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楔子 楔子 九月的美国洛杉矶，晴空万里。 因为刚好是农历中秋节，整片唐人街张灯结彩，一派喜气祥和的景象。那阵势比国内看上去要重视很多。 沿街叫卖着中国结和月饼的小贩用一口不地道的中文对着吴语喊道：“先生，要来点月饼吗？中国披萨！味道很好的！买月饼送中国结。” 吴语看了看，这月饼也忒不地道了，怕是必胜客出品的，摇头说了声谢谢，走开了。 接着抬头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个五六岁大小女孩提着盏红彤彤的的灯笼笑嘻嘻的看着吴语：“叔叔你的头发好怪。” 吴语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弯下腰来给了小女孩。 “谢谢叔叔。”小女孩奶声奶气道。 吴语蹲了下来，往自己嘴里也塞了颗糖，笑眯眯问道：“小宝贝，你知道这里有一家叫“锦绣楼”的中餐馆在哪里吗？” “咯！”小女孩指着前面：“前面那个巷子口右拐就到啦。” “谢谢你。”吴语起了身，又给了小姑娘一颗糖果：“早点回家哦，外面坏人多。” “恩。”小女孩认真点头，看着一个旁边咖啡店稚气的喊道：“妈妈，你快点，叔叔说有坏人。” 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走了过去。吴语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心里暗骂自己：路痴是没有药救的。 锦绣楼藏在一条巷子口，招牌不大，但做得古香古色，十分精致，大门也是用的徽派雕刻工艺，看上去和旁边的落地大玻璃店铺格格不入。 吴语心理嘀咕，这老板还挺有品位，可惜活不了太久了。 看了看时间，还早。吴语在隔壁店铺大落地窗前照了照――假发有点油，一脸的络腮胡和原本他清秀的脸庞有些不搭调，鼻子也做得过于扁平，再配上他有些消瘦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像个东北的汉子长了个南方的身板。 奸商，麦克这个奸商。吴语暗骂了一句：做东西越来越不负责了。 平心而论，吴语骂道很有道理。他一米八零的身高，鼻梁高挺，眼眶深邃。虽然有些消瘦，但肌肉紧实，不做如今行当，当个什么小明星演个什么偶像剧也不在话下，但如今被麦克这个假证贩子皆易容狂折腾成了一个猥琐男。 腹诽了一阵。吴语推门进去。 偌大的餐厅桌椅摆的整整齐齐，地板擦得可以当镜子使，就是没有一个顾客，只有一个伙计在低头算账。 “今儿个过节，不营业。您明儿早请。”柜台里的伙计没抬头，直接丢出一口京片子。 吴语笑笑：“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找你们老板。” “找我们老板？”伙计不解，抬头看他：“你贵姓？找我们老板干啥？” “和你们老板一个姓，老朋友，北城来的。”吴语随口编道，然后用他细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额前遮住眼睛的头发。 “哦。”伙计抬头朝楼上喊道：“老板，有个姓陈的找你。说北城来的。” 半响，楼上有人答道“北城来的？叫他上来吧。” 伙计接着低头算账，指了指楼梯，示意吴语自己上楼。 楼梯又陡又窄，可能是没营业要节约成本的关系，也没有开灯。吴语摸黑上了楼，穿过一个狭长幽暗的走廊，接着便看到了厨房。 厨房很阴暗，在一堆不锈钢厨具中，只隐约看到有个穿着围裙的胖子在认真的包饺子，手法熟练，一丝不苟。 “陈老板。”吴语进门对着正在包饺子的胖子道。 胖子没有回头，依然麻利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周身的肥肉被他折腾得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十分滑稽。旁边已经放着很大一盘白花花的饺子。 “麻烦你回头，我要确认。”吴语低声道。 “呵呵。确认什么？”那胖子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吴语：“怕杀错了人么？” 吴语一愣，看了眼胖子，四十多岁，地中海，右脸有颗连毛痣。随即点头：“这么巧？你也知道我是来杀你的？” “在你之前已经有四个杀手想取我性命，没有一个活到了今天。”胖子似乎并不惧怕，看上去似乎有些得意：“我和三合会的关系你知道么？” 吴语装出吃惊的表情：“不知道。” 胖子冷笑：“三合会的实力你知道么？” “不知道。”吴语摇头。 其实他知道，三合会最近几年不择手段的扩张，几乎要吞并以前的第一大帮派三口帮了，但是知道或者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他的职业是杀手，难道谁和谁有点关系，都可以讲情面？那这行早干不下去了。 吴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剥掉皮，放到嘴里:：“我不是来回答问题的，我是来杀人的。” 胖子看到吴语把那颗糖纸塞到兜里，忽然脸色聚变，肥胖的脸有些扭曲：“你……你是大大白兔？” “不知道这名字谁取的。”吴语很无语：“不然我真想也干掉他。” “你……你真是大白兔？”胖子不由得往后一退，手肘了磕在案板上。 “晃荡”一声，满满当当一盆饺子洒了一地。 “浪费东西。”吴语四周看了一眼，轻声道：“都出来吧。” 厨房里静得可以听见那个胖子的心跳。 不对。吴语仔细听了听。 一，二，三，四，五……一共是六个人，六个人的心跳。 “还有五个。”吴语伸出了一个巴掌，目无表情：“都出来吧。” 依旧没有响动，只是传到吴语耳膜里的心跳声越来越剧烈。 “开枪啊！老子出了钱的！”胖子脸色惨白，气急败坏：“滚出来！老子每个人给你们一百万，人来了连冒个头都不敢么？饭桶！窝囊废！” 依旧没有动静。吴语不想再等了：“不想出来就走吧。既往不咎。” 终于，阴暗处有个男人回了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密斯大，我们不知道是您，得罪了。” “谈不上，您是史密斯？”吴语认识这声音，呵呵一笑道。 “恩。我们先走了。哦。陈老板，钱我回退给您的。”暗处传来回话。 “别退了，留着花吧。”吴语看了看地上洒落的饺子，帮这胖子做了主：“反正他也没机会花了。替我跟你老婆问好。” “你们！他妈的，什么幻影杀手！什么三合五虎！全他妈狗屁！”胖子急的破口大骂。 吴语看着胖子发狂，呵呵一笑：“陈老板，办正事了。” 胖子眼见自己请来的高手全部自动消失，忽然噗通一声跪下：“大白兔，别人出了多少钱？我双倍！只要你不杀我！” “你这是在藐视我的职业道德。” 师傅第一课就是教的他一个杀手的职业道德，现在这个胖子竟然怀疑他的职业精神，这让吴语有些不高兴。 “三倍！不！五倍！求你了，大白兔！”胖子磕头如捣蒜：“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亲，下有……” “不要叫我大白兔！”吴语怒了，咬牙切齿道：“07年，你当蛇头，让一个集装箱四十多口人全部窒息而死。08年，你把六十多个女人骗到红灯区接客。09年，你叫手下用孕妇贩毒……这里面谁不是妻子？谁不是母亲？谁不是女儿？” 杀手只杀该杀之人，这是师傅教的第二课。 吴语掏出了一把匕首，脸上怒容消失，看上去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像是要杀的不是人，是鸡。 灯光幽暗，仍旧可以看到匕首上闪着丝丝寒光。 “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胖子有些绝望。 吴语想了想，记得不是太清楚：“好像是一千五百张。” 张就是万。这是行话。该杀之人太多，所以杀手只杀有人出钱要他们命的该杀之人。不然这行都成学雷锋了。 “是谁？”胖子脸上闪出恶毒的怨恨。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数目可以说，起码死前要让人知道自己这条命值多少钱。但是东家不能说，这是防止报复。这胖子太不上道，竟然这个也会开口问。 “慢！”胖子喊了一声，触电一般的弹了起来，抄起了一把剁骨头的大刀。 “你要单挑？”吴语不解。 胖子解开了裤腰带。 “你要**我？”吴语更加不解，一脸茫然。 “道上传你不杀小孩，不杀女人。”胖子边说，边把四角内裤也扒拉了下去：“那我今天就把自己变成女人。” 说完，一刀下去。 “啊！” 一声惨叫。 吴语的眼前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这个一身赘肉的胖子自己动手把自己jj切了。 吴语摇头，叹气，苦笑：“你这是何苦？” “哈哈哈哈。”胖子忍着剧痛，凄惨一笑：“我……我倒想看看这赫赫有名的大白兔，会……会不会坏了自己的规矩。” 吴语觉得自己嘴里的糖溶化得越来越小，索性一口吞下。 接着，身形鬼魅一闪，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滋”得一声。 一注暗红色的血迹喷洒在了饺子上。 “你……”胖子瞪大眼睛似乎是想看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让他绝望的的是，除了脖子上的一丝寒意，他至死都没看清楚自己是怎么被干掉的。接着脑袋一歪，栽倒在地上。 “傻帽。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吴语收起了匕首：“我又没说不杀人妖。jj切了就是女人了？你怎么不塞两馒头到胸口？” 吴语看着胖子歪头倒在地上，殷红的血迹把散落在地上的饺子染得通红，胖子蹲坐在那里，脖子和胯下都往外冒血，死得不能再死。 摸了摸脖子，动脉已经完全没了搏动，吴语下楼，一到楼梯口，看到刚才进门的那伙计正端着一支来复枪堵在楼道　中。 “好枪。就是后挫力太强。”吴语盯着那伙计的眼睛，眼露凶光：“不要哆哆嗦嗦，哆哆嗦嗦打不中的。” 伙计的脸上已经看不道血色，哆嗦的更加厉害，结结巴巴问：“你……你真的是大白兔？” “妈的。又大白兔”吴语嘴里骂了一句，手上动作更快，刹那间，左手握住枪杆，右手一个一绕，再伸腿一瞪。 不到两秒，那伙计像个皮球一样滚下了楼梯，手中的抢也易主了。 “说了不要叫我大白兔。”吴语边说，边卸了枪里的子弹。把枪往瘫软在地上的伙计一扔：“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 接着，出门，左拐。 又遇见了刚才那个提着灯笼的小姑娘，朝她笑了笑。 “妈妈，就是这个叔叔给我糖吃的。”小女孩也认出了吴语，仰头对着牵着自己的妈妈高兴的说道。 吴语嘿嘿一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从口袋里抓出来一大把奶糖给那位穿着一条素色裙子，一脸恬静的少妇：“都给你家姑娘了，这牌子美国难买到。” “谢谢。”少妇朝他淡然一笑，低头对着自己女儿：“妞妞，跟叔叔说谢谢。” “谢谢叔叔。” 三天后。法国，普罗旺斯。 吴语背着双肩包，站在这一片紫色的海洋当中，微风拂面，成片的薰衣草在风中摇曳，惹人怜爱。 这里的薰衣草闻名于世。但吴语不是来看薰衣草的。他的师傅就在这片紫色的海洋中。 吴语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那个隆起的小坟包，旁边还有一块吴语亲手刻下的小石碑：“师父之墓。 没办法，他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只知道江湖上都称他：老烟枪。他总不能刻个：老烟枪之墓吧！那样对逝者多不尊敬。 老烟枪是得肺癌死的，也算是死得其所。一个宗师级别的杀手，死于抽烟这种慢性自杀。所以师父生前总说：人总是被自己的欲望杀死。埋在这里这是师父临死前的愿望，师父说他答应过师娘死后两人要合葬在这里。 吴语帮他完成了一半。 “我来了，师傅。”吴语掏出打火机点上冥币，脸上有些落寞：“使劲花，咱们不差钱。要是这边不收玉皇大帝的冥币，您就给我托个梦，我给您印点上帝头像的。” 风一吹，灰烬飘洒在空中。十几亿，很快就烧完了。 吴语低头，伸手在后脖子摸索了半天。 “滋”得一声。 整个头皮全部被他扯下来了，头套下露出一个留着清爽短发的清秀脸庞。哎，人心不古，东西的质量越来越差，头套根本都不透气了。接着，一脸的络腮胡也被他撕了下来。 点火，烧掉。 远处，这片紫色薰衣草的尽头小道上开来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停在了离吴语不远的地方。 车上下来一个黑发碧眼的混血妞，身材火辣，波涛汹涌。一条皮裤把浑圆的屁股包裹得曲线毕露，上面就穿着一件纯白的小吊带，胸部高耸，露出一道夺人眼球的事业线。 吴语摇头――安琪儿还是太张扬，这性格实在不适合做杀手。展示自己的优点固然好，但常在河边走，总有一天会湿鞋。 安琪儿走近，陪着吴语坐下：“真的决定收手了么？” “恩。”吴语点头，看着远处：“师傅是我唯一的亲人。师傅临死前交代我的我必须做到。” 安琪儿有些失望，脸上透着些许不满，翘嘴问道：“那我呢？不算亲人么？” 吴语想了想，点头：“不算亲人，算情人。” 安琪儿哈哈一笑：“情人就情人。安可吴真的有个女儿？” 吴语认真的点头：“真的。今年十七。我已经查到了。” “哦。”安琪儿低声道：“组织真答应放你走？你可是排名第一的……大白兔。” “说了不要叫我大白兔。”吴语有些恼火，雕塑般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要是抓到取这小名的始作俑者，真是要让他好好受罪。 他从口袋掏出了一颗糖，递给了安琪儿：“说好是最后一票。我已经做完了。我不欠组织的，组织也不欠我的。” 安琪儿接过糖，起身拍了拍紧俏的屁股，伸出了双手：“起来，再抱我一下。” 吴语顿了顿。起身，轻轻搂住了安琪儿。 安琪儿很用力，胸前那两堆软绵绵的东西有些让他喘不过气。 “记住，好好照顾你师父的女儿。要是有事情，记得要找我。” “恩。”吴语点头，脸上全然不见了那副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表情，正色交待道：“东西我全部放在老地方了。钱我全部存在你瑞士的户头上。我答应过师傅，要用干干净净的钱，照顾千羽长大成人。不会再让她牵扯到任何父辈的事情。” “我相信你。”安琪儿用力抱了抱吴语，一闭眼睛脸上滑过两线泪痕。 远处有好事的游客大声惊叹：“哇！好美！那两人像拍偶像剧！” “呵呵，其实我们是拍动作片的。”安琪儿打趣道。 “床上动作片吗？”游客也来了兴致。 安琪儿松开了手，擦干眼泪，点上两根烟，分给了吴语一支，轻声笑道：“真想和你拍一辈子床上动作片。可惜没了机会。” ------------ 01 英雄救孕妇 飞机整整飞了十一个小时。到浦新机场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虽然坐的是商务舱，但对于身高180的吴语来说，如此长距离的飞行，身体还是有些憋屈。 一下飞机，吴语连伸了几个懒腰，压了压腿，背好双肩包，随着人流出了机场。 浦新机场去年扩建了一次，如今的规模在亚洲都是数一数二的，整个机场光线通透，一尘不染。只是对于吴语来说，太大是个很坏的坏处，他抬头到处找出口，费了很大的劲才终于没出差错的出了机场。 吴语找了个报刊亭，买了包白沙和火机，点上，抽着，顺便等着的士。 很快，取完行李的旅客们也都纷纷出来了。 正吞云吐雾，身后急冲冲走上来一个人，拍拍吴语的肩膀道：“哥们，有火机吗？刚才上飞机安检的时候没收了。有的话借我。” 吴语转身，看到一个素雅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穿着黑色职业套装，九月的南方天气胸口遮得严严实实。带着一副黑框阿玛尼眼镜，齐肩短发，用香奈儿coco小姐香水。 看上去和闻上去都像个女强人。 吴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火机，递给了她。 “谢谢。”女人接过了火机：“再借我根烟。” “……　”吴语掏出了一盒白沙：“　白沙，抽吗？” 这是师傅最喜欢抽的烟，也是吴语最喜欢的。 师傅总说，移民以后，最不习惯的，就是抽不到白沙吃不到地道辣椒。所以每次只要有回国的机会，吴语总想方设法帮师傅带一些香烟和朝天椒回去。当然还有大白兔。 师傅不喜欢吃大白兔。吴语喜欢。而且让吴语喜欢上吃大白兔的人就在这座城市，只是一句有五年未见。 “抽，就喜欢这牌子。”女人麻利的点上了一根，：“十几个小时，可憋死我了。” 吴语不喜欢女人抽烟，安琪儿除外。因为安琪儿是个杀手，杀手总得酷一些，抽烟能让妖媚的女人，特别是妖媚的女杀手看起来更加魅力十足。而眼前这个抽烟的女人让他有些反感。虽然她也算得上漂亮，但并不妖艳，这身打扮甚至称得上沉闷。特别是和安琪儿一比，简直可以叫保守。不妖娆的女人抽烟，就像有人穿着晚礼服搭配双肩包一样让他感到别扭。 听她说话，吴语没有搭话，只是笑笑。 很快，烟抽完了。女人还了火机：“来旅游的么？” “不是。”吴语笑笑：“来办点事。” “哦。”女人点头，一脸笑意，伸出手来：“我叫陈思敏。” “吴语。”吴语礼节性的笑了笑，礼节性的握了握。 “什么无语？”女人愣了楞，有些恼火，脸上现出一丝潮红：“你对我很无语？不就是抽了你一根烟么？” “不是，我叫吴语。口天吴，语言的语。”吴语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塞到嘴里，解释道。 “嘿嘿。”陈思敏不好意思的笑：“真是个有意思的名字。以前来过上港市么？” “来过。”吴语点头：“五年前。” “那你可要好好看看，到处走走了，这几年变化可大了。”陈思敏眉飞色舞：“地铁都通到六号线了。还开了世博会，不过那几个场馆没什么看头。钱倒是花了不少，都是瞎花。” 看着这个热情过头的陈思敏，吴语感觉自己有些尴尬，只好点头，微笑，表示自己在听。心里暗自嘀咕，这人要不就是卖保险的，要不就是搞直销的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卖保险的？或者是搞直销的？”陈思敏忽然问道。 “……”吴语愕然，接着摇头：“不是。” “嘿！觉得是就说吧。头一次和我聊天的都觉得我是干这两个行当的，但我还真不是。我教心理学的，上港大学教书。喜欢和人说话。也算是一种历练。理论联系实践嘛。” 上港大学？吴语顿时来了兴趣：“你认识你们学校一个叫林千羽的学生么？” “林千羽？”陈思敏想了想，摇头：“不认识。怎么？你是她哥哥？” “算是。”吴语点头，呵呵一笑：“等下能带我一起去你们学校么？五年没来，路都有些生疏了。” “没问题。”陈思敏笑道：“学校待会就派车来接我，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运气不错，师傅保佑。吴语有些高兴。 十多分钟后，辅道开上来一辆深蓝色的七座别克商务车。 陈思敏领着吴语上了车，司机往市区开去。 九月的上港，路旁的梧桐树正绿得鲜艳。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夏和穿梭如织的汹涌车流让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显得无比匆忙。 阳光透过车窗晃着眼睛，吴语从双肩包里找出了一顶帽子，盖在脸上，闭着眼睛打算眯上一会，才一闭眼，往事跟电影一般一幕一幕浮现在了脑海当中，一时间不由得思绪万千…… 五年了――吴语拿下了帽子看着车窗外物欲横流的城市心里五味杂陈。 要不是师傅临死前得知自己还有个十七岁的女儿在这里，要不是师傅刚好就收了这么唯一一个徒弟，要不是师傅已经死了。吴语这辈子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踏上这个五年前他出道的城市，也是让他喜欢上大白兔的城市。 所以说：人生，总是由很多“要不是”组成的。 车进入了城区以后两边的高楼越来越高，车道越来越宽，车确越开越慢，很快就慢得不能再慢――直接停下来了。 刚一停，后面一个车使劲按着喇叭，一刻也不停歇。 吴语车上的司机被催的有些烦躁，伸出头去，朝后面喊：“催个死啊！能走我不走么？” 后面一个声音回道：“我靠！你变道！给老子变道！” 陈思敏听到这一声，似乎狠不满意那人的素质，打开窗户，一脸怒容，朝后面喊道：“变你个头啊！没看见旁边那么多车？” 司机也跟着喊：“你飞过去！你厉害你飞过去！” 吴语随便他们吵，没什么心思管闲事，他在想等下要是见到了林千羽要怎么自我介绍比较不显得突兀。 毕竟凭空出现一个便宜哥哥，在这个人心叵测的社会是一件很让人怀疑是不是有所企图的事情。 吵着吵着，也不知道吵了什么。陈思敏竟然下了车，一会儿，又跑上车来朝那司机急切说道：“真的，后面那车上真有个孕妇，看着羊水都快破了。这么堵着怕会出事。” “那也没办法，不是我的错。前面堵成那样。”司机也很无奈。 前面已经堵成了一条长龙，司机说的也是实情。 “不行，这么下去会一尸两命，堵成这样救护车也进不来，我要去开道去。” 说完，陈思敏下了车开始一个一个的敲前面车辆的窗户，叫他们往护栏那边靠一靠，看能不能勉强在中间挤出来一条可以通过的车道。 效果可想而知，连愿意摇下窗户听她说话的人都是少数，更不要说听她指挥了。 陈思敏急的一头的汗，跑到车上拿了一瓶水，边喝边说：“你们两个，跟我一起下去，清场。” “大姐啊！前面堵了有一里多，上百辆车啊！谁会听你指挥？”司机不满意，索性开窗，熄火，点了根烟，也不下车，靠着座椅休息起来，打心眼觉得陈思敏是在做无用功。 “不管了。”陈思敏有些倔强，水瓶一扔：“人命关天。只有这办法了。” 吴语转过身去，透过玻璃，看到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小跑，上面坐着一个穿着红裤子，红衬衣，一身通红，顶着个贝克汉姆头型的小青年。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穿着宽松孕妇装的姑娘，看上去二十出头，脸色惨白，脸上的汗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掉，嘴里咬着卫生纸，看着很痛苦的摸样。 祖国人民都这么有钱了？开豪车送孕妇。吴语又扭了回来。这不是他关心的，他只关心等下的见面。 再说，他是杀手，只会杀生，不会接生。 陈思敏很着急，看两个都不起身，过来扯吴语：“来啊！帮个忙！你不是有个妹妹在我们学校读书？你帮我这个忙，以后在学校她有什么事情我也帮忙！” 果然是心理学的老师，这条件谈得让吴语没办法拒绝。 “那好。”吴语想都没想就点头，放下双肩包，说：“等下我要是晚到，你们到学校门口等我一下。包也帮我一起拿走，反正就几件衣服，不值钱。哦，还有，你电话多少？” 陈思敏也不知道吴语要去干嘛？伸出手来，回道：“你拿手机我，我拨一下。” “还没买。你直接念。”吴语回国才下飞机，以前的电话他根本不会再用了，既然师傅说要用干净的钱，要林千羽不再沾惹上父辈的事情，吴语自然不会把麻烦带过来。 如今的科技，追踪一个电话所在地的位置太小儿科了。 陈思敏有些疑惑：“你能记住？” 吴语点头。 陈思敏见吴语很笃定，也没迟疑，铜豆子一般的报出了一串数字。 听完陈思敏报出的一串号码，吴语下了车，走到一边，比划了下那辆保时捷和护栏之间的宽度，然后朝保时捷走了过去，敲了敲玻璃。 小青年按下车窗，抓耳搔腮，问道：“干嘛？干嘛？正烦着。”又扭头对旁边的孕妇说：“早说了叫人给你送过去，硬要去吃现做的，要是为了几笼鼎泰丰的小笼包出了什么事情，我看你怎么和我爸还有你爸说。” 孕妇自知自己做错了事情，身体也已经有些痛得吃不消，咬着卫生纸没有说话，额头上不断的掉落着汗珠。 “你下车。”吴语瞟了一眼孕妇，孕妇身下的椅子上似乎已经湿了一大片，吴语没生过孩子，也没见过人生孩子，但看孕妇的脸色就知道事态有些严重。 “我下什么车？我……哎！你别动手！”吴语把手伸进了车里，自己打开了车门，小青年刚要阻止，就被吴语拎小鸡一样的扔到了后排。 “我艹！你抢车！” ------------ 02 公路飙车 “我把你老婆送医院去，你指路，系好安全带。”吴语面无表情，上车，挂上了倒档。 “堵车你怎么送？我叫我爸……啊！靠！你疯啦！” 吴语懒得管那只公鸡乱叫，方向盘打死，一脚油门轰出去，保时捷的左边屁股擦着后面那辆车的前灯，右边屁股擦着防护栏霹雳巴拉的往后倒。 “系好安全带，别废话。指路。”吴语回正方向，掏出了一颗大白兔放到自己嘴里。 后面的司机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这车，大声骂道：“疯了啊！――靠！我的前灯！―――我的后视镜！――――我的车门。” “记住车牌，找他赔！”吴语含着糖大声回道。 保时捷擦得左边护栏吱吱作响，飞溅着火花，溅在玻璃上，熄灭，掉落到地上。对面的司机看着惊呆了，张着嘴巴喊：“保时捷啊！糟蹋东西啊！” 一个小姑娘摇着旁边的父亲：“爸爸，爸爸，快看，那个车车在放烟花。” 倒了四百多米，终于脱离了车流。 吴语轻点刹车减速，紧接着一脚油门，踩死，拉手刹同时一个急转，再接着一脚油门，保时捷漂亮的玩了个漂移掉头。 两旁的司机看着这辆白色保时捷面面相觑，问边上的人：“拍戏吗？” “说，怎么走。”吴语扭头看着后面穿得跟只火鸡一样的小青年问道。 “靠！你他妈看前面！你是在逆行！”小青年紧张得抱着安全带不敢松手，脸上吓得通红：“下个路口进辅道，掉头，上高架桥，再右转！千禧医院！” “你慢点说。我他妈哪里记得住。”吴语记其他东西很快，就是记路完全是个傻子。他扭头对旁边的孕妇微笑说：“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不知道以为疼痛还是害怕，孕妇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了。愣愣的看了吴语一眼没说话。 “别怕。”吴语一手把着方向盘，另外一支手伸进裤口袋掏出了一颗糖：“吃颗糖，可以缓解紧张。” 孕妇没有接，肚子传来的阵痛让她本来看上去十分漂亮的脸蛋有些曲扭，艰难的朝吴语笑笑。 油门轰到底，0到百米加速6秒，吴语低头看刻度表：这车理论上最快可以道三百二十码。 吴语心里夸了一句：好车。接着换挡，又是一脚油门，轰的一声，四根排气管一声爆裂的声音，车跟火箭一样窜了出去。 车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一片模糊。 “迪！” “迪……！” “神经病啊！” “疯了吧！” 迎面而来的司机们纷纷留下自己大嗓门的咒骂。 吴语依旧面无表情，不断的打着方向盘。身后一片刹车的声音，尖锐刺耳。 170。吴语低头看了一眼――当年在东京银座飙的可不止这个速度。 “不用担心。”过完一个车流高峰，吴语轻声对漂亮的孕妇道：“你这车肯定配置了安全气囊，很安全的。” 身后的小青年紧张的盯着前方，破口大骂：“靠！你丫别说话！前面有油罐车！” “我又不是瞎子。”吴语换挡，不解道：“什么时候油罐车也可以到市区了？” “这还不是市区啊！大哥！”后面的小青年都要哭出来了，敢情这是一农村出来的青年完全不懂交通规矩啊。看着不需要后视镜的开车技术，以前八成是开拖拉机出身的。 前面的马路上一前一后两辆油罐车呼啸而来，震得路面都有一些微微抖动。 吴语死命按了两声喇叭，两辆车都不为所动。似乎都没有发现前面有车在逆行――估计司机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奇葩。 两辆油罐车相距不到一百米，左右车道各占了一辆，吴语一狠心，玩个技术活吧。 一脚油门到底，保时捷嘶鸣一声，直直朝那两辆车开去。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松油门，右打方向盘，变道。 一阵疾风掠过…… 前面的油罐车司机瞪着眼睛看着吴语的车，一脸不可思议。连减速都已经忘了，朝着吴语吼道：“你他妈的是逆行？？！” 保时捷“唰”得一声，呼啸而过，把这句话吹散到了风中。 两辆油罐车中间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吴语的现在的速度一百七十马左右，也就是说要是变道不及时，大约两秒就可以让他撞上前面的油罐车。明天新闻头条就可以看到这起车毁人亡，一车四命的惨剧。 来不及多想，吴语直接往左打了二分之一的方向盘，因为速度太快，转弯太急，保时捷的右侧轮胎已经离地，像特技表演一样的辆轮行走着，因为底盘低，另外一边已经着地，一路摩擦在路面上，又溅起一线火花。 伴随着“唧……”得一声刺耳的声响，侧身的保时捷在离那辆油罐车不到五公分的旁边“唰”一下过去了。 “嘣。”一声闷响，右边两个轮胎着地了。 下了辅道，掉头，吴语忙问后面：“然后怎么走来着？” 半天没人回话。 抬头看镜子里，小青年已经面无人色，哆哆嗦嗦道：“上……上高架桥。” “哦。” 刚才那油罐车司机发现吴语的时候直接吓傻，等保时捷掠过，才想起要刹车，一脚急刹滑行了十几米，终于停了下来。司机跳下车大骂：“有钱了不起啊！开跑车了不起啊！” 吴语根本听不见，因为等他骂完，车已经上了高架桥了。 不是逆行了，速度自然快了很多，火鸡一般的小青年也缓过神来了，告诉吴语该怎么绕出去。 一下高架桥，十字路口，六十秒红灯才倒数到四十三秒，吴语暗骂了一声：靠。紧接着降速，右脚放刹车，左右打方向盘，保时捷跟泥鳅一样穿了过去。 “靠！牛x。”后排的火鸡青年经过刚才的洗礼明显对吴语信心大增，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火鸡青年的话音刚落：“嘣！”得一声，身后后面一辆白色别克和一辆帕萨特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巨响。 接着身后又是一身尖叫：“小心！！” 一辆小货车直直朝保时捷的侧方撞来，已经离吴语的车不到十米，吴语一个急刹，倒档，轰油门，退出去五米，小货车贴着前面的车牌唰一下过去了。 “太他妈的……沤……”火鸡青年吐了。 “别吐车里！”吴语挂档轰油门大声喊。 “靠！”火鸡青年擦了擦嘴巴：“这是老子自己的车。” 吴语一想，也对。不再说话，看了看旁边的孕妇，发现她一直紧闭着眼睛不敢看。 接下来的路要好走很多，吴语一直保持一百六左右的速度穿行在车流当中。 二十多分钟后，保时捷停到了千禧医院的门口。 火鸡小青年已经早就电话联系好了，一大群护士医生和几个穿着考究上了年纪的人伸长脖子在等着。 车一停，一伙人蜂拥而上，把孕妇架上了担架床，几个老人对这火鸡小青年一顿数落，接着便急冲冲跟着那群医生进去了，倒是没有一个人问问这车怎么后视镜不见了。 吴语下车，眼见大功告成，转身要走，身后那火鸡小青年跑过来。 “哥们，谢谢了！欠你一次，拿着，以后找我。” 递给了吴语一张名片，接着又跑了回去。 “等等！”吴语大声叫住火鸡青年：“给我一百块，我要打车。” 小青年直接从钱包甩过来一沓百元钞票，吴语抽了一张，其他全部还了回去：“快去吧！你要当爹了。” 小青年也没时间客气，屁颠屁颠跑了上楼。 医院很大，开车进来的时候不觉得，往外走才发现这医院环境实在太好了。 光假山喷泉就有四五处，一栋一栋的欧式建筑显现出它与其他医院与众不同的品味。除了隐约闻到的福尔马林味道暗示着这是一家医院，如果光从外表上看，几乎就是个高端的别墅区。 吴语绕了十分钟，绕出了医院。出了大门，瞄了一眼手里的名片：“千禧集团。王少东。” 刚打断掏出火机来烧掉，忽然想起自己已经金盆洗手，这职业习惯得改一改了，自嘲的笑了笑，接着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上了的士，吴语心情有些复杂。 作为一个金盆洗手的杀手，回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竟然救了两条人命，这是祥云笼罩还是算不祥之兆呢？ ------------ 03 叛逆林千羽 上港大学建在这个城市西南方一片幽静的大学城。全国排名前五。有名的很大很大的大学，一个本部就占地四千多亩。校门也很气派，一溜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吴语在出租车上远远的看到那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心理有些莫名的激动。 他和师傅情同父子，师傅的女儿也算得上自己的妹妹了。这对于多年以来只有师傅一个亲人，这唯一的亲人还在不久之前挂了的吴语来说，简直算得上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一份大礼。 因为是九月，学生开学，的士两旁不断的有三五成群嘻嘻闹闹的学生走过，满面的阳光和朝气。看得吴语心理一阵羡慕嫉妒，要是自己还小三岁，真想找个大学去读读，起码也体验一下当学生的味道。 车在正门口停下。 “一共247块。”的士司机冰冷冷的声音把吴语拉回了现实。 “多少？”吴语摸了摸口袋里那仅有的一百块，很希望自己听错了，和五年前比物价涨了这么多？ “247.。”司机重复了一遍。 “……”吴语脸都红了，一个顶尖杀手，给不起的士费，传到道上会被人笑死的。 司机见吴语没说话，停下车，扭头：“247。” 吴语尴尬的笑笑，硬着头皮，说：“师傅，那个……借你电话给我用一下，我叫人送钱过来。” 司机狐疑的看了眼吴语，小伙子仪表堂堂的也不像个骗子，于是把电话递了过去。 吴语忙道了谢，接过电话，拨通了陈思敏的手机：“喂，陈老师，我是吴语。你们到哪里了？。” 电话那边陈思敏回答：“还堵着呢。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下吧。” 挂了电话，司机问：“怎么样？什么时候来送钱？” “他们堵车了，需要等一下。”吴语尴尬，体谅道：“您要是觉得影响您做生意了，那您就开车围着学校绕吧！到时候我一并结账。” 司机也是个奇葩，二话没说围着学校绕了起来。吴语刚好借着这个机会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学校果然够大，周边店铺繁多。虽然规模都不算很大，但琳琅满目，什么都能买到。绕了三四圈，吴语终于记了个七七八八――作为一个路痴，这已经说明他很用心了。 一个小时以后。 吴语终于在校门口看到了陈思敏背着双肩包在等他。他面露喜色赶紧叫司机停车。 陈思敏也看到了吴语，快步走了过来，把包给了吴语，脸上满是歉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吴语结果包，笑笑：“我也是刚到。那个孕妇已经平安送到，你放心。” 司机紧张的盯着他俩，生怕吴语跑了，计价器一直不断的滴滴滴滴，司机抽空瞄了一眼，道：“九百二。” 陈思敏瞪大眼睛看着**：“九百二？你刚才去哪里了？” 吴语麻利的掏钱，等司机开走，跟陈思敏解释道：“走错路了，绕了几个大圈。” “哦。你到底是干嘛的？刚才我看你开车技术那么好，简直是车神。”陈思敏说的是刚才救孕妇的时候，好在她也只能看到倒车那一段，其余视线不好被挡住，不然会直接叫车尊。 “以前开过渣土车。练出来的。”吴语编着瞎话。 “哦，难怪开车那么不讲道理。”陈思敏也没怀疑，带着吴语进了上港大学。 一路上，为了应付陈思敏，吴语又编了不少瞎话，解释他为什么没有这个妹妹的电话，为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妹妹的班级。 虽然蒙混过关，但也让吴语深深觉得：骗人要比杀人麻烦多了。 陈思敏对吴语有些好感，毕竟亲眼见他救过孕妇，自己的双肩包都敢给她保管。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刚才又见他打车打了九百二一句多话也没说，**都没看，更加觉得这人挺爽朗的。便信了他是林千羽同父异母的哥哥，因为家庭的关系到今天才相认。 上港很大，环境很好。四处都种植着宽大的落叶阔叶树木，吴语很喜欢这个地方，眼见着前面葱葱郁郁一片，曲径通幽处又会出来一栋楼房。 不过上大的教学楼，实验楼，图书馆加起来好几十栋，漫无目的的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还好认识了陈思敏，带他直接去了档案室，两人去档案室查了半天档案，查出来林千羽是今年新生，还在军训。 陈思敏很热情，又主动带他去了学校操场。 上港大学的主操场由一个足球场和三个篮球场组成，篮球场上有不少大二大三的学生在打球。 足球场就是新生们的天下了，上面有十多个班级正在军训，学生们要不就是整齐划一的喊着口号，要不就是在教官指导下用并不标准的姿势踢着正步。 满操场青春逼人的景象让二十多岁的吴语感叹自己有些老了。 陈思敏带吴语到了林千羽的班级，吴语四处张望，希望能从某个同学的脸上看到师父的影子，很失望――没有发现。 教官听说有人找小林同学，兴致倒是很高，问吴语：“你是她什么人？” “教官好。我是她哥哥。”对于一切可以影响到林千羽的人他总保持了十足的恭敬和客气。 “那你可真要好好管教你这个妹妹了。”黑黑壮壮的教官严肃的说：“现在是军训期间，你家这个小妹妹半夜不睡觉，偷偷翻围墙出去玩，早上五点多才寝室，你说这哪里有精神军训？她一个人这样还不要紧，竟然煽动全寝室一起翻围墙。你说说，军训也就一个月，一个月结束那不随便她们玩？怎么非得这时候出去？” 人还没见到，吴语就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他不敢生气，嘿嘿笑着帮林千羽讲好话：“年轻人不懂事，希望教官您不要生气。原谅她一次。” “一次？”教官呵呵一笑：“十五次了。已经抓现场抓了十五次了！你知道我们军训多久了么？” “不知道。”吴语老实回答。 “半个月。” “……” 教官叹了口气：“我就算是带新兵，一个个毛头小伙子，也没见过这么调皮的！何况你这妹妹还是个姑娘家。” 半个月，翻墙十五次。那也就是说从来没在寝室睡过。吴语心理感叹：好吧。起码可以肯定是师父亲生的了。 林千羽被关了禁闭。 说是说禁闭，其实也就是单独给她安排了一间房子，专门用来写检查，不写深刻不准出来。 黑壮教官和陈思敏，吴语三人一起去了那间所谓的禁闭室，实际上也就是一间杂屋，里面还堆着乒乓球台什么的。 到了门口，吴语转身对两人说：“我想单独和她谈谈，你们去了，我怕她不说心里话。” 两人很识趣，点头说：“那我们就在外边等你。” 吴语点头，轻推开了房门。 房子中间摆着一张书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埋头写着什么。 吴语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姑娘身后，伸出脖子看了一眼――她在画漫画。 “看什么呀？”姑娘也发现了身后有人，但是没回头：“吕教官啊！我都说我知道错了，您怎么还不放我出去呢？” 吴语绕到了姑娘跟前，小声喊：“小羽。” 姑娘抬头，愕然的看着吴语：“你是谁？” 吴语心理扑通扑通乱跳，眼前这姑娘翘睫毛，大眼睛，脸庞白皙，看上去无比清纯，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一条洗得花白的牛仔裤被她穿得别有一股清新，整个人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素雅。除了眉宇间的一丝倔强，基本和师傅那个老油条的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看来师娘真是个大美人――吴语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吴语找了张凳子坐下：“很好的朋友，情同父子。是你爸爸托付我……” “我没有爸爸。”林千羽低头画着漫画，纸上跃然出现一个丑恶的中年男人嘴脸，和吕教官似乎有几分相似。 “你有爸爸。你没爸爸怎么会有你呢？”吴语不知道怎么和青春期的女孩子打交道，只好拿出了师傅的手信：“这是你爸爸给你写的信。里面提到了我。我叫吴语，你叫林千羽，我们名字都这么像，你不用担心我是骗子。我还有证件，还有照片，你可以看看。” 吴语慌不及待的掏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证和师傅的合照，照片里，两人并肩站着，一老一小，笑得很开心。 “说了我没有爸爸。”林千羽头也不抬：“我不管你叫什么？我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好给你骗的。” “你看一看，这是你爸爸写给你的。”吴语从来没对人这么苦口婆心过。 “拿开！说了不看！”林千羽有些生气。 “你看看吧！一片心意。”吴语都想求她了。 林千羽拿起信，冷淡的看着吴语，忽然“兹“得一声，撕成了两半。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吴语看得目瞪口呆。要是换一个人，不出三秒钟会比这信还惨。问题是这人是林千羽，老烟枪的女儿。 “滚！说了我没有爸爸。”林千羽有些不依不饶。 吴语沉默了一会，捡起地上的信，折好，放进双肩包夹层，说：“我不逼你。等你想知道你爸爸是个什么人的时候来找我。” 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没有买电话：“我会把电话留给你们教官。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找我。” “滚！！！我一辈子都没有爸爸！！” ------------ 04 应聘保安 出了门，黑壮教官和陈思敏显然是听到了里面发生的事情，看到吴语神色有些不自然。 陈思敏安慰道：“青春期的孩子都这样。你不要放心里，过几天就好了。” “不生气，不生气。”吴语掩饰不住的失落，没想到初次见面是这个效果，这姑娘对师傅简直恨之入骨了。 告别了黑壮教官，陈思敏送吴语出校门。 路上，陈思敏好奇的问道：“我听说小羽的妈妈半年前因为癌症去世了？” 吴语点头，要不是师母先走一步，怕是等师傅死的那天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要不是师傅也接着挂掉，自己也不会被这青春期的女孩弄得如此尴尬。 哎，人生怎么这么多“要不是”呢？吴语很苦恼。 这老两口，死都死得这么前仆后继。 “她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你这个哥哥，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陈思敏关切道。 吴语想了想：“打份工，起码供她读完这四年大学。” 陈思敏看着前面嘿嘿笑了起来，说：“那我倒是有个工作给你介绍，不过不知道你嫌弃不嫌弃。” 吴语随着陈思敏的目光望去，校门口的张贴栏上贴着一张偌大的海报：上港大学保安人员招聘启事。 吴语感激的点头：“好主意。又可以赚到钱，又可以看住这个调皮鬼。” 请陈思敏吃了个饭，找了家便宜旅馆住下，吴语洗了个澡，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毕竟这是人生第一次应聘。应该当大事来对待。 保卫科就在校门的右边一间方方正正的房子里，三十多个平方，里面还有一间办公室，陈列简单，几个坐办公室的一人一个桌子，一台电脑，一个电话。墙上还挂着一幅巨大的：上大保安条例。 一大早就有三五个保安在里面喝茶看报纸。 吴语拨了颗大白兔塞进嘴里，一想，等下是要应聘，忙直接吞了进去。然后推门，一脸讨好的表情：“请问这里招聘保安吗？” 一个看报纸的瘦子上下打量了吴语一番，朝里面房间喊道：“队长，有人应聘。” 里面有人答：“进来吧。” 吴语进门，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坐在办公桌后面，他很客气：“队长好。” 胖子点了根烟，把腿翘到桌子上，问：“叫什么啊？” “吴语。” “嗯？” “口天吴，语言的语。”吴语忙解释。 “哦。”胖子点头：“多大啊？” “二十四。” “什么文化程度？” 吴语犯难。虽然在杀手界他是教授级别，但是社会上似乎也不承认这个学历。 只好老实回答：“文化程度不是很高。” “不高总有个文凭，文凭拿来看看。”胖子似乎很看重立志成为保安的有为青年们的才华。 文凭？失策。 早知道叫麦克那小子给我做一个假文凭了。 那孩子在办假证届赫赫有名，最出彩的一次是有某某组织的人找他办理去美国的登机牌，直接就是登机牌啊！还要连带黑掉网络系统才管用的。 麦克拒绝了，倒不是因为办不到，办不到某某组织也不会去找他了，只是他也有他的原则：办证只能用来跑路，不能用来害人。 那伙人退而求其次找了一个阿拉伯国家的人给办了下来。后来，发生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新约的两栋大楼，被一架飞机给撞了。再后来，萨达母倒霉了。 “文凭没带，不过我……我体力好，比较能打架。”吴语想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个拿得出的优点。 胖子轻蔑一笑：“能打架？现在是什么社会了？还靠拳头？年轻人就是幼稚。不怕告诉你，外面那几个兄弟，最低都是大专毕业，都是大学生呐！” “真看不出来。”吴语心悦诚服：“那您是？” “我？”胖子很骄傲：“湘南林业大学体育系。” 林业大学还有体育系？吴语没上过正规学校，也不懂，只好露出崇拜的表情。 “本科！”胖子强调。 “队长！有人问路。” 外边有个人喊。 “你告诉他得了，你嚎我干吗？”胖子队长很不满意。 “我听不懂，是外国人。” 胖子穿上了鞋子，出了房门。 门外一对五十多岁的外国夫妻，焦急的询问着什么？众保安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一句没听懂。 胖子很鄙视这群人，出门潇洒的来一句：“hello！how　do　you　do?” 外国夫妻以为碰上懂的了，忙叽里呱啦丢了一大串。 众保安也对自己的队长投去羡慕的眼光。 胖子笑眯眯耐心的听完，幽幽的说：“sorry。你们说的what？” 众保安差点全部栽倒。 面对大家鄙视的眼神，胖子解释：“我只懂英语，you　know?你们会说英格里希吗？” 吴语看不下去了，堆出满脸笑容，说：“队长，他们是问实验楼怎么走，说那里在开学术交流会，要开始了。” 众保安包括这个胖子全部扭头看着吴语，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胖子告诉了吴语路线。 吴语再翻译给了这对老夫妻听。 这对老夫妻用他们唯一会的中文：谢谢。和大家告了别。 人一走，胖子问吴语：“你英语这么好？” “不是英语。”吴语解释：“是意大利语。英国还要过去一点，就是唱格局咿咿呀呀的那种语言。” “我知道是意大利语。”胖子脸上有些挂不住，硬掰扯：“我是问你英语也有这么好？” “还行，一般的对话没问题。”吴语表现的相当谦虚。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胖子好奇道 “我是跟……”意大利语是跟黑手党学的，英语是安琪儿教的，哎，来路都不正，吴语饶了饶脑袋：“都是自学的。” “人才啊！”胖子表示出赞赏：“我们要不拘一格降人才。虽然你没有文凭，但是我们更加看重能力。小伙子。我觉得你有了入选我们保安队的资格。” 吴语很激动，握着胖子的手：“队长，太感谢你了！我一定好好干，不给咱们保安队丢脸。” “你先不要激动，小伙子。”胖子淡然的说道：“虽然文化这关是过了，但是下午还有体能测试。我们当保安的身体条件也很重要。你去准备下，下午两点过来测试。” 哎，应聘个保安比杀人还麻烦。吴语不好表露情绪，笑着点头：“好的，队长！” ------------ 05 竞争很残酷 出门买了些水，给几个保安每人发了一瓶。虽然暂时还不是同事，但先打好关系总是不错的。 剩下的拿朔料袋装着，去找林千羽。 上港大学可真大。特别是对于路痴吴语来说。 绕了整整二十分钟，才找到昨天军训的操场。 学生们都还在教官的指导下操练，吴语看了一圈，在那个黑壮的教官管理的班级里远远的看到了林千羽――看来昨天的检讨做得比较深刻。 吴语找了个树荫底下呆了一会，见黑壮教官的班级休息了，忙跑了过去。 教官还记得他，笑着打招呼：“又来了？” “恩，又来了。教官您喝水。”吴语客气的把水递过去一瓶。 教官拿起了一瓶，拧开，咕咕喝下，说：“昨天晚上又出去了。” “……”吴语看了一眼林千羽，小姑娘还没看到她，正坐在地上低着脑袋，不知道是在瞌睡还是在想事情。 依旧是白色短袖，水洗牛仔裤，蹲在那像个卡通里走出来的美少女。 吴语走进，一屁股跟着坐下：“喝水。” 林千羽抬头，眯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怎么又是你？” “恩。是不是很巧？”吴语拧开一瓶水，递过去。 林千羽没接，也没看吴语，低这头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也没有爸爸，你老来烦我干嘛？” “有没有爸爸都得喝水。”吴语递到了林千羽的眼皮底下：“你每天晚上出去干嘛？” “关你什么事情？”林千羽鼻子哼了一声，不过到底还是渴得难受，咕噜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我是你哥哥。怎么能不管你。” “哪来的便宜哥哥？你是我哥哥你早干嘛去了？”林千羽又喝完了剩下的半瓶。 我早干嘛去了？我早杀人去了。吴语又拧开了一瓶，解释道：“你爸以前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才没来找你。” “切！”林千羽不屑，小脸一歪看着远处：“那他怎么不自己来？叫你来干嘛？” 吴语想了想，说了实话：“他死了。死之前你妈才告诉他的。” 林千羽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一声哨响，休息结束，军训接着开始。 林千羽拍了拍屁股，起身，边走边说：“我没有爸爸，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都没有。” 学生要站队，吴语不好久留，把剩下的几瓶水交给了教官，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学校。 下午要测试，中午要吃好。不然体能跟不上。 吴语挑了半天，找了个门头最干净的拉面馆。 学生们都还没下课，吴语对门口打瞌睡的老板说：“老板，五碗拉面。” 老板一个机灵醒了过来，一脸笑容：“好叻！您先坐。” 吴语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墙上一部破烂的电视机正在放新闻，一个挤眉弄眼的女主播说道：“昨日，我市发生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一辆白色保时捷跑车，因为堵车，竟在环线上逆行，一度时速超过了两百码。” 坐旁边一个穿西装的男的接着说：“所幸的是没有照成重大的交通事故和人员伤亡。只是挂坏了几个汽车的反光镜。据悉这是辆车的主人是某某集团公子的座驾。我们不禁想问一句：难道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有钱就可以在环线上逆行吗？” “有钱人，要不得咧！”老板端来一碗粉，嘴里念叨。 “就是，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吴语附和了一句，几筷子就干掉了一碗。 半天也没见上第二碗，老板抬头看着电视，似乎也没有下面的意思。 “老板，我是说五碗。” “我知道。”老板磕着瓜子：“你朋友不是都还没来么？来了再下，面下早了就胡了。” 吴语不好意思呵呵一笑：“就我一个人吃。” “五碗？”老板不信。 “恩。五碗。” “小伙子哎，你不怕撑破肚皮？”老板狐疑。 “不怕，您大胆的上。”吴语拍了拍肚子。 半个小时，吃完五碗拉面，在老板吃惊的眼神当中给钱，走人。 一看表，才十二点半，还可以去买个手机。 这是个大学城，基本的东西全都有卖。吴语找了半天，挑了个看上去稍微正规一点的手机店进去。 一个小姑娘迎了上来：“先生买什么手机？” 吴语想了想，既然师父交代过要用干净的钱，那就节约点吧！再说以前的手机都是客户提供的，自己也不懂，只好说：“买个可以打电话的手机。” 小姑娘噗呲一声笑了：“手机都可以打电话的。” “哦。”吴语点头：“那买个声音大一点的就可以了。哦最好还要可以下个gps。” 小姑娘麻利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台硕大的山寨机，介绍道：“智能手机都是可以下gps的。这款手机四核处理，下个gps没有任何问题，并且声音很大，不信你听听。” 小姑娘按了一个键，手机里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幽幽的青山脚下花正开，火辣辣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一路边走边唱就要活得最自在。” “好了，就这个了。”吴语耳朵都快聋了：“关了声音吧！多少钱？” 小姑娘喜笑颜开，忙关掉声音：“八百八十八，礼物带回家。买这个还送一个手机套，送贴膜。这还是苹果的呢！” 吴语看了一眼，果然背面印着一支巨大的苹果。不过好像和广告里的苹果不太一样，这只苹果没有缺口，很圆润的一个苹果。 不管了，能打电话能装gps就行，接着给钱，拿机子，走人。 一出门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事情，忙转身回去，问：“你们这里可以办卡吗？” 小姑娘忙拿出了一摞密密麻麻的单子：“当然可以，您选个号码。” 选好号码，已经到了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保安选拔大赛就开始了。吴语把那个硕大的手机塞进了屁股口袋一路小跑着到了学校。 这次体测是在一个篮球场举行的，等吴语到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三十多个人在等着了。 看来竞争很激烈。 第一项是引体向上，三十个算是及格。 三十个人，及格的可以进入下一轮，剩下的直接淘汰。 竞争又激烈又残酷。 ------------ 06 应聘成功 吴语因为没有文凭，所以算是那个胖子队长走后门叫过来的，被安排到了最后一个。 大家都很卖力，不过引体向上这玩意太考验臂力，在吴语前面的记录是一个退伍的老兵做了四十五个其余也只有十来个人勉强及格，余下直接被淘汰。胖子队长对这次成绩似乎并不满意，想了个办法：谁做得最多谁当副队长。 副队长？吴语一想，大小也是个官，说不定以后对小羽还有好处，来了精神，一口气做了四十八个，底下有人起哄，叫他做到五十个，他喘着粗气说实在做不动了。 主要是刚才吃拉面的时候那新闻刺激了他，还好摄像头没到脸，不然头天来就上电视，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所以凡事还是低调一点好。毕竟，他是来照顾人的，不是来惹祸的。 再说了，四十八个，也差不多做到安琪儿的三分之一了。虽然平时一般都要做她三倍，但这次他觉得三分之一也已经很满意了。 一众看热闹的保安和准保安都对吴语这个看上去有些单薄的青年刮目相看。那个退伍的大兵哥还主动上来攀谈：“兄弟以前练过的？” “没有。”吴语摇头：“以前搬运工，所以力气大。” “哦。我叫大双。我就姓大，名双。以后你就是我副队长了。” 啧，啧。当干部就是好，这就开始有人攀交情了。吴语嘿嘿一笑：“还没结束呢？队长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第二项是折返跑，通过的十五个人同一条起跑线，篮球场为边界，来回跑。 哨子一响，大家一窝蜂跑了出去。 来来回回几趟，很快有人支撑不住，累得气喘吁吁跟条狗一样。 吴语也学着人家喘着粗气。 人嘛，还是要随大流的，人家喘得跟中风了一样，你闲庭信步一般，怎么也说不过去，容易引起妒忌，才来就招人恨，始终不太好。 二十多趟以后，球场上只剩下了吴语，兵哥哥大双，还有一个黑得跟块木炭一样的小伙。 其余的人都摊在一旁看热闹。 吴语琢磨着，这次招五个人，如今只剩下三个在跑的了，再加上刚才引体向上的成绩，怎么也轮得到自己了，于是打算不跑了。 才放缓脚步，胖子队长高兴的朝篮球场喊道：“加油!谁坚持得最久，我让谁当副队长！” 我靠！吴语暗骂一句，刚才说谁引体向上多，谁是副队长，现在是谁跑得久谁当副队长，这当干部的人说话怎么一点也不算数？果然刚才是开玩笑的。 没办法，都三十多圈了，放弃怪可惜的，接着跑吧。 又来来回回十多趟，小黑炭也跑不动了，直接倒在地上噗呲噗呲喘着粗气。 大双不愧是当过兵的，除了脸上已经是通红，嘴里也哈赤哈赤喘气，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变慢。 吴语也喘着粗气，甚至比大双喘得更加夸张，奇怪的是他脸上依旧白白净净，也没有见到很多汗，也不像大双那样喝醉酒一样满脸通红?―?―小黑的脸倒是不红，因为太黑，根本看不出来。 “你们两个不错，加油，分一个胜负出来！谁赢我让谁当副队长。”胖子队长叉着腰站在场边指手画脚。 大双看上去似乎很想当这个副队长，听到胖子这么一说，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来了精神，又加快了脚步。 又是副队长！！吴语跑得有些烦躁，这么来回枯燥的跑来跑去，这让他想起了才跟了师傅，受训的那些日子。 十二岁啊！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就这么被师父摧残了整整六年，每天不断的练习怎么杀人，用组织最严格的训练手段。残忍到几乎随时会送命。 师父总喜欢说：如今对你狠，以后你就知道是对你好了。 呵！敢情不是你亲生儿子啊。 要不是吴语的命是大烟枪救回来的，并且除了训练，师父几乎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的话。他早就怀疑师父是专门找人受虐来获取快感的变态。 那六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睡个好觉，无数次希望师父能出个意外挂掉。但作为组织最德高望重深不可测的高手，祈祷师父出现意外似乎比祈祷自己直接累死要现实得多。 哎，想多了都是泪。还好后来又来了安琪儿，还有司马空。多了两个玩伴日子也容易过了，直到十八岁成年，第一次执行任务，吴语才脱离了苦海。不过那次是他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失败的经历，师父断了三根手指救了他――从此他夹烟改用左手了。 想想也是前面差不多十年了，自己就干了两件事情，要不就是准备去杀人，要不就是正好在杀人。如今忽然为了这么一个保安队的副队长又重新跑了起来，只能说人生真是奇妙。吴语边跑着边陷入了对于以往的回忆中。 “靠，那人还在跑！” “刚才还见他喘气，现在气都不喘了。” “就是，你看他脸色。根本没有变化。” 吴语一走神，没有看到旁边的大双早就瘫在了地上，周围的保安们也在对自己指指点点。 直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幽幽的青山脚下花正开，火辣辣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一路边走边唱就要活得最自在。 吴语被屁股后面的震动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看，大家都望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忙双手撑着膝盖，哈普哈普的说：“队……队长……我……我接个电……电话。” 队长看着这个一下跟没事的人一般，一下又累得喘不过气来的未来副队长笑道：“接吧！接吧。” 吴语掏出手机，装着喘着粗气喂了一声。 那边一个女孩子大声喊：“帅哥，你套子没戴啊！” 山寨手机的效果就是好，整个篮球场听得一清二楚。 二十多个人一起哄笑起来。 吴语很尴尬，这一下脸是真的红了。 等他们笑完，问电话里面：“你是谁？我什么没戴套子？” “我是手机店的啊。”对方大声说：“我们说送您手机套子的，您没带走啊！” “……我不要了，你送别人吧！” “一个机子一个套子，别人都有套子的。”小姑娘不屈不饶。 “……好吧！我等下去拿。” 又是一阵哄笑。 ------------ 07 跟踪林千羽 晚上是培训，把最后录取的五个人集中到一个梯形教室，胖子队长往每人手里发了一本《高校保安守则》，上台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番保安事业的伟大和不可或缺性。 听得吴语一阵一阵的瞌睡，一起录取的小黑炭倒是很认真，还做着笔记。 到快要结束时，胖子队长又抽风，要抽查效果，每人回答一个问题：“你们好好回答，答得好的我让你们当副队长。” 我靠！又是副队长！吴语一下清醒过来，胖子队长马上指着吴语：“你刚才闭着眼睛是不是在打瞌睡？” “不是。”吴语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是在背诵保安守则的内容。” “那好。”胖子随便翻开了一页：“你背一背第五十六条的内容。” 还好，这个世界有一种叫存储记忆法的东西，更好的是吴语接受过专门的训练，所以一般的东西可以说过目不过――除了道路。 说来也奇怪，吴语能手绘出全球几大城市的主要交通干道，但把他扔道随便一个大点的城市，车上没有gps，他就会迷路，好在科技发达，安琪儿教他手机也可以下载gp了。 刚才拿到这本册子的时候吴语粗略的翻了一遍,于是站起来，答道：“第五十六章，但凡校外车辆，进大门之前必须先行登记，如发现任何异常，必须先报告派出所。出门时，必须一卡一车，超过一个小时的，必须按规章收费。” 一字不差。 胖子队长长大了嘴巴，半响，激动的走过来拍了拍吴语的肩膀：“我的副队长非你莫属！你可真是个人才！” 小黑佩服的说：“真牛，比俺们班长都牛。” 吴语听了也很高兴，感激道：“谢谢队长！” 终于走完了所有流程，还领了制服，六个人一起出了梯形教室。 “吴语。” 刚出门，吴语就听到有人叫他。扭头看到一个穿着浅色碎花裙的女孩子，身材高挑。晚风拂来，裙摆飘扬，本来柔软的布料紧贴在身上，凹凸有致，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不过该露的地方依旧一点也没露。 “陈老师？差点没认出来。”吴语笑道：“怎么没戴眼镜了？” 陈思敏也笑：“昨天那是参加一个会回来，所以打扮得比较正式，今天是私人时间，所以穿得随便一点。” 呵呵，吴语笑，看了眼领口，锁骨都看不见。这叫随便那安琪儿那叫什么？简直太随便？ “你看什么？”陈思敏被吴语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吴语收回了目光：“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专门来看看你的，不知道你应聘上了没有，看样子是没问题咯？”陈思敏笑眯眯道。 “没问题，还当了干部。”吴语得意：“副队长呢。” “了不起！”陈思敏夸奖道：“吃饭了么？为了庆祝你当队长，我请你吃饭？” “他是副队长。”小黑从旁边经过插了一句嘴。 “一样一样。”陈思敏丝毫不在意官大官小，真是有档次的人：“走，请你吃饭去。” 吴语有些为难，在机场他借火机和烟，然后陈思敏带她来学校。在路上他载孕妇去医院，陈思敏带他到学校找林千羽，这都算是一种交易。 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就是交易――就像你给我五百万，我帮你杀了谁一样，如此简单。 最麻烦也最还不起的就是人情了――就像师父对于自己，也像陈思敏不但帮自己介绍了工作，还要请自己吃饭一样。 吴语想和这学校的老师打好关系，一切有利于林千羽的事情他都愿意，但令外一方面，他想先还清帮他介绍工作这个人情再去欠下一个。 两难之中，他想了个办法：“不让陈老师破费了，我请你吧！谢谢你帮我介绍了工作。” 陈思敏一点也没扭捏点头说：“好啊。我要吃生蚝。” 学校周边散落着无数个烧烤摊，这里是地沟油和假牛肉发挥本事的场所。 还好陈思敏要吃生蚝，这东西不怎么好作假――你总不能忘扇贝里面放点猪肉说是生蚝吧？也不怎么需要油，两人点了两打。陈思敏还交代老板：多放点大蒜！ 十多分钟，生蚝上桌。 两人开始吃，陈思敏边吃边问：“能和我说说你的家庭吗？为什么小羽对她的爸爸这么反感？” “不能。”吴语夹了一块肉放到了自己嘴里，私事他向来不愿意多说。 “我知道打听隐私不好，但是我是学心理学的，说不定可以帮到你。你们到底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说。”陈思敏情真意切。 “没什么问题。”吴语笑：“就是小孩子有些叛逆。” 陈思敏看着吴语笑，说：“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为什么不经常笑笑呢？年轻人嘛。不要老这么严肃。” 吴语被盯得心里发毛，这女人眼神怎么充满了欲望？不祥之兆。 陈思敏夹了一块生蚝到他盘子里：“整天板着脸，酷得跟个杀手一样。” “……” 吴语点了根烟，让了陈思敏一根：“谁说杀手就是板着脸的？” “电视里面演的啊。”陈思敏点了根烟，看着吴语：“难道我还见过真正的杀手啊！” “……” 吴语埋头塞东西到嘴里，含含糊糊说：“吃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吴语买单，两人在学校门口道别。 今天晚上，还有大事情要做――吴语回旅馆打算洗个澡，晚上去小羽的宿舍楼下蹲点。 上港大学男生宿舍晚上不锁门，女生宿舍过了十一点半就会锁门，吴语偷偷观察过，林千羽的宿舍想要翻墙，只有一处可以跳下来不至于落下残疾。他决定今天来个守株待兔。 洗完澡，续了房费。人还只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一辆的士。 吴语不敢怠慢，忙叫了一个车跟着。 前面的车走得飞快，吴语不断的催促司机要快点，都恨不得自己去开了。终于，半个小时以后，林千羽坐着的士一路到了市中心一家叫魅惑酒吧的夜场下了车，吴语结账赶紧跟上。 ------------ 08 打了一架 一进酒吧！嘈杂的电子乐和低声炮震得吴语一阵难受。夜场是他最不喜欢去的地方，一群空虚的男男女女跟条蛆一样的扭来扭去有什么意思？——他是杀手，很忙的。 有首歌叫：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他宁愿每天都一个人狂欢。 灯光忽闪忽闪。林千羽的身影在她眼里忽明忽暗。 吴语看到林千羽进了一个包房。再出来的时候换了一套水手服，还穿上了网袜，半个肚子都露在了外边。脸上也化妆化得跟个妖怪一样，完全掩盖住了她那股青春气息，一看就是小孩子装妖媚。 真是糟蹋自己。吴语摇头，接着看看她到底是要干嘛。 舞池中央一个小小的舞台上，有个拿话筒的光头跟见到了多年不见的亲娘一样兴奋，嚎道：“来！让我们有请魅惑小野猫戴安娜为我们带来一段热舞！” 戴安娜不是早死了么？什么时候出来跑场子了？吴语正纳闷，林千羽竟然走上了台，屁股一翘，接过话筒大声喊道：“今晚大家high不high？” 台下的群狼积极响应，扯着破喉咙大喊：high！！ “那么！你们想不想更high呢！” “想！”群狼更加兴奋。 吴千羽放下话筒，dj马上来了一段劲爆的电子音乐，一个外国女人在音响里鬼哭狼嚎，台下众人如痴如狂。 “双手举起来！跟我一起动起来！” 林千羽在台上搔首弄姿，摇臀摆尾，四处抛着媚眼，台下的群狼被折腾得**焚身。 有几次有人忍不住要冲上台去，吴语都打算出手了，还好有夜场的保安及时把人给扯下去了。不然轮到吴语动手，狼会变成狗。 哎，世界变化太快，如今十六七岁的姑娘都发育成这样，生活成这样了？吴语很不理解，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在干嘛？亲安琪儿一口还以为会怀孕呢——师父这个骗子啊！ 看了半天，林千羽越扭越起劲，越扭越妖娆，似乎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吴语站在过道被人挤来挤去很不舒服，四处张望，找了个没人的位子坐了下来。 屁股刚落座，一个穿着兔子装，顶着两个大耳朵的服务员过来，朝他大喊：“先生，不好意思，这里有人预定的。” “我就坐坐！人来了我走就好了!”吴语喊了回去。 “真的不好意思！有人预定的！” “人来了我就走！”吴语有些生气，打开门做生意嘛，坐一会儿又不会死。 兔女郎不再说话，转身走了。吴语接着看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千羽已经下去了，换了个男的在上面扭，台下的群狼依然亢奋——真是不容易，连性别都不挑。吴语一边感叹，一边四处去找林千羽的身影。 看到刚才林千羽进门的包房又关上了门，猜想她应该进去换衣服去了。得找她好好谈谈了。 于是便起身要走，才一起身，忽然感觉身体被一只手又重新按了下去。 一扭头，一个彪悍的男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懂规矩吗？” “什么规矩？”吴语不懂——这真不是装的，以前接业务虽然也在酒吧接头过，但人家早就定好了包厢，只等着你过去，你还可以跟大爷一样的让他们等着，他实在不知道这壮汉说的规矩是什么规矩。 “这里有人定了你知道么？”壮汉的嗓音条件很好，块头大，共鸣也足。虽然声音不大，但字字都听得清楚。 “知道，所以我现在要走啊。”吴语又要起身。 壮汉接着一把把他按住：“你消费了么？” “我没消费。”吴语倒是很老实：“不过我也可以消费，你们啤酒多少钱一支？你帮我拿一支来就好了。” “你玩我？”壮汉很不高兴。 吴语真心不想惹事，豪气的掏出了两百块钱，赔笑道：“不要误会，要是嫌弃消费少，我买半打！” 壮汉没有接钱，勾了勾手指：“你跟我来一下。” 吴语不想搭理他，起身想往林千羽那间包厢去，结果前面又被两个穿黑短袖迷彩裤的男人给挡住了。 “好吧！我跟你去。”吴语很无奈。 四个人穿过酒吧的后门，到了一条长窄的巷子中。 裸露的下水道管，和几个巨大的垃圾桶还有肆无忌惮的爬行的老鼠无疑不在诉说这是一个打架斗殴，杀人抢劫的好地方。 “你知道这场子是谁罩的么？你知道刚才那位子是谁定的么？”壮汉一连问了吴语两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也懒得知道，我还要正事要办。”吴语也不想啰嗦：“是不是要给我点颜色瞧瞧？要的话就快点。” 三人一听，脸色一变。壮汉骂道：“不知天高地厚。！” 一拳上来，结结实实砸在吴语的胸口。 吴语没有躲闪，胸口一窝，受下了这一拳，捂着胸口一退，抬起一只手摇摇：“等下。” “怕了么？”壮汉笑得得意又天真。 “这里有摄像头么？”吴语抬头四下望了望，问。 “哈哈哈。”三人黑短袖跟约好了似得，同时笑了起来：“你还指望这里有摄像头拍着然后好去报警？你为什么这么天真？” 吴语放心了，没有摄像头一切就好办了。 他直起身，摇了摇脖子，然后掏出了一块奶糖，放到了嘴里：“来吧。三个一起上。赶时间。” 三人见一听，嘿！这小子真不怕死。提着砂锅大的拳头同时扑了上来。 要说这夜场的保安那也算是道上混的，都是练家子出身，拳头一出，虎虎生威。 吴语这个准保安忙弯腰一躲，然后右手勾拳干翻了第一个，接着转身上勾拳，左手手肘暗中用力一提，身后那个也倒地了。 没什么章法，但是很实用，十几秒，三个全部倒地，不能动弹，只能哼哼唧唧。地上爬行的老鼠吓得躲回洞里不敢出来。 他是杀手出身，从来不讲究套路，再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换句话说也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看了看地上三人，吴语拍了拍衣袖，进了门，临走交代了一句：“不要乱动，小心乱动伤到筋骨，躺一躺再起来，我保证都是皮外伤。” 再进酒吧！音响依然狂躁，舞池里的人依然狂热，只是林千羽呆的包厢已经空空如也，吴语四处搜寻，眼睛都被各种忽闪的灯光照花了也没见到她的影子。 ------------ 09 遇上火鸡男 吴语很失望，今天白来了。刚抬腿出包厢，身后有人拍了拍他肩膀，问：“是要货的吗？” 如今贩毒业都这么猖狂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拉客？吴语好奇的回头，呆住了。 身后的人也呆住，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怎么来了？” 吴语转身，脸上冰冷，这是他第一次对林千羽生气：“你卖什么货？” 林千羽也没见过吴语一脸严肃的样子，有些害怕，：“你……你管我！” 吴语摇头，有些无可奈何：“要是被抓了怎么办？你才多大？想坐牢？” 见吴语脸色缓和，林千羽辩解道：“这是李哥的场子，没有人来查的。” 吴语才懒得管是谁的场子，会不会来查，扯着林千羽就往外拉：“跟我回去。” “我不！”林千羽甩开吴语的手：“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有人围观，吴语管不了那么多，扯着林千羽出了酒吧。 “痛！痛！”林千羽不断的挣扎。 出了酒吧门，吴语松开了手，很生气，问：“你才多大？就干这个？” “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林千羽揉着手，也有些生气。 “我是你哥！”吴语大声喊。 “我哥？”林千羽冷笑：“拿出证据来！” 吴语懒得和她磨嘴皮子，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抓这林千羽的手往的士上扯。 “你干嘛！我不回去！” “不回也要回！你这么做你爸你妈知道了多伤心！”作为一个杀手，吴语竟然讲起了大道理。 “小羽！怎么了？” 酒吧里跑过来三保安，一水黑色短袖，迷彩裤大头皮鞋，短袖还加了徕卡面料，看上去就很有弹性，露出胸肌一块一块的，比上港大学那些保安气派多了。 “这人要叫我出台！”林千羽甩开吴语，躲到了三人的身后。 我靠！跟师父一样编瞎话不眨眼，真是遗传。吴语扭头对三个人说：“不关你们的事。不要管闲事。” “呵呵，口气很大嘛。”排头的一个黑短袖笑笑：“这位小姐不出台。你另外找人吧。” “我不是找他出台。”保安态度好，吴语的态度也跟着好了：“我是她哥，带她回学校。” 黑短袖回头问：“小羽，她是你哥么？” 林千羽，装出可怜的样子，摇头：“我不认识她。” “林千羽！”吴语很恼火：“你跟我回不回？” 话音才落，酒吧里又跑出来四个人，风急火燎的喊：“别让那小子跑啦！” 吴语一看，其中三个是刚才被打的保安，还多出来一个穿着西装衬衣的青年。 西装青年走到吴语跟前，态度很嚣张，斜着眼睛看他，问：“是你占了王少爷的位子还蛮不讲理打人？” 吴语很惊讶，怎么明显是你们找茬，我也就坐了一下空位子而已，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呢？ 吴语问：“还打算讲道理吗？” “恩？你什么意思？”西装男有点跟不上吴语的节奏。 “算了算了，赵哥，这是我哥哥，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林千羽见形势不对，忙出来打圆场。 这句话听吴语很高兴，小妮子还算有点良心，怕我吃亏。 “你哥？”这个叫赵哥的家伙又斜着眼睛看着林千羽“你哥怎么了？你哥就可以占别人位子还打人？” 林千羽忙辩解：“不是这意思，肯定是误会。” “我说。”吴语盯着赵哥眼睛：“你眼睛是斜视么？还是散光？” 赵哥这下听明白了，脸上涌起一股杀意。吴语一看，这小子不简单，这种杀气一般人没这么强烈，八成是犯过事的暴虐分子。这样一来，更加为林千羽担心了，这孩子都是和一些什么人混到一起哦！ “你跟我来。”赵哥终于正眼看人了，指着吴语的鼻子，一字一顿说。 “算了，算了。”林千羽明显很害怕这个赵哥，央求道：“他真是我哥哥，刚才是开玩笑的，无心的，损失了多少，从我工资里面扣就好了。” “你那点工资还债还不够，扣什么？”赵哥盯着吴语的眼睛：“你――跟我来。” 吴语见过人嚣张，也见过人不要命，毕竟他是经常要人命的人，所以人家见他不要命也可以理解。不过这么近距离的被人指着鼻子还是第一次，再加上这个赵哥刚才对林千羽正眼都不瞧一眼的态度，让他更加火气大――她可是老烟枪的亲生女儿。老烟枪要是还在世，呵呵…… “行，就刚才那地方吧。”吴语扭头：“小羽，你在这老实等着我，处理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林千羽露出惶恐的表情，央求赵哥：“赵哥，我哥真是无心的，你原谅他一次吧。” 赵哥没理她，转身走，吴语冲林千羽笑了笑，说：“等着我，别乱跑。”也跟着过去了，身后的六个黑短袖壮汉跟在了吴语的身后。 “哟！小赵，干嘛呢？” 才走几步，身后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 赵哥转身，看到一个穿得跟火鸡一样的青年，火红裤子，火红衬衣，火红西装，莫西干发型，脸上马上堆满笑脸：“王少爷来了，欢迎欢迎。恭喜啊！听说当爸爸了。老鼠，给王少爷泊车去。” 一个壮汉从王少爷手里接过钥匙，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同喜同喜。”王少爷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红包，一人分了一个“你们这干嘛呢？这么多人，要打架啊。” “不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刚才占了您的位子，还打了我们的人。”赵哥解释。 “占了我的位子？高少他们还没到？” “早到了，都等着您呢。”赵哥很客气：“这小子是高少来之前坐的。” “哦。”王少爷不想多管闲事，往酒吧里面走，走到吴语身边，忽然站住，吃惊：“是你？？” 吴语早认出来这个姓王的，但是他存心想打一架，让小羽断了还能来这里的想法，也算是出一口轻视小羽的恶气，所以他装着没认出王少东来，以免扯出更多的麻烦。见王少东认出了自己，吴语没有办法，目无表情说：“是我。” 王少东指着吴语问赵哥：“小赵，就是这人占了我位子？” 赵哥不知前因后果，点头说：“恩，这小子没皮没脸的，哥几个都想给点颜色他瞧瞧。” “哈哈哈哈。”王少东一把搂住吴语肩膀：“老子和你真是有缘分。误会，误会，这哥们是我老婆和我儿子的恩人。” ------------ 09 借我五十万 这一下把这帮保安给惊呆住了，本来还想在大主顾面前献个殷勤，结果玩砸了。他们不知道这小子来头，也不敢多问，只好呆在那里左右为难。 “你小子给不给老子打电话。害得我有恩没办法报。走，进去喝酒去。”王少东嬉皮笑脸说道。 哎，都是当爹的人了，办事情一点也不沉稳，整天穿得跟个公鸡一样，这是要干嘛？要进演艺圈么？吴语把王少东耷拉在他肩膀上的手放下，摇头说：“我来接我妹妹走。没时间和你喝酒。” 几个人一听，这小子竟然拒绝了王少东，更加觉得惊奇，王氏集团的太子爷，可是多少人都想攀关系的。 “不喝算了。”王少东也不生气，笑着骂道：“你娘的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撞死我一家三口，第二次又拒绝我的美意。你小子太他妈有个性了，老子喜欢死你了。” 除了赵哥，其他人下巴掉到了胸口。怎么被这小子都要撞死一家三口了，王少爷还对这小子这么客气？ 吴语摇头：“你别喜欢我，我喜欢女人。你喜欢我你也会伤心。”又扭头问赵哥：“今天还打么？不打我送我妹妹回去了。” 赵哥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道：“来日方长。” “那好。”吴语拉住林千羽的手：“要打随时，但是我妹妹不会再来上班了。” 这下轮到王少东看不懂了，纳闷问道：“你们这纠缠得挺厉害的啊！到底什么事情？” “小事。”赵哥呵呵一笑：“不劳烦王少。” “那你说。”王少东指着吴语：“我刚好还欠你小子人情，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吴语拉着林千羽，上车，没搭理王少东。他实在不想牵扯更多人。 “呀！这小子有个性。”王少东看吴语走人，摇头苦笑：“走，都进去，我今天高兴，全场都归我买单。” “谢谢王少。”众保安整齐划一的鞠躬。 赵哥斜眼瞄着吴语和林千羽远去的的士，阴冷一笑，心里暗道：找死。 半个小时以后，的士停在了上港大学校门，两人下了车，林千羽走前，吴语要给钱，落在了后面。 “你慢点。”吴语快步跟了上去：“你为什么要去那酒吧干那种事情？” 林千羽一怔，转身怒斥：“我干哪种事情了？？” “你……反正就是不好的事情。缺钱你可以和我说，没必要去混那种地方。” “跟你说有什么用？”林千羽惨淡一笑：“我听陈老师说你在我们学校当保安了？” “恩。”见林千羽关心起了自己，吴语很高兴，忙点头：“明天就正式上班了。” “呵呵。祝你工作顺利。”林千羽冷笑了一声，又加快了脚步。 “我说了，有什么事情找我就好，我和你爸爸情同父子，我就是你的哥哥。”吴语只得又加快脚步跟上。 “找你？我爸爸？”林千羽停了下来，凶狠狠道：“我妈生病的时候他在哪里？现在她都走了，又莫名其妙跑出来个爸爸，这算是个什么爸爸？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为了省钱给我妈治病，公交车都不敢坐，上高三连续三个月我走十七站路回学校吗？” 林千羽很倔强。虽然很悲伤，但一滴眼泪也没掉。 吴语天生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呆呆站住，代替师傅接受他女儿的责骂。 “你说你帮我，你多少钱一个月？”林千羽盯着吴语：“你有三千么？” “底薪两千八。”吴语明显底气不足：“可能还有一些奖金。” “呵呵。”林千羽苦笑：“你知道我妈妈治病花了多少钱么？我告诉你，你别吓到，七十二万！整整七十二万！我找朋友，要他担保跟高利贷借了五十万。五十万，你自己算算，你的工资能帮我么？你能帮么？你知道我要是不按时还，不按时到他们场子里去上班，有什么后果么？你别给我装清高，装有道德，谁不知道我干的事情不好？我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 林千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吴语有些心痛这姑娘，低声道：“别哭了，交给我，可以搞定的。你也看到我认识大款不是？” 林千羽擦干了眼泪，没有接话，自顾自进了寝室楼。 吴语在楼下大喊：“不管怎么说，明天你绝对不准去了！” 楼上一个女同学骂：“嚎死啊嚎！” 吴语摇头，苦笑，心道：彪悍！ 一个人默默然回到旅馆，心情很不好。师傅交代过要用干净的钱把她照顾好，他不敢忤逆。所以来的时候就带了一点生活费，其余全部交给了安琪儿。 师傅自己向来认为自己是个无牵无挂的主，有多少花多少，什么东西都只要贵的不要对的，结果挂了也没留下什么遗产，不然也可以变卖变卖，转念一想――他的钱似乎也不干净。 当保安倒是正经职业，赚的也是干净的钱，只是――五十万除以两千八……吴语算了算，十五年可以还清，自己都快要到更年期了。哦！还没算利息…… 哎，用干净的钱去还不干净的高利贷，师父可真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王少东――吴语忽然想起这只公鸡来了，要不先找他借一点？以后有机会赚钱了慢慢还就是，看他那鸟样子，应该也不差这么点钱。况且他欠自己一个大人情。 犹豫了一阵，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他倒是可以干翻那个借贷公司，但人小羽毕竟是欠了人家钱，再说自己要去灭了这公司，可就是给小羽得罪上人了。有些得不偿失。 再三衡量，吴语掏出了他的手机，拨了过去。 那边半天才有人接电话，声音很嘈杂，王少东估计还在酒吧！明显喝得有些大，卷着舌头问：“你……你是谁？” “吴语。”怕他没印象，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开车送你们去医院的那个。” 王少东嘿嘿一笑：“我……我知道，你……你小子怎么舍得……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借点钱。”既然开口了，那就单刀直入。 “哈哈，你小子……你小子找我借钱。你……你不是牛b哄哄的吗？”王少东有些得意：“借……借多少？” “五十万。” “哈哈，好。”有人问他借钱他似乎很高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明……明天我给你送……送过去，最……最他妈讨厌欠……欠人情。你……你在哪里？” “上港大学。”吴语想了想，明天第一天上班，估计白天都在学校，接着说：“上岗大学保卫科。” “我靠！”电话那边王少东骂了起来：“老……老子这么欣赏你，你……你他妈的跑……跑去当保安？你……你来我们公……公司……我给你……” ------------ 10 秘练心经 没等王少东说完，吴语挂了电话。既然对方答应了，他也不想陪他啰嗦。再说了，凭什么看不起保安？行行出状元不是？像他这么一个一没文凭二没靠山的待业青年找个保安工作多不容易？底薪两千八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可以顺便照顾小羽。 事情搞定，吴语痛快的洗了个澡，然后双腿盘着开始打坐，冥想。 他在修炼一套师傅教给他的古心法，有几天没练，吴语觉得有些吃力，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这套心法一共十层，吴语练到了第七层。 他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修炼这个，看上去似乎跟个和尚一般，他是杀手又不是出家人，当然不喜欢打坐。 直到三年前，他破道六层才发现，这心法竟然可以让人眼前的事情看上去越来越慢。 比如说本来一辆车，用一百四十码的速度在飞驰，在吴语眼中，可以看上去看得跟个蜗牛一般。本来一个高手，出拳的速度跟闪电一般，但在吴语眼里，就像一个电影的慢动作，眼看着高手的喷出的口水都溅到了脸上，拳还挥在半空中。 刚突破第六层的时候，吴语无比的痛苦，因为看一切事物都是慢腾腾的，有时候看球赛或者拳击，他恨不得把电视机给砸了。 又闭关练了半年，六层心法才控制自如，后来到了第七层，不管是体力还是眼力听力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再加上前些年苦练打下的底子，这才让他在那个特殊的组织里闯出了一番名堂，成为了排名最高和收费最贵的杀手。 他不知道这套心法师父是怎么得到的，反正师父说话无边无际，他也半信不信，就没有多问。他倒是问过师父：要是破了第七层到第八层是什么效果？ 师父的回答是：你练呗，我自己才七层，我咋知道？ 屏气凝神把第一层到六层巩固两遍，试探着去触碰了一下第八层：大易心经。发现能力还差上两个档次，这种事情急不得，急了就会乱了心智。他可不想变白痴。 吴语长吁了一口气，双手抬起轻轻一压，收心，收神。睁开眼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吃了两颗糖，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便刷牙睡觉了，明天是人生第一次上班，他不想迟到。 因为想好好表现，第二天很早，吴语就起床洗刷了一番，穿上新发的制服，有种精神抖索的感觉。在学校门口买了六个包子，便跑去了保卫科。 哪知来得太早，保卫科除了一个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保安，没有到一个人。 那保安见过吴语，见他进来，嘿嘿一笑：“呀，还给我带早餐了啊！谢谢哦。”不由分说抢了两个过去，吴语有苦难言，这六个还不知道自己吃不吃得饱呢。 保安啃完包子，拍着肚皮，说：“帮我顶一下，一晚上不睡觉，太他妈困了。诺！来了车你按这个就行，杆子自动上升，车走了你再按这个，自动下降。 你不是一直在睡觉了么？什么叫一晚上没睡。哎，新来的受点气难免，吴语笑着答应了下来。 一大早，往来的车辆不多，吴语按了几次那玩意，觉得索然无味。随便找了张报纸看了起来。报纸来回看了几遍，终于陆续来人了。 胖子队长留了那个值夜班的守着，把其他人都叫到了保卫科旁边的一个草坪上，自我介绍道：“我叫刘大海，新来的这几位以后也可以叫我海哥，我这个人很好说话，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都可以问我。来，这五位给大家自我介绍。” 新来的五人自我介绍了一番???：退伍的兵哥哥叫熊大双，名字和块头相得益彰，被大家称为大熊。 小黑瘦子叫肖生根，这名字讴口，大家直接叫他小黑，他也没什么意见。另外一个是才毕业的大学生，叫盛大鹏。瘦不拉几，像只小鸟，大家取名大鸟。 奇怪的是最后一个竟然是个女的，也没参加昨天的招聘和体测，人到长挺漂亮，浓眉大眼的，就是嘴巴有点厚，有点舒淇那感觉，不是吴语喜欢的类型，不过穿着保安服可以叫做英姿飒爽，又分外妖娆。 保安队一共也就三个女的，狼多肉少，所以来了个美女大家很兴奋，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个兄弟莫名其妙被淘汰下去的事实。 美女保安叫钟果果，为了表示绅士风度，男同胞们没有给她小名，直接叫果果。 然后剩下了吴语，大家都见识过他的本事，有几个还知道他能说意大利语，最主要的是吴语这个名字听上去就让人无语，所以也没有得到什么小名。 啰里啰嗦一番，接着开始分岗位。上港大学很大，大大小小的门也不少，吴语想分到离女生宿舍近一点的校门，好照看着林千羽，那孩子太不省心了。结果那里已经有三个女同胞轮流把手了，吴语插不进去。 刘大海还说了，新来的都得跟着他到大门这里上一个月班，该教的要教会，该学的要学会才行。 按个按钮，抓条狗来培训半天都可以搞定的事情，还需要培训什么？吴语不理解。不过也没办法，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刚才这么一会儿，就有好事的保安在那里传，钟果果之所以可以挤掉别人，成为一名光荣的保安，主要是因为她有个姐夫是本区城管大队的大队长。 哎，人家是高官亲属都没说什么？自己一没文凭二没背景，也只能先将就了。 太阳已经越升越高，陆陆续续有不少学生进进出出，有调皮的男同学，看着排排站的保安们敬着军礼过去，惹得旁边的女同学一阵嬉笑。 吴语有些害羞，倒不是觉得这个职业不光荣，而是因为他是人生第一次，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人的注视之下工作，这让他有些小小的不适应。 刘大海很客气，解散了队伍以后，专门把吴语拉到一边，语重心长的说：“小吴啊！这四个新人就交给你带了。你就是这个小分队的副队长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和副队长们学习，他们的工作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副队长们？”吴语不解。 “是啊。”刘大海点头，笑眯眯介绍道：“我们一共三十个同事，六个副队长，每人手下四个人。” “……”吴语无力吐槽，直接叫小组长得了呗，还副队长，搞得跟真的一样。 “怎么？对配置不满意？” “哪里！”吴语立马堆满了笑容：“满意满意，只是一下领导这么多人，我有些不习惯。” “慢慢习惯嘛。”刘大海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干得好的话，等我退休了就升你当队长，这些副队长里面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谢谢队长！”吴语整了整衣领一本正经道。 刘大海似乎有些忧伤,小声道：“恩！好好干，我今年四十二了，据国家法定退休年龄也只有十多年了。” “……” 吴语努力的又挤出了一脸的笑容：“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领导的栽培。” ------------ 11 有人找事 刘大海支走了夜班的保安，把这新来的五个人留下，指着那有两个按钮的玩意，严肃认真的讲解：你们看下，按这个红色的，看，看，快看外边，小黑，你看到了什么？” 小黑高兴的说：“报告队长，我看到杆子升起来了。” “恩。”刘大海满意的点头，又按了下绿色的按钮：“快看外边，吴语，你看到了什么？” 吴语无可奈何的说：“看到杆子落下去了。” “恩！好，你们两个观察力不错，都说士兵的武器是枪，作家的武器是笔，美女的武器是胸……” 刘大海一愣，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忙圆场：“我是说的母亲的武器，给孩子喂奶的胸，你们不要乱想。”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画面感都来了。五个新保安脸上都有一些尴尬。 “那么我们保安的武器，除了过硬的素质，最主要的就是这两个按钮了，就是这两个按钮，能让我们把坏人拒之门外，能让好人畅通无阻。你们不要小看这两个按钮。这就是我们保安的秘密武器。” 至于么？两个胶都脱了的按钮，被他说成了秘密武器，这玩意就放窗边，谁伸手进来都能按到，哪里秘密了？吴语实在有点觉得刘大海小题大做了。 小黑倒是很被刘大海说得很激动，兴奋的说：“队长，我可以按一下我们保安神圣的武器吗啊？” “当然可以。”刘大海和蔼可亲：“你们这种农村娃子就是比城市里的好学。” 余下四人脑后冒黑线――这玩意至于勤学苦练么？ 小黑试了几次，觉得很过瘾，乐得呵呵笑。刘大海接着交代了任务。因为吴语是副队长，所以今天按钮由他控制，说完，刘大海自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玩还是去睡觉。 吴语接过了这么一个神圣的活，放行了几辆车。小黑在后面看得很羡慕，问：“副队长，可不可以让我试试？” “你来吧。”吴语马上退位让贤，自己跑到后面办公桌和大熊，果果，大鸟到里屋玩斗地主去了。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熟悉得很快，斗了五六盘，就相互敢开玩笑了。 大鸟出了一对a，有些郁郁寡欢的说：“老子本来的梦想是当作家，哪知道，为了口饭吃，沦落道了保安界。” 这话大家都不爱听，大熊说：“什么叫沦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我们要爱一行干一行。” 吴语点头，我一个头牌杀手都没抱怨，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哎，这些人技术也太差了，当年和安琪儿，麦克，司马他们打的时候，那才叫斗智斗勇呢？不过大家都玩不赢师父，到不是因为他技术好，而是因为他喜欢出老千。 吴语出了一对王炸，道：“作家，你输十二块五了。” 大鸟不乐意的丢出来二十块，问吴语：“找得散么？我只有整票子。” 吴语接过二十块，从口袋里摸出八张一块的，大方的说：“那五毛就算了。” 找完钱，吴语开始有点担心昨天借钱的事情，王少东接电话的时候醉醺醺的，也不知道一觉起来还记得不记得这事情。再说五十万也不算小数目，没准人家也只是随口忽悠一句。 刚拿起电话想打过去，门外就传来小黑的叫声：“副队长，有人找你。” 吴语心里一乐，真是说曹超曹超就到啊！把手里的牌给了果果，让她替着，自己出了门。 小黑神秘兮兮的问：“副队长，您是不是得罪人了？” “你别叫我副队长，叫吴哥语哥都可以。”吴语在窗外没看到人，问小黑：“找我的人呢？” 小黑指了指学校大门外，说：“那面包车上呢？开始就问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吴语的，我说认识，他们就说叫我叫你，现在去那面包车上了。” 吴语低头，看到校门外停了两辆面包，一辆吉普，都摇下车窗盯着保卫科这边，昨晚那个叫赵哥的就在那辆吉普车上。 吴语苦笑――车烧油不要钱么？这么大阵仗，还找到学校来了。 “没有事吧？”小黑有些担心：“要不要我叫他们一起帮忙？副队长。” 连他都看出来来者不善了。吴语看了看小黑，点头：“我想请你帮个忙。” “副队长，您说。”小黑恭恭敬敬。 “麻烦你以后不要我副队长。”说完。吴语出门。 两辆面包车，一辆吉普车，在不超重的情况下差不多二十个人左右，不过吴语对他们是否遵守这个最基本的交通规则持怀疑态度。 走近瞄了一眼，果然――严重超载，三辆车里起码塞了三十个人。 哎，这是有多不自信？实在昨天自己也只是干翻了三个人，今天叫十倍的人来找茬。 吴语看了看四周，有不少同学和车辆来来往往的，在这里打架似乎不太好，打完很容易直接把工作给丢了，这个险可冒不起，小羽那丫头片子还要靠自己看住呢。他可不想倒成了添乱的那个。 吴语径直走到那个赵哥面前，面带微笑，说：“赵哥，我听说小羽欠了你一点钱，我会想办法的，你给我点时间，凑到就给您送过去。” 众人看吴语看的制服，面露讥讽之色，有嘴巴闲不住的笑：“哟，我当是什么人物呢？原来是个保安。” 吴语也笑：“你们不也是魅惑酒吧的保安么？大家是同行，相煎何太急。” 那人明显不服气，说：“呵呵，我们道上混的和你这种破保安是一个性质么？” 吴语看了看车里的人，清一色平头，紧身黑色短袖，迷彩裤，似乎是要比自己上档次很多。再看看自己，一身比城管还不好看的保安服，顿时英雄气短，不好再反驳。看着赵哥，问：“给我两天时间，给你送钱过去，可以么？” 赵哥依旧是昨天那副表情，斜眼看着吴语：“这是她和我们老板的事情，我管不上。我来找你，是想帮我兄弟讨个公道。昨天你伤了我三个弟兄，我想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吴语点头：“说到公道，昨天你三个弟兄想群殴我，三对一，还不公道么？” 赵哥轻蔑一笑：“不公道。”终于正眼盯着吴语的眼睛：“我赵猛的名字你没听过么？我的人你也敢打。” 如今的社会都怎么了？要不就自爆我和某某某有关系，要不就吹嘘我是某某某，黑社会又不是娱乐圈。直接拿点真材实料不就完了么？浪费这口水干嘛？ “没有听过。那您说，怎么才算公道？”吴语隐约感觉到赵猛身上的杀气，也收敛了笑容。 “公道就是昨天你怎么打他们的，今天让他们怎么打你。以―牙―还―牙。”赵猛一字一顿道。 ------------ 12 一对三十 哎，便秘么？这么说话。吴语刚想说话，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名字，扭头一看，陈思敏正抱着一堆书在保卫科门口看着自己。小黑，大熊他们也透过窗口望着这边。 “没事。”吴语挥了挥手：“几个老朋友。马上就回来。” 转身看着赵猛，掏出一颗大白兔塞道嘴里，说：“做个交易怎样？” 赵猛冷笑：“交易？” 吴语点头，一本正经：“找个地方。你们三十个人一起上。把我打趴下了的话，随便你们揍，留条命就好了。不过要是我赢了，钱我照样还，但是小羽不能出现在你们那个酒吧了。” 赵猛有些吃惊，三十个人一起上，这小子是自己找死么？点头：“我绝对给你留一条命。上次已经关了七年，我不想再浪费自己一个七年。” 原来是杀过人的，难怪身上一股暴虐之气。 吴语有些好奇：“怎么杀个人才关七年么？”要是真只关七年，那我――吴语算了一算――大概关个四百多年就可以了。孙悟空他老人家也只关了五百年啊。 “呵呵。”旁边那个闲不住的又说话：“要不是有李老板，你以为谁都只会关七年么？” “哦。”吴语恍然大悟，原来有更大的老大，小羽欠的应该就是这个李老板的钱了，这个赵猛也就是一中层领导，名字取坏了，一听这名字就成不了大事。那个成大事的人叫什么猛的？起码吴语认识的人里面没有。 那跟班见吴语有些发愣，以为是被赵猛吓住了，轻蔑道：“小子，猛哥可真是杀过人的，你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么？呵呵呵。你小子要倒大霉了。” 赵猛呵斥：“哪他妈这么多话？” 吴语笑：“换个地方，这里来回学生多，打起来怕误伤。” “你看我像个讲道理怕误伤的人么？”赵猛看来往来学生呵呵笑道。 吴语摇头：“不像。”身后的辆面包车里面人人有响动，吴语回头，面露杀气：“想下来么？” 面包车里的一个壮汉刚拉开门，被吴语眼神中的杀意吓得一愣，有些惊慌的看着赵猛。赵猛一摆手：“都下来。” 壮汉很听话，抬起一只脚要下来，吴语一把掐住壮汉脖子，壮汉丝毫动弹不得，一脸通红，青筋暴露，双手在空中乱舞，接着被吴语拎着往车里一推，面包车上的人被挤得东倒西歪，吴语接着把门唰一声关上，右手拉住把手，车里壮汉要开门，使劲拉扯，完全不为所动。 有人不信邪，过来帮忙，吴语仍是一只手，两壮汉使出吃奶的力气，折腾了一阵，门仍旧关得死死的。 保卫科那边有人发现不对劲，陈思敏已经开始往这边走，吴语决定快刀斩乱麻。 吴语右手拉着车门。扭头，看着赵猛：“还有人想在这里闹事，我不会这么客气了。” 赵猛拍拍手掌：“果然是练过的。有两下子。” 说完开门自己想下车，刚迈出来一只脚……又乖乖坐了回去，脸上尽是不服，嘴里还是说道：“按你说的，找地方练。” “我早说了，非要动刀动枪才听话。”　吴语收起左手抵在赵猛脖子上的刀子，呵呵一笑。 接着松开右手，面包车里的两人一个呛啷，摔倒在同伙身上。 吴语打开吉普车后门，对后排的四个跟班道：“下去，我不坐面包车。晕车。” 四个人齐刷刷望着赵猛，赵猛咬牙切齿：“都下去。” 四人下车，吴语上车。 一个手臂上纹了一条像是蛇又像龙的司机发动了吉普车，掉头，往吴语不知道的地方开去。吴语忙把头伸出窗外，朝着离自己还有二十来米的陈思敏喊：“老朋友聚个会，马上就回。” 陈思敏似乎不信，一脸担心的看着吴语，吴语笑：“今晚还请你吃生蚝，回去吧。” 吉普车上三人，两辆大面包车跟在后面，开得飞扬跋扈。一路无语，气氛有些尴尬。 看着两旁街道和高楼越来越陌生，吴语实在忍不住了，问：“打完架，你们负责送我回来么？我没带钱，也不认识路。要不你们给点的士费也行。” 纹身男听得虎躯一震，双手一抖，差点撞在护栏上。 “几十块钱就吓成这样了？”吴语很不解：“你们工资应该比我们这种保安高多了吧？底薪有没有三千？” 吉普车又是一抖。赵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算了，你好好开车，我不说话了。”吴语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小声嘀咕：“原来是只鸟。” 纹身男回头。 “你手上纹的，一只鸟。”吴语抬下巴。 纹身男脸都绿了：“这是浴火凤凰。” “好吧。”吴语点头赞同，懒得争。 三辆车开了半个小时，停在了一条不知名的河边。天色有些阴沉起来，可能是要下雨了，风一吹，河堤旁杨柳随风舞动，很好看。 三十几个人下车，围了吴语两圈。手里提着棒球棍，钢条，好在没有砍刀，看上去似乎不想弄出人命。赵猛拨开人群，站在吴语跟前一米处，问：“怕么？” 吴语看了一圈，没有回话，心里盘算着要先攻哪个方位。 “你说怕，我就放了你。”看吴语不说话，赵猛轻蔑看着吴语问。 “真的？”吴语大声回答：“怕！” 赵猛有些始料未及，这人怎么阴晴不定？完全摸不透。 “我现在可以走了？” 赵猛冷笑一声，退出人群，一挥手：“上！” “靠！骗我！”吴语来不及多骂，身后的棒球棍已经砸过来了，吴语感觉到耳后呼呼风声，侧身一躲，把身体扭成一根麻花，双脚用力蹬地，一个后摆腿：“啪啪”两声，身后倒下两个。接着抢过一根棒球棍，暗用腕力，左右一扑，杀开一条出路，迅速背靠吉普车――四面环敌的时候尽量让自己背后不招袭击，这是吴语十四岁学到的东西。 三十人也久经群架考验，很快又把吴语围住，吴语弯腰掏出绑在小腿处的匕首，脸上露出杀气，看着众人，三十人一下被他气焰怔住。 “上！”赵猛在外围叫道。 里圈的人举起手里的钢条和棒球棍扑天盖地的砸来，吴语抬起左手的棒球棍，硬生生抗住，接着顺势一蹲，左手飞快的用匕首在一排脚上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圈。 “啊！……啊！”几声惨叫，前面五六人抱着自己的脚蹲坐了下去。 血溅了一地――师父送的匕首质量就好了，那么厚的大头皮鞋，不费什么力气就刺穿了脚底板。 后面的人见前面同伙受伤，不敢松懈，提着手中的家伙砸来。棍子和钢条在空中发出“呼呼”的响声。 吴语没有再用棒球棍去接，直接抓起一个受伤的黑短袖扛在自己身前，帮自己一档。 “梆梆梆梆……”七八根棍子和钢条砸在那人背上，黑短袖当场吐血。 吴语把人一扔，接着地上一滚，把匕首换到右手。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刀下去，又是七声惨叫。脚板喷溅的血迹把吴语的裤子都染红了。 伤了一半，另外一半已经看得眼睛通红，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直扑上来。 吴语不断的边躲避边出拳，刚劲威猛，拳拳到肉。 三十秒，地上又倒了一圈疼的哼哼直叫的黑短袖。 整个河堤能站的只剩下了四个人。 赵猛的脸色煞白，看着倒翻一片的手下有些难以置信。 在上港，他见过不少亡命之徒，出来混，讲究的就是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向来不要命，七年前只身帮李汉干掉他最大的对头，用七年自由换来今天的地位，所以他格外珍惜自己名声，敢动他的人一向没有好下场――可惜他碰到了吴语。 站着的还有四个人中包括吴语，赵猛，两个黑短袖。 短暂的沉默。 “赵哥。”吴语看着赵猛，笑：“还要继续么？” 赵猛被激怒，从旁边的黑短袖中抢过一根钢条，呼和一声迎着吴语的脑袋劈来，吴语侧身一躲，一把抱住赵猛的腰，往后一仰，身体弯曲成一轮满月。“嘣”一声，赵猛被吴语结结实实来了一个柔道里面的抱摔。 吴语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赵猛跟着爬起来，手中的钢条又是一劈，吴语直接伸手钳住赵猛拿着钢条的手腕，暗中用力。 “啊。” 钢条应声落地。 赵猛不甘心，用另外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军用匕首，一刀响吴语眼睛刺去，吴语脑袋一歪，另外一只手已经把赵猛拿匕首的手在自己耳旁擒住。 赵猛双手被擒，已经发起不了进攻。 吴语擒着赵猛两只手，往自己身后一拉，自己也迅速转身：“梆”一声，胳膊肘已经抵着赵猛的脖子把他卡在了车上。 赵猛喘不上气来，脸憋得通红，脖子上血管粗得跟条蚯蚓一样。 吴语钳着赵猛拿匕首的那只手，慢慢抬起，一寸一寸一寸的朝他眼睛逼近，赵猛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任凭自己手里的匕首尖离自己的眼睛一寸一寸一寸的靠近。 很快，已经匕首尖可以触到睫毛，赵猛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恐。 “打赌的事条件还记得吧？”吴语盯着赵猛，鼻子中呼出的热气让赵猛感觉冰凉：“记住，以后要是还让小羽去干任何她不想干的事情，伤的就不再是……。” “嘣。”一声闷响。 吴语感觉自己后脑勺挨了重重一下，有些生疼，扭头，一个黑短袖壮汉手里举着钢条呆呆的看着自己。 吴语面无表情：“还要来一下么？” 壮汉愕然，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吴语不敢再动。吴语扭头：“我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以后你要还让小羽去干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你们伤的就不再是脚了。” 说完，松手，扭头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人，走人。 赵猛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抬头阴狠的看着吴语的背影。 拿钢条的黑短袖反应过来，问：“赵哥，追么？” 赵猛盯着吴语的背影，说：“打电话给李哥。” ------------ 13 女警借我小雨伞 吴语走得很潇洒，不过二十分钟以后开始尴尬起来，因为――他迷路了。 他一直沿着河堤走，希望找到过来时候的那条路，越走越心虚，身边的马路和高楼越来越陌生。终于在一个丁字路口站住，左顾右盼一翻，对自己的判断彻底绝望了。 天色越来越暗沉，风也挂的越来越大，扬起的灰土沾染在刚才那些人的血迹上，再加上他迷茫的眼神，让吴语看上去像一个进城找工作的民工。 “滴滴……。” 身后响起了一个摩托车的声音。吴语扭头，是个警察。于是站住。 “站住。”警察说了一句废话，接着把摩托车停下，走过来，取下了头盔。 是个女警察，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标准的韩国整容以后的脸型，眼睛很大，鼻子很挺，皮肤白皙，胸部――吴语看了一眼――穿得太多，看不出来。整体感觉和一个演戏的叫什么高圆圆一个类型。 “身份证有吗？本地还是外地户口？有暂住证吗？”女警察连珠炮一般的问道。 “才到的，还没来得及办。”吴语装得很老实，问：“警官，这里离上港大学还远吗？” “上港大学？”女警来回打量了一圈吴语：“你是大学生？你走反了，你身后那条路再右拐，然后直走到一个丁字路口，右拐，走两公里左右，那里有个地铁站，你二号线转八号线就到了。” 吴语晕了，问：“打车多少钱？” “不知道。”女警又盯着吴语那条脏兮兮看出来颜色的裤子狐疑道：“你不是大学生吧？” “不是。”吴语摇头：“我是上港大学的保安。我们算是同行，我保卫学生，你保卫人民。” “谁跟你同行。”女警小声嘀咕了一句：“身份证带了么？给我看下。” 吴语刚想说带了，屁股口袋的山寨手机响了：苍茫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悠悠的青山脚下花正开，火辣辣的情歌是最呀最摇摆…… 女警被如此豪迈而突然的歌声吓了一跳，笑道：“接吧！接吧。” 吴语不好意思的拿起电话，才接通，那边有人骂：“靠！你跑哪去了？老子给你送钱来的，你怎么不在保卫科？” “我迷路了。”吴语听出来是王少东的声音：“你来接我一下，我在……” 吴语扭头，瞪着女警。 “和平西路。” “和平西路。这地方有个三岔路口。” “靠！你怎么跑那里去了！折腾我啊？以为老子一天到晚没事干？妈的。等着，我十五分钟到。” 骂完，那边挂了电话。山寨手机声音大，王少东一口的脏话听得女警俏眉紧锁。 吴语把山寨手机塞进屁股兜，歉意笑道：“这人没什么素质。您担待。” 接着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吴语？你父母真有意思，给你取个这名字。”女警笑。 吴语摸了摸后脑勺，想起了师父。他也不明白大烟枪为什么要给他取个这名字。真让人无语。 查完身份证，女警刚要走，天空稀稀落落下起了小雨，旁边没有地方躲雨，女警从摩托车后备箱拿出了一把雨伞：“给，用完记得有空帮我送回来，和平派出所。还有，早点办暂住证。” 说完戴上头盔，一骑绝尘。 真是个好人。吴语感叹。 刚撑开伞，不知道太久没用还是怎么：“嘣”得一声，骨架断了三根，塌下来一半。没有办法，总比淋着好，吴语只好顶着一把滑稽的伞在三岔路口等着王少东来接。 对面过来一个小贩，提着一篮子雨伞，看到吴语，笑：“要伞吗？” “不打着的么？”吴语觉得这小贩没一点眼力见，做生意不行。 “你这玩意能叫伞么？”小贩鄙视，走人。 王少东很准时，从挂电话道吴语看到他只用了十二分钟――主要是他那一身大红色太过惹眼，就算坐在车里天空还下着雨都能远远看到。 王少东今天开了一辆z4，停在了吴语跟前，看着他身上脏不垃圾的裤子和头上耷拉着一半的破伞，大笑：“你娘的搞什么去了？一幅这德行。” 吴语收了伞，坐到副驾驶，问：“伞放哪里？” “一把破伞，你扔了呗！弄湿我车了。”王少东不满，嫌弃这伞弄脏了他的车。 “那不行。这是别人的，要还的。”吴语折了起来，放到中控台上插着：“上面是水，又弄不湿。再说你上次不自己吐自己车里了？” “你还说！”王少东恼怒。 “不说了。”吴语掏出来一颗糖：“你老婆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生了个儿子，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话说回来，确实要谢谢你。不然我没办法跟家里交差。”王少东一幅轻描淡写的表情，好像是说的别人的老婆。 “什么叫交差？你和你老婆没有爱情么？”吴语吃糖。 “狗屁爱情，婚姻啊！就是一场交易。”王少东叹气：“我们两个都是牺牲品。” “太深奥了，我听不懂。”吴语看了看后排，一个皮包，里面放的应该是钱了，转头又打量起王少东来。 “怎么？本公子是不是有一些英俊？”王少东得意。 “不是。”吴语摇头：“你以后出门可以不可以不要穿得这么霹雳。我总觉得身边是一只公鸡。” “靠！会不会说话。”王少东很断定：“不能，我妈算了命，说我本命年犯太岁，给我买了一年的红衣服。哎，其实我他妈也不想穿。不过红色挺适合我的，你说是吧？” 吴语摇头：“不是。” “……”王少东摇头苦笑：“我喜欢你，你这人办事情有点意思，我喜欢有点意思的人。哦，你还没说刚才干嘛去了？怎么搞得灰头土脸？” “你都喜欢我两次了。”越来越大的雨落在前面的玻璃上清脆作响，吴语回：“打架去了。” “打架？”王少东好奇：“和谁？” “不关你事。” “靠！不是和赵猛那伙人吧？”王少东想起昨天晚上酒吧的冲突：“那伙人你一小保安还是别去招惹，魅惑那老板我知道，以前在上港地下混得风生水起，最近几年想洗白，做正行，老想和我爸合作做点什么生意。那个赵猛是他的得力干将啊！听说还杀过人的。” “哦。”吴语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老家伙好像是姓李。”王少东边开车，边说：“似乎很吃得开，黑白两道都认识一些人。像我们这种做正当生意的人不愿意沾惹这种黑户，没这个必要，又不是赚不到钱。” “哦。”吴语又点头，没什么兴趣听王少东介绍，在他的理解里，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已经死了的，一种是快要死了的。后来师傅纠正他――你是猪么？已经死了的那是鬼！从此吴语就觉得世界上只剩下一种人，快要死了的人，所有还活着的都算。 所谓众生平等，在他眼里做到了极致。不过他也有自己在意的人，比如说师父，算了，师父已经是鬼了。比如说林千羽，安琪儿，麦克――上次头套不透气，他对麦克的喜欢程度也有所减弱，比如说司马，再比如说让他喜欢上大白兔的女人。 他觉得他活着如果能让自己在意的人活得更好一点，那自己挂掉的那天也能心安一些。这就是他所有的生存哲学。 王少东这只火鸡欣赏吴语。其实吴语也欣赏这只火鸡，当然除了他的穿衣打扮，这孩子虽然脏话连篇，但为人爽朗，不藏着掩着，和这种人做交易，最简单，直接。 吴语甚至快忍不住想问他有没有什么人要杀，好在看看自己这身保安服，想起师父的嘱托，摇头作罢。 很快就开到了学校，王少东没有进去，直接把包给了吴语，问：“要不要点点？” 吴语提包，拿伞，问：“要不要欠条？” 王少东骂：“滚。” “我尽快还。”吴语提着五十万，打着那把破伞进了保卫科。 一推门，愣住了…… ------------ 14 笑面虎来电话 除了新来的四个保安，陈思敏也没走，不但没她没走，还多出来一个林千羽，估计也是她叫过来的。 他望着大家，大家也望着他。 陈思敏最先开口：“那些人到底是谁？你裤子怎么了？” “就是，怎么去这么久？” “副队长，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大家一起帮你。” “我看着不像你老朋友啊。” “说吧！语哥。这裤子怎么这么脏？” 一人一句，吵得吴语头很大。 “呀！你头大了！”陈思敏看着吴语脑袋忽然大叫。 吴语一摸脑袋，刚才黑短袖那一棍子把自己后脑勺砸出来一个包，摊开手看，上面还有血迹。 吴语把手插到了口袋，看了四个保安一眼，问：“队长没来吧？” “没来。”四人摇头。 “那就好。”吴语笑。 林千羽在旁边咬着嘴唇，一直没说话。吴语冲她笑笑：“今天还出去不？” 林千羽没抬头，打开里屋办公室的门：“你进来！” 吴语很听话，提着包进去了，末了，对陈思敏说：“以后任何事情也不要让她知道了。”陈思敏脸一红，看着吴语的后脑勺，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口，目送吴语进屋。 林千羽找了张凳子坐下，问：“是不是他们来找你了。”――说的是昨天酒吧那群保安。 吴语摇头：“不是！”接着打开了手提袋：“钱给你准备好了。” 林千羽长大了嘴巴，看看钱，又看看吴语，鼓起勇气，问：“你去抢银行去了？” “……”吴语脑门冒黑线：“不是，我是借钱去了。” “借的？”林千羽不信：“你找谁借钱借得头破血流的？” “……”伶牙俐齿的青春期姑娘让吴语防不胜防，苦笑：“我不是借钱借成这样的。算了，你别管，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还钱。以后再也别搭理那些人了。” 林千羽看看吴语的肿起的脑袋，又看了看钱，摇头：“不对，你告诉我，是不是去抢银行了？” 吴语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只好笑：“真不是。你哥哥我这点钱还是可以借到的。乖，明天和我一起去，我和他们说清楚。” “你放心。”林千羽一本正经，严肃的说：“你告诉我，我保证不报警。” “……”吴语指着包：“你见过抢钱回来用lv装着的吗？” “你神经病啊！”林千羽看了看包，果然是lv。肯定了钱是吴语借来的以后，很生气：“你去借钱还掉我借的钱，有什么意义？” 吴语被这个顺口溜一样的话逗笑了，说：“意义就是：以后你再也不要去那个酒吧！再也不要见到那些人了。” 林千羽楞了楞，倔强的让自己面无表情，说：“我不要。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吴语笑：“你不是我什么人无所谓，反正我是你哥，我答应过你爸照顾你的。” “我没有爸。”林千羽小声说：“我也不要你的钱。” 说完，要走人。一起身，看到吴语后脑勺上的血流到了脖子根，惊叫道：“你流血了！” 吴语赶紧抹了一把，抬头看着站起来的林千羽，说：“回来的时候下雨，不小心被伞给挂到了。” “你骗人！”林千羽愤怒：“你和我爸一样，喜欢骗人。我妈被他骗得……”说到一半，发现比喻不对，忙扯开了话题：“你干嘛去了！你说！是不是他们来找你了！” 事到如今，有陈思敏那个人证，有自己脑袋这个物证，想瞒也瞒不住了，吴语点头：“是来找我了。” 林千羽脸色惨白，明显是吓到了，俯身扒开吴语的头发，问：“这是他们打的？” “恩。”吴语宽慰道：“他们更惨。我没吃亏。” “都这样了还没吃亏？他们没有人性的！”林千羽很着急：“我听陈老师说，来了二三十个人是吗？” “恩。”吴语点头：“他们真的更惨，我确实没吃亏。” “都这样了，还嘴硬。”林千羽坐了下来，想了很久，下了决定：“今晚我们去酒吧！我带你去，跟赵哥赔礼道歉，我好歹也认识他们其中几个人，我去求他们原谅。” 吴语看着林千羽，第一次觉得她很可爱，笑：“今天别去了，估计你认识的人现在躺在医院，等明天，或者哪天你放假，我们一起去还钱。” 林千羽忽然想起来什么？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大本哥，我是小羽，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很嘈杂，吴语没听到回的是什么？总之，林千羽挂完电话，脸色更白。又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忽然说：“你走吧！不要到这里当保安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我不走。”吴语知道林千羽开始担心自己了，他很高兴。笑着说：“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个人搞定，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影响你。” 林千羽生气，凶巴巴说：“你走不走？” “我不走。”吴语摇头。 林千羽更加凶狠：“你到底走不走？” “我真的不走。”吴语问：“你有赵猛电话么？” “你要干嘛？”林千羽吓不住吴语，对自己很失望：“我不想唯一认识我爸的人因为我出什么事情。” 这是林千羽第一次承认她是由精子和卵子共同发育而成的。吴语很感动，心窝子一暖，说：“小羽，你放心。你和我，没有人会有事。还有，我想告诉你……” “呵呵。”林千羽见过赵猛他们怎么对付别人，今天吴语伤了他的手下，不可能会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她很绝望，打断他问：“还有什么好告诉我的？” “我不是你爸爸唯一认识的人。”吴语正色：“他还认识很多出色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你告诉我赵猛或者那个李哥的电话都可以，我和他联系，如果万一走到那一步，你会有很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来帮你的。” 林千羽毕竟只有十七岁，再调皮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听吴语这么一说，犹豫着问：“你真的一个人打伤了他们二十多个人？” 吴语点头，刚想开口，屁股口袋一阵强烈震动了：苍茫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悠悠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还有人知道我电话？吴语不解，拿起手机一看，一个陌生号码。 接起来，里面是个男人的声音，和蔼可亲：“是小吴吗？” “是，你是？”吴语听不出来是谁，印象中也没有人叫过自己小吴。 “我是李汉啊！能和你打电话真是很高兴啊。哈哈哈”电话那头笑得很虚伪。 李汉？吴语想了半天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还知道自己的真名。刚想问，看林千羽脸色起了变化，一拍大腿：传说中的李哥叫李汉。 “原来是李哥啊。”吴语呵呵笑：“我还刚想找你呢。” “哦？”李汉似乎很高兴：“我也是啊。要不约个时间一起出来喝茶？” “好啊。”吴语想了想：“我明天七点下班，七点以后我给你电话？” “可以可以。”李汉满口答应：“到时候我派车去接你。” “好，那麻烦李哥了。”吴语挂电话。 山寨手机声音很大，按不按免提一个样，林千羽听得清清楚楚。 “交给我。”吴语笑：“回寝室去。” 说完开门，陈思敏迎了上来，刚想说什么？吴语插嘴：“陈老师，麻烦你帮我负责把小羽送到寝室。我要上班了。” 陈思敏没说话，拉着林千羽的手走了。 ------------ 15 你这个变态 半个小时以后，陈思敏又折回来了。 吴语刚好在扯**，有个人觉得自己只停了两个小时零五分钟，应该是收五块钱，上港大学的规定是超过两个小时是收十元。 为了这五分钟，司机和吴语讲了二十分钟道理。从做人的开始一直扯到中美油价对比再说下去，就应该到神州七号了。最后吴语决定自己掏五块钱打发这司机走。 才扯完**吴语就看到了陈思敏远远走过来。 “送她去寝室了，我和宿管员阿姨交代了，要她好好看着。”陈思敏进了保安室跟吴语汇报。 “谢谢。”吴语觉得虽然她私下告诉林千羽有人来找自己麻烦有些处理不当，但总归也是出于好心，不再生气，笑：“今天不上课?” “上完了。”陈思敏点了根白沙，又掏出来一支给吴语：“他们呢？” 吴语没接，上班的时候不能抽烟：“在里面办公室斗地主。”?――其实也不可以斗地主。 陈思敏看着吴语脑袋上隆起来的包，问：“脑袋疼么？” “还好。”吴语摸了摸，发现肿得更大了：“看着是大，其实不疼。” “嘴硬。”陈思敏掐了烟，跑到里面房间，喊：“那个……小黑子，你帮语哥替一下，我带他去包扎一下。” 小黑上不了牌桌，反正也只是看，并且看不懂。 要不是吴语不让他按按钮了，他宁愿接着值班。听到陈思敏叫他，他很高兴，跑出来，对吴语说：“副队长，你去吧！我看着就好了，队长来了的话我就说你上厕所去了。”瞧瞧，该机灵的时候还是挺机灵的。 “不去，一点小问题。”自己这身板子，受伤无数，被人砸了下脑袋就要包扎的话，那他十八岁之前基本只能当一个木乃伊。 “你去不去？”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相当生气，陈思敏有些愤怒，嗓门都提高了：“你就对自己这么不负责？” 小黑被吓到，看着陈思敏：“嫂子，别生气。副队长他……” “谁是嫂子？”两人同时不满。 “你是嫂子。”小黑老老实实看了陈思敏一眼：“他是哥哥。” 两人苦笑。 吴语放行了一辆车，说：“真不要紧，男儿有伤不包扎。” 陈思敏来了脾气，过来扯吴语的袖子，拉着他往外走：“这么大个人，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看你这是作死。” 吴语没有办法，心里觉得如今的姑娘怎么一个比一个彪悍呢？ “你让我先拿包。我跟你去还不行么？” 陈思敏松手：“快点，又开始流血了。” 拿上包，刚出门转弯，陈思敏差点撞到一个胖子怀里，抬头，笑：“刘队长，这么巧？” “哟！陈老师。”刘大海红光满面，一股酒味，看上去和陈思敏熟：“怎么光临寒舍了，小吴啊！你这手里提的啥？” 吴语见到领导很紧张，要是知道他第一天这个表现怕被开除。 陈思敏解围，道：“我找你们小吴有点事情，这包是我的。办完事就叫他回来。” “哈哈哈。”刘大海打了一个哈哈：“原来你们认识啊！怎么不早说呢？我还想安排他当副队长呢！” “我已经是了。”吴语小声纠正。 “哦哦，对，对。”刘大海一拍脑门子：“瞧瞧我这记性，你们去办，你们去办，办好了再回来，不着急，不着急。” 陈思敏拉着吴语走，刘大海哼着黄色小调进保安室。 一进门，小黑大声说：“队长，副队长撒尿去了。” 刘大海一愣，指着小黑：“我以为你农村娃娃很单纯，想不到你也骗人。” 小黑自知谎言败露，很内疚，只好改口：“副队长和嫂子走了。” “嫂子？”刘大海惊：“你说那位女老师是他老婆？不对啊！我怎么不知道陈老师结婚了的事情。算了，你呆头呆脑的也搞不清楚状况，我自己去问。” 陈思明就住在上港大学后门附近的一个小区，上港大学很大，这个教室小区也很大，吴语被绕得有些晕。 一进门，陈思敏去换已经淋湿的衣服。 吴语四处看了看，这是一个四室两厅的房子，复式楼，加起来有三百多个平方。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很多照片，大部分是陈思敏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的，背景有全球很多著名的景点，两人在照片里笑颜如花，幸福灿烂。 阳台旁还养着一大缸子金鱼，游来游去，自由自在。 陈思敏换了一套睡衣，黑色丝绸面料，蕾丝边，面料柔软，很舒服的贴在陈思敏肉上，曲线毕露，可贵的是终于露出了一点事业线。 吴语刚好在看浴缸里游来游去的金鱼，鱼缸很精致，里面还做了假山庭院小桥流水人家，他忍不住赞叹：“真大。” 陈思敏脸色绯红，低头看了一眼胸部：“说什么呢你!” 吴语没有回头，看着一直热带鱼吐泡泡：“你们家鱼缸真大。” 陈思敏脸更红，指着沙发：“坐好，我给你消毒包扎。” 既来之则安之，吴语坐好，陈思敏从电视柜里拿出来一个医药箱，细心的在吴语脑袋上折腾起来。 “痛你就说。”陈思敏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不够温柔。 “不痛。你随意。”两人挨得很近，吴语能闻到陈思敏身上的体香，周身有些不自然，这是林千羽的老师，可不是安琪儿，不能乱来，马上转移注意力：“这照片上的姑娘是谁？”――当然安琪儿也不能乱来，一般是安琪儿自己对着吴语主动乱来。 陈思敏边小心翼翼的卷着纱布，边回答：“这是我妹妹。怎么样？我们两个像吧？” “不像。”吴语否认，说：“她比你要漂亮一点点，不要伤心，也只有一点点。” “嘿嘿。”陈思敏像小孩子一样笑：“这房子平时就我们两个住，她现在上班了，住医院了，很少回来。” 吴语很羡慕，一个家庭两个孩子，一个医生，一个老师。自己呢？仅有的几个朋友，一个杀手，另外两个也是杀手，唯一好一点的麦克不是杀手――办假证的。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还好师父十七年前争气，中了个奖，留下一个清白的林千羽，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和自己这帮人一样活得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干嘛的。 “行了！”陈思敏拍拍手，满意的看着吴语的脑袋：“去洗澡吧！一身都淋湿了。” 吴语摸了摸脑袋，感觉像戴了个头盔，果然是医生……的姐姐，手艺潮多了。 “我回旅馆洗。”吴语起身：“这里没有也衣服换。” “你现在还住旅馆呢？”陈思敏吃惊：“不是有员工宿舍么？” “试用期两个月不能住，第三个月才可以住。”吴语解释，其实他也没打算住宿舍，每晚要练功，修心，住宿舍容易被人当成神经病。 陈思敏看吴语起身，又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全黑，小区里只剩下几盏孤零零的路灯照着，提醒路人：瓢泼大雨，就别出门了。 “那么大的雨别走了。”陈思敏进房间：“穿我的吧先，反正我的家房间多。” 马上出来，手里拿着一套睡衣，带蕾丝边的，扔给吴语：“洗澡去。” 吴语接过，看了看，苦笑：“这不太好吧？不是很适合我。” “有什么不好？”陈思敏笑：“我一个女孩子家的，留你过夜我还没觉得不好，你一大男人不好什么？” 吴语看了看外边的雨，又想了想回旅馆的路，觉得自己似乎很难顺利找回去，妥协道：“有没有不带蕾丝边的睡衣？” 陈思敏哈哈笑：“没有，你看，我身上这个也是的。”说完转了一圈。 吴语看了看陈思敏。心里嘀咕：平时穿得挺保守，睡衣个个都这么风骚，真是在外是那啥，在家是那啥啊！ “别看了。”陈思敏脸红：“洗澡去吧！等下怕感冒了。千万不要淋湿了脑袋，不然会发炎的。” 吴语点头，拿上蕾丝睡衣进了一楼浴室。 像所有男人一样，吴语洗澡很快，特别是在还不用洗头的情况下。五分钟以后，特意在镜子面前照了照――上身是一件美少女战士的蕾丝边上衣，一直盖到屁股，下身是印着水冰月和玉面狐假面侠拥抱的睡裤，头上一个白色头盔。 混搭，吴语看着自己笑了笑，出浴室门，没看到陈思敏。楼上的浴室有水声，她也洗澡去了。 点了根烟，看了一下墙上的照片，看了下游来游去的金鱼，百无聊赖，刚想看看雨小了没有，才打开窗帘，听到有人敲门。 吴语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开门，毕竟是别人家。楼上洗澡的陈思敏似乎也听到了，问：“谁啊？” 吴语盯着猫眼，看了门外一眼，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头发发白，梳得一丝不苟，穿西装打领带，笑眯眯的。 吴语朝楼上喊：“一个小老头，要不要开门？” 陈思敏在浴室答：“开。” 吴语开门，门口的小老头脸上笑容僵住了，瞪着吴语看了一会，又回头看了看门牌，轮起手里提的东西砸了过来，嘴里骂道：“你这个变态！” ------------ 16 春宵一刻值千金 吴语刚想说你好，见小老头提着东西就砸，机敏的往后一躲。小老头很凶悍：“呀！你个变态你还躲！保安！保安！” 吴语跳着躲到沙发上：“您别叫了，都是误会！我就是保安！” “嘿！还敢骗我！”老头操起门口一把雨伞要打吴语。吴语逃到鱼缸旁，指着地上换下来的保安服：“我真不是变态，我是保安！你看我那衣服。” “我叫你骗！我叫你偷！”老头不看，边打边骂：“你这死变态！偷女人内衣！保安！保安！” 吴语以鱼缸作为掩护，来回闪躲：“大爷！我真不是变态！” “你叫我大爷！”小老头更加恼怒，直接举着雨伞扑了过来：“我有那么老吗！哎哟！” “瘪叽”一声，小老头踩到鱼缸里漏出来的水，往前一呛列，直接摔到吴语怀里，吴语怕摔到老头，也不敢躲避。硬挺挺被扑倒了。 “爸！你们干嘛呢！” 陈思敏洗完了澡，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出来，一出门，看到自己老爸扑在吴语怀里，吃惊喊。 “我……我要打死这变态！他偷你衣服！报警！报警！”小老头气喘吁吁的爬起来。 “爸！这是我朋友！衣服是我给的！”陈思敏笑得花枝乱颤。 “真的？”小老头看着自己女儿，又看了看吴语。 “真的。”吴语起身，顺便扶起了小老头：“爸,不对，叔叔，真的是误会，你看我制服。” “警察？”老头仔细看了看扔地上的制服：“哦，真是保安。嘿！还是我们学校的。” “是啊！爸啊！你说你是在干嘛？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陈思敏过来扶着自己老爸坐上沙发上，撒娇。 “你老爸很老么？”小老头看来很在意别人说他年纪大。 “不老，不老。”陈思敏摇着老爸的手臂：“在我眼里你永远二十五岁。” “呵呵。”小老头很不满意陈思敏不真诚的态度：“别以为我落伍了！永远二十五岁的那是谭咏麟!” “那永远十八！”陈思敏抱着小老头的脖子：“不是去新加坡开会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学校十一有上面的领导要来，所以就回来得早了一些。”老头看了眼很局促的吴语：“你还站着干嘛？要代表月亮消灭我啊？” 吴语正看着这对父女尽享天伦，想起自己师父，心里有些酸醋。听小老头这么一说，没明白，楞了楞。陈思敏哈哈大笑：“说的是你的美少女战士！” 吴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对这个小老头有些可爱的老头，很有好感，嘿嘿笑，自己找话题：“叔叔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么？” “是呀。”老头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坐过来，小伙子。” 吴语坐下。 老头问：“多大了？” “二十三快二十四。”吴语回。 “姐弟恋啊!”老头拍了拍吴语大腿：“给我好好处，女大三抱金砖！” “爸！你说什么呢！”陈思敏假装生气：“我们是朋友！” “我也没说你们是敌人啊！”小老头笑得很贼：“你喜欢就好，保安我觉得也行。” “什么叫保安也行？”陈思敏不满意，撅着嘴巴：“你可不要和那些俗人一样，这么现实。” “看看！”小老头一乐：“刚才还说是普通朋友，现在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不是！”陈思敏脸红，狡辩：“人家是我朋友，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的工作！” “嘿嘿！爸爸是那种人么？”老头子看来很宠爱陈思敏：“只要你喜欢的，哪怕是扫大街的，爸爸都喜欢。更不要说是保安了。” 吴语脸都绿了，老头子会说话么？有这么硬把自己女儿塞给别人的么？ “不和你们小孩子废话了！”老头起身，捡起地上的袋子：“从新加坡给你和思文带的礼物，一人一份。差点摔坏了。” 陈思敏接过礼物，嘿嘿笑：“谢谢爸爸。” “走了。”老头拍了拍屁股：“不影响你们了。小伙子，你不许玩弄我女儿感情，她年纪也不小了，争取今年把她娶回去。” “爸！！！！！！！”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老头出门：“思文要回了记得给她。” “知道了，放心吧！爸。晚上回去小心点。” “恩，司机还在下面等着的。”老头关门。 陈思敏长吁了一口气，看着吴语：“没吓到你吧？我爸性格就这样，老顽童，人很好相处的。” “没有没有。”吴语笑着摆手：“叔叔很有意思，跟我师父一样。”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门外传来小老头夸张的咏叹调。 两人后脑勺同时冒黑线。 陈思敏安排了一间客房给吴语。吴语关门，打坐，屏气凝神。又巩固了一遍一到六层心经，练到第七层想试探着想突破第八层，头痛，白天被砸出来的伤口似乎在开裂，只能作罢。 第二天起床，一开门，看到餐桌上放着两个煎鸡蛋，一杯牛奶，还有一张纸条：“我先去上课了，你好好吃。手艺不行，但是真的练了很久。 吴语笑笑，这女孩子有意思――能把鸡蛋煎成焦炭。 进卫生间尿尿，尿完转身，看到洗手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和手巾。镜子上也贴了个便条：全新的，放心用。衣服我帮你垫在沙发上。 吴语有些小感动，心想这女孩子真细心。 洗脸刷牙，吃焦炭，喝牛奶，换衣服，提包，拿伞，下楼，出小区。 从后门进学校，一直绕啊绕的，终于找到了林千羽他们军训的班级，远远瞧见她在那踢正步，看上去不像没睡觉的样子，心里有些安慰，起码还是变乖了一点点。 看了一会儿，心满意足的走开。有两个骑自行车的男生从前面过来，吴语远远就听到他们议论：“靠那个人有病，走路也戴个头盔。” “别这么说人家，说不定是行为艺术。” 吴语尴尬的假装没听见，从他们身旁走过。等他们看不见了，马上伸手把脑袋上的纱布解了下来，扔进垃圾桶。摸了摸脑袋，包已经下去不少，高高兴兴的找到那个拉面店吃了五碗拉面。 拉面馆老板已经见怪不怪，还问他办不办会员卡，说吃五碗送一碗，吃多送多。吴语一想，也划得来，问老板怎么办，老板拿出来一个卡片，在上面画了勾勾，填了一个电话号码，把卡片交给吴语，高兴的通知他：你是我们杨老头拉面店第四百三十一位会员了。 吃完拉面，赶到保卫科，其余四个已经都到了，小黑在值班，其他三人斗地主。 吴语进门，大家问起昨天的事情，被吴语搪塞过去。 刘大海今天没来，派了一个另外的副队长来交代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交代的，反正按正常这里其实两个人就够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试用期还是因为刘大海发什么神经，硬是排了五个人，看着三人斗了一下地主，走之前交待：“不要打得太大。”三人忙点头，大鸟说：“就是想打大一点兜里也没钱，你就放心吧。” 老副队长果然很放心，走了。 百无聊赖耗到中午，四个人起哄，说吴语当官了，今天要请客吃饭。吴语一想：不想当杀手，独来独往，同事关系还是要搞好的。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大鸟最兴奋，这小子还记着昨天吴语赢了他十二块钱的事情，说：“吴哥，可得带兄弟们吃一顿好的啊。” 吴语提上装钱的那个包，点头：“没问题。刚好我有一张会员卡，带你们下馆子去。” ------------ 17 吴语请客 四人一听，有会员卡的餐厅也抵挡不到哪里去个个喜笑颜开。兴高采烈的跟着吴语走，很快便到了老杨拉面馆门口。 大鸟看了看招牌和门口那锅子冒着热气的水，问：“就是这里？？” “恩。”吴语掏出会员卡：“吃五碗送一碗哦！” 众人都不满意：“你都当这么大的官了，就带我们吃这个？” “嘿嘿。”吴语不好意思的笑：“最近手头紧，下次请你们吃好吃的。” 这是实话，他执行师父的命令很彻底，把这些年赚的不干净的钱全给安琪儿了。现在又多了五十万外债，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话说不当家不知财迷油盐贵，不当杀手了也一样。 四人衡量了一阵，不吃白不吃，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好，都留了下来。 正是午餐的时间，许多学生出来吃饭，拉面馆生意很火爆。五个人等了一会儿，才等了张桌子坐下，吴语找了条凳子，把包放到搁上，喊老板：“老板，五碗拉面，梢子就放肉丝的。” 他不敢多点，怕自己这食量吓到他们。 “小气！”四人同时喊。 “我要牛杂！”大鸟倒了杯水，朝老板喊：“多出来的两块钱我自己出。” “好！”吴语很赞许：“就喜欢你这种气魄。” 果果擦干净桌子，撅着嘴巴：“吃面食也不知道会不会长胖。” “我觉得会。”吴语扭头：“老板，要四碗可以送一碗么？” “胖我也吃！！！！”果果给余下大熊和小黑也倒上水，就不给吴语倒。 老板认识吴语，边手忙脚乱的下面，边嘿嘿笑：“要五碗才能送哦。这些都是你同事啊？” “是啊！”果果看着吴语：“他可是我们队长呢！为人豪迈，爽朗大方，特别是对待同事，犹如春天般的温暖。今天都请我们吃拉面了。” 吴语点头，看着果果笑：“你对我的认识比较深刻。” “有品位。”老板听出来是挖苦他拉面馆地方小，也不生气，笑：“我这就给你们拉。” “靠！”大熊和大鸟同时小声骂：“这老板会不会说话。” 五碗拉面上桌，人多吃饭热闹食欲大，五个人分风卷云残，连果果也受到的热烈气氛的感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女性，也吃得狼吞虎咽。 正吃着，旁边过来一学生摸样的青年，直接拿起包往地上一扔，抽着凳子坐到了门口一桌。 四人愕然，看着那男的坐了过去，又看了看吴语，大熊问：“语哥，要不要抢回来？” 吴语接着吃拉面：“不用，扔地上没事。肉丝有点少。” “这他妈不是欺负人么?”大鸟不满：“要凳子可以先说一声，这大爷一样干嘛？” “算了，算了。”吴语打圆场：“人家要坐，当然给人坐了。包放哪里不行嘛。” 果果也气不过，对着门口说：“太没素质了。” 门口那青年听见了，回过头来看着果果：“你骂谁呢你。” “谁没素质我骂谁。”果果不甘示弱。 “一群臭保安。”青年给同桌的几个朋友让了一圈烟，接着骂：“还以为自己是警察？呵呵，还没素质，有素质的去当保安？” 同桌几个青年学生哄笑。 果果，大鸟，大熊，黑子……黑子看不出来，其余三人气得满脸通红。 “当保安和有素质有什么联系？你们还大学生，一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果果似乎很不擅长吵架，结结巴巴才憋出来几句毫无杀伤力的话。 “啧啧啧啧。”学生阴阳怪气的看着果果：“长这么漂亮也当保安？真是可惜了，去陪酒赚钱多了。” 吴语终于吃完了面，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学生，样子很严肃。四人紧张的看着吴语，小黑生怕副队长惹事已经做好了劝架的准备。 那群学生也很紧张，吴语严肃的时候样子还是挺凶的。 顿了顿，吴语说：“给你桌上那纸给我用用。” 四人差点栽倒在桌下。 学生随手拿起桌上一卷纸，唰一下扔了过来，纸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落到了吴语手里。 吴语卷了半天，卷好，撕了两小节擦了擦嘴巴，问：“你刚才说什么？” 几个青年相互对视着露出一种“瞧这个傻b”的表情。 “什么说什么？农村人，还用lv呢？地摊上买的吧！二十五吧。里面装的都是土豆吧。”青年看着吴语的袋子，哈哈大笑。 吴语站了起来，走过去，自己找了条凳子坐在青年们那一桌，小声道：“你刚才是不是对那个姑娘出言不逊了？” 几个青年学生又露出一股“果然是个傻x”的表情。对面一学生道：“是又怎么样了？是她先说我们没素质的。” 吴语把脑袋凑了过去，低声道：“那你觉得你们有没有素质？” 几个学生不说话，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半天没有回答，看来他们对于这个问题也很苦恼。 “别想了。”吴语帮他们回答：“她说的是事实，不算是骂人，道歉吧。” “切！凭什么？凭你们是保安？”旁边一个胖子学生不屑：“你知道他爸是谁么？” 吴语很茫然：“反正不是我。” “妈的。”学生看着吴语骂了一句：“想在这学校干，就对我客气点。” 吴语更茫然：“你爸是校长？” 旁边另外一个同学插嘴：“哥们，不是我说你，出来打工，要学会待人处事，你那包也不是个值钱东西，放地上也没事，刚才我这哥们说你那女同事也只是开个玩笑，不要这么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吴语摇头：“你们刚才骂人的时候挺认真的，怎么我一认真起来你就劝我认真就输了呢？” “不要给脸不要脸！”插嘴的学生怒：“你一保安，我们几个在校大学生。骂你又怎样了？你还能打我们？还没见过学校保安打学生的。再说你那包多少钱？超过五十没？放地上怎么了？” 吴语想了想，似乎打学生确实也不合适，杀手也不能杀雇主嘛，看了看果果，问：“保安是不是不能打被保护对象？” 果果没想到吴语会问这种奇葩问题，楞住了，刚想说话，拉面店门口轰鸣几声，两辆车停了下来，吴语抬头看――一辆宝马z4，一辆奥迪a8。 这片因为基本都是校区，学生们平常也少见好车，这两辆车一停，拉面馆的人纷纷侧目望去。吴语那桌上的学生还窃窃私语：靠，a8，看那车牌，上港军区的大人物啊。 z4上下来一个红衬衣，红裤子的青年，朝着吴语喊：“靠！幸亏老子眼尖，不然又找不到你了，你娘的一个保安天天不呆保卫科，到处乱跑什么？” ------------ 18 国内著名演员 一屋子人齐刷刷的望着穿得跟公鸡一样的王少东，吴语低着头，很想装作不认识他。桌位上的学生幸灾乐祸的看着吴语，以为他犯了什么错误，惹到了大人物。 吴语埋头：“你真的不能换一套衣服么？” 王少东看了看自己的红衣服红裤子，笑：“换个屁，我觉得很有格调。”接着看到了地上的包，大呼小叫：“靠！你把老子的lv扔地上？四万多啊！” “难道你要我放桌上？”吴语指了指油腻的桌面：“你觉得哪里干净一点。” 一桌的四个学生面面相觑，搞不清楚他们两的关系，但是可以肯定不是来找麻烦的了，纷纷感激的看了吴语一眼，谢谢他没有出卖是自己扔地上的。 “算了。”王少东也懒得计较，指了指外边的a8：“高少要认识你。” a8上下来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米八几的块头，一身名牌，穿得很时髦，国字脸，高鼻梁，人长得很帅，腰挺得笔直，干净利落的，也不像王少东那么夸张，相当有品位。吴语忍不住夸奖：“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王少东很不服气：“我这叫风格！风格你懂么？” “不懂。”吴语摇头：“我看你像疯子。” 高少风度翩翩走到吴语跟前，伸出右手：“你好，听王少好几次提到你，也知道了你昨天的事情，很高兴能认识你。” 吴语握手，心想昨天什么事情？ “你昨天真是小母牛坐火箭牛x带闪电啊！”王少东嘻嘻哈哈的笑：“一个人翻三十个。”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吴语很苦闷，怎么一点这破事谁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情还要听谁说？”王少东指了指旁边的学生：“让开，我要坐――整个上港黑道都知道了，赵猛被李汉骂得狗血淋头。” 四个学生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赵猛是谁，也不认识李汉，但一个人干翻三十个聋子都听得懂是什么意思。王少东一叫他们走开，他们恨不得能飞，乖乖起身,面都不吃了要走。 “还没道歉。”吴语叫住四人。 “什么道歉？”王少东没明白状况。 “没你的事。”吴语懒得说事情：“去道歉，道完歉再走。” 四个学生排队乖乖跟果果道完歉出了店门，撒开腿，一溜烟跑了。 “现在的大学生啊！哎，素质不行。”吴语摇头：“像我那会……”说到一半，想起自己也没上过大学，不好做比较，只好问：“你们两不是来催我还钱的吧？才借了一天哦！” 高少和王少东坐到了吴语这一桌。屁股才落地，王少东弹了起来：“还个屁。这凳子这么油腻？换个地方，高少有事情找你谈。我请你吃东西。” “不行。”吴语摇头，手指这四个队友：“我是来请他们吃拉面，你带我去其他地方大鱼大肉，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靠！你也够小气的。”王少东骂：“请同事吃碗拉面。做得出啊。” 大熊，大鸟，黑子，果果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我又不是大款，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吴语看着高少：“找我什么事情呢？我下午还要去还钱。” “耽误不了你多久，我们换个地方谈。”高少笑：“这里太吵了。” 王少东摸了摸裤子口袋，发现没带钱，跑到果果他们那一桌，捡起地上的包，打开，掏出了一万块放桌子上：“吴语请客，你们随便吃。” 四个保安直接看呆了――这两天吴语提的袋子里原来全部是装的百元大钞啊！ “公鸡！”吴语急：“这可都是你的钱，我随便你给，反正我只还你四十九万了。” 王少东拉上拉链，提着包：“磨磨唧唧，这一万算我的，大家随便吃。走，上车。” 没办法，债主发话，趁机看看可不可以还个人情，吴语对四人交待：“要是队长来了，就说我上厕所去了。” 走到车旁，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忙折了回去，从屁股口袋里掏出卡片,递给老板：“今天送的那碗我存这，你把这四个格子划一下，下次好记账。” 老板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像你这么会过日子的年轻人很少了!” 一拉面馆的人看着三人上车，开走。 大熊先回过神来，看着桌子上的一万块，对小黑说：“掐我一下。” “啊？”小黑楞。 “掐我一下，我看是不是做梦。啊！……靠，你轻点。”大熊揉了揉手臂，拿起桌上的一万块，问：“吃什么去？” “吃个屁。”大鸟抢了过去：“分了。” 三人点头赞同。 吴语和王少东比较熟，坐上了他的z4。高少的a8在前面带路，两辆车开了四十分钟，在上港最早建起五星级酒店希尔顿门口停下。 一个泊车小弟出来接过两个车钥匙，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吴语，嘀咕：“奇怪，什么时候他们保安换工作服了？” 三人再加一个司机，进电梯，吴语问：“要不要很久？我下午还约了人还钱的。” “别废话。”王少东不耐烦：“这事情你绝对感兴趣。” 吴语有些紧张，问：“***？我没这个闲钱。” 三人笑，王少东终于逮着个机会鄙视回来了，骂：“靠，你的思想就不能纯洁一点么？这事和李汉有关系。” “哦。”吴语点头，心里开始盘算这个高少不是个简单人物，什么信息都掌握得面面俱到才来找自己。还好回国之前什么资料都已经准备妥当，十四岁被亲戚收养出国，九年以后回国找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国外当过兵，做过卡车司机，这些事情都有据可查――还是得多谢麦克那个假证贩子。 电梯直接上了顶楼，顶楼很宽敞，里蓝天很近，让吴语产生了一种天高任我飞的感觉。 司机带路，穿过一个直升机的停机坪和一个微型高尔夫球练习场，一个身材婀娜长相确很清纯的美女迎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吴语一翻，微笑：“不错。虽然瘦有肌肉。” 吴语觉得这个美女有些眼熟，想了办法，忽然想起来：“我认识你，你是那个穿丝袜的女人。” “那叫代言人！”王少东一脸黑线：“浪漫袜业代言人，国内著名演员汤微，你不认识么？” 吴语盯着汤微看了一会，点头：“比公交车上要好看。” “靠！《戒色》你都没有看过?好莱坞大导演的作品。”王少东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吴语。 ------------ 19 林千羽的妈妈 吴语茫然摇头——他以前工作很忙，四处奔波，很少有机会看个电影，明星自然也认识的少。不过既然初次见面，表示一些好感的应该的，吴语笑：“不过听这个名字，应该很好看的样子。” 汤微不生气，很大气，笑得很国际，问高少：“他真的一个打三十？” 高少点头：“你陪东子呆下，我们等下就来。”说完，对着吴语：“请。” 司机和高少走前面，吴语跟在后面，七绕八绕的，到了一个总统套房，房间很大，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整个上港尽收眼底。房间里面摆设的富丽堂皇，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放在客厅当中。前面放了一席墨绿色的沙发。 “请坐。”高少很客气：“我叫高卓，和东子是英国留学时候的同学。你也可以和他一样叫我卓子。” 吴语没坐沙发，找了张凳子坐下，司机端过来一杯水，吴语边喝边嘀咕：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两个学生，素质和品位上面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还是叫你高少吧。”吴语放下杯子：“叫你卓子我老想把你戴手上。” 高卓笑：“随便，想怎么叫都行。” “高少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吴语不想啰嗦，下午还有大事要去办。 高卓打了个响指，司机拿过来一个文件夹，高卓接过来，打开，指着照片上面的男人问：“认识他吗？” 照片上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身材细长，瘦得跟麻杆一样。吴语摇头：“不认识。” “那这个呢？”高卓又翻到了下面一张——是个胖子，大背头，穿着红西装打着红领带。吴语笑：“这个应该是东子他们家的，风格也一样。” 高卓也笑：“也不认识？” “不认识。”吴语摇头：“怎么来问我？我才回国没多久，国内我也不认识几个人。” “我知道。”高卓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实不相瞒，你的资料我们也去查了，十四岁出国，中间只回来过三次，每次呆半年。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林千羽。你在国外当过兵，做过卡车司机。我有没有说错？” “真详细。”吴语表示佩服：“然后呢？” 高卓接着又抽出了一张照片：“这个人你肯定认识吧？” “这个认识。”吴语看了看，点头：“赵哥，赵猛。恩……？”吴语猛然看到了赵猛下面的一张照片露出了一个脑袋——一个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保持得很好，相当漂亮，几乎就是林千羽的中年版，女人和这个瘦子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两人面色凝重的像在商量着什么。 “是不是很像林千羽？”高卓很满意吴语的表情。 “恩。太像了。”吴语点头：“你们怎么会有她妈妈的照片？” 高卓指了指胖子的照片：“这个人就是李哥。” “难看。”吴语做出了一个简短的评价，然后指着照片里的瘦子：“那瘦子是谁?他们和阿姨又有什么关系？” 高卓把瘦子的照片摆到第一页：“这个瘦子算是李汉的左膀右臂，或者说是幕后黑手，李汉能在上港的地下社会混到今天的地位，这瘦子功不可没。” “哦。”吴语看了看林千羽妈妈的照片：“你的意思是瘦子和我阿姨有一些联系？” “恩。”高卓点头：“所以我来找你问问看看认识不认识瘦子。” “真不认识。我和我爸都出国这么多年了，亲戚也大都不在了，所以我爸回都不愿意会来了。要不是这次因为小羽，我连你都不会认识，更不要说别人了。”吴语又看了看瘦子的照片：“你们这么神通广大，想找谁不直接通缉就好？干嘛费这个劲？” “他已经死了。”高卓收起了照片。 “死了你们还找？”吴语不解：“死人就算犯罪也没办法坐牢了啊！难道再判个死刑再死一次？” 高卓看着吴语笑：“但是最近两年我们在东北又发现了他的踪迹。虽然样子变了，但是作案手法和用的武器一模一样。” 吴语暗自吃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塞道嘴里，他有点摸不透高卓叫他来是要干嘛？这个照片里这个死而复活的瘦子和师母又是什么关系?师父为什么除了叫自己来看好林千羽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有关师母的事情？吴语脑袋有点大。 高卓笑笑：“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们怀疑这个照片里的瘦子易过容。” 吴语顿了顿，咽下了糖，问：“易过容李汉肯定知道，不直接问他就好了？” “李汉？”高卓轻蔑的笑：“他只是个傀儡，小角色，知道的还没有我们多。” “你就你，不要说我们呀!”吴语有些不满意，夸张的加大了嗓门，说：“我才回来，你可别把我当疑犯一样审问。再说了我回来以后尽做好人好事了，不信你问东子，他老婆都是我送去医院的。” 高卓笑：“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叫他请你过来的么？” “好吧。”伸手不打笑脸人，吴语看着高卓没有办法，问：“我可以走了么？” 高卓起身：“请。” ------------------------------------------------------------------------------------------------------------------------------------------------------- 两人出门，王少东正在教汤微挥杆，杆子一挥，打歪了，一个球唰一下飞过来，汤微“哇”得一声。吴语抬头，下意识警觉，接着看到那个高尔夫球慢得跟一片羽毛漂过来一样，吴语睁着眼睛，慢慢的看着他漂得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嘣”一声脆响，似乎等了半天的感觉，球终于砸在了脑袋上。 “哎哟！”吴语揉着脑袋夸张的笑：“哈哈，还得勤加练习啊。” 汤微笑眯眯跑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不痛吧？来给你揉揉。” “不痛不痛。”吴语自己揉着，笑道：“我听到了——这是一个好西瓜的声音。” 汤微被逗得直笑，王少东跑过来，问：“聊完了？” “恩。”高卓伸出手来和吴语握手：“谢谢你的配合。东子，你帮我送一下客，下午我还要陪小汤去韩国参加一个电影节。” “靠，破事都叫老子去。”王少东放回了球杆：“我也想去韩国玩玩。” “你就回家照顾老婆吧！”汤微打趣：“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贪玩。” 高卓和汤微把吴语和王少东送到电梯口，王少东按了个一楼，电梯慢慢闭合。忽然，高卓开口问：“听过组织么？” “什么组织？”王少东以为问他。 “不是问你。问吴语。” “啊？”吴语一愣，装傻：“什么组织？” “没什么。”高卓笑：“我们怀疑照片上的瘦子就是组织的人。” “靠，又不说什么组织，神神秘秘。”王少东对着电梯门缝比了个中指：“下次去韩国带老子一起！” 看着电梯下降，高卓和汤微转身回房间，走到那个微型高尔夫球练习台，看司机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高卓拿起一个球：“唰”一下砸了过去。 司机像额头张了眼睛一般，猛然一伸手，那只白色的求稳稳的抓到了手里。 “高少。”司机起身：“不好意思，昨晚通宵开车太困了，睡着了。” “好身手。”高卓笑：“你说，一个至少有你这种身手的人，会不会在睁着眼睛的情况下，被刚才那么快的球砸到？” 司机摇头：“只有一种可能。除非他愿意挨这一下。” 高卓笑：“聪明。” ------------ 20 女生宿舍 “你那朋友是干嘛的？怎么这么严肃？”出了电梯，吴语问王少东。 王少东打了个响指，跑过来一个门童，低头哈腰的：“王少，车马上就来。”又看了一眼吴语，问：“上班时间你干嘛呢？” 吴语笑：“我不是你们单位的。” 王少东看着吴语一身的保安装备，也笑：“出门也不换个衣服。那人就那样，人还行，就是有点古板，没办法，将门之后，元帅的后人嘛，你要理解，有一些调子也是应该的。现在又在部队做事情，那就更加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干嘛的，我从来不管人家闲事。” 吴语一想，也是，问他干嘛？自己老婆生孩子了都每天在外边混的人。 车过来了，两人上车，吴语把包扔到后面，系好安全带，王少东问：“他找你干嘛？” “问我认识不认识几个人，都不认识。”吴语点了根烟，真诚的说：“虽然你喜欢讲脏话，但是我还是喜欢你一些。” “靠！老子哪里喜欢讲脏话？我是有素质的人！”王少东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边打方向盘边骂。 “你看你看，脏话连篇。”吴语笑着看着王少东：“还有，你这个品位也差了点。” “哈哈哈。”王少东笑得很开心：“还说我，刚才被门童认成了保安。” 吴语瞪着眼睛看着王少东：“我本来就是啊。” 王少东大悟：“哦，也对。” 门童看着吴语上车，一脸的羡慕嫉妒恨，问旁边泊车的小弟：“什么单位的保安这么有钱？住五星级酒店。” 泊车小弟摇头：“不清楚，找我姐夫问问，我也去当保安去。” 王少东把吴语送到了上大门口，接着去医院看老婆去了，吴语很欣慰，觉得是受了自己的感化，这一路过来一直教导他家人最重要的理念终于没有白白浪费口水。 提着包进保卫科，一推门，愣住了，陈思敏正和自己的几个队员在大快朵颐，见吴语进来，大鸟喊：“大款来了！” 吴语没理，把包放到里面办公室，出来看着大家围在办公桌上吃鸭脖子，嘴馋，伸手去拿。 陈思敏一拍吴语的手：“你脑袋还开裂呢！别吃辣的。” “哟，嫂子就开始管上啦！副队长，你以后要失去自由了！”众人皆是幸灾乐祸。 陈思敏有些害羞，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把塑料手套一取，往桌上一摔，假装生气：“别没大没小的，取笑你们领导。”接着拿出来一个保温桶，拧开盖子，盛了一碗给吴语：“喝这个，骨头汤，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哟，和骨头汤呀，当小狗狗养哦。”果果一脸的眉飞色舞，似乎她就是那只小狗。 “小孩子，别插嘴。”陈思敏也笑。 吴语中午就吃了一碗拉面，肚子里面几乎没有任何进食的感觉，也顾不上客气，端起来几口就干掉了。 “小羽那我也送了一碗过去。听吕教官说这两天表现不错。”陈思敏看着吴语大口喝汤，很欣慰。 吴语放下碗，看着陈思敏――一小皮衣把上半身包裹得紧紧的，下半身一条水洗牛仔裤，脚上豆子鞋。脸上似乎也画了点淡妆，有种含苞欲放的美。 “谢谢。”吴语觉得陈思敏今天特别漂亮：“你变美了。” “切！陈老师千万别信，他是看你给他和他妹妹送了东西哄你才这么说的，男人啊！嘴巴就是靠不住！”果果比吴语要小一岁，这时候倒像个大人一样指点陈思敏。 盛大鹏帮吴语说话：“就你懂男人？你是被男人这张嘴骗过很多次了？” 果果一听，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追打着大鸟。几人嬉闹了一阵，陈思敏要去上课了，吴语把她送到门口，很正式的说了声谢谢。 回到保卫科，打听了一下刘大海今天似乎还没来过，上午派来指导工作的老副队长似乎也忘记这码子事了，吴语心里落了块石头，心里窃喜――看来自己很适合这个工作环境。 接着出门，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不起眼的网吧！问老板要了两张纸，画了两张素描，手机拍照，传到电脑上，制成压缩包，给麦克用摩斯密码发了一封邮件：查查这两人是谁。 结账，两元。 出了网吧！吴语想去看看林千羽，这孩子昨天知道自己真心实意对她以后态度对她好了不少，这让他很受用，就像师父说的：任何付出都有回报的――不对，这事情师父不地道，他付出了自己的种子，让吴语收获了一个小麻烦精。 自嘲的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操场，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班级在军训，吴语扯住一个同学一问才知道，今天放假。 又掉头去林千羽的宿舍，才到楼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哥们抱着一个吉他在唱：“小薇啊！你可知道我多爱你！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噗呲”一声，一盆洗脚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弹吉他的男同学身上，几乎一滴都没浪费。吴语不禁感叹：比司马的枪法还准。 “飞到天上去啊！怎么还不去死！”楼上有女同学气势汹汹的骂。 整栋楼一阵哄笑。 吴语同情的看着男同学，问：“要不要帮忙？” 男同学苦笑：“不用，是我做错了事情，我不应该和她的闺蜜上床，这一切的罪与罚都应该我来承担。” 吴语竖起大拇指，点头：“恩，你活该。” 上港大学的女生宿舍十点以前男生也可以进去，吴语没有上过什么正规的学校，所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集体住一起自然感到很新奇，不断地有穿着内衣或者吊带的女同学从他跟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去，那副见多识广，波澜不惊的样子让吴语看得脸红心跳，心里不停的感叹：如今的大学生都活得这么坦坦荡荡了？ 好不容易找到林千羽的宿舍，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面一个温柔的女声问：“谁呀？” “麻烦找一下小羽，林千羽。”吴语答。 里面传出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呀！是个男的，小羽，帮我把裤子拿过来。对，对就那条……还有内衣，不对，粉红色的那个……” 好一阵，林千羽终于把门打开了，吴语对着她笑，林千羽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吴语笑得有些拘谨，还好寝室只剩两个人，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同学，笑笑，说：“还没起来呢？” “恩。”床上的姑娘笑着问：“你是小羽男朋友？” “不是不是。”吴语摇头：“我是……” “是我哥。”林千羽坐到床上。拍了拍旁边：“坐吧。” 这是林千羽第一次称呼他为哥，吴语激动得差点掉下泪来，忍不住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默念：师父，你要知道我和你女儿关系处理得这么好，死也可以放心了。 “刚才陈老师来了。”林千羽拿起一本书，假装看着。 “我知道。”吴语点头，鼓了鼓勇气，问：“小羽，你怎么会找到李汉借钱的？” 林千羽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小声说：“到外边说。” 吴语点头，两个人到了走廊，林千羽说：“我想了想，你要真要帮我还钱，我一定给你打张欠条，我将来慢慢还。” “不是这意思。”吴语怕她误会，忙解释：“我是想问问你那个朋友怎么把你介绍给高利贷的去借钱的。” “那是我妈的朋友。”林千羽回忆了一下，说：“我其实一共也没见过几次，我妈生病了以后，他就提着钱来了，说是帮我借的，叫我以后要还找魅惑酒吧的赵哥就好了。那时候急着用钱，医院每天都要上万，房子也卖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先用着。妈妈走了以后我就去找了赵哥，然后就在那里上班，还……还帮着卖药。” 吴语看着眼前这个还算个半大孩子的女孩子，心中顿生怜悯，劝慰道：“我们有钱了，还了就再也不用去了。” “恩。”林千羽点头：“算是我借你的了。其实……没人愿意去那……那种地方上班。” 吴语笑：“别说借，我是你哥哥，我的就是你的。” “那你也是借的呀，所以我也要还。”林千羽又恢复了她的倔强。 “先不说这个。”吴语问：“你还记得那人长相么？” 林千羽想了想，摇头：“不记得了，印象里很瘦，像个吸毒的。怎么了？” 吴语点头，看了看林千羽，笑着拍了拍她肩膀：“没事，就问问。所有事情交给你哥。我办事，你放心。” 林千羽扭头，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小声说：“你放心，钱我一定会还你。” “以后不许跟我提钱的事情。”吴语装出很严肃的样子：“跟我提钱我就翻脸。” 林千羽笑了笑，担心的问道：“你一个人去找李哥还钱么？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用。”吴语摇头，编道：“我还有很多朋友都会帮我的！你去了我倒还不方便。” ------------ 21 你是我女婿 看来林千羽也完全不知道这个瘦子的来头，这让吴语有些失望。他讨厌这种事情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一团雾水的感觉。 这个瘦子和师母什么关系？和李汉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堆人怎么又惹到军区的赵卓了？赵卓又怎么会知道组织？ 这些问题串成一串让吴语有些胸闷，现在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瘦子并不是组织的人。 易容很容易，易容之后在一两年以内连身边相处的人也看不出来破绽也不算太难，起码麦克的技术就可以做到。难的是让一个人改变他的神态和行为习惯。 从照片里面看，吴语很肯定这个瘦子绝对不会是组织的人，组织里没有瘦得跟麻杆一样的猥琐家伙。哪怕再易容，可以让一个瘦子胖得跟一头猪一样，但没办法把胖子变得跟麻杆一样――不然这世界上就没有减肥药这种东西了。 说到组织，以前是有个名字的，就像后来有名的那些三合会，黑手党，或者竹联帮，洪兴一样。只是后来势力越来越大。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后来的人只要提起组织根本不需要说名字了，就像别人介绍刘德华一样不用前面加一个“香港著名歌星”这种多余的前缀。 吴语发现自己有点想安琪儿，麦克，司马那帮家伙了，也不知道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哎，还记得十八岁的时候，大家的梦想是到三十岁退休，去瑞士或者某个北欧国家买一栋小别墅大家住在一起，滑雪，钓鱼，不亦乐乎。看来这个理想要推迟了。 今天真是来上港最头痛的一天。吴语苦笑，所有的事情表面上看来似乎都毫无牵连，让他完全没有头绪。他索性决定不想了，师父跟他说过，但凡有完全失控的事情发生，就可以用八字箴言解决――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只是想让林千羽快乐无忧的成长，只要没有人冒犯这个大前提，一切都好谈，要真有人冒犯，该用八字箴言的时候就用吧。 这么一想，吴语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快步回了保安室。才一进门，发现更倒霉的事情来了――刘大海正在呵斥着在打牌的大熊和大鸟还有果果。见吴语进去，横着眼睛问：“你干嘛去了？” 吴语看了看小黑，小黑朝他比划了一个尿尿的手势，吴语嘿嘿的笑：“尿尿去了。” “你尿了多久了？”刘大海看了看手表：“你尿了四十多分钟！” 吴语尴尬的点头：“队长，说出来你不信，我肾一直不太好。” “编，接着编！”刘大海很生气，后果严重不严重暂时还不知道，他一大早去打听了陈思敏有没有谈恋爱的事情，结果学校的教职工都说不知道，这说明昨天小黑说的嫂子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就可以肯定吴语是找了同事吹牛，完全无中生有，夸大和陈思敏的关系，好让自己脸上有光。这有点让刘大海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顿了顿，刘大海接着教训：“你不要以为你和校长家打好关系就可以一步登天了？我告诉你吧！人啊！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你一个保安不要总想着可以攀龙附凤，踏踏实实做好手里的工作才是真的。” 吴语听得莫名其妙，问：“队长，校长是谁？” “装！你装！”刘大海看来很讨厌虚伪的人：“我本来还看好你！现在我都要考虑要不要撤销你的副队长职务！” 果果很着急，在刘大海身后用夸张的嘴型朝划什么？就是不敢出声，吴语没看懂，更加莫名其妙。 这时，门口一辆车“滴滴”的响，刘大海转头过去看，才看到车牌，脸上马上堆满一脸笑容，朝车里点头示好。 黑色的车子停下，后排的车窗缓缓落下，一个头发发白精神抖索的小老头朝保卫科喊：“女婿啊！上着班呢？” 刘大海愕然。看着周围的五个保安，问车里的老头：“陈校长，哪位是您女婿？” 吴语一额头的黑线，原来这小老头是校长，难怪陈思敏住的地方那么大，普通教师哪能分到那么大的房子。吴语苦笑：“叔叔啊！你真是误会了，我和陈老师真的只是朋友。” “嘿嘿。”小老头盯着吴语笑，仿佛当旁边的人不存在：“你小子可以别赖账，大男人做了就要负责。” “……”吴语很无奈，问：“我做什么了？” 小老头伸出一支手来，勾了勾，让吴语过去，低头在他身边说：“给点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家小敏又不差！你是我第一个见她带回家的男人，不瞒你说，我一直担心她是个……从来没见她正眼瞧过男人了。我挺感谢你的，你让我以后踏实睡觉了。” 吴语差点栽倒在车轮下，心里想也真是个奇葩父亲啊！自己女儿要求高，还觉得是个同性恋了。吴语小声答：“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校长，只是确实是普通朋友，你女儿也不会看上我这种保安的。” “我不管。”小老头耍起了无赖：“你大声说：恩，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不然我直接开除你。” 靠，以权谋私。吴语哭笑不得，只好起身，说：“好，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小老头很高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对着刘大海说：“那个谁……你是队长吧？记得！要看到这小子对陈老师不好，直接开除他！” 刘大海笑得比哭还难看，尴尬的点头：“一定，一定。” 一群人目送小老头的车绝尘而去。 车上了主道，老头若有所思，默念道：这小伙子说话，表情，做事真像一个故人。 司机没听清楚，以为说他，忙问：“校长，您说什么？” 小老头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接着叹了口气：“十好几年没见咯……” --------------------------------- 保安室内大家一片寂静，齐刷刷的看着吴语，都不说话。心里都在惊叹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物？提个包装五十万现金，才几天又把校长家的闺女给泡到了，最可恶的是看上去还是校长硬塞给他的，他还不乐意！ 半响，刘大海看了看吴语，又看了看剩下的四个队员，拍了拍吴语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好好干，我看好你。你是个人才。” 吴语点头，表决心：“队长，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待。”想起了刚才要撤职的事情，忙问：“那副队长……” ------------ 22 什么来头？ “你接着干。”刘大海很肯定的点头，扭头环顾了大鸟他们一圈，交代：“多跟你们副队长学习。” 四人忍不住翻白眼，刚才还说要撤职呢？一转眼就要学习了。学习他尿尿四十分一次？ 忽然，吴语的屁股剧烈的震动起来，保安室响起了一股鬼哭狼嚎的歌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悠悠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吴语歉意的看了看大家，又瞄了眼墙上的钟：五点半。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李汉。吴语体会过这个山寨手机巨大的语音效果，按不按免提都一个样，一脸无辜的看这刘大海：“我可以进去接个电话吗？” “去，去。”刘大海豪爽的挥手。 吴语进门，接通了电话，李汉在那头笑得很灿烂：“没有影响到你上班吧？” “没有，没有。”吴语看了一眼墙角的包，问：“几点见面？” 李汉在电话那边笑得跟中奖了一样：“哈哈，你去看看门口，接你的车怕都已经到了。” “这么客气？”吴语嘴上边说，边打开门往外走，果然看到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七系，车窗开着，里面有个戴墨镜的男人望着保卫科这边。 “是个瞎子开车么？”吴语问。 “瞎子？”李汉愣了楞：“什么瞎子开车？” “哦。原来不是瞎子。”吴语又问：“是个宝马七系吧？” “对，对。” “这阴沉沉的天气还戴个墨镜，我还以为是个瞎子呢。”吴语又看了一眼那车，里面似乎有两个瞎子。 “哈哈哈，你真幽默。”李汉大笑：“我等你。” 挂了电话，回头，刘大海和剩下四人全部看着吴语，吴语很尴尬，不好意思的问刘大海：“队长，我可以请个假吗？”生怕他不同意，又加了一句：“您看看，其实也只有半个小时下班了。” 刘大海弯腰看了看窗外的宝马，又看了看吴语，脸上很木然：“去吧。” 吴语赶忙鞠躬：“谢谢队长！” 进屋提起包，出门上了那辆车。 保卫科的五个人瞪着眼睛看着那辆两百多万的车把吴语接走。 半响，刘大海很绝望的问：“同志们，有谁能告诉我这个保安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吗？刚才是校长，现在又来了豪车，难道是为了两千八的工资吗？又或者是出于对保安事业的热爱吗？还或者是干脆来玩我的吗？？” 果果率先摇头，神色还有些痴呆，明显也还没有缓过神来，看着早已经没有那宝马影子的路面，说：“不知道，上午来接他的是一辆跑车，还给了我们四人一万请我们吃饭。语哥真是个神奇的人。” 盛大鹏点头赞同：“队长你也不要想多了，他要玩也不会玩你。” “你这臭小子。”刘大海骂：“钱呢？” “什么钱？”四人同时回过神来，异口同声问。 “一万块啊！不是你刚才说的？” 盛大鹏，果果，大熊又一次完美配合，异口同声：“您肯定听错了！” ----------------------------------------------- 李汉把吴语约在了一个私人会所。会所不算大，但十分精致，高耸的围墙把里面的风光遮得严严实实，。两个戴墨镜的男人带路，穿过一片奇花异草的庭院，到了一间中式风格的两层小楼前，两个墨镜男分开两侧站好，同时伸手对着吴语一比划：“请。” 吴语说了声谢谢，刚想进门，忽然想起一个感兴趣的事情来，又转身问：“哥们，你们墨镜哪里买的？挺酷的，就是太黑了点。” 两位墨镜男跟没听到一样，不出声，面无表情的就这么站着。 吴语讨了个没趣，转身进了小楼，一楼有十来个房间，都关着门，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吴语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楼梯还没走完，就听到李汉的声音：“哈哈，来了啊！辛苦辛苦啊。” 吴语抬头，看到一个穿着夏威夷衬衣的中年男人，四十多岁，大肚子，光头，戴着一根大金链子，和昨天在高卓那里看到的照片上的李汉比起来似乎胖了不少。 吴语笑：“不辛苦，不辛苦。李老板真是有品位，挑这么一个好地方。” “哪里哪里。”李汉笑得一脸横肉都快挤出油来了。 两人说了几句场面话，李汉就带着吴语进了一个巨大的包厢，中间一张暗红色的大圆桌上满满当当的摆放这各式菜肴，看相很不错。 包厢里除了李汉和吴语，还有两个穿得开叉开道了咯吱窝的旗袍美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双胞胎。 双胞胎美女摸样很妖娆，身材更是棒，前凸后翘的，旗袍感觉小了两号，把胸部挤得有种呼之欲出的压迫感。吴语盯着两人看了一圈，心里感叹：终于见到安琪儿的胸部不相上下的姑娘了。 双胞胎见到吴语，娇笑连连，帮吴语接过包，斟上酒。伺候好吴语坐好，接着左右各坐一个，帮他往碗里夹菜。 吴语也不客气，问：“可以边吃边聊？” “当然当然。”李汉笑眯眯的看着吴语，问：“喜欢吗？” 吴语一整天就吃了一碗面和陈思敏的一碗汤，闻到满桌子的香味，已经饿得不行，囫囵的往嘴里塞东西，点头：“喜欢，喜欢，太好吃了。” 李汉本来是问的喜欢这两美女吗？结果被吴语会错了意，也不好纠正，只好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举起杯子：“来，干一杯。” 吴语右手夹着菜往嘴里塞，左手摆着：“我不喝酒，不会喝。” 李汉也没强求，一口把酒给干了，双胞胎美女连连拍手：“李总好酒量。” 吴语头也没抬，也跟着起哄：“好酒量，好酒量。” 不一会，桌子上的菜被吴语消灭得七七八八了，两位双胞胎看着吴语吃，忍不住夸吴语：“语哥真是好饭量。” 这话听着别扭，夸一个人酒量好是赞美。夸一个人饭量好算是什么？有做饭桶的潜质？吴语决定不吃了，摸了摸肚皮，问李汉：“是不是每个按时还钱的，都有这待遇？” 李汉愣了一愣，心里嘀咕，这小子是装傻还是真傻？竟然把我今天的招待看成是因为他及时还钱？心里不爽，脸上还是笑：“不是，不是。我是欣赏你是一个人才啊。” 吴语纳闷，我一个保安算什么人才？问李汉：“李总有话直说嘛，不要拐弯抹角的挖苦。” 想起赵猛那事情来，觉得有必要解释一句，接着说：“至于你手下那个赵猛，要不是叫了三十多人去学校找我，我也不会出手的，请李总你谅解啊。” 李汉场面上的事情见多了，心里恨不得杀了这人也可以对他笑得甜甜蜜蜜的，摇头道：“哎呀，说到哪里去了？小的们不懂事，你语哥出手教训一下还不能教训了？” 吴语不知道李汉这是唱的哪出，原本他以为今天有一场恶战，结果迎接他的是个弥勒佛，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又问：“李总，您这么招待我真是看上我是个人才？” “当然。”李汉一脸真诚：“二十一世纪人才最贵，我想吴先生你这种身手如果能跟我李汉一起闯天下，那我李汉必定是如虎添翼！” 这下吴语明白了，这是要收买自己呢！ 如果高卓说的这个李汉是靠那个瘦子得的上港市的天下，那瘦子的眼光也算不错了，挑了李汉这么一个有城府的人，有点刘备那意思，自己没什么本事，但是能厚颜无耻的让别人跟着他混，还混得死心塌地。 要是真的李汉只是一个傀儡，那瘦子才是幕后黑手的话，李汉也算屈才了，他有这本事，完全可以自己打出一翻天地来嘛。 问题是那瘦子有什么企图要扶植李汉或者接近师母？吴语不想直接问李汉，这么问也问不出来个结果，还会打草惊蛇，所有的事情自己去发现比较靠谱。 李汉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昨天吴语才把他二十多个手下送进了医院的事情，笑眯眯的问吴语：“吴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李某人一起闯一闯？” 又是语哥又是吴先生的，听得吴语一阵肉麻，掏出一根白沙，问李汉：“抽吗？” 李汉摆手：“只喝酒不抽烟。” 吴语刚把烟放嘴巴边上，旁边的双胞胎眼明手快就给自己点上了，吴语抽了一口，问：“李总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这个闯一闯具体是怎么闯？” 李汉夹了口菜放嘴里，不紧不慢的吃掉，又倒上酒，这才神秘兮兮的说：“最近有个地产项目，遇到了几个钉子户，想你吴先生能帮帮我。” “哦，打手。”吴语干净利落的总结。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李汉笑：“这也是我们汉庭开发公司业务的一部分，算是总公司的编制。” 吴语笑：“不是有赵猛他们？” “嗨！他们不入流，哪能和你吴先生比。”李汉看着吴语，眼神很真诚：“再说了，人才这个东西多多益善，更何况是吴先生这种人才。” 吴语竖起大拇指：“有品位！工资多少？” 李汉嘿嘿淫笑，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千？？”吴语长大了嘴巴，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两千八，这让他对工资有无限低的要求，看到李汉伸出来的手掌，吴语有些吃惊。 “吴先生误会了。”李汉摇头。 “哦，我说怎么这么多呢。”吴语不好意思的笑：“我现在底薪就有两千八，你出五百也太少了。” ------------ 23 双胞胎美女 “是五万。”李汉似乎很是掏心掏肺：“我打算把整个汉庭集团的拆迁公司都交给你负责，底薪五万，手底下一百四十人。干好了还有业务提成。” “一百四十人？？”吴语又长大了嘴巴，脑袋里瞬间涌现出大熊，大鸟，小黑，果果这四个可怜巴拉的手下。 “恩，一百四十人。”李汉确认了一遍，有些得意，说：“比你在那个什么大学里面当然保安有发展多了吧？” “恩。”吴语深深的点头，旁敲侧击的问：“那放贷款这个事情我可以不可以负责？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哦？”李汉看了看吴语，摇头：“原来吴先生是喜欢金融方面的工作，可惜了，可惜了，我们汉庭现在已经不做这块业务了。这个和地产这块业务比起来利润太小，又占用了现金流。得不偿失啊。” 放个高利贷说成金融方面的工作，这个胖子真是会掰扯，吴语问：“那我妹妹这五十万算是最后一批了？” 李汉点头：“其实早就已经停了，不过是看在一个老朋友的交情上借的。不然我也不会搭理这么一个事情，五十万嘛，小钱。不过因为这么点钱能见识到你这么一个青年才俊，不得不说这是个缘分啊！” 吴语掐了烟，问：“还真得感谢你这个老朋友，帮我妹妹度过了难关。能引荐一下么？我想当面谢谢他。” “死咯。”李汉摇头苦笑：“天妒英才，出车祸死了。” “啊？”吴语夸张的叫了一声，脸上有些落寞：“那真是可惜了。” 表达完哀伤，吴语指了指包，说：“钱都在里面了，李总数数。”起身走人。 李汉忙站了起来，挽留道：“来我们公司上班的事情不考虑了？” 吴语笑：“当然考虑，到时候回电话您。” “那就好，那就好。”李汉笑眯眯的点头：“先不要急着走，还有节目呢。” 两位双胞胎美女齐齐一抬手：“吴先生请。” 吴语左右看了一眼，问：“干嘛？” 双胞胎笑得很暧昧，左边那位说：“来了不就知道了？吴先生不会不敢吧？” 这么说了，明显是激将，正愁不能多套点瘦子的情报出来呢？自己送上门的哪能不去？吴语中招，点头：“我敢，你们请。” 双胞胎把吴语带道了隔壁的房间，人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一个去调了一下灯光，一个去开了音乐。 吴语看了看，整个房间几乎什么都没有，就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圆床，床上也没被子枕头，一看就不是用来睡觉的。倒是有个很大的粉红色蚊帐耷拉在屋顶上――看来这里蚊子很多。 灯光昏暗，音乐迷离，双胞胎很主动，神情饥渴的问吴语：“吴先生喜欢吗？” 吴语点头，问了一句大实话：“很喜欢！你们是要**我吗？” 双胞胎一愣，接着笑得茵茵翠翠的，穿黑色网袜的那个说：“吴先生好幽默，妹妹你先去洗澡，让我先来伺候吴先生。” 妹妹很听话，去了浴室，一会儿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水声。 姐姐自顾自到了床上，眼神很狂野的看着吴语，一颗一颗的开始解开自己旗袍的纽扣。解到一半，停了下来，问：“吴先生不帮帮我吗？” 吴语笑：“好，怎么帮？” 姐姐咬住下嘴唇，野猫一般的说：“来，吃掉我……” 吴语打了个饱嗝，走到床边，帮姐姐解开了剩下的扣子，刹时，一具动人心魄，勾人**的身体展现在了吴语面前。 吴语细细打量了一圈，点头：“真是好看。” 姐姐笑得很放荡，问：“喜欢吗？” “喜欢。”吴语点头，思考了一阵：“有个问题其实我一直想问，就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问。” 姐姐摆出了一个睡美人的姿势，娇媚的说：“问啊。” “就是这个。”吴语指了指姐姐的裤子：“你们很多女孩子喜欢穿这种款式的，夹在那里会不会不舒服？” “哈哈哈。”睡美人起身，双手按住吴语的肩膀，一把把他按到床上：“不舒服，吴先生要不要帮我舒服？” 吴语伸手，摩挲着姐姐的网袜，小声说：“好面料。” 姐姐把脸凑了过来，离吴语的脸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口吐兰花香气，问：“闭上眼睛，撕了它好吗？” “不好吧？”吴语把脸扭到一边，右手在网袜上慢慢慢慢的摩挲，终于摸到了一点什么？捏住一个线头慢慢慢慢一扯，一根跟头发丝一般的银白色细丝被吴语扯了出来：“咯，你看，质量这么好，根本扯不烂。” 双胞胎姐姐脸色陡然一变，右手不知道从哪里摸索出来了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举起就往吴语脑袋刺去，吴语双手扯起刚才那根银丝，一挡，姐姐尖叫一声，手腕被银丝割出了一跳细细的血丝。 姐姐翻身跳下了床，**着身体冷眼看着吴语。 吴语拿着那根银丝，看着双胞胎姐姐，笑着问：“要不要玩得这么刺激？这可是杀人的家伙。” 姐姐一脸怒气，娇喝一声，接着吴语便看到了两个巨大的半球慢慢慢慢的朝自己袭了过来，他顺势往床上一倒，躲开匕首，伸出右手在姐姐背上轻轻一扣。 姐姐见刺空了，没拿匕首的手撑着床铺一翻，一个漂亮的翻身跃到了另外一边。转身看着吴语，冷笑：“好快的身手。” 吴语闭起一直眼睛，一脸无赖的样子，喊了一句：“开！” 姐姐上半身唯一遮挡的那两片黑色内衣发出了轻轻一声“嘣”。往外弹了出来。 “啊！”美女花容失色，双手一下捂住了胸前即将掉落的内衣，骂道：“下流！” “我下流？”吴语觉得自己很委屈：“你们两姐妹把我带过来，各种暗示，我解了个内衣你就说我下流，没有这么冤枉人的。” “你！”姐姐很气愤，一脸通红，捂着胸部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吴语起身，想开门走。身后传来妹妹的声音：“就想走？” 吴语转身，看着浴室门口的双胞胎妹妹，还穿着进门的那件旗袍，笑：“你洗澡不脱衣服的？”再看一眼，笑不出来了，妹妹手上多了一把沙漠之鹰，这把以色列出产的小手枪正对着自己的脑袋。 ------------ 24 你是谁的人？ “趴墙上，双手举起来。” “哦。”人家有枪在手，吴语照做，趴得很标准。 “双手抱头，慢慢蹲下去。” 吴语有些烦躁，问：“不能一次说完么？又要趴又要蹲……”话还没说完，后脑勺感觉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了，吴语妥协：“好吧！我蹲。” 蹲好，吴语问：“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么？” “不可以。”身后双胞胎同时回答。 “好吧……你们到底帮谁做事的？” “我说的是不可以！”妹妹听上去要比姐姐凶很多。 “你们老板是不是……” “闭嘴！”妹妹拿抢狠狠的在吴语脑袋上磕了一下。 本身还没好利索的包又鼓了起来，吴语疼得差点掉眼泪，他真的有些生气了，本来作为一个男人是不应该生美女气的，但是这两娘们有点欺人太甚了，杀手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他夸张的叫：“我这脑袋上有个包，你枪管下去一点点，痛啊！” 妹妹果然下意识的往下面挪了两公分，就这一晃神的瞬间，吴语抱在脑袋上的右手猛然往下一移，顺势转身，把枪管猛然往脑袋边上拉去，妹妹经不住吴语的力道，一下扑在了他怀中。 妹妹也不是吃素的，眼看着就要和吴语亲密接触，左手往地上一撑，借力打力，身体往旁边一滚，几个翻身落在了离吴语两米远的地方，再用手中的枪指着吴语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扳机和枪管之中已经被缠了几层银丝，根本没有办法扣动了。 “身手不错。”吴语起身拍了拍屁股：“就是慢了点。”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我们过不去？”两姐妹看着吴语，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同时问。 “什么？”吴语很纳闷，眼睛在双胞胎的胸部扫描着，一脸痞相的问：“你们都这样了，还叫我和你们过不去？” 姐姐看了看妹妹手中的枪，说：“没有男人在那个时候还能发现我网袜里的秘密，你一定是李汉故意派来试探我们的人。” “别跟他废话了，姐姐。”妹妹沉不住气：“不能功亏一篑。既然李汉发现了一不做二不休。” “喂喂！”吴语着急：“你们可别瞎猜，我可不是什么李汉的人。”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嘿嘿笑：“这么说来，你们也不是李汉的人？” 话音刚落，床上一个手机在震动，姐姐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吴语。 吴语很大方：“接吧！我是君子，不偷袭。” 姐姐倒退着从床上摸过手机，接了起来，吴语竖着耳朵听着，对方是个男的，听上去语气很焦急，问姐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姐姐眼睛盯着吴语，嘴里说：“出了点状况。” 那边问：“可控么？” 姐姐有些犹豫，还是回道：“可控。” 那边没再多问，说：“最近你们留意一下，有个二十出头，身高一八零左右，短发，看上去很斯文的男性，他可能会去找李汉，要是碰到了你们最好能取得他的信任，方式嘛……你们自己把握。” 姐姐一边听，一边看着吴语，一条一条的对照，最后绝望的回道：“已经没办法信任了。” 吴语早就听出来那边是谁，心里正暗暗惊奇这人到底要干嘛？也不好表露出自己听力五倍于常人，只能装傻的看着双胞胎姐姐瞪着自己跟看怪物一般。 两人又说了几句，姐姐把电话递了过来，对吴语说：“叫你听。” 吴语拿起电话，笑：“哪位？” “我。”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不准备自我介绍。 “哦，我啊！不对，你啊。你不是去韩国了？”吴语看着双胞胎一脸惊奇的瞪着自己，接着问电话里面的人：“这两位都是你的人？” “是。”电话那边回答得铿锵有力，用种不容否决的语气说：“上次给你看的那个瘦子我追了两年，终于查到了这一步，我不管你在国外当的是特种兵还是炊事兵，也不管你一个人能干翻多少个，总之，我不希望你坏了我的事情。” 吴语很不喜欢他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跟他谈起了条件，问：“那你能告诉我那个瘦子和林家的关系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李汉是至关重要的线索，关静和关琼已经赢得了李汉的信任，如果你敢毁了这份信任，我也敢毁了你。我不关心你们家的私事，你也不插手我的公事。” 靠，吴语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连不知道都回答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人是多有优越感？张口闭口公事，年纪不大派头不小，更年期还到得早。 高卓接着说：“记住，我不关心你是谁，也不关心你要干嘛？我只关心那个瘦子，我希望你也不要引起我的关心，不然……” 吴语没等他说完，挂了电话，递还给了姐姐，苦笑：“你们头头真是个臭脾气。” 两姐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吴语不想久留，问两姐妹：“可以走了？” 姐姐看了妹妹一眼，走上前去，吴语紧张的往后一退，问：“还要打？” 姐姐不说话，嫣然一笑，抱住吴语狠狠亲了几口，在脸上脖子上留下一串吻痕，说：“可以走了。不过你要小心，李汉容不得上港有比他强的人，如果你不跟他，你要学会自保。他是只笑面虎。” 吴语点头：“你们也是。对了，你们哪个叫关静，哪个叫关琼？” 亲吴语的美女指了指自己，说：“我叫关静，她是我妹妹关文。” “哦。”吴语点头，仔细的看了两人一眼，摇头想算是白问了，鼻子，眼睛，嘴巴，胸部，大腿，没看出来一点不一样的，下次要再见到还是分不清。 开门右拐，下楼。 又看到了两个保镖，依旧带着墨镜，不苟言笑，李汉从庭院石板路上走了过来，看着吴语有些吃惊：“吴先生好快。” “还好还好。”吴语有些尴尬，说其他事情快说明这个人雷厉风行，说这个方面快算是**裸的讽刺了。 李汉走近，看到吴语脸上和脖子上的吻痕，哈哈大笑：“味道怎么样？” 吴语摇头：“光被别人吃了。” “哈哈哈。”李汉笑得前俯后仰：“吴先生真是个人才。你们两个送吴先生回去。” 两个墨镜男得令，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吴语跟着两人往外走去，李汉在后面喊：“吴先生，考虑好了记得给我电话。” 吴语点头：“一定一定。” ------------ 25 一夜晴大酒店 还是那部黑色的七系宝马把吴语送回了上大，一路上两个墨镜男都很酷，一句话也不说，到下车时候，吴语终于忍不住了，问：“真不能告诉我墨镜哪里买的？” 开车的墨镜男估计是实在受不了怎么有人会一直问这么无聊的问题，看了眼吴语一身的保安服，回道：“去淘宝搜搜，正版你买不起。” “哦。”吴语关了车门，垂头丧气的往旅馆走去。 到了旅馆，肥胖的老板娘正在柜台嗑瓜子，认出他来，大叫：“哎呀！我以为你不住了呢！” “什么意思？”吴语看着柜台上的瓜子，没明白老板娘的话。 “吃瓜子啵？”老板娘推了一小堆瓜子道吴语跟前，一脸歉意的说：“哎呀！你说你这人。现在都几点了，也没续房，昨晚也没见你回来，我还以为你不住了，这不，我把那房间让给一对小情侣了。 吴语生气：“怎么这么做生意？我没退房就给别人？” 老板娘也觉得不好意思，指了指墙上贴的：五星旅馆计费须知，说：“规矩真是这样的，不信你看。” 吴语抬头看，第五条：凡当日十二点之前不续费者，五星有权收回其房屋使用权。以免照成不必要的损失。 哎，一时大意，把这事情给忘了，自己有错在先，没有办法责怪别人，吴语问：“还有房吗？给我开间其他的。” “没有了。”老板娘一摊手：“今天上大放假，都被小情侣们住满了。哦，这是你的包，你把押金条给我，我退钱给你。” 总不能死赖着，吴语接过包，打开翻了翻，东西倒是没少，掏出了押金条给老板娘，退了三百押金，出门找其他旅馆去了。 上港大学周边大大小小的旅馆有五六十家，大点的几十间房，小点的十几间房，吴语本来想着找个住的地方应该挺容易，结果来来回回的问了个遍――全被小情侣们住满了。 只好又走得远了点，找了一家看上去有星级的酒店，想着大学生总不会开房开到星级酒店吧！抱着很大的希望，进去问，前台小姐话都没说，直接指了指柜台的牌子叫吴语自己看――客满。 吴语背着双肩包，出了酒店，往嘴里塞了颗大白兔，忍不住向天空喊了句――大学生们！你们怎么这么堕落！ 骂了一句发泄完，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总不能露宿街头，从屁股口袋里拿出了电话，鼓起勇气拨了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笑着问：“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想我了呀？” “不是。”吴语很诚实：“没地方住，到你那借宿一晚可以么？” “可以啊。”电话里面的人显得很高兴：“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吴语仰头，看着霓虹闪烁的酒店招聘，尴尬的说：“一夜晴大酒店，晴朗的晴。” “我知道。”电话那边笑得很贼：“等我，二十分钟到。” 陈思敏很准时，二十分钟以后开了一辆白色的高尔夫到了吴语跟前，吴语感激的笑笑，上了车。 九月末的上港，深夜已经有了丝丝寒意，吴语看到陈思敏穿的还是睡衣，问：“不冷吧？” “不冷。”陈思敏笑得很开心：“不错，第一次见你关心我。” 吴语不好意思的笑，扯开话题，说：“今天房子真难找。又要麻烦你，实在很对不住。” “什么对不住。放假嘛。”陈思敏见怪不怪：“学生们难的出来。” 吴语点头，忽然想起了小老头，问陈思敏：“你怎么不说你爸是校长？” 陈思敏哈哈大笑，反问道：“你没问啊！没问我怎么说？难道我见一个人就说告诉别人：跟你说，我爸是校长。那别人不以为我是神经病？” “也对。”吴语表示赞同。 陈思敏车技很一般，开得小心翼翼的，三十分钟以后平安到家。 一开门，吴语看到电视正在放昨天白天碰到的那个女人演的戏，想起了高卓，有些不爽，本来今天应该是高高兴兴还钱的日子，帮小羽甩了这么大个包袱应该很开心才对，半路杀出一双高卓的人马，弄得心情有些郁闷。 陈思敏见吴语盯着电视看，问：“看过没？李鞍导演的《戒色》，汤薇和粱家伟演的，我刚才看到一半被你叫出去了。” “没看过，听过。”吴语把双肩包扔到地上，陈思敏拿了双拖鞋给吴语换上，刚穿好鞋，电视里面男女主角正在演绎一段亲热戏。吴语好奇的问：“就这个电视台也让放？” “这还是剪辑版的。”陈思敏坐到了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零食往嘴里塞，一边说：“未删减的版本更火爆呢！网上都在讨论这一段是真的还是假的。” 吴语见陈思敏很有兴趣的样子，随口说：“那下次我再见到了帮你问问，不过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说。” “切。”陈思敏眼睛盯着电视，说：“说得跟真的一样，你还能见到她？她最近好像在和一个韩国的明星在谈恋爱。” 吴语见陈思敏不信，也懒得辩解，笑了笑，说：“那是绯闻，不是真的。” “哈哈。”陈思明笑：“今天发现你真可爱，说笑话自己也不笑。” 很快，电影放完，陈思敏感叹：演的可真好。 吴语想起了自己被球砸到的脑袋，揉了揉，嘀咕了一句：球打得很一般。 “什么？”陈思敏没听清楚，扭头看着吴语，忽然间呆住了，脸上笑容也不见了，一脸落寞，失望的说：“去洗洗吧。” “啊？”吴语看陈思敏忽然不高兴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她眼神闪烁的盯着自己脖子，忽然想起来双胞胎姐姐给自己脖子上留下的一串吻痕，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下午应酬去了，别误会，啥也没发生。” “呵呵。”陈思敏似乎醋意大发，笑得有些惨淡：“你不用跟我解释。” 对哦！经过这么一提醒，吴语一想，我和她似乎也没什么密切关系，解释这个干嘛？于是便去了卫生间，也不知道双胞胎是用的什么牌子的口红，质量也忒好了点，皮都快搓掉了才洗干净，脖子通红的回到客厅，发现地上的包已经被陈思敏摆好放到了电视柜上，陈思敏自己已经上楼了。 ------------ 26 巨大的误会 反正也是第二次来了，熟门熟路的，吴语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套换洗的内衣跑去了浴室。 噼里啪啦几下洗完澡，出浴室，看到刚才脱下来的保安服又不见了，阳台上的洗衣机在转，看来是陈思敏抽空下来帮他洗了衣服。 楼上的房间也没亮灯，吴语仔细听了听，听到房间一个女人的歌声：“恋上一个人，就容易失了神……看来陈思敏在听歌，吴语朝着楼上问：“我还是睡原来的房间么？” 陈思敏悠悠的答：“随便吧。” “哦。那我先睡觉了。”吴语进房，锁门，关灯，打坐，练功。 师父传授的古心法太过于奥妙，第七层练到如今，吴语发现听力似乎又有了进步，控制也越来越自如，在用银丝锁死双胞胎妹妹的枪时，那速度让吴语自己都有一些惊讶。 吴语细细的从第一层到七层巩固了三次，想去试探一下第八层，发现比昨天的时候似乎已经进展了不少，心中一阵窃喜，不过依然是有种隔着厚厚一层的感觉。这东西太微妙，丝毫不能着急。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额头上冒出细细的一层汗珠，吴语屏气，收工。 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一点，扯了张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习惯性拿出一颗大白兔含在嘴里，打算吃完刷牙睡觉。咬了两口，发现味道不对，软绵绵一滩，完全没有嚼头，这是晚上找房子的时候在一个小卖部买的，看来是买到了假货，只好把吐到了床头的烟灰缸里。 刚打算起身去刷牙，听见门敲得“嘣嘣”的响。陈思敏在外边喊：“开门，开门，有事情。” 吴语开了灯，起身去开门，门一开，陈思敏双脸涨得通红，看着吴语问：“有个事情我想问你，不问我睡不着。” 吴语坐回床上，看着陈思敏说：“问。” “你……”陈思敏刚想开口，瞄见了床头烟灰缸里那团湿漉漉的纸巾和一团浆糊一样的大白兔，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结结巴巴说：“不……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忙……了。” “没有没有。”吴语不知道陈思敏这态度怎么一下又变了，以为她怕打扰到自己睡觉才不好意思，随口道：“我忙完了，有什么问的你问。” 陈思敏尴尬的盯着那团可疑物体，脸上神色很不自然，嘴里问道：“你……你有女朋友没？” 搞半天，问句这个，让吴语有些莫名其妙，摇头：“暂时没有。” 陈思敏盯着床头的烟灰缸，脸上傻傻的笑了起来，转身走出了门，边走边念叨：“看出来了，看出来没有了……哈哈哈。” 吴语看着陈思敏莫名其妙的进来又莫名其妙的出去，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扭头看了看陈思敏刚才盯着的烟灰缸，霎时明白了过来，顿时也觉得很尴尬，朝门外喊：“喂！刚才我不是在打……”喊到一半，发现还不如不解释，打飞机就打吧！也不是丢人的事情。于是起身关门关灯，倒头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陈思敏又走得比吴语早。吴语揉着眼睛去卫生间――牙膏，洗脸毛巾，准备得妥妥当当，洗漱完，换好衣服，依然看到了餐桌上摆的两个煎蛋，一杯牛奶。今天的煎蛋比上次好了很多，没有烤焦，吴语吃了一口，发现不但没焦连熟都没熟，他不喜欢那股腥味，只好捏着鼻子把两个蛋吞到了肚子里。边吃边想：那天送的汤应该是在外边买的。 到了学校门口的早餐店，吴语买了四份早餐，自己吃完三份，剩下的打包，给林千羽送去，顺便告诉她钱已经还了这个好消息。 因为昨天放假，女生宿舍空得跟男生宿舍一样。吴语上楼的过程里也没有见到昨天下午来的时候那种到处一片**的场面，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敲了敲林千羽宿舍的门，很快就有人开门了，寝室还是只有昨天那个姑娘和林千羽两人在。那姑娘还没起床，蒙着被子在睡觉。吴语把早餐放到林千羽的桌子上，笑眯眯的说：“趁热吃，吃饱了跟你说个好消息。” 林千羽双眼通红的，看上去像没睡好，焦急的问吴语：“昨天李哥他们有没有怎么样？” “你吃包子。”吴语给林千羽解开了袋子，把一次性筷子掰开，来回摩擦了一下，递给了林千羽，说：“你边吃，我边说。” 林千羽夹了个小笼包放嘴里，囫囵嚼了两口，吞下，说：“好了，吃了。我昨天晚上去你们保卫科找你，没看到你，到底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怎样？” 吴语把豆浆递过去，插上管子：“来，喝一口。” 林千羽吸了一口，催道：“快说啊！” “没什么说的了。”吴语看着林千羽的样子，觉得她很可爱：“钱已经还了，以后什么赵哥，李哥通通不会来烦你了。” “就这么简单？”林千羽有些不相信。 “当然。”吴语笑：“欠债还钱，钱已经还了还能怎样？” “他……他们不是黑社会？” “黑社会也要讲道理嘛。”吴语指了指小笼包：“再吃一个。” 林千羽又吃了一个，说：“那你和你朋友说一下，钱我肯定会还的，叫他放心。” 吴语举起豆浆，送到林千羽嘴边：“再喝一口。”林千羽乖乖喝了一口。看她喝完，吴语满意的笑：“钱的事情我来搞定，你安心上学。” “不行。”林千羽又犯了倔脾气：“钱是我还掉了，怎么让你还！你别小看我，我平时兼职也可以赚到钱的。” “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吴语心满意足的看着林千羽吃东西，说：“但是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等你毕业了，赚钱的机会多的是。现在这些事情由你哥哥我来搞定。” 林千羽猛吸了一口豆浆，红着眼睛看着吴语，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吴语笑：“因为你是我妹妹嘛。” 林千羽低下头，想了想，小声问了一句：“那你告诉我，你的工资真的只有两千八么？” “……”吴语点头：“还有年终奖。” “多少？”林千羽抬头问。 吴语想了想，答：“听说有好几千。” 林千羽翻了翻白眼，俏皮道：“我算算哈，五十万，除以三万，不吃不喝十多年。” “不吃不喝也不要你负责。”吴语看着林千羽样子觉得很可爱，说：“以后你要干什么？都得和我说。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去。” 虽然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还掉的钱，但是不牵扯高利贷和黑社会，也不用去酒吧了，林千羽还是觉得很高兴，她下决心要给这个便宜哥哥早点还完这些钱。听吴语刚才这么一说，忙从床上捡起张海报，说：“我想去参加这个。” “不行。”吴语看都没看就否决了。 “很正规的，蔡琳琳的演唱会伴舞，亚洲天后，又不是在酒吧那种。” “不行。宇宙巨星都不行。”吴语把海报卷起，扔进垃圾桶：“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准。” “两千一场呢！就排四个舞！”林千羽看着垃圾桶里的海报，觉得很可惜：“选上了还可以巡演，有三十二场呢。” “两万一场也不准去。”吴语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就上班了，拍了拍林千羽的脑袋，说：“断掉这个念想，先好好军训。我上班去了。” ------------ 27 蔡琳琳开演唱会 大鸟，大熊，小黑，果果都已经到了保卫科，都是新人，谁都不敢迟到。不过做事情的依然是小黑，按着按钮，扯着fa票，见到吴语，大声喊：“副队长好。” 吴语对纠正他喊副队长这个习惯已经没了信心，索性也懒得说，朝他点头：“小黑，你好。你辛苦了。” 推门进去，发现大家都朝他淫笑，吴语纳闷的问：“怎么了？” “刚才还在议论你。”大鸟指了指果果，说：“你是女孩子，你来问。” 果果面露难色，看着众人，扭捏的说：“真要我问？” 吴语笑：“有什么问的，大胆的问。” “那好。”果果认真的看了看吴语，问：“你是富二代吗？” 吴语摇头：“不是，我要是富二代也不用来当保安。” 众人都不信，大鸟说：“要不是富二代，你怎么尽认识一些开豪车的朋友？你说实话，是不是为了陈老师，才故意来我们学校当保安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成语用得好。”吴语夸奖道：“不愧是作家。”扭头问果果转移话题：“他们都说你小舅子是城管队长，是不是真的？” “屁。”果果否认：“我正经的大学毕业生，靠自己本事应聘上的。” 大熊插嘴问：“什么大学？” “波大。”大鸟看着果果胸部，抢先回答。 一阵追打，保安室鸡飞狗跳。 吴语看着大家很欢乐，自己挺高兴的，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正式上班的时候，想起昨天刘大海的重托，正色道：“别闹了，上班。” 果果和大鸟停了下来，问吴语：“小黑不是在上班？” “你们也要上。”吴语环顾了一周，想帮他们找点事情，除了斗地主，实在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做，看到墙角的报刊架，说：“都坐着去看报纸，今天不准斗地主。” 三人很听话，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的看起了报纸来，没过一会儿，果果又忍不住了，偷偷过来问：“语哥，你说你到底是干嘛的？我保证不跟他们说。” 吴语嘿嘿笑，凑到果果耳朵边上，小声说：“其实我是一个杀手。” 果果一愣，也嘿嘿笑，凑道吴语耳朵边上说：“其实我是一个警察。” 两人握手，果果一脸严肃，说：“　我代表党和人民欢迎你改邪归正，浪子回头。” 吴语也很严肃：“谢谢组织对我的宽宏大量。” “你们贫不贫！”大鸟看着报纸，问：“有人喜欢蔡琳琳的么？报纸上说她要来上港开演唱会了。全球巡演，三十二场，瞎！什么全球巡演，现在的明星动不动亚洲天王，亚洲天后的，三十二场演唱会，全在亚洲，也敢叫全球巡演。” “喂喂！你说话客气点。”果果是蔡琳琳的粉丝，听大鸟这么寒碜自己偶像有些不高兴：“不知道别乱说，蔡琳琳舞蹈跳得那么棒，人也漂亮，你还见过几个在中港台名气这么大的女歌手？” 大熊点头：“是不错，我当兵的时候同宿舍一哥们特喜欢她，她唱的那个叫……叫《晚娘》什么的，那水蛇腰扭得……” “《晚娘》我看过，钟丽媞演的，没她啊。”大鸟纳闷。 “是《舞娘》！”果果很生气：“你们两个不懂不要乱说。”接着从大鸟手中扯过报纸，看了看，失望的说：“两千八，也太贵了点。” “亚洲巨星两千八你还嫌贵？”这下成了大鸟不满意了：“你们这些女人啊。也就一张嘴，要掏真金白银的时候就舍不得了。” 果果白了大鸟一眼，没理她，自己轻轻哄着：“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大鸟接：“吧唧摔死了。” “盛大鹏！我和你没完！” 又是一阵追打。 ----------------------------------------------------------- 愉快的混到下午，接着愉快的混到下班。 今天吴语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找房子。不能老在陈思敏家这么赖下去了，不然那小老头再碰到非得拉着自己去民政局了。 吴语先到了五星旅馆，看到柜台上的胖老板娘在磕瓜子，心里惊叹，这嘴够厉害的，这么没日没夜的嗑也没流血。老板娘也认出了吴语，笑着问：“又来了？吃瓜子啵？” 吴语说了声谢谢，问：“今天出来房子了吗？” 老板娘一摊手，很无奈：“又来晚了，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还有。怎么？昨天没有定到房？” “恩。”吴语点头：“房子太难找了。” “就是。”老板娘点头：“学校周围就这样，一开学，特别是遇到周末，基本都是满的。你昨天睡哪里的？”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悠悠的青山脚下花正开——电话响了。吴语从屁股口袋掏出电话，一看：王少东。 吴语抱歉的指了指电话，出了五星旅馆，接起电话，王少东在那边显得很着急，问：“在哪里呢？” “五星旅馆门口，怎么了？又催我还钱？” “我他妈什么时候催你还过钱？靠。”王少东骂。 “那什么事情？我还有事情。” “先说你在哪里？见面谈。” 吴语重复：“五星旅馆。” “说具体名字，五星级的多得去了。” “恩。”吴语抬头看了一眼招牌，确认：“五星旅馆。” “靠！听不懂？说具体名字啊！我知道哪个五星级的？上港有上百家！” “绝对只有一家。”吴语看了看旁边：“他旁边是个卖奶茶的，叫：喝得爽奶茶。” “五星级酒店旁边是卖奶茶的？” “五星旅馆！”吴语强调：“你走上大正对门的巷子过来，右拐两百米就到了！前面是夜宵摊！你说你得有多愚蠢？” “靠！”王少东挂电话。 三十分钟以后，王少东过来了，开着那辆z4，卡在了夜宵摊那进不来，吴语走过去，王少东喊：“上车。” 吴语上车，系好安全带，问：“找我干嘛？我还要找房子住。” 王少东倒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破了夜宵摊的重围，舒了口气，说：“借我点钱。” “啊？”吴语没听明白。 “借——我——一——点……。” “没有。”吴语否决的干净利落。 “瞧你那小气样，拿钱包我看看。”王少东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要过来抢钱包。 “你好好开车。”吴语主动掏出口袋里的钱包：“你看，一共就这么几百。” “先拿两百，加油。”王少东指了了油表，果然已经亮了红灯。 吴语不情不愿抽出了两张，塞到了王少东上衣口袋里，算道：“我只欠你四十八万九千八百块了。” ------------ 28 公司被砸了 两人找了一间加油站，加好油。王少东掏出电话，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吴语坐在副驾驶上问：“你叫我来陪你加油的？” “不是。”王少东翻着自己的手机：“还有其他事情。” “哦。什么事情？” 王少东又打了个电话，聊完，对吴语说：“先等人。” 等了有二十多分钟，加油站过来一辆马萨拉蒂，车上下来一个和王少东差不多大小的青年，穿得很时髦，就是身板子弱了一点，看上去衣服都不太合身，松松垮垮的。 王少东叫吴语一起下车，那青年迎了上来，喊：“闹掰了？” “恩。”王少东点头：“闹掰了，卡都他妈全停了。加油还找的这兄弟借的钱。” 王少东指了指吴语：“这位就是吴语。”接着指了指那青年，跟吴语介绍：“杨伟。我哥们，从小玩到大的。” 杨伟看了看吴语一身保安服，笑：“哥们上大的保安？” “恩。”吴语点头：“怎么看出来的？” “泡妞之王。”王少东帮杨伟回答：“上大几个著名的美妞都被他泡遍了。整个大学城有名的辣手摧花花怒开。” 吴语一下想起林千羽来，紧张的问：“林千羽你认识么？” 杨伟想了想，摇头。 吴语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那就好。以后要是遇到，麻烦伟哥你高抬贵手。” “靠！别叫我伟哥。”杨伟苦笑：“叫我扬子就可以了，别当众叫我名字。” “恩。”吴语理解他被叫成壮阳药的苦恼，就像自己这么一个冷面杀手被人叫大白兔一样尴尬。扭头问王少东：“等了人，然后呢？” 王少东给两人发了一根烟，刚想点上，加油站一个身形彪悍的女胖子大声吼：“找死啊！抽烟？” 王少东悻悻的收起烟。三人上车，杨伟在玛莎拉蒂上喊：“去我家谈。” ---------------------------------------------------------------------------------- 杨伟住在上港市中心一栋挺出名的商场的三十楼。两百多个平方，全部被他打通了，除了隔出来了一个大卫生间，剩下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大厅，书桌，床铺，沙发，尽收眼底。典型的开放式装修。 杨伟拉开了落地窗，让阳光照射进来。满地的女性内衣让吴语心里感叹：取这名字真是委屈这个小伙子了。 王少东自己跑冰箱里给一人拿了一厅可乐。吴语自己找了张沙发坐下，才落座，发现屁股下面有东西，摸索着扯出来一条丁字裤，问：“放哪里？” 杨伟踢了个垃圾桶过来：“扔里面。” 吴语扔了进去，王少东踢开了垃圾桶，坐在沙发上，很严肃的说：“开始讲正事。” 杨伟点头，指着吴语身后：“后面还有个胸罩，帮我一起扔了，人事部的熊夏，看着就烦。老喜欢往里面塞东西，其实小得可怜。” 吴语回头，果然看到一个火红的胸罩，很准确的到了垃圾桶里。 王少东喝了口可乐，清了清嗓子，说：“现在开始讲正事。” 吴语感觉屁股下还是有点膈应，伸手一摸，一根皮鞭，举起来问：“扔不扔？” 杨伟伸出手：“扔给我，挺贵的，日本带回来的。” 王少东看了看两人一眼：“现在开始讲正事！” 吴语摸了摸屁股底下，又摸到了一条丁字裤，看了眼王少东，不好再问，偷偷塞了回去。 王少东又喝了口可乐，看着两人，表情很严肃，宣布：“现在开始说正事。” “你都正了三次了，直接开始吧！我还要去找地方住。”吴语受不了他这么啰嗦。 “靠！”王少东生气：“要不是丁字裤皮鞭老子早讲了。别说话，我在整理思绪。” “别整理了。我来说。”杨伟开了可乐，说：“我觉得，应该打回去。” “打回去是肯定要打回去，问题是怎么打回去，我们无凭无据的，先必须查出来是谁干的，要是确定真是李汉下面的人，再想对策。” 吴语听得云里雾里的，问：“两位可以说详细点么？” 王少东拍了拍吴语肩膀，问：“上港四大家族你知道么？” 吴语摇头。 “娱乐报纸你也没看过？” “看过。”吴语点头“蔡琳琳要来开演唱会了。” “靠！”王少东表示惊叹：“这你都知道了，你跟上时代了。” “谢谢。”吴语很无辜的看着王少东：“能说说叫我来干嘛么？我真的还要去找房子住。” 王少东点了跟烟，问吴语抽不抽，吴语看了眼，不是白沙，摇头。王少东自己把烟点上，边抽边说：“我和扬子开了家娱乐公司，最近因为蔡琳林演唱会的事情，被人给砸了。公司所有电脑的硬盘全部被拿走了。里面全部是商业机密。” 杨伟点头，补充道：“还有一些可以让我和一些三线女演员出名的视频。” “哦。然后呢？”吴语没听出来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倒是觉得这个蔡琳林似乎和谁都有关系。 杨伟接话：“砸场子的人我们估计是金盛的人，因为蔡琳林内地代理权，金盛那两小子和我们杠了有大半年，现在被我们拿下，肯定心怀不满，宋家和肖家一向走得密切，听说现在又和李汉蛇鼠一窝，一起在拿东城区那个地铁项目，所以我估计这事情是他们找李汉的人办的。” “哦。我懂了。”　又想叫我当打手——想起李汉同样的要求，吴语摇头苦笑。 上港的势力他算是明白了——四大家族：宋家，张家，王少东王家还有杨伟杨家。宋张两家走得近，王家和杨家走得近，李汉想洗白，所以先找王家合作正当生意，王少东他爸不乐意，于是李汉找了另外两家。现在因为利益冲突，宋家和肖家找李汉的人把这两位浪荡公子的公司给砸了。 “我爸向来反感我搞娱乐，现在闹出这么个事情，直接切断了我经济来源。这次演唱会要是不成功，哥们我就只能跟你去上大当保安了。”王少东说得很夸张，希望能博取吴语的同情。 吴语伸出右手；“我作为副队长，先欢迎有志加入我们保安队伍的上进青年。” “去死。”王少东甩开手，骂：“老子和你说正事。别跟我开玩笑。” “难道你觉得我当保安是每天在开玩笑？”吴语有些不满，想了想，忽然问：“你们说的这个事情和我似乎没什么关系。” 杨伟似乎没有听到吴语的话，自顾自的说：“现在的问题是走正道还是走邪道。正道就是等着警察查，估计没什么用，邪道就是打回去，打得他们不敢回手。” “我觉得报警比较好。”吴语看着两人，语重心长的说：“法治社会，相信警察叔叔。” “屁。早就报了。”王少东鄙视的看了一眼吴语，说：“到现在还没抓到一个人，连谁干的都没查出来。我就怕这么下去，到时候闹得演唱会都开不了，违约的话，蔡琳琳代理权也会收回去，那我们损失就要上千万了。” “我的意见是，既然他们杀鸡敬候，我们就杀猴敬鸡。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们就拆了他们的庙。” “你们好暴力。”吴语摇头：“为什么不相信警察叔叔呢？再说，你们那么大的公司，连个视频监控都没装？” “装了。”两人同时点头。 “那你拿视频去报警不就得了？”吴语好心帮他们出起了主意。 “监控的电脑硬盘也被他们抢走了。”王少东摇头：“失策，他娘的连个证据都没有。” 刚打算接着骂，忽然听到“嘣嘣”有人敲门，杨伟扭头问：“谁呀？” 没人回答。又是“嘣嘣”两声。 “小语？” “丽丽？” “熊夏？” “阿娇？” 门口还是没动静，杨伟还在努力的思索着她那堆女人的名字。 门外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喊：“开门。警察！” 杨伟看了王少东一眼，王少东使了使眼色，跑去把门开了。 门一开，吴语惊呼：“是你？早知道我把伞带过来了！” ------------ 29 龙泽新片子 门口站着的就是那天下雨，吴语碰到的那位借小破雨伞的女警。 女警身后还跟着一个男警，两人看上去很严肃，心情都不是很好。 一进门，女警没有认出吴语来，怒气冲冲对着王少东和杨伟说：“你们不用跟上面反映，我们已经在尽力查，觉都没睡给你们查，你们反映给我们局长我们也只能这么查，不是没有用心，问题是你们连个视频都没有，这增加了我们工作的难度！” 杨伟有些尴尬，今天上午一个听说了这事的朋友刚好认识一个公安系统的人，就要他帮忙打了个电话，结果这小子直接打给了他们局长，闹得下面的人有了脾气，这怎么说也有点背地里使坏的意思。 “不好意思，肖警官，我不知道会让你为难。”杨伟对美女警官很诚恳的道歉。 “别叫我肖警官，港台警匪片看多了吧？叫我肖琼就行。”肖琼也没正眼看杨伟，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硬盘问：“电脑在哪里？有一段视频，看看你们认识不认识里面的人。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杨伟忙掀开桌子上的电脑，刚好还没关机，动了一下鼠标，五个人脸上霎时一阵尴尬――电脑里正播放着一对刺身裸体的男女在激烈运动的动作电影，旁边还有几个男同胞在跃跃欲试翘首以盼的等待着。 杨伟“嘣”一声合上，回头对这四个人傻笑：“卡死了，卡死了。” “没卡死啊。”吴语揭穿了他的谎言：“不是还在播么？只是暂停了。” “你眼花了！”杨伟看着吴语，眼里满是仇恨，抬头对着肖琼笑笑：“等我重启一下。” 肖琼一脸绯红，没有说话。旁边的男警察一阵咳嗽掩饰着尴尬。 视频是那天和平路上一个三岔口的摄像头拍下来的，里面一共出现了十多个人，个个提着家伙，戴着帽子，画质模糊，灯光昏暗。杨伟和王少东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都摇头说一个也认不出来。 两位警官很失望，收起了硬盘，出门。刚走到门口，吴语忙说：“肖警察，那个伞我抽空给你送派出所去。” “什么伞？”肖琼盯着吴语感到很奇怪。 “那天你不是借了我一把伞？忘记了？就下雨那天。” 肖琼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了，摆手道：“不着急。你怎么跟他们混到一起了？我看你挺淳朴的，少跟他们这种人呆一起，带坏你了。” 杨伟和王少东一后脑勺黑线，心里嘀咕：有这么当面说别人的么？ 虽然对于一个杀手跟两个富二代混，会不会变坏这个问题很有怀疑。但吴语还是认真的点头：“我也是被逼的，以后一定尽量少和他们接触。” 肖琼扭头看了王少东和杨伟一眼，一脸狐疑，问：“怎么逼你了？你们可不能乱来。” “开玩笑的。”王少东上来亲热的搂住吴语的胳膊：“都是哥们。” 两位警官一走，王少东蹬蹬跑道电脑边上，打开了刚才那个电影，兴致勃勃说：“靠，龙泽出了新片也不告诉老子。” 杨伟很不满意：“啪”一下把电脑合上：“有点事业心可以么？你娘的现在身无分文了，还看这有个jb意思？” 王少东笑：“我把吴语叫过来就算完成任务了，这个事情他可以搞定。”说完，打开电脑又接着看。 吴语很纳闷，什么叫把我叫过来就算完成任务了？刚想问，屁股忽然震动了，鬼哭狼嚎的歌声又响了起来：“苍茫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幽幽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吴语掏出电话一看――陈思敏。忙接了起来。 陈思敏在那边问：“怎么还没回来？今天还睡我这么？” “还有点事情。”吴语想了想看这个情况也不确定可不可以找到房子，犹豫道：“你等我电话吧。” 王少东的动作片声音开得很大，一个房子都充斥着：啊……啊……啊…哦……哦……哦……”的声音。吴语的山寨手机不但扩音效果好，收音效果也不错，陈思敏在那边听了半响，悠悠的说道：“你不要学坏了。” “啊？”吴语不解――怎么今天是个女人都担心我学坏了？问陈思敏：“什么我学会坏了？” “没什么。”陈思敏飞快的说：“你们男人啊！不说了，要睡你给我电话。” 说完陈思敏挂了电话。吴语把电话放进了屁股口袋，一抬头，看到王少东和杨伟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要睡你，给我电话。”王少东一脸的淫笑：“不错，小伙子，才来多久就有主动要睡你了。” “靠！”吴语骂：“怎么断句的？是要睡，你就给我电话。不是要睡我，就给电话。” 接着，听到满屋子的“啊！啊！啊！哦……哦……”的声音忽然明白过来陈思敏那句变坏的意思，指了指电脑：“能把那玩意儿关了么？” “你能把你那手机铃声换了么？”王少东关小了一点声音：“太恶俗了，每次听到就一身鸡皮疙瘩。” “我还没说你这一身大姨妈衣服呢。”吴语嘴上说着，还是掏出了电话，他也有点受不了这么豪气干云的音乐。正拨弄着手机，又听到“嘣，嘣。”有人敲门。 杨伟朝王少东使了个眼色，要他把电脑给关了，跑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一米七多的姑娘，长相娇媚，身材热辣，穿着楼一下商场的制服，看到杨伟，脸上有些哀怨，自己进了门，杨伟也没拦着。 “哟，熊小姐来了。”王少东认识这姑娘，就是杨伟嘴里那个喜欢挤**的经理。 吴语不由得瞄了一眼胸部，发现熊夏胸前果然有个大峡谷，这让他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就像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 “你有时间么？”熊夏对着两人笑笑，把杨伟拉到一旁：“我想和你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杨伟坐到了沙发上，说了一个无可辩驳的下三滥理由：“我们性格不和。” “你是不是嫌我花钱太多。”熊夏很有自知自明：“我也可以节约的，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名分。” 说完，眼睛瞄到了沙发上那条丁字裤，颤颤巍巍的捡了起来，三份怒气七分绝望的问道：“这是谁的？” 杨伟看了一眼，没说话――他也确实不知道这是丽丽还是阿娇的，这两个姑娘都喜欢穿这种款式。 房间里顿时寂静了下来，气氛有一些异样。吴语为了缓解尴尬，调到手机设置，换了一首来电铃声，对王少东说：“你看这首怎么样？我手机里的歌也不多。” 王少东看了看不出声的那对小情侣，也有些尴尬，只好扭头对着吴语，没话找话的说：“肯定比你以前那首好，我打你电话试试。” 王少东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吴语的手机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飘出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你要的爱太完美……” “换一首！”杨伟和熊夏同时吼。 吴语很委屈的看了两人一眼，说：“这手机一共自带铃声就两首。” ------------ 30 神秘黑衣人 王少东和杨伟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打发走要死要活的熊夏。杨伟长叹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问王少东，到底要怎么行动。王少东用下巴比划了一下吴语，说：“交给这哥们，先把公司电脑的硬盘弄回来再说。那里面可是什么都有的。” 王少东的计划是先找下面的人打听清楚这事情谁是头，然后顺藤摸瓜把七个硬盘弄回来，有了硬盘，公司的摄像头必定拍得到那些人的脸。那些资料和杨伟的视频也不会弄丢，再重新开张就容易多了，再把视频给警察要抓人就轻而易举了。至于怎么报复幕后指使的人，这算是第二步计划，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先完成第一步。 杨伟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吴语，闭着眼睛，若有所思，他上前碰了碰，说：“想什么呢？你敢不敢做？” 吴语没有说话。 杨伟又推了一下，吴语直接一脑袋扎在沙发上响起了鼾声。 “你这哥们睡着了。”杨伟苦笑：“叫他去办靠谱么？” “靠谱。”王少东走了过去：“啪”一声猛拍了一下吴语的大腿，吴语一下弾起来，睡眼朦胧的看着两人，问：“海绵垫走了？” “海绵垫？”杨伟纳闷问：“这是谁？” “熊小姐啊！你不说他喜欢垫海绵吗？”吴语揉了揉眼睛：“你们商量完了？” “恩。”王少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吴语：“你还欠我五十万你记得吧？” 吴语心里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摇头道：“是四十九万九千八，你拿了两百加油。” “好吧好吧。”王少东没见过这么精明的保安，嘿嘿一笑：“等我确定了是谁干的，你帮我找到这人，把我公司七个硬盘拿回来。这事情办成，欠我的钱一笔勾销。” 吴语想了想，有一些心动，这么个事情也不难，不过他是杀手不是贼，偷东西没什么经验。 “答应还是不答应？”王少东步步紧逼。 “那行。”吴语终究没有抵挡住还债的诱惑，说：“我只负责帮你们弄回来硬盘，其他事情不管。” “行。”王少东爽快的点头：“那你等我电话，查出来给你消息。” 吴语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还要找房子住，起身就走，到了门口，忽然想起来一个事情，问两人：“你们那公司叫什么名字？” “小牛娱乐。”王少东回道。 “小妞娱乐？”吴语没听清楚。 “小牛，猪狗不如的……”说到一半发现成语用错了，不过王少东对于他亲自取的名字一向很自豪，容不得别人玷污，怒气冲冲道：“全称小牛奔腾——小牛奔腾娱乐有限公司！” “恩。猪狗不如里面没有牛，应该是牛头马面的牛。”吴语点了点头，肯定道：“这个名字很有活力。” ----------------------------------------------- 有机会还清债务，吴语觉得这趟没有白来，下楼出了商场，一狠心，奢侈的打了一个的士。 到上港大学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路上已经少见到行人，除了几个不知死活的飙车族，驾着各种型号的摩托车在昏黄的路灯下呼啸而过以外，安静得白天几乎是两个摸样。 吴语找了几家旅馆，早就已经全部客满。只好拿起了电话，打给了陈思敏。陈思敏挺意外，在电话里问：“你在哪？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是不是不方便?”吴语有些歉意“不方便我就再找找。” “哪有？你在哪？我来接你。”陈思敏依旧很好客。 吴语拒绝了，本来住人家家里已经挺不好意思了，还要人来接就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进了上港大学的大门，打算从学校直接穿后门到教师小区，值晚班的保安认识他，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进去。 吴语特意绕了一下，跑到了林千羽的宿舍楼下看了一阵，最近小姑娘表现得挺懂事，让吴语很高兴。因为还在军训期间，十一点就已经熄灯，所以整栋楼都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 吴语呆了有几分钟，刚打算走，忽然看到围墙那里似乎有一个身影在动，慢慢靠了过去，那个黑影也发现了吴语，机敏的一跳，翻过围墙往另外一头跑去。 看身影不像是林千羽，她没有那么矫健，这人似乎有些功夫底子。吴语快步跟了上去，很快两人一前一后就到了学校里的一个湖旁。那个黑影上了湖中的一个凉亭，站住，似乎不打算跑了。 吴语站在离他有十来米远的地方问道：“你干嘛的？” 因为周围没有了路灯，所以几乎看不清黑影的长相，只能看出来是一个相当消瘦的男人——没有胸部，当然是男人。黑影冷冷一笑：“别多管闲事。” “哪多管闲事了？”吴语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是学校保安，我问你话这是职责所在。” 黑影没有理会吴语，又快步向前走去，吴语更快，直接堵在了那人的出口。 两人离了不到五米的距离，吴语看是没有看清这人的长相——因为他拿块黑布给蒙住了。行头还挺专业的，吴语忽然把手一抬，伸手过去扯那嘿面纱，动作如迅雷之势。那黑影更快，侧身一躲，让吴语扑了个空。 高手——吴语心里一惊，能躲过他这一抓的人很少，这黑影还能躲得这么气定神闲，这让吴语不敢小看这人的来头了。 “哥们，能说说来干嘛的么？” 黑衣人没有说话。 “来偷内衣的？”吴语又问。 “黑衣人依然没有说话。 “看来你不会说。”吴语总结道。 “那你问什么呢？”黑衣人终于说了句话，接着撒腿要跑。 吴语眼疾手快一拳抡了过去，这一拳吴语使了七分力道，他有意看看这人的套路是出自什么帮派，所以并未发全力。 黑衣人跟个体操运动员一样下腰躲过了这拳，拳风扬起了他的黑面罩，露出了稀稀拉拉几根胡子。 “好劲道。”黑衣人起身，冷冷看着吴语：“年纪轻轻有这修为算是不错了。” 吴语不想废话，他不喜欢蒙着面的人，都出来违法乱纪了，怎么不舍得投资易个容呢？暗中提气，右手出拳，力道刚劲，黑衣人已经躲闪不及，只得用双手硬生生一抗，一声闷响，黑衣人连退两步。 将将站住，黑衣人马上双脚用力蹬地，身形一闪，手中多了一把七寸小刀，挽着刀花直扑吴语，夜色混暗，七寸小刀在黑暗中金蛇狂舞。 “好剑！”吴语忍不住夸奖了一句。 说话同时侧身一绕，躲过剑花，转身一拳往黑衣人背上砸去，黑衣人猛然一蹲，又躲过了一拳，一个扫堂腿过来，吴语轻轻一跃，在空中伸出右脚直直向黑衣人面门踢去，黑衣人眼神笃定，机敏的在地上一滚躲过了这一脚。 吴语并未停止进攻，右脚才点地，左脚便一脚攻了出去，动作之快用肉眼几乎无法看清，这一下，终于中了目标，黑衣人躲散不及，被吴语一脚重重踢在了胸口，飞出去两米多远，在地上连滚了几下，起身不再恋战，撒腿就往前面逃去。 吴语跟在身后衔枚疾走，黑衣人专挑小巷，像泥鳅一样的钻来钻去，吴语半点也不敢落后，一直在身后追着，看来黑衣人很熟悉这边的地形，逃得看上去很有章法。很快就绕出了学校。 再往外追了两里多，黑衣人似乎早就有目的地。在学校周边的小店巷子里绕了几个弯后，果然，一个小巷子的尽头，横着一两黑色的轿车，从侧面看上去像是一辆奥迪，车窗已经开了，也没有熄火，看来是早就在等着的。黑衣人一个鱼跃钻了进去，一声轰鸣，黑色奥迪绝尘而去。 ------------ 31 哪个王八蛋？ “靠！”吴语看着无牌奥迪有些脾气，这还是第二个从下手底逃掉的人――第一个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刚想往回走，手机震动了，响起了带着无限哀怨的这女声：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让吴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电话接起来，是陈思敏，问他为什么还没有回去。吴语嘴里说马上，脚下加快了步伐，跟头猎豹一般迅敏的消失在了路灯底下。 --------------------------------------- 无牌奥迪在夜色中飞驰，后座的黑衣人捂着胸口，咳出了一丝血迹。 “好身手。”他摘下了面纱，露出一张皮包骨一般消瘦的脸庞：“他就是林千羽的那个哥哥么？” “恩。”前面开车的司机点头：“听说最近才回来的。” 黑衣人摇下车窗，看着外边灯火阑珊，一语不发，很久以后，忽然开口，像在自言自语，默默念道：“老烟枪，你有一个好徒弟。” ---------------------------------------------------------------------------------------------------------------------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各大电视台没几个播正经节目了。 要不就是请了一堆昨天还是牙科专家，今天成了妇科专家的人在讨论怎么治疗男科疾病，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只要吃了我们某某牌药，效果立竿见影，你行就更行，不行也得行。 要不就是几个穿得十分清凉的美女模特来来回回的走着，神情猥琐的主持人介绍着美女们身上的内衣，穿上以后的效果和前面电视台介绍的那药差不多，也是能让自己老公行就更行，不行也得行。 陈思敏看着电视里“大，挺，紧”的内衣，两眼放光，拿起电话想订购一套。刚拨了号码，就听见吴语敲门，忙换了一个台，跑去给吴语开门。 陈思敏家已经来了三次，一切都轻车熟路，吴语进门，朝陈思敏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这么晚还影响你。” “没事。”陈思敏依旧穿着蕾丝边的睡衣，给吴语递过去一双拖鞋：“厨房还有吃的，饿了你先吃一点，再去洗澡。” 吴语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刚想说饿，想起陈思敏的煎蛋，没了胃口：“不饿。谢谢。” 坐到了沙发上，陈思敏跑厨房给他去拿水了。 电视里一个柔美的女人一脸娇羞的说：“意外怀孕怎么办？长江医院特引进激光切除手术，轻轻松松三分钟，自行车来，自行车走，绝不影响您的正常工作。凭学生证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水来了，吴语道了声谢，接过，指着电视问陈思敏：“什么叫自行车来自行车走？” 陈思敏看了一眼电视，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别问我。” “哦。”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吴语掏出手机给了陈思敏：“我这手机来电铃声太难听了，你帮我下几首歌吧。” 陈思敏很乐意，问吴语：“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歌？” 吴语想了想，似乎没有特别喜欢的，只好说：“正常一点的就行了。” 陈思明点头，笑眯眯的拿了过去，飞快的帮他弄好，接着把手机交还给他，说：“帮你设置好了。” 接着，洗澡，进房，打坐。 脑袋里把那个蒙面黑衣人的身手细细回忆了一遍，按正常逻辑，有那种身手的人不可能是个小毛贼，不然也太屈才了。但这么半夜三更爬到女生宿舍去是要干嘛？难道真的是变态偷内衣？也说不过去。 那人使的七寸小刀也是吴语以前没有见过的武器，一切都很迷茫。 猛然间，吴语想起那个身形似乎和高卓那照片里的瘦子有几分相似。看来今天不小心撞上的这人和林千羽似乎有莫大的关系。可惜麦克那边还没有消息，明天得发邮件催催看查的怎么样了。 肚子很饿，没有力气去冲第八层心法，吴语只好把一到七层细细巩固了一遍。还好底子打得好，前面那些年没有白打基础，一到七层练完，只是额头上出了一些小汗珠。 吃了颗糖，刷牙睡觉。 第二天起床，依旧牙刷毛巾整整齐齐，不过厨房不是鸡蛋，换成了油条和豆浆，估计陈思敏也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厨艺。吴语吃完，有些心虚，住人家的吃人家的，这人情要怎么还？这让他很困扰。 下楼，去道保卫科，头一件事把昨天晚上的监控视屏看了一个遍，发现那贼果然很贼，这么多摄像头，除了几个模糊的背影，没有一个能看出来什么显著特征，问了几个值夜班的保安，也没有人发觉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高手，一个很瘦的高手，――这是吴语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 混到中午，吴语去外边小店买了份汤，给林千羽送到宿舍。 秋高气爽，天气很好，不少学生把被子，枕头什么的拿出来晒晒，远远望去，整栋宿舍楼跟穿了一件花花绿绿的衣服一样。 按上次的经验，吴语上了楼，找了过去，发现她没在，听宿舍的女同学说用中午的时间上街买冬天的被子去了，吴语一拍大腿，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不细心啊。 接着旁敲侧击的问了下昨天晚上寝室有没有什么异常，三四个女生都说没有任何异常，白天这么累，晚上睡得可踏实了。没有异常吴语也踏实了，说不定这人不是针对小羽的，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精神有点太紧张了。 把汤给了另外一个姑娘喝了，吴语下了女生寝室楼。 刚下楼，又看到上次抱着吉他的那小伙子，这次还是跟上次一样的造型，黑框眼镜，一把破木吉他，吴语很同情的问：“还没有原谅你？” 小伙子也认出了吴语，愁眉苦脸的摇头：“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次是为了上次那姑娘的闺蜜。” “啊？”这话没什么逻辑，吴语没听明白。 “上次的那姑娘不原谅我，我索性跟她闺蜜在一起了。”小伙子抬头看了一眼女生宿舍，说：“结果在一起以后那姑娘又肯原谅我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和她闺蜜分手，和以前那个和好，但是她那个闺蜜知道了消息，生我的气了。我也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先求这个到手的原谅我吧。” 太复杂了――吴语还是完全没听明白。小伙子也没多解释，说完，开始弹琴，对着楼上唱：“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刘……” “嘭”一声，楼上又下来了一盆洗脚水，一个女生骂：“贱男人，有多远滚多远！” 男生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吴语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说：“见你看笑话了。” “没事。”吴语也笑笑：“也不是看头一次了。” 刚想抬脚出去吃饭，屁股震动了，手机里传出了一个好听的女歌手声音：“我和你啊！存在一种危险关系……” 抱着吉他的男同学看着吴语远去，嘴里默念：“张惠妹这歌，歌词太贴切了。” 电话是王少东打过来的，吴语一接起，那边很兴奋：“查到了！果然是那个王八蛋干的。” “哪个王八蛋？”吴语问。 ------------ 32 潜入办公室 “你的老冤家。”王少东不知道是在干嘛？电话那边听着风声很大：“李汉那个手下赵猛带人砸的！” “哦。” “你哦什么？？”王少东不满。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王少东那边传来了引擎的声音，这小子似乎在开车：“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找到他，把硬盘拿回来，五十万抵消。” “是四十九万九千八。”吴语纠正：“你这人也算有钱，怎么老想占我便宜呢？你能确定东西还在他那？” “基本确定，李汉和张家老大去北城投标去了，刚好和王氏集团在争一个上港地铁项目，所以赵猛应该还没有来得及上缴。” “王氏集团又是什么？” “靠！就是我爹的公司，你脑袋短路了么？我姓王！”那边引擎声音更大：“我等你好消息，拿回来硬盘我才能进行第二步。” 挂了电话，吴语一阵摸索，口袋都翻遍了，终于找到了那张“老杨拉面馆”的会员卡，出了校门，到了面馆，老板远远就看到了吴语，冲他笑笑：“这次可以送你一碗了。” 吴语点头，伸出大拇指：“中国好老板。” 根据王少东提供的消息，魅惑酒吧一楼是迪吧！二楼慢摇吧！三楼是ktv，四楼是办公室。 赵猛刚好在四楼有一间办公室，平时他基本上都呆在那边。 吴语有些搞不懂这些人的想法，前几天还王少王少的叫，红包一堆一堆的给，背地里把别人公司都给砸了，这也太不厚道了。不过厚道不厚道这个事情不是吴语要管的，他只是想把那几个硬盘看看能不能弄到手把债给抵了。 下了班，吴语找了个服装店，想买个连帽的卫衣，好遮掩一下，挑来挑去，发现太贵，最后买了一顶十块钱的鸭舌帽了事。 换了便服，戴上帽子，兜里揣上手套，小手电筒。吴语打了个车，到了魅惑酒吧的附近，来回转悠了一个小时，把周围环境熟悉了一下，发现还是只有那天三个酒吧保安找自己麻烦的那地方最安全，周边几乎没有摄像头。 看了看时间，九点半，酒吧应该是忙的时候。吴语潜到后门，沿着下水道管子，灵猫一般的爬到了四楼。 四楼的走廊不长，一共三十来米，两边有七八间办公室，门上贴着：后勤部，经理室，财务室，人事部等等，这会应该是下班了，或者是上班去了，门全部都锁着。 吴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早准备好的铁丝，挑选了一阵，先打开了经理室的门，运气不错，果然是赵猛的办公室――照片里赵猛那排不算整齐的牙齿在吴语的小手电筒照耀下笑得很开心。 小心翼翼找了一阵，没有看到什么硬盘，刚有些失望，看到办公桌后面有副巨大的风景画和整个房间的装饰极不协调，吴语忽然想起了在西班牙干掉一个老色鬼贵族时候的场景，轻轻掀开了画一看，果然墙上安装了一个保险柜。 取下了画，吴语拿手电筒照了照，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是个国产牌子。 说实在要是碰上thefortress这种世界顶尖品牌，完全没有设备辅助的情况下，他也十分没有把握，毕竟杀手不是小偷。但国产牌子就好办多了。吴语嘴巴咬着手电筒，双手不急不缓的扭动着密码键，竖起耳朵听了一阵，一声脆响，保险箱开了。 手电筒一照，保险箱有两层，上面有几块金光闪闪的表，几根链子，还有些护照什么的，没有看到硬盘，倒是有一把勃朗宁小手枪吴语很感兴趣，想了想，塞进了自己的胸口。不要白不要嘛。 下面那层居然放着几个女用zi慰器，吴语很纳闷，这玩意至于放保险箱里面锁着么？更纳闷的是还有几双撕烂了的丝袜，赵猛口味真是挺重的。 翻开丝袜，硬盘果然在下面！吴语刹时明白过来，这些zi慰器和丝袜是杨伟那小子的，赵猛只是顺手牵羊！东西到手，刚打算撤走，听到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他忙关了保险柜，把画重新挂了上去，想要出门，已经来不及了，四处一打量，只有办公桌下可以躲一躲，来不及犹豫，直接藏到了下面。 门开了，进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穿着蓝色高跟鞋，小腿很漂亮，大腿――大腿看不到。 两人似乎很饥渴，男人直接把女人抱到了办公桌上，一阵衣服撕扯的声音，女人娇喘连连，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猛哥，你温柔一点。” 猛哥并没有听女人的劝告，吴语眼前那双晃荡着的小腿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丝袜也被扯得稀烂。 “你个小sao货，老子今天就要办了你。”赵猛说到做到，两个人办了起来。 女人的声音开始还很含蓄，后来越来越肆无忌惮，好像生怕吴语听不到一样，叫得呼天喊地的。办公桌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好几次吴语都担心会直接散架，那女人的屁股会坐到自己脑袋上。 还好，赵猛虽然猛，但是不长。很快两人就完事了。 “昨天事情办得顺利么？”女人边整理着衣服边问。 “有什么不顺利的？”赵猛点了根事后烟：“一层楼的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那两个纨绔想再开张也难了。” “李哥这次为什么这么听那两家的话？”女人有些好奇 “钱呗。”赵猛穿好了裤子，拉上了鸟门：“姓王的那小子家里不愿意和李哥合伙做项目，砸他一个公司算是杀鸡儆猴。这样也讨好了另外两家，一箭双雕。” 真有文化，用了两个成语――吴语心里默默感叹这个赵猛真是混混中的文艺青年。 “看不出来李哥那人平时慈眉善目的，办起事情来心挺狠的。我先走了，还要领舞，晚上你下班来接我。”女人嘻嘻的笑着出了门,临走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出面？” “呵呵，上港有名的笑面虎，你又不是不知道。”赵猛顿了顿：“等李哥消息。” 接着坐到了办公桌前，张开的裤裆刚好对着吴语的脑袋，在桌子上摸摸索索的忙着什么。 忽然，吴语屁股一阵震动，心里默念一声：不好，太大意，忘记关机了。 一切都晚了，张惠妹的歌声从办公桌下飘了出来――我和你啊！存在一种危险关系…… 赵猛吓得往后一弹，椅子倒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好看到了一脸尴尬的吴语。 吴语爬了出来，很不好意思的望着赵猛，手机里的张惠妹还在高歌――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 ------------ 33 被抓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吴语说的是实话。 赵猛脸上仍旧有些惊恐，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用来装饰的一把长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吴语想了想，说：“对，我似乎不应该在这里，那我走了。” 说完转身要走。 赵猛回过神来，大喝一声：“想走没这么容易！” 办公室不大，声音来回激荡，那副画挂得匆忙，没有稳当：“晃荡”一声掉了下来。赵猛先是一惊，回头一看，明白了吴语是来干嘛的了。一声冷笑问道：“是来帮杨伟和王少东偷东西的么？” 事已至此，再否认也没有意义，吴语点头：“恩，不过不是偷，是拿。那东西本来就是他们的嘛。” “呵呵。”赵猛一只手拿剑，一只手去开保险箱，边说道：“李哥请你去做事，你不去，倒还帮起这两个混小子了。你会知道你站错队的。” “我什么队也不站。”吴语掏出了一颗糖，放到嘴里：“我这是还债。” 赵猛扭了半天，保险箱还是没打开，脸色渐渐惨白，本来他以为放保险箱里，自己又只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吴语不可能得手，但现在自己都打不开了，这事情有些蹊跷。 “别扭了。”吴语笑笑：“我换了个密码。” 赵猛脸色铁青，既不爽，又有些忌惮吴语。 “我只负责帮人家拿回自己的东西，如果你还想要，你可以再去抢，我绝对不插手。”吴语看着赵猛，好心劝告道。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还个人情债。”吴语嚼着大白兔，看着赵猛，说：“如今你能让我欠你人情，我一样会还给你。” “如果我今天不让你走呢？” “你想留我睡一晚？”吴语看了看赵猛，摇头：“不好吧！刚才那个美女还叫你去接她。” 虽然硬盘里有些什么东西，赵猛还不知道，但是李汉交代的任务他不敢有闪失，他本是想着等李汉回了上港，再给李汉送过去，结果现在落在了吴语手中，权衡了一阵，李汉更加得罪不起。 赵猛眼里露出一丝凶光，提刀的手暗中用力，一刀直直劈来，吴语看着刀锋慢慢慢慢的落下，稍微一歪头，一侧身，躲了过去。 刀口落到了地上，溅起一线火花，赵猛顺手一抬，又是一个大横劈，吴语连退两步，随手拿起桌子上一支签字钢笔一挡，赵猛手中的剑“唰”一下从笔帽上划过。 没等他回身，吴语上前一步，左手按住赵猛的胸口，右手握住钢笔，暗中用力，赵猛晃荡几步被逼到了墙上，再一低头，笔尖已经抵到了喉结。 “第二次了。”吴语盯着赵猛的眼睛：“事不过三。我说了，你想要，可以再去抢。” “你这次得罪的不是我。”赵猛似乎并无惧色：“你得罪的是李汉。” 吴语笑笑：“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忘记了。你不说是我来拿的谁知道？” 说完，用左手掐住赵猛的喉咙，赵猛被掐得青筋暴露，张着嘴巴，动弹不得，嘴里断断续续的问：“你……你干嘛？” “你敢说，我随时敢要你再也说不出话。”吴语越掐越紧，赵猛眼里满是惊恐，他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正常人类，为什么连杀入都这么云淡风轻――他也是杀过人的人啊！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心理素质？ 正僵持，忽然楼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吴语松开了手，打算撤。还没转身，办公室的门被“哄”一声撞开了。 吴语一看――真是有缘分，来上港时间也不长，见这姑娘都碰见了三次了。 门口出现的正是肖琼，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警察，一个个荷枪实弹的，看着相当威武。 “全部趴下。”肖琼依然没有认出吴语来：“搜！” 八个警察分成两队，把小小的办公室翻了个遍。 “你们干的？有搜查令么？” “干嘛的？”肖琼蹲了下来，拿出一张纸在赵猛眼前晃了晃：“看到了么？你是赵猛是吧？现在怀疑你与一起入室抢劫案有关，麻烦你跟我回去调查。” 赵猛斜眼看着肖琼的肩章，笑笑：“你有证据么？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 旁边一个男警察脾气很大，上来对着赵猛的脑袋就是一下，骂道：“靠，跟我们队长说话客气一点，你小子够厉害的，我他娘的翻了七十多个小时的视频才翻出来你半张脸，要不是科技发达，你小子还逍遥法外了。” “还有他。”肖琼指了指吴语：“把资料拿过来对一对，看看有没有参与915特大入室抢劫案。” “我……” 吴语刚打算说话，上来一个男警察，凶狠的瞪着吴语的脸，把手里一叠照片一个一个对照了一遍，跟肖琼汇报：“队长，没有这人。” 肖琼扭头看了看吴语，终于认出他来了，问：“上港大学的保安？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来帮我朋友问问到底是不是他干的。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吴语看着肖琼很真诚的说：“还好，人民警察为人民，真是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破案了。” “那你手里怎么还拿着钢笔？” “我…他说了什么我想写下来，然后给你们看看，看能不能提供线索。” “那地上这把剑是怎么回事？”肖琼对着旁边的警察道：“搜搜。” 吴语马上趴着墙壁站好：“您搜。我是保安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个警察往吴语的腰间拍了拍，没有摸到什么异物，对肖琼摇了摇头。 “这是他的剑。”吴语指了指正在上手铐的赵猛：“他看我写，就拿剑来威胁我，这个人太贱了。” “呵呵。”肖琼冷漠的笑笑。 “我可以走了么？” “你觉得我信你说的话么？”肖琼看着吴语问。 “……天地良心。” “队长，没有找到硬盘。”一个牛高马大的男警察上来报告。 肖琼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看了看赵猛，问：“东西呢？放哪了？” 赵猛看了吴语一眼――吴语马上抬头天花板上的飞蛾，心里在嘀咕，还不得亏我帮你把枪收自己怀里了，这要是查出来，你小子又得坐牢。 “不说也可以。带到局里去。”肖琼一声令下，上来两个男警察，把赵猛押出了办公室。 “这个人呢？”有警察指着吴语问。 肖琼想了想，说：“先带所里去。” ------------ 34 包夜五百 吴语和赵猛被押往了两辆不同的警车，一共被抓的还有二十几号人。本来没这么多，主要是有个照了全脸的家伙胆子小，看到十来个警察都快吓尿了，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部招供了，不过那小子是个小罗罗，知道的也就这么点，所以到赵猛也就打止了。 呜央呜央的警察载着赵猛和他的小伙伴们直奔了拘留所，吴语被带回了和平路派出所问话，当杀手这么多年，头一次坐警车，吴语有些五味杂陈，想起了安琪儿，想起了师傅，想起了麦克，想起了林千羽，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坐警车了会不会取笑，关键是怀里还揣着一把枪，真是想想都刺激。 ------------------------------------------------------------------------ 到了所里，吴语没有见到肖琼了，估计是跟赵猛那些人去了。吴语很配合，警察也没怎么为难他，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犯罪，啰里啰嗦问了一大堆废话，连身都没有搜。吴语一一作答，最后把他扔到了一间小黑屋里关着，说是他们还要详细调查，最晚二十四小时可以走。 小黑屋里已经有了十来号人，吴语找了个角落蹲下，把藏裤管里的硬盘和电话还有怀里的枪，挪了挪位置，不然膈应得慌，才打算给王少东打个电话，忽然觉得眼前黑压压一片，一抬头，七八双眼睛盯着自己。 “有烟么？”一个隔胳膊比吴语大腿还粗的壮汉一脸痞气的问。 吴语摸了摸口袋，摇头：“没有。” “那有钱么？” “有。”吴语点头，问：“不过不是很多。” “一百有么？”壮汉伸出一个指头。 “有。”吴语站了起来，问：“你要借么？” “借？”壮汉扬天大笑：“给老子拿来，不然老子就要干你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刚才骂的是什么？”吴语很严肃的看着壮汉。 “干你妹！哈哈哈，怎么了？不能干？老子自己的妹都干你的我不能干？”壮汉有些洋洋自得。 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色狼——吴语看了看他身后的五六个人，神情各异，个个尖嘴猴腮，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你过来一下。” 说完往墙角走去。 壮汉一脸得意，朝身后的小弟笑笑，走了过去，伸手手来要钱。 吴语掏出了钱包，递给了壮汉：“咬住。” “啊？”壮汉接过钱包，扒拉着看：“什么咬住？” 吴语猛然间，一拳过去，拳速很快——快得整个房间没有一个人看到吴语出手了，只看到壮汉捂着肚子蹲了下来，面部表情很曲扭：“你……你……” 吴语拽过钱包，塞到了壮汉的嘴里：“说了要你咬住，可以缓解疼痛的。” 接着，放慢速度，一拳，两拳，三拳，四拳，五拳，六拳，七拳，八拳…… 身后，一个皮包骨走了上来，战战兢兢的说：“大……大哥，别……别打了，再打就……就打死了。” “没事。”吴语回头笑笑：“我没用全力。” 又揍了七八下，感觉有些累，停了下来，把钱包从壮汉嘴里扯了出来，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坐回了原处。 角落里的壮汉，捂着肚子，嘴巴咿咿呀呀的，还是说不出来话，看着跟在生孩子一样痛苦。一小黑屋的人离得吴语远远的，偷瞄着这个清瘦的小伙子，大气也不敢出。 “以后骂人不要带家属，知道了吗？”吴语对着众人问了一句。 众人拼命点头。 吴语掏出了电话，给王少东拨了过去，这次王少东很快就接了起来。 “哈哈哈。”电话那边王少东笑得开心极了：“知道么？警察破案了，你不用去了，赵猛那小子被抓了。” “知道。”吴语拍着腿上的一个正在吸血的蚊子：“pia”一声，蚊子血溅五步。 小黑屋的人吓得集体一弹。 “靠！你怎么知道了？”王少东大吃一惊：“消息比老子还灵通。” “因为我和他一起被抓了。” “啊？”王少东纳闷：“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吴语绕了绕腿上鼓起的包：“来和平路派出所给我作证，顺便保释我出去。” “妈的。你真被抓了？” 吴语把电话举起，对着对面的人，问：“你们犯了什么事情进来的？” “偷东西。” “猥亵妇女。” “火车站骗老乡。” “我是冤枉的……” 回答得乘次不齐，吴语摇摇头，心想这些人果然是除了犯罪什么事情都干不好。把电话放回耳边，问：“听到了吗？” “靠！还真是真的。你等着，我马上到。” “恩，你就说我是帮你去讨公道，然后撞上的就行了。” “靠，知道，我又不是猪！” “我怕你是。”吴语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看众流氓，问：“刚才说猥亵妇女的是谁？出来自己抽自己嘴巴。还有骗老乡的，一人二十下。” 王少东来得挺快，几个人才抽完了嘴巴，他就领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到了。几个派出所的几个片警跟在后面一个劲的跟他道歉，看来王少东领的那警察还是有些地位。吴语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出了派出所，那个警察开车辆三菱的吉普车走了。 吴语和王少东到了那辆z4上，看了看油表，吴语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基本是满的，不用借钱加油。接着掏出了七个硬盘，交给王少东，说：“扯平。” 王少东看到硬盘，两眼放光：“有你的，哥们，真是太感谢了。” “扯平。”吴语强调。 “靠！知道了。”王少东发动了跑车，问：“去哪里？要不睡我家去？” 吴语想了想，明天还要上早班，睡他家离得太远，又不认识路，摇头道：“送我到上大就行了。” 到上大已经是凌晨，吴语去林千羽的宿舍楼蹲点了半个小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想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拿起电话看了看，在赵猛办公司那个电话是陈思敏打的，估计是问自己去不去她家睡，一看时间，一点半了。再给陈思敏回电话似乎也说不过去。出了校门，想去撞撞运气，还能不能瞎猫撞上一个空房子。 街上寂静得只能听到秋风卷起朔料袋的声音，秋初已经有些寒意，吴语裹了裹外套，四处转悠，几乎小旅社都已经锁了门，里面只有一个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前台。 漫无目的的找了半个小时，一无所获。正绝望着，忽然看到前面的箱子深处还亮着几盏枚红色的灯。 吴语快步走了过去，发现这几家装修出奇的一致，店名都叫：xx休闲茶座。招牌上清一色的**美女图片——看来大学城也有红灯区。连续两天没有睡好，吴语有些熬不住，摸了摸钱包，找了一家叫：情缘休闲茶座的，推开了门。二十来个平方的房里还有三四个姑娘没睡觉，正打着扑克。看到吴语进来，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女人站了起来，问：“包钟还是包夜？” “包夜。”吴语看了看几个打牌的姑娘，心里涌起一股悲凉——就这姿色也来干这个行当，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包夜五百，全套。随便几次，明天九点退房。”老板娘面无表情报了一串服务项目。 “不要小姐，可不可以便宜一点？” 话音一落，正打扑克的三四个姑娘全抬头望着吴语，一个个看上去跟在看个怪物一样。 吴语被盯得很尴尬，一抬手，指了指一个稍微过得去的姑娘：“就你吧。” ------------ 35 嫖CANG未遂 说完掏出钱包，心里滴着血，数了五张一百的给了老板娘。那姑娘放下扑克拿过钥匙，带着吴语上楼了。 房间很小，小得刚好能容纳一张床和两个人。吴语脱了鞋子，上床，心想今天心法练不成了，结果那小姐脱掉外套，对吴语说：“你等下，我去洗个澡。”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吴语马上屏气凝神打坐，把七层心法巩固了一遍。 小姐的澡洗了有半个小时，再进来的时候，就穿着一条黑色内裤，一对小胸脯晃荡晃荡的爬了上来，坦坦荡荡的往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看吴语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嘿嘿笑：“帅哥，别紧张。” 吴语盖上被子，转过身去，对着墙壁：“我没紧张，睡觉。” “就睡觉？你不做了？”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吴语摇头：“不要玷污了你。” “不会。”小姐居然很感动：“你躺着，我帮你用嘴。” 吴语一惊，直起身体，看了看小姐――还好，灯光昏暗看不清脸，忙说：“真的不用了，我觉得能和你睡一起，就是莫大的荣幸。” “真的吗？”小姐声音有一丝颤抖，显然有些感动。 “恩。”吴语重新躺下：“快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难得休息一晚。” “你真是个好人。”小姐躺了下来，抱着吴语：“下次来，我不收你钱。” 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忽然“晃荡晃荡”有人拼死在敲门。 小姐揉着眼睛问：“谁呀？” “开门。警察。” 吴语猛得一下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连窗户都没有一个，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个什么运气？一晚上被抓两次？ 这次来抓人的是大学城这边的一个派出所，据说是为了迎国庆，树新风组织的一次扫黄打非活动。和吴语一样倒霉的还有二十好几号男人，有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被抓进了派出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一个劲的哭，求办案民警不要通知他老婆。看得吴语一阵心酸，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 他老婆还是火速赶到了，啥也没说，当着众人的面操起手里的包对这秃头男一阵劈头盖脸，打完，对着民警喊：“千万别放他出来！关他娘的几年。” 民警很为难，说：“按规矩只能拘留半个月。” “我不管！反正我不掏钱赎人。”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目送完这个彪悍的女人，一个络腮胡民警敲了敲前面的桌子，问吴语：“第几次了？” “第一次。”吴语绕了饶脑袋：“还没成功。” 民警看了看吴语的裤裆：“没成功那是能力不行，性质还是嫖娼，一样犯法。” “恩。”吴语诚恳的点点头,问：“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打吧。”民警很开明，说：“最好打给哥们，不要给告诉老婆。” 吴语感激的点头，拿出电话拨给了王少东。 响了十多声，王少东才接了起来，迷迷糊糊问：“谁？” “我。来保释我一下。” “不是才保释了么？”王少东明显没有睡醒：“是我亲自接你出来的啊。” “换了个派出所。”吴语看着民警。 “大学城派出所，庐山路这边。” “大学城派出所，庐山路这边。”吴语依葫芦画瓢。 “靠！”王少东一下惊醒过来，问：“李汉他们找你麻烦了？” “不是。”吴语看着民警笑笑，对着电话里的王少东说：“嫖chang未遂。” “你娘！人才！piao娼还能未遂？”王少东那边悉悉索索半天：“什么派出所？” 吴语的山寨手机声音很大，旁边的民警帮忙回道：“大学城派出所，庐山路这边。” ------------------------------------------------- 办了一圈的手续，交了好几千罚款，终于出了派出所。两人上车，王少东给开三菱吉普的那警察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对着吴语问：“有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我都不想听，就想睡觉。” 王少东讨了个没趣，自己接着说：“好消息是你不会留案底，坏消息是赵猛出来了。” “这么快？”吴语吃了一惊。 “我也没想到他们能量还挺大的。”王少东有些忧心忡忡：“估计快要撕破脸皮一场大战了。你有什么想法？” 吴语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王少东看着他，很想他能给点意见。 半响，吴语的鼻子里传出均匀的鼾声。 “靠！又jb睡着了。”王少东骂了一句，发动了车子。 ------------------------------------------------------------- 第二天睁开眼睛，吴语发现自己还是在车里，不过王少东已经不见了人影。揉了揉眼睛，看到这车停在一个陌生的小区，还没熄火，空调也一直开着。 吴语拿起电话，拨给了王少东，半天，那边才接了起来，嘴里骂：“靠，昨天那么叫你都叫不醒，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吴语看了看时间，七点半，昨晚出派出所大概是四点半，撑死自己也只睡了三个小时。 你没说“师傅来了”我怎么会醒呢？――吴语心里嘀咕了一句，他睡着的时候就两个办法可以叫醒，第一就是感知到周围有危险，杀手嘛，第六感很强，特别是对于吴语这种顶尖杀手来说，周边有什么异常的风吹草动根本不需要人叫就可以从沉睡中醒来。 第二就是只要在耳边说句“师傅来了”睡得再死也能跟电打了一样，这就像有的男人睡着了，只要有女人在耳边说一句：“我看了你的手机”立马吓醒一个道理。 “钥匙我没拔，你自己开着去上班吧！我还要睡觉，懒得送你了。”王少东说完就挂了电话见周公去了。 设置好gps，吴语开着宝马z4出了这个高档别墅区。 半个小时以后，出现在了上大的校门口。 今天换成了果果在窗口值班，远远看到了车里的吴语开的宝马跑车，赶紧回头把大鸟，小黑，大熊叫了过来。四人目送着吴语进了校门，一脸的羡慕嫉妒恨，那样子就差一个司仪在旁边播报――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伟大的共产主义国际战士吴语一声戎马……享年二十四岁…… 吴语进了校门停车，大鸟看着z4的屁股，悠悠的说：“他要是还不承认自己是个富二代，我就跟他拼了。” ------------ 36 王少东搬救兵 停好车，回到保卫科，桌子上放着一份早餐，一问，是陈思敏送过来的，不光他有，每人都有一份——这姑娘真是细致入微啊。吃了早餐，吴语替下了果果，自己到窗口值班去了——这两天自己实在太不用心对待本职工作，有些内疚。 果果本来还不依，见吴语强烈要求，也就顺从了他，搬了条凳子，跑到里面办公室斗地主去了。 上班到中午，有了前几天教训，先去五星旅馆把房子给定好了，晚上睡觉起码不愁了，把枪收好，接着吃了饭，给林千羽买了些零食，提着给送去了寝室。 今天是重新军训的日子，姑娘们都累得不轻，中午的时候都抓紧睡着午觉。吴语也没多打扰，看林千羽已经睡着，把零食放在了下面那层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张蔡琳琳演唱会的宣传单，吴语抓起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攧手攧脚的退出了寝室。 赶到保卫科，刚好是上班时间。刘大海来溜达了一圈，见五个人都在，表扬了吴语几句，主要是说他领导有方什么的。等他一走，果果说什么都不让吴语值班了，她说五个人轮着来，今天到她，后天才到吴语。 要融入到群众中去，不好坏了规矩，吴语只能勉为其难的去里面办公室斗地主了。 今天手气不错，来来回回赢了大鸟二十多块。刚来了一手好牌，电话响了，一看，是王少东，问他在哪里？吴语估计他是来拿车的，说自己在上班，接着挂了电话，出了一个炸。 “语哥，你手气也太好了，今天都赢了我三十六了。”大鸟扔了牌，宣告自己输了。 “二十二，别瞎说。”吴语看了看桌子上厚厚的一叠一块回道。 “我觉得，作为一个富二代，你不应该赢我们屌丝的钱。”大熊帮着大鸟说话。 “谁说我是富二代了？”吴语利索的洗牌，发牌。 “他们说你那个车好几十万呢！”小黑在旁边看着三个人打牌，终于插上了一句话。 “那不是我的。”吴语出了三带一，说：“我不会骚包到开那种车。” “靠！你说谁骚包？” 忽然门被推开，有人骂道。 四人回头，看着一身红衣红裤的王少东自己找了张凳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吴语指了指王少东，问三人：“骚包么？” 三人点头。 “这叫品位。”王少东上次在拉面店见过另外三个哥们，顺手给每人发了支烟，指了指桌子上的牌，问吴语：“你们平时上班就这么上的？” “不是。”吴语摇头：“平时都是打五毛的，今天打的一块。” “靠！无聊。”王少东指了指小黑：“兄弟，你替他一下，我找他有点事情。” 小黑有些犹豫，说：“我不太会打。” “不会没关系，输了的我给你掏。”说完，拉着吴语出了保卫科。 两人上了王少东自己开过来的保时捷，摇下了车窗，吴语掏出来一根白沙点上，问：“又要找我借钱？我才赢了二十二。” “谁他妈找你借钱了，杨伟借了我几十万。”王少东把嘴里的烟也点上，说：“蔡琳琳明天就抵沪了。” “底裤了？”吴语没听明白。 “抵沪！靠！什么文化？”王少东一脸的鄙视：“上港的简称——沪！” “我知道。”吴语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没听清楚。” “公司今天搬了个总部。得亏你昨天及时拿出来硬盘，没有影响到演唱会，不然灯光舞美，所有程序都得全部重新弄，合同也得重新签，小牛娱乐也就只能等着倒闭了。” “没事。你也出了不少钱。”吴语笑笑：“四十九万九千八百呢！” “我收到消息，李汉那边投标估计还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回来，所以赵猛为了不让事情办砸，势必这几天会补救。我和扬子都很担心演唱会顺利不顺利。” “他补救关你什么事情？”吴语问 “靠！你有没有脑袋？”王少东看着吴语的脑袋，说：“他补救就是要毁了蔡琳琳演唱会，让我的小牛娱乐倒闭，然后在李汉面前邀功。” “花钱请安保啊。”吴语出主意：“你们两小子都这么有钱。” “请了，蔡琳琳那边自己也带了保镖，但是我还是不放心。”王少东抽了一口烟：“李汉在上港的地下势力太大。虽然名义上是赵猛出面，但是这么一折腾，估计他能动用上的都会用上。我听说四大罗汉都出面了。再加上张家和宋家的暗中帮忙，事情有些玄乎。” “四大罗汉？出家人都参合这事情？” “靠！李汉手下的四大罗汉，都是打手，赵猛是排名最低的。” “哦。” “哦什么？我靠！”王少东不满意吴语的态度：“老子和你说正经事，你态度端正一点。” “我又不是蔡琳林的歌迷。”吴语一脸无所谓：“再说也不欠你钱了。为什么还要端正态度。” “妈的。你就没有一点友情么？”王少东有些脾气：“朋友有难，拔刀相助，这是出来混的传统美德……” “打住！打住！”吴语比划了一个停的手势：“我是上港大学的保安，正当职业，五险一金，不是出来混的。” “得！你是好人。”王少东很失望，掐了烟，发动了车子：“事情是由我而起的，赵猛要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来找你，你给我电话，我负责到底。车我放这，你想开就开，改天我来取就是。” 吴语下车，看着这只公鸡，不知道怎么的，刚才他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司马和麦克那两个小子，要不是为了林千羽，不想再惹麻烦，他真想帮帮王少东。 “不用，你抄好自己的心。”吴语摆摆手，回了保卫科。 就这么一小会，小黑已经输了一百多了，看吴语进门，跟看到救星一样，问：“语哥，你那朋友呢？他说帮我出钱的，一百多了。” “走了。”吴语掏出钱包，扔了两百到桌子上：“他把钱给我了，你放心玩。” 昨晚睡眠时间太短，吴语找了四张凳子，拼成了一个长条，躺着打算再睡一会，灯光刺眼，随手找了张报纸盖在了脑袋上。 忽然间，看到报纸上有一张熟悉的脸，对着镜头似乎笑得很开心，吴语一下弾了起来，拿起报纸，一目十行，看完，问外面的果果：“蔡琳林在上港开几场演唱会？” “三场。”果果有些失望：“可惜票价太贵了，不然一定要去看看。” 吴语又盯着报纸看了看，发现自己没有认错人，上面一排四个小姑娘，右边第一个就是林千羽，下面黑色小标题上明确无误的写着：蔡琳琳环球巡回演唱会海选草根伴舞出炉，九零后当道，青春无敌。 林千羽啊！林千羽，昨天还忽然我是去买被子。——吴语掏出了一颗大白兔，放嘴里，看着报纸上笑面如花的林千羽，心里想起了老烟枪——你们一家人脾气就这么倔，都这么不听人劝告么？叫你少抽烟你不信，叫你女儿好好上学也不听。 哎，吴语叹了口气掏出了电话，拨给了王少东。 王少东很快就接起电话，吴语对着电话说：“我帮你。” “靠！真的？良心发现？”王少东显得很高兴。 “有个条件。” “说。钱不是问题。” “不是钱，我只负责上港的这三场，等蔡琳琳在上港三场演唱会办完，你让你们公司和一个海选出来伴舞的小姑娘解约。” “啊？”王少东没听明白。 “我妹妹，林千羽，三场以后，别让她再跟着去巡演，不然我砸了你们演唱会。” “靠，这个好说。”王少东答应了下来，问：“不过我希望你能多跟……” “就三场。”吴语打断了王少东的话。 ------------ 37 身材怎么样？ 这么一折腾，也没心思上班了，吴语起身，想去看看林千羽，顺便问个情况。到了操场，新生们还在踢正步，嘴里吆喝着，看着很热闹。 黑壮教官一眼认出了吴语，惊讶的问：“哟！出院了？” “啊？”吴语一愣，不知道谁住院了，眼神四处瞄着去找林千羽的身影。 “你不是住院了么？”黑壮教官打量了吴语一番，没发现他少了什么器官，怀疑道：“你妹妹跟我请了假，说是每天下午都去医院看你，难道是骗我的？” “不是不是。”吴语环顾了一阵没有看到林千羽，忙陪笑，说：“今天下午才出院的，我还想来通知她今天不要去了，结果她先走了。” “哦。不要紧吧？啥毛病这么快就出院了？”黑壮教官很关心吴语。 吴语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什么又要住院，又可以马上出院的病，只好尴尬的笑笑，示意这个不好透露。 结果黑壮教官显得很善解人意，看了看吴语，嘿嘿一笑，说：“少吃点辣椒，十男九痔，正常的，我去年割的。” “……”吴语脸上表情不太自然，想了想还是顺势承认下来，点点头：“恩，谢谢关心。” 告别了教官，吴语掏出电话拨给了王少东，问他新签的那几个蔡琳琳演唱会的伴舞在哪里排练，王少东告诉他在新泰商场的二十九楼，也就是杨伟他们家那商场。 吴语去过一次，为了不迷路，上车还是设置好了gps，衣服也懒得换，直接穿着保安服，开着宝马z4往新泰商场开去了。 这个小小的选秀也就是为蔡琳琳的演唱会做个噱头。 小牛娱乐才成立不到一年，在王家和杨家的商业版图里算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两家做的是地产，也根本不靠这个赚钱，当是两个二世祖闲的无聊弄的东西。 偏偏王少东和杨伟又很想在长辈面前争点面子，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接班，想折腾个事业出来，所以花了大力气签下了两岸三地巨星蔡琳琳的内地经纪约。 不巧的是宋家的盛世集团有一大块项目都是娱乐产业，电影和院线都投资了不少，金盛娱乐也是上港的老牌娱乐公司，被这两个二世祖的小牛给抢了这块蛋糕，心里憋气，刚好李汉又想盛世集团还有张家的张鲁实业做生意，这才有了叫赵猛去砸场子这么个事情。 出了这么个事情以后，明面暂时几大家族暂时还没撕破脸皮，暗地里都知道以后会成死对头了，这也是王少东他爸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要停到王少东经济来源的原因――生意场上多结交一个敌人就是和钱过不去，更何况是宋张两大集团再加一个李汉这么一个黑道人物呢。 王少东和杨伟自从出了事，也不敢大意，特别是知道赵猛当晚就被放出来以后，更加小心了许多，直接把公司搬到了杨伟家的新泰商场楼上，租下了整整一层办公楼。 吴语停好车，上了电梯，按了下29楼，三分钟以后出了电梯门，一出门，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伴舞在排练，简直就跟个国家总统的待遇差不多了，本来就不宽的走廊排了两排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一出门，有个戴墨镜的男人来上问：“干嘛的?” “我妹在里面练舞，我想去看下。”吴语指了指里面。 黑墨镜看了看吴语一身保安服，有些鄙视，说：“等练完，很快了。” 没有办法，吴语打了个电话给王少东。王少东在场地那边搭台子，听上去很忙碌的感觉，吴语单刀直入，问：“你那些保安不让我进去，我可以硬闯么？” “别！别！”王少东忙否决：“你把电话给保安，我来说。” 吴语把电话递了过去，说：“你们老板叫你们接。” 黑墨镜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电话，王少东一直在那边唧唧歪歪，半响，那墨镜男对着电话吼了一句：“你他娘都要是王少东，我就是王天林！” 骂完，怒气冲冲把电话给了吴语：“靠，你以为老子是傻子？搞个神经病来忽悠我。” 吴语很无语，刚想再打一个，看到杨伟从里面办公室走了出来，朝这边挥手：“那个，那个谁！让那个保安进来！” 墨镜男见杨伟开口，狐疑的看了吴语一眼，放他进去了。 进了杨伟的办公室，吴语问：“王天林是谁？” “啊？”杨伟一愣，问：“怎么了？问这个。” “没事，刚才那保安说王少东要是王少东，他就是王天林。” 杨伟一愣，摇头：“这个哥们要倒霉了。” 果然，话音才落，手机响了，吴语一看，王少东打过来的，接了起来，王少东在那边吼：“靠！刚才那龟儿子叫什么？你帮我去问他名字！老子的老子他也敢冒充。” 吴语皱着眉头，直接挂断了电话，问杨伟：“四个伴舞在哪里排练？” “右拐，第三间。”杨伟比划了一下，看来看吴语依然迷茫的表情，说：“算了，我直接带你去。” 别看这两二世祖平时嘻嘻哈哈，办起正事来也挺不含糊。才两天不到的时间，新场地被改造得有模有样，各个部门的办公室都是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看上去挺正规。这也不难理解，这两小子从小被长辈当做集团接班人来培养，从小到大受的都是最顶尖的教育，所以到了商场上，做事情还是有板有眼。一路过去，吴语对这两人有了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四个伴舞的排练厅是一个会议室改装的，刚好原来是木地板，加了一些镜子还有几根吴语叫不上名字的杆子就差不多是那么回事了。 四个姑娘在一个女老师的带领下蹦蹦哒哒着，音乐声音开得很大，就是果果说过的那首又旋转又跳跃的歌。 “身材怎么样？台湾来的舞蹈老师，听说给好几个巨星排过舞，请过来相当贵。”杨伟盯着人家屁股给吴语介绍：“按这个柔韧型，什么姿势都可以轻轻松松搞定。” 吴语看着林千羽，时而豪放，时而娇媚的舞蹈动作，点头：“跳的真好。” “谁管跳得怎么样。”杨伟双眼放光，盯着那老师屁股不放：“身材你觉得怎样？” ------------ 38 来了个宋项 吴语忽然警觉，回头看着杨伟，很正式的说：“排第一个的，你看清楚了，第一个的，是我妹妹。伟哥你高抬贵手。” “靠！我知道，东子跟我说了。”杨伟拍了拍吴语肩膀：“你也记住，别叫我伟哥，谁叫跟谁急。” 一曲毕，五个姑娘大汗淋漓的坐到了一旁休息。美女老师最先看到两人，笑着跟杨伟大招呼：“杨总，您亲自来看人家跳舞了？” “恩恩。”杨伟装腔作势，笑眯眯的问：“没有影响到各位吧？” “怎么会呢？不要这样说了啦！”台湾姑娘一口港台腔。 林千羽也看到了吴语，眼神很讶异，看老板和老师在又不好意思问，只能朝吴语使了两个眼色，张着嘴型问：“你怎么来了？” 本来还挺生气林千羽不听话，看到她那样子又舍不得骂了。吴语远远朝她比划了一下，示意她好好练习，自己到隔壁去等她了。 很快，五个人又开了音响开始练习。吴语拖着杨伟走，他总觉得这位老板在旁边看着，林千羽会吃亏。杨伟盯着人家老师屁股看了半天，依依不舍的回了办公室。 “一场五万，三场十五万。你觉得怎么样？”杨伟到了办公室，忽然问吴语。 “什么？”吴语没明白。 “你主要负责蔡琳琳，还有她经纪人的安全，其他方面我找另外的安保公司做。到时候警察也会配合，我出一场五万给你，三场三天。24小时负责。” 吴语本身没有打算收钱，既然人家说了，反正自己也缺钱，那就勉为其难了，三天十五万虽然不多，但起码是干净钱嘛。 “那伴舞呢？演唱会那么晚散场。” 杨伟笑：“这三天基本就是排练和演出，所以都是在一起的。除了睡觉。你放心，你要担心，我可以请保镖护送你妹妹晚上去学校。巨星待遇了。你要还不放心，我给你开个套间到蔡琳琳隔壁，你和你妹妹住。” 吴语刚想说好，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吵杂，刚才说自己是王常林的那保安大声喊：“不好意思，先生，你们真的不能进。” 接着几声霹雳巴拉的声音，似乎是打架了，一个保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说：“杨总，宋……宋项来了。” “靠！这个色鬼，二世祖，还他娘的上门了。”杨伟骂道。 “谁？”吴语怎么听都觉得杨伟是高度概括他自己。 “盛世集团公子。”杨伟比划了一下，叫那保安让人进来，接着对吴语说：“金盛娱乐就这这小子的。” “哦。”吴语点头：“仇人。” 杨伟起身，示意吴语跟他一起出去看看。吴语也对这个老是被提起的宋家二代也很好奇，跟着出了门，走廊尽头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上喷了不少定型的发胶，细皮嫩肉的，跟个韩国小明星一样，不过脸色有点差，有种纵欲过度的迹象。 宋项在四五黑衣人的拥簇下朝两人走了过来。 “呀！宋总。”杨伟堆起一脸的假笑：“今天怎么有空来蔽公司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呵呵，来看看。”宋项笑得比杨伟还假，走了过来，两人握了握手：“没意见吧？” “没有。”杨伟摇头：“最近真是焦头烂额，为了蔡琳琳这个演唱会忙得死。” 吴语看着这两人假模假样，有点想笑――杨伟这大尾巴狼装得不错。 “呵呵。”宋项笑笑：“我听说凯文老师来了？” “在练舞呢？怎么你有兴趣？”两人在这一点上倒是心灵相通。 “没有，没有。”宋项很正经：“以前只在综艺节目上见过，现在想见见本人。” 宋项今天一来是想看看小牛娱乐新公司，他不太相信一两天时间能恢复得能够上班，见到这场景有些失望。二来是想给王少东和杨伟示示威，告诉他们两自己一直在关注小牛娱乐。至于看看凯文老师什么的，也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杨伟也懂这套路，现在这形势不能露怯，一抬手，说：“请。”宋项一群人刚抬脚，杨伟忽然站住：“宋总，看美女不用带那么多保镖吧？美女又不吃人。” 宋项愣了楞，扭头示意身后几个黑衣人不用跟着。两人往排练厅去，吴语自然也跟着――在这两人面前，谁知道厨房起火会不会殃及池鱼。 才走了几步，宋项站住，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吴语，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接着看了看杨伟，眼神在说：你的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那副趾高气扬和故作老成的棺材味让吴语觉得很别扭。 杨伟笑笑，也没说话。三个人很诡异的站住了，谁也不往前面走。谁也不说话。 宋项盯着吴语保安服看了看，终于忍不住了，问：“　你跟着我们屁股后面干嘛？” 吴语饶了饶脑袋，想了想，明白过来，点头：“那我走前面。”说完，大踏步到了两人前面，一挥手：“走吧。” “你耍我么？”宋项脸都绿了，盯着吴语的保安服一眼，转头问杨伟：“他是你们公司保安？” “不是。”杨伟笑着摇头：“我朋友。” “你还有当保安的朋友？”宋项笑笑。那样子让吴语感觉吃了个苍蝇一样说不来的不爽。 接着看着吴语，问：“你叫什么？” “吴语。”杨伟帮吴语回答了这个问题。 宋项脸色一变，昨天晚上赵猛的人就是他去捞出来的，自然知道吴语最近的事迹，见到真人，发现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板子看着还恨清瘦，不免有些吃惊。 正僵持，排练房音乐停止了，五个姑娘全部走了出来，看到走廊黑压压一片，搞不清楚状况，有些害怕不敢靠近。 吴语摆了摆手，朝林千羽喊：“过来，回去。” 林千羽跟凯文老师和几个铜板道别，跑了过来。吴语牵住林千羽，对几个黑衣人说：“让让。” 几个黑衣人放了林千羽过去，但挡住了吴语，然后跟木头桩子一般，一动不动，眼睛都看着宋项，等他拿主意。 “让让。”吴语重复了一句。 杨伟有些看不过去，问宋项：“这是什么意思？有这么多美女在，宋少还想动粗？” 吴语摇了摇头，对人群外的林千羽喊：“去一楼等我。” 林千羽不肯走，看着被围住的吴语，眼神很着急。 杨伟使了个眼色，电梯旁那个说自己是王天林的家伙跑了过来，把林千羽好说歹说劝了下去。 林千羽电梯一关，吴语看了看杨伟，问：“现在开始算钱么？” ------------ 39 有人跟踪 杨伟朝他比了比大拇指，对他的勇气表示佩服，说：“算。宋少既然想找麻烦，你就陪他玩玩。” “杨少说到哪里去了。”宋项面无表情，问吴语：“听说你伸手很好？刚好今天我带了几个人来，你帮我试试我工资发得值不值。” 眼见在自己地盘为难自己朋友，杨伟也来了火气，一挥手，门口那两排人呼啦呼啦过来，把宋项几个人围得水泄不通。 “不要撕破脸皮吧？”杨伟笑着道：“吓到美女可不好。” 宋项看了看周围的人，自己保镖明显要少，又是别人的主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抬手笑笑：“让他过。” 吴语忽然想起个事情来，没动，回头看了看杨伟，有些欲言又止。 这小子的实力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一群人看他不走了，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全部盯着他大气也不敢出。特别是宋项带过来的几人，暗自把拳头都拧紧了，做好了随时干上一场的准备。 吴语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杨伟，犹犹豫豫半天，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出来的时候太急，又是开的东子的车……” 杨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然后呢？” “车钥匙我放在你办公桌上了。” “恩。”杨伟点头：“我到时候给东子就行，你放心。” “恩。”吴语点头，还是没走，纠结了半天，吞吞吐吐说：“那个……我出来得太急，忘记了带钱包……” 一走廊黑衣人脑袋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黑线。 “我靠！”杨伟骂了一句，跑回了办公室。 “不要太多！”吴语喊：“八块钱，两个人坐公交车的钱就行！” 围着的黑衣人差点集体栽倒在吴语的涤纶裤下…… 杨伟很快跑了出来，顺手扔过来一个钥匙，骂道：“靠！你拿去开！撞坏了我赔。” 下了楼，没有看到林千羽，吴语很着急，怕她担心自己又跑上楼了，刚想跟着电梯上去，忽然看到女厕所风风火火的跑出来一个姑娘，手里还抱着个灭火器,惹得周围购物的车全扭头去看。 姑娘看到吴语，停下了脚步，放下手中的灭火器，喘着粗气问：“他们有没有怎样？” “没有。”吴语哈哈的笑：“你这是要抱个灭火器去救我？” “别笑！”林千羽有些生气，明显刚才受了惊吓还没缓过神来：“你找找看，还有其他什么更好的武器没？真是吓死我了，你还笑。” 吴语帮林千羽把灭火器放回了原位，拽着林千羽下了负一楼。林千羽边走边问：“你怎么得罪那些人了？” “我没得罪。”吴语安慰：“他们认错人了。” “屁啦！”林千羽小脸通红，一副先知的表情：“你以为我是小孩子？” “恩。”吴语点头：“我认为你是。他们真的是认错人了。” 很快就走道停车场，灯光有些昏暗，车子也停得密密麻麻，吴语抬头看了看，现在是在e区，自己进来的时候是把车停在a区，abcdefg，离得还有老远，得有会儿走。 林千羽慢慢缓过了神，脸上没那么红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排舞的？” “报纸上登的。”吴语边找着王少东的车，一边不停的按着手里的钥匙。 “哦，是有记者采访过我。”林千羽忽然觉得层数不对：“我们怎么到了停车场？应该是到一楼的。” “不坐公交，太晚了，我早点送你回去。”吴语朝王少东的那辆车走去。 “偷的？”林千羽看着白色的宝马眼睛都瞪圆了，问。 “朋友的。上车吧。”吴语开了车门，绅士的把林千羽请了进去。 “真不是偷的吧？”坐到了车里，林千羽还是有些不放心。 吴语嘿嘿一笑，问：“你怎么老觉得我不是抢银行就是偷东西的？” “你是我爸的朋友嘛，听我妈说我爸专干坏事。这么好的车，你哪里来这么有钱的朋友？”林千羽到处看看摸摸，显得很惊奇。 哎，师傅这人，自己开个迈巴赫，女儿见到一个宝马z4就吃惊成这样，真不是个好父亲。算了，死者为大，说句好话。吴语叹了口气，问：“你爸从来不干坏事。你说说你怎么还是不听话？说了不让去的。” 林千羽有些委屈，系上了安全带，嘟着嘴吧说：“我想帮你还钱，两千一场，三十二场，六万多呢。” 吴语没有再说她，林千羽的懂事让他有些感动。虽然灭火器不是个打群架的好武器。他是一个容易感动的杀手，在意大利的时候，有人给了他让指了路，他让那人多活了一天。 出了停车场，上了主道，林千羽打开了车里的收音机，各个电台都在说蔡琳琳演唱会的事情，说是有好莱坞阿凡达的团队做特效，还有最逼真的三d效果，要给人无与伦比的视听盛宴。 林千羽听得津津有味，跟自己是个主角一样，一脸自豪的问吴语：“你去看么？我可以帮你弄到票。” “去，我自己弄票。”吴语笑笑，忽然看到后视镜有几辆白色路虎一直跟着自己，他一变道，那几辆车也跟着变道。 吴语看了看林千羽，说：“坐好，我带你兜风。” 林千羽笑，说：“兜……哇！太快了！” 吴语一脚油门，把车飙到了一百二十码，超了前面二十几辆车以后，两辆路虎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把林千羽送到操场的时候，同学们刚好在唱革命歌曲，一个小个子男生扯着嗓子喊：“咱――当兵的人，预备――起！”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 众学生一个个慷慨激昂，唱得脸红脖子粗的。吴语把林千羽交给了黑壮的教官，教官要她归了队，还跟临走的吴语交代了一句：少吃点辣椒。 上了操场的台阶，革命歌曲刚好唱到了高潮，有几个公鸭嗓子唱不上去，破了音，大家哈哈笑成一团，吴语远远看着林千羽笑得很开心，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回到保卫科，那三个人还在斗地主，小黑的技术明显进步了不少，上午给他的两百块还剩下好几十。看他们斗了半个小时，到了下班时间，交班的两个老保安也姗姗来迟，吴语交接了一下，才打算走，看到陈思敏开着她那台高尔夫在窗外朝自己挥手。 ------------ 40 十个光头 吴语笑着朝她也挥了挥手，走了过去。 “找到房子了？昨天都没睡我那了。下午打你好多电话一直关机的。”陈思敏依然是笑着说的，也没有看出来半点生气。 吴语掏出了电话，一看，果然没电了，这手机买回来似乎还没冲过电，山寨的待机时间就是长。吴语不好意思的给陈思敏晃了晃手机：“没电了。老麻烦你也不好意思，我找到住的地方了。” “那好吧。”陈思敏有些失望，说：“带我去你那参观一下怎样？刚好我课也上完了。你上次还请我吃生蚝还没请的。” 吴语一想，确实漏了一次，笑着说：“参观就不用了，生蚝我等下请你吃。” “那走吧。”陈思敏开了车门：“先去你那看看，手机充上电，等下再去吃生蚝。” 吴语没什么理由拒绝她了，只好上了车，转身去系安全带，陈思敏把车掉头，才出了校门：“唰”得一声一辆白色的车掠过，差点撞到陈思明的车头。 陈思敏吓得一脚刹车下去，两人往前一冲，脑袋撞到了玻璃上，前面那辆车也来了个急刹，停了下来。 吴语摸了摸脑袋，抬头看到了一辆白色的路虎，车窗贴着乌黑的防晒玻璃，看不到里面的人。陈思敏息了火，刚想下车理论，结果后面的车“滴滴”催个不停，只好又发动了汽车。把车停好到路边，才走下去，弯腰问吴语：“那车呢？进去了还是走了？” “走了。”吴语指了指后视镜：“你停车这会走的。” 说话间，路上“唰唰”又开过两辆路虎，透过挡风玻璃，吴语看清了司机的长相――前面是个瘦子，后面是个胖子，俩光头。 两辆车在校门口减缓了速度，和第一辆车一样，拐弯进了学校。吴语记得车牌，正是刚才自己在路上甩掉的那几辆车。 吴语解开了安全带，把五星旅馆的钥匙和电话掏出来给了陈思敏，说：“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帮我去房里充电，五星旅馆107号。” “你呢？”陈思敏看吴语下车，有些不解，问：“不和我一起？” “我有个事情忘记个小羽说了，要去交代下。”吴语下了车，关好车门，弯下腰来，笑笑：“要是有无线信号，帮我再换个来电铃声。” 陈思敏嘿嘿一笑：“恩，那你忙你的，我去你那等你一下下。” 看陈思敏开车离开，吴语进了校门，他直接往林千羽军训的操场奔去的，到那里，看到一众学生还在唱歌，什么一根筷子一下折断了，一把筷子折不断，然后众人一起划船的歌，吴语以前没听过，不过觉得还是唱得很有哲理。 操场没有见到那两个光头，吴语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下，折回去露天停车场，果然，三辆车齐刷刷都停在那里，没人下车，看上去像在等人。没几分钟，又来了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车门开了，下来五个人――四个黑衣人，再加一个翘头发的宋项。 看宋项来了，三两路虎也开了车门，每个车下来了四个中年男人，发型很统一――都是光头。 十几号人围着宋项在商量着什么。 吴语躲在车后四处看了看，刚好是下午下课时间，往来有很多老师学生，一众师生也往那群光头看去，有不懂事的孩子还在议论：“这是十一文艺晚会请的少林表演队么？” “靠，你看那气势，一看就是黑社会。” 众人商量了一会，宋项重新上了车，十几个光头往保卫科那边走去。吴语终于认出了其中一个，第一次在酒吧打架，那个按下去自己两次的壮汉今天也来了。 没看到赵猛，吴语感觉有些失望，这小子怎么不来了？还是来的是另外几大罗汉？看着罗汉们往保卫科去，吴语想了想，从车后走了出去，朝众人的背影看：“找我来了？” 一群罗汉回头，看到了吴语，上次挨过揍的那伙计对着旁边一个胖子说：“就是他。”奔驰车里的宋项也把脑袋伸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吴语。 罗汉们确认了信息，黑压压的往吴语走来。吴语转身，撒腿就跑。罗汉们见吴语要逃，撒腿就追。 跑了有二十分钟，终于到了小湖边，吴语停了下来，扭头看看后面追来的罗汉们还有点距离，马上环顾四周，除了有几对抱在一起啃嘴巴的学生情侣，往来的学生很少，真是个打架斗殴的好地方。 吴语拍了拍手掌：“亲嘴的学生们！换个地方！这里不太方便。” 四五对学生抬头，看了看吴语，有两个胆大的男生喊：“靠！保安还管人恋爱了？” “就是！老子是大学生，大学生不谈恋爱上个毛的大学！” 吴语指了指离自己还有五十来米远的一群黑衣罗汉：“我是怕观众多了点。” 四五对小情侣一看，这阵势估计是要打架，有个高个男生问：“你得罪了少林寺的？” “不是。”吴语摇头：“快走吧！别多管闲事。” 几个学生拉着自己女朋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高个男生问：“保安，要帮忙么？” “要。”吴语点头：“赶快帮我滚蛋。” “靠！热脸贴冷屁股。”有意要在女朋友面前表现一下英雄气概的高个男，骂骂咧咧的牵着自己女朋友走了。 十二光头也到了吴语跟前，一胖一瘦打头，一连横肉的胖子先说话，藐视的看着吴语，问：“看不出来，瘦不拉几还能干翻猛子。” 吴语望着眼前排成一排的黑衣人，骂了一句王少东――妈的，不是说四大罗汉，怎么他娘的跑出来十二个光头？ “弟兄们。”胖子左右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从腰间掏出了一根铁棍：“操家伙。打死了李哥负责，宋少爷负责安家费。” 十二人齐刷刷掏出了家伙，有砍刀，有铁棍，五花八门的，看得吴语一阵错愕――铁棍也就算了，一把砍刀放裤管里，不怕误割到自己jj么？ 吴语弯腰，从脚踝取下了匕首，呵呵一笑，问：“和我有这么大仇么？” 一个光头瘦子张嘴，露出了两颗黄灿灿的金牙，说：“上港四大罗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哥叫你做事，你不去，帮王家和杨家，这是和李哥过不去，李哥和四大罗汉，你得罪完了，你说说和你仇大么？” ------------ 41 两个罗汉 四大金刚里，赵猛管酒吧！金牙管赌场，肥龙管拆迁公司，还有一个没来，跟着李汉还有宋家张家去北城投标去了。 今天来的这一胖一瘦，瘦的叫金牙胖的叫肥龙，一个跟朵花菜和一个跟颗豆芽菜一样，看上去很有喜感。 吴语点头，对着两个青菜说：“大。” 话音刚落，听到身后的灌木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担心还有埋伏，回头一看，一对裤子脱了一半的小情侣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皮带都来不及系，磕磕绊绊的跑开了。 情侣才抛开。前面十个人，除开两大罗汉，提着手里的家伙攻了过来，从步伐上看来，比赵猛那伙看酒吧的手下底盘要扎实很多，身材也壮硕许多，看来两大罗汉是把自己的主力全带过来了。 吴语暗中提气，眼前的十个大汉动作在他眼里瞬间变得缓慢。 十人先把吴语团团围住，接着用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的砸了过来，看上去出个人命也毫不在意。吴语左闪右躲，机敏的躲开前面的棍棒，伺机用手中的匕首狠刺了两个拿砍刀的手。 两声惨叫，两把砍刀落地，两个光头捂着手蹲了下去。 见同伙见血，剩下的八个人更加凶猛，很快又围成了一个圆形，一顿武器砸了下来，吴语弯腰捡起地上的砍刀，刚打算抗住，身后的一个光头手中的铁棍已经砸下，重重的落在了吴语的背上，顿时感觉后背一阵生疼。 很久没有打过这么爽的架了，吴语也变得有些兴奋，光头们的动作在他眼前变得很缓慢，但只要是人，都有极限，特别是被一圈训练有素的打手围着的时候，他动作再快难免会顾忌不到后背，吴语只是想着不要误伤到学生，全然忘了湖边根本不利于自己的发挥，连个靠背的地方都没有。 背后挨了重重几下，吴语决定先杀出重围，被人围着打在战术上太失策。左手匕首，右手砍刀，先转身一扫，身后的几人忙往后一退，躲闪开来。 吴语直接扔了手中的砍刀，看准正前方那人高高举起手中铁棍的时机，迅敏的靠近，一眨眼，离得只剩下那人脸对脸不到三公分，那人没见过动作这么快的人，一下呆住，手中的铁棍因为离得太近，也失去了攻击性，吴语双手一抱，直接搂住了那人，接着双手一紧，匕首唰一声擦进了那人的屁股里。 那人痛得“哇“一声大叫，吴语伸开双手，感觉身后的铁棍已经砸了过来，他一翻身，和这人换了个位置。 “嘣，嘣，嘣，嘣。” 几声闷响，铁棍全部砸在了这个烂了屁股的哥们身上，这哥们一阵哀嚎，跟疯了似的，竟然张口咬了下来，吴语没想到这男人打架还用嘴，估计不足，被这人一口咬住了肩膀，血很快就渗透出了保安服。 吴语痛得嘴巴一咧，用手中的匕首刺向了另一边屁股，这男人哼哼了一声，竟然还是没有松口，估计是已经被彻底的砸疯了，跟不要命了一样，抱着吴语的腰，跟条疯狗一样的就是咬住不放。 多了个累赘，动作缓慢了很多，吴语的胳膊和脑袋上又“嘣嘣”挨了四五下。他不想弄出人命，不然自己跑路，师傅的遗愿就没发完成，所以不能对这抱着的男人下狠手。 不能杀手，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舍肉成仁，他看准时机，等旁边那人举起手的时候，迅猛的一匕首刺了过去，直接穿透了那人的咯吱窝，手里的铁棍应声落了下来，吴语一把接住：“唰”一声插在了两人中间，使出全力，往外一顶：“嘶”得一声，伴随着肩膀的一块鲜肉，这条疯狗终于被震出去了两三米远，躺在地上起不了身了。 肩膀不停的冒血，从袖子里流出来，跟个线条一样快速的通过手中的铁棍低落到地上。一地的鲜血让吴语很亢奋，他已经红了眼，内心嗜血的本性大开，像有个雄狮在怒吼一般，身体上的疼痛倒还感觉没那么强烈了。 五个打手也见过大场面，并没有吓到，一个个面目狰狞恨不得把眼前的吴语撕碎。 短暂的停顿。 “我艹你妈。”一声怒吼，五人举着手里的家伙直直扑了过来，吴语举起左手的铁棍一挡，胳膊的伤口出使不上全力，僵持中，血一层一层的往外涌。 眼看着五把砍刀离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吴语一咬牙，左手铁棍一斜，五把砍刀顺势一倾，吴语直接把铁棍扛到了已经只有鲜肉的肩膀上。五个人一愣，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青年人比自己还不要命，竟然拿骨头都隐约可见的肩膀去生扛五把砍刀。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过程，吴语右手的匕首“唰唰”两下，又有两个光头的手臂被刺穿，血溅一地。 剩下的三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吴语斜眼看了看肩膀一眼，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铁棍竟然直接和血液粘在了一起，也没往下掉。 一憋气，吴语扯下了连着肉的铁棍，嘴里喝了一声，一棍子扫过去，前面三人一仰身躲开，吴语一个滚地，右手的匕首“唰，唰，唰，唰，唰”六下，三个人的脚底板和膝盖全部穿孔，齐刷刷蹲了下来，抱着右腿哀嚎。 十人解决，只剩下了两个罗汉。 吴语用嘴在上衣撕了个布条，把左手和一根钢棍缠到了一起――不缠不行，肩膀已经使不上那么大力气。 一胖一瘦两个光头看着吴语慢慢缠上了钢条，脸上铁青，他们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保安。就算当年坐牢，死囚也比他爱惜生命，用可以看见骨头的肩膀去扛五个人的力气，这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出来的。 “还剩你们俩。”吴语缠好了钢棍，右手握住匕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一共走了十二步。 两个罗汉已经戴上了指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四根带着尖头的钢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声大喝，两人同时出招，一个攻上路，一个攻下盘。吴语双腿一张，生生夹住两了一只握着钢棍的手，再抬头，看着头顶的钢棍缓缓砸了下来，他侧身一躲，身体机能已经跟不上脑袋的速度，只闪过了半个身位：“兹”得一声，左边肩膀被削去了一块连皮带肉。 ------------ 42 受伤 金牙得手了一次，并没停歇，举起另外一根又砸了下来。吴语一咬牙，生生受了下来。钢棍砸在本来就烂了的胳膊上，吴语一歪头，用肩膀和脑袋夹住钢棍，右手出匕首：“兹”一声刺进了金牙的手臂。金牙手中钢棍一松，抱着手臂连退了几步。 吴语低头，举起右手，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一刀一刀刺在胯下握着钢棍的手臂上。四刀过后，肥龙才回过神来，嚎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十秒，解决两个人一起用了十秒。 吴语扔掉了左手的钢棍，满是血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问还站着的金牙：“刺激吗？” 金牙抱着胳膊，没有说话。 吴语弯腰，捡起一根钢棍，掂量了一下，笑笑：“还来么？” 才说完这句，忽然看到金牙身后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吴语脸色一变，这倒在地上的一群光头和满地的鲜血，让陈思敏吓得脸色惨白，她看着吴语的肩膀，花容失色的问：“你，你怎么了？” 话音一落，金牙也转身，看到了陈思敏，陈思敏看了看吴语，又看了看金牙，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嘴里大叫：“和你拼了！” “滚开！”吴语急的大喊。 说话间，已经晚了，陈思敏的手已经被金牙一把钳住，动弹不得。金牙一用力，陈思敏“哇”得一声，手中的钢棍应声落地。 “放开她！”吴语大吼。 金牙一把把陈思敏扯了过去，反手钳住陈思敏喉咙，冲吴语笑笑：“砍自己一支手。” 陈思敏张着嘴巴，脸上通红，艰难的朝吴语摇头。 “砍自己一只手。”金牙眼睛一眯，手中的力气加大，陈思敏已经双脚快要离地。 “左还是右？”吴语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问。 “拿匕首的那支。” 吴语缓缓举起了刀，陈思敏眼满是绝望的看着吴语，刚要落刀，忽然金牙和陈思敏身后狂奔过来黑压压一大群人。 “就是他们！在咱这里闹事！”刚才被吴语赶走的那高个手里还牵着他女朋友，朝身后的学生大喊。 一种学生看到肩膀已经血肉模糊的吴语，还有被掐着脖子的陈老师，一个个义愤填膺大喊：“滚出去！别到上大来闹事！” “放了陈老师！” “保安，好样的！” 很快，乌央乌央聚集起了好几百人，在操场帮忙军训的教官们也都赶了过来。有几个见过吴语的，跑到了他身边，从地上捡起武器，和金牙对峙着。 金牙见到自己被围住，有些心虚，凶狠的盯着学生们，大吼：“还过来就掐死你们老师。” 吴语有些着急，陈思敏看着已经脸色惨白，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人多杂乱容易坏事，顾不得多想，他朝身旁的林千羽的教官使了个眼色，黑状教官心领神会，朝金牙喊：“哥们，你叫什么？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么多人围着你，想跑也跑不掉了啊。” 金牙看着那黑壮教官，大声回：“跟你们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怎么会没关系呢！”黑壮教官往前跨了一步，笑着说：“有事情不要动刀动枪，坐下来好好说嘛。”说完又抬脚要往前。 “站住！”金牙紧张的看着黑壮教官：“别他妈过来！” 就这五个字的时间，吴语双脚一蹬，跟个点火的火箭一般串了出去，两个大步飞奔到金牙跟前，一抬左手，匕首一刺，金牙掐住陈思敏脖子的手猛然一下送了，陈思明一下摊倒在地上。 金牙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从腰里掏出了一把五寸小刀，猛然向吴语刺来，吴语往后一闪躲过了一击，金牙狗急跳墙，竟然往地上的陈思敏刺去，吴语刚才躲这一下已经失去了重心，看金牙猛刺向陈思敏，只得暗中拼尽全力，把腰身一扭，用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倒在了陈思敏身上。 “滋”得一声，吴语感觉肚子一凉，看到五寸长的匕首已经在肚脐眼旁边五公分的地方插进去了两寸。 金牙并没罢休：“唰”一声拔出匕首，用已经使不上力气的两个胳膊一起握着，劈头盖脸的朝吴语的心脏刺了过来，吴语眼睛一闭，心里骂了一句：靠，阴沟里翻船了，等着这一刀下来。 半秒以后，只听见“嘣”一声闷响，匕首没有刺进心脏，吴语睁开眼睛，看到金牙跟个被人拔出来的豆芽菜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林千羽就站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双手还维持着举着石头的姿势。 吴语长吁了一口气，右手捂着肚子，左手扔掉匕首，朝林千羽比了个大拇指。 “救人！！救人！！”林千羽回过神来，跟疯了一样大叫。 很快，吴语和陈思敏被几个男同学用简易的担架抬着飞奔到了校医院，身后跟着上千个一脸紧张的学生，那阵势跟个抗日民族英雄一般。两大金刚和他们的十大手下们被军训的教官们看管着，已经没了战斗力，只能遍地哀嚎的等着警察过来。宋项见形势不对，吴语被刺的时候和四个保镖早早的开车车溜了。 这一仗，吴语打得很难受。别人想你死，你又不能干死别人的时候，那感觉太难受了，吃亏得无以复加。更何况来了个拖油瓶。哎，他躺在病床上，总结了一番，摸摸索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含着，睡着了。 --------------------------------------------------------------------------------- 再睁开眼睛，看到晃眼的白色，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趴着两个姑娘――陈思敏和林千羽，左边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姑娘在床头柜那摸索记录着什么。因为是夏天，穿得很清凉，还弯着腰，很容易就看到了胸前的两只兔子紧密的团结在一起。 “真大。” 吴语听到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一扭头，杨伟这小子正瞄着吊着的两只大白兔在吞口水。 “恩。是大。”吴语小声道。 “靠！醒啦！”杨伟回过神来，看了看床上睁着眼睛和自己往一处看的吴语，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医生！他醒了！” ------------ 43 童颜巨RU 这一喊，林千羽和陈思敏也醒了。 两人抬起头，看吴语扭头看着一旁，有些不解，也偏头去看。 “啪”一下，吴语脑袋上挨了一下，陈思敏生气道：“才醒来，又想干嘛？喂，　他醒了。” “醒了就醒了呗。多大个事情？又不是死人，还能老不醒？”白大褂小姐很淡定，从头到尾没有看吴语一眼，一直在床头柜那摸摸索索记录着。 这姑娘当医生真是可惜了，这心理素质，真应该去当杀手，吴语不由得感叹。 “你负点责行么？”陈思敏不满，冲女医生说：“对待病人就这个态度？” “我不负责？”女医生还是没抬头，回：“我不负责你郎君就成植物人了，躺了两天就醒了，你还说我不负责。” “行，你负责。”陈思敏有些无可奈何，问：“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路？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干嘛？”护士终于转过脸来看着陈思敏。 吴语听到旁边杨伟吞口水的生意，说实在这姑娘确实不错――戴着一副小黑框眼镜，翘鼻子，小嘴巴，****型的。似乎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完了，不是伤了脑袋失忆了吧？ 吴语赶紧扭头，对杨伟说：“快点问我一个我知道答案的问题，看看能不能把我难住。” “啊？” “啊个屁，快问。随便问，只要你确定我知道答案的就行。” 林千羽明白了吴语的意思，问：“出事之前，打架的那些人，是什么发型？” “光头！” “对了！哥，你没失忆，放心吧。” 这一声哥叫得吴语心里一阵暖意，恨不得赶紧跑到普罗旺斯给老烟枪去烧柱香。 陈思敏也朝吴语笑笑：“别担心，都很好。”接着又凶巴巴问女医生：“说啊！到底什么时候出院？” “急着同房啊？”****很粗狂。 “你……我……他，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看不上他！”陈思敏一脸窘迫，指了指吴语：“他为了学校才这样的你知道么？” “我知道。”****点头，看了看林千羽：“他是你哥对吧？” “恩。”林千羽点头。 “那不就得了？”****点头，接着冲陈思敏喊：“你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什么情况？吴语有些摸不着头脑，问：“童颜……哦，不是，医生，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 “什么？”****问。 “看个病，验个血，还能验出一个人的思想品德好坏？” ****白了吴语一眼：“我懒得跟你说。”指了指陈思敏：“你出来。” 陈思明乖乖跑了出去。 半响，呆头呆脑的回来了，看上去像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很失神，看了看吴语，冷淡的问：“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吴语不解，问：“和医生？医患关系。” “不是。”陈思敏摇头：“和小羽。” “兄妹关系啊。”吴语回：“那还能有什么关系？” “骗人。”陈思敏看了看林千羽：“小羽，你说。” “他是我哥。”林千羽也不明白陈思敏忽然怎么这么问。 “你们都骗人。”陈思敏很伤心，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你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血型都不一样。” “哦！”吴语和林千羽同时哦了一声。 “你们是不是不纯洁？” “想哪去了，陈老师。”林千羽笑得很开心：“他是我爸的……养子。” “恩，我是他爸的养子。”吴语点头。 “同父异母的养子？”陈思敏说完，自己也觉得很拗口。 “其实也没同父异母，那时候跟你不熟，所以把关系说好了那么一丁点，怕你担心我居心叵测，不让我接近小羽。实际上的关系就是我是他爸的养子，他爸还是我爸，我爸也是他爸。” “真的？”陈思敏还是有些怀疑。 还好，回国之前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这都是有据可查的。吴语点头：“我五星旅馆的钥匙还在你手里，双肩包里有户口本，你可以去看看，民政局也可以查到的。” “靠！你娘一个保安住五星级酒店，真是奢侈。”杨伟根本没抓到重点，半路喊了一句。 “你和王少东一个德行。”吴语有些不满：“对五星很敏感，对旅馆很漠视。” “我靠！一醒来就说老子坏话！”门口，王少东刚好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半人高的水果篮。 “你这是送花圈？”吴语看花了，只看到花花绿绿的塑料布，没看到里面的水果。 “你娘的，可以啊！一个人干翻两大罗汉，八大掌门。”王少东把水果篮放一旁，把杨伟屁股上的凳子抽了出来，自己坐上，一脸淫笑的看着吴语：“有好戏也不叫我看，我都错失两次机会了。” 两大罗汉，八大掌门。哎，这么听上去，江湖一阵腥风血雨的感觉。 吴语问：“十个光头呢？” “全被抓了。”林千羽插嘴：“一个都没跑掉。” “那我？”吴语有些担心自己，他也不熟悉国内法律方面的条条款款，这个事情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群架，既然一方被抓，另外一方肯定也有责任。 林千羽笑笑，拍了拍王少东，让他让开，搬着那条凳子，从墙上取下了一个东西。众人全部笑眯眯的看着林千羽手上的东西，杨伟率先鼓起掌来，一屋子人陆续鼓掌，并且越来越热烈。 林千羽抱着一面红旗，走到了吴语床边，吴语低头一看，上面印着十个大字：“爱校如爱家，保护你我他。”落款是上港大学致优秀保安吴语同志。 王少东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掌声，接过了林千羽手中的红旗，庄重的盖在了吴语身上。 ------------------------------ 这一躺，躺了整整一天一夜。吴语受不了整天躺床上的感觉，强烈要求出了院，其实除了失血过多，还有一点轻微脑震荡，肩膀那地方也没有大碍，还好吴语身体机能比一般人要好，愈合得也很快，把胸部包成了一个木乃伊一样以后，****还是批准他出院了。 学校很厚道，直接给吴语放了一个月假，还奖励了他三千块钱，叫他好好休养，刘大海代表在上班不能来看他的众保安来慰问了几次，并且表示他是上大保安的骄傲。 陈思敏直接把他的双肩包拿回了家，勒令他起码这半个月不能住旅社，官方的理由是哪里潮湿，不利于伤口的愈合，私底下是想好好照顾他。 林千羽排舞军训。杨伟和王少东继续搞演唱会。 四十八小时的时间，一切恢复了正常，仿佛没发生过这个事情一样，不正常的是，吴语感觉人世间忽然充满了温暖。 直到王少东第二天给他打电话，他才觉得世界依然凶险。 ------------ 44 真假蔡琳琳 因为不用上班，吴语起得很晚，陈思敏给他准备午饭，照例是在外边打包回来的。 吴语正吃着，手机响了，铃声陈思敏已经给他换了，是一首他从来没听过的歌，一个女歌星唱的，语速很快，听不太清楚歌词，隐约好像是：妈的必不撕衣。 吴语还纳闷，这么脏的歌词怎么发的专辑，相关部门也不管管。 接起电话，王少东在那边喊：“出院了？” “出了。”吴语往嘴里塞着玉米――陈思敏说吃粗粮伤口容易好。 “那来见见蔡琳琳吧。” “靠。”吴语有些生气，这才出院一天，公鸡就想着压榨自己劳动力了：“不去，我伤口很严重，生活还不能自理，没能力保护别人。” 王少东想了想，说：“那啥，小羽也在。” 吴语放下玉米棒子：“你们在哪？” “八万人体育馆。” “别跟我说能坐多少人。”吴语往身上套了一件短袖：“说体育馆名字。” “八万人体育馆。上港最大的体育馆。蔡琳琳演唱会的场地。可以坐六万人。”王少东那边吵吵闹闹的的说了几句话，接着对吴语说：“不是可以坐八万人，是名字叫”八万人体育馆”。” 这是想多省事？直接叫八万人体育馆。按这逻辑，上港大学直接叫：五万人大学得了。 吴语出了教师小区，想了想，学校奖的这三千算是意外之财，况且现在这形象去坐公交，估计会被人当讨钱的，一狠心招手拦了个的士，对司机说：“去可以坐六万人的八万人体育馆。” “啊？”司机没听明白。 “就是蔡琳琳开演唱会的那。” “得叻！”司机一脚油门。 半个小时以后，吴语下车，给了的士费，往体育馆走去。 体育馆很大，里面在施工，外边很多门都锁着，吴语绕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打开的门，才往里面走了一步，两个保安跑了过来，不让吴语进去，看着吴语绑着纱布的肩膀，问：“工伤？” 吴语点头，心想这事情和我进体育馆有什么关系？ 一个保安很好心的劝导：“工伤也要走程序，你应该先去劳动局备案，或者找个老乡帮你问问老板情况，你这么冲进去也没有用的。” “什么？”吴语一头雾水。 “你要理解。”另外一个保安说话：“这么大个演唱会，搭这么大个台子，难免出现意外，所以先不要冲动，把伤养好，你们老板会赔你钱的，你现在这么进去闹，没有意义，蔡小姐现在在排练，你去吵吵，只会坏事。” 吴语明白了，掏出了电话给王少东：“你来门口接我一下。保安不让我进来。” 王少东骂：“靠！保安何苦为难保安。” 两人在保安诧异的眼神当中走了进去。 蔡琳琳的舞刚好彩排完毕，林千羽和四个姑娘就坐在台上休息，看到吴语过来，林千羽朝他招手：“哥，这边。” 吴语笑眯眯的走了过去，问：“排完了？” “恩，上午的完了，下午还有最后一次彩排，明天正式演出。”林千羽一阵噼里啪啦！最后小眼睛眨啊眨，看着王少东：“老板，你能帮我要个蔡琳琳签名么？刚才跳舞我也没好意思开口。” “这事交给我啊。”吴语大包大揽，转身问王少东：“明星呢？” “休息室呢。”王少东一摆手：“跟我来。” 两人穿过后台，下了楼梯，再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终于到了休息室，门口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一身的肌肉，跟个健美教练一样。 看到王少东，微微点头：“王总好。” 王少东笑：“虎哥辛苦了。” 两人进门，吴语看到房里有两个人，一个穿着个连帽卫衣，看上去没怎么化妆，下身一条简单的牛仔裤，搭配帆布鞋，个子也不怎么高，一米六左右，身材倒是还行，有胸有屁股的。另外一个戴着个墨镜，还画着浓妆，一双高跟鞋起码十厘米，一脸酷相。 两人看到王少东，也是点头微笑。 王少东也笑笑，朝前面一指：“蔡琳琳小姐，另外一位是她的经纪人。这是我朋友，吴语。这三天他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 吴语一愣，他没见过蔡琳琳，王少东又介绍得太不细致，也不知道哪个是明星哪个是经纪人。心里嘀咕了一阵，平时看报纸，明星都喜欢戴大墨镜，应该戴墨镜的是明星。 走上前，伸出手，对着那个戴墨镜，穿高跟鞋鞋的女人：“蔡小姐你好，我是你的歌迷，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墨镜女人一声不吭，也不握手，脸色难看。 倒是旁边那姑娘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问吴语：“你说你是她的歌迷，你最喜欢她的哪首歌？” 吴语饶了饶脑袋，想起了果果似乎唱过一首，忙说：“《晚娘》，就是闭上眼睛旋转跳跃那一首。” 旁边那姑娘笑得更开心了，问王少东：“王总，你这朋友可真有意思，他不是装的吧？” 王少东脸上相当尴尬，傻笑着：“不是，他天生就这么傻。” “你们什么意思？”吴语看着两人笑。 “什么什么意思？”墨镜女一脸的不爽：“你还歌迷，还旋转跳跃，你人都不认识，那位才是蔡小姐！我是她的经纪人。” 吴语脑袋一机灵，改口：“你好经纪人，我知道她是蔡小姐，但是我听说明星前面需要经纪人同意，所以我想先问问您。” 墨镜女也忍不住笑了，对吴语道：“去吧！去吧。给你签给你签。” 要到了签名，吴语很高兴，小心的揣到屁股口袋里。王少东接着介绍：“这三天蔡小姐的行程表要给这位吴先生一份，您的安全问题由吴先生负责。” “你不是开玩笑吧？”经纪人看了看吴语的肩膀：“我把蔡小姐的内地经纪约签给你，你找个残疾人来保护她的安全？” “误会了。”吴语笑笑，有了签名，帮林千羽搞定了这个事情，你说他是弱智他都不会生气。 “什么误会了？”经纪人取下了墨镜：“不是你是别人？” “又误会了。”吴语笑：“我不是残疾，就是我，也不是别人。” 经纪人没理吴语了，把王少东扯到一边，指着门口：“阿虎你见到了吧？就是门口那个大个子。” “恩。”王少东点头：“身材真好，跟个健美教练一样。” “我不要你给我找个阿虎那样的，你起码要找个四肢健全的吧？”经纪人黑脸：“你找这位吴先生，我哪里能放心？” 王少东嘿嘿笑：“要不把阿虎叫过来两人比划一下？” ------------ 45 掰手腕 “比划什么？”经纪人不屑：“一个豆芽菜，一个威猛先生，你也太儿戏了。” “威猛先生是洗厕所的吧。”王少东说了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吴语不想半路被解雇，十五万是小事，两天前这么恶战一场，宋家，李汉，还有那个从没出现过的张家，难免会找自己麻烦，光找自己麻烦还好，要是扯上小羽了，他怎么也得看住她才安心。所以比试就比试吧。 王少东对着门口喊：“阿虎。” 阿虎探出了一个脑袋：“怎么了？王先生。” “我听说你是美女海军陆战队的退役士兵是吗？”王少东问。 阿虎点头：“是啊。” “这里有个哥们，想和你比试一下。”王少东指了指吴语：“你们点到为止就好了。” 阿虎看了看王少东的胳膊：“不好吧？不能欺负残疾人嘛。” “没事。”吴语插嘴：“你要是怕欺负我了，我们换个文雅的比法，扳手腕子行不？” 经纪人也说话了：“阿虎，过来，和这位吴先生比一下，让他知难而退。” 王少东马上架好了桌子，往两旁摆上了两条一样的凳子，两人坐好，蔡琳琳也很有兴致，主动要求当裁判。 规则很简单，谁的手先倒了就输了，阿虎为了表示自己不欺负弱小，主动要求比试吴语没受伤的那一边手臂。 准备妥当。 “一，二，三开始。”蔡琳琳手一松，两人同时用上了力气。 平心而论，阿虎的身材不是白练兵也不是白当的，这一使劲，跟猛虎下山一样，想把吴语直接ko。但一用力，阿虎感觉有些不对，对面这个受伤的瘦弱男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好欺负，自己拼命用力他似乎也不为所动，似乎自己有些轻敌。 吴语脸上还是挂着微笑，看着一脸严肃的阿虎，说：“别客气，使劲。” 阿虎受了一激将，一憋气，嘴里啊得一声大叫，死命的往下压。 忽然，陆开的电话响了，震动了两下以后，歌声开始响了起来：“吗的逼不撕衣……” 吴语掰着手腕子，抬头看着王少东：“那只手不方便，帮我拿一下。” 王少东弯腰，掏了半天，掏出来，接通放在了吴语耳边。 “在干嘛呢？怎么不见人了？”说话的是陈思敏。 “掰手腕子呢。”吴语答：“我晚点就回去了，下午你先吃吧！别等我了。” “你疯了把！你那德行还掰手腕子，哪个神经病陪你发神经？” 山寨手机的声音很大，围着的人全部听到，吴语不好意思的看看阿虎，小声说：“别往心里去。” “马上掰完。那啥，桌子上那玉米我咬了一口的，你别吃了，上面有我口水。” “啊！！你不早说，我都吃完了。”陈思敏在那边大叫。 “吃完就算了。”吴语回：“我又不脏。” 接着抬头看着王少东示意他把电话挂了。 对面的阿虎以后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吴语看了一眼，决定速战速决，省得挨陈思敏骂，暗中一提气，手猛得往下一压：“晃荡”一声，阿虎的手砸在了桌子上。 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惊呼，蔡琳琳更是夸张的大叫：“好犀利！好犀利！” “心服口服。”阿虎摇头：“当兵的时候我们连就我手腕力气最大，今天遇见高人了。” “承让承让。”吴语也很客气，扭头看着经纪人：“我合格了么？” 经济人点了点头：“算是合格了。” 蔡琳琳伸出手来：“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吴语握了握手，指着王少东：“他一场给我五万呢。” 蔡琳琳哈哈大笑，对着吴语道：“你先记住我的脸，到时候别保护错人了。” “绝对不会！”吴语认真的盯着蔡琳琳看了看，忽然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陈思敏打过来的，吴语接起来，陈思敏在那边问：“正事还没说呢？就给我电话了。” “啥正事？”吴语问。 “我爸找你，你晚上早点回来。” “恩。”吴语点头看了看王少东,问：“是明天开始吧？” 王少东点头。 挂了电话，蔡琳琳开玩笑道：“女朋友看得很紧嘛。” “不是女朋友。”吴语摇头：“是女朋友他爸找。”说完发现这句似乎逻辑不通，也懒得去管了。 “都见家长了，不错嘛。”王少东也笑，上次住院，他见过陈思敏，觉得那姑娘不错，有文化，有知识，长得也漂亮。 “不是见家长。是见校长。” “见校长？”蔡琳琳不解：“你还是学生？” “不是。”吴语笑：“我是上港大学的保安，保护你算是我赚外快。不过你放心，我会当成事业的。” 王少东一脑袋黑线，低声道：“你少说两句吧。” “有什么不能说的？”吴语怕那个经纪人看不上自己，继续表忠心：“我真的狠喜欢你，我觉得你的歌很好听，比我手机里这种乱七八糟的音乐上档次多了，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吧？什么吗的逼不撕衣，这不是脏话么？也能做成专辑？” 蔡琳琳一脸窘迫，尴尬的一笑：“那……那个也是我唱的，不是脏话，是马德里，不思议。意思是马德里这个地方不可思议。” 王少东一把搂住吴语的肩膀，对着他耳边小声道：“马屁拍马腿上了不是？” 吴语扭头看着王少东，再扭头，看了看经纪人和蔡琳琳，说：“今天排完了吧？排完我带小羽先走了。” --------------------------------------------- 把小羽送回了寝室，吴语直接去了陈思敏家。校长要接见，不能不见。到了陈思明房子门口，敲了两下门，一个满头银发的小老头看了门，笑眯眯的看着吴语：“进来吧。” 吴语忙走了进去，换了拖鞋，恭恭敬敬的鞠躬：“校长好。” “别这么叫。”小老头装出生气的表情：“叫叔叔就好了。” “叔叔好。”吴语改口。 “你表现不错。”小老头坐到了沙发上，拍了拍，叫吴语也过去坐。 “为了学校，都是应该的。” “我不是说你打架这事情表现不错。那个事情虽然公安局已经定性是他们的全责，但是具体为么他们进学校闹事，我还要进一步调查。”小老头很严肃：“我是说你和小敏住到一起的事情表现不错。年轻人嘛，思想开放一点没什么的。我也不会怪你们。不过结婚的事情也要赶紧提上日程了。” 又来了，这老头又来了。吴语感觉有些承受不住，眼睛四处提溜转，也没有看到陈思敏，解围的人都没一个，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别看了，小敏出去买菜去了。”小老头笑：“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黏一起，一会不见就想得慌。” 吴语赶紧扯开话题：“我听小敏说您找我有事？” “恩。”老头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 ------------ 46 住了酒店 “您说。”吴语坐好。 老头板下了脸，看上去很严肃：“学校的科研组研究出来一个课题，获得了国际大奖，中央会有领导下来视察，表示对我们学校的嘉奖，就国庆节前后，我想你们保安队能不能选几个精英。配合一下特勤局的工作。” “怎么配合？” “这个到时候我通知你。”老头想了想：“你帮我选四个人出来，身手要好一点的，把资料给我，我亲自政审。” “恩。”吴语点了点头，问：“这活另外加工资么？” 老头一愣，回道：“我……我跟教务处申请一下。可以考虑发奖金。” “那就好。”吴语点头：“您放心。” 刚说完，有人开门，吴语赶紧跑过去，把门打开。进来一个姑娘，低着头换鞋子，弯着腰，吴语不经意的就看到了胸口那对紧密团结的大白兔――****女医生？一下想起墙上的照片来，难怪那么眼熟，原来是陈思敏的妹妹。 陈思文没抬头，解着脚下的鞋带，嘴里说：“姐，不是我说你，我觉得吧！那人来头不简单，一个普通保安怎么会有那个身手？再说，为什么那些人不找别人就为难他？我估计不是个好人。” 吴语瞪着眼睛问：“是说我吗？” “啊？”一抬头，看到吴语正看着自己，陈思文脸上很尴尬，赶紧换好拖鞋进门，坐到了她爸身边，小声问：“他怎么来了？” “他是你姐夫啊。”小老头对着陈思文笑：“你也要加把油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陈思文很惊愕：“领证了？” “还没。”老头笑：“不过快了。” “那就好。”陈思文拍了拍胸口。 “什么叫那就好？”老头很不满意小女儿的态度：“你姐姐年纪还小么？怎么嫁不出去你倒高兴了？” “不是这意思嘛，爸！”陈思文抱着老头的手臂摇晃，看了一眼吴语：“你站着干嘛？” 吴语有些尴尬，人家尽享天伦，他感觉自己添乱，对着校长说：“那我去办事情了，校长。” “不着急，吃完饭再去。”老头站起来，一把拖过吴语坐到沙发上：“小敏买菜很快就回来了。” 想想陈思敏的手艺，吴语有些担心。不过还好，很快陈思敏就回来了，手里提着大盒子小盒子，菜倒是菜，都熟了的，拿碗一盛就可以吃。 放桌上，陈思敏成了老大，不断的轮流这三个人夹菜，很快几个碟子的东西风卷云残。 吃完饭，四个人坐在沙发上，陈思敏打开了电视，刚好里面在说蔡琳琳开演唱会的事情。 “票我买好了。”陈思文对着姐姐，从包里掏了半天,找出来两张票，递了过去：“明天晚上**入场，a区的。” “谢谢。”陈思敏接过嘿嘿的笑――她只知道王少东和杨伟是吴语的朋友，还不知道那小子是幕后老板，更加不知道林千羽和吴语也参合进去了。 放好了票。陈思敏拍了拍吴语的大腿：“我们上去谈谈吧。” “谈什么？”吴语愣。 “反正就谈谈。”陈思敏起身上楼了，吴语么办法，被陈思文和肖老头注视着，也只好不情不愿的上了楼。 门一关，陈思敏坐到了椅子上，跟个班主任看坏学生一样的看着吴语，问：“今天你和谁掰手腕去了？” “蔡琳琳的保镖。”吴语有些拘谨，感觉眼前坐的是师傅。 “你不要搞笑。”陈思敏很严肃：“我很认真的问你。” “我也很认真的回答。”吴语回。 陈思敏还是不信，接着问：“那你说说，那几个光头为什么会来找你麻烦？” “你会不会告诉你爸？”吴语有些担心下面那个小老头知道。 “这事和我爸有什么关系？” “你爸是校长，知道我再外边赚外快，他能开除我。” “恩？？”陈思敏已经完全糊涂了。 “上港四大家族你知道不知道？”吴语学起了王少东。 陈思敏点头：“我知道。” “知道就好办了。”吴语找了张凳子坐在陈思敏对面，把大部分细节都隐去，详细着重的强调了一下几人之间的矛盾，以及自己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铁血友情。 陈思明听得张大了嘴巴，眼里完全是对吴语的崇拜，半响，悠悠的问：“你那个朋友杨伟和王少东，就是两个集团的小开？” “什么是小开？”吴语问。 “就是少东家。” “恩。”吴语点头。 “哎。”陈思明叹气道：“早知道就叫小文别买票了。叫他们送两张得了。” 啧啧，大学老师也是这个觉悟――吴语不小心看到了高级知识分子低俗的一面。 “不过也划得来。”陈思敏又想通了，若有所思道：“除了jiolin我还可以看到小羽。” “jiolin是谁？” “蔡琳琳啊！”陈思明白眼：“我的大保镖！” “不是。”吴语摇头：“是她的大保镖。” 陈思敏刚想表达不满，吴语的手机响了，一看，王少东打来的。 “猴子回来了。”王少东在电话那边语气显得很紧张。 “啊？”吴语没听明白，猴子不应该在山里的么？ “四大金刚之首。”王少东这次没有骂人：“没有陪李汉投完标，先赶回来了。” “然后呢？”吴语问。 “什么然后呢？”王少东还是忍不住了，骂：“靠！然后就是演唱会要小心，蔡琳琳要小心，你要小心！我们都要小心！马上给老子道学校门口去，我接你，蔡琳琳的安全你负责。” “不是明……” 话还没说完，王少东已经挂了电话。 ---------------------------------------------------------- 猴子小名叫猴子，其实并不瘦，按体型应该叫猩猩比较适合。以前是竹联帮的三把手，听说是在台湾犯了事，被通缉，才跑过来投靠李汉的。他这一回，王少东和杨伟有些如临大敌的感觉，不但加派了安保公司，还动用关系弄了几十个防爆特警来协助。 吴语去女生宿舍把林千羽叫上，两人等了没多久，王少东的车就到了学校门口。 一路上，王少东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串注意事项，吴语一句没听进去，嘴里吃着糖，哼哼唧唧的。 车在百联大酒店停下，这算是上港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了，王少东和杨伟他们两家都有股份，所以把蔡琳琳安排在这里睡觉相对来说安全很多。 下了车，王少东问吴语：“刚才说的都要记住，不能出错！” “啊?”吴语摘下耳机，问：“什么？” “我靠！！”王少东脸都绿了：“老子和你说了一路，你娘的在听歌？” ------------ 47 心法八层 “蔡琳琳的歌曲！”吴语举着耳机：“不信你听听，专门叫陈思敏下的，省得到时候那经纪人看不起。” “我靠！”王少东又骂了一句：“别给老子听，上楼！” 吴语指了指林千羽，对着王少东：“小孩子在，少他妈的说脏话。” “你他妈自己不也说了。”王少东不满，对着林千羽：“你哥就是个混世魔王。” 林千羽嘿嘿笑，不表态。 三人上了二十八楼，据说是拿经纪人要求的，楼层和房号一定要带个八字，寓意这次巡演大发。 房间是2048号，那个4也是那经纪人要求的，说在音阶里面4是唱“发”，作为歌手要专业的发一下。 总统套房，五千多一个晚上，没发的人也很难住得起。 他们那间是最靠里面的，再过来是化妆师还有几个台湾带过来的造型师，舞美师，各种师，还有那个高大的保镖阿虎，五六个人住的2047，也是个总统套房。 托蔡琳琳的福，吴语和林千羽也住的总统套房，就在那一堆师傅的隔壁，2046号。 林千羽看着门牌笑：“跟一部电影一样。” “什么电影？”吴语不知道有一部叫《2046》的电影。 “王菲，梁家伟……”林千羽进门，打量着这房间，感叹：“真大。” 吴语没听明白这电影名字听上去实在是个科幻片的名字，怎么还带**的？还知道梁家伟的真大？ “小孩子少看点那种东西好。”吴语教育。 “靠！你是有多土？”王少东一脸鄙视：“王家卫拍的，王菲和梁朝伟的主演。” “哦。”吴语恍然大悟，想了想，问王少东：“我和蔡琳琳隔了两间房，我怎么保护？” “你还想和人同居？”王少东白眼，接着打开了桌子上一个电脑：“我把所有监控全部设置好了，特别是走廊这一块，你一定要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 “就我一个人？”吴语不满意那个二十四小时。 “当然不是。”王少东指了指密密麻麻的小方块银幕：“我已经安排了不少安保公司的打扮成服务员还有扫地的，还有，这一层楼我也全部包下了，就你们个房间住了人。” “有必要浪费这钱吗？”吴语不懂，一个猴子能怕成这样？ 王少东走到落地窗边，指了指楼下，吴语和林千羽跑过去一看，下面密密麻麻的站着好几百少男少女，手里举着“我爱蔡琳琳”之类的横幅，似乎还在喊口号。还好二十八楼听不太清楚，不然晚上估计没办法睡觉，一群保安在旁边劝说她们离开，但似乎没什么用处。 “就蔡琳琳这影响力，跟个摇钱树一样，多花点钱值得。”王少东看了看吴语的肩膀。问：“你呢？肩膀有没有大碍？” 吴语抬了抬，比刚出院那会要好多了，但是左边还是不能抬太高，有些生疼，点点头，对王少东说：“还行。” “你一只手也比其他人四只手让我放心。”王少东看了看林千羽：“你哥真是条汉子。” 林千羽也看着吴语，眼里透露出自豪：“那当然。” 扯了一会谈，王少东走人，走前依旧是千叮万嘱要负责好蔡琳琳的安全，随时注意监控视频。吴语一个劲的点头。 门一关，吴语指了指电脑问林千羽：“要上网吗？” “那是监控呢。”林千羽不敢：“我看会电视得了。” “也行。”吴语点头，把监控关了，给麦克又发了一封邮件，这小子不正常，这么久了还没查出来那两人是什么来头，吴语有些等不及，特别是那天晚上遇见那个黑衣人以后，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和小羽还有师母很有关系。 发完邮件，陆开跑进了浴室，去洗澡。这两天在医院里闷坏了，在陈思敏家陈思敏不让洗，说怕伤口感染。他都觉得自己快臭了。 一进浴室，发现浴缸不是一般的大，坚持跟个池塘一样。陆开放水，放啊！放啊！放啊！放啊……人都差点睡着，才放了一小半，等不及了，先脱衣服洗着吧。 才打上肥皂，忽然听见房间里的林千羽“哇”得一声。 陆开忙系了条浴巾疯一样的跑了出去，一看，林千羽正看着窗外――不知道哪个蔡琳琳的歌迷吃多了，放了一个巨大的孔明灯，上面写着：“给最纯洁的你！”。孔明灯缓缓升起，楼下的歌迷们一阵欢呼。 “真好看。”林千羽看得发呆：“我什么时候要也有歌迷就好了。” 吴语听师傅提起过，林千羽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在歌厅唱歌，一个男客人点了当时很流行的《舞女泪》要她妈唱，她妈不唱，觉得侮辱了自己，要换一首邓丽君的歌，那男的拿啤酒瓶要砸她妈，师傅英雄救美，直接救出来一个林千羽。 看来达尔文的遗传学是很科学的，现在林千羽也开始做明星梦了。吴语对那个孔明灯没什么兴趣，回浴室洗澡去了。 肩膀的伤口很多都已经结痂，过水的时候已经没什么疼痛的感觉――吴语的心法练到第六层就有这个效果了，但凡不是致命伤，基本比常人要快三倍痊愈，按正常人的体质，哪怕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天十个罗汉这么一折腾，少说也要到床上躺一个月才能下来，而吴语只用了两天，这也是陈思文为什么会觉得吴语是个很奇怪的人，不让陈思敏过于接近的原因之一。 全身洗了几遍，觉得通体舒爽，又直接干脆泡在浴缸里，嘴里含上大白兔，抽起烟来。心想，王少东这小子除了穿衣服，其他品位都还算不错。 泡了一阵，想起三天都没有练心法，起身盘坐在浴缸里，屏气凝神，开始巩固心法，每一层八个字，从第一层，如若初见，遁入神游，到第七层大智若愚，大急若缓，一共五十六个字。 练完一遍，全身又出了一层细汗，肩膀处感觉一片通红的灼热感。吴语一头闷到浴缸里，忽然间，脑袋跟被电击了一般，额头上感觉一阵温热，吴语赶紧重新提气，把所有内力全部往第八层冲去，就跟针尖捅破了一张窗户纸一般，吴语感觉闭着的眼睛感觉到眼前大亮，豁然开朗，有黑色的真气逐渐凝固在一起，似乎要变成字。 ------------ 48 双胞胎来了 这是吴语每次冲破一层以后会出现的情况，从第一层的白色真气然后黄，绿，紫……一直到第八成的黑色，吴语心中一阵窃喜，难道这次受伤帮自己打通了七八层之间的心法？ 师傅的古心法，吴语全部通过口述得知，据说以前是有本的，后来莫名遗失。但不管怎样，师傅很肯定在古往今来为数不多的知道心法的修炼者当中，最多也就只有人和吴语一样练到了第七层。师傅也一样。 心法的每层八个字，参透以后所有真气凝聚会把八个字会一份为二，换算成为一个口诀，那个口诀才是练习的方法。然后再不断的练习这十六字口诀，等有一日冲破，便会出现下一层的八字心经。而每个修炼者的体质和进展速度不一样，这十六个字又会有细微的差别，所以那八个字是纲，而十六个字才是量身定做的剧本。 吴语一直提着气，等待着第八层的心法变化成十六字口诀，但是那股黑色的气一直没有动：“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很奇怪，这八个字并不是师傅教的心法，似乎是它自己忽然出现的。难道师傅是在忽悠自己？教了个假的第八层心法？这似乎也完全没必要，都能把女儿教给自己照顾了，一个心法算什么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房间里又是“哇”的一声。 不知道楼下那些歌迷又做了什么让林千羽吃惊的事情了，吴语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刚才出现的那八个字并没有幻化成口诀，那么第八层应该怎么练？第九层应该是什么样的？ 如果第六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是可以让自己受伤迅速痊愈，记忆力无与伦比的提高，学习所有东西飞快，如果第七层“大智若愚，大急若缓”是能让自己看所有东西随意的控制速度。 那“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是要自己重新练回去？还是直接别练了？练回去无非就是从第七层到第一层重新来一次，这个容易，要是别练了的意思，那不是玩别人么？自己跟着师傅练了七年，浪费了多少汗水时间？ 而且，为什么就是这八个字？按师傅的说法，应该和前面七层一样幻化成十六字口诀才对。光这八个字根本无从下手。 “啊！快出来！” 正想着，林千羽忽然又是一声大叫。吴语一惊，看来这次不是歌迷做了什么吃多了撑着的事情，屏气，，收功。来不及穿衣服，吴语包了条浴巾冲了出去。 林千羽正指着电脑的的监控，让吴语看。 小方格子里，有两个人打扮得十分暴露而且性感的姑娘正拖着看上上去已经晕倒的服务生到了洗衣间，洗衣间没有视屏，吴语不敢大意，盯着门口的视频不敢放松。 过了有五分钟，两人出来了，换上了服务员的衣服。吴语认出来来那两个姑娘了――高卓安排在李汉身边的卧底，关静和关清。 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李汉真是老本都拿出来了。这两小妞是要来干嘛呢？帮李汉来杀我？今天真是碰了不少搞不懂的事情。 吴语会浴室，穿好了衣服，朝林千羽交代：“你好好呆着看电视，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林千羽有些担心，问：“要不要报警？” “不用。”吴语摇了摇头，这还要报警，王少东和杨伟俩小子的十五万算是白出了，再说等警察打人赶到，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反手锁好门，吴语在电梯口等了一会，电梯一直停在十楼，没上也没下，看来这两小妞也只能走楼梯了。吴语掏了颗糖放嘴里。打开了安全门，走楼梯下去了一层，接着坐了下来，等着那两姑娘。 俩姑娘走路轻得跟猫一样，不愧是部队受过训的。要不是吴语早知道，一直在等着，按她俩这功底，潜入蔡琳琳的房里，基本用消无声息来形容没有丝毫问题。 两人道了二十七楼，看到吴语，一愣，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吴语起身，拍了拍屁股，问：“李汉叫你们来的还是高卓？” 姐姐关静指了指楼上，小声道：“去你房里说。” 三人上楼，吴语敲了敲门，林千羽开门，看到两人，大吃一惊。 “你们一伙的？” 吴语关上门，笑：“什么一伙的，这么难听，认识而已。” “这是你？”关清问。 “妹妹。”林千羽帮吴语回答了，接着问：“你们把那两个服务员怎么了？你们到底要干嘛？你们不要乱来，不然我哥和蔡琳琳的歌迷都不会放过你们。” 关静笑笑，指着林千羽对吴语说：“能让你妹妹到房间里去一会么？” 吴语看了看林千羽，堆起一脸笑意：“小羽，你能不能……” “你们先说那两个服务员怎么了！”林千羽正义挺强，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不说我就报警了！” “他们没事。一个小时以后就醒。”关静解释了一句，问：“现在可以进去了么？我们和你哥有正事谈。” 吴语朝林千羽眨了眨眼睛，林千羽乖乖的进了房间。 “李汉叫我们来到。”看林千羽进去，关静单刀直入的说：“猴子还在下面，我们俩算是第一波，他在等我们消息。” 吴语盯着眼前双胞胎的四个波，问：“第一波是要完成什么任务？” “让蔡琳琳受伤，她是唱跳型歌手，伤了腿就不能开演唱会，演唱会一黄，李汉就能在张宋两家面前争回这个面子。然后……”关静有些遮遮掩掩。 “然后什么？”吴语问。 “然后干掉你。”关琼帮姐姐说完。 “哦。”吴语点了点头，说：“第一个容易解决，第二个有点难度。你们老板怎么说的？” 吴语指的是高卓，双胞胎听懂了，关静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不想我死，不然你们不会和我谈这些。”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既不能去完成李汉的任务，也不能引起猴子的怀疑。”关静很严肃，潜伏了两年，这还是头一次让她赶到相当为难的事情，猴子没那么容易打发，处理不当，暴露了身份，两年的时间就白费了。 吴语掏出了山寨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双胞胎是第一波，这两人要是到半夜没消息，估计第二波就来了。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你们这个波与波之间有说话时间间隔么?”吴语盯着关静的**问。 “没有。”关静摇头。 那能拖就拖吧！吴语打开了电视，对两人说：“先看会电视吧。” ------------ 49 化个妆吧 两个姑娘差点栽倒，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个电视吧。妹妹关青沉不住气，过去一把夺过遥控器关了电视，凶道：“什么时候了，还看电视，快想办法。” “办法嘛，不是没有。”吴语看了看关青，说：“等早上你们回去跟猴子报告一下，蔡琳琳残疾了，我死了。不就得了？” “那明天演唱会要是如期，看到蔡琳琳没事，你也活着。我们两不就暴露了？” “暴露了有什么不好？”吴语有些奇怪：“高卓还能把你们开除了？大不了回原单位上班啊！还不要躲躲藏藏，万一高卓开除你们，你们来上港大学来当保安，我做主了，要了你们两个。” “你！”关青气得满脸通红。 “我现在是副队长。可以做主的。”吴语要去抢遥控器，关青扔到地上。 关青只比关静小了那么一分多钟，但明显要比姐姐沉不住气多了，遥控器摔得电池都跑出来了，凶巴巴看着吴语：“你要这样，那我们也只好得罪了。” “得罪谁？”吴语不接。 “你。”关青冷笑一声：“我们不是李汉的人，但是同样也不是王少东和蔡琳琳的人，你不要忘记，伤一个蔡琳琳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让她开不了演唱会，我们就不会暴露，至于你，我们就算打不过，交给猴子来办，他也不会怀疑什么。” 吴语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她分析得很有道理，毕竟她们的老板是高卓，只需要为军方服务就好。但吴语不一样。第一他收了人家的钱，答应了人家的事，蔡琳琳的安全必须保护好，第二他还有个小拖油瓶林千羽，万一今天晚上真要干起来，加上猴子还有这两个不想暴露的双胞胎，自己胳膊都还没好利索，结果也很难说。 自己伤了还好，万一林千羽一个不小心也伤了，那老烟枪做鬼也不会放过自己了，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鬼，直接不放过自己就行了。 想了一想，吴语掏出了电话，打给王少东，才响了一声，王少东在那边就接了起来。 “出事了？”王少东紧张的问。 “暂时还没有。”吴语问：“可以弄到个救护车么？” “真出事了？”王少东听到吴语救护车都要上了，心都凉了：“严重么？” “说了没出事。”吴语很无语，这人怎么老想出事：“你帮我弄个救护车，多配几名医生，然后再重新安排一个酒店。” “这是要干嘛？”王少东还是挺担心。 “别管干嘛？你按我说的做。”吴语也懒得解释：“搞定了以后给我电话，我还有事情交代。” 说完，挂了电话。看着关文和关静，问：“你们会唱蔡琳琳的歌吗？” 双胞胎一愣，不知道这人忽然问这个干嘛？同时摇头说：“不会。” “哈哈哈。”吴语一阵狂笑，相当得意：“我还以为就我不会呢！原来有比我老土的。你们等等，我去办正事。” 双胞胎后脑勺一阵黑线，这人脑子是短路的么？ 笑完，吴语出门，到了蔡琳琳的房间门口，敲了敲。很快，经纪人透过猫眼看了看吴语，开了门，问：“很晚了，有事吗？” “有。”吴语点头，心想这人不是说废话么？没事情我敲门干嘛？指了指房里，问：“蔡小姐睡觉了吗？” “还没。”蔡琳琳在房里回话：“什么事情？” 吴语指了指里面，问经纪人：“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蔡琳琳走了过来，笑眯眯看着吴语，问：“怎么啦？” “有个事情。”吴语想了想，直接说了实话：“有人想你受伤，开不了演唱会。” “不是请了你们？”经纪人不满意，横着眼睛：“你告诉jiolin，会影响她明天演唱的心情。” “猴子你听过吗？”既然是竹联帮的人，和蔡琳琳算是老乡，应该听过这名字。 经纪人脸色一变。竹联帮的老三，在宝岛可是如雷贯耳，出了一个枪击事情才逃到的大陆。她虽然不是混社会的，但娱乐圈的人不可能不接触到这方面的人物，听到猴子的名字，经纪人明显有些惊慌，问吴语：“怎么和猴子有关系了？” 吴语懒得解释：“如果你要我和阿虎出去和他们火拼也行，但是我不保证我一定会赢，你也看到我的手臂了，况且他们可能有武器。” 其实吴语也不知道猴子有没有武器，但先往严重里说吧！人吓住先。再说了，随便操起一条凳子，也可以算是武器不是？他有没说一定是枪。 “啊？”蔡琳琳一愣，问：“然后呢？” “隔壁是你的团队吗？”吴语问。 “恩。化妆师，服装师，灯光，舞美，都在。”蔡琳琳关上门，问：“都会有事情吗？” “不是，不是。”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一锅端，吴语看了看蔡琳琳，说：“把你的化妆师叫过来，给你们化个妆，顺便也给我化一个。有做特效的也叫两个。” 蔡琳琳还想问，吴语一招手：“先办正事吧。” 经纪人跑出了门，从旁边房间叫过来四个看不出性别的男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蔡琳琳和经纪人先坐好，吴语指挥两个男人化妆，另外两个做特效。可能感觉事态严重，经纪人小姐没有再表示异议，随便吴语只会着那两个娘们一样的男人折腾。 二十分钟，两人的妆已经搞定。 吴语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两化妆师性别不是很明显，但是化妆还是很有风格。另外两个的特效也不错，难怪是纽约学回来的，听说还在好莱坞呆过。虽然比麦克也差了那么一些。 蔡琳琳往镜子前面一站：“哇”得一声，她被自己身上的惨样吓到了，脸上，受伤，脚上，看上去到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那样子直接送火葬场都已经晚了。 经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接着是吴语，一共半个小时，三人全部搞定。 吴语带着三人出门，，回了自己那个套房。姐妹花开的门，看到三人，脸上很惊愕，问吴语：“猴子已经来过了？” “你在仔细看看。”吴语笑，扯了受伤一块皮出来：“做得真不真？” 双胞胎连连点头。 ------------ 50 好大一只猴子 刚好，王少东来了电话，说酒店和救护车都已经准备妥当，十分钟以后可以到酒店楼下。吴语又交代了几句。 挂了电话，看着两姐妹：“该你们了，回去汇报吧。就说你们上来以后已经发现我们三人不行了，具体谁干的，叫猴子去调查就行。最好能让猴子目送我们上救护车。记住，我们走后门。” “那明天要是蔡琳琳……” “你说你也中计了呗。”吴语嘿嘿笑：“你说是暴露身份好点还是暴露智商好点？” 蔡琳琳听出了不对劲，指着双胞胎问吴语：“她们是？” “卧底。”吴语回答得干净利落。 --------------------------------------------------------------- 酒店来了个经理，估计是王少东叫来的，经理看到三人血肉模糊的样子，脸都吓白了，吴语笑笑安慰他：暂时都还死不了。经理脸色更白了。一路小跑着带路，吴语拉着林千羽的手，五个人一起下了电梯，走专用通道，到了酒店后门。 早就有七八个护士拿着担架在等着，三个人装出痛苦万分的样子躺了上去，护士门一路小跑把三人抬上了救护车。周围果然有七八辆黑色的轿车在停着，都没有开车窗。 救护车呜央呜央的出发，三个人起身，吴语瞄了一眼后视镜，果然有两辆车还跟着自己的救护车。 吴语拿出手机，拨给王少东，问：“准备好了？” “早好了。”王少东胸有成竹：“那是老子自己家的医院，还能怎么好？” 四十分钟，车开到了吴语道上港的第一天去过的那家医院，门口的保安看了眼车牌，什么没说就开了门。身后那两辆黑车要进，被保安拦下，问：“干嘛的？” “看个病人。”里面有司机盯着前面的救护车，很着急，又不能硬闯，因为门口已经站着二十几号保安。 “住几号楼，几号病房？我们这是私立医院，没有正面不能进去，您谅解。”保安客气得那司机都不好意思发脾气。 拖拖拉拉搞了半天，等那两辆车进门，吴语一行五人，早就已经坐着王少东的车从后门走了。 王少东的这家医院一共一千多个病房，这两车人要轮着找，一晚上也够他们忙的了。 “靠，你小子可以。”王少东右手把着方向盘，拍拍吴语的肩膀：“金蝉脱壳。” “不要激动。”吴语看不惯王少东这么毛糙，看着后座的三人笑笑，对王少东道：“明天演唱会一开始，人家就知道是假的了，麻烦还是会找的。” “也对。”王少东脑袋转过弯来，自我安慰道：“起码今晚平安了。” “我们到底是得罪谁了？怎么牵扯到竹联帮的人？”经纪人估计没遇过这么严重的事件。 “额……”王少东想了想：“约翰列侬你知道吗？就是被歌迷杀死的那人。” “知道，披头士的主唱。”蔡琳琳插话：“难道那个人也是我的歌迷要杀死我？” “没这么严重。”王少东拐弯，冲吴语挤了挤眼睛，要他帮忙骗人，接着后视镜里看着蔡琳琳笑笑：“他们想绑架你，然后勒索。” “啊！”经纪人大叫：“那还不报警？” “已经报了。”吴语心不甘情不愿的帮着王少东说谎：“那双胞胎就是警察，但是他们想把这个黑帮组织一网打尽，所以不能尽快出手。” “哎，你们内地的警察真是……”经济人叹了口气，强调：“那我们的安全你们一定要保护好。” 第二天，一片风平浪静，除了有些小道消息和几张模糊的照片出来，说是蔡琳琳受伤严重，演唱会怀疑会取消以外，一切似乎都按正常的轨道在走。 到了下午，八万人体育场已经人山人海，不少买到了票的，没买到票的，全部都堆积在体育场前的广场里，一伙一伙人谈天说地，吹牛打屁。 一堆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走专门通道进了休息事，化妆的，舞美的，灯光的，伴舞的，各种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吴语倒是有些百无聊赖了，坐这里，有人说能不能让让，要换衣服，坐那里，又有姑娘跑出来要他回避一下，换了几处地方，干脆坐到了走廊，和阿虎聊起天来。 聊了一个小时，实在没什么话说了。演唱会终于开始了。 吴语跟着蔡琳琳到了后台，阿虎去了另外一边。 一阵能把耳膜震破的尖叫声，蔡琳琳在激烈的伴奏中，在升降台上缓缓向上。 “上港的朋友，你们好吗？” 台下又是一阵狂叫，几万个人***鸡血的样子，看得吴语心惊肉跳，这要是汗　他们来保护蔡琳琳，估计得动用原子弹才能伤得到她吧。 吴语觉得脑袋都要吵得爆炸了，把山寨手机额耳机塞上。开始听起了歌，结果山寨手里的歌和蔡琳琳的开场歌是同一个。一前一后，在吴语的耳朵里形成了一个怪异的二重唱，吴语检查了半天，还以为是自己手机坏了。 正按着快进，看到林千羽跑了过来。 “这衣服好看么？”林千羽已经化好妆，跑了出来，转了几个身，展示给吴语看。 “好看是好看。”吴语看着她光秃秃的背，对造型师不满意：“就是太暴了。” “切！”林千羽有些不高兴：“保守。” “好吧。”吴语点头承认。 后台有人在喊：“《舞娘》伴舞候场！” 林千羽飞奔而去。 人刚走，吴语的耳机里一阵吵闹，悉悉索索半天，王少东在耳机里大喊：“靠！猴子不见了。” “啊？”吴语似乎觉得自己从来也没见过。 “刚才有三十几个人在前门闹事，被防暴队的给抓了。猴子领着十几个人从后门进去了。有保安跟了一段路，直接被打晕了，你他娘的给我瞪大眼睛了！演唱会绝对不能出事。” 还声东击西，这猴子还是比较有脑子。 吴语刚想说话，看到地上黑压压多了一片影子，一抬头，一个国字脸，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人正领着十来个人站在自己跟前看着。 “靠！你他娘的说话！一定要给我盯紧了！” “紧得不能再紧了。”吴语苦笑。 “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的意思。” “靠！去后台了？撑住！我就过来！” 国字脸的男人看了看吴语的肩膀，呵呵冷笑：“听说你一个人干掉了十大罗汉？” ------------ 51 演出开始了 “没有干掉。只是受伤。”吴语起身，把手机塞进了裤兜：“你是猴子？” 男人点点头，身后有小弟已经蠢蠢欲动。 “你老乡。”吴语指了指后面：“老乡见老乡，为什么要背后捅一枪？” 猴子似乎不苟言笑，直接挥了挥手，身后十来个小弟把吴语团团围住。 “下面这首歌，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写给我的，叫《倒带》……”蔡琳琳在台上气喘吁吁的开始唱慢歌。 蔡琳琳刚倒上带，猴子没有管吴语，直接往台上走去。跨了几步，看到前面一个墙壁一样的身影挡住了去路。吴语冲那身影笑笑：“阿虎，猴子暂时交给你了。” 说话间，脚下一个扫堂腿，身前的三人躲散不及，被扫倒在地。余下的人机灵一退，亮出了家伙，每人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都不长，也就日本武士用来破腹的一半长度——这是三联帮惯用的武器。 吴语半弯腰，也从裤脚里掏出了自己的匕首，本来阴暗的后台，顿时有些寒光闪闪。 “杀！”右边一个小平头刀子一举，冲众人喊。 霎时，七八个举着寒刀的刺客眼露凶光的冲了上来。 后台狭窄，吴语有些无处可躲闪，只能弯腰一蹲，双腿一撑，直接从一个人的胯下滚了出去，手中的匕首也没闲着，等吴语起身，那人噗通跪在了地上，膝盖波波的往外流着血，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看上去是没办法再站起来了。 吴语本想转身再战，身体转到一半，耳边已经刺过来一把亮晶晶的小刀，只好脖子一绕，躲了过去。 好快的速度，刚才差一点就破相了。吴语觉得自己有些小看了这些人。 来不及多想，吴语抬起匕首，回身一扫，绑绑绑，几声冷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溅起了些许火花。没等这几个人反应过来，吴语脚上套起刚才坐的那条凳子，一个鞭腿摔了出去，这凳子是铁架子焊的，菱角锋利，砸在了正当中的一个小混混身上，那混混直接飞出去两米，捂着胸口，嘴里还吐出了血丝。 还剩下六个，没有人再贸然出手，分两路围着吴语，目不转睛，面露凶光的盯着他。 阿虎和猴子也已经干上了，阿虎块头大，按重量算，应该比猴子多了一个量级，但猴子似乎根本没把阿虎放在眼里。几招以后，阿虎明显有些吃力，招架不住，且战且退，这么玩下去，两人就直接要上舞台了。 吴语有些着急，看了看眼前的六个人，心里一衡量，只能鱼死网破了，不然时间上不够。一狠心，一个飞身鱼跃，直愣愣的把手中的匕首往靠自己最近的那小子肩膀上插曲。势如破竹，快如闪电，那小子躲闪不及，匕首直接插入了肩膀里面，冒出了鲜红的血液，哇的一声大叫，手中的刀子落地。 吴语不敢停下，脚上用力，连蹬了几步，一直按着这个倒霉的小子做人肉盾牌往前推进，六步以后，顶到了一个搭建舞台用来站人的钢架上，那小子已经面无人色，肩膀上的血把整个西装都染红了。 身旁的同伙在短暂的脑袋空白以后回过神来，举着手里的小刀从吴语身后攻了过来，吴语没有回头，直接一蹲，五把刀子直接插到了人肉盾牌的身上，又是一身惨叫，人肉盾牌昏死了过去。 还剩五个。这五人没有管同伙生死，直接拔出了刀子，直扑地上的吴语。吴语一个翻滚，几声脆响，刀子在他脑袋旁的地上擦出了火花。 真他娘的快。这几人和十大罗汉比起来要冷静，速度也更加快，吴语根本没有时间起身，只能来回的翻滚，躲避着这五人的轮番攻击。那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像个吃不到糖的小朋友在撒娇。 终于，出现了一秒的空档，这一秒在吴语看来十分珍贵，他一个翻身起来，两手攀住钢架，唆得一下，爬了有半人高。只是，刀子们也已经到位，五把明晃晃，带着寒光的钢制小刀，朝他两条不算粗壮的腿刺了过来，他躲开了右腿，没躲开左腿——在钢架上总需要一条支撑腿。左腿实在已经躲开了两把，实在没有反应的时间和躲避的空间，被另外小刀直接刺进了小腿肚子。 我靠！吴语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双手猛地一拉架子：“晃荡”一声，七八米的整个钢架猛地砸了下来，六个人，包括吴语，全部被埋。 “我艹！来晚了！”王少东领着十几个穿着武警迷彩服的防爆队员过来，刚好眼睁睁的看到了钢架倒下的这一幕。嘴里大叫一声，十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去抬。 吴语因为是始作俑者，自然被砸得最厉害，不过运气还算不错的是，脑袋和胸腔都被露了出来，只是受伤的那支腿又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那五六个人一样被砸得不轻，好不容易爬起来，眼前又多了十几个防爆武警，不怕死的依旧在做鱼死网破的抵抗。 “你他妈的没事吧！我艹！”王少东不激动的时候就喜欢说脏话，激动起来就全是脏话了。 吴语艰难的起身，看了看通往舞台的那条道，阿虎和猴子已经没了身影，估计都他娘的上台去表演武术去了。 舞台上的蔡琳琳慢歌已经唱完，刚好唱到了他最熟悉那首旋转跳跃看不见了，林千羽的伴舞！吴语心里暗骂一声不好，一把推开王少东，拖着一条烂腿往台上蹦去。 王少东不知道猴子和阿虎已经打到了舞台，朝吴语喊：“你他娘的不去医院还看节目？” 吴语没理，等蹦跶上舞台，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蔡琳琳和几个伴舞在舞台靠后的地方两个升降台上劲歌热舞，灯光刺眼，升降台很高，所以她们没有发现前面阿虎和猴子在不要命的打架。 台下的观众倒是把这两个场景都看在了眼里，不少人议论纷纷：“这前面两人舞蹈似乎不是很搭调。” ------------ 52 演出结束了 “别乱说，这个歌曲搭配中国功夫还是很有意思的。” “就是，你看那两人表演得多逼真。” 阿虎看上去已经快要不行了，一直胳膊吊着，似乎已经脱臼，另外一只手的攻击动作也已经变形，对猴子产生不了多大的威慑，只能拼劲全力的组织猴子靠近蔡琳琳。 吴语看了看升降台上的人，灯光太刺激，认不出来哪个是林千羽。管不了那么多，一瘸一拐上了台，左手拿着匕首，眼睛盯着猴子，想找个一招制敌的机会。 猴子也用余光瞄到了吴语。虽然他和阿虎缠斗在一起，但脸上似乎表现得很轻松，不过看到吴语还是有一些讶异，不自觉的往后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似乎不太相信他能搞定那一群竹联帮的死忠。 就这么晃神的一瞬间，吴语手中的匕首唰一下变成了飞刀刺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刺中猴子的右手臂。猴子痛得右边一蹲，阿虎呆住机会，一拳轰了出去，猴子的腮帮子挨了重重一下，就在要倒地的时候，忽然伸出左手，一下把插进自己肉里的匕首生生拔了出来，一刀刺进了阿虎的大腿。 阿虎大叫一声，倒在了台上。 “流血了。流血了。”台下已经有不少人被两人的打斗吸引了过去。 “好逼真，看着就跟真的一样。” “就是。听说这次的特效是好莱坞请过来的。” 不少装作当行的歌迷在评论。 蔡琳琳的舞娘也已经唱完，四个伴舞下场。蔡琳琳仍然站在高台上，向大家介绍：“下面有请我的好朋友周――杰――轮――” 这三个字一出，台下的歌迷跟疯了一样，这一对绯闻的男女让大家同时出现　让大家兴奋不已。 蔡琳琳站的高台，终于缓缓降下，等差不多持平，一下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猴子，阿虎，还有一瘸一拐朝两人走去的吴语，脸上的笑容忽然停住，有些担心的扭头望着另外一边。 那边的舞台已经升起了一个小小的升降台，周杰轮穿着一身军装，用一口含糊不清的普通话对着歌迷们喊：“上港的朋友，今天你们爽吗？” “爽！”台下一阵山呼海啸。 他今天是来做串场嘉宾的，也就是他出来唱个一两个歌，蔡琳琳利用这段时间换个服装什么的。 这种天王级别的人物，来去神秘，吴语根本不知道今天还有一个这样的角色，看到舞台上来了个口齿不清的人，林千羽也已经下去，心里安定了许多。 猴子已经起了身，肩膀上流着血，但是似乎并不在意。依旧目无表情的看着吴语和阿虎。阿虎的大腿估计被刺伤动脉，舞台上已经流了很大一滩血。吴语决定事不宜迟，不然阿虎小命难保。 “接下来带来这首《最后的战役》，希望大家喜欢。” 周杰轮缓缓走了出来，看到前面三个人，以为是伴舞，朝三人笑笑，看到地上那滩血，以为是特效，指了指，对着歌迷们说：“哎哟，不错哟。” 台下的歌迷终于确信这是这首《最后的战役》配合做出来的舞台效果，开始疯了一样的大叫。 周杰轮开始唱歌：机枪扫射声中,我们寻找遮蔽的战壕…… 吴语四处看了看，舞台上就剩下四个人，只能硬碰硬了。匕首现在在猴子的手里，自己赤手空拳，阿虎除了受伤戴了钢制的指套，其他武器也已经被猴子打落到了地上。倒是猴子右手还握着一跟尖头的小钢棍。 猴子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吴语，他今天两个任务，第一让演唱会黄，第二，最好能干掉吴语，事已至此，只能先第二，然后第一。 他没有担心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的后果。在台湾，他就是这么干了，所以才领着人逃到的大陆，如今在大陆，更加不担心，最多跑到国外。这种黑道人物，越是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江湖地位就越高。 人命在他眼里基本不值钱，包括自己的。杀人无非跑路，李汉有这个本事让他做事，也自然有本事让他出事了以后跑掉。 两人越来越近，一个胳膊受伤，一个小腿不便，舞台上拖出了两条长长的血迹。 周杰轮还在卖力的唱歌：这树林间充满了敌意，部队弃守阵地，你坚持要我也离去，我怎么能放弃…… 猴子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双手平摊，一只匕首，一只尖头钢棍，肩伤似乎被他忘记。 两道寒光。吴语后仰一躲，匕首和钢棍贴着鼻子飞过。猴子的左边肩膀毕竟受过伤，出招的时候拼劲了全力，收回的动作要慢很多，吴语找准时机，一拳过去，实实在在的砸在了猴子的破烂肩膀上，然后伸手钳住匕首把，一拧――物归原主。 “嗬！”闷叫了一声，猴子手中的钢棍直直砸了下来，动作快得旁人只能看到一道光影，还好吴语七层功法不是白练，眼见钢棍砸下，一个侧身，钢棍从眼前落下，划过外套，扣子被刷下来好几颗。 好快的速度。吴语有些吃惊，按常人，这一下，他根本不会让人碰到自己的衣服，但刚才虽然躲闪过去，只差一厘米不到也会被砸中。 吴语不敢大意，且战且退，想把猴子先引到后台再说。 猴子接连两下，没中目标，脸色一阴，刚想出招，忽然看到吴语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转移了目标，直接用钢棍冲着他身后劈去。 吴语本想悄身一躲，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哥！小心！” 靠，是小羽！吴语一提气，不但没躲，反而身子一正，把这钢条生生抗住，又是这边肩膀！吴语感觉自己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猴子一愣，没想到吴语敢这么生扛，手中的钢棍再举起，吴语没有在给他机会，手机中匕首“唰，唰，唰，唰”四下，猴子的另外一支完好的肩膀，瞬间成了马蜂窝。 两人同时倒地，林千羽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吴语，眼泪哗啦的哭：“你干嘛挡！你疯了啊！你疯了啊！” ------------ 53 人体实验 后台，王少东和十几个爆防警察终于搞定了剩下的五六个猴子跟班，好几个人同时冲了过来，有的抬阿虎，有的去制服两支手都已经抬不起来的猴子。 吴语看着林千羽哭得厉害，朝她笑笑，想讲一个笑话哄哄她，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来什么好笑的，只好问：“这个男明星唱的啥？我听了这么久，一句没听懂。” 林千羽噗呲一下笑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扭头对着王少东大喊：“快来帮我哥！” 周杰轮估计也没有看过这么逼真的伴舞，也没见过这么投入的演员，唱得更加欢乐了：“最后的距离是你的侧脸倒在我的怀里你慢慢睡去我摇不醒你泪水在战壕里决了堤……” 三天的演唱会，吴语在床上躺了两天。好在李汉手里的最后一张王牌猴子也被抓，只剩下双胞胎，他也不敢叫那两个姑娘再去怎样，不然一首好牌全部打光了。 第二天和第三天，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有连看三场的歌迷抱怨没有第一天那么精彩的打斗。 到第四天，吴语可以下床了。蔡琳琳，经纪人，林千羽，王少东，杨伟，陈思敏全部都到了医院。哦，还多了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杨伟那小子已经把凯文老师给泡上了，两人一副如胶似漆的样子，看得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演唱会的头天，杨伟是负责的接待工作，接待各路来看演出的明星，官员什么的，所以没有参与王少东和吴语的那些肉搏，为了表示歉意，他多加了五万，一共二十万给了吴语。 吴语接过卡，看了看围观的众人和床头堆满了花篮，，霎时又觉得世界充满爱了。 蔡琳琳和经纪人因为还有事情，所以走得最早。临走还送了个香吻给吴语叫他好好休息，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剩下的几人都是老熟人了。 王少东和杨伟的心情都很好，看着吴语躺在床上，肩膀和小腿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样子，打趣道：“哥们，你这一个月住了两次月了。” “恩。”王少东看了看林千羽，她经过这么两个事情，似乎长大了许多，眼里多了几分坚毅：“快给她解约。” “早解了。”王少东嘿嘿笑：“以后你妹妹就是我妹妹了。” 杨伟刚想说一样的话，吴语打断，指着他：“你就算了。” 陈思敏那天坐在a区，眼见着台上的打斗，心急如焚，又不能上台，看众人把吴语抬下去，演唱会都没看了，直接拉着妹妹把吴语送到了陈思文的医院。 这会儿见吴语似乎没看到自己一样，有些失落，刚打算出门叫妹妹进来换个吊水的瓶子，被吴语叫住：“陈老师。” “啊？”陈思敏欣喜的回头：“怎么啦？” “跟校长说下。虽然我负伤，但是学校教给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哦。”陈思敏答了一句，没精打采的出了门。 “据我的观察。那姑娘爱上你了。”杨伟抱着舞蹈老师，盯着陈思敏的背影分析。 “我也觉得。”林千羽点头附和：“哥，你觉得她怎么样？” 吴语想了想：“胸可能小了点。” “切！”林千羽脸红：“你是没见过，懒得和你说。” “哟，小姑娘胳膊肘往外拐了。”王少东指了指门口：“母老虎来了。” 吴语费力的抬头，看到陈思文走了进来。 “都出去，别围着，空气不好。”陈思文一脸的烦躁：“别在病房抽烟。” 王少东赶紧把烟灭了，一群人灰溜溜的出去了。 换好瓶子，陈思文做到了吴语病床边上，又悉悉索索的记录着什么。 “陈医生。”吴语小心翼翼的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 “没有。”陈思敏头都没抬：“我就是不喜欢你，没什么成见。” 哎，这不就是成见么?好吧！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吴语也没打算让人人都喜欢他。闭上眼睛，才打算睡觉。陈思敏拍了他一下脑袋，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吴语答得很干脆利落。 “没问你性别。”陈思敏不耐烦：“别油嘴滑舌。你当保安之前干嘛的？” “当兵。退役了当司机。”吴语回得很顺溜。 “你的身体机能和一般人不一样，你知道么？”陈思敏看了看门口，小声道。 “什么不一样？”吴语装傻。 “就像这种伤口，包括上一次的，你的愈合速度是别人的七倍。”陈思敏看了看本子，接着说：“我怀疑你在国外是不是参加过什么人体实验。” “陈医生，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吴语瞪大了眼睛：“我看你是科幻片看多了吧！哪有什么人体实验。” “呵呵。”陈思文冷笑：“你别紧张，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我都不会告诉别人。但是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我说的已经是实话了。”吴语看了看自己小腿：“我觉得很痛，也没觉得它好得有多快。再说，我也没听过有什么人体实验。” “没有听过？”陈思文反问。 “真没听过。” “上港大学的基因重组技术你也没听过？” 吴语忽然想起老校长的话来，说十一上大有科研成果出来，中央会有领导下来嘉奖视察，要保护的事情，问：“是不是十一中央要来人的那事情？” “你还是知道嘛。”陈思敏起身，看了看伤口：“别乱动，按你这情况，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是你爸跟我说的。”吴语看着陈思文出门，忙解释了一句。 ------------------------- 三天后王少东来接吴语出院。目的地依旧是陈思敏家。她准备了一大堆营养品，这让吴语觉得欠这姑娘越来越多。 手里有了二十万，吴语忽然想去买个房子，一来自己也可以住，二来林千羽周末也可以住住。到时候嫁人了，直接送给她做嫁妆。 想到做到。第四天一起床，洗涮一阵，带上银行卡，拄着拐杖直接出门。 上港大学不远的地方就有个楼盘，上次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广告――只要三千八，给你一个家。 吴语没买过房子，也不知道最近国内房子什么价格，但是真心觉得三千八不算贵――麦克在西班牙买了个古堡都要七千多一个平呢！ 出门打了个的士，直奔了那个楼盘。 ------------ 54 打了个两折 这楼盘名字取得很好听，叫“水云间”。售楼小姐也长得挺水灵，看到吴语拄着拐杖，热情的搀扶了他进去，拿了一张户型图过来，满脸笑容，问：“先生，你想要什么房子？” “有两居室吗？”吴语看了半天，全部是两三百平米的户型。 “有的，有的。”售楼小姐点头，拿过来一个户型图：“这就是两居室的，六十多个平方，最适合新婚的小夫妻住了。我看先生你一表人才的，想着也是想给新娘子一个惊喜吧。我们水云间依山傍水的，是最适合居家的。” “依山傍水？”吴语想了半天，没记起来这么周围哪里有山有水。 “恩，售楼小姐指了指墙上的小区一览图：“您看，这里就是山，这是水。” 吴语恨不得给这售楼小姐跪下了，山和水是有，但是里“水云间”有二十多里地，哎，也不算虚假宣传，确实是在山和水的中间。再说三千八这个价格，也没什么挑的了。 “那个，是不是三千八一个平？” “三千八？”那姑娘瞪大眼睛看着吴语：“先生你在哪里知道的？” “外边广告上不是？”吴语指了指门外。 “你在看看。”售楼小姐忽然冷淡了下来，收走了吴语前面的户型图，起身走人，边走边嘀咕：“还以为只有腿脚不利索，想不到眼睛也不行。” 吴语一阵纳闷，心想这人变脸怎么变得这么快？裤子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还是蔡琳琳的那首马德里，吴语一看，是王少东。估计这人也没什么好事找自己，直接按了电话。 王少东耐心很好，又打了过来。 没办法，吴语接起来，问：“干嘛？” “你在干嘛？去陈思敏家没找到你。” “买房子。”吴语不想啰嗦：“什么事情？” “靠！发财了？”王少东大声嚷嚷：“哪里的房子？” “水云间。发个屁财，三千八一个平。想买六十平。” “三千八？”王少东一愣：“那是杨伟家的楼盘，我没听说是三千八啊。上港什么时候有三千八的房子了？” 吴语扭头，看着门口那个广告牌，眼睛一黑，都不好意思抬头看那些售楼小姐了，小声道：“不好意思，我少看了一个零。” “牛，你真是奇才。等着我，我叫杨伟，帮你打折。” “别打了，打一折我也买不起。”吴语很无奈。 “那你先等着，我把他叫上。” 二十分钟以后，一辆彪悍的吉普木马车停到了售楼部门口，杨伟和王少东下车，直接进了售楼部。 那姑娘迎了上去，脸又笑成了怒放的菊花：“两位买房子么？” “找人。”王少东脑袋四处转。 “你眼睛不好使么？”吴语骂：“在这里。” “就找他。”王少东指了指吴语：“你把你们的户型图拿过来看一下。” “那个……”售楼小姐犹豫了一下：“我们的房子不是三千八。” “我知道。”杨伟帮着回答，看了眼售楼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啊？”售楼小姐一愣。 杨伟低头看了看胸牌，笑：“小尹，好名字。你别紧张，我们又不是投诉你，你拿户型图过来就好了。” 三分钟以后，三个人眼前放了一大堆户型图。 “我就二十万。”吴语有点不爽，拿命拼回来的二十万，杨伟这小子又想赚回去？” “靠，别婆婆妈妈。”杨伟骂：“你挑一套喜欢的。首付我给你负责。” “不要不要。”吴语有点欠钱欠怕了的感觉。 “那我给你打折。”杨伟看了眼桌子上的图：“就这个三室两厅，一百六十平方。小尹，你算下钱。” 小尹很专业，计算机按得噼里啪啦的，很快价格算出来了：“一起是四百二十万。” 吴语眼睛一黑，得！手里有个零头就敢出来买房子了。 “打个……”杨伟想了想：“打个二折。” “啊？”小尹一愣。 “给他打个两折算算是多少钱。”杨伟问 “怎么可能打两折？”小尹打心眼觉得前面这三人是神经病。 “你先帮我算下价格。”杨伟朝小尹嘿嘿的笑，跟狼看到肉一个样子：“具体打折的事情不用你管。” 小尹没算，对着接待台那里喊：“经理，这里有三个客户,麻烦您自己来招待下。” 说完，直接转身走人。 “哎。”王少东和吴语同时叹气，看着杨伟：“就这么态度你们公司也要？” “我们公司招聘都看长相。”杨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很快，一个戴眼镜的经理跑了过来，明显是小尹已经跟他说过了什么？看着三人，冷笑一声：“是真打算买房子么？” 吴语底气不足，说：“就看看。” “那慢慢看。”经理和小尹一样，直接转身走人。 “靠！这态度谁招进来的？”杨伟一脸气愤：“这么下去公司还不垮了？” “刚才他说什么来着？”王少东指着杨伟，问吴语。 “我说看长相。”杨伟主动承认：“问题刚才这男的也没什么长相。” 说完，掏出了电话，打了过去，叽里呱啦说了一阵。楼上下来一个胖子，也是西装衬衣，戴个眼镜，看到杨伟，脸上笑成了怒放的菊花，老远就喊：“杨少！您怎么亲自过来视察了？哎呀！真是有失远迎。” “远迎个屁。”王少东骂：“这老大怎么**的新人，一个个跟他娘的上帝一样。” “哎呀！王少也来了！”胖子也认出了王少东，把怒放的菊花对着王少东说：“今天水云间可真是蓬荜生辉，上港四大公子来了两大。” “马屁就别拍了。”杨伟指了指吴语：“我这哥们要买房子，你给他介绍一下，顺便打了两折。” 胖子看了看吴语，脸上有些疑惑，吴语今天穿的是上大的保安服，腿上拄着拐杖看上去跟个待业残疾青年一样。 “别愣着啊。”杨伟一摆手：“你要觉得为难我签字。” “哪会为难。”胖子脸上怒放的菊花再次出现：“小尹，拿户型图来给这位先生挑选。” 小尹犹犹豫豫的过来，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的把户型图放到三个人面前，站那里也不说话了。 “看你们把人吓得!”杨伟和和蔼，对着小伊色眯眯的笑：“不要紧张，美女。这两个人看着跟土匪一样，其实很平易近人的。” “你他娘的才和土匪一样。”王少东不满：“是你这色狼吓到人家了。” 这些户型图吴语刚才都已经见过，再看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本身他是不想欠这两人人情，但想起师父那个干净的钱，这辈子估计都买不起房子了，有便宜不占飞好汉，吴语指了指上面六十平方的那个，说：“就这个吧。” ------------ 55 麦克来电话 买房子的事情因为杨伟的出现异常的顺利，只是吴语想用小羽的名字登记，出门忘了带身份证，只能先交着定金，杨伟自己开了张支票，把余款全部给结清了。 出了售楼部，杨伟还有些依依不舍，不对，应该是不舍尹尹。 “你那个台湾舞蹈老师呢？”王少东也受不了杨伟那个色眯眯的样子：“要让人知道了，怕是难逃一死。” “说哪里话？”杨伟一瞪眼：“已经分手了。感觉性格不合适。” “你这个性格……哎……”王少东叹了口气：“估计也没有合适的。” “你放屁。” 两人正说话，吴语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了起来，电话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说的还是英文：“你猜我是谁？” 吴语一下听出了这个声音，骂：“妈的！跑哪里去了？老子等了你快一个月的消息了。” 那边用英文回：“和司马，安琪儿去了趟瑞士，滑雪去了。” “人查出来了？”这是吴语最关心的。 “你找个地方上网。”麦克在电话那边交代：“最好网速要快的，我听说中国的网速很慢。” “谣传。”吴语挂了电话，对着王少东喊：“送我一下。” “送哪里？”王少东问。 “哪里网速最快?”吴语问。 “网吧。” 王少东把吴语送到了网吧！自己和杨伟走了，蔡琳琳还有二十九场演唱会。虽然都在外地，但是不盯着不行。 交钱，押身份证，打开了一台机子。 麦克的电话刚好拨过来了：“收到我的邮件了吗？” “等下。”吴语还在等电脑开机。 “说了你们国家网速慢吧！你又不服。”麦克很得意。 “你们国家才慢，你们全家都慢。”终于电脑打开了，打开邮箱，里面有一封未读邮件，是司马法过来的一个草图，网速果然很慢，吴语在等着缓冲。 “查到那人是谁了么？”吴语等不及，问道。 “查到了一个。”麦克回答：“那个高个子叫高卓，名义上是军区的人，实际是国安局的。他爷爷是开国元帅，他爸爸是……” “行了。”吴语打断：“我不是问八卦，我要你查的是他找那个瘦子干嘛？” “瘦子是易过容的。”麦克肯定了吴语的想法，接着说：“技术到了他这个程度，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就只有以前组织的一个大师了。” “什么大师？”吴语来了兴趣。 “易容大师啊。”麦克说了句废话，接着道：“不过那个人二十多年前就退出了组织。哦，你邮件打开没？” 吴语看了一眼――百分之七十五：“还没有。” “网速可真快。”麦克夸赞。 “你说要是易容，那人在李汉身边呆了三年，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吧。”吴语扯开了话题。 “很难。”麦克肯定了吴语的想法：“除非和他朝夕相处的就是他本人。” “什么意思？”吴语没听明白。 “意思就是那个瘦子就是李汉。” “怎么会呢？”吴语接着分析：“一个胖子怎么可能易容成为一个瘦子？减肥药还卖不卖了？” “呵呵。”麦克笑：“你还没打开？” 吴语看了一眼――百分之九十六。 “马上了。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一个胖子是不能易容成为一个瘦子，但是瘦子可以易容成为胖子。” 吴语一惊，心想：对啊！他娘的我怎么会没想到呢？为什么李汉不可能是假的？？ 刚好，邮件缓冲完毕，吴语打开，是麦克画的草图，上面演示出瘦子易容变成胖子的过程，有瘦，微胖，很胖。三个等级。到很胖那张的时候，吴语眼前一亮――这他娘的不就是李汉么？ “谢谢了。哥们。”吴语道谢：“你分析对了。国安局要找他干嘛？” 麦克停了停，对着旁边喊：“没纸了，用水冲冲吧。”接着对着电话说：“不好意思，刚才在和司马说话。” “司马呢？”吴语也有点想这个老朋友了。 “在厕所。”麦克又喊了一句：“就用水，我不想送。” 接着对电话说：“他暂时还出不来。” 吴语回到了高卓的话题：“国安局找他干嘛？” “还没查出来。”麦克悉悉索索一阵：“我接着帮你查。” “抓紧。” 吴语挂了电话――国际长途，接电话也很贵。 旁边卡座那哥们一脸茫然的看着吴语，山寨手机的生意很大，他只听到那边说英语，这边吴语用普通话，然后说些易容，国安局之类的，再加上吴语的保安服，让他感觉人生忽然很迷茫。 吴语也有些尴尬，对着那哥们笑笑：“不好意思，在讨论电影剧情。” “哦。”那哥们点头：“是美剧吧？” “恩。”吴语起身，走到了吧台：“老板，结账。” 才出了网吧！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陈思敏。接起，电话那头是个老头的声音。 “在哪里呢？” 吴语认识这声音，是他的顶头上司，不敢怠慢。 “在网吧！校长您找我有事情？” “快点回来。”老头很着急：“有正事商量。” “好。不过可能快不起来。”吴语看了看自己的腿，休息了四天。虽然勉强可以走路，但是触地的时候还是有些疼。 “打个车。”校长豪迈的说。 刚才买了房子，还欠着杨伟一个巨大的人情，又打车，是不是奢侈了一点？再说也只有这么远的距离，一个起步价，也划不来，正犹豫，校长接着说：“打到楼下，我叫司机来给你钱。” “好叻！”吴语一扬手，一个的士飞快的停了过来。 才跨进门里，小老头看到吴语，脸上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问：“你这个伤怎么搞的？怎么越养越严重了？” 看来陈思敏，陈思文都还没有出卖自己，没说去接私活的事情。 “最近不是天气不好。”吴语扯谎：“容易反复。” “行了。”小老头让吴语坐下，问：“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吴语看了看小老头，点头：“办好了。” “恩，那就好。”小老头赞许的点头：“上面的人后天就来了，明天晚上你把人叫过来，我来看看。” “好。”吴语满口答应。 小老头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本子，交给了吴语：“这是十一那几天的行程，你给我背住。千万不能有散失。” ------------ 56 防不胜防 “是，校长。”吴语很严肃的回答。 “那行，我还有个会。”小老头看了看房里，说：“有空的时候你也做个饭，小敏那个手艺……” “我懂，您走好。”吴语一瘸一拐去开了门。 小老头一走，吴语掏出了电话，拨给了大熊：“你们几个有空没？” “啥事情？副队长。”大熊似乎还在睡觉。 “有任务。”吴语觉得自己一身正气：“保护大人物。” “哦。”大熊不温不火的答了一句。 “有奖金。”吴语强调。 “有空！有空！”大熊腾一下起身：“你在哪里？我叫上他们马上赶到。” 吴语把四个人集中到了学校的一个小操场，叫果果会复印了四份校长给他的行程表，交给众人，交代好他们要背熟，后天检查。 大鸟看了看行程表，问：“奖金多少？” “你先应该感到光荣。”吴语不满意大鸟的态度：“动不动就提钱，你境界太低了。” “没钱你保护不保护？”四人同时问。 吴语想了想，点头：“这是我们保安应尽的职责。” “去！”四人同时不屑：“谁信啊！” 吴语讨了个没趣，下命令道：“解散。” 林千羽已经开始正式上课了，大学就是好，不军训了上课就跟没上一样。一个星期安排那么一二十节课，看着人都空虚了。 拄着拐杖，到女生宿舍楼下，大喊了一声：“小羽。” 林千羽探出头来，看道吴语，笑着问：“干嘛？哥。” “下来，有事情。”吴语想给她一个突然的惊喜。 脚还没好，不适宜长时间站立，到旁边打算找张凳子坐下，屁股才落地，旁边跑过来一哥们，也坐着，吴语一扭头，后脑勺无数条黑线。 “这么巧？”戴眼镜的哥们也认出了吴语。 “巧。”吴语点头，问：“今天怎么没带吉他？” “被骗了。”那哥们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落寡欢。 “吉他都有人骗？”吴语没听明白。 “不是我吉他被人骗了。”黑框哥解释：“是我被女人骗了。” “那挺难得。”这哥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今天还能这么落寞，让吴语大开眼界。 “难得个屁。”黑框哥看了看吴语，悠悠的说：“我伤得很深。” 吴语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脚，感觉有些凉意，问：“别人怎么伤你了？” “哎。”黑框哥又叹了口气：“上次那个小刘，谈了一个月，手都没碰过一次，我请吃饭都已经请了上千块了。” “她为什么不让你碰她手？”吴语不解的问。 “她说她们家书香门第，她还接受不了婚前牵手。”黑框哥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他妈还真信了！” “这是好事啊。”吴语安慰道：“什么东西都留到新婚之夜不是更好？” “好个屁。”青年骂道：“她现在跟别人跑了！说我们性格不合。” 霎时，吴语产生了一种这姑娘应该是和杨伟跑了的错觉。 “爱情是自由的嘛。”吴语拍了拍黑框哥的肩膀：“谁都有选择的权力。” “你说得没错。”黑框哥还是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但是她跟个家里开超市的小青年跑了，没到三天就同居了！你说我受伤么？” 吴语想了想，点头：“受伤。她家不是书香门第么？” 黑框哥绝望的摇了摇头：“不是，开发廊的。” “哦。”吴语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问：“那你现在还来这里？” “我……” 黑框哥刚想说话，林千羽已经跑了下来，过来挽起吴语的手，笑眯眯问：“什么事情？” 吴语嘿嘿一笑：“你猜下。” “猜不到。”林千羽想了想：“你要结婚了？” 吴语一愣：“跟谁？” “陈老师啊。”林千羽不假思索：“她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耽误人家。” “不是。”吴语问：“你带身份证了么？” “带了。”林千羽问：“要身份证干嘛？” “给你买了个房子。” 还好，这次林千羽没有怀疑吴语是去偷去抢的，直接摇头说：“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吴语有些纳闷。 “那么贵的东西，干嘛要用我的名字登记？” “你爸给你留的钱。”吴语撒了个谎：“专门留给你买房子的，我一直没和你说。” “真的？”林千羽不信。 “那你觉得我当保安能赚到一套房子？” 林千羽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吴语也管不了那么多，连拉带拽的拖着林千羽往学校外走。 林千羽怕伤到残疾人，只好依了吴语。 杨伟已经打过招呼，事情办起来无比的顺利，一个小时以后，两人就出了售楼部，从此林千羽再卖房子，就不能做三成的首付了。 事情搞定，吴语心情大好，商量着叫陈思敏一起出来吃东西，庆祝一下。电话打过去，吴语也没说买了房子的事情，他懒得解释半天，就跟陈思敏说是为了还她人情，陈思敏很爽快的答应了。 那辆白色的高尔夫载着三个人，停到了烧烤摊的对面。三人走路进去，找到了来过两次的那家摊位，老板也认识吴语，指了指他脚道：“你就是那个爱校如爱家的英雄保安？” 吴语一乐，没想到自己竟然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了，点头道：“恩。我就是那个保安。” 老板投出了一个钦佩的眼光，指了指自己摊子上的生蚝，问：“给你打折。八折！” “太感谢了。”陈思敏笑眯眯看着吴语：“你看看，你现在面子多大。” 林千羽也觉得挺自豪，给吴语搬了一条有靠背的椅子过来，伺候吴语坐下。三点点了些肉串，两打生蚝。 老板上菜很快，三个人还要了三瓶啤酒喝上，晚风吹来，吴语觉得生活再美好也不过如此了，有面子，有亲情，有房子，感觉啥也不缺了。 这时，旁边一桌买单，老板跑了过去结账，那人看了看单子，问：“打过折了？” “还没，还没。”老板拿起单子，重新算了算。 听到打折，三人很敏感的回头。 “一起189，已经打过八折了。”老板重新把单子递了回去。 “怎么他们也是八折？”林千羽有些不满意。 “你自己不会看啊。”那桌人指了指斜上方。 三人抬头看去，烧烤摊上啦了一个五米长的横幅：“迎新生，庆国庆，全场八折。” 吴语眼前一黑――世间险恶，防不胜防啊！ ------------ 57 高卓来了 折虽然都打了，但是说实在，这家的口味还不错，三个人把点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吴语又要了一打生蚝，吃完，才结束了这次三人小聚会。 林千羽要赶着去参加一个新生大会，先走了。陈思敏没课，两人回家。 上了车，陈思敏掉头就到了学校门口，刘大海从车里看到两人，笑着打招呼：“两位这是去干嘛了？” “队长。”吴语客气的叫了一声：“去吃生蚝了。” “恩。”刘大海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两人：“多吃海鲜，生男娃娃的。” 陈思敏尴尬的笑，看了看吴语，脸红了。 “哦，对了。”刘大海忽然想起个事情来，一拍脑袋道：“有个人找你，留了个电话在这里，叫你回。” “找我？”吴语想半天，王少东和杨伟已经到了外地，应该不会找自己，再说一般的人都知道自己电话，直接打过来就行了，谁还要留个纸条？ 刘大海进了保卫科，拿出来一个纸条，吴语一看，心头一紧，纸条竟然是用莫斯密码写的。 “写的啥？我怎么看不明白？”刘大海也很好奇。 “没啥。”吴语撕了下，揉成了一团，扔掉：“估计是谁开玩笑乱写的。” “不像啊。”刘大海回忆了一下：“那人高高大大的，看上去还挺帅气的一小伙子。” “嗨！”吴语笑了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后面有人鸣笛，两人跟刘大海告别，穿过校园，回了教室公寓。 陈思明停好车，吴语找了个借口，说还要去看看林千羽，没有和她一起上楼。陈思敏点头说好，叫他早点回来吃饭，上楼去了。 已经是华灯初上，吴语拄着拐杖，从上大后面进去，一直走到了那个大战罗汉的湖边，心里有些烦闷。怎么这事情不断呢？这个找完那个找。 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莫斯密码，吴语掏出了一颗大白兔放到了嘴里，写密码的这人是谁？ 你还记得上大湖畔的黑衣人吗？——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个跑女生宿舍的瘦子？他忽然出现是要干嘛呢？吴语四处张望，想在这个湖畔得到一点线索，四周出了有一对对抱着亲嘴的同学，也没有什么异常。 正冥思苦想，手机响了，吴语拿起电话一看，又是个陌生号码，赶紧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 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吴语语气平和的问。 “高卓。” “我似乎不认识你。” “靠！”男人骂了一句：“东子的朋友。” 哦！吴语起来了，就是那个丝袜女明星的男朋友，呵呵一笑道：“你找我?” “废话，不找你我给你打什么电话？”也没多久不见，高卓的脾气似乎大了很多。 “找我什么事情？”吴语也不生气，看着湖面平静的问。 “你在哪里？见面说。” “湖边。”吴语回答得干净利落。 “行。”高卓也没含糊，直接挂了电话。 有些风吹了过来，吴语看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想象着林千羽现在坐在教室里的样子，忽然很想念师傅。 不知道他老人家过得好不好，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 正黯然神伤，屁股口袋的电话又响了，吴语接起，那边直接骂：“靠！你不告诉我什么湖，我怎么去？” 吴语看了看旁边一个石牌，隐隐约约见到上面刻着：大明湖。开口道：“大明湖。” “还珠格格？”高卓一愣：“上港哪里有什么大明湖？” “上港大学里面！”吴语告诉了他具体的方位：“你进门右拐，再左拐，看到女生宿舍，然后直行三百米，看到一个丁字路口，再左拐，走七百米就到了。” 高卓半天没说话，应该是在用GPS搜地址，过了一会，很无奈的说：“是天昭湖！” 吴语看了看，很潦草，还是繁体，他确实也不太认识，只好点头：“恩，你说对了。” 高卓来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了吴语面前。这次只有他一个人，看了看吴语一身的伤痕，呵呵一笑：“你何必？” “什么我何必？”吴语不解，看高卓那个样子，跟伤都是自虐照成的一样。 “我原本有很好的计划，你为什么非得插一脚？”高卓坐到了吴语身边的石凳上：“你上次差点让双胞胎暴露。” 吴语觉得这人的逻辑有问题，上次明明是自己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让双胞胎没有暴露，这会倒还怪自己了，还有自己单挑李汉手下一众大将的事情，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唧唧歪歪，幸灾乐祸的是要干嘛？ “找我有什么事？”吴语想尽快结束谈话，单刀直入的问。 “李汉最近在加快速度了。”高卓点了根烟：“我怀疑他和上大这个事情有关系。” “上大什么事情？”吴语很讨厌高卓总是故作神秘。 “上面有人十一要来学校的事情。”高卓看了眼吴语，回道。 “他怎么又参和这事情了？”这个李汉也够诡异的，感觉什么事情都和他有关系。 “这些和你没关系。”高卓吸了一口烟：“反正这次，你别插手我的事情。我不想又要重新布置。” “你这个不插手是什么意思？”吴语被高卓弄得有些不耐烦。 “就是李汉不管做什么，你都别管，除非他伤害到了你的人生安全。” “恩。”吴语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又不是他爸，我管他那么多干嘛？”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高卓起了身：“到时候领导人的安全自然有特勤队的来保护，你们保安看着，装个样子就行。” 吴语指了指自己的石膏腿：“我这个装样子都很困难。” 高卓一走，吴语也起身回去，前面各处的草堆里出现的越来越多的情侣让他很不自在，坐这里跟个偷窥狂一样。 才起身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又没见什么异常，扭头再走，还是觉得不对劲。干脆站住，转身道：“出来吧，朋友。”