这么惯孩子的吗?”钱姨有些动气。 “可着g市你听谁不夸我们怡儿懂事?” “我不跟你说!” “事实胜于雄辩……” 周一扬见屋子里的人没一个出来劝架,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吵架的音量,都控制在惊吓不到小丫头的分贝内,揣测这一幕在这个大宅门里经常上演,大家早已习以为常,认识到这一点直接抬脚开溜,把空间留给两个针锋相对的老小孩。 ------------ 第16章 微笑基调 第16章微笑基调 翌日清晨 周一扬洗漱完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小丫头的房间,奢华的描金彩漆楠木拔步床上空无一人,不由一阵气闷,小丫头居然丢下他一个人跑出去了!踱到纱窗前,深邃岑寂的视线投向窗外的荷花池。冰火!中文 碧绿的荷叶上托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清澈透明,在晨曦的映照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粉白相间的荷花点缀其中,高贵清雅,荷香阵阵,颇有些日映庭院池溢金光的意境。 他信步走出房间,穿过屏门,走下垂花门青石台阶,修长挺拨的身躯包裹在高级定制纯手工黑色衬衣同色西裤里,衬衣领子、门襟及袖口金线刺绣着复古花纹,一扫黑色的神秘沉闷,华贵大气的金色在他充斥着王者气息的身上演绎出了一份独具一格的时尚元素,令人迷醉的华丽跃然而出,配上一张人神共愤的脸,退避三舍犹恐不及的凛然霸气,让女人在不由自主沉沦的同时堕入万劫不复的单相思地狱。 厨房帘影微动,欧阳汐端着一杯牛奶走出来,“一扬,先喝杯牛奶,早饭还得一会儿。” “谢谢阿姨。”周一扬接过牛奶优雅地喝干。 “起这么早是不是床铺不合意?”欧阳汐关切地问。 “我睡得很好,只是习惯了早起。” “怡儿在海边陪奇石先生晨练,你去叫她回来吃早饭。”欧阳汐娴雅温和的话语如冬日暖阳,带着兰质慧心的善解人意。每个人都从年轻时走过,那份巴不得与爱人化为连体人的心情她体会过,准女婿隐匿极深的魂不守舍被她毫不费力地窥探出来。 “好。”周一扬现在最怕乔陌借着地利上的便利纠缠小丫头,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把她置于自己的视线所及的范围内,随时随地地掌握她的动向。 欧阳汐目送着他伟岸的背影转过影壁,不由得感叹岁月催人老,眼前浮现出20几年前自己跟随哥哥第一次走进这座深宅大院拜访他好朋友云天时的情景,在长辈面前自己拘谨得手足无措,丝毫没有女婿这份挥洒自如的从容自信,那个时候她想都不敢想有一天会嫁进g市人祖祖辈辈奉为神祗的杏林世家做了云天的妻子,往事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的事情,一错眼自己竟已步入中年,不知不觉间女儿都已经到了择婿的年纪。 “这丈母娘看女婿百看不厌的俚语还真是应景。”季云天不知什么时候负手站在她身后,淡蓝色衬衣白色西裤把天生的衣服架子衬托得愈加的玉树临风。 欧阳汐收回视线,欣慰地说:“云天,润泽和小竹的眼光真是不错,一扬这孩子沉稳踏实又不流于形式,将来一定会疼爱我们怡儿。” “你先把先生的胃照顾好,再来欣赏品评女婿怎么样?”季云天温润的蓝眸敛去人前的犀利桀骜,溢满戏谑的笑意。 “这个女婿可是你拍板定下的,我们大家可都是在坚定不移地维护执行你一家之主的英明决策……”欧阳汐忽然打住话头围着他绕行一周,笑盈盈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云天,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子醋味?” “好像是,钱姨早晨做小菜放醋了吗?”季云天很善于利用有限的时间,增添和谐温馨的家庭气氛。 钱姨站在餐厅的窗前看着夫妻俩斗嘴打趣,笑着凑趣道:“丈夫是天,哪能为了女婿让一家之主饿肚子?早饭小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赶紧进来吃吧,说话司机就到了,吃好了让小汐恭送夫君出门赚钱养这一大家子人。” 海边 一老一少身穿白色滚边柏龄太极服在练太极剑,老者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少女清纯绝色隽秀飘逸,动作细腻舒展大方,技击潇洒飘逸又不失沉稳,剑术熟练柔韧优美,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背后是碧蓝的大海,脚下是细腻的沙滩,眼前是壮观的原始防护林,人与自然完美融合,勾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途经此地的人皆长时间驻足观看。 大圣从笼子里放出来,在沙滩上悠然自得地漫步,松软的白色沙滩上留下串串杂乱的爪印。 布丁蹲坐在距离大圣一米远的地方,高度戒备地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向它发起悍然攻击。 周一扬呼吸着海边独有的味道拾级而下,幽深的黑眸深锁小丫头舞剑的曼妙身姿,她左右没有出现不想看到的画面,悬空一早晨的心安然平稳地落下,填满整个胸腔。 布丁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撒着欢狂吠着攀越上石阶。 奇石师徒气沉丹田剑人合一。 大圣少了布丁的敌意对峙似乎有些无聊,促狭地跳到季婉怡面前,扑棱着翅膀捣乱,“错了,错了,怡儿练错了。” 季婉怡淘气地用剑指向它,“杀!” 大圣仓皇逃进鸟笼,鸟嘴里吐出一串脏话,“cao你妈,###妈,滚开,混蛋!” 季婉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地瞪大美眸,小手难以置信地指着鸟笼,“奇石伯,大圣它、它骂人!” “林屠夫教的。”奇石先生对着壶嘴呷了口茶,疾言训斥:“畜生,今天早晨紫苏种子没收,晚上不带你出来看日落,下次再说脏话直接送到前海野味馆煮汤。” 汪汪汪……布丁唯恐天下不乱,围着鸟笼奶声奶气地吠叫助威,颇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大圣自知引犯众怒,蔫头耷脑地杵立在笼子里,哪里还有半分齐天大圣的威武雄风。 “早,奇石先生。”周一扬拿起搁置在礁石上的白毛巾双手递过去。 奇石先生满意地接过毛巾擦了把脸,纠正道:“叫我奇石伯。” “奇石伯。”周一扬恭顺地改换称呼,拿过小丫头手里的两把太极剑。 “走吧,你陪我们去唐家铺子吃早点。”奇石先生把随身携带的紫砂壶递给爱徒,弯腰拴上笼门提起鸟笼。 “学长,唐记的酥饼可好吃了,你吃酥饼吧?”季婉怡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 周一扬总觉得小丫头让他吃酥饼不单纯,上一次她为报复自己追到皇甫集团餐厅,借用自己的手机一条信息发出去,害他连续几天费尽脑细胞编造各种理由向死党解释,才把信息风波勉强压下去,上帝知道聪慧的小丫头这次又想怎么算计他。 “吃糖饼,唐记的糖饼才是一绝。”奇石先生回身,眉梢间写着再了然不过的信息,让他与自己站在同一条战壕并肩作战。 “酥饼好吃。学长,你快说吃酥饼啊。”季婉怡小手拍打着他的手臂。 “好,听婉怡的吃酥饼。”周一扬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只要她高兴被她算计又如何? “奇石伯,您看学长都答应吃酥饼了,我要您也陪我们吃酥饼。” “有人陪你吃酥饼,我今儿吃一次糖饼,昨儿你爹地陪我去验过血糖基本恢复正常,不信你回家问你爹地。”奇石先生利眸中溢满对新女婿不加掩饰的不悦,臭小子,把我的暗示不当回事,对媳妇的话倒是言听计从,也太听话了些! 周一扬瞬间了悟小丫头拉自己做同盟军的意图,原来奇石伯胰岛代谢出现问题,出于对他身体的关心才费心劝解,而自己竟以小人之心对小丫头的苦心妄加揣度,心里一阵羞愧。 “血糖值多少?”季婉怡娇声追问。 “啊?这个……好像是7mmo/l,记不清了。”奇石先生吞吐道。 “6.11mmo/l才正常,奇石伯,我爹地给您配的药您再坚持服用几个疗程,到时我陪您吃糖饼。”季婉怡半诱半顺地劝哄。 奇石先生嘴馋,拉下脸小声商量道:“就吃一次糖饼。” “不可以。”季婉怡沉下小脸,威胁道:“那我明天不陪您练剑了,让大圣陪您好了。” “依你,吃酥饼!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你们吃早餐了。”奇石先生懊悔不迭地说。 “唐伯伯和唐妈妈不会卖给您糖饼的,我们有约定。”季婉怡如花的笑靥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周一扬心底翻涌着一股热流,有人说笑靥如花的人必是内心柔软善良的人,微笑的基调洋溢着沁人肺腑的馨香,一如佛祖拈花迦叶微笑,泽被的岂止是信徒,也包括芸芸众生。 “怪不得我每次去买都卖没了,原来是你这个小管家婆在捣鬼。”奇石先生恍然大悟,嗔责的语气透着掩饰不住的愉悦,自己当年求上门收这个弟子的时候,从未敢抱有半分回报的奢望,只是想找一个人继承自己的衣钵,不想有一天躺到棺材里哀叹时运不济,把毕生所学带进了地下!事实上自己从这个孩子身上得到的快乐,远远超越自己传授给她的那点知识,多年来有多少人羡慕自己的弟子聪慧懂事,自己对这个孩子就充满了多少感激。 “我要奇石伯活二百岁,陪怡儿和爹地妈咪一起老。” ------------ 第17章 显赫季家 第17章显赫季家 “依你。”奇石先生眉眼含笑地把鸟笼挂在唐记饼店门前的芙蓉树上。 季婉怡先一步走进小店,“唐伯伯、唐妈妈早!” “哎呀是怡儿呀,快进来,唐妈妈还给你留了两个大海螺呢。老头子,你赶紧的出来先招呼着奇石先生,我给怡儿取海螺去。”矮矮胖胖的老板娘风风火火地拉开小店后门奔向正屋。 “谢谢唐妈妈。” “不谢,这孩子就是礼数周全。”瘦高的唐老板从灶房出来,“奇石先生,里面请!”带着生意人的精明礼貌地看向周一扬,“这位是?” “怡儿的朋友。一扬,我们过去坐。”奇石先生把他带到临窗的位子。 周一扬给奇石先生泡上茶,认真打量着窗明几净的小店,漆成白色的桌椅清清爽爽,丝毫没有其它早餐店惯有的油腻黏滞,因错过用餐时间小店食客所剩无几。 季婉怡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看着他,“学长,你放心吃吧,唐伯伯的饼店卫生在g市餐饮界首屈一指,用过的餐具都放进消毒柜杀菌后再使用,我们要是早十分钟过来还要排队等位子呢。” 周一扬微微一笑,什么事都瞒不过小丫头的慧眼,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唐老板,取两只杯子来,尝尝怡儿昨儿给我带回来的雨前龙井。”奇石先生看似平铺直叙地话语透着一丝不着痕迹的炫耀。 “好,尝尝。”唐老板也不客气,取来杯子坐在邻桌的椅子上,高声吩咐:“石榴她妈,今天贵客临门,你给怡儿的朋友现做几个酥饼。” 石榴妈喜笑颜开地把海螺放在桌子上,端详着周一扬直言不讳地说:“奇石先生,看来这个小伙子对了您老的心思,要不然您也不能带过来吃早餐。” “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唐老板,喝茶。”奇石先生明明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嘴上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昨儿晚上在自己的小书房里,他以超越行家的鉴赏力品评自己收藏的那些古玩字画时,他就认定这个年轻人是爱徒不二的最佳夫婿人选。 “怡儿让您老调教的那就是文武全才,马马虎虎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小伙子,难得你能入奇石先生的法眼,g市那些名门望族可排着队想娶我们怡儿做儿媳妇呢!奇石先生,您带着小伙子先喝茶,酥饼马上就好。”石榴妈一阵风似地钻进保持着烧柴火的灶房。 “汤色清洌,幽香四溢,不愧是龙井中的上品,好茶!”唐老板老道地端起杯子闻了闻茶香,一看就是个品茶高手。 “都说明前龙井是珍品,我觉得它太过清淡,不如雨前龙井滋味醇厚。”奇石先生慢悠悠地品评道。 “奇石先生没白疼这个弟子,得济喽!今儿早晨您家陈嫂买菜回来跑过来跟石榴她妈叨咕,说怡儿第一个月的工资全孝敬您了,还给陈嫂和钱姨置办了一身新衣裳,这孩子真是不错,懂事!要不说这选弟子也得看人家,季院士家学渊源深厚教育出的子女就是不一样。”唐老板感慨道。 “老头子,你这话可算说到点子上了,要不说栽种个瓜桃李枣还得筛选个粗壮结实的好苗子,说得就是这个理!小伙子趁热吃,那几个马上就好。”石榴妈把盛放着金黄酥饼的竹盘放在桌子上,扭头冲灶房脆生生地喊道:“月季,让你姐瞅着锅,你把奇石先生喜欢吃的酸笋和紫芋粥端出来。” “唐老板,你先喝着,我们吃饭。”奇石先生推过紫砂茶壶,“老嫂子,你也取只杯子过来喝一口歇歇气。” “好,托您老的福沾怡儿的光尝尝今年的雨前龙井。”石榴妈把一只玻璃杯放在桌子中央,“老头子,别光顾着自己喝,你倒是给我续茶呀。” “这老娘们给你个棒槌还当针了。”唐老板故作不满地板起脸给老伴斟了浅浅的一杯茶,抬头看向周一扬,“小伙子,小店的酥饼味道怎么样?” 周一扬咬了一口,赞道:“层层薄脆,酥而不散,口感很好。” 月季把粥一一端放在他们面前,自豪地笑道:“配上我们家的紫芋粥,那就是天下美食。” “谢谢!”周一扬舀起一勺紫芋粥送进嘴里,“粘稠适中,保留了紫芋原有的质感,不愧为天下美食。” 石榴妈笑得小眼睛眯成一条线,“小伙子,我们家真正的一绝是糖酥饼,怡儿和奇石先生都喜欢吃,只不过奇石先生现在血糖有些高,怡儿就陪着他吃酥饼,你明儿早晨过来让我们家掌柜的给你做几个糖酥饼,保你走到天涯海角都惦念唐记糖酥饼的味道。” “谢谢,明天一定过来饱口福。” “奇石先生,这做给懂行的人吃心里就是舒服。”唐老板得意地呷了一口茶。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奇石先生转首道:“老嫂子,把帐算一算。” “您老放心吃吧,前儿傍晚季院士又过来预交了您半年的早点钱,这么多年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一般人还真是做不到。”石榴妈唏嘘道。 月季拎着托盘欲言又止地站在一旁。 季婉怡似觉察到什么,放下筷子软糯地问:“月季姐姐,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月季不由得腹诽,怪道老人都说季家人比他们这些人多开好几窍,果然长了颗水晶玲珑心!斟酌再三开口道:“怡儿,月季姐姐想请你下午帮我们家大胖小胖补习补习英语,他们俩明年就要中考了,这年头女孩子条件再差也不能老死在娘家,好歹都能嫁出去找条出路,这男孩子考不上大学将来除了出苦力一点前途都没有。” “下午三点我在家等他们。”季婉怡毫不犹豫地一口应允。 石榴妈不悦地斜睇女儿一眼,“你们姐俩就知道麻烦怡儿,淘气那会儿也是,怡儿答应下了赶紧走吧,就别杵在这儿耽误孩子吃饭了。” “没事的唐妈妈,反正我也有时间。” 唐老板给自己和老伴的杯子续满水,打开了话匣子絮叨道:“奇石先生,这古人总结出来的话都是真知灼见哇,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的会打洞,绝了!您看看人家季院士家打从祖上起那就是悬壶济世声噪一方的名医,光皇帝御赐的牌匾就两块,那些各个朝代褒奖的诏书就不提了,就凭康熙爷御笔亲书敕造杏林世家这一条,就能羞死那些自封名门望族的人家。” “都说富不过三代,您看看人家季家祖祖辈辈一代一代下来就没见出过一个败家子,个顶个都是人中龙凤!到季爷爷这一辈更是不得了,出国留洋还娶回个英国贵族小姐,季院长、季院士父子也不逊色,祖孙三代那可都是正经喝过洋墨水的人,您看人家那素质啊,谦恭温良,谁家孩子有个头疼脑热地去他家寻药,不管穷富都是笑脸迎送,从没见过人家对谁甩过脸子。我小时候从后海那棵老槐树上掉下来磕破头,我爸带我去季家时正赶上一大家子人吃晚饭,人家季院长二话没有撂下饭碗取出急救箱就给我包扎,临走还送出来嘱咐我爸回家千万别打孩子。” “年前石榴妈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我厚着脸皮去找季院士求他给石榴妈开刀,人家没犹豫一口应承下来,下班还特意让司机绕过来给石榴妈宽心让她不要害怕。手术前一天,我寻思着现如今都兴给主刀大夫塞红包,咱也不能破了规矩,我包上五千块钱交给他家钱姨,哪成想做完手术人家季院士一分钱没留原封退回来不说,还打发欧阳老师拎着高级营养品到病房看望石榴妈。我跟俩姑爷一合计,该不会是嫌少吧?后来出去一打听,人家季院士从来就没有收礼这一说!您老再看后海老王八家那小子,去日本转了一年回来见谁都哈伊哈伊的,整个一不懂人事的畜生,还不如您老那只鹩哥会说人话……” “老头子,你先等会儿。”石榴妈截住话头,“说到这我得让奇石先生帮我评评理,您说石榴她爸脑子是不是缺根弦,后海老王八家的小子过来买饼连续三天愣是不卖给人家,他不说人话你跟他兜里的钱还有仇啊?” “我看着他那副汉奸样就来气!人家季院士会说好几国的话,你什么时候见人家不说中国话来着?就不卖给他,馋死他!”唐老板解气地喝干杯中的茶。 “行,我不跟你说,要不一会儿咱俩又干起来了,你这会儿还不如奇石先生那只鸟好调教。”石榴妈气恼地说。 唐老板倔脾气上来,梗着脖子赌气地抬杠:“那只鸟好,回头你收拾收拾跟它去过得了。” “奇石先生,您看这死老头子又跟我倔上了,你比那鸟好成了吧!跟你磨了大半辈子,也没把你这暴火龙的脾气磨下去半分,这越老还越来劲,现如今还开雷神门了。” ------------ 第18章 门前闹剧 第18章门前闹剧 “唐老板,老嫂子说得对,咱不能跟钱置气。冰火!中文你和老嫂子起早贪黑地经营这爿小店,一是图个舒心自在,二不就图赚它个三大俩小,老了不用向儿女伸手吗?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上门送钱的衣食父母,你不愿意招呼他让老嫂子出来打发他就是。”奇石先生话语不多直击靶心。 唐老板深以为然,“是这么个理,还是您老懂我的心思!石榴妈,以后你出来打发他,一句话能把他打发走,不要跟废两句话的唾沫星子。” “知道啦!我呀一手收钱一手发货,保证做到一滴唾沫星子都不跟他废。”石榴妈幽默地安抚道。老街旧邻的但凡能抬抬胳膊让人过去,不去干那遭人白眼讨人嫌的事,得亏奇石先生给他把这一窍凿开,若不然还真就把老王家给得罪妥帖了。 周一扬耳边充斥着老两口半嗔半恼地拌嘴,眼前是恬静如花的娇颜,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安然。行走在缱绻红尘,能够在穿越尘世的风雨后遇见小丫头,他的心底是满满的欢喜,从此他们将携手走过生命中的每一寸时光,每一段岁月,直至地老天荒。 遇见小丫头之前,他就像一只蛹把自己紧紧地深深地裹在茧里,每分每秒都充斥着算计和阴谋,城府之深,心胸之险,有时连自己都感到恐惧,没人能走进他的世界,他也从来不会向任何人敞开心门,他与人裸裎相见是在床上与女人亲密的时候,当然前提是建立在不谈情的基础上。 与心爱的女人共进早餐这样的画面放在过去,纵使在梦里他也不敢奢望!他一直觉得世间缠绵悱恻的爱情离自己很遥远,甚至与自己无缘,爱上小丫头才发现,他的爱情已经刻骨铭心,今生相守远远不够,如果有轮回,他每个轮回定会在三生石上等她相会,与她击掌相约下一世的情缘,原来爱一人就是简单纯粹地心甘情愿。 吃罢早餐,奇石先生带他们走进一条静幽的小巷。 周一扬倏然了悟老人的良苦用心,他是在带他熟悉这座养育了小丫头的城市,踩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仿佛推开厚重的历史之门,流淌着浓郁古风古韵的小巷如一曲绵长悠扬的琴瑟和鸣,生僻晦涩的巷名,小巷两旁古色古香的建筑如一排排披挂铠甲列队出征的壮士,斑驳的木门,各家各户门楣上早已风干的苦艾,墙根下绿油油的苔藓,青砖砌就的围墙上迎风摇摆的狗尾花,无一不向路人述说着小巷悠长久远的故事。 “g市文化底蕴厚重民风淳朴,虽然是早期开放口岸,依然保持着古老的生活秩序秉承严格的道德规范,唐记老板祖上出过两位探花,明末还出过一位榜眼,唐老板亦是一位饱学之士,早年辞去公职与老伴开起早点铺,在这里随便指出一家祖上都有些渊源。”奇石先生说道。 “我感觉到了。”周一扬真诚地说。 日上三竿,古老的小巷两边一片稀里哗啦拆卸铺板的声音,勤劳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地劳作。 “金婶婶早!” “怡儿早!奇石先生好福气,怡儿又陪您老晨练。” 奇石先生表情始终很淡然,甚至有些冷,令人不由自主地却步,相应地与之拉开距离。 周一扬却从他沉潜眸底深处折射出的光芒里,敏锐地捕捉到他经由心底而散发出的喜悦和欣慰。 “林伯伯早!”季婉怡虽含蓄内敛,但良好的家教造就她礼貌待人的品格,一路走一路甜糯地与小巷两旁的人打招呼。 “早。怡儿一回来奇石先生是满面红光!今儿一早听我们家大妞说怡儿带男朋友回来啦,敢情就是这位吧?”林家肉铺的老板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双吊三角眼放肆地上下打量周一扬。 “您好。”周一扬自然地把季婉怡揽进怀里,似乎在变相向他输送传言真实可靠的信号,幽深的黑眸潋滟着似水柔情,恁是林屠夫这样的粗人也被他温柔的眼神给震了下。 “好。”林老板讪讪地收回目光,讪笑着上前拎走奇石先生手中的鸟笼,饶有兴趣地逗弄大圣,“客船进港了,鸣笛,呜......” 大圣被没收了早餐明显心情不好,此刻见教唆犯在眼前安然无恙地晃悠,扑棱着翅膀把一腔怒火化作粗俗的词汇从鸟嘴里吐出来,“去死吧,老王八蛋,滚开!” 林老板不怒反笑,“嘿,学得挺快,我前儿晚上教的,今儿就用上了!敢情这畜生也随主人,聪明!” “怡儿,把这畜生送前海野味馆去。”奇石老人温声吩咐。 “好。”季婉怡配合地作势上前提鸟笼。 “别价!”林老板高高举起鸟笼。 “不骂了,再也不骂了!”大圣连连告饶。 林兰贞从大门走出来,余光瞟着父亲低声问:“婉怡,你一会儿去安柳家吗?” “我十点过去。” “那你打我家门前这条路走吧?到时喊我一声,要不我爸不让我出去。我想去找安柳和琪琪帮我介绍份工作,整天憋在在家里跟猪下水打交道烦死了,一会儿记得喊我。”林兰贞嘱咐道。 “好,你快进去,我看林伯伯心情不好,你不要惹他。”季婉怡轻声说。 林兰贞朝地上啐了一口,“都是让我妈给惯的,震天吆五喝六的,除了赌就是喝!” 林老板把鸟笼递给奇石先生,回眸看见自家闺女,抬头看向清贵俊雅的周一扬,七窍怒焰汇聚一处,恶声叱道:“不赶紧滚进去收拾猪下水杵在那儿等着piao客上门啊?整天好吃懒做,不好好读书就得干活!我当初说什么来着?现在羡慕人家怡儿工作轻松,坐在办公室开着空调拿高工资,眼红人家找了个帅女婿,你当初怎么不好好学?亏我们祖上还出过翰林,净生出些不争气的子孙!我这都是做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么个现世报给我丢人现眼!” 大圣来了精神在笼子里上蹿下跳,不停地呱噪:“开火啦……” 布丁从小主人的臂弯里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滴溜溜转了转眼珠,继续趴下装隐形物。 稀里哗啦卸铺板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纷纷把目光移向这边,小巷瞬间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兰贞当着一巷子的人面子上下不来,仗着在大街上公然顶撞道:“我当初要复读一年你怎么不让?学习不好能怨我吗?婉怡家什么基因,我们家什么基因,几百辈子出了一个翰林还犯了事有什么好体面的?再说了就那点基因几十辈子下来早就没了!”但凡有点优良基因遗传下来你也不至于杀猪卖肉!这句话只能在她嘴边溜达几个来回,她是绝没有那个胆量说出来。 “反了你了,自己脑袋不开窍还大言不惭地怨起祖宗来了!你打量我不知道你高考那年考了多少分?六七本书加起来统共给我考了不到三百分,你他娘的还有脸复读?!你当老子一刀一刀割出来的钱是厕纸啊?想让我当冤大头门都没有!”林老板说得火起铺板摔得震天响,回音盘旋在小巷上空经久不散。 林兰贞一脸的大义凛然,毫不示弱地反讥道:“杀猪的还想出金凤凰,你也不摸摸自己的头皮有那承重力吗?”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大不了死了重新托生,再不济也不能生在屠夫家。 季婉怡吓得绝色的小脸血色褪尽,泪珠成串往下掉。 周一扬疼惜地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柔柔地低哄:“不许哭,听话。” 林老板恼羞成怒加之看到周一扬后受到的刺激,抄起一块刚卸下的铺板兜头砸过去,恨声骂道:“打残废了我当狗养着!”同样都是生儿养女,人家季家闺女打小就是光耀门庭当家主母的范儿,自己家这俩东西全他娘的赔钱货! 周一扬眼疾手快,伸臂推开奇石先生,借势揽着吓傻的季婉怡闪向一边。嗖!铺板擦着他的肩膀飞落在对面青砖砌就的围墙上,随之以超越最初的力道反弹回来坠落在小巷中央。 林兰贞一把扯散低马尾,不管不顾地坐在石板路上蹬腿撒泼,“有本事你打死我,这个家我早就呆腻了!呜呜呜......” 林老板丢下最后一块铺板,叉着腰骂道:“活够了怎么不去死?有志气你也跟城南张大仙家的姑娘学着跳海去!你要有这骨气我叫你妈!抹脖子上吊随你选,家里没有家什我立马去给你置办,成全你姑奶奶早日升天!” “偏不死,谁愿意死谁先死!”林兰贞放声大哭。 “你爹我还没死呢,大清早红口白牙地嚎丧咒我,看我今天不宰了你个赔钱货!”林老板抓起案板上明晃晃的杀猪刀冲过去。 “奇石先生救命啊!”林兰贞爬起来双手护住头,跌跌撞撞拦住奇石先生的去路。 ------------ 第19章 祸及萧蔷 第19章祸及萧蔷 奇石先生顿住脚步,回身喝道:“林老大,把刀放下。”若父女间这出闹剧再不加以制止,双方为了面子继续演变下去后果难以预料。 林老板很卖面子地收住脚步,歪着脖子喘着粗气道:“奇石先生,您老刚才可听见这小娼妇是怎么顶撞我的,我林老大在g市好歹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吧?您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哟?”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一个做长辈的人,怎么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奇石先生转首看向林兰贞,“林家姑娘,今儿你把我拦下,我就在这儿说句倚老卖老的话,不管到什么时候这长幼有序的辈分不能乱,老子和儿女的界限要拎清。”不疾不徐的话语透着一股子疾风骤雨来袭前的乌云压顶之势,他是个老派的人,崇尚的是父严子孝,打心里不满林家长女在大街上公然与父亲对峙的做派,恁世间再怎么风云变幻,老子就是老子,做儿女的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林兰贞羞愧地低下头。 “掌柜的,你这一大清早的抽什么风?也不怕奇石先生和怡儿的朋友笑话,你看看把怡儿给吓得!”响亮的声音从小院传出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稍倾,走出一位干净利落五旬上下的中年妇女,一身白底碎花衣裤,腰间扎着蜡染的蓝花围裙,挽着高高的发髻,圆圆的脸盘上布满雀斑,站在古老的砖雕门楼下,带着一份健康质朴之美。 林老大无处撒气,扯着嗓子嚷嚷道:“都是你养的赔钱货!臭娘们,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将来被人挫骨扬灰都没个帮忙说理的人,惹恼了我就把你们都轰出去,娶老槐树下的小寡妇回来给我生儿子。” 兰贞妈脸上的惶恐一览无遗,她这辈子最大的短处就是没能给林家延续香火。在g市,这女人再能耐生不出儿子那就是不能原谅的一大缺陷,一辈子在婆家就甭想挺胸做人,就连邻里吵架都是人家嘴里的短唠!这几年,后海那些包海养殖海参挣了点小钱的人家,因为儿媳妇没生出儿子,撺掇着一把年纪的儿子休妻的今年就有五六个,自己苦熬苦撑地帮衬着他把日子过起来,可不是为了给他娶小老婆攒银子! 走上前,扬起手,啪!一点不带掺假地赏给林兰贞一记耳光,骂道:“小娼妇,反了你了,居然顶撞起老子来了!想当小姐你托生晚了,早生几百年你也是翰林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退一万步说,想活得体面你把书念好,自己不成器你就得认命,少整天吊着个丧脸给你爸添堵!你要是还想有媒婆上门给你提亲,就少跟着刘家那个小浪货满城晃荡,学着回家跟你爸顶嘴!”下死手在女儿腰上狠拧了一把,“不赶紧滚回家还等着八台大轿来抬你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林兰贞捂着脸嚎哭不止,死犟着不肯挪窝。 兰贞妈回身摘下蓝花围裙,上前掸着林老大的衣服,轻声细语地哄劝道:“掌柜的,你也别生气,跟她生气不值当,气坏了身体自己受罪不说你让我依靠谁去?赶明儿我就去托城东二姑婆给她寻个人家早点把她打发出去,省得她来回在我们眼前晃荡惹你不痛快。这太阳都半天高了,赶紧把摊子支起来,今儿家家户户的亲戚朋友都被请来观看祭祀盛典,待会儿大伙来买肉不能让人等着。” 当啷!林老大扔下杀猪刀,取下别在耳后的自卷旱烟,送到嘴边咬去烟蒂尖端,呸!吐在林兰贞脸上,从兜里摸出廉价火机点上,叼着烟卷半眯着一只吊三角眼,“我今天不看奇石先生的面子,非把你个小娼妇大卸八百块分给老街旧邻尝个新鲜!他娘的生出来就是个赔钱货,惹恼了我就把你嫁出去,我管不了你,让你男人天天晚上压着你往死里cao你个小娼妇……”骂骂咧咧地把天亮前宰杀好的猪搬上案板。 奇石先生听他说得实在不堪,漫不经心地问:“林老大,昨晚又输钱了吧?” “哎,我说奇石先生您老咋知道?神人呐!下回我出去打牌,您老一定要帮我打一卦。”林老大霎时来了精神,撂下手中的活计,把油光光的手在白色老头衫上胡乱擦了两把,凑上前讨好地说:“奇石先生,可着g市我就服气您和季院士,那些个整天吆五喝六的孙子,背后都他娘的一肚子男盗女娼。姥姥!上溯八代给我祖宗提鞋都嫌他手指粗!” “既然你说到这儿了我就跟你掰扯两句,你家长女也是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你这高声大嗓地当街打骂她,这要传出去谁家愿意娶个悍然跟老子叫板的姑娘回家,敢情你是想养她一辈子?”奇石先生慢条斯理地把父女俩各打五十大板。 林老大低头一琢磨在理,恭敬地说:“奇石先生教训的是,我巴不得把这赔钱货早点折箩出去!内掌柜的,赶紧回家烧水,把咱家那上好的碧螺春拿出来给奇石先生泡一壶。” 奇石先生指了指一旁几位挽着菜篮子的主妇,笑道:“改天吧,我这鸟该喂水了,大伙还等着你开张呢。” “您老慢走,好人呐!”背后传来林老大地长吁短叹。 奇石先生看着哭得红鼻子红眼睛的爱徒,慈爱地叮咐道:“怡儿,回头去安家不要打这边过,林老大输了钱正在气头上。” “我知道了,奇石伯中午见。”季婉怡乖顺应允。 “奇石伯,我们走了。”周一扬恭谨地道别。 “嗯,去吧。”奇石先生目送他们走出小巷,锐利的眸底沉潜着隐匿的笑意。 季家 安柳和琪琪无聊地趴在紫藤架下的石桌上大眼对小眼,俩人担心季婉怡为昨天的事难过,一早起来凑到一起一商量,早饭也没吃直接过季家来找她,这会儿肚子正跟她们闹抗议呢。 “尝尝钱奶奶烤得马芬蛋糕。”欧阳汐放下两份西餐一盘水果,她总觉得这两个孩子不像是用过早餐后才过来,担心她们饿肚子特意去厨房给她们简单准备了点。 “谢谢阿姨。”琪琪当即抓起一段培根卷塞进嘴里,饿肚子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反正这里是好朋友家用不着捏着鼻子装矜持。 “哎哟,你们俩慢点吃小心噎着!你们看看人家孩子吃饭多讨人喜欢,再看看我们怡儿大圣吃得都比她多,都是让奇石先生打小把她给惯坏了,饭也不好好吃净学着挑食,回头我得可劲让她吃,你们啊谁都不准帮她求情。”钱姨羡慕地直叨叨。 欧阳汐和苏竹笑而不语,不用等她们求情,到时候她自己先就举白旗投降了,顺带着再迁怒一下看热闹的人不劝着她。 欧阳汐见俩孩子吃完,收拾着杯盘商量道:“钱姨,给怡儿打个电话吧,让她和一扬赶紧回来,安柳和琪琪都等一早晨了。” 钱姨接过杯盘,递给她一只竹篮笑道:“奇石先生一定是带他们去唐家铺子吃早点了,你和小竹想去市场就赶紧去,我陪她们在家里等。”这个时候打电话喊怡儿回来,说得轻巧!难得新女婿入他的法眼,不让他领着四处显摆完,回头管孩子吃饭那秃尾巴老狼又该蹦跶了! “阿姨,反正我们也没事,中午能把婉怡带回家吃饭就行。”安柳吃饱喝足压根不着急回家,她现在最怕听老妈放唱片似的碎碎念,张家姑娘带对象回家了,李家姑娘下个月要订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现在不趁着好时候赶紧挑一个霸占着,过个一两年好后生都被人选走了,净剩下些别人挑剩下的歪瓜裂枣残次品,到那时你后悔都没地儿哭去!知道的她是21岁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剩女呢!她就纳了闷了,老妈这急赤白脸地急迫劲,难不成她自己当年就是挑过了头才嫁给老爸那长短不达标的三等残废?于是乎总结出这含血带泪的教训来? “今天外面还有祭祀盛典,就不要过去给你妈妈添麻烦了。”欧阳汐推辞道。女儿若是中午不在家,正在热恋中的女婿该多无聊啊。 “阿姨,你就别客气了,我妈忙活也愿意。”安柳不无嫉妒地说。她想吃龙须菜饺子每次都得打着婉怡的旗号才能饱口腹之欲,真搞不懂她到底是谁的妈? “安家姑娘,今儿怡儿可不能在你家吃午饭,这奇石先生答不答应先不说,我这儿就通不过。”钱姨有些不悦,哪有把初来乍到的新女婿落家放单的道理?这小汐人哪哪都好,就是说话兜兜绕绕,跟个孩子说什么绕口令! 安柳和琪琪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顾适楠的事祸及萧蔷了?!一时怒火攻心竟至失语。 友情的背叛是世间最锋利的莫邪剑,刺伤的何止是感情还有脆弱的心! ------------ 第20章 闺房逼供 第20章闺房逼供 “钱奶奶、阿姨,我们回来了。”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周一扬紧拥着季婉怡转过影壁走进院落。 “吃早饭了没?”钱姨听他把自己放在首位心里一阵激荡,出口的话带着丝丝哽咽,新女婿是实打实地把自己看成季家的一份子,没有像乔家公子和其他人面子上唤她一声钱奶奶,私下里仍把她归为下人,对这个新女婿更是满意得不行,心里愈加佩服季云天眼光好看人有准头! 季婉怡把布丁放在石凳上,拖着鼻音娇声说:“钱奶奶,奇石伯带我们去唐记吃过早餐了。” “哎哟,真是个小哭精,这怎么又哭啦?大圣又啄你的手指啦?都是让奇石先生给教导得忒文明了,连只鸟都打不过!”钱姨在见识了安柳和琪琪的吃相后,对奇石先生愈加不满,此刻把所有罪过都加诸到他的头上犹觉不过瘾。 欧阳汐笑眯眯地幽了一默,“大圣啊是把我们怡儿的手指当成白白胖胖的米虫了。”以她对奇石先生的了解,大圣今天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不没收牛肉干早餐也差不多罚没了。 “丫头性子太柔了,昨晚手指都给啄红了。”苏竹心底的某根弦莫名地绷紧,开始担心周一扬将来会欺负心爱的义女。 “回头我去寻点辣椒种子,好好教训教训那畜生!”琪琪当即恼了,真是要逆天了!顾适楠那个祸害刚清理出去,又来一破鸟给她们添堵,还让人活不? 安柳可不这么认为,怀疑的视线不加掩饰地投向周一扬。 “不是大圣。妈咪,林伯伯拿铺板打玉贞,还拎着杀猪刀出来说要杀了她。”季婉怡未曾完全甫定下的魂魄再次被调动起来遨游四海,小手不停地抹眼泪,苍白的小脸在斑驳的阳光下几近透明。 “那林兰贞就是欠,整天跟刘千惠混在一起,林老大真有那个胆量杀了她倒不错,省得让她败坏了门风。”琪琪咬牙切齿地说。 “林伯伯一定是又输钱了,以后不要走他门前,你快回屋洗澡换衣服,安柳和琪琪等了你一早晨。”欧阳汐对女儿的胆小颇有些无奈,神色复杂地看向女婿欲言又止。 周一扬向岳母回以一切了然但请安心的浅笑,接过钱姨递过的毛巾,温柔地给她拭去泪珠,“不许哭,又不听话。” 安柳抻头趁机看了眼周一扬的腕表,一把扯过季婉怡,“姑奶奶,祭祀快开始了,我和琪琪陪你去换衣服!”故意忽略掉周一扬杀人的眼神,与琪琪一左一右挟持着她登上垂花门石阶。 “带她慢点走。”周一扬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凌厉,低沉的语调透着一份不容置疑地迫人气势。 安柳不由自主地一哆嗦,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事儿妈!脚下的步伐却听话地慢下来。 穿过屏门,琪琪扭头看了眼后面,见无人跟进来,夸张地拍拍胸口压低嗓音道:“哎哟我的娘哎!婉怡,你这个学长该不会是冰世祖转世吧?差点让他给冻成献祭的贡品,我脆弱的小心脏快承受不住了!” 安柳把季婉怡推进浴室,打躬作揖地千叮万嘱道:“姑奶奶,别在里面磨蹭着扎根,冲一下麻溜出来!”带上门回身走到雕花镂空梳妆台前,一屁股坐在古老的暗红色雕花六条腿梳妆凳上,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变换脸谱。 琪琪弯腰抱起随后跟进来的布丁,斜坐在描金彩漆围廊式拔步床下的地坪上。 安柳盯着倒映在梳妆镜里的她笑道:“乖琪琪,不错嘛,知道主仆间的僭越之嫌,坐那儿还真是符合你贴身跟班小丫头的身份!” 琪琪放下布丁,跳起来把她扑到地板上,“臭安柳,你算哪门子的千金大小姐啊?能使得起我韩公主给你跟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汪汪汪……布丁围着滚作一团的俩人狂吠助威。 “琪琪,快起来,一会儿钱奶奶听见动静该过来了。”安柳起身从牛仔短裤口袋里摸出手机放到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推过去,“嘘!祖宗,别叫唤了,姐把现代化武器贡献出来给你过把高科技的瘾,您老配合一下哈。”钱奶奶过来顶多也就一通老生常谈闹不出什么新花样,这若是把那座冰山引过来还不得吓破她的雄心豹子胆,她可不想在如花似玉的年纪香消玉殒,后面大好的日子还没过呢! 布丁看看她,又看看手机,毫不客气地衔到一边,饶有兴趣地大玩特玩起来。 安柳爬起来坐到地坪上,手指拨动着拔步床地坪右侧柜门上的纯铜环拉手,认真地说:“说真的,退回去两百年,你我这样的身份在季家也就够在外宅做个粗使丫头,这辈子也不一定能见到婉怡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一面,做朋友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估摸着就这张大床就能买我们两大家族当时的全部产业还盈余,你信不信?” “铁定信!顾大侠她爷爷不是说了吗,按那个时代的市值,一张描金彩漆楠木围廊式拔步床,能置买几十亩良田外加一套一等一的好宅院。现在无论是从收藏价值还是观赏价值不能说值千金,怎么也值七八百金吧?”琪琪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拔步床精雕细琢的花纹,在心里凭借着儿时的记忆快速计算这栋宅院里总共有多少张拔步床。 “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她,你不怕脏了你的嘴,我还怕污染了我的耳朵,什么玩意!”安柳霎时七窍生烟,为一个男人脸都不要了,居然干上挖朋友墙脚的勾当,把她们一个个都当猴耍呢!她还真以为自己那几斤几两能当耍猴人?还真抬举自己!婉怡不屑于出手对付她,她可没那么好的修养!看她接下来怎么让她出尽洋相,不把她耍得团团转,自己岂不白活了21年! “我错了,就饶小的这一回吧,自己掌嘴三下以示惩戒!”琪琪息事宁人地自打自罚。 “你那叫掌嘴吗?挠痒痒还差不多!”安柳忍不住笑骂。 “意思意思得了,你还真打算让我顶着个猪嘴上街看祭祀盛典啊?”琪琪亲密地揽着她的肩,“不说败兴的事,说点正经的话题,你妈前几天说的那个医生,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安柳五官几乎皱在一起,急赤白脸吼道:“哎,我说,什嘛叫谈得怎么样了?我压根没跟他有过半秒钟的交集,你少恶心我!哇靠,什么玩意?整天翘着兰花指,像公公似的尖着嗓子说话,整个一伪娘!和顾大侠那个伪男凑一对,我倒是觉得阴阳互补天造地设!” 琪琪知晓安柳嘴巴毒,并且不是一般的毒。过去她就时不时地拿顾适楠开涮,现在对她嘴上愈加不会留半分情面,相比把关系搞僵,她觉得婉怡的和平决裂实在是高明许多。 季婉怡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软糯地说:“安妈妈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劝劝你,说那个医生人很好,家境也不错,安妈妈好满意他的职业。” 安柳如被踩了尾巴尖的野猫,嗷的一声蹦起来,“什么叫很好?我妈只要是个男人她都说好!哎,我就纳了闷了,这个很好她到底是怎么界定的啊?你们倒是说句公道话,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连日来在母亲那里积郁的闷气倏然爆发,在好友偌大的闺房中尽情挥洒。 琪琪打着响指幸灾乐祸地火上浇油,“你妈她也是为你好,帮你把关呢。这年头翘着兰花指的男人都是稀有物种中的极品,过了这个村你安柳打着灯笼都难找这路基因变异的上等货色。” 安柳慌不迭地扑过去捂住她的嘴,“死琪琪,你活够了是不是?一会儿去我家可千万不要把这番话拿出来!我妈没人敲锣都快爬到杆顶了,你这一敲边锣她就该窜上天了,你忍心看着你八拜金兰的姐姐往后在烈火烹油中煎熬啊?”说到最后几乎是声泪俱下,杜鹃泣血。 季婉怡从没见过安柳有惧怕的东西,在她的印象里她和适楠都是无所畏惧的人,她一直好佩服好佩服她们的勇气和胆量,见此情景一时爱心泛滥,“好了,好了,你不要跳脚了,我们保证站在你这一边还不行吗?”认真地举起小手保证。 “患难见真情啊!”安柳很狗腿地拿起梳妆台上的牛角梳,帮她梳理着长发打探道:“你跟外面那枚天上无双地下绝迹的帅哥什么时间开始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 “对呀,快快坦白从宽!”琪琪杀鸡抹脖地隔空做着搔痒的动作。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季婉怡眼前蓦然闪过皇甫牧的身影,小脸一红垂下头,她总觉得皇甫先生在好多时候好像陌哥哥,温润儒雅,不像学长人好冷脾气好臭,动不动就发脾气凶人,如果一定要在学长和皇甫先生之间选择上司,她更倾向于在长兄般的皇甫先生手下做事。 ------------ 第21章 太过纵容 第21章太过纵容 “不说实话是吧?琪琪上!”安柳放下牛角梳,俩人对她上下其手。 “不要,嘻嘻……”季婉怡一向怕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奋力挣脱开她们,掀开琉璃珠帘跑了出去。 “看你往哪儿跑。”安柳和琪琪随后撵出来。 季婉怡打着赤脚跳下垂花门石阶,“妈咪……” 汪汪汪……布丁见小主人被欺负得落荒而逃,狂吠着满院落追咬两人泄愤。 安柳和琪琪顿时傻眼,这狗东西翻脸的节奏也太快了些!醒悟过来撒开脚丫子狂奔,扬着变调的声音尖叫:“救命啊!啊,走开呀……”慌不择路地躲避追兵的攻击。 “布丁,不许撒野。”周一扬起身喝住它,深幽的眸光掠过小丫头湿漉漉的长发和光脚丫,眸色陡然变冷,大步上前,单臂捞起她挟回紫藤架下,放在石凳旁的竹椅上,“乖乖坐好,今天哪里都不许去!” 安柳和琪琪面面相觑,不让她出去,她们怎么办?思维逆转也忒快了些!人家找男朋友都是陪着疯狂,她倒好找回个管家公现身说教,真特么没眼光,逊到祖姥姥家了!腹诽归腹诽,俩人谁也没那个胆量向发怒的狮子开口申诉,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祈祷超人出现,帮她们掠走闺蜜一起出去好好high玩一把。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都快秋天了怎么还跟着赤脚大仙学修行呢?”钱姨把切好装盘的西瓜放到石桌上,轻戳着她的小脑袋气急败坏地数落道:“都是奇石先生把你给惯出这一身又一身的臭毛病!一扬,以后你好好管管她!我给她取鞋去。”急急跑进内宅。 季婉怡先知先觉地把一双小脚藏在椅子下面,院落主要通道虽然铺着青石板,脚底还是会沾染上些许浮尘,她可不想为此再被他凶。抹着眼泪环视院落一周,爸爸妈妈都不在!失望地垂下头哭得愈凶。 嗷……呜!布丁声援地发出一声低缓地呜咽,摇着短小的尾巴匍匐着爬过去,趴卧到竹椅旁与小主人同甘共苦。 “还哭?越来越不听话!披着湿发打着赤脚往外跑,你说,该怎么罚你,嗯?”周一扬声线低沉阴冷,幽深的黑眸氤氲着压抑的怒气,与其说自己在生小丫头的气,不如说他是在气自己太过纵容她!伸手从石桌上的纸帕盒里抽出一沓纸帕,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一双白皙细嫩的小脚搁置在自己腿上,轻柔地给她擦拭脚底的灰尘。 季婉怡因着对他的畏惧既不敢拒绝,也不敢把脚抽离他的掌心,只是怕痒地蜷缩起茉莉花瓣般漂亮的脚趾。 周一扬察觉到小丫头对自己的惧意,在她的脚心轻轻挠了一下,放柔语调问:“以后还打赤脚吗?” 季婉怡抬起小手抹去长睫上挂着的泪珠,咬着粉唇慌不迭地摇头。 周一扬眼波柔和,唇角笑意温存,任时光荏苒,岁次癸巳,他对她入骨的宠爱,只会递增,不会减少半分。 安柳和琪琪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使劲眨了眨眼定了定睛,没错,是在擦她那双无人敢碰的高规格猪蹄!没人比她们更了解闺蜜的怪癖。她的小猪蹄不但生得漂亮,还有一大独家禁忌-碰不得!除了她爹地妈咪连钱奶奶和陈嫂都碰不得,这回怎么……海神娘娘啊,这简直就是让人吐血的节奏好不好?俩人彻底无风凌乱了。最后一致得出结论,根本不是什么破格优待某人,是她们的闺蜜被冰雕给吓傻冻僵了! 钱姨拎着一双淡粉色民族风浓郁的绣花鞋出来,当即被这幅画面震得七昏八素,停驻在距离他们不足半步的地方犯起魔怔,这小祖宗的脚什么时候开始对外开放啦?平日里金贵得也就云天小汐和她远在美国的舅舅外加那护犊子的老狼四个人能碰得,这新女婿的本事着实了得,把个小哭精给驯得服服帖帖。啪!手中的绣花鞋滑脱在地。 命中姻缘能突破禁忌,打破世间一切清规戒律。 周一扬不知是隐藏得太好,还是沉浸在他们俩人的世界里,对周围的各种反应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专注地给他的小丫头擦拭脚底的尘土,在他的眼里除了心爱的小丫头,其她人皆为摆设一般。 他的行为无论是对情窦初开的女孩还是知性的女人,无疑极具震撼力和杀伤力。 琪琪神色恍惚地看着眼前气质出尘,俊朗迷人,颠倒众生的男人,心里的酸泡泡一串接一串往外冒,暗忖这辈子若能遇上此等极品男,给他端一辈子洗脚水她都愿意!如果不是对某人心存忌惮和恐惧,她早就绕着这座三进院落疯狂暴走了。 安柳虽然心里羡慕得波澜壮阔,但牢牢恪守朋友夫不可惦的准则,趁此机会顺带着把夺朋友夫的顾适楠又细细问候了一遍,不声不响地走过去拾起地上的鞋,伸长胳膊放在周一扬触手可及的位置。 琪琪受到启发,走到西厢房墙角处取来长柄棕子笤帚和不锈钢簸箕,把地上的纸帕扫进不锈钢簸箕里,尽己所能地将功补过,为闺蜜争取出去放风的机会。 周一扬寒凉的眼神淡淡地瞟过来,眸色愈发的岑寂幽暗,平静无波地给小丫头穿上鞋,绣花鞋搭配她身上的白色棉麻绣花长裙颇有些复古的意味,起身把她抱下竹椅,移步走向地处院落的盥洗池。 季婉怡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期盼的目光无数次掠向大门方向,再一次失望后认命地垂下头,静静等候他下一步的发落。 周一扬洗完手回来,见她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整颗心霎时柔软成一团上等丝绸,再无半分惩罚她的心思,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柔声说:“看完祭祀大典就回来,不许往人多的地方挤,知道吗?”哄孩子般柔和的语气,令人心甘情愿地溺毙其中,绝不言悔。 季婉怡闻言猛地抬起头,如水的美眸灿若夜空中的星辰,耀眼夺目,绝色的小脸绽开甜美的笑容,先前的不快瞬间抛诸脑后,雀跃着抱住他健硕的劲腰,“学长最好了,婉怡好爱好爱学长。” 琪琪和安柳恨铁不成钢地送给她一个不齿外加不屑的眼神,好了疮疤忘了疼,典型的忘事精一个,她貌似忘了刚才那场大雨是谁赐给她的了,不长记性的猪脑子!恨不得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真是个孩子,一点小小的满足就乐成这样!周一扬眸色温柔,隐匿的笑容沉潜在眸底,虽然知道小丫头口中的爱与他奢求的爱有些距离,依然带给他年少轻狂时才会有的怦然心动,“不许在外面乱吃东西,嗯?”如果可以,他真想做她的影子,时刻相随。 “嗯。学长,那个,我一会儿还要去一趟乔妈妈家。”季婉怡声音很小透着几许小心,与其被他抓包还不如自己老实交代行踪,他发起脾气来好凶,她可惹不起他。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光华浮动,唇角扬起一抹惑人的浅笑,小丫头选择把她的去向告知他固然有惧怕自己的成分,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她或多或少在乎自己介怀的人或事,这个认知让他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 在南国这个多雨的夏季,他们的爱情之花在他蓄前尘几世温柔的精心呵护下,悄然开出了最璀璨夺目的花朵。 这一刻,他的心底竟萌生出与小丫头缘定生生世世的贪念。 暗暗发誓,来生他一定早早等候在三生石前祈祷与她下一世的姻缘,在忘川河畔记住她下一世的容颜,每个轮回他都要把她渡回彼岸,共舞一曲悠扬绝美的爱情华尔兹。 缓缓俯下头,带着朝圣般的虔诚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印一吻,低哑地说:“合理分配时间,不要害大家等你吃午餐,知道吗?” 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嘀咕道: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压缩去乔妈妈家的时间嘛,说得好冠冕堂皇,学长好虚伪哦! 安柳和琪琪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也不敢出声催促,生怕一个不小心忤逆冰雕君王,直接收回圣旨把她们的闺蜜囚禁起来,好容易等来他开一回金口,怎么着也得鼻涕冒泡地高呼皇恩浩荡,恁多的不满也只能捱到逃离这块是非之地再发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俩人深切领悟了一把伴君如伴虎的心惊与胆战。 钱姨回屋把她昨天给乔家带回来的礼物拎出来递给安柳,笑道:“我的小祖宗,快走吧,再磨叽下去安柳和琪琪都快急出疔疮来了。” “钱奶奶,等我回来我给您和学长带好吃的。”季婉怡娇憨地说。 “你以为奶奶和学长像你个小馋猫一样啊?早去早回,午饭回家吃,听见没?”钱姨嘱咐道。 季婉怡淘气地捂住耳朵,钱奶奶好唠叨哦,耳朵都长出茧子来了!如出笼的小鸟欢快地结伴离去。 ------------ 第22章 战况激烈 第22章战况激烈 周一扬眸色温柔宠溺,眉眼间氤氲着清浅的笑意,如果这一刻有人问他最幸福的事是什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看到小丫头甜美的笑容。 “哎哟,都是让奇石先生给惯得总也长不大,这满身的孩子气可怎么好哟?”钱姨嗔责的语气张扬着满满的宠爱。 周一扬收回目光,坐回到竹椅上,淡淡地说:“婉怡这样很好。”他喜欢这样的小丫头,天真单纯却不失聪慧内敛,偶尔带着孩子气的慧黠与刁钻促掏(chao),非常可爱。 “回头得让她妈咪给她板板性子,总这样下去将来公公婆婆该给她气受了。”钱姨试探着投石问路,活了一把年纪看人多少还是有些准头,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将来结了婚一扬这孩子指定不会太出格,公公婆婆那儿可就不好说了,得趁着这个机会套套他的话,万一遇上个对爹妈言听计从是非不分的主儿,他就是千年不遇的龙太子下凡,也不能把心肝宝贝交给他。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暗沉了几分,“永远不会有那一天!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婚后我们也不会与父母同住。”自己的母亲性格偏激骁勇好战,实打实的鹰派人物,与丈夫及婆家人战斗了大半生,当他决定与小丫头共度一生时,他不是没有静下心认真思虑过婆媳间相处的问题,这份担忧在与岳父深谈后彻底打消。 如果没有特殊的事件发生,婚后他们回国定居的希望极其渺茫,每年休假回来小住,逗留的重心也会倾斜在岳父外公和恩师这边,呆在自己父母那边的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周,自己的母亲战斗力再强,谅她也不好意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向儿媳妇下战书宣战。他回美国这段时间,所有可能给他的小丫头造成困扰的不利因素,他都会以冷血决绝的非常手段清除干净。 钱姨对姑爷的回答甚是满意,不自觉在心里转换了称呼,递给他一块西瓜,一边倒地嘱托道:“一扬啊,你年龄比我们怡儿大,将来结了婚可得让着我们怡儿点,可不能让她受委屈。”想到三五年后全家疼宠的心肝宝贝就要嫁人,不禁有些伤感,撩起围裙开始擦湿润的眼角。 “钱奶奶,您放心吧,我不会让婉怡受一点委屈。”周一扬唇角噙笑,婚后光让着她怎么够?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尚觉委屈了她,他要效仿汉武帝金屋藏娇,为他的小丫头建造一座奢华无比的城堡把她珍藏起来。 市委大院乔家 乔陌手持香烟坐在花园里仰望着天际的飘云出神,他已经两天没有去医院上班,不是不想去,而是他没有勇气面对老师,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老师解释发生的一切,在这即将夏逝秋始的季节,他将满腹的心事一腔惆怅化作无语凝噎,与指间缭绕的烟雾纠缠在一起欲说还休,两天来除了回屋完成味同嚼蜡的一日三餐,几乎所有时间他都泡在花园里消磨难捱的时光。 一条毛色如雪的成年萨摩耶犬,静静地蹲坐在他脚边,它就是奶油,为庆祝他的小女孩提前两年结业精心准备的礼物,只可惜这份承载着他全部爱心的礼物与他的感情一样没有如期送出去,好在他的小女孩给它取了一个芳香浓郁的名字慰藉了他失落的心。 奶油仿佛读懂主人的万千心事,伸出舌头似安慰似提醒地舔着他修长的手指。 乔陌掐灭即将灼到皮肤的香烟,轻轻拍拍它的头,自言自语地说:“奶油,你说怡儿回来后还会来乔家吗?她现在一定很讨厌见到我,我也讨厌如今肮脏的自己……” 乔烟抱着儿子站在窗前难过地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不无忧虑地说:“妈,乔陌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继续下去早晚要出事。” 项戈坐在沙发另一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拢起全部心神随时堤防变成老婆的出气筒。 夜未希放下报纸,“还能怎么办?他若是在机关里上班我早狠狠心把他撵到单位里去了,可医院是散心的地方吗?心外科医生稍有差池那就是人命关天,更何况你季叔见到他这个样子也会起疑心,还不如让他留在家里的好。都是你爸那个不开窍的死脑筋给害的,这事我跟他没完!”碍于乔梁的秘书在场,不得已收起满腹的怨念。 乔梁拎着公事包走下楼余光不经意间瞥向花园,眉心几不可见地微皱了下,把公事包递给等在楼下的秘书,“乔陌今天怎么又没去上班?” 项戈心里咯噔一下,早知道岳父会关注小舅子上班与否,一早就把他拖出去散步了,等岳父上班走了再回来,这下恐怕要内战了,搞不好战况会空前激烈,这个家算是被顾适楠搅合得上下翻飞一塌糊涂! 夜未希与乔烟隔空对视了下,默不作声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乔烟一反常态的没有回答父亲的问话,低下头逗弄怀里的儿子。 嘟嘟毫不理会长辈间的激流暗涌,流着口水抱住母亲的手指咿咿呀呀玩得不亦乐乎。 哗啦!乔梁把茶几上的报纸扫落在地,不自觉拔高声线,“我问你们话呢!” 嘟嘟不明所以地咧开红润润的小嘴,似乎觉得外公发火很有趣。 啪!夜未希不甘示弱地把遥控器拍在茶几上,处在临界爆发点的怒火倏然点燃,摘下老花镜低吼道:“你说他为什么不去上班?他这种状态你让他怎么去上班?合着你嫌家里的日子不够闹心,想让自己的儿子再整出一场医疗事故来凑个双数供大院里的人消遣,还是觉着g市的医患纠纷不够紧张,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做导火索,啊?”怡儿当初毕业的时候,他个老东西但凡不是倔得撞南墙,全家老小能被一个顾适楠给搞得这么被动狼狈吗?怡儿若是在,乔陌能空虚得去酒吧浇愁吗?不去酒吧他和顾家那个假小子八竿子打得着吗?事情都闹到这一步了还回来打官腔寻事端,他们娘几个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这辈子跟着他生气上火地折腾阳寿!愈想愈窝心挠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开了。 乔梁压抑着怒气呵斥道:“事情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还闹腾什么?”这么点事一个个都像深秋的残荷败象丛生,一点抗打击能力都没有,能成什么气候! 项戈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掂掇十好几个回合,终究没敢把顾适楠已经闹到医院去的实情抖搂出来,一旦说出来后果不可预知,岳父是杀机毕现还是磨刀霍霍暂且不计,怕是家里这两位神经绷到极致的女士会直接过去两世为人,这个后果他掉十次脑袋也承受不起。 花园里的一人一狗毫不知晓屋里已燃起熊熊战火,奶油不离不弃地陪在失意的主人身边,突然它竖起耳朵细听了一会儿,抛下主人欢快地吠叫着冲向大门,后腿站立两只前爪急切地抓挠木门。 乔陌全身的血液骤然加速,奶油是一只经过特别训练的萨摩耶犬,除了听到怡儿的脚步声它会表现出这种兴奋激狂的状态,平时永远是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漠然,难道那个他朝思夜想相思成疾的人儿现在门外?不知何故手心里竟有了汗意,下一秒,他憱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拉开木门。 季婉怡如水的美眸溢满惊喜,拎着购物袋欢叫着扑向他,“陌哥哥!” 乔陌一愣,随即张开双臂抱住她兴奋地旋转,“怡儿,我的怡儿……”欢快的笑声与奶油欢腾的吠叫声交织在一起直抵云霄,仿佛曾经发生的一切不快,皆是在平行空间里碰巧做的同一个梦。 “什么声音?王嫂,出去看看。”乔梁恼声道。 王嫂恭敬地笑道:“乔书记,是怡儿小姐来了。”太阳现身,这个家也该云开雾散了,这几天她的心情都跟着受影响,郁闷得出去买菜跟人家摊贩干了好几架,明早去市场记着跟人赔个不是。 乔梁一时竟有些大脑短路,复问道:“谁?谁来了?” 一直在做隐形人的秘书不等王妈回话,抢先道:“季院士的千金,季小姐来了。” “怡儿来了?”夜未希急忙擦干脸上的泪,瞬间精神百倍,抬手抿了抿微乱的发,吩咐道:“王嫂,赶紧去给怡儿榨点葡萄汁,别忘了加点红枣和……算了,我去吧,你去准备点心;乔烟,把嘟嘟给项戈,你去洗水果。” 项戈接过儿子,看着欢天喜地的娘俩走进厨房,长出一口气,婉怡这小姑娘搁哪儿都是福星,来得太是时候了!家里的低气压都快把他逼疯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客厅骤然安静下来,刺目的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进来,让人一时有些不适应。 乔梁低声跟秘书交代了几句,回身坐到沙发上。 ------------ 第23章 全家重心 第23章全家重心 秘书答应着快步离开,途经花园目光刻意在季婉怡身上驻留,真是女大十八变,季家千金本就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如今出落得愈发的轻灵出尘,光影交错中惊若翩鸿又淡若云烟。<冰火#中文 乔陌向前走了两步,“钟叔要走了?” “一会儿再过来接你爸,我先回去处理点事。”钟秘书嘴里回应着,目光却没有收回来。 季婉怡敏锐地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两道视线,停止与奶油嬉戏,抬眸礼貌地致意:“钟叔叔好。” 秘书受宠若惊,“季小姐好!”季家就是季家,不愧是名门望族,家教就是不同于寻常百姓,教育出来的孩子没有半分高人一等的颐指气使与眼高手低的做作,也难怪乔家这些年不惜一再放低身段上赶着与之攀亲。不可否认的是乔家公子气质也很出众,没有他父亲身上肃凛的煞气与阴鸷,两个孩子站在一起还是蛮相配。 “钟叔,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您还是叫她怡儿吧。”乔陌揽着她柔弱的香肩笑得温润如玉,一身白色合体的休闲服把他衬托得丰神俊朗,阳光不遗余力地尽情倾洒在他的身上,凭添了几许翩然之气。 奶油受到冷落不吠不吵,很快寻找到更具吸引力的目标,目不转睛地盯着购物袋,哈喇子流了一地。 乔陌的一番话钟秘书倍感受用,被尊重的感觉瞬间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轻笑道:“乔陌,快带怡儿进屋吧,奶油快把你手里提着的那只购物袋盯出窟窿来了,回见。” “钟叔叔再见。”季婉怡低眸一看,瞬间的错愕过后随即乐弯了腰,她的确有带礼物给它,没想到它居然隔着好多层包装闻到它专属食品的味道,奶油的鼻子好灵敏,不雅的糗样好逗!下一秒,由衷佩服钟秘书的洞察力过人,高官的秘书果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都有着一双火眼金睛。 乔陌亦有些忍俊不禁,自己怎么就养了一只毫无形象观念的极品吃货呢?貌似自己平日在它的饮食上没有###过它,这怎么就跟克扣了它八百年的口粮一般。 “陌哥哥,快看,奶油的口水拉得好长,都汇集成小溪流了。”季婉怡伸手从购物袋里掏出狗粮,在前面引诱道:“奶油,追上姐姐就给你吃哦。” 汪汪汪……奶油毫无节操地把吃货的风采演绎到极致。 乔陌担心她摔倒,一只手臂虚环着她跟在后面,疏朗的眉眼间浮动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苦涩,她的笑声带着温暖人心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即使身处严寒也会温暖如春。从他12年前在海边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悲喜皆是以她为圆心,她悲他忧,她喜他笑,他也常常问自己能否少爱她一些,这样自己就不会如此痛苦,与顾适楠在酒吧突破男女间的最后一道防线后,他曾想到过放弃,可最终他拗不过自己的心,撼不动自己的情,只能在情天恨海中浮沉。 夜未希端着鲜榨的果汁出来,在客厅里没有看到预期的人,翁婿俩倒是悠然自得的各自雄踞沙发一方,累加叠积的不满倏然攀附到顶点,含沙射影地说:“给怡儿安排个工作是搞特殊化违反原则,把孩子喊回来凉快一下这不违反原则触犯国法吧?你这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们在屋里吹着空调倒是不冷不热,外面温度越来越高,不赶紧喊乔陌带怡儿进屋,怡儿细皮嫩肉的,敢情你们是想把她晒化呀?真是的,说你们什么好!” 乔烟闻言从厨房探出头看向项戈,男人住在老丈人家通常都比较敏感,她不想老公有所误会。 项戈眉眼含笑地把手指放在儿子唇上抛给她一个飞吻,这点度量他还是有的!他很满意妻子的体贴,夫妻间最忌讳的就是恃强凌弱,乔烟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偶尔发点大小姐脾气也仅限于闺房之中。最初住进乔家完全是照顾她的感受,担心乔家大小姐过不惯他们家三世同堂的大家庭生活,更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担上一个好吃懒做赖媳妇的恶名,最后只能他咬牙做出让步,项家长孙做了倒插门被街里街坊热议了好长时间,爷爷一气之下差点把他这从族谱上除名,好在摩擦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还不错,否则他还真无颜见江东父老。 岳母刚才那番余怒未消的话针对谁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家里所有人的脾气喜恶,他和乔烟结婚前就摸得一清二楚,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就连奶油的习性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今天的事让他再次验证了一个事实,小舅子媳妇就是这个家里的太阳,只要一天不进门,夜处长这种借题发挥清算乔大书记的戏码就会反复上演,这次自己只不过是被岳母顺手扯进来,配合着做了一回垫背的道具,傻子也知道主要打击对象是他对面那位封疆大吏。 乔梁抖了抖手中的报纸,抬了抬眼皮子,哼道:“喊进来做什么?跟你培养感情还是跟乔陌培养感情?糊涂!” “我糊涂?我再糊涂凡事未雨绸缪,不像某些人专干那雨过送伞事后诸葛的事!”夜未希一想到近日来所受的煎熬,气就不打一处出,这一切的一切本就不该发生!能避免的事,人为搞得一团糟,要多堵心就有多堵心,简直快把她憋屈进医院了!元凶居然在这大放厥词,这日子没法跟他过了! “妈,你怎么又把这件事翻出来了?”乔烟放下精心搭配的果盘,抬头瞥了眼窗外,压低声音劝说道:“待会儿让怡儿听见了多不好!她要知道工作的事是我爸从中作梗会怎么想?难不成你想让老公公和儿媳妇现在就心生嫌隙呀?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我巴不得怡儿一辈子不搭理他……” “乔妈妈、烟姐姐,嘟嘟,我来喽。”季婉怡带着奶油跑进客厅。 夜未希急急咽回下面的话,笑逐颜开地迎上前把她抱进怀里,嗔责道:“看这一头的汗,你陌哥哥越来越不会照顾人……” 季婉怡扭头看向乔陌,娇声说:“不关陌哥哥的事,是我要在花园和奶油玩。” “好好好,不关你陌哥哥的事,我们怡儿啊就知道护着她陌哥哥!”夜未希拉着她坐到沙发上,端起果汁递给她。 “谢谢乔妈妈。” 乔梁放下报纸,拿起空调遥控器关闭空调。 乔烟停下咀嚼的动作,不解地看着父亲,“爸,你怎么把空调给关了?”这么热的天不开空调,房间一会儿还不得变成桑拿房啊!不是刚停火吗?怎么又杠上了? “室内外的温差太大容易感冒。”乔梁冷漠的表情有些松动,隐隐透着一丝不自然。 嘟嘟吭哧着开始在项戈怀里闹腾。 儿子触动了乔烟心底最脆弱的心弦,皱眉道:“爸,你想让一屋子的人蒸桑拿?嘟嘟中暑了怎么办?”为了儿媳妇牺牲全家人的健康,这种事可着全g市也只有乔书记做得出来。 乔陌指尖轻叩着沙发扶手,看不出喜怒,太过诡异的平静。 夜未希面露愠色,冷言道:“怕中暑回你们自己房间,温度调到零下也没人干涉。”出嫁的女儿住在娘家混吃混喝还挑三拣四,不像话!今天这话她权做玩笑,若是怡儿进门之后她再敢这么说,她立时不等直接把他们轰回婆家去,没有规矩哪来方圆? 项戈心底充盈着强烈的不快,没想到老两口宗族观念如此之深,里外拎得一清二白,女婿就是女婿,一眼见分晓,他这个驸马爷还不如一未过门的儿媳妇有分量!得亏现在孙子没生出来,往后若是孙子和外孙掐起来了,不用猜挨打受训的也是他们家嘟嘟,虽说姓氏上差了那么一点,血管里也流着你们乔家的血液呢,偏心眼也该多少遮掩着点,太过明目张胆多伤人心。 季婉怡见乔陌置身事外,放下杯子,伸出小手,“姐夫,我来抱抱嘟嘟。”乔爸爸和乔妈妈都是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她可不想让他们因为她伤了和气。 乔烟蓦然惊醒,刚刚怎么像个在父母面前争宠的小孩,她一定是疯了!感激地看向她,笑道:“嘟嘟又长了七斤,你呀怕是抱不动他了,让你姐夫把他放沙发上你再陪他玩。”倒不是金贵儿子,她是怕嘟嘟太沉把她累坏,到时候不等乔陌跟她算账,夜处长先就拿她开刀问斩了。 “嘟嘟,小姨有带礼物给你哦。”季婉怡拎过购物袋,拿出礼物分发给大家,保姆王嫂亦没有落下。 “怡儿,谢谢你的礼物,烟姐姐很喜欢。”乔烟把长长的丝巾围绕在颈间,开始动手给嘟嘟换新衣服。 夜未希伸展着羊毛披肩,眸中泪光闪闪,语音哽咽:“还是我们怡儿贴心,比她烟姐姐强多了!” ------------ 第24章 陌的失态 第24章陌的失态 “乔妈妈,您这样说烟姐姐好不公平,姐夫他好孝顺的。” 项戈拆礼物的动作一顿,面上划过一丝愧色,自己越活越出息,临近不惑的大老爷们心胸居然不如一个小女孩宽广,浑身上下冒着十足的市侩气,自己刚刚这番含酸带妒的小心思若是让爷爷知道了,脑门上那一烟袋锅脱不掉不说,他老人家又要捶胸顿足地大骂乔家把他给拐带成阴险狡诈的街井泼皮了。 乔梁掌心里摊着一枚简洁又不失庄重的领带夹,很符合他的身份和喜好,余光瞟了眼女婿手上造型新颖别致的火机,笑意不自觉浮上严肃古板的面庞,这些礼物虽不贵重却花了她不少心思,每一份礼物都送进了获赠者的心坎上。 客厅里充斥着欢声笑语,对乔家的人来说,珍贵的不是礼物,而是送礼物的人是季婉怡! 王嫂出来道谢,顺带着插科打诨了几句,将愉悦的气氛推向沸点。 但这些人里却不包括乔陌,沉浸在喜悦里的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落寞。他羡慕地看着大家兴高采烈地拆开礼物,唯独他两手空空,他的怡儿这是在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暗示他,她已经把自己摒弃在她的生活之外。 从什么时间开始他与他心爱的小女孩间的距离再次拉大?隔着的已不是万水千山的距离,而是无法逾越的星际间的距离!两条本要交集汇合成一个圆点的相交线,仅仅因为其中一条偶尔偏离了一下方向,竟无情地幻化成两条平行的直线从此互不干扰。 这种无法触摸地距离感让他全身发冷,心仿佛被人攥在掌心狠狠搓揉,疼得他无法呼吸,他想离开,却全身无力,只能被迫留下来,咀嚼着满腹的苦涩,舔舐着血淋淋的伤口,观看别人的歌舞升平,违心地为胜利者欢呼喝彩。 季婉怡慧黠地眨着美眸,唇角微翘,飞扬起掩藏不住的促狭淘气与奸计得逞后的坏笑,陌哥哥好傻哦,每年都被她的小把戏骗过去,今年又上当了!如变魔术般从空空如也的购物袋里掏出一只华美的锦盒,悄悄挪到他身边,轻轻扯扯他的衣袖,“陌哥哥,生日快乐。” 阳光倾泻进来,洒在她栗色的长发上,将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色,带着几分不真实的梦幻之感。 乔陌有如在混沌中穿行的人听到天籁之音,心潮澎湃几乎要跃出胸腔,侧眸看着她手中的锦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怡儿居然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惊愕,欣喜,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以至于让他不敢确定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出现了幻觉,一时竟不敢伸手去接,就那么痴傻地盯着她的小手出神。 季婉怡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如水的美眸里聚集起水雾,陌哥哥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气她没有告诉他顾适楠说了些什么,如果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除了沉默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举着锦盒的手缓缓放下,受伤地垂下头。 乔梁最先发现两人气场不对,确切地说是自己儿子的状态和儿媳妇的思维不在一个频率上,人家小姑娘举着礼物送他,他却像段木头桩子一味犯楞,这种场面他出来调节气氛显然不合适,不着痕迹地向老伴暗递眼色。 夜未希翻来覆去比量披肩,比得到一件无价之宝都兴奋,哪里会有多余的心神去关注周围的事物。 项戈也觉察到小舅子不对劲,目光在半空与岳父交接,短暂的眼神交流,回眸,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婉怡,给你陌哥哥带的礼物,怎么还怕我们大家看到啊?” 乔烟给儿子系上最后一个扣子,抱起儿子塞进他怀里,单手撑在茶几上,伸长手臂道:“怡儿,给烟姐姐看看。”乔陌真是没救了!这会儿不赶紧全力以赴挽回怡儿,难不成真打算破罐子破摔和那个伪男凑一对啊!不会是爱上顾适楠了吧?难道这会儿正在心里做对比?他若真存这个心思,岂止是猪油懵了心,连五脏六腑都给懵住了!把两个没有可比性的人放在一起,简直是对怡儿的侮辱! 季婉怡把锦盒放在她的手里,感激地冲项戈展颜一笑,如果姐夫不帮她解围,她今天会好难堪好难堪,她甚至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走出乔家的大门。 乔陌悚然惊醒,原来这一切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怡儿真的为他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并且一如往年淘气地跟他捉迷藏。就在乔烟收紧掌心的瞬间,他一把抢过锦盒,带着欲说还休的情愫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一对经典的法式百搭袖口静静地躺在红丝绒上,死去的心瞬间复活,伸臂把她揽进怀里,似乎为了验证她的真实存在,在她耳边不停地低唤:“怡儿,怡儿……”温润的眸光竟沾染了些许湿意。 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的心底经历了多少个百转千回,顾适楠这三个字撕扯着他全身的的神经,不能与人言说的悲苦折磨着他的心智,有些话卡在喉咙难以出口,他明白今天是他最后的机会,过了今天他连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会丧失掉,他必须亲口向她坦白一切,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感情之路,必将荆棘密布,根本就没有出口!可他太贪恋这份渗入骨髓的温情,不想失去这久违的欢愉,就算是假象他也不想破坏,他在矛盾中纠结徘徊,在绝望中挣扎呼号。 空间里响起一阵急促的信息提示音,让他纷乱的得到了短暂的休憩,也给了他一个理清头绪开口的时机。轻松了不到一秒,眉心突地一跳,摸出手机的同时近乎神经质地推开季婉怡,滑开手机锁,屏幕清清爽爽,没有一通电话或信息进入,方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乔陌这是做什么?这个问题顷刻间萦绕在乔家每个人心头。 夜未希错愕,愤怒,失望,最后定格的表情用万念俱灰来形容毫不为过,儿子欲盖弥彰的举动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她自欺欺人的美梦,她忽然觉得日子没了奔头。 乔烟愕然,乔陌什么意思?他刚才分明就是在推开怡儿!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项戈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斟酌着词汇准备为小舅子怪异出格的举动开解。 乔梁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潮水般袭来,乔家要没落!掘墓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看来顾家那个小丫头是时候处理了,乔家今天的一切得之不易,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这些尊宠,他无法想象失去权力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曾经在权利中心享受过无限风光的人,宁愿死也无法忍受回归一介平民后的平庸。 季婉怡怔愣片刻,敛下长睫,陌哥哥行为好失常,以前他听电话或者是读取信息从来都不回避自己,这回竟粗暴地推开她,自己又没想窥探他的**,至于那么敏感吗?就算是适楠的电话也不用视她如洪水猛兽,她会好虔诚好虔诚地为他们送上祝福。 握在手里的手机不经意间滑开手机锁,一条未读信息带着恶作剧的不期然呈现在眼前,她孩子气地撇撇嘴,原来害陌哥哥失常的铃声是自己的手机,苹果好不厚道哦!青葱般的玉指刚落在收件箱,曼妙的轻音乐流泻而出,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安柳,起身道:“乔妈妈,我要回去了,安柳和琪琪在外面等我去看祭祀大典。” 夜未希暗中拽了把神游的儿子,急急拉住她,“怡儿,这还不到九点,看祭祀大典还早呢,再陪乔妈妈坐会儿。”扭头喊道:“王嫂,出去把怡儿的朋友领进来。” 王嫂解下围裙走出厨房,笑道:“我就去。” “王姨,不用麻烦了。乔妈妈,等我下次回来再来陪您好了。”季婉怡绝色的小脸恬淡如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一如既往地宠也安然,辱也安然。 乔梁锐利的目光一直深锁在她的脸上,小小年纪懂得收敛锋芒,隐匿自己的情绪,精于察言观色却不流于讨巧卖乖的阿谀奉承,只是把它作为一种生存的技巧加以精炼运用,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自身修养,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理想更适合做乔家儿媳妇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就是振兴家族的福星!抬手看了下腕表,出声挽留道:“怡儿,先让你的朋友进来坐会儿,一会儿跟乔爸爸的车走,外面人太多挤丢了乔爸爸到哪里去找我们怡儿这么贴心的小棉袄。”谐趣温和的话语丝丝缕缕都是疼爱,没有半分书记的威严,全然就是一个没有原则无度宠溺晚辈的长者。 乔陌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推后果的严重性,等同于他再次打碎了她对他的信任,起身揽过她的肩,干涩地解释道:“怡儿,陌哥哥刚才没有别的意思,最近垃圾信息太多,所以……” ------------ 第26章 恶语相向 第26章恶语相向 曾经不分彼此的好朋友,此刻,却用着这世间最不堪的词汇来攻击她,毁谤她,大有把她推进地狱再踏上一脚的势头,说不在乎别人怎么说都是糊弄鬼的借口,怎么可能不在乎!她后悔不该尾随她们来验证毫无悬念的已知答案,更后悔留下来偷听她们的谈话,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自取其辱更切肤的痛? 她紧紧咬着嘴唇,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想也许疼觉神经业已随着友谊的终结一并走远,直到口腔里浓烈的血腥味引起她胃里的革命,她才放过自己已经肿胀溃破的红唇,双手怕冷般环抱住瘦削的肩,极力隐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冰火#中文 她想大声告诉她们,在整个事件中她才是受害者,她们对她的严厉指控是失实的一边倒,由始至终没有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评判事态的发展。她也不是一点错误没有,她犯下的唯一错误就是,不该头脑发热迁怒季婉怡,把她拉进游戏中来陪绑!可她丫的季婉怡现在做得又何尝对得起她? 靠,丫的放几声响屁就想让她败走麦城,也太特么小瞧顾家的子孙了!如果连这么点抗打击的能力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大侠?丫的鼻涕虫还差不多!她高高地昂起头,用着最强势的姿态倔强地维护着自己已经少得可怜的自尊,对着安柳时隐若现的的背影低吼道:“安柳,你丫有种把最后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她承认自己一直在跟踪她们,她就是想看看季婉怡能为她做到哪一步,她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就算不为自己,也必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名正言顺的出生搏一把!她丫的季婉怡若真把她当朋友,她今天就不该来乔家,她应该与乔陌保持距离,明知道她怀了乔陌的孩子,丫挺的还过来插一杠子,她丫的又何曾把她当过朋友?居心何在? 琪琪再清楚不过俩人雷龙般的脾气,说不定一语不合会直接在市府门前给大家公开上演一场全武行,真打起来安柳铁定吃亏,审时度势闪身挡在她前面,双手抱拳一揖到底,“顾大侠,龙种今儿个可安好?” “韩琪琪,你……”顾适楠被噎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撕碎她啖其肉喝其血。 “息怒,息怒,稍安勿躁嘛!我姑姑说了这孕妇首先得保证情绪稳定,要不然容易生出畸形儿,破个嘴多个手指虽说不是什么大毛病,终归是让人心里犯膈应。再说了,您老现如今可是飞上枝头等着火燎毛变凤凰的人,要注意保持形象哈!我这原本还想厚着脸皮求您老顾念一哈旧情,把我们捎带进抚台别院去把婉怡喊出来,您老也知道我等屁民身份不够没人搭理,您看能不能帮我们通融一下哈?”琪琪话语戏谑,脸上挂着再清晰不过的讥讽。 顾适楠刚想发作,耳边回响起昨晚大伯和爷爷语重心长的告诫。 “这个时候切不可毛躁近利,每迈一步都要反复掂量,出口的话要直戳敌人的心窝,力求字字见血句句封喉,言多必失废话少说,稳扎稳打地走好每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在此时树敌,要想尽一切办法拉拢那些能在乔家人面前帮你说好话的人。” “自古成大事者皆为善忍之辈。手里握着一把好牌只是胜算的一部分,有多少手里握着一把好牌的人,最后输得倾家荡产身首分离,为什么?因为他们得意得太早了,缺乏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忽略了忘形之下藏着个蠢蠢欲动的败字!想要赢得漂亮,让对方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就看你怎么来运用这把好牌。记住,毛脚鸡上不得大台面,王牌握在我们的手里,慌乱的理应是他们。” 顾适楠连续几次吞纳吐气,极力摁压下心底已然苏醒的暴火龙,谁说自己不如丫的季婉怡能忍事?丫丫的,姑奶奶忍一个给他丫挺的开开眼刷新下历史记录!伸手把琪琪推搡到一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安柳,你丫有种把最后那句话再给本大侠重复一遍。” 安柳从树后转出来,不甘示弱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安柳一般情况下还真没有重复同一句话的习惯,不过呢,今天我倒是愿意为你破个例,你抓紧时间把耳屎掏干净听好了,你顾适楠,不是一般的贱,贱到后海老鸹窝了!别以为弄顶假发扣头上,模仿着婉怡的穿衣风格,你就是世家千金了,充其量就是比馒头多了几道褶子的花卷罢了,离贵族千金差了不知多少个十万八千里呢,居然不自量力挑拣起馒头的不是来了,偏偏忘了自己和花卷是一个祖宗!不要忘了能飞上梧桐树的不单是金凤凰还有老家贼和黑老鸹。我告儿你顾大侠,你自己愿意掩着耳朵扮聋子我们管不着,别把大家当瞎子,你再敢跟婉怡抢她的陌哥哥,莫怪我和琪琪翻脸无情!”挑衅话语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顾适楠瘦成不太规则的圆脸上怒龙翻滚,仿佛稍一眨眼就能喷出火舌来,直烧它个方圆百里寸草不生。靠,丢他大爷,太特么欺负人了!忍个鬼啊,再忍她就该蹬腿参见阎王爷了!你们一味袒护着丫的季婉怡,说白了不就因为季家是名门吗?她老爹是心外科泰斗吗?丫丫的,看我今儿不把你丫的猪腰子脸给改造成彩屏加翻盖!不假思索地扬起手,陡然间余光瞥见王嫂张望着走过来,倏然收手,迅疾退后与之拉开距离,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安柳耍完合纵连横的嘴皮子功夫,成就感十足地努着嘴静等虎虎生风的一掌落下,好二话不说地与她来场即兴热身赛,顺带着把她肚子里的半成品提前招呼出来见识见识祭祀大典的空前盛况,脑子里大肆意yin下半场落叶飞沙的火爆武打镜头,琢磨着先出哪一招直接把她撂倒在地出奇制胜,谁知左等右等等来一场空,带着疑惑高度警戒地揣摸她不战而退的原由。 “安家姑娘,韩家姑娘……”王嫂的声音由远而近。 答案瞬间揭晓,安柳气得一脚踹向香樟树,顾大侠,能啊,学会捏着鼻子装奴家了!为了飞上枝头,脸都不要了,拜戏子为师奶,一再刷新厚颜记录! 王嫂近前看到顾适楠心里咯噔一下,舌头打结余下的话卡在嗓子眼,顾家姑娘怎么也在这儿?怡儿小姐可没提过有她,肯定不是一起来的!若真是一起搭伴来的,她再怎么不是东西,依怡儿小姐的秉性能委屈自己断然不能单单把她给落下。 平日里觉得顾家姑娘除了性格特了点,其它方面瞅着也还说得过去,这怎么越大越不懂规矩,拆起怡儿小姐的台来了,最让人瞧不起的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乔少爷动起不该动的歪心思!生就的丫鬟命,非得扯着脖子跟千金小姐叫板,小舢板往浪头上撞能落下什么好? 这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要懂得进退,不该做的梦宁肯一宿不睡,也不能破了老祖宗立下的尊卑有别的规矩,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狗干了猫的活计那就叫越矩,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规矩不能丢,没了规矩还不得天下大乱?本分人活得是窝囊了点,好歹也吃不了什么大亏,落得个平稳一生安然入土,好高骛远的人大多跑掉了龙套,到了连三尺见方的土堆都没挣下。 得,不去替人家哭坟操闲心,没地儿埋尸骨也碍不着自己什么事,还是先把主子吩咐下来的事做好吧。横竖一个理,大小主子不发话,她一个做下人的万没那个胆把她一起带进去,万一捅出什么篓子来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小心无大错,大不了辛苦点再跑一趟出来接她,先把她撂下再说。 仅仅几分钟,王嫂做出了选择,笑道:“安家姑娘、韩家姑娘,夜处长让我出来接你们进去坐坐,乔书记嫌天热担心怡儿小姐中暑,说是一会儿让你们坐他的车走。”余光瞥着顾适楠,故意强调这是乔书记的意思,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抖搂干净,言外之意你要仇要恨可要找对人,她只是奉命行事做不得半分主。 有人说高官显贵家里的佣人都是人精,揣摩主子的心思一猜一个准。看看王嫂,这话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顾适楠眼神瞬间布满仓皇和哀伤,乔书记怕怡儿小姐中暑?!靠,我丢他大爷!她丫挺的季婉怡是米虫吗?太阳一晒就挺尸成干了!丫丫的,乔家不就是相中了季家大门顶上那块破匾吗?逼急了我就去给丫拆下来一把火烧了!心底对季婉怡的怨恨空前绝后,直接飚上了两万英尺的高空,掐死她的念头在脑海里来回奔窜,折磨得她头疼欲裂。 丫丫的,她算什么? ------------ 第27章 与爱无关 第27章与爱无关 怀了他丫乔家的种都换不来他们家的保姆高看自己一眼,丫丫的,这种感觉特么糟透了,就像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利剑在刺向目标的最后一秒,戏剧性地来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生生刺进了自己的胸口,连给后世子孙报仇的机会都没留下,因为凶手就是她自己。<冰火#中文 王嫂带着俩人与她擦身而过时,琪琪挑衅地竖起中指,安柳则从鼻腔里鄙夷地哼了一声,勾肩搭背地离去。 顾适楠一阵气血翻涌,靠,想看姑奶奶的笑话貌似早了点,那也得看我高兴不高兴表演给你们看!骨子里的疯狂因子被瞬间激发出来。 季婉怡,你丫有种!背后给我捅刀子不让我好过是吧?行,这招姑奶奶接下了,打今儿起咱们势不两立,从今往后你丫就甭想有口匀呼气喘! 丫挺的乔陌,想骑在顾家人的头上屙屎屙尿,等着黑白无常给你下请帖把酒言欢的那一天吧!看姑奶奶今天怎么当着你丫小心肝宝贝的面,把丫伪君子的面具给撸拔下来!丢他大爷的,没活路了! 靠,谁怕谁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就提前个五六十年吗?早死早托生个好人家,说不定二十年后姑奶奶还是一贵为母仪天下的主儿呢!黄泉路上又不是姑奶奶一个人,要死一起死! 一会儿姑奶奶先送你丫的小心肝去望乡台报道,回头咱们在奈何桥上集合,下地狱姑奶奶也要跟你丫挺的纠缠到底,今生来世都甭想跟姑奶奶扯捋开,坚决不给丫挺的半分双宿双飞的机会!转身跑向几步开外的冷饮摊点买了三支雪糕,回身冲向戒备森严的市府大门。 “你不能进去。”年轻的警卫面无表情地拦下她。 顾适楠指着安柳她们远去的背影解释道:“警卫大哥,我叫顾适楠,和前面乔书记家的王姨接进去那两人是一起来的,都是季婉怡的朋友。”靠,货真价实的皇太子他妈想见丫他爹一面,还得打着他丫待选秀女的幌子,这都叫什么事? 丫丫的,没天理了!玉皇大帝的眼珠子一准让眼屎给糊住了,留下那一条细缝就够看见嫦娥姐姐的水蛇腰,愣是稀里糊涂地把下三界的人划分成三六九等,没生在好人家她也认了,你丫好歹公平点给人留条活路,为毛好事让她丫的季婉怡占全乎了,倒霉事全糊她顾适楠一个人身上?丢他大爷的!烧得正旺的窝脖子火直抵后海,大有连营四海龙王的水晶宫之势,顺带着让玉皇大帝的天宫也跟着加加温,小心肝跟着颤悠几回。 “你认识季院士家的千金刚才怎么没随她一起进来?”警卫似信非信地盘问道。 “前头那俩二货馋虫上来要吃雪糕,我就去买了。”顾适楠为了让剧情逼真,举起雪糕在他面前晃了晃,讨好地笑道:“警卫大哥,我说得句句属实,标点符号都不带差的,再说了你们这些负责大领导安保的人那警戒性绝对不是盖的,骗子到你这儿老早就现出原形了,哪还能有他的立锥之地在这儿跟你白活!警卫大哥,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没准能有点印象,以前我经常陪婉怡过来找乔陌哥。”故意把最后三个字节咬得很重,靠,姑奶奶绝对有丫演戏的天赋,谎话编顺溜了自己都信以为真。 警卫眯着眼把她从上打量到下,挥手道:“进去吧,走路不要东张西望。” “谢谢警卫大哥,你放心,不该看的保管不看,绝不给你添短唠!”顾适楠偷偷吐出一口长气,总算摆平了丫看门狗!等姑奶奶母以子贵住进大院,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这些眼珠子长在头顶上的看门狗充军发配到南极炼海豹油!赶在穿帮前腹诽着快速闪身。 乔家 安柳和琪琪拘谨地挤在沙发一隅,紧张的目光在乔梁和项戈身上来回游移,乔家对于她们并不陌生,从小到大经常跟着婉怡过来,从最初的f区委大院到g市市委大院,从常委楼搬到现在的书记楼,随着乔梁的不断履新她们几乎跟着转遍市委大院,只是近几年没有顾适楠来得频繁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见到乔梁俩人就开始没出息的犯蔫,每当这个时候,就开始好奇平日里胆小如鼠的婉怡,哪来的胆子对着张能刮下半尺寒霜的扑克脸说笑自如!记忆里貌似乔书记対婉怡也没板过脸,每次都是和颜悦色的逗她。 现如今又多出一个项戈,继承他老丈人的优良传统,阴天呼啦地拉着个马脸没见他晴过天,让人看了心里没着没落地荡秋千,像今天这样俩门神齐头并在的日子还真不多,她俩运气忒好赶上了,这小心脏跳得快赶上擂鼓了,暗暗祈祷能有一通电话把俩人同时喊走。 乔烟自认为对俩小姑娘的性格了如指掌,伸长胳膊把冰镇西瓜调换到她们触手可及的位置,张罗道:“小安、小韩,别干坐着,吃点西瓜消消暑。”在这个家里,只要跟准弟妹挂钩的人和事都会得到不同于一般的礼遇,这已经成为一条不成文的家规,不过这两小姑娘还是挺招人喜欢。 安柳吞着口水看着相邻果盘里深紫色果肉的火龙果,万般不舍地移开馋涎欲滴的眼珠子,哼唧道:“不吃。” “烟姐姐,你不要管了,我来招待她们俩就好。”季婉怡蹲在沙发和茶几之间,插起一块台湾进口火龙果递给安柳,再插起一只树莓递给琪琪,又把果盘轻轻推向她们,她深知这两种水果是好朋友各自的最爱,看了眼适楠喜欢吃的菠萝蜜,无声地叹了口气,好怀念四个人挤在一起共享一盘美味的时光。 俩吃货顿时活跃起来,琪琪不客气地挑拣水果拼盘里的树莓,安柳把水晶果盘推到红木茶几中间,“婉怡,你吃山竹。”三个女孩头碰头叽叽咕咕地说笑起来。 夜未希拿起一颗水煮苹婆剥去种皮喂给她,抚摸着她的长发,疼爱地说:“怡儿,快起来,一会儿腿该麻了。” 季婉怡含着苹婆含糊不清地说:“麻了让陌哥哥帮我揉揉好了。” 夜未希闻言笑逐颜开,别有用心地试探着套话:“家里这么多人怎么专挑你陌哥哥啊?” “怡儿喜欢陌哥哥。”季婉怡插起一块山竹,扭头看了眼乔陌的位置,起身不假思索地坐到他的腿上,侧身诱惑项戈怀里的嘟嘟,“嘟嘟,好好吃哦,叫小姨就给你吃……” “啊!”嘟嘟急切地扬着上滑音,流着口水探出大半个身子,双手抱住她的皓腕往嘴边拉。 一大一小的互动引得大家笑声阵阵,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乔陌激动得几乎忘记呼吸,垂眸看着她的发心,眸光炙热而深情,夹杂着岁月沉淀后的刻骨铭心与激情爱恋,多年来她喜欢坐在自己的腿上吃水果,其实这个习惯是他给她惯出来的。 记得他第一次说服奇石先生带她来乔家做客,她七岁零两个月又九天,饭桌上乔书记问她几岁了,她放下运用不太熟练的筷子,莹亮的双眸极有礼貌地注视着乔书记的眼睛,稚气地做了如上回答,为此乔书记连连感叹,名门望族的孩子骨子里的优雅贵气与生俱来。 饭后吃水果时,他怕弄脏她昂贵的公主裙,抱坐在腿上喂她吃,第二次她竟然自己主动爬到他的腿上,而他也乐于效劳,久而久之竟成为习惯。 原以为经过他的逼问事件,顾适楠从中的教唆挑拨,她会排斥自己不再延续这个习惯,他的怡儿今天真的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他忽然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信心,不管前方的路多么艰难险阻,他也会一往无前地趟过刀山火海,一起携手迎接他们的春暖花开! 人生苦短,他的要求简单而又奢侈,与守护了12年的女孩走完一生,足矣。 有些习惯一旦形成就会潜移默化地转化成自然,就像药物依赖一时半会儿很难戒掉,与爱情无关。 季婉怡或许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多年养成的习惯性动作,给乔家人造成了深深的错觉。 乔梁不苟言笑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笑意在眉宇间隐隐浮现。 “乔妈妈、烟姐姐,快看嘟嘟,口水都流到胸口了。”嘟嘟对食物表现出的过度兴奋,季婉怡只觉有趣。 乔烟头疼地看着毫无形象可言的儿子冷不丁冒出一句,“这副馋相活脱脱随项戈了。” 项戈面色有些难看,“你怎么不说随你?”合着优点来自他们乔家,缺点全是他们项家基因合成,哪学来的海盗逻辑? “我小时候要是这副德行,工作第一的夜处长早把我丢出去了。”乔烟反驳道。 “行了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小时候还不如嘟嘟呢,奶奶说饭菜一端上桌子抱都抱不住你,稍有疏忽你的五指山就伸进盘子里了。”乔陌忒不厚道地爆料,把落井下石四个字演绎得风生水起。 ------------ 第28章 她疯了么 第28章她疯了么 夜未希回忆起带女儿的岁月仍觉心累,接口道:“你手上那疤痕就是被刚出锅的汤烫伤后留下的记号,你奶奶嫌你难带几次罢工要回老家,要不也不会早早把你送进幼稚园全托。”女儿从小到大给她留下的印记除了不省心还是不省心,结个婚吧请柬都发出去了,凭空掉下一出空气###的闹剧被迫延迟婚期,愣是让全家人跟着做了一回马戏团的猴子,想到顾家心里说不出的恶寒。 乔烟被扒出小时候的糗事颇不以为然,不服气地诘问:“那是我吗?没准是乔陌你又记我身上了。”不排除又被重男轻女的夜处长栽桩陷害,这种黑锅从小到大她可没少背,家里的大黑猫把熏鱼偷吃了也记她头上!没办法,谁让自己犯有前科记录在案呢? 夜未希正色道:“怎么会记错?乔陌小时候可比你懂事好带。有一次,你奶奶饭菜做好把他抱坐在餐桌前出去收衣服,恰好东边邻居出来送垃圾,俩人隔着半人高的木栅栏天南海北聊半天想起家里还有个孩子,急急火火地跑回来准备收拾一地狼藉,结果呢,他还老老实实坐在那儿,桌子上的饭菜连一丝移动的痕迹都没有,不信问你爸核实。”说得好像大家合起伙来诬陷你似的,眼明手快,搁过去一准是神偷的料,一分钟看不住就跟台风过境的危害差不多。 王嫂走到她身后,附耳低语了几句。 夜未希面色微变,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季婉怡,站起身故作平静地说:“怡儿,乔妈妈再去厨房给你们榨点果汁。” “乔妈妈,不用了,安柳和琪琪喝这些就好。” 安柳往嘴里塞着小点心快言快语地说:“是啊是啊,伯母快别忙活了,我们喝婉怡那份就行了,反正她也喝不完,那个婉怡不是说了嘛,有福同享,有难一起逃。” 有难一起逃,乔梁微微莞尔,这么孩子气十足的俏皮话唯他们怡儿说得出来。 “不忙活,水果啊都是现成的,口味可能不太合你们的意,我们家的水果一向都是按照我们怡儿的口味备下的,我这也是提前帮我们怡儿跟你们把关系疏通好,有难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拉着我们怡儿一起逃,然后啊再给我们送回家来。”夜未希乐呵呵地走进厨房。 安柳和琪琪你推我搡,暧昧地冲好朋友挤眉弄眼。 季婉怡垂头不语,长发滑落脸颊,让人窥探不出脸上的表情。 乔烟有些无语,夜处长宣传的功底越发见长,下回估计遇见猫狗都不会放过,光跟怡儿表决心有什么用?关键是把项戈闹出那档子糟心事赶紧处理干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王嫂带着两人进门她就开始心神不宁,这感觉就像顾适槐闹空气###那会儿,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发生,自己也挺痛恨这报忧不报喜的第六感,喜庆事从来没提前感应给她,窝心挠肺的事一件不落,根据多年的经验准确率百分百。 “项戈,你过来看看果汁机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夜未希手里握着只空杯子站在厨房门口,不禁想起母亲在世时常念叨的一句话,儿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债主,上辈子欠了他,这辈子讨还来了。自己开始不理解,儿女怎么会是债主?现在再品味这句话,才真正琢磨出其中蕴含着的极不一般的深意,岂止是债主,活脱脱就是放高利贷的,这辈子是怕了他们了! 刚刚她在厨房仔细想了想,目前这种情况,她还真不方便出面弹压顾家假小子,老乔更不用说,这事不管大小他都得装聋作哑一辈子,乔烟又沉不住气,这黑脸包公也只能让女婿来演了,将来万一顾家闹起来,她和老乔索性就推说不知情,不知者无过,顾青山再老谋深算,在不知情三个字的前提下,谅他也不敢说出老子包庇纵容儿子玩女人的话! “乔陌哥,乔伯伯和姐夫也在家啊?我来找乔陌哥谈点私事,”顾适楠的身形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客厅,礼貌而不失亲密地问候,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乔家人脸上。 乔陌如同被破空而落的响雷击中,头嗡的一声,笑容霎时凝结,清明的世界瞬间消失,随即陷入一片黑暗,悔恨与自责并存!他后悔听从项戈的劝说,没有及时把她绑到手术台上强行给她做人流,纵是这样他却说不出半句埋怨的话,自己是错误之源!他的的确确低估了她急于借机跳龙门的野心,她远比自己想像中要无耻难缠得多!顾适楠,你还是太嫩,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犯了一个共同的错误,对未知风险的评估缺乏专业水准,精确度与自己想要的结果相差悬殊,现在他会重新制定计划,不会再对她心慈手软半分! 季婉怡有一瞬的怔愣,适楠她怎么来了?做事能不能先过过脑子?高高在上的乔家怎么会受制于人?步步紧逼只会适得其反。余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乔家人,深知自己此时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会给顾适楠带来难以估量的后果,顶着顾适楠误会愤恨的眼神,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两全之策,既能不着痕迹地维护乔家的脸面,又可保适楠安然离开,至于她和陌哥哥之间的问题今天实在不是解决的好时机,但愿她们之间的默契还在,一会儿知道怎么配合自己。 项戈眉心突地一跳,有些滑稽地维持着准备起身的姿势,不是自己敏感多疑,是真有事!岳母跟俩小姑娘说那些话时,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岳母急于向人表白婉怡与乔陌关系稳固坚实的目的性太过刻意,完全偏离了她一贯的行事作风!不动声色地坐回到沙发上。 乔烟仿佛找到主心骨,单臂圈住儿子,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精心修剪的指甲嵌进他的肉里仍浑然不觉。 窗外晴空万里阳光明媚,花园里鸟儿婉转的鸣啾依旧悦耳动人,乔家人的脸就像一张张不断变换着的脸谱,表情里皆带着撕碎猎物的怒意。 啪!夜未希手里的杯子滑脱,摇摇欲坠地身体无力地依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自己前世究竟做了什么孽,儿子女婿轮流栽在顾家姐妹身上,如果不是为了在怡儿面前维护自己的形象,她是真想捶胸顿足地大哭一场来宣泄心底的压抑。 清脆的破碎声惊醒一屋子的人,琪琪回过神来,指着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进来的?”顾大侠修炼成精了,还是会失传已久的奇门遁甲穿墙术?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就怎么进来的。”顾适楠平静语调,带着几许混淆视听的调侃,几许恶意的拉人下水。 琪琪肺都快炸了,什嘛叫她们们怎么进来她就怎么进来?!她们是王姨出去请进来的,等等,合着顾大侠的意思是随她们在外面,是一伙的,这赃栽得空前绝后,不仅把她们拉下水,连带着把人王姨也扯进来喝污水!她疯了么? 安柳只觉后背的冷汗顺着背脊往下淌,偷偷斜觑了眼面寒如冰的乔书记,小心脏像开足马达的发动机狂跳不停,一肚子能贬损得她吐血的话,愣是被她气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在那儿脸红脖子粗的干瞪眼没脾气。 王嫂得气浑身哆嗦,顾不得其它,上前理论道:“顾家姑娘,头顶三尺有神灵,大白天睁眼说瞎话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再说这诬陷好人可是犯法的!我出去怎么说的,安家姑娘、韩家姑娘可是心里明镜台似的,现如今可是法治社会,不像过去上下嘴皮子一高兴信口开合没人管!”都说王八羔子不咬人,自己可好,青天白日的被她给咬上还不松口了,晚上回家千万记得请几柱香回去,拜拜各路神仙赶紧把晦气星送走!摸着良心说,今儿这事自己可没少费心思,光顾着给老虎顺毛,哪成想临了野猫崽子兴起风浪作起妖来了,说白了还是自己道行太浅。 乔梁抬手挥退王嫂,双腿交叠坐靠在沙发上,抬眸睇向顾适楠,“说吧,你准备找乔陌谈什么私事?”怡儿在看到她时眼神里闪过的惊疑是伪装不出来的,换言之怡儿进来时她根本不在,依照安家和韩家俩孩子的表现,她的到来应该与她们无关,若果真如此,那她敢主动来这里就值得再三推敲一番了!眉宇间隐隐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杀意。 季婉怡敏锐地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隐匿杀意,说是一闪而逝似乎并不恰当,太过迅疾她几乎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回眸再看,一切回复如常,哪里还有半丝情绪波动的痕迹?如果不是太过了解他的人,会误以为是自己一时的视觉错误!不等顾适楠答话,起身走过去如往常般亲密地挽住她的右手臂,“适楠,我就知道你会赶过来的,我们还给你留的菠萝蜜呢。” ------------ 第29章 错失良机 第29章错失良机 乔梁凌厉的眸色放软,怡儿这孩子终归是心地善良顾念旧情,纵使顾家孩子伤她十分,亦不肯假以半分颜色,小小年纪居然能一眼洞穿自己隐匿无形的心思,隐晦地请求他给顾家孩子一次机会,看似不动声色地举动,几乎涵盖了方方面面的因素,周密得滴水不漏!如若不是情非得已,自己又何尝愿意大开杀戒? 自己不是不通达世故人情的**古董,男女之间发生了两性关系,勿论环境还是其他不可抗力造就,双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孤掌难鸣!相对的女孩子到底是吃亏一些,他不是是非不分的昏聩之徒,不会武断地把全部责任归咎到顾家孩子身上,只要顾家孩子现在肯放下心中不切实际的执念,他会安排钟秘书给她调换一份理想的工作作为补偿,若是执迷不悟,那就要看她造化的深浅了。 顾适楠侧眸斜睇她挽在自己右臂弯的手,恨不得给她剁下来扔进后海喂鱼,进门后看到她一如经年地坐在乔陌腿上吃水果的画面,犹如刻在青铜器上的甲骨文怎么都抹不平,不停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导致的后果直接主导了她全部的思维和神智,极力伪装的不在乎刹那间分崩离析,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收拢成拳。 丫现在舍得挪开屁股跑过来装贤良人是几个意思?姑奶奶进来的时候,丫怎么不起来照顾下她的感受,哪怕装装样子稍稍避避嫌,多少给她留点脸面,丫也算对得起朋友两字! 丫丫的,没天理了!玉皇大帝也是一丫光吃供品不干活的昏君,搞不好正在和嫦娥姐姐风流快活,忘了整饬天下朝纲,愣是让一帮耗子乱了纲常!丢他大爷的,考量人心理极限的荒唐事一重接一茬全被她给摊上了! 靠,她就不信,等下她把自己怀孕的消息横空爆出来,乔家上下还能拿她当宝,她要给她丫来一出眨眼间角色大换位,让她丫哭都来不及!眼里报复的快感呼之欲出,看她灰溜溜走出乔家的念头在心底来回流窜。 乔陌,一会儿你丫的心肝宝贝哭死过去可不是姑奶奶她的错,要恨要怨记得先抽自己俩嘴巴子往上寻根溯源,是你丫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先招惹上她的!丫若是光犁地不育苗单纯把姑奶奶吃干抹净,回身继续搂着你丫心肝宝贝卿卿我我,她也认了!谁让自己犯贱?爱惨了他丫! 凭良心说,她不是没有自知自明,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说自己一点没存跟他丫牵扯的私心摆明是撒谎,有一个契机摆在自己面前,就是她丫的季婉怡也不见得会高尚得眼睁睁放任它溜走而不搏一把。 手里有通天的筹码不加以利用,就是天地间头字号大傻冒,后面还得加一长串感叹号。 既然你丫给了姑奶奶圆梦的希望,丫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是正经龙太子他妈,没道理争不过一待选秀女,爷爷不也说豪门重子嗣吗?她就不信乔大书记知道自己怀了他丫乔家的烟火,忍心为了一门当户对的季婉怡让自己的孙子流落在外! 豁出去了!! 今儿她顾适楠就是活脱三层皮,也要让她丫季婉怡明白一个道理,不久的将来,谁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 顾适楠越琢磨越想当然地以为自己手中持有一枚足以统领世界威力无穷的核武,可以要风得风唤雨得雨,所有情绪缠绕成一团炙热的火苗,愈窜愈高,下一秒,失心疯般奋力把季婉怡甩了出去。 季婉怡全部心神倾注在妥善圆满地把昔日好友毫发无损地带出乔家,毫无防备之下踉跄着连连后退…… “怡儿!(婉怡)(怡儿小姐)”客厅里惊呼声一片。 乔陌大惊失色,直跳起来,踩着红木茶几伸臂捞她。 项戈和乔梁亦同时出手相救,因相距较远限制了行动,眼睁睁看着她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季婉怡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落地时手掌本能地撑地自救,中指好巧不巧地被乔陌仓促间踢落在地的水果刀划伤,顿时血流如注,绝色的小脸霎时血色褪尽,失神地望着逐渐被不断落下的血滴覆盖的地板,不哭也不说话,显然是被吓傻了。 嘟嘟吓得哇哇大哭。 “怡儿!(婉怡)”众人聚拢过去。 大人吵孩子哭,乔家上下闹哄哄乱作一团。 安柳和琪琪一边一个围着她,既不敢拉她起来,又担心她别的地方受伤。 琪琪似想起什么,弯下腰双手按在膝盖上看着她,哭咧咧地说:“婉怡,你先动动胳膊腿,我们帮你看看有没有事?”赤着脚跑出来她身边那管家公发的都是雷霆之怒,再变成瘸拐李带着伤回去还不得直接把她俩劈死啊?顾大侠,顾伪男,咱们的梁子这辈子是结实成了,婉怡就算不嫁给乔医生,有她和安柳在,她顾适楠这辈子都别想打嫁进乔家做少奶奶的谱儿!惹毛了她,她就去游说一帮同龄人联合起来搞臭她,让她在g市连落脚后跟的地儿都没有,太特么欺负人了! 乔陌俯身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半跪在她面前,查看了一下伤口,捏住她的手指揽进怀里,安抚道:“怡儿,没事的,只是表皮划伤,等下陌哥哥给你包扎一下,两三天就会痊愈,也不会留下疤痕。”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后怕,如此细微的伤口就血流不止,若水果刀再锋利一些,伤口再深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乔烟半蹲在旁边,手伸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乔陌,要不要紧?怎么流这么多血,啊?”颤抖的声线带着明显的哭音。 乔梁眉宇间消退的杀意再次浮现,吩咐道:“王嫂,快去乔陌房间把急救箱拿下来。” “哎,我就去。”王嫂把刚从盥洗室拧来的热毛巾递给夜未希,答应着急急往楼上跑。 夜未希本来就有点晕血,刺目的红让她一阵阵头晕目眩,抻头紧张地问:“乔陌,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赶紧让项戈开车送我们去医院,不要在家瞎耽误工夫。”一个顾适楠已经把乔季两家联姻的希望搅得云里雾里,若季院士知道掌上明珠因为第三者在乔家受伤,这婚事怕是更没什么指望了。 项戈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岳母这是在质疑身为心外医生的儿子能不能处理外伤?在医学领域还有比心脏手术更尖端的学科吗?小舅子开膛破肚都不在话下,最简单的外伤怎么会处理不了?看来太过在意一个人,连最基本的思维能力都跟着严重退化。 貌似乔烟生嘟嘟那会儿也没见岳母这么紧张过,他记得当时小舅子抽空下来打探消息,她冲着儿子一个劲抱怨,乔烟从小到大没做过一件让她省心的事,生个孩子也能拖延着陪出好几茬产妇,惹得本来就对乔家心存不满地爷爷直接带着一家老小拍屁股走人。 顾适楠看着乔陌胸前沾染的大片血迹,开始胆寒,丫季婉怡患有凝血功能障碍,乔陌那个禽兽不送她去医院几个意思?应该不能为了报复她,拿他丫小心肝的命开玩笑吧?可不送医院万一血止不住死了,自己这故意杀人的罪名可就背实了,这辈子都甭想揭下来,怎么办? 又不能当着丫乔家人的面给爷爷和大伯打电话支招,靠,老天爷这是要灭她的节奏啊!这个时候指望谁也不如指望自己,自救最靠谱!丫丫的,赶紧想辙逃走是王道! 她永远不会想到的是,她生生错失了唯一的一次全身而退的机会,而这个机会恰恰是季婉怡不计前嫌地为她搭建的平台。 可惜的是,她没能把握住这最后的时机,蚀骨啮心的嫉妒刺激得她完全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愚蠢地亲手推倒昔日好友缜密无私地为她搭建的平台,最宝贵的时机夭折在不过脑的疯狂狠劲一甩之下,亲手把自己嵌进了悲情的命运齿轮里。 爱情是尘世间最锋利的双刃剑,刺伤对方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是鲜血淋漓? 季婉怡七魂六魄归位,泪珠滚滚而下,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我要找爹地妈咪,我要回家,我要奇石伯……” “怡儿不哭,包扎一下陌哥哥再送怡儿回去好不好?”此时最后悔的人当属乔陌,自己的错误连累心爱的小女孩受伤,那份心痛,那份悔不当初的绝望,复杂的心绪深深折磨着他,把顾适楠敲骨吸髓的念头在心底疯狂滋长。 王嫂拎着急救箱气喘吁吁地从楼上跑下来,“少爷,给。” 夜未希顾不得晕血,急忙过去帮忙捏住季婉怡的手指,替换下儿子。 乔陌打开急救箱,“怡儿,陌哥哥先给你消一下毒,如果疼就咬牙忍一忍。”拿出棉棒蘸取双氧水边轻轻涂擦,边不停地对着伤口轻柔地吹气。 ------------ 第30章 乔母震怒 第30章乔母震怒 “我要找爹地……”季婉怡蜷缩起手指,噼里啪啦的泪珠打湿裙裾。 乔陌心疼地捧起她的小手连连吹气,痛悔密布的面庞上积蓄着隐隐的怒气,与其说在恨顾适楠不如说恨自己更多一些。 夜未希就着站立的姿势把她抱在胸前,眸里泪花滚动,拍着她的背,疼惜地低哄:“怡儿,忍一忍,啊?” 乔梁负手站在一旁,看着不断涌出的鲜血眉心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划破点皮怎么还出血?去医院!”转身捞起电话准备叫司机过来。 乔陌熟练地缠着绷带头也不抬地说:“爸,你让大院里的保健医生抓紧时间送支止血针剂过来。”俊雅的面庞几许凝重几许沉潜的焦虑不安,本来还想加一句越快越好,怕引起大家的恐慌,尤其怕他的小女孩害怕,最终没有说出口,把这个无限膨大的恐慌,毅然留给了自己。 夜未希听闻需要止血针剂,想当然地理解为伤势严重,保养极好的面容怒潮翻滚,看向顾适楠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银针。 止血针?安柳唬得脸色变了几变,原来乔医生说伤口不深是为了骗婉怡安心的?好你个黑心海巫婆,还真下得去手啊!旋风般卷向顾适楠,推搡着她骂道:“你能耐越发见长啊,合着干上挖墙脚的下作勾当嫌不过瘾,还惦记着杀人灭口一劳永逸!婉怡怎么着你了?她是撬了你家的祖坟,还是烧了你家祖宗的牌位,你下死手把她甩出去安的什么心?我告儿你,别人不知道你肚子里打得什么小九九,我和琪琪一清二楚!你瞒得过天,瞒得过地,瞒不过我和琪琪!这些主意一定是顾青山那老杂毛给你出的,我看他是不想要下巴上那一撮山羊胡子啦!” 顾适楠蓦然意识到自己做人很是失败,一个两个全她丫为了季婉怡跟她翻脸,若论起她们四个人相处的时间,她和安柳因为两家住得近结交最早,再后来是琪琪,但俩二货与她之间总隔着一层薄纱,远不如后来居上的季婉怡得她们的人心,俩二货对季婉怡是掏心掏肺! 她敢说,如果现在她和丫季婉怡角色对换,换做她挖自己的墙角,丫俩二货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跳着脚公然与她反目,反而会搜罗尽天下的借口为她丫开脱,闹不好为给丫季婉怡扫清障碍,俩二货趁着月黑风高夜把她从家里骗出来推进后海也说不定。 没关系,丫全天下的人负她又如何?大伯说了自古成大事者哪个不是踩着累累白骨攀上巅峰!靠,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莫说利用一个季婉怡,就算是踩着她丫季婉怡的尸体负遍天下人又奈何!她是顾大侠,她怕谁?相信总有一天俩二货会回来上赶着求自己做朋友!自我安慰着强扯出一抹笑容,“安柳,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记得你爷爷可是一直愿意在背后给你出谋划策。” 琪琪鼻子都气歪了,贼喊做贼,敢情说得就是顾大侠这号人!甩着脑后高高的马尾,斗鸡般凑过去,抬手戳着她的胸口,恶声道:“顾大侠,你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以前觉着咱们北城的古城墙够厚,现在才发现你的脸皮赶超古城墙好几个来回! 你若真记得安爷爷说过的话,那你就不该忘了他老人家经常在背后教导我们对朋友要忠诚,每次见面都不忘嘱咐我们好好照顾婉怡。 如果你有心,还应该记得土生土长的老g市人,但凡是不疯不傻长心的正经人家,祖祖辈辈小孩子懂事后,灌输给他们的头一件事就是-敬重季家! 知道为毛吗?因为季家对每一位货真价实的g市人来说,就像养育了一代又一代g市子孙的后海,有一家算一家祖祖辈辈直到如今都欠人季家的情!季家早先为穷人的孩子办过私塾,民国时期创办g市医学院和附医。 在g市,季家就像后海,是不可或缺的特别存在! 我爷爷说了,少了季家的g市,就像少了翅膀的苍鹰,没了存在的本钱。 你爷爷是这么教导你和顾适槐的吗?他在背后教唆你怎么利用婉怡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在她背后使黑绊子,怎么用不要脸的手段踩着她的肩膀一步登天!”充沛的阳光穿过落地窗直射在琪琪的脸上,几颗雀斑也因为她生动的表情变得俏皮可爱起来。 安柳接过话头挖苦道:“顾大侠她爷爷也挺能耐啊,愣是凭着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坏水,抢占了g市一席名人之位,只不过人季家是流芳千古,她们顾家是遗臭万年!” 乔梁一直都知道季家受当地人敬仰,却不知道家家户户对季家有叙述史诗般的成规约定,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g市没有了季家会怎么样?很快他给出了答案,缺失了季家的g市,如同北京城没有了故宫,缺少了厚重的人文底蕴。 项戈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小时候爷爷抽着烟袋锅对他说起季家,那神情那口吻就像是去海神庙进香时膜拜海神娘娘一般,最后为了让他加深印象,挥起带着温度的烟袋锅狠狠敲向他的脑门,铜烟袋锅砸在脑袋上很疼,却也把代代相传的敬畏生生砸进了他的心里。 他犹记得与小伙伴疯玩疯跑地经过季家门前,都会不自觉放轻脚步,就连那些家长管束不了的孩子亦会如此。读了几年书一度回家在饭桌上梗着脖子跟爷爷抬杠,详细内容记不起清了,大意是:g市自古最不缺乏的就是名相大儒,有史料记载的名人名家排到后海都写不完,为什么千年下来只把杏林季家奉为神明? 爷爷二话没说端起一碗热汤兜头扣下来,父亲犹觉不解气,一脚把他从门里踹到门外,从来不发脾气的母亲对他又拧又掐,那阵势堪比他置喙如来佛祖的无边佛法一般,自此他再不敢说一句质疑季家的话,但心底的疑惑却始终萦绕不散。 读研究生后,导师得知他来自g市,推了推鼻梁上的金属镜框,说出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段话:你很幸运,与仁者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季家人克己却不律人,贵贱贫富一视同仁,仁爱宽厚的品格赢得了一代又一代g市人的爱戴,慢慢的大家把这份感激之情,转化成一种刻录进脑干里的敬畏,如同敬奉神灵,完全尊从心灵的召唤,无关造神。正是导师的这段话,解开了他沉潜多年的疑惑。 夜未希耐着性子等乔陌收拾妥当,把季婉怡交给他,转身走向顾适楠,在距离她不足半步的地方驻足,拉开琪琪,扬起手,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甩在顾适楠的圆脸上。 顾适楠的头随着这一掌的落下不自觉歪向一边,脸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足见她这一巴掌下去力道有多重,多狠。 自己果然是不受待见,鼻子一阵发酸,硬生生逼回眼泪,不肯服输地挺直背脊。 季婉怡娇躯一颤,惊恐地抬起长睫上挂着泪珠的美眸,骇得连哭都忘了。 乔陌心疼得犹如利刃穿心,把她抱坐在腿上,俯首在她耳边低低絮叨着抚慰安神的话。 乔烟狠狠剜了项戈一眼,办事不力!早这么下狠手教训她一通,她也不敢嚣张地跑到乔家来寻畔滋事! 活该,扁死更利索!安柳和琪琪颇觉解气,就一欠扁的主儿,连婉怡都敢伤,吃 熊心豹子胆了,她家那个管家公再把她冻成僵尸才好呢! 乔梁眸色不悦,却也未加阻拦,放下电话,岑冷道:“王嫂,去外面把药拿进来。” “是。”王嫂经过她身边时,轻轻叹了口气,小鲫鱼再怎么跳龙门也是小鲫鱼,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挺明白,怎么竟做糊涂事。 夜未希虽然怒极,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颤抖着唇骂道:“我们怡儿真心拿你当朋友,你居然暗算她,你长了颗什么心,啊?可惜了我们怡儿为你工作的事,跟着她烟姐姐跑前跑后的忙活,像你这种以怨报德的人,都撑不起人字这一撇一捺!” 顾适楠看着夜未希的嘴一张一合,耳朵却进入短暂休眠期,外界的讯息一个字也无法反馈给她,此时竟有些感谢自己的耳朵配合地失聪,不用猜也知道一定不是些什么好听的话。 这一耳光她忍下了,权做补偿给丫季婉怡的本金和利息。 丫孟老头不是说了嘛,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她要让他们乔家看看,她比丫季婉怡更能忍!按照先前顾青山的嘱咐几次吞纳吐气,尽量让自己接下来的的语调听起来平和一些,自觉情绪调节的差不多,开口道:“夜伯母,我今天来是要跟您和乔伯父说我怀孕……” ------------ 第31章 树静风摇 第31章树静风摇 “住口!” 一声断喝,不知出自谁之口,从杂乱的尾音听上去,至少是出自两人以上之口,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里面不包括乔梁乔陌父子俩。前者淡漠无波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后者全部心神都在忙着安抚怀中的女子,三尺之外的疾风骤雨自是无暇顾及,在他的眼里怀里的女子才是他整个的世界,唯有她才配拥有自己泉涌的爱和珍惜。 顾适楠喏了喏红唇,目光不自觉瞟向某处,尖锐的疼自胸腔向全身放射,咬了咬唇,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脚面。 王嫂从外面进来,把针剂递给乔陌,识趣地躲进厨房。 夜未希顿觉全身无力,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收敛起所有的负面情绪,厉声责问道:“你怀孕与我们乔家什么事,啊?你把乔家当成什么了?儿童福利院还是收容所?顾家家教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教育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体面能干,前有顾适槐空气###诬陷项戈,后有你未婚怀孕出来讹乔陌! 怎么着,乔家这个软柿子好捏捏上瘾了?还是你们顾家姑娘的肚子不值钱?你到底有没有点羞耻之心,啊? 还真不能小看了这遗传基因,顾青山年轻的时候想飞黄腾达想昏了头,为走捷径与上司的女儿勾搭成奸,差点抛妻弃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到了落得个两手空空,没想到后人也是这么不安分,堂姐妹俩前仆后继走火入魔地重蹈覆辙!”话到最后不屑的语气,眼眸里未加任何掩饰的深深厌恶倾泻而出。 靠,什嘛叫她没有羞耻之心?顾适楠恨不得一脚把夜未希撂个四仰八叉,再在她心窝上狠踏上一脚,逼迫她当着自己的面,先问问她极力维护的好儿子,他丫为什么灌完黄汤随便按倒人家姑娘就上?说白了不就仗着丫老子是封疆大吏吗?换别人她早一个报警电话送他进去吃牢饭了,会跑到这里跟她丫捏着性子闲磨牙? 她一不带掺假的黄花大闺女,被他儿子给按在洗手间夺去清白,丫还有脸反过来将她一军,这都什么狗屁末世逻辑?丫丫的,体面人都特么装出来的,就事论事翻扯老一辈的旧账有意思么?问问天底下的人谁他丫没有野心?自古成王败寇,爷爷不就时运不济吗?你儿子不碰姑奶奶,她就再心术不正,再有野心,她不也没机会怀揣光耀门庭的筹码吗? 咬牙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跟未来的婆婆大人撕破脸,否则自己进乔家的路会更加渺茫无期,压下心底呈直线叠加的愤怒,一番利弊权衡,抬眸直视刚注射完止血针的季婉怡,深鞠一躬,平静地说:“婉怡,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与乔陌哥没关系,你要恨要怨冲我来,我皱一下眉就不是顾适楠!希望从今天起你不要再缠着乔陌哥,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为一个男人跟你翻脸也挺没意思的,再说我们之间要是发生点什么不和谐的事,夹在中间为难的可是乔陌哥,想必你也不希望乔陌哥难做人吧?所以拜托你自重一些!”看似不温不火的语调,透着专属于顾氏的威胁与羞辱。 进乔家之前,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按照昨晚爷爷和大伯制定的战略布局走,现在情势所迫,她已没有别的退路选择,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事情挑明,她丫季婉怡想装糊涂都难,现在路障清除,这场游戏接下来再怎么玩,是顾家和乔家之间的事,与她丫季婉怡不发生半毛钱的关系。 树静风摇!季婉怡猛地抬起头,仿若不识般看向她,临门站着的人还是适楠吗?即便刚才她甩开自己害她受伤,她依然在心底找理由为她开脱,她不是有意伤害自己,只是心情不好一时冲动,可是现在她不会再继续自欺,适楠她真的变了,变得好疯狂,好可怕!如果适才不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些攻击十足的诋毁,竟然出自自己曾视为手足的好朋友之口,自己竟不知道她的厚黑学不觉间已修炼得炉火纯青,如水的美眸清冷冽寒,似乎能看见眸底逐渐凝结的冰凌。 夜未希惊怒交加竟至失语,顾家假小子不是一般的没脸没皮,简直是在不断刷新无耻无节操的下限,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统领未来的世界之王,她也休想母凭子贵,乔家容不下这尊大神,哪香火旺滚哪凉快去! 安柳一压再压的怒火在胸腔轰然爆燃,嗖!窜到夜未希身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顾适楠,你自己犯奸坐科龌蹉事做尽,大家伙看在老街旧邻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了一回睁眼瞎,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腆着脸跑牌坊底下,恬不知耻地诽谤人贞洁烈妇不遵守道德规范,你比电视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叫兽砖家更恶心人! 你好意思告诉大家你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吗?你站这儿发高烧说胡话,说乔医生是你孩子的爹,那他就是你孩子的爹啦?你出去挨家挨户做个民意调查,统计下g市有几个人会相信你的鬼话!我告儿你,除了你们顾家人想一步登天想昏了头,但凡有点脑子的人稍加分析,直接就会推翻你的说辞,压根不会相信你信口发布的独家之言!”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识这么能颠倒黑白的高手,顾大侠算是给她开阔世界级的眼界了! “没错!顾大侠天天泡酒吧,可着g市谁不知道?她妈可没少让我和安柳去酒吧喊她,谁知道她带着哪个街头混混的野种来冒充太子爷......” 季婉怡收回神智,娇声喝止:“琪琪,话不要乱说。”适楠,虽然你否定了我们的友谊,在我的心里,永远不会忘记你曾经对我的好,我相信那时的你,对我的好都是发自内心,没有参杂过丝毫的功利色彩,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就像现在我依然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落井下石,你对我的敌意是真的好没道理。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不是我所能左右的,衷心祝福你和宝宝能得到乔家的承认,你以后好好改改自己的脾气,凡事多过过脑子,虑事周全一些,像今天这种破釜沉舟的行为太过冲动决绝,不会伤敌半分却自损八百,实在不可取。 哼!琪琪不服气地把头扭向一边,都踩到你的头上屙屎屙尿了还为她遮掩,傻不傻啊?若不是在乔家,她老早上去把那顶假发给她扯捋下来,把那一头男不男女不女的板寸拔成葫芦瓢,最好自此寸草不生!暗恨自己没有先见之明,早知道顾大侠这么无耻,她就该提前没有做好俩手准备,收集点她泡吧胡混的证据,在她撒泼耍赖诬陷婉怡的时候一把甩出来,直接定她的死罪静待秋后问斩! 如果此时顾适楠能够识时务地悬崖勒马,向季婉怡寻求帮助,哪怕给她一个暗示,也不会开启悲情的命运之旅,可惜她再次与机会失之交臂。 顾适楠目瞪口呆又痛心疾首,幡然醒悟自己做人要多失败就有多失败,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说一句公道话,此时此刻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天时地利人和没一样与自己沾边的时候,贸然闯进乔家是多么的愚蠢与鲁莽,她开始后悔过早与季婉怡撕破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唯一能救她出水火的人,可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前方就是死人谷,她也只能闷头往前冲。 在九曲十八绕的矛盾中,对季婉怡的嫉恨再创新高,靠,姑奶奶不需要你丫的来猫哭耗子,少在姑奶奶面前装圣人,你丫不就想在乔家人面前证明你丫季婉怡温婉大度吗?你丫要真有那好心今儿也就不会来乔家献殷勤了! 乔梁周身戾气毕现,一扫之前的淡漠无波,目光阴鸷到极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怀的孩子是我们家乔陌的?”低缓岑冷的语调透着耐人寻味的莫测高深。 顾适楠对乔梁一向忌惮有加,耳朵里飘进他的问话时,小心肝紧跟着忽悠一颤,即刻开动脑筋寻找最为恰当有力的措辞为自己作证,越急大脑越不听指挥,最后像是信号突然中断的有线电视,仅剩一片白茫茫的雪花在乱晃乱舞。 靠,丫乔大书记这是存心要给她设套啊?过去这么久,证据早进他丫小水道了,怎么证明?如果说他丫完事后给钱打发过自己,自己也没推辞收下了,那他们之间就是你情我愿的那什么交易,自己埋自己的话她是万万不能吐露一个字,她还没傻到给自己掘坟的份上。 那卡他丫好像说过三天后去挂失,那他丫也一定没证据证明自己转过账,到时候来它个死不承认,他丫不也没招吗? ------------ 第32章 恶意诱导 第32章恶意诱导 这年头想风光无限,就得昧着良心睁着眼睛说瞎话!自己以前倒是活得坦坦荡荡,为朋友八肋插刀眉都不带皱一下,到了落下什么好了?俩二货为她丫季婉怡,还不照样联合起来把她全身上下刺满血窟窿,朋友全都一个样,属墙头草,哪边风硬往哪边倒,都特么靠不住! 死不认账这招行是行,万一银行那边能查出来,那不又增添了一条乔家不待见自己的罪状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怕丫乔书记较起真来派人去银行查案底,再遇上个马屁精为了捧书记大人的臭脚,伙同银行伪造出一份假转账凭条,这都是不好说的事,此路还是不通!丫丫的,怎么办? 肚子里的筹码现在派不上一点用场,她打听过了,胎儿验dna最早也得28周才可以做羊水穿刺。 靠,自己当初脑袋一定是被王八啃穿倒灌进海水了,急着去转他丫十万块前置办棺材板呀?丫丫的,这下好,自己主动把脖子伸进绞索里了!靠,早知道昨晚上该跟爷爷和大伯竹筒倒豆子,不该藏着捂着钱的事,下意识地看向季婉怡。 季婉怡不着痕迹地避开她投来的视线,扪心自问自己不是心胸狭隘之辈,而是适楠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那个契机,现在除了寄希望于triangle(爱之神)出现,她当真是回天乏术,继续留下来于人于己皆是利大于弊,这种事情双方当事人自己关起门来解决比较好,外人在,双方拉不下面子,都想一争高低,难以冷静自持,理智处于失控的边缘,反而不利于事情的妥善解决。款款起身,软糯地说:“乔爸爸、乔妈妈,我该回去了,回去晚了,妈咪和钱奶奶会担心的。” 顾适楠呼吸一窒,全身的血液骤然凝结,自己没听错吧?丫要拍屁股走人?!那她的小命还不得交代在乔家?靠,姑奶奶不就气不忿儿甩了丫一下吗?丫居然歹毒地让她马革裹尸还,平日里还真把丫看走眼了,闹了半天丫才是不露相的真人! 丫丫的,她来乔家家里没人知道,就是被碎尸灭迹也没个报信的人,俩二货铁定不会说在乔家见过自己,明天听到自己失踪的消息没准能高兴得击掌相庆,今儿就不该一时头脑发热独闯虎穴!丢他大爷的,冲动何止是魔鬼啊,分明就是参见阎王爷的节奏啊! 爱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明知对方不爱,自己依然强爱。 发乎情,止于礼,才是两情相约的最高境界。 无缘人,纵使近在咫尺,苦追一声依然求而不得;有缘人,即使跋山涉水也会不经意间在拐角处与之相遇,好比被好运撞了一下腰,推都推不开。虽然带着些许颓废的宿命论意味,但纵观人的一生,许多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安然摆脱冥冥之中命运之神的恶作剧?到最后大抵沦为取悦她老人家的掌中玩偶。 遗憾的是尘世中的男女,被一个人的爱情蒙蔽双眼,看不清自己的心,亦不尊从他人的愿,不懂其中的利害,自然参悟不透其中的宿命,最终沉迷在纠葛痴缠中误己伤人。 露珠的黯然,源于阳光的炙烤。 顾适楠的黯然,来自于心中不切实际的执念,从而把自己置于险境。 人们常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回归到人的本质上,无非一句话概括全局,人的每一个结局都是自己给自己精心设计安排的,悲苦喜乐自编自导,怨不得他人。 夜未希抛下顾适楠,回身拦住季婉怡,急急道:“怡儿啊,这事一会儿让你陌哥哥给你解释,听乔妈妈的话,吃完午饭让陌哥哥送你们回去,啊?” “谢谢乔妈妈,钱奶奶要我中午回家吃午餐。” 乔陌仿佛刹那间进入无边的荒漠,心慌得厉害,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让她离开,一旦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握住她皓白如雪的纤腕把她拉进怀里,“怡儿,愿意给陌哥哥一个解释的机会吗?哪怕只有几分钟。” 季婉怡敛下长睫,轻轻推开他,不顾乔家人的再三挽留,果决地拖拽着两位意欲继续落井下石的好友执意离去。 乔梁平静地安排道:“项戈,你陪司机把怡儿送回家。”怡儿这孩子很是聪慧过人,离开的时间分寸把握得极好,早一步,盛怒之下的家人会因着她的离去,对顾适楠做出失控的行为,晚一步,拿出拿不出证据,双方对质起来场面难免尴尬难堪,把空间留给当事双方,让彼此无所顾忌地畅所欲言利于自己的诉求,好一个兰质蕙心的孩子! “好。”项戈瞬间了悟岳父的良苦用心,婉怡此时留下来实在没有什么意义,岳父铁血的一面也没必要在她面前展示,顾适楠就像一枚深埋地下的核武,随时会把与季家联姻的路炸成无法跨越的沟壑,想必岳父看出其中的利害,准备亲自动手处理顾适楠。 “合着你还准备继续开展马后炮的工作,啊?说句话留住怡儿也违反你原则啦?这日子没法跟你过下去了,离婚,明儿就去办手续!”夜未希气急攻心,犯起心口疼的老毛病,捂着胸口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 乔梁拿起茶几上的药瓶倒出几片药递给她,把茶几上的果汁推过去,低声呵斥:“什么时候不能解释非要现在?把怡儿留下来看你们唱大戏吗?糊涂!” 乔烟看着季婉怡消失的背影,有一种尘埃落定的不祥之感,忍无可忍地吼道:“顾适楠,怡儿被你赶走,你的目的达到了,这下该满意了吧?你不是想进乔家吗?今儿让你有来无回!” “烟姐,你误会……” “住口!烟姐?你也有资格叫我烟姐?平日里若不是看在怡儿的面子上违心地虚应一声,就冲顾适槐我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你还真把自己抬举成一盘菜!就你,给怡儿提鞋都不配,妄想取代怡儿嫁进乔家做少奶奶,白日做梦!”乔烟讥诮地怒斥声回荡在客厅。 乔陌拉开姐姐,毫无温度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顾适楠,我今天就给你一句准话,就算是你把我和怡儿搅合散了,我就是娶阿猫阿狗,这辈子也不会娶你!”话语冰冷刺骨,无情决绝之极。 顾适楠心一抽一抽的疼,以着不屈服地姿态,倔强地昂起头,“我的清白没了,你就要负责!” “清白?”乔陌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嗤笑一声,“顾适楠,你有清白吗?”话语里遍布嘲讽,想起怡儿因她离去,心底对她的恨恶瞬间飙升到顶点,极力压抑着掐死她的冲动,暗暗告诫自己现在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送她下地狱不急在这一时。 顾适楠犹如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忍着刮骨剜心的锐疼,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就是这么一个随便的女人?是,她是没有丫季婉怡修养高,她常不常地爱爆个粗口,经常与厂子里的一些男哥们出入酒吧喝个小酒,可那些人都拿她当好哥们看,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动过歪心思!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说得嘴皮子流血,说自己不是那种不自爱的女孩子,乔家人听不进去也不会相信! 乔陌,亏你丫还是医生,居然连一手货和二手货都分不清!妇产科专家都说了,第一次不落红不代表之前有过性接触,你丫就凭第一次姑奶奶没落红,就一口咬定姑奶奶不是chu,一棍子把她打进###的行列,她憋屈到奈何桥了! 丫丫的,索性法庭上见算了,到时候法官指定会让法医给她验明正身吧?她总能还给姑奶奶一个清白吧?再怎么倒霉,不会遇到一个分不出一手货还是二手货的丫半吊子法医吧?脑子里想着,嘴跟着脱口而出道:“乔陌,我要告你丫强jian!” “你敢!”乔烟抓起一把苹婆砸了过去,骂道:“不要脸!” 乔陌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温润的面庞阴云密布,冷冷地说:“你去告啊!既然你是被我强jian,为什么不依法诉诸法律惩戒强jian犯维护你的合法权益?还要死皮赖脸地嫁给我?你还真是奇葩!被人恶意强jian后,竟然哭着抢着找上门去要嫁给强jian你的男人!你很愁嫁吗?是不是之前跟你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被你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过?我有些好奇,你是知道自己品行不端太有自知之明,还是抓住人怕事情公开的弱点借机敲诈钱财?如果是后者,我倒是可以考虑接受,拿钱给自己买个教训还是有必要的,相比把###小姐娶回家,我还是更愿意选择后者!” 顾适楠激动地喊道:“我没有其他男人!就你一个!!”丫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还扣上瘾了!她就不信他丫感觉不出来自己跟有过男人的女人不一样! ------------ 第33章 哪里受伤 第33章哪里受伤 “看来你很健忘,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帮你回忆一下。”乔陌紧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当时对我说,你也看到了,我不是chu,我今天就是来找乐子的,你不上我,我也会找别人,piao资我笑纳了。你是这么说的吧?”仿佛怕她遗漏或曲解字义,语速极缓却甚是清晰,明明是恶意的复述,脸上却偏偏挂着温润的笑容,仿佛在跟老朋友谈论橄榄球比赛。 顾适楠此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当时就不该跟他丫说那么多废话!她怎么不知道丫的记性这么好?从地球到火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自己把自己糟践得一文不值的悲催生物!靠,自己嘴怎么就那么欠呢?这回胡侃到鼓点上了,自损自招,证不死自己不算完!丫电视剧里像她这般痴情苦恋男主丫最后都修成正果了,为毛她的路越走越窄?最后竟走进丫前有狼堵后有狼追的死胡同,进退都是狼嘴里的肉! 房间瞬间陷入沉寂,只有不明所以的嘟嘟在咿咿呀呀地自娱自乐。 夜未希和乔烟仿佛在瘴气弥漫的丛林找到求生的出口,不自觉坐直身体,时刻准备着侧耳聆听她的答复。 “上面那些话是你说的吗?”再度开口的是乔梁,千年如一的面部表情,千年如一的淡漠无波,让人窥探不出喜怒。 顾适楠仿佛被人狠狠地扼住咽喉,强烈的窒息感吞噬了她,乔梁的问话她没有胆量装聋作哑,更不敢拒绝回答,下意识地退后两步,舔了舔干裂的唇,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说过这些话,不过,不过,我…我,是为骗乔陌哥安心的。” “骗他安心?你口口声声他强jian了你,回过头来却心甘情愿地自我贬损,目的只为让强jian犯安心,你这个女孩子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乔梁整个人像是被暗夜笼罩,散发出独属于撒旦的黑暗气息,让人心生无限的畏惧。 顾适楠觉得乔梁的话里有话,似乎对自己很不利,仔细回味了下自己的答复,刹那间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乔陌精心布局的文字陷阱里,乔梁毒辣地借用她的话,把自己的儿子干净彻底地捞出是非窝洗白白!靠,果真是话多有失,跟乔家人说话怎么就不多长点心眼子呢?此刻,挖个洞把自己就地掩埋的心思都有了。 沉寂中,乔梁冷不丁问出一句与此时的气氛风马牛不相及的题外话,“乔陌,你前段时间说银行卡失窃,公安局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乔陌微愣了下,回道:“昨天,郭警官给我来过电话了……”突然意识到什么,眸中闪过一抹凛锐的波光,转头看向顾适楠,故作不解地说:“顾适楠,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从我失窃的银行卡里私自转走10万块吗?我的银行卡前段时间失窃,警方昨天通知我,根据银行电子转账记录追查到的线索,你在失窃的第二天上午九点四十二分通过柜台转走10万,我对法律不太精通,顺便咨询了下办案警官会如何处罚盗窃犯,他说盗窃10万的刑期最少不会低于12年,若情节恶劣这辈子基本上要在铁窗内度过了。” “你!”顾适楠即惊又怕,胸腔里一阵气血翻涌,歇斯底里地吼道:“乔陌,你丫是不是男人?那卡是你丫给我的,让我三天之内任意提取!”乔陌,姑奶奶今儿才知道你丫有多卑劣无耻!丫季婉怡前脚滚蛋,丫后脚就露出狼虫虎豹的庐山真面目了!丢他大爷的,早知道姑奶奶把丫卡里那二百多万全部转走,去办个护照出国逍遥两年,等你和季婉怡结婚后带着丫挺的孩子回来跟你丫对簿公堂,让你丫众叛亲离家破人亡!丫丫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明明真理和正义在自己这边,转眼变成窃贼了,这戏码忒特么狗血了! 乔陌慢慢地踱过来,垂眸看着她,眉目间讥诮尽现,“我为什么给你银行卡?我跟你沾亲是带故?还是就凭你自作多情地跟着怡儿喊我一声乔陌哥?你知道那里面有多少钱吗?” 顾适楠愤怒地回望着他,乔陌哥长得真好看,眼里的怒火渐渐地被痴迷取代,如中了蛊般呢喃道:“那是你跟我在酒吧的洗手间做完之后给我的补偿……” 乔陌举起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俩人刚才的对话清晰地传出来。 顾适楠呆若木鸡,他一直都在录音,自己竟没有发现,这分明是要把她送上刑场的节奏啊!靠,上了他丫的当了!自己怎么就这么禁不起色you呢? 项戈带着奶油从外面回来,听到播放的录音,忽然觉得逆光而立的小舅子有些陌生,从阴暗的侧脸望去像极岳父,一样的冷酷铁血,杀机四溢,进入他视野的猎物,往往会被他出其不意地咬断咽喉一命呜呼,唯一的不同,他的狼性隐匿在温润的外表下,比岳父更具攻击力和杀伤力。 窗外云卷云舒花开正艳,一派勃勃生机。 乔陌心底凋零凄冷,寒凉一片,把顾适楠带进圈套却无半分欢喜之色,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生存在天地间的意义。 季家 钱姨看着坐在紫藤架下的姑爷眼睛频频望向大门,不满地絮叨道:“这小祖宗一出去就不知道回来,师傅都家来了,徒弟影都不见,我就说不能放她出去!等着吧,一会儿准来电话,先斩后奏地吿诉你不回来吃午饭了。小汐,我可把丑话说头里,怡儿今儿中午要是不回来吃饭,明儿我就把她关家里哪都不让她去,你们谁都不准帮她说情,索性这个恶人我来当,听见没?再不扳扳她的性,将来结了婚让姑爷满大街找媳妇啊?真是的,就没见过你们这样惯孩子的人。”小祖宗越来越不懂规矩,把个新姑爷一人丢家里,她出去没日子回来了。 奇石先生吃掉尹润泽的马,慢悠悠地回了句:“这才几点,你见谁家孩子这个时候奔家吃饭。” “我不跟你说,你就惯吧,将来公婆给她气受,我看你怎么办?”钱姨气恼地说。 哗啦!奇石先生拂落左手边一摞棋子,“谁敢给我的怡儿气受,我去活剥了他!” 正在石桌下梦周公的布丁被突落的棋子击中脑门以为窃贼来袭,跳窜起来毫无目标地狂吠:汪汪汪…… “别在姑爷面前耍威风啦,大家知道你能耐!赶紧的熬成千年的树妖,等怡儿受气的时候,呼地一阵风旋过去,要不然可来不及!”钱姨幽默地挥舞着手里的土布印花围裙调侃道。 欧阳汐见怪不怪,娴雅地一笑,继续与苏竹聊天。 周一扬端起紫砂壶,起身给两位吵得口干舌燥的老人续茶倒水,随时补充战斗双方的给养。 “钱奶奶、妈咪,我们回来啰。”季婉怡娇柔的声线飘进院落。 汪汪,汪!布丁兴奋地吠叫着冲向大门。 奇石先生拈着棋子道:“耳根子总算能落得个清静了。” 稍倾,季婉怡抱着布丁带着俩小跟班转过影壁。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回来啦,我正准备安排八抬大轿去抬你呢,大家伙流着三尺长的哈喇子,等你回来带好吃的给我们,这怎么两手空空的回来啦?”钱姨打趣道。 季婉怡把脸埋在布丁密实的毛发里,余光偷瞄着一干人慢慢向内宅方向挪移。 钱姨不解地看着她,“这怎么出去看了一回祭祀大典,回家还泛起蔫来了?赶紧把狗放下去洗手。安柳、琪琪,你们俩今儿中午也别走了,奶奶带着你们的饭呢,赶紧洗手准备吃饭,别管她,先让她自己磨蹭够了再说。” “哎。”安柳和琪琪答应着,四只眼睛毫不松懈地紧凝周一扬,如金刚护法般分列在好友左右两侧,随时准备着在雷霆之怒劈下来前,第一时间架起她跑路。 周一扬顿觉蹊跷,小丫头回来情绪明显不对,上午有一瞬间自己亦有些心神不宁,她们出去闯什么祸了还是被人欺负了?深邃的眸光冷冷地掠过俩小跟班,落在小丫头毛茸茸的发顶,视线缓缓下移,长裙上几处不规则的血渍落入他的眼眸,几步上前,从她怀里拎出布丁放到石凳上,幽深的黑眸戾气涌动,薄唇紧抿,岑冷开口:“哪里受伤了?”话语极其肯定,不给对方留下丝毫的辩驳之机。 安柳和琪琪大惊失色,她家管家公长了一双透视眼吗?完了,完了,婉怡怕是在劫难逃了! 正在对弈的奇石先生与尹润泽同时放下棋子,仓促起身过来查看。 欧阳汐脸色骤变,快步跑过来紧张地问:“怡儿,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了?快让妈咪看看。”焦虑的目光里潋滟着掩饰不住的惶恐不安。 苏竹紧跟着扑过来,“丫头啊,你快告诉我们伤哪儿了?” ------------ 第34章 怡儿该打 第34章怡儿该打 “怎么又伤着啦?”钱姨如同被人剜去心肝一般,颠儿颠儿跑过去,扒拉开众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好一通检查,未发现端倪,焦灼地说:“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想急死奶奶呀!到底是哪伤着啦?你倒是说句话呀!” 小丫头早晚会把自己给吓出心脏病!周一扬心慌得厉害,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全身肆虐蔓延,无力感潮水般袭来,仿佛下一秒就会虚脱过去,蹲下身,小心地撩起她的裙裾轻缓地往上翻卷,依据长裙上血迹的位置,他断定应该伤在小腿稍稍往上一些。 季婉怡羞赧地弯腰按住长裙,“腿上没有受伤。” 周一扬愠声低斥:“站好。”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个时候对她发脾气,上帝知道当发现她受伤后他有多害怕,整颗心沉到了谷底,超越常人的自制力轰然坍塌,连最基本的冷静自持都伪装不下去。 季婉怡乖乖服从,抹着眼泪一动也不敢动。 周一扬继续小心地往上翻卷长裙,古希腊雕塑般的面庞氤氲着寒气,异常深邃的双眸深锁每一寸肌肤,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柔。 季婉怡低眸看着他如墨的发顶,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微妙。 临近正午的阳光透过紫藤架洒落下来,斑斑驳驳地打在众人身上,几位长辈的目光无一例外地凝注在裙裾上卷后露出的白皙脚踝,小腿,绷着的心弦随着裙裾的上卷一寸寸攀高…… 布丁关注的中心却放在爹地修长的手指上,乌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跟着手指运动,似乎在好奇爹地的手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院落异常的静谧,静得能够听到花瓣悄然绽放的声音。 周一扬卷到膝弯处未见淤青或受伤的痕迹,心下安慰了些,思及小丫头膝盖上昨日磕在车门上的淤青尚未消弭干净,长辈们看见必然又是一番伤心难过,说不准还会引起一场轩然###,余光掠过几位紧张得呼吸停滞的长辈,无声地叹了口气,稍作停顿,果断放下长裙,站起身,逼问道:“说,伤哪儿了?” 季婉怡自知瞒不过,低垂着头,小小声说:“手……指。” 周一扬深幽暗沉的目光回落在她交握着捂在胸前的小手上,气闷地低咒一声,enfer!刚才一定是被小丫头吓糊涂了,如此明显的欲盖弥彰居然没有发现,被感觉误导犯下自以为是的低级错误。 哎……大圣在竹笼里拖着长长的尾音长叹一声,似是嘲笑一干人的愚钝眼拙。 季婉怡气恼地暗瞪它一眼,警告它闭上鸟嘴。 大圣一对小绿豆眼转了几转,扑棱着翅膀幸灾乐祸地呱噪起来,“怡儿闯祸了,怡儿闯祸了,该打,该打!”沙哑的鸟语回荡在院落上空,适时地驱走众人心底的紧张,让人忍俊不禁。 “畜生,又多嘴,我看你才该打!”奇石先生笑斥。 布丁一个高从石凳上蹿下去,围着竹笼奶声奶气地吠叫,报复它对妈咪不厚道地落井下石。 “怡儿是该打!”钱姨松了口气,走上前轻戳着她的小脑袋,训斥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家里这些个喘气的早晚得让你给折腾过去!就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给大家伙挂着彩回来啦?你可真不省心呐!打下午起,哪都不准去,谁叫也不行,给我老实在屋里呆着,吃过午饭我就把你锁屋里头!小汐,小竹,你们也别站着啦,赶紧进来把菜端出来,说话云天就回来啦。哎哟,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小祖宗,得亏就生她一个,再有一个我这把老骨头就该去见地下的老夫人和院长大哥了……”絮叨着系上围裙,走向厨房。 周一扬黑眸微暗,执起她的小手,中指缠着厚厚的绷带,已看不出最初的模样,几乎被血迹渗透,不禁呼吸一窒,刚刚恢复平稳的心再次毫无章法地加起速来,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翻滚,无以言说的压抑与疼惜弥漫整个胸腔,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形,一定是血流不止!黯哑道:“为什么受伤,嗯?”自己心神不宁那会儿定是小丫头受伤时分,他当时就该出去把她找回来! 季婉怡抬眸看了眼安柳和琪琪,垂下头,“是……是……是我自己不、不小心,被、被水果刀、划伤了。”她一向不会撒谎,在这样的低气压笼罩下,天生的耗子胆再加之对周一扬的莫名畏惧,一句话被结结巴巴地断成几段说完。 “还撒谎?”周一扬此时禁锢她的心都有了,小丫头受伤的后果有多可怕,光想想就足已让他胆寒心跳,她居然还在这里跟他打马虎眼!幽深的黑眸愈发的幽暗岑冷,“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季婉怡抬起头,正对上他冽寒深幽的黑眸,微张着粉唇,愣是没有勇气继续说谎,小手无措地揪着柔软的栗色长发,认命地垂下头,很快下起蒙蒙细雨。 周一扬胸口一窒,霎时心软,“一会儿再罚你!”这辈子他在乎并放在心上的人着实不多,只有寥寥数人,穿越尘世浮华遇见了小丫头,自此郑重地把她置于自己的心尖之上,倾此一生呵护她,偏偏小丫头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冷戾的目光凝向俩小跟班,“你们俩,说!怎么回事?” 安柳和琪琪七魂六魄被他吓得正在半空遨游,一个激灵神智回笼,抱着脑袋一阵风般逃窜到欧阳汐身后躲藏起来。 季婉怡被他风雨欲来的气势震慑住,抹着眼泪惊惧地看向他,自己受伤害朋友受牵累却不敢求情,复想起顾适楠对自己的绝情与毁谤,哭得愈发凶起来。 “不许哭。”周一扬挫败地把她揽进怀里,温柔地给她拭去泪珠,心疼地诱哄道:“听话,不哭了,告诉我,手指怎么受伤了,嗯?” 安柳壮起胆子战战兢兢地从欧阳汐身后探出半颗脑袋,结结巴巴地说:“是,是顾大侠发疯,把婉怡给甩出去、受的伤。”顾大侠,去死吧!我可不是婉怡,都到这份上了还惦记着给你留条活路,从今儿起,你就是我和琪琪的头号公敌,有你没我们,有我们没你! 顾适楠,又是顾适楠!她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平淡了,那他就没有不成全她的道理,他会如她所愿地给她加点调味品,让她的生活自此丰富多彩! 周一扬幽深的眸底翻滚着嗜血狠戾的波光,古希腊雕塑般的面庞冷硬凌厉,犹如千年消融不化的冰谷,周身弥漫着迫人的寒气。 这一刻,顾适楠三个字让他咬牙切齿,如符咒般深锁于心。 安柳吓得缩回头,抚摸着胸口,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奇石先生面色微冷,是出面严厉警告顾青山的时候了,适楠那孩子近两年愈发的不像话,背地里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怡儿不与之计较,他也懒得过问,但伤到他的怡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钱姨一脚迈上厨房的青石台阶,闻言回身解下刚系上的土布印花围裙,气咻咻地摔到石桌上,“我找顾青山那个老杂毛去!这两年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他还真就当咱们是一群剁了头的卤水鸭,登鼻上脸还刮起妖风来了!今儿说好便罢,说不好,我跟他拼了这条老命去!” 欧阳汐急忙追上去拦下她,温语劝道:“钱姨,小孩子打架一会儿就和好了,天这么热,您老就别去找气生了。”适楠不明事理,以后劝着怡儿不再跟她来往就是,吵上门去像什么样子?顾老无理尚能搅出三分真,去跟他辩驳非但讨不回半分公道,反倒白赚回一肚子的气,何苦?适楠这孩子也有些过分,明知道怡儿的身体情况还故意把她摔伤,多大的仇恨要这么做,心里直盼着季云天赶紧下班回来给女儿检查下伤口。 钱姨打上门去的计划受阻,回身恨铁成钢地数落道:“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没长手啊?她打你,你不会还手啊?你留着那双手做摆设呀!哎哟,都是奇石先生把个孩子给教导得忒文明了,大圣欺负你,顾家假小子也欺负你,打小竟给人家孩子当手垫了!”眸光微错间瞥见始作俑者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没事人般悠然自饮,愈加火大,“这某人刚才还威风凛凛地放狠话要活剥了人家,这怎么真到节骨眼上竟偃旗息鼓连吱一声的胆量都没了?” 奇石先生不悦地冷哼一声,在季家呆了三十多年还是没断掉钱家人骨子里的粗鄙,季家是什么人家?仁义谦恭传天下!你当是你们老钱家三句话答不上来就抄家伙械斗分输赢。人呐,与生俱来的习性想去掉,难!怕是要带进棺材里喽。 季婉怡低垂的长睫轻轻扇动了下,怯怯地轻扯他的衣袖,讨好地仰起小脸,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学长,你不要生气,适楠……她,她、不是故意的……” ------------ 第36章 告别友谊 第36章告别友谊 “我待会儿再吃。”周一扬坐在床边,裹着被子把昏睡的小丫头抱坐在腿上,小心地把温度计给她放到腋下。 “冷,不要。”季婉怡颇不配合地伸出小手想取出来。 周一扬捉住她的小手塞回被子里,柔柔地低哄:“听话,一会儿就好了,嗯?” 钱姨瞬间释然之前对他的不满,不错眼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不省心的小祖宗难为姑爷了,心里竟隐生出几许过意不去,弯腰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长时间呆下去外面一大家子人起疑心,叹了口气,掩上门走出房间。 叮铃铃!闺房内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周一扬第一时间捞起搁置在床头的手机,看也不看直接摁下接听键。 “怡儿,手指还疼吗?下午陌哥哥过去接你去医院注射破伤风疫苗。”话筒中传来乔陌关切的声线。 周一扬黑眸一凛,小丫头在乔家受伤?!愠怒失望的情绪在胸臆间流窜奔腾,几欲破胸而出,让他无法漠视,她到底有没有信任过他!他在她的心里究竟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过客还是单纯的学长? “怡儿,怎么不说话?还在生陌哥哥的气对不对?陌哥哥错了,怡儿,你在听吗?回应陌哥哥一声……”乔陌急于诠释的话语透着丝丝焦灼缕缕不安。 毛茸茸的小脑袋微微动了下,紧接着一只小手突兀地从被子里探出来,青葱般的玉指没有半分犹豫地摁下结束键切断通话,果决地拉进黑名单,手法流畅一气呵成。 周一扬微愣了下,心头的阴霾倏然散去多半,看来自己今天的话小丫头是听进去了,高挺的鼻尖蹭着她的小脸,故作生气地问:“为什么隐瞒自己在乔家受伤,嗯?”炙热的气息轻轻吹拂在她的耳畔,些许暧昧些许柔情。 季婉怡怕痒地瑟缩着粉颈,两只小手绞在一起,委屈地撇撇嘴,弯翘的长睫有了些许湿意,哽咽道:“你们都凶我,有给我机会说话吗?我出去的时候也有告诉你要去乔妈妈家。”就知道找她麻烦,自己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要求自己事事向他报备?好霸道。 “又不乖,不许哭,听话。学长不是在责怪婉怡,只是想知道事情的起因。” 季婉怡咬着粉唇,如水的美眸瞬间沁满晶莹的水珠,起因……适楠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细究起来自己也有错,明知她和陌哥哥不可能有结果,却没有及时阻止她,反而在背后做了最大的推手,自以为是地抱着创造奇迹的心态,有意无意地帮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任由她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背离了彼此最初的期望,自己又怎么能说无辜?是自己把适楠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周一扬温柔地给她拭去泪珠,“不哭了,听话,学长什么都不问了,嗯?”小丫头的泪滑落时,深深刺疼了他的心,彻底打消追问下去的念头,其实有些事他想了解并不难,不必非要从她口中得知,比如等她熟睡后出去找那两个小跟班询问,说白了不过是自己心中的执念作祟,无非是想让小丫头对他做到毫无保留,独独忽略了小丫头的心情。 季婉怡像一个受了太多委屈的孩子,在恣意泛滥的泪水里悲戚地呜咽道:“适楠她好恨好恨我,呜呜呜……” 周一扬自认为犀利的眼神能够洞穿他人的一切所思所想,唯独没有料到友情的陨落,会给小丫头带来如此绝望灭顶的伤害和痛苦。此刻,小丫头的眼泪仿若万箭穿心,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揉碎了他坚如磐石冷如凝冰的心!幽深的黑眸是浓得化不开疼惜与柔情,俯下头,吻着她的泪低柔地劝哄:“不许哭,听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月有阴晴云缺,人有悲欢离合,这是谁也无法超越的自然规律,我们要做的就是遵循这一切,无论聚散都要做到不喜不悲,学会跟逝去的友谊说再见。” “可是告别友谊我好难过。” “变质的友谊如同长在我们身体里的肿瘤,为了自身的健康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切除,这个过程虽然会很痛苦,却也是最有效安全的措施,忍一时之痛换一世无忧,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知道吗?” “嗯。”季婉怡抹着眼泪点点头。 “真乖。”周一扬取出体温计看了下,眉心几不可见地微蹙,眸底有暗芒划过,俊朗的面庞寒意浮动。 季婉怡意识到他下一步的举措,先知先觉地从他腿上爬下去,蜷坐在拔步床最里侧,小手死死捂住嘴巴,闷声说:“我不要吃药。” 周一扬倾身伸长手臂把她捞出来禁锢在怀里,拿起退烧药诱哄道:“听话,张嘴,把药吃了,一会儿喝点粥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吃药,我好了。”季婉怡僵持道。 门扉轻响,布丁圆滚滚的小脑袋探进来,轻车熟路地跃上地坪,姿态闲适地踱了几步,趴卧在厚厚的长绒毯上摇着短小的尾巴仰头看小主人耍赖。 周一扬极耐心地低哄:“你看,布丁在笑话你了,乖,张嘴,听话。” “不许看我。”季婉怡嘟囔着张开嘴。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波光潋滟,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端起水晶杯喝了口水,俯下头喂给她。 季婉怡吞下药片,看见柜子上的饭菜,“醋泡花生米。”伸手拈起一颗。 周一扬抬手轻轻拍掉,“出去回来洗手了吗,嗯?”大提琴般磁性低沉的嗓音透着无尽的爱意。 季婉怡恼怒地扭头看向他,负气道:“我又不是拿给你吃。”细菌又不会跑到你的肚子里,要你管我! 真是个孩子。周一扬不禁低笑出声,小丫头,你就是喂我砒霜我也甘之若饴,我担心的是你的身体!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笑道:“你就不怕细菌在你的肠胃里滋生繁殖,嗯?”取过托盘里的湿毛巾给她仔细地擦净小手,端过温热的白米粥递给她,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她的勺子里,搭在碗沿上精细逼真的盘龙雕刻勺柄引起他的注意,回眸间发现他们使用的这一套餐具俱是象牙制品,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应该是小丫头的专用餐具。 季婉怡送进嘴里,娇声说:“我喜欢和细菌做朋友。” “又说孩子话,快点吃......” 季婉怡回身促狭地舀起一勺白米粥填进他的嘴里,适时封堵住他后面的话。 “又淘气。”周一扬见她精神好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萎靡,心放宽了些许,胃口也跟着好起来。 一餐饭下来,俩人的关系不觉间又亲密了许多,午休时,季婉怡裹着薄被主动躺到里面,给他让出自己的寸金之地。 周一扬对小丫头的举动颇为满意,上床把她揽进怀里,闻着她淡淡的薰衣草体香,心境出奇的安然平和。 窗外,正午的阳光正浓,一丛扶疏的芭蕉给幽静的内宅平添了几分风雅,几分意境深远的诗情画意,也带来些许清凉和闲适,微风拂过,蕉叶沙沙作响,一如窗内大床上那对甜蜜相拥的人儿在睡梦中倾听彼此的心跳。 午后 一辆挂着s市牌照的林肯房车与季云天的专车相错而过,缓缓停靠在独属于季家的胡同口,皇甫黍摁下车窗玻璃按钮,大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眨巴着桃花眼,惊叹一串接一串地从玫瑰色的唇里冒出来,“爷爷,小怡怡家的房子比我们桂园气派多了,上面还写着敕造府邸。”没想到小嫂子家还挺显赫,以后大哥和小嫂子回娘家,他就是撒泼打滚也要跟着他们回来住几天,里面那些文物级的宝贝用起来感觉肯定不一样,说不准还能通灵来着。 司机老曲摁开中控锁,雷铭走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扶出皇甫老太爷。 皇甫牧随后俯身下车,一如既往的白衬衫搭配黑西裤,正统的着装简单的色彩,却难掩身上豪门公子的清贵优雅,过午的阳光,毫不吝惜地从天幕倾泻而下,把他修长的身形投射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 皇甫老太爷伸了个懒腰,双手交叠拄着拐杖,抬头仰望着头顶的天空,感慨道:“哎呀,多少年没见过这么蓝的天喽,看天的颜色就可知晓这里执政者注重环境保护,施政理念可比咱们市那些个只知道透支子孙钱财的兔崽子们眼光长远多喽。” 皇甫黍从车窗一跃而出。 皇甫老太爷眼皮子一抽,小兔崽子,有门不走跳窗户,前世一定是打家劫舍的蟊贼,抡起拐杖敲向他的脑袋,“呆会儿进去你要是敢胡咧咧,看我出来不把你的脑袋瓜子拧下来当夜壶。” 皇甫黍捂着敲疼的脑袋,眨巴着桃花眼跳着脚道:“爷爷,你坐车坐糊涂了吧?跑到小怡怡家门口耍什么纸老虎的威风嘛。大哥,不要让爷爷进去,小心他坏你的好事!” ------------ 第37章 门外有贼 第37章门外有贼 “再多话让老曲送你回酒店。<冰火#中文”皇甫牧低声呵斥。他由衷地感谢爷爷近乎无理取闹地绝食行动,切实有效地逼迫他勇敢地踏上求爱之旅,想到心心念念的小白兔就在这幢青砖碧瓦的院落里,狭眸流淌着掩饰不住的激动,脚下却尽量控制着急于见到她的步伐,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冲动幼稚的一面,为了来见心爱的小白兔,为了逼真,他默认二弟的策划安排,让年事已高的爷爷车马劳顿地跟过来配戏,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疾不徐地脚步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近了,距离心上人又近了一步……就在他心底春波荡漾之时,紧贴着八字形影壁停放的一辆黑色车子,就那么不期然地进入他的视野,熟悉的车子,熟悉的牌照,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双脚硬生生钉在了原地,再也没有勇气迈开靠近她的步伐。 低调内敛却不失奢华的车子,傲岸霸气一如周一扬,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强光,深深刺疼了他敏感的神经,他火热的心,悄无声息地凌迟着他的灵魂,隐晦不明的面庞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地晦暗,骤冷的眸光高深莫测。 大脑不受支配地胡思乱想起来,他们在一起做什么?以周一扬雷厉风行的个性,缜密果决的手段,绝不会千里迢迢地追来,只如他般想看她一眼,单纯的什么都不做!抑或他已经得到了季家长辈的认可,若果真如此,他进去与否还有何意义? 百转千回间蓦然意识到自己总是慢了他半拍,似乎一直跟在他的后面跑,好容易放下俗世的羁绊拉下脸下决心追到这里,却发现他业已再次捷足先登,平生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处事的应变能力。 他与周一扬仅仅一墙之隔,墙里的他春风得意马蹄疾,墙外的自己却氤氲着相思不得的凄苦旋律,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在周一扬面前,犹如一粒悬浮在空中的极其微小的尘埃,片刻的停留后,重新跌入轮回,默默地等待下一世的重生。 如果此生没有遇到小白兔,他或许会在某一天顺应家族的需要,落入俗套的联姻,平淡地走完此生,偏偏上苍把华光耀眼的她送到自己面前,让他怎么甘心走进无爱的婚姻?尘世间又有几个人在见识过夜明珠的璀璨夺目之后,还会把珍珠放进眼里? 耳际飘过周瑜的临终一叹:既生瑜何生亮?雄才谋略冠绝群雄雅量高致的周郎悲怆与绝望汇聚成的嘶吼,在这一刻,他感同身受。 现实与梦想永远是两条平行的直线,只能寂然地接受命运之神安排的路途行进。 每个人都有一个俗世的身份,这个身份看似端坐云端,却有太多的迫不得已与言不由衷,纵使有再多的不甘,最终因身份所累,所有的雄心柔情悉数臣服归顺在孤寂的似水流年里。譬如现在,他深深地厌恶阻碍自己追求幸福的皇甫大少身份。 雷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一扬怎么来了?!不愧是华尔街之神,绝对神速的行动派,比自家**oss更善于把握战机!哎哟,**oss哎,您老可真够悲催的,紧赶慢赶愣是踩不到鼓点上,又让华尔街之神占尽先机,呆会儿进去那场面肯定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您老可一定要沉住气,千万要在老泰山面前做个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尽量留下个好印象,至少要盖过他周一扬,您老才有胜算的可能,否则直接被判出局去坐冷板凳吧,连替补的资格都没咧!下意识地侧眸瞄向**oss,心下陡然一惊,**oss那是什么表情?**oss情绪外露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看见!莫不是要下红雨了? 皇甫黍错愕地眨巴着桃花眼,“大哥、爷爷,快看,周一扬的车!” 哎哟,我的三少爷哟,你大哥他眼睛好使,你就别再哪壶不开提哪壶咧!雷铭恨不得找团棉花把他的嘴给堵上。 皇甫老太爷亦有些傻眼,自己真的是老了,脑袋瓜子着实不够使,好不容易连骗带哄地把大孙子给忽悠过来,又给周一扬垫了肚子底了!老二哥个兔崽子,净给出些个不着边际的馊主意,就知道他个花心萝卜不靠谱,看我回家不敲碎他的脑袋瓜子! 身后传来一阵嬉笑打斗的声音,一对长相酷似的男孩背着书包从他们身边走过,好奇地频频回头打量他们,俩人伸手推开厚重的朱漆大门,仍不忘回头张望,目光里警惕意味十足。 皇甫牧平复了下情绪,冲他们友好地扬起一抹淡到极致的浅笑。 俩人仿佛盯梢被人抓包,慌忙隐身在厚重的大门里。 皇甫牧艳慕地望着长驱直入的小哥俩,在心里盘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如他们般熟稔地推门而入。 “姥姥、太奶奶,我们来找怡儿小姨补习英语。”嘹亮的声线从高高的围墙飘出来。 怡儿小姨?皇甫牧唇角微勾,想到周一扬有可能被唤作小姨父,眼神霎时凄冷寒凉,说到底是自己的疏忽,一个能放下身段追到皇甫集团员工餐厅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不跟着追到她的家里来?想到最后竟有些嫉妒周一扬可以不计后果一味追求自己的幸福爱情,不必像自己一般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茫然失措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心里说不出的躁郁与挫败。 大胖和小胖坐在石桌前,一手撑头,扭着身子惊讶地打量着葱茏洁净的院落,觉得这样气派的家只有宫斗剧里那些皇帝宠爱的大臣和皇子才能住得。 “哎哟,你们看月季姑娘这一对小胖墩多招人喜欢。我们怡儿打小就没见她胖过,那粮食都让她给吃糟践了,晚上可得让她可劲给我吃。”钱姨欢喜过后,一如既往地把话题扯到自家孙女身上。 “丫头是瘦了点。”苏竹深以为然。 周一扬拥着她走下垂花门,闻言偏首道:“以后多吃点,嗯?” 季婉怡气闷地敛下长睫,钱奶奶拿我说事,你也跟着凑热闹,我有得罪你吗?再也不要理你! “太瘦了缺乏抵抗力。”周一扬补充道。 季婉怡扭头看向他,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暗自惭愧。 “我们怡儿啊,吃太上老君的仙丹也不会长肉,季家和欧阳家自古就没有这样的基因,可惜钱姨花费那么多心思给她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欧阳汐笑吟吟地放下甜点和果汁,和熙地招呼道:“大胖小胖,来,先喝点果汁,再让小姨陪你们复习功课。” “谢谢姥姥。”小胖看着精致的西式甜点两眼放光,早把来时姥姥姥爷的千叮万嘱抛到九霄云外,眼疾手快地抓起一块草莓派扔进嘴里,端起鲜榨果汁仰脖往嘴里倒。 大胖面色一赧,斜觑着大家,抬脚在石桌下偷偷踢了他一下,旨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形象。 小胖不以为然地用手背抹了下嘴,把手在白色老头衫上蹭了几蹭,饶舌道:“姥姥,太奶奶,门外有一帮人鬼鬼祟祟的,不会是想来偷咱们家的东西吧?” “啊?我出去看看。”钱姨一惊,姑爷的车还在外面停着呢,可别让贼给惦记上,这世道可真是不太平!急急忙忙地往门外跑。 季婉怡端详着长得分不出彼此的小哥俩,对他们截然相反的性格深感好奇。 周一扬一眼即已洞穿小丫头小脑袋里在琢磨些什么,微微一笑,俯身拿起藤椅上专门为她准备的米白色坐垫放到石凳上,随手把她抱坐在上面,取走她手里的《美国地理杂志》,回身坐到她旁边的藤椅上翻阅起来。 季婉怡翻开英语课本,软糯地问:“你们俩的英语哪部分不太熟练?” 周一扬翻动书页的动作一顿,小丫头使用了熟练这个词汇,而不是不会或不行,她的谦恭宽容如同她严谨的家教,已经渗透进她的骨子里,即使对方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依然恪守自己的道德规范与处世原则,恭谨地维护他人的尊严。 大胖和小胖怔愣片刻,异口同声地举手道:“语法!”哥俩原本做好了出糗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漂亮的小姨却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尊重和爱护,以平等的姿态面对他们,而不是端着架子摆出一副不屑的嘴脸面对他们。 小胖指着哥哥说:“小姨,他记不住单词,猪脑壳一个。” 季婉怡抿唇一笑,“好,我知道了。其实英语和我们的汉语有许多共同之处,许多语言虽然千差百异,但都有一些共同的元素,英语单词是语言的基本组成单位,语法是约束语言的规则,还有就是美式英语和英式英语里有一些特定的俗语俚语,把这些要素记住,也就会很熟练的使用这门语言,剩下的就是语感和美感的掌握……” ------------ 第38章 唤他姑爷 第38章唤他姑爷 “小汐啊,赶紧的,来客人啦,怡儿的老板来找她谈什么她负责跟进的大项目。”钱姨阻隔在影壁外的声线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张扬和得意。 院落里的人除周一扬和奇石先生外悉数起身,欧阳汐和苏竹交换了一个费解的眼神,疑问的目光整齐划一地凝向大门方向。 季婉怡满腹狐疑,谈什么紧急的项目需要千里迢迢地跑到她的家里来?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谢明轩,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貌似只有谢家大少爷做得出来,但愿他今天带着脑子出门,不要在妈咪面前胡说八道害她担心才好。 欧阳汐向前走了几步折返回来,看着面沉如水的女儿温熙地问:“怡儿,你在公司里跟进什么项目?”女儿性格严谨,做事恪守本分,自己倒不担心她在工作上会捅出什么纰漏,但老板以此为理由追到家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许隐忧和不安。 季婉怡扭头看了眼周一扬,轻声说:“妈咪,我有在皇甫集团跟进谢氏与之合作的云雾山谷开发项目,不过这个项目主要由董事长的助理负责,我只是……”余光瞥见皇甫牧清贵优雅的身形,话语凝住,错愕地瞪大美眸,皇甫先生?不是谢总!谈工作皇甫爷爷和三少爷为什么跟过来?自己有进入平行空间吗?大脑不受支配地进入短暂的放空期。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阴鸷诡谲的波光,站起身,如宣示领地所属般伸臂把她带进怀里,看似轻漫的举动,深沉中透着冷酷和狠绝,宛如隔岸对弈的高手,轻而易举地抓住对手的软肋,并把他成功地带进自己的精心布局里,不动声色地一步绝杀,绝不会有半分手软。 皇甫牧的脚步几不可见地僵滞了下,即刻恢复如常,阴冷的狭眸微眯,俊颜上挂着招牌性的隐晦不明,以着从容的步伐缓缓走近,其实他在看到尹润泽夫妇后,心底已然升腾起不祥的阴霾,周一扬之于尹润泽其亲密度与儿子无异,夫妇共同出现在这里动机不言而喻。 欧阳汐从准女婿极尽占有欲的姿态里,敏锐地嗅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移步迎上前,温婉得体地说:“贵客来访,有失远迎。” 钱姨从后面上来介绍道:“小汐啊,这是皇甫先生和他爷爷;皇甫先生,这是我们怡儿她妈咪。” 皇甫牧谦恭地颔首,“伯母您好,皇甫牧偕爷爷并幼弟冒昧拜访,叨扰之处祁请伯母见谅。” “皇甫先生言重了,老人家纡尊降贵光临寒舍,我们深感荣幸,蓬门荜户招待不周,还望老人家多多包涵,大家快请屋里坐吧。”欧阳汐礼貌中透着一份淡淡的戒备与疏离。 “季夫人客气了,居家过日子没那么多讲究,不用进屋这里就挺好。”皇甫老太爷自说自话地坐到奇石先生右手边的石凳上。 季婉怡心底的问号虽然一串接一串地冒出来,绝色的小脸却不见丝毫异色,甜糯地说:“爷爷,您坐了一路的车一定很累,还是进屋坐吧。” “不用,院子里的自然风比空调受用,你们这院子那就是现如今流行的天然氧吧。”皇甫老太爷握着她的小手,感慨道:“哎呀,还是我们小怡体贴懂事,可比老三那个小兔崽子强多了。” “爷爷,你能不拿我说事吗?”皇甫黍不悦地眨巴着桃花眼,心里连连哀嚎,自己的脸都丢到小嫂子家里来了,早知道这么跌份,他就不跟二哥争抢这横竖中枪,左右垫背的悲催逊差了!爷爷也太不够意思了,就算是要讨好小嫂子和她的娘家人也不用这样拍马屁好吧?就不怕把马屁拍到驴蹄子上适得其反。 奇石先生不置可否地冷嗤一声,秉承一贯的漠视原则,继续研究棋盘上星罗棋布的残局。 “雷助理请坐。”季婉怡俯身拍了拍坐垫,娇声说:“皇甫先生,您坐我这里好了。”皇甫先生待人接物清俊优雅,不似谢大少总是做些出格的事惹人厌烦。虽然外界的人都疯传他心狠手辣,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层面。今天如果来访的人是谢明轩,她铁定不会给他半分好脸色看。 皇甫牧会心地落座在厚厚的坐垫上,小白兔对自己特别的礼遇,霎时填满了他失落空寂的心房,她的善解人意总是在自己迷茫的时候悄然莅临,以着不动声色地举止来抚慰他,令人迷情沉沦的嫣然浅笑,带着指点迷津的救赎质感。 周一扬面色微冷,刚刚击退一个乔陌,皇甫牧又不辞劳苦千里追来,最可气的是小丫头,居然不知避嫌地往前凑,存心给自己的情路设置障碍!她就那么喜欢他? 皇甫黍见大家皆已落座,唯独没人搭理自己,被人忽视得那叫一个利落彻底,惹祸虫不愿意了,眨巴着桃花眼,愤懑地大声抗议:“小怡怡,我也是客人好吧?做什么请他们都坐下让我站着?” 周一扬眸色暗沉幽冷,小怡怡?叫得这么亲密,他们很熟吗? 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嘀咕道:“我又没请你来。”故意示威般拿起一只招待大胖小胖的无花果递给皇甫牧,“皇甫先生,您尝尝,好甜的。爷爷、雷助理,你们也吃。” 皇甫牧知道小白兔这是还在生小魔头弟弟的气,美色当前哪里还有时间理会他?接过去咬了一口,赞道:“很甜。”两人如老友般的互动极为默契。 周一扬冷硬俊朗的面庞陡然寒了几分,眸底翻滚着醋意的波光,他怎么不知道小丫头和皇甫牧熟稔到这种程度?自己真是失察!还好发现及时,若不知情继续放任下去,不久的将来,自己就该是那个被爱神遗忘在角落里的悲催生物,险些铸成难以弥补的大错!果断伸臂把她捞回怀里,宠嗔道:“又淘气,不许这么跟客人说话。” “小伙子,你坐,别跟我们小祖宗一般见识,都是让奇……我们大家给惯坏了。”钱姨端着水果出来,愚钝的榆木脑袋骤然开窍,闹了半天这皇甫先生不是来谈工作,是来惦记着和小祖宗套近乎!说起来这小伙子长得比姑爷也不差哪儿,个头也差不离,看样子家境比姑爷还要殷实,可惜云天已经给小祖宗择好了夫婿,只能让人白跑过来空欢喜一场喽。 哎哟,再有一个姑娘就好喽,这俩姑爷往人前一站,面子里子哪哪都齐全得让人干瞪眼没脾气!你说小汐这肚子也忒不争气,生下小祖宗怎么就愣是怀不上了呢?这要是搁在过去,云天还能娶个三妻四妾的,这朵花不散叶,那朵花还能帮衬着点,怎么着也不能就小祖宗一根独苗!得亏老夫人和院长大哥大嫂走得早,若不然眼瞅着这么大的一份家业愣是叫个外姓人来承继,还不得急得心头冒火脚底板生疮? 哎,看这小伙子年纪比姑爷还年长几岁,季家现如今也变不出第二个姑娘许配给人家,可不能让人空抱希望一味等下去,误了人家孩子娶亲抱子的人生大事,那可就做下大孽了!索性恶人还是由她来做吧,免得将来给小祖宗惹一身麻烦!放下果盘,催促道:“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就别站在那儿瞎耽误工夫啦,赶紧过来跟老板把工作上的事谈谈拢,大胖小胖还等着你帮他们温习功课呢。” 奇石先生抬了抬眼皮子,糊涂半生,难得聪明剔透了一回,总算与大家的频率合上电波了。 皇甫牧自然不想早早离开让位于强劲的情敌,温声说:“婉怡,你先帮他们辅导功课,我们谈的事情可能需要耽误些时间。” 季婉怡深感过意不去,歉疚地说:“好,那您等一下。” “大家都别客气,先吃点自家院子里产的水果。”钱姨热情地张罗着客人,仍不忘忙中挤闲地安排道:“姑爷,你先招待着客人,可别慢待了贵客,让人笑话我们季家不懂规矩,我进去帮你妈咪和你师母她们准备茶点。” 姑爷?!妈咪?!皇甫牧的心陡然沉到万丈冰窟,恁是再明媚的阳光也无法穿透他心底的冰层,让他的体温回升半度,自己穿越千年的征程匆匆赶来,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深锁骨髓的痛肆虐心野。 树上鸟儿们婉转的鸣唱尤显辽远悠长,仿若带着穿透耳膜的失意回声。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沉醉在乱世红尘里的异类,无力自拔,又无处解脱,带着无尽的彷徨和不甘,徘徊在凡界边缘,独舞这一世的哀婉凄凉,在如泣如诉中歌一曲滴落着悲怆的漫天离殇,隐匿的坚强,这一刻,轰然崩塌,有泪在心间恣意流淌…… 皇甫老太爷直接过滤掉不利于耳的话,神色如常地与尹润泽攀谈。 雷铭则被这个称呼给震得晕头转向,同情地看向黯然神伤的**oss。 ------------ 第40章 战事升级 第40章战事升级 “谁想看笑话随便他看,我的怡儿从小就是这么给宠大的!不愿看,大门敞开着,没人拦着谁!”奇石先生沙哑的声线里晕染着些许的火药味,手上落子的动作不由得加重。 钱姨面现怒色,秃尾巴老狼越老越护短,居然还死不讲理地下起逐客令来了,满院子的人就自己和他唱反调,这逐客令摆明是在撵她!恼声道:“你们就惯着她吧,可着g市打祖辈起就没听说过谁家有像你们这么惯孩子的!”有一个护犊子的老狼把小祖宗给护得严严实实得还不算,家里人一个赛一个地惯孩子。院长大哥大嫂在世的时候,小祖宗那双小猪蹄就没让她落过地;云天更是个要左耳朵不揪右耳朵的主儿;小潮她都懒得提他,叫钱烧得什么稀奇物都给她往回寄,家里那些毛绒玩具开家店铺还绰绰有余,小祖宗这糟践方糖的臭毛病就是他给惯下的。如今又添上个润泽和小竹两口子,就差把脑袋拧下来给小祖宗当皮球踢一回再装回去,合着家里就她一个恶人! 欧阳汐担心两个老人吵起来,大家面子上不好看,也容易引起客人的误会,劝解道:“钱姨,怡儿从小对方糖情有独钟,您就由着她吧……”钱姨也真是,总也改不掉人多呵斥孩子的毛病。女儿这小癖好又不是一天两天,再看不上眼,也没必要非得当着客人的面管教孩子,云天在家又该不高兴了。 钱姨正在心里细数家里新旧成员的斑斑恶行累累劣迹,闻言,所有的天雷地火瞬间找到发泄的出口,气急败坏地打断她的话,数落道:“你见谁家孩子拿着糟践东西寻乐子?上次回来一盒进口方糖云天刚拆开,眼错不见地就被她给作得一块不剩!还由着她?再惯下去就该上房揭瓦了!小树苗得打小直,孩子惯她吃喝都不是事,可不能惯她这些歪歪毛病!小汐,不是我说你,小祖宗这耗子胆就是你打小给她惯出的毛病,睡个觉钟摆恨不得用棉花裹起来,得亏她命好生在这深宅大院,外面就是架上机关枪声音也传不进来。你们也不想想,她就一根独苗,娘家人天大的本事能跟她过一辈子吗?现在不赶紧板板她的性子,将来到了婆家,三姑六婆和姑爷能这么由着她作吗?我们在还好说,万一都蹬了腿归了西,到时候婆家人因为这些毛病给她气受怎么办?”钱姨把多年来积郁下看不过眼的事,以着跳跃地叙述方式不管不顾地尽情泼洒。 欧阳汐美艳的面庞染上一丝尴尬的红晕,知道现在也劝不住正激战到酣处的俩人,淡然一笑,索性坐到一旁的藤椅上,与皇甫牧和皇甫老太爷轻声细语地攀谈起来,任由他们自分胜负。 “钱姨,不把姑爷考察个十拿九稳,我们也不能把丫头嫁出去,您就放心吧。”苏竹笑道。丫头的小癖好倒不怕傻小子知晓,也没必要瞒他,但在外人面前抖落个没完,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小竹啊,你们还是海盐吃少了的毛病,就知道看眼前!姑爷能考察个十拿九稳,公公婆婆呢?他们给她气受怎么办?”钱姨钻进牛角尖,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奇石先生眸光微闪,愠声道:“不由着她作,我就去把怡儿给接回来!公公婆婆敢给她气受,我就去生剁了他们!”胡叨八扯的乌鸦嘴,闲心cao得倒是挺长远,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出面顶着!生就的人来疯,生怕别人曲解她不是这大宅门里的一份子,非得寻个事由出来处处标榜一番才肯安心,几十年如一日重播同一章节也不嫌累得慌! 钱姨呛声道:“你这叫胡搅蛮缠!你出去满世界打听打听,谁家给儿子娶媳妇不是打着回家好好过日子的谱儿?合着你想让人家娶个败家精回去还是怎么着?”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生少了的毛病,小祖宗但凡有个兄弟姐妹,家里人就是再惯她,再宠她,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惯养出花样来了!别的不说,小祖宗打小糟蹋的那些方糖,返回厂子能做出三五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糖人!今儿小祖宗就是提出想要颗天上星星过过瘾,估摸着这些人也能不要命地搭人梯给她摘去。 奇石先生慑人的目光扫过众人,厉声说:“一个大男人连媳妇的小爱好都满足不了,他有什么资格娶我的怡儿?!”让他的怡儿帮他败家,他也得有那个福气! 奇石先生从骨子里透出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钱姨张了张嘴,识趣地没有再继续争执,转身悻悻地丢下一句:“你就护短吧你,等将来小祖宗出阁,把你连带着她的嫁妆一起陪送过去。”径直走进厨房。 皇甫老太爷从二人的争吵中,精明地掂出奇石先生在这个家里不容小觑的分量,觉得此刻正是帮大孙子表明立场的大好时机,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扬起满脸的核桃纹趋炎道:“老弟这句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这媳妇娶回家就是宠的,孩子不就是喜欢玩几块糖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明儿让我们小牧开间糖厂给她,到时候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等她觉得一个人玩没意思了,我这把老骨头再陪着她想玩的花样,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对外出货,多大的事!这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小爱好?关键是得有那个资本陪她玩!”言罢瞄向周一扬,小子,你就是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一华尔街高级打工仔,一出手开间糖厂给媳妇糟蹋着玩,谅你也没有这个手笔! 奇石先生几不可闻地冷嗤一声,不予置评,心神回归棋盘精心布阵。 皇甫牧微微蹙了下眉,爷爷这番表白之词,倒是贴切时下流行的parvenu(暴发户)行事之风,给人以轻侮小白兔之嫌。家里人还是没有读懂她,以小白兔的性情,如果她不待见自己,就是把整个皇甫集团转到她的名下,也不会撼动她抗拒你的心!狭眸不着痕迹地移向周一扬,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周一扬幽深的眸底闪过一抹讥诮诡谲的波光,区区一间糖厂就想买走小丫头的心,也太看轻小丫头了!她,是无价的!!皇甫老太爷的话在他这里没有起到分毫切实有效的实用意义,仿若呼啸而过的耳旁风,压根没在他的耳朵里留下丝毫痕迹。 皇甫黍惊愕地眨巴着桃花眼,爷爷老糊涂了吧?要大哥开间糖厂专供小怡怡玩?照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三五年,他和二哥就得去加入丐帮讨饭度日! 雷铭被雷得外焦里嫩,张着个大嘴半天才闭上,哎哟,我的老太爷老太上皇哟,您老这手笔可够大的,一出手就给长孙媳妇开一间糖厂玩玩,后面俩孙媳妇您老不会是打算一人送一张往返月球的旅游门票吧?若不然,三少爷也不能算完呐,摆不平惹祸精,以后桂园还不得天天上演宫斗大戏啊!哎哟,往后皇甫家可有得热闹瞧了,三少爷现在那眼神那表情就已经接近内讧的临界线咧。 季婉怡自动屏蔽掉外界的纷纷扰扰,任凭两个水深火热的老人家吵得天崩地陷,聚精会神地把最后一块方糖加进咖啡,捧起精巧的水晶咖啡杯,轻轻晃动甜度高度饱和的咖啡,宛若在做一个伟大的科学实验,绝色的小脸张扬着孩子气的娇憨与促淘。 周一扬见小丫头玩兴正浓,直接跳过她接手辅导小哥俩的工作,抬眸看向与布丁打成一片的大胖小胖,沉声说:“你们俩休息得差不多了,过来继续温习功课。” “噢。”大胖和小胖旋即放下布丁,听话地跑过来。 周一扬依据小丫头之前的辅导进程,翻开课本,开始给他们分析例文的中心思想,每一个段落的脉络含义,教给他们一些语句展开引申的技巧,适时纠正他们的不标准发音,于不知不觉间调动起小哥俩对英语的浓厚兴趣。 大胖小胖思维活络起来,争先恐后地操着结结巴巴的英语与他对话。 皇甫老太爷看向面色无恙的周一扬,眼角一抽,自己刚才那番话就算没扎到这小子的心窝子,怎么着也该多少打击一下他的自尊心,这怎么人家毛皮没伤,大孙子倒先蔫了? 季婉怡终于结束了耗时的实验,偷瞄着大家,悄悄把咖啡送至唇边。 欧阳汐余光一闪,见女儿准备把自己当做试验田,又好气又好笑,暗中拽了下苏竹,悄悄指指女儿。 苏竹回眸,哑然失笑。 皇甫牧亦不禁莞尔,小白兔就像一块神奇的魔方,每一个面都带给他全新的感受,忽然觉得爷爷的提议值得商榷,男人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家人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享受生活的乐趣,既然她有这个小嗜好,他有义务和责任满足她。 ------------ 第41章 逆风作案 第41章逆风作案 “不许喝凉咖啡,又淘气。”周一扬抬手拿开咖啡杯放到一边。 季婉怡一阵气闷,自己好不容易调制出来的极品咖啡,他居然不让自己品尝一下味道,他喜欢与自己唱反调,还是热衷破坏自己的好心情?郁闷地抬手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周一扬唇角微扬,幽深的黑眸氤氲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柔情与宠溺,握住她的小手,附在她耳边悄然耳语了句什么。 季婉怡俏脸一红,迟疑片刻,缓缓抬起头,目光毫无预兆地与皇甫牧的视线在半空相遇,如受惊的小鹿,惊讶地捂住嘴巴,皇甫先生一直有在看自己刚刚任性的样子?好丢脸!周一上班面对他会好尴尬,怎么办?要不装病请假一天?不可以!怎么可以撒谎骗人呢?哎,都怪自己一看到方糖就管不住自己的心,好喜欢看它慢慢融化消失在咖啡里的过程。下一秒,赧然地敛下长睫,躲进他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深绿的藤蔓掩映在橘黄色的光芒中,紫藤花晕染着几许颓靡的芬芳,阳光带着临近迟暮的暗淡,却不失强势地从紫藤架洒落下来,斑驳零散地打在他们身上,画面真实而又缥缈,以着绝世的唯美,带给人痴迷神往的深远意境。 皇甫牧眸色复杂晦暗,他多么希望她能够坦然地在自己面前演绎这些可爱的小动作,而不是如此刻般把自己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他很想告诉她,他爱她的一切,所以无需在他面前掩饰自己! 心底莫名涌起一梦千年的感慨,忽然间觉得他们俩很是般配,自己犹如一个丑陋的第三者,无耻地插足他们中间,正在做着一件徒劳而又丧失道德底线的勾当。 小白兔就像一只全球限量版的芭比娃娃,需要精心呵护和关爱,周一扬无疑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反观自己,肩负着太多的责任,注定做不到时时刻刻无微不至地去照顾她,心底竟萌生出成全他们的退意。 真正放弃心中至爱,谈何容易? 放弃小白兔,意味着自己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每晚只能枕月而眠;若干年后,记忆之花在银白的月光中和着相思泪缱绻绽放,独自飘零;冷落已久的心,在每一次回味中承受着凌迟般的极痛。 心底一片潮润,无法抑制的情感喧嚣奔腾,蹂躏撕裂着他…… 在痛苦的矛盾挣扎中,他为自己的情感寻到了一处执着的出口,既然自己无法阻止潮起潮落四季更替,那就做那个乘风破浪的弄潮儿,只要爱神不施展无边的法力让自己沸腾的热血冷凝结冰,他就不会停下追逐幸福爱情的脚步。 当然,此情此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目睹俩人透着默契与亲密的小动作,他怎么可能不心痛,又怎么可能不嫉妒癫狂? 但,他是皇甫牧! 只能把所有的伤痛深深地掩埋进心底,注定不能泼墨挥洒自己的喜怒哀乐。 因而,他把情绪控制得滴水不漏,至少在旁人看来没有丝毫负面情绪外溢的迹象,从容淡定地与欧阳汐和苏竹交谈,理智地把自己置身事外。 阳光微淡,安然若素。 欧阳汐无波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在他和女婿身上掠过,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世间最美好的梦境莫过于情,伤人至深的也是情,暗暗祈祷女儿能圆满地处理好与爱慕者的关系。觉得今晚有必要与云天商量一下,让他明天抽时间与一扬谈一谈,最好先举行一个简单的订婚仪式,尽可能地让女儿避开不必要的情感纷扰才好。 日渐偏西,大胖小胖基本掌握语法的几大要素,很有眼识地收起课本离开。 季婉怡把他们送至大门外,回身一路小跑飞奔进院落。 “不许跑!” “慢一点。” 周一扬与皇甫牧同时出声,唯一的不同之处,前者语气宠溺中带着命令式的关切,后者的话语听上去柔和了许多,浸润着满怀的怜惜与爱意,更易于让人接受。 季婉怡委屈地撇撇嘴,就知道凶人!听话地缓下脚步,行至距离皇甫牧一步之遥的规范礼仪位置驻足,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绝色的小脸划过一丝尴尬的红晕,默了默,轻声说:“对不起,皇甫先生,让您久等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皇甫牧狭眸含笑,温和地说:“没关系,无端占用你的休息时间,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你过来坐。”起身坐到一边,让出带着自己体温的坐垫。 周一扬不动声色地凝向她,许是站在金字塔尖上久了,自如掌控自己的情绪也随之成为日常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样的人中龙,注定需要带着面具示人,除了面对心爱的女人,极少数的人能有幸在某个因缘际会的瞬间,窥探到他面具下真实的一面,但,绝不会是全部。 季婉怡刚迈开脚步,即已清晰地感知到背后被两道锐利的视线锁住,且大有射穿她之势,顿觉气抑,我又没卖给你,你管我与谁亲近?这里是我家,又不是你家,妈咪和奇石伯都没有说什么,要你管我!小孩子脾气上来,故意逆风作案,不加犹豫地坐下去。 周一扬黑眸微凛,眸底有隐隐的怒气划过,小丫头胆子愈来愈大,居然无视自己的警告!在她即将落座之际,伸臂把她扯回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低低道:“你还真敢坐,嗯?” 季婉怡挣扎着忿忿不平地嘀咕:为什么不敢坐?皇甫先生又不是来自食人族,倒是你,好符合食人族的习性,好凶好霸道,现在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不经意间耳朵里灌进他似是磨牙的声音,腹诽戛然而止,学长不会真的想吃她吧?还是不要惹他的好,万一他一时兴起,把自己囫囵吞进肚子里就麻烦了!到时候爹地医术再精湛,也不能把经由他胃酸腐蚀的自己给变回现在这个样子。激灵灵打个冷战,两只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老老实实地偎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周一扬见怀里的小丫头忽然收起小老虎的利爪,安静得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咪,瞬间的纳罕过后即刻了然,却也不似往常般加以抚慰,任由她的小脑袋在那里自由发挥想象的空间。 两个情敌隔着石桌相对而坐,怎么看怎么诡异,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皇甫牧隐晦不明的俊颜闪过一抹莫测高深,稍纵即逝,面色如常地说:“婉怡,我们在二级市场的动作金氏已经有所警觉,按照以往的经验,下一步目标公司会在摸不清对方意图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地予以反击,同时也会委托职业庄家打压我们的股价,全面狙击收购公司。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做好防范部署,以便及时应对?”狭眸氤氲着隐隐的笑意,仿佛上述谎言是出自他人之口。 周一扬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浅笑,也不点破,伸手把小丫头垂落耳际的长发挑到耳后,动作亲昵暧昧。 雷铭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哎哟喂,原来**oss也是个撒谎不带打草稿的主儿,戏功一流!为了抱得美人归,一再刷新逆天的节奏。俩人这算是互下战书呢,还是暗里比拼心理战术呢?按道理情敌相见,怎么着也应该分外眼红才是王道,这怎么看上去还和平共处咧?哎哟,自己这脑子该不会是要提前痴呆了吧?怎么愣是看不清里面的沟沟壑壑了呢? 季婉怡略作沉思,粉唇轻启,“我在做股权收购方案的时候,有考虑到这一点,也有制定完善的应对机制。您也知道我们的收购一直是在二级市场悄然进行,每次持有和抛售的股票皆严格控制在不会引起目标公司注意的份额内。” 皇甫牧微微颔首,抬眸示意雷铭把文件拿过来。 雷铭心中叫苦不迭,**oss哟,您老怎么出尔反尔哟,来之前咱不是说好他只管做道具吗?可没有给他安排台词这一说道哟,这临时抱佛脚现编台词,他也得有那个脑子哟!哎哟,**oss哟,您老这不是赶鸭子上架,逼骡马上树吗?没见过自己撒谎,还得拉上听众帮他做圆谎器的!再说,总裁夫人人小鬼大,能不能骗得过去暂且撂到一边,就你对面那位就能把您老的把戏拆到骨头! 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做足了功课,让财务总监做了一份风险评估报告。大脑快速罗织了一下词汇,偷瞄了眼周一扬,壮起狼心兔子胆,握拳掩唇轻咳一声,翻开文件放到俩人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季助理,据可靠消息透露,金氏已经准备在周一打响反收购战,财务总监请示你下一步的指示,他们好利用明天及时调整部署作出应对措施,这是他们做出的风险评估报告。”**oss哎,我可就帮您老到这儿,下面您老想怎么唱,可全靠您老自己个的功底了。 ------------ 第42章 迁怒布丁 第42章迁怒布丁 季婉怡不疑有它,各大公司为了得到竞争公司的第一手商业机密,委派心腹通过各种手段或渠道打进其内部,或雇佣商业间谍窃取对方的前瞻性机密部署和计划,这在业内已然是公开的秘密,早已不是什么新奇事。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彼此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下自行消化解决,反正这种事有来有往,太阳不会在一家门前扎根。 她低头翻阅了下报告,抬眸,认真地说:“皇甫先生,我个人认为,财务总监的报告缺乏合理的依据和准确性,报告中可能大约这些似是而非的词汇遍布其中。众所周知,股权收购是一项极其严谨周密的工作,风险评估报告更应该遵循这一宗旨,理应事实清晰,证据确凿,而不是捕风捉影和猜测臆断。周五收盘时的数据我分析过,我认为目前金氏不具备反收购的动机和时机,在一切尚不明朗的时候,我们做到静观其变就好,等周一开盘后再做机制调整。”娇柔的话语透着运筹帷幄的睿智与冷静。 晚霞泽被的院落笼罩在一片金光中,微风裹挟着花香轻柔地拂过面庞,静美的空间流淌着蜜意的气息。 雷铭第一时间缩着脖子闪到一边撇清自己,心里却翻腾开了,哎哟喂,总裁夫人果然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以不变应万变,先就给**oss划出道来了,让你自己都不好意思继续往下编排!刚才这番批驳财务总监的话,若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绝对会被误会成背后给人整蛊,可从总裁夫人的樱桃小嘴里溜达出来,左听右听都是对事不对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啊呸!真瞧得起自己,有你什么事?屋顶上落下的乌鸦毛,也不是自己这等小人物能够无所顾忌地多看两眼的! 奇石先生拈子的动作一顿,转眸看向爱徒。 皇甫牧眉宇间氤氲着隐隐的笑意,自己的建议被驳斥,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十分高兴,收起风险评估报告递给雷铭,“你分析得很到位,就按你说的办。”这才是他认识的小白兔,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严谨的逻辑思维,对自己制定的决策胸有成足,绝不会人云亦云地朝令夕改。 皇甫老太爷见自己的大孙子三言两语就准备鸣锣收兵,在心里直埋怨大孙子没用!翻了翻白眼,拉下脸央求道:“婉怡呀,爷爷听说g市的夜市很是有名,想请你做个向导带我们逛逛……” 皇甫黍一听急了,爷爷和大哥脑子进水了吗?正事不谈逛什么破夜市!难不成他们还真指望她小怡怡给皇甫家扩充商业版图?他仿佛看到桂园被银行查封,大哥被债主追逼得四处躲藏,二哥被女人从床上踹下来,自己的信用卡被悉数冻结,赛车被债主哄抢去抵债,眨巴着桃花眼跳着脚恶声恶气地说:“小怡怡,你是不是太轻敌了?你现在不做出部署,等周一开盘说不定皇甫集团就被金氏给吞掉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嘛?”大哥再由着她小怡怡这么折腾下去,不用等爷爷给她开间糖厂,皇甫一家老少先就住进下水管道了好吧?爷爷不会是想带大哥重新体验一下一无所有的滋味吧?爷爷他老糊涂了,大哥色迷心窍,他可清醒着呢! 皇甫牧面色一寒,低声呵斥:“多嘴!去车上等着。”他着实后悔把小魔头弟弟带进来。 啪!奇石先生把吃掉的棋子拍在石桌上。 皇甫黍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气势上却不肯示弱。 欧阳汐眉心微蹙,皇甫三少爷怎么回事?他似乎对女儿有一份莫名的小敌意。女儿是谢氏的员工,怎么负责跟进皇甫集团的收购案?女儿虽然聪慧,毕竟社会阅历不足,论心机城府远不是这些商人的对手!软语劝说道:“怡儿,事关重大,多听听皇甫先生的意见,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妈咪,现在盲目更改收购方案,才是对皇甫集团不责任的一种表现。”季婉怡坚持己见毫不妥协,抬眸直视皇甫黍,冷冷地说:“三少爷,烦请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时时提醒。”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笑意流转,他发现小丫头某些细微的表情与岳母如出一辙。就像刚才,岳母听到皇甫黍带有攻击性的话语后,眉心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小丫头也有这个小习惯,在她不高兴或生气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她这副掩饰得极好的面部表情,不用看就可知小丫头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必定是柳眉微蹙。 皇甫老太爷眼皮子直抽搐,直觉是自己棋错一着,把个一分钟不惹出点事端来就浑身不舒坦的惹祸精带来拆台现眼!早知这样还不如带老二那个花心萝卜过来搭戏,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罢了罢了,还是先把小兔崽子捅下的大窟窿补上再说吧。 抡起拐杖挥了过去,噗地一声,皇甫黍的腰眼子上结结实实地承接了一拐杖,犹不解气地骂道:“小兔崽子,你大哥他们谈工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啊?真有那能耐,你出面收购一个金氏给大家伙瞧瞧,整天正经事不会干一点,专干那扯后腿不着调的营生!”小兔崽子越大越不懂规矩,横竖都要插一杠子,活脱脱一根狗都嫌地搅屎棍子! 阿泰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越生越往后抽抽,除了大孙子,老二和老三俩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皇甫老太爷的怒气不由自主地向几百公里之外的桂园放射,把三孙子曾经带给他的乐趣抹杀得一干二净,估计皇甫泰在跟前,指定是连里子带面子全得折在这大宅门里。 皇甫黍龇牙咧嘴地摸着后腰,刚想开口,大哥一记肃杀的眼神射过来,满肚子的维家之词跑得一组不剩。 汪汪汪……布丁被人扰了好梦,奶声奶气地吠叫着冲向他,大有撕碎他之势。 好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这有你什么事!皇甫黍冲天的怒气运聚脚下,抬腿把它狠劲踹了出去。 嗷……呜!布丁惨叫一声,如一团白色的雪球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快速滚动,最后被一株玫瑰花及时拦腰截下,蹬了几下短小的四肢再无半分动静。 “布丁!”季婉怡惊叫着扑过去,蹲下身,抱起软绵绵的布丁,伤心地大哭起来,“妈咪,布丁死了……”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围拢过去。 皇甫牧眉目间闪过一抹阴郁,只要小魔头弟弟与小白兔碰面,十次有九次惹得她哭鼻子,如果不是碍于场合不对,他今天一定会狠狠教训小魔头一顿,让他自此不敢在小白兔面前造次。 欧阳汐抚摸着气息奄奄的布丁,心底对皇甫黍的行为颇有微词,这个孩子看上去年岁和女儿差不多,心肠却比女儿歹毒了不知多少倍,对一只哑巴牲畜竟动此干戈,若是女儿在公司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钱姨拎着一把青菜从厨房奔出来,只消一眼,即已认定孙女怀里的布丁华丽丽死翘翘,再一瞅孙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疼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哪里还顾得了其它,回身指着皇甫黍叱责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说也是出生在大家子里的子孙,怎么做事这么缺油少盐?它命再贱,好歹也是一条命,你一个不顺心就打发它上路,心眼子怎么这么不好使呢?!还真是一龙生九子,子子不一样!你和你大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比都没法比!”你说他们家大人也是,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盏省油的灯,谈工作带着他出来炫耀什么? 皇甫黍闪躲开爷爷生吞活剥他的眼神,心虚地低下头,皇天在上,他也没想要它的小命好吧?是它个狗东西太不禁踢。他和大哥当然没法比,还用你个死老婆子说! 皇甫老太爷这会子不光是肠子悔青了,连心肝肺都灰了,合着这小兔崽子就是全家人希望的克星,不把他大哥的婚事给折腾得彻底没戏,他是不会消停。听闻钱姨把谁是谁非拎得门清,没有一竹篙打翻那一船人,心下稍稍踏实了些。 周一扬把小丫头揽进怀里,“不许哭,听话。”伸手探了探布丁的鼻息,哭笑不得,小东西居然利用装死来博取大家的同情,激发众人对行凶者的愤慨,不愧是小丫头豢养的宠物!抬手拍了拍它圆滚滚的小脑袋。 布丁被戳穿伪装,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伸出舌头讨好地舔舐哭成泪人的小主人。 季婉怡有些不敢相信,使劲揉了揉泪眼,再三确认它还活着时,亲吻着它圆滚滚的小脑袋,拖着浓浓的鼻音,兴奋地低喊:“妈咪,布丁有活着。” 没死?皇甫黍一愣,恨恨地腹诽道:它个狗东西压根就没死好吧?说不准一直假死来着!都是跟刁蛮的小怡怡学坏了!害他被那个碎碎念的死老婆子骂,看周一他怎么教训它。 ------------ 第43章 凶残本性 第43章凶残本性 g市刑警队审讯室 顾适楠木然地坐在审讯椅上,飘逸的假发凌乱不堪,瘦削的脸上泪痕遍布,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乔陌那个畜牲怎么忍心对自己下此辣手,就算他丫恨自己搅黄了他和季婉怡的联姻,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该在丫季婉怡离开后,转瞬摘下丫温润的面具,露出恶狼般凶残的本性,阴险地把自己带进他丫处心积虑设下的套里还不算完,最后他丫居然没人性地亲自报警,说她恶意盗刷他的银行卡后,为逃避刑事责任私闯民宅威胁当事人。<冰火#中文 丫挺的睁眼说瞎话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更让她心寒的是,丫挺的该天打雷劈的夜未希和乔烟,眼睁睁看着她被警察叔叔像拖死狗一样地拎扯出乔家,对她这个怀着乔家血脉的孕妇没有半分恻隐之心,怎么说都是女人,她们犯得着那么跟她过不去吗? 也不知道项戈那个倒插门女婿和乔陌那狗娘养的畜生,来局子里跟这些舔主子脚后跟的哈巴狗胡咧咧了些什么,看这阵势绝对是不让她做实盗刷他人银行卡的罪名是不会罢休。 一位年纪五十几岁的女警官走进审讯室。 两位年轻的女审讯员慌忙站起来,“赵警督。” 赵警督抬手往下按了按,坐在审讯桌前翻阅着两位下属几个小时毫无突破的审讯记录,啪!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说:“顾适楠,把头抬起来!老实交代你恶意盗刷他人银行卡一事。” 顾适楠一哆嗦,本能地抬起头,眸里溢满惊恐。 赵警督见震慑达到预期的效果,语气缓和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顾适楠,你的年纪比我女儿小不了几岁,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我是真的不愿意看到你年纪轻轻就失去自由,你要知道,如果乔陌对你的指控属实,你将要在高墙里渡过十几年的岁月,那是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时光,等你出来的时候,你同龄人的孩子都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你想过这个人生损失有多大吗?我来告诉你结果,它是无法估量的!” “我没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顾适楠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双手抱头失声痛哭。 赵警督耐心地等她哭够了,温和地说:“那你就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我们坐在这里名义上是在审讯你,实际上也是给你一个为自己辩护的机会,不管你心里对这里,对我们有多抵触,我希望你首先要端正自己的态度,顽抗和沉默只会给你增加罪名和从重处罚的事由,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实际性的改变!你要明白,根据我国刑诉法第四十六条规定:没有被告人供诉,证据充分确凿的,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这就是法院可以对零口供的被告人定罪的法律依据。现在是侦破阶段,你有权利为自己辩护,以此洗清自己的罪名,也有义务配合我们的案件调查,还原事实真相。作为一个公民,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这是法律赋予你的权利,你要懂得珍惜,明白吗?” 顾适楠机械地点点头。 赵警督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喝口水,不要紧张,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长辈或熟知的邻居,然后你把捡拾到银行卡及提款细节详细复述一遍。” 顾适楠猛地抬起头,激动地喊道:“我说了银行卡是乔陌那丫给我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赵警督安抚地拍拍她的肩,“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是你的话缺乏足够的依据,要想让我们相信你,你必须拿出合理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你自己的清白,这样才能驳倒原告对你的指控。不要激动,喝口水,平静一下,慢慢说。” 顾适楠喝了几口,双手紧紧握住杯子,仿佛它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停顿片刻,带着哭腔请求道:“阿姨,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行吗?” “不行。不过,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本案之外的消息,你家里人已经来了就在外面,前提需要你的配合,否则我们会依法正式刑拘你,那事态就严重了,与现在的依法传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赵警督回到审讯桌前坐下,追问道:“乔陌为什么给你他的银行卡?” 顾适楠罕见的脸一红,扭捏道:“银行卡是……是他上完我后,给我的一次性补偿。” 噗嗤!两位年轻的审讯员耻笑出声,这人有妄想症吧?可着g市三岁大的孩子都知道,乔书记家的公子一直在等季家千金长大,对身边的女人压根就不屑一顾,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闻他有一丝绯闻传出,现如今季家千金大学毕业好事将近的时候,他跟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女人有染,打死她们都不信!如果这种人都能入乔公子的法眼,那她们说不准还能嫁给下一届美国总统呢! 女警官不悦地用笔敲了敲桌面,示意她们严肃点。 两位年轻的审讯员吐了吐舌头,正襟危坐静听下文。 顾适楠觉得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咬牙道:“我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 “顾适楠,说得详细点,你怀了谁的孩子?”赵警督复问道。 审讯室外 顾里一头雾水地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上,不时地掏出手帕擦汗,下午刚从外面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腾出时间坐到椅子上,即被钟秘书一通电话传到这里,如今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眼看着日渐偏西,他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既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会从乔家被带到这里,更不知道她在乔家发生了什么事,打从昨晚他知道女儿怀上乔大公子的孩子,他的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顾家是光耀门庭还是史海沉钩在此一搏!暗暗祈祷神经大条的女儿,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整出什么乱子来,伤害到肚子里的外孙。 顾准急匆匆地赶来,顾不得擦一把满头的大汗,气喘吁吁地问:“老二,怎么回事?小楠好端端的怎么来这儿了?” 顾里抬起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从衬衣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深吸一口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唯一的线索她是从乔家直接带到这儿来的。那几个办案的小崽子口风严得很,多一个字也问不出来。我提出先见一见小楠,他们请示半天,哼哼哈哈地答复说,要等到里面的审讯结束。哥,你说孩子犯了什么逆天**,非要弄到刑警队来审讯?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七尺男儿说到最后,语音竟带着丝丝哽咽。 顾准回头看了下四周,“小点声,现在不是发牢骚意气用事的时候。”没有了与人博弈的王牌,其它一切都是泡影,这点道理还需要人时刻耳提面命地点醒吗? 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年轻文职人员,抱着一摞卷宗经过他们身边,驻足呵斥道:“把烟灭了,想抽前面左拐吸烟室。” 顾里早已窝了一肚子的火,闻言腾地从椅子上窜起来,“你……” 顾准急忙把欲要发作弟弟按回到椅子上,这个时候跟一小丫头片子较的什么劲?想法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末要紧! 顾里掐灭手里的香烟,低声问:“小楠进局子这事,爸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小楠她妈和你嫂子我也没让她们知道,免得女人们压不住事,南哭北嚎地再闹出点什么事来,就更加不好收场了。不过,今晚小楠若是不回家肯定瞒不过去。再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当务之急赶紧想办法先把小楠从这里弄出去!你和韩老二不是同学吗?我打听过了,他现在负责刑警这一块,你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情况?”顾准不失冷静自持地说。 顾里有些迟疑,“我跟韩树光也没什么深交,小楠这忙他还真不一定肯帮。” 顾准抬臂看了下腕表,催促道:“这眼瞅着就到下班的点,没多少时间了,总不能让小楠在拘留所过夜吧?碰一头看看吧,张嘴三分利,帮不帮让他自己掂量。”看样子兄弟俩真该检讨一下,在官场上厮混了大半辈子,还真没交过几个两肋插刀的过命朋友。按说他们兄弟俩好歹也是两大清水衙门里的一二把手,与各大局的掌舵人面上的交情还是有的,今天出这么大的事,公安口上没一个人提前跟他们透露下口风,一连十几通电话拨出去,半点有价值的信息没探听出来,个个在电话里哼哼唧唧避之唯恐不及。 顾里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思虑再三调出号码拨了出去。 顾准走到窗前,极目远眺西边光芒逐渐暗淡的一轮红日,心底的悲怆纷至沓来,他觉得顾家犹如这日薄西山的太阳正在走向没落。他不明白顾家世代子孙,为什么每一个人的仕途之路都走得极不顺遂,是被人诅咒了还是上苍有意要绝顾家? ------------ 第44章 人生如棋 第44章人生如棋 眼看到手的飞黄腾达,如一现的昙花转瞬即逝,人生果如一盘棋,落子容易悔子难。昨晚父子仨大半夜的谋划前功尽弃,可惜了一盘呕心布局的好棋,还没来得及策马楚河,先自折戟汉界,所谓造化弄人莫过如此。 来时他琢磨了一路,总觉得侄女这事出得蹊跷,应该和乔家脱不了干系,十有**是她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劲上来,不记后果地找上门去跟人家摊牌叫板,结果没震住乔家,反倒把自己捯饬进局子里了。 只是不知道乔家是以什么名目报的警,一般的争吵肯定不能进刑警队。乔家不是傻子,以乔梁的处事风格,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和儿子置于风口浪尖之上,究竟会是什么事?莫非她失手伤了人?不能,她还不至于那么愚蠢! 顾里挂断电话,蹙到他身后,“树光说今天他不在局里,小楠进来的事他并不知情,一会儿回局里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再给答复。” 叮!一声信息提示音突兀地回响在静谧悠长的走廊。 顾准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解锁后点开收信箱扫了一眼,不觉眉心深锁,表情霎时凝重起来。 “哥,谁发的信息?是不是小楠……”顾里绕到他身前,紧张得浑身开始冒冷汗,不吉利的话终究没敢问出口,貌似他这辈子就没经历过这么揪心难捱的时刻,每一分钟都在考量他的心理承受极限。 “在里面给小楠做笔录的是我市著名的刑讯专家赵恩琴,此人极善于心理和言语上的攻防战,迄今为止……”顾准蓦然打住话头,若有所思地问:“老二,小楠会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不会吧?我知道的就昨天那些,不比你和爸多一个字。”顾里业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思维不自觉往负面方向联想,女儿性格张扬,平日里喜欢流连酒吧,跟一些不三不四的街头混混称兄道弟过往甚密,被他们牵连进刑事案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目光复杂地移向审讯室紧闭的门扉。 顾准不再说什么,静心拢神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联起来,越往深里想越心惊,按常理侄女去乔家吵闹,再严重也不过是民事纠纷,顶多带到辖区派出所做个笔录教育几句,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升不到刑事案件的范畴。但现在,人不仅给带到刑警队来,并惊动了刑讯专家亲自突审,性质完全超出他能预测的范围,似乎只有一个解释能说得通,那就是侄女作为污点证人牵扯到某件刑事案件中来。 这个孩子自小一根筋,胆子大似天,老二两口子又对她一向疏于管教,基本属于大撒把式地放养,如果她真的涉嫌进某刑事案件,不论涉事深浅,她都把自己的豪门路给毁实成了,也实打实地把顾家给带进了泥泞的沼泽,从而彻底解脱了乔家。 哐啷!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赵恩琴带着其中两位年轻的审讯员走出来。 “我女儿呢?我要见她。”顾里拔腿上前欲推门而入。 赵恩琴反手带上门,面无表情地说:“顾适楠恶意透支他人银行卡,情节恶劣,证据确凿,且本人已对此供认不讳,我们已决定对她依法刑拘。” 顾里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地嘶吼道:“胡说!她透支谁的银行卡了?一定是你们对她刑讯逼供,我要见她!” 顾准理智地把他拉开,主动伸出手笑道:“赵督察是吧?你好!我是文化局的顾准,我弟弟有些激动,口不择言之处你不要往心里去。” 赵恩琴礼节性地回握了下,“顾副局,客气了。如果令弟对我的办案程序存在异议,可以依法向有关部门检举申诉。” 顾准心里极度不悦,脸上却堆起满满的笑容,尽可能地放低姿态,违心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赵督察,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人,自己的孩子不声不响地进来,难免会有些负面情绪,请谅解一下!说起来,孩子把你这个刑讯专家给惊动出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深感失败。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见见她?几分钟就行。如果你怕我们与孩子串供,你可以派人在旁边全程监视。” “顾副局,其它事都好商量,这件事我恐怕要驳你的面子了,顾适楠目前不方便会见亲属,必须待转入看守所或拘留所后,方可根据情况酌情安排其见律师或家属,这个法定程序想必顾副局应该有所了解。”赵恩琴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毫无回旋之余地,言罢,看也不看兄弟二人调色盘般快速变幻的面部表情,越过他们走向走廊中部的电梯间。 顾准没想到自己自报家门后,依然被这个业界有名的女包公给无情地顶回来,尴尬地盯着她包裹在一身警服里的矮胖背影怔忪出神。 砰!顾里忍无可忍一拳砸向白墙,“妈的,惹急了我就直接踹开门把小楠带回家,谁他娘的脸色也不看!是上法庭还是赴刑场,让他姓乔的冲我来,我陪他好好过过招!” 顾准收回神智,低声训责:“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难不成你嫌小楠的罪名不够重,还想再给她罗织几条畏罪潜逃和诽谤诬陷市委重要领导的罪状加重处罚?乱弹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小楠进来是乔家所为?法律要的是证据,不是你的凭空臆想和猜测!还有你们两口子平时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任由她在外面跟着那些乌七八糟的混混痞子混跑乱串,成天混迹乌泱泱的酒吧小饭馆。说过你们多少次,放养也得有个度,你们但凡听进去一点,孩子今天也不能来刑警队报到……”余光瞥见韩树光走出电梯间,“韩老二来了,你赶紧过去。” 韩树光走出电梯间,迎面碰上赵恩琴,愣了下,问道:“师傅,又出什么大案要案了?怎么把你老家给惊动下来了?” 赵恩琴扬起手里的卷宗抽打了他一下,调侃道:“看韩警司这心急火燎地样子,是忙着赶来求情的吧?” “师傅,你还是叫我光子吧,听着顺耳顺心,韩警司叫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韩树光冲她身后扬起下颌,不确定地说:“师傅,上面不会安排你下来审顾老二的闺女吧?” “你猜对了。”赵恩琴把手里的审讯笔录往他手里一塞,“开口之前先看看这个,然后再决定是开口替人求情,还是选择转身跟我走人。” 韩树光眸光微错,迟疑地接过去,简单翻阅了下,嘶嘶直抽凉气,顾老二这闺女胆子着实够肥,什么人都敢下手,这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心里犯起嘀咕,这起案件无论是涉案金额还是情节都够恶劣的,尤其是此案的指控人涉及g市第一家庭的公子,这口开还是不开的确得花费心思好好琢磨琢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赵恩琴身后一步之距面色灰白的顾里,暗暗后悔自己不该一时腿快下来趟这趟浑水。 “看来今天不让你这个泥菩萨法外普渡一下,还真没法交差过河。你陪他们进去吧,不过,不要超过十分钟。”赵恩琴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凝聚在自己身上的那两双眼睛里的恨意是多么的强烈难消,她之所以一语否决他们的诉求,一来他们之间根本不认识,二来事关乔家,虽然自己身正不怕影斜,但也没必要为了一些素无交情的人得罪乔家。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在前面拉纤,她自然乐得搭手推舟,把这个顺水人情送出去。 韩树光原已准备往回撤,短暂的错愕过后,有些明白师傅的意图,嬉笑道:“谢谢师傅,赶明儿我让琪琪她妈单独为你包一顿海菜馅饺子,你这几天抓紧时间把肠子肚子都腾出地方,好敞开肚皮吃一顿顶十顿。”他对这个手把手把自己带出来的老大姐既感激又敬重,她今天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洞开人情世故之门,完全违背她一贯的行事作风,这笔人情他只能先欠着了。 “行了,记住前车之鉴,回家少折腾弟妹,多关心关心孩子,等着出事了再瞪眼扒皮也于事无补。”赵恩琴走了几步,回头加重语气道:“在二号审讯室,别走错了门。” 特别审讯室?韩树光顿感风声鹤唳,里面装有可视系统,看样子顾老二闺女的案子是上面主管领导亲自布置下来的任务,否则他这个刑警队的直管不可能一点风声没有听到。暗暗告诫自己,像今儿这种给上面碍眼添堵的活计仅此一回,以后有关这个案子能回避尽量回避。 顾适楠双手抱膝,埋首膝间,大脑不断重复播放自己与乔陌恩怨痴缠的点点滴滴,在这间给她带来强烈空间感和心理冲击的审讯室里,她由最初的抗拒,到最后一番酣畅淋漓的竹筒倒豆子,个中思想转变自己都吃惊不已。 ------------ 第45章 悲伤恋歌 第45章悲伤恋歌 那一刻,她似乎急于从肩上卸下一个背负已久的沉重包袱,语速急切,声音激越,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如同完成一出高难度的咏叹调,霎时一身轻松。 痴迷暗恋多年,放下却不过一瞬,没有不甘,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淡漠安然。 她有些喜欢上这沉闷寂然的空间,使她得以在这难得的安谧时光里,静静地梳理烦乱纷杂的思绪,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错不可恕,意识到自己的苦恋是多么的不切实际而又贻笑大方的幻想,为了一个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乔陌哥伤害利用好友,放弃她们铁四角自幼年建立起的友谊,是多么的不值和愚蠢! 而今,她唯一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为毛一眨眼的功夫穿越成丫盗窃犯了?还被警察叔叔亲自请到局子里来突击审讯了几个多小时,难道丫就因为她甩开季婉怡? 靠,不想了!如果这就是他丫乔陌想要的结果,那她甘愿效仿美人鱼独吞所有的痛苦,把自己化成泡沫,来成全他丫和心肝宝贝的爱情绝唱。 她只希望有一天,她爱惨了的乔陌哥能够明白她放手的苦心。 她放手,不是怕他丫打击报复,也不是丫伪君子们挂在嘴边的所谓良心发现,她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充其量就是做了一回白日梦,现在她醒了,就这么简单!至于丫乔家想怎么做尽管放马过来,她顾适楠若皱一下眉哼一声,就是孬种小媳妇养的! 她放手,还有一层最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深切体会到,爱而不得的痛是多么的撕心裂肺,又是多么的让人绝望!她可以闭上眼睛漠视季婉怡的存在,却不忍心看自己爱惨了的乔陌哥在无力自拔的单恋中苦苦挣扎徘徊。现在放手,虽然换不来乔陌哥的宽恕,至少还能远远地看到他丫那令自己沉迷的温润笑容。 为这,值了! 但愿自己的醒悟不会太迟,但愿婉怡她们还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去填平她亲手挖掘的沟壑。 等等!她是不是想得丫太简单了?经过今天这一闹,就算她肯放手,乔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吧?往好里想,乔家愿意对她既往不咎,爷爷他们也坚决不能同意自己主动撤退的主张!昨晚除了老子娘一直给她泼凉水,其余的人兴奋得像打了混合着海洛因的鸡血,别提多兴奋了,那劲头插上两根鸡毛都能飞上天。 靠,原来把一切秘密公开化的潜台词就是,她自己堵死了所有的回头路,只剩下任人宰割听天由命的份。丫丫的,这都叫什么事?丫倒霉鬼在后面撵也不能这么悲催!丫丫的,反正本大侠贱命一条,谁要谁来取,她随时伸着脖子等他们来! 张靓颖《g大调的悲伤》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涔然唱响: 流转的时光 褪色的过往 岁月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 四季风景在我的窗前悬挂 人海涨落在我的心里变化 当曲终人散场 我终于听懂g大调有多悲伤…… 忆念中跌宕起伏而清脆的钢琴声,触动心铉的歌词,歌者淡淡的笑中带泪的悲伤,直击她早已被悲情的暗恋折磨得脆弱不堪的心,她抬手胡乱抹了把脸上恣意横流的泪,大脑进入阒寂的冥想空间。 冯梦龙有诗云:世事纷纷一局棋,输赢未定两争持,须臾局罢棋收去,毕竟谁赢谁是输?如今输赢已定,等待着彼此的将是承载着无尽变数的下一场棋局。 季家 晚餐后,季云天怀抱女儿与皇甫牧品茗闲谈,对这个年轻人他仅限于欣赏,钱姨自作主张的留客之举他并不赞赏,有些事从源头杜绝,远比中途疏瘀通流要实际高瞻得多。 奇石先生与尹润泽分坐在石桌两边,在楚河汉界厮杀得正酣。 皇甫老太爷观歪脖棋观得手痒,直接把尹润泽换下场,亲自上阵调动千军万马奔赴楚河作战。 季婉怡手指绞着垂落耳际的一缕长发,抱着布丁端坐在父亲的膝上,目睹一盘毫无悬念的好棋,转瞬被皇甫老太爷指挥得丢盔卸甲败象丛生,深感惋惜。暗暗庆幸这是在棋盘上不是战地实战,若是两军交战前夕换上皇甫爷爷这样的指挥官,这些兵卒的性命岂不是丢得好冤枉? 周一扬身着一袭亚麻色家居服走下垂花门青石台阶。 “一扬,等等。”钱姨手拎一把团扇从后面追上来,“给,小祖宗肉香着呢,打小蚊子见了她成团往她身上扑,进口花蚊子见了她谁都不叮专围着她转。这会儿正是蚊子出窝觅食的时候,你赶紧过去坐你爹地身边,顺便帮她驱赶着蚊子。” “好。”周一扬接过团扇,竟有些嫉妒泡在蜜罐里的小丫头,缓步走到紫藤架下,微微俯身,极自然地从岳父腿上抱起季婉怡,回身坐到藤椅上。 位置突然变换,季婉怡几次伸长脖子观棋未果,气恼地拍打他。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潋滟着温柔清浅的笑意,吻着她的发心柔声低哄:“听话,我帮你和布丁驱赶蚊虫,要不一会儿你和布丁该成为蚊虫的饕餮大餐了。” 皇甫牧狭眸微眯,隐晦不明的面庞闪过一抹几不可见地沉郁幽冷,尘世间最悲苦的事情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满院的芬芳在他的眸中顷刻间化作凄冷一片。 暮色渐浓,隐匿在花丛间的秋虫悲秋的微吟倍添寥落。 雷铭不由得在心底为黯然神伤的**oss掬上一把同情泪。 皇甫黍自来熟地跟着钱姨把内宅外院串了个遍,跑到石榴树下逗弄了会儿大圣,脑干里的不安定因子进入活跃期,挠着头磨蹭着凑到季婉怡身边,眨巴着桃花眼讨好地说:“小怡怡,你带我出去玩会儿好吧?” 季婉怡敛下长睫,闷声回道:“不好。”踢我的布丁,害它差点死掉,才不要带你去玩,你一个人去好了! “大哥,你看小怡怡嘛!”皇甫黍吃瘪,不甘心地寻求同盟与支援。 皇甫牧狭眸闪过一抹柔和之色,小白兔拒绝小魔头弟弟在他的意料之中,她向来是一个把是非功过拎得很清的女孩子,看来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谅解他下午踢打布丁一事。 皇甫老太爷瞅了瞅棋盘上自己所剩无几的散兵游勇,翻着白眼不假思索地把已经过河的马拎回来。 季婉怡不可思议地瞪大美眸,皇甫爷爷居然悔棋?好赖皮哦。 雷铭见状腹诽不已,哎哟喂,我的老太爷哟,您当这是桂园呐?大家伙都得供着哄着捧着您这活祖宗,这可是您大孙子还没攻克下堡垒的长孙媳妇的家里,您老咋分不清眼下的情势哟?**oss心里正唱着悲伤恋歌呢,您就不要再张罗着给他添堵减分咧。 “不能悔棋!”奇石先生十分不悦地伸手把棋子拎回原来落子的位置,本来跟润泽对弈得好好的,他非得过来凑一竿子热闹。臭棋篓子一个也就算了,没成想棋德比棋艺都臭,居然拿出小孩子耍赖那一套把戏来了,好意思的! 皇甫老太爷霸道惯了,哪能善罢甘休?抓起棋子揣进怀里,翻着白眼强词夺理地嚷嚷道:“我们s市下棋就有这规矩,兴许中途悔两次棋,一会儿我也让你悔一次。” 雷铭掏了掏耳朵,哎哟,我的老太爷哟,您老可真是撒谎不带看天的主儿哟,s市啥时候有过这不上道的规矩啦? 皇甫黍眨巴着眼睛,不知死活地在边上来了句:“爷爷,可着s市就你有悔棋的规矩好吧?”爷爷一定是老糊涂了,悔棋就悔棋,扯上s市的规矩做什么嘛?还想扯大旗作虎皮不成?这里又不是s市,莫说扯虎皮,穿虎皮也没人怕你嘛! 皇甫老太爷被三孙当面戳穿无稽之言,别提多恼火了,老脸一红,骂道:“有你个小兔崽子你什么事?去,滚一边呆着去!”小兔崽子,跟我对着干是吧?看回酒店我怎么严严实实地收拾你个小兔崽子! 皇甫黍不服气地说:“本来就是嘛,我又没诬陷你!你那些棺材瓤子朋友哪个见你坐下,不是借口跑肚拉稀躲厕所不肯出来嘛。不信,你们问我大哥。” 皇甫老太爷气得鼻子都歪了,小兔崽子,自己胡侃八咧不过瘾,还把你大哥拖出来作证人,看我不敲碎你脖子上的葫芦瓢!抄起拐杖挥了过去。 皇甫黍机敏地闪躲开,眨巴着桃花眼跳着脚道:“你们看,皇甫特说不过就动手。” “不玩了!”奇石先生本就是个性情孤僻耐心有限的人,愠怒地拂乱残局,起身走到石榴树下,弯腰拔下竹笼门栓放出大圣,从兜里掏出一袋牛肉干,取出一小块喂给它。 小气鬼,我还不愿跟你玩呢!皇甫老太爷讪讪地掏出棋子扔到棋盘上,恼声道:“小牧,麻溜把这小兔崽子给我送到非洲跟狮子和大猩猩作伴去!哎哟,我这头又开始晕......” ------------ 第46章 上门求救 第46章上门求救 “爷爷,你就装吧你!” 一直跟随庄周游历四海的布丁睁开眼睛,嗖!从小主人怀里蹿到地上,狂吠着飞速冲向大门,生生压下爷孙俩毫无节操的斗嘴声。 “这小东西还挺管事,我出去看看,别是有贼惦记上我们家门口那两台车。”钱姨急火火地放下餐后甜点和水果。 季云天温声拦阻:“钱姨,可能是有人从门前经过,不要理会它。”钱姨一辈子不服老,身体再硬郎也是年近古稀的人,万一嗑着碰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人说不假,狗咬不虚,这小东西叫唤得这么凶,一准是门外有人。”钱姨执意要出去看看。 季云天深知她执拗的性情,此时非但劝不住,别人出去她亦不会同意,说白了她不亲自出去检查一遍,今晚是不会安心休息,阻止的话不再多说一个字,细心地嘱咐道:“那您老注意点。”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又不是七老八十!一会儿我出去后,你们都把耳朵支棱起来,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出去帮忙。”钱姨嘴上不悦,心里说不出的顺心舒畅,云天一直拿她当长辈待,这么多年过去了,连高声跟她说话的次数都不曾有过。 皇甫黍在季家闷了一下午,浑身难受得猫抓虫咬一般,一听有贼霎时来了精神,遂自告奋勇地说:“钱奶奶,你等着,我出去帮你看看!”三爷爷怎么着也是跆拳道蓝带,对付一蟊贼绝对小case!若真能帮小怡怡家抓住上门行窃的盗贼,说不准还能帮大哥扭转不利局势来着! “等会儿吧你!”钱姨喝住他,煞有介事地说:“等我找个家什拿上,我们再出去,免得交起手来吃亏!”仿佛外面真有一伙荷枪实弹的的海盗,翘首以待屋里的人出去与他们交手过招,声势虚张地带着皇甫黍满院落寻找可用作对敌自卫的临时武器,就差把院落里几棵上百年的树木伐倒赶制弓箭。 奇石先生不屑一顾地冷嗤一声,继续喂他的鸟。 季云天温润一笑,不置可否。 欧阳汐从未像现在这般庆幸自己生了个女儿,怡儿若是个儿子,钱姨一准能带着他打遍半座g市,他和云天得整天跟在后面给人赔礼道歉。 “欧阳老师在家吗?”一道突兀急促的声线毫无预兆地隐隐传进院落。 顾妈妈?季婉怡愣了下,院落里的人没有比她更熟悉这个声音,顾妈妈来找妈咪会是什么事?来找自己似乎更靠谱一些,不过如果是为了适楠和陌哥哥的事,请恕她无能为力。 周一扬敏锐地觉察到怀里的小丫头有些不在状态,似乎意识到什么,幽深的黑眸讳莫如深。 欧阳汐从声音里已然辨出来访者姓甚名谁,与季云天隔空交换了下眼神,不动声色地继续编织手里的毛衣。 季云天温润的蓝眸有暗芒划过,季家仁义治家,并不代表没有底线地无限放任他人的步步进犯屡屡挑衅,退让也是有限度的。 钱姨扔掉手里的半截竹杆,拍拍手上的土,不自觉拔高声线应声道:“谁呀?有话进家说,季家自古可没有隔着围墙说话的规矩。” “钱姨,是我们,顾家老大老二屋里的。” 皇甫黍眨巴着桃花眼,泄气地嘀咕道:进来这么早做什么嘛?晚几分钟进来又不会死!白白错失了一次让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恼怒地一脚踹向石凳,嗷的一声,双手捧着受伤的脚,单腿蹦哒得那叫一个欢。 季婉怡被他的惨叫吓得娇躯一颤,泪汪汪地把小脸埋进周一扬怀里。 周一扬黑眸微暗,轻拍着她的背柔语安抚:“婉怡不怕,我在,嗯?” 皇甫牧看到她如水的美眸暮霭云集,心像是被利器刺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迫切地想把小魔头弟弟送走,最好是送到一个类似于火星的地方,免得他偷跑回来。 皇甫老太爷翻了翻白眼,“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还争抢着出去抓贼?没的先自让贼给逮了去,我们还得拿钱往回赎肉票!小牧啊,记住:真有那么一天,就不用往回赎老三了,直接给他们回话,人我们不要了,让他们踏踏实实地撕票就完了。”小兔崽子,再让你跟我对着干,有本事跟那些个江洋大盗耍嘴皮子去! “爷爷,你不说话会死吗?”皇甫黍跳天井的心思都有了,好你个皇甫特,良心大大的坏透了,后花园的藏獒都不吃你的黑心肝!居然盼着他被人撕票,太气人了!难不成他和二哥都是从孤儿院抱来的?若不然做什么就他们两个在家里不讨喜?回去想办法游说二哥一起去验个dna先,万一有那么一天也好死个明白。 季婉怡激灵灵打个冷战,皇甫先生应该不会这么做吧?虽然她好不喜欢三少爷,也不想他被人活活撕票,好残忍!似是求证答案般扭头看向皇甫牧。 皇甫牧心底一片柔软,回以安心温暖的浅笑,小白兔终究是个善良的女孩子,纵使她再不喜欢小魔头弟弟,还是做不到落井下石,看着她绝色的娇颜久久失神。 “哎哟,你看你这年纪一把的人,说什么不好咒自己的孙子被人撕票,三个孙子这就嫌多啦?嫌多把老大给我们!哎哟,你这孩子也是,上来一阵脑子忒糊涂,脚丫子能拼得过那石凳吗?哎哟,八成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东西!”钱姨眼睛盯着大门方向,充分利用有限的一点时间,把老的少的好一通数落。 皇甫老太爷不乐意了,你倒是挺有眼光,把大孙子给你们我们咋办?下一秒,乐得眼睛都没了,赶紧要走吧,好跟你家孙女日久生情,气死周一扬那个小兔崽子。 说笑间,两道身影转过影壁疾步走近。 奇石先生麻利地栓上笼门,直起腰身,面对来人锐利的双眸无波无澜。 “奇石先生也在啊。”顾母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齐耳卷发,凄惶的脸上浮现出几许畏惧之色,一双肿眼泡斜觑着院落里几张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不好意思地说:“钱姨,家里有客人啊?真对不住,你说我们妯娌俩来的还真有些不是时候,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陪着十二万分小心的话语,透着些许不被人知的忧戚。 钱姨理所当然地以为俩人来访,是因为上午她们家孩子伤了自家孙女一事要来给个说辞,不冷不热地丢出一句,“来都来了,就别闹那些虚言假套了,坐吧。”顾青山那个老杂毛总算明了一回事理,做了一回人办的事,知道自己的孙女做得不地道,派两个儿媳妇上门赔礼请罪。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且先听听她们说些什么再作理论也不迟!转身坐到一旁,端起紫砂壶给自己的杯子续了点热茶,啜饮着静等接下来的精彩致歉之词。 妯娌俩对视了一眼,顾家大儿媳拘谨地斜坐在石凳上。 顾母站在原地忌惮地瞥了眼奇石先生,硬着头皮迟疑开口:“季院士、欧阳老师,我们今天来找怡儿说句话就走,不会耽误你们多少时间……” 欧阳汐把手里的半成品毛衣递给苏竹,起身给二人斟了杯茶,温婉地说:“怡儿在你们面前是晚辈,二嫂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季婉怡闻言,满腹疑惑地从周一扬腿上滑下来,软糯地问:“顾妈妈,您和大伯母找我什么事?” 顾母突然上前抓住她的双肩,语无伦次地哀求道:“怡儿,顾妈妈知道你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你快救救小楠吧,顾妈妈求你赶紧跑一趟乔家,让乔家公子放过小楠这一次,小楠从他卡上转走那十万块,我们保证一分不少连本带利地给他还回去,以后顾妈妈一定让她离你们远远的,绝对不会让她给你和乔家公子添堵!你就当她这段时间得了失心疯,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周一扬眸色岑寂幽冷,古希腊雕塑般的面庞氤氲着屡屡寒气,庞大的气场令人不容忽视,当他讳莫如深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两人时,顾母喋喋不休的话语戛然而止,在家里演练了无数遍的台词,此刻悉数凝噎在喉间,顾家大儿媳妇则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顾妈妈,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季婉怡一头雾水,听顾妈妈的意思,适楠她好像被陌哥哥扣在了乔家,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陌哥哥应该做不出这么过激的事情,乔爸爸虽然动了杀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公然把自己的武器亮出来,其中的利害就算是陌哥哥和乔妈妈看不透切,乔爸爸也会予以干预。把事情闹大,谁也不会是赢家,乔爸爸不会允许他们乱来的。 “怡儿,不管我们小楠之前做的事多么对不住你,她如今也算是遭到报应了,人已经被抓进局子里了,现还在里面扣着不放呢......”顾母说到伤心处开始眼泪鼻涕一把抓。 ------------ 第47章 棋到中局 适楠她进了警局不是被扣在乔家?季婉怡觉得自己有在听故事,分开不过几个小时,虽未沧海桑田,却已是物是人非。不禁百感交集,适楠她若非执念太深,能够早一天参透自己人生的宿命,又怎么会平白受制于人?若能保持曾经的心间明郎,此刻依然可以安然自在地享受属于她的那份快乐。 顾家长媳瞄了眼意味不明的季云天,干巴巴地套近道:“怡儿,你和我们家小楠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说也有些年头了,她的为人你最清楚不过。她虽说是平日里喜欢跟着厂子里那一帮半大小子混跑混颠,时不时地爱胡说些不过脑子的混账话,没有多少女儿家的样子,可这撒谎骗人偷偷摸摸的事她还真没做过。” 短暂的沉默后,季婉怡粉唇轻启,波澜不惊地提出质疑:“适楠她,为什么被抓?” 顾母擤了把鼻涕,激愤地说:“乔家公子说小楠盗窃了他的银行卡,并恶意偷转了他银行卡里十万块钱,小楠说那银行卡不是她偷的,是乔家公子完事后主动给她的封口费。要不说小楠她忒糊涂,当时就他们两个人在场,又没有外人能够为她作证,她就不该答应跟他私了。这下好,丢了清白不说,还凭空赚回一个盗窃犯的罪名,活脱脱哑巴吃黄连,满身长嘴也说不清道不明!人乔家公子现如今说什么,那些溜须拍马的走狗门徒就信什么,真假全凭他一句话!” “你顾伯伯他们从局子里出来,马不停蹄地先去律师楼找朋友咨询了一番,律师说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小楠不利,一旦开庭审理,恶意盗刷他人银行卡罪名成立,少说也要判十年以上,最好的处理方式双方当事人私下和解。怡儿,乔家公子忒欺负人了,做事也忒歹毒了些,自古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又不是一点错都没有,这么赶尽杀绝的对大家伙有什么好处?不是顾妈妈袒护小楠,发生这种事一个巴掌能拍响吗?!”言辞间成见颇深。 “小楠她妈,一个巴掌拍不响!先不理会那银行卡是乔家公子给的还是小楠偷来的,私自去把钱取出来横竖是咱们小楠有错在先!怡儿,我们也知道小楠有些事做得缺理失德,对不起你!可是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背地里我们真没少劝她跟你好好相处,谁知这孩子愣是让糊涂神给迷住了心窍,任大人们把好赖话说了几箩筐,她愣是油盐不进一意孤行。怡儿,千错万错都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对她疏于管教,大伯母代表家里的长辈们,在这里她给你陪个不是,你大人大量,千万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大伯母今儿对着月亮发誓,她以后若再敢存那个非分之心,让我们全家不得好死!怡儿,你就帮帮小楠这一次吧,大伯母在这儿给你磕头了!”顾家长媳拉着顾母作势就要跪下。 钱姨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两人的来意,敢情这俩夜猫子进宅不是来陪不是的,是来求我们小祖宗帮忙的,脸皮厚得撕下来都能做垒墙的材料了!火噌地窜出头顶,上午打伤小祖宗的帐,她还没找他们家算去,晚上居然腆着脸上门找小祖宗帮她们从局子里往外捞行凶的人,顾青山那个老杂毛当真把季家当成好捏的软柿子了! 不等季婉怡答话,闪身把她挡在身后,抄着手呛声道:“老大家的,我们季家跟你们顾家可没什么过节,你这大月亮底下又是发毒誓又是磕响头的,存心是想来折损我们怡儿的福寿啊?”风平浪静好行舟的时候,你们恨不得五马分尸了我们小祖宗,打伤她连句软和话都没有,遇上风浪了想起我们小祖宗来了,合着天底下的美事全让你们占全乎啦?想得像朵花似的,美死你们!真跟你们一般见识,咒你们家孩子蹲一辈子大狱! 顾母见钱姨面色不善,本想争辨几句,想到自己是来求人,吞声陪笑道:“钱姨,看你老这是说的哪里话?季家自古仁义传天下,就算是我们有个言差语错,人季院士也不会跟我们这等粗人一般见识不是?再说怡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给她祈福都来不及,哪里会干那登不上高台面的营生。她大伯母也是心疼小楠她在局子里扣着,那些话可没半分恶意。怡儿,看在小楠和你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 钱姨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抢白道:“你们家孩子在局子里扣着你们找警察去,来找我们小祖宗管什么用?警察局又不是我们季家开的。你们公公一肚子三国五朝,临出门没告诉你们烧香磕头记得找对门路吗?”凭什么帮你们?把人救出来好接着欺负我们小祖宗啊?行善积德也得分人去,没听说佛祖保佑哪个不供奉他的人! “钱姨,这事找公安局长都不好使,就怡儿能帮上小楠这个忙。下午,小楠他爸和她大伯父忙活到临下班,好容易才托到人打通关系进去见了她一面,当时小楠怕得要死,抱着她爸一个劲地哭,再三让他爸想办法赶紧把她弄出来,她说她不想坐牢,……怡儿,小楠她再怎么能作,毕竟是个女儿家,呆在那里面万一把她折箩出个好歹,我和你顾伯伯后半辈子可就没人养老送终了!”顾母撩起衣襟不停地擦眼角。 棋到中局方知险,是不是太迟了些?季婉怡美眸泪珠滚动,适楠她走到今天固然有自己的责任,家里的默许与支持亦脱不开干系。大错业已铸成,再去讨论孰是孰非已于事无补,还是想办法先把把适楠保出来好了。找谁呢?电话肯定不能打给陌哥哥,她不想再让适楠恨自己,打给乔爸爸显然不合适。略作沉吟,从钱姨身后转出来,轻声说:“顾妈妈,您不要难过了,我打电话问问乔妈妈,看她能不能想办法劝说陌哥哥,不要再追究适楠的刑事责任……” 钱姨没好气地把她扯回来,“打什么电话?乔家一句话把你给顶回来,你预备着哭给我们看呐?” 季婉怡咬着粉唇,小小声说:“我不哭还不行吗?”好友落此下场出乎她的意料,上午把她独自留在乔家,本意是想给他们彼此留下一个独立解决问题的空间,绝没有陷适楠于绝境的意思,这个结局完全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失控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神速发展。 “不哭也不行!你这个小祖宗今儿要是敢给乔家打电话,我就把你锁南屋里头跟那一窝耗子作伴去,我就不信管不好你!”钱姨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小脑袋训斥道:“人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倒好,手上的伤还没结痂呢,就把自己怎么受的伤给忘到了脖子后啦?季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记吃不记仇的小祖宗?云天、小汐,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儿这个家我说了算,谁也不许插嘴!一扬,你赶紧带小祖宗回屋哄她睡觉,顺便把她的手机收了给我看好她,她要是敢跟你磨叽着要电话,你出来管我拿鸡毛掸子,把她那屁股给我打开花,看她再不长记性!” “好。”周一扬求之不得,皇甫牧看小丫头那痴迷缱绻的眼神早已令他不舒服至极,如果不是鉴于在岳父母家,早拉他出去寻一处宽阔的场地决斗了,哪会容许他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小丫头大献诸如非奸即盗的殷勤?起身拥着她带往内宅。 季婉怡气恼地挣脱开他,低声说:“钱奶奶,适楠她在里面一定吓坏了……” “她吓坏了碍着你什么事啦?又不是你指使她去作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着你还打算陪她一起去坐牢啊?” “钱奶奶,适楠她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她不会拿陌哥哥的银行卡,你就让我给乔妈妈打一通电话吧?”季婉怡低声恳求。 “你这孩子今儿就是讨打。”钱姨气急败坏地扬起手。 季婉怡吓得花容失色,一双小手惊恐地捂住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指缝簌簌滚落。 皇甫牧仿佛沙砾入目,疼得蚀骨,然起身。 周一扬黑眸微凛,在他出手前伸臂把小丫头捞回怀里,柔声低哄:“不许哭,听话。” 季云天温润的蓝眸隐隐有些不悦,端起咖啡优雅地抿了一口,默然依旧,神态依旧,仿佛在观看一出即兴上演的舞台剧。 奇石先生转眸凝向爱徒,爱怜地开口:“怡儿,听你钱奶奶话,回屋睡觉。一扬,带怡儿进屋。”百年不遇地附和钱姨的决策,站在一条战线并肩作 ------------ 第48章 怀柔之道 第48章怀柔之道 钱姨布满皱纹的脸上极为凉薄,愠声道:“老二家的,你们家姑娘的死活我们管不着,也没那闲工夫去哭别人家的乱葬岗!” “钱姨,你!”顾母气急攻心竟至语噎,眼神示意妯娌帮她续话接茬。 顾家长媳不负所望,干笑几声开口道:“钱姨,虽说你老住在季家几十年,可毕竟不是季家的人不是?这季院士和欧阳老师还没说什么,你老倒先自编排了一大堆。这要是传出去,知道的呢,说是你老从中作梗,不知道的呢,还以为是季家改换了门风!”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季家收留的一个不花钱的老妈子,充什么当家主母?院子里坐着的这些生面孔不知道里面的弯弯曲曲,我们心里敞亮着呢! 钱姨双手紧握,下意识地看向季云天,眸色哀戚复杂,神智一寸一寸地抽离自己的身体,瞬间老态毕现。 “小汐,扶钱姨坐下。”季云天面色如常,如平静的湖面无波无澜,优雅地执起水晶杯,啜饮着咖啡,就那么不动声色地直视着顾家长媳,低缓的语调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仪与迫人气势,既不着痕迹地维护了钱姨的面子,又从侧面向对方阐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顷刻间,分离出一个人修养的高下。 欧阳汐来到钱姨身边,搀扶着她坐到石凳上,把她凉掉的茶水倒掉,打开一只古色古香的陶土色茶叶罐,舀出半茶匙岩茶放进杯中,续上水,双手捧给她,奉若长辈的举动,无声宣示着老人在这个家里不可撼动的地位,以及对她身份的不二认可。 钱姨布满皱纹的脸上挂满欣慰与喜悦,老天终归是厚待她钱曼宁,不枉她为这个家辛苦操劳一场,今儿有云天这句话,她知足了!端起茶杯小口品着,借以掩饰掉自己激动得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顾家长媳心里阵阵发毛,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季云天既熟悉又陌生,温润的外表下几许疏离几许淡漠,一如初秋渐次深浓的夜,带着沁凉袭人的寒气,虽不刺骨却令人莫名心颤,这种感觉言词难以言喻,更无法诠释。 不知过了多久,季云天不疾不徐地再度开口:“钱姨,人是为自己活着,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别人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永远都是季家的一份子,是我们敬重的长辈,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事实!”温润的蓝眸深邃如海,里面裹侠着讳莫如深的潮涌。 或许,许多人都错会了季家人,误以为他们的退让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实则大错特错!相较于常人,季家人更加的自律宽容,极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以至于长期以来,人们曲解了他们宽容忍让背后的深层蕴意,它的另一层含义是,一味的姑息忍让不是完美的处世之道。顾家长媳若事先知悉这一点,就是有人愿意借十个胆子给她,想必她也滋生不出这份悍然忤逆老虎的勇气。 钱姨心潮起伏,一滴泪悄然滴落杯中,自己从走进季家那一天,处处争强时时好胜,一是怕别人说自己是季家收留的一条丧家犬,二是想活出个样子来给自己的哥嫂们看看,云天的话霍然打开自己纠结半生的心结。 她的确不姓季,但在这深宅大院里的几十年,却是她钱曼宁人生中,活得最体面风光,最舒心自在的一段时光。老夫人疼爱她,院长大哥和大嫂视她如手足,云天和小汐敬重她,小祖宗更是把她当亲奶奶待,将来两眼一闭也能埋进季家祖坟,相伴老夫人和院长大哥夫妇左右。人活到她这个份上,还真没什么缺憾!今后谁爱嚼舌根就让她可劲嚼去吧,再嚼她们也住不进季家,埋不进季家的祖坟! 顾家长媳怔忡地站在庭院中,后知后觉地认识到,神就是神,纵使降落云端,纵使双脚染尘,不经意间展现出的耀眼华光,足以亮瞎世人功利的双眼。这一刻,她心底没有后悔是假,季云天暗藏锋芒的平稳陈述,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火辣辣地直抵耳根,她仿佛听到了席卷而来的呼号风声。平心而论,在今天之前她尊重季云天更多的是鉴于他的姓氏,他精湛的医术,却从未惧怕过他。潜意识里总觉得他过于温和,类似于没有脾气。今天,她之所以敢于在他面前,不计后果地出口打压钱曼宁,或多或少地有一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心理作祟。 皇甫牧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他觉得自己今天追来季家收获颇丰,在季云天身上他领悟了隐忍的宽度与高度,学会了怀柔的处世之道。 他不禁想起德国哲学家康德那句流传甚广的墓志铭,zeidingeerfuellendasgemuetmitimmerneuerundzunehmenderbeunderungundehrfurcht,jeoefterundanhaltendersichdasnachdenkendamirbeachaeftigt:derbestirntehimmeluebermirunddasmoralischegesetzinmir.(德语:有两样东西一直让我心醉神迷,越琢磨就越是感叹不已,那就是——头顶的星空和内心的秩序。) 季云天风轻云淡的寥寥数语,又何尝不是遵从自己内心的秩序?带给人的又何止是触动心灵的节奏?! 夜,愈加的深沉暗凉,院落里静得出奇,勤奋的秋虫业已停止鸣唱,不知谁悄然起身拍开院落里几盏感应灯,引得花丛中的流萤争相扑光而来,如梦似幻的光影中,带着些许赴死的悲壮,得幸桂花的暗香充溢整座院落,消弭了几许颓废的色调。 钱姨呷了口茶,夹杂着怒意的目光在妯娌俩身上稍事停留,语调轻漫地说:“不管你们妯娌俩背地里喊我老妈子还是丧家犬,这个家的主我还是做得的!今儿既然你们来了,有些事就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你们家姑娘过去做的那些马尾穿豆腐的事,你们自己个心里应该有数,我也不懒得跟你们去翻那些旧账。现在,我们就心平气和地好好说道说道今儿上午的事,我们家小祖宗是招着你们家姑娘心烦啦?还是惹着你们家姑娘不痛快啦?跟着安家和韩家孩子结伴出去看了会儿庆典的功夫,你们家姑娘就让她挂着彩哭着回来……” 顾母愈听愈火大,头嗡嗡作响,不等对方说完,愠声辩驳:“钱姨,俗话说捉虱子得贴衣服边缝,我们小楠上午就已经被乔家公子给送进局子里了,怡儿挂彩不挂彩,跟我们家小楠可半点边都沾不上!虽说是墙倒众人推,那也得有根有据。”小楠她爸和她大伯傍晚回家说得明白,小楠上午就被抓进去了,你钱曼宁想栽赃陷害记着换个时间!话又说回来,人季院士不过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你个老妈子还拿着狼牙棒当起绣花针来了!说白了,你钱曼宁这么卖力地瞎蹦跶,不就是想把你那一把老骨头体体面面地埋进人季家祖坟吗? 钱姨气血翻涌,拔高声线指责道:“老二家的,平日里觉着你跟顾家人还有些区别,没成想一个德行!照你这么说,你们家姑娘的魂把我们小祖宗给打伤啦?” 顾家长媳忍不住插话:“钱姨,你老怎么说也是一把年纪的人,怎么这么没口德?我们顾家人怎么了?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拐人家妻女了……”高亢激越的讲演戛然而止,心虚地偷偷瞄觑着季云天等人。 钱姨冷笑道:“是没杀人放火,就是睡了上司的闺女,差点抛弃妻子!” “钱姨,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老一辈的事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不知情,也不方不便议论。怎么说小楠也跟着怡儿喊了你这些年的钱奶奶,现如今她落难,你老就算是不肯帮忙,也用不着对她咒死咒活的,就算你老气我刚才说话不中听,终归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萧蔷!退一万步说,你老实在不解气,非要借机帮衬着那些用心歹毒的人,推墙也得有个度不是?你老口口声声说我们小楠打伤怡儿,总要有个时间地点目击证人吧?”顾家长媳声线愈拔愈高,到最后竟有些窒气岔音。 皇甫老太爷一听乖孙媳妇被人打伤,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立即提上杀猪刀去跟行凶者大战三百回合,又见对方毫无愧疚之意,反倒做了猪悟能的徒弟-凭空倒打一耙,气咻咻地用拐杖撞击着地面吼道:“要个屁证人!你怎么不摸着胸口问问自己的良心,满大街那么多人不提,独独把你家姑娘提溜出来说事?” ------------ 第49章 激怒三少 第49章激怒三少 古人云,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皇甫老太爷把这句流传千古的名言演绎得意境深远,别具一格。 顾家长媳暗里一惊,气势上却不肯低下半分,呛声道:“我说你谁呀?我们这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我们顾家还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没有证人就是无中生有的捏造!”一条丧家犬已经把她们的求告之门给关上一扇,半路又杀出个来历不明的程咬金,估计又没了八成的戏份,求个人求出一肚子的气,怎么这么不顺心? 依着他们俩口子的意思,今儿晚上什么都不做,早早关门蒙头睡觉把精神养足,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天若是黄道吉日,小楠能被抓进局子里吗?肯定是诸事不顺!可惜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说到底还是嫁的那个人不行,背地里对自己言听计从,一到他爹那儿就软了脊梁没了肩膀,立时不等地随声附和爹家的吩咐。今儿,她们妯娌俩这一鼻子灰碰妥帖了不说,这两张老脸怕是也要丢在季家带不回去了! “他是你祖宗!”皇甫黍不干了,好你个八婆,敢说三爷爷没规矩!跟三爷爷要规矩是吧?就冲你们这俩八婆也一定生不出什么好鸟来,一准是个吓死貂蝉惊昏西施的海夜叉货色!敢打伤大哥的小怡怡,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儿三爷爷让你们尝尝皇甫铁拳的厉害!撸起袖管一个高蹿过去,伸手揪住她的衣襟,食指点着自己的鼻尖,气势汹汹地问:“认识我谁吗?我是你三爷爷!看仔细了,免得下次见面不认识自家祖宗!” 顾家长媳何曾受过这等污辱,尖着嗓子失声骂道:“哪来的野小子这么没规没矩?你爹妈都是怎么教育你的?让你出来这么打嘴现世?打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g市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道理让一个外来人踩到头顶上兴风作浪。更何况来季家做客的人,几乎清一色都是来求季云天给家人和朋友主刀的,眼前这一家也不会例外。 在季云天面前装孙子扮受气小媳妇,只为了一个宗旨-救小楠!你?一外来的毛脚小子老娘可没那么多顾忌!对冒犯自己的皇甫黍压根不再考虑是否需要打狗看主人,想当然地以为,送上门的出气筒不用白不用,用坏了算他倒霉!顾家在当地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多少也算是有点头面的人家,打从公公的爷爷做了县令的幕僚起,就已经摆脱了风里来浪里去的船上生活,现如今兄弟俩也小有地位,今儿自己若是对一个闯进季家的阿猫阿狗卑躬屈膝,不用旁人笑死,自己先就笑岔了气! 皇甫黍三下五除二把她推搡到迎光处,身手敏捷地把她的双手反剪到她的身后,腾出一只手往下按住她的头,“怎么滚,你示范一个给三爷爷先!” 顾家长媳措手不及,惊怒交加,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应激反应,不是如何解救自己,而是在想,这个笑话会引起一连串什么样的蝴蝶效应,愈加地怒不可遏,压抑着声线恶声道:“你想干什么?这是季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难不成你想砸了季家仁义传天下的招牌吗?”不规则的国字脸因着震怒扭曲变形,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些惨白,从侧面望去甚是可怖。 “三爷爷我今儿不光撒野,还要亲自送你去西天拜佛!”皇甫黍说得咬牙切齿,他有的是办法让她闭上乌鸦嘴,他就不信治不好这个八婆! 皇甫老太爷笑得那叫一个顺心欢畅,哎呀,小兔崽子就是有让人念想着的好处,关键时刻绝对瞪得起眼珠子!这不,又帮大孙子扳回一局,得亏带着老三来!充分发挥健忘的优良传统,全然忘记先前还嚷嚷着要把他送去非洲这茬。 季云天眸色沉郁,轻轻放下咖啡杯。 顾母见季云天意欲出声干预,觉得自己上场的时机业已成熟,上前撕扯着皇甫黍,斜觑着季云天加重语气道:“看你长得有模有样,做事怎么这么粗野?这要是让门外路过的人听见,别有用心地出去宣扬季家在干关起门来欺客的事,我们岂不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奇石先生由始至终未发一言,一直专心致志地在绿檀木棋盘上研究布局,闻言拈子的动作一顿。 欧阳汐抬眸看向季云天,眸光里浮动着一丝怒色。 季云天蓝眸波光微闪,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复端起咖啡杯,左手托着咖啡碟,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杯耳,慢慢移向嘴边轻啜慢饮,心情似乎很不错。 欧阳汐一扫心底升腾而起的不安,低下头继续编织手里的毛衣。 季云天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的处事方式,表面上看是消极的,实则饱含智者的处世哲学。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唯有变化是无穷而绝对的,亦是我们无法全面掌控的,以不变应万变,实在是睿智完美的处世之道。 雷铭眼珠子瞪得溜圆,哎哟喂,季家人的胸襟果然不是盖的,都闹腾成这样,还能怡然自得地喝着咖啡,这定力,这神功,实在是比**oss高多咧!换做是他,早就大耳瓜子伺候咧! 顾母看向季云天的目光说不出的惶惑与迷茫,公公临出门前秘授给自己的这一招怎么失灵了?他不是说季家最看重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吗?他到底了解季家多少?若真的如他所言,自己这激将法使出来即便打不着狼,也不该把做诱饵的孩子给赔进去啊!究竟哪里出差错了?时机没把握好,还是自己这剂猛药下得不够狠? 再仔细一回味,发现自己刚才的语言暗示太过明显,恐怕连奇石老怪那只鹩哥都听出了自己的弦外之音,比自己精明几倍的妯娌自然不在话下,她若是顺着自己搭的梯子往上爬,后果不堪设想。越想越慌神,偷偷在妯娌的腰上狠劲拧了一把,旨在提醒她闭紧嘴巴,此时不宜说话,否则小楠也就真的要在监狱里渡过青春年华。 顾家长媳被皇甫黍挟制,呈弯腰低头状,浑然不知自己目无所及之处早已瞬息万变,得到某种语言暗示后,正在琢磨说些什么来挽回败局,忽然腰上一阵剧疼袭来,误以为对方等不及,深感不悦,小槐出事那会儿怎不见你这般上心着急?气归气,恼归恼,为了顾家,戏还得配合着演下去,随即大呼小叫地喊起来:“杀人啦!救命啊!”发挥到极致的尖厉女高音在院落上空经久盘旋。 顾母唬得魂飞魄散,自己已经给过她警示,她怎么又喊起来了?老天爷啊,你这是想要生生把小楠送进监狱的节奏啊!她还是孩子,你怎么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给她指出一条改过自新的明路,为什么非要这么赶尽杀绝?!难道你定下的天理条规,也如凡界般一边倒地偏向权贵们不成? 后悔自己救女心切,没把公公所授秘招提前跟妯娌通个气,那样也就不至于演绎成她想打狗,她跑去轰鸡。罢罢罢!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藏着心眼子留一手,这下好,好好的一台戏背离了初衷,愣是让自己给唱砸了,喊冤都没地儿去! 想到激怒季云天的后果是女儿坐牢的代价,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不敢想象十几年后,人到中年的女儿出狱,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她,打她?还是骂她的不自量力?她觉得真正应该坐牢受惩罚的是家里那利欲熏心的父子三人。 如若不是他们整天在两个孩子面前呱噪什么光耀门庭,灌输这些正经人家不屑一顾的旁门左道,小槐不会胆大妄为地自编自导那么一出滑天下之大稽的闹剧,小楠也不至于铁了心要嫁进乔家做g市的第一儿媳妇。小楠这回若是真的坐了牢,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就是拼死也要把公公那张丑陋的假面具给撕扯下来,让大家伙看看这个平时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是怎么费心巴力地把一对孙女教育成现在的模样! 皇甫牧狭眸闪过一抹隐晦不明的波光,低低道:“老三,放手。” 皇甫老太爷鼻子都气歪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大孙子八成被周一扬那个小兔崽子给刺激得魔怔了!不好端端地坐着,蹦跶出来胡咧咧个啥?咧到耳根子的大嘴不及收回,就那么说怒不怒说笑不笑的半张着,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半天回过神,刚想开口训斥几句,被自己的唾液呛得一阵猛咳,心里堵得那叫一个窝心窝肺,气咻咻地用拐杖撞击着地面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皇甫黍不服气地松开手,眨巴着桃花眼嘀咕道:软脚蟹,就在家里冲我和二哥发威有本事,和皇甫特一个德行,窝里横比谁闹腾得都欢!照这样下去,你就是追到下下辈子,也甭想追到小怡怡! ------------ 第50章 他不好惹 雷铭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着实有些摸不透**o的心思,一看三少爷往后撤,急得抓耳挠腮,既不敢拦阻亦不敢贸然插话,心里直嚷嚷:哎哟,我的**o哎,您老脑子一向灵光,今儿不会是被山西老醋给泡糊涂了吧?三少爷这不是在帮您老拉候选女婿的选票吗?您老喊得哪门子停哟!哎哟,我的老太爷老太上皇哟,您老咳嗽咋不挑个时候哟,这怎么早不咳嗽晚不咳嗽,偏偏赶上三少爷那儿等着让您老帮着说句话的时候,您老开始咳嗽哟!要不说三少爷还是小孩子心性,你大哥让你放手你就放手啊?听话不知道分时间段啊?该听话的时候你一脑门子惹祸虫,这该惹祸虫立功授奖的时候反倒集体催眠了!哎哟,这可咋整哟? 皇甫黍嘴巴撅得能挂加仑桶,装,就知道装!装得再像,这儿也没人捧你场好吧?皇甫特,你就继续装吧你!皇甫牧,以后你的事三爷爷不管了,你打一辈子光棍吧!犯起了混不吝,飞起一脚踹向石榴树。 “刮台风啦,快带怡儿躲起来!”大圣惊得几近破笼而出,聒噪的声音惊醒一树又一树的倦鸟,好一阵喧哗闹腾后,待弄清楚这一切不是天灾实属**时,扑棱着翅膀骂道:“混蛋,王八蛋,cao你妈,吓死老子了,去死吧你!” 众人莞尔之余,竟衍生出几许感慨几许黯然,禽兽尚且顾念旧时情义,在它们简单的思维里,会牢牢铭记真心关爱它的人,喜恶界线分明。反观人类的某些利己主义行为,远不如禽兽磊落光明。 皇甫黍来了兴致,抓起一串葡萄凑过去撩拨逗弄它。 季云天执起造型优美的水晶咖啡壶,为尹润泽、皇甫牧并自己各续上一杯,无可挑剔的优雅和卓尔不凡的绅士风度与高雅的艺术品味完美融合。 皇甫老太爷终于逮着发泄的机会,勉强止住咳声,呼哧带喘地说:“哎呀,这鸟都比人懂事,还知道个里外是非。这有些人啊,看着精明强干,上来一阵,他愣是自己搭戏台自己拆。”哼,不识好歹的臭小牧,等回家我再让你爹地跟你算账。 皇甫老太爷这番话传到顾家妯娌耳中,完全演变成一种只针对她们二人的指桑骂槐,不疑有二地照盘全收。顾母斜觑了眼背光而立的皇甫黍,心下掂掇,这一老一少两条雷龙正在火头上,还是少说为妙,今儿的霉头已经够多了,犯不着上赶着去触楣头。嘴巴开开合合几次,生生咽下准备好的辩解之词。 皇甫牧狭眸微眯,放下交叠的双腿缓缓起身,挺立的姿态如大兵压境,淡然的眸光凝睇顾家长媳,“幼弟不懂事多有得罪,作为长兄难辞其咎,在这里我代他向你道歉。”整理了下高级定制黑色西装,左手按胸,微微俯身,极为谦逊地说:“请恕皇甫牧对幼弟疏于管教之过。” 雷铭蓦然意识到什么,心窍大开,调整好最佳观战角度,凝神以待**o即将本色出演的**部分。 小兔崽子,不说你还好,越说还越拧巴,居然给人赔起不是来了!皇甫老太爷脸都绿了,每一道岁月铸就的核桃纹里,皆掩埋着一座威力十足的火药库,低眸扫了眼石桌上价值不菲的茶具和果盘,气咻咻地翻着白眼,伸长胳膊扯过雷铭面前的文件夹,扬手抛向空中。 雪白的纸张在空中旋转舞动,轻飘飘地铺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 雷铭匆忙弯腰划拉了几下,在变成池鱼前,抱着文件退躲到角落里。 皇甫黍错愕地眨巴着桃花眼,脑子里唯一的反应就是,大哥中邪了! 顾家长媳懵怔了好一会儿,这似乎与她设想的结果有着很大的出入,在她已经做好为顾家成仁的准备后,寻畔滋事者的长兄却当众来了一出负荆请罪,这戏码怎么琢磨怎么让她心惊胆战,女人可怕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但,以她的水平,一时半会儿也揣摩不透对方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更别提什么应对之策。对方下一步会是什么举措,她只能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至少目前她没有将战火蔓延的打算,毕竟正事要紧!于是见好就收,大度地一挥手,“算了,既然你这个做兄长的都这么说了,我再小鸡肚肠也不能去跟个孩子计较不是?传出去被街里街坊笑谈我倒不打紧,没的影响了季家仁义治家的声誉就不好了!” 对季云天夫妇的诸多不满,在这一刻还是没能忍住,最终没能管住自己的嘴,意识到话语走向歧义,先自一惊,余光下意识地瞥向皇甫牧,心下直敲小鼓,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比带怡儿去内宅那个男人温和些,但看气度也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打她们妯娌俩进门,他就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同一副表情,冷眼旁观她们妯娌俩和钱曼宁打口水仗,就冲这份耐性,就不是一般人的做派,土豪和暴发户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皇甫牧霎时俊颜蒙霜,直起腰身,岑冷开口:“二位口口声是来寻求婉怡的帮助。请问,二位从进门到现在,可否有过半分求人的姿态?你们的理直气壮,让我一度以为是季叔叔有求于你们!这份错觉,误导了我差不多一个晚上!幼弟今晚鲁莽粗暴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有些不符合你们为别人订立的规矩!站在我的立场上,我却要为他的任意妄为赞一个!至少,他身上比二位多了一份正直坦然!而你们身为成年人,不知是不懂人情世故,还是本性如此,对所求之人的家人,语言极尽诋毁与攻击,试问,你们的做派,又符合谁家的规矩,哪家的方圆?”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话语,如出鞘的利剑透着锋利无比的嗜血寒光,于听者而言,仿佛由天堂坠入炼狱。 顾家长媳未及松弛下的神经骤然绷紧,果然被她猜中了,先礼后兵,想必这坑也不是挖下一时半会儿,说不定从她们央求怡儿的时候就备下了!看来今儿想出这道朱漆大门,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心事重重地看向妯娌。 皇甫黍兴奋地眨巴着桃花眼,恨不得振臂高呼三声大哥万岁!他就说嘛,大哥怎么会任由这两个八婆,在小怡怡家上蹿下跳地乱咬一通?原来是在等待出场的时机!怪不得接触过大哥的人都说,他是一只极有耐性的狼,纵使再修炼几十辈子也无人能达到他这份境界的十分之一,还真不是盖的!他决定,从今往后什嘛钢铁侠蝙蝠侠,包括舒马赫老哥,统统让他们稍息立正向后转,他只崇拜大哥一人!全然忘记自己几分钟前,还在骂自己的大哥是软脚蟹。 皇甫老太爷乐得眼睛都没了,一扫先前的颓靡,中气十足地吼道:“啊,是啊,你们顾家的规矩有方圆吗?求人有这么求的吗?要证人没有,要命有一条,你们有那个胆子,就来取走!”哎呀,要不说办事还是大孙子靠谱,比他爹地可强多了,老二老三俩小兔崽子的脑袋瓜子合在一起,也不如大孙子转转眼珠子。 “爷爷,你的命只怕他们要不起!她们的贱命又不值钱!”皇甫黍唯恐天下不乱,围着她们转了一圈,“要不,让她们一人留下一只耳朵,留着明早喂布丁好吧?” 钱姨伸手把他扯回来,“想吃耳朵,赶明儿奶奶去林家铺子给你买两只回来。”闻听皇甫牧把她归为季家人,感动得什么似的。抬手抹了把眼角,直视着顾家妯娌俩,“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你们证人!你们妯娌俩把耳朵眼掏干净,一会儿好好给我听着,一个字也别落下!听完若是没个正经人家办事的说道,我这把老骨头跟你们顾家拼了!”扭头吩咐道:“小汐,打电话把安家姑娘韩家姑娘给我喊来,让俩孩子一五一十地跟她们妯娌说说清楚,她们家姑娘是怎么在乔家,当着乔书记和他一家老小的面打伤我们小祖宗的。” 欧阳汐放下新换上茶叶续满水的紫砂壶,配合地向着地处外院的厅堂走去。 妯娌俩彻底无风凌乱,小楠在乔家打伤了怡儿?她脑子抽了吗?怪不得乔家把她送进局子里,不抓她就活见鬼了!这次季家若当真甩手不管,就别指望着保她出来!所有词汇已不足以形容俩人的心境,破空而出的重磅消息击碎了她们最后一线希望,仿如被流弹同时击中,除了震憾还是震憾,本想制止欧阳汐传唤证人到场,无奈喉间像堵了团棉花,只剩下张口结舌的份儿。 皇甫牧起先对她们的争吵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注,满脑子都在想周一扬在小白兔的闺房做些什么?此刻在巨大的冲击波下,大脑一片空白,狭眸翻滚着冷酷的波光,隐晦不明的面庞夹杂着几近失控的阴霾。 ------------ 第51章 娇宠纵容 乔家 一家寂然无声地坐在餐桌前,面对着一桌子的菜肴食欲全无。 王嫂从厨房抻出头看了一眼,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晚饭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很晚,这都快大半夜了,铁打的人也该饥肠辘辘了,怎么还一个动筷子的人都没有? 项戈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听电话。 乔陌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面前的一碗老鸭竹笋汤,盯着他的背影长久地怔忡出神。 乔烟看着失神的弟弟,忽然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空旷荒凉,自怡儿离开后,他的脸上就写满凄惶与绝望,作为姐姐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安慰他,想到怡儿因他的错误牵累受伤,心里说不出的悲伤难过,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低声啜泣起来。 “烦不烦!你们乔家的祖宗葬在河边吗?哭能把怡儿给我哭回来吗?”夜未希没好气地拿起筷子,夹起几粒米送进嘴里嚼起来,越嚼越不是滋味,香喷喷的白米饭,此刻在嘴里却味同嚼蜡。 乔梁面上闪过一抹隐忍之色,不动声色地端起碗,余光却驻留在儿子身上,事情的发展太过戏剧性,几近无可挽回的结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他亦要为此负很大的一部分责任,自己当初如果不是过于固执的坚持原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项戈低声交代了几句,挂断电话走进餐厅,安慰地拍拍小舅子的肩,神色凝重地坐到乔烟身旁的位子,伸臂揽过她,瞟着心事重重的岳父母几次欲言又止。 乔陌兀自一惊,机械而呆板地收回目光,勉强地冲姐夫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推开汤碗缓缓起身。 乔梁夹菜的动作一顿,“坐下。”抬眸问:“谁来的电话?” 项戈一愣,记忆里岳父从来没有过问晚辈通讯往来的先例,今天为了儿子可谓一再破戒,居然主动开口询问。罗织了下词汇,观察着一干人的脸色,低缓地复述:“成子的电话,他说下午临下班前,顾家兄弟俩找到韩树光带他们去审讯室见过顾适楠,在里边呆了有个十来分钟;晚饭前后,顾家俩儿媳妇去了季家,已经进去三个多小时到现在没出来,他估计是顾青山安排的苦肉计,问我要不要想办法进去把她们弄出来。” 夜未希怒火中烧,啪!狠狠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气急败坏地说:“这还用请示吗?这个成子关键时刻也是个掉链子的主儿!平日里那龙睁虎眼的精明劲哪去了?该他拿主意的时候他胡乱请示!不弄出来,还要让她们留宿季家不成?赶紧让他派人进去把人给我弄出来!我是看明白了,顾家祖孙三代不把乔季两家的联姻,搅得七零八落收拾不起来,是绝对不会收手!” “韩树光?哪个局的?”乔梁索性放下碗筷,破天荒地燃起一支香烟。 项戈看着他碗里几乎粒米未动的米饭,酸涩地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韩家老二,分管刑警和治安,他女儿韩琪琪是婉怡的朋友,上午你见过。” 夜未希再三压制的怒火冲天而起,歇斯底里地吼道:“韩树光白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如自己的闺女懂得辨白是非曲直!项戈,马上给我拨通公安局长贾大麻子的电话,我问问他是怎么带兵的?他想干什么,啊?顾家那个假小子串供了谁负责?我问问他谁来负责?”守护了1年的儿媳妇眨眼间如过眼云烟,这个结果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捂着胸口大口喘粗气。 “胡闹!”乔梁对老伴超强的战斗力很是不解,冷静地说:“告诉成子,不要打草惊蛇,随她们去。乔陌利用今晚好好想想,万一怡儿明天给你打电话帮顾家孩子求情,你怎么做?” 乔陌眼神一亮,如果怡儿给自己打电话为顾适楠求情,就以她与自己订婚为条件!不妥,怡儿不是个轻易妥协的女孩子,那样会让她更加的厌恶自己,目光瞬间黯淡下去。 项戈认真思忖起来,这还真个问题,答应吧,便宜了顾适楠,不答应吧,小舅子玩这一出劈腿的戏码,品行分就已经大减,再背上一个冷血无情的罪名,这乔季联姻怕是只能在梦中出现了。不禁感叹,身居高位的人眼光就是比凡夫俗子具有前瞻性,平头百姓看到一寸之距的时候,岳父已经看到几丈开外乃至更远,这就是差距! 看守所 顾适楠躺在看守所的床上翻来覆去,一个人从云端跌落泥潭不过几秒,上午走进乔家前,自己手里还攥着一把极为有利的好牌,一眨眼的功夫,竟变成了刑事犯。也不知道家里人去找婉怡求情求出结果没有?以她上午离开乔家的决绝,她应该不会再插手自己的事,那她这辈子算是彻底的玩完了。 丫丫的,有个手机就好了,她豁出去了,直接给她打电话求救,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毫不怀疑地坚信,只要自己肯向她开口求助,她一定不会拒绝。以她的性格,她会悄然掩埋下所有的委屈,想尽一切办法救自己出水火。 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那是以前,现在她知晓了自己的背叛和利用,尤其是上午还伤了她的手指,就算她想帮忙,安柳和琪琪那俩二货也未必会允许她这么做,那俩丫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百般阻拦,话又说回来,若果真如此也实在怨不得她们,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皎洁的月光透过镶嵌着护栏的窗户折射进来,她索性坐起来,赤脚踩在地面上,双手伸向窗口,掬一捧银白在掌心,她忽然很是羡慕月亮,可以自由自在地挂在高空,没有爱而不得的痛苦,也不会有鲜血淋漓的情恸,自己深爱一场,换来些什么?不过是一身的情伤,一场即将临头的牢狱之灾,有泪无声滑落。 其实这些年,他的身边一直环绕绕着如她般为他沉迷的女人,其中不乏家世背景与之比肩的女人,但他对她们从来不屑一顾,他只爱他的季婉怡,其她女人在他眼里一文不值。自己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依然迷了心窍般不自量力地扑火而去? 自己从什么时间爱上他已经无从考究,只知道这份浓烈的感情,在这两年里迅速发酵膨大,怎么都遏制不住!她贪恋他在婉怡面前,施舍给自己的那一抹未及收回的笑容,外人永远不会知道,他那没有任何感情的施舍,会让她很长一段时间心情大悦,反复回味。 季家 周一扬看着怀里小丫头绝色的睡颜,不禁低笑出声,他今天算是真正领教了小丫头的一流缠功,软磨硬泡,可谓十八般武艺齐上阵。如若不是自己意志足够坚定,今晚一定会败在小丫头的缠功上,伸臂捞过大床里侧的羽枕,如对待婴儿般轻轻把她放到床上。 季婉怡一骨碌爬起来,坐在足够容纳三四个人的拔步床中央,小手揉着惺忪的美眸,软糯地说:“学长,我要奇石伯还有爹地妈咪来哄怡儿睡觉。”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暗了暗,小丫头把他排除在外怎么行?斜卧在大床上,拍着羽枕耐心诱哄道:“快躺下,我讲华尔街的逸闻趣事给你听。”全然把它当成女儿来纵容娇宠。 季婉怡不情不愿地躺下,拉过被子蒙住小脑袋。 帘影微动,钱姨端着牛奶蹑手蹑脚地进来,低声说:“一扬,快来把牛奶喝了。” “谢谢钱奶奶,”周一扬起身接过去。 钱姨指指拔步床,悄声问:“睡了吗?”心里掂掇着把心肝宝贝生活中的一些小习性跟姑爷交个底,让他提前演练演练,免得结婚后手忙脚乱应付不来,惹小祖宗哭鼻子。 不待周一扬答话,季婉怡掀开纱帐跳下拔步床,打着赤脚跑过来抱住她的腰,撒娇道:“钱奶奶,我要爹地妈咪还有奇石伯来陪怡儿。”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还真是给大家伙长脸呐,我就知道又到犯瘾的时候啦,今儿晚上就让一扬哄你睡,多大了还找爹地妈咪和奇石伯,你羞不羞啊?都是奇石先生把你给惯坏了,眼看着婆家就要下聘的大姑娘了,愣是戒不掉这些怪瘾头!一扬,打今儿起你好好板板她的性子,打小睡个觉床头得站一溜放哨的,这将来结了婚你让公公婆婆给你站岗放哨啊?”钱姨又好气又好笑,不用她说,小祖宗自己先就露出马脚来了! 周一扬不禁哑然失笑,小丫头这些小习惯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不过也很可爱,婚后每晚哄她睡觉也很不错,一些小情趣还能增加闺房气氛。 “再也不要理钱奶奶。”季婉怡被揭穿老底,面子上下不来,羞恼地抱起羽枕,抹着眼泪往外走。 钱姨背倚着门,“看见没,又要出去搬救兵。不理我,明天我做的饭你也别吃。还有啊,那护犊子老狼早走得影都不见,留着御状明儿再告吧。” ------------ 第52章 陪她熬夜 周一扬伸臂把她捞回来,“听话,今晚我留下陪你。” “不要你陪我,我要去找爹地妈咪。”季婉怡任性地扔掉羽枕,气恼地拍打他的手臂。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就犯驴吧你,一扬现在不跟你一般见识,等着都给你攒到一起儿,将来一块堆儿收拾你,到时候有你好受的!”钱姨嘴里恫吓着弯腰捡起地板上的羽枕,习惯性拍打了几下,扬手丢到床上,回手在她发顶拍了下,训斥道:“不想去南屋跟耗子作伴,就赶紧老老实实地给我上床躺下睡觉。一扬,你也甭惯着她,赶紧地让她把俩眼珠子给我闭上,要不一会儿越熬越精神,到了睡不过去,又得把你爹地妈咪他们闹腾得起来陪着她点灯熬鹰。” “怡儿再也不要理钱奶奶。”季婉怡把头扭向一边,复又抹起眼泪。 “不理我也得先睡觉,我又不是护犊子老狼,不稀罕你理我。”钱姨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板起脸粗声道:“赶紧给我老实上床躺下什么事也没有,再磨蹭我就把你送南屋去。” 季婉怡恐惧地把小脸埋进周一扬坏里,纤细的娇躯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周一扬心一颤,心底隐隐升腾起些许不悦,没事吓唬她做什么?小丫头胆子小又不是不知道,今晚她又该做恶梦了。俯身抱起她,抬腿迈上地坪轻放到大床上,拍着她的背低语劝哄:“不想睡就不睡,明天休息晚点起来没关系,不许哭,听话,回头我给你讲故事,嗯?” “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讲什么故事?”钱姨着实有些不悦,亦有些无语,小祖宗打小人见人爱,就是有招人疼招人宠的缘法,本承望姑爷能帮衬着自己板板她的性子,可倒好居然惯出花样来了,大半夜地由着她作不说,还陪着她作。这样下去可不行,将来公公婆婆可一准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和耐心范儿,等着新鲜劲一过混到脸熟,保不齐不拿她这些小性子作法,到时候受委屈的还是自家孩子!虑及此,双手撑着拔步床月亮门,抻头教训道:“不赶紧躺下睡觉,又预备着跟哪尊过路神仙学打坐呀?打量你心里打的什么谱儿我不知道啊?我今儿把话给你撂这儿,顾家孩子的事你敢背着我给乔家打电话,让我知道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糊南屋的纱屉子!” 季婉怡仰首看向屋子里唯一的救世主,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人见人怜。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微暗,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沉郁,把她圈进怀里,沉声说:“钱奶奶,您放心吧,婉怡很懂事,不会忤逆您的意思。夜深了,您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屋歇息吧。” “你也甭由着她作,早点睡。”钱姨的心瞬间涌起一股温热的潮湿感,连声音都透着潮润,姑爷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包含了对她这个异性家庭成员的认可和关心,转身悄悄擦去眼角的泪花,双手轻轻拉上门出去。 季婉怡探出头看了眼缓缓关闭的门扉放下心来,端坐在大床中央,睡意全无,莹亮的眼神落在羽枕旁的一方丝帕上,伸手取过来平铺在床上,仔细地抚平几条折痕,小手灵巧地折了几折,掌心里如变魔术般幻化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绢花。 周一扬站在地坪上,“还会折什么,嗯?”含笑看着她,也不加催促,任由她自娱自乐。 季婉怡自顾拆解开绢花,拎着丝帕的两角抖了几下,娇声说:“小老鼠,大肥猪,笨笨、龙,好多好多……”似想起什么,嘟起小嘴,“我不要跟你说话!”气恼地转身背对他,兴致盎然地继续自己的折花艺术。 真是个记仇的小丫头。周一扬不禁莞尔,熊字都已经出口了,愣是强行来了个急转弯拐到龙身上影射自己。坐到床边,埋首翻阅起地坪左侧床头柜上的法文版杂志。 季婉怡玩兴颇浓,一方丝帕在她手下时而变换出一只静止的绢鹤,时而变换成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玩了一会儿,兴致缺缺地打起呵欠,扭头看向专注看书的某人,见对方看也不看自己,轻咳一声刷存在感。 周一扬故意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翻动书页的声音在寂谧奢华的空间倏然响起。 好过分,居然不理自己!季婉怡一阵气闷,回身与丝帕较了会儿劲,低头略作沉吟,把丝帕平铺在床上几经卷折,赫然而现一条舞动的飞龙,提起尾部向身后的某人抛去,见对方依然没有丝毫反应,暗中偷偷察看着他的脸色,悄悄地往他身边挪。 周一扬眼角的余光瞄着她孩子气的小动作,幽深的黑眸潋滟着笑意四溅的波光,静等小丫头主动过来投怀送抱。 季婉怡挪到距离他不足半尺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的侧颜,希望他能够抬头看自己一眼,结果让她很是失望。停顿片刻,她不甘心地扬起手中的绢龙在他面前来回晃了几晃,见他仍是面无表情毫无理会自己的意思,受伤地敛下长睫,不知所措地把玩手中的绢龙。 周一扬不再逗她,放下书,伸臂把她抱坐在腿上,线条优美的下颌抵在她的肩窝,啃啮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怎么,现在愿意搭理我这个笨笨龙了,嗯?” 季婉怡怕痒地缩着脖子心虚不语,两只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学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该不会借机惩罚自己吧?她着实有些小后悔,先前不该在口舌上逞一时之快惹他不高兴。哎,覆水难收哦,谁让自己有没忍住呢?以后再也不嘴快了!如水的美眸移向地坪上睡意正浓的布丁,眼神一亮,小小声说:“学长,我想让布丁到床上来睡,它睡在那里会着凉的。” 周一扬漫不经心指了指床下,“钱奶奶给它铺的垫子,布丁今天晚上也没有洗澡。”他岂会不知道这是聪慧的小丫头在转移自己的视线?小丫头思维空间跳跃性极强,且花样百出,今晚他已彻头彻尾地领教过小丫头的缠功,不敢掉以半分轻心,上帝知道小丫头的小脑袋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季婉怡抬眸看着他,软糯地说:“那个垫子不保暖。”如水的美眸流转着几许慧黠几许古怪精灵的刁钻。 周一扬瞬间了然小丫头真正的意图不是布丁,这个所谓的要求,不过是为先前那个未完结的故事做铺垫,其终极目标无非还是顾适楠。轻笑道:“你不怕钱奶奶把你关南屋跟老鼠一家做邻居,我就把布丁给你抱上床。” “你,哼!”季婉怡气恼至极,小手毫不客气地挥向他那张古希腊雕塑般完美的俊颜。 “小赖皮,谁教给你说不过别人就动手,嗯?”周一扬毫不费力地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重重地咬了下她青葱般的玉指以示惩戒。 “哦,疼。”季婉怡快速抽回小手,相互交握着捂在胸前,戒备地斜觑着他,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的小手当成猪蹄给吃进肚子里。 “呵呵呵……”周一扬低笑出声,小丫头充满孩子气的小动作极可爱,带着醉人肺腑的馨香,总在自觉不自觉间让他不由自主地迷醉其中,无力自拔。 季婉怡羞恼地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不许笑!”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霸道,嗯?”周一扬愉悦的笑声在胸腔震荡,低眸扫了眼腕表,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担心小丫头的身体继续熬下去会吃不消,诱哄道:“你乖乖闭上眼睛,否则我就……”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季婉怡面色一赧,鸵鸟般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深深埋进他的怀里,默数他有力而富于节奏感的心跳。 周一扬捞过被子盖住她的脚面和裸露的小腿,调整了一下坐姿,便于她在自己的怀里更舒服地入睡。 窗外,天色愈发的暗沉,昭示着夜越来越深,房间里只剩下俩人清浅的呼吸和心跳,窗外的荷花池间或传进来一两声锦鲤游弋的声音。 许是他有力的心跳让她安然,抑或是有安神定心的功效,季婉怡缓缓瞌上如水的美眸,心无旁骛地赶赴周公的盛世豪宴。 听着她几不可闻的呼吸,周一扬俯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个晚安吻,小心翼翼地把她轻放到床上,放下纱幔,小心地躺在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心底安然一片。他不得不承认,小丫头的出现惊艳了流年,感动了时光,纵使这世上芳菲千万,能让他薄然微醺的独有小丫头,她是朝圣路上唯一迷醉自己的那朵圣洁的雪莲花。 在此之前,他与数不清的女人身体纠缠,从未敢奢望有一天缘分的天空会眷顾自己。即使攀附到事业的巅峰,他的心依然处于孤寂无依的状态,莫名的惆怅与无端的彷徨时时萦绕于心,挥之不去。 小丫头不期然出现的那一刻,带给他一种千年虚幻的等待终然成真的感慨,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不早亦不晚,让他有能力无所顾忌地倾尽隔世离空的温柔来疼爱她,呵护她,伴她世代轮回。 ------------ 第53章 雨中拾趣 晨起,季婉怡着一袭白色棉布及踝长裙,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栗色长发,抱着布丁趴在窗棂上,凝望着窗外笼罩在一片雨烟中的荷花池,绝色的小脸布满欣喜,下雨了哦!她好喜欢这样风平无雷的雨天,霏霏细雨透着南国特有的温婉细腻,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轻灵飘逸,尤其是雨幕下的荷花含羞垂首,如徐志摩笔下娇美的女子,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适楠的许多喜好则刚好与自己相反,她喜欢电闪雷鸣风声雨声大作的天气,每每遇上雷雨天气自己都怕得恨不得躲进柜子里,她却兴奋地在雨地里又跳又叫,套用她的话说那感觉就好比三伏天喝下一扎冰啤,别提多痛快,多酣畅淋漓啦。 她好像生来与阴雨绵绵的天气不合拍,从她们认识以来,每逢阴雨天,适楠她不是无端找茬与人争吵,就是与人大动干戈,无一例外。有一次,她像着了魔一般,居然把后海那个痞痞的男生打进医院躺了十多天,害顾妈妈天天拎着礼品去给人家赔礼道歉不说,还赔付出去好多好多医药费。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想不明白,适楠她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天气暴躁易怒? 脑子里顷刻间充盈着昔日好友的身影,昨天自己明明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转身,何以竟致适楠她囚徒陌路?胸口闷闷的,难受极了。暗暗祈祷她在看守所里千万要控制好情绪,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她扭头看了眼房门虚掩的浴室,侧耳细听了会儿,小跑着奔向临门古老的雕花置物架,抓起年代久远的油纸伞,轻轻拉开门逃出去,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清明润泽,不禁玩心大起,索性扔掉油纸伞,似想起什么抬眸看向屏门方向,复又扭头看了看身后,不假思索地甩掉轻软舒适的家居鞋,白皙的小脚试探着踩在古仄古韵的青石板上,湿湿滑滑的感觉说不出的惬意自在,她开心地来回踱了几步,淘气地伸出一只小手,尽情享受那似有若无的雨丝轻柔洒落掌心的触感。 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周一扬身穿一件苏格兰风十足的格子衬衫,灰白色休闲裤,一手拂着漆黑如墨的湿发走出来,当发现小丫头不在房间时,幽深的黑眸陡然暗沉了几分,大步走到窗前,雨雾迷离中,小丫头怀抱铁杆拥泵打着赤脚悠然漫步,烂漫随性又不失天真童趣的举止,简直就是一幅带给人无尽遐思又过目不忘的天成画卷。唇角不自觉扬起,疾步出去,俯身拾起地上伞花大开的油纸伞,伸臂把她捞回怀里,让她站在自己的脚面上,吻着她湿湿的发心,宠嗔道:“又淘气,披着湿发不穿鞋子站在雨地里,着凉了怎么办,嗯?” 季婉怡好似一个正在干坏事被抓现行的孩子,讨好地仰起小脸,甜糯地说:“学长,我有听话等你冲凉出来给我吹头发,是布丁,它……想出来……”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就看到她的粉唇在微微动,半个音节也听不到。 布丁睁开眼睛,抖了抖如雪的毛发,伸出舌头舔着她的小脸,丝毫不介意小主人不厚道地把自己推出去做挡箭牌。 “那好,一会儿不用去车上取狗粮了,罚布丁早餐饿肚子。”周一扬语调散淡听不出喜怒。 “不要!”季婉怡吓了一跳,不给布丁吃早餐怎么可以?它会饿坏的,学长好狠心哦。敛下弯翘的长睫,心思沉沉地亲吻着布丁圆滚滚的小脑袋,停顿片刻,轻咬粉唇,低声说:“学长,对不起,那个,刚才我有撒谎,不是布丁,是我自己有想出来赏雨。我错了,你罚我好了,真的不关布丁事。” 周一扬冷硬俊朗的面庞笑意浮动,真是个孩子,稍微一使诈,就怕成这样。情不自禁地俯下头,涔薄的唇轻盈地印上她的粉唇,本想加深这个吻,考虑到这个时段岳父母或钱奶奶等人都会到内宅来喊他们出去吃早餐,最终压下蠢蠢情动,蜻蜓点水般轻啄一下,柔声说:“以后记得把头发吹干再出来,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季婉怡绝色的小脸灿烂明媚,口无遮拦地说:“学长最好了,怡儿好喜欢好喜欢学长哦。” “有多喜欢?”周一扬被小丫头突如其来的表白激动得一阵心神荡漾,连声音都变得低沉暗哑,犹如陈年的美酒醇香迷人。 “好喜欢好喜欢,像……像……”季婉怡小手揪着发梢,在脑海中搜罗最贴切的形容词。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越发的深邃,难得小丫头主动挑起这个他潜藏已久,却迟迟不敢出口相问的话题,忽然很想知道答案,冷硬的俊颜闪过一丝隐藏极深的急迫,追问道:“像什么,嗯?” 季婉怡俏皮地歪着小脑袋冥思苦想半天,娇声说:“像喜欢布丁一样喜欢学长哦。”话一出口,立即意识到自己这个比喻极为不妥,急急改口,“不是,是像布丁喜欢学长一样,也不是!”愈是急于更正,愈是找不到合适的人物或词汇衔接,小脸一红,讪讪地垂下头。 周一扬眸色柔和,脸上挂着再清晰不过的宠溺笑容,小丫头把自己与布丁相提并论,亏她想得出来!这话今天换做任何一个人来说,他即使不会说什么,脸色也必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话从小丫头的樱唇吐出来,意义和味道完全不同,她可爱的孩子话让他无比愉悦。这个比喻虽然足够特别,但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自己在她心中还是占有一席举足轻重的位置。单臂把她挟回房间,就近安顿她坐在鞋柜上,收起油纸伞放到置物架上,从她怀里拎出布丁放到地板上。 季婉怡抱住他健硕的腰身,半是撒娇半是央求地说:“学长,我们明天再回s市吧?晚上我让钱奶奶和妈咪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她觉得只有留下来,才能切实有效地帮到适楠,万一陌哥哥不接听自己的电话,还可以想办法溜出去见乔妈妈。 “明天回去需要早起,况且坐两个多小时的车,又没有多余的时间恢复体力,你的身体会吃不消,上班该没有精神了,等晚上我们吃完好多好多好吃的再启程,嗯?”周一扬心里明镜似的,小丫头执意想留下来,固然有恋家的成分,顾适楠仍是最大诱因,而他是不会允许他的小丫头,为此欠下乔陌乃至乔家的人情。 昨晚,他把自己知道的和听到的事因拼接起来分析了下,得出一个令他万分恼火的结论,乔家这出精心谋划的重头大戏,其真正意图不是把顾适楠送进监狱,俘获小丫头才是他们的戏中之重。 以乔梁的头脑和智慧,断然不会愚蠢到为了一只握在自己的掌心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蚁,把自己的儿子置于千夫所指的舆论的漩涡中,除非他想亲手葬送自己前景光明的仕途之路。 顾适楠即便没有小丫头的求情,几天之后也会重获自由,毫无悬念地免却一场无妄的牢狱之灾。当然,前提是顾家和顾适楠必须做出与之相对应的牺牲和保证,来换取女儿和自己的自由,而顾家在无路可走的状况下,唯有全盘无条件服从接受对方开出的条件。 这一招一箭多雕,既清除掉乔陌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顾适楠,又顺带着干净利落地打击了顾家一把,反手间接挑起了顾季两家的矛盾,确切地说是顾家和钱奶奶之间的矛盾,设局的人吃准了钱奶奶自此不会让小丫头接近顾适楠,与此同时又为儿子获取到渴慕已久的小丫头,此计手段可谓毒辣无比,绝非等闲之人所为,非乔梁莫属。 以他的推测,乔家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顾家翻天覆地的四处折腾八方喊冤,而是害怕小丫头不去找他们!乔家从把顾适楠送进警察局那一刻起,就在翘首以盼小丫头前去自投罗网。如意算盘的确打得不错,殊不知对手早已破解棋局,仍佯装中计陪着他们继续演戏周旋,因而这场经过精心布局的棋局,注定要以惨败收场! 季婉怡急急举起小手,“学长,我保证不会累。” “明天走也不是不可以,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好,学长,你快说什么事。” 周一扬垂眸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不许给乔家打电话帮顾适楠求情,婉怡能做到吗?”他必须给小丫头划出一条禁止越界的白线,否则昨晚大家所有的努力将功亏一篑。 “这?我……适楠她……我……”季婉怡一时语噎,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适楠坐牢,而自己躲在一边什么都不做,放任事态自由发展,她成什么人了?适楠她固然有错,但这些都不是自己可以袖手旁观的借口。爹地曾教导自己,他人杀人放火,那不是自己可以举起屠刀沦为从犯的理由,这个世界上惟一无阻的通行证就是,拥有一颗善良正直遵守道德秩序的心。 ------------ 第54章 甜蜜互动 现在适楠她遇到困难,需要自己拉一把的时候,她怎么可以抽回自己的手任她跌落深渊,那样自己与同谋犯有什么差别?如若适楠入狱,时时刻刻活在良心谴责中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最不开心的那个人也一定是自己,她不想做那个不开心的人,也不想适楠她就此毁掉,她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人都不许她帮助适楠? “婉怡想帮助顾适楠是吗?”周一扬深知有些事情不点透,小丫头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岳父与奇石伯隐晦的态度似乎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这一点倒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有些压力他来扛就好,他希望小丫头的世界永远繁花似锦清明盛世。 “嗯。”季婉怡忙不迭地点头,学长肯帮自己打掩护,钱奶奶一定不会发现。 “那你告诉我,是否有认真思考过她为什么会进看守所?” 季婉怡不解地看向他,顾妈妈和大伯母昨晚的话他不是有听见吗?为什么这么问?带着满腹的疑惑轻启粉唇,“顾妈妈昨晚有说,陌哥哥有告适楠她……恶意盗刷他的银行卡。”中间稍作停顿,极不情愿地说出她所犯之错,软糯的话语浸润着雨的潮湿与哽咽。 周一扬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还有呢?” “还有?”季婉怡愈加不解,难道陌哥哥有气她推倒自己,所以执意送她进看守所?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自己不追究,适楠她就可以没事? 周一扬毫不费力地洞穿她心中疑问,低柔地说:“盗刷银行卡、推倒你,这些都不是乔家震怒的原由。” “那是什么?”季婉怡有些糊涂。 “开动你聪明的小脑袋往深层想一想,如果对方目标是你呢?”周一扬适时打住,以小丫头的聪慧,她完全有能力揭晓下面的潜台词。 “目标是我……”季婉怡低头把玩着他衬衣上第三颗木质纽扣喃喃自语,忽然她猛地抬起头,颤声说:“学长,婉怡不是锦鲤,适楠她也不是美味的诱饵。”这一刻,她的心好疼好疼,既惋惜被人当做棋子大加利用的顾适楠,又难过自己成为陌哥哥猎杀的目标,想哭,却无泪。她骤然间明白,当一个人的心被某个人伤透了时,连一滴眼泪都吝于给他。 周一扬长出一口气,小丫头真的是玲珑剔透一点就透,轻笑着转移话题,“我间接救了顾适楠,你打算怎么谢我,嗯?” 季婉怡气恼地推开他,就知道他不会无条件帮适楠,果然跟自己讲起条件。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室内的无线座机,哦,有了!兴奋地说:“皇甫先生现在一定没有离开G市,我给他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间回去,要走你自己走好了。” “你敢!”周一扬把她紧紧按在怀里,周身散发出缕缕寒气。 季婉怡不满地嘀咕道:为什么不敢?我有卖给你吗?好霸道。牢骚归牢骚,只敢在暗里发泄一通,终究没有胆量当面说出来。 周一扬看着她阴晴不定的小脸,故意板起脸,“又在心里骂我,嗯?” 季婉怡一惊,学长有会读心术吗?他生气好可怕,自己可惹不起他!慌不迭地说:“婉怡没有骂学长,我,有夸学长好有爱心哦。” 呵呵呵……周一扬低笑出声,真是个聪慧的小丫头,懂得迂回过关。拍拍她的小脸,柔声说:“乖乖坐在这里不许下来,我去取擦脚巾。” 季婉怡扯住他的衣袖,“学长,一会儿去前院可不可以不撑伞?外面的雨好小好小的。”她好喜欢触摸纤细如发的雨丝。 周一扬看了眼窗外痛快应允:“好。” 餐厅 高贵典雅稳重大气的长方形黄花梨餐桌不静不喧地横亘在餐厅正中央,同质地的餐椅环绕四周,褐红色桌面上天然生成的鬼脸,与盛放在精致玲珑青花瓷餐具里的各式中西餐点相辅相成,单单看上一看,就已经让人口水横流。 钱姨怀抱一只图案雕刻精美的双耳彩釉陶罐站立在餐桌左侧,低头往一只青花瓷盘里添加自制的小菜,灰白色的头发不似以往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而是有些凌乱地散开来,整个人看上去愈显老迈憔悴。 欧阳汐心思暮霭地透过厨房敞开的门看向她。 季云天坐在家长席位喝着咖啡翻阅当天的报纸,温润的蓝眸却不着痕迹地定格在钱姨被晨雾打湿的裤脚,以及软底鞋面上沾染的少许泥土,自责地叹了口气,老人早晨一定又去了家族墓地,向长眠在那里的祖母与父亲哭诉顾家长媳对她身份的质疑。或许自己对老人关心不够,让她缺乏应有的归属感,才会对这个话题如此忧愤难过。上班后让秘书去订三张戏票,下午让一扬和怡儿陪她去看看戏散散心,上了年纪的人禁不起心气郁结,对她的健康不利。 竹帘微动,周一扬背着季婉怡闪身进来,“钱奶奶早,叔叔早。” “早。”季云天温润的蓝眸瞬间隐去忧色,平静安然。 钱姨听见响动抬起头,眼前的一幕,仿佛倒转的时钟,这里的一切又回复了最初的模样,片刻的恍神后,匆忙放下彩釉陶罐,双手在印花围裙上蹭了几把,带着无以言表的莫名兴奋迎过去,“哎哟,不是说好你这几天腰疼不能背她的吗?这怎么又背上身了?不舍得让她那双小猪蹄落地,你倒是事先跟我们大家伙说一声啊,赶紧地弯下腰把怡儿给我,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啊?”沧桑的脸上挂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激越,沙哑的嗓音夹杂着几许小女孩见到久违的父兄时特有的欢快与欣悦。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疑惑,钱奶奶没事吧?她老人家这是把自己误认作谁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老人幻觉的对象绝对不是岳父,那会是谁? 季云天翻阅报纸的动作一顿,钱姨一定是把一扬认作仙逝多年的父亲了。钱姨对父亲的感情是矛盾而复杂的,在她的心里,父亲不仅仅是她的救命恩人,吃同一位母亲的nai水长大的ru哥,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这种依赖并没有因为阴阳相隔而改变分毫,每年父亲或祖母的忌日她都会独自在墓地呆上一整天,把积攒下一年的喜闻乐见和心里话絮叨给他们听,平时在外面听到一些不中听的话,或是因为其他家庭成员娇纵怡儿惹她不痛快,她倾诉的第一对象不是自己,也不是小汐,而是长眠在家族墓地里的祖母与父亲。不动声色地放下报纸,起身上前,先她一步从女婿背上抱下女儿,透过竹帘隐约见尹润泽夫妇转过影壁,温声说:“钱姨,我们可以开饭了吧?怡儿可一直在盯着您那盘干炸花生米呢。” 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爹地好不厚道哦,下次我也出卖您。 钱姨从虚幻的世界回到现实中来,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哑声说:“说话司机就来了,小竹两口子还没回来。云天,你带着一扬先吃,我们这些闲人等着。怡儿,赶紧给你爸爸妈妈他们打个电话,问问他们遇到流水席啦,还是让人半路请走啦?这出去就不知道回来的毛病,和你有的一拼。” 季婉怡不高兴地敛下长睫,餐厅里这么多人,干嘛就说我呀? 周一扬含笑把她揽进怀里,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季婉怡绝色的小脸绽放出如花笑靥,转身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左右脸颊各送上一个香吻。 季云天与欧阳汐相视一笑,回身坐到餐桌前。 “钱姨,我们回来了。”苏竹掀开珠帘让进尹润泽。 “还知道回来呀?以后你们谁想出去,都给我吃了饭再出去。” “知道了钱姨。润泽,赶紧跟我进去帮大嫂盛饭。” “润泽,你回来。”钱姨唤住他,冲着餐桌方向努努嘴,“坐下。”不悦地觑向苏竹,“小竹,不是钱姨说你,润泽又不是那些不上套路的懒汉赌鬼,怎么说也是大学老师,你整天拽着他往厨房里钻算怎么回事?” 欧阳汐单手端着一盘新出炉的牛角面包走出来,偷偷拽了苏竹一把,“小竹,这男人娶老婆就是回家有热饭候着,随时随地有干净衣服换,要不娶你回来做什么。是吧钱姨?” “是这话,以后跟你大嫂多学着点,有点做人老婆的范儿,这些地方你大嫂做得可着G市没有不叫好的!记住:这一家之主就是家的顶梁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呼来喝去,你见谁家三天两头把梁头拆下来挪做它用的?这大事小情横竖都是一个理儿。” 苏竹倒着牛奶笑嘻嘻地回道:“钱姨,我以后保证不指使润泽。我呀,回去就找人打张八仙桌子把他供起来,晨昏定省,一日三餐双手奉上。润泽,你就预备着回家做土皇帝吧。” ------------ 第55章 四书八经 “免了吧。真要那样,不出三天,我不被幸福烧死,也被你的白眼给翻死了。”尹润泽不紧不慢地幽了一默。 “钱姨,您看,我要把他给供奉起来,他还不乐意,这不怨我吧?” 钱姨忍不住也笑起来,“供起来倒不至于,知道他是一家之主就行啦!润泽也得知道老婆的辛苦,小竹也不是在家吃白食的人,相互体谅着点儿。两口子过日子就像拧麻绳,不管多少股相互拧着使劲准保不犯毛病。” 苏竹放下牛奶壶,拉开餐椅,“钱姨,您坐。我呀打今儿起,就按照你老的教诲踩着大嫂的脚步走。” 季婉怡娇声插话:“妈妈,钱奶奶是个老派的人,总是宣扬男尊女卑。”还好爹地和爸爸身上都没有大男子主义的遗风,若不然妈咪和妈妈会好辛苦。不过,学长身上大男子主义好严重。 “还学会给我扣帽子啦?怎么着,你还想给那个母鸡打鸣的武媚娘做徒子徒孙呐?”钱姨回过身,手指戳着她的小脑袋笑斥:“我怎么把你个小祖宗先前闹腾的那茬给忘啦?自己没长腿啊,做什么让一扬背你出来?你就兴风作浪吧你,多咱我让你个小祖宗给气得伸腿闭眼,你就消停啦!”在姑爷面前失神跌份儿,这老脸丢得可真是地方,姑爷这会儿指不定怎么联想自己呢!就冲自己刚才那神道落魄的表现,就是把自己看作犯了花痴的老不正经也说得过去! 闹不好这是老天爷要她去跟老夫人和院长大哥他们会合的征兆。这她还真不怕,这些年她一直盼着这一天呢。 云天两口子不吵不闹和和顺顺的,小汐也是个知道过日子的人,把个云天父女俩照顾得周周全全,小祖宗现如今也寻下了人家,还是云天亲自挑选的,到那边见了老夫人和院长大哥他们也交代的过去。若说不放心的,就是没见过未来的亲家,不能亲自交代他们几句话,照姑爷的品性,想必爹妈也错不了。吃过饭,去裁缝铺把做好后一直存放在那里的往生衣取回来,免得到时候叫孩子们忙乱。 “怡儿不要钱奶奶死,怡儿要钱奶奶活一千岁。” 季婉怡泪汪汪地抱着她的胳膊。 “你们听听,活一千岁那模样还有法看吗?熬胶怕是都不黏糊啦!你呀,还是让那个护犊子老狼陪着你成妖吧,我得去陪你太奶奶和爷爷奶奶。”钱姨不自觉心情大好,孙女的眼泪倏然间驱散尽她心中所有的不快和委屈。 “不要。”季婉怡小手抹起眼泪。 “哎哟,怕了你啦!” 钱姨疼得心肝肺都揪到了一起,急忙撩起围裙给她擦眼泪,“不死,不死,高低不死,陪着你个小祖宗熬成千年的老妖精。”哎哟,这往生衣还是缓缓再去取回来吧,这要是让小祖宗看见啦还了得?那眼泪可没人能招架得住,没的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怎么着,先把个孩子给哭坏啦。得,就这么着吧,到时候就让云天小汐他们忙活点吧。 季婉怡得到承诺,乐颠颠地抱住她粗壮的腰身,拖着浓浓的鼻音说:“钱奶奶最好了。” “那是谁昨个晚上说再也不要理我?我记着可不是南屋的耗子。一扬,帮奶奶想想是谁说的,我这脑子不好使。” 周一扬对小丫头的讨巧卖乖视而不见,沉声说:“好像是有个人这么说过。” 季婉怡美眸含嗔带怒地瞪了他一眼,飞跑到季云天身边,张开小手,“爹地,抱抱怡儿。” 季云天笑着向后移动了下餐椅,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你们看看,有云天这么惯孩子的吗?”钱姨扯着她的胳膊道:“你赶紧给我下来,你爹地抱着你怎么吃饭?” 季婉怡不情不愿地跳下来,坐到周一扬身边。 一大子家人说笑着开始用餐。 季云天刚夹起一粒花生米,一把勺子毫无预兆地横亘在他面前,不用看也知道是爱女,回手笑眯眯地放进去。 “谢谢爹地。” 钱姨伸出筷子在她的小手上敲了一下,愠声道:“这刚从你爹地腿上把你拽下来,你就给我寻出新花样来了!你自己个没长手啊?你爹地这饭才动了几口,又要忙活你。” “爹地有在吃。”季婉怡软糯地说。 季云天放下筷子,拿起公用筷夹起一块切成三角形的金黄色玉米烙,“钱姨,给,您最爱吃的玉米烙。” 钱姨伸过碗接过去,笑道:“这是要堵我的嘴呐?你就这么惯着她吧,不赶紧让她锻炼着用筷子,敢情你们是想让她一百岁的时候,再随着孙子一起用勺子吃饭呐?就没见过你们这样惯孩子的。” 苏竹喝着粥回道:“钱姨,不会用筷子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吃西餐也用不着筷子,实在不行就用手抓,傻小子保证不会说什么。”多大点事,非得赶着吃饭的时候提溜出来,一会儿把丫头说哭了,这顿饭她又不能吃了。 “那成什么体统?季家可不出那号少调失教的人物。哎哟,这人咱可丢不起。”钱姨如同被踩了尾巴尖的猫,就差嗷的一声蹿起来。 “钱姨,您老就别上这些无名火了,小竹只是打个比方,您就是让我们怡儿抓食,她也不会那么做的。”欧阳汐温婉地宽慰道。 “好好个孩子愣是让那个护犊子老狼给惯坏啦!这筷子若不是我硬逼着她用,到现在还在用勺子呐!还有只要去他那儿吃饭,你就去看吧,十次就有九次他让陈嫂给她备下的都是叉子勺子,真不知道他这是疼她还是害她?亏他满肚子四书八经,不知道惯子如杀子啊?”钱姨不满地絮叨不休。 季云天隐去不悦,转首,“一扬,昨晚陪怡儿熬夜了吧?早餐后你回屋补会儿觉。”看了眼爱女,故意说:“把怡儿交给钱你奶奶和你妈咪她们看管。” 季婉怡闷闷地把花生米送进嘴里,自己有是囚犯吗?爹地今天好过分,先是有出卖她,现在又要钱奶奶看管自己。学长接下来也不会有说自己好话,一定会说自己昨晚不肯睡觉。 “婉怡昨晚睡得不是很晚。”周一扬把涂抹好花生酱的toast(吐司)递给她,顺手把她垂落耳际的一缕长发挑到耳后,拿起筷子夹起几粒花生米放在她的勺子里,端起她左手边的牛奶抿了一小口,轻轻晃动着杯子,“待会儿再喝牛奶,现在有些烫,先吃面包和甜点,想吃什么我给你夹。”在外公家他偶然发现小丫头对筷子的运用实在不敢恭维,像类似于花生米或切得有些过于短小精悍的菜品,她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它们兴叹,偏偏小丫头又对花生米情有独钟,这也是上帝唯一没有偏爱她的地方,像是恶作剧般给她留下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瑕疵。 钱姨看得目瞪口呆,姑爷这是预备着把小祖宗当孩子来养呐?不是,他这是找媳妇还是来领养孩子?领养孩子就算啦,他们自己还嫌少呢,巴不得有人送几个过来。 “学长有帮自己说话哦。”季婉怡心花怒放,扭身把自己钟爱的花生米喂给他。 “可以喝了。”周一扬把牛奶递给她,趁机夹了少许胡萝卜丁给她。 季婉怡立时嘟起小嘴,自己有把最喜欢的花生米给他吃,他却给自己胡萝卜丁,好过分!任性地把勺子送到他嘴边,意思明确极了,谁放在里面的谁吃好了,反正她不要吃这令人生厌的食物。 一桌子的人都被她的孩子气逗笑,皆好整以暇地观看周一扬下一步的举措。 周一扬低头吃掉几粒,低声诱哄:“听话,把剩下的吃掉,我给你夹花生米。” 季婉怡盯着他审视了几秒,似乎在揣度他的话里有几分实用性,方不情不愿地嘟囔着把胡萝卜丁填进嘴里,似是怕他变卦急急把勺子伸出去。 周一扬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真乖。”这段时间为纠正小丫头挑食的小毛病他没少费心思,但成效一直不显著,没想到一道干炸花生米解决掉所有的问题,以后每餐在餐桌上摆放一道她喜爱的干炸花生米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小丫头骨子里的优雅局限了她不可能如其他人般豪放地直接动手取食,到时候用干炸花生米诱哄着她吃一些平时忌口的蔬菜,再尽量让她多吃一点饭,她吃得实在是太少了。 季云天望着耐心有加的女婿,脑海里不禁划过素有第一夫人摇篮之美誉的 ellesley College(韦尔斯利女子学院)那句堪称经典的校训:Non Ministari sed Ministare(嫁个好男人对女孩子来说至关重要)。在任何时代,一个女孩子纵使出身再高贵,才貌再冠绝,她的终极目标都是嫁作人妇。而一个深爱她,处处时时以她为中心的男人相伴左右至关重要。或许皇甫长公子与乔陌也很爱爱女,但他们却不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爱女需要一个能无条件包容她的人,这一点只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够做到,对此他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